《盗墓：戏子他是九门白月光》 第1章 报应来的好快 “哎呦！你可别闹脾气了，他们就是有口无心，有口无心而已，再者说了，人家是当红的流量明星......” 陆离才不管那些，坐在化妆间卸妆，听到这话直接不愿意了。 把手里的东西直接丢在了桌子上，发出了老大的声响。 “呦~那可真是难为你，把这群眉毛下面长俩蛋，只会眨眼不会看的玩意一个个都搜罗起来。” “驴一天什么事都不干，竟踢你脑子了，要么你怎么说他们有口无心呢。” “还有那帮人，话这么多，是明天就没机会说了吗？” 张导演被怼连连后退：“你！” 陆离纤手一抬：“哎！你可打住，别冲我叫，我这人打小就怕狗，听不得狗叫。” 他嘴皮子又快又清晰，张导甚至连插嘴都插不进去。 陆离的小助理丫丫也不愿意了，虽然小老板这个人嘴毒了点，但是小老板是很懂礼貌的。 今天节目拍摄，那些人来晚了不说，还说老板是个戏子，还说一个女的长成这样是整容了。 她都说了好几遍了，老板是男生，男孩子！ 他们也是笑嘻嘻的不当回事，还说什么老板开不起玩笑，这是综艺效果之类的。 “张导，我们老板不录这个节目了，您换人吧，违约金该多少就多少，我们不差您的。” 丫丫把陆离的戏服，小心翼翼的装起来，陆离则是直接卸妆。 张导一脸菜色的看着陆离的人，忙活收拾东西要走。 这档综艺是宣传明星学习传统文化的，在别的单元里，他找的都是一等一的权威，戏曲这一块，如今非陆离莫属。 陆离走了，在整个戏曲圈子里还会有谁敢上，说自己是权威？ “要不是为了宣传戏曲，我才不会来，你这个，破！节目！” 陆离重重的哼了一声，扭头就走。 丫丫也跟在陆离身后，对着张导重重的哼了一声。 什么破节目，好好的传统文化，被这些只图流量的明星胡乱搞一通。 最后剪辑一下，就成了他们辛辛苦苦学会了。 最主要的还是录他们搞事情的一面，这是什么传统文化节目，还是撕逼真人秀吧。 身后的导演嘀嘀咕咕的：“嘴巴这么毒，迟早成哑巴.....” 机场 陆离戴着口罩，没办法，因为他的颜值，他在网络上小火了一把。 他长相很惊艳，用他师父的话说，他就是天生的花旦。 青衣的嗓音可以用凤鸣来形容，而花旦则是莺声燕语，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清脆。 陆离这就是这样，嗓音清脆又娇俏。 他的长相是美的，皮相美，骨相也美。 是娇滴滴的甜又夹杂着勾人的魅，一双灵动的杏眼，就会衬得脸是娇俏而不是做作。 身量在男生里不算太高，但是胜在比例好。 刚好一米八的个子，腿几乎占了大半还要多。 纤细但不干瘪，行走坐卧都有一点傲气在里面。 不过也是，自小被金玉堆砌长大的角儿，唯一吃过的苦，就是学戏了。 丫丫这样想着，眼睛看着小老板犯花痴。 陆离眼睛就没离开过手机，不点而红的嘴唇在口罩下轻启， “别看了，我是你十辈子都得不到的男人。” 丫丫痛苦的皱了皱小胖脸，晃头晃脑的：“老板，你就不能别张嘴吗？男神形象全碎啦！” 陆离刷着视频，甚至换了个姿势：“别晃了，我都听到水声了。” 丫丫鼓了鼓脸颊，决定和老板绝交半个小时。 他看视频看得入迷，是本很火的小说介绍。 “这个二月红的霸王别姬唱的真的那么好？这个佛爷真的有这么厉害？” 陆离才开始看，正巧此时要登机了。 他收起手机，接过丫丫身上沉重的背包：“走了，叫大家跟上。” 丫丫嘿嘿一笑，小老板还是疼丫丫的啦。 “好嘞！” 好不容易上了飞机，在吵吵闹闹中起飞。 陆离只感觉头晕脑胀的，他靠在椅背上：“丫丫，我难受，应该是晕机，我睡一觉。” 丫丫看陆离本就白嫩的脸，变得更白了，眼角艳艳的红。 “好的，老板那挺不住了叫我，我给你吃晕机药。” 陆离唱戏，能不吃药就不吃。 他点点头，睡了过去，他怎么感觉身上凉凉的，是发烧了吗？ 眼睛一睁一闭，居然发现场景在变换，一会儿是一个大叔坐在他对面，喊着他“儿啊...” 一会儿是灯火通明的飞机上，空姐在发放饮品。 当他沉沉的睡过去前，飞机陷入了慌乱。 他看见丫丫戴着氧气面罩疯狂的摇晃他，试图给他戴上面罩。 紧接着火光满天，他在感受到疼痛前彻底睡着了。 第2章 二月红的初见 再次醒来，周围的环境破破烂烂的。 身上的被子很沉，有一股味道。 身下的床？ 炕？ 这也太硬了！ 他这是遇见空难了？然后掉下来，被那个落后村庄的村民救了？ 扯呢吧！真当自己没常识啊？！ 陆离头好痛，他伸出手摸了摸...嗯？！ 他瞪大了眼睛，这个小胖手是谁的？！陆离挣扎着起身，发现不光手小小的，腿也小小的，嗯...也小小的。 “啊...额？” 陆离心都凉了，他不会说话了？！ 报应来的这么快吗？！ “儿，你才好点，可别起来受风了。” 来的是个大叔，跟他在飞机上做梦的时候特别像。 “啊啊啊？” 大叔沉沉的叹了口气：“怎么什么不幸都挑我们这些苦命人呢？儿啊！” 陆离懵懵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一身破衣裳。 不像自己身上的布衣服新，根据他断断续续的话，陆离拼凑出了这是怎么回事。 他没有名字，面前的人是他爹，他和他爹相依为命。 因为春寒料峭，年仅三岁的他在家里发烧了。 他爹要卖面，没法带着他。 只能将他锁在家里绑在床上，床上放着米糊糊，饿了就吃。 没想到晚上回来的时候，这孩子烧过去了。 他代替了这个孩子，但是烧的时间太长了，给烧哑巴了。 陆离好长时间才缓过来，不过奇怪的是，这个孩子长的跟他小时候一模一样，白白胖胖的。 他爹很疼他，自己吃糠咽菜也要给儿子吃米糊糊，给儿子买新鲜的羊奶。 陆离看着对面的大叔正在弯着腰，红着眼睛，给他熬粥喝。 他突然很伤心，也许除了他自己，谁也不知道这个小男孩死了。 陆离天生共情能力就很强，因此扮什么角色都出神入化，入戏三分，师父看着他又是骄傲又是担忧。 说，不知道这是福，还是是祸。 “儿啊，明天跟爹一起去卖面，要乖啊。” 大叔把陆离抱到椅子上，给他喂米粥。 第二天，小小子就被他爹抱起来了，把他放到背篓里一颠一颠的。 “大胖小子要去跟爹卖面喽！” 陆离被大叔搞怪的表情逗笑了“哈哈哈哈哈！” ‘这人虽然丑了点，但是真逗！在现代怎么也算是谐星了。’ 他是孤儿，父母在他出生的时候就去世了。 他是被师父养大的，在他心里师父就是爹。 师父在他成年那年走的，走的时候才五十多，从此以后陆离就没爹了。 在他上学的时候，师父告诉他，他的名字出自于楚辞。 高余冠之岌(ji)岌兮，长余佩之陆离。 其中“陆离”被描述为修长而美好的样子，寓意着美好的品质和远大的前程。 师父希望他前程似锦，他也引以为豪。 他常常这样介绍自己：“我叫陆离，高余冠之岌岌兮，长余佩之陆离！” 但是后来十八岁那年，师父死了。 有人说他命硬，克父克母克亲友。 自那以后，他改了。 “我叫陆离，离别的离。” 他现在的老爹的面摊子，在一家梨园对面。 一见梨园，陆离就想起了师父，两眼放光，对着面摊老板啊啊哦哦的叫。 他虽然哑巴了，但不代表不能出声音，一些啊哦嗯额之类的，他还是能说的。 面摊老板把他放到椅子上：“儿，乖一点，爹做面去了。” 陆离点点头，知道不能烦大叔了。 小脸撑在桌子上，在心里哼着曲儿。 二月红出来吃面的时候，就看到一个小娃娃，脑袋一点一点的看向梨园的方向。 他坐到小娃娃旁边，一打眼就被惊艳了，好一个神仙童子。 “妹妹，你多大了？你是谁家的？” 陆离立刻扭头，小拳头在空中舞了舞“啊啊啊！” ‘你丫眼瞎啊，爷是男的！’ 这个时候面好了，老爹端面的时候听见了二月红的问话 “爷，这是我儿子，他前段日子发了烧，如今哑巴了。” 二月红不好意思的笑笑：“啊，真是不好意思。” 杨老爹摇摇头：“没事没事，我家小子长的俊，都认错过。” 说完就去做面卖面去了，他生意还成。 二月红看着他的样貌，怎么看都不像一个卖面的生的儿子。 胖嘟嘟的，因为打小没出过门白白嫩嫩的，衣服不算好，但胜在干净。 他一边吃面，一边看着弟弟。 陆离被他看的莫名其妙，这小子是拿我下饭呢？！ 吃完面，二月红见他一个劲儿的盯着梨园的方向，抿了抿嘴，试探的开了口：“你想进去听戏吗？” 陆离听到这儿，才舍得分他一个眼神。 他眨眨眼睛，指着梨园，又指了指二月红。 第3章 聪明的小子 ‘你家开的啊！小屁孩有钱吗，吃完面赶紧回家！’ 没想成二月红误会了，笑眯眯的：“想让我抱着你去？行！” 二月红很喜欢美的事物，他其实有点颜控，八岁的孩子已经知道美丑了。 老爹看了一眼儿子，知道他第一次出门对梨园好奇，也知道这位爷是红家的。 咬咬牙：“成！麻烦爷了，若是这小子哭闹，您就把他丢出来，我这当爹的在外头接着他。” 他们是小老百姓，里面的都是爷，一句话就能要人命。 二月红含着笑容，他知道卖面老板的心思：“这小子叫什么名儿？” “没有名字，我也不会取名字，如今哑巴了，就叫哑奴吧......”老爹转过头煮面，不住住的叹气：“我们这样的人呐！” 在阶级社会中，他们这些人注定活的苦。 陆离咬了咬嘴唇，小跑过去扯了扯老爹的衣角。 老爹笑呵呵的把他推到二月红身边：“不是要听戏？去！跟着这位爷去！” 二月红牵着他的手，软乎乎的，嫩嫩的：“走吧，哥哥带你去听戏。” 此时正是1909年，宣统元年。 这个时候那个女人还活着，陆离对一切都好奇极了。 但首先，他感兴趣的是戏楼。 进去后，戏曲声绕梁不绝，陆离看着台上的角儿们在心里感慨着。 ‘这才叫戏呢，那些人唱戏的时候，眼神勾勾搭搭的，要么就是做一些擦边的东西。’ ‘瞧瞧这唱腔，这才是大青衣！谁家大青衣唱到一半咬嘴唇啊，也不怕牙把嘴上的油彩刮没咯！’ 底下的人往台上丢珠宝首饰，纷纷叫好。 陆离的内心戏极其活跃，但是在二月红眼里，就是他灵动的表情。 “走，去前头听去。” 去了前面，陆离撑着椅子，爬上去乖乖坐好，眼睛一刻都不离舞台。 二月红也在听戏，两个小朋友吃着点心喝着热茶。 这些都是红府的伙计上的，看着少爷带来的小朋友，他们以为这是少爷交的新朋友。 一曲苏三起解完毕，陆离呱唧呱唧的开始鼓掌。 二月红看他喜欢，揪着他软乎乎的小脸蛋：“看得懂吗你，就这么喜欢？” 陆离刚死的时候也没多大，也才二十二，正是个清澈愚蠢的大学生。 ‘当然了小屁孩！’ “啊啊哦！” 二月红的性格可不是什么仁慈和善的性子，也就是一时兴起逗逗这个小孩儿。 “走吧，我还有事儿呢，改天再带你玩。” 二月红把陆离带了出去，老爹看儿子出来了，欢天喜地的迎上去。 “多谢爷！多谢爷！” 陆离以为，老爹是谢二月红带自己去听戏。 二月红却了解，面老爹是在谢自己把儿子给他带出来。 “没事儿。” 说完他就走了，本以为这事儿只是一时兴起，没想到贯穿了他的一生。 陆离天天都在陪着老爹卖面，他长的讨喜，人还自来熟。 他明白自己很大可能回不去了，他也不是什么较真儿的性子 ，在那儿活着不是活着。 就当，体验生活了。 那些吃面的客人也喜欢他，一个雪团子一样的小子，笑眯眯的跟你抱拳扮鬼脸，还会给他们拿筷子。 像个小大人一样忙活，面老爹都没他忙活。 而且老爹突然发现，自己的儿子会算账。 有个客人钱太大了找不开，就在旁边吃面的老先生，帮忙拨算盘的时候，儿子就拿铜板找给客人了。 嘿，还真对。 老先生看着娃娃年纪小，脑子却不笨， “你得送他去学堂，到时候不管是当个账房还是秀才，都比跟你卖面强！” 面老爹听进去了，当天晚上回家的时候，他把所有的银子铜板都拿出来了。 翻来覆去的数，时不时还叹口气。 “这钱为什么不能越数越多呐？” 学堂？ 上不起啊，他全部的家当，都不够一半给教书先生束修（xiu）的。 陆离在旁边看热闹，听到老爹说的话狠狠地赞同了。 ‘钱要是越数越多就好了，同为穿越人士，为什么他就没个金手指？！’ ‘好歹给个什么点石成金之类的！’ 面老爹看着儿子：“对不起啊儿，害你这么聪明没学上。” 陆离哒哒哒的走过去，一巴掌拍在老爹肩膀上。 ‘没事儿，反正我也认字儿，我可是京大的！虽然还没毕业就死了...’ 面老爹从小跟着他爹卖面，继承了他爹的手艺，也继承了他爹的名儿。 面老爹这名儿就是这么来的。 他看着儿子白生生的小脸儿，聪明的脑瓜。 “儿！爹要给你求个名儿！咱得有名儿！” 第4章 齐家算命，你从哪里来? 面老爹突然升起了叛逆，他不要日后儿子也叫面老爹，他的儿子是个聪明小子。 一向古板的老实人，第一次对命运生出了挣扎的心思。 第二天，面老爹把一块唯一的银裸子揣在怀里，抱着他去找算命的地方。 长沙最有名的，就是齐家的算命摊子。 现在的摊子主人是日后齐八爷的父亲，齐思昀，号称天下第一算。 因为算的的确灵验，因此留名。 陆离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搂着爹的脖子，被抱着走。 一路上眼睛滴溜转的，看着那些脑袋后面有辫子的人。 觉得很新奇，算算时间，还有几年那个第一反清老太婆就要死了，民国也很快就来了。 历史的车轮滚滚而来，陆离身体里的血液开始躁动。 抗战？那自己是不是有机会报效国家？ 又想起自己的花架子，想着练练自己的身体。 想七想八的时候，面老爹就带儿子到了一个小摊子上。 “爷，劳烦您给我儿子取个名儿，取个好听的名儿！” 齐思昀看着眼前的小娃娃，俩人大眼瞪小眼看了半天。 他掐手算了算，嘴里念叨着什么。 “面老爹，你儿子前几日是不是，差不多快死了？” “对对对，发高烧啊，好在救回来了，就是烧哑了。” 面老爹一脸的愧疚，要不是儿子哑巴了，就他儿子这么聪明，日后肯定当大官儿！ 齐思昀盯着他，让陆离感觉自己被看穿了。 “啊啊啊！” ‘你瞅啥！’ “花开花落终有时，相逢相聚本无意。” 面老爹听不懂，不代表陆离听不懂。 这人有点本事啊！ 能看出来自己不是原装的，也不是自己要来的，就是说的不太明白。 ‘我怎么才能回去啊！’ ‘要说多说点啊！我能不能回去了？！’ ‘别卖关子啊！’ 陆离挣脱开面老爹的怀抱，跑到齐思昀面前。 齐思昀看他焦急的样子，似乎是猜到他想说什么了，把他抱在腿上。 别说，这小子挺沉。 “小友，送你一句话，去日不可追，来日犹可期啊！” 得了，回不去了！ 陆离虽然没抱有太大的希望，但也难免失望。 “不是取名字吗，这什么意思啊？” 面老爹听不懂这些嚼文咬字的诗句，努力理解。 “是是是，取名儿！” 齐思昀将纸摊开，毛笔沾满墨水儿。 写了两个大字－陆离 陆离认识字，他猛地看向齐思昀，他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高余冠之岌岌兮，长余佩之陆离。” “里面的陆离两字，是美好的意思，能够做到这句话，就寓意着有远大前程。” 齐思昀和面老爹解释，说出来的话和当年师父一模一样。 陆离一点都不怀疑，这个人真的是有大本事的！ 不行，这是金大腿！得抱着！ 面老爹相当满意：“好好好！前程远大好啊！我儿子有名儿了！就叫陆离！” 他心里期盼的就是儿子有个好前程，比啥都强！ “如果不介意，你可以叫这孩子来我这学东西，我们俩有缘哦！” 陆离猛地点头，抱着他的胳膊，不要个老脸的卖萌。 齐思昀没要那个银裸子，只要了两个铜板。 “他本来就叫陆离，我只不过是替他说出来了而已，两个铜板就行了！” 他蹲下来，双手抓着陆离的肩膀。 “好孩子，你的名字就是这个含义，没别的，记住咯！” “嗯！” 面老爹高高兴兴的带儿子回家，打今儿起，面老爹的儿子就叫－陆离 二月红再来的时候，就是年关了。 今年冷啊，雪花落满了棚子，面老爹热气腾腾的面似乎更香了。 “爷，您坐着，想吃什么面？” 二月红直接坐下：“来碗阳春面就行。” 面老爹去做面，二月红左看右看都没看见陆离。 他知道陆离起名字了，是偶然知道的，突然就想起了这么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就来了。 “阳春面来喽！” 二月红叫住了面老爹：“你儿子陆离呢？” “哦，他啊，去齐先生家学东西去了。” “都说他聪明，齐先生教他认字儿学东西呢！” 面老爹与有荣焉的挺了挺常年弯下去的腰，接着卖面去了。 “这个字念‘姜’，生姜。” 繁体字太复杂，好在陆离前世涉猎的就是这个领域，学起来很快。 “你老实告诉我，你从哪里来？” 齐思昀本以为他是孤魂野鬼，没想到算出了不是，现在又聪明，难免怀疑。 陆离拿着毛笔，慢慢写下‘我从很多年年后来’。 那个时候大清肯定不在了，齐思昀叹了口气，知道的太多，也不是好事。 “咱们...还是人吗？” 是人，还是别人的牲畜呢？ ‘是！华夏人！’ 齐思昀看着这四个字，点点头：“那就好。” 他将这几张纸拿起来，放到炉子里烧干净了。 第5章 陈皮初见 “行了，你家去吧，你爹估计卖完面了。” 大冬天的，小陆离背好爹爹给缝的小布包，慢慢悠悠的离开了。 二月红等了好久，等的手冻红了，才看到一个白白嫩嫩的小团子，在缓慢移动。 他跑过去：“你还听戏吗？今天梨园唱苏三起解，快开始了。” 陆离还记得他，二月红，那个书里的主角。 但是，他没看过这本书，也知道这个活的最长。 他点点头，把布包放到爹爹跟前，指了指梨园。 面老爹点点头：“去吧去吧，要听话啊！” 二月红喜欢漂亮的，刚巧小陆离长的就漂亮，他才会等了好久。 进去后，二月红的父亲看到了两个小朋友。 红家的班主是继承制，现在的班主还是二月红的父亲，是个看起来很严肃的人。 他第一眼看这个孩子就觉得，这个孩子是个天生的花旦。 那双眼睛，太灵了。 “你们来，坐这边。” 二月红领着他到了父亲身边坐好，自己坐到另一边。 “小朋友叫什么名字？” 陆离咬了咬嘴唇，就在二月红想要开口解释的时候，就看到陆离抓起果盘中的一颗梨。 举着它甜甜的对着父亲笑，二月红下意识的看向父亲，却发现父亲被他逗笑了。 “爹，他不会说话，但是很喜欢听戏，我就带他来看看。” “不会说话？可惜了，可惜了一个好苗子。” 红班主真的挺喜欢这个机灵的小子，摸了摸他的脑袋觉得手感不错。 “看戏吧，开场了。” 红班主也发现，陆离是真的喜欢戏，看戏的时候眼睛是渴望的。 散场的时候，红班主没有放他离开，而是看着他。 “你能不能照着他们的身段，比划两下？” 陆离自信的点点头‘那必然！小爷我学这场戏是最出色的！’ 红班主把陆离抱起来，举起，稳稳当当的放在台上。 别说，陆离小腿儿小手还真标准，行云流水就像打小练的一样。 可惜了，就是不会说话。 时间过得说快不快，说慢不慢。 时局动荡，清朝的覆灭，民国时期来临。 所有人都剪了辫子，迎接民国。 如今正是1920年，民国九年。 一晃眼，陆离十四岁了，十四岁的少年一如前世一样，眼波流转皆是万种风情。 他的相貌跟前世一样，唯一不一样的就是右眼尾多了一颗痣。 十四岁的他在街上摆摊给人写信代笔，他跟齐思昀学了算命，但是没学太深。 齐思昀说学这个不好，对泄露天机是要遭报应的。 “小先生，帮我写信给我儿，就说...” 卖面的摊位离这儿不算很远，面老爹一边欣慰的看着儿子的方向，一边招呼客人。 他的摊位靠着江的桥边，每次都会有一群小孩子来桥下面的江边抓螃蟹，他都会买一些尝尝鲜。 “你凭什么抢我的螃蟹！” 陆离皱着眉将信写完，对着那个人点点头。 妇人欢天喜地的接过信，给了他一钱。 陆离转过头，发现是一群孩子在欺负一个小孩，看起来也就六七岁的样子。 陆离顺着边缘下去，手里的扇子，横在朝着那个小孩飞过去的九爪钩前。 “你...” 那些孩子认得他，读书识字的人很少，是受人尊敬的。 加上陆离从小就开始替人家写信，价格还便宜，在长沙城很有名。 长的俊俏，字写的也好，人也温和。 最主要的是，他买过他们的螃蟹。 ‘这群小破孩，人多欺负人少。’ 现在的社会，陆离也明白这是一种生存手段，也没有过多苛责。 挥了挥扇子，那些小孩就一溜烟的跑了。 陈皮看着挡在他前面月白色长袍，挡住了夕阳西下下的光晕。 转过头，陆离就看到了那个小孩看着自己发呆。 也许，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陈皮看着转过头的陆离，呆愣着忘记起来。 他也认识陆离，陆离也买过他的螃蟹。 他害怕九爪钩，使的也不好，抓的螃蟹不是少了腿就是缺了爪子。 收螃蟹的人故意压价格，只肯给他四文钱。 “这么少，我这螃蟹那么多，怎么就只值四文钱？！” “你爱要不要，要不是我来这儿收螃蟹，你们这群人都得活活饿死！” 就在陈皮犹豫的时候，当时买螃蟹的陆离看到了，将他拉走。 陈皮和陆离的初见，陈皮觉得他好温柔的向他走过来。 陆离不会说话，看到那个人坑一个小孩子，心里骂骂咧咧的走过去。 ‘你丫的四文钱，就缺一个螃蟹腿儿斤斤计较的，不知道的以为缺的是你的腿儿呢！’ 第6章 心悸 陆离把他的螃蟹全收了，给了他十五文钱。 陈皮的螃蟹多，缺了腿儿对陆离来说不算什么。 更何况他给的钱，是正正好好符合行情的，互不相欠。 陆离觉得互不相欠，但是陈皮却觉得是莫大的恩遇。 ‘这小孩该不会是吓傻了吧？发什么呆呢？’ 陆离用手里的扇子敲了敲陈皮的脑袋，回神啦回神啦！ 陈皮眨眨眼睛，拍拍衣服站了起来。 “谢谢你哥哥，你又帮了我。” ‘嗯？这小孩为什么说又？我见过他？’ 陆离摆了摆手，看着他身后的背篓。 嗯，想吃蟹黄面了。 陆离指了指他的背篓，又举起手里的钱袋子，歪着头看他。 ‘小屁孩，你的螃蟹多少钱？’ ‘这几天嘴都淡出个鸟来了，想吃肉！’ 陈皮被这一歪头弄的不好意思，将背篓举起来给他看：“我就找到了这些螃蟹，六文行吗？” 这些螃蟹完整的很少，卖也卖不出好价钱，陈皮故意少说了一些，期待他能买下来。 六文钱对他来说就很好了，要不那些人只会给他更少。 ‘还挺便宜，不错不错！小屁孩挺良心啊！’ 见陆离点头又指了指他的摊子，陈皮连忙把背篓背在身上，跟在他后面。 回到摊位，陆离取出来六枚铜板要交给陈皮。 陈皮把手在身上擦了擦，双手伸过去接着，等着陆离将铜板丢到他手里。 那些收螃蟹的人，只会把铜板丢在地上让陈皮捡。 上次和陆离交易，是陆离把身上的钱袋子给他的。 钱袋子是很简单的样子，里面正好就剩下这些钱了，才都给他的。 ‘小孩还挺有礼貌，知道双手接，以后就买他的螃蟹吧。’ 陆离一只手托着陈皮的手背，一只手将钱放到他手心里。 陈皮看着莹白的指尖，与自己的手形成极大的反差。 手背的触感让他紧张，抬起头，就是陆离笑意盈盈的样子。 他把铜板握在手里，蹲在一边等他收摊。 ‘嗯？这小孩这怎么不走？’ 陆离看着他，意示他把螃蟹给自己啊。 “哥哥，我等你收摊，送到你家去，你衣服干净，该给弄脏了。” ‘还挺贴心，行吧行吧，等着吧！’ 陆离坐在椅子上，陈皮坐在陆离身后的桥边台阶。 收摊了，估计没人了。 陆离将东西收拾好，陈皮赶紧跟上。 “儿！回来啦！” 面老爹接过儿子的小包，摸摸儿子的脑袋。 陈皮赶紧把螃蟹放下，都倒在袋子里。 “又买螃蟹了？想吃蟹黄面啊儿子。” 陆离点点头，又转身对着陈皮笑了笑，表示感谢。 面老爹知道陈皮，取了一文钱：“孩子拿着，你的跑腿费，我家离摊位挺远的呢。” “不不不，我不能要，谢谢面老爹！” 陈皮鼓起了好大的勇气，对着面老爹身后的陆离喊：“哥哥，我叫陈皮！” 勇气随着这句话慢慢变少，说完之后就急急忙忙的跑开了。 陈皮使劲儿的闷头跑，他觉得脸上的风好轻柔，就像那个哥哥的手一样。 陆离蒙着看着老爹，这小孩属兔子的吧？ “来来来，儿子，爹给你煮面去！” 螃蟹黄很鲜美，陆离吃的肚子滚圆。 他瘫在椅子上看着这间小屋子，刚开始的时候很破，但是自从他挣钱后，就开始收拾屋子。 不算大，但是很温馨。 面老爹只觉得，往后的日子都是盼头。 二月红路过陆离的小摊位，突然改变了去妓院的想法。 他跟陆离拢共就没见过几面，满打满算这些年，只不过七次。 上次见面还是陆离十一岁的时候，如今看背影，倒是抽条了不少。 陆离正在给自己的扇子题诗，他觉得太素了。 正当二月红想去跟他说话的时候，一个小子跑到他摊位前头，笑嘻嘻的跟他说话。 “哥哥，我练九爪钩，以后给你抓好多螃蟹！” ‘我又不能天天吃螃蟹，我不得痛风啊。’ 好在陆离不会说话，他只是笑笑然后举起毛笔。 给陈皮的脑门写了个王字。 ‘加油！小猫咪要变成老虎，才能在这个吃人的时代活下去。’ 陈皮知道陆离的意思，跑回去接着练习。 二月红走过去：“小陆离，你...” 陆离转过头，认出了是二月红。 ‘人比人气死人啊，看看人家，这才是主角命呢！’ 二月红只是觉得他日后，定然要迷死不知道多少姑娘。 少年的样貌还未长开就能窥见日后，就那一双眼睛，水灵灵的就知道有多勾人。 二月红明白了当年，为什么父亲说陆离的眼睛里有很少见的灵气。 他是秦楼楚馆的常客，他见过那么多姑娘，没有一个比得上他。 “你要跟我一起去玩吗？” 第7章 带着阿离去青楼 二月红本来想带他去梨园，突然恶劣的改了主意。 他的长相温润，陆离不疑有他，以为二月红跟以前一样，带他去梨园。 点点头，嘱咐在江边桥下的陈皮帮他看着摊子，就跟他走了。 七拐八拐的，陆离察觉出不对劲了。 ‘这那啊？不能吧不能吧，这人要拐卖自己？！’ ‘小爷知道自己长的好看，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气度轩昂，风度翩翩......’ 正夸自己夸的高兴呢，就看到了姑娘们的笑声。 “爷~来玩啊~” “二爷~您来啦~” 小青花扭着腰肢，远远的就看到了走过来的二月红。 这一声爷，叫的陆离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声儿！山路十八弯，都没有她转的音弯儿多！’ ‘小姐姐，使不得使不得啊！洒家才十四啊！’ 他本来还在感慨，突然有人抓住了他的胳膊往里拽。 陆离现在就跟唐僧那副死出一样，紧紧抓着二月红不撒手。 “啊！” ‘救救贫僧！悟空！救救贫僧啊！’ “好了，这是我弟弟，你们别吓着他，他才十四呢，还是个孩子。” 小青花盯着陆离不眨眼睛，帅！太帅了！ 与其说是帅，不如说是美！ 就连二月红，都没有他有那种勾人的样貌。 这些女人也知道分寸，还是个孩子？ 别逗了，比他小的都来过这儿，这个小弟弟还挺纯情啊。 盈盈认出来了：“你就是那个江边晚官桥那儿，给人写信代笔的小先生吧，我还找你写过信呢~” 二月红拉着他走到包厢喝酒吃饭，陆离抿着嘴尝了一小口糕。 这个包厢对着最繁华的大街，风景很不错。 ‘万恶的资本家啊！’ ‘这小东西还挺好吃！啥糕点啊！让我尝尝怎么个事儿！’ 陆离的表情太丰富，丰富的让那群小姐姐们母爱泛滥。 她们都十八九岁，看着陆离吃糕点的时候，脸颊鼓鼓的，忍不住笑。 二月红撑着脸，看着他吃东西。 “好吃吗？吃这么快，小心噎着啊。” 陆离飞快的点点头，把盘子往二月红眼前推了推。 糕点还不错，二月红是吃腻了的，他不喜欢甜的。 这种东西，只有小孩子爱吃吧。 放下咬了一口的糕点，看向对面陆离伸舌头，舔嘴角边糕点的渣子时，又笑了一声。 这不就是个小孩子吗，还是个长的不错的小孩子。 二月红喝着小青花喂的酒，突然觉得自己是在教坏小孩子。 “你们都走吧，不用你们了。” 小青花有些舍不得的，她主要是舍不得陆离。 “是。” 陆离和二月红吃了一顿饱饱的中饭，看着吃完饭擦嘴的陆离，二月红突然觉得他像自己养的猫。 “阿离，你要来我家做客吗？” 陆离摇摇头，伸手指了指城西的方向，二月红就明白了。 那里有他的摊子，有他爹。 陆离是个聪明的人，二月红的眼里对他的兴趣他能看出来。 他很满意现在的生活，二月红对刚来这里的他是金大腿，但是越往后it就越了解。 别看二月红温润如玉，是个翩翩公子。 但，他也是个有手段的狠人。 一月花开二月红，二月红开没爹娘。 二月红这一门杀人，就会杀人满门，凶名在外。 陆离知道，二月红会帮自己，毕竟他们从小就认识。 但是这个机会，只能留给自己走投无路的时候用。 陆离起身，对着二月红摆摆手。 “等等，我请你吃饭，你不回报什么吗？” 二月红一身红衣，举着酒杯往嘴里送酒，满眼笑意的看着他。 陆离愣了一下，自己也没什么好东西啊。 给钱？别扯了！ ‘我浑身上下，有一个值钱的吗？’ ‘而且还是你拉着我来的！’ 二月红一把扯过他手里的扇子：“就这个吧，正好我热了。” 陆离扯了扯嘴角，露出笑容。 ‘你高兴就好，呵呵。’ 陆离走出后，一股风吹得他都站不住。 这热吗？ 二月红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在阁楼上又喝了口酒。 扇子打开，扇面是梅花。 但是上面的题诗也很有意思，二月红一字一句念出了那句诗。 “雪虐风饕愈凛然，花中气节最高坚，过时自合飘零去，耻向东君更乞怜。” “哦，是陆游的落梅啊。” “好一个，耻向东君更乞怜。” 陆离揣着包在手帕里的糕点，回到了摊位上。 陈皮见他回来了，急急忙忙跑过去：“哥哥！” 陆离点了点，五块糕点，两块给陈皮，三块给老爹！ 他又掏出一块手帕，包起糕点放到陈皮手里。 ‘吃吧，甜的！可甜了！’ 第8章 馊了的小陈皮 陈皮蹭蹭手，将手帕接过来，眼睛亮晶晶的：“谢谢哥哥！” ‘不用谢不用谢，小橘子，你那个果子再给我带点回来！’ 陆离伸手比划一个圈圈，然后砸吧砸吧嘴，看着小陈皮。 ‘哎，要是我会说话就好了，或者...’ “哥哥，你说那个果子吗？我送到你家里去了，你回家就能吃到！” 陈皮一个都没舍得吃，都留给哥哥了。 阿离哥哥是除了奶奶之外，对自己最好最好的人了。 ‘真乖！’ ‘要不，我教小陈皮认字吧，老这么比划太有损我的形象了。’ 想着想着，他就把陈皮拉在怀里，指着自己，在纸上写下陆离两字。 但是此时此刻，陈皮的心思却不在纸上，而是努力缩小自己。 他的衣服脏脏的，别脏了阿离哥哥的衣服。 好香啊，阿离哥哥是水果味儿的，要是橘子味儿的就好了。 小橘子和梨都是水果，是一家的！ 想着想着，他自己反倒不好意思了。 陆离用手敲敲他的脑袋，指了指自己。 “陆离？这是你的名字！哥哥，我的名字怎么写？” 陈皮指着陆离两字身后的地方，笔尖如愿的落在了那里，写下了陈皮。 “陆离，陈皮。” 小橘子高兴极了，他们是一家人！陆离是陈皮的哥哥！陈皮一个人的哥哥！ 陈皮搂着那张纸：“哥哥！我想回家给奶奶看！” 陆离点点头，对着他摆摆手。 ‘看来小橘子很喜欢认字，不错不错，以后带个翻译方便多了。’ 陈皮一阵风一样的跑回家：“奶奶！奶奶？” 推开门，发现屋里空无一人。 “奶奶？奶奶！” 那张纸飘落在地上，陈皮跪在那张纸上。 陆离还没收摊，他还要给人题字。 是一家医馆开张，请了他去题字。 出来的时候，在转弯的地方碰到了个小孩，张望着朝着医馆看。 见他出来，扑通一声就跪那了：“爷！您行行好，救救我大哥吧！” 这孩子，是把他当大夫了？ 他看了一眼自己背着的小箱子，看起来还真像个要出诊的大夫。 “啊？” ‘我不是大夫啊，你先起来，要不我给你算个命呢？哎呦！’ 李二看他半天没说话，只顾着摇头，以为他是不同意，就想磕头。 陆离一把给他拽起来了，李二的脑袋好悬没翻过去。 陆离把箱子打开，里面都是笔墨，没有药材。 看这小孩跟陈皮差不多大岁数，陆离头一回好心的把他带到医馆。 医馆的掌柜看他去而复返，叫来了当家的。 “晚官儿可是有事儿？” 这是对陆离的敬称，陆离在江边晚官桥边 摆摊，大家都叫他晚官儿。 面老爹还挺自豪，自己和爹卖面被叫面老爹。 儿子不一样，晚官儿还带着官字，四舍五入就是当官的！ 更何况，晚官桥可是康熙提名的桥，在当地人心里就是荣耀。 陆离把小孩扯了出来，那个小孩跪在地上，又说了一遍。 他给医馆题字，钱是一方面，人情也是一方面。 陆离不轻易题字，只管写信，所以一字难求。 加上他算命也挺准，师承齐思昀，大家都挺敬他。 “成，你算是遇到好人了，看在晚官儿先生的面子上，不要你钱。” “去，叫个大夫去。” 李二领着大夫，回过头深深地看着晚官桥的方向，回去了。 大哥和嫂子还在等着他，他无父无母，大哥就是他最后的亲人了。 一连两天，陆离都没看见陈皮。 去他家找他，发现这小孩不在家，他奶奶也不在家。 ‘怎么回事？出事了？’ 陆离找了好几圈都没看见陈皮，可能是，搬家了？ 回家的时候，面老爹给他做最爱吃的清蒸鱼他都心不在焉的。 “儿，怎么了？遇着什么麻烦了吗？” 面老爹小心翼翼的，让陆离自责了一会儿。 ‘真是的，怎么把情绪带到家里了，爹最喜欢瞎想。’ 他赶紧摇摇头，大口大口的吃饭，表示自己没事儿。 陈皮一连消失好些天，就连陆离都以为陈皮出事儿了。 毕竟在这个时代，说死人就死人。 说书先生都讲完了李逵，也不见陈皮回来。 陆离将信收好，递给面前的大爷。 找他写信的越来越多了，乱世之中，家书抵万金，那些人都盼着外头的亲人。 他正低头收拾桌上的纸，就发现前面有一小团阴影。 陆离抬起头，瞪大了眼睛。 面前的就是消失了好些天的陈皮，他比从前更消瘦，眼睛也多了些东西。 但是他却很委屈的看着自己，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下去。 ‘我的天哪，小橘子还没死呢，怎么搞的脏兮兮的一身味儿！’ ‘哎呦！跟馊了似的！’ 第9章 陈皮最重要的阿离 陆离抱着陈皮拍拍他的后背，陈皮哭出了声音，陆离也知道了陈皮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他的奶奶死了，陈皮没有说是什么原因。 他想攒钱给奶奶买身新衣服，就开始拼命的抓螃蟹。 可是那些小孩仗着人多，把他的螃蟹都抢走了。 “你个野种！抢我们生意！看我们怎么教训你？！” 被那些小孩揍了一顿，陈皮躺在地上，他想去找阿离哥哥。 但是，阿离哥哥已经帮他很多了，不能再麻烦他。 回去的时候，他看到了来找自己的阿离哥哥。 他太狼狈了，他不想阿离哥哥看见自己这么狼狈的一面，他就像一条狗，谁都能踢一脚。 陈皮躲在角落里，看着他离开。 正巧，说书先生说到了李逵。 名气，杀人不眨眼。 他要报仇！ 给自己报仇，给奶奶报仇。 他把那些人，都杀了。 陆离叹了口气，如果不是这个时代，谁会杀人呢？ 他摸了摸陈皮的脑袋，只能紧紧抱着他，给他一点温暖。 他这才明白陈皮眼睛里多了什么，是煞气。 杀人自保可以，但是万万不能杀人取乐。 那样的话，人就不是人了。 “阿离哥哥，陈皮什么都没有了，哥哥，你还要陈皮吗？” 陆离把陈皮领回了家，这孩子，是真心对他。 ‘真是，陆离你个圣父，自己跟老爹都没养的怎么样，还往家领孩子。’ ‘啧！’ 面老爹没说反对，只是晚上做面的时候，也给陈皮做了一碗。 一碗简单的阳春面，陈皮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孩子，不怨你，怨这个世道，慢慢吃吧。” “咱们这样的人啊，人家都不当个玩意儿。” “什么时候，人才像个人呢？” 面老爹长叹一口气，多双筷子的事儿，这孩子心眼好。 起码，对儿子是真好。 别的他就不在乎了，陈皮的奶奶，估计跟他爹，陆离的爷爷是一个死法。 只不过自己没有陈皮豁的出去，当时自己老婆怀了孩子。 这小子好好对他，长大了，也能护着儿子。 他儿子心软，自己要是出了什么事儿，没人护着他怎么办。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面老爹没想着自己能活到老，现在这世道，他们这些人，谁能活到老？ 第二天，陆离带着陈皮去了他奶奶的小坟包。 陈皮的奶奶甚至都没有名字，陈皮只立了一块小木板。 陆离将自己带来的石块放好‘奶奶你老人家安心吧，你孙子我照看，我也会带他给你烧纸钱。’ ‘您在底下也保佑保佑我们，挣大钱也好，当高官也好，都是份心意哈。’ 陆离给刻上了字，重新立好。 陈皮哐哐哐磕了三个响头，眼泪早就流干了。 ‘这声儿，一听就是好瓜！真脆！’ 他也弯腰拜了拜，希望保佑陈皮挣大钱。 ‘不保佑我也得保佑您孙子，到时候您孙子挣大钱好报答我。’ 接下来果然有很多人来找他写信，陆离高高兴兴的买了好几包糕点，一边吃一边回家。 回去的时候路过了一个乞丐，那个人好像在晒太阳。 他看了一眼手里的糕点，走到那个人身前。 那人睁开了眼睛，看着他的动作。 ‘这个糕不好吃，酸唧唧的，给你吧。’ ‘嗯...剩的两个铜板送你了，你也要保佑我挣大钱！’ 乞丐看着糕点，咬了一口。 “嗯，还挺好吃，酸果味儿的。” 二月红再看到陆离的时候，身后就多了个小鬼头小橘子。 “阿离，这是？” 陆离开不了口，陈皮担任了翻译的工作。 实在是两个人太熟悉，陆离想说什么陈皮都会理解。 “我是陈皮，我是阿离哥哥的...” 弟弟吗？隐隐约约的感觉自己并不喜欢这个称呼？ “我是阿离哥哥第二重要的人！” 第一是面老爹，第二总会是自己吧？ 反正阿离是他最重要的人！ 陈皮小心翼翼的看着陆离的神色，期待他的反应。 第二重要？ 陆离点点头，认可了陈皮的小私心。 二月红明明还是温柔的笑着，但是陈皮就是看出了一丝杀意。 想杀了自己吗？ 陈皮低下头，缩到陆离怀里。 “去梨园吗？好久没带你去了。” 陆离想了想，点点头跟在二月红身边，旁边还扯着陈皮。 二月红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边，陆离不像小时候那样牵着自己的手了。 “嗯？” 陆离的手被二月红包裹，他抬起头看着二月红，想了想又没什么。 ‘嗐，还拿我当小孩子呢。’ 陆离又看了一眼陈皮‘真好玩，三个人站在一起像信号格，就是不知道这辈子我能长的多高。’ ‘我现在咋说也有一米七，十四岁有一米七，未来相当可观呐！’ 进了梨园，陈皮好奇的东张西望，但他也明白，不能乱跑。 他警惕的看了一眼二月红，他一定要守住第二重要的位置。 二月红压根不把陈皮放在眼里，他这几天身上的血腥味儿太重了，想在陆离身边多待一会儿。 陆离在看戏，二月红再看陆离。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这个人与他们格格不入。 他身上有着一种平和的傲气，还有一种鲜活。 所有人都在疲于奔命，努力生存，包括自己都是这样。 第10章 见色起意被刁难 是一种自由的生命力，他整个人都是鲜活的。 与周围灰败腐朽相反，二月红喜欢这样的人，也许他们可以做个朋友也不错。 陆离眼睛不离戏台，伸手在桌子上摸索想要吃糕。 二月红伸手拿起一块白玉方糕递给他，就在陆离的手碰到二月红的指尖时，他推翻了之前的想法。 他们这辈子，做不了朋友。 陆离把糕点放在嘴里，一点都没看到二月红的变化。 流连风月之地的二月红，自然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况。 他有些恼羞成怒，他何时这么没出息了？！ 仅仅是指尖的碰撞，就让自己心猿意马？！ ‘不错不错好吃好吃！’ ‘来来来小橘子，这个好吃！’ 陆离把糕点递到陈皮嘴边，让二月红不爽。 要是论认识的年月，他和陆离还算是竹马呢。 “阿离，我也想吃，就剩下一块了。” 二月红把其它的糕点放在袖口，转头看着陆离。 陈皮撇撇嘴：“阿离哥哥，陈皮不喜欢吃糕，回去的时候，买点橘子就行。” ‘这么大人了跟小孩抢什么糕点，真是的。’ 陆离递给二月红，二月红却不伸手接。 “啊－” ‘额，让自己喂他？’ 陆离闭上一只眼睛，试图丢二月红嘴里，但还是放弃了。 吃到糕点，二月红难得的好心情。 特别是嘴唇上的触感，他低头看阿离莹白的指尖舔了舔嘴唇。 什么味儿的呢？ 一曲戏毕，陆离的眼神闪过渴望，他好想唱一曲。 一直盯着他的二月红，捕捉到了这一闪而过的渴望：“阿离，你要扮相试试看吗？” ‘真的吗？可以吗？’ ‘哪怕不能唱，让我穿也行啊！’ 二月红看着那双清澈的眼睛，有着自己的倒影。 “真的，来，去后台。” 陆离很激动，也没在意二月红牵着他的手变成包着，又慢慢摩擦。 穿上心心念念的戏服，陆离对着镜子摸着自己的脸。 ‘师父，我都快忘了唱戏是什么感觉。’ ‘啧啧啧，真帅！’ ‘不愧是我！’ 陆离的笑容扩大，二月红摸着他头发上凤冠的珍珠。 “真漂亮，杨贵妃应该就是你这模样，才会使得父子相争吧。” 梨园的角儿都看呆了，心里也感到可惜。 可惜了，是个哑巴。 如此模样，如此乱世。 角儿看了一眼自己的少东家，眼里的占有让他心惊。 但愿，陆离不会成为杨玉环。 二月红的欣赏已经超越了理智：“阿离...” 陈皮闪过一丝不耐，大声打断了二月红旖旎的情欲。 “哥哥！你好漂亮啊！” ‘哼~那当然！’ 陆离摸了摸衣服，还是恋恋不舍的换了下来。 这次离去，二月红再也没有踏足过青楼。 又是一年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春。 1921年春，民国十年。 陆离正给人写信，就被人搅和了摊子。 “就是你啊哑巴，我们东家请你去府上题字，怎么不肯来？！” 陆离皱着眉，写信的人看情况不对，悄悄离开去找齐思昀去了。 陆离皱着眉，手里捏着扇子。 齐思昀可不是光教了自己算卦，当年他幻想着有一身功夫报效国家，虽然现在功夫不怎么样，但是自保还是够的。 “今个，无论如何都得给老子过去！” 那人根本就不安好心，让他去府上题字说的好听，来找自己的时候，眼珠子都粘上去了。 “上！这哑巴会点功夫，当心点！” 大汉身后的人不屑笑着：“那又怎么样，咱们带的人多，害怕拿捏不住一个哑巴？！” 光头大汉一巴掌对着那个人拍过去：“我是叫你们小心，别把人家细皮嫩肉的伤到！” “少东家特意嘱咐的！” “也不知道少东家怎么想的，这哑巴会叫吗？不过长这样，也难怪。” ‘我去tmd！撒开！’ ‘长得丑想的美的玩意！’ 陆离打倒了几个，想跑。 却被抓住了头发，一把扯到地上。 “啊！” “按住他！” ‘疼死我了！救命！师父！陈皮！救命！’ 他感觉头皮都要被扯掉了，仰着头，泪水不争气的往外涌。 “他娘的，刚才喊的一声还挺带劲！” 光头听见陆离哭了，又是一顿污言秽语。 弱小的时候，哭在别人看来就是一种气氛。 陆离恨死这群人了，双手死命的挣扎。 光头把陆离扛在肩膀上，按着他的腿往回走。 “这下子！少爷可得给我光头不少好玩意儿啦！” 陆离一口对着那个人身上的横肉咬下去，又狠又使劲，生生咬下一块肉。 就在陆离想跑的时候，身后那群人按住了他。 “玛德！哑巴挺狠啊！” 光头想要给他一个教训，这玩意跟女人又不一样，少爷是不会知道的！ “给我按住了！” 第11章 拐到红府 他被甩在了角落的巷子，头晕眼花的，还死死咬着舌头。 ‘不能晕过去，晕过去就真的完了！’ “干什么呢这是。” 光头回过头，发现是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还抱着一把刀。 “跟你有什么关系？！滚！” “他给过我吃的和钱，我欠他人情。” 陆离被甩的头晕，没看清那个人的样子。 ‘救命...’ 一阵尘土飞扬，陆离彻底晕了过去，他的脑袋流出了血迹。 等他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家里了。 身边有那个乞丐，还有陈皮。 ‘陈皮，小橘子...’ “阿离哥哥！你醒了！” ‘嗯。’ 陆离摸了摸脑袋，已经被包扎好了。 面老爹现在这个时候没回家，家里只有陈皮和那个乞丐。 “谢谢！” 陆离不知道怎么表达感谢，好在陈皮这个翻译官很合格。 “谢谢你！你留下来吃点东西吧，我抓了螃蟹，哥哥想给你煮一碗蟹黄面。” “不必，我本来就欠了你人情，而且你弟弟带人来的很及时，我也没怎么帮忙，我先走了。” 他看的清楚，陈皮的九爪钩对付那些人不是问题，就是会吃一些苦头而已。 况且他带来的那些齐家人，也很能打。 ‘哎！别啊！’ 陆离赶紧下床，拉住他的衣服。 “我哥哥的意思是，一定要请你吃碗面，一码归一码。” “留下来吧，我哥哥他真的很感激你。” 陈皮也尽力为陆离留下这个恩人，他有自己的小心思。 这个人，身手相当不错！ “行行行，对了，你们叫我黑背就行。” “我叫陈皮，我哥哥叫陆离。” 黑背抱着刀坐在椅子上：“知道，晚官儿嘛，写字很漂亮。” 他这个人不喜欢动脑，能动手就不动脑的那种。 但他对陆离感观也很好，他是个少有的良善人，对人都是平等的感觉。 陆离很少做饭，面老爹也不让他做饭。 但是面老爹怕自己死后，陆离不会做饭照顾不了自己，所以只是教会了他而已。 陆离做的蟹黄面最好吃，也就做了四回。 两回给老爹，一回给自己一回给陈皮。 陆离是真的把面老爹当成亲爹来孝顺，面老爹把陆离当成心尖尖一样疼，从没有反驳过儿子的意愿。 ‘好咯好咯！快吃！’ 陆离把面端来，又给他拿了筷子，期待的看着他。 黑背接过筷子也不客气，呼噜呼噜的就开吃。 “嗯！真不错！” 除了家乡菜，就这碗面最好吃。 直到他回到自己的小地方，还忍不住砸吧砸吧嘴。 搂着刀，看向城西的方向。 “真不错。” 不知道说的是人，还是那碗面。 二月红下斗回来，就得到了这个消息。 “什么？差点被人欺负了？！” 二月红冷脸的时候，一丝的温柔都找不到。 当晚，又一家人被灭了满门。 第二天一早，小朋友们又开始唱童谣。 “一月花开二月红，二月红开没爹娘。” 陆离也听到了风声，他没以为是自己的原因，他跟二月红不过是听戏的搭子而已。 那个人家也算是恶名昭着，说不定是什么时候惹到的红家。 二月红又不像弯的，零是什么样他还是见过的，不是二月红这个样子。 二月红虽然温柔，但是并没有那种感觉。 更何况，红班主是不会允许二月红喜欢男人的，二月红自己也不会。 他只管安心的写信，还是那天悄悄请齐家人的那个女孩子，没有她，陈皮也不会来的那么快。 陆离双手合十，对她说了个谢谢的口型。 ‘小姑娘冒着很大的风险的，要是那群人没有被灭门，指不定会遭到报复。’ ‘这次写信不收钱了！’ 陆离没有接她递过来的钱，小姑娘也不好意思的收回了手。 “晚官儿先生，您替我写信已经少收很多钱了，这是我应该的，还是收下吧。” 他没拗过小姑娘，只好收下。 就在他目送小姑娘离开的时候，身后肩膀被拍了一下。 一回头，发现是笑眯眯的二月红。 ‘二哥？他来干什么？’ 陆离指了指座位让他坐下，二月红顺势坐在对面不说话，还是看着他。 他想，他大概是喜欢上他了。 ‘这人眼睛怎么了？’ 陆离伸手在二月红眼前晃晃悠悠的，细白的手腕上，是昨天下午被勒出来的红印子。 二月红抓住他的手，心疼的看着：“没事吧？还有哪里有伤口吗？” “走，跟我回去，我找大夫给你瞧瞧！” 说着就要拉着他走，陆离哎了一声，急忙抽出底下的钱袋子。 这还是陆离第一次去红府，红府的管家似乎一点都不意外，甚至早就准备好了伤药。 二月红给他上药的过程...有些一言难尽。 陆离极其怕疼，药酒要把伤口淤青揉开，给陆离疼得鬼哭狼嚎的。 “啊！” “呜呜呜呜！” ‘我要凌迟了那帮小人！癞蛤蟆咬人，不死人膈应人的东西！’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丑东西！’ “嗷！” ‘疼死爷了！’ 第12章 面老爹死不瞑目 哈哈，就这么怕疼啊。” 二月红心疼的同时又有些好笑，陆离像极了小孩子。 明明不是富贵人家，却比那些人更像个娇少爷。 “我给你报仇了，害怕吗？我...” 二月红没说完，而是观察陆离的神情。 他给他一个选择，若是怕自己，就算了。 若是不怕，二月红就不担心吓着他了。 陆离没想到二月红亲口承认了，他为了他报仇。 他猛地摇摇头。 ‘当然不怕了，死的不是他们就是我。’ ‘况且是我自己没本事，要不然我也不会轻易放过，否则出事的就是我的亲人了！’ 二月红抿嘴笑着看他，眼底的柔情几乎不遮掩。 “我带你看过那么多人唱的戏，你却没听过我给你唱，我唱给你听好不好？” 陆离当然点头了‘少班主二月红，他的唱戏功夫肯定不比别人差，就是不知道我们谁唱的好。’ 很快陆离就知道了，红府有戏台子，二月红一身红衣站在顶上开始唱。 陆离手里的扇子随着他的唱腔打节拍，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手心。 真绝！ 二哥的戏，真绝！ 今日过后，陈皮发现，二月红越发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了。 明明之前他们的感情就那样的，哥哥这些天一直都在看着他唱戏。 有什么好听的，咿咿呀呀的听着犯困。 陈皮闷头开始练钩子，嘴里嘀嘀咕咕的。 “我才是哥哥最喜欢的呢，哥哥最喜欢小橘子了......” 陈皮并没有因为杀人而变得嗜血，但他的性子也不是什么善人。 好在，陆离能管住他。 他也最听陆离的话。 用面老爹的话说，就是陆离把陈皮当儿子养。 陈皮还不反驳，笑嘻嘻的认下了，不过还是叫陆离哥哥。 二月红如果想亲近一个人，没有人能拒绝，更别提喜欢听他唱戏的陆离。 随着炮火声的打响，长沙又开始了混乱。 每年都会来这么一场，今年也是。 陆离和齐思昀请了假，将小摊搬回了家。 二月红有心将陆离接到家里，但是自家如今也不安稳。 面老爹惦记他的摊位：“我的锅还没搬回来呢，大铁锅啊。” “老爹，哥哥交代了，锅可以再买，人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哎！” 陆离买吃的回来就是老爹在叹气，陈皮眼巴巴的看着大门。 “哥哥！” ‘老爹肯定又惦记他的锅了！’ 陆离的表情太明显，面老爹也猜出来了。 “这口锅是你爷爷留给我的，就指着它卖面呢。” 陆离重重的摇摇头‘不行！’ 老爹从来没反驳过陆离，他也知道这个时候时局动荡。 “算了算了，你说的对，外面现在炮火连天的，街上还有大兵，别遭了殃。” 陆离无奈的看了一眼做饭的老爹，真的不能出门。 就是他买吃的，都是跟附近的邻居交易，能不远走就不远走。 晚上吃饭的时候，老爹倒是没提锅的事儿了，陆离反倒担心起来了。 如果说儿子排第一，那口锅肯定排第二。 ‘算了，走一趟应该没什么大事，快点回来就好了。’ 打定了主意，第二天一早陆离就起来了，叫醒了还在睡觉的陈皮。 ‘小橘子，你得来帮帮忙，我一个人扛不动那么大一口铁锅。’ 陈皮悄悄起床：“哥哥，我们去取老爹的锅去吗？” 陆离轻轻的点点头，悄悄出了门。 天还没完全亮，时不时的有炮和枪的火光。 军阀之间的混战在世界各地展开，如今是北洋直系军阀统治时期。 1921年，也是能拯救华夏真正的组织成立。 好不容易躲过那些军阀，来到了面摊位置。 “锅在那里，还没坏！” 陈皮小跑过去，奋力的举起一端。 陆离将大半扛在自己身上，陈皮托着后面，俩人又开始偷感十足的往家走。 砰！ 是枪响。 紧接着就是一阵混战，他们选择绕路。 陆离背着锅，陈皮轻轻一推大门就开了。 ‘忘关门了？’ 好不容易忙活一阵回了家，感觉屋子静悄悄的。 “老爹？” ‘不应该啊，这个时候爹肯定醒了？’ 陈皮心里慌乱，当时他回家的时候，也是这样安静。 陆离把锅放在小院儿，陈皮先跑了进去，然后没有动静。 ‘怎么搞的？没声音了呢？’ 陆离快步进去，看到陈皮跪在那里。 目光移向里屋，脑袋轰的一声，比外头的炮声还要响。 老爹躺在地上，倒在血泊里。 爹，死不瞑目，眼睛瞪着看着门外。 陆离腿软的像面条，跌坐在地上。 “哥哥！你别吓我，你要挺住！” 陆离推开陈皮的搀扶，似乎是挪进的里屋。 挪一步眼泪掉一颗，到了跟前，眼睛都被他哭红了。 “啊！” ‘爹！’ 这一声哭喊，撕心裂肺。 ‘为什么！他碍着谁的眼了？！’ ‘他就这么好端端的在家等着，在屋里等着儿子！怎么就被枪打死了呢？！’ ‘爹！’ 陆离抱着面老爹的尸体，几乎哭晕。 ‘爹！’ 第13章 红离大婚 陈皮跪在陆离身边，被他的哭喊渲染，忍不住眼泪。 面老爹死不瞑目，瞪着门口看。 没人知道他为了什么不肯闭眼，看着门外。 是想看那些，因为闯进家里躲避而杀了他灭口的大兵。 还是想看，他不放心，甚至没有见到最后一面的儿子。 又或者，是想看他心心念念的锅。 又或者，是这个不公平的世道。 陆离流着眼泪，抖着双手将面老爹的眼睛合上。 ‘爹，儿子会好好活的。’ ‘爹，去找你真正的儿子吧。’ ‘爹，谢谢你愿意爱我。’ 1921年7月末，面老爹下葬。 二月红也来了，他有些疲惫的站在陆离身边。 “阿离，我应该把你们接到红府里来住的...” 陆离好累，办了一场丧事，给老爹置办了一口棺材。 上面写着‘陆离之父’ 就这四个字，面老爹没有名字。 那口面老爹心心念念的锅，陆离也埋进去了。 面老爹的儿子的小衣服，他从没穿过那件，放在了老爹的手心里。 棺材里，躺着面老爹和他的儿子。 他跪在地上，素白的长衫，对着墓碑磕了头。 ‘爹，安息吧。’ ‘记得在底下...跟弟弟一起保佑我啊。’ ‘爹，你别怨我占了弟弟的身体，在底下也记得给我托梦啊。’ ‘少了什么就跟我说，托梦告诉我，我给你们烧。’ 陈皮在一旁默默的陪着，跟着陆离一起烧纸。 二月红也跪下了，一同磕了头，陆离倒是偏头看他一眼。 “老爹，你放心，我会查清楚那支军队是谁，我会给你报仇的。” “我会照顾陆离，生生世世。” 陆离没点头也没摇头，他明白日后越来越乱，二月红是个不错的选择。 从前没觉得他有这份心，如今... 陆离看二月红，他的眼底都是真诚。 “如果你愿意，今日，我们拜高堂。” 陈皮抬起眼睛，又低垂着。 陆离张了张嘴，看着他想找到一丝别的东西。 看上他，是因为这张脸吗？ 二月红的眼睛没有回避，也没有玩笑，只有疼惜。 陆离面向墓碑，轻轻的点点头。 ‘老天爷，让我幸运一次吧。’ 一拜，天地。 ‘爹，你不用担心儿子了。’ 二拜，高堂。 ‘二哥，我信你一回。’ 陆离谢绝了二月红的去红府的请求，给他写了一句话。 ‘二哥，我给爹守孝三年，如果这三年里你反悔了，陆离不怪你。’ “阿离，我不会反悔。” “我心昭昭如明月，唯尔一人！” 陆离想扯出一张笑脸，被二月红抱住。 “不想笑就不用笑，日后，有我守着你。” 陆离将自己关在一方小土房子里，跟陈皮为面老爹守孝。 1924年年末，红府一路吹吹打打，迎娶少夫人。 二月红跪在地上跟红班主言明的时候，红班主想踢死这个儿子的心都有了。 “男人啊！你怎么想的？！” 二月红直挺挺的跪着：“爹！儿子心仪他！此生非他不娶！” “爹，儿子不在乎那些流言蜚语，人的一生，能有几回如意？” “我只想与他厮守，就是最大的如意！” 红班主一杯滚烫的热茶迎面砸过来，二月红不躲不避。 到底是爹心疼儿子，指着他半天没说一句完整的话。 “你！当真就非他不可了？任日后，多少红粉佳人，都不后悔？！” 红班主知道，但凡儿子反悔了，陆离除了远走他乡，就没别的出路了。 他是为了他的儿子，也是为了这个小子。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红班主叹了一口气，坐在身后的椅子上。 儿子说的也是对的，人这一生，能有几回如意？ “滚吧！看见你就烦！” 二月红知道他爹同意了，高兴的跑出去开始数彩礼去！ “就是日后，苦了人家那孩子了。” 指不定背后被人家怎么说呢，尤其是那副样貌，就差把妖精俩字儿刻脑门子上了。 要不是浑身的那种善意，和眉宇之间的灵气生生压下去了几分。 在这个时代，说是祸水都不为过。 红府，到底能护住他。 红班主也不是什么善人，红府的恶名到了红班主这一代，更是到了顶峰。 没别的，他就是看这孩子顺眼，打心里喜欢。 陆离小时候看戏，眼睛里的灵气到现在他都记得。 于是年末的时候，整个长沙城都知道了红府少班主如今娶妻。 娶的还是，江边晚官桥旁的陆先生。 在这个年代，可谓算是大新闻了。 这天，所有人都来瞧。 陆离身后抬着的算是他的东西，是二月红给他的。 两个人都骑着马，而不是陆离坐花轿。 一身红衣衬得陆离娇艳又明媚，一路上的人都在看着这对璧人。 “真般配啊...” 不知道谁起的头，大家都开始起哄。 陈皮撑着笑脸，跟在后面看着阿离。 阿离，我不想叫你哥哥了... 第14章 洞房花烛夜 一晚上都很热闹，高堂之上，红班主坐在堂上。 身边空着的是给面老爹留的，齐思昀作为师父，坐在下首。 “一拜天地，佳偶天成！” “二拜高堂，养育恩情！” “夫妻对拜，永结同心！” 两个人都在外面敬酒，陈皮聪明的很，给阿离的酒兑了好多水。 导致陆离喝一口酒的时候，感觉一滴酒跳进了大海里自杀？ 他抿了抿嘴，心有所感的回头看着得逞的陈皮。 俩人遥遥相对，陆离眨了眨眼睛。 ‘真棒！小橘子闷声干大事！深得我心！’ 导致最后，是陆离扶着摇摇晃晃的二月红进的屋里。 ‘哎呦，累死我了！’ “阿离，是梦么？” 二月红的眼睛里朦胧的醉意，他看不清站在窗边换衣服的人，是不是真的。 这样的梦，他做了多回。 月光之下，红烛照着娇艳的脸。 ‘梦？这人真喝多了？’ 陆离扶着二月红躺下，想给他盖被。 ‘合卺酒还没喝呢，算了算了，这人别再喝多了吐我一身！’ 二月红好像突然清醒了，抓起酒杯：“合卺酒！” “一步都不能错，我怕错了一步，我们就不能长相厮守了。” ‘行吧，喝了酒就赶紧睡觉哦，敢吐我一身揍死你！’ 喝了酒后，陆离一阵天晕地转。 “啊？” ‘这人到底喝没喝多啊？’ ‘靠！’ “阿离...” 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犹抱琵琶半遮面，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 弦弦掩抑声声思... 大珠小珠落玉盘，间关莺语花底滑... 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 沉吟放拨插弦中，整顿衣裳起敛容。 天光放明，鸣金收兵。 陈皮守在门外角落，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年末过后，就是新年。 1925年，民国十四年。 新婚没多久的小两口如胶似漆的，两人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二月红二十四，陆离十九。 两个人成双成对的出入梨园，惹了不少人的侧目。 而就是这一年，齐思昀的儿子，齐铁嘴过了十岁生日。 陆离参加生日宴的时候，看着上蹿下跳的小猴子，想起了他小时候。 那个时候师娘抱着小猴子，当时陆离疑惑俩字儿直接写脸上了。 ‘师父师娘长的这么好看，怎么生的小孩跟猴儿似的？真丑！’ ‘齐铁嘴？师父好文采！’ ‘幸亏师父算出了我前世的名字，要不这辈子我还不知道叫什么。’ 想着想着就想起了二月红的名字，忍不住靠在他肩膀上闷笑出声。 二月红也很无奈，一个被窝的人，他想什么自己还不知道。 “别笑，小孩子刚出生都是这样的。” “还有，早知道就不将为夫的名字告诉你了，你还笑话我。” 师娘抱着齐铁嘴，对着陆离招手：“来，让他瞧瞧他的阿离哥哥。” 陆离手忙脚乱的接过来，两只手托着小孩的屁股和脑袋，像是端着一坨肉似的。 ‘我的妈呀！这玩意会动啊！’ ‘不行不行！小橘子！二哥！救救洒家！’ 陈皮和二月红都看出了陆离的窘迫，还是二月红主动接了过来。 别说，二月红抱小孩的姿势比陆离强多了。 齐夫人满意的点点头，按着阿离的抱法，她还以为儿子是盘菜呢！ 齐铁嘴拉着陆离的衣服，跟他要礼物。 叽叽喳喳的声音拉回了陆离的思绪，就在他们玩闹的时候。 齐思昀则是忧心忡忡，他算出了儿子日后结局不好，恐怕自己夫妻二人也不能看着儿子长大了。 “阿离，你来。” 齐思昀将陆离单独叫了出来。 “阿离，为师给自己，还有你跟铁嘴算了一卦。” “你日后，不许再给人算命了。” “至于铁嘴，这是他的命数，你日后记得给他收尸就成。” 这话说的沉重，齐思昀似乎料定了儿子会早死。 “记住，以后遇着姓张的，都离远点。” 齐思昀神神叨叨的，摇头晃脑的去送客人。 “走吧先生，我们也该回家了。” 回去的路上，陆离还在想齐思昀那句话。 ‘姓张的怎么了？跟我犯冲？’ ‘那个导演姓什么来着？姓张吧？’ ‘果然！我这辈子变成哑巴肯定是他诅咒我！’ ‘脑袋被驴踢了的乌龟王八蛋！’ 二月红看陆离气的直哼哼，心痒痒的揪了揪他的脸。 “怎么了先生？谁惹你不高兴了呢？跟为夫说说，我去给你出气。” 陆离摇摇头，他拉着二月红嫣红的衣角，拽着陈皮往糕点铺子走。 ‘桂花糕！白玉方糕！这个这个！都给小爷包起来！’ 陆离大手一挥，陈皮就多了好多东西拎着。 二月红捧着油纸，陆离像个大爷一样左一块右一块的吃。 路过他的小摊那边，发现黑背在那里躺着。 “哥哥，是黑背！那个刀客！” 黑背也睁了眼睛：“是你们啊。” “你怎么在这儿躺着了？” 陈皮问的，就是陆离想说的。 “哦，这儿太阳不错，就换地方了。” 陆离把陈皮手里的一堆包裹翻出一包，是酸果味的糕点。 他记得黑背喜欢吃来着，都吃光了。 ‘给你！黑背大哥！我现在有钱咯，糕点管够！’ 黑背对这个小朋友挺有好感，他其实想有个这样的弟弟，一定很好玩。 软乎乎的，像青楼那个白姑娘给他的包子一样。 那个白姑娘说他孤身一人，可怜。 可怜吗？他没觉得，但是多一个小朋友当弟弟，好像也不错。 【别说，我自己都搞不明白盗墓笔记的时间线，就改1925年的时候，齐铁嘴十岁吧。 我的时间线都是推的盗墓笔记老九门里的，齐思昀是齐铁嘴他爹啊，不知道叫啥随便编的。】 第15章 二月红报仇 于是黑背就背着他的大刀，端着他的破碗来到了晚官桥边。 连等了好些天，都没见他来。 一打听才知道，他爹去世了，守孝三年。 二月红打听清楚了那一小股军队，等他到的时候，就已经有人去了。 二月红不认识那个人是谁，反正他们的目标相同。 如今一瞧，原来是阿离的朋友。 那一身功夫如果不是他，那长沙城绝无人敢称第一人。 “是你啊，原来你叫黑背。” 黑背也下斗，自然知道二月红的名号。 去年他们成亲，他也去了。 是陈皮给他拉来的，说陆离要成亲了。 黑背靠在桥的台阶身上，接过糕点，暗中打量二月红。 不错，跟阿离挺般配的。 都长的白净，漂亮。 “你什么时候来摆摊啊？我想托你写几个字，等你好些天了。” ‘明天明天，这些日子二哥缠着，也该出来摆摊儿了。’ ‘也不知道他守孝这三年，大家伙写信多花了多少钱。’ ‘这个年代，家书抵万金啊。’ 陆离伸出一根食指，陈皮连忙赶在二月红之前出声。 “明天，哥哥明天来摆摊。” “成，明天见！” 黑背咬着糕点，看着他们三个人离开的身影。 “小橘子皮长大了啊...” 陆离来摆摊儿的时候，黑背就在那里了。 陆离把纸都拿出来让他选一张，然后等着他说要什么字。 “那个...我就想写个平安俩字儿，不用这些好看的纸，怪浪费的。” 黑背想要个平安符，但是庙里的秃驴不肯给他，说他是个乞丐没钱捐香火。 他还不稀罕呢！他找阿离弟弟去！他写的平安比那些秃驴写的强多了！ 黑背没见过平安符，他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 ‘写平安？有什么用吗？’ 陆离不懂，但是陆离乖乖写。 他选了一张带着香气的，最好的澄心堂纸。 端端正正认认真真的，写下平安两个字。 黑背高高兴兴的接过来：“上边儿还金灿灿的呢，好看！字也好看！真不错！” ‘你喜欢就好，就是不知道你要这两个字干嘛用，要不我好了解明白，给你找别的纸。’ 陆离也笑嘻嘻的，一双眼睛亮晶晶的，黑背觉得他的眼睛比自己的刀还要亮。 他把纸贴在衣服里头，纸不是很大，裁成陆离巴掌大小，放在怀里也不会有褶皱。 陆离的小摊儿很快忙碌起来，他们发现晚官儿先生旁边的台阶上，躺了个抱着刀的乞丐。 这一趟就没再离开过，下雨了，就躲在桥下面躲雨。 陆离没有让陈皮请他去红府住，而是把自己的老房子给他住下。 但是黑背也不去，就窝在桥旁边待着。 战火纷飞的年代，红府上下都沉寂了下去，全府上下都是一片素白。 老班主去世，二月红一改红衣换素袍，陆离也换上了素白的长衫。 “阿离，我只有你了...” ‘二哥...’ 陆离环住了脆弱的二月红，自此以后，他们都没有父亲了。 ‘父亲是寿终正寝，没有疾病，没有人为，是安详的离开的。’ ‘二哥，阿离会一直陪着你。’ 又是三年，红府才又热闹起来。 1928年，十四岁的陈皮拜师二月红。 陆离欣慰的，看着给二月红敬茶的小橘子。 ‘长大了呢，好好学本事吧小橘子，这个世道只有拳头硬才是安身立命的关键。’ 陈皮心中火热，阿离，等我变强！ 二月红对陈皮还是很满意的，虽然嗓子不行，但是肯努力学。 为了阿离的安全，陈皮必须要变强。 自己不能随时跟在阿离身边，但是陈皮可以。 虽然有了黑背，但是他还是不放心。 这天，他正在给人写信，齐铁嘴就溜到了这儿。 ‘嗯？小齐怎么来了？又逃课出来的吧，小心今晚回去师父打你屁股。’ 也许是陆离的表情太幸灾乐祸，齐铁嘴竟然能看出来明晃晃的嘲笑。 “阿离！你又在心里笑话我！” “老爹教我学算命，有时候明明是他看错了还非说我算错了！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打我屁股！” “拜托，我都十三岁了！还在被我爹揪着耳朵打屁股！” “我可怜的屁股啊，跟着我一天揍八回啊！” 黑背不给面子的笑了一声，装作睡觉闭上眼睛。 实在是齐铁嘴认真的，控诉他可怜的屁股时，太好玩了。 “哈哈哈哈哈！” ‘太好笑了！太好笑了！’ ‘怎么当时我学算命的时候，没有小齐那么坎坷呢？’ “阿离！你还嘲笑我啊！我不跟你好了！” “哼！” 齐铁嘴说要走，半天腿都没挪一步。 ‘这是等我哄呢啊，小屁孩还挺傲娇，跟谁学的。’ 陆离拉过齐铁嘴，给他用草纸画了个q版的齐思昀。 齐思昀生气的翘胡子举戒尺，生动又可爱。 又画了个放大版的齐铁嘴，叉腰狂笑。 旁边陆离捂着嘴笑话师父，陆离和齐铁嘴一样大，齐思昀只有他们一只手的大小。 “对！等我以后长大了，我也要打他屁股！” 第16章 一树梨花压海棠 说说笑笑的时候，天都黑了。 齐铁嘴心满意足的抓着草纸回家去了，二月红也来接他的先生回家。 陆离不用收摊，黑背在旁边看着，没人敢动。 陆离牵起二哥的手，对着黑背摆摆手。 ‘拜拜！明天见！’ “拜拜，明天见啊！” 黑背将墓里的东西收了收，点了点。 “嗯，这段时间不用下地了。” ‘二哥，晚上回去吃什么呀？’ “啊？” 陆离拉着二月红的手，另一只手指了指嘴巴，对着他张了张嘴。 “晚上回去吃蟹黄面，陈皮去堂口回来的时候，顺带抓了不少螃蟹。” “哦！” 二月红拦着他一步一步往家走，心里想着。 要是阿离能说话就好了，连走路的时候都会哼曲调的人，应该是个小话唠吧？ 回了红府，大老远就看到等在门口的小陈皮。 “阿离！你回来啦！” “嗯！” “师父。” “嗯。” 陆离撩起长衫下摆跨过门槛，进了红府。 不得不说，红府厨子做的蟹黄面是真的鲜美。 陈皮悄悄抬头看陆离，又看了一眼二月红。 师父都没吃过阿离做的蟹黄面，阿离最拿手的不是阳春面而是蟹黄面。 想到这里，陈皮心里升起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齐铁嘴回家的时候，果然挨了一顿打。 “叫你算我藏的东西在哪里，你倒好，给我买一个新的来！” 齐铁嘴可委屈了：“爹，你不是说它丢了吗，我真以为丢了才去买新的的！” 齐思昀用戒尺敲了敲他的脑袋瓜，下手不轻。 邦邦邦的声音，齐铁嘴自己都听见了。 “小兔崽子，一点都没有你哥哥小时候聪明！” 齐铁嘴还是听话的，委委屈屈的去学小六爻去了。 他现在学的量，比当年的陆离多的不止一点点，齐思昀颇有拔苗助长的意思。 晚上睡觉的时候，齐铁嘴还在下意识的动手指。 齐思昀给儿子盖好被，摸了摸他的小手。 儿啊，别怪爹，你要快点长大... 离开的时候，突然发现小书桌上有一张草纸，齐思昀拿起来看了一眼。 “哈，这孩子...” 齐思昀还欣赏一会，不错，把他的神韵画出来了！ 真不错，陆离的大眼睛，齐铁嘴还没褪去的婴儿肥都画出来了。 自己的小胡子也画的挺像，就是画的比自己真人要好看。 他最后欣赏了一会儿，把草纸放好，齐思昀悄悄退了出去。 “六年，还有六年...” 这一晚，除了齐铁嘴，谁都没睡一个好觉。 有人是有心事，有人是有心，事。 美人吹肖花动容，少年如玉剑如虹... 恩重娇多情易伤，漏更长，解鸳鸯。 朱唇未动，先觉口脂香。 缓揭绣衾抽皓腕，移凤枕，枕潘郎。 出自于江城子，是一首唐代好诗，让大家鉴赏一下。 原是，一树梨花压海棠。 第二天，陆离低沉着脸，被二月红扶去了小摊儿。 “咳...” 面对陆离嫌弃的表情，二月红眼神左右飘忽。 “阿离，晚上我再来接你，我先去盘口了。” 确实怪他，阿离面皮薄，自己... 二月红愧疚，但下次还敢！ 黑背还在睡觉，帽子盖在脸上。 ‘还好黑背大哥还在睡觉，没看见我这么丢人的一面！’ ‘二月红！睡书房半个月！’ ‘气死我了！’ ‘这是那么用的吗？’ 陆离将手里的毛笔摔在了桌子上，眼不见心不烦！ 今天，盘口的伙计们都在承受着陈皮的低气压。 陈皮的九爪钩，不知道打坏了多少木桩子。 为什么？！难道就因为自己年纪小吗？！ 他要变强，他想长大！ 等晚上陈皮回红府的时候，那些伙计总算是松了口气。 “可把这小爷送走了！这一地的碎木头，谁惹他了？！” “谁说不是，这爷今天火气怎么这么大啊？” 没想到第二天，他们当家的二月红又开始了低气压，足足持续了半个月之久。 这半个月，陈皮的黑眼圈也没了，走路也开始眉开眼笑的了。 这师徒俩是两极分化吗？ 至于这半个月，陆离总算是养好了。 二月红看着变得圆润了些的陆离，满意且自豪的点点头。 “阿离终于长了点肉，多吃点，不许挑食。” 说着给陆离夹了一大块胡萝卜放碗里，然后低头拿帕子。 陆离嚼吧嚼吧嘴里的肘子肉，趁二月红低头拿手帕的时候，把碗放低。 陈皮眼疾手快的，夹出来那块胡萝卜放嘴里。 动作之熟练让两人面不改色，动作之快让二月红都没察觉。 “来，擦擦嘴，蹭上肘子酱汁了。” 身后的管家目睹了全程，低头憋着笑，没有拆穿。 夫人不爱吃菜，就不吃呗，还是个孩子得长身体呢，多吃点肉好！ 二月红看胡萝卜没了，满意的又夹了一根菜叶子：“营养均衡，吃一根菜，就一根啊。” 跟哄孩子一样，陆离都不好意思。 张嘴吃掉了菜叶子，小脸皱成一团。 ‘呸呸呸，苦的！不好吃！’ 陈皮用筷子撕了一块肘子肉：“来！” 二月红和陈皮一人一口菜，一人一口肉的喂。 “嗝！” 直到陆离再也不肯张嘴，二月红才停下夹菜的筷子。 陆离非常丢脸，他有手夹菜。 但是师徒两个跟较劲一样，往他嘴里塞。 二月红不怒自威的看着对面的陈皮，不赞成他夹菜只加肉的行为。 “陈皮，阿离本就挑食，就你惯着他。” “师父，咱们谁也别说谁...” 陈皮嘀嘀咕咕的，溜去练功去了。 一句话堵的二月红一口气上不来，但是仔细想想又没毛病。 陆离有一回吃了一口白菜帮子，吃的反胃，眼泪汪汪的。 自那以后，红府再也不允许出现白菜。 日子细水长流的过下去，陆离几乎忘了这里是民国，或者说他融入并且接纳了这个世界。 但他的灵魂还是鲜活的，还是二月红喜爱的阿离。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1931年的四月，百花凋零而寺庙后的桃花盛开。 又是一年好风景，二月红和陆离踏青回府。 撞见了呆愣的齐铁嘴，他就站在陆离的小摊子面前。 听到陆离来的脚步声，齐铁嘴回过头。 “哥，你回来了。” 【有些字用相同的音来代替，因为版权问题哈！ 在这里回答一下你们的问题哦，官配是二月红，但整体是all走向，主线不变。 陆离是干脆的，爱就在一起，不爱就分开。 陆离跟木木不一样，木木对爱情的边界，是被模糊化了所以不在意后宫，但是陆离不是。 剧情很精彩，大家期待一下他们的感情线我会怎么写吧。 关于陆离嗓子会不会恢复，大家期待后面的剧情就好了，不过多剧透。 关于二月红，二爷是温柔的，但是仅对爱人。他的手段能稳坐九门二爷，不是简单人物。 这本书融合了原着和影视，不管是书还是影视，我都超喜欢二爷！ 还有，我没有水字数！正本写够了的啦！】 第17章 齐思昀火化 齐铁嘴看向陆离的眼睛，满是无助。 陆离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碎了的玻璃。 “哥！我爹娘...不行了...” 二月红拉着伤心的两人，去了齐家，一路上陆离都不敢相信。 ‘怎么昨天还惦记我来吃饭的师娘，就卧床不起了呢？！’ ‘怎么昨天还在跳脚骂人的师父，今天就不行了呢？’ 到了齐家，齐思昀和妻子撑着最后一口气，等着陆离。 他知道，陆离爹死的时候，陆离没能见到最后一面，至今心里都难受着。 他对自己，就是对面老爹都不差了。 他不能让陆离这孩子难受，陆离是个好孩子，心比谁都软，就是嘴硬。 齐思昀到快死了都惦记着他，没敢合眼。 “孩子，回来了。” ‘师父！’ 陆离和齐铁嘴跪在老两口的床前，泣不成声。 “别哭孩子，师父早就知道，有这一天了。” “我跟你师母，寿数尽了，窥得天机不是这么简单的。” “儿子，日后跟你阿离哥哥，相依为命吧。” “有你阿离哥哥在，爹放心。” 师娘靠在齐思昀肩膀上，看着两个儿子。 陆离是她从三岁看到大的，这孩子打小就没娘，把自己当成亲娘孝顺。 刘芳华已经没力气说话了，她看了一眼两个儿子，闭上了眼睛。 “娘！” ‘师娘！’ 同一时间，齐思昀也闭上了眼睛。 “爹！” ‘师父！’ 齐思昀算好了自己下葬的地方，他要求火化，将骨灰和妻子的放在一个骨灰盒里。 还嘱咐了，要齐铁嘴把那幅画也烧了，装在骨灰里。 他死后什么都没带走，就带走了那幅草纸画，画里有他的两个儿子。 一个盒子，装了他最重要的三个人。 齐思昀瘦的很，烧的骨灰装在骨灰盒里，长大的齐铁嘴一只手都能捧动。 他们夫妻两个轻的很，轻的陆离和小齐抓不住。 齐铁嘴一夜之间长大了不少，操办完丧事，他继承了爹的算命摊子。 陈皮如今十七岁，早就不是当初抓螃蟹的小孩子了，在道上也闯出了名声。 但是陆离伸手指着江边，陈皮就乖乖的，去用他杀人如割草的九爪钩，去抓螃蟹去。 “够不够阿离？再抓一些吧，我也想吃面！” 陆离点点头，主要还是想给齐铁嘴做一碗，多的就给小橘子。 这几个月，齐铁嘴戴着齐思昀的小圆眼镜，他都怕这孩子憋坏了。 陈皮高高兴兴的抓螃蟹，桥上路过一个刚下斗回来的土夫子，瞧见了煞神乐呵呵抓螃蟹的样子。 他使劲儿揉了揉眼睛：“啧！我就说着了道了吧？！他奶奶的幻境！” 于是他开始原地蹲下，闭着眼睛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干什么。 然后开始往手上胳膊上划口子，看路过的人以为是是什么精神病，纷纷绕路。 陈皮也看见了，但是他没管。 跟他有什么关系？ 死了跟他都没关系，就是不能跳江死，要不螃蟹该惊着了。 抓了满满一背篓，陈皮和陆离高高兴兴的，去齐家做面去。 黑背喝着碗里的酒，咬一口酸果味儿的糕点，美滋滋的晒太阳。 一碗面端上来，金黄的蟹黄和白生生的蟹肉铺在面上，齐铁嘴扶了扶小圆眼镜。 “哇塞，好香啊！” 看齐铁嘴闷头狂吃，陆离满意的点点头。 ‘嗯！谁都不能拒绝我的蟹黄面，一碗不够就两碗！’ 陈皮也有一碗：“阿离你真好！” 回去的时候，齐铁嘴拿了一坛红烧肉，肉闷在坛子里都能闻到香味儿。 “哥哥，这是我学着娘做的肉，你带回去尝尝是不是这个味儿，好吃的话我还做给你吃！” 齐铁嘴记着娘死的前一天，还在念叨给他和哥哥做红烧肉吃。 “嗯！” 陈皮拎着坛子，陆离则是彻底放心了。 小齐走出来了，他知道算命的没有好结局，他的内心远比自己要强大。 回去的路上，两个人突然被一只狗堵住了去路。 陈皮吓了一跳，那只狗也不怎么小。 最关键的是身上有血腥味，还混合着泥土味儿。 是土夫子的狗，这种狗凶得很。 他刚要踢开它，就被陆离拦住了。 ‘哇！狗狗耶！’ 陆离蹲下来，开始施展华夏秘术－招狗口诀 “嘬嘬嘬嘬嘬！” 小狗像是接受到了什么信号，欢快的蹦过去。 “汪汪！汪呜~” 陆离抱起那只狗，看到它的鼻子对着陈皮手里的坛子抽动。 ‘哦~原来是闻到肉味儿了啊？！’ 陈皮疑惑的闻了闻小狗身上的味儿，没错啊，是只凶狗啊？ “怎么回事儿？这狗身上的味儿确实不对劲啊？” ‘什么味？’ 陆离闻了闻，嗯？是小狗味儿啊？ 那只小狗身上很干净，在陆离怀里哼唧哼唧的，嘤嘤嘤撒娇。 “小满哥？小满哥？！” 小狗听到声音，挣扎着跳下来，向着前方半大的少年跑去。 是他的狗啊，这样就能解释的通了，陈皮给陆离介绍他。 “他是无老狗，他家也是个土夫子的家族。” 陆离打量无老狗的时候，无老狗也在打量陆离。 小满哥从不让人抱，他袖子里也有一只狗，叫丁三寸。 它是一只很小的西藏獚，天生养不大，只有几百克。 总是被他揣在袖子里，带来带去。 这种狗也是最警惕的一种狗，非常不信任陌生人。 要得到它的信任很难，如果感觉有人心怀不轨，能在袖子里警示主人。 但此时，丁三寸没有动静，反而摇起了尾巴。 嘬嘬嘬，是个什么东西？ 为什么让他的两只狗，都这么亲近这个人？ “真是不好意思，我的狗没有吓到你吧？” ‘没有没有！’ 陆离连忙摆手，表示自己没事。 ‘狗狗那么可爱，为什么会吓到我？’ ‘还那么乖，都不会对着人狂叫，乖死了！’ 陆离眼底的喜爱不似作假，无老狗也看明白了此人没有恶意。 “告辞。” 他还有事儿，不能久留。 回红府的时候，陆离还在想着小狗。 ‘二哥二哥！’ 陆离坐在他身上，学着小狗哈气的样子。 “想要小狗了？” “嗯！” 二月红拍了拍，跟哄小孩似的：“行，明天给你买一只京巴狗。” 陆离摇摇头，龇了龇牙装作凶狠的样子。 二月红挑了挑眉：“要凶狠的大狗？你不怕吗？” ‘不怕！’ 第18章 阿离反压? ‘不怕，从小养到大肯定不会出事的，况且狗狗又可爱又忠诚。’ ‘二哥养猫，我养狗。’ ‘嗐，真羡慕我小小年纪，就猫狗双全了。’ 陆离想着想着就挺起了胸膛，可把他牛坏了！ 这个动作，可就便宜了二月红。 “要二哥办事，二哥可是要好处的...” 陈皮捧着白玉方糕，兴冲冲的要敲门。 听到声音后，敲门的手顿了一下。 二月红听力不错，他可不想便宜别人。 伸手捂住，变成如同小猫爪垫儿，挠人心尖尖的感觉。 陈皮听着安静了，就知道是师父发现自己了。 他转头，恋恋不舍的离开。 他现在不像小时候人小，能挤进他们房间外面，角落里的小洞里。 那还是阿离新婚那年，自己发现的。 第二天，陆离成功得到了一只藏獒。 是二月红嘱咐陈皮抱回来的，陆离特地点名要的品种。 藏獒小时候居然是呆呆的，隐约能看见长大后的凶猛。 “阿离，藏獒不比德牧有驯服性，你确定要这条？” 二月红比了比小家伙，小时候的大小，就有阿离三分之二的腰肢粗。 要是长大了，说不定都能骑着。 阿离的身高，从十七岁开始就不长了。 上辈子他有一米八，这辈子也一样。 本来还以为，能用身高碾压二月红的。 二月红知道陆离的想法后，只是淡淡的笑笑。 这是不看高矮的，我单纯的先生啊。 陆离抱着小藏獒给二月红瞧，他心都化了。 ‘二哥，想个名字吧，我取名废啊！’ 陈皮明白了他的意思，自告奋勇的想了一个。 “阿离，要不就叫小苹果吧，多可爱。” 管家在风中凌乱，看陆离认同陈皮的话后，抬起手擦擦汗。 可爱？夫人真...有眼光！ ‘行啊，就叫小苹果了！’ 陆离点点头，举着肉肉的小胖狗嗷呜嗷呜的叫。 二月红只觉得哪里不对，又没发现哪里不对。 陈皮在心里偷偷的笑了，小苹果，真是个好名字呢~ 陆离去小摊上后，黑背就看到了陆离怀里的小胖狗。 “怎么养狗了？叫什么名儿啊？” ‘小苹果！’ 陆离在草纸上画了个苹果，举起来拍在小胖狗脑门上。 “哦，小苹果啊，行！挺可爱的，很符合！” 黑背只会盲目的夸赞，他认为晚官儿说什么都是对的。 就这样，小苹果和小橘子天天陪着他摆摊，有时候小橘子忙，就会有小苹果陪着。 二月红雷打不动的早上送，晚上接。 要不是陆离不希望他陪着，二月红都能搬个凳子来，挂在陆离身上。 “晚官儿先生，我想求个字，不知道你能不能答应？” 陆离放下怀里的狗抬起头‘哦，是三娘啊，这个漂亮的女人。’ 他只见过她一面，但印象深刻。 他和二哥成婚的时候三娘来了，二月红跟他说过。 霍家女人当家，心狠手辣的程度，比红府也不差什么，但是陆离却很钦佩。 女人在乱世能够当枭雄，是需要付出更大的努力的，特别是以狠戾出名的女人。 霍锦兮其实，对陆离的第一印象很好，陆离看她的眼神没有轻蔑。 没有对女子的轻视，而是钦佩的眼神。 他似乎，很欣赏自己。 霍锦兮小的时候就爱慕二月红，自诩铁石心肠之人，却只为他柔情。 听说他成婚，对方还是个哑巴，她就嫉妒的不能呼吸。 如今见到，霍锦兮就明白了。 她和二月红是一类人，他们这样的人，对陆离是没法抵抗的。 陆离温和，眼睛澄澈。 他的身上有一种平和淡然，又自由鲜明的极端气质。 他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似乎并不是吃人时代的产物。 陆离举着酒杯对她笑的时候，霍锦惜的眼神再也没有分给二月红。 “我是霍锦兮，你可以在心里叫我三娘。” 陆离不会说话，但霍锦兮总觉得他是个小话唠。 ‘三娘！真是个漂亮的玫瑰花！’ ‘带着刺，却又美丽的玫瑰花。’ 人声鼎沸，没人听见，一向强势的三娘说了什么。 陆离回过神笑着点点头，请她坐在自己对面。 ‘三娘想要什么字？’ 陆离拿出不同的纸，摆在桌子上。 “哦，是这样。” “我是想请你帮我重新抄一份族谱，我要给家中晚辈上族谱的时候，不小心沾了血，所以想重新抄录。” 霍锦兮想起那些找事儿的死人，一阵嫌弃。 陆离的字是出了名的漂亮，加上一点私心，霍锦兮找上了他。 ‘族谱啊，是个很庄重的事情。’ ‘好，我接了。’ 陆离点点头，霍三娘才拿出一个匣子。 族谱的重要性不言而喻，霍三娘却放心将她交给陆离保管。 ‘行，晚上回家我写，要不在外头出了什么事情就不好了。’ “麻烦你了，陆离。” ‘怎么会麻烦呢，那么多字，我发财了呀！’ 陆离发自内心的笑着，心里的小算盘啪啪的响。 好多好多钱！ 霍锦兮也笑了：“陆离，我霍锦惜不是矫情的人，我瞧你合眼缘，我们做个朋友吧。” 除了陆离这个人她感兴趣，其实最重要的，还是红府。 她，永远不会因为男人，而停止变强的脚步。 ‘当然好啊，你这么漂亮又厉害。’ 霍锦兮告辞后，在一边睡觉的黑背突然出声。 “阿离啊，哥哥告诉你，越漂亮的女人越不好惹。” “这个女人，可不是什么善茬子。” 陆离乖乖的点点头，他不会吃亏就是了。 回去加班的陆离，惹的二月红苦不堪言。 第19章 张启山初见众人 阿离写完后就要睡觉了，睡觉时间不能缩短。 那么，留给他的只剩下了一个小时。 “阿离，别写了...晚一点给霍当家也没事的。” ‘不行，要早点抄完，我可不想拖拖拉拉的。’ 陆离摇头的时候，二月红叹气的声音又开始了。 直到今年八月份的时候，陆离才抄完，将两份都还给霍锦兮。 去霍家的时候，陆离就像唐长老入了女儿国。 那些姑娘的眼神，都能把他给吃了。 他有些后悔拒绝，二哥陪他来的请求了。 二哥被拒绝后，也没有不高兴，而是兴致勃勃的去了梨园。 陆离掏出手帕擦擦汗的样子，惹的霍锦兮笑出了声。 “知道的是霍府，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进了妖精窝呢！你紧张什么？！” ‘这，跟妖精窝还是有区别的...’ ‘要是妖精窝，恐怕就开始上手了。’ 陆离摆摆手，又喝了一口茶。 是普洱，陆离还挺喜欢，就多喝了两口。 霍锦兮很满意，字迹工整且走向具有风骨，有女人娇媚又刚烈的风骨 她们霍家族谱就该是这样。 “看来，你会很多字体啊，晚官儿先生名不虚传！” 陆离浅浅的笑笑，又擦了擦汗。 霍锦兮瞪了一眼那些人，叫人取来金锭子。 “先生能拿动吗？我可以派人送到红府，省的先生一路辛苦。” 陆离点点头，没什么拿不动的，是霍锦兮怕他被人谋财害命。 这个世道，金子可值钱的很。 盛世古董乱世金，霍锦兮出手也挺大方的。 霍府的人去了红府，陆离回了摊子。 他伸了伸懒腰，笑嘻嘻的想着自己发财的事情，余光看到不远处有人看着他发呆。 ‘嗯？他怎么一直盯着我看？’ 陆离眯了眯眼睛。 ‘还看？！’ 他突然瞪大眼睛，瞪他一眼。 那个人果然晃了一下，但依旧没有离开视线。 ‘再看！再看我就放狗咬死你！’ 陆离回头抱起椅子上的小苹果，再次回头的时候，那个人就走了。 张启山久久不能回神，他刚到长沙城，打算熟悉一下地形。 在城外，他碰见了一个青年。 搂着一只狗浑身是血的坐在地上，靠在树干休息。 那个人长的不错，大概有二十多岁的样子。 进来后过了桥，发现桥边摆了摊位，只是摊位上是没有人。 只有一个乞丐在旁边台阶上喝酒，他们对视一眼，出于礼貌他丢给那个人一块大洋。 那人飞快将碗里的酒倒掉，接住了自己的大洋。 但是那个乞丐却从他的布兜里，随意拿出一个茶盏，稳稳的丢给他。 是个好东西，张启山点点头。 看来，这个长沙城里是卧虎藏龙啊。 他刚走没多远，就听到了狗的叫声。 想起那个城外的少年，张启山突然回过头。 就是这一眼，一眼万年。 那人眉眼精致，灰蒙蒙的天气里，他像颗珠圆玉润的白珍珠。 笑起来甜的像一块糕点，发现他后收起了笑容，面容比花还娇艳。 娇艳和清甜，居然这么和谐的出现在一个人身上，还是个男人？ 张启山摇摇头，他觉得一定是自己糊涂了。 转身加速脚步离开，他的步伐却乱了。 步伐乱了，心也乱了。 急冲冲的走到一条街上，撞到了一个小女孩。 “对不起啊，没事吧。” 好在那个小女孩没有摔倒，反而把她手里的苹果给了张启山。 “没关系！哥哥，给你吃。” 张启山接过苹果，小女孩就被她的家人叫走了。 “小仙姑，回家吃饭了。” 小女孩蹦蹦跳跳的回头跑过去：“知道啦小姨！” 张启山吃着苹果，去了酒楼吃饭。 他还忍不住去想那个人，真的有这么...美的男人？ 出来的时候，他知道今日出来的目的，可能办不成了。 在酒楼外面走了几步路，就打算等黄包车回府。 等车的时候，突然被一个算命的喊住了。 “哎？先生！” 张启山回过头，发现是一个比较年轻，戴着一副圆眼镜的人。 “你真是天生的一副好面相啊，真的是非富即贵，人间少有呀！” 张启山笑了笑但并不相信：“此话当真？” 但是那个人却很严肃：“我对天发誓，一字不差。” 张启山依旧是笑着的：“虽然我不相信算命的，但是你这样夸我，我也会不好意思啊。” 他拿出一摞大洋，放到算命摊子上。 “这钱你收下，谢谢。” 齐铁嘴赶紧将钱还给他：“你快拿着，这钱我不敢收，还望以后，您能照应在下一二。” 他对张启山抱拳表示了尊敬：“这卦算我送你的，就当我的见面礼吧！” 张启山倒觉着这人有意思，又不像说假话。 黄包车来了，他回了府邸。 一个晚上，张启山体会到了失眠的感觉。 他向来不是逃避的人，他用了一晚上确定了自己对他有了好感。 “真没想到，我居然是那么肤浅的人。” 没有了解，只一眼，就一见钟情。 他自认为并不贪图美色，也从不寻花问柳，更不会随便动心。 今天居然只见了他一面，就夜不能寐。 他也并不拖沓，下定决心去找他见上一面，也许他会明白自己对他的好感有几分。 第二天，他理了理西装，去了那个摊子。 他来的早，那个小先生还没来。 黑背在桥旁边睡了一晚上，张启山试探的问了他：“这个摊位的小先生，什么时候才能来？” 乞丐缩了缩袖子，将手捂在袖子里。 “早的很，他大概九点才能来。” 张启山赶紧看了一眼怀表，才七点四十... “这样啊，那我等一等。” 他拉开椅子，坐在那里，又不知道他从那个方向来。 只能四处张望，期待那月白色的身影。 他粗略的扫了一眼摊位，是代笔的摊子，应该是给人写信题字的。 陆离抱着狗，他单方面和二月红‘冷战’了。 ‘我说为什么我去霍家不用陪！二月红还那么高兴！’ 【后面会加更哒！慢慢来吧！】 第20章 张启山求字 ‘原来是去梨园取首饰，到外头买衣服去了！’ ‘取得还是带着铃铛的簪子，买的还是...’ ‘冷战！必须冷战！’ ‘这次冷战一个月！气死我了！’ 陆离气的用扇子砸空气，快的都快挥出残影了，没想到一不小心就闪到了腰。 “啊！” ‘哎呦！小爷的腰啊！’ 张启山听到声音，转头去看。 发现小先生捂着腰，似乎很难受的样子。 他赶紧起来跑过去：“怎么样？你没事吧？” 陆离感觉自己的胳膊被人扶住了，难受的指着腰。 张启山是练家子，他自然看出来是腰扭了。 “别动啊，一会儿就好了。” 张启山对准穴位，用巧劲儿推了一下。 ‘哎？不疼了？’ 陆离扭了扭腰‘好了？！’ ‘谢谢奥！’ 他抬起头，就看到了张启山的脸。 ‘这人...有点眼熟啊？’ 他脸盲，第一次跟陈皮买螃蟹，第二次救他都没认出来。 “小先生，我想托你写几个字裱起来装点家里。” 陆离点点头，坐到摊位上。 ‘成！’ 张启山坐到他面前：“就写，家和万事兴这五个字。” 陆离点点头，把纸都拿出来让他选。 张启山随意选了一张，他都没看那张纸。 陆离一言难尽的看着他‘你确定？’ 张启山被看的发毛，低头看自己选的那张纸。 是发黄的草纸，陆离平时打草稿用的。 “哦不不不，换一张吧。” “这张，这张就行。” ‘现在还算正常点，谁用草纸写大字裱起来挂家里啊。’ 他把纸裁好，确定大小后开始下笔。 家－和－万－事－兴 陆离下笔果决，他看这人面相不错，有一丝国运绕身。 可见，是个心有家国的人。 陆离在张启山直勾勾的看着他，选错纸张的时候就认出来了，他是昨天那个没礼貌的人。 但是不管这人人品如何，起码眉宇之间的国运之气不会作假。 张启山看着他的脸，放在腿上的手忍不住搓了搓，隔着布料都能看出来的纤细。 他刚刚按下去的时候，呼声就在耳边。 二月红，真是好福气。 长沙城都在惊讶他们的大婚，但是没有一个人，因为陆离是男子而说出他们不匹配的话。 也是，这样的容貌，就是男子也不是不能接受。 ‘好了，写的还行。’ 张启山接过来，展开看了一眼。 笔酣墨饱，笔势雄健洒脱，这一手好字的确不错！ “好字！” 原本为他的容貌而惊艳，现在却被他的一手好字吸引。 张启山的眼神充满了赞赏，替换了之前朦胧的爱意。 如果一见倾心，那么他第二次见他，就确定了心意。 他开始收敛自己，狩猎是需要耐心的。 这一转变让陆离也放松了不少，他可是有夫之夫，二月红这些年低调了不少。 他可不想第二天早上，又听到那一首童谣。 军阀来驻扎接管长沙，这样的名声，对二月红不见得是好事。 如果说昨天是一见钟情，今天张启山就更加肯定他的眼光了。 “小先生怎么称呼？我很喜欢你的字，如果方便的话，可否告知鄙人？” “在下张启山” 陆离愣了一下，开始低头找纸。 ‘这人什么毛病？写完字儿就得了呗，还问人名字干什么。’ 陆离拽出张启山刚刚选的草纸，在上面写了两个字。 陆离 张启山愣了一下，明白了什么，歉意的看着他。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不知道....” 陆离没想这回事儿，而是在嘀咕别的。 ‘给钱啊，磨蹭什么？’ ‘两块银元，赶紧的啊！’ 旁边靠在台阶上的黑背出了声：“五个大字儿，三块大洋。” 这是赶人了，张启山拿出大洋递给他。 “你的字很好，多谢了。” 陆离没理他，而是走到黑背身边，将那多的一块大洋递给他。 ‘黑背大哥多谢了，要不然那人指不定要纠缠好久。’ 他将字裱起来，回府后挂在了厅堂之上。 张启山看着家和万事兴五个大字，脑海里却在想陆离两字。 “陆离...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 张启山花了一些时间去打听陆离，他很好打听，这里的所有人都知道他。 第21章 此事古难全 他给了说书先生一些钱，说书先生就开始绘声绘色的讲。 “说起陆离，那就不得不先提二月红。” 说书先生没有先讲陆离，而是提起了二月红做铺垫。 二月红，梨园红府当家的。 不仅唱腔优美，而且身怀绝技，还是个美男子，早些年风流韵事不断。 “但是啊，这都是他最开始，还没有成婚之前的几年了。” 他最出名的事儿，反而跟这些都没关系。 说书先生抑扬顿挫，说的有声有色。 “我们再说回来，这陆离是当年号称天下第一算—齐思昀的徒弟，会点浅薄的掐算。” 他小时候会说话，就是在这一带长大的，后来高烧嗓子坏了。 拜师齐思昀的时候，算命没学的太深，齐思昀没让。 又因为有一手好字，选择摆摊代笔。 他出名的就因为他的字好，写信也便宜，加上人长的漂亮，温润谦和。 长的这样一副好颜色，就没有人不喜欢他。 陆离又是长沙城里出了名的好脾气，谁都没见过他生气的模样。 说到这儿，张启山忍不住去想昨天早上的事情。 他似乎就是生气了吧？因为二月红的原因吗？ 加上他腰闪到了，张启山当然明白是怎么回事。 “他的摊位在江边，晚官桥边儿上，所以又被叫晚官儿先生。” 他的父亲，是被一小股军队里的大兵打死的，刚开始谁都不知道。 后来，那个一小股军队，一夜之间都死了。 这是二月红的手笔，还有陆离摊子边上，那个乞丐的参与。 因为有的尸体，伤口都是刀伤，那个乞丐又是个刀客。 不过当时的军阀没管这件事，应该是当年的老班主给压下来了。 后来，最出名的事儿来了。 “就是他和二月红的，大婚！” 这两个字一出，张启山的心就凉了半截。 “他们，结婚？” “对啊，您也没想到吧，当时给我们都惊到了。” “那婚礼场面，人声鼎沸......” 接下来的话，张启山根本听不清，他满脑子都是那两个字。 大—婚 “果然，此事古难全......” 说书先生停了一下：“您说什么？” “哦，没什么，你说说别人吧，先说二月红。” 说书先生也不恼，笑嘻嘻的转移话题。 给钱您就是爷！ “成！您听好！” “这二月红，一月花开二月红，二月红开没爹娘！” “他啊......” 说书先生讲的很精彩，张启山也收敛了自己的情绪。 他不会让任何人左右他的心，他的情绪不应该显露，他始终记得自己的目标。 关于二月红，除了他早些年的风流韵事，就是他宠爱妻子的事情了。 看来，红府二月红，自己是必须要招揽的。 随着张启山的加入，长沙开始了暗流涌动的风波之中。 陆离照常摆摊，但是怀里的小狗却慢慢长大。 小苹果从小胖狗变成了大胖狗，也有了一个伙伴。 正是四月的时候遇见的小满哥，小满哥长大了，威风凛凛的。 ‘没想到小苹果这么大又凶的狗，跟小满哥玩的还挺好。’ 陆离隐隐约约看出来，小苹果很怕小满哥，明明小满哥很温顺的。 无老狗很宝贝他的狗狗们，也很喜欢小苹果。 小苹果很凶，牵着它起码能吓退大半心怀不轨的人。 黑背喝了一碗酒，砸吧砸吧嘴：“小梨，我去买糕点，你要吃白玉方糕还是桂花糕？” “嗯...” ‘白玉方糕！想吃这个！’ 陆离伸出四根手指头，黑背就明白了。 “成，等着吧。” 就在黑背离开的时候，陆离看到桥上有个人在地上爬行，身后的腿全是血。 ‘没看见没看见！别看我别看我。’ 他本来想移开视线当做没看到，但是那个人却抬起了头。 看着他的时候，眼里都是希望的光。 他好像十分笃定自己会救他？ “爷！您行行好，救救我吧！” 得！ 第22章 再救李二半截李 陆离一路骂骂咧咧的走上桥‘烂好心，圣父，吃亏了你就知道疼了。’ ‘救个白眼狼你就知道后悔了！’ 陆离一路骂骂咧咧的，在李二眼里就是恩公在担心他。 恩公！我们又见面了！ ‘腿都被打折了，能保住命就不错了。’ 陆离看着他犯了难，这二十的小伙子自己能扛动吗？ 应该行吧，二哥扛我的时候挺容易的。 陆离撸起袖子就要把他拉在背上，被回来的黑背看见了。 “小梨等等！我背吧！” 这人脏死了，还浑身是血。 小梨的白衣服可不能脏了，他这么干净的人。 黑背有些后悔嘴馋去买糕点，要是他在，就挡着陆离的视线让他看不着。 陆离这孩子，只要是想活命的人，他总是拒绝不了。 在黑背背上的李二看着陆离：“恩公，我欠你两次救命恩情！一定会还！” 黑背拿着陆离给的钱，送他去了医馆。 陆离没去，他还要写信呢。 医馆里，黑背没有离开。 “怎么搞的，底下的东西伤着的？” “底下的东西？哼！是更可怕的东西！” 李二神情阴狠，让黑背对他好奇了一分。 “哦，是人啊。” 黑背很快就明白了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人嘛，比鬼都可怕。 李二点了点头：“我叫半截李，我娘生我的时候，就起了这个名，没想到如今...” 他跟同伴去倒斗，但是却遭到了他们的算计。 “我这两条腿，就是他们干的。” 还把他扔在了墓室里面，他在里面困了一个星期。 整整七天，他靠着喝棺材里的水才活下来。 那水，可不是字面意义上的水。 “还好，我爬出来后第一个遇见的不是别人！是恩人！” 半截李提起陆离，眼底的阴狠也弱了几分。 取而代之的是感激，是庆幸！ 恩人啊，在他两次绝望之际，对他伸出手把他拉了出来。 黑背擦了擦他的刀：“那你还是好运的。” “是啊。” “我小时候，十岁那年我大哥病了，还是因为恩人请的大夫，让我哥多活了两年。” 他十二岁那年时候大哥就死了，只剩下了他跟他嫂子，那个温柔贤惠的女人。 “得，钱我也给你交了，走人了！” 黑背背着他的刀，戴着他的帽子回了晚官儿桥。 陆离等啊等，等了好半天。 ‘大哥怎么还不回来？糕点还在他那呢！我饿啦！’ ‘饿呀，饿呀...’ 等啊等，等来了远处模糊的影子。 陆离高兴小苹果也高兴，小苹果跑过去，咬着黑背的衣服让他快点走。 “哎呦呦！别扯！” 黑背掏出油纸包，在手里掂量掂量：“给你，别噎着啊！” 自己拿着三块酸果糕点，开始坐下喝酒。 陆离喜滋滋的开始吃糕，撑着下巴百无聊赖的看着远处。 ‘生意不好了呢。’ 等他吃完，桥那边的小姑娘才跑过来。 “晚官先生，能麻烦你给我写几个字吗？” ‘嗯？是你呀，当然可以了！’ ‘话说你好久没来写信了，是你的未婚夫回来了吗？’ 陆离拿出一张信纸，皱着眉看着她。 姑娘低着头，声音闷闷的。 “不写信了，以后都不写信了......” ‘又是一个渣男！没事儿姑娘，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踹了他！咱再找一个！’ ‘什么眼瞎的臭东西，辜负了一腔真心！’ ‘负心的人吞一万根针！’ 小姑娘很漂亮，一身晚清的服饰，眉眼带着淡淡的哀愁。 根据她写信的风格，那个人是个思想先进的人。 想必又是某些喝了洋墨水的人，开始嫌弃他困在旧时代的未婚妻了。 陆离刚要拿起毛笔，就被姑娘拦住了。 “晚官儿先生，用钢笔吧，用钢笔写。” 她选了一张素白的纸，张了好几次嘴都没能说出来。 最后，她叹了口气，认命的说出了她的要求。 “就写，赵秋平和孙清清这六个字就好。” 孙清清是这个姑娘，赵秋平应该就是她的未婚夫了。 陆离一头雾水，但还是写下了两人的名字。 姑娘接过那张纸，抚摸着赵秋平这三个字。 【加油！努力！日更三章！】 第23章 二哥，我们不要分开 “他死了，死在战场上，我为他自豪。” “我不懂他的思想，他说国将不国，家不成家，我不明白。” “我不懂，但我支持他，我只是个弱女子，可惜我这双脚根本走不远，没能去看他。” 陆离张了张嘴，心里疯狂扇自己的嘴巴子。 ‘陆离，让你嘴贱！’ 姑娘抬起头，有些洒脱的笑了。 “上次见面，他教我写了钢笔字，我写的还不错呢。” ‘嗯！下次我也可以教你！’ 姑娘走了，她拽着那张纸，离开了。 他们甚至连一张相片都没有，唯一一个联系，就是这张纸上并肩的两个名字。 陆离叹了口气，明白了为什么，生意不好了...... 黑背也感慨着，他见过那个男人，弱不禁风的。 “人，真是个奇妙的东西。” “那个读书人就不怕死吗？” “他甚至连我的刀都扛不起来，居然上了战场？” 陆离趴在桌子上，忍不住想。 ‘怕死吗？当然，但我理解赵秋平的那句，国将不国，家不成家。’ ‘文人的风骨就像武夫的大刀，他们拥有同一个理想，就会奔赴同一个战场。’ ‘哎，真希望生意变好，希望还能有人来写信，还有人能收到信。’ 张启山来的时候，就看到陆离趴在桌子上，双手垂在两边的样子。 “小先生，怎么了？” ‘嗯？你写信还是题字？’ 他举着信纸看着他‘写信吗？’ “对，我写信。” 张启山说了一大堆琐碎的小事，信封厚厚的。 “麻烦你了，写了这么多无关紧要的小事。” ‘不会，它有它的意义。’陆离摇了摇头，看着张启山一点一点看手里的信。 “我写给我爹的，他死了，可惜这么好的字被烧掉，你不介意吧？” 陆离恍惚了一会儿，摇摇头。 ‘当然不，信就是用来传递消息的。’ ‘爹，我想你了。’ “告辞了。” 张启山没有废话，直接离开了。 晚上回去的时候，陆离还蔫巴巴的。 今天做了他最喜欢的肘子肉，他都没吃多少。 陈皮和二月红，都看出来陆离有心事了。 陈皮快速吃完饭出去，留下二月红和陆离。 二月红有些担心，把他抱在腿上坐着：“怎么了？怎么不高兴呢？” ‘没有不高兴，只是担心你。’ ‘关于跟你有关的书，我甚至都没看过，只听营销号大概讲了。’ ‘这个时代，我们能一直在一起吗？’ ‘爹从前最常说，这个世道，艰难。’ 他搂着二月红，将脸埋进他的脖子。 ‘二哥，我们不能分开！’ 他们成婚之前，二月红跪在爹坟前说要护着他。 当时他，以为二月红是看上了他的脸。 他也为了寻找一个庇护，就同意了。 但是这些年，1924年到如今七年，二月红从来没有跟他红过脸。 二哥将他如珠如宝的护着，爱着。 他也早就离不开二哥了，离不开他的温情了。 二月红虽然不知道阿离怎么了，但还是尽力的去哄他。 “阿离，晚饭吃饱了吗？要不，一会儿再做一份糖醋排骨？我不让你吃青菜了，好不好？” “阿离，不开心的话，二哥给你唱小曲儿？唱戏？” “阿离，二哥带你去...” 陆离抬起脸，他恢复了往常的样子。 ‘我没事，我就是有些怕失去你。’ ‘但那都是以后的日子！陆离永远向前看！’ 陆离伸手指了指戏台，二月红就放心了。 “好，二哥给你唱戏，霸王别姬怎么样？” “嗯！” 陈皮回来的时候，二月红都快唱完了。 他捧着各种各样的糖和糕点，还有橘子。 “阿离，别不高兴了，吃！” 陆离一边听戏，一边吃着小橘子剥的橘子。 “嗯！” 陆离点点头，把橘子含在嘴里。 然后自己剥了一个橘子，笑眯眯的喂陈皮。 二月红一边唱一边幸灾乐祸，他站的高，看到了阿离皱起来的鼻子。 陈皮傻乐的张嘴，把一整块橘子都塞嘴里了。 紧接着，他的整张脸都扭曲了，酸死了！他要酸死了！ 但还是咽下去了，这是阿离喂的！是毒药都得咽下去！ 第24章 陈皮间接吻 他第一时间伸出手，放到陆离的嘴边：“快吐出来！” 陆离吐吐舌头，湿软的橘子还带着他的口水，陈皮只觉得手心发烫。 他将那只手背过去，没有丢掉。 陈皮贪婪的看着，收回去的糜烂的红色，低下眼眸掩盖眼底的情绪。 陆离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茶水，靠着茶水的清苦才把酸味冲下去。 一曲戏毕，二月红笑着下台。 “陈皮，难为你一整块都咽下去了！” “哈哈哈哈！” 夫妻两个都笑陈皮上当了，陈皮却没生气，也跟着笑。 他特地买的酸橘子，只给他吃了一瓣。 他料定阿离的性子，一定会捉弄他。 到时候他吃下去，露出酸的要死的样子，阿离就会笑了。 “阿离，你不疼小橘子了！” 陈皮长大了，就是个顺毛小奶狗的样子。 对着陆离生气也不凶，委委屈屈的。 “嗯！” 陆离点点头，吓唬陈皮。 ‘嗯！不疼你了！’ 陈皮真急了，伸出一只手捂着他的脸不让他动。 “不行不行！不能不疼我！不许嗯！点什么头呀！” 二月红不动声色的把陆离扯过来，陈皮的手挨了一会儿就落空了。 “阿离不疼你疼谁啊，你可是他最重要的弟弟。” 前半句听的陈皮有多高兴，后半句陈皮就有多生气。 他又有些委屈了，他为什么要比阿离小呢...... 出去的时候，陈皮看了一眼手心软烂的橘子瓣，先是嗅了嗅。 嗯...有阿离味道的小橘子。 上面还有温热的感觉，紧接着伸出舌头舔了舔，只尝到了淡淡的酸味。 怎么只有橘子的味道呢？ 张嘴把它咽下去，满意的笑了。 不是酸橘子，是甜的。 他知道这样会让阿离不高兴，但是不让他知道就好了。 小橘子早就馊了，奶奶死后，他为了报仇。 又脏又臭的，在血淋淋的肉泥里滚着，在令人窒息的时代里活着。 陆离的鼻子很灵，他闻到了陈皮身上腐败的馊味。 但他天真的认为，只要陈皮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就好。 但是，陈皮血腥的味道，是骨子里透出来的。 他的性子本就是歪的，血的温热如同刚刚吃进嘴里的橘子一样，让他兴奋。 陈皮是阴暗，偏执，也是暴虐的。 但是在阿离跟前，他会装作是个新鲜的小橘子，是个听话的陈皮。 陆离的灵魂干净又清澈，陈皮会小心的注意自己，不会因为自己的靠近而弄脏了陆离的灵魂。 那样炙热的爱意，那样心软的偏爱。 陈皮想一直这样装下去，阿离也会一直这样对他。 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陈皮一个人跑出去喝闷酒。 看到了桥对面有一户人家起火了，但他没多停留，坐在陆离的小摊上喝酒。 黑背不在，应该是下地去了。 突然有个人鬼鬼祟祟的靠近，陈皮扭过头，是那天桥上用刀割自己精神病。 “爷，您这是？” “用不着你管！滚！” 那个人缩了缩脖子，赶紧离开。 “等会儿！” 听到陈皮叫他，他又赶紧麻溜小跑过去。 这可是个金大腿，二月红的徒弟啊，抱上了他，自己就能一步登天了！ “爷，您吩咐~” “你说，我喜欢的人比我大，还成婚了，我是不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陈皮没把他当回事儿，就是想说出来，把心里的不甘说出来就会好受些。 那个人贼眉鼠眼的，像一只老鼠一样。 他眼神滴溜滴溜转了两圈：“那可不见得！” 陈皮一听就来了兴趣，睁开眼睛看着蹲在他脚边的精神病。 “怎么说？！” “您想啊爷，您喜欢的那位比您大，她的夫婿肯定也比您大对不对。” “这用你说？说重点！” “爷，重点是，日后他老了容颜不再，您还年轻着啊！” 陈皮还以为他有什么好主意，翻了个白眼。 “我喜欢的人不会那么肤浅，而且那个人长的也不差，老了也不会变丑的。” 地鼠说了最后一句话，让陈皮提起了希夷。 第25章 乍一看?我乍!再乍 “爷，您年轻，活的也久啊。” “机会是抢来的，他们不可能一次架都不吵。有了一次，离分开还会远吗～” 陈皮闷了一口酒，打量蹲在地上的人。 “明天到北塘口那儿，跟着我干吧。” “今天的事儿？！” 地鼠小绿豆一样的眼睛放着光：“爷放心！一个字儿我都不会往外蹦！” 第二天清晨，陆离睁开了疲惫的眼皮。 二月红的睡颜温柔，他整个人都是温柔的，除了、。 他的样貌俊秀，是个美男子，除了、。 陆离忍不住去想‘怎么，还有人长的那么吓人？！’ “时间还早，不急。” 二月红的生物钟很准，他说早那就是真的早。 陆离又睡了过去。 等他起床吃完早餐，那就是三个小时后的事情了。 他左手牵着二月红，右手手里转悠着钱袋子，二月红牵着小苹果来到小摊。 隐约的看到对面热闹极了，他指着对面，回头看向二月红。 “我问问啊，等一下。” 他把小苹果的绳子递给陆离，就去了。 二月红上桥到了对面，因为离得太远陆离看不清二月红的身影。 “小先生在看什么?” “嗯？” ‘哦，是张启山啊。’ ‘他身后怎么还跟了一个，看起来脑子落家了。’ 张启山顺着陆离的视角，看到了对面上桥过来的二月红。 他掩盖了眼底的情绪，换了一副笑容。 身后的张日山呆呆地看着陆离，他好漂亮啊...他是妖精变得吗？ 张日山揉了揉眼睛，他没眼花啊？ 不对，一定是乍一看的原因！ 他闭上眼睛，猛地睁开。 “我乍！” 张日山突然说话，给张启山和陆离都惊到了，转过头看他。 小苹果也是瞪着它的小黑豆眼睛，嘴筒子似乎跃跃欲试。 ‘这人有病啊？诈谁？’ 还是那么好看啊？ “我再乍！” 陆离没料到他还犯病，抖了一下。 小苹果嗷嗷叫了起来，凶狠的吓人。 “嗷！汪汪！” “你干什么呢？！吓到人家了！” 张日山低下头，怎么乍都那么好看啊。 张启山本想拉着陆离，但此时正巧二月红过桥回来，搂住了夫人。 “小苹果，安静。” 小苹果也很听话，又恢复了它吉祥物的样子。 怎么回来的这么快哇，我还没叫过瘾呢！ 二月红搂着夫人，轻声细语的。 “我问明白了，等会同你说。” 他跟张启山客套一会儿，看他们两个走了才开始讲述。 “对面有一户人家起火了，我看着是从里面烧起来的，应该是自杀。” 陆离突然有不好的预感‘谁？哪户人家？！’ “他们说，那户人家就剩下了一个小姑娘，应该是遭遇了什么伤心事吧。” 陆离觉得胸口闷闷的，怪不得她走的时候那么释然，那么洒脱。 ‘你在当时就已经想好了，要殉情吗？’ ‘本以为殉情是古老的誓言，如今却出现在了我眼前。’ ‘她裹着小脚，去不到远方寻找他的尸体。’ 二月红紧紧牵着他的手，手心沁出了汗都没有放开。 “阿离，别怕。” ‘你不会是赵秋平，我也不会是孙清清。’ 陆离松开了手，坐在小摊子上跟二月红拜拜。 “我走了，晚上来接你。” 今天一整天，只有陆离和小苹果。 陈皮在北塘口看着货，就听到阿大来报。 “爷，门口有个叫地鼠的人，说是来找您。” “谁啊？不认识！” 陈皮不耐烦的挥挥手，他还赶着赶紧完成任务去找阿离去呢。 阿大哦了一声，回头要把他赶走。 “真是的，什么阿猫阿狗也来攀亲戚...” 他还要找阿离？阿离... “等等！” 陈皮想起来了，看着回头发懵的阿大：“让他进来吧，随便安排个什么就行。” 地鼠等了半天，就看到了刚刚进去的人。 阿大看着地鼠，这人贼眉鼠眼的，陈皮这小爷看上他哪了？ 难不成...人不可貌相！ 阿大把目光收了收：“进来吧。” 陆离今天在摊位上等了半天，也没见黑背回来。 ‘小苹果，饿不饿？咱们去吃饭去！’ 第26章 佛爷五鬼搬运 陆离将牌子立在桌面上，上面画了个碗，碗里面有着面。 吃饭去咯！ 走到街上，有认识陆离的都跟他打招呼。 路过春风楼后，阁楼上的小姐姐们开始对着他挥手。 陆离也笑眯眯的挥手，只是他看了半天，没看到小青花。 小苹果急吼吼的往酒楼走，把陆离拉走了。 酒楼里，他坐在大厅靠窗的位置，小苹果也被陆离绑在柱子上。 “晚官儿先生，您吃什么指给小的就行。” 小二把一张本递给他，这是二月红做的，只要陆离来吃饭就拿出来让他指。 每一家长沙城有名的酒楼，还有深巷里的独家，都有专属陆离的点菜本。 ‘这个！这个！’ ‘还有这个！’ 陆离对着大肘子，狠狠点了三下。 陆离一个！小苹果一个！陆离再一个！小苹果没有！ “得嘞！您稍等！” 他拿出了一壶茶水，上了一份点心就走了。 酒楼人来人往的很热闹，说书先生今天说的内容，陆离听着隐隐约约提到了张启山。 陆离淡定的坐着，耳朵却竖起来听。 “真神了！郊外那尊大佛，真叫他给搬回去了！” “怎么个事儿？细说说！” “话说，那张启山！” 跟朋友去郊外游玩，看到了那尊大佛。 有个朋友开玩笑的说起，张启山有移山倒海的本事，不如把这尊大佛搬回家。 但是张启山却当真了，认真的点了头，还说这是小事一桩。 那朋友不信，他们就开始打赌。 没想到今儿一早，那尊大佛就出现在了张启山家中，就在他府里大门后的地方。 “据说啊，张启山会五鬼搬运术！” “要不然，那尊山一样的大佛，怎么会一夜之间到了他的家中？！” 众人开始众说纷纭，陆离之前其实是无神论者。 但是如今他这样的情况，倒真不敢再说什么了。 也许真的，举头三尺有神明吧。 ‘五鬼搬运？真有这么神奇？’ ‘我也想去他家看看那尊大佛，但是不太好吧。’ ‘山一样的大佛，怎么放啊？’ ‘要是当年愚公有这能力...呸呸呸！想远了！’ ‘啧！好奇死了!’ 陆离嘴里的肘子都不香了，小苹果倒是吃的香，还眼巴巴瞅着陆离剩下的半个肘子。 小黑豆眼睛眨巴眨巴的盯着，盯得陆离扛不住了。 ‘给你给你！’ ‘我要回家问问二哥！’ 小苹果打扫完战局后，就被陆离拉着回了摊位。 本来想收摊，正好看到陈皮坐在他的椅子上。 “哎！” ‘小橘子！’ 陈皮抬起头，看见陆离拉着狗向他跑过来。 ‘正好问问小橘子怎么回事，他应该知道吧？’ 陆离伸手指了指郊外的方向，还没等他接着比划，就被陈皮按住了手。 “阿离想问，张启山的那尊大佛是怎么回事吧？” 陆离重重的点点头，八卦的心让他没注意到自己的手。 陈皮也没见过张启山家的大佛，今天才搬进来，长沙城就全都传开了。 他只知道一些，比说书的贴切一些现实。 比如，那尊大佛是张启山主动提出来的。 陆离听的津津有味，直到陈皮看到了师父的身影，才开始松开手。 二月红站在陆离身边：“阿离，回家了。” 就这样直到1931年末，张启山张大佛爷的名声早就响彻长沙城了。 外面开始下雪，陆离抬起脖子让二月红系好披风，红色的披风外面有着一圈兔毛。 他们一起去梨园听戏，路上碰见了小青花。 “是晚官儿先生啊！” ‘啊，是小青花！’ 小青花变得憔悴脸不少，腰肢却粗了些，她撑起笑容。 “我先走了，家里不让我出来太长时间。” 真好，晚官儿先生还是那么漂亮。 她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身上的青花袄子价值不菲，头上金银翡翠堆砌。 这样华贵的装扮，衬托着憔悴的美人。 “她嫁人了。” 二月红用四个字，概括了她作为清倌人的前半生。 第27章 去张启山家 进去后，二月红把他送到第一排，看见他坐下后才去后台扮装。 陆离乖乖在第一排中间等，张启山也在。 他身后坐着那个一惊一乍的...精神病。 他身上披着军官的披风，穿上军装的他看起来比穿西服要正气些。 “小先生，好久不见啊。” ‘是吗？前天刚见过吧...’ “呵呵...” 陆离双手缠在一起，勾来勾去的。 他想问能不能去他家做客，他想看佛像。 “小先生，我能叫你阿离吗？我想我们也算朋友了不是吗？” ‘这倒没问题，大家都叫他阿离。’ “嗯。” 张启山笑容扩大：“那，阿离。” 阿离这两个字，被他念的低沉又充满磁性。 张日山在身后看他的侧颜，他的眼睛闪了闪，在心里念着阿离。 真是个好名字，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开场了，陆离转过头认认真真的听二哥唱戏。 霸王别姬，虞姬为情痴。 遥想当年，他学霸王别姬的时候，师父一再强调他不要入戏。 他生来共情能力极强，学戏的时候，为戏里的人愁闷伤心不知道多少次。 二哥唱的，真好听。 陆离的眼睛片刻都不曾离开二月红，那么清澈的眼睛，张启山甚至能在里面看到二月红的倒影。 转过头，不能再看了。 再看一眼，最后一眼。 张日山却没有那么多顾忌，他往前看，正是台上的方向。 陈皮冒着风雪进来，手里拿着糕点。 “阿离，吃，别饿着。” 陆离终于舍得将目光离开，伸手为坐在他旁边的陈皮扫去落雪。 张启山多打量了几眼陈皮，他能分走属于二月红的目光，在陆离心里份量不低。 陈皮太乖顺了，但是张启山明白的很。 他身后腰间别着的九爪钩，可是摘下了不少人的脑袋。 陈皮不爱听这咿咿呀呀的调子，他喜欢看阿离吃东西。 但是师父在，他要克制。 今日，张启山是特地来请二月红的。 请他去他家吃顿饭，以示拉拢。 二月红心里明白民不与官斗，但是对于张启山的拉拢还是朦胧应对，不接受也不拒绝。 许久后，二月红才结束，在后台卸妆。 陆离和陈皮去了后台，张启山跟张日山也跟了上去。 “佛爷。” 二月红卸完妆后走了出来，对着张启山抱了抱拳，张启山也笑着接下了。 “请红家主到我府中小聚，车就在外面候着。” 这是要他一个明确的态度啊... “当然，恭敬不如从命了，还麻烦佛爷亲自来一趟。” “不麻烦！” 张启山笑容真挚，他没有错过陆离期待的神情。 陆离扯了扯二月红的衣袖，眼巴巴的看着他。 ‘我也想去...我想看佛...’ 这副样子看的二月红的心软成一滩水，他转头看向张启山。 “佛爷不介意我先生也跟去吧？他很好奇你府中的那尊大佛，心心念念的想去看看。” “当然！这是那尊佛像的福气，也是我的福气。” “这位小兄弟也一起吧，来！” 陈皮是个狠角色，张启山人情世故满分，自然不会落下他。 陆离把手塞进二哥手心里，高高兴兴的拉着他往前走。 二月红任由他拉着往前走，握着手心里的软玉。 张启山很有绅士风度的，拉开了车门，为他挡着：“请！” 陆离最先钻进去，陈皮从另一边上车，二月红跟在陆离身后。 三个人坐在后排，不挤也不宽敞。 “你先回去吧，我来开车。” 张日山把司机叫下去，自己开车。 张启山坐在副驾驶：“不知道你们爱吃什么，我就叫人做了些简单的。” 二月红笑着看向陆离：“我们不挑，阿离则是有肉吃就行。” 张启山微微动了动眉梢，满意张日山打听的消息准确。 陆离脸皮薄，有些不好意思。 张启山是个会说话的人，和二月红侃侃而谈，一路上陆离都听的认真。 陈皮的心思不在张启山说的九门，而是身边胳膊上的热源。 陆离身上的香味很淡，是陈皮喜欢的橘子味儿，清甜的果香。 第28章 不保直，但保证纯爷们 到了佛爷的府邸，陆离被二月红扶着下来。 身后陈皮隐晦的看着他们相连的手，似乎只要是在师父身边，陆离的手都会被师父紧紧抓着。 “里面请！” 进了门，来到那尊佛像跟前，陆离两眼放光的盯着看。 那尊佛像的底座在地下，佛像的脸露在地平面上。 即使这样，都很高。 周围围着围栏，围栏往下看深不见底，陆离眯着眼睛才能看清佛像的前胸。 陆离新奇的样子，让在场的人都忍不住弯起眼睛。 陈皮想看阿离，却被二月红的身影笼罩的连发丝都看不见。 他双手扒着围栏往下瞅，二月红在身后紧紧揽着他的腰。 陆离纤细又娇小，一米八的个子，肩膀却不是很宽。 说是瘦的，但又不干瘪。 他的腰肢藏在长袍下，弯腰的动作显露出了对比强烈的腰臀比。 二月红的手揽着他的腰，怕他掉下去，但这只手在其他人眼里都碍眼极了。 张启山跟没看见一样，给陆离讲他跟佛像的故事。 “这尊佛像，还是我在山里玩的时候看到的，本想着跟朋友打赌将它搬回来就仅此而已了。 “没想到长沙城各位抬爱，都开始叫上我张大佛爷。” 陆离松开手，不再去看了。 ‘野佛，野佛也敢搬回来。’ ‘好在没有供奉，不过张启山既然敢搬回来，就说明他不怕，不忌讳。’ ‘管什么闲事，管好二哥和小橘子就行。’ 二月红的笑容挂在脸上：“佛爷的本事，仅仅才展露冰山一角吧，真是太谦虚了。” “可别在夸我了，进去吧。” 饭桌根本不是张启山说的那样简单，都是硬菜啊。 有陆离爱吃的肘子，还有糖醋排骨！ 桌子上，几乎没有陆离不爱吃的。 “请！” 陆离跟陈皮只管专心吃饭，二月红和佛爷在交谈。 “佛爷说的九门，红某自然是应的，只不过，其他人...” ‘这个好吃！这个也好吃！’ ‘这是什么？铁锅炖？哪的菜啊？’ ‘我来瞧瞧怎么个事儿！’ 陈皮剥好几只虾：“阿离，早上肯定又没吃早饭。” 两个小朋友在交头接耳，张日山则是一边听佛爷说话，一边悄悄看他吃饭。 他吃饭好慢啊，嗯！细嚼慢咽才健康！ 佛爷说什么？哦哦哦，说到九门四爷了。 这顿饭吃的陆离很满意，二月红把手帕递给他。 没办法，在外面阿离不让自己帮他擦嘴。 按照陆离的表情，是害羞的。 当时陆离心里在想什么呢？ ‘两个大老爷们在外面擦嘴多腻歪！’ ‘又不是没长手，唧唧歪歪的干什么！’ ‘不知道的以为我生活不能自理了呢！’ ‘还别人帮忙擦嘴？要不要听打个奶嗝啊？！’ ‘小爷可是北京纯爷们！’ 二十四k纯爷们！ 不保直，但保纯！ “阿离，想回家吗？” 二月红和张启山的事情没谈完，他觉得张启山这个人，还是很对他胃口的。 ‘我都行呀，我可以让小橘子陪我回家。’ 陆离扯了扯二月红，指了指陈皮。 不止二月红，张启山也看出了他的想法。 “不如这样吧，我府里有不少字画，想来小先生也是愿意看看的。” ‘当然了，古董谁不喜欢！’ 看陆离感兴趣，二月红就放心了，只要阿离不无聊就好。 “张日山，你去带着小先生去我的收藏阁。” “是，佛爷！” 二月红使了个眼色，让陈皮跟紧。 看着他们走了二月红才开口解释：“不是问问不放心佛爷，实在是先生他的意思只有陈皮了解，有时候，我都要问陈皮。” 虽然阿离跟他从小就认识，但陈皮长大的时光都是阿离陪着的，他们的默契自然很高。 要不是陈皮比阿离小了八岁，又是阿离的弟弟，自己肯定不会让陈皮靠近阿离。 二月红是温柔的，但他的占有欲也很强。 阿离是他的瑰宝，他要好好守着阿离。 “当然理解，小先生真是可惜了，可能老天也嫉妒他吧。” 张启山其实可以叫他阿离，但是更喜欢叫他小先生。 二月红叫他先生，自己更要有个独一无二的称呼。 第29章 幼稚的陈皮 两人之间的气氛隐隐透出针锋相对，但还保持着诡异的和谐。 全倚靠于，二月红没有想到事态的不可控。 而两人心中的陆离，则是跟着张日山来到了一个房间。 推门进去后，陆离哇了一声。 二哥喜欢收藏戏服跟凤冠，张启山喜欢收藏字画古董。 ‘都是我喜欢的哎！’ 陈皮也看出了这间屋子里，任何一件东西都价值不菲。 那瓶雍正年间的瓷瓶，素雅清新，是阿离喜欢的。 陈皮想着给阿离买几件古董，就买这样的瓶子之类的。 陆离回过头看向张日山，伸手擦了擦另一只手的手背。 张日山茫然的看向陈皮，陈皮隐隐带着不可言说的感觉开了口。 “阿离问，他能不能摸摸？” 陆离小鸡啄米一般的点点头，期待张日山能够做主。 “行，当然可以摸了啊！” 弄坏了都没事儿！ 这句话，张日山预判了佛爷的想法。 ‘太好了，这个憨瓜还真是个好人呐！’ 张日山看起来憨憨的，不太聪明的样子。 陆离东摸摸西瞧瞧，很感兴趣的样子。 张日山看着他的手搭在瓷瓶上面，他一时间有些晃神。 手指竟然比瓶子都要润白，不像自己风吹日晒的，手上还有摸枪的薄茧。 转念一想，不应该啊？ 二月红怎么可能缺古董？ 陈皮看陆离感兴趣，也忍不住想反驳师父的命令。 其实红府是有这些古董的，都是积累下来的好东西。 只是二月红下了死命令，不许陆离看见，碰见任何一个不干净的东西。 陈皮也遵守并且赞同，阿离这么干净的人，怎么会戴死人的东西。 那些东西都是被戴过的，根本配不上阿离。 陆离乖乖把瓶子放好，他也不是很懂古董，转头去看画去了。 陈皮和张日山就跟个npc一样，跟在陆离身后。 他走一步，他们跟一步，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张日山此时还是孩子心性，跟陈皮较真起来。 两个人比赛谁反应更快的跟上陆离的脚步，陈皮虚晃一枪，张日山差点被自己绊倒。 陈皮恶劣的笑了，张日山气不过，挺直身板不看他。 陆离对此一概不知，他正在看字画。 颜真卿的楷书，王羲之的行书 宋徽宗的瘦金体，让陆离看的啧啧称奇。 这样懦弱无能的君王，却写下了这么锋芒毕露的字体。 ‘靖康耻，宋徽宗。’ ‘真是让人讽刺啊！’ 字没毛病，有毛病的是人。 陆离一个一个看过去，看完之后，张日山见佛爷和二月红还没聊完，就带着他们去了前厅。 前厅摆着陆离的字，张日山也知道这是他写的。 “陆离，我叫张日山，那天..我不是故意吓到你的。” ‘没事，我也骂你来着。’ “如果可以，我也想求个字。” “不用太大，能裱起来放在桌子前面就行。” 张日山期待的看着他，看陆离点头后笑得不值钱的样子。 “谢谢，嘿嘿，谢谢！” ‘这人是傻子吧？’ 这人是傻子吧？ 陆离和陈皮一字不差的吐槽，坐在沙发上瘫着。 刚开始陆离还顾忌是在别人家，上辈子从小学戏，他的仪态也是很好的。 但是实在是二月红的罪过，让他忍不住靠在沙发背上，又靠在陈皮身上。 大半身子的重量都压在陈皮身上，陈皮还觉得轻飘飘的。 该多给阿离买肘子吃！ 张日山坐的板板正正，面前还放着他给他们倒的热茶。 陆离的那杯是热可可，是佛爷南洋的朋友给佛爷的。 不过这个殷勤他没白献，陆离很喜欢喝。 他喜欢喝茶，也喜欢喝甜的饮料。 但是因为唱戏的嗓子，他很爱护，所以喝饮料的次数屈指可数。 如今成了哑巴，想怎么喝就怎么喝！ 陆离其实也是伤心过的，他最爱戏，最喜欢唱戏，可偏偏嗓子哑了。 遗憾是有的，但是想着飞机上的其他人都死了，他却有了莫大的机遇。 不知道丫丫疼不疼，飞机失事的时候，这个小丫头还在想着给他戴上氧气面罩。 小丫头最怕疼了。 第30章 滴!好人卡! 陆离喝完最后一口热可可，二月红和张启山也回来了。 “阿离久等了吧，困了吗？” ‘晚上九点，其实还好，在家的话这个时候还没开始呢。’ 陆离摇摇头，起身走到二月红身边。 “张日山，你送红当家和小先生回去吧。” 张启山给管家使了个眼神，就送他们出了门。 天很晚了，雪下的也大。 陆离的脚踩在雪地里咯吱咯吱的，他喜欢下雪！ 陆离上了车，二月红跟张启山告辞。 “等一下！” 二月红看着张启山从身后管家手里，接过了两个小皮箱子。 “你拿着吧，我看小先生爱喝，这边的是巧克力，小先生会喜欢的。” 陆离不好意思探出头，对张启山笑笑。 等二月红上车的时候，他对着张启山摆摆手。 ‘再见，真谢谢你的巧克力和热可可！’ ‘这人还挺好的，发一个好人卡！’ 回去的路上，只有二月红和陆离坐在了后排。 陆离靠着二月红百无聊赖的玩手指，又比了比。 ‘二哥的手指真长，好看。’ 因为太无聊，陆离开始打哈欠。 “困了吗？先睡一会儿吧，休息休息。” 二月红把肩膀放低，用手揽着他的肩膀，让陆离靠着。 到了红府门口，外面又冷又黑。 红府门前的灯笼还亮着，门口也有人在守着。 二月红看陆离睡着了，让陈皮先下去把门打开。 靠着的那只手正好揽着他的肩膀，另一只手到他的腿弯。 抱下车后，红府的伙计很有眼力劲儿的打着伞。 二月红走的又快又稳，身后的陈皮拎着两个皮箱跟上。 大门被关上，张日山看不到那月白的身影才开车离开。 他可能是魔怔了，原来书上说的一见钟情就是这种感觉啊。 把陆离安置好，二月红才褪下自己的披风。 “师父，阿离他很喜欢佛爷家的...” “不行，这些东西，阿离不能接触。” 二月红把陈皮叫出去，到外面的正堂。 “陈皮，记住，那些死人的东西，任何有关于不祥的东西，包括字画也好。” “不许让他接触！” 陈皮点点头：“我明白师父，我只是想找一些干净，地面上的物件儿。” “当然可以，钱不够就从账房预支。” 陈皮没吭声，略微弯了弯腰就离开了。 二月红洗漱完后回到房间，小心的揭开被子的一角，慢慢躺好。 “晚安，阿离。” 第二天一早，陆离醒来的时候二月红就不见了。 ‘二哥呢？’ 陆离揉揉眼睛，趴在二月红的位置上。 ‘想二哥了。’ 等他穿戴好开门后，发现陈皮和小苹果在院子外面玩呢。 ‘小橘子！小苹果！’ 小苹果最先发现陆离，嗷呜嗷呜的就要扑过去。 “不行不行，小苹果站住！” 陈皮拉住小苹果的绳子，才避免了陆离被扑倒的下场。 小苹果是虎头藏獒，小小年纪个子大的很，轻轻一扑就能把陆离扑倒。 ‘小橘子，二哥呢？二哥去哪里了？’ 只陆离一个眼神，陈皮就能推断出他的想法。 “师父去佛爷府上了，黑背大哥也去了，路过红府还给你带了枣泥糕。” “阿离，早饭必须要吃！师父交代了，让我看着你吃早饭！” 陆离撇撇嘴，牵着小苹果去吃饭。 饭桌上很丰富，有陆离爱吃的包子，还有一系列的吃的。 “你不爱喝豆浆，就喝昨天的热可可吧，我没倒多少而是多加了牛奶。” 陈皮看着陆离干掉五个大包子，又吃了糖油粑粑，陈皮才满意。 ‘妈呀，差点没撑死！’ ‘再来一口！’ 别看阿离人小，胃可大的很。 小苹果吃完了饭的，但还是眼巴巴的盯着桌子上面的肉包子。 馋啊！ 与此同时，二月红穿着红色的长袍，撩起白色的披风，坐在了下首第一的位置。 黑背和齐铁嘴是一起到的，这一路齐铁嘴可把黑背烦坏了。 “你怎么这么能说啊？小梨也不嫌你烦？” 齐铁嘴摸了摸他的小围脖：“要是阿离会说话，他比我都能说！” 第31章 九门正式成立 到了地方，黑背坐在了二月红对面的位置。 齐铁嘴坐在了倒数第二张椅子上，笑呵呵的。 门口紧接着又来了一个人，被人推着进来，停在二月红旁边的位置。 “诸位，幸会。” “幸会幸会，我叫齐铁嘴，你呢？” “半截李。” 稍等了一会儿，因为有齐铁嘴在，气氛也不算僵持。 “来的都那么早啊！” 霍三娘和解怀瑾一起到的，解怀瑾是解家的当家人，跟霍家有生意往来，二人关系还不错。 不管进来的是谁，黑背都只管擦着自己的刀。 半截李看向二月红：“不知道恩公有没有时间，能到我家吃顿饭，我有事相求。” “我回去会问问阿离的，他应该会愿意，毕竟他喜欢热闹。” 解怀瑾对陆离很感兴趣，他的一个开医馆的朋友请他题字，他见过的。 都说字如其人，但是他会写的字体很多，倒是让解怀瑾看不出来这是个怎样的人。 他看着厅堂上的字，家和万事兴。 “这字是晚官儿先生提笔吧？真是好字啊！” 二月红勾起了浅浅的笑意，看向那幅字。 “是，多谢解当家夸赞了。” 霍三娘坐在齐铁嘴和黑背之中的椅子上，解怀瑾则是坐在齐铁嘴之下。 “对了，阿离也爱下棋，改日我做东，你们认识认识也好啊！” 霍三娘提起陆离，眼睛亮了亮。 下首的齐铁嘴挑了挑眉，啧啧啧，霍三娘这是什么脾气？ 先是看上二月红，又看上了他媳妇。 瞧瞧这位提起阿离的样子，比当时她看二月红的还亮。 还是得是你啊阿离，让这个铁石心肠之人一见倾心。 水蝗带着他的一堆保镖进来了，对着他们拱手。 坐在了半截李下首的位置，身后站着三四个保镖。 无老狗则是抱着他的丁三寸，慢慢悠悠的坐在水蝗下首。 “嘬嘬嘬，冷不冷啊三寸？” 自打陆离之后，无老狗也学会了召狗口诀。 别说，这玩意还真他娘的好使！ 张启山最后出场，身上披着披风，穿着军装。 “佛爷！” 所有人都站起来，以示尊敬。 “都坐吧！” 张启山召集了长沙城最有名望的八人，在许以利益的前提下，他们正式成立九门！ 二月红是为二爷，一袭红衣稳坐堂中对着他们拱手，没有一人不服。 半截李是为三爷，手段之狠辣众人心中都有数，没人愿意招惹他。 水蝗是为四爷，他武功不是最好，手段不是最狠，但他的人马盘口多。 无老狗是为五爷，在镖子岭年少成名，又养了很多好狗，在江湖上有很强的号召力。 黑背则是六爷，他没有人马没有盘口，只有一身的本事。别人被粽子追，他追着粽子砍。 霍三娘是七爷，能力实力都不弱，在长沙城将霍家经营的有声有色，一头秀发暗藏杀机。 齐铁嘴则是八爷，比六爷强些，有个算命的摊子和香堂，还有着算无遗策的本事。 解怀瑾最末，是九爷，但是他的经商能力以及智商是九门之最，没人因为他排在最末而小瞧他。 九门，正式成立。 陆离跟陈皮在外面乱走，阿离一身白色长袍，披着淡蓝色的披风。 陈皮给他打着伞，以免雪落到他头发上。 ‘什么时候才能开春呢？’ ‘快过年了，我写个什么对联呢？’ 走着走着，陆离就看到巷子墙角有个人。 雪盖的厚厚的，看不清是男子还是女子。 看来是在那待了一晚上了，要不雪不可能那么厚。 ‘要去看看吗？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陈皮看向陆离，他不太想阿离管闲事的。 ‘走吧。’ 陆离牵着小苹果，陈皮跟在他身边。 一步... 两步.... 三步..... ‘啧，万一没死呢？’ 陆离停住，看向身后。 ‘去看看！要是他想死，就不管闲事了。’ ‘要是不想死，一块大洋就能救活一条人命。’ 陆离的好心不是烂好心，他只救不想死的人。 若是自己找死，陆离不会提醒一句。 第32章 小青花剖腹而死 陈皮知道陆离还是心软了：“阿离，我去看，万一死了该吓到你了。” 陆离只见过一个死人，就是面老爹。 陈皮记得面老爹死的第二天，陆离就开始做噩梦。 直到一年左右陆离才睡个好觉，一年的折腾让陆离瘦的吓人。 陈皮把伞给陆离，自己去看。 他用手扒开厚厚的雪，露出了清丽的面容和娇小的身躯。 陈皮用手探了探她的鼻息：“阿离，她死了，别管了。” 陆离站在不远处，走过去想看看。 但是这个人死的实在骇人，陈皮不想他看。 “阿离，走吧，你会吓到的！” ‘没事，我就瞧瞧。’ 他的脚踩在雪地里，咯吱咯吱的踩雪声。 陆离走过去看了一眼，只一眼，手里的伞就掉在了地上。 ‘小青花，她不是成亲了吗？’ ‘她为什么会死在这儿？’ 小青花的容貌，永远停留在她最美的时候。 肚子里空荡荡的，撑开一个血洞，取走了她最后一个血缘至亲。 她的眼睛永远的闭上，再也看不见晚官儿先生的脸了。 她最喜欢的，就是这个漂亮的弟弟。 她死在了大雪天，被人丢在外面。 身上的青袄沾了血，头发上的头皮都被拽下来，摇摇欲坠的挂在头上。 陈皮挡在陆离身前，隔绝他的视线。 “阿离，别看！” 陆离神色怔然，他有些，不喜欢雪了。 ‘陈皮，我认识她，给她安葬了吧。’ 陈皮看陆离的反应，就知道陆离认识她。 “阿离，我这就找人给她埋了，你放心。” 陆离牵着小苹果自己回去了，陈皮去找人安排小青花的后事。 地鼠跟在陈皮身后，陈皮交代他第一件事。 “去查查，这个女人怎么死的。” “爷，小的马上去办！” 地鼠赶紧去查消息，这可是爷第一次用他办事儿！一定要查的清清楚楚！ 回到红府，陆离发现二月红到家了，齐铁嘴也在。 “阿离！阿离你干嘛去了？我等你好半天了呦！” 陆离兴致不高，齐铁嘴也看出来了。 “阿离，怎么了？” 二月红接过他的伞递给下人，把他拉进屋里坐下。 ‘小青花死了，二哥，她的孩子也被人剖出来了’ 陆离本不是多愁善感的人，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他发现离别好多。 拥有的多了，失去的也就多了。 齐铁嘴算了算，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阿离，斯人已逝，若是觉得她可怜，就给她买个好一点的棺木吧。” 齐铁嘴没说，小青花与陆离有过一世亲缘，说出来恐怕陆离会更难过。 如今，陆离给小青花好好下葬，也是圆了因果。 只不过，棺木上，他得画个符压在棺底。 小青花是带着怨气去的，若是不压着，恐怕要坏事儿。 二月红听明白死人了，但不知道死的是谁。 中午吃饭，陆离咬了几口排骨，就丢到二月红碗里了。 ‘不想吃。’ ‘这个时代，活着真难。’ ‘爹，你常说我们这样的人啊，是不是也觉得死的太轻易了。’ 在现代，死后起码还会销户之类的手续。 在这里，死后能有一件新衣服都是奢侈。 地鼠的效率很快，下午一点左右陈皮就回来了。 陆离和齐铁嘴出去给小青花选棺材，齐铁嘴不要普通的木材。 画符是一回事，棺材是另一回事。 二月红在家等着陈皮的消息，陈皮将地鼠带到了二月红面前。 他不愿意费口舌，若是阿离，那肯定是他自己来说。 地鼠擦了擦汗，一字一句的开始讲述。 小青花嫁人了，家境还算殷实的富贵人家，那里的老爷纳了她当第六房小妾。 她年轻，漂亮，还是受宠的。 那个老爷没有儿子，在小青花进府前，最小的女儿已经十岁了。 在这十年里，谁都没能再怀孕。 但是谁也没想到，小青花刚进宅院两个月，就怀上了。 小青花怀孕后百般不适，但是老爷不管后宅事，都是大夫人在管。 那个夫人也算亲和，但仅仅是小青花愿意，吃那些对孩子好的偏方的前提下。 小青花喝了吐吐了喝，人瘦成骨头架子。 肚子由刚开始正好的大小，变得出奇的大。，一看就不是这个月份的大小。 第33章 小齐被日本人绑架 老爷非但没有阻止，反而还很高兴。 说，他的儿子生出来肯定是白白胖胖的！ 就在一个晚上，小青花和夫人请求出门买东西的时候，被一些日本浪人缠上了。 他们不顾小青花的肚子，撕扯着她的头皮往巷子深处里拽。 他们走了之后，小青花浑身上下都是伤。 但是肚子里的孩子还在，她靠着惊人的意志力，爬出了深巷到外面求救。 她靠在墙壁上，看到了出门来找人的大夫人。 小青花伸手求救，但是当她在看到大夫人的眼睛时，脊骨发凉。 那双眼睛依旧和蔼，但是却没有意外的神情。 她带着人走到小青花跟前，手里转着佛珠，对着身边的伙计吩咐。 “人不中用了，好在孩子养的够大，直接剖出来吧。” 那些伙计从身上掏出刀，大夫人背过身去转动佛珠。 “阿弥陀佛。” “啊！！！” “真是造孽啊。” “救命！” “阿弥，陀佛。” “你不得好死！！” 小青花在死前，透过凌乱的头发，看到了她的孩子。 还没足月，却长的白胖。 是个男孩，小青花放心了。 就算她死了，她的儿子也会活下去，会衣食无忧的活下去。 大夫人把抱得严严实实的血团子抱在怀里，笑着晃他。 “儿子，妈妈的儿子！” 大夫人满意的抱着儿子离开，不枉费她费尽心思养大她的肚子，就为了提前杀母取子。 不枉费她找了几个日本人，就为了让自己的手干干净净。 “阿弥陀佛，真是可怜啊。” 小青花本该想到，大夫人一向控制自己的行动，怎么今日就同意她玩的尽兴呢？ 大雪太大了，掩盖了日本浪人的罪行，也掩盖了那个女人的佛口蛇心。 地鼠都忍不住打怵，这个女人可真狠！ 二月红摇摇头：“这件事别跟阿离说的那么详细，怎么说你自己清楚。” 陈皮点点头，带着地鼠下去了。 “地鼠是吗？” 外面，陈皮看着贼眉鼠眼，一看就不是好人的地鼠。 “哎！是！爷有什么吩咐？” “你消息打探的不错，为什么叫地鼠啊？” 地鼠知道机会来了，笑起来他嘴上的两撇小胡子都在抖。 “小的擅长打盗洞，打探消息也门儿清，加上小的长的...道上就叫我地鼠了。” “我本名狄舒，爷有吩咐尽管叫我，单凭爷您差遣！” 陈皮看他滑不溜手的，奉承人倒是有一手。 “行，你好好发挥你的用处，金银珠宝陈爷少不了你的！” 陆离在陈皮嘴里听到了美化版的，也在心里嘀咕了好好些天。 ‘小日本子，丧尽天良的东西！’ ‘小青花的孩子，在云家也能好过些，起码是唯一的男孩。’ ‘重男轻女的家伙，什么血脉传承，血脉传承不应该是小姑娘吗？’ 可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个年关，好像并不容易。 齐铁嘴被日本人抓了，他的香堂被毁，人也被抓走了。 天知道陆离收到消息的时候，心有多凉。 ‘他是师父唯一的孩子，小齐才多大啊！’ ‘二哥！陈皮！’ 陆离扶着二月红的胳膊‘救救小齐！’ 原因是自从九门成立后，九门的生意便蒸蒸日上，让日本人武藤眼馋，也想掺和一手。 日本人在九门里，挑了软柿子开刀。 武藤就叫武馆的日本浪人，砸了齐铁嘴的档口和香堂。 把他抓了起来，如今陆离收到消息，已经是二十分钟后的事情了。 二月红倒吸一口气，上百号日本浪人，他跟陈皮联手，未尝不可。 “别担心，二哥这就去！” “陈皮！” 陈皮的九爪钩已经握在手里了，师徒两个对视一眼，直奔武馆去。 陆离知道自己三脚猫功夫，没有去添乱。 别到时候小齐救出来了，自己拖后腿。 但是有一个比他们到的更早，是那就是张启山张大佛爷。 他孤身一人，进了武馆。 武藤知道他，九门之首。 “你一个人来，难道就不怕死吗？！” 张启山周围包围了一百多号人，虎视眈眈的看着他。 第34章 还好没有和小齐离别 “张启山，你不怕死吗？”武藤紧紧盯着他。 但张启山只是慢条斯理的走过来，解开领带丢在地上。 解开袖口的口子，脱下身上的西装。 “我只有一个要求，放他。” 武藤一阵猪言猪语，然后令声一下：“上！” 齐铁嘴被吊起来，悬在半空中，整个人都奄奄一息。 他眯着眼睛，看张启山跟那些日本人打斗。 他身手不俗，与一百来号小日子打架，甚至是碾压。 那些人只能搞偷袭，对着张启山的后背砍了一刀。 眼看张启山不落下风，武藤越来越生气。 张启山趁机夺走了武士刀，大开杀戒。 即使那些人偷袭砍伤他几刀，都没能扭转战局。 武藤握着武士刀，趁张启山不备，从楼梯上一跃而下，狠狠地劈向他的胳膊。 胳膊连着后背好长一刀，张启山痛呼一声。 紧接着这些人开始打落他的刀，武藤眼看他落了下风，终于敢正面向他劈过去， 一刀劈在肩头，张启山却笑了一声。 这是他故意留下的破绽，果然武藤上钩了。 “啊！” 张启山一刀抹了武藤的脖子，砍下他的头。 他的眼神阴森冰冷，赶来的二月红和陈皮也开始出手。 剩下想要逃跑的日本武士的，全部死在了这间武馆。 张启山抓起刀丢过去，被吊起来的齐铁嘴也终于获救。 二月红扶着浑身是血的张启山，衷心的叫了一声佛爷。 陈皮架着昏迷的齐铁嘴，师徒两个扛着两个重伤的人去了医院。 陆离在红府门口急得团团转，翘首以盼等着有人给他传信。 黑背老六抱着刀，浑身是土的站在红府外头。 “小梨，我路过医院看到了二爷，八爷和佛爷都在医院。” “啊！” ‘我要去！六哥，我要去！’ “带你去，别着急！” 黑背有些遗憾，我为什么昨晚去下墓了呢？！ 要是他没去，今日他必定叫那些日本人见识见识他的大刀！ 啧啧啧！可惜了！没能轮得到自己！ 陆离跟着黑背老六到了医院，就看到缠着绷带的佛爷，正在跟二哥说话。 小齐则是在隔壁病床昏迷不醒，陈皮百无聊赖的吃着橘子。 ‘二哥！’ “二爷，我把人带来了，先走了。” 这一身的土，埋汰也不能这么埋汰啊。 黑背老六告辞后，陆离就赶紧去看小齐。 他伸手探了探齐铁嘴的鼻息‘还好还好，有气儿！’ ‘自从师父说，让我给小齐收尸，我这颗心就一直悬着。’ ‘还好，没有离别。’ 二月红知道陆离害怕齐铁嘴死了，他失去了太多亲人好友，导致他有些患得患失。 ‘二哥！我瞧瞧，受伤没？！’ 陆离扒着二月红的肩膀，仔细看了一遍。 二月红笑着顺从他转了一圈，抬了抬手。 “阿离，我没受伤，连皮都没破。” 陈皮咬着下嘴唇，委屈巴巴的。 不过好在陆离一听二月红没事，就撇开他回头看陈皮了。 ‘小橘子呢？橘子皮破了没？！’ 陈皮咧着嘴笑：“阿离，我没事，就是手疼，可能是九爪钩的绳子磨的吧。” 闻言，陆离低头抓着他的手瞧。 陈皮的手很大，也有可能是陆离的手太小。 陆离抓着陈皮的手 让陈皮心痒痒。 ‘没事吧？疼不疼？呼呼就不疼了！’ 陈皮的手心缩了一下，上面有一道小口子。 “啊？！” ‘怎么不包扎？！会感染的！破伤风了怎么办？！’ 二月红无奈的，拽回了大惊小怪的陆离。 “阿离，淡定，只是破了个小口子而已。” “你要晚来一会儿，说不定就愈合了。” 张启山下意识的眯了眯眼睛，这是他思考的动作。 “咳咳咳！” 张启山虚弱的咳嗽了几声，让陆离偏头看向他。 ‘佛爷为什么也在，还受了那么重的伤？’ ‘这都快包成粽子了吧，什么馅儿的？’ ‘甜粽子才是...呸呸呸！想远了！’ 二月红看着张启山，跟陆离解释。 “今日是佛爷一人独闯日本武馆，救下了八爷。” “他一个人对上百的日本人，受了不小的伤。” 第35章 阿离的舌头惨兮兮 ‘啊？这么厉害吗？！’ 张启山脸上色有些惨白，还在强颜欢笑：“没事的，身为九门之首，我自然会出手。” “况且八爷是小先生最重视的人，小先生给张某写字写信，张某回报不及其中万分之一。” 陈皮的眉越皱越深，什么味儿？怎么这么熟悉？ ‘确实是个好人啊，我只不过尽了义务写信而已，他还是说这是恩情。’ ‘真是个好领导，要是在现代，我绝对当你股东！’ 寒暄了一会儿，齐铁嘴就醒了。 看见陆离，就开始嚎：“阿离啊！疼死我啦！呜呜呜！” 当然，只是干打雷不下雨。 ‘好了好了，不就是想吃面了吗，不说我也给你做。’ ‘只不过冬天的蟹黄难得，找小橘子皮弄吧。’ 陆离一只手比了个耶，一只手呈碗状，指尖在手心舀了两下。 齐铁嘴马上就变脸了：“嘿嘿嘿，阿离你真好！” “哦对！阿离多做些，给佛爷也做些吧。” 隔壁病床的张启山，满意的在心里点点头，然后看向陆离。 “早听说小先生的蟹黄面是一绝，没想到我也能沾光吃到两口。” 二月红小小的醋了一下，但还是叫陈皮去准备螃蟹去了。 陆离日日都来照顾齐铁嘴，那碗面也被两个人吃到了。 来陪护的张日山看着都咽了口唾沫，但是这是佛爷的病号餐，不能吃！ 陆离看张日山的呆样，把自己的肘子分给他一半。 ‘诺诺诺！给你！看你馋的那不值钱的样儿！’ ‘我的大肘子啊！’ ‘晚上一定要狠狠干两只！’ 陆离在医院陪护，顺便把对联和福字写了。 他给九门的每个人都写了，虽然九门只有四爷和九爷他不熟悉。 赶在过年前的时候，齐铁嘴和张启山出院了。 ‘真好！过几天过年了！’ 过年那天，下的雪很大，齐铁嘴照常来到红府。 正巧看见二月红在给陆离打伞，陆离指挥陈皮贴对联。 陆离的手往右，二月红就开口叫陈皮往右些。 齐铁嘴快步走过去：“阿离，二爷，小橘子！” 这个时候，陈皮也可算贴完了。 ‘小齐，地瓜带没带？地瓜呢？地瓜呢？’ “嗯？” 陆离绕着齐铁嘴走了一圈，也没看见齐铁嘴带了地瓜。 他哀怨的看着齐铁嘴。 ‘没爱了，没爱了，小齐变小气了！’ 齐铁嘴笑着推了推眼镜，把手伸进袖口处。 “这儿呢这儿呢！能不给你带吗？！” ‘地瓜！’ 陆离伸手就要抢，被齐铁嘴躲开：“哎！” “你是不是刚刚在心里骂我小气鬼呢？！阿离，我们之间的信任哪去了？！” 陆离有些心虚的笑笑‘哪有，没有。’ 紧接着，越来越理不直气不壮。 ‘我哪有骂你！你是听着了还是我说出来了！’ ‘不讲理！’ 陈皮趁着陆离叉腰瞪齐铁嘴的时候，一把从身后把地瓜抢走。 “一会儿该凉了，八爷说阿离说你小气鬼，谁听见了？我看分明是八爷不讲理。” 陆离笑嘻嘻的点点头，接过地瓜报复性的剥开油纸，咬了一大口。 齐铁嘴嘿了老半天，转头看向二月红：“二爷，刚刚阿离的样子你可看见了，他就是骂我了！” 二月红握拳凑在嘴边咳嗽两声：“是吗？我没看见啊？” 紧接着抬头看伞，嗯！这伞可真伞！ “好好好，你们就惯...” “嗷！” 陆离的舌头烫到了，连带着嘴唇也变红了。 嘴里的大块的烫地瓜，在他嘴里炒了一遍，囫囵吞的咽下去了。 齐铁嘴和陈皮刚想过去，陆离身边的二月红就抢先一步。 “烫那了？伸出来二哥吹吹！” 陆离可怜兮兮的吐着舌头，让齐铁嘴没眼看。 “得了！我还是进去吧！” 还拉走了杵在那里，眼巴巴看着的陈皮。 “走走走，凑什么热闹！小孩不能看！” 二月红吹了半天，没看见起泡才放心。 “慢点吃啊，地瓜皮凉了，但是里头还是热的呀！” “幸亏八爷举着地瓜逗你半天，让它没那么烫，要不非要烫出泡来。” 第36章 吃...梨 ‘二哥...我错了...’ “好了，二哥没有凶你啊，等六爷来了，咱们赶紧进去。” 二月红拍拍陆离的脑瓜，给他把斗篷的毛边理了理，让陆离的脸能埋进去。 陆离执意要在门口等人来齐，每年都是如此。 就在二月红看向远处的时候，陆离出舌头。 低头对眼儿，看了一眼舌头尖儿。 ‘嗯，还能吃东西的舌头就是好舌头！’ 黑背来的很快，手里还提着一大包糕点。 “小梨！看我给你带什么了？！” ‘哇！好多糕！’ 三个人欢欢喜喜的进去了，红府的下人在府中另一边儿过年。 他们五个在正堂过年，还不到中午，就凑在一起说话。 大部分都是齐铁嘴在叭叭，陈皮和黑背附和几句。 陆离则是吃完地瓜吃糕点，聚精会神的听着长沙城的大瓜。 ‘嚯！三爷他嫂子怀孕了？！’ ‘嚯！三娘还喜欢过二哥！’ ‘嚯！六哥这么生猛？追着粽子砍？！’ ‘嚯！嚯！嚯！’ ‘太劲爆了吧？瓜子儿呢？小爷瓜子儿呢？’ 几人其乐融融的过了年，除夕夜，守岁。 陆离靠着二月红的肩膀，坐在椅子上。 ‘老爹，你在地下跟你亲儿子还好吗？’ ‘老爹，我想你了。’ ‘老爹，你怨没怨我占了你儿子的身体，让你疼了这么多年？’ ‘师父，小齐长大了，现在都是他照顾我这个当哥的多些。’ ‘师父，你跟师娘好好的。’ ‘师娘，你的红烧肉小齐会做了，很好吃。’ ‘师娘，你那天想跟我们说什么啊？’ ‘红爹，二哥很照顾我，我们很恩爱，你可以放心了’ ‘红爹，谢谢你没有因为我是男子而反对。’ ‘小青花，你的儿子我见到过了，长的很像你。’ 陆离碎碎念，前世的师父，这辈子的亲人都念个遍。 ‘真多啊，我身边的人都不在了。’ 外面的烟火声很热闹，让陆离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就是这样的烟火声，像极了炮声。 “好了，阿离去睡觉吧，到时候了。” 黑背和齐铁嘴在客房住下，二月红和陆离回了房间。 陈皮也回房间了，躺在床上，他忍不住去想舌尖。 闭上眼睛，在黑夜中长叹一声。 低沉的声音，让夜色添了些瑰丽的色彩。 小苹果在它的狗窝睡得香喷喷，它还在吧唧嘴，回味肘子肉的味道。 第二天，阿离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 ‘中午吃什么呢？’ ‘猪蹄？肘子？还是排骨？’ 他窝在二月红的臂弯里，把被子蒙在脸上。 ‘嗯...真是个人生难题。’ 陆离眨眨眼睛，把头抬起来去看二月红。 ‘二哥真好看，还香香的。’ ‘嗯？二哥睫毛那么长吗？有我长吗？’ 陆离抬眼睛，试图去看自己的睫毛。 二月红一睁眼，就是陆离搞怪的样子。 “阿离，睡醒了？” ‘睡醒了！中午吃啥呀？！’ 二月红搂着他狠狠伸了个懒腰：“嗯！吃梨。” ‘吃梨？不吃饭啊？二哥难不成嫌我胖了？要减肥？’ 陆离低头捏了捏自己的小肚子。 ‘不胖啊，肉肉的多软乎！’ “嗯！” ‘不胖！’ 二月红听他嗯了一声，忍不住低头看他。 “怎么今天那么聪明反应过来了，那我可真吃梨了？” “啊？” ‘我是说我不胖啊！你说什么呢？’ 齐铁嘴和黑背陈皮在餐厅等了好一会儿，黑背在擦他的刀。 陈皮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或者回味什么。 “阿离怎么还不来啊，二爷也不像赖床的人呐？” 黑背漫不经心的擦着刀：“急什么，肯定会来的，估摸着快了。” 齐铁嘴眼巴巴的看着面前的红烧肉，转了转眼睛掐指一算。 哦~~~原来如此~~ 等了一会儿，陆离才睡眼惺忪的来了，大半的身子都靠在二月红身上。 “快吃吧，其实不用等我们的。” 齐铁嘴嘿嘿笑：“那哪成，还是要等你们的。” 第37章 拜年，张启山的礼物 这一天，还算平平无奇。 “阿离，去拜年了，穿这件绣梅花的。” 二月红拿出一件红色的长袍，上面绣着惟妙惟肖的梅花，又给他系好披风。 披风是白色的，跟二月红一个款式。 陈皮在外面等着，顺便逗逗小苹果。 “小苹果，你可要记住谁是爹啊。” “是你爹我，给你取的名字，而且咱们一家三口都是水果。” 小苹果看着他手上，煮的十分烂糊的大棒骨头肉，口水都滴到地上了。 “汪呜~” 有肉就是爹！ 爹！肉！ 陈皮满意的点点头：“算你识相，吃吧。” 二人出来，就看到了陈皮跟小苹果玩的欢实。 “走了陈皮，拜年去。” 陈皮穿着短打衫，干净又利落。 九爪钩被他挂在腰后，看向陆离的时候，就是个乖巧可爱的狗狗。 “阿离！” 跑到跟前后，恭恭敬敬的叫了声师父。 “嗯，走吧。” 陈皮走在陆离另一边，全程都很乖，也没有往常陆离不在的狂妄。 他知道，二月红对阿离很重要，他不能在他面前不尊师重道。 况且，抛开他那点小心思，二月红的确是个合格的师父。 二月红对陈皮倾囊相授，没有半点藏私。 可惜，抛不开。 他们去张启山家，九门其他的人都到了。 除了四爷跟九爷叫了声二爷，其余的人都下意识的看向陆离。 “阿离，你来了！” “小梨，我给你带糖葫芦了，快吃，一会儿化了。” “你没带小苹果来吗？” “恩公，新年快乐。” “阿离新年快乐啊，什么时候咱再去我家坐坐？” 对于自家先生受欢迎这件事，二月红已经见怪不怪了。 陆离挨个看过去，笑眯眯的。 ‘小齐来的好早哦！’ ‘谢谢六哥！’ 陆离接过黑背的糖葫芦，咽了口口水。 他还没打完招呼呢，这样不礼貌。 ‘小苹果太大了，不像丁三寸那样好带着我就没带它来。’ 陈皮连忙跟上翻译，二月红也放心他们交谈，和九爷说话去了。 ‘新年快乐！’ “三爷，新年快乐。” ‘算了算了，三娘还是来红府找我吧，洒家吃不消啊。’ 陈皮斟酌了一下：“七爷，阿离邀请你来红府做客，礼尚往来。” 陆离挨个打完招呼了，才开始啃糖葫芦。 ‘真酸啊！’ ‘跟现代的不一样味道，不过还能接受。’ ‘话说六哥是真能吃酸，酸果味的糕点也就他能接受。’ 张启山和张日山提着一堆礼物出来了，主要是张日山拎着，他的手都拎满了还捧着几个。 “各位，新年快乐啊！” “佛爷！” 属于他们九门的客套时间，陆离就没凑过去。 “来来来，这是给二爷的，这套折扇的扇面是十二花神，希望二爷喜欢啊！” 所有人都有礼物，张启山送的都很用心。 三爷送的是国外最好的奶粉和婴儿用品，他的家人快生了，会用到。 四爷送的是一套金丝软甲，毕竟他最怕死。 送五爷的是好些狗链子，链子轻巧又结实。 送给六爷的是刀鞘，料子很稀有。 送给霍三娘七爷的，是一把千机伞，精美又杀伤力十足。 送给八爷的，是本讲命理，快要失传的孤本，让八爷很是爱惜。 九爷则是送了一套，漂亮又剔透的棋子和棋盘。 陈皮也有份儿，是用琉璃做的橘子，还有配套的其他水果。 陈皮在里面看到了自己喜欢的水果，难得的说了声谢谢。 二月红打开看了一眼：“真是不错！” 又开始变得热闹起来，看看你的什么样子，看看他的是什么样子。 张启山把最后的礼物亲自给了陆离，陆离的糖葫芦刚吃完，正咂吧嘴回味呢。 “小先生，新年快乐，这是我的礼物，你看看喜不喜欢？” 陆离接过来，礼盒是这里面最精致的，也是最大的。 方方正正大正方形，张启山捧着它放在桌子上。 陆离研究了半天，都没看出来是怎么开的。 “拉这里，里面不止一样东西，跟抽屉一样，你可以一层一层看。” 【感谢要包养蛋蛋的富婆！故冬以宝宝送来的爆更撒花！！蛋蛋也是能吃软饭的软蛋了～】 第38章 阿离与解九的较量 陆离先拉开第一层，这层空间很小。 ‘这不就是开箱盲盒吗？’ ‘挺潮流啊佛爷，你就是创始人吧？’ 拉开后，盒子里摆放着精美的头面。 发簪，步摇，珠花，发钗什么都有。 ‘这不是杨贵妃的头面吗？’ ‘该不会...’ 二月红已经知道下面是什么了，他没想到佛爷居然这么了解阿离的喜好。 戏有千百，人物也是，但阿离最擅长，最喜欢的是杨贵妃。 “这可真好看，戴阿离头上肯定更好看！” 霍三娘虽然铁石心肠，但对于好看的事物也会感叹。 下一层，是折扇和配饰。 一个一个拉开，凤冠，戏服映入眼帘。 当然，凤冠是最后张日山捧过来的，它可放不进去。 戏服很精美，采用了纯金线绣制。 彩绣鸾凤、梧桐、牡丹等各式纹样，寓意“锦上添花,花上生华” 云肩、趟袖、腰围及凤尾部分均错落钉缀有银色金属圆片， ‘真好看！这是我见过最漂亮的戏服了。’ ‘可遇不可求啊！’ 张启山见陆离喜欢，弯了弯嘴角。 不愧他提前那么久，花费重金打造，搜集成这一身。 “喜欢吗？” ‘当然，我可太喜欢了！’ 陈皮手心快被指甲按破了，自己的礼物阿离还会喜欢吗？