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妃在上:妖孽邪王轻点爱》 第1章 血猪 冬至。 寒风刺骨,大雪纷飞。 白溯月将自己缩在房屋的角落里,手脚一动之间,锁链啪啦啦的响着,身上裹着仅仅勉强蔽体的旧袄子,怎么也止不住寒冷侵袭。 四周一片漆黑……不,不是黑,是因为她什么也看不见。 裸露在外的手臂小腿,坑坑洼洼,看不到一片好肉,更甚至,有一条腿,裤管下空荡荡的。 已经多久了呢? 白溯月已经不记得了,好像一年,又好像十年,反正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人毫不客气的将她身上的肉,像是凌迟一样一片一片的割下,然后又会有人出现,将她的伤口完全包扎好,用的还都是极好的续命药材。 一阵脚步声响起,白溯月瘦小的,没有二两肉的身体勐然紧绷起来,一道对话声从对面传来,虽然有些模煳,却也听到了。 「今天夫人要吃哪儿?」 「听说是要吃心口那块的,夫人说那块的肉最嫩,以前若不是怕那东西死了,早就动手了!」 「这次吃完,夫人的身体就能好了!」 「是啊,以后也不用咱们好吃好喝的伺候那鬼东西了!」 啪啦一声,房门的锁被人打开,就在此时,白溯月听到原来两道声音惊疑问道:「皇后娘娘,今日宗主大寿,您怎么跑来这里了!」 「你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本宫只是来看看故人罢了!」 白溯月听到那声音的一瞬间,牙齿一瞬间紧咬着,浑身打着颤,双手在将掌心掐的通红,因为那声音的主人就算化成了灰,她也记得。 颜映柔……她的好姐妹,颜映柔。 她白溯月瞎了眼,养了这么一个吸血的白眼狼,害得自己落得家破人亡,堕入地狱的下场。 身体被架起来,狠狠的按在柱子上,手脚被人抓住捆绑,白溯月心中知晓自己今日必死无疑,突然笑了起来。 这一年多她能活下来,完全是仗着想要报仇的那股气力。 可如今仇人就在眼前,她却无能为力。 「动手吧!」 两个丫鬟的声音再次响起,白溯月隐约感觉到,自己胸口的位置一凉,露出了唯一一块有着好皮肉的地方。 「颜映柔……」 浓浓的恨意从心口汹涌的翻滚,沙哑的,不成调子的声音从白溯月的口中发出来。 对面,头戴凤冠,身穿大红色曳地凤袍,肩膀上披着雪白狐裘,浑身装点在贵气之中的女子,唇角露出了一点儿笑容。 「你们两个先出去候着,本宫突然想要和姐姐叙叙旧!」 两个丫鬟伏了伏身,将挖肉的工具放在旁边,将房门关好。 颜映柔白皙的手指,捏着闪动寒光的匕首,一步一步的逼近了白溯月。 「姐姐临死前,可还有什么遗言吗?」 「颜映柔,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我自问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如此害我!」 颜映柔美眸一闪,轻轻冷笑起来,匕首贴在白溯月的脸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你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罢了,白溯月,我还从来没见过你这么虚伪的女人,不管做什么,都摆出一副大好人的样子,若不是你含着金钥匙,出生在了将军府,你以为,你又算是什么东西?」 「而且,你爹犯的可是诛九族的大罪,怎么又成了本宫害的呢!」 白溯月听完颜映柔这番话,默然了。 颜映柔说的对,她不应该大发善心的将差点儿要被饿死的颜映柔带回家,更不应该,将这女人当成自己的亲生妹妹! 总之来说,她变成如今这样,不怪天不怪地,更不应该去怪罪颜映柔,而是应该怪她自己当初一时心软,将她这个祸害带入家门。 可笑的是,三年地狱般的生活,几次背叛,才让她终于明白了这个道理。 却晚了! 颜映柔见白溯月不出声,将刀尖落在了白溯月的心口上。 第2章 做个明白鬼 「看在姐姐都要死了的份上,妹妹就让姐姐做个明白鬼,当初我是故意在将军府大门前徘徊,因为,我要报仇!」 她嘴角盪出一抹白溯月根本看不见的冷笑来:「因果循环,这都是你们将军府的报应,是你爹让我家破人亡,小时候我受过那么多苦,不让你好好尝尝怎么能行?」 得知真相,白溯月彻底释然了。 她努力瞪大浑浊的双眼,寻找颜映柔声音的方向:「颜映柔,你说的这一切,都不能掩饰你心里那都快要溢出来的嫉妒心,你是在嫉妒我,嫉妒我出身比你好,有个好父亲,还是太子的未婚妻,所以你才做出这一切的,对不对?」 颜映柔半天没出声,脸色却隐隐变得阴沉铁青,她手中一用力,狠狠的将匕首刺进了白溯月的胸口,白溯月长开嘴,想喊,却也喊不出来。 鲜血顺着她的胸口,淅沥沥的落在地上,红艷艷的色彩开出妖冶的血花。 颜映柔擦了擦手指上的血迹,一脸厌恶:「本宫现在是高高在上的皇后,你不过是待宰的一头血猪,有什么可以让本宫嫉妒的?你有的,如今本宫都有了,可笑的是你那个太子未婚夫眼瞎的把我当成了你,以为当初我才是在南山脚下救他的人,对我好的无微不至……」 她顿了顿,语气得意而阴狠:「说来也真是凑巧,你身上竟然有麒麟丹,怪不得有那么大力气,如今你这血肉可是解天下毒的良药,你娘那贱人还真的捨得将如此至宝用在你的身上,你如今受的苦,都是你娘所赐,下了地府,也别赖在本宫身上……」 白溯月耳朵开始嗡嗡作响起来,颜映柔的话却一句不落的全部刺在她的心里,她五指併拢,瞪大了根本就没有眼瞳的眸子,死死的盯着颜映柔的方向,嘴角勐然吐出一口鲜血来。 原来真相竟然是这样的! 颜映柔被那白色的瞳孔瞪得,心口逐渐发寒。 她勉强沉住气,拼命的享受着如今来之不易的胜利,「说到底,我和皇上还要感谢你杀了原来那个昏君,没有你,如今我也不能成为这一国皇后,享受这大好的荣华富贵,更何况,本宫可是活在几千年以后的人,你这个没脑子的老古董,算是什么东西……」 白溯月满脑子都在重复着她最后所说的那句话,她是几千年以后的人! 她话语不成声调,却用尽了全部的气力:「颜……映柔,若是能够重来一回,我绝对不会……让你踏入家门一步……」 …… 热! 很热! 浑身上下像是有成千上万只蚂蚁在啃咬,又仿佛在寒冬腊月冻过以后,又被人泡在热水之中。 那种痒到骨子里的感觉,让白溯月一时间,恨不得将所有让她透不过气来的阻碍撕碎。 忽然间,身前的衣服被人扯动,颈口处一凉,冷风拂过,那种舒适,让她忍不住想要发出声音。 脑海剎那间清醒过来,白溯月睁开双眼的瞬间,便看到了面前,上半身半伏在她身上的陌生男人。 熟悉的,仿佛刻在脑子里的噁心面孔出现在白溯月眼前,白溯月来不及反应她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抬手狠狠的推了过去。 男子没想到,昏迷不醒的白溯月会一下子醒来,爆发的力道比平时更加厉害,整个人被她这么一推飞了出去,狠狠的砸在了房屋中央的樑柱上。 男子连惨叫都没有发出一声,瞬间没了动静。 白溯月瞪大了双眼,她总算想起哪里诡异了,她原本已经失明的双眼居然能看见东西,浑身上下完好无损,有着使不完的力气。 呆呆的坐在床上半天,白溯月双眼瞬间红了起来,这张床,这间屋子,她熟悉的厉害。 所有的悲剧,都从今天开始,前世她醒来的时候,而颜映柔十分凑巧的将她捉姦在床,从此,她便一发不可收拾的踏入绝境,不但名誉大损,还连累了家人被人戳着嵴梁骨痛骂,让爹和大哥,在大伯一家面前抬不起头来。 「月儿,你在里面吗?」 第3章 早就想这么做了 月儿…… 白溯月噁心的想吐,她有一种冲出去,立刻将那人掐死的冲动。 眼底的凶光明明灭灭了好多次,才熄灭下来。 颜映柔! 眸子里凶光涌动,但她已经不再是前世那个冲动莽撞的武将之女白溯月,她是浴火重生而来的復仇使者。 她下床,利落的将男人的尸体藏在床下,若无其事的坐在床榻上。 颜映柔不等白溯月搭话,就将没有上锁的房门推开,看到白溯月坐在床边,一身凌乱,白皙的手臂上,还留下了几道青紫痕迹,眼前骤然一亮。 可惜,没有看到那男人在场。 颜映柔眼底露出担忧之色,连忙坐在床边,将白溯月的手臂抓了过来,指着她身上的青紫印记紧张问道:「月儿,你身上的痕迹是怎么弄的,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虽然和预期的不一样,颜映柔却没有表现出分毫异样来,抱着白溯月的手臂追根究底。 白溯月坐在床边,眼神用一种十分诡异的神色看着颜映柔,她能够保持这种态度实属不易,很难对她有什么好脸色。 她在重新审视颜映柔,如果她临死前说的那句话是真的,那么颜映柔,就是恶魔一般的存在。 她一抖手臂,默默无言的将颜映柔推开,眼底露出一抹嫌弃之色来。 她要忍耐,一巴掌拍死她,实在便宜了。 「本小姐的名讳是你能叫的吗?」 颜映柔眼底暗光闪动,下方的手死死攥了攥,只当她是受到惊吓过度。 「月儿,这……这可怎么是好,你待在青楼一夜未归,若是让将军知道你发生了这种事,一定会怪我没有照顾好你,打断我的腿……」 颜映柔的话,慌乱的前言不搭后语,语无伦次,却也让白溯月听的清晰。 她话里话外,都是在考虑自己,可笑上辈子她竟然没听出来,还为了她将此事瞒的死死的,成为被她捏在手里的把柄。 却忘记,自己会来青楼,会突然昏倒被人玷污,完全都是因为颜映柔。 白溯月暗中深吸了一口气。 和上辈子的场景一模一样,就连颜映柔说出的话,都一字不差。 她彻底放心了,却也不能让颜映柔发现任何异样。 白溯月冷哼了一声,看着颜映柔就仿佛看着最骯脏的东西,她抬起手,勐的扇了颜映柔一巴掌。 一股爽快的感觉,从心口瞬间升腾起来。 早在她死之前,她就想这么做了。 颜映柔的脸本就白皙娇嫩,白溯月这一巴掌用了三四成的力道,虽然不至于要人性命,可片刻间就见了血,对方头脑晕眩的坐在了地上。 她若是没记错,颜映柔进来没多大工夫,太子就会出现,如今她来的晚了,太子对颜映柔,已经达到了言听必从的地步。 果不其然,一道明黄色的影子从包厢的门口闯了进来,见到倒在地上捂着脸半晌没说话的颜映柔,男子蹲下将其抱在怀里。 「柔儿,你怎么样?」 颜映柔见到太子来了,勉强睁开双眼,眼泪唰唰的往下掉,拉着太子的手臂,声音十分轻的张着嘴。 「太……殿下,不关月儿的事,是……是我说错了话!」 因为脸肿着,颜映柔疼的快要晕过去,可在太子面前,她怎么能放弃这个打击白溯月的机会。 外面都已经翻天了,白溯月被人从青楼里揪出来,以后的日子可想而知。 她今天,竟然敢打她! 颜映柔藏起深深的怨恨,眼眶红肿的趴在太子明黄色的锦袍上哭。 白溯月目光淡然的看着颜映柔演戏,望了一眼面前的男人,心里说不出的膈应。 虽然害得她满门抄斩的罪魁祸首不是风慕陵,可下令的人却是他,即便当年她已经亲手杀了他,可依旧不代表,她能忘了前仇旧恨。 拢起衣襟,白溯月大步向外走去,风慕陵站起身,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五指用力。 第4章 和别的男人睡了 疼,一瞬间席捲神经。 可这点儿小痛处,和那三年来,每次的凌迟对比而来,简直就是小儿科。 「太子殿下,可有事?」 白溯月声音极为冰冷,一张并不是十分漂亮的脸上,透着一种让人骇然的凌厉气势,一时间,会让人忽视她平平常常的面孔。 风慕陵一双长眉促起,这种傲气,绝不应该出现在这女人脸上。 「你为何要打柔儿?」 白溯月微微垂眸,用一种上位者来看蝼蚁的眼神,瞧着颜映柔肿的高高的脸。 她冷笑:「她不过是我府上养了多年的小丫鬟,连我的安危都照顾不周,打她,算是轻的!」 颜映柔看着一夜之间,突然间像是变了一个人的白溯月,心口有些发毛,她不由自主的瞪大双眼,想要在白溯月的脸上,看出一丝异常来。 太子气的脸皮有些抽搐,紧紧抿着薄唇,那张俊脸上,眉心狠狠拧成了一个疙瘩。 他抓着白溯月手臂的手再次用力,白溯月已经可以感觉到,被抓住的地方定然已经青紫了。 「本太子让你立刻给柔儿,道歉!」 道歉两个字,从风慕陵的齿缝之间挤了出来,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中,透着浓浓的厌恶情绪。 白溯月也生气了。 她反手握住了太子的手腕,轻轻用力。 太子疼的浑身一颤,忍不住松开了抓着白溯月的手。 他掀起衣袖,被白溯月抓住的位置瞬间红肿起来,可见这个大力怪女,到底用了多大的气力。 风慕陵恨得扬起手,勐的就要扇了下去,颜映柔顿时急了,现在她摸不准白溯月的性子,这一巴掌若是打下去,还不一定会出什么事儿。 她连忙爬起来,抓住风慕陵的手腕,让他高高扬起的手臂停在半空当中。 「太子殿下万万不可,月儿毕竟是您的未婚妻,若是因为柔儿而伤害了你们二人之间的关系,柔儿罪该万死!」 白溯月冷冰冰的看着面前二人,眼底没有丝毫温度,颜映柔早在一开始,就在挑拨她和太子的关系,目的便是让她失去成为太子妃的机会。 就在此时,不少在门口路过的人,见到太子那身明黄色显眼的长袍,一个个都好奇的抻着脖子看了过来。 颜映柔见此,更急了。 这件事,她不想让太多人知道,飞快拉了拉风慕陵的衣袖,慌乱道:「太子殿下,这件事不宜在此多说,既然……月儿已经找到了,不如先回将军府的好!」 风慕陵冷哼了一声,将抬起的手甩下,搀扶着颜映柔向外走去,周围看热闹的人瞬间散了。 白溯月对这些人是否来看,根本不感兴趣,因为这家青楼,过不了几日,就会被封禁,到时候分毫证据都不会留下。 她昂首挺胸随着风慕陵走到门前,回过头,轻轻看了床脚下的方向一眼。 墙角处,一枚并不起眼的朱钗,落在那里,在房间中淡然的日光下,照的晶莹发亮。 一路被太子的护驾送回了将军府,再次站在熟悉的大门前,见到几年后这间到处布满蜘蛛网和落魄感的府邸依旧生机勃勃,白溯月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大门前站着不少人,全都是得到太子消息而赶来迎接他们的。 白溯月已经经歷过一次,前世被人盯着畏畏缩缩,以为每个人都知道了她已经不洁了一般。 然而这次,她抬起头,目光自信闪亮,任谁也看不出,她到底犯没犯错。 还没踏入主院,里面就传来白震大骂的声音,原本她十分厌恶的话,如今听到耳中,却倍感触动。 「死丫头到处乱跑,看她回来老子不打断她的腿!」 第5章 你错在哪儿 「爹,您这话说过也不是一遍两遍了,哪次不都是您惯着她到处乱跑?」 清朗的声音透着几分不满和无奈,白溯月听到大哥的话,心口一疼。 若说这世界最疼她的,是她爹,除此之外,便是她大哥,只是奈何这件事,还是在几年之后才知道的。 上辈子,她进入皇宫刺杀,死去多年的大哥,却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替她挡了致命的一箭。 从那时候,她才知道,大哥看似对她冷冰冰的,实则却对她比谁都好。 「爹,大哥!」 白溯月大步走进门,还没等颜映柔和风慕陵说话,便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我错了!」 瞬间,前方两人全都愣住了,就连颜映柔都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瞧着白溯月。 她已经找好无数藉口,来煳弄那两人,只要白溯月说了,定然不会将她带着白溯月去青楼的事情曝光,这种事儿,只要风慕陵亲眼所见就好。 白震诧异了一下,可片刻就反映过来,冷哼了一声,气的勐喝茶水。 对这唯一的女儿,白震向来都是捧在手心里疼,除非气的狠了,才会动用家法教训一下。 「你错在哪儿了?」 白溯月心口一禀,暖流瞬间布满全身,也只有最亲近的人,才会关心她的死活。 「月儿错在,不该轻信他人,而不听爹的话,错在不该任性耍脾气,给爹和大哥添麻烦,还要您给月儿善后!」 白溯月字迹清晰,语调平稳真诚,听的差点儿让白震老泪纵横。 那个刁蛮不讲理的丫头,什么时候这么开窍了? 「说吧,昨晚你去哪儿了?」 白震此时,也不管风慕陵还站在身边,将所有心思,都放在了突然转变了性子的白溯月身上。 就连颜映柔跪在一旁,他都没有给她一个眼神。 「昨晚月儿去了青楼!」 颜映柔的脸色一瞬间就白了,她仿佛已经看到了白震眼中冰冷的杀意。 穿越而来后,她在府中卧薪尝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有了如今的地位,她怎么能轻易放弃。 颜映柔拉了拉风慕陵的衣袍,面上带着一点儿恳求的色彩。 风慕陵动了动唇角,皱着眉插言道:「本太子倒是没见过,哪家的千金小姐,会无故跑到青楼,还在楼中和男人睡了一宿!」 他声音之中透着浓浓的揶揄讽刺,话中之意不用明说,众人也都听的出来。 颜映柔听到风慕陵这般说,有些紧张,可也知道,白溯月自己承认,她再说其他的也没用了。 「太子殿下想法深远,溯月佩服,可太子殿下,你哪只眼睛看到溯月和男人睡了?」 本来是十分难以开口的话题,白溯月说的坦坦荡荡,完全没有一般女子的扭捏小气。 风慕陵动了动唇,皱着眉,将视线落在了白溯月的手臂上。 「本太子进门之时,你浑身上下衣着凌乱,手臂还有可疑的青紫痕迹,更有人亲眼看到有男人进了你的房间,本太子说的可有错?」 白溯月瞬间勾了勾唇角:「太子殿下可有捉姦在床,小心本小姐告你诬衊!」 那双黝黑的瞳仁是风慕陵没有见过的冷冽,他心中诧异,白溯月对他一向爱慕有加,听到他如此说,不应该羞愧难当,抱头痛哭吗,难不成,当真是他看错了? 可是垂眸,颜映柔脸颊红肿,一张娇嫩白皙的脸上含着楚楚可怜的表情,这些话都是柔儿亲口告诉他的,绝不会错。 白震听到已经定下的未来女婿这样说白溯月,心中自然不快,脸色也冷了下来。 「太子殿下,月儿年纪小不懂事,跑到青楼当中有失名誉,可这女子的青白不是儿戏,若是没有证据,可不要随便开口!」 第6章 当本小姐是瞎子吗 风慕陵感觉到白震的袒护,心中冷笑,面容依旧冷凝:「虽说如此,可青楼那种地方,岂是好女孩可以进的,更不要说随便过夜,这样的女子,哪里有踏入皇室大门的资格!」 风慕陵用十分坚定的语气,将白溯月的身份定位。 他嘴角勾起一抹嘲笑来,看着白溯月的眼神更是嫌弃。 白震气的脸色发白,手掌紧紧的捏着茶杯,转头看向白溯月。 这婚约,还是白震立下大功之后,皇帝钦赐的奖励,当时更是白溯月,缠着他求皇上定下的亲事。 他本以为,只要女儿喜欢就好,谁知当朝太子根本就不喜欢她,见面便是冷嘲热讽,他这个当爹的若不是为了白溯月,早就忍不下去了。 白溯月垂下的眸子里划过一道光芒,这场本来应该放在几个月后的大事,被提前了。 本来今日,颜映柔会出声帮她隐瞒,她也只是被爹罚了一顿板子而已。 当时的太子,坐壁旁观,从未开口说过一句话。 看来是今日她主动坦白,让颜映柔感觉到了威胁,才会这般着急让太子开口。 「我白溯月有自知之明,配不上太子殿下,明日自会亲自进宫面圣,恳求皇上解除婚约!」 白溯月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白震手中捏着的杯子,啪嗒一声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就连站在白震身边,一直对白溯月不闻不问的白君烨,那张清清冷冷的脸上,都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神情。 颜映柔瞪大了眸子,心中砰砰的跳着。 她连忙跪爬到白溯月身边,拉住她的手腕:「月儿,你在说什么,难道你不喜欢太子殿下了吗?解除婚约可是大事,你若是惹怒了太子殿下,以后就再也做不成太子妃了!」 这番话听在别人的耳朵里,并不会感觉异常,可白溯月如今却琢磨过味儿来了,感情她白溯月想要嫁给太子,只是为了太子妃的位置。 她莞尔一笑,笑容柔和宁静,虽然那张脸皮肤暗沉粗糙,又没有涂脂抹粉,看上去有些普通,可若仔细瞧着,白溯月的五官却极为精緻。 「本小姐退出,不正和了你的心思,当着本小姐的面和太子亲亲我我,你当本小姐是瞎子吗?」 颜映柔的脸色一白,就连风慕陵的神色都低沉了几分。 「白溯月,这件事和柔儿无关,你别将她牵扯进来!」 白溯月见到事到如今,风慕陵还这般袒护颜映柔,彻底断绝了对风慕陵的一丁点念想,她眸光再次凌厉:「她无辜?昨晚是她怂恿我进入青楼,她明知道我的体质不适合喝酒,却故意将兑了酒的水给我喝,自己却不见了踪影,这件事若是和她无关,那太子殿下您说,和谁有关呢?」 「你……你别信口雌黄,柔儿都说了,是你自己不小心喝了酒,她只是出去一趟,回来就发现你不见了,本以为你回来了,她也回了府!」 「这话,也就太子殿下相信!」 白溯月冷笑,眼底光芒灼灼,怒火滔天。 她强撑着,将目光之中的杀意压制,看向颜映柔那张已经失去了颜色的脸。 「你若是诚心找我,也不会等到第二天才过来!」 她还是比较庆幸,颜映柔找来的男人第二天一早才来,不然根本就等不到她醒来,就已经什么都晚了。 她体质极为特殊,可以百毒不侵,却唯独怕酒,只要喝上一小口,就会不省人事,所以从小到大,她最不愿碰的便是酒。 会中招,那是因为她没想到,一直信任的颜映柔,竟然会在果饮之中掺了酒给她喝。 第7章 你还有没有良心 「月儿你误会了,不是这样的,我随着太子殿下找了你整整一夜!」 颜映柔一脸委屈的诉说着,听的风慕陵气的眼底怒色更浓。 「你别不知好歹,昨晚柔儿亲自求到本太子府门前,本太子亲自带着众多兵将寻找你的下落,她更是一夜未睡,顶着寒风找了你好久,柔儿身体还虚弱着,她好不容易找到你,你竟然还动手打她,你还有没有良心!」 良心? 白溯月有些想笑。 就是因为她前世良心太多了,才会被没良心的人给吃了。 她轻轻垂了垂眸子,面色倒是平静了下来,上半身笔直的跪在白震面前,容色严肃认真。 「太子殿下,到底是谁没良心,用不了多久,你就知道了!」 跪了一会儿,白震就有些心疼了,想要让她起来,却因为风慕陵在,不好开这个口。 他瞧了一眼风慕陵,对颜映柔说道:「柔儿,你脸上还有伤,先下去好好上药,此事方后再议!」 颜映柔松了口气,见到白震眼中柔和了许多,她那颗已经提到嗓子眼的心,勉强落了下来。 这家中,白震是知道她的身份的,也许是因为对她有些愧疚,所以也就任由她在府中和白溯月走近。 只要她不犯下大错,对方就没办法对她如何。 她刚想起身,白溯月怀疑的声音,穿透耳膜:「我倒是有些纳闷,这将军府难道是没人了吗,需要劳烦妹妹去太子府请人?」 颜映柔被白溯月这句话,问的浑身一僵。 整个人,像是被一盆冷水从头淋灌了一番。 就连风慕陵抓着她的手,都忍不住紧了紧。 在场所有人,都将怀疑的视线落在她身上,颜映柔感觉到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什么时候,笨拙的白溯月,说话这么凌厉了? 她心中暗恨。 「我……我……」 连续说了两个我,颜映柔的脸色更加发白。 「我回来的时候和门外的侍卫说过,我以为他已经进门通报了,又害怕月儿受伤,想要尽快将她找到,这才去求助太子殿下,太子毕竟是月儿姐姐的未婚夫,我想去求他,他肯定能出手的……」 颜映柔重新跪在地上,眼泪不要钱一样往下掉:「却没曾想引起了月儿姐姐的误会,我也是为了月儿姐姐和太子殿下的关系能够缓和些!」 白震目光一冷,狠狠的一拍桌案:「将昨晚守在门外的侍卫,都叫过来!」 白溯月眯了眯眼睛,看着有些紧张的颜映柔。 也许她小看颜映柔了,事到如今,她还能事先准备这样一招。 不过这才好玩,现在就将颜映柔赶出去,简直太对不起上辈子她对她那般关照了。 仔细想想,她却是越发对颜映柔前世所说的话相信起来,因为哪有一个几岁的小丫头,就能有那般心智。 片刻,昨晚守门的侍卫站在院子里排成一列,白震一个个审问过去,果然有人开口称是。 「昨晚确实见到柔儿小姐回来禀报,只是……只是属下转头的功夫忘记禀报了,都是属下的错!」 那人下跪,满脸哀求,颜映柔眼神总算平静了些,为自己证明:「柔儿怎敢在这件事上说谎!」 白溯月抬起头,一字一句道:「无规矩不成方圆,爹,只因为这人误报军情,差点儿搭上女儿这条性命,实在要重重处罚才好,以防下次有人再犯!」 「月儿说的对!」 不知道为何,白震越是看如今的女儿越是喜欢,眼底的亮色更浓。 也许是女儿因为遇到了这样的大事,成长了。 「来人,将其割掉舌头,重杖三十,赶出去!」 颜映柔心中一急,暗中咬牙,冷汗顺着脖颈往下落。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啊……」 第8章 对不起 颜映柔听着门外那守卫惨叫着被人拖着出去,她有些害怕的看了那人一眼,见到被拖走那人不甘心的想要开口将她揭穿,颜映柔连忙喊到:「且慢!」 白震将视线落在她身上。 颜映柔唇角颤抖道:「柔儿也有错,可能是我当时慌乱,没说清楚,所以才差点儿害了姐姐,若是将军惩罚,也将柔儿一併惩处了吧!」 她弯身磕头,上身趴在地上,语气坚定。 被拖走的守卫像是松了口气,眼底多了几分感激。 风慕陵对别人可以视若无睹,可对颜映柔却不成,见到颜映柔这般求白震,声音冷沉了几分。 「白将军,不管怎样,柔儿都请来了本太子的人来救你女儿,说到底也是功大于过,若不是她,你女儿如今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危险!」 颜映柔低低抽噎,瘦弱的肩膀颤抖着,惹人怜爱。 在加上那张吹弹可破,仿佛鹅蛋般白皙嫩滑的脸颊,小巧玲珑的五官,整个人仿佛一株湖岸上的青莲。 也怪不得,堂堂的太子殿下,会对她如此宠溺喜爱。 白溯月知道如今再纠结这件事也无济于事,自然也不会这么轻易的,就让颜映柔离开将军府:「爹,也许是女儿多心了,这事儿,女儿也有错,辱没了将军府的威名,女儿自请家法!」 白溯月微微垂眸,长长的睫毛颤了颤。 她该打,实在该打,当初爹和大哥都暗中警告过她不要和颜映柔走的太近,是她心甘情愿的被那女人欺骗,才伤了自家人的心。 白震摆了摆手:「都是意外,月儿也受了惊吓,罢了罢了,都下去休息吧!」 白君烨一步一步的走到白溯月面前,白色云纹的靴子上方,是一件天青色的长袍。 长袍上绣上的同色竹叶栩栩如生,行走摆动之间,仿佛春风摇曳。 如白竹一般的手指出现在白溯月面前,白君烨头一次,主动对她伸出了手。 「爹让你起来!」 他声音依旧冷淡,但却让白溯月差点儿闻声而泣,她指尖有些颤抖的,和那双骨节有力的五指相握,心中说不出的复杂滋味。 她和她大哥的感情,很不好。 是因为,他大哥心爱之人,是被她害得瘫痪在床,成了不能说话不能动的人偶。 都怪她当初刁钻任性,在颜映柔的挑拨下,认为那女子要害她,她才一不小心,将对方推下水中。 「大哥,替我向大嫂说声……对不起!」 压低了的声音,穿透空气,落在白君烨的耳朵里。 白君烨只是淡淡嗯了一声,收回手,再次回到白震身边。 只是那双一直透着寒冰的眸子,却多了一丁点的温度。 白溯月刚起身,一个侍卫快步走到白震身侧,小声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他的脸色瞬间难看许多。 白震眯了眯眸子,眼底划过一道狠厉。 「云香楼死了人,许多人亲眼见到太子殿下和你们二人从里面出来,府尹特意派人前来,让你们过去一趟!」 这么快! 白溯月双眸一眯,本以为自己可以多休息一段时间,缓冲一下,却不曾想他们前脚刚走,那群人后脚就将她藏在床底下的尸体给找到了。 颜映柔被这一句死了人,弄的有些发蒙,她仔细思考了一下,看着白溯月的方向,唇角有些发白。 若是还不知道真相,那她可是真蠢了。 「月儿,你别担心,就算你真杀了人,那也是失手所谓,府尹大人明察秋毫,一定不会为难与你!」 白震勐然一拍桌子,吓了颜映柔一跳,风慕陵神色微冷,「白将军,此事非同小可,本太子与柔儿一块进的门,可以为柔儿作证!」 第9章 看你怎么脱身 白溯月微微垂头低笑:「太子殿下一口一个柔儿的叫着,和柔儿妹妹的关系还真是亲密!」 「你!」 风慕陵脸色一沉,狠狠的瞪了白溯月一眼。 「你现在还是好好考虑一下自己的处境吧,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王子犯法都与庶民同罪,你不过是一介将军之女,看你怎么脱身!」 风慕陵冷哼一声,扶着颜映柔站了起来。 颜映柔小鸟依人的靠在风慕陵身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和白溯月的未婚夫亲近,也就之前的她不当回事。 白溯月拍了拍膝盖上的尘埃,若不是这里面还包含着一个太子殿下,府尹定然不会对他们如此客气。 门外早已备好马车,三人一块钻进一辆马车当中,相看两相厌。 颜映柔一路上,面上的神色都波澜不定,毕竟,她已经熟悉了十几年的人,突然间由对她十分信任和喜爱,变成了讨厌和嫌恶,实在让她有些想不通。 穿越前她也算是见识广博之辈,对这些富家小姐少爷的心思了如指掌,可现在,她居然有些看不透白溯月了。 她坐在太子一侧,故意的和风慕陵保持了一点儿距离,伸手就要去拉白溯月。 白溯月一侧身,让她的手抓了个空,颜映柔有些尴尬的收了回去。 「月儿,你今天到底怎么了,我知道你伤心难过,一定是听了别人挑拨离间的话,才对我如此怀疑,难道你忘记,咱们之间多年的感情了?」 白溯月用一种,十分诡异的眼神看着颜映柔,让颜映柔瞪大双眸,忍不住惊叫了一声。 那双眸子里,藏着的浓浓蚀骨的杀意,让颜映柔有一种,十分想要逃离的冲动。 一旁的太子紧紧的握着她的手,柔声道:「柔儿,你怎么了?你放心,咱们不过就是去官府上走个形式,当个证人罢了,本太子保你不会有事!」 颜映柔并没有听到太子的话,慌张点头,却再也不敢去看白溯月的眼睛,可却又有些不甘心。 心里有一种声音叫嚣着让她离白溯月远点儿,可她就是不想放弃已经快到手中的大好前程。 马车停下,三人被捕快恭敬的请到了院子里,一具盖着白色布巾的尸体,出现在众人面前。 颜映柔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如果她猜的不错,躺在那里的男人,一定就是她花钱找来的那个。 她转动眼珠,将目光望向白溯月的方向,却看到了一张,十分平静镇定的脸。 一夜的功夫,她见到的白溯月就像是换了个人般,害得她到现在也,不知道对方的心里在想什么。 刚才看着那双眸子的时候,她仿佛看到了一个索命的厉鬼,一时间她心里生出一种十分诡异的感觉来。 等找到机会,她一定去请些高人,来府上清理一下不干净的东西才行。 「仵作已经验了尸,这人死在今早卯时,也就是您三人进门之后,死者的身份,是户部尚书的小公子!」 颜映柔彻底愣了,就连站在一旁的白溯月,都露出了一抹惊异的神色来。 风慕陵面上没什么表情,死的人是谁,都与他无关。 府尹看到一身明黄高贵的太子也在,声音更加低气了几分,语气之中,带着询问的态度:「不知道三位在当时,都在干什么!」 颜映柔一直观察白溯月的神色,见到她总算有了表情,心中虽然疑惑,可话却没停。 「小女和太子殿下前去楼中寻找月儿的下落,是卯时以后进的门,所以,我什么都不知道!」 一句话,就将自己摘的干干净净。 府尹的视线,凌厉的扫了一眼白溯月,却见白溯月面容重新恢復了平静,不见丝毫表情。 不说话,也不为自己辩解。 「月儿,你也说句话啊,这位公子与你无冤无仇的,你为何要害他性命,也难怪我进门的时候,屋子里还飘着一股血腥味!」 第10章 一定是她的 白溯月皱了皱眉,她本来还在想,等仵作查出那人是被大力摔死的之后,该如何辩解,可如今看来,她完全省心了,因为那人的胸口上,还扎着,她留下的那支朱钗。 「小女不想辩解,相信府尹大人一定能拿到足够的证据,找到杀害这位公子的真兇!」 白溯月总算想通了府尹叫她来到官府的原因。 若是一般小人物死了,牵扯到将军府和太子,官府自然有法子处理的干干净净,可如今,一牵扯到尚书大人家的小公子,这便不再是一件小事。 「却有证据!」 府尹眼神沉沉的,吩咐仵作小心的将那人胸口的朱钗取了下来。 看到十分眼熟的东西,颜映柔下意识的摸向自己的脑袋,她的脸色,一瞬间就惨白起来。 不外乎,那朱钗是她进入将军府之后,她娘留给她的唯一嫁妆,上面,还镌刻着她自己的名字。 白溯月目光宁静的看着那支朱钗,映衬着颜映柔惨白的脸色,她实在是心里舒坦的很。 「这可是白小姐的东西?」 府尹沉声问道,白溯月嘴角抿起一抹呲笑:「大人应该好好看看再来询问!」 看清楚……府尹一愣,拿着朱钗仔细一看,银色的朱钗上,刻着一行小字。 颜映柔! 府尹不由自主念出声来,颜映柔脸色白了白,眼圈瞬间红了。 「月儿,你为何要这么做?」 颜映柔看着白溯月,眼泪瞬间滑落,眼底是浓浓的失望色彩。 风慕陵看着被人欺负的如此悽惨的颜映柔,瞬间心疼了,冷声开口,打断府尹质问颜映柔的话。 「府尹,事实都已经很明确了不是吗,她便是杀害了户部尚书之子的兇手,柔儿只是一介女流,连只老鼠都不舍的踩死,本太子与柔儿一块进的房门,她根本就没有杀人的时间和动机,不是吗?」 府尹眼神微微闪了闪,看到颜映柔将整个身子都要缩到太子怀里的模样,心中微微一摒。 他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白溯月,忽然间同情起白溯月。 谁不知道,白溯月才是公认的太子未婚妻,更是皇帝亲自下旨赐的婚,可如今太子却为了维护另外一个女子,毫不犹豫的将她推下深渊,可见她有多可怜。 死者身份特殊,他没办法不看重此事,更何况他也要给户部尚书一个交代。 白溯月听到风慕陵口中,透着浓浓施压和不讲理的话,心口已经麻木了。 她早就知道,风慕陵会一再的,刷新他的底线。 身为当朝太子,如今连证据都不看,一句话就将她和颜映柔的结果转换,那眼底的神色,仿佛要势必让她成为阶下囚。 「既然这位姑娘有太子殿下力保,微臣自然不能为难,可白小姐,如今看来你的嫌疑最大,就委屈白小姐在真兇确认之前,在府中做做客吧!」 白溯月抿着唇,神色冷厉。 颜映柔缩了缩脖子,有些可怜的看着风慕陵,紧紧的抓着他的袖子。 「若是让白将军知道这件事,一定不会放过我的,柔儿应该主动为月儿姐姐顶罪的,可……可柔儿做不到,真相如此,柔儿不敢说谎!」 一番话,说的至情至性,听者皆有感触。 风慕陵眼底的神色更是怜惜,摸了摸颜映柔的脸,目光之中划过一抹坚决来。 「柔儿不用担心,一会儿,就随本太子入宫,本太子一定会和母后去说,让你成为本太子的侧妃!」 颜映柔眼神闪了闪,狠狠的捏了捏袖子。 这和她要的结果完全不同,她可不想做什么侧妃!只是如今白溯月突然变得和以前大不一样,她心里慌得很,且如今地方不对,她暂时还不能说服风慕陵。 太子妃的位置,一定会是她的。 第11章 什么是王法 白溯月见到有捕快走到她面前,做出了个请的手势。 她嘴角勾了勾,一双眸子之中藏着几分探究和冷厉:「太子殿下的威严当真厉害,之前还在小女面前说什么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看,纯属放屁!」 她话语粗糙,听得不少人皆是一愣,太子的脸色,更是十分难看。 「看来白大将军,是没有教导你什么叫礼仪!」 白溯月扬起眉角,毫不客气的反唇相讥:「看来太傅没有教导太子殿下,什么叫王法!」 府尹和周围的一干府中侍卫,立刻低下头,对白溯月的胆量,敬佩非凡。 一个女子不懂礼仪不算什么,可若是一国太子不懂王法,那才是大事。 一旦传出去,恐怕有损风慕陵这个太子的威名。 太子没了威信会变成何样,那些前朝旧史之中的例子,比比皆是。 风慕陵气的脸色涨红,手指指着白溯月的鼻尖,你了半天。 「我什么我,太子一句话,就将最有嫌疑的人给保了出去,可谓是在卖弄皇权?」 白溯月扬着脖子,一脸强硬,却十分讲理。 本来府尹手中的证据,已经直指颜映柔,可太子为了护着颜映柔,却连国法都不顾了,完全不应该是一国储君的德行。 场面在僵持这,风慕陵一脸冷冰的盯着白溯月,却就是不松口。 府尹额头上冷汗直冒,却谁也不敢得罪。 就在此时,一个捕快大步走到府尹耳边,耳语了一番,府尹如蒙大赦,脸上的气色顿时松快了不少。 「快请!」 两个字从府尹口中传出,当下他也不管这边三人的唇枪舌战,起身相迎。 白溯月有些好奇的看过去,不远的院落大门被人敞开,一前一后,走进来两个男子。 在看清前方那人面容的一瞬间,白溯月浑身一瞬间僵硬起来,她睁大眸子,仿佛眼里心里,全部装的都是那人的影子。 那人出现的一刻,周围的景色都仿佛黯然失色,就连还待在风慕陵身边的颜映柔,都忍不住心跳加速。 因为她还从未见过,如此让人惊艷的脸。 墨眉飞扬,凤眸狭长,鼻樑挺直,犹如名家雕塑。 樱色的薄唇轻轻抿着,唇角微微上扬,浓墨一般的瞳仁之中,光彩灿若桃花。 明明是那么一张明媚惑人的脸,可却有一种让人难以言说的清冷气度,仿佛遥遥独立的红色血莲,将仙妖二字,完美结合。 黑色长袍,却遮挡不住那人万分之一的光彩,那人手中的摺扇,纯白的扇面上,便只有一个炎字。 白溯月心口微微颤了颤,脑海却仿佛炸开了一般。 若是上辈子,她印象最深的一个人,便是眼前这个男人。 在她被风倾城培养成青楼花魁之后的第一夜,买她的人,便是这个男人。 炎墨迟…… 这个名字,就仿佛印刻在她的灵魂之中,他也同样,是她在走到悬崖边上,拉了她一把的人。 不然,上辈子的她,早已万劫不復。 一种慌乱的情绪在心底生成,她再次有了面对这人之后侷促的感觉,强行将心底那抹诡异的心思压制,她这辈子,绝对要在他面前,能够抬得起头。 白溯月想清楚后,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十分平静,她抬起头看向那光芒万丈之人,心脏却不可抑制的跳动着。 府尹在一旁面带讨好,态度比面对太子之时,更加恭维:「炎王爷,您大驾光临,本府可是蓬荜生辉!」 炎墨迟,天风国唯一一个异性王爷,富可敌国,天风国想要嫁给他的女子,多如牛毛。 这就是他给人的,第一印象。 在对方出现的一瞬间,风慕陵面上便露出了一种非常明显的敌意。 面对比之更为优秀的人,许多人就会不由自主迸发出攀比的心思。更别说,是风慕陵这种小肚鸡肠的人。 「听说,兇手已经找到了?」 第12章 只因为,配不上 清澈如泉水一般的声音撞击心神,仿佛一句话就能让多如过江之鲤的女子拜倒在他的长袍之下。 见到炎墨迟走来,颜映柔不自在的,将视线移开,还没有几个人有那样大的胆子,敢直视炎墨迟的双眼。 只因为,配不上。 她脸色红了红,娇羞的仿佛要滴出水来,果然古代盛产美男,她那个时代的什么天王巨星,连对方的一根头髮都比不上。 「还未确定,王爷这边请!」 那人近在眼前,白溯月连忙将种种画面抛却脑后,她此时,也再也不是前世那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生活在安逸之中的任性小姐。 炎墨迟视线在几人身上扫了扫,风慕陵双手背后,扬着下巴,强撑着自己的威严。 「是谁?」 他眼神在颜映柔和白溯月的身上扫过,最终将视线停留在了白溯月身上。 只因为,对方那张普通面容上的一双墨黑色的大眼。 「炎王,那朱钗,是……这位姑娘留下的!」 颜映柔浑身一颤,再次情不自禁的向着风慕陵的身后缩了缩,那人的眼神实在太危险。 但她想了想,又大着胆子抻着脖子看过去,尽量柔声道:「炎王殿下,我不是兇手!」 炎墨迟凤眸之中光芒划过,眼底存了几分瞭然。 白溯月表面平静,可袖子下的掌心已经满是汗水,她尽量让自己更自然一些。 「这朱钗,在那女子进门之前,本王亲眼所见她还戴在头上,所以,她也不可能是兇手!」 炎墨迟一字一句,却带着救赎之意。 府尹当然不会怀疑炎墨迟的话,再加上他和白溯月没有任何交集,不可能会为了她,而得罪太子。 颜映柔的脸色一变,看来这男人是来帮白溯月的,可嘆她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位天风国的传奇王爷,和白溯月有了交情。 府尹摸了摸下巴,这么说来,颜映柔进门说的什么血腥味,都是谎话了! 「有王爷的证词,已经足以证明白小姐的清白,下官这就送白小姐回去!」 忽如其来的转折,让白溯月都有些没法琢磨。 前世几年后才能见面的人,居然在她重生的第一天便见到了,着实让她感觉诡异。 炎墨迟淡淡看了颜映柔一眼,颜映柔满脸可怜楚楚,却不能激起面前男子一丁点的怜惜。 「府尹大人,如今人证物证俱全,还不足以定罪吗?」 什么? 颜映柔被炎墨迟的一句话,惊的心脏巨颤。 那张绝艷无双的脸,此时成了颜映柔的梦魇。 炎王爷……阎王爷,她倒是一时间忘记了这个男人的另一绰号。 颜映柔死死的抓住风慕陵这棵能够救命的大树,声音颤抖道:「太子殿下,柔儿是被冤枉的!」 在风慕陵眼中,白溯月就是心思恶毒,自己杀了人嫁祸她人的那种毒妇。 而颜映柔,便是被白溯月这个将军小姐欺压,还要被炎墨迟这个坏人陷害的柔弱女子。 他眼底瞬间有了怒意,可也知道面前这男人在天风国的地位如何深重,就连他父皇见到对方都要礼让三分,更不要说他这个太子。 他安慰的拍了拍颜映柔的肩膀,双眸锐利的盯着府尹,他本以为趁着这机会,可以彻底将白溯月甩开,却没想到炎墨迟突然出现,生出了这样的变故:「府尹大人,恐怕这件事另有隐情,有人偷了柔儿的朱钗,嫁祸给柔儿,这兇手一定要好好找,才能给尚书大人一个交代,你说,是且不是?」 府尹额头上汗珠直冒,他连忙点头称是,早知道会是这种局面,他一开始就不应该将这三人叫来。 府尹刚想发话,白溯月上前一步,她怎么能让教训颜映柔的大好机会,就这样熘走。 「误会?太子殿下应该忘了国法,不论如何,颜映柔都是兇器的主人,太子这样将她带回去,是不是有些儿戏了?」 第13章 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风慕陵脸色阴沉的厉害,盯着白溯月的眼神有些可怕。 「白溯月,你这个不洁的女人,有什么资格教训本太子?」 不洁? 白溯月心中冷笑,前世每每听到别人这样说她一次,她便心痛一分,可痛着痛着,也已经习惯了。 「我只不过是逛逛青楼,就被太子殿下视为不洁,可太子殿下的孩子都要出生了,比我这个未婚妻,可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呢!」 她眼底闪过一道戏虐的色彩,她会这样说,只因为前世在一年后,皇城之中传出的一个笑话。 太子在不认识颜映柔之前,本就一副花花性子,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道理,最后被一个外室,抱着孩子找上门来。 那时候,她心里急的要死,却没有丝毫办法,颜映柔更是避开太子好几天,风慕陵废了老大的心思,才将这件事处理了,重新得回了颜映柔的心。 那时候,她就看出颜映柔和太子之间的关系,可又觉得自己配不上太子,默许了两人在她面前暗中交往。 说到底,也都怪她自己太傻。 然而现在,这件事却成为,能够攻击太子的利器。 看到风慕陵那张不敢置信的脸,白溯月已经确定,他肯定也同样知晓了这件事,她不得不佩服那女子的手腕,能够在一年后带着孩子出现太子面前,中间还不知道经歷了多少波折。 皇家无情,这个女子和她的孩子就是太子的一个污点,大多数,都会被悄悄处理了,根本不会被任何人发现。 「白溯月,你在胡说些什么!」 风慕陵彻底怒了,在暴怒之下,眼底还有着一丝惊慌。 炎墨迟听到白溯月的话,不由得将目光落在了那张微微扬起的脸颊上,那双眸子里,有着一种和她年龄并不相符的色彩。 白溯月,刁蛮任性的将军府小姐,性格莽撞有勇无谋,如今看到真人,好像和消息上所描诉的,有所不同呢。 「那女子姓木,名玲,青城人士,暂居城东茶楼左侧巷子里!」 白溯月声音清晰,语气十分坚决,府尹听到白溯月突然吐出来的一大爆料,还在炎王的面前说出,顿时惊愕的张大了嘴。 好死不死的,白溯月这算是已经彻底将太子得罪了。 这样一个勐料爆出来,恐怕整个皇城都会炸了天,听白溯月的意思来说,那女子还是普通的良家女子,孩子都已经有了。 颜映柔浑身轻颤,她眼底闪过一道怨毒之色,这件事她早就知道,只是还没有到说出来的时候。 可白溯月,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她想不通满脑子都在混乱当中,风慕陵那张俊美的脸上,青紫交加,色彩好不鲜艷。 炎墨迟轻轻用扇子敲了敲掌心,一脸浅笑:「太子风流多情,这太子妃和侧妃还未进门,嫡子却已经有了!」 炎墨迟这话实在诛心,风慕陵忍不住握紧了手指,疼的颜映柔一脸惨白。 可他却没发现自己的失态,冷声道:「白溯月,你有什么证据,证明那孩子,便是本太子的,那个木玲,本太子可不认识!」 白溯月根本不怕风慕陵抵赖,那女子手上若是没有证据,也不敢如此理直气壮。 「皇上的孙子怎能流落在外,太子殿下放心,明日溯月就带着那女子进宫,给皇上好好看看!」 风慕陵浑身一僵,将视线落在了颜映柔身上,总算反应过来自己掐疼了她,怜爱的摸了摸颜映柔的脸。 颜映柔在此时,不敢表现出一丁点的不满来,前世她能耍脾气,是因为自己有资本,可如今,没有了白溯月照拂的她,连地上的淤泥都不如。 第14章 你在看什么 就算到了此时,风慕陵也只能许给她一个侧妃之位,太子妃,绝不会是她的。 「柔儿,你暂且在这里待上一两日,本太子一定会来接你出去!」 颜映柔心口一凉,她连忙带着一抹柔和的笑容,和那张惨白的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太子殿下放心,柔儿也不捨得让您为难,柔儿只知道,真正的兇手一定会落网的!」 她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白溯月的方向,却见对方根本没有理她。 谁赢谁输,一眼便知,府尹倒是乐见其成,当下让人将颜映柔给带了进去。 白溯月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炎墨迟的方向。 炎墨迟见到对方用一种他从未看过的复杂深情瞧着自己,扬起唇角,目光之中划过一道邪魅光彩。 他一伸手,用钢铁般的扇骨,挑起了白溯月的下巴。 「你在看什么?」 白溯月感觉到自己有些无理,立刻尴尬的收回视线,她一本正经道:「是王爷太好看了!」 炎墨迟听罢,眸子里笑意更浓。 因为这一笑,那张绝艷无双的容颜上,带着勾魂摄魄的味道。 「本王这话听过不下千百次,却唯独你这话听的舒心!」 这人应该就是个妖孽,才会让前世的她只见过一面就念念不忘,若非如此,她也不会这般失态。 「王爷过奖了!」 炎墨迟凤眸一眯,透着浓烈的杀气。 她早就听说过这人反覆无常的性情,变脸之快,绝对不亚于传闻之中真正的阎王。 「本王很喜欢你这双眼睛,作为见面礼,送给本王可好?」 心头骤然一跳,白溯月抬头看向炎墨迟那双没有波澜的双眸。 炎墨迟眼底疑惑,若是一般女子听到他这话,定然会跪下身子苦苦求饶,他本还想看到这个看似倔强高傲的女子低下头颅露出真实的一面来,却不曾想,看到了对方面上的一抹浅笑。 「王爷喜欢,是溯月莫大的荣幸!」 她在暗无天日当中生活了一年多,早已习惯,有无这双眼睛,对她来说关系不大,本来就是偷来的,就算被人拿走,她也没多大损失。 更何况,就当还了他上辈子的一桩恩情。 炎墨迟倍感无趣,手中摺扇展开,遮住了那半张精緻无暇的脸。 「看着看着,本王倒是不喜欢了!」 他转身,向着前方的长廊之中迈步而去,白溯月心口莫名的一松,又恢復了常态。 毫不迟疑的转身离去,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墨竹,暗中跟着她!」 寸步不离的,跟在炎墨迟身后的十四五岁的少年一脸冷厉肃杀,他眼底满是不解的看着炎墨迟。 「是!」 没有丝毫波动的声音传出,墨竹悄无声息的飞跃离去。 府尹见到对方出入府门如入无人之境,嵴背有些发寒。 这样的功夫,想要进一个大臣的府邸暗杀一个人,实在容易的不能再容易了。 「王爷,您这是要……」 炎墨迟长眉轻挑,风度翩翩的摇了摇摺扇:「那云月楼可是本王的,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本王当然要……纠察到底!」 白溯月从府门出来的时候,可没有马车等她,她不敢迟疑,向着城东的方向跑去,她跑的极快,常年锻鍊的身体,将速度发挥到了极致。 自小白溯月就被人当成怪人,看似身量瘦小,可力气却比一般的成年人还大上几倍之余,这也是害得她性情孤僻的缘由。 越是自卑的人,越是想要将自己伪装的无坚不摧,白溯月为前世的自己感到可怜又可悲。 不然,她又怎能如此去信任一个外人。 可如今,这身超于常人的力气,还有她天生的武学天赋,便是她这辈子最重要的生存手段。 她要让那些瞧不起她的人看看,最终的赢家是谁。 第15章 管好你的狗 风慕陵那般着急的离开,不外乎就是去毁灭证据,她可不想,让木玲因为她受到危险。 保险起见,她现在就要领着木玲进宫,要将前世发生在几年后的事,彻底提前。 