对比起来这么破... 陆离使劲儿点点头，张启山总算收到了是属于他，而且真心的笑容了。 张启山叫人把东西都送回他们家，只有九爷制止了。 “听二爷说，先生的棋不错，可否切磋切磋？” 无老狗抱着丁三寸：“陆离，你可小心这人啊，一肚子坏水，号称棋通天。” 陆离也很技痒，他自从来这里，还没下过棋呢。 他们都以为陆离的棋是齐思昀教的，毕竟陆离没接触过什么，下棋很厉害的人。 ‘来吧！’ 他们都围在旁边看，只有六爷在抱着刀吃糕点。 没办法，他看不懂，但是小梨一定赢。 黑·陆离死忠粉·唯粉·背，坚信陆离一定会赢。 通过棋路，能够看清一个人。 解怀瑾慢慢出招，陆离不紧不慢的接招。 ‘这人，有点狠毒啊，棋风令人捉摸不透，遇到对手了。’ 解九也在感慨，这个人心思明亮，招数都摆在正面上。 而且下棋最重要的是不能露怯，若是乱了阵脚，那就真是不攻而败。 “晚官先生如此光明磊落，倒令解九惭愧啊。” ‘不不不，输赢不看招数，能赢就是好办法。’ ‘棋风不同，可以理解，’ ‘况且棋盘如人生，本就捉摸不定，千变万化。’ 陆离连连摆手，令解九高看他三分。 赤子之心，难得。 更难得的是，此人极其清醒。 解怀瑾隐晦的看了一眼旁边的二月红，缓缓的下棋。 能看懂的没几个，张启山就是其中之一。 看来，解九与小先生，是棋逢对手啊。 若是小先生能够变通一下，改一下棋路，不那么磊落，就能赢的。 下了不知道有多久，棋盘都快满了。 “晚官先生，抱歉了。” 解九找到了生机，不再举棋不定。 ‘啊，是我输了。’ 解九对他，是人逢知己，整个人都透着兴奋。 “晚官先生，我其实很不理解。” 解九问出了和张启山一样的想法：“若是，你变一下思路，可能，我就是你的手下败将了。” 黑背听陆离输了，又听见解九这样说，有些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其他人也是半知半解，毕竟他们的棋路复杂，他们都没怎么看懂。 齐铁嘴开了口，给黑背解释，声音不大不小。 “阿离下棋太君子，光明磊落，反而落了下乘，这才输给了棋路千变万化的解九。” 齐铁嘴可谓是高情商到了，没有说解九的棋路太阴狠，而是千变万化。 其他人也明白了，解九也点点头。 “所以，晚官先生可要再来一盘？” 陆离摇摇头，他想让陈皮来说，但是陈皮并不理解，也自然说不出来。 张启山把口袋别着钢笔拿下来，又叫张日山把旁边桌子上的笔记本拿来。 第39章 陈皮的礼物 陆离接过钢笔，写下了一句。 齐铁嘴凑到他跟前，一字一句念出来。 “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 陆离点点头，他有他的原则。 ‘宁愿光明正大的输，也不要用尽手段的赢。’ ‘输赢无非就是那回事儿，可若是真的那么干了，我还是我吗？’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选择，但我不想变成，挖空心思只为输赢人。’ 陆离就是这样，如他穿的衣服上的梅花那样。 过时自合飘零去，耻向东君更乞怜。 他有傲骨，绝不会乞讨恩怜。 宁可死去，也不臣服。 二月红最爱他这个样子，这个灵魂。 他看起来纤弱，但骨子里透出的力量让二月红侧目。 二月红敢确定，若是自己变心了。 他会毫不犹豫的转身，而不是祈求自己的爱怜。 不！不会有那天的！ 二月红走过去，将他牵住。 就算我自私吧，那样的意气风发你，我不愿意让旁人看到。 黑背也明白了，哼了一声：“我就知道小梨最厉害！” 霍三娘被他逗笑了：“我也挺纳闷，六爷怎么这么喜欢阿离啊？” 二月红没有去防备，因为他打第一眼就知道，黑背对陆离的心思是什么嘛。 他是真的把阿离当成亲人了，这也就是阿离的个人魅力吧。 “那当然！那是我弟弟！自然喜欢！” 这么可爱漂亮，又善良，谁不喜欢？！ 半截李没忘了他的事儿：“恩人，我的孩子快出生了，想请你取个名字，到时候你一定要来啊！” “嗯！” 回去的时候，二月红也把礼物都备好，送到了其他人的府上。 他们也送来了礼物，但是很明显，阿离收到的礼物更用心。 但是陆离最期待的，是二哥和小橘子的礼物。 二哥送了他一条手链，上面的宝石闪耀极了。 “记得当年我要娶你，爹反对，怕我日后变心伤害你。” 二月红笑着给他戴上：“我当时说，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阿离，情话平日说的太多，今日我只想说，我永远属于你。” 陆离很喜欢，喜欢手链，也喜欢情话。 ‘二哥，阿离也爱你。’ ‘陆离，定不负二哥的心！’ 两人倒是开始温情了，在自己屋里的小橘子快碎了。 他看着手里的玉坠子：“丑死了，我应该再雕的好一些的...” “阿离会不会不喜欢，毕竟他有那么多好看的礼物。” 说着说着，陈皮的眼睛忍不住酸涩，他从来没那么委屈过。 玉坠不是很精美，玻璃种的冰紫翡翠，雕刻成大肚佛的样子。 做工不是很好，但陈皮真的努力了好久。 练废了好多料子，最后才敢在冰紫翡翠上雕刻。 晚上的时候，陆离才爬起来才吃晚饭。 ‘腰可断，腿可酸，我的肘子必须干！’ ‘我的大肘子！’ 陆离体力消耗大，吃得更多了。 陈皮衣服兜里装着玉坠子，吃饭都心事重重的，他做好了被嫌弃的准备。 就算阿离不喜欢，他也不会露出嫌弃的样子，没事的！ 二月红看出了陈皮的心事，这孩子，可能是被那些华丽的礼物打击到了。 但阿离最看重的，除了自己就是陈皮了。 陈皮送的，哪怕是个普通的橘子，阿离都会非常喜欢的。 如果阿离会说话，他一定会把橘子夸出花来。 “我有事去书房，晚些回房间。” 二月红在给陈皮和陆离，单独相处的时间。 还是个孩子呢，自己确实不能太防着，毕竟阿离确确实实把陈皮当亲弟弟。 等二月红走了，餐厅就剩下了他们两个。 陈皮一直在给陆离夹菜：“师父走了，把萝卜和菜都给我吧！” 二月红给陆离夹的菜，都被陆离埋在饭底下了。 “嗯！” ‘小橘子可真是个贴心小橘子！深得朕心！’ 等陆离干掉最后一只肘子和猪蹄，陈皮才犹犹豫豫的开了口。 “阿离，我送你的新年礼物。” 他低着头把兜里的玉坠子拿出来，将手伸过去，没敢看。 第40章 送给二哥的礼物... 突然，手上一轻，紧接着就是陆离的惊讶声。 “哇！” ‘好漂亮！这么纯净的翡翠吗？！’ ‘雕的也好看啊！是小橘子亲手雕的吗？’ 陈皮抬起头，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没有看到一丝丝的不喜欢。 反而是非常喜欢，眼底的喜爱快要溢出来了。 陈皮终于将心底的阴霾一扫而空：“阿离，这是我雕的，脸可能雕的有点丑。” 陆离像拨浪鼓一样摇头，笑起来眼睛弯弯的，脸颊也鼓鼓的。 ‘我好喜欢啊！这是我第二喜欢的礼物了！’ ‘小橘子真厉害，雕的真好看！’ 陆离一会儿竖大拇指，一会儿点头，还犹嫌不够。 ‘可惜我不会说话，表达不了。’ 紧接着，他对着玉坠子吧嗒一口。 表达了自己真的非常喜欢！ 陈皮脸有些红：“怪脏的阿离...” ‘给我戴上吧，系死结！’ 陈皮看陆离对着自己的脖子比了比，会意的站起来，站在他面前给他戴上。 陈皮似乎是手笨，怎么都没系好。 ‘要不绕身后系？’ ‘总感觉怪熟悉的？’ 陆离乖乖坐着，等着陈皮系好。 系好后，玉坠子刚好到他胸口上方。 ‘真好看！’ 陆离捧着坠子低头看，陈皮看着陆离的头发旋儿，阿离连发丝都透露着高兴。 陆离站了起来，陈皮长的真快啊，小孩子要长大喽。 他抱了抱小橘子‘谢谢，我送你的礼物在屋里哦，自己找去吧！’ 还有二月红的礼物，他得先回屋换个衣服先。 ‘拜拜小橘子！’ 陈皮傻呵呵的乐，目送他走了之后，急哄哄的回了房间。 “礼物！礼物！” 陈皮看向床头，顿时浑身一僵。 “阿离，没翻我床头吧...” 肯定没有！ 陈皮揭开床头压着的被，还好，还在。 也对，要是阿离看到了，一定会大发雷霆，又怎么会收他的礼物呢？ 陈皮坐在床上，他又有些希望阿离看到。 余光，他看到了书桌上的东西。 “在这儿啊！” 陈皮的书桌真的有书，因为阿离文化高，文采也好。 他不想日后替阿离说话，找不到合适的词，这样会让阿离丢面子的。 阿离不会说话，自己就替他说，他就代表了阿离。 书桌身上摆放着他看到一半的书，他突然发现书不是反扣在桌子上的了。 中间架着一个书签，陈皮将书翻开。 “呀，是我和阿离，只有我和阿离！” 是q版的小陈皮，靠在q版的陆离身上。 周围的留白被陆离提了一句‘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如初。’ 这个书签很精美，陈皮脸都要笑烂了。 “谢谢阿离！” 他把书签小心翼翼的放进抽屉里，却发现里面有个盒子。 打开盒子，里面静静的躺着他们两个的肖像画。 陈皮摸了摸陆离的脸：“少了泪痣啊，阿离真粗心。” 又看了一眼自己，有些陌生。 原来我长的那么乖啊？是我装的太好了吗？ 陈皮不知道的是，陆离在画的时候，特地没有画泪痣。 二月红估摸时间差不多了，就回了房间。 “嗯？怎么没开灯？” 二月红看了一眼桌子上，光线弱的可以忽略的煤油灯，开始叫陆离。 “阿离？阿离？” “别闹了阿离，人呢？” “阿离？阿...离...？！” ‘啧！给点反应啊？’ ！ 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 姑娘她叫大莲，俊俏好容颜！ 日思夜想的二哥哥，来到了我的门前啊。 约下了，今晚，这三更来相会。 一更鼓而天... 二更鼓儿发，小二他把墙趴，惊动了上房屋... 三更鼓儿连... 四更... 五更天大明，将将睡去。 二月红第二天清神气爽的，去了盘口。 盘口里，陈皮吃着梨，指挥他们干活。 就这样，等到了陆离最期待的正月十五。 二月红和陈皮夹着陆离，三个人在街上走。 大街上热闹极了，陆离才体会到了和现代一样的祥和。 ‘哇！喷火啊！’ ‘这个灯好看！我来猜猜是什么谜底！’ ‘这个小橘子的灯给陈皮！’ 第41章 你是!妖精变得! 迎面碰见了张启山，张启山老远就看到蹦蹦跳跳的陆离了，笑着向他靠拢。 “你们好啊！” “佛爷！佛爷！” 张日山匆匆忙忙的赶来，手里提着灯王。 这是他要送给阿离的，可得小心护着。 “咦？！” 张日山匆匆跑到张启山身边，就看到了陆离。 ‘哦莫！哦莫！’ ‘这个螃蟹灯好好看！还能动蟹钳！’ 这是整个场上最精美的灯，张日山绞尽脑汁赢过来的。 ‘怪不得古代小姐为了灯，就大打出手呢！’ ‘要是别人抢我的灯，我也嫩死他！’ “阿离，能跟我换吗？我喜欢你手里提着的鲤鱼灯，我们换好不好？” ‘还有这美事儿？！’ 陆离点点头‘换啊！当然换！’ 陆离伸手将灯递给张日山，在这个过程里难免有触碰。 张启山有些懊恼，若是小先生喜欢，早知道自己刚刚就上了。 毕竟，在张日山抓耳挠腮想答案的时候，自己都知道谜底是什么了！ ‘也给你个好人卡！’ 二月红看张日山的样子，没当回事儿。 他先生不喜欢傻的，喜欢他这样的。 要是当情敌，目前只有佛爷最接近。 陆离长的好，性格也好，虽然有些调皮。 加上他的人格魅力，和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气质，吸引一些人是在所难免的。 但是二月红了解阿离，陆离不是见异思迁的人。 而自己也有资本，阿离最喜欢他，也离不开他。 二月红确实如陈皮所说的那样，对阿离宠爱到没有底线。 只要有他在，陆离就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小脾气也越来越娇纵。 就是要这样，把阿离养的离不开他才好！ 张启山和张日山没有过多打扰，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 “你小子，什么时候跟小先生这么熟了？” 张日山挠挠后脑勺：“回佛爷，没有那么熟，但我想和他交朋友，我觉得他人很好！” 张启山点点头，神色淡淡。 陆离和二月红逛了很久，买了好些东西。 ‘哎？那边是谁？一个小孩？’ 陆离走过去，看到一个小孩在人堆里哭着抹眼泪。 小孩身上的穿着不算好，但是胜在干净。 ‘你别哭啦！给你吃糖葫芦行不？！’ 陈皮蹲在那个小朋友身边：“别哭了，这个漂亮哥哥给你糖葫芦吃呢！” 小朋友抽噎着，睁开眼睛看陆离。 “唔...你！你是妖精变得！” 小孩哭的更凶了!这跟他爷爷讲的故事一模一样！ 妖精会变成美貌的人，在小孩不听话的时候出现，把他骗走吃掉！ 陆离赶紧躲在二月红身后，陈皮忍着不耐烦把小孩哄好。 在原地等了一会儿，陆离发现那个小孩在偷偷看他。 ‘看什么？！’ ‘再看妖精就把你吃掉！’ 陆离想龇牙吓唬他，又觉得吓哭了陈皮还得哄，索性不理他。 二月红很想笑，陆离是长的好颜色，没想到被小朋友说是妖精变得。 陆离的额头，抵在二月红肩胛骨的位置上。 听到二月红憋笑，用手拧了二月红的腰。 ‘二哥笑什么！笑神马！’ ‘生气！’ ‘不跟你好了！’ 等了一会儿，一个步履蹒跚的老爷爷走了过来。 “我宝！我宝哎！” 小孩的眼泪再一次决堤，跑过去搂住老人的腿。 “爷爷！” 老人搂着孙子，眼眶通红。 “恩人啊！我感谢你们的大恩大德啊！” 在这乱世之中，孩子要是被拐了，那就再也回不来了！ 说着说着他就要跪下，陆离赶紧制止。 ‘举手之劳而已！’ 二月红把不知所措的陆离带走了：“陈皮，我们先走了。” 老人很热情，他的热情陆离肯定会不喜欢，二月红的离开很显然有先见之明。 陈皮忍不住好脾气，皱着眉。 “说了不必谢，我还有事，松手！” 他的气势骇人，让老人松开了手。 陈皮好不容易甩开了他们，却找不到阿离了。 二月红和陆离过了一把二人世界，好不浪漫。 夜晚的晚官桥边，江面上都是河灯。 陆离和二月红一人放了一盏，追思故去的亲人。 第42章 吃素风波 ‘爹，我很好，只是有些想你了。’ ‘你怎么一次都不来我的梦里？是怪我占了弟弟的身体十余年吗？’ ‘我烧的东西你们收到了吗？’ 黑背看见了他们，没有打扰而是离开。 他摸了摸胸口，小梨送他的平安两字，寒冷的冬天，让黑背心口滚烫。 他也是有平安符的人，他也是有家人的人。 他往街里走，想去看看白姨。 齐铁嘴也在放灯，表情没有太多伤心。 算命窥得天机，泄露天机，注定活不长。 “爹啊，你说说你，是不是算到了小时候我说，长大了打你屁股才走的！” “娘啊，你那红烧肉到底放了什么啊，怎么我每次做都少了一种味儿呢？” “爹娘，阿离被二爷照顾的很好，你是不知道，阿离现在白白胖胖的！” 提起陆离吃饱了后靠在椅子上，肚子鼓鼓的样子，齐铁嘴就想笑。 二月红和陆离放完灯，就离开了。 因此，错过了同样站在这里的陈皮。 他也放了盏灯，给奶奶的。 “奶奶，我长大了。” 回去后，早早的就关灯了。 大床上，陆离睡得甜甜的。 归来的陈皮在管家嘴里得知了，他们早就回来的消息。 陈皮提着橘子灯，也回了房间。 柜子里，摆放了陈皮收到的所有礼物，还有不属于他的衣物。 上好锁，推进床底。 “晚安，阿离。” 过了元宵节没多久，半截李就上门亲自请陆离了。 他想让陆离给他的孩子取名字，陆离过去后，发现齐铁嘴也在。 ‘小齐？’ “哟！阿离！” 齐铁嘴算出来这胎是个男孩子，而陆离也给认认真真取了个名字。 他其实不擅长取名字，就连小苹果都是陈皮取的。 ‘李光华，光华灿烂之意！’ ‘有金珠和珍宝，光华灿烂！’ ‘还是李惟新好一点？’ ‘明德惟馨，清新俊逸！’ （半截李后代：李四地） 齐铁嘴看出了陆离的犹豫：“阿离，你准备的名字，都能用上的。” 半截李把陆离留下吃了顿饭，最后是齐铁嘴和陆离一起回去的。 “我说阿离，你不至于这么爱吃肘子吧？” ‘至于！’ “还有那个猪蹄，狮子头，我都不想说你！” ‘咋地！’ 齐铁嘴喋喋不休的：“我看着都饱了，你吃的也太多了，比三嫂子一个孕妇都能吃！” “要不是你没那功能，我还以为你有了呢！” ‘你懂什么，消耗大吃的多啊！’ 虽然齐铁嘴没看懂陆离的小表情，但是看他抬头挺胸的样子，就知道他肯定没听进去。 “你现在啊，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儿。” “二爷也是，也不知道给你吃点青菜！” “看我这次怎么跟二爷说，势必让你吃素一周！” 提起青菜，陆离就老实了。 ‘已老实，求放过！’ 可惜齐铁嘴不讲武德，当晚饭桌上就全是绿油油一片。 一眼望过去，陆离感觉自己的人生没有了意义。 ‘啊！死嘴！你就应该当老六！你是真老六啊！’ 二月红不容抗拒的，夹起一筷子油麦菜：“阿离，很好吃的，尝尝。” “呜呜呜！” ‘二哥，我再也不是你最爱的梨了！’ 陈皮皱着眉：“师父...” 陆离眼睛一亮，陈皮求情也不行吗？！ “不许求情，阿离挑食对他身体也不好。” 陈皮这才停住，给了陆离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谁让师父说的有道理呢，阿离的身体是最要紧的。 “谁求情都不行，快吃。” 陆离认命的一口吸溜进去，嘴里青菜的味道蔓延在味蕾上。 一顿饭吃完，陆离一脸菜色，他感觉自己成兔子了。 陆·兔子·离，蔫巴巴的跟在二月红身后，回到房间。 路过小苹果的狗窝，看着它嗦着大骨头，陆离没出息的咽了口口水。 ‘小苹果吃的都比我好！’ ‘我不服！’ ‘凭什么小苹果就可以挑食！’ 他扯了扯二月红的袖子，指了指小苹果，然后叉腰表达气愤。 “没有用，小苹果明天也吃素！” 二月红令声一下，红府这些天的空气都弥漫着绿色。 第43章 阿离独自找佛爷 ‘可恶！小齐太可恶了！’ 陆离一连吃了三天的菜叶子，虽然有陈皮和黑背偷偷接济他点糕点，但也没有肉香啊。 二月红下了死命令，不许偷偷给他吃肉，没人敢违背。 陈皮看着蔫巴巴的陆离，轻轻摇摇头。 阿离确实挑食，只是师父太激进了。 “阿离，我知道有个人能让你吃上肉。” 陈皮还是心软了，给陆离指了个明路。 ‘谁？！是哪个大宝贝！’ 陈皮指着张启山家的方向：“佛爷。” ‘但是，师父说姓张的，要我远离来的...’ “阿离，我盘口有事情，你牵着小苹果去行吗？” 陆离小鸡啄米一样的点头‘行行行！’ ‘为了大肘子！冲！’ 但是不能直愣愣的就去，陆离选了两个精美的礼物，牵着小苹果来到了张启山家门口。 ‘嗯！到达战场，全军出击！’ 陆离伸手在门上敲了敲，不一会儿就有人来开门了。 “晚官先生？你找我们佛爷吗？快请进！” 他们都是佛爷的心腹，张启山对陆离的优待，他们也明白了怎么回事。 所以每次九门开会的时候，他们看二月红的眼神... 他接过陆离手里的东西，引着他往里走。 陆离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进去了，他牵着小苹果往里走。 佛爷的府邸很大，也很森严。 陆离一身青白的衣服，俏生生的走了进去。 进了屋里正厅，楼梯上的张日山急冲冲的跑下来。 “阿离，你来啦！” 正是中午的时候，陆离特地赶这个时间来的。 ‘啊，呆子，你好奥！’ 张启山也从书房走了出来：“小先生？二爷没来吗？” ‘啊，你也好！’ 陆离摇摇头，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小苹果。 ‘就我和小苹果，二哥没来！’ ‘二哥来了可不得了啊！’ 身后的属下，很有眼力劲的把礼物放下，退了出去。 张启山也听说了陆离吃素的事情，他也心知肚明的知道他的来意。 坐在沙发上，跟陆离东扯西扯的，陆离只能嗯嗯啊啊的表示他在听。 他的眼神时不时飘向时钟，张启山和张日山都在忍着笑意。 ‘不是？这都十一点半了啊！不吃饭吗？’ ‘不留我吃饭吗？！’ ‘不是吧，我白来了？’ 小苹果趴在地毯上，尾巴烦躁的甩甩。 一人一狗都在等着开饭，小模样如出一辙。 张启山看了一眼腕表：“哎呦，这都快十二点了啊！” 陆离唰的把视线放到他身上，眼睛亮晶晶的。 ‘你留我啊！你留我啊！你留我吃饭啊！’ ‘然后我推辞一次，难挡盛情相邀就留下来！’ ‘回家二哥要是说我，我就有理啦！’ 实在是陆离这个人太直白，就连头脑简单的张日山都看出来了。 “要不，小先生留下来吃个便饭再走？” ‘对对对，就是这么发展的！’ 陆离装模作样的摆摆手，站起身来，但是脚就像钉在地上了一样。 他的胳膊特地朝向张启山，让他拉着自己。 “既然这样，张某也就不强留小先生了，我送送你吧。” ‘啊？剧本不是这样的啊？’ 就在陆离怀疑人生的时候，闻到了一丝香味。 “佛爷，开餐了。” 陆离顾不得那么多了，拉着张启山的手腕就往餐厅走。 ‘既然你盛情相邀，那我就勉强答应好了！’ 张日山赶紧跟在后面，有些羡慕的看着佛爷的手腕。 陆离的手小而纤细，佛爷则是骨节明显。 血管略微凸起，比陆离的手更具有张力。 小苹果则是被张启山的属下带走了，它自己咬着自己的牵引绳，屁颠屁颠跟在那个人身后。 他的牵引绳，只有陆离陈皮和二月红能牵着，齐铁嘴都不行。 小苹果：开玩笑，那能一样吗？！ 一个是我爹，一个是我大爸，一个是我小爸！ 不一样！根本不一样！ 张启山把椅子拉开，其实早在他来的时候，张日山就悄悄下去吩咐了。 桌子上清一色的都是硬菜，没有一个陆离不爱吃。 【团宠自然是男宝女宝都宠我宝！要不直接叫男人迷得了！万人迷不是男人迷！】 第44章 张启山的凑近… 陆离乖乖坐好，等着主人家先伸筷子。 张启山用公筷给他夹了一个排骨：“你就吃吧，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你这么拘束，莫不是没把我当朋友？” “啊...” ‘你咋知道的？’ 张启山以为他是答应了，笑着给他夹菜：“快吃！” 陆离点点头，香喷喷的吃排骨。 ‘呜呜呜，真香！’ 陆离的眼睛升起了水汽，可给他委屈坏了。 他吃肉也不长胖，吃的快，但是又不邋遢。 嘴里鼓鼓的，一口一口的塞。 张启山和张日山一筷子一筷子夹，一左一右的夹肉。 张日山就像个奸臣一样，又暗戳戳的邀功。 “吃点肉多好啊，不吃肉怎么有力气，没有力气挨欺负了怎么办。” “阿离天天来，我天天叫人给你做肘子！” 你吃的肘子，是我吩咐的！不是佛爷！ 陆离连连点头‘就是就是！没力气挨欺负怎么办！’ 张启山有些无语，长沙城，谁敢欺负他啊？ “吃吧，晚上别走了，就说我有事拜托你。” ‘真是个好人啊！’ 陆离已经全然忘记了，师父说的，远离姓张的人。 后院喂小苹果的张川也纳闷：“本以为是恶狗，没想到是饿狗！” 小苹果的吃相可没有陆离那么好，而是吭哧吭哧的吃。 仿佛有了这顿没下顿一样， 满满一盆肉都干没了，还要张川给它加！ “真能吃啊...” 一人一狗吃的很尽兴，陆离把脑袋靠在身后的椅背上，发出满足的叹息。 ‘这才是小爷该有的待遇！’ ‘好人卡好人卡！’ ‘以后咱就是兄弟了！兄弟一生一起走！’ 张启山看着他的小肚子，有些诧异里面居然这么能装？ 两个肘子，两个猪蹄，一碟排骨，一只松鼠鳜鱼，等等... 这个等等，以及省略号，就非常有灵性。 ‘真不好意思啊，我是不是吃的太多了？’ 他感受到两人的视线，赶紧坐起来。 陆离脸皮薄，耳朵已经后知后觉的红起来了。 张启山知道陆离这是不好意思了，一本正经的给他科普。 “是因为你这几天只吃青菜，根本没有饱腹感，所以这是很正常的。” ‘真的吗？’ 陆离被张启山和张日山一顿忽悠，忽悠到了书房。 陆离进了张启山的书房，等着他把他说的画拿出来。 张启山进去后，把张日山堵在门口。 “我突然忘记了，我办公室里有一份文件，蓝色的，你去取回来吧！” “佛爷，我叫张川去...” 张启山打断张日山的话，严肃的看着他。 “这是机密，我只信得过你，千万别打开那份文件啊！” 张日山也收起了迷茫的神情，敬了个礼：“是！佛爷！” 然后马不停蹄的转身离开，飞速的赶过去。 门被关上，张启山把那幅画拿了出来。 陆离在欣赏画，张启山在欣赏他。 ‘画的真漂亮！’ 长的真漂亮！ ‘这怎么画的呢？’ 这怎么长的呢？ 张启山和陆离的心声重合，书房里一片诡异的安静。 陆离打了个哈欠，但还惦记着晚上的饭，就没想着走。 张启山还想翻出来一些更好的画，来留住他。 等他抱着画卷转身的时候，发现陆离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呼吸声清浅，张启山连忙拿了一张薄毯子，放在桌上。 手足无措的想把他的腿放在沙发上，这样睡久了不舒服。 陆离的头靠在沙发扶手上，真皮的沙发很舒服，睡得也很香。 他昨晚睡得晚，凌晨才睡着。 加上吃的舒服了，难免想睡觉。 张启山满头大汗的把他扶正，才站直后擦擦额头上的汗。 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的睡颜，无声的笑笑。 这么小这么乖的人，谁能不喜欢呢。 他把叠好的毯子抖开，小心翼翼的盖上去。 弯腰整理毯子的时候，他抬眼看了看，这一看就让他僵持在那里。 呼吸声浅浅，清香味淡淡。 睫毛长又浓密，鼻子挺翘，嘴唇饱满。 第45章 亲吻? 皮肤白皙，笑起来脸颊会鼓起来，一如初见那样。 当时，他就认为阿离是一个珍珠。 如今一看，倒比珍珠更精致。 张启山眼眸暗了暗，他自认为不是正人君子。 就在他靠近的时候，他只是克制的嗅了嗅，就起身离开了书房。 门外，他手捏着门把手。 “不能这样，对他，不尊敬。” 张启山深呼吸一番，调整心态。 伸手捂住自己的眼睛，额头靠在门上。 二月红，他最开始来的时候调查过。 他自信的认为，若是自己早些遇见他，谁能抱得美人归还不一定！ 二月红早些年是个风流公子，而他们张家，一生一世！一双人！ 张启山不知道，二月红是只有过陆离一个人，所以他不甘心。 他把书房的门打开，就这么敞开。 他们之间，清清白白。 二月红一定会来接他的，即使他要抢，也不会用这种伤害陆离的方式。 张启山去了浴室，张日山回来正好扑了个空。 他紧紧抱着那份文件，站在正厅一步不动。 张川好不容易喂完狗，进来发现副官直挺挺的站在那里。 “副官，你怎么不坐着啊？你拿的什么？” 张川想看，被张日山挡的死死的：“佛爷的机密文件，去去去！” 好死不死的，张川认识这个封皮。 他的嘴角抽了抽，这文件不是前几天佛爷要他整理的吗。 哪是什么机密文件，就是佛爷送晚官先生的礼物清单，也包含了晚官先生送佛爷的礼物。 “你捧着吧副官，我先走了。” 等张启山洗完澡，就看到张日山直愣愣的等着他。 他忍不住扶额，副官真是一根筋啊！ “给我吧。” “是！佛爷！” 张日山也看到了书房睡觉的陆离，他也明白佛爷为什么没有关门，所以他没进去。 正好正厅的一个沙发对着书房的方向，副官坐在最边上，还是看不见。 于是，他蹲在了沙发扶手旁边的地板上。 这下能看见了！ 张日山双手抱着膝盖，傻笑着盯着书房熟睡的人。 就这么蹲着，蹲到了下午四点多。 外面报信，说二爷来了。 “谁？” 又小声嘀咕：“他来干嘛...” 来干嘛？ 二月红沉着脸，来削梨！ 一整天没回家，十八般武艺，你是一个跑不掉了！ 张日山站起来，感觉腿变得乱七八糟的。 “哎呦哎呦哎呦！” 他站着缓了一会儿，二月红就进来了。 “副官，佛爷不在吗？” “在的在的，他在楼上，二爷稍等。” 二月红抬起手：“不必，我只是来找我先生的，他在哪里？” 张日山伸手指向自己前面，二月红的右面。 “阿离在休息。” 听到这里，二月红的气势就减弱了些。 “这样啊...” 门打开，二月红看着陆离睡得很香，忍不住心虚了一小会儿。 “那我等一会儿吧，真是麻烦你们了。” 张启山收到张川的汇报，下楼接待二月红。 “不麻烦，我们本就是朋友，朋友之间有什么麻烦的。” 两人的交谈很小声，到了天黑，陆离才睡醒。 “嗯...” 以为是在家里，习惯性的伸手黏黏糊糊的要抱。 ‘二哥...’ ‘嗯？二哥呢？’ 往常早把他按怀里了，怎么没人呢？ 闭着眼睛没等到抱，陆离睁开眼睛才看到赶过来的二月红。 一袭红衣，俊美的脸让陆离这个颜控很满意。 一眼扫过去，身后跟着的脸一张比一张好看。 ‘啧啧啧，颜狗的天堂啊，让我怎么活！怎么活！’ 二月红当然知道陆离的习惯，把他拉起来抱抱，然后松开。 毕竟是在别人家，不能太黏糊。 陆离看自己的鞋子都没脱，就躺人家沙发上了，赶紧用怀里的帕子擦擦。 ‘对不起啊！’ 张启山制止了陆离的动作：“没关系，不要在意，你忘了我说的了？” ‘好兄弟！’ 陆离把手帕，丢到了旁边的垃圾桶里，跟二月红一起出去了。 第46章 拉偏架的陈皮 “还是吃个便饭再走吧，天已经黑了，要是饿到了胃会难受的。” 张启山的话很有技巧，让二月红无法拒绝。 “那就多谢佛爷相邀了。” 这顿饭吃的陆离很愉快，不知道自己睡觉的时候，佛爷跟二哥说了什么。 二哥居然主动给他夹肉，也不给他夹菜了。 陆离惊讶的悄悄看了一眼旁边的张启山，张启山对着他挑了挑眉，一副尽在掌握中的样子。 ‘你就是我亲兄弟啊！’ 陆离含泪干了三碗饭，走的时候还是靠着二月红走的。 小苹果和陆离都吃的摇摇晃晃，二月红一手扶着一个，一手牵着一个。 “是二哥不对，二哥太激进了。” “阿离不爱吃青菜，多吃些水果也是行的。” “嗯！” ‘要吃梨，橘子，和苹果！’ ‘还有草莓，樱桃，芒果...’ 两人一狗就这样散步，慢慢的回家了。 不是张启山不想开车送，而是二月红说陆离吃的太多要消食。 天空漆黑，只有些许的灯火。 他们二人互相扶持着，走回了家。 还有一只大胖狗，摇摇晃晃的蹦哒。 “阿离！” “师父。” 陈皮看到陆离吃饱的样子，总算是放心了。 ‘小橘子真聪明，这一趟去的值！太值了！’ 陆离捏了捏小橘子的脸，一脸的高兴，陈皮就知道是自己出的主意好。 地鼠：爷...明明是我给你... 陈皮：嗯？！ 地鼠（跪滑扑过去，拜三拜）：爷聪慧！ 地鼠是个精明人，滑不溜手又识时务。 加上他出的主意都不错，将局势看的很清楚，陈皮这几天挺重用他。 地鼠也是个能抓住机会的，陈皮的重用，让他这些天走路都是头朝后仰。 没事儿就抖搂他上嘴唇的两撇胡子，两撇小胡子让他更贼眉鼠眼，反正一看就不是个好人。 他看的清楚，这些人的关系复杂，他也想更进一步。 这晚官先生啊，就是登天梯！ 眼瞧着道上的几位爷，一个个都对他这么好，地鼠的心思就活泛。 陈爷可绝对不是对哥哥那么简单，往后用着他的日子长着呢！ 哼！他地鼠就是吃了长相的亏，让那些人都不敢用他。 如今他才二十，虽然长的比二月红都大，但是不妨碍他的眼光超前。 在张启山家睡了一下午，陆离精神饱满。 加上以后能吃肉了，陆离脚步生风，在屋里写大字。 但是很快，他就高兴不起来了。 “这么精神啊，也是，毕竟睡了一下午嘛！” ？ 月亮收回了弯弯的尖儿，藏在云层里，遮掩着羞怯。 直到太阳伸着懒腰换班，它才扯着云下班。 自从齐铁嘴劝二月红，给陆离板板挑食的毛病后，他突然就忙了起来。 直到今天才休息一会儿，在小摊上，他趴着抱怨。 突然想起了什么：“哎呦！这都五六天了吧，阿离不会还啃青菜呢？！” “不行不行，再不去制止他得弄死我！” 齐铁嘴虽然不比陈皮，和陆离的时间长，但是他是最了解陆离的。 陈皮因为滤镜开的太大，在他眼里陆离就是哪哪都好。 “坏了呦！坏了呦！” 匆匆赶到红府，在管家嘴里问到了实情，这才松了口气。 “还好，也就三天没吃到肉，不至于感情破裂！” 齐铁嘴自言自语的时候，感觉后背发凉。 嘎吱嘎吱的扭头看，发现身后顶着黑眼圈的陆离，目光沉沉的盯着他。 ‘齐铁嘴！还我命来！’ 陆离伸手就要开走揍，可惜齐铁嘴从小被他爹揍大的，走位相当灵活。 “阿离！阿离！阿离！你听我解释！” ‘有什么好解释的！三天啊！这三天我死不瞑目！’ 俩人就这么在正厅绕起来了，中途还冒出了拉偏架的陈皮。 “别打了别打了！” 我拽！ “阿离别打了！” 我按！ 阿离打这儿！ 齐铁嘴挨了几拳，陆离才消气。 “好你个橘子皮！拉偏架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演都不演是吧！” 齐铁嘴捂着身上的肉，哎呦哎呦的叫唤。 陈皮拉着他的小围脖让他转过去，别对着我嚎！ “阿离都没用劲儿，装什么呀！” “哼！” ‘跟你绝交！’ 齐铁嘴放下手，一张嘴哄的陆离找不到北，最后以一个月的醉兴楼猪蹄赔罪。 第47章 二月红力不从心? ‘行吧，跟你绝交一分钟！’ “我这次来，是三嫂嫂要生了，佛爷已经去了，我来请你和二爷。” 齐铁嘴才发现二月红没出来，他联想到陆离的黑眼圈，浮想联翩。 难道，二爷力不从心了？ “二爷呢？” 陆离指了指门口的方向，二月红在门口等他们呢。 陈皮去不了，他要处理盘口的事儿和生意。 齐铁嘴到外面，看二月红的脸色还算可以，放心的松了口气。 阿离小小年纪，二爷可不能力不从心啊。 到了三爷府上，三嫂已经开始生了。 “恩公，原谅我招待不周了。” ‘没关系，生小孩要紧。’ 听着女人的哀嚎，二月红紧紧拉着陆离的手。 其实阿离不怕，就是有些担心这个女人。 张启山看着他们紧紧相握的手，心中泛酸。 他摸了摸胸口处的口袋，里面装着有关他的东西，让他能聊以慰藉。 生孩子要好久，加上她是顺产，三爷叫人给他们上了椅子。 但除了阿离，谁都没有坐下。 半截李硬要陆离坐下等，也让一群有心人，看到了陆离在九门中的位置。 “生了！生了！” “夫人生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大小子！” 半截李激动的从轮椅上站起来，却被张启山按下去。 “好啊！我推你去看看！走走走！” 陆离跟在后面，虽然很不合适，但他真的想吐槽。 ‘要不是佛爷这么一按，估计要创造医学奇迹了吧？’ ‘说不定三爷一激动，就能走了呢！’ 进去的房间只是外间，半截李用了陆离的第一个名字。 “李光华！承八爷吉言，日后还能生个小子，继承恩公的另一个名字。” “你对我，真是天大的恩情啊！让我怎么还好呀！” ‘我的恩情不要紧，要紧的是嫂夫人。’ 二月红替他开了口，半截李喜得麟儿，他们也就先走了。 把空间留给他们一家三口，他们则是各回各家。 路上，陆离还新奇的很。 他只见过两个小婴儿，一个是小齐，一个就是李光华了。 他看着旁边叽叽喳喳的齐铁嘴，摸了摸他的脑袋。 齐铁嘴停住了话头，转头看他：“阿离，你摸我头发干嘛？” “你该不会，是怀念我小时候呢吧？！” 齐铁嘴长大了之后，就不喜欢叫陆离哥哥了，而是叫阿离。 ‘小齐，真乖！’ 二月红看着陆离和齐铁嘴，就像在看两个小孩子，他和张启山在后面看着前面打闹的俩人。 “阿离其实很活泼，还有点蔫坏。” 张启山听二月红似是自豪，又是炫耀的语气，心口堵得慌。 “确实，小先生上次来我家的时候，就很活泼。” 这话，怎么听着不对呢？ 二月红看向张启山，他的神色自然，似乎真的只是话赶话说到这儿了。 日子很平静，陆离喜欢这种平静。 二月红没事，就会天天在家和陆离待在一起，给他抱在怀里唱戏给他听。 小橘子每日晚上回家，都会给他带水果，更多的是甜橘子。 六哥偶尔下地，上来后将东西卖掉给陆离买糕点吃。 二月红哪里会缺了陆离的糕点，黑背当然知道。 但是他固执的认为，必须是自己买的才行。 小梨最爱吃糕点，他就买给他吃！ 黑背来的不勤，几天来一次，一次大包小包的送糕点。 他只是在确认陆离是安全的就行，然后接着去晚官桥待着。 小齐则是每日待在他的摊子算命，偶尔给陆离带红烧肉吃。 张启山和他的副官很忙，不过也会给他送些小礼物，还有巧克力之类的。 张日山亲自来送，小礼物是他自己挑的。 今天是个小木头人，明天是个精美的摆件儿。 而张启山的巧克力则是种类越来越多，就连酒心的都有。 ‘天天吃，我牙要不要了？’ ‘叫佛爷别老送巧克力了，一大堆都被二哥锁起来了！’ 张日山传达完后，张启山就开始送服装。 陆离一身长袍，跟二月红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出于私心，张启山想陆离能喜欢。 而二月红，则没有不让陆离穿。 相反，他兴致高涨！ 第48章 陆离男扮女装 佛爷可真是个好人呐！ ‘张启山这个挨千刀的！’ 陆离漱了漱口，吐了口口水，又吃了个橘子压一压。 但其实抛开陆离的小情绪不谈，张启山送的衣服很好看。 二月红觉得意外的适合陆离！ 长款的风衣和皮衣，大衣也很适合他，白色的西装也很好看。 但是二月红最喜欢那条背带裤，和那套宽松的红西装。 陆离则是更喜欢长衫和中山装，这些衣服他在上辈子穿腻了，还是刺绣长衫好看。 他更喜欢自己儒雅一些，上辈子自己一直追求儒雅，但别人一听就笑话他。 这辈子他都没刻意去装一下，整个长沙都说他是温润如玉的小先生。 ‘这是怎么回事呢？难不成小爷我生错了时代！’ ‘还是这儿的人有眼光！’ 陆离耷拉着眼睛，懒洋洋的听着二月红唱戏。 春天来了，雪都化开。 陆离牵好二月红的手，二月红牵好小苹果，送陆离去摊子上。 冬天寒冷，二月红不让陆离去摆摊，只有开春了才可以。 1932年，江边的晚官先生重出江湖。 只不过今日不同往日，陆离随着九门的成立开始，就可见其中地位。 ‘有没有人写信呢？’ 他今天的生意还不错，找他写信的人很多。 他却碰见了熟人，那个上元节走丢了的小屁孩。 小屁孩还没有桌子高，他将钱举到头顶的桌子上，然后爬上了椅子。 “哥哥！我写信！” ‘呦，小屁孩不叫我妖精了？’ 陆离能记住他，这句话给他的印象可不小。 “哥哥，我那天不是故意说你是妖精的...” ‘算了算了，给你写信。’ 陆离举起笔，听他说内容。 小屁孩说了很多，都是叫爸爸妈妈赶紧回家，他跟爷爷在一起很乖很听话。 小屁孩叫方诺，提提起自己的名字时，他可自豪了。 “是一诺千金的诺哦！我值千金哦！” 陆离被他逗笑了，笔尖却没停。 ‘一诺千金，一个小诺价值千金？哈哈哈哈！’ ‘一诺千金是这个意思吗，谁教这小孩的！’ 等他说完，小屁孩的爷爷才赶来。 “我宝哟！你怎么到处乱跑啊，爷爷找你找半天！” 方诺接过陆离递过去的信件，方爷爷也对他道了谢。 知道陆离在忙，就没打扰他，主要他身边那只狗太吓人了。 “哥哥拜拜！” ‘小诺拜拜！’ 陆离对着小屁孩摆了摆手，就开始给后面的人写信。 往后好些天，方诺都来写信。 能看出来这小孩还算有点小钱，天天写信，花费可不小。 ‘小屁孩，我给你办个卡得了。’ ‘你怎么天天写信呢？’ 方诺穿的是中等水平，养的也白白胖胖的，八成是个小康家庭养出来的孩子。 就在陆离在摊位上趴着的时候，他看到了匆匆跑过来的张日山。 “阿离，阿离跟我去一趟佛爷家！” “嗯！” 黑背睁开了眼睛，看到是张日山没说什么：“小苹果我给你看着，去吧。” 车在前面，路上张日山交代了事情。 是一场宴会，但并不普通。 这场宴会是各地军官，加上一些上流人物的聚会，东道主是张启山。 这场宴会长沙城的只有九门的人，其他人连入场资格都没有。 他盯上了一样东西，这个东西张日山没有和陆离说，是机密。 本身佛爷肯定是没问题的，但是想要更深些调查，就不行了。 那个人很精，宴会上一定有女子，他要求把男女分开。 那东西就在他的太太身上，他们这些男的靠近都不行。 里面有一样东西，是佛爷需要的。 原本佛爷找到了霍三娘，毕竟霍家的生意摆在那，交际是必不可免的。 如果交际生意场，那就去不了后花园了。 但是霍三娘太凌厉，那些人一定会把霍三娘留在正厅。 而且，霍三娘就算放弃了生意，帮佛爷这个忙，她的杀气也不是能够掩盖的。 所以，佛爷想到了陆离。 二月红也在佛爷家中，他有些犹豫，但尊重陆离的选择。 第49章 女装阿离 “我不能替阿离做主，如果他愿意帮这个忙，我不会说什么的。” 张启山心中隐隐的窃喜，面上还是为难。 “真是，我也是没有办法了。” 若是找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能不能办成不说，张启山是不会信任的。 必须是他信任，并且会点功夫还让人看不出来的。 这么一想，陆离活脱脱就是按照这个要求长的。 陆离弄明白了，他嘴巴抿着，面上写满了抗拒。 ‘女装啊，我不要！’ 到了张启山的府邸，陆离跟在张日山后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阿离来了。” 二月红迎上去，他看到了陆离脸上的抗拒。 是啊，阿离不喜欢性转。 他本身长的就漂亮，小时候好多人喜欢对着他开玩笑。 “若是不愿，就往二哥身后躲。” 二月红压低声音对他说了一句，张启山就来了。 “小先生，我是真的没办法才出此下策了。” “这是事关国家的军事机密，旁人我也不放心啊。” 二月红知道，阿离肯定会同意的。 第一句道歉示弱，第二句又关于国家。 阿离一向心软，又爱国，肯定会同意的。 ‘可是我真的不喜欢穿女装，怪怪的！’ ‘而且我这一米八的个子，穿女装？’ 张启山的眼神太诚恳，他只说了两句话，没有给他施压。 “拒绝也没关系的阿离，不喜欢就算了。” 陆离重重的叹了口气，点头同意了。 张启山救了小齐，还请他吃饭，给他买衣服买东西。 ‘做人朋友，就是要讲义气！’ ‘看在铁锅炖的面子上！答应了！’ 张启山松了口气，给他讲了大概的事项。 今晚晚宴就要开始，陆离要记住那个夫人的样貌，方便接近。 而且，是作为他的女伴，所以要远离有家室的二月红。 张启山给他买了一套女装，不是露肤度很高的，是一身小洋裙。 看着张日山拿来的白色裙子，另一只手提着小高跟。 跟很短，和裙子挺搭配的。 ‘洒家的一世英名啊！’ ‘没啦！没啦！’ 陆离欲哭无泪，一下子躺倒在身后的沙发上。 二月红仔细的看陆离的神情，但凡有一丝不愿意他都会阻止。 张启山看他倒下去，也坐到他身边，给他捏肩。 “小先生辛苦，我答应小先生，事情办成后，送你一样你一定会喜欢的礼物！” 张启山送的礼物，陆离是真的喜欢。 就说那一身从头到脚的戏服和首饰，就让陆离可稀罕了。 ‘行！谁让我仗义呢！’ 陆离指了指脖子旁边，按着张启山的手往下压。 ‘就这儿，使劲儿！’ ‘一号技师好好伺候着，二号技师也别闲着，给我倒点水！’ 二月红看陆离跩的二五八万的，就知道他是真心的答应了。 陆离去客房换衣服，他两辈子加起来不算戏服，第一次穿女装啊。 ‘这咋穿啊？’ ‘这样？这样？’ ‘这带子干嘛用的？’ 陆离忙活半天，成功的给自己捆上了。 ‘二哥！二哥！’ ‘救命啊！’ 又折腾半天才弄好，他扯着带子系好蝴蝶结。 ‘原来是绑腰上的，我说怎么这么长。’ 陆离还臭美的照照镜子，镜子里的他真的像个女孩子，还是又甜又魅的女孩子。 白色的蕾丝挡在胸前，掩盖了他的飞机场。 袖子是纱的长袖，裙长到膝盖下方，露出一节小腿。 白嫩嫩的小腿很光滑，脚腕也很漂亮，脚腕上的红绳还是二月红给他绑上的。 祈求平安，也辟邪。 小高跟是皮鞋，还是舒适的。 陆离头发归拢起来，用装饰的帽子遮住。 这样看起来就是他把长发盘起来，只留下来额头的刘海。 纱手套戴手上，珍珠挂脖子上。 陆离只觉得那那不得劲，就..空荡荡的，凉飕飕的！ 他没化妆，化了妆更奇怪了！ ‘爷能穿裙子就不错了，还化妆！一剑杀了我吧！’ ‘纯爷们啊我！二十四k纯爷们啊！’ “哎！” 第50章 我的的心上人 陆离叹了口气，拧动门把手。 张启山和二月红同时回头看，他们身后的张日山本就是对着陆离的，他直接看呆了。 小先生... 什么时候，我能把前面的字去掉就好了。 阿离...... 妈呀，怎么看都好看啊，是我乍一看的原因吗？ 陆离扯着裙子，他总觉得怪别扭。 二月红走过去，将他揽在怀里，挡住了陆离面前炙热的视线。 “阿离要是觉得别扭，就代入自己是在扮相，这样的话，行走坐卧就不会奇怪了。” 二月红的话说到了点子上，陆离也自在了不少。 ‘为了兄弟讲义气！不寒碜！’ 张启山再次强调了陆离要拿的东西，是一个很小很小的胶卷，那个夫妻有通敌叛国之嫌。 胶卷里的东西，陆离估计是什么情报之类的。 ‘怎么变成谍战片了，好刺激！好刺激！’ ‘我这算不算报效国家了！’ 陆离没有紧张，张启山就放心了。 二月红得走了，他们先到，佛爷是在他们后面出场。 “阿离，有什么危险不要硬上，注意安全！” “嗯！” 张启山站在陆离身边，对着二月红安慰。 “放心吧，把小先生交给我没问题的，我会让副官盯着后花园的。” 二月红看他们并肩而立，心里有些怪异，但还是压下去了。 “阿离，晚上见，回家二哥来接你。” 夜晚的庄园外面重兵把守，来来往往的都是数一数二的军官。 九门的人是一起来的，由二月红打头阵。 里面有些军官还认识解九爷，他的生意在别的城市发展也很不错。 从张府出发，陆离和张启山坐在后面，张日山在副驾驶。 “紧张吗？” ‘还行，就是丢脸。’ 陆离揉了揉自己的脸，看看脸皮掉没掉地上。 张启山把手腕上的镯子褪下来，给陆离戴上。 “这是二响环，实心的镯子，碰一下能响两声。” “你戴着挺好看的，算我的一个小礼物，别拒绝啊。” 陆离还挺感兴趣，手腕上的镯子花纹复杂，很精美。 他碰了一下凑到耳边听，果真反响了两下。 ‘这么好玩，很珍贵吗？我看你老是戴着！’ 陆离比比划划的，张启山看明白了。 “不是很珍贵，就是个装饰品而已，所以我才说是小礼物。” ‘哦哦哦！那就行！’ ‘你别说，还挺好看呢。’ 张启山看着陆离还算喜欢，悄悄松了口气。 对不起阿离，我骗你了。 这是他的传家宝，父亲传给他的时候告诉他。 日后遇到了爱的人，就把二响环给ta。 阿离，如果一见钟情是见色起意的话，那现在就是我权衡利弊后，还要去爱你。 他们张家，一生只心动一次，一次就是一辈子。 副驾驶的张日山知道这个镯子的含义，他复杂的透过后视镜，看着佛爷的笑容。 也难怪，陆离这样纯粹又好看，没人会不喜欢他吧。 张启山转过头，张日山连忙收起目光。 不管怎么样，佛爷做事有佛爷的道理。 就算没有二月红，也轮不到到自己。 能跟他做个朋友，张日山就很知足了。 张启山开始转移话题，他明白副官不会乱说的，开车的司机也不知道二响环的作用。 二响环的意义，张启山没有告诉别人。 “快到了，做好准备！” 停车，张启山先下车，张日山跟在佛爷身后。 张启山把手伸出来，捏着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胳膊上。 “把我当成二爷吧，自然些。” 陆离笑了笑，他演技一绝！ 两人的出场惊艳了不少人，所有人都为之侧目。 一个穿着黑色的西装，英挺俊朗。 一个穿着白色的裙子，明眸皓齿。 “佛爷，久仰久仰！” “佛爷，好久不见啊...” ... 总算有些人问到了大家都想问的：“这位女士是？” 张启山的手揽着他的腰，声音温柔又深情。 “自由恋爱，我的心上人。” “他有些拘谨，不太爱说话，大家多包涵啊。” 有个带着眼镜的人举着酒杯，和张启山说话。 “让我夫人带她去后花园吧，这里的风景真不错啊！” 第51章 果爷来咯! 陆离轻轻的点头，松开了张启山。 经过九门的人时，他们都神色各异。 解怀瑾轻轻摇摇头，二爷真是好福气啊，怎么不是我先遇见呢？ 他把陆离引为知己，他博学，磊落，鲜活，又自信。 种种的优点吸引了解怀瑾的注意，陆离的人格魅力让他为之侧目。 霍三娘也是很可惜，看着陆离的背影沉思。 陆离性格好，人品好，长的也好。 这么好的基因，可惜被二月红这货拐走了。 要不，她霍三娘一定把他娶回霍家！ 她都不敢想，跟他有个小孩得有多优秀。 想到这里霍三娘就瞪了二月红一眼，糟心的玩意！ 她不歧视他们的爱情，当时他们结婚的时候。 自己就是不理解，二月红娶了一个哑巴而已。 如今看来，阿离就是一块残缺的玉。 小齐一如既往的和别人说话，手里拿着的，是陆离给他题字的扇子。 黑背对一切都漠不关心，他只在乎小梨什么时候出来。 狗五爷和袖子里的丁三寸互动，嘴里嘬嘬嘬的。 半截李隐晦的看了一眼二月红，他可不觉得佛爷那副样子是演出来的。 只是二月红没看见，他一心惦记着陆离。 张启山紧紧盯着他离开的背影，被那些军官调笑。 “没想到佛爷也应了那句话，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张启山笑着回过头：“他娇气，我就多疼些。” 那个姓刘的军官也了然的点头：“你们可别打趣佛爷，若是你们有了这么个天仙，肯定比佛爷更过分。” “哈哈哈哈！” 二月红没喝酒，那些人的调笑他没放在心里，他的心里只有阿离。 要是因为吃醋而把阿离推远，那才是愚不可及。 陆离到了后花园，那些太太们，都见到了被张日山带来的陆离。 刘太太站在花园最里面，与张日山离得远远的。 有个太太非常热心，拉着陆离的手：“这是佛爷的女朋友吧！真漂亮啊！” 能让心腹张日山全程护着，陆离在张启山的地位必然不低。 “是，小姐叫晚晚，有些拘谨，太太多照看一些。” 晚晚，晚官桥的晚。 张日山走后，那些太太们都凑了过来。 张启山本事不错，她们的先生交代了，要和他的女伴打好关系。 那些夫人很热情，刘太太也不好一直冷漠，这样就太鹤立鸡群了。 陆离长的漂亮，性格也文静，别人说什么他都是应和一声。 就在那些夫人们开始逛花园的时候，陆离的余光盯着刘太太。 她似乎很在意自己的包包？难道东西在包里？ 不对，她为什么老是抚摸她右边的耳环？ 她的耳环是珍珠的，很大也很圆润，再多的陆离就看不清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珍珠项链，有了想法。 试探一下吧！只是，他需要骚乱。 ‘还好，六哥来了，那我交给他的小苹果，肯定也在！’ 张启山正在和他们交谈，余光看到了超大楼梯的角落里，有一只？ 鬼鬼祟祟？的？狗？ 是小苹果？它要干嘛？ 张启山不动声色的，把刘先生拉到自己面前，让他的后背对着小苹果。 小苹果叼着自己的狗绳，相当猥琐的溜到转角。 转角探出一只梨，陆离对着张启山笑笑，然后对着小苹果招手。 ‘悄悄滴进村！狗叫滴不要！’ ‘果桑！一切就看你了！’ 小苹果和陆离藏在拐角，陆离把小苹果的狗绳解开。 ‘出击吧！我的果！’ 陆离小心翼翼的回到后花园，站在刘太太身边，装作拿杯子。 “咳咳咳！” 陆离咳嗽几声，然后喝了一果汁压一压。 紧接着，小苹果威风凛凛的冲出来，一路火花带闪电。 “汪嗷！嗷汪汪汪汪！！” 果爷这次要放开嗓子叫！好不容易有机会放肆一下，还不被爸打脑袋！ 你果爷来喽！ “汪汪汪！嗷！汪！” “啊！！” “有狗！” 小苹果凶狠起来，叫声震的吓人，他的块头也很大。 那些娇弱的夫人们都乱了阵脚，纷纷躲避。 第52章 含在嘴里的珍珠 镇守的士兵在外围，因为刘先生不让任何人靠近后花园，说他太太会害怕。 刘太太被人冲倒，陆离也压在了她头顶上。 就现在！ 陆离用力一扯他的项链，然后扯下刘太太的耳环。 因为浑身都在疼，刘太太也没注意耳朵。 “我的耳环！” 一阵吵闹惊动了外面的军官，小苹果早就溜之大吉了。 张启山进来后，一把捞起，看起来被吓坏了的陆离。 “没事没事，有我在呢。” 进来的人没几个，有些夫人跑到了前厅，进来的都是来接自己夫人的。 张启山把陆离笼罩在怀里，他领结被扯坏了，喉结很明显。 陆离埋在张启山的怀里，不敢动啊。 他把那颗珍珠耳环含在了嘴里，这个裙子也没有兜之类的，拽在手里太显眼了。 他总不能一直握着拳头吧！ 刘太太爬起来后，第一时间没有去管地上的包包，而是去摸耳朵。 “我的耳环！” 地上的珍珠滚的到处都是，都是陆离珍珠项链。 “找！” 张启山看着脸色铁青的刘先生，装作不知情的问。 “耳环而已，等到宴会散后，地上清干净我就送过去，如何？” 刘先生笑容勉强：“这耳环是我们夫妻俩个的定情之物，还望理解。” 刘先生只期待，要么是丢了，永远也找不到。 要么，就一定要毁了。 宁可自己吃了暗亏毁掉，也不能暴露这份名单。 他有些迁怒张启山，这么大个庄园，怎么能让一只狗混进来呢！ 刘先生的视线扫到张启山怀里的陆离，眯了眯眼睛。 “你说你女友胆小，我瞧着很淡定啊，一声都没喊。” 刘夫人站在刘先生身边，她倒地的时候，发现这个晚晚小姐，似乎会些功夫？ “是啊，晚晚小姐就倒在了我身边，脖子上的珍珠项链都毁了，真可惜。” 这个女人自从到这儿开始，就没开过口。 谁家的小姐身高这么高？ 刘太太把视线往上挪，看到了张启山的脸。 好吧，知道你们般配了。 “我女朋友胆小，吓到了...” 在场接触过刘太太的人，都要搜身。 刘先生虽然过分，但是碍于他是高层，没人敢惹他。 女士们都小声嘀咕：“谁稀罕她那破珍珠啊...” 在场的都是官太太，金银珠宝谁都不缺。 前院的人都知道出事了，但是有士兵守着不叫他们接近，怕他们将珍珠转移。 “哎呦，你说阿离没事吧？” 霍三娘比二月红看起来还着急，怼了怼旁边的齐铁嘴。 八爷伸手算了算，了然于胸。 “放心吧，有惊无险。” 黑背一直抱着刀，眼睛盯着远处。 但凡有一点动静，他就叫这群人有来无回！ 半截李哼了一声：“恩公要是出一点事情，我李二豁出性命都要救他的！” 解九没说什么，安慰那些浮躁的爷。 “八爷都说了，有惊无险嘛！” 无老狗则是刚刚从外面回来，他去转移小苹果去了。 刘先生看了一眼抓着张启山衣服的陆离，根本看不见他的脸。 陆离则是有些慌乱，他该怎么把嘴里的珍珠给张启山？ 其实他心里明白，但他不愿意，他的感情是忠贞的。 这样对不起二哥，也对不起自己，还有张启山。 他的手紧紧抓着张启山的衣服，额头靠在他身上，两个人就这么抱着。 张启山低头埋在他的耳朵边上，看似安抚实则询问。 “东西在哪？” 陆离微微抬起脸，张启山把手搭在他脖子边上。 遮挡刘先生的视线，以防看到他的喉结。 ‘嘴里啊！’ 陆离的眼睛盯着面前人的薄唇，想让张启山反应过来。 不负期待，他看出来了。 搭在他脖子边的手，大拇指按向他的嘴唇。 ‘对对对！’ 张启山深吸一口气，克制的挪开了手指。 “知道了。” 刘先生知道陆离的裙子没有兜，只要看一眼他的手就行。 张启山与陆离十指相扣，证实了手心里什么都没有。 刘太太有些不死心：“晚晚小姐从头到尾没说过一句话，是吓坏了吗？” 第53章 公主抱阿离 她先生说陆离太淡定，她如今又说陆离吓坏了。 “是啊刘夫人，她胆小。” 他们想看看陆离，毕竟他不肯说话，也不肯露脸，有些可疑。 就在那个刘太太伸手想要借着安抚，实则把他拉开的时候，陆离急中生智。 “呜呜呜呜...” 陆离哭了，张启山的衬衫，能隐约看到陆离眼泪浸湿脸一块。 “不哭不哭，咱们这就回家！” 张启山一把将陆离拦腰抱起：“各位，恕不奉陪！” 他似乎是生气了，快步带着他的心上人离开这里。 二月红他们在外厅，也看到了被抱出来的陆离，纷纷离开。 到了车前，张日山打开车门，他们三人扬长而去。 ‘可算走了！’ 陆离推开张启山，擦了擦泪珠珠，伸手放在嘴边。 珍珠从他嘴里吐出来，上面还泛着光 。 陆离用自己的手套擦了擦，然后交给张启山。 ‘看他们这么紧张，十成就在这里头了。’ 张启山接过珍珠，跟瓶盖的大小一样，他放在耳边晃了晃。 果然，有轻微的晃动声。 “阿离，你帮了我大忙了！” 甩开那些旖旎的心思，张启山的头脑异常清醒。 有了这个，抓捕奸细也就更容易了！说不定还有战场的信息。 车上，陆离扯着裙子，身上是张日山的披风。 春寒料峭，晚上还是冷的。 下车后耨，进了佛爷家中。 装就要装到底，等二月红来接陆离就好了。 可没想到，就在陆离去客房换衣服的时候，刘先生和他的夫人也来了张启山家中。 张日山端着热可可走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佛爷跟他们客套。 现在，证据还没上交，还不是撕破脸皮的时候。 刘先生也不傻，东西没了，作为东道主的张启山肯定是有重大嫌疑的。 况且，他的夫人说，当时只有陆离在她周围。 “哎？副官这是干什么去？” 张日山举了举手里的托盘：“佛爷吩咐，给小姐送热可可。” 刘夫人假笑着走过去：“我来送吧，正巧我与晚晚一见如故啊！” 张日山躲开刘夫人的动作，将托盘稳稳的拿在手里。 “小姐胆小。” 张日山不想跟这个女人多说，他还惦记着陆离呢，刚刚下车的时候都咳嗽了。 看张日山如此强硬，刘夫人也知道，自己之前确实有些咄咄逼人了。 张启山不好得罪刘先生，刘先生也同样得罪不起张日山。 “见谅，我这个副官不知道变通，我叫他送，他是不会让别人送的。” 刘先生也笑笑：“哈哈哈，佛爷这么看重晚晚小姐，看来是好事将近啊。” 张日山快速上楼，陆离已经换好自己的长袍了。 咚咚咚。 “嗯？” 他打开门，看到是张日山，就让他先进来了。 ‘二哥来接我了没？’ 张日山拉住，想出去看楼下情况的陆离。 “阿离，刘先生他们过来了，你先别出去，二爷来了我会叫你的。” ‘哦哦哦，好吧！’ 陆离坐在床上，喝着热可可。 楼下的刘先生他们就跟赖这里了一样，陆离都快睡着了，他们也没说要走。 就在陆离昏昏欲睡的时候，窗边的动静惊醒了他。 又不是冬天，他手上的折扇也是一种武器。 ‘谁啊！’ 窗户被推开，陆离刚想动手，就看到了陈皮的脸。 ‘小橘子！你来接我回家了吗？！’ 陆离不想在别人家过夜，特别是没有二哥的时候，他一个人睡很害怕。 “阿离，来！咱们回家了！” 陈皮站在窗沿边上，对着陆离伸出手。 二月红他们到张府门口的时候，就被张川告知，刘先生在佛爷家里。 这还是佛爷出的主意，就说陆离病了，然后放他们进去，从后院接走陆离。 楼层挺高，陆离死死搂着陈皮的脖子。 陈皮一手揽着他，一手甩出九爪钩。 脚落了地后，陈皮带着陆离悄悄绕了出去。 夜色之中如此寂静，让陈皮以为能够一直牵着他，看着他的背影。 二月红和黑背小齐在等着他，小苹果也蹲在二月红身边，呜呜的轻声叫唤。 陆离看到二月红后，挣出手，扑过去。 第54章 张启山隐晦告白 ‘二哥！’ ‘我好想你啊二哥！’ 陈皮落寞的看着空荡荡的掌心，紧紧的抓着九爪钩。 夜色之中，他们一行无人悄悄赶回去。 哦对，还有一只鬼鬼祟祟的狗。 这半个月，陆离照常去小摊子上。 张川开车，押着犯人去军事法庭。 这一趟本来是张日山去押送的，最后还是换成他了。 张川和张清中间死死夹着刘先生，路过陆离的小摊时正好车停了，前面有车过去。 刘先生转过头，透过车窗看到了摆摊的陆离。 “陆晚晚？！” “她是男的？！” 果然是他搞的鬼！ 他早该想到，长的那么高，怎么可能是女生。 但也不怪刘先生不当心，毕竟陆离这样的装扮，任谁也看不出来是个男儿郎。 张川啧了一声，使劲儿捶了他一下。 “叫什么叫！给我老实点！” 晚官儿先生也是你能比比划划的？！ 那可是他们佛爷的夫…额…朋友！ 不久后，陆离就收到了张启山的感谢礼物。 张启山来到陆离的小摊前面，看到素白的手腕上，戴着自己的二响环。 张启山很高兴，看来他是真的喜欢！ “小先生！” “嗯？” 陆离抬起头，停下了写字的笔。 张启山很守信用，日日都给他送猪蹄。 陆离偏偏怎么吃都吃不腻，一到中午张启山就会准时出现。 陈皮对于张启山抢走了他的工作，一看见他就没个好脸色。 “阿离，今天的午饭给你带来了！” 张启山穿着军装，难得见他来送饭还穿的那么正式。 陆离给黑背也备了专属椅子，每次吃饭的时候，黑背和陆离还有来送饭的陈皮凑在一起吃饭。 如今陈皮换成了张启山，他坐在陆离对面和他一起吃饭。 看陆离吃的欢快张启山也高兴，看着他吃饭自己吃饭都变香了。 “明天送猪蹄和肘子好不好，再给你带一杯橙子汁。” 陆离摇摇头，努力把嘴里塞的满满登登的肉咽下去。 黑背看他吃的急了，给他顺顺，然后替他说：“阿离喜欢橘子汁。” 他喜欢橘子的气味，就连身上用的香胰子都是橘子味的。 陆离不喜欢外国那些东西，觉得用完身上滑溜溜的，就像没洗干净一样。 吃完饭，张启山拿出了给陆离准备的谢礼。 是一块手表，他定制的，等了好些天。 “喜欢吗？这样你在外面就能随时知道时间了。” “嗯！” ‘怪不得当时那么肯定我能喜欢，这谁不喜欢啊！’ ‘好好看哎，这个牌子居然这么早就有了！’ ‘跟我前世戴的表是一个牌子的呢！’ 他是有私心的，手表的意义他最清楚不过。 张启山理了理身上的军装，把手表从盒子里拿出来，站在他旁边。 “我给你带上。” 陆离也没多想，毕竟这可是自己用脸皮换来的。 张启山一只手握着他的手，慢慢从指尖戴进去。 就让我不可告人的心思，在这里隐晦的表达出来吧。 戒指也是从指尖开始戴进去，就当我求了一次婚吧。 军装是我不可割舍的责任，而你是我不能放手的遗憾。 陆离看了看手腕，有些好笑。 ‘一只手戴镯子，一只手戴手表。’ ‘戴手表的那只手，还戴着二哥的手链。’ ‘真是把我当首饰架子了！’ ‘但是挺方便的，我前几天还想着，跟二哥说要一个手表呢。’ ‘省的写信的时候，不知道几点钟了。’ 张启山的手微微发抖，他不知道二月红会不会知道，其实他不在意。 就算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他也不在意。 就怕，小先生知晓后，对他露出厌恶的神情。 他这么高洁的一个人，二月红与他又如此情深，他会远离自己的。 算了，能让我有个机会述说爱意就好了，哪怕除了我自己没人知晓。 当晚二月红来接陆离的时候，陆离就跟他展示了手腕上的手表。 ‘二哥好不好看？’ ‘你送我的手链我单独带在左手了，手表在右手和手镯一起！’ 陆离挺喜欢二响环，二月红也是知道的。 “佛爷送你的？” 二月红总算升起了一股危机感：“很喜欢吗？二哥给你买了一个怀表来着，既然你喜欢这个的话，就...” 第55章 钟爱梨花 ‘怀表？’ ‘那算了，我更喜欢二哥送的东西！’ 二月红见陆离对这个手表并没有那么在意，勾了勾嘴角。 “阿离戴哪个都好，都没关系的！” 晚上，他们交流交流感情。 陈皮忙碌了一天，本以为，回了红府吃晚饭的时候能见到阿离，没想到晚饭是他自己一个人吃的。 “可恶的张启山！” 陈皮烦躁的把筷子放下，餐厅就他自己一个人。 他好想撂挑子不干了，但是不行。 他手底下的人还算可观，能给他分担一些。 地鼠那家伙都混成管理的了，要不是看他干的还不错，出的主意让陈皮满意。 陈皮早就揍他了，一天到晚的得瑟！ 第二天早上，陆离闭着眼睛任由二月红给他 搭配。 二月红挑的和他自己一模一样，势必走出去后一看就是一家的。 陆离一身浅青色的长袍，袖口和领口绣着白玉兰。 二月红也是，不过绣的是梨花。 任它姹紫嫣红开遍，只独钟爱庭前一树梨花。 陆离喜欢梨花，梨花的花语是纯真。 代表着唯美纯净的爱情，坚贞不移的情感。 梨花在春季绽放，带来了新生和希望。 白色的梨花，象征着初恋中的珍贵之美，传达了纯洁的爱情之意。 他前世在师父死后，认为自己的名字是离别。 而梨花，也代表了离别。 ‘走吧，我饿了。’ 陆离从不内耗，他的心情很快就调整好了。 早饭的时候，陈皮如愿的见到了陆离。 “阿离阿离！” 他把包子放到陆离的盘子面前：“是肘子肉馅的哦！” 陆离眼睛一亮，咬了一大口包子。 “嗯！” ‘你说这玩意！’ 嚼嚼嚼！ ‘谁研究出来的呢？’ 嚼嚼嚼！ ‘小橘子！深得朕心！’ 今天是陈皮送饭，他高兴极了。 “阿离，中午你想吃什么好吃的，我给你送！” “嗯！” ‘让我想想！’ ‘糖醋排骨，红烧狮子头，炖猪蹄儿.......’ 二月红摇摇头，忍不住想。 阿离要是会说话，他肯定要报一连串的菜名，还全是肉菜。 上午写信的不多，那个方诺小屁孩也没来，来的是他爷爷。 “小先生，真是对不起，我想求您一件事儿。” ‘什么事？说来听听，我决定一下帮不帮吧！’ 方老头见陆离在听，把请求说了一遍。 “下次我孙子再来写信，您就装装样子在纸上写，然后塞进信封就行。” “然后我老头子再把这纸还给您，等下次我宝儿来写信，就还用这个装装样子。” 陆离皱了皱眉‘这不是骗小孩呢吗？’ ‘不想他来写信，可以跟他说啊。’ ‘骗小孩是不对的，况且他真的很希望爸爸妈妈回来接他。’ 陆离这次长心眼了，该不会是回不来了吧？ 孙清清和赵秋平可给他长记性了，不知道情况不能骂人。 方老头也没说为什么，陆离也没问，而是点点头。 毕竟方诺这小孩天天来找他写信，一般的家庭肯定吃不消的。 黑背不在，陆离跟小苹果在摊位上等着陈皮来送饭。 但是没多久黑背就回来了，看着很沮丧的样子。 黑背抱着刀走到陆离面前：“小梨，你能再给我写一张平安吗？” ‘六哥怎么了？’ 黑背坐下，他的刀看起来有些脏了，但他也没想着擦。 陆离看他把刀放在凳子旁边立着，听他说话。 “小梨，我今天去看了一个人，她把你给我写的平安弄坏了。” 黑背很宝贝这张纸的，这是他的平安符。 他没见过平安符是什么样子的，认为只是一张纸上写着平安两字。 从前还没遇见陆离的时候，黑背这个名号就是有一次下墓的时候。 感觉到有个人搭他的肩膀，怎么扯都扯不开，才得到这个称号。 他没遇见小梨的时候，只在乎三样东西。 手中的刀烟，还有白姑娘。 他的刀比脑子好使，从陕西那边过来的时候，他也吃了不少暗亏。 最后，坑他的人都死了，还被人看到追着粽子砍的画面。 第56章 解九的接近 但是自从遇见小梨之后，他最重要的东西依旧是三个。 一个是刀，一个是小梨，还有一个白姑娘。 为什么不喜欢烟了？ 因为小梨不喜欢烟的气味，黑背就再没抽过烟。 戒烟的滋味不是很好，但小梨给的酸果糕很好。 可是，就在今天，他最宝贝的平安符没了。 下墓的时候，他被人讽刺没有平安符，那个人说他这辈子都不会平安。 黑背不信这个东西，因为他没体会过送平安符背后的感情。 他好不容易有的，却没了。 陆离见黑背第一次那么伤心，赶紧安慰他。 ‘没事没事，不就是字吗，要多少有多少！’ 陆离连忙又写了一样的，递给黑背。 ‘六哥不伤心啊，只要有小梨在，要多少有多少。’ 陆离把黑背的刀抱起来，用手帕擦干净。 黑背重新得了字，又笑了。 “小梨，谢谢你。” ‘不用谢，六哥。’ 黑背抱着被陆离擦干净的刀，坐在他的椅子上等着陈皮来送饭。 陆离看着黑背，他很好奇六哥的身世。 黑背孤家寡人一个，陆离想让他来红府住下，他也不去。 “阿离！” 陈皮小跑过来，手里拎的满满的。 “小苹果，趴那边啃去！” 陈皮把肉棒骨丢在小苹果的狗盆，然后来投喂阿离。 晚上的时候，陆离又乖乖的等二月红来接他。 没想到来的是解九，他斯文的笑了笑，说明了来意。 “九门今日会客，二爷带着陈皮去了，叫我来接你。” 黑背回头看了一眼，他看没忘了无老狗说的那句，一肚子坏水。 ‘嗯？这么突然的么？’ ‘这是干什么，需要九门的人都去，留下他？’ 陆离伸手比了个八，问解怀瑾小齐也去了吗？ “哦，八爷也去了，他是在摊位上被副官拽走的。” 黑背知道解九没说谎，是关于生意上的事情。 二爷去带上陈皮是因为，他爱美人不爱江山，所有的产业都是陈皮在管。 “走吧！” 陆离看六哥也去，就放心了。 他牵起小苹果，靠在黑背身边走。 黑背把解怀瑾和陆离隔开，解九在心里吐槽他这个老六。 解府富丽堂皇，但又很有品味。 “阿离，不知道你爱喝什么，橘子汁行么？” ‘当然行啊，我最喜欢喝橘子汁了。’ 解怀瑾笑着吩咐人去准备，他从不做无准备的仗。 他下了很大一番功夫，陆离对黑背对信任他看在眼里，真羡慕啊... 解九低头喝茶，掩盖了眼中的情绪。 天还没黑，陆离都快吃撑了。 糕点、蛋糕、糖果，零食，什么都有。 甚至，解九还怕陆离闷，请来了梨园的人来唱戏。 后花园，陆离悠哉悠哉的，一边吃一边听戏。 甚至还有说书的，变戏法的在一边候着。 黑背不爱听，他只是陪在陆离身边。 虽然陆离不能说话，但解九却没让气氛冷场。 即使陆离只能嗯嗯的应和，解九也能将话题挑起来，还让陆离很感兴趣。 就连黑背都对这个人改观了，一肚子坏水？这人挺真诚的啊？！ 等晚些时候，二月红来接人，居然发现陆离和解九感情变好了不少！ 要知道阿离看着平易近人，但他的防备很强，不会轻易相信别人。 陈皮与他一起长大，八爷更是陆离从小看到大的。 黑背是真心将他当成家人，对他好，陆离才渐渐将他当成兄长。 就连张启山，陆离也仅仅是有个好印象而已！ 解怀瑾他们才见过几面啊？就三面吧！ 拜年一次，宴会上陆离匆匆而过，根本没看见他，然后就是这次了。 二月红警惕的将陆离拉在身边，和解九爷道了谢后，赶紧走人了。 解府门口，解怀瑾满脸笑容的送走了他们四个。 他看着二月红和陆离的身影，笑得意味深长。 这天底下，还没有他做不成的事儿。 “阿离，很高兴，能和你做朋友啊！” 解怀瑾的眼底尽是运筹帷幄，势在必得的神情。 棋通天， 可不是说说而已。 第57章 陈皮主动出击 黑背与他们三个分道扬镳，回了晚官桥边。 陈皮和二月红一左一右的护着他，小苹果被解九的伙计，伺候的舒舒服服。 小苹果和陆离都是悠哉悠哉的，陈皮有些诧异：“小苹果怎么这么高兴？” ‘不知道，但肯定是吃高兴了。’ 因为他自己也吃高兴了，而且解九爷太热情了，说话也很风趣。 最重要的是，他居然觉得解九和他的思想非常接近。 解九对未来的畅想，都让陆离怀疑他是不是穿越的。 穿越？ 解九只是，看了他平日练字的纸了而已。 上面写的零零碎碎，但解九还是给它拼凑起来了。 练字的纸哪来的？ 不可言说，不可言说啊！ 解府的书房，解九爷摊开纸张。 草稿纸上什么都有，看着上面的那些字。 “这人，有些奇怪啊...” 解九的眼睛闪着微弱的光，心里有个大胆的想法。 难不成，是来自未来吗？ 太扯了！ 他摇摇头，看着陆离的随手涂鸦。 “为什么这个阿离画的自己，脸上没有那颗泪痣？” 这个草稿是陆离给陈皮的礼物画稿，因为橡皮擦的画有些脏，就被丢了。 解怀瑾手里也有铅笔，他犹豫了很久，没有选择把那颗痣填上去。 “算了，他应该有他的用意吧。” 回去的路上，二月红一直在给陆离科普解怀瑾。 但...好像适得其反了... 陆离其实很欣赏这种聪明人，他们清晰的知道自己的定位。 明白自己的优势，和聪明人相处起来是很舒服的。 如果你在一个人面前，觉得他和你合得来，那一定是他在迁就你，也就是向下谦容。 陆离和解九是旗鼓相当的，他们都是聪明人，但并不是一类的。 虽然陆离不会开口，但他给的情绪价值也是很到位。 他们两个相处非常融洽，这也是让解九对陆离感兴趣的一点。 二月红有些危机感了，回府的时候，他身体力行的，让陆离没功夫去想解九。 陈皮一路都没说话，回到红府后，他也是早早的回了房间。 “解九？” 第二天，陆离没能吃上早饭，陈皮就也没吃，而是早早的去了盘口。 “地鼠呢？把地鼠这小子给我叫过来！” 地鼠正躺着睡大觉呢，就被二愣子捞起来了。 是真正意义上的捞起来！ 被扛到陈皮跟前的时候，地鼠还在梦里与周公告别呢。 “醒醒！” 嗯？ 嗯？！ 地鼠嗖的一下就跑到陈皮身边了，脸上是陈皮熟悉的谄媚的笑容。 “爷！您吩咐！” 陈皮沉吟了一会儿：“就是，有个聪明人，很聪明的！” “他仅仅几次见面就让...我喜欢的那个人放下了防备，跟他相处的很愉快。” “你说，我要不要学学他，和我喜欢的人有个共同语言？” 地鼠的小眼睛转了转：“爷，照我说，不必学他。” 他心里门清！ 这个聪明人一定是解九爷！ 要不然一般的人，陈皮早就给他解决了。 “您有您的好处，根据您说的，您喜欢的人他对你也是不错的。” “但是，咱们得换个相处方式，不能让他拿您当小辈啊！” 地鼠很用心的在出主意，他也的确有些小聪明。 “咱们那，得适当的在那人面前展示您的男人味。” “让他清晰的认识到，您长大了！” 陈皮挑了挑眉：“接着说！” “爷最先做的就是，欲擒故纵！” 地鼠笑了笑，让故事发展下去吧！ 又是明媚的一天，陆离照常喂小苹果，喂饱它后去小摊上。 一切都照常发生，直到陈皮来送饭。 “阿离多吃些！” 菜摆好，陆离也照常吃饭。 “嗯！” ‘这个好吃哎，小橘子吃！’ ‘啊，张嘴巴！’ 就在陆离照常给陈皮夹菜的时候，陈皮制止了。 往常他都是隐隐的高兴，细嚼慢咽的去回味，与他的那点点仅有的接触。 陆离夹菜的手停在半空，有些不理解的看着陈皮。 ‘小橘子是嫌弃我了吗？’ 陈皮的话，让他打破了以往的思维。 第58章 陆离的梦… “阿离，我今年十八了，我们也该注意一下了。” “我只是怕师父多想，就算师父不说，我也要懂事一点先提出来。” 陈皮仔细想了想，发现没什么落下的，全是地鼠给他准备的词。 地鼠叉腰狂笑：“这一波，以退为进，” “先提出来我长大了，然后重点突出别人的意愿，表达我其实并不想与你生疏。” “重点突出两点，一，我长大了，不是小孩子了。” “二，我很懂事，只是怕正宫多想，表现咱们的贴心。” 回忆被拉回来，陈皮‘小心翼翼’的看向陆离。 黑背倒没觉得有什么，毕竟他和小梨也没差几岁，也挺亲近的。 人家说真坦荡，不像陈皮这个心机橘啊。 陆离看着眼前的陈皮，他长的很好看，是现代人喜欢的小奶狗类型。 他现在，似乎隐隐约约比自己高了啊... 记忆里的小豆丁，长成了少年的样子。 ‘看来，小橘子真的，长大了。’ 陆离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之前的行为有多不合适。 累了靠在橘子身上，贴着橘子走路，用自己的筷子给他喂不爱吃的菜，让他给自己揉吃撑了的肚子... 地鼠要的就是这个效果，陈皮的心思不轨，自然有出格的动作。 而这些，都将会是陆离的思考点。 从小到大的习惯改不了，他就是聪明，才会多想把自己绕进去。 人和人的安全距离在一米左右，但陆离完全将陈皮当成安心的人，他们的距离必然会少于一米。 ‘啊...’ 陆离缩回筷子，若有所思的低头吃饭。 陈皮觉得，陆离对自己的距离有些变了。 他生气的找到地鼠：“这是怎么回事？！你出的主意到底靠不靠谱啊！” 地鼠知道后，反而是微微一笑。 “要的就是这样！” “你们的感情将重新建立，也是他觉得自己确实出格，在躲着你。” “若是这样了，第二天还若无其事，那才是真的没希望了！” 二愣子在一边没听明白，一身发达的肌肉让地鼠翻了个白眼。 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货！ 他们两个都是陈皮的心腹，一个有些小聪明，一个则是一身蛮力。 陈皮点点头，他也没什么办法，不如按照地鼠的去做。 “接下来，咱们就要换一招了！” “这招叫做，围魏救赵！” 袭击敌人弱点之处，以迫使进攻之敌撤退的战术！ 我们的敌人，自然是正宫原配咯！ 二月红的薄弱之处...陈皮摸了摸肚子，听着地鼠的话术，默默点头。 清晨，陆离难得起了个大早，原因是他昨晚水喝多了。 ‘怎么回事，晚上那杯橘子汁怎么感觉变多了呢？’ 就在他准备回去睡回笼觉的时候，看见了在练功的陈皮。 ‘橘子？多大清早的多冷啊，他怎么在这儿练功？’ 换位置的时候，陆离有些被冲击到了。 嗯... 匆匆回房间窝在二月红怀里，闭上眼睛却发现那一幕挥之不去。 ‘橘子说得对啊，是该避嫌了，怎么以前我没想到啊。’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 陆离被吓醒的，醒来之后一下子就坐起来了。 二月红睡眼惺忪的：“怎么了阿离？做噩梦了？” “嗯！” ‘对！’ ‘好恶的梦！’ ‘退！退！退！’ 陆离早上吃早饭无精打采的，看到陈皮后不知道怎么，耳朵尖儿就红起来了。 二月红没注意到，他完全灯下黑，光顾着防着外人了。 但是陈皮注意到了啊，窃喜的在心里狠狠喊了一声。 陆离是因为脸皮薄的原因，在小摊上还在想着这件事。 可是有一个人的到来，打破了陆离窘迫的日子。 “阿离，我来找你给我的朋友写封感谢信，他喜欢瘦金体，但我不会。” 陆离写完信后，解九就看出了他的心事。 “怎么了吗？需要我帮你分析一下吗？毕竟有时候旁观者清。” 陆离点点头，把事情大概写在纸上。 解九眯了眯眼睛，随后勾起嘴角。 他的一番话，让地鼠的计划落了空。 第59章 被吓到的陆离 “哈哈哈，阿离，弟弟长大了避嫌是正常的，但他始终是你的弟弟啊。” 解九绝口不提其他，只强调了陈皮只是弟弟的身份。 ‘是啊，那我这些天这么别扭干什么。’ ‘他是我弟弟啊，跟小齐一样的弟弟！’ 陈皮正觉得，地鼠的办法很有用的时候，陆离又恢复了从前的正常态度。 照常的去摊子，然后回家。 让陆离意外的是，平日总是来写信的方诺小朋友再也没来了。 一连好些天，他都没再来过。 陈皮则是急冲冲的去盘口：“地鼠？二愣子，去把地鼠给我提来！” 二愣子是真愣，说提就是提。 “怎么回事，这些天...” 地鼠理了理衣服领子，细细思索。 “看来，要么是有聪明人点破了，要么就是那人自己想明白了。” “是解...就是我之前说的，那个没见过几面，就特别讨他喜欢的聪明人。” 地鼠摇摇头：“现在不能再行动了，若是被他看出来您的用心，恐怕不妙。” “这样，您细听...” 陈皮侧耳听着，觉得非常有道理。 赞赏的看着地鼠：“没想到，你这人是真的有点小聪明啊。” 陈皮决定不揍他了，地鼠也悄悄松了口气。 上司比自己笨，好拿捏！ 一旁的二愣子跟着陈皮一起点头，他没听见，但他觉得陈皮说得对。 红府，陆离在泡澡。 ‘我有一段情呀，唱给诸公听...’ 二月红进房间就听到了陆离的哼声，虽然没有唱出来词儿，但这哼的旋律就很缠绵。 真好听，要是阿离能说话就好了... 夜深人静，哼小曲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出来。 第二天，陆离拖着沉重的身躯去了小摊。 最近长沙城不太平，那些江上的水匪又都回来了。 早些年军阀混战，他们躲避了好些年，没想到如今回来了。 陆离是怎么知道的呢，因为他早上去摊子的时候，看到了江面上的尸体。 “啊！” 作为新时代的人，他上辈子压根没见过如此血腥。 再加上，这辈子被九门默契的保护起来。 小时候有师父和面老爹，长大了有二哥和小橘子。 陆离从来没见过，这么骇人的场面。 面老爹的死亡，让陆离知道了人命在这个时代如草芥。 小青花的惨死，让陆离第一次见到活生生吃人的时代。 而江面上的尸体，让陆离彻底认清了这里的恐怖。 二月红每天都接送，此时也是极快的反应过来。 挡在他身前，不叫他看清了。 “不怕不怕，阿离有二哥在呢，不怕啊！” 小苹果嗷嗷的叫唤，爹！果在呢！爹不怕！ 陆离胃里翻江倒海，他有些后悔早上吃了六个大包子。 二月红皱着眉，带着怒气的看着江面。 黑背还没回来，晚上下地一般第二天就回来了，今日来的晚些。 等他来的时候，二月红还没走。 “二爷？” “六爷，你回来的时候，有见过从前的水匪吗？” 黑背坐在桥边上，擦着刀上的血迹。 “见到了，不知道他们又搞什么幺蛾子，还砍了几个不知死活的。” 二月红深吸一口气：“今早江面上...阿离被吓到了。” “但他坚持来，所以这几天六爷多照看。” 二月红也想陪着，但他更想解决了那些该死的水匪。 “放心！我不下地了，小梨在哪我在哪！” 陆离也知道自己该躲在家里安生，但... 家书，抵万金啊。 说不定他这次躲避，那些写信人的亲人，就失去了最后一次收信的机会怎么办。 他有想过，将摊位摆在红府门口，可这是师父给他支起来的摊子。 叫他在这里，不能挪地方，否则会坏了风水。 ‘明天找小齐问问，怎么才能挪走。’ ‘但，真的要躲吗？’ 不躲，自己的安全置于何地。 躲了，难道要躲一辈子吗？ 这个时代，就没有安生的时候。 陆离叹了口气，守在他的小摊上。 ‘师父，不知道，小齐能不能看出来你说的风水啊。’ 那些水匪倒没让陆离碰见，江边的生意依旧，江面的船只也在运行。 第60章 摘花鼓 有些人没有房子，一家人就住在船上。 豆儿这个小姑娘就是，日日在船上浆洗，每次都会看向桥边的晚官先生。 陆离跟她也算熟悉，点头之交而已。 黑背真的履行诺言，他连觉也不睡了，瞪着眼睛盯着陆离看。 酒也不喝了，抱着刀守着小宝藏。 小苹果也改了往日蔫巴巴的样子，不是趴着，而是蹲坐。 小黑豆眼睛，紧紧盯着路过的每个人。 二月红知道了那些水匪的行踪，甚至查到了，黄葵帮的老大黄葵。 他会一种巫术，鼓爬子。 手段极其残忍血腥，最重要的是利用那些女子，生出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还不是生下来，是剖腹取出。 二月红拍了一下桌面，他在盘算如何摧毁这个帮会。 而计划赶不上变化，第二天的中午，陈皮来送饭。 陆离高高兴兴的想着他的大肘子，没想到，江边桥底下走出来一个大汉。 大汉光着脑袋，横肉长在身上。 他皱着眉：“我的旗哪去了？” 就在他上去后，路过了陆离的摊子。 陆离回头看过去，发现江面上围了一群人。 ‘干嘛呢这是？’ 陈皮叫他吃饭，陆离刚要转回来，就发现了豆儿。 ‘那不是豆儿一家四口...’ “呕！” 陆离被吓得恶心，下意识的抓住陈皮，将眼睛掩盖。 ‘没...没有脑袋...’ ‘豆儿，她才十六岁啊！’ 陈皮和黑背被陆离的反应惊到，看过去后全明白了。 陈皮学着二月红，一下一下的去拍陆离的背。 “不怕不怕，阿离有小橘子在，不怕不怕！” 陆离被吓哭了，是真的被吓哭了。 他哭恐怖的事情，哭可怜的豆儿和春申。 “这是摘花鼓，那些水匪比赛摘人脑袋，昨晚鼓声响了一夜。” 黑背自从上次陆离被吓到，就寸步不离，也愿意搬到红府附近去了。 所以，昨晚他没在江边。 陈皮感受到了衣料的湿润，浑身的气血上涌，双目通红。 他想，他要装不下去阿离的乖橘子了。 他紧紧的锢着陆离：“别哭，阿离别哭！” 陈皮的声音很轻，一边的黑背并不知道陆离哭了。 黑背眸光低沉，他紧了紧手上的刀，想说什么。 缓了好一会儿，陆离牵着小苹果和黑背回红府了。 陈皮嘱咐黑背，一定要寸步不离。 黑背皱了皱眉，憋回去了想说的话。 陆离没跟二月红说他被吓哭了，只是变得粘人了好些。 陈皮坐在陆离的位置上，他在等豆儿的弟弟，那个躲过一劫的小鬼头春申。 果然，他等到了。 天刚摸黑，春申就靠近了陈皮。 他将手里的旗和包裹，放在陆离的小摊上。 他认得陈皮，那个漂亮先生的亲人。 “跟我走！” 陈皮认出了旗，免捐旗。 那个人会回来找的，他带着小孩儿躲到他原来的家。 奶奶，就是被水匪害死的。 当年他只有能力杀了两个人，如今，就新账旧账一起算！ 他知道是黄葵帮干的，是谁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阿离被他们吓到了两回。 “小鬼头，想要活命，就待在这儿不许动，饿死都不能动。” 能顺手救下这个春申，就是陈皮心善了。 陈皮把九爪钩松开，放在手上。 六天，陈皮都没有回红府。 陆离担心的要死，二月红也派人去找。 就在三天的时候，二月红知晓了陈皮的去处。 “什么？他去？！” 陈皮闹出的动静不小，第四天的时候，二月红亲自带人去接应陈皮。 黑背则是留在红府，守着陆离。 临走前，二月红语重心长的和陆离说，叫他晚几天再去摆摊。 ‘是小橘子怎么了吗？’ 陆离很听话，二月红说不叫他去摊子，他就没去。 而是在家，等着二哥和小橘子回来。 但二月红到来之后只有一地血腥，还有残肢。 “接着找！” 就在正好第六天的时候，陈皮拎着九爪钩，脏兮兮的出现在二月红的视野。 “陈皮，你...” 陈皮看见他，好半晌才起来。 “师父。” 第61章 陈皮屠黄葵 陈皮一人六天，屠了黄葵帮。 这一消息引起了轩然大波，就连张启山都为此侧目。 “陈皮？” “是个狠角色，我倒是很意外啊。” 陈皮处理完伤口回到红府的时候，陆离都好些天没合眼了。 不知不觉中，陆离也变得多愁善感起来。 ‘小橘子！’ 陆离，迈了两步，陈皮就跑到他跟前了。 “阿离别跑，该摔跤了。” 陆离心疼的看着他的伤口，包扎的范围又大又多。 ‘小橘子不光皮破了，肉都没了！’ ‘快快快，坐下坐下！’ ‘小橘子不是橘子味了，是药味。’ ‘疼不疼啊？饿没饿啊？是不是累了？’ 陈皮一点都看不出来外面传的样子，可怜巴巴的看着陆离，。 “阿离，好疼啊，要哼歌才不疼。” 陆离这些天对陈皮，简直就是有求必应！ 水是喂到嘴边的，饭是张嘴就有的，临睡觉前也是有哼曲儿声听的。 二月红眼看着陈皮这样，也只是无奈。 “真应该让那些酒楼里说，心狠手辣是陈皮的人看看，看看你这样子。” 陈皮伸脖子看了一眼去拿橘子的陆离，祈求的看着二月红。 “师父，我不想让阿离知道，我怕他担心。” 他只是不想陆离知道自己的手段，二月红也答应了，因为他从前也是这样。 陆离抱着篮子，里面满满都是橘子。 ‘以形补形，吃橘子补橘子！’ 陈皮也乐呵，吃不腻的一瓣一瓣吃橘子。 这个福气，一般人享受不了。 等陈皮好起来的时候，才想起来，被他忘的彻彻底底的春申。 “这小屁孩不能真这么倔吧，这么久了还没动地方？” 他和二愣子去了奶奶家，那个小孩奄奄一息的躺在角落里。 都饿成那样了，窗外邻居家挂着的蘑菇也是一下没动。 地板上的灰尘不难看出，这小孩真的一下都没动过。 “二愣子，给他弄医院去，别死了！” 陈皮的伤好的差不多了，等到拆线到时候，陆离就在一边守着。 ‘橘子，我的小橘子皱巴巴的了...’ 他是真心疼，反倒陈皮没有很在意。 等陈皮拆完线后，又过了一段土皇帝的日子。 等他彻底好了回到盘口的时候，周围的伙计看着他，透出了真正的敬畏。 是敬畏陈皮这个人，而不是二月红徒弟的身份。 陈皮如今在长沙城，是彻底出名了。 春申也在，二愣子和地鼠在逗这个小孩玩。 春申像是吓傻了，从一开始的不说话，到最后磕磕绊绊的说几句。 “怎么把这小子带回来了？” 二愣子挠了挠头：“他非要跟着俺，俺撵他他也不走啊。” 地鼠劝陈皮留下他，这孩子好好培养，是个苗子。 “爷，您对二愣子有救母之恩，他对您才忠心耿耿。” “您对我地鼠，则是有知遇之恩，我死心塌地跟着您。” “这小孩，您为他报仇雪恨。” “就凭着他一路，二愣子打骂都撵不走，日后也是个死忠。” 陈皮一向很放心地鼠，听他这么说就不管了。 “反正我不管，这孩子你们看着顺眼就教，我没那闲工夫！” 他一心一意只想着陆离，哪有余地挤给别人。 春申换了名字，叫春生。 地鼠语重心长的告诉他：“记住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草根怎么了，咱们这样的人，只要不死，比什么都强！” 春生点点头，重复一遍：“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二愣子挠挠头，看了看地鼠，又看了看春生，傻呵呵的笑。 陆离在摊子上，看见了从桥那边走过来的方老头。 ‘方诺呢？’ 他想问问，又觉得不合适，就没吭声。 没想到方老头看见陆离了，方老头身后还跟着一对夫妻。 看着男人浓眉大眼的圆脸，与方诺一模一样，就知道一定是他爸爸。 ‘真好，还以为这个时代，他们不能团圆了呢，看来他们还是幸运的。’ 陆离为方诺高兴，看来这几天，他是一直在和爸爸妈妈在一起，才没来写信的。 第62章 小齐算陆离的未来 只是夫妻俩似乎面容哀伤，方老头也变得干瘦。 “先生啊，您是个好人！” 说着一家三口就要跪下，陆离赶紧闪开。 ‘什么意思？是感谢我上元节那天救了小鬼头吗？’ 方母擦着眼泪，方父背着沉重的行李。 “害人的水匪没了，老头子跟儿子去外地，走前想来看看恩人。” “我们只能找得到您，劳烦您转达一下谢意了。” 方诺小朋友死了，成了那天摘花鼓的受害人。 他差点就可以见到心心念念的父母了，就差那么一点。 陆离点点头，他好像越来越爱叹气了。 回家的路上，二月红看陆离兴致不高，也没有询问。 而是哼着陆离爱听的小曲，慢慢的走回家。 陈皮灭了黄葵帮后，慕名而来的人也有很多。 二月红不反对陈皮培养自己的人手，他注定是要发展起来的。 而且陈皮越强，阿离就越安全。 甚至解九和二月红他们聚会的时候，解九隐晦的提醒了二月红。 “二爷对徒弟，是真的放心啊。” 二月红明白解九的意思：“陈皮是阿离的弟弟，只要有阿离在，他不会忤逆我。” “况且，我本就不在意身外之物。” 他的性子没有年轻时那么狠绝了，二月红就想，和阿离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就好。 解怀瑾摇摇头，他话已至此，二爷没听懂他深层的意思。 反正自己也没安好心，能提醒一句就不错了。 这些日子，陆离开始溜达串门。 他觉得自己老是爱叹气，一定是太无聊了！ 解九，霍三娘，张日山和张启山他们，他都去溜达。 今天去和张日山参观佛爷的军队，明天去佛爷家吃饭。 后天和解九下棋，大后天和三娘一起逛街。 解九下围棋，象棋都很好，而且还有一些西洋玩意。 虽然陆离知道是什么，但并不妨碍他感兴趣。 晚上回家的时候，还有陈皮哄他玩。 二月红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变得清闲了，偏偏那些人一个比一个真诚，让他都觉得自己疑神疑鬼， “阿离交朋友是好事，别老多想了。” 霍锦兮是真的觉得可惜，但做个朋友也是不错的。 ‘啦啦啦啦！’ 陆离牵着小苹果，去探望小齐。 小齐在给人算命，陆离等了半天，那人才走。 就在陆离悄咪咪想要吓齐铁嘴的时候，齐铁嘴勾起嘴唇忍着笑意。 “哇！” ‘吃掉你吃掉你！’ 陆离本来是扑到齐铁嘴背上的，结果被齐铁嘴闪开了，趴在了摊子上。 齐铁嘴按住他，用手里的扇子敲他脑袋。 “偷袭啊阿离，早知道你来啦！” ‘你怎么知道的？’ 齐铁嘴知道他想问什么，但没有回答，而是说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话。 “不管阿离在哪里，小齐都能找到你。” ‘还挺押韵！’ 不得不说，陆离的脑回路异于常人。 齐铁嘴把他捞起来，整理整理长衫。 “说吧，找我来干嘛？” “是馋红烧肉了，还是问问题来了？” 陆离比了个耶，嘻嘻笑。 “问什么，写下来就好。” 陆离坐在齐铁嘴对面，写下了他想把摊子挪到红府附近的事情。 ‘师父说，我的摊位在那里不能挪，会坏了风水。’ ‘你给瞧瞧怎么个事。’ 齐铁嘴掐指算了算，看着陆离好半晌。 然后去身后的香堂，取出了东西。 齐铁嘴的算法陆离认得，是奇门八算。 齐铁嘴换了好多算法，甚至上了柱香，没想到香断了两根。 “坏了啊！坏了啊！” 齐铁嘴抓着陆离的手：“阿离，记住，你的摊位绝对不能挪！” ‘算出什么了吗？’ “阿离，我父亲的本事我没学到家” “但是我能保证，只要你不挪你的摊位，就一定没事。” 陆离又听他说了一会儿，就回去了。 主要是陆离饿了，该回家吃饭咯。 看着陆离离开的背影，齐铁嘴用指甲划破了指尖，嘴里念念有词。 然后毅然决然的将伤口按在没断的那根香上，然后熄灭了那柱香。 “爹，陆离将来，您到底算到了吗？” “我只能看得到...” “要命啊，要我的命就好。” 第63章 张启山训练阿离 齐铁嘴翻翻书，希望能搜寻到那三个字。 “麒麟血...麒麟劫...” 陆离回去后，看了看自己的手心，又敲敲自己的胳膊。 ‘总觉得小齐没算出来什么好事，烧的香还是一长两短。’ ‘我要不要练练我这胳膊腿儿啊？’ 就这么定了，想起训练，陆离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张启山。 陈皮和二哥舍不得下狠手，只有张日山和张启山最合适。 于是，陆离就主动送上门去了。 张启山第一反应是，二月红居然会同意他来找自己，紧接着就赶紧点头同意了。 他是个很合格的师父，训练陆离的时候毫不手软。 张日山却觉得，佛爷放了海那么深的水。 陆离扎马步，佛爷就命人把银杏树挪到这里给他遮阳。 那么老大的树，说挪就挪，一点都不在意遮挡了张启山房间的阳光。 陆离打拳，张启山就把木人磨的光滑极了，一点倒刺都不会有。 因为怕自己的手太糙，他特地用豆腐实验。 豆腐没划破，陆离的手和胳膊也不会有事。 但是学武，磕碰是难免的。 张日山看着陆离胳膊腿都有淤青了，忍不住倒吸气。 “阿离，别练了吧。” “有二爷和六爷，还有我们，怎么都不会让你受伤的。” 陆离倔强的摇摇头，接着打。 ‘我的偶像说过，求仙问卜，不如自己做主，念佛诵经，不如本事在身！’ ‘只有自己优秀强大，才不会有隐患。’ 张启山站在远处，看着张日山急得围着他转。 陆离在阴凉处打拳，张启山就站在烈日下指导。 “姿势不对，手绷得太紧了，要用巧劲儿！” “你爆发力不够，不过柔韧度不错，正好可以以柔克刚。” “蝴蝶刀很适合你，折扇也是。” 蝴蝶刀小巧伤人，折扇灵活还可以卸力以及借力打力。 陆离的功夫是齐思昀教的，不过杀伤力不是很强，只能减少受伤的几率。 ‘好！’ 等到练完后，陆离瘫在沙发上。 张日山拿着帕子给他擦汗，还备好了药酒给他揉开淤青。 “副官，很细心啊。” 张启山看了一眼献殷勤的张日山，摇摇头没说什么。 晚上二月红来接人，吃饭是回家吃的。 回家后，那些不方便撩开的地方就由二月红来。 后背，大腿，肩膀。 “阿离，别练了，二哥都要心疼死了。” 陆离只是笑笑，靠在二月红身上，喝他喂的燕窝。 后勤二月红搞的很好，陆离在外面练胳膊腿，回家就张嘴伸腿。 所有人都反对的时候，齐铁嘴却意外的支持。 要知道，如果惯着陆离最没边儿的是二月红，那么紧跟着就是齐铁嘴和陈皮。 他俩并列第二的程度，如果陈皮是带有滤镜，那齐铁嘴就是盲目。 如今却支持陆离训练，给他摇旗呐喊。 佛爷的府邸，陆离挥一下拳头，齐铁嘴就叫一声好。 ‘我说你有毛病啊！’ ‘你来这儿，把脑子落家了吧！’ ‘复读机成精是不？你个npc！’ 齐铁嘴没觉得哪里不对，甚至还吹起了哨子。 “嗯？怎么一股橘子味儿？” 张日山伸出的手被齐铁嘴抢先了：“八爷，这是阿离的哨子。” 齐铁嘴砸吧砸吧嘴：“我说怎么一股橘子味！” 陆离看着齐铁嘴长大的，齐铁嘴没觉得哪里不对。 要是不说年龄，估计认为陆离比齐铁嘴小呢。 张启山伸手指了指齐铁嘴，齐铁嘴立马闭嘴，比了个了拉链的手势。 就这样，1932春去秋来，花谢花开。 直到1932年末，1933年初的时候，陆离才结束他的训练。 不得不说，陆离真的有了质的飞跃。 没训练之前的陆离，能勉强和霍三娘打个平手。 训练后的陆离，跟谁都能打上几招。 虽然赢不了，但绝对不会被抓住。 陆离满意的笑笑，然后从二月红手底下逃跑！ “略略略略略！” ‘这下二哥休想奴隶我了！看我以后再练练，说不定能翻身农奴把歌唱！’ ‘小红红，灰太狼大王要自己睡觉去咯！’ 陆离到是仰天大笑进屋反锁了，惹得二月红苦不堪言。 第64章 被二爷制裁的一生... 半夜，月色朦胧。 陆离听到了床边窸窸窣窣的声音，刚想反击就被按住了。 “小样儿！你之前那是什么眼神？” 二月红笑了一声：“想的美！你就老老实实的吧你！” “啊？！” ‘糟糕！被暗算了！’ 梨花开...春带雨... 梨花落... 就在半夜十二点的时候，陆离才刚睡着，长沙火车站就发生了一件大事。 一辆诡异神秘的火车行驶进了长沙站，守夜人被火车的轰鸣声惊醒。 “哪来的火车？” 就在他骂骂咧咧的时候，看清了火车皮上的日本膏药，旁边的数字是076。 他还挺好奇，走上前仔细打量。 车窗都被封死了，他就是轻轻揭开一条小缝隙，就有大量的鲜血流了出来。 他被吓了一跳，走到车头。 车头的玻璃到是没有被铁皮封上，守夜人擦了擦玻璃上的灰尘，看到了他这辈子都不能忘记的景象。 “啊啊啊啊！！” 惨叫声划破了寂静的夜空，那时候所有人都还在睡梦中。 得知消息，天刚蒙蒙亮张启山就到了。 张日山最先领兵包围了火车站：“都给我围住，一个人都不许靠近！” “是！” 张启山到的时候，副官已经把火车站布署好了。 张启山看出了车里的人是日本人，再加上那个守夜人满嘴支支吾吾，还嚷着是鬼车。 “长沙要来恶鬼了！” 张启山只是冷冷的看着他：“把他带走。” 张日山挥了挥手，就来了两个人将他带走了。 张启山亲自进去看了，的确很恐怖吓人，而且死法有异。 “把八爷叫来，让他来瞧瞧怎么回事。” 张日山知道齐铁嘴的德行：“八爷要是不来...” “就说他要是不来，我就一枪毙了他。” 齐铁嘴早就算到了，他哼哼一笑，果断跑红府躲着去了。 红管家看着大清早就赶来的八爷，有些诧异。 “八爷，二爷和先生都还没起呢，陈爷在煮馄饨。” 齐铁嘴点点头：“好好好，不用管我，我就是来躲躲的。” 齐铁嘴大摇大摆的进了红府，猫腰进厨房吃东西，时不时还指导指导陈皮。 他手里抓着大包子，指指点点的。 “我说橘子啊，你这馄饨汤怎么调的，怎么能不放胡椒粉呢。” “阿离最爱吃辣，可以放点辣椒油啊！” “放什么香油啊，放芝麻油！” 陈皮被他嗡嗡嗡的烦的要死，抓着身后的九爪钩。 “闭嘴！” 齐铁嘴哎呦哎呦的：“你要打人是吧！看看到时候打起来了阿离帮谁！” 一边说一边躲，因为被齐思昀揍出经验了，陈皮一时间也没抓着他。 院子里，陈皮和齐铁嘴闹开了，小苹果还在给他爸加油助威。 “汪汪汪！” 加油！ 齐铁嘴一边跑，嘴巴一边输出。 一会儿数落陈皮，一会儿说小苹果白吃他的红烧肉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陆离和二月红都出来了。 门外的张日山也赶到了，他去齐铁嘴的香堂没找到人，就知道他躲红府来了。 ‘停下！’ 陆离伸手一指，小苹果就不敢叫唤了。 毕竟他爹是掌握了果爷大肘子的人，家庭地位说一不二。 “阿离阿离！橘子欺负人！” 陈皮也着急：“我没有，都是这货嘴欠！” “还有！不许叫我橘子！” 陆离揉了揉眉心‘我又不是清汤大老爷！’ ‘啊呸呸呸！青天大老爷！’ 最近他火锅吃多了... “大早上的，八爷就是让阿离来断案的？” “副官是？” 二月红给陆离披上披风，免得他着凉。 “二爷，我奉佛爷命令请八爷走一趟。” 齐铁嘴抓着陆离不撒手：“阿离！我不去！” 最后还是去了，不过齐铁嘴拉上了陆离。 临走前，陈皮赶紧把馄饨急冲冲的喂他几口 张日山遇见陆离，稳重和气势都没了。 “阿离，你真的别去了，很吓人的！给你吓坏了怎么办！” 齐铁嘴啊了一声：“副官你礼貌吗？你就不怕我给吓坏了怎么办啊！” 张日山瞥了他一眼：“哦。” 第65章 张启山的暗爽 然后接着阻止陆离，但陆离还是没被劝走。 ‘去看看而已，而且今日我已非昨日，不会被吓到的！’ 说白了，就是人类的好奇心发作了而已。 陆离爱吃瓜，也好奇心旺盛。 他今天穿的是红色的长袍，二月红给他拿了一件月白色的夹袄，领口周围还有一圈毛毛。 齐铁嘴也穿了件红色的长袍，但他比陆离的颜色更深，还挂了一个藏蓝色的围脖。 陆离走在中间，张日山和齐铁嘴在两边暗暗较劲。 ‘我真的，想把他们的嘴巴缝起来！’ 陆离一手一个，捂住他们的嘴。 ‘够了！’ 张日山愣愣的，直到陆离松手他才反应过来。 软软的，是甜的吗？ 齐铁嘴有些别扭的转过头：“哼！” 张日山一身军装，挺拔又具有压迫感，但此时完全是呆呆的样子。 走到了火车站，那些包围火车站的士兵们敬礼问好。 “副官！” “陆先生好！八爷好！” 张川和张清也在，旁边的张家亲卫也挺好奇。 这就是张川说，佛爷要挖的墙角？ 陆先生一定有过人的本事，要不然佛爷怎么会挖墙角呢！ 张清不知道的是，佛爷挖墙脚补的不是军营，是卧室啊。 齐铁嘴仔细观察了火车，又算了算。 “啧啧啧！不好啊！” 齐铁嘴拉着陆离就想走，但被张日山拦住了。 横在齐铁嘴前面：“佛爷有令，算命的要是想跑，就一枪崩了！” 不憨憨的张日山，还是很有气势的。 ‘没想到啊，呆瓜正经起来还挺有军人的感觉呢！’ 陆离没见过张日山这样，一时间挺新奇。 张日山转过来面对陆离就换了个脸色：“阿离，进去会有些吓人，害怕的话就抓着我。” 走进车厢，张日山紧紧靠在陆离身边，方便他拉着。 齐铁嘴一边看一边捂着小心脏：“哎呦！” 也不知道他看出了什么名堂，反正不像是好事。 陆离其实还好，主要张日山在他身边，一身的正气。 ‘这味儿！熏死人了！’ 陆离用帕子包住鼻子，嗅着清甜的橘子味，才好些。 一直往里走，隐约看到了张启山。 是卧铺那一节车厢，陆离尽量忽略周围，朝着张启山走过去。 齐铁嘴小跑过去：“佛爷！” 陆离看着那些死人，据张启山和齐铁嘴的说法，是做实验而死的日本人。 ‘实验，难不成是人体实验？’ ‘小日子搞的鬼东西，估计八九不离十就是生化武器了。’ 齐铁嘴和张启山说的都是专业知识，陆离听明白了大概。 意思就是，真正的麻烦是在最后一节车厢。 张川找来了两个防毒面具，递给了张日山。 “佛爷，时间紧张，只能找到两个防毒面具。” “给先生和八爷吧。” 张启山没要，但齐铁嘴开始死鸭子嘴硬了。 “佛爷这不是瞧不起人嘛！我也不需要！” 张日山和张启山都看了他一眼，然后果断同意了。 “那就副官和先生戴吧！” “是！” 张启山给陆离戴上，陆离低垂着眼睛。 抬手固定好面具，方便张启山给他戴上。 他手腕上的二响环，让张启山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手表戴不戴无所谓，张启山只是借着戴手表与他表白。 但二响环意义非凡，陆离戴在手上，能让张启山的心思得到回应。 “走吧，害怕就挨着我。” “啊？你们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 陆离被张启山拉进去，和张日山吵嘴的齐铁嘴也不吵了。 一把夺过面具：“你在外面守着吧你！” 张日山没出去，就这么进去了。 本来这个面具就是给八爷这个弱鸡，和娇弱的阿离准备的。 张日山没觉得这个形容有什么不对，八爷本来就是弱鸡啊。 这个面具的作用是，以防里面有什么有毒气体。 进去后，面具并没有多大作用，陆离索性就解开了。 ‘嚯！’ ‘英叔护体！’ 陆离不知道这一车死人，火车是怎么开进来的，他和齐铁嘴如出一辙的胆小。 但他比齐铁嘴还强点，毕竟无知者无畏，他并不了解其中凶险。 齐铁嘴就是见到的太多，才会害怕。 第66章 陆离的亲近 张启山的披风被揭开一个角，他回头看，发现是陆离。 陆离一边怂兮兮的看棺材里的尸体，一边扯着张启山的披风。 张启山勾起嘴角，继续和齐铁嘴交谈。 他忽然理解了，九门开会时，二月红的心情。 每次冬天的时候，九门开会的话，二月红都会带着陆离来。 陆离就现在一样，喜欢扯着二月红的披风。 这就是家属感吗？ 齐铁嘴看着张启山带着笑容，说着阴间的话题时，嘴角忍不住抽了一下。 哨子棺有什么好笑的？佛爷这是和副官待久了，也精分了？ 哨子棺是铁水封棺，只有一个洞孔。 如果硬撬开，就启动机关有毒气排出来。 唯一的方法，就是从内部打开。 普通人开不开，只能靠张家人的本事。 “副官，叫人去准备一下吧。” “是！” 看着离开的张日山，陆离好奇的转回脑袋，眼睛眨啊眨。 ‘什么本事？’ 陆离的心思太容易看出来了，张启山含着笑容伸出手。 “你看。” “嗯？” 陆离真没仔细看过张启山的手，居然没注意到，他的食指和中指竟然比一般人都长。 ‘幸亏二哥不是张家人！’ 等张日山带人进来的时候，陆离的肚子就开始叫了。 ‘嗯？居然都下午了？’ 冬天黑的早，撬开的车窗外面能看出来光线。 ‘这么快吗？’ 张启山也听见了，他从衣服兜里拿出一块巧克力。 “先吃些，晚上回去我请你吃好吃的。” 陆离笑嘻嘻的接过巧克力，看着张家亲卫忙活。 他又扯了扯张启山的披风，想问他这是干嘛呢。 张日山就给他解释了：“这是琵琶剪，绳子另一端是一匹快马，只要棺材有异常，外面的人就会敲锣。” “到时候，琵琶剪就会把他的手臂剪断，保住一条命。” 陆离抓着张启山的披风一直没放下来，他也没想到居然要断臂保命。 ‘这棺材这么邪门吗？’ 本来是一个年轻的士兵，张川见他紧张自告奋勇替他来。 陆离见张川将手伸进去，摸索着什么。 “佛爷，有东西动，我被咬到了！” 张川很冷静，没有快速拔出来胳膊，他尽量保持不动以防碰到机关。 “凭感觉，慢慢伸出来！” 张川等了一会儿，觉得东西离开了自己的胳膊，才快速伸出来。 胳膊有着斑驳的血线，骇人极了。 “军医！” 张川告诉了张启山具体的位置，就被张清带下去了。 有了信息，张启山也找到了机关。 打开后，才看到全貌。 那个年轻的小兵也瞧见了，忍不住后怕。 若是自己上了，一定会因为紧张而失去胳膊，他做不到张川这么冷静。 在棺材里，张启山找到了一枚戒指。 刚刚还躲在一旁的齐铁嘴，立马凑了过去。 “这戒指我怎么看着那么眼熟啊？” 仔细端详一番，才认出来。 “这是南北朝的物件，在这长沙城中...” 齐铁嘴看向躲在张启山身后的陆离，道出了真相。 “只有你家那位，最了解南北朝的墓了。” “啊？” 张启山回过头：“看来，得麻烦先生找一趟二爷了。” ‘不行哦，二哥不碰地下的东西，而且也不让我掺和。’ ‘你们的事情你们自己去！’ 二月红不想陆离沾染九门，怕他被有心人利用。 这件事齐铁嘴也是知道的，他替陆离回绝了。 “还是佛爷找一趟二爷吧，我们阿离不掺和生意场和九门的事儿，这也是对他好。” 张启山点点头，离开了火车。 晚上，他将陆离带到家里，齐铁嘴也跟去了。 ‘大肘子！猪蹄！铁锅炖大鹅！鸡翅...’ 陆离特别喜欢张启山家的东北厨子，做的好吃的可香了。 齐铁嘴坐在陆离旁边等开饭：“阿离啊，从今以后，咱俩就绑在一起咯！” “嗯嗯！” 陆离眼巴巴的看着厨房的方向，根本没听齐铁嘴说话。 张启山见状，升起了逗他玩的心思。 “那，可以不上肘子和猪蹄吗？” “嗯嗯！” “嗯？” 陆离转过头，皱着眉头，坚定的摇摇头。 ‘不！行！’ ‘没有肘子的人生！不完整！’ 第67章 不要雪来替白头 齐铁嘴摇摇头：“阿离啊阿离，真应该让那些说你儒雅的人看看，你一口肘子一口猪蹄的样子！” 这么多年，齐铁嘴都没能看习惯陆离吃饭的食量。 张日山一边吃一边笑，嘿嘿嘿，阿离吃饭真有食欲！ 晚上回家的时候，齐铁嘴将陆离送到红府后才离开。 虽然陆离的功夫比齐铁嘴好，但是齐铁嘴依然选择性忽略。 晚上回去，二月红给他揉肚子。 “怎么又吃那么多，一会儿睡觉之前去后花园消消食去。” “嗯！” 陆离吃开心了，就特别好说话。 ‘大鹅真香啊！’ 后花园－ 月色朦胧，二月红将开的梅花折了下来，打算将它插在花瓶里。 雪花从天空落下，白色的雪花飘落在梅花上。 陆离身上是雪白的披风，毛茸茸的一点都不冷。 他坏心思的用手，抖落开在枝头上的梅花。 二月红和陆离身上都是梅花的花瓣，还有落雪。 “哈哈哈！” ‘下梅花雨咯！’ 二月红猝不及防的被花瓣砸在脸上，有些雪花落在衣领里面，凉意袭来。 他无奈的笑着：“阿离，别让雪落到你脖子里，该着凉了。” 二月红也不恼，而是一只手抓着梅花枝，一只手给陆离脑袋上的花瓣扫下去。 ‘二哥，我们头发白了哦！’ 雪花飘在发丝上，青丝变成‘白发’。 二月红知道陆离想什么，却摇摇头。 ‘“阿离，我不要这样的共白头。”’ “青丝到华发，我们要一起走下去，白发不能用雪来替。” “嗯！” ‘好！’ ‘阿离最喜欢二哥了！’ 他们抱了一会儿，温情脉脉，然后就回房间了。 陈皮从身后的假山处走出来，羡慕的看着他们。 “什么时候，我也能和你说这句话呢？” 陈皮是自卑的，小橘子装的久了，都要忘记了自己已经烂了。 有时候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行为恶心，但他又想汲取一丝属于他的温暖。 第二天，二月红和陆离陈皮去了梨园。 陆离坐在第一排中间专属的位置，等着二月红上台。 陈皮坐在陆离身后，给他剥橘子吃。 “啊－” 嚼嚼嚼！ 陈皮很满意，陆离身上的味道是橘子味的，陆离喜欢的水果也是橘子。 四舍五入...嘿嘿嘿！ 后面的人热闹极了，有迎客的，有聊天的... 陆离突然听到了不好的声音，回头看了一眼。 那个男人吐槽着，一会说太吵，一会说这儿的茶太次。 陆离摇摇头，没管。 ‘这人一看就是新来的，等着吧，有你好果子吃。’ 这个时候，戏开场了。 “自从我...随大王...东征西战...” 唱了好半晌，张启山才来。 正在他进来的时候，那个找茬的就嚷嚷开了。 “停停停！别唱了别唱了！” “这唱的什么鬼东西啊，婆婆妈妈，咿咿呀呀的！听着就丧气！” 二月红没理他，戏一旦开始就不能停。 听戏的，不光是人。 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不能破。 戏已开腔，八方来听。 一方为人，三方为鬼，四方为神明！ 那人还在叫嚷着：“你们湖南最出名的不是花鼓戏吗？来！给老子唱一段听听！” 那个人跑到前面叫人的时候，撞到了陆离的椅子。 “哎？！” 陈皮见状，腾的一下就站起来了。 身后的听客都在看热闹：“这人算是完了，我看见佛爷也来了，陈舵主和佛爷不可能放过这小子。” 果然，张启山坐下后，仔细看看陆离有没有被撞到。 张日山直接掏出了枪，狠狠地一脚踹过去。 “滚蛋！” 那人匆匆跑到门口，动了歪心思。 他拿出暗器，吹出一根毒针飞向二月红的方向。 张启山淡定的将戒指摘下来，按准时机丢起来。 毒针被打落，拦截在茶盏里，戒指也落在了张启山的手指上。 “快！快走！” 那人瞧见了张启山有真本事，逃也似的离开了。 陈皮抓着九爪钩，嘱咐陆离：“阿离，别离开二爷的视线，我去去就回。” “嗯！” 陈皮笑着揉揉陆离的脑袋，转过身阴沉着脸，追了过去。 撞了阿离就想走，想的美！ 第68章 算出陆离的命运 陈皮追了出去，那人的下场可想而知。 梨园，张日山替换了陈皮的位置，开始剥橘子。 “阿离，啊－” 陆离皱着脸，摇摇头。 ‘不要!’ ‘肉麻死了！’ 张日山耷拉着脑袋，自己张嘴吃掉了。 为什么阿离不吃啊，他把橘子上面的橘丝都清理了，为什么不吃啊... 陈皮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张日山垂头丧气的样子，暗暗得意了一会儿。 他和阿离的感情，谁都比不了！ 地鼠说了，他的劣势在，但优势也是别人比不了的。 台上的戏腔婉转，陆离满眼都是二月红的样子。 ‘二哥真好看！’ 一曲毕，等客人都散的差不多了，二月红也卸了妆容。 “佛爷找我什么事吗？” 二月红和张启山是不错的朋友，当然，作为二月红的朋友，张启山还是有些心虚的。 “二爷，不知道你认不认识这个戒指。” 自从和陆离结婚，二月红就再也不问底下的东西了，碰也不碰。 这东西损阴德，干久了是没有好下场的。 “我已经不管这些事情了，生意盘口都交给了我徒弟。” 张启山也知道，但这个戒指并不是陈皮能够知道来历的。 他将求助的目光转向了陆离，事关战局，不得不查清楚。 如果这辆火车是日本人的阴谋的话，那一定会有更大的阴谋。 陆离也知道日本人的可恨，但他不能让二哥做不愿意做的事情。 一边是民族大义，一边是二哥的为难。 陆离低下头，选择了沉默。 二月红摇摇头：“佛爷，我奉劝你一句，此事凶险，不能贸然行事。” 他并不觉得，在九门提督和张启山的眼皮子底下，日本人能搞什么阴谋。 ‘二哥这么说，是知道到这个戒指的来源吧。’ 齐铁嘴回去后，抱着他爹留下的戒尺。 “爹啊爹啊，你说当年，你到底算出什么来了？” “阿离这个命啊，是真不好。” “幼年丧双亲，少年断别离，中年失所爱，老年难欢喜。” “好在您给改了，就是不知道他这命改成什么样子。” 那天齐铁嘴算出来的，就是这个结果。 陆离的香才会两短一长，所有的卦象都是大苦大悲大凶之兆。 齐铁嘴想把自己的命格换给他，却发现爹早就改了。 陆离和齐铁嘴，被齐思昀绑在了一起。 这样陆离的磁场就会被干扰，而齐铁嘴的磁场也没什么损失。 唯一麻烦的，就是一但齐铁嘴的磁场受到干扰，陆离就会被波及。 意味着齐铁嘴不管去哪，都得带着陆离才行。 若是出事了，他也能及时做出办法。 “麒麟血啊，阿离到底有什么秘密？” “当年爹告诉阿离，叫他离张家人远点。” “爹啊，你当年，到底算出什么了？” 他还在犯愁，门口就传来了张川的声音。 “八爷，佛爷有请！” 二月红和陆离回到家后，陆离就转进了自己的小书房。 他要给佛爷写信，将他知道的告诉佛爷。 二月红则是拿着佛爷留下来的戒指，进了书房的密室里。 陈皮左看看右看看，只能去喂小苹果。 陆离提起钢笔，就开始写。 最后，写了划掉，又划掉。 他是借尸还魂这件事，谁都不能知道。 师父千叮咛万嘱咐，他不会犯这个错误。 最后，只剩下了一点。 但是这一点，也是这个年代好多小兔子们，需要用生命换来的信息。 ‘去佛爷家！’ 他谨慎的将划掉的纸张烧掉，想了想师父那句话。 ‘离张家人都远点，我应该不算很近吧...’ ‘算了！生化武器这个要紧一些！’ 陆离把小苹果牵好，急冲冲的赶过去了。 晚上的街道还算明亮，陈皮去书房看资料错过了陆离出门，二月红还在沉浸在戒指的阴影之中。 小苹果走在街上，陆离身边三米开外没人敢靠近。 佛爷家，齐铁嘴到了半天了，和张启山一起分析。 他们分析了一会儿，根据火车开进来的轨迹，推断出了矿山一带的可疑之处。 “我们明天一早就出发！” 齐铁嘴一听不妙，就赶紧悄悄从椅子上滑下来，试图溜走。 第69章 陆离透露先机 张启山和张日山在说话，还真没注意到齐铁嘴。 ‘张启山！张启山！’ 陆离推开门，跪趴着溜走的齐铁嘴，和小苹果来了个照面。 小苹果歪着脑袋：“呜？” “哎呦我去！” 齐铁嘴被陆离扶了起来，面上有点挂不住。 “阿离，你怎么来了啊....” 陆离把手里的信封给了张启山，神色凝重。 张启山一头雾水的接过来，坐在椅子上仔细看。 齐铁嘴和张日山把陆离围了起来，小苹果则是轻车熟路的，去了它的专属狗窝。 川！给果爷先上三盘猪蹄开开胃！ “阿离，晚上在这儿吃饭吗？我叫人去做你爱吃的！” ‘谢邀丑拒！二哥吃饭不能没有我陪着！’ 齐铁嘴也凑上去，跟他说明天去矿山的事情。 “二爷考虑的怎么样了？要不明天一起去呢？” 张日山不希望陆离去矿山，毕竟那里日本特务特别猖獗，万一阿离受伤了怎么办。 齐铁嘴哈了一声，原来人无语的时候是真的会笑。 “所以我去就行！我去就没事啊！” “我的功夫还不如阿离好呢！” 张日山还真没想那么多，被齐铁嘴拆穿了自己的双标，他有些不好意思。 “额...这...我...” 张启山正好此时看完了，他目光沉重的看向陆离。 “阿离，你是怎么知道的？” 有些东西情况是属实的，但仅仅是高层才会知道。 如果别的事情也属实，那事情就复杂了。 陆离眨眨眼睛，伸出手。 ‘算...算出来的咯...’ 张启山也知道陆离和齐思昀学了算命，但并不知道他学了多深。 齐铁嘴死命的憋着，阿离算东西，主打一个随缘。 这，上面写的啥啊... 齐铁嘴想算算，但是阿离明显是不想别人知道的。 他松开了蠢蠢欲动的手指，心脏如同百爪挠心。 “明日去矿山，你不能去。” 张启山否决了齐铁嘴的提议，他也认为此事风险太大。 “不行不行，我跟阿离不能分开！”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面对三人的疑问，齐铁嘴只回了一句。 天机不可泄露！ 齐铁嘴是必须要去，当然，二月红要是来的话就更好了。 但是齐铁嘴还想挣扎一下：“这样，我算一算看看结果好不好！” 张启山将信纸塞进怀里，走到他面前。 齐铁嘴丢出铜板，被张启山接住，放在耳边。 “这个铜钱跟我说，你必须要去！” “噗！” 陆离瘫在沙发上，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拍齐铁嘴的大腿。 齐铁嘴按住了陆离的手：“幸灾乐祸吧你，看我再来一次让二爷喂你吃菜！” 嗖！ 陆离立马坐直，收回了他的大白牙，面无表情。 ‘我不爱笑，我生性不爱笑！’ 张启山和张日山反被他逗乐了吗，齐铁嘴也嘲笑他。 “阿离放心，上次我和二爷聊过，他不会再让你吃素了。” 陆离抬起小脸看向张启山，感动极了。 ‘好人啊！好兄弟啊！’ 张启山用手指背蹭了蹭陆离的脸颊，然后若无其事的叫张川来，把陆离和齐铁嘴送回家。 “佛爷，我去吧。” “也行。” 张启山看穿了张日山的心思，但他没有说什么。 他又不是正宫，多一个人给二月红添堵还不好。 回去的车上，陆离靠在齐铁嘴身上，小苹果挤在陆离身边。 狗脑袋搭在车窗上，吐着舌头。 “阿离，你啊，什么时候改改你这懒洋洋的毛病。” “在外边，就跟身上没骨头一样爱靠着人。” “略略略略略！” 张日山眼里带着羡慕，一边开车一边反驳。 “阿离就是气血亏虚，回去多吃点好吃的啊！” “嗯！” ‘小山子深得朕心！’ ‘回去可得好好补补！’ ‘先来个大肘子补补！’ 先送齐铁嘴，再去送陆离。 张日山悄悄看了一眼陆离，然后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明日若是累了，可以靠我身上走路的。” “嗯！” ‘放心放心，包不跟你客气的。’ 回到红府，陈皮就坐在门槛上，眼巴巴的等他回家。 “阿离！” 第70章 带你私奔去! “汪汪！” 没看见果爷嘛！ 陈皮把小苹果提溜下车，然后伸手扶着陆离。 小苹果懵逼的看着自己的脚丫子，它咋下来的？ ‘拜拜小山子！’ “拜拜阿离！” 回去后，二月红已经出来了。 ‘二哥二哥！抱！’ 陈皮看着又一次空荡荡的手心，嫉妒蚕食了他的心。 二月红也笑着回抱住陆离，摸摸他的小脸。 “跑哪玩去了？” 陈皮去给小苹果添肉，走之前他就喂过了，在佛爷家小苹果应该没少吃。 他就给了一只鸡腿，转身就要走。 “汪！” 碗里的鸡腿不知所踪，陈皮又给他拿了好些大棒骨。 “这佛爷府怎么这么穷？虐待你啊，都不给你吃饱了。” 小苹果哼哧哼哧的啃骨头，陈皮就这么华丽丽的误会了，张启山不给小苹果饭吃。 “真抠门！我儿子吃得又不多！” 殊不知张川也是这么认为的，他将小苹果的吃相告诉了张日山和佛爷。 “啧啧啧，我是真没想到，据说小苹果都是陈皮那小子喂的。” “这家伙虐待狗啊，吃饭都吃不饱，饿死鬼投胎一样。” 于是，小苹果一晚上吃了三顿，打了个饱嗝。 爽！ 陆离等着陈皮回来，三个人才开始吃饭。 嗷呜！ ‘大肘砸！’ 吃饱喝足后，就在二月红在房间给他揉肚子的时候，陆离写下了明天的打算。 “你要去矿山？不行！” 陆离把齐铁嘴的话，转达给了二月红。 齐铁嘴这次是避免不了去矿山的，若是遇见了什么脏东西扰乱了磁场，那么在家的陆离会受到影响。 其实陆离也想去，他的好奇心特别旺盛。 活了两个半辈子，他都没体验过探险呢！ ‘好刺激！想去想去！’ 于是，他把那些不同意的都答应了，但有时间限制。 第二天，二月红咬着牙，将陆离送到了齐铁嘴家里。 “八爷，千万要照看好他！” 二月红其实也想去，但陆离不同意。 孩子大了，要自己去闯荡江湖。 二月红叹了口气，对着陆离又唠叨了几次。 陆离则是兴奋，他还是第一次离开二哥自己出去探险呢！ ‘再见了哥哥！我今早就要远航！’ 嗯，这才是他理想的生活嘛。 天天一成不变的，他都有些无聊了。 齐铁嘴的装扮很搞笑，绿色绣着云纹的长袍，算命的小横幅当成围脖。 小圆眼镜换成了黑色的黑圆眼镜，还搭着白色的布包。 “来来来，骑着我心爱的小毛驴！带你私奔去！” 二月红皱着眉，他还没走呢，你礼貌吗？ 陆离也知道齐铁嘴是开玩笑的，笑着和二月红告别。 他趴在小毛驴身上，晃悠着腿。 一米八的个子，得亏陆离身形纤弱，否则小毛驴都得吐血。 他穿的是张启山送的棕浅咖色皮衣，里面穿的是白色的紧身高领毛衣，脚上蹬着靴子。 虽然没下雪但天气还是冷的，二月红给他拿了兔毛围脖，还有手套。 齐铁嘴牵着毛驴往城外走，毛驴头边上还戴着大红花，脖子上挂着小铃铛。 叮叮当当的，让陆离想睡觉。 ‘好困。’ ‘二哥肯定是不想我今儿早上早点起来，真心机！’ 齐铁嘴回头看了一眼迷迷糊糊的陆离，笑他现在这样子像个小媳妇。 “哼！” ‘你才小媳妇！’ 陆离将脑袋转过去，只留给齐铁嘴一个圆滚滚的后脑勺。 他将脸蛋缩在兔毛里，闭着眼睛休息。 到了郊外，张启山和张日山骑着高头大马，张日山怀疑齐铁嘴到底能不能来。 “他会来的，等等吧。” 没多久，齐铁嘴就牵着小毛驴出现了。 “八爷，你...” 有点一言难尽啊... 齐铁嘴知道他们要说什么，打断了张日山的话。 “副官，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这才是行走江湖的打扮呢！一看就是个算命先生！” “相反，你们虽然穿的也是便服，但也是一眼就是不平常啊。” 张启山看见了陆离，他的脸贴着小毛驴的脖子，压开了嘴巴。 他和张日山同时下马，张日山则是要吐槽毛驴上的铃铛。 第71章 牵着你的手不放开 张启山在副官和八爷说话的时候，叫醒了陆离。 “先生？醒醒，在外面睡觉会着凉的。” 他也穿了皮衣，张启山心里有些暗喜。 “嗯？” 陆离醒醒神，下马...驴。 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精神一点。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昨晚睡得有点晚哈。’ 张启山看了一眼八爷的驴，提议陆离与他一起骑马。 “还是骑马吧。” “嗯！” ‘小毛驴虽然可爱！但可爱在霸气面前不值一提！’ 陆离没骑过马，直到张启山将马动起来，陆离才反应过来。 ‘哦莫！好好玩！’ 陆离左看看右看看，就失去了趣味。 ‘也没什么嘛，跟在家..额...也没什么区别。’ 张启山感受到，肩膀的小脑袋转来转去的，笑着放缓了速度。 他们走到了两条岔路口，齐铁嘴骑着他的小毛驴。 “这走那边儿啊？” “我算一卦先？！” 张启山看了几眼轨道，就转弯了：“这边。” 齐铁嘴和陆离一样纳闷：“为什么啊？” 张日山只有一句话：“佛爷，自然有佛爷的道理啊。” “什么道理啊？” 张日山哽了一下：“反正佛爷说什么都是对的！” 陆离小声哼哼，吐槽这是一句废话。 不过没多久他就明白了，指着铁轨上的杂草丛生的地方。 ‘火车从哪来，哪边的草就会有被压过的痕迹。’ 齐铁嘴也不笨，虽然陆离没说，看他指着被压弯的草，齐铁嘴也就明白了。 张日山悄悄看着旁边的陆离，自己应该先邀请他骑马的。 他们沿着铁轨到了一座荒凉的镇子后，陆离自己从马上下去。 “这个村子不对劲，要小心。” 张启山伸手意示陆离抓住，神色凝重让陆离下意识的服从。 嘴角可真难压啊！张启山的表情几乎绷不住！ 他想牵着阿离的手，永远不放开... 镇子里的东西都是老物件，说明有些年头了。 “接着走，都小心。” 陆离还没看完呢，就被张启山拉走了。 “哎？！” ‘这个小镇子怎么这么荒凉啊？’ 陆离的手被抓着，只能跟在张启山后面。 前面突然出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女人，身上背着包裹，手里拉着她的孩子。 佛爷叫张日山去问，陆离有些担心。 ‘小山子那么愣，能问明白吗？还不如小齐去问呢！’ 齐铁嘴也是这么想的：“副官看起来就不是很好接近，还不如我去呢！我看起来多亲切啊！” “你说是吧阿离？！” 陆离转头看向张启山，他依旧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安静！” 那妇女果然躲避，急匆匆的说了什么。 过了一会儿，张日山就回来了。 “佛爷，那妇人是去逃难的。” 齐铁嘴怀疑和火车的案子有关，但张日山觉得不是。 “那妇人说，这里附近发生了几次大矿难，这里的人生活不下去，所以就都逃难走了。” 而且，里面还有日本人的身影在。 陆离算了算，如今是1933年。 ‘还有十二年啊...’ ‘我也是能见证历史的人了。’ 出生的时候，是满清时期，然后又经历了军阀混战，又经历了二战。 ‘说不定我还能活到零零年呢！再挺十几年，就正好到我死的时候了。’ 他们绕了整个镇子，都没有一个人，直到天都黑了。 陆离开始有些思念二月红，他拉着张启山的手晃荡。 ‘二哥，想二哥了...早知道，就不出门了。’ 离开家之前，总是兴奋得到了自由。 但离开家后，又开始思念。 张启山也任由他晃荡自己的手臂，只是抓得更紧了一些。 “这镇子就是一座空城啊，一个人都没有，看来那个妇人是最后一个了。” 齐铁嘴说着说着，突然看到了前面的灯笼亮了。 “哎？这里的人不是都逃难去了吗？” ‘这里靠近矿山，有些年轻力壮的男子留下来也是有可能的，这个镇子我们也没逛完。’ ‘说不定他们都在这边，去看看！’ 第72章 阿离二月红互相思念 陆离在心里和小齐聊天，心里的想法与张启山说出来的话重合。 齐铁嘴探头进去看：“哎哎哎，佛爷，这里有人在吃东西呢！” 陆离拉住了齐铁嘴，张日山也看着他。 “你这会儿不害怕了？” 齐铁嘴点了点陆离的鼻子：“用阿离的话说，那就是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陆离松开齐铁嘴，他也饿了... “这里鱼龙混杂，你们确定不害怕了？” 陆离闻着饭香，使劲的摇摇头。 然后晃晃张启山的胳膊，又拍拍张日山的肩。 ‘佛爷和小山子这么厉害，肯定会搞定的啦！’ 齐铁嘴嘿嘿一笑：“阿离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张启山和张日山看了一眼对方，摇了摇头。 “走吧走吧，你们两个啊！” 陈皮因为陆离外出，这几天的心情相当差劲。 地鼠眼珠子一转就知道陈皮是为什么，但是偏偏来了几个傻缺。 那几个商户的老板，还有古玩街的人来收东西。 买东西就算了，非要验货。 地鼠气的两撇胡子往上翘：“什么意思？！不信任我们陈舵主？！” 二愣子凶狠的站在货物箱子边上，身后是陈皮的心腹手下。 “哪有的意思啊！” 郑老板连连摆手，这位陈爷的冥声他是听说过的，可不能得罪啊。 一旁的丁老板倒是没说什么，只是眉宇之间带着一丝轻蔑。 陈皮到了之后，也不多说废话。 愿意和他合作的，交钱走人。 不愿意的，现在就滚。 郑老板是个聪明人，身后跟着一大票人，开始交钱。 现在就剩下那个丁老板了，陈皮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他这辈子最讨厌这种眼神，轻蔑又看不起的样子。 “开箱子，让各位老板认认货！” 二愣子用手就将钉子拔了出来，那些老板们都倒吸一口气，这人得多大力气啊！ “这！” 那些人都看呆了，箱子里的都是一些上等的好货啊！ “保存完好，还没有损坏！” “可不是！太值了！” 丁老板的脸色有些难看，他点了点下巴，意示伙计将银票给陈皮。 陈皮给了地鼠一个眼神，就坐下来喝茶了。 地鼠接收到眼神后，冷哼一声。 “丁老板，货已经开了，不卖了！” “你的生意，我们不做了！” 丁老板 用手拍了一下桌子：“不验货，我怎么知道货的好坏？！” 陈皮只是冷哼一声，地鼠就不跟他废话了。 “二愣子，给他丢粪坑里，淹死！” 丁老板只跟二月红做过一次生意，并未接触过陈皮，没想到这个人压根不给面子。 “你敢！” 陈皮看着他，嘲讽的笑笑：“有什么不敢的？！拖下去！” 他看着那些想吐的老板们：“我陈皮，就是墓里的王！” “我的货，就没有次的！” 那些老板都纷纷应和，甚至还有人说。 “陈舵主如此本领手段，屈居二月红手底下，真是屈才了。” 没想到马屁拍到了马腿上，陈皮冷眼扫过去。 甩出九爪钩，那人就再也不能出声了。 “二爷是我师父，我陈皮，永不背叛师门！” 陈皮甩手回了红府，将剩下的事情交给了地鼠。 吃晚饭的时候，二月红陈皮和小苹果都提不起来兴趣。 二月红只吃了几口，陈皮没吃饭，而是剥橘子吃。 小苹果蔫巴巴的吃了六个大鸡腿，啃了三个大棒骨，吃了四个... 陈皮回房间看画，睹物思人去了。 二月红则是在地下室研究，矿山深处的一座墓。 这个矿山是红家的，那个墓红家也去挖掘过。 但是，里面凶险极了，还死了不少人，才不了了之。 而陆离吃不到家里的大肘子，看着锅里的乱炖沉思。 齐铁嘴掏了佛爷和副官的银元，才让那里的人同意分他们点吃的。 院子里人不少，但只有三个人一桌子的有多余碗筷。 张日山他们三个开始套近乎，佛爷用筷子指了指碗里的菜。 “把所有的菜都在一起炖，我老家有一道菜叫乱炖，就是这么做的。” 陆离喜欢吃铁锅炖，里面的烀饼沾满了汤汁，还有有玉米和肉。 但是这个乱炖就都是菜，没有肉啊。 ‘啊！我想二哥啦！’ 陆离嘴巴一撇，齐铁嘴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第73章 发现了佛爷的心思 他从算命的小布包里，掏出了一包枣泥糕。 “喏！” 陆离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小齐的小布包里，他想要什么就能拿出什么来。 “哇！” ‘原来你是哆啦齐梦啊！’ 佛爷他们聊到了火车的事情，那三人却闭口不谈，转移话题。 正常人听到这件事，第一反应应该是好奇。 张启山将他们三个的反应记在心里，放下碗筷。 陆离也吃的差不多了，擦擦嘴巴，将糕点包好递给齐铁嘴。 “进屋吧。” 屋子里是大通铺，只留下了角落的空间。 陆离的眼睛扫视了一圈，发现了不对劲。 他回过头，靠到张启山身边。 ‘鞋，那么多人，只有他们三个的鞋子脚面那里有褶皱。’ 日本人喜欢穿木屐，脚趾夹着东西走路，脚缝隙就会变宽。 日本人的鞋面，中间有个凹下去的褶皱。 最关键的是，他们的鞋子摆放的很整齐。 ‘我军训的时候都没摆那么整齐过！’ 张启山也看见了，拍了拍陆离。 “放心睡觉，有我呢。” 齐铁嘴躺在左边隔开那些人，张日山在陆离右边。 他背部靠在墙壁上，侧躺着给陆离留些空间。 张启山则是坐在椅子上，靠着墙壁。 陆离安心躺好，齐铁嘴的手搭在他手背上，怕他晚上做噩梦。 张日山呼吸之间，都是清甜的橘子香。 这一晚上，陆离睡得还不错。 睡梦中，他皱了皱眉。 ‘二哥的肌肉呢？’ ‘哦对，旁边是小齐...’ 陆离又睡了过去吗，但齐铁嘴睡不着了。 好不容易闭目养神一会儿，就已经是凌晨了。 那些人悄悄起来，往外走。 几乎就是他们动的时候，张启山就迅速清醒了。 因为他们三个都是头朝外，张启山用脚踢了一下齐铁嘴的脑袋。 齐铁嘴醒来的时候，张日山已经迅速跟上了。 陆离也不慢，他们四个跟了上去。 因为是早上，天气雾蒙蒙的。 跟上去后，张日山发现了不对。 “佛爷，这雾怎么越来越大了？！” 张启山看那三人掩于大雾之中，交代张日山保护好八爷。 他伸手将陆离拉住，警惕的环顾四周。 嗖！ 几根铁棍腾空袭击而来，张日山带着八爷躲避，陆离和张启山一起侧身。 他们很默契，陆离从来不是拖后腿的那个。 那三个日本人似乎觉得陆离好欺负，想要偷袭，几次都没能成功。 陆离松开了张启山的手，侧空横踢。 踢倒了想要偷袭的人，张启山也解决了另外两个。 张日山掏出枪对着他们三个：“老实交代！你们有什么目的？！” 那些人死不承认，装的很像村民。 但陆离觉得情况不对，捡起地上的棍子，对着其中一个人的脸上打去。 “好！阿离真棒！” 齐铁嘴很欣慰，孩子长大啦！ 那人的牙齿都被打掉了，另外两个人则是吐了一口血倒在地上。 “佛爷，他们的牙齿里有毒！” 张日山控制住了那个人，牙齿被打掉了，毒药自然掉出来了。 “将他打晕，绑在树上。” “是！” 张启山还指望这个人能多吐出点东西，等到他们回去后，再好好审审。 张日山把人身上的利器都丢了，死死地绑在树上。 张启山把陆离手里的棍子丢出去，将他的手掌摊开。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阿离虎口一定会疼吧？ 齐铁嘴都不知道怎么吐槽好了，这俩姓张的都是双标狗！ “说说吧，这里有什么古怪吗？” 那个人哼了一声，一声不吭。 齐铁嘴也对着他哼哼哼好几声，然后从他的小布兜里掏出一个罗盘。 “你以为你多了不起啊，你不说我照样能算出来！” 但是齐铁嘴举着罗盘晃悠了半天，罗盘却是失灵的状态。 “别晃悠了，应该是这里有什么东西干扰了罗盘。” 陆离牵着张启山的手，往前扯。 ‘这边这边，我看到了一条铁轨！’ 张启山原本紧皱的眉头松开，含着笑意跟着陆离走。 陆离拉着他走在前面，张启山看着他的背影，不自觉的将心意外露三分。 身后的齐铁嘴，目睹了全程。 第74章 张日山的暗爽 齐铁嘴暗道不好，越想越心惊。 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 啧啧啧，二爷啊二爷，亏的你和佛爷还是好朋友呢。 都说朋友妻不可欺，我眼看着佛爷也没安好心啊！ 为什么说也，开玩笑！ 解九那一副孔雀开屏的样子，二月红都发现了，就阿离还以为是好朋友呢！ 齐铁嘴摇摇头，二爷真是找了个宝藏啊。 但是觊觎小宝藏的恶龙太多了，现在就看二爷能不能守住宝藏。 你说什么？我为什么不告诉二月红？ 齐铁嘴哼了一声，为什么要告诉？ 阿离有魅力是他的事情，多个人喜欢他，他就多一份好处。 如果有一天，陆离脚踏好几艘船，齐铁嘴睡觉都能乐醒。 其实他早就物色好了，他真觉得佛爷不错。 二爷当正宫，佛爷当小情儿，这不完美！ 齐铁嘴一会儿摇头，一会儿叹气。 没多久又哼一声，又咧嘴笑。 张日山走在齐铁嘴旁边，一言难尽的看着他。 不能嘲笑别人，说不准八爷有什么难以启齿的隐疾呢？！ 陆离牵着张启山的手都出汗了，但他没甩开。 说实话，佛爷真的会有一种可靠的感觉，就跟二哥在身边一样有安全感。 继续往前走，齐铁嘴就发现了线索。 “原来这日本人，不光返修了老铁路，还新修了一段通往山里的。” 张日山弯腰用磁铁检测：“这些材料，应该是从矿里直接提出来的。” “不知道为什么，还带着点磁性。” 这下子就能解释，为什么齐铁嘴的罗盘坏掉了。 齐铁嘴环顾四周，给出了一些专业的推测。 “这儿前有照，后有靠，这里山峰为靠层峦叠翠的，是个好穴。” 虽然一路走来没看到水渠，但长沙城这里从前是有一条小溪的，后来干涸了。 陆离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觉得认真起来的小齐看着很靠谱哎！ 沿着铁路走了好久，陆离就不行了。 ‘好累！怎么比在家都累！’ ‘不行了！’ 虽然张启山让陆离靠着走，但是走了那么久，陆离真的受不了。 终于，齐铁嘴发出抗议的声音。 “不行了不行了！走不了了！快累死我了！” “我实在走不动了！我们歇会儿吧！” 陆离虽然体力没有齐铁嘴好，但他有张启山靠着。 齐铁嘴这一路纯纯靠自己，走的腿都断了。 他和陆离瘫在路边的铁皮箱子上，齐铁嘴一边给陆离揉腿肚子一边抱怨。 “说什么我的小毛驴太高调，我都骑着毛驴了还高调什么啊？！” 陆离还有心思笑呢‘毛驴还不高调？就你那戴着大红花的小毛驴，简直就是驴中显眼包！’ 张启山看着铁路，发现有行驶过的痕迹。 “我们走对了，但这里这么荒凉，我总感觉不对劲。” 齐铁嘴和陆离凑过去，觉得脚丫子也不是那么疼了。 就在陆离全神贯注听，张启山说话的时候。 齐铁嘴嗖的一下跑到他身后，勒着他的腰。 “有人有人！” ‘哪呢哪呢？！’ 但他们三个谁都没看见有人，张日山打趣他是不是遇见鬼了。 “鬼？要是鬼我反而才不害怕呢！” 齐铁嘴坚持说他看到人了，张启山虽然没看到，但他还是相信的。 “我去看看。” 陆离和齐铁嘴，连忙跑到张日山身后。 张日山感受到手腕的触感，嘴角怎么都压不住。 奇怪，我的嘴角怎么在抖？ 这就是二爷和佛爷的感受吗？ 张日山有些后悔自己右手提着东西了，要不就能牵手了。 牵手...嘿嘿嘿... 就在张日山嘿嘿嘿的时候，陆离也看到了一闪而过的人影。 ‘那里！快追！’ 他们四个追过去，却追到一个村子里去了。 “那老头人呢？” 陆离趴在齐铁嘴肩膀上，他好累啊！ 齐铁嘴一边和佛爷交谈，一边从小布包里翻出一袋奶。 “喝点，跑半天了。” 现在追是不能继续追了，那老头对村子很熟悉，没必要跟他浪费体力。 第75章 二爷怀疑陈皮 老头的东西被丢在了这里，他肯定会还回来的。 “守株待兔！” 陆离离开的第二天，二月红在梨园唱戏。 本来他的心情就不好，没想到日本人却想来拉拢他。 试图混进梨园，与他见上一面。 二月红在画油彩，吩咐伙计将那些日本人赶出去。 “赶出去就好了，但毕竟伙计们都是粗人” “赶人的时候，缺个胳膊少个腿儿的，也是常事。” 伙计会意，弯腰下去了。 那些日本人看二月红态度如此强硬，甚至不顾局势，与它们交恶。 有一个狗腿子，就提起了陈皮。 本想着陈皮名声也居高不下，却屈居二月红之下，以为他会不甘心。 地鼠咂咂嘴，又来了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东西啊。 它们跟陈皮不知道说了什么，在他们走后，陈皮居然在沉思。 地鼠一见暗道不好，爷指定是被人忽悠了！ “爷，您想些什么呢？地鼠给您出出主意好不好？” 陈皮看着地鼠弯着腰，小心翼翼的看着他，抖着两撇小胡子。 “日本人说，它们有一种手术，能让阿离重新开口说话。” “但我知道他们没安好心，也知道阿离厌恶日本人到骨子里。” “可是万一呢？” “阿离最爱戏，他会不会想开口唱一句？” 地鼠在心里鄙夷日本人的狡诈，又惊叹陈爷的智商终于变高了。 他也知道日本人不安好心啊！那还想啥！ “爷，您都知道了，还要赌那些有毒的毒蛇，说它们咬人没毒吗?” “您想想，万一它们的药不对劲，拿捏了晚官先生，就等于捏住了红府上下啊！” “它们能不动这个歪心思吗？！” 陈皮轻轻的点头：“知道了，下次它们再来，就赶出去！” “您想通就好！” 回去后，陈皮和二月红说了这件事。 良久的沉默后，二月红也赞同了地鼠的说法。 他听说昨晚陈皮的话了，永不背叛师门。 “陈皮，之前是师父误会你了。” 二月红有些愧疚，丢下这句话就离开了。 陈皮一头雾水的站在原地，师父误会什么了？ 二月红以为，陈皮长大了，看陆离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 他还以为是陈皮心野了，敢觊觎阿离。 “哎，真不应该如此怀疑陈皮。” “我是不是有些精神紧绷了？” 二月红回到房间，开始看书。 小苹果趴在狗窝，用爪子扒拉着狗盆。 爹咋还不回来？想爹了！ 想爹的大肘子了！ 爹在家才能吃大肘子...果是真的想爹了！ 被他们想念的陆离本人，正鬼鬼祟祟缩在张启山身后，他们躲在草垛后面。 那人果然回来了，柴火可以丢，但斧头不行。 他们一路跟着那个老头，找到了他家。 张日山一脚踹开大门，映入眼帘的是满屋子的军需。 “你？你们是什么人？！你们要干什么？！” 齐铁嘴和陆离都看愣了，没想到这老头的东西这么齐全啊。 “嚯！这一屋子军需！哪来的？！” 张日山在进屋后就迅速控制住了老头，将他死死的按在椅子上。 “我...我捡来的...” ‘扯蛋呢？这一屋子军需满大街都能捡到？’ 陆离掂量掂量一把手枪，趁着没人注意别进后腰，借着皮衣掩盖。 那老头却一口咬定是捡来的，还振振有词。 “哪捡的？带我们去。” 老头刚想拒绝，但张日山已经掏出了配枪，抵着他的太阳穴。 “问你话就赶紧答！” 那老头战战兢兢的点头：“好好好！” 他带着他们四个来到了一个院子，门外老远就能闻见恶臭。 还有苍蝇和不知名的虫子，以及老鼠的影子。 陆离不怕虫子和老鼠，但他恶心啊。 他把自己的帕子掏出来，抖开后捂住口鼻。 齐铁嘴站在陆离身边，才感觉空气清新了不少。 “这里面是什么味儿啊？这么臭啊！” 张启山面不改色：“是腐尸的气味。” 进去后更臭了，齐铁嘴将陆离的帕子扯过来一点。 两个小朋友将脑袋凑到一起，看着屋子里的一堆尸体。 第76章 旖旎的梦 “他们都是被谋杀的吗？” 张启山低头，打量着屋子里的尸体。 “是，我估计跟秘密实验有关。” 他们的死法，和火车里的人死法一样。 老头慌慌张张的连连摆手，毕竟张日山的手还抵在他脑袋上。 “不是我干啊！我没杀人啊！” ‘废话，就你这小身板，我一拳就给你打飞！’ 陆离翻了个白眼，去看那些尸体。 ‘都是被蜘蛛网包裹，半脱水的状态，还都是面部朝下！’ 陆离摸了摸下巴颏，细细思索。 ‘让我陆离·福尔摩斯来寻找线索吧！’ ‘真相，永远只有一个！’ 张启山也发现了，他还发现这群人都没有头发。 “真奇怪，火车上的人都有头发。” “能判断出他们走的很急，但还是剃了头发。” 齐铁嘴惊呼一声，感慨科技发达。 “这技术也太发达了吧？头发也能做实验？” ‘做什么实验？研究生发武器？’ 陆离也想不通，但他就不想了。 想不通就不想，不就通了。 ‘还是留给佛爷想吧！’ 那个老头听到是日本人，眼神就开始躲避。 张启山不在意他的反应，只问日本人去的是哪个矿洞。 张日山压着他，想让他带路。 张启山却伸手：“明日再去吧，八爷和阿离都累了。” “况且天要黑了，去矿山也不安全。” “是！” 老头家里，张日山紧紧盯着。 齐铁嘴把昨晚剩的枣泥糕给陆离，又掏出一袋奶。 “ 出来一趟，阿离遭老罪咯！” 陆离噗的一下，差点没把嘴里的奶吐在齐铁嘴脸上。 ‘小齐你在玩抽象吗？’ ‘还有...疯驴子！我就知道是你上身了！’ “哈哈哈哈！” 他们都不知道陆离在笑什么，陆离恨不得给他们科普一下。 ‘没人懂我的梗，真的会狠狠难过！’ 他家只有一张木板床，还有破被子。 “八爷和先生挤一挤，我和副官就坐在椅子上。” 张启山和张日山，就像两座大山一样，压的老头喘不过气。 晚上睡觉的时候，齐铁嘴枕着枕头，陆离枕着胳膊。 陆离身上盖的是张日山的大衣，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齐铁嘴也睡着了，但...... “阿离？” “佛爷？” “副官？” “你们在哪呢？” 齐铁嘴站在森林里，四周只有参天大树，一片绿油油。 “啧？不应该是二爷梦见吗？绿油油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顶着大草原！” 齐铁嘴知道自己在做梦，要不怎么可能正在老头家睡觉，一下子就来到森林了？ 就在他想醒来的时候，突然发现了陆离的身影。 齐铁嘴搓搓手：“反正是在梦里，看我怎么盘你！” “让你骂我小气鬼，让你揪我耳朵！” 没想成，齐铁嘴看到了陆离全身后，呆在了那里。 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蛇尾。 齐铁嘴知道这是什么物种－美人蛇。 做梦，梦见蛇... 齐铁嘴猛地惊醒，发现天还黑着。 胳膊上压着陆离的脑袋，齐铁嘴长呼一口气。 应该是吃阿离和佛爷的瓜搞的，他才会做这个梦。 齐铁嘴转过身，侧躺着睡。 胳膊明早肯定得麻... 就在齐铁嘴刚睡着的时候，张日山也惊醒了。 罪过罪过！ 妈呀！ 张日山想忘记梦里的小东西，但他又不想忘记。 应该是昨晚上，闻着橘子香气引起的。 他有些不好意思，看着老头趴桌子上睡觉没跑，他索性就继续睡了。 如果能接着那个梦就好了...... 张启山知道他们两个的反应，这个屋子里睡得最香的，估计只有阿离。 他想的没错，陆离正吧唧嘴呢。 ‘肘子...二哥...猪蹄...小橘子...’ 吧唧吧唧... ‘真香...’ 张启山将所有人的反应收入眼底，陆离依旧在做梦，甚至试图咬一口。 还好他没咬，只是拿着牙磨磨又舔舔，才避免第二天齐铁嘴收获一排牙印。 而张日山，则是如愿以偿进入之前的梦境。 嫩白的胳膊，和... 第77章 大胸?是大凶! 梦境映射了所有人的内心，包括逃避的人。 第二天，齐铁嘴和张日山的黑眼圈都赶上大熊猫了。 那老头在前头带路，陆离把脸缩在兔毛围脖里。 ‘大肘子，好想你啊！’ ‘昨晚做梦，明明吃到咸咸的大肘子了啊？’ 陆离吧唧吧唧嘴，一旁的齐铁嘴则是明白了，自己胳膊上的红痕是怎么回事了。 他居然是庆幸，幸亏阿离没咬一口。 他揉揉胳膊，其实不疼，就是有点怪异。 很快，他们就到了一座矿山。 不过矿山的入口被炸了，被石头堵住进不去。 陆离看到那个老头和张启山说话的时候，眼神老是瞄向另一边。 他悄咪咪的走过去，发现那里居然是一堆坟墓。 张启山看得到陆离不见了，立马转身看向他。 “快过来！” 那老头却惊慌起来，张启山也不叫陆离过来了，想要过去。 老头拦住他们：“那边是一堆坟而已，不吉利啊！” 齐铁嘴也劝他：“佛爷，今日是午命辛禄。” “忌动土，忌修坟，忌出行啊！” 张启山不信这个：“老八，你知道的，我不信这个。” 一边说，他一边往陆离的方向走：“我的命是用来破的。” 陆离在另一边等他们好久，对着张启山他们猫猫招手。 ‘来呀！’ 张启山过去后，那老头果然开始慌了。 “佛爷，去不得啊！这是大凶啊！” 张启山却说：“要的就是大凶，我就喜欢大凶。” 陆离看他们终于来了，指着一块墓碑。 ‘这儿能挪开！’ 他没听见那老头说话，却听见了张启山说的。 ‘什么大胸？咦惹！’ 张日山搬开那块墓碑，果然是一个通道。 “去看看。” 张日山去探路，不一会儿就出来了。 “佛爷，有路！” 进去后，一片漆黑。 手电筒被张启山打开，另一只手还牵着陆离。 陈皮已经两天没见到陆离了，他走在街上，闻到了糖油粑粑的味道。 他下意识的笑着转过头：“阿离...” 身边空荡荡的，陈皮扬起的笑脸很快就变得失落。 这两天，陈皮魂不守舍的样子，让盘口的伙计们都开始猜测。 “我猜啊，一定是陈舵主有了心上人，才会这样的！” “你们说是不是于家的姑娘？长的可标致了！” 另一个伙计摆摆手：“可拉倒吧，陈舵主可看不上那些庸脂俗粉，” 他们都很好奇，陈皮这样眼高于顶又暴躁的脾气，会看上什么样的天仙。 只有地鼠深藏功与名，他翘起二郎腿，喝着茶水，悠哉悠哉的晒太阳。 春生和二愣子打拳，地鼠看着他们叽叽喳喳的猜测。 颇有一些，众人皆醉我独醒的范儿。 还于姑娘？就是来个神仙，陈爷也瞧不上。 他们说的，都是长沙城长的最漂亮的姑娘。 但地鼠却认为，不管多漂亮的姑娘，都比不上那位！ 不怪陈爷稀罕，惦记。 那模样，男女通杀啊！ 不出声还行，一哼哼两句，都能把陈皮哄的找不着北。 啧啧啧！那些人真笨！ 二愣子也在一边儿听，他觉得他们说的姑娘没有一个长的好看的。 然后扭头接着教春生打拳，他的脑袋里就三件事。 听娘的话，听陈爷的话，听地鼠的话。 二愣子对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趣，他的脑袋想不通那么多。 他听那些人说，长沙城最好看的，陈爷能看上的，他觉得都不对。 “哎呀！你们怎么这么傻啊？” 那些伙计包括地鼠都看过去，有个伙计嘲笑他。 “二愣子，你不傻，那你说说谁有可能？！” 二愣子脑袋一仰，自信的哼了一声。 “晚官儿先生！” 噗！！ 地鼠一口茶喷在地上，呛的眼泪都出来了。 那些人先是一愣，紧接着就开始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哈！哎呦！你可笑死我了！” “二愣子啊 ，你是真愣啊！” 二愣子不明白他们为什么笑，反问一句：“难道晚官先生不漂亮吗？” 那些伙计也愣住了，二愣子似乎是不理解他们。 “难道晚官先生，不是长沙城最好看的那个吗？” 第78章 一语道破陈皮心思 地鼠急急忙忙站起来，将二愣子推到春生后头去了。 “去去去！陈爷叫你教春生打拳，没叫你八卦！” 二愣子挠了挠头：“哦！” 地鼠打着哈哈：“二愣子这人愣，我觉得你们说的那个丁姑娘不错！有可能！” 那些伙计差点点就从思维逻辑跳出来了，又被地鼠的一句姑娘带回去了。 “就是啊！” 他们觉得晚官先生再漂亮，也是男人，也有家室，更是从小看着陈皮长大。 二爷能娶一个男的，在他们这个时代已经算个爆炸新闻了。 但是如今的时代，衣不蔽体，食不果腹，他们哪有功夫去议论。 地鼠长舒一口气，将目光转向二愣子。 他用手捋捋那两撇小胡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陆离他们进了通道后，一路往前走。 但是越往里走，地势就越低。 前几天长沙城又下了好几天的暴雨，这里都是积水。 陆离穿的是中筒的小皮靴，但齐铁嘴就不行了。 水位线已经到了小腿膝盖下面，陆离的皮靴仅仅与水位线差了一点点。 “八爷，你就没点准备吗？来的时候没算算？” 张日山笑着打趣他，手上死死按着那个老头。 “怎么没算！算了！” “测了一个字－淼！” “遇水则发啊！” 陆离猛地抬头，看着齐铁嘴。 ‘真的假的？！’ 张启山甚至都没有回头，就知道陆离是什么反应。 “快走。” 好不容易淌了过去，他们看到了一尊像，还是用铁笼子隔住的。 那老头吓得不轻，被薅着走。 陆离看了几眼，一眼认出了‘玄贯道，天尊老母的像！’ ‘这座矿山真的非同小可啊，都需要玄贯道最重要的神来镇压。’ 齐铁嘴认出这是个女人，看陆离比了个手势，他一下子就想起来了。 张启山却不信：“我倒要看看，她压的是什么牛鬼蛇神。” 就在张启山想要进去看看的时候，那老头死死的扒着墙壁上的石头。 “真的不能走了啊！这里面闹鬼啊！真的不能走啊！” 张日山伸手拔出匕首，割进去一寸：“说！你隐瞒了什么？！” 那老头疼得不敢动，哆哆嗦嗦的全说了。 他们祖上三代都是干这个的，后来日本人来了，他们就开始给日本人打工。 直到有一天，一个人挖出了一个洞穴。 那日本人带着几个人人手，一直往里走。 不知道走了多久，那些矿工都开始气喘吁吁，但那个日本人却什么事都没有。 他们走了好久，才到了一个空旷的地方，威严又庄重的大门。 那日本人念出了门上的字－入此门者，必当放弃一切愿望。 那老头的爹没听明白，老头也没想明白。 陆离知道这句话，是一个西方人说的。 ‘阿利盖利·但丁，他的一本书叫神曲。’ 齐铁嘴的声音与陆离的心声重合：“讲的是一个人游历地狱的故事，这句话在这本书上，是写在地狱之门上面的。” 陆离低下头，手在自己的腿上画圈圈。 ‘我要是能说话就好了...’ 张启山他们在交谈，那老头在讲日本人进去后的事情。 而齐铁嘴看到了对面，佛爷身后的陆离，他似乎有些沮丧。 齐铁嘴张了张嘴，从他算命的小包裹里拿出一块糖果。 “阿离，吃糖不？” “嗯？” “嗯嗯嗯！” 陆离得到糖果，就把伤心事丢到脑后了。 ‘哇！还是橘子味的糖！’ ‘嗯，想小橘子了。’ 看见陆离高兴了，齐铁嘴才参与进他们的聊天。 那日本人进去后，是被一阵黑色的烟雾赶出来的。 慌慌张张的，逃命一样的跑出来。 张启山看着铁门：“黑雾？” “我倒想看看这里面的东西，是怎么把我赶出来的。” 张日山上前拽住铁栏杆，使劲的晃动。 虽然常年失修，且日子久远，但铁栏杆依旧很坚固。 门上的锁，任由张日山如何撬都纹丝不动。 这个时候，齐铁嘴就搭着他的小包裹出场了。 “这最硬的东西啊，还得用最软的东西来破！” 第79章 内涵张启山 齐铁嘴似有所指的看向张启山：“就好比那百炼钢，也敌不过绕指柔啊。” “英雄难过美人关，就是如此了。” 张日山却没听懂：‘什么绕指柔美人关的，不就是盐酸吗。’ ····· “就你知道的多！切！” 齐铁嘴将盐酸浇下去，张启山再用力踹一脚，门就开了。 佛像身后有一团毛发，身后的地带很空旷。 ‘东西都来不及搬走，看来他们是遇见麻烦了。’ 张日山不知道碰到了什么东西，日本人留下来的灯都亮了。 这下子，整个矿洞都尽收眼底。 张日山和齐铁嘴开始寻找矿洞，但是都被堵死了。 陆离看着他们找，自己则是待在张启山身边。 他是主角，待在他身边一定安全，主角总是能化险为夷的。 “这都被堵死了，怎么出去啊？” “矿洞被堵死了，就找矿道，往里走继续找。” 陆离赶紧跟上张启山，没走多远，他就看到了一碗水放在石头上。 ‘这是什么意思？’ ‘小齐呢？朕的军师在哪里？’ 陆离把齐铁嘴拉过来，指着那碗水。 ‘元芳你怎么看？’ 齐铁嘴只看一眼，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这个啊，是日本人找他们的阴阳师弄的。” 张启山还挺意外的：“日本人的东西你也懂？” 齐铁嘴挺起他的小腰板，在陆离跟前装上了。 “那当然！” 张日山跟看热闹似的，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把瓜子。 但是脚还是紧紧踩着那个老头，以防他跑。 陆离也凑过去‘给我来一把啊小山子！’ 俩人凑在一块，听齐铁嘴说相声。 “这阴阳师的祖宗啊，学的可是咱们的五行学说！” “我这个祖宗看他们那些孙子，那不一看一个准儿！” “两个碗，这碗是井水，那碗是河水。” ‘哦！这我知道，井水不犯河水嘛！’ 这条通道，应该是死人和活人一块用的，所以他们才会在通道的两边放两碗水。 寓意着井水不犯河水，互不招惹。 那老头也一直在说：“里面真的有鬼啊！我们回去吧！真的有鬼啊！” 陆离指了指张启山，又比了个手枪的手势。 ‘再哔哔赖赖的我让他毙了你！’ ‘本来声音就不好听，还叨叨叨叨叨！’ 张启山对陆离的幼稚行为表示认可，他甚至还点点头，给了那个老头一个警告的眼神。 齐铁嘴也在劝说张启山：“佛爷，我知道你们这些当兵的不信这个。” “我也知道你百无禁忌，但凡事都有个万一！” 张启山神色淡然，拿起一碗水倒掉。 “哎哟哟哟哟！佛爷！这水不能倒啊！” “你这是犯了大忌啊！” 陆离对此不阻拦也不赞同，每个人心里都有一种信念。 张启山不信鬼神，说了也没用，除非他亲眼看见经历。 他上辈子也是个唯物主义，不过这辈子这么离奇，他确实是心怀敬畏。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陆离遇见的事情太多，所以他理解齐铁嘴的心情。 他也理解张启山，上辈子他还被人拉着算命来着。 他也只是一笑置之，没有太在意。 但，不可否认的是，世界上有真本事在的人还是很多的。 好比他的师父齐思昀，天下第一算，名不虚传。 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师父就知道他不是这里的人了。 张启山最先顺着通道往里走，陆离抬眼看去。 通道只有张启山手里的手电有光亮，正巧张启山也回头看。 “阿离，跟在我后面。” 手电筒往后照，照在了陆离前行的路上。 陆离第二个走进去，他眼前是手电筒的光。 而张启山侧着站在那里等他，身体都在黑暗里，只有半边脸被手电筒的余光照亮。 齐铁嘴跟在陆离身后，张日山把那个老头拽在身边，跟着齐铁嘴的步伐往里走。 陆离走到张启山身边，张启山这才往深处走去。 解语楼 解九和号称棋圣的孔先生下着臣子棋，孔先生在解怀瑾手里，赢一输七。 解九只是摆了八个棋盘，他赢的时候，身边的姨太太娇笑着为他庆贺。 第80章 解九的谋算 “九爷~您棋通天的名号，是要传遍大江南北咯！” 姨太太穿着旗袍，用火辣的身材去贴着解九。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九门成立那年，九爷就不再留宿，几个姨太太的房间里了。 好不容易今天轮到她陪着，一定要趁机怀个孩子！ 她轻轻一笑：“九爷从未有过败绩，真真是让妾好佩服啊。” 染着鲜红的指甲，衬得她的手白皙又充满魅力。 这个六姨太，原先是最受宠的那个，长相定然不俗。 解九看着那双手凑近他的脸，突然想起来陆离那双手。 指甲饱满，剪的干干净净。 指尖持白棋的时候，泛着淡粉色。 他侧头躲过，喝了口茶水。 六姨太有些尴尬，但她还是选择接着出击。 解怀瑾却不买账，起身理了理西装：“你先回去吧，我有客招待。” 他先是约见了七个人，那七个人就是最先和孔先生下棋的，也就是孔先生唯一赢的那一局。 解九这么做，是为了消耗孔先生的精力。 棋局，不光在棋盘上。 那七个人走了之后，解九看向棋盘上的棋局。 是那天和陆离下的，他保留了下来。 解九手里捏着一颗白棋，温润的触感让他想起了那双手。 “陆离啊陆离，我居然看的透，又看不透你。” “陆离，光怪陆离吗...” 他想起了橘子的清香，清爽又带着果香的气味，是陆离独有的。 “可惜啊，可惜！” 解九其实完全理解，为什么九门的人都那么喜欢陆离。 人越缺少什么，就越向往什么。 张启山羡慕陆离对二月红的偏爱，陈皮渴望乱世中，属于他的温柔。 二月红缺少纯粹，他前半生杀人的手段狠厉，又生于盗墓世家， 而陆离，则是干净的不像这个时代的人。 他的灵魂鲜活明媚，最吸引这类人。 霍三娘与二月红相同，他们就像黑白画卷。 而陆离的出现，为他们的人生留下了色彩。 至于张日山，解九笑笑，没说什么。 他看的透彻，也知道自己家里有一堆姨太太，机会相当渺茫。 但，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首先，就要先解决那些女人。 生儿育女的，就让她们一人一幢别墅搬出去，一个月多给点小黄鱼和大洋。 没有儿女的，就给她们一笔费用，自行婚嫁。 “陆离，我解怀瑾，从没失手过。” 而陆离此时还在找那扇门，日本人的那扇门。 齐铁嘴却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妈呀！妈呀！” 他跌跌撞撞的跑到了陆离身边，搂着他就不撒手了。 “太吓人了！” ‘嗯？怎么个事儿？’ 张日山怎么问齐铁嘴都不说，还说他要说出来吓死人。 陆离稳如老狗，他太了解齐铁嘴了。 他们都不问的话，他自己就忍不住说了。 安静了一会儿，齐铁嘴就忍不住了。 “你们不好奇啊？阿离！你不是好奇心最重的那个吗？！” 那老头却被齐铁嘴吓到了，精神一路上都不怎么好的样子，这下彻底崩溃了。 “别过来啊！啊！” 他爆发出了惊人的力气，推开张日山和陆离就跑了。 “哎？！” 本来这里就是废墟，陆离没站稳就跌张日山身上了。 张日山整个人都僵住了，他把陆离扶起来，手捏着他的胳膊。 “没事吧阿离？” 齐铁嘴也瞧了瞧，看陆离真的没事才安心。 他说出了他的猜想，而且有理有据。 这房梁上，每一段都会有一个坎。 而且上头全都是绳索，说明每一个绳索上都吊死过人。 陆离心里发毛，他咽了口唾沫，缩在张启山身边，紧紧拉着他。 张启山回握住：“别怕，没事的。” “先生，只要有我在，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齐铁嘴诧异的看着张启山，不是哥们儿，你现在都不背着人了是吧？ 阿离这个小脑袋，想不明白情情爱爱的，真当我齐铁嘴也眼瞎啊？ 张启山只是扫了齐铁嘴一眼，就接着往前走了。 第81章 嗯...甜的... 陆离是聪明，但他真的对于感情就是一块木头。 要不是二爷直球出击，早就没他的事儿了。 他们往前走没几步，就看到了一个大缸，里头还装满了水。 张启山踢了两脚，发现有声音。 陆离也凑过去看了一会儿，然后用脚划开缸下面的土。 齐铁嘴明白陆离是什么意思了：“这水波纹是从外面往里面扩散的，底下一定有个洞。” 陆离点点头，他虽然学的都不咋地，但是他学的多啊！ ‘这个位置摆水缸，是为了驱邪的。’ 张启山把手枪上膛，对着水面就打下去。 水都流了下去，底下果然是有通道的！ “挪开！” 张启山最先下去探路，确认没有危险后才叫他们下来。 底下挺深的，齐铁嘴拉着陆离的手。 “阿离小心哦，你要是受伤了，二爷和橘子都能刀死我！” 明明他也是关心的，但非要扯上二月红和陈皮。 底下的张启山抱住陆离的腿，将他放在地上。 陆离其实自己能跳下去，咋说他也有一米八，但腿刚探下去就被抱住了。 通道又长又窄小，一路向前走，发现地上都是木板。 “这个木板和棺材是一种材质的，我们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继续往前走！” 继续往前走，通道越走越窄，陆离就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张启山也听见了，没等齐铁嘴仔细听听，陆离就认出来了。 ‘是二哥的声音，但不像。’ ‘唱的是二哥第一次上台的曲子，但是比起二哥差远了！’ 他比了个耶，张启山他们三个就明白了。 “二爷的声音？” 陆离点头又摇头，齐铁嘴思索了一会儿，才说出来。 ‘对喽！’ ‘小齐真懂我！’ 张启山看了一眼前头，发现了有亮光。 “走！” 前面有一个洞口，进去后就是进行到一半的工程，棺材都是从这里搬出来的。 坑洞的周围还有几具白骨，陆离贴着张启山，几乎要挂在他身上了。 齐铁嘴伸手算算：“杂乱无章啊！” 地上的武器材料很好，还是生铁。 “那里有扇门啊，开着的！” 齐铁嘴指着那里，陆离想去看看。 但张启山把他拦住了：“副官，在这儿看好八爷和先生。” 张启山自己一个人进去了，虽然张日山很担心佛爷，但还是听话的牵着阿离。 张启山慢慢下台阶，走到里面。 里面很大，到处都是蜘蛛网。 还有随处可见的尸体，和腐烂了一半的白骨。 谁也不知道张启山看到了什么，想到了什么。 齐铁嘴和陆离就坐在台阶上，张日山伸着脖子往里看。 陆离眨眨眼睛，腾的一下直接站起来。 把齐铁嘴和张日山都吓了一跳：“怎么了阿离？是不是什么东西咬到你了？” 齐铁嘴弯着腰就要看看，是不是坐着的时候被咬到了。 ‘去去去！看哪儿呢？！’ ‘这么危险，你们俩还真让他一个人去啊？！’ 张日山也看出来了：“可是佛爷说...” 陆离手动闭麦，张日山的嘴巴被迫闭上。 ‘闭嘴吧你！’ ‘呆瓜！’ 张启山的安全是一回事，其次陆离是好奇里面什么样子。 如果说齐铁嘴是又怂又菜，那陆离就是又怂又好奇。 陆离和齐铁嘴赶了过去，张日山只能跟上。 他伸舌头舔舔嘴唇，嗯...甜的... 看他们进来了，张启山也没说什么。 陆离本着能不乱跑就不乱跑的精神，老老实实的待在张启山身边。 齐铁嘴显然没有这么聪明的觉悟，他为了查看声音是从哪里发出来的，用手摸了摸墙壁。 “别碰！” 张启山想要阻止，但显然已经晚了。 “啊！” 一瞬间，大量的蝴蝶袭来，蝴蝶的翅膀还散发着荧光。 张日山就站在齐铁嘴不远处，他护着被蝴蝶围攻的齐铁嘴，张启山则是把陆离按在怀里。 “救命！” 副官撑不住了，陆离看在眼里，直接推开了张启山。 他把别在腰后的枪掏出来，乱拳打死老师傅一样，对着周围的蝴蝶打去。 子弹没了就用三娘给他的蝴蝶刀，虽然顾不上别人，但是自保是够的。 第82章 二月红吃醋 ‘我不是倚靠别人生存的菟丝子！’ ‘你去救小齐！’ 张启山看他快出去了，才放心去救他们。 副官被毒蝴蝶咬了，张启山点起火把，驱赶了那些毒蝴蝶。 “带着快走！” 张日山架着八爷，知道现在不是拖延的时候。 “是！” 他们三个跑到外面，陆离的手背被咬到了。 但他不知道，他一点感觉都没有。 他们在外面焦急的张望，等了好一会儿，张启山才踉踉跄跄的爬出来。 ‘佛爷出来了！’ 陆离最先看见，张日山和齐铁嘴把张启山夹起来，陆离在前面开路。 ‘手背怎么出血了？’ ‘算了算了，赶紧走吧！’ 好不容易走出去，他们才松了口气。 “妈呀！太吓人了！” 走到外面没多远，就看到了那个老头的尸体。 “死了？” 陆离看了一眼，急忙把他们按下去。 ‘是枪伤！’ 砰砰砰！！ 一群人围住了这里，开始开枪。 没等张日山大展身手的时候，黑背就出现了。 他的刀快到看不见残影，直到劈死最后一个人才出声。 “小梨，没事啊，六哥来接你了！” 黑背在他们走的时候去下地了，回来的时候才知道，陆离和佛爷去下墓了。 当时，背着刀的硬汉一下子就呆了。 “不行！我得去找他！” 就这样，黑背去找他们去了。 因为不知道位置，他找了两天。 终于在一个地方，找到了被绑住的日本人，才确定了大概的方向。 他来的时候，正好看见那些人对着陆离开枪。 他眼里根本没看见狼狈的三人，满脑子都是。 小梨被欺负了，小梨衣服都被弄脏了，小梨手背出血了！ 陆离看见六哥来了，急急忙忙跑过去。 ‘六哥！’ 黑背看了一圈，才放下心。 梨皮破了，脏兮兮的，但好在没有别的伤。 确定他没事了，黑背才看到佛爷。 齐铁嘴不知道那弄来的马，想送他去医院。 张启山颤抖着，从怀里拿出一样东西：“二..爷...” 原来他在赶走那些毒蝴蝶后，看到了蜘蛛网下面的发丝，而这个东西就是发丝里面的。 出来后的张启山还是清醒的，路上就开始说胡话了。 陆离本来没在听，但张启山说着说着就变味了。 ‘嗯？佛爷是在表白吗？和谁？’ 就在陆离八卦的时候，张启山又不出声了。 到了红府，在家等先生回来的红红，看着门口，望眼欲穿。 门被打开，陆离带着张启山跑了进来。 二月红眼睛一下子就亮了：“阿离！” 就在他跑过去，伸手想抱他的时候，陆离把张启山推过来。 二月红马上急刹车，才避免了和张启山面对面的尴尬。 “这是？” ‘二哥，救救佛爷！’ 二月红摸了摸陆离的脑袋：“你们将佛爷扶进去。” 进去后，他看了看张启山，又接过齐铁嘴手里的东西，是佛爷拿出来的。 二月红将手套摘下来，发现张启山的指甲里长出了黑色的头发。 齐铁嘴简直没眼看，黑背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他再次庆幸，出事的不是陆离。 “来人！” 红管家推开门，等着吩咐。 “去准备镊子，雄黄酒，火盆，手巾。” “是！” 二月红用雄黄酒给他消毒，用火烤了烤镊子后，硬生生的将指甲里的毛发拔出来。 黑背按着佛爷的肩膀，陆离和齐铁嘴一人一只胳膊。 张日山被毒蝴蝶咬了，他的手也使不上劲儿。 “按住他。” 二月红开始拔，每一下张启山都疼得不得了。 “啊！！” 他的腿被绳子绑住，被挣扎的有些松动了。 陆离用力的按着，张启山不光要忍着疼，还要忍着不将陆离弄伤。 全拔出来后，就要将张启山的手放在盆里。 里面是什么陆离不清楚，上面还冒着白烟。 他将张启山的一只手按进去，另一只手也被齐铁嘴按进去。 新的一轮挣扎又开始了，张启山这次睁开了眼睛。 将头靠在陆离肩膀上，痛苦的忍受着钻心的疼痛。 二月红将头发烧掉，转过来就看见，张启山脱力靠在陆离身上的一幕。 “阿离...” 第83章 小别胜新婚… 陆离对张启山的好感日渐增高，虽然不如黑背，但也是好友。 张启山两次救下小齐于危难，而且对他也是真心相交。 ‘在呢在呢，哎呦，看着就疼！’ 因此忽略了二月红的眼神，让他的心情不上不下的。 张启山疼晕了过去，被黑背和张日山挪到了客房住下。 红府不是小洋房，而是古色古香的布置。 这个客房，是陆离和二月红‘冷战’的时候，留给二月红思过用的。 如今让给张启山休息，也算合适。 要不别的地方，二月红和陆离都‘造访’过。 万一张启山起来后，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就足够陆离抬不起头做人了。 张启山休息后，二月红给他们讲了那座矿山的事情。 二月红的长辈曾经去过，可是只有一人的尸体被找到。 而且那个人的脑子里都是头发，浑身上下都长满了发丝。 “佛爷回来的路上是不是在说胡话？” 陆离想起那些羞人的告白，点点头。 ‘可不是在说胡话，表白的人不在，拉着我一顿说。’ 还好张启山没说名字，否则陆离一定刀了他。 齐铁嘴回想了一会儿，张启山后面说的话他没听见，当时是陆离在佛爷身边。 “佛爷出来的时候，只说要来找二爷。” 二月红看陆离若有所思，睫毛微颤。 “好，我知道了，你们先去休息休息吧。” 张日山本想说不用，但是被齐铁嘴和黑背俩人拉走了。 走到好远，齐铁嘴才吐槽。 “人家小小两口久别胜新婚，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还不如六爷有眼力劲儿！” 黑背转过头，看向齐铁嘴。 “你是夸我呢吧？！” 等他们去别的房间休息的时候，二月红看了一眼陆离。 就是这一眼，让陆离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靠！’ ‘上次二哥这么看着我，我足足有三天没下来床！’ ‘此时不溜更待何时！’ 陆离的心思太容易猜了，就在他刚刚转身的时候。 二月红长臂一伸，将陆离命运的后脖颈揪住了。 “啊！” ‘救驾！小山子！六哥！救驾！’ 直到张启山醒来，他们四个都没再见到陆离和二月红的身影。 临出门的时候，齐铁嘴还在咂嘴。 “哎呦呦，真是小别胜新婚啊！” 陈皮听说陆离回来了，就想放下手里的事情赶回去。 天杀的，他还没离开过阿离这么久！ 刚要走，就被地鼠拦住了。 “爷，相信我，明天再回去，您会得到空前的好处！” 陈皮不理解，但陈皮听话。 看到陈皮歇下了蠢蠢欲动的心，地鼠才松了一口气。 这爷脾气不好，晚官先生刚回来，二爷肯定要交流交流感情。 陈皮回去了，能讨到什么好。 到时候受了一肚子气，他最先遭殃。 还不如等明天，那个时候尘埃落定。 而且晚官先生出去那么久，一定会很想念他。 晚上吃饭没见到，第二天早上铁定好好稀罕稀罕他。 地鼠捋了捋两撇胡子，扫了一眼那一群伙计还有二愣子。 啧啧啧，这群蠢蛋，我帮他们躲过一劫他们都不知道。 不行，必须让他们知道 我地鼠可不干没好处的买卖！ 他开始去和伙计们说，但省略了不好说的部分。 那些伙计果然都很感激他，开玩笑！陈爷生气，他们最惨！ 中午 小竹才将托盘放在门口，就匆匆离开了。 他们都习惯了，这间房的周围不允许有人。 若是都在家却不来吃饭，就将餐食送到房门口即可。 直到第二天早上的时候，陈皮才匆匆忙忙回了红府。 而陆离也能出门吃饭了，他迷迷糊糊的走到餐桌前。 ‘我要画个圈圈诅咒你...’ ‘肘子呢？’ ‘不对，小橘子呢？’ 陆离才发现陈皮没回来，恰巧此时陈皮进了餐厅。 “阿离！” 陆离也不蔫巴了，冲过去抱着小橘子晃荡。 ‘小橘子！我回来啦！’ “阿离，有没有想陈皮？” 第84章 吃陈皮，吃到真橘子了 陈皮抱着他，在耳边低语。 “嗯！” ‘可想小橘子了！’ 陆离挂在陈皮身上，正巴拉巴拉的‘说话’呢，就听到二月红的咳嗽声。 他刚来，就看到了陆离挂陈皮身上。 虽然是弟弟，但这个距离不行！ 陆离下意识的哆嗦一下，才慢悠悠的坐在椅子上。 陈皮还沉浸在陆离的怀抱，真不错。 地鼠说的真不错！ 这顿饭，陆离含泪吃了三个肘子 ‘真香啊！’ 因为陆离回来了，红府专门做肘子的大厨也上任了。 小苹果的狗盆里也有了肘子，它含泪吃了三盆。 爹真好！爹要一直在家！ 小苹果随了陆离，虽然很爱吃肉，但最钟爱肘子。 吃饱了饭，陈皮又给他倒了好几杯橘子汁。 ‘嗯！就想着这口！’ 陆离最爱橘子！ 陈皮也喜欢陆离吃橘子，喝橘子汁。 阿离，你要爱橘子，陈皮就是你的小橘子。 二月红‘酒足饭饱’，餍足的靠在椅背上，看着陈皮给陆离倒果汁，喂糕点。 他心情不错，对于陈皮的逾越举动，也就不在乎了。 在二月红眼里，有威胁的只有张启山。 他太了解阿离了，他颜控，且最爱吃。 这两点最重要，但这两点张启山都具备。 他和张启山是两种类型，但都是佼佼者。 更别提张启山府上还有东北大厨，陆离最爱吃他做的菜。 要知道，为了先生在身边不跑路，二月红可是做了很多准备。 长沙城做糕点最好吃的，各种菜系的大厨，二月红都高价聘请到家里来了。 醉兴楼的肘子最出名，大厨就在红府住着，因为陆离天天都要吃。 “好了好了，阿离吃的够多了，别再喂橘子了。” 二月红终于是看不下去，出声制止了陈皮的投喂。 “啊，好吧...” 陈皮放下了手，陆离想着都吃了一半了，把剩下的几瓣吃完拉倒。 没想到陈皮手掉了个个儿，他咬到了陈皮手指关节那里。 “唔？” ‘口感不对！’ 陆离松开嘴才看到自己咬错了，陈皮的指关节有着清晰的牙印，还有水光。 ‘对不起啊小橘子！’ ‘妈呀，吃到真橘子了！’ 陈皮将手背过去，笑着当什么事都没有。 “阿离没事的，我去盘口了，最近事情有点多。” ‘好吧好吧！’ ‘要早点回来睡觉啊，橘子这几天都没睡好吧，黑眼圈像大熊猫。’ 二月红在等陆离磨蹭，因为他有的是时间。 陈皮走了，二月红的笑声轻轻的，像羽毛一样。 “阿离，还磨蹭？” “要不就在这儿？反正我不挑，就怕你不愿意哦！” ‘不不不！’ ‘我还要脸呢！’ ‘回去！现在就回去！’ 竹舍里...... 不解风情... 撩动了二爷的心啊...... 陈皮匆匆出门，才将已经干透了的手伸出来。 “阿离...你总是不经意就能撩动我的心弦...” 他回到盘口，地鼠正坐在躺椅上晃悠呢 看到陈皮来了，就赶紧起身迎接。 “陈爷！您坐这儿！” 陈皮没有坐下，他是特地来带地鼠吃饭去的。 因为陈皮清晰的认识到，这个人的确脑子比自己好使。 “跟爷吃饭去！” 地鼠愣了一下，然后高高兴兴的应了一声。 “哎！” “对了陈爷！我能带俩人吗？” 陈皮心情好，大手一挥。 “随便你！” 地鼠带上了二愣子和春生，二愣子还在打拳，古铜色的肌肉鼓的吓人。 “二愣子！带上春生！陈爷请吃饭！” 地鼠没说陈皮是请他自己，而是请他们仨。 “来了！” 二愣子很高兴，虽然陈皮杀人如麻，但是他对自己是真的没的说。 陈爷人可真好！ 陈皮看地鼠带上了他们俩，也知道怎么回事了。 不得不说小橘子也是有自己的魅力所在，他的确仗义，所以才会有人追随他。 “走了！” 陈皮在前头走，春生乖乖的跟着他，地鼠走在他俩后头悠哉悠哉的。 二愣子习惯走在最后，他殿后才能护住他想护住的人。 第85章 阿离进齐氏族谱… 屋子里的二月红问陆离：“阿离，抛开我这张脸和嗓子，你喜欢我哪点？” 听二月红这样问，陆离的手指动了动，他趴在床上懒洋洋的。 “嗯...” ‘抛不开...’ 陆离的心思写在脸上，简直不要太好猜。 二月红憋着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的堵在那里。 “好好瞧瞧我别的优点！” “唔！” 张启山家里，他恢复的还不错，也想起了自己说的那些话。 露骨又真情，缠绵又眷恋。 矿山的事情还没完，齐铁嘴被张启山叫来了。 二月红在空闲时间，写下了矿山的事情。 但他点明了，这一趟不会让陆离再去了。 齐铁嘴有些为难，但也知道矿山的凶险。 他等了好几天，才再次去往红府。 不知道齐铁嘴和二月红说了什么，陆离在和黑背遛狗呢。 张启山收到了消息，长沙城要来一个新的情报官。 “佛爷，新来的情报官叫陆建勋。” 张启山认识他，陆建勋和张启山政见不和，但能仍然与他称兄道弟。 “我去会会他！” 张日山本想代劳，但被张启山拦下来了。 “此人城府很深，而且表里不一，你对付不了。” 陆建勋与张启山会面，张日山等了一会儿后，进去打断了他们。 “佛爷，有机密文件需要现在处理。” 张启山表面训斥了他，但送走这个笑面虎后，赞许的看向张日山。 “不错，跟老八待久了之后，学到了不少东西啊。” 张启山看着张日山手里的机密文件，无奈的摇摇头，有些哭笑不得。 这份文件，正是张启山支走张日山那天，说的文件。 没想到，他到现在都对此深信不疑。 而陆建勋也开始监视张启山，对着手下吩咐。 “密切关注他，我就不信他没有把柄！” 陆建勋对张启山很羡慕，要兵有兵要钱有钱。 看我怎么弄走你！ 齐铁嘴给祖师爷烧了香，又把烧了香的香灰包起来。 “祖师爷保佑！” 他心情极其复杂，他把陆离的名字写进了族谱，这样祖师爷才会保佑后人。 只不过，他写的是配偶... “算了算了，只要能保佑阿离几日，写就写吧！” 佛爷让他自己去周边探查一下，他们上次去能出来就是侥幸了。 拿着二月红提供的信息，齐铁嘴将香囊交给黑背让他转交，然后牵着他的小毛驴就走了。 陆建勋坐在车里回府，听着手下的人汇报九门。 “九门势力庞大，但行事低调。” “九门二爷是个梨园戏子，三爷是个残废。” “四爷就是个胆小鬼，五爷不知道为什么，养了一堆狗。” 紧接着往下说，那个手下对九门的评价相当不好。 说六爷是乞丐，七爷是个娘们，八爷是个江湖骗子，九爷是个商户。 说他没认真打听吧，也挺认真的。 说他认真了，他的评价又有些一言难尽。 “对了，长沙城还有两个人很有名。” “一个是屠了水匪的陈皮，二月红的徒弟。” “一个是晚官桥边写信的先生，是二月红的...” 那士兵面露嫌弃：“是二月红的夫人。” 陆建勋没错过他的嫌弃：“这个人怎么了吗？” “晚官先生是个男的，这个二月红好男风。” 陆建勋对此见得多了，就制止了士兵的话。 “好了，再查查吧，他们要是真的那么简单，倒还好办。” “就怕这只是表面，你被骗了。” 陆建勋能给张启山留下印象，就说明他还是有点小聪明的。 “去查查那个晚官先生，我可不相信一介书生能混的那么好。” “他要么有后台，要么就是有过人之处！” “是！” 陆建勋看向车窗外，心中一片火热。 权利，金钱！都会是他的！ 他们嘴里的书生正骂街呢，他遛小苹果的时候，被一个熊孩子惹火了。 陆离虽然不会说话，但小苹果会啊！ 它嗷嗷叫唤，把那个熊孩子吓得坐地上哭。 陆离不能张嘴，但他的脸骂的也挺脏。 ‘我走的好好的，你非要来摸我的狗！’ ‘我都说了不能摸，你还非得摸！’ ‘小苹果没咬到他吧？怪脏的这玩意儿！’ 第86章 陆建勋初见陆离 小苹果不喜欢别人碰它，除了它的三个爹，谁都不可以！ 它的小脑袋只能记住爹的气味，大爸和小爸身上有爹的气味，所以小苹果让摸摸。 其他人小苹果不会咬人，当然，没有爹在的小苹果是很凶的。 “嗷汪汪汪！嗷呜汪！” “啊！！妈妈！！！” 黑背揉揉脑袋，他想把这小孩的舌头割了！ 陆离牵着小苹果，还好它只是叫嚷，没有扑，要不陆离还真的拉不住。 那小孩的父母赶来了，看样子还挺有钱。 陆离感觉他妈妈脖子上的金项链，赶上小苹果腿粗了。 ‘这...暴发户啊？’ ‘大金链子小手表，要不，晚上回去吃烧烤？’ 就在陆离想着吃什么东西的时候，那夫妻俩就嚷嚷开了。 他们骂的起劲儿，压根没看出来凑热闹的人，眼底的戏谑。 他们交头接耳的指着那一家三口：“他们外地的吧？连晚官先生都敢欺负！” “可不是！” “小苹果可乖了，从来没咬过人，肯定是这个小孩不对！” 黑背已经拔出刀了，眼神阴沉。 敢骂小梨？ 就在他要出手的时候，那夫妻两个也感觉不对劲了。 他们把孩子拉起来，那男人眼神锁定了车内，一个穿军装的男人。 “军爷！军爷！” 陆建勋与陆离的相遇不太美妙，那男人拦住了陆建勋的车，嘴里喊着要做主。 他本来想直接开过去的，但副驾驶的士兵瞧见了黑背老六。 “长官，那就是六爷。” 陆建勋看过去，陆离牵着狗，冷着脸站在原地。 “那是谁？” 士兵凭借陆离的装扮和小苹果才认出来，他瞬间就觉得二月红好男风这件事合理了。 “是...是晚官先生，那个叫陆离的。” 陆建勋整理一下军装，下车。 那男人一家三口哭哭啼啼吵吵嚷嚷的，非要要个说法。 陆建勋笑着看向陆离：“这位小先生，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陆离：？ 一家三口：? 小苹果：？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他硬控住了，小苹果都忘了叫唤。 陆离很不喜欢这个人的眼神，他躲在黑背身后，不吭声。 ‘还小先生，这是你能叫的吗你就叫啊！’ ‘真刻意，就差把我不怀好意刻在脸上了。’ 黑背挺了挺背，隔绝住陆建勋的目光。 陆建勋也没想到，这个人长的这么好样貌。 还什么男的女的，人妖都行啊。 刚开始他以为，二月红和他的上司没什么区别，只是一个玩的明显，一个不明显罢了。 如今见到，才知道二月红似乎是真的把他当成先生，而非是随时可以丢弃的玩物。 陆离两耳不闻窗外事，反正跟着六哥出来，什么都不用想。 黑背转身往前走，陆离就屁颠屁颠的跟着。 他感觉后面有一股炙热的视线，就像是被蛇盯上的感觉。 窒息，危险，粘腻。 陆离回头看，陆建勋却只是正常的笑容和表情，还对他挥手。 ‘唔...坏人！坏人卡一张！’ 他和张启山一样都带着野心，不过，张启山的野心被隐藏的很好。 但陆建勋给陆离的感觉就是，明晃晃的，将野心露在表面。 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好人，只是张启山占了先机，也懂得隐藏自己。 在利益之下，张启山是会权衡利弊的。 回到红府，陆离和小苹果一人一狗，呜呜的叫唤。 “嗯...” ‘二哥！小苹果被欺负啦！’ “呜...” 小爸，爹被欺负啦！ 为什么二月红是小爸，因为在果的心里。 爹=权威=肘子！ 大爸=饲养员=开饭！ 小爸=吃菜=撑腰！ 陈皮喂小苹果，而且陈皮身上也是橘子味道，和爹的味道很像。 二月红身上的是淡淡的梨花香，他很喜欢这个味道。 但小苹果的大脑袋里，只有爹和肘子。 张启山也知道这件事了，他最不容许自己的底线别人触碰！ “小先生？也是他能唤的？！” 张启山叫陆离小先生，再到后来的先生，他就是为了能光明正大的叫一声先生。 第87章 九门对陆离的态度 张启山交代了张日山一句话，就等着看陆建勋的笑话了。 陆建勋虽然想着陆离的样子，但还不足以让他荒废正事。 他理了理衣服，开始拜访九门中人。 先是九爷，解怀瑾。 此人喜欢下棋，号称棋通天。 解怀瑾看着对面笑吟吟的陆建勋，心里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听闻九爷喜欢下棋，这是陆某小小心意。” 解九看了一眼：“这是云南云子，上好的棋子啊。” “解九爷，您好眼力。” 解怀瑾却没碰那颗棋子，他则是让陆建勋看一眼桌子上的棋盘。 “这局棋，我看了好多天了，不知道陆长官有何见解。” 陆建勋看过去，发现眼前的棋子和棋盘，都晶莹剔透，十分精美。 “解九爷爱下棋，没想到收藏的棋也价值连城。” 解九没搭话：“不知道陆长官来，所为何事？” 陆建勋看他没有拐弯抹角的心思，就将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 “什么？你想我帮你召集九门众人？” “陆长官高看我解九和九门了，我们其实就是各自有各自的营生，那些坊间传闻信不得。” 陆建勋压根不相信解老九的话：“这九门在背地里，做些什么营生，九爷你该不会不知道？” “那些坊间的风言风语，姑妄言之姑妄听之，陆长官不会真的相信吧？” 解九端起茶杯喝了几口，才提起那棋盘。 “这棋盘还是当年佛爷送的，我与晚官先生对弈，就用的这个棋盘。” “一会儿，还要去忙些事情，恕不奉陪啊。” 这下子，陆建勋也明白了解怀瑾的逐客令。 “九爷如此，陆某也只能离开了啊。” “实在是我事务繁忙。” 其他几家，陆建勋都没讨到好。 八爷去矿山还没回来，那里的伙计看到陆建勋来了直接关门。 有个年纪小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关门的那人趴在窗户缝，看陆建勋黑着脸走了才开口。 “这人得罪了晚官先生，上了族谱那位！” “你说得罪他好，还是得罪夫人好？！” 小六子震惊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晚官先生？！上了齐氏族谱？！还是咱们夫人？！” 这个世界怎么了？ 小六子整个人都乱了，晚官先生不是二爷夫人吗？！ 他不是八爷的哥哥吗？！ 那天二愣子跟他炫耀，说他们二爷有个漂亮媳妇。 难不成... 小六子的笑容逐渐放大，却被年长的来财拍了一巴掌。 “你小子，不准到外面瞎说！这是为了帮晚官先生的忙才这么干的！” 来财使劲儿往回圆，才打消了小六子，想去二愣子面前炫耀的心思。 小六子才十五，瘦瘦高高的，长的像个猴。 “嘿嘿嘿！我知道啦财叔！” 陆建勋站在霍家门口，刚要抬腿进去，就被门口的女人拦住了。 “对不起，我们家主说了，霍府只欢迎一个姓陆的，那就是陆离！” 又是陆离，这个陆离究竟用了什么手段？ “走！” 黑背老六他见过了，加上陆建勋也看不上他，就去了狗五爷家。 进去后，无老狗接待了他。 “喝茶吧。” 无老狗抱着狗，看着陆建勋畅谈未来的嘴脸。 陆建勋看无老狗的态度还不错，自然也就开始侃侃而谈。 他端着茶水喝了一口，很给面子的惊叹一声。 “嗯，不错，上好的君山银针。” 无老狗只是笑笑，紧接着，小满哥就带着一堆狗跑了出来。 朝着陆建勋，大声的对着他叫，还有几只张嘴要咬他。 “啊！” 狗五爷看陆建勋狼狈的样子，挑了挑眉：“没办法啊，它们我可管不了。” “可能，是给它们的朋友出气吧。” 狗五爷身边的伙计都站在那里，陆建勋看他们的态度，就知道自己被耍了！ “你们！” “汪汪汪！嗷汪汪！” 兄弟们，就是他欺负小苹果他爹！干他丫的！ 陆建勋不能掏枪，要是他真的在无府开了枪，那就是和九门作对了。 第88章 张日山发现了… 跑到门口，陆建勋匆匆忙忙的上了车。 车上的士兵小心翼翼的看着陆建勋：“长官，咱们还去吗？” “去！为什么不去!” “我就不信了，九门所有人都能和陆离扯上关系！” 四爷家，他倒是接待了陆建勋。 话里话外都是他没办法，但他也不想和陆建勋交恶。 陆建勋可算找到了一丝希望，理了理军装，来到了三爷府上。 没想成半截李就坐在门外，身边一堆伙计候着。 “三爷，你这是特地等着陆某？” 半截李似笑非笑的：“对啊，我可是特地等你来的！” 紧接着，半截李冷着脸：“上！” 敢觊觎恩人！我半截李没把你杀了，都是你背后有人的原因。 要不然！ 混乱之中，半截李放话给陆建勋，也是给所有人听。 “陆离，就是我半截李的恩人，他要我这条命，一句话就够了。” “不要我的命，那我半截李这辈子！都报他的救命之恩！” 陆建勋真不敢开枪，就算他手里有兵，但强龙不压地头蛇。 这就是为什么，张启山驻扎长沙城后，选择建立九门，而不是逐个击破。 陆建勋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他们不像黑背老六那样无依无靠，因此没有他豁的出去。 那天黑背跟他说了句话，可见这个人就是个莽夫，还是个功夫极好的莽夫。 “我就阿离这一个宝藏，觊觎我的小宝藏，你就做好躲到天涯海角的准备吧！” 黑背说这句话的时候，陆建勋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那是他这辈子第一次感受到死亡。 “陆离？长安陌上无穷树，唯有垂杨绾别离。” 这个人，真的有那么大的魅力吗？ 张启山到底和张日山说了什么呢？ 很简单，就是一句话而已。 “去告诉他们，陆建勋试图欺负陆离。” 其实张日山还想问，要不要把试图去掉？ 然后他自己就想明白了，陆建勋毕竟是上面刚刚派来的。 留他一条命，来日方长！ 只要他在长沙城，真的敢觊觎陆离，他们有的是办法让他生不如死。 张日山趁着休假去了红府，他紧张的理了理衣服，然后提着白玉方糕还有酱猪蹄进去了。 为什么不带肘子？因为醉兴楼的大厨被二月红挖走了... 进去后，是小云带他进去的。 “先生还没起，二爷和陈皮去码头了。” “我去书房就好，我在书房等阿离。” 小云点点头，就等在屋外。 先生不喜欢让人伺候，小云抱着腿坐在台阶上。 二爷和先生都是好人，顶顶心善的人！ 陆离在床上赖了好一会，才慢悠悠的起床穿衣服。 二月红临走的时候，把衣服都给他选好了。 是一身白色的小马甲，里面穿着红色长衫。 陆离乖乖围好围脖，就出去了。 ‘今天吃什么好呢？’ ‘想吃酱猪蹄和大肘子了！’ 小云看到了先生的身影，立马站了起来。 “先生，副官来了，就在书房。” 陆离停下脚步点点头，转身往书房的方向走。 “嗯？” 小云听到先生的声音，赶紧回头等吩咐。 陆离把自己的小围脖给她了，还拍拍小丫头的脑袋。 ‘小姑娘不要大冬天的在外面坐着啊！’ ‘这个围脖给你围，赶紧回去吧！’ 小云还是个小丫头呢，她也就十来岁。 是陆离把她捡回来的，小丫头在外面蜷缩着，身上还是夏天的单衣。 看着陆离高高兴兴离开的背影，小云揉了揉眼睛。 她记得那天很冷，快到冬天了，她只有被冻死的命。 但是先生牵着小苹果来了，他比冬天先到了，给了小云一条命。 小云永远都不会忘了，先生把她抱起来的时候。 那时候她努力睁开眼睛，想看看黑白无常长什么样儿。 “见到阎王爷了吗？” 先生用斗篷裹着她，温暖的让她清楚的知道自己还活着。 府上没有丫鬟，都是小厮，因为二爷不用丫鬟。 小云就是红府唯一的小丫头，大家都很喜欢她，特别是红管家。 陆离蹦蹦跳跳的去书房找张日山，而此时的张日山已经石化了。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手上的东西，不敢认。 “这...” 第89章 啮臂之盟 张日山捏着那点破布，犹豫了好久。 门外的脚步声响起，蹦蹦跶跶的，一听就是阿离。 他慌慌张张的举着手里的东西：“放哪里？放哪里？” 门被打开，陆离懵懵的，看着张日山双手插兜。 ‘额...你这家伙，该不是随时随地都在耍帅吧？’ 张日山把手伸出来，尴尬的笑几声。 “哈哈哈。” ？ ‘怎么几日不见，你越来越憨憨了呢？’ ‘憨瓜，找我干啥？！’ 张日山眼神飘忽，突然看到了自己带来的东西，就像看到了救星。 “我！我是来给你送吃的的！” “我今日休假，跟我出去玩不？” “嘿嘿嘿嘿...” 陆离无奈的摇摇头，坐在椅子上开始拆。 “唔？” ‘猪蹄哎！’ ‘你小子有前途！’ 陆离给了张日山一个赞许的眼神，拉着他去餐厅吃饭去。 张日山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这个时候吃午饭也可以。 这顿饭吃的张日山坐立不安，时不时的怼怼口袋里的东西，生怕滑下来。. “嗯？” ‘你口袋里是什么？’ 陆离好奇，但陆离知道尊重别人隐私。 “没什么！” ‘那好吧...’ 陆离虚晃一枪，把张日山吓得冷汗都出来了。 ‘真的不能告诉我吗？’ 陆离即使没张口，但他的眼睛会说话。 张日山重重的摇摇头：“真的不行！” ‘那好吧！’ 吃完饭，陆离还抓心挠肝的，但他又觉得一直问不礼貌。 “我们出去遛弯吧。” 张日山想和他相处一会儿，一会儿二月红回来了，自己肯定没机会。 “嗯！” 这次遛弯，陆离没带上小苹果。 走着走着，到了一处拐角，张日山不知道抽了什么风。 “我能要咬你一口吗？” “啊？” ‘大兄弟，你听听你在说什么？’ 张日山扭捏的伸出胳膊：“你咬我一口也行！” ‘你什么毛病？！’ 陆离不理解，他还觉得张日山有病。 但... 陆离捂着胳膊，面无表情的走出拐角。 ‘这人绝对是！小苹果失散多年的哥哥！’ ‘疼疼疼！’ ‘都出血了！！！’ 他有些后悔，早知道这人属狗的，就自己咬他了。 ‘这可怎么跟二哥解释啊...’ 张日山高兴了，他拉着陆离去吃好吃的，一顿饭就把他哄好了。 看他吃饭的时候，张日山托着脑袋看阿离。 一颗脑袋都快埋饭碗里了，但是他们刚刚吃完饭出来啊 ... 张日山一边看他吃饭，一边想一个四字成语。 啮臂之盟。 这算不算另一种定终身呢？ 张日山心疼阿离，他想让陆离咬他的，但陆离觉得奇怪就没干。 两个人逛了好久，陆离还顺路去了晚官桥去看了六哥。 ‘六哥六哥，给你买的酸果糕！’ 紧接着去了齐铁嘴的算命摊子，他把香囊解下来。 ‘小齐小齐！还你香囊！’ 齐铁嘴接过来，打开香囊。 他隐隐的有些开开心：“里面的香灰变红了，它有作用。” 这也证明了，齐家的先祖认下了这个媳妇。 齐铁嘴心情有些莫名，他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觉得荒唐。 ‘有作用就好，小齐真厉害！’ ‘也就比我厉害一丢丢！’ 陆离的心思浅，很好猜。 “阿离算命最厉害了，每次都能稳稳的避开正确答案！” ‘小齐！’ 陆离撸袖子揍他，齐铁嘴也是从小练得技能。 “阿离，你破防了！” ‘你丫破防了！我才没破防！没有！’ 张日山伸手薅住齐铁嘴！嘴上在劝架。 “好了好了，阿离别打了！” 齐铁嘴被陆离揪住耳朵，感觉似曾相识？ “你们拉偏架！我不服！” 陆离邦邦邦的拍了他好几下脑袋，让齐铁嘴愣了一会儿。 然后哭笑不得的：“阿离，给我打笨了怎么办，我可就靠这个吃饭的啊！” ‘你不是靠嘴吃饭的吗？我也是靠嘴吃饭啊！’ ‘不然嘞？用鼻子吃饭？’ 陆离又揪了他几下，才放手。 没想到齐铁嘴又开始嘴贱：“隔壁王三家，他媳妇就喜欢揪他耳朵，阿离，你真的像个小媳妇！” 第90章 和陈皮般配… 说完之后，齐铁嘴看张日山还想伸手拽他，赶紧溜进后面的香堂里了。 陆离看着紧闭的大门，还传来了齐铁嘴得瑟的声音。 “小媳妇儿，我爹说了，我就是你的童养夫，咱们俩已经绑在一起了！” ‘你才小媳妇！’ ‘可恶！’ ‘我跟你绝交！’ 陆离拉着张日山就往家走，一路都气的脑袋冒烟。 张日山在陆离身后嘿嘿的傻笑，俩人一前一后，一个生气一个笑。 ‘可恶！跟二哥和小橘子告状！’ 嘿嘿嘿...牵手...嘿嘿... 张日山把他送回红府，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二月红在门口等着。 “阿离！” 二月红快步向前，给他披上披风。 “怎么出门没戴围脖？让小竹给你拿一件披风也行啊。” 陆离笑得甜滋滋的，二月红的声音越来越小。 “好了好了，下次出门记得就好了。” 他总是舍不得训他，陆离一笑，他就投降了。 “二爷，先告辞了。” 张日山回去的时候，一直在笑。 “齿臂之盟...” “嘿嘿嘿...” 他又心疼又窃喜，他觉得之前佛爷的做法是对的。 用豆腐来试探木头桩上有没有刺，口感真的和豆腐一样。 软软的，甜滋滋的... 回府后，张启山纳闷的，看着从他面前走过去的副官，傻乎乎的笑。 副官这是没看见他吗？ 干嘛去了这么开心？ 张启山翻动报纸，让张日山看到了沙发上还有这么个人。 “佛爷，抱歉，属下没看见您。” “没关系。” 看张日山要走，他才不经意的问起。 “给阿离带的什么糕点？” “哦，是白玉方糕，还有酱猪蹄。” 张启山点点头，张日山才试探着离开。 走到自己房间，张日山才反应过来。 “咦？佛爷是怎么知道，我今天去看阿离了？” 他挠挠后脑勺，进了房间。 张启山将报纸合上，若有所思的盯着手掌。 他走到书房，坐在书房的沙发上，将胸口口袋里的帕子取出来。 素白的帕子，绣着梨花的样式。 “园中姹紫嫣红开遍，却再无一朵入我心。” 梨花，阿离。 第二天，陈皮休息了。 陆离在家没意思，现在又是冬天，他也出不了摊儿。 所以他们谁有时间，就会带着阿离遛弯儿。 陆离牵着小橘子，晃啊晃。 ‘走走走走走！我们大手拉小手！’ 陈皮也高兴，自从按照地鼠说的，阿离已经把他当成一个男人了。 如今，他们是朋友！ “阿离，我们去哪里玩？ 陆离也没想好，随便指着路边。 ‘随便看咯！’ 正巧前面是一家照相馆，陆离拉着陈皮进去了。 “呦！是晚官先生啊！来拍照吗？！” 陆离点点头，拉着陈皮往里走。 陈皮没来过这地方，有些局促的扯扯衣服。 他和陆离穿的不一样，他的衣服是短打衫，方便干活。 这个时代，都是以衣服认人的。 陆离今日穿的，是素白的小袄和长衫，绣着大片的梅花。 陈皮咬了咬下唇，小声和陆离说：“阿离，我今日穿的不好，我们改日再来吧！” 陆离诧异的回头看，今日陈皮穿的是一身黑色的衣服，袖子挽起露出白边。 干净整洁，怎么看都挺好的呀？ ‘不，就现在拍，我觉得很好啊，帅！’ 陆离揉了揉小橘子的脸，把他拉到相机对面。 ‘挺好的，你要是穿上西装，反而才奇怪呢。’ ‘小橘子就是小橘子，做自己就是帅的！’ 两个人并肩而立，陆离扬起笑容。 摄影师指着陈皮：“这位先生，笑一笑，自然一点！” 陆离转过头，发现陈皮果然很僵硬。 他伸手把陈皮的嘴角推上去，然后指了指自己。 ‘看我笑的！龇牙！乐就完了！’ 陈皮点点头，两个人脑袋互相偏向对方，笑得开心。 “一！二！三！” 相片定格，摄影师看着他们俩，不知道有些话该不该说。 直到老板送走他们两个后，摄影师才开口。 “我觉得他们...还挺般配...” 老板回头瞪了他一眼：“胡说什么，长沙城谁不知道，二爷和晚官先生多恩爱！” 第91章 喜欢小橘子! “哦...” 陆离还拉着陈皮去了百货洋行，给陈皮和二月红买了些东西。 东西有好多，陈皮付了钱，叫伙计送到红府。 他们再出来的时候，陈皮已经换了一身衣服。 陈皮高兴的摸了摸衣服料子，明明都是短打衫，为什么这个料子这么舒服？ 他们还没走多远，就到了解语楼。 “晚官先生！” 解语楼的伙计老远就见到他了，急冲冲的上楼。 “九爷！九爷！” “急什么？稳重点。” 解九不紧不慢的下棋，和自己对弈。 伙计缓了缓气，指着楼下：“九爷，是晚官先...” “什么？阿离？” “你怎么不早说？！” 解九将棋子一丢，急冲冲的下楼了。 他好些天没见到阿离了，实在是他的意图太显眼，二月红有所防备。 真是的，一堆人就防着他一个！ 那伙计觉得自己冤枉啊！ 下楼后，陆离都走过来，还是解九把他拉回来的。 “阿离，路过解语楼，怎么不上去坐坐啊！” 陈皮将解九递过来的茶水接过，然后再转交给阿离。 解九隐晦的看了一眼陈皮：“阿离有个好弟弟啊，不像我，家中兄弟勾心斗角的。” 陈皮在心里骂街，面上依旧是乖乖的。 “陈皮也有好本事，雷霆手段不逊色于二爷。” 陈皮把解九的话都记住，等回去告诉地鼠，让他分析分析。 看陈皮不接招，解九感叹了一声高手。 就陈皮从前的招数，跟他也过了几回合。 这是个高手，装的这副样子，实则背后出招。 ‘小橘子那么棒呢！真不错！’ 陆离听懂了，但他没往心里去。 他相信陈皮，况且在乱世，小橘子所作所为都是正常。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陆离笑着看着身边的陈皮，陈皮也不好意思的笑笑。 解九眼尖，看到陆离胸口处有什么东西。 “阿离是戴着吊坠呢吗？” 陆离点点头，将陈皮雕的大肚佛扯出来。 ‘好看吧！小橘子给我雕的呢！’ ‘小橘子可真棒，什么都会！’ 解九有些不理解：“男戴观音女戴佛，阿离怎么...” 陈皮愣了一会儿，转头看向陆离。 解九心道不好，看来这是陈皮送的。 陆离神色自然，他是知道这个的。 ‘小橘子送的，是什么我都喜欢。’ ‘况且，佛也是福，小橘子是好心的。’ 静了好久，解九借着棋盘上的棋局转移话题。 下了几局后，陆离才起身告辞。 回去的路上，陈皮都在闷闷不乐。 犹豫了好久，陈皮才开口。 “阿离，要不你摘下来吧，我重新给你雕一个观音。” 陆离轻叹一口气，重重的摇头。 ‘不怪小橘子，怪我的。’ ‘小橘子没人教，很多东西他都不知道，我应该告诉他的。’ ‘我很喜欢，真的很喜欢！’ 陆离指了指胸口的佛像，轻轻摇摇头，又指了指陈皮点点头。 ‘礼物不要紧，要紧的是送礼物的人。’ ‘我喜欢的不是玉坠子，而是小橘子啊！’ 陈皮咬着下唇，有些委屈。 他的声音闷闷的：“阿离，我是不是和你一点都不般配？” 陆离眨眨眼睛‘小橘子的意思是，和我不像一家人？’ ‘当然不会啊，我们多像一家人啊！’ 得到想要的答案，陈皮才高兴起来。 虽然阿离理解的意思，不是他的意思，但陈皮也很高兴了。 回到红府后，吃晚饭的时候。 陆离一个劲儿的给陈皮夹菜，生怕陈皮以为自己不喜欢他了。 可怎么会呢？ 陆离从前有面摊子和他爹，现在，只有小橘子和二哥了。 路的尽头，再也没有面老爹和面摊，他只剩他们两个了。 怎么会不在乎呢？ 他失去的人越来越多，但在乎的人也越来越多。 有二哥和小橘子，也有小齐和六哥。 还有佛爷和小山子三娘他们，这都是陆离的朋友。 晚上临睡之前，陆离敲响了陈皮的房门。 吓得陈皮把手里的东西，慌慌张张的塞进抽屉，然后整理一下。 “阿离，你怎么来了？” 小橘子的房间很干净，只是... 陆离的鼻子抽了抽，嗅嗅。 “嗯？” 第92章 偷偷干坏事的橘子 ‘什么味儿？’ ‘哦！小橘子在屋里偷吃羊肉了！’ 陆离自信的挺了挺胸膛，大步走进去。 ‘什么东西都逃不过我，陆离·福尔摩斯的法眼！’ “阿离，怎么了吗？” 陈皮有些心虚的悄悄闻了闻，只有一点点味道，应该不会… 陆离将袖子里的纸条递给他，坐在椅子上喝茶。 陈皮接过来，一字一句的读出来。 “陈皮在此和陆离保证，有心事就和阿离诉说，不得隐瞒。” “否则，阿离就和小橘子绝交...一个月？” 陈皮哭笑不得的，他早就被陆离哄好了。 既然阿离觉得他还在伤心，那就这样误会下去吧。 “阿离，我说的可能有些多，可师父还在等你...” ‘木事！不用管！’ 陈皮拉着陆离说了半宿的话，二月红打着哈欠等陆离回来。 “怎么回事？” 二月红觉得自己像个妃子，等待皇帝的临幸。 他揉揉太阳穴：“真是，和八爷待久了，思维都奇怪了。” 陆离昏昏欲睡，听着陈皮说话，脑袋一点一点的。 就在他即将磕到桌子上的时候，陈皮伸手接住了他。 陆离的脸蛋，正好在陈皮的手心处。 陈皮将他的碎发拨到一边，就这样看着他，看了好久。 “阿离，我不幸的一生能够遇见你，就是最大的幸运。” 他将陆离抱到床上，给他盖好被子。 陈皮坐在椅子上，看着他看了一晚上。 二月红推开门，看到了陈皮趴在桌子上睡觉，阿离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 张着嘴吧唧吧唧的，不知道梦见了什么。 此时正是凌晨两点，看到这样的场景，二月红松了口气。 还好陈皮没有歪心思… 二月红将陆离打横抱起，因为陆离抱着被子，重量有些沉，声音惊醒了陈皮。 “师父。” “早些睡吧，叫小竹再给你拿一床被子。” 二月红头也不回的离开，陈皮看着靠在二月红肩膀上的陆离，眼里满是不甘心。 他不在乎名利，只想要一份真挚的感情。 “阿离，我该怎么办...” 陆离再次醒来，眼前就是二哥的睡颜。 “嗯？” ‘二哥？’ 他伸了个懒腰，发现自己抱着的被子是小橘子的。 ‘我说怎么梦里都是橘子！’ 陈皮的被子上是橘子的香气，干净清爽。 他将陈皮的被子推到里面，钻进二哥怀里。 鼻子在他的臂弯嗅了嗅，梨花香混合着淡淡的脂粉香。 他们在一起前，二月红是不用带香味的皂角的。 二月红和陆离在一起后，就都是梨花香。 但只有陆离能闻到，他身上有着脂粉香。 二月红不止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这种气味？ 陆离很喜欢这个味道，包括别人身上，也会有，只有陆离能闻到的气味。 比如陈皮，就是阳光的气味混合着橘子香，尽管陈皮的皂角没有味道。 而六哥，则是有雨后泥土的味道。 佛爷身上，是硝烟的气味。 小山子，身上是柠檬的味道。 小齐是檀香，明明很跳脱的人，陆离却闻到的是这个很稳重的味道。 很奇怪，但陆离不是多想的人。 ‘二哥二哥，甭睡了！抱我！’ 陆离压在二月红身上，开始捣乱。 二月红闭着眼睛，用手拍拍他：“别捣乱，打你哦。” 陆离才不怕二月红说要打人，用手扒拉开他的眼皮。 ‘我瞅瞅？’ 二月红睁眼，就看到他的漂亮先生，眨着眼睛贴着他的鼻子。 他闷闷的笑了笑，紧紧抱着他。 “阿离，真好！” 希望以后每天睁开眼，就是阿离的小脸蛋！ 红府一片温情，张启山府邸却来了客人。 解九上门，和张启山说了陆建勋的事情。 陆建勋想要取代九门提督，拉拢九门人，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张启山很自信，他不会成功的。 “九门虽然面上不合，但心还是齐的。” “有阿离在，局面就一定会稳定。” 提起陆离，两人对视一眼。 他们在对方眼里，看到了熟悉的野心，和势在必得。 “九爷，不管怎么争，我都希望阿离不受到伤害。” 第93章 陆离有麒麟血? “那是自然，我要的是心。” 黑背刚从怡红院出来，他有些垂头丧气的。 白姑娘很忙，没时间见他一面。 黑背抱着酒，回到了晚官桥边上。 他看着因为下雪，而收起来的小摊儿，心里某一处被治愈了。 黑背坐在小梨椅子的对面，把酒放在桌子上，摸了摸桌子上的小摆件儿。 要是小梨在这儿，一定会担心的，像个小蜜蜂一样围着他转。 黑背一边喝酒一边想，空洞的心被填的满满的。 他摸了摸胸口的纸，上面是小梨写的平安。 他突然想起，接小梨回来的时候，手背出血了。 黑背慌慌张张的站起来，朝着红府走去。 正是中午，太阳很大，驱赶了寒气。 小竹敲了敲房门：“二爷，先生，六爷来访。” 半晌屋内才回话：“知道了。” 陈皮不在，要不就是陈皮来了。 他干嘛去了？ 他去找地鼠复盘去了，那天解九是什么意思他都没搞懂。 黑背把刀放在桌子上，有些焦急的看向大厅门口。 “怎么还不来？” 这几天陆离可没少解释，张日山咬他一口的痕迹，被他藏着。 虽然没发现，但陆离还是心虚。 ‘六哥！六哥！’ ‘你可是我的大救星啊！’ 黑背见陆离到了，赶紧把他的手抓起来。 “那天你手背出血，没有什么事儿吧！” “都怪我，这脑子记不住事儿！” ‘出血？我手背没受伤啊？’ 二月红也不知道，他赶紧看几眼。 手背光洁白皙，没有伤痕。 但...细看还是能看得到两个小眼的。 “怎么回事？” 矿洞危险，万一这东西有潜伏期怎么办！ “我记得，副官也是被咬了，当时就出现了无力的症状。” “阿离，你没什么感觉吧？” ‘没有啊，我很好啊!’ “走！带小梨去医院检查！” 一下午，陆离饭都没吃就去抽血了。 检查了一圈，什么事儿都没有。 二月红和黑背又去找了齐铁嘴，齐铁嘴正给人算命呢，就感受到了陆离离他越来越近。 正当他笑着回头看去，就看到黑背和二月红手上一堆单子，俩人拽着陆离往前走。 “这是出事儿了？” 齐铁嘴伸手算算，没算出什么事情啊？ 当二月红把事情原委说出来后，齐铁嘴反倒安心了。 “没事，阿离不会有事的。” “放心好了！” 陆离还在和齐铁嘴闹别扭，转头不看他。 齐铁嘴从衣袖里拿出一小包糕点，在他眼前晃啊晃。 “阿离，是马奶糕哦，真的不吃吗？” 陆离很有骨气，用脚轻轻踢了踢二月红的鞋子。 ‘二哥拿！我就不拿！’ 齐铁嘴无奈的将糕点打开：“阿离别生气了，小齐知道错了嘛！” “来来来，啊－” 陆离没出息的咽了口口水，他才不是原谅小齐了！ “啊呜。” 嚼嚼嚼。 他不要原谅小齐！ “啊呜！” 嚼嚼嚼！ ‘好好吃！再来一口！’ 看陆离变脸比翻书都快，二月红和黑背松了松紧绷的神经。 “既然没事，我就先走了。” 陆离拉住黑背，将齐铁嘴手里的糕点给他几块。 ‘六哥，这个好吃！’ ‘你也没来得及吃饭，垫垫肚子。’ 陆离他们三个进了身后的香堂，陆离捧着糕点吃，二月红和齐铁嘴在说话。 齐铁嘴隐晦的看了一眼陆离，说出了三个字。 “麒麟血。” 对于东北张家，二月红多多少少知道些，但他没想到。 “什么？！你的意思是说，阿离...” 怎么可能？阿离怎么可能有麒麟血？ 他的父亲只是个面摊的老板！他的母亲... 对啊，陆离的母亲二月红从未听说过。 难道，阿离有张家的血脉吗？ 齐铁嘴将问题抛给二月红，他毕竟不能为阿离做主。 “要不要，和佛爷商量一下？” 二月红是个聪明人，他一直都觉得张启山是个相当复杂的人。 不能太信任，也绝对不能让阿离与他有太深的接触。 这就是为什么，二月红不让陆离牵扯进九门的原因。 第94章 麒麟血生麒麟劫 “可以问他试试，但不能全部说出来。” 陆离也听到了，他不知道麒麟血是什么意思，但他记得师父说的话。 他寻来纸笔，写下了师父告诉他的两句话。 一句，遇到姓张的都远离。 一句，未来记得给小齐收尸。 齐思昀为他两个孩子算尽了将来，留下了六年时间等他的孩子长大，才放下心离开。 齐铁嘴知道 自己可能会没什么好下场。 他们算命的泄露天机，就是会被反噬。 他爹就是这样，可能爹算到了他们的结局，才会交代阿离。 “阿离，我们去佛爷家问问情况吧。” 正巧，他们去的时候，解九刚要离开。 看陆离来了，他放下了拿外套的手。 “阿离，好久不见啊。” “正好，快开饭了，去餐厅！” 张启山很热情，齐铁嘴看破了一切，看向二月红的目光带着点同情。 二爷啊二爷，等什么时候小媳妇没了，你才知道睁眼睛啊。 “麒麟血？” 张启山有些惊讶，他们好端端的问麒麟血干什么？ 齐铁嘴打着哈哈：“我只是听说，好奇才问一嘴。” 他只算到了六个字，麒麟血麒麟劫，不确定阿离有麒麟血。 解九想起来一件事情，岔开了张启山的疑虑。 “我听说，新月饭店有个拍卖品，里面有个麒麟竭，不知道跟你们说的有没有关系。” 聪明如解九，他怎么看不出来，齐铁嘴问的麒麟血有关于陆离。 既然他们不想让佛爷知道，那自己就顺势而为好了。 张日山是知道的，毕竟张启山不是本家人。 “麒麟血，只有张家内族人才会有，拥有此血脉会长生...” 听张日山缓缓道来，二月红有些疑惑。 他从来没见过阿离背上有纹身，难道是因为血脉不纯吗？ 张日山是麒麟血，但背上是穷奇纹身，是执法者。 齐铁嘴对解九的话提起了兴趣：“麒麟竭？” 他不知道父亲算到了什么，但只要和这件事有关的，齐铁嘴都会关注。 麒麟血，麒麟劫，那这个麒麟竭会不会有什么信息和线索？ “对，新月饭店的拍卖会，拍品有三样宝物。” “一个是鹿活草，一个是蓝蛇胆，另一个，就是这麒麟竭了。” 见古籍《酉阳杂俎》中所记载：青州刘炳，宋元嘉中。射一鹿。剖五脏，以此草塞之，蹶然而起 蓝蛇胆是蓝蛇的内胆。 古籍中记载蓝蛇生活在极寒之地，通体幽蓝，双瞳金黄，身有剧毒，百年难得一遇，而蛇胆确实治病的良药。 陆离的嗓子，是因为高热引起的失声，不过是暂时的。 因为小时候，错过了治疗的最佳时机，现在只能听天命了。 齐铁嘴在意的是麒麟竭：“各位有所不知，我曾为阿离算过好多次。” “但，始终都没能算到，也许是我学艺不精吧。” “我唯一能知道的，就是麒麟血，麒麟劫这六个字。” “所以，这麒麟竭...” 张启山心中明了，原来是为了阿离。 当事人正吃的腮帮子鼓鼓，还在夹菜呢。 看他们的视线都到了自己身上，陆离纳闷的嚼嚼嘴里的肉。 “唔？” ‘看我干什么？我随便啊！’ 张日山知道有佛爷在，他能想的不多，索性就开始投喂。 “没事阿离，吃你的。” “吃玉米，铁锅炖的玉米可好吃了！” 副官的殷勤，二月红此时也没心情吃醋。 “那我就带着阿离去北平，无论如何，阿离不能有事！” 陆离：嚼嚼嚼！ ‘艾玛，这可真香！’ 他跟张日山学了几句东北话，但他没弄明白，只会说这句。 他发现，东北话都会加个..了吧唧的。 ‘这肉可香了吧唧的！’ ‘这厨子真是厉害了吧唧的！’ 吃完饭，大家都散了。 解九去调查，新月饭店不是想进就进的。 需要请帖，且下周就开始进行拍卖会了。 还有不到一周的时间，他们明天就要出发。 回家后，二月红叫来了看起来不是很高兴的陈皮。 为什么不高兴？ 让咱们时间到退，到早上陈皮找地鼠的时候! “你给我分析分析，他几个意思？” 第95章 陈皮初吻 地鼠开始分析，他摸了摸他的两撇小胡子。 “这第一句，是强调了您弟弟的身份！” “紧接着引起同情，想让别人可怜他。” 地鼠走来走去，陈皮越听脸越黑，二愣子的视线跟着地鼠晃悠。 “这第二句，这是说您心狠呢！” “二爷的手段可是狠辣极了，而且稍微误会一下，就是您有异心啊！” “我没有！不行！我得去解释！” 地鼠拦住了陈皮，他觉得问题不大。 陈皮当时没说话就是聪明，况且看陈皮的描述，当时晚官先生的反应明显是没放在心里。 说不定，还会赞同。 晚官先生心善不假，但也不是盲目的心善。 “安心！” “陈爷，我地鼠保证，什么事情都没有。” “您只要照我说的，潜移默化的行动就好。” 陈皮是相信地鼠的，他和二愣子都知道他暗恋的是谁了。 地鼠他是瞒不住的，二愣子最忠心，陈皮相信他。 “那就行，那就行...” 二愣子转的脑袋都晕了，但他还是高兴。 他就说嘛！最漂亮的明明是晚官先生！ 陈爷要喜欢，也是喜欢最漂亮的那个！ 晚上睡觉的时候，二愣子突然坐起来。 “啥？！！” 一嗓子给地鼠和春生喊醒了，地鼠轻轻拍拍春生让他接着睡，然后一巴掌重重的拍下去。 “你喊啥！” “给孩子吓一跳!” 二愣子看着地鼠：“晚官先生？哪个晚官先生啊？！” “长沙城有几个晚官先生！别大晚上的叽叽歪歪的！” 这一晚上，二愣子又高兴又觉得不可思议。 高兴的是他说对了，但晚官先生不是二爷的媳妇吗？ 这个时候，陈皮才刚回房间。 “阿离出远门啊...” 陈皮一晚上没睡，给他收拾东西。 “这个得带着，还有这个！” 陈皮把橘子琉璃装在衣服兜里，才停下来看着那幅画。 那幅他们两个的肖像画，陆离的那一边被陈皮抚摸了好久。 他的手停留在陆离的眼尾边上，他到现在都没想明白，为什么陆离没有点痣。 陈皮转过身，看向床榻上的被子。 小竹收拾房间，本来想洗了的，被陈皮阻止了。 “我自己洗就好。” 但陈皮只是将被子抱了回来，铺在床上。 他躺了下去，是甜甜的橘子味。 陆离睡得也很香，他的睡姿不老实，有时候甚至能掉个个儿。 鬼知道二月红醒来的时候，面前是绑着红绳的脚腕，和搭在他胳膊上的一双脚丫是什么心情。 二月红将他抱在怀里，闭上眼睛睡去。 第二天，二月红将陆离的衣服都装好，陈皮也将东西放到了皮箱里。 因为陆离容易生病，所以一到冬天，二月红就将他裹得严严实实的。 “去叫阿离起床，我找找披风。” 陆离的衣服都是二月红给放的，他让陈皮去叫陆离，自己转身到衣柜里翻。 “是，师父。” 陈皮低头将陆离翻过来，让他从趴着变成侧躺。 “嗯...” ‘二哥！要亲要抱！’ 陆离砸吧砸吧嘴，又开始赖床。 只要不睁眼，他就还能睡。 但他睡得迷迷糊糊的，也没发现陈皮快速松开的手。 二月红转身的时候，陈皮站的离床榻老远。 “怎么不叫醒他？” “师...师父，我这就去！” 二月红将披风递给陈皮：“我来吧！” 想起阿离的习惯，二月红有些庆幸陈皮没来得及叫。 “好....” 陈皮将披风和衣服摆好，匆匆忙忙的跑到外面了。 如果二月红多看一会儿陈皮，就会发现陈皮红温了。 小橘子成西红柿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呆呆的站在那里。 这个时候，他才像一个小奶狗橘子皮，而不是冥声大噪的陈爷。 二月红照例将他哄起来，温柔的叫醒他，却毫不留情的揭开被子。 屋子里很暖和，二月红才这么干的。 但屋子里的温度，和被子里的温度还是有区别的，陆离被弄醒了。 “啊！” ‘被子！我的被子！’ “起床了阿离，我们坐火车要来不及了。” 第96章 装扮离离的一天 二月红穿的很低调黑灰条纹的长衫，他和佛爷这次乔装打扮，窃取请帖。 今早的时候，九爷就将消息分别递给他们了。 西北的一个富商，在银川以沙土发家，叫彭三鞭。 很擅长鞭子，身边都是亡命徒。 解九信中的意思是，抢夺有伤和气，只能智取。 虽然他们有自己的行动，但二月红给陆离打扮的很漂亮。 珍珠白的长衫，边缘绣着梅花，妃色的马甲领口还有一圈兔毛。 二月红满意的给他披上狐裘披风，纯白的披风围在陆离身上。 陆离和他们分开，自然不会担心惹眼。 这次他和佛爷八爷去，计划解九都派伙计告诉他了。 只不过，那个伙计到现在都没离开，说九爷有东西交给陆离。 到了前厅，陈皮也缓过来了。 他把橘子琉璃拿出来：“阿离，我会想你的，你也要想我好不好！” “嗯！” 黑背也来了，他手里提着很多糕点。 还包着大肘子，油纸包传来阵阵香气。 “小梨，坐火车吃的！要注意安全！” 解长把一个皮夹交给陆离：“晚官先生，九爷说这是他给您的锦囊妙计。” “里面有纸条和东西，您遇到困难了就打开他。” 陆离接过皮夹，将东西塞进衣服兜里。 长沙火车站 佛爷穿着和二月红一样低调的衣服，装作不认识他。 齐铁嘴也穿上了算命的衣袍，手里拿着算命旗帜。 陆离则是被二月红安顿在安全的包厢，乐呵呵的，吃黑背给他带的糕点呢。 “唔！” ‘好吃！’ ‘这玩意儿真是好吃了吧唧的！’ 张启山和张日山要是知道，陆离是这么理解东北话的，分分钟抓狂。 火车开了，齐铁嘴开始朝向包厢走去，嘴里念念有词。 “天火同人雷风恒，泽风大过山水蒙，善恶到头谁来报，举头三尺有神明。” “易经八卦乾坤手，翻云覆雨几多情...” 走到地方，被站在包厢门口的人拦住了。 “你是干什么的？去去去！” 齐铁嘴也不生气：“贫道是算命的！” 还没等他忽悠，就来了一个列车员。 “干什么呢，不能影响其他乘客啊！” 齐铁嘴眉毛一挑，心想这不来机会了吗！ “哎呦呦，这位先生！” 齐铁嘴到他面前掐指算算：“我看你眼眶黑中带紫，这双耳粉中透着红。” “气色风土下行，想必家中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啊！” 那人被说中了，但死不承认。 “你别胡说八道啊！” “哎！” 齐铁嘴将手挡在嘴边，凑过去，说的列车员嘴角微微扬起。 “行了，你走吧，就是小点声吆喝啊！” 那两个挡在包厢门口的伙计一看，就知道这人有点本事，就放他过去了。 齐铁嘴笑着往前走，一间一间的走过去。 眼睛观察着车厢的情况，嘴里喊着算命。 很快，他就锁定了目标。 冲进去一阵好听的话，又接着没站稳摸到了请帖的位置。 正当彭三鞭想要叫人揍他的时候，齐铁嘴怂巴巴的开始求饶。 “滚滚滚！看你那怂样！” 齐铁嘴连连点头：“哎哎哎！这就滚！” 出去后，他勾起嘴唇笑了笑。 走到外面的车厢，路过二爷和佛爷后，用手势提醒他们。 陆离不会说话，齐铁嘴用的就是陆离自创的手势，简单易懂。 他们面对面坐着，张启山嘴唇轻启。 “一号车厢，二号房间，九个打手。” “还有一把刀，东西在彭三鞭胸口处。” 二月红听完后，站了起来。 快经过第一条隧道后，二月红已经站在了火车外面铁索上。 他数着解九给他的时间，火车一进入黑暗，他就动了。 就在二月红得手后，彭三鞭也醒了。 二月红用枪藏在袖口抵住他，赶来的伙计一看，也不知道是敌是友。 没想到彭三鞭也是个狠人，一点都不怕。 张启山赶来后，就和二月红与他们交手。 第二条隧道要来了，借着再次没入黑暗，他们两个早就消失了。 两辆火车在黑暗中相交，张启山和二月红还有齐铁嘴冲出车窗，进了陆离那辆车。 第97章 尹新玥的一见钟情 张启山和二月红他们两个动作利落，但齐铁嘴可是做了好一番心理建设。 “我的妈呀！” 到了三人到了包厢，就看到了将东西吃的一干二净的陆离。 齐铁嘴瘫在上面：“解九这是什么馊主意啊！” 这计划最重要的是第三点，就是跳火车，各自看造化。 彭三鞭看着消失的二人，气的要命。 “三爷，这可怎么办啊？” “他们拿了请帖，一定会去新月饭店！” “到时候，我一定要他们好看！” 陆离听齐铁嘴说他们跳火车，也吓了一跳。 毕竟他的胆子，也就比齐铁嘴强一点点而已。 ‘没事吧？我瞧瞧！’ ‘二哥没事！小齐也没事！佛爷也没事！’ 对于这样的检查顺序，张启山很不满意，但也没办法。 火车上他们换了衣服，陆离看齐铁嘴这个装扮还挺稀奇。 ‘小齐穿这个黑色狐皮大衣还挺帅的嘛！’ ‘不错不错！’ 看到张启山后，陆离也点点头。 ‘好看好看！都挺帅！’ ‘咱们四个的颜值可真逆天啊！’ 陆离在心里，夸了自己好长时间都没重样。 此时的北平，尹新玥早就在火车站等候多时了。 “小姐，吃这个吧。” “吃这个，这个好吃！” 尹新玥不耐烦的推开她们：“我就一张嘴！” 吃了几口栗子，尹新玥问道：“我要的东西呢？准备好了吗？” “小姐，已经准备好了。” 是一个牌子，上面写的不是彭三鞭，是曲如眉。 听奴不知道，小姐为什么拿这个牌子。 “我们不是来接彭三鞭的吗？这个曲如眉是谁啊？” 尹新玥拍了拍手，女扮男装还戴着墨镜。 “他彭三鞭要是不认识这个曲如眉，就别怪我不认识他彭三鞭。” 尹新玥对这桩婚事特别不满意：“也不知道我爹吃了什么药了，要我嫁给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人！” “我今天非要看看，这个彭三鞭到底长什么德行。” “他要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就别怪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火车来了，尹新月身边的侍女一边看一边说。 “小姐，这个彭三鞭来自西北，做的是倒卖沙石的生意，一手鞭子出神入化，好像很厉害啊！” 尹新月点点头：“是吗？那容貌呢？” 给她捏肩膀的听奴想了想：“长相应该是粗犷，身材嘛...结实！” 尹新玥一听就不感兴趣，翻了个白眼。 “粗犷，结实？莽夫啊！” 火车到站，陆离最先跑下来。 ‘憋死我了！’ 他一出来，就吸引了尹新玥的注意，身边的听奴也看着他。 “小姐，他好帅啊！” 尹新玥有些遗憾，这人身长玉立，一看就不是彭三鞭... 要是跟我联姻的是他就好了... 没想到陆离指了指曲如眉的牌子，和身边的一个男人挤在一起。 ‘看，新月饭店来接人了。’ 齐铁嘴左看右看都没看出来：“你怎么看出是新月饭店的？” 陆离张了张嘴，可偏偏没有纸笔。 张启山的声音在陆离身后响起：“是新月曲如眉。” ‘对对！是五代牛希济的《生查子·新月曲如眉》’ 新月曲如眉，未有团圞意。红豆不堪看，满眼相思泪。 终日劈桃穰，人在心儿里。两朵隔墙花，早晚成连理。 “小姐，那个男人出示请帖了！” 尹新玥有些遗憾，彭三鞭不是他，但看样子他们应该认识。 “叫人都撤了吧！” 陆离和二月红跟在张启山身边，看到了来接人的司机。 “我叫小新，是司机！” ‘你好你好！’ 车上，陆离坐在副驾驶。 尹新玥的眼神一直看向陆离，让陆离觉得莫名其妙。 陆离身手虽然不好，但是逃跑绝对没问题。 实在是他央求张启山带上他一起，他可太好奇新月饭店的拍卖了。 下了车后，他们被带到房间休息。 新月饭店很大，看他们来的是四个人，就带他们去了有两间卧室的房间。 放好东西，就到了大厅溜达。 齐铁嘴看到了好多名人，还有他的前辈，鼎鼎有名的断手李。 他拉着吃东西的陆离小跑过去，对着他鞠了一躬。 “前辈，麻烦您给我的朋友算一卦吧。” 第98章 初见 那人看了一眼陆离，也感兴趣一样抬手算。 “奇怪，奇怪...” “抱歉了小友，我此生有三不算，算不了啊...”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齐铁嘴开始回想他的三不算都有什么。 “大凶命格不算，事关国运不算，还有一个是...” 就在他回想的时候，陆离溜走了。 他看到一块蛋糕，想要去拿。 没想到蛋糕被一只手直接拿走了！ ‘不许动！’ ‘我先来的！’ 那人一身黑西装，短发，脑后能看到狼尾的造型。 最长的一缕头发，被编了个小辫子。 他笑着看向陆离，眼睛清澈明亮，五官深邃。 “你想要啊？” “嗯嗯嗯！” 陆离看他态度挺好，也收起了要吃人的样子。 “好吧，给你！” 那人还很绅士的弯了弯腰，说了一句德语。 意思是，对不起。 ‘德国来的啊，长的挺好看的，也有礼貌！’ 陆离看了一眼手里的小蛋糕，狠狠地点点头。 ‘真有礼貌！’ “啊呜！” ‘真香！ 那人回头就看到陆离满足的样子，又忍不住笑了笑。 “真干净的一个人呢！” 二月红看陆离一直在他的视线里，就没拦着他到处跑。 “阿离，回来了！” 他们往前走，陆离发现他们走的方向，就是那个男人离开的方向。 齐铁嘴看了一眼：“那边通向二楼包厢，我看过了，每个地方都有人手持长棍把守。” 走到正厅，唱戏的，赌博的... 陆离站在那里听戏，他觉得很不错，但还是最喜欢听二哥的。 ‘还是二哥唱戏最好听！’ 听着听着就听到小齐的方言，长沙方言。 “嗯？” 齐铁嘴用方言告诉他，这里的侍女耳朵灵敏，大概能听到他们讲话。 “哦。” ‘听呗，除非她还会读心术！’ 陆离一出现，听奴就推了推尹新玥。 “小姐，你看。” 尹新玥看过去，就看到了陆离。 “好帅...” 翩翩公子，温润如玉，说的就是他了吧！ 那个小女生没幻想过另一半，尹新玥喜欢的就是这个类型的。 长得帅，个子高，还有文采！ 在火车站，就是他指的曲如眉的牌子。 她咬了咬嘴唇，笑着回了顶楼。 拍卖明日才开始，晚上回了房间，陆离一屁股坐在床上。 ‘想小橘子！’ 他翻出橘子琉璃放在手心里，嘴里吃着二月红给他剥的橘子。 “收起来吧，别弄丢了。” 二月红是真的怕弄丢了...仅此而已... “先别睡，晚上你吃的太多了，揉揉肚子。” “哦！” 陆离吃得多，但眼看着不长肉，二月红还是希望陆离胖一些。 但陆离觉得挺好，还想着前世没有腹肌，这辈子能不能拥有。 毕竟这辈子，他也算个练家子吧！ 想起他能和三娘打平手，陆离就高兴。 “嘿嘿...” 霍三娘深藏功与名，笑笑不说话。 这一晚，张启山和齐铁嘴忙着搞小动作，没怎么睡觉。 齐铁嘴一边弄东西，一边试探张启山。 “佛爷，你讲讲你们张家的事情呗。” “你们张家的男的，都长那么帅吗？那女生呢？你见过几个好看的？” 张启山想了想：“我没见过几个张家本家的女子，山海不相见，我见到的只有几个山字辈的女子。” “怎么？想让我介绍一个好看的女孩子了？” “但我们张家肯定是不行了，我们是不允许与外族人通婚的。” 想起自己的父亲，张启山轻叹一声。 父亲为了母亲，逃离张家，他的痴情让自己钦佩。 阿离... 齐铁嘴停下手里的动作：“哎！可不是啊！我就好奇问问而已！别瞎说！” 阿离要是知道了，一定会积极的给他找女朋友，然后催婚。 张启山知道的不多，但他说的其中一个，引起了齐铁嘴的注意力。 “她们都不错，但最漂亮的，还是那个人。” 张琅华，是张家本家嫡支，身份地位最高的女性。 她很漂亮且武功最强，因此是当时的族长未婚妻。 第99章 张家本家 他们是最般配的一对，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消失了。 在她消失的时候，当时的族长因为与外族人通婚被追杀，她也没有再回来。 就当所有人认为她死了的时候，她却回来了。 回来后，谁也没有再见过她。 据说，她是去守护圣婴了。 她是强者，还是个心狠手辣的强者。 如果非要形容她，只有蛇蝎美人这个成语吧。 张启山也没见过她，但她的事迹被所有人流传，并奉为目标。 齐铁嘴转了转眼珠子，没说什么。 他一直想破解阿离的麒麟劫难，但阿离的身世自己又算不到。 但他很快，就打消了这个荒诞的想法。 如佛爷所说，一个蛇蝎美人，怎么会漂洋过海到长沙。 并且，与一个卖面的在一起生儿育女？ 也许，他猜想的方向错了，阿离怎么可能是张家人。 也许，他的劫难是张家本家，带有麒麟纹身的人而已。 陆离没想那么多，他的脑袋里装的东西如果是个扇形图。 种类只有三个，一个是他在乎的人，一个是骂人不带脏字的词汇，一个就是大肘子。 “嗯...” ‘明天吃什么呢？’ ‘不知道新月饭店的肘子好不好吃，晚饭二哥没让点肘子吃！’ “哼！” 二月红看陆离想着想着就生气了，赶紧让他睡觉。 “睡吧，明天就是拍卖会了。” “哦！” 第二天，二月红就开始装扮奇迹离离。 投喂，装扮，享受阿离撒娇。 这些二月红都不能自拔，他似乎理解了养成的快乐。 “穿这件宝石蓝的马甲吧，嗯！” 他自己身上的是红色，红蓝出cp！ 这还是阿离教他的，二月红势必每天都要秀恩爱。 拜托！他的先生这么好看，这么优秀，不得往死里秀啊！ 是谁有这么完美的先生啊，是他！ “起来了阿离！” “唔...” ‘二哥！要亲要抱！’ 一阵黏糊之后，陆离才下楼吃早饭。 听奴守在不显眼的地方，本想听听陆离说的话，好转达给小姐。 可一整天了，拍卖会都要开始了，也没听见陆离开口说一句话。 回去汇报后，她都有些挫败。 遇见天敌了！ 这个时候，张启山叫齐铁嘴设计，让别人点了一出穆柯寨。 借着鼓点，张启山去搜寻麒麟竭。 可惜，没能在藏宝阁里找到药材。 齐铁嘴说，阿离的劫难有关于麒麟二字。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张启山也要得到麒麟竭。 而此时的尹新玥，还在房间试衣服，询问霜降。 “怎么样，声音好听吗？都说什么了？他叫什么名字啊？” 霜降想了想：“声音很好听，干净清透。” “他的同伴叫他阿离，应该是姓陆，叫陆离。” 尹新玥娇笑着，满意的点点头。 “陆离...” “碧玉妍华入梦魂，陆离玻璃碎影分...” 尹新玥继续追问：“他都说什么了？有没有说喜欢什么？” 霜降有些为难，紧接着灵光一闪。 “他挺高冷的，没说话，只是应和。” 尹新玥却不在意：“好看的人都比较有个性，我就喜欢有个性的！” 霜降啊了一声：“小姐，您的未婚夫是彭三鞭啊！” 她拼命的往回拽：“小姐，彭三鞭长的也好看啊！” 尹新玥穿着裙子转了一圈，双手捧着脸蛋，双目含春。 “我就喜欢他这个类型！” “身长玉立，温柔的样子，高冷的性子！” “最重要的是，他一看就学识渊博，而且...自由！” 她最爱自由！ 尹新玥照了照镜子，她对自己的容貌有自信！ 陆离与彭三鞭的相处，不像是上司属下。 那他家境一定很好，这样她爹说不定能同意换个人呢！ 拍卖会，齐铁嘴和二月红坐在张启山和陆离身后。 张启山是彭三鞭，一定会最坐前面。 陆离就是好奇，想看第一视角。 他端起龙井喝了两口，想起了五爷的君山银针。 陆离带着小苹果去五爷家的时候，看到了他家有上好的君山银针。 本以为五爷会拿这个招待他，没想到端上来的是西湖龙井。 狗五爷笑了笑：“这个君山银针啊，是不可能给你喝的了。” 第100章 小‘娇\’妻～ 五爷对陆离很有好感，甚至还对他说：“要是我的后代，能像你一样就好了。” 但陆离蛮无语的，一脑袋黑线。 ‘我拿你当朋友，你却想当我长辈！’ ‘老太太钻被窝－给爷整笑了。’ 还没开始，陆离无聊的打量着四周。 张启山也和副官联系好了，没能找得到，就只能拍下来了。 他看着无聊到悄悄玩手指的陆离，微微一笑。 为你散尽家财也无妨，只是不能像二爷那样豁出性命了。 抱歉阿离，张启山此身已许国家，能为你做的不多。 此时的长沙，张日山和陈皮都忙翻天了。 张日山拿着佛爷告诉他的钥匙，看着张启山全部的家当，下了命令。 “佛爷交代！全部都搬走，一件不留！” 陈皮把自己的东西，还有师父的东西都集齐。 “都带走！” 而陆离，对这一切一无所知。 他的视线在下面的包厢看到了一个.... ‘这留在人中的小胡子，一看就是小八嘎！’ ‘真是的，哪都有它！’ 陆离还记得他的人设，忍着没有瞪。 “嗯？” ‘对面怎么有个屏风？’ ‘啧啧啧，看这个做工，上面绣的图样？’ ‘是贝勒能用的图样！’ 陆离对这个很熟悉，他的师父祖上是满族人，爱新觉罗氏的后代。 师父传下来的老物件里，有一身蟒袍。 可惜师父没有子嗣，他是师父收养的。 正中央已经开始了拍卖，陆离开始听她说话。 惊蛰开始讲述规则，最低五万元起拍，没有上限。 “大家可以看手中的图册，进行选择。” “现在，是第一件拍品。” “走货！” 陆离不是很感兴趣，他对盏没什么了解。 散座的人都开始叫价，但顶上的都没有行动。 齐铁嘴坐不住，举着小望远镜看着楼下的拍品。 第一轮过去了，二楼的人都没什么动静。 “哎呦，这白花花的银子，就这么流出去了，看得我都心疼啊。” 陆离才想到，他们是来看麒麟竭的，到现在都没出来啊。 他不知道到的是，二月红和张启山是打算直接买下来的。 甚至齐铁嘴在来的前一天，就将家当揣在身上了。 此事知道的人不多，包括黑背都只是知道他们去北平而已。 齐铁嘴摸了摸口袋，银票的厚度让他心凉。 也不知道，能不能买下麒麟竭。 “第二轮拍卖，开始。” “这次的三个拍品意义非凡，这三件拍品不仅珍贵稀有，且与新月饭店继承人尹新玥小姐，和西北彭三鞭先生的联姻大事。” “如果彭先生能够拍下其中一件，就视作彩礼。” “让我们预祝彭先生，能够顺利拍得拍品。” 齐铁嘴站在张启山身边：“哎呦，这倒是没听说啊！” “不过这也挺好，不仅赢得了药材，还能得个嫂子！” 对于齐铁嘴的调侃，张启山皱了皱眉。 陆离赞同的眼神，让张启山心如刀割，说的话也重了些。 “闭嘴！” 新月饭店内在拍卖，而真正的彭三鞭也赶来了，正在门外与霜降纠缠不休。 直言他才是真正的彭三鞭！ 陆离抿了抿嘴巴，看向顶楼的尹新玥。 正巧尹新玥也在看他，他毫无防备的与尹新玥对视。 尹新玥笑得很甜，眉眼弯弯。 ‘她长的很好看啊，甜妹的长相！’ 他又看向佛爷，点点头。 ‘霸道军爷的小娇妻，嗯！有cp的苗头！’ 他不知道的是，张启山喜欢的另有其人，小‘娇’妻也另有其人。 二月红在陆离后面，笑着看他毛茸茸的脑袋。 阿离肯定又在想一些离谱的事情，真不知道，他的思维为什么这么跳脱。 ‘张启山这样的，应该会喜欢甜妹这一挂的吧！’ 张启山的确喜欢，但陆离丝毫没想过，这个人可能不是女生... 惊蛰说第二轮的规则，让齐铁嘴生气。 “盲拍？！那咱们怎么才能知道，那个是麒麟竭啊？” 因为他说的是长沙的老方言，听奴也没听懂。 陆离看张启山真的要全部拍下，才着急起来。 用手按着张启山的手背，张启山顺势将手翻过来，在二月红的眼皮子底下将他的手拽在手心里。 ‘不行！不能拍！’ 第101章 阿离花解九老婆本 ‘真要将三样东西都买下来，散尽家财都不够啊！’ 张启山把他的手握在手心里，笑着看他：“没关系。” “我们...是好朋友不是吗？” 二月红心里不舒服，但没有制止。 这里不是起争执的地方，一切等回长沙再说。 陆离对感情迟钝不假，但张启山的眼睛看着他的时候，让自己感到熟悉。 ‘二哥...经常用这种眼神看我...’ 他将手抽出来，不知道是他想多了还是... 最好不是！ 否则，他们连朋友都没得做！ 日本商户点了天灯，齐铁嘴看向张启山，得到准许后迫不及待的开了口。 “点灯！” 尹新玥不知道，彭三鞭和陆先生说了什么，才点天灯的。 “希望，是他将东西买下来...” 张启山从容不迫的按下按钮，声音清脆。 ‘好！红家盘口没了！’ 斗灯！ 张启山又按一次，与日本人斗灯。 ‘好！红家所有的古董没了！’ 再一次，张启山和二月红都不在乎，但陆离快绷不住了。 ‘这下，全没了！’ 斗灯还在开始，陆离也破罐子破摔了。 ‘好好好！这下，红家欠佛爷的钱，彻底还不起了！’ 张启山点三次天灯，斗灯赢了日本商会的人。 日本人忍不住站了起来，看向张启山的方向。 “我们只要一味鹿活草，不如让...” 张启山和陆离也站了起来，陆离冷着脸，压下了几分美貌，更添清冷。 “我们中国人就不知道什么叫让，今日草药，一味都不会让给你们，领土亦是！” 齐铁嘴和二月红站在他们身侧，一行四人，形色各异。 但面对日本人，都是面若冰霜，一样的傲骨。 底下的人纷纷喝彩，屏风后的人，也走了出来。 是一位贝勒爷，他欣赏的看着他们四人，摇了摇手里的扇子。 日本人也冷哼一声：“彭三爷潇洒，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吃得下！” 他们的资金的确不够了，陆离灵光一闪，想起了解九给他的锦囊。 那个皮夹克！ 他翻了翻衣兜，拿出了皮夹。 里面是一张存折，还有一个小纸条，写了两行字。 “这是解某娶老婆的钱，先生拿去吧。” “没有什么困难是钱解决不了的，有钱就能迎刃而解。” 陆离勾起嘴角，取出里面的存折，放到面前的栏杆上。 ‘有钱有钱，气死你这头猪！’ ‘哎！装杯一时爽，还钱火葬场啊！’ 想起自家欠了那么多钱，陆离就觉得鸭梨山大！ 尹新玥满意的笑了：“好！” 她站起来，笑着看向疑惑的陆离。 “你的彩礼钱我收到了！” 陆离身边二月红的脸都黑了，他不光要防着男的，还要防着女的！ 就在此时，真正的彭三鞭闯了进来。 霜降将他带到了休息室，把他悄悄关了起来。 不管他是不是真正的彭三鞭，小姐都不会喜欢这个人。 “大家都别被他骗了！我才是真正的彭三鞭！” 可惜，他根本说不过张启山。 被张启山说的哑口无言，说是他偷自己的请帖不成，来这里招摇撞骗倒打一耙。 惊蛰也站了出来：“这位三爷，您若是假的，这个拍卖就会作废。” 药材，自然也不会给他们了。 张启山眸光闪烁，咬死了自己是彭三鞭。 并且，主动跟他比鞭子。 正巧，此时的尹新玥也下来了。 她对他们的纷争不感兴趣，反而凑到了陆离身边。 “你们家这个，是真的三爷吗？” 陆离低头看着她，眸光清亮眉眼温润。 尹新玥抬头笑嘻嘻的看着他，眉眼弯弯，如一轮新月。 “嗯！” 亲耳听到他的声音，尹新玥的脸也泛着红晕，但眼神片刻不离。 二月红想把陆离扯回来，但现在的气氛焦灼，他倒不好有什么动作。 齐铁嘴一张嘴叭叭的：“比就比啊！我们三爷鞭法了得啊，只是不屑与这等小人动手而已！” “只不过，这里这么多达官显贵，要真的比武，不仅伤人还会让新月饭店造成损失。” “要比，但不能放开了比！” 第102章 阿离大帅b 彭三鞭早就被他带跑了，怒火让他本就不聪明的脑子，变得迟钝。 “好！你说说怎么比！” 张启山才开口，要比听力。 蒙上眼睛毫发无伤者获胜，还要将周围的灯光熄灭，不会伤人也不会破坏东西。 彭三鞭被齐铁嘴前头的狂妄之语气到了，加上如今张启山说的的确在理，练鞭子的人耳力确实好。 “行！我跟你比！” 陆离接过伙计递过来的黑布，和齐铁嘴对视一下。 齐铁嘴悄悄用针扎了个眼，转交给张启山。 一切，尽在不言中。 ‘彭三鞭这个老实人，不得被佛爷耍死。’ 尹新玥坐在椅子上，支着下巴看向陆离的方向。 怎么蓝色在他身上这么好看啊！ 尹新玥是个颜控，她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他炙热的目光让陆离转头看她，和她对视一眼后急忙挪开。 ‘哎呦！贫僧这是拿到女儿国剧本了？！’ 陆离抬手，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汗。 ‘不可！不可啊！’ 他悄悄挪了挪地方，藏在了二月红身前。 ‘悟空！那个女施主不安好心啊！’ ‘她想吃了贫僧啊！’ 就在陆离躲避尹新玥的视线时，场上的比武也开始了。 齐铁嘴靠在陆离身上，大声的喊。 “阿离啊！” “咱们好不容易来一次北平！要不要尝尝当地特色啊！” 陆离两眼发亮，连连点头：“嗯嗯嗯嗯！” “对了！听说，这儿的姑娘们唱曲儿也好听！要不去听听啊！” 还没等二月红眼刀子飞过去，尹新玥就喊起来了。 “不行！想听什么，我们新月饭店都有！” 他们的声音干扰了彭三鞭，可偏偏是尹新玥在说话，让他敢怒不敢言。 张启山又不是靠听，看准了目标，趁着尹新玥的声音响起后，狠狠抽过去。 说话的声音掩盖了鞭子挥舞的声音，彭三鞭猝不及防狠狠挨了一下子，被抽飞了。 “啊！” 胜负已定，大厅又开始灯火通明。 他爬起来后，怒气冲冲的跑过去，一把揪住陆离的衣服。 “你们耍赖！你！” “脏手拿开！” 二月红眼神一凛，快速劈向他的手臂。 齐铁嘴拍了拍陆离衣服的褶皱：“你玩不起！我们说话怎么了！” “为什么没扰乱我们三爷？还不是他比你强！” “输了不丢人，丢人的是你输了还胡搅蛮缠！” 尹新玥站到陆离身边，对彭三鞭怒气冲冲的指责。 “我也说话啦！你是不是还要问责本小姐啊！” 真是的！ 彭三鞭被好一顿冤枉，有多委屈只有他自己知道。 欺负人！这也太欺负人了！ 他对着张启山这个假货狠狠地挥鞭子，与他打了起来。 张启山不断躲避，也显得游刃有余。 鞭子打落了大厅正中央的玻璃吊灯，这是个大家伙。 坠子和玻璃掉落，稍有不慎就有伤人的危险。 陆离将披风掀起来，侧身挡在他和尹新玥身前。 二月红和齐铁嘴离得最远，也躲开了。 尹新玥近距离看着他的侧脸，在心里狠狠的惊叹一声。 这是什么造物主的宠儿啊！ 风度翩翩又绅士，长得帅，人也干净有文化。 身上是清新的橘子香，这是尹新玥闻到的最好闻的男香。 天呀！ 她捂着胸口，心脏跳的厉害。 这就是心动的感觉吗？ 陆离要是知道，一定会吐槽一句。 ‘大妹砸，你心不跳就死了！’ 然后还会嘴贱的唱一句，是心动啊！糟糕眼神躲不掉... 可惜，她不会读心术，他是个哑巴。 闹剧过后，披风放下，尹新玥也开始和彭三鞭算账。 她对着所有人宣布，张启山才是真正的彭三鞭。 “我们新月饭店有规矩，谁点天灯谁就是我的未婚夫！” “是彭三爷点天灯不错，但我看的清楚，钱...” 但话锋一转，她的手挽着陆离的胳膊。 “是这位付的！” “他才是我尹新玥的相公！” 陆离惊呆了，没想到小a和小c之间，尹新玥选了他这个大帅b啊！ 第103章 和二月红摊牌，重新理解一夫一妻 齐铁嘴拽住了二月红，用长沙方言安抚他。 “淡定！淡定！先拿到药再说！” “你是有名分的！不要如此浮躁！” “陆公子，我们走！” 到了地方，惊蛰将药材拿了出来。 拿到药材后，他们就想去火车站。 毕竟刚才动静那么大，不快点走，麻烦就要找上门来了。 尹新玥也看出来了，张启山并不是真正的彭三鞭。 她眼珠子转了转，竟然没有过多纠缠，就带他们走了。 ‘没想到，尹小姐这么通情达理啊！’ 汽车上，尹新玥紧紧挨着陆离，和他搭话。 陆离礼貌的应和着，但尹新玥很失望。 他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但她很快就振作起来了，不怕！女追男隔层纱！ 二月红一路的低气压，但他看了看手里的盒子，忍了下来。 横竖就这一路了，她总不能追到长沙吧！ 就算追到长沙！等她知道他们才是一对儿后，自然会知难而退！ 火车站 就在他们快上车的时候，那个贝勒爷赶到了。 “留步！” 贝勒爷的眼神盯着张启山和陆离，自打他们俩一亮相，自己就感兴趣了。 一个身手不凡，一个气质矜贵。 说了一堆，就是想结交。 他将一枚玉佩交给张启山：“虽然没能有幸知晓二位的名字，但我很期待下次见面！” 他是个直爽的人，和八爷很像。 陆离抱了抱拳，张启山也和他寒暄一番。 离开后，陆离看了一眼身后和他们摆手的尹新玥，觉得她不可能这么放弃了。 其实某种角度来看，他们挺像的。 上了火车后，二月红将药盒捧在怀里，心里安定了些。 “八爷，回去后，你好好瞧瞧。” 这一趟，花的是解九的钱。 陆离有些头疼，想着还钱的事情。 ‘九爷也太够意思了，把老婆本都拿出来了。’ ‘到时候没钱还，耽误他娶媳妇怎么办啊？’ 因为解九隐瞒的好，他并不知道解九有一堆小妾，甚至儿女都有好些。 陆离靠在后面，余光看到了一抹白色。 “嗯？” 他站起来，在另外三人的视线下，将门后的尹新玥拉了出来。 “尹小姐？！” 尹新玥被抓包了也很坦然：“我来找我相公！有错吗？！” 二月红终于忍不下去了，走过去将陆离揽在怀里。 “我想我该介绍一下，我是他陆离的先生！” 尹新玥缓缓张开嘴巴，她指着二月红。 她委屈死了，跺了跺脚，小高跟踩在地上咚咚咚的。 “我！我好不容易心动的！” “我的初恋就这么结束了！” 她闯进包厢，趴在桌子上就要哭。 二月红憋了一路的气，终于散了。 齐铁嘴也开始劝：“尹小姐，这世上好男儿千千万。” “虽然我们家阿离，长的是帅，还有文采，性格也好，心肠也好...” “但...” 齐铁嘴但是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但是，以后会遇见比他...更好的...” 这话说的齐铁嘴都心虚，说真的，阿离这样的男人，算是高质量。 “你还是好好想想，想通了就好了。” 尹新玥抬起头：“好好想想是吧！” “我想！” “我想好了！我不管！我就要他！我跟定他了！” “谁买下了药材，谁就是我的相公！” “现在不是一夫一妻吗，好啊！我当妻子，那个当丈夫！” 尹新玥指着二月红，她就认定陆离了。 她坚信，只要锄头挥的好，就没有挖不走的墙角！ 张启山和齐铁嘴都在看戏，能给二月红添堵，他们心里莫名的爽。 他们两个很羡慕尹新玥，有将喜欢说出来的勇气。 陆离则是风中凌乱，他拉住了二月红，坐到尹新玥身前。 微微皱眉，将齐铁嘴的小包拿过来，翻出纸笔。 ‘我不会说话，除了好皮囊之外，给不了你什么东西。’ ‘我和我的先生感情很好，我不能让你成为...’ 那两个字，陆离怎么都没写出来。 这是不道德的，自己既然已经选择和男子一起，就不能再耽误女子。 二月红看了一眼这一屋子，之前张启山的举动，他也是看在眼里的。 这一屋子... 尹新玥看着陆离的字，和温柔的眉眼，说了一句让所有人都惊愕的话。 第104章 尹新玥二月红对峙 “接不接受是你的事，追求你是我的事！” “我又不是非要拆散你们！” 她尹新玥，认定陆离了！ 陆离拍了一下脑门‘完！这孩子怎么这么犟呢！’ ‘当了这么久躺着的，我不想努力啊！’ 张启山暗暗点点头，尹新玥说的有道理! 大师啊！ 尹新玥想的很简单，不会说话怎么了，要知道找个好男人比登天都难。 嫁人就像第二次投胎，而且就这颜值，以后吵架了都得扇自己一巴掌！ 陆离叹了口气，他这桃花盛开的人生啊！ ‘上辈子就招小姑娘喜欢，没想到这辈子哑了，更招人喜欢了！’ ‘幸亏这里封建，要知道上辈子的男同志，也是十分凶悍的！’ 想起那个大胆示爱的男同志，陆离抖了抖肩膀。 二月红隔开了尹新玥和陆离：“阿离，我们去餐厅吃东西吧。” 因为有了解九的老婆本，张启山和二月红并没有机会一掷千金。 “嗯！” 尹新玥跟在他们两个后面，叽叽喳喳的。 “陆先生，你有没有小名儿啊？我要一个唯一的称呼！” ‘没有小名，上辈子有个艺名，但我不告诉你！’ 陆离轻轻摇摇头，尹新玥也不气馁。 “嗯...那我自己想一个好了！我才不要和他们一样！” 张启山和齐铁嘴面面相觑，齐铁嘴笑得有气无力的。 “阿离可真受欢迎！” 张启山的眸光依旧压制着野心的星火，他可没错过二月红审视的目光。 “阿离本身就是个优秀的人，优秀的人到哪里都会受欢迎。” 尹新玥想了好久，罕见的安静了一会儿。 “月华今夜黑，全见梨花白...” 当尹新玥念出这首诗的时候，陆离点菜的手指停了一瞬间。 ‘这...’ 尹新玥高兴的抬起头，看着陆离。 “我叫你小白好不好？！” 她很高兴：“这句诗里，有月亮，有梨花！” “有我...有你...” 二月红皱着眉：“阿离，点菜了。” 尹新玥小女儿的姿态，被二月红打断，没好气的哼了一声。 ‘虽然不是我的艺名，但的确就出在这句诗里。’ ‘还有！又是小新又是小白的，我怎么觉得你在骂我？！’ ‘真是烦人了吧唧的！’ 火车已经开了，他也不知道开到哪儿了。 这样混乱的时局，让尹新玥一个女孩子半路下车的确不安全。 陆离将菜单递给了尹新玥，让她点菜。 二月红拉了拉陆离的手，面上的落寞让陆离在心里尖叫。 ‘二哥好可爱！哇！吃醋的二哥好帅！’ 话说，陆离还没见过二月红这样的姿态。 尹新玥也看见了，在心里呸了一声。 呸！男狐狸精！ 她点了几个菜，三个人坐在餐厅一起吃饭。 尹新玥被二月红隔开，她自己孤零零的坐在他们两个对面。 二月红一边给陆离夹菜，一边展示他的正夫地位。 “尹小姐怎么不吃？” 吃屁吧！她气都气饱了！ 正巧齐铁嘴来了，他来带一些东西回包厢给张启山送去。 ‘我去吧！’ 陆离小学生举手，他把齐铁嘴按在自己的位置上。 ‘小齐也没吃饭，很累的，我去送。’ 包厢必须留一个人看着药材，餐厅人多眼杂，所以才会留下他让齐铁嘴来买吃的。 陆离捧着东西，屁颠屁颠的离开了修罗场。 齐铁嘴看二月红和尹新玥对视，空气中的火花闪电都电到齐铁嘴了。 小三！ 男狐狸精！ “阿离已有家室，尹小姐如此行事，怕是不好吧！” 尹新玥双臂抱胸，靠在椅背上，翘起二郎腿。 “迂腐！” “男人可以娶很多姨太太，小白也可以娶几个相好的啊！” “我看，小白这个相貌，就是多几个相好也是应该的，无论男女都无所谓。” “我一个女儿身，跟他本就般配，再说了，一夫一妻制有什么不好！” “你当他的丈夫，我当他的妻子，两全其美啊！” 尹新玥输出叭叭叭的，齐铁嘴手里的筷子都掉了。 该死的，他为什么有一种诡异的心动！ 不行不行！这不对！ 齐铁嘴狠狠地摇摇头，把脑子里的想法甩出去。 第105章 阿离开口 二月红深呼吸一次，冷着脸：“阿离不会接受别人，更不会接受你。” “他的心很小，只有我和他的弟弟。” 齐铁嘴不乐意了：“也有我！” 二月红没理他，他突然松懈了下来，嘴角慢慢扬起笑容。 “你出现的太晚了，时机很重要。” 他豁然开朗，没有去和尹新玥争执。 这个女人是故意的，引起他的怒火，让他落了下乘。 尹新玥看二月红调整过来了，心道不好。 “我承认，若是我们还没在一起，他会喜欢你这样的女子，可惜我们已经在一起了。” “我的情敌，你早就挤不进去了。” 他只需要防备张启山，这个最大的竞争者。 这么多年的‘伺候’，阿离是不会对女子心动的了。 毕竟，他自己也深陷其中。 尹新玥良久无言：“哼！” “只要锄头挥的好，就没有撬不走的墙角！” 陆离出去的时候，就在拐角处看到了从火车顶上跳下来的彭三鞭。 ‘妈呀！’ 他急忙转身，放轻脚步，装作过路人一样往回走。 可惜，他太显眼了。 纯白无瑕的大氅，精致的侧颜，让彭三鞭一眼就瞧见了。 “站住！” ‘跑啊！’ 陆离将怀里的东西重重丢过去，转身就跑。 可惜另一侧也是彭三鞭的人，他进退两难。 “小样的！跑啊！” 就在彭三鞭要拽住他的衣服时，陆离从衣袖里，滑落一把蝴蝶刀劈了过去。 彭三鞭躲得很快，不得不说，他的武功的确很好。 正因如此，张启山才没跟他比鞭子，而是作弊。 “按住他！” 彭三鞭气狠了，他对这个拐走尹新玥的人，恨的要死。 而且，他还是和那个，假扮他的人是一伙的！ 陆离撂倒了好几个，他滑不溜手的往后跑。 不管跟谁打起来陆离都能跑，但架不住火车通道太窄小，他只能直线往前跑。 彭三鞭骂了一声废物，然后挥起鞭子，对着陆离抽过去。 “啊！” 脖子连着后背被抽了一鞭子，后颈露出来的皮肤血肉翻涌。 身上的没有很严重，但也极疼。 当！ 脖子上的玉佛掉落，陆离也被抽到了一边的墙壁上。 ‘又是这样！被人揪着头发羞辱！’ 彭三鞭揪着他的头发，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的脸。 “长的还细皮嫩肉的啊！” “张老六不就是喜欢这样的小倌儿吗？！今儿我彭三爷我也尝尝什么滋味！” 他托着陆离往深处的车厢走去，那里全是他的人。 ‘救命！’ ‘救命！’ 陆离的脑袋嗡嗡作响，但他没有哭。 他知道眼泪是最无用的东西，还会引起更大的兽性。 我倒要看看，完事儿之后，那尹新玥还喜不喜欢你！ 彭三鞭扯着他，任他如何挣扎撕咬都不放手。 陆离的手死命的揍他，二响环也因此发出响动。 察觉不对的张启山，听到了二响环的声音。 他顺着声音走过去后，踩到了陆离最宝贝的玉坠子。 “阿离！” 张启山慌了，玉坠子断在地上，绳子上还有血迹。 “阿离！你在哪！” 他拼命顺着车厢深处跑，一边跑一边喊阿离。 ‘救命！’ 眼看就要被拖进空无一人的地方，陆离听到了张启山的声音。 ‘救命！张启山！救命！’ “张启山！” 张启山听到了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绝望又带着哭腔。 砰！ 他推开最后一间车厢的门，一群人举着刀拦住了他的去路。 彭三鞭得意的拽着陆离：“兄弟们，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 “彭三爷我！进去爽爽就出来！” “放开他！” 陆离死死咬着牙，没有哭，他还在挣扎。 被拖了进去，里面装满了杂物。 还没有灯光，全靠车窗外的光亮。 显得彭三鞭的狞笑十分恐怖，他的脸上还有张启山抽的伤痕。 二月红精心挑选的大氅被丢开，长衫被撕毁，领口大开。 ‘救命！’ 就在彭三鞭想欲行不轨的的时候，车厢门被那些土匪砸飞，张启山踩着那些人向彭三鞭袭来。 第106章 张启山坦白，二月红的恐慌 齐铁嘴皱了皱眉，怎么回事？阿离怎么偏离了？ 他摸了摸胸口：“不好！跟我走！” 齐铁嘴没有一点犹豫，他和陆离已经绑在了一起。 无论陆离在哪里，齐铁嘴都能找到他！ 二月红和尹新玥紧紧跟着齐铁嘴，穿梭各个车厢。 而张启山已经和彭三鞭交上手了。 就在彭三鞭，想要捏着陆离威胁他的时候，陆离就跑了。 张启山稳稳接住扑过来的陆离，一个回旋踢，踢飞了攻击的彭三鞭。 他拽住彭三鞭手里的鞭子，只三招就将他捅死了。 张启山下手又狠又绝，血液飞溅在他的脸上。 站起来后，他用脚踢开了瞪着眼睛的彭三鞭，向陆离走去。 “阿离莫怕，张启山来了。” 他脱下他的黑色大氅，将破碎的陆离揽在怀里紧紧拥抱。 陆离此时此刻委屈的哭了出来，他揪着张启山身前的衣服，脸埋在他的颈窝。 哭声细碎又压抑，却让张启山如同猫爪抓着心脏一样，尖锐的疼痛。 他不断重复着：“阿离莫怕，张启山在呢。” 匆匆赶来的二月红，和齐铁嘴看到这一幕，不约而同的咒骂着死去的彭三鞭。 尹新玥更甚，小高跟碾碎了彭三鞭的手指。 “阿离...二哥来晚了...” 陆离缓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回到了二月红身边抱着他。 就是这好一会儿，让二月红觉得有一个世纪一样漫长。 就这一会儿，二月红想了好多。 阿离受了好大的委屈！阿离会不会怪他来晚了？ 阿离还要他吗？阿离是不是对张启山产生依赖了？ 他抱着他这一会儿，张启山也想了好多。 阿离会不会不离开了？会不会一直抱着我？ 我是不是有机会了？阿离是不是要选择我了？ 齐铁嘴想的很简单，满脑子都是阿离受委屈了。 尹新玥则是愧疚，也看到了他们的暗流涌动。 回到车厢，药材还在，但陆离的精神头却没那么好了 二月红轻轻拍着他，给他哼小曲儿。 陆离的睫毛，轻轻的扫着二月红的脖颈，让他感到安心。 嗅着二哥的脂粉气，还有大氅上的硝烟味儿，陆离慢慢睡了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张启山让他感到安心，和二哥一样的安心。 睡着之后，脑袋里的嗡鸣声才渐渐停止。 车厢里，安静的有些诡异。 张启山轻轻的开了口，打破了寂静 “阿离说话了。” 齐铁嘴立马转过头：“真的吗？！这是好事啊！” 他们的声音都很轻，唯独二月红一直没开口。 他的手还在拍着陆离的后背，揽着他，给他倚靠。 张启山到底眼睛看着二月红，一字一句的。 “他说的第一句话，是，张启山。” 是他张启山！ 陆离短暂的依赖，让他忍不住自己的爱恋，迫不及待的和二月红宣战。 “阿离只是太害怕了，才会突然开口，佛爷可别深陷其中。” 张启山低沉的声音很轻，但话语却挑衅味很浓。 “我早就深陷其中了，二爷，公平竞争吧。” 他们两个之间剑拔弩张，尹新玥也插了进来。 “还有我呢！” 齐铁嘴张了张嘴，被二月红打断了：“八爷不用劝了，不论怎么样，我们都不会短兵相接。” 他重重的叹了口气，这一屋子都是二爷的情敌啊。 二月红也是心力交瘁，短短一个小时，他就应付了两个人。 尹新玥不值得防备，最大的敌人，是张启山。 心思被说了出来，张启山无比畅快。 真要争，他不见得会输。 那短暂的依恋，张启山很确定，自己的地位会空前高涨。 陆离睡梦中，梦见了前世。 他长得漂亮，在被领养前，经历过院长和职工的骚扰。 还有一些借着领养想实行变态行为的人，好在他并不符合领养条件。 成名后，还有一些私生。 他上辈子，没有亲人好友。 师父早逝，丫丫也是。 他常常在想，要是他没有赌气离开，丫丫是不是就不会死。 果然，那人说得对，他克父克母克亲友... 张启山勾着嘴唇，肆无忌惮的盯着他的睡颜。 让二月红气的，想戳瞎他的眼睛。 阿离...怎么办，二哥想把你关起来... 第107章 梨花白，阿离的梦 但二月红做不到，他爱的就是这般自由鲜活的阿离。 若是自己亲手毁了这炙热的太阳，往后的日子就只有寒冷的冬夜。 睡梦里的陆离极其不安稳，眉头微微皱起，脸埋在大氅的领口处。 柔软的皮毛里，夹杂着硝烟和淡淡的烟草味。 梦里，张启山犹如神兵天降一样，举着枪打死了那些讨厌的人。 他硬朗深邃的眉眼，深深刻在陆离的心里。 “阿离莫怕，张启山在呢。” 这九个字，刻在了陆离的心里。 吊桥效应，在陆离身上悄然出现。 为什么英雄救美的时候，会爱上那个人，其实是吊桥效应在作祟。 二月红的脂粉香气侵入陆离的梦境，陆离看着一前一后的两人，都在朝向自己招手。 “先生，过来。” “阿离，过来。” 陆离站在原地，转身看向二月红的时候，身后的张启山居然在慢慢消失。 他不敢动了，两个人依旧在争吵，大喊着让自己过去。 陆离茫然无措，他的眼睛看向二月红。 ‘二哥，你过来抱我好不好...’ 陆离不想张启山消失，但他不可能抛弃二月红。 他只想二哥能过来抱抱他。 “阿离，做个选择！” “二哥和佛爷，你只能选一个！” 张启山也看着他：“阿离，我这一生，从未被坚定的选择过，能不能这次...选我...” 陆离心很痛，他想选二哥！但他怕张启山就这样消失了。 他是不是太贪心了？ ‘要做选择是吗？’ 陆离闭上眼睛，忍着不去看张启山渐渐透明的身体，闷头跑向二月红。 跑了大半的路程，他忍不住回头看。 张启山就站在雾中，他的身体就像融进了雾里。 ‘不要！’ 二月红伸出手：“阿离，再往前一步好不好！” “阿离！醒醒！” 齐铁嘴的声音在虚空之中响起，陆离猛地睁开眼，额头都是虚汗。 不知道什么时候，揽着他的人换成了齐铁嘴。 二月红和张启山就在门外交谈，尹新玥去了卫生间。 齐铁嘴跳脱的性子，身上却是稳重的檀香，让人静心。 “阿离，做噩梦了吧，别怕别怕。” 齐铁嘴生疏的拍着他，让陆离七上八下的心安定下来。 ‘小齐，还是你好。’ 陆离亲昵的举动，让齐铁嘴僵硬的把腰板挺的倍儿直。 他用另一只手将手帕拿出来，给他擦擦额头的汗水。 “阿离，别怕了，我们马上到家了。” 陆离看向窗外，熟悉的景色，让他产生了归属感。 ‘是啊，回家了。’ ‘我叫陆离，是面老爹的儿子，长沙城是我的家乡。’ ‘师父说得对，去日不可追，来日犹可期。’ ‘我也，不再是梨花白。’ 师父给他取的艺名就是梨花白，就是出自尹新玥那句诗里。 月华今夜黑，全见梨花白。 花也笑姮娥，让他春色多。 师父是满意自己的长相的，尽管陆离曾经因为这张脸自卑过。 师父就是为了告诉他，梨花就要盛开。 就像这句诗一样，自信的与姮娥一较高下，还胜过姮娥。 为什么多了个白字，因为梨花白是一壶美酒。 陆离就像梨花白，名字好听，却是烈酒。 他人漂亮，却一身傲骨不容折。 陆离看着窗外发呆，火车也靠站了。 他拢了拢大氅，让自己被撕坏的长衫隐藏起来。 脖子后面的伤口，不知道什么时候给简单的包起来了，应该是他睡着的时候吧。 他还是不能开口，好像那一声张启山，是个幻觉。 二月红牵着陆离，踩在了长沙的土地上。 “阿离！” 陈皮和张日山在招手，尹新玥也新奇的看向四周。 走到陈皮跟前，陈皮看着陆离一如往常的神情，却皱了皱眉。 没由来的，陈皮觉得阿离受委屈了。 “阿离，怎么了？” 陆离好不容易调整好的心态，差点没绷住。 张启山将手里断掉的玉坠子还给他，大肚佛碎成了两半。 陆离蔫巴巴的接了过来，手心躺着碎的玉佛，眼里的泪光让陈皮手足无措。 “回家吧。” 二月红和陆离上了车，尹新玥机灵的钻进副驾驶，占好地方再说。 第108章 解九的鸿门宴 陈皮坐在陆离的另一边，在他们两个的中间坐着，陆离糟糕的心情也好了一些。 张日山这趟叫了两辆车，他们上去的那辆车是张川在开。 “走吧，我们也回府。” 车上，陈皮把陆离手心里的玉坠子拿了回来。 “别划到手，小橘子再给你雕一个，这回雕菩萨！” 陆离摇摇头，指了指大肚佛。 ‘就要大肚佛，如果可以，雕一个小橘子更好了！’ 回到家，脱了大氅，二月红才知道为什么阿离的反应那么大。 里面的长衫，几乎成了开衫！ 陈皮眼眶通红，接过大氅后退了出去。 阿离需要休息，而且外面还有个女人需要他解决。 尹新玥坐在外面，看着小云这个小丫头，将头昂得高高的。 “带你夫人我，去客房吧。” 尹新玥没有吵着要去主卧，小白累了，要歇歇的。 陆离安心睡到天亮，窝在二月红的怀里，没有再做噩梦。 二月红却一整晚都不安心，紧紧抱着他，才会松一口气。 第二天，美好的一天开始了。 吃早餐的时候，尹新玥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小白小白，这个人真讨厌，一直瞪我！” 陈皮翻了个白眼，不愿意理她。 他本来想把这个女人赶出去，没想到这个女人装作有自然门杜心五，还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不和他打。 陈皮被她忽悠的一愣一愣的，反应过来上当的时候，陆离就来了。 ‘小橘子讨厌？’ 陆离看陈皮笑得不值钱的样子，对着他也笑笑。 ‘小橘子多乖多听话，顺毛小狗奶呼呼的，怎么可能讨厌。’ 陆离摸摸小橘子的脑袋，雨露均沾一样，也摸摸尹新玥的头。 尹新玥本来瘪下去的嘴又笑起来了，对着陈皮哼了一声。 陆离还挺喜欢尹新玥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的。 ‘嗯，和小橘子也很般配，欢喜冤家的cp！’ 别说，尹新玥和谁都有cp感。 尹新玥作为新月饭店的大小姐，一直都是天老大她老二，还真没怕过谁。 饭桌上，她就当看不见二月红的脸色一样，一个劲儿的给陆离夹菜。 “阿离，我的人没几天就到了，到时候给你做好吃的！” 新月饭店的饭菜，的确比醉兴楼的大厨好吃太多了。 陆离点点头，期待的看着尹新玥 尹新玥扬眉吐气一样，抬起脑袋：“娶了本小姐！一天四顿不重样的给你做好吃的！” ‘该死！可耻的心动了！’ 陆离狠狠心，使劲儿摇头。 ‘二哥！你知道我为你放弃了什么嘛！’ 二月红满意的露出了笑容，给他夹肘子肉馅的包子。 “阿离，吃，中午给你多做一只猪蹄。” 陈皮低着头吃东西，他要快点见到地鼠！ 解九叫人递了请帖，说是给他们四个接风洗尘。 陈皮急吼吼的完，和他们告了别后就赶去盘口了。 ‘瞧小橘子多懂事儿，真乖！’ 回到家的张启山睡了一觉后清神气爽，同样在早上吃饭的时候，收到了请帖。 “看来，九爷是知道我坦白了吧。” “这不就是鸿门宴吗，这次聚会要热闹了。” 他看着对面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副官：“中午你也去吧，把水搅混一些。” 张日山懵懵的抬起头：“啊？是！” 他不懂，但服从。 收到请帖的，几乎都是抱有不良心思的人。 齐铁嘴掐指算了算，啧啧几声。 “血光之灾啊！” “不妙不妙！” 他要去吗？ 齐铁嘴起身烧了一柱香，香烟却无风而乱。 “先祖们生气了？为什么？” 齐铁嘴摇摇头，还是决定要去。 陈皮跑到盘口，喊了一声：“二愣子！” “陈爷！” 二愣子随叫随到，一身肌肉站在那里。 “陈爷有什么指示！” “去把地鼠给我提过来！” 想起二愣子的做法，陈皮又改口。 “把地鼠带过来！” “好！” 陈皮坐在椅子上，倒了一杯茶喝。 毕竟地鼠是他的师爷，狗头军师，还是客气一点。 地鼠正给春生上课呢，两撇小胡子气的竖起来。 “你再说一遍？！” 第109章 二月红一屋子的情敌... “你你你！你气死我了你！” 地鼠把书摔在桌子上，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么简单的数学题，他都学不明白。 二愣子带孩子都挺好的啊，为什么到他这儿就不行了？ 春生也很委屈，地鼠和二愣子一文一武的教他，他学的都不错，就唯独数学就像天书一样。 二愣子推门进来：“地鼠，陈爷叫你！” 地鼠点点头：“你来教他，我回来之前这一篇必须全写完！” 二愣子嗯了一声，此时此刻，他还不知道迎接他的是什么。 陈皮和地鼠窸窸窣窣的商量了半天，出来的时候，地鼠长吐一口气。 “看来，这顿鸿门宴不简单啊...” 他抬头看了看天空，依旧蔚蓝，但他就是看到了波云诡谲。 “长沙城，要变天了。” 中午，陈皮换上了阿离给他买的衣服，手心里是连夜雕好的大肚佛。 醉兴楼 张启山和张日山最先来的，解九笑着迎上去。 “佛爷春风满面，看来是好事将近啊？” 你摊牌了，我知道，这顿饭就是针对你的出招。 “九爷说笑了，先生欠九爷的钱，我会还的。” 还早的很，不过我家阿离欠你这个外人的钱，我会还你的。 解九眯了眯眼睛：“那里能用佛爷还呢？” 二月红还在呢，怎么也是人家这个正宫还钱，你凑什么热闹。 “再说了，解某的老婆本不着急还，毕竟人都没出现呢。” 这是我娶阿离的钱，人都没同意呢。 两个人的话张日山一点都没听懂，他还想着阿离什么时候才能到。 落座后，齐铁嘴的声音从外面响起。 “那个包厢啊？哦！这个！” 张启山有些不理解，叫齐铁嘴来干什么? 他又和他们不一样，不安好心。 解九看破了一切，笑着喝茶。 佛爷还是不了解情爱之事，不了解这个灰败的世界，陆离有多耀眼。 等陆离带着仨保镖到的时候，正好是请帖的时间。 ‘你们怎么提前到？好鸡贼！’ 解九看陆离坐下后就开始往门外看，笑着拍拍手。 “上菜！” 尹新玥挑剔的看着这里，一点都没有新月饭店好。 菜肴摆好，陆离高兴的眼睛笑没了。 ‘肘子！猪蹄！让朕来好好宠幸你们！’ 陆离只管吃饭，没有发现饭桌上的暗流涌动。 尹新玥有意思的看了他们几眼：“两位怎么称呼？” “九门九爷，解怀瑾，解某还以为，尹姑娘会和佛爷有一段天赐良缘呢。” 他唯一算漏的一次，他本以为尹新玥会缠上张启山，这样他就会兵不血刃的解决一个情敌。 “张日山，佛爷的副官。” 尹新玥看着解九，玩着手里的头发：“是天赐良缘啊，不过你搞错对象了。” “小白才是我的天赐良缘！” 张启山好笑的看向解九，齐铁嘴也看明白了他们的争吵。 二月红脸黑的像锅底，合着解九还真对阿离有觊觎之心，他之前还真没猜错。 陈皮不管他们的唇枪舌剑，专心给陆离剥虾。 “唔！” ‘好吃！’ ‘这狮子头真是好吃了吧唧的！’ 陈皮笑着看阿离吃饭，一口一个狮子头的样子真可爱。 对面夹在解九，和张启山中间的齐铁嘴张大了嘴巴。 我的个老天呐！一口一个狮子头！ 尹新玥没吃几口，她觉得这里比起新月饭店差远了。 等回去就跟爹说，把厨子都带来！ 这顿饭吃的，就连张日山都看出来了里面的名堂。 他悄悄看向陆离，谁知道陆离压根没在听，专心干饭。 眼看二月红眼里的怒火越来越盛，齐铁嘴提起了麒麟竭的事情。 “好了！我说件事吧！” “阿离别吃了，听我说话！” 陆离把脸从碗里抬起来，嘴里还在嗦骨头。 “嗯？” “关于麒麟竭的事情，阿离好好听。” “嗯嗯嗯！” 陆离乖乖的放下大骨头，陈皮递给他一个手帕。 “是这样的，我之前在新月饭店遇见一位前辈，那人不肯为阿离算命。” “他有三不算，最重要的是，不算命格长生之人。” 第110章 陆离吃二月红的‘小孩\’ 所谓的命格长生，就是百余年之后，这个人还存在。 只有张家本家人才会长生，身怀麒麟血之人才会长生，所以... “阿离，你很有可能是张家人。” “如果你真的是张家人，这麒麟竭，对普通人意义非凡，但对你作用不大。” 张启山隐约有些高兴，如果阿离真是张家人，那他就不算与外族人通婚。 日后寻得长生后，还有二月红什么事儿。 百年之后，阿离风姿依旧，二月红却垂垂老矣。 正宫又怎样，他与陆离也会有机会一起度过余生。 张日山也是这样想的，但他多想了一点。 若是阿离真的长生，自己怎么也会比佛爷活得久。 他悄悄的伸出手，二爷死了之后是佛爷，佛爷死了之后就是他咯！ 嗯！未来相当可期！ 陆离想了想，长生吗？ ‘不一定哦，毕竟百余年后，他真的在，那时候是上辈子的他。’ ‘难道，这是个轮回？’ 陆离摇摇头，他不觉得自己会长生，也不觉得自己的母亲是张家人。 他的记忆里，只有面老爹的样子，并没有母亲。 而且老爹也没提起过母亲，如果两个人真的相爱，那为什么会没有只言片语？ 若互相怨恨，那老爹为什么没有颓废的时候。 面老爹的一生都很平淡，养儿子，死去。 这两件事，充斥了他的半生。 齐铁嘴见他摇头，拿不准主意了。 “现在有一种办法，可以知道阿离有没有麒麟血。 ” 麒麟血，能驱赶毒虫，百毒不侵。 试毒自然不行，那现在就剩下驱赶毒虫这件事了。 齐铁嘴拿出怀里的罐子，里面是一只红色的虫子，身上有着恐怖的条纹。 “这是隗灵虫，老八，你本事不小啊。” 张启山看着玻璃罐子里的虫子，这是上世纪的产物，濒临灭绝的东西。 “阿离，来试试！” 陈皮有些心疼，看陆离大大咧咧的药要割手腕，直接夺走。 “阿离！不知道的以为你要割腕呢！” 齐铁嘴松了口气，看来血光之灾避免了。 二月红也吓了一跳，还好陈皮动作快。 最后是陈皮来的，他只割破了一点点。 陆离无语的看着指尖的血珠，有针鼻那么大。 ‘我给你缝衣服扎手的时候，血都比这个多。’ 没想到只有陆离一个人觉得少，其他人都整齐划一的皱眉。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人机呢！ 一滴血滴了进去，齐铁嘴迅速盖上盖子。 里面的虫子快速躲避，将自己的翅膀收起来，一动不动。 就算齐铁嘴将瓶子倾斜，虫子也只是紧紧扒着，不愿意靠近血滴。 直到晚上回去的时候，陆离都就觉得不可思议。 ‘难道，我真的是张家人？’ ‘但根据张启山的眼神，是张家人一点都不好啊！’ 尹新玥不紧不慢的跟着，和陆离聊天。 陆离突然停了下来，二月红牵着他的手被扯了一下。 “怎么了？” ‘喏，给小新的。’ 尹新玥接了过来，发现是两片贴纸，很柔软的材质。 陆离指了指她的脚后跟，那里已经红了。 “谢谢小白！” 尹新玥将纸垫在发红的地方，笑着跟在他身边。 陈皮更不高兴了，阿离一左一右都有人，他只能跟在后头走！ 回到红府，尹新玥高兴的在房间转圈圈。 “小白真贴心！” 陆离知道尹新玥爱美，她的高跟鞋也很漂亮，出门的时候就随手带身上了。 丫丫就很爱美，他都会给丫丫带着。 回到房间，陆离还在期待晚上的晚饭。 “吃饭？吃小孩！” 但二月红可没心情想着吃饭，看着陆离高高兴兴的后脑勺。 “阿离，很贴心啊。” ‘坏了！’ “啊！” ‘小橘子救驾！’ 二月红长臂一捞，捂住了他求救的声音。 当晚上吃饭的时候，尹新玥没能等来陆离。 “小白怎么不来吃饭？” 陈皮扒拉一口饭，哼了一声。 “吃啊，怎么不吃，吃着呢！” 尹新玥不太懂，她没兴趣吃饭了。 “小云，咱们走，去看小苹果去！” 第111章 他是狄舒，不是鼠! 尹新玥带着小云离开了，只剩下陈皮一个人。 他用筷子戳了戳饭，心不在焉的。 想起阿离出发北平前那个亲吻，阿离离开后，自己拿着阿离的东西... 二月红唾手可得的，是他陈皮的恩赐。 命运真不公平！ 饭桌上，就连那个脏黄瓜都能和师父摊牌，唯独我不行！ 砰！ 陈皮撂下筷子，漏夜去找地鼠。 地鼠买完晚饭回来，就看到发抖的二愣子。 二愣子是寸头，但地鼠就是看出来他的头发立起来了。 “不对！” “你再说一遍！3.19和3.9那个大？！” 地鼠不厚道的笑出了声，看来谁教孩子谁崩溃。 “行了行了，吃饭吧！” 饭桌上，地鼠三言两语就把二愣子的火气浇灭了。 “吃饭不许用筷子敲碗，有点教养！” 春生哦了一声，夹菜给他们俩。 “野哥，舒哥，我会好好学的。” 二愣子叫田野，只是人太愣了，才叫二愣子的。 地鼠欣慰的笑笑，摸了摸他的脑袋。 快吃完的时候，陈皮的声音响起。 “地鼠！人呢？！” 地鼠放下书，生无可恋的往外走。 二愣子迷迷糊糊的：“你干嘛去？” “哄孩子！” 鼠鼠我呀，要无偿加班去了捏！ 二愣子以为是春生，哦了一声。 他起身把地鼠的书中间夹上叶子，合上后放好。 然后掏出自己的钱开始平分，嘴里还念念有词。 “这一堆儿给娘，这一堆儿留着娶媳妇，这一堆儿给地鼠买书...” 想了想，都拢在一起，又重新开始分。 “这一堆儿给娘，这一堆儿给地鼠买书，这一堆儿给春生买衣服！” 二愣子嘿嘿笑着，把钱都分别装好，压在裤兜里。 春生在隔间画东西，涂涂改改，才画好。 他笑着将纸张撑开，画面上。 爹娘中间夹着姐姐，在天空中的船里看着底下的他们。 野哥和舒哥夹着他，在地上牵着手笑着看升起的太阳。 旁边有晚官先生在写信，陈皮在等晚官先生。 哄陈皮的地鼠弯腰笑得谄媚，给他哄的高兴了，才暗暗松了口气。 要他看，其实陈皮完全不用着急。 但他就是着急，也不知道急什么。 陈皮想和陆离在一起，地鼠觉得很简单，日久生情就好了。 最要紧的，是把刻板印象掰过来。 就算是仇人都好，就是不能是亲人。 陈皮点点头，然后将地鼠要的信纸给了他，附带的还有一张纸条。 ‘狄舒先生，不知道你需要什么信纸，就各拿了两份，希望帮到你。’ 地鼠很高兴：“谢谢晚官先生，也谢谢陈爷！” “行了行了，回去吧！” 再回房间的时候，二愣子和春生坐在大通铺上等着他，脑袋一点一点的。 地鼠挨个拍过去：“睡觉了！” 将东西放好后，站在那里看了半天的纸条，然后将纸条装在最深处。 躺在炕上，地鼠闭上眼睛。 怪不得那么多人喜欢晚官先生，那张纸条，地鼠感受到了平等。 晚官先生会叫他狄舒，会称呼他先生，会说希望帮到你。 连他都忘了，他是狄舒，不是阴沟里的鼠。 他是狄青的后人，身上流着狄青的血脉！ 他爷爷也是清廷的二品大员，到他爹这里，才真正落魄了。 大烟真是个害人的东西，让他温文尔雅的爹，书生气的爹，变成一个疯子。 全家都被大烟逼死了，当娘亲死在爹的手里时，狄舒就跑了。 娘亲那么聪明的妇人，都没能算计的过大烟。 他不认为自己比娘亲还厉害，还聪明。 他拿走了仅剩的全部财产，走的毫不留情。 爹早就死了，如今活着的是魔鬼！ 当断则断，地鼠被他娘教的很聪明。 只是跑的时候听到了他爹痛苦的哭喊，他流泪了。 狄舒将怀里的包抱紧，一分钱都没留给他。 他不能死在这儿！ 狄舒跑到长沙城后，靠着嘴甜和脑子聪明，傍上了一个土夫子。 那人对他不好，但狄舒知道，能活着就最好。 第112章 ‘吃小孩的\’陆离吃了两天 梦里，狄舒又回到了那时候。 老坎儿不可能真心教他东西，毕竟教会了他，老坎儿就要死了。 “你小子，叫啥子？地鼠？咋个叫这个名儿呢！” 老坎儿喝了两口酒，吃着花生米。 时不时丢在地上，给狄舒也吃点。 “您说的是，地鼠，这名儿真难听。” 狄舒笑着吃花生米，眼睛却在看他身上的装备。 “啧啧啧，怪不得挖洞挖的好，像个老鼠一样的家伙！” 老坎儿喝多了酒睡着了，地鼠也不在意，去翻看他的背包。 管他地鼠还是狄舒，先把你的本事学到手再说！ 他带来的钱没叫老坎儿知道，悄悄的给自己留着买装备。 渐渐的，还真叫地鼠闯出点名堂。 地鼠十八岁的时候，已经比老坎儿还厉害了。 唯一遗憾的就是老坎儿摸宝的本事没学会，他就不行了。 老坎儿的眼睛有些混浊，他看着地鼠点钱。 “鼠娃儿，去，给你师父买一碗酒去...” 地鼠愣了一下，抬起头，面上再无谄媚。 他缓缓的从背包里掏出一瓶酒，给他倒在碗里。 “你不是我师父，但你总归给我一口饭吃，这口酒不能差你的。” “我叫狄舒，舒展，从容的意思。” “我是狄青的后代。” 老坎儿想说什么，但喝了几口酒后，他就没力气了。 “我给你埋了，放心吧，千不好万不好，你也给了我饭吃。” 老坎儿闭上了眼睛，地鼠叹了口气。 “就不能晚点死吗？！” 二十岁那年，他又抱上了另一条金大腿。 陈皮 地鼠很满意，比自己笨的上司，好拿捏！ 不像老坎儿，太精明。 就是武力值太高，有时候反被拿捏。 二愣子的呼噜声，春生的小手搭在他身上，地鼠睡得很安心。 二愣子挠了挠后腰，接着打呼噜。 但他们睡着了，陆离还没有。 陆离，在吃饭，咸口的... “咳咳咳咳！” 陆离的眼眶朦胧，猛男哭泣。 ‘我吃人了！’ ‘啊！我不要成妖精！’ ‘小橘子！救驾！’ 二月红皱了皱眉：“你在想谁？” “张启山？解怀瑾？还是谁？！” ‘发什么神经！’ ‘气死我了！’ 第二天，尹新玥又度过了无聊的一天。 “真可恶！不让我见小白！” “等我的厨子来齐了，看我怎么跟你争！” 给小苹果送肘子的大厨听到了，将肘子倒进小苹果的狗盆里就跑开了。 尹新玥一言难尽的看着一米九的肌肉男，内八字的跑开。 “这红府...包容性真强大啊！” 刘猛揪着他的围裙，趴在红管家身上哭。 “呜呜呜呜！” “我要被取代了！” “我不要啊！” 红管家六十的人了，真架不住他这么哭诉。 “不会的，先生和小苹果都爱吃你的肘子，不会被取代的！” “真的吗？” 红管家的嘴角抽了抽，我老婆子我都没这么哄过！ “真的真的！” 刘猛高兴了，嘴里哼着歌就去准备肘子了。 先生一顿都不能少了肘子=先生不能少了他 论做肘子！他刘猛可是专业的！ 什么虎皮肘子，红烧肘子，酱肘子... 他都拿捏！ 但是让他失望的是，陆离晚上还是没有吃肘子。 小竹来到厨房的时候，刘猛的肘子都做好了，没想到他没端。 而是叫人做了些糕点，还有牛奶。 刘猛知道，每隔几天都会有这么一回。 他的肘子也没浪费，全给小苹果了。 小苹果打了个饱嗝，舔了舔嘴巴。 小爸要天天和爹打架，这样果就有多多的肘子吃啦！ 陈皮又不高兴了，他做了个大胆的决定！ 门被敲响，二月红的手一顿，不耐烦的问。 “什么事？” “师父，红家长老叫您过去一趟，说是阿离上族谱的事情。” 这确实是件大事，二月红不得已的从温柔乡中清醒，换好衣服出了门。 门外，陈皮已经不在了。 就在二月红出门的那一刻，陈皮出现在了温暖如春的房间里。 陆离两天没怎么合眼，此时昏昏沉沉的。 第113章 陈皮勤劳的小舌头 陈皮进去后，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美景。 陆离趴在床上，要睡不睡的样子。 眼睛上的黑布湿透了，陆离模糊的看到了一个人影。 云雨初歇，他双颊粉红，嘴唇嫣红又带着水光。 ‘二哥...’ 陈皮不敢出声，慢慢靠近。 陆离乖巧的样子，是陈皮不曾见过的。 这副模样，一直都是二月红的专属。 指尖蹭蹭嫣红的脸，看不清的双眸，陆离的动作带着讨好和请求。 啪！ 琴弦断裂的声音，在陈皮的脑海里。 在安静的只能听到呼吸的环境里，清晰极了。 陈皮紧紧抓着那一点希望，沉沦在欲望的长夜。 但，陈皮明白，不能做错事。 地鼠说过，阿离是个人，不是玩物。 需要用爱来获得，而不是卑劣的手段。 小橘子讨一点恩赏也行啊，阿离… 陆离只觉得，眼睛上的黑布绑的更紧了。 明明没有到最后，明明二哥放过他了，但不上不下的难受。 ‘二哥！我真的错了！’ “呜呜呜！” 鼻尖的橘子香气，让陆离恍惚的以为是另一个自己。 毕竟，只有他喜欢用橘子的皂角。 天光放明，陆离浑身干爽的睡醒了。 摸摸旁边的位置，有着余温。 ‘不理二哥了！跟他绝交！’ 绝交绝交绝交！ 除了新婚那会儿，陆离哪里遭过这罪。 来到餐厅，尹新玥高兴的跟他打招呼。 “阿离，尝尝我带来的厨子的拿手菜！” ‘什么拿手菜？我瞧瞧怎么个事儿！’ 陈皮端着橘子汁过来，就看到陆离小心翼翼的，坐在椅子上的样子。 “阿离，来！你最爱喝的橘子汁！” “嗯！” 陆离爱吃肉，橘子汁是必不可少的解腻单品。 “嗯？” 陈皮坐下后，陆离突然看到了他嘴角的伤痕。 ‘小橘子这是怎么搞的？又打架了？’ 陈皮心虚的咳嗽几声：“盘口打架是难免的...” 嗯...妖精打架怎么不算打架呢？ 尹新玥给陆离夹菜，让陆离的注意力转移到她这儿来。 “小白，吃这个！” “嗯！” 陈皮摸了摸嘴角，偷偷的笑了。 等中午二月红回来的时候，正好和陈皮撞见了。 “师父。” “嗯。” 本来是一次再寻常不过的招呼，二月红莫名的觉得陈皮的表情，有暗爽的感觉。 回去后，二月红怎么敲门陆离都不开。 ‘不开不开！送你书房半月游！’ 陆离将房门和窗户关严，他可没忘了上次二月红翻窗的事情。 二月红本来就心虚，也没深究，自己去书房缩着去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陆离尝了新月饭店的大肘子。 刘猛上午就看到，他们那群人在做饭了，他也不甘示弱的做了几个肘子。 但，此时他委屈的坐在小板凳上，看着面前的肘子。 毕竟他们做的确实很香，看着就好吃，闻起来也好吃。 先生真的不吃他的肘子了吗？！ 他又想哭，但没来得及哭，就看到了赶来的小竹。 “猛子！猛子！” “咋了？” 小竹看见了他面前的肘子，立马眉开眼笑。 “哎呦，你怎么在这儿坐着？先生吃不惯他们的肘子，正等着你的呢！” 陆离尝了一口，就知道不是刘猛的肘子。 “嗯...” ‘也不是不好吃，就是不符合我的胃口，这对我来说太甜了。’ 陆离转头看向门口的小竹，小竹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怎么了小白？是不好吃吗？” 陆离摇摇头，看向陈皮。 “是好吃的，但阿离这么多年吃惯了刘猛的肘子。” 尹新玥眼眸低垂，谁说新人胜旧人，陆离竟是念旧之人。 念旧吗？ 阿离只是单纯的挑嘴而已，但...也许是念旧呢。 她一点都不泄气，在心里喊口号。 只要锄头挥的好，就没有挖不走的墙角！ 她可不是那等封建之人，张启山他们也是这么想的。 他们愿意嫁给陆离，哪怕是妾！ 只有陆离这个现代人是真封建啊，他打死都想不到，这里的人居然比他这个现代人还生猛！ 尹新玥继上次接风宴，她就干劲十足。 只能有三个结果，一个是他们全部败北，自己和小白双宿双飞。 一个是她遗憾退场，他们成功入选。 要么，就是都没有机会。 第114章 绿茶鼻祖的威力 二月红也想到了那次接风洗尘，解九和张启山宣战的样子。 说实话，他只在意张启山这个情敌。 毕竟师徒两个都觉得，陆离不会喜欢脏黄瓜。 但陈皮没想，他还沉浸在夜晚的狂欢。 张启山有什么可得意的，他陈皮才是第一人！ 陆离全然不知道他们的小心思，高高兴兴的吃肘子。 小苹果也高兴，他不挑啊，谁的肘子他都吃。 于是不光有平常的一顿三个肘子，还多了陆离吃不惯的三个肘子。 嗯！爹可真好！ 于是，小苹果华丽丽的吃撑了。 新月饭店来的人，特别新奇的看小苹果吃饭。 “嚯！这狗可真能吃！” “六个肘子，五个猪蹄，八个大棒骨！” “甚至还有别的菜！” 他们竟然觉得自己不如狗！ 小苹果的豪华狗窝，上面的红宝石都闪瞎他们的眼睛了。 只有小苹果知道，他失而复得的心情。 先前要变现，小苹果的狗窝都被陈皮带走要换钱了。 红府所有人都带着心事，张启山也不例外。 矿山一事还未解决，陆建勋狼子野心，在暗中搅弄风云。 和二月红摊牌后，张启山也没了下一步的计划。 他揉了揉太阳穴，看到了要出门的张日山。 “副官，打听打听陈皮最近的动静。” 解九既然能邀请他来，就说明他其心有异。 至于老八... 张启山头疼的不行，但他一想到二月红也头疼，他就爽了。 陆建勋的确，给张启山制造了一些小麻烦，他也的确动了四爷水蝗。 他坐在办公室摇着酒杯，看手下汇总的资料。 “这个陆离，倒真配得上祸水啊。” 这么多人对他有心思，还长的那般颜色。 就是不好男风的自己，都有过一丝悸动。 但，他的野心可不是风花雪月，他要的是权利。 第二天早晨，陆离牵着小苹果出了门。 身后的尹新玥悄悄跟着，可惜高跟鞋的声音... 陆离回过头，小苹果汪汪汪的叫。 “哎呦，小白？这么巧的啊？！” 尹新玥尬笑几声，和小云一起出来了。 陆离是去找三娘的，他要问问三娘是不是放海了！ 他怎么感觉每次自己和二哥强调，他能和三娘打个平手的时候，二哥就笑话他呢？！ 霍府，霍三娘高兴的见了陆离。 只是，身后那个娇滴滴的大小姐是怎么回事？ 两个女人对上眼神，就确定了对方不是善茬。 “阿离，今日找三娘我什么事啊？” 陆离将小纸条递给她，然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一副我生气了的样子。 三娘笑了笑，收起纸条。 “阿离，二爷这是骗你的呢。” “我这么个柔弱女子，全靠家中长辈帮扶，从小学的本事，的确是和你打成平手的。” 三娘开始哄孩子，熟练极了。 旁边的女孩子很感兴趣的看着小姨，她还没见过小姨，对别人这么温柔的时候呢。 霍三娘说的很真诚，陆离半信半疑的点点头。 ‘就是二哥骗人！’ ‘再续上书房半月游！’ 中午在霍家吃饭的时候，尹新玥的脸拉拉的老长。 “姐姐可真厉害，不像我，只能靠小白保护。” “哦对，小白是我给陆离的爱称，你不会介意的吧。” “是我想岔了，二爷都不介意，姐姐肯定没理由介意的。” 霍三娘听着尹新玥的绿茶发言，一笑置之。 “小妹妹，吃饭吧。” 陆离到忍不住吐槽，小声哔哔。 ‘小新怎么变绿茶小新了？’ “你的茶香四溢都熏到我了妹子！” “补药这样啊！” ‘把以前的小新还给我！’ 好在因为霍三娘不接招，尹新玥就闭嘴了。 她的情敌是二月红，她要留着词汇把二月红挤走。 殊不知，这都是陆离词汇的冰山一角。 陆离现在相当想给尹新玥示范，但张嘴后就放弃了。 ‘算了算了，真被她学会了，被骚扰的是我。’ 二月红和陈皮也不在府上，他们去了一处洞穴。 那里是地鼠挖洞的时候，发现有个口子能进去。 第115章 梨花‘压\’海棠 里头的东西，地鼠没看。 这里是红家的地盘，真有什么东西，也是红家的。 他请来陈皮，陈皮看到了红家人的尸体，才上报给二月红。 在这里，二月红窥见了当时日本人进去后的事情。 酒足饭饱后，陆离牵着小苹果，带着两个小姑娘告辞了。 去糕点铺和百货买了些东西，穿过小路，去往城西的位置。 到了晚官桥，黑背正在晒太阳。 “汪汪！” 听到小苹果的叫声，黑背偏头看过去。 “小梨！” 给黑背送了糕点还有新衣服，看六哥高兴的样子，陆离也露出一口大白牙笑。 ‘六哥还是那么喜欢吃酸果味的糕点啊！’ ‘怎么吃不腻呢？’ 黑背笑着接过东西，然后从怀里拿出一包枣泥糕。 “小梨，糕点铺子上新了好多新糕点，明天我买了给你送过去。” 他家的糕点上新是要排队的，且只售出一包。 别人都是叫伙计，提前一天排队去买，唯独黑背是自己亲自去排队的。 其实红府也可以这样，但黑背就是觉得，小梨应该吃自己买的糕点。 他无比感谢酸果糕和那两枚铜板，至今那两枚铜板都被他穿起来，挂在脖子上。 黑背觉得很安心，是家的感觉，是牵挂的感觉。 但是白姑娘不理解，还说陆离要是真的有心，就直接给钱了。 回去的时候，尹新玥也很不理解。 “你不是最爱干净？他身上甚至还带着泥土，你这会子不嫌弃泥土了？” ‘六哥的爱最干净！’ ‘我双标吧，我在意的人，在泥潭里混来滚去，我只觉得他率真。’ ‘我讨厌的人，即使他活在无菌室里，我都不想靠近。’ 他回到家，将第一句话写下来。 尹新玥看着他，她又发现了小白的优点。 这么优秀的人，灵魂那样干净自由，还带着一种尹新玥没见过的东西。 她在这个时代从未见过。 陆离会把炮火声听成放烟花，会懂得真正的尊重女性。 小白夸自己好看的时候，眼神没有一丝让她不舒服。 没有男生的凝视，而是对美的欣赏。 串了一天的门，回到家后，陆离就瘫在沙发上了。 他们买了不少东西，尹新玥更甚。 “小白小白，试试这件衣服！” 这件衣服跟她的小裙子般配！ 继二月红后，尹新玥也体会到了装扮离离的快乐。 陆离任由她折腾，还陪着她去了一趟照相馆。 等二月红忙完后，去梨园拿完东西回家，就看到了放大的相片。 有多大呢？刚好有一扇门那么大吧！ 尹新玥得意的哼着歌，叫人搬到她的房间里去了。 她的房间，她已经在红府住下了，光明正大的登堂入室。 偏偏尹新玥和陆离哭诉，自己一个女孩子孤身在外，很不安全。 二月红抱着装备，去找了陆离。 陆离趴在床上玩玻璃珠，看到二月红手里的东西，陆离高兴的蹦下去。 ‘是戏服！是张启山给我的戏服！’ 这套戏服之前陆离在梨园穿过，站在戏台上跳。 动作行云流水，唯独没有声音。 如今被二月红拿了回来，二月红笑着给他穿上。 “你来跳，二哥唱。” 陆离扮相后，风华绝代，双眸亮晶晶的，面容也当得起杨贵妃。 “海岛冰轮初转腾...” 一曲戏毕，二月红才开始上正菜。 “先把油彩卸了，我可不喜欢这个味道。” 戏曲声停，取而代之的是小调。 不过唱小调的，另有其人。 天知道陆离有多后悔，他之前，就不该哼那首苏州评弹声声慢，现在吃苦头了。 二月红哪见过这场面，缠着让他哼出一首完整版的。 吴侬软语，让二月红心痒痒。 阿离的声音本就好听，要是真的能说话，恐怕他都不能及。 青砖伴瓦漆...白马踏新泥... 陆离如愿，一树梨花压海棠，但他却不高兴。 二月红理直气壮的：“这怎么不算一树梨花压海棠！” 陆离眼珠一转，想起来个馊主意。 第116章 猫猫作死 陆离的狡黠让二月红缴械投降，看到二哥吃了苦头，陆离才高兴起来。 “阿离，你确定要动真格的？ 陆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什么情况？ “啊？！” ‘二哥！我错了！’ 逃跑猫猫被捉住，二月红盼了多年的放肆，今日可算实现。 第二天，陆离喜欢的梅花，终于长在了屋子里，还是他自己作来的。 二月红去处理，那个地下陵墓的事情了，他第一次觉得收个徒弟可真好。 以往都是陈皮打理家业，他只顾着和陆离风花雪月。 二月红在家的时候，陈皮忙的一天见不到人。 如今二月红不在家，陈皮倒是天天粘着陆离，和尹新玥一左一右的争风吃醋。 尹新玥这双眼睛看的太多了，陈皮那点小心思她看的透透的。 三人一狗正在逛街，就发现陆建勋和水蝗出现在了醉兴楼。 陆离连忙，把小学生吵架的俩人拉回来，躲在暗处听他们的谈话。 小苹果长的高高大大，努力蜷缩自己。 果的脚丫子要抽筋啦！ ‘怎么听不见？’ 陆离的耳朵朝向包厢，躲在门后。 ‘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得告诉张启山去！’ 陈皮眨眨眼睛，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心底发出萌芽。 若是，他能自立山门，会不会能有与二月红一争之力。 只要陈皮愿意，甚至红家都是囊中之物。 无他，只因为二月红太信任他了，什么都交给他处理。 可是... 陈皮看着旁边，兴致冲冲要告状的陆离，放弃了这个想法。 他陈皮，永不背叛师门。 陆建勋和水蝗，的确在商议有关张启山的事情，也谈到了陆离。 在水蝗的讲述里，陆离惊人的人脉被摊开。 对于陆建勋的承诺，水蝗说不心动是假的。 张启山嘴上说公平，但每次的资源都是向着红家倾斜。 九门其他人不表态，不代表他水蝗就甘心。 ‘走！告状去！’ 陆离慢慢后退，拎着他们俩就开溜。 当...当... 尹新玥的小高跟发出了细小的声音，陆建勋立即转头，就看到了鬼鬼祟祟的三人一狗。 “既然遇见了，先生就进来坐坐吧。” 陆离挠挠后脑勺，想起陈皮在身边，哼了一声，走了进去。 ‘小橘子在手，天下我有！’ ‘怕屁！’ 陆离大大咧咧的走进去坐下，一屁股坐在上座。 陆建勋也不生气：“晚官先生与陆某人真是有缘啊！” “说不定五百年前我们还是一家人呢！” ‘可不，你要往远了说，咱们都是马喽！’ 水蝗可慌啊，佛爷要是知道了... 他和陆建勋，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饭桌上，陆建勋的拉拢都摆在了明面上，陈皮也是他重点拉拢的对象。 不得不说，陆建勋有着巧舌如簧的口才。 如果不是阿离就在这里，陈皮真的会心动。 结果陆离压根不听，给陈皮和尹新玥夹菜。 ‘这个好吃！’ ‘这个也好吃！’ 尹新玥即高兴又不高兴，高兴的是阿离给她夹菜，不高兴的是阿离用的是公筷。 凭什么那个橘子皮不用公筷，他们关系好呗！ 尹新玥破防，但越战越勇。 因为破防，她对陆建勋的语气也很不好。 “这一顿饭就听你在这儿说了，管管你的口水吧！” 陆建勋不敢和尹新玥呛声，人家有这个本事看不起自己。 但真可恶！他最讨厌别人瞧不起自己！ 但陆建勋也只是撑着笑容，闭上了嘴巴。 他靠着自己一步一步爬到今天，手段恶劣又如何，卑躬屈膝又如何。 只有变强，才有资格直起背，平视甚至俯视那些人！ 尊严是个屁，得活着，才能活好！ 他已经和张启山宣战了，他们只能活下来一个。 陆建勋转头看向陆离，这的确是个耀眼的人，但他讨厌这样的人。 如此光明，爱憎分明的性子。 衬得他阴险，又曲意逢迎的卑微。 如此磊落，万人敬仰的日子。 暴露了他狡诈，又任人践踏的耻辱。 第117章 张启山抱答，抱? 人人都在这个时代的泥潭摸爬滚打，凭什么他可以活的潇洒？ 陆建勋低头喝了口茶水，他的手指微微颤抖。 在心里抹黑他千遍万遍，其实都是羡慕罢了。 陆离吃完饭，就牵起小苹果离开了。 身后的陈皮和尹新玥急忙跟上，小苹果的狗嘴极快的叼了一只骨头。 一路上就这么叼着，嗦嗦味道。 “小白，咱们告状去吗？” 尹新玥的高跟鞋哒哒哒的，陆离放缓了脚步。 “嗯！” ‘去吃铁锅炖，顺便告...’ 呸呸呸！ ‘去告状，顺便吃个饭！’ 尹新玥不知道为什么陆离这么高兴，但小白高兴她也高兴。 小苹果也高兴，张川饭搭子！果爷来啦！ 两个人一狗都蹦蹦跳跳的，陈皮觉得自己简直不要太稳重。 到了张启山家，陆离指挥陈皮添油加醋的讲了一遍。 尹新玥还穿插她帅气的噎人名场面，小苹果也在汪汪叫。 两人一狗，加上陆离比比划划。 张启山愣是觉得自己进了菜市场，吵得头都大了。 “所以简单来说，就是四爷反水了。” 陈皮点点头，他就想这么说，但阿离不让。 阿离说要听指挥，按他的说。 陆离悄悄对对手指，他就是想邀功而已嘛，这样吃铁锅炖才有借口。 张启山一眼就看出来陆离的心思了，笑着将他按在沙发上。 “多亏了阿离来报信，还讲的那么详细，张启山真是无以为报啊。” ‘那你赶紧报！’ 张启山装作没看懂他的意思，看向陈皮。 “佛爷，阿离是说，让你赶紧报。” 陈皮也明白了陆离的心思，就连傻愣愣的张日山都明白了。 张启山恍然大悟的表情，演的成分一点都没有。 “让我抱是吗？现在抱？” 陆离满意的点点头，眼睛亮晶晶的看向张启山。 张启山伸出手，将懵懵的陆离抱在怀里。 “抱了，然后呢？” “这是不是不太好啊，二爷要是知道了，你们该不会闹矛盾吧？” 尹新玥翻了个白眼，心机婊！ 陈皮又听到了这茶言茶语，动手将陆离放了下去。 张启山宠溺笑意的在眼底化开，在陆离要反应过来的时候，下了命令。 “去吩咐厨房，做铁锅炖大鹅，粘豆包，还有一些东北菜。” 陆离的脑子刚开机就死机了，高高兴兴的往餐厅走。 ‘大鹅！大鹅！’ ‘豆包！豆包！’ 饭桌上，尹新玥一言难尽的，看向一桌子献殷勤的人。 她突然可怜二月红一秒钟，然后就心安理得的给陆离献殷勤了。 陆离左边一个右边一个筷子喂，对面一个斜对面一个菜接。 ‘死嘴！嚼快点！’ 嚼嚼嚼！ 陆离成功吃撑了，熟练的往沙发上一瘫，把旁边陈皮的手扯过来放肚子上。 陈皮慢慢给他揉肚子，尹新玥和张启山在和陆离说话，张日山在榨橘子汁。 岁月静好。 只有小苹果在努力干饭，再次刷新了张川对狗的印象。 “我的老天爷啊，陈皮这小子该不会虐待狗吧？” 快要走了，陆离昏昏欲睡的瘫在沙发上，陈皮去牵狗。 张启山和尹新玥，争着接替陈皮的位置，最后还是张启山险胜。 “什么破高跟鞋！” 尹新玥踢了踢腿，坐在陆离面前欣赏睡颜。 张启山慢慢的给他揉肚子，揉着揉着就要变味了。 尹新玥阴恻恻的声音飘过来：“我盯着你呢。” 陈皮到了后院，看到站在小苹果对面的张川，心里也有点埋怨。 每次来这儿回家之后，小苹果就跟饿死鬼投胎一样。 怎么这么小气，我儿子吃的又不多。 “小苹果，回家了。” 陈皮看过去，果然。 小苹果的狗盆里，只有零星几只猪蹄。 到底是自己儿子，陈皮心疼的和张川呛声。 “我儿子吃的也不多，怎么就给他喂这么点。” 张川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叫吃的不多？ 还有，咱俩谁虐狗啊？ 要不是在家吃不饱，能到这儿就像个饿死鬼一样的。 张川也不甘示弱，和陈皮争了起来。 第118章 张启山的暗戳戳，二月红不安～ “你才虐狗呢！每次小苹果来这儿，起码十只猪蹄打底！” “不可能，它每次被接回家，都得吃六只肘子打底！” 两个人越吵越觉得不对劲，纷纷把目光转移到小苹果身上。 此时它正在舔嘴巴子，把剩下的猪蹄都吃光了。 川！再给果爷上一盆大棒骨！ 陈皮一下子就全明白了，他说怎么小苹果不闹着加餐了呢，原来是在外面吃饱了回来的！ 渣狗！ 张川就是单纯的觉得，小苹果这个狗有点... “走！看我回家怎么教训你！” 到底是他和阿离的狗，陈皮没有一巴掌呼过去。 而此时的尹新玥，则是被张启山忽悠走了。 门外的大佛，就是张启山的借口。 “副官，你带着尹小姐去看看，咱们要尽地主之谊的。” 张日山不理解，但张日山听话。 “是！佛爷！” 他有些舍不得，又夹杂着羡慕的，看向睡着了的陆离。 实在是二月红不厚道，陆离越来越犯困。 他将整个身体压在了张启山身上，脑袋向后仰靠在张启山肩膀处。 没了碍眼的尹新玥，也没了呆呆的大灯泡，张启山的手蠢蠢欲动。 就在揉肚子的手又开始... “嗯？！” 尹新玥一个闪现，在门口探出了大半的身子。 张启山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不害怕尹新玥，但就是有一种诡异的心虚。 尹新玥两根手指对着自己的眼睛，然后狠狠的点了点张启山的方向。 我盯着你呢！ 张启山没好气的老实了半天，他真的不怀疑这个颠婆。 若是被尹新玥抓包了，那她真的会把陆离喊醒... 就在风平浪静的时候，张启山低了低头... “嗯？！” 尹新玥站在窗口处，一把推开窗户。 张启山都气笑了，他笑着看向尹新玥，但笑意却不达眼底。 尹新玥可不怕他，冷哼一声就又走了。 就这样持续了一会儿，张启山低头的时候，一下子抬起头在四周张望。 没人？ 又一次假动作，还是没人。 嗯，这下是真的没人了。 距离... 越来越... “阿离，我们走了。” 陈皮牵着小苹果走了进来，张启山一个急转弯，与陆离的发丝擦过。 陈皮看着张启山视线的方向，是个素白的瓷瓶。 张启山不安好心他是知道的，但现在他是在干什么？ 行为艺术吗？ 陆离听到了陈皮的声音，大大的伸了个懒腰。 发现自己都压人家身上了，陆离相当不好意思。 ‘对不起啊！’ “没关系阿离，慢点走，我就不送了。” 他不敢起来，若是起身，身上的外套长度不足以掩盖异常。 “嗯！” ‘拜拜！’ 张启山笑着点点头，手指压住陆离身上的手帕。 起身的时候，手帕却留在了原地。 果然，等出去的时候，都已经上车了，陆离都没发现自己的手帕丢了。 回到红府，知道自家先生去了情敌那里，忙碌了一天的二月红都快碎了。 师徒两个都展开了教育，陈皮教育小苹果，二月红‘教育’陆离。 他花了一晚上的时间，告诉陆离要和别人保持距离。 他不敢说张启山喜欢陆离，怕适得其反，还给了张启山机会。 阿离这个人对感情很迟钝，二月红一再感谢当时果断下手的自己。 当时的陆离没有选择，二月红就是利用阿离清醒的思维，将他拐回了红府。 他用权势当作诱饵，用温柔织了一张网，用阿离的君子成就了只有他们的婚姻。 在这场爱情里，二月红患得患失。 先爱上的那个人，注定为了维系这份感情机关算尽。 阿离不会喜欢上张启山的，因为他有原则，但二月红就是害怕。 害怕他不爱自己，害怕他会离开。 越害怕，行动就越放肆。 只有这样，才能真实的感受到，自己是属于阿离的。 他想融进阿离的骨血，与他日日夜夜不分开，与他笙歌。 都说戏子无情，二月红却深陷红尘。 看着如同溺死在海水里的阿离，二月红声声都是哀求。 “阿离，睁眼看看二哥，二哥还是好看的对不对？” ‘你要不要先给我放下在卖惨呢？！’ 第119章 治愈红红的阿离 风起云涌，也会有风雨稍歇。 二月红紧紧搂着睡得沉沉的陆离，那一点阴暗的想法再次滋生。 但他清楚的明白，若是真的，夺走了阿离的自由。 就等于剜去了他的双眼，烫伤了他的灵魂。 他慢慢拍着陆离的后背：“自从我随大王...东征西战....” 戏曲声萦绕在陆离耳畔，他的梦里是和二月红一起唱戏的样子。 看着阿离的笑容，二月红也笑了。 笑着唱，哭着笑着，笑着唱... 第二天在醒来的时候，二月红还在。 ‘二哥！要亲要抱！’ 一阵黏黏糊糊，就治愈了二月红的不安。 “阿离真乖！今天可以多吃一个肘子补补！” “哇！” ‘二哥最好了！’ 两个人就这么赖床，听二月红唱戏。 最后还是得起来，二月红又开始装扮陆离。 “这身烟青色的长袍好看，穿这身。” “嗯！” 二月红的褂子是烟青色的，两个人牵手出来的时候，二月红的好心情一下子就没了。 尹新玥得意的扇风，晃悠着她的大衣。 也是烟青色的，还和陆离身上的花纹是一样的。 陈皮凉飕飕的飘来：“大冬天的拿扇子，你可真独特。” 笑容不会消失，只会转移。 尹新玥气的把扇子扔给小云，嘴巴叭叭叭的开怼。 二月红的笑容扬起，开始下逐客令。 “尹老板给尹小姐买下了一座豪宅，我和阿离都等着给你暖房呢，毕竟朋友一场。” 二月红话里话外的意思，尹新玥听得明明白白的，陆离当然也听出来了。 但，尹新玥的确不能再住在红府了。 如果她只是单纯的朋友，那就没什么。 但是现在全长沙都知道，有个北平来的小姐赖上陆离了。 继续住下去，对尹新玥的名声不好。 尹新玥有些埋怨老爹，干嘛大张旗鼓的给她买房子啊！ 尹正阳很宠爱这个唯一的女儿，让她嫁给彭三鞭，也是因为害怕自己时日无多不能护住女儿。 怕自己撒手人寰后，女儿撑不起这份压力。 家业是其次，女儿才是他最重要的宝贝。 如今尹新玥看中了陆离，尹正阳没有反对反而大力支持。 反正钱到手了，就全当作女儿的嫁妆。 随便包养几个好看的，那不是手到擒来。 等女儿收心了，长沙城也有几个青年俊杰，到时候再寻找一个庇护就好了。 尹新玥说什么也不走，但陆离给她许诺了好多好处，尹新玥才松口。 等陆离和二月红，吩咐人收拾东西都时候，尹新玥狡黠的偷笑。 小白肯定会在意她的名声，她心里清楚，赖是不能赖一辈子的，反而还会适得其反。 不如先装作不愿意，然后要点好处。 尹新玥高高兴兴的搬了家，还请要他们来吃饭。 尹新玥的人搬走，最高兴的是刘猛，最难过的是小云。 尹新玥想将小云一起带走，但小云不愿意。 “小姐，先生救了小云的命，小云不想离开先生。” 尹新玥安顿好了之后，请了很多人。 尹大小姐办宴会，长沙城谁敢不给面子。 尹正阳也来了，他笑着看着那些人，杵着拐杖。 看到陆离进来的时候，自家姑娘百无聊赖的样子立马消失，笑着跑到他身边。 “小白你来啦！” 尹正阳担心的将手伸过去，傻女儿，穿的可是高跟鞋啊！ 陆离的手先他一步，不赞同的指了指尹新玥的高跟鞋。 ‘踩个恨天高玩唱跳，姐们儿你是想女团出道？’ 尹正阳很满意，就是可惜英年早婚了。 再晚个几年就好了，但那时候，估计两人也不会见面。 陆离和二月红给尹正阳打了个招呼，尹正阳也热络的拉着他们谈话。 尹新玥毕竟来长沙是在红府住的，多少是要客气一下。 等二月红出去接齐铁嘴的时候，尹正阳派人拿来了纸笔。 他将他的意思委婉的表达出来，急切的想为女儿如愿。 ‘英年早婚吗？不！’ 陆离认认真真写下了，佳偶天成。 第120章 幼稚的九门 ‘我和二哥，是佳偶天成。’ ‘如果没有二哥，可能我带着小橘子，早就朝不保夕了’ ‘当初的我，赌赢了。’ 二月红求婚陆离，若是陆离不答应，二月红也没有损失。 但陆离不一样，这是一场豪赌。 他不答应，说不定就横尸荒野了。 前世的背景下，他还因为这张脸受到了威胁，更别提如今乱世。 他答应，就是在用生命做赌。 赌二月红不会腻了之后将他抛弃，赌二月红抛弃他之后，能有一条命在。 毕竟，人心隔肚皮。 当时，陆离难免会害怕，二月红是人面兽心的人。 只为了将他当作玩物，当作羞辱。 没办法 ，他这张脸，带着陈皮。 除非毁容，否则很难不被觊觎。 二月红用爱试探他，而陆离只能赌上命来回应。 所以才会有那句，二哥，我信你一回。 所幸，他赌对了。 二月红和齐铁嘴匆匆入场，齐铁嘴被二月红拉了进来。 “哎呦，我说二爷，你急什么？！” 陈皮跟在齐铁嘴身后，他刚忙完，也刚听完地鼠的叮嘱。 “阿离还在里面，他一个人，我怕他害怕。” 此话一出，陈皮点点头，加快了脚步。 齐铁嘴生无可恋，无语至极。 “不是还有尹小姐呢吗？！” “再说了，三爷和三娘都来了！” “那不一样！” “那不一样！” 二月红和陈皮对视一眼，陈皮很好的隐藏了自己的情感，只剩焦急。 见此情景，二月红还欣慰的点点头。 陈皮是个好孩子，也是唯一一个不用他防备的孩子。 尹新玥看着二月红回来，总觉得他头顶一片绿光。 她赶紧揉揉眼睛，这两天熬夜，眼睛都花了。 所有人都陆续到场，尹新玥无心交际，粘在陆离身边。 尹正阳客套了许久，时不时掏出帕子擦擦汗。 陆离都看在眼里，尹新玥也有些不舒服。 尹新玥去找尹正阳，陆离则是想起了面老爹。 不知道他在底下如何了，带着那口锅，还在卖面吗？ 不能吧，他烧了好多好多钱，还有房子，金元宝.... ‘怎么，就不肯来我的梦里见见我呢？’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面老爹为他取名字，为他计了自己的一生。 尹正阳为尹新玥扩展人脉，也是在为她计。 尹新玥常说，只有自己才是能够给她幸福，爱她的白马王子。 ‘傻姑娘，最爱公主的，不是王子，是国王啊。’ 看尹新玥和尹正阳撒娇，陆离拉着小橘子和二月红的手。 他最重要的人... 齐铁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睫毛抖了抖，将自己的手也塞了进去。 “不知道阿离在想什么，但得加我一个。” 陆离的手不大，但手指纤长，陈皮拽着一根手指，二月红拽着一根。 齐铁嘴也拽着，后面的张启山他们也来了。 ‘怎么办？手指不够了啊！’ 陆离很开心，看着他们的笑脸，也笑了。 “幼稚死了，你们一个个的干嘛呢这是。” 无老狗的手拽着陆离的手指，最先开始吐槽。 ‘好了好了松开吧，都看呢。’ 他们围成一个圈，陆离身后是二月红和陈皮，看起来就像他们把陆离围在中间。 “我们阿离啊，害羞了！” 霍三娘笑起来，其他人也跟着笑。 水蝗站在远处，和陆建勋抱怨。 他觉得自己被孤立了！ 想起自己的计划，他得意的笑起来。 等日后成功了，他的身价就不一样了。 陆建勋嘴里不屑，但眼神是渴望的。 张启山真是好命，明明都是一样的人，就是他更会装！ 陆建勋对长沙布防官的位子，越来越渴望。 顶替了张启山，是不是能和他谈笑风生的，就是自己了。 这场宴会持续到很晚，二月红陪在陆离身边，陈皮去交际。 在外面，陈皮就代表了红家。 “阿离，无聊吗？无聊我们就先回去。” ‘不用，得等小橘子一起回家。’ 二月红带他来到后花园的摇椅上，离室内不远，也不算冷。 他们两个坐在上面，二月红将自己的斗篷也给他盖上了。 他揽着陆离，心中无比充实。 第121章 play解锁新场景 ‘二哥二哥，你说未来我真的命长些，我能看到我自己么？’ 陆离一直都很好奇，若是自己真的长生，会不会看到未来自己的小时候。 但，他答应了和二哥一起的。 ‘二哥也要长命百岁！’ 二月红不知道，陆离的小脑袋里想的是什么，只是搂的更紧了。 张启山在玻璃落地窗后面看着他们，窥探二月红的幸福。 真羡慕，不过，自己未尝不会没有这一天。 尹大师说过，只要锄头挥的好，就没有挖不走的墙角。 大师，他悟了！ 陈皮喝的酒多了些，陆离觉得喝醉了的陈皮，有几分野性。 陈皮揽着陆离，畅谈未来的规划。 二月红当陈皮的小孩子，加上他是替自己应酬才喝多的，就没制止。 陆离很认真的听着，手也撑着陈皮的腰。 陈皮句句都是未来，句句不离陆离，他的未来就是陆离。 陆离句句有回应，因为他的未来，一定有陈皮。 两个人倒也和谐，二月红也帮忙扶着。 陈皮虽然喝多了些，但还记得不能压在阿离身上。 回到红府，陆离将陈皮扶进房间。 二月红则是去吩咐管家，明早备一杯蜂蜜水。 陈皮的眼睛很亮，依恋的看着陆离。 “阿离，你是不是最爱小橘子了？” “什么样子都爱对不对？” 陆离哄着他，让他进了被窝。 “嗯！” ‘最爱小橘子了！’ 陈皮满意的笑了，他躺在床上，手拉着陆离。 陆离坐在床头，拍拍他的脑袋，给他哼歌听。 陈皮小时候，他刚和二月红成婚没几天 小橘子害怕自己一个人睡，毕竟之前都是他们两个睡一起，面老爹睡另一个榻上。 那时候，陆离都先是给小橘子哼歌哄睡着。 橘子渐渐长大，陆离就没哼过了。 ‘上次哼歌给橘子听，还是他受伤的时候吧。’ 陈皮是真的醉了，嘴里喊着陆离的名字。 等陈皮的声音变小了，陆离才小心的松开手。 走出去，关上门。 关门的瞬间，陈皮说了一句。 “还想要...阿离...” 那一晚，让陈皮刻骨铭心。 睡梦中，又回到了那里。 没有需要他支走的二月红，没有那块遮住眼睛的布，他做到了最后。 陆离眼里心里，都是他陈皮。 他们相爱，幸福一生。 但梦就是梦，不真实的让陈皮一眼看破。 “梦里，你是爱我的。” 二月红和陆离难得早睡，相拥而眠。 第二天一早，没有尹新玥叽叽喳喳的声音，陆离还不习惯了。 不过他很快就不想了，而是想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早餐吃什么呢？’ 陆离牵着二月红的手晃晃悠悠的，二月红也放松着胳膊配合，一起去餐厅。 陈皮没来，应该是没起来。 