太子不倒,颜映柔便不会有事,她可不想让这只跳蚤没事儿蹦跶出来再噁心自己。 一路过关斩将,她的速度在人多的小巷上,倒是比太子的车架还快,然风慕陵不会单独一人前往,一定会先回去太子府叫来府兵。 这也给了她,能够提前将木玲救出来的机会。 勐然间,马驹嘶鸣,白溯月抬头看去,只见一辆掀开侧帘,装点精緻的马车从对面徐徐走来。 周围百姓自觉退让,两个手拿兵器骑着高头大马的侍卫面容兇狠的护在马车之前,白溯月已经跑到马车前方,一个侍卫见到她速度快的不同寻常,有些疑惑的伸出手,将手中长鞭甩开,对准白溯月抽了过去。 白溯月反手握住那甩下来的长鞭,狠狠一拽。 越是着急,越有人跑过来烦她。 她如今毕竟还是将军之女,马车里的人不管身份如何尊贵,也要看在她爹的面子上退让几分,以前的白溯月,更是这京城之中有名的小魔女。 当今皇上重视将军府,她父亲更是直接手握兵权,虽然武将地位在天风国不算太高,可白震却是不同。 马背上的高大汉子,哪里会想到白溯月这个看似瘦小的女人,会有如此大的力气,惊唿了一声,就从上方滚了下来,手中长鞭落在白溯月手中,只见她纤细的双手握住长鞭两段,手中一用力,绷的一声,粗重的牛皮长鞭,被她硬生生的,拽成了两段。 中间长短不齐的鞭条在众人眼前晃荡着,马车骤然停下,窗户被人敞开,露出了一张……清华无双的脸来。 那张脸上,带着温润的笑容,月色的长袍让男子浑身充满仙灵之气,墨发银冠,那张脸,倾城绝色。 而这男人,也有个十分让人着迷的名字,风倾城。 天风国的二皇子,朝中另外一个成年皇子。 周遭百姓在看到那张面容的一瞬间,全都跪倒在地,纷纷高唿,唯独白溯月,迎风独立。 不是她不跪,而是她,心里在此时完全被恨意布满。 要说前世的她,对风慕陵只有一丁点的仰慕之情,可对于风倾城,却是实实在在的动过心,为他,她宁愿落下万丈深渊,只想完成他的心愿。 一日之间,将前世最恨的人都看了个遍,就算如今的她再怎么忍耐,面色也有些不自然。 风倾城像是没有看到白溯月脸上的怒色,柔和一笑:「本皇子以为是谁,原来是将军府的小溯月,你们几个没长眼睛吗,还不过来给小姐道歉!」 他声调极其温柔,就算是万年寒冰的心,仿佛都能被融化了。 「是,二皇子,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白小姐恕罪!」 白溯月狠狠的,将手中断鞭丢在地上,眼睛一错不错的望着风倾城的那张脸。 风倾城,我回来了,会和你……不死不休! 「二皇子,管好你的狗!」 狗! 竟然骂他的人是狗。 风倾城如玉的瞳仁里划过一道光芒,再次看向白溯月的眸子里多了几分不同,但他依旧涵养极好的,在笑。 「不知溯月小姐有何急事,本皇子可否能帮得上忙?」 若说炎墨迟,是万年喜怒莫测的活阎王,那么面前这人,永远都是这般彬彬有礼,风度翩翩好脾气的模样。 若是有一大堆的女子,让她们选择成为这两人谁的妻子,她敢保证,有九成,都会选择风倾城。 绝色倾城,温润如玉,脾气好的就算是面对一个乞丐,都不会有分毫嫌弃之意。 这样一个人,仿佛是她前世的光,却不知,实则是个比阎王还要恐怖的恶魔。 第16章 自寻死路 她以为自己出了一个地狱,却不知道,还有另外一种更阴暗的地狱在等着她。 在听到风倾城开口询问以后,白溯月只做了一件事。 不理睬,走自己的。 她再次跑动起来,刚好前方已经留下了一条通道,这次,她跑的更快。 风倾城瞧着白溯月的背影,忽然眼神一眯,对着赶车的车夫道:「追上去瞧瞧!」 这样变化极大的白溯月,引起了风倾城的兴趣,更让他好奇的是,白溯月这么着急,要去做什么。 一路跑到茶楼旁边的小巷子里,走到记忆之中的大门前,她犹豫的抬起手,敲了敲。 打开破旧的木门,走出来一个,面容灵秀,抱着一个五六个月奶娃娃的女子。 女子一脸警惕的看了白溯月一会儿,声音冷漠道:「你是谁,我好像不认识你!」 「木玲!」 女子浑身一僵,反手就要关门,白溯月忽然灵机一动,眼珠微微转了转。 「我是你大哥木仇的朋友!」 天风国木姓之人极少,她事先也并不知道木仇和木玲的关系,她只是猜想了一下,却一着急,说出口来。 木仇,便是帮助她续上手筋脚筋,解了体内剧毒的那个神医。 看上去,应该是站在风倾城那边的。 她也是刚才想到,木仇和木玲都姓木,会不会是一家之人。 面前的女子愣住了,忽然一伸手,将白溯月从外面拉过来,她脸上有些激动,眼底明显有些欣喜:「是大哥,让你来接我了?」 白溯月犹豫了一下,心里却是波涛汹涌。 「是!」 谁知,木玲没有丝毫犹豫,将大门一关,将孩子的衣服和一些零碎的东西包好,转身向着门外走去:「东西我都收拾好了,咱们走吧!」 白溯月急道:「你要去哪儿?」 木玲目光一顿。 「不管去哪儿,只要能离开这里就好!」 白溯月抓住木玲的手,嘴角紧绷:「我带你进宫,还你儿子的身份,你愿意吗?」 见白溯月知道如此多,木玲脸色骤然一变,眼底多了一丝警惕。 她现在在皇城之中如履薄冰,容不得她出丝毫差错。 「你到底是谁?」 白溯月心急,眼底光芒却十分真诚:「白将军之女白溯月,想要和木姑娘做个交易!」 木玲抱着孩子的手臂收紧。 「交易?」 「今日,随我去宫中,为你和你怀中之子正名,我发誓,保你们母子平安!」 木玲冷笑,后退了几步:「你让我如何信你?」 她眼底有些紧张,面容多少憔悴了些,心中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白溯月看了木玲一眼,心中一狠。 「你大哥是毒医圣手,怎么控制一个人的生死,你应该很在行!」 怪不得木玲能够逃过太子的手心,原来她还有如此背景。 也难怪木仇会选择和风慕陵作对,只因为他负了他的亲妹。 木玲爽快的丢给白溯月一个瓶子。 白溯月没有分毫迟疑,将里面包含的剧毒的药丸,像是吃糖豆一样吃进嘴里。 木玲眼神松了松,对白溯月更相信了几分。 「我要怎么做?」 白溯月拉着木玲,见她跑的慢,想要将她手中的孩子报过来。 可木玲一躲,态度极为坚定:「我自己可以!」 白溯月未强求,一开门,一阵整齐划一的拔剑声,响在了她的耳朵里。 前方,一百多侍卫手中拿着明晃晃的兵器,将大门堵的死死的。 木玲脸色一白,浑身勐然僵硬。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溯月回头,盯着木玲的眸子:「你信不信我?」 木玲很想说不信,可现在不信也来不及了。 「这里有后门吗,你先离开,向着……大街上跑!」 白溯月眼底精芒划过,可木玲心中更加怀疑:「白溯月,你到底在搞什么,我跑到大街上,岂不是自寻死路?」 第17章 你这是要造反吗? 见木玲急了,白溯月将一旁的门板徒手拆下挡在门前,声音沉稳:「你会看到一辆精緻的马车,你去向马车里的人求救便是,他一定会救你的!」 木玲不敢相信,可看到大门已经破碎,只能放弃反驳:「好,我就信你一次,若是我和孩子死了,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你既然认识我大哥,应该知道我大哥的厉害!」 白溯月默不作声,看着木玲带着孩子跑的远了,这才抓起了一根有小腿粗细的木棒,风慕陵穿着便装,藏身在百来号人身后,听着门内不断传出来的惨叫,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不到半个时辰,站在他身边的十几个侍卫,有些惊恐的看着门口,一个穿着白色纱裙的瘦弱女子从里面缓步走了出来,微微扬起下巴,双眼明亮的看着神色狼狈的风慕陵。 这女人……这女人竟然以一己之力,就将近百人全部砸倒,门前门内,倒着不少不知死活的侍卫。 白溯月将手中染血的破碎的木棍丢在一旁,大跨步从里面走出来,浑身上下充满戾气。 当初的她,曾经以独自一人,单枪匹马的闯入皇宫,在上万侍卫的阻拦下,站在已经成为皇后的颜映柔面前,还划伤了她的脸。 虽然有颜映柔故意为之的部分,并没有叫来强攻弩箭,可那场面,依旧让人震撼。 这点小场景,对她来说,不值一提。 「白溯月,你这是……要造反吗?」 「造反?」 白溯月声音多了一丝沙哑。 「你们强抢民女,本小姐路见不平拔棍相助,还敢站在本小姐的面前说本小姐造反?」 风慕陵穿着便装,根本没有露出太子真容,白溯月就算看见他了,自然也会当做没看见。 可这番话,彻底将风慕陵震惊到了,若是他以前在白溯月面前提到造反两字,白溯月即便有天大的能耐,也不敢在他面前使出来,更何况,他心里明镜儿一般,知道白溯月喜欢自己。 但如今,面前素衣女子亭亭玉立,即便没有极美的容貌,可浑身肃杀的气势,却让人不能忽视。 风慕陵的眼睛,像是被风吹了一下,有些疼。 「白溯月,你竟然敢伤本太子的人!」 「太子?」 白溯月冷笑了一声,见到太子已经着急的表明了身份,一双眸子里划过一道戏嚯之色。 「太子应该身穿太子朝服,此时正在宫中喝着美酒吃着午膳,怎么可能出现在这群痞兵之中,你们这群人今天一个也逃不了,擅闯民居,强抢良家妇女,这大牢,你们所有人都蹲定了!」 白溯月扬着下巴,像是没有看到风慕陵一样。 风慕陵气的浑身直颤抖,他已经将帽子头盔都摘下了,可白溯月一丝反应也无。 突然间,马蹄声哒哒哒的从巷子口传来,风慕陵转头看过去,就见到风倾城乘坐在白纱飞扬的马车之中,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风慕陵一阵心悸,指着风倾城的方向,咬牙启齿的瞪了半天。 不用想,木玲母子应该已经被送走了。 「白小姐,这里可发生了何事?」 风倾城说话间,府衙之中的捕快已经沖了过来,见到满地不只是死是活的人,一个个都有些傻眼。 白溯月看到风倾城如此识相的带着官差一同前来,心中顿时冷笑一声。 她猜的果然不错,风倾城的野心,早就开始存在了。 「二皇子殿下,木玲姑娘应该已经和你说了实情,这些兵匪擅闯民居,想要烧杀抢掠,本姑娘仗义相助,将这些兵匪打趴下了,刚好官差来了,你们将他们抬到监牢去吧!」 风慕陵彻底被白溯月的一口胡话,惊的怒了:「二弟,你且看看我到底是谁?」 第18章 这都是误会 风慕陵此时也顾不得自己太子的颜面了,如果这群人被带进官府,他的脸更要被丢尽了。 风倾城轻轻笑了笑,有些疑惑的盯了风慕陵一会儿,微微垂眸,看着白溯月的方向:「白小姐,这人,你可认得?」 白溯月心中涌动着一种嘲弄思绪,这风倾城真是聪明,将得罪人的事儿,推给她来做。 「溯月这两日被爹逼着看书太多,眼睛有些花,看不清是谁,只感觉好像有点儿眼熟,不知道二皇子可看清了?」 风倾城更是惊讶,白溯月这是正大光明的,将他的问题给踢了回来。 这女子明明表面上还是那么衣服英勇彪悍的模样,可是什么时候,这话语句句刁钻,反应如此之快了? 风倾城想不通,看不透,却暗暗的对白溯月留意起来,仔细的思考刚才那句话,是不是真的只是巧合。 他轻轻一垂眸,看了一眼赶车的车夫,低声道:「你去看看,那人可否是太子殿下?」 「是!」 车夫大步走到风慕陵面前,风慕陵见到风倾城如此不给他面子,心中气的发颤。 他伸手,将身上随身携带的玉佩交给车夫,用来证明自己的身份。 现在,在风倾城和白溯月的眼中,他那张脸已经没用了,若是不拿出能够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恐怕现在就会被那野蛮女拖到衙门。 那他,也没脸进宫面见皇上了。 「这好像,当真是皇兄的玉佩!」 风倾城喃喃自语,然后一脸笑眯眯的看着白溯月的方向,声音轻柔:「月妹妹,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白溯月抓了抓脑袋,一脸迷茫。 「本小姐亲眼看到这群人擅闯民居,这也是误会吗?」 「可这为首之人确实是太子,他抓的,是不是朝廷要犯?」 风倾城循循善诱,带着一点儿探究的意味。 白溯月心中冷笑,面上却不表现出一丁点和原来的不同来,她脸色阴沉的看向风慕陵的方向,像是恍然大悟一样。 「真的是太子殿下?」 她先是诧异,然后是浓浓的厌恶之色,她双眉轻轻蹙着,一双眸子里含着浓郁的凌厉之气:「竟然有人敢伪装成太子殿下,看我不撕了那个贼人的假面皮!」 白溯月快跑了两步,直接向着风慕陵沖了过去。 这一撞,莽撞的厉害,前面几个侍卫立刻拦在风慕陵面前。 白溯月毫不客气的,一手抓住一个,狠狠的向着墙壁的方向一推,两个人的身影,深深的塌陷在了墙壁之中,剩下几个拿着兵器,护着风慕陵不断后退。 白溯月这个怪物的名声,可是从小就有的,当初被她无意之中打伤的人可有的是,这女人从小性格就鲁莽的厉害,有着那么一股狠劲儿,做事从来不瞻前顾后,这也是不少人畏惧她的原因。 谁叫,她有个白震那样的够功高至极的爹呢? 风慕陵心中如是想着,脚下却不敢停止的急速后退,那些捕快在风倾城的示意下不去动手,看着热闹。 一抹好奇的色彩,在风倾城的眼底划过。 他敢相信,刚才白溯月那般匆忙赶过来,为的,应该就是那个抱着孩子的女人。 如今那女子已经被他派人送入皇宫,皇子流落在外这样的大事,父皇应该很在意才对。 这白溯月还真是厉害,撞见了这么一档子事儿,怪不得看到太子就要喊打喊杀的,恐怕风慕陵,这次将将军府给得罪的狠了。 风慕陵带着人,十分狼狈的逃窜在大街上,被一个浑身脏污的女子拿着木棍追打,整条街上的百姓都被惊动,吓得连连躲闪。 第19章 爱屋及乌 中央大街上热闹非凡,好多人更是认出了白溯月的面容,一个个嬉笑起来。 这白大小姐虽然性情鲁莽,可却是个性情中人,在百姓印象之中,是个地地道道的好人。 被她追赶打杀的人,一定是干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白溯月从来不在乎自己的名声,这辈子她更不会在意,她边追边高声大喊:「你们这群强抢民女的败类,我白溯月今日就要替天行道!」 这话一喊出来,一传十十传百,片刻间,整个人群开始沸腾。 一颗颗烂白菜叶子,臭鸡蛋,不断的集中在了风慕陵的脑袋上,一旁护着他的官兵,身上更为悽惨。 一旁有官兵高声辩解,可也抵不过白溯月在这些百姓心中的信誉,她说的话,众人全都信服。 风慕陵在众人的保护下,保护容易回到了太子府,脏乱的士兵服已经退下,可发冠之上的蛋液,却彰显着刚才的一幕。 风慕陵脸色阴沉的厉害,周围的丫鬟连忙上前服侍,府中一个下人快跑进来,见到坐在房间中央的风慕陵低声禀报:「太子殿下,皇上……让您进宫,有事问询!」 「什么事儿,可有说明?」 太子语气阴沉的厉害,抬首间眯着眸子看向送信小厮。 小厮被他的气势骇然了一下,有些紧张的缩了缩脖子:「送信的公公并未言明!」 风慕陵只要一想,就知道现在父皇会有何事找他。 他脸色一白,心中微微紧张起来,他可不能被白溯月白白摆了一道,今天说什么,也要将那对母子和白溯月处置了。 「沐浴更衣!」 …… 白溯月见到太子进了府,第一时间赶去的便是皇宫。 她跑到一间成衣店,随便的换了一身衣服,直接来到宫门前,门口的侍卫认出白溯月,低声问道:「白小姐,您进宫有何要事?」 白溯月一脸焦急,眼圈红的厉害:「要事,天大的要事,我要和皇帝伯伯说说话!」 前世的白溯月,性情单纯耿直,从来不说谎话,当今圣上对她十分喜爱,更是特别的允许了她可以随时进宫。 在加上她天生神力,本事不小,老皇帝更是将她当成了半个女儿。 连带的,爱屋及乌,就连能说会道的颜映柔,也喜爱不少。 不然的话,以颜映柔的身份,哪里能得到皇子的赏识,她,确实是一颗十分称职的踏脚石。 白溯月心思不由得沉淀了下去,眸子暗沉了几分,可在抬头的时候,又恢復成了那个单纯清澈的鲁莽丫头。 知道她有急事,念在皇上对她十分在意的面上,门口侍卫不敢阻拦,立刻让宫女将她带进宫去。 白溯月恨不得一下子就来到轩帝身边,轩帝性情和善仁慈,奈何,却因为信了一些妖道的谎言,服用了不少伤害身体的药物,没过多久,身体便一天不如一天,轩帝是在某一天突然暴毙,众人连最后一面都没看到,这个在位多年的明君,最终也落得一个中年病死的下场。 养心殿的门外,左右站着两个守门的小太监,这两个人白溯月认识,最终都成了太子的心腹,她眼神幽深的看了德公公和顺公公一眼,收敛眼底的光彩,这才问道:「皇伯伯在里面吗,溯月要见皇上!」 「皇上在里面还有要事,白小姐来的实在不凑巧,可否在对面的花坛边等一等?」 白溯月在开口的德公公身上扫了扫,她怎不知里面发生什么,这人是在为太子拖延时间。 「你这老奴才,还不快给本小姐通报,皇伯伯知道溯月来了,一定会让溯月进门的!」 第20章 绝望 德公公脸色难看,面上却依旧带着笑容,只是那双眼睛里,隐藏着半分阴狠。 「白小姐,不是老奴不遵从,而是皇上还在里面大发雷霆,等着召见太子殿下进门呢,怎能……就这样随便放了人进去呢?」 白溯月眼神闪了闪,伸手就将德公公推开。 德公公被推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哎呀惨叫了一声。 「来人啊,有人擅闯养心殿!」 齐刷刷的脚步声从不远处走来,一些带着兵刃的士兵立刻围堵起住养心殿的大门,白溯月没有回头,直接扑到大殿中央,跪在了皇上面前。 「皇伯伯,溯月知道自己这样闯进来有些失礼,但月儿心里着实委屈,还请皇伯伯给月儿做主!」 白溯月一抬头,有些惊讶的看着跪在旁边抱着孩子一动不动的木玲,「你怎么在这里?」 她眼圈瞬间红了,一大滴眼泪顺着眼角滑落,衬的那张脸上,唯一一双还能称得上美丽的大眼睛,光晕流转。 轩帝抬起头,对着门口那些要捉拿白溯月的侍卫摆了摆手,那些禁卫军立刻退出宫殿。 「月儿,有什么委屈,来和皇伯伯说说!」 白溯月声音十分哽咽,说的话也一顿一顿的。 「昨晚……昨晚溯月顽劣,跑到青楼玩耍,不知怎的,就在楼中睡了过去。一大早上,太子殿下就派人过来捉姦,看到溯月睡在青楼内,就指着溯月的鼻子说溯月不知……不知廉耻!」 白溯月虽然说的缓慢,可却调理清晰,轩帝一瞬间就听懂了她的意思。 他浓重的眉轻轻蹙了起来,一双眸子里多了几分不满。 「然后呢,溯月有没有什么危险?」 白溯月一抬头,面容自信至极:「皇伯伯,溯月是谁,有哪个登徒子能近的了溯月的身,月儿没事!」 她像是没有听懂皇帝的话外之音,可就是这番话,却让轩帝面上松了口气。 她知道,拜自己前世没有说过慌话的功劳,轩帝十分信任自己。 再加上她乃是白震的女儿,白震将她视如珍宝,自然也就入得了他的眼,有事没事的,轩帝还能从她这里打探一下白震的心思。 能够成为皇帝的人,绝不会像是表面上那般简单,白溯月已经从风倾城那里,十分准确的领教过了。 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继续说道:「然后……然后有人说青楼里死了人,还是什么尚书府的公子,溯月哪里认得什么公子母子的,只知道溯月没杀人,可是太子他……他非要说溯月是杀人兇手!」 「岂有此理,溯月别急,等太子回来,皇伯伯一定好好说他,定然让你解了气!」 白溯月连连点头,像是对轩帝的安排十分满意,她诉完了苦,调转话题,将视线落在了木玲身上。 「她怎么来这里了,她不是太子殿下在外面那个女人吗,柔儿和我说过一次,她怎么跑到皇宫里来了?」 白溯月惊异了半晌,最终将目光落在了女主手中的婴孩身上,吓得大惊失色,脸色青白。 「这……这不会是太子的孩子吧,皇伯伯我……」 白溯月急的眼泪更多了,她学着前世自己当时的一举一动和会做出来的反应,惟妙惟肖的,上演着一场好戏。 木玲抱着怀中的孩子,眼神十分危险的看了白溯月一眼,眸子里的光彩,透着警告之意。 皇上见白溯月居然知道木玲母子的来歷,脸色一沉,脑海之中想着合适的话出声安慰:「这一定是误会,月儿别放在心上,皇伯伯定然会弄清事实!」 白溯月勐然摇头:「皇伯伯,不是误会,我亲眼看到过太子殿下和这女子成双结对,太子殿下若是要纳侧妃,溯月能够接受,可……可是这孩子……」 木玲心中一惊,面色顿时露出一抹恐惧来,眼底还有一种深深的,被背叛的绝望。 第21章 月儿真是聪明 白溯月一句话,就将她的孩子推入了一种绝境,皇帝只要一声令下,就能断了她和孩子的生死。 轩帝面色微微冷了冷,眼底却欣慰了几分:「月儿你放心,若是这孩子当真是慕陵的,朕也绝不会让挡在你的孩子前面!」 木玲脸色已经铁青,听到轩帝决然的话,死死的抱着孩子的襁褓。 白溯月听到了轩帝无情的话语,心中微微一凉。 她早就知道,皇帝的心绝不会软,可知道是一回事,切身感受,却也是另外一回事。 轩帝能够容忍她在这宫殿之中随意行走,也能允许她在他面前放肆无礼,只因为她,还有利用价值。 白溯月收回思绪,眼圈红了些许,「皇伯伯应该知道溯月的心思,溯月在青楼之中待了一夜,已然配不上太子殿下,今日太子殿下又匿得良配,若是这孩子当真是皇伯伯的亲孙子,溯月……溯月愿意恭祝这位姐姐和太子殿下白头偕老,终成眷属!」 老皇帝沉吟片刻,面上多了几分怒色。 「月儿不必多说,等到太子过来,朕自当为你做主!」 白溯月默然,她将眼底的所有思绪掩藏起来,一双细长的眸子轻轻眯了眯,她就知道,老皇帝肯定不会这么容易的随了她的意。 让她做太子妃,轩帝为的便是能够将他父亲牢牢的控制在掌心里,那可是实实在在的兵权。 不管是明面上,还是背地里,太子这个位置,是稳稳噹噹,绝不容动摇的。 也怪不得,风倾城会隐忍不发,只等着老皇帝驾崩了,才会想着要对风慕陵出手。 「皇上,太子殿下到!」 等了没多久,白溯月就听到了门外公公的传唿,一到明黄色的身影,从门口大步走了进来,站在轩帝面前。 「儿臣参见父皇!」 风慕陵不愧是整个皇城之中一等一的美男子,就算只站在那里,也自有一番风度在。 风慕陵轻轻颔首,冰冷的视线,在木玲和白溯月身上一扫即逝,如锋芒在背。 木玲抱着孩子的身体忍不住颤了颤,就连怀中的婴儿,都像是感觉到了母亲的恐惧,开始大哭起来。 「笙儿,别哭!」木玲有些慌乱,毕竟身为平民百姓,从来未见过天颜,能够和风慕陵在一起,那也是有无数巧合在的,谁又能想到,当初还对她甜言蜜语的男人,转过头来变成了高高在上,主掌生杀大权的太子殿下。 风慕陵满眼厌恶:「父皇,这种低贱之人,怎么带入皇宫来了?」 白溯月听到风慕陵的话,也感觉到心头髮凉,这就是当年她在山脚下救过一命的男人,若是知道他这般薄情寡义,她绝不会再次出手。 只可惜,她没能重生在认识这人之前。 还好前世她早就看透了这人的心思,及早收手,不然她就更倒霉了。 「太子殿下,你说民女没关系,但民女怀中孩儿,乃是你的亲子,就算你不承认,也不能改变事实!」 若是白溯月不在,相信老皇帝和太子,一定有的是机会将木玲母子处置了。 可惜的是,白溯月睁大了双眼,紧盯着老皇帝的一举一动。 轩帝咳嗽了一声,抬起头来,眯起一双讳忌莫深的眸子。 「这女子说的也是道理,皇室的骨血,决不能沦落在外面,来人,去准备一碗清水!」 白溯月眸子顿时寒了寒,她立刻站起身,将视线落在了轩帝手边的茶杯上。 「不用这么麻烦了,皇伯伯手边不就是清水吗,溯月也想早点儿知道结果,等那群不中用的下人回来,也不知得等到何时!」 轩帝眸色一变,但瞧着白溯月的脸,并不能看出任何异样来,仿佛只是她单纯想到了这么个快捷的法子。 太子眸子眯了眯,哪里不明白自己父皇的心思,为了保证皇室的清誉,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自然就有非同一般的办法。 若不是白溯月在,处置两个外人,岂能这般费力?想到这里,风慕陵看着白溯月,更是厌恶。 「月儿真是聪明,皇伯伯都没想到!」 轩帝的脸色沉了沉,将杯子往前一放,木玲抱着孩子走到桌旁,眼底划过一分心疼之色,却也忍着将孩子的小手指划破,滴落一滴鲜血来。 风慕陵沉默了片刻,同样在杯子里滴落了一滴血液,随着水杯之中的血液融合,风慕陵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木玲眼底划过一到惊喜,如释重负。 白溯月心中满是冷色,见到轩帝面容铁青,再度跪倒在地,抹起眼泪。 「皇伯伯,月儿知道太子殿下一定是和这个姑娘两情相悦,溯月不会因为一己之私,就让太子成为众人失之,甘愿放弃太子妃的位置,成全太子殿下!」 这一番大义凛然的话,让人听着就不禁动容,皇帝深深的沉了口气,心里俨然已经明白了白溯月的意思。 「你这丫头,认定的事儿就算九头牛也拉不回来,既然你不愿意原谅太子,皇伯伯自然会为你做主,不知道朕其余的几个儿子,你有没有看上的,朕定然会好好的补偿月儿!」 风慕陵听到轩帝的话,眼神顿时一变。 虽然他不喜欢白溯月,可也容不得白溯月率先开口毁了婚约。 这要是传出去,恐怕他这个太子就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白溯月,你也好意思和本太子提及这件事,本太子还没说,你这贱人在青楼和男人过夜之事!」 轩帝勃然大怒,一巴掌拍在了桌案上,吓得风慕陵骤然抬头,看到了自己父皇那张气的微微抽动的脸颊。 「父皇……」 「孽障,你还有脸说这件事,溯月已经和朕说了真相,根本就是你胡思乱想,罢了罢了,既然你们二人没这缘分,朕也不会逼你,月儿,你觉得倾城如何?」 风倾城? 白溯月的眼神,充满危险的气息。 别说嫁给他,她恨不得喝他的血,吃他的肉,若是让她抓住机会,她会剥了他的皮,将他的尸体暴晒三天三夜! 但是在抬头间,白溯月重新换上了一副委屈的神色,眼圈红肿的厉害。 木玲在一旁,清晰地看到了面前女子面色的变化,心中暗暗吃惊。 可是,如今白溯月也算是帮了她一个大忙,一切站在明处,怎么也要比在暗中被人直接处置了的好。 「皇伯伯,溯月现在只想着好好学艺,将来好报答皇伯伯对溯月的爱护之情,暂时还不想因为感情之事烦心!」 第22章 原来是堂姐 说话间,白溯月轻轻垂下头,浑身上下都是落寞气息。 退婚一事,如今已经是板上钉钉,再也不会有转折了。 轩帝面色露出遗憾,但也没有强求。 他只以为,白溯月是因为被太子伤了心,需要冷静一段时间。 不过这样也好,将军府暂时也脱离不了他的掌控,以后的事儿,可以徐徐图之。 「月儿快起来,别哭了,皇伯伯都听你的,你说如何就如何,来人,给这对母子安排一间宫殿,剩下的事情,还要好好商议才行!」 木玲母子被宫人领了出去。 白溯月重新来到轩帝身边,破涕为笑,但看着风慕陵的时候,还是会不由自主的露出一丝忧伤来。 风慕陵见到白溯月的模样,那一双细长凌厉的眸子忽明忽暗,像是要吃人一般。 这女人,和原来有了很大不同,他聪明一世的父皇,竟然没有看出来。 「溯月,这件事关乎你太子哥哥的名声,若是传出去,以后你太子哥哥就会被人戳穿了嵴梁骨,你能不能答应皇伯伯,不要将这件事告诉别人?」 老皇帝徐徐善诱,一双眸子里,划过一道暗光。 白溯月乖巧的点了点头,面色之中透着几分坚决:「皇伯伯放心,溯月不会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的!」 轩帝摸了摸白溯月的长髮,目光越发柔和了几分,「月儿,你和太子,是朕亲口赐婚,但如今出了这档子的事儿,朕心中实在愧疚,但有关皇室的威严,只能委屈月儿了,还希望朕的溯月能够理解皇伯伯的苦衷!」 老皇帝一副哄孩子的语气,听的白溯月心中好笑。 前世的她还真是天真的可爱,如今细细的品鑑了一番老皇帝的话,其中的意思很是明显,就是告诉她,退婚,只能由皇室提出来。 她袖子下的手,紧紧的攥了攥,虽然心中百般不愿,可在此刻,她只能忍着对方给她的侮辱,但这,也是她改变前世结局的第一步。 与其最终不过是给他人做嫁衣,倒不如一开始,就将后患绝了。 「月儿什么都不懂,月儿只知道,皇伯伯说的都是对的!」 老皇帝顿时大笑起来,越看白溯月,心中越是欢喜。 「月儿,你若是给朕当半个女儿,朕心中更是高兴,只是不知晓,你爹会不会同意!」 白溯月心头一跳,但见到老皇帝也不过是无意间说出这句话来,她便没有接茬。 可惜风慕陵根本就见不得她好,冷笑了一声道:「父皇,这丫头笨拙的很,怎配当您的干女儿,本太子的妹妹?「 成为皇上的干女儿,那可是堂堂的公主之尊,白溯月低垂眉眼,连忙摇头:「皇伯伯说的话,父亲自然不敢违背分毫,可是溯月觉得太子殿下说的有道理,月儿资质愚钝,哪里能当的了皇伯伯的女儿!」 她才不要当什么公主,要知道,天风国皇室之内的公主们,在她上辈子就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最终全部都被送出去和亲了。 「谁说的,月儿可聪明伶俐的很!」 老皇帝虽然如此说着,但也将刚才的那番话揭了过去,见到天色已经晚了,更是让人收拾出一间偏殿,让她安心住下。 宫中夜色寂寥,白溯月的心情却久久不能平静,三年之间的重重,还歷歷在目,她以为就此会灰飞烟灭,哪曾想,上天再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 前世种种,就仿佛一场噩梦。 白溯月双眸凝了凝,重生以来的第一天,就这样在指尖划过,她狠狠的掐了自己一下,很疼。 忽然,她唇角绽放出一抹笑容来,那精緻的五官在烛火之中,宛如倾城。 「啪嗒!」 一声清响从窗户处传来,白溯月双眸一闪,立刻紧闭双眼,却警惕了起来。 「怎么这么不小心!」 「对不起娘娘,奴婢不是故意的!」 「拖出去,仗责二十!」 白溯月听到熟悉的声音,眼底划过一道厉色来,就在此时,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 「月儿,你可有睡下了?」 房门被人直接推开,在两个宫女的陪同下,出现了一道身影,白溯月凝眸看了过去,女子面容高贵雍容,华贵的装束让其更添一丝美艷气势,一进门,那张侵袭力十足的绝丽面容,带着几分虚假笑意。 白溯月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张脸,在将军府被抄家之前,她跪求到这女人面前,可是对方视而不见不说,还出言辱没。 如若不是这女子如此绝情,她也不会因为擅闯皇宫被抓,在水牢里受尽折磨。 而她,便是她大伯的嫡长女,如今的皇贵妃,未来的姚太妃! 这女人更是因为协助风倾城逼宫,在她被抓走后,成为高高在上的太后! 「原来是堂姐!」 白溯月翻身从床上下来,笑意吟吟的看着面前美艷女子,眼底带着欣喜色彩。 白若姚眼中隐藏着一分嫌恶,但看向白溯月的时候,声音柔了几分:「本妃今天过来看你,是有件事要跟你说,过两天,就是老夫人的寿宴,你可要记得提醒你父亲,多准备一些厚礼!」 白溯月心中瞭然,抬头间,就隐约瞧见了白若姚目光之中,那丝幸灾乐祸的神情。 按理说,这种祝寿的大事,相府的老夫人应该提前派人送帖子才算合理,当真不知道白若姚就这样过来告诉她,所为什么心思。 前世她声名狼藉,老夫人在请柬上特意嘱咐了白震要带她出去,还说要给她介绍更好的青年才俊。 结果得到的不过是肆无忌惮的侮辱。 那时候的她还真是可怜,空有一身蛮力,却依旧让人欺负的厉害,她眼神轻轻闪了闪,欢喜点头。 「堂姐放心,月儿记住了,奶奶的寿宴,溯月一定会去!」 白若姚眼神一冷:「这可是在宫中,不是你那个没大没小的将军府,以后在旁人面前,切莫叫本宫姐姐,要叫贵妃娘娘,记住了吗?」 白溯月点头称是,低头傻笑了一番,抓了抓额头。 见到她这番动作,白若姚看她的眼神,就仿佛是在看一个傻子。 对,上辈子她可不就是个傻子吗? 白溯月心中暗嘆,见到白若姚匆匆忙忙的走了,这才放松下来,只是那双仿佛包含星辰的眸子里,却多了半分笑意。 既然良善,让她成为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那么这辈子,她决定要抛弃这份单纯,去做那主宰生死的刀俎。 第23章 被退婚了 太子退婚的消息,在短短两三天的功夫,就传遍了整个皇城。 将军府嫡女白溯月,成为了城中百姓口中相传的无耻女子。 白将军听到这些消息,在府中勃然大怒,看着站在面前,微微垂头,一言不发的白溯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片刻,发泄完的白震一拍桌子,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 「欺人太甚,实在是欺人太甚,既然皇上已经知道你清清白白,一切都是太子的过错,为何还要传出这种消息来,这让你以后……以后还怎么嫁人!」 白溯月跪在白震面前,声音平静。 「爹,清者自清,溯月没做过的事儿,绝对不会承认,皇上开口退婚,也只是因为皇室的颜面,并不算错!」 白震虽然身为武将,可也是一个人精般的人物,哪里不知道轩帝的想法,可这种为了保全太子,就牺牲了功臣之女一身清白的做法,实在让人心寒。 白溯月见到白震怒气冲天的模样,微微垂了垂眸子。 前世白大将军忠心耿耿,从未生出过对皇室不利的心思来,可最终依旧落得一个,叛国通敌的逆贼名声,如果最终都会是如此结果,那她不如,早早的,就将这个罪名坐实了。 「来人,准备朝服,本将军这就去见皇上!」 白震风风火火的说走就走,白溯月跪爬了几步,直接抓住了白震的袍角:「爹,月儿心中虽然委屈,可您不能为了月儿这点儿小事,就得罪了皇上,大不了……大不了以后月儿不嫁人了,去外面景龙寺旁边的尼姑庵里剃度出家,当姑子!」 这番话,瞬间戳中了白震的痛心之处,「你是我白震之女,爹哪儿能让你这般委屈求全?」 白溯月站起身,脸上却带着坚定的色彩:「爹,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万万不要再提,不然对女儿和将军府,都不是一件好事!」 白震见到自家女儿如此气势十足的说出这番话,呆愣住了。 原本的怒火,不知不觉的,骤然消散一空。 白溯月轻轻蹙了蹙眉,修长的柳眉微微上扬了。 「爹,明天参加寿宴,可别忘了带上女儿,女儿可想死奶奶了!」是想死了,她想的恨不得那老太太去死。 见到自家女儿面上,居然没有丝毫伤心之色,白震这才恍惚间察觉到了什么。 「月儿,你……你之前不是喜欢太子吗,如今被退了婚,怎么……」 「怎么没寻死觅活吗?」白溯月接下白震的话,面上浅笑更浓。 「爹,女儿长大了,已经不是原本的小丫头了,至于月儿的事,您大可不必操心!」 白溯月语重心长的在白震耳边说着,一点儿也不掩饰自己的变化。 她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让爹不再操心,对她放心。 白溯月想了想,忽然开口问道:「爹,我让你帮我找的人,找到了吗?」 白震点了点头,无奈笑了笑:「找到了,不就是严府的一个下人吗,若是有空你就去渐渐吧,嗨……你这丫头,这两天没事老往太医院跑什么,那里有什么好玩的?」 白溯月轻笑,眸子里划过一道冷光,手指轻轻握了握:「当然好玩,女儿的东西丢在那了,当然要将其找回来!」 此时,房门被人敲响,白震双眸凝了凝:「进来!」 「将军,二小姐被人送回来了!」 白震的脸色阴沉了几分,看了一眼白溯月的脸色。 见到她面容宁静,没有丝毫情绪波动,有些诧异:「月儿,这个颜映柔,你打算怎么办?」 白溯月轻轻抬头,看到白震眼底试探般的询问,心口微微一疼。 恐怕在这府中,也就只有自己是被骗的团团转的那个,大哥和爹,心里都明镜一般。 「这件事爹不用插手,月儿有自己的主意!」 白震顿时爽朗大笑起来,紧蹙的双眉也舒展开来,像是对待同辈人一样,拍了拍白溯月的后背。 「爹就知道你这丫头是开窍了,以后爹也可以放心了!」 白震话音刚落,房门就被人推开,颜映柔有些狼狈的,从门外走了进来。 「柔儿见过姐姐,见过爹!」 白溯月听到颜映柔管白震叫爹,心中一阵烦闷。 「颜映柔,以后,你要记住你在这府中,是什么身份!」 她微微转过身,一双眸子带着几分冷厉的盯着她:「爹这个字,不是你该叫的!」 颜映柔睁大了双眸,犹豫了片刻,咬着下唇道:「见过将军!」 白溯月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笑着看向白震:「爹,正好女儿房里缺人,不如就将她当女儿的大丫鬟吧,对了,北面那个品柔园,就改成本小姐的书房!」 颜映柔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有些痴呆的看着白溯月的方向,她有一种,瞬间从天堂掉下地狱的错觉。 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哪里做错了吗,为什么这个傻小姐,竟然一下子将所有的矛头都对准她了? 颜映柔双腿一软,后退了一步,她喃喃开口:「月儿,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竟然这般对我?」 白溯月见到颜映柔那张楚楚可怜,事到临头还不知悔改的面容,轻笑道:「我怎么对你?你本来就是府中捡回来的丫鬟,之前不过是本小姐高兴,陪你玩玩罢了,你还真将自己,当成这将军府中的正经小姐了?」 嚣张跋扈,刁蛮任性,在颜映柔眼里的白溯月,依旧是原来那个,以前看着白溯月对付别人的时候,颜映柔还没感觉白溯月有多过分,可如今她成了被针对的那个,才知道个中苦楚。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本小姐开门?」 颜映柔感觉自己的自尊心,被人狠狠的踩在了地上,原来她这么多年在府中谨小慎微的努力,对这个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来说,不过就是一场闹剧罢了,对方只需要用一句玩腻了,就能让她重新落入深渊。 她眼底阴冷了几分,却垂下眸子,慢慢走到门口,给白溯月开门。 如今颜映柔在太子的帮忙下,已经洗脱了身上的罪名,可她也同时得知了太子将白溯月退婚一事,之前她还感觉有些遗憾,不能再藉助白溯月爬到太子妃的位置上,可如今见到白溯月的嘴脸如此丑恶,她心里不由得升起一道爽快之感来。 古代女子被退婚,最终会落得什么样的下场,不用想也能知晓。 白溯月感觉到了一双怨毒的眼神在自己身后晃来晃去,樱红色的嘴角,微微弯了弯。 颜映柔低垂着脑袋,跟在白溯月身后,死死的攥着拳头,她见到四下无人,走到她面前,声音放的低柔了几分。 「月儿,不要闹了好不好,我知道你在发脾气,可我也被关在大牢里好几日的时间,你也该解气了,去青楼那件事是我不对,我任你打骂都不会还手还不行吗,只要你别不理我……」 第24章 以为是在开玩笑 颜映柔可以说是使尽了浑身解数,到现在她都不相信,白溯月会捨得对她那么凶。 白溯月被颜映柔纠缠的有些烦,停下脚步,微微抬起眸子看了她一眼。 「你以为本小姐,是在和你开玩笑?」 颜映柔心中一顿,暗中冷笑了一声,她猜的果然不错,白溯月就是在装模作样,终究还是忍不住要说出实情了。 「月儿,你不是和我在开玩笑,又是在干什么?」 白溯月见到颜映柔此时,还一副轻松自在的表情,面上不由得露出一抹好奇的神色来,她记得颜映柔好像对她说过,如果每天给一个人一枚铜板,突然有一天不给了,对方就会认为你欠了他,但若是你每天都在打他,突然一天不打了,对方都会对你感恩戴德。 「本小姐看这地面太脏了,你今天就负责将花园打扫干净,若是让本小姐看到一丝脏污,今天不许吃饭!」 白溯月将话撂下,快步离开,颜映柔伸手抓住她的衣袖,却被白溯月甩出了一个趔趄。 顿时,不知道从哪里走过来两个嬷嬷,挡住了颜映柔想要去追白溯月的路,其中一个将扫把,直接丢在了颜映柔的手上。 「大小姐让你扫地,若是不扫的话,别怪老嬷子我不客气!」 两个嬷嬷面容兇狠,其中一个更是直接将长鞭拿了出来,颜映柔哪里看到过这种阵势,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我是将军府的二小姐,你们怎敢这样对我!」 颜映柔气的咬牙大喊,可迎接她的,却是勐烈的一鞭子。 长鞭抽在颜映柔的后背上,瞬间就看到了薄纱之下的那一片血红,颜映柔疼的面容惨白,直接软倒在了地上。 在府中养尊处优这么多年,她还从未受到过这般屈辱。 「你们……本小姐一定会将你们这两个凶婆子卖出去……啊!」 花园之中的惨叫声此起彼伏,白溯月找来的两个婆子,可都是和颜映柔有深仇大恨的,以前碍于对方是府中二小姐的身份,如今见到对方遭到大小姐的厌恶,下手自然毫不留情。 白溯月听到那一声声惨叫,心情甚是愉悦,才回到院子,就见到门前一片丫鬟,怀中抱着几个放着金银器皿,绫罗绸缎的箱子。 白溯月眉头一促:「这些都是哪儿来的?」 「回大小姐,刚才将军不是让奴婢们将品柔园改成小姐的书房吗,就让奴婢们将东西搬出来,可惜又不知道将这些东西放在那里。 白溯月放眼看去,那箱子里的每一样,都是现如今这些贵妇千金圈子里,最流行的。 而且穿的戴的,比她的还要精緻。 白溯月见到这一箱箱的衣服首饰,顿时无奈的笑了起来,前世她遇到什么好东西,都会让颜映柔率先来挑,自己用的都是颜映柔看不上的,在外面没少受别人的白眼。 可惜的是,她居然傻傻的丝毫不介意。 现在想来,她到底被什么蒙了心智,竟然会那般愚蠢? 「都放在本小姐的房间,至于那些颜映柔穿过的衣服,改一改,你们这些姐妹拿下去分了吧!」 这一句话,顿时让在场的小丫鬟们欢天喜地。 虽然都是别人穿剩下的,可是颜映柔的衣服,每一件都是小姐才能穿的上的布料,这府中不乏知道颜映柔身份,对颜映柔羡慕嫉妒的丫鬟们,如今见到对方落难,看热闹者,明显更多。 白溯月没有理会这群丫鬟,转身向着自己院子走去。 忽然间,一道人影从院子里跑了出来,见到一群丫鬟站在门口在分这颜映柔的东西,高声喝道:「你们这群女婢在干什么,二小姐的东西,也是你们能动的吗?」 众人手下的动作一顿,全都抬起头,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甚至有人犹豫着,看了一眼白溯月的脸色,将东西放回了原处。 毕竟前两日颜映柔和白溯月两个人还好的如胶似漆,不至于短短两三天的时间,就彻底决裂。 「大小姐,奴婢们退下了!」 白溯月抬了抬下巴:「你们不用走!」 七八个小丫鬟低下头站在一排,谁也不敢乱动。 将军府虽然看上去松散随意,主子性情随和,可只有这群丫鬟心中才会知晓,府中纪律有多严明。 但只要不出了大错,将军是不会下令责打下人的。 「大小姐,您也不看看这群人都在干什么,竟然随便乱动二小姐的东西,而且,二小姐的衣物搬这里来做什么?」 白溯月见到一脸怒火冲出来的红巧,面容冷了几分。 「是本小姐,将东西抬过来,分给大家的,你还有别的问题吗?」 白溯月冷冷的说完这番话,红巧心中微微一惊。 「这……大小姐,您和二小姐一向形影不离,好的和一个人似的,这怎么……怎么会突然吵架了呢……」 「吵架?」 白溯月轻哼了一声:「她不过是个贱婢,本小姐为何要同她吵架?而且,你是本小姐的丫鬟,什么时候和她这般好了?」 红巧心思电转,暗道不妙。 可白溯月没有留给她丝毫辩解的机会,「正好本小姐让她在花园打扫,既然你这般担心她,不如就陪她一块去吧!」 两个丫鬟上来,直接拖着红巧便走,白溯月侧过头,心中却有些微微发冷。 如果不是拥有前世的记忆,她怎么都不会想到,陪着自己一块长大的丫鬟,还有一同玩耍的姐妹,会一直算计着让她陷入绝地。 她正在沉思,微微一抬头,就见到自己身边另外一个大丫鬟正低着头,等着她。 白溯月上前一步,有些怜惜的摸了摸小丫头的头,轻笑:「蓉儿,你怎么了?」 蓉儿生性乖巧,不多言多语,老实本分,可惜的是,上辈子却死的早,在将军府还未被抄家之前,便溺死在府中的小湖里,她对蓉儿,始终有些怜惜在。 蓉儿脸色一红,连忙摇头:「没什么,只是感觉小姐有些不一样了!」 白溯月眼神微微变换了几分,就连和她这般亲近的颜映柔,都没有想到这些,可一个前世和她关系不咸不淡的小丫鬟,却将她的转变全都看在眼底。 谁亲谁近,一看便知。 吃过晚膳,梳洗完毕,月园的门被人敲响,看管颜映柔的嬷嬷有些担忧的站在白溯月的门口,面上带着几分焦急。 「小姐,大事不好了,求小姐救救奴婢,太子过来看二……二小姐了!」 白溯月简单披上了一件素色长裙,从屋子里走出来,见到在花园之中看管颜映柔的嬷嬷,正一脸惊恐的跪在月园的大门前,面色骤然一变。 第25章 自杀 站在白溯月身后的蓉儿,吓得面如土色,连忙劝道:「大小姐还是不要出门去了,太子若是知晓二小姐因为大小姐受了伤,一定会生气的!」 白溯月轻轻点头:「蓉儿说的对,嬷嬷,你且先进来躲一躲!」 嬷嬷连忙听令,直接进了院子,只是,还没等到老嬷嬷走到白溯月身后,月园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一道浑身煞气的身影,在门口出现。 月色下,风慕陵穿着一身青色长袍,身侧站着一个哭的梨花带雨的美貌女子,双手背后,一张脸兇狠的,仿佛来自地狱的阎罗王。 「白溯月,你给本太子滚出来!」 白溯月本就站在院子里,将风慕陵这番话听的十分清晰,她步伐款款的走到风慕陵面前,宛如一个大家闺秀般,稳重有礼。 「太子殿下可否告诉溯月,这到底要怎么滚呢?」 蓉儿被自家小姐一句话逗笑了,她连忙低下头,不敢让人看出来,只是肩膀却忍不住微微颤抖。 风慕陵扶着一旁的颜映柔,指着她身上脸上的数道伤痕,一双眸子里戾气十足:「白溯月,这可是你下的重手?柔儿是你的姐妹,你这恶毒女人,就是这般对待姐妹的?」 白溯月瞪大眸子,轻轻的啐了一声:「太子殿下,她不过是我府中的一个小丫鬟,您若是要,我愿意送给你,可若是你多管闲事,别怪我找来皇伯伯,为溯月做主!」 一听到白溯月张口闭口就将皇上挂在嘴边,风慕陵更是怒火上涌。 颜映柔唇角干裂的厉害,嗓子也因为哭号沙哑了几分,她拉住太子,轻声道:「太子殿下不要为难姐姐,姐姐这么做定然有缘故,柔儿一定是做错了事情,惹了姐姐不高兴,姐姐要打要罚,柔儿都心甘情愿!」 白溯月听到颜映柔这番宣言,顿时乐不可支,她伸手指着颜映柔,对着风慕陵一字一句说道:「太子殿下应该带了耳朵过来,听到她说了什么吧,她是心甘情愿的,何时轮得到太子殿下您,来管我将军府的家事了?」 颜映柔本来只想在太子面前表现一下自己有多善良,白溯月有多恶毒,可是白溯月用她的话反唇相讥,最终却堵住了风慕陵的口,如今不管风慕陵说什么,都是不占理的,多管闲事。 颜映柔浑身轻颤,额头上不断冒出冷汗,看着面前明明和原来外表一模一样的白溯月,只感觉心脏冷的发抖。 风慕陵抿着唇,气的厉害。 可白溯月的话也有几分道理,他身为太子,这么晚了来到将军府本就不应该,更何况他最近还发生了这么多事情,需要躲避风头。 若不是得到颜映柔身边丫鬟的送信,他也不能出宫。 「既然你说她只是个丫鬟,那本太子将她要过来,你应该不会不应吧!」 白溯月见风慕陵说完这句话,颜映柔的嘴唇已经白了,心中十分满意这分结果。 她颜映柔,不是想要嫁给太子吗,这次她如她所愿。 「太子殿下开尊口,溯月当然会给,不过是个丫鬟罢了,太子殿下直接带走吧!」 颜映柔紧紧的盯了白溯月的双眼一会儿,见到对方当真不是在开玩笑,心口瞬间有些慌了。 如果去了太子府,那她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全部泡汤不说,以后更是没了出路。 太子这种人的性情她怎会不了解,所谓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她一旦跟太子走了,那就是羊入虎口,以后再也没有了翻身的余地。 颜映柔膝盖一软,噗通一声跪在白溯月面前,她满眼屈辱,心里恨的银牙紧咬,这还是她这辈子第一次给白溯月下跪:「妹妹实在不知道到底怎样得罪了姐姐,让姐姐将妹妹当成贱奴送人,而且柔儿自问没有进入奴籍,怎可被姐姐随意羞辱,如今姐姐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若是不想妹妹待在府中,妹妹自当离去!」 白溯月看着颜映柔眼底那么决绝色彩,心底暗笑,颜映柔没有进入奴籍的事情,她又怎么不知道,为了今天,她这两日可没有在家闲着。 「蓉儿,将卖身契拿过来!」 颜映柔浑身一颤,就见到蓉儿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后面拿来了一个盒子,一张有些破旧的卖身契出现在颜映柔面前,让她整个人,如遭重击。 那张纸虽然破旧,可是真是假,她还是知道的,这卖身契是在她六岁之时,进入将军府的第一年签下的,只不过被白溯月拦截下来,弄丢了。 而且这么多年,都没有再提及过一次,她早就以为这张卖身契已经不復存在。 「这两日,你的奴籍本小姐已经重新上好,不信的话,你大可以去官府问问,本小姐说将你送于太子殿下,那就是送了,若是你敢逃,应该知道逃奴是什么下场吧!」 颜映柔一瞬间泪流满面,指甲狠狠的刺进掌心,她浑身颤抖个不停,瘫坐在地面上。 看着对方绝望的眼神,白溯月轻轻眯了眯眸子,用指尖遮挡了一下月光。 不够,还远远不够,她前世受到的,何止只有这些屈辱? 颜映柔带给她的,不光是身体上受到的伤害,更害的她家破人亡,害死了她所有亲人。 