红管家给他留了菜，等陈皮换好裤子出来的时候，二月红和陆离早就出门了。 他们去了梨园，小两口黏黏糊糊的离开的。 陈皮一边吃包子，一边回想昨晚的梦境。 可能是有了经验，所以昨晚的梦，比以前都真实一些。 细枝末节都没错，触感生温。 匆匆吃完饭，陈皮果断的去找地鼠去了。 二月红和陆离去梨园后，陆离坐在他的专属座位上吃着小糕点。 半日时光，消磨在梨园之中。 二月红穿着戏服，他往台下看去，只能看到他闪闪发光的先生。 陆离津津有味的看着，满眼都是二月红。 这般温情，落在陆建勋眼里，就像滴进去硫酸一样。 他也来了，他从没放弃拉拢二月红和陈皮。 张启山的感情他看在眼里，他就不相信，二月红会不想将他挤下去。 快到中午，二月红的霸王别姬已经落幕。 下一场就是别人的了，陆离和二月红腻在他的化妆间。 “阿离，饿不饿？” “嗯！” ‘饿啦！要吃大肘子！猪蹄！狮子头...’ 虽然二月红听不见，但他看见了。 陆离的心思，简直不要太好猜。 二月红可不想放过解锁场景的时候，他看了一眼化妆间。 没有他的命令，不会有人敢擅闯。 “阿离...” 第122章 解锁梨园场景 “嗯？” 陆离眨着眼睛，丝毫不知道即将迎来怎样的狂风暴雨。 “咱们...” 就在二月红得逞的时候，门被敲响。 “二爷，有位陆建勋陆先生来访。” 二月红一股邪火不上不下的，声音也带上了怒气。 “不见！” 陆离偷偷的笑笑，用手指头戳戳二月红的胸膛。 ‘二哥二哥，不会吓艹禾女了吧？’ 二月红的脸黑了一个度，捏着他的脸颊，肉肉的手感。 陆离被捏脸，也不挣扎，一脸看笑话。 二月红无奈的亲了亲，被他捏脸而嘟起来的嘴巴。 没想到，二月红雄风重启，即将进入正题的时候。 咚咚咚！ “二爷，陆某诚心拜访，还望给个面子。” 陆建勋站在门外，小竹一言难尽的看着他。 不儿，这人怎么听不懂好赖话呢？ 他都说了，二爷在忙！ 在忙！ 忙！ 这人傻缺吧？ 二月红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吐出。 把陆离的长衫理好，确保没有一点点春光，才让他从桌子上下来。 “进！” 二月红咬着后槽牙吐出一个字，牙都碎了。 陆建勋一进来，就知道自己闯祸了。 虽然身上一点春光未露，但面上红光满面，以及两人水光的嘴唇。 让人一看就知道，陆建勋打搅了他们的好事。 陆离四十五度角抬头望天，这天花板可真天花板啊！ 二月红的态度不是很好，但强龙不压地头蛇，陆建勋也不可能和二月红摆脸子。 陆离扯了扯二月红的袖子，指了指外面。 陆建勋却误会了：“先生不用回避，只是和二爷聊聊家常罢了。” 二月红没理他，而是点点头。 “去吧阿离，不过记得早点回家。” ‘好！’ 经过陆建勋的时候，陆离撇了撇嘴，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 ‘我是想遛弯去！’ ‘还聊家常，二哥现在恐怕都恨死你了。’ ‘不过我看你小子不错！’ ‘否则，我的老腰就别要嘞！’ 陆离高高兴兴的出去了，和屋里的气氛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外面，陆建勋的手下悄悄退出去。 按照陆建勋的吩咐，故意将二月红会客陆建勋的事情传出去。 陆建勋就不相信，张启山会相信二月红不会倒戈。 挑拨离间，这种手段他玩的多了。 根据霍三娘给的消息，九门向来是能者居之。 拉拢二月红后，他手底下的陈皮他就能运作一番，到时候随机挤走一个。 这样，二爷，四爷，还有陈皮，他手里就有三个人了。 霍三娘是谁也不得罪，但也没和他示好。 他理解，毕竟利益才是高于一切。 霍三娘没有和陆建勋示好，就是心里还记着，他冒犯陆离的仇呢。 陆离因为是去梨园，就没牵着小苹果。 去买了糕点后，拐弯想去看黑背。 就是一条小路上，陆离发现有人埋伏他。 ‘谁？’ 陆离算了算到晚官桥的距离，不远，但这条小路是没有人经过的。 那些人看出陆离发现了，从四面八方围过来。 还有个人在灌木丛深处，身边围着一圈人。 陆离肯定先跑，论跑他可是无敌的。 大长腿的优势，可不是吹的。 “废物！” “一点用都没有！” ‘一个哑巴书生都抓不住！’ 陆离喘着粗气，黑背的身影渐渐清晰。 ‘六哥！哎呦！六哥！’ 黑背立马起身，把摊位上的椅子拉开。 陆离坐在上面，将手里的糕点放在桌子上。 ‘累死我了！’ 这一路，陆离都没舍得将手里的吃的丢下，一路抱着跑来的。 等他缓了一会，黑背就将自己的水壶打开，用草纸擦擦壶嘴。 “来，喝口水顺顺气。” 陆离咕嘟咕嘟闷了一大口，擦了擦嘴。 就开始‘抱怨’。 ‘我去他大爷的！’ ‘一个个大白天的，在草丛里cosy兰陵王呢？！’ 吓得他心脏都停跳了，刺激！ ‘还穿一身黑，咋的？！生怕我眼瞎看不见你们万草丛中一堆黑呗？！’ ‘这是什么npc设定啊？刺杀必定蒙面，别憋死咯！’ 看他比比划划一大堆，其实心里都骂冒烟了。 第123章 陆离被跟踪 黑背看不懂，但他知道小梨受欺负了。 “在哪出的事儿？！我这就去砍了他们！” 黑背是个急脾气，但陆离还是将他拉住了。 ‘我跑了，他们不可能还在。’ 陆离清楚，一定是了解他，或者清楚他的交际圈子。 才会选择在那条路上下手，否则一定会被发现。 因为那条路前面有黑背，后面是解语楼。 他将糕点塞进黑背手里，一大包都是不同的糕。 ‘有酸果的，还有别的，六哥慢慢吃。’ 他脑子没毛病，也不瞎溜达了，顺着大路就想回家。 走着走着，发现身后有一股视线。 一回头，黑背就笑着跟他挥手。 ‘六哥怎么跟在后头？’ 陆离转头跑回去，和黑背一起往家走。 黑背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将腰板挺得倍儿直。 白姑娘说，谁跟他一起出去就丢人。 穿的不好，长的也不好。 他听进去了，从来没这么在人群里，和陆离并肩走过。 他怕小梨丢人。 但刚刚小梨跑过来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没有一点嫌弃。 黑背微微侧头，他们的肩膀贴在一起，自己的衣服蹭到了小离的袖子。 就在他要躲开一点的时候，陆离的嘴就闲不住了。 走一步就指着商行里头，啊啊啊的试图跟他交流。 黑背其实不丑的，他是硬汉类型的长相。 头发有些长，但被他利落的束在脑后。 他满足了，陆离对刀客的想象。 到了红府，陆离拉着他进去，但他没进。 “小梨啊，我还等着回去吃糕点呢。” “我得回晚官桥了，要不你的东西丢了怎么办。” ‘就只有桌椅而已，没事的！’ 但黑背坚持回去，陆离也没办法。 黑背拍了拍另一边的酒壶，举起来喝了两口。 他得回晚官桥，守着摊儿。 那是小梨的东西，一个都不能少。 八爷也说了，小梨的摊儿，不能动。 陆离回府，只能无聊的啃猪蹄，吃肘子。 刘猛这几天疯狂内卷，做出来的肘子更好吃了。 黑背回去的路上，看到了二愣子进了书店。 但他没在意，接着往前走。 二愣子进书店后，所有人都在看着他。 这个读书人，有些健壮啊... “老板，给我拿几本...” 二愣子挠挠头，将自己记录的歪歪扭扭的条子拿出来。 “喏，按照这个找。” 书店老板看着这条...鬼画符，沉吟许久。 小六子听八爷的话，来买一本易经，看到了二愣子。 “巧啊，你这个大老粗还来买书来了。” “我瞧瞧买什么书？” 老板将鬼画符塞进他手里 ，期望他能解释解释。 “这...” 没办法，谁都看不懂，二愣子才明白他们没看懂。 “那我念好了，你找。” 随着一串串书名报出来，老板和小六子张大了嘴巴。 这，还能这么记？！！ 二愣子捧着书，委屈巴巴的找地鼠去了。 二月红回到家后，陆离将写好的经过告诉他。 他才不搞瞒着那套，最后不设防被害了。 他又不是人机，哪像那一堆傻缺。 二月红紧了紧拳头：“知晓了阿离，你放心，这几天你先避免自己单独出去。” ‘ok啦老铁！’ ‘我直接不出门就好啦！’ 陆离捧着小苹果的嘴筒子，开始给他擦嘴。 ‘这一嘴油！’ “汪汪汪！” ‘闭嘴！’ 陆离俩手捏住它的嘴筒子，晃了晃狗脑子。 ‘你叫什么！’ 小苹果呜呜呜的，爹！我叫小苹果！ 等陆离松手之后，小苹果觉得满眼都是星星。 二月红看陆离嘿嘿笑，一味的纵容他。 等晚上，陈皮喝了一肚子的鼠牌鸡汤回来后，发现小苹果瘫在了狗窝里不动弹。 ？！ “小苹果？！” 好在小苹果都尾巴还动弹，陈皮才松了口气，他还以为他的果嗝屁了呢！ 自己的儿子自己疼，陈皮揉了揉狗脑袋。 “怎么了？跟爸说！爸给你做主！” 真哒！爸！你真好！ 果最喜欢大爸了！不像小爸，就会帮爹欺负人！ 第124章 陆离受伤，小苹果发狂 小苹果嗷嗷叫了两嗓子，可怜兮兮的。 “小竹，给小苹果多加点肘子，再说说今儿怎么了。” 听完来龙去脉后，陈皮怂了。 “额...小苹果，爸还有事儿，等以后爸给你做主啊！” 看着大爸匆匆离开，小苹果心如死灰的用爪子按住苹果，机械一样的啃。 果就知道，爹才是家里食物链顶端。 陈皮摸了摸鼻子，对不起了果，爸也没办法啊。 陆离全然不知道小苹果的遭遇，他正靠在二月红身上听小曲呢。 他们躺在摇椅上，二月红一边唱，一边晃悠。 旁边有着火炉，外面正巧是黄昏。 等他迷迷糊糊的睡着后，二月红叫来了陈皮。 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最后是陈皮怒气冲冲的跑了出去。 张启山也收到了消息，张日山看着他，忐忑的开了口。 “佛爷，二爷他真的不会...” “不会。” 张启山实在是了解二月红，他们是不错的朋友。 即使自己对不住二月红在先，他也没和自己撕破脸。 “二爷不会是那种人，而且阿离讨厌陆建勋，阿离讨厌的，二爷不会沾染毫分。” 真相渐渐浮出水面，陈皮调查的速度极快。 为此，地鼠没少加班。 “爷！打听到了！打听到了！” 地鼠得知了几条消息，只要知道。 当时那些突然冒出来的黑衣人，去了哪，就能知道了。 那么多人，一定会有瞧见的。 陆离这几天很听话，没有单独出门。 他牵着小苹果，悠哉悠哉的逛商场。 “哎？！” 一个小鬼头，衣衫褴褛的撞到了陆离，然后匆匆跑开。 陆离下意识的摸向钱袋，果然钱被偷了。 看着小鬼头消失的地方，陆离打消了追回来的心。 ‘空无一人的小巷子，鬼知道进去会不会出事。’ ‘电视剧这样的情节多的是，我可不上当。’ 陆离拽拽嗷嗷叫的小苹果，它就消停了。 爹！钱丢啦！能买好多肘... 小苹果不甘心的被陆离拽走，如果陆离不是哑巴，他一定会开始321倒数。 但，他可以指。 “嗯？！” 被陆离指了一下，小苹果的眼神都清澈了。 走！果是说，走！ 小苹果夹着尾巴跟上爹的步伐，太吓人了。 爸没事，爹不行啊，爹是真打啊！ 大嘴巴子呼呼的，肘子也是真不给果吃啊！ 去进货，点了点信纸，陆离将自己的私印盖上去。 ‘送到府上去。’ 得了印章，商行的老板就会将东西送过去，到时候凭着这个单子拿钱。 马上天气就暖和了，到时候他就要上班啦。 陆离买全了东西，又挑了几个小礼物给二月红和陈皮。 回去的时候，小苹果突然开始焦躁起来。 小苹果咬着陆离的长衫，不让他往前走了。 ‘怎么了？是有危险吗？’ 陆离略微弯腰摸了摸狗脑袋，只见小苹果的黑豆眼睛盯着一处地方。 这里不是大街，但也并不偏僻，也是人来人往的。 ‘不能在大街上当众行凶吧？’ 二月红也是这么想的，才会没有阻止陆离出门。 但陆离很快就打脸了，那些人从隐藏的地方窜出来，行人吓得四处逃散。 ‘我去了大兄弟！多大仇啊！’ 陆离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些人这么正大光明的要杀他？ 陆离拼命往大街的方向跑，这里人太少了，他就是个明晃晃的靶子。 那些人也是这个想法，推推搡搡的。 更有甚者，开始推倒身边的人。 因为这样，身后那些人就会先处理摔倒的人，追他们的速度就慢了。 陆离就是受害者之一，他力气不小，但架不住那些人都开始伸手推。 ‘靠！’ 陆离摔了一跟头，小苹果的狗绳也松开了。 爹？ 果的爹就这么摔了？！ “汪汪汪汪！” “嗷！” “啊！” 小苹果发起狂的样子很吓人，黑豆眼隐隐约约泛着红。 它体格子很大，站立起来有陆离那样高。 横扫一片人，陆离也爬了起来。 但，小苹果终究是靠着一嘴獠牙，而那些人却有刀子。 噗嗤一声。 第125章 陆离杀水蝗 小苹果狗腿被捅了一刀，但它一点都没有后退，反而越打越凶。 陆离知道现在不是煽情的时候，小苹果不后退是在护着他。 他走了，小苹果才能跑。 陆离咬着牙往大街的方向跑，小苹果也开始躲避。 陆离没跑多远，就看到了四爷水蝗，带着他的保镖来了。 他刚想求助，却发现四爷他们也在朝着他跑来。 ‘不对！’ 脚尖换了方向，陆离心里全明白了。 ‘水蝗真是好大的野心！’ 四爷的计划，陆离一下子全明白了。 “抓住他！不能让他跑了！” 水蝗也很慌，本来是想装作救他，然后捏在手里的。 没想到他还挺聪明，反应过来是自己的计划。 陆离发现小苹果也追上来了，他们两个开始往城西跑。 没想到... “他娘的！真能跑啊！比狗跑的都快！” 水蝗早就叫人围住这一块了，三条路都是他的人。 “跑啊，看你怎么跑！” 陆离眯了眯眼睛，事情闹得那么大，二哥他们一定会知道。 只要挺一会儿，就会有人来的。 陆离摸了摸小苹果的脑袋，将自己的衣角撕下来把伤口绑好。 水蝗看着他的动作，迷惑又不解。 ‘傻瓜蛋子，你不知道反叛死于话多啊！’ 水蝗挥了挥手，几十号人蜂拥而至。 小苹果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将他们咬死。 别说，小苹果满嘴血的样子还真吓人。 陆离知道，擒贼先擒王，跟那些人打有什么用。 水蝗的功夫不错，但败在不够灵活。 会被人钻空子，才会身边带着一大堆保镖。 “拦住他！” 坚持了十几分钟，陆离身上有了伤。 但因为有小苹果在，没人能够近身偷袭他。 水蝗也被他的蝴蝶刀划伤了，龇牙咧嘴的样子滑稽极了。 ‘怎么回事？他身上？’ ‘想起来了！’ 金丝软甲 陆离摸摸小苹果，擦了擦嘴角的血。 ‘果啊，咱爷俩就看这把了！’ ‘上！’ “汪汪汪！” 小苹果用最快的速度奔向水蝗，那些人急忙挡在水蝗身侧。 而陆离身后的人却看清了陆离真正的打算，大声喊着。 “四爷！身后！” “啊？！” 水蝗转过头，看到的是陆离握着匕首，横劈过来的样子。 血光只在一刹那，陆离的脸上，多了一条血溅在脸上的痕迹。 从脸颊，到他高挺的鼻梁。 “四爷！” 水蝗死后最后看到的，是自己无头的身体倒下，露出了身后男人的全貌。 到死他都不理解，陆离不该是小倌那样，柔弱的菟丝子吗？ 陆离失血过多，但他不敢倒下。 小苹果身上也受了重伤，但它同样不敢倒下。 水蝗和陆离纠缠了二十多分钟，说长不长，但绝对不短。 这二十分钟，陆离觉得无比漫长。 等到那些人如乌合之众般散去，陆离才敢倒在地上。 小苹果刚刚扑上去吸引注意的时候，因为是腾空的动作，暴露了它的胸膛。 看爹倒下了，小苹果也踉踉跄跄的走过去卧下，将脑袋枕在他的手心上。 用温热的舌头，舔去自己身上的伤口。 时不时用湿润的鼻子，贴贴爹的鼻子。 爹喘气儿呢。 小苹果的肚子抽搐了一下，厚厚的毛被打湿。 陈皮和二月红赶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样的场面。 撕碎的尸体，无头的水蝗。 倒在地上，白衣血染的陆离。 窝在陆离身边，抽搐的忠犬。 “阿离！” 二月红一把抱起陆离，急冲冲的往医院跑。 陈皮也顾不得和师父抢人，费力的抱起小苹果跟在后头。 医院消毒水的气味，充斥着陆离的鼻腔。 等他醒来的时候，一向注重形象的二哥。 胡子拉碴的牵着自己打点滴的手，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看着自己。 “阿离，你终于醒了！” 二月红激动的站起来，开始叫医生。 又是一阵兵荒马乱，等陆离在被推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三个小时后的事情了。 ‘哎呦妈呀，刚刚二哥差点没给我针管拔咯！’ 鬼知道陆离看到自己打点滴的手，被二月红握着的时候，有多害怕。 ‘鼓包了咋整捏！’ 第126章 入得此门，难回头 住院这几天，大家都轮流来看他。 原因是二月红和陈皮，不让他们一窝蜂的一起来，说打搅他养伤。 两天一个人，一人一小时。 尹新玥来的时候，陆离给陈皮配音。 ‘门已打开，欢迎参观本次景点，只能观看不能触摸哈！’ 陈皮交代完之后，退了出去。 尹新玥有些烦躁的，磕了几下小高跟鞋，然后坐下看陆离。 “没事吧？天杀的！看本小姐怎么鞭尸！” 尹新玥是真的鞭尸，水蝗的尸体让她吊在菜市场了，清朝斩犯人的地方。 在尹新玥的嘴里，他知道了外面的风雨。 陆离还没听她说完，就被陈皮打断了。 “到点了！” ‘滴！你的体验卡已结束！’ 陆离受的伤不小，但没有小苹果严重。 小苹果现在是大爷，被人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一人一狗养伤的日子很平淡，陆离看向窗户。 水蝗的目的很好猜，一个脑子不聪明的正常人吧。 陆离就算九门的核心，有他，九门的凝聚力才会越来越大。 只要他死了，九门就是利益最大化。 只有利益的九门，就是分崩离析的开始。 四爷应该是想玩栽赃嫁祸，身边的人都cosy日本忍者，就是太抽象了。 陆离死了，本就和张启山不对付的二月红当然会摇摆。 剩下的人，自然会为了家族谋利。 到那时，张启山和陆建勋的战争就会摆到台面上来。 九门重新下注，到那时，水蝗的目的就达成了。 陆离想的也差不多，但他觉得二月红肯定不会投靠陆建勋。 ‘他和张启山是好朋友，况且上次陆建勋打断他的心思，估计恨他都来不及。’ 到张启山来看他的时候，陆离都好全了。 没住几天就差不多了，但二月红非要坚持。 张启山有些愧疚，他再一次连累了陆离。 也许二月红做的对，不能将他牵扯到九门里。 陆离却觉得有些地方奇怪，把提前写好的疑点递给张启山。 ‘那次打斗，我发现水蝗的人里头，有几个不是想要下死手的。’ ‘他们是在...观察？’ 张启山摸摸他的脑袋，陆离本就白皙的脸，因为失血过多而没有血色。 要是陆离会读心术，高低吐槽一句。 ‘那是因为我好几天没吃大肘子啦！’ ‘没有肘子的我，就没有了灵魂！’ 好不容易回到家，陆离狠狠地干了两顿饭的大肘子。 刘猛在厨房铲子都抡冒烟了，但他却干劲十足。 小苹果和陆离同时等着上肘子，望眼欲穿的看向厨房的方向。 二月红的心情却很复杂，陆离杀了水蝗，四爷的位置空出来了。 陆离武功不是最上乘，但身体柔韧性极好，且灵活。 这几年他没少练，否则这一战，可能就是陆离的葬身之地了。 陆离学的很杂，和张启山张日山，九门的其他人都学了几招。 他是有资格坐上四爷的位置的，就凭九门不成文的规矩。 陆离杀了水蝗，就有资格当上四爷。 九门大会，二月红第一次带着陆离出场，陈皮跟在陆离身边。 “今日，是和大家宣布一个消息的。” 无老狗抱着狗，有一搭没一搭的摸。 解九不知道在想什么，面色很凝重。 张启山再度开口：“陆离杀了水蝗，按照规矩，水蝗所有的人马盘口，都归他。” “九门四爷...” 解九打断了张启山的话：“佛爷不妨问问，阿离的想法。” 陆离坐在二月红的椅子上吃糕点呢，听到他的名字，赶紧咽下去。 二月红和陈皮一左一右的，倒真像左右护法。 九门的椅子不能乱坐，但谁让人家是家属呢。 ‘我么？我听二哥的！’ 陈皮是想让陆离答应下来的，二月红却很犹豫。 入得此门，难回头啊。 他不想陆离参与九门。 “要不...” “要我说，应下来也没什么！” 齐铁嘴给二月红使了个眼色，让他答应下来。 最后，九门四爷这把椅子，就是陆离的了。 新人更替，按照规矩是要照相记录的。 陈皮虽然不是九门的人，但他被陆离留下来站在椅子后面。 第127章 陆离主动吃人啦! 张启山穿着军装站在中间，二月红一身红色长袍，三爷坐在轮椅上。 陆离是月白色的小袄，里面是和二月红同款的红色长袍。 陈皮一身深蓝色的短打，腰间别着九爪钩。 无老狗摸着狗，看向镜头。 黑背拿着刀，小齐比了个耶。 三娘穿着旗袍，解九扶了扶眼镜笑眯眯的。 咔嚓，照片定格。 天气渐渐暖了，陆离也开始去摊子上。 他虽然是九门四爷，但都是陈皮在管。 陈皮一个人被拆成两个人使，红府需要他操心，陆府也需要他操心。 没错，陆离也有自己的府邸了。 是张启山和二月红花费巨资建立的，等明年的春天就可以完工住进去了。 二月红收敛了许多，毕竟他真怕先生一去不回头啊。 小摊上，黑背看着陆离忙碌的身影，笑着喝了口酒。 真不错！ 写信的人很多，今天来了一个奇奇怪怪的人。 简单又隐蔽的装束，露出一双眼睛。 “先生，麻烦将这纸条上的字抄录下来，什么字体信纸都可以。” 陆离先是谨慎的过了一眼，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就是简单的不能在简单的家书，只不过，上面的话有些官方了点。 陆离抄写完后，将信纸给了她。 一枚大洋被放在桌子上，那人又心行色匆匆的走了。 ‘我靠，该不会是让我碰上谍战片了吧？’ 不过陆离没放在心上，横竖跟他也没关系。 但... 陆离看向他离开的背影，脑子里过了一遍刚刚的内容记了下来。 ‘要是自己人，就没事了，要是敌人，这可是单开族谱的诱惑啊！’ ‘是个中国人，都拒绝不了头香的诱惑吧！’ 中午吃饭的时候，陈皮来送饭了。 “阿离阿离，当当当！” “哇！” ‘酱肘子！肘子肉馅的包子！还有鸡翅！’ 陈皮把陆离的小水壶换成满满当当的水壶，看他和黑背吃饭。 小苹果趴在一边儿啃肉骨头，陈皮撑着脸看陆离吃饭。 ‘小橘子吃个包子不？’ “我不吃阿离，我今天提前吃了中午饭。” 地鼠有事，请了一天假，所以今天陈皮把事情都留到明天了。 鬼知道第二天回来的地鼠发现，工作量居然是两天的量，有多上火。 陆离开工的第一天很忙，晚上二月红来接人的时候，陆离还在写信。 但陆离很高兴，他巴不得天天有人来写信。 不为钱财，只图心安。 晚上回家的时候，陆离还兴致高昂的。 ‘想唱一首...’ 陆离张了张嘴，又转头干别的事去了。 二月红将陆离的反应尽收眼底，失落了一瞬间，在陆离转身看他的时候又撑起笑容。 最难过的，应该是阿离。 张口欲唱，声却哑。 二月红和陆离都是戏子，唱多了深情不寿，见多了悲壮多秋。 但他们却最深情，也最珍惜爱情。 陆离最容易共情，但戏子本是无骨之人。 剧本怎么写，就只能怎么演。 二月红很心疼陆离，明明是拥有一副好嗓子，明明最爱戏。 陆离没什么，他在心里唱的也欢实。 他很奇妙，容易悲伤，也容易忘记。 晚上的时候，陆离还纳闷，二月红怎么变性子了? 可是... 陆离扯了扯自己的睡衣，他有点想玩。 ‘二哥是不是？’ ‘哎，都是我的错！’ 二月红一眼就知道陆离在想什么，伸手拍了拍他胡思乱想的脑袋。 “怎么？往常还不愿意呢，今儿是？” 陆离撇撇嘴，闷头盖被睡觉。 ‘不乐意就不乐意！我还不稀罕呢！’ ‘跟谁没有似的，就你的好啊！’ 一个小时... 又半个小时... 二月红本想着这几天太放肆了，歇歇吧。 于是，又过了半小时。 “嗷！” ‘妖精要吃人啦！’ ‘我啃！’ 陆离对着二月红的嘴就咬，他不会接吻，第一回自己先亲二哥。 ‘啃啃啃！’ 二月红哭笑不得的，揪着他的衣领，陆离就这么跪坐在床上。 他还想扑过来啃，二月红伸手揪住他的脸。 “你当二哥是大肘子啊，啃的生疼。” “二哥教你！” 陆离瞪圆了眼睛，毕竟二月红教学的内容。 第128章 幻肢!长出来啊! ‘二哥，你！’ 二月红是想象力丰富的，也是行动派。 “应该这样，懂了没？” “唔！” 二月红居高临下的，看着陆离后颈的疤痕。 很细小，但就是碍眼。 指尖轻触，又到新增的一条疤痕上面。 是胳膊那里，有两道很深的伤疤。 “阿离，还痛吗？” ‘不痛了，真的。’ 陆离的成长二月红看在眼里，他从最开始的弱不禁风，到现在反杀水蝗。 其中的辛苦，疼痛，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诉说的。 齐铁嘴好几天都没出门了，他在研究麒麟竭。 但麒麟竭对于有麒麟血的阿离，作用不大，于是他将视线转移到另外两个药材。 “说不定，阿离的嗓子能治好。” 齐铁嘴算命的本事其实不错，但关于陆离的就是算不出来，只有到了时间才能知晓。 “为什么阿离的命运里，有当四爷的事儿呢？” “难道说，阿离必须要参与到九门之中？” 齐铁嘴给祖宗们上了香，又开始控诉齐爹。 “爹啊，你就不能给我点什么线索吗？” 咚咚咚！ “谁啊？” 小六子的声音响起：“有个孩子找您，还有一封您的信，就在门口。” 齐铁嘴猛地回头看向牌位，烟的形状开始变换。 明明没有风，却变得乱糟糟的。 “知道了。” 张日山翻来覆去睡不着，忍不住想，阿离现在干什么呢？ 张启山也没睡着，新得的手帕上还有他的香气，清爽的橘子香。 夜晚，就是掩盖了很多情欲。 这一夜，又有几个人真正入睡呢？ 第二天，陆离爬起来去摊子。 一对黑眼圈明晃晃的挂在眼底，有气无力的样子让黑背频频侧目。 啧啧啧，这小两口感情真好。 二月红将陆离送到后，赶去了盘口。 毕竟不能都丢给陈皮管，他也管不过来啊。 尹新玥穿着漂亮的小裙子，自带一把椅子坐在陆离身边，挽着他的胳膊。 “小白，我有个大胆的决定，那你要不要听？” 陆离毫不留情的摇头，堵住耳朵。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尹新玥气呼呼的，将他的手拽下来：“听嘛听嘛！” ‘好好好！’ 陆离叹了口气，嫌弃的抽出手。 尹新玥本想占便宜，但是被发现了。 “小白，我知道你不可能和二月红那个家伙分开，所以我决定！” ‘不追我了？’ “我们以后一起生活！” “噗！” 黑背一口酒吐出来，看着这个大小姐。 “神人！” 尹新玥看着陆离，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不是非要拆开你们，我可以像陈皮一样，跟在你们身后就好了。” 还没等陆离表态，尹新玥就开始卖惨。 “小白，我爹回去了，空荡荡的大房子，只有我一个人。” “我害怕！” 尹新玥说着说着就开始掉眼泪，她本就可爱，哭起来可怜巴巴的。 “我昨晚做噩梦，梦见！梦见！” “我被关在棺材里，用水泡着！” “呜呜呜呜！好吓人！” 尹新玥一下子扑进陆离怀里，偷笑。 梦是真的，但卖惨也是真的。 陆离手都不知道放哪里，只能点点尹新玥的肩膀。 ‘抱就抱，你别摸我肚子啊！’ 陆离死要面子的腹部发力，绷出腹肌。 他有腹肌，毕竟这几年也不是白练的，六块呢！ 就是不明显，得使劲才能看出来。 尹新玥觉得陆离香香软软的，身材也好，长的也好，脾气也好！ 哪哪都好！ 来看陆离的张日山人都傻了，凭什么？！ 凭什么这个死丫头能吃这么好！ 张日山躲在暗处咬手绢，陆离已经将尹新玥扯开了。 看尹新玥赖赖唧唧的还想粘着他，他就一不住二不休的写下一句话。 也不管丢不丢脸了，先让她迷途知返再说吧！ 等陆离写完给尹新玥看后，尹新玥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挫败的低头看了一眼，确实没有。 可恶！给我长出来啊！ 尹新玥还没有放弃，软磨硬泡总算又得到可以回红府的许诺了。 “耶！” 看着尹新玥高高兴兴的跑开，陆离跟看孩子一样。 ‘还是没碰见喜欢的人，希望她以后不后悔吧。’ 第129章 什么虎狼之词! 张日山看尹新玥走了，才收拾好自己的醋味过去。 “阿离，我来给你送好吃的！” 张日山穿军装挺帅的，但... 陆离总是觉得他呆呆的，像一只呆头鹅。 张日山带来的零嘴很好吃，黑背和小苹果也吃了很多。 三人一狗很快消灭掉两大包吃的，然后同步靠在椅背上。 陆离看了一眼手表，离陈皮送饭的时候还很早。 桥那边的人开始变多，就连陆离这边的人都开始过桥，凑过去。 ‘发生什么事了？’ 陆离将没人的牌子摆好，拉着张日山和黑背就过去围观了。 小苹果屁颠屁颠的跟着，还真吓的那些人让开了路。 是陆建勋的人马，押送着一个浑身血淋淋的人。 “要杀人了，走走走，去菜市场。” 那人他记得，浑身都很低调，唯独那双眼睛的光芒亮的吓人。 他看起来心如死灰，在路过陆离的时候，他眼中熟悉的光芒又亮了起来。 是那个，读书人！ 他试探的，用手指在腿上敲打了好长时间。 囚车缓慢的往前走，陆建勋似乎是在钓鱼，才会用这么古老的囚车。 在看到陆离微变的脸色，他就知道他赌对了。 那人不再颓废，而是仰天大笑。 他用力站起来，给他的同志，给人民传递他的信念。 “党是打不倒的！我们就像一棵草，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他的任务！完成了！ 陆离的心情相当沉重，没想到，报效祖国的机会这么快。 那是一串摩斯密码，他看懂了。 那封信，是有用处的。 张日山没看见，他皱了皱眉，对陆建勋的做法更看不上了。 对友军下手这么狠，无非是为了邀功。 陆离没再往前走了，回到摊子上。 他搜刮着脑海里的记忆，写在信纸上。 等到晚上的时候，二月红来接人。 ‘二哥，我跟你说哦！’ 陆离将事情写给二月红看，二月红也是一样的想法。 对于这个组织，二月红也有所耳闻。 于是这几天，陆离一步没敢离开摊子。 直到十天后，陆离都以为是不是自己翻译错了，面前就来了人。 “先生，我来取信。” 陆离按照那个人告诉他的，写下了这句话。 存信人叫什么名字，你是他的什么人？ 那人温和的笑笑：“是我的同窗，他叫阿季，四季平安的季。” 陆离仔细想想，确认一字不落之后，才将东西给了那个男子。 男子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给他留下了一枚徽章和两枚大洋。 “多谢先生了。” 陆离看那人离开，觉得风波已经过去了。 看了一眼手里的徽章，他急忙藏起来。 是一枚五角星！ ‘天啊！我真的，参与到先辈的经历中了！’ 陆离将这枚星星视如珍宝，深藏在机关匣子里。 不久的将来，这枚星星救了他的命。 张启山为了进矿山做足了准备，齐铁嘴也得去。 二月红之前那么反对，都没抵得上齐铁嘴一句：“只有阿离跟在我身边，才能安全！” 他们之间的羁绊，不可言说啊。 陆离和齐铁嘴一起去了武器库，张启山和张日山就在里面。 张川和张清，他们几个张家亲卫在里面守着，看到陆离都热情的叫了声先生。 “佛爷在里面等您。” 齐铁嘴看他们就跟看不见自己似的，哼了一声。 进去后，里面的武器琳琅满目。 枪械的种类也很多，且个个都是崭新的。 ‘我的妈，这算和平精英真人版不？’ 男孩哪有不喜欢枪的，张启山看他新奇，就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枪给了他。 “这把枪小巧且轻，很适合你。” ‘真好看！’ “副官，你教八爷练枪。” “阿离，我来教你。” 张启山的身形大，肩膀也宽，能将陆离笼罩在怀里。 因为摸枪，他的手上有着薄茧，压在陆离手上，对比鲜明。 “腿张开，站稳。” 齐铁嘴闻声回头，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瞄准，打。” 不得不说，陆离的准头不错，但仅仅是不错。 ‘过瘾过瘾！’ 张启山隐忍了一会儿，才将他放开。 第130章 阿离要不行了?! 二月红带着资料来了，主要是来看着张启山。 “矿山地形图，以及全部资料都在这儿了。” 这都是红家长辈用命换来的，直到今天，才被拿了出来。 二月红和陆离坐在沙发上，看齐铁嘴和张启山看资料。 这一趟行动低调，是明早出发。 从张启山家散了后，二月红拦住齐铁嘴，又问了他一次。 “阿离真的非去不可么？矿山凶险程度，想必八爷也能算出来的！” 齐铁嘴摇摇头：“非去不可，矿山一行，我是一定去的。” “那里的磁场会产生干扰，只要我的磁场乱了，阿离也逃不过。” “唯有他在我身边，出了事情我才能及时救他。” 晚上回去，二月红和陈皮忙活了一晚上。 金丝软甲备好，护腕备好，弹夹检查，蝴蝶刀和匕首磨好。 “阿离，千万千万要注意安全。” 晚上，陆离早早就睡了。 凌晨天还没亮，就开始动身。 一向起不来的尹新玥，早就穿好衣服等他，陈皮也在。 “小白，平安回来！我在家等你！” 刚想说这句话的陈皮，被尹新玥抢先了，他又张了张嘴。 “小白，千万注意安全，遇到危险就先跑！” 陈皮翻了个白眼，直接上手抱了一下。 然后摸摸头衣服底下的玉佛，就安心了。 地鼠说，上次的玉佛碎了，是给阿离挡灾了。 陆离点点头，和二月红一起踏出红府。 陆离病了的消息，传了出去。 陈皮看着陆离离开的背影，不信神佛的他，双手合十。 老天爷，我愿意，用我十年二十年的寿命来换，换他平安回来。 这场行动，只有陈皮和尹新玥知道。 地鼠看着来盘口的陈皮恍惚的样子，就知道晚官先生是真的病了。 陆建勋不信，派人打听。 没想到他的一个亲眼所见，却对陆离病了这件事深信不疑。 “爷，怎么处置？！” 二愣子提溜着小偷，怒气冲冲的看着他。 偷了两只镯子，还打碎了一瓶上等瓷器。 陆建勋在酒楼上看的分明，陈皮眼中无波无澜，挥了挥手。 “打一顿就放了吧，积点德。” 陈皮的这一番话，让二愣子真的愣了。 “啊？” 闹鬼了？陈爷说要积德了？ 这下子，晚官先生病的极其严重的传闻。 越传越真，越传越离谱。 霍三娘收到消息，吓得打碎了茶盏。 “什么？！” “阿离他，要不行了？！” 解九也吓坏了，一时间，九门的人都去了红府。 他们都急着要见陆离，实在不行见见二月红也行。 唯有解九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按下了担忧的心，冷静的分析。 下人有条不紊不见慌乱，小苹果也没有不安的样子，而是抱着骨头啃。 红管家看他们着急的样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先生没事，就是小病而已，二爷在陪着不方便见人。” 最后还是尹新玥站了出来，才将他们糊弄走。 唯有解九，离开的时候转头看了一眼尹新玥。 焦急担忧不似作假，不是生病，就是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情了。 他们都来了，佛爷呢？ 明白了，是矿山的事情。 所以二月红才会不见，齐铁嘴的摊子也不摆了。 齐铁嘴不见，陆离势必跟着。 这就通了，解九扶了扶眼镜，走了出去。 张启山他们带着十几号张家亲卫，二月红和陆离一起，赶到的时候正巧齐铁嘴也才到。 为了便利，二月红也是一身皮衣和靴子。 红色的皮衣，背着包，牵着先生。 陆离也是红色的皮衣，一路小跑过去。 他的小包没有二月红的大，但也不小。 人形墓，光是入口就消耗了一段时间。 入口不是上次的地方，而是重新根据资料进入一个隐蔽的山洞。 张家亲卫都是个顶个的好手，似乎格外顺利。 但陆离就是觉得不对，太顺利了。 不知道下了多少洞穴后，轮到一个地下洞穴，入口很窄，只能下去一个人。 一个亲卫下去后惨叫一声，落了下去。 陆离就知道，真正的大菜，要上了！ 第131章 你不要过来啊! “我下去，你们跟在后面。” 张启山一马当先，二月红和陆离齐铁嘴紧跟其后，副官和亲卫最后。 刚下去，二月红就看到了死去的人身上的毒针。 “是红家的机关，但似乎被人添加了毒素。” 二月红刚要去查看，就被陆离拦住了。 陆离眼尖，他看到了附近的丝线。 ‘这种丝线比发丝还细，应该是连着机关。’ 他指了指二月红跟前的丝线，让二月红好一阵后怕。 “在这里唯一的宗旨，就是不要好奇。” 刚刚下来的时候，二月红看到了墙壁上骇人的人脸雕塑。 张启山也瞧见了，但他并没有害怕。 能够让他怕的东西不多，东北张家算一个，其余的... 张启山的眼神看向陆离，他的安危，算一个... “走吧，我倒要看看里面有什么牛鬼蛇神。 小心避开丝线，他们向里面走去。 但是莫名的，陆离觉得那些人脸上面的表情。 不是吓唬人，而是惊恐。 进入洞穴，里面都是白色的丝，还有飞蛾。 “大家不能碰到墙壁，那些飞蛾有毒。” 张日山看着那些蜘蛛丝一样的东西：“用火烧呢？ “也不行，会惊动洞穴里所有的飞蛾。” 二月红的经验比他们都要多，虽然二月红这些年不让陆离接触，但也给他讲了好多。 “所有人，穿上护具。” 陆离也穿上了，他们跟在二月红身后。 ‘盘丝洞也就是这样了吧！’ 陆离长老又忍不住想入非非，他在溜号。 因此没注意墙壁的异常，但齐铁嘴看到了。 越走越晕，直接跌倒在墙壁上。 糟糕的是，墙壁居然能吃人。 ‘小齐！’ 陆离完全将尹新玥的话忘记了，什么遇到危险就先跑。 他只知道小齐没有功夫，还胆小。 陆离和齐铁嘴纷纷陷入墙壁，让他们两个身后的张启山猝不及防。 张启山伸手拉了个空，立马抄起匕首向墙壁砍去。 二月红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他们都开始砍丝线。 但周围的丝线都‘活了过来’，朝向他们攻击。 稍有不慎就会被缠起来，像木乃伊一样。 就在他们缠斗的时候，二月红发现了其中关窍。 那些丝线，怕盐，遇到盐就会化水。 那些人得到了呼吸，纷纷喘气。 而陆离他们则是来到了另一个空间，原来墙壁是空的，他们只是闯了进去而已。 丝线盖住了洞口，所以他们不知道是空的。 “妈呀妈呀！救命救命！” 齐铁嘴鬼哭狼嚎的，上面的丝缠着齐铁嘴的胳膊，用刀划又会受伤。 ‘别动！’ 陆离抱着试探的心，划破了自己的手指。 果然，丝线遇到血，就会躲开。 ‘丝也是有生命的吗？’ 齐铁嘴一屁股坐在地上，还振振有词。 “阿离啊，咱们别走，就在这儿等着。” “明明能抱团，还非要自己先走一步什么的，最危险了。” 齐铁嘴坐着休息，陆离嗦嗦自己手指上的血。 ‘别浪费！’ 没多久，二月红他们就来了。 陆离眼睁睁的，看着踩着台阶下来的二月红。 在最后一个台阶上，一脚踩到了齐铁嘴的胳膊，还绊了一跤。 “哎呦！” 紧接着，就是同样焦急的张启山。 陆离伸出手‘不要过来啊！’ 又是一脚，齐铁嘴急忙，把搭在台阶上的胳膊收回来。 没想到接下来的是张日山这个憨憨，齐铁嘴正要站起来，张日山却直接蹦下来。 “等等！” 张启山话音刚落，可惜晚了。 陆离伸手蒙住眼睛，靠在二月红身上，为齐铁嘴伤心。 齐铁嘴被张日山这个家伙，以骑脖的姿势，一屁股给压下去了。 “哎呦呦！” 张日山也没想到有人，赶紧下来，把齐铁嘴扶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八爷，我不是故意的。” 齐铁嘴又揉胳膊又揉屁股的，看着陆离埋在二月红身上，肩膀止不住的颤抖。 “你们！你们太可恶了！” “阿离！你还笑话我！” 陆离赶紧收起大牙，面无表情的往里走。 ‘我没笑，我生性不爱笑！’ 张启山和二月红道了歉，同样尴尬的往前走。 第132章 佛爷有佛爷的道理 里面是螺旋向下的楼梯，中间是空的，望下去只能看见漆黑的洞。 这种楼梯，越走越焦躁。 齐铁嘴不耐烦的再次往下看：“这得什么时候能看到底啊？！” 张日山在陆离身后，看向前面的齐铁嘴。 “八爷放心走吧，有佛爷在呢，佛爷一定会保你平安。” 陆离回头看了一眼张日山，还有他身后的张家亲卫。 他们都是信任的样子，但陆离并不奇怪。 张启山，的确有这样的魅力。 齐铁嘴看向打头阵的张启山，叹了口气。 “我们就这么走吗？” “走吧，佛爷自有佛爷的道理。” 他们这次下墓的时间，恐怕要很长，张启山很担心长沙的状况。 他是料想的没错，失去水蝗四爷的支持，陆建勋迫不及待的寻找新的合作伙伴。 霍三娘，这个保持中立的人。 酒楼，霍三娘看向给她倒茶的陆建勋。 “霍当家，为什么这么看着在下啊？” “我是在想，陆长官是愿意喝茶，还是喝酒？” 陆建勋维持自认为帅的笑容：“霍当家愿意喝什么，陆某日后就愿意喝什么了。” 霍三娘笑了一声，摸了摸头发。 “茶虽养生，但喝多了寡淡无味。” “酒可纵情，人若得意本不该遮其锋芒。” 陆建勋自认为霍三娘是看上自己了，自信的放下茶杯。 “看来霍当家是愿意喝酒啊，没想到今日是陆某选错了地方。” 霍三娘见他听不懂人话，也冷下了脸。 “我看你是选错了人！” “不巧，晚些我约了我的侄女裁制成衣，先告辞了。” 霍三娘起身欲走，却被陆建勋拦下。 矿山的墓，是红家和霍家一起挨着的。 但要知全貌，必定经过霍家的地盘。 陆建勋一番敲打，又是挑拨离间。 到最后，他将霍三娘高高捧起。 “矿山的动静可不小，霍当家真是宽宏大量。” “都说九门的人团结，果真如此啊，真是亲如一家。” 霍三娘能不知道吗，但她没在意。 “陆长官，这是九门的家务事，不劳你一个外人操心了。” 霍三娘还是笑着的，但笑意不达眼底。 陆建勋不死心，伸出手，故作深情。 “三娘，你的头发...” 霍三娘躲开了他的手，当着他的面将簪子拔下来。 发丝掉落，里面能清晰的看到针。 “我的头发，只有两个人能碰！” “一个是陆离，一个！是死人！” 陆建勋这下能明白，为什么霍三娘是九门唯一的女人了。 “挑拨离间，我不吃这套。” 霍锦兮相信，陆离不会让她吃亏。 等他们回来，她要看阿离的解释。 每次张启山暗自向着红家，她不是不知道，九门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但，陆离总会从其他地方，给他们补偿回来。 也就水蝗这个不知好歹的，没良心！ 霍三娘的态度让陆建勋讪讪一笑，他没料到霍三娘这么不在意损失。 出去后，他又去找了陈皮。 二愣子刚丢出去一个尸体，正是前来挑拨的日本人，裘德考一脸怒气的离开。 九门除了狗五爷会请他喝茶，其他人都不愿意见。 今日好不容易见到了陈皮，想策反他，趁着二月红不在取而代之。 没想到陈皮一个眼刀子飞过来，撂下一句。 我陈皮！永不背叛师门！ 陆建勋胸有成竹，他整理一下军装，自信的走了进去。 裘德考在门口的咖啡馆里坐着，一脸看好戏。 “我倒要看看，这个陆建勋，能挺到几分钟被赶出来。” 想起陈皮的态度，他的脸又扭曲了一瞬间。 地鼠不耐烦的将他带进去，外面的伙计都已经开始下注了。 “来来来，半个小时，一个小时，二十分钟三个，买定离手啊！” 二愣子看他们先前，赌裘德考能待多长时间挣了钱，他也想下注。 “一个两个...” 二愣子取出两枚铜板，就要下注。 “等会，你要赌多长时间？” “二十分钟啊，刚刚那个裘德考才十分钟。” 第133章 忽悠陈皮 地鼠数了数他们的钱，心里有了数。 他伸出手：“给钱！” 二愣子哦了一声，把裤兜里的所有钱都给了地鼠。 地鼠数了数，正巧能赢走那些钱。 他不能多放，多放了追着要钱有伤和气，正好把这些钱都赢过来就行。 “你们都买完了是不？” 省的你们跟着我买，反悔了咋整。 “对啊，你也要买二十分钟啊！” 地鼠笑了笑，将钱袋子放在一个小时那一块儿，没有一个人选择。 “非也非也！” 他摸了摸两撇小胡子，大家都呆了。 “地鼠，你不是挺聪明的吗，怎么这会子犯傻了？” 那些人跟着起哄，还有人劝二愣子把钱拿回来。 “二愣子，把钱拿回去吧，这可不是小数目呢，你不是攒着给老娘的么？！” 二愣子站在地鼠身边，双手叉腰。 “我听地鼠的！” “输了咋整？” 伙计们都劝他，毕竟二愣子舍不得吃舍不得穿的，攒钱娶老婆养老娘。 “输就输！不怕！” 地鼠得意的扬起下巴，小胡子都抖起来了。 “这是我们的钱，说了这个，就是这个！” 过了十分钟，接近二十分钟后，陆建勋还是没出来。 地鼠老神在在的晃着椅子，到了二十分钟，那些赌二十分钟的人垂头丧气的。 “哎呀！” 买了半小时的那些人，觉得自己稳了，都开始商量拿钱去哪聚聚。 没想到，直到一个小时后，甚至是踩着一个小时的点儿出来的。 陆建勋自信满满的离开，什么美国佬，都不如他会洞察人心。 地鼠冷笑一声看着他离开，管你进去多长时间，老子两句话给你压下去。 对于陆建勋和陈皮谈了什么，地鼠猜到了八九分。 “二愣子，去，把钱都拿回来。” “兄弟们，一人留俩铜板得了，兄弟之间没必要，都干活去吧。” 打一巴掌给一甜枣，毕竟是自家兄弟。 再摆明地位，赢你们钱是我的本事，完全可以不给你们留。 让他们来不及反应，赶紧离开。 那些人输了钱，还感恩戴德的和地鼠道谢，纷纷散开了。 地鼠进去后，陈皮就开口了。 “你说...” “不行！” 一句 地鼠看着眼神迷茫陈皮，神色严肃。 “晚官先生不会同意，甚至会生气。” 两句 陈皮的眼神一下子就清明了，哦了一声。 “好吧。” 地鼠摇着扇子，给他分析利弊。 “陆建勋是不是说，把张启山搞下去后，九门分崩离析，到时您就可以上位了？” “嗯嗯。” “他是不是还说，他很敬重晚官先生，若是他代替张启山，就许给晚官先生很多特权。” “嗯嗯！” “是不是又说，只要您成为九门任意一门，晚官先生就多了几分筹码。” “嗯嗯嗯！” 陈皮不错眼的看着地鼠，希望他拿个好主意。 “您想啊！” “佛爷对先生有好感，可有薄待他和红家？” 对啊！ “再者，佛爷给的特权，从来不是生意，而是安全。” “陆建勋和佛爷的兵，您觉得谁更胜一筹？” “当然是张启山！张家亲卫，可不是说着玩的！” 地鼠笑着点头：“最重要的是，根据九门的规矩，您要上位，必然和其中一人对上。” “您觉得，他们和晚官先生的感情，杀了任意一个，先生会不会怪您？” 陈皮冷汗都出来了，是啊，到时候最轻也是将他赶走。 但不能待在阿离身边，和死有什么区别！ 陆离对陈皮来说就像氧气，没有氧气，就会死。 “他奶奶的！老子就知道他不安好心！” 地鼠在心里吐槽了一小会儿，然后高呼爷聪慧！ 矿山墓 陆离和齐铁嘴有些体力不支，但陆离还算好。 咕嘟咕嘟闷了一口水，二月红摸了摸他的头发：“累了就靠着我。” ‘没事，我不是拖油瓶！’ 但... 望着深不见底的最深处，陆离好像看出了端倪。 ‘这，是悬魂梯吧？！’ ‘走不到尽头，因为本身就在原地踏步！’ ‘我明白了！’ 陆离拦着要继续往前走的张启山，拿出纸笔，写下了悬魂梯这三个字。 第134章 为你痴为你狂 悬魂梯，简单来说就是循环。 ‘这个师父的书里提到过，没想到派上用场了。’ “副官，把绳子拿出来！” 他们人数很多，每个人都用一根绳子连接，第一个是张川。 张清往下走二十个台阶后，站定，轮到下个人走。 如果真的是循环，那么台阶的数量一定是有限的。 最后一个人，就能看到第一个人。 轮到陆离往下走的时候，陆离蹲下来看了一眼台阶。 ‘果然，有吸光材料。’ ‘怪不得火把和手电不管用呢，真鸡贼。’ 他一边走一边感慨，多看电视是真的能学到真东西。 作为密室逃脱骨灰级玩家，他还喜欢看柯南和鬼吹灯。 楼梯旁边的墙壁滑溜溜的，陆离还诧异一会儿，就没管了。 ‘十九..二十..’ “哎？” 陆离和二月红张启山他们还没走完，就看到了站在前面的张川。 ‘悬魂梯这玩意，人多就好破解。’ 齐铁嘴也想起来了：“我曾在我爹的书上见到过，悬魂梯就是西周时期，用易数推演出来的一个机关，” “怪不得阿离知道呢，看来我爹说的真没错，你的确学的很多啊！” “哈哈...” 陆离摸摸鼻子，他学的多，但都学的不咋地... 主打有一个过目不忘的本事，上辈子他就是这样，才能以全国最高分的分数去了京大。 本来有报送名额，但他还是参加高考一战成名，这就是他的性格。 “这生路不在前方，而在脚下。” “我数了，悬魂梯有三百八十四阶，正对上八卦的三百八十四爻。” 齐铁嘴眼镜下的眼睛，散发着点点星光。 他注意到，有一个台阶上，画着图案。 想必，就是起点。 榻榻米绕了一大圈，都没看见进来的路。 “接下来，就是惊险时刻了。” 画图案的是乾卦，他们要在六十四卦中，找到正确的卦象。 然后，跳下去！ “这里，懂卦象的，就只有八爷和阿离了。” 齐铁嘴正是知道，所以才感到压力。 “走吧！不用阿离，我来！” 阿离不能承担那么大的压力，他来！ 齐铁嘴想了好久，顺着起点慢慢走。 “就是这儿！” 张启山点点头，伸手让人把绳子绑在他身上。 “我下去探探。” 张日山和张川他们紧紧拽着绳子，齐铁嘴扶了扶眼镜。 ‘小齐不会出错的！’ “不会错的。” 张启山慢慢下去，果然是另一层台阶，但这层台阶前面有一团亮光。 “下来吧！” 张启山拽了拽绳子，让他们都下来。 “怎么样，我就说不会出错吧！” 陆离很捧场的呱唧呱唧，然后夸夸。 ‘小齐真棒！’ ‘为你痴为你狂！为你框框撞大墙！’ 这是前世他的粉丝喊的，陆离并不觉得搞笑，而是真的喜欢这句话。 齐铁嘴虽然不知道陆离说的什么，但他知道陆离一定是在夸他。 “好啦好啦！低调啊！” 他们来到了一处洞穴，也总算都能歇歇了。 张日山拿出一包鸡腿：“阿离阿离，吃鸡腿！” 陆离立马忘记齐铁嘴，直奔张日山过去。 ‘我向你奔赴而来！’ ‘鸡腿！’ 二月红也带食物了，但张日山有，何乐而不为呢。 “大家都原地休息一下吧。” 张启山和二月红一起找出口，陆离和齐铁嘴张日山在吃东西。 三个人排排坐，看着张启山和二月红忙忙碌碌。 张日山咽下一块饼干，崇拜的看着张启山。 佛爷就是佛爷！ 陆离啃一口鸡腿，笑眯眯的看着二月红。 ‘二哥认真的样子真帅！’ 齐铁嘴撕开饼干，满意的看着张启山和二月红。 我都出脑子了，你俩出体力没毛病！ 二月红看到了家族的标记，先人留下标记，说明这里是安全的。 没休息多长时间，齐铁嘴就看到了一块墓碑。 “哎？这儿怎么有一块石碑啊？！” 上面的字被人砸坏了，二月红出言肯定，不是红家人干的。 ‘那估计就是小日子呗，烧杀抢掠这事儿它们可没少干。’ 张川叫人把石碑搬开，发现后面是个洞口。 第135章 陆离红的发邪 洞口窄小，看起来又不像红家祖先布下的陷阱，应该是废弃或者原本就有的。 “管他那么多，既然不是陷阱就进去看看，反正除了这儿也没有出口。” “你们在这守着，阿离和副官留下，二爷八爷跟我进去。” 张启山想把陆离留下，但被齐铁嘴止住了。 “佛爷，阿离必须得跟我一起。” “要不你和二爷副官进去，我们在这儿守着？” ‘哎呀！走走走！小山子留下就好了！’ 陆离不想听他们墨迹，身先士卒的进去了。 进去后，里面的全貌映入眼帘。 ‘又是小日子的实验室，丧心病狂的东西！’ 张启山误触了发电装置，里面的电灯居然还能打开。 就在这昏暗的地方，齐铁嘴瑟瑟发抖的搂着陆离，偏偏二月红还不能让他撒手。 要不先生的眼刀子就飞过来了，毕竟他当齐铁嘴是和陈皮一样的弟弟。 陆离看着齐铁嘴长大，和陈皮也没差了。 齐铁嘴小心的揭开床上的一块布，就看到了枯骨。 这里的气氛幽幽，又有凉气。 陆离其实也胆小，但他在心里唱歌，越唱越精神。 ‘听吧新征程号角吹响！强军目标召唤在前方！’ “起来！起来！” ‘什么小日本人！老子是共产主义接班人！’ 陆离拍拍齐铁嘴，气场强的可怕！ 他们找到了日本人留下来的资料，上面都是日文。 最为有用的，只有一个矿洞的半张平面图，但是上面标的符号他们并不懂。 只有张启山陆离和张日山能看懂，陆离还试图寻找蛛丝马迹。 这一现象引起了张启山的侧目，他又看看齐铁嘴。 老八并不懂日语，阿离却懂，难道齐思昀当年教了阿离没教老八？ 齐思昀作为天下第一算，他的本事高深莫测，会日语也不稀奇。 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张启山嘱咐其他人。 “一会儿往前走，大家不许好奇，不许乱碰。” “是，佛爷！” 长沙城，好不容易得到尹新玥准许。 接回了四爷尸身的家属，办了一场葬礼。 她对自己的夫君一往情深，但奈何是夫君走错了路。 报仇？ 四夫人叹了口气，搂紧女儿。 其他人能留下她们孤儿寡母，并且不吞掉水蝗私人财产，已经算仁义了。 她是妇道人家，但也懂其中水有多深。 她不能犯傻去报仇，让夫君连后代都没有。 “雯丫头，咱娘俩，离开长沙城去外祖家！” “记住你爹，记住喽！” 四夫人带上家产，还有签了死契的伙计们，离开了长沙城。 这些财产，足够他们母女十辈子都花不完。 伙计也都是好手，都是四爷的保镖，忠心耿耿。 她能做的不多，夫君，原谅我没能给你报仇。 我得让女儿，咱俩的血脉活下去！ 水蝗死于江湖恩怨，罪不及家人。 江湖的血雨腥风，不该牵连家眷。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水蝗为了好处，这没错。 陆离为了自保，这也没错。 他们对上了，必定有人死去。 所以四夫人明白，陆离也明白。 所以陆离的态度，让陈皮不敢自作主张。 地鼠也没让陈皮犯傻，他明白这些人揭不起什么风浪了。 晚官先生恩怨分明，不会追究家眷的。 看着他们将水蝗火化后，连夜离开。 地鼠派去的伙计才回去报信，要知道他可是自从水蝗死后，就被地鼠安排盯着了。 地鼠喜欢做两手准备，认为他们不敢报仇的一回事，盯着他们才是真正的保险。 毕竟，人心是最难算的东西。 谁知道这个被爱情蒙蔽了的女子，会不会鱼死网破呢？ 四夫人他们坐车匆匆离开，火车上，他们离长沙越来越远。 抱着雯丫头的婢女埋下了头，这，是地鼠的第二枚暗棋。 她将终生都跟在四夫人和雯丫头身边，才算是保险。 地鼠收到信儿后，咂咂嘴。 陈爷啊陈爷，你上哪找我这么尽心尽力的伙计去！ 陈皮有勇无谋，地鼠的存在就是弥补了这一短板。 他捋捋胡子，翻出晚官先生给他的信纸，开始写东西。 第136章 占便宜的齐铁嘴 张启山他们往深处走，越走越干燥，越走越热。 陆离用手扇扇风，擦擦汗。 ‘难不成我这一身正气太火热了？’ “还是说，给我一个眼神！热↑辣↓滚↑烫↓！” 就在陆离天马行空的时候，走在最前面的张启山看到了岩浆。 “我说怎么越来越热了！” 齐铁嘴咽了口口水，看一眼地上头发丝一样的东西。 “这不是佛爷上次碰见的东西吗？！” 二月红蹲下伸手，在发丝上方停留，却发现它们会动，二月红急忙收回双手。 “看来它们是活的，但应该不是袭击佛爷的那个东西。” “食人菌！” 齐铁嘴只在书上见到过，没想到亲眼看见了。 “咱们带的燃料不够多，烧的了这些，后面的也是难题。” “我们尽量小心避开，也留着这些东西阻挡后面心怀不轨的人吧。” 二月红和张启山一合计觉得可行，就开始朝前走。 陆离和二月红的手紧紧拉着，他们两个都没什么问题。 齐铁嘴和副官互相依偎，也算有惊无险。 没想到身后还是有人不小心，被蠕动的食人菌绊倒了。 “佛爷！” 张启山急忙伸手拉住他，那人手里的煤油灯也掉在地上，食人菌开始燃烧起来。 等那人站稳过去后，那些食人菌纷纷如藤蔓一样吗，从地下钻出来攻击他们。 他们想过去，必须经过由树藤和木板缠绕的桥。 无奈身后的食人菌晃动幅度很大，而且火势变大，桥开始坍塌并燃烧起来。 就在桥块塌了的时候，二月红运起轻功，拽着陆离飞扑到对面地上。 张启山一把推了张日山和齐铁嘴，他们两个过去了，但张启山只差一点。 就在张启山放弃手指，试图伸手扣进石壁上的时候，陆离扑过去伸手拉住了他。 ‘抓住了！’ 陆离双手拉着张启山，他的力气不算小，毕竟一米八的个子天天八个肘子。 齐铁嘴紧跟其后，他几乎是在地上滚了一圈，看到陆离扑过去下意识就去抓他。 “阿！离！” 齐铁嘴龇牙咧嘴的，拽着俩加起来有三米多的人。 三个人吊在底下，好在二月红和张日山拉住了齐铁嘴，身后的亲兵都开始拉人。 但还好，有惊无险，全都上来了。 “快走！” 先离开这里！ 到了安全地带，二月红将陆离拉到一边训他。 “干什么？！为了救他连命都不要了？！” 二月红并不赞成，甚至是生气。 陆离看二哥生气的样子，低头认怂。 他用手轻轻扯了扯二月红的衣角，但二月红并不买账。 如果张启山真的有危险，他二月红必定会舍命相救。 他们虽然是情敌，但也是兄弟。 但阿离不行！ 看二月红这副样子，陆离可怜兮兮的亲亲。 ‘二哥，张启山救了我好多回，而且当时我离他最近。’ ‘让二哥担心了...’ 二月红叹了口气，他紧紧抱着他。 “虽然我看不惯尹新玥，但她说得对，你也要记住了。” “遇到危险，自己先活下去才最要紧！” “谁都不要管！” “就是二哥都不能管！” 陆离窝在二月红的颈窝点点头，但心里却是另一副面孔。 ‘不要！二哥有危险我不可能不管！’ ‘不要不要不要！’ 张启山触动颇深，看来，他并不是一厢情愿。 阿离心里是有他一席之地的，但张启山也不赞同他舍命救自己。 回到队伍里，齐铁嘴揉完手腕后跑到陆离身边。 “我瞧瞧我瞧瞧！” 捏捏阿离的脸，嗯！没少肉！ 梨：0.0？ 揉揉阿离的手，嗯！没骨折！ 梨：－.－... 蹭蹭阿离的身上，嗯！没受伤！ 梨：0 。0！！ 摸摸阿离的... 二月红将陆离扯回来：“八爷，再往下摸我可要生气了。” 齐铁嘴讪笑几声：“哈哈哈，我就是看看阿离受伤了没...” 张启山开口想道谢，被陆离制止了。 ‘不用谢！请叫我活雷锋！’ ‘俺们那旮瘩人都热心肠！’ 张启山笑了笑：“好，我就不跟你客气了，毕竟我们不是外人。” 二月红在心里白了他一眼，陈皮说的没错。 【感谢大佬！山中檐下等归人宝宝送来的大神认证！蛋蛋又是吃软饭的一天呢～】 第137章 半神半鬼是人心 刚开始陈皮就嘀咕过一回，说张启山是什么绿茶？ 二月红还不懂是什么意思，现在居然觉得莫名其妙的合适。 他们加快速度离开了这里，七拐八拐的，就又进去了一个洞穴。 ‘嚯！都是棺材啊，英叔护体！’’ 阿飘他不怕，毕竟有一身正气，主要他没见过鬼啊。 僵尸可不一样，这玩意是真有！ 齐铁嘴和陆离同时念叨着，齐铁嘴甚至还双手合十。 “见棺发财见棺发财！” 陆离这个发财脑袋，满脑子都是发财。 张启山他们都揭开看了，没有什么线索。 棺材就是随便摆放的，没有规律。 而且一看就是它们来不及运走，才堆积在这儿的。 陆离和张日山在翻看资料，陆离看的比较快。 ‘没用，没什么信息。’ “走吧！继续往前走，这儿没什么东西了！” 张川和张清带着亲兵去找出口，但都被炸坍塌了。 这里应该是机关控制，因为有东西来过触发机关。 引起塌陷，炸毁了。 ‘这里，可能还能通向更深的地方。’ 齐铁嘴嘴巴成了o型：“这么可怕！” 陆离的心声，和张启山冷静的声音在这一刻重合。 ‘可怕才说明我们来对了地方。’ “可怕才说明我们来对了地方。” 陆离不明白，为什么一到地下，自己身上的血液就开始沸腾。 他热爱冒险，但更珍视生命。 陆离是好奇心极其强大的，他的血液里流淌着猎奇的因子。 “是，佛爷！” “你是什么啊副官？” 齐铁嘴不明所以，张日山也不明所以。 “既然没有路，就重新挖一条路啊！” “先人留的手艺，不就是干这个的么！” ‘好好好，不愧是你啊小山子，真有觉悟。’ 二月红看张日山，带亲兵迅速展开行动，也感慨了一句。 “佛爷的手下，很省心啊。” 张启山摇摇头，看向张日山他们忙碌的身影。 他侧着身，手电的灯光只能照清他一半的脸庞。 “他们不是手下，是我的，亲人。” 二月红和齐铁嘴都肃然起敬，张启山虽然野心太大，但他还是讲义气的。 只有陆离觉得...哪里不对。 上辈子的师父常说，他唱多了戏文，就会越通透。 说他这双眼睛，能看到人心底去。 陆离毒舌，有很多是因为对人的失望。 ‘人，真是个复杂的东西。’ ‘不，不是东西！’ ‘我自己都不是什么东西！’ 陆离看不透，也看不懂张启山。 他这个人极其复杂，每次看过去，他都是一半清晰一半昏暗。 他们在看地图，张日山他们在打洞。 “先人标记，九死一生。” 二月红担忧的看向陆离，他最不放心的就是这个半吊子的先生。 ‘不怕不怕不怕，十分之一的概率，优势在我！’ “佛爷，挖好了！” 张日山办事效率相当高，不管怎样，都走到这里来都来了。 二月红只能牵着陆离，硬着头皮走进去。 是一条长长的通道，依旧是张启山打头阵，张川殿后。 齐铁嘴和陆离两个菜鸡走在张启山身后，他们两个身后就是二月红。 走着走着，就有人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有东西过去！” 张清指着他们身后，却空无一物。 紧接着，前面也出现了东西。 是一颗骷髅头，上面还有一头黑色的食人菌，像极了头发。 一前一后的出现，也没能打乱他们的阵脚。 张启山和二月红同时动了，二月红的铁弹子，和张启山的匕首，一前一后的割断了骷髅头上方的鱼线。 声音再次响起，和他们上次听到的声音一模一样。 二月红皱着眉：“大家上洞顶，把手里的风灯都放下，手电关闭！” 张家亲卫训练有素，张启山他们也没问题。 就连陆离都能轻松上到洞顶，手抓住岩石，脚蹬在石壁上。 只有齐铁嘴，着急的在地面上蹦蹦跳跳。 “那我怎么办啊！阿离！你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说好的一起菜的呢！” 第138章 陆离师从九门 还是张启山和张日山伸出手，把齐铁嘴拉上来。 齐铁嘴扒着俩人的手，脚蹬着墙壁，才算上来。 就在他们上来的时候，地面上出现了一团黑影，有东西将地面上的风灯弄倒了。 戏曲声咿咿呀呀的，在没有灯火的通道里，显得诡异极了。 张启山见声音渐渐近了，迅速打开手电照过去。 “啊！” 齐铁嘴吓得紧闭双眼，他就不该好奇去看！ 一张脸出现在张启山面前，他没有吓到，而是直接压下去暴打。 陆离其实也好奇来着，但是被二月红挡住了。 ‘什么东西啊？’ 二月红转头看过去，瞧见了那个东西身上的物件儿。 他跳下去吗，所有人都跟着下去了。 “佛爷别打了，他是人！” 二月红和陆离跑过去拦住了张启山，二月红稳定住了疯疯癫癫的老人。 “老人家，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张启山皱着眉，毕竟他刚才打的可不轻，要不是二月红及时拦着可能就打死了。 “谁让他突然冒出来吓人啊，身上还冰凉。” 张启山以为是什么粽子之类的呢，齐铁嘴也是这么认为的。 陆离蹲下来，将老人的头发撩起来，发现了他的眼睛还有耳朵都受了伤。 ‘看不见也听不见，指甲头发这么长，看来是早就困在这儿的。’ 陆离发现了，张启山他们自然也注意到了。 二月红捡起地上的铃铛手链，那人却有了反应，一阵抽搐。 ‘哎呦！’ 这一下子给陆离吓一跳，一屁股坐在地上。 二月红也没想到老人会有动作，被推在了地上，蹲下来的两个人都受到了波及。 那个老人急冲冲的跑开，疯疯癫癫的样子。 陆离扶起跌倒二月红，他们朝着老人跑开的方向追赶。 ‘哎呦，跑的真快！’ 陆离能跟上，但身后的人跟不上。 二月红会轻功缩骨功和铁弹子，三爷断腿却灵活，双手力气极大。 五爷有很多信息因此有号召力，又养了一群好狗。 六爷会刀，七爷会家族功法，八爷会算命，九爷会洞察人心。 巧的是，陆离师从九门这些人，都从他们身上学到了一半。 比如，二月红的轻功，三爷的灵活。 四爷的惜命，又和五爷一样养了一条好狗。 六爷的刀法他略懂，七爷的功法他也略懂。 八爷的算命和他师出同门，九爷的洞察人心他也掌握。 如今说起现在的四爷，也就是陆离。 那就是，跑得快！ 等他们追上来，就看到那个老头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二月红看了一眼手里的手链，有了猜测。 “这个人应该是这里的老矿工，被人戳瞎了眼睛。” ‘他应该是看到了，别人不希望他看到的东西，才会落得如此下场。’ “左持弓..右搭箭..” “空中射定..” ‘这不是二哥家的曲子吗？！’ 二月红冲过去一把抓住他：“这是我家爱的曲子！你怎么会唱这个？是谁教你的？！” 红家先人来过此地，但他们都无一幸免，全部身亡。 他实在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张启山出言拦住了二月红，他想到一个办法。 “二爷，既然他还能听见铃铛动静，还会唱你家族的曲子。” “不如，你对着他唱后面那一句，说不定他会有反应。” 毕竟二月红刚刚这么晃动他，他都没半点反应，只顾着唱戏。 二月红点点头，没想到跑哪老人果然有了动静。 “他...好像再说他挖了三米？” 本以为，那老头疯疯癫癫的说的话也没什么用，没想到他开始慢慢站起来，朝着一条岔路口走。 “跟上！” 长沙城 陈皮尹新玥和小苹果蔫巴巴的，趴在凉亭的椅子上。 小橘子想阿离了... 小新想小白了... 小苹果想爹... 阿离... 小白~ 爹！ 远处狗五爷家的狗都开始齐声叫唤，呜呜呜的。 果！你爹我在这儿呐！ 果然，是兄弟就拒绝不了爹这个称呼！ 第139章 陆离脑袋的陈皮 小苹果是个小男生，红府只有红管家的老婆子，尹新玥，还有小云三个女生。 尹新玥坐起来，用手撑着下巴。 她是可爱的小圆脸，但很瘦。 “阿离不在家，要不我们给他一个惊喜？！” 陈皮也一下子坐起来：‘我得先问问地鼠！’ “地...鼠？” 尹新玥再次感慨，这红府包容性可真大啊... “这名儿挺别致的...” 陈皮拉拉着脸：“人家的外号叫这个，他叫狄舒，有正经名字的。” “狄舒？地鼠？” 尹新玥尴尬的笑笑，她觉得没区别，但说出来不礼貌。 陈皮还是很护短的，地鼠给他帮了不少忙。 阿离说了，对人要尊重。 橘子皮不耐烦，但橘子皮听话。 此时他们嘴里的地鼠，正在写最后一张信纸。 “没有信纸了，晚官先生还没回来啊...” 他走来走去的，嘴里念念有词。 “不行，不能出去买...” 咚咚咚！ “谁？！” 地鼠都抄起匕首了，二愣子憨憨的声音响起。 “地鼠，今天去我娘家吃，不是说好了的嘛？！” 春生抱着奶瓶子咕嘟咕嘟喝牛奶，是地鼠吩咐的一天一瓶，喝了长个子。 “哦哦哦，来了来了！” 地鼠开门和二愣子去了他家，让赶来的尹新玥和陈皮扑了个空。 “哎呀！你这么大的权力，干嘛要听一个小手下的啊？！” 陈皮却很固执：“不行，地鼠说了，我虽然有勇有谋，但我不懂细节。” “大丈夫不拘小节，所以我对于小细节把控不到位，必须得找他这个小手下！” 尹新玥可爱的脸蛋抽了一下，一言难尽的看着陈皮。 这地鼠，有点意思... 无形之中的吹捧下，还完成了他想要的目标。 不容小觑啊！ 尹新玥立马换了个态度，伸手指了陈皮一下。 “我觉得你说的没错，我们的确有必要和他商量一下！” 高人啊！ “地鼠说了，若是有关阿离的，找不到他可以去问解九。” 尹新玥再次点点头，高人啊！！ “走！” 地鼠在吃饭的时候，打了好几个喷嚏。 二愣子急得围着他转：“咋整咋整！这可咋整啊！” 田野娘狠狠的打了他一下：“少晃悠几下吧！身上都是灰！” “哦，我知道了娘。” 二愣子委屈，但他不说。 地鼠揉了揉鼻子，笑呵呵的。 “没事没事，多谢姨关心！” “我一看见姨啊，就跟看见我娘了似的，亲切！” “姨做的菜也香，明明最简单的东西，还得是姨是会过日子，研究的好做的才香。” “这日子啊，姨过的是有滋有味的啊！” 田姨笑得何合不拢嘴，一个劲儿的夹菜。 “愿意吃多吃点！姨还给你做啊！” 二愣子委屈巴巴的自己夹菜，就是不吭声！ 春生眼珠子一转，也笑嘻嘻的。 “谢谢姨姨！” 田姨哎呦了一声，故意板着脸：“小春生啊，你得叫奶奶！” 二愣子也点头：“对啊，我娘都能当你奶奶了，咋还叫姨！” 春生声音脆生生的：“因为姨姨长的和别的奶奶不一样，姨姨比别的奶奶年轻！还俏！” “哈哈哈哈！哎呦！乖孩子真讨喜啊！” 田姨又给春生夹了好多肉，看的二愣子气的头顶冒烟。 他委屈，但他死不吭声！ 地鼠憋着笑，给二愣子夹了一只鸡翅。 二愣子一下子笑开了，香喷喷的吃。 田姨没说什么，但暗暗点点头。 聪明人之间，话不用说出来，推杯换盏之际就达成了约定。 地鼠夹的鸡翅，就是应下了田野娘的请求。 地鼠看了一眼傻乎乎的二愣子，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啊！ 这傻小子虽然没父亲，但他有福气啊。 能在乱世里将二愣子拉扯大，还养的那么壮实，田姨可不是什么蠢人！ 但她年纪大了，又不放心田野，才对地鼠好。 对地鼠好，就是对儿子好。 矿山里 那老头去的地方，是宿舍的样子。 床架子上，有几处都是森森白骨，还有很多散落在地上的骨头。 陆离突然有一种不好的想法.. 第140章 看热闹的阿离 ‘他能活到现在...’ 陆离咽了口唾沫，看向老人床铺边上的腐肉，有些反胃。 “咱们就先在这儿休息。” 张启山看了一眼手表，张日山又开始掏他的包。 掏啊掏... “阿离！吃！” 陆离低头看，是鸭腿肉，抱在包装袋里。 “哇！” 二月红再次收起自己的东西，嫌弃的看着傻乐的张日山。 要不是他不聪明，二月红都怀疑他是不是图谋不轨呢。 陆离也不反胃了，坐在椅子上，撕开包装就吃。 ‘人是铁饭是钢，怎么能不吃饭！’ 张川他们也是打心眼里服陆离，救了佛爷不说，还不会拖后腿。 本以为，晚官先生那么柔弱的样子，会拉慢进度呢。 张启山看了一圈尸体，又瞧瞧屋子里的东西摆设。 就这么平安无事，直到陆离吃完东西。 “阿离，来这里。” 单人床很挤，两个人都是侧身，相拥而眠。 但怎么可能这么平安，一阵奇怪的响动惊醒了所有人。 就在他们进入一级警戒的时候，老人沙哑的声音幽幽的响起。 “矿里的东西进不来这儿，这儿是安全的。” 他摸索着坐在椅子上，他们都凑了上去。 张启山和二月红与他对坐，齐铁嘴紧紧贴着陆离，站在二月红身后。 “矿里的东西常来，待在这里不会有什么问题。” 张启山安抚他的不安，二月红也跟着附和。 “佛爷说保你安全，一定会做到的。” “你们是长沙九门的人？” 陆离的眼神紧紧盯着那个老人，他肯定是不认识的。 ‘这个人被关在这里，居然知道外面的事情吗？’ 二月红选的那张床，是红家先人的地方，上面有家族族徽。 “你为什么现在才来啊。” 老人似乎是认识红家的人，叹了口气。 齐铁嘴试探的开口：“您，认识红家的先辈？” 老人点点头，他的故事拉开了序幕。 说来也不长，当年的他才十五岁，为了养家才来的。 矿工刁难他的时候，红家先辈，也就是二月红的舅姥爷救下了他。 戏，也是那个时候跟他学的。 后来，日本人发现了什么东西，二月红的舅姥爷拿着铃铛手链给了他。 让他离开这里，而自己却抱着死守秘密的决心。 应该是他看到了是什么，不想让日本人得逞，便用炸药炸塌了那里。 惊动了一些东西，赶走了日本人。 逃出来的日本人，把那些人的眼睛都戳瞎了，让他们成为人肉矿哨。 这个老人，也是个苦命人。 “真是抱歉，之前对您下手。” 张启山对之前的举动感到抱歉，但又转折话锋。 “不知道方不方便，给我们带路呢？” 老人点点头：“当然，也算是还了庇护之恩了。” “先休息一会儿，三个小时后我们出发！” 有了方向，自然事不宜迟，但短暂的休息一会儿是必要的。 二月红没问题，他坐在床边，陆离将手塞进他的手心里。 陆离躺在床上，很快就进入了睡眠。 上辈子，他工作就是这样，连轴转。 他不光唱戏登台上央视，还参加一些综艺，传扬传统文化。 有几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就是好的了。 张启山忍不住侧目，他能做到快速入睡，是因为张家的训练，但陆离... 张家人吗？ 他不相信陆离是张琅华的子嗣，那么狠厉绝情，又蛇蝎心肠的女人。 怎么可能会爱上别人，并且为他生儿育女。 如果足够爱，那为什么又不来找他们父子？ “出发！” 陆离的眼睛再次睁开，跟在二月红身后。 没成想，那老头翻开一个大箱子，翻出一堆长的拖地的头发。 “我瞧那些日本人，就是这么进去的。” 张启山狠狠地皱了皱眉：“这不过是障眼法而已，进去后那些食人菌还是会攻击的。” “哦。” 陆离哦了一声，然后举起头发递给张启山。 张启山挣扎了许久，他在陆离面前，其实很在意形象的。 但看陆离亮晶晶的眼神，看热闹的样子一点都不掩饰。 第141章 有鼠在手的陈皮 张启山看他高兴，也无所谓了。 “好好好...” 陆离第一次看到张启山这么好玩的样子，把头抵在二月红身上笑。 一边笑一边往里走，越往里去，头发就越多。 “快走！” 食人菌又开始骚动，甚至是细小的发丝飘在空中，试图钻进口鼻耳朵里。 急冲冲的跑到尽头，发现没有路了。 但好在尽头没有食人菌，他们也总算有办法喘息。 ‘等等！小齐脖子里的是什么东西？！’ 陆离走到齐铁嘴面前，不顾他诧异的眼神，扒开他的衣领。 “阿离啊，二爷还在呢，这不好吧！” 齐铁嘴气都没喘匀，就开始打趣。 下一秒，他就笑不出来了。 “啊！” 陆离伸手，将他身上寄生的头发给揪了出来，稳准狠。 二月红听到动静，将齐铁嘴的水壶里撒上盐。 “将寄生的头发拔出来，喝点盐水！” 在场的所有人都中招了，唯独陆离跟没事人一样。 那个老头最为惨烈，疼得满地打滚。 他放弃了自己的生命，叫二月红给他一个解脱。 “别费力气了，我心心念念的事情了了，给我一个痛快吧！” 张启山答应了给他死后收尸，在二月红不忍的眼神下，一枪结束了他的一生。 张清比张川要细腻，他注意到了陆离的状况... 此时的张启山他们陷入险地，外面的陆建勋也勾结了裘德考，试图一举拿下长沙城势力。 他们两个，还有一个态度不明的霍三娘和解老九。 就连陈皮，也被陆建勋叫来了。 陈皮身后跟着地鼠，他气势汹汹的进了陆建勋的府上。 这次，他可是有鼠在手！ 解九就是想来看看他们搞什么鬼主意，霍三娘完全是凑热闹。 陈皮，是来和解九逞威风的！ 地鼠在进去之前，弯着腰和陈皮说了一句话。 “爷您稳坐堂中，这些小人物就由小的我打发就是，不值当爷您亲自开口。” “嗯！” 陈皮头都要仰过去了，看见谁都哼一声。 地鼠松了口气，欣慰的点点头，然后也跟着抖起来了。 俩人大摇大摆的走进去，陈皮一点都不客气的坐在正中间，属于陆建勋的位置。 看他们来了，起身迎接的陆建勋被忽视个彻底，伸出的手也没人理。 裘德考找回了面子，聪明的没有开口找不痛快。 地鼠站在陈皮身后，鼠假橘威！ 等解九和霍三娘到了的时候，陆建勋才感受到了商场上的你来我往。 这才对味嘛！ 解九扫了一眼陈皮，陈皮被身后的地鼠悄悄碰了碰，才不情愿的起身。 “见过七爷，九爷了！” 毕竟是阿离的朋友，陈皮的面子功夫做的还是到位的。 地鼠轻轻点点头，跟着陈皮抱拳。 不管怎样，在外人面前，九门必须是和谐的。 人都到了，裘德考也开腔了。 “霍当家和解当家，久仰大名啊！” 地鼠眯了眯眼睛，在安静如鸡的环境下，重重咳嗽一声。 “哦，陈舵主，你我早有交情，都在心里了。” 陈皮没吭声，他今天来，就是带地鼠来和解九报仇的。 一阵寒暄之后，齐铁裘德考就开始了正题。 “其实我很好奇，张启山一个外来人，是怎么当上九门之首的呢？” 霍三娘娇笑几声，将当年张启山五鬼搬运术说了出来。 “就因为这个，长沙城都称一声张大佛爷！” “五鬼搬运？张启山倒是好手段啊！” 裘德考见霍三娘上道，就开始说张启山是用了手段。 “毕竟九门的生意是这个，所以他才搞了这么一出，来哦为他增添神秘。” “左不过是他有军中势力，才会凭着枪杆子上位，双面人嘛！” 军队忌惮张启山有当地江湖势力，当地人又忌惮他是军官。 地鼠笑而不语，他很想听听解九爷如何说。 “哦？那如今陆长官也有军中势力，如今...” 裘德考和陆建勋相视一笑，看来这件事稳了。 第142章 中国人主打一个来都来了 他就说，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解九作为商人，怎么可能不会对利益动心！ 霍三娘到底是女人，许以利益再附庸风月，手到擒来。 至于陈皮，陆建勋对上次，一个小时的谈话很有信心。 所以，对于这次合作，陆建勋很有自信。 “没错！而且，我非常保证一件事。” “那就是张启山这一趟，必定会...” “全军覆没！有去无回！尸骨无存！” 他每蹦出一个成语，陈皮眼里的火焰就越烧越旺。 就在他拍桌而起的时候，地鼠伸手压住了他的肩膀。 “舵主，这是件大喜事啊！” 陈皮瞪着眼睛回头看，地鼠抖了抖自己的两撇小胡子，让陈皮找回了一丝理智。 “如果张启山真的死了，那陆长官的事业就事半功倍了！” “就怕，这个家伙留着一口气出来了，可如何是好啊？” 解九听明白了，地鼠是在套话呢。 但，他也想知道，为什么陆建勋说的那么信誓旦旦？ 只见陆建勋从桌子上的夹子里，拿出一缕头发，对霍三娘晃了晃。 陆建勋戴着手套，自然不怕，但霍三娘自然知道这个东西威力多大。 “你！” “看来三娘派去的人，知晓了这个东西都厉害啊。” 毕竟是霍家的地盘，她的人自然知道这个东西。 只是依照陆建勋的意思，是怀疑自己想坐享其成啊。 “是啊，这东西害了我不少人马。” 霍三娘和解九对上眼神，两个人就开始忽悠了。 地鼠看到他们对视，就明白他们的想法为何。 “哎呦，看来陆长官升官，指日可待啊。” 地鼠奉承的这一句，正好击中了陆建勋的心。 “裘德考先生和陆某诚心邀请各位，一起升官发财！” 陆建勋的这句话，令所有人都笑开了。 只有陈皮是冷笑几声，拍拍屁股走人了。 解九回去的路上，看到了突然出现的陈皮。 “陈舵主，是想叙旧？” “叙旧谈不上，就是想让我的手下学学你的棋，日后也叫他得意得意。” 解九看向陈皮身后，笑得开怀的地鼠，点头同意了。 陈皮是来找场子的，正好我摸摸你的虚实。 而张启山他们，则是绕了好久，才成功找到那扇门。 地下古门，鬼斧神工，且十分巨大。 门外都是一堆白骨尸体，腐肉只剩一半。 那些尸体跟他们在火车上见到的一样，都是面部朝下。 陆离走过去，亲眼看见了那句话。 ‘入此门者，当放弃一切希望。’ 陆离看向齐铁嘴，他正掐着指头算呢。 “凶！大凶啊！” 其实陆离很想吐槽，能建在地底下的，还能是大吉啊。 张启山执意要进去：“日本人既然这么重视这里，我就一定要搞清楚他们的阴谋，这是我作为军人的使命！” 他坚决不能让日本人把阴谋搬上战场，用他们的东西，来占领他们的土地！ 张启山这一生，就活国家这一个词！ 国将不国，何以为家？！！ “推门！进！” 二月红和陆离对视一眼，都没看到对方眼里的退缩。 “阿离...” ‘来都来了！’ 陆离捏捏二月红的手心，齐铁嘴都没怕，他没道理害怕啊！ 齐铁嘴哈哈笑了几下，然后按住自己抖动的手指，装作若无其事。 男人！死要面子！ 进去后，是一群摆放整齐的雕像。 雕像的面容狰狞，却让所有人松了口气。 “是古墓就好办了，比起诡异阴森的矿道，古墓我们更有底气些。” 张日山松了口气，毕竟在场的所有人，祖上都是靠墓发家的。 除了陆离，但... 真的除了他么？ 看他们都开始放松心神，张启山却浇了一盆凉水。 “不，现在危险才刚刚开始，绝对不能放松警惕！” “所有人都不许自大，不许懈怠，否则你们死亡的概率就会直线上升！” 张启山是冷静的，他在熟悉的领域只会更谨慎。 而二月红的话，也印证了张启山的说法。 “没错，我舅姥爷的笔记上写，他们曾在某一个有拱门的地方，被关了整整二十七天” 齐铁嘴补上一句：“接下来就是拱门了！” 他指了指前面的入口，拱门造型普通，却又都带着深深的压迫感。 第143章 阿离羊癫疯了?! 陆离紧紧跟在二月红身边，跟着主角走，一定不会出错！ 他看视频讲解这本小说，只提到了二月红和张启山，这个博主还没说多少。 ‘主角是天命之子，跟着主角走一定不会错！’ 但陆离不知道的是，他的到来就像一只蝴蝶，蝴蝶效应早就让剧情发生了改变。 这，也早就不是书中的世界了！ 他们进去后，发现拱门后是一个圆形的空间，里面还有十八个一模一样的拱门。 “钢丝线拿出来！” 张启山开始布局，陆离也开始自己的巧思。 他从背包里拿出一条墨块，在他们进来的那个拱门处画了个梨。 ‘陆离到此一游！’ 张启山的想法是，张日山站在这里拽着丝线，其他将丝线绑在身上进入。 “我和二爷八爷先去探探路，副官和阿离在这里等着。” ‘小齐？他不会功夫，遇到危险怎么办？’ 张日山是必须留下的，陆离不懂古墓，万一发生突发情况，张日山会更有经验些。 齐铁嘴也有点怂：“佛爷，要不我留下让副官去呗！” “有什么突发情况，我也懂的啊！” 张启山的眸光微凉，齐铁嘴就怕他这眼神，闭嘴不言语了。 二月红看了一眼陆离，就知道自家先生的想法。 “阿离和八爷一道吧，我相信八爷会将阿离平安带回。” “佛爷也要相信阿离，有自保的手段。” “再者，他们的磁场也是个问题。” 二月红知道陆离身为九门四爷，其实不是很服众，毕竟他没有什么卓越的功绩。 入得此门，难回头... “二爷都同意了，我也没有阻拦的资格。” 张启山是不希望陆离卷进来的，他怕日后与他... 齐铁嘴和陆离身上绑着一条线，张启山和二月红他们三组一起出发。 拱门不高，但也不矮。 但他们的身高都很高，自然也受限制。 拱门后是一条通道，通道还连接着许多门。 每经过一条岔路口，陆离就画上梨的记号。 丝线是钢丝，却在他们进来几分钟就断了。 外面的张日山急得不行：“阿离？！” “佛爷？！” “二爷？！” 没有声音传来，是因为他们都不约而同的继续往前走。 出去后，是一间空旷的墓室。 ‘我们出来的洞口，居然不是唯一的！’ 墙壁上全是洞口，通向四面八方的样子。 齐铁嘴算了算：“回去，接着走！” “哦哦哦！” 他们又到了跟刚才一模一样的空地，齐铁嘴摸了摸石头，嘀嘀咕咕的。 “不是刚刚那一间！” 紧接着就开始吹牛：“没想到我还能看见，这么巧妙又复杂的墓室啊！” “还得是我齐老八艺高人胆大！带领大家来这儿，见识这古人的智慧！” 陆离翻了个白眼，用手拍了他的脑袋好几下。 ‘干！正！事！’ “哎呦！” “好嘛，知道啦！” 陆离看他委屈，又给他揉揉，但心里却在吐槽。 ‘一点都不嘎嘣脆，生瓜蛋子一个！’ 齐铁嘴正经起来，数了数洞口。 ‘是六十四个，跟伏羲六十四卦都很接近。’ 陆离一手六一手四。 吓的齐铁嘴嗷一声：“阿离，你羊癫疯了？！” ‘滚啊！’ 陆离都服气了，想捏死他。 但还好齐铁嘴反应过来了，然后赶紧掏他吃饭的家伙。 要不阿离真揍啊，揍得比爹都劲大！ “大千世界因果循环，难怪难怪！” “这就是，洞中轮回呀！” 就在齐铁嘴感叹妙哉的时候，空地边上围着的一圈火炉突然燃烧，洞中还传出了声音。 “谁啊？！” “谁啊！！！” 齐铁嘴嚎了好半天都没得到回应，没想到静了一会儿，更骇人的动静就响了起来。 “妈呀妈呀！” 齐铁嘴将陆离拉到身边，把符纸洒在四周，然后抱着陆离。 他的抱法...有些奇特？ 他们对面抱着，齐铁嘴的左耳贴在陆离的右耳。 然后他的两只手，捂着自己和陆离的另一只耳朵。 ‘真难为你还想着我呢！’ 第144章 陆离生小孩? 齐铁嘴紧紧抱着他，嘴巴一瘪都快哭了，也不耽误嘴巴一顿输出。 “妈呀，早知道就不来这个鬼地方了！” “我齐家一脉单传，不能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啊，离长沙还那么远，都没人替我收尸！” “我听不见听不见听不见！” 陆离很想笑，他将齐铁嘴的手扒拉开，用手指怼怼他的脑瓜子。 ‘怕屁啊！不有我呢吗！’ 齐铁嘴猜到了陆离想说的话：“你的意思是有你在不用怕？” “嗯！” 陆离点头，齐铁嘴却更疑惑了还隐约有点害羞？ 不用怕绝后？ ？ 见齐铁嘴扭扭捏捏半天，才憋出一句话，让陆离整个人都被雷到了！ “你是想生个小孩给我么？但是...能生出来吗？咱俩都是一个性别的啊...” ‘我**#￥&你个*#&！’ ‘我有这个功能吗我生啊！我生你**啊！’ 陆离抽了齐铁嘴好几下子，才平息怒火。 而二月红这边，同样遇到了怪事。 有一条通道墙壁上都是破碎的镜子，晃的二月红不得不捂住手电筒，减小光亮。 但一个晃眼，他居然看到了一个陌生的短发女人，似乎自己应该有印象的。 “奇怪，这人是谁？” “长的还算普通，为什么我会感觉有点熟悉呢？” 跟先生学的，二月红想不通就不想了，接着往前走。 二月红走后，身后站立过的地方，居然出现了一堆代码。 还有一丝细微的咔咔声，带着键盘敲击的声音。 继续向前走的二月红，也来到了和陆离他们一模一样的墓室。 等他继续往回走的时候，却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再次进来这里，二月红却是从另一个洞口出来的。 “奇怪！” 但等他再次来到一间墓室的时候，却看到了陆离留下过的记号。 他摸着梨子的图案，眼神一亮。 “有办法了！” 另一边的张启山也是这个情况，但他要更棘手些。 本来他是摸到了通道墙壁上的软土，另辟蹊径想穿过去。 正巧，就去到了二月红经过的镜子通道。 他看到了很多以前的记忆，也觉得身体越来越不舒服。 “记住，如果什么时候你们觉得事情不对劲了，那就是不好的事情已经发生了！” “你们一定要立即解决这个问题，不要去忽视它，要去寻找它！” 张启山因为眼花缭乱，总能看见无关的景象，就知道自己中招了。 他跌跌撞撞的跑回去，身上被镜子碎片划伤了好多口子。 张启山摸了摸自己的胸膛，将怀里橘子清香的帕子咬在嘴里，一刀割了下去。 果然，摸到了一团发丝。 等他拔出来后，上面还带着碎肉。 古铜色的皮肤布满了汗水，汗津津的泛着光 肌肉紧绷又骤然放松，可以窥见受了多少苦楚。 他将手帕按在胸口处，穿好衣服。 他得接着走，他身上背负的东西，令他不能停下脚步。 就在陆离和齐铁嘴犹豫着，要不要顺着记号离开后，突然发现洞口里钻出来的张启山。 “佛爷？！” 张启山是顺着陆离的记号进来的，他满头大汗，一看就是遭遇了什么。 ‘怎么搞的？！’ 张启山身上没有包，齐铁嘴的包里都是算命的东西，两个人都将视线转移到了陆离身上。 陆离将他扶到台阶下，然后翻起他的包包。 ‘喏！’ ‘橘子给装的药！’ 将伤口撒上药后包好，陆离拍拍手站了起来。 ‘别说，张启山的身材真不错，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也能练成这样！’ 齐铁嘴则是一直在喋喋不休的说话，张启山有些烦躁的吼了一句。 “说重点！” 小齐吓了一跳，拍拍胸脯。 “说就说嘛，我们只要等到二爷再出去就好了呀，这里是中心点，二爷有...” “有万分之一的机会走到这里！” 张启山一口气上不来：“要不是我受了伤，真想一枪崩了你。” 陆离的手按在张启山的肩膀上，一阵橘子香令张启山缓和了一些。 第145章 你喜欢的不是陆离! ‘张启山，你怎么变得烦躁了？’ “佛爷，你看看你之前，一表人才，英俊潇洒的！” “现在怎么老是吓唬人啊！” 张启山深吸一口气，看向齐铁嘴：“对不起，我只是觉得脑子乱乱的。” “没事啦佛爷！我知道的嘛，你就是吓唬吓唬我而已！” 齐铁嘴站起来揽着陆离：“再说了，有阿离在，你还敢对我不好啊！” 我可是娘家人！ 这句话说的越界了，陆离弹了齐铁嘴一个脑瓜崩，警告他不许乱说。 张启山虚弱的将头往前，抵在陆离的肚子上。 “阿离 ，头好晕啊...” ‘张启山该不会是中招了吧？’ 齐铁嘴将张启山的眼睛扒开，仔细看看。 果然，黑色的瞳孔里有一丝细白的丝线。 就在齐铁嘴想办法的时候，二月红也在想办法和他们汇合。 但，就是一个转头，他看见了一身戏服的人。 “太好了，这里居然有人，请问你是？” 那人讽刺的看着他：“你居然，会忘了她，她可是你最爱的人啊！” 二月红不明所以：“我最爱的人？我没忘啊？” “那你说！究竟是谁？！” 那人却愤怒起来，指着他大喊。 “当然是陆离！你到底是什么人？！” 二月红也是有脾气的，早就不耐烦了。 “陆离？不对！应该是...那个你在镜子里看得到的女人！” 二月红没听清他说的人名，但回想起那个女人，二月红觉得不可能。 “真是疯了！” “不对！不对！” 那人堵在他身前，二月红推他的时候。 发现他浑身冰冷，硬邦邦的像石头。 “为什么不对？！” “我为什么会喜欢一个普通女人？我二月红前半生混迹风月场所，什么女人没见过？！” “只有陆离这样的，优秀，心善，又坚韧开朗，鲜活热烈的人！” “只有他这样的灵魂，和作为点缀的容貌，才会吸引我心向往之！” “她有什么？恕我不知！” 那人愣了好久，开始支支吾吾。 “她...她温柔，对！她很温柔！也很善良！” 二月红勾起嘴角笑笑：“她很温柔，善良，但与我何干？” “也许阿离不温柔，也不善良，也许我一直都没有了解他的内心。” “但我就是喜欢他热烈真诚，鲜活的气息！” “只有在他身边，我才会觉得人生充满了朝气，而非以往的醉生梦死，死气沉沉。” 提起陆离，二月红满身都是柔情。 “他的朝气，每天都影响着我的心情，让我觉得人生如此快意。” “他让我觉得快乐开心很简单，自从和他在一起，我从没有哀愁的叹气。” “一只肘子，一杯橘子汁，路上新长出来的花，新出的糕点，都能让他和我开心好些天！” 那人沉默以对，无言反驳。 “若我说，他不是....的人呢？” 二月红没听清他说什么：“你说什么？” 那人又疯疯癫癫的笑了：“哈哈哈哈，我就知道！” “你不让我说！不让他知道！” “我的人生，他的人生，都由不得自己做主！” “从来，不由自己做主...” 二月红看他哭的悲切，低头拿出帕子。 再一抬头，人就不见了。 “这...” 而另一边的张启山他们听到了回声，是一个人大笑的声音。 齐铁嘴又一次抱紧陆离：“听不见听不见听不见！” 没过多久，二月红就看到了被齐铁嘴占便宜的陆离。 “阿离！” “嗯？” ‘二哥！’ 陆离将齐铁嘴拽开，然后跑向二月红。 俩人抱了好久，二月红嗅着陆离的橘子香，心中安定。 什么女人！他最爱的是阿离！ 陆离嗅嗅二月红的脂粉香，两个人像小苹果一样，在对方身上嗅嗅熟悉的味道。 二月红是用铁弹子听风探路，找到的这里。 二月红的二舅姥爷都能出去，没道理他不行。 就在他们想要按照陆离的记号，原路返回的时候，张启山站了起来。 “二爷，八爷，阿离，你们先走吧。” 第146章 你是我的主角 张启山没有选择原路返回。 即使顺着阿离的记号回去，也只是打道回府。 张启山来这里的目的，是找到日本人看到的东西，才能知晓日本人的阴谋。 二月红和他张启山不一样，他有家室，而自己孑然一身。 这图纸只标注了安全出口，并没有标注墓室的路。 可见墓室里的东西非同小可，没有拿到他想要的东西，他是绝对不会离开的！ “你们原路返回，二爷的资料给我，我得继续进。” 张启山的伤口还算严重，二月红微微皱眉。 虽然是情敌，但更是兄弟。 “你留下，我去！” “这墓里的情况，我只会比你们知道的更多。” 张启山和陆离同时打断二月红：“不行，我怎么能让你为了我的事情以身犯险？！” “更何况，若你出了事，我怎么和自己，和阿离交代？！” 陆离看着二月红，他并不想二哥去，但他尊重二哥的决定。 他想和二哥一起去，但他更怕自己成为累赘。 ‘我就在这里等着你，我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 陆离的眼神实在好猜，让二月红心头一颤，笑着摸摸他的头发。 他的阿离，就是如此重情之人。 “我去了。” 二月红用铁弹子听声，如愿听到了不同的声响，头也不回的向深处走去。 陆离坐在台阶上，仰头看向洞口，等着他的爱人。 但，这不是第一次的等待。 日后他在等那个人的时候，现在的片段在他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齐铁嘴伸出手算了算，然后笑着和陆离打趣。 “阿离放心吧，二爷可是个长寿之人！” “嗯！” ‘他可是主角！’ 二月红，是陆离的主角。 张日山在外面，等的都要急死了。 “怎么办，佛爷不会有事吧？” 张川站在张日山身边，一脸担忧。 “不会的，佛爷有把握，还没有什么能困住佛爷。” 张日山心中的焦急并不小，他不知道陆离留下来记号。 因为佛爷交代他，不许动，不许冒进。 “佛爷说了，我们在这儿不能动！” 张家的亲兵自然是听张日山的，只能按耐住性子继续等待。 不知道谁说了一句：“晚官先生也没出来呢。” 张日山手里的纸张皱成一团，如同他的心一样。 张川见状，瞪了一眼那个人。 “胡说什么呢？八爷和晚官先生师承天下第一算，怎么可能出不来！” “去去去！边儿去！” 张川是个聪明人，他看出了张日山的不对劲，但也理解并同情。 理解副官深陷其中，毕竟这么漂亮的颜色，有趣的灵魂，也难怪。 同情... 同情二月红... 而长沙城的风雨也即将到来，尹新玥惴惴不安的合上信纸。 “新月饭店的玉佛被盗，而偷盗者正好死在了长沙城...” “这是什么阴谋吗？” 她想起一个人，于是急冲冲的跑到陈皮的房间。 推开门，陈皮不在。 她本想转身离开，却看到了陈皮床榻边上的东西。 “这...” “好一个橘子皮！变态啊！” 尹新玥打了个寒颤，摸摸胳膊转身离开了。 床榻上月白色的锦衣，绣着梅花样子，是陆离的衣物。 陈皮床下的箱子大开，里面装满了陆离的点点滴滴。 尹新玥咬咬牙，没有去找地鼠，而是去找了九爷。 说明情况后，解九也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 “看来，这是有人按耐不住了啊。” 尹新玥有些着急：“会不会是针对我们尹家，或者针对小白的？” 解九摇摇头，下了一颗棋子。 棋盘上的厮杀，兵不刃血。 但，真正的战场，是需要血来唤醒野性的因子的。 “不急，幕后之人，会来找我的。” “尹小姐，把玉佛的图给我瞧瞧。” 新月饭店拍卖手册上有图片，尹新玥将信封里的图片交给了解九。 小白告诉过她，解九爷是朋友，可以相信的朋友。 尹新玥转了转眼珠子，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拜托了，小白临走时交代过我，若有事情举棋不定，就找棋通天。” 第147章 我这辈子都输给你 解怀瑾笑了笑，扶了扶眼镜。 “尹小姐放心，冲着你是阿离的朋友，我是会帮你的。” 尹新玥知道自己的小聪明被发现了，嘿嘿一笑。 “你别不信嘛，小白真的交代过，而且小白给你的评价很高呢！” 解怀瑾含着笑，一枚棋子再次落下。 刚刚兵不刃血互相厮杀的棋局，转变成了平局。 总是输给你，做人输给你，下棋输给你，就连心都输给了你。 新年的那场棋局，是解怀瑾此生不能忘怀的。 那样豁达，光明磊落的人，是解怀瑾此生不能释怀的。 果然，第二天，裘德考亲自来访。 没办法，陈皮他们不接招，只是一味地推脱。 “今日来，是想和九爷交个朋友，顺便请九爷瞧瞧货。” 解九只是粗略的扫了一眼，就瞧见了全貌。 一尊玉佛，上面有浇注的痕迹。 “新月饭店的名声，看来，也不过是经营得当罢了！” 解九喝了一口茶，听裘德考在一旁唧唧歪歪。 说完后，他也喝了口茶。 “中国的茶道真是博大精深，不过我还是更喜欢五爷家的茶。” 裘德考是在提醒解九，他和陆建勋没了水蝗，还有五爷的支持。 没想到解九和解风都笑开了，笑了好久才说玉佛的事情。 “这不是巧了吗，昨日尹先生给女儿写信，也送来了一尊佛放在我这儿了。” “既然裘德考先生这么懂行，不如也帮我瞧瞧？” 裘德考皱着眉，心道不可能，然后叫人接过来瞧。 解风捧着一个盒子，打开盖。 裘德考身边的土夫子摸了一下子，就嚷嚷了一句。 “爷，这是假的啊爷！” 解九冷笑一声：“你是说，尹先生给女儿假货？” 裘德考伸手制止了那个土夫子，撑不起来笑容。 “九爷真是个明白人啊，尹家给自家小姐的，怎么可能是假货呢？！” “打扰了九爷，我就先告辞了！” 解九看着裘德考，将自己带来的佛像摔在地上，转身离开。 那尊佛自然是真的，是被人故意做了浇注的痕迹。 裘德考的目的，可不是单纯算计尹新玥和新月饭店。 他是来试探自己的态度的，可惜，他错了。 陆离，就是九门和谐的关键。 有他在，九门就是密不透风的，谁也插不进来。 出去之后的裘德考，对解九有了新的认识。 此人才是最难对付之人，他才是九门之中最可怕的那个。 “小小的长沙城，居然还能有这么多人物。” 回去后，他打了一个电话。 “查清楚那批货了吗？” “按照我说的，将那批货都换掉，不但让它们进不了中国，还要推到解怀瑾身上！” 那批货不是枪支也不是鸦片，走私这些东西的罪名，根本奈何不了他。 裘德考要的，是牵制这个聪明人，接下来的几天是重头戏。 “我就不信，小小长沙城，还能有第二个多智近妖之人！” 在给陈皮支招的地鼠打了个喷嚏，他揉揉鼻子。 “怎么回事儿，这几天怎么老是打喷嚏呢？” 陈皮不耐烦的叫他：“打喷嚏而已，快继续说，接下来呢？！” 地鼠在心里嘀咕，要是晚官先生打一个喷嚏，你都得急死！ 这件事，陈皮还真的发生过。 那是一个春雨连绵的季节，陆离真的打了一个喷嚏，很小的喷嚏。 陈皮就将所有的大夫都拽了过来，挨个看。 那些大夫说法不一样，一个说喝姜水，一个说喝热水，一个... 陈皮气得不行：“喝喝喝！治不好我杀了你们！” 陆离在陈皮耍威风的时候，揪住了他的耳朵。 ‘我没病！你干什么动不动就杀人！’ 陈皮都快哭了，还在安慰陆离呢。 “你放心阿离，我一定会治好你！” ‘你把他们杀了，谁治我？’ 陆离鄙夷的样子太明显，让陈皮的脑子打了个死结。 “对..对啊..” ‘滚啊！’ 还是地鼠紧赶慢赶的赶过来，将那些擦汗的大夫送走的。 “爷，真有什么事，去医院啊。” 陈皮噎了一下，瞪了一眼地鼠。 “要你管！” 第148章 阿离的血脉 矿洞里 二月红跌跌撞撞的从里面跑了出来，浑身是血。 ‘二哥！’ 陆离接住了二月红，将他揽在身上。 “佛爷，收好...这个东西...” 二月红手里的，是块破石头一样的东西，陆离没心情细看。 他探了探二月红的身上，都是皮外伤，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内伤。 ‘药粉！药粉！’ 陆离将二月红的伤口撒上了药粉，然后把纱布粗略的缠上。 “快走！” 张启山和齐铁嘴扶着二月红，陆离在前面带路。 “阿离！” 张日山一直守着陆离离开的洞口，一眼就看到了陆离。 二月红还有些意识，他嘱咐张启山。 “一定！要把东西拿好，把洞口炸了...快走！它要出来了！” 张启山将二月红交给陆离和齐铁嘴，他和张日山去布炸药。 “将炸药都拿出来，线扯长一点！快！” 齐铁嘴则是和陆离一起，将昏迷的二月红放入了矿车里。 他们两个将轨道上的石头搬开，齐铁嘴启动矿车然后和陆离一起上去。 “快来！” 炸药导线被点燃，他们也都上了矿车。 砰！！ 矿洞被炸，无数碎石掉落。 陆离弯腰将二月红笼罩在身下，上面尖锐的石头，砸在陆离裸露的皮肤上。 脖颈，手背，脸颊。 而陆离不在乎，他看着二月红满脸的血，只觉得心脏一揪一揪的疼。 齐铁嘴将手盖在陆离的脖子上，另一只手捂住他的手背。 我...这是作为弟弟应该做的。 出去后，矿车也因为炸药被揭翻了出去。 陆离搂着二月红，抱着他滚了一圈。 矿洞外本就是石路，陆离第一时间查看二月红的鼻息。 他实在害怕 ，他爱的人都离他远去。 害怕他真的，克父克母克亲友。 ‘二哥还有鼻息！’ “快走！” 张启山捞起陆离，张日山和齐铁嘴扶着二月红，张家亲卫也都一瘸一拐的离开。 回到府上 “二爷只是皮外伤，没什么大碍。” 府医很尽责，他是二月红为陆离请来红府的。 ‘那就好那就好！’ 陆离摸了摸二月红的头发，守在床边。 他的伤口简单处理了一下，只是小伤而已。 得知他们回来的陈皮，急冲冲的跑了回来。 尹新玥阿紫外面问过情况了，知道陆离需要休息，就没有打扰他。 “哎哎哎！干嘛去？！” 陈皮被尹新玥拦住，生气的想要绕过去。 “小白没事，但他需要休息，你要是打扰他休息被揪耳朵，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陈皮往前跑的速度变慢，停了下来。 他不怕被揪耳朵，地鼠说了。 有人揪着耳朵教训你，才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 陈皮怕打扰阿离休息，转过身询问尹新玥。 “他真的没什么事？” 尹新玥虽然觉得陈皮行为有些变态，但是真心对小白的。 “没事，不过身上都是血...” “什么？！” “不过应该是二爷的。” “哦，那就行。” 对于陈皮的态度，尹新玥见怪不怪了。 “好了，我去休息，顺便交代刘猛做饭！” 陈皮抬起眼睛瞪她，就知道争宠！ 他去买橘子去！阿离最爱吃橘子！ .... 和肘子。 回去的张启山，甚至没有先处理伤口。 他第一时间，是把牺牲了的两个亲兵的名字写下，打算好好安置他们的家人。 一个是探路死的，一个是被炸药震波冲击而亡。 “副官，给那些回来的人，每人发一笔钱。” “这两个死去的，发三倍抚恤金，给他们的家人安置好。” “是，佛爷！” 等张日山走后，回屋包扎伤口的张启山将东西拿出来。 这是一个青铜碎片，上面的图案，似乎是个图腾。 张启山心中惊惧，这个碎片...不是他能把握的！ 但或许，陆离是个突破口。 青铜碎片，青铜门，张家，东北张家。 张琅华，陆离。 麒麟纹身...... 张启山猛地抬起头，窗帘遮住一半阳光。 一半阳光照在他的脸上，一半则是藏在阴影中。 “原来...” 第149章 齐铁嘴有孩子了! 怪不得，怪不得阿离杀水蝗的时候，说有人观察他。 是张家人吗？ 此时的张启山，还没有发现它的存在，他也不确定是谁。 但是，陆离的身世，或许和张琅华有关。 可以，运作... 休息一晚后，齐铁嘴找上门来。 陆离和二月红正在吃病号餐， 齐铁嘴一进来就看到这个场景。 陆离的手被包成了粽子，他记得有伤，但也不至于这么严重吧？ 难不成？恶化了？！ “阿离，你这手严重了吗？！” “唔？” 陆离嘴里是陈皮投喂的肘子肉，囫囵吞枣的咽下去。 ‘不是啊，是橘子皮给我包的，小新包的这只手！’ 陆离举起两团纱布，他感觉自己像哆啦a梦。 ‘如果遇见困难，就来找我吧！我会对你伸出圆手！’ 二月红把粥放下，竟然也是纵容的。 “阿离的手指和手背都受了伤，府医对于这样的包扎手法也是赞同的。” 府医：横竖不能出事儿，他们爱咋咋地（摊手） 齐铁嘴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献殷勤的俩人，一个喂肘子肉，一个举着橘子汁。 他俩啥心思我都不想说，你瞧瞧那个尹新玥，说是给擦嘴，这不又捏了一把脸。 “我这次来，是想问二爷，究竟在里头看到了什么。” 齐铁嘴正经起来的样子，还真正经。 陆离觉得认真的小齐是很帅的，还点点头赞同自己的想法。 ‘小齐也老大不小了，我这个当哥哥的，也得操心一把啊！’ ‘话说小橘子皮也是老大不小了，要不给他俩组个局？’ 就在陆离想着他俩的终身大事的时候，齐铁嘴似乎是看出了陆离的想法。 “阿离，忘了跟你说了，我捡了个孩子，就让他认我当爹！” 说完后，就和二月红一起进书房密室了。 留下陆离在风中凌乱，肘子都不想吃了。 ‘啥？！’ ‘我刚想给你娶个媳妇，你就自己捡了个孩子？’ ‘少走十年弯路啊！’ 陆离的目光转向陈皮，尹新玥幸灾乐祸的看着他。 但陈皮根本不慌：“阿离，我说过的，我有喜欢的人了。” ‘谁啊谁啊？！我认识不？’ 尹新玥咂咂嘴：“我认识啊，这个人啊，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陈皮是有一瞬间慌乱的，但想起这是地鼠交代的，他就稳住了。 尹新玥本想看热闹，没想到陆离把眼神挪到了自己身上。 “小白，你看我干嘛？！” ‘哦~看来我磕的cp成真了！’ ‘好激动好激动！’ 陆离一脸我懂，然后回了房间。 ‘体贴’的给他们两个，留下私人空间。 尹新玥指了指陆离，又指了指自己和陈皮。 “天杀的！他该不会以为你喜欢的是我吧？！” 陈皮鄙夷的看了她一眼：“你可真敢想！”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点小伎俩小心思！” “这二爷也够迟钝的，放你在眼皮子底下十几年，就没发现你？” 尹新玥翻了个白眼，真不知道二月红一个劲儿的，防着解九和张启山干什么。 要她看，最应该防着的，是这个逆徒！ 一天到晚就想着怎么忤逆师夫，想着怎么以下犯上。 尹新玥跺了跺小高跟，扭头走了。 该死的，她怎么感觉有点带感？ “不行不行，本小姐可是要把阿离追到手的，怎么能觉得他和别人般配呢？！” 在书房的二月红，觉得鼻子有点痒，他揉了揉鼻子打开门。 暗室正中间有一个很大的模型，将底下的墓缩小摆在上面。 “八爷好好看吧，看完之后，就把它烧毁。” 这个东西牵连矿山，会被有心人觊觎，二月红的做法也不是全无道理。 齐铁嘴推了推眼镜，认真的查看。 他很快就发现了一个明显的问题：“奇怪，这个墓怎么比矿山都要大很多？” 他们走过的地方，不过是外围的冰山一角罢了。 “这么巨大的古墓，看来里面的东西非同小可，这个古墓的主人，身份也很高贵啊！” 第150章 陆建勋竹篮打水 齐铁嘴在二月红的密室中，见识了红家人所搭建的矿山模型。 他此时此刻才意识到，这座古墓比他算到的，想到的还要大许多。 齐铁嘴将二月红准备好的东西，倒在模型上。 将火柴丢在上面，随之而去的还有大把的资料文献。 眼镜倒映着火光肆虐，而二月红早就在他观察的时候离开了。 阿离这会子吃完饭，会无聊的。 但齐铁嘴不知道的是，这座古墓，不光藏着日本人的秘密。 还隐藏着，一个惊人的，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 而陆建勋在得知张启山回来后，就将他下墓的消息，半真半假的传扬出去。 他就不相信，张启山动了九门的蛋糕，他们还会这么事不关己？ 九门其他人的府上，也的确引起了骚动。 “三爷，你说这张启山是什么意思！这...” “闭嘴。” 半截李坐在轮椅上，逗孩子玩，冷冷的瞥了一眼那个煽风点火的伙计。 “有恩人在，横竖咱们吃不了亏，如果没动静，那就是真的没什么宝贝。” 至于这个人，半截李给了心腹一个眼神，就接着逗儿子玩了。 嫂子又怀了一胎，不出意外还是个男孩，就叫恩人赐的另一个名字 那个人被丢进了火炉里，半截李的心腹可怜他一秒钟，就离开了。 但他没发现的是，在高温作用下，那个伙计背后出现了一个纹身... 暗处，有一声轻叹。 “太莽撞了...” 狗五爷也同样被人吹了耳边风，但他也没当回事。 “有陆离在呢，他不会让我们吃亏的。” 他可是个少见的通透又心善的人，无老狗是真的喜欢他。 喜欢到，希望日后他的子嗣能出一个像他的就好了。 提起子嗣，无老狗就愁的慌。 霍三娘有个侄女，叫霍仙姑，比他小了几岁，看他的眼神却吓人的很。 能在霍家起势的女人，无老狗不敢小瞧。 霍府的霍三娘，被侄女的话气到了。 “仙姑，小姨告诉你！” “陆离，他是绝对不会害人，也绝对不会像你说的，被利益蒙蔽双眼的！” “你不了解他的为人，才会被别人蛊惑！” 霍锦兮拍了拍桌子：“来人！将嚼舌根的人给我拖下去，处理掉！” 霍仙姑有些不解：“小姨，你不是说，男人都不能相信吗？” 霍锦兮摸了摸少女的脑袋：“记住了，无论你身边的人变得有多面目可憎，他都不会的。” 作为貌美又有权势的女人，追求者不少。 但他们无一例外都是贪图她的钱，权势，到最后丑态百出。 霍三娘见得多了，但陆离这样的还真的没见过。 如此至纯至洁，即使心术不在解九之下，他也不会争权夺利。 他在乎的，从来不是利益，金钱。 他在乎的，是情。 亲情，爱情，友情。 霍仙姑点点头：“我知道了小姨。” 解九也是如此：“一个能说出，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的人，怎么会在意利益？” 张启山他是了解的，这个人复杂极了。 半神半鬼，说的就是他。 解怀瑾不敢赌张启山的情谊，但陆离的，他敢！ 他这辈子机关算尽，唯独没有算计过陆离。 “此事，不许再提。” 而张启山自然也是知道的，他真的没想到，陆建勋能不择手段成这样。 居然和裘德考这个，和日本人有勾结的人合作。 陆建勋其实也是性情中人，他在日寇战场上做的贡献也不少。 就是为了目的没有底线这一点，让张启山皱了皱眉。 陈皮听着地鼠的话，点了点头回了红府。 地鼠看着陈皮离开的背影，摸了摸他的两撇小胡子冷笑一声。 “哼！” 陆建勋，裘德考，看我怎么把你们玩死！ 对于裘德考的打算，地鼠已经知道七八分了。 剩下的，就要看陈皮给不给力了。 知道这件事的齐铁嘴找到了张启山，本想跟他商量商量，但看他面色虚浮。 像极了.... 第151章 佛爷虚了?! “哎？佛爷，你这是怎么了？” 张启山的衣服兜里冒出了帕子角，齐铁嘴皱着眉。 表情耐人寻味，又不可置信。 不能吧？ 佛爷，对着帕子，天天... 然后虚了？！ 二爷对着人都没虚，佛爷不能吧，这么弱？ 张启山揉了揉太阳穴：“我也不知道，自从矿山出来后，我就经常觉得不舒服。” “就，有时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怪怪的感觉。” “经常能看到我背后有人影，但仔细看又没有！” 齐铁嘴这才面色凝重，和他说了一件宝物。 “我们齐家祖上百年之前，出过一位奇人。” “他把易经和术数两大学派，融汇贯通自成一派。” “当时在江湖之中，谁都知道我们齐门神算。” 只可惜后继者无德，将绝学尽失了。 传到齐铁嘴这里，所有的宝贝就只留下了一个。 “是一面铜镜，可护体，辟邪驱阴气。” “佛爷得叫人去取。” 张启山点点头：“副官，去八爷家...” “不不不，去阿离家，找阿离要一面铜镜，就说是我要的。” 齐铁嘴打断了张启山的话，张日山点点头。 “是！” 在张启山探究的眼神下，齐铁嘴憨憨一笑。 “阿离磁场弱，我留给他护体的。” “八爷对阿离这个兄长可真好，传家宝都敢给出去。” 一旁听完全程的张日山，默默的嘀咕一句。 “佛爷你不也是吗...” 幸好他声音小，要不佛爷肯定给他交代一堆任务。 “阿离...嗐，我从生下来开始就见过阿离了，我们也没差几岁，我都是将他当成铁哥们的！” 齐铁嘴神色慌乱的解释，但他自己都心虚。 张启山挑了挑眉，他明白解九的鸿门宴，为什么也会有这小子了。 铜镜取回来后，张启山照了一下。 齐铁嘴起身拉着张日山：“你们家的厨房在哪呢？我都饿了，你带我去！” 张启山自己一个人，看到了镜子里的世界。 他看到了自己的父亲。 他看到了他们惨死的时候，一阵愣神。 就连齐铁嘴回来的时候，他还在愣着。 他看向齐铁嘴，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我总感觉有东西压着，会不会，是人呢？” 商量了一会儿，张启山也只是交代，此事不许和别人提起。 夜晚的降临，让所有的肮脏都隐藏其中。 唯一的世外桃源，就是红府了。 陆离和陈皮尹新玥二月红坐在凉亭，打麻将。 尹新玥可是高手，陈皮也相当较真。 陆离则是新手上路，只有二月红放海的世界达成了。 “碰！” 尹新玥得意的把陈皮的牌拿回来，然后把麻将扣上。 “我要糊了哦！” 陈皮哼了一声，要是地鼠在，看你怎么嘚瑟！ 都已经玩到后半场了，陆离还在摆弄他的牌。 ‘那个...那个...’ 陆离好不容易摆完牌，然后举起手，迷茫的看向别人。 ‘那个，我是不是糊了啊？’ 尹新玥瞪大眼睛，将陆离摆的小房子翻过来。 “清一色！你又糊了！” 她百思不得其解，陆离甚至玩麻将就像是在盖房子，怎么把把都能赢？！ 上一把，直接天胡！ “不玩了不玩了！小白你的新手保护也太离谱了！” 陆离嘿嘿嘿的笑，然后搂着银子回房间去。 只有陈皮受伤的世界达成了，他垂头丧气的回房间，玩小苹果去了。 二月红回房的时候，陆离正高高兴兴的数钱呢。 “阿离，这么喜欢大洋和银子啊？” ‘对啊对啊！’ 二月红不会觉得陆离市侩，他只会把金首饰和银首饰都拿出来。 他举着一根金钗，上面的宝石闪闪的，闪的陆离眼睛都亮了！ ‘好啊二哥，我就知道你还有存货！’ ‘哪儿拿的？’ 陆离坐在椅子上，伸手想够。 却被书桌另一边的二月红收了回去，在他眼前晃悠。 “想要吗？” “嗯嗯嗯！” “想要也简单，二哥还有很多呢...” “什么金钗啊，点翠凤冠啊，叮当镯子啊，夜明珠啊....” “想要不？” ‘想啊！’ 二月红笑了笑，然后弯腰看着坐在椅子上的陆离。 第152章 妖精打架 “阿离想要，得看自己的本事了。” ‘什么意思？打架吗？’ 二月红把东西一个一个都拿出来，手里把玩着两颗夜明珠。 夜明珠有冰球大小，其余的珍珠静静的躺在盒子里。 他发现，阿离对一些漂亮的东西很感兴趣，金银珠宝也很喜欢。 陆离这个发财脑袋，其实是个颜控。 他从小就立志。 要吃香香的肉，喝甜甜的酒！ 娶香香的老婆，养胖胖的狗！ 陆离伸手就要拿，但二月红躲开了。 “不能用手哦，二哥帮你放好，你要是坚持下来了，就都是你的！” 陆离不嘻嘻了，他摆摆手。 ‘不要也罢！’ 二月红的东西，就是他的东西！ ‘等什么时候二哥不在家，那些东西不就都是我的了嘛！’ ‘桀桀桀桀！’ 二月红摇摇头叹了口气：“可惜咯，我还给你定制了一身戏服...” ‘来吧！啃我吧！’ 陆离嗷的一下就扑过去了，对着二月红的嘴巴一顿啃。 二月红将人一把抱起来，笑着走到床边。 陆离虽然高，但他骨架小，抱起来也轻的很。 二月红颠了颠：“你一天八只肘子，都吃哪里去了？” ‘天天晚上被烙饼，肉都蒸发了呗！’ 陆离坚信出汗就是减肥，按照他这个出汗频率，没瘦都算他能吃。 二月红的用餐时间到了，陈皮的emo时间也到了。 他看着那幅阿离送他的画，摸了摸上面没有泪痣的地方。 “阿离，当时我就不该胆小的。” 陈皮唯一一次机会，他却没有到最后。 但这样也不错，如果能天天这样，不到最后也行的。 陈皮只是想亲亲阿离，小橘子只是想亲亲而已... 张家 一个漆黑压抑的小房间里，一个少年在学习一些复杂的古葬机关。 眼看房间越来越小，少年终于破解了其中隐秘。 咚...咚... 他的手握紧又松开，即使他的经验足够，但架不住外面有人往死里练他。 一束光打在他的眼睛上，少年略略眯了眯眼睛，他的脸上没有什么明显的表情变化。 他刚刚从古墓之中回来，就被带到这里。 接下来...又是哪里？ “长老叫我带你吃饭，这边请。” .... 少年起身离开，一丝狼狈都不见。 身上的脏污，没有让他的气势减弱一分。 “真不知道为什么长老对他这么关心，还选他当族长？” 天亮了，脏污都现出了原形，妖魔鬼怪们开始觅食。 陆离趴在床上睁开眼，一动地方，浑身的骨头就嘎嘣响。 ‘油炸陆离新鲜出炉啊！’ ‘酥脆！’ 陆离颤颤巍巍的爬起来，跪坐在床上，生气的看着二月红。 二月红还在睡觉，他倒是一点事儿都没有。 ‘凭什么！’ 陆离不高兴，陆离压顶！ 二月红被陆离压在身上，也睁开了眼睛。 “阿离真精神啊。” 陆离不理他，自己翻下床穿好衣服吃饭去了。 餐厅里，尹新玥伸着脖子张望。 “小白！快来快来，今天我跟你一起去小摊！” “快走快走！” 再不快走的话，一会儿二月红就出来了！ 陆离被尹新玥一个拦截，拉出了府邸。 小苹果叼了一只大骨头急冲冲跟上去。 爹！等等果！ ‘不要啊！我的包子啊！’ ‘我肘子肉馅的包子啊！’ 陆离看了一眼兴致勃勃的尹新玥，脸颊气的像包子。 黑背把刀擦干净，抬眼就看见了过来的两个人和一只狗。 尹新玥呲个大牙乐，陆离苦大仇深的皱着眉头。 “哎？我眼花了？” “我怎么看见小梨脑袋冒烟了呢？” 黑背揉眼睛的功夫，尹新玥和陆离就落座了。 陆离的椅子旁边多了一把粉色的椅子，是尹新玥专属的公主椅。 尹新玥嘻嘻，陆离不嘻嘻。 但很快陆离就笑开了，因为尹新玥提了一个餐盒。 “小白，我给你装好的早饭！” “六爷，这是你的！” 尹新玥笑眯眯的撑着脸，看陆离啃包子。 真不愧是帅哥啊，吃包子都这么帅气！ 第153章 五角星先生 以后生小孩了，叫什么好呢？ 最好眼睛像小白，嘴巴也要像小白！ 黑背看陆离头顶上的烟消失了，但尹新玥的头顶却出现了粉红泡泡。 “奇怪！” 黑背咬了一口包子，是熟悉的肘子馅。 他一言难尽的咽下去，黑背想不通为什么，陆离对肘子情有独钟。 二月红出来的时候，看着空荡荡的餐厅，脸黑的像锅底。 “尹新玥！” 张启山的早晨就没有他们这么开心了，因为陆建勋来访。 “启山兄，我是来给你道喜的呀！” 陆建勋穿着军装，笑着走了进来。 张启山同样是一身军装，淡笑的看着陆建勋。 “陆兄这是什么意思？喜从何来？” 陆建勋站定在张启山面前，笑吟吟的，像是真心为他高兴一样。 “听说你前几天去了一古墓，里面是珍宝无数，金银万数啊！” “可喜可贺啊！” 张启山神色淡淡，看着手里的文件。 “这不过都是市井传闻罢了，向来无中生有，夸大其词。” 他抬眼看着陆建勋，同样回以微笑。 “陆兄作为情报官，应该比我更清楚，如何获得有效情报不是吗？” “可不能听风是雨啊，这么大的黑锅，我可背不起啊！” 张启山拍了拍他的胳膊，继续看文件了。 被张启山噎了一句，陆建勋也不生气，看了一眼张启山拍过的地方。 “欸，我只是闲来无事打听打听，可别给我扣帽子啊！” 张启山把文件放下，抬头看了一眼陆建勋。 他是欣赏他的，起码情报工作，以及抗日贡献都是卓越的。 就是为人太功利，太自负，不择手段了一些。 虽然张启山也很赞同，陆建勋有些过激的手法，但并不代表他能忍受这些阴谋影响到自己。 “陆兄，我认为现在不论是布防还是情报工作，都要放在对日本人的身上。” “长沙历年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潜伏的日本特务不可不防。” “你的能力是众所周知的，我希望陆兄能够以家国为己任。” 陆建勋垂了垂眼眸，脸上的笑容又扩大几分。 “我就知道，启山兄心里是有党国的。” “定然不会弃党国于不顾，那些谣言一定是假的！” 陆建勋一脸歉意：“实在是这件事，是上峰让我来打听的，我不也是不得而为之啊。” 张启山眼神微凉：“上峰远在千里之外，竟然也会被一些谣言所迷惑，一定是有小人在挑唆。” “启山兄都说了，长沙乃兵家必争之地，上峰格外关心也是有道理的。” “况且上峰慧眼如炬，怎么会轻易被小人利用呢？” 两个人的唇枪舌剑，你来我往的进行着。 “那就好，陆兄这么能说会道，还得帮我解释一二。” “毕竟长沙布防官这个位子是我在坐，我一定不会让上峰失望，还望转达。” 陆建勋的笑容依旧，只是不达眼底、 “那是当然，那我就赶紧回去汇报了。” “告辞。” 陆建勋走到外面，坐车回去。 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他才放下笑容。 碰！ 他的拳头砸在桌子上，脖子上的青筋直跳。 “有什么可得意的！” 迟早，这个位子就是我的！ 他最恨这种人，高高在上看不起他，觉得他不择手段。 对！他就是不择手段！就是野心勃勃！ 他一没有通敌叛国，二没有欺压百姓，他只是想变强而已！ “既然我不能把你怎么样，那可就别怪我了！” “来人！” 晚官桥，陆离在写信。 是那个给他五角星的男人，他是第二次找上陆离。 “你很聪明，想必是知道我的身份了。” 尹新玥去给他买午饭了，小橘子连着几天都在连轴转，这两天都是尹新玥买的午饭。 黑背离得远，他和小苹果在河边，想要看看有没有鱼。 ‘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我想存放一件东西在你这里，日后，我会来取。” “还记得我给你的五角星吗？日后你见到有这个五角星的人，给他也可以！” 第154章 陆离被抓，严刑拷打 ‘好！’ 陆离想都没想就答应了，那个人也舒展了笑容，将一个厚厚的信封交给了他。 “谢谢你，同志！” ‘不客气，同志！’ 就在陆离将东西，塞进桌洞里的布包里时，他看到了远处奔着晚官桥来的兵。 陆离将信纸递给他，那个人也将一枚银元放在桌子上。 “就是他！带走！” ‘我？’ 那些兵将陆离禁锢住，不由分说的就要将他带走。 “哎！你们这是干嘛？！” 五角星先生高声呼喊，将黑背和小苹果都喊了过来。 “放开小梨！” 黑背拔出刀，面上是陆离没见过的杀气！ 呜汪！吼！ 小苹果一个起跳，撕咬下一只胳膊。 “啊！” “你们最好识趣些！民不与官斗不懂吗？！” 黑背的名号，他们也多少知道一些。 那群士兵举起枪，现在枪才是真理！ ‘别过来六哥！’ 陆离对着黑背摇摇头，他已经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现在六哥最要紧的是搬救兵。 陆建勋从车上下来：“轻点，别弄疼了晚官先生。” “晚官先生一身正气，真是没想到会与日本人同流合污，带走！” 黑背要上前抢人，没想成被突然冒出来的尹新玥拦住。 “去找张启山，这件事估计又是因为他引起的。” 被陆建勋带走的陆离，坐在车上，眼睛被蒙住。 只听见身边的陆建勋说了一句：“开车。” 陆离被好好的请到地下室，然后... 严刑拷打！ 陆建勋稳稳的坐在办公室，击打着桌面。 果然，张启山没多久就闯了进来。 陆建勋笑了一声，他还是第一次见张启山这么着急的样子。 “启山兄怎么来了？早晨不是刚拜...” “少废话！把人交出来！” 陆建勋可惜的咂咂嘴：“恐怕不行，陆离涉嫌矿山一事，而且还与日本人有勾结。” “我也不好，徇私枉法啊！” 张启山咬着牙，盯着陆建勋的眼睛，与他对视。 “下与不下矿山，有什么要紧？” “你明知道此事与他无关！” 张启山的手摸着枪，威胁的看着陆建勋。 “可惜他不会说话，按个手印就完事的流程，他偏偏死死握拳，就是不肯。” “张启山，你到底下没下矿山？啊？” 陆建勋不怕他，撑着桌子与他对峙。 “对了，红府我势必要搜一搜的，如果有人敢阻拦，晚官先生身上添了什么伤，我可就不保证了。” “我的兵搜屋子的时候，枪要是不小心打死几个，想要阻拦的家伙，我也是不保证的。” 陆建勋是情报官，他现在做的一切，都是合理的。 张启山怒极反笑：“好，我让你搜，你最好把他藏好！” 陆离一旦被找到，张启山也就没了软肋。 陆建勋知道张启山不敢动他，否则，就是一命偿一命。 “慢走啊，启山兄！” 等他走后，陆建勋哼了一声。 “我以为能承认呢，不愧是你张启山啊，心硬得很。” 搜红府的时候，还真让陆建勋看到了一个碎纸片。 鸠山报告 得知消息的齐铁嘴，摸了摸胸口。 九门一堆人，加上个尹新玥围着齐铁嘴看。 “我能感应到阿离在哪里，他离我很远，但咱们得趁着天黑才行。” “那就好！” 陈皮牙都快要碎了，张启山有顾忌不敢动陆建勋，他陈皮可没有！ 夜晚，陆离垂着头，死死攥着拳头被绑在桩子上。 那些人擦了擦汗，坐在椅子上。 “你说陆长官也真是，要求这么多！” 另一个人喝了口水：“可不是吗！拷打犯人，还顾忌这顾忌那的！” 陆建勋交代他们，不许伤了手，不许伤了脸。 不许见血，不许打出内伤。 这一通要求下来，陆离倒没吭一声，那两个士兵累的满头大汗。 他是在休息，二哥他们一定会来救他，他要养精蓄锐。 陆建勋并不是真的要他按手印，而是拖着他们，用自己来把控他们。 他要张启山说出矿山的入口，也为了拿捏他的把柄。 陆离感觉浑身疼，估计是青了吧。 ‘没事，小齐说过，无论我在哪里，小齐都能找到我！’ 第155章 齐铁嘴的放肆 砰砰砰！ “哪来的枪声？” 门外的门卫大喊一声：“射击！” “二月红他们带着人来，一小队人马和他们撞上了。” 原来是二月红和陈皮，带着人马来搜的时候，和陆建勋的兵撞上了。 那两个人出去帮忙，还不忘把牢门锁死。 陆离睁开眼睛，他看到了黑暗中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 ‘小齐？’ “嘘。” 齐铁嘴一身黑色的长衫，戴着小圆眼镜来了。 用铁丝打开锁，齐铁嘴咬着牙，将陆离身上的麻绳解开。 陆离的腿上有伤，用不了力。 ‘小齐，就你一个人吗？’ 毕竟在陆离心里，齐铁嘴文文弱弱的，且胆小还... 就在陆离想事情的时候，感觉身体腾空了。 齐铁嘴把他背在身上，他自己也不矮，九门没有一个矮的。 “阿离放心！” 陆离迷迷糊糊的，他的脑袋有些眩晕，但还是用手紧紧抱着齐铁嘴。 一路上，齐铁嘴鬼鬼祟祟的将陆离偷了出来。 ‘小齐身上的檀香，意外的稳重啊。’ 齐铁嘴的神情没了之前的不着调，也没了笑模样。 严肃的他，意外的有着魅力。 到了齐家香堂之中，小六子把人放进来，在门口守着。 齐铁嘴看着闭上眼睛的陆离，摸了摸他的额头。 是忽然放松精神，才睡着了。 齐铁嘴开始忙碌，解衣裳，上药。 那些瘀血和青紫的地方，是需要揉开的。 齐铁嘴神情自若，手上的动作不停，但耳朵红的滴血。 “真是，怎么下这么重的手！” 齐铁嘴将陆离的手掰开，手心被陆离抠出了血。 “哎呦呦！都出血了！” 齐铁嘴心疼的上好药，皱着眉将陆离紧皱的眉头揉开。 “小小年纪，不要皱眉啊。” 齐铁嘴觉得无助，他的阿离命运多舛，而他却没有办法。 他弯下腰，将他抱在怀里。 嘴唇印在陆离的头顶，抱着他的手都在抖。 一盏煤油灯，昏暗的视线下，陆离感觉头顶下雨了。 但他没功夫细想，昏睡了过去。 漆黑的夜晚，齐铁嘴声音喃喃。 “他是我名义上的爱人，我愿意的，我愿意分担他的苦难...” 齐氏的祖先们啊，他愿意用不算安稳的后半生，来换他安稳一生。 客死他乡，死无全尸，不入轮回。 我都愿意的... 齐铁嘴的喉结滚动，克制的吻在陆离眼尾的泪痣上。 对不起，我好像，没办法骗自己了。 齐铁嘴看到陆离，蔫哒哒的被绑在柱子上，他的心就抽疼。 对齐铁嘴而言，陆离应该是哥哥的， 他的感情是什么时候开始变质的呢？ 他不知道，但他很羡慕二月红能天天来接阿离。 羡慕阿离牵着二月红的手晃悠，羡慕他们的家欢声笑语，羡慕二月红能拥有偏爱。 算命的，信命，但齐铁嘴不信命。 他不相信阿离的命会这么凄惨，他努力与命运争夺。 睡了一晚上，第二天，陆离醒的很早。 ‘二哥还没来接我吗？’ 齐铁嘴端着包子和粥进来了：“阿离，我知道你现在想说什么，先吃饭，我解释给你听。” 陆离身上的是齐铁嘴的衣服，他扯了扯衣领，坐在椅子上。 “九爷分身乏术，但陈皮说，有个人叫他这样做...” 陆离被救出来这件事，要隐瞒下去，接着这件事光明正大的和陆建勋挑起争端。 地鼠的想法很简单，一枪毙命太便宜他了。 像陆建勋这样的人，最怕的，是失去一切。 地鼠的天罗地网，在陆建勋伸手抓捕陆离开始，就布置好了。 谁让陆建勋这个头铁的，动了晚官先生呢？ 现在的陆建勋，还不知道陆离已经被带走了，他的手下，也早就换了一批人。 他现在可谓是春风得意，但令他没想到的是，张启山居然按兵不动。 “长官，不是说这个张启山很在意陆离吗？” 陆建勋的手摸着酒杯，打量着里面的红酒。 对面还有一个杯子，空空如也。 “你不知道他，他这个人远比我还能伪装。” “张启山这个家伙，只会站在大局考虑，只会以自我为中心。” 第156章 去东北 “我们，是同一类人。” 张启山远比他要聪明，要心狠，要清醒。 他这个人，是个合格的军官，但作为朋友嘛... 陆建勋嗤笑一声，喝了一口红酒。 价值才是他看待人的标准，陆离对于他心中的‘大义’，不值一提。 陆建勋哈哈大笑：“我最恨的就是这样的人！所以我要成为这样的人！” “权利，真是个美妙的东西！” 有了权利，别人就不能欺负他！不能羞辱他！ 我陆建勋！一定会建立功勋，站在顶峰！ 看着陆建勋的笑，他的手下缩着脖子退了下去。 陆建勋起身，将对面的酒杯倒上了酒，与它碰杯。 “晚官先生，算我对不住你。” “如果，我能早点遇见你就好了。” 这句话，只有他自己知道什么意思。 陆建勋没有再叫人为难他，而是将一份假的画押报告拍在张启山面前。 出乎意料的，张启山签了。 “放了他。” 陆建勋满意的将纸张收起：“放心吧，我会好好招待晚官先生的，毕竟我们都姓陆嘛！” 有了这个，上峰一定会革职查办，到时候。 他的野心渐渐出现在长沙，就连裘德考也不得不低下身段。 而这些硝烟，都被齐铁嘴的香堂隔绝在外。 陆离在齐铁嘴香堂的后面，是私人宅院，齐铁嘴的家。 齐铁嘴照常在香堂前的小摊算命，黑背守着晚官桥的摊子。 中午的时候，小六子就去醉兴楼买猪蹄和排骨，还会偷偷摸摸找二愣子拿肘子。 齐铁嘴拎着东西回去吃饭，就看见阿离躺在躺椅上晃晃悠悠的。 看到他来，还笑眯眯的摆手。 “阿离，看我带什么回来了！” 齐铁嘴晃晃手里的食盒，将门关好走了进去。 有那么一瞬间，齐铁嘴有些晃神。 他们现在像极了平凡的爱人，阿离等着他回家，他的家也有人在等他了。 看着陆离高高兴兴的吃肘子，齐铁嘴傻呵呵的笑。 过了很久，外面的情况可以算是天翻地覆。 在陆离心焦的时候，张日山来了。 “八爷！你去瞧瞧佛爷吧！” 齐铁嘴和陆离赶紧凑了过去：“别急别急，我这就去！” 陆离左看看右看看，举起了手。 ‘我也想去！’ 齐铁嘴不想让他去，陆离身上的伤，到现在还是他心里的一根刺。 “不行！” 齐铁嘴板起脸，还是很有威慑力的，陆离只好低着脑袋回房间去了。 就在陆离生闷气的时候，齐铁嘴又折返了回来。 “这一行估计和你有关，还是一起去吧。” ‘好啊好啊！’ 陆离找个帽子带上，一路都压低了头，和齐铁嘴他们顺着小路到了张启山家。 二月红也在，陆离和二月红好久不见，抱在一起就不撒开了。 齐铁嘴眼神暗了暗，去了佛爷的屋子。 二月红和陆离牵着手跟在后面，陆离也看到了张启山的样子。 ‘这...’ 张启山人是清醒着的，但神志不清，失了魂一样。 齐铁嘴皱着眉瞧了半天，又伸手算了算。 “佛爷，居然是被心魔所困？” 齐铁嘴有些不可置信，毕竟张启山一向是天不怕地不怕，性情豪爽。 怎么会被心魔所困住？ 二月红和齐铁嘴商量着，二月红和张启山是最早认识的。 “据我所知，佛爷来到长沙前...” 当年的张启山与他的父亲和一众族人，路遇了一伙日本人，发生了激烈的枪战。 但，只活下来了张启山。 他爹交代张启山，一定要去长沙。 被日本人抓住后，因为张启山年轻力壮，是个不催的劳动力才得以幸存。 在做苦力的张启山也没放弃，最后组织了一些人，逃了出来。 因为被追杀，他们在一座古墓里被困了三天三夜，才逃到长沙。 听完后，陆离怎么都觉得不可能。 ‘张启山这么厉害的人，怎么会因为这件事产生心魔？’ 齐铁嘴的睫毛抖动了一瞬：“可能，要追溯到更早的时候。” 张启山是东北人，为什么会举家南迁，他的心魔真正真相。 “恐怕，得去东北才能揭晓。” 第157章 妈妈… 要说张启山家在哪里，张日山是不知道的。 就在他们商量的时候，齐铁嘴看向了陆离。 这一趟，可能会解开阿离身世的秘密吧？ “可，佛爷家在哪，我们该怎么找啊？” 张启山不在，齐铁嘴似乎成了主导者。 “有个人，一定知道些！” ‘我知道，是那个贝勒爷吧！’ 齐铁嘴的话印证了陆离的想法，但是想找到贝勒爷这样的人物，就得看尹新玥的了。 陆离留在了张启山的府邸，他不能老是露面，二月红回去和尹新玥交代。 “放心吧二爷，我会照顾好阿离的。” 张日山看二月红不愿意离去，张嘴保证。 二月红瞥了一眼张日山，该死！更不放心了！ 张日山此时真的对陆离没有非分之想，他还等着熬走所有人呢。 陆离被安排在张启山旁边的房间，晚上的时候，陆离翻来覆去的。 ‘我的身世，真的和张家有关吗？’ 想起面老爹，陆离有些为他不值得。 ‘如果她真的活着，为什么不来找爹呢？’ 随后又开始找补，他打心里期待能见到自己的母亲。 ‘也许，是她有什么事情，或者难处吧？’ 对于亲情，上辈子的陆离短暂的拥有过。 这辈子的陆离，也短暂的拥有过。 ‘妈妈，是什么样子的？’ 陆离的心里念着这个温柔的称呼，妈妈... 他还是不习惯没有二哥搂着的日子，二月红喜欢圈着他睡。 这样禁锢的样子，却是陆离喜欢的安全感。 没有二哥抱的时候，陆离喜欢蜷着睡，自己抱着自己。 陆离做了个梦，梦到了他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 爹的声音响起：“咱娃以后一定要像你，漂亮！” 陆离听到了一个温柔的声音，是妈妈 “那要是男孩子怎么办？男孩子像我就秀气了些。” “那也要像你，像我有什么劲，长的又不好。” 面老爹似乎很期待他的降生，他的妈妈也是。 “我真是走了大运，娶到了你，谢谢你愿意爱我一个卖面的。” 妈妈说了什么但陆离没听见，他被张日山敲门声吵醒了。 ‘你最好有天大的事！’ 陆离开了门，发现张日山已经穿戴好了。 “阿离，咱们得趁着凌晨的时候坐火车去北平，尹新玥就在外面！” 陆离清醒了，他点点头，立马将昨晚收拾好的包裹拿上，迅速穿好衣服。 张启山站在那里，眼睛还是很呆滞。 二月红没来，人多就显眼，正好阿离去北平，也更安全些。 陆离牵着张启山，齐铁嘴和张日山走在前面，尹新玥跟在陆离身边。 火车上，包厢里。 齐铁嘴将张启山安置好，让他和张日山坐在一起。 陆离坐在窗边，齐铁嘴坐中间，尹新玥气呼呼的和齐铁嘴挨在一起。 她也想和阿离一起坐嘛... 齐铁嘴挺了挺腰，拍拍自己的肩膀：“阿离，在睡一会儿，到北平得要好久。” “嗯！” 陆离也不跟齐铁嘴客气，毕竟是自家人，不用避嫌。 齐铁嘴揽着陆离，把自己的围巾一角盖在陆离的眼睛上。 张启山的眼神一如既往的呆滞，但张日山都快嫉妒死了。 他在心里疯狂哀嚎，甚至还按了按自己的肩膀。 阿离！靠我身上啊！我身上都是肌肉！ 离开了长沙到东北，就得看尹新玥的了。 毕竟他们虽然有玉佩，但最重要的是尹新玥这个中间人。 火车的声音嘈杂，陆离醒了之后就和张启山比瞪眼睛。 比了好一会儿， 张启山的眼睛都没眨一下。 ‘眼睛不干的吗？我帮你眨眨眼！’ 陆离身体前倾，伸手将张启山的眼皮扒拉下来。 ‘我赢喽！’ 陆离是心大的很，齐铁嘴止不住的想，张家是不是个好地界。 到了北平，他们是在中午的时候到的。 张启山被安顿好，尹新玥又提出了一个关键性问题。 “新月饭店虽然是一重保险，但你们怎么确保，他一定会帮忙呢？” 陆离拿出了当时贝勒爷留下的玉佩，交给了尹新玥。 ‘我也不知道，但只能试一试了。’ 贝勒爷是东北的，满人大部分都是东北让，东北起家，自然了解。 第158章 东北张家 张日山拿着玉佩全去了贝勒爷府上，陆离看着张启山，齐铁嘴和尹新玥在商量事宜。 本来陆离也想跟着参与，毕竟他自认为还是有点小聪明的。 但是齐铁嘴只是摆摆手：“阿离，小齐交代你一个重要任务哦！” ‘你说吧！我保证完成任务！’ 齐铁嘴跟哄孩子一样，指了指坐在椅子上的张启山。 “阿离看着点佛爷，他一个人万一有什么情况，也好有人能及时看见。” 陆离点点头，雄赳赳气昂昂的就去了。 在张启山身边刚坐下，陆离就觉得哪里不对劲？ ‘小齐怎么跟师父一样？’ 然后陆离就华丽丽的明白了，小齐就是把他当孩子哄呢。 尹新玥和齐铁嘴在另一边，尹新玥还有些为陆离打抱不平。 “你干嘛不让小白参与啊，小白很聪明的！” 她不喜欢别人看轻陆离，也不喜欢别人女化陆离。 因为陆离和二月红在一起，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是弱势的一方。 他们总是会刻板印象，觉得陆离是娇弱的，是依附二月红而生的。 但尹新玥不喜欢别人这样认为，在她心里，陆离是最帅的男人！ 会救她于危难，会绅士又尊重女性，会温柔的在意她的小事。 齐铁嘴失笑：“我知道他很聪明，但是有我在，他可以不用这么操心的。” “我不想让他操心，不想让他机关算尽。” 齐铁嘴的话让尹新玥愣了一下，就转移话题了。 在他们商议事情的时候，陆离在给张启山喂粥。 张启山现在只能吃一些流食，这几天清汤寡水的，陆离都觉得可怜。 等陆离一碗粥喂完了，张日山也回来了。 ‘呦，这骑着高头大马，是给人家当大内侍卫去了！’ 张日山下马后，后面的轿子也停了下来。 贝勒爷就这么闪亮亮的登场，起码在陆离心里，他是闪亮亮的。 浑身的宝贝啊，就连齐铁嘴也感叹一声。 “东北人都这么有钱啊？！” “哈哈哈哈！尹小姐，陆先生，佛爷，好久不见啊！” 张启山不能起身，就由陆离代劳。 ‘好久不见！’ 陆离也跟着抱拳回礼，倒是让贝勒爷侧目。 “几位千里迢迢，一定要去我府上小聚，我可要好好招待几位！” 贝勒爷说话很豪爽，而且还特地来接人，也叫陆离不好推辞。 毕竟他们第一次见面，主观上，是他和佛爷出面。 贝勒爷没有和小齐打招呼，应该是把他当成随从了，就像张日山那样。 瑞贝勒府 作为中间人，尹新玥替陆离开了口。 “东北张家...” 听完来龙去脉，贝勒爷皱了皱眉。 “张姓是大姓，在东北姓张的名门望族可有不少，还有更详细的吗？” 尹新玥也说不准了，看向了陆离。 陆离仔细想了想，突然灵光一闪。 ‘家族印记，是穷奇！’ 陆离指了指张启山的背，看了一眼张日山。 “我们佛爷身上，有个穷奇纹身！” “陆离也是张家人，好像是和麒麟有关！” 齐铁嘴插一句嘴，毕竟阿离在他心里才是主要的，如果能顺便找到阿离的家人就更好了。 但他没有说的太明白，毕竟不知福祸就贸然说出，太过鲁莽。 说穷奇的时候，贝勒爷没什么表情波动，甚至还在想。 毕竟穷奇是邪物，但麒麟不一样啊！ “麒麟！张家！” 他的眼神映射在陆离身上，试图寻找什么蛛丝马迹。 齐铁嘴一看情况不对，赶紧把张启山拉出来。 “这个也不是很重要，现在我们只想求贝勒爷能够帮我们询问，关于佛爷的身世。” “好好好，你们在我府上休息，我即刻去打听打听。” 东北还是有些冷的，他穿好大氅就离开了。 他一去就是一天，尹新玥觉得不太靠谱，但齐铁嘴不这么认为。 陆离也明白齐铁嘴是什么想法，就是因为这样，才放心。 毕竟张启山的身世，若是这么容易就打听出来，反而才不对呢。 陆离摆弄茶具，下人给他备了上等的茶叶。 贝勒爷临走时交代了，这是贵客！ 第159章 非我族人，入内者死 尹新玥撑着下巴看他，看别人泡茶的时候，尹新玥觉得他们跟洗杯子没什么区别。 但陆离的动作行云流水，挺直的脊背 隐隐透出尹新玥看不懂的东西。 正下午，一杯茶泡好后，贝勒爷也风尘仆仆的进来了。 “真是回来的巧啊！” 贝勒爷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茶水。 眼底的一抹赞赏，暗暗点了点头。 他出身皇家，什么好茶没喝过，陆离这一手属实意外。 陆离也挺高兴，这是他上辈子的师父教他的，本以为没有用武之处了。 喝完了茶，瑞贝勒也将事情说了出来。 他问了他在世的叔伯们，还真问出来了东西。 早些年在东北一带，有一家人行事一向低调隐秘，他们是不允许与外族人通婚的。 那就是，张家。 张家只有一处宅院，宅院设有生死线，非本族人不得入内。 但却销声匿迹，没有什么人知道在哪。 他的那些叔伯们都是皇室，有那么一个老人，告诉了他三个地方。 贝勒爷将纸单递给了陆离：“记住，非张家人，不得入内。” 这句似乎别有用心，又似乎只是提醒。 陆离将纸条收起来，领了他的好意。 ‘我明白你的提醒，即使我不是张家人，我也得去一趟。’ 身世不要紧，要紧的是张启山。 ‘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出发！’ “多谢贝勒爷，佛爷定会报答您的！” 张日山的感谢他收到了，笑着摆摆手。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我在城中接应你们，一路平安啊！” 陆离起身和贝勒爷告辞，带着人离开了。 “真希望，你不是张家人。” 贝勒爷摇摇头，他很欣赏这个通透的人。 与陆离和张启山一见如故，所以不希望他和张家扯上关系，也希望张启山顺利归来。 尹新玥留在贝勒府，同样担忧的看着陆离离开的背影。 马车里，陆离和张启山坐在里面，张日山驾车，齐铁嘴举着他的小盘看方位。 “停停停！” 齐铁嘴举着罗盘算了算：“方位虽吉，凶者固凶，则吉易变凶，古怪的很啊！” “就这里了！” 张日山四处张望：“我们得先找个小村庄，生死线这个东西还是不敢擅闯。” 齐铁嘴也反应过来了，合着就我不是张家人呗！ “走吧，找个地方落脚。”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车内的张启山有了反应。 ‘看来，是来对地方了。’ 马车再次行驶，也让他们找到了村子。 张启山的老家，一定有他安排的人。 由张日山去探查，而陆离则是在观察。 他们这一行人太显眼了，村民们都在看他们这个外来人。 根据张启山的习惯，张日山来到了一家药店。 “先生好，您需要什么药啊？” 张日山说出了暗号：“栋梁之木，江河之水。” 可惜，无果。 陆离皱了皱眉，觉得他们实在太不对劲了。 ‘乡里乡亲的，互相都不打招呼，这可不像我认识的村子。’ ‘就连打牌的都不吆喝，村口的情报局也不蛐蛐人。’ ‘不行，赶紧走！他们一直在盯着我们看！’ 陆离拍了拍张张日山，将马车掉头。 “好！” 他们并没有多想，真的有一伙人在他们离开后追赶。 ‘张家在院外设有生死线，他们懂分寸并不会冒过去，只要找到生死线就安全了！’ 但齐铁嘴坐如针毡：“我也不是张家人啊！” 他们进林子后没多久，就看到了一堆奇怪的雕像，还有一块巨大的石碑。 非我族人，入内者死 雕像内森森白骨，还有箭矢机关之类的东西。 后面的追兵也赶了上来，竟是一伙小日子！ ‘小齐，你驾车离开，我和副官拖延时间！’ “好！死在日本人手里，还不如死在张家古宅呢！” 齐铁嘴驾车闯了进去，陆离和副官举着枪和他们火拼。 陆离的枪法，不能说出神入化，也是十中七发！ 恍惚中，陆离举枪的样子，和张启山的身影重叠。 但陆离和张日山毕竟只有两个人，两把手枪。 第160章 麒麟 子弹打光后，瞧见他们已经进去了，陆离和张日山也在慢慢往后撤。 齐铁嘴新奇的摸摸自己：“哎？！我没事啊！” “搞得我以为多厉害呢！” 等陆离过来的时候，齐铁嘴还在嘚瑟。 那些日本人也想进来，齐铁嘴不相信这个生死线，想拉着他们赶紧跑。 但…随着一声巨响，三人都纷纷回头。 就在生死线内一步，那些日本人遍地开花。 ‘是有人出手帮了我们，快走！’ 暗处，那人悄悄离开了。 张启山被副官扶着，陆离和齐铁嘴开路。 深处真的有一座宅院，很是荒凉，杂草丛生。 大门很宏伟，但也很破旧。 走上前去后，陆离试探的把手放在门环上，敲了几下。 还没等敲第二下，大门就开了。 ‘怎么回事？’ 庭院深处的身影晃了晃，隐藏在暗处。 进去后，依旧是荒凉的样子，走到正厅后张启山突然开始有了反应。 而齐铁嘴也算出了一些东西，大凶！ 张启山的反应让他们拿不准，到底是他想进去还是排斥？ “这样吧，阿离留在这儿，我和八爷进去看看。” 齐铁嘴嗷的一声，但也没退缩。 陆离摇摇头，把齐铁嘴拽到张启山身边。 ‘小齐不行，我去！’ 齐铁嘴胆小，没有自保功夫。 而且他不是张家人，万一出事怎么办。 陆离把齐铁嘴的子弹给自己上好，然后和张日山进去了。 天渐渐的黑了，在一个岔路口，陆离和张日山分开行动。 在一间全是屋子的地方，陆离看见了一幅画。 他开门的时候，挂在架子上的画就迫不及待的打开了。 ‘龙脉走向？’ 知道这种天机可是折寿的，陆离才不看呢。 冥冥之中，齐铁嘴感觉自己的身上轻了许多，掐指一算。 “挡灾了？” 张日山的屋子，则是有很多有毒的丝线。 一旦触碰，就是个死。 这里没什么有用的东西，他和张日山的目光又看向了宅子后面的古楼。 很奇怪，在古楼外围，青铜器居然随处可见。 进去后，里面的建筑让陆离挪不开眼睛。 好多棺材放在里面，高高的楼层抬眼望去，竟然全都放了棺材。 “落叶归根。” 张日山看着这里，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地上突然出现的一口棺材吸引了。 立着的棺材正好够一个人站进去，打开后齐铁嘴就捂住了眼睛。 “此物大凶！看时间久了会蛊惑人心的！” 张日山止住了之前的话，解释这口棺材的出现。 “这，应该就是张家人的考验。” 陆离想了想，看向了齐铁嘴。 齐铁嘴也对他点点头，这是阿离的契机，但他不会说出来。 就让佛爷永远愧疚，记着这个人情。 是陆离替他，闯了一趟！ 陆离以为，齐铁嘴同意自己替张启山进去，就走了过去。 张日山有些担心，但他知道齐铁嘴都同意了，一定是没问题的！ 进去后，棺材关闭。 陆离却发现，关闭后，密封的棺材左手边，竟然能出去。 ‘这个世界原来是玄幻片！’ 走了出去后，他赫然发现自己就站在一个圆柱上，里面是一片混沌和点点星光。 ‘这里是什么地方？’ 就在他想要看清远处的时候，陆离看到了临空而来的穷奇凶兽，想要攻击他。 ‘我靠！’ 就在穷奇冲过来的时候，陆离浑身都泛着金光。 穷奇被金光刺了一下，竟然有些惧怕的绕了一圈。 陆离想了想，难道是跟自己的血脉有关吗？ ‘麒麟血？’ 陆离试图咬破自己的手指，没想到混沌之中有个什么东西坍塌了。 紧接着他就听到了古老的声音，声音空旷。 “麒麟，别来无恙。” ‘哈喽？你会读心术吗？咱俩交流一下啊？！’ 声音再次响起：“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默寡言，也罢，你走吧！” “不要伤害这里...” 陆离满脑子问号，还来不及喊一声，就被强制送走了。 等陆离走后，那个声音居然松了口气，感慨好久。 第161章 张家少年 就在陆离刚刚进去的时候，齐铁嘴和张日山也没闲着。 他们在周围的那些棺材里，看到了好多躺着的人。 而那些人里，张启山的身体赫然在列。 “副官！这这这！” 张日山却没有太过震惊：“给佛爷换血，把佛爷扶过来。” 两个一模一样的张启山躺在地上，手腕都被割破，然后搭在一起。 “这就换血了？你们张家人这是什么意思啊？每个张家人都有俩身体啊！” 齐铁嘴的问题太多，张日山沉默了一会二爷。 “八爷，这是每个张家人都要做的一件事，其中隐秘一时半会儿说不清的。” 就在另一个张启山血被吸干消失后，陆离就出来了。 齐铁嘴还想看看，有没有陆离的身体。 但张启山清醒过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叫他们跑！ “快走！快走！” 张启山觉得他们胆子太大了，幸好这只是古楼的第一层，也是外围！ 幸好！这里并不是大本营！ 陆离就这么被拉着跑了，跑到外面的时候，大门猛地关上。 ‘吓我一跳，这怎么跟鬼屋似的？！’ 陆离拍拍胸口，又摸了摸炸毛的齐铁嘴。 他们上前推了推门，却怎么也没打开。 “哎？！怎么阿离之前一推就开啊，这门还看人下菜碟啊！” 张启山闪了闪眸光，看向他：“那阿离推开试试。” 陆离觉得奇怪，但没拒绝，伸手去推。 还没等他推，门就开了。 “我就说这门看人下菜碟！” 齐铁嘴愤愤不平的哼了几声，又发现陆离没有出去。 “怎么不出去？” 等他走到陆离身前，才看到门口坐着的一个小孩。 那个小孩看到齐铁嘴，淡淡但略过，将视线放在陆离身上。 “请。” 张启山被张日山搀扶着，知道这个小孩来历不凡，态度也很尊敬。 “多谢先辈出手相助！” 没有他，那张家人的考验棺材也不会弹出来，日本人也不会被炸死。 小朋友声音平淡：“你只是沾了光，你欠下的人情不在我这里。” 小孩看到了陆离手腕上的二响环，微微皱眉。 这等低廉的东西，也配戴在...算了，长老叫我不要多管闲事。 陆离想表示感谢，那个小朋友却没受他的礼。 “请。” ‘赶人了，赶紧走吧。’ 陆离想离开这里，这里让他感到窒息。 张日山敬重的弯了弯腰，扶着佛爷下阶梯。 小孩站在阶梯上，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 “看人下菜碟？要不是看在你把我们...上了族谱，你算哪门子张家人。” “两个穷奇，居然还敢觊觎麒麟。” 小朋友老成的叹了口气：“族长啊族长，可惜跟你相配的血脉是男人，等下一个还不知道多久了。” 就在陆离走没多远，却听见了刚刚还荒芜一人的张家古楼，变得人影幢幢歌舞升平。 ‘我去！鬼片现场啊！’ ‘退！退！退！’ 陆离抱着张启山的另一边胳膊，撞上了张启山的视线。 “怎么了阿离？” ‘没事，我这不是扶着你嘛！’ ‘来来来，快点走啊！’ 他们出来的时候，已经快天亮了。 这一晚上，惊心动魄啊。 但根据张启山的说法，这一趟是最温和最安全的一次了。 他们在外面的一个荒庙里休整，他们听完了张启山讲述他的家族。 陆离靠在齐铁嘴身上睡得挺香，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很累。 “麒麟血是天生的，阿离是麒麟血的张家本家血脉。” “至于为什么没有纹身，很简单，因为他没有出生在张家。” 纹身不是先天的，除了血脉，什么都是需要后天训练。 张启山也很庆幸，陆离不是出生在张家。 陆离做梦，又梦见了妈妈。 梦见妈妈摸着肚子，独自发愁。 “怎么办啊，把你带回去吗？” “可这样，对他不公平，对你也不公平...” “我该怎么办？” 陆离从没享受过如此温暖的母爱，他突然又回到了面老爹死的那天。 面老爹死不瞑目，瞪着眼睛看着门外。 第162章 以身相许? ‘爹是在等我，在等娘吗？’ 陆离还没来得及细想，就被齐铁嘴叫醒了。 他的脸上湿乎乎的，齐铁嘴担忧的看着他。 “阿离，是不是做噩梦了？” ‘不是噩梦，我梦见爹了。’ 陆离不是爱哭的人，却很委屈。 爹第一次入梦看他，自己还没来得及再仔细看看就哭了。 现在最要紧的，是赶紧回长沙，阻止陆建勋进矿山。 二月红拿到的石头，是青铜碎片。 矿山的东西，是关于青铜门，关于终极的。 日本人想要通过这件事，来控制世界，所以张启山坚决不能让陆建勋得逞。 他太清楚自己的上峰是个什么东西了，陆建勋交给上峰，而这个东西保不齐就会被日本人得手！ 他们启程回长沙的路上，谁都不担心陆离的出现，会引起陆建勋的报复。 无他，他们都知道了地鼠这么一号人物。 火车上 尹新玥叽叽喳喳的围着陆离转，一会儿递水，一会儿喂葡萄的。 “这一趟，可给小白累坏了！” “张启山，你欠小白多大个人情知不知道啊！” 齐铁嘴一字一句的往外蹦：“哎！没多大人情，不就是你说的那几个嘛！” “阿离为了佛爷，独自进入棺材之中，也不算什么的呀！ 尹新玥给了齐铁嘴一个眼神，你小子上道。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说的陆离面红耳赤。 ‘掰说啦！’ 张启山也明白，他们这是在告诉他，陆离对张启山的恩情。 陆离伸出手，将两个人的嘴捂住。 ‘闭嘴！’ “唔唔唔！” “唔唔唔！” “阿离，八爷和尹小姐说的没错，这都是事实。” 张启山的眼神真挚，又带着愧疚。 “你对我恩重如山，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报答，我愿意以....” 身相许这仨字差点没蹦出来，被张启山憋回去了。 “以命相酬！” 齐铁嘴和尹新玥同时点点头，这小子牛啊，这都能圆回来！ 坐火车是煎熬的，齐铁嘴他们三个坐在一起，陆离和尹新玥在对面。 尹新玥躺靠在陆离身上，闭着眼睛睡觉。 陆离将大氅给她盖上，也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休息。 对面三个人牙都要碎了，看着睡得香甜尹新玥。 死丫头命真好！ 等他们到了长沙，整个格局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回到府上的张启山看到张川统计的东西，有些不敢相信。 “你是说陆建勋的兵马，折了一半？！” 不光是兵，可还有军需啊！ 这么多的枪支弹药都没了，连张启山看到这笔数字都肉疼。 陆建勋发现陆离消失的时候，正焦头烂额的处理事务。 要不是他再三保证，矿山里的宝贝全数上交，再加上其中神秘的色彩。 恐怕陆建勋就被一撸到底，甚至小命不保了。 回到府上的陆离，和二月红腻歪了好久，俩人抱着怎么都不愿意分开。 二月红空荡荡的心，因为陆离而充实起来。 “阿离，你离开了好久，好想你。” ‘二哥，我也想你！’ 陈皮闷在屋子里，想着地鼠的交代。 自从张启山走后，大显神威的地鼠，让陈皮改观。 但是张启山回来后，地鼠又成了一个躲在陈皮身后的军师。 他还不理解，明明地鼠具备在战场上挥斥方遒的能力，在长沙城不出面就能搅个天翻地覆。 但如今张启山回来，他又甘愿躲起来，隐藏锋芒当一个恋爱军师。 地鼠面对陈皮的疑问，看了一眼张启山家的方向和陈皮，只是笑了笑。 “爷，您对小的有知遇之恩，天大的事，天大的权利，都没有您的事重要。” 陈皮放心了：‘你只要好好帮我办事，什么好东西爷都能给你！’ “陈爷放心！” 这一晚，陆离和二月红相拥而眠。 两个人这么抱着，就心安极了。 等到第二天，才是陈皮的主场。 陆离狠狠的抱了一把橘子皮，捏捏他的脸。 ‘橘子瘦了，不压称可不行！’ 陈皮自己将脸凑过去，让陆离捏捏。 第163章 夜晚如期而至 别说，陈皮长的像小奶狗，捏起来手感也不错！ 软乎乎的，看着陆离的眼神又亮又水灵，人畜无害的模样。 头发是顺毛，陆离又揉了揉橘子头。 真不错！ 陆离很满意，他的两个弟弟，都是乖孩子！ ‘哦不，橘子皮不想当弟弟。’ 可能是叛逆期？陆离也没想通，索性就不想。 这一直都是陆离的好习惯，也影响了他身边的人。 二月红挑了挑眉，这个陈皮，倒真是重感情。 若日后他出了什么事，他也能照看阿离。 尹新玥则是在心里吐槽，面上也带上点阴阳怪气。 真能装，还阿离~ 阿~离~ 咦！ 谁不知道你那冥声啊！ 陆离去了小摊，他摸了摸抽屉，果然里面的东西还在。 想来真是惊险，这么重要的东西，居然在这放了好些天。 黑背躺在台阶上睡觉，陆离一来他就不睡了。 “放心吧阿离，有我在，你的东西一个都不会少。” “嗯！” ‘六哥真棒！’ 黑背抱着刀，又开始守护他的宝藏。 中午的时候，陈皮来送菜。 陆离给黑背夹菜，他总觉得这次出去后，大家都瘦了！ ‘吃肘子肉！吃虾球！’ 黑背都来者不拒，但陆离夹鱼肉的时候，他躲了一下。 “阿离，我不爱吃鱼。” “嗯？” ‘以前很爱吃的啊？’ 黑背眼神凛冽几分，又怕吓到陆离，隐去了。 “我以后，不吃鱼了。” 就守着你，那也不去了。 黑背很后悔，如果那时候有挡在他身边。 他一人一刀，那些兵根本不是他对手，但阿离在他们手上。 他，不敢冒险。 小苹果吃肘子吃的香，这条鱼陆离也没吃完，把鱼肉倒在了小苹果的狗盆里。 没想到小苹果呜呜几声，把狗盆往外推。 爹！果不吃鱼了！ 果的爹哇，差点就不要果了！ 小苹果委屈的用狗爪子刨地，小黑豆眼睛盯着陆离。 陆离也不知道这俩咋了，摇摇头将鱼肉给了路边的野狗。 张启山这边，想要再下矿山。 赶在陆建勋之前，将东西拿到手。 听说陆建勋现在像个无头苍蝇，他的人死了很多，还没有什么得用的消息。 裘德考的人也是，他们两个正在发愁呢。 解九的生意忙完后，才来和张启山相聚。 长沙城的事情他全然不知，被国外的东西绊住了脚。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地鼠就已经出手了。 “佛爷，想要不被阻拦再次下矿，还是得联手。” 陆建勋是过了明面的，有许可，但张启山没有。 和陆建勋合作，是张启山打死都想不到的。 但... “好。” 看着淡定应下来的张启山，解九也喝了口茶。 佛爷和二爷，终究不一样。 要是二月红，别说合作，见面陆建勋就得死。 陆建勋之所以能活到现在，估计有地鼠的手笔。 对于地鼠，解九有些搞不明白，为什么他对陆建勋是徐徐图之？ 但张启山，终究是以国为先。 在其次，是他自己，然后才是陆离。 让张启山替陆离去死，解九相信。 但是殉情，解九不信。 他自己也是这样的人，所以对于张启山，他太清楚了。 他以解家为先，然后才是阿离和自己。 这就是他们比不上二月红的地方，二月红永远以陆离为先。 陆离把东西带到家里，和那枚五角星放在一起。 这两样东西，除了二月红，谁都不知道。 晚上 二月红举着金簪子和夜明珠：“阿离？” ‘不要！’ ‘拒绝！’ 陆离用被子将自己裹起来，像一条蚕宝宝。 但二月红一点不灰心，将一个东西从床底推了出来。 “哇！” ‘金砖啊！这么直截了当！’ 一点都不花里胡哨，也不是手工，就是单纯的一大块金砖。 有多大呢？ 陆离的枕头那么大吧。 ‘二哥！来吧！’ 陆离对着二月红脖子就是啃，金砖啊！谁能拒绝！ 二月红拿出来的每个东西都有用处，譬如夜明珠和簪子。 金砖的作用... 第164章 药酒味的阿离 陆离第二天早上起来，膝盖都青了。 二月红心疼极了，连连道歉。 主要他也没想到，都已经垫上衣服了，陆离的膝盖还是受不了。 陆离身上的药酒味，陈皮一下子就闻出来了。 早晨吃饭的时候，陈皮气都气饱了。 要是他的话，一定不会把阿离弄伤的。 二月红的日子遭人觊觎，他的待遇是别人想都想不到的。 就连陈皮，也只是窥得一二罢了。 张启山依旧是九门之首，但他没有陆建勋得上峰的欢心，矿山之行还是要通过陆建勋来进行。 解九给张启山出了个主意，让张启山他们混迹在，和陆建勋合作的队伍里。 首先，就得找一个陆建勋不认识，且有真东西的权威。 张启山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了。 权威，财帛，能人异士，他全都拥有。 而且陆建勋不敢得罪，就算张启山暴露了，陆建勋也不敢和上峰追究。 过了好些天，这个大人物才来。 陆离正在写信呢，就看到张川来了。 “四爷，佛爷有请，说有熟客来访。” ‘四爷...有种皇帝的感觉呢？’ 陆离点点头，将脑子里的东西清空。 他牵起小苹果，和六哥拜拜。 张川和陆离一起往他的陆府走，陆离还不理解呢。 看到门口的人陆离就明白了，那些人都是长辫子，还对他打了个千儿。 ‘贝勒爷来了？！’ 陆离撩起长衫，跨过门槛。 进了宅院，就听到了身后齐铁嘴的声音。 “阿离！等等我！” 齐铁嘴的小围脖都快跑掉了，他是张清带来的，俩人守在门口不进去了。 屋子里，瑞贝勒和张启山聊的还很不错。 本来瑞贝勒是想和张启山彻夜长谈的：“我的房间离你和陆离的近不近？” “啊？” 见张启山没理解，瑞贝勒拍了拍他的肩膀。 “离得近些，方便嘛！” 闻言，张启山后退半步，眼神带了一丝震惊。 “这恐怕不太方便！” “为什么？我还想和你秉烛夜谈，把酒言欢呢！” 一听自己理解错了，张启山长舒一口气。 “这个行这个行，你可吓我一跳啊。” 瑞贝勒愣了一下，哈哈大笑。 “我可是有妻子的了，觉罗氏，也是个和尹小姐一样的奇女子。” 瑞贝勒很豪爽，两人又是老乡，聊天很愉快。 等陆离和齐铁嘴到了之后，两人都开始称兄道弟了。 庭院里，四个人互相打了招呼后就进正厅了。 “四爷这院子真是雅致，刚刚我和佛爷可是逛了好久啊。” 瑞贝勒坐下后，指了指座椅。 “这可是金丝楠木的，就连风水都是极好，想必是八爷的功劳！” 齐铁嘴也高兴，陆离的府邸他可没少出力，都是一个一个位置布置，计算的。 陆离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他其实没怎么出力，就只有字是他自己提的。 张启山和二月红是大头，解九则是弄到了很多材料。 三爷五爷添了重要家具，黑背出力给他弄了个地下密室，覆盖了后院。 三娘给买了不少布料和摆件，她的审美很不错，布置的很适合陆离的心意。 陈皮全程都在忙活，他是最累的，看进度之类的都是他来。 他们聊了一会儿，就切入了正题。 张启山将事情全盘托出，矿山的宝贝就连贝勒爷都有所耳闻。 “里面其实并没有什么宝贝，只是些见不得光的东西，日本人对此虎视眈眈。” “所以希望贝勒爷出手，和军队谈判。” 陆建勋的人手很快就要下墓了，他们就需要像瑞贝勒这样的权势，来和陆建勋周旋。 然后他们几个混在贝勒爷的人里，抢在陆建勋之前下墓。 齐铁嘴笑着伸手：“就贝勒爷这一身气派，肯定能镇住他们，而且我算过了。” “这次谈判，无比顺利！” 瑞贝勒拍了拍胸膛：“没问题，看我的就行了！” 陆离也没想到，他居然这么亲和。 ‘东北人真热情啊！’ 第165章 陆离唱歌 想起东北，陆离就很喜欢。 他觉得东北很神奇，能闻到冷空气的味道。 ‘只可惜唯一一次去东北，还没领略当地风土人情。’ ‘等下次去，我可要好好玩玩！’ “那我该怎么演呢？” 齐铁嘴给他出了个主意：“你在东北怎么样，到这里就怎么样好了。” “你可是皇室后人，稍微讲究一下，就能镇住那些小虾米！” “好！” 瑞贝勒就住在了陆府，陆离还叫张川告知二月红。 他不回家住啦！ 二月红听到后，一个弹射起步。 “什么？阿离要离家出走？” 张川挠了挠后脑勺，他也没传错话啊？二爷怎么这么理解的？ 二月红赶紧出门，听到动静的尹新玥也急忙跟着赶到陆府。 张启山他们几个，还在和贝勒爷说话呢，就看到二月红闯了进来。 “哎？二爷来的正好！来来来，一起喝酒啊！” 瑞贝勒觉得二月红眼光很毒，手段也高明。 要不，怎么能有个这么优秀的先生呢？ 现在这个时候，能突破世俗的人，都是勇者啊。 二月红看陆离抱着酒杯，就知道坏菜了。 陆离三杯倒这件事，他们算是见识到了威力。 “啊啊呜！呜~~！” 陆离唱戏唱歌一绝的人，喝多了之后像小苹果一样，鬼哭狼嚎。 其实他是在唱的，还唱的很好，不过是在心里唱的。 被拴在院子里的小苹果听到后，嗖的一下叼着绳子进来了。 爹咋啦？叫果啥事？ 陆离和小苹果抱在一起，一人一狗交流的有来有回。 “噗！哈哈哈哈！” 随着尹新玥的开口，几人都憋不住了。 看到瑞贝勒他们忍俊不禁，二月红也用手蒙住了脸。 阿离，你的形象没了可别怪二哥没拦住！ “不好意思，我先带他回房间。” 就这样，他们都歇在了陆府。 只要你陈皮受伤的世界达成了，空荡荡的红府，就连小苹果都不在家。 “人呢？！” 睡着了的陆离梦见自己在舞台上，他穿着戏服，戏腔婉转。 但二月红显然累的要死，陆离闹腾了一整晚，是二月红照顾的一整晚。 陆建勋的府上，也收到了一封匿名信。 我可助你成事 标上了时间和地点，就什么都没有了。 陆建勋看着外面漆黑的夜空，将信封收了起来。 第二天一早，他就叫上了裘德考。 在约好的地方，等着那封信的人到来。 而瑞贝勒，也带上了他的两个小跟班，还有一条狗在来的路上了。 最新款的车，前后一长串的丫鬟小厮，还有护卫开路。 一路上，敲锣打鼓，百姓夹道。 “是贝勒爷啊！” “皇室啊，可是贝勒呢！” 那些平头百姓对于皇室还是怀有敬畏的，几千年的皇权，早就在人心里打下烙印了。 齐铁嘴和陆离先下车，瑞贝勒不紧不慢的撩起衣服，踩上了红毯。 “哎呦，还得是沾了您的光，才有这排面啊！” 面对齐铁嘴的奉承，瑞贝勒只是笑笑。 这才哪到哪，就这还是他低调了。 酒楼上的陆建勋看到了他们，也瞧见了瑞贝勒的排场。 “虚张声势！” 瑞贝勒被小二欢天喜地的迎了上来，裘德考只是起身表示敬意，就坐下了。 瑞贝勒站在那里，身后的侍女开始宽衣。 褪下披风和帽子，瑞贝勒斗篷下的蟒袍可谓是威风凛凛。 爱新觉罗标志性的丹凤眼只是轻轻一扫，就是气场。 “不知道阁下，如何称呼啊？” 陆建勋还是站着的，但他的话令瑞贝勒嗤笑一声。 “我乃大清的世袭贝勒，我的名讳，不是你们这些人能够听得。” ‘霸气！帅！’ 齐铁嘴和陆离在身后，看着瑞贝勒的身影，在心里给他挥舞旗帜。 陆建勋张了张嘴，没说什么。 “你就是这里的地方官哪？” 陆建勋笑着点点头：“嗯。” “几品哪？” 瑞贝勒的架子让陆建勋撑起了笑脸：“哦，我不是什么地方官。” “长沙城的布防官前几日被上峰革了职，现在由我代替这个职务。” 这就是为什么，张启山现在受制于人的原因。 陆离和齐铁嘴的内心活动，相当丰富，都恨不得揍他一顿。 “管你是谁，你是这里最大的官就得了。” 第166章 贝勒爷的排场 裘德考身边的田中凉子插了一句嘴：“贝勒爷真是好大的排场，锣鼓声比人都先到。” 这是内涵他来的晚了啊，瑞贝勒都没用正眼瞧她。 “你又是哪个？” “裘德考先生的助理，田凉。” “呵，现在也就是民国了，要搁以前，你连见我一面的资格都没有。” 陆建勋的视线移到陆离身上，一脸歉意。 “之前误会了四爷，真是对不住了，都落座吧。” 陆建勋伸手指了指，没想到瑞贝勒不买账。 “慢着，我的专座呢？！” 他们三个目瞪口呆的看着身后的小厮，挪上来一个一米长的椅子。 金碧辉煌，珠宝翡翠镶嵌在上头。 瑞贝勒大刀阔斧的坐上去，令对面的裘德考和陆建勋坐立难安。 陆离和齐铁嘴一左一右，小苹果蹲在贝勒爷和陆离中间，小黑豆眼睛盯着他们仨。 “今日总归是我迟到了，自罚一杯。” 陆建勋的人给他倒了一杯酒，却被他吐掉了。 “啧！” “还是喝我的吧。” 短短一句话，令裘德考破防了。 这可是他带来的好酒，他自己都没舍得喝！ 贝勒也的婢女端着酒杯，给每个人都倒了一杯，动作优美。 但....唯独略过了陆离。 身后的小厮把一杯橘子汁拿了过来，给他倒上。 陆离也知道自己昨晚是个什么情况，有些红温了。 裘德考抱着挑剔的心喝了一口，就闭嘴了。 瑞贝勒暗暗翻了个白眼，见识短浅的家伙！ “小二，上菜！” 陆建勋的令声一下，热菜开始端上来。 陆离有些兴致缺缺，因为最好的厨子在他家，外面的菜他就不怎么喜欢吃了。 瑞贝勒扫了一眼，看向陆建勋。 “陆长官，对吧？” “正是！” 陆建勋的笑容实在完美，似乎是真的高兴。 “这徐长兴最着名的菜，是什么？” 陆建勋客气的伸手指了指他面前：“不瞒贝勒爷，正是您面前这道烤鸭。” “是啊，烤鸭趁热吃才好吃，贝勒爷陆长官请动筷。” 裘德考也跟着笑眯眯的寒叙，没想到瑞贝勒不面子。 “我和陆长官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 “一个什么也不是的洋鬼子，也配跟我说话？” 话很难听，但陆建勋居然有些莫名其妙的爽。 好像，自己很有逼格能够跟贝勒爷说话，但裘德考不能。 毕竟是盟友，陆建勋还是帮忙挽尊。 “来来来，动筷吧！贝勒爷你不动，我们也不够份啊。” 瑞贝勒看他舍得下去脸，就给了他一点面子吃了一口然后吐掉。 面子给了，但是不多。 “这也太难吃了！” “这厨子要是在我贝勒府，早就让我拖出去斩了！” 随后，在众人的目光下，他拍了拍手。 身后的小厮鱼贯而出，手上都捧着菜。 不一会儿的功夫，全换了一遍。 什么马眼珠，猴脑竹荪豆腐羹，豹子肉。 “这是我私人御厨给大家准备的，都别看了，吃啊！” 身边布菜的侍女开始动筷，陆离才跟着夹菜。 ‘唔！好吃好吃好吃！’ 陆离吃的两眼放光，他可能是吃的最愉快的一个。 酒过三巡，陆建勋和瑞贝勒已经是聊的很愉快了。 陆离再抬头的时候，他俩都面对面的喝上了。 ‘嗯？我错过了什么？’ 齐铁嘴把椅子挪过来，将小苹果推到后面去，坐在陆离身边。 “你就顾着吃，当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了。” 他俩在咬耳朵，瑞贝勒在忽悠人。 陆建勋也听明白了瑞贝勒的来意：“原来，贝勒爷是想分一杯羹啊。” “此言差矣，分明是强强联手啊！” 陆建勋来了兴趣：“此话怎讲？” “我明白，陆长官有人有枪，裘德考你又有几个懂行的土夫子。” “但是无论那个，到现在为止都没什么眉目。” “那贝勒爷又有什么高见？” “我呢，大内高手不用提，就是各路英雄人物，也敌不过我这白花花的银子啊。” 陆离偷笑着，贝勒爷要开始炫技啦！ 第167章 小橘子，深得朕心 田中凉子又开始自以为是：“贝勒爷你不懂，这墓里的功夫，外行人在怎么厉害也是无用的。” 瑞贝勒哼了一声，倒是没噎人。 “那我就，让他们献丑了啊。” 瑞贝勒一个眼神，就有一名侍女站了起来。 陆离眸光闪烁，为了今天这出戏，尹新玥也是出了力的。 ‘小新还是很仗义的，把她的人借给了瑞贝勒。’ 没错，站在那里的，正是听奴惊蛰。 “那个大板牙，你去，把鹅毛给我端过来！” 田中凉子咬了咬嘴唇，只能愤恨的将托盘取来。 瑞贝勒一把抓起上面的鹅毛，惊蛰将眼睛用布蒙好。 鹅毛扬起又落下，等到全部的鹅毛落地后，惊蛰自信的说出数字。 “四十三片！” 陆离见识过听奴的厉害，在纷杂的宴会，她们都能听到铃铛声。 齐铁嘴鼓掌叫好，陆建勋和裘德考他们三个，早就对瑞贝勒说的能人异士深信不疑了。 “好！” “瑞贝勒，明日下矿山，我们一定能得到满意的结果！” 陆建勋的目光转移到陆离身上：“不知明日，晚官先生和二爷来吗？” 比起四爷，他更喜欢叫他晚官先生。 但陆离不愿意理他，将头转到另一边。 裘德考也趁机看了几眼，这个大名鼎鼎的晚官先生。 是个，漂亮的人呢。 晚上回去，陈皮已经收拾好东西了。 “阿离，这次就让我跟着吧，求求阿离了！” “盘口有地鼠在，没关系的！” 陆离被陈皮晃悠的没办法，看了一眼二月红 陈皮的眼神看向师父：“师父，我真的很想去，我去了，阿离也更安全些！” 对于陈皮的功夫，二月红是很放心的。 他从没藏私，全数教给了陈皮，而陈皮也很认真学。 现在的他，是青出于蓝胜于蓝。 “好吧，我同意了。” 陈皮高兴的看向陆离，抓着陆离的手放在自己脑袋上。 ‘跟小苹果可真像，橘子皮好会撒娇啊！’ 尹新玥不乐意了，抱着胳膊瘪起嘴。 “小白，我又要好久看不到你了！” 陆离把另一只手放到尹新玥脑袋上，揉啊揉。 ‘好啦好啦，我也会想小新的啊！’ 张启山和副官混在贝勒爷的队伍里，实际上都是张家亲兵，陆离和二月红齐铁嘴在一起。 矿山 陆建勋也看到了张启山，但他没有制止。 他明白，这一趟，最主要的是看他们。 瑞贝勒和陆建勋在外面，看着他们走了进去。 这次张清没来，张川主动请缨。 “佛爷，前面就是迷宫了。” 他们已经来到大门前，正在休整。 二月红压低声音和张启山说话：“迷宫地形复杂，一会就在迷宫甩掉他们，叫你的人跟紧我。” “好。” 陈皮紧紧挨着陆离，齐铁嘴也是。 陆离被他俩夹在中间，生无可恋。 也不怪陈皮草木皆兵，毕竟他没有完全见识过陆离的本事。 通过甬道拱门，进入迷宫。 “走！” 迷宫里，二月红打头带着他们穿梭。 只是半小时的功夫，就已经把他们完全甩开了。 到了一扇门前，二月红看了一眼。 “就是这儿了，开门！” 这一趟，他们就来了十个人。 人数上比不过陆建勋，但质量都是数一数二的。 等张川带人开了门后，映入眼帘的是一间古老的墓室。 里面的图案字符错综复杂眼花缭乱，立着很多石碑石块。 陆离看了一眼上面的文字，拉了一下齐铁嘴。 ‘是青乌子，你偶像。’ 齐铁嘴也看到了，扑通一声就跪下开始拜。 张日山蹲在齐铁嘴旁边，近距离看热闹。 “这是谁啊？能让八爷磕头九次？” 陈皮替陆离开了口，因为陆离的缘故，陈皮看了很多书籍，就为了替他说话。 “青乌子，是南北朝有名的风水师，看这架势应该是八爷崇拜的人。” 陆离赞赏的看了一眼陈皮，揉了揉橘子脸。 ‘小橘子，深得朕心！’ ‘还得是小橘子这个嘴替啊！太贴心了！’ 第168章 飞去来器 张日山和陈皮互相看不惯，要不是他问陆离了，陈皮才懒得回答呢！ “我最崇拜的就是他，没想到能有幸进入他的大墓，真是荣幸万分呐！” 齐铁嘴肉眼可见的高兴，二月红也开始给大家科普。 毕竟只有了解了，才会知道如何应对。 “青乌子云游四海，喜爱收集神石。” 传说中，有一块巨大的陨铜落入人间。 由于重量惊人无法搬运，所以青乌子在陨铜周围修建了古墓。 古墓修好后，陨铜发生了很多奇怪的事情，为了研究它，青乌子把隐居设置在了古墓之中。 “还在里面设置了八卦玄阵，就是为了不让别人靠近。” 齐铁嘴叹了口气：“可惜后来，山体滑坡导致，大墓被埋在了地下。” “所以，连着这个墓和青乌子，都消声匿迹了。” ‘所以日积月累，在底下形成这么大一座矿山，也是很厉害了。’ 陆离在心里偷偷嘀咕，他舔了舔有些干的嘴巴。 ‘要是有个人，能在心里跟我交流就好了，读心术这个东西，怎么没流传下来呢？！’ 正在他想事情的时候，眼前出现了一个水壶。 “阿离，喝橘子汁不？” “嗯！” ‘小橘子孺子可教，你咋知道我渴了捏！’ 张启山的心思就在正事上，他看过二月红给的鸠山报告。 “上面说，他来中国就是为了找陨铜，日本人几次下墓，就是为了它。” 就在石碑的后面，就是万丈深的悬崖。 四周用铁链子垂到中间，中间的地方，是一座悬浮的地方，上面还有一口棺材。 “大家小心，我们踩着链子过去。” 陈皮想用绳子把他和陆离绑起来，没想成陆离已经走了。 他又不敢大声喊，怕吓到陆离，只能跟在他后面。 只要有一点不稳，他就用九爪钩把他勾上来。 两条铁索连着他们站着的地方，因此分成两队。 就在他们走到正中央的时候，一个亲兵一阵摇晃后倒了下来。 还好他抱住了铁链，才又站起来。 “没事吧！” 张川把他拽起来，看着这个年轻人。 “佛爷，有东西拽我腿！” 铁链上都是藤蔓，让陆离细思极恐。 ‘该不会，是这个藤蔓会动吧？’ “快走！” 就在铁链摇晃的时候，空中开始有利器飞来飞去。 “是飞去来器！大家站稳！” 陆离站在铁链上，用匕首打落那些飞去来器。 其实有陈皮在他身后，能近身的不多。 好不容易到了悬浮的地方，齐铁嘴才松了口气。 “我滴乖乖啊！又是回旋镖又是藤蔓的，就是等着在这儿一锅端了啊！” 一块巨大的陨铜立在中间，而他们看到的棺材又消失了。 “这该怎么弄出去啊？除非割成一块一块的！” 张启山听齐铁嘴的意思，就是想到了他当年的五鬼搬运，但他没有主动提起。 “我也想愚公移山，但就怕中间出现什么变故就不好了。” 陆离摸了摸陨铜，就在某一块地方，陆离的手陷了进去。 “哎？！” ‘这能进去啊，这陨铜居然跟张家古楼那个棺材一样。’ 虽然能看到它的四周，但里面说不定能通往别的世界。 “进去看看，这也没有别的路了。” 二月红最先进去，他们紧跟其后。 进去后，又是跟这里一模一样的地方。 齐铁嘴感知了一下，发现了端倪。 “磁场不一样了，变强了些！” 陈皮一听关于磁场，就明白这是陨铜制造的另一个世界。 他把陆离往齐铁嘴身边推了推，然后自己挤着他。 “阿离，一定要跟紧八爷啊。” 身后陆建勋的人，也不全都是废物，还真有人跟了上来。 他们是靠着二月红的铁弹子，跟着铁弹子的方向进来的。 张启山还真没想到，看来这个陆建勋是花了大功夫的。 但是可惜，他们应该会在这里折了大半人数。 他们来到了之前石碑的房间，但上面的文字和刚刚的不一样。 这上面的，是易经。 第169章 面老爹死而复生 “我们去看看原先看到棺材的地方，看看能不能看到消失的棺材。” 果然，他们在现实里看不到的棺材，在这里看到了。 不过，是在悬崖侧方的水里。 这水有毒，不代表触碰到后才会有毒。 他们长时间待在这里呼吸，也是会吸入一些毒气的。 ‘我们来了这么久，也没有什么事情，那这里一定有风口。’ 有风口就能降水，找到注入口就可以了。 陆离扫了几眼周围，将目光锁定地面上。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方神兽都在。’ ‘但是为什么中间的图案，是麒麟？’ 陆离扯了扯张启山，指向麒麟的图腾。 提起麒麟，陆离有了想法。 他用匕首在掌心划一道，将血滴在上面。 陈皮见有了反应，急忙给他包好。 伤口不深，陆离也就没在意。 二月红皱着眉，忍住不看。 只有他自己不在意自己，陆离因为观察地面，而错过了陈皮心疼的眼神。 地面的花纹变红后开始晃动，是青铜棺材自己升起来了。 他们跑过去才发现，水面竟然一下子凝固起来。 张川试探性的站在上面，竖起大拇指。 “没问题！” “走！” 青铜棺材里，躺着一个老者。 面容没有腐烂，衣物也没有风干，保存的相当完好。 “我的天啊，这就是世人一直寻找的护体之法吧！” 齐铁嘴还在感叹，张启山已经开始伸手了。 他拿起老者手里的布，上面好像是道符咒。 陆离认得，但陈皮不理解。 齐铁嘴接过了这张布念了起来：“宇者，四方上下未有穷处，无极之外复无极也。” “这是庄子的！” 张启山细细思索这句话：“也就是说，无极之外，还有无极。” “难道说是须弥芥子？” ‘须弥藏于芥子，芥子却在须弥山，这个陨铜是一颗芥子！’ 事情越来越复杂化，张日山完全是蒙的。 不管了，跟着佛爷走就是了。 齐铁嘴抱着布研究上面的字，张启山在看棺材里的人。 而陆离则是在看棺材上面的字，他弯下腰仔细看。 ‘死人就是活人？’ 一阵恍惚，陆离似乎看到了面老爹。 ‘爹？’ “儿啊，咋不认识爹了？” 面老爹笑容和蔼，一如从前。 陆离上前走了几步，就被陈皮拦下了。 “阿离，你要去哪啊？” 陆离还有几分理智，被唤醒了。 ‘陈皮，我刚刚看到爹了！’ ‘死人就是活人！真的有东西能够复活死人吗？！’ 看到陆离激动的样子，齐铁嘴放下了手里的布，上前去看。 “这什么啊？阿离，别相信这鬼话，死人怎么可能死而复生呢？” 陆离知道，所以他很快就清醒了过来。 ‘是啊，人死不能复生。’ 想起自己的来历，陆离忍不住希望面老爹是到了他的前世。 这样，他就不怕了。 唯有张启山察觉到了什么：“阿离，你看到的幻境，是想把你往哪里引？” 正在安慰陆离的二月红忍不住侧目，他有些怀疑，张启山是真的爱慕陆离吗？ 就连呆呆的张日山，第一反应都是安慰陆离。 张启山很清醒，这没错。 但真正爱慕一个人，不是最先担心他的安危吗？ “阿离有没有什么难受的地方？” 陆离摇摇头，然后指了方向。 张启山知道二月红的想法，但他没有解释。 “我们往这边走！” 张启山一马当先，他没办法关心，他心里装着比陆离重要的东西。 对不起，在这个东西面前，谁都要让路，包括我自己。 张川看懂了太多，他叹了口气。 佛爷就是如此沉重，身上肩负着国家。 军徽在他的肩头，时刻提醒他是个军人。 张川摇摇头跟上，佛爷不像他，他可以找些东西来排解。 比如投喂小苹果，想起那条小胖狗，张川忍不住笑笑。 陆离跟在后面，将手上的纱布扯下来。 手心早就不流血了，他得握着匕首。 陈皮看了一眼，又克制的住了嘴。 二月红在身边，轮不到他来关心。 进了一条通道，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夹杂着土腥味。 陆离眼尖，看到了一闪而过的影子。 第170章 红烧肉的秘密 “哎？！” ‘那有人！’ 张启山没看见，但现在只能跟着那个人影走。 奇怪的是，顺着通道出去，就是矿洞入口。 “哎？贝勒爷他们呢？” 齐铁嘴四处张望，但陈皮感觉到了不对劲。 “这个时候，天黑的这么早吗？” 往常这个时候，还没到陆离回家的时候呢，自然不可能天黑。 “自从我们进了陨铜，就到处不对劲了。” 二月红指了指周围：“我们第三次下矿的时候，周围都是我们第二次下矿后炸毁的痕迹，这里没有。” 就是如此古怪，张启山才会心安。 “陨铜的世界，应该有它要守护的东西，这就是我们此行的目的。” “走吧。” 出了矿山，这里竟然和长沙城一模一样。 他们过了晚官桥，却没看见陆离的小摊。 ‘我的桌子怎么不见了？’ “回家看看，如果遇到认识的人就在这里汇合。” 张启山一行人奔着城东去，齐铁嘴则是去了城北。 二月红他们三个想回红府，顺着这条街往南走就好。 但，陆离发现不远处梨园门口，居然有面摊！ 张启山回家后，发现一切如常，只是没有了士兵。 “张启山！” 闻言，他转过头，发现自己的父亲坐在沙发上严肃的看着他。 “还不给我跪下！” 愣了一会，他对着父亲跪下，看着父亲的容貌。 “爹。” 他不可置信的看向父亲中弹的地方，他明明是亲手将父亲埋起来的。 “我问你，我们为什么要隐姓埋名？！” “为了不被张家人找到。” “那我们为什么，又要离开东北的张家古楼呢？！” 张启山低下头，无力的说出那句话。 “摆脱家族的宿命。” 他指着张启山的鼻子骂，说他现在又是在干什么？他破坏了两个世界的平衡！ 身后当年的叔伯们都出现，也在纷纷指责。 张启山皱着眉：“你教育我，要对所有人负责，要对百姓负责！” “我为了不让日本人兴风作浪，才去探墓我有什么错？！” 张启山缓缓站了起来，冷眼看着这些‘人’。 “张家人，从不问为什么！” 随着这句话，那些人都消散了。 齐铁嘴回到香堂，发现自己的摊子也没了，就剩个香堂和宅子。 “我的小乌龟呢？！” 他养了两只乌龟在香堂门口，他说，这两只乌龟送走了齐家的两代人。 说不定，有朝一日，它们两个能把齐铁嘴送走。 陆离还因此想弄死这两只王八喝汤，他觉得齐铁嘴应该长命百岁，不能活不过它俩！ 进去后，齐铁嘴先是给祖师爷上香。 “不行不行，这一天没吃东西，饿了！” 他放好香，转身去后院弄东西吃。 “干嘛呢？怎么才回来啊！” 齐铁嘴手里的背包掉在地上，他看到爹娘坐在家里，等着他吃饭。 “爹，娘...” “小兔崽子，快来吃饭啊！” “你娘做的红烧肉，你小子不是经常念叨想吃吗，这会儿又愣着了！” 齐铁嘴慢慢走过去，坐在椅子上。 “吃，我这就吃！” 齐铁嘴囫囵吞的吃了好几口，还是熟悉的味道。 “娘，问你个事儿呗。” “哎，你说！” 看着母亲依旧年轻的容颜，齐铁嘴明白，他们是不会变老的了。 “你的红烧肉都放什么了啊？我怎么每次给阿离做的时候，都觉得少了点什么？” “糖啊，我放的是白糖，比冰糖甜！” 她摸了摸儿子的头：“这生活太苦了，你和阿离也太苦了，娘就想着多放点白糖给你们甜甜嘴！” 齐铁嘴泪眼朦胧，没心没肺的齐八爷，只为了三个人哭。 一个是阿离，一个是爹娘。 “没了娘，就没了甜味，我说呢！怎么我做的不甜！” “说什么傻话呢，娘不是在这儿呢吗！” 齐思昀也拍了拍儿子的脑袋：“哭什么，赶紧吃饭，一会儿给阿离也带过去。” 齐铁嘴看了一眼架子，上面专属阿离的餐盒躺在那。 第171章 再拜高堂，陆离开口 陆离像是傻了，抬起脚往面摊的方向走。 “您慢走啊！” 面老爹看见儿子，还挥挥手：“儿，你咋来了？今天不忙吗？” 写字的摊位离面摊不远，陆离这一路却走了很长时间。 ‘爹？’ 陆离扑了过去，留下面面相觑的陈皮和二月红。 二月红甚至还想伸手拉，他怕是陷阱。 陆离好久没有那么号啕大哭过了，面老爹死的那天，他哭的几乎晕死过去。 面老爹手忙脚乱的，顾不得手上的脏污抱着儿子。 “儿啊，受什么委屈了？！爹，爹跟他拼命去！” 面老爹没本事，但他豁出命都要为儿子讨公道！ 他的儿子很坚强的，一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陆离抱着爹，他身上有着熟悉的面粉味。 缓了一会，陆离擦擦眼泪，拉着陈皮和二月红过来。 “哎呦！小橘子这么大啦！你奶奶还念叨着你呢，有时间回去看看她老人家啊！” 陈皮挠挠头，他知道是幻觉，但他就是觉得难受。 “爹，我把阿离照顾的很好。” 二月红看着陆离的样子，陪他一起沉沦。 “好好好，你们好好的就好。” “阿离真没受委屈？” 陆离使劲儿摇摇头，搂着他不撒手。 “哎呦呦，多大了还撒娇呢！” 面老爹老脸一红，拍了拍陆离的脑袋。 他是个传统的父亲，对于陆离的偶尔撒娇，总是会让他手足无措。 二月红扶着面老爹，他要完成一个遗憾，一个他和阿离的遗憾。 “回家吧，今日有正事！” 他转头看向陈皮：“你不去看看你奶奶吗？” 陈皮看了一眼家的方向，狠心摇头。 “不去了，我不如阿离坚强，承受不住再次失去。” 陈皮的爹娘死的早，奶奶把他带大。 奶奶的死相，他好不容易才淡忘，不想再次想起。 他也没法面对奶奶，他没长成奶奶希望的样子。 回到红府，果然，红班主也在。 “亲家怎么来了？” 二月红把面老爹，扶到红班主身边的椅子上，拉着陆离跪下。 “这是干什么？！” 两个长者都不知道二月红要干什么，但陆离懂了。 陈皮看着陆离高兴的样子，站在一旁高声喊着记忆里的词。 “一拜天地，佳偶天成！” 俯身跪拜。 “二拜高堂，养育恩情！” 这次的高堂之上，两个父亲笑语盈盈。 “夫妻对拜，永结...同心！” 陈皮的这声迟钝，只有他知道其中酸楚。 张启山自始至终都很冷静，他站在院子外面看着天上的月亮。 齐铁嘴也吃完了饭，他也同样看到了月亮，脸色难看的伸手算。 “不妙！” 齐铁嘴看着还在吃饭的爹娘，眼中恋恋不舍。 “爹，娘，我得去找阿离了。” 齐思昀点点头：“去吧孩子，我和你娘在家等你，早点回来。” 齐铁嘴捡起背包，转身离开。 千般不舍万般无奈，也已经斯人已逝。 活着的人，才是应该珍惜的。 齐铁嘴在心底和爹娘道歉，对不起了，阿离还在等着我。 红府的陆离，跪在地上，将脑袋放在爹的怀里。 面老爹像是知道什么，没有出声，而是在抚摸儿子的脸。 “儿，记住冬天戴围脖，你容易感冒。” “发烧一定要及时吃药，不能怕苦。” “给人写字的时候，也别忘了吃饭，你胃不好。” ... 絮絮叨叨的一些小事，陈皮都在替陆离回应，二月红则是在和红班主交谈。 红班主也在交代，交代他守好红家，护好陆离，保重自己。 “我们该走了。” 二月红的话让陆离清醒了一些，他站起身，看着面老爹。 张了张嘴，却怎么也不能出声。 父亲站在高堂之上，他们三个人跨过门槛。 就在陆离即将离开的时候，他回过头。 面老爹还在努力摆手，让儿子看到自己。 “爹！” “哎！快走吧乖儿！爹听见了！” 这是面老爹最大的遗憾，如今也如愿了。 陆离抹了一把眼泪，快步离开。 街道上，陆离的嗓子苦涩极了。 陈皮走在陆离身边，看着二月红小声哄他。 第172章 真的出来了吗 就在二月红安慰陆离的时候，突然眼神一凛，往后面看去。 “快走！有人跟着我们！” 匆匆走了几步路，陈皮回头看去，脚下的路突然生了胶。 他看到了那个匆匆藏起来的身影，一截衣角还露在外面。 陈皮将头转过来：“没事师父，我认识。” “要去看看吗？” 陆离没看到，二月红也没看到，但陈皮看到了。 他以前不懂事往外跑的时候，奶奶就不放心，跟在后头。 奶奶知道自己不想看到她，就在他回头的时候躲起来。 只是，每次都有一截衣角在外面。 “不用了，走吧。” 陈皮明知道是假的，但他还是频频回头，放慢了脚步。 陈奶奶只是想孙子了，来看看他。 但她知道孙子不喜欢有人跟着，就没露面。 看着孙子的身影渐行渐远，她才步履蹒跚的回了家。 齐铁嘴最先看到陆离，他迎了上去。 “去晚官桥！” 晚官桥空无一人，只有张川在他们来后不久赶来。 “我四处转了转，发现这里和以前很像，只是路上的行人有些神色木讷，行动也很机械。” 张川没有家人，他和张清是兄弟，所以也没有什么可牵挂的。 但，陆离他们见到的亲人，不是和那些人这样木讷的啊？ 齐铁嘴指了指天空的月亮：“你们看，我们下墓的时候，天上挂的是上弦月。” “现在，却成了下弦月。” “难不成，我们在墓里面待了小半个月不成？” 张川的说法被陆离给否定了，他记着他们下来的时间。 不可能有小半个月，太扯了！ “这个世界，跟真实世界是反着来的。” 陈皮的一句话，让齐铁嘴恍然大悟。 “对啊，确实挺像的！” “副官和佛爷怎么还没来？” 就在张启山赶过来的时候，天一下子就亮了。 “我的天哪，这里日出日落怎么这么快啊？！” 刚亮起来的天，又变成了下午黄昏。 “昼短夜长，这太奇怪了！” 就在这个时候，张日山带着一个亲兵骑着马赶来了。 “你小子哪来的马啊？” 张日山指了指前面：“军营里牵来的喽。” 他们又等了一会，发现另外两个人怎么都没来。 “不等了，又是一个昼夜过去，我们不能消耗时间。” 那两个亲兵，应该是陷了进去。 只有张日山和张川两个没看见什么，张川没看见，是因为没有什么可看见的。 张日山，就是憨了点。 他们路过面摊，发现面老爹又在卖面。 “您慢走啊！” 看到陆离又是一声惊讶：“儿，你咋来了！今天不忙吗？” 陆离看到面老爹，机械性的重复之前的画面，心中酸楚。 他摇摇头，陈皮替他开了口。 “不忙，我们去踏春，晚些就回来了。” 面老爹笑着回过头，笑着卖面，留在原地。 陆离笑着摆摆手，哭着向前走，越走越远。 他们骑着马逛了一圈，他们没去过的地方，就是大雾一片。 “保不齐，北平和东北这俩地儿还在。” 但这里终究是假象，齐铁嘴也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陈皮发现了一个惊悚的问题，这长沙城里行走的....都是死人。 齐铁嘴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看着他们怪异的行动，他忍不住抖了抖。 陆离倒没害怕，这里死去的人，也许也是外面那些人思念的亲人。 他们走到矿洞外，发现又发生了变化。 “再进去，可能又是新的轮回，大家提高警惕。” 果然，又是一样的地方放着陨铜。 他们这次出去，看到了等在外面的贝勒爷。 张启山提着的心才放下，他们一松懈就感觉到了累。 “怎么样啊？还顺利吗？” 贝勒爷摸着手里的扳指，看着众人。 陆离摆摆手，他想赶紧回家躺一会。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就是几天的光阴，大家就都特别累。 齐铁嘴也敲敲身上：“这陨铜有磁场，说不定这就是副作用吧，陨铜世界的时间和现实不一样。” 陆离点点头，赖在二月红身上，上了车。 矿山外，瑞贝勒躺在躺椅上，等着他们出来。 “这都几天了，真不知道里面怎么样了。” 第173章 小苹果的悲催时刻 张启山看了一眼手里的陨铜，正是青铜棺材里，青乌子压舌的那一块。 他将东西牢牢握在手里，吐出一口浊气。 回到家的陆离美美的睡了一觉，醒来后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 他是伸了个懒腰，看了一眼身边还在熟睡的二月红。 ‘本以为睡一觉后会好些，没想到更累了，怎么回事啊？’ 陆离下床穿好衣服，牵着小苹果自己去了摊位。 六哥一如既往的躺在台阶上，一如既往的对他笑。 陆离也笑了笑，然后摸了摸胸口。 ‘怎么去了一趟矿山回来后，身上不舒服呢？’ 他开始了忙碌的一天，小苹果用爪子扒拉地面玩，六哥守在他身边。 陆离看着黑背出神，把黑背都看毛了。 “小梨，是我身上有什么不对的吗？” 陆离赶紧摆摆手，然后指了指黑背的刀。 ‘六哥，我只是好奇，你的刀怎么不擦擦？’ 黑背的刀上有很重的血迹，但他似乎很不在意的放在台阶下面。 “哦，你想看看我的刀啊，给你！” 陆离愣了一下，还是接过来了。 他得两只手拿着，把身上的手帕拿了出来。 ‘我给你擦擦！’ 就在陆离勤勤恳恳擦刀的时候，他突然觉得那里不太对劲。 小苹果呜呜的叫了起来，陆离的思维就断了。 ‘还给你六哥，你昨晚又下墓去了？帕子没有了吗？’ ‘六哥平时还是很宝贝自己的刀的，白天没事的时候就...’ 陆离猛地抬起头，他知道那里不对劲了。 六哥刀上有血，就这么明晃晃的递给他了。 ‘六哥...不喜欢我见血的。’ 陆离看了一眼周围，心底有些发寒。 他将目光转移到小苹果身上，笑着对它招手。 ‘小苹果，过来，爹给你吃肉！’ 小苹果哈着气，晃着狗尾巴就凑过来了。 爹！ 啪！ “嗷！” 陆离抓着小苹果的嘴筒子，一个巴掌就扇下去了。 小苹果气的直抽抽，小黑豆眼睛斜愣的看着陆离，满眼的委屈。 ‘不对劲，这也太不对劲了！’ 陆离急忙起身，匆匆回到红府。 “小梨！你干嘛去？！” 小苹果再生气，也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 回到家，二哥还在睡觉。 陆离把他晃醒，伸手扒拉他的眼皮。 “阿离别闹，二哥很累。” 陆离气的没办法，张嘴对着二月红的胳膊就咬。 为什么不咬脸，因为他颜控。 “哎呦！” 直到见了血，二月红才醒了过来。 “阿离，怎么了？” 二月红揉了揉胳膊，皱着眉看向陆离。 陆离对小苹果又招了招手，门口蹲着的小苹果明显犹豫了。 爹，不能再打果了哦！ ‘放心！我包不打你的！’ 爹从来不撒谎，小苹果才凑了上去。 没想到陆离揪住它的嘴筒子，把二月红的手抬起来。 “真的要这样吗？” 陆离坚定的点点头，二月红看着拼命往后缩的小苹果，心疼的给了一巴掌。 狗脑袋都冒金星了，它委委屈屈的挣脱开回狗窝去了。 没有十个肘子别想跟果和好！ 二月红这才意识到了严重性：“阿离，不对劲！” “对啊，我怎么一觉睡到现在，还感觉很疲惫，还想睡觉？” 就在他俩说话的时候，院子里又响起来小苹果的哀嚎。 紧接着陈皮就进来了：“阿离，师父，这里不对劲！” 他们三个赶紧去了齐铁嘴的摊子，发现张日山他们也在。 “你们都发现不对劲了是不是！” “佛爷呢？” 二月红没看见张启山的身影，张日山的回答解了他的疑虑。 “不知道为什么，佛爷总是叫不醒，我才来找八爷的。” 陆离他们又来到了张启山家中，发现他睡的很香，就像二月红那样。 ‘小山子，你咬他啊！你平时发疯咬我胳膊不是挺有劲的吗！’ 张日山看明白了，他摊了摊手。 “我用匕首划了一下，也见了血，但佛爷就是哼了一声。” ‘对了，小齐说过，麒麟血有令人清醒之效。’ 第174章 出矿山 陆离用匕首扎了一下手指，却犯了难。 ‘喂嘴里还是按脑门啊？还是我给他画个符贴上？’ 看陆离伸着手比比划划的，齐铁嘴就明白了。 “按脑门试试！” 伸嘴里？想都别想！ 别说，还真有效果。 其实就在陆离割破手指的时候，他就感觉自己的疲惫消失了一些。 张启山也很快就醒了过来，只是陆离却忍俊不禁。 ‘这脑门的小红点，怎么这么像六一小朋友演出呢！’ 张启山眼中尽是迷茫：“你们怎么来了？” “佛爷，这地方不对劲啊！我估计，咱们进入了另一个更真实的幻境了！” 齐铁嘴虽然咋呼了点，但他还是靠谱的。 “那我们原路返回，再进去一次！” 陆离只觉得疲惫，但其他人更甚。 再次进入陨铜的墓室中，所有人都肉眼可见的疲累。 “这玩意，该不会吸人精气神吧？” 张日山擦了擦汗，在场所有人，只有陆离的精神还算可观。 其次是张启山，和齐铁嘴。 “我估计，这个跟精神力有关联。” 越是内心强大的，症状越轻。 他看了一眼陆离，有些羡慕。 “阿离，真没想到，你的意念和心理状态比我们都强。” 陆离歪了歪脑袋，然后耍帅的挑了挑眉。 ‘别暗恋哥，哥是你得不到的传说！’ 张启山也侧目看着前面带路的人，他的心里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如此强大，如此不容置疑？ 陆离走在前面带路，心里哼着歌。 ‘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前进！前进进！’ 墓室阴暗？幻境细思极恐？响动阴森恐怖？ ‘哼！怕屁！’ 陆离的心里红的发邪！ 张启山握着陨铜，他在思考。 是不是因为他拿了这个东西，陨铜的幻境才会挽留他。 等再次出矿山的时候，还是熟悉的贝勒爷，还是熟悉的问候。 ‘赶紧回家找狗！’ 张启山他们也跟着陆离回了红府，他似乎有判断真假虚实的依据。 回了家，尹新玥和小苹果再次欢快的扑过来。 ‘停！’ 陆离伸出一根手指，抵住了要占便宜的尹新玥，然后笑着对小苹果招招手。 ‘小苹果，过来，爹给你吃肉！’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爹这个笑容，小苹果有点瘆得慌。 它的步伐往后退，小黑豆眼看着陆离。 爹，我一定要过去吗？ 真有肉吗？不会是竹板炒肉吧？ 还是狗肉啊... 陆离笑容一下子消失，开始伸手。 ‘1！’ “嗷！” 果来啦~ 小苹果夹着尾巴凑到陆离身边，陆离熟练的伸手握住他的嘴筒子。 咚！ 二月红和陈皮也分别来了一巴掌。 咚！ 咚！ 就是这个动静！就是这个手感！ 张启山有些不理解，身后跟过来的瑞贝勒爷不理解。 “这是你们家的习俗吗？回家第一件事是...打狗？” 陈皮摇摇头：“小苹果的头打起来是闷闷的，幻境里那只狗，打起来很清脆！” 这种手感，他们仨都知道。 而且现在，他们身上也没有了沉睡的欲望，大家这才松了口气。 “真没想到，小苹果居然这么轻松就化解了一场危机。” 张川的声音在寂静的环境里响起，让大家都放松了紧绷的精神，笑了起来。 “是啊，真没想到！” 如果不是小苹果的手感不对，那他们可能会睡死在幻境里。 但是，至于陆离是怎么醒来的，大家都心知肚明。 只有张日山和陆离，是自主醒来的。 可能，是因为血脉吧。 张日山是麒麟血，穷奇纹身的执法者。 在张家，只有最核心的内族人，才能拥有真正的麒麟纹身。 张家本家人，有一种病。 具体是什么，什么样的条件才会得病，张日山也并不清楚。 他看向陆离的眼神变得炙热，说不定，他真的能熬走所有人！ 等到大家都好好休息了一会儿，陆离才感觉活了过来。 然后，去上班。 二月红将陆离送到后，去了趟梨园。 陆离老远就看到了匆匆赶来的黑背，对他摆摆手。 ‘六哥六哥！’ 第175章 你真的出来了吗 “小梨回来啦！中午六哥给你买糕点吃啊！” 黑背乐呵呵的坐在台阶上，擦拭着他的刀。 帕子上绣着梨花的样子，刀也变得明亮起来。 陆离眨眨眼睛，看着黑背忙碌。 自从陆离搬到红府以后，他就让黑背去他家住。 面老爹不在了，他也不在，黑背住进去也方便。 但黑背不愿意住，一般只有下完墓后去洗洗澡。 他喜欢住在晚官桥，看着小梨的摊子。 冬天很冷的时候，他就去桥底下待着。 没有遇见小梨之前，他就在巷子里一个破棚底下。 黑背居无定所，有了陆离之后才有了归属。 张启山在家看着手里的陨铜，石子大小，但意义非凡。 “矿山里的一切，就是为了隐藏陨铜的秘密，绝对不可以让它流落在外。” 自从他确定这里是真实世界后，就吩咐副官带人，把矿山全部炸平。 他如今虽不是长沙布防官了，但手底下的张家亲兵还是在的。 上峰甚至因为这件事，发了火。 他们没有得到想要的东西，陆建勋此时也被架在火上烤。 他好不容易得到的权势，富贵，就要一朝散尽了。 “一定要趁现在，将张启山捉拿，除掉！” 他犯了这么大的事情，陆建勋强行闯进张府，也是说得过去的。 毕竟，他顶着官名。 晚上，二月红和陈皮把陆离拉到陆府。 此时的张启山和张日山，正躲在陆府。 大家都在陆府，帮张启山出主意。 陆离想了许久，陆建勋一定会派人来找的，找到这里只是时间问题。 就在陆离想问题的时候，他皱了皱眉。 “噗！” 一口鲜血，直接吓到了在场的所有人。 陆离吐的血很多，还溅到了贝勒爷的衣服上。 “阿离！” ‘没事没事，我还好。’ 陆离没有什么不适，甚至什么感觉都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 二月红和陈皮抓住了陆离的两只手，看着他们紧张的样子，陆离眯了眯眼睛。 ‘真的没事，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吐血了。’ 陆离是真的不疼，也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 只是... 是不是他眼花了，为什么瑞贝勒的表情扭曲了一些？ 地板怎么，变得暗了些？ 就在二月红带着他去看医生的时候，齐铁嘴拦住了他们。 “你们看天上的月亮！” 瞬间，大家汗毛直立。 是下弦月！这里，还是幻境！ “阿离吐血，是他身体在救他！” 他们转头看向瑞贝勒，发现他双眼发直，愣愣的看着他们。 张日山都快精神衰弱了：“这幻境怎么越来越真实？” 第一次，还有明显的出入，昼夜变化极快。 第二次，一切正常，只是细节有些出入。 第三次，一切都和正常的世界一模一样！ 反反复复，他们迟早会死在这里！ 就算回到现实，也会因为重复的幻境精神折磨出问题。 “矿山，真的是唯一的出口吗？” 他们若是再进矿山，再次出来，依旧会是幻境，只是会更逼真。 齐铁嘴的一句话，让大家陷入了沉思。 ‘让我想想，精神力，陨石，心理...’ 陆离突然抬起头，坐在椅子上闭上眼睛。 陈皮眼前一亮，他应该是明白了。 “闭眼睛，集中精神！” 陆离轻轻点点头，让大家都定了心神。 没办法，如今只能试试了。 矿洞已经塌了，不能再回去。 等陆离再次睁眼的时候，发现他们身处在通道里。 正是看见黑影的那条通道，只不过通道的尽头不再是外面，而是另一间墓室。 看着躺在地上的众人，陆离才松了口气。 ‘跟我想的差不多，一定是某一个环节我们中了陷阱。’ ‘看来就是这里了，怪不得这里这么多尸体和骨头。’ 陆离划破了手心，按在地上许久，也没有什么异样。 ‘那声音说的没错，让我不能伤害这里，指的就是我的血对于幻境有伤害性。’ 正是他看到穷奇的那个幻境里，那个苍老的声音说的话。 在他想咬破自己的手，阻止他才说的。 ‘棺材里的另外一个世界，估计和刚刚的幻境差不多，我的血是有效果的！’ ‘既然能对张家古楼的幻境起作用，没道理这里的幻境不行。’ 第176章 三娘的暗恋 陆离不懂，为什么自己的麒麟血作用这么强大。 对于张家，他是一知半解。 他推了推二月红和陈皮，发现他们没有醒来的样子。 ‘怎么办？难不成我要一人按个小红点？’ 说干就干，陆离将手划破，在脑门上按了一下就听天命了。 他什么办法都用了，实在是没办法。 殊不知，看到凭空消失的陆离，二月红和陈皮的心怎么都定不下来。 专心，专心... 阿离会不会怕黑？ 张启山倒是有醒过来的迹象，陆离伸手扒拉他的眼睛。 瞳孔是白色的，和眼白融于一体。 ‘不行，不能这么坐以待毙！’ 陆离起身，将目光转移到通道尽头的墓室里。 他抓着蝴蝶刀，上面还有三娘的印记。 这蝴蝶刀是三娘送给他的，上面有蝴蝶兰的刻痕，很粗糙。 这是三娘对陆离隐晦的告白，蝴蝶兰的花语，是三娘偶然听裘德考提起的。 这把刀，从陆离学武的第一天就陪着他了，它早就成了陆离的一部分。 走到那间墓室，里面摆放着很多雕像，地面的轨道让陆离有些熟悉。 ‘这些雕像，都是能推动的么？’ 这，会不会又是一重幻境，就像盗梦空间？ 陆离看着地面轨道的痕迹，搜刮着脑袋里的记忆。 ‘伏羲八卦阵！’ 陆离看着那些雕像，捏了捏手指开始算。 虽然他算命主打一个随缘，但并不代表他不靠谱！ ‘虽然比不上小齐，但好歹还是个半吊子，懂点的！’ 心中有了成算后，撸起袖子就开始干！ 雕像很大很重，陆离推了好久。 ‘哎呦！累死我了！’ 吼！ 就在他推动雕像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种猛兽的叫声，令人遍体生寒。 ‘不管了，听着像是很远，先推雕像再说！’ 前方一阵迷雾，让陆离看不清是什么，他只能一心将雕像归位。 就在最后一座雕像到了中间后，整座矿山开始晃动。 陆离看着中间雕像的字迹，拿出蝴蝶刀砍了几下。 ‘要死，别这个时候罢工了啊！’ 陆离的蝴蝶刀毕竟小巧，他砍在雕像上。 虽然破坏了一块凸起，但蝴蝶刀也卷刃了。 好在，晃动幅度越来越大，陆离也确认了这里是真实世界！ 张启山的眼睛猛地睁开，就看到了跑过来的陆离。 “阿离！” ‘二哥醒没！二哥醒没！’ 陆离的眼神来不及分给张启山，就去查看师徒两个。 矿洞坍塌，幻境自然迎刃而解。 “快走！” 他们闯进了迷雾之中，也看清了迷雾的真相。 是真正的青乌子，因为晃动，悬在空中的棺材掉了下来。 张启山手心假的陨石消失，他顾不得齐铁嘴在那里俯身跪拜，将他拉开。 “哎呦！” 齐铁嘴眼睁睁看着，张启山去捏青乌子的下颚，取出了真正的陨石块。 失去陨石块的青乌子，也失去了不腐之身。 “自然法则不可逆，我们快走吧。” 张启山歉意的，对着青乌子的尸身鞠了一躬，就毫不犹豫的带人离开了。 就在他们逃命的时候，碰到了同样狼狈的裘德考和他的手下。 裘德考在他们进去的时候就没露面，看来是一直跟着呢。 他身边的幸存者，比起陆建勋找的人，专业多了。 陨铜来自天外，经历大气层时分裂成三块。 一块落在此地，一块下落不明，一块落在东北张家。 裘德考一心想要长生，对于这种东西知道一些也是很正常。 陨铜的幻象，就是罗刹海市，一切都是颠倒过来的。 当你以为走出去了，事实上只是开始而已。 他们第三次进入幻境，不就是如此吗。 反反复复，折磨人的心神。 张启山他们闭目凝神的时候，就出现在了自己的心魔里。 他是走出来最快的那个，也是最残酷的那个。 但，这罗刹海市，也是针对每个人的心魔而生。 张启山他们没有陆离清醒的快，是因为他们没有陆离心思简单。 陆离是拿得起放得下的，对于面老爹的死，他再痛心也不会魔怔。 第177章 大家的心魔 让面老爹安心，就是最大的孝道。 裘德考是有心魔的，他的心魔就是垂垂老矣的自己，躺在病床上死去。 他不要这样！ 就在裘德考神志不清的时候，陆离他们已经走出去很远了。 矿洞崩塌，陆离往前一扑，被二月红缓冲了一下。 人的条件反射，是护住脑袋，因为脑袋是要害。 二月红需要保护的要害，是陆离，是他的先生。 他的心魔，是先生容颜依旧，而他却满头华发。 若是他去了，先生该怎么办？ 我的先生啊... 等他们缓了一会，就看到了裘德考被他的手下拉了出来。 他还在神志不清，但没人管他。 回到红府，尹新玥和小苹果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流程。 这一切让陆离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睡觉也紧紧搂着二月红的腰。 淡淡的脂粉香，让陆离的灵魂不再无处安放。 ‘可能，我这辈子，都离不开二哥的脂粉香了。’ 这一晚，所有人都辗转反侧。 齐铁嘴瞪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止不住的后怕。 他的心魔，是阿离命定的一生。 “幼年丧双亲，少年断别离，中年失所爱，老年难欢喜...” 齐铁嘴长长的叹了口气，虽然他的命被爹改了，但也更加扑朔迷离。 张启山的心魔，是... 不是心魔，总有一天，它变成了现实。 毕竟，他就是这样的人。 张日山的心魔，是张家。 对于东北张家的那次动荡，张日山也是心有戚戚。 红府，陈皮看着阿离送他的那幅，两人的画像。 他的心魔，居然是陆离会消失？ “为什么，我会害怕阿离消失呢？” 好像对于这副画，陈皮总感觉有一层他不知道的深意。 这个深藏在画里的秘密，也许是阿离心中封存的记忆。 但无所谓了，陈皮想了一会儿就不想了。 “只要阿离是阿离，就好。” 陈皮躺在床上，想着那句诗。 “高余冠之岌岌兮，长于佩之陆离。” 阿离和面老爹一样，没有姓，这是只有陈皮知道的事情。 陆离是名字，是齐思昀给陆离算的名字。 因为面老爹没有姓，所以陆离也没有姓。 陈皮的思维跳脱的念了一句：“张陆离？不好听，还是陆离好听些！” 他是想帮陆离找到家人的，但又害怕陆离找到家人后，就不爱他了。 陈皮想着想着就睡着了，他心狠手辣不假，生性凉薄也不假。 但，他唯一柔软的地方就是陆离。 陈皮永远记得，他被那些孩子欺负时，阿离逆着光对他伸出的手。 不知是梦话还是呢喃，陈皮把心里话念叨了出来。 “阿离最爱小橘子了...” 只有裘德考被困在了心魔之中，回到大使馆也依旧疯疯癫癫。 张启山他们拿到的东西，令所有人为之疯狂。 陆建勋和田中凉子，分别开始施展手段。 仅仅一夜，就有很多人来刺杀他。 张家亲兵就守在陆府之中，但陆建勋仍然比田中凉子更难对付。 张启山请来了九爷，现在，只有他能迎刃而解。 清晨被陈皮指挥着，干活的地鼠勾了勾嘴唇。 陈爷回来了，他的计划也就完成了一半。 陆建勋死后，他的兵马军需，就都是自己的了！ 但接下来，最麻烦的就是张启山。 不过地鼠有耐心，有精力去周旋这只猛虎。 陆建勋是必死的！ 陨铜这个东西，陆建勋也在裘德考的疯言疯语中得知了。 “陨铜，长生，怪不得那么多人为此前赴后继。” 陆建勋打定主意，悲哀的看了一眼疯了的裘德考。 “我以为你多厉害，居然被吓疯了。” 面对陆建勋的冷嘲热讽，疯了的裘德考自然没有听见，他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我不要死...不要死...” 陆建勋离开后，独自思考了好久。 陆离来到了霍三娘的府上，他低着头，愧疚的将蝴蝶刀拿出来。 ‘对不起，把三娘的礼物弄坏了...’ 霍锦兮笑了几声，将那把卷刃了的刀拿起来。 陆离的手对于霍三娘来说很大，手指也是漂亮的。 第178章 六哥的小心思 霍三娘抬起头，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话。 “阿离，你...幸福吗？” 陆离虽然不解，但也认真的点点头。 ‘我很幸福！’ ‘糟糕，差点说我不姓胡了，陆离你能不能正经点！’ ‘真是烦人了吧唧的！’ 霍三娘依旧在笑，她点点头：“阿离回去吧，没关系的。” “这把刀完成了它的使命，它帮了你，护了你，就够了。” 看着陆离离开的身影，霍三娘笑着笑着就流泪了。 “它替我表明了心迹，就够了。” 霍锦兮只是想找一个，长情的人爱着她。 霍家女人当家，她生来就该是强势的。 可她也羡慕二月红，羡慕二月红能够得到纯粹的爱。 但现在，她放下了。 陆离教会了她一个道理，想不通的事情就不想了，得不到的人就放下。 爱一个人，最先学会的是放手。 看着流泪的小姨，霍仙姑也想哭。 “仙姑，过来。” 霍三娘是骄傲的，她擦干了眼泪，还是那个霍当家！ 她从来没做过霍锦兮，她是霍三娘，是七爷！ “仙姑，今后的霍家，全靠你撑起来了。” 放权，是霍锦兮早就决定好的。 一个家族的兴衰，是要将眼光放的长远些，是要看年轻人的。 霍仙姑小小年纪，就有了仙姑之名，又养在她的膝下。 “你跟小姨很像，跟你母亲也很像，这很好。” “但小姨要告诉你一句话，永远不要因为任何东西，停止你变强的脚步！” 仙姑将小姨的样子印在心里：“小姨，我记住了！” 中午，陆离买好了糕点回来。 ‘六哥六哥，吃糕点啦！’ 黑背将最大的一包酸果糕点接过来，乐呵呵的打开吃了一口。 “阿离，你说女孩子都喜欢什么东西啊？” 陆离吃着糖糕，仔细想想。 然后用笔在纸上画，画了好久才举起来。 黑背看过去，纸上有很多东西。 “鲜花，手势，口..红？额..小方块，长方形...” “嗯？” 陆离打断了黑背的话，像个小老师一样敲敲纸张。 ‘是化妆品，什么小方块长方形！’ “行，我试试！” 六哥有了喜欢的人，陆离也很八卦。 但黑背怎么都不肯说，含糊其辞的敷衍过去。 解九的计划，是将陨铜交给陆建勋。 让东北张家亲自来取，这样，即可一石三鸟。 一来，陆建勋一定会因为想抢被解决。 二来，陨铜也有了去处，更为安全些。 三来... 解九想着陆离是东北张家人，既然张家来人取东西，说不定能试探出他们对陆离的态度。 至于其中风险，解九在张启山的嘴里，知道过一个张家少年对陆离的态度。 少年的身份一定很高，但他却对陆离用请字？ 张启山看着喝茶的解九，眉梢轻动。 好一出，借刀杀人。 陆建勋一定会知道这是个陷阱，但，财帛动人心啊。 陈皮也在找地鼠，让他分析分析局面。 没办法，现在的暗流涌动，不是他能搞明白的。 他有外置大脑，没必要自己想。 地鼠转了转眼珠子，说了一句话。 陈皮似懂非懂，但他还是选择相信地鼠。 “地鼠，这是你要的信纸，阿离给你的。” 陈皮看地鼠收下了信纸，好奇的问了一句。 “你要这个干嘛用的？” 地鼠将信纸收在怀里：“给我的家人写信，我爹虽然抽大烟没了，但我还是有别的亲人的。” “哦。” 陈皮不太感兴趣，可以说他对别人的事情都不感兴趣。 第二天，按照解九的交代，张启山就这样明晃晃的将东西拿了出来。 陆建勋再疑心，也收下了。 明知道张启山不安好心，但他还是拒绝不了升官发财的诱惑。 就在张启山准备离开的时候，陆建勋后脚，就派人把一份加厚的文件送到了陆离的摊位。 ‘这是什么？’ 陆离看着外面的一句话，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收下了。 上面的话，让陆离不得不软了心肠。 第179章 没人愿意爱我—陆建勋 上面写着。 晚官先生，纵使陆某令你深恶痛绝，也请你念在家国情分，替陆某保存这份文件。 文件是什么，他不知道，但陆离还是心软了。 他没有将文件带回红府，而是放在摊位上，怕被栽赃陷害。 陆建勋捏着手里的陨铜，给上峰致电。 他还算聪明，知道这个东西非比寻常，就等人来取。 陆建勋躲在地下室，外面都是他的兵守着，且只有一个出口。 “这下，我终于要成为人上人了！” “哈哈哈哈哈！” “我陆建勋的命，好着呢！” 他在地下室等了几天，就收到消息，上峰已经来了。 “去请吧，我一步都不会出去。” 看着手下费力的关上石门，陆建勋知道自己的平步青云了，但他怎么都笑不出来。 他将头仰起，靠在身后的椅子上。 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知道他到底是开心还是如何。 砰！ 打开的不是石门，而是他认为固若金汤的石壁。 爆炸震飞了陆建勋，他狼狈的躺在地上，手里还拽着那块陨石。 “你！你们是谁！” 领头的人举着刀，一点都不啰嗦的解决了陆建勋。 刺啦 陆建勋捂着喉咙，血液倒灌，他不甘心的紧握陨石却被夺走。 “这不是属于你的东西。”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陆建勋只是抖了抖，就躺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真冷啊，犹如那个冬天一样冷。 陆建勋闭上眼睛，他的一生犹如一场戏剧，走马灯一样播放。 不甘心... 陆建勋的童年是优渥的，他的父亲是高官，母亲是闺秀。 什么时候变了呢，就是他十三岁那年冬天。 他永远忘不了那个人的嘴脸，仇家洋洋得意的带走了他的父亲，吞并了他的家产。 他和母亲，跪求了所有父亲昔日的好友，没想成都被赶了出来。 陆建勋被人抵在地上，地面那样冰凉。 他们都只有一句话：“那个人我们得罪不起，还是不要再联系了。” 那些人看着低三下四的母子两个，都是一副看戏的嘴脸。 他们看不清他们孤儿寡母，觉得他陆建勋撑不起来这个陆家。 陆建勋咬着牙，将所有人都脸都记住了。 最后，他千方百计的当了一个通讯兵，靠着奉承慢慢往上爬。 他可是情报官，陆建勋笑着看着那些人来求他。 他笑着笑着就哭了，因为母亲死了，就剩他了。 他要往上爬，他要兵！要权！要钱！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如同着魔一样追求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早就疯魔了，不疯的话，在这个时代没法活。 到了最后，陆离的样子出现在画面之中。 他们的初见并不美好，那一抹亮色让他暴露了真正的，有些疯魔的自己。 他羡慕，羡慕九门所有人，羡慕张启山。 他们能被陆离视作好友，他们有着自己独一份的关心。 听了手下人汇报的消息，陆建勋自己待了好久。 如果，他十三岁那年，在长沙就好了。 我要是能，早点遇见你就好了。 也许我不会变得这么疯魔，也许我也能在阳光下。 也许我也能拥有友情，也许... 可惜，人生没有那么多也许。 “我陆建勋，一定会建立功勋！站在最高处！” 爹！我没有让你失望！ 陆建勋是卑劣的，但长沙情报官不是！ 他的功勋，是谁都不能抹去的！ 陆建勋就这样，闭上了双眼。 与这个肮脏的世界隔绝。与令自己生厌的自己永别。 他讨厌冬天，死在了冬天。 陆建勋知道自己可能会死，但他仍然要赌，就当他疯了吧。 他给陆离的，不是什么阴谋诡计。 而是一份，他呕心沥血收集的所有情报。 筹码，弱点，卧底，特务。 他不敢给张启山，只能给那个光风霁月的人。 陆建勋知道，陆离绝对不会通敌叛国。 他这辈子对不起很多人，也对不起陆离，但他不后悔。 陆建勋才不会后悔！ 他是怎么恶心至极的笑着，怎么摒弃自尊的活着，他每一秒都不敢忘！ 看着这样的自己，他都恶心！ 他才不要重头改过！ 他们骂我野心勃勃，也没有一个人愿意爱我。 他们说我痴心妄想，却不懂我只是努力的活着。 陆建勋，死亡。 第180章 我党获得情报 陆建勋死后，是他的亲信给他下葬的。 而张启山，因为九门和贝勒爷的联名信，官复原职。 陆离没有选择把情报交给张启山，让他给上峰，作为官复原职的筹码。 ‘陆建勋，抛去所有只看政事，你是个英雄。’ ‘你的这份情报既然交给我，又没有讲明去处，那便由我来决定它的去处了。’ 陆离会让这份重创日本人的情报，交给能发挥它最大价值的人。 这份厚厚的情报，是陆建勋的心血。 而这份文件，让陆离和陆建勋这个名字，被总部记住。 也正是因为这份文件，我党出手，使局面明朗起来。 而这一切，远在长沙的陆离没有半点消息。 看着小满哥和小苹果互相玩的欢实，陆离则是看着面前的无老狗。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无老狗搓搓手心：“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今年的生日，让解九给你办啊？” 陆离不明白，但陆离叛逆。 ‘不要，干嘛老麻烦人家！’ 陆离还想着还债，解九的老婆本他到现在都没攒够呢，怎么能又麻烦人家。 无老狗双手合十：“阿离啊，求你了，这可是我的终身大事啊！” 陆离狐疑的看了他一眼，见无老狗的确很诚恳，他也只好同意了。 都是朋友，而且五爷很少求他。 回去的时候，陆离首先跟尹新玥说了一声。 毕竟他答应她来着，今年的生日陪她去新月饭店过。 “小白！我不要我不要！说好的嘛，去北平过生日的！” 尹新玥哭的惨兮兮，让陆离手足无措。 一张纸巾吧唧一下，拍在尹新玥脸上，还胡乱揉了揉。 ‘小新不哭，我可以过两个生日好不好！’ 陆离将这句话写下来，不知道是什么脑回路，尹新玥居然同意了。 他过的，一直是面老爹儿子陆离的生日，在丰收的秋天。 他告诉尹新玥的，是梨花白陆离的生日，在春暖花开的春天。 上辈子，他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出生的。 就将师父赐名那日记作生日，他的新生之日。 看尹新玥乐颠乐颠的回去，给她爹打电话去改日子，陆离如释负重。 ‘哄女孩子真是个技术活！’ 今年冬天似乎格外冷，九门的会议就在一个大雪天召开了。 二月红穿着红色的长袍，白色的披风。 陆离也是同样，不过他的披风比二月红的更精致，绣着梨花。 齐铁嘴看着陆离的披风，忍不住咂嘴。 “二爷的衣服越来越简朴，没想成阿离的衣服能一天一件，一年不重样！” 黑背擦刀的动作慢了一会：“这不挺好，小梨这么漂亮，就是要打扮的更俊俏！” 二爷嘛，横看竖看都一个样，有啥可打扮的。 但这句黑背没说，他怕小梨生气不许他喝酒。 无老狗还在期待秋天陆离的生日， 也跟着心不在焉的笑了几声。 半截李如今春风拂面，有了三个儿子，谁能不高兴啊。 解九有些苦涩，因为陆离知道了他妾室子女的存在了。 最小的孩子，陆离都抱过。 三娘少了很多事务，竟然多了些慵懒的意味。 “阿离，凤鸾阁出了很多新品，有空你帮我看看，哪个适合我。” 陈皮一如既往的牵着小苹果，站在陆离身后。 陆离渐渐接手了生意，但如今还不算很熟悉。 屋里的人热热闹闹的说话，张启山进来的时候，就是这样温馨的场面。 “佛爷！” 众人抱拳以示尊敬，张启山落座后，宣布了今日会议的内容。 “这一年，时局动荡，日本人狼子野心...” 三爷摸了摸旁边的小苹果脑袋：“我只知道这墓室下的机关吃人，一旦大意就是个死。” “没想到这地上的日子更糟心，死都不得个痛快。” 无老狗也摸了摸袖子里的狗，小狗儿嘤嘤嘤的叫唤。 “日本人阴险狡诈，跟我的狗可不一样。” “那就是头狼狗啊，咬上去就不会撒口。” “但凡他撒了口，一定会扯下一层皮。你说咱们跟日本人这么周旋，落下什么好了？” 第181章 橘子是play的一环吗 黑背擦好的刀落在地上：“怂个屁，几个日本人吓成这样。” “谁敢在长沙城里折腾，我见一个杀一个！” 自从矿山被炸掉，日本人吃了闭门羹，裘德考狼狈的缩了起来，以待来日。 他从没有放下，对长生的执念，依然缩在中国。 九门，就成了它们的眼中钉。 “大家近几日的行事都低调些吧，我也在想一些破局之道。” 就在会议散了的时候，霍三娘站了起来。 “我们霍家出了个年轻人，大家想必有目共睹。” “三娘今日，就是最后一次以霍家当家人的身份来了。” “九门，终究还是他们年轻人的天下。” 陆离也听说过霍仙姑，小小年纪杀伐果断，是个和三娘一样的女子。 霍仙姑对自己很尊敬，也很亲近，陆离是喜欢这个孩子的。 他突然觉得，自己是真的要老了。 无老狗有些不自然的摸了摸狗，这个霍仙姑，似乎对他有意思。 真希望是自己想多了，但不可否认都是，霍仙姑是真的很漂亮。 性格和解家的那个姑娘很像… 但，只有解家那个泼辣直爽的女孩，才是无老狗心仪的姑娘。 九门长沙提督，终日与黑暗为伍，经常游离在不能想象的生死边界。 可是现在形势所迫，地上地下纷争不断。 国家，长沙，九门，都将发生巨变。 尹新玥也因为这几年的动荡，被陆离强制送回了北平。 车站 “小白，你一定要记得想我，给我打电话啊！” “嗯嗯！” “小白，千万别忘了我啊！” “嗯嗯！” 尹新玥抱着陆离的腰，顶着二月红和陈皮吃人的目光。 缓缓松手，恋恋不舍的上了火车。 陆离也挺舍不得，古灵精怪的尹新玥的，但总要为她的安全考虑。 火车开动，尹新玥坐在车窗边，泪眼朦胧的看着渐渐消失的陆离。 她还没把陆离追到手，就要回家了。 送走尹新玥后，生活还在继续。 新年过后，大家都开始忙碌起来。 尹新玥也在尽心尽力的，准备陆离的生日，她笑得很开心。 “这可是小白给我的，专属于我的生日，只有我尹新玥才是小白在乎的女孩子！” 霜降对于尹新玥的花痴已经习惯了，看着小姐又在对着，门一样大的合照傻乐。 霜降熟练的关好门。 “真不知道，小姐是怎么把它带回来的！” 长沙 陆离无奈的看着水杯里的热水，里面的枸杞都快溢出来了。 他一时分不清是热水泡枸杞，还是枸杞泡热水。 ‘二哥，你啥意思！’ 看着桌子上的腰子，陆离还是怒了！ 二月红淡定的给他夹一筷子腰花：“如果阿离晕过去的次数能少些，就可以不吃了。” 还好陈皮不在，要不陆离都能钻地缝里。 没办法，迫于‘压力’，陆离吃完了一盘。 他看了一眼二月红，心里盘算怎么反客为主。 陈皮在盘口，他偷藏了很多枪械。 这些只有他和地鼠知道，毕竟日本人来势汹汹，陈皮不得不防御。 地鼠也很支持，拿着陈皮给的钱，联系一些军火贩子。 看着地库里的枪支弹药，地鼠的眸光暗了暗。 他的计划，已经走完了三分之二。 “怎么样，现在有多少了？” 听到陈皮的声音，地鼠换了脸色，赶紧汇报。 “行，我相信你，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吧。” 回到红府的陈皮，高高兴兴的奔着陆离的书房去。 “唔...” 听到熟悉的声音，陈皮放慢了脚步，轻轻靠近。 师父和阿离，在书房。 陈皮借着书架后的窗户，看到了一丝春光。 夜的沉醉，让所有人蚀骨销魂。 陆离的骨头都脆了，他还在努力的撑起来想跑。 却被二月红无情的扯回来，陆离心里自动给自己配了个音。 ‘对方撤回了一个陆离。’ ‘我去！疼啊！’ 可能是陈皮的动作太大，手撞到了玻璃。 二月红抬起头：“谁？！” 陆离一个紧张，抖了好几下。 二月红把他抱起来，用斗篷抱住陆离。 他和陆离不一样，他还是衣冠整齐的。 二月红侧过身子，看向书架的方向。 第182章 二爷他是我的! 二月红看到了一闪而过的黑影，面色阴沉。 但是眼下，是要先回房间。 抱着陆离走回房间后，想尽办法让他睡下后叫来了陈皮。 二月红的书房中，他看向陈皮。 “我交代的事情，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师父，我一定会找到那个人的！” 看着徒弟听话的样子，二月红欣慰的笑了。 想起陆离的烦心事，他又叫住了心虚离开的陈皮。 “哎，等一下。” 陈皮回过头：“怎么了吗师父？” “你今年也不小了，阿离很操心你的婚事，若是有喜欢的人了为何不早些表明心意呢？” 陈皮支支吾吾的：“师父...我..我还不想结婚，等日本人离开后再说吧。” 二月红没想到，陈皮居然和张启山一样，又是一阵欣慰。 看着陈皮离开的背影，二月红有种自家孩子长大了的感觉。 陈皮其实和他很像，心狠但有底线，一身功夫学的也好。 他们两个，甚至连眼光都很像。 陆离对此毫不知情，他还在睡梦中和周公约会呢？ 陆离直到晕过去都不理解，为什么二哥的力气这么大，可以走来走去的。 他一个一米八的猛男，就这么被... 回到房间，二月红脱掉衣服躺在床上，把缩成一团的陆离打开。 陆离闻到了熟悉的香气，自己就黏了过去。 二月红的拥抱可以算得上是禁锢，但陆离很喜欢这种被包裹的感觉。 陆离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他梦见一个女孩一边哭一边恶狠狠的看着他。 女孩的眉眼满是哀伤，还有愁苦。 “都是你抢走了我的人生！” “他是我的！二爷他是我的！” 陆离只觉得她不可理喻，二哥是个人，他只是他自己的。 ‘你到底是谁？’ 那个女孩朝着他扑过来，陆离被吓醒了。 ‘妈呀，到底是谁啊？！’ 等他醒来，天刚好亮了。 二月红把今天穿的衣服给他放好，但人不在房间。 陆离穿好衣服来到了大厅，今天的他们，都是和陆离一个色系的衣服。 就连小苹果也围上了妃色的肚兜，摇着尾巴等他。 ‘今天怎么这么正式？是什么大日子吗？’ 二月红见他忘了：“你答应尹新玥的生日，我们去北平新月饭店，你忘了？” ‘哦对，今天是上辈子我的生日，我答应给小新操办去找她玩了。’ ‘那走吧！’ 外面，大家都来了。 张日山挥了挥手：“阿离，佛爷叫我替他去，不过你放心，礼物是双份的哦！” 张启山得坐镇长沙城，他不能离开。 其他的人都到了，他们也各自留了心腹管理家宅。 大家就这么热热闹闹的上了火车，这一次，可以算是九门第一次集体出行。 无老狗在玩小苹果，解九在和霍三娘交谈。 黑背在被齐铁嘴念叨，半截李在和二月红说话。 陈皮专心给他剥橘子，张日山...在傻乐... 看着大家，陆离情不自禁的笑了笑。 ‘这，就是我喜欢的生活。’ ‘人间烟火气，最抚人心。’ “阿离，吃橘子！” 这一路，陆离的嘴巴就没闲过。 霍三娘带了三大包，居然都是吃的，看的大家目瞪口呆。 “看什么看，坐火车不吃东西多无聊！” 陆离抓一把往嘴里塞，胡乱点点头。 “唔...” ‘真是好吃了吧唧的！三娘说的真是对了吧唧的！’ ‘俺这东北话，真是杠杠滴！’ ‘死嘴！吃快点！’ 解九把张启山送到棋盘带来了，因为这是他和陆离第一次下棋用的。 “阿离，下棋吗？” “嗯！” 陆离把手擦擦，和解九玩一会儿。 就这会子功夫，陈皮都会见缝插针的给他吃山楂片。 “别再给阿离吃了，吃撑了怎么办？” 二月红看着一堆顺着陆离的奸臣，跳出来当起了忠良。 黑背制止了想要停手的陈皮：“没事，山楂消食的，吃完山楂还能再吃点，吃多了再吃点山楂就得了！” 半截李也跟着点头，把山楂汁给陆离摆好。 第183章 梨花白的生日 陆离就这么一路吃着玩着，到了北平。 一下车，尹新玥就看到了陆离。 “小白！这里！” 尹新玥欢快的跑过去，张日山见状，立马把陆离拉到一边。 “哎？！” 二月红和陈皮看的很爽，上次在火车站送别的时候，尹新玥别提占了多少便宜了。 “你个呆头鹅，你干什么！” 张日山茫然无措的看向陆离：“对不起，我只是习惯了保护佛爷，如今也是这么保护阿离的...对不起...” 尹新玥嘴角一阵抽搐，这是把她的招数学走了啊。 “哎呀，走走走，后天你生日，猜我给你准备了什么惊喜！” 霍三娘和尹新玥，一左一右的架着陆离往前走。 陈皮牵着小苹果，二月红推着半截李，也同样有说有笑。 到了新月饭店，尹正阳就等在大厅之中。 “好久不见啊四爷，各位好久不见。” 尹正阳毕竟是长辈，大家也给他见了礼。 下了火车就是宴席，接风洗尘，可见重视。 长沙城 地鼠看着手里的信，面色凝重。 “计划，就快要结束了，希望一切顺利。” 咚咚咚！ “地鼠，春生找你嘞！” 是二愣子的声音，地鼠藏好信件，出去带娃。 “二愣子，交代你买的药品和军火都齐了吗？” 春生在写作业，地鼠和二愣子交代事宜。 陈皮临走的时候告诉他了，二愣子可以相信，但药品是他自作主张。 战争时期，药品可也是军需！ “在买了，只是四爷留给咱们的钱不够，只能少...” “不行，不能少买！” “你傻啊，四爷的钱不够就拿二爷的，人家还分你我啊！” 二愣子挠挠头：“哦。” 张启山在看文件，最近战事吃紧，他也是焦头烂额的。 “张川，给上峰回电，长沙的武器也不够了，恐怕无法支援。” 想要他的武器，可不能空口白牙。 钱，他有的是，但他的钱是有用处的。 “对了，问问张清，药品都买齐了吗？” “是！佛爷！” 山雨欲来风满楼，几时休。 陆离这次生日很高兴，不得不说，尹新玥办的相当不错相当奢华。 但陆离最喜欢的，是他们最后凑在一起给自己唱歌的环节。 “小白，快许愿，吹完蜡烛就开吃，这个生日蛋糕可好吃了！” 蛋糕很大，有六层。 新月饭店的灯光关闭，只有蜡烛的光晕。 大家把陆离和蛋糕围在中间，二月红和陈皮站在陆离身后。 陆离双手合十，闭上双眼。 ‘我希望，我的有生之年，九门的人都能像今天一样陪我过生日。’ 陆离知道自己可能长寿，所以他希望所有人都能长寿。 自从认识他们后，年年生日都有他们陪着。 许完愿，陆离睁眼吹灭了蜡烛。 “哇！小白生日快乐！” “阿离生日快乐！” ..... 大家笑着打闹，吃完蛋糕。 不得不说，齐铁嘴是真的莽，他敢往半截李的脸上抹奶油。 半截李伸出拐杖拍了他一下：“我去你的！” 张启山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打开了好久不曾打开过的烟盒。 烟雾缭绕下，他看着天空中的月亮。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陆离不喜欢烟呛人的味道，张启山就没再抽过烟了。 看着长沙城的灯火，张启山的寂寞油然而生。 铃铃铃.... 张启山的电话响了，他急忙接起。 “上峰，有什么指示？” 是鬼子有什么动静了吗？还是它们要来长沙了？ 电话一阵沉默，张启山有些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听筒。 没拿反啊？ 许久后，电话对面传来了一阵旋律。 是阿离的声音，阿离在哼歌告诉他，是陆离给他打的电话。 “阿离，是你吗？” “嗯！” 陆离的声音很清脆，听得张启山心脏乱跳。 他坐在椅子上，听陆离给他哼歌。 旋律轻柔，陆离停下来的时候，张启山莫名的觉得心里没有那么闷了。 “生日快乐，阿离。” “嗯！” 第184章 乱世的欢愉，豆汁来袭! 陆离把电话放下，再次投入到纷争之中。 ‘蛋糕侠来也！’ 张启山把电话放下，面上的笑容柔软。 “真是，让我怎么放下你？” 再次来到落地窗前，张启山把烟掐灭。 看向月亮，只剩一片欢欣。 一通电话，一段小曲，驱赶走了张启山心中的阴霾。 他的孤独一扫而尽，原来高处也不是寒冷的。 晚上，二月红抱着陆离，给他唱戏听。 两个人都喝多了，陆离倒是很安静，没有再鬼哭狼嚎。 “阿离，你知道吗？二哥很庆幸当初自己的厚脸皮。” 二月红紧紧搂着陆离，因为他差点就不属于自己。 ‘二哥，我很庆幸我赌对了。’ 这一晚，二月红絮絮叨叨的说了好多。 陆离也才知道，原来二月红一直患得患失。 他没法说话，但他会用行动表达。 抱着二月红的腰，陆离把脸贴在他的脖子上。 ‘二哥，我爱你。’ ‘很爱很爱你，比爱自己还要爱你。’ 上天不让他说话，那他就用时间来表达。 陆离的爱意从眼睛里渗透出来，将二月红包裹。 “阿离，我爱你。” “很爱很爱你，比爱自己还要爱你。” 大家都喝多了，在新月饭店睡到日上三竿。 陆离伸了个懒腰，揉揉眼睛。 ‘早上好...’ 二月红早就醒了，只是在等先生。 “醒了？今天尹小姐说要带你出去玩，穿衣服吧！” 二月红站在衣柜前选了好久，这都是尹新玥准备的 尹新玥坏心眼的，没给二月红准备和陆离一样的，因为她要和陆离穿一样的！ 一身烟青色的长衫，配上宝石蓝的马甲。 他自己还是一身红，看着同样穿着烟青色小裙子的尹新玥，二月红暗自吐槽。 懂什么，阿离说过，红蓝最配。 “小白，北平可好玩了，走走走！” 陆离当然知道了，北京可是他上辈子的老家。 ‘真有缘分，上辈子的生日在上辈子的老家过的！’ 尹新玥七拐八拐的带着人来到了一个小巷子，叉着腰叫大家坐下。 “今天呢，本小姐带你们吃个好吃的！” “来来来，早晨当然是要喝豆浆的啦！” 解九看着尹新玥的笑容，了然的推了一下金丝眼镜。 齐铁嘴好奇的嗅了嗅，真的有一股豆子的味道。 但是...他怎么算的是一言难尽呢？ 陆离只是看了一眼就知道尹新玥要使什么坏，但他挺喜欢的。 他不喜欢豆浆，但很喜欢喝这个。 端着豆汁，在尹新玥猝不及防的眼神下喝了个精光。 “嗯！” ‘还要！再来一碗！’ 尹新玥看着陆离，欣慰的点点头。 不愧是她看上的男人，就是有品位。 解九也整不会了，难道是他想多了？ 齐铁嘴看陆离喝了还想要，就放下了戒心。 咕嘟咕嘟闷了一大口，其他人也纷纷端起碗一口闷， 解九留了个心眼子，他相信自己的判断。 “阿离这么喜欢喝，我这碗给你。” 紧接着下一秒，噗的一声。 整齐划一的呕吐声，让陆离不理解。 解九露出了果然如此的样子，笑着看着他们四处找水喝。 “哈哈哈哈哈哈！你们欣赏不来啊，真是可惜！” 齐铁嘴的脸都皱成了一团，因为他喝的最多。 “阿离，你为了让我们上当，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啊！” ‘自损八百？没有啊？’ 陆离接过解九的碗，又是一大口。 ‘挺好喝的啊！’ 尹新玥站在陆离身边，将胳膊放在陆离的肩膀上，低头看他。 “阿离上辈子一定是北平人，要不怎么能这么有品位！” “这叫豆汁，哪有那么难喝啊，是你们不识货！” 霍三娘喝的最少，但她觉得她这辈子都忘不了豆汁的味道了。 “阿离，你口味真独特！” 二月红看向解九，这个第二情敌。 “九爷也喝一口尝试一下，说不定你也能愿意喝呢？这也算是和阿离有了共同话题不是吗？” 解怀瑾一听就知道二月红打的是什么算盘，他看着陆离手里剩下的半碗，接了过来。 “这碗不冷不热的，二爷应该不会介意吧，毕竟是你让我尝试的。” 二月红牙都咬碎了：“不，介，意！” 第185章 解九的小聪明 解九勾了勾嘴唇，将嘴唇印在陆离喝过的地方。 ‘好喝不好喝不？’ 只有陆离这个超绝钝感的人没发现，其他人都看向了二月红。 解九放下碗后，大家都在看他，毕竟解怀瑾一向是运筹帷幄的样子。 谁也没有见过他慌张的样子，好像除了从容，就只剩松弛了。 奇怪的是，解九并没有吐掉，拿着帕子悠闲的擦擦嘴。 “还挺好喝的，阿离，他们真不识货！” ‘就是就是！’ 尹新玥也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有眼光！” 二月红这招，直接自损八百。 没有热闹看，霍三娘是最失望的。 霍家和解家是世交，要不是因为解九是个花花公子，可能他们就会联姻。 但是没有可惜，两个当事人对对方都没兴趣，甚至他们喜欢的是一个类型。 “切！” 因为解九对于豆汁的欣赏，陆离还真的跟在他旁边，听他对豆汁的感受。 如果张启山在的话，他可能会识破解九的手段。 可惜，他不在。 等他们走远了，店小二来收东西。 “哎？客人落下东西了啊！” 老板拦住了店小二：“怎么这么没眼力见，这是贵人不想要了，丢掉就是！” 一通逛下来，陆离的腿都发抖。 ‘女人真可怕！’ 霍三娘和尹新月还在指着前面的店，身后的人都受不了了。 陆离还行，起码他手里没有东西。 身后一帮人，就连半截李坐在轮椅上也得抱着袋子。 陆离看着半截李身后的轮椅把手，上面还挂着东西。 ‘小新的人什么时候才能来啊！’ ‘李二，你从轮椅上下来给我坐会儿吧！’ 陆离生无可恋的走进店里，生无可恋的跟着他们坐在店里的沙发上。 “三娘，你觉得这个旗袍好不好看？” 尹新玥喜欢穿小洋装，霍三娘喜欢穿旗袍，她们觉得互换穿搭。 就在陆离靠在二月红身上休息的时候，被怪力少女尹新玥拉了起来。 “来来来！” “帮我们看看！” 等新月饭店的人到的时候，二月红他们笑得跟什么似的。 九门的当家人，就这样被逛街打败了。 回去的时候，陆离嗦着糖葫芦，高高兴兴的往回走。 黑背买了不少当地特色糕点，和小吃，花光了他带来的钱。 晚上，新月饭店已经准备好了饭菜。 因为陆离过生日，新月饭店一个礼拜不接待任何客人。 等到了回家的日子，火车站上再次上演离别大戏。 “小白，你要记得想我啊！” “小白，你要记得给我打电话哦！” “嗯嗯嗯嗯！” 这次，站在车站看着他们离开的，换成了尹新玥。 离别，似乎是这个时代的常态。 但万幸的是生离，而非死别。 火车上，陆离一口一块糕点。 黑背笑吟吟的：“多吃点，都瘦了！” 就连一向溺爱陆离的二月红都倒吸一口气，陆离的腹肌都九九归一了，这还叫瘦了？！ 等回到长沙的时候，张启山看向红光满面的陆离，正叉着腰看二月红他们搬东西。 半截李就在陆离身边，满脸笑意。 半截李从没出过长沙城，他对他这双腿，一直是介意的。 平日也很少出家门，但如今从北平回来，他也很高兴。 ‘好累！ 陆离再次看向半截李的轮椅，他也想坐一会儿。 半截李把胳膊挪开，拍了拍扶手：“坐一会吗阿离？” “嗯！” 两个人坐在车站门口，等着二月红他们出来。 “走吧！” 出去后，就看到了来接人的张启山。 他很忙，在接人的时候还在看文件，但陆离一出来他就放下了。 “好久不见，阿离！” 看张启山伸出双臂，陆离也迎了上去。 ‘好久不见，张启山！’ 二月红没有开口制止，在陆离心里，张启山是朋友。 他不该干涉阿离交友的自由，不能因为他的心思而控制阿离。 就在他们上车的时候，陆离看到了一个满身都是创口的人，神色慌张的离开了长沙，去了郊外。 第186章 寄生虫 ‘应该是回村子的打工人，这一身伤够严重的。’ 陆离没多管，上了车。 回到家，小苹果就撒欢儿了。 小云这个小丫头也很高兴，她最喜欢的就是小苹果。 “二爷四爷，房间已经打扫过了。” 陆离摸了摸小丫头的头：“真乖真听话，奖励糖果吃！” 小云欢天喜地的拿着糖果，带着小苹果回狗窝吃饭了。 日子又开始平淡起来，二月红早晚接送，陈皮也一日不落的送饭来。 小橘子似乎越来越忙碌了，有时候甚至急冲冲的来送饭后，摸摸他的脑袋又急冲冲的走了。 好像大家都开始忙了起来，只有陆离开了慢镜头。 他一如既往的写信，练枪，练功夫。 只是，那个五角星先生从没再来过了。 陆离一直惶惶不安，直到一天夜里，零星的炮火声吵醒了陆离。 二月红闭着眼睛，拍了拍他。 “阿离别怕，二哥在呢。” “嗯...” 陆离却怎么也睡不着，上次的炮火声，夺走了面老爹的生命。 那这次呢？ 他从来没有忘记，现在是战火连天的时代。 第二天起床，二月红将陆离送到后，就去了盘口。 陈皮告诉他，他走私了很多军火和药品，为的就是自保。 二月红没有声张，他拿出了钱，让陈皮加速购买。 又加急训练红府和陆府的人马，以待来日。 原先水蝗的人手，在陆离上位后就裁减了大半。 红府又输送了不少人马，如今也是蒸蒸日上。 军营之中，沙盘上。 张启山在和属下部署兵力，布防长沙的各个缺口。 “岳麓(lu)山那边，兵力较弱，大家要盯紧一点。” 如今全国的局势都不是很稳定，战争在中国的版图上打响，炮火连天。 “我们的抗日兄弟们，短短三日拼光了数百万人。” “我们不论如何，即使剩下一个人也要坚守长沙。” “是！佛爷！” 就在大家开始忙碌的时候，陆离突然心头一跳。 可是直到回家，都没发生什么事情。 ‘真是的，心越来越乱了。’ ‘练练字吧。’ 一个大字都没写完，红管家就慌慌张张的小跑了进来。 “四爷，实在不该惊扰你，但小云不见了！” 陆离将毛笔丢下，急冲冲的往外走。 “今早小云说，要去康家村买点新鲜的蘑菇，和刘猛一起去的，但直到现在都没回来！” 康家村离长沙不远，又靠着山，想要买野味的都会去那里。 二月红和陈皮也跟了上去，听到了红管家的话。 “阿离，我和陈皮去就好了，你在家...” ‘不！小云是我捡回来的孩子，她丢了，我得把她找回来！’ 陆离行色匆匆，二月红也不好阻拦。 府上有马，陆离自从矿山回来后，就学会了骑马。 三人往康家村赶去，夜色朦胧。 康家村 将马拴在村口，他们慢慢往里走。 ‘奇怪，怎么一点动静没有？’ 鼾声没有，狗叫声也没有，就连灯火都没有。 要知道，现在还不到八点。 “神像那里有人！” 陈皮指着神像，果真看到了一群人在吃贡果。 奇怪的是，他们见人就跑。 借着月色，陆离发现那些人身上都是创口，还有可怖的脓包。 ‘别靠近他们！’ 这种皮肤病，一定是具有传染性的！ “追！” 他们跑的快，但陆离跑的更快。 陆离在追上那些人后，才发现二哥他们没跟上来。 “滚！我们不欢迎你！” “惊扰了黑乔大仙可怎么是好，还是将他抓住...” 陆离眼神冰冷，学戏的人，眼睛都很有神。 生气的时候，要比旁人更具有威慑力。 就在那些村民试图抓人的时候，陆离拿出枪，击毙了几个叫嚣着要抓他邀功的人。 枪对于老百姓来说，是不可逾越的权威。 “别怕，他只有一把枪，我们一群人还抓不住他吗？！” ‘说的真好，就是不知道你们谁愿意来喂子弹。’ 显然他们也不傻，都没敢再上。 “快走！” 那些村民一哄而散，陆离也放下了手枪。 第187章 两人一狗演技拉满 害怕吗？ 还真没有，就是有些恶心。 二月红他们追丢了，找到了失踪的小云和刘猛。 小云情况很不好，刘猛还有些精神。 听到枪声，他们四个才赶过来。 “阿离，没事吧？” 陆离伸手揪住二月红的嘴巴，走向小云。 ‘我知道你急，但你先别急。’ 果然，小云身上也是那些创口和脓包。 刘猛有吗，但并不多。 ‘去找小齐，让他瞧瞧。’ 陆离有条不紊的安排他们，刘猛会骑马，陆离把自己的马让给他。 来到齐铁嘴的香堂，陆离轻车熟路的找到备用钥匙打开了门。 穿过香堂，来到内院。 “八爷，八爷！” 齐铁嘴还没睡：“你们怎么来了？” “哎呦！吓死我了！” ‘别闹，你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齐铁嘴咽了口唾沫，看了一下刘猛的伤势。 陆离懂得不多，只能在外头等着。 他和陈皮坐在桌子上，脑子里在想一些大事件。 ‘这日本人搞的生化实验，有几个我已经告诉张启山了，说不定会提前预防。’ ‘还有几个未来发生的事情，我偷偷混在陆建勋的情报单里，寄给了同志，应该也能减少伤亡。’ ‘但是，这个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等齐铁嘴出来的时候，两个人的表情都很严肃。 “阿离，是寄生虫的原因。” 刚刚刘猛不小心弄破了一个脓包，里面冒出了大量的血水和虫子。 小云的身上，虫子在脓包里面扭动，有严重的迹象。 “这都是哪来的呢？那个村子离长沙城也不远，竟没有一点风声！” 陆离翻出齐铁嘴的纸笔，写下自己的观点。 ‘我听到那些村民在说黑乔大仙，但我估计，一定和日本人脱不了干系！’ 小云只是暂且晕了过去，这种寄生虫似乎只是难受，但并不致命。 齐铁嘴看着小云，眼珠子一转。 “哎！阿离，我想到办法了！” “咱们得去找无老狗这个家伙！找他抱一只狗来！” ‘用狗救命？你开玩笑的吧！’ ‘五爷爱狗如命，谁都不借的，要不找小苹果来呢？’ 齐铁嘴看明白了陆离的想法，摆摆手。 “小苹果不行，这家伙一身肥膘，身体健康着呢，我可用不到它。” 陆离想了想，既然一定要五爷家的狗，他开口的话也不是不行。 毕竟，五爷最喜欢的就是陆离。 ‘行，我们走吧。’ 齐铁嘴嘱咐陈皮留下：“给我烧热水，回来我要用的！” 陈皮撇了撇嘴，哦了一声。 齐铁嘴嘿嘿的笑了几下，他最喜欢陈皮吃瘪的样子，解气！ 别看陈皮在陆离跟前那么老实，背地里可没少欺负齐铁嘴和张日山。 出去后，齐铁嘴才说出实情。 “我前几天跟无老狗吵了一架，他能借我吗...” ‘我知道，五爷还挺生气的呢。’ 陆离看着齐铁嘴，比了个手势。 齐铁嘴拍了拍陆离的肩膀：“就这么定了！” 来到狗五爷家，他们三个进去后，小厮就去叫人。 趁着这会子功夫，齐铁嘴浮夸的抱着肚子就说要上茅房。 等五爷出来，齐铁嘴已经去了厕所了。 “阿离，二爷，找我什么事情啊？” 二月红苦恼的看向无老狗：“是小苹果，也不知道怎么了，吃不下去饭。” “五爷你最懂狗，就想着找你来给它瞧瞧。” 陆离附和着点点头，连连叹气。 夫夫两个的演技，比起齐铁嘴来说可好太多了。 无老狗皱了皱眉：“这么严重！” 小苹果不吃饭，就跟人不呼吸了一样。 毕竟它的嘴馋和能吃，整个九门都是知道的。 “走走走，这就走！” 就这样，支走无老狗后，齐铁嘴冒了出来。 “我在这儿等他们回来，再打个盹，你们都走吧，不用管我！” 支开无家的小厮后，齐铁嘴不怀好意的来到后院。 看到了那只瘦弱的小黑狗，被拴了起来。 “小可怜，我呢今天来找你帮忙，你不说话就当你同意了好不？” 沉默了一会，齐铁嘴咧起嘴满意的解开链子。 “我就知道你肯定同意，真是个热心肠的好狗！比无老狗强多了！” 抱着狗，齐铁嘴鬼鬼祟祟偷感十足的往外走。 第188章 地鼠解锁医生皮肤 二月红带着无老狗来到了陆府，无老狗左看看右瞧瞧。 掰开狗嘴也没看出来什么毛病，就是看到小苹果牙上卡着肉了。 “没什么事情啊？怎么能不吃饭呢？” 小苹果动了动qq弹弹的耳朵，谁？谁不吃饭？ 爹，爸，是果吗？ 陆离一边点头，一边伸出一根手指。 小胖狗立马就开始哆嗦了，看的无老狗都觉得是一场大病。 就在这个时候，齐铁嘴已经成功回家了。 偷无老狗的狗，是因为这只狗生病了，就是狗黄闹的。 而齐铁嘴最是需要狗黄，就得这只小瘦狗来。 小苹果？它如今正值壮年，长的高高大大肥肥胖胖，立起来就像一只熊。 虎獒的威名，就且看它能让陆离，在重重包围之下不能让敌人近身，就可得知其战斗力。 如果没有陆离需要庇护，小苹果能把他们全灭了。 小苹果恹恹的，耷拉着眼皮。 别说，红府真是全员影帝！ 就这样，他们成功拖住了无老狗。 取狗黄，齐铁嘴是不行的。 但，陈皮找到了他的外置大脑，狗头军师。 齐铁嘴指着一脸懵逼的地鼠：“橘子，你确定他能行？” “聪明我承认，这手术...” “无老狗最爱的就是他的狗，磕碰都不行！要真出了事儿，他得让我偿命啊！” 陈皮给了他一个眼神：“安心，包没事的！” 这是跟陆离学的，毕竟他替陆离说话，得先学习他的思维。 此刻地鼠才算是听明白了：“哦！两位爷是让我给狗做手术啊！” “这事儿简单，来来来！二愣子，你去把我书房桌子下最里头的箱子拿出来！” 齐铁嘴磕磕巴巴的：“你..这..你都会啊！” 地鼠谦虚的笑笑，摸了摸他的两撇小胡子。 “略懂略懂！” 二愣子腿脚很快，扛过来了一个大箱子。 “成，我开始了，大家别聚在这里。” 齐铁嘴出去后，看着二愣子的肌肉，又看了看自己的。 乖乖，佛爷的肌肉都没他的大！ 二愣子和地鼠有着极强的反差，让齐铁嘴脑子转不过来弯。 地鼠虽然比齐铁嘴还要小些，才二十多岁，但长的很...‘老成’。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那两撇胡子的事情，齐铁嘴总觉得他有些像个小人，奸诈！ 齐铁嘴会看相，都说人不可貌相。 但算命的，的确是会看相观人的。 很奇怪，地鼠就是奸诈的代名词，也难怪从前他多次投靠无门。 最后靠着给陈皮出主意，慢慢显露在长沙。 他不是很高，似乎不到一米七。 但二愣子却与之相反，他足足有一米九的个子！ 在这个大部分人都面黄肌瘦的时代，二愣子算得上是，各个地盘争抢的好手。 但还是叫陈皮捷足先登，救下了田姨，二愣子田野的母亲。 说来也巧，那天难得陈皮心情好，就出手救下了人。 二愣子是寸头的样子，皮肤黝黑，骨相深邃。 齐铁嘴面相的结果，给他的评价是硬骨头。 愣头青一样的硬骨头，带着一丝桀骜不驯，但意外的听话。 在等待期间，二愣子坐在地上画圈圈。 “你在这儿守着啊，我先走了。” 狗黄去出来后，需要泡澡才行。 小云穿着衣服，地鼠也是个有数的人，刘猛这个大块头得二愣子帮忙。 陈皮迫不及待的回了红府，得知五爷才刚走。 “阿离，阿离！” 陆离赶紧迎了上去，二月红替他开口。 “怎么样了？” “很顺利，地鼠已经过去了，取出狗黄泡上药浴就会好转的。” 陆离和二月红的反应，和齐铁嘴一样，都没想到地鼠居然这么神通广大。 “你那个手下，会的挺多啊，你是怎么知道的？” 陈皮挠了挠头：“他就告诉我，有什么难搞的事情就找他。” 别说，陈皮的手下真是卧虎藏龙。 “睡去吧，时间也不早了，明日就能知道消息如何。” “嗯！” 陈皮把脑袋凑到陆离身边：“阿离晚安哦！” ‘小橘子晚安！’ 陆离狠狠的揉了揉，这是什么神仙小狗手感！ 第189章 齐铁嘴起反应了… 陆离他们回去后，陈皮去瞧了一眼小苹果。 毕竟是自己儿子，还是在意的。 大爸，爹欺负狗！ 小苹果围着陈皮转悠，用爪子挠他。 “怎么了小苹果？” 陈皮弯腰摸摸狗头，肯定是受阿离教训了。 看着小苹果，还在絮絮叨叨的嗷嗷叫，陈皮一把握住了他的嘴筒子。 “果啊，你要知道，你爹才是这个家的权威。” “所以，睡觉去吧，明天给你加猪蹄补偿你！” “嗷呜...” 小苹果扭着屁股就回狗窝趴下了，陈皮回房间的时候，小苹果还在想。 小满哥说，他爹就不会揍他！ 他俩是兄弟，小时候的小苹果打不过小满哥，但现在他篡位了。 要不，我去投靠满哥他爹？ 想了好久，小苹果还是决定呆在狗窝里。 毕竟他爹还是很好的，香香的，还有肘子吃！ 想着肘子，小苹果吧嗒吧嗒嘴，进入了梦乡。 爹...肘子...香... 第二天一大早，陆离就起床了。 俩人随便拽了一身衣服，陆离去了齐铁嘴家里，二月红去找张启山告诉他寄生虫的事情。 齐铁嘴家地方还算大，正好三间客房。 小云有地鼠看着，刘猛和二愣子挤一间，齐铁嘴也不至于流落街头。 小满和小六子也就是齐铁嘴的伙计，他俩一大早就起来跟着忙活。 “四爷，里面请！” 小六子年纪小，人也机灵，引着他去找齐铁嘴。 看齐铁嘴还在睡觉，陆离伸出了魔爪。 一屁股坐在齐铁嘴身边 ，脱下斗篷放在床边，用手揉面团一样捏他的脸。 ‘小齐起床喽！’ 齐铁嘴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表：“哎呦！才六点啊！” “让我睡会儿再！” ‘还睡一会是吧？陆离压顶！’ 陆离压上去后扭来扭去的闹他，只是一会儿的时间，齐铁嘴好像一下子就清醒了。 “阿离！我...我马上起床，你先出去！” 陆离的手被齐铁嘴按住，他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小齐力气挺大的嘛！’ ‘行吧行吧，你快点换衣服啊！’ 等陆离离开，齐铁嘴的头靠在枕头上，看向床头陆离的斗篷。 上面是陆离独有的梨花香，很淡但有着不可忽视的清甜。 大清早的，加上陆离这么闹腾，齐铁嘴不可避免的。 ‘真是，说好的马上，旋转木马啊！’ 大约四十分钟后，就连张启山都到了，齐铁嘴还没露面。 他们先去看了小云和刘猛的状态，还不错，小云已经醒了。 “四爷，我是不是给您添麻烦了...” 小云很愧疚，她想着肘子和蘑菇的味道应该会很搭，就求着刘猛和她一起去了。 没想到，却给四爷添麻烦了。 小云知道，她自己本身就是个麻烦了，也就是四爷心好才来找他们。 陆离摸了摸胡思乱想的小丫头，不是麻烦，小云是好宝宝！ 出去后，二月红和张启山开始商议，如何找到根源。 陆离提供的线索还是很有用的，黑乔大仙，正是黑乔寨传出来的。 张启山他们，正打算深入腹地调查一下，齐铁嘴才匆匆小跑过来。 “我有个发现，昨天阿离说黑乔大仙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来，076那列火车上有一本资料，上面正是古乔语！” 这让张启山更加确定，此事与黑乔寨和日本人脱不了干系了。 “说不定，黑乔寨已经被日本人收编了。” 那列火车的真相，也终于要浮出了水面。 这件事情，由张启山和张日山去办，军中事务被交托便给了张川。 张川还想着休假找小苹果玩呢，他让人做了个平安锁。 是金子做的，很大一块，有拳头那么大吧。 为此张清还嫉妒来着：“哥，我也没看你给我买金锁戴。” “你跟小苹果比什么，少不了你的！” 张川把金锁放在怀里，投入了情报之中。 张启山他们一去就是好久，陆离的摊子写信的人也越来越少。 甚至一连着两天，都没人来写信了。 第190章 无老狗的桃花 ‘还是忙碌点好啊，不为钱，就为着心安。’ 陆离趴在桌子上，闲出屁了。 但齐铁嘴可没有，他昨天晚上去还狗的时候，被无老狗当场逮个正着！ 最后又是道歉，又是陪好话。 无老狗哼了一声，俩人没少吵架，这下子还偷了他的狗。 这下，齐铁嘴可是大出血！ 不仅白嫖了算卦，还得了不少赔礼给小狗。 无老狗看着齐铁嘴，骂骂咧咧离开的身影，总算是高兴了。 他又开始想齐铁嘴的算卦，齐铁嘴指了指无老狗的身后。 “你啊...你这个人身后什么都没有，一团空气！” “就像你的脑子一样，空无一物！” “蚊子咬了挠手，连换地方都不会，只能想着眼前的一顿饭！” 说是骂人，但齐铁嘴又很认真。 无老狗想了半天，摸了摸小狗头，学着陆离的思想。 想不明白，索性就不想了！ 还是想想，怎么把霍仙姑这个泼辣丫头给忽悠走吧。 这个丫头长的是真的好看，比霍三娘都漂亮，但就是手段太狠了。 无老狗摇摇头：“也不知道这丫头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毕竟他拒绝的很明显了，但霍仙姑就是锲而不舍的追他。 一连过了好些天，二月红也去找张启山他们了。 陆离和陈皮呆在家里，俩人趴在前厅的桌子上等着他们回来。 ‘二哥都走了三天了，怎么还不回来啊！’ 陈皮撑着脸看陆离，努力隐藏自己高兴的情绪。 阿离真漂亮，阿离的睫毛真长！ 晚上睡觉的时候，陆离只能可怜兮兮的自己抱着自己睡。 怀里抱着二月红的衣服，才能睡得踏实些。 二月红走的第三天，陆离的黑眼圈都深了。 其实陈皮想说，自己可以陪着阿离的，但他知道阿离一定会拒绝。 他也想抱着阿离睡，要是师父永远不回来好了..... 这个想法滋生在陈皮的心里，又压了下去。 师父出事，阿离一定会伤心欲绝，还是想点好的吧。 终于，在二月红离开的第五天，他们三个回来了。 二月红简直不敢想，世界上居然还有这么吓人的树。 上面挂满了人头，树干上也长着密密麻麻的人脸。 他没想到日本人这么丧心病狂，为了生化实验不惜搞出这么恐怖的实验。 一旦启用，灾难将是全国性的！ “没事了阿离，往后再也不会出现寄生虫了！” 张启山累的不轻，也受了伤，张日山更甚。 他的手骨折了，是为了救二月红导致的。 否则，二月红的脑袋就该‘骨折’了。 为了表达感谢，陆离连着好几天都拎着餐盒给他送饭吃。 军营的饭还不错，但陆离对肘子有着迷之自信。 ‘吃什么补什么！’ 他来的时候，张日山慌里慌张的，看着就高兴。 “阿离，你咋来了，嘿嘿嘿...” 陆离有些许嫌弃，但还是凑了过去。 ‘这人该不会是砸到脑袋了吧？’ 张日山的肘子很香，张川他们频频回头。 食堂里，张日山和陆离的身影吸引了那些大头兵。 “哇塞，晚官先生可真俊哩！” “俺娃要是和先生这么俊，俺就不操心他找婆姨了！” “你可去吧，就你这大老黑，做梦呢啊！” 大老黑是那个兵的外号，张川勾着他的脖子和他说笑。 张启山也看到了，他端着餐盘走了过去。 他不搞特殊，都是和手下的兵一起吃饭。 “阿离怎么来了？就只给副官带了肘子吗？” 张日山没听懂张启山的茶言茶语，他看着佛爷又看了看陆离。 “佛爷，你要吃吗？咱俩一人一半好不？” 张启山见陆离没反应，暗自可惜自己的媚眼抛给瞎子看。 “不用了，你吃吧。” 陆离也带了自己的饭，他忍痛夹了一只猪蹄给张启山。 ‘你吃！吃！’ ‘没事！我不心疼！真的！’qaq 一连几天，陆离都送肘子和排骨吃。 张日山现在就跟怀孕了似的，但还是硬着头皮啃。 第191章 陆离找玩具… 张日山都快吐了，这几天的肘子吃的他要恶心死了。 他发誓，他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肘子了。 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张启山就想吃，但他还吃不着。 陆离很少去摊子了，毕竟生意不好加上战乱，他不想让二哥担心。 ‘好无聊哦....’ 他看向院子里玩的欢实的小苹果，一骨碌就起来了。 ‘去找无老狗玩去！’ 陆离牵着小苹果去找狗五爷去了，无府的伙计很热情的招待了他，还给小苹果拿来了肉肠吃。 陆离被无老狗家的小狗们包围了，早在他进来的时候。 小苹果的好朋友们，就开始围着他俩转悠。 爹，果能去玩吗？！ ‘去吧去吧，不许仗着体格子大欺负人...狗啊！’ 得到了爹的允许，小苹果的尾巴都摇成了风扇了。 等了一会，无老狗就出来了，他似乎很疲惫。 ‘怎么了这是？’ 无老狗叹了口气，看向陆离倒是灵光一闪。 “阿离啊，我真的没办法了，你帮我想想办法吧！” 无老狗把他的烦心事说了出来，是关于霍仙姑的。 这个小丫头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对他穷追猛打的，让无老狗头疼的很。 直说我不喜欢你，人家来一句女追男隔层纱。 霍仙姑是个漂亮女孩，无老狗也不差，长的也很帅。 要不霍仙姑怎么就追着他，不追别人呢。 ‘人家喜欢你是人家的事情，要是对你造成骚扰的话，就和她讲明白。’ 陆离写下这句话，让无老狗连连叹气。 “要是真的能说明白到好了，人家就是我行我素，可能我这老狗是真的帅吧。” 陆离其实也挺好奇，霍仙姑也不丑，为什么无老狗就是不喜欢呢？ “我和她，不是一路人...” “而且我有中意的姑娘了，就等着你过生日之后，跟她联系联系。” 无老狗嘿嘿笑着，把一张照片拿了出来。 也是个漂亮的女孩子，就是陆离有点眼熟。 ‘啧！这不是解九最宝贝的表妹吗？叫...’ ‘解惜云，对对对！’ ‘你俩咋认识的捏？’ 无老狗也来了兴致：“是一个晚宴上，不过我没和她说过话，只是打听到的。” 他就接触过霍仙姑，和霍三娘这两个异性。 其实对于霍仙姑，无老狗说不清也道不明。 不管陆离再如何追问，都是一句，我们不合适为由终止话题。 ‘天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家了。’ “我送你，要不出点什么差池啊，二爷非得把我的小命收走。” 二月红对陆离的宝贝程度，比无老狗对他的狗都要严重。 再者说，陆离也是无老狗的朋友，他们两个都是一样的性子。 比起解九这个腹黑男，陆离这样坦率的人，更受无老狗的喜欢。 路上的行人两三，行走的一条街正巧有暴动。 陆离看到了，张启山的手下军官正带兵追赶一个人。 整条街的人都行色匆匆，急急忙忙的要离开这条街。 砰！ 有个人正要和陆离撞上，就被小苹果挡住了。 他手里的东西洋洋洒洒的掉了一地，又蹲下去捡。 ‘我帮你吧。’ 等那个人道了声谢离开后 ，陆离才发觉，那个人手里的都是信纸。 这一插曲陆离并没放在心上，回到红府后，陆离很快就把这件事情忘掉了。 他的一天还算充实，码头的事情有陈皮，陆离只需要了解就可以了。 况且，陆离对陈皮干的事情，都看在眼里。 放权是一回事，茫然不知就是另一回事了。 陈皮私藏军火药品这件事，陆离是默认的。 要不你以为陈皮哪来那么多钱? 还不是他出卖色相换的吗！还不是他和地鼠弄生意赚的吗！ 真要靠着倒斗，陆离也担心自己不能洗白的问题。 毕竟这段艰难的日子过去后，就是高度敏感期了。 陆离蹲在地上，开始翻床底。 ‘二哥哪拿出来的？看我找到后给你都扔喽！’ ‘哪去了？明明每次二哥都是往床底，一伸手就够到了？’ 二月红进来的时候，就是阿离正趴在地上掏东西 第192章 陆离‘自讨苦吃\’ “干嘛呢阿离？” 陆离爬了起来，脸上沾了一点灰，还装作若无其事。 ‘没事啊，我打扫卫生呢！’ 价值千金的云锦马甲被弄脏，陆离也挺愧疚的。 二月红却不以为然：“没事的阿离，洗一洗我能穿的。” 马甲不像衣服合身，二月红也能穿进去。 他不会浪费而且奢侈，他只会自己穿，然后让阿离穿新的。 他的阿离，他的先生，适合最好的东西！ 二月红把所有的爱，把他力所能及，力所不能及的，都给了陆离。 也正是这样，陆离从不缺爱，从不缺最好的东西。 “阿离，现在能说说，你在干嘛了吧？” 刚刚还在感动的陆离，瞬间就不敢动了。 ‘没...干嘛啊...’ 陆离心虚且抬头望天..花板，甚至还吹着口哨。 “阿离是在找...” 二月红走了过去，弯腰往床底下的板子上摸。 随机摸出来一条黑色的布条，然后在陆离眼睛底下晃悠。 “阿离是在找这个吧？想用了吗？早跟二哥说啊，害得二哥忍了好些天。” 二月红也知道，事情做的多了会让阿离吃不消。 但是没想到，阿离这么热情，真是抵挡不住啊！ ‘啊？不不不！我是想烧掉的！’ ‘泥奏凯啊！’ 陆离急忙往门口跑，却被二月红拽了回来。 ‘对方撤回了一只陆离。’ 小苹果眼睁睁的看着爹出来了，又进去了。 砰的一声，门关了。 它叼着球，去找小云玩。 爹又要开始嗯哼了，小爸老是欺负爹，还是大爸好。 陈皮要是知道了，非要泪流两行。 他宁可变得不好!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陆离只觉得重见光明的感觉太好了。 ‘可恶！太可恶了！’ ‘书房半月游，非要给你安排上！’ 陆离今天打算找解九玩，他揉了揉腰，龇牙咧嘴的去牵着小苹果去了。 小苹果看到爹来了，就知道他是闲不住要出去玩。 它想去张启山家，它想找张川玩。 因为张川会给它吃肘子，吃铁锅炖，吃猪蹄... 解九告诉他，想要找他就去解语楼，尽量别去他家。 虽然陆离不懂，但陆离听话。 解语楼，解风是第一个看见他的。 “四爷，来玩啊!” ‘嗯！对啊，来找解九下棋玩！’ 解飞的单方面讲话诡异又和谐，只有解九听到后嘴角抽了抽。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这跟大爷来玩啊，有什么本质区别吗？ 他迎着陆离进去前，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匾额。 是解语楼，没得以为是青楼呢！ 进去后，解九就开始拆新包装。 “这是江苏那边来的棋子和棋盘，就等着你来，和你一起下棋。” ‘好啊好啊！’ 两人旗鼓相当，棋逢对手，又都是聪明人。 他们两个的棋盘，就像一场没有硝烟的战场。 解九是不会故意留出破绽的，他就喜欢这种酣畅淋漓的感觉。 陆离也很喜欢，直到最后两人战况焦灼，陷入了僵局。 陆离在心里连连感慨，解九真不愧是个聪明人啊！ ‘我来自现代，看了很多遗失的孤本，居然还和怀瑾有来有回的。’ 解九也在感慨，金鳞岂是池中物，陆离不会拘泥于小小长沙城。 广阔的天地，才是他该去的地方。 解九看向陆离，他突然想起了自己从前荒谬的猜测。 也许，陆离真的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呢？ 因为太荒谬，让解九晃了神。 ‘我赢咯！’ 看向棋盘，解怀瑾连连点头。 没错，他赢了，和自己的晃神没有关系。 是自己没有发觉，陆离看似示弱，实则壮大的棋局。 也许，就和他这个人一样。 看似柔弱，实则是一壶烈酒，是一只猛虎，是一方枭雄。 “是我输了，再来一盘！” 两人越战越勇，本身旗鼓相当的二人，陆离凭借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赢了解九三盘。 中午吃饭，醉兴楼会做肘子的大厨在红府，解九就点了一家私房炖猪蹄。 又叫人做了好多肉菜，他记得阿离不爱吃菜。 “阿离，你会有情感洁癖吗？” 第193章 书房半月游! 也许是不甘心，也许是心怀希夷，解九还是问出了那句话。 “嗯？” ‘情感洁癖吗？肯定是有的！’ ‘毕竟我接受不了，我喜欢的人心里爱过别人，也接受不了他和别人在一起过。’ 陆离实在是太好猜了，让解九连自我欺骗都做不到。 “那…阿离不介意二爷的从前吗？” 陆离顿了顿，轻轻摇头。 ‘不介意了，毕竟二哥没有来真的，也没有爱过别人。’ ‘那些风流史，都过去了。’ 鬼知道二月红有多后悔，要知道未来的自己真的会爱上一个人 ，娶了他。 二月红说什么都不会如此，虽然自己找的都是清倌人，但阿离一定是介意的。 其实还没和二月红在一起的时候，陆离就吐槽过二月红。 他们在一起后，二月红有些狠了，陆离是会记仇的。 他还想过，要是下次二月红还敢，他就也找个人给他喂酒喝，给他喂肘子吃！ 饶是这样想，陆离都没想过，要给二月红物色绿帽子。 吃着吃着，陆离满嘴流油，时不时用帕子擦擦嘴巴。 ‘好吃好吃！天底下不能没有猪这么可爱的动物！’ 吃完后，解九带着陆离去了他的几个商行。 这天，解九获得了奇迹离离的体验卡。 “阿离，这个好看，这个也好看！” 解九又相中了一只翡翠镯子，可惜是女孩子才能戴玉镯。 种水很好，解九还是买了下来。 这一天又过去了，陆离和小苹果打着饱嗝回的家。 刘猛靠在厨房的门框上，高大的身躯莫名的凋零。 “先生是吃饱了才回来的，可还记得有我这么一号人？” “今儿不在家吃，昨儿又不在家吃，我这肘子炖的也没劲！没劲！” 红管家实在受不了刘猛这个样子，挺大的一个肌肉壮汉，装什么柔弱呢！ “你且做你的肘子，四爷是一定会吃的！” 刘猛也不自怨自艾了，眼睛亮了起来。 “真的吗？！” “真的！” “那我马上去炖肘子！” 看着刘猛开开心心的样子，红管家摇摇头。 果然，就在陆离回房间没多久，就来后厨了。 他双手背在身后，在刘猛面前走来走去的。 ‘忙着哪？’ 陆离其实也不好意思，毕竟他回来的时候，确实是吃饱了的。 但刘猛很上道，一看见他就两眼发光 ：“四爷，吃肘子吗？红烧的呢！” ‘什么？红烧的！快快快！’ 什么不好意思脸皮薄，陆离通通不要了，他就要他的肘子！ 小苹果闻着味就来了，蹲在陆离身边，看他手边的盘子。 掉地上！掉地上！ 就在陆离抬手放手的动作下，盘子摇摇欲坠。 小苹果的尾巴呼呼的扇，狗眼放光。 掉地上！掉！ “嗯？” 陆离伸手往里推推，松了口气。 ‘还好没掉地上，要不多浪费。’ 砰的一声，小苹果心碎了。 陆离吃饱喝足，拍拍肚子回房间了。 刘猛看小苹果要会回狗窝，拦住了他：“还有你的呢，我给你做的酱肘子！” “嗷！” 小苹果感动的直蹦哒，伸舌头就要舔刘猛。 “哎呀呀呀！快吃快吃吧，我就喜欢你吃肘子的样子！” 二月红和陈皮很晚才回来，陆离知道他们是去处理军火的事情了。 ''阿离，我回来了，给你带的桂花糖糕！” 陈皮捧着糕点递给陆离，二月红却伸手拦截了。 “晚上不宜吃的太多，会积食，明日当作早餐吧。” 新仇旧恨加在一起，二月红成功的睡了书房。 陆离在二月红睡书房的时候，把床板底下的东西全部搬了出来。 ‘明天就给你烧掉！看你怎么耀武扬威！’ 殊不知，二月红的存货早该换了，这种古老的东西，二月红早就想要清出去。 再者说，如果没有这些东西加持，二月红靠原始的手段，也能让陆离直不起腰。 这一晚，陆离睡得很香，其他的人却彻夜难眠。 张启山越来越忙了，上峰老是开会，加上军统越来越昏庸无道，专注内斗。 今日他才知道，前几天他的属下军官，居然阳奉阴违。 明知道他不愿意和友军交恶，还要捉拿。 其实有时候张启山都在想，军统真的还是抗日的军队了吗？ 国民党的初心，早就被遗忘了。 第194章 地鼠上达天听 陆离的日子还算清闲，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盘口突然发生了混乱。 ‘怎么回事，慢慢说。’ 地鼠挠挠头：“是这样的，就是东北那批货，我先给您解释解释！” 地鼠以为陆离不接手，由陈皮管理，对于事务不太懂。 陆离伸出手制止了地鼠的解释，写了一句话。 ‘我都知道，你直说就行。’ 就是这样的话，让地鼠突然心头一颤。 看来，自己私藏军火这件事，四爷是知道了。 毕竟东北那批货里，就夹带着一批军火。 地鼠擦擦汗，如实相告。 陆离很理解，人就没有不贪心的，地鼠兢兢业业这么些年，就当是员工福利了。 水至清则无鱼，陆离都是默许的状态。 ‘没关系，军火可以不要了，转卖给当地黑市就可以，他们很乐意收购，不必贱卖。’ ‘但，我们优先考虑地下党组织，有些东西不必这么计较。’ 看到这行字，地鼠稍稍改变了一下自己的计划。 “是！” 地鼠叹了口气，只是可惜了这么多的货运不过来，其中还有很多保护级别的文物。 陆离倒斗，是从日本人和外国人手里拿回来。 本来就是咱们的东西，凭什么被你们漂洋过海的带走！ 到了自己手里，私藏起来。 等建国后过了那个时期，再拿出来给国家。 想起历史上的故事，陆离看了一眼长沙城。 他会改变那场事故，保全下来这个历史悠久的古城。 到时候，他就是湘爷了！ 十月那天，陆离答应无老狗，让解九给他过生日。 解九很意外，也很高兴。 “阿离这样信任我，我一定会办得有声有色！” 陈皮不是很忙了，因为他发现地鼠现在，已经上达天听，直接和陆离汇报了。 地鼠：上司从笨蛋变成聪明蛋，真是让我又爱又恨啊！ 爱的是办事效率变高了，恨得是不能搞小动作了。 地鼠现在，生怕自己暴露。 “阿离，你说为什么无老狗，就是不喜欢霍仙姑啊？” 俩人坐在街边上，看霍仙姑现场版追人。 陆离摇摇头，磕着瓜子呸呸呸的吐瓜子壳。 ‘不知道，神女有意襄王无心啊！’ 陈皮摇头晃脑的：“我知道，这叫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陆离赞赏的给陈皮抓了把瓜子，你小子有文化！不愧是我的弟子！ 看了一会儿，陆离觉得没爆点了，拍拍手就要起来。 ‘哎呦我！’ 眼前一黑，差点没摔了。 ‘真是，老了啊！’ 他的生日宴又到了，不得不说，解九很用心，排场也很大。 黑背又准备了一份礼物，把他愁的头发都快没了。 送什么礼物，是黑背琢磨过的最复杂的事情。 陆离挺高兴，过两个生日，可以收两份礼物！ 尹新玥的礼物也在当天送到了，是有三米多高的珊瑚，十分稀有。 ‘我发现小白送什么东西，都讲究个大！’ 新月饭店的确大手笔，但解九也不差。 他拍拍手，解风带人上场。 是帝王绿的翡翠原石，被切开后有半人高，可以当个摆件。 看种水就知道，价值不菲。 陆离都看花眼了，但他最期待的还是晚上，小橘子和二哥的礼物。 他们玩到了很晚，回到家的时候，陆离都睁不开眼睛了。 陈皮看着昏昏欲睡的陆离，把他寻来的琉璃盏放到了屋里的桌子上。 看着陆离睡着的样子，陈皮摸了摸他的泪痣，离开了。 二月红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先生自己把被子扯开了，哭笑不得。 “衣服都没脱，能舒服吗！” 好不容易忙完后，二月红把梨花样式的玉佩，放到琉璃盏旁边。 “陈皮也有心了，这盏的确难得。” 夸赞了一句，二月红就上床睡觉了。 夜晚，琉璃盏和玉佩在月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这么多年大家送的礼物，陆离最喜欢的就几个。 有的虽然不名贵，但陆离收到了满满的心意。 第195章 改变历史，文夕大火 张启山的二响环，张日山的戒指。 二哥的玉佩，小橘子雕的玉佛。 半截李送的字画，狗五爷送的狗窝。 小苹果的奢华狗窝，就是五爷送的。 黑背送他的唐刀，因为陆离没练过而不怎么会用。 三娘送他的蝴蝶刀，卷刃之后又送了一个，那上面依旧刻着蝴蝶兰的样子。 小齐送他的铜镜，据说是传家宝。 陆离想要还回去，但小齐说不是。 解九送的棋盘和棋子，材料很好，就是做工有点粗糙。 陆离直到听霍三娘说，才知道是解九自己做的。 陆离还很新奇，觉得解九真牛，棋盘和棋子都会做，这可是很难的。 尹新玥前几年送的珊瑚手串，陆离也很喜欢。 他可真是好人缘啊！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陆离趴在床上够桌子上的礼物。 ‘真好看！正好可以来喝橘子茶！’ ‘这个玉佩也好看，挂在身上也是个标识！’ 想起小时候，红班主问他叫什么名字，他举着个梨回答。 现在，他有玉佩可以代替梨了！ 一骨碌爬起来，红府大家都在忙碌。 ‘今天找谁玩去呢？’ 十月就这样过去，慢慢到了十一月。 长沙也开始冷了起来，陆离看了一眼日历，静静等待着那天的到来。 十一月十二日早上十点，陆离来到了张启山的府上。 此时，张启山正在烦心。 上峰的命令太过惨绝人寰，他要是真的这么干了，有何颜面，面对幸存下来的长沙百姓。 就在张启山烦心的时候，陆离和小苹果闪亮登场了。 “阿离怎么来了？” 陆离一直都知道张启山很忙，都没怎么来过。 ‘我该怎么跟你说呢？未卜先知会不会太吓人了？’ ‘哦对，我会算命来着!’ 陆离清了清嗓子，伸手去拿张启山桌子上的纸笔。 我算到长沙城有一劫难,前来提醒你不要犯下大错！ 张启山一头雾水的：“什么劫难？” 他信了，因为他知道，阿离最是爱国，绝对不会在这件事上开玩笑。 所以，张启山很严肃的对待这件事。 ‘我算到，你的顶头上司叫你，火烧长沙，对否！’ 陆离一边写，一边看张启山的神色。 看到他震惊的样子，陆离满意的点点头。 他跟个神棍似的忽悠，就是为了张启山这个反应。 “阿离，我竟小瞧了你，本以为八爷才继承了天下第一算的衣钵。” “原来，你是藏拙！” 难怪如此，齐思昀教陆离算命的时候，齐铁嘴还没出生呢！ 他早该想到，阿离的本事。 这可是密令，不是他的上峰下令，是那位光头亲自下的令。 而且，就在一个小时前！ 阿离是不会从其他人那里，得到消息的。 陆离心虚的咳嗽几声，啊对对对!你说的对！ 陆离将这件事删减了几部分，写在了纸上。 他要阻止的，是文夕大火。 它们攻占岳州，直逼长沙，光头他们惊慌失措。 所以，才有了这场文夕大火，也就是焦土抗战。 它们对长沙势在必得，气势汹汹，这几天都飞机来回骚扰可见野心。 陆离对此很是气愤，这样的战略，分明就是他们怯懦畏敌，自乱阵脚。 陆离的战略目光，是张启山都没想到的。 ‘长沙，向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也是战略要点！’ ‘也是当时粮食、兵员，以及工业资源的重要供给基地。’ 这场秘密动作，害了多少梦中沉睡的百姓，陆离都不想提起！ 更可恨的是，文夕大火后。 令他们闻风丧胆的它们，根本就没有进攻长沙。 反而派来飞机拍照骚扰，讽刺这里全城如舔！ 想到这里，陆离就气得慌。 ‘要是我们的队伍，绝对会加强防御，全城死守！’ ‘希望张启山能信我，抵抗他的上司。’ 看着陆离写出来的信，张启山陷入了沉思。 既然是差一个字新墙河和新河，少了一个墙字。 那他就看看，到底是不是如阿离所说。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若真的如陆离所说，那张启山一定会阻止这场悲剧。 如果没有，那他只能服从命令。 第196章 你军人的血性呢 ! 新城河距离长沙有125公里，与它一字之差新河，则就在长沙市的北边，距离市中心不足三公里。 就在张启山思索的时候，陆离毫不客气的摊在沙发上。 ‘我今天就在这儿看着你了，你要是烧城，我就抱着你不撒手！’ 张启山也看懂了陆离的意思，无奈的笑笑。 他们刚刚谈话到现在接近中午，张启山招了招手，叫来了张清。 “吩咐厨房做些肉菜，不要素菜，再炖点猪蹄和肘子。” 得了吩咐，张清点头下去吩咐厨房了。 路上，看到了从后院回来的小苹果。 小苹果在陆离和张启山说话的时候，就溜到后院了。 川子！果爷来找你玩啦！ 找了一圈没看见人，小苹果又蔫巴巴的回来了。 张清看到哥哥老是念叨的狗，停下来看着它。 “你是找张川吗？他不在，在军营呢，他和副官这些日子都很忙。” 张清觉得自己脑子有病，跟一只狗说话，它能听懂吗？ 小苹果呜呜的叫了几声，果知道啦！谢谢奥！ 爹说了，要做一只有礼貌的狗！ 张川的能力不错，和副官一起，是佛爷的左膀右臂。 张清不如哥哥得力，就在府里照顾佛爷。 论实力，张川打起架来比副官猛，因为他不要命。 这是一个底层张家人，活下去的必要条件。 府上的二月红，听说陆离去了张启山家，直接一个弹射起步。 在路上急匆匆的，让路过的齐铁嘴瞧见了。 “哟，这不是二爷吗？这么急匆匆的干嘛去？” “八爷啊，我是去接阿离，他在佛爷家。” 齐铁嘴看出来二月红的想法，八卦的笑笑。 “我也去我也去！等等我！” 论八卦，齐铁嘴和陆离可是其中翘楚。 俩人到了之后，陆离已经吃饱喝足，正躺在躺椅上晃悠呢。 ‘二哥，你怎么来了?’ 二月红环顾四周，没看见张启山，松了一口气。 “走啊，回家吗？” 陆离摇摇头，还没等他有什么动作的时候，张启山回来了。 “二爷八爷来了，快坐！” 张启山没有把，陆离写的东西给二月红和齐铁嘴看。 这属于机密，如果到时候没有发生所谓的，一字之差，张启山不希望他们阻止自己。 一直等到晚上，他们四个打起了麻将。 晚饭后，快到了通讯兵传信的时候了，张启山的心揪成了一团。 私心里，他是不希望烧城的。 一旦烧城，就会死伤惨重，损失极大。 烧到几天几夜的程度，毕竟他燃料都放好了，汽油也都灌满了。 深夜，二月红和齐铁嘴也知道，陆离和张启山一定是有什么正事。 陆离早就睡着了，他靠在二月红的肩膀上，睡得不是很深。 他惦记着长沙，惦记着百姓，惦记着我国的历史痕迹。 张清的到来打破了寂静，他捧着文件夹，递给张启山。 “佛爷，总部来电！” 陆离一下子就清醒了，站起来听着张启山的话。 张启山扫了一眼，对着张清下令。 “通知各个军官！” “做好烧城的准备！” “什么？！” ‘什么？还是要烧城？是我说的不对吗？是我记错了什么关键的东西吗？’ 还是说，历史本身就是不可逆的？ “是！佛爷！” 陆离伸手一指，小苹果立马咬住张清的衣服，张清根本扯不过小苹果。 张启山神情严肃：“阿离，不要妨碍公务！” ‘你让我看一眼！文夕大火我是不会记错的！’ 陆离伸手想要够，却被张启山躲了过去。 也许，是陆离的目光太过不可置信，也许，是因为陆离算对了今日的行动。 张启山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给他了。 上面写着“一切计划照旧，做好准备，等到日军行踪后立马烧城！” 陆离就像抓住了什么，指着文件夹，情绪激动。 ‘他没说日军到哪了，你等一等，如果真的跟我说的一样，有一字之差，再烧城也行！’ ‘长沙不能这么毁于一旦！你们不能这么懦弱！不能放弃长沙城的百姓啊！’ ‘你们是军人啊！’ ‘张启山！你是军人啊！拿出军人的血性啊！’ 第197章 陆离泄露天机 张启山其实极其为难，这已经不是上峰命令的事情了，这是最高指挥官的命令。 要是日军真的没有进犯，张启山还可以抗命，毕竟是长沙城数万百姓的命。 若是日军进犯，因为他的犹豫而阻止了烧城，破坏了焦土计划。 别说他，他们所有人都难逃一死。 陆离匆匆找到纸笔，写下一句话。 ‘等日军行踪电报，一字之差，你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 张启山看着陆离良久，勾起嘴角。 “好，我信你！” 等吧，若不是这样，耽误时间上头怪罪下来，他也认了。 他做不到抛弃长沙百姓，做不到一把火烧光这里。 二月红和齐铁嘴面面相觑，既然瞒不住了，张启山就把陆离写的东西，还有文件给他们看了。 二月红是愤怒，气愤国军的不作为，逃避！ 齐铁嘴则是不敢相信，事关国运，阿离都能算到？ 算了这个，那岂不是反噬己身，舍去寿命还是机缘？ 他不知道的是，齐思昀叫陆离不要算命，就是怕他泄露天机。 “阿离，你算这个，会不会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陆离眨眨眼睛，他真没想到这一层。 ‘不是算到的，但也泄露天机了，会折寿吗？’ ‘那感情好啊，让我只能活到和二哥一样大，赚了！’ 他才不稀罕什么长生，他要和二哥永远在一起！ 凌晨，就连副官和张川都赶了回来。 久久没有收到命令，那些军官有些焦急。 “佛爷...” “等等，再等等。” 张启山闭上双眼，等着张清送来电报。 “佛爷，上峰来报！” “快给我！” 陆离站在张启山身边，整个脑袋都凑了过去。 ‘还好还好！我没记错！’ ‘我可真是厉害了吧唧的！’ 陆离得意极了，一副你看我说的吧的样子。 上面写的，和陆离说的一模一样。 正是那句，日军向新河进犯。 张启山心中大定，如果是125公里以外的新城河，那就完全没有必要烧城。 “阿离，你还说，日军是不会进犯长沙的，属实吗？” 若是历史上，日军的确没有进犯长沙。 反而是拍了一张照片，来嘲笑中国队伍的惊慌失措。 但是如今，没有大火，长沙依旧是战略要地，物资丰富。 陆离也不确定，日军会不会眼馋长沙的物资，从而进犯。 但张启山既然问了，陆离试探性的动动手指。 看似在算命，其实在思考。 他不能暴露自己对军事的敏锐，其他事情可以说是师父教的，但这个不行。 齐铁嘴伸手抓住了陆离的手：“佛爷，我相信你和众军官的能力，一定能和日军周旋。” “现在最要紧的，是和你的上峰确定，是不是一字之差。” 齐铁嘴不愿意陆离算命，他爹说过，算命的没有好下场。 他可以没有好下场，但阿离不行！ 张启山也理解齐铁嘴的心情，他还是太急了。 “张清，去和上峰确认一下，到底是新河还是新城河。” “副官，通知其他军官，都不许擅自行动，等我命令。” “张川，你去把战略图纸给我拿来，召集军官到会议室集合。” 陆离不慌了，因为如果是那么远的新城河，张启山完全没必要烧城。 ‘走吧，我们回家。’ 陆离拉着二月红的手，牵着小苹果，旁边跟着齐铁嘴。 路上，一片漆黑，寂静。 很难想象上辈子，就是这么寂静的时候，大火烧了起来。 足足五天五夜，损失巨大不可估量。 回到家，陈皮的脑袋一点一点的，坐在前厅等他们回来。 ‘小橘子怎么没睡？’ 陆离还没进来的时候，陈皮就醒了，原本阴郁的目光骤然变得温柔。 “阿离，你回来啦！” ‘小橘子快去睡觉，熬夜要不得啊!’ 陆离推了推陈皮，陈皮就明白了。 “好好好，阿离，我去睡了，做个好梦哦阿离！” 二月红觉得陈皮似乎，对陆离有一些过分的依赖了。 可能，是他们一起长大的关系吧？ 回了房间后，两人都是沾枕头就睡着了。 第198章 战争前夕的宁静 第二天，大家只是发现有好多士兵开始搬东西，不过是往回搬。 还有新增的很多哨卡，还有堡垒，以及巡逻。 日军的嚣张气焰，大家都有所耳闻，不过也只能期望他们的军队能够抵挡。 霍三娘站在家门口，看着行色匆匆的人群，叹了口气。 “今年冬天，怕是不好过啊。” 正如霍三娘所说，今年的新年，炮火声不绝于耳。 不过，长沙还算是偏安一隅了。 陆离看着城外的炮火发呆，二哥同他说了，要去国外避难。 小齐也是这样想的，九门的大家，都是要离开长沙避祸。 ‘难道，我就要这么离开吗？我甚至没有为我的国家做什么。’ 陈皮他们在忙碌，忙着过年。 中国人不管到什么时候，是一定要过年的。 这是对生活的期待，对未来的期待。 “阿离！铜钱呢？要包进去的！” ‘来了！铜钱在碗里，用酒泡着呢！’ 雪下的很大，似乎是在掩盖英雄的尸身，掩盖它们犯下的罪孽。 陆离的新年愿望，就是希望，他能够活到和二哥一样的时候。 剩下的寿命，就分给每个性命垂危的人吧。 陆离在包饺子，他丝毫不知道，自己的改变，是多惊人的。 机械声咔咔咔的响在红府，只有小苹果听到了。 烟火和炮火，一个代表的是安乐，一个则是血腥。 晚上，守岁的时候，陆离一个人呆呆的想了好多。 陈皮和二月红都发觉了，对视一眼后，陈皮先开了口。 “阿离，其实我还是挺喜欢戏曲的，你能给我示范一下吗？我可想学了！” ‘啊？可我唱不出来啊，你跟二哥学多好！’ 二月红也帮腔：“我来唱，阿离来跳，好不好？” 师徒两个推着陆离进了房间，又拿出了衣服和装备。 陆离化好妆，上完发片一类的，就好长时间。 等再次出来的时候，让陈皮眼前一亮。 “好一个杨贵妃！阿离，你真好看！” 陆离笑了，走上了台子。 红府是有个戏台的，平日里二月红会唱戏给陆离听。 陆离一动，二月红就开腔了。 步伐，眼神，扇子，衣摆这些细节，陆离都处理的很好。 二月红不禁再次感慨，这才是天生的，老天爷喂饭吃。 明明不是打小练起，也没学过，仅仅是看就看会了。 甚至比梨园那些角儿，还多了些灵动，还有着自己的特点。 他们谁都不知道，梨花白这个艺名，也不知道陆离练基本功时的辛苦。 台上十分钟，台下十年功。 陆离的眼睛很亮，唱戏的人眼睛都亮，他还多了些风韵和傲骨。 等新年过去后，有些人开始攻击二月红。 说新年时曾听到靡靡之音，正值叛乱，还唱什么咿咿呀呀的戏。 “果真是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二月红没说什么，但陈皮记在了心里。 阿离就是因为这些人嚼舌根，才会愧疚的。 他愧疚因为自己不开心，二月红想了这个办法后，才会被攻击。 别人骂他，陆离是不在意的，毕竟什么难听的他没听过。 什么妖精，祸水，娘炮，小白脸，甚至更难听的他都听过。 但是别人说二月红一句，他就很难受。 没过几天，陆离发现这种声音消失了。 ‘怎么回事？难道是二哥出手了？’ 陈皮在暗处擦了擦九爪钩，冷哼了一声。 “下辈子长点脑子，什么人都敢评价！” 陆离在意二月红，他就在意。 再者，二月红还是自己的师父。 九月，陆离在解语楼和解九下棋。 二月红和三娘小齐，还有陈皮在打麻将。 齐铁嘴突然鬼哭狼嚎的，吓得陆离手里的棋子差点没捏住。 ‘小齐！嚎什么！小苹果都比你安静！’ 齐铁嘴伸手叫陆离：“阿离你快来，他们三个合伙欺负我，我明天就要动身了，路费都不给我留一点啊！” 陆离和解九对视一眼，还是起身了。 解九坐在那里没有动，他在记着今日这盘棋局。 等着来日，再和陆离下完这局。 第199章 大战起 陆离走过去，一屁股坐在齐铁嘴的位置上。 他们三个也严肃起来，齐铁嘴还以为陆离是个高手呢！ 二月红和陈皮三娘真的没有放水，齐铁嘴还很诧异来着。 然后，他眼睁睁的，看着陆离开始摆房子。 三个放一起扣好，一对放一起扣好，多余的牌放一起。 然后，他就眼睁睁的看着陆离自摸了。 “我勒个去！” 霍三娘长叹一声：“阿离的新手保护还是那么猛！” 陆离把小房子都露出来，然后伸手要钱。 ‘给钱给钱！嘿嘿嘿！麻将真好玩！’ 就在他们玩麻将的时候，张启山进来了。 “佛爷！” “佛爷来了啊！” 张启山看着他们：“是啊，来看看。” “你们都是什么打算啊？” 二月红叹了口气：“我们打算举家搬迁去国外避难，伙计们已经在收拾东西了。” 齐铁嘴也点点头：“我也是这个打算，我和阿离是肯定在一块的！” 这话说的，大家都看了他一眼，看的齐铁嘴莫名其妙。 “磁场啊，你们忘了？” 霍三娘是打算南下，而解九则是去香港，正好他那边也有生意。 张启山见大家都有了去处，也很欣慰。 “佛爷你呢？有什么打算？” 霍三娘在二月红之后也跟着劝他：“是啊佛爷，你还未娶妻，你...” 张启山笑着打断霍三娘的话：“张某此身以许国家，再难许...” 他看了一眼陆离，说完那句。 “再难许卿。” “保家卫国是军人的使命。” 张启山看向众人，他似乎做好了一切准备。 “我只盼到时，九门众人归来后，中华光复，日寇已退。” “到那时，大家记得在我的坟前上一柱香。” 这话说的沉重，大家都叹了口气。 “佛爷你这话说的...” 张启山笑了笑，转身离开。 一身军装让他的身姿挺拔，让大家忍不住悲伤。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张启山出去后没有坐车，而是自己在长沙城走了走。 上次抗命，虽然怪罪，但好在没有损失，也就放过了他。 大街上，张启山脚下就是枯黄的落叶，秋天的气息是萧条的。 走着走着，他回忆起了许多往事。 从被追杀后，到长沙和众人的第一次相见，再到遇见阿离。 这城市那么空，这回忆那么凶… 每走一步，都是一份回忆。 阿离最爱吃他家的糕点，如今却大门紧闭。 一切都历历在目，可惜因为日本人的攻击，让这原本充满欢声笑语的地方，变得物是人非。 张启山看着逐渐空下来的城市，看来遣散百姓的工作做的不错。 到了陆离的摊子，张启山停了下来，摸了摸桌面。 上面因为炮火，覆盖上了一层土。 原本阿离的小摊，就算好久不去，也总是干净的。 因为黑背会擦，黑背不在的时候，就会有百姓去擦。 他们感念晚官先生的恩德，就连张启山自己也受过陆离不少的恩惠。 “张某欠你的，如果这次活不下来，就下辈子再还吧。” 张启山站在阳光下，他这次，没有一半明一半按，而是沐浴在阳光下。 只有这个时候的张启山，才是纯粹的。 路过梨园，张启山突然想起，自己甚至没见过 ，阿离站在台上穿着戏服的样子。 应该...很漂亮。 路上的关卡暗哨都不错，张启山走遍了全城，仔细检查过了每一处。 决战即将开始，今晚过后，长沙城的就会只剩下军官们在这里。 决一死战！ 晚上，大家都已经开始动身。 直到第二天天明，战争才正式打响。 1939年九月，中日两军在长沙展开第一次会战。 日本人深知此战的重要，十分重视。 为了保证此战胜利，派出了六支主力旅团。 敌人的来势汹汹，使得有些人军心不稳，更有甚者临阵脱逃。 不过，这些人并不包含张启山的队伍。 张启山看着军心涣散的，所谓上峰派来的援军，对国民政府产生了深深地怀疑。 “没有国，何以为家！我们身后的是百姓！是同胞！是我们的父母妻儿！” “兄弟们！我们此战！誓与长沙共存亡！” 第200章 九门齐心，张川阵亡 长久的攻击，日军攻进了城内。 张启山尽管布置了很多暗弹，还是没能抵挡住日军的步伐。 他们已经伤痕累累，浑身血污，但眼睛依旧亮的吓人。 张启山身边的战士，死的死伤的伤，只剩下了一小队亲兵。 其他地方的军官们也在坚持，没有一个人放弃。 张启山站在城东：“百姓们不是都撤走了，怎么还有？！” 张日山顶着炮火大喊：“是于柏那个老东西的防区！他临阵脱逃跑的没影，任务也没完成!” 张启山气的一口气上不来：“去！叫张川带人把百姓护送走！” 本就不多的兵力，更是雪上加霜。 张启山逆着人群，往最深处，最危险的地方赶。 田姨背着包裹，看着儿子往城南赶，抹了一把眼泪。 “儿！娘等着你！！” 这是田野第一次没听母亲的话，毅然决然的往城南赶。 有人顺势而为，也有人逆流而上。 你不能说顺势而为的百姓是逃兵，他们是种子，生命的未来。 你不能说逆流而上的人是傻子，他们是勇敢的，生命的护卫！ 张川捞起一个小女孩，推开一名妇女。 大老黑也接住了一个男孩儿，跟他儿子一样大，正是吃奶的时候。 “谢谢！谢谢！” 孩子的父母匆匆忙忙爬起来，伸着血手抱走了孩子。 日军的飞机极其猛烈，张川和大老黑同时飞扑过去，护住了两个百姓。 “川子！黑子！！” 战友的呼唤，他们两个再也听不到了。 张川躺在地上，闭上了眼睛，衣角破损处露出来两条金锁。 这两个平安锁，一个是给弟弟的，一个...是给小苹果的... 大老黑笑着吐了口血，紧紧摸着胸口。 那里，有他妻儿的照片。 真希望...娃儿能跟晚官先生那样...俊俏... 而张启山这边也不好受，副官刚刚为了给他抵挡炮火，被震飞了几米远。 张启山见日军的坦克，正好开到了一个埋伏点。 他立即飞扑过去，按下了引爆器。 砰的一声，尘土飞扬，就连张启山也被波及。 黄沙硝烟，漫天尘土。 每一颗尘土都包裹着血的味道，都躺着尸体。 一阵片刻的安静，张启山站了起来，就像他的信念一样坚不可摧。 看到了他，倒地的士兵们又聚集过来。 佛爷此时此刻，就是他们的信念！ 后面的鬼子步兵慢慢往前试探，张启山捡起一把刀站在最前面。 “长沙城，是我们的家，长沙百姓，是我们的手足至亲！” “如今大敌当前，就让我们以血肉之躯！为百姓！为我们！守住长沙！” “人可死！城不可破！” 那些士兵高声呐喊，如此血性，让它们原地蹲守了一会儿又试探向前。 “中国人是不会倒的！” “杀！” 就在他们冲过去，打算赴死的时候，突然出现了很多人。 霍三娘凌空飞出，唐刀一挥，片刻就是三两敌人倒地。 红装戎装上阵，巾帼英雄花木兰当如是！ 解九端着枪，在边缘补刀，为他们护法。 金丝眼镜下的眸光微凉，出手极快。 半截李和在墓里一样弃了轮椅，靠着双手扒着房屋，对着地面瞄准。 拐中仙的威名与本事，可不是浪得虚名！ 狗五爷握着匕首，穿梭在战场中心。 他的袖口，第一次没了那只袖珍小狗儿。 蝴蝶刀重出江湖，二月红赤手空拳，两人配合默契。 陈皮的九爪钩在此刻，终于释放出全部的实力。 他的战斗力，是最高的那一个。 齐八爷的手枪极准，换弹的速度很快，一点不见平日胆小的样子。 “嗷呜！！！” 小满哥和小苹果一马当先，身后是狗五爷家所有的狗。 给果爷干他丫的！ 爱重先生的二月红，重返战场。 介意双腿，不肯在人前显现功夫的半截李，弃了轮椅。 怕疼的又惜命的陆离，拿起了他的蝴蝶刀。 爱狗如命的无老狗，放出了所有的爱犬。 爱美的三娘梳起了长发，舍弃了旗袍。 胆小的齐铁嘴举起了手枪，冲了过去。 注重形象的解九端起枪，行走在漫天黄沙的战场之上。 第201章 田野里有地鼠和小草 大家都来了，谁也没有舍弃张启山，没有舍弃九大门，没有舍弃长沙！ 张启山杀过去后，到了陆离和二月红身边。 “你们简直胡闹！这可是全军覆没的结果，你们也敢来！” 二月红笑了笑，撂倒一只猪。 “同为九门中人，同为中国人，我们怎么能舍下你在长沙！” 他们的亲眷都已经转移，他们的人手此时正在城南城北作战。 “啊！！！！” 城南的二愣子，挥舞着八十斤的铁锤，一手一个，把一个猪猡的脑袋当场拍扁了。 脑浆流出，血液飞溅。 地鼠的大刀挥舞，刀法凌厉。 春生灵活极了，手持短刃游走在敌人之中，还看不清他的身影。 是田野和狄舒的中和版本，还有他自己的特点。 身后的，是解风和其他家的伙计们。 大半身家转移，留下来的，都是主动请缨的好汉们。 城北 张清带着士兵，还有其他家的伙计杀敌。 他们都杀红了眼，谁也不敢停。 没有战术，就是肉搏，以血肉之躯建筑高墙。 为什么黑背没有去城东？ 他在城西，城西有小梨的摊儿。 八爷说过，小梨的摊儿不能有事！ 城西只有黑背一个，因为那个临阵脱逃的军官，城西没有士兵。 他坐在小梨的椅子上，立着刀。 “真麻烦。” 黑背眯着眼睛，摸了摸胸前，小梨给他写的平安符。 算不上是平安符，只是两个字而已。 就是这两个字，黑背在黑压压的鬼子面前笑出声。 猪言猪语：“这人是疯了吗？敢一人守在这里？” 很快，他们就知道为什么，黑背敢一个人守一条街了。 他的刀，快的连残影都看不到。 这场血战，堪堪守住。 但，大家都牺牲也是惨烈的。 地鼠长舒了一口气，背上大刀，查看伙计们都伤口，以待来日。 “二愣子，春生，过来我看看伤哪里了都？” 春生小跑过去，他打了一会就躲起来了。 地鼠说过，以卵击石是最蠢的。 “二愣子，过来呀？！” 地鼠摸了一圈春生，没什么大伤，但二愣子就傻愣愣的站在那也不说话。 就是傻笑，也不知道有什么可笑的。 二愣子只是想起来以前，地鼠来叫他和春生，说陈爷请客吃饭。 陈爷在前头走，春生乖乖的跟着爷。 地鼠跟在他俩后头走，哼着什么歌儿。 二愣子的视角在此刻重叠，一样的夕阳，一样的人。 陈爷他们就在前头，地鼠和春生也在他前头。 “二愣子，你怎么了？” 砰！ 大块头倒下了。 二愣子有些愧疚，他走了，谁来护住他们三个呢？ “二愣子！田野！” “野哥！” 娘，对不起，田野白让你，费心费力的养那么大了... 地鼠跑过去，二愣子的脑壳有个血洞，旁边墙里的子弹正是罪魁祸首。 子弹变形了，齐铁嘴说得对田野是个硬骨头。 狄舒哭了，春生也哭了。 战争结束，哭声响彻战场。 “田野里...有..地鼠...和小草...” 地鼠的胡子被火燎了，脸上的眼泪粘上了黄土。 二愣子还笑他呢，笑着笑着就闭上眼了。 张清迟迟没有等来护送百姓的哥哥，也不知道哥哥因为他吃醋，也给他打造了一个平安锁。 两个平安锁，没能保下张川的平安。 可能，因为他没有他自己的平安锁吧。 只有小苹果有些烦躁的甩了甩尾巴，呕出嘴里的碎肉。 狄舒和春生失去了一个亲人，此生的亲人。 对于地鼠和春生来说，二愣子是他们两个仅剩的亲人了。 地鼠是孤家寡人，他最愧疚的就是在二愣子生前，骗了他到死。 他弯下腰，坦白了什么。 他知道人死后，听觉是最后消失的。 黑背胸前被血浸湿了一大片，最后血染平安。 但万幸的是，他撑着刀，战到了最后。 看着满地的日军，黑背吐了口血沫。 “呸！不自量力的东西！” 陆离的大肚佛玉坠掉在地上，为他挡下了子弹。 陈皮和二月红好久都没缓过来，拉着陆离的手。 看着他写字的手变得伤痕累累，陆离还在笑。 ‘我，为我的祖国做了贡献！’ ‘清明头香得是我的！’ 这场仗，惨胜。 第202章 去北平的日子 日军对长沙的第一次大规模侵略，以失败告终。 这是国民党，正面战场抵抗日军侵略，所取得的重大胜利。 是抗战爆发以来，中国军队第一次以武力，迫使日军回到原战略态势的战役。 粉碎了它们‘以战迫降’的战略目标，振奋了全国人民的信心！ 整个九月，都是在战争中度过的。 好在并不是最开始那么猛烈的战争，张启山还算应付的过来。 陆离把地鼠手里的军火留了一部分，作为捐赠。 长沙的援军赶来，因为此战的胜利，张启山得到了重用。 军权大大增加，人手军火也扩张了数倍。 大家，还是散了。 他们约好，等风波过去，就一起重回长沙。 齐铁嘴也没去成国外，他和二月红他们一家子去了北平。 三爷半截李携妻儿去了南方，无老狗则是和解九去了香港。 轮到黑背的时候，他只是摇摇头：“我就在长沙守着小梨的摊儿，哪也不去！” 霍三娘也选择去北平，她打算在那里安家。 小苹果的脖子上，多了一条平安锁，那是它靠着狗鼻子和狗爪子。 在废墟里，把张川扒拉出来看到的。 张清抱着小苹果痛哭，那是小苹果第一次同意被别人抱。 川，果会想你的。 田野被埋在了长沙，他的家在这儿，他的娘在这儿。 一路奔波到了北平，齐铁嘴突然发现，自己身上又轻了一些。 “怎么又出现这个感觉了？难不成我的命运又发生变化了？” 他伸手算，却怎么也算不到。 奇怪了，他的命运原本是客死他乡，死无全尸，不入轮回的。 哪一条改变了呢？ 尹新玥也挺高兴，吵着让陆离住进新月饭店。 但二月红提前派来的人手，早早就把陆府和红府还原好了，和长沙别无二致。 只是陆府和红府的房子是买的，毕竟房屋他们也挪不走，只是尽量把能挪动的还原。 二月红把府邸搬到市中心，离新月饭店远远的。 他可不住新月饭店，鬼知道听奴能不能听到别的。 霍三娘一边舍不得陆离，一边想和好姐妹一起。 就选了个居中的位置住着。 长沙的战役，让张启山一战成名。 地鼠的计划，只能暂时搁置。 说起来，今年秋天，好多人都不在了。 陆离的生日那天，他只是吃了一碗陈皮做的长寿面。 ‘还有六年，我们就会赶走侵略者！’ ‘六年后，又是一轮新的战争。’ ‘到时候，张启山还会留在国民党那里吗？’ 北平的日子还算顺心，无老狗和解九时不时会来北平找他们。 黑背坐在陆离的摊子上，学会了写信。 写信寄给陆离，想问他再要一纸平安。 黑背始终认为，那次战场，胸口被击穿还能活下来，全依赖于陆离的平安。 实际上，这只是一个精神支柱罢了。 他一人杀穿了一条街，让国民党高层侧目。 陆离寄回来的信里，有他要的平安符，还有对黑背的嘱托。 ‘六哥切记，万万要隐藏锋芒，不可惊动国民党。’ ‘张启山会有言不由衷的时候，会受人限制，所以尽量也隐瞒一二。’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国民党不会容得下一个，有本事的平头百姓。’ ‘他们只会觉得难堪，觉得自己技不如人受到了侮辱。’ 字字句句都是深深的关切，黑背把这封信，和从前寄来的放在一起，珍之重之。 可还没等他悠闲一阵子，就听说白姑娘出了事！ “你说什么？她去哪了？！她怎么了？！！” 他本想着去看看白姑娘，却被老鸨告知。 在逃难的时候，有一群姑娘被抓走了，是要被卖掉的。 白姑娘就是，被掳走，似乎是往云南方向去的。 老鸨可没想到，这个平日里她瞧不起的乞丐，竟是个能耐人。 看他真心着急的样子，老鸨不禁感叹，好一个苦命鸳鸯，这辈子都不得相见咯！ 黑背匆匆离开，来到了晚官桥，摸了摸怀里的平安符。 捞出所有银钱买了一匹好马，又托付张日山守好摊子。 第203章 黑背救白姨 相比张启山，黑背更放心张日山。 就这样，一人一马，六里单骑，单刀赴会！ 这一路上，风都是割人脸的。 黑背只想着他与白姑娘的点点滴滴，这个他爱的女人。 他们初见不是很愉快，白姑娘见他是个乞丐给了他两个包子。 她是黑背没遇见陆离前，唯一一个对他好的。 白姑娘年轻的时候很漂亮，但他们遇见的时候，是在白姑娘尝尽人情冷暖的时候。 她叫白玲，她是被自己的父亲卖了，给弟弟娶媳妇。 她信任的第一个男人，把她卖了。 在她辗转风尘之中的时候，她的第一个恩客说要娶她，白玲不用服侍别人，只专心待嫁就好。 妈妈骂她蠢，她也不屑一顾。 后来，那人再也没来过，再次见面他躺在别的姐妹怀里。 白玲的心被伤的七零八落，如碎玻璃一样烂在心肺里，呼吸都是痛的。 她第二次信任的男人，把她杀了。 白玲漂亮，才艺也好，挣得是最多的一个。 就在她差一百两，就能攒够天价的赎身钱后，被一个富商包了。 她开始跟那个人一起沉醉声色，捞了几十两银子。 没想成一个午睡后，她开始癫狂起来。 烟！烟有问题！ 富商满意的点点头，他算哪门子富商，他就是个骗子。 “这烟也不贵，你要还是不要？” “要！我要！” 一个星期，短短一个星期，都没了。 她信的第三个男人，把她毁了。 她最后是怎么挺过去的，她这辈子都不想回想。 从此她就清楚了，男人，一个都不能信！ 她开始用手段，想笼络一个有钱人，当个情人或者小妾。 那天很平常，她出来买东西，看到了一个对她有好感的恩客。 白玲四处张望，把手里看起来寒酸的包子，丢给了一个乞丐。 她挽着篮子，袅袅娜娜的走了过去。 自那以后，那个乞丐似乎是看上她了。 无所谓，皮囊而已。 对他笑笑就能换来几个大洋，何乐而不为？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这个乞丐第一次和她说了一句话。 “我叫黑背，你呢？” 她不相信他会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心里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我叫白玲。” 渐渐的，年轻美貌不再，色衰的青楼女人，只能等着从前的恩客将她赎走。 她的旗袍许久没有换过了，黑背将这些看在眼里。 第二天，白玲路过黑背的小破棚的时候。 黑背快速丢给她一个包裹，喝了一碗酒没看她。 他怕自己身上脏，给她丢人。 黑背的耳朵藏在头发下面，红得滴血。 回去后，她将包裹丢在角落。 一个乞丐而已，天天给她送钱又怎样，还是不能将自己救出风尘。 男人，惯会骗人。 晚上休息的时候，白玲翻来覆去的。 她嘴硬心软，还是打开了包裹。 里面，是两件漂亮的旗袍，是当下最时兴的。 里面还有五块银元，是黑背下墓卖东西的钱。 白玲沉默了许久，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挺到天亮。 黑背满心欢喜的坐在小破棚旁边，白姑娘出来买东西了，身上... 还是她自己的衣服，没有穿黑背买的旗袍。 没关系，黑背抿了抿嘴，喝了口酒，这样安慰自己。 或许是不合身，或许是不喜欢这个颜色，或许是不喜欢上面的图案。 黑背再次靠近她，在她买菜的时候跟她说话。 “你看我脖子上的两个铜板！原来，牵挂的感觉是这样的！他就是我的亲人!” 白玲不是很理解，语气也不是很好：“他要是真的有心，就直接给你钱了！” 这场谈话，因为黑背的沉默而终止，这是黑背第一次对她挂脸。 白玲一如往常出门的时候，却没看见小破棚，黑背也不在。 过了一天她才知道，黑背去了晚官桥。 “切！不就是俩破铜钱吗，我有一堆！” 过了一段时间，黑背又来了。 黑背把钱给了妈妈，就进来了。 他先是把钱给了白玲，又开始讲他的事儿。 黑背兴冲冲的把一张纸给她看。 “你看，这是平安符！小梨给我的平安符，好不好看？” 第204章 烂泥里的芍药花 “你喜欢吗？你...” 白玲不耐烦的打断：“不喜欢！你能不能别打扰我，我算账呢！” 白玲有些气恼，外面的那个女人就知道唬人，这算个屁的平安符！ 还什么小梨，我还小橘呢！ 就知道男人不能信，这边想着她，那边又有了个什么梨。 指不定明天，还有个苹果橘子的！ 白玲比以往都要生气，气的要命。 伸手打翻了茶盏，纸条被淋湿白玲才顺气。 “不去寺庙里求个正经的平安符，非要宝贝一个破玩意，不正经！滚滚滚！” 也不知道是骂纸条，还是骂黑背，又或者是骂自己。 等黑背走了之后，白玲又呜呜的哭。 “他娘的，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这句话，是想把黑背骂醒。 她只是想吊着黑背给她送钱，还钱，她压根就没想过他。 这句话骂的不经过脑子，是心说的。 她的心在骂黑背，去求个正经人家的姑娘吧，宝贝一个不正经的风尘女子干什么！别来了！ 她心里苦，如果可以，谁愿意当一个下贱的货色。 哭了好久，她抹了一把眼泪，接着算账。 她得活着，才能谈以后。 她就像被丢到烂泥里的芍药，开出糜烂的颜色。 被泥点压的不能呼吸，却又在烂泥里生根，努力活着 。 也不知道臭乞丐为什么喜欢她，她有什么好喜欢的？ 想着想着又笑了，臭鱼配烂虾。 一个身上臭，一个身子烂。 在车里想着想着，白玲就不想了。 她透过铁窗看向外头，开始下雪了，冷的很。 她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穿着这身新衣服了，如今都坏了。 车摇摇晃晃的，姑娘们抱成一团，她们早就哭不动了。 老启是有名的贩子，在各个城市穿梭，没想到这次，因为长沙城大乱倒是捡到不少好货。 他和别的拐子正乐呵呢，就听见有人叫他。 “启拐爷，有人追咱们呢！” 老启回头看过去，眯着眼睛。 等看清了之后，头皮都发麻，怎么是这个瘟神！ 没成想，边上跟他一样的拐爷，直接呸了一口。 “宰了这个臭要饭的！” “不行！不...” 可惜，身边的人已经窜了出去！ 动静开始乱了，枪声，刀声，惨叫声。 “啊！！” 白玲捂住耳朵，其他的女孩子都抱作一团。 不知道迎接她们的命运是什么，听着似乎是一小队人，要不怎么可能让这几十人乱起来。 不过半柱香的功夫，女人们都屏住呼吸，期望打完之后不要发现她们。 就是这么安静的环境下，雪地上的脚步极其明显。 砰的一声，门外的铁链被砍断。 在她们吓得瑟瑟发抖的时候，白玲愣住了。 黑背老六举着火把，往车里照了照，看到了惊愕的白玲。 他的头发和睫毛都是冰雪，笑容却很温暖。 “在呢？” 白玲已经说不出来话了，她吓得要死。 黑背把刀放在刀鞘里，伸出了手：“回家。” 手很黑，但干净。 陆离交代黑背，追女孩不要求多帅，胜在干净。 白玲颤颤巍巍的伸出手下了车，雪在她的脚心融化。 正当她想忍忍的时候，身子一轻。 是黑背把她背起来了，在所有人都注视下，坚定的背着白玲往回走。 大雪中，在黑背老六的背上，白玲哭了。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要等的不是什么有钱人，而是这个把她视若珍宝的男人。 “黑背！” “啊？” 白玲的手臂略微收紧：“那个小梨是哪个女人？你来找我，往后不许再找她！” 黑背往前走的脚步顿了顿，让白玲十分伤心。 