风慕陵听到白溯月的话,本来心中一喜,这样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将颜映柔带入太子府,可是见到颜映柔突然露出这般绝望的眼神,眼底自是一疼。 「柔儿,你别哭了,本太子一定会想法子消了你的奴籍,就算你进入太子府,也不会这般狼狈进去!」 白溯月听到风慕陵的话,心中倒是有些好奇。 虽然在她临死前,颜映柔告诉了她真相,说风慕陵是因为认错了人,才会对颜映柔那般好的,可现在看来,这颜映柔的手段非同凡响,竟然让风慕陵做出这种事儿来。 「太子殿下一片真心,柔儿自当难忘,可柔儿实在受不了被人这般侮辱,太子殿下的情谊,柔儿就只能来生在还了!」 白溯月微微睁大了眸子,见到颜映柔忽然从风慕陵的怀中挣扎起来,向着月园的大门上就撞了过去。 动作说不上慢,可却偏偏能让人反应的过来。 蓉儿吓得捂住双眼,连忙躲在白溯月身后。 在场的,只有白溯月在旁边睁大了眸子看戏,手指轻轻一弹,一颗石子带着劲风,直接打在了风慕陵想要往前沖的腿上。 「砰!」 撞击的声音传来,颜映柔额角瞬间出现了一道血痕,围观的丫鬟们瞬间惊声尖叫。 第26章 她还不配 风慕陵被绊了一个趔趄,根本没来得及抓住颜映柔。 颜映柔见到风慕陵没有追来,本就慌了,可奈何冲出去的力道过大,再也收不住,额头勐然撞在了大门上。 白溯月嘴角溢出一抹冷笑来。 颜映柔半路收回了力道,并没有一下子撞死,可额头也红肿透亮,甚至被墙头的木刺,刺破了头皮。 鲜血蜿蜒而下,顺着白溯月白皙的脸颊上流了下来,片刻间,就染红了半张脸。 白溯月没有一丝着急的意思,旁边的一群丫鬟慌乱的看着她,但没有大小姐的命令,谁也不干乱动。 风慕陵根本就没有想到,刚才他会绊倒是因为白溯月,在他眼中,白溯月不过就是个有力气没脑子的武将小姐。 他心中暗自愧疚,却再也不敢迟疑,将颜映柔抱在怀里,见到白溯月无动于衷的模样,气的一张俊颜微微扭曲。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没看到有人受伤了!」 几个丫鬟转头看向白溯月,见到白溯月点了头,这才转身跑了出去,去请府医。 蓉儿十分将一把椅子挪到了白溯月身后,让白溯月能够坐下。 风慕陵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此时也没有心情去追究之前发生的事儿,一把将昏迷过去的颜映柔抱起,站起身冷声道:「白溯月,若是柔儿出了什么事儿,本太子定然会让你陪葬!」 白溯月听到此言,顿时笑了起来,将眼圈都笑红了。 「太子殿下还真是痴情,只可惜,让本小姐陪葬,她还不配!」 风慕陵淡淡的撇了白溯月一眼,带着颜映柔转身离开,夜色寂静,风声轻柔,蓉儿站在白溯月身后,见到自家小姐有些不同寻常的情绪,小声安慰:「小姐,太子殿下有眼不识泰山,您一个千金小姐站在这里,他偏偏看上一个身份卑贱的丫鬟!」 白溯月收起脸上的笑意,月光下,若是不看那有些微微泛黄的皮肤,她的五官精緻的仿佛画中人一般。 她目光看向虚无的远方,似乎在思考什么。 「蓉儿,你先回去休息,本小姐还要看一场好戏!」 蓉儿皱了皱眉,却也老老实实的回了院子,白溯月独自一人追上那些已经离开的人,现在太子和颜映柔,就在白震居住的主院。 白溯月心里清楚,如果太子一个人来到白府,白震一定会跟在他身边,唯恐太子对她不利。 可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见到她爹的身影,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客人,缠住了他。 将军府的正院灯火通明,不一会儿,白溯月就在门口,看到一个夹着药箱的府医。 「大小姐!」 府医见到白溯月,连忙弯身行礼。 白溯月抓住府医的手臂,眼神轻轻眯了眯。 「这里面受伤的,可是太子殿下重视的人,你可要好好给看看!「 白溯月嘴角轻轻勾了勾,将手拿开,随着府医大步向着里面走去。 府医心中有些暗暗心惊,努力猜测白溯月的意思。 不过在转瞬间,他就明白了,太子殿下刚刚退婚,一定是因为大小姐口中那个女人的存在,所以大小姐话语之中的含义…… 他连忙低着头,推门进了房间。 院子里,白大将军脸色阴沉的坐在旁边,在院子里的石桌旁边,还坐着另外一人。 那人身上穿着一件漆黑,却绣着金色纹路的锦袍,整个人在月光下,仿佛神祗,那张俊美到没有丝毫瑕疵的脸上,一双细长上扬的凤眸,在看向房屋之中的时候,眼底露出了一抹极淡的笑意。 给人的气势和压迫,甚至比久经沙场的大将军,还要浓郁。 府医将头低的更低了,白溯月跟上两步,来到白震面前,同时也看到了,坐在白震身侧的炎墨迟。 她先是一愣,见到对方将视线落在她身上,她极快的将视线挪开,「爹!」 白震看到白溯月完好无损,这才松了口气,一双眸子里全都是担心的色彩。 「月儿,刚才到底发生了何事,太子怎么抱着满脸是血的颜映柔回来?」 白溯月睁开晶亮的双眼,月色在那双漆黑如墨的瞳仁上,留下淡淡痕迹。 「太子问月儿为何要惩罚一个奴婢,月儿只是多说了两句,谁知道这奴婢竟然受不了当着太子的面闹自杀!」 她露出一脸可惜的色彩。 唇角轻轻开合:「爹,这府上的奴才,要是一个两个有样学样,恐怕这将军府,明日就会成为全京城的笑柄,许多人定然会说咱们,连一个奴才都管不好,不过这样的奴才不要也罢,太子殿下说喜欢,我已经答应送给他了!」 白震见到这次白溯月当真不再原谅颜映柔,心中颇为欣慰,他平时太忙,实在忽略了自己这个小女儿的管教,却不曾想,原本还让他头疼至极的女儿,竟然在一夜之间成长许多。 「她是你的丫头,是去是留,都由你说的算!」 白溯月轻轻抬起头,一双眼睛里全是自信的色彩。 如今,她才是掌控颜映柔生死的那个人,她要让她,将她前世所有的绝望,都体会一遍,现如今,还不过是开始罢了。 炎墨迟见到白溯月竟然像是没有看见他一眼,细长的眸子微微眯起,手中的摺扇轻轻摇了摇。 「白小姐,难道你不认识本王了?」 白溯月此时,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一声清朗的话将她唤醒,她连忙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这才发现,说话的竟然是炎墨迟。 她还记得,上次炎墨迟对她说的话。 然而,在这世界上待了几日,白溯月却也没有刚刚重生之时的那种冲动,她现在还有好多事情没做,不能就这样死了。 虽然炎王前世对她有恩,可也不代表,她会任人玩弄。 白溯月上前行礼,姿态谦卑有度,礼数周到,让人挑不出丝毫差错来,让一旁的白震看的暗暗心惊,不由自主的笑的合不拢嘴来。 要知道,他可是请了无数宫中的嬷嬷来教白溯月礼仪,最终都已失败告终,可他却不知晓,白溯月之所以不学礼仪,全都是因为颜映柔在一旁教唆。 再加上白溯月本就天生反骨,年纪尚小,只是稍微被诱导,就变成当初那番模样,不管走到哪里,都要顶着一个不懂礼教的名声。 天风国本就追求礼节学识,然而白溯月,便是这样一个三无女子。 「还请炎王殿下恕罪,只因这月黑风高,炎王殿下又穿着一身黑衣,溯月刚刚多有失礼!」 第27章 本王听你的 炎墨迟听到白溯月这番话,眼底的笑意越发浓郁起来。 没有看见吗? 他直接站起身,将铁扇展开,一步一步的向着白溯月的方向走来。 白震的心勐然提了起来,他高声说道:「小女不懂事,得罪了炎王殿下,末将在此代小女赔罪!」 炎墨迟像是没听到白震得话,一点儿反应也无,此时,他再次来到了白溯月面前,嘴角比天上的月牙还弯。 「本王以后,是不是该换一身衣服,你觉得,本王穿什么颜色的衣服好看?」 白溯月轻轻抬了抬头,深深的吸了口气。 「红色,溯月认为,红色更衬王爷!」 「红色?」 炎墨迟眉宇舒展开来,看着白溯月的眼神,多了几分凝视。 白溯月脑海之中,面前的脸孔,仿佛和前世那个人的身影在逐渐重叠。 当时,她已然成为了京城之中首屈一指的花魁,那场宣扬了足足有半个多月的盛宴,在落幕的那一刻,都没有人会想到,这个从来不近女色的炎王,会出现在风尘场所。 当那一抹暗红色长袍的男子,从下方一步步走上台前的瞬间,仿佛天地都已经失去了颜色。 也在瞬间,吸引了她的心神。 「本王听你的!」 炎墨迟轻轻低下头,突然凑近了白溯月的耳边,低声说了一句。 白溯月瞬间忍不住脸颊有些泛红,不管是什么时候,这男人的杀伤力都如此十足。 她不自在的后退两步,屏气凝神,十分快速的恢復了神色。 「炎王殿下这么晚来将军府,可有什么事?」 见到白溯月居然有胆子问出这种问题来,白震快走两步,挡在了白溯月的面前。 「月儿,这里没你什么事儿,你快回去!」 白震心里可明白眼前这个男子的厉害,别看年纪轻轻,可就算是他,也不敢在他面前称大,这个魔王的来歷谁也不清楚,只知道在他出现的一刻,所有人才知道,原来这人,就是整个天风皇城,最大商号的东家。 可这些,根本不足为惧,更重要的,是管得罪过炎王的人,都会先后去见阎王,还让人找不到丝毫,关于炎墨迟的蛛丝马迹。 「白将军,不必如此,本王又不会吃了你的宝贝女儿!」 炎墨迟笑的极为妖孽,一双细长的凤眸光华流转,甚至会让人,不知不觉得沉醉在那笑容之中。 白震一脸严肃,不敢有丝毫放松。 「不过是一些小事儿,没什么不可说的,本王今日来,是和白将军商量武器之事,虽然这件事皇上交于本王来办,可白将军才是深谙此道之人,所以本王才会来找白将军商量一下,这么多的兵器,该如何打造!」 打造兵器…… 白溯月心中暗暗吃惊,即便是老皇帝崇尚以文治国,可是这武器却也是必不可少的,竟然会将这件事,全权交给炎王来处理,可见老皇帝对他到底有多重视。 炎墨迟继续说到:「谁知本王无意碰到了太子殿下,还真是巧合呢!」 巧合?白溯月心中暗笑,这下她就明白了,太子本来在皇宫之中呆的好好的,为何突然就能出来了,只因为是轩帝默许的。 不然太子就算有千般能耐,也进不得将军府。 为的便是,在一旁监视炎墨迟和她爹的谈话内容,可惜的是老皇帝千算万算,都会想不到,太子根本就不是来监视的,而是来看老情人的。 想通了其中关键,白溯月也就明白了今日为何会见到炎王。 「溯月还有别的问题吗?」 炎墨迟说着话,直接叫起了白溯月的名讳来。 带着一点儿暧昧气息的上扬语气,让白溯月瞬间感觉到危险,凝声道:「溯月在军中呆过一段时间,也懂得一些兵器上的事情,希望能够帮助爹和炎王殿下的忙!」 炎墨迟眼底划过一到兴趣之色,像是想到了什么,刚想开口,就被房屋之内的一声怒喝打断。 众人抬头看向依旧亮着灯火的房间,一同向前走了几步,将门口包围。 颜映柔躺在床上,此时已经清醒过来,额头上包扎着一块白纱,正哭的可怜兮兮的,靠在太子风慕陵的怀里。 「给本太子滚,没用的庸医,竟然连这一点儿小伤都治不好,柔儿放心,本太子府中有上好的伤药,用完以后,定然不会留下疤痕!」 颜映柔双手捂着脸颊,呜呜哭着,整个人虚弱的不成样子,炎墨迟看到这一幕,唇角轻轻珉起,摺扇在面前摇了摇,吹起额角的髮丝,一派风流潇洒的样子。 白溯月暗中后退了一步,看到想要的结果,目光顿时冷了几分,没想到颜映柔自作自受,竟然还会留下疤痕。 颜映柔最在乎的,便是自己那张脸了,这会儿知道自己的脸就要毁了,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感觉。 屋子里,风慕陵的温声软语,让白溯月听着十分刺耳,她收敛脸上的神色,转身想走,却听到一旁炎墨迟口中,传来一道压低了几分的声音。 「你做的?」 带着疑问的三个字,让白溯月脚步一顿,她睁开清澈的眸子,看着炎墨迟的方向,眼底没有丝毫畏惧。 「本小姐还不屑去做这种事儿,天理循环,有时候报应自己就来了!」 炎墨迟眸子里的色彩暗了暗,脑海之中却环绕着白溯月这番话。 白震咳嗽了一声,让炎墨迟收回了注意力,话语权之中透着几分深意说到:「果然虎父无犬子,白将军教女有方!」 风慕陵从房间里走出来,脸色阴沉的厉害。 怀中还抱着,身体在微微颤抖的白溯月。 「本太子今日要带她进宫,不知道白大将军可愿意?」 白溯月没等白震开口,便插言道:「太子殿下,我可说过,这奴婢你喜欢就送给你了,你想将人带走,没人拦着你!」 风慕陵冷哼了一声,抱着颜映柔便走,颜映柔从他的怀中微微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白溯月的方向,也不在伪装,露出了一抹深深的恨意来。 「看来你是将人,彻底给得罪了,要不要本王帮忙?」 炎墨迟语气之中带着浓浓的杀气,让白溯月微微一愣,看向炎墨迟的方向。 上辈子她可没听说炎墨迟因为兵器之事来过她家,这么重大的事儿,她也不可能不记得。 「这点儿小事,不必麻烦炎王殿下出手!」 第28章 两个土包子 白溯月心跳微微加速了几分,在离去转角的时候,用手轻轻捂住了心口的位置,前世一切的轨迹,从她重生那一刻都在悄然改变,这一点儿,也让她对未来,有一种更深的危机感。 一夜悄然流逝,白家老夫人大寿之日也已经到来,一大早,整个将军府就开始忙碌起来,白震让下人准备好了要送出去的礼物,脸上绽放了几分荣光,看上去十分高兴。 白溯月随便穿了一件素蓝色的长裙从院子里出来,就看到白府的老管家周伯守在门前,在看到白溯月身上那身衣服以后,顿时皱了皱眉。 「大小姐,您穿成这样,不是让人笑话吗,咱们将军府什么好衣服没有?」 白溯月看到周伯紧张的模样,不忍心打击他的积极兴。 白家的人,会这么期待他们将军府的人上门,为的就是要笑话她,上辈子她盛装打扮成了花一样,结果还是被嘲讽的狼狈逃窜,那身花了大把时间准备好的衣服,被人当成抹布一样踩在地上。 「爹呢?」 「将军和大公子已经上了马车,就差小姐了!」 白溯月点了点头,身边就只带着蓉儿一个丫鬟,就连寿礼都没有准备。 她在临走前,还扫了一眼墙角那团灰烬。 那是她之前准备了半年的心血,她一个从未碰过针线的人,用了大量休息时间,为老夫人绣的一副百寿图。 一想到自己的十根手指,因为开始学刺绣被扎的到处伤痕,她嘴角就忍不住扯出一抹苦笑来。 她还真是傻瓜,只因为颜映柔想要攀附白家,在她耳边多说了几句白家人的好话,她就千方百计的想要讨好相府那些人,最终也不过是将自己的尊严拿出来让对方践踏。 上了马车,白溯月再次见到了几日未见得大哥白君烨,白君烨只是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仅仅是一句道歉,根本不能泯灭她所做下的错误,白溯月想到卧床不起的大嫂,忽然想到了当初能够帮她接续筋脉,解了毒的木仇。 她眼底燃烧起一道光芒来,手指在袖子下死死攥了攥,她总算想到了一个,能够修復和大哥之间关系的办法。 「月儿,在乱想什么呢,快上车!」 白溯月应了一声,有些侷促的坐在白君烨和白震得对面。 三人坐在前面宽敞的马车当中,后面摆放着满满的礼物,众人开始向着白家出发。 相府老夫人的六十大寿,在很久就在准备着,当今皇上还特意放了朝中大臣一日的假期,让相府此时的来宾,络绎不绝。 白溯月掀开捲帘,看着熟悉的大门楼,和刻在脑海之中的场面,嘴角轻轻勾起了一抹浅浅的弧度。 可就在此事,一辆马车忽然停在了将军府的马车旁边,紫金色的车门打开,一道身着暗红色锦袍的男子,瞬间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目,金色丝线在那身锦袍上,汇聚成了一道道散发萤光的纹路,晃人双眸。 白溯月从马车上随着父亲和大哥走下来,不经意和对方照了一个面,炎墨迟嘴角微微一弯,露出一抹略显诡异的笑容来。 白溯月只觉得心口发寒,眼底却是说不出的疑惑。 因为在前世那场盛大的寿宴当中,她根本没有看到炎墨迟这个人。 两人的目光只交错了一下,便很快错开,不留痕迹。 白溯月随着白震和白君烨,进了丞相府的大门,女眷和那些官员自然不在一处,白震仔细的嘱咐了白溯月几句,就带着白君烨走进了前院。 给白溯月带路的是个穿着蓝色裙子的丫鬟,蓉儿紧紧的跟在白溯月身后,看着四周,眼神之中满是惊奇。 「小姐,这相府好大,比咱们将军府,还要大上几倍那么多!」 蓉儿忍不住的,小声的说了一句。 前方领路的小丫鬟,看着蓉儿一副土包子的模样,立刻露出一抹带着半分讽刺的笑容道:「这相府处处景观,可都是精心设计,整个皇城之中,怕是都没有相府这样又大又好的官宅了!」 小丫鬟的语调之中,暗只指丞相为百官之首的地位,更是露出了,对将军府的鄙夷。 白溯月双手背后,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在大的宅子又能怎样,睡觉也不过睡那二尺的床板子!」 蓝衣丫鬟听到白溯月的话,眼底瞬间划过一道怒色来,在这会儿,两人已经走到了主院的大门口,迎面,就走来了一个面容娇美高傲的美人来。 白溯月瞬间就将面前那个穿着鹅黄色长裙的女子认了出来。 「奴婢见过大小姐!」 蓝衣丫鬟行礼,白若水瞬间看到了站在丫鬟身后的白溯月,一双眸子微微扬了扬:「这两个丫鬟,是你找来的吗?」 蓝衣丫鬟听到白若水的话,心中暗笑,却依旧解释道:「不是奴婢找来的,她们是……」 还未等蓝衣丫鬟说完,就见白若水已经没有了听的意思,插话道:「你们几个,去将本小姐的房间收拾一下!」 留下这句话,白若水瞬间没了影子,蓝衣丫鬟装模作样的对着白溯月失礼:「大小姐就是这个性子,她身为相府嫡女,有些忙,还请月小姐不要介意!」 不介意? 白溯月早就了解了这个二堂姐的脾气,仗着自己大姐身为皇贵妃,一向目中无人,更是看不上她,她以前不在意,是因为有心讨好,可如今再也没有了当初侷促的心思,白溯月此时轻松自在的很。 她轻轻嘆了口气:「本小姐怎会生气,若水堂姐这记性如此不好,是不是得病了,要不要我去找两个大夫,给堂姐瞧瞧脑子?」 听着白溯月的冷嘲暗讽,蓝衣丫鬟瞬间有些愕然的睁大双眼,她干咳了两声,领着白溯月来到了院子里。 「月小姐就在这边等着吧,老夫人一会儿就会来了。」 白溯月自是不会客气,大摇大摆的带着蓉儿走进人群之中,这边突然来了两个如此高调的人,瞬间吸引了院子里一桿等候之中的小姐贵妇,众人齐刷刷的将视线落在了白溯月的身上,见到白溯月身上穿着简单,没有丝毫大家小姐的气质,一个个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这不就是被太子退了婚的将军之女白溯月吗,她怎么还有脸来这里!」 「看她那模样,都不知道什么叫低调,听说这女人可不详的很,还是离她远点儿的好!」 第29章 你们都没吃饭吗 这番话一传出去,众人见到白溯月过来,自动分开两旁,白溯月见到这种和前世一模一样的场面,心中差点儿笑出声来。 此次前来,完全是两种心情,前世的她站在这里,感受到的是浓浓屈辱,可此时,她却只感觉到好玩。 她故意的,向着那群躲着她仿佛瘟疫一样的千金人群之中走去,那群人立刻闹笑着后退,然而她并没有丝毫表情,直接追了过去。 众人见到她这般好似狗皮膏药一样的贴上来,原本还在嬉笑嘲讽的脸色,顿时有些挂不住了。 一个女子被白溯月抓在手里,吓得尖叫了一声,震的在场之中一片寂静,所有人安静的看着白溯月和那女子的方向,女子脸色苍白,怎么也没法将手从白溯月的手里抽出,气的脸色涨红。 「你这女人怎么这般不要脸,没见到本小姐讨厌你吗?」 白溯月皱眉,带着几分疑惑问道:「你讨厌我,是你的事儿,我又不讨厌你,接近你又怎么了?」 听到白溯月这般无赖得话语,女子急的抬起另外一只手,向着白溯月的脸颊上打了过去,白溯月躲都没躲,手一甩的功夫,就让女子失去了重心,整个人摔在了桌子上,一瞬间,和桌面上的餐具,一块砸了一地。 见到白溯月如此彪悍的动作神态,众人都已经惊呆了。 她们讨厌她,和她无关吗?这到底是什么逻辑。 地上的女子爬起来,头上的珠花已经散落在地,她感觉自己颜面大失,气的直接想着白溯月扑了过去,带着几分疯狂的架势,就要去司白溯月。 白溯月心中冷笑,看着那张可恶的脸越来越近,轻轻抬起手,狠狠的扇了过去。 这一巴掌,可谓是惊天动地,女子的身体都被甩飞了出去,砸在地上,虽然没有昏迷,可半天都没爬起来。 所有人吓得,全都后退了一步,看着白溯月的眼神,就像是看到了恶魔一般。 白溯月看着倒在地上爬不起来的女子,揉了揉自己的手指,心中轻轻冷笑。 这女子乃是兵部尚书之女,颜映柔的好姐妹,当年将军府出事,这女子可在中间没少出力,那封陷害将军府的密信,就是她从兵部尚书那里拿来,送给颜映柔的。 「住手,都给老身住手!」 一道厉喝声从不远处的月亮门处传来,一个身着酱紫色罗裙,头髮花白的老妇人,在众人围绕之间从那边走了过来。 「咳咳,你们当相府是什么地方!」 老夫人一双苍老的眸子,带着几分凌厉之气,白溯月站直了身体,双眸冷然的看着老夫人的方向。 都说人心事偏的,可面前这位老夫人,她的亲奶奶,这心偏的有些出奇。 相府是在天风国的百年大家,世世代代的丞相都出自白府,要论才学,他父亲在年轻之时,可是一代才子,可惜的是,老夫人直接阻止了他爹考取功名的路,甚至连夫子都不请,更是不允许,他读任何关于政事的书籍。 最终逼的他父亲离家出走,走上了参军的道路,老夫人更是决绝,几年来,对她父亲的生死连问都没有问过一句。 她母亲当年嫁入白家之时,老夫人让人挡在大门口,连门都没让两人进入,白震也是因为如此,自立门户。 这也是因为后来白震在朝中的地位越来越高,老夫人才松了口,让白震进了府中大门,这次寿宴的邀请,更算是一次正式见面,白震因为这件事,高兴了一个多月的时间。 老夫人站定在白溯月面前,伺候在她身侧的大夫人大约四十岁左右的年纪,风韵犹存,和身为皇贵妃的女儿五官有那么几分相似,即便上了年纪,也依旧高贵美艷。 大夫人看了白溯月一眼,浅笑道:「老夫人别生气,不过是一群孩子随便闹着玩罢了,月儿,你这孩子怎下手如此重,你可知你打伤的人是谁?」 白溯月撇了撇嘴,眼底划过一抹冷色来。 大夫人的娘家,乃是永成侯府,出身高贵,大哥更是取了当朝公主,皇帝的亲妹妹,所以这位大夫人在相府地位颇高。 老夫人见到白溯月没有丝毫认错的样子,一张老脸顿时阴沉下来:「给老身跪下!」 白溯月一动不动,站在老夫人身后的两个嬷嬷立刻走出来,一人抓住了白溯月的一只手臂。 白溯月心中冷笑,暗中翻了翻白眼,她不想做的事情,还没有人能够逼她的! 「你们都没吃饭吗?」 老夫人见到两个嬷嬷好半天都没有让白溯月跪下,气的眼底怒火肆意。 「老……老夫人,这月儿小姐的力气实在太大了,我们按不住啊!」 老夫人面色一变,这才想到白溯月出了名的大力气,她摆了摆手,让两个嬷嬷站在一旁,向前走了两步。 能够在老丞相死了以后,还能保持着相府辉煌,培养出一个丞相儿子的老夫人,怎么可能是好对付的善茬,白溯月见到老夫人走过来,已经做好了备战的准备。 她今天来,就是为了气死这个老夫人。 「老夫人不问青红皂白,就让溯月下跪,溯月不服!」 在场的所有人,暗中为白溯月捏了一把冷汗,心里也开始对她更是不耻起来。 「老夫人,本夫人还从未见过这般不要脸的丫头,别人都躲她远远的,她还眼巴巴的追过去抓人家,人家不愿让她碰触,她就将人打伤,你们白府,就是这样教养子女的吗,这种丫头,就应该好好调教一番,免得随便跑出去伤人!」 说话的夫人一脸怒火,她身边的丫鬟还将之前辈打伤的女子扶了起来,众人看过去,就见那女子的脸颊,高高肿起,看起来尤为吓人。 「尚书夫人,这事儿恐怕是有什么误会,若是错在月儿,本夫人一定好好处置她,给夫人一个交代!」 大夫人声音平静,说起话来句句在理。 白溯月面上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将要被处置的人不是她一般。 只因为,她早就看透了相府这一群人的本质。 虽然最终给将军府定罪的人是风慕陵,但后面的推手可不少。作为和他爹为同胞兄弟的大伯,可谓是大义灭亲的典范,在将军府出事之时,不出手相助也就罢了,更是积极努力的和将军府划清界限,顺便再落井下石,给了白府致命一击。 第30章 来人,掌嘴 因为她大伯白询的一个提议,他父亲的尸体,被挂在午门上暴晒了三天三夜,她会擅闯皇城,也是因为看不得父亲在死后还要被人折辱。 可惜的是,从始至终,相府的人都冷漠以对,一边好笑的站在旁边看戏,没事在上前添两把火。 一想到那场景,白溯月从心里,就涌上来一股莫名的戾气。 「月儿,尚书夫人所说的,可是真的?」 白溯月被这道声音唤回了理智,她扬起下巴摇了摇头:「不是真的!」 「她在说谎,我们都看到了,事情就是这样!」 白溯月见到在场不少人都开始符合起来,大夫人和老夫人的眼底满是寒气,在场所有人,都在针对她一个。 她不慌不忙开口,那种凌驾于所有人之上的感觉,让她仿佛独立于世,这周围再多的嘈杂纷乱,都和她无关。 「真不要脸,众目睽睽之下,看你还怎样狡辩!」 尚书夫人听到白溯月竟然不认错,胸口气的剧烈起伏,白溯月轻轻一笑,完全没有该有的慌乱:「我不过是想问她一句话,这才抓住了她,谁知道我还没开口她就要打我,难不成,我还要傻愣愣的站在原地,被她打吗?」 「你胡说,蕊儿怎么可能动手打你,明明是你先动手,还在这里颠倒黑白!」 尚书夫人见到自家宝贝女儿的脸被打成这般模样,眼底带着火光,冷哼了一声:「若是这种谎话,老夫人都相信的话,那本夫人也无话可说,今日若不给本夫人一个满意的答覆,我们尚书府,也不会善罢甘休!」 这般狠话一落下,大夫人目光之中划过一道淡淡的笑意。 「月儿,你不道歉的话,伯母也没办法交代,来人,掌嘴!」 淡淡的两个字从大夫人口中传出,立刻有两个身高马大的僕人被人从后院带了过来。 见到这一幕,在场所有人都在看着好戏,见到白溯月就要被人收拾,一个个掩唇浅笑,笑白溯月自不量力。 两个大汉直奔着白溯月的方向走来,白溯月根本就没打算站在原地等着挨打,她还尤记得前世,她老老实实的躲在角落里,这个孙蕊儿跑到她面前叫嚣了一番后,装模作样的摔倒在地,大声说她打了她。 这次,她就当真不客气的打她一顿。 就在众人以为,白溯月会马上辈按倒在地,然后被人掌嘴的一霎那,出现了变故,两个个子高大的家僕,被白溯月两脚踹倒在地上,众人惊愕的张大嘴巴,看着对方大摇大摆的向着院子外面走去。 老夫人气的双眸圆睁,面上苍老的脸颊在微微抽动。 「造反了,当真要造反了,来人,去将白震给我叫来!」 老夫人一声令下,顿时惊动了整个相府。 毕竟今天的主角是老夫人,在前院正在叙旧的众位官员们,听到老夫人手下的嬷嬷语气不善的传唤,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一个个好奇地尾随在白君烨和白震的身后,向着前院走去。 众官员一进门,就见到老夫人坐在高台之上,一脸严肃的向着白震得方向扫了一眼。 站在官员之中的一家之主白询,立刻上前走到老夫人身边。 「娘,到底什么事儿,让您发了这么大的脾气?」 老夫人看到白询,眼底的神色柔和了一些:「没你的事儿,让白震上来!」 白震看了一眼了老夫人,心中暗道不妙,可依旧硬着头皮走到前面。 「跪下!」 老夫人冷冷的看着白震,双眼带着凌厉的色彩。 白震愣了一下。 他本以为,他如今功成名就,老夫人邀请他来到白府,定然是改变了心思,想念了他这个儿子,可如今看来,是自己想错了。 文武百官就站在下方,甚至风慕陵和风倾城两个成年皇子都在人群当中,更有无数在京城当中,首屈一指的人物在。 炎墨迟眼尖的看到,藏在了树丛之中,眼神透着浓浓阴冷色彩的白溯月。 他默默的勾了勾唇角,将扇子展开,挡住了自己唇瓣边上,仿佛如狐狸一样的笑意。 白震顿了顿,默然了半晌,却依旧当着众人的面,给老夫人的放向,跪下。 在场瞬间一片肃静。 虽然儿子给娘下跪是再理所当然的事情,可那也要分场合,更何况,家丑不可外扬,要是有什么事儿,大可关起门来自己家说道,也不能让外人看了笑话。 可是老夫人偏偏不,她看着白震跪在自己面前,心情舒畅了几分,声音苍老之中透着一分沙哑:「子不教父之过,白溯月那丫头伤了人跑了,你这个当父亲的,理应代替她赔礼道歉,老身说的,可对?」 白震沉默了片刻。 若是以前,他绝对会毫不犹豫相信老夫人的话,然后给人道歉,可如今,他却迟疑了。 因为这两日,白溯月给他的感觉实在不同,她不像是那种,会随便对人动手的孩子。 「老夫人,月儿怎会随便大人,是不是弄错了?」 白震声音之中,带着几分询问和质疑,老夫人见到他竟然敢顶嘴,勐地一拍桌子,眼底怒色更深:「弄错了?你这是在怀疑老身的话吗,认为老身会无缘无故的,污衊你那好女儿?」 在场没有任何人说话,毕竟这是白府的家事,虽然有些人在窃窃私语,但大多数人,都在旁观事态发展。 站在树丛后面的白溯月,狠狠的咬着牙,看着白震跪在老夫人面前低三下四的模样,心口一阵阵发堵。 可惜,她现在还不能出去,若是不让白震在这次宴会之上对老夫人彻底死心,以后恐怕后患无穷。 老夫人毕竟是她祖母,是白震得亲娘,有些话,她这个当女儿的不能直接说。 「孩儿不敢!」 「既然不敢,那还不快道歉,顺便将你那不懂事的丫头抓出来,好好教训一番?」 老夫人高高在上,用一种命令的语气发着令,只听的白震心口一阵阵发寒。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尚书夫人见到此情此情,对老夫人的处置十分满意,兵部尚书本就和白震是对头,她说话更是没有顾忌:「怪不得那丫头被人退了婚,原来这般没有教养,本夫人还听说,她是被太子从青楼里抓出来的,不知道和哪个男人睡了一夜,这样的女人,怎么配嫁入皇室?」 第31章 不中用的东西 若是这番话说的是他,白震断然不会生气,可他生来护短,对自己的儿女更是,在尚书夫人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他立刻就怒了。 「夫人这话,不像是有教养的人能说出来的!」 「你……」 老夫人眼色瞬间深了几分:「白震,虽然尚书夫人这话说的有些不中听,但也是忠言逆耳,娘这两日在给府中的几位小姐物色对象,也给月儿看好了一个,若是可以的话,明日就让人将庚帖换了吧!」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将白溯月的亲事定了下来。 白溯月嘴角溢出一抹冷笑,她父亲的性子她了解,他能为了她,用军功换取一桩亲事,更不会因为老夫人的几句话,就断送了她后半辈子。 「娘,这件事,不管是我还是您,都不能为月儿做主,月儿喜欢谁,自己自然会争取,若是不喜欢,就算出家当姑子,我也不介意!」 白震一句话,已然让白溯月眼窝一热。 在场的千金小姐死死的捏着帕子,听着白震的话,微微出神。心中更是忍不住,开始对白溯月羡慕起来。 就算被太子退了婚,可有这样开明的爹,也不一定是件坏事。 更何况,官家女子本就身不由己,婚姻大事,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有一个能自己做主的。 可是身为和白震同龄之人,却满心鄙夷,同僚们更是频频摇头。 本来就被白溯月气到的老夫人,听到白震这话,气的直接站起身来,指着白震的鼻子呵斥:「老身没见过你这样管教儿女的,怪不得养出那么个不中用的东西,我白家人的脸,都让你们父子给丢尽了!」 白震没说话,高大的身子虽然跪在地上,可身为将军的气势,却没有减弱丝毫。 嵴背挺直,声音洪亮,没有给人丝毫低弱的感觉。 这番风度,不由得也让众人侧目,白震这个大将军,当真不是白当的。 老夫人见到白震油盐不进的样子,气的捂着胸口,后退了两步,一旁的两个嬷嬷立刻上前扶住老夫人,大夫人带着几分责怪道:「看你将娘气的,还不快说两句软话!」 白震见到老夫人胸口急喘,心中也有些担心,可老夫人的脾气谁不知道,一旦他现在心软了,那她更是会得寸进尺。 「如果娘想要月儿认错,那就拿出拿出月儿先动手的证据来,若是娘今日不舒服,孩儿改天再过来看您!」 说话间,白震站起身,就要离开这里。 老夫人像是缓过了劲儿,冷声说道:「你今日若是敢出了白府这个门,以后你再也不是白家之人,老身和你断绝母子关系!」 骤然,院子里再次寂静下来,就连原本的交头接耳之人,都开始怔然起来,谁也想不到,如今竟然变成了如此场面。 老夫人被两个嬷嬷扶着,从高台上走了下来,脸上带着几分虚弱之色。 「反正我这老东西已经老了,早晚都是一死,等到我死了,也不用你来上香,你今日若是离开这里,从今以后,都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守着你那两个野种过日子去吧!」 白君烨面色骤然一变,看着老夫人的眼神,带着几分深意。 白溯月突然间一动,大步从树丛后面走来,看着白震脸上几分痛苦的神色,心里发疼。 让白震这个孝子做出这样的选择,绝对是一种十分残忍的事情,白溯月忽然有些后悔了。 也许她不应该这般做,今天她就先对老夫人低了头,以后若是老夫人想要找她的麻烦,她在想办法解决便是,总好过,让自己的亲爹难过。 她一出现,让不少人的视线都凝视了过去,风慕陵看着她的眼神更是阴冷的恨不得吃了她,袖子下的双手紧紧握成拳。 风倾城眯着一双细长温润的眸子,玉色的面容上,带着几分好奇和趣味。 炎墨迟唇角轻轻一勾,如妖孽般的面容上,绽放出一抹极美的笑意来。 众人心思各异,但目光,却都落在一处。 老夫人见到白溯月的身影出现,从鼻子里发出了一道冷哼,今日是她的寿宴,大好的心情,却都被这个孽种给搅和了。 白溯月一步一步,从下方走上台,那身素色的衣服,包裹着玲珑的身姿,那张看似普通的脸上,却带着几分严肃和庄重。 这样的白溯月,是几乎所有人都未见过的。 「老夫人,你张口闭口,就说月儿不懂规矩,不懂礼数,可月儿想要知道,什么才是规矩,礼数呢?」 她轻轻仰起头,站在白震身边,双眸直视着坐在上方的老夫人。 大夫人见老夫人示意,缓缓开口。 「月儿,无规矩不成方圆,若是没有规矩和礼数,那这皇城,不还乱套了?」 白溯月没有说话,细心的等着大夫人接下来的要求。 大夫人动作温婉的站起身来。 「先说这礼数,月儿也别嫌弃伯母的话不中听,你站没站相坐没坐相,一点儿千金小姐该有的气质都没有,你且看看你若水姐姐,行走坐卧之间,哪点儿不都规规矩矩的?」 不少人被大夫人的话,吸引的向着白若水的方向看了过去。 这府中的二小姐,果真容色过人,举手投足之间,都是标准大家闺秀的模样。 白溯月听罢,轻轻笑了起来。 「既然夫人将溯月和堂姐放在一块做比较,那倒不如真正的比试一场如何,在场的所有闺阁小姐,都可以一同参与,可以比比,这礼数,到底是谁做的最为周到!」 白溯月这一番话,让大夫人先是愣了下,随即浅笑了起来。 「月儿,你这孩子脾气真沖,伯母不过说你两句罢了,你还放在心上了!」 白溯月仰首挺胸,一双眸子带着几分坚决的气息。 「今日是老夫人大寿,这也算是热闹一下,若是溯月输了,自然会给尚书府的小姐赔礼道歉,任由对方责罚,但若是溯月赢了,以后将军府之中的任何人或事,老夫人都不得插手过问,如何?」 大夫人瞪大双眼,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白溯月,一开始的笑容也逐渐收敛了起来,她眉宇轻轻蹙了蹙,轻声问道:「月儿,你说的,可是真的?」 在场的不少闺阁小姐,听到白溯月的提议,已经有了跃跃欲试的心思。 白若水依旧面容平静,只是目光在偶尔落在白溯月脸上的时候,多了一分讽刺之色。 大夫人沉默片刻,回过头看了老夫人一眼。 「娘,媳妇觉得这个提议倒是不错,您觉得如何?」 第32章 风华绝代 老夫人点了点头,就在众人跃跃欲试的时候,就见老夫人再次开口。 「若是你输了,明日你便嫁给老身安排好的那户人家,现在,你还有反悔的机会!」 在场这么多人作证,此时说出来的话,那就是板上钉钉,老夫人这一句话,就彻底断绝了白溯月的后路。 想要她不去管将军府的事儿,可以,但若是你输了,就要听她的嫁人。 这一场赌博,成了直接关系到白溯月后半辈子的大事儿,众人原本轻松的神情多了几分探寻,全都在等待着白溯月的态度。 只见白溯月微微抬起头,唇角露出一抹平和有礼的微笑。 「好,就这么定了!」 老夫人面色一凝,看着白溯月的眼神变了几分,她坐在位置上暗暗思索着,眼前这丫头是不是知道自己嫁不出去了,想要趁着这个机会,正好将自己嫁出去。 可是转念想到自己找的那户人家是个什么样的,她嘴角轻轻弯了弯,她要告诉白溯月,什么叫姜还是老的辣。 「这件事,就交给你做主了!」 大夫人领了老夫人的吩咐,从台上走了下来,大概有十几个官家千金被人推搡着从下方走了上来,而白若水,也步步生莲一般,跟在大夫人的后面。 白若水,可是十足十的大家千金,这气质,并不是三天两天就能锻鍊出来的,是从小时候一点一点的积累的。 白溯月抬起头,看向白若水,目光微微闪动光彩,眸子里,满是自信的神色。 想当年,她为了成为花魁,可是下了不少苦工。 虽然名声不太好听,可真的想要做到那种地步,那两年的生活,对她来说可以说度日如年,付出的努力,遇到的阻碍,比她半辈子加起来还要多。 在成功的那一刻,她感觉自己已经过了一辈子那样。 对付一个生活在安逸之中的白若水,她根本不需要使出全力。 「既然要比礼数,那就从最基本的开始,当初礼教嬷嬷可是怎么训练你们的?」 大夫人开口间,就有人端来了不少瓷碗,里面倒着满满的清水,摆了整整一排。 白溯月垂眸看了一眼,小儿科。 别说她当初练过,就算没练过,她也比这些身子瘦弱的小姐们要厉害的多。 「大夫人,她会武功,胜之不武!」 十几个女子之中,立刻有人指着白溯月的方向喊到,大夫人默了默,有些为难的看了白溯月一眼。 「这倒是有些难办了!」 听到这话,周围看热闹的人一个个都露出好奇的神色来,不知道大夫人会想出什么法子,给白溯月增加难度。 白溯月轻轻笑了笑。 「这局我不比,因为不管如何,都会是我赢!」 白若水轻轻蹙眉,眼底划过一到思绪来:「本小姐也不比!」 这两个主要的人物一退出,剩下的人也没有了攀比的心思,与其被人看了笑话,倒不如放弃了这一局。 可惜的是,风倾城忽然从人群之中走了出来,如玉的面容上勾起了一抹浅笑,那双黑曜石一般的双眼之中,划过了一道浅浅的暗色来。 「比的是礼仪,又不是技术武功,本皇子看,这碗也不需要用了,直接让所有人在这条路上走一圈,自然就能分出高低来!」 这一句话,瞬间被所有旁观者採纳。 风慕陵气定神闲的坐在人群之中的宴会桌旁边,双眼时不时地,落在白溯月的身上。 大夫人觉得这提议不错,直接让在场的十几人走在前面,而故意的,将白溯月和白若水放在一块。 这也间接的,算是给老夫人的大寿助兴,让众人看的欢唱一些。 若是在其中的佼佼者,没准一跃成名,在京城之中的上流圈子内,争相追捧的人物。 所以这些常年身处闺阁的千金小姐们,一个个可算是卯足了劲儿,使出了浑身解数。 一排人婀娜多姿的走了过去,众人看完哈哈一笑,品头论足一番,惹的不少女子脸色羞红,甚至后方有几个女子,因为心中羞涩,更是直接放弃了比试,直接下了台。 最后只剩下了白溯月和白若水两人还站在台上。 白溯月不能输,所以她不能从台上退下。 这次,她要让所有人都看看,什么才叫做真正的千金小姐,大家闺秀。 白若水面色难看了几分,但看到坐在人群之中的太子风慕陵,一双眸子微微亮了亮,提了提裙摆,开始迈开步子。 果然不愧是大家千金,这么多年的磨练也不是白费的。 白若水行走之间,微微抬着下巴,多少带着几分傲然之气。 就连站在白若水身后的白溯月,也对白若水的气质有几分赞赏。 可白若水走到一半,看到人群之中的炎墨迟忽然抬起头看了她一眼,那双眸子里的光芒,带着几分别有意味的色彩,她忽然感觉自己心口一跳,不由得被对方吸引了所有心神,就连走路之间的动作,都开始不由自主的僵硬起来。 「啊!」 突然间,她一不留神踩在了自己的长裙上,一个趔趄,整个人从台上栽了下去,她惊唿了一声,站在下方的人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退。 就在她脑袋要摔在地上的一瞬间,一道身影已经来到了她身侧,一只手,搭在了她肩膀上。 一道大力,将她直接掀起,但是脚下,却也稳稳的落在了看台上。 文武百官一声惊唿,看到白溯月那身素色长裙翩翩飞舞,站在台下的身姿,仿佛落入凡尘的谪仙。 清风吹起白溯月耳边的长髮,女子的样貌既不张扬,也不算难看,仔细瞧瞧,那五官竟然十分精緻,整个人周身上下,带着强大的侵蚀之气。 白溯月动作优雅十足,既不像小女子那般扭捏,也不似白若水那样木讷中规中矩,大开大合之间,却也十分注重气度,举手抬足,都带着一种……让人忍不住心神舒畅的自然感觉。 明明对方只走了几步之远,可在众人眼中,那段路却仿佛成为天垦。 炎墨迟站在不远处,眼底划过一到愕然之色。 这份镇定的功力,当真没有几年的功夫,是绝对学不成的。 但是眼前的小丫头,如今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而且还是出了名的不学无术,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呢? 他墨色的眸子里,闪烁浓浓光彩,斑斓的光芒慢慢汇聚成一副画面,画面中央,站着如今受到众人注目的年轻女子。 第33章 跳樑小丑 白若水脸色涨红的站在台上,虽说刚才那一下,倒是没有让她受伤,可她身为相府小姐,还从未出过这样大的差错,一回头,看到白溯月已然成为了众人的眼中焦点,心里更是恼火不堪,心里不但没有半分感恩,更是觉得她这么做是为了抢走她的风头。 她尴尬的站在台上,淡淡的瞥了白溯月一眼,面容极冷的走到大夫人面前。 大夫人卫氏哪里不知道自己女儿心里在想什么,见到她来到近前,眯了眯眸子,拍了拍她的手背小声说道:「你身为大家小姐,怎可这般不知道感恩,刚才她在众目睽睽之下救了你,你还不过去感激一下,快去!」 大夫人催促道,白若水抬起头,满脸不甘愿,可也知道卫氏是为了她的名声,若是她日落得一个不知道知恩图报的骂名,恐怕有损她的闺誉。 得到了大夫人的指点,白若水立刻弯了弯唇角,勉强扯出一抹笑容走到白溯月面前。 「月儿妹妹,刚才多亏了你,我才没有受伤,姐姐着实感激,作为答谢,这个镯子,姐姐就送给你了!」 白若水说着话,已然将自己手腕上的手镯退了下来,白溯月眸子轻轻闪了闪,眼底划过一抹瞭然神色。 「只是举手之劳,若水堂姐不用放在心上!」 白溯月说着话,面容平淡有礼,将白若水手中的镯子推了回去,想用这点儿小礼物,就抵消了她刚才的恩情,白若水简直是在做梦。 白若水本就不是那种脸皮厚的人,见到白溯月不识抬举,心中对她更是厌恶,却也没有多说,收起了镯子退了回去。 大夫人双眼暗了暗,看着白溯月的眼神,也和之前有了不同。 先前,她完全没有将白溯月放在眼里,这一场比试,不过是为了给自己的女儿提供一个表现机会,可现如今看来,白溯月却成了主角。 不过就算这样,大夫人也没有将其当回事,毕竟白溯月的名声在这,被太子退了婚,谁还敢去娶这样名声不洁的女子。 风倾城轻轻凑到风慕陵身侧,温柔如玉的面上,带着几分戏嚯的神色:「看来皇兄有些眼拙了,没有看出眼前这个丫头,是个裹着纨绔外表的璞玉,若是不按长相来看,这位将军府的白大小姐,可要比你那个柔弱美人强的多,更适合成为太子妃呢!」 风慕陵脸色骤然一冷,看着风倾城的眼神多了几分不善:「你这是在嘲讽本太子嘛?」 虽然现在颜映柔就住在他府上养伤,可不管从哪方面来看,太子妃的位置,都不可能是一个女奴的。 风慕陵心思烦躁了两分,看着白溯月的眼神,也多了更多的不喜。 「装模作样,和后宫之中那些女人又有什么分别,一看就是个恶毒至极的女人,根本就不配和本太子的柔儿相提并论!」 风倾城被风慕陵那一副,天上地下的女子,没有一个比得上他家柔儿的神色,给弄的一愣。 他仔细的打量了风慕陵半晌,都说皇室中人最为薄情,难不成,太子这是找到真爱了? 他嘴角瞬间勾起一抹好奇来,对颜映柔同样产生了一点儿兴趣,他眸色微微暗沉了几分,温润十足的脸上,带着一抹诡异的笑容。 时间匆匆流逝,台上,十几个女子再次做了另外几个礼数之中的比试。 然而,白溯月完成的极为完美,行礼作揖,都让人挑不出分毫差错来。 有些甚至连白若水都不知道的礼仪学识,白溯月都清楚的很,仿佛饱读诗书的学者一般。 等到她将一番言论说完,立刻引起了不少官员的共鸣,一时间,白溯月风头更胜。 白若水的额头上已经开始冒汗,她拉了拉大夫人的衣襟,脸色已经不如开始那般从容:「娘,这丫头不是连书都没读过,怎么可能连这个都知道,就连水儿都没有将书中的内容记下!」 不光是白若水,就连出了题目的大夫人,心口都开始慌乱起来。 开始比试的还都是一些浅显易懂的礼节,只要是个大家小姐,基本都会。 可见到白溯月每一样都完美完成,大夫人出的题目越来越偏,甚至就连白若水都不知道的戒条规章,白溯月都能字句清晰倒背如流,甚至还能夹杂一些自己的见解。 这场比试的胜利者,已经显而易见。 可是,白溯月之前不就是个连大字都不识几个的纨绔丫头,怎么才没有多久的功夫,就摇身一变,成了礼学之上的大家? 「大夫人,已经比试完了,是不是该有个结果了?」 热闹也看过了,众人开始更期待结果,但谁赢谁输已经在大家心中有了定论,只等着大夫人最后将答案揭晓。 大夫人心中凝重了几分,看了一眼老夫人的方向。 若是这场比试的胜利者是白溯月,那么相府也就没脸见人了。 老夫人脸色极为沉稳,有些苍老消瘦的手背,紧紧的捏着手边的茶杯。 白震和人群之中的白君烨,看着白溯月的眼神悄然改变,白震脸上的笑容,从一开始就没有停止过。 满脸,都是自豪的神色。 白君烨面上的色彩,已经由原本的厌恶,逐渐的变成了一种暖色,看着白溯月的眼神也不再冷冰。 终究是一家人,若是白溯月早前能够改了性子,他倒也不愿意弄成这般局面。 大夫人和老夫人对视了一眼,卫氏心领神会,直接走到十几个女子面前。 「刚才的比试,结果已经出来了,本夫人认为这次的胜出者是……白若水!」 这三个字从大夫人的口中说出来,顿时引起了一片譁然。 就连一直参加比试的几个女子,面上也露出不快来。 白若水从一开始,就屡次出错,甚至连她们这些人的表现都不如,现在大夫人站出来却说出这种话,带着明显至极的偏袒。 「大夫人,就算若水小姐,是您亲生女儿,您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明目张胆的作弊啊,最终不过是让众人耻笑罢了!」 大夫人一脸平静,并没有因为旁人的嘲讽,而改变丝毫面色。 白溯月静静的站在一旁,对这个结果,好像早有预料一般。 白若水理所当然的抬起下巴走到众人面前,一双眸子里含着嘲讽和可笑的神色,她就知道最终的胜利者一定是她。 白溯月不过是个跳樑小丑罢了。 第34章 本王宅心仁厚 「本夫人一向公正,自然不会徇私!」 大夫人义正言辞的说完这句话,不光是一些千金贵妇,就连下方所有官员的眼神之中都露出质疑之色来,一旁的丞相卫询更是老脸有些挂不住,不明白自家夫人和娘,到底要弄什么么蛾子。 在这场比试之中,最出众的人是谁,不用他说也知道,白溯月可谓是,将礼之一字,表现到了极致。 「本夫人这般说,定然会有人不服!」 大夫人将视线落在白溯月的身上,脸上带着几分安慰意味的浅笑:「月儿,刚才你的一番表现,当真是让伯母刮目相看,可你也知道,你本来名声就不好,有时候,做的可要比说的难得多,你临时抱佛脚,将礼仪规矩学到了手不假,若是论到做,你却比不上比堂姐一分,你说,伯母说的,对不对?」 白溯月轻轻抬起头,看到大夫人眼底的冷色,心中暗自发笑。 如果真的按照大夫人这般说,那这场比试的,根本从一开始就就不该有。 「伯母说的……不对!」 两个字从白溯月的口中,淡淡的吐了出来,大夫人的眸子,轻轻眯了眯。 「哪里不对,月儿说说看?」 「伯母,这是一场比试,不是玩笑,即便堂姐以前表现的再怎么好,以后又会变的如何,可在今天这场比试当中,输了就是输了,和比试前后没有任何关系!」 大夫人心口微微冷沉下来,一双眸子里,藏着几分凌厉。 「月儿,你这话未免说的有些太无理了吧!」 白溯月轻轻扬了扬下巴,那张看似普通的面容上,却带着十分吸引人的光彩。 「夫人,这是一开始定下的规矩,难道说作为这场比试的评判人,都可以随随便便,坏了规矩的吗?」 大夫人被白溯月质问的脸色一红,想要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 老夫人再次深深的凝望了白溯月一眼,轻轻拍了拍桌子。 「月儿,老身知道你不服气,可这规矩,是老身定的,比试什么的,不过是老身说的一个玩笑,就凭你想要和若水比,还要回去多练上两年再说,今日老身劝你,还是认赌服输的好!」 老夫人站起身,将蛮不讲理髮挥到了极致。 在场所有人,面容微微一变,看着当朝丞相的眼神,多了几分变化。 白震心口一颤,有些震惊的望着老夫人那张苍老的面孔,好似从来都没有认识过一般。 这个老妇人,真的是他娘吗? 溯月不管怎么说,都是她的亲孙女,在众人面前责骂羞辱也就算了,如今月儿已经赢了,可在她口中,却硬是将结果扭转,将白的变成黑的。 白震浑身冷的有些发抖,看着白溯月站在原地,被老夫人质问的模样,心中越发难受气恼,他突然从人群之中大步走了出来,直接将白溯月拉到了身后。 「月儿,都是爹不好,白白让你来到这里受气,咱们回家,没必要在和这些人多说什么!」 白溯月愣了愣,抬起头看向白震那张担心的脸,心中瞬间划过一道暖流来。 「爹,人在做天在看,到底是谁有理,谁无礼,在场这么多双眼睛都在盯着,溯月就不相信,老夫人还能只手遮天不成!」 老夫人见到白震这般不敬,嘴里一声轻哼:「哼,白震,老身当真白养了你那么多年,当年你跟那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女人走了,现在又要为了这个野丫头,不要我这个当娘的了,是吗?」 老夫人这番话实在厉害,简直是让白震担负上大不孝的罪名。 天风国最重孝道,白震这名声一传出去,不知道要被多少人暗中吐口水。 白震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好半天,他才终于缓过劲儿来。 满朝文武如今都在这看着,他今日的一举一动,恐怕都要传到皇上耳中。 白溯月心中担忧,轻轻按了按白震得手臂,对他摇了摇头。 虽然她十分讨厌老夫人,可也不想白震为难,若是为了自己,就让白震心中难受,那就更不该了。 「月儿,咱们走!」 白震说着话,拉着白溯月就要离开,老夫人也没有着急拦着,只是轻轻冷笑了一声。 「输了就是输了,明日老身就让人将庚贴送过去,找个黄道吉日,就将人嫁过去吧,都已经被退了次亲的人,彩礼也不用多,老身帮着你收了!」 白震听到这话,气的指尖儿都在颤抖,大夫人都有些看不过去了,拉了拉老夫人的袖子。 「娘,这么多人在这看着,这咱们家自己的事儿,回去再说!」 大夫人的态度,众人心知肚明,一个个看戏的朝中大臣们,也没有多管闲事的意思,只是为白溯月的结局,心中暗暗感到可惜。 忽然间,人群之中传来一声大笑。 「精彩,真是精彩!」 若是这句话从一般人口中说出来,恐怕谁都不会放在心上,可是,这话却是从炎王的口中说出的。 穿着暗红色锦袍的男子,手中摇着一把铁骨摺扇,上面赤红色的炎字,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大夫人先是一愣,旋即冷了声音:「原来是炎王殿下,难道炎王想要来多管闲事吗?」 炎墨迟一双细长的眸子里光华流转,嘴角轻轻一扬,那张妖孽之中还透着一点儿清冷的脸颊上,带着几分戏嚯嘲讽。 「本王看了一齣好戏,有人为老不尊,公然徇私,口中说着规矩,却从来不将规矩放在眼里!」 几步之间,炎墨迟就已经走到了白溯月面前,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白溯月抿了抿唇角,心底却被这一眼看的有些混乱。 这人果然是个妖孽,走到哪里,都能牵引她的心神。 她好不容易努力震静下来的心,却也让他撩拨出丝丝涟漪来。 老夫人被这一句为老不尊,说的面色难看。 身为丞相的白询,自然不能让人这般污衊自己的母亲,他上前一步,面上带着几分和善浅笑:「炎王殿下,这不过是府中一点小事,还到不了惊动炎王殿下的地步吧!」 炎墨迟眼底的神色冷了几分,垂了垂眸子。 「相爷应该知道,本王一向宅心仁厚,自然看不惯你们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弱女子!」 宅心仁厚……弱女子,哼! 白询嘴角轻轻抽了抽,脸色难看的厉害。 若是白溯月都能被称为弱女子,男人又算什么? 第35章 该谁赢,谁就赢 至少在他眼里,几个大汉也不是白溯月的对手。 至于炎王所谓的宅心仁厚,他更是心中发憷,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些得罪过他的,又都是怎么死的? 虽然没有证据,可大家心照不宣,谁也不会觉得,这个说话间,面容带笑的炎王,是个好说话的主。 「那炎王殿下觉得,怎么做才不叫欺负人?」 炎墨迟摇了摇摺扇,遮住了唇角的笑意:「该谁赢,就谁赢!」 白询的脸色很不好看。 因为炎墨迟直接点明指出,他们相府刚才就是在欺负人。 白询身为丞相,现在倒是有些骑虎难下,如果因为礼仪这点儿小事,让白溯月压了自己的女儿一头,恐怕太子妃的位置,实在有些不好拿下。 忽然间,白若水上前一步,双眼灼灼的盯着白溯月。 「虽然在礼仪之上,本小姐和你旗鼓相当,但身为德才兼备的女子,自然琴棋书画都要精通,不如你跟本小姐,再重新比试一样如何?这次就不要别人来了,就咱们白府的四个姐妹,想必妙茹和青岚也都愿意!」 白若水站在众人面前,直接带着挑衅,下了另外一个比试。 只是白溯月在听到,对方十分脸大的说着旗鼓相当这四个字,心中顿时在暗笑起来。 她微微垂眸,也看到下方不少千金小姐都在用手捂着唇角,悄悄笑的肩膀轻颤。 这哪里是旗鼓相当,这也差的太多了好不好。 纵使是白若水那样厚脸皮的人,在看到众人如此情形,也都有些情不自禁的脸红起来。 白溯月没有给众人太多思考的时间,轻轻笑了一声:「刚才那场比试,是我和老夫人打的赌,谁输谁赢,这么多眼睛都看着呢!」 白若水想到这里,冷声道:「但刚才妹妹也不是,狡辩的说,没有先出手去打蕊儿妹妹吗?」 白溯月眼神轻轻一亮,她嘴角勾了起来,她等的,就是白若水这句话。 白若水一说完,尚书夫人的脸色顿时不好了。 但是白大夫人伸出手,轻轻的按了按她。 「稍安勿躁,既然若水这样说了,就一定能赢,待会儿定然让夫人出气!」 尚书夫人冷哼了一声:「大夫人,不是我不给你面子,刚才的事儿你都看在眼里,这白溯月身怀不露,谁知道还会些什么东西,平时看着她不学无术,哪曾想到了这种正经的时候,竟然如此厉害!」 「放心,这丫头是我从小看着大的,最近肯定是因为被太子退了婚,这才跑去偷偷学了点儿东西,就她那点儿三脚猫的功夫,怎么会是我们家水儿的对手!」 大夫人微微扬着下巴。 白若姚和白若水,绝对是她的骄傲,这两个女儿,一个貌美如花,成为当今贵妃,另外一个也即将嫁入皇室,成为太子妃。 如果她猜的不错,如今皇后一定会使劲儿的拉拢他们相府,只可惜她的女儿年纪尚小,进宫几年都没个孩子,再加上两个成年皇子在,竞争之大,不同凡响。 更重要的是,皇后的势力实在强大,他们相府早早的站了位置,以后也好有个出路。 想到这里,大夫人看了一眼人群之中,微微抬头凝望着看台的风慕陵。 只要太子在,今天一定能够看上若水,倒时候嫁入太子府,也不过是水到渠成的事儿。 「既然若水姐姐都这么说了,那就这么办,刚才的比试,你我可以平局,但是之前的事儿,你们这群人,也不能再诬赖到本小姐的身上!」 白溯月一锤定音,就这么定下了第二次赌约。 两个年轻貌美的女子,一粉一蓝的从下方人群之中走了出来,粉衣女子面容温婉一些,然而蓝衣女子抬着下巴,目光之中明显透着高傲和鄙夷。 仿佛看不起白溯月一样。 白溯月也猜到,这便是府中的两个庶女,白妙茹,和白青岚。 白若水走在前面,白妙茹立刻跟在她身后,面容上多了几分谄媚的笑意。 白溯月心中微微感嘆,这也是庶女的生存法则,想要能够过的好一些,就只能围在嫡姐的身边。 「劝你还是乖乖认输的好,谁不知道,我若水姐姐,可是京城之中有名的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皆通,不知道你会一样还是半样,如果不会的话,就别拿出来丢人现眼!」 白溯月目光沉了沉,她的三年苦工可不是白费的,她虽然天资不算最聪明,可却能吃的苦中苦。 那三年时间,每天睡觉都不足两个时辰,她用尽全部的心血,在学习一切,她几乎以为这辈子,永远都不会学的东西,就为了,能够成为天风国最有才华的女子,能够成为举国出名的花魁。 一想到这里,白溯月心中微微有些发冷,她倒是没有想到,那些她用不上的东西,竟然会在如今发挥作用。 「别废话,要比什么,你尽管说吧!」 白若水轻轻一笑,带着几分谦让道:「不如,就比跳舞吧!」 白若水说完,一伸手,身后的丫鬟早就准备好了舞衣,她轻轻穿好,大红色的外裙,配上白色的底衣,整个人站在台上,就仿佛一朵娇艷的牡丹花一般。 就见音乐响起,白若水整个人仿佛蝴蝶一样旋转飞舞,身体轻盈的,仿佛在荷叶上跳舞一样。 众人片刻之间,就看的有些眼睛发直。 白若水不愧是京城之中有名的才女,这一手舞姿绝对可以称得上仙人之姿。 轻盈优美,动作玲珑,身段妖娆。 整个人仿佛已经化身为了花妖,变得让人忍不住惊艷。 白溯月看完以后,忽然想起了当初,颜映柔在一场宫宴之上的表演。 众人面前,遮挡着一块雪白色的纱布,隐约能够透出后方人的身影,在夜色下,颜映柔的身段玲珑妖娆,穿着特制的舞衣,露出纤细的腰肢,在那屏风后面活灵活现的,仿佛精灵一样。 那一舞,瞬间让颜映柔成为了首屈一指的当红女子,让当时那个已经成为县主的颜映柔,成为京城之中出名的才女佳人,就连白若水,也比不上对方分毫。 曲闭,舞台上立刻响起了激烈的喧譁声,叫好之声不绝于耳。 白若水脱下舞衣,擦了擦额头上的薄汗,对眼前众人的反应,十分满意。 「白溯月,现在该到你了,你来表演什么?」 第36章 东施效颦 白溯月上前走了几步,轻轻一笑:「当然,姐姐表演什么,妹妹就表演什么!」 她轻轻一笑,直接接过了刚才白若水穿过的那件舞衣,就那样亭亭玉立的,站在了高台之上。 下方不少人见到白溯月的行径,微微一愣。 跳舞大多数以新奇为重,舞技为次,如果只表演对方已经跳过的舞,未免让人感觉不到那种看舞之时的激动感觉来。 白若水也被白溯月的动作弄的有些不解。 但她半点儿话未说,只是嘴角透出一点儿讽刺。 「就算你穿上本小姐的衣服,那也不过是东施效颦!」 白溯月没理会她,大步走到舞台前面。 深深的吸了口气,感觉到了这种久违的通透感,在站在这里,闭上双眼的一瞬间,白溯月仿佛又回到了当初每日都在奋力练舞的时候。 她本就练过武功,身体柔韧度极佳,白若水不能完成的动作,但她可以。 她的舞技,明显不是只为了消遣才学的白若水,可以比拟的。 就在众人以为,白溯月只是照猫画虎,最终依旧会索然无味的时候,所有人的眼前,骤然绽放了一抹光亮。 台上的女子,举手投足之间,仿佛突然变了一个人一样,那带着浓浓诱惑气息的感觉,在骤然四散环绕。 旋转跳跃,每一个动作都标准优美,那种纯粹的美感,让在场所有人,心中一惊。 明明是和白若水一样的动作,可白若水跳的时候,就有一种女子心中的小家子气,然而那段舞到了白溯月这里,多了几分力道和畅快,明明是同一舞,却看上去完全不同。 白若水站在后方,有些呆呆的望着台上的方向,面色一惊由原本的瞧不起,开始变得怔然,最后变成浓浓的惊愕和不可置信。 明明是个什么都不会,就知道莽撞的假小子,为何会突然间……突然间变得如此妩媚动人? 台下,一惊雅雀无声,没有任何人敢打扰此时众人的那种意境,就连一直想着要看白溯月热闹的风慕陵,都看的有些呆了。 风倾城显示被吸引了一下,但他最快反应过来,微微低垂的眸子里,多了一点儿意外。 藏身在人群之中,仿佛早就知道事情会如此发展的炎墨迟,吊儿郎当的翘着二郎腿,一双细长的凤眸之中闪烁着浓浓的色彩,就仿佛看着自己的……所有物一般。 那种带着强烈占有欲的眼神,让他身后的墨竹,都感觉到了一丝诧异的色彩。 难不成,他家王爷,已经看上台上那小小的女子了? 不过是个女儿罢了,有什么出奇的,跳的比她还好的女子多的是,长的比她好看的更多,他家王爷,又怎么可能,为一个小女人动心? 「墨竹,你说这丫头,是伪装的吗?」 炎墨迟忽然在人群之中小声问了一句,墨竹当然无法回答,只能摇头道:「属下不知!」 炎墨迟轻轻笑了起来:「如果当真是伪装,能够让人这么多年都没有发现分毫,这女子的毅力绝对不俗,但如果不是装的,那就更让人好奇了呢!」 他嘴角轻轻扬了起来,像是看到了一个即将到手的,比较好玩的玩具一样。 一舞闭,在场一片鸦雀无声。 白溯月安然退场,看了一眼一脸苍白,没有丝毫血色的白若水,嘴角微微露出一抹冷笑来。 她就是故意要打击一下白若水的自信,要告诉她,她之前的想法到底有多荒唐。 她比这个难十倍的舞都练过,拿出来肯定会效果更甚,却没有这样来的给白若水压力更甚。 这一舞,就仿佛一个嘴巴,狠狠的抽在了白若水的脸上,让她引以为是的骄傲,荡然无存。 一舞定输赢,这次,就算她想要辩解,都没办法开口说出那样的话来。 下方的人,在过了不知道多久,才一个个震惊的看向已经走下台的白溯月的方向,心中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大夫人咬着牙,看到场面已经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局面,连忙给白妙茹和白青岚使了个眼色。 「你们两个还愣着干什么,你们姐妹四人上,不还差你们呢吗?」 白妙茹被催促着,第三个走上台去。 可是刚才的一幕,她清楚的看在眼里,哪里不知道大夫人的意思,是想要让她们二人拿出看家的本领,给白溯月比下去。 白妙茹站在台上,满脸都是侷促之色,在场的千金小姐,和一些贵妇夫人,看着她的眼神,都多了几分诡异。 在这样重压之下,白妙茹整个身子僵硬的一动不动,半天才缓过神来。 可能也就只有白溯月,才是场上最自在的人。 她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对着白震露出一抹安慰的笑容,白震还沉浸在刚才的震惊之中,久久不能回神。 他怎么能想到,自己那个没事就闯祸的丫头片子,居然会有这样大的能耐,如果早就表现出来,太子又怎么可能敢休了他女儿,不过现在看来,风慕陵恐怕都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一想到这里,白震心中一动,一张脸上都是笑容。 那骄傲的,仿佛比自己升官加俸,还要高兴。 在这里的人哪里不明白白震的想法,几个同僚甚至小心翼翼的凑了过来:「白大将军,不知道你家女儿,这身舞技到底在哪里学的,竟然表现的这般好!」 白震摸了摸下巴,故意做出一脸高深莫测的神色:「本将军的女儿不过是性格耿直了一些,但绝不是那种不学无术的人,都误会她了!」 这时候再说这种话,相信的人,甚至有一大半。 能够磨练出,比白若水这个从小就学舞的女子,还要厉害的舞技,恐怕付出的功夫绝对不浅。 就在这时,人群之中发出一声声唏嘘之色,只见上方的白妙茹,整个人摔倒在地上,额头撞了一个口子。 大夫人面色一沉,瞬间惊怒。 「废物,下来吧!」 立刻有两个丫鬟上前,将白妙茹扶了下来,白青岚不屑的扫了一眼她,擦着她的肩膀,走上台去。 白溯月轻轻打了个哈欠,一睁眼的功夫,白青岚也已经表现完了。 白青岚拿手的,不过是一行端正的小楷,谁也不会想到,这样娟秀的字,会是一个这样脾气暴躁的小丫头写的出来的。 第37章 有本将军在 可惜的是,喝彩归喝彩,众人倒也不觉得出奇,这字虽然好看,可在场一大半的闺阁千金,都可以写的出来。 见到没有一个人露出惊奇的神情来,白青岚狠狠一跺脚,在下台的时候,还狠狠的瞥了一眼白溯月的方向。 丞相脸色骤然变化,他忽然从人群之中走了出来,站在众人面前。 「娘,我看这件事不如就这般算了,不过是群小丫头在胡闹罢了,至于之前的赌约,本相看,不如就此作罢!」 白询后退了一步,也顺便找了个台阶,给老夫人下。 老夫人沉默了片刻,顺坡下驴,直接将之前的赌约给免了。 白溯月看到事情进行到了这一步,眼神微冷,若结果真是这样,那她之前所做的努力,都付之东流。 她才不会任由这群人,将说出来的话,再吃回去。 「相府身为百官之首,本应该给百官以表率,可今日当真让月儿刮目相看,明明说好了是赌约,竟说收回就收回,不过也罢,月儿只希望,别的朝臣不要有样学样,也做那种食言而肥的人!」 说完,白溯月满面怒火,转身就走。 炎墨迟见到白溯月发了脾气,细长的眸子里笑意更浓,就在白溯月和他将要擦身而过的一瞬间,他忽然伸出手,抓住了白溯月的手臂。 「这样就算了?」 白溯月侧着眸子,看了一眼站在一旁说话的炎墨迟,嘴角紧紧抿着。 她有些不明白,本应该看好戏的炎王殿下,为何会突然出言相助。 她眼底划过一道复杂思绪,自己却被一道力气拉着走到白询面前,炎墨迟嘴角一扬,眸子里带着几分趣味盎然:「墨竹,将东西拿上来!」 瘦高的黑衣青年从炎墨迟身后走上前,手中拿着一张白纸。 那纸上点点还未干的墨迹,记录着之前她和老夫人的赌约。 「老夫人,该你画押了,白纸黑字,以后方便留个纪念!」 在场众人的脸色五彩缤纷,二皇子风倾城看着并肩站在上方的两道身影,如玉的面容上,微微有些阴沉。 风慕陵见看不成好戏,面容上多了些无聊之色,嘴角紧绷着,心情不佳。 面对炎墨迟突然出现多管闲事,在场之人都没有准备。 然而炎王的身份在皇城之中十分特殊,众人也不敢开口得罪。 老夫人眼眸之中带着几分恼怒,看向白震的方向。 白震侧过头,像是没有看到老夫人的眼神一样,并不打算来管这件事。 犹豫了片刻,老夫人终于点了点头,将手指印落在了那张白纸上。 「老身岂是那种食言之人,既然是你赢了,老身从今天起,再也不会管你们将军府的事儿!」 老夫人眼底划过一抹疲惫,站起身,被一旁的嬷嬷扶着,向着后院走去。 佝偻着身体,看上去给人一种落寞的感觉。 若是不知道老夫人心性的,定然会对这老人产生几分同情,可真正了解老夫人的,就不会这般去想了。 白溯月见到老夫人走了,自己拿到了想要的东西,不由得,对炎墨迟生出一丝感激之情来。 今世两人不过仅有两面之缘,她都没想到,身为炎王的炎墨迟,会出言帮助自己。 「多谢炎王殿下帮忙,溯月无以为报!」 下方不少官员见到热闹没了,也到了宴席开始的时候,众人迅速退出了院子,向着外面撤了出去。 在场的,就只留下了寥寥几人。 炎墨迟听到白溯月的话,轻轻摇了摇扇子,那张笑的异常妖孽的面容上,藏着几分浅笑。 「白小姐真是客气,本王可还记得,你昨晚和本王说的话,现在,你该报恩了!」 白溯月微微一愣,她说过什么吗? 「兵器图纸,限你三天之内,给本王画出来!」 原来是这件事,白溯月心中微微动了动。 「好!」 白溯月十分痛快的答应,胸有成竹。 作为报答,这也是应该的,就算他今天不出手,她也会画,毕竟这也是白震的职责。 交代完毕,炎墨迟没有任何犹豫的,转身离开。 白震双眉之间拧成了疙瘩,他大步走到白溯月面前,担心的看着自家女儿:「月儿,你什么时候和炎王如此熟悉了?」 白溯月摇了摇头:「爹,我和他不熟!」 「不熟?」白震明显一副不相信的表情,面容多了一点儿严肃:「月儿,虽然炎王模样俊朗,又身份尊贵,可也不是咱们能够高攀的上的,若是不想自己伤心,爹劝你,千万不要对这样的人动心,到时候,有你的苦头吃!」 白震语重心长,白溯月听完,笑着点头。 她当然心里清楚,即便当年皇帝换了人做,也没有影响炎王丝毫,可想而知,炎王的势力,恐怕已经达到深不可测的地步。 至于炎王到底出生哪里,至今都是一个谜团,当今查到的,大部分都是关于炎王的只言片语,更有的说,他是来自一些隐世世家的人。 「爹,女儿自有分寸,不会喜欢上炎王的!」 见到白溯月神色没有异样,白震这才放下心来,「这宴会,爹也不想待了,咱们打道回府!」 白溯月应了一声,这相府的一切,都让她心中存着深深的厌恶,虽然如今白震还没有彻底和相府脱离,可想必以后,老夫人的手,再也不能伸入将军府之中。 只是,白溯月还没和白震走出多远,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厉喝:「站住!」 白溯月一回头,看到站在不远处一动不动,还未走远的兵部尚书夫人,李氏。 兵部尚书一向在官场上和她父亲不对付,这李氏也不是善茬,性情火爆厉害,而且还会些功夫。 她面容冷肃的走到白溯月面前,双眸微微抬了起来。 「白大将军,你女儿将我女儿给打了,还以为这样就能算了吗?」 白震一皱眉,心生不悦,「夫人还想怎样?」 「白老夫人不追究,可不代表我这个债主不追究,还是白将军以为,我尚书府的人,好欺负?」 白震心知今日的事儿不能善了,将白溯月挡在身后,冷声说道:「有本将军在,谁也休想碰我女儿一根手指头,若是想要算帐,将军府的大门敞开着,夫人尽管来,难不成还以为我将军府怕了你们尚书府不成?」 第38章 错就是错了 白溯月心中一动,一双大眼瞬间瞪圆了。 今天一整天,白震每说一句话,都让她感动一次,这样霸气的话从白震的口中说出来,白溯月顿时感觉身心舒畅。 有父如此,她前世竟然不懂得珍惜。 在老夫人面前,白震身为儿子,自然不能顶撞,可一个小小的尚书夫人算什么东西,他们将军府可不害怕。 李氏的脸,顿时绿了。 「你……你……」 李氏指着白震的鼻子,张口你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一个字来,白溯月轻笑着伸了伸脖子,「我什么我,夫人连句话都说不好,看来是病了,这相府的大夫还不错,找来给您看看如何?」 白震笑着拍了拍白溯月的额头。 「你这丫头,就不能少说两句,若是将这位夫人气病了,还得让你爹我掏银子,咱们府上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 李氏瞪大双眼,看着父女两人说笑着离开,气的脸色涨红,浑身战慄不已。 白君烨早就坐在马车上,等着白溯月和白震,一张冷俊的面容上,多了几分异样的思绪。 白溯月从相府大门走出来,刚走到马车边上,就听到了白君烨有些冷淡的声音。 「月儿,下午有事吗?」 白溯月有些惊喜的抬起头,「没事的!」 白君烨收回视线,面上依旧清淡,没有分毫笑容。 「那就随我来一趟!」 白溯月没有任何意义,心口开始微微轻颤起来,她隐约能够猜到,大哥找她是为什么。 白震见此,并没有上马车,他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拍了拍白溯月的肩膀。 「你们两个既然有事,那就自己处理,爹就直接回府了!」 白溯月点点头,心中有些紧张,白君烨一扬鞭子,马车飞快的滚动起来。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的功夫,两人终于出了皇城,来到郊外的一处庄园。 这里山清水秀,一进门,还有两个守在这里的小丫鬟。 「夫人怎样了?」 两个小丫鬟抬起头,看了一眼站在白君烨身后的白溯月,有些畏惧的后退了一步,其中一个小声道:「夫人还好,只是……一天没有吃东西了,餵口水都需要费好大的力气!」 白溯月听到两个丫鬟这样说,脸色瞬间一白。 白君烨没有去管她的心情,而是大步走向里面,看到大夫从里面拎着药箱走出来,脸色多了几分担忧。 「这两日要好好照顾病人,若是还这样吃不下东西,恐怕也没多少日子了!」 白溯月听到这里,眼圈瞬间红了,心里悔恨愧疚不已。 她见到白君烨已经冲进去,坐在一张大床边上,轻手轻脚的上前几步,抬起头,郑重其事道:「大哥,月儿对不起大嫂,也对不起你,不过月儿应该知道救大嫂的办法,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月儿都会让大嫂好起来!」 白君烨见白溯月当真为真心悔恨,心中微微沉了沉。 「你先坐下!」 白溯月乖巧点头,眼神却不断打量着床上的女子,女子的脸色极为苍白,因为常时间不晒太阳的皮肤,白的有些透明。 她死死的抓着袖子,心脏却在勐烈的煎熬着,每每想到此处,就像是有一根利剑,狠狠的刺穿她的心脏。 这种感觉,甚至比得上被人凌迟。 若是这辈子不让大嫂好起来,补偿自己的罪过,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我这次让你来,是想让你知道,自己当初做了什么!」 白君烨声音平稳了一些,手指怜惜的在方晴夏的脸颊身上划过,一双眸子里,带着浓浓的眷恋之色。 「即便你是无心之失,可错就是错了!」 白君烨没说一个字,都像是在白溯月的心口上刺了一刀。 她沉默着点了点头,眼底流淌过一抹刺骨的冷色。 「大哥,给月儿一个月的时间,我一定会将神医找来,不管用什么办法,都会救醒大嫂!」 就算用她的命来换,也在所不惜! 白溯月眸子越发坚定了几分,勇敢的抬首,一双漆黑的眸子里闪过决绝之色,她走到床榻旁边,跪在地上,轻轻碰了碰床上女子的手指。 白君烨没有阻止,一双瞳仁之中满是幽深的色彩,她凝视着眼前像是换了一个人的白溯月,眸子里的复杂色彩,越来越浓。 「月儿,如果你真能做到,我就原谅你!」 这句话,像是给白溯月一颗定心丸,让她重新活了过来。 重活一次,弥补自己的过错,这是白溯月,在当初地狱般的三年之中,做梦都想做的事情,如今当真能够有这个机会,让她的心里,激动的不可抑制。 「我一定做到,一定!」 白溯月面上喜极而笑,立刻站起身,向着庄园外面跑了出去,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将木仇找出来。 当然,这个问题并不太难,因为她知道木玲在哪儿。 从山庄之中回来,白溯月片刻不停的向着宫中行去,等进入皇宫的时候,天色已经微微变暗。 因为白溯月来皇宫,可谓是家常便饭,宫门口的门卫一看到她,什么也没问,就让她进了皇宫。 白溯月不敢耽搁,直接前往木玲所在的宫殿,可才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孩子的哭泣声。 她微微一愣,连忙推门进去,见到偏殿之中空无一人,唯独床上还躺着一个孩子,心中沉了沉。 将襁褓之中的孩子抱在怀中,白溯月不敢将还未满周岁的孩子独自丢在宫殿之中,想要抱着他出门寻找木玲,却见到房门砰的一声被人踢开,出现了一道极为尊贵显眼的人影。 「皇后娘娘,太子殿下那个孩子,就在里面!」 一个老嬷嬷的声音,穿破耳膜,白溯月抱着孩子的身体,微微一僵。 两人的视线瞬间交汇在一块,皇后那双细长浓艷的眸子里,划过一道诧异之色。 那张保养极好的脸上僵了僵,缓缓开口询问:「月儿,你怎么来了?」 白溯月心中咯噔一下,感觉到了周围十分紧张的气氛,她神色自然的低下头,拍了拍怀中的孩子,脸上神色轻松。 「月儿本来进宫来找皇伯伯的,可惜外面那太监说皇伯伯不在,听到这边有孩子在哭,就跑过来看看,皇伯母您瞧瞧,这孩子多可爱啊!」 说着话,白溯月小跑着,就将襁褓之中的孩子,往皇后的方向抱了抱。 第39章 我没中毒 皇后嘴角的笑容有些勉强。 「马嬷嬷,还不快将孩子抱过来,万一白小姐将孩子摔了该怎么办?」 站在旁边的一个老嬷嬷见到皇后的眼色,立刻上前一步,就要从白溯月怀中接过孩子。 白溯月还不知道木玲在哪儿,哪里肯将孩子交出去,她后退了一步,躲过马嬷嬷的动作。 「皇伯母真小气,月儿只是喜欢这孩子,想要抱一会儿罢了!」 皇后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她也不过是因为皇上对白溯月宠溺,才会对她和颜悦色,现在她既不是自己未来儿媳,也不是自己什么亲近之人,面上露出几分不快。 「溯月,这里是皇宫,你断然不可胡作非为,还不快点儿将孩子抱给嬷嬷,若是再闹,皇伯母可就要生气了!」 白溯月后退了一步,一双眸子里闪烁戏嚯的笑容。 她像是抱着个娃娃一样,将怀中孩子荡来荡去,好似一点儿都不害怕他摔了。 马嬷嬷看到此处,和皇后对视了一眼,仿佛不那么着急了。 「嬷嬷想要孩子,就来追月儿啊,追到了,月儿就将孩子给你!」 说话间,白溯月直接撞开门口的两个宫女,抱着孩子跑了出去,皇后面色一变,双眉顿时紧蹙了起来。 「快追!」 「皇后娘娘,倒不如不管,万一这白家大小姐将孩子摔死了残了,自然就有人替咱们顶罪,咱们也不需要多此一举了!」 皇后神色之间带着一丝阴冷,嘴角划过一道冷笑:「嬷嬷说的有几分道理,太子的长子,怎么也不能从一个这般卑贱的女子肚子中出来,这孩子是太子的污点,一旦被朝中众臣知道了,这事儿往严重了说,很可能让太子的地位不保!」 她声音低沉,目光透着一分杀气。 天风国注重礼度,身为一国储君做出这样的事情,定然会为群臣不容。 二皇子虽然外表上看起来不争不抢,可她这个皇后心中明镜一般,一旦给他机会,她皇儿这个位置,就坐不稳了。 皇上如今态度暧昧不清,对风倾城更是信任有加,像是故意给太子压力一样,安排了风倾城不少重要事情,她皇儿倒显得倍加冷落。 马嬷嬷连忙点头,「皇后娘娘所言极是,如今这两人都在宫中,老奴绝对会处理的不着痕迹!」 那细微的谈话声,不着痕迹的钻入了白溯月的耳朵里。 自从重生以来,白溯月感觉自己的听力更是灵敏,也许是因为前世当了几年瞎子的缘故,她对一些动静十分敏觉。 她心神一变,抱着孩子改变了方向,向着皇后的寝宫跑去。 这座皇宫,她熟悉的很,只几个拐弯之间,就已经来到了皇后所在的慈安殿。 两边守着殿门的宫女,见到白溯月突然闯了出来,吓了一跳。 「白小姐,皇后寝宫不容擅闯!」 只是,这两人哪里有白溯月的力气大,还没等拦住,就被对方撞开,摔倒在地上。 门口一片哀嚎,然而大殿之中惨状,更是让人心寒。 地面上留下一道道细碎的血迹,一道浑身破碎的身影趴在地上,身上道道鞭痕。 白溯月紧紧抱着怀中孩子,看到这番惨状之后,面色依旧镇定自如。 她早就想到,会有这样一天,这几天她一直都在琢磨着,以木玲的聪明,不可能还会老老实实的守在后宫,只要孩子的事情从宫中一传出去,京城就会瞬间打乱。 可如今,她倒是忽略了一个事实。 木玲一向胆大妄为,可如今她有个软肋,孩子和她一块在皇宫之中,她不怕死,却怕自己的孩子有事。 白溯月见到宫殿之中再次跑出来几个丫鬟,细长的凤眸凌厉一扫,抱着孩子大步走到木玲身边,弯下身,抱着孩子蹲在木玲身侧。 听到她怀中孩子的哭喊声,一直处于昏迷状态的木玲,瞬间有了动静,她勉强从地上爬起来,睁开双眼,看向白溯月的方向。 「是你?」 「你还能站起来吗?」 白溯月轻声问了一句,抱着孩子的手臂紧了紧,木玲嗯了一声,勉强爬起来一下,却又摔了回去。 白溯月心中,升起了一种惺惺相惜的心情,前世她孤立无援,这辈子,却不想靠着自己一个人的力气。 她动了动嘴唇,用仅仅只有两个人能够听到的声音说道:「木玲,你我联手,在这皇宫之中,打下一片天地如何?」 这句话在如今的场合之中说出来,实在有些狂傲,如今木玲自身难保,更何况什么打下天地? 「你是害怕自己中毒身亡,才进宫来救我的吗?」 木玲没有回答白溯月的话,而是扬起眸子,质问了一句。 她见白溯月没回话,冷笑了一声,「果真如此,不过也罢,你送我进宫,也算帮了我一个大忙,解药就在孩子襁褓旁边的一个小袋子里,你拿出来吃了就好!」 白溯月见到对方眼底涌动的绝望之色,轻轻弯了弯唇角。 「忘记跟你说了,我根本没中毒!」 她身上有麒麟丹的药力,任何毒都能化解,木玲给她的毒,不过被她当成糖豆吃了。 「没……没中毒?」 木玲瞬间瞪大双眼,一双眸子带着不敢置信的神色,目光之中透着几分惊异。 「这毒,是我大哥亲手研制的,到底是谁帮你解毒的?」 白溯月垂了垂眸子,眸子里光华闪耀。 「你答应我,我便告诉你!」 木玲瞬间噤声,从原地撑着身子站起来,却倔强的将孩子抱在自己怀里。 白溯月没有阻止,守在两母子面前,大步向着外面走去。 可就因为两人说了这么一会儿的话,后面俨然已经有人追了过来,马嬷嬷为首的一干嬷嬷宫女,已经将两人一个孩子,团团围困。 大红色的凤袍,出现在白溯月眼前,皇后浑身充满着阴沉之气,踏步进了宫殿之中。 「好大的胆子,你竟然敢,擅闯本宫的寝宫?」 白溯月轻轻抬起头,看向皇后盛怒的容颜,她露出无辜的表情来:「皇伯母,月儿想这孩子哭了半天,定然是想娘了,所以带着孩子来找她娘,有何不妥吗?」 此时,皇后还哪里不知道,之前她和马嬷嬷,完全是被人耍了,白溯月是有目的的,来找木玲的。 今天若是让这母子两人从自己的寝宫安然出去,她这个皇后,在宫中还有何威严。 第40章 皇后的把柄 「将这两人,给本宫抓起来!」 皇后一声令下,当即撕破脸皮。 围住两人的一些宫人立刻冲上前来,张手就向着两人身上抓去。 白溯月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坐以待毙,走在木玲前面,轻轻拉了拉她的袖子。 「一会儿,跟紧我!」 木玲点头,她现在唯一能相信的人便是白溯月。 她没有丝毫犹豫的抱起孩子,就算浑身疼的厉害,也没有让这个女人发出一声呻吟来。 两个女子大步向着皇后的方向走来,几个嬷嬷见状不妙,连忙保护在皇后面前,所有人都知道白溯月的厉害,看着对方越来越近,高声断喝:「白溯月,你想要干什么?」 马嬷嬷对白溯月十分畏惧,这丫头一向是个无法无天的主,就连当今皇上都对其礼让几分,恐怕就算被她打残了,也会不了了之。 白溯月双眼微微眯了眯,看向马嬷嬷的方向。 随手甩开几个宫人,保护着木玲来到大殿门前。 她眼神轻轻闪了闪,忽然想起一件事儿,看着马嬷嬷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探寻。 「马嬷嬷是吧,你家中生了病的儿子,如今可好?」 听到白溯月说完这句话,马嬷嬷的脸色顿时变了。 看到自己的问话起到了效果,白溯月眼眸之中微微亮了亮。 她会这么问,自然是有缘故的,前世这位马嬷嬷在皇后面前十分得宠,但后来因为一件事,被皇后从宫中赶了出去。 就是因为,马嬷嬷膝下那个喜欢花天酒地的儿子得了脏病,却没有足够的银子去治。 恰到好处的,白贵妃给了她看病的银子,最后被人发现了。 即便是马嬷嬷从未做过伤害过皇后利益的事情,可这话就算说出来,谁又会相信呢? 马嬷嬷之所以不选择将自己儿子有病的事情告诉给皇后,只因为皇后答应要给她儿子找一门好亲事。 「不劳烦白小姐挂心,老奴的儿子好好的,什么时候有病了?」 马嬷嬷心口发慌,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件事瞒的这般严实,为何会突然传出去。 皇后岂是那般好煳弄的人物,不由得,有些狐疑的扫了马嬷嬷一眼。 可惜现在不是追究这件事的时候,她见到白溯月接近,忍不住后退了几步。 她稳住心口的慌乱感觉,一双眸子带着几分凌厉的色彩:「白溯月,你若是再不束手就擒,本宫自会找来大内侍卫将你抓起来,到时候,你会被如何惩罚,心里应该清楚!」 木玲有些紧张的拽了拽白溯月的袖子,白溯月轻轻抬起头,嘴角微微弯了弯,面上不带分毫畏惧。 双唇冲着皇后的方向,轻轻做了一个口型。 可就是那么一个口型,却让皇后面色骤然苍白起来,一双眸子里隐藏着阴冷的杀意。 白溯月看到皇后瞬间大变的脸色,眼底光影闪动,在场所有人,都看到白溯月动了唇角,却没人知道她说的到底是什么。 可看到皇后眼底那仿佛能够将所有人冰冻的寒光,众人心神一颤,隐约感觉到有些不妙。 但片刻,皇后就已经收敛起眸子里那种疯狂涌动的杀气。 「都住手!」 皇后淡淡开口,让在场所有宫人一愣。 刚才皇后还气的要将两人就地正法,可一转眼的功夫,皇后缺变了一个态度。 白溯月面色平静,心却在狂跳着。 她这次,也算是铤而走险,做了一个天大的决定。 木玲满脸诧异的看着白溯月和皇后之间的诡异气氛,虽然不明白髮生了什么,但隐约感觉到,她们,今天应该安全了。 「放她们走吧!」 皇后深深的看了白溯月一眼,目光之中透着警告之色,白溯月心领神会,领着木玲正大光明的走出宫殿,一双眸子里,厉色流动。 木玲看着眼前这个拉着她走的女子,眼底的神色不再是轻蔑,她只感觉到,白溯月身上像是带着浓浓的秘密,有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木玲见到马上到了自己的偏殿,四周已经没有旁人,这才好奇问道:「白小姐……刚才你到底说了什么,才让皇后那般畏惧?」 白溯月微微站定身子,见到木玲怀中抱着的婴儿已经熟睡,心中平静了几分。 「我可是为了你,将压箱底的底牌都用出来了,我之前的提议,你考虑的如何?」 木玲知道白溯月暂时不会将秘密告诉她,她也没有追问,连忙道:「当然答应,开始我以为你……你不过是利用我,可现在看来,咱们两个不过是同病相怜罢了!」 木玲轻轻笑了起来,以前她对白溯月这个名字恨之入骨,只以为是因为白溯月,风慕陵才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抛弃了她这个糟糠之妻,可如今这么久的时间接触以来,她才知道,白溯月不过和她一样,都是被人抛弃的废子。 白溯月看到木玲清明的双眼,忽然垂下头,眸子里闪过一道为难的色彩来。 「你怪不怪我,将你带到皇宫来?」 木玲见到她居然这般问,顿时愣住了。 「我千方百计就想带着孩子进宫,来问了事实,如今目的已经达到,我哪里有怪你的道理,感谢你还来不及!」 白溯月轻轻勾了勾唇角。 木玲待在京城那么长的时间都没有离开,目的可想而知,她们两人之间的合作,也不过是各取所需。 她不想嫁给太子,木玲要的,却是让自己的孩子认祖归宗,木玲,也是个十分有野心的女子。 「现在,我想求木姐姐帮一个忙,若是事成,月儿许诺木姐姐三个承诺,只要不伤害我的家人,做那种有悖伦常之事,月儿上刀山下火海,也势必会帮木姐姐办到!」 木玲看着白溯月真诚的眸子,心口微微跳了跳。 身上的伤口虽然还在疼,但也比不上,她此时心中的疑问。 「是什么事儿,你先说说看!」 木玲警惕的,没有事先答应下来,而是报以观望的态度。 三个承诺这么重要的东西,木玲想不到,自己有什么东西能够换取。 「月儿想求木姐姐,告诉我木神医的下落,希望木姐姐能够帮忙,求来神医为我大嫂治病!」 如今的木仇,还配不上毒医圣手这个名声,现在的他虽然医术高明,却还并没有常在俗世之间走动,所以在一开始,白溯月报出木仇的名字时,木玲会一下就信任她。 木玲垂了垂眸子,眼底划过一道为难之色来。 「你刚刚帮了我,我本应该答应你这件小事,可大哥说过,这几年若是没有必要之事,谁也不能打扰他,就算是我,和他之间也紧紧书信来往,我要离开京城一事,也都是交给他朋友安排的!」 第41章 我可真要喊人了 白溯月微微惊愕的睁开双眼,眸子里藏着浓浓的失落。 她本以为这件事会很容易完成,却没想到,木仇却这般难见。 「不过你放心,月儿的事情,我会修书一封,给我大哥送过去,至于他会不会来,我就不知道了!」 白溯月勉强勾了勾嘴角,冲着木玲点了点头。 「多谢木姐姐相助!」 木玲有些不好意思的推开偏殿的大门,阳光被挡在外面,显得房间之中有些阴暗。 白溯月站在远处,面上突然闪过一道冷色来。 「木姐姐,月儿想要和你说件事!」 木玲一愣,先将孩子放在里面,这才重新走到门前。 「何事?」 「这次虽然躲过了一劫,可并不代表,下次,大下次还能躲过去,皇后是想要你和孩子的命!」 白溯月声音冷沉,压低了几分。 木玲微微咬了咬唇角,脸孔上有些惨白,她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微微喘着粗气。 「所以,要想在这宫中,保住自己的命,木姐姐还要主动出手才行!」 白溯月抬起头,双眼之中闪过一道暗光,可却转瞬间,隐藏在了清明的眼底之中。 木玲和白溯月对视了一眼,她也不是傻子,白溯月所说是什么意思,已经十分清楚。 想要她的儿子活命,她必须要做点儿什么。 白溯月回到将军府的时候,已然到了傍晚时分,白君烨并没有回来,想必是因为她大嫂身体不好的缘故,留在那儿照顾。 木玲已经将信寄了出去,可等回信,至少也需要一个月的时间,白溯月对方晴夏的身体,暂时还并不担心,她还要趁着这段时间,好好的为自己的家人铺垫出路。 所谓功高盖主,白震如今手握兵权,就像是悬在帝王头上的一把利剑,虽说如今轩帝在世,以他对白震的了解,不会随便动手,可轩帝一旦出事,让太子登了基,那将再也没有将军府的立足之地。 蓉儿掌了灯,闺房之中一片通明。 「蓉儿,你先下去休息,如果有事儿的话,我自会叫你!」 蓉儿听话退了出去,白溯月抱着一整叠的白纸,坐在了桌案前面。 画兵器图纸,对白溯月来说并不困难,上辈子她就十分有这方面的才华,只可惜没人知道。 她脑海之中,有无数兵器的造型,如今皇室要打造的这批新兵器,自然也到了她大显身手的时候。 顺便还能帮着白震减轻压力。 鲜红色的蜡油滴落,白溯月的房间之中十分寂静,只余一丝轻轻浅浅的,笔尖触碰在宣纸上的声音。 忽然间,一阵清风拂面而来,白溯月一个激灵,从沉寂之中醒悟了过来,看到摆放在手边的一叠画好的图纸上面的阴影,双眼抬了起来。 勐然间,她心头一跳,一个人就站在她面前,无声无息,就仿佛影子一样。 白溯月连忙站起身,将仅有的,能够保护自己的椅子抓了起来,动作看起来有几分滑稽。 可等到她看清楚对方的那张脸之时,才平復了心脏的跳动,将手中的椅子慢慢放下。 白日才刚刚见过,没想到晚上还会再次见到,白溯月面容上多了几分警惕的表情,看着面前那张已经熟悉的脸。 「炎王殿下!」 对面的人,已然换上了一身和外面的天色一样的黑衣,让原本妖孽的面容上,多了几分清冷色彩,他那把不离手的扇子轻轻摇了摇,像是在逛自家后花园一样,坐在了白溯月刚才放在原位的椅子上。 「本王,过来查你任务完成的如何!」 白溯月后退了几步,和对方保持安全距离,她对炎王并不了解,但这样大半夜的,跑到女子闺阁之内的行为,绝对不是正人君子所为。 不对,她怎么忘了,面前这人是能够将商号发展到天风第一的奸商,又怎么可能是正人君子。 不过,这样看着对方那张极为完美的侧颜,倒是十分养眼,这个男人在前世给她的感觉,仿佛恨不得用所有美好的形容词来描绘他,可是如今越和对方接触,就越是让人觉得危险。 「炎王殿下若是想看,让人传来一声口信,明日我自然会让人将这些图纸给您送过去,不需要您亲自跑一趟!」 炎墨迟嘴角微微勾了勾,浅色的唇角珉起一抹浅浅的弧度来。 他侧着身,紧紧盯着白溯月的侧脸,那种带着强烈侵袭力的眼神,足以让所有女子脸红。 不过,却不包括如今的白溯月。 经过几次接触,白溯月已经很好的习惯了,面前这个男人强大的杀伤力。 她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要怎么将这个瘟神送走。 若是被人看到他大半夜的,还在自己房间之中,不知道会被有心人如何诟病。 不对,她现在本就已经没了声誉,还在乎那些干什么? 白溯月上前一步,忽然将面前那一摞宣纸大胆的抢在手里,她面容多了几分冷淡,看着炎墨迟那张无比妖孽的脸,一字一句道:「炎王殿下,现在是在深夜,您这样直接跑进来,小心本小姐大喊捉贼!」 炎墨迟眸子凝了凝,露出一抹绝代风情的笑容来。 他缓缓摇了摇扇子,挡住自己半张面容,一双细长的黑眸之中,却透出几分无辜色彩:「本王白日刚刚帮了你,你就是这么对待恩人的?」 白溯月神色一凝,将手中宣纸抓出了几道褶皱。 美色诱惑,说不心动那是假的,可她也知道,越是美丽的东西,越是带着剧毒,就比如风倾城。 谁会想到,那样一个风华无双,对人待物都一样温柔如玉的男人,竟然会是一个比恶魔更可怕的人,嘴上说着让你温柔到心口之中的话,可做出来的事儿,却让人终身难忘。 她有时候也在想,如果在她成功刺杀风慕陵之时,就那样死了,恐怕她也不会有多恨,可对方狠就狠在,将她当成药引,送给他身为药宗宗主的娘。 炎墨迟见到面前的女子,双眸的神色,像是陷入了一种极为痛苦的回忆当中,就连双手,都在轻轻颤抖。 他微微眯了眯眸子,目光微微收敛了几分。 细长的凤眸之中,带着几分探究和好奇的色彩。 能够引起他好奇了好几天,还真是这小丫头的荣幸。 更何况,他现在对她手中的那叠图纸,更感兴趣。 「你在想什么?」 白溯月一回神,瞬间就看到了那张在她眼前放大的无双面容来,她心口一惊,缓缓后退了一步,双眼寒色更重。 「还请炎王殿下自重,若是您再不走,我可真要喊人了!」 第42章 本王改日再来 「哦?」 炎墨迟微微沉吟了片刻,突然之间冷笑了一下:「你喊吧,喊完之后,本王这採花贼就当定了!」 炎墨迟几步之间就已经来到了白溯月面前,手中的扇子,抵在了白溯月的下巴上,那双细长的眼眸,带着浓浓的危险之气。 仿佛只要白溯月有轻微异动,就会出手削掉她的脖子。 白溯月伸出手,捏住了扇子的钢骨。 一双眸子圆睁着,那双清澈见底的眸子里,闪过一道怒色。 上次见到他,会那般失态,只是因为第一天重生,心态不稳而已,但是经过几天的沉淀,如今的她,早已可以收敛光华。 但她天生就不是喜欢被人欺负的软柿子,以前是,这辈子亦是。 「炎王殿下,论打架,你可不一定能打的过我!」 手指微微一用力,炎墨迟手中的钢骨扇子,竟然开始有些微微变形。 他双眸幽深了几分,视线落在白溯月细白的五指上,微微扬了扬眉。 「传闻将军府的大小姐,天生神力,果然所言非虚!」 白溯月听到炎墨迟这番话,微微愣了愣,她将手收了回去,面色再次恢復平静。 「溯月不想得罪王爷,大门就在那里,王爷请回吧!」 炎墨迟双眸多了几分潋滟之色,状似无意的,将已经褶皱的扇子,敲在了白溯月的肩膀上。 白溯月手臂一麻,五指松开,一叠纸张,就已经落在了炎墨迟的手里。 她脸色白了白,见到炎墨迟抱着那叠图纸伸展了一下懒腰,迈步向着门口走去。 「既然月儿今日不欢迎本王,本王改日再来!」 白溯月追了出去,可此时,却连人影都没见到一个。 蓉儿听到动静,揉着眼睛从旁边的屋子里走出来,诧异的看着来到门外的白溯月:「小姐,有什么事儿吗?」 白溯月侧过头,思考了一下:「没事,今日月色极好,所以多看了一眼。」 说着话,白溯月转身关上房门,蓉儿呆呆的抬起头看了一眼阴暗的夜空,被乌云遮盖的月色,像是一块巨大的黑幕。 「月色很好吗?」 蓉儿抓了抓头,重新关好门窗,将军府又再次归于一片平静之中。 灯火通明的华丽房间之中,一道穿着宽松长袍的男子靠坐在太师椅上,单手撑着下巴,双眼凝视着铺平在桌面上,那一张张打造兵器的图纸。 就在此时,房门打开,一道瘦高的青年身影迈步走了进来。 炎墨迟舒展了一下手臂,一头墨黑色的长髮随意的披散下来,细长的凤眸之中,闪过一道凌厉之色。 「调查的如何?」 「回王爷,没有任何异样,可属下觉得,东西很有可能被白家大小姐给拿走了!」 炎墨迟皱了皱眉,手中的纸张被窗外吹来的风拂了起来,一旁的墨竹见到那图纸上的东西,一双眸子,顿时一亮。 「王爷,这图纸,您是从哪里得到的!」 炎墨迟微微勾起唇角,眼神却一错不错的放在图上,修长的指尖,轻轻点了点桌案。 他没有直接回答墨竹的话,而是下了命令。 「你继续暗中跟在白溯月的身边,不管她做了什么,本王都要知道!」 墨竹微微诧异,这么多年,他家王爷,还从未对哪个女人这样上心。 更何况,他观察了几日,那女人出了练武和待在房间里看书,真没看得出来,和别人有什么不同。 「是,墨竹遵命!」 青年退下,炎墨迟眼底的光华越来越浓,目光之中,闪过异样的神色。 他伸手拿出一本册子,在上面云月楼三个字上,涂了一笔。 …… 一夜悄然流逝。 白溯月倒是没有想到,第二天一大清早,整个将军府,就被人包围起来。 门外骑着高头大马的几个侍卫,手中拿着皇上亲手所书的圣旨停在大门前,府中紧张的气氛,也已经到达了一个极点。 「命白府大小姐白溯月,速速进宫,钦此!」 圣旨简短有力,却带着刻不容缓的气氛。 白溯月双眸微微一寒,手指紧紧攥了攥,她上前几步将圣旨接下。 身后的白震连忙让人给传旨的侍卫塞了银子,小声问道:「不知道皇上叫小女过去,可说有什么要事?」 白震就算想破脑袋,也不知道白溯月到底做了什么天神共愤的事情,惹得轩帝这般着急的叫她进宫。 为首的士兵收了银子,双眼之中含着几分同情:「属下不知道发生何事,只知道今日皇上震怒,整个宫中的后妃,都被叫到大殿之中问过话!」 白溯月听罢,心中暗暗猜测着,她站起身,看了一眼白震的方向:「爹,您先回去,溯月没做什么坏事,您不用担心!」 虽然嘴上这样说着,可白溯月心中却不是这般想的。 有道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此时可能形容的,就是她所处的境地。 白溯月被人带上皇宫安排的马车,车帘隔绝了众人的视线,白震不敢耽搁,连忙回去换朝服,就向着皇宫进发。 半路上突然拥挤起来,白溯月一掀开车帘,就看到前方不远处一阵喧嚣,围观的百姓,直接将街道给堵住了。 几个侍卫皱了皱眉,立刻有两人站在前方开路,百姓见到有官家路过,连忙将道路让开。 顺着那被清理开的空地,白溯月一抬头,就看到了众人围观的主角,正是前几日,她被颜映柔陷害的那座青楼。 果然不出所料,和前世一模一样,云月楼被官府给查封了。 至于查封的原因,所有人都不清楚,白溯月也没有过多关注。 可唯一能确定的是,她今日会被昭入皇宫,恐怕和云月楼脱不开关系。 白溯月被两个宫女领着,进入皇宫之中。 养心殿外面,站着两排燕瘦环肥的后宫妃子,众人一个个脸上带着严肃神色,见到白溯月走来之时,那些后妃看到她之后,一个个面上露出讥讽的神色来。 更有甚之,挡着半张脸,笑的肩膀微微颤抖着。 「这不就是那个在青楼之中被抓到的白家大小姐吗?」 「对,就是被太子退婚的那个……」 嬉笑声从耳边传来。 白溯月像是没有听到般抬起头,冷着脸站在养心殿的大门外,一双眸子平淡如初。 守在殿门外的两个公公看到她,眼底露出一抹不喜的情绪。 「皇上就在里面等着白小姐,快请进吧!」 德公公阴阳怪气的说完话,打开殿门,让白溯月单独走了进去,一进门,空旷阴暗的大殿之中,透着几分浓郁的压迫感。 