没想成，黑背傻呵呵的回了一句。 “小梨是哪个女人？我就认识一个小梨啊?” “啊？” 这次轮到白玲懵了，她胡乱在黑背的衣服上蹭了蹭眼泪。 黑背把她往上送了送，背着她继续走。 “陆离啊，除了他还有叫小梨的吗？” 白玲总算是笑了，是晚官先生啊，她还以为是谁！ 哭笑之间就睡了，白玲的脸贴在黑背的脖颈上。 黑背走的很稳，也很快。 一串血脚印，就这么进了长沙城。 第205章 小梨骂人都清新脱俗 白姑娘住在了黑背的家，黑背的房子也是陆离的，这让白玲很愧疚。 当时她以为是个女的，一时嫉妒，还诋毁人家。 他们两个就这么过下去了，黑背想给她一个婚礼，但白玲只是摇头。 “算了。” “哦哦。” 这件事陆离知道的时候，已经是几天后了。 正当黑背打开信件的时候，陆离就像跳跃在信纸上。 小人儿叉着腰，张嘴就是国粹。 打翻了黑背对陆离的印象，把他怼的目瞪口呆。 以下内容，请勿学习。 你咋这么呆！比张日山这货都呆！ 是不是木偶人成精了啊？一整个木头脑袋！ 哪个女孩子不希望有一场婚礼！哪个女孩子不希望受到重视！ 我真是服气了，六哥怎么没学到我半分高情商，聪明，会撩人，懂女人心的本事呢！ 还哦哦！哦哦什么啊！ 上帝把智慧洒向人间，你机灵的撑个伞乐！ 你的情商是商场大甩卖，六块铜板买的吧！ 能找着媳妇，也是上天不忍心看你一个人笨死！ 六哥，速速筹备婚期，我们一定会来。 作为婆家人，我一定会挽回嫂子对你的印象！ 这些银票拿着办婚礼，不许拒绝，这是婆家应该的。 还有彩礼之类的呢，五金也不能少。 用心准备！地鼠已经带着东西和人手赶过去了，叫他帮你! 黑背被骂了还在笑，小梨真有才，骂人都这么清新脱俗。 他不知道的是，这还是陆离收敛了。 地鼠带着人赶到，就开始指挥。 先是叫人，请黑背和白玲到客栈住几天，就开始动手翻新和布置老房子。 白玲还不知情，这一切都是瞒着她的。 住了得有一个月，黑背带她再回家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呆住了。 “这，这怎么变样了？” 黑背见她喜欢，松了口气。 这是他想的布局，想起了陆离的话，黑背拿出一个盒子单膝跪地。 “白姑娘，你嫁给我吧！” “我...我会对你好，给你买糕，买裙子，买...” “我嫁你！” 我...再赌一次！ 结局如何，我也认了。 黑背哈哈大笑，他终于娶到了给他包子的女人。 等婚礼的前三天，陆离他们都到了。 白玲看小屋子里挤满了人，有些胆怯。 黑背的朋友，知道她是什么人吗？ 他们会不会看不起自己，看不起黑背娶了这么个女人？ 意外的，进去后陆离眼睛就亮了。 他兴冲冲的跟她摆手，大家都乐呵呵的叫她六嫂。 ‘六嫂，我是陆离，是黑背的弟弟！’ 二月红笑着点点头：“六嫂，我是二月红。” 大家都跟她打招呼，霍三娘还调侃黑背。 “你这个大老粗，真有福气！” 白玲急忙摆手：“不不不，是我有福气。” 尹新玥拉着她的手，陆离叫人把彩礼都拿来。 “四爷的意思是，六爷心思粗，他是婆家人，自然是要思虑周全。” “该有的，一个都不能少！” 陈皮将东西放好，屋子里都摆不下了。 大家贺礼也很多，等三日后会更多。 白玲腼腆的笑着，黑背也笑着，大家都在笑。 大婚那天，他们都没有高堂，就拜了天地。 白玲红光满面的，红色的嫁衣衬得她很漂亮。 她都没想到，自己还能有穿正红嫁衣那天。 陆离他们没待多久，黑背的生活也回到了正轨。 他们开了一家糕点铺，生意意外的不错。 陆离回到北平后，对于黑背也终于是放心了。 现在，最让他操心的，就是陈皮和小齐了！ ‘哎，不结婚也挺好，但不能没有恋爱啊。’ ‘那不成和尚了吗！’ 尹新玥也没结婚，她说，自己还没死心呢。 “我就不相信了，这墙角我一辈子都挖不走！” 二月红头疼极了，但他也无可奈何。 尹新玥的毅力很坚决，甚至二月红主动给她找帅哥偶遇，尹新玥都雷打不动。 “那些人一听到我是尹小姐，勾勾手指就来了，没劲！” 陆离沉思许久，最后得了一个结论。 第206章 霍仙姑追无老狗 ‘还得是咱天秤座啊，小白是九月的天秤，我是十月的。’ ‘听丫丫说，天秤就是颜狗，最显着的特点，就是喜欢不喜欢自己的。’ 因为陆离是天秤，但嘴很毒，丫丫觉得陆离应该是天蝎。 悄悄吐槽一句，丫丫觉得自己小老板不光嘴毒，还特爱记仇！ 然后一看到老板的脸，就都原谅了。 “果然，天秤不光是颜狗，自己本人也好看啊！” 丫丫这个白羊女羡慕了，还当着陆离的面擦口水。 想到这儿，陆离就有些想笑。 但.... ‘也不知道，这丫头有没有被家人带回去。’ 丫丫甚至在最后一刻，还在慌忙为他戴上面罩。 北平的生活很平淡，要说最有看点的，就数无老狗和霍仙姑了。 无老狗带着小满哥来看小苹果，在这儿住了一个月。 这一个月里，霍仙姑的出击猛地不得了。 就连解九都为了看热闹，特地从香港搬到北平。 一群人排排坐，嗑瓜子看热闹。 “阿离，你说无老狗这小子，到底喜欢上谁了啊？问他也不说，支支吾吾的。” 解九看着热闹，还用胳膊推了推陆离。 ‘这个嘛....看上你表妹了，啧啧啧，被偷家了都不知道！’ 陆离的眼神还算隐蔽，毕竟他要是真敢告诉解九，解九能把无老狗当狗玩。 霍仙姑看无老狗见到她扭头就走，一个小姑娘也是真生气了。 “你这老狗！怎么这么不识时务！” 无老狗摇摇头：“我有喜欢的人了，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霍仙姑知道无老狗喜欢的是谁，所以她才会忿忿不平。 “她的脾气和我一样，性格也和我一样，甚至我们都是同一种类型的容貌！” “我究竟差在哪里？！” 无老狗叹了口气，看着霍仙姑。 无疑，她是漂亮的。 身高有一米七，短发。 穿着旗袍衬得她肤色白皙，身材玲珑。 她的气质来源于她的眼神，很清澈，似乎没有被世俗污染过。 看着她的眼神，她让你做什么事情你都愿意。 但无老狗清楚，霍仙姑这个人，与她的眼睛截然相反。 她的手段，心地，都让无老狗退避三舍。 她很好，但无老狗不敢赌。 霍仙姑看无老狗沉默，一巴掌拍他脑袋上。 “说话！” 无老狗揉了揉脑袋，面色有些严肃。 陆离和解九眼睛亮了，俩人同时支起了耳朵。 齐铁嘴不知道哪冒出来的，跟他们躲在一起。 “说到哪了？说到哪了？” 俩人都被齐铁嘴吓一跳：“你怎么跟鬼一样？” ‘就是就是！’ 齐铁嘴不在意的掏了一把瓜子：“无所谓无所谓，快听！” 无老狗的声音不大不小，三人躲在墙根处，正好能听清楚。 “我说了之后，你不许迁怒老八。” “好！” 霍仙姑想要一个答案呢，无老狗也放心了。 他指了指自己身后：“你说我这后头是什么？” 霍仙姑不明白，但她还是说了。 “街，狗，人。” “老八给我算过命，他说我这个人身后就是一团空气，脑子里也是一团空气。” “我这人想不明白那么多事，也没有那么多事儿。” 无老狗又指了指霍仙姑身后：“你身后站满了魑魅魍魉，已经没有我的位置了。” 霍仙姑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她有些委屈。 霍家的担子在她身上，女人在这个世道本就不易，若是再不狠一点，早就被吃光了。 她不能像解惜云那样，心地良善，所以也不得无老狗喜欢。 霍仙姑一腔怒火，咬着牙吐出三个字。 “齐铁嘴！” 说完，扭头就跑。 无老狗真慌了：“哎！你答应我不搞老八的！！” 墙根后头的齐铁嘴，搂着陆离就不撒手了。 “阿离，救我小命啊！” 无老狗没发现他们，但他袖子里的狗发现了。 嗯？什么味？ 这熟悉的橘子味混杂着肘子味？ 哦！是小苹果他爹啊！ 那算了，那就不叫了！ 陆离揉了揉肚子，早知道看热闹的时候，就该把家里的肘子也拿来。 虽然瓜子是八卦必备，但肘子也是啊！ 第207章 回长沙 这一年，是他们在北平过的第一个新年。 1939年正式过去，迎接新的一年。 他们，终究还是长沙人。 新年过去后，二月红和陆离商量着，重回长沙。 北平陆离也有个小摊儿，但是毕竟陆离人生，信任他的也很少。 再次踏上故土，长沙的面貌变化极大。 ‘晚官桥，怎么塌了？’ 陆离站在江边出神的时候，突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晚官先生？真的是你呀！太好了！” 妇人高兴极了，她指着小摊：“城西都被日本人毁了，就您这个摊子还在，真稀奇！” “要我说，你这样的人，应该是天老爷派下来的，眷顾你呢！” 陆离笑笑，他明白，不是苍天慈悲，而是六哥疼爱。 ‘写信吗刘婶？’ “给我家臭小子写个信，告诉他，他老娘还活着呢，让他别回来！” 刘婶抹了把眼睛，笑嘻嘻的念内容。 她句句都是关心和思念，却再三强调，让刘三长别回来。 陆离明白，她的儿子应该是参军了。 晚上二哥来接，陆离牵着他往家走。 ‘真好啊，长沙真好。’ 炮火声总是响起，张启山也越来越忙。 如今的他，算得上是统领三军。 “佛爷，六里外有一小伙友军被日本人缠上了，我们...” 还没等张启山说什么，新来的军官倒是下了命令。 “张清，这有什么可汇报的，下去！” 张启山给了副官一个眼神，张清就被拉下去了。 “佛爷啊，上峰是什么态度，我想你是知道的。” 张启山笑了笑：“当然明白。” 张清有些气恼：“副官，我们真的不管吗？他们也是抗日的队伍啊？！” 张日山伸手拍了一下张清的脑袋，闷闷的，怪不得不聪明。 “你傻啊，佛爷什么意思咱们还不知道，找咱们张家亲兵不就完了！” “没必要跟他辩驳，直接行动就好，你这么一提，咱们的人倒不好调动。” 张清哦了一声，心想，要是哥在就好了。 哥比他聪明多了... 那个人一定会盯着张家亲兵，反倒打草惊蛇不好行事。 “那怎么办啊副官？” 俩人站在门口愁的要死，地鼠正巧路过，要往城外的方向走。 张日山眼睛一亮：“哎！地鼠！地鼠！” 他俩跑过去，把懵了的地鼠按住。 “你干嘛去？” 地鼠沉默一会：“去给二愣子上香，你们也要去？” 张日山把问题说了出来，期待地鼠能给个办法。 地鼠被他俩气笑了：“这还不简单？” “他料定了你会调动张家亲卫，那你不调不就好了，难不成，只有张家亲卫才听你们的话？” “对啊！” 地鼠笑话他俩几声，就走了。 陆离在小摊上，听到了不远处的枪声和炮火声。 ‘哎，还有九年啊，太漫长了。’ 想着九年后的日子，陆离觉得一眼望不到头。 黑背的糕点店就在陆离右边，他的大门正对着陆离的摊位。 “小梨又发呆了，我去给他送点枣泥糕。” 白玲伸手拦住黑背：“哪有这么喂的！” “我算是知道为什么要开糕点店了，你瞧瞧四爷这几日，被你喂的噎着三回！” 偏偏陆离还张嘴吃，一个敢塞一个敢吃。 黑背挠挠头，看了一眼山楂。 “那我送山楂糕？” “去去去！” 白玲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没想到这个木头听不懂好赖话，径直去了。 “我是叫你一边儿去，没叫你去送啊！” 陆离见六哥来了，下定了决心。 ‘这次不管送什么都不能再吃了，否则回家二哥不给吃肘子了！’ “小梨！山楂糕！开胃的！” “嗯...” ‘应该不算吧？山楂开胃的！’ 白玲眼睁睁的，看着陆离伸手往嘴里塞，捂着头叹了口气。 怪不得他俩能玩到一块去，一个敢说一个敢信。 等陆离收摊的时候，看到了从城外回来的地鼠。 灰头土脸的，还有血的痕迹。 ‘这是干嘛去了？’ 地鼠没想到，这个时候四爷还没回家。 第208章 二月红‘奖励\’陆离 其实是二月红来晚了，梨园今天临时被金主点了晚场，陈皮正从盘口赶过来呢。 “哦，小的是去下坑了，这不，灰头土脸的还负伤了。” 地鼠笑着拍拍身上的土，跟陆离解释。 “哦哦！” 陆离没问那么多，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地鼠是有点滑头，爱占便宜，溜须拍马，但他还是有原则的。 长沙城那次战争，就是他第一个说要留下来帮忙。 陈皮来的时候，地鼠已经走了。 要不一对口供，地鼠就坏菜了。 晚上回去，副官就和张启山汇报。 “佛爷，张清他就是年纪小，我带一带就好了。” “没关系，他也是好心。” 等副官离开后，张启山来到书房。 又点了一支烟，慢慢的吸。 他也想和二月红那样，说出爱美人不爱江山。 但他的担子太沉重... 二月红回家的时候，发现找不到陆离了。 “阿离？别闹了，管家都说你回来了，还躲？” 突然，一个黑影从花园中偷袭。 二月红很快躲过，然后哭笑不得的。 “阿离，干什么？” 陆离很严肃，比划着唐刀。 ‘来，比试比试！小橘子不敢，二哥你来！’ 陆离练了一年多，蝴蝶刀也练了好几年。 蝴蝶刀他心里有数，也实打实的能和霍三娘过招了，就连张日山也趁其不备赢了一回。 他要变强，变得比二哥还要厉害！ 看陆离是认真的，二月红也收起了笑容。 “好，阿离，尽管来！” 二月红手持短刀，和陆离的唐刀碰上。 一寸长，一寸强。 但二月红毕竟是从小练起，陆离的唐刀还不算很厉害。 就在二月红把陆离的唐刀踢飞后，没成想。 陆离一个凌空蹬在墙壁上绕到后面，拿出蝴蝶刀，抵在二月红脖子上。 ‘二哥输了吧！’ “哈哈哈哈哈！” ‘我可没说我只用唐刀，怎么样！服不服！’ 二月红很欣慰，这招是学他的轻功，显然陆离已经能够运用自如了。 “阿离，这九门的招数，尽数被你学走了，但你得挑一个来作为你的长处。” ‘不用，我有我的长处，那就是柔韧性好！跑得快！’ 陆离沾沾自喜的样子，让二月红心痒痒。 “学那么多，不累吗？” 二月红从前也问他，但陆离没回答，因为就算说了二月红也不懂。 ‘其实，我是卷王来着！’ 上辈子师父收养他，他就要努力变的优秀，样样俱全才好 只有这样，大家才不会说师父眼光不好。 陆离什么都会，都是逼出来的。 成绩也好，戏曲也好，就连兴趣班他都主动报名。 在这里同样，他想给爹争光。 让所有人都知道，面老爹养了一个聪明儿子！ 就在他俩过完一招后，陈皮端着橘子汁来了。 “阿离阿离，累坏了吧，渴不渴？来喝橘子汁！” 二月红走上前，才发现陈皮只拿了一杯。 “啊，对不起师父，你不爱喝果汁，我给你泡茶了，但我忘记了...” “没事，我不怎么渴。” 二月红看着陆离，咕咚咕咚喝完橘子汁，就把他拉走了。 他要的喝就喝最甜的！榨梨汁儿喝！ 陈皮刚刚还在笑的脸，一下子就变得阴翳。 他怎么会不知道他是干嘛去，就是因为知道，才会生气。 回到房间，二月红以不浪费水为由，成功洗了澡。 出来后，二月红又伸手往床底下够。 ‘哼哼！我都烧光了！看你能拿我怎么办！’ 二月红笑着掏出一堆东西：“这是上新的最新款，多亏阿离帮忙清东西，二哥一定会奖励你的！” ‘什么？！等会等会，我突然觉得我要来大姨父了！先等等！’ 陆离的碎碎念没人听得见，只能乖乖被制裁。 一呀更儿里啊，月影儿照花台... 照了倩影啊，夜里成双... 二呀更儿里啊，月影儿照花前... 照得粉面啊，染了胭脂红... 三呀更儿里啊，明月照当空... 照见了白玉，青紫梅花红... 陆离把手伸进枕头底下，打算干坏事打断！ 第209章 田野里有地鼠和小草(1) 田野人笨，从小只有一身蛮力。 娘告诉他，咱不聪明，就要听聪明人的话。 我有点懵，但我听话。 因为力气大，搬货的时候，林爷看上我，要我给他当打手。 我不太愿意，我虽然傻了点，但我知道谁是好人。 林爷老欺负小姑娘，他不是好人！ “我才不要，你心黑的没边了，还欺负姑娘！” “我娘说，只有最没种的男人才会欺负姑娘！” 我亲眼看见，林爷的脸一下子就黑的像锅底，没想到他跟变色龙是亲戚来着。 二愣子不知道自己的话，让林强多下不来台。 “真是个二愣子，当着林爷面说他没出息。” 底下的人交头接耳，二愣子没听着，扭头拿钱就回家了。 回家后，他跟娘说了，还挺自豪。 田姨脸色一白，摸了摸儿子的头。 “儿，去找李老板，就说林老板看不惯你和他亲近，要来找麻烦。” 他们孤儿寡母，田姨只能驱虎吞狼。 李老板和林老板的人对上的时候，田姨就已经收拾东西，带着儿子跑了。 毕竟李老板也不是什么善茬，自然是趁着两方打架，走为上计。 没想成，李老板的另一波人发现了。 我为了你们娘俩打架，你们俩想跑？ 田野护着娘跟他们打架，但到底是有软肋，很快就被擒住了。 “不许动我娘！你们放开我！” 李老板当然不会杀他娘，毕竟这个狼崽子得用母狼拴着。 “放心，只要你乖乖的，你老娘不会有事。” “我呸！当老娘我看不懂你想什么呢！” “想用我威胁我儿子！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说着，田姨就要往刀上撞。 她宁可死，都不能让儿子受人控制！ 他们老田家，打明朝就是抗倭之家！ 到了她丈夫这儿，也是上了战场死的！ 她儿子可以死在战场上，但绝对不能死在她老娘手里！不能和地痞流氓混在一起！ 就在田姨快要撞上去的时候，九爪钩击飞了持着刀的混混。 “今儿我心情好，这俩人我保了！” “陈皮？你是仗着二爷是你师父，才跟我作对的吗？” 陈皮本来心情不错，被这句话给搅和了。 他沉着脸：“我不用仗着谁，你们几个一起上，别废话！” 不过半炷香的时间，那些人纷纷人头落地。 本来陈皮想走的，没想到田姨拉着田野就给他跪下了。 “大恩大德，没齿难忘！我儿子有一把子力气，让他跟着您报答吧！” 陈皮见陆离就在不远处，也没法直接不理人。 “行行行，快起来快起来，去码头找我就行，我还有事。” 还好阿离没看见，要不以为我欺负人呢！ 田姨的眼睛闪着细芒，二爷的徒弟，身份地位能在林老板手里保下他们娘俩。 况且晚官先生和二爷不是恶人，陈皮自然也不是恶人。 就算他是，也不会明目张胆。 就这样，田野就跟了陈皮。 “哎，你说为啥这货非要送到我这儿？到隔壁不行吗？” 陈皮看着隔壁的人，那个人也耸了耸肩。 没想到二愣子语出惊人：“应该是你好欺负，还不仔细不认真，想混点什么东西进去你都不知道。” 那个人嘴角抽了抽：“不是我说，你就这么当着人面说坏话啊？” 二愣子一脸理所当然：“不然呢？背地里说坏话不是小人干的事吗？难不成你背地里说人坏话？” 陈皮也觉得没毛病，训了那个人一顿。 “二愣子说的对！” “二愣子，你去隔壁看着，以后都是你看着了！” 于是，那个人水灵灵的降职了，二愣子挠挠头，傻呵呵的笑。 “谢谢陈爷，那陈爷，我升职了钱能多给点吗？” “实在不行，货里的下等货我留着呗！” 就这么明目张胆的要东西？这么明目张胆的说自己要拿东西？ “行，下等货本来也卖不出好价钱。” 那个人彻底麻了，二愣子这么坦率的吗？ 陈皮答应的这么爽快？不会多想吗？ 真心换真心啊？！ 第210章 田野里有地鼠和小草(2) 就这样，田野慢慢升了职，也成了心腹。 和地鼠第一次相遇的时候，他还问过地鼠：“你为啥叫地鼠啊？” 地鼠跟他解释，他哦了一声就走了。 后来，他发现地鼠老是往陈爷跟前凑。 到后面，陈爷老是叫田野把地鼠拎过来。 田野站在地鼠床前，一只手拎着地鼠的衣服，就给拎出去了。 地鼠给陈爷出了不少主意，娘说让我听陈爷话，我听。 陈爷说，让我听地鼠的话，我也听。 我知道我不聪明，那就听娘的话，听陈爷的话，听地鼠的话。 日子过得很好，我很开心，尽管大家都笑我愣。 只有地鼠会站出来，他说我不是愣，是耿直。 他说我最能越过人心看本质，说的话之所以被人说愣，是因为我说对了。 我很高兴，我觉得我要变成聪明人了。 记得有一天，大家说陈爷喜欢谁。 我觉得是晚官先生，毕竟他最漂亮！ 但地鼠第一次反驳我，我只能继续教春生。 哦对，春生是我的小徒弟。 地鼠说，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这个小草好可怜，不过没关系，他有我这个亲人了！ 我开始带春生和地鼠回家，见我娘。 我娘很喜欢他俩，都不给我夹菜。 还是地鼠好，地鼠给我夹菜。 再后来，就是长沙打仗。 二爷说，他们要去帮忙，想去的留下，剩下的人回北平。 我没举手，我觉得我是懦夫。 我得送我娘，我得在我娘身边护着她。 战争开始，我也出了城，但双腿就跟灌了铅一样。 “娘，对不起，我是逃兵。” 娘站在那里，定定的看着我好长时间。 “你不是逃兵，有人才有希望，跟娘走吧。” 田姨想着儿子还没结婚，得有个后才能上战场，这样子子孙孙才能无穷尽也。 田野走了几步，甩开了娘的手，拔腿就往城南跑。 娘，我把你护出城了，地鼠他们还需要我！ 我不想当懦夫，当逃兵！ 田姨其实没用力牵着儿子，她知道儿子会回去的。 “儿！娘等着你！” 这是田野第一次没听娘的话，他得回去！ 战场上，田野就像一个装甲坦克一样，所到之处皆是肉泥。 日本人已经撤走了，但还有几个放冷枪的。 砰的一声，田野觉得脑袋有点凉，他摸了摸。 哦，是血。 地鼠叫他俩过去，看看伤势。 田野没动，他又没听话。 等他倒下去的时候，听到了他俩在叫自己。 “田野里...有地鼠...和小草...” 他们三个，本就该是一家人。 田野见地鼠的胡子都烧没了，咧起嘴巴就想笑。 笑着笑着就没有力气了... 没想到，没了胡子的地鼠，还挺白净的。 为啥还要留胡子呢？ 田野就这么死了，如田姨所料。 地鼠跪在田姨身前；“姨，对不住...” 田姨摇摇头：“不管你的事儿，娃娃。” “田野死在杀日本人的战场上，他老娘我为他自豪！” “我的儿子，不是孬种！” 田姨把地鼠扶起来：“他杀了几个鬼子？老娘我要给他写族谱里头！” 田家的族谱，不写生平，只写杀敌几何！ 地鼠张了张嘴：“数不清，没有数百，也有九十。” “好！” 田姨的白发变得多了，但精神还是硬朗的。 她守在长沙城，守在田野身边。 地鼠坐在小坟堆边上，一边给他倒酒一边吐槽。 “怎么这么大块头，我搬你走可是费了老劲。” “这下喝酒没人管了，喝吧喝吧。” “对不起啊，我瞒了你这么长时间，不过临走的时候我全告诉你了。” “田野，你得等等我，咱兄弟两个说好了一起走的！” “在地底下别再这么愣了，说话小心着点，别把人家阎王爷惹生气了。” “这次，我不能及时为你开脱，全靠你自己长点脑子。” “哦对，看到张川就跟他结个伴，这小子才鸡贼呢！” “听到没？” 地鼠抿了抿嘴：“你最后说那话是什么意思？” 他聪明了一辈子，却悟不明白一个二愣子的话。 田野里，有地鼠和小草。 他们，合该就是一家人。 第211章 我这一生都没做过自己—张川 张川倒地的时候还在想，他好不容易从底层张家人，挣扎到现在。 因为借着不要命的劲儿，成了佛爷的心腹。 带着弟弟，张川是不能待在张家的。 他清楚张家的野心，也明白张家的艰辛。 他算不上什么英雄豪杰，他只是做了该做的事情罢了。 从前在张家，他是张家人。 如今在佛爷身边，他是张家亲卫的队长。 在张清面前，他是哥哥。 张川这辈子，只有在小苹果面前，是他自己。 他第一次见到小苹果的时候，觉得这个狗应该很凶恶，毕竟它的狗牙很锋利森白。 没想到，它真的很凶饿，穷凶极饿！ 张川眼睁睁看着他吃完了一盆肉，一盆肘子，一盆铁锅炖大鹅，一盆... 等小苹果吃完之后，张川来来回回奔波在后院和厨房，已经要累虚脱了。 “这狗，这么能吃啊！” 小苹果吃的开心了，还对它摇摇尾巴。 “听说红府喂狗的是陈皮，这家伙该不会是虐狗吧？” 听见张川这么说，小苹果有些心虚的低下头，用狗爪子刨地。 张川给它倒了点水：“别光吃，喝点水。” 川！果爷看好你！ 小苹果相当满意，吃的狗肚子硬挺挺的。 等他们走后，张川就反应这个现象了。 但是佛爷似乎挺高兴？ 哦对，毕竟他惦记着给二爷戴绿帽子嘛。 每次九门来开会的时候，张川就不自主的看向二月红头顶。 啧啧啧，二爷对不起了啊，谁让我是佛爷的兵呢。 其实晚官先生这么优秀的人，情敌多一些也正常…正常… 日子过下去，张川和小苹果也热络起来。 “吃，我特地给你买的，这个棒骨里头都是精华！” 看着小胖狗吃的香喷喷，他也高兴。 要不，他也养一条狗？ 看着小苹果，张川打消了这个念头。 “算了，弟弟只能有一个，狗也是。” “要不，我会偏心的。” “其实，我不喜欢狗来着。” 张川摸了摸小苹果的狗头，毛很顺滑，手感不错。 小苹果虽然是藏獒，但它很聪明，也很温顺。 起码，没对陌生人龇牙。 张川不知道的是，小苹果要是敢对陌生人龇牙，他爹大嘴巴子就下来了。 张川挺佩服陆离的，性格好，人品好，字也好，什么都好。 样貌成了点缀，最重要的是敢养藏獒。 还敢扇藏獒嘴巴子！ 小苹果生气的时候，吓人的很，就连九门的人心里都发怵。 但陆离不怕，就在小苹果想要龇牙的时候，陆离一巴掌下去，它眼神都清澈了。 张川后来亲眼见到这一幕，看陆离的眼神都是钦佩的。 后来，他去金店打一个平安锁，想送给小苹果。 张清看到了还跟他酸，张川只是笑笑。 等弟弟走了之后，他拿出另一个。 “傻样吧！” 不过他太忙了，忙到小苹果来找他好几次，他都不在。 张清告诉他，他在后花园，看到到处找他的小苹果了。 “哥，这狗还真聪明，我说你不在，它就走了。” “就是不让我摸，我还想摸摸呢。” 张川笑的很得意：“它只让四个人摸，红府那三位，还有我！” “它啊，一定跟你说谢谢了，四爷老是教导它，要当一个有礼貌的狗！” 张清不以为意，切了一声。 张川又去哄弟弟了，弟弟最粘着他，占有欲也是很强的。 再后来啊，日军来犯。 于柏那个老东西，临阵脱逃，导致城西没人守着，百姓四处乱跑跑到了城东。 “张川，你带人去转移百姓！” 张副官传达了佛爷的命令，我立即带队去执行任务，还有大老黑。 他救了很多人，他推开小女孩的时候，看到了炸弹。 但他是军人，不能任由那名妇女死去。 砰！ 张川飞了出去，他看到大老黑也是。 大老黑的儿子还在吃奶呢，怎么就这么死了呢？ 张川伤的最重，还来不及说些什么，就闭上了眼睛。 他到死，都不是自己。 怀里的金锁，和他一起常埋在黄土里。 张川这辈子，活自己的时间太少了。 怀里的金锁，和心里对他们两个的话，他们再也听不到了。 其实，张川想说... 第212章 地鼠回家 张川说不出来了，只有他自己知道那句遗言。 就在事情渐渐平息后，他们也都回了长沙。 他们的根在这里，除非必要，他们是不会远走他乡的。 陆离守着他的摊子，黑背守着他的家和小梨。 小齐给人算命，陈皮和地鼠在忙活盘口。 不知不觉，陆离已经凌驾于九门人之上了。 他的人马盘口，都在他们之上，就连二月红都很吃惊。 他没想到陈皮和地鼠，居然有这么大的号召力。 地鼠再次隐藏功与名，隐入人群。 陆离的起势是大家乐见其成的，不管怎么样，阿离不会害他们，阿离越好，他们就越好。 在1940年八月的时候，地鼠和陆离请辞。 “四爷，家中有事，归期未定，地鼠处理完家事一定会回长沙的。” 陆离的目光沉沉，缓缓点头，写下一句话。 ‘私藏的军火，你带着些防身用。’ 地鼠猛地抬起头，陆离的目光太清澈，似乎把他照得干干净净。 “哎，谢谢四爷。” 地鼠把春生从身后薅出来，推到陆离身边。 “好好跟着四爷，春生，你的命全靠四爷救下来的，记住没！” “还有啊，我给你留的作业，一天写一篇，别荒废了。” “读书不是希望你有出息，是让你明事理的。” 地鼠明白，如果不是看在陆离的面子上，陈皮是不会救下这个孩子的。 只有陆离能护着这个孩子，陈爷虽然很好哄，但脾气也很坏。 “记住了，舒哥，你一定要回来！” “放心！” 地鼠离开的时候，春生没哭，他眼巴巴的看着陆离。 “四爷，我饿了。” 陆离牵起春生的手，领他去吃饭。 ‘咱们吃肘子好不好？他们都没眼光，吃了几天就不吃了，只有我跟小苹果爱吃。’ 春生不知道陆离什么意思，但他一点都不怕陆离，他觉得陆离香香的。 “四爷，我想吃肘子！” 春生的眼珠子转了转，说出了这句话。 陆离摸了摸他的头，没说什么。 到了餐厅，不光只有肘子，还有糖醋排骨。 陆离给他夹排骨吃，小孩都爱吃甜的嘛。 春生夹了肘子吃，吃的很香。 地鼠说，四爷爱吃肘子，但别人吃多了就腻了。 他不在，自己得学会看眼色。 “我爱吃肘子！” 春生啃了一大口，陆离只是点点头。 ‘这孩子，这是讨我开心呢。’ 地鼠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不过会有信传回来。 春生也慢慢融入了，他其实最喜欢吃菜，他不爱吃甜的。 长沙保卫战，一直打到了1942年。 陆离站在雪地里，看着横尸遍野的残局。 他的身上也有血，他刚刚从战场上活下来。 二月红小心翼翼的拉着陆离的手：“阿离，你还好吗？” 陆离的功夫进步飞速，之所以二月红这样小心，是因为刚刚陆离的表现。 他们都有些担心。 陆离杀红了眼，长沙保卫战的三次大规模战争，陆离都有参与。 城西这里，红府三人可谓是立了大功。 其中陆离如同煞神一样，手起刀落，血液溅到眼睛里，眼白血红一片。 陆离冷着脸，心中没有丝毫惧怕。 面对二哥的安慰，陆离扯了扯嘴角，笑了出来。 ‘我没事啊二哥，我这不算杀人如麻吧，毕竟我杀的也不是人对不？’ 陆离还能笑，说明事情没有太糟糕。 等风波过去后，二月红和陈皮，想带着陆离出去玩一圈。 无他，实在是陆离杀人的时候，眼神冰冷的过分了。 只是，陆离拒绝了。 ‘整个中国都陷入了战争，哪里还有适合旅游的地方呢？’ 春生也开始长个子了，他长的很瘦很高，但体力很好。 “四爷四爷！舒哥回来了！舒哥回来了！” 春生像个愣头青，陈皮一把拦住跑过来的春生。 “你小子，越长大越像二愣子，急匆匆的干什么！” 春生也不怕陈皮，笑嘻嘻的。 “陈爷，这不是舒哥回来了，就能给您出主意了嘛，我替你高兴呢！” 二月红以为春生的意思是，地鼠回来了，生意上的事情，就有人帮着陈皮了。 第213章 野心 其实春生的意思陈皮明白，他和阿离的关系一直没有进展，地鼠回来了他的大脑就回来了。 陆离笑着看本来还暴躁的陈皮，就这么被春生顺毛摸好了。 ‘这孩子真机灵，像地鼠。’ 春生对陈皮那是手拿把掐，陈皮说的话春生也不生气，像野哥有啥不好的。 就是可惜了，他没能长成壮汉，反倒是有点瘦。 地鼠再回来，第一时间去的盘口。 陈皮和春生去了，陆离想着给他们一个叙叙旧的时间。 春生一眼就在人群里认出来了，一下子扑了过去。 “舒哥！舒哥！” 地鼠转过身，惊喜的摸了摸他的脑袋。 “臭小子长高了！” “陈爷，你也来了啊！” 陈皮没敢认，没了胡子的地鼠，颠覆了陈皮的认识。 如果说，地鼠有那两撇小胡子，看起来就相当奸诈。 但现在，真有白面书生的感觉了。 能看出来，地鼠落魄前，是个少爷来着。 地鼠的眼睛很有神，他一时没转换过来。 “哦，我还给你们带礼物了，这是给二爷和四爷的，陈爷您转交。” “这是给您和春生二愣子的，大家都我都分完了。” 地鼠的为人处世，实在是无可挑剔。 等陈皮迷迷糊糊回去的时候，突然想起来拆礼物。 一边拆一边嘀咕：“这人变化怎么这么大呢？” 是一个梨花吊坠，可以挂在九爪钩的把手上。 地鼠的礼物让陈皮很满意：“阿离有个梨花玉佩，我有梨花吊坠，四舍五入我们才是一家人！” 二月红的礼物被他丢在大厅，然后就去小摊找陆离去了。 晚官桥被炸毁了，他们又重新搭建了一座桥，可惜晚官桥的古石碑被炸没了。 那还是秦始皇给立的，康熙亲自提名的桥。 陆离见陈皮急匆匆的跑过来，还以为怎么了呢。 “阿离，这是地鼠给你的礼物，我想看看里头是什么行不行？” 陈皮感觉地鼠很聪明，他能猜对自己的喜好，说不定也能猜到阿离的喜好。 所以，陈皮很好奇地鼠会送阿离什么。 ‘真没想到，你居然是好奇心这么强烈的橘子皮。’ 陆离慢慢拆开，看到东西的一角后，连忙塞进桌子里。 是一封信，陈皮见陆离反应那么大，就找个借口离开了。 看陈皮这么懂事，陆离松了口气。 因为这种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看着信上的内容，陆离攥紧了信纸。 ‘能行吗？但地鼠说的对，这是必然现象。’ ‘但张启山会同意吗？毕竟这罪名可不小。’ 二月红接陆离回家后，看到了大厅的礼物。 “这是给谁的？” 红管家也不知道：“我只瞧见是陈皮丢在这儿的，应该是他的吧？” “给他送去吧，自己的东西还随便乱丢。” 二月红答应了给陆离唱戏听，就没在意。 陈皮接过红管家的东西，回到房间才发现是二月红的。 “算了，我倒要看看地鼠能送师父什么东西？” “切，没劲，就是书啊。” 陈皮随手丢在一边，殊不知地鼠早就料到了。 真正的东西，早就借着陈皮之手送给了陆离。 地鼠看着红府的方向，又开始蓄起了胡子。 “还是这样更安心些，幸好上司是个笨蛋！” 要不，如何瞒过陈皮，倒还真是一件难事。 今年冬天格外的长，又格外的冷。 陆离捧着热可可，坐在烤炉边上吃栗子。 ‘真好吃，二哥你吃不？’ 二月红剥着栗子摇摇头：“我吃过了，而且这栗子是黑背给你炒的，太甜了。” 甜的对嗓子不好，二月红是唱戏的，不能多吃。 陆离因为上辈子忌口，这辈子猛猛报复，什么都往嘴里塞。 “哦哦哦” ‘好吧好吧！’ 别说，黑背这手艺还不错。 陆离窝在毛茸茸的沙发椅子里，盖着毛毯。 ‘等小橘子把糕点带回来！’ 二月红看陆离的脸红扑扑的，笑着继续剥栗子。 陆离从小就畏寒，一到冬天就像冬眠了一样。 第214章 想要四爷那样的孩子 陈皮冒着风雪走了进来，陆离起身给他拍拍雪，又往他手里塞了个手炉暖暖。 ‘小橘子辛苦啦！快坐快坐！’ 陈皮甩甩脑袋，伸手从衣服怀里拿出一包热气腾腾的糕点。 “快吃，希望这一路没凉。” 陈皮的肚子都烫红了，但他丝毫都不在意。 陆离怎么会不知道，刚出炉的糕点有多烫。 ‘傻不傻啊，这么多层包着呢，就算凉了也不碍事啊。’ 陆离说不出埋怨他的话，只能让他坐下，自己去拿烫伤膏。 二月红拦了一下：“阿离，我去吧，外头冷。” 陈皮和陆离在屋子里，陆离往他嘴里喂栗子。 ‘好吃不？’ 陈皮耳朵有些红，陆离明明包的像个毛茸茸的球，指尖却很凉。 陈皮的嘴唇是热的，他浑身都是热的。 “好吃！” “是甜的!” 陆离又喂了几个，陈皮在陆离再次伸手的时候，大着胆子假装舔去唇边的残渣。 没想到... 陆离愣了一下，搓了搓手指，没有再喂了。 ‘真是，橘子皮都多大了，我还喂什么？！’ 二月红拿药膏回来后，发现氛围怪怪的。 “给，你去后面涂上吧，一会儿出来吃火锅。” “是，师父。” 二月红的到来，让陆离自在了一些。 他又开始窝在沙发椅上，让毛茸茸的毯子把自己包裹起来。 ‘东北应该会比湖南更冷吧？还记得上次去东北，那里的冬天都是有气味的。’ ‘真是酷了吧唧的！’ 陈皮涂好药膏后，想起地鼠的叮嘱，自信的笑了笑。 有狗头军师在手，他陈皮一定能赢。 再不济，就这么守着他，时不时偷个香也行。 二月红把大家都叫来了，九门的人都来了，就连忙的晕头转向的张启山也来了。 张日山一进来就笑开了：“阿离！你是不是没忍住偷吃了！” ‘我才没有！’ 看着瞪眼睛的陆离，二月红无奈的摇摇头，伸手把他嘴边的麻酱点擦掉了。 “没偷吃，这是我调酱汁不小心崩到的。” 二月红的解释有些牵强，齐铁嘴笑而不语，解九咳嗽一声。 反正他什么都没看见，没看见。 张日山还真信了：“这样吗？那我还真的误会了呀！” ‘就是就是！’ 张启山都为副官发愁，这么呆呢？！ 大家围在一起吃火锅，霍仙姑坐在无老狗旁边，看的霍三娘有些心疼。 自己这么骄傲的小侄女，怎么就看上这个不解风情的老狗了？ 虽然吧，无老狗确实帅，小奶狗类型的。 特别是一双大大的狗狗眼，笑起来很阳光。 “我说老狗，我侄女也不丑，你干嘛就是不点头？” 霍仙姑打断了无老狗的解释：“小姨，不能因为我的的私事，让你和五爷起口角。” 解九也跟着劝：“他们儿女情长的事情，咱们就别管了，来来来！毛肚都熟了！” 齐八爷打了个哆嗦，上次因为自己算命的事情。 霍仙姑气势汹汹的样子，他吓得躲在陆离家住了一个月。 陆离则是看好戏，他饶有兴致的看向解九。 就是不知道到时候，解九知道无老狗喜欢的是他表妹，还会不会这么淡定了。 无老狗摸了摸狗脑袋，给它喂了一块肉。 无声的态度，让场上的气氛都僵持了。 但是陈皮不管那事：“来来来，阿离，吃虾！” “对对对，快吃啊！” 半截李伸筷子夹菜，大家才缓和了一些。 吃着吃着，就热闹起来了。 “我以后一定要生一个四爷这样的，长的好看，性格还好！” 无老狗无视陆离吃人的眼神，和解九推杯换盏。 跟谁生？跟你妹啊！ 这是无老狗最大的愿望，他无比希望他老无家，能出一个陆离这样玲珑剔透的人呢。 干干净净的，什么都不要，干干净净的就好。 黑背沉吟了一会：“我想要个女儿，我喜欢女儿。” “想小梨那样软软的，香香的女儿。” 黑背其实第一眼见陆离，就觉得他软软的，想白玲给他的包子一样。 他一直都把陆离当孩子养，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他和无老狗的想法不谋而合。 第215章 想阿离的弟弟 解九在这个话题之中选择沉默，毕竟最小的解怜环，陆离都见过了。 张启山和二月红同时想到这点，笑着打趣道。 “九门就三爷得了三个儿子，不过九爷可是有十个孩子呢，跟我们这些无儿无女的可不一样。” “小姑娘是不是很贴心啊？” 就连张日山都听明白，佛爷的意思了，低头脚趾抠地。 怎么办，他都替九爷尴尬。 但解九要是尴尬，他就不是解九了。 “姑娘是很贴心，不过孩子多了也难免以后争吵，我不就是个例子吗？” 大的都在惦记我的家产，小的他们都母亲也在争，我就是这么过来的。 解九摇摇头，接着卖惨。 “哎，那些姑娘也不容易，我也不曾薄待了她们。” 我是可怜她们，你情我愿的事情，我也不是什么玩弄感情的人。 “真羡慕阿离，弟弟省心极了，一想到我回家后就要和兄弟勾心斗角，就累啊。” 张启山踩我？你踩的明白吗你？！看我怎么踩陈皮的！ 陈皮好端端的夹菜，就被戳到了痛点。 怎么就能偏偏成弟弟了！ 小时候想当阿离的弟弟，长大了想阿离的弟弟！ 陈皮这被误伤的一生啊！ 半截李也苦于没有个姑娘，但此时他的目光，转移到了齐铁嘴身上。 “八爷啊，咱们这儿，就你跟陈皮没成家了！” “都奔三的了，也不急？” 狗五爷有心上人，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了。 但是这老八和橘子皮，藏得可真是深啊！ 场上的少数人了然的挑了挑眉，但都默契的缄口不言。 无他，他们就是想给二月红添堵。 齐铁嘴支支吾吾的：“我收养了一个孩子，这事儿阿离知道的！” ‘是这样的，这个小孩豆丁点大，小小的很可爱。’ 陆离笑着点点头，他是唯一一个见过这孩子的。 齐铁嘴给这孩子算过命，这孩子中年丧命，就没敢教他算命。 ‘别说，这孩子是真好看！’ 齐羽，他除了齐铁嘴，再见到的人就是陆离。 他长的和陆离跟无老狗很像，导致齐铁嘴一直抱怨，他跟养了别人的孩子似的。 “说来也纳闷，这孩子跟臭狗和阿离很像！我捡来的孩子不是应该像我吗？！” 一听这话，无老狗来了兴趣。 “真的假的？” 就连二月红也感兴趣了，要是像阿离，那就偷回来养！ 陈皮和二月红不愧是师徒，想的一模一样。 不过陈皮是想明抢。 “真的！眉眼像你，跟狗眼睛似的滴溜转，那眼睛可大了。” “嘴巴像阿离，其实更多就是身上那种，天真好奇的劲儿最像阿离！” 这么一说，众人都心痒难耐。 “哎！要不，咱现在就去八爷家瞧瞧去！” 三娘兴致勃勃的，她正好想要孩子了，如果真的这么像，那她就要这个了！ 齐铁嘴不知道大家惦记上了，也起身就要走。 二月红急急忙忙去拿大氅，把陆离包裹起来。 又给他手里塞了个手炉，戴上帽子才罢休。 ‘等等我等等我！’ 大家说说笑笑的站在门口回头看，陆离扶正帽子急急忙忙的冲过去。 二月红跟在陆离身边，叫他小心地面。 多年后，陆离想起来的时候，仍会红了眼眶。 那时候真好啊，最好的朋友在对面，最爱的人在身边。 大家一路上说说笑笑的，雪花落在陆离的睫毛上，又被说话的热气融化了。 “阿离浑身都是毛茸茸的，看着就暖和。” 黑背哎了一声：“小梨畏寒，我瞧着越来越严重了。” ‘没那么邪乎，我上辈子也畏寒，还不是什么事儿都没有。’ 陆离摆摆手，又把手塞进大氅里头。 大家到齐铁嘴的香堂后，就看到一个小鬼头坐在椅子上练字呢。 “齐羽！来和叔叔阿姨打招呼！” 齐铁嘴关好门，叫他过来。 齐羽听到声音，转过头眨眨眼睛。 “来啦！爹！” “叔叔阿姨好！师父好！” 二月红挑了挑眉：“这是是什么时候收的徒弟啊？阿离，你不声不响的就收徒弟了？” 第216章 师父怎么要亲亲? 收徒弟可不能草率，是要敬茶的。 没想到齐铁嘴伸手拍了齐羽一下，脑瓜闷闷的。 “你小子，怎么叫上师父了？这可不能瞎喊啊！” 陆离伸手，使劲儿打了一下齐铁嘴的脑袋。 ‘干嘛打孩子！愿意叫叫呗！’ ‘真是虎了吧唧的！’ 父子两个同步捂脑袋，齐铁嘴哼哧哼哧没敢说话。 陆离是真跟他绝交啊，绝交是真不说话啊！ 黑背没忍住，噗嗤的笑出声来。 齐羽看大家都在笑，也笑了笑。 “因为阿离叔叔上次教我写字，教我东西的人，我难道不该叫师父吗？” 无老狗点点头，他是真喜欢这个孩子。 “你说的对，我看择日不如撞日，今天行个拜师礼怎么样？” 他蹲下身看眼前的小豆丁，仔细端详了一番。 真不错，这眉眼就是跟他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亲生的都不能这么像。 斯... 该不会是，我喝多了酒犯下的错吧？ 扯什么犊子呢？酒后乱性根本不存在！ 齐羽身上的灵劲儿，像极了陆离。 大家都有些移情，对这个孩子慈眉善目的。 陆离第一次收徒弟，但他并不排斥。 只有忧虑，他不知道自己能教给他什么，能不能把他教成一个他想成为的样子。 “嗯！” ‘好！’ 齐铁嘴也被这种，推波助澜的气氛整不会了。 “这...这么草率的吗？” 大家推搡着陆离坐下，然后张启山亲自泡了一盏茶。 无老狗把齐羽推到陆离身前：“孩子，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应该是陆离嘱咐齐羽的，但陆离不能开口，就让齐羽说。 齐羽端着茶盏，特别实诚的就跪下了。 扑通一声，齐铁嘴都心疼。 ‘这傻孩子，慢慢跪啊！’ 齐羽的眼睛亮晶晶的，他喜欢这个香香的叔叔。 “师父，徒儿会做个好孩子，做个好人的！” 陆离连忙按住他要磕头的动作，轻轻摇摇头。 ‘不要什么好孩子好人，只要做你自己无愧于心就好。’ 陈皮的翻译，和陆离的想法分毫不差，齐羽也明白了。 他将一生都会记住，无愧于心！ 砰砰砰的磕了头，陆离也喝了齐羽的茶。 此后，红府经常有个小鬼头出入。 陈皮也有些爱屋及乌，这是阿离第一个徒弟。 “小羽，先来吃早饭，你师父还没醒呢。” 这才七点，陆离冬天起的晚，九点多才会醒。 齐羽捧着他练得字，脸蛋红扑扑的。 “好！谢谢橘子叔叔！” 其实要是论起来，他俩算同辈儿，但都不是什么讲究人。 陈皮笑着摸摸齐羽的头，去喂小苹果了。 等陆离醒的时候，二月红正和齐羽玩呢。 陆离有些怔神，原来二哥很喜欢小孩子吗？ “师父！师父!” 齐羽冲过去抱了个满怀，陆离笑着坐下来。 ‘我看看你的字写的怎么样了？认了几个字啊？’ 陆离翻动纸张，满意的点点头。 ‘不错！这瘦金体很漂亮，小小年纪就有一种风韵了！’ “我认了好多字哦，师父要不要奖励我！” 齐羽很活泼，二月红按着他在怀里。 “又想要亲亲是不是？想得美！男子汉不许要人亲亲！” 齐羽瘪了瘪嘴巴：“我才不是男子汉，我是小孩儿！” “师父还要人亲呢，难道师父就不是男子汉了吗？！” “咳咳咳！” “咳咳咳咳！” 俩人被呛了一下，二月红眨了眨眼睛有些心虚。 也不知道这小孩是躲哪看见的，可能是早上的时候，陆离喜欢要亲要抱。 这么多年的习惯，也不能说改就改了。 “你是在哪看见的？” 齐羽不说话，摇头晃脑的。 门外的陈皮知道，他赶紧进去打断。 “午饭好了，吃饭了。” 齐羽又在红府赖了一天，他被陆离抱在膝上，手把手教他写字认字。 陆离把拼音标好，就能教他认字了。 ‘组词，这个能用什么组词？’ 陆离没想到，教孩子能这么顺心！ 实在是齐羽聪明，而且有些...讨好。 身为孤儿，陆离看的清楚。 身似浮萍，就算有了依靠，也会害怕。 会更加害怕！ 第217章 剪了你的弟弟! 他明白齐羽，因为他自己，就是这么战战兢兢过来的。 陆离在纸上写了好些话，齐羽以为是要考他，一字一句的读。 “你不用担心因为自己不优秀...” 慢慢，声音越来越小。 齐羽看着眼前的手，写下一字一句安慰自己的话。 陆离把齐羽的心，慢慢抚摸的柔软。 ‘你不用担心因为自己不优秀，不聪明，你的爹爹就会不喜欢你。’ ‘担心自己不聪明，师父会嫌弃你。’ ‘不用担心会被再次抛弃，孩子，你不是被收养了，你只是回家了。’ ‘老天爷跟你开了个玩笑，让你没出生就被弄丢了。’ ‘但是别害怕，你的爹爹会找到你的。’ ‘师父会永远陪着你的！’ 陆离一字一句的写，齐羽一字一句的小声读。 陆离见膝上的小团子肩膀抖动，无声的叹了口气。 把他抱在怀里，下巴抵在他的头顶。 “爹爹很喜欢我，但我总是想，我不是他亲生的。” 齐铁嘴怎么会不喜欢呢？ 从没长牙开始就抱回来的，手忙脚乱的换尿布，教他走路。 齐铁嘴想，他不会有孩子了。 既然他捡到了齐羽，就说明他俩有缘分。 就该是父子！ 齐羽，就是他亲儿子！ 齐铁嘴为了给他取名字，愁了好几天。 最后定了羽，字礼。 随风飘泊的羽毛，落在了齐家，就是他们齐家的孩子。 齐铁嘴把齐羽的名字，写在了子嗣这一栏。 是他和阿离的孩子，唯一的孩子。 他这辈子都不打算娶妻了，因为这对其他人不公平。 他族谱的配偶，已经有了，就不需要再更改。 至于心里的，他也早就确定了。 齐羽擦了擦眼睛，接着写字。 “师父师父，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齐羽写下来屈原的离骚，正是陆离名字的来意。 这是爹爹老念叨的，齐羽不明白。 ‘这句吗？我告诉你啊...’ 等齐铁嘴来接孩子的时候，发现齐羽更亲他了。 没有从前的别扭，是真的亲近了。 “臭小子，回家！” 齐铁嘴抓着齐羽的手，拎着他的小布兜。 这个小布兜的样式，是参考面老爹给陆离缝的小布兜。 齐铁嘴特地给齐羽缝的，他觉得好看，蛮可爱！ 一路上，像个唐僧一样念念叨叨。 “一天都不着家，学也不用天天学啊！” “行啊，爹爹！咱们明天去逛集市呗，我想去！” 齐铁嘴是真的诧异的，毕竟齐羽从来没说过我想。 “行！我儿子都说想去，那肯定得去！” 一大一小越走越远，身影被黄昏的夕阳拉长。 陆离有些惆怅，想起二月红这些日子，和齐羽的相处。 其实陆离也喜欢小孩子，要是有一个和二哥一样的小孩子，可可爱爱的。 陆离会想一屁股坐死他！ 真的是觉得可爱才会这样，真的！ 陆离不是多思的人，而且二月红已经有他了，是不可能有后代。 要是真的有了后代！ 陆离冷笑一声，他会拿一把剪子，让二月红唱戏都不用反串！ 闲来无事，还有一阵子才能吃饭，陆离就翻出来戏服穿上。 站在太浅，无声的表演。 二月红买糖葫芦回来，就看到了这一幕。 又是骄傲，又是心疼。 陆离的水袖甩的很轻盈，折腰翻转后水袖打开，下盘依旧很稳。 “好！” 二月红叫了声好，这场表演也就结束了。 ‘二哥！糖葫芦！’ 二月红伸手想要接住陆离，没想到陆离直奔糖葫芦而去。 拿着糖葫芦，就回屋换衣服去了。 ‘我的行程很赶的哈！’ ‘换完衣服吃糖葫芦，吃完糖葫芦就要吃饭了！’ ‘吃完饭，六哥就来送糕了！’ ‘然后呆鹅就会来给我送，他和佛爷答应我的，奶油蛋糕。’ ‘九爷还会来送八音盒！’ ‘所以二哥，我真的很忙哈！’ 二月红本来还在伤感呢，这下子彻底emo了。 晚上吃饭，陆离其实也挺伤感的。 伤感的干了三个大肘子，还有一只猪蹄。 加上别的小菜，一顿塞。 二月红和陈皮见怪不怪，没有刚开始那么震惊了。 其实以前面老爹活着的时候，陆离是有点吃不饱的。 但他很乖，没有点明。 第218章 又捡孩子 陆离的腮帮子鼓鼓，心里的事情满满。 他是很少有心事的，因为他并不想费脑筋。 他最喜欢的就是唱戏和吃肘子，这点是跟师父学的。 师父是个傲娇的小老头，他一辈子没娶妻。 收养陆离的时候，师父第一次动用了关系。 因为他不具备收养条件，但他实在喜欢这个孩子。 “你这孩子，眼睛有一种灵劲儿！天生唱戏的模样和嗓子。” ‘师父为戏痴狂，如今唯一亲传的弟子，却死了。’ ‘这衣钵也无法传承下去。’ 回房间的时候还在想，就连二月红挑东西的时候，陆离都没看见。 等他看到后，想跑都来不及了。 ‘橘子救驾啊！’ “哪儿跑！” 日子就在陆离做瑜伽的日子度过，冬天也显得不那么漫长了。 陆离捶了捶老腰，他感觉岁月是把杀猪刀！ ‘我这都这么大年纪了，居然才算是幼年时期吗？’ 张日山作为麒麟血的拥有者，告知了陆离张家人的年龄阶段。 作为长生的人，一百岁也勉强从少年迈入中年。 其实血统更纯正的，一百岁也不过是刚刚少年时期而已。 陆离穿着大氅正打算去解语楼，没成想在拐角处，看到一团黑乎乎的东西瑟瑟发抖。 ‘这个体型，小狗吗？’ “嘬嘬嘬！嘬嘬嘬！” 小苹果的耳朵一下子竖了起来，大胖狗戴个金锁，也没人敢抢。 就好比凶神恶煞的社会大哥，纹了个小猪佩奇，但没人敢抢他的金链子。 爹，你刚刚是在叫狗嘛？ 那团黑乎乎的东西还在发抖，没有动静。 ‘不应该啊，没有小狗会拒绝嘬嘬嘬吧？’ 陆离走上前才发现，这哪是小狗啊，分明是个半大孩子。 身上只有一块破布包着，里头的衣服一看就是东拼西凑的。 ‘天呐！这都冻紫了！’ 陆离想也没想，把脏兮兮的小孩抱了起来，包在大氅里头。 温热的体温，让这个小孩抖了抖睫毛。 拐回家，陆离叫人准备一系列的东西。 不能一下子就让他热起来，会出人命的。 小云最积极，因为她也是先生捡来的孩子。 等到了晚上，这个孩子都没醒。 二月红和陈皮都来过，二月红对先生捡孩子的行为，是纵容的。 横竖红府不差一张嘴，先生心善但也不是盲目的心善，他心中有数。 直到第二天这个孩子才醒，看着温暖的屋子和富贵的陈设，让这个孩子有些慌乱。 小云端着盘子进来，就看到他醒了。 “太好了，你醒了！” “别怕，你是被四爷救了，就是晚官先生！你知道他吧？！” 小云给门外的伙计一个眼神，叫他去报信，自己留下来安慰他。 小孩儿轻轻点点头，但还是戒备的。 小云也不例外，在这长沙城，没人不认识晚官先生。 “你放心，四爷是顶顶心善的人，我就是四爷救下来的。” “我还比你幸运些，在难熬的冬天来临之前，就被四爷捡回来了。” 小云一边给他递红糖水，一边安抚他。 “别怕，晚官先生一会儿就来了。” “这是热的，小心些喝，别烫着。” 陆离赶过来的时候，那个小孩立马放下了碗，跳了下去跪在地上。 在所有人猝不及防的时候，哐哐哐的磕了好几个响头。 ‘哎呦呦！吓我一跳啊！’ 陆离把他扶起来，只觉得可怜。 手臂没有什么肉，全是骨头。 二月红开了口：“孩子，你的家人呢？” 那孩子也不说话，张了张嘴，有些窘迫。 陆离却看出了什么，摸了摸他的头。 ‘不会说话，跟我一样是个哑巴。’ “额额！啊额！” 陈皮试探的开了口：“你的意思是，你想要做活报答？” “嗯！” 陈皮看了一眼陆离，又开始问。 “你认字吗？” 孩子摇摇头，指了指陆离。 “你的意思是，让你的恩人给你取个名字，然后你留下来干活报答？” 陈皮觉得这个小屁孩有些得寸进尺，但也不好说什么。 ‘也好，就当我聘你当伙计。’ 第219章 观棋不语真君子 ‘至于名字，容我好好想想。’ 其实陆离也是在观察这个孩子，他可不会没事闲的，去养一个白眼狼。 这几天，陈皮也在看着。 真别说，这孩子真是实心实意的在干活。 过了几天被陆离叫来书房的时候，小男孩还有些紧张。 是不是他活干的不好？是不是他吃的太多？是不是他睡得太早？ 陆离看这个孩子身上的衣服，还不是那么合身，是陈皮拿给他的。 陈皮小时候的衣服没多少，还是缝着补丁的。 他面黄肌瘦的，看起来有些许滑稽。 陈皮站在陆离身边，尽量让自己笑得温和。 “四爷叫你来，是想好给你取得名字了。” 陆离把他拉到自己身边，指着上面的字。 其实他想了很多，但都觉得不好。 名字太轻怕他随风而逝，名字太重又怕他压不住。 陈皮一字一句的念，告诉他陆离的意思。 “你就叫观棋，观棋不语真君子。” “四爷是要告诉你，不会说话不要紧，要紧的是从心。” “君子是不被定义的，你只需要做自己就好。” 观棋，不语，真君子。 观棋有名字了，他笑着捧着那张纸。 他有了名字，是不是就有家了？ 陆离见他要出去，急忙伸手拉住他。 ‘别走啊，得给你买点东西去，橘子的衣服不适合你。’ 陈皮拉着陆离和观棋，出了门。 大街上 ，有人看见晚官先生，还笑着跟他打招呼。 但少数人看到那个孩子，都是一愣，然后眼神莫名，但都默契的没有开口。 陈皮看在心里，将此事记住。 晚上，他们满载而归。 陈皮没跟他们一起回红府，而是去找地鼠去了。 “地鼠！地鼠？！” 地鼠正跟春生说话呢，就听见了陈皮的声音。 “哎！这儿呢！” 春生见陈皮来了，就将地鼠的信都塞进被下面。 陈皮冒冒失失的闯进来后，就大大咧咧的坐下来了。 “跟你说个事儿，阿离又捡了个孩子。” 地鼠觉得有些莫名：“然后呢？四爷不是经常捡孩子吗？” 陈皮将路人的表情告诉了地鼠，地鼠点点头。 “陈爷，我明天会去看看那个孩子的，您别担心。” 等陈皮走后，地鼠又开始和春生讲，他隐瞒的秘密。 如果春生这个，他从小带大的孩子都不能信，那他还能信谁呢？ 况且春生大了，他们两个朝夕相处，瞒不住的。 二愣子不一样，他不会注意到。 但春生聪明，还不如地鼠早些说出来。 第二天，地鼠也去了码头，看到了跟在陈皮身后的孩子。 “孩子，来！” 地鼠长的不像好人，观棋不想去的，按陈皮推了推他。 “你先跟着他，一会儿我来接你。” 等凑近后，地鼠倒吸了一口气。 观棋急忙低下头，后退了几步。 “你叫观棋？” “嗯。” “挺好，观棋不语真君子，四爷比我有文化。” 地鼠的目光锐利：“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观棋，是个日本人。 他是日本大使馆官员的孩子，长沙这场战争，日本人伤亡惨重。 观棋的父母，都是刽子手，也是张启山的手下败将。 这孩子地鼠见过，没想到他没被日本人接走。 “你是不会说话，还是不会说中国话？！” 地鼠的声音平缓，但观棋就是害怕，一个劲儿的摇头。 “算了，何必难为你一个孩子呢？” 观棋微微抬起头，瞄了一眼地鼠。 地鼠的表情平淡：“你只需要记住，是四爷救了你。” “不管你叫什么，如今也叫观棋。” “希望你，是个真君子！” 观棋使劲儿点头，就要给他下跪。 地鼠强硬的按住了他：“中国人，跪天跪地跪父母，你的再生父母不是我，所以不要跪我！” 等陈皮回来之后，发现观棋在干活。 “哎，他怎么样？有什么毛病吗？” 地鼠摇摇头：“没毛病，对了，四爷如今在府上吗？” “没有吧，怎么了？” “没事，有些事儿跟四爷商量。” 地鼠起身去梨园找陆离，这件事儿，他不能跟陈皮说。 要不然，陈皮手起刀落，可不是开玩笑的。 第220章 日本人的血脉去留 不出地鼠所料，陆离的确在梨园。 地鼠弯着腰入场，蹲在陆离身边：“四爷，小的有事儿找您，麻烦移步到外头细说？” “嗯？” “嗯嗯。” 陆离牵着小苹果，到了外头。 地鼠这才说了观棋的身世，以及他知道的消息。 “观棋，他是日本人的儿子，叫渡边修。” “他父亲是侵华日军高官，母亲是一名随军家属，也是日本人。” “去年佛爷全歼了一个日本团部，指挥官就是他的父亲渡边胜，母亲也死了。” “至于他，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流落长沙城，而不是跟日本大使馆离开。” 陆离好半天才消化了这个消息，他的第一反应是送走这个孩子。 还给日军是不可能的，万一培养出另一个渡边胜怎么办。 送给平常百姓，也不能隐瞒日本人的身份，但收养就难上加难了。 毕竟渡边修已经不小了，加上家家户户不少孩子。 杀了他吗？ 陆离心里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愁眉苦脸，一个叉腰狂怒。 ‘他毕竟是个孩子’ ‘为什么不能杀？日本人侵害华夏的时候，可没考虑那些弱小只是个孩子！’ ‘他没造杀孽，若是将他杀死，与那些日寇又有何区别？’ ‘等他造杀孽就完了，他和张启山可是有仇的！’ ‘你可别忘了，华夏人的仇恨！别忘了，党的艰辛！’ 陆离再次抬起头，地鼠笑了笑，看来四爷和他的想法一样。 ‘党的政策，我记得的！’ “四爷，要我说，是去是留，就交给他做决定吧。” 地鼠的意思，陆离明白。 他跟着地鼠来到了盘口，推开蹦过来的陈皮，招手将观棋叫来。 观棋知道，四爷知道他的身份了。 “孩子，你有两个选择。” “一个，留在长沙。” “一个，去找家人。” 陈皮听得云里雾里，是找到观棋的家人了吗？ 地鼠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观棋的小动作，不留遗漏。 观棋一听就慌了，对着陆离跪下。 陈皮想着陆离以往的脾气，想伸手扶起来，但见陆离没有动作。 陆离于情于理都受得起他的跪，他在等一个答案。 如今是死是活，全在于他自己。 观棋砰砰砰的磕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你要找你的家人吗？” 陆离袖口的蝴蝶刀，隐隐有掉落的意思。 观棋不语，只是磕头。 地鼠又换了个答案：“你是要留下吗？” 观棋这才停下磕头的动作，忍着眼泪跪在地上。 他今年七岁，瘦小的比最小的齐羽都吓人。 齐羽白白胖胖的，个子还高。 但观棋面黄肌瘦，小的跟狗似的。 陆离沉吟了许久，这段时间里，观棋想了很多。 他做好被再次抛弃的准备了，但没想到陆离只是伸出手。 观棋不可置信的伸手试探，慢慢搭在陆离的手心里。 手被握住，温度让观棋抖了抖睫毛。 他被选择了吗？ ‘伟人说过，中国人民与日本人民是一致的，只有一个敌人，那就是日本帝国主义和中国民族败类。’ ‘算了，如果他真的长成了坏人，那我就亲手了解了他。’ 本来，陆离就是想要杀了他的。 地鼠也叹了口气，真要杀了这个孩子，地鼠也过意不去。 毕竟他...这个不能说啊！地鼠现在老抓狂了。 但他觉得，陆离应该跟他的想法是一样的。 不得不说，四爷真是红的他都怀疑，是不是共产党的人。 但他不知道，应该不是吧？ 哎呦想多了！希望没人发现他的想法！ 春生的信还要他帮忙写呢，到时候递出去也是个难题。 就这样，渡边修不复存在。 他早就死在了，埋藏掩盖罪恶的冬天，大雪洗干净了他的血脉。 他现在，是观棋！ 回到府上，陆离狠心指了指烧红的砂锅。 ‘我想喝汤，端过来。’ 他要看看，观棋是不是真的不会说话？ 观棋点点头，伸手端着砂锅，抖着嘴唇端了过来放在桌子上。 陆离将烫伤膏拿出来，无声的给他涂药。 观棋知道，他是真正成为了一个中国人。 齐羽对观棋很感兴趣，他俩形影不离的。 “观棋，我有个秘密哦！” 因为观棋是个哑巴，齐羽不怕他告密。 第221章 陆离怎么在族谱里? 齐羽的眼珠子转了转，其实如果观棋告密的话，就说明他不是哑巴咯。 地鼠对观棋微妙的情绪，齐羽稍稍察觉到了。 观棋打着手语，让他说就好了，自己不会告密。 “爹爹把我的名字写进族谱那天，我发现师父的名字了。” “嗯？” 齐羽小朋友觉得很奇怪，但爹爹说，这是证明齐羽是陆离的徒弟。 “你说，陈皮叔叔也会，写进二爷的族谱里吗？” 按照齐铁嘴说的逻辑，齐羽理解的也没毛病。 观棋觉得不可能，他老是感觉陈皮在挤兑二爷。 “告诉你哦，我爹老是看着师父的名字发呆，我有些不明白。” 齐羽挠了挠脑袋，观棋也挠了挠脑袋。 “算了，想不通就不想了，这不就通了！” “走走走！写大字去！” 观棋一点也不想写字，但他虽然年龄大，但力气没有齐羽大。 齐羽就是个大胖小子，被齐铁嘴一顿胡吃海塞，白白胖胖的。 观棋有些瘦弱，但陆离将他养的没那么虚弱了。 对于养孩子！陆离可有一套！ ‘小橘子就是我养大的！养的多乖多听话！’ 陆离看两个孩子离开的身影，笑着继续往前走。 观棋回头看了一眼，悄悄松了口气。 张启山自然知道观棋的存在，实在是因为观棋长的太像渡边胜了。 张日山想斩草除根，张清也是这样想的。 他恨极了日本人，所有的日本人！ 张启山摸了摸桌子上的摆件，漫不经心的：“不用管，这个孩子，我了解他。” 张日山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他觉得佛爷说的，一定是对的。 冬天终究是要过去的，陆离不光教孩子，还要出摊儿。 黑背还是坐在桥边看着陆离，看着他的摊儿。 白玲只管坐着收钱，她就喜欢收钱的感觉。 没人的时候，陆离就练唐刀。 平心而论，现在的陆离不需要任何人让着。 陈皮的功夫，是九门里公认的好，黑背的战斗力也没人能质疑。 他们两个又与陆离形影不离，进步飞速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小梨，你劈下去的时候要记得，刀鞘横档，能拦住攻击。” 唐刀和大刀不一样，更适合陆离用。 用好了，将是比蝴蝶刀还要杀伤力大的武器。 “嗯嗯！” 陆离身法结合了霍氏绝学，将他的优势发挥到极致。 “晚官先生，俺来写信嘞！” “嗯！” 陆离擦擦汗，放下刀开始写信。 中午的时候，陈皮来送饭。 他举起手里的食盒：“阿离，快吃，这个不给小苹果吃！” 小苹果歪了歪脑袋，大爸你礼貌吗？ 陈皮好不容易找到的螃蟹，现在的季节能吃到螃蟹，那是要花大价钱的。 “螃蟹没有蟹黄，我把肉都给挑出来了，还有大虾和生蚝呢。” ‘我嘞个痛风套餐，你在哪买的？这个时候可不容易吃得到啊。’ 陆离打开盖子，鲜香的味道让小苹果抽了抽鼻子。 爹！求你了！果也想吃！ 陈皮把大棒骨塞到小苹果嘴里：“啃你的骨头去！” 小苹果嗦嗦味儿，眼巴巴的瞅着陆离。 ‘别说，吃肉吃多了，猛地吃海鲜还真好吃啊！’ 陆离给黑背拿了一盒子生蚝大虾，黑背高高兴兴的回去给白玲吃。 趁着陈皮不注意，陆离飞速的，往小苹果嘴里丢一个生蚝肉。 小苹果把肉含在嘴里，用舌头挤一挤汁水，然后混着大骨头一起吃。 剩下的，陆离和陈皮你一口我一口的吃完了。 至于二月红，陆离想着陈皮会送，毕竟是师父。 但陈皮还真没送，这可是他好不容易买到的，师父想吃自己买呗！ 等陈皮走了之后，陆离就接着练刀，还能消化消化。 黑背可能是没吃完饭，还没出来。 “你这不对，这样会伤到自己，要借力打力的话不能正面劈。” 陆离转过头，发现有个人穿的一身黑，戴着墨镜看着他。 ‘够酷啊，有事儿？’ 可能是陆离的疑惑太明显，让他看明白了。 “我就是想问问，齐八爷的家怎么走啊？我是来投奔他的！” 第222章 黑瞎子投奔小齐 “哎呦，我可怜啊！家里遭了灾，只能来投奔远房亲戚！” “希望人家不能嫌弃我，给我一口饭吃啊！” 陆离看他刚刚还在耍酷，下一秒就声泪俱下的了。 额...眼泪没看见。 ‘那边。’ 黑瞎子在心里嘶了一声，没想到这人比那个哑巴都高冷。 “谢谢！你真是好人呐！你叫什么？交个朋友怎么样？！” 陆离都惊呆了，呵呵几声就没理他。 ‘这人真是个影帝的苗子啊！’ ‘就是像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 黑瞎子没想到这人这么难搞，而且好像还不认识自己了。 “我叫黑瞎子，是个按摩师，这是我的名片~” 陆离抬眼看了一眼，接了过来。 ‘瞎子啊，没看出来。’ 毕竟黑瞎子递名片的动作太利索，陆离认为这人是在搞抽象。 没想到上面密密麻麻的写了好多，什么按摩，摸脉，开锁，骂街... ‘这业务真广泛啊...’ “欢迎你的光临，我还有很多特殊服务哦~” 黑瞎子抛了个媚眼，甩了甩手，然后顺着陆离指的方向走了。 走到一半黑瞎子才反应过来：“真是，戴个墨镜抛媚眼，还是没习惯啊...” 他双手交叉放到脑后，一边走一边吹口哨。 习惯习惯就好了，其实黑瞎子很惊喜。 他刚刚在桥上就认出来了，才会上去问地址，递名片。 他，是最后一个见过自己双眼的人。 想起陆离嫌弃他的样子，黑瞎子轻笑几声。 “真干净的一个人呢，又见面了。” 对于齐铁嘴的客人，陆离好奇但是不多。 但刚刚那个人说，他叫黑瞎子？ ‘黑熊瞎子啊？’ ‘这人怎么有点眼熟呢？’ ‘我想想...’ 也许是少了那双眼睛，也许是他的穿着变化太大，陆离没认出来。 晚上，二月红来接人。 ‘回家咯！’ 小苹果吧唧吧唧嘴，它饿了，想吃肘子。 ‘二哥快走啊，好饿！要吃肘子！’ 刘猛正热火朝天的炖肘子，眼巴巴的等着四爷和 回家。 这怎么不算双向奔赴呢？ 吃饭的时候，二月红把脑袋埋进碗里的陆离叫停。 “明日梨园打擂台，三天，来不来？” ‘打擂台？来来来！我肯定要去啊！’ ‘不敢想各路高手云集，会有多精彩！’ 晚上，陆离早早就睡了。 二月红早早就碎了，他不是这么打算的啊！ 明日他也上擂台，阿离不应该好好鼓励自己的吗？ 然后为爱鼓掌，拿下这一局。 “失算！” 第二天，陆离穿了一身红色长袍，围着兔毛围脖。 二月红也是一身红色长袍，在后台化妆。 外面很热闹，人很多。 想来这几年战事吃紧，长沙已经许久没那么热闹过了。 擂台在外头露天，以三个擂台为中心，围成一个圈。 最里层的是达官显贵，坐着吃茶。 他们后头的，是自己带着椅子的看客。 最外头的，努力踮着脚尖人挤人的瞧。 小商贩在最外围吆喝，开场的时候他们自会停嘴。 陆离带来的糕点，还没开场就吃没了。 他焖了一口茶，牵着小苹果打算再买一些。 因为有小苹果开路，那些人自动退避三舍，等陆离离开后又合上。 ‘嚯！这么多好吃的！’ 陆离一路走一路买，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啧啧啧，你原本是大富大贵的命，经历了大起又到了大落，原本翻身就在一瞬间，只是可惜...” 陆离走了过去，发现是昨天那个戴黑墨镜的人。 只是... ‘这袍子是小齐的吧？道具和横幅也是小齐的啊！’ ‘还有这签子，小齐不是说，小六子找的这个木头不适合刻字，做不了求签之问吗？’ 那个人很着急的询问：“只是什么？！” 黑瞎子叹了口气：“我算命讲究个缘分，咱们缘分未到，不得泄露天机啊！” 陆离皱着眉，觉得黑瞎子就是个江湖骗子。 那个人急匆匆的掏出一摞银元：“这钱不是问题，大师您算的太准了！帮帮我吧！” 这人就是个暴发户，投资失败加上赌博，失了好大一笔钱。 第223章 逗你玩符 黑瞎子摸索着，把银元揣进兜里。 “咱们这个缘分那，这不就来了！你摇签子吧！” 陆离哼了一声，心里跟明镜似的。 ‘有什么缘？二十块银元？’ ‘这个人穿着富贵但不讲究，领带和西装并不搭配。’ ‘出手阔绰，但谈吐不算有什么文化。’ ‘可以推断，是个暴发户。’ ‘但这个人的西装，明显有了水洗的痕迹，这个材料不能水洗。’ ‘暴发户只有一件衣服，那就是新衣服，能洗一次再穿，说明经济遇到困难。’ ‘大起大落，就是这么来的。’ ‘这人也是傻，一句话就被这个瞎子把经过套出来了。’ 陆离站在那里，明目张胆的开始嗑瓜子。 看戏，是他的优良品质。 黑瞎子也注意到了，能不注意到吗，牵着这么大的藏獒。 他咽了口唾沫，瓜子真香！ “这个签好啊，你的问题很快就迎刃而解了！” “刚刚还想说，可惜你身边有小人作祟，但如今这个签证明你还能东山再起！” 暴发户笑得脸上的褶子像菊花：“那小人怎么办？” 黑瞎子掏出一张符：“这张符烧了喝掉之后！保你招财进宝官运好！日进斗金跑不了！” “有了它！你不仅能东山再起！还能逢赌必赢！” 暴发户双眼冒光，看着黑瞎子举着这张符上蹿下跳。 “不要三根小黄鱼！也不要两根小黄鱼！” “只要一根！你就能把它带回家！财运爆发！” 陆离呸呸呸的吐了瓜子皮，他太佩服这个瞎子的嘴皮子了。 这么押韵又洗脑，还戳中这个暴发户爱赌博的心理。 ‘这要搁在现代，那妥妥的销冠啊！’ 那个暴发户已经被忽悠瘸了，一根小黄鱼掏出来拍在桌子上。 “我买！” “您拿好~” 上一秒还在演讲的黑瞎子，下一秒就谄媚的献上符纸。 那个人离开的时候，红光满面的。 陆离扫了一眼，然后没憋住笑了出来。 ‘好一个逗你玩！笑死我了！’ 上面的符，是逗你玩繁体字竖着连写，陆离实在没绷住。 那个人瞪了陆离一眼，原本凶神恶煞的。 看清他是谁后，眼神都清澈了。 “四爷好！” 富商急匆匆的离开了，陆离也没拆穿。 ‘就当是为小青花报仇了，家道中落吗？活该！’ 那个富商暴发户，就是包养了小青花的富商。 黑瞎子笑着把小黄鱼塞进兜里，然后笑眯眯的看向陆离。 “四爷，算命不？不灵不要钱！” 反正这个时候擂台还没开始，陆离也就坐下了。 ‘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忽悠我。’ 黑瞎子伸手：“摸骨算命，了解了解？” 陆离了然的将手递过去，黑瞎子装模作样的揉搓。 是不是嘶哈一声，又点点头。 ‘得亏我洗手了，要不都能给我搓出泥来。’ ‘你这是给我做手部spa呢！’ 黑瞎子是有些惊讶的，他见过的贵夫人，可都是真正的顶级。 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看起来也没有陆离这么嫩滑。 握手的手感，也没有陆离的好。 啧啧啧，像个豆腐似的！ 陆离一下子抽了出来，饶有兴致的看着黑瞎子。 黑瞎子笑着回答了他：“四爷，你的手似乎有暗疾啊，指关节有些劳损。” “按摩一次保证见效！” 陆离切了一声，他还以为算什么呢，又改成按摩了。 ‘算了算了，你这人一看就不像好人！’ 陆离起身抱着吃的离开，黑瞎子笑而不语。 陈皮正巧错过了陆离算命的时候，否则他一定会刀了黑瞎子。 他都没这么摸过陆离的手！ “阿离，快开始了，快来！” 台上的设备很专业，声音是会通过扩声器传到后头的。 小贩的声音一下子就停了，给他们几个胆子都不敢再喊了。 “红府梨园，二月红！” “商家班，商情！” “程派梨园，程凤台！” 大家纷纷叫好，期待极了。 毕竟这三个人，可都是响当当的角儿！ 特别是这个程凤台，程砚秋的嫡系，声名赫赫。 第224章 什么虎狼之词 台上的精彩让陆离兴致高涨，他许久没见过这么精彩的演出了。 不是他自大，实在是长沙整个梨园，都没有能和他打的。 ‘我承认功夫不如二哥，但唱戏的本事，二哥不如我！’ 功夫是二月红的饭碗，唱戏是陆离的饭碗。 在他上辈子，他的那个年代，陆离可是当时戏曲界顶级的旦角儿！ 但是如今看到程凤台，陆离才得以窥见，那掩埋在历史长河之中的传承。 ‘真是可惜啊，战争夺走了好多传承，之后的...’ ‘罢了，还是安心看戏吧。’ 陆离对程凤台很感兴趣，商情是青衣，陆离是旦角。 所以他对同样是旦角的程凤台，更感兴趣。 台上正热火朝天，底下的人也纷纷叫好。 开始往上面砸珠宝，银元之类的。 陆离摸了摸身上，把自己衣服上的胸针丢了出去。 程凤台眼波流转回过头，正巧砸在他的额头上。 ‘哎？！这！我不是故意的！’ 陆离有些抱歉，他皱着眉试图看清，有没有将他砸伤。 看了一会儿，想起二哥，才回过头丢几个东西。 陈皮其实有准备，钱和首饰都有。 但陆离手快，陈皮也没拦住。 要知道，他的胸针，都能比得上陈皮准备的，一袋子珠宝首饰了。 黑瞎子看着上头的东西，摸了摸缝死的裤兜。 “啧啧啧，我要是会唱戏就好了，真挣钱啊！” 透过人群，他看到了陆离叫好的样子，轻笑几声。 “还以为又是个哑巴张呢，原来是不能开口。” 齐铁嘴姗姗来迟，看到了人群中的黑瞎子。 “走啊，进去看，我有关系的！” 齐铁嘴对于他是个关系户，一点都不遮掩。 张启山他们也来了，好在戏才开场，也不算太迟。 黑瞎子见各路神仙聚齐，挑了挑眉。 陆离也看到齐铁嘴带着黑瞎子进来了，但他没管。 ‘别说，看那不着调的样子，还真像亲戚。’ 齐铁嘴小声和陆离交流：“这是我一个远房亲戚，具体有多远呢...” 齐铁嘴没想明白，但他还是简单介绍了一下。 “他是满族人，汉姓齐，来长沙闯一闯。” 黑瞎子伸手摆了摆，笑嘻嘻的：“你好啊四爷，非常荣幸认识你哦~” ‘呵呵，你好你好，你的头发应该是真发。’ 陆离看到了黑瞎子的发型，狼尾后头最长的那一缕头发，绑了很细的一根小辫子。 陈皮扫了一眼，觉得有些眼熟。 这不是前几天去北塘口，地鼠说的新来的吗？ 八爷的亲戚啊，明白明白，关系户嘛！ 陈皮觉得跟地鼠待久了，自己也要长脑子了。 台上的戏如火如荼，台下的人手掌都快拍断了。 本次，程凤台胜。 陆离看了一眼他的方向，没想到程凤台也看了过来。 ‘哎呦哎呦！好美！’ 陆离的星星眼好不容易转了过来，要知道，程砚秋可是他的偶像！ 二月红胜了商情，程凤台胜了二月红。 陆离兴冲冲的到屋里，看二月红去。 ‘二哥！你的霸王别姬真的好棒！’ 二月红也清楚自己的实力，程凤台可以算是全国翘楚，自己仅仅是名扬一方。 “阿离，你可没看我几眼，二哥生气了。” 二月红妆都没卸，忙着控诉他。 ‘这个...这个...你要理解我想学习的心嘛！’ 陆离伸手揉揉二月红的脑袋，摸到的是满头珠翠。 “我先去卸掉，好好想想回家怎么哄我吧。” 这句话，是二月红低声说的。 毕竟这里人多，阿离脸皮薄。 齐铁嘴和黑瞎子陪在陆离身边等，陈皮站在陆离身后，张启山和三娘他们在外面应酬。 毕竟张启山现在名气太大，很多人缠着他也是理所应当。 程凤台撩起帘子，就看到了醒目的红。 “这位先生，您的胸针太贵重，还是收回去吧。” 他见过不少好东西，这枚胸针也是数一数二。 陆离回过头，看他换上了自己的衣服，有些感慨。 ‘真快啊，二哥才进去，你都完事儿了。’ ‘咦？这话怎么有点不对劲？’ ‘好像二哥对我说过来着？’ 第225章 激情结印 陆离甩甩脑袋，把废料清出去。 ‘没关系的，这是规矩，既然我丢出去了，就不会再要回来的。’ 陈皮和程凤台解释了陆离的意思，陆离指了指脑袋，又双手合十。 陈皮没看到经过，没理解，但程凤台看懂了。 “没关系的，我还要感谢您的赏，我叫程凤台，您呢？” 陈皮警惕的打量他，没有开口、 陆离举起二月红送他的梨花玉佩，眼睛亮晶晶的对着他笑。 ‘我这算不算，另一种形式上的追星成功？’ “谢谢您的打赏，希望下次还能见面。” “嗯！” 程凤台转身离开，轻叹了一口气。 “角儿！角儿！我找您好久了！” 程凤台可惜极了：“你知道吗，我看到一个天生的苗子，可惜了，不能开口。” 那般身姿，容貌，和眉眼之间的风情。 “真稀奇，这个世道还有这样一双眼睛。” 程凤台拉着小芽：“你知道吗，我刚刚看到一个人，他真的太俊俏了！” 小芽打趣他：“哟，咱们角儿这么心高气傲的，还会夸人呢！” “去你的！没得叫人觉得我多狂傲！” 程凤台推了他一把，又开始想陆离。 长的很甜，娇滴滴的甜，但因为那双眼睛所以并不女气。 眉毛不是很英气，在碎发下看不出棱角。 行走坐卧，除非从小教养，否则绝对不会这么规矩。 这倒是像那些戏曲大家的孩子，自小熏陶出来的。“真是可惜啊！” 刚刚回答他的一个字，让他听到了陆离的嗓子。 这么一副好嗓子，真是可惜啊！ 陆离不知道，程凤台对他的惋惜。 他忙着告状，跟齐铁嘴告黑瞎子的状。 就在陆离想要激情结印的时候，黑瞎子站在齐铁嘴旁边，夸张的比手势。 不要啊！三七分，你不要啊！ ‘三七分啊...’ 陆离拉着齐铁嘴，重重的点了点自己的手。 不要啊！四六行了吧！求你！ 黑瞎子快抓狂了，陈皮就这么看他发疯。 ‘你看我的手，它是不是个手！’ 陈皮理解，但他有点不想说。 “阿离的意思是，这手可真手啊！” 齐铁嘴一头雾水的：“啊？说什么呢你们！” 二月红走了出来，牵起陆离的手。 “走，晚上还有晚宴，吃好吃的去！” 晚宴是张启山办的，毕竟这里聚集了不少上流人士，还有军官和他们的好友。 作为长沙地方官，张启山是不能不办的。 “叫张清带人好好巡视，这些人不能出事儿。” 张启山揉了揉眉心，他实在疲惫于这样的人情。 “好些天都没见着阿离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想着我？” 张启山换下军装，下了楼。 陆离正在和黑瞎子一起，胡吃海塞。 俩人的手碰到一个小蛋糕的时候，陆离抬起头，突然想起来了。 “哦！” ‘你就是那个跟我抢蛋糕的！’ 黑瞎子咧开嘴笑了：“我就知道只有这样，你才能认出我！” “幸亏咱俩认识，是跟吃的搭上关系。” “哦。” 陆离一把抢了过来，说归说，蛋糕是他的。 除了小苹果，陆离也算找到搭子了。 黑瞎子点点头：“不错，就是糖放的太多了。” “还有这个糕点，一口下去全是酥皮，馅好像在捉迷藏！” “这个牛排，啧啧啧，火候不行！” 陆离一口一口吃过去，发现的确是这样。 ‘行啊你，没少吃过好东西嘛！’ 陆离吃东西的经验，那都是两辈子积累的，特别是上辈子。 师父宠他没边儿了，想吃什么，就打电话联系他的老伙计。 让他的老伙计的传承人给他做，还是现做空运！ 要知道，他的师父可是皇亲的子嗣，他联系的人都是数一数二的。 一路吃下去，黑瞎子的点评让陆离刮目相看。 ‘但是老兄，你说归说，好歹给我留点呢？’ 黑瞎子吐槽归吐槽，但一口都没剩。 他嘴里塞得满满的：“要不是我现在落魄了，我才不吃呢！” “艾玛！噎死我了！” 陆离把自己手里的橘子汁给他，真要拿酒一口闷，出事儿了怎么办！ 第226章 馊主意?这明明是好主意 黑瞎子拍了拍小胸口：“吓死我了，我以为这么英俊潇洒，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人会被噎死！” 陆离再次皱了皱眉，他算是碰见天敌的。 ‘这不是我的词儿吗！’ ‘你这个人真是烦人了吧唧的！’ 黑瞎子和陆离的身影，徘徊在餐厅灯各个角落，惹得二月红频频侧目。 “八爷，你这个亲戚，是不是有点自来熟了？” 齐铁嘴也看了一眼，不在意的挥挥手。 “你放心吧，谁是你情敌他都不可能。” “二爷不知道，他家里就剩下他自己了，实打实的最后一个人。” “再怎么样，人家也会找个小姑娘，把日子过下去。” 二月红这才放心的点点头：“这样啊。” 齐铁嘴对于黑瞎子的身世，还是很惋惜的。 好端端一个贵公子，都是被生活弄的啊。 黑瞎子和陆离待在一起，狗狗祟祟的看向半截李的轮椅。 “我有一个馊主意！” 陆离听了之后，勾起嘴角。 ‘这分明是好主意！’ 俩人就这么，趁着半截李坐在椅子上的时候，把轮椅偷走了。 黑瞎子坐在轮椅上，在外面花园下坡开始玩。 “哦吼！” 轮到陆离，他张开双臂。 “哦吼！” 俩人龇个大牙乐，半截李的伙计都湿透了。 他伸手擦擦汗：“完了！完了！我要完了！” 他都开始交代身后事了，交代完自己的私房钱后，发现轮椅从门口水灵灵的进来了。 解风嘿嘿一笑：“见者有份，你的私房钱给我一半！” “这？！见鬼了？” 其实是黑瞎子和陆离玩够了，俩人正琢磨玩谁..哦不不不！是找谁玩！ 黑瞎子和陆离，两个风象星座，两个疯子。 但... 陆离觉得，他没有黑瞎子疯。 “这样，你给我一根小黄鱼，我帮你办事怎么样！” ‘好大的胆啊，当着小橘子的面，说要跳槽。’ 陈皮阴恻恻的站在黑瞎子对面，看他试图换个老板。 “我记得我给的佣金，可没到时候啊！” 黑瞎子僵硬了一下，糟糕！跳槽被老板发现了！ 但他不是第一次干这事儿了，他熟悉！ “这...这不是快到期了嘛！陈爷您要的东西，我明天就能送来！” 黑瞎子见陆离浑身上下都写满，爷不差钱这仨大字儿。 今天那胸针要是给他，他能搂着睡觉！ 这可比他好几天挣得都多！ 就在黑瞎子想入非非的时候，陈皮和陆离早就走了。 “阿离，他看起来脑子不好，你离他远点哦！” “嗯嗯！” ‘这人跟我真像！他一定脑子有病！’ “哎哎哎！等等我！” 陆离回去后，发现二月红在和程凤台说话。 “程先生，这位是九门四爷，我是他的先生。” “我们见过一面，你真的很好看！” 陆离勾起嘴角，眉眼弯弯。 ‘你也很好看！’ 程凤台是娇柔的长相，雌雄莫辨的脸和轻柔的嗓子。 他比陆离女气些，看起来像个林黛玉。 但只有他身后的小芽才知道，这个‘林黛玉’能倒拔垂杨柳！ 程凤台的力气，跟二愣子有的一拼。 他瞧见了陆离袖口处的蝴蝶刀：“你会玩蝴蝶刀啊！这个很难的！” 程凤台其实有个鲜为人知的秘密，他喜欢毛茸茸的东西。 他觉得陆离毛茸茸的，脸蛋看起来很好捏的样子！ 陆离挠了挠脑袋，给他耍了一下蝴蝶刀。 ‘酷吧！’ 程凤台的眼神实在是太吓人了，二月红和陈皮一起，把陆离往身后塞了塞。 “程先生，商老板还在那边等你呢，走走走！” 陈皮带着陆离紧急撤退，搞得俩人都挺懵的。 ‘橘子，你干嘛？’ ‘我正耍酷呢！’ “阿离，佛爷给你准备了铁锅炖大鹅哦！还有豆包！” ‘大鹅！大鹅！’ ‘豆包！豆包！’ 陆离很快就把耍酷抛诸脑后，一心往厨房走。 张日山还在指挥士兵：“那边，还有这里，都需要巡视，最重要的是后厨。” 等他的视线看到陆离，从张副官变成了呆头鹅。 “嘿嘿嘿，阿离，你来啦！” 第227章 东北话速成班 张日山实在是太呆了，让陆离忍不住摇头。 ‘我才不要承认，我刚刚觉得他酷！’ ‘我的豆包大鹅呢？’ 张日山一看就知道陆离为了什么来，他把豆包和白糖拿了出来。 “阿离，大鹅还没好呢，你先吃豆包。” 陆离也不挑，有啥吃啥。 ‘对了，你再教我几句东北话呗！’ ‘我觉得东北话酷了吧唧的！’ 陈皮都不用翻译，张日山也领悟了。 他得意的瞥了一眼陈皮，让他老是仗着陆离欺负人。 “东北话很简单啊，上次我教你...了吧唧的，我觉得你已经充分理解了！” “这是后缀词，配合形容词使用，今天我再教你一个！” “比如在后面加一个嗷，行嗷！靠边嗷！小心点嗷！这个也挺好用的！” “还有一个万能公式，不管别人跟你辩论什么，就仨字儿，你管呢！” 陆离听的老认真了，豆包才吃了八个。 ‘东北文化，真的博大精深啊！’ ‘真是酷了吧唧的！’ ‘你管呢，哇塞！吵架不得把人气死嗷！’ 张日山一顿输出，什么舞了豪疯，嘎哈啊你啊，咋地，别叭叭... ‘这是天书吗？你们东北人说话有自己的公式吗？’ 陆离晕头转向的，但他每句都记住了。 至于他怎么用，谁都不知道。 ‘这大鹅咋好的那么慢嗷！厨师干啥呢嗷！’ ‘是这么用的吧！’ 陆离在苦学东北话，张启山找他找疯了。 人呢？ 刚刚还在这！ 他找到解九：“看到阿离了吗？我有事找他。” 解九四周环顾了一下：“没找到人就去厨房，肯定在厨房吃东西呢。” 有道理！ 张启山到的时候，陆离已经觉得自己毕业了。 张启山看桌子上空荡荡的盘子，就知道陆离是已经吃完了。 “阿离，我有事找你，跟我来一下书房。” 陈皮要跟去，被张启山拦下来了。 “事关军务，还请理解。” 陈皮皱了皱眉，碍于陆离在场，到底没顶嘴。 他去找师父去了，正巧二月红在和齐铁嘴在一起。 “师父，佛爷把阿离带走了，说是军务。” 齐铁嘴想起之前陆离算命，觉得不妙。 “事关国运，阿离是万万不能再算了！” ‘你找我干啥嗷？’ 张启山把一张缴获的信纸拿出来，上面的内容陆离看了几眼。 ‘是长沙城的消息，还有日军的消息。’ ‘这是什么意思嗷？’ 张启山眯了眯眼睛：“阿离，跟我说一句实话，你是不是红方？” ‘我倒是想，可惜我不是。’ 陆离的态度很明显，所以张启山才会怀疑。 现在国共说着好听，但内部人心里跟明镜一样。 日本人现在溃不成军，红色势力逐渐壮大。 百团大战和四渡赤水，还有诸多战役，红方的影响力如同春天的野草一样疯长。 “上面的信纸我查过，支行老板账单上的人，我都查过了。” “现在，你是最可疑的。” “阿离，我只要你一句话，你是不是？” 陆离摇摇头，他的确不是。 张启山呼出一口气：“还好还好，你不是。” 他不想站在陆离的对立面，他现在第一件事是国家。 张启山是不愿意和友军对垒的，他认为红方是在真心实意的为着国家，为着百姓。 陆离想了想，现在距离中日结束已经快了，很快就要内战了。 ‘张启山，其实，红色真的是个很好的队伍。’ 陆离思前想后，写下了这句话。 张启山神色晦暗：“我知道，阿离，我只希望你不要参与。” 你要永远干干净净的，什么都别参与。 我会安排好一切，在百年之后，我们才是伴侣。 二月红和齐铁嘴听了好久，也没听见什么要算国运的话。 “阿离，我们好久没见了，陪我说说话吗？” ‘当然好啊，你说吧！’ 陆离摊在沙发上，抱着抱枕。 张启山站在他面前不远处的落地窗前，身上的西装硬挺。 玻璃里的张启山，站在黑夜里，极为割裂。 “阿离，你希望我选择哪个阵营？” 第228章 陆离来自未来吗? 这句话，已经是在叛变了。 若是光头的属下听见，张启山躲不过一个枪决的命。 尽管他是个将星帅才，也不会被饶恕。 ‘红日升在东方，其大道满霞光。’ ‘红色终有一天，会遍布华夏！’ ‘只有红色的道路，才是光的选择！’ 陆离指了指身上的衣服，那是最靓丽的红色。 “是啊，只有真心为人民的队伍，才会胜利。”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千古年来，百姓就是水。” 张启山看向窗外，只留给陆离一个背影。 “如果有一天，我选错了路，你会与我分道扬镳吗？” ‘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就成了路。’ ‘哪有什么选错了路，只不过都是从心罢了。’ 陆离写下一句话，递给张启山。 ‘无关选的对错，只要不触犯我的原则，就好。’ 张启山眼神转了过来，看着陆离的脸。 “好，阿离，希望我们永远都不要背道而驰。” “嗯！” 陆离打开门，被齐铁嘴和二月红压了一下。 ‘好啊，你们两个偷听嗷！’ “哈哈，这...我跟二爷看这个门有点脏，擦擦...擦擦。” 齐铁嘴用袖子抹两下，然后拉着陆离和二月红离开了。 张启山笑着看着他们仨，他敢说倒戈红方这句话，就是知道门口有二月红在。 二爷最防着他，知道他们单独相处，怎么可能不过来。 “谢了二爷，省的我找副官把手惹人注意。” 二月红又叮嘱了一遍：“不许给人算命！” ‘知道啦，我没算啊！’ 解九也知道了，他看着二月红絮絮叨叨，陆离生无可恋的样子。 突然说了一句：“泄露天机，可不一定要算出来。” 陆离的睫毛抖了抖，但他没有任何异样。 解九扶了扶眼镜：“阿离，我想齐思昀老先生是想说，叫你不能泄露天机。” 但是碍于什么说不出来这句，所以叫你不要算命。 这句话，解九没说。 聪明人不止他一个，他怕给陆离带来祸患。 陆离想了想，他知道自己撒谎骗不过解九。 索性就眨眨眼睛装不懂，回避这个话题。 ‘我的天呐，这么聪明吗？’ ‘真是烦人了吧唧的嗷！’ ‘东北话真绕口，但好酷！’ 陆离想着想着就跑题了，解九沉吟了许久，还是选择将这件事锁在心底。 晚上回家，陆离看着天上的月亮。 ‘不知道小新怎么样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熬过这几年。’ 齐羽和观棋在红府玩，看他们回来了，齐羽先是扑过去，然后开始找爹。 “这儿呢，走，回家了！” “哎！” 齐羽牵着爹的手，回头和大家拜拜。 “拜拜！” 观棋拿好茶水，一一放好。 二月红看了一眼自己的茶水，觉得有些心酸。 还是自从观棋来了后，二月红才在回家的时候，喝上茶水。 陈皮这会儿子，正给陆离倒橘子汁呢。 观棋也想给陆离倒橘子汁，但是陈皮不让。 看他温顺的样子，观棋有点怀疑人生。 人怎么能有两副面孔呢？ 晚上，陆离躺在床上酝酿睡意。 二月红给他唱曲儿，陆离看着闭上眼睛的二哥。 ‘这就是大胖橘的人生吗？！’ 听着曲，陆离睡了一场素觉。 这几天他的老骨头都要散架了，还好二哥今天饶他狗命。 闭上眼睛，身体缩在二月红的怀抱里，陆离才感到安心。 枕着二哥的胳膊，脂粉香充满陆离的梦。 解九回家后，把从前整理的废纸拿了出来。 一张一张看过去，发现陆离真的，好像不属于这个世界。 解九深呼吸几口气，皱着眉思考。 “难道，这是张家人的什么技能？太离谱了！” “这个世界，是真实的吗？” “或者说，这个世界是一场被监视的预谋？” “又或者，我们只是棋盘上的子，我们的命运是被操纵的？” 解九越想越心惊，他脑子要爆了。 突然，他好像听到了什么动静。 滴滴滴... “什么？” 解九的眼神迷茫了一瞬，又很快变得清醒。 第229章 ‘进口\’糖球 不管他是谁，他都是陆离。 解九不再去想了，声音也慢慢停止。 “奇怪，这声音哪来的呢？” 他喝了口咖啡，继续和自己对弈。 “世界不就是真真假假，计较太多反而活的疲累。” “这是阿离教给我的道理，想不通就不去想。” 反正他没有失去，就没必要去问个真假。 陆离在教观棋中文，他发现观棋能听懂中国话，但不认字。 ‘这一手字啊！愁死了！’ 陆离教他写正楷，但放弃了。 能认字就好，慢慢来吧。 观棋擦掉自己的字，抬眼看陆离。 ‘没事，慢慢来，我教你。’ “嗯！” 不得不说，陆离的学生，都很刻苦。 小橘子是，齐羽是，观棋更是。 他出去摆摊，留给观棋一本字帖。 ‘这怎么多了个摊子？’ 黑背看见他来了，指着那个小床。 “这是黑瞎子的按摩摊子，别说，这人真有点手艺！” 陆离扫了一眼就不关心了，他才没空想别的呢。 黑瞎子捧着一包糖回来：“来来来！四爷六爷吃糖啊！我拿了好多喜糖呢！” “不要钱的啊！” 黑瞎子怕不是把人家喜糖包圆了，一兜子！ ‘管他的，不吃白不吃！’ 陆离坐在椅子上，黑瞎子一股脑把糖都倒出来。 ‘花生糖！奶糖！’ 可惜没有巧克力，但也很不错了。 毕竟巧克力，不是谁都能送得起的。 黑瞎子坐在陆离对面：“这些糖好吃不？” “嗯嗯！” 陆离点头了，黑瞎子才乐：“好吃就行，一块大洋！来来来！” 陆离刚塞嘴里，就水灵灵的吐出来了。 黑瞎子看着糖纸上的糖球，陷入了沉思。 “还能这么玩？！” ‘你不讲武德！免费的你怎么卖我一块大洋！’ 黑瞎子知道他一定会控诉自己，摊了摊手：“运费啊，我去拿糖，起码错过好多客人呢！” “我还出力，还要考虑鞋子磨损，袋子也是我靠我的脸皮要来的，面子费也算...” 陆离伸出手，打断了黑瞎子的施法。 ‘我不吃了！六哥我要吃糕！’ 黑瞎子看着糖纸上的糖球，又想出了一桩好生意。 “不吃还我，还我就是我的了啊！” 陆离以为黑瞎子要扔掉，也不在意。 ‘随便嗷，你这人真是抠了吧唧的！’ 黑背回去拿糕点，专挑甜的拿。 黑瞎子把糖包好，在思考自己的买卖，是不是有点变态。 “算了算了，陈爷估计也不能买，我可真有良心！” 他坐在小凳子上晒太阳，陆离趴在桌子上吃糕点。 黑背坐在桥边，擦拭他的刀。 白玲在门口摇椅上，看着他们。 这样岁月静好，让陆离眯了眯眼睛。 ‘困了。’ 六哥在身边，陆离安心的睡着了。 黑瞎子刚笑嘻嘻的送走一个顾客，就看到陆离在睡觉。 “这人可真奇怪。” 黑瞎子习惯笑容挂在脸上，因为他看透了这个世界的虚伪。 但，这个人真的很干净。 黑瞎子对陆离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他似乎比那个哑巴张还要无欲无求。 听八爷说，他是张家人。 张家人都这样吗？他看佛爷可不是这样的。 “我黑瞎子跟哑巴真是有缘啊。” 黑瞎子戴着墨镜，他思考的时候，别人以为他是睡着了。 齐铁嘴就是这么想的：“这么冷的天，怎么一个两个都睡着了？” 黑背没睡，他在闭目养神。 齐铁嘴走上前，揉了揉陆离的脸。 “快醒醒，别睡了。” 眼里的温柔，让黑瞎子看个正着。 齐铁嘴很少有这样的神情，靠谱又温柔，眼里只有你一个。 陆离揉了揉眼睛，别说，在外面睡觉确实有些冷。 他还在想，就感觉身上一沉。 “穿上，别感冒了，现在正是感冒的时候！” 齐铁嘴的披风上，带着檀香，陆离弯了弯眼睛。 ‘谢谢小齐！’ 黑瞎子忍不住晃神，又觉得眼睛疼。 可能...是阳光太刺眼了吧... 可惜，他只喜欢月亮。 陆离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他跟前，推了他一把。 黑瞎子再睁眼，发现陆离挡住了阳光，发丝透着光。 第230章 你还记得我的眼睛吗? 这一刻，黑瞎子似乎明白了，为什么九门对他的情感那么复杂。 ‘起来了，会生病！’ 黑瞎子轻笑一声，似乎是在感谢他。 等陆离和齐铁嘴转身说话的时候，黑瞎子摸了摸按摩床。 上面是热的，因为太阳的缘故。 “阿离，今天我给你送饭哦，橘子皮忙着盘口的事情。” 他给黑瞎子也带了，三个人围在一起吃。 “这几日也快回暖了，但江边多少还是冷的，下次可不能再这么睡了！” 不得不说，齐铁嘴是有些唠叨在身上的。 ‘你们齐家的人都这么能说吗？！’ ‘两个小齐吵得我脑袋都大了嗷，烦了吧唧的！’ ‘黑瞎子虽然不靠谱了点，不着调了点，抠门了点...’ ‘但是...’ 陆离咬了一口筷子，低头吃饭。 ‘人也挺坏的。’ 黑瞎子把怀里的糖球丢了，他觉得陈皮不能这么变态。 其实他看出来，二爷头顶上的绿帽子了。 陈皮这个灯下黑，他看的清清楚楚。 本来想着，这个进口的糖球，能卖给陈皮。 但是这个行为太变态，黑瞎子都觉得变态的程度。 吃完饭，陆离捧着黑背给他的杯子，咕咚咕咚闷了一口橘子汁。 “挺好，不吃菜就多吃水果！” 黑背把杯子拧好，像个老父亲。 陆离捂着脑袋，愁的尾毛掉地上了。 ‘我不吃菜这件事，你们一个个的轮流念叨我啊！’ ‘那是我不吃吗！’ ‘菜就是苦的啊！’ ‘特别是香菜！’ 白玲伸手叫黑背过去，这才打断了黑背的絮叨。 黑瞎子不可置信的，倚在陆离肩膀上。 “这六爷不是个人狠话不多的吗，今天算是见识了。” 陆离和黑瞎子互相倚靠，同款双手抱臂。 ‘母鸡啊！’ ‘刚开始，我也认为六哥是江湖刀客那种类型。’ ‘可能是成家了，就变暖男了？’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要不我给你按个摩？” 陆离这几天跟黑瞎子鬼混，已经知道他什么性格了。 ‘多少钱。’ “诚惠一块大洋！” ‘真黑！’ 陆离也没在意，趴在按摩床上。 黑瞎子啧了一声，平日里长衫遮掩，只能朦胧窥见。 如今这一趴下，曲线展现。 怪不得二月红这么宝贝！ 黑瞎子甩甩脑子里没用的东西，继续搞钱。 上手开始按，先是肩膀。 “不能久坐啊，你这颈椎有点毛病，保你立刻见效！” ‘挺好，活该这钱你挣！’ 黑瞎子手劲儿挺大，陆离正好吃劲儿，迷迷糊糊的还想睡觉。 黑瞎子用手比了比，正好他一掌宽。 张家人是腰都细吗？ 按了一会，陆离感觉腰不酸了，腿不疼了。 晚上的暗疾都好全了！ ‘真乃神医啊！’ 这一块大洋，陆离给的心甘情愿！ 黑瞎子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大牙白的发光。 “谢谢谢谢！谢谢老板！” 陆离其实挺好奇的，指了指他的墨镜。 ‘你明明能看见，为什么还要戴墨镜？’ 黑瞎子摸了摸自己的墨镜，顿了一下。 “哎！惨哪！” 陆离身体前倾，打算吃个瓜。 没想到黑瞎子伸出手：“这个故事悲催又凄惨，想听给我两条小黄鱼！” 陆离把身体缩回去，看向旁边。 ‘不知道怎的，突然不感兴趣了。’ 黑瞎子笑了笑，干别的事情去了。 他背过去整理床上的被单，突然出声。 “你还记得我的眼睛，是什么样子的吗？” 黑瞎子此时，还不是百年后的游刃有余，他还是会伤心的。 陆离眨了眨眼睛，点点头，又发现黑瞎子没看他。 ‘当然记得啊，别说，这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眼睛。’ 陆离拿出铅笔，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黑瞎子缓了一会，又装作不在意的回头。 看到陆离很认真的在画画，一点都没有思考。 他凑上去，发现是当时的自己。 一身西装，狼尾的造型，那是刚刚回国，还没经历不幸的自己。 原来那个时候，自己笑得那么开心吗？ 黑瞎子打趣他：“不错不错，我就是这么帅，帅的惨绝人寰啊！” 第231章 陆离遭老罪了 因为是素描，陆离画不出他心里的眼睛。 ‘确实，其实当时，我以为你是混血来着。’ 黑瞎子肌肉线条不错，喜欢穿着黑皮衣和背心。 长相很有攻击性，但老是挂着笑意。 陆离觉得，他的笑是不达眼底的，没有温度的笑容。 他是纯正的蒙古血统，蒙古族旗人。 形成一种‘西骨东皮’的相貌特征。 深眼窝高鼻梁，薄唇挺颚，骨相很漂亮，有混血感。 陆离觉得黑瞎子的眼睛很好看，瞳孔不是棕色黑色，是灰色。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戴上墨镜了。 黑瞎子把这幅画拿起来：“不错不错，我拿走了啊！” 陆离也没兴趣自己私藏，就给他了。 晚上回家，二月红来接人。 黑瞎子看了一眼他们两个，二月红没有变老的感觉，反而是气势经历了沉淀。 跟当时他在新月饭店的时候，有了变化。 目光转回陆离的背影，黑瞎子的笑意有了几分温度。 这个人真奇怪，好似岁月的流逝，不会让他改变分毫。 时光匆匆，他还是依旧。 ‘二哥，小苹果今天中午都没吃饱！’ 小苹果的尾巴甩啊甩，小爸别信，爹跟果都吃撑了！ 爹就想晚上回去，多吃肘子！ 陆离回去后，二月红没有给他吃很多。 开玩笑，齐铁嘴什么溺爱的性格，他还不知道。 虽然齐铁嘴是一直主张，让陆离吃素的，但也没真让他啃菜叶。 小苹果还吃掉陆离半份肘子，对此，陆离十分幽怨的看着小苹果。 ‘把我的肘子吐出来！’ 陆离被二月红拉走的时候，还是肉疼的表情。 路过看热闹的陈皮时，他偷偷给陆离塞了一包吃的。 回房间的时候，陆离装作跟二月红生气，躲在小隔间吃东西。 ‘真好吃真好吃！’ 消灭罪证后，陆离才出来。 二月红拍了拍小床铺：“来啊！” 陆离舔舔嘴巴，他现在觉得能跟二月红势均力敌。 今天黑瞎子按的挺好，陆离信心大涨。 但是... 二月红把陆离的后颈捏住：“怎么一股玫瑰酥的味道，刚刚干嘛去了？！” 陆离心虚的吧唧吧唧嘴，舔了舔嘴巴子。 ‘是吗？哈哈哈哈...我怎么觉得没味呢...’ 二月红眼神一暗：“我再检查检查，有没有偷吃别的！” ‘没有！’ 俩人都发了狠，似乎要分个胜负。 第二天，二月红给了陈皮一个牌子。 “今天阿离告假，你把牌子放过去吧。” 陈皮伸手接过，犹豫了很久。 “怎么？有什么事情吗？” 二月红还急着回去，教训教训不知天高地厚的梨。 “师父，还是节制些吧...这年纪...” 陈皮的话，让二月红有些怀疑人生。 等他反应过来，陈皮已经溜了。 “我..我老了吗？” “我感觉没有啊？” 二月红实在说不上老，连细纹都没有。 再加上战果显着，实在称不上年纪大。 但是，毕竟年纪摆在那里了。 二月红可能是，被麒麟米，青滋养的缘故吧。 回去看见瘫在床上睡大觉的陆离，二月红的心情好的不得了。 张启山本来有事找陆离，但是副官说陆离今天没出摊。 “算了，明日也来得及。” 陆离一觉睡到下午，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身上的骨头散架了。 ‘我的腰啊！我的腿啊！我的胳膊肘啊！’ 看外面还早，陆离果断起来找黑瞎子去。 ‘不行！我必须要花二哥的钱，来一套最奢华的！’ ‘凭什么！气死我了！’ 二月红还在厨房，看到陆离怒气冲冲的往外走，他没敢冒头。 “这不是你要来真格的吗....” 陆离见黑瞎子在，直接毫不客气的躺在床上。 丢给他十块大洋，就趴好了。 ‘给爷好好按按！’ 黑瞎子接过来，一下子就从椅子上蹦起来了。 “爷~您瞧好~嘞~” 黑瞎子把大洋揣进兜里，穿个白大褂就开始按。 “啊！” ‘这酸爽！’ 陆离憋的脸红，黑瞎子听的耳朵红。 但他脸皮厚，只管按。 啧啧啧，这是遭老罪了吧！ 第232章 地鼠摊牌，欢迎加入! 黑瞎子同情陆离，但他挺好奇。 两个男的... 陆离这十块大洋，黑瞎子按了好久。 “来来来，腿抬一下！” 陆离躺在床上，忍不住感慨。 ‘这手艺确实没的说！’ 黑瞎子把人拽起来：“爷~您看在我这么努力的份上，给点小费呗~” 陆离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掏出钱兜子一股脑丢给他。 ‘退！退！退！’ ‘这爷喊的，比花雨阁的美女撒娇喊的都妖娆！’ ‘果然，狐媚子这东西是天生的！’ 黑瞎子俩眼放光，接住钱兜子。 这可是个行走的宝库，里头不知道有多少好东西！ 陆离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留恋。 黑瞎子把钱兜子打开，倒在床上。 “发达啦！” 两颗夜明珠，一个银锭子，还有六块大洋，加上一枚戒指。 这个戒指是个好东西，抵得上黑瞎子现在的全副身家了。 “这是一个金大腿啊！” 陆离回去的时候，发现桌子上摆了好多肉菜。 二月红亲自把肘子端上来，摆在陆离面前。 “吃饭了阿离！” 陆离在黑瞎子按摩的时候就饿了。 “哼！” ‘我不要原谅你！’ 嚼嚼嚼！ ‘虎皮肘子啊！’ 嚼嚼嚼！ 二月红知道，这件事已经被陆离遗忘了。 没有什么是吃的解决不了的，如果解决不了，说明吃的太少。 第二天陆离和二月红一起去摊子上，没想成在出门的时候，被副官拦住了。 “二爷，佛爷请阿离去一趟军营。” “好吧，今天我梨园演出，有劳副官了。” 陆离跟张日山离开后，二月红径直去了梨园。 他现在把陆离榨的干干的，他没功夫找小妖精。 更何况，军营重地，张启山不见得会干什么。 张启山和地鼠，还有副官和陆离。 张清在外头守着，周围都是张家亲兵。 “阿离，我想你应该知道我的意思。” 张启山看向陆离和地鼠，他找这个地下党找的好辛苦！ 陆离知道地鼠是红色势力，是在长沙大战的时候。 地鼠把大刀刀把上的红布扯掉时，他看到了。 后来地鼠离家，其实是去参与百团大战。 地鼠没有全盘托出，根据陆离的试探，加上张启山的态度。 地鼠和张启山在这个时候，亮了明牌。 他代表红方，向张启山递出橄榄枝。 “我们的暗号就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地鼠就是靠着这个，建立起了长沙地下党。 阿季，四季平安的季。 他就是地鼠的下线，死前高喊暗号，是证明消息传递出去了。 经过好一段时间的排查，那个五角星先生，才根据地鼠的线索锁定陆离。 张启山知道的时候，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虽然地鼠全程没提起过陆离，但张启山觉得地鼠这个人深不可测。 “陆建勋的人死了很多，他的枪支弹药，应该是被贵军转移走了。” 这一切，都是地鼠在暗中搅局。 张启山突然全都想明白了，陆建勋之死，潜伏陈皮手下而非二月红，陆离的信纸... 诸如此类，这个地鼠从一开始，就是蓄意接近。 陈皮好控制，也好隐瞒。 最重要的是，能借陈皮之手搭上陆离，隐藏自己。 他竟然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暗中布局。 张启山仅仅截获一张情报，这些年里，地鼠寄出去了多少？！ “如果贵军都是你这样的聪明人，我不介意加入。” 陆离过来后，就一直在听。 地鼠笑了笑，他的两撇小胡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剃掉了。 “欢迎加入，我们人民的队伍！” “四爷，真的很感谢也很抱歉，利用了你。” 地鼠这句话，是给张启山听的。 陆离明白他什么意思，只是点点头。 张启山的加入，重创了国军，对我军起到了拉拢人心的作用。 张启山的功绩，和战斗能力，是众所周知的。 这样的人都选择了红色，足以说明谁才是人民的队伍。 让那些不明真相，听信国军抹黑的人，真正认识到了红色队伍的好。 地鼠离开，张日山去送。 独留下陆离和张启山。 “你说，长生到底好不好呢？” 第233章 四爷大力点吗～ ‘长生吗？’ 陆离写下他的看法，张启山看着他低头写字的样子，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我不喜欢长生，我只想陪伴我的爱人。’ 生同寝死同穴，是陆离认为他与二月红的命运。 漫天神佛，他不求长生。 人海熙攘，不缺他一个。 但是二月红只有他了，他的二哥只有他这个先生了。 张启山接过纸张，看到了这句话。 他轻笑出声，抚摸着爱人这两个字。 “你说的可真好，如果没有爱人，长生也没有意义。” 但如果有，长生的意义就是为了陪伴爱人。 张启山终其一生，都困在这句话里。 “我不喜欢长生，我只想陪伴我的爱人。” 张启山再次抬头，他神色自若，还是那个张大佛爷。 “今日叫你过来，只是让你知道一下，地鼠的身份。” 张启山不相信地鼠的身份，就像他说的那样表面。 仅仅是个地下党吗？不见得吧！ 地鼠说过，他是狄青的后代啊！ 狄青的后代，怎么可能是一只，阿谀奉承的鼠呢？ 他从家里出来，就参加了红军。 为了任务潜入长沙城，其中出手无数次，拨乱反正。 地鼠想起那些同志，家人，会心一笑。 春生的申请信通过了，他师父是英雄，根正苗红！ 陆离出军营后去了小摊，不知道这几天有没有人找他写信。 “四爷来了啊，今儿消费吗？” 黑瞎子说的实在惹人遐想，黑背侧目扫了他一眼。 陆离也不客气，趴在黑瞎子的按摩床上。 ‘消费，就是有钱！’ 二月红晚上回来的时候，没看到陆离，就打算去小摊接他。 “四爷，用不用大力点？” “四爷~明儿还来吗？” 二月红听着不对劲，但摊子是露天的，不可能不对劲！ 什么鬼？！ 哦，按摩啊，按摩好。 二月红给黑瞎子结了钱，拍拍陆离的后背。 陆离正睡着呢，但他闻到二哥的味道了。 “嗯？” “回家了。” “嗯！” 黑瞎子跟俩人告别，笑模样看起来很亲切。 “慢走啊！” 陆离觉得黑瞎子身上是烟草味，可能跟他喜欢抽烟有关系吧。 二月红牵着陆离回家，白玲叫黑背回家吃饭，留黑瞎子一个人在原地。 “你们都回家了啊。” 黑瞎子耸耸肩，收拾收拾自己的东西。 他回齐铁嘴家。 黑瞎子背着他的小包袱，他不像陆离家大业大，被子这种东西是会有人捡的。 万家灯火，没有一盏是他的。 “夜色真美啊，适合数钱！” 黑瞎子把包袱往身后一别，开始数钱。 “桀桀桀桀！发财啦发财啦！” 没想到就是这一笑，把一群混混笑了出来。 “呦，这是发财了？咱哥几个一起分享分享呗！” 紧接着下一秒，那些人就开始凶神恶煞的。 “打劫！” 黑瞎子看着他们一群人，用舌尖舔了舔嘴角。 “打劫？这不是发财吗！” 夜晚的巷子里，黑瞎子拍拍手走了出来。 “收工！” “觉得我按摩的不错，下次再来啊~” 口哨声幽幽，慢慢离开。 那些小混混哭爹喊娘的，狼狈的从巷子里爬出来。 打劫的反被黑瞎子打劫了。 不光黑瞎子在看夜色，陆离也在看。 他的思念，分成两份。 一份流到了地下，一份和另一端的思念相遇。 张启灵看着发呆的师父，把他在墓室里捡的小花递给她。 张琅华笑了笑，只是有些勉强。 “小官儿，还记得你妈妈吧？” 张启灵点点头，眼里流露出了思念。 白玛用三日，教会了她的孩子思念。 让张启灵不再是一块冷冰冰的石头，他是活生生的人。 张家人不拿他当人，他们甚至放血张启灵，用来驱赶蚂蟥。 如果没有张琅华，张启灵会被他所谓的养父，折磨的痛不欲生。 “记得妈妈就好，我的孩子，他连妈妈是谁都不知道。” “张家古楼的人说，他长的很好看，很像我...” “他的眼尾，有一颗小痣，他叫...” 张琅华止住了话题，她不能说。 她看向一旁的张启灵，摸了摸他的头。 第234章 三个孩子，想妈妈 张琅华是有些移情的，她把小官当成了她的孩子。 小官的母亲白玛是她的朋友，她答应了白玛会好好照顾他。 “小官儿，别忘了你妈妈，别忘了我。” 对于血脉的原因，遗忘是他们轮回的新生。 张琅华的眼神逐渐变得狠毒，她盯着门外。 她恨那些道貌岸然的张家人，她恨！ 张家用圣婴这个天大的骗局，困住了她，如今还要困住小官儿！ 别做梦了！ 他们把张启灵推上族长的地位，代替了不死圣婴，隐瞒了这个秘密。 只有张琅华知道前因后果！ 白玛为她的儿子求得了三日，她也要为她的儿子拼一回。 求人？ 她张琅华这辈子，不知道求字怎么写！ “长老，圣婴如何了？” 张琅华的声音平稳，神情很不屑。 “很好。” 她双手虚虚的抱着什么东西，开始哼歌。 这首歌，她唱了三十多年。 张启灵安静的坐在她身边，听完最后一首歌，跟她告别。 两个哑巴一个瞎，开始想妈妈。 夜色朦胧，星星闪烁。 陆离睡到饱，醒来才六点。 ‘这么早啊！我还没这么早起过床呢！’ 看二月红还没醒，陆离小心翼翼的爬下去。 小苹果正吭哧吭哧吃饭呢，看到爹了，继续吃。 爹走了，小苹果疑惑了。 哎？刚刚那是爹吗？ 果这一顿饭吃这么长时间吗？ 往常都是小苹果吃完饭，陈皮再带它溜一圈，陆离才起床的。 陈皮也看到了，他正要去盘扣呢。 “阿离？这么早？” 他看了一眼怀表，确实才六点啊。 难道他的诅咒成功了？师父真的不行了？！ 这太好了！这是喜事啊！ ‘就该多睡睡素的！’ 陆离打算自己去摊子，发现小苹果屁颠屁颠跟过来了。 爹！你还没吃肘子嘞！ 小苹果往常被陈皮遛回来后，就是陆离吃饭的时候。 这个时候，它还会捡漏吃一个肘子。 陈皮把早餐给他带上：“这么早吗？” 陆离点点头，他觉得早上的空气真清新。 ‘以后一定要早睡早起！’ 等陆离到了之后，他发现只有他一个人。 陈皮挠挠头：“要不，咱们逛一圈吃点热乎的吧！” 陈皮手里的包子还是温的，但不算热了。 陆离胃不好，早餐最好吃热的。 ‘我知道有一家！走走走！’ 就是很巧，陆离在早餐店和黑瞎子撞上了。 “四爷来吃饭啊！这儿的粥做的不错，油条也香！” 黑瞎子一点都不客气，端着盘子凑过来。 他还在想，幸亏自己没结账！ 齐铁嘴带着齐羽也在这儿，一桌人挤在一起。 齐羽叽叽喳喳的：“师父师父，你吃我剥开的鸡蛋！” 这明明是齐铁嘴剥的，但齐羽这个聪明劲儿，他早琢磨出来了。 多简单点事儿，不就是爹想跟二叔一样，跟师父亲嘴嘛！ 他问过黑瞎子了，黑瞎子说，只有伴侣和子嗣才能上族谱。 虽然齐羽只是装作好奇问的黑瞎子，没有透露有关陆离，但黑瞎子还是察觉到了。 齐铁嘴也不知道齐羽什么意思，但见陆离吃了，他也就不想了。 说不定这孩子是邀功呢！ 这几天齐羽和观棋搭伴儿，学的很认真。 陆离给他们留的作业，他们也都写完了。 齐铁嘴干了一碗粥：“阿离，听说昨天早上，佛爷找你了。” “不是算什么关于未来国运的吧？” 黑瞎子挑了挑眉：“四爷还能算国运？这个是折寿的吧？！” 齐铁嘴意味不明的笑笑，哼了一声：“他巴不得折寿呢！” 陆离见小齐生气了，给他夹了一根油条。 ‘别生气嘛，没算命！’ 黑瞎子明白了什么，继续吃东西。 然后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句：“跟张家人挺像啊！” 因为黑瞎子在落魄后，走南闯北的有些名声。 加上他见得人多，认识一个张家人，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毕竟他是靠倒斗吃饭的，张家人也是干这个的。 齐铁嘴来了兴趣：“说说，怎么像了？” 黑瞎子咂咂嘴，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东西。 第235章 张启山心意暴露 陆离可太知道这人要干嘛了，指了指他的早餐，又指了指自己的钱袋子。 ‘总想觊觎我的钱袋子！’ 黑瞎子见陆离明白了，龇个大白牙乐。 “四爷真懂我啊！咱们真乃知己也！” 陈皮都要吃人了，有关于陆离的事情，他也没打断黑瞎子发疯。 “张家人呢，不是谁都有资格长生的。” “我遇见的那个，那可是头头！” 黑瞎子没说的太明白，毕竟哑巴张也是他的朋友。 真出事儿了，自己还得掏钱给他买棺材。 况且这张大佛爷，那可不是吃素的。 “四爷这种没有纹身的，应该是小时候就不在，且不被张家人知道。” “多的我就不知道了，毕竟我遇到的那个人，他不爱说话。” 黑瞎子的信息没什么大用，但也能证明，陆离的确是个张家人。 而且是血统很纯的麒麟，属于本家人。 陆离付了早餐钱，然后开始翻钱袋子。 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给黑瞎子的，谁让陆离不能开口降价呢。 ‘这个不行，这个也不行！’ 陆离看了一眼手腕上的二响环，想要把它褪下来。 ‘先拿这个抵押，我现在还没钱！’ 路过的张日山看到这一画面，急忙伸手拍开黑瞎子的手。 “佛爷传家之物，你也敢拿！” ‘什么？传家宝？！’ 齐羽吃饱了瓜，还在打嗝。 这有啥的，齐家的传家宝也在师父那里啊！ 张日山愣了一下，磕磕绊绊的解释。 “这是足够传家的级别，传家宝的级别，我是这个意思。” 陆离的眼神半信半疑，他把手镯往黑瞎子那里移，张日山的眼睛就移。 ‘我给！我不给！我给！我不给！’ 张日山的眼睛都快抽筋了，他把自己的钱包拍在桌子上。 “黑瞎子，你要哪个？！” 张副官的眼神都要吃人了，佛爷的传家宝 可不能流落在外啊！ 黑瞎子嗦了嗦牙花子，他能说他想要手镯吗... 显然不能... “我要钱包！” 黑瞎子没有怂，他只是从心。 大黑耗子拿起钱包，一溜烟就没影了。 陆离看着手镯，沉思了一会儿。 张日山欲盖弥彰一般：“我只是说，这个手镯很值钱，是个宝贝能传家的！” 陈皮看破一切，想起张启山给他挖坑，他毫不客气的踩了一脚。 “这么贵重啊，那还是还回去吧，毕竟无功不受禄。” 张日山急了，跟他拌嘴。 “这是阿离帮了佛爷的忙，佛爷为表感谢才送的！” 陆离摸了摸上面的纹路，起身结账去了摊子。 陈皮追了上去，剩下齐铁嘴父子两个面面相觑。 张日山回去汇报，他感觉他好像搞砸了什么事情。 他不是故意的啊，他没想着挑拨阿离跟佛爷，也没想插足二爷和陆离。 他只是想着，等百年后，二爷寄了，佛爷也寄了。 到时候总能轮到他了吧，毕竟他血脉比佛爷纯。 张启山知道后，没有责怪张日山。 “没事的副官，下去吧，现在更重要的是战场上的事情。” 张启山的话，有镇定人心的作用。 副官敬了个礼，就下去了。 张启山的情感，是不想隐瞒的。 从一开始，他就跟二月红坦白了。 再到后来，他的表白，隐晦的求婚。 “战场上，我不能保证我能活到百年，此心此意不敢表露。” “若日后有幸活下去，那才是真正的张启山。” 若能活下去，再谈喜欢。 陆离看着镯子发呆，脑海里是他们的一幕幕。 ‘我很确定，我爱的，只有二哥。’ ‘张启山，只是朋友...’ 陆离是坚决的，他把二响环包在信纸里，叫一个卖报的小童跑腿。 “好嘞！晚官儿先生您放心！” 小孩接过钱和信封，欢快的跑开了。 晚官先生可真温柔！ 到了军营那里，张清送到的。 张启山知道里面是什么，打开后，不出所料。 还有两行诗句，笔迹熟悉。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感君千金意，惭无倾城色。’ 这两句，一个拒绝的原因，一个拒绝。 “好一个，除却巫山不是云...” 第236章 后来者不居上，因为… “除却巫山非云也...” 张启山明白陆离的意思，陆离已经拥有了二月红全心全意的爱，又怎么会贪恋其他的。 张启山看着手里的纸条笑了笑：“怎么会没有倾城色，这是怕我难过啊。” 不得不说，作为情敌，张启山是钦佩二月红的。 这样一份感情，无比赤诚，只为伊人。 二月红可以坦坦荡荡的说，他只爱美人，甚至爱他超过自己。 张启山不能。 或许是职责，或许是百姓，或许是自己，或许是利益。 他太多放不下的东西了。 为什么后来者没有居上，因为前者又争又抢。 张启山想了很久，把二响环放了回去，又在信纸背面写上一句。 ‘心中坦荡如寒冰，未曾有人入我心。’ 陆离看着手里的信纸，看着这句，有些脸红。 ‘是我想多了吗？’ 张启山这波卖惨，加上解释，让陆离松了口气。 像寒冰一样，冷清又孤独。 陆离想了好久，觉得张启山是把他当成知己的。 二响环，又戴在了陆离的手腕上。 黑瞎子只是笑笑不说话，这个佛爷好手段。 张启山现在也的确没撒谎，他心里装满了家国，没有儿女情长。 今年的夏天很热，张启山忙着把最近死去的尸体掩埋。 毕竟要是处理不好，会有瘟疫的。 陆离摊在椅子上，上面的遮阳伞挡住了大半的阳光。 ‘青砖伴瓦漆..白马踏新泥...’ 黑瞎子搬来小椅子，坐在陆离身边蹭伞。 顺带听了一上午的调调，就是不知道词。 别说。还真好听！ ‘有金珠和珍宝，光华灿烂...’ 陆离哼歌的时候，喜欢闭着眼睛，这样他就能想象自己是站在台上的。 黑瞎子觉得，他和陆离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一个瞎子，一个哑巴。 陆离抄起桌子上的橘子汁一口闷，水杯上的宝石闪到了黑瞎子的眼。 啧！ 惜个屁吧！ 一个穷杯还跟有钱人惜上了！ 黑瞎子眼巴巴看着杯子，上面的宝石是被陈皮粘上去的。 他觉得这样好看，和陆离般配。 黑瞎子给买的胶水，买的最便宜的。 他盯了一早上了，就想着什么时候能掉。 掉一颗吧！掉一颗吧！ 陆离擦擦嘴，摸了摸脑门。 ‘真热啊这个天气 ！’ 黑瞎子一看！来活了，立马拿起他的蒲扇。 “扇风吗老板？一个小时只要一颗宝石哦~” ‘扇什么，热死你！’ 陆离拉着黑瞎子去买冰激凌，摊子是不会有人偷的。 黑瞎子自然来者不拒，举着冰棍儿嗦。 “四爷大气！” ‘不是我说你，干嘛这么贪财啊？’ 黑瞎子明白陆离的意思，俩人就这么缩在阴凉处吃冰棍。 小苹果蹲在一边哼哧哼哧的哈气，时不时舔舔地上的冰棍儿。 “钱这东西，谁不喜欢，我就喜欢看存折上的数字。” “越多我越高兴！” 陆离理解，陆离尊重。 他也喜欢金银珠宝，但他不是抠门的人。 黑瞎子他对自己都抠门，前几天下墓，陆离都劝他买一双好点的靴子。 黑瞎子嘴上答应了，但其实还是那双。 在后头过沼泽的时候，黑瞎子的鞋都掉底儿了。 他现在是跟陆离混，陆离下墓不拿东西，只是了解，长长见识。 这可就方便黑瞎子了！ 陆离不要他要，一股脑的塞。 就差裤衩子里头没装东西了。 这是陆离阻拦的前提，要不黑瞎子真的能干出这事儿。 ‘你就这么穷啊？！’ 黑瞎子摊摊手：“没办法啊，每次都没有尾款，还手滑。” 没有尾款这件事，陆离也是一阵语塞。 人都死了，谁给黑瞎子尾款。 今年夏天热的出奇，但陆离很开心。 因为马上就要到，振奋民心的时刻了！ 此时的张启山，也蠢蠢欲动。 日本人这几年被打怕了，他们发现中国人是不会屈服的。 陆离嘲讽的笑着，他从不怀疑，胜利的脚步！ ‘突然想起一句话，四个古国三个倒，剩我一个不死鸟。’ ‘我泱泱华夏，从不会屈服！’ 第237章 张启山谋反 前夕的宁静，陆离明白爆发后的恐惧。 长沙城被张启山秘密围了起来。 夜晚，一群人鱼贯而出， 二月红揽着陆离，伙计们守在门口。 一声枪声为号令，内战开始。 “张启山谋反了！” “致电！快致电！” 砰砰砰！ 张启山打死了几个军官，硝烟四起。 “为国为民，才是正道！” “张某受够了你们的懦弱！” “放下枪支！与我弃暗投明！” 枪声响了很久，血液遍地都是。 张启山以压倒性胜利，毕竟他才是重士兵的标杆。 那些抵抗的人，有的连枪都不敢打，只顾逃命。 这样的国军，张启山丝毫不心疼。 他摔下国军的帽子，身边站着的是狄舒。 他刮了胡子，穿着军装。 “战士们！同志们！让我们一起，守卫我们的华夏！” 第二天天亮，城里多了很多新面孔，个个都洋溢着笑容。 张启山的军队被收编，狄舒是政委。 那些穿着灰色衣服的人看到陆离，笑着往他手里塞了一张传单。 “我们是新四军，了解一下我们的思想吧！” 陆离被拉着听了好久，他全程都是笑着的。 “你怎么不说话呢？是有什么见解吗？” 想起那些百姓因为洗脑，排斥他们队伍的事情，那些姑娘们和小伙子都有些忐忑。 陆离摆摆手，拿出随身带着的纸笔。 ‘我没有见解，我只是不会说话。’ ‘我知道，你们是真正的人民的队伍，长沙的百姓都知道！’ ‘我了解你们的思想，明白你们的道路！’ 三个年轻人对视了几眼，连连道歉。 “真是对不起！” “谢谢您的了解和耐心！” 陆离摆摆手，看他们又开始宣传起来了。 朝气蓬勃的脸上，都是希望。 张日山也是，脸都笑僵了。 突然，他看到了眼熟的一小队人。 “哎？！你们不就是那个，被日本鬼子伏击的小队吗？！” 他跟张清还帮忙去了！ 到后来才知道，当时的地鼠也去了。 “是你啊！当时真是谢谢你了同志！” 张日山挠了挠头：“没事儿，都是打鬼子的部队嘛！” 看着巡逻的人走远，张日山想了想。 同志？他喜欢这个称呼！ 兵力变多，不可避免的事情也变多了。 狄舒把手里的笔放下：“佛爷，这伙鬼子来势汹汹，他们应该是狗急跳墙了。” 现在的战争局面，日军大有玉碎的打算。 但是在狄舒看，什么玉碎，分明就是一坨屎。 纯纯膈应人来的！ “那就打！上面下命令了，对于日本人的行为，只管迎战就是。” “你布置下去就好。” 张启山很信任狄舒的指挥，以及作战能力。 不得不说，狄舒几乎是全能的。 他有点体会到陈皮的感觉了，但他不是陈皮，他对自己的权利不会一无所知。 陆离数着日子，期待着真正日本投降那天的到来。 全国都陷入了小规模的混乱，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八月十五日，这个陆离期待的日子到了！ 红府。 所有人都围在收音机前，仔细的听着。 “下面开始播报，刚刚收到的最新消息，日本昭和天皇宣布，接受波茨坦宣言！向盟军无条件投降！” “啊！！！” “抗战胜利了！” “我们胜利了！” 到处都能听到这样的呐喊，他们高兴的大喊，四处奔走。 外面彩色的报纸漫天飞舞，到处都是爱国青年在奔走相告。 陆离眼底的泪花闪烁，眼泪掉了出来。 他从清末到现在，他见到了太多的不幸。 民国从来不是美好的，不是歌舞升平，不是十里洋场。 不是军阀和小姐的爱情故事，不是灯红酒绿的人生。 是凄惨的，是难熬的，是艰难的。 战火带走了陆离的亲人，朋友，还有他的同胞！ 外面到处都是欢呼，鞭炮齐鸣。 正是这样，陆离才憎恶那些可恶的东西！ ‘他们投降了，就可以回家了，那些先辈却再也回不来了！’ 外面还在喊！ “日本！投降了！！” 第238章 倭奴投降 他们非常高兴！因为他们以为，这场仗会无休止的打下去。 他们没想过自己会变成奴隶，会被收服。 他们只是想，这场仗，会一直打下去！ 陆离听着外面的喊声，想起杜甫的那句。 ‘剑外忽传收蓟北，初闻涕泪满衣裳。却看妻子愁何在，漫卷诗书喜欲狂...’ 但陆离知道，它们这次的投降书上，动了手脚。 不过没关系，华夏，军人会教它们！ 这个投降诏书里，通篇没有投降战败一类的词语，把战争责任撇的干干净净！ 没关系，你既然不愿意承认，那我们就把降这个字，按在你的历史上！ 九月二日，日本正式投降。 第二次世界大战彻底结束，降书次日生效。 于九月三日，为我们抗战的胜利日！ 这场战争的胜利，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 国歌里那句，到了最危险的时候，这绝不是危言耸听！ 当时的人们，甚至将希望寄托于复国。 大清只是拍拍屁股，就结束了他们的王朝，却给人们留下了遍地的残局。 七七事变后，仅仅四个月，大半个华夏沦陷了。 难道是中国军人怕死吗？ 三大会战的累累白骨不是假的！ 难道是中国军人不努力吗？ 中央军、西北军、晋绥军、川军、东北军、粤军、皖军... 能上的都上了，几十万的伤亡换来的是战败。 陆离了解历史，绝不是那些抗日神剧那样。 我泱泱华夏，近代遭遇列强压榨近百年。 抗战前，天灾人祸，饿殍千里... 一个贫弱农业国，对上了电气化军事体系的工业国。 悬殊的武器对比下，我们只能用人命填。 尸山血海里，填不出一个胜字。 但是没办法，得往上填！ 这样的情况下，还有成千上万的人去当兵。 有人捐款，有人抵抗，有人奔走。 那个时候，我们的绝望是铺天盖地的。 国史大纲的诞生，是当时人们绝望的文字。 陆离吐了一口气，日本人被赶走了。 华夏，不会倒的！ 张启山明白，华夏的内战要开始了。 一山不容二虎，一个国家，容不下两个政府。 秋天要来了，陆离的生日终于迎来了短暂的安宁。 今年的生日，尹新玥也能来长沙玩了。 “当当当！有没有想我啊小白！” 尹新玥从身后扑在陆离身上，黑瞎子在红府见过尹新玥的照片，没有伸手阻拦。 ‘小白？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我给你的生日礼物喜不喜欢？’ 尹新玥比他先过生日，陆离送了她翡翠手镯。 料子很老，种水也好。 是高冰的绿翡翠，十分贵气。 尹新玥晃了晃手腕，趴在陆离的背上：“你看你看！” “很漂亮哦！谢谢小白！” 陆离笑了笑，他把尹新玥当成妹妹一样。 古灵精怪的，怪好玩的。 而且尹新玥也就是嘴上说要撬墙角，其实她早就放下了。 珊瑚手串就是尹新玥的意思，她了解陆离，才明白自己不会成功。 掌上珊瑚怜不得，却教移作上阳花。 尹新玥扫了黑瞎子一眼，觉得他浑身上下黑黑的，就牙白。 她将视线转移，还是小白看着养眼些。 白白的，穿的也是白白的。 额... “你们俩这是黑白无常啊？” 陆离看了一眼自己的长衫，月白色，绣着梨花的。 ‘你这么说，还真有点像！’ 陆离的生日在红府，这次无老狗没有求着让解九办。 因为他已经和解惜云暗度陈仓，私底下联系了好几回。 解九到红府的时候，看到了表妹。 “你怎么来了？” 自家表妹，是什么时候跟陆离认识的？ 无老狗咽了口唾沫，毕竟这人肚子里都是坏水，他真怕自己第二天就噶了。 “我怎么不能来？我是家属！” 解惜云的名字文雅，但性格很爆。 她直接牵起无老狗的手，惹的霍仙姑侧目。 解九指着他俩，半天没缓过来。 “你一个千金大小姐，看上这老狗什么了？！” “我就稀罕他的脸，长得帅，以后生个孩子也帅！” “有问题吗？！” 解惜云把无老狗挡在身后，对着解九就炸了。 【很想写出那九个字，但有限制，所以在心里喊了一万遍！】 第239章 没有了爱情 解九咽了口唾沫，选择了从心。 “没问题，没问题...” 解怀瑾哪敢跟解惜云呛声啊，这就是个娇蛮的大小姐。 脾气比尹新玥都娇纵，比霍仙姑还要泼辣。 霍仙姑走了过去，陆离和黑瞎子齐铁嘴尹新玥一起，抱着瓜子躲在一边偷听。 霍仙姑和解惜云打了个招呼，自我介绍了一下就走了。 “还以为能有个大八卦呢！” 齐铁嘴拍了拍手，吐出瓜子皮。 尹新玥明白，霍仙姑是在忍。 毕竟这儿是陆离的场子，霍仙姑这个小辈，是要顾及陆离的。 这个生日会，是九门聚的最齐的一次。 “来来来，大合照了！” 每年一次合照，这是陆离定的。 小辈站在后头，九门人站在中间，黑瞎子站在边上。 观棋和齐羽靠在陆离怀里，相机记录了这一瞬间。 再次离别的时候，尹新玥觉得身上变轻了。 但她没有多注意，而是恋恋不舍的看着陆离。 “小白，我是真的很喜欢你。” 她看向不远处的二月红，不甘心的又问了一句。 “真的真的，不能选我吗？” 陆离摇摇头，递给她一封信。 尹新玥哭了，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小姐，在此刻与自己的初恋画上句号。 坐在火车上，尹新玥还在哭。 霜降不忍心的看向小姐：“别哭了，小姐会碰到更好的人的！” “我不要更好的，我也不要最好的！我就要他！” 尹新玥哭的委屈，但她哭了一会儿就擦干了眼泪。 她这辈子第一次心动的男人，是最好的男人，她不后悔。 温柔、绅士、帅气、细心、体贴... 她不后悔，没有遗憾。 尹新玥是勇敢的，她努力过，追求过，她尽力了。 尽力了，就好。 不管结局如何，她为了她的幸福努力过。 爸爸说，嫁人就像第二次投胎，让她一定要擦亮眼睛。 妈妈去世，爸爸没有再娶。 尹新玥就知道，一定要找一个念旧的人。 念旧之人，正是长情之人。 但这个时代，到处都是新人胜旧人，唯有他是念旧之人。 尹新玥喜欢陆离的原因很简单，初遇见色起意，后陷于人品，沉溺于才华。 那些追求她的人，喜欢的是新月饭店的大小姐。 只有陆离看到的，是她尹新玥。 尹新玥看着窗外的风景，她已经不哭了。 她始终记得，那块垫在高跟鞋里的纸巾。 别人会说，干嘛要穿高跟鞋。 陆离会给她垫纸巾，然后夸她的高跟鞋很漂亮。 她不哭了，尹新玥是拿得起放得下的。 这段初恋，是美好的，就够了。 “我没事了霜降，只是，我大概以后都很难动心了。” 尹新玥是高兴的：“我的初恋，很优秀！” 她举起手里的信，打开它。 ‘小新，现在已经擦干眼泪了吧？’ 开头第一句话，让尹新玥笑了出来。 ‘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我想说，你还有无限可能。’ 尹新玥慢慢看下去，就像陆离跃然纸上，温柔的坐在她身边开导她。 你还年轻，应该多去看看这个世界，而不是困于情爱。 有个词叫恋爱脑，小新可不要变成这样啊！ 尹新玥是一轮新月，干净，皎洁。 她有着自己的光环，自己的魅力。 我的拒绝并不是因为你的不优秀，而是我已经有了心上人。 所以小新，不要伤心，小白永远是你的好朋友。 虽然我觉得小白这个称呼像小狗... 但，小白和小新这个搭配真的很酷！ 尹新玥收起信纸，压在包里。 她回北平了，没了爱情又如何，还有偌大的家产等着她继承呢！ 为了爱情哭一哭，擦干眼泪后，她还是那个大小姐！ 陆离告别了尹新玥后，牵起二月红的手。 ‘哎呦，什么味儿这么酸？’ 陆离的笑意太明显，二月红却很轻松的承认了。 “没错，就是我身上的醋味！” 二月红的手晃啊晃：“我的先生，人格魅力太大了！” ‘对呗，你可真有眼光！’ 陆离开始沾沾自喜，得瑟极了。 ‘像我这样，英俊潇洒，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人！能跟我在一起，算你牛！’ 第240章 陈皮想‘耕地\’ 陆离美滋滋的到了小摊儿，跟二月红拜拜之后，就开始消费。 陆离现在，可是黑瞎子稳定的经济来源。 他直接趴在床上，然后接受旁边黑背的投喂，黑瞎子的技术。 黑背搬着凳子，坐在陆离身边。 “小梨，尝尝这个新品，是玲玲做的！” 黑背年纪不小了，白玲一直着急子嗣问题。 但他不在乎，能和白玲在一起就好了。 但白玲不同意：“别管了！” 中药没少喝，她甚至喝出了中药糕点的灵感。 陆离觉得挺好吃的，喜欢喝茶的人会喜欢。 毕竟这个不是很甜，类似于茶酥。 日子一天天过去，平淡但不平静。 狄舒的身份，让陈皮吃惊的同时，又有些不舍。 他的外置大脑没了... 但春生穿着军装，带来了他的锦囊妙计。 “陈爷，这是舒哥叫我给您的锦囊妙计。” “他交代了，一定要非常非常特殊的困境，重要的困境下，才能打开。” 总共有三袋，这是地鼠专门给陈皮留下的。 “行...” 就在春生要走的时候，陈皮突然别扭的来了一句。 “那什么...叫地...狄舒没事儿回来看看。” 春生笑着离开了，他开心的告诉狄舒这件事。 没想到狄舒连笔杆子都没放下，低头写写画画。 “你想多了，他那是活太多了，干不过来而已。” 陈皮在春生离开后，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袋子，还有一堆天书。 “啊！！！” 要不把他现在打开一个？ 算了算了.... 当务之急，是要找一个接盘的。 他可不想勤勤恳恳的当个老黄牛，而且这儿也不是他想耕的地！ 张启山离开了长沙，去延安开会。 他现在的官职和人马，都是极强的。 临走的时候，他把军务交给了张日山和狄舒。 等狄舒抱着文件离开后，张启山用极快的语速嘱咐。 “看不懂的去问陆离。” 紧跟在狄舒后头离开了，他和狄舒相差不到十秒，因此狄舒也没多想。 张启山把扳指留给了张日山，这个可以号令张家亲卫。 而张日山一定会听陆离的，就凭着二响环。 狄舒他是个好人，但他不是他张启山的人！ 剩下张日山云里雾里，但他还是明白了。 这么些年的历练下，他已经不是当初一惊一乍的张日山了。 想起黑历史，张日山捂住脸。 陆离也莫名其妙的，成了幕后军师？ 黑瞎子接过大洋，笑得见牙不见眼。 “哎呦~谢谢爷~” ‘咦！你能不能正常点嗷？’ ‘知道你有病，没想到你居然恶化了！’ 陆离坐回自己的椅子上，开始给人写信。 邮差来到他跟前，笑着递过一封信。 “晚官先生，这是您的信！” “嗯！” 陆离有些疑惑，谁能给自己写信？ 小白： 展信佳！ 没想到吧，是我给你写的信哦！ 你给别人写了那么多的信，是不是没收到别人给你写的呢？ 有没有想我啊.... 陆离看信看的津津有味，尹新玥开始接手新月饭店的生意。 她的伯伯们都很支持，还扬言要为尹新玥找一个上门女婿。 但都被尹新玥拒绝了，她现在还年轻，先搞事业再说。 实在不行，就从旁支过继一个，养在膝下。 尹新玥都想好了，她要是生，就生个女孩，养也要养个女孩。 她还说，到时候让孩子认陆离当干爹。 陆离看着看着就笑了，尹新玥还是那个天真烂漫的女孩，古灵精怪的样子。 他开始回信，并且答应了当干爹的请求。 尹新玥等啊等，等到了回信。 霜降还有点不理解：“小姐，打电话不就好了吗？到时候让陈皮转达，交流起来也快啊！” 尹新玥拿着信封：“懂什么？陈皮是陈皮，小白是小白。” “再说了，我觉得写信很浪漫啊！” “哎呦，快回去了！我还要看信呢！” 尹新玥穿着高跟鞋，走着回了新月饭店。 霜降哦了一声，她不懂，但她支持小姐做的一切决定！ 张启山回来的时候，陆离已经被压榨的开始吃核桃了。 ‘再不回来，我就要泡核桃澡来补脑了！’ 第241章 回家过年吗? 陆离知道张启山的意思，所以一直瞒着狄舒。 他既要瞒着狄舒，又要处理军务，还要模仿张启山的风格，还要跟张日山解释为什么。 要不然张日山被狄舒问起来，一问三不知会露馅的。 张日山处理起来像佛爷，才是对的。 要不按照陆离的风格，狄舒这个聪明人一眼就看出来了。 陆离明白张启山的守权，但他觉得狄舒不像是夺权的人。 张启山看了一眼案件，发现陆离处理的意料之外的不错，还有自己的风格。 “看来这阵子，副官学了不少啊。” ‘还行，齐羽和观棋也学了不少。’ 齐羽这个好奇宝宝，早就发现文件了。 他像十万个为什么一样，天天都在问为什么。 ‘你回来就行，我先回家了！’ 陆离转身就跑，没有丝毫的留恋。 回到家，陈皮把核桃奶端上来。 “阿离！你看，我发明的，你尝尝好不好喝？！” 陆离端起杯子就闷，然后竖起大拇指。 ‘真不错！这个核桃牛奶，核桃是核桃，奶是奶的！’ 陈皮笑了笑，陆离也没打击他。 只有刘猛在暗中观察，看四爷中没中毒。 “我的天呐，这东西真能喝吗？” 陈皮的做法是，把别人的牛奶拆开倒里面，然后把核桃压碎了倒里面。 晃悠晃悠之后，把核桃筛出来。 带着核桃味的牛奶，就这么水灵灵的出世了。 刘猛觉得他可以举一反三，把别人的巧克力买来融化，然后撒上核桃仁。 这样，就是他发明的核桃巧克力了！ 他下定决定心后，果断离开。 陆离吧唧吧唧嘴，他怎么觉得有点熟悉？ ‘这不是纯牛奶吗？’ ‘哪来的核桃味？’ ‘究竟是牛劈了腿，还是核桃犯了罪？’ 日子一天天过去，时间慢慢消逝，尹新玥的信慢慢变厚。 她捧着盒子，把它放好。 “不知道今年新年，能不能安生点。” 内战越打越凶，害得尹新玥好几年，都没有去给陆离过生日。 陆离数着日子，希望结束战乱。 张启山他们刚下战场，他有些疲惫。 长沙这个必争之地，经历了好几次的战争。 他实在不忍心向同胞开火，毕竟对抗日本人的时候，中国死了好多人。 但是各为其政，那些人注定是他的敌人。 狄舒在地图上画了个圈：“这里，他们撤退后，必定会去这儿！” “根据佛爷你的说法，这伙军队长官是个汉子，既然如此，那就以劝降为主。” 狄舒的意思张启山明白，这伙军队的旅长，是他从前的属下。 被调走后，一直在天津。 如今一起联合来攻打长沙，却被队伍最高指挥官抛弃了。 是个打鬼子的汉子，但张启山不保证，这样的男人会投降。 说出顾虑后，狄舒笑着扶了扶眼镜。 从那位师长的参谋长，到如今张启山的政委，狄舒越来越收敛了。 “我可以试试，都说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更何况我还是政委，思想工作是我的本职。” 他就这样，单枪匹马去了对面的阵地前。 “我是长沙布防官张司令的政委，我叫狄舒，可否让我一见刘旅长！” 狄舒骑在马上，把手枪丢在地上。 等了一会儿，他被请了进去。 张启山看向城外，他其实是有些担心狄舒的。 过了有一个小时，城下黑压压的一群人。 为首的是狄舒，他对着墙上高声喊着。 “同志们，欢迎刘旅长的弃暗投明！” 刘丰年其实很意外，他是认识地鼠的。 “你不怕我枪毙了你，稳固军心？” 狄舒轻松一笑：“你被抛弃了，你的兵也被抛弃了。” “胡说！” 刘丰年一掌拍在桌子上，他其实也是清楚的。 “马上就要过年了，你们都是长沙走出去的兵，回家过年吧。” “我们的政策，你要了解了解吗？” 狄舒咧嘴一笑，开始了他的洗脑之路。 张启山是微妙的，城门大开，迎接同志。 这些陆离都不清楚，他还在忙着过新年呢。 狄舒就是拿捏中国人近乡情怯的心，先是说你们被抛弃了，再提一句。 回家过年吗？ 【数据不太好了，不知道要不继续往下写写盗笔，还是说老九门结束就ok？我想着小哥还没出场呢(t^t)】 第242章 新年 狄舒这一句，回家过年，刘丰年就知道。 军心涣散了。 他们都是长沙出来的兵，他们的根，他们的家在长沙。 陆离还在写对联，他挨家挨户去送。 尹新玥的提前写好，连带着信件寄出去了。 ‘来送对联了！’ 无老狗抱着狗出来迎接：“今年来的早啊，我还想着一会儿出来呢！” 二月红把对联给了无老狗：“阿离在路上遇到了三爷，就直接给他了。” 陆离的斗篷毛茸茸的，小苹果也穿的毛茸茸的。 院子里的狗嗷嗷叫，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果爷！ 小苹果耷拉着狗脑袋，他身上穿的花棉袄，还是张日山那货送的。 真是有损我果爷威武的形象！ 陆离挨家挨户的送，他们也早早等在家门口。 齐铁嘴看远处的两个朦胧的红坨坨，就知道是陆离和二爷来了。 黑瞎子站在门口，一身黑色的皮大衣。 “我说八爷，没必要这么早等着吧？” 齐铁嘴指了指手表：“年年都是这个点儿，你看那儿，已经来了！” “是吗？！” 黑瞎子叉着腰，等着财神爷上门。 等陆离走近后，黑瞎子挤开齐铁嘴。 “哎呦！四爷新年快乐！恭喜发财！万事如意！四季平安！五福临门！六六大顺...” 黑瞎子在众目睽睽之下，拉着陆离就开始拜年。 ‘停！’ 陆离把钱袋子丢过去，然后直接走开。 二月红不明就里的跟上，路过了笑开的黑瞎子。 “啊...二爷你也快乐啊！” 黑瞎子说完就低头数钱，看看收到了多少压岁钱。 瞎瞎我呀，还是个孩子捏~ 齐铁嘴白了黑瞎子一眼，伸手接过对联。 “小羽瘦金字体写的很好，今年我的宅子里贴他的！” ‘当然了，所以我只准备了香堂的对联！’ 齐羽穿的圆乎乎的，笑眯眯的跪在地上磕头。 “师父新年快乐！” 又是一长串的祝福语，陆离笑着从二月红身上，掏出钱袋子。 ‘真乖！’ 黑瞎子看着齐羽的钱袋子，若有所思。 等陆离走了之后，黑瞎子就开始惦记上了。 “小羽啊，黑爷跟你玩个游戏呗~” 齐铁嘴挑挑眉毛，想坑齐羽？ 那他就看热闹咯！ 最后的最后，黑瞎子打死都想不明白。 这么天真的小孩，怎么一肚子坏水！ 回到红府的时候，陈皮都布置好了。 二月红手里扛着糖葫芦，陆离让卖糖葫芦的提前下班了。 陆离在他们忙活的时候，叫来了帮忙干活的观棋。 他拿出红袋子，跟齐羽的是一样的红袋子。 在观棋眼前晃来晃去，观棋也明白了，扑通一声就跪下磕了三个头。 ‘新年快乐，压岁钱拿好！’ 陆离把所有人都压岁钱都送过去了，春生的，小云的，还有陈皮的。 陈皮收到压岁钱的时候，嘴角一阵抽搐。 “阿离，我都三十多了，你还给我压岁钱呢。” ‘你管呢！’ 陆离不管那些，只管发钱。 黑瞎子哭唧唧的看着齐羽：“我不玩了，你还给我！要不我要闹了！” 齐铁嘴看着这俩人，头都大了。 “小羽，还给他吧！” 他是真闹啊！ 齐羽做了个鬼脸：“还给你！” 黑瞎子如获至宝，拿起钱袋子撒丫子就跑，跑回房间才松了口气。 新的一年开始了，战争局面也渐渐的显露出来。 但这一切，于陆离是无关的。 他正和齐铁嘴忙着看戏呢！ 无老狗追求解惜云，两个人郎有情妾有意的。 但... 陆离嗑着瓜子，缩在角落里。 齐铁嘴不知道哪来的纸杯子，放在墙上。 他们还是一墙之隔，陆离透过玻璃反光看的现场。 “无老狗，为什么我不行？” 无老狗急得直挠脑袋：“你现在爱我，但是有一天你不爱我了怎么办？！” “我不想赌，我也赌不起！” “你是个好姑娘，有野心有手段，你应该找一个与你旗鼓相当的。” 霍仙姑苦笑一声：“我是真的喜欢你！” 他们两个，又一次不欢而散。 陆离刚想起身，发现三娘趴在房顶上，恶狠狠的看向无老狗。 第243章 古潼京计划，056 难道成为霍家当家人，就要失去挚爱吗？ 她迫不得已的恶毒，何尝不是一种悲哀？ 解惜云也是容不得沙子的，她什么都不缺，就要一份纯粹的爱情。 在他们看热闹的时候，张启山启动了一个贯穿九门的计划。 张家落魄，汪家人有高层的存在。 张启山的崛起，对于汪家人是有利的。 于是，他的计划，得以有了进展。 那就是，056工程计划。 这是张启山迫于上层，以及九门的压力。 霍家的参与，还有其他人的介入。 陆府和红府是不能置身事外的，他们也只是派点人意思意思。 陆离和二月红对金银没有兴趣，他们仅仅以为，这只是一场为了钱而生的计划。 这个工程，让张启山开始频繁外出。 军务就分在了狄舒和张日山身上，但大部分都决策，是陆离在暗中推动。 他不知道张启山要干什么，但只要对九门无害就好。 这场实验，带来的灾难，对九门的打击是沉重的。 但陆离现在要处理的，是另一件事。 裘德考！ 他私底下做的倒斗生意，破坏了市场。 陆离对这个外国人，真是服气了。 他躺在家里，窝在沙发上。 小苹果愤恨的看向沙发上的猫咪，凭什么！ 凭什么爹不让果上沙发！ 小猫咪的叫声娇娇的，趴在陆离的胸膛上。 学着点吧你！ ‘我这猫狗双全的幸福人生啊！’ 陈皮一进门，小苹果就冲了过去。 但陈皮躲开了，因为他手里有吃的。 “阿离，先吃点糕点垫垫，一会儿就开饭了！” 大爸你礼貌吗？ 陈皮也知道小苹果伤心了，不过没关系。 他有肘子！ 饭桌上，陆离啃着肘子肉，小苹果也啃着肘子肉。 二月红受伤的世界达成了：“怎么多了一倍的肘子？陈皮，吃多积食！” 陆离摆摆手，其实他还有余量呢！ “师父，对不起，我想着阿离爱吃，没想这么深...” 二月红又是一口气堵在那里，他怎么感觉陈皮变成张启山那样的绿茶了？ 图什么？ 灯下黑的二月红，就跟瞎了一样，忽略陈皮眼底的得意。 陆离揪住二月红的嘴巴，物理闭麦。 ‘干什么干什么？！你管呢嗷！’ 陈皮勾唇一笑，然后像是顾忌什么，又低头吃饭了。 这一套小连招，让二月红怀疑人生。 他在陈皮心里，威严这么重吗？ 陆离吃饱了，心情也美。 躺在火炉边上，一边晃悠躺椅一边睡着了。 二月红签完字，打发走了张日山后，进书房来找先生。 他坐在旁边，仔细看着先生的容颜。 真好，所有人都变了，只有他一如从前。 但...也不好... 二月红摸了摸自己的眼尾，今天去梨园扮相的时候，他突然发现了一条细纹。 他老了，他还年轻。 他不敢去想日后。 二月红伸出手，摸了摸陆离的头发。 被火烤的暖呼呼的，就像他这个人一样。 陆离的睫毛抖了抖，慢慢睁开眼睛。 ‘二哥！’ 他抱住二月红，脸蹭他的嘴唇。 陆离觉得自己好像变得幼稚了，这就是被爱的感觉吗？ 二月红笑着蹭蹭他的脸：“不生气了？” ‘哪有，怎么会生二哥的气呢？’ 陆离很好哄，其实他根本不会真的生气。 哪有人跟人家绝交，三天就和好的。 张启山似乎很忙，有一整年没回来。 狄舒知道上层派了任务，但是具体的他也不知道。 等新年过去后好些日子，张启山他们才风尘仆仆的回来。 具体发生了什么，没有人知道。 只知道去了一堆人，回来的只有张启山和张清。 张启山的眼睛里，多了一些东西。 张清回来后，张启山放了他的假期，叫他出去散散心。 陆离若有所思的看向城门，张清似乎有些不对劲啊？ 这次回来，九门的人折损了很多。 陆离皱着眉，批下了抚恤金。 ‘这个什么计划，真的有必要吗？’ 陆离不懂，但陆离知道张启山的心不坏。 他是为国为民的，可能是什么秘密行动吧，他也没有多思。 第244章 无老狗下血尸墓 日子很快，国民党被打到台湾去时，陆离已经提前在庆祝了。 ‘战争的时代，终于要过去了！’ ‘但，苦难才刚刚开始。’ 九门的行动陆离都甩手给陈皮了，齐铁嘴要去国外，他想去陪小齐。 齐铁嘴算到了什么，才说要动身去国外的。 其实早在两年前他就该去，但碍于时局动荡，担忧陆离，就没行动。 陆离是问过齐铁嘴的，能不能不去。 他实在害怕，害怕那句给小齐收尸。 陆离的命运困扰了齐铁嘴半生，齐铁嘴的命运，何尝不是令陆离担忧半生呢。 陆离去，二月红是一定要去的，陈皮也是一定要去的。 齐羽也是，三娘也跟着凑热闹。 齐铁嘴看着乌泱乌泱一大帮人，捂着脑袋。 “哎呀！” “我不去了！” 霍三娘还有些可惜，她还没走远看看呢。 “真不去了啊！我东西都带好了！” 解九也是可惜：“就是啊，我生意都谈好了，打算转到德国的！” 张启山没有说话，他看向陆离。 “其实去国外也挺好的。” 解九敏锐的捕捉住了张启山的情绪，摇摇扇子没说话。 ‘小齐不去我也不去嗷，去东北也行嗷，我还想着看看雪呢嗷。’ ‘东北话真是绕口了吧唧的嗷！’ 陆离回到红府，把东西都解开了。 ‘早知道不去的话，我就不起这么早收拾了！’ 眼睛看到封尘的盒子，陆离把它打开了。 是那枚五角星，还有包裹。 ‘要送出去吗？’ 陆离想了想，留下了那枚五角星，拿着包裹去找狄舒了。 狄舒还很纳闷，这他并不知道啊？ 地下党同志有很多都牺牲了，这个应该是存放在陆离这里的。 “我知道了四爷，谢谢您！” ‘没事儿！俺们那旮瘩都是活雷锋嗷！’ 就在陆离走的时候，狄舒叫住了他。 “没有别的了吧？” 那枚五角星是给他的，陆离就没拿来。 ‘没有了嗷！’ 狄舒打开这个包裹，郑重的派人送回总部。 陆离回去的时候，遇见了无老狗。 ‘干嘛去啊？’ “呦，阿离啊！” “我去干点老本行，家里你多看顾看顾啊！” “嗯！” 陆离的威信，在九门是说一不二的。 当家人交好，性格好，身手好，脑子好。 伙计们很信服他，就像信服张启山一样。 因为国民党被赶到了台湾，国内开始遣返滞留的外国人。 裘德考在中国，待不了几天了。 陆离对这个人，真是烦透顶了。 陆建勋他都没那么讨厌，因为... 陆离嘶了一声，好半天才想起来。 ‘哦对，情报！’ ‘真是的，记性越来越不好了。’ 无家盘口的生意，也压到陆离头上。 ‘哎呦！我到底是什么天选打工人！’ 黑瞎子见陆离在摊子上愁眉苦脸的，贱兮兮的凑过去。 “要不我帮你？！” ‘多少钱啊？’ “嘿嘿嘿，不要钱~” 陆离拢了拢文件，他一下子就想明白了。 ‘想中饱私囊啊，胆子真大！’ ‘也不怕小满哥带头咬死你！’ 黑瞎子耸了耸肩：“我算数不好啊，算漏了也是正常嘛！你不能歧视文盲啊！” ‘是吗？这位德国音乐和解剖双学位的，大文盲？’ 陆离白了他一眼，他实在搞不懂，为什么黑瞎子这么贪财。 ‘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喜欢钱？’ ‘别胡言乱语的！’ 其实陆离想写别抽象，但考虑黑瞎子可能不懂。 “嗯....” “穷怕了呗，还能为什么。” 黑瞎子的话稀松平常，丝毫没有卖惨的意思。 其实他一直在盯着陆离，看到他动容后，在心里疯狂比耶！ ‘喏，挺沉的，送你了！’ 陆离知道黑瞎子什么意思，把自己的钱袋子给他了。 黑背坐在椅子上：“小梨，他这不是明显骗人呢！” ‘算了，骗就骗吧。’ 陆离觉得像是真的，如果是假的 ，那也没什么。 黑下挑了挑眉，接过钱袋子。 沉甸甸的，还有陆离的体温。 “你不怕我骗你啊？！” ‘骗吧，万一是真的呢。’ 黑瞎子看着这句话，慢慢点头。 “那你再给我点~” ‘滚！’ 第245章 裘德考举报九门土夫子 无老狗这次去的时间有点长，霍仙姑来了好几次无府，实在没办法才去找的陆离。 “四爷，麻烦您了，您告诉我吧！” “他到底是去哪里了？” 霍仙姑作为小辈，虽然如今是霍家当家人，也是七爷，仍要称呼他为您。 陆离摆了摆手，还是写下那三个字。 ‘不知道。’ ‘我是真不知道啊，他就说要去下墓，也不知道是什么墓啊！’ 霍仙姑很失望，但她还是弯了弯腰以表感谢，然后离开了。 旗袍的下摆在空气中摇曳，慢慢消失在陆离的视野。 无老狗这次行动，到了很晚才回来。 国家的三反运动和五反运动这几年很严，狄舒前一年就隐隐约约的给他们消息了。 叫他们收手，洗白。 陈皮最先知道的，陆府和红府早就处于洗白阶段了，所以他并不担心。 但无老狗还是行动了，没办法，这次的血屍墓是一定要去的。 这次他回来，身上都是伤。 无老狗带回了战国帛书，这让快要被遣送回国的裘德考知道了。 他意识到，自己在中国吸金的机会不多了，就开始买下很多古董。 当然，只付了定金。 向各大古董行骗取了大量的古董，而战国帛书，也是他的目标。 无老狗并没多想，实在是这个老美答应的钱太多了，定金也已经到位。 “行吧！” 裘德考勾唇一笑，回了大使馆。 “再见了，中国！” “很期待下次再来！” 他看着手里的传船票，哈哈大笑。 “张启山，陈皮，陆离，我会记住你们的！” 裘德考哼了一声，看着黄昏。 今晚，他就要带着大量的古董回国。 但是，回国前，他还要送给九门一份礼物。 他拍了一份电报，将所有土夫子的信息，举报给了红的总部。 汪家的高层将此事无限放大，用来陷害张启山。 这一夜，中央高层几乎整夜未眠。 因为牵扯到文物外流，加上叛国罪等等罪名。 因为裘德考，九们即将迎来一场危机。 裘德考回美的第三天，张启山接到了秘密命令。 这份命令，是汪家人推动的结局，让张启山成为那把刀。 这对张启山来说，是进退两难。 他正在转型，他明白战争结束，接下来的战场是政治的中心。 他想要进入新政府的权力中心。 “也好，借此机会，清理一下九门吧...” 他眸光微凉，心里正在盘算某种计划。 无老狗回来后，第一时间是想着解惜云。 “跟刘猛讨要的煲汤秘诀，试一试！” 就在他抱着鱼汤，想要去找解惜云的时候，霍仙姑来了。 “你先别急着赶我走，我只想看看你受没受伤而已。” 无老狗欲言又止，只好转了个圈。 “好着呢！” “你这汤闻着不错。” 霍仙姑的眼里压着一丝希夷，但无老狗却无情的拒绝了。 “这碗不行，锅里还有，你自己尝吧。” 我不能和你在一起，还有别人。 “可我就想要这一碗！” 我就要你！ 无老狗摇摇头，把碗放下。 “我再给你盛一碗。” 这碗就是不行！ 等他再出来的时候，霍仙姑已经不见了。 他自己干了那一晚，砸吧砸吧嘴。 “还不错！” 他去了解语楼，解惜云在那里等着他呢。 只有他袖子里的袖珍小狗，看了一眼树上。 霍仙姑泪如雨下，今天是她最后一次放下尊严来找他。 狄舒在军政界，是有他自己的情报网的。 他只知道上头传了命令给张启山，不知道是什么。 但... 狄舒转转眼珠子，叫来了春生。 “来！” “去告诉四爷，叫他小心...张启山！” 春生很疑惑，但他点点头离开了。 陆离还在摊子上，他挺摸不到头脑的。 他上一秒还在为六哥高兴，下一秒就被告知小心张启山？ 陆离点点头，仔细思索上辈子的今天发生了什么。 但是... ‘怎么回事，这记性越来越不好了！’ ‘长沙应该是没发生什么大事啊？！’ ‘哎对了，刚才我想到哪里了？’ 第246章 张启山杀九门 黑背把白玲扶了出来，他刚才来告诉陆离一个好消息。 “白玲，怀了！” 他来找陆离想名字，又回去扶着白玲，让她也来听听。 因此，错过了春生的话。 黑瞎子也不知道听没听见，嘴角依旧挂着笑容。 ‘对对对！现在想女孩子的名字呢！’ 黑背是陕西人，他的姓他自己都忘了。 索性就姓白，还只想要女孩的名字。 陆离费尽脑筋想了几个，但都觉得不好。 ‘让我回家好好翻翻书！一定能想一个好名字！’ 白玲和黑背对陆离都很相信，他可是个文化人。 “行！” 就在陆离打算早点下班的时候，看到了急匆匆赶来的陈皮。 “佛爷的人在抓人，抓了好多，不知道发生什么了。” 政策他们明白，但他们一看来抓人的，都是张启山的人，也都没反抗。 他们知道出事儿了，但他们也相信佛爷能救下他们。 不愿意让张启山难堪，顺从的跟在后面走了。 里面还有很多张大佛爷的伙计，张清也在其中，大多数都是九门的人。 陆府和红府的人没了一半，损失算得上是除了张启山外是最大的。 ‘春生的话该不会是这个意思吧？！’ ‘张启山应该是接到了命令，我记起来了，是有这么一回事。’ ‘政策使然，但他不会这么绝吧？’ 只有解九站在解语楼外，看着满大街乌泱乌泱的人，察觉到了不对劲。 “坏了！坏了！” “解风解云！你去通知陆离，叫他不要轻举妄动，顺便叫六爷带上妻子赶紧离开长沙！” “你，去霍家，叫她们断臂求生，离开这里！” 时间紧迫，解九只能先通知三个人。 剩下的家里都有家底，也正是他们的死局。 只能祈祷，张启山不要这么心狠。 “张大佛爷，我竟才明白！”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我想的那样？” 陆离似乎是蒙着和解风陈皮回去的，解风的话让他抓住了什么。 但内心的信任，让他错失了良机。 二月红知道戒酒的意思，他太明白张启山了。 他会把两个东西放在天平上，来决策自己的决定。 现在，九门就在天平之上。 “我们要离开了！跟霍家一起，去北平！” 那么多人，他们顾不上了。 陆离死死拧着眉毛，他明白了什么但不愿意相信。 ‘我出去一趟！’ 他转身离开，让陈皮都没反应过来。 陈皮想追上去，却被二月红拦下了。 “让他去问个明白，这也是我想问的。” 陆离冲到军营，看到了张启山和张日山，以及一脸为难的狄舒。 “你们去办吧。” 狄舒点点头，拉着张日山离开了。 