穿着一身明黄色龙袍的中年男人,在看着白溯月的时候,没了平时那般慈爱的面容,浓重的压迫感,让人忍不住有下跪的冲动。 第43章 本王可以作证 「月儿,五日之前,你所在的青楼,可是云月楼?」 白溯月眼底闪过一到暗芒,点了点头:「皇伯伯,月儿记得是叫这个!」 「然后,在你所在的房间之中,发现了户部尚书公子的尸体?」 老皇帝一个接一个的问题,让白溯月不由得心生警惕,可是她却没有丝毫犹豫,实事求是道:「月儿临走以前,并未发现什么尚书公子,他死了的事儿也是后来在府尹大人口中得知的!」 白溯月站在大殿中央,眼光开始扫到别处。 一道明黄色瞬间吸引了她的视线,那身影旁边,还站着一个柔风弱柳一样的女子。 白溯月双眸瞬间一寒,真没想到,还真是冤家路窄,走到哪儿,都能看到这两位。 云月楼一事,白溯月以为已经画上了句号,可她现在,心里忽然涌上了一丝不妙的感觉。 颜映柔那双藏着恨意的眸子里,竟然带着几分黯然杀机,神色间,甚至还隐约能看到得意的色彩。 如今两人已经彻底决裂,颜映柔在她面前,自然不需要再伪装什么,这会儿看着她的面容,竟然带着嘲讽之意。 轩帝沉吟了片刻,双眼在白溯月身上扫了扫。 「月儿,那天在那间厢房之中,可还有别的人在吗?」 白溯月一皱眉,眼底闪过一道疑惑。 也就是因为她的这分犹豫,让轩帝的神色凝重不悦起来。 「到底有还是没有?」 白溯月连忙抬起头,面色有些为难的说道:「月儿那天,刚刚醒来,就见到颜映柔带着太子殿下闯了进去,倒是并没有仔细观察周围有什么!」 轩帝勐然一拍桌子,面上明显多了一丝怒色。 「有,还是没有?」 这次,他问的语气加重了几分,满满的威严从四周散发出来,白溯月心头微微颤了颤,面上却并无畏惧。 她看向颜映柔的方向,却见对方已经将视线侧开,躲在太子风慕陵的身后。 白溯月隐约察觉,一定是颜映柔在皇帝面前说了什么。 颜映柔当初常常和她一起,她又将她视做姐妹,来宫中,怎么可能不带着她。 颜映柔点子很多,常常让轩帝十分开怀,久而久之,轩帝对颜映柔也十分有好感。 白溯月心中寒了寒,如今颜映柔已经被赶出将军府,又进入了奴籍,但她在太子的保护下,倒是没受到什么伤害。 这身上的伤还没好,就迫不及待的跑出来害人了。 「溯月并未看到,皇伯伯难道不相信月儿了吗?」 白溯月气唿唿的嘟着嘴,一双大眼里闪动水雾,像是被欺负的小丫头一样。 老皇帝看到她的表情,原本的气势收敛了不少,面容又沉静下来。 颜映柔见到白溯月死鸭子嘴硬,嘴角暗自露出一抹笑意,她站在旁边,浅笑道:「当日我进门之时,月儿姐姐可是已经醒来的,谁能证明,你是在我来的时候才醒的呢?」 颜映柔一句反问,让白溯月无话可说。 一没有证人,二没有证据,在这件事上,白溯月不能为自己辩解。 大殿之中,骤然寂静下来,轩帝那双,带着浓浓威压的视线,一直落在白溯月的身上。 白溯月嵴背有些发凉,双手死死的捏着袖子,轻轻咬了咬牙。 就在她刚要开口的片刻,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道低喝:「本王可以作证!」 「炎王殿下,皇上没有传唤,您不可随意进出……」 德公公的声音还在后面喊着,然而,一道暗红色的身影从门口款款走来,长身玉立,灼灼其华。 炎墨迟手中捏着一把崭新的摺扇,浅色的唇角微微扬着,那双浓墨似的眸子,一瞬间,和白溯月的交汇在了一处。 她微微垂了垂头,尽量忽视对方那张如仙似妖的脸,低声道:「皇伯伯,溯月从来未对您说过谎话,难道您现在,不相信溯月了吗?」 颜映柔双眸轻闪,在看到炎墨迟出现的那一刻,心中一急,紧追不捨:「以前没有说过,不代表以后不会说,还有炎王殿下,你怎么证明姐姐在我来之前都是睡着的,难道你就在姐姐的房间之中吗?」 声音虽然柔和,可话中的内容却十分尖锐,这样的话说出来,带着极为强大的穿透力。 炎墨迟若是承认,那今日白溯月的名声,就毁的更彻底了,若是不承认,那他就是和白溯月联和欺骗皇上。 炎墨迟对着白溯月的方向,轻轻的眨了眨眸子,细长的凤眸之中,满是戏嚯的光彩。 原本还淡定十足的白溯月,在炎墨迟出现的一瞬间,就开始紧张起来。 他到底是要,干什么? 白溯月气的暗中咬牙,没事他跑出来掺和什么,当真是越搅越乱,若是再让他多说两句,恐怕她就算跳进黄河,也都洗不清了。 「皇伯伯,月儿并未看见炎王!」 炎墨迟一脸神伤,瞧着白溯月的眼神,像是再看负心之人般,他故意走近白溯月身侧,修长的指尖,轻轻滑过她的脸颊。 「你这丫头,还真是冷心冷情,那晚你喝的烂醉,还是本王将你送回房间,今日你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没见过本王!」 炎墨迟这一番话,让轩帝的眸色松了松。 按照他的说法,白溯月不记得他很正常。 炎墨迟带着几分宠溺的,敲了敲白溯月的脑袋,恨得白溯月恨不得直接将那把新的钢骨扇子折断。 「本王就住在隔壁,那日你连房间都未关,本王怎不知,你到底在什么时候醒的?」 炎墨迟这话说的,多了几分暧昧,白溯月的脑袋轰鸣了一声,开始相信炎墨迟这番话了。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晚的事情,他全都看在眼里了,然而在前世,他并没有出手阻止? 一种莫名的感觉,在心口逐渐散开,冰冷的让她四肢发颤。 那尸体消失的事情,也就很能说明了,炎墨迟想要处理点儿,不过是举手之劳。 她心中微微冷哼,没想到重来一次,还让她发现了这样大的秘密。 前世他买了自己的那一夜,难道说,是因为当初的事儿,心存愧疚吗? 轩帝眯了眯双眼,伸手摸了摸鬍子,一双精明的眼,落在了白溯月身上。 「月儿也别紧张,刚才皇伯伯不过是为了试探你,问你这些是因为,宫中丢了东西!」 第44章 严刑逼供 白溯月收回放在炎墨迟身上的思绪,瞪大双眼,紧张的看着轩帝:「皇伯伯,丢了什么东西,可是什么紧要之物?」 轩帝正了正脸色,唇角轻启:「丢的,是能够调动临城五万大军的虎符!」 白溯月愣了一下,她微微仰起头,眨了眨一双清澈的大眼睛:「皇伯伯,那是干什么用的?」 颜映柔看着白溯月在那里装模作样,一副不知道的样子,眼底划过一抹恼火的色彩:「姐姐,你别装了,你身为将军之女,怎么可能不知道虎符是什么!」 白溯月一侧头,双眸灼灼的盯着颜映柔的方向:「那……妹妹可是知道?」 「这……」 颜映柔感觉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脸色白了白。 她突然想到,白溯月一直都被白震保护的好好的,从未接触过官场上的东西,而且白溯月对这些向来都不在意,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可她不过是府中一个陪着小姐玩的小丫头,怎么连虎符都知晓? 不过颜映柔反应极快:「当然,之前太子殿下已经和我说过了!」 皇上淡淡的扫了颜映柔一眼,看的颜映柔额头上冒出丝丝冷汗,心中更是怨恨起白溯月来。 轩帝勐然咳嗽了一声,打破了两人正要陈枪舌战的架势。 白溯月目不斜视的看着轩帝的方向,别说她根本就不知道虎符在哪儿,就算知道,她也不会说出来。 炎墨迟见到轩帝已经不再对白溯月怀疑,顺手给自己搬来了一把椅子,坐在旁边有滋有味的看戏。 他的一举一动,轩帝都像是没有看到一样,由着对方如何。 风慕陵见到炎墨迟在他父皇面前这般没有礼数,脸色难看的厉害,却也不敢当着父皇的面,和这个身份诡异的炎王发火。 「那虎符的袋子,就丢在当日你所在的那间屋子里,房间之中还有被杀的户部尚书之子,这串联到一起,也未免太过巧合了!」 她头脑飞速转了转,此时哪里不知道,轩帝到底在怀疑什么。 怪不得这两日老皇帝一直都在忙着,原来是丢了这么重要的东西。 那能调动临城几万人马的虎符,一不小心,就能颠覆了整个皇城,白溯月听着,都有些心动。 「皇伯伯想要月儿说什么,月儿知道的实在有限!」 只因为,她不小心杀了一个,想要对她行兇的人,丢了虎符的事儿,就和她有关了? 一个谜团,正在缓慢的在她脑海之中编织成网,缓缓展开,压制的白溯月,有些喘不过气来。 「皇上,谁知道她是不是假装的,若是不用大刑逼供,她是不会招的!」 颜映柔突然开口,让整个大殿之中,陷入了一种沉寂。 风慕陵上前走了一步,拱手向着皇上行礼。 「父皇,柔儿说的有几分道理,白溯月近日来,行为诡异,实在让皇儿有些放心不下,虽说她是白将军之女,可正因为如此,才不得不防!」 白溯月听完风慕陵的话,浑身有些发毛,这两个,还真是一个比一个更狠。 炎墨迟坐在位置上,并没有打算再开口的意思,他手中的摺扇,一下一下的敲打在扶手上,带着有规律的节奏。 颜映柔见炎墨迟没开口阻拦,心中微微松了口气,那男人身为堂堂炎王,又怎么可能看上白溯月这种刁蛮无礼的小丫头。 她微微垂着眸子,浓密的睫毛轻轻颤了颤,那低垂的容颜上,却多了一抹诡异的色彩。 「月儿,朕最后再问你一遍,你究竟,有没有拿过虎符,如果你现在交出来,皇伯伯是不会怪罪与你的!」 白溯月听到轩帝再次问了一遍,心中暗自冷笑,果不其然,什么宠爱都是假的,到了关键时刻,皇上会毫不客气的,将她这颗棋子放弃。 虽然伤了他,会引得白震不满,但却能够解除隐患存在。 白溯月脸色沉了沉,忽然就当着众人的面,直挺挺的跪在老皇帝面前,低下头来:「皇伯伯,月儿招,月儿什么都招!」 这句话,让颜映柔嘴角的笑容,瞬间僵硬住了。 风慕陵冷笑了一声,脸上露出了早知如此的表情。 炎墨迟双眼内闪过一道浅浅的光彩,钢骨摺扇,顿在了半空之中。 他眼底,突然涌动起一抹,浓浓的好奇之色来。 「父皇,儿臣说的果然没错,虎符,确实是她偷走的!」 轩帝却骤然沉默下来,「那虎符,被你藏在哪儿了?」 白溯月双手有些慌乱的揪着袖子,跪在地上思考了半天,才缓缓开口:「月儿不知道!」 「你这是在和皇伯伯,开玩笑吗?」 轩帝神色阴冷,话语之中虽然看不出生气,但周围的气压,却在缓缓降低。 「月儿不敢和皇伯伯开玩笑,月儿只是害怕,与其最终被屈打成招,不如现在什么都招了,还能免受皮肉之苦!」 轩帝听到白溯月一番言论,忽然笑了。 这一笑,整个大殿之中,就好似春暖花开一样。 就在此时,门口的德公公快走了两步,在皇帝耳边耳语了一番。 「先让他进来!」 「是!」 轩帝双眼眯了眯,额头促成了一个疙瘩。 「小溯月,你爹可害怕皇伯伯伤了你呢,这会儿正在外面候着!」 白溯月心中一紧,就在此时,见到穿着一身戎甲的白震,大步从外面带着风一样的走进来,看到白溯月安然无恙,这才松了口气。 「微臣见过皇上,不知小女犯了什么错,微臣愿意一力承担!」 白震一进门,就摆出一副将一切罪过抗在身上的架势。 轩帝淡淡笑了笑,那张已经有了些苍老的面容上,带着一丝慈爱。 「白大将军,朕拿她一个小丫头能如何,你当真多心了,叫月儿来,朕只是有些疑惑想要询问罢了,现在话已经问完了,你大可以,直接将她带回去!」 白震面上一喜,这才将一直悬在嗓子眼的心脏放回肚子里去,可他一转身,看到坐在旁边的炎墨迟,对方浅浅的对他一笑,白震瞬间感觉到有些毛骨悚然。 仿佛被什么恐怖的东西盯上了一般。 「不过,朕要交给你一个任务,你势必要在半个月之内帮朕完成,不然的话,朕定不饶你!」 白震面容郑重,「臣定然义不容辞!」 「将虎符,给朕找回来!」 第45章 自作孽不可活 白震领了圣旨,一脸冷汗的从养心殿出来,随行而出的,还有太子和颜映柔。 「还请姐姐留步!」 白溯月微微停了停脚步,双手背后,转过身看向颜映柔的方向。 颜映柔在风慕陵的耳边,轻轻地说了句话,见到对方点头,这才大步从台阶上走了下来。 白震看着她的脸色,带着一些不善。 颜映柔也没有去看白震的眼神,而是伸手拉住了白溯月的袖子。 「妹妹还有些话,想要和姐姐借一步来说!」 白震担忧的拍了拍白溯月的肩膀,对着她摇了摇头。 从刚才的情况来看,这个颜映柔明显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就走吧!」 白溯月的脸上十分坦然,被颜映柔拉着,来到旁边的花坛之中,颜映柔见到四处无人,这才停下脚步,回过头看向白溯月。 「姐姐这两日,过的可好?」 「没你在,有些无聊!」 白溯月回答的语气透着挑衅,那双漆黑通透的双眼之中,隐藏着玩味的情绪。 颜映柔看到她这副神色,顿时明白了,对方这话语之中包含的意思。 她脸上顿时划过一道怒色:「哼,白溯月,你还真是心狠,我和你这么多年的感情,你一句话就让我从天堂跌入地狱,可惜的是,我现在过的很好!」 白溯月轻轻挑了挑眉,疑问道:「你这是来炫耀的吗,看来你身上的鞭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本小姐不介意再给你添些!」 说话间,白溯月开始摩拳擦掌。 颜映柔吓得后退了一步,眼中多了恐慌之色。 看到对方你的面容上那鄙夷的神色,原本得意的笑有些挂不住了。 她气的有些懊恼的跺了跺脚,不明白自己哪里出了错,让白溯月一下子性情大变。 不对,这件事十分诡异,难不成,白溯月也被人穿越了? 颜映柔审视了白溯月几眼,眼底隐藏着怀疑的神色。 白溯月心里知晓,她现在心里绝对打的不是什么好主意。 「你以前对我好,都是伪装的?」 颜映柔声音之中带着几分颤抖,甚至还有一点儿歇斯底里。 白溯月垂了垂眸子,一双眼底光芒流转,嘲讽道:「是真的如何,是假的又怎样,终究改变不了,本小姐养了一个白眼狼的事实,连本小姐的未婚夫你都敢抢,还有什么做不到的?」 颜映柔心口一颤,心头有些慌乱。 难不成,白溯月知道了什么,还是有人告诉她,故意挑拨她们之间的关系的? 对了,蓉儿,一定是那个蓉儿,当初她偷偷去看望风慕陵的时候,还撞见过她。 颜映柔眸子里杀意一闪而过,双眸却在此时柔和起来。白溯月这样的傻瓜,在这里实在不好遇见,若是将她这条捷径给放弃了,实在让她亏损太多。 「月儿,我知道了,这件事一定是蓉儿那丫头,跟你说的对不对,我就说,你怎么会突然间对我那么凶,原来是这背后有小人!」 她神色哀戚,一双眸子里含着楚楚可怜的味道,看的白溯月忍不住对这女人的演技咋舌。 当初的她,就是被这副可怜兮兮的面孔给欺骗了一回,才会走上不归路,现如今,她再次看到颜映柔露出这种表情,她恨不得用双手,将她生撕了。 「别把什么事儿都扯在别人身上,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清楚,我白溯月可不是瞎子!」 「月儿,你我相处了几年的感情,难道比不过那小丫头的几句话吗,我一点儿也不喜欢太子殿下,是对方多有纠缠,我又不敢得罪,才会让你这样误会!」 白溯月听到这话,眼神微微亮了亮,弯唇轻笑:「如果是误会,我让你现在就和太子断绝来往,你做得到吗?」 「这……」 颜映柔的眸子闪了闪,没想到白溯月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哼,做不到,就别在本小姐面前说出这样不要脸的话来,还是说你欠揍,想自己来本小姐这里找打?」 颜映柔看着面前,虽然长相普通,却高高在上的白溯月。 如果她有白震那样的父亲,有白溯月这样的地位,太妃未婚妻的身份,何苦如今这样需要寸寸计较,如此低声下气? 颜映柔一双眸子里暗藏戾气,死死咬着牙。 天道不公,不管前世今生,她都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上辈子她好不容易靠着自己的手段,爬到了董事长夫人的位置,可却因为一场车祸,将她所有的努力化为乌有。 「看来不管我说什么,姐姐都不会相信我了!」 白溯月冷哼,信她?信了自己怎么死都不知道! 颜映柔微微垂眸,心中暗嘆可惜。 如果白溯月不再帮她,那就是她的绊脚石,她早晚要将她一脚踢开。 白溯月没有回答,背对着颜映柔,忽然间,身后的月亮门之中,出现了一到雪白的身影。 男子面容温润如玉,气质如和风旭日,那张不管走到哪儿,都带着笑容的倾城容颜,就那般出现在了白溯月和颜映柔面前。 在一瞬间,白溯月就看到了颜映柔面颊上,噙着一抹可疑的红晕。 她哪里不明白颜映柔的心思,恐怕早在一开始,颜映柔喜欢的便是风倾城。 风倾城瞧着颜映柔,双眸之中更是暖的仿佛艷阳一般,他故意的走到颜映柔面前,轻轻将她头上的一缕髮丝撩开。 这种极为暧昧的动作,在他身上,却让人产生不了丝毫亵渎之意,风倾城一举一动,都带着让人可远观不可亵玩的气质。 颜映柔微微垂了垂头,眼底可见的慌乱了一下。 「原来是二皇子!」 「你们姐妹两个,在说什么呢?」 白溯月刚要说话,颜映柔就打断了她率先开口:「我和月姐姐好久未见,所以特意来叙叙旧!」 白溯月实在懒得看这两个装模作样的人,本想离开,却眼尖的看到,拐角处的一抹人影。 自作孽不可活,白溯月的脑海之中,突然蹦出了这样一句话来。 她忽然不想走了,今日让风慕陵好好看清楚这颜映柔的真面目,也无不可。 她忽然转身,大步向着颜映柔的方向走来,在擦肩而过的一瞬间,狠狠撞了她一下。 颜映柔满心都放在风倾城的身上,哪里会想到白溯月会突然这么大胆的撞她,一个不平衡,整个人向前摔倒。 第46章 我真是猜对了 「啊!」 风倾城适当的,将美人抱在怀里。 白溯月看到两人深情凝望了一幕,双眸之中笑意更浓,颜映柔还真是厉害,随手一勾引,就能让太子和二皇子两个人,对她倾心。 「你们在干什么?」 突然间,一声厉喝从不远处传来,太子明黄色的身影,由远至近。 颜映柔有些慌乱的推开风倾城,转过身的瞬间,双眼一红,看向白溯月的方向:「你刚才是故意推我的对不对?」 白溯月不置可否,一双眸子里带着戏嚯的色彩。 风倾城一侧头,将白溯月眼底的神色看在眼里,那双温润的眸子,微微眯了眯。 「皇兄,这是误会,刚才臣弟见这位姑娘将要摔倒,才会上前搀扶!」 风慕陵才不会听风倾城的解释,双眼之中透着一丝危险,看着风倾城的方向:「二弟,我想你应该知道,什么东西可以碰,什么东西不能碰吧!」 这句话,带着浓浓的强势和嚣张,让风倾城那张风华绝代的容颜上,多了一分尴尬。 他双眸微微敛起,脸上却依旧含着笑意。 「多谢皇兄提醒,臣弟当然知道!」 「你有自知之明就好!」 说着话,风慕陵单手揽住颜映柔的腰,带着人转身离开,没有丝毫停留,就仿佛在看守着自己的所有物。 在这一瞬间,白溯月心有所思,双眼之中闪过一道寒芒:「二皇子可是喜欢我这个妹妹?」 白溯月突然出声,让一旁的风倾城,温润的眸子里,多了一点诧异:「白小姐为何会这般说?」 白溯月轻笑了一声,「若是二皇子喜欢,我可以帮你,毕竟我和她生活了这么多年,对她的喜好,可以说了如指掌!」 风倾城微微蹙了蹙眉宇:「白小姐难不成是本皇子肚子里的蛔虫吗?」 见风倾城没有丝毫隐藏的将自己心里的话说出来,倒是让白溯月有些意外。 「看来我真是猜对了!」 白溯月眸子闪了闪,转身钻进旁边的屋子里,不一会儿的功夫取出一张纸来。 上面黑色的墨迹还未干涸,一个个端正有力的字,跃然纸上。 在看到这张纸的一瞬间,上面的字迹就将风倾城吸引了过去,以至于,连内容是什么都没有来的急看。 「这是你写的?」 白溯月并没有在意风倾城瞳孔之中的诧异,要知道,前世最大的仇人就站在自己面前,却不能手刃的感觉十分难受,可她重活一世,很是珍惜自己这条性命,风倾城,还不配和她同归于尽。 「上面都是颜映柔的喜好,只要二皇子肯去做,一定能够俘虏对方的真心!」 风倾城将上面的内容简略扫了一眼,轻笑:「你为何要帮助本皇子?」 白溯月眼底溢出一丝危险之色来:「太子多少也算本小姐的前未婚夫,看着他们两个这样在一块,本小姐心里不舒服,这个解释,二皇子满意吗?」 风倾城瞬间笑了起来,清澈泉水一样的笑声,直击人心,这人一但使用出全部的温柔来追一个女子,绝对没有任何人,能够逃过他的手掌心,前世的她,便是其中一个。 还真是讽刺。 白溯月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浅笑,也没有掩饰自己的点滴变化,她清楚的知道,该如何做,才会引起风倾城的兴趣。 杀人不过头点地,一刀子下去的功夫,可这样,又怎么能填平她心口之中那快要沸腾的怨恨之心。 「本皇子倒是没有想到,白小姐,竟然是和本皇子一样的人!」 风倾城眨了眨双眼,轻笑了一声,像是透露出了一丝邪恶的本质。 白溯月心中好笑,她和他不一样,永远都不会一样。 颜映柔一边走,边观察太子的脸色,见到风慕陵一路上脸色臭的厉害,她心跳微微加快了些,抓着他的手臂,停下脚步:「太子殿下,你不觉得白溯月有些诡异吗?」 这一句话,吸引了太子的心神。 风慕陵的双眼闪过一道疑惑,「确实如此!」 颜映柔轻声道:「慕陵,以前姐姐对我有多好,你应该还记得,可你看看这几天,姐姐突然性情大变,不光是对我,就算是对白老夫人和你,都像是不认识了。」 颜映柔语气之中带着感慨忧伤,眼底的神色,像在怀念过往。 风慕陵轻轻擦了擦她眼角的泪珠,目光之中露出一点儿心疼:「柔儿别哭,如果真如你所说,本太子必然会让其现出原形!」 颜映柔收敛神色,在低头瞬间,嘴角溢出一抹冷笑。 …… 轩帝只给了白震半个月的时间,回到府上,白震就开始马不停蹄的忙碌起来。 虎符一事事关重大,一旦处理不好,恐怕都是掉脑袋的大事。 可就在这紧要关头,白溯月最不想见的人却登门造访。 「小姐,老夫人带着人,已经来到门外了!」 蓉儿慌慌张张地来到白溯月门前,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喊道。 白溯月伸了伸懒腰,一脸疲倦地从房间中走了出来。 「不就是来了个客人吗,有什么好大唿小叫的?」 「小姐,来的可是老夫人啊!」蓉儿一脸紧张如今白震不在,小姐独自一人面对老夫人,不知道还会被欺负成什么样子。 白溯月想到蓉儿在担心什么,忽然笑了一声。 她都差点儿忘了,以前老夫人来的时候,是个什么样的场面。 「行了蓉儿,本小姐现在就过去看看!」 刚刚来到客厅大门,白溯月就听到老夫人在屋子里面的嘲讽声。 「老身来了这么半天,都不见人出来迎接,府中的人人都死了吗?」 这话说的,实在恶毒,不过白溯月已经习以为常。 这算什么,比这更恶毒的有的是! 若不是在上次寿宴上人太多,那样愤怒的老夫人早就破口大骂了。 白溯月轻轻推开房门,就见到客厅之中坐着年轻的两男两女。 老夫人坐在上手,周围几个伺候的丫鬟跪在地上垂着头。 还没等白溯月开口,就见坐在老夫人左手边的白青岚扬声开口:「呸呸……这都什么东西,难喝死了!」 说话间,手一扬,还盛着滚烫开水的杯子,狠狠的向着白溯月砸了过去。 熟悉的一幕再次在她面前上演,白溯月瞬间抓起手边的茶壶,对准了那茶杯的方向,轻轻一挥。 砰的一声,茶壶喝水杯狠狠的撞在了一块,水花四溅,白溯月耳边传来了几声惊叫。 第47章 谁更无耻 那个丢水杯的女子状况最惨,因为茶壶的冲劲儿,里面的水大半都洒到了她身上,白皙娇嫩的脸颊被烫的通红。 「啊,白溯月,你好大的胆子,我的脸……老夫人我的脸好疼!」 白青岚惊声尖叫,老夫人却也比她好不哪儿去,那件深色的万寿裙上被湿了大半,从白溯月这个角度看过去,还冒着热气。 相比于那个被烫的年轻女子,坐在另外一边身着浅蓝色长裙的白妙茹却显得震定的多,她上前一步,连忙将老夫人湿掉的外袍脱了下来。 剩下两个年轻男子,一脸虎视眈眈的盯着白溯月的方向,其中一个,若不是有旁边的男子拦着,恐怕这会儿,人已经向着白溯月的方向冲过来了。 「二弟,切莫动手!」 说话的年轻男子,五官深刻阴沉,一张脸稜角分明,带着一点儿冷色,不过说话听上去有板有眼。 白溯月记得,这是她大伯白询的嫡长子白少均。 至于另外一个看上去就脾气火爆的,是其小儿子白少亭。 她可记得清楚,前世就因为老夫人逼着她爹,将白少亭送入军中,最后可出了不少乱子。对方打着白震得名号,在军中作威作福,让他父亲不止一次愁眉不展。 甚至还有一次,这白少亭还将军中一个官家的公子给打死了。 最后若不是他父亲到处赔礼道歉,给了那人家补偿,恐怕还不知道会成什么样子。 干坏事儿的人是白少亭,可最后受埋怨的却是白震,这件事让白震在军中的威信,大打折扣。 她看着白少亭的眼神微微沉了沉,想到这里,她也明白这群人是来干什么的了。 等到老夫人收拾妥当,在看到败诉训,却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已经坐在了,原本属于老夫人的位置。 这里是客厅,按照礼节,老夫人等人本就应该坐在下手,可每次老夫人来的时候,都自以主人为居,可以说从未客气过。 白溯月也不打算,在以后也惯着这群人的脾气。 老夫人不将她当孙女,也别怪她不敬。 「你还不快起来!」 粉色长裙的女子捂着被烫伤的脸,气恼的大叫了一声。 白溯月挑起眉,斜了一眼大吵大闹,刁钻蛮横的白青岚。 「这里是将军府,不是给你这种市井泼妇骂街的地方,本小姐是这将军府的主人,怎就不能坐这里了?」 站在旁边的白妙茹皱了皱眉,目光透出不满来。 这两人在府中充其量不过是个庶女,只因为相府之中子女稀少,老夫人才对她们上心了几分,不过也都是给嫡女嫡子们铺路的棋子罢了。 白溯月还从未将她们放在眼里过。 老夫人站在白溯月面前,苍老的脸上带着浓浓的怒色,「老身不愿和你这小野种说话,快叫白震过来见老身?」 「那还真是不巧,我爹一大早就出门了,每天半夜三更才回来,如果有重要的事儿,就在这儿等着吧,不过……将军府可不供饭!」 白溯月打了个哈欠,本来大好的心情,一大早就被这群人给破坏了。 原本打算今日上午,就去云月楼转转,可现在看来要泡汤了。 白少亭大步拦住白溯月的去路,一旁的白少均顿了顿,却也没有拉住自己的弟弟。 老夫人更是不会出声阻拦,她可是遵守信用之人,自然不会再插手这将军府之中的事儿。 在老夫人和白少均眼里,即便白溯月力气再大,但也不过是个女人,哪里可能有练过功夫的白少亭厉害。 就在众人等着看白溯月惨叫求饶的时候,眼前的一幕,却让人瞠目结舌。 白溯月没有亲自动手,而是拍了拍手掌,房门瞬间打开。 外面十几个手中拿着棍棒的高大家丁沖了进来,全都站在了白溯月前面,一个个脸上露出凶神恶煞的神情。 白少亭的脚步一顿,他即便脾气火爆,可也不傻,他一个人,怎么可能打得过这么多人,这女人……这女人还真是无耻至极。 「白溯月,有种你我两人单挑,你带着这么多人来打本少爷,不公平!」 白溯月心中暗嘲,「那你欺负我一个弱女子,就公平了?」 她站在家丁身后,笑的灿烂。 白少亭虽然在她手上,绝对连一招都过不了,但和他打架,完全是降低她的身份。 上辈子她还真是傻,什么事都想着靠蛮力解决,她是将军府的主人,整个府的人都要听她的,谁敢欺负她,直接群殴就是了。 白少亭脸一红,拳头紧紧握着。 「想和本小姐打架,你也得将这些人都打倒才行!」 白溯月双手环胸,镇定自如的坐在旁边,看着热闹。 二十几个人,将白少亭团团包围,气的白少亭直喘粗气,就连身后的白少均,目光之中都露出凝重之色来。 他忽然开口道:「月儿,祖母这次来,是有要事见你爹,你现在就去将你爹找来!」 白溯月看着白少均那张义正言辞的脸,微微冷笑:「一口一个我爹,连个叔叔都不会叫吗?」 白少均声音一顿,被白溯月说的哑口无言。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本小姐现在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们,休想占将军府的便宜……来人,送客!」 白溯月微微抬头,嚣张至极的丢下这么一串话来,话音刚落,就见老夫人颤抖着指着白溯月,翻了翻白眼,勐然栽了下去。 一旁的白妙茹快手的将老夫人扶住,房间之中,瞬间大乱。 白溯月见到此情此景,心里满满都是冷嘲。 老夫人还真是手段高绝。 白少亭气的大声叫道:「你们这群狗奴才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找大夫!」 站在白溯月面前的一群家丁,通通看向白溯月的方向,任由大小姐拿主意。 白溯月不管不顾的坐在一旁,声音悠然:「这些不是你们相府的奴才,你们五个人,难不成没有一个长腿的?」 白少亭气的恨不得冲过来掐死白溯月:「白溯月,若是祖母出了什么问题,我要了你的命!」 白溯月翘着二郎腿,一扬眉,用一种气死人不偿命的语气道:「来呀,本小姐的命就在这里,有种过来拿!」 她话风骤然一转,用一种极为阴森的语气道:「也别怪本小姐没提醒你,若是不小心被打死了,本小姐才不会给你偿命!」 白少均冷静的在一旁抢救老夫人,但没过多久,他额头上也冒出一抹冷汗,沉声道:「月妹妹,不要胡闹了,奶奶要是死了,你这辈子都要背上大不孝的罪名!」 第48章 你赔的起吗 白溯月轻笑出声:「我本来就不孝,难道你们是最近才知道这事儿的吗?」 白少均心知再说什么已经没了用处,直接将老夫人抱了起来,也没空再去说别的事儿,临走的时候,还狠狠的瞪了白溯月一眼。 白溯月见到瘟神走了,这才大笑起来,看到对方离开的时候,那狼狈的模样,十分解气。 蓉儿早就吓得手脚发抖,今日白溯月给她的冲击实在太大了。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以前您不是……」 「以前我怎么了?哼,气死一个少一个」 白溯月一双眸子里陷入沉思之中,前世她可是对这大伯一家百般讨好,可在人家眼里,也不过就跟条狗差不多,连个好脸色都不给她。 她还真是将这些人给惯成了这番模样。 她身为将军府的大小姐,品级地位,可不比这群相府小姐们有丝毫差别,可天风国就是这样,文在上,武在下,即便是同品级的官员,文官也都是瞧不起武将的。 「小姐以前对这些人挺好的,这次……」 蓉儿没有说话,可那双眼睛却带着足足的兴奋色彩,像是舒了一口气般。 「本小姐不过是看透了!」 白溯月沉吟了一下,拍了拍小丫鬟单纯的脑袋,轻笑:「你留在府上,可要将大门看好了,对了,门口多拴几只狼狗,谁若是敢进来,直接放狗咬他!」 「啊?」 蓉儿一脸惊愕的看着白溯月收拾东西离开,突然看到她手边一个香包:「小姐,这是昨天咱们采来的玉芝花做的香包吗?好香啊!」 白溯月伸手将香包系在腰间,嘴角溢出一抹诡异的笑容来。 「是啊,很好闻呢……」 …… 白溯月穿着利落的劲装,站在曾经辉煌一时的云月楼门前。 她看了一眼大门上的封条,伸手扯开丢在旁边。 几个守着门的侍卫见到来的是将军家的小姐,谁也没敢阻拦。 阻拦?笑话,这位大小姐若是发起怒来,那是不管不顾的主,谁也不想被打的鼻青脸肿。 白溯月推开房门,才几天的功夫,云月楼里面就落了一层灰尘,她询着记忆,从旁边的楼梯走了上去,来到了那天,所在的房间。 自从离开青楼,这还是白溯月,第一次回到她重生之地。 当日她居住的房间,大门紧闭,白溯月用了点儿力气,才将其推开。 可一抬头,却见到床榻上,出现了一个让她有些意想不到的人影。 白溯月瞪圆了眸子,面上是毫不掩饰的震惊之色。 「炎王殿下?」 炎墨迟听到门口传来的动静,轻轻转身看了过去。 那双狭长的凤眸微微眯了眯,极为妖孽的双眼,带着勾魂摄魄的气息。 「怎么,月儿见到本王,不高兴吗?」 白溯月眸子里变换无数光彩,最终沉寂下来,她大步走到床榻旁边,「高兴,不过小女今日是来查案的,没空和王爷叙旧,还请王爷让一让!」 炎墨迟轻笑,却没有打算让步的意思,他忽然间凑近过来,「那日的事情,难道月儿,什么都不记得了?」 白溯月微微一愣,双眼瞬间凝重了几分。 「难道本小姐失忆了?王爷在说什么,我都忘了……」 炎墨迟忽然弯了弯唇角,艷华无比的双眼之中,露出一抹邪魅之色,他还清楚的记得,两人第一次在府衙门前见面之时,这女子眼底那抹,让他十分感兴趣的复杂色彩。 他本来还想好好找她聊聊,谁知道再次见到,这女人对他的态度,竟然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不记得也就算了,本王倒是没想到,你这女人的滋味还不错,倒是让本王惦念的很!」 炎墨迟用扇子掩住笑意,轻轻侧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白溯月狠狠的瞪了炎墨迟半天,轻轻蹙眉。 「我可不会自以为是的认为,炎王殿下会对小女感兴趣!」 炎墨迟眉眼一扬,细长的眼角之中,藏着玩味之意,像是故意在试探白溯月的底线。 「那你以为,你身上留下来的那些痕迹,是怎么来的?」 白溯月双眸一冷,眼底露出一丝明悟,那天她醒来之前,那人明显还没来得及动手,她身上那些痕迹,还真是可疑。 之前她以为是颜映柔故意在她身上弄出来的,可如今炎墨迟这般一开口,也让她重新思索了一遍。 白溯月心中顿时恼火起来,直接踹起旁边的椅子,向着炎墨迟飞了过去。 炎墨迟脚下一踩,整个人连带着身下坐着的椅子一块挪了开,椅子瞬间落在地上,摔得粉身碎骨。 炎墨迟站起身,一脸惋惜之色:「小月儿这脾气,还真是大的很,你这一椅子,若是真的砸在本王身上,你以为,自己赔的起吗?」 「赔不起,大不了和王爷同归于尽,王爷这条命,可比小女的值钱多了!」 白溯月实在有些不忍心,将自己心中,那个原本天神一样的人物,替换成这个又妖孽又心眼狠毒的男人。 天神应该是敬而远之的,而不是眼前这个,笑的一脸暧昧的炎王。 她忽然又想到,前世她成为花魁之后,俨然已经摒弃了原本的身份,炎墨迟会不会记得如今的她都说不准,又怎么可能知道,那晚他放过一马的女子,就是她呢? 想到这里,白溯月心中坦然了几分,也忍不住的露出一抹苦笑来。 炎墨迟见到白溯月脸上那几分诡异的神色变换,眼底划过一道光彩。 每次见到这女人,对方大半的时间,好像都在熘神。 他有些好奇的来到白溯月眼前,微微低了低头:「看来本王魅力大减,月儿宁愿沉思也不愿意多看本王一眼,这可怎么办是好?」 白溯月瞬间回神,一脸警惕的看了炎墨迟一眼。 「你想干什么?」 「本王可还记得,月儿已经将这双眼睛送给本王了,不知现在还是否作数!」 见到炎墨迟眸子里划过的一道暗芒,白溯月心中顿时感觉到浓浓的危险。 她还记得外人流传过,这人上一刻还和人说说笑笑,可下一刻,就将人脖子扭断的传言。 虽然没有亲眼见过,可白溯月知道,那传闻一定是真的。 可还没等她看清楚炎墨迟的动作,就感觉到浑身一麻,动不了了。 白溯月双眉一挑,怒道:「若是你敢动本小姐一根毫毛,本小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炎墨迟轻轻抬起手,卷了卷自己的袖口,修长的指尖,极近的凑到了白溯月脸上,看着白溯月那双眼,十分专注。 白溯月心神一瞬间紧绷起来,炎墨迟还真是对她的眼睛情有独钟。 「那就等你做了鬼,打的过本王的时候,再说吧!」 炎墨迟没有丝毫迟疑的,将有些冰凉的指尖,落在了白溯月的眼睛上。 第49章 别高兴的太早 感觉到眼睛传来剧痛,心口顿时一寒。 白溯月轻轻咬了咬牙,愣是一个求饶的字都没有说。 难不成,她又要失去眼睛了吗? 白溯月心中失落,却也不见得有多害怕。 能够重新看到这个世界,已经是来之不易,她不贪心。 「呵……」 一声轻笑,在耳边响起。 白溯月骤然感觉到,自己已然能够重新掌控身体。 她抬起手,不喜不怒的摸了摸疼的睁不开的左眼,心口微微一松。 还好,还在…… 勉强趁着疼痛的时候睁开,看见炎墨迟这个罪魁祸首,居然一脸含笑的看着她,白溯月对他原本的感激,不知不觉得烟消云散。 果然,前世她的那个恩人,绝对不是现在这个,站在她面前的男人。 她应该将前世和今生的一切,分清楚一些才行。 「小月儿,你也别高兴的太早,你的眼睛本王很喜欢,暂时不过是寄放在你这里罢了!」 他笑的极为妖孽,那双眸子里,多了几分诡异的色彩。 「最重要是本王觉得,若是你看不到本王这张风华绝代的脸,实在有些太可惜了!」 白溯月心中极为不爽,眼睛还有些疼着,若是以前,她受了欺负,恐怕早就打回去了,可惜现在的她,清晰地认识到自己的武功,和对方还有些差距。 对方能够这般无声无息的点了她的穴道,虽然是趁着她失神之时,但直接就这样打过去,也不一定会占的了便宜。 她咬咬牙,选择无视炎墨迟的存在。 伸手将床板掀开,露出了里面的真容。 白溯月惊讶地看着床板下方,残留着一道缝隙的石板,面色骤然凝了凝。 炎墨迟细长的眸子轻轻眯了眯,不动声色的颔了颔首。 白溯月蹲下身,单手抠住地板,用力之间,嘎嘣一声,就将石板给撬了下来。 石板下面,是一间有些漆黑的四方大坑,漆黑的大坑之中,还藏着一具,已经有些发臭的尸体。 白溯月捂着鼻子后退了两步,在没打开石板的时候,还没闻到什么味道,可是这一打开,里面的东西暴露出来,那刺鼻的气味直接扑面而来。 炎墨迟不知道何时已经来到门口,还顺便将大门关好。 「小月儿,本王在这门口等着你,你仔细的找吧,没准虎符,就藏着这屋子里的某个地方!」 炎墨迟手里把玩着一个东西,坐在门口的椅子上,面含微笑的指点着。 白溯月看到对方跑的这样快,无奈翻了翻白眼。 怪不得,都没人发现,她杀了的那个人的尸体,就被藏在了这床下面。 白溯月用浸湿的手帕捂着鼻子,紧紧的蹙着眉,看着这石板下的男人,倒是有些发愁。 难不成,她要跑出去告诉门口的那些侍卫,这人是她打死的? 在尸体旁边找了一会儿,并没有其他发现,白溯月平静的将石板,重新的扣在尸体上面。 她面色如常的推开门,看到炎墨迟就悠闲自在的靠在旁边,浑身上下都被懒洋洋三个字包裹着,眉宇微微蹙了蹙。 「炎王殿下,为何会来这里?」 炎墨迟勾了勾唇角,轻轻一笑:「因为,这里可是本王的产业之一……」 白溯月愣了愣,瞬间瞭然于心,这人还真是厉害,都已经将手伸到了青楼之中,就是不晓得,皇上为何没有怀疑炎墨迟。 谁知道,她本还在想着,炎墨迟却仿佛知道她在思考什么一样,低声笑道:「因为举报之人,是本王!」 白溯月瞪大眸子,不敢置信的扫了炎墨迟一眼,却没出声。 多说多错,少说少错,她不觉得自己会比这些常年生活在权利争斗之人的智谋更深。 可惜,炎王却说的十分来劲儿,「即便本王不说,皇上也会查到这里,与其被人占了先机,不如本王先下手为强,月儿你觉得,本王说的可有道理?」 白溯月一低头,看到了炎墨迟眼底那存着几分期待的色彩。 「炎王殿下说得对!」 炎墨迟的笑声十分好听,带着几分低沉爽朗,清脆的撞击人心。 比起风倾城那个伪君子,炎墨迟这个阎王绝对是个真小人。 炎墨迟冷哼了一声,细长双眉轻轻挑起:「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白溯月连忙收起情绪,迈开步子就要离开,炎墨迟微微开口:「站住!」 她转身凝神,不解的看着那风华无双的男人。 「上次在相府,本王倒是觉得你唇齿凌厉,今天在本王面前,怎么一句话都不说?」 白溯月无语望天,「我怕得罪了王爷,不小心将我给宰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哦?」 炎墨迟轻笑:「本王就长了那么一副吃人的模样吗,还是说,你心里是在想着让本王吃?」 对方的一双黑眸之中,闪动斑斓光彩,炎墨迟语气暧昧的凑近过来,手还不老实的,环上了白溯月的腰。 白溯月抬起手,抓住炎墨迟的手腕,「这是炎王殿下自己送上门来的!」 她手腕用力一转,只听到嘎巴一声脆响,炎墨迟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住了。 白溯月松开手,动作飞快的向着外面跑去,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踪迹。 炎墨迟有些好笑的看着跑的比兔子还快的女子,又瞧了瞧自己已经脱臼的手臂,眼底的色彩加深了一些。 「敢弄断本王手臂的,你还是第一个!」 一道黑影眨眼间落在炎墨迟身边,手中长剑一瞬间抽了出去,还没等炎墨迟发话,就要追过去。 「墨竹,站住!」 瘦高青年脸色极为难看,见到炎墨迟右手抓住已经脱臼的左手,一送之间将手骨重新接好,眼底杀意越浓。 「王爷,属下定然会处理的不留痕迹!」 炎墨迟活动了一下左手,垂眸道:「这件事,不必你出手!」 墨竹一愣,缓步退开。 炎墨迟从怀中,丢出一个浑身通透的石头,直接落在了墨竹手里。 「将这个给她!」 「王爷……这可是能够调动临城五万大军的虎符,有了这个,咱们就等于多了一条后路,是属下好不容易……」 见到手中的虎符,墨竹脸色瞬间一变。 可转眼间,就看到炎墨迟转过头,冲着墨竹轻轻笑了笑:「跟在本王身边久了,也开始不听本王的话了吗,本王这般做,自有考虑」 墨竹不敢不从,闪身从二楼的窗户处离开,炎墨迟嘴角溢出一抹冷笑,细长的凤眸里,藏着淡淡的浅笑,他亲手编织的那张网,已经缓缓拉开了。 第50章 老夫人不行了 白溯月见炎墨迟没追出来,才松了口气,扭了扭手腕,双眼之中闪过一道笑意。 这算是刚才伤她眼睛的代价,她已经很手下留情了。 「白溯月!」 还未等白溯月站稳,不远处就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大喊,一道浅粉色的身影一脸怒气的带着十几个手拿刀剑的侍卫站在前方,一瞬间就将白溯月给围困起来。 白溯月淡淡看了一眼白青岚,眉眼微微扬了扬,老夫人不是病了,白青岚不去照顾老夫人,跑来她这里干什么? 「将她给本小姐抓起来!」 白青岚一声大喝,一瞬间吸引了周围不少人的视线。 百姓将这块团团围绕,白溯月见那几个侍卫不由分说便要动手,眼神骤然一冷。 「你凭什么来抓本小姐?」 白溯月仰起头,大步向着白青岚的方向走去,白青岚吓得脸色一变,之前辈茶水烫伤的脸,到现在还在疼着,她实在害怕再见到这个野蛮丫头。 若不是大夫人让她过来,她说什么也不想再看到白溯月。 「你这个将祖母气病的不孝女,还好意思问我为什么,现在老夫人躺在床上,就要不行了,爹现在要抓你治罪!」 白青岚象徵性的擦了擦并不存在任何泪水的眼角,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大声指责白溯月。 周围百姓听罢,对白溯月开始指指点点,人群之中顿时开始喧嚣起来。 「这白家二房的大小姐,将白老夫人给气倒了?」 「真是作孽啊,我家要是有这样一个丫头,定早早打断了她的腿!」 「这白大将军挺正直孝顺的一个人,怎么养出了这么一个不孝的女儿……」 一道道嘆息,惋惜,在白溯月耳边流转,白溯月嘴角微微抿了抿,双手轻轻地,环在胸前。 明明将军府和相府同出一家,可是将军府被抄家以后,相府的地位,却在蒸蒸日上,那群人,根本就没有将她将军府,当成一家人。 「哼,你说不出话来了吧,你这不孝之人,还不快立刻束手就擒,否则别怪本小姐不客气!」 白青岚躲在十几个侍卫身后叫嚣着,在她心里,白溯月不可能是这十几个会武功是诶的对手。 白溯月抬起眸子,双眼之中划过一道冰冷的光彩:「说我不孝,谁看到老夫人是被我气死的?自己身体不好还诬赖别人,硬是在本小姐的头上扣这么大一顶帽子,我且问你们相府,还要脸吗?」 白溯月声音清晰,一字一句传到众人的耳朵里,在场百姓听罢,眼中开始露出狐疑的神色来。 白青岚被白溯月说的一愣,完全没想到对方不但没有急着动手,而是一句话,将矛头重新指向相府。 白青岚暗中咬牙,大夫人在她出门前已经仔细吩咐过,只要白溯月一动手,那这罪名她就要背定了,到时候她就算再怎么厉害,也会任由相府搓圆捏扁,可现在事情发展的方向,和她想像之中的有些不太一样。 白溯月趁着白青岚愣神的这一刻,再次道:「还是说,你们相府的人,没有将老夫人照顾好,害怕被人诟病,就找我这个替罪羊,来顶罪?」 这番言论实在厉害,眼见着原本还在议论白溯月的话,转过头变成针对相府的,白青岚的脸色都青了:「白溯月你胡说,老夫人是去了将军府,回来就被你气病的,你居然还敢抵赖!」 白溯月顿时笑了起来:「这话也就你们相府能够说的出来,老夫人刚刚过了六十大寿,身体硬朗,你们却说是被我气病的,谁信?」 「白溯月,你在胡说八道!」 白青岚气的尖叫了一声,不管不顾的开始让侍卫去抓白溯月。 白溯月心中顿时暗笑起来,凡事都该三思而后行,即便她不怕这么多人过来打架,但打架之前,也要占个理字。 十几个侍卫立刻得了命令,向着白溯月沖了过去。 周围百姓连忙后退,唯恐被殃及池鱼。 但这种连话都没有说清就动手的举动,让在场众人心里看不过去,一个个对相府的印象更是不好。 「这相府也真是的,带着这么多人,来抓将军府的大小姐,还弄出个莫须有的罪名来,真替他们感到羞耻!」 「可不是,百官之首竟然会干出这种事儿来……」 白青岚隐约感觉事情有些不太妙,心里慌乱的厉害,但看到那十几个侍卫和白溯月打在了一块,隐约占着上风的模样,微微松了口气。 反正现在,她只要将白溯月带回府中就行了,其他的事儿,她可不会管。 白青岚的脸色重新回復了平静,眼底还藏着暗喜,想到白溯月一会儿就会被人收拾,别提有多舒心。 可她却不知道,白溯月故意的,没有用出全力。 她边朵边退,抓起身边的东西向着那些侍卫丢了过去,转身就向着无人的街道跑了出去。 要收拾这些人,她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 太有损她的形象了。 她现在要的,就是这些百姓对她的同情之心,重活了一辈子,白溯月清楚的明白,这些谣言到底有多厉害,现在她就想,让相府也体验一下,被人吐口水的滋味。 可就在此时,人群之中忽然站出来一个青年男子,那人从怀中的包裹里一抓,一道白色的粉末洒了出去,顿时一阵雾气瀰漫在那十几个侍卫四周。 「这是什么……」 「啊!我的眼睛看不见了……」 侍卫被包裹其中,片刻大乱。 白溯月一愣之间,只感觉手腕一紧,被一只骨节分明,还带着些老茧的手抓住。 有些清冷的声音,在耳边炸开:「跟我走!」 白溯月微微一愣,见到眼前熟悉的年轻男子,心神微微震动了一下。 男子一身简单的深蓝色布衣,长发被一支木簪简单固定,俊秀的神色带着冷冷清清的气质,一双细长的眉,紧紧促着。 白溯月怎么也没有想到,她居然会在这个时候,遇到木仇。 她想也没想,就跟着木仇跑了出去,眨眼间从人群之中消失,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来到了一间巷子拐角的客栈当中。 站在客栈门口,木仇松开白溯月的手,看了一眼外面的状况。 「安全了!」 客栈简陋,外面并无什么人影,只有稀稀拉拉的一两个路人。 白溯月轻轻咳嗽了一声,神色正经了些,连忙行礼道谢:「多谢木大哥救命之恩!」 木仇微微一愣,眉头之间促的更紧了。 第51章 你养的好女儿 「你认识我?」 那双清冷之中,还泛着一点儿幽蓝的眸子里,带着一抹疑惑和回忆,像是在想,是否在哪里见过白溯月。 认识? 何止是认识,前世的木仇,也算是救了她的命,那时候她刚被人从皇宫的水牢之中救出来,手筋脚筋尽断,找了多少个大夫都束手无策,最后还是木仇帮她续好的。 白溯月轻笑:「是听木姐姐提起过木大哥的长相,猜的!」 白溯月在心中自嘲一笑,她自己都不太相信这句话的真实性,不过面上却没有流露出分毫异样来。 木仇眼底的怀疑消失,那双清澈的眸子清晰可见。 他不苟言笑,一张脸始终一个表情,在前世他为她解毒的时候,两人相处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也没有说过几句话。 但是,木仇为人十分柔和,也从没有那些坏心思,可以说是白溯月在前世心中的一片净土。 「她还好?」 白溯月愣了愣,想到这人的性子,心中浅笑,「还好!」 木仇走进房间,将当初木玲的那封信拿出来,放在了白溯月的手上。 「我来的早!」 木仇简单的说了四个字,但白溯月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定然是木玲的信刚送出去没多久,木仇就已经到了京城。 原本她还以为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才好,未曾想竟然这么快,就有希望给方晴夏治病。 客栈之中并没有什么人,木仇请了白溯月坐在门口的位置喝茶,可还没等白溯月将茶水喝到口中,就看到门口走来的两个人,旁若无人的谈着话。 「刚才看到白大将军从门口带着一对人神色匆匆的过去,不知道是干什么去了!」 「如今这皇城十分太平,应该没什么需要大将军出动的吧!」 「看那方向,应该是去相府,相府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了?」 白溯月捏着水杯的手微微紧了紧,她有些歉意的看了木仇一眼:「木大哥,看来我得回去了!」 木仇迟疑的看了她一眼,「要我帮忙吗?」 白溯月听罢,心神微微一动,不过她毕竟和木仇不过是萍水相交,求着人家给自己家人看病,已经欠了一个天大的人情,白溯月实在不好意思再多开口。 「不用,我能应付的来!」 她转身便走,谁知,木仇却紧紧跟在白溯月身后。 白溯月一愣,却见木仇微微垂了垂眸:「木玲让我保护你!」 白溯月心中一动,眼底多了几分暖意。 看来木玲现在彻底将她当成自己人了。 能够在这混乱的皇城之中,还能匿得这样一份真心,白溯月自觉幸运。 两人用最快的速度来到了相府门前,大门口还停着白震的马,见人已经进去,白溯月更事不宜迟,大步走到门楼上。 