他真的没想到，张启山会这么公正，没有徇私枉法。 上面的所有人，张启山都一个不落的抓起来了。 ‘你能救下他们的，你能保下的。’ 陆离的字写的飞快，急切的举起来，给他看。 张启山只是看着陆离的眼睛：“对不起。” ‘为什么对不起？他们是你的兄弟，是为长沙保卫战立过功的啊？！’ ‘我知道你只是顺应时代，但能不能放过一些人？’ 只要张启山松松手，会活下很多的人。 陆离再次举起纸，张启山依旧只是看着他的眼睛。 “对不起。” 陆离有些挫败的点点头，他在安慰自己张启山只是迫不得已。 外面的枪声响了一声，紧接着铺天盖地的枪响。 陆离闭上眼睛，那些伙计都在笑着叫他晚官先生，叫他四爷。 他有些发抖，险些站不住的脚。 张启山扶着他，身上还是熟悉的硝烟味。 张启山的脸，自始至终，都是有一半他看不真切的。 有多少无辜的人，陆离不知道。 有多少熟悉的人，陆离清清楚楚。 陆离的嗓子有些发紧，他推开张启山的手。 ‘我能告诉我自己你有苦衷，但我很难不怪你。’ 狄舒看着人员名单，忍不住的心惊。 他知道张启山狠，但没想到他这么狠。 这上面，黑背老六这四个字，是被画上了圈。 第247章 黑背白玲死亡 “这个圈，是放过，还是赶尽杀绝？” 陆离转身离开，张启山不会说什么，他只会说对不起。 陆离走在街上，到处都是血。 开始有人意识到不对，但他们已经失去了抵抗的能力。 陆离回到府里，红府上下都没人敢张嘴。 小云紧紧揽着观棋，有些害怕的看向陆离。 二月红一看就知道，张启山的决定是什么了。 他温声安慰陆离：“阿离，我们离开吧，他们还会带人来的。” 红府和陆府还算是洗白的，尚且伤亡惨重。 更别提其他人了。 ‘走！连夜离开！’ 陆离此刻无比冷静，没了信任，他看的太清楚了。 ‘陈皮，你去把六哥他们接过来，在咱们的码头集合！’ 这个下午，所有人都在紧急动身。 霍仙姑答应了一个高官的求婚，今晚和陆离他们一起走。 齐铁嘴也是，他的伙计小六子和财叔都没了。 他们只有三个人，齐羽黑瞎子，和他自己。 晚上，都装船了。 伙计们紧张的守着码头，大部分人都已经上船。 陆离在船上，焦急的等着陈皮他们。 只是不一会儿，船就开了。 他有些疑惑，走到船尾那里，看到了二月红。 ‘二哥，小橘子和六哥他们还没来啊，怎么开船了？’ 二月红转过身，动了动嘴唇。 “陈皮...回来了。” ‘那就好，我去看看六嫂，她有孕可别惊到。’ 陆离转身的时候，二月红拉住了他的胳膊。 这一刻，陆离眼里蓄满了泪水。 聪明如他，怎么会看不出来二哥的欲言又止。 怎么会不懂为什么橘子没来见自己，也懂的张启山的打算。 黑背老六在陈皮到了的时候，就死了。 死在了，糕点铺里。 白玲，自尽。 陈皮到的时候，黑背收到了解云的传信，包裹都装好了。 里面有白玲的旗袍，还有大半的糕点。 有枣泥糕、片云糕、马奶糕... 就是没有酸果味的糕点。 陈皮听到了外面的枪声，没有过多停留，转身离开。 上了船后，他跟二月红讲述了这件事。 “我来说就好，你先去忙。” 二月红也没开的了口。 直到船停靠到岸边，陆离才从恍惚中醒神。 巨大的悲伤，和难过，让他这几天都沉默极了。 齐铁嘴知道他现在不想笑，不想笑就不笑。 ‘我连给他们收尸都做不到。’ 张启山是第二天得知的，他们都走了，远离了长沙城各奔东西。 他手上的扳指转来转去：“把老六的尸体，葬了吧。” 狄舒点点头，似是不经意：“听说他的妻子怀孕了，昨天早上发现的。” 张启山终于来了精神：“是吗？！” 狄舒看他的神情，似笑非笑的。 “嗯，不过她是个痴情人，殉情了。” 张启山的那点愧疚，差点就要抚平了。 他不知道细情，但狄舒知道。 黑背老六可是一个人杀穿一条街的人，是怎么死的。 正是因为狄舒知道，所以狄舒才故意提起。 “棺材春生去买了，今儿就能下葬。” “这钱我出了，算是六爷卖我糕点没要钱的谢礼。” 张启山看向窗外，他的神色依旧没有变化。 等狄舒走了之后，他才叹了口气。 “老六，是我对不住你。” 黑背老六只有白姨，是再好不过的开刀人选。 也是他张启山没有徇私枉法的证明。 “我们大概，真的要背道而驰了。” “你会恨我一辈子吧。” 狄舒给陆离寄了一封信，叫他安心。 陆离收到信后，讽刺的笑了一声。 他还在想名字，白玲的孩子不能没有名字。 ‘就叫，白真吧。’ 他不知道孩子的性别，这个名字男孩女孩都能用。 至于寓意，就是天真无邪。 希望这个孩子下辈子，能够天真无邪的过完这一生。 张启山肃清九门，有他的理由。 它的监事，实验中出现的东西。 这些，都是张启山需要顾忌的。 也许陆建勋说得对，张启山本质上和他是一样的。 只不过比他会伪装，会平衡利弊。 陆离看着手腕上的二响环，将它褪了下去。 一封书信寄回长沙，一句话决绝了他们的友谊。 第248章 死生不复相见 ‘我与你，死生不复相见。’ 张启山看着二响环，苦笑一声。 “当初的我们，到底是回不去了。” 后悔吗？ 不，从不。 二响环，到底还是回到了张启山的手里。 他还有一堆的事情，等他真正保全了九门后，再来与他一起厮守。 没办法，他要是不这样做，上面就会派来别人。 与其是别人，张启山宁愿是自己。 起码他这样，九门核心才能真正保全。 他还要去一趟东北，他还有任务。 九门的人都不理解，无老狗也是。 张启山站在冰面上，无老狗追了过去。 “你怎么来了？” “我就想问你一句，为什么？” “你为什么不放过他们，只要你动动手脚长沙城就不会这么惨。” “你不是无情无义的人，你就看着他们这么死？这次是真的死绝了！” 没心没肺的无老狗，不愿意记恨人的无老狗。 不远千里追过来，就想要一句答案，找一个不恨张启山的理由。 他替自己，替伙计们，替六爷，替陆离问一句。 “为什么？” 张启山叹了口气：“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它的存在，黑飞子，包括上层。 这些都是不能宣之于口的。 “回杭州吧，那是个好地方。” 无老狗看着他，他看不懂张启山，就连解九都没能看懂张启山。 张启山想走，无老狗急急的喊了出来。 “你不怕大家恨你吗？你不怕阿离恨你吗？？” 张启山的身影有些孤独，他看了一眼手腕上的镯子。 “恨吧，总要有个人被人恨。” “这次，不再见了。” 就这样，曾经显赫的九门，分崩离析。 无老狗去了杭州，二爷四爷九爷七爷和八爷留在北平。 半截李不知去向，除了陆离，谁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可能他也怕了，怕人心。 黑背的死，给大家带来了极大的阴影。 霍仙姑嫁人了，无老狗也定亲了。 但陆离就是忍不住想起黑背，想起六哥。 他想回长沙城去看看，但他不敢回去。 大家都年纪都上来了，北平也不是很太平。 陆离他们只能低调，生怕摊上祸患。 陆离开始专心教导齐羽和观棋，他的摊子也不再摆了。 齐铁嘴还在担忧长沙城里，陆离的写字摊子。 ‘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六哥不在了，他的摊子，没人守着。 是福是祸，就听天命吧。 无老狗结婚的时候，他们都去了。 霍仙姑和解惜云聊了很久，无老狗是心惊胆战的。 陆离在杭州待了一段时间，去了西湖。 ‘这里真好看，江南水乡。’ 二月红看着陆离，希望他能开心些。 实在是这世道吃人，陆离从最开始的生气勃勃，变得波澜不惊。 “阿离，你若是喜欢，我们就来杭州住。” 陆离轻轻摇头，拒绝了。 ‘算了吧，这里的人小，但蟑螂虫子比小苹果脑袋都大！’ 陆离怕虫子，但他不怕蛇。 鬼知道他看到会飞的蟑螂时，是什么心情。 二月红看陆离总算打起了精神，也松了口气。 回去的时候，陆离看着一路的景色，觉得时光匆匆。 这几年的时局很紧张，红府的摆设什么都低调不少。 等有人带兵到红府的时候，给陆离吓了一大跳。 “带走！” 一群人被带走了，带到屋子里，强光照射不许睡觉。 他们想让这些人承认，陆离是剥削他们。 刘猛带头抵抗：“四爷好得很！他是最善良的人！” 汪家的上层，还是向陆离伸出了手。 他们不容许有人改变，有人例外。 有人上门来抓他，被陆离打退。 ‘欺人太甚！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陆离不忍心下重手，那些人又死不松口。 ‘对了！星星！’ 二月红挡在门口，一群人挡在二月红身前。 他们宁可死，都不能让四爷出事儿！ 陆离拿出来五角星，举了起来。 五角星是抗战时期的样式，他们也都不敢轻举妄动。 最后，还是霍仙姑带人赶了过来。 “干什么呢！” 第249章 守着你一辈子—黑背 黑背这一生的幸福不多，爱的也不多。 烟，酒，刀。 到后来从陕西到长沙，他认识了两个他毕生的亲人。 一个是白玲，一个，是陆离。 说起他们第一次相见，黑背觉得是美好的。 他第一次尝到了好吃的糕点，第一次被人这样看着。 他的眼里，透着朝气。 没有上位者的施舍，没有交易的算计。 在陆离的眼睛里，黑背甚至能清楚的看到，自己的倒影。 第二次见到他，是他被人欺负。 我向来不喜欢欠人人情，这次出手就当还了人情吧。 “干什么呢这是。” “他给过我吃的和钱，我欠他的人情。” 黑背出手果决，等他收起刀的时候，发现那个人晕过去了。 算了，欠他人情。 他坐在晚官先生身边，他看到刚才有人报信去了。 果然，没一会儿就有一些伙计来了。 带头的是个面带凶光的小子，急匆匆的扑过来看晚官。 黑背只想还个人情，没想成却被带到他家去了。 “蟹黄面？不必，我本来就欠你人情。” 黑背想赶紧走，他对这种热情是最束手无策的。 “行行行，你叫我黑背就行。” 那小子叫陈皮，想介绍他哥哥。 我是知道的，晚官先生嘛，写字很漂亮。 他生的白白嫩嫩的，像极了白姑娘给他的包子。 白姑娘，是他最爱的女人。 黑背吃了那碗面，真不错！ “真不错！” 他说的是人，也是面。 他本来想着还完人情就好了，但他不知道，人情是还不完的。 他把两枚铜钱串起来，带上去。 黑背忍不住跟白姑娘讲，但白姑娘忙。 他正窝在小棚子里，就被陈皮慌慌张张的拉走了。 “干什么？” “我哥结婚，请你来！” 黑背愣了一会儿，请他？ 请他一个乞丐吗？ 陆离和二月红给他敬酒的时候，他都有些无措。 直到陆离对他眨眨眼睛，他看懂了。 陆离是说，他是娘家人。 黑背第一次觉得，自己不是漂泊的浪子。 于是，他背起刀，拿着碗。 来到了晚官桥边，守着他，守着他一辈子。 这一守，真的是一辈子。 是他的一辈子。 黑背想要个平安符，他没见过，也不知道什么是平安符。 寺庙那些秃驴，说他没钱捐香火，给他赶走了。 “我才不稀罕呢！小梨写的比你们都强多了！” 他找到了陆离，也入愿得了‘平安符’。 黑背没见过，他不知道平安符什么样，以为就是平安俩字儿。 其实不是，黑背这辈子都没得个平安符，也没落得平安。 黑背其实没想到，他还能结婚，有个子嗣。 他本想着，这一辈子都守着小梨的摊儿。 他摸了摸胸前的平安符，心里无比满足。 再后来啊，再后来。 长沙城打仗，黑背一个人杀穿了一条街。 没别的，就因为他身后的是小梨的摊儿。 八爷说了，小梨的摊不能挪，挪了会出事儿！ 虽然血染平安，但也从尸山血海里活了下来。 他没了两个平安符，但只要小梨在，他就会有新的。 再到后来，和玲玲结婚，他还在想孩子的名字。 解家就来人通知，叫他们赶紧收拾东西，到码头集合。 “这是出事儿了啊！” 黑背看着糕点店门口的摊儿，咬了咬牙。 白玲捏着他的胳膊：“走吧！快收拾！” “哎！” 白玲把钱财都带在身上，黑背开始装糕点。 “你傻啊！装些古董傍身啊！” “哎呦，船上没有糕点之类的，这比古董重要！” “你装吧，我去找四爷家的房契！” 白玲转身回去，黑背也开始装衣服。 白玲的旗袍，小梨的糕点。 这些都是陆离爱吃的，黑背爱吃的酸果糕他瞧都没瞧。 门口突然来人了，是佛爷的人。 “有什么事儿吗？” 就来了两个人，打头的是佛爷的亲信张清。 黑背是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就死在了两个人手里。 他完全没设防，甚至张清掏出枪的时候，他还往后看了一眼。 枪声响起，太阳穴被打穿。 第250章 我有罪—张清 佛爷的人，枪法自然不错。 黑背倒下的时候，还在想，小梨在船上馋嘴了怎么办？ 他的孩子，他的妻子，小梨一定会照顾的妥帖的。 再往后，他想恨一恨张启山，却没了呼吸。 白玲出来的时候，看到倒地的丈夫，哭着扑过去。 “天杀的男人！你说过疼我一辈子的！” “你骗我！” 这个乱世，白玲早就心如死灰。是黑背让她死灰复燃。 她拿起丈夫的大刀，她是个弱女子，她甚至举不起来。 白玲明白，去投奔陆离，她会生下孩子，后半生会享尽荣华富贵。 但她害怕，害怕没有黑背的日夜，这让她怎么熬？ 她跪在地上，摸着肚子。 小腹还是平坦的，但她能感受到一个小生命。 “孩子，娘对不起你。” “咱们一家三口人得在一起。” 白玲一生都在被男人骗，黑背也骗她。 “你不能骗我，你得疼我。” 白玲费力的举起刀，抹了脖子。 倒在黑背身边。 她将头枕在黑背胳膊上，把他的另一只手放在自己肚子上。 闭上了眼睛。 我这一生最重要的东西，白玲，孩子，和小梨。——黑背 我一辈子都记着，当年那句，在呢？回家。——白玲 张清失魂落魄的回去，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双手。 他亲手杀了一个英雄，亲手杀了那么多熟悉的人。 那些人有他的同伴和朋友，也有一起上过战场，互相扶持的人。 他亲手解决的。 他明白佛爷的顾虑，毕竟黑飞子的恐怖他看在眼里。 但他不理解，为什么六爷难逃一死。 就因为他一无所有，适合开刀吗？ “哥，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但你说过的，佛爷有佛爷的道理。” 张清觉得他不应该，不应该对佛爷产生质疑。 但他就是忍不住，忍不住想饶过那些人。 张清敲了敲门：“佛爷，属下完成任务。” 张启山看着他，满意的点点头。 “辛苦。” 他离开的时候，错过了张启山的眼神。 他去找了狄舒，哥说狄舒是个聪明人。 “政委...我...” 狄舒看明白了张启山的打算，他只能隐晦的提醒。 “张清，不要纠结了，记得你哥说的。” “佛爷，有佛爷的道理。” 张清苦涩的点点头，回了军营。 他感觉十分陌生，他认识的人竟然都没了。 他只能回家，回家看着哥留下的平安锁。 “其实只要我晚点去，是不是兴许六爷就能走了？” 但他身边还有人，他们两个，一个是佛爷的亲信，一个是上层的亲信。 他是佛爷的人，如果他犹豫了，就代表佛爷犹豫了。 张清苦笑着戴上平安锁，拿起那把手枪。 又是砰的一声，张清倒在了桌子上。 张日山敲开了张启山的书房门。 “佛爷...张清那小子...” “我知道，下去。” 张日山抬头看了一眼张启山，低头退下。 张启山点了一根烟，他明白张清的心性和为人。 张清也见过黑飞子，见过一些东西，他留不得。 他的自杀，在张启山的意料之中。 张清饮弹自尽，他的心里怀着无尽的愧疚，还有思念，离开了人世。 狄舒收到消息，长叹了一声。 “这孩子，死心眼。” “都说了，让你推到别人身上，还是怪自己了。” 黑背的尸体，是狄舒埋葬的。 埋在了晚官桥边。 张清的尸体，也是狄舒埋葬的。 埋在了张川身边。 张清这一辈子，都活的清清白白。 临了了，手里尽是鲜血。 他能上战场杀敌，但他接受不了处置那些无辜的人。 他跟哥哥在张家的时候，张清就因为不忍对同伴下手，而被放弃。 是张川的优异，保全了弟弟。 “哥，要是当年死的是我就好了。” “你比我聪明，一定能想到办法，两全其美的。” “对不起六爷，对不起伙计们，我来赎罪了。” 我这辈子上战场，保卫家国，守护和平，从没做过亏心事。 但我有罪，我罪无可赦，我毁了一个个的家庭，杀了抗日的义士。——张清 第251章 陆离‘老了\’ 霍仙姑赶走了那群人，又求了丈夫，希望他能够出手。 陆离的五角星被收回，因为秘密档案上，陆离和陆建勋有过出色的功绩，所以被放过了。 日子过得很快，就在陆离不经意间，过去了。 这天，他还在赖在二哥的身上，打算晚点起床。 但，陆离被一抹细白晃了眼睛。 ‘二哥长白头发了吗？’ 只有一小截，但却刺痛了陆离的眼睛。 他起身对着镜子，试图找到自己的白头发。 他与二月红不差几岁，他应该也会有吧？ 翻着翻着他才想起。 ‘我能长生来着....’ 他坐在四合院儿里，看着四四方方的天。 ‘真快啊，无老狗都仨孩子了，仙姑也如愿生了个小姑娘。’ ‘三哥和解九都快当爷爷了，当年就他俩生的孩子最早。’ 陆离有些发愁，愁陈皮。 这都多大岁数了，还不急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跟小齐学的，他也捡了个孩子。 是在陆府门口捡的，陈皮看着孩子的眼睛乌溜溜的，和陆离很像。 就动了恻隐之心，把她抱到了陆离跟前。 “我想收养她，我觉得她跟我有缘！” 陆离看到这个孩子了，孩子的眼睛都是清澈的，和当初的陆离很像。 但现在不像了。 陆离笑着抱抱，晃悠晃悠小孩子。 ‘随你吧，我就怕到时候我们都老了，没人陪你。’ 陈皮到这里才急了：“阿离不老，容颜依旧，满头青丝！” ‘不是身体老了，是心老了。’ ‘活了这么多年，早就不复从前一般鲜活。’ 陆离是做好打算了的，他要和二哥永远在一起。 “我还给她想了名字，阿离听听好不好？” “嗯！” 陈皮笑着捏捏孩子的脸，软软的和阿离一样。 “我希望她日后，像阿离一般，温文尔雅。” ‘那我就祝她前程似锦。’ 就这样，陈文锦正式被陈皮抚养。 陈皮很疼这个女儿，要星星不给月亮的，小苹果都以为自己失宠了。 对于名字，陆离早就习惯了。 仙姑的女儿叫霍灵，小姑娘很安静，讨人喜欢。 九门的生意还在做，听说张启山在全国寻找张启灵。 陆离不理解，每次九门的会议，他都是叫陈皮去。 说过不再见，就是不见。 他只知道小齐似乎是算到了什么，解九一力承担，并开始布局。 不得不说，解怀瑾真是个十足十的聪明人。 他的计划，往下流传了九门的三代人。 张家人也因为这个，遭受了极大的灭亡。 张启山早就脱离张家了，他的所作所为，让人不齿。 一次盗墓行动，陆离没有去。 他只知道后来失败了，因为找到的张启灵不对。 黑瞎子的按摩摊子就在他家对面，没事儿就来骚扰他。 这不，黑瞎子正吃着他的橘子。 “就他们找的，那是什么啊？！” “还张启灵呢，一整个塌肩膀。” 他没去，但不代表他没八卦啊。 ‘哦。’ 黑瞎子推了推陆离：“你干嘛这么死气沉沉的，我看二爷都比你有精神！” “走啊，咱们去找八爷玩？” ‘不去，哪也不想去。’ “哎哎哎！” 陆离被黑瞎子薅起来，走到了大街上。 “走走走，去吃烤鸭去！” 陆离只好拿上车钥匙，插上，然后... ‘嘶！我这记性，下一步是？’ 等车开起来的时候，黑瞎子才咋咋呼呼的。 “哦吼！” “帅！” 陆离下车后，又站在原地想了想。 ‘我车钥匙呢？’ ‘哦，在车上，没拔下来。’ 烤鸭吃了，黑瞎子是酒足饭饱，拍着肚子出来的。 路过稻香村，黑瞎子拉着陆离就要进去。 “走走走！你请我！别客气！” 没想到，一向好脾气的陆离，甩开了黑瞎子的手。 ‘我不爱吃这东西，走。’ 黑瞎子愣了一下，才把脚丫子收回来。 “啊...内什么，我其实也不是很想吃。” 陆离漫无目的的往前走，黑瞎子双手插兜吹口哨。 他突然有点羡慕黑瞎子，好像什么事情都不放在心里。 ‘你，能教教我吗？’ 我太多太多放不下的，我想忘记。 第252章 张启灵没钱 黑瞎子知道他，他指了指前面的天空。 “永远要向前看，前方是新生。” 不要死在过去。 ‘想不到，你还能说出这么有哲理的话呢。’ “那当然，我可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黑爷！” 黑瞎子往兜里塞了塞小纸条，若无其事的往前走。 二月红看先生回来后，明显精神好多了。 这些年，他一直都困在了那年的长沙。 “等天冷一点，我们去杭州看看，三省那个小子，一直吵着找你呢。” 这小子长大了跟无老狗一点都不像，无老狗还吐槽过。 “这一穷二白三省，一穷性格像我，以后得找个厉害的老婆。” “二白心眼子像解九那货，一天到晚就知道坑哥 。” “三省跟解家的九小子混，还拉着齐羽一起。” 每次去的时候，看他们训儿子，陆离总要笑一笑。 ‘好啊，等冷一点吧，杭州太热了。’ 不过还没等他们去，就接到了张启山的通知。 这次，九门所有人都出动了。 ‘怎么还在费这个劲！’ 原来是真正的张启灵找上门了，他看着张家的衰落和灭亡，无力承担守终极的责任。 就找到了张启山合作。 张启灵认为，本就是张家人后代的张启山，会协助自己，履行自己张家人的职责。 看着眼前穿着连帽衫的男人，张启山笑着点点头。 “当然，但我有一个要求。” “讲。” 张启山看向张启灵的手指：“我代表九门人承诺你，每隔十年，九门中人会轮换去替代张家人守门，但是你必须交出长生的方法。” 张启灵嘴唇微动，他的族长之位，并没有经历正常的族长交接。 他对于族人的长生体质，并不比张启山知道的多。 师父没有告诉过他，所以他也不知道。 因此，他答应帮张启山寻找长生。 张启山也是因为上层，但更因为自己。 看着张启灵离开的身影，他再次想起了他日夜思念的人。 “我不喜欢长生，我只想陪伴我的爱人。” 这句话，还有那句。 ‘我与你，死生不复相见。’ 这两句，让张启山着了魔一样。 一边是陆离含情脉脉，一边是陆离满眼厌恶。 砰！ 张启山的拳头砸在桌子上，他的脸，半明半暗。 张启灵去了长沙，在张启山没有下令的时候，他打算去找黑瞎子。 他的钱在他那儿，他得拿回来，给师父的孩子花。 纯粹的张启灵并没有意识到，作为张家人的张启山，是一位出入庙堂又混迹江湖的人物。 张启山开始准备，这一系列都是需要时间的。 张启灵到了长沙后，先是看了看四周才发现。 他，没有黑瞎子的地址。 于是，他只能... 站在街边等黑瞎子发现他，把他捡回家。 毕竟黑瞎子是个街溜子，哪儿都走两圈。 陆离正遛狗呢，就发现街边站了个人。 那个人神色冷冰冰的，他没怎么在意。 就在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陆离回过头看了一眼。 ‘他背上的刀，是六哥的吗？！’ 陆离伸手，给了着急想吃烤鸭的小苹果一个大比兜，然后走了过去。 当陆离站在他面前的时候，张启灵抖了抖睫毛，看了他一眼。 明明这人没表情，但陆离就是看出了震惊。 陆离先是笑了笑，然后指指他身后的刀。 又把他的小本本打开，里面夹着照片。 ‘这个人的刀，跟你的很像，我想问问这是陨铁做的刀吗？’ 张启灵看了一眼，微微点点头。 是一样的材料，但不是同一把。 他的嘴唇微微动了动，指了指他眼尾的痣。 陆离没明白，以为他也是个哑巴之类的。 就把纸笔递给他，让他写下来。 张启灵不理解，但张启灵听话。 你很像我的师父，她的孩子就有一颗痣在这里。 陆离笑了笑，没在意。 就在他想走的时候，发现他还站在这里。 ‘你是等人吗？’ 张启灵接过本子，写了一句。 我没钱，在这儿等人，等他发现我来了。 第253章 闷瓶子的心思 陆离忍不住笑，这个年轻人怎么这么好玩。 ‘算了，你跟我回家啊？’ ‘我不是人贩子，我没事儿就愿意捡点人回家。’ 张启灵一点都不怕，还人贩子，毒贩子都得挨他两巴掌。 “嗯。” 陆离听到他出声还吓一跳，想想也挺合理。 毕竟他不就是声带完好，只是神经系统烧坏了。 回到家，张启灵瞥了一眼红府门口的摊子。 很好，找到了。 但他没理，而是跟着陆离进了红府。 四合院很大很宽敞，古色古香的。 他看了一圈，没看到一个赝品。 陆离搬来小凳子，点了点，然后去洗水果。 哑巴和哑巴同病相怜，再说，这人和六哥有缘。 陆离抱着葡萄出来，就看到黑瞎子在骚扰他的客人。 “哑巴张，你怎么来了？！” “稀了奇了，你还能跑别人家里来？” 陆离重重的咳嗽一声，黑瞎子才松开小哥的帽子。 “四爷别误会啊，他就是我说的那个哑巴张，张家人哦！” 陆离把水果放下，黑瞎子就顺势接过去，包在怀里吃。 “对了哑巴张，他就是九门四爷，也是你们老张家的啊，麒麟血呢。” 闻言，张启灵的眸光闪了闪。 他始终记得张琅华的嘱咐，师傅告诉他，一定要找到她的孩子。 在圣婴的谎言被戳破时，师父顶住了极大的压力。 张海客护着他的时候跟他说：“跟你血脉匹配的小媳妇，竟然是师父的孩子。” “可惜了，听张家古楼的人说，是个男的。” 张启灵看着他，和师父有七成相似的容颜，师父说的眼尾痣。 张家血脉，麒麟血。 都对上了。 他对着黑瞎子伸出手，黑瞎子吃葡萄的动作顿了一下。 “不是吧哑巴张，你让我还钱？！” “哎呦~~！” “你是不知道啊，我离了你有多苦哎~~~” 黑瞎子一拍大腿，就要开溜。 刚迈出去步子，就被张启灵拦截了。 “给你。” 看着哑巴张抄起黑金古刀，黑瞎子果断选择从心。 不是怂，就是从心。 拿到钱，张启灵转手递给陆离。 “我去，哑巴你是不是被夺舍了？” ‘这人怎么奇奇怪怪的？’ 张启灵张了张嘴：“我师父，你...妈妈。” 他没叫出口这两个字，妈妈这两个字让他陌生。 ‘妈妈？’ 陆离拿出本子，写下他的请求。 ‘我妈妈是什么样的？她叫什么名字？你能都给我写下来吗？’ ‘我可以支付报酬的！’ 黑瞎子歪着脑袋看了几眼：“四爷，这哑巴张不是真哑巴，但也没区别。” 张启灵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钱，丢到了一边。 黑瞎子赶紧接住，塞进了自己兜里，装作无事发生。 张启灵把陆离的本子拿过来，没有动作。 同为‘哑巴’，陆离明白了他的意思。 ‘谢谢！’ 黑瞎子想要帮忙翻译，说不定还能拿到报酬，但陆离已经明白了。 “喂喂喂，你们俩不是第一次见面吗？” 张启灵微微摇头，他听师父说了好多。 张家古楼的少年也说了好多，张海客也说了好多。 小哥就这样住下了，二月红和陈皮回来的时候，并没有多大的惊讶。 唯独齐铁嘴知道了之后，连夜赶了过来。 他观了张启灵的面相，伸手算了算。 良久之后，看二月红的眼神带了一丝微妙。 啧啧啧，天赐良缘啊。 这可不是谁都能有的，陆离却有两个。 齐铁嘴稍微想想就明白了，二爷是个长寿的人，等他过世正逢阿离的命运。 就是不知道和二爷的分别，算少年断别离，还是中年失所爱。 毕竟齐铁嘴也不知道，他们张家人怎么算年龄的。 “小羽这孩子带着文锦去杭州了，我一个人也没劲，就在红府小住几天。” 陈皮闻言气的拍桌子：“文锦什么时候去的杭州？！” “五爷这臭狗不地道！让他儿子拐我闺女！” 他俩要是在一起了，陈皮能给自己气死。 “小小年纪就早恋！” 陆离都已经见怪不怪了，陈皮这脾气，一遇见闺女的事儿就炸。 张启灵还在吃饭，他的筷子一直在夹鸡肉吃。 【今天早点发，因为祖国妈妈跟蛋蛋一起过生日！妈妈生日快乐～～】 第254章 张琅华的点点滴滴 陆离给陈皮夹了一筷子肉，算是安抚。 ‘好啦，十几岁的孩子们，你怕什么？’ ‘他们还没长大呢，能有什么心思。’ ‘况且无三省这孩子，也算你的半个徒弟了。’ 无老狗不愿意后代涉及盗墓，但偏偏这个小儿子就是个刺头，对盗墓极其感兴趣。 因为爹不让学，就拜了陈皮当师父。 陆离眯了眯眼睛，陈皮就不出声了。 齐铁嘴没忍住笑了一下，还挨了陈皮一个白眼。 反正齐羽这小子，他是不担心的。 无非就是写写日记，能出什么乱子。 第二天的时候，陆离起的很早。 他拿着六哥送他的唐刀，记着六哥的刀法。 张启灵看了一会儿，看他停下来了，才把昨天 的小本子给他。 上面写了很多字，陆离还挺惊讶。 ‘谢谢啊，写了这么多！’ 他很高兴，毕竟他从来没见过妈妈。 张启灵没说话，坐在陆离身边发呆。 陆离喝了口橘子汁，仔细翻阅。 你的母亲，也就是我的师父，她叫张琅华。 她是张家长老，活的最久的一个。 我几岁的时候，就被她拯救到身边，她是温柔的。 她和你很像，长发微卷，喜欢红色，身量高挑。 你只有嘴巴和眉毛和她不像。 师父最爱唱一首儿歌，最喜欢梨花。 她很想念你，每每都会虚虚抱着空气唱歌，就像抱着你。 陆离的眼眶湿润，接着往下看歌词，不自觉的哼起来。 快睡吧，好长大，长大要乖乖听话... 后面的，张启灵写了很多，但都断断续续的。 因为他很少回张家，他每次都是在外面训练。 陆离哭哭笑笑的看完后，看向张启灵。 正巧张启灵也转头看他，两个人就这样对视。 ‘谢谢，我终于不用靠着想象来想妈妈了。’ 看张启灵的写的，妈妈还活着。 陆离很期待，和妈妈见面的日子。 张启灵在笑，但并不明显。 陆离也笑了，他能看出来张启灵的笑意。 这样轻松的时光，终究是短暂的。 张启灵是要帮张启山寻找长生，九门也要去。 这场活动，空前盛大。 就连陆离和二月红也要出山。 去四川的路上，陆离实在不愿意看见张启山。 这支队伍，是有九门人和官府人，加起来超过了两千余人。 张启山远远就看到了坐在马上的陆离，他还是那副模样，一点都没变。 “学会骑马了啊，挺好的。” 陆离第一次骑马是结婚，前头有人牵着。 第二次骑马是去矿山，身后头有张启山。 陆离百无聊赖的坐在马上 ，黑瞎子在一边喋喋不休。 他其实对张家古楼不感兴趣，但无奈与张启山这次的施压。 况且他不感兴趣，不代表别人不感兴趣。 有钱有权，可不就渴望长生吗。 张启灵在陆离的另一边，他觉得陆离很新奇。 据族里的几个长老说，只有师父的孩子，才跟他最匹配。 但他觉得，陆离跟所有的张家人都不一样。 跟这里所有人都不一样。 他的疑惑被黑瞎子了解后，黑瞎子才丢下两个字。 “自由。” 二月红知道陆离不爱管事，就揽下了红陆两府的事宜。 陆离看到狄舒了，正高兴的时候，又想起了那个人。 又闷下来不理人。 去四川的行程还算顺利，到了地方后安营扎寨。 九门的会议是陈皮去的，他顶着所有人的疑惑，说出来陆离的吩咐。 “四爷说，九门会议他一概不参与，只管配合。” 就是这么草率，但大家都接受了。 陷得太深，也不是什么好事。 张启灵在最上面，张启山沉默不语。 他们的行动，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 因此陆离还抱怨了很久，但还是配合。 黑瞎子受陆离雇佣，做保镖。 俩人就在外头吃吃喝喝，什么都不管。 倒是张启灵很辛苦，每次都是忙上忙下的。 二月红说对长生不感兴趣是假的，但他不想像张启山那样，为了长生都要魔怔了。 看着曾经的情敌，二月红摇摇头，转身回去。 第255章 九门四姑娘山惨败 一年两年的时间，陆离有些不想耗下去了。 他和二哥完全可以游山玩水，何必守在这里，看着人命一点点消失？ 陆离站在外头，看着岩壁上的一个个石窟，还有运出来的竹卷。 “是四爷吗？” 陆离听到声音回头，发现是一个年轻人。 “四爷，我是金万堂，您瞧见霍仙姑七爷了吗？” 四周伙计都在，他来问自己，估计是想刷个存在。 ‘那边。’ “谢谢！谢谢！” 金万堂见陆离离开，才敢感慨。 “这九门的几位，真是美的美俊的俊啊！” 陆离看着担架抬出来的伙计，沉沉的叹了口气。 黑瞎子找了他很久，才在山下找到他。 “我说四爷，说好了去玩的，怎么不见人影了。” 陆离其实不理解张启山，他到底为了什么？ 长生，真的这么好吗？ 霍仙姑匆匆走过，还没忘了给陆离打招呼。 ‘没事，你忙你的。’ 霍仙姑行色匆匆的去了金万堂的营帐，盯着帛书的破译。 ‘马上到端午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端午节的时候，陆离和黑瞎子把粽子都弄好了。 二月红吃着粽子，眼底的疲惫和陈皮一样骇人。 陆离有些心疼，忙前忙后的照顾他们。 就在端午后的第三天，担架猛地增多，伙计们都开始乱了起来。 ‘镇定！’ 小苹果收到陆离的信号，发出最大的声音吼叫。 伙计们看着陆离：“四爷，怎么办啊！里头有怪物！” 狄舒看懂了陆离的意思，毕竟盗墓这方面，陆离的经验比他多。 “担架抬走，帛书拿出来，你们几个去找一些酒精！” 金万堂站在一边，吓坏了。 他一眼就看出来，那就是鲁黄帛！ 想必，这就是九门要找的东西！ 霍仙姑也从石窟上下来了，身上都是伤。 但她还坚持着要去盯着。 染血的帛书，一个个死去的伙计，让陆离忍不住烦躁。 鲁黄帛有很多种，有一种最难破译，这次送来的就是这种。 金万堂只能把它翻译成文字，在翻译成现代的汉字。 这些汉字就是密码表层，深层的意思，金万堂根本解不开。 他翻译这趟的鲁黄帛，花费了十天之久。 在完成的时候，金万堂起了歪心思。 鲁黄帛价值连城，就是不清晰的拓本，也是一笔天文数字。 就在他复原后，支开了守着的伙计。 “你们去通知仙姑，我已经翻译完了。” “好！” 金万堂偷偷藏了一个，他想着这东西本就有 缺失，又没人数过。 “应该没问题吧....” 没想到第二天就被带走了，带到了张启灵面前。 金万堂还在解释，但张启灵只是伸手指着金万堂的头。 就是这轻轻一指，金万堂感觉头骨都要裂了。 “在！鞋里...” 最后金万堂因为霍仙姑的求情，还是被放走了。 这天本是平静的一天，九门可能因为这份鲁黄帛而成功，大家都很高兴。 毕竟他们来的几千人，早就换了好几波了。 死了那么多人，终于要有成果了。 没想到就是这么平凡的一天，陆离看到石窟开始往外涌一团黑气。 “封洞！快封洞！” 是张启山的声音，但陆离却急急的往前走了几步。 眼睁睁的看着有人往里面灌水泥，想要跑出来的人被水泥堵住，淹死在里面。 九门众人，都是被张启灵一个个救出来的，他们的脸上满是恐惧。 张启山是最先出来的，他浑身血淋淋的。 陆离跑过去，就当没看见这个人一样，跑到二月红身边。 二月红昏厥了，陈皮扶着他，但他的脸色也不好。 张启灵倒在最后。 当家的人都有人扶走，只有张启灵躺在那里昏迷。 陆离还是惦记他的，推了一把黑瞎子。 “得嘞！” 陆离扶着二月红，齐铁嘴扶着陈皮。 他们急匆匆的回了营帐没多久，就被通知今天离开。 ‘这是出什么事情了？’ ‘怎么搞得啊？！’ 霍仙姑是最先醒的，她醒来后，不顾所有人的眼光给张启灵跪下了。 “我霍家子孙，世世代代铭记您的大恩！” 她差点就死了，九门差点全军覆没。 第256章 陆离被囚禁 走的很匆忙，来的时候几千人的队伍，离开的时候竟然不到五十。 更别提这些人都是补上来的。 如果说裘德考的举报让九门分崩离析，那这次的行动，就是九门衰落的迹象。 死的死伤的伤，九门活下来的人几乎只剩三分一。 黑瞎子看着伙计这副样子，有些啧啧称奇。 “这地儿可真吓人，哑巴张都能伤的这么重。” 九门回去后，在长沙休养一会儿。 陆离回到阔别已久的府邸，忍不住想哭。 二月红路上的时候醒了过来，但还是很虚弱。 陆离得知是张启灵救了他们，很是感激。 张启灵也在红府养伤，他的伤最重，达到奄奄一息都不为过。 但饶是这样，张启山还是将这次行动失败，都怪在张启灵身上。 张启灵对于张启山而言，已经是废子了。 张启山再次到红府门前，忍不住回忆从前。 上次来见他，还是他从古潼京回来那次。 红府的伙计一见是张启山，横在门前。 “佛爷实在对不住，二爷还未康复，且四爷不允许张家人来访。” 张日山很为难，但还是解释了一句。 “我们佛爷是来捉拿罪魁祸首张启灵，让开！” “佛爷，实在对不住。” 伙计不怕死，挡在那里。 陆离也听到了动静，叫人悄悄把张启灵转移。 毕竟自己也不能保证，能保得住他。 张启灵还在昏迷，陆离把自己的梨花玉佩解下来，给他绑好。 又写了纸条，叫黑瞎子赶紧带着张启灵离开。 ‘此信物以报日后大恩。’ 砰！ 陆离闭了闭眼睛，是枪声。 他冲了出去，站在正厅，冷眼看着那些人。 身后是红府和陆府的伙计，都拿着家伙。 “阿离。许久不见，你还好吗？” 陆离没理他，而是抽出了自己的唐刀。 ‘欺我红府无人吗？！’ “阿离，我不愿与你短兵相接，只要你交出张启灵。” 他涉及长生，张启山想要将他抓起来研究。 ‘不可能！’ 张启山的面色冰冷：“阿离，我寻求长生，这一路上死了这么多人，都是为了你啊。” “所以，让开！” 陆离好似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眼中的仇视刺痛了张启山。 “上！” 张日山面色不忍，咬着牙走在张启山身边。 “佛爷...” “闭嘴！” ‘上！’ 陆离的唐刀有黑背的影子，那可是天底下数一数二的刀客，教出来最得意的弟子。 刀光剑影之中，张启山的枪声，打破了手底下人放水的打法。 他们是兵，手里有枪还要跟他们拼刀。 “再说一次，拿下！” 对不住了晚官先生，他们发了狠，击毙了几个人，压制住了他们。 陆离用刀背打退一个，却感觉身后有人靠在他的身上。 一回头，是小云那丫头。 张启山举着枪，他是瞄准了陆离的刀把打的。 他只想把陆离的刀打掉，没想到小云怕他对准的是四爷。 从角落里冲了过去。 小云死的很利落，一句话没留下。 她的死让张启山明白，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小云！’ 陆离看着她倒下，拿着刀对着张启山的方向劈过去。 他是下了杀手的，张启山的心彻底死了。 摸着脖子上的口子，张启山古怪的笑了一声。 “既然如此，抓谁不是抓？” 横竖他也不会原谅自己了，不如疯魔到底好了。 “佛爷，我们的人看到张启灵在城外出现，身边是黑瞎子。” “都带走！” 陆离被按住，红府只剩下了拴着的小苹果，还有两个昏昏沉沉的二月红和陈皮。 其他人根本来不及反应，更何况他们的人剩下的极少。 这里不是北平，长沙是张启山的天下。 陆离的眼睛被蒙着，只有齐铁嘴的心脏痛了一下。 “坏了！” 他找到了春生，得知了前因后果。 “什么？！” 张启灵还在跑的路上，陆离不知道被关在哪。 他急匆匆的来到红府，陈皮的眼皮有些抖。 “你快醒醒啊！阿离被抓走了，橘子皮啊！快醒醒！” 霍仙姑受伤轻，是因为她没深入，而是守在外围。 陈身手好没有很严重，就是失血过多。 第257章 囚禁 黑瞎子带着张启灵离开的及时，张启山未能如愿抓捕。 只不过，看着被捏晕过去的陆离，张启山笑了笑。 “既然都已经不死不休了，那我还怕什么呢？” 张启山的手指磨蹭着陆离的脸，眼里是被压抑许久，猛地爆发出来的爱。 只是被积压的太久，已经成了一种病态。 许久后陆离才醒，他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 ‘这是哪？’ 房间里黑漆漆的没有窗户，只有一扇门。 陆离刚下床，才发现手脚上的镣铐。 ‘这儿是监狱吗？’ ‘不知道二哥和橘子醒没醒，不知道小官儿怎么样了...’ 陆离胡思乱想了很久，猛地听到了门锁打开的声音。 外面的灯光有些刺眼，陆离不舒适的眯着眼睛，伸手挡着光线。 张启山站在门口那里：“醒了？饿不饿？” “我叫人给你做了肘子，还有铁锅炖，橘子汁一会儿就来了。” 他一边说一边走近，试图像从前一样和陆离交谈。 可，没有他记忆里高兴的应和，只有死寂。 陆离冷漠的眼神让张启山心痛，他伸出手捏着陆离的下巴，让他抬头看自己。 “换个眼神好不好？像从前一样，像从前一样待我。” “我已经不奢求别的了，只想你能如从前一般。” 张启山说的可怜，但陆离知道，他是装的。 ‘你说我不像从前，你待我又似从前吗？’ 陆离这个人很决绝，决绝到张启山呼吸都是痛的。 “我这样做，是为了护住九门的核心！” “没有我，还会有其他人！” ‘那我宁愿是别人。’ 陆离软硬不吃，让张启山气笑了。 他的捏着陆离下巴的手，碾着红唇。 陆离有些抗拒，伸手想要攻击。 但张启山只是抓住镣铐，就控制住了他的双手。 “时间，我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等我长生之后，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他终究还是没能下得了手，他没办法去强迫他。 吃的喝的被送进来，是张日山送来的。 张启山离开了，张日山慢吞吞的走进来。 陆离的眼神泛着光，看向张日山。 ‘呆鹅，你把我放出去好不好？’ ‘或者，告诉二哥他们好不好？’ ‘我不要待在这里！我怕黑！’ 这是陆离心底不愿面对的伤痛，谁也不知道陆离怕黑。 张日山隐晦的看向门口：“抱歉阿离，你先吃饭。” 虽说是抱歉，但张日山是点头的动作。 陆离升起了一阵希夷，连忙点头。 ‘好！’ 张日山出去后，张启山就在门外。 “没发现吧。” “没有。” 张启山勾起嘴角，看着监控。 “那就好。” 张日山是在做戏，因为张启山怕陆离绝食。 只要有能出去的希望，他才会吃的饱饱的。 “你走吧，没事别来这儿。” 张启山坐在沙发上，看着小房间的监控，跟着陆离一起吃饭。 看他吃的香香的，张启山也塞了满嘴，跟着他笑。 这里没有时间，陆离只能摸着手腕上，二哥送的钻石手链。 闭上眼睛蜷在角落里，思念二哥的样子。 ‘小齐，你快点来找我啊，我怕黑...’ 陆离怕黑，是因为上辈子在孤儿院落下的。 因为他漂亮，经常被人摸，但他每次都狠狠的咬他们。 所以，就被安上不听话的罪名，关在杂物间。 孤儿院很偏僻，所以杂物间非常脏。 有蟑螂和老鼠，还会有蚂蚁昆虫。 所以陆离怕虫子，怕黑，有洁癖。 之所以不怕蛇，是因为蛇会吃掉虫子和老鼠，但不会咬他。 他始终记得杂物间的那条蛇，灰扑扑的，但是花纹很漂亮。 眼睛在黑夜里泛着红光，让陆离有一丝安全感。 张启山看他蹲在地上，知道他是想二月红了。 地上有地毯，张启山也没有进去阻拦他。 “没关系，时间会冲淡一切的。” 张启山每一个小时都会进去，和他说话。 但陆离都不理他，看都不想看他。 每天的黑暗让他精神有些恍惚，仿佛又回到了孤儿院受人欺负。 第258章 你终于属于我了 张启山看他萎靡不振，摸了摸他的脸。 陆离已经没什么精力反抗了，就任由他去。 “阿离，如果你愿意亲我一口，我们就到门外去，好不好？” 陆离冷哼一声，这种把戏，都是上辈子别人玩过的了。 那个人的下场，就是被他咬下一块肉。 张启山也不生气，他坐在陆离身边，把他的脚铐解开。 脚腕上的红绳，早就被张启山摘下去了。 二月红的手链，陈皮的大肚佛，都被他拿走丢掉。 取而代之的，是二响环。 张启山的手搭在陆离的手背上，慢慢揉捏。 “没关系，你不愿意，我来也是一样。” “但可不一定是脸。” 陆离有了反应，他转头看向张启山。 就当张启山以为陆离要妥协了，陆离张嘴对着他的胳膊咬下去。 陆离十分用力，张启山忍着疼，也没挣扎。 “你开心就好。” “你说，这算不算啮臂之盟？” 陆离松开嘴，满嘴的鲜血。 张启山的胳膊往外渗血，吓人的紧。 门外的光照在陆离脸上，长期黑暗的环境里，他的脸色苍白。 嘴里的血沿着嘴角往外流，浅棕色的瞳孔盯着张启山。 像极了吃人的妖精，骇人却又有着中式美感。 张启山捏着他的脸，用了力气禁锢他。 “唔！” 血腥味蔓延在口腔里，张启山已经不满足一个吻了。 等他感受到脸上的凉意时，他才猛然惊醒。 陆离被压在地毯上，长衫领口大开。 愤恨的眼神，赫然就是当时陆离看彭三鞭的样子。 张启山当年亲手给他披上的披风，还是被他自己解开了。 “好了好了，是我的错，我们出去。” 被抱起来的陆离手腕磨出了血，是刚才挣扎的。 张启山的状态也不好，胳膊还在出血。 陆离到了外面才发现，又是另一间房间。 只不过有窗户，有灯光而已。 透过窗户，外面的景色荒凉。 张启山拿出药箱，给陆离的手腕上药。 陆离没反抗，毕竟身体是自己的。 ‘没必要跟这个傻b置气折腾自己，要不到时候呆鹅报信后，我该没力气跑了。’ 等张启山给自己包扎的时候，发现陆离抬手伸胳膊蹭嘴唇。 又拢了拢自己的衣服，蜷在沙发上不动。 张日山进来送饭的时候，陆离还在看他。 俩人对上眼神，陆离就放心了。 一连半个多月，张启山越来越得寸进尺。 陆离忍不住发抖，今天，他差点.... ‘二哥，小橘子，小齐，你们什么时候才能来啊...’ 陆离很坚强，但他哭了好多次。 这半个月，二月红他们都快找疯了。 黑瞎子和张启灵不知所踪，齐铁嘴只能根据联系寻找。 但毕竟长沙离格尔木太遥远，齐铁嘴也只能紧赶慢赶的找。 “还没找到吗？” 张日山低下头：“抱歉佛爷，黑瞎子这小子有点本事，目前还没有线索。” 除非张启灵自己不想躲，否则没人能找到他。 张启灵的本事，张启山是知道的。 “没关系，我有办法让他现身。” 陆离摸了摸有些痛的嘴唇，偷听门外的谈话。 张日山看向门的方向，欲言又止。 “副官，收起你那些心思。” “是，佛爷。” 张日山离开后，张启山也抬手，摸了摸嘴角的伤口。 想想其中滋味，张启山的笑意加深。 原本属于二月红的，现在也属于他了。 打开门进去，张启山发现陆离不在。 他刚想抬脚往里面的暗室走，但突然眼神一紧。 转头把跑出去的陆离拽回来，摔在沙发上。 沙发很软，陆离也没有很疼。 “藏在门后面，亏你想的出来。” ‘放弃吧，这招对我没有用。’ ‘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是吧，我不可能会让你得逞的。’ 张启山还在保持着笑意：“为什么还是想离开？” “只要你主动亲亲我，哪怕是假意，我都会把你的手铐解开。” ‘有病！’ 张启山的西装脱下去，肌肉上面有着伤疤，还有陆离下口咬的伤痕。 第259章 陆离于高楼一跃而下 陆离的眼神开始惊慌，因为张启山的手伸向皮带。 这是往常都不会有的动作！ ‘你干什么？！’ ‘滚啊！’ 陆离又踢又打，张嘴咬他。 张启山伸手拽着陆离的腿，拖向自己。 “他们想拿你做实验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到底是为了谁好？！” “不是张启灵，就会是你啊！” ‘滚开！’ 一阵反抗，陆离真的是到了绝境，迸发出了潜能。 还真叫他把张启山踢倒了！ 就在他往外跑的时候，他竟然看到了门外的实验器具。 顺着楼梯往下跑，是听到动静的士兵。 张启山下楼梯很快，陆离前有狼后有虎。 他看着窗户，咬了咬牙。 ‘这个高度，肯定摔不残，能摔死就行。’ 他可不想到时候摔不死成残废了。 陆离双手攀向栏杆，翻了过去。 站在窗边，脸上是久违的微风与自由。 张启山目眦欲裂：“别！” 赶上来的张日山也张大了嘴巴：“阿离！” 陆离纵身一跃，闭上了眼睛。 若要让他受辱，不如一死了之。 疼痛没有袭来，他感觉在半空有人接住了自己。 睁开眼睛，看到了熟悉的脸。 ‘闷瓶子？！’ 张启灵和黑瞎子赶来的时候，正看到陆离跳下来。 张启山灵的反应快，借助地下的栏杆飞跃起来，蹬在墙上，稳稳接住陆离。 抱着他落地滚了一圈卸力，才起身。 反人类的动作，在张启灵身上就是家常便饭。 两人起身的同时，就被周围的士兵围住了。 黑瞎子把皮衣脱下来给陆离披上，张启灵没管周围持枪的士兵，拔刀对着手铐中心砍去。 黑金古刀，削铁如泥。 陆离双手被释放，张启山也赶了下来。 “我就知道你会来！” 于张启灵无关的九门他会救，更别提张琅华的儿子陆离。 “我说佛爷，这很难办啊，四爷可是我的雇主！” 黑瞎子嘴上说着难办，但手枪已经拔出来了。 “上！活捉张启灵！” “你失信了。” 张启灵的刀快极了，黑瞎子大喊一声，和张启灵一起往外冲。 枪声不绝于耳，但他们往外闯的脚步没有停。 中了几枪的三人逐渐体力不支，陆离眼睛看向实验室边缘的桶。 他捡起地上的枪，对准，开枪。 张启山看他对准的方向，急忙扑向一边。 一阵猛烈的爆炸声，让大地都为之颤抖。 一阵火光冲天，三人消失在了天边。 张启山被炸的有点晕，等他爬起来的时候，早就没影了。 “给我追！他们中枪走不远的！” 黑瞎子背着陆离，扛着张启灵。 “我嘞个老天爷啊，把我当毛驴使呢？！” 到了一个破庙，黑瞎子再次感慨这里的荒凉偏僻。 “累死黑爷了！” 他摸了摸自己中弹的地方，衣服被血染湿了。 “上哪给二爷他们打电话呢？” 他用火和自己的匕首，把他们的子弹取出来。 看着四爷身上的红痕和青紫，忍不住摇摇头。 “这人心真狠。” 俩人都发烧了，黑瞎子还是没事儿人。 “得得得，谁让黑爷我拿钱办事儿。” 黑瞎子把皮衣给张启灵盖上，把陆离揽在怀里捂着。 “还好我包里有药，现在就听天命吧。” 火堆在中间燃烧，夜里的星星闪耀。 黑瞎子他们在一户农家住下，他自己进城去打电话通知。 铃铃铃... “喂？找谁？” “呦，是九爷啊，麻烦给二爷个信儿，四爷在我这儿呢。” 解九一下子就站起来了：“你找到他了？！” “好好好！我马上通知！” “对了，你们千万不能住在乡下，记住没？” “听我的，去解家分行，说一句光怪陆离就好了！” “好嘞！” 黑瞎子挂断电话，果断回去接他们俩。 解家分行里，陆离总算安顿下来了。 只是两个人还在发烧，张启灵的纹身都烧出来了。 看着依旧没醒的俩人，黑瞎子摸了摸陆离的额头。 “不能烧傻了吧？” 医生是请不了的，只能吃药。 等二月红他们赶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五天后了。 烧是退了，只是俩人还是没醒。 第260章 陆离失忆 “这怎么还没醒啊？！” 二月红和陈皮他们为了找陆离，奔波了好多天。 齐铁嘴的胡茬也冒了出来，焦急的看向陆离。 他伸手算了算，又撒了一把金叶子。 “是被魇住了，都是吓的。” 这些天陆离身上的红痕消退，只是咬伤还没有愈合。 二月红抓着他的手，对张启山的恨意达到了顶峰。 俩人躺在一间房，方便照料。 但神奇的是，张启灵刚刚有点动作，陆离也有了反应。 俩人几乎是同一时间睁开眼睛，一样的迷茫。 二月红惊喜的凑过去：“阿离，你醒了！” 陆离张了张嘴，有些疑惑。 ‘我怎么说不出话了？’ ‘这是哪？’ ‘我不是飞机失事死了吗？’ ‘难道是被村民救了？’ ‘别扯了，真当我没常识呢！’ 陆离眼里的陌生，让二月红心慌。 这样的眼神，他已经好些年没见过了。 鲜活，自由，没有对他的爱。 “阿离，你别吓二哥，你怎么了？” ‘这人挺帅啊，他认识我？’ 陆离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缓缓坐起来。 ‘确实是我的身体啊？’ ‘怎么搞的？’ 黑瞎子看完张启灵的症状，就明白陆离是怎么回事儿了。 “张家人的弊端，天授。” “简单来说呢，他是失忆了。” ‘谁？失忆了？我啊？’ 陆离扫了一眼周围，他们的担心不似作假。 陆离的头有些难受，一丝不属于他的记忆涌上脑海。 ‘哦对，我穿越了，成亲了。’ 陆离回握二月红的手，让他松了口气。 陆离的记忆，停留在了黑背死前的时候。 张启灵看了一眼自己的笔记，就不再有动作。 他看着被包围的陆离，摸了摸胸口的梨花玉佩。 ‘那是谁啊？看着挺帅啊！’ ‘对了，我们什么时候回长沙？’ 陈皮看了一眼张启灵：“阿离，他是我们的恩人，你的玉佩在他那里，只是你忘了。” “我们去北平，我们早就搬到北平了。” 在北平，任他张启山权势滔天，也是无稽之谈。 ‘恩人啊，怪不得看你总有一种亲近感呢。’ 陆离的笑容，是齐铁嘴很多年没见到过的了。 也许，让他忘掉也好。 回北平的时候，他看了一眼窗外，心里满是期待。 ‘不知道六嫂的孩子如何了，张启山和呆鹅他们还在长沙吧？’ 想着想着，二月红的手就伸了过来。 “别想了阿离，睡一觉，睡一觉就到了。” “嗯！” 张启灵背着刀，坐在陆离对面。 他忘了所有的事情，只记得他。 自己的笔记上说，他是最重要的。 是什么最重要？ 张启灵不知道，但他笔记里，夹着的两张照片里有他。 一张照片是自己，和一个看不清面容的女子。 还有一张，就是他的照片。 照片背后有名字，只知道一个叫张琅华，一个叫陆离。 回了北平休整一段时间，陆离就吵着要看黑背去。 但是二月红只说，黑背带着白玲去周游世界去了。 ‘二哥骗人！六哥才不会离开我！’ ‘再说了，六哥就算要走，也会给我留联系方式的！’ 二月红是骗不了他，只能陈皮硬着头皮上。 “阿离啊...你想啊，六爷他都没怎么出去看看，他们一家三口出去玩，怎么可能告诉我们呢。” ‘一家三口？六嫂生了？’ 陆离有些迷茫，但陈皮很快就转移了话题。 “五爷叫咱们去杭州呢，正巧现在冷了，杭州不热！” ‘好啊！’ 看陆离被忽悠过去了，他们都松了口气。 齐羽他们都在杭州，和无三省这个霍霍头子在一块。 大人的事情，没叫孩子们知道。 陈文锦见爸爸来了，高兴的扑过去。 “爸爸！” 齐羽也冲了过去：“爹！” 俩人一个叫陆离师父好，一个叫干爹好。 陆离笑眯眯的摸摸头，身后的三个小子和霍灵也凑过来。 “四叔好！” ‘好好好。你们都好！’ ‘五个娃啊，叽叽喳喳的！’ ‘我失忆也太离谱了吧，中间十几年都忘了？！’ ‘孩子们一个个这么大了都！’ 第261章 解语花 在杭州，陆离过了一段与世隔绝的日子。 他们打算明年夏天再回去，主要南方的夏天蚊虫太多，天气还热。 这几年，张启山他们找人都快找疯了。 冬天的时候，陆离像以前一样窝在沙发里。 脖子上是陈皮重新雕刻的大肚佛，手腕上的钻石手链和从前那条一模一样。 二响环，也依旧戴在他的手腕上。 尹新玥还在跟他通信，只是许久不见张启山。 张启灵也在沙发里窝着，陈皮对他是毕恭毕敬，说一不二的态度。 他们夏天回北平的时候，陈皮没跟他们一起回来，说是要去倒斗。 等他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一个，叫蛇眉铜鱼的东西。 二月红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与解九和齐八爷他们几个商量。 陆离则是一概不管，悠闲的躺在四合院里。 这些年无三省和陈文锦他们，实打实的闯出来点名声。 ‘现在的九门，是年轻人的事情了！’ 陆离打算，等什么时候陈文锦立住了，他就退位让贤。 红府和陆府没有子嗣，陈文锦就是他们的孩子。 他们商量的事情和陆离无关，陆离也不想管。 在一个平常的一天，二月红拿起了响个不停的电话。 “一穷的媳妇生了，是个男孩，无老狗想让你取名字呢！” 陆离也兴奋，他走了一圈，然后提笔写了四个字。 ‘天真无邪！’ 他在无邪这两个字上画圈圈，点了点。 ‘突然蹦出来的！还挺合适！’ 二月红转达过去，对面是一阵爽朗的笑声。 只是陆离看着纸张出神，他有些想不起来。 ‘天真无邪，为什么这么熟悉？’ ‘白真是谁啊？’ ‘对了。六哥的孩子叫什么来着？’ 他还在想，二月红就把电话拉到他耳边。 无老狗的声音传了过来：“这是我无家长子生下孩子！我无家的长孙！” “阿离！这孩子真像你啊，我如愿了！” “九门，好久没有这么干净的孩子出生了！” 无老狗知道它的势力，无邪就是他们的希望。 “你这个名字好！” “你得来喝满月酒，赶紧来！” “嗯嗯！” 陆离觉得无老狗激动的过了头，但也配合。 二月红知道无老狗高兴的是什么，但他没说。 杭州，无邪满月礼。 陆离抱着无邪，笑着摸摸他的脸。 “阿离这回抱孩子没那么生疏了。” 二月红的调笑陆离没搭理，只管晃悠小无邪。 ‘真奇怪，为什么这么大的场合张启山没来？’ ‘抠门！’ 陆离把一个金项圈给无邪戴上，又拿出一个梨花络子。 解九切了一声：“瞧那老狗高兴的样儿吧，我孙子都不知道多少个了！” “我四儿媳妇又怀了，这次我也请阿离来！” 陆离容貌年轻，几个不认识他的人，还觉得他小小年纪辈分挺大。 要知道，可不是谁都能抱无邪的。 “哎？！要不阿离你再收个徒弟呗！” 齐羽一听不乐意了：“五叔，师父是我的！” 陆离笑着摇摇头，晃晃悠悠的抱着无邪。 ‘算了，我可带不了小孩儿，等他大了再说吧。’ 解九看在眼里，暗暗记住。 于是，等他孙子出生的时候，也大办了一场。 四房还高兴呢，觉得这是家主重视。 陆离取名字都快取麻了，翻遍了字典，定了解雨辰。 这孩子长的秀气，陆离有些喜欢这孩子。 ‘真漂亮的小娃娃！’ 解九看陆离喜欢，于是果断在解雨辰还三岁的时候，就把他送到了红府。 不光是为了陆离，也是关于老八算的将来。 九门三代中，解雨辰被定下为明棋，拜二月红为师。 解雨辰抬着小脸，脑袋上的小辫儿晃动。 二月红摸了摸他的头发：“解语花枝娇朵朵，不为伤春，爱把眉峰锁。” “今儿起，你就叫解语花，跟着我学艺。” “师父！” 行了拜师礼，解雨辰就这样在红府住下了。 小小的孩子，穿着粉色的衣衫和裤子，跟在二月红身后学。 陆离没想太多，本以为是小孩子喜欢粉色。 至于长发，黑瞎子不就留着狼尾吗。 第262章 你是男儿郎! 真正让陆离意识到不对的时，是小花五岁的时候。 “花伢子，干嘛去？” “师父！阿离哥哥回来了！” 陆离拿着黑背给他的信，还有他寄的点心回来了。 小花喊陆离哥哥，二月红纠正了好几遍。 但架不住陆离惯孩子，就随他去了。 二月红的头发白了大片，现在他和陆离一起出去，老是被人当成爷孙。 除了当年的旧人，谁也不相信他们是一对爱人。 因此，二月红不大愿意出门了，也很少和陆离亲近。 陆离不在意，不代表他不在意 。 陆离把糕点全给了小花，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些抵抗吃糕。 想着别浪费六哥的心意塞进嘴里，也反胃的呕吐。 这是打心里排斥糕点，所有的糕点。 “谢谢哥哥！小花长大了，一定要嫁给哥哥当媳妇！” 二月红的眼睛瞪大了，他们没有在孩子面前说，没想成小花语出惊人！ “啊？” ‘不不不不！小花，我算你师娘？师夫！’ ‘再说了，小花是男孩子，怎么能给人当媳妇呢？’ 想想自己就是给人当媳妇，陆离的嘴角抽了抽。 ‘额...这个...这个怎么解释呢？’ 二月红只是一味的笑，他不觉得小花真的能娶陆离。 但是... 那可不一定... 看自己喜欢的哥哥连连摆手，解雨辰有些伤心。 陆离把孩子抱起来，走进书房。 二月红悠闲的喝了口茶，教育孩子，他远不如陆离。 陆离把解雨辰抱在怀里，拿起笔写字。 ‘小花是男儿郎，不是女娇娥！’ 解雨辰有些呆了，他明明是女孩子啊... 就在他要崩溃的时候，陆离抓着他的手。 ‘你摸摸，这是阿离哥哥的喉结，你也会有。’ ‘你摸摸阿离哥哥的脸，棱角分明。’ ‘所以，当一个男孩子，日后就能和阿离哥哥一样了。’ 这孩子崇拜自己，所以陆离这样去引导他。 他学戏学痴了，陆离小时候就是这样，把自己当成了杨贵妃。 ‘你师父唱的是虞姬，但他是男孩子对不对！’ ‘所以小花，你唱杨贵妃，不代表你是女孩子。’ 解雨辰把额头抵在陆离的胸膛上，声音闷闷的。 “那我以后，是不是不能嫁给阿离哥哥了？” 陆离一阵失笑，摸了摸小花的脑袋。 ‘可以啊，要是小花长大了，阿离哥哥还在的话。’ ‘阿离哥哥就娶了我们小花当老婆！’ 解雨辰捧着这张纸，在书桌上翻出印泥。 “盖章按手印！还要签名！” ‘好好好！’ 解雨辰把这张纸折起来，放在衣兜里。 “那阿离哥哥给我剪头发，剪一个和阿离哥哥一样的头发！” ‘好！’ 于是，一个微分碎盖小粉娃出现了。 陈皮抱着胳膊：“还别说，这发型确实好看！” ‘那当然，现在可没有这发型！’ 二月红揉了一把，感觉软乎乎的。 “行了花伢子，该练功了吧！” “是师父！” 陈皮把龙纹棍给他，然后拉着陆离坐下看。 别说，小花现在还真有模有样的。 二月红大大的过了一把师父瘾。 第二天的时候，陆离还没醒，就察觉到床边有人。 二月红睡觉轻，俩人睁开眼睛，发现是两个小娃娃。 “无邪？你怎么来了？” 无邪眨着大眼睛，身后还背着小包袱。 “三叔把我丢到门口就走了，他叫我找阿离哥哥玩！” 无三省不会带孩子，把无邪拴在树上就是一整天。 有时候潘子会帮忙带孩子，但毕竟潘子还得跟无三省跑东跑西。 索性，无三省把大侄子打包，丢到红府门口。 “对不住了四叔，谁让你是带孩子专业户呢！” 无邪穿的是小马甲还有长衫，大眼睛湿乎乎的，像极了小狗狗。 他举着三叔写的纸，递给陆离。 四叔，拜托拜托，帮帮侄儿！ 陆离把小无邪抱到床上，小花也脱鞋爬上来。 二月红有些头疼：“阿离，再睡会儿吧，这才四点。” “嗯！” 陆离左边是小花，右边是无邪，二月红睡在最外头。 无邪抱着陆离的胳膊，像一只狗狗一样嗅啊嗅。 小花说的是真的哎！阿离哥哥香香的！ 第263章 陆离记忆混乱 两个小孩子睡到日上三竿，才被二月红叫起来。 “花伢子，起来练功了。” 陆离摸摸小花的脑袋，把他拽起来，然后帮他穿好外袍。 无邪睡得香，小脸蛋红扑扑的。 陆离就没叫他，想着无邪毕竟来的太早了。 没想到无邪听到声音自己就起来了，眼睛没睁开，但是手已经开始摸衣服了。 “三...三叔...等等我...” 陆离坐在床边上，意示师徒两个先出去。 他把无邪的眼皮撑开，伸手晃了晃。 ‘我知道你醒了，但你能不能把眼睛先睁开呢？’ 小团子一看是陆离，不是三叔，就开始撒娇。 他扑到陆离怀里，脸蛋压在陆离的颈窝。 “阿离哥哥...” ‘真会撒娇，小邪真像齐羽小时候。’ 陆离实在觉得，无邪长的跟齐羽小时候一模一样。 等他们到外头的时候，小花都已经练了半天了。 “小花不会想爸爸吗？” 无邪知道解九叔是小花的爸爸，他都会想爸爸想三叔，但小花从没提过九叔。 ‘会的，都会想爸爸。’ ‘只是，小花不像小邪这样表达。’ 陆离的本子很厚，都是他的记忆。 无邪认真看了之后，乖乖的点点头。 “那阿离哥哥想爸爸，是怎么表达的？” 面老爹吗？ 陆离皱着眉，他揉了揉太阳穴。 ‘我怎么...想不起来爹的样子了？’ 陆离皱着眉仔细搜刮着，总算想起来一张模糊的面孔。 他用笔开始画，一张慈眉善目的脸跃然纸上。 “这是阿离哥哥的爸爸呀！” 无邪毛茸茸的脑袋凑过来，打断了陆离的怀疑。 “嗯！” ‘怎么样，帅吧！’ 陆离画的很好看，很帅。 无邪很高兴的捧场，二月红有些好奇，也凑过来看了一眼。 “这是谁啊阿离？” 这眉眼，怎么有点像岳父？ 但是岳父不长这样啊，他是个憨厚的老实人，这只是眉眼有些像。 照二月红说，这画的更像一个戏曲大家。 毕竟气韵在里头，而且神情更是戏曲标志的笑容。 ‘这是我爹啊！’ 陆离想了想，没错啊。 二月红看向陆离的眼神带了一丝了然，然后是苦涩。 “对，没错。” 陆离心满意足的笑笑，然后合上本子。 无三省不知道在忙什么，解怜环齐羽还有霍灵和陈文锦，他们几个不知道又忙活什么去了。 小花自从拜师开始，就住在了红府，解怜环很少来看他。 这次又是大半年才回来，回来后，风尘仆仆的来接孩子。 “你先不急，小九，去换身衣服休息休息。” 二月红拦下解连坏的动作，指着他身上脏兮兮的衣服，眼底的嫌弃不加以掩饰。 “是是是，二叔您就是怕我四叔看见了，难受！” 陆离的洁癖，比二月红还严重。 小花也是有样学样，只有陈皮满不在乎。 解怜环把孩子接回去不到一天，小花就自己跑回来了。 一进门，陆离就看到小花站在桩子上。 “阿离哥哥！” “我好想你！” 二月红在后头，看到一个粉色的残影，就知道是谁了。 “花伢子？你怎么回来了？” 小花抿了抿嘴：“我想师父和阿离哥哥。” 陆离知道，这是孩子受委屈了。 只有在受委屈的时候，小花才会抿嘴。 ‘是不是那些人又欺负你，排挤你了？！’ 陆离的怒火冒起来，足足三丈高。 二月红选择明哲保身，一声不吭。 要知道，陈皮溺爱陈文锦，那可是跟陆离学的。 陆离惯孩子，主打一个蒙蔽双眼。 就这样，冒着大雪，陆离抱起小花，把他包裹在羽绒服里头。 抱着他急匆匆的往外走，二月红都差点没跟上。 “阿离哥哥，我们干嘛去？” ‘给你撑腰去！’ ‘天杀的，我这么可爱懂事的小花，回趟家就被这么欺负了？！’ ‘他解九会不会管他一大家子！’ ‘解怜环这个臭小子，怎么看的儿子？！’ 陆离的嘴唇一动一动的，在心里骂骂咧咧的走到解府。 解家三姨太看到人来了，急急忙忙往屋走。 “快回屋快回屋，那煞神又来了！” 第264章 你们不疼小花! 三姨太一边走一边嘀咕：“真是，谁家大宅院的孩子不是勾心斗角的。” “就你家的金贵，那位子可是能者居之的东西，怪我们干什么？！” 他的儿子急忙捂住老娘的嘴：“可不能说，你忘了六姨太怎么死的了？” “四爷活生生撕了她，六叔都没出一声。” 不怪陆离残忍，实在是六姨太不干人事儿。 指着解雨辰的鼻子骂，说他是不男不女的怪物，还偷拿小花的东西。 这还不算，最要紧的是她看解九重视小花，给他下了药。 后宅里的手段，解九不是不知道。 只是他年纪大了，懒得管。 小花险些挺不过来，陆离才动了大气。 一巴掌照着解九的脑瓜子扇下去，在心里骂他老糊涂！ ‘我去你的不聋不哑不做家翁！’ ‘你要是不长心，我就让你又聋又哑！’ 解雨辰是被过继给解怜环的，亲爹妈有别的孩子，自是不疼他。 解怜环又常年不在家，没人给他撑腰。 想到这儿，陆离疼。 他们不疼，他陆离来疼！ 解雨辰嗅着香香的橘子香，眼眶有些酸。 到了解家，解家上下都不敢说话。 解九心虚的咳嗽几声：“阿离来了啊，这是怎么了？” ‘小花，你来说！’ 解雨辰被放下后，看了看爷爷，又看了看一脸懵逼的解怜环。 他撩起袖子，上面有青紫的痕迹。 “爷爷，解老三他打我！” 这个解老三，好巧不巧就是解九的大孙子，三房的大儿子。 长的又大又胖，小花虽然也还手了，但到底是个子小力气小。 “去，把三房的人给我带来！” 等了一会儿，伴随着哭声，一个女人扑了进来。 嘴里一边喊冤枉，一边诉苦。 “这解小子，把我孙子牙都打掉了，他就是胳膊青了而已！” “四爷，您位高权重，您也得讲讲道理啊！” “是他先动手的，他牙掉了活该！十几岁的人，打不过我一个小孩！” 解雨辰可能跟着陆离久了，说话有点戳人肺管子。 二月红坐在椅子上，感慨自己没白锻炼，还能跟上陆离的步伐。 ‘我不管，我又不是清汤大老爷来评理的！’ ‘我是来给小花撑腰的！’ ‘解九，你就说怎么办吧！我看着你呢！’ 多年的交情，陆离想说什么，解九一眼就看出来了。 “办！我肯定办！” 陆离坐下喝了口茶，眼神凉凉的移到解怜环身上。 解怜环左看看右看看，整了整衣服，挠了挠脑袋。 ‘没用的东西。’ 陆离翻了个白眼，不想理他。 好半晌后，看着奄奄一息的解老三，和哭天抢地的一堆人，陆离才爽快。 ‘要什么道歉，把小花挨的打几倍还回去才爽快！’ 陆离哼了一声，抱着小花回去了。 解九站起来送他们，还在道歉。 “我是他亲爷爷，唯一的爷爷，我怎么会不疼他。” 但陆离看得明白，抱着小花离开了。 ‘你是他唯一的爷爷，但小花不是你唯一的孙子。’ ‘你的爱，要分成很多份，才会轮到我们小花。’ ‘解怀瑾啊，你真是越老越糊涂。’ 解九站在门口，笑着看向气呼呼离开的陆离，还有安慰的二月红。 “傻阿离，我怎么会不疼他，我不管他，就是疼他。” 小花是未来的家主，解怀瑾把毕生的心血都交给他，他为他筹谋。 怎么会不疼他呢？ 只是在这偌大的家族里，只有不疼他，才是保护他。 解雨辰抱着陆离的脖子，亲了陆离好几下，又害羞了。 ‘这孩子，跟阿离哥哥有什么谢的。’ 二月红偏头看他们两个，笑着捏捏小花的脸。 “花伢子这回出气了，高兴了是不是？” “是！” “因为小花也是有人疼的！” 孩子气的解雨辰，让二月红和陆离忍不住笑。 解雨辰人小鬼大，很少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 回到红府，小无邪都午睡醒了。 他正坐在地上玩泥巴呢，还糊小苹果满脸泥。 小苹果老了，不爱动，随着无邪闹腾。 第265章 九门老人相继去世 无三省在喝茶，没管无邪怎么折腾。 见陆离他们回来了，赶紧起身迎。 “二叔四叔，你们回来了啊！” “你小子来接无邪回去吗？” 二月红坐在椅子上，陆离也把小花放下来，叫他去和无邪一起玩。 “我待不长时间，小邪还是得麻烦您二位。” “我今天来，是想着带着这两个孩子去算命。” 陆离一听来兴趣了，指着齐铁嘴家的方向。 “不是不是，哪能劳烦八叔，就是个有点小名气的老板。” 陆离点点头，下意识的捏捏手指。 ‘其实我也能算来着...’ 想起陆离随缘的算命结果，无三省果断拉起大侄子还有小花就溜了。 黑瞎子正好路过，看到着急忙慌的无三省，奇怪的耸了耸肩。 他接了个大活，这几天肯定是不见人影。 哑巴张也被他拉走了，南瞎北哑的名头，现在可是不亚于当年九门的名号。 陆离不在乎他们算命的结果，他戳了戳二哥的胳膊。 ‘嘿嘿嘿，二哥，我能去找六哥玩吗？’ “不能，六爷说他要隐世，就像三爷那样。” ‘可我想他了啊！就连白真那孩子，我这个当小叔叔的都没见过一面！’ 二月红叹了口气：“阿离听话，六爷他...他如果想你会来看你的。” ‘好吧。’ 陆离又开始戳桌子上的橘子，一看就是在抱怨。 ‘六哥也真是的，这么多年都没想我，没来看我！’ 二月红眼底有些苦涩，他又释然了。 也许这是好事，等他死后，阿离忘掉一切，就不会这么难过了。 尹新玥这些年没少来骚扰，但很少带着孩子来。 无三省他们还没回来，尹新玥就来了。 “南风，还记得你干爹吗？” “记得！干爹！” 南风很漂亮，和尹新玥一样漂亮，看着就是千金大小姐。 陆离蹲下来，摸了摸南风的脑袋。 ‘我们南风越来越漂亮了！’ 孩子小，但很机灵。 “小白啊，我感觉我怕是不好了，这些日子没由来的累。” “总是梦见，被泡在水里，死都不安生。” ‘你说什么呢小新！’ 尹新玥伸手制止了陆离：“我总感觉，我能活到现在是沾了你的光，所以我厚脸皮来找你。” “希望南风也能沾沾你的光，你帮我护着点她！” “她还小！”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尹新玥在为南风计。 ‘那当然，我是她干爹，我不护着谁护着！’ 尹新玥爽朗的笑笑，然后看了一眼二月红。 “二爷啊二爷，记得考虑考虑，我说的一夫一妻啊！” “又提这件事儿，都老了还没忘！” 尹新玥哼了一声：“我到死都提，大不了死后墓碑上，写陆离之妻。” “你写个陆离之夫，将一夫一妻贯彻到底多好！” 二月红被她烦了半辈子，也不跟她客气：“我都不稀得搭理你。” 他们没说几句，无三省他们就回来了。 无邪嗷嗷的跑，小花被扯的有些跟不上。 也不知道这小子哪儿来这么大力气？！ 霍家的小孙女霍绣绣满月礼，陆离拿了好多东西，霍仙姑一个劲儿的道谢。 热热闹闹的气氛过去后，还没到新年，尹新玥就去了。 她是寿终正寝，没有疾病，是喜丧。 按照尹新玥的嘱咐，寿衣是一条珍珠白的小裙子，搭配珍珠绑带的高跟鞋。 她说，我既然死了，也要漂漂亮亮的去见阎王爷。 说不定到时候说个好话，阎王爷一高兴，下辈子还让我投胎当大小姐。 尹新玥的去世，让陆离有些不适应。 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也许会送走所有人。 尹新玥的死，像是打开了某种开关。 同年，霍三娘半截李去世。 新年的时候，齐铁嘴咳嗽了好久，吐出一口血。 “我就知道，我这个算命的，怎么可能善终。” 齐铁嘴是最小的，还是逃不过一死的命运。 他本可以再活几年，但他选择用这几年的寿命，玩把大的。 “阿离，让我最后为你保驾护航一次吧。” “我能做的，不多。” 他翻开族谱，摆好阵法，嘴里念念有词。 香还在燃烧，烟在空中杂乱无章。 第266章 齐铁嘴死亡，命运一一应验 “你的命啊，太苦。” 齐铁嘴咳嗽几声，看着自己的手背。 已经开始长毛了，死后他会尸变的。 他笑了几声，就这么席地而坐，看着上头的牌位。 “爹啊，你算的可真准。” “怪不得你叫阿离给我收尸呢。” 齐铁嘴的命，从来没更改过。 客死他乡，死无全尸，不入轮回。 他已经尸变了，怎么会有尸体留下呢？ 化僵的人，又怎么入轮回？ 至于客死他乡，死在北平又怎么不算客死他乡。 只是，齐铁嘴不想让自己这么狼狈的离开。 他不想在最后的时间里，变成一个怪物。 他把阿离送他的小毛驴牵好，给小毛驴别上大红花，满意的点点头。 “真不错！” 就这样，齐铁嘴没有留下只言片语，牵着毛驴离开了。 他打算顺着山路往长沙的家走，死在哪都好，就是别死在阿离跟前。 “这次，小齐食言了。” 陆离突然感觉心痛，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断开了联系。 ‘怎么回事？’ 他起身想去牵小苹果，但小苹果老了，不爱动。 ‘算了，我自己去吧。’ 陆离走到齐铁嘴的香堂，看到门口的缸里的两个大王八。 ‘小齐怎么没喂这俩大王八呢？’ 陆离找一圈没找到人，只发现小毛驴不见了。 ‘这是去给别人算命去了？’ 他正想离开，发现师父的排位突然倒了 。 ‘哎？！’ 陆离捡起排位，放好后，惊奇的发现排位似乎漏水了。 ‘木头还会渗水吗？’ 陆离伸手算了算，片刻后，他拔腿就开始往城外跑。 ‘小齐！’ 陆离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他算的是大凶！ 齐铁嘴本来想找个荒郊野岭再倒下的，但他高估自己了。 陆离沿着城外的小路跑了好久，久到他心慌。 好在下一刻，在不远处，看到了别着大红花的毛驴。 ‘小齐！’ 陆离冲过去，把摔倒的齐铁嘴扶起来，让他靠着自己。 ‘你要干什么啊你！’ 陆离伸手探了探齐铁嘴的鼻息，微弱的呼吸让陆离狠狠地松了口气。 “阿离啊...你怎么追来了？很累吧，这儿...怪远的。” 陆离想把齐铁嘴扶起来，但齐铁嘴伸手制止了。 “阿离，我活不久了...” “算命的..都有这..一天...” 陆离抱着齐铁嘴，眼泪一滴一滴的掉。 ‘我熟悉的，都要离开我，连你也要离开我。’ ‘说好了的，不管我在哪里，小齐都能找到我。’ ‘你不声不响的走了，谁来找我？’ 齐铁嘴伸手擦了擦陆离的眼泪，陆离也看到了他的手。 “别哭...” “阿离，我胆小...临死都不敢告诉你...怕你...生气。” ‘你说，我保证不生气！’ 齐铁嘴仔细端详了陆离一会儿，含笑离开，去找了他的爹娘。 我胆小，我不敢说我爱你。 ‘小齐！’ 陆离紧紧抱着他，骂他是个胆小鬼。 ‘师父，这就是你算到的将来吗？’ ‘所以你才叫我不用管，只管收尸？’ 陆离把齐铁嘴放在小毛驴上，这次，是他趴在别着红花的毛驴上，陆离牵着小毛驴。 陆离牵着毛驴往前走，脑海里都是齐铁嘴的音容笑貌。 “你这样子像个小媳妇！哈哈哈哈！” “不管阿离在哪里，小齐都能找到你。” “阿离，是马奶糕哦，真的不吃吗？” “阿离，我错了，你就原谅我吧！” ...... “要是什么时候，阿离能开口说话就好了。” 陆离回到香堂，叫来小六子。 ‘你去，告诉二爷，办丧事。’ 齐铁嘴是要火化的，他现在有尸变的迹象。 ‘好一个，死无全尸。’ ‘那我呢？为什么是远离张家人？’ 陆离仔细回想师父的话，发现他记不太清了。 齐铁嘴的丧事办的风风光光的，陆离把族谱找出来，交给赶回来的齐羽。 ‘今后，齐家就落到你身上了。’ ‘去看看你爹吧。’ 齐羽揉了一把通红的眼睛：“师父，我爹有跟您说什么吗？” 小时候他不明白，但是他现在大了，知道他爹的心思。 ‘他没说，可能还是不想我知道吧。’ 第267章 解九去世，八岁当家 见陆离摇头，齐羽就知道，他爹到死都没表明心意。 他看着眼前的族谱，还是接了过来。 “师父，这个族谱...” 上面是齐家的先辈，齐羽只能压制住了心思。 “没什么，我去看看我爹。” 火化的骨灰，齐羽交给了陆离保管。 “我这东奔西跑的，还是放在您这儿吧。” 陆离没推脱，把骨灰盒放在书房。 二月红看着一个个离开的老伙计，叹了口气。 “阿离，我们...要朝前看...” 黑瞎子靠在墙壁上，透过墨镜看他。 很快，他就会忘记所有人。 张家人，血脉越纯，天授就会越... 其实忘记也很好，不想他，带着记忆游荡在人间。 “哑巴张，你还没想起来呢？” 张启灵躲开黑瞎子的胳膊，抱着刀沉默。 他，只记得陆离，还是因为笔记和照片。 师父的样子...他忘记了... 小花和无邪站在一起，无邪小声的询问小花。 “八叔死掉了，会去哪里啊？” 解雨辰已经习惯了无邪的十万个问什么：“会去找他的爸爸妈妈。” 小花知道什么是死亡，解家长大的孩子，不会和无邪一样天真。 又是新年，陆离拽着对联，有些不知所措。 ‘我...先给解九送吧...’ 陈皮和二月红满眼的心疼，张启灵跟在他后面慢慢走。 黑瞎子守在门口，百无聊赖的开始数钱。 “这钱要是越数越多就好了！” 陆离正好给他送对联，听到了这句话。 ‘真耳熟，估计他以前没少说。’ “四爷，你们来啦！” 黑瞎子很喜欢陆离的对联，因为有陆离送，他就不用花钱买了。 他是最后一个，送完后陆离就没事儿干了。 ‘从前的新年是什么样子来着？’ ‘哦对，六哥的信还没看呢！’ 想起黑背的信，陆离兴冲冲的去了书房。 二月红悄悄放好信，赶紧跑了出去。 陆离推开门，看着桌子上的信，高兴的拆开。 阿离，你还好吗？ 又是新的一年，六哥都想你了。 只是很可惜，白真上学在国外，我们一时半会儿回不去。 国外的吃的真难吃，还好有阿离寄来的东西。 读到这儿，陆离眨眨眼睛。 “嗯？” ‘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再看看！’ 玲玲做了很多糕点，但你说不怎么爱吃了，就都给白真吃。 我也吃了不少，别说，你从前喜欢的马奶糕真的很好吃。 ..... 二月红趴在窗户边上，看陆离面色还算高兴，悄悄松了口气。 读完信的陆离把纸塞回信封，拉出桌子底下的箱子，珍之重之的放进去。 这么些年里，陆离攒了好多信。 ‘真好！’ 陆离摸了摸架子上的唐刀，突然记不清六哥的刀是什么样儿了。 老照片会泛黄，刀的花纹已经不清晰了，但好在面容依旧。 陆离伸手摸了摸上面的大家，这是全家福，所有人都在。 小本子里夹着很多照片，陆离在背后记下了所有人的名字。 ‘大家，新年快乐！’ 新的一年，带来的不是好消息。 解九不行了。 他把解雨辰叫到床边，把解家的大权，交给了他。 “九爷！您怎么能叫一个八岁稚儿掌家？！” “您是不是老糊涂了呀？！” “就是啊！他凭什么？！” “就是！我们这些当叔伯的都在，怎么能让一个孙辈的当家？！” 一下子，病房里乱成了一锅粥。 解九喘着气，紧接着就是一声巨响。 陆离把唐刀拍在桌子上，病房立马安静了下来。 ‘我叫他老糊涂，你们也敢叫？！’ ‘凭什么？就凭解怀瑾他亲口交代，定下了继承人。’ 陆离只管听解九的，尽管最后不是小花，他也会拥戴。 毕竟和他陆离有交情的，是解怀瑾。 陈皮一字一句的传达，手已经摸上了九爪钩。 眼睛扫过对面一圈人，眼底的寒光令人战栗。 冥声在外，不是说说而已。 更别提，令解家害怕的玉面阎罗。 陆离早些年的名声不错，但自从长沙一战后到现在。 手里的人命，比他们在场人的年纪加起来都多。 解怀瑾被陆离顺了顺气儿，感觉好了很多。 第268章 你风华正茂，我不再年少 “解家的当家人，就是解雨辰。” 他把手摸向桌子上不起眼的木盒，把它打开。 里面有两份信物，一份是项链，一份是戒指。 他把项链给解雨辰戴上，又将目光看向陆离。 他举着戒指，看向陆离。 “阿离，你愿意...帮我护着花儿吗？” 阿离，你愿意嫁给我吗？ 这句话，解九还是没说出来。 “嗯！” 陆离戴上了戒指，这个戒指，是解家权利和股份的象征。 戒指上的红宝石还有异香，戒圈是不知名的材料。 解雨辰的手有些抖，但他还是镇静的。 他不能露怯，否则，这些饿虎会迫不及待的扑上来，把他咬碎分食。 “解飞！带人去准备事宜，解家上下全都换成白布！” 解雨辰的声音稚嫩，但语气却不容置疑。 解飞是解风的儿子，解风守着解九，以防其他人的不轨之心。 “是，家主！” 陆离看着小小的解雨辰，没有出手。 他看向病床上咽了气的解九，给他整理了一下衣领。 解怀瑾，握瑾怀瑜，是九门的风云人物。 他这一生，从来都是从容不迫，儒雅矜贵的样子。 解雨辰亲手操办，其中有很多异样的声音，但都被解雨辰按了下去。 二月红和陆离悄悄出手一次，就放手了。 解雨辰总要学着长大，陆离心疼，只是在暗中护着。 小花照常学艺，只是小小年纪的他，就要学着看资料。 解九不是没教过他，但小花毕竟才八岁。 层出不穷的暗杀，排挤，针对... 让解雨辰接近精神衰弱，夜不安枕。 但他没办法，他必须在解家住着。 解雨辰沉着脸，出门买了一匹布。 解飞担忧的跟在后头，一声不吭。 少爷有少爷的道理！ 解雨辰拿着剪刀，把黑布剪好，又亲自把它一层层蒙在窗户上。 大白天的，外面的阳光一丝不漏。 晚上的时候，屋里开灯也看不出来。 “少爷，您可以去红府住啊。” 解雨辰摇摇头：“解飞，我是解家人，我若是去红府住，就说明我怕了他们。” “红府陆府是我的退路，我真的躲过去了，这辈子是衣食无忧，平安快乐的。” “但是，爷爷叫我守好解家。” “我是...解家当家的...” 解飞愁眉苦脸的出去守着，解雨辰开着亮亮的灯，睡在衣柜里。 床上是鼓着的，里面塞了枕头。 解雨辰抱着师父给的龙纹棍，又摸了摸陆离送的蝴蝶刀，微微的眯着眼睛。 陆离担心他，晚上常常睡不着。 二月红也陪着他一宿一宿的熬：“花伢子是咱俩的徒弟，你要相信他。” ‘我相信他，我当然相信他，但我心疼他。’ 陆离靠在二月红身上，二月红被陆离一头乌黑的头发晃了眼睛，有些局促的低了低头。 陆离没注意，依赖的靠着他。 戏曲声依旧悠扬，二哥一如往常唱着戏哄他。 均匀的呼吸声在二月红的耳边，他才敢转过头。 他有些不敢看阿离的眼睛，生怕看到衰老的自己。 也许，他理解了张启山早些年，为什么执着长生。 但他不能这样做，他若是真的为了长生害人，阿离会厌弃他的。 阿离这样光明磊落的人，只会和他一起死去，也不会拿别人的命来续命自己的。 “忘了好啊，到时候把二哥也忘了，活下去啊！” 二月红的身体很硬朗，但他年纪大了终有一死。 他死了有陈皮护着，陈皮去了还有小花。 总归不叫他受苦就是。 二月红为陆离打算了很多，他闭上眼睛，又梦到了自己初见阿离那年。 他风华正茂，他青春年少。 第二天，陆离干了两个肘子，吃的饱饱的去了解府。 第三天，正巧赶上解府会议。 有个年轻女人正站在那里，因为他们是背对门口，所以除了主位上的解雨辰，没人看到陆离来了。 “我可是你叔母，你纵然是家主，也不能不尊长辈吧？！” “没得叫别人以为咱们解家没家教呢！” 女人的嗓子尖细，阴阳怪气的喊了几句。 “就是啊，家！主！” 陆离站在门口，冷哼一声。 第269章 陆离的记忆碎片 陆离一来，桌子上的所有人都要起身，这才是真正的长辈。 ‘你们几个算哪门子长辈？’ 解雨辰起身微微弯腰：“四爷。” 陆离抬手叫他起来，径直走到二把手的位置。 解雨辰的大伯缩了缩脖子，乖乖的闪开让位置。 陆离坐下后，其他人也没敢动。 ‘家主的长辈？’ ‘那你们让我看看，你们是怎么尊敬我这个长辈的？！’ 解雨辰把陆离的意思表达出来，别人纵使怀疑也没敢反驳。 “这是新时代，你以为还是旧社会啊...” 不知道谁嘀咕的这一声，解家几个年长的都汗流浃背了。 “四爷，家主，我媳妇不懂事！我们三房愿意拿出百分之五的干股！” 解三爷看向陆离，小心翼翼的笑笑。 “给家主赔罪！” 陆离垂着眼眸，轻轻的嗯了一声。 有陆离在，那些人只敢在暗地里做手脚。 陆离其实在遗憾，遗憾自己没带枪。 一梭子打完，谁敢在唧唧歪歪的。 真理只存在于大炮的射程里，这可是华夏妈妈教的！ 会议又臭又长又无聊，陆离的心早就飞走了，他想回家看六哥的信。 听说张启山也给他寄礼物了，二哥说的。 ‘是二哥说的吧？’ ‘闷瓶子和瞎子好像又出去了，他俩啥时候出去的来着？’ ‘真是烦了吧唧的！’ 陆离忘记了，就不去想。 但偏偏陆离不笑的时候很冷漠，解家人都开始回忆，是不是自己哪里说错了？ 等会议结束，他们都站了起来，年纪最长的开口。 “四爷，我们先走了。” “嗯。” 等人都散了后，解雨辰才扑了过去。 “阿离哥哥！” ‘小花！’ 陆离抱着他，使劲儿揉了揉小花的脑袋。 ‘瘦了。’ 回了解雨辰的屋子，陆离再次忍不住狠狠骂了一顿解怜环。 ‘这个当爹的！就这么把小花丢下了！’ 物子里黑漆漆的，大白天都要开灯。 陆离叫小花躺在床上，摸了摸他的脸蛋。 ‘睡一觉，好好睡一觉，阿离哥哥守着你。’ 解雨辰很坚强，但阿离哥哥的手摸他的脑袋时，他就忍不住委屈。 “嗯，阿离哥哥在，小花就不怕！” 解雨辰拽着陆离的手，陆离靠在床边上，给他哼着小曲儿。 清甜的橘子香，让解雨辰心安极了。 他睡得很沉，应该是很久没好好休息过了。 睡着睡着，陆离也有点困了。 ‘不行不行，还是想想事情吧。’ ‘想什么呢？’ 陆离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片段，是张启山和他在亲吻。 ‘我靠？！’ 这一想，立马就精神了。 ‘不是？这是啥啊这是？！’ 陆离甩甩脑袋，他感觉应该是这几天假酒喝多了。 天都黑了，小花才醒过来。 第一反应是戒备状态，因为身边有人。 没想到睁眼后，就是一张放大的脸。 ‘芜湖！你终于醒了！’ ‘我们吃饭去吧！走吧走吧走吧！’ 陆离把懵懵的小花薅起来，穿好衣服就往餐厅走。 为了小花的饮食安全，陆离把刘猛派给了小花。 刘猛年纪大了，但他很精神。 天天都会做一顿肘子，送到红府。 小六子在齐铁嘴死之后，就来解府了。 解怀瑾给小花留了人手，都是十分忠心的。 他们的孩子，自然只认解雨辰一个主子。 解风解云是解怀瑾的心腹，他们的儿女，自然也是解雨辰的心腹。 分别是解飞，还有解大解二两兄弟。 他们三个的忠心，是解雨辰唯一相信的。 ‘饿死我了！’ 陆离坐下来后，饭菜就端了上来。 这是早就备着的，就等主子来了。 解雨辰也吃了很多，他觉得今天是最幸福的一天！ 但幸福总是短暂的，陆离也要回家。 解雨辰站在门口一个劲儿的摆手，看着阿离哥哥一步三回头的样子。 “要是解府是阿离哥哥的家就好了。” 解雨辰想起那张盖手印的承诺书，又高高兴兴的回去看。 回去的路上，陆离有些沉重。 他知道自己忘了一些东西，失去了几十年的记忆。 但大家说，他没生病。 第270章 陆离天授加重 ‘二哥说，是被石头砸伤了。’ ‘真这么巧吗？’ ‘还是说，我得了阿尔兹海默症吗？’ ‘还是老年痴呆？’ 陆离就这样想着想着，就走到家了。 小苹果没有像以往一样，冲出来围着他转圈圈。 陆离开始慌了，但又平稳了下去。 ‘对啊，小苹果都老的动不了了。’ ‘我这是怎么了？’ 身边的人一一离开，陆离的记忆开始陷入混乱。 他并不是和张启灵一样，全部忘记，他是慢慢的忘掉所有。 到最后，陆离捏着糕点。 二哥却在说：“阿离你忘了？六哥前年就去世了，和六嫂一起去的。” 这是前年的谎言，陆离却忘的一干二净。 ‘对啊，我忘了我忘了！’ 陆离尴尬的笑笑，二月红却满是担忧。 “今年...是几几年？” 陆离眨眨眼睛，仔细想了想。 ‘今年是你一百周岁生日，哦对对，我想起来了！’ 二月红的长衫是陆离昨天换下来的，他还是每天不重样的玩奇迹离离。 陆离换下来的衣服他穿，也避免浪费。 昨天陆离还在说，这件衣服好看，今年二月红过生日，就穿这件。 但今天他就忘了... 陆离挠挠头，看向练功的小花。 他怎么觉得昨天还刚刚从解府回来，八岁的小花还在对他摆手再见呢。 怎么到如今，小花已经二十多岁了？ 二月红的生日办的很隆重，陆离和他站在一起，开始吹蜡烛。 陈皮一脸疲惫，他是连夜赶回来的。 阿离的天授越来越严重了，他要找到终极，提阿离摆脱天授。 终极，可以实现一切愿望。 张启灵站在不远处，手里捧着蛋糕吃。 是陆离拿给他的，他的鼻尖上，还有陆离抹上去的奶油。 他在广西张家古楼的时候，失忆症发作，被人当作肉饵放到古墓里钓尸。 是陈皮把他救了下来，带回红府。 陆离环顾四周，有些纳闷。 ‘文锦他们怎么没来？’ 陈皮和霍仙姑有些僵硬，苦涩的转移话题。 “他们年轻人，忙。” “是啊，咱们陪着二爷过就好了，年轻人不爱这些。” 陆离点点头，开始吃蛋糕。 陆离的记忆越来越少，性格却越来越像最初。 忘记了这里的一切，才是真正的陆离。 霍仙姑闷了一口酒，心里却在滴血。 我的女儿啊！ 她收到了录像带，她的女儿被人抓了起来，视图威胁她！ 张启山已经许久不现身，大家都忘记了这个张大佛爷，倒是张日山继承了一切。 他的公司是穷奇公司，他是老板，生意做的很大。 陈皮想起失踪的孩子们，又是一阵心痛。 小花穿着粉色的衬衫，头发一丝不苟，矜贵极了。 二月红看着在孩子堆里的陆离，有些恍惚。 尹南风笑着叫他干爹，但两个人看起来就是同龄人。 无老狗没来，他身体不太好了，经不起长途奔波。 只是打了个电话，送来了礼物。 生日会的热闹，如同放的烟花一样。 等人都散了，陆离把桌子上的肘子端起来，转身往花园走。 “阿离，你干嘛去？” ‘给小苹果送菜啊，它今天都没出来，应该是在狗窝呢！’ 二月红走过去，把陆离手里的盘子放下。 “阿离，你又忘了，小苹果几年前就离开了。” “它太老了，终究是要死的。” “这是你对二哥说的啊？！” 陆离突然很无力，他伸手指着自己的脑袋。 ‘我不记得了，二哥，我很害怕。’ ‘我会不会也会把你忘掉？’ ‘我明明记得，昨天我才给小花撑腰回来，小花昨天才八岁！’ 陆离把头靠近二月红怀里，二哥虽然年迈，但身姿依旧挺拔。 闭上眼睛，嗅着脂粉香，陆离感觉又回到了当年。 “阿离，你不是都记下来了吗，就在你的本子上。” 大合照的面容还是清晰的，只是有些泛黄了。 陆离的相册厚厚的，他的本子也厚厚的。 上面满是记忆，他珍贵的记忆和人。 “嗯！” 第271章 又见张启山 陆离回到书房，打算在他的本子上记录一下。 突然翻到了一页，上面写着。 ‘不要看小齐的族谱。’ 陆离皱着眉仔细想想，族谱在他这里吗？不是给齐羽了？ 下面记了族谱的位置，陆府书房三排九格。 说去就去，陆离合上本子。 ‘凭啥不给看！就看！’ ‘我横看左看还要坐着看！’ 到了陆府，里头的伙计都在聊天。 看陆离来了，都恭恭敬敬叫声四爷。 陆离点点头，忽略了伙计们诧异的目光。 族谱很厚，书房陆离不让人进，里面似乎没落灰。 ‘我应该老是来这儿吧？’ 族谱翻了好久，都没什么特别的。 但到了齐铁嘴那一页，陆离僵住了。 齐氏齐恒那一页，配偶赫然是陆离两个字，子嗣写的是齐羽。 ‘配偶？’ ...... 等他往下看，却发现齐羽后面的生平，是自己写上去的。 最后一行，是下落不明。 轰的一声，陆离的脑海里，都是齐羽机灵的喊他师父的样子。 ‘下落不明？！’ ‘怪不得，怪不得齐家的族谱在我手上。’ 齐家，绝后了。 陆离看着架子上的东西，全都是陌生。 他摸了摸手腕上的二响环，突然想不起来张启山的样子了。 ‘要不，去长沙看看他吧，也不知道他和呆鹅什么样了。’ 回到红府，陆离和二月红提了这件事。 二月红沉默许久，但他想陆离的回忆都是美好的。 “阿离，张启山他...” “他做了一件错事，很大的错事，这样你还要去看他吗？” 硝烟的味道在鼻尖蔓延，他下意识的蹙眉，但还是思念旧人。 ‘我想去看看他和呆鹅，我的朋友都去世了，只剩下他们两个和五爷。’ ‘我好似很多年很多年没见过他们俩。’ 陆离气张启山不知道变通，他生气是最好哄的，但他就是不来看他。 二月红吸了一口气：“好，我陪你。” 这次回长沙，陈皮二月红带了很多人，联系了几个位高权重的地头蛇。 阔别已久，陆离按着记忆走到晚官桥边。 ‘这儿的石碑和摊子呢？’ “我也不清楚。” 陈皮拉了一个人问，那年轻人却一脸疑惑。 “这儿原来有摊子吗？” “就算有，那肯定被拆了呗，多影响城市面貌啊！” “对了，这儿有个坟包来着，不过被人挪走了。” “还是前几年修路看到的，你们查查就知道了！” 陈皮和二月红明白，是老六一家三口的坟。 陆离看着江面，高兴的指着船。 ‘二哥，我们去玩呗！’ ‘一会儿再去看他们！’ 陆离玩的很开心，但陈皮老大不乐意。 他去买水的时候，听到有人说。 说他们三世同堂，长的都帅。 “三世同堂？” 陈皮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怎么也比不上年轻的时候。 张启山不见老，看起来才三十多岁的样子。 “佛爷，我刚刚路过晚官桥，好像看到二爷了！” 张启山还很年轻，他有些激动的跑回来报信。 二月红来了，那就意味着陆离也来了。 他们在醉兴楼吃饭，醉兴楼也算有百年历史，陆离从小吃到大。 张启山进去后，老板就认出来了。 “佛爷，您怎么来了？” “找人，一个年老，一个年少，在哪？” 陆离他们太打眼，老板毫不犹豫的指向一个包间。 张启山的步伐有些急促，张日山也变成了呆呆愣愣的样子。 门被推开，二月红已经不意外了，只管给陆离夹菜。 陆离咬着鸡腿抬起头，笑眯眯对张启山招手。 ‘快来快来！正要去找你呢！’ 张启山恍惚了一下，这样的眼神，他已经许久没见过了。 “阿离，来了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唔，不知道你电话号多少嗷！’ ‘我的记性现在差了吧唧的！’ 陈皮眼睛都红了，想要把张启山生吞活剥了。 二月红的声音淡淡的：“阿离失忆了，记得的事情不多。” “失忆了？！” 失忆了好啊！他们可以从头再来！ 他也可以从头改过！ 从前是他疯魔了，他不对。 现在，就连老天都在帮他。 “没关系，没关系！” “阿离，我们可以从头再来！” 二月红只觉得恶心，没有看他。 第272章 他眼中是我尹新玥—尹新玥 “月华今夜黑，全见梨花白，我叫你小白好不好？” 尹新玥对陆离，是一见钟情。 那样温文尔雅，绅士又好看的男孩子，就该是她尹新玥的夫君！ 尹大小姐，金尊玉贵，千娇百宠的长大。 她看上的男人，一辈子都不会放手。 于是尹新玥就犹如扑火的飞蛾，勇敢又一往无前。 火车上，听到二月红的话，我的心都碎了。 他怎么能有了夫君呢？ 原来，他有口难言，他还叫我仔细想。 “我想！” “我想好了！” “我跟定你了！” 尹新玥不管二月红怎么说，反正她就一句话。 “一夫一妻，你也不吃亏。” 尹新玥还挺得意，觉得自己聪明，想出这个法子。 她又不是拆散他们的，她是来加入他们的！ 到后面彭三鞭的无理，让尹新玥气愤不已。 要不是在小白面前要形象，可不是碾碎手指头这么简单。 好比后头的水蝗四爷，尹新玥那才叫鞭尸呢。 就这样，尹新玥从北平追到了长沙。 开启了她的追夫生涯。 层出不穷的表白和点子，让二月红觉得头疼。 还记得那天，她做噩梦，第二天跑到陆离的摊子上撒娇。 她是真的做噩梦了，梦见自己关在棺材里，在水里泡着。 一边哭诉，一边赖在阿离怀里。 啧啧啧，这腹肌，真好摸！ 没等我接着卖惨，小白就写了一句话。 他喜欢大的... 大的... 尹新玥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十分挫败，低头看了一眼自己。 她真的没有啊！ 可恶啊！ 给我长出来啊！ 不过没关系，尹新玥觉得她还能再抢救一下。 她一直在坚持着，努力着。 妈妈去世后，爸爸没有再娶。 所以尹新玥想要找一个，恋旧之人。 可这个时代，到处都在上演着新人胜旧人。 长情之人，哪有那么好遇见。 但，偏偏就让她遇见了。 每每回想起年少时，尹新玥都是笑着的。 她常常和南风说：“你干爹啊，是世上顶顶好的男儿。” 尹新玥到老都没结婚，年少时的惊鸿一瞥，让尹新玥的眼睛再难看得见别人。 “南风啊，你记住妈妈的话。” “要和一个喜欢南风的人在一起，而不是尹南风。” “知道吗？” 南风不是很懂，她年纪小，但她会记住，等以后长大了就懂了。 “我记住了妈妈！” “真乖！” 尹新玥年老了，但她依旧美丽。 卷发挽起，穿着时兴的裙子高跟鞋，画着妆容。 尹新玥常常都要去看信，看他们的信。 这些信，尹新玥带进了棺材里。 她的棺材是水晶的，透明棺材。 尹新玥始终记得那个梦，黑漆漆的棺材，安静的水底。 她不要！ 她尹新玥要漂漂亮亮的，要轰轰烈烈的死去。 葬礼上，没有哀乐，没有哭天抹地。 而是一场，由她发起的聚会。 尹新玥这辈子，活的很满意。 她没有因为追求失败，而变得面目全非。 相反，她十分洒脱。 墓碑上，陆离答应了尹新玥的玩笑话。 在她的墓碑后面，刻了一句陆离之妻，是写给尹新玥看到。 但正中间的，是尹氏新玥，是给世人看的。 她永远都是尹新玥，她是她自己。 陆离放下了一束狐尾百合，挑出最好看的一朵放在墓碑上。 ‘小新和小白天生就是好朋友，这个称呼真的很酷！’ 微风拂过，好似尹新玥真的听见了。 陆离转身离开后，百合花微微摇动。 这是尹新玥对陆离最后的道别。 月华今夜黑，全见梨花白。 尹新玥在她的人生旅途，找到了能看到她自己而非尹小姐的人。——尹新玥 这座墓园，是尹氏一族。 尹新玥旁边就是她的爸爸妈妈，又何尝不是一种团聚。 陆离还要去看三娘和三爷，每到清明他都很忙。 要不，陆离怕漏了一个人，其他人在地底下打起来。 面老爹、小新、三娘、三爷、九爷...... 哦对，陆离又忘了。 狄舒今年也去了，他得给狄舒和二愣子春生烧点东西。 陆离在本子上写写画画，闷头上车，去下一个墓地。 大合照上的人，剩下的没几个了。 第273章 大将军与玫瑰和痴情人的死亡 狄舒挺能活的，春生都没熬过他。 但他也挺悲哀的，仅剩的两个亲人，都是他亲手埋的。 他现在穷困潦倒，全靠四爷接济。 要不然，连春生的孩子上大学的钱，他都拿不起。 “他们是个合格的政客，我老了，脑子也不好了。” 想想自己的现状和经历，狄舒嘲讽的笑笑。 前半辈子杀敌，后半辈子被冤枉。 虽然平反了，他的骄傲也被磨没了。 想起兄弟，狄舒突然想到那个战火连天的长沙。 狄舒聪明了半辈子，到老了都没悟明白二愣子的话。 “什么叫，田野里有地鼠和小草？” 二愣子的坟还有田姨的，让他迁到北平了。 春生也在，就差他了。 九门的几个爷都走的差不多了，他也快了。 看着碧蓝的天，狄舒坐在地上，还像年轻时倒酒。 “这酒是四爷给的，咱兄弟两个喝点。” “春生大了，喝点就喝点吧。” “春生的娃念大学咯，有出息！” 狄舒喝的醉醺醺的，回到家后，看到了墙上的大刀。 这把刀，跟了他数十年。 他握着刀：“这些年，枪林弹雨我也挺过来了，污水也抗了，乡下也去了。” “来来回回多少罪，也都遭了一遍。” 狄舒拿起他的刀，系上红绸子。 “野草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冲锋号好像又响起来了，他的腰杆子又直了起来，回头看。 是坚定不移，纯粹的同志们，还有挥舞锤子的二愣子。 “杀！！！” 咚！ 这个老人，闭上了双眼。 我是大将军狄青的后代！不是阴沟里的鼠辈！ 他与张启山，是不一样的！——狄舒 人老了总有一死，霍三娘和半截李就是老死的。 霍三娘死的时候，手里一直拽着当年卷了刃的蝴蝶刀。 她闭上眼睛后，眼前似乎是走马灯。 最初婚礼上的一眼万年，她再也没见过这么纯粹清澈的双眼。 霍家女人当家，是要与挚爱割舍的。 霍锦惜是，霍仙姑也是。 她身上的担子太重，不能和尹新玥这样潇洒。 她其实很羡慕尹新玥，光明正大的把爱这个字说出来。 她不行，霍三娘不行，霍锦惜不行，霍七爷也不行。 因为她姓霍，因为她是当家的。 “阿离...我死后..你能为我...描一遍..眉吗？” 霍锦惜看着病床前的陆离，看他忍着眼泪点头，就放心了。 “仙姑...守好霍家！” “小姨！” 霍仙姑第一次失态，她的血脉至亲，又一次离她而去。 霍锦惜下葬那天，陆离替她描了眉毛。 ‘三娘的眉不画而黑，画了更显风华。’ ‘三娘，常来看看我，我不会怕你的。’ 陆离放下笔，看着众人封棺。 霍三娘穿着黑色的旗袍，安详的离开了。 在所有人素白的菊花里，陆离送的红玫瑰格外显眼。 霍三娘就是热烈的红玫瑰，美丽，但又带着刺。 霍锦惜的两句，一个为的是她的私心，一个为的是她自己。 为我画一次眉，请你短暂的让我认为，我们相爱过。 霍家女人，永远都要肩负起职责。——霍锦惜 霍锦惜去世的同一年，半截李也去世了。 他的葬礼，九门众人他只叫了陆离。 别人他信不过，他怕落得个老六的下场。 半截李是殉情，和他的嫂子，妻子，一起去的。 陆离赶到的时候，已经下葬了。 李光华是长子，他把父亲的信交给了陆离。 “四叔，我爹说了，你是我们李家的恩人！” “我爹不在了，还有我！” “您永远是我们李家的座上宾！” 陆离点点头，接过了信件。 阿离，我没有太多交代你的，我的脑子里都是我的亡妻。 也许你忘记了，正因为你忘记了，所以我才要告诉你。 人心是最可怕的！ 谁都没有料到，当初的九门衰落成这个样子。 我要走了，你的大恩，李家子子孙孙都会报答。 再叫你一次恩公吧，我得快些走了。 我怕我的妻她不等我，又怕她害怕。 珍重。 .... 我半截李不是什么好人，唯一做过的善事，就是抗日了。 说我狠毒也好，不择手段也罢，我只爱我的妻子。——半截李 第274章 陆离为六哥报仇 陆离想着想着就出神了，他想起半截李的话，想起三娘的请求。 陈皮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让陆离回过神。 “佛爷您日理万机，有事儿说事儿，没事儿就请回吧！” 陈皮的态度实在说不上好，陆离伸手拍了拍他。 ‘他就这样，你别往心里去。’ 这是在护着陈皮，张启山怎么会不懂。 “没事，真的没事！” 现在的张启山，满脑子都是陆离失忆了。 陆离兴致很高，他给张启山夹菜，还和他分享趣事。 这一路上的水景，让张启山有些恍惚。 酒店 张启山扫了一眼环境：“这儿哪有家里干净？阿离，你们可以来我家的！” 二月红提前制止了：“算了，我们人多，伙计带的东西也不方便。” 这是赤裸裸的警告，张启山没放在心上。 “那好吧，阿离，这儿开了一家很好吃的私房，我带你去好不好？” “嗯嗯嗯！” 陆离点头如捣蒜，二月红起身紧紧跟着，陈皮也是草木皆兵。 张日山左看看右看看，也跟着起身了。 张启山包了一艘大船，一边欣赏江边美景，一边吃东西。 陆离神色依旧，只是张启山看起来不太好。 不知道他是太激动，还是喝了酒，看起来头有些晕。 他扶着脑袋，打算去外面透口气。 陆离见状，起身去了卫生间。 陈皮想跟着进去，但考虑陆离的感受，就只是守在门口。 厕所的窗户外，陆离悬空抓着栏杆，轻轻一跃跳到了甲板上。 张启山没发现他，只是很难受的蹲在地上捂着脑袋。 陆离皱着眉靠近，下一秒的张启山突然回头。 ‘你还好吗？我就是来看看你。’ 张启山似乎有些懵，他看了一眼周围，又有些诧异的看向江对面的商铺。 “这儿是...” 哪里啊？ 这三个字还没说出来，脑子里那些荒唐的画面还没消化。 张启山不可思议的看向自己的胸口，心脏被匕首贯穿，大量的鲜血涌出。 再抬头，就是陆离冷漠的双眸。 张启山真的很懵，明明他刚刚料理完陆建勋的事情，怎么一下子就到这儿了？ 周围的环境陌生，记忆也陌生，只有他是熟悉的。 他张了张嘴，张启山的记忆里，闪过了在格尔木的画面。 他其实是不相信的，他怎么可能会这么对阿离？ 既然这些是真的，那他死有余辜。 张启山倒在地上，陆离也跟着匕首的重力蹲下。 “对...不起...” 张启山恨自己，他看到阿离惊惧的样子，他都想杀了自己。 那个时候的他，和彭三鞭有什么区别？！ 张启山伸出手，想再摸摸他，却被陆离躲开。 ‘六哥的死，圈禁的屈辱，大家的死亡，我全想起来了，我全都想起来了！’ 张启山只是笑，笑容和他们刚刚见面那年很像。 那个时候的张启山，一心只为家国。 “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 面目全非的张启山消失了，死去的，是那个九门的佛爷。 是家国第一，阿离第二的张启山。 张启山在张家古楼换血，记忆混乱，回到了那个时期。 他到死都想不明白，为什么未来的自己那么混账？ 陆离没有为他流一滴眼泪，只是伸手替他把眼皮合上。 身后的陈皮看到了，他只是心焦。 阿离全都想起来了，他会不会伤心至极？ 陆离回过头，他知道陈皮在。 “没事的阿离，交给我处理，你赶紧回去！” “嗯。” 陆离回去后，还是那副样子。 张日山许久不见佛爷，有些着急。 “阿离，我去看看。” 陆离指了指糕点，让他先不急。 ‘没关系，你先吃，他这么大人，谁能把他怎么样。’ 张日山想想也是，佛爷可是很警觉的。 陈皮回来后，灌了张日山好多酒。 尸体怎么解决的，陆离不知道，但张日山却找封了。 就在刚刚有些眉目的时候，陆离他们就要离开了。 张日山去送的时候他们已经上车了，他只能对着车窗摇手。 “阿离再见！” 陆离冷冷的回过头，那眼神让张日山明白了所有 第275章 陆离开口 “他想起来了，他全想起来了！” “佛爷？！” 张日山赶紧拿出电话：“别查了，我知道佛爷去哪里了，没事了。” 张日山的手有些发抖，他是帮凶，他骗了阿离。 他是帮凶，他对不起佛爷。 好不容易，他逼着自己镇定下来，给陈皮发了一条短信。 尸体在哪里。 陈皮看了一眼手机，冷哼一声。 他能忍着没分尸，还是因为时间太紧。 告诉别人？做梦！ 张日山许久没收到信息，只能派张家亲卫去找。 佛爷去了，阿离不能再有事。 也许，是佛爷纵容。 毕竟，张启山最为谨慎。 “哎，为什么不能永远停在最初？” 陆离似乎是很累，疲惫的靠在二月红身上休息。 汲取着脂粉的香气，陆离的心被安放。 ‘六哥、陆离、小云、张清、狄舒、九门的伙计们，我替你们报仇了。’ 但陆离很累，累的抬不起手。 张启山死前看着他的眼神，让他回到了他们都很纯粹的那一年。 可惜，物是人非。 终不似，少年游。 那样豪情壮志的张启山，终不是从前那般了。 到了北平，陆离沉沉的睡了一觉。 二月红得知了一切，只是沉默。 “想起来又有什么好？” “我原本以为，我能在红府，在北平为他打造一座乌托邦。” “但我忘记了，他从来不是需要精心呵护的花朵儿。” 陈皮看向屋内：“师父，阿离他...” 二月红伸手制止了陈皮的话：“来书房，我交代你一些事儿。” 陈皮点点头，跟在二月红身后。 “我知晓，我怕是熬不过今年冬天了。” “你从小就孝顺，虽然偏激了一些，但胜在听话。” 二月红这话像托孤，陈皮有些茫然。 他虽然从前真的这么想过，但他是最不希望二月红出事的。 他是个好师父，是阿离最爱的人。 “师父...” “你和花伢子我都放心，但花伢子还小，红府的担子你得撑着。” “等几十年后你不行了，就叫花伢子看顾他。” 二月红伸出手，拍了拍陈皮的肩膀。 陈皮第一次抬头打量师父，他老了，但眼睛依旧有神。 “师父，徒弟知道了。” 陆离睡得天昏地暗，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有些诧异。 ‘不是去长沙玩了吗？怎么又回红府了？’ ‘又失忆了？’ 秋风还算凉爽，二月红正在喝茶，坐在花园里等陆离睡醒。 “醒了？饿不饿？” 陆离走过去，把二月红身上的落叶拍掉。 ‘肘子好了没？早上还想吃肘子肉馅的包子！’ 二月红和他实在有默契：“放心，是肘子肉馅的！” 陆离坐在二月红身边，两个人就这么依偎在一起。 陆离在玩二月红的衣服带子，二月红时不时的拂去陆离身上的落叶。 金黄的地面上，满是秋风萧瑟。 这样寂静的时光很短暂，直到下了初雪那年，二月红吐出一口浊气。 两个人牵着手在花园，二月红突然想起，从前在长沙时。 “还记得吗，我们曾在雪中祈祷，希望你我共白头。” 二月红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如今头发全都花白了，阿离还在我身边，二哥很开心。” 陆离皱着眉，转了转眼珠子。 把帽子摘下来，大雪很快压在他的头发上。 ‘我的头发也白了！’ 二月红摸了摸陆离的喉咙：“我只听你说过两次，不知道有生之年，能不能再听你开口。” 陆离呸呸呸了好几下，拍了拍二月红的嘴唇。 ‘二哥不许胡说！’ 二月红却看的很淡：“人总有一死，怕什么。” 陆离却不干，他是算命的，他看得懂二月红的手相。 生命线很长，不是早死之人。 二月红也明白他的意思，伸出手给他看。 陆离闷声闷气的，抓着他的手，把自己的手指头咬破。 血液花在二月红生命线的尾端，慢慢往下画。 ‘我的命长，我给二哥续命，我把我的命给二哥。’ 陆离实在委屈，他不想要什么该死的长生。 也不像二哥和他说，总有一天会老死。 第276章 果最最喜欢的就是爹—小苹果 陆离其实是个任性的性子，只有在失忆后，忘却那些东西才会展露。 二月红无奈的把血线擦掉，又把陆离的手指包好。 “干什么要伤害自己？！” ‘你干嘛要让我难受？！’ 陆离看着二月红，张了张嘴，但无论如何都发不出声音。 二月红心疼的把他抱在怀里：“好了好了，当二哥是胡说的，别伤心了。” 陆离抱着二月红，在大雪里站了好久。 半夜的时候，他悄悄爬起来。 ‘要不，以毒攻毒？’ 陆离躺在外头的小角落里，大雪覆盖住了单衣。 二月红第二天醒的很早，摸了摸身边的位置，冰冰凉凉的。 “嗯？这么早就起了？” “师父！师父！” 门被踢开，陈皮抱着发抖的陆离进来。 二月红赶紧揭开被子，让出地方。 “这是怎么了？！” 陈皮的眼眶通红：“今早伙计起来扫雪，发现阿离躺在角落里，浑身冰凉，呼吸也弱了！” 陆离发烧了，睡了好久，换了很多大夫来都是摇头。 “受了寒，要是躺在雪里的时间再长些，恐怕会被活生生冻死。” 陆离只觉得很热，冷得久了是会热的。 他的脑袋很疼，一会儿说小新去世的时候，一会儿是三娘，一会儿又是小苹果。 小苹果也是老死的，它想离家出走，他不想死在家里。 小苹果脖子上的金锁，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但它却没有能力保护金锁了。 路上的人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觉得它是一条走路都费力气的老狗。 想要夺走那条金锁，看看是不是真的。 等陆离发现小苹果不见得时候，急得要死，满大街找它。 却发现一处灌木丛里，躺着一具尸体，还有咽了气的小苹果。 它的嘴巴里，死死咬着那条平安锁。 陆离抱着小苹果的尸体，泣不成声。 陈皮赶到的时候，扫一眼就知道怎么回事儿了。 小苹果和他爹一样，有血性，有骨气。 牙都老的咬不动肘子肉了，还活生生撕碎了那个见财起意的人。 陆离抱着小苹果回家，陈皮处理尸体。 怎么处理？打包给无老狗送去喂狗！ 小苹果被埋了起来，有他的狗窝，有金锁。 小满哥在小苹果之前就死了，现在的小满哥也是一条德牧，就连它也老了。 要不，陆离一定会叫小满哥来，和小苹果道个别。 小苹果是一条小狗，可爱的小狗。 送到陆离身边的时候，它的妈妈刚刚去世。 小狗的世界，从妈妈变成了爹。 小苹果的狗脑袋记不住这么多人，它只记得爹，大爸，小爸，还有川！ 爹很香，每天都陪着果，所以爹爱果！果也爱爹！ 大爸给果喂吃的，大爸也爱果，果也爱大爸！ 小爸帮爹欺负果，小爸还让果吃菜！但小爸也是爱果的！ 果看在爹的份上，也爱小爸！ 川...他常常会给果加餐，他还会给果偷偷加肉，加好多肉。 但川不在了，他只留给果一条金灿灿的绳。 小苹果不知道为什么川躺在地上，但它听不到川的声音了。 还有个人哭的很惨，他也有这个金灿灿的绳。 说明在川心里，他跟果一样重要。 他要抱着果，就抱吧，看在川的面子上！ 川也很爱果，那果也爱川！ 果知道要死了，但不能死在家，要不爹会伤心的。 不要爹伤心，要死，就死在看不见的地方就好了， 这样，爹会以为果是调皮，离家出走了！ 果可真是有文化，又聪明的狗！ 小苹果也不知道去哪死，但它想去找川。 它记得，记得清清楚楚，川是死在了土堆里。 它就想去土堆里找，灌木丛里是一片土地，小苹果嗅了半天，也没嗅到川的薄荷味。 它的脖子有一双手在摸它，果慢悠悠的回过头，把嘴巴闭上。 爹说，不能对着人龇牙。 可那个人想把果的金绳子摘下来，这不行！ “嗷汪汪！汪汪汪！” “啊！这狗咬人了！” 紧接着，就是拳打脚踢，还拽它的金绳子。 金绳子被拽下来了，小苹果急得呜呜叫。 第277章 陆离唱戏，终是霸王别姬 不行！这是果的！ “嗷呜汪汪！汪！” “啊！” “我还你！你滚啊！滚啊！” 灌木丛偏僻，没人注意。 那个男人被活生生咬死，但小苹果也挺不住了。 它老了。 它张嘴把平安锁咬在嘴里，试图给自己戴上。 砰！ 小苹果也倒下了，它眨了眨眼睛，它好像看到川和好多熟悉的人。 小苹果这辈子，没被黑社会打死，没被日本人打死，没被军阀打死。 却在老的时候，被它保护的人打死了。 陆离给它戴上了金锁，给它立了墓碑。 上面写着，平安果—小苹果之墓。 照片里的狗狗笑得狗狗祟祟的，明明是在照相，却有一种偷感。 因为给它照相的是张川，它想偏头看张川，而不是摄影机。 爹，果很爱你。 果从小就没有妈妈，但果有爹，有大爸，有小爸。 川，下辈子果要是能当人，果一定当你哥们！你够义气！——小苹果 陆离烧的发晕，他的脑海里都是小苹果死的样子。 等他再醒来的时候，二月红守在他的边上睡着了。 “二哥？” 二月红几乎是惊醒，他惊讶的看着陆离。 “什么？” “这儿是哪儿？我...” 陆离摸了摸自己的嗓子：“我？我！” 二月红觉得荒唐：“你烧了足足十天！医生都要觉得你烧坏了！” 肺炎，脑炎这些东西，医生把最坏的结果都说了一遍。 只能给他打针。 真没想到，陆离对自己这么狠。 这些天陆离受的罪，二月红忍不住想扇自己。 若是阿离受了这么多罪，才能开口唤他一声，他宁可不要！ 他本就不是不能开口，而是后期发烧，烧坏了脑神经，丧失了声音。 陆离的病急乱投医，真的是有用的。 两个人抱了好久，陆离哭哭笑笑的。 “我能说话了？！” “二哥！二哥！我爱你！我真的不想你死！” 陆离的眼泪涌出，他有太多话，但是想对二哥说的只有我爱你。 二月红也哭了：“我也爱你，阿离！二哥不该说那些的！” 他只想潜移默化的让阿离接受，等他死的那天，就不会这么伤心了。 陆离出院后，所有人都来了。 狗五爷第一次出杭州：“阿离啊，真的是太好了！你能说话了！” “老八要是知道了，得开心死！” 陆离笑着点头：“我早就去告诉他们了，他们会收到消息的。” 他许久不说话，声音也没变的沙哑。 这些天，红府的戏曲声一天都没停。 陆离站在戏台上，把他会的戏都给二哥唱了一遍。 一唱就唱了一个多月，俩人站在戏台上，二月红穿着霸王的戏服，陆离唱着虞姬。 “虞姬！你可有悔？！” 陆离手腕反转：“妾随大王，生死无悔！” 唱着唱着，二月红就倒在了地上。 “二哥！” 陆离呜呜的哭，他知道二哥要不行了。 二月红笑了笑，擦了他的眼泪。 “这次...真的是成了霸王..别姬。” 死的是霸王，不是虞姬。 “二哥！” 二月红咽了气，死在了梅花盛开的季节。 大雪飘洒，红梅在不远处凌霜而开。 “二哥！” 二月红唱了一辈子霸王别姬，临死的时候，唱了一回霸王。 双剑没有开刃，这是陆离这辈子最大的遗憾。 陆离哭晕了过去，同二月红躺在戏台上。 陈皮和解雨辰赶到的时候，看到了倒地的两人。 “师父！阿离哥哥！” 陈皮先是检查陆离受没受伤，发现没有伤口才放下心。 “所有人，红府不得出现利器！” 陆离醒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是小花。 “阿离哥哥，你醒了？” 陆离踉踉跄跄的起来：“二哥呢？” “你师傅呢？！” 解雨辰十分悲伤：“阿离哥哥，节哀。” “我不要节哀！我要二哥！” “别拦我！” 解雨辰急匆匆的拿了一件披风，给陆离披好。 棺材是很早就备下的，守灵七日，尸体在灵堂停放。 “二哥！” 陆离趴在棺材边上，看着二月红安详的脸。 他哭的悲切，泪如雨下。 在场的人都被他的情绪感染了，陈皮也落下来眼泪。 “阿离，让师父走的安心些。” 第278章 殉情 陆离跪坐在地上，擦了擦眼泪。 “小橘子，你们都出去吧，最后七天，我想跟他在一起。” 陈皮以为陆离能想开，但还是谨慎的收走了很多锋利的东西。 门窗不是紧闭的，一连六天，陆离甚至还能去厨房转悠转悠。 陈皮才狠狠地松了口气，安心的撤走了看守的人。 陆离抓了一把东西在兜里，趁着夜晚的时候把门窗关上。 他看着棺材里的二哥，笑靥如花。 “我会来陪你的！” 陆离在他们的茶水里，加了少量的醉蝴蝶，这是陆离在花园里寻到的。 他衣兜里的，是碎碗碟。 他躺进棺材里，把二哥的胳膊垫在自己的脑袋下。 陆离伸手摸了摸二哥的脸，安心的贴在他的颈窝。 他不想刎颈自尽，他怕到了地下不能再唤他一声二哥。 二哥说，他是霸王，那陆离就当一回虞姬。 碎碗碟不是很锋利，陆离费了好大的劲。 来回割，才使得皮开肉绽，血液流出。 他怕疼，所以在厨房抓了一把苦杏仁。 吃下去后，就觉得没什么意识了。 他是痛苦的，但他在笑。 窗外大雪飘扬，陈皮他们在外头昏睡，一切都寂静极了。 陆离幽幽的戏曲声好像又响起来。 但一定不是他，因为他早就昏死过去了。 血液涌出，如同细雨，染湿了两人的衣襟。 含悲 辞君 饮剑 雪落凝寒霜.... 陆离嘴角的微笑，满是对来生的期待。 难舍一段过往，缘尽又何妨... 与你魂归之处便是苍茫..... 我知道你终会老去，但我不能接受你说我们缘分已尽。 与你一同死去，魂归之处我们又会相遇。 来生...再与你看山高水长。 解雨辰被绊住了脚，好不容易抽出身来红府。 师父七天守灵，他只有第一天的时候来了。 正是夜半，灵堂却黑漆漆的。 “师兄？阿离哥哥？” 解雨辰迈进正堂，看到昏睡的陈皮，就知道事情不好了。 “阿离？！” “阿离？！” 解雨辰闯了进去，空无一人。 他跑到棺材边上，陆离的脸已经毫无血色了。 “这！” 解雨辰撕下衬衣包住手腕，将他拦腰抱了出来。 解飞看到这儿也明白怎么回事了，赶紧叫醒陈皮他们。 醉蝴蝶剂量小，但药效极大，陆离是存了必死之心。 解雨辰将他带到医院，被医生告知，病人极大可能需要输血。 “他现在已经休克了，缝合后是需要输血的，病人的血型...” 医生犯了难，似乎是稀有性血脉吗？他是解家的人，自然听过陆离的传说。 解雨辰胸膛起伏的厉害：“这！” 要是张启灵在，或许没问题，他和陆离是张家人，解雨辰也知道些。 但问题是，他不在啊！ 解雨辰很久没体验过慌乱的感觉了，他现在真的是六神无主。 “我来吧。” 冷艳的声音从解雨辰身后响起，一身黑色的衣服，看不清楚面容。 解雨辰皱着眉，他下意识的开始怀疑。 “张家人。” “让她去！” 解雨辰管不了那么多了，危在旦夕的时刻，一声张家人让他信她一次。 张琅华进去后躺在病床上，看着旁边脸色苍白的陆离。 她笑了。 儿子，妈妈来了。 我给了你一次生命，就能再给你一次。 儿子，你不能这样死去，你要找到你的意义。 我们这群人，生来就身不由己。 原谅我，原谅我让你与爱人分开。 张琅华输完血后就离开了，谁也没见到她。 陆离睡了好久，医生说，陆离精神上认为自己已经死了。 所以，不愿意醒来。 陈皮赶过来的时候，脚步都是虚浮的。 他看解雨辰在这儿，又匆匆离开了。 二月红的尸体要下葬。 解雨辰的眸光一闪，坐在陆离床前。 “阿离哥哥，师父在等你呢。” “阿离哥哥？师父等你好久了！” 解雨辰的脂粉香萦绕在陆离的鼻尖，让他觉得熟悉。 陆离的脑海里，全是解雨辰的声音，他有些迷茫。 这声音怎么如此耳熟？他现在是昏迷吗？ 要醒来吗？ 陆离的好奇心强烈爆发，这个人是谁？ 第279章 天授 什么师父？他又是谁？ 陆离的睫毛抖了抖，他觉得自己该去看看。 解雨辰见有用，便继续唤他。 睁开眼后，陆离眨了眨眼睛。 “嗯？” 他不是飞机失事了吗？ 解雨辰高兴极了：“阿离，你总算醒了！” 他的血都要流干了，再晚一点，再晚一点陆离就真的死了。 “你是？” 陆离的嘴很毒，他也爱说话。 但是不知道怎么，他感觉自己很累。 好像值得他开口的人，已经不在了。 解雨辰想起了黑瞎子说的天授，小心翼翼的试探。 “阿离哥哥，我是小花啊？！” 陆离张了张嘴，但还是咽下去了。 还小花？我还小草呢！ “师父下葬，你要去看看吗？” 陆离刚抬手，就龇牙咧嘴的疼。 “哎呦呦呦！” “疼死我了！” 解雨辰有些哀怨，疼你还下手这么狠！ 但是不狠不行啊，不狠死不了人。 “去...去看看吧 ...” 陆离被推过去的，没办法，他头晕啊。 啧啧啧，我这是穿了？ 穿越这玩意不是去年流行的吗，怎么就到我身上了？ 该死的死人张导，要不是你这么恶心，小爷我能直接坐飞机走人吗？！ 按照正常录节目的时间，他起码得一个礼拜之后，才会坐飞机回北京。 正在陆离磨牙的时候，他们到了二月红的墓地。 一片黑压压的，陆离的病号服及其显眼。 陈皮走过来的时候，陆离地铁老人看手机。 不儿，大叔你谁？ “阿离，节哀。” “啊？” 陆离真的很莫名其妙，身后的解雨辰咳嗽了几声。 “天授。” 陈皮的眼里划过一丝了然：“阿离，我是你...弟弟。” “我们的师父，去世了，他叫二月红。” “二月红？” 陆离不知道为什么，一听见这三个字，心脏就犹如针扎一样，细细密密的疼。 他有些烦躁，干脆摊牌。 “我不记得！” 他不太爱说话，只是坐在轮椅上，眼神看向前方的墓碑。 照片上的人，很熟悉。 他下意识的摸摸身上的小本子，翻了半天，也没翻到有关于二月红这三个字。 陆离皱了皱眉，这一定不对。 这个本子他既然能随身带着，那一定是他之前这副身体口不能言。 既然是师父，为何没有他？ 他把本子合上，举起来看了一眼。 撕了？被撕掉了？ 谁撕掉的？ “问你一个事儿，他是多大年龄死的？” 解雨辰低下头：“102岁。” 陆离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么大年龄，那真有可能是师徒。 现在，就连陆离自己都不会相信，他和二月红会是恋人的身份。 黑瞎子和张启灵回来的时候，带回来了一个消息。 五爷去世了。 这下，老九门里，只剩下了陆离。 陆离这几天，听解雨辰讲了很多事情。 比如，他能长生。 比如，他是九门的四爷。 九门是怎么回事，陆离的大小事宜，解雨辰都告诉他了。 陆离只管点头，然后甩了甩蝴蝶刀。 解雨辰笑着看他：“我的蝴蝶刀，就是你教我的！” “还有无邪，无邪的字是你教的！” 看不出来，他在这个世界桃李满天下啊。 观棋也来过，他也老了，他依旧没有开口说话。 在他走的时候，给陆离跪了下来。 陆离还觉得奇怪，这个老头有点怪啊？！ 观棋磕了三个头后，转身离开。 他要去完成他的使命了。 观棋第一次开口，就是一口流利的中国话。 他以侵华日军的后代出席，揭露日军侵华的真相。 但这些，陆离都不知道。 他跟黑瞎子玩的好，跟闷油瓶也不错。 偌大的红府，陆离有些无聊。 他躺在梨花树下，总觉得少了什么。 回头望去，是一群陌生的人在看他，脸上的五官雾蒙蒙的。 “你们是谁？” “阿离，回家了！” 一个人一身红衣，站在中间。 “我当然也要来啦！” 一个围着围脖，戴着小圆眼镜。 “别急，慢些走。” 那人背着刀，让他无比安心。 还有一条，鬼鬼祟祟的狗。 “呜呜！”果也在！ “你们是谁？！” 陆离想看清他们的脸，却怎么都看不清。 第280章 前尘缘尽 他身前还有一个人，这个人他记得，是陈皮。 正当他松开陈皮的手，想要去看看那些人的脸，就被叫醒了。 “阿离哥哥，怎么谁在外面了？” “春寒料峭，别着凉了。” 陆离的睁开眼睛，看到的是解雨辰。 “嗯。” 他起身后，望向树枝。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开花。 黑瞎子就在餐厅，看他来了就揽着他的肩膀：“四爷，有个大墓，去不去？！” “就当找找记忆！” 陆离沉吟了一会儿，点头应下了。 毕竟他看自己的唐刀不能使，手痒得很。 一边的张启灵瞥了一眼黑瞎子，黑瞎子老老实实的赔笑。 “四爷，跟您说实话，这是无家三爷，您三侄子花钱雇我请您的！” 黑瞎子想两头拿钱，一边拿无三省的钱，把陆离拐来。 一边还想着拿陆离的钱，给他当顾问。 陆离也摸清他什么德行了：“你要多少？” 黑瞎子一口大白牙亮出来，伸手比了个数字。 “切，我以为多少呢。” “小齐，不是我说你，你可真没出息。” 听到这个称呼，黑瞎子的笑容压下去几分，又重新升起。 “八百万，我同意了。” 陆离轻飘飘一句话，让黑瞎子左脚拌右脚。 “咳咳咳咳！” 其实他想说八十万的，顾问又不是打手，行情就是这个价格。 八百万，那是雇他当打手的价格。 果然，就是再失忆，四爷大方的本质还是遮不住的。 陈皮听闻此事，只是点点头。 “阿离，你开心就好了，只不过要注意安全。” 大大小小的墓，陆离下过好几回，功夫这方面，是他绝对不操心的。 张启灵只是沉默，跟在陆离身后。 他们三个去和无三省汇合，小哥是黑色的兜帽，黑瞎子是黑色的皮衣。 中间站着穿红色冲锋衣的陆离，活像两个保镖。 无三省的嘴巴子抽了抽，他四叔出场就是不一样。 更何况，南瞎北哑从某种角度来说，说是四爷的保镖也没毛病。 “四叔！” 一个看出来谢顶的中年男人，管一红唇齿白的少年叫叔.... 怎么看怎么诡异。 陆离被科普的差不多了，也没怯场。 “嗯。” 师父交代过他，出门在外就得大大方方的。 无邪上窜下跳的不安静，凑在陆离身边。 “阿离哥哥，你还记得我吗？！” 陆离看着无邪的脸，一阵恍惚。 他看起来好熟悉，脑海里闪过一个小团子，狡黠的叫他师父。 “记得，无邪。” 陆离神情恢复的很快，那片段让他抓不住，但解雨辰给他的相片写了。 这是无邪，自己从小看着他长大，是个好孩子。 “阿离哥哥，你怎么来了啊？你身后背着的刀是什么？也是黑金...” 无三省一巴掌拍在无邪脑袋上：“问问问！哪来那么多问题！” 陆离几乎是下意识的，伸手拍了无三省的脑袋瓜。 “打打打！就知道打孩子！” 无邪躲在陆离身后，得意洋洋的冲着三叔扬下巴，无三省讪笑着摸摸后脑勺。 还是这熟悉的四叔啊。 陆离很想吐槽，他觉得无三省的脑袋拍下去闷闷的，像个老瓜。 又发现无三省在冲他笑，笑得一脸老褶子。 “呃！” 陆离赶紧转移视线，眨眨眼睛看向他们三个。 还是年轻人养眼啊！ 车很颠簸，他们倒了好几次车。 潘子和一个伙计在前头，陆离坐在最中间，努力忽略一路上的腥味。 熟悉又恶心的味道，让陆离好奇的因子躁动起来。 脑海里闪过了很多从前的记忆，不过快的抓不住。 机关，功夫，身法。 让陆离脑袋发晕，靠在了黑瞎子肩膀上。 “小齐，到了叫醒我。” “四爷放心，我叫醒服务一绝！” 无邪懵懵懂懂的看着前方，他三叔给他挖的坑。 又不安的嗅嗅陆离，也靠在了陆离身上，迷迷糊糊的。 无三省回过头看到这副场景，忍不住嫌弃。 上车就困，也不怕被人拐走了。 要不是陆离在，他高低给无邪扔下去长长记性 【大家不会散的，二哥会回来的，蛋蛋也用眼泪送了他们一程，但故事还没结束！会让他们团聚的，中间小虐而已，大家淡定！ 老九门故事线结束，陈皮狗五爷的霍仙姑的自传，会在后面合适的情节穿插。 盗墓笔记蛋蛋不想按套路写，期待一下蛋蛋的脑洞吧！】 第1章 清澈愚蠢的大学生 无邪睡得香，陆离则是在做梦。 俩人呼呼睡，黑瞎子感觉自己屁股要麻了。 他舔了舔嘴角，扫了一眼无邪。 不儿，你凭什么？！ 给钱了吗你？！ 张启灵冷冷的扫了一眼黑瞎子，虚。 又转了一辆驴车后，陆离总算是睡不着了。 因为... 陆离嫌弃的往无邪身后躲，这头驴一边走路一边给草地施肥。 赶驴人身上的腥味和地面上的化肥味，让陆离熏眼睛，只能用手帕捂着缓一缓。 但眼前连绵不绝的山峦，让陆离血脉偾张，他失忆多少次也改变不了他的血脉。 猎奇的因子让他忽略了不适。 到了地方，前面是一条河。 河边还有个人影，看起来白的吓人。 “下车！” 黑瞎子伸出手，晃着他的大白牙。 陆离只是把手帕丢给他，自己跳了下去。 下车后，赶车人就把他们带到了河边男人的跟前。 无三省本想打个交道，但那个人却不理会。 赶车人赶紧上前调解，这可是给钱的老板。 “这人就这样，因为这条河对面的山洞里，只有他和蹲在那的狗能安然无恙的进出。” “都说，他是蛇精变得！” 陆离扫了他几眼，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他懒得去揭穿，他不想说话。 无三省把陆离身边的无邪拽过来，给他的脑子输入一些经验。 陆离看无三省叫来那只黑狗，有一瞬间的怔神。 他总觉得，自己也该有一只这么乖巧的狗的。 “驴蛋蛋！真乖！” 无三省摸了摸，闻到了腐尸的气味，就印证了心中的想法。 吃腐尸肉的人身体里有尸气，这个船夫和这只狗，是吃腐尸获得了尸气，才能在洞中平安穿梭的。 无邪皱了皱鼻子：“这狗几天没洗澡了？！” 陆离忍不住笑，他觉得给无邪取名字的人可真有才。 只有小三爷这个天真无邪的，才会认为这只狗身上臭，是因为不洗澡。 潘子慈爱的看着无邪：“小三爷，你还得多学学，这是尸臭。” 陆离不想闻，看了一眼无邪手上的地图。 “想要去这个墓，水路是走定了。” 既然来了，就不要犹犹豫豫的。 他不怕死，他总觉得自己死了更好。 无邪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才让陆离拉回思绪。 “阿离哥哥，你不惊讶吗？吃腐尸哎！” 无邪对陆离的滤镜太严重，在他眼里阿离哥哥是温柔的，是有些狡黠的。 一边的黑瞎子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在旧社会，有腐尸吃都是幸运的。” 这句话有些吓人，无邪莫名其妙的扫了一眼黑瞎子。 陆离摸了摸无邪毛茸茸的头：“别听他吓人，我也是闻出来的。” 无邪像一只狗狗一样，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看着他。 “阿离哥哥真厉害！” 这话无邪从小说到大，陆离也觉得熟悉。 他的记忆只留下了碎片，只有触景生情的时候，才会想起来一点碎片。 在他脑海里，小无邪穿着长衫，手里拽着钢笔甜甜的对他笑。 “师父，你真厉害！” 陆离忍不住笑笑：“小邪也会变厉害的。” 不同于这边的温馨，无三省给船夫塞了钱。 “各位，你们把东西放到第二个船上吧，你们坐第一个！” 他们的背包确实多，只能分散一下。 到了陆离这里，船工想伸手拿。 但陆离躲开了：“不必。” 他的东西，除了丫丫，谁都不能碰。 丫丫不在，就他自己保管。 那人也不急，站在第二艘船上。 潘子也没用帮忙：“我的东西见不得水，万一中途翻船了不好办，还是我自己保管吧。” 无邪乖乖把东西放好，陆离突然想起一个词。 清澈愚蠢的大学生。 你只管发号施令，大学生会迷茫的照办的。 “你们放心！就算东西掉了，老汉儿我也会帮你们一个一个捞上来！” 赶车的人似乎很热心，无邪点点头。 “你人还怪好嘞！” 陆离真的很欣赏无邪，总是一本正经的在搞笑。 黑瞎子扶了扶墨镜：“不是我说，你们倒是上船啊？！” 第2章 无邪的熟悉感 大奎还在看那个船夫：“你说这船夫该不会是鬼吧？” “胡扯什么，再说了，南瞎北哑加上四爷，怕什么！” 潘子打断了大奎的话，指了指无邪身后的陆离。 南瞎北哑闯江湖，玉面阎罗镇九门。 这名号，可不是说说而已。 闯江湖，和手握九门世家，这其中的意义可不同。 只是潘子不敢没大没小，在陆离面前提玉面阎罗这回事儿。 陆离前头是无邪，后头是张启灵。 黑瞎子和无三省坐在了船头：“不是我说，你来干什么？我就是叫你把四爷请来啊。” 无三省的话，让黑瞎子夸张的摇摇头：“此言差矣，三爷你给的仨瓜俩枣哪有的挣啊。” “跟着四爷来，充当个解说就这个数！” 无三省嫌弃的看了一眼黑瞎子：“八十万，你可真敢要！” 黑瞎子只是摇摇头，嘴里啧啧啧的。 “再加一个零！” 船上窃窃私语的声音杂乱，身后的船工在划船。 两艘小船在水面上，犹如一片绿叶一样小。 “进去后，不要惊扰了河神，更不要说河神的坏话。” 船工的嗓子很沉，令所有人回头看他。 “看水流，大概十五分钟进洞，里头暗，也不许开手电。” 无邪哦了一声：“是河神见不得光对不对？！” 陆离的嘴角起飞：“你说的对，河神见不得光的，船工你说对不对？” 船工噎了一下，他要是说不对，就是惊扰了河神，要是说对，就是说河神坏话。 他看了一眼无邪，看不出来这个人挺聪明。 “要打手电就打，但不许往水里看。” 无邪立马积极的举起手：“为什么？是有水鬼吗？” 船工算是服了他了：“你们自己看吧，反正吓疯了可怪不得我。” 拐弯了，无邪还想伸手问，为什么会被吓疯。 但被船工一个突然的拐弯，只能抓紧屁股底下的木板。 陆离合理怀疑，这个船工是故意的。 慢慢往里面划，就越来越冷。 陆离下意识的把手伸出来，等着谁给他递个暖炉。 但被侧着身子的无邪看到了，把自己的手递过去。 “阿离哥哥是冷了吗？” 陆离看着无邪的手，他总觉得该是个暖炉。 “还行，你倒是热乎乎的。” 无邪呆笑着看他，陆离总觉得无邪很像一个人。 可能是五爷吧，小花说他和五爷是挚友。 洞口窄小，只能一艘船进出，众人只能慢慢往后靠。 安静了许久，陆离皱着眉往后看。 等最前头的黑瞎子听到声音后，陆离才看到后头的人消失了。 “他们跑了！” 没人听见跳水声，但陆离瞧见了无三省的背包开了口子。 他们走了，也说明没有了尸气。 要遭啊。 “先往前走，路永远在前头。” 无三省这句话，令无邪似懂非懂。 船尾的马达坏了，只能靠原始手段。 “划船，赶紧的！” 前头的无三省看到了一群黑压压的虫子，张启灵动作很快。 但此时，大奎又开始乱喊。 “怎么办啊？！三爷！四爷！怎么办啊？！” 陆离有些烦：“怎么办怎么办！凉拌！搅拌！” “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划出这个洞，要不我们都施展不开手脚！” 无邪也是方寸大乱，无三省安慰着他：“放心，有三叔在。” 划船的陆离翻了个白眼，就是有你在才糟心。 无邪毕竟是第一次下墓摸金，慌乱也很正常，陆离难得没有损他。 张启灵没有划船，而是看着水中，极其迅速的捏住一只虫子丢了上来。 无邪扒拉了几下：“这是龙虱吗？个头太大了吧？” 大奎情绪倒是很激动，站起来把虫子踩的爆了浆。 “我去你的！让你吓唬我！” 陆离扒拉一下大奎，让他躲开了。 “是尸蹩，专门吃腐肉的。” 他看到这个虫子，就想起来了一些。 他从前下墓的时候见过，那个时候，他记得有个背着刀的人。 常常叫他躲到一边，不必管这种恶心东西。 之所以恶心，是因为它吃腐尸。 第3章 邪帝重生 黑瞎子一直没开口，他在注意陆离的神色。 他好像常常对着无邪发呆，对着哑巴张的刀发呆，对着自己的墨镜发呆。 每次他看着自己的墨镜时，黑瞎子就故意避开。 黑瞎子不想透过那双眼睛看到别人，他是在看自己，但他在思念别人。 这种感觉很不妙，让黑瞎子烦躁。 他其实很想问问陆离，你还记得我的眼睛吗？ 陆离失忆，世界上最后一个见过他眼睛的人，彻底忘记了。 他很少有心情这样糟糕的时候，哪怕是瞎了的时候。 黑瞎子突然想起那个午后，陆离逆着光看着自己，叫他醒醒。 只有那个时候，他看到才是黑瞎子。 看他们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黑瞎子总算是拿出来顾问的样子。 “找我说，他们这是在逃命。” 张启灵点点头，认同了黑瞎子的说法。 无三省不敢大意：“前面估计就是积尸地了，大家还是小心吧。” 其实陆离不以为然，他的记忆里，下墓最多遇见几次难搞的事情。 那些百年千年的东西，不应该出现吧？ 陆离看向无邪，总不会他第一次下墓，就能碰见个诈尸的吧。 运气不可能这么背... 张启灵眼神一凛：“声音有问题！” 显然已经晚了，无邪呆愣愣的站了起来。 陆离听到小哥的声音后，一脚把无邪踢进了水里。 众人也明白了原因，纷纷跳入水中。 声音果然减小了不少，但潘子还是被尸蹩缠住了。 无邪呆愣愣的往下沉，他总觉得有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在涌入脑海之中。 陆离不太会水，在胡乱扑腾。 张启灵离他最近，拽着他的腰往上游。 “咳咳咳！” 陆离趴在船上，甩了甩头发。 “无邪呢？！” 潘子在水中挣扎，无邪不见踪影，黑瞎子和大奎刚刚上船。 张启灵先是帮忙把潘子身上的尸蹩取下，又想着把无邪捞起来。 下一秒，无邪就自己游上来了，手脚利落的爬上了船。 无三省松了口气，去给潘子上药：“看来这两个老东西是料定了，所以才等我们死了后，把东西拿走。” 无邪一直没说话，眯着眼睛打量四周，又把目光锁定在陆离身上。 “怎么了小邪？” 就是这句话，让陆离吧嗒吧嗒掉起了眼泪。 陆离目瞪口呆的看着无邪，他现在浑身湿漉漉的，哄着眼眶看着自己。 活脱脱一个可怜小狗。 陆离往前挪了挪，伸手擦擦无邪的眼泪。 “别怕别怕，阿离哥哥在呢，阿离哥哥不会让你有事的！” 无邪扑了过去，紧紧抱住陆离。 阿离哥哥活了！阿离哥哥又能开口了！ 无邪以为这是阴曹地府，死去的人都活过来了，不是阴曹地府是什么？ 这艘船，是摆渡船吗？ 他的阿离哥哥来接他了吗？ 无邪闷头就是哭，给无三省看火了。 “你个死孩子，男子汉大丈夫，这么点小事儿就哭？！” “大奎这么胆小的都没哭，你哭起来了？！” 无三省是真的恨铁不成钢，这孩子这么脆弱，以后怎么进行计划？ 三代人的命，都压在他身上了！ “闭嘴！” 无三省被陆离瞪了一下，不敢吱声了。 陆离变脸让黑瞎子啧啧称奇，上一秒凶巴巴的，下一秒就温声细语。 “没事小邪，害怕是人之常情，有阿离哥哥在不怕啊！” 无邪抬起头，鼻尖的橘子香让他安心不已。 “嗯！” 冷静下来后，无邪才发现这儿不是阴曹地府。 船在往前走，无邪嘶了一声。 这家伙的，这儿不是七星鲁王宫吗？ 再看看自己的手，无邪明白了。 “我这是...重生？” 他小声呢喃着，看了一眼周围。 这会儿，是他们刚进盗洞的时候吧。 时间过去的太久，很多他都记不清了。 不过还好，无邪看向陆离。 一切都来得及，都来得及改变。 他不会让陆离死亡 ，不会让他的亲人死亡。 汪家，这次简直就是易如反掌，不足为惧。 只是他有些忘了，阿离哥哥这会儿的记忆，停留在什么时候。 第4章 张大佛爷和张启山的爱—张大佛爷 无邪始终记得张日山那句，你真的很像当年的张大佛爷，这是他变成无小佛爷后张日山对他说的。 张日山说，张大佛爷比他更偏执。 张启山吗？ 张启山是个为家为国的军人，他刚来长沙的时候人生地不熟，四处结交。 但他永远记得那年他们初见，一眼万年，只是一眼就让他深陷其中。 那是怎样一副容貌，又是怎样的气势。 在黑与白的民国里，在灰蒙蒙的天气里，一身青衣的陆离像一颗白白的珍珠。 他是清瘦的，但张启山还是想起珠圆玉润这个词。 笑起来很甜，不笑的时候又像个祸国的精怪。 这样矛盾的感觉，令张启山夜不能寐。 他求了一幅字，得了名字。 家和万事兴的牌匾，挂在他家的正堂，后来思念他的时候，常会看看。 陆离，也许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结局。 人有悲欢离合，此事本就古难全。 他强求也强求不来，反而适得其反。 张启山到了后面真的是疯魔了，他那时候想着恨比爱长久，也想着时间能冲淡一切。 看着被关起来的陆离，张启山的心也是痛的 ，但他不后悔。 他从来没为自己活过，恨也罢，怨也罢。 起码你这段日子，是真真正正属于我的。 张启山是一定要寻求长生，他要与他在一起，哪怕是孽缘。 孽缘也是缘！ 但缘起总有缘灭的时候，长沙城江中央。 张启山不知是记忆乱了，还是灵魂乱了。 他是九门的佛爷，张启山揉了揉脑袋，只觉得脑海里的记忆让他恶心。 他明明刚刚处理完陆建勋的事情，怎么就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了？ 记忆的陌生的，环境是陌生的，唯有他是熟悉的。 “阿离，这儿是...” 哪里啊？ 陆离的匕首已经刺进去了，让张启山疼了一下。 心疼，不知道是刺的还是伤的。 陆离的眼神太冷，比冰还要寒上几分。 张启山张了张嘴，阿离是不会舍得伤他的，一定是他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如果真的是自己让阿离伤心了，那他死有余辜。 张启山倒在地上，匕首也动了一下，力气带着陆离也蹲了下去。 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了，但他知道阿离想要一个道歉。 “对...不起...” 脑海里的画面，让张启山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 阿离这么高傲的人，自己怎么就逼的他跳了楼呢？ 想起彭三鞭，张启山觉得自己比他还混账。 张启山知道自己要死了，他想再摸摸阿离，但阿离躲了过去。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但他不在乎，阿离出气了就好。 张启山的笑容纯粹：“对不...起...” 他没舍得闭上眼睛，张启山想最后看他几眼。 不知道未来的自己，有没有郑重其事的说一句，我喜欢你。 张启山说不出话了，他闻着熟悉的橘子清甜，死在了陆离的手里。 他不会责怪陆离，就算他亲手杀了自己。 张启山只会认为，是自己让阿离受了天大的委屈。 那个罪大恶极的张启山不知去向，留下九门的张大佛爷，替张启山赎了罪。 陆离把张启山的眼睛蒙上，恨吗？是恨的。 爱吗？爱这个词是陆离为二月红生的。 喜欢？喜欢太朦胧了。 感激？早已消磨殆尽。 友谊？随着九门的死亡而随风散去。 陆离留给张启山的是什么情绪？ 他也不知道。 人很复杂，爱恨嗔痴，七情六欲，这不是一言两语说的尽道的明的东西。 张启山就是如此复杂，他的五官时常是有一半隐入黑暗的。 但陆离觉得，他也许会忘记张启山，但他不会忘记他的味道。 还有那句，阿离，张启山在呢。 硝烟味，是张启山身上独特的，只有陆离能闻到的气味。 硝烟，能拯救你与水火之中，也能让你陷入战争的中心。 死气沉沉的民国里，先生犹如珍珠熠熠生辉，让张某思之如狂，心向往之。 小先生，先生，张大佛爷只是唤他一声先生，就会心满意足。 张大佛爷是庆幸张启山没有对陆离说，我爱你，他认为未来的张启山不配。 真心喜爱陆离的，是早已在新华夏诞生而死去的张大佛爷。——张大佛爷张启山 第5章 邪帝重现初吻 无邪不愿意想了，既然重来一次，若是还不能改变，他就不是无小佛爷。 他无邪，还没输过！ 看着现在的场景，无邪虽然忘了，但他对那个女鬼可谓是印象深刻。 当时自己好奇心旺盛想回头，没想成献出了自己的初吻。 无邪的眼睛眨啊眨的：“这段可以不用改变...” 无三省他们，还在查看那只咬了潘子的尸蹩。 陆离咽了口口水，他觉得这个尸蹩跟大闸蟹一样大。 他想着回去指挥陈皮抓螃蟹，反正是弟弟，不用白不用！ 尸蹩的牙齿细细密密的，尾巴还挂个铃铛。 陆离偷偷在心里吐槽，还挺有情趣，就是有熟悉。 在身上挂铃铛，他又开始发呆了。 无三省他们的话陆离没听，无邪也没听，这都是他经历过的，没什么稀奇。 他们很快就经过了积尸地，大奎吐的天昏地暗的，还没忘了划船。 陆离还好，令无三省惊讶的是，无邪居然对此没什么反应。 经过水晶棺的时候，无邪还笑了笑。 老伙计了这是。 但下一秒水晶棺就空了，无邪只是喊了一声。 “小心前面！” 张启灵站了起来，却被陆离按了下去。 石壁边上站立着一身白衣黑发的粽子，诡异程度令人战栗。 陆离用蝴蝶刀划过手指，将中指的血珠弹了过去，镇压住了女尸。 下一秒药粉就洒在了陆离的伤口上，看着药粉把伤口糊住的样子，陆离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他还想着放嘴里嗦嗦，别浪费。 张启灵看着他，眼眸划过一丝不解。 他们谁来都一样，为什么拦他？ 陆离明白这个闷瓶子什么意思：“你那刀，这老大！” “洒点血而已，不知道的以为你割大动脉呢！” “真是浪费了吧唧的！” 黑瞎子一时没憋住：“你这东北话杠杠的！” “有眼光，这下没事儿了，别回头就好了。” 陆离还挺开心，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失忆了，还没忘记东北话。 女鬼消消停停立正了，也没人找死回过头。 但无邪不想跳过这一步骤，反正他又不真回头。 无邪狗狗祟祟的缩着脑袋，脸往后转但眼珠子只是看着身侧的陆离。 无邪的手是热乎乎的，嘴唇也是热乎乎的。 陆离脸颊有温润的触感，忍不住偏头去看，然后把无邪的脸掰过去。 “说了不许回头！” “哦！” 无邪的尾巴在无形之中摇成螺旋，眼睛里也有了一丝最初的天真。 船慢慢行驶出去，村庄的袅袅炊烟升起，让大家都有了前进的动力。 靠岸后，岸边有个坐在地上望向水边的小孩。 无三省端着笑模样：“小朋友，你知道进村的路吗？” 无邪可没三叔这么傻，他挤开无三省，抽出无三省兜里的钱包。 “哎？你小子？！” 无邪抽出一张红票子：“小朋友，带路吧。” 黑瞎子咂咂嘴，早知道他把全国地图都看看了，这可是红票子！ 小孩很冷静，接过票子看了一眼水印。 “走吧！” 无三省有些欣慰：“大侄子，你什么时候这么有眼力劲儿了？” “你啊，且学着吧！” 无邪看着三叔，心里狂笑。 现在他重生回来，看他怎么一一报复回来。 挖坑是吧？我让你自己挖的坑自己跳！ 到了村子里，宾馆只剩下了三间。 陆离看了一眼无邪，无邪赶紧装天真。 “我跟无邪一间，小哥和瞎子一间，老三潘子和大奎一间。” 黑瞎子这个见钱眼开的，他怕分给别人把别人坑死，不如让他跟小哥一起。 反正小哥身无分文，黑瞎子也没什么可以坑的。 “老板，我不能跟你住嘛~我会按摩哦！还有很多特殊服务哦~~” 黑瞎子按摩技术陆，离好像有点想起来了，但他后面说话的实在是贱兮兮的。 “免了，你给爷走开！” 陆离相当嫌弃的转身离开，进了屋子。 无三省看着黑瞎子的眼神意义不明，这大黑耗子什么意思？当着他的面骚扰他四叔？ 第6章 黑切绿茶.邪 不是什么宾馆民宿，顶多就是个土房子，但陆离也不挑剔。 无邪把背包放下，下意识的翻包找橘子汁，又猛然发现现在的自己还没开窍。 “阿离，我出去看看有没有橘子卖！” 陆离有些不理解，好端端的买什么橘子，他又不喜欢吃橘子。 自从忘了小橘子这个称呼，就不爱吃了，因为前世的陆离是不爱吃橘子的。 “都行。” 孩子的一片心意嘛！ 陆离把东西卸下去，搂着唐刀躺在炕上。 他两辈子没睡过炕，怎么感觉怪熟悉的？ 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中年男人，皱着眉担忧的看着他。 想着想着他就睡着了，早上起个大早，中间倒了那么多车，大家都睡着了。 只有无邪悠闲的看着这儿，又看了看手里的地图。 他的嘴角弯了弯：“胖子，我们明天见！” 手里拎着橘子回了屋子，把自己的东西放好，凑到陆离跟前就躺下了。 陆离拧了拧眉，无邪伸出手拍拍他又哼了几句。 “自从我，随大王东征西战，受风霜与劳碌，年复年年...” 无邪后来和小花学的，说是陆离夜不安枕时，唱霸王别姬就能安睡。 他这嗓子是真不行，但念出来也可以，也够用了。 无邪看着陆离，阿离哥哥的眉头松开了，无邪也能睡着了。 许多年，他许多年没有和他同床共枕过了。 无邪不清这些日日夜夜，自己是如何过来的。 呼吸之间，无邪独特的茶香，与橘子的香气勾勾缠缠。 一个清苦，一个甘甜。 无邪难得的睡了个好觉，他再次感谢老天，让他这个无神论者回到过去。 唐刀被陆离撒手丢在最里头，无邪的胳膊枕在陆离的脑袋下面，一只手压在他的侧腰上。 黑瞎子进来的时候，眼皮子抽了抽。 不儿，兄弟之间也不能这么睡吧？ 他跟哑巴张一起睡，俩人跟躺棺材一样，笔直笔直的躺着。 长辈跟晚辈？ 陆离也许是搂过小无邪，但现在无邪窜的跟他一样高了都！ 而且就陆离这胶原蛋白，说无邪是他哥都不过分。 “哎哎哎！醒醒了！吃晚饭了！” 黑瞎子一把给无邪的胳膊抽出来，把他提溜下床。 无邪睡得有些懵，看了看脚丫子。 他咋下床的？ “老板~老板起来啦~四爷~” 黑瞎子夹的让无邪听着都下奶了，他搓了搓胳膊，嫌弃极了。 “嗯？哦哦！” 陆离揉了揉眼睛，抱着刀下炕了。 别说！ 陆离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又生了个懒腰，一天的疲惫一扫而光。 “年轻真好啊！” 陆离砸下这句话离开，让黑瞎子和无邪反应了半天。 “谁年轻？他吗？” 无邪看黑瞎子的神情，似笑非笑的：“那怎么着？你觉得我阿离哥哥老了呗？” 走到门口的陆离回过头，死亡凝视。 无邪好心情的吹着口哨，走到门口拉着陆离离开了。 “阿离哥哥，我觉得你可年轻了，不知道黑爷为什么这么说你？” “哥哥也别怪黑爷，他心直口快，应该不是故意的。” 无邪笑容甜甜的：“阿离哥哥可年轻了！” 陆离满意的点点头：“真乖！” 徒留黑瞎子一人风中凌乱，不儿，说好的天真无邪呢？ 出去后，大家都围在圆桌上了，看到陆离来了，纷纷起身。 “都坐，不用拘束。” 陆离大概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也很快适应了。 毕竟他上辈子也是这排面，没什么陌生的。 吃完饭后，无邪拿出了橘子，开始剥皮挑橘丝。 “阿离哥哥！啊！” 孩子的孝心，陆离也吃了不少。 别说，那种熟悉的感觉又来了。 陆离吃了很多，他总感觉橘子和苹果是很重要的。 无邪告诉了陆离：“陈爷叫陈皮，你喜欢叫他小橘子，他也是你带大的。” 这么一说陆离就明白了，橘子的熟悉就来源于陈皮呗。 “那还有没有什么人叫苹果的？” 无邪想了想：“没谁叫苹果吧？” 黑瞎子一看终于有自己能插嘴的了，赶紧凑过去。 “是一条虎獒，它叫小苹果，是四爷你养的狗。” 陆离眨眨眼睛，把本子翻出来，这个还是有记录的。 第7章 哥哥～我怕～ 上面写着小苹果的事情，陆离看了好一会儿。 天黑的快，陆离一边吃橘子看小本儿，一边走回房间。 无邪跟在陆离身后，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真好，潘子在，大奎也在，三叔也在，阿离也在。 他谁也没有失去，谁也没有死亡。 晚上睡觉的时候，无邪用手指戳戳陆离的肩膀。 “阿离哥哥，我害怕...” 陆离闭着眼睛，往他身边靠了靠：“不怕小邪，哥哥在呢。” 无邪无比眷恋的把手搭在他的腰上，脑袋缩进他的颈窝。 “嗯！” 星光点点，温柔的月光洒下，照亮了村落。 第二天很早的时候大家就醒了，无邪很难期待胖子的出场。 他还是伸手朝向三叔：“给钱，让人家给咱们带路进山。” 无三省翻了个白眼：“就知道坑你三叔！” “你也没少坑我！” 无邪一把夺过无三省的钱包，翻出一张大钞后，把钱包塞进了自己的口袋。 “小孩，规矩我懂，你滴，前面滴带路！” 无邪这一耍宝让陆离笑了几声，他总感觉无邪带给他的感觉是熟悉的。 ‘悄悄滴进村，狗叫滴不要！’ ‘果桑，一切就看你滴了！’ 陆离嘶了一声，他突然想起了这段话，难道他说过？ 跟谁？果桑又是谁？那个小苹果吗？ 忽的肩膀上搭上来一只胳膊，陆离往边上一看，就是黑瞎子的大白牙。 “四爷，黑顾问我也不能收钱不办事儿，你想问什么随便问！” “你牙上卡菜叶了。” 陆离把肩膀放低，闪身走人跟上前面的张启灵。 黑瞎子啊了一声，然后在他的包里掏出小镜子。 “没有啊？” “啊喂喂喂！四爷！您不能这么对我啊~” 一行人说说笑笑的进了山，大奎在前头和潘子交谈，无邪在看地图。 他上辈子吸食费洛蒙，记忆有些混乱了，现在很多细节不记得。 陆离则是在跟小哥一起走，眼睛时不时的看他的黑金古刀。 好熟悉，好有安全感，为什么呢？ 他吧唧吧唧嘴，突然想吃糕了。 也许是陆离的视线太炙热，张启灵偏头看了他一眼，表情没什么变化。 但陆离就是看出来疑惑，眉毛弯了一个像素点。 “哦，你滴刀没有我滴好看！” 陆离呸呸呸了几下，这怎么突然又冒出了一句四川话，怪他看电视看杂了。 “不不不，我瞎说的，你别在意！” 张启灵看了一眼陆离的唐刀，微微点点头。 “确实。” 这把唐刀也是黑金玄铁做的，花纹精致，适合力气小的人用。 小哥的黑金古刀胜在大气，不是秀气的类型，自然没有唐刀好看。 无邪指了一条路：“走这边，跟我走就行。” 无三省接过地图看了看，发现这小子还真没说错。 看来，无邪还是有点脑子的。 来到一座林子，无邪随手指了指一处地面。 “潘子，就这儿，往下挖就行。” “大侄子，你不怕伤到古墓？” 无三省试探的开了口，他总感觉无邪不对劲。 下铲子的动作，加上丈量，都是一个及其有经验的土夫子。 “不进去怎么保护古董？不挖盗洞，我还能自己钻进去？” 下去后，无三省知道这小子嘴皮子溜，就没搭理他。 无邪知道三叔这个老狐狸起疑心，随口就打发了。 前世他是真的想保护文物，没想到下一个墓炸一个，全毁了。 黎簇这小子虽然复原的差不多，但还是有差距的。 无三省没再说，而是默许了潘子往下挖的行动。 难不成，倒斗这基因还能遗传？ 到了一面四周都是墙的地方，无邪才停了下来。 “这个得让小哥来，咱们可不行。” 发丘指的活，还得专业人士。 陆离看的啧啧称奇：“这还能后天练出来？真神奇！” 抽出一块砖后，砸墙就方便的多了。 黑瞎子懒洋洋的靠在墙壁上：“发生在张家人身上，就不神奇。” “走吧。” 无邪显然不想谈论张家人，拉着陆离进去了。 “阿离哥哥我害怕！” 陆离本想甩开的，但还是牵着了。 “没事的，别乱跑乱碰就好。” 第8章 麒麟大人的怒吼 无邪的嘴角抽了抽，他想起上辈子阿离哥哥说，他是九门第十门，邪门... 阿离哥哥的嘴一如既往的毒，只是现在还没显露出来。 一路走来，无三省总觉得太顺利了，顺利的就像拿到剧本一样。 下一间墓室很大，里面有很多青铜器，和一个大鼎。 无邪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大奎，果然，这家伙都流口水了。 “擦擦你的口水吧，不许动啊！” 棺材在正中间，张启灵的视线被它吸引。 