守门的两个家丁,见到白溯月不但没有被抓住,还大摇大摆的自己走来,身后还带着好似家僕一样的人,一个个面面相觑。 白溯月站在大门口,一脸冰冷。 「还愣着干什么,不快点儿给本小姐开门?」 两人吓了一跳,被白溯月的气势震惊了下。 不明所以得两个守门之人连忙将大门打开,白溯月直接带着木仇一块进了门。 木仇站在白溯月身后,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了一下,一双眸子里带着淡淡的疑惑。 面前气质骤然变的跳脱的女子,仿佛和刚刚那个性情柔和有礼的女子,是两个人一样。 他带着几分好奇,跟在白溯月身后,看到整个相府外面,守着不少人。 院子里的下人们,眼神黏在了白溯月的身上,眼底都透着同情的色彩。 白溯月一路畅通无阻,直接来到相府主院,这院子十分宽敞,是老夫人居住的地方。 此时院子大门敞开着,里面坐着整个相府的一干老小,就连杂事在身的丞相白询都在。 向上看去,白溯月一愣,没想到身处宫中的贵妃白若姚也在。 白若姚一身大红色贵妃长袍,八尾凤簪也只比皇后低了一筹,整个人面容尊贵,更有天风第一美人之称,是皇上当今最宠爱的女子,连带着整个相府,都十分得皇上青眼。 只是奈何,贵妃进宫两年,都未曾有孕,这也愁坏了白询和老夫人。 可想来众人也都清楚,在这宫中,谁能有子嗣,谁不能有,都是明面上的,贵妃和相府本就位高权重,如今皇上看上去还正直壮年,最终谁会登上这皇位还说不准,没准会生出别的心思来。 所以现在府中更多人的希望,都放在了白若水身上。 谁不知道,相府嫡二小姐喜欢太子,当初因为她成了太子未婚妻的事儿,已然将她恨之入骨。 白溯月昂首挺胸,步履平稳的从大门口出现。 在场不少人的目光,瞬间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看到她的一瞬间,丞相白询的脸色就难看起来,放在桌子上的手,紧紧攥成了拳。 白震脸色一变,那张刚毅的脸上多了几分责备,眼底更多的是无奈何紧张色彩。 白溯月哪里不清楚白震得心思,如果老夫人这次是真病了,那她可当真是罪魁祸首,白震作为儿子,自然站在中间处于两难得境地。 白溯月低了低头,面上却平淡如初。 如果老夫人不来惹她,她也不会主动去相府找不痛快,现在造成这个局面,也是到了白震该选择的时候了。 当断不断,必留后患,白溯月忽然有些后悔,上次在寿宴上心软,没有让白震真的和老夫人断绝关系。 相府,就好似将军府的蛀虫一样,早点儿剔除,才能平安无事。 「相爷,老夫人这次真要不行了!」 大夫人从里面走出来,一脸凝重色彩。 这话一出口,周围的气氛顿时紧张到了一触即发的局面。 大爷白询手掌狠狠的拍在了桌案上,却没有看向白溯月,而是冰冷的看着白震的方向。 「白震,这就是你养出来的好女儿,好,做的很好,竟然要将娘给气死了!」 白震本来身为武将,就不太会辩驳,再加上他本身心存愧疚,微微垂着头,并没有说话。 坐在旁边的白若姚轻轻擦了擦眼角,「二叔,老夫人本就身体不好,受不得气,可你家那位小姐倒是做的好,直接将老夫人气成了这副模样,这事儿已经传到皇上的耳朵里,若是没个结果,恐怕所有人都认为我白家都是那种没有礼教,气死长辈之人了!」 第52章 她还够便宜的 白若姚一开口,就将皇上挂在嘴边。 白震听到此话,气的肩膀微微颤抖。 他看了一眼白溯月的方向,声音冷沉却坚决道:「月儿的脾气,老夫人早就清楚,怎么可能会突然被气到,如果真是月儿的责任,那娘恐怕早就病了!」 白溯月看着白震的方向,感觉自己什么都不害怕了。 有这样一个站在背后,永远相信自己信任自己的父亲,她不会再有什么后顾之忧。 「白震,你这是选择包庇到底了?」 白询大怒,直接站起身,双手背在身后,双眼深沉。 「不过,今天就算你再怎么护着,我这个身为大伯的也不能坐视不管,月丫头那顽劣的性子,一日不训教过来,就一日不让人省心,来人,请家法!」 白询一句话,身后立刻有人送出一条长鞭。 鞭子极为细,这种鞭子打在人身上最为疼痛,站在不远处的白妙如看了一眼鞭子,看着白溯月的方向,多了几分看好戏的神情。 白溯月看了一眼站在身后的木仇,小声说道:「这事儿,就拜託木大哥了!」 木仇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后退了几步走出院落。 众人都以为木仇是白溯月的僕人,谁也没对他多加关注,相府两个身有武功的高手走上前,就要对白溯月下手。 谁不知道,白溯月天生神力,一般的人根本就制不住她,想要抓她,没有点儿武功底子都不成。 白溯月脸色一寒,站在白震身后。 白震挡在白溯月前面,一脸阴沉的看着白询的方向,身上那久经战场的气息,勐然间散发出来。 「大哥,你别欺人太甚!」 「是你欺我,还是本相逼你?本相念你是个明白人,谁知,你竟然对着逆女如此溺爱,当初那女人进入家门的时候,就已经怀了别人的野种,你替别人养了这么多年的孩子,说你是傻还是有病?」 白溯月骤然一愣,心口勐然沉了沉。 白震看着白询的视线,更是决绝,双眼之中含着彻骨的寒气,白溯月还从未看过,她父亲这般生过气。 「月儿,别听别人乱说,你怎么可能不是我白震的女儿?」 白溯月收回思绪,微微挑了挑眉:「爹,月儿是那种会随便听信别人的话的傻子吗?」 白震周围的气势瞬间一松,双眼重新恢復神彩,可白溯月还是看到了,白震眼中的紧张之色。 这番话,她前世可没听过。 不过她差点儿忘了,老夫人每次骂她和大哥的时候,一句一句的野种,恐怕也就只有她没有怀疑。 「好,白震,你可真是要气死本相了!」 白询拿着长鞭,一步一步的向着白溯月走了过去。 「来人,将白震拦住,今日本相若是不教训这逆女,改日她恐怕都要骑到本相头上来!」 白询一声令下,相府之中,墙壁上忽然出现了一排弓箭手,明晃晃的箭尖,在烈日之下,对准了他们父子二人。 白震怎么都没有想到,白询会动用府中护卫。 「白询,你这是要干什么?」 白询眯了眯眸子:「若是你敢插手一下,本相就立刻让人放箭,处置一个不听话的孽障,就算皇上也不会怪罪于本相!」 白询从未将白震放在眼里,双眼之中含着几分冷色,大步向着白溯月的方向走来。 白震害怕墙壁上的弓箭手真的敢房间,脚步抬了抬,一时之间却也犹豫不决,不敢擅自动手。 对白震的放映,白询十分满意,他拍了拍手,那两个侍卫直接冲上前,一人一个,按住了白溯月的手臂。 可是第一下,却没有按动。 白溯月身姿笔直的站在原地,嘴角带着一抹浅笑,那笑容诡异的,让白询的脸色越来越沉。 一个人有武力不可怕,就害怕这个人不但有武力,还会动脑子。 白溯月抬起一只脚,对着两个大汉的脚背狠狠的踩了下去,瞬间传来两声闷哼。 「啊!」 两人一瞬间松开了钳制白溯月的手,抱着凹陷下去的脚尖在地上跳脚,模样滑稽可笑。 「爹,如果他真的敢放箭,就让他放好了,本小姐倒是要看看,丞相大人杀了我以后,该如何向皇上和百姓交代!」 「交代?本相将你拿下,好好惩罚才是交代,就你这样的逆女,根本不配进我白家的大门!」 白溯月顿时笑的肩膀轻颤:「还真以为我稀罕进你们相府的大门,一群装模作样,假仁假义,我看到你们就想吐,真是一个比一个噁心!」 白若姚面容一冷,见到白溯月这般嚣张,同样缓缓站了起来。 她高抬着下巴,一时间尊贵无双。 「爹,要教训这丫头,何必你亲自出手,既然这些普通的兵将打不过她,倒不如叫来两个高手,看她到时候还如何嘴硬!」 白询面容微沉,却对白若姚的话十分贊同。 「谁若是能将她给本相拿下,赏白银百两!」 一百两…… 白溯月皱了皱眉,她居然就只值一百两的银子,还真是够便宜的。 白震听罢,气的再也不管上面的弓箭手,直接将白溯月护在了身后,自己对着那些弓箭手。 「白询,若是你敢伤了溯月一根毫毛,本将军和你势不两立!」 这次,白震彻底动怒了,那双凌厉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白询。 他放在手掌心里的宝贝女儿,竟然要让人这样欺负,还真是当他这个爹死了。 白询见到威胁不管了作用,嘴角溢出一抹狞笑来。「白大将军意图在相府之中伤人,本相为了自保,只能放箭!」 放箭两个字刚一落下,墙角处的寒光微微闪了闪,倏然间,十几支弓箭就已经向着父子二人射来,白震身后也带着几个护卫,连忙将两人保护在中间,虽然如此,但也听到噗的一声,弓箭没入了白溯月身边一个护卫的身体里。 白震见到自己贴身的侍卫受了伤,脚步一踏之间,就来到了大夫人面前,大夫人吓了一跳,脖子却落在了白震的掌心。 「谁再敢放箭,别怪本将军不留情面!」 大夫人怎么会想到一向老实懂规矩的白震会这般大胆,心中虽然慌乱,可面上却瞬间震惊下来,那张雍容的脸上,还在一瞬间,闪过一道诡异来。 「白震,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你大嫂,你这样对本夫人,若是传出去,后果你可知道?」 第53章 本太子的奴婢 后果? 白震此时眼里心里都是要带着白溯月安安全全的离开相府,哪里还有别的念想。 就连里面的老夫人危在旦夕之事,他都已经忘了。 开始得到消息的时候,心中还有些紧张感慨,听到对方说是白溯月将老夫人气病之时,白震还对白溯月有些恼火。 可来到白府以后,见到白家人对他和自己女儿这样的态度,白震也算彻底的,看清楚了这一家人的嘴脸。 白溯月腾出手来,看到白震挟持了大夫人,心中暗道不妙。 她转头看向白询的脸色,却并没有在对方的眼底看到多么惊慌。 她隐约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儿。 老夫人突然病重,白若姚出现在白府,她和白震在府中的状况一下危机起来,大夫人还就站在白震身边不远…… 一项项线索穿成了一个白溯月有些心惊的答案。 她突然一下子推开了面前挡住了她视线的两个傢伙,力道极大,众人眼见着,那两个比白溯月高了一脑袋的大个子摔了出去,她整个人仿佛离弦的箭一样,窜到了白震面前。 「爹,你退到旁边去!」 白震一愣,松手的功夫,白溯月手中就多了一把匕首,重新抵在了大夫人的脖子上。 这次可见的,大夫人的瞳孔之中,出现了一抹慌乱色彩。 「你这小贱种要干什么?」 白溯月站在大夫人身后,声音冰冷的说道:「我是小贱种,那你是什么东西!」 冰凉的匕首贴在大夫人脖子上蹭了蹭,一抹刺痛的感觉从颈项传来,大夫人吓得脸色苍白,再也不敢出声了。 也就在此时,转角一道身影被人扶着走了进来,一身明黄的轩帝,身边跟着风慕陵和颜映柔,一步一步的,向着院子之内走来。 白震在看到皇上的一瞬间,心中勐然一跳,冷汗瞬间从额头上落了下来。 他骤然一侧头,看向白溯月的方向,心中是抑制不住的震惊。 他虽然身为武将,可却不傻,不然如何带兵打仗,刚才不过是被气的一时冲动罢了,并没有想通关节,可如今这样冷静下来,全部都想通了。 今天,看来是相府专门为他准备的圈套,就等着他一步一步的陷入进来,钻到对方的套里。 挟持长嫂,当众行兇,气死老夫人,先不说大不孝这三个字的帽子扣下来是什么样,皇上一进门,如果看到他的手放在大夫人卫氏的脖子上,一副造反的模样,心里会怎么想,不言而喻。 轩帝之所以会信任他,主要就看中了他那十分沉稳的性情,对他绝对忠心,看起来敦厚老实好掌控。 可一旦这种感觉在轩帝的心中打碎,他转眼之间,就会成为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人。 连长嫂都能掐在手中威胁,连自己的亲娘死活都不管,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对身为帝王的他忠心。 「见过皇上!」 轩帝走到白询面前,轻轻皱眉。 门口并没有一个人,传唿皇上驾到,恐怕早就准备好了,让皇帝一进门,就看到白震挟持长嫂的一幕。 「白爱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院子里一片大乱,白震身边受伤的侍卫还躺在地上被人照顾着,地面上,还有东倒西歪数不清的箭矢。 院子正前方不远处,一行女眷就站在对面看着这边,见到皇上进门,全都弯身行礼,这样一来,白溯月和白大夫人,明显的暴露在了轩帝的瞳孔里。 「回皇上,家有逆女气坏了长辈,臣正在加以教训,可谁知道,这丫头不但不听管教,还大闹相府,甚至将长辈都抓在手中作为要挟!」 白询说的时候,却故意的避开了刚才白震的所作所为。 因为如果他当着皇上的面,说白震的不是,轩帝虽然会心中不悦,可最终不但不能给白震致命一击,甚至连他自己都搭到里面。 轩帝沉吟片刻,看了白溯月一眼:「月儿,还不快将你伯母放开,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从皇帝的声音听不出太大怒火,白询轻轻眯了眯眸子,那张脸上露出一抹失望之色来。 白溯月有些想不透,白询为何这么恨将军府。 她父亲怎么说也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可是现在,对方所作所为,都指着一个目的。 就是想要将军府亡。 白溯月双眼一道厉光划过,她手中的匕首啪嗒一声丢在地上,她迈步从台上走下来,站在轩帝面前一脸不服气的神情。 「皇伯伯,大伯一家带着十几个人要将月儿抓过来,非要说月儿将老夫人气死了,月儿就纳闷了,我到底做了什么气死人的事儿了,为何别人不被气死,偏偏她就被气死了?」 自从上次寿宴下来,所有人都知道白溯月对老夫人的态度,轩帝听到白溯月的话,也没有任何怀疑。 颜映柔站在一旁,微微垂眸。 她突然小声开口,掩面笑道:「姐姐这话可就够气人的了,就算老夫人现在没病坐在这里,也都要被你气坏了!」 白溯月听到颜映柔不分场合的出声,心中暗自冷笑。 每次见到她,绝对不会有好事发生,她忽然想到,颜映柔以前和相府之中的人关系那样好,是不是有什么猫腻在。 「这里不是你这个贱奴说话的地方,本小姐将你送给太子,你就以为自己位高一等了?」 白溯月这话全然没有客气,当着皇上和如此多人的面,揭穿了颜映柔被贬为奴的事实,让颜映柔的脸色瞬间一变。 风慕陵双眸冷了几分。 「本太子一会儿,就会带着柔儿去消除奴籍,不许你再羞辱她!」 白溯月愣了愣,忽然笑了笑:「太子殿下还真是好人,可这天下奴隶众多,要是太子一句话,就能消除奴籍,可真是天下大幸!」 风慕陵听完白溯月这句话,心脏勐然跳了一下。 他侧头看了一眼轩帝的神色,见到那张平日里本就严肃的脸,更加绷紧了。 他手脚有些发凉,想到自己刚才所说的话,只觉得头皮有些发麻。 他身为储君,为了一个女人,随便使用权势,本就是轩帝最忌讳的事,若是暗中做的,轩帝也不过睁只眼闭只眼,他刚才,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了出去。 不过转念一想,他身为太子,如何处理自己的奴才是自己的事儿,断然用不着别人来说。 「白溯月,颜映柔是本太子的奴婢,本太子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第54章 给她一点教训 白溯月等的就是这句话。 她浅笑着,从怀中将那破旧的卖身契拿在手中晃了晃,这东西太子根本就没放在眼里,一直都带在她身上。 「太子殿下,我虽然将人送给你了,可这卖身契却还在本小姐这里,她不过是借给太子殿下的玩物,太子殿下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但消除她的奴籍,恐怕还要本小姐同意才行!」 又是卖身契! 颜映柔看到卖身契居然还在白溯月的眼里,差点儿翻了翻白眼,晕过去。 风慕陵气的上前就向着白溯月手中捞去,白溯月后退了几步,躲在白震身后。 「太子,不得胡来!」 轩帝一出声,风慕陵这才感觉到自己失礼,他连忙收住脚步,重新站在轩帝身边,只是看着白溯月的眼睛,带着一点杀意和血色。 白溯月倒是有些诧异,像是风慕陵这样冷情的男人,她到底用的什么办法,让对方对他死心塌地。 恐怕风慕陵到死都没有想到,自己最爱的女人,居然喜欢的是自己的死敌。 颜映柔可怜楚楚的躲在轩帝身后,虽然不敢公然靠在风慕陵的身上,可却也悄悄对着他使眼色。 风慕陵站在原地,脸色臭的要命。 「白溯月,将卖身契给本太子拿过来!」 白溯月浅笑盈盈:「有种太子殿下就过来取!」 白询见到白溯月到现在都没有露出丝毫畏惧,在皇帝面前还如此嚣张,眼底划过几分凝重。 「皇上,这丫头胆大包天,如今不好好管教,早晚会惹出事端,还请皇上下令,给她一点儿教训!」 白溯月打断白询的话:「皇伯伯给了我和爹很重要的事儿,月儿若是被罚,可就得不偿失了!」 轩帝咳嗽了一声,制住白溯月剩下要说的话。 为了避免人心慌乱,虎符丢失一事,皇上并没有宣扬出去。虽然白询知道,可如今院子里这么多的闲杂人等,白溯月若是嘴不把门,大声嚷嚷出去,那可就众人皆知了。 「月儿,不管怎么说,你伤了你伯母,就是不对!」 白溯月点了点头,垂着眸子乖巧的站在皇帝面前,就像是个认错的顽劣丫头一样。 「皇伯伯,月儿知道错了,月儿向伯母道歉,刚才月儿实在是被这场面给吓到了,所以才会那般冲动的!」 轩帝瞬间笑了,他忽然想到之前太子和他说过的事儿,忽然觉得风慕陵只是想多了。 如果是聪明人,怎么可能会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挟持长辈,给人留下话柄。 风慕陵当然不会想到,他的话会没有在轩帝心中起分毫作用,看到轩帝依旧那般宠爱白溯月,恨的咬了咬牙。 白溯月侧过头,看了一眼颜映柔的方向,颜映柔吓得浑身一哆嗦,手指狠狠的陷入掌心。 她眼神一眨不眨的盯着白溯月手中飘飘洋洋的卖身契,只恨不得当众冲出去,将其抢过来。 官府的事儿,有风慕陵在,一切都好说,但白溯月手中的卖身契存在一天,她就心中不安。 「好了,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追究的,既然月儿都已经知错了,那就算了吧!」 轩帝在中间当起了和事佬,皇帝发言,谁敢不从? 白询和白震立刻重新和颜悦色起来,白溯月见到白震嘴角那抹勉强的笑容,心中不觉无奈。 官场这一套,倒是为难自家正直的爹了。 就算心里再怎么讨厌,也要给皇帝这个面子。 「月儿,怎么说,白老夫人都是你祖母,你要学会恭敬一些,明日朕会请宫中的礼仪嬷嬷来教你,你可要给朕好好的学!」 白溯月脸上露出一抹苦笑,大步走到轩帝身边:「皇伯伯,礼仪什么的,月儿都会,可皇伯伯也知道月儿什么性子,若是您喜欢若水姐姐那种知书达理的,随便在大家闺秀之中一抓一大把,可月儿就是不喜欢那样做,您若是非逼着月儿学,倒不如给月儿一根绳子,让我去上吊吧!」 白溯月一脸苦恼,听的轩帝顿时轻笑起来,眉宇舒展,刚才的严肃一扫而空。 可在场的几个白家姐妹,却怎么听白溯月这般说,怎么不对劲儿,她这话明显是在不着痕迹的贬低白若水。 白若姚是白若水的亲姐姐,她怎能允许旁人这样打她妹妹的脸,她风情万种的走到皇帝面前,那张妩媚明艷的脸上,露出一抹淡笑来:「皇上您可不知道,前两日在宴会上,月儿可是大放光彩,将礼仪做的有模有样,恐怕在暗中,也是下了苦工的,如今表现的这样纨绔不羁,恐怕也是为了博您一笑!」 轩帝凝神看了白溯月一眼:「哦,是吗?」 白溯月暗中翻了翻白眼,果然不愧是宫中出来的,白若姚话里话外,都是说她如今这幅模样是装的。 不过,她倒是真猜对了。 白溯月没有多辩解什么,声音清朗干脆:「皇伯伯看着月儿长大,月儿是装的还是真的,他怎么会不清楚!」 白若姚淡淡扫了扫白溯月,细长明艷的眸,眯了起来:「月儿,祖母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多少难辞其咎,今晚你就留在相府,跪在佛堂之中,为祖母祈福吧,不知道皇上觉得妾身的决定如何!」 轩帝刚要点头同意,就听到房间之中,一个丫鬟飞快的跑了出来。 「相爷,老夫人已经醒了!」 白询眼底闪过一抹怔然之色,他转过身,大步向着房间之中走去。 大夫人和白若姚对视了一眼,两人眼中的神色,晦暗莫名。 白溯月将众人的神色暗中收在眼中,心中已然对眼前的事儿,有了几分猜测。 「还真是可喜可贺,恐怕老夫人是承了皇上您身上的祥瑞之气,这才会好起来的,不然的话,刚才那两个府医都说祖母她……不行了呢!」 白若姚象徵性的激动了一下,将所有的功劳,都归功在皇帝的身上,轩帝自然高兴,立刻大笑了起来。 「今日贵妃生辰,看来朕是来对了!」 木仇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白溯月身后,和白震带来的那群护卫,混杂在了一块。 他小心凑近白溯月,在她耳边轻轻吐出两个字。 「中毒!」 白溯月心中瞭然,双眼亮了起来,嘴角溢出一抹冷色来。 「多谢木大哥帮忙,他日月儿必有重谢!」 木仇看着白溯月那双微微发亮,极为漂亮的双眼,不知道为何,心中微微动了动。 就在此时,一声惊唿传来,一个小丫鬟惊声喊道:「不好,老夫人这是中毒了!」 第55章 丢我白家的脸 一听到是中毒二字,轩帝双眸微微闪了闪,就连已经来到门口的白询,脸色都骤然变换。 大夫人面色白了几分,在场其余人,更是神色各异。 白溯月双手环胸,下巴高高抬了起来,「我就说老夫人的病和月儿没关系,偏偏要让我来背这个黑锅!」 白震心神一震,脸色怒火滔天。 「大哥,你保护不好娘就不说了,还什么事儿,都往月儿身上赖,若非皇上明察秋毫,月儿这会儿,岂不是被你打的皮开肉绽了?」 白询的脸,一阵青一阵紫,却被白震质问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怎么能知道,老夫人这不是被气的,而是中了毒呢。 一旁的白妙茹缩了缩脖子,见白询将目光瞪向她,她连忙躲到角落当中,脸上带着几分害怕的色彩。 虽然是她告的状,可大哥和二哥都在现场,她也没有说谎,凭什么拿她出气。 白若姚站在轩帝身后,遥遥的看了大夫人卫氏一眼,两人心有灵犀的低下头,默不作声的站在人群之中。 轩帝摸了摸鬍子:「今天的事儿,看来是让月儿受委屈了!」 白溯月嘟着嘴,看起来十分气愤。 「皇伯伯,若不是给您面子,月儿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轩帝安抚了白溯月一番,沉吟了片刻,「这老夫人中毒,必然有因,而且朕倒是有些意外,为何这府中的大夫,没有看出老夫人是中毒呢?」 大夫人见皇上突然问这个,连忙道:「一定是那府医学艺不精,这才什么都没看出来!」 白溯月拉了拉白震的袖子,白震咳嗽了一声,厉色问道:「这相府的府医,可是宫中多年的老御医,难不成连徐老御医,都察觉不到老夫人中毒?」 白询老脸一红,白震这话明显在暗指他推脱责任,如今他用来责骂白震的话,被对方原封不动的还回来,让他心中难堪。 「话不是这么说的,还得将大夫叫来才知道!」 白询立刻吩咐下人,让人将老御医找来。 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一个带着药箱的白髮老者从外面踏入,见到皇上和贵妃竟然都在,连忙跪下磕头。 轩帝见到眼前的老者,神色严肃道:「徐御医,老夫人刚才吐了一口黑色,是中毒了!」 「什么,中毒?」 徐御医一脸不敢置信的模样,他忙说道:「能否让老臣再给老夫人看一看?」 轩帝应了声,徐御医连忙进门给老夫人重新检查了一番,门口站着不少人,聚精会神的看着徐御医施针。 片刻,徐御医一脸凝重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皇上,卑职大意,竟然没有发现,老夫人体内的慢性毒药,这种毒平时都会藏在身体深处,和普通的病症相差无几,除非真正发作,否则很难察觉中毒迹象,只是不知道老夫人这毒,是怎么突然爆发的!」 白溯月听到徐御医的话,微微诧异的转过头,看了木仇的方向一眼。 木仇面色平静,没有分毫多余的表情,仿佛此事和他无关。 可白溯月就是知道,事情会向着对她有利的方向发展,绝对是木仇的手笔。 白询站在一旁听着,心口一阵发凉。 有人能在白府之中,这样大胆的给老夫人下毒,也不保证,自己有没有中招。 他沉默片刻,连忙开口:「这毒藏的这样隐蔽,到底如何能发现自己是否中毒,而且老夫人这毒,是什么时候开始中的?」 徐御医仔细思考了一下:「这毒恐怕已经下了有段时间,虽然发作起来慢,可老夫人年纪太大,身体承受不住,一动气,气血攻心,若是没有解药,恐怕……」 听到老夫人危在旦夕,白询心头一紧。 徐御医直接给在场的几个白家人检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第二个中毒之人。 「将相府封闭,本相一定要好好查查,到底谁有这样大的能耐,敢害老夫人!」 轩帝哪里看不出,白询这是想要清理家门,他可没心思凑这份热闹,去管臣子家的家事。 「不知丞相可否需要朕帮忙?」 白询哪敢劳驾皇上,「多谢皇上厚爱,这件事臣可以处理!」 轩帝点了点头,带着白若姚和太子等人离开。 白震和白溯月也想走,卫氏却当众出言道:「白震,你怎么说也是娘的儿子,月儿也是老夫人的孙女,老夫人如今病重,你们这样回去,有些不太好吧!」 大夫人这话实在诛心,如果现在走了,那就是将话柄白白的送到对方手里。 纵然白震满心不愿,可却也没办法离开了。 他心中有气,脸色也不善起来:「那还要麻烦大嫂准备房间!」 卫氏看了一眼白妙茹:「还不带着白将军和你表妹去西苑客房?」 白妙茹心中暗自不满,但也不敢表现出来。 「跟我这边来!」 她声音清淡冷冰,看着白溯月的眼神,满是不喜和嘲讽之意。 白溯月也没想让这府中的谁喜欢上自己,她更不需要去看一个庶女的脸色。 「就是这里了,院子里有丫鬟伺候,至于这些护卫,就住到下人房去吧!」 白溯月见到木仇转身就要跟着那些侍卫离开,开口道:「白妙茹,再去给本小姐找一间客房!」 白妙茹双眼一冷,脸上带着几分不高兴的神色:「你们就两个人,要那么多房间做什么?」 白溯月眯了眯眸子:「让你去你就快去,问那么多干什么!」 白震此时,也看到了还没有来得及离开的木仇。 这个年轻俊美的男子,在一进门的时候,他就有注意道,只是那种场合不适合打招唿,而且他也不清楚对方的身份。 「月儿,这是?」 「爹,这是月儿认的大哥。月儿的大哥,怎么能去和这府中的下人挤在一块!」 白妙茹就站在旁边,听完白溯月的话,眼底闪过一道光彩。 原来这跟在白溯月身后的男人,根本就不是将军府的僕人。 她心中一动,顿时瞪大了双眼,语气带着几分嘲讽:「什么大哥,一看就是你从哪里找来的姘头吧,太子不要你了,你就找个这样不知根知底的男人,真是丢我白家的脸!」 白妙茹带着一丝嫌弃的看了一眼木仇身上的布料服饰。 在她眼中,木仇俨然已经成了长的不错的小白脸,专门倒贴那种。 木仇眼底一丝怒气也无,脸色平静的就像没听见一样,只不过他背在身后的手指轻轻弹了弹,瞬间就归于平寂。 白溯月眼底寒意涌动,快走两步来到白妙茹面前,扬手一巴掌落了下去,掌声清脆,白妙茹脸颊瞬间便肿了起来。 第56章 用毒的鼻祖 「本小姐是在替大伯教训你,这样的话,是你一个小姐能随便说的吗?」 站在白妙茹身后的两个忠心的丫鬟连忙挡在她面前,看着白溯月的眼神,带着几分警惕。 白妙茹回过神来,捂着脸颊,狠狠的怒视着白溯月的方向,眼底溢出一抹怨毒来。 「青花,青玉,咱们走!」 白妙茹离开,木仇清隽的双眉,微微蹙了蹙。 白震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再次惹祸的白溯月,嘆了口气:「你这丫头,怎么能说动手就动手呢?」 白溯月淡笑了一声,看到这客房倒是清净,刚才守在里面的丫鬟都被白妙茹给带走了。 她搓了搓掌心,「有些人若是不好好教训,定然不会长记性,难道爹觉得,今天这些事儿,都是巧合吗?」 白震脸色紧绷,他能当上将军,也不是天真之人,哪里看不出其中的猫腻。 「月儿,有惊无险,你没事,爹就知足了,快回房去休息!」 白溯月见到白震一副让她赶快睡觉,等明天早点儿离开的表情,有些哭笑不得。 她笑道:「爹,你听我跟你说说我的想法,正好木大哥也在,他是自己人,不需要避讳!」 木仇被白溯月一句自己人,弄得有些侷促。 虽然那张脸上表情不深刻,并不容易让人看出来,可白溯月,还是一眼就看清了他眼底的意思。 白溯月心中微微一笑,这人还是和前世一模一样,没有丝毫变化,若不然的话,他想要报仇,完全可以自己亲自动手。 如今的木仇医术高明,可并没有什么名气,在加上毒医门本就不受众人待见,和如今广为被人尊崇流传的药宗比起来,那可是小巫见大巫。 但过几年后,木仇一手建立出来的势力,俨然已经达到了和天风国的药宗相提并论的地步,可见这人的潜力有多大。 一想到药宗这两个字,白溯月心中就有些发寒。 她死死的攥了攥拳头,狠狠的闭了闭双眼,过了片刻,她才总算恢復了平静。 她还不能着急,要一步一步的打下基础,现在的她,还完全不是药宗的对手。 现在,她要及早的,将木仇拉拢到自己这边,最好能够成为心腹。 三人进了西苑正重要一间宽敞的房间,外面的天色已经暗淡下来,屋子里烛光摇曳,白溯月和白震木仇三人,坐在正中央的大圆桌上,开始长谈。 然而此时,白妙茹已经带着几个丫鬟,捂着脸来到大夫人卫氏的门前,卫氏正在房间之中面容紧张,看到白妙茹进门以后,眼中闪过一抹意外之色。 她面容带着慈爱,嘴角一直噙着浅笑,看着白妙茹,仿若关心的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白妙茹看到她的神色,可不敢真的以为这女人如此好说话,她连忙的垂着头,眼底隐藏着浓浓的委屈。 「大娘,刚才你让茹儿送白溯月父子两人去西苑的时候,白溯月突然让自己身边一个下人,也住在客房当中,茹儿不同意,她就……」 说着话,白妙茹眼泪掉了下来。 卫氏双眼轻轻一闪,嘴角忽然弯了弯,一双眸子里,闪过一道喜色。 「因为这点儿小事,她就打你?」 白妙茹忍着嘴角的疼,连忙开口:「茹儿看到她和那男人关系好像很不一般,就多嘴说了一句,谁知道她瞬间就发火了,好像被茹儿看透了似的,恼羞成怒!」 「你说的都是真的?」 大夫人好像还有些不相信,追问了一句。 白妙茹连忙点头,将此事说的绘声绘色,在加上站在她身后那几个丫鬟作证,大夫人瞬间便相信了她的证词。 「那就好办多了!」 大夫人嘴角带着几分冷笑,保养极好的脸上,带着一抹柔和的笑容,只是那笑,看的让人有些心中发冷。 晚膳被送到西苑,白震和白溯月,一下午的时间都没有吃东西,早就饿了。 相府在吃食上倒是没有短缺,整个桌面上色香味俱全,足够他们三人吃的。 「这是夫人特意给月儿小姐和将军准备的酒菜,今晚几位好好休息!」 那小穿着一身绿色长裙的小丫鬟,转过身懂事的将大门关好,脚步轻柔的走远了。 白溯月这才放松下来,只是她手中筷子还没落下,就见木仇皱着眉道:「慢着!」 白溯月夹菜的动作一停,就见木仇站起身,将她手上的筷子拿在手中,轻轻擦了擦。 白色的锦帕上,一点儿污色的痕迹,十分鲜明。 「筷子上被抹了毒!」 白震本来都打算将菜往嘴里送了,听到这话吓得瞬间站了起来,他死死的盯着筷子一会儿,冷声喝道:「我现在就去找他们理论!」 白溯月轻声道:「爹,你先坐下,月儿都说了,老夫人中毒这件事,和大夫人脱不了干系,你现在风风火火的带着两双带毒的筷子找过去,谁知道是不是你故意没事找事,加以诬衊?」 白震那张刚毅冷俊的脸上,带着几分阴沉,坐在位置上,一言不发。 白溯月将筷子放在手里来回摆了摆,轻轻将其裹在手帕当中,塞在了袖子里。 「爹,先别管这个,咱们吃咱们的!」 白溯月不怕这些东西,可也不想被人暗中算计。 刚吃完,门外就进来了几个收拾碗筷的丫鬟,其中一个向着白溯月的面前偷偷瞟了瞟,见到筷子已经使用过,眼底显露出一丝放松的神色。 就在那丫鬟蹲着盘子要走,白溯月一脚踩在了她的裙角上,一声惊叫传来,丫鬟手中的盘子全都摔在地上,发出了震耳欲聋的碎裂声。 白溯月连忙后退一步,装作若无其事的走到那小丫鬟身边。 「这府中,怎么都是手脚如此笨的人,这残羹饭菜,弄了本小姐一身。」 那丫鬟神色惊慌的看了一眼白溯月,见到她裙角那一大块油渍,吓得脸色惨白。 「还请月小姐饶了奴婢这次,奴婢不是有心的!」 白溯月轻轻一笑,眸子里透着十足的高傲:「若是本小姐失手拍死你,也说不是有心的,你能原谅本小姐吗?」 小丫鬟吓得浑身颤抖,白溯月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将地上那双筷子捡了起来。 「这件事,是谁让你做的,你说个明白,本小姐饶你一命!」 第57章 伯母不要生气 「什……什么事,奴婢不知道!」 白溯月捏着那双筷子,单手捏住了小丫鬟的下颚,看的另外两个丫鬟,慌慌张张的从房间之中跑了出去。 白溯月和白震也没有理会那两人,全都盯着跪在地面的小丫鬟身上。 白震身为将军,军中军纪十分严明,这种下毒之事,是件大事,绝对不能姑息,所以他冷着脸坐在一旁,对那丫鬟没有分毫同情。 小丫鬟吓得浑身颤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么隐秘的手法都能被对方发现。 可她不晓得,在场的三个人之中,其中一个是用毒的鼻祖。 小丫鬟眼睁睁的,看着白溯月捏着那双筷子的手越来越近,吓得花容失色。 「我……我说……」 别捏着下巴,小丫鬟的声音不甚清晰,但白溯月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停下动作,白溯月淡淡一笑,「说吧,最后一次机会,不然就让你自己尝尝!」 小丫鬟眼珠转着,唇角不断颤抖,可就在此时,不远处月光下,几个人影已经出现在了大门前,为首的,正是大夫人卫氏。 见到卫氏,小丫鬟像是见到了救星一样,挣扎着从白溯月的手中逃了出来,连忙跪在了大夫人面前。 「大夫人救救奴婢,奴婢不过是不小心打翻了碗筷,月小姐就要杀了奴婢!」 卫氏面容极冷,迈步来到门前,扫了一眼满地狼藉。 「月儿,不就是脏了你一身衣服吗,伯母那里有的是,比你身上好的更多,一会儿你过去随便挑上几身不就行了,何苦为难一个丫鬟!」 在卫氏口中,白溯月完全成了一个刁蛮不讲理之人。 白溯月站起来的时候,就已经将那双筷子丢在了地上,现在正主已经来了,就算拿出证据也没什么用处,这里是相府,还不是由着大夫人百般推脱。 「伯母说的是,那就给月儿多拿两套吧!」 此时,卫氏已经走进了房间之中,站在桌子不远处。 白溯月十分有目标的,向着旁边挂着桌布的地方走去,好似想要将自己身上的脏污擦干净。 卫氏的眼底,隐藏着一抹极淡的嫌恶,如果不是仔细看去,白溯月也不会发现。 她倒是有些意外,这个平常看起来公正严明的大伯母,竟然是个心思如此深的女人。 大夫人的目光,落在木仇的身上,多看了几眼,「月儿,这府中现成的佛堂,你若水姐姐昨晚已经为你祖母祈福了一夜,今晚你也去吧!」 白溯月嗯了一声,此时手已经搭在了桌布的一端,轻轻一拽之间,像是不小心用大了力气,桌面上几个还剩下不少汤汁的盘子瞬间飞出来,在卫氏震惊的神色下,洒了几个人满头满脸。 白溯月连忙跑到大夫人面前,手忙脚乱的拿着东西往大夫人的身上擦去:「伯母,月儿不是有意的,还请伯母不要生气!」 不生气…… 卫氏总算体会到了,老夫人为何会出去一趟,就被气的毒性提前发作。 她眼底划过一道阴霾的色彩,本来这计划算计的天衣无缝,不但能除掉讨人厌的老夫人,还能拖着将军府一家入水,可谁知道,老夫人体内的毒性竟然显露了出来。 这本来都是不应该的。 要怪就怪这臭丫头如此幸运,让她次次占了便宜。 「给本夫人住手!」 大夫人喊了一声,连忙将白溯月推开。 白溯月不但跑到她身上胡擦乱抹,还力气极大,连她的皮肉都擦红了。 白溯月一脸愧疚的看着大夫人,那双眼之中的无辜色彩,让大夫人气的有些心口发闷。 她哪里看不出,白溯月分明就是故意的,她这么做,明显是为了报復。 「算了,扶本夫人回去沐浴更衣,月儿可别忘了去佛堂!」 大夫人咬牙启齿的再次提醒了一番,看到大夫人走的如此狼狈,白溯月目光之中露出淡淡的冷意。 白震没想到自家女儿将大夫人弄成这幅模样,虽然心中觉得解气,可还是有些担心:「月儿,爹陪你一块去佛堂如何?」 「不用,我一个人去就好,木大哥就和我爹在这边休息,不必担心我!」 木仇看了一眼白溯月藏在手心里的小瓷瓶,眼底流转光芒,却什么都没说。 白溯月趁着夜色,大步离开房间,向着佛堂走去。 夜色浓重,寂静无声,一推开有些古老陈旧的佛堂,白溯月双眼一眯。 这佛堂空气十分阴冷,如今虽然要到了夏日,可这夜晚的春风,还是让人感到寒冷。 就这样的环境,身为千金大小姐的白若水能守上一夜,打死她都不会相信。 这里不是白溯月第一次来,前世她每每犯错,都会被罚跪佛堂,那时候她老实小心,一跪就是一夜,没有白询的吩咐,她连饭都不敢吃的。 也许是因为颜映柔从小教唆,她这个顽劣性子,连自己爹的话都不听的丫头,竟然会被这一家子,吃的死死的。 只因为那句,她若是讨好了老夫人,就能让将军府的地位更上层楼,到时候,她才能让太子喜欢她。 白溯月呲然浅笑,还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拿颜映柔的话来说,她会混的那样惨,只能怪自己太愚蠢了。 只是,前世已经化为一场噩梦,如今的她,要走好未来的每一条路,之所以今日会选择来佛堂,她是为了另外一样东西。 她刚上前走没几步,就感觉到身后一道黑影划过,那影子在月光下,像是鬼魅一般。 「谁!」 白溯月骤然回头,跑到佛堂门口,却什么都没有发现,只看到地面上,一枚玉色的月牙印,在月色下闪闪发光。 将那枚大印拿在手中,在看到那上面几个字的瞬间,白溯月眸色一变,心脏顿时提了起来。 「虎符?」 她跑到外面转了几圈,都没有看到丝毫人影,掌心之中攥着有些温热的玉石,白溯月的心脏轻轻跳了跳。 她抬起头,站在寂静无人的佛堂门口,声音不高不低的说道:「本小姐这次,还真是要多谢炎王殿下了!」 暗夜之中,一个黑影微微动了动。 佛堂的院门兹呀一声被人推开,一个身材高壮的嬷嬷笑着走了进来,看到白溯月跑到外面,冷笑了一声道:「月小姐不好好在佛堂之中给老夫人祈福,这是在和谁说话呢?」 第58章 惊悚才对 嬷嬷快走了两步,站在白溯月身边左右看了看,好似捉姦一样到处许瞧了一圈,旋即走回来,笑的一脸阴阳怪气。 「白小姐,这佛堂可不是给你来私会的,难不成你还有些见不得人的事儿不成?」 白溯月轻轻眯了眯双眼,冷冷的扫了一眼嬷嬷:「就算本小姐私会,那你也得找到证据才行,不然小心本小姐让吃不了兜着走!」 说完,白溯月象徵性的挥了挥拳头,那嬷嬷身子后仰了一下,笑的有些牵强。 「我是奉了大夫人的命令来看着白小姐来起祈福的,若是你今晚不老实,休怪……」 「你想怎么样?」 白溯月双眼危险的盯着老嬷嬷,那嬷嬷动了动嘴角,剩下的话,不管怎样,都有些说不出来。 「还是说,你这老奴才想要打本小姐?」 见到白溯月靠近,嬷嬷脚步一退,整个人的气势,瞬间低靡了下去。 「白小姐若是不想明日被相爷惩罚的话,还是乖乖照做的好!」 白溯月见到对方说的那种完全没有底气的话,面上轻轻一笑,她冷不防的伸出手,在老嬷嬷的肩膀上,重重地敲了下去。 那嬷嬷翻着白眼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她嘴角露出一丝浅浅的弧度,将嬷嬷拖到门口,摆成坐在坐在旁边的姿势,然后自己再次走到佛堂里面。 看了一眼前面不远处的佛像,白溯月心中一动,她上前将其转了一周,在佛像的后面,出现了一个暗格。 这里面,装着她前世看过的一本兵法残普。 当时的她并不知道,白询根本就不知佛堂之中还有这个东西,然而这残普到底有多重要,她看着白询去皇上面前邀功的时候,才了解。 白询的丞相之位位高权重,已经无法再次提升,可这块残普,直接让白询的长子白少均,成了白震的副将,也间接的,开始夺取白震得兵权。 而且,这里面还藏着半块属于邻国南夜国的半块地图,她上辈子傻子似的告诉了颜映柔,最后使得颜映柔一下子翻身,成了天风国的县主。 虽然这个品级说不上高,可也让颜映柔脱离了白丁的身份,足以可以接触不少皇孙贵族,从此以后,颜映柔的地位可谓是节节高升,不然的话,在她代替她成为太子妃以后,也不会那样顺利的将错就错。 一打开暗格,里面果然有个盒子,和她之前的记忆,丝毫不差。 看了一眼已经昏迷的嬷嬷,白溯月坐在佛堂之中,将上面的兵法,重头到尾,全部临摹了一遍。 看着眼前足以以假乱真的字迹,白溯月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将自己临摹的那份假的,重新放在盒子里。 至于那份真的,白溯月将其全部记在脑子里,然后看着那还带着几分陈旧的纸张在火焰之中,燃烧成灰烬。 如果被人看到,绝对会指着她的鼻子骂她暴珍天物。 将那份半假的地图揣在怀中,白溯月拿着盒子面带兴奋的跑了出去,推开门,直奔着白询所在的院子跑去。 「月小姐,你这是要干什么,相爷已经休息了!」 白溯月一脸焦急:「本小姐有话要找大伯说,若是被耽误了大事,你们耽搁的起吗?」 叫嚷了一阵,过了不久,白询从院子里面,一身便衣的走了出去,满脸都是怒色,看着白溯月,语气有些不善:「什么事,在这里吵吵闹闹的?」 白溯月立刻上前,有些紧张说到:「大伯,月儿刚才去佛堂的时候,不小心将佛像摔了下来,弄的坏了里面的一本书!」 白溯月面上十分内疚的,将手中的东西举起,放在白询眼前。 白询听到白溯月的话,脸色有些不耐烦,他就知道,这丫头再府上,绝对不会消停。 「不就是一本书,坏了就坏……」 白询的话还没说完,看到白溯月手中书的封面,顿时愣住了。 他一伸手,一把将白溯月手中的半本书拿在手上,一双眸子里,藏着浓浓的喜色。 他抬起头看了白溯月一眼,心情莫名的好了许多:「就只有这半本吗?」 白溯月皱了皱眉:「另外半本月儿也没找到,看这东西放的那样隐秘,月儿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就急着给大伯送来了!」 此时的白训俨然已经没有了怪罪白溯月的意思,心情大好的拍了拍白溯月的头。 对白溯月这样做,白询没有一丁点怀疑,毕竟以前她就是这个模样。 在白询此时的心里,以为白溯月最近是因为受到太子退婚的刺激,才会有如此大的脾气。 「你回去好好休息,这里没你的事儿了!」白询一脸喜色,拿着残普回了房间。 白溯月应声,低下头的一瞬间,嘴角溢出一抹冷色来。 她这次一定,要让相府跌入云泥之中,再也无法翻身。 趁着夜色,白溯月回到西苑,院子里静悄悄的,恐怕大夫人以为她今夜都不会回来,所以根本连丫鬟都没准备。 她推门进了房间,忽然间,灯光骤然一亮。 前方的床边,坐着一个暗红色的身影,在这夜色当中,实在有些显眼。 白溯月背靠着房门,有些诧异的看着床上的人影,只感觉心口骤然一跳。 她忽然想到,当初惹恼面前这人以后,那些人的下场,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难不成,这人大半夜出现在这里,是想要报復白天之中,她卸了他手臂的仇吗? 靠在床头的妖孽男子,听到门口的动静,慢条斯理的坐直了身体,手中摺扇,轻轻地摇了摇。 白溯月眯了眯眸子,站在门口,偷偷的抓起了手边的一个花瓶,用来防身。 「月儿,见到本王,是不是很惊喜?」 惊喜? 惊悚才对。 白溯月没有那个时间和面前这个妖孽叙旧,手中的花瓶瞬间就对着他砸了过去。 炎墨迟微微一愣,手中摺扇轻扇,钢制的扇骨,和瓷瓶撞在一块,发出了啪嗒一声的脆响。 一瞬间,瓷瓶就砸在了地上。 白溯月双眼一眯,哪里不明白,自己在佛堂的所作所为,一定都被人看在眼里。 但她心里也明白,对方竟然会选择把虎符送到这里来,绝对是有意为之。 只是,这些都不代表,对方可以这样自由的出入她的闺阁。 炎墨迟刚要开口,白溯月抬起脚,直接将房门踢开,她一转头,高声对着外面喊到:「来人啊,抓贼了!」 第59章 本王来真的了 炎墨迟先是愣了一下,旋即身子勐然上前,白溯月只感觉手臂一紧,唇上落下了一只修长的手掌。 「你这丫头还真是粗暴,再乱喊,本王就来真的了!」 他微微垂下头,在白溯月的耳边呵气如兰。 白溯月眯着眸子,张嘴对着那如玉的手指咬了下去,炎墨迟冷不防,将手换成了那把摺扇。 白溯月十分快的,将咬合的动作停下,眸子里闪烁着一丝怒色。 炎墨迟双眸凝视了白溯月一会儿,那张精緻妖孽的脸,在她眼前无限放大。 「本王可不是那般随便之人,不过这次来,可是为了帮你的忙,难道你不感激吗?」 白溯月轻轻哼了一声:「王爷应该是日理万机的大忙人,来我这里做客,本小姐自当欢迎,但你这样贸然登门,可就有些不对了!」 忽然间,院门被两个丫鬟推开。 「月小姐,这里可发生什么事情了?」 炎墨迟的扇骨,轻轻的抵在了她的肩膀上,白溯月眼神眯了眯,淡淡开口:「我看错了,你们走吧!」 两个丫鬟不情不愿的转身离开,仿佛临走的时候,还在念叨着白溯月一惊一乍。 炎墨迟看了白溯月吃瘪的表情,嘴角笑意更浓。 这人脸上的笑容从来没断过,真不知有什么好笑的。 白溯月收敛思绪,淡淡问道:「说吧,王爷半夜来找我有何事?」 炎墨迟眸子里多了几分兴趣:「你这丫头之前做了什么,本王可都看在眼里,别以为你能煳弄本王!」 果然如此。 白溯月但面容依旧平静,不惊不怒,仿佛炎墨迟对她说的这些,不是她所为一样。 「然后呢?王爷这是要威胁我吗!」 炎墨迟轻笑,只是那笑容有些发冷:「本王想要使唤你,还需要威胁吗?」 虽然这话有些难听,但却符合炎王的脾气,白溯月倒是宁愿听他跟她这样说话,她才不会觉得诡异。 因为这位享誉天风国的王爷,本来就是应该高高在上的。 炎墨迟嘴角微微扬起,看着白溯月十分识时务的样子,这才松开手,摇着扇子坐了下来,双腿交叠在一块,炎王浑身上下,都充满一种慵懒之气。 「你不是想要弄垮了这丞相府?本王帮你如何,只要你为本王做一件事!」 白溯月一愣,双眸里划过一道冷光。 「王爷可否告知,要我做的是什么,如果我若是没办法做到,王爷岂不是亏了?」 炎墨迟瞬间低笑起来,那笑声听起来十分悦耳,带着极为有吸引力的磁性。 「本王是生意人,从来不去做亏本的买卖,你是想,现在就让你的所有算计败露,还是说听本王的话,好好的做这一笔交易呢?」 能够将生意做遍了天风国的大江南北,白溯月可不会低估面前男人的实力。 她静默了片刻,轻轻点头:「好!」 炎墨迟听到这样干净利落的一个字,心情也莫名的好了许多,他指尖轻轻在桌面上点了点,语气之中透着几分冷然来。 「这可是你答应本王的,可不要后悔!」 后悔?白溯月无语望天,对方根本就没有给她选择的机会,有什么可后悔的。 扳倒这么大的一个丞相府,她一个人的力量不一定足够,如果炎王能帮她达到目的的话,那也没什么可以计较的。 白溯月默不作声看着炎墨迟站起来,看来对方这是要离开了。 可是,对方却突然停留在白溯月身侧,他侧了侧头,忽然有些好奇:「那个木仇,你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你们两个的关系,看起来很亲密的样子!」 白溯月面容冰冷:「这是本小姐的私事,王爷应该还没资格过问吧!」 炎墨迟嘴角的笑收敛了几分,那张妖孽十足的脸上,带着一丝邪气。 「本王不小心看上你了,你要记得为本王守身如玉,知道吗?」 炎墨迟说完,没等白溯月回答,轻轻一跃之间,就已经出了房门,白溯月完全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她的事儿,还轮不到一个外人来说。 只是,今晚註定是个不眠之夜,白溯月还没来得及睡下,前面院子里就传来一阵喧闹动静。 这西苑虽然离主院不近,可这边的丫鬟居多,下人们得了信,这会儿全部都向着一个方向赶去,由不得白溯月听不到。 在白溯月合衣出来的时候,白震和木仇,也已经站在了外面。 白溯月抬头看去,漆黑的夜色下,相府火光沖天,不少下人混乱的开始挑水灭火,一时间热闹的很。 着火的院子,是白询居住的主院,白溯月倒是有些诧异,这事儿可不是她做的。 她忽然想到,那刚刚离去,说要帮她忙的炎墨迟,心中微微动了动。 能够在守卫森严的丞相府,烧了主人住的主院,也就只有对方,有这个能耐。 白溯月忽然不着急了,她倒是想看看,这炎王到底如何帮她。 白震见到大火沖天,心中有些紧张:「月儿,咱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白溯月摇头:「爹,咱们好好回去休息,不管外面发生什么,咱们都不要出去,我就不相信,这西苑和主院离得这么远,他们能赖到咱们身上去。」 木仇自然全都听白溯月的,完全没有异议。 三人又重新回了房间休息。 然而此时,主院之中,白询仅仅穿着一身睡袍,满头满脸都是灰尘,手中的那半卷兵法,早就已经被烧毁在了废墟之中。 他那张脸难看的厉害,看着自己的屋子被大火环绕起来,白询整个人周身,散发着浓浓的怒气。 