无邪把大奎拉走，使劲给了他一下：“我警告你，这个鼎是用来放祭品的。” “里头的东西都是死人才能拿的，你要是不怕死，就去。” 无邪知道大奎胆小，把事情摆到了明面上。 自己已经是把利害关系都说了，他无邪可不是什么圣母，自己找死的人他从不会搭理。 大奎咽了口唾沫，他和潘子都很忠心无三省，潘子是有情饮水饱，但他不是啊。 他是真的穷的当裤子了！ 陆离只是瞧了一眼就移开了，他当是什么好东西呢，就这几个破玩意。 黑瞎子双手叉腰跟在陆离身后，虽然是顾问，但他拿的是保镖的钱。 他黑瞎子虽然有个黑字儿，但他可是最善良，最有良心的商家了！ 小哥站在棺材前，咯咯咯的说了一些怪东西，无邪知道，血尸周穆王要来了。 上辈子，还是阿离哥哥出的手。 小哥说了半天，而后下跪求情。 陆离皱了皱眉，但他没有贸然出手。 棺材的黑气涌出，一股腥臭的味道传出来，包围了所有人。 棺材盖板被黑气顶起来，小哥毫不犹豫的把头贴在地上。 孩子小不懂事儿，前辈大人有大量！ 正当黑气犹豫徘徊的时候，陆离身上冒出了金光，一声野兽的吼叫传遍了整个墓室。 “哎呦！” 这声吼叫，足以让人心身俱碎，大奎直接吓得晕过去了。 无三省和潘子他们，也是一屁股坐在地上。 野兽吼叫对他们的恐惧，是人对大自然的畏惧。 就好比在深山老林，突然听到狮吼一样。 黑瞎子只是后退了几步，下意识做出了防御姿势。 无邪因为早有准备，还算镇定。 只有张启灵缓缓站了起来，深深的看了一眼陆离。 砰！ 刚刚还在沸腾的黑气直接缩了回去，棺材板从空中稳稳落下，一丝动静都不敢有。 “这！” 无三省看了一眼他四叔，忍不住怀疑人生。 无邪扶起三叔，伸出一根食指比在嘴唇上，眼神流露出威胁。 陆离是在无三省身前，大奎和潘子身后，只有无三省和黑瞎子瞧见了。 无三省看了一眼自己的大侄子吗，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你还是我大侄子吗？” 无邪的变化让无三省害怕，他怕大侄子变成披着人皮的陌生人。 无邪嫌弃的扫了一眼无三省：“三叔，你别想装失忆，你答应我的青瑶瓷小盖碗必须得给我！” 无三省吐出来一口气：“好好好，给你给你！” 这么抠门又坑叔的，是他大侄子无疑了。 陆离觉得浑身血液发烫，心里突然升起一个念头。 刚刚他心里其实在想，凭什么小哥要给这个破玩意下跪？ 看样子还要他们也跟着跪下？ 大奎和潘子还在想，这里是不是还有其他的猛兽之类的。 越往里走，装饰就越华丽，也越来越阴冷。 无邪还在想，那个棺材里的到底是周穆王，还是鲁殇王。 上辈子的他觉得是鲁殇王，但现在来看，是周穆王的可能性更大些。 周穆王研究长生，就是死后三千年再复活，死的时候躺在玉俑里。 不过被后来的鲁殇王当成了蝉，最后鲁殇王又被他的军事铁面生当成了螳螂。 最后玉俑里的，是黄雀铁面生。 七星疑棺，就这样排列开来。 在无三省他们观察棺材的时候，无邪的嘴角轻轻勾起。 来了！ 陆离正看棺材里尸体呢，突然感觉身后有一个视线。 嗖！ 蝴蝶刀从陆离手中脱落，直逼身后的青铜罐去。 第9章 喜欢白嫩的 砰的一声，青铜罐碎裂，里头冒出一个胖子。 就在胖子想转头跑的时候，被早就准备好的无邪拦截。 “往哪跑啊？！” 王胖子瞪大眼睛，尴尬的咳嗽几声。 “咳咳咳！几位爷，久仰大名，久仰大名！” 无三省他们把王胖子围了起来：“你是？” “鄙人王月半，潘家园摸金校尉，道上的人都称我一声胖爷！” 无三省挑了挑眉，看了一眼他的牌子，的确是摸金校尉那一派的。 但这群人轮不到他来开口，就没出声。 王胖子粗略打量了一下，认为无三省是带队的头头，也是对着他说的。 但他没想到，给他回应的是个年轻人，看着像刚成年。 “九门四爷，无家三爷，南瞎北哑。” 陆离这一报家门，把王胖子吓得手里的手枪都捏不住了。 他王胖子也是出息了，在这几个爷跟前叫爷。 无邪升起的嘴角压都压不下去，但还是一如前世一般开了口。 “胖爷，要一起走吗？跟我们在一起也有个照应。” 王胖子眼睛瞪老大：“要要要！叫我胖子就好，胖子就好！” 他看无邪是最好接近的，笑着往无邪身后凑。 七口棺材如北斗七星一样摆放，无邪自是知道正确答案不在这里。 但他得找出依据，否则不光是三叔，就连汪家人也会起疑心。 其他的墓室就必须闯一闯，但无邪并不想去，他记得潘子为了救他和胖子受了很大的罪。 只能先去找铁面生，然后再绕过去。 他看向张启灵，这闷瓶子虽然气人了点，但好歹也是兄弟。 找记忆，也是阿离哥哥答应闷油瓶的。 “我看那边有文字，去看看，说不定有提示。” 一路上都是无邪带队，他有意无意的带着人躲开错误通道。 王胖子悄悄打量着陆离，我的个乖乖，这就是传说中的玉面阎罗啊？ 阎罗？不像啊！ 这孩子长的多乖巧呢！ 陆离偏过头，瞪着眼睛看他。 看我干嘛？ 王胖子的心都化了，崽崽好可爱！ 一切都无比的顺利，一路上他们都在感慨。 “这儿真是壮观啊！” 他们站在一个墓道里，向外看去。 树根盘旋在中央，根须有两个王胖子这么粗。 无邪看向最深处：“那儿有东西，下去看看。” “得嘞！”潘子利落的绑好绳子往下甩，动作很利落。 “咱们运气挺好的，这里应该是主墓室了。” 无三省抓紧绳子，看了一眼无邪：“自己当心点！” 说完后，拽着绳子就下去了。 一根绳子只能慢慢下，陆离皱了皱眉，看了一眼树干。 他把唐刀挂在腰间，推开犹犹豫豫的大奎。 只见陆离纵身一跃，身量轻盈的跳到对面的树干上。 在横纵交杂的根须之间穿梭，最后稳稳 的落在地上。 无三省钦佩的看着陆离：“四叔的轻功仅次二爷，当年的九门可有不少绝技相传....” 想起四爷和二月红的恩爱，再看如今，无三省忍不住唏嘘。 黑瞎子和张启灵也是如此，但大奎和胖子只能老老实实拽着绳子。 黑瞎子走到跟前：“四爷，轻功还是那么厉害啊！” 陆离挑了挑眉，看着自己肩膀上的胳膊。 “你这只胳膊是没骨头啊？” 黑瞎子有些好奇：“好歹咱俩也是几十年的交情了，干嘛这么嫌弃我？” 真要说个原因，你又不高兴。 “因为我喜欢白白嫩嫩的。” 黑瞎子再次僵在原地，他黑，还老。 他看陆离往无邪和张启灵那边走，嘀嘀咕咕的凑了过去。 “哑巴比我还老！” 大家都在看尸体，黑瞎子在看无邪。 一副弱官人的样子，哪有他硬汉！ 其实陆离也不明白，黑瞎子干嘛老跟无邪和小哥比。 这次胖子没躺他俩中间，无邪还是很欣慰的。 但没想到下一秒，王胖子就踉踉跄跄的摔到了中间。 “哎呦哎呦！谁丫的手欠推我啊？！” 大奎和潘子都摇摇头，他俩离胖子最近，但他俩没理由推胖子啊。 无邪的脸色一白，难不成，还会按照原来的轨迹进行吗？ 他扫了一眼本该死去的大奎，安慰自己不过是个意外。 第10章 陆离的颜控 王胖子一边骂骂咧咧的，一边起身。 “真是倒霉他妈给倒霉开门！” 陆离伸手一指：“倒霉到家了！” 这题我会！ 王胖子坐在台子上，一脸兴奋的看着陆离：“知己啊！” “幸会幸会！” 歇后语骂人，陆离可是一流的！ 机关三叔能解，无邪就没去理会，而是一心听王胖子和陆离的交谈。 “四爷，人生难得一知己，胖子我也是遇见了！” 嗖！ 三人同时转头，原来是女尸口里有宝贝，但却又弩机机关。 这是无三省放出来的，他也取到了女尸嘴里的宝贝。 是一把钥匙。 宝贝取出后，女尸就变成了干尸，腐烂的气味冲击到了所有人。 而男尸手里也有个盒子，女尸面容秀美，但男尸的面容被一个面具遮挡。 无邪直接用布盖住：“长的真丑！” 这嫌弃的语气，所有人都十分无语，盗人家墓还说人家丑。 陆离却很赞同：“确实，长得丑不是他的错，出来吓人就不对了。” 无邪知道陆离是什么性格，但无三省不知道啊。 他温柔的四叔哪里去了？ 怎么下了一趟这个墓，他天真好奇的大侄子，变得那么诡异了？ 他温柔可亲的四叔，变成张嘴噎死人了？ 无三省已经风中凌乱了。 至于小哥，在看到面具的时候，就伸出手拧下了男尸的脖子。 ‘小哥，是有什么不对吗？’ 张启灵没有回答潘子的问题，而是取走了青铜狐狸面具丢在地上。 王胖子挤了过去：“看看这盒子里的是啥吧！” 无邪拿走了潘子手上的钥匙盒子：“取钥匙都有机关，万一这个盒子也有机关呢？先带回去在研究！” 他想藏私。 王胖子用肩膀撞了一下无邪：“你小子，还叫无邪？天真无邪？我看你是一肚子坏水！” 无邪装好东西，就催着他们赶紧走。 后头的血尸快到了，尸鳖王还没出场，无邪怕尸鳖王出场就坏事儿了。 “快走快走！” 正当他们想离开的时候，身后的嘶吼声就冒了出来。 无邪俩眼一闭，完蛋！ 他摸了摸后腰，大白狗腿现在还不在。 这是他后来用的刀，小臂长短，略弯，很锋利。 他的匕首还在阿离这儿，黑瞎子还没送阿离匕首。 从前他的匕首，是陆离有了黑瞎子送的之后，把自己的给无邪了。 正想着呢，陆离就把匕首丢了过来。 “小邪，躲好！” 张启灵和陆离的身影穿梭，王胖子踉踉跄跄的打斗，还被血尸扑倒了。 “胖子！” 无邪看了一眼看热闹的黑瞎子，知道这人不多管闲事。 索性自己冲了出去，这一冲可给无三省和潘子吓了一跳。 “大奎，照顾好三爷！” 潘子向着无邪的方向跑过去，到了一半就停下了脚步。 这完美的肘击，这优美的花刀，这利落的半空翻。 这他娘的是小三爷？ 王胖子揉了揉屁股：“疼死爷爷了！” 起来这么一瞧，好家伙，一屁股把小哥丢在地上的狐狸面具坐碎了。 陆离处理这些血尸还算轻松，但架不住源源不断，且墙壁上涌出来一堆虫子。 “是尸鳖王，快跑！” 无邪一嗓子下去，所有人都撒丫子开跑。 临走的时候，无邪伸手极其熟练的，掏出男尸盔甲里的麒麟竭。 王胖子一边跑，一边瞧无邪。 这人刚才救了他，要不是他，自己就被掐死了。 无邪开路，往真正的棺材摆放地跑。 等所有人进来后，无邪把酒精倒在木头上：“胖子！” “来了！” 火焰窜得老高，无邪挥舞着赶走那些进来的尸蹩，一把按下来旁边的机关。 上头的石门下降，在尸鳖王进来之前，最后面的陆离和张启灵，纷纷下腰滑铲进了墓室。 “漂亮！” 王胖子拍了一把大腿，他怎么感觉无邪这小子，跟他这么默契呢？ 无三省摸了摸头发，他觉得事情好像脱离了他的计算。 不应该的，这个计划可是老九门解九爷的... “三叔，这儿有棺材！” 无邪这次没伸手碰，他发誓，他这辈子可不能让阿离哥哥说他邪门！ 第11章 小漂亮搂着大漂亮 无三省他们那边看到了棺材还在研究，王胖子则是摩拳擦掌，两眼放光。 无邪这才想起来，现在的胖子不是后面抱金大腿的胖子，穷的能当裤子。 看着抱着双臂的阿离哥哥，无邪习惯性的眯了眯眼睛，手指揉搓。 他想抽烟了。 无邪站在陆离身边，贴着他看黑瞎子他们推棺材盖。 “阿离哥哥，我怕。” 陆离的胳膊被无邪抱着，他只能松开，让无邪挂在他身上。 “小邪不怕，有哥哥呢。” 王胖子使劲儿推棺材盖，使劲使大了还放了个屁。 “无！邪！你小子来帮忙啊！” 人都在这儿推，你丫搂着大漂亮在那谈情说爱？！ “我来吧。” 想着无邪害怕，陆离打算亲自上阵。 没想到下一秒棺材就被推开了，张启灵拍了拍身上的灰，站回陆离身后。 “小哥好力气！” 黑瞎子有些不满：“黑爷我也出力了好吧，瞧我满脑袋汗！” 他可不想吃力不讨好。 无三省都不想搭理这大黑耗子，一看就不安好心。 不过也是，他四叔就是如此美貌。 “还有一层，加把劲儿！” 等玉俑全貌展露后，无邪点了点头，看着王胖子咽口水。 “乖乖！这可是秦始皇都想要的宝贝啊！” “把这金缕玉衣穿在身上，或许能够返老还童！” 听到这句话，陆离的头有些刺痛。 返老还童？ 他想要谁返老还童？是他忘记的人吗？ 无邪靠了靠陆离，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我靠！” 黑瞎子被王胖子的一惊一乍吓了一跳：“我说胖子，你喊什么？” “有呼吸！诈尸啊？！” 无邪下意识双手朝天，不是我干的！不是我开的！ 等王胖子想脱下宝贝的时候，张启灵伸手拦了下来。 “危险。” 无邪也站了出来：“这衣服扒下来，三千年的血尸苏醒可不是开玩笑的。” “我看那紫棺有个盒子，要不打开看看？” 小哥的话没人不听，只能依着我想的话，去看看别的了。 盒子里有一张绢布，记录了鲁殇王的生平。 无邪一字一句念了出来，一幅画面展开。 鲁殇王的残忍，成功，等等都被记录。 里面的军师铁面生的事迹，也被展开。 无邪明白，这金缕玉下的，并非鲁殇王，而是铁面生。 他保持着沉默，他知道，小哥会把这个东西掐死的。 果不其然，张启灵动手了。 王胖子只道可惜，无三省虽然不理解，但他知道张启灵的本事。 “小哥这么做，有他的道理。” “我们赶紧走吧，东西都拿到了，就不要逗留。” 陆离对一切都不感兴趣，他只是想下墓寻找一下死亡的感觉。 看着手腕上可怖的疤痕，陆离突然很好奇。 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会让他割腕自尽？ 王胖子恋恋不舍的摸了一把玉俑，只能跟着他们转身离开。 钱要紧，小命更要紧。 “这儿都是死路，咱们顺着这个树干往上爬，看看能不能出去。” 无邪记不太清了，但他的判断力没有丢。 顺着树往上爬，拽住藤蔓后，已经见了光亮。 “快！” 不要问无邪这么着急，因为他看到了树底下的尸鳖王。 好在这次他们浪费的时间不多，及时的爬了上去。 王胖子喘着粗气，坐在悬崖边上看着那些虫子。 “奶奶个腿儿的！看胖爷我怎么教你们做虫！” 一包炸药点燃了线往下丢，震得地面都在晃动。 打火机丢下去后，顿时火光冲天。 “幸亏是悬崖底下范围不大，山林里放火，你可真刑！” 陆离把唐刀别好，转身离开。 “天快黑了，我们得赶紧出这片林子。” 林子又深又密，野兽毒蛇是定然会有的。 无三省看了一圈，还好，受的伤都不严重。 真没想到，大侄子运气这么好。 把睡袋和干粮掏出来，无邪也算歇歇脑子了。 看着潘子生火的样子，无邪的眸光里真的多了几分天真。 黑瞎子掏出自己的炒饭，眼巴巴的凑了上去。 “四爷，您消费不？” 陆离也不是委屈自己的人，掏了三张红票子。 第12章 陆离，离别的离 “你这包大半都是炒饭吧？” 黑瞎子顺势坐了下来，和他一起吃。 “老板，跟瞎子我出门，保证伺候你舒舒服服的！” “就是这费用嘛！” 不是一般人拿得起的。 王胖子和无邪挤在一起：“哎，你这个哥哥，真活了一百多年啊？” “陆离？那个li？水果梨？” 无邪点点头：“道上说的是真的。” 第二个问题，是陆离回答的王胖子。 陆离把肉拨给了无邪一半，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是离别的离。” 王胖子哎了一声，使劲儿摇摇头。 “不好不好，要不我叫你小梨吧，听着就水灵灵的！” 他横看竖看，都觉得陆离没那么邪乎。 就连小天真看着都比他唬人，吓人一些。 小天真？ 哦，这是胖子给无邪的爱称。 无邪一脸嫌弃的往嘴里扒饭。 小哥也吃了肉丝，他看起来乖乖的，让陆离觉得在养孩子。 一阵风吹过，大家都开始睡觉了。 “小哥，你瓶盖掉了！” 张启灵先是抬头看，又慢慢把帽子戴上，抱着黑金古刀，靠着树干闭上眼睛。 陆离就躺在张启灵旁边，他觉得小哥给他的感觉很熟悉。 好像从前也有人这样抱着刀，守着他。 “晚安小齐。” 陆离另一边的黑瞎子僵硬了一会，但还是给了他回应。 “晚安阿离。” 星光点点，晚风凉爽。 无邪换班陆离的时候没有叫他，而是撑着脸看陆离样子。 他的阿离哥哥睡觉喜欢被圈起来，若是自己睡，就是蜷缩着。 缺乏安全感吗？ 无邪看着远处一闪而过的红光，眼神微凉。 不需要存在的东西，就不要存在好了。 想起记忆中的味道，无邪伸出舌尖舔了舔嘴角。 脸上的疯狂几乎压制不住，让人战栗。 陆离睡得不是很安稳，他几乎没有睡过安稳觉。 张启灵睡眠浅，他睁开双眸，看起来清醒极了，并不像陷入睡眠的人。 他伸出手，在无邪的目光下把手放进陆离手心里。 张启灵看了无邪一眼，闭上了眼睛接着睡。 这是真的有效，陆离手里拽着张启灵的手，闻着熟悉的味道稍稍安心了些。 无邪挑了一下眉毛，看不出来，小哥的心思比黑瞎子还早嘛。 无邪本以为是黑瞎子先喜欢的他，没想到是这个闷瓶子。 陆离的脸压着张启灵的手，泥土混合着雪松的气味，让他觉得熟悉极了。 第二天醒的时候，无邪伸了伸懒腰。 呼吸空气，能嗅到橘子的清香可真好啊！ 陆离卷好睡袋，塞在黑瞎子包里。 物尽其用，钱都花了，不能白花。 黑瞎子也呲个大牙乐，然后暗戳戳的要小费。 “我是华夏人，没有给小费的习惯。” 陆离翻了个白眼，又把背包丢给黑瞎子。 黑瞎子前后两个包，也不生气，一路上是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无三省看黑瞎子的谄媚样子，又有些羡慕。 人家可是实打实的八百万啊！ 一路上黑瞎子出手过几次，油皮都没破，一趟就是八百万。 当尾款到账的时候，黑瞎子眼睛都笑没了。 他可是第一次收到尾款！ 我滴个财神爷哎~~~~~ 解雨辰知道陆离回来了，早早的料理好了事务。 “阿离哥哥！” 陆离刚进红府的门，就被解雨辰抱了满怀。 “哎呦！” 身后的无邪微笑着看着发小，也是劲敌，神色没有一丝变化。 他得找到小花收着的字据，要不真被他叼走了。 解雨辰身上的脂粉香，让陆离忍不住亲近。 不知道为什么，陆离的心跳的很快，他推开解雨辰故作镇定。 “好了小花，先吃饭吧，我都饿了！” 解雨辰看了一眼身后一群人，个个都是风华绝代的人物。 无邪，黑瞎子，张启灵。 “各位远道而来，倒是我疏忽了。” 解雨辰的意思明显，但他算漏了黑瞎子这个奇葩。 “有什么疏忽的，我跟哑巴张和四爷几十年的交情了。” 无邪走了进去：“小花，我是无邪，还记得我吗？！” “阿离哥哥，我十岁开始就不在你身边，小花都不一定认识我了。” 第13章 我会照顾师娘… “无邪？！” 解雨辰对这个竹马还是很宽容的，当即就让开了路。 “饭菜齐了，都进去吧！” 陆离看红府井井有条，就知道小花应该是常来。 “陈皮还没回来吗？” 解雨辰听陆离提起陈皮，摇了摇头：“还没，师兄回来的时候会给你发信息的。” 陈皮这几年一直在寻找终极，他想要停止陆离的天授，想要自己停止老去。 他有多在乎陆离，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但他们都认为是弟弟对哥哥的爱。 陈皮自从老去后，对陆离的爱意隐藏的更深了。 肘子的味道让陆离胃口大开，下墓能有多好的条件，唯一的肉菜就是黑瞎子的盒饭。 把防腐剂当盐放的盒饭。 酒足饭饱后，瞎子和张启灵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黑瞎子的房子还是陆离给的，就在对面。 “我说无邪，你小子还真有点说道，这次下墓每次都能误打误撞找到出口。” 无邪暗暗比了个耶：“还好吧，我运气好。” 几个人都躺在躺椅上，排排躺晒太阳。 解雨辰用胳膊撑在椅子上，起来看无邪。 谁运气好？无邪吗？ 陆离闭上眼睛听他们说话，嘴角也是弯弯的。 这样的生活真好.... 静静躺了一会儿，陆离睁开眼睛看着太阳。 “听曲儿吗？” “听！” 四人不约而同的看向陆离的方向。 “青砖伴瓦漆..白马踏新泥...” 吴侬软语让无邪侧目，唱的他心痒痒。 正是前世见过他的风光，尝过禁果，才会让他心痒难耐。 在陆离会说话的时候，就日日夜夜唱给二月红听。 解雨辰来的时候，也会听上几句，又匆匆的走了。 那个时候，阿离哥哥的眼里只有师父一个人。 如今... 师父走前嘱咐过他，要他照顾好阿离哥哥。 师父，我会的... 二月红留给徒弟们的遗物很少，他是其中一个。 想起师兄，解雨辰的眸子低垂，遮掩了几分野心。 曲子一首一首的唱，陆离晃晃悠悠的摇椅子。 想起虞兮叹这首歌的时候，陆离突然停了下来。 “回屋了，你们睡客房还是哪里都行，晚上带你们吃好吃的去。” 陆离起身回去，背影添了几分孤寂。 “别提起我师父，要是说起来，就说二爷是阿离哥哥的师父就好。” 解雨辰也转身离开了，他在红府有属于自己的房间。 无邪突然想起了秦岭那次，他一直在想，复活后的人，是真的人吗？ 想起老痒，无邪又开始摩擦手指，他想吸烟了。 解子扬人不坏，他只想复活他的母亲，但物化出来的人真的是人吗？ 这次秦岭之行，他是一定要去的。 至于阿离哥哥，上辈子的阿离哥哥做出来选择，这次也会是一样。 看着艳阳天，还有不停烦张启灵的黑瞎子，无邪提出了个请求。 “黑爷，缺个徒弟吗？” 黑瞎子转头看他：“怎么不找四爷去？” “这个数，一个月的孝敬，干不干？！” “干！” 多犹豫一秒，就是对钱的不尊重。 至于无邪哪来的钱，别开玩笑了，无邪哪有钱。 所以，他打算白嫖。 嘿嘿嘿嘿！ 尹南风收到了陆离的短信，高兴的吩咐声声慢。 “去吩咐下去，晚上干爹要来，你别让那个老家伙出现。” 老家伙就是张日山，穷奇公司和新月饭店是合伙关系，他是个挂名的经理。 仅仅挂个名，尹南风也是穷奇公司的股东，手持干股的那种。 “是，小姐！” 晚上去吃饭，陆离还是一身长衫，无邪把王胖子叫来了。 新月饭店门前 王胖子推了推他的小圆墨镜，镜片还没有眼睛大。 “我嘞个乖乖，这就是大名鼎鼎的新月饭店啊！” 无邪揽着王胖子的肩膀：“怎么样，够意思吧！” “你太够意思了小天真！” 虽然是陆离花钱，但请自己来的是无邪，王胖子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 “小梨，改天来潘家园逛逛，到时候胖爷我做东！” 陆离挺喜欢这个聪明的胖子，最重要的是歇后语说的溜。 第14章 喝醉… 新月饭店的饭菜确实好吃，尹南风推了许多饭局，只为见到干爹。 “爹爹！” 陆离看尹南风穿着旗袍和高跟鞋，突然想起了一个明媚的女子，不过她喜欢穿小洋裙。 “南风些，别急。” 大家都不奇怪这个称呼，尹新玥当年千里求娶，阵仗可大的很。 陆离摸了摸尹南风的脑袋，软乎乎的，比那群小子乖多了。 “来，一起！” “嗯！” 王胖子的眼神转来转去的，虽然他知道陆离一百多岁了，但尹南风这声爹还是让他不可思议。 瞅着像未成年，闺女都二十多了！ 新月饭店的菜很合陆离胃口，除了肘子。 刘猛前些年去世了，徒弟做的陆离不爱吃，就没让他再学了。 陆离再也没吃到过合口味的肘子，包括新月饭店。 看黑瞎子喝酒，陆离也想喝。 但还记得自己的嗓子不能喝酒，要不小花又该念叨他了。 等人都下楼的时候，陆离悄悄喝了一小口。 尹南风把人送到门口：“爹爹再见！” 陆离笑得很开心：“南...南风再见！” 解雨辰一看就明白了，别人都是一杯倒，阿离哥哥是一口倒。 他扶着陆离慢慢走：“阿离哥哥，我是谁？” 陆离还在回头看尹南风，嘴里嘀嘀咕咕的。 “再见小新...” 听到解雨辰的话，眼里的笑意带了一丝朦胧。 “小花！你真漂亮，阿离哥哥抱抱！” 这下不光是解雨辰，大家都发现了。 王胖子笑着往前走：“我还以为四爷无所不能，原来不能沾酒啊！” 解雨辰的脸被陆离捏来捏去的，他也不生气，只是揽着陆离的腰，让他不要摔跤。 “酒心巧克力吃两颗都会这样，我也很不理解。” 王胖子家和红府不是一个方向，就与他们分道扬镳了。 一路上王胖子吹着口哨往家走：“今儿老百姓啊，真呀么真高兴！” 陆离喝多了就喜欢唱歌唱戏唱小曲，唯独一首虞兮叹，一边唱一边流眼泪。 张启灵靠在戏台柱子上，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 那年，他得知陆离割腕的时候，心里一闪而过的不是愧疚而是心疼。 不是因为，没照顾好师父孩子的愧疚，而是没保护好他的心疼。 张启灵摸了摸自己的心脏，他又学会了一种情绪。 黑瞎子很少沉默，他的嘴角依旧是扬起的，但笑意不达眼底。 “含悲辞君饮剑雪落凝寒霜...” 陆离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他总觉得自己就是那个虞姬。 “与你魂归之处便是苍茫…” 可他，明明学的是杨玉环，怎么又想起霸王别姬了呢？ 对，他学的是杨贵妃。 戏台上，陆离手腕翻转：“梨花开...春带雨...” 陆离的戏，是解雨辰听过见过最好的。 他学杨贵妃的时候，心里想的是陆离的样子，他觉得杨贵妃就该是那样。 痴情，妩媚又不妖娆... “阿离哥哥，你醉了，回去睡觉吧。” 无邪拦住了想要上台的解雨辰，他明白陆离此时的心情。 “别去了，让他唱个痛快吧，他心里憋闷。” 戏曲声声入耳，月下的身影摇曳，似乎要跳到海枯石烂。 咚！ 黑瞎子反应快些，没叫陆离栽到地上。 陆离醉了，唱着唱着就睡着了。 解雨辰翻越上去，想把陆离揽过来。 “你们也去休息吧，很晚了。” “我说小九爷，您就放心吧，老伙计我可没少照顾四爷。” 黑瞎子直接打横抱起，转身离开。 解雨辰微微皱眉，他敏锐的感觉这大黑耗子不安好心。 无邪看他下台，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想的没错，他就是不安好心。 张启灵一言不发的回到自己房间，他也在红府有自己的屋子。 从衣兜里翻出一枚梨花玉佩，他不知道在想什么。 修长的手指来回抚摸玉佩，似乎是想到了一些从前的时光。 黑瞎子陆离放在床上，用被子把他裹起来。 他看了一眼陆离的小本子，上面写了一句，小齐喜欢戴眼镜。 他想了想，用笔画了个墨镜的图案。 “算了，小齐就小齐吧。” 第15章 故人之姿 黑瞎子离开后，陆离蜷了起来，抱紧了自己。 梦里，脂粉香的男人再次出现，但陆离始终看不清他的脸。 “阿离，好好的，替我活下去。” 陆离歪头看着他：“为什么我看不清你，却觉得我们就该在一起？” 那声音很温柔：“因为我们是天生一对！” 陆离想起了小花身上的香味，往前冲了几步。 “你是小花对不对？！” 那人没说话，而是走进了梅花深处。 陆离似乎认定，他就是小花，就是解雨辰。 等他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陆离伸着懒腰，下意识的说了一句：“要亲要抱！” 等他站在衣柜跟前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的是什么。 “哎呦哎呦，什么虎狼之词啊？！” 他穿了一身简单的牛仔套装，里面是白t。 陆离自恋的站在镜子跟前：“小爷可真是英俊潇洒，玉树临风，风流倜傥！” 推开门，外面的空气清新极了。 “算算这个时候，上辈子的我都四岁了！” 他打算找找自己，找找这个世界有没有小陆离。 说走就走！ 陆离在抽屉里随意拿起一个车钥匙，朝着外头走去。 “阿离哥哥，你干嘛去？带我一个好不好！” 无邪和黑瞎子冒了出来，张启灵和解雨辰不见踪影。 “小哥和小花呢？” “他俩啊，一个接了大活，一个接了项目，今早走了。” 黑瞎子摸了摸车钥匙：“啧啧啧，真奢华！真有钱啊！” “全球就十辆，四爷真有钱！” “求包养啊！” 陆离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有没有点节操？！” 无邪切了一声：“黑爷他啊，节操俩字咋写的都不知道！” 想想自己的小金杯，无邪也忍不住摸摸。 “行行行，赶紧走！” 陆离开的车很低调，但车牌可不低调。 无邪看陆离留意孤儿院，想起了上辈子的郁鱼。 “阿离哥哥，你要收养孤儿吗？” 黑瞎子坐在后座：“四爷，你看我怎么样？保证是孤儿！一个亲人都没有的那种！” 陆离也戴着墨镜，他戴的跟黑瞎子黑漆漆的墨镜不一样。 偏光镜不是黑漆漆的，反而十分清晰。 “我可不想收养一口井。” 黑瞎子一时没反应过来：“啊？” 无邪的嘴角忍不住抽动，来了来了，那个毒舌四爷来了。 “横竖都二！” “噗！哈哈哈哈哈！” 无邪捂着肚子，笑得见牙不见眼。 “四爷，我不是你的亲亲小保镖了吗？！” 陆离已经习惯黑瞎子的抽象了，看他在后座扭来扭去，忍不住张嘴去怼。 但想想自己的人设，还是闭嘴了。 来到记忆里熟悉的地方，陆离下了车。 是这儿，但并不是这个名字。 他的孤儿院叫安逸孤儿院，这里的叫安家孤儿院。 “进去看看。” 这里的小孩子们在玩，还有在哭闹的，但并没人抱着。 因为，不能抱习惯了。 陆离推了推墨镜，往里走去。 他看起来非富即贵，院长亲自接待。 看着这个女人，陆离眯了眯眼睛，不是上辈子骚扰他的院长。 “我只是来看看，顺便资助一点。” 他抬脚往杂物间的方向走，那个关了他半个童年的地方，那个让他产生无数阴影的地方。 女院长有些惊慌：“老板，那里脏，有蛇虫出没，还是算了！” 陆离只是一个劲儿的往里走，终于看到了到他肩膀的小木门。 就是这个小木门，曾经的他无比惧怕，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陆离从衣服兜里掏出钱包，随意抽出几张票子。 “算我赔你的。” 话音刚落，本就久年失修的木门，被陆离一脚踹倒。 门砸在地上，激起了一阵灰尘。 “咳咳咳！” 无邪捂着鼻子扇了扇，等尘土散后才发现，里头有个少年。 少年瑟缩着，但眼神极为凶狠。 无邪一眼就认出了，这是那个疯子，那个道上人人惧怕的疯子郁。 郁鱼看着逆光的陆离，下意识的自我保护。 陆离看着他，弯腰走了进去，没有嫌弃里面的尘土。 无邪和黑瞎子往里看，就是身经百战的他们两个，也忍不住惊讶。 第16章 两个世界的相似之处 这里明明不是墓下，却蛇鼠一窝，虫蚁横行。 一股子臭味散出来，是腐肉的腥臭味。 陆离熟悉的不得了，但他看清了少年身上的伤痕。 他本想看看这辈子，能不能遇见小时候的自己。 但却发现，这个世界和上辈子完全不一样。 这里也有孤儿院，但并不是他待的地方。孤儿院里也有一个被欺负的小孩，但并不是他 少年没有他好运，这里的蛇也是会咬他的。 唯一好运的，是蛇没有毒。 陆离蹲了下来，和少年平视：“要跟我走吗？” 郁鱼看向陆离，看着院长不敢说话的样子，轻轻点点头。 “嗯！” 得到同意，陆离把小少年拉了出来，他郁鱼拽出了黑暗朝向新生。 郁鱼看着陆离的脸，他很漂亮，看起来比自己还要漂亮好多。 郁鱼的眼睛闪着细细碎碎的光，身上披着陆离的牛仔外套。 他拢了拢衣服，低头不说话。 无邪一直在打量郁鱼，他没想到疯子郁小时候这么惨。 郁鱼长的也是漂亮的，有些阴郁，但不女气。 丹凤眼，棱角分明，是被饿的。 陆离看着心虚的院长，和那些看热闹的职工们，态度十分冷淡。 “我收养他。” “这...您也不符合领养要求啊...” 陆离把郁鱼牵走，丢下一句话。 “这个不用你管。” 郁鱼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回头看了一眼院长，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 女院长真的是要吓死了，这个人就是个疯子，怎么被领养了？！ 车上 黑瞎子看着他：“你叫什么啊？” 少年有陆离肩膀高，他笑得很开心。 “哥哥，我叫郁鱼，今年十六了！” 很活泼，笑得也是很高兴，演技满分。 无邪这样评价郁鱼。 因为他清楚郁鱼是什么样的人，日后四爷的疯狗，见谁都是笑模样。 不同于黑瞎子装饰的笑容，他是真的开心。 至于为什么那么开心，无邪不知道，可能这就是疯子和正常人的区别吧。 黑瞎子看着郁鱼的笑容，总觉得这个孩子笑得特别邪性。 但陆离不认为，他则是欣慰。 多好多乖的小孩，他当年就不如郁鱼。 “我叫陆离，离别的离，你可以叫我阿离哥哥。” “你放心，今后没人敢再欺负你了！” 本想捡个自己回去，却误打误撞捡回和自己有相同经历的郁鱼。 郁鱼的笑容加深：“好！阿离哥哥！” 到了红府后，陈皮也回来了。 看着身后的小孩，陈皮没在意，反正陆离也不是第一次捡小孩回家了。 “阿离，我回来了，我给你带了很多特产哦！” 陈皮说的云淡风轻，不知道的以为是去旅游的。 但其实这趟行动，陈皮损失惨重。 郁鱼在打量红府，有钱，有势。 陈皮也在打量郁鱼，这小子虽然在笑，但眉宇之间有一股疯劲儿。 跟他当年很像，但比他更会装。 “这小子根骨不错，跟我学学吧。” 郁鱼的眼睛只看着陆离，似乎在询问他。 “想学就学，咱们家的情况，等我慢慢跟你说。” 咱们家... 郁鱼点点头：“好！” 晚上的时候，陆离把房间给他收拾出来。 洗了澡上了药，郁鱼第一次换上软软的睡衣。 “咱家啊，有好多成员....” 差不多的时候，陆离离开了房间。 郁鱼撑着的笑容消失，看着门外，又笑了起来。 “能杀人啊，那感情好。” 郁鱼摸了摸身上的伤口，都已经被陆离处理妥当了。 “阿离哥哥？有意思，真有意思！” 他不相信世界上有这么善良的人，自己一定是对他有价值。 这样想想，他就不会觉得陆离对他好很别扭了。 没有被爱过的小孩，总以为爱是需要条件来换的。 陆离照常在戏台上练练胳膊腿儿。 衣服一大早就给郁鱼安排好了，等郁鱼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焕然一新。 郁鱼好像很喜欢蓝色，穿的是牛仔衣服。 “小鱼，这么早啊！” 郁鱼愣了一下，小鱼？这么可爱的称呼是在叫他啊.... 听习惯了疯子，精神病这些辱骂的称呼，小鱼这个也不是不能忍受。 但是小鱼什么，真的很肉麻！ 陆离一手撑着杆子，翻越而下，利落又轻盈。 陈皮老早就起了，他打算给自己培养一个正经的接班人。 第17章 陆·护短·离 无三省？自从无三省把他的女儿弄丢后，陈皮就再也不认这个人。 “跟你师父好好行个礼，好好学本事。” “不求你有出息，有自保能力就好。” 陆离伸手摸了摸郁鱼的脑袋，这孩子该多晒晒太阳。 头顶的手让郁鱼烦躁，但他还是压制了下去。 “好，我不会让阿离哥哥失望的！” 这就是他们的目的吗？如果这是换取他幸福的筹码，那他会努力的。 但陆离却摇摇头：“你怎样我都不会失望，只要你不让自己失望就好。” 郁鱼不认字，也不懂道理，但他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鬼使神差的明白这句话，也缓慢的点头。 这不是他们的要求吗？ 那自己怎么才能换取幸福？ 陈皮十分严厉，一丝懈怠都不许。 郁鱼也争气，像失水的鱼儿躺在荷叶上，拼命的呼吸，换取活下去的机会。 解雨辰每次来，都能看见郁鱼汗水滴在地上的样子。 虽然训练和残忍，但郁鱼却一天比一天壮实精神。 原本苍白的肤色，也恢复了正常的样子。 “阿离哥哥，你怎么不管管无邪这小子？” 无邪在这几天，可把九门搅和的天翻地覆，还把无三省手里的人马收为己用了。 无三省又是肉疼又是欣慰，但还是忍不住跳脚。 “你丫的！就知道祸害你三叔，有种抢别人的盘口去啊？！” 无邪两眼放光：“你怎么知道？！” 无三省把脑瓜一拍，他的计划被这个祖宗搅和的一团糟！ 陆离知道，但陆离不管。 “小花，不要管他，随他去吧！” “横竖天还没塌，你急什么？” 解雨辰知道陆离惯孩子，但也没有那么惯孩子的啊。 “他...阿离哥哥！” 陆离知道解雨辰生气了，看来是无邪的动作伤到了自己人。 “他不会抢你盘口了吧？” “对啊！” 那是当年解三爷给他的赔礼，早被换成了解雨辰的人，但无邪把这个盘口的几个伙计都打伤了。 “也不知道他发什么疯，非要给他们身上浇开水。” 解雨辰对无邪真的束手无策，只能搬救兵来。 “浇开水啊，我以为浇硫酸呢...” 无邪说九门有奸细，是跟他知会过的。 看来是没告诉小花，才让他这么生气。 “小花，你知道九门为什么会衰败吗？” 他想起了些碎片，虽然模糊，但能赢解九棋的人又岂会是真的无害？ 那些碎片让他推理出大概的事情，那就是，那个张大佛爷，应该是察觉到了它的存在。 同理，无老狗和解九是一定会知道的。 且看无三省吧，一边说着不让无邪掺和，一边拉他下水。 且说‘死了’的解怜环，他真的死了吗？ 陆离只是一笑置之，他可不相信这个老狐狸生的小狐狸，会不明不白的死掉。 “无邪这是为了九门好，阿离哥哥只能告诉你这么多。” 这几日来红府的，不止解雨辰，还有很多九门当家人。 玉面阎罗镇九门不是说说的，但陆离都是一脸纵容的样子。 “随他去吧，天塌下来有我给他补上，怕什么！” 那个时候的郁鱼也听见了，他很惊讶陆离会这么袒护无邪。 于是他拼命练功，希望有朝一日，自己也能有资格被袒护。 解雨辰算是没办法了：“阿离哥哥，小花要吃醋了！” 陆离摸摸小花的脸：“你的损失哥哥都给你补上了，等无邪回来，我揍他给你出气好不好？” 解雨辰也不是真要出气，但还是满意的笑了。 争宠不是解当家的性格，是小花的。 不过一个月，郁鱼就被陈皮丢进墓里去了。 陈皮守在外头：“什么花花功夫，都不如见真章！” 三月，无邪才回来。 “阿离哥哥，下墓去吗？去西沙！” 这次阿宁还没找上门，但无邪是会去的。 就说帮小哥找记忆，也是陆离希望的。 “行啊！” 无邪带陆离去了逍遥阁，点了壶西湖龙井。 “这个茶好喝，你尝尝！” 陆离看了一眼周围，鱼龙混杂，就清楚无邪这趟是来找人的。 第18章 无邪大众脸? 无邪知道陆离不爱吃糕点，就没点茶点，但小二还是上了一盘。 “我们没要茶点。” 陆离其实是喜欢吃糕点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世界的他，看到糕点就想吐。 小二看向身后，身后的女人露出了全貌。 “四爷，小三爷，这是我点的。” 一个梳着高马尾的女人走进来，穿着皮衣，看起来十分干练。 “我们老板和四爷是旧相识，他说当年在长沙时，四爷最爱吃糕点，特地嘱咐我务必要上片云糕。” 陆离微微皱眉，推开了那盘糕点。 “我不爱吃，你们老板是谁？” 无邪看着老熟人，指了指对面的座位。 阿柠顺势坐下：“裘德考，四爷可有印象。” “不认识，哪来的穷亲戚？” 阿柠噎了一下，但还是硬着头皮攀谈。 陆离不爱为难女孩子，就只是喝茶水。 阿柠看着陆离，其实如果只有无邪在，她还好忽悠。 但现在... 这位爷可不是她能下手的。 无邪应下来了阿柠的雇佣，但他看了一眼陆离。 “请我阿离哥哥出山，雇佣费可不便宜。” 无邪伸出手：“我们两个，起码这个数。” 阿柠暗暗记下，八百万，也不是很贵。 黑瞎子就是这个价，陆离要这个价也算便宜。 “好！” 阿柠离开后，陆离伸手敲了敲无邪的脑袋。 “你小子，把主意打到我身上来了？！” 无邪嘿嘿一笑，揽着陆离的胳膊：“阿离哥哥最疼小邪了！” 无邪眯着眼睛，他打算在秦岭归来后处理了汪家。 这次的西沙之行，也是给汪家一个障眼法。 不知怎的，他想起上一世被陆离带走的黎簇。 这孩子，上辈子是自己对不住他。 难怪上辈子陆离把黎簇带走了，阿离哥哥是不忍心。 想起一个个老熟人，无邪心情好得很。 阿柠把消息带回去，裘德考喝了一口红酒。 “不爱吃糕点了？” 不应该啊，他看黑背老六总是给他送，而且还为他开了个糕点铺子。 “哦...原来如此。” “没你事了，下去吧。” 阿柠不明白老板想通了什么，低头退下了，弟弟的学费还没寄出去呢。 裘德考站了起来，看向窗外：“原来那场浩劫，黑背死了啊。” “张启山，你果然没辜负我的情报。” 裘德考打电话吩咐手下：“去给这张卡里打八千万。” 阿柠还是不懂，裘德考却明白这个人是什么性格。 二月红金尊玉贵养着的，怎么可能区区八百万就出山？ 陆离回到家的时候，收拾好了背包。 他想找个拎包的，才发现黑瞎子不知道去哪里了。 “小哥呢？” 张启灵也不知道去哪里了，陆离找了一圈，只看到了一张纸条。 出门 “好家伙，写字都这么简洁。” 一看就是张启灵的字，陆离也没担心。 无邪背好包，俩人直接出发。 出发的路上，无邪想起了那盘糕点。 “阿离哥哥，你从前喜欢吃糕点吗？” 陆离有些迷茫：“不清楚，我现在跟小哥一样，也在寻找我的记忆。” “只不过我的记忆不在墓里，在你们身上。” “无邪，你常常让我觉得熟悉，我好像见过你。” 无邪的眸光闪了闪，他知道，那个和他长的一模一样的人。 是齐羽 “是吗？可能我这张脸大众化吧。” 无邪见过两个和他长的一样的人，一个是张海客，一个是齐羽。 啊？ 陆离从思绪中拉回来，正好看到无邪低头有些委屈的样子。 这张脸，怎么也扯不到大众化吧？ 无邪握着陆离的手，放到自己的脸上。 “想要阿离哥哥哄我...” 虽然不知道无邪为什么委屈了，但陆离还是哄他。 “好了好了，阿离哥哥给你唱小曲儿！” 到了地方，阿柠的人站在那里等他们。 “这边请！” 码头的海风有些凉，阿柠在和一个秃头男人讲话。 无邪的嘴角疯狂抽动，用相机一个劲儿的拍照。 陆离看两眼，刚觉得这个秃头不对劲，就被王胖子的声音吓了一跳。 “哎呦我去！你们怎么来了呢？！” 【超级喜欢哈妮克孜的阿宁，这里就是她的形象了】 第19章 狗狗撒娇 无邪知道他是小哥在这儿，但还是装着不知道，一个劲儿的拍照。 阿柠站了出来：“四爷，这是张教授。” “这位，九门四爷。” 张秃子笑眯眯的伸出手：“你好你好，叫我老张就好，张教授什么太生分了。” 阿柠有些不理解，生分？你俩本身也不熟吧？ 陆离挑了挑眉，伸出了手。 “好啊。” 他们在商议路线，陆离站在张秃子身边，什么都明白了。 气味不会骗人，他能闻到每个人身上独特的气味。 这样就算他失忆了，也能迅速判断谁是敌，谁是友。 不过他真没想到，小哥演起戏挺有信念感啊。 张秃子看陆离在看他，露出了笑容。 “小伙子，怎么了？” “没事。” 小哥应该有他的理由吧... 他们要向深海去，底下的海水变得黝黑，天气也不是很好。 王胖子还有心情吃螃蟹呢：“快来啊，这大闸蟹可好吃了！” “天真，小梨，吃！” 他给无邪和陆离一人一根剪好的螃蟹腿，又开始烤生蚝。 陆离津津有味的吃着，他觉得这个胖子人还挺好的，就是贪了点。 不过，再贪都没有黑瞎子贪。 无邪冷眼看着一如前世的幽灵船，还有被鬼手抓走的阿柠。 陆离还是出手了，阿柠死死抓住陆离的刀：“救命！” 鬼船上，陆离把阿柠扶了起来。 “多谢四爷。” 陆离的冲锋衣防水，只是头发有些狼狈。 “你付钱了，不用谢。” 天上下雨，鬼船幽暗。 他看向轮船：“我们得快点回去！” 陆离救下了阿柠，也没能阻止她下海的决心。 无邪也知道，他得下去。 这个为他设下的局，他得走一趟，哑巴的记忆也在那里。 “今天天气不好，等明天下海吧。” 阿柠也受了伤，那鬼手抓阿柠的肩膀，让她的肩膀出现了鬼脸。 最后还是无邪撒了牛毛，才化解的。 “好！” 阿柠明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现在最重要的是过去这场暴风雨。 船舱里，无邪敲了敲陆离的房门：“胖子叫咱们去吃晚饭。” 依旧是海鲜，王胖子吃了很多生蚝。 “来来来，多吃点这生蚝，好东西啊！” 无邪拒绝了：“算了吧，我就不吃了。” 半夜起火了，可不像上辈子有阿离哥哥陪着。 张秃子也没吃：“老了，你们年轻人吃！” 陆离不知道为什么，反正他吃着挺香的。 这一顿海鲜吃到了饱，陆离难得的好心情。 “小梨，你这也太能吃了！” “也不看看我多大运动量，再说了，海鲜吃少了肯定吃不饱啊。” 吃完饭陆离就回屋了，无邪也前后脚跟上去。 张秃子看了一眼他们两个的方向，继续低头吃东西。 “阿离哥哥，我今晚能跟你睡吗？外面打雷我害怕...” 这里不像宾馆，床有点小。 “阿离哥哥...” 无邪拉着陆离的手晃来晃去，小狗最拿手的就是撒娇。 上辈子他靠着撒娇，那可是吃了不少红利。 “好好好，你可别晃悠我了。” 陆离最受不了别人撒娇，更何况是他眼里的小孩儿。 这一晚，外面的雷声很响，无邪整个人都靠在陆离身上。 俩人硬生生挤着睡了一晚上。 第二天一早，阿柠就迫不及待的发下了潜水装备。 “准备下水！” 陆离动作很麻利，等他想帮无邪的时候，发现他已经穿好了。 无邪真的很省心啊，陆离满意的点点头。 “下！” 扑通！ 扑通！ 扑通！！！！ 随着最后一个王胖子的炸水花，他们都下去了。 海水很凉，陆离不会游泳，就拽着张启灵的手。 张启灵游的很快，拽着陆离也没什么影响。 阿柠透过护目镜往下看，那里有一处旋涡。 躲开！ 打手势提醒身后的人，让他们小心。 但旋涡是移动的，似乎越来越大。 怎么回事？！ 无邪眯着眼睛看，找到了罪魁祸首。 去那里！ 按照记忆，他们是被旋涡卷进去的，必须得闯一遭！ 看无邪一股脑的进去，阿柠也有些焦急。 陆离指着无邪的方向，扯了扯张启灵的手。 第20章 人工呼吸 阿柠眼看着四爷他们向那边过去，也明白了什么。 过去！ 阿柠换了方向，也跟着往漩涡里钻。 咕嘟咕嘟咕嘟.... 陆离的装备被冲走了，他闭着眼睛，什么都抓不住。 他只挣扎了一下，就不想挣扎了。 陆离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潜意识是想死去的。 就这么死去也好.... 咳咳咳咳！ 陆离咳嗽了好几声，才慢慢睁开眼睛。 周围只有张启灵在，胸口和嘴唇有些疼。 应该是给他压水造成的。 陆离咳出了很多水，张启灵只是默默帮他拍背。 不知道为什么，陆离感觉他生气了。 “干嘛，怎么生气了？” 张启灵看向他，好似能直击他的内心。 “想死？” 陆离有点懵：“当然不想啊，谁活的好好的想死？” 张启灵起身拿着两把刀，把陆离拉了起来。 陆离接过唐刀，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 张启灵低着眼眸往前走，无邪他们在墓室里，他们两个被冲到耳室了。 陆离也搞不清楚，为什么自己还有点遗憾。 因为自己没死成的遗憾？ 陆离抱着刀跟在张启灵身后，张启灵往哪走，陆离就屁颠屁颠低头跟着往哪走。 他们到了一间墓室，正巧碰上了无邪和王胖子。 “哎呦！阿柠那个女人怎么这么狠呢啊！天真，胖爷我拿你当亲兄弟！” 陆离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但王胖子明显和无邪的感情更热络了。 无邪拉着陆离看了一圈：“没事吧阿离哥哥？” 陆离摇摇头，没说话。 王胖子一看，怎么这么像被训了。 又使劲儿摇摇头，谁敢训四爷啊？！ “走吧，跟我走。” 无邪对这里很熟悉，水猴子之类的都被躲了过去。 等找到被吓得瑟瑟发抖的阿柠时，无邪还是对她起了恻隐之心。 他不能释怀阿柠死在蛇沼，阿柠死在战场上，死在大墓底下，都不能这么草率的死在河边。 “你走吧，我原谅你了。” 王胖子咬牙切齿的：“小天真，这女的可不是好人啊！” “好了，往前走吧。” 一路上，小哥都不理人。 陆离有些心虚，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心虚。 到了地宫，无邪看着熟悉的环境。 “真壮观，叹为观止啊，再看一次还是会震惊。” 他对汪藏海很好奇，但对于汪家，无邪是不会手软的。 王胖子把背包放了下来，正想挖点金子出去，就发现有个影子闪过。 “我靠！” 陆离把唐刀横在无邪身前，挡在所有人前面，看着影子。 无邪推开陆离，从他身后出来。 “是海猴子，它是跟着我们进来的。” 这是唯一不一样的，上辈子他们是在另一间墓室看到的海猴子，还有一只旱魃。 这辈子无邪躲了过去，没想到还是遇见了。 什么意思？ 他明明带人去看了，无三省害我死不瞑目解连环，这难道不是这个世界的目的吗？ 无邪抬起头，看向天花板。 就像他们可以改变轨迹，但该经历的必须经历吗？ 就好比，你可以拐弯打大boss，中间的小怪不是能忽略的。 “丑死了。” 陆离还没等上呢，张启灵就上了。 一招一式都十分利落，带着狠劲儿。 兄弟多年，无邪一眼就看出来了。 “阿离哥哥，闷油瓶这是生气了？” 正说着呢，那旱魃也摸了过来。 陆离拔出唐刀和旱魃对上，几个海猴子很灵活且难缠，无邪和胖子也对上了几只。 无邪有些搞不懂，为什么一窝蜂的都过来了，为什么该发生的还会发生。 胖子不能改变，但大奎可以，为什么？ 难不成，是因为大奎对这个世界来说，没有胖子重要吗？ 那他还能改变阿离的命运了吗？！ “滚！” 无邪现在很焦虑，用匕首砍断了海猴子的双手。 陆离会画符，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画符，他感觉自己还会算命，什么都会一点。 “去你的！” 麒麟血画在衣服上，包住旱魃。 那旱魃像是触碰到了火一样，痛苦的哀嚎。 无邪看了一眼上头：“那里最薄弱，上去炸了它！” 张启灵拧断了海猴子的脖子，陆离抄起背包，一跃而上。 蹬在柱子上借力，飞跃到顶端。 第21章 小橘子～ 陆离把绳子放下去，方便底下的无邪他们上来。 把炸弹放好，引线拉长，王胖子举着火开始喊。 “准备好了吗兄弟们？！” “凶猛的海水要来咯！” 无邪水性好不害怕，张启灵还是照常拉着陆离，防止他在海水里没气。 陆离咽了口唾沫，发誓回去就学游泳！ 火被点燃，砰的一声，海水灌溉进来。 陆离闭着嘴巴，勉强睁开眼睛。 张启灵拉着他往上游，张启灵背着黑金古刀，无邪手里的是陆离的唐刀。 “咕嘟！” 陆离开始吐泡泡，他下意识抓住张启灵。 无邪看到了禁婆，但小哥会解决掉，当务之急是阿离没气了。 不会游泳的人连闭气都不会，只能憋着。 靠北啊！ 无邪见陆离又开始吐泡泡，想把他拉过来。 但张启灵快一步，贴了过去。 陆离的眼睛瞪的老大，不停的往外吐泡泡，张启灵只能按住他。 哦，原来是在给他渡气。 禁婆越来越近，张启灵也腾出一只手去收拾她。 王胖子像一条灵活的鱼，游的比阿柠都快。 浮在水面上，张启灵才松开他让他呼吸空气。 陆离抱着张启灵的胳膊，浮在海面上。 无邪也游上来了：“那边有岸，去那边！” 上岸后，阿柠却消失不见了。 “天真，你好心好意救她，她自己倒是跑没影了！” 陆离甩了甩头发，拿出包在防水袋里的卫星电话。 “派人来接我，赶快。” “是！” 王胖子对着离开的船呸了一声：“这个女人就是卸磨杀驴—忘恩负义！” “好了胖子，各为其主，她倒不算狠毒。” 无邪勾起嘴角，阿柠看向岸边，忽略了身上米粒大小的东西。 陈皮带着郁鱼来的，他心疼的给陆离披上毛毯。 “裘德考这个家伙，好端端的拉你下水做什么！” 陆离看着陈皮：“他跟我有仇啊？” “有，杀亲杀友之仇。” 陆离看陈皮磨牙的样子，彻底相信了。 郁鱼看着许久不见的哥哥，学着无邪的样子扯他的衣服。 “哥哥！” 郁鱼的笑容很乖巧，但陈皮的嘴角却隐晦的抽动着。 这小子，一把火燎了一个大墓，里面的粽子都七分熟了。 一点不在乎自己能不能呼吸，会不会烧死。 陆离摸摸郁鱼的头发：“很乖哦！” “我乖！” 郁鱼抱了抱陆离，笑得很开心。 无邪看到了船上的作业本，有些想笑。 原来未来的疯子郁，十几岁了还在上小学。 一想到他抓着铅笔的样子，无邪就想笑。 回到红府后，九门又开始有了动作。 裘德考国外的生意不稳，也不敢回国。 九门的人，可都记得当年的仇呢。 郁鱼训练的进步很快，脑子也聪明。 陆离在红府十分悠闲，换上长衫，躺在躺椅上晒太阳喝橘子汁。 陈皮在一旁给他剥石榴和柚子，时不时的指导一下郁鱼。 陆离看着陈皮严肃的样子，扯了扯他的脸。 “小橘子，你变样了呢？” 陈皮愣了一下，这个称呼，自从阿离失忆后，就再也没叫过了。 “我老了，当然会变样子了。” 陆离没觉得：“不不不，不是外貌，是性格，你以前可没那么严肃。” 陈皮心下明白：“阿离是心疼这个小子，想让他休息休息是吧？！” 郁鱼转过头：“哥哥，我不累！” “阿离，按照你的话来说，这小子可是卷王。” 陆离也没想到，是郁鱼主动加练的。 “来，吃柚子，不爱吃菜就要多吃水果。” 陆离拿着柚子瓣儿啃，嘴里甜滋滋的。 陈皮露出温柔的笑意，他想着能多看一眼就是一眼。 陈皮看向郁鱼，他的心血都交给他了，希望能给阿离多一份保障。 郁鱼也争气，不分昼夜的练，但还是小病了一场。 “你说你，出汗还站在冷风口！” 陆离看了一眼体温计，还是高烧。 郁鱼的眼睛盯着滴答滴答的药水，像一只小猫一样。 陈皮送走了大夫，他知道郁鱼不是小猫，是一只豹子。 他根本不是站在冷风口才病的，他是去杀人了。 第12章 下药 郁鱼躺在床上，看着坐在他床边的陆离。 “怎么了？是无聊了吗？” “哥哥，你能给我唱童谣吗？” 郁鱼打针的手抓着陆离的手，他有些怕自己的要求太过分。 陆离却哎呦哎呦的：“滚针了咋办，别乱动！” 又把手放在他胸口那里拍：“快睡吧，好长大，长大要乖乖听话...” 听到儿歌，他就会想起这一段，明明他没听过却记住了。 郁鱼闭上眼睛，用另一只手抓着陆离，抓住他最后一丝安全感。 他做梦了，梦见那些杂碎向他索命。 郁鱼没有怕，反而大笑。 “都去死！” “活着让我杀死的人，死了我也不怕！” “都去死！” 天刚刚亮，郁鱼睁开眼睛，眼眶猩红。 他偏过头，看到了靠在床边睡着的陆离。 药水打完了，自己手背上的针眼很细小，小到看不见。 他看着陆离，看了好久。 陆离没睡太深，察觉他醒了，就睁开眼睛摸摸他的额头。 “还好，不烧了，早上想吃什么？” “肘子馅的包子好不好？” 郁鱼看着陆离：“哥哥，我做错事了，我杀人了...” 陆离只是笑笑：“所以你早上要吃什么？” 郁鱼坐起来抱着他，哥哥的气息很温暖，这个拥抱是属于他的。 陆离知道，他把女院长和那些护工杀了。 这是他的选择，是他们的报应。 陆离没办法站在至高点去谴责，因为他曾感同身受。 当时的他是怎么做的？记不清了。 如果是上辈子，被师父收养走的陆离，也许不会痛下杀手。 但如果是这辈子的陆离，他会和郁鱼一样做。 这就是身份不同的选择，陆离不怪郁鱼。 “下次记得告诉哥哥，不可以一个人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陈皮端着饭菜进来：“如果这还算危险，那就别当我徒弟，不够丢人现眼的。” 陆离瞪了陈皮一眼，陈皮就不敢说话了。 “吃饭。” 出去后，陆离拧着陈皮的耳朵：“挺凶啊！” “哎呦呦，阿离哥哥，我错啦！” “我给你抓螃蟹吃好不好，我真的错啦！” 陈皮笑嘻嘻的，跟着陆离走，耳朵上的手根本没用力。 “小橘子，我中午想吃蟹黄面了，你去抓点螃蟹！” 现在的螃蟹都是买来的，陈皮只是点头。 直到晚上，陆离才吃上蟹黄面。 看着陈皮浑身脏兮兮的回来，就知道他是去抓的。 陈皮的容貌没什么变化，只是多了皱纹和白发。 他一如既往的举着网兜子：“阿离快看！我抓了好多！” 杀人如麻的九爪钩在陆离这里，只是个抓螃蟹的工具。 陆离擦擦他的脸：“去换身衣服洗洗澡去！” “哎！” 郁鱼好的差不多了，陆离让他这几天先不练功，好好学习。 陆离带出来的孩子，可就没有文盲。 本是风和日丽的天气，解府的气压极低。 解飞看着当家的，悄悄退下，跑去了红府搬救兵。 “四爷，四爷！” 看着气喘吁吁的解飞，陆离以为小花出了什么事。 “怎么了？！” “我们当家的今中午，被马六爷摆了一桌鸿门宴，如今在屋子里有两个小时没出来了。” “饭也没吃...” 陆离立即起身去了解府，解府的伙计们都是夹着尾巴伺候的。 “小花？” 陆离敲了敲门，发现没有声音。 敲门的声音响了点，才有声音。 解雨辰的声音有些不对：“阿离哥哥，我没事…一会儿…就好了。” 陆离按下担忧，他知道小花不会让自己陷入险境。 “一个小时，你再不出来哥哥真的要生气了。” 陆离在解家正堂里坐着，屋内的解雨辰却很懒散的躺靠在床上。 正如陆离所料，解雨辰是被阴了一招。 下药。 粉色的衬衫有些凌乱，地上都是解雨辰丢下去的手帕。 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看着一地狼藉，和脑海里的人。 解雨辰有些窘迫和恼怒，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想起那个人... 胸膛又是一阵起伏，令解雨辰再次焚烧。 第13章 对小花心动了? “阿离哥哥...” 还有一个小时，解当家的向来是清楚自己的欲望。 脂粉香在房间里升起温度，一丝淡淡的橘子香，在解雨辰的枕边。 无数个日夜，这只手串是他安心睡去的气味。 如今，却成了欲望的象征。 电话放在桌子上，陆离听着里头的声音，实在是不耐烦应付。 “马六，欺负到我陆离头上了，有本事啊。” 九门能者居之，六爷，八爷都是后来者居上。 不同于八爷，马六爷这个人是带着人进的九门，也算是有些本事。 “哪敢啊四爷，不过是长辈请小九爷吃了一顿饭，而已。” 小九爷，再怎么样也不是正儿八经的九爷。 马六笑着看着手里的东西，解雨辰下午把自己关起来的这个点儿，他联合解家其他人吃了一块肥肉。 陆离看着桌子上的电话，他明白马六爷是什么意思。 他是四爷，马六也是六爷，这意思是他们平起平坐啊。 “年轻人，你还是太着急了。” 陆离把电话挂断，发了一段信息给几个心腹。 怎么吃的，他陆离让这些人怎么吐出来。 “癞蛤蟆不咬人膈应人的东西。” 欺负到他头上来了，也不看看解雨辰是谁的人。 新月饭店，尹南风收到了消息。 “干爹要搭戏台子了，叫底下的人准备好，放出消息。” “就说，有帛书在新月饭店拍卖。” 无邪和陆离下墓，九门其他人可都看着呢。 马六对解雨辰下手，也是对陆离不满。 凭什么你带着无家的吃肉，汤都不给我们九门其他人喝。 霍绣绣看着奶奶，有些着急：“奶奶，姐姐她...” 霍仙姑伸出手：“不用再说了，我不会管她的，她得罪的，也是我的长辈。” 李家李光华看着弟弟李四地，恨铁不成钢。 “那解家是你能动的吗？咱爹死前说了什么，你都忘了？！” 李四地很不服气：“凭什么，都是九门的后代，他陆离如此厚待无邪和解雨辰，却对我们兄弟不管不问。” 李光华的巴掌一下子就打下去了，把李四地打翻在地上。 “四爷名讳，也是你小子能叫的？！” “他不会让咱们吃亏的，四爷这一碗水，端的平着呢！” “我警告你，不要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无邪的动作，确实牵连到他们李家了，不过陆离找了他们几个当家人秘密谈话。 其中缘由，李光华心知肚明。 “你记住，有四爷活着一天，就有咱们一条发财路。” “只有四爷，才是真心为着九门好。” 解雨辰出来后，就看到了等他的陆离。 他的衣服都换了，看不出来痕迹。 “阿离哥哥，让你担心了，我真的没事。” 解雨辰笑得很乖，陆离也狠不下心训他。 “你给我吓坏了，为什么把自己关起来啊？” 解雨辰的手有着香皂味，他牵起陆离的手放在自己头上。 “阿离哥哥，我就是有点晕，现在还是晕...” 陆离把解雨辰按在椅子上，叫来医生。 解雨辰‘虚弱’的靠在陆离肚子上，陆离站在解雨辰前面，揉揉他的脑袋。 这下，可不是散尽家财的事儿了！ 陆离眼神凛冽，这个马六，本想留他一条命的，现在看没必要了。 解雨辰把脸埋在陆离怀里，双手抱着他的腰。 陆离心疼极了，小花可是他亲手带大的孩子。 解雨辰是惊奇的，为什么会有这么柔软的触感？会有这样纤细的腰肢？ 本该平息的欲火，再次腾起。 这药的作用这么大吗？ 医生来了之后，怎么看都没看出问题。 “喝点...热水吧...” 陆离皱着眉，还是相信了解雨辰真的没什么事。 马六的想法也很简单，无所谓是安眠药还是情药，只要能拖住他就行。 但情药能恶心恶心解雨辰，还不如用恶心一点的手段。 陆离回去的时候，手心里都是汗。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心，有些负罪。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对小花的拥抱心动了呢。 第14章 看望二月红 房间里，陆离平复了好久。 身上沾染了解雨辰的脂粉香，让他心烦意乱。 解雨辰的脂粉香，温柔，怀抱，嗓音，都让他心跳加速。 自己，是喜欢上他了吗？ 为什么，这个喜欢来的莫名其妙，让他猝不及防。 陆离闭上眼睛，他还想让小花抱抱他，只有和小花拥抱的时候他才感觉安心。 这是熟悉的，心安的拥抱。 “老牛吃嫩草，你也干的出来？！” 陆离没有怀疑，确认了自己是对解雨辰心动了。 他的小师弟，他从小带大的孩子。 他突然想去看看这辈子的师父，但奈何天色不早，只能明天再去。 陆离去看了一眼练功的郁鱼：“小鱼，快回去睡觉了！” “好！” 睡觉的时候，陆离下意识抱着自己。 闭上眼睛，温暖的屋子却温暖不了他的心。 睡梦中，他又回到了红府花园。 陆离看了过去，是一身红衣的人站在那里。 他走了过去，依旧看不清他的面容。 “你...你能抱抱我吗？” 那人声音温柔，笑也温柔，伸开双臂。 陆离冲了过去抱住他，是脂粉香，是一样的温柔，一样的声音。 陆离醒来的时候，枕边是有眼泪的。 他醒的不是很早，收拾好水果和花束，去了二月红的墓碑前。 上面的照片是个温柔的老人，黑白照看不出衣服颜色，只能判断颜色很深。 “师父吗，很久没来看过你，勿怪。” 陆离看着照片上的人，感觉很难受，心脏细细密密的痛又来了。 陆离把水果和花束放下，是栀子花，放在墓碑前。 墓地周围是梨花树，听说是师父嘱咐陈皮的。 等他转过身的时候，他又回头看了一眼。 照片里的人笑得很温柔，那双眼睛正好看向他，好像只有他。 陆离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满树的梨花没能留住他。 新月饭店有帛书，这一消息传出来，北平又要热闹起来了。 拍卖会，九门的几家人都去了。 解雨辰稳坐包厢，看着对面的位置。 无邪也来了，他和王胖子一起来的。 “这里头的菜老鼻子贵了！” “小天真，你挺大方啊！” 门口的守卫拦下来无邪：“请出示邀请函。” 无邪忘了这茬子事儿了，没有邀请函也得有卡证明资产。 但是，无邪两个都没有。 “额...这个...” 王胖子算是看出来了，双手抱着胳膊看好戏。 没等那个伙计说什么呢，他就开始弯腰。 “四爷！” 门口听取四爷声一片。 陆离一身红色的宽松西装，白色的衬衣领口开了一个口子。 他很喜欢红色，那个梦里人穿的红色。 身后跟着两个人，一个一身黑，一个穿着帽衫。 “呦，小哥也来了！” 陆离点点头，把无邪拉了进去：“下次他俩来不用拦着。” 张日山看着楼下的人，眼里的思念溢了出来。 阿离，你还记得呆鹅吗？ “小邪，没钱了？” 不应该啊，无二白那小子不给无邪钱花？ “是啊，阿离哥哥求包养！” 黑瞎子一下子挤开无邪：“你小子，后面排队去！” 张启灵不理会他们，只是站在一边。 最上面的张日山看到张启灵，有一瞬间的心虚，然后躲开了。 到了包厢，无邪看了一眼自己上辈子坐过的地方，摇摇头避开了。 “阿离，这次的帛书是真是假？” “假的。” 马六的财产也是可观的数字，新月饭店也是真的拍卖帛书。 不过帛书是真是假，就是陆离说的算了。 这次不光是马六，还有他背后的裘德考。 阿柠站在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身后，看到了顶楼的陆离，低头和她的老板说了什么。 裘德考抬起头，眼里的狂热是遮掩不住的。 长生，他长生了！ 他招了招手，扬起笑容。 陆离赶紧把眼睛挪开，丑死了！ “不行不行。我的眼睛，好辣！” 陆离赶紧看两眼对面的解雨辰，长吐一口气。 长得丑不是你的错，出来吓人就是你不对了。 第15章 挑衅陆离?郁鱼出手 霍仙姑看着底下沸腾的人群，忍不住叹息，九门到底不像从前人心齐了。 “新月饭店拍卖会，正式开始！” 底下的人如火如荼，陆离只是静静的喝茶。 裘德考一时间拿不准这个帛书的真假，只能把陆离当成风向标。 尹南风扇这扇子：“这群蠢货。” 陆离想要的东西，尹南风可不会端上拍卖会，直接就自掏腰包给他了。 陆离把钱包拿了出来，随意拿出一张卡。 “小邪，想要什么就买点。” 无邪认得这张卡，是副卡，陆离唯一的副卡。 “阿离哥哥，这不好吧。” 嘴上说说，但无邪很诚实的伸手接了过去。 黑瞎子都要眼馋死了，直勾勾的盯着陆离的钱包。 王胖子在后面吃的高兴，看陆离出手阔绰，也是咂咂嘴然后接着吃。 张启灵根本不在意，依旧在发呆。 到了帛书拍卖环节，陆离也终于开始敲铃铛。 “四爷出价，一亿三千万第一次！” 马六和裘德考都倒吸了一口气，也确认了真实性。 “我加五百万！” 五百万起拍，马六只敢打擦边球。 裘德考不一样：“两千万。” 陆离早就功成身退，不出声了。 马六有多少钱他清楚，必定会是裘德考赢下这一局。 但这个六爷，会不会去抢呢？ 陆离饶有兴致的看着底下，果然如他所料。 无邪自然看出来了：“那裘德考可不是善类，你说六爷能抢的过吗？” 陆离耸了耸肩：“谁知道呢。” 在场的都不是蠢人，都看出来陆离这是在给解雨辰出气。 红府门外就闹哄哄的。 马六爷的儿子叫嚷着：“四爷，你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外人欺负九门人吗？！” “什么玉面阎罗镇九门，跟瞎了眼一样置之不理！” 郁鱼站在门口，眯了眯眼睛：“你说话放尊重点！” 马龙瞥了他一眼：“哪来的鼠辈，也在爷面前狂吠？！” 郁鱼舔了舔后槽牙，看着他们黑压压一群人，笑得很高兴。 “很多人啊？！” 陆离站在戏台上，根本不屑搭理他们。 戏声传来，是一曲贵妃醉酒。 听到戏声，马龙那些人还很生气，觉得陆离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但郁鱼很兴奋，他摸着腰间的鞭子，那是师父给他的。 陈皮学九爪钩，就教他徒弟用鞭子。 阿离哥哥这是让他杀！ 郁鱼的笑容扩大，按下机关，鞭子上的倒刺都显了出来。 “啊！” “上啊！” 嗖！ 陆离不管外头的哀嚎，举着扇子：“奴似嫦娥离月宫....” 等一曲贵妃醉酒唱完，郁鱼也杀完了。 他有些可惜的看着地上的尸体，有很多跑了，他根本没杀干净啊。 陆离啪的把扇子收起来，跳下戏台：“惊鹊，去通知各大家主，马六抢东西不成被反杀，九门六爷位置悬空。” 马六的儿子？当然是躺在了他家门口。 六爷位置悬空，偌大的家产和地盘人马，自然是能者居之。 惊鹊是陆离的心腹之一，四大凶禽。 惊鹊，翼鹰，青鸟，司凤。 “是。” 陆离往前厅走，看到了回来的郁鱼。 “怎么样，受没受伤？” 郁鱼的笑容甜甜的：“我没受伤哥哥，小鱼是不是很厉害？” 陆离摸了摸郁鱼的脑袋：“是，小鱼最厉害了，你师父知道了会为你高兴的。” 郁鱼低着脑袋，眯着眼睛让陆离摸。 他不要师父高兴，他要哥哥高兴。 陆离觉得他像个小猫咪一样：“好了好了，去练字去。” 门口的尸体，自有他们的去处。 九门六爷的位置，是一个姓刘的人坐上了。 裘德考看到帛书的一刻，就知道自己是被耍了。 “没想到，我成了别人的刀啊。” 阿柠看着裘德考，一声不吭的退下了。 无邪一直在忙，也不知道捅咕些什么，但陆离都随他去。 在刘六爷上位的那天，他恭恭敬敬的带着礼物来拜访。 正是马六吞并的解家资产，他原封不动的送给了陆离。 刘向是个聪明人，马六怎么倒台的，他看的明白。 第16章 你就是真正的解子扬 解雨辰看着青鸟送来的东西，笑容加深了很多。 “和阿离哥哥说声谢谢，我忙完就去找他。” 解雨辰有些头疼的看了一眼桌子，上面堆满了资料6 他的那些兄弟们也闹腾，叔伯也不安分。 黑瞎子倒是清闲，这几日天天往红府跑。一连几日都不走。 郁鱼看着黑瞎子，暗暗撇了撇嘴。 陈皮不是很在意，多一个人在意阿离，阿离就多一份保障。 等他死了之后，阿离也有人护着。 陈皮吃着橘子，黑瞎子在看陆离唱戏。 郁鱼靠在不远处，眼睛片刻不离。 等无邪看到向他走过来的老痒时，已经是个秋天了。 “老痒，这几年去哪里了这是。” 解子扬苦笑几声：“老无，别提了。” 俩人约在烧烤店，无邪看向老痒的青铜铃铛耳环，沉吟了许久。 老痒在旁敲侧击的询问他母亲，但无邪是真的不记得了。 两辈子，上辈子他吸食费洛蒙，精神有些恍惚。 “解姨的样子，我也记不清了。” 解子扬似乎很失望，浑身都在发抖。 无邪看着解子扬，不管他是不是物化出来的，他绝对没想过害自己。 “老痒，放下吧，别做无用功了。” 但解子扬放不下，他是被原主思念母亲物化出来的，又怎么会轻易放下。 “无邪，你不懂。” 解子扬用手蒙着脸，沉沉的叹息。 “我都知道了，你留下，你就是真正的解子扬。” 无邪的话让解子扬猛地抬头，周围没有人，只有昏昏欲睡的烧烤店老板。 “无邪，你什么意思？” 无邪看着外面的星空：“解姨等你等了很久，你当年不该去的，这次也别去了。” “留下吧，你就是解子扬，我无邪的朋友老痒。” 就在无邪转头看星空的时候，解子扬已经捏着铁签子站在无邪身后了。 无邪却只是笑笑，他没回头。 “你不会的。” 他上辈子没害自己，这辈子也是。 解子扬把签子丢在桌子上：“无邪，你变化挺大的，但还是那么天真。” “天真的认为一个冒牌货不会害你。” 解子扬坐在椅子上，吃了几口串。 无邪转了回来，看着解子扬：“我是认为，解子扬不会害我。” 无邪举着啤酒杯：“兄弟，好好活下去才是解姨的期望。” 解子扬不想放弃：“那四爷他呢？他也见过我妈！” 无邪摇摇头：“他连我都不记得了，失忆，他长生的弊端就是失忆。” 说着陆离的时候，陆离的电话就打来了。 “老痒在你那吗？有个电话打到我这里来了，是老痒他去找你了。” 解子扬却摇摇头：“我没打啊，我都不知道四爷的电话号码。” 无邪听到解子扬的的话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上辈子的解子扬，就是在给他灌醉了之后，翻他手机给阿离哥哥打的电话。 这个时候都解子扬，怎么可能给阿离打电话？！ 一种被操纵的恐惧感让无邪胆寒：“阿离哥哥，我知道了。” “好，你们好好玩啊，钱还够吗？” 无邪的脸已经是惨白了：“够的。” 挂断电话后，解子扬双手摊开：“我是这样打算的，但我没有啊。” 无邪点点头：“我想想，我想想，没事的。” 他浑浑噩噩回了无山居：“王蒙，这几天谁来都不见。” “好的老板！” 王蒙在玩扫雷，没注意到无邪的状态不对。 无邪躺在床上，打开了烟盒开始吸烟。 大奎没死，胖子按照上辈子的事情路线发生，证明胖子在这个世界比大奎重要。 假设，这个世界是个剧本，大奎是不如胖子的配角。 那阿离哥哥呢？ 老痒被自己揭穿了，他直接坦白，没有了上辈子的执念。 但阿离还是收到了电话，那就证明老痒不要紧。 但这段事件，对这个剧本来说是重要剧情。 无邪无限的头脑风暴，无邪的智商和想象力，在此刻疯狂运作。 “我明白了！” 无邪猛地坐起来，地面的烟头堆成了小山。 “是这个世界出bug了，我就是那个bug。” 第17章 看破天机 出了bug还能运转下去，说明还有比他更大的bug。 “到底是什么，比重生更离谱？” “穿越，借尸还魂，凭空出现...” 看来这次的秦岭，是世界开始修复bug了。 这次，无邪打算就他们两个人去。 说去就去，他拿出电话打给陆离。 “喂？” 陆离传来的声音很软，有些粘连，让无邪咽了口唾沫。 “阿离哥哥，明天咱们出去旅游好不好？” 陆离只是答应：“嗯....” 无邪听着不对劲，看了一眼钟表才发现现在是一点多。 “对不起阿离哥哥，你先睡觉吧。” “晚安，阿离...” 陆离缩在床上，不甚清醒：“嗯...晚安二哥...” 无邪没有反驳，只是轻声道着晚安。 电话还在通，无邪却没舍得挂。 听着对面清浅的呼吸声，无邪也睡了个安稳觉。 陆离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发现自己手机关机了。 “嗯？我没充电吗？” 如无邪所料，陆离忘记了昨晚无邪打来的电话。 解雨辰在外面等了很久，看到陆离伸懒腰，直接抱住他。 “阿离哥哥，好想你！” 解雨辰平日很傲娇，但在陆离这里只剩下娇。 郁鱼看着他们，垂了垂眼眸，接着练功。 陆离有些僵硬，但还是在心里念叨，他是个孩子。 “小花怎么来了？” 解雨辰察觉到了陆离的不自在，挑了挑眉梢。 “许久没有给阿离哥哥唱戏听了，想给你看看我的贵妃醉酒。” 他还收了很多扇面和服装，打算和阿离哥哥一起唱一出。 陆离的周围都是脂粉香，鬼神神差的想要答应下来。 铃铃铃... 无邪的电话打来了：“我来找你了，咱们一起飞秦岭。” 陆离猛然想起昨晚，自己好像答应了无邪。 “好。” 解雨辰有些不高兴：“没事的，我等你回来。” 陆离想了想，把小花拉进房间，自己蹲在地上翻东西。 “这个送你！” 陆离翻出一套扇面，上面是十二花神，十分好看。 这是他整理库房看到的，觉得不错就收到了房间里。 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好东西，自己都堆在库房里了。 甚至旁边还有一小桶酒精，这可是易燃物。 陈皮拿出来的时候，只是看了他一眼，就把酒精丢出去了。 解雨辰也没见过这么精致的扇面：“这是老工艺了。” “小花，阿离哥哥答应你，回来一定补偿你好不好？” “我昨晚答应无邪了。” 解雨辰点点头：“好吧，那阿离哥哥回来要答应我一件事。” “好！” 等无邪来的时候，发现解雨辰似乎很高兴。 对了，上辈子他们从秦岭回来之后，小花就把人叼回去了。 就连陈皮都只是瞪着眼睛，无可奈何的看着。 无邪很快就有了应对之法，张启灵可是小花的劲敌。 无邪知道，陆离其实一直都活在过去。 他把小哥当成了六爷，把黑眼镜当成了八爷，把自己当成了齐羽。 而被二月红说过，最像他的解雨辰，成了所有人的劲敌。 潜意识依赖，也是一种心理效应。 上辈子，无邪能用斯德哥尔摩，就说明他对人心拿捏十分到位。 “小花，要一起去吗？秦岭很漂亮的。” “不了，你们小心。” 解雨辰看着他们两个离开，看向身后的郁鱼。 “你的名号传的太快，也不是一件好事，明白吗？” 郁鱼点点头，笑容很大，看着极其瘆人。 “我知道。” 陆离摸了摸肚子，翻出青椒肉丝炒饭。 “你吃吗？” 无邪摇摇头：“阿离，别吃这个，不健康。” 无邪带了营养餐，是王蒙准备的。 有了阿离哥哥的副卡，王蒙的生活待遇直线上升。 无山居的纪念品，从一块钱的水，变成两块了。 陆离手里的炒饭被拿走，换成了营养餐。 “好吧！” 正好他不爱吃青椒，营养餐里都是肉菜。 无邪吃了那盒没有青椒的，青椒肉丝炒饭。 他暗暗得意，拦截了一次黑瞎子的示好。 他还在想，怎么用小哥来绊住小花。 对不住了兄弟，各凭本事吧。 第18章 阿离哥哥我冷～ 他们站在山脚下往上：“这里很漂亮啊，空气也很好。” 陆离真的认为是来旅游的，到处拍照。 无邪也很认真的给陆离照相，他可还有个关根的摄影师身份。 就在他们一路拍照往里走的时候，遇见了同样上山的泰哥他们。 李老板气喘吁吁的：“凉师爷，招待所在哪呢？！什么时候到啊？” 陆离看了一眼他们的方向，习惯性的推理。 包着黑布的棍子，手套，背包外的绳索，两侧的铲子。 这伙人，是一群土夫子。 他们也发现了无邪他们两个，也同样在打量。 陆离身上的红色冲锋衣很显眼，样貌也晃眼，让人下意识将他归类为无害。 但无邪不一样，泰哥是他们里面最有话语权的，也第一个上去结交。 “我叫泰山，几位是来旅游的啊。” 他对无邪很感兴趣，明明是个年轻的小白脸，气势和眼神却很老练。 如同一个孩子的躯壳里，装了个历经风雨的老人。 当沙海邪回到了天真无邪的躯壳里，就更如鱼得水了，毕竟这副样子的确无辜。 “我叫无邪，他是我哥哥，我们兄弟是来旅游的。” 无邪和陆离的背包和装备没有问题，泰哥也只是点点头。 倒是无邪主动攀谈：“招待所就在前头不远，我的攻略上就是这么写的。” “你们呢，来秦岭团建啊？” 泰哥看了自己一群人，又看了看无邪他们两个，明白自己哪里出问题了。 “不是，我们是探险队，拍素材来了。” 这么一说，他们的装备就合理了。 无邪点点头，很满意泰哥这个聪明人，毕竟山上的黑店还等着他们呢。 他们可以达成短暂的合作，无邪这次，打算利用泰哥对付黑店老板不是自己出力。 他最擅长的，就是借刀杀人。 陆离没理人，全程都在拍照。 “在前面，快走吧！” 凉师爷擦了擦汗，李老板也早就累的不行了。 无邪凑到陆离耳边：“小心。” 发间的橘子香清新极了，无邪的心情也好极了。 陆离站在店门口，就明白为什么无邪让他小心了。 一个女老板敢在深山老林自己开店，木桌子上有刀砍的痕迹，地面被擦过。 “几位住店吗？我们房间很多的！” 女老板很热情，泰哥自然也发现了，但他没在意。 秦岭墓多，来这儿的人都是土夫子，有黑店也很正常。 顶多要的价格贵了点，他带来的弟兄可有十个人。 果然，这里的价格很贵，一瓶水就要八十。 陆离第一时间想到黑瞎子，他看着价格单子笑了笑。 小齐要是看到了，肯定要鬼哭狼嚎的吐槽，然后笑嘻嘻的跟他要钱。 无邪的眼神暗了暗，把钱交给了老板。 “一间房。” 女老板的眼神扫了扫，无邪只是笑着点头。 “哦~” “明白明白！” 泰哥也挑了挑眉，哥哥弟弟的，还是你们城里人会玩。 陆离光顾着把单子拍下来，回去给黑瞎子看。 无邪他们点了一桌子菜，一副涉世未深的小情侣。 泰哥他们看起来很节省，女老板也是看破不说破。 无邪笑着往嘴里夹菜，他们不懂的是，就因为低调，所以才会被盯上。 像他们这样什么都不顾忌的，往往没什么油水。 但处处谨慎的，那可就不一定了。 身上一定是有宝贝，才会不想引人注意。 陆离也是看破不说破，往嘴里夹肉菜。 虽然不咋地，但是比没有强。 泰哥他们打算明早上山，无邪没有打算跟他们一起，他脑子里有捷径。 晚上回房间，陆离诧异的看着房间里的一张床。 “阿离哥哥，我害怕...” “那些人一看就不像好人，我这手无缚鸡之力的...” 陆离摸摸无邪的脑袋：“行行行，赶紧睡觉休息吧。” 夜里的山里还是很冷的，招待所不像酒店条件好。 “阿离哥哥，我冷。” 无邪一边说一边往他身边挤，伸手戳戳陆离的后腰。 陆离身上比无邪凉，身后的无邪像个大火炉。 第19章 复活谁? “那就贴着我睡吧。” 陆离闭着眼睛，其实他也很冷。 无邪是他的小辈，陆离一直把他当成一个孩子。 陆离背对着无邪，本想让他贴着自己，没想到腰间攀上了一只胳膊。 脖子底下也伸出一只手传过去，把他包在怀里。 陆离是蜷缩的睡姿，无邪也是。 无邪的膝盖顶着陆离的腿窝，双手抱着他。 “好的阿离哥哥，阿离哥哥晚安...” 陆离有些不习惯，但还是睡下了。 无邪像个大火炉，陆离也没那么冷了。 冥冥之中他总觉得，从前也有个人这么抱过他。 陆离太需要一个怀抱了，一个温暖的，熟悉的怀抱。 这一晚，陆离睡得很沉，没有做梦。 无邪睁开眼睛，鼻尖蹭了蹭陆离的头发。 他转过来了，脸埋在无邪的颈窝，手没有那么冰了。 陆离的寒症，上辈子直到死了都没能好转。 无邪摸了摸陆离的手，不算凉，但绝对称不上温热。 陆离的睫毛抖了抖，无邪赶紧收回手装睡。 阿离哥哥对感情这件事很迟钝，他真的不知道当初的二爷是怎么办到的。 陆离有些不好意思，但很快就放下了。 无邪小时候，他还给他换过尿布呢，有个屁的不好意思。 陆离刚起来没多久无邪就‘醒了’：“阿离哥哥，早上好啊！” 陆离本来半死不活的，看着无邪元气满满的样子，再次感慨了一句年轻人就是不一样。 陆离现在就是活人微死的状态。 下楼后，发现这里的人都不见了。 无邪悠闲的翻出一份盒饭：“看来昨天晚上很热闹啊。” 陆离也没管：“那咋了。” 无邪的盒饭很好吃，比黑瞎子的盒饭好吃多了。 他们进山的时候看到了一路的血迹，还有几具陌生的尸体。 估计是黑店老板的人吧，无邪好心情都吹着口哨。 要知道，上辈子他和老痒差点被坑惨了，还是阿离哥哥出的手。 记仇记到下辈子，你也要哦~ 清晨的山上有些阴冷，但空气真心不错。 就在陆离深吸一口气的时候，闻到了一股恶心的气味。 “呕！” 救了个大命，无邪踩化肥了？！ 无邪看着前头的一摊尸水，有些凝重。 因为抄了近道，遇到的东西也会发生变故。 “小心些，应该有能腐蚀的东西。” 陆离缓了缓，调整了心态。 无邪看了一眼周围，两人都没有贸然前进。 这条路，是上辈子泰哥他们走的那条路，眼前这滩水应该是他们队伍里的。 “那个李老板手上有个藏宝图，最后一处藏宝地点就在秦岭，他们走的方向应该是近道。” 陆离站在那里，看了一眼前面被砍断的藤蔓：“他们应该是砍去藤蔓的时候，碰到了藤蔓的汁水。” 无邪指了指一条小路：“我们从那边过去。” 那条小路有脚印和血迹，无邪的判断是没错的。 陆离看着早有准备的无邪：“这儿有什么大墓吗？” “没什么，都不重要，我只是想带你去一次就好了。” 秦岭是世界要求要去的，无邪只是带陆离走个过场。 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世界一定要陆离去秦岭。 难不成，是那棵青铜树？ 复活谁？ 陆离现在失忆，谁都不记得，他能复活谁。 “小心！” 陆离扯了无邪一下，一条蛇弹射了出来，被陆离用匕首拍开扑了个空。 “山中多蛇，无邪，别走神。” 无邪点点头，看了一眼那条蛇，不过胳膊长短，却有剧毒。 那块七星鲁王宫的麒麟竭，他吃了，这种毒对他没有用。 陆离也看了过去，那条蛇似乎被拍晕了，嘶嘶嘶的扭动。 “走，这儿应该是蛇窝！” 陆离料的没错，树干上慢慢盘旋了很多条漂亮的蛇群。 陆离的唐刀横在身前，慢慢的拉着无邪挪动。 无邪反应很快，在一条大蛇冲过来的时候，一脚蹬在树干上躲了过去。 陆离拔出唐刀：“无邪快走！” 无邪也把匕首抄出来：“这边走！” 第20章 再生者不是故去之人 唐刀削铁如泥，几条蛇被劈成了两半。 无邪有些不理解，按道理来说，蛇是不会攻击陆离的啊？ 无邪不耐烦的砍断几条拦路的蛇，一路狂奔。 等他们闯出来的时候，无邪回头看去，发现那些蛇似乎是要把他们赶走。 一路上，一直在和他们保持距离。 无邪有一种不好的想法：“该不会，这儿有比蛇还恐怖的东西？” 陆离把刀入鞘：“管他的，来都来了。” 无邪紧张的心情骤然放松，他笑着点点头。 “是啊，来都来了。” 上辈子，他因为好奇心被三叔一路引着跑。 而陆离，完全是靠一句来都来了。 中午的山林里，总算多了一丝人气。 “休息一会儿吧，吃点东西。” 陆离怕无邪这个小身板受不住。 “也行。” 无邪怕陆离饿肚子。 陆离拒绝了无邪的盒饭：“你自己吃吧，我这儿有。” 青椒肉丝炒饭，到底还是让陆离打开了。 “哎？里面没有青椒啊。” 陆离不爱吃菜，什么菜都不爱吃。 无邪眨眨眼睛：“我前几天吃的都是有青椒的，怎么回事呢？” “可能...偷工减料？” 陆离没管那么多，大口往嘴里扒饭。 他想吃肘子了... 无邪看了一眼地图：“大概就是这个范围，没错的。” 他正想赶紧下去走完过场，好离开这里。 却发现天黑的很快，明明才四点，天就黑了。 陆离倒吸了一口气，拉着无邪就开跑。 哪儿是天黑了，是他们遇见蟒蛇了！ 遮天蔽日的蟒蛇，可想而知有多大。 无邪也意识到了严重性：“怎么可能，秦岭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蟒蛇？！” 他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是老天出手修复了。 因为陆离赶去的，正是他们上辈子去的那个方向。 无邪咬了咬牙，拽住奔跑的陆离。 “那边有盗洞，进去！” 是泰哥留下的盗洞，现在先躲开蟒蛇再说。 盗洞很深，陆离和无邪直接跳了进去。 上面的光亮消失，是蟒蛇压住了盗洞口。 俩人狠狠地摔在地上，不过底下有个软乎乎的东西垫了一下。 “是泰哥的人。” 无邪扶起陆离，打开手电筒。 “地下暗河，我们顺着地下暗河走就好。” 哲罗鲑不会再出现了，无邪也不会和陆离走散。 无邪更加确定，似乎在这个世界，陆离是主角。 想了想陆离的命运，他又觉得不可能。 哪有主角这么悲惨的？ 墓道一路上都是尸体，还没成白骨，似乎有很多人为此前赴后继。 “阿离哥哥，你相信死人复活吗？” “相信啊。” 陆离举着手电往前走，头也不抬。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干嘛不相信。” 无邪点点头：“那阿离哥哥认为，会发生借尸还魂的事情吗？” 陆离的步伐依旧稳健，小兔崽子套话？还嫩着呢。 “应该会的，注意脚下。” 俩人到了一间墓室，周围阴气森森。 没有棺材，倒是有很多金银珠宝。 不难发现，这里发生了一场混乱。 满地的尸体，上面还有虫子在啃。 “这些尸体还很新鲜，下墓的不止我们两拨人。” 陆离看着密不透风的墙壁，摸了摸上面的花纹。 无邪看着陆离的样子：“阿离哥哥，若是能复活的话，你想复活谁？” “再生者，永远不是故去之人。” “假如他能按照你的记忆来复活呢？” 陆离转过头：“小邪，你怎么了，怎么老是死啊活啊的？” 无邪笑着摇摇头，伸手拉下暗处的机关：“我找到机关了。” 陆离看着眼前分开的墙壁，觉得无邪有些莫名其妙。 又是漆黑的墓道，两边湿乎乎的，手电筒一打开可把俩人恶心坏了。 墙壁上镶嵌的，是人的眼珠子，密密麻麻的，如同大理石一样按在墙壁上。 “这墓室真诡异。” 眼珠子的黑色瞳孔还会因为光而收缩，眼白也在转动。 陆离感觉，这些眼睛在看他们两个。 忍着不适，俩人离开了这里。 无邪离开之前抠下来一颗眼珠子，放在手里捏了捏。 第21章 监视，这个世界不对劲 眼珠子后面，还有筋膜，就像刚从眼眶里挖出来的一样。 陆离有些嫌弃的丢给无邪一条手帕：“多恶心！” 无邪把手擦了擦，把眼珠子放在手帕里。 动作慢条斯理：“走吧。” 他又开始了思考。 上辈子，这条通道绝对是没有的，这算什么？ 是世界给他的下马威吗？ 是我在盯着你的意思吗？ 呵，他无邪最不信的就是命。 上一个监视他的，还是汪家。 还不是被他摧毁了他们的信仰，让汪家分崩离析。 你最好躲好了，别让我无邪找到你。 无邪和手心里的眼珠子对视，给了他一个无害的笑容。 然后把它捏爆了，随意丢在角落。 看着前头开路的陆离，无邪快步跟上：“阿离哥哥等等我！” “好。” 他们绕开了很多不必要的墓室，看到了一个棺材。 无邪看着棺材，心中了然。 “棺材里有东西，阿离哥哥小心。” 不是尸体，是活人，中了毒的泰哥。 等陆离开棺的时候，周围出现了几个人把他们围住。 泰哥也艰难的爬起来：“你们果然不是来旅游的。” 陆离嫌弃的躲开他，丑死了。 “不知二位，如何称呼。” 几人的威胁显而易见，无邪却一点都不怕。 “九门小三爷，无邪。” 和上辈子不同，无邪这次是真的闯出了名声。 陆离没搭理他们：“咱们先走，不要废话。” 泰哥想了想，无邪不好惹，但这个人可不一定。 他可以抓这个小白脸，来威胁无邪。 于是，他从一个好惹的人里，选了另一个不好惹的。 “脏手拿开！” 陆离手起刀落，伴随而来的是泰哥的惨叫。 他的手，被砍断了。 无邪装作懊恼：“哎呦忘记说了，这位，九门四爷。” 泰哥这下是知道，自己惹上阎王爷了。 “棺材底下有出口，我们没把握...” “四爷，我真的不是故意冒犯！” 凉师爷缩在一边，看来看去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陆离懒得跟他们费力气：“先下去再说。” 无邪知道其中机关，没有惧怕：“走。” 有陆离带路，他们几个才敢跟在后头。 底下是一条地下暗河，中间有铁索，陆离抓着铁索往前走。 水只到陆离的大腿，还不算深。 但无邪知道，后面会涌出真正的河水，能烫死人的那种。 “阿离快走...” 无邪拉着陆离 快步往前走，凉师爷也是个聪明人，紧紧跟着无邪。 轰的一声，身后的河水汹涌而来。 陆离抢先一步上了岸，无邪借力铁索一跃而上，凉师爷全凭着不想死的毅力。 身后那些人可就没这么好运了，被滚烫的河水冲到地下。 无邪看了一眼河水腾起的热气，被烫了一下。 立马抽噎着找哥哥：“阿离哥哥，好痛！” 凉师爷只能装作没看见，抬头看石头。 这石头可真石头。 陆离拍拍无邪，看着河水慢慢倒流。 “我们恐怕还得下去一趟，出口应该在河底。” 无邪点点头，确实是这样的。 “阿离哥哥，你会水吗？” 陆离深呼吸几下：“我能憋气！” 无邪笑着从背包里翻出绳子：“我拉着你。” 俩人绑好后，直接跳了进去。 凉师爷咬咬牙，也跟了上去。 他明白，想活下去，只能跟着他们。 陆离努力屏住，但还是气短。 咕噜... 陆离匆忙捂住嘴，无邪就快游到岩石那里了！ 陆离被无邪拽到石头上，咳出了一大口水。 眼眶微红，嘴唇泛着滟滟的水光。 无邪拍了拍陆离的后背：“怎么不拉我一下，我好...” 好什么？渡气吗？ 陆离连连摆手：“我没事，走吧。” 凉师爷也爬了上来，但没人会管他。 陆离早就不是什么心软的晚官先生了，他被打磨成了九门阎罗。 一样的铁门，一样的哑巴军队壁画，无邪都没有理会。 他在找青铜树，甩开凉师爷去找青铜树。 在陆离找出口的时候，无邪看了一眼凉师爷，凉师爷也讨好的对着无邪笑笑。 无邪也端着无害的笑，着指了指水下。 第22章 青铜树物化 “出口在底下的第三个弯儿里，直走就能看到河。” 凉师爷还没消化完，就被无邪伸脚踹下去了。 扑通的水声让陆离回过头：“怎么了？” 无邪瞪着无辜的大眼睛：“我也不知道啊，他突然就下水了。” “阿离哥哥，我害怕...” 陆离拉着无邪：“没事没事，我找到机关了，别怕。” 按照壁画上来说，出口的确在水底，但也有可能在上面。 陆离抬起头看向石板：“上面，我们从上面走。” 顶上有一个石雕悬挂，陆离打算炸开它。 无邪点点头：“好，我来！” 伴随着轰鸣声，雕像碎裂后，身后果然是一条墓道。 墓道很窄小，陆离隐隐约约能看到尽头的光晕。 “前头应该是出口，快走。” 就在陆离回头的时候，发现无邪消失了，身后的入口也消失了。 “无邪？！无邪！” 没办法，这里太压抑了，陆离只能先往前走。 好不容易到了出口那里，才发现自己是在顶端。 他前面是青铜器？树？ 陆离往上看看不到顶，往下看看不到头。 往哪里走？上？下？ 下！ 脚踩在树枝上，快速往下跳跃。 陆离身手极好，在横竖交错的树枝里穿梭。 “吼！” 一张人脸凑了过来，陆离的反应很快，唐刀出鞘砍了过去。 刀鞘挂在身后，与它打了起来。 “我去，这大马喽！” 长了一张人脸的猴子，陆离龇牙咧嘴的开怼。 “这是进化到一半，发现太丑了就放弃了？” 我砍！ “别的马喽都努力成直立猿了，你不够努力啊！” 我劈！ 人面猿不知道能不能听懂，看起来傻傻的，但陆离是骂爽了。 “傻猴有傻福，傻b可没有！” 我踹！ 等陆离解决掉那些灵活的猴子后，他也稳稳落地了。 “爽，就是这个味！” 他拍了拍手，将唐刀收起。 “嚯，青铜树啊！” 树干极其粗壮，估计有一栋楼的宽度了。 地下空间很大，还有个透明且会发光的茧。 陆离没心思看这些，他在找无邪。 “我能实现你任何愿望...”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陆离警戒起来：“谁？别装神弄鬼！” 声音的主人没有出现，再也没有响起。 “幻觉吗？” 陆离仔细打量那棵青铜树，伸出手摸了摸。 他突然想起，自己在穿越过来在机场看到的推文视频，里面说到穿着戏服的二月红。 他的脑海里，浮现原文形容二月红的段落。 “瞎想什么？” “无邪？！” 陆离转身继续寻找无邪，却觉得头晕目眩。 “我和你，天生一对...” “咱俩绑在一起了...” “小梨，吃糕点吗...” “小先生，愿如此环，朝夕相见...” “汪呜...” “一夫一妻...” “叫我三娘...” .... 很多陌生的声音环绕在陆离耳边，如同诱惑一般，让他想起一些人。 陆离死命的捶打自己的头，没有发现自己身上泛着金光。 “闭嘴！” “很吵！” 陆离的双目泛着金光，身后隐隐约约浮现麒麟瑞兽的原型。 敲击键盘的声音加快，外面也在开始电闪雷鸣。 两个世界的争锋，不知道谁更胜一筹。 但一切，都与陆离无关。 “仔细想想，你忘了什么...” 那个声音再次出现，似乎很期待他许愿。 陆离想不起来，他只能想起小花，想起... “阿离哥哥，你没事吧？” 只是刚刚想到解雨辰，他就出现在了自己身边，担忧的看着他。 但陆离的双眼泛着金光，看到了解雨辰瞳孔中的一抹绿。 “滚！” “幻境是吧？！” 陆离拔出唐刀，毫不犹豫的刺了进去。 解雨辰的鲜血，神情，像极了真人。 但陆离就是知道，小花不可能出现在这儿。 他明白了：“根据我的记忆，幻化出来，对不对？” 陆离放空了身心，什么都不去想。 耳边那些人说话的声音淡了，但又响起了戏曲的声音。 “妾随大王，东征西战，受风霜与劳碌，年复年年...” 陆离又想起了前世小说里的描写，但脑海里始终没有图像。 第23章 原着二月红诞生 咚！ “阿离哥哥！” 无邪冲了出来，把他抱在怀里。 陆离晕了过去，这是无邪没有想到的。 看着地上‘解雨辰’的尸体，无邪有些不解。 “怎么这次，阿离没有物化出二爷？” 无邪叹了口气，把陆离打横抱起，离开了这里。 在他们离开后，原地凭空出现了个穿着戏服的男子。 “哎？我这是在哪？” “我明明记得，我在给丫头唱戏啊？” 那个男人皱着眉，四下望了望。 敲击键盘的声音戛然而止，又是一瞬间，那个男人消失去了长沙矿洞。 “这儿不是红府的矿洞吗？” 他拢了拢戏服想要按照记忆出去，却发现怎么都出不去了。 “放弃吧，你出不去了。” 二月红站了起来，看向周围：“你是谁？！” “二月红，这个世界和你的世界一样。” “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世界，在这个世界，你是那个外来者。” “而在你的世界，陆离是那个外来者。” 二月红有些云里雾里：“我不懂，我只想出去，你到底是谁？！” 机械的声音十分冰冷：“由不得你。” 二月红想起了那个陆离：“那他呢？那个陆离？” 那个声音咔咔的响：“由不得他。” 接下来，无论二月红怎么喊，都不会再有声音回复他。 他只能等，等这个世界的自己出现。 天上的雷声停了，敲击键盘的声音也停了。 不知道这场博弈谁赢了，但这个世界的所有人都是无辜的。 无邪抱着陆离离开了林子，没有阻拦，没有机关，无比顺利。 “难道，物化出二月红，并不是剧情关键点吗？” “那是什么？只是让阿离见到青铜树就可以了？” 无邪想起了青铜门，想起了西王母宫的陨玉。 陆离还在昏迷，脑海里的记忆又开始闪烁。 这次的昏迷，是记忆的恢复，还是再次天授。 无邪也摸不准，毕竟上辈子陆离根本没有昏迷。 等陆离醒的时候，已经是在红府了。 陈皮就坐在一边，趴在床上睡着了。 “小橘子...” 他口渴的厉害，嗓子很干。 陈皮睡得不深，听到声音就起来了：“阿离，是要喝水吗？” 陆离点点头，下一秒水杯就贴在了他的唇边。 “早就备着了，温热的，我还加了糖哦。” 陈皮小心点喂了一点水，把他扶了起来试探性的看着他。 “阿离？” 陆离看着陈皮，只是笑笑：“怎么几日不见，你头发白了这么多？” 完了，陈皮的心沉了沉。 “你的记忆，都有谁？” 陆离有些莫名其妙：“什么都有谁？小橘子你怎么了？” 很好，没有提起二月红，他没想起来。 要是陆离有了二月红的记忆，他两句话肯定不离二哥。 “没什么，只是以为你又失忆了。” 陆离揉了揉陈皮的脑袋，银丝依旧柔顺，就像小橘子在陆离面前总是柔顺的。 “放心吧，不会忘了小橘子的！” 陈皮只是笑：“阿离，你不会忘了小橘子的。” 陆离脖子上的大肚佛，陈皮刻上了他们俩的名字。 陈皮，陆离，他们看名字就知道是一家人。 无邪他们在外面等了好几天，陆离出来的时候，无邪抱着他嚎啕大哭。 “阿离哥哥！” 解雨辰本来有点悲伤，都被无邪嚎没了。 无邪真的很害怕，怕陆离忘了他，上辈子的痛苦和陌生，折磨了他很多年。 郁鱼的眼泪没有无邪飙的快，他暗暗磨了磨牙，自己还得练啊。 “没事没事，小邪不哭啊。” 陆离拍了拍无邪的后背，昔日的小豆丁，已经长的比他还要高了。 陆离这次真的很饿，饿了几个世纪一样。 后厨火热朝天的开始忙碌，陆离的筷子夹出残影。 陈皮他们早就习惯了，看着桌子上第六份肘子，他们见怪不怪。 但郁鱼哪见过这场面，嘴唇微张。 阿离哥哥明明看起来，很瘦弱的... 郁鱼甩了甩脑袋，埋头吃自己的。 陈皮吃完后回到房间，拿出了狄舒给他的三个锦囊妙计。 【对于大家觉得盗笔世界，阿离变成配角这件事。 其实你们很多人已经看明白了，盗笔的世界，有人在操纵阿离，操纵所有人。 长白山之行，青铜门会给大家想要的一切，那些死去的人会回到阿离身边，蛋蛋保证，二月红会和阿离厮守。】 第24章 物是人非 “地鼠啊地鼠，我该怎么办？” 说着，他打开了一个。 里面写着一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陈皮一直想要寻找，解除陆离天授的方法，但这一句让陈皮举棋不定。 是啊，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阿离失忆，对他真的是好事吗？ 陈皮想不通，若是熟悉阿离的人一个一个死去，留下阿离一个人真的好吗？ “算了，地鼠的话还是得听的。” “本来还想去长白山看看，看来不必了。” 陈皮身体还很硬朗，师徒几个都是长寿的。 陆离在红府戏台下面看戏，解雨辰身上披着戏服，给他看自己练的虞姬。 郁鱼在一边给陆离剥橘子，仔仔细细的把白丝挑干净。 陆离有一阵恍惚，好像自己从前也过了这种日子。 这样朦胧的记忆，让陆离对解雨辰的滤镜又加了一层。 陆离看着解雨辰：“你的眼神不够，虞姬只为情故虽死不悔。” “她是决绝的。” 解雨辰放下手，看着底下的陆离。 可不是决绝，决绝到谁也不要了，一心殉葬。 “好，那我多练练。” 陆离吃了好多甜橘子，喝了口茶水压压。 “今年考试你好好准备，哪里不会的就来问我。” 郁鱼学的很快，高中的知识已经掌握了一半，短短一年，已经是个天才了。 郁鱼点点头：“好，我回去看书。” 解雨辰见人走了，缓缓走过去：“阿离哥哥，还记得你走的时候答应我什么了吗？” “当然，你说吧。” 陆离看着解雨辰掏出一张纸，慢慢展开。 “阿离哥哥答应我的，可不许反悔啊。” 解雨辰笑得很温柔，但手段却很强硬。 比如，他把无邪缠住了，想阻止他？不可能。 陆离接了过去，一张泛黄的纸张。 “这...我什么时候写的？！” 就在解雨辰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张启灵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梨。” 陆离转过头看着张启灵：“你怎么来了？” 被解飞拦住的无邪笑了笑，若是从前，他还真不一定算的过小花。 但现在，是还算青涩的解雨辰，遇上了活了半辈子的无小佛爷啊。 “回去吧，盯着我没用，你盯错人了。” 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自己和小花争。 张启灵指着他的笔记，有些委屈的看着他。 陆离想起来了，确实，到了十年守门的日子了。 有陆离在，九门是必须要履行职责的。 这是他们答应小哥的！ “瓶子，你放心我会去办的。” 今年的冬天来的格外的早，无邪他们几个在红府准备吃火锅。 陆离躺在毛绒沙发里，手里握着陈皮给的暖炉烤火。 陈皮扯一扯陆离的兔毛围脖：“你怎么打算去长白山了？” 陆离的脸红红的，烤的热乎乎的。 陈皮摸了摸，觉得温度不至于烫人，就收了回来。 “我也挺好奇青铜门到底是什么样子，再者说了，小哥也要回去看看。” 陆离没有说守门的事情，其实这年是轮到他的。 但他不想陈皮伤心。 十年啊，他不知道自己出来还会不会见到陈皮。 “小橘子，你就别去了。” 陈皮摇摇头：“不，阿离去哪小橘子去哪。” 陈皮的手放在陆离的手边，和他一起烤着火。 无邪来叫人来：“陈爷，阿离哥哥，锅开了！” 去了餐厅，桌子上很多人都来了。 “干爹！” 尹南风暗红色的口红换成了浅粉，穿的很乖。 都来了，几个小辈都来了。 霍仙姑没到场，是霍绣绣来的。 “都坐，吃火锅，别拘束。” 陆离很高兴，这些孩子都是九门的后代，都是他看着长大的。 大家都来了，黑瞎子缠着无邪要孝敬，张启灵默默涮肉吃。 绣绣和南风感情很好，她们都喜欢穿旗袍。 郁鱼在吃鱼... 火锅吃的很热闹，陆离吃了很多。 解雨辰坐在陆离旁边给他剥虾，陈皮扫了一眼周围。 物是人非。 陆离却很开心，吃完饭回到书房，给齐羽和白真他们的牌位端了几盘吃的。 第25章 齐八爷出手改天机 转身的时候，却忽略了架子上的骨灰盒。 “小齐，你别缠着无邪了！” 无邪挣脱开黑瞎子，跑到陆离书房：“我在这儿躲躲，阿离哥哥你别跟他说我在这儿哦！” 陆离揉揉无邪的脑袋：“好好好，在这儿歇会儿吧！” 无邪看着陆离离开的背影，笑着坐在他的位置上。 “咦？齐氏族谱？” 无邪拍了拍上头的灰，翻开看了看。 最后一页，是他熟悉的瘦金体，写着齐羽。 “齐铁嘴子嗣齐羽，享年五十一，齐氏绝后，其配偶...陆离。” 无邪靠在椅背上：“齐八爷，那可是齐铁嘴，其父天下第一算...” “他临死的时候，会给阿离铺路吗？” 不敢宣之于口的喜欢，是多大的眷恋？ 他会的！ 他留给陆离的是什么？或者说，他改变了什么？ 无邪的酒醒了几分，他开始看陆离的书房陈设。 一一看过去，全是价值连城的东西。 不像他的无山居，没一件真东西。 一个铜镜吸引了无邪的注意力，多年的眼力，这绝对是个好东西。 无邪拿起铜镜照了照，什么都没有，连他这个照镜子的人都没有。 “有意思。” 他拿着铜镜对着光举了举，照到了身后的骨灰盒。 “嗯？” 上面贴着故去之人的遗照，无邪拜了拜。 “勿怪勿怪，我黑瞎子有什么冒犯的，尽管来找黑瞎子！” 无邪又拜了拜，举着铜镜照着骨灰盒。 有变化！ 铜镜里照到了升起的烟，形成一种古怪的走向。 无邪把烟想象成线条，描在纸上。 “天真无邪？” 纸上歪七扭八的，正是这四个字。 无邪放下铜镜：“您是齐八爷啊。” “那为什么是我呢？” 无邪放好铜镜，站在窗边推开窗户。 外面的梅花枝伸了进来，红色的梅花漂亮极了。 陆离正好路过窗口：“怎么样，好看不？” “好看，只是怎么种在你的窗边？” 陆离伸手摸了摸梅花：“过时自合飘零去，耻向东君更乞怜，我喜欢梅花的气节。” “雪虐风饕愈凛然，花中气节最高坚，阿离亦是如同梅花一般高洁。” 陆离笑了笑：“我与梅花有缘。”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窗边有梅花，可能是自己种的吧。 虽然他艺名梨花白，但他独独钟爱梅花。 梨花白这个艺名，他从未在这个世界提起过。 无邪点点头：“天色不早了，咱们休息一晚，明日就出发。” “好。” 绣绣和南风一起走的，黑瞎子没有留下。 “青铜门，我不想再去了，我好不容易从那儿出来的。” 他推了推墨镜：“四爷，提前祝你新年快乐了。” 陆离点点头，拿出来新年礼物。 “送你的，回去拆开。” 黑瞎子捧着盒子：“大手笔啊，难不成是成捆的钱？” “去去去，没新意！” 上次新年，陆离送了黑瞎子一块金砖，黑瞎子嘴唇都笑裂了。 是真的笑裂了，无邪笑话了他一个冬天。 回去后，黑瞎子打开了盒子。 里头是一双皮靴子，看材质就知道价值不菲。 “不过随口一提，你倒是放心上。” 黑瞎子脚上的所谓进口皮靴，其实就是地摊货，还是他讲价买来的。 换上新鞋，黑瞎子原地蹦哒蹦哒。 “真舒坦！” 晚上搂着金砖睡觉，更舒坦！ 黑瞎子躺在床上：“小齐？小齐...” 他摸了摸自己的墨镜，没说什么，继续睡去了。 装备其实都差不多了，陈皮看着那些整装待发的人：“你们等着，我去看看四爷。” 陆离还在抓包子吃，一手一个往外走。 陈皮急急忙忙挡在他身前，凑近伸手遮挡他嘴边的风。 “怎么能迎风吃东西呢，慢慢吃，别着急。” 陆离把最后一口给了陈皮：“肘子馅的，好吃吧！” 他身上穿着红色的冲锋衣，戴着红色的绒帽子和围脖。 一团红色的衣着，围着白嫩嫩的脸。 陈皮张嘴吃掉，笑着点点头：“真好吃！” 俩人出去后，大家也都集合完毕了。 无邪看着周围的人，和上辈子一样。 第26章 是阿离不是四爷 他看了一眼手里的卫星盘，裘德考的人也在接近。 那个跟踪器，是贴在阿柠腿上绑着匕首的带子上的。 他们只能坐火车，包里的东西没法托运。 陆离靠在最里面，小桌子上摆了一堆吃的。 都是解雨辰给他装的，陈皮也带了很多。 “路途遥远，累了就和我说。” “好！” 陆离嘴巴闲不住，一上车就开吃，嘴巴都没停过。 郁鱼笑着拧开瓶盖：“我带的橘子汁，腻了就喝些。” 陈皮满意的点点头，他就怕他走了，陆离没个贴心的人。 他把一个笔记本放在桌子上，又开始写。 阿离冬天会冷，他对你伸手就给他塞个暖炉。 阿离冬日出门，必须穿毛绒大氅，这个暖和。 ... 笔记从二月红死的时候，陈皮就开始写了。 他怕陆离没人照顾，没个懂他的人告诉。 写到现在，零零散散的填了好多进去。 他打算送给郁鱼。 陆离很好奇，凑过去看。 陈皮在他不能说话的时候，就与他心意相通。 知道他什么意思，把手躲开大大方方的给他看。 “在写关于阿离的事情，老了，记性不好怕忘记。” 陆离看着上面端正的字迹，有很多小事是自己都不知道的。 “你怎么知道，我撒谎的时候，眼神不会看着人？” 陈皮笑着讲给他听：“因为以前，八爷把答应你的地瓜藏起来，你说他小气。” “然后八爷拿出来了，问你是不是骂他了，你都不敢看他。” “还有...” 陈皮讲了很多，一点都没有记性不好的样子。 无邪和张启灵王胖子坐在对面，听的入了迷。 “你啊，被人说中了，那是理不直气也壮。” 张启灵的嘴角微微上扬，显然也是想起了什么事情。 陆离撇撇嘴：“哪有。” 王胖子看了一眼陈皮，又看了一眼无邪。 “天真，我发现四爷只有在陈阿公面前，像个幼稚的小孩子。” 面对无邪，面对所有人，他都是长辈四爷的样子。 唯独面对陈皮，他会娇嗔，会生动，会更像陆离而不是四爷。 无邪看着陈皮和陆离说话，嘴角的笑容有些苦涩。 “阿离哥哥他，一向是念旧之人。” “陈阿公对他，有着谁都比不上的情谊在。” “包括我和小花。” 王胖子皱了皱鼻子：“哎呦呦，怎么一股酸味呢？！” 他们几个闹起来，和陆离和陈皮无关。 陈皮接着往下写，每写一句话，陆离都会问一句为什么。 然后陈皮就会给他讲，讲从前的往事。 “哦！这样啊！” 无邪的目光越来越悲伤，他看着陆离少数的鲜活。 陈皮是陆离唯一的鲜活了，等陈皮死后，老九门的人就彻底没了。 陆离也会死，死在回忆里。 留下来的，是九门的长辈，是玉面阎罗。 小时候，他曾听爷爷讲过，讲过晚官先生的事情。 那样灰暗的岁月，晚官先生的出现惊艳了岁月，温柔了当年的时光。 无老狗临终的时候握着无邪的手，还在追忆当年。 “你不知道他，你不知道...你从没见过真正的晚官先生陆离，你不知道...” 无邪暗下决心，让他来改变吧！ 陈皮，决不能死在长白山云顶天宫！ 八爷提示的天真无邪，无邪已经领悟了。 陆离吃的累了，揉揉腮帮子歇歇：“这牛肉干不好吃，给你。” “还好，就是没什么味道。” 陈皮又写下一句，阿离不喜欢吃碳烤牛肉干。 郁鱼听了好久，他一边写作业一边听。 “阿离哥哥，我这儿有风干牛肉干！” 陆离接了过来，撕拉又是一袋。 “这个还行！” 王胖子也在吃，他和陆离不光是歇后语知己，还是饭搭子。 “这个牛肉干下酒才是一绝，可惜了，没带酒！” “算了吧，小花不让我喝酒。” 陆离又是一口橘子汁，开始转战泡面。 无邪端来泡面桶，上面杵着叉子。 “泡面就是在火车上吃才香！” 小哥也端着泡面嗦面条，面无表情的喝汤。 陆离和陈皮挤在一起吃泡面，俩人都出了一层薄汗。 第27章 师父他最爱你 火车向北去，外面的景色也越来越美。 张启灵看向窗外，他到家了。 “东北可真美，银装素裹。” 陆离看向外面，对着窗户哈了口气，画了一朵花和一只梨。 陈皮以为陆离想起来了，但只有无邪知道，这朵花是小花。 似二月红几分的人，陆离都会晃神，更何况是有八分像的解雨辰。 “阿离为什么只画小花，不画我呢？” 陆离笑了笑：“怎么酸唧唧的？” 陈皮心中稍稍安心了些，只要陆离别想起来，他就不会寻死。 火车开了几天，终于在吉林停了下来。 陈皮给陆离穿上保暖的外套，围上围脖帽子，戴好手套。 “冷了就叫我，我再给你贴几张暖宝宝。” “没事的，快走吧！” 陆离急切的想出去，他还没去过东北呢。 “真是冷了吧唧的！” 风打在脸上有些割人，冷风的味道顺入鼻腔，让人清醒不少。 “风也有味道，东北的冬天真的有味道，和小哥一样的味道！” 张启灵神情有些软，他看向长白山的方向。 “家。” 陆离指了指车站的糖葫芦：“小鱼，我要两串！” “好！” 大家都有些高兴，王胖子咔嚓咔嚓拍了好多照片。 “东北可真冷啊！” 旁边飘来一句：“可不咋的呢！” 王胖子笑着看了一眼身边路过的大哥：“大哥，打听个事儿呗？” 无邪暗暗点点头，王胖子还是很心细的。 车站门外有很多外乡人，拉一个本地人打听打听，不是什么坏事。 那些外乡人有几个身手不错，无邪只是笑笑。 看来，裘德考的人来了。 拿了糖葫芦，王胖子已经把大哥今天穿啥色儿的裤衩子，都打听明白了。 “前头有车，跟胖爷走就得了！” 陆离把手套扯了下去，津津有味的吃着糖葫芦跟在陈皮身后。 陈皮往哪走他就往哪走，眼睛根本不看路。 雪山脚下，无邪找到了上辈子的招待所。 “就在这儿住一晚吧，明早进山。” 想到，无邪自然是叫人联系了上辈子的顺子。 金顺子一定会进山，他的父亲在墓里。 “向导我来准备，你们休息就行。” 陈皮终于分出了眼神，他满意的看向无邪。 不愧是狗五爷的孙子，像他。 陆离没怎么说话，一心看着外面的雪。 他总觉得来过这里，来过东北。 他应该是又忘了，陆离翻开自己的小本。 东北在他最想去的地方之一，稳稳写在第一个。 陈皮看他兴致不高，就开始哄他。 “阿离，给你讲从前的事情好不好？” “好！” 陈皮已经九十多了，眉宇之间可见当年风姿。 “从前，你养过一只狗，你知道它为什么小苹果吗？” “为什么？” 陈皮笑着看他：“是我给取的名字，当时只有咱们一家四口。” “我是橘子，你是梨，狗狗是小苹果，只有师父是朵花。” 陆离眯着眼睛笑：“那师父没反应过来吗？” 听他叫师父，陈皮的愧疚又升了起来。 “师父他，心里明白，但他很纵容你，他对你很好。” 陆离没听他讲过二月红，一句都没讲过。 “你给我讲讲！” 他们都在外面，屋子里只有陆离和陈皮在。 陈皮看着他，一时间不知道从何说起。 “师父他，最喜欢唱霸王别姬，最喜欢你。” 陆离笑了笑：“是吗？最喜欢我？我以为会最喜欢小徒弟你呢。” “不，他最喜欢你，谁也比不过他，也比不过你。” 陈皮不太想说了，好在天也黑了。 他看着陆离躺下睡觉的样子，默默的躺在一边。 大通铺，陆离谁在最里面，陈皮给他腾出了一个舒服的空间。 他一整晚没合眼，静静看着他的睡颜。 我一辈子的心愿，在今日实现了。 陈皮伸手想要摸摸他的手，却被手背上的褶皱刺了眼睛，收回了自己的手。 他明白了师父死前的自卑，无可奈何。 不过他很安心，阿离要活下去，要快快乐乐的永远忘记所有人活下去。 第28章 进青铜门 陆离蜷缩起来，手心空空的。 陈皮还是放了上去，下一秒陆离就抓住了陈皮的手，脸蛋压在上面。 “小橘子...” 是小橘子的味道，陆离很喜欢。 陈皮的心软成了一滩水，声音轻轻的：“晚安...” 第二天一大早陆离就醒了，他看着陈皮给自己套围脖。 “不用围这么厚吧！” 陆离把脖子往上伸，好不容易才把脸蛋露出来。 “我感觉我现在像乌龟。” 陈皮捏捏陆离的脸，软乎乎也暖呼呼的。 “不能着凉。” 进山很顺利，无邪带路，绕开了很多危险。 陈皮是真的很欣赏无邪，听说他们下了好几个墓，都是无邪带路。 无邪看着哑巴张对着雪山下跪，也明白他的意思。 “接着走，不要大喊大叫，会雪崩的。” 虽然无邪按照上辈子的记忆，来规划了路线，但他邪门的体质还在发作。 轰隆一声，王胖子吓了一跳：“哪来的炸弹？！” 无邪往山上瞄：“完了，快找坡体！” 陆离被陈皮拉着往一边跑，脚踩在雪里咯吱咯吱的。 轰！ 大雪覆盖，陆离被压在了底下。 陈皮的手死死抓着他，两个人没有分开。 大雪在身上沉重极了，陆离松开了陈皮的手。 他真的觉得自己很累，每次到了危险的境地时，他就会觉得自己很累。 就在陆离打算一声不吭的躺在这儿时，张启灵把他捞了出来。 他的眼神很凉，比雪还凉。 陈皮扑了过去：“阿离，你怎么松开我了？！” 张启灵看穿了一切，他只是捡起陆离的唐刀递给他。 “青铜门后，有你想要的。” 青铜门，世界的终极。 陈皮不可思议的转头看向张启灵：“什么意思？阿离想要的？什么意思？！” “走吧，小橘子。” 陆离接过唐刀，往雪山深处走。 青铜门，听说进去的人能长生，听说里面是世界的终极。 但里面的秘密，只有进去了才会知道。 无邪也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但他不会进去 上辈子阿离哥哥进去守门，出来后... 他看了几眼陈皮，他快死了。 陆离一步一步走向青铜门，寻找他的秘密。 陈皮一步一步走向云顶天宫，他的葬身之地。 无邪看了一眼卫星盘，他知道自己成功甩开了阿柠他们。 “就在前面了。” 万奴王要出来了，有小哥在问题就不大。 守在青铜门外的万奴王，高大恐怖。 但他们都相信张启灵。 一如上一世一样，张启灵引走了万奴王，留下他们等在青铜门前。 当阴兵出现后，所有人都动弹不得了。 除了手持鬼玺的张启灵，还有陆离。 这一次，陈皮没有受伤，自然也没有因为伤口浸入阴气死亡。 但他不要眼睁睁看着阿离进去，他没有几年可活了，他宁愿死在阿离跟前。 “阿！离！” 陈皮眼眶通红的挣扎着，在青铜门关闭的最后一秒闯了进去。 郁鱼呆愣的看着这些，等好不容易能动了，转过来看着无邪。 “他们什么时候会出来？” 无邪愣住了，怎么这辈子和上辈子不一样了呢？ “一年后。” 王胖子狠狠地松了口气，又十分担忧：“小梨子他不会有事儿的吧？” 无邪本来还可以很坚定，但他现在也不确定了。 “会没事的，他可是主角...” 他们顺着来时路下山，只有无邪沉默了一路。 王胖子的手搭在无邪肩膀上：“天真，别担心，他可是九门四爷，加上还有小哥和陈阿公在。” 无邪只是勉强笑了笑：“我没事胖子，我要回杭州了，你要来吗？” “行啊，你可不能再给我吃泡面了啊！” 黑瞎子看到回来的郁鱼，就知道陆离是进去青铜门了。 “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郁鱼看着黑瞎子：“哥哥会死吗？师父会死吗？” “我说疯子郁，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 黑瞎子叼着烟，斜靠在门框上。 郁鱼把自己的小金库拿了出来，黑瞎子收起金条。 “肉体的死亡不是真正的死亡，忘记才是。” 第29章 二爷阿离相见 【本章略微烧脑，不解请留言】 陆离走进青铜门，四周白茫茫的一片。 “小橘子？！” “小哥？！” 这里就像一间白房子，什么都没有。 键盘的敲击声非常明显，陆离听的心烦意乱的。 “是人是鬼能不能先出来？！” 张启灵护着陈皮坐在河边，四处张望也没看见陆离。 陈皮不可思议的，看着青铜门后的世界。 “这！” “别吵。” 陆离还在找，什么都没找到。 键盘声终于停了：“你应该出去，继续活着。” 声音没有主人，陆离只能大喊：“什么意思？！” “两个世界融合了，你我的是主角，从前的二月红是另一个世界的主角。” “那个世界也就是天道，不想驱逐你，它愿意你留下来，所以你活到了现在。” “但现在不同了，现在你在第三个小世界，主角是无邪。” “这不是我控制的，也不是第二个世界控制的，是第二个世界的人产生自我意识了。” 陆离听的云里雾里：“谁？” “齐八爷，齐铁嘴。” 老九门的世界被打乱，盗墓笔记的世界连接，它容不下陆离。 它认为，它的主角不能困于情爱，而是在冒险的路上。 但，陆离是个不能掌控的人，就连他自己的小世界之主都控制不了他。 陆离努力把这一切串联起来：“所以，我是a世界，陈皮他们是b世界，而无邪他们是c世界。” 我在a世界死了，到了b世界，现在b世界的主人公死亡，就剧情连接了c世界。 “二月红的世界，是我上辈子看推文里的主角，所以bc是书里的世界吗？” 机械声很冷：“是，但也不是。” “因为你的到来，这里早就不是书里的世界了。” 陆离脑子要爆炸了：“那我为什么会失忆？” “因为，二月红的世界消失了。” “你要想起一切吗？我给你一个选择，但前提是你答应我不能死。” “这样，我才能吞...胜了最后一个世界.” 机械声带了一丝兴奋，外面却开始电闪雷鸣。 张启灵他们所在的地方，响起了雷声。 陈皮看着张启灵：“阿离...” “雷声说，说谎？” 谁说谎？ 陆离点点头：“好。” 外面的雷声越来越大，似乎是在哭。 机械声咔咔的响了几下，陆离就倒了下去。 在他往后仰的时候，就来到了张启灵他们这里。 “阿离！” 陈皮接住凭空出现的陆离，他自己则是一阵眩晕。 陈皮不能在这儿久待，他会死的。 张启灵的话还没说，陈皮就知道了。 “我知道，你别劝了，我来的时候，看了我军师留给我的锦囊。” 地鼠的第二个锦囊妙计，珍惜。 他就这么看着陆离，看了很久。 陆离看着四周，他坐在一个摊位上，桥边有个睡觉的乞丐，脚边蹲着一只藏獒。 ‘嘶，我这是睡迷糊了？’ ‘六哥，我想吃糕！’ 在二月红的世界，陆离自然会忘记无邪他们。 反之亦然。 黑背抱着刀：“等着，六哥给你买去。” 陆离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使劲儿点头。 “嗯！” 他揉揉脑袋，感觉自己忘了什么东西。 机械的声音满意的点点头：“这才对。” 为什么它能把陆离送到二月红的世界，自然是因为他把这个世界吞了。 天上的雷声阵阵：“你骗他，我没有驱逐他！你把我的另一半灵体还给我！” 从头到尾，就只有两个世界在争。 一个是机械，一个是雷声。 天道的一半灵体被吞，只剩下盗笔的主角，而老九门的主角都被机械吞了！ 这就是为什么，老九门和盗笔两个世界能结接的原因。 它们，本就是一个世界一个天道。 “那又如何，成王败寇，你且看着我的棋子，我的主角是怎么助我壮大的！” “他可是我千挑万选的棋子啊！” 为什么陆离突然飞机失事，为什么陆离没能看完小说推文。 都是机械的推动和阻扰。 否则，飞机失事这么小的概率，怎么可能被陆离碰见。 借尸还魂，不过是他遮掩自己的障眼法。 第1章 前章 解答可忽略 看懂世界之争的宝宝可以忽略这章 【解答环节】 两个世界在对抗，这边为了理解，分为abc a：是老九门和盗墓笔记的天道 b：是系统，也就是陆离那个世界的天道。 c：是被系统吞掉的老九门世界，也就是天道的一半。 天道被系统吞了一半，也就是老九门a世界，剩下了盗笔的一半，也就是c和系统b对抗。 系统的主角是陆离，只要陆离参与了书里的世界，就能顶替主角。 但是若阿离在书里是配角，那系统就会变弱。 因为阿离在老九门成为了主角，所以天道a被系统b吞了，吞掉的是老九门c的世界。 所以，二月红死亡后，陆离没有死，是因为系统b还有一半世界，需要他的主角阿离去顶替天道主角。 盗笔世界里，天道只能让阿离变成配角，减小他的存在感，被无邪带着走，去冒险。 如果无邪没重生，就会被陆离带着走，无邪的回忆也说了，他上辈子是被陆离带着成长的。 那样的话，陆离就会成为主角，也就是为什么上辈子的无邪回忆的时候，说陆离死了。 是因为天道完全被系统吞掉了，陆离对系统就没用了，系统就把陆离安排死亡了。 陆离成为主角的话，那系统就可以吞了盗笔世界，所以无邪重生了。 邪帝归来后，就不会被陆离带着成长，而是反过来陆离被无邪带着去冒险。 这就是齐铁嘴齐八爷为陆离铺的路，日后齐思昀（齐铁嘴的父亲）也会助天道一臂之力，这里不剧透。 【感谢环节】 十分感谢大家的厚爱，有很多宝宝一天不落下的给蛋蛋送礼物，蛋蛋都看到了。 也有很多宝宝匆匆来看一眼，宠幸蛋蛋，蛋蛋也很开心。 大家都夸赞我也看到了，当然也会有不好的声音。 今天刷快手，发现这本书被挂了，蛋蛋还挺高兴。 我小子这是火了啊！都有黑粉了！ 大家的礼物我也都看到了，感谢贴是我挨个翻着写出来的，我的输入法都记住你的名字了。 这位，海绵宝宝不会水。 当然有很多优秀评论和小故事，蛋蛋都看到了，好感人啊！ 关于这是虐文这件事，蛋保证，这是个小甜文啊！ 【关于小人物】 蛋蛋写小人物的时候，没想过他们是小人物，在他们的世界他们就是主角。 他们是蛋蛋创造出来的孩子，写死他的时候蛋蛋哭的冒鼻涕泡。 但我诞生他们就注定了必死的结局，蛋蛋只能给他们开一个小板块，也就是他们的独白。 我赋予他们生命，却又让他们死去。 因为他们有血有肉，让我无比愧疚。 【新书宣传环节】 新的书正在存稿当中，大家可以期待一下，也是男主视角，cp不定。 毕竟蛋蛋是什么德行，大家都懂得哈~ 不正经波浪号飘过~~~~ 【蛋蛋询问环节】 大家有什么意见，可以说一说，蛋蛋虚心受教。 能查到的东西，蛋蛋会去查明白，查不到的，蛋蛋就会过渡过去，或者表明虚构。 希望大家多多监督纠错，让这本书变得更完美，后面的剧情大家也可以探讨一下，蛋蛋会窥屏。 蛋蛋娃没有写大纲的习惯，完全就是靠着灵感往下写，大家可以积极发言！ 【结束语】 最后最后，很感谢大家锲而不舍的看到现在，蛋蛋十分感谢有你们的陪伴。 两方世界山河共，一纸内外烟火同。 第30章 老九门聚齐 陆离摸摸小苹果的狗头，小苹果尾巴甩得起飞。 爹！果又看到爹了！ 陆离乖乖等六哥回来，他饿了。 ‘小橘子怎么不来送饭？难道出什么事情了吗？’ 黑背回来的很快：“小梨快吃，还是热的！” 陆离接过包的很密实的糕点，一口一口往嘴里塞。 ‘六哥也吃！’ 黑背眼睛里似有泪光：“好，六哥也吃。” 直到晚上，陆离都没见小橘子来接自己。 他晃荡晃荡腿，等二哥来。 街的尽头，出现了一抹红色。 ‘二哥！’ 陆离扬起脸蛋，朝着二月红挥挥手。 二月红越走越近，但这条路，他走了四年。 “阿离，回家了。” 二月红牵起陆离的手，慢慢往家走。 ‘二哥二哥，小橘子呢？’ 二月红温柔的笑着看他：“陈皮他去历练了，一年不会回来，一年后阿离就能看到陈皮了。” ‘一年啊，好吧，我给小橘子写信！’ 陆离牵着二月红的手晃来晃去的，二月红也纵容他。 “好。” 回到红府，小云在等她回来，刘猛也备好了肘子。 “四爷，今儿吃什么口味的？！” ‘红烧！’ “阿离要吃红烧的。” 牵着自家先生到了房间：“先换身衣服，别穿白的。” 陆离以为，是二月红怕他弄到衣服上。 “嗯！” 他乖乖抬起脖子，让二月红帮他解开扣子。 晚饭陆离吃了很多，他最最爱的肘子！ ‘嗯！感觉好久没吃到这个味儿了。’ 月亮垂在空中，将它皎白点点月光洒下。 陆离躺靠在二月红身上，让二月红给他揉肚子。 二月红的手很暖：“阿离，二哥很想你，你怎么不来看看二哥呢？” ‘什么？我为什么要去梨园看你啊，晚上又不是见不到，累哦！’ 二月红亲了亲他的脸蛋儿，软乎乎的，他看着阿离眼中的自己。 风华绝代，青春依旧。 陆离的手腕上，是二月红送他的钻石手链。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阿离，要记住。” 陆离抬起手腕，手腕上的钻石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嗯！” 二月红紧紧抱着他：“二哥真的很想你。” 他日复一日的走在接他回家的路上，每次摊位上都是空空如也。 唯独今日，他出现了。 陆离打了个哈欠，拉着二月红往床上躺。 “睡觉吧，晚安阿离。” 陆离迷迷糊糊的点点头，将头埋在二月红的胸膛。 ‘二哥香香的...’ 等陆离醒的时候，二月红还未起身。 “嗯？” ‘二哥还没醒吗？我瞅瞅！’ 陆离用自己的睫毛扫二月红的脸，又捏捏耳朵，亲亲嘴巴。 “阿离，大清早的，你确定？” 陆离一下子就怂了，笑着蹭蹭二月红的脖子 “我打算不去梨园了，这一年就陪着你。” ‘什么一年？二哥要陪我一辈子！’ “是，二哥会陪你一辈子。” 不过这一辈子，是二月红的一辈子。 陆离今天穿的是一身红色，和二月红穿的颜色款式都是一样的。 ‘咦，大家怎么都来了？’ “阿离阿离！” 齐铁嘴推了推小圆眼镜，乐颠颠的跑了过来。 “我们来蹭饭，阿离不介意吧？“ ‘怎么会啊小齐，快坐。’ 陆离手里捏着大包子，一口下去就是半个肉包。 里面的馅放的足足的，肘子肉馅，还有汤汁。 这可是刘猛的拿手好戏！ 解九看着陆离：“阿离，许久不见。” ‘昨天早上才见的，你脑袋秀逗了啊？！’ 陆离翻了个白眼，继续他的干饭大业。 三娘哼了一声：“解九，别在那煽情。” 他们只是好久不见，久别重逢而已。 尹新玥撑着他的脸，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身上穿着珍珠白的小洋裙。 “小白，你又变帅了！” 半截李坐在轮椅上，他只是笑着看大家。 黑背老六把刀放在椅子边上：“阿离，白真长的可像她娘了，一会儿让白真认认她小叔叔！” “嗯！” 陆离忽略了记忆中的不对劲，毕竟这个时候，白真不可能出生。 第31章 偏心阿离怎么了! 张启山张嘴咬一口包子，看着陆离的吃相笑眯眯的和他一起吃。 大家都知道，张启山的记忆混乱了，他死前的记忆留在了处理陆建勋的时候。 对生前的事情，都不怪他了。 ‘呆鹅怎么没来啊？’ 陆离推推张启山，他有些惊讶的看他。 “副官他和陈皮出任务。” “哦哦！” 吃完早饭，陆离发现大家都在看他。 ‘看我干什么？’ “你不去看看你爹娘吗？” 二月红给陆离擦了擦嘴角，问了一句。 ‘爹？对哦，爹怎么不在红府？’ 红爹和面爹，他都没看见。 “我爹去盘口了，你的爹爹在卖面啊。” 陆离点点头，他咕咚咕咚灌了一大杯橘子汁。 ‘走！我要回娘家！’ 二月红起身：“几位先回去吧，时间很长，大家都会有机会叙旧的。” 一年的时间，齐铁嘴点点头：“好，我回家了，阿离有事来找我哦！” “我爹也想你了！” 陆离和二月红手牵着手，去了梨园对面的面摊。 “哎？！你快看，是不是阿离？！” 张琅华高兴的擦擦手，接住了扑过来的陆离。 面老爹叹了口气：“先是琅华，又是儿子吗？” 他的声音很轻，二月红低声说了一句：“一年。” 妻子是去年来这儿的，听妻子说，他只见了儿子一面。 张琅华很激动，但她没有那么的高兴。 “儿子，你记得妈妈啊？” 陆离有些奇怪，歪了歪脑袋。 ‘为什么不记得？我们不是前天才见过吗？’ 二月红站了出来：“阿离一年后打算和我去旅游。” 啊，阿离只能在这里待一年... 陆离站在两个人中间，指了指东街的方向。 “阿离是想和你们一起照相，我去叫我爹来，咱们一起拍一张全家福。” “好，你去吧。” 面老爹擦擦手上的面粉：“我们今儿不营业了，对不住。” “好说好说！” 面老爹摸了摸他的铁锅，看了一眼儿子和妻子。 张琅华看着面老爹，她的眼眶湿了又湿。 她这辈子，最对不住的就是他，但他对自己对阿离确是好到了骨子里。 陆离看看爸爸，又看看妈妈。 他突然趴在面桌上，把妈妈的手放在自己脑袋上。 张琅华没有拍他，而是把他半抱在怀里。 “快睡吧，好长大，长大好乖乖听话...” 这儿歌她抱着小时候的小官唱了几年，抱着空气里她想象的阿离几十年。 如今，她终于抱到自己的阿离了。 “你知道吗，妈妈最喜欢梨花，也最喜欢阿离了。” 妈妈的声音很温柔，陆离眯了眯眼睛，赖在妈妈怀里。 面老爹摸摸陆离的脑袋，又摸摸张琅华的头发。 “我们一家三口，齐了。” 他听到过阿离叫爹，但张琅华没听过一声妈妈。 二月红和他的父母赶来了，一家六口人拍了一张全家福。 陆离有些遗憾，他摸了摸照片。 ‘可惜没有小橘子。’ 二月红摸了摸陆离的手，他们从来没照过齐全的全家福。 陆离这几日过的很惬意，六哥坐在他不远处，解九同他下棋。 小新在一边叽叽喳喳的给他出主意，三娘在一边摇扇子看热闹。 小齐凑在陆离身边，安安静静的看他下棋。 张启山坐在椅子上喝茶，看着他们热热闹闹的场景。 二月红在给他陆离喂吃的，下一个子一颗巴旦木。 陆离腮帮子鼓鼓的，渴了就喝橘子汁。 “阿离棋艺还是那么好，解某输了。” 陆离拍拍手，顺手揉了揉脚边捧着骨头吃的小苹果。 无老狗揉着狗狗头：“阿离啊，你赢了也不问他要点奖品啊！多亏！” 半截李坐在轮椅上：“是啊，九爷，你得放点血啊。” 陆离输了的时候，没人提，解九一输，大家都开始张嘴给阿离搜罗东西。 “行行行，你们的心都偏的没边儿了！” 齐铁嘴嘀嘀咕咕的：“谁心脏长中间啊？” 二月红点点头：“八爷话糙理不糙，所以九爷给我家阿离什么好一点？” 水晶灯，就这么被陆离拐回家了。 第32章 二哥亲亲抱抱～ 外面的陈皮担忧的看着陆离：“他昏睡好几天也没进食，他真的没事吗？” 张启灵看着他，想要伸手摸摸陈皮怀里的陆离，但还是停手了。 “没事。” 青铜门对陆离，是宽容的。 他沉睡了，在青铜门给他建造的小世界里。 陈皮怀着他，摸了摸陆离的手。 热的，他的体温是很舒服的温度，面色也很红润。 只是睡着了而已。 张启灵看着陈皮，他活不过一年。 陈皮明白张启灵什么意思，可能是阿离不会说话那几十年练出来的。 “没事，我能这样看着他，直到我死去也没什么不好的。” 陈皮把陆离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我不愿意在外面孤独的活着，死都看不到他一眼。” 陆离没有反应，他好似沉睡在了梦里。 张启灵看着周围的环境，闭上了眼睛抱着刀坐在河边。 陆离看着二月红站在戏台上唱戏，他自己在底下躺椅上晃悠。 ‘嗯，这大胖橘的生活真的妙啊。’ 二月红的戏声婉转动听，陆离往嘴里塞了着葡萄。 ‘接着奏乐接着舞！’ 二月红只是笑，一遍一遍的唱着戏。 ‘二哥休息休息！’ 陆离把他拉下来，给他端了一杯水。 二月红点点头：“好。” 陆离的眼神亮晶晶的看着二月红，满脸的崇拜。 ‘二哥长得帅，唱戏也好听！’ 二月红笑着喝茶：“我唱戏可没阿离唱的好听。” “嗯？” ‘你怎么知道我唱戏的声音？’ 二月红眨眨眼睛，放下茶杯。 “六爷的孩子你还没见过呢，这孩子的名字还是你给取的。” ‘天真无邪嘛，我去看看！’ 六爷家的糕点铺子很火，白玲一边忙一边叫孩子。 “白真！不许偷吃！” 小姑娘梳着丸子头，气的脸颊都鼓起来了。 “爸爸让吃的！妈妈，你骂爸爸！” 白真和白玲一样高挑，长的很可爱，鼻子像黑背一样挺拔。 陆离来的时候，正巧白玲背对着陆离，没看见他。 但白真看见了。 “妈妈来客人了！” 白玲回过头，一脸的惊喜，她都听黑背说了。 “四爷，你来了啊，我这就去叫黑背去！” 白玲绕到后院去喊人，白真俏生生的站在他面前。 “你就是爱吃糕点的小叔叔吗？我爹常说你！” “嗯！” 白真不认生，笑嘻嘻的叫他小叔叔。 “小叔叔，我最爱吃片云糕和马奶糕，我爹说我口味随你了。” 陆离也拿起糕点塞进嘴里，点点头递给她一块。 ‘小丫头有眼光！’ 黑背出来很惊喜，拉着白真：“叫小叔叔，这是爹爹的弟弟，亲弟弟。” “知道了爹爹，我喊人了！” 陆离十分高兴，他拿出早早准备好的平安扣。 ‘这玉难得，温润养人，和你爹的平安符一起，戴着保平安！’ 黑背显然也是想到了平安符，拿了出来。 “小梨，你瞧，我保存的多好。” 二月红看着陆离，勾起嘴角笑笑。 真好。 晚上回家的时候，二月红看陆离有些喝多了，哭笑不得的。 “我说阿离啊，你怎么还是一口就倒啊？” 陆离赖赖唧唧的靠在二月红身上，亲亲他的脸颊。 ‘最喜欢二哥咯，二哥抱抱~’ 二月红很受用陆离的撒娇，抱着他亲了亲。 “好了，回家亲个够好不好？晚上凉。” 到了家里，陆离摇摇晃晃的扯着二月红，把他按在椅子上。 自己赖在他怀里不动弹，用着黏黏糊糊的声音撒娇。 “娇气鬼。” ‘二哥的娇气鬼。’ 思念涌入二月红的心，一只手揽着腰，一只手按着他的脖子不让他躲开。 细细密密又令陆离窒息的吻，如同一样落下。 陆离的腰软的不像话，二月红怎么捏都捏不够。 “唔！” ‘痒...’ 陆离被捏的想笑，但他下一秒就笑不出来了。 二月红从书桌底下拿出陆离的毛笔，舔了舔嘴角。 “金条，阿离要不要？” 陆离迷迷糊糊的，只会撒娇。 二月红的心软成一滩水，他的阿离，软软乎乎的。 第33章 小土匪梨 二月红低下头，与他唇齿相依。 “阿离，二哥好爱你...” 爱人的低语，安慰不了低声抽泣的陆离。 ‘重...’ 陆离趴在二月红的臂弯里，睡得香甜。 二月红伸手描绘他的眉眼，手指在他眼尾停留。 那里，没有泪痣。 “阿离，你有好多秘密...” 很快他就想不到别的事情了，他沉浸在先生的睡颜里。 陆离的美，令人一见倾心，难能可贵的是还有与之匹配的灵魂。 手指划过眉眼，停留在嘴唇上。 只有二月红知道，其中香甜。 陆离伸舌头舔了舔嘴唇，牙齿研磨。 ‘肘子...’ 二月红的指尖微痛，但他没有收回去。 “又梦见肘子了，怎么不多梦一梦二哥？” 小苹果趴在狗窝，脖子上挂着金锁，它在扒拉狗盆。 大爸没来，爹却来了。 这不好。 爹要最后一个来，虽然果想爹，但果希望爹是最后一个来的。 陆离的写字摊子很清闲，好像大家都不需要写信。 ‘找小齐玩去！’ 陆离乐颠颠的找齐铁嘴，看到齐铁嘴坐在算命的小摊上。 他悄悄站在齐铁嘴身后，打算吓他一跳。 齐铁嘴只是笑着看着桌子上的倒影，伸出手要吓他。 等陆离扑过去的时候，齐铁嘴侧过身子，把他压在了桌子上。 “呦，阿离这是干嘛呢，擦桌子啊？” 陆离玩不起，陆离生气了。 ‘小齐！我不跟你好了！’ 齐铁嘴一看真生气了，赶紧把手松开。 “吃糖吗？你瞧！” 齐铁嘴的衣兜里总会放零嘴，用来哄陆离。 陆离撇撇嘴，伸手把糖纸剥开。 ‘算你识相！’ 齐铁嘴笑弯了眼睛，小土匪一个。 ‘小齐今儿怎么没戴黑墨镜？’ 陆离比比划划的，齐铁嘴只是摇摇头。 “阿离，我是你的小齐，戴眼镜的小齐。” “戴黑墨镜的，也是小齐，但他不是你心里的我。” “你要区分开，否则我会吃醋的。” 陆离云里雾里的，随意的挥挥手。 ‘好啦好啦，小气鬼就是小齐嘛，我记得的。’ 齐铁嘴看陆离转身进香堂，去找爹娘了，深吸一口气。 “我非要你记住不可！” “他不是我！” 齐铁嘴不像二爷一样，希望陆离能有个寄托。 他有点固执，齐铁嘴是齐铁嘴，黑瞎子是黑瞎子。 陆离对他们的感情不能混淆，陆离最爱的小齐只能是他！ 二月红在梦里与陆离见过几次，仅仅是几次。 在他喊出，你是小花吗的时候，二月红没有说话。 他想，阿离的余生漫长，不应该孤孤单单的。 不应该，一个人冷冷的躺在床上蜷着。 小花很好，很像他。 也应该会像自己爱阿离一样，去毫无保留的爱他。 二月红何尝不想自己去爱，但他不行。 他不知道这儿是哪，他只知道这里有着死去的人，还是他熟悉的世界。 两个世界的交锋，让相爱的人不入轮回。 陆离进去后，看到师父在教齐羽算卦。 齐思昀看陆离来了，眼里的慈爱跃然而出。 “是阿离啊，快来，让师父师娘看看。” 陆离长大很乖巧，齐思昀很喜欢他白白胖胖的样子。 “瘦了，没有从前白胖了。” 陆离是真的瘦了，他爱吃的肘子吃不到，糕点也不再吃了。 齐铁嘴在一边捏捏他的脸：“就是啊，多吃点！” 于是，师娘做了一桌菜，红烧肉摆在陆离跟前。 “吃，多吃点，瞧我们阿离瘦的，师娘心疼哦。” 小苹果也有，俩人撑着肚子回的家。 齐羽看着父亲担心的样子，只是笑而不语。 齐铁嘴摸摸阿离的肚子：“你傻啊，我娘给你你就吃。” 能把陆离吃撑了，可想而知陆离吃的有多少。 陆离捧着自己的水杯，喝了一大口橘子汁。 ‘东北话咋说来着，溜溜缝！’ 他舔了舔嘴巴，牵着打嗝的狗回家去了。 齐铁嘴站在陆离身后，看着他回家的背影。 一抹鲜亮的红色，点缀了这个死气沉沉的世界。 直到看不见后，齐铁嘴才回到了家里。 第34章 吃冰风波 齐思昀看着儿子回来了，哼了一声。 “你小子，算你有眼光，但...” 齐铁嘴制止的父亲的话：“爹，我就是想喜欢他，不会给他带来困扰的，我知道他喜欢二爷。” 齐羽站了起来：“爸，我死前，把你的心意告知了师父。” 齐铁嘴升起一丝希夷，又很快消失。 “不用告诉我，我知道他不可能喜欢我。” 齐羽还是说了：“师父说的是，我知道。” 那时的陆离还有记忆，他心里明白，所以他说我知道。 齐铁嘴只是笑笑：“他知道，我就没有遗憾了。” 他转身回了房间，留下齐羽和齐思昀爷孙两个。 “我儿子我了解，他只想守着他。” 齐思昀忍不住摇摇头：“可惜了，我给阿离养的童养夫阿离不喜欢。” 他老神在在的回房间去了，他要搞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陆离看着天色渐晚，黄昏的光晕很暖。 他很久没有感觉到冷了。 ‘哎？我为什么要说很久？’ ‘有二哥抱，我才不会冷呢。’ 小苹果晃晃悠悠的往前走，迎面来的是张清张川兄弟俩。 “四爷？小苹果！” 张川摸了摸狗头，站起身看着陆离：“四爷？回家去吗？” “嗯！” 张川明白了怎么回事：“好，四爷告辞。” 红府 刘猛撇了撇嘴，四爷一看就是吃饱了回来的！ “嘤！” 二月红叫人准备了消食的山楂，给他揉揉肚子，倒了一杯茶水。 “你啊，什么东西都往嘴里塞，塞的满满当当。” “你的胃本就不好，这下晚上难受别跟二哥哼哼唧唧的。” 陆离笑着往二月红身上凑，红烧肉太好吃了嘛！ 晚上的时候，陆离摸了摸脖子上的大肚佛。 ‘二哥，我想小橘子了，他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啊？’ 二月红还在哼曲儿呢，陆离的动作让他睁开眼睛。 “陈皮啊，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但你一年后就会见到他。” “睡觉了，乖。” “嗯！” 陆离闭着眼睛，听二月红唱曲儿，搂着二月红的腰睡着了。 “妾随大王，东征西战，受风霜与劳碌，年复年年....” 二月红抱着陆离，想起了他去世那年。 “虞姬，你可有悔？” 陆离的声音还在耳边响起，他泪眼婆娑，但声音清脆。 “妾随大王，生死无悔！” 二月红紧了紧怀里的陆离，贴着他的头发睡着了。 真好... 陆离来的时候是冬天，如今已经入夏了。 他坐在椅子上，看着来送饭的解九。 没错，自从陈皮‘出差’后，陆离的饭就被九门人承包了。 解九举了举饭盒：“猪蹄哦，还有虎皮鸡爪，去了骨的。” “阿离，是不是饿了？” ‘还好，就是没人写信了。’ 黑背见解九来了，放心的回了一边的糕点铺。 解九和陆离相对而坐：“我还带了橘子汁，加了冰块哦！” 夏天很热，陆离又贪凉，二月红管的很严。 在红府，陆离一块冰都不能吃。 是因为二月红知道，其他人一定会想方设法的给他弄。 三娘送的冰酪，尹新玥送的冰碗，三爷也悄悄叫人来送冰球给他加在饮料里。 狗五爷还好，只是隔三差五买一些冰激凌雪糕之类的。 六爷就是无条件溺爱，要什么给什么。 张启山还算知道分寸，只送橘子沙冰给他吃。 齐老八很明显的下功夫了，他把砂糖橘和草莓冻了起来，陆离很喜欢吃。 二月红就是知道，才不给他再吃的。 想想那些人，每次都鬼鬼祟祟的来送东西，二月红就头疼。 真是够了！ 他就进行过两次改革，一次吃素，一次戒冰。 都被他们搅和黄了！ 解九看陆离吃的开心，他也跟着笑。 往日的精明算计都没了，运筹帷幄也没了。 只剩下喜爱，满腔的喜爱。 小苹果热的吐舌头，抱着一大块冰块舔，地面上都是化开的水迹。 晚上二月红来接人，黑背看见了急急忙忙推了推陆离。 “给我给我，二爷来了！” 第35章 惩罚阿离 陆离没舍得剩下一口沙冰，一口含在嘴里。 “唔！” ‘冰牙冰牙！’ 二月红走近：“回家了阿离。” 陆离咽了下去，在二月红不可置信的神情下，张嘴哈了一口气。 炎热的天气，陆离嘴里的寒气冒了出来。 二月红一头黑线，看向黑背。 “六爷，你又惯着他。” 陆离委屈巴巴的往黑背身后藏，黑背挺了挺腰。 “这么热的天，吃点就吃点吧。” 二月红伸手把陆离拽了出来：“躲什么躲，回家了。” 黑背一看，就知道小梨惨咯。 小苹果跟在后头，回家后它还想跟着，却被小爸关门撞到了鼻子。 “嗷呜！” 大爸！小爸又要打爹啦！ 陆离被二月红扛在肩膀上，抓着门的手被无情躲开。 门被关上，陆离也嚎了一嗓子。 “嗷呜！” 二月红一个巴掌就打下来了，陆离趴在二月红肩膀上，被打了一下还在嚎。 “你也跟着嚎什么，你说说，吃多少了都！” 二月红把他放在桌子上坐着，与他平视。 陆离试图撒娇卖乖躲过去，笑的乖乖的。 ‘二哥二哥，我错咯，下次还敢了哦！’ 二月红想都不用想，把他的嘴巴捂上。 屋子里很凉爽，但陆离的额头却出了一层薄汗。 底下的桌子是梨花木的，接触后背微凉，但陆离很热。 二月红满意的俯下身：“阿离，你体寒，少吃些冰知道了吗？” ‘知...知道了...’ “呜呜呜！” ‘二哥欺负人！’ 一晚上的莺声燕语，陆离第二天告假了，写字摊上放了休息的牌子。 冰丝薄被盖着青青紫紫的痕迹，陆离浑身和煮熟了一样。 二月红忍不住嘶了一声，看一眼自己的胳膊。 牙印清晰可见，陆离还是忍着没下死口。 二月红看着漂亮的小先生，抱着他亲了又亲。 “唔...” “别吵...” 二月红的眸光闪烁，抱着他许久未曾言。 陆离潜意识认为，二月红年轻的时候，自己是不会说话的。 所以，他没开口。 但，终究不是从前，而是过去。 他们生活在阿离认为的世界，所以老死的二月红是年轻的。 这里，真真正正的是陆离的乌托邦。 天空很蓝，太阳温柔的照着大地。 这个世界，是欢迎陆离的，是喜欢陆离的。 利用陆离的世界，被青铜门挡在了外面，和缺失的世界纠缠。 缺失的老九门世界被吞了，剩下一半天道对上机械，只能堪堪打上个平手。 只有弱化陆离，让主角无邪戏份变多，它才会赢。 陆离是机械挑选的棋子，他就是在老九门成了主角，才会使得老九门被吞噬。 天道没有办法，只能让陆离隐退。 进入青铜门的一年，就是天道和机械的战斗。 机械的主角被困，它的实力渐渐变弱，天道乘胜追击讨回了一些缺失的一半。 【他这么优秀，作为他的一方天道，你为何利用他？！】 机械声咔咔作响【我把他创造出来，他就该为我所用。】 【但他有自己的意识，他不受你的控制！】 雷声阵阵，机械声渐渐减小。 【由不得他...】 贪念，让陆离被他的天道操纵。 但它没想到，陆离不受控制。 或许，是他在用灵魂去爱。 这一切都和陆离无关，他沉溺在天道缺失的小世界里。 吃吃喝喝将近半年，陆离被二月红养的像颗珍珠。 又白又圆润，张启山为此送给他一条珍珠项链。 陆离穿着红色的长袍，戴着一圈白色的珍珠项链，背着面老爹给他缝的小包包。 ‘爹！’ 陆离跑到面摊，抱着一背篓的螃蟹。 陈皮不在，螃蟹是买的。 里面的蟹黄很足，面老爹知道儿子是想吃蟹黄面了。 “好好好，爹给你做，正好你娘去买炖猪蹄了，阿离爱吃是不是？” 陆离乖乖点头，笑得甜滋滋的。 ‘是！’ 儿子长的可爱，面老爹的声音也放轻了。 “好，爹给做面吃。” 陆离趴在桌子上，摆弄二哥给他的小金鱼。 金子做的小鱼很精致，有巴掌大，二月红给他做了六条，沉甸甸的。 第36章 九门嫌弃二月红 ‘二哥怎么还没来？’ 二月红站在陆离身后，看他在摆弄小金鱼。 他摇摇头，去帮面老爹的忙了。 陆离还在想二哥，看到妈妈提着盒子走了过来。 “阿离，妈妈买了好多吃的，红官儿也在啊！” 张琅华想起了小官儿，她的笑容愈发温柔，半点不见道上传的蛇蝎心肠。 陆离回过头，发现二月红在剥螃蟹。 “马上就好了。” 蟹黄面很好吃，陆离吃了两大碗，最后还是二月红把他的碗拿走的。 “爹，他真的不能再吃了。” 面老爹在的时候，陆离知道家里没钱，一直都是吃不饱的状态，所以才会很清瘦。 到了二月红手心里，陆离像个小猪崽子一样，每天都把肚子吃的圆滚滚的。 面老爹一直不知道，自己儿子这么能吃。 等二月红和儿子走了之后，面老爹哭了。 “琅华，我真是个不称职的爹，儿居然一直都没吃饱。” 面老爹把最好的，拥有的，都给了陆离。 张琅华摸摸面老爹的头，他像个潦草小狗，被漂亮的老婆抱着。 “你对阿离很好，真的很好，我要谢谢你。” 陆离和二月红在散步，遇见了同样和三娘出来逛街的小新。 “哎？小白，你今天穿的真好看，什么料子的啊？” 尹新玥又开始动手动脚，陆离痒的直躲。 “尹小姐，阿离怕痒。” 二月红挡住了尹新玥的咸猪手，她恋恋不舍的看了几眼。 “是云丝的料子，我们先走了。” 二月红拉走了陆离，陆离回过头和她们拜拜。 ‘三娘再见，小新再见！’ 陆离被拉着拍了好多照片，照相馆的老板笑呵呵的。 “可以抱着，抱着拍一张。” 陆离不理解为什么二月红拉着他拍照，但他配合。 下午的时候，二月红带他去梨园听戏，一出苏三起解。 “阿离，还记得小时候吗？我把你认成了女孩子。” 陆离哼了一声，他当然记得，他最记仇了。 “我当时在想，这么漂亮的小妹妹，我从来都没见过呢。” 俩人一边聊天一边往家走，太阳很热，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陆离很喜欢晒太阳，回到红府第一件事是吃沙冰。 喜欢晒太阳，但是大热的天晒太阳，那就是纯纯有病。 二月红看了他一整天没吃了，同意他吃一小碗。 橘子沙冰，陆离最钟爱的。 二月红看了一眼外面：“夏天快过去了。” 阿离来的时候是一年冬，如今已经过了半年，估摸着快了。 也就是，明年三月吧。 二月红愈发珍惜他们相处的时光，齐铁嘴看着一边的二月红，有些无语凝噎。 “我说二爷，我找阿离野炊，你怎么也来了？” 二月红理不直气也不壮：“我在家闲着没事儿干。” 齐铁嘴无语，齐铁嘴翻白眼，陆离乖乖吃东西。 霍三娘的嘴角抽了抽：“二爷，我拉着阿离买衣服，你怎么也来了？” 二月红继续理不直气不壮：“我来付钱。” “我差你这点钱啊？！” 霍三娘无语，霍三娘翻白眼，陆离乖乖试衣服。 半截李看着二月红：“我说二爷，我成家了，你担心什么？” 二月红理不直气不壮：“你聊你的，我就是听听。” 半截李无语，半截李不看，陆离嗑瓜子等着听八卦。 狗五爷摸着狗头：“我说二爷，我就是叫阿离带小苹果来，和小满哥叙叙旧啊！” 二月红依旧理不直气不壮：“我也来和五爷叙旧啊。” 无老狗嫌弃，无老狗躲开，陆离摸狗头。 黑背看着糕点铺的二月红，没说什么。 算了，毕竟是我弟夫。 黑背纵容，陆离吃糕点，二月红跑腿儿。 糕点铺子里，陆离是绝对的王者。 指哪二月红就开拿，然后摆在陆离手边。 但尹新玥不惯着二月红：“我说，我请小白吃饭，你干嘛也跟来？！” “顺路啊，我又不是不付钱” 尹新玥一口气顺不上来：“二爷，你什么时候脸皮这么厚了？！” 第37章 年年有今日 二月红给陆离夹了一只肘子：“过奖过奖。” “不儿，谁夸你了？！” 尹新玥坐在陆离旁边，隔开了二月红。 “小白，吃！” 尹新玥嘻嘻，二月红不嘻嘻，陆离吃吃。 张启山在府里，有些无奈的看着二月红。 “二爷，我只是让阿离来玩一下打枪。” 这下子，二月红理直气壮了：“打枪而已，我能来教他，顺便护着他。” 张启山心虚，二月红冷哼，陆离玩耍。 时光太短暂了，短暂的二月红不能一直守着他。 新年了。 陆离在写字，手上的墨水弄到了衣服上。 ‘这副对联给小齐！’ 他开始忙忙碌碌的写对联，二月红等在一边。 看他写完了，给他披上斗篷：“走吧。” 挨家挨户送对联，是阿离坚持了许多年的事。 陆离被围的严严实实，大家都等在门口。 回去的时候，二月红手上的东西都满了。 大家等陆离来送对联的时候，都准备了礼物和吃的。 二月红往上颠了颠盒子，这个最大的是张启山送的，也不知道搞什么幺蛾子。 陆离一手抓着暖炉，一手吃着糖葫芦，悠哉悠哉的往家走。 路上还碰见了狄舒和小春生，田野对着陆离挥挥手。 “四爷二爷新年好！” ‘新年好！’ 小春生看着自己的小身板，叹了口气。 为什么自己回到小时候了呢？ 红府很热闹，面老爹擀皮，两个妈妈包饺子，红班主在搞乱。 他不会包饺子。 二月红在帮忙擀面皮，陆离在帮忙消灭那些吃的。 他感觉自己可厉害了，要是没有他，这些东西可就得过夜了。 守岁的时候，二月红看着躺靠在他身上的陆离。 “阿离有新年愿望吗？” 陆离双手合十，半晌睁开眼睛看二月红。 ‘我希望，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二月红明白他，他没有说什么，而是去抱着他。 “阿离，要记得来看二哥。” 凌晨了，烟花响起，陆离躺在二月红的怀里睡着了。 冬天让陆离变得懒洋洋的，只爱躺在沙发里，围着毛茸茸的毯子烤火。 他的手刚开始很凉，二月红手边上又没有暖炉，就把他的手塞进自己的衣领里。 等捂暖和了，又给他塞进毯子里烤火。 “叫你夏天少吃些冰，就是不听。” “你本就体寒，冬日又该难熬了。” ‘不怕，有二哥呢。’ 陆离满不在乎的点点头，吃着烤栗子。 二月红实在放心不下他，但又不知道怎么跟他说。 “那要是二哥不在了怎么办？” 陆离腾的一下就坐起来了，伸手打了一下木头把手，又开始呸呸呸。 二月红把他的毯子给他包好：“好了好了，二哥瞎说的，好不容易暖和了，别再动了。” 陆离瞪着眼睛看他，很凶的样子。 ‘二哥再说我打你！’ 凶巴巴的，可把二月红吓坏了。 先生凶起来，不让他进去啊！ “我错了先生，阿离，我错了。” 俩人打打闹闹的，温馨极了。 齐铁嘴看着自家老爹在摆弄阵法，对着一本空白的书念念有词。 “爹，你这是干嘛？” “天道之争，凡人难赢啊。” “去，你去找张启山，问他要一杯血来。” 张启山死前换血，是麒麟血。 齐铁嘴没问，他知道他爹一定是为了阿离。 张启山丝毫没有犹豫，对着自己的胳膊就是一刀。 杯子里面的血液猩红，张启山若无其事的拿衣服包住了自己的伤口。 齐铁嘴回来的时候，地上的铜钱红线，还有很多齐铁嘴都不认识的东西。 “这都哪来的？！” 齐思昀哼了一声：“你小子，还没跟我学到家呢，门外汉一个！” 齐思昀接过鲜血，在金纸上写写画画。 在齐铁嘴惊讶的目光下，齐思昀身上泛起淡淡的金光。 很淡，似有似无。 他手里捏着一根头发丝，是他摸陆离头发的时候拿到的。 那根头发丝的金光，比齐思昀身上的金光更盛。 齐思昀身上的，是张启山的金光，他的气运没有陆离盛。 第38章 记忆会忘，心不会 “让老夫，助你一臂之力！” 血液开始发光，阵法若隐若现。 陆离看着树上的桃花瓣随风而落，拉着二月红的手去了花园。 ‘二哥，桃子什么时候能吃？’ 二月红的心越来越紧：“快了，所以你多待一会儿 ，多待一会儿。” 陆离一身红色的长衫，眉眼如画。 ‘在花园多待一会儿吗？’ ‘好啊！’ 陆离松开了二月红的手，二月红急急忙忙的追上去。 他去桃花树底下，嘴里哼着曲儿，是他拿手的贵妃醉酒。 ‘海岛冰轮初转腾...’ ‘见玉兔，玉兔有早东升..’ ‘那冰轮离海岛...乾坤分外明...’ ‘皓月当空，恰便似嫦娥离月宫...’ 陆离站在月下，哼着戏曲。 二月红松了口气，满目柔情的看着他。 ‘奴似嫦娥离月宫....’ 陆离转身的一会儿功夫，就消失了。 “阿离！” 二月红扑过去试图抱住他，却抱了满怀的花瓣。 “早知道你会消失，为何心还是那么痛？” 二月红流下了一行泪水，他的先生走了，什么都没带走。 他也没带走。 齐思昀的阵法光芒暗淡，他却长吐一口气。 “且看阿离的了。” 陈皮感受到了怀里的陆离动了，他撑开了疲惫的眼睛。 “阿离醒了？” 陆离睁开了眼睛，有些迷茫的看着周围。 他不是在一个白房子里，刚跟那个机械说完话吗？怎么来这儿了？ 张启灵站起身，看向打开的青铜门。 这次不需要十年？ 青铜门在催促他们离开。 陆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小哥说可以离开了。 “刚进去就能走了？那感情好啊！” 他回头拉着陈皮：“走！” 陈皮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 “小橘子？！” “阿离...这一年，我很开心...” 陈皮把手撑起来，摸了摸陆离的脸。 “阿离，要一直...记得小橘子。” 陈皮死了，他是寿命尽了，老死了。 陆离把陈皮背在身上，眼泪掉下来。 “好，不会忘了小橘子。” 晚官先生死在了青铜门里，出去的，是九门四爷。 老九门彻底消失，陆离也成了孤家寡人。 他没有回红府，而是去了二月红的墓地。 陈皮告诉过他，二月红旁边的是陆离的，陆离旁边的是他的。 陈皮的旁边，埋着的是小苹果。 陆离把陈皮安葬了，花了十天时间。 这十天，张启灵不在，只有陆离一个。 他把小橘子的照片粘好，摸了摸墓碑。 上面写着，陈皮之墓。 陆离看着中间的空地，不久的将来，他也会躺在里面。 他转过去，看着二月红的墓，胸口的心刺痛又开始了。 他只能匆匆离开，减小痛苦。 记忆会忘了他，但心不会。 他们相爱的，是灵魂。 陆离回到红府的时候，发现解雨辰也在。 “小花？” 解雨辰很惊讶：“阿离哥哥？！你回来了！” 熟悉的脂粉香让陆离刺痛的心缓和了，他回抱住解雨辰。 “小花想哥哥了啊？” 郁鱼也跑了出来：“哥哥！” 他的个子长的很快，不过是一年没见，他就比陆离还高了。 “小鱼，学业怎么样？” 郁鱼很高兴的点头：“很好呢，阿离哥哥，师父呢？” 他没看见陈皮，其实解雨辰也纳闷。 陈皮绝对不会让陆离自己回家，哪怕陆离很厉害，地位很高也不会。 “你师父...去世了。” 陆离回到房间，丢下面面相觑的两个人。 郁鱼的笑脸也撑不起来了，他回到自己练功的地方。 解雨辰有些担心，但他知道，阿离哥哥现在最需要的是安静。 无邪收到了录像带，里面是关于格尔木疗养院的。 他和阿柠合作了。 “算算时间，阿离哥哥也该回来了。” 蛇沼鬼城，西王母宫，陨玉。 或许，对这个世界来说，是剧情关键点。 无邪从格尔木回来后，就和胖子一起去了红府。 “天真，你听，是不是四爷和花儿爷在唱戏？” 王胖子和无邪进去后，戏声就更清晰了。 “四爷真是貂蝉唱歌—有声有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