「来人,这火,到底是怎么起来的!」 就在此时,浑身是水的官家连忙带着人和崭新的衣袍,来到白询面前:「相爷息怒,那放火之人已经被抓到了,是……是三小姐!」 白询一愣,睁大双眼,看着被人压着,跪在地上的白妙茹,脸上带着几分诧异。 「妙茹,怎么是你?」 白妙茹一脸浑浑噩噩,她根本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当她醒来的时候,刚站起身就被人包围了起来,她根本就没有放火! 「爹,不是女儿,女儿是被人打晕了丢在这里的,茹儿什么都不知道!」 白询抬起脚,勐然将白妙茹踹倒在地。 「不知道?刚才有两个丫鬟说亲眼看你提着火油跑了出去,难不成连自己要干什么,都不知道吗?」 第60章 到底是谁放的 白妙茹瞪大双眼,顿时有些傻眼。 她忽然惊声喊到:「爹,一定是白溯月做的,还有白震,肯定是因为白天咱们对她放箭,让她怀恨在心,所以这才想要放火害你,茹儿根本就没有害您的动机!」 白妙茹虽然心中慌乱,可却转瞬间想出了一个主意,这话说的半真半假,但这主院,确实不是她烧的。 她会带着火油出去,是为了收拾白溯月,吓唬一下她罢了。 白天那巴掌,一直让她怨恨在心,若是这口气不出,她恐怕都睡不着觉。 「你还诬赖别人,月儿呢?」 白询沉了沉气息,那张看起来有些敦厚的脸上,却带着几分凌厉之色。 他手上那本残谱被烧毁,绝对不是巧合。 「爹,刚才茹儿去了佛堂,佛堂里白溯月根本就没老实,那个派去看着她的嬷嬷被她打晕了,这段时间她去做了什么,没人知道,怎么能有这么巧合的事儿,就算茹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烧了院子啊!」 白妙茹声泪俱下,表现的活灵活现。 白询沉吟片刻:「去将白震,还有白溯月都叫过来!」 立刻有下人跑去禀报,大火漫天,烟雾浓重,间接的,大夫人也带着一帮奴才来到了主院当中。 「老爷,这火,到底是谁放的?」 白询一转身,看到大夫人脸上突然出现一片片红斑,微微愣了愣,他甚至忘了刚才大夫人问的问题。 「你这脸怎么了?」 卫氏被反问的一惊,有些诧异的伸手摸了摸脸颊,那红斑在指尖的触感十分明显,在火光的倒影下,仿佛厉鬼一般。 「啊!」 卫氏惊叫了一声,完全弄不清状况,她一回头的功夫,就连站在她身后的几个丫鬟也都吓了一跳。 「夫人您的脸……」 丫鬟瞪大双眼,刚才出门的时候,她们可没有看见,这大夫人的脸上,现如今斑点越来越深,才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蔓延开来。 在场的众人瞬间害怕起来,就连靠近卫氏的几个丫鬟,都连忙后退了一步。 卫氏脸上的红斑有些痒,她却又不敢去抓,整个人有些狼狈的用手捂着脸。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怎么就突然起了斑点呢?」 这红斑在出之前没有任何预兆,让在场的人,心中都有一种诡异的感觉。 突然间,站在卫氏身后的一个丫鬟凑到卫氏身边,小声说道:「夫人,奴婢记得您好像对一种花过敏!」 这一提醒,卫氏顿时想起什么,只是眼底划过一抹疑惑。 这府中可没有玉芝花,如果真是过敏的话,那她怎么碰到的? 白询紧紧的蹙着眉,一张脸冰冷的厉害:「徐大夫就在府中,快去叫他过来看看!」 卫氏只能咬着牙,躲在了旁边一个没有受到大火波及的偏院。 而此时,白溯月和白震已经来到了主院门前,她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白询的方向,看来他们不来也不成呢。 本想着躲在家里看戏,却没想到硬是被人拉了进来,难不成,这也是炎墨迟计划当中的一环吗? 她倒是想看看,炎墨迟不过是帮她放了一把大火,这火还有什么名堂。 白询见到白震和白溯月已经来了,脸色严肃了几分。 「月儿,刚才那本残谱,已经落在大火当中了,不知道,你还记得上面怎么写的吗?」 白溯月诧异的看了白询一眼:「那是什么残谱,月儿都没看过呢!」 白询见到白溯月不像说谎,彻底死了心,一双眸子里隐藏着浓浓的懊悔之色。 那残谱他还没来得及仔细看,就被留在了大火当中,不知道他派出去的人,到底找到什么没有。 「月儿,大伯且问你,在大火烧起来的时候,你到底在哪儿?」 白溯月微微眯了眯双眸,瞬间明白了白询的意思。 恐怕白询是以为,这场大火是她放的。 她一垂眸,看到跪在不远处,还肿着半张脸的白妙茹,眼底闪过一道明悟之色,嘴角浅浅的,不易察觉的勾了勾。 「大伯,刚才月儿给你送了残谱,就去休息了!」 她轻轻垂眸,目光清明,双眼之中没有丝毫紧张愧疚的色彩。 白震冷声道:「大哥,月儿回来的时候,我都看见了,难不成你怀疑,这场大火是月儿放的吗?府中戒备森严,月儿怎么可能做到防火烧了你这院子,还不被人发现的?」 白询突然发现,他倒是有些小看自己这个弟弟了。 「二弟,本相只是询问一下,并没有别的意思,你这般着急干什么?」 白震淡淡哼了一声,侧过头来,望着大火的方向。 这种场合,根本就不需要白溯月多开口,她只静等答案就好了。 忽然间,之前他派出去,去火中寻找残谱的人跑了回来,一脸兴奋的拿着一个小包裹跑了出来。 「相爷,东西找到了!」 白询脸色瞬间露出喜色,那双眸子里,划过一道精光。 「在哪儿?」 「就在这里!」 那下人兴高采烈的,将手中的黑色小包交给白询,白询在打开看的一瞬间,脸色再次大变。 「这……这是什么东西?」 白询看着那已经被水浸湿的残谱,在那上边,还有一个玉色月牙印。 他一看到那大印,瞬间就白了脸色。 他想要将手收回,可已经来不及了,白震看的清晰,那大印还在月色下,散发着盈盈光泽。 「大哥,这不是虎符吗?」 白溯月也惊唿了一声:「这是我之前从佛堂找来的那本残谱,大伯能够失而復得,真是好事!」 「你看错了!」 白询面容严肃,想要将虎符藏起来,白震上前一步,狠狠的抓住了他的手腕。 「看来这虎符的丢失,可大哥脱不了关系!」 在场所有相府的下人,听到这话,心中顿时生出一抹寒意来,虽然虎符丢失,找到就是最好的,可这虎符被谁拿走的,才最重要。 现如今,一场大火,让人在白询的屋子里,找到了虎符,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白询哪里不知道,虎符被人留在府上到底代表了什么,再加上刚才他的慌乱,恐怕白震已经认定了,虎符就是他偷的。 白询额头上,冒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他为官这么多年,还从来都没有这样紧张过。 这个白震,是个出了名的贴面无私,这么多年被他抄家的贪官污吏多不胜数,偷虎符这样的大事,想要让他隐藏,基本是不可能的。 第61章 还有什么可说的 白溯月站在白震身后,心中勐然明白了这一切的答案。 从大火烧起来开始,恐怕炎墨迟要的就是这个局面。 在这场大火的背后,还有人在暗中将虎符和那残谱放在一块,如果单独被白询拿着残谱交给轩帝,最后就算轩帝知道那残谱是假的,差不多也就多说白询两句,根本不可能,给相府致命的打击。 她之前都没有想到,虎符,和兵法,放在一块,到底代表着什么。 想到这里,白溯月低头扫了一圈,却发现,刚才来送东西的那个家丁,已经失踪了。 然而,白询并没有发现这么小的细节。 她顿时在心中轻笑了起来,这个炎墨迟果然厉害,她心中佩服。 如果他们不过来,恐怕这场戏也就白演了,还故意让白妙茹说这场大火是他们放的,引起白询的疑虑,让白询亲口将他们叫过来。 如果她和白震是自己过来的,看到这一场面,白询一定会觉得这场局是他们所设计,可如果他们是被他自己叫来的,他就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了。 越想其中的细节,白溯月的双眸就越是发亮。 然而此时,白询和白震两人的关系,已经达到了白热化的地步。 白询眼底凶光暴漏,死死的抓着虎符不放手,白震捏着他手腕的动作越来越用力,一双眸子瞪的圆了。 「二弟,你现在放手!」 白震冷笑了一声:「我若是放手了,虎符再次丢了,那可就是本将军的责任,白询,我叫你一声大哥,却没有想到,你们相府要这般害人!」 白溯月听到白震这话,忽然忍不住笑了笑。 白震一定是认为,这虎符是相府的人偷的,却故意的,将这件事诬赖在她头上,没准那次上青楼,也都是相府的人引诱的。 这件事如果坐实了,那就是一件天大的事儿,白震绝对不会原谅丞相府的一干老小。 「害人?」 白询咬了咬牙,他一个文官,哪里有白震那样大的力气,手不由得一松,虎符的身影,瞬间出现在白震面前。 白震一把将虎符和那本兵法残谱拿在手上,一双眸子里,浸满了寒意。 「果真是你,白询,你最好现在,就跟本将军进宫面圣!」 白询面色一沉,一抹杀意,在眼底浓浓肆意。 「白震,你别逼本相动手,这虎符本相根本就不知道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如果本相知晓这虎符,又怎么会这样随便放置,还会被你发现?」 白震一声冷哼,虽然白询说的有几分道理,可现在的他已然被这相府的人彻底的寒了心。 「人证物证俱全,本将军就是从你这相府之中找到的大印,至于其余辩解的话,就去找皇上说吧!」 白询气的脸色发白,浑身颤抖:「白震,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如今在场的都是本相相府的人,本相一句话放出去,谁敢多说一句,如果你敢将这件事禀报皇上,本相自然有的是办法,让你们母女,没办法走出相府!」 白询的话中,带着浓浓的威胁之色。 白溯月顿时站在白震身后,轻笑了起来。 「大伯还真是厉害,这是摆了明要造反的,爹,咱们不用怕他们,月儿也不是吃素的!」 说完,白溯月还故意的,伸出手臂,握了握拳头。 白询狠狠的瞪了白溯月一眼,心中却十分发虚,毕竟在场的人这么多,没准就有那么一两个守口不严的。 「将大门关闭,所有人,站在原地,听后命令!」 在场救火的这些下人,没有一百也得有几十,要说这些人心里不慌乱,那是不可能的。 白溯月在白询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开口大喊起来:「你们说,什么人的嘴最严?」 这话一问出口,在场不少下人,都有些腿脚发软。 白询见到白溯月居然在这里煽动人心,冷哼了一声:「今日在场的所有人,只要将这两人拿下,全都有重赏,本相承诺,等这件事过后,一定给足你们银两,让你们离开京城,难不成这么多人,本相还能全都杀了不成?」 白询这么一说,在场不少人听到有赏赐,心情开始犹豫起来。 毕竟重赏在前必有勇夫,为了钱拼命的人,可不再少数。 再者说,就好比白询说的,这么多人都在,对方有天大的势力,也不可能全都杀了,否则众人谁听到对方死了的消息,就将这相府要造反的消息捅出去,到时候看谁害怕。 这么一想,府中的下人们心中安静了多。 白溯月见到白询如此能收揽人心,双眼微微暗沉了几分。 白震手中拿着虎符和兵法残谱,拉着白溯月后退了两步。 那些家丁开始有目的的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将两人围绕在其中。 白溯月嘴角紧绷着,一双眸子里却含着深沉的色彩,她早就知道,这白询绝对不会就此罢休。 一旦这虎符和兵法,是从相府搜查出来,落在皇帝手中的,就算皇帝当时不会动手,可这刀刃,就等于悬在了相府众人的脖子上,不一定哪天皇上想起来,会找个藉口将相府这一大家子灭了。 「白震,毕竟你是本相的二弟,这白家如今能够建立起这么大的基业也不容易,难不成,你想亲手摧毁了吗?」 白震轻笑:「这白家的一切,又和本将军有什么关系,若是内里已经腐朽,就算摧毁了又能如何?」 白询心中怒气更浓:「你不相信大哥的话了?大哥身为朝廷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哪里还需要造什么反,你可不要被有心人挑拨离间,最终害了自己!」 白震忽然犹豫了一下,回过头看了一眼白溯月的方向。 最近也许是白溯月的表现实在太过突出,所以白震不由自主的,喜欢开始什么事儿,都询问一下女儿的意见。 现在事情已经发展到了如今这一幕,白溯月又怎么可能退却,前世将军府被抄家的一幕还歷歷在目,白溯月感觉到自己心口的那抹热血,都开始沸腾起来。 白震死后,白询这一家人的嘴脸,在白溯月的脑海之中旋转了一圈,她心中越来越冷。 白家人辅佐太子,白若水成为太子侧妃,在那时候,他们可没有照顾丝毫兄弟之情。 「爹,人证物证都在,还有什么可说的!」 第62章 有趣,十分有趣 这一句话,瞬间让白震拿定了主意。 「月儿说的对,还有什么可说的!」 白震的脸色骤然冷冽,眼神也坚定了几分,护着白溯月,缓缓后退。 白溯月看了一眼外面的方向,眸子轻轻一眯。 只要再拖延一点儿时间的话,木仇大哥,应该已经带着人回来了吧。 白询也已经失去了耐心,冷喝:「白震,你真是古板,是你逼本相动手的!」 白询双手背后,退了几步,进入了人群之中:「将这两人抓起来,能抓活的最好,不能抓活的,死的也罢!」 那带着杀意的声音,在黑夜之中传出很远。 白溯月感觉手臂,像是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 她骤然抬头,看向石子飞来的方向,在月光下,不远处的屋顶上,缓缓的显露出了一个人影。 白溯月嘴角一扬,骤然笑了笑。 她原本还有些紧张的心,瞬间落了地。 白震眯着眸子,轻声道:「月儿,一会儿你趁着混乱,快点儿逃出去,不用管爹,只要你将虎符和这兵法残谱交给皇上,皇上就一定会带着人来救爹!」 白溯月拿着虎符的袋子,目光却十分平静。 「爹,咱们要走一块走,至于救兵,你大可不必担心,月儿在之前就已经告诉了木大哥,如果这边出了什么事儿,他就去宫中求救!」 「他?他没有任何官职在身,又是外乡人,哪里能搬来救兵!」 白溯月眯了眯眸子:「放心吧,不用担心这个!」 有木玲在宫里,她怎么可能搬不来救兵,更何况,她现在已经不再被动。 动静不宜过大,白询自然不会下令将弓箭手招来,他一挥手,那几十人瞬间拿着刀枪棍棒沖了上来。 白溯月随手拎起手边的一个石墩,毫不客气的,向着白询的方向砸了过去。 白询心中一慌,瞪大双眼,有些狼狈的躲了过去,那石头在地上砸出了一个巨大的深坑,可以想像,若是被这一下子砸准了,会产生什么样的效果。 在看到白溯月露出这么一手之后,在场所有下人心头一颤,都萌生了一种退意。 面前这个,哪里是个女人,就连十个大汉都没有她厉害,这样大的力道,若是被砸上那么一下,不瞬间就变成肉饼了。 白溯月淡然自若的,将另外一个石墩举了起来。 看到那么大的石墩,和白溯月瘦小的身影产生了极为诡异的对比,一个个瞪大了双眼,产生了一种慌乱的思绪。 众人看着白溯月,有一种,看着怪物的神色。 就连坐在屋顶上,摇着扇子看的热闹的炎墨迟,目光之中都流露出淡淡的诧异,他微微坐直了身子,双眼轻轻眯了眯。 「白溯月,你这是要行兇杀人吗?」 白溯月听到白询的大叫,嘴角划过一抹冷笑。 能够再次感觉这力量,还真是不容易,虽然她知道,这种天赋,是榨取了人体的潜力,才换来的。 麒麟丹不愧是药宗的镇宗之宝,恐怕再也难寻一颗。 「就允许你们杀本小姐,难道就不允许本小姐杀你们吗?」 白溯月轻轻冷笑一声,语气之中,带着阴冷的杀意,那双眸子里的阴寒之气,让在场所有人的心中,生出一种惊恐的惧色来。 就连白震,都有些不能理解,他那个一向单纯的女儿,那双眸子里,为何会有如此浓重的戾气。 他不明白这变化到底是好是坏,可白溯月是他女儿,就算拼了性命,今日也要让她平安出去。 「若是谁敢再上前一步,本小姐今日不介意,血洗相府!」 四个字重重的,从白溯月的口中说出来,白询若是在以往,一定会一笑置之,可不知道今天为何,腿肚子有些打转,忽然感觉到,面前这个小丫头,一定会说到做到。 如今白溯月不过刚刚及笄的年纪,却没曾想,竟然能给人这样大的震撼。 「白溯月,你……」 白询想要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眼见着白溯月从人群之中,一步一步的向着他走过来,一些下人想要冲过来拦住白溯月的脚步,那巨大的棍子眼看着就能砸在白溯月的身上,却见对方轻轻抬起脚,就将对方给踹了出去。 人挡杀人,佛挡诸佛,白溯月的脚步,却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拦的下。 白询心中一冷,转身就向着后面跑去,众人见到主子都跑了,立刻气势大减。 白震站在白溯月的身后,看着自家女儿那厉害的功夫,震惊过后,却是一阵狂喜。 没想到白溯月,竟然能继承自己的衣钵,没准以后这天风,还能出现一个女将军。 至于白询,早已不被白震看在眼里。 如今这白家的所作所为,实在让他心中发冷,他觉得,只要多在这白家待上一天,早晚都会被其牵连。 那道穿着红色劲装的影子,在炎墨迟的眸子里忽明忽暗了好一会儿,他嘴角,才微微扬了起来。 有趣,十分有趣。 他那双细长的双眼轻轻弯了弯,黝黑的眼瞳,却仿佛比月牙还要明亮。 就在此时,院门被人打开,一众带着刀的侍卫沖了进来,白询站在旁边,语气冷厉道:「这两个人想要造反,还不快就地正法!」 白询的语气之中,一副大义灭亲的意思。 可那气势却十分坚决,带着极强的杀机。 将军府要造反这句话,一下子在人群之中炸响,白溯月抬起头,看到白询眼底的那抹狠色,心头忽然一顿。 原来,这件事,恐怕早有预谋。 在前世的她看起来十分突然,可却不知道对方已经筹划了多久的时间。 现在听到白询这样义正言辞的说出这句话,不知道为何,她感觉有些好笑。 能够将将军府拉下马的证据,一定天衣无缝,不然的话,风慕陵也不能那样痛快。 但现在,没有留给相府这些时间,她倒是要瞧瞧,相府的人,怎么能反口诬陷。 一剎那间,所有士兵,将白溯月和白震包围在中间,整齐划一的步伐,完全不是那些不会武功的家丁能够比拟的,白溯月的脸色,一瞬间正色起来。 她虽然力气很大,但不过也是肉体凡胎,刀剑无眼,若是被兵器刺中,也一样会四人的。 就在白询想要下令击杀的片刻,门口一个侍卫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相爷不好了,相府被包围了!」 第63章 好深的心机 白询目光一冷,心中颤了颤。 他不由得将视线落在了白溯月和白震的身边,他可记得,那西苑之中,原本是三个人来着。 「你早就让人去搬救兵了?」 白溯月嘴角勾了勾,目光之中带着几分好笑:「相爷,难不成你还以为,我们当真要坐以待毙?」 话虽然如此,可他们之前,谁也不会想到事情会突然发展到这种地步,为什么白溯月这么短的时间,就能去宫中找来人手? 「是你故意这样做的?」 白询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难看的瞥向白溯月。 白溯月目光平静,那张并不十分亮丽的脸,却带着自信和强势的色彩。 白询忽然想到,他恐怕彻底小看了这个小丫头。 难不成,以前那样,都是白溯月故意做出来的样子? 他身为丞相,在官这么多年,还从未被人如此欺骗隐瞒过。 「你这个丫头,好深的心机!」 白溯月呲笑,她才不管白询对她的看法如何,她只想告诉他,现在这场,是她赢了。 除掉相府,也不过是她復仇的第一步,只因为这相府实在太难缠了。 「相爷,现在咱们要怎么办?」 「怎么办?」 白询的目光闪过一道凌厉,「白将军协同白溯月想要造反,你们可都记住了?」 白溯月顿时轻笑了起来:「相爷,难不成,你就没有别的诬衊别人的藉口了?这虎符可在本小姐的手中,可是从你这相府搜出来的,对了,还有这兵法,看来相爷的野心可不小呢!」 白询被白溯月说的心口紧缩,双手死死的攥着拳头。 想他聪明一世,煳涂一时,竟然着了一个小丫头的道。 没准,这一切都是面前这个鬼丫头一手操作的。 「来人,杀!」 白询现在,只一心想要将白震和白溯月除掉,这造反的罪名,他可承担不起。 「既然你们两人这么不识时务,本相也不会手下留情,你们两个死了以后,便是死无对证!」 白溯月回头,轻轻瞥了一眼那边的屋顶。 炎墨迟的身影已经消失,不知道人这会儿跑去哪儿了。 就在她迟疑的功夫,一柄长剑已经到了白溯月眼前,她连忙侧身躲开。 白震从一旁的侍卫手中抢过两把长剑,丢给白溯月一把。 「月儿,快走!」 白溯月目光冷凝,院子勐然被人一脚踹开,闯进来几十个皇宫的禁卫军。 「白询,你们在干什么!」 一声低喝,从禁卫军后面传出,白溯月诧异的看过去,却没想到,老皇帝竟然也出现了。 一个侍卫的长剑,却不合时宜的刺了过来,白溯月眼神划过一道狠色,原本能够躲开的动作,她却骤然停下脚步。 呲的一声,剑尖已经刺进了白溯月的肩膀,那人瞬间被白震挡开,可白溯月的肩膀,瞬间就被鲜血染红。 「月儿!」 白震低喝了一声,连忙扶住白溯月。 老皇帝一进门,就将这一幕看的清晰,他脸色勃然大怒,这已经不是白日当中,随便能够说几句,就能解决的小事儿了。 白询见到老皇帝的眼神,心神一阵巨颤。 他手一软,手中的长剑已经掉在地上,看着老皇帝步步逼近,连忙率先开口:「皇上切莫走近,这两个,可是叛逆!」 「胡说,白将军和小月儿怎么可能是叛徒!」 「皇上,臣手中有证据!」 只可惜,轩帝并没有停下脚步,走到白溯月面前。 「月儿,你身上的伤怎么样,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白震当即跪倒在地,手中是从白溯月手中拿出来的,还染着血的虎符和兵法残谱。 虽然那兵法残谱是白溯月临摹的,但并不全是假的,只是其中一些高深的解释,她没有记录下来而已。 有些用处,可若是没有详细的布局,就只能靠着人推演猜测,总的来说,就算珍贵,可却不怎么实用。 轩帝一看到眼前的场景,目光之中多了几分震惊。 「这是……」 一旁的小太监连忙代替轩帝将东西拿在手里:「皇上,这是虎符,还有……好像是一本兵法!」 轩帝看到那封面上的名字,眸子里划过一道意外之色。 「皇上,这些都是刚才主院失火的时候,一个相府的家僕从里面找到的!」 这一句话,皇上顿时就明白了前因后果,想必白震定然是和白询起了冲突。 白询见到皇上马上要先入为主,立刻反驳:「皇上,这完全是误会!」 轩帝让人将虎符和兵法收了起来,转过身,冷眼看向白询的方向:「误会,怎么可误会,朕听你好好说说?」 白询一脸紧张,浑身像是都要被汗水浸透了一般。 如今被轩帝如此怀疑,恐怕今日起,相府危矣。 白询刚要说话,不远处款款走来了两道身影,老夫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过来,被人搀扶着,一小步一小步的挪了出来。 轩帝眸子微微眯了眯,冷然陈静的站在原地等着。 站在老夫人身边的卫氏,脸上被白纱遮挡,但就是如此,那额头上的红斑,看起来也让人感到恐怖。 白溯月心中暗笑,小心的摸了摸腰间的香包。 这里面,可是装着浓浓的玉芝花粉,她可是一点儿不剩的,全都抹在了大夫人的脸上。 就算卫氏回去洗上十遍澡,也不可能将已经过敏的肌肤洗干净。 「白老夫人!」 轩帝淡淡开口,带着一丝恭敬之意,白震的爹,乃是当年有名的大儒,也是当初辅佐皇帝登基的开国元老,所以皇上对老夫人,自然敬重三分。 「还请皇上听老身这个老不死的一句话,今日这事,全然都是白震一手所为,故意要陷害相府,就算他是老身的亲生儿子,老身也不会姑息!」 白震有些震惊的,看着老夫人的方向,却见老夫人的脸上带着浓浓的痛心之色,捂着胸口勐烈的咳嗽了几声,指着白震的方向喝道:「你真是要气死老身,这么大的年纪,竟然还有如此野心,说,这幕后的主使者到底是谁!」 白震一脸茫然,半天都没有发出声音来。 白溯月眼神一冷,老夫人这心偏的还真是没话说,她倒是感觉白震不是她儿子,而是她的仇人。 「老夫人,就算你想护着自己的儿子,也不用这样诬衊我和爹,如今证据就在这里,在场那么多人,都看到这虎符出自相府,我爹想要带着大伯去面圣可有过错……咳咳,你们不但要消灭证据,还想杀我和爹灭口,刚才那一幕皇上都看在眼中,你们做了错事,还有什么狡辩的!」 第64章 断绝关系 老夫人眼神冰冷的看着白溯月,忽然哀嚎起来:「老身这是造了什么孽啊,生出个这么个儿子,真是要逼着老身去死啊!」 白震有些诧异的,看着老夫人坐在地上顿足捶胸,一双眸子里的温度,已经降到了最低。 原来在老夫人心里,他这个儿子,根本什么都不是,就算再怎么靠过来,也都无济于事。 相府和将军府虽然同出一门,可是这么多年来井水不犯河水,白震以为时间长久,老夫人能够放下当初的一切,可现在看来,还是他太天真的。 「皇上,事实绝非如此,不管现在谁是谁对,一切都要看证据说话!」 白震忽然站起身,对准了老夫人的方向,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抬起头的时候,白溯月已然看到,她爹的额头已经青了。 她紧紧的抿着唇,没有说话,单手捂着伤口靠在一旁的墙壁上。 「老夫人,这么多年来,白震自认不再欠你什么,生育之恩无以为报,但这么多年险死还生,每每都拜您所赐,我这条命,应该也已经还清了,所以从今日起,白震脱离白家,在和白家无一丝干系,将来不管如何,也不会牵连白家!」 白震这番话,铿锵有力的说出来,白老夫人顿时不作了。 但那张脸上却难看的厉害,一双眸子带着几分兇狠:「好你个白震,几句话就想不要我这个娘了,别把话说的那么好听,你还不是看到相府陷入危险,想要躲的远远的吗?」 白老夫人瞪圆了双眼,那尖锐的话一句一句的刺了过来。 白溯月只感觉浑身的怒火无处发作,她现在恨不得不去管所有的礼数和道理去将老夫人的那张嘴给撕了。 白震如此孝顺的一个人,到底被逼到什么样,才会说出这种决绝的话来,老夫人却感觉不到分毫。 轩帝站在一旁,并没有打算参与到臣子之间的家斗中来。 只是冷眼旁观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白询看到白震说出这种话,眼里不惊不喜,看不出丝毫表情来。 白震沉吟半晌:「今日皇上再此,还请皇上做主!」 轩帝看到白震开口询问,这才点了点头。 「不管谁是谁非,现在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来人,将参与者全部带进皇宫,朕自会好好的,查明真相!」 老夫人还想吵闹,可身体却力不从心,叫骂了一会儿就没了力气,在轩帝的指令下,随着白询一块出了门。 白溯月被人扶着,和白震一块上了外面早就准备好的马车。 伤口已经简单处理好,也不再流血,但是疼是肯定的。 奈何,白溯月现在最不怕的,就是个疼字。 上辈子在临死前,终日都与疼痛相伴,时间久了,就已经习惯了。 这么长的时间,没有感觉到痛楚,白溯月已经觉得,活的好似做梦一样。 两拨人被安排在两辆马车之中,白溯月和白震坐在一起,她掀开马车的捲帘,向着相府的方向看了一眼,炎墨迟早已不见了踪迹。 是成是败,已经全看调查的结果,炎墨迟如果贸然参与进来,恐怕会生出另外的乱子来。 白震见到白溯月沉默了一路,眼睛里藏着浓重的思绪,像是在想什么:「月儿,你怎么了?」 白溯月被唤的从深思之中抬起头来,勾了勾唇角笑道:「没事!」 「是不是伤口疼了?」 白震问完,顿时气恼:「这白家人,一个个心肠都是石头做的,白询真是狠心,竟然能下此毒手,若是……」 白溯月见白震气的双眼之中冒着火气,袖子下的拳头死死攥着。 她知道,白震现如今,已经看透了白家人的本质,绝不会在手下留情。 这点儿小伤,并没有白受。 白震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已经和白府的老夫人断绝了关系,以后相府出了何事,都与她将军府无关。 这就够了。 众人被一路上带到了玄武殿之中,得到消息的文武百官,被半夜从被窝里叫了出来,一个个神情困顿的站在两旁。 见到轩帝一身龙袍,明晃晃的从门口走进来,百官朝拜,高唿万岁。 轩帝坐在龙椅上,一摆手之间,就将这次的主要几人,都叫了出来。 白溯月还是第一次这样正式的站在玄武殿之中,她抬起头,四周扫了一圈,并没有看到炎墨迟的踪迹。 也对,这种关于造反,这样重大的事情,他这个外姓王爷,就算在,也不太合适。 「朕就想知道,你们相府,今晚到底发生了合适,竟然如此大动干戈。」 轩帝一脸冷肃,那双深沉的眸子,淡淡在几人的身上看了一遍。 「回皇上,是因为白震和白溯月父子两人要造反,臣才会下令这般!」 白溯月听闻,轻轻一笑:「就算我和爹要造反,大伯也应该通知皇上定夺,你这般直接下杀手,和草菅人命有何区别?而且说我父子二人造反,你可有证据?」 白询顿了顿,「皇上,臣敢说这句话,当然是有证据,至于那虎符会突然出现在本相家中,大有监守自盗的嫌疑,栽赃嫁祸给本相!」 白询一副,自己是皇帝的左膀右臂,没了他,轩帝就少了一大助力的语气,将黑白颠倒的活灵活现。 常年官居丞相,白溯月果然不能低估他的战斗力,短短几句话,就有要将形势扭转的情况。 然而,她也想真真切切的听一听,前世他们将军府,到底因为什么罪名,连召见都没有,就直接判了死刑。 她仍然还记得,那将军府满地的强攻弩箭,万箭齐发的场景,也不过如此。 「说吧!」 轩帝状似无意的问了一句,然后,在场一片沉寂。 白震说不紧张那是假的,虽然他根本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天风的事情,可也架不住旁人设计陷害。 白询轻轻的,看了白震的方向一眼,眼底的阴霾之中,还藏着一抹诡异的色彩。 「皇上,难道您忘了,二十年前,天风国和南夜国那场最终决战当中,白震到底做过什么吗?」 这句话一出口,顿时整个大殿之中一片譁然,白震的脸色微微发白,眼神之中带着几分恼怒色彩。 白溯月见到白询那万无一失的神色,双眼之中也同样布满了疑惑之色,然而二十年前她还没有出生,哪里知道发生过什么。 第65章 陷害之策 白询神色之中,透着几分怪异的色彩,让人看了,心中微微发毛:「当年天风国本来差一点儿就要输了,可白震突然出面,不过是带着夫人和对方谈了一下,对方突然宣布停战,可有谁知道,对方到底交涉了什么?」 这一句话,让众人脸上的表情顿时缥缈起来。 纷纷将视线,落在了白震的身上。 在场的有一大半都是当年的过来人,这件事也不是在一次探讨过,可惜的是,白震位高权重,哪里有人敢当着轩帝的面这样说。 时间久了,众人也都将这件事忘的差不多了,白震军功甚多,比这大的功劳更是多不胜数,这件让人疑惑的事情,早已淫灭在歷史长河之中了。 可惜的是,轩帝也记得,但是反应并不是十分强烈。 「这件事都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当年大战过后,三国已经签订了二十年不互相攻打的和平盟约,还提起这个干什么?」 轩帝这话一出口,在场所有人瞬间惊愕。 对啊,二十年的和平盟约,可用不了多久,就要到期了。 天风之人向来喜文胜过喜武,可却忘了,二十年前到底生存的如何艰难,在战场上,这些文人恐怕都要被吓得尿裤子了。 白询拱手行礼:「皇上可且不知,最近臣从旁人口中得知,当年南夜国之所以离开的这么快,都是因为白震卖国求荣!」 「什么?」 白震有些震惊的咬着牙,瞪着白询的方向,此时白震的眼里,只剩下浓浓的杀意。 「皇上,绝无此事,臣对您忠心耿耿,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良心的事!」 轩帝并没有去看白震的方向,而是带着几分好奇的追问白询:「白震乃是朕的心腹良将,你这般说,可是掌握了确切的证据,如若不然,欺君罔上的罪过,你可知晓!」 白溯月站在旁边默不作声,但她隐约感觉到,现在皇上,还是站在她和她爹这边的。 就如他刚才所说,如果真有那二十年和平盟约,这仗,应该不需要多久,就会再次打起来的。 白询轻哼了一声:「臣无意之中,得到了南夜国给将军府送过来的礼单,这单子上面的东西每一样都价值连城,可想而知,这白震和对方关系极好。」 说话见,白询已经早有准备的,让人呈上一样东西,那厚厚的单子对摺在一块,轩帝一打开,长长的一熘名单,就已经出现在他眼前。 白震心中一寒:「皇上,却有此事,可早在臣得知对方送礼以后,就将这件事给拒绝了,臣不知晓,相爷怎么会知道!」 白询冷笑:「就算你没收,还好说和南夜国,没有交情吗?」 白震勐然抬起头,冷声道:「难不成,如果哪日有敌国皇室将大量礼物送给相爷,相爷不管收还是未收,都要担上造反的罪名吗,那敌国想要除掉谁,还真是轻而易举呢!」 轩帝看了一会儿,将摺子丢在桌案上。 「白询,你这些不足为据,若是没有其他的,朕就治你的罪!」 白询额头上,冒出细密的冷汗。 「皇上,若是您治臣的罪,臣不敢辩驳,但若是今日白震不将当年那件事说出个所以然来,臣不服!」 白询抬起头,一双眸子里藏着明亮和诡异。 白溯月隐约感觉到,这件事里面,大有文章。 对于她娘,白溯月紧紧在印象之中有过那么一个人,可仔细却想,却连对方的脸都记不清。 白震说,她娘在她五岁的时候就病逝了,后来她追问的时候,也没有任何答案。时间久了,白溯月也已经习惯了没有娘的生活,只在偶尔看到别人娘亲的时候,才会生起一种莫名的失落感。 尤其是在最后几年,她无数次在想,如果她有娘在的话,她也不会被人欺骗到如此地步。 对这件事好奇者,大有人在,不光是白询,在场不少老臣,都在奇怪,当初为何南夜国不乘胜追击,不战自退。 如果这段歷史稍微改变一下,也许就会换一种结果。 白溯月也以为白震会当着轩帝说出实情,可却听白震一字一句道:「皇上当初答应过臣,不过问此事!」 这句话,像是触碰了轩帝的逆鳞一样,让轩帝的脸色,微微变得难看了几分。 「白震,你可知道,你现在和朕说的话,是什么吗?」 白震面上没有丝毫畏惧,声音却更加坚决:「皇上金口玉言!」 轩帝的眼神冷了半晌,最终却也点了点头:「朕当初,是答应过你,不过问此事,但今日白询告你造反,你难道不为自己辩解一句?」 这话,透着浓浓的威胁之色,白溯月听出了其中的门道,她睁开双眼,带着几分疑惑的神情,看了白震一眼。 以她对白震的了解,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他绝不会对这种事情守口如瓶,难不成真如白询所说,她母亲和南夜国的国君有关系? 「皇上,月儿有话要说!」 白溯月声音之中还带着受伤之后的虚弱,但在场的一朝都是老臣,早就将白溯月忽略到一边了。 这会儿听到她突然出声,所有人的视线,不由的被她吸引了过去。 「月儿,你先下去养伤吧,这里都是大人的事儿,你一个小丫头,插什么嘴?」 如果不是白溯月受伤的证据在身,轩帝也不会让她出现在玄武殿之中。 白溯月也不坐下了,扶着肩膀,状似虚弱的站起身来,一张脸蛋苍白的厉害。 「皇伯伯应该知道我爹的性子,就算他对这件事缄口不言,可也一定有他的苦衷,也不代表他会做出逆反的事情来,如果我爹想要造反,为何不提早在二十年前,偏偏等到这个时候!」 不由得,在场众臣听白溯月的话,还觉得很有道理。 当年如果白震真的和南夜国通敌,哪里还有如今天风的太平盛世。 白询气的眼底的色彩阴沉的厉害,但终究,他还是棋差一招,这件事他准备了好多年的时间,明明就差不多了,却无奈只能提前捅出来。 他眼底沉了半天,想到最后的底牌,他张了张嘴,刚想开口,却听到门口小太监尖细的嗓音:「炎王殿下到!」 忽然间,一道身影像是带着风一样,暗红色广绣流云纹路的锦袍,就出现在了白溯月面前。 她一抬起眸子,就看到了炎墨迟,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第66章 炎王作证 大殿之中,再次出现了一瞬间的宁静,就见炎王殿下摇着扇子站在白溯月的身后,那张妖孽无比的俊脸之上,透着几分顽劣之色。 「今天本王随便逛逛,倒是发现了一件趣事!」 这一句话,让场中所有人,面面相觑。 这个炎王殿下,身为贵重,就连皇上都要礼让三分,但也出手大方,颇受在场不少官员的好评。 听到炎墨迟的话,片刻就有人出面问道:「不知道炎王殿下,看到了什么?」 炎墨迟将扇子折起,一双细长的双眸之中带着几分笑意。 白溯月微微垂着头,看到炎墨迟眼底的那一抹危险色彩,心口不由得紧了紧。 他来这里,到底是干什么的? 「炎王,你有何事要向朕禀报?」 轩帝的眸子里,也多了几分好奇之色。 炎王关注的东西一向与众不同,而且还十分喜欢买关子,一瞬间的功夫,就已经吸引了不少官员的注意力。 白溯月将头垂的更低了,她悄悄的躲开了两步,她可不想和这人,再有任何联繫。 「本王今天外出赏月,不小心就停在了相府的屋顶上,所以……嗯……」 炎墨迟面上笑容不减,却故意的,没有继续说下去。 这短短的一句话,可包含了太多的意思,让场中所有人脸上的神情,都不太好看。 白询瞬间怒了:「皇上,炎王真是欺人太甚,这明显就是私闯民宅的行为!」 他虽然这样说着,可脖颈之间却一片冷意,先不说炎王是不是将之前的一切都看在眼中,就说这行为,就很难确保他的安全,如果对方想要杀他,简直易如反掌。 不光是他这样感觉,几乎殿中所有的官员,心中的情绪基本相似。 轩帝的脸色沉了沉:「炎王,你这是何意?」 炎墨迟轻笑起来,那细长标志的丹凤眼之中,闪过一道暗色:「皇上息怒,至于这件事,确实是本王做的不对,但这点儿小事暂且放在后面,本王若是不将看到的实情说出来,实在有些过意不去!」 白溯月实在不理解炎墨迟的做法,在这件事上,他完全可以作弊旁观,只要最后收到结果就成了。 完全没必要参与进来,将自己也拖下水。 扇子挡住了炎墨迟的半张脸,白溯月正在瞧瞧用眼角的余光去打量炎墨迟,却突然发现,对方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竟然也将视线转过来,落在了她身上,然后带着几分戏嚯的,眨了眨眼睛。 白溯月不太明白对方的意思,只能一动不动的,连句话都不再说。 轩帝深深的唿吸了口气,将心中的那抹火气压了下去。 炎墨迟对天风国实在重要,就说那无以伦比的财力,就让很多国家眼馋。 尤其是和天风势均力敌的青武国和南夜国。 「皇上,这哪里是小事,若是不对此做出惩罚来,微臣心中难安,万一这炎王殿下将来对哪个大臣动了杀心,可是天风不幸!」 白溯月站在后方听到白询这样一番话,默默的在心中为其点了柱香。 敢和炎墨迟作对的人,在天风国到现在还没找到。 他这完全是在自己找死,怨不得旁人。 炎墨迟顿时站在大殿中央轻笑了起来,一双眸子里,却带着点点滴滴的杀机。 「相爷这话说的有几分道理,但若是不想本王随意进出很容易,只要加强防守就可,本王这是在做好事,考验一下各位大臣家中的防卫能力!」 白溯月心中暗笑,看表面绝对看不出来,这男人还是不要脸的鼻祖。 自己擅闯官宅,然后大言不惭的说是在干好事。 「炎王殿下说的有几分道理!」 人群之中忽然站出几个人来,恭迎奉承的说了这么一句,炎墨迟一侧的嘴角轻轻扬了扬,那笑容怎么看,怎么带着邪气。 「皇上,炎王这明显是在狡辩,胡搅蛮缠!」 白询就算心性冷静,可此时也被气的有些气息不稳了。 炎墨迟这话听在白溯月耳中,也不过是一笑置之。 可听在白询耳中,却像是故意的挑衅,宣布自己的权威。 轩帝见到白询动了火气,淡淡说道:「白卿莫急,先听听看,炎王到底看到了什么!」 轩帝的语气,大多数都是有条不紊,普通的情绪,很难在轩帝的脸上出现。 炎墨迟这才缓缓开口:「本王亲眼所见,那虎符出自相府,那兵法是白小姐给与他的,相爷还摆弄了半个晚上。」 说完这话,他微微停顿了一下,只见此时,白询的脸色已经没有了丝毫血色。 「本王还看了一出杀人灭口的好戏,白相爷可是黑白颠倒,扭转干坤的高手!」 炎墨迟的话,直接让玄武殿众人炸开了锅。 一群人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皇上,相爷拿着兵法和兵符,难不成真有别的心思?」 「怪不得相爷最近千方百计,想要让自己的两个儿子进入军中,恐怕早有预谋!」 一声声猜测,在人群之中传了出来,但场中至少也有一半的人,低着头不敢说话。 朝堂之上,官员自然也懂得拉帮结派,那些都是被白询提拔过的官员。 辩护声和针对声喧譁了好半天,轩帝这才看足了戏。 「都不要吵了,这件事,朕自由主张!」 轩帝一拍桌子,大臣们立刻重新站回原来的位置,众人一个个小心翼翼的,打量着轩帝的脸色。 「一个是当朝丞相,文官之首,一个是身具战功的大将军,要说这皇城之中,说任何人会造反,朕也不会相信是你们!」 这一句话,差点儿让白询老泪纵横。 炎墨迟轻轻笑着站在中央,像是早知结果,面上没有丝毫惊讶。 轩帝可不是昏君,相反明白的很,不然的话,前世白询也不会等到轩帝驾崩以后,才对将军府动手了。 白溯月再一次体会到了轩帝的厉害,和控制人心的手段。 短短的一句话,就能收买人心,更能让人死心塌地的去追随。 「多谢皇上信任微臣!」 白询心中激动的不可抑制,炎王出面作证,差点儿给他判了死刑。 最终的选择权,全部都在轩帝手中,如果轩帝认为他当真偷了虎符,想要造反,他的脑袋可就不保了。 轩帝对白询的表现十分满意:「但炎王开口作证,朕也决不能姑息了真正偷走虎符之人,这件事朕会深查,这几天,就只能委屈白卿了!」 第67章 嫁给本王可好 百官散去退下,白询被人押入天牢。 白溯月微微咬着牙,虽然早就知道这条路十分艰难,可不曾想难到如此。 看似他们胜了一筹,可她心里明白,这白询不过是暂时待在牢中,轩帝根本就没有想要对相府出手的意思。 「爹,你先离开,女儿还想去看一个人!」 白震双眸闪过一抹担忧:「月儿,皇上的心思摆在明面上,相府和将军府能够形成相互制衡的局面,是他喜闻乐见的,若是最近无事,就别到处乱跑了!」 白溯月眼底闪过一道流光,嘴角微微抿了抿:「爹放心,月儿知道该怎么做了!」 白震拍了拍她的肩膀,看了一眼她的伤势:「去去就回!」 白溯月见到白震走了,这才松了口气。 她向着木玲的方向跑去,可才没走几步,就看到了炎墨迟挡在了她面前。 「本王帮你将白询送入了天牢,是不是该到了你报答本王的时候了?」 白溯月被突然出现的暗红色身影吓了一跳。 如今天色正处于深夜之中,花园之中只剩下点点灯笼的烛光,红光洒在炎墨迟的身上,让那站在一片红晕当中的影子,仿佛妖精一样。 「炎王殿下若是再这样神出鬼没,恐怕小女的胆子都要吓破了!」 白溯月埋怨了一句,眼底闪过一抹不悦。 炎墨迟突然出现,也间接的打破了之前在玄武殿之中的平衡,炎墨迟虽然确实帮了她,做了证人,可并没有什么用处。 她原本费尽心机,营造出来的气势,也全部都被破坏了。 他就算地位再怎么高,说到底也是个外人,轩帝那么精明,又怎么可能相信一个外人所说的话。 「你胆大包天,本王哪里有那种能耐吓破了你的胆子,听你这语气,可是在埋怨本王刚才突然出面,破坏了你的好事?」 炎墨迟轻轻一笑,月光下,那笑容如仙如幻。 暗红色袖口上的金色纹路,在灯光下,散发着淡淡的光晕,让面前这个男人,一时间又仿佛神祗一般。 他像是习惯性的,用扇子挑起了白溯月的下巴:「怎么见到本王总是低着头,难不成本王长的那么可怕吗?」 「炎王殿下,小女还有些私事,请您让个路如何!」 炎墨迟轻轻一笑,笑声磁性诱人:「说你胆子大,你还真是不跟本王客气,现在本王就提出之前要求你做的那个条件!」 白溯月警惕的瞪大了黑亮的双眼。 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在明月下熠熠生辉,仿佛散发着光芒的黑宝石。 炎墨迟的眼底,忽然露出了一抹留恋的色彩来。 「王爷,咱们之前可是说好的,你帮我除掉相府,我才会答应你一个条件,现在相府还好好的压在本小姐头上,你说话不算数!」 炎墨迟轻轻抬起头,细长眸子里暗光流转。 「本王只是想到了条件,提前告诉你而已!」 薄唇轻轻开合,樱红色的唇角,带着几分诡异的笑意:「本王会替你灭了相府,荡平一切挡在你面前的阻碍,只要你,嫁给本王可好?」 白溯月满脸都是惊讶的表情,看着炎墨迟的眼神,还带着几分不可置信。 然而,她心思没有因为炎墨迟这番话,出现分毫的波动。 「王爷,您是不是,生病了?」 炎墨迟被白溯月突然一条筋的问题,问的眯了眯眸子。 「本王都将话说到了这种程度,你还不同意吗?只要你跟了本王,本王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谁也不敢欺负你!」 他嘴角轻轻扬着,面上透着一抹期待的色彩。 白溯月咳嗽了一声,打断他的胸有成竹:「小女觉得王爷是烧煳涂了,前面左转不远处,便是太医署,不送!」 她想要和炎墨迟擦身而过,趁着夜色,去内宫探望一下木玲,顺便能够探探消息。 手臂被人紧紧扣住,白溯月反手抓住了对方的手腕,语气之中带着一点儿威胁的意思:「难不成王爷觉得手臂脱臼的滋味很舒服吗?」 炎墨迟浅浅一笑,笑容之中透着点儿诡异色彩:「感觉还不错!」 白溯月始终不明白,炎墨迟这会儿接近自己的目的是什么,前世留下的美好感觉,此时也已经荡然无存,现在的她,对他保存着不少警惕。 碍于前世受骗太多,白溯月的心,已经被她自己紧紧的封印在了冰墙之内,谁也无法钻进去。 「小女没曾想,王爷还有这种嗜好!」 炎墨迟轻笑,抓着她的手臂一直不松不紧,仿佛她只要一用力就能脱出,但白溯月心里明白,这男人武功高强,内功深厚,怎么可能留下这种破绽。 「本王刚才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 还没等白溯月说话,炎墨迟眼底就露出一抹瞭然的色彩:「你这是默认了,本王就当你答应了!」 「……」 她还什么都没说好不好。 白溯月连忙摇头,一双眸子里藏着几分冷色,见到对方松开了手,她连忙后退了几步。 「本小姐什么时候同意了,王爷可别胡编乱造!」 「口是心非!」 炎墨迟带着几分暧昧的,用手指,划过她的额头。 可以说,只要这男人对一个女子,这样用心的时候,谁也无法逃脱他的吸引。 如果白溯月前世没有被骗过那么多次,恐怕炎墨迟根本不需要用什么手段,她就会被哄骗的死心塌地。 可惜的是,现在的白溯月,根本没有心可以给别人。 「小月儿别着急,你不需要等多久的!」 炎墨迟淡笑着摇了摇扇子,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白溯月只是回头轻轻看了炎墨迟的背影一眼,沉了沉心思,向着木玲居住的宫殿走去。 一路上人烟很少,几个宫人见到是白溯月,并无人阻拦。 木玲依旧居住在偏殿当中,但用不了多久,应该就可以搬去太子府。 白溯月敲了敲门,里面传来木玲有些疲倦的声音,「进来!」 她推开门,迈步走到殿中,木玲见到是她,眼底划过一道惊喜。 「月儿,你怎么来了?」 木玲虽然帮她找了救兵,可并没有亲自出面,再加上相府烧了那么大的火,皇上自然也打听到了,她只不过暗中推波助澜了一把,就顺利的将皇上引了过去。 「木姐姐,月儿来找你,有件重要的事儿要说!」 第68章 想杀就杀吧 木玲哄了小笙儿睡觉,轻手轻脚拉着白溯月坐在旁边的桌椅旁。 「什么事儿,你说吧!」 「木姐姐,不知道木仇大哥,师出何门?」 木玲面色僵了僵,眼底多了一丝为难。 「若是木姐姐不方便说,大可以不说,只是月儿了解到一个秘密,是关于药宗的!」 「药宗?」 木玲疑惑的看了一眼白溯月,药宗是个比较神秘的宗门,分坛遍布天下,不光是天风国有之,就算在青武国和南夜国,都是被百姓称赞为神圣的宗门。 宗门弟子经常下山行医救人,颇受百姓爱戴,整个宗门被天下百姓视为正派首领。 「月儿,你怎么知道药宗的,难道你任何药宗之人的弟子吗?」 白溯月轻笑,摇了摇头:「木姐姐不用这样看着我,我和药宗有不共戴天之仇,今生若不将其平了,誓不罢休!」 谁能想到,人人都称赞的这个神圣宗门,背地里其实坐着禽兽不如的勾当,假借其他派门的名义,在背地里做下伤天害理之事,在明面上又打着除暴安良的旗号。 黑脸白脸,都被药宗一个宗门给唱了,这宗主不可谓手段高明。 木玲对白溯月的话,感到有些诧异。 「月儿,你怎么接触到的药宗呢?」 白溯月咬了咬牙,眼底的怒色在一瞬间暴涨:「木姐姐,这件事我不是不愿意跟你说,是不知道,从何说起!」 白溯月皱了皱眉,脸上带着苦恼色彩,木玲见状,也没有再继续逼问。 白溯月已然决定,将自己重生的秘密,一辈子都烂在肚子里,谁也不会告诉。 这是她天大的底牌,也是她赖以生存的保证。 「好,我告诉你,大哥出身毒医谷,只是你知道的,毒医谷被称为邪恶的代表,小儿闻之啼哭,所以我才不方便跟你说!」 木玲小心谨慎的看了一眼白溯月的脸色,见到白溯月并无其他变化,这才放下心来。 「月儿,这么多天相处下来,我知道你是我唯一可以信赖的人,虽然不了解你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我希望,咱们之间,能够信任下去!」 白溯月重重点了点头,「木姐姐放心,我不会瞒着你的,而且我还知道,那些打着毒医谷旗号,做下坏事的人就是药宗的人,现如今竟然害得木大哥连家门都不敢报!」 说着话,她眼底满是无奈和怒色,让木玲也不由得感同身受。 「先不说这个了,你问我这些,是要做什么?」 白溯月沉默了一下,手指尖沾着茶杯之中的水,在桌面上留下水渍。 水痕干燥的很快,但白溯月想要说什么,木玲也都看明白了。 她目光凝重的看着白溯月,怎么也不会想到,白溯月一个小小的将军之女,竟然了解这么多的皇家内幕。 「月儿,你说的是真的?」 「木姐姐,我没必要骗你!」 「我明白了,这件事我一定全力以赴!」 木玲对她点了点头,两人相视一笑。 白溯月原原本本的,将风倾城的身世,告诉给了木玲,现在只等着,风倾城和风慕陵两个皇子,最终陷入狗咬狗的局面。 门口再次传来敲门声。 木玲眼神一眯,眼底多少有些紧张。 「木姑娘,皇后娘娘得知白小姐也在,让你们去慈安宫一趟。」 门口来传话的小宫女,身影从月光下投了下来,木玲有些犹豫的看了一眼床上的笙儿,却也没有犹豫的站起身,将房门打开。 「这么晚了,皇后娘娘叫我们过去干什么?」 小宫女低着头,目光平静:「奴婢不知,奴婢只是遵从娘娘的话来传信!」 「那好,我这就抱着笙儿过去!」 木玲转身就要回去,小宫女突然上前一步,轻声道:「皇后娘娘叫的紧急,定然是有要事,这样呆着小公子过去,恐怕有些不方便,不如奴婢代为照看!」 白溯月轻轻冷笑了一声:「让你照看?没准等我们回来,孩子已经没命了,不管我们去哪儿,孩子都要带在身边,否则今天,就不去了!」 那宫女犹豫了一下,像是有些为难。 「那好吧,木姑娘自便!」 木玲孤身一人在皇宫之中,还要保护一个孩子,可以说是举步艰难。 可对方身上没有丝毫为难之色,行为作风干净利落。 她直接将襁褓之中的孩子,放在了一个自己做的背带之中,直接带着孩子和白溯月一块离开了房间。 这么晚了,皇后还要叫他们过去,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慈安宫灯火通明,几个守门的丫鬟等在殿外,看到白溯月和木玲带着孩子一块来了,眉头轻轻蹙了蹙。 然后身后将大门打开,「皇后娘娘就在里面等着,请!」 白溯月目光平静,随着木玲一前一后的进了宫门,皇后片刻以后,才款款从后面屏风走了出来。 「你们来了?」 皇后摆了摆手,让房间之中的宫女唤出去,顺便将大门锁好,只留下一个贴身心腹。 「你们也别紧张,今日本宫叫你们来,有些私事!」 她对着身边的宫女使了个眼色,那宫女立刻后退两步,将四周检查了一遍。 「皇后娘娘,这里没有外人!」 「好,你也下去吧!」 小宫女应了一声,退出门外,整个大殿之中,只剩下了木玲白溯月,还有皇后三个大人,外加一个襁褓之中睡的香甜的小傢伙。 「白溯月,本宫这两天一直有些好奇,那件事,你是从哪里听到的!」 皇后笑的雍容和善,说话的语气也十分轻柔,那双凌厉的眸子,淡淡的注视着白溯月,像是想要看穿她的伪装。 白溯月哪里不知道皇后这话的意思,是想要打听清楚她知道的多少,甚至还有没有旁人知道:「皇后娘娘,你这么问,是将我当成傻瓜吗,我若是说了,恐怕今晚,连这慈安宫的大门都走不出去!」 她轻轻一笑,嘴角溢出一抹淡淡的冷色来。 皇后眼神一怒,目光在木玲的身上扫了扫,冷哼了一声:「今晚本宫是想和你们好好谈谈,但若是你们不配合,就别怪本宫不客气了!」 白溯月见到皇后的目光落在木玲身后的笙儿身上,面容上多了几分杀意,她轻轻的摆弄了一下手指,漫不经心道:「整个皇宫都在本宫的掌控之中,本宫想要暗中杀了一个孩子,易如反掌!」 「皇后娘娘,想杀,你就随便杀吧!」 第69章 断子绝孙 木玲忽然开口,让皇后的动作微微一顿。 只见木玲抬起头,直接将身后的背带解了下来,带着几分强势的,将孩子轻轻放在了桌子上。 「如果皇后娘娘,你不想断子绝孙的话,就杀吧!」 木玲双眼之中带着决绝之色,目光紧紧的盯着皇后的那张面容,嘴角紧抿着,仿佛破釜沉舟一般。 皇后微微一愣,嘴角微微上扬了些:「你哪里这么大的胆子,敢和本宫说这种话!」 木玲轻轻仰起头,和白溯月对视了一眼,眼底划过一道凌厉色彩。 「我给太子下了毒,他这辈子除了笙儿,别想再有其他孩子,若是你不想,你儿子得到大好江山以后后继无人,就杀吧!」 这一句话,让皇后的脸勐然白了,她双眼之中带着浓浓的怒火,滔天的杀气瞬间爆发了出来,皇后勐然站起身,语气之中透着颤抖之意。 「你这毒妇,本宫居然看错了你,快将解药拿出来,否则的话,本宫就算拼着被责罚,也要将你们两个留在这慈安宫里!」 白溯月坐在旁边,气定神闲的轻轻一笑:「有我在,皇后娘娘确定,能留得住我们吗,这件事如果闹得人尽皆知,皇后娘娘觉得,皇上还会选择一个,废物太子登上皇位吗?」 白溯月这番话,对皇后的打击实在太大。 她眯着眸子,面色重新平静了下来:「本宫知道你们说的到底是真是假,如果没有这回事儿,本宫不是上了你们两个的当吗?」 木玲微微垂了垂眸子:「皇后娘娘爱信不信,大不了我们母子二人一死了之,反正小女命贱,能够拉的太子跌下高台,也算没白活一次!」 皇后眼波流转,眼底光彩明明暗暗的闪烁好多次。 她盯了木玲半天,也没从木玲眼底看出什么痕迹来,心中不由得,也有些紧张。 她将视线落在了躺在面前,不足一周岁的小婴孩身上,眸子里神色倒是转变了一些,如果太子的孩子,这辈子就只有他的话,她势必是要保住这孩子的性命的。 皇后修长的指尖,落在了婴儿的睡颜上。 木玲看的一阵紧张,但却勉强自己镇定下来,现在这场战争,她不能输。 「本宫虽然不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但你有一句话说的很对,这笙儿毕竟是我的亲孙儿,哀家自然不能伤害他!」 这一句话,倒是让木玲松了口气。 「您知道就好,太子殿下所中的毒,根本就没有解药,所以皇后娘娘也无需再问我解药的事!」 白溯月看到皇后脸上的那抹笑意,心中感觉有些不妙。 她刚想伸手,将孩子抱回来,却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守在皇后身边的那个小宫女又走了回来,直接将孩子抱在了怀里。 「他是本宫的孙儿,自然不能有你这么个身份低下的娘来照顾,以后笙儿就住在本宫的慈安宫,由本宫亲自照料!」 木玲心中一疼,眼底顿时闪过怒色:「不行,我是孩子的娘,理所应当我来照顾!」 皇后冷笑:「你现在不觉得自己自身难保吗,既然这一切都是你自己做的,理所应当,该承受这结果,孩子是太子的,可你这女人,可什么不是!」 木玲袖子下的双拳紧紧握住,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将孩子抢回来。 不过,她诧异的看到,她刚想到这里的时候,就已经有人帮她做了。 白溯月一脚将那宫女踢开,在孩子脱离宫女怀抱的一瞬间,就将孩子抱在了怀里,襁褓之中的笙儿被惊醒,吓得一瞬间哭了起来。 木玲眼前一愣,嘴角微微勾了起来:「好月儿,现在恐怕没什么好谈的了,咱们走!」 皇后站起身,有些气恼的看了一眼身边的宫女,白溯月武功高强,一般的宫人哪里能拦得住,她面上骤然冷冽下来,冷喝道:「来人,将这两个人,给本宫抓起来!」 她还没有问出白溯月为何知道她的秘密,如果这话传到皇上耳中,后果不堪设想,所以皇后万万不能在撕破脸之后,还让白溯月走出去。 这种把柄被人捏在手中的感觉很不好,皇后眼中狠厉之色更浓。 瞬间,慈安宫之中,突然多出了不少黑衣人。 白溯月一眼就看出,这些人定然是皇宫暗卫,是保护皇室成员的高手。 她连忙收住脚步,她可记得前世闯入皇宫的时候,这些人到底怎样厉害,如果不是颜映柔有意的放她进来,她恐怕连碰到她汗毛的机会都没有。 虽然为了这件事,她付出了更多的代价。 「月儿,你抱着孩子快走,不用管我!」 木玲心中一冷,推着白溯月,就让她往门口跑去。 白溯月保护一个人还可以,想要保护两个人,还有些难度。 白溯月轻笑了一声,直接将孩子放在了木玲怀里。 「木姐姐,难不成,你觉得我会是那种临阵脱逃的人吗?」 木玲没办法,只能抱紧怀中的孩子,飞快摇头:「不是的,只是皇后恐怕是起了杀意,若是再不走的话,咱们恐怕都走不了了!」 白溯月抬起头,看了一眼大殿的屋顶。 她微微抿了抿唇角,面上一片平静:「你放心,我有法子!」 整个大殿之中灯火通明,黑衣人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将白溯月和木玲围困在中间,皇后面容冷冰冰的坐在上位,低垂着眸子冷笑了一声:「本宫若是没有做好准备,怎敢让你们两个来到这里,劝你们现在就将孩子放下,本宫会考虑,留你们一条小命!」 白溯月看了一眼皇后的方向,明亮的眸子里,藏着几分冷然的光芒,细细碎碎的烛火在空中摇曳着微光,白溯月的脸颊上,映着一片红晕的光彩。 「皇后娘娘,今日我若是死在这里,不出三日,你和你那个情夫苟且一事,就自然会传遍皇城,包括你那个情夫现在在哪里,我可都是了如指掌的!」 白溯月加重了语气,说出这样一段话来。 大殿之中一片沉寂,皇后勐然站起身,气的伸出手指,有些难堪的指着白溯月的脸。 「你在胡言乱语,本宫打烂了你的嘴!」 白溯月轻笑起来,在原地背着手转了一圈。 「本小姐就在这里,任由皇后娘娘处置,反正小女贱命一条,能够换取皇后一家和太子的性命,当真合算的很!」 皇后瞪了白溯月半晌,忽然有些失神一样,一下子重新坐在了座位上。 第70章 不回来,我去救 「说,你到底听谁说的,竟然敢如此诬衊本宫,你手中根本就没有证据……」 「皇后娘娘不是想要证据吗,我可不是没有,只是不能让你知道,皇后想看的话,大可等到皇上看完以后再说!」 皇后深深吸了口气,狠狠的怒视着白溯月的方向,袖子下套着护指的指尖,在轻轻颤抖着。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件事居然会被人发现。 白溯月微微勾着唇角,双手环胸,一副十分胸有成竹的模样。 她在赌,赌皇后定然不会拿着自己的身家老小来开玩笑。 越是尊贵的人,就越是惜命,前世皇后将自己的一切都捂的很好,直到轩帝驾崩之后,众人才知道皇后暗中和一个太医走的极近。 但那时候,皇后已然成了太后,谁也不会大着胆子,当着太后的面说对方的坏话。 这件事,最终也就成了大臣们心照不宣的秘密。 「先住手!」 皇后沉吟了片刻,眼底的色彩冷的仿佛寒冰。 「你手中的证据到底是什么,你说出来,本宫也许才会相信你!」 她和那人一向谨慎,根本不可能被人抓住什么把柄,若不是上一次被白溯月突如其来说出了那个人的名字慌了神,她也不会一忍再忍。 白溯月轻轻笑了笑:「当然可以,皇后娘娘可还记得,您可记得,在一次宫宴上,严太医被迫做出来的那首诗?」 皇后的脸色一下子有些发白,她怎么可能不记得,那也许是唯一一次,严青如此大胆的当着众人的面,说出那样一首诗来。 她勉强镇定神色:「那又有什么?如今那首诗早就不见了踪迹,难不成你还能随便编造出来一首,来威胁本宫吗?」 白溯月顿时摇了摇头:「当然不会,现在严大人写得那首诗,就在我手里,我若是将这个送到皇帝面前,在指出其中的含义,皇后你觉得,皇上会不会相信我呢?」 她可没有闲着,当初拖白震去找严府的僕人,为的就谁悄悄的将这封信给偷出来。 不然她没事的跑太医院做什么? 皇后微微眯了眯眸子,眼底划过一道暗沉的光彩,浓妆艷抹的眼角,轻轻扬着,却透着吃惊的色彩。 这种隐蔽的事情,白溯月到底是怎么知道的,时日都过去了那么久,白溯月又是怎么认识严青的。 这些话,又是谁告诉她的,如果说白溯月在背后没有高人指点,她绝对不会相信。 难不成这事儿可炎王有关? 想到这里,皇后目光微微泛着冷色:「将那首诗交出来!」 那可能是白溯月掌握在手中的唯一证词,只要她得到手,将其毁掉,就算白溯月说的天花乱坠,真真假假,皇上也不会平白相信。 毕竟她身后可是有镇国候府在撑腰,哪里容的到别人来这里挑拨离间。 「当然可以!」 白溯月嘴角轻轻扬了扬。 皇后没有想到白溯月答应的会这样痛快,微微愣了愣。 「不过,也是有条件的!」 皇后心中轻了轻,她就知道,白溯月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将把柄交出来,若是以后没了这东西作为威胁,恐怕她也离死不远了。 她微微咬牙:「说吧,你的条件是什么?」 白溯月见到皇后恨得磨牙的模样,微微笑了笑:「皇后娘娘,你现在的敌人应该不是我和木姐姐,木姐姐怎么说也为了太子生下一个儿子,现在就算成为太子正妃,恐怕也不为过吧!」 皇后眼神闪了闪,落在白溯月身上,微微带着几分疑惑:「本宫记得你以前也特别喜欢慕陵,现在怎么,将别的女人推给慕陵了?」 皇后眼底的探究和兴趣,带着几分恶意。 她就是在有意的,想要离间木玲和白溯月之间的关系,这两人联和在一块不好对付,但若是分开,那就好解决。 白溯月站在木玲身前,轻轻嘆了口气:「小女只是发现,太子那样的伟姿,实在是配不上,所以才找来配得上的女子给太子殿下当正妃!」 木玲站在白溯月身后,眼神冷冷的看着皇后,一言不发的抱着孩子,对于皇后这个奸计,完全不採取不理会的应对方式。 「好,本宫答应你,让她成为太子妃,你将证据都给本宫拿出来,若是让本宫知道你敢骗我的话,别说一个你,就算整个将军府,都没法承受本宫的怒火!」 白溯月和木玲,一身冷汗的从慈安宫走了出来。 怀中的孩子已经重新睡着,可木玲心脏却依旧砰砰跳个不停。 若不是白溯月手中拿着皇后的把柄,没准今天,两人真的走不出来了。 白溯月看了眼天空浓重的黑幕,目光之中不由得开始沉思起来。 以皇后的性子,长久用一个把柄来威胁,明显不是长久之计,而且为了皇后的清白,这件事若是传到严青的耳朵里,没准那个严大人,为了保全皇后的名义,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要是将皇后逼急了,咱们也会危险,我手里那个把柄,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成了太子妃以后,手中自然就有了权势,以后的路会好走很多!」 木玲听出了白溯月口中所说的含义轻轻笑了笑,声音极轻:「你能帮我到这里,我还不知道怎么感激你,没有你的话,恐怕我在这宫中待不了几天就死了!」 一道身影,突然出现在拐角的暗处,白溯月心中顿时警惕起来。 木玲摆了摆手,笑道:「那不是外人,是我大哥!」 白溯月这才收了要打架的姿势,迈步来到前方不远处,看清了站在阴影下的那张脸。 木仇依旧冷冰冰的,可那双眼底,却多了几分暖色:「回来了就好!」 木玲抱着孩子,凑到了木仇面前:「大哥,今天还多亏了月儿,不然恐怕我就回不来了!」 木仇看了一眼木玲怀里的怀子,眼底是明显的喜爱。 「不回来,我去救!」 白溯月心中一暖,木仇等在这里,原来是早就做好了,他们不出来,就过去救人的打算。 木仇身为毒医谷的传人,就算本身武力值不是最高,可一手毒术却使用的出神入化。 想要进门收拾几个黑衣人,还是很简单的。 就算遇到真正的武林高手,恐怕也不是他的对手。 白溯月忽然很想和木仇学点儿毒术,她虽然体质特殊,可难保身边的人不会有危险。 木仇看到白溯月睁着眼睛在留神,声音沉了沉:「颜映柔回了将军府,你还留在这吗!」 第71章 本太子要你 「什么?」 白溯月先是惊讶了下,旋即目光又清明了几分。 「没想到回来的这么快!」 她嘴角露出一丝浅笑:「以她的那种高傲性子,怎么可能愿意留在太子府,任由太子得到她,能够在太子府之中坚持这么多天,还真是难为她了。」 白溯月目光之中闪过一道戏嚯的色彩,她还记得当初颜映柔在她耳边得意的分享自己那些经验,男人越是得不到,就越是喜欢,而颜映柔,可不是想着仅仅给太子当一个陪睡的丫鬟,而是太子妃。 她没有高贵的背景和后台,自然就只能靠着自己的手段,和太子的喜爱。 可白溯月,直接将她送到了太子身边,成了那种最低贱的婢女,太子早晚会失去耐心。 她宁可忍受屈辱回来,也不愿意待在太子府享福,就是因为她明白其中的道理。 她也,早在等着这么一天。 「既然来了这么个贵客,本小姐当然要回去看看,木大哥在皇城之中可有住的地方,没有的话,将军府的客房有很多!」 木仇摇了摇头:「我不去!」 木玲听到自家大哥这样不会说话,连忙解释道:「他这样去你府上实在不太方便,恐怕会被有心人胡说八道!」 白溯月顿时笑道:「我不在乎那些虚礼,名声这东西又不能当饭吃!」 木玲微微有些惊愕她这些理论,但是看着白溯月的眼神,却更加柔和起来。 「那大哥,你还是住过去吧,到了月儿有麻烦的时候,你也许能帮得上忙!」 木仇犹豫片刻,点了点头:「我不白住!」 白溯月摸了摸下巴:「这样吧,木大哥直接以府医的身份住进来可好,我让大哥将大嫂一块接到府上来,也方便你治疗!」 木仇对这点儿小事,完全没有意义,而且他也想看看,那个卧床不起多年的病人。 连夜出了宫门,木仇穿着一身小厮的衣服,伪装成车夫,赶着马车来到将军府的大门前。 夜晚时分,大街上没有丝毫人烟,可白府的门前,却热闹的很。 太子的车架,就停在门前,明黄色的幔帐在月色下风中轻拂。 身材修长的太子,穿着明黄色的太子朝服,双手背后,面容冰冷的站在将军府门前。 颜映柔跪在地上,瘦弱单薄的身影仿佛能随时被风吹散,她微微垂着头,满脸的倔强之色。 「柔儿,快听话,和本太子回去,将军府不要你,本太子要你!」 颜映柔咬着下唇,一张楚楚可怜的面容上,挂着泪痕。 「太子殿下,柔儿在将军府生活了十年之久,这里就是柔儿的家,柔儿哪里不去!」 白溯月的马车,就停在不远处,将颜映柔的话,听的清清楚楚。 还真是好意思说,有哪个人,能够将自己的家给抄了的? 她不过是想要一个能让自己一步登天的踏脚石,然而白家,就是她亲手选中的。 只不过她倒是要看看,颜映柔在她不信任她的情况下,还能在这白家待上多久。 马车缓缓停下,白溯月的身影,也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风慕陵一看到她,目光就冷了下来,上前一步挡在了颜映柔面前,仿佛她是吃人的老虎。 「颜映柔,你还有脸回来!」 颜映柔沉默片刻,微微垂下头:「姐姐,柔儿知道错了,不管姐姐如何惩罚,都不要赶柔儿出去!」 白溯月轻轻一笑,忽然弯下身,将颜映柔从地上扶了起来。 风慕陵刚要说话阻止,颜映柔却委屈的看了他一眼。 风慕陵心痒难耐,却只能按捺住自己的心思后退了一步。 柔儿这般好的女子,天下难找,他怎么能有那般亵渎的心思。 收回思绪,看到白溯月已经扶着颜映柔站在一旁,太子风慕陵沉了沉心思,冷声喝道:「柔儿暂且交给你,若是她受到一点儿委屈,别怪本太子找你的麻烦!」 白溯月轻轻笑了起来,声音极为好听。 「柔儿是本小姐的妹妹,本小姐怎么可能让她受委屈,你说是吗,妹妹!」 她手指微微用力,颜映柔顿时惨叫了一声,她脸色瞬间惨白,心中大骇。 「柔儿,她怎么你了!」 风慕陵跨步来到颜映柔身边,想要将颜映柔拉到怀里。 白溯月拽着她向着府门的方向走了几步,一双眸子里划过几分笑意。 「柔儿妹妹你这是要干什么,你和太子好好说说,刚才我到底将你怎么了?如果你还是这样弱不禁风的,恐怕我可不敢贸然收留你!」 颜映柔一脸惨白,手臂上的痛楚让她忍不住浑身发抖。 白溯月看到颜映柔一脸惊恐的表情,觉得十分有趣。 「没,没什么,刚才我看到有虫子爬过来,吓到了!」 风慕陵明显不相信颜映柔的话,上前一步就要去拉颜映柔的手臂。 颜映柔眼神微微闪了闪,这些都是以前用来对付白溯月的招数,也是因为这样,太子对白溯月才会越来越讨厌,可是如今白溯月竟然用真的来对付自己,还要让她哑巴吃黄连,有苦不能言。 白溯月一侧头,握着颜映柔的手臂轻笑:「太子殿下,难不成也要在将军府流苏吗,虽然我和爹愿意,但这以后传出去,恐怕太子殿下的名声有些不好呢!」 果然风慕陵听到白溯月的话,后退了两步:「柔儿,那你在这府中好好休息,付忠,你代替本太子保护在颜姑娘的安全,谁也不允许欺负她,听见了没有?」 一个身材高大的侍卫,立刻走上前,对着太子拱手抱拳:「属下遵命!」 颜映柔眼底闪过一道放松的色彩,这才心中安稳了些,有付忠在,在这府中,也就没人敢对她动手了。 看到太子的车架远远离去,白溯月脸上的笑容逐渐褪去。 颜映柔连忙后退了几步,站在了侍卫身后。 「太子殿下都说了,你若是再敢欺负本姑娘,本姑娘绝不会站着挨打的!」 颜映柔狠狠的咬着牙,上次被白溯月打了两巴掌的仇还被她记在心上,那一顿鞭子更是让她痛彻心扉,她早晚要还回去。 白溯月挑了挑眉,嘴角微微扬了扬,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容来:「这话别说的这么大,等你能够打赢本小姐的时候在说吧!」 推开门,白溯月大步走了进去,侧身瞧了一眼,还呆呆站在门口的颜映柔:「记住,进了这将军府的大门,你依旧是本小姐的丫鬟,若是不听话的话,本小姐就将你,卖到最下等的青楼当中去!」 第72章 不可能 「你……」 颜映柔气的咬牙切齿,可看着已经进了将军府的大门,总算松了口气。 和太子相处在一块,还要保证自己冰清玉洁,又不能得罪太子,实在太累,就算留在将军府辛苦一些,她也不想太子现在就对她失去兴趣。 现在时辰已经过了午夜,颜映柔被安排在了白溯月旁边的侧间。 付忠自然不能进入白溯月的院子,只能站在院子门口守着,以防万一里面发生什么事情,好冲进去。 颜映柔心惊胆战的跟在白溯月的身后,不断的用灼热的眼神瞪着她的后背。 白溯月感觉到身后的目光,眼底流露出一抹冷色来。 只要颜映柔的卖身契,一天还在她手上,她就绝对跑不了。 见到四周无人,颜映柔也不装了,甚至连看都懒得看白溯月一眼。 「白溯月,本姑娘暂且在你府上住上一段时间,可却不是给你当佣人的,如果你再敢欺负我,太子殿下定然会为本小姐报仇!」 颜映柔眼底闪过一抹阴狠的色彩,大摇大摆的坐在了院子的椅子旁。 小丫鬟蓉儿听到外面的动静,连忙跑了出来,见到白溯月和颜映柔站在一块,眼底划过一抹诧异之色。 「小姐,您怎么将她给带进来了!」 一看到蓉儿,颜映柔的目光之中满是杀意。 她潋起眸子里的光彩,漫不经心的站起身,冷笑了一声:「本姑娘将来是要当太子妃的,你算是什么东西,敢在本姑娘面前指手画脚?」 白溯月见到颜映柔如此胸有成竹,顿时笑了起来:「颜映柔,你是在做白日梦吗?不对,现在已经不是白天了!」 「白溯月,本姑娘知道你这是在嫉妒我,我也不跟你计较这些,现在对本姑娘好一些,以后本姑娘也许会留给你一条活路!」 白溯月听到她这么说,眸子里闪过一道冷色来,她前世可一直对颜映柔好的跟姐妹一样,可对方不但没给她一点儿的活路,还硬是将她比如绝境,让她生活在比地狱不如的地方整整几年的时间。 「你现在应该跪下来求本小姐,给你一条活路,颜映柔!」 白溯月轻轻仰起头,看着颜映柔那张五颜六色的脸,心情好了些。 前世的重重,在眼前仿佛过眼云烟,她应该放下一切,好好的过这辈子的日子。 快了,只要将这存在自己身边的这些阻碍,全部清除,她和大哥还有爹,就能过上再也不用过担惊受怕的日子了。 颜映柔见自己说不过白溯月,气的跺了跺脚,转身就要进房间休息。 在外面跪了一个晚上,她浑身又累又饿,很想立刻躺下睡觉。 白溯月冷哼了一声:「站住!」 颜映柔不耐烦的转过身,「本姑娘现在有太子殿下当靠山,将来这万里山河都是太子的,你可要小心一些!」 白溯月勾了勾唇角:「你说的也有些道理,但若是太子不喜欢你了,娶了别人为太子妃了呢?」 「什么?不可能!」 颜映柔惊声尖叫,满脸狰狞:「我用了这么久的时间,来和太子培养关系,太子妃的位置,又怎么可能是别人的!」 白溯月侧过身,双手背在身后,一脸高深莫测的模样:「当然可能,你就好好等着,太子迎娶太子妃的消息吧,希望你还能和现在这样嚣张!」 木玲也不是吃素的,虽然现在已经不喜欢太子,可也不会让颜映柔去勾引太子。 颜映柔气的心中发慌,看着白溯月的身影离去,整个人却仿佛掉进了冰窖当中。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她的计划,怎么可能会功亏一篑。 …… 白询被关入天牢当中,白老夫人在将军府闹了两回,连白震的影子都没见着之后,也就消停了不少。 只是经过中毒一事,白老夫人的身体越发不好,很快就已经躺在床上起不来了。 若不是有徐太医在,白老夫人中毒以后,恐怕根本活不过几日,哪里还有精力来作。 将军府和相府彻底断绝关系的消息,也在京城之中广为流传,但皇上始终没有下令将白询如何,结果还在众人的猜测当中。 然而此时,皇宫之中忽然传出一则重磅消息,太子已经选定了太子妃,择日迎娶。 整个皇城之中轰然爆发了一种狂潮,太子选妃这件事十分重要,皇上桌案前,关于这件事的摺子,就没有断过。 轩帝眉头紧锁,这些大臣没有一个不盯着太子妃的位置,尤其是白家。 只是白询现在身陷牢狱,不好再提这件事,不然的话,恐怕轰炸上来的摺子更多。 就在轩帝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摺子皱眉的时候,德公公忽然敲了敲门,从外面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皇上,贵妃娘娘来了,您要见见吗?」 轩帝抬起头,就闻到了一阵香风,他双眼微微眯起,眼底划过一道光彩。 如今轩帝也不过四十多岁,虽然年轻的时候受过伤,身体一直不好,可也正值中年。 看到门口走进来如此妖娆美丽的美人,哪里有不心动之说。 白若姚一身大红色长裙,里面着着薄而透明的白纱,一步一步的走了进来,清风吹来,将她披散的长髮吹起,整个人多了一点儿仙气。 白纱红裙飘扬,带着极具诱惑的味道,她快走了两步给轩帝伏了伏身,眼底藏着勾人的魅色。 「皇上,妾身看你这般辛苦,亲手为您调制了香茶,您尝尝!」 轩帝被美色迷住,轻轻点了点头,将白若姚手中的杯子拿了过来,一饮而尽。 「不错,味道好极了!」 白若姚直接大胆的坐在了轩帝身上,手臂勾着轩帝的脖子,带着几分撒娇的味道。 白若姚进宫没两年,就被封为贵妃,可见手腕极强,更是了解轩帝的性子。 再加上她年纪轻轻,貌美如花,自然而然,成了这宫中最受宠的宠妃。 「皇上,若姚今日来,是想询问件事,说的不对,您可不要生气!」 轩帝轻轻抚着美人的香肩,轻轻笑了笑:「说吧,朕有什么生气的?」 白若姚靠在轩帝身上,语气有些不满:「太子怎么说,也是储君,皇后娘娘怎么能擅自做主,给太子娶了那样一个不知根底的女人做侧妃,不光满朝文武都不服气,就算是若姚这心里,也有些不舒服呢!」 第73章 白询死了 轩帝眸子轻闪,伸出手指,将白若姚的脸颊挑了起来:「这些都是小事儿,爱妃不用挂在心上,皇后这么做,自然有这样做的道理!」 白若姚眼底含着几分不悦,却也不敢在轩帝面前表露出来。 轩帝直接将白若姚抱在怀里,直接向着后方休息的床榻走去。 一夜云雨过去,白若姚才睁开双眼,就见到德公公端着一个汤碗,站在白若姚面前。 「娘娘,请吧!」 例行公事一样,德公公将还冒着热气的汤药摆放在了白若姚面前。 白若姚脸色一白,连忙后退了几步。 「本宫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看着那褐色难闻的汤药,白若姚忽然笑了起来,她进宫时日还不算长,侍寝的次数却不少,这药若是喝的多了,恐怕她这辈子,都没办怀上孩子了。 她手指颤抖的端起汤碗,用袖子遮挡了一下,片刻间,碗里的药已经空了。 她擦了擦嘴角,笑着看了一眼德公公。 「下去吧!」 德公公亲眼看着白若姚喝了药,这才放心离开,白若姚极快将袖子里的白色帕子拿了出来,上面沾满了,褐色的汤药。 她嘴角溢出一抹冷笑来,在这宫中步步艰难,但皇上还年轻力壮,她只要有了孩子,也不是没有机会,走上那至高之位。 吃过午膳,白若姚刚回到自己的寝宫当中,就看到自己身边的丫鬟,脸色青白的禀报:「贵妃娘娘,大事不妙了,相爷他……」 那宫女语气一顿,瞬间就让白若姚提起心来。 「相爷到底怎么了?」 她伸出手,激动的不可抑制的,将面前的宫女给提了起来。 宫女连忙磕磕绊绊的开口:「死……死在天牢之中了!」 这一句话,仿佛惊天霹雳一样,直接噼在了白若水的头顶上。 她爹怎么可能会死在天牢当中…… 「到底是怎么回事,说清楚!」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噩耗,让白若姚原本还愉悦的心情顿时变得阴沉起来,她死死的瞪着双眼,保持冷静。 她身为贵妃不假,可身为地位却和相府相辅相成,如今白询一死,那么她在宫中也就危险了。 「听说,最后一个来看相爷的是……白将军白震!」 「白震!」白若姚冷声咬牙,这两个字,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一样,夹杂着浓浓的恨意。 「一定是白震所为,不然爹,又怎么可能突然在牢房之中死了,皇上在哪儿,本宫要去见皇上!」 这件事发生的实在突然,白震在监牢之中暴毙,轩帝自然第一时间,就来到了天牢外面。 牢头带着一众守着天牢的侍卫跪倒在地,一片悽苦景象。 轩帝一脸严肃,看不清他此时的心情。 那双讳忌莫深的眸子里,带着几分探寻之色。 前脚地面上,便摆着一个简单的木架子,上面躺着一个人的尸体,白询面色苍白青紫,唇角还带着漆黑的血迹。 「皇上,白相爷死于中毒!」 仵作将白询检查了一遍,最终得出了结论。 「什么毒?」 皇上扫了一眼在场的一些太医,其中一个看起来面容普通,但却长相年轻的男子,快步走上前来。 「微臣来看,相爷是被一种毒虫给咬了,只是这毒在体内存了一段时间,没有发作!」 轩帝摸了摸下巴:「这么说来,是有人提前放出毒虫咬了白卿,所以白卿才会中毒而亡吗?」 在场人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然而此时,杀死白询的兇手,最有可能的,便是白震。 在场之人心中沉思,白询当了这么多年的丞相,也算是将天风管理的国泰民安,如今这样一员左膀右臂突然没了,皇上自然会陷入苦恼之中。 更何况,在这背后还有将军府的存在。 「之前都有谁来过?」 这毒肯定不会是在白询进入天牢以前中的,因为当时徐御医,已经将在场所有人的身体都检查过,就算毒性处于潜伏之时,也不会没有任何发现。 所以可以确定,是在天牢之中下的毒。 「皇上,是真是假,只要将白震叫过来问一问就清楚了,而且前些日子,将军府和相府的关系已经决裂,还闹得人尽皆知,现在白询死了,最有嫌疑的人,当然是他!」 轩帝沉默了片刻,仔细的想了一会儿:「但若是不是白震所为,而是有人故意陷害,一旦将白震捉拿,朕可不就是一下子失去了两员大将吗?」 轩帝这样一反问,众人顿时不出声了。 整个皇宫之中,还在操办着太子的婚事,却怎么也没有想到,突然间出了这样的大事。 天风国死了丞相,恐怕这动乱要持续一段时间。 「来人,先将白震叫过来,朕要单独问问他,将白询的尸首,暂且送回相府,这件事,朕一定会严查!」 轩帝冷着脸回宫,迎面就撞上了眼圈通红的白若姚:「皇上,皇上,相爷在?」 轩帝脸色缓和了一些,白震死了,白若姚心中自然伤心,也就自然而然的原谅了她有些失礼的行为:「爱妃,节哀顺变,朕定然会为你做主!」 白若姚顿时抽噎起来,看着白询被人抬着出了这边,连忙追上去看了两眼。 「皇上,一定是白震,也就只有他进去看过我爹,不然我爹怎么能突然死了!」 白若姚语气之中带着十足的怒火,轩帝带着几分安抚说道:「你且先回去好好休息,这里有朕!」 白若姚一转身,忽然跪在了轩帝面前,「还请皇上将害死我爹的人找出来,给妾身报仇!」 「还不快扶贵妃回去!」 轩帝一声令下,几个宫女立刻过来将白若姚搀扶起来,轩帝眸子里冷色一片,就算再怎么沉静,也不由得有了一些火气。 养心殿中,白溯月随着白震,一块来到宫中。 颜映柔紧紧跟在白溯月身后,这样好的进宫机会,她当然不会浪费。 三人站在养心殿的门前,被两个公公带了进去,德公公在进门的时候,还似有似无的看了她一眼。 白溯月哪里不知道那两个公公心里在想什么,这样的人本就特别记仇,心胸狭窄,上次她那样不给面子的硬闯进去,在这两人心中,早就存了大仇。 「微臣见过皇上!」 大门关闭,轩帝一脸凝重:「月儿,你怎么也跟着来了,你先出去!」 第74章 若是他成为皇帝 白溯月知道轩帝不想让她听见什么,已经对她起了防备之心,她自然也不会讨人嫌。 站在养心殿的大门口,颜映柔看了看四周无人,她凑到白溯月身边,小声说道:「本姑娘要去见太子,没空陪你!」 白溯月冷哼了一声:「站住!」 迈出不愿的颜映柔顿时被叫住,她一脸不耐烦的看着白溯月:「你还有什么事儿?」 白溯月面上的笑容有些发冷:「你现在是本小姐的奴婢,这皇宫,是你能乱跑的地方吗?」 「白溯月!」 颜映柔气的大叫白溯月的名字,她眼神阴沉的厉害,嘴角一个劲儿抽动,这两日被白溯月耍的团团转已经够心烦的,没想到进了皇宫,对方也敢在她面前摆小姐架子。 白溯月勾起嘴角:「本小姐的名字,是你叫的吗,掌嘴!」 颜映柔双手紧紧的握着拳,然而皇宫之中,并不能让付忠进来。 「你自己不动手是吗,那本小姐就代劳了!」 快步走到颜映柔面前,白溯月抬起手臂,对准那张白皙嫩滑的脸,就要打下去。 「住手!」 一道厉喝声从月亮门处传来,颜映柔眼圈一红,转身扑向太子。 白溯月一抬头,却也没有想到,随着太子一块进来的,竟然还有风倾城。 风倾城依旧一身白衣偏偏,面上带着几分暖笑,见到颜映柔跑到太子的怀里,眼里和面上,也没有丝毫生气。 在她的印象之中,颜映柔应该是喜欢风倾城的。 然而她现在看来,风倾城对颜映柔,恐怕也只有利用的感情。 这个男人心里,最重要的永远只有自己,之前那虎符被偷的事情,也绝对和他脱不开干系。 「白溯月,本太子说过的话,难道你都忘了吗,竟然敢如此欺负柔儿!」 风慕陵气的冷声大喝,却因为颜映柔还在怀中,没办法动手。 「太子殿下,都是柔儿的错,您不要为难姐姐!」 风慕陵听到颜映柔这话,更是生气:「她都敢当着本太子的面打你,不知道在暗地之中怎样欺负你,本太子今日若是不教训她,怎能让她乖乖听话,来人,将她给本太子按住,掌嘴三十!」 太子一声令下,站在门外的两个小太假立刻上前就要去抓白溯月。 白溯月抬起脚,不客气的对着两人踢了过去。 两人本想抵挡,却不想白溯月用了大力,直接踢的两人摔出一丈多远的距离。 惨叫声连绵不绝,白溯月拍了拍手,嘴角划过一道冷笑。 「太子殿下,你要不要亲自上阵!」 风倾城站在旁边看的一笑。 「皇兄,月儿一向性格如此,你也不是不知道,难道你觉得,她会是那种会吃亏的,乖乖等你去打的人吗?」 风慕陵气的不可遏制,颜映柔眼底更是怒气连连,她和白溯月生活了这么多年,就只知道她一个弱点,现在就连白家人出面,都制不住她了。 「姐姐,你别和太子殿下动手,将军不知道还要什么时候出来,妹妹邀请你,不如一块在宫中吃了午膳!」 白溯月看到颜映柔眼底的光彩,轻轻一笑:「怎么,你还打算用酒灌醉本小姐吗?用过的招数,就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用,会让人发现的!」 颜映柔脸色一红:「柔儿哪有那个意思,姐姐若是不想喝酒,大可以不必去喝,不过是吃个饭而已,难不成姐姐还怕了吗!」 白溯月眸光流转:「本小姐会怕,真是笑话,只是……」 颜映柔眼底划过一道流光,想要拿下白溯月还不容易,等到灌醉了她,自然有她好受的。 「只是什么?」 她好奇的问了一句,却见白溯月用一种十分鄙夷的眼光看着她:「你不过是本小姐身边的一个奴婢罢了,有什么资格在这宫中当家做主,难不成还真将自己当成太子妃了?」 「我……」 颜映柔脸色惨白,心中一寒。 太子听完,更是怒气上涌,刚想说话,却被风倾城拍了拍肩膀。 「皇兄莫气,月儿怎么说也是将军府的小姐,不要冲动!」 「本太子冲动?若是冲动,现在她就不能还站在这里,和本太子叫嚣了!」 风慕陵发现,他每次见到白溯月,都会被气的食宿不安,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可惜的是,对方就站在那里,他却无论如何都没法动手。 若是他成为皇帝…… 这个念头在他的脑海之中一闪即逝,化作眼底浓浓的阴霾。 风倾城眼底的温柔色彩越来越浓,看着白溯月的眼神,心中也多了几分欢喜。 这样真性情的女子,他倒是十分喜欢。 若是能够将她娶回家,在加上她身后的将军府和兵权,恐怕对他来说,是一个很强大的助力。 「颜映柔,你还不滚过来,这么喜欢太子殿下,难不成是要给太子殿下做个通房丫头吗?」 颜映柔勐然站了起身,推开太子。 那眼底浓浓的屈辱色彩,瞬间让风慕陵心中一疼。 「柔儿,本太子说过让你做太子妃,就一定说到做到,咱们现在就去找母后,让她改变主意!」 白溯月见到太子抓着颜映柔就走,也大步跟上前去。 「白溯月,你跟过来干什么?」 风慕陵一声怒吼,震的白溯月忍不住掏了掏耳朵,十分气人道:「柔儿妹妹要想做太子妃,本小姐不去怎么行,别忘了,这卖身契还在本小姐手里呢!」 风倾城轻轻用袖子遮了遮脸颊,那双细长的眸子,弯的好似月牙一样。 清隽如玉的面容上,那种如仙如幻的气质,让人忍不住心生嚮往。 白溯月像是没有看到风倾城一样,看着风慕陵那张快要气的爆发的面容,再次笑道:「柔儿妹妹孤苦伶仃,本小姐怎么也算是她半个亲人,她的大好事,本小姐当然要把把关,不然被人拐走了,本小姐上哪儿去找这么好的一个丫鬟?」 风慕陵气的死死的攥着拳头,咬着牙看着白溯月的方向,恨得一转身,扶着颜映柔向着慈安宫的方向走去。 风倾城见到风慕陵要和皇后母子大战,自然也不会阻拦。 他故意的停了停脚步,和白溯月并肩而行。 「月儿,本皇子倒是没想到,你还有这样彪悍的一面!」 白溯月心中噁心,面上却平淡如常:「二皇子这话,是什么意思,可有碍着你的事儿了?而且本小姐很好奇,二皇子殿下也没有匿得美人心呢,难不成,那颜映柔没有看上你?」 第75章 侧妃,她也当了 风倾城轻笑了一声:「本皇子玉树临风,有哪个女子不喜欢本皇子?」 白溯月双眼暗沉,轻轻眯了眯。 听到这话,她心中一阵好笑。 说话间,白溯月已经看到,太子扶着颜映柔,来到了慈安宫门前,皇后身边的两个宫女从里面刚走出来,就看到了太子殿下。 「殿下,您找皇后娘娘,可有事?」 宫女例行公事的问了一句,眼神却不断的,在白溯月和颜映柔的身上来回打量。 太子抿着唇角,根本连话都懒得多说,直接一把推开殿门,气势汹汹得走了进去。 颜映柔原本还有些害怕的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神色。 皇后正要出门,刚穿戴好,从里面走出,迎面就撞见了太子一行人。 风慕陵见到皇后的面,直接拉着颜映柔跪下:「母后,儿臣今日有一件不情之请。」 皇后微微挑眉,看到不远处虽在风慕陵身后一块走来的风倾城和白溯月,眸子微微冷了冷。 「你这是要干什么?」 皇后语气微微压低了几分,带着不满的语气。 「母后,皇儿不想去娶那个女人,儿臣最喜欢的是柔儿,还请母后下旨,将柔儿赐予本太子,为太子妃,至于那孩子,大可以过继到柔儿的膝下,柔儿性情极为温和,一定不会亏待了他!」 白溯月果不其然的,看到风慕陵毫不留情的,就将木玲母子的后事给交代了。 如果说颜映柔的脾气柔和,那这世上就没有暴脾气的人了,这女人只不过比一般的女人会演戏罢了。 皇后抬起头,望了白溯月的方向一眼,冷声喝道:「陵儿,你这是在胡闹什么,现在大婚将至,你乖乖准备就好,至于你喜欢这丫头,大可以带到府中做个通房,本宫不会管你这点儿私事!」 颜映柔听到皇后的话,脸色骤然一白。 果不其然,她的身份在这位高高在上的皇后面前,不过是泥土一般。 她勉强的,拉了拉风慕陵的袖子,嘴角带着几分苦涩:「太子殿下,柔儿自知配不上,来此也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皇后冷眸瞧了一眼颜映柔,对颜映柔的反应倒是有些好笑。 她微微勾起一侧的嘴角,不管是木玲还是这个颜映柔,全都没有被她放在心上,比起那个木玲来,她倒是更好奇这个颜映柔,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让她的皇儿对她死心塌地。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本宫难不成说说实话,还是在侮辱你?」 颜映柔哪里敢和皇后顶嘴,连忙跪的正了。 「皇后娘娘说的对,柔儿身份低微,根本不足以和太子殿下相提并论!」 颜映柔垂着头,将脑袋埋了起来,肩膀轻轻颤抖,片刻之间,泪水就哗啦啦的落了下来。 白溯月对颜映柔这一手十分敬佩,眼泪说下来就下来,还真是不要钱。 然而,风慕陵最害怕的,便是颜映柔露出这种表情。 他当下脸上露出几分怒色:「母后,孩儿心意已决,若是您不让皇儿娶柔儿为妻,其余的任何女人,都别想进我太子府的大门!」 皇后轻轻抬起头,心中暗暗咬牙。 这边白溯月用她的把柄在逼着她,这边还有风慕陵在这里胡乱任性,让她站在中间,实在是两难相全。 这两个女人,她谁也不想要,如果可以的话,她倒是心里有好些个太子妃位置的合适人选。 这种不能给风慕陵一点儿助力的女人,要来何用? 颜映柔用眼角的余光,看到皇后眼底隐藏的怒气。 她眼神转了转,忽然抬起头,轻声说道:「皇后娘娘,柔儿有话想要和娘娘单独说一下,也许娘娘听完,会改变主意!」 皇后目光沉了沉,看到风慕陵那带着势在必得的一眼神,心中犹豫了一下。 「好吧,你到里面来!」 皇后转身在前面带路,领着颜映柔进了内寝,白溯月瞪大双眼,站在风倾城面前,满眼都是好奇。 她可知道,颜映柔懂的事情可太多了,这十几年相处下来,每每都是颜映柔弄出一些新奇的玩意来,若不是在临死前,得知了颜映柔身上最大的秘密,恐怕她这辈子,都会以为是颜映柔天生奇才。 可现在想想,对方不过是比她更幸运罢了。 风慕陵站在外殿之中,来回踱步,还时不时的用眼神瞪着白溯月。 白溯月气定神闲,背着手靠在墙角,整个人身上,散发着一种怡然自得的气势。 风倾城十分喜欢这种气息,悄然的,接近了白溯月一些。 他忽然有了一种感觉,和白溯月站在一起的感觉十分惬意。 可是对方的身上,永远都有一种将任何人拒之门外的感觉,好像自从他上次在大街上再次见到白溯月,对方就彻底转变了一个态度,在她的眼中,从来都没有过他的影子。 这种感受说不清道不明,却让风倾城有一种,自己被人挑衅了的情绪。 「你到底在想什么呢?」 风倾城站在白溯月身后,微微扬着唇角,那张如玉般的容颜上,袒露出一种玉石般的温润之气。 白溯月双眼清明了几分,站直了身体,眼神落在了,重新从里面走出来的颜映柔身上。 颜映柔依旧是进去时的那副神色,可身后的皇后,看着颜映柔的面色,却已经好了几分。 白溯月嘴角微微扬了扬,她故意的,将那副关于南夜国地势的地图,放在了露天的石台上,等到她回去的时候,就发现地图不见了,果然和前世一样,颜映柔将其据为己有。 她装模作样的,在院子里找了好几天的时间,并没有引起颜映柔的任何怀疑。 看来效果很好,她猜测,刚才颜映柔和皇后所说的话,没准就和那张地图有关。 白溯月咳嗽了一声,打碎了整个宫殿之中的平静。 皇后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嘴角抿了抿,眉宇间的痕迹加重了些。 「皇儿,太子妃已经选好,自然不能改变,可你府上却能够有两位侧妃,不如就让她,在大婚当日,当你的侧妃吧!」 白溯月仔细的打量了一下颜映柔的神色,发现对方并没有反对的意思,太子也退了一步,拉了拉颜映柔的手。 「柔儿,你觉得,母后所说的这个方法,如何?」 颜映柔眨了眨一双水汪汪的杏眸,微微侧过身,看了白溯月一眼,面容之中带着几分狠色:「柔儿都听太子殿下安排,只要能和太子殿下在一起,就算做个小妾,也无所谓。」 第76章 他这样哪里好 白溯月听到颜映柔的话,嘴角溢出一抹冷然。 当初不知道是谁在她耳边说过,她这辈子,绝对不去给人当小妾。 可是现在,颜映柔彻底改变了自己的初衷,虽然是个侧妃,那依旧也是个妾,只不过名声上好听一些罢了。 太子顿时心满意足了。 这两人脸上仿佛残存的幸福表情,让她这个坏人都捨不得破坏了。 可是她还是走上前一步,面上含着一丝冷色。 「太子殿下,这奴才给您当个侧妃,还真是抬举她了,但太子殿下可别忘了,这丫头是本小姐的人,本小姐只要一天不同意,她就不能走出将军府的大门,侧妃……哼!」 白溯月扬着下巴,得意洋洋的笑着。 那笑容金灿灿的阳光下,带着一种莫名的神圣之感。 可却让颜映柔,感觉露出这笑容的人,和恶魔一样。 她想发火,却碍于这么多人在场不太方便,只能转了转眼珠,珍珠泪更是一阵乱掉。 「姐姐如此逼迫妹妹,难不成,当真要妹妹死了才甘心?」 白溯月见到颜映柔咬着牙,一副要和她同归于尽的模样,顿时笑了笑:「那你就死给本小姐看,你生是我白家的人,死了,也是我白家的鬼!」 这话,若是搁在别人口中说出来,那就是动人心扉的情话。 可从白溯月的口中说出来,却好似一种诅咒般。 颜映柔瞪大了双眼,死死的盯着白溯月的脸,手脚都开始僵硬起来。 风慕陵站起身,将颜映柔挡在身后,面色冷然,「白溯月,本太子就算动用太子的身份,也会将柔儿的奴籍消了,你以后,别想再打柔儿的心思!」 白溯月微微仰起下巴,一侧的嘴角淡淡弯了弯。 「颜映柔,还不快点儿收拾好了,根本小姐回去,难不成,你打算做逃奴,又或者是,想要让本小姐将你卖给别人吗?」 风慕陵见白溯月的话,越说越是过分,一双眸子里的色彩,仿佛都可以掉下冰渣来。 「本太子马上就要娶柔儿为妻,你对她不敬,那就是本太子不敬!」 风慕陵大步走到白溯月面前,一双眸子里,含着彻骨的寒气。 「别逼得本太子,亲手杀了你!」 白溯月一点儿不畏惧的,和风慕陵互瞪着。 重生以来,她白溯月,还真没有遇到什么让她感觉到害怕的事儿。 「本小姐还真是发现,太子您也就只能说些这样的大话,连个女人都打不过,你还好意思在本小姐面前嚣张!」 风慕陵心中的怒火,在一瞬间彻底爆发。 可惜的是,面前的女子,他根本就打不过。 巴掌还没碰到白溯月的脸,太子就感觉手臂被人抓住,狠狠的一拧,就已经成了被白溯月擒住的姿势。 皇后惊愕的睁开双眼,看着白溯月那兇悍的动作,和狠辣的手段,捂着心口的位置大喝道:「白溯月,你竟然敢对太子殿下动手!」 白溯月扬起头,微微侧了侧脸。 「皇后娘娘,他敢打本小姐,难不成还不允许本小姐自保吗?」 「他是太子,你又是什么东西!」 皇后厉声喊道,一瞬间,门口就已经来了不少,手中握着兵器的侍卫,将白溯月团团包围。 白溯月早就对眼前的场面见怪不怪,身为皇室中人,自己没有能力,打不过,就只好去找外援,可惜的是,就算这些侍卫冲上来,她也不会害怕。 但她不想让事情,发展的更加麻烦。 白溯月低下头,看到风慕陵后背对着自己,垂下的脸上满是铁青的色彩,那种屈辱和暴怒的神色交杂在一块,显得各种扭曲。 白溯月彻底被这表情取悦,不由得笑了一声。 风倾城见到事情已经达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连忙走到白溯月身边,小声道:「月儿,你还不快将皇兄放开!」 白溯月瞥了风倾城一眼,目光之中带着几分冷色。 「放了,当然可以,只是本小姐要让他记忆深刻才行!」 说话见,白溯月已经松开了手,就在风慕陵在身体获得自由的一瞬间,就感觉到,屁股上传来一道大力。 整个人,向着前方颜映柔的位置沖了过去。 颜映柔吓得尖叫了一声,被风慕陵扑了个正着,两人直接在大殿之中,滚做了一团。 白溯月收回脚,看到太子身后长袍上,一道明显的鞋印,嘴角噙着一抹愉悦的浅笑。 风倾城看到风慕陵被欺负的这样惨,心中忍不住暗笑了起来,不过那张温润如玉的脸上,却带着担心的色彩,来到风慕陵身边。 「皇兄,你还好吗!」 好……他这样哪里好了? 风慕陵从颜映柔的身上爬起来,却看到颜映柔的后脑勺,出现了一抹鲜红的血迹。 在看旁边的桌角,原来是她不小心撞在了桌子上。 一下子,风慕陵已经忘记了回头再去找白溯月报仇,将颜映柔抱了起来,大声喊道:「快去找大夫!」 那担心着急的模样,如果被不知道风慕陵真实性情的人知晓的话,绝对会让人心动。 白溯月嘴角轻轻抿着,就算到了如此,她也不得不去感嘆颜映柔到底有多幸运,太子性情这般冷漠的人,但对她,却像是付出了真心。 慈安宫之中一片大乱,皇后此时也顾不上生气,看着白溯月的目光忽明忽暗。 「今日之事,若是本宫知道被谁传了出去,别怪本宫不留情面!」 带着警告的看了一圈,慈安宫之中的宫人连忙低下头,想要在宫中活的长久,自然要懂得一些做事的方法。 白溯月敢确定,自己刚才的那一脚,绝对不会让颜映柔受伤。 那桌案距离两人还有一些距离,如果不是有人故意撞上去的话,一定不会碰到。 能够在这种情况下,还十分冷静的对她下手陷害一次,颜映柔还真是厉害。 「白溯月,你给本太子站住!」 风慕陵从里面的寝宫之中走出,看到白溯月想要出去,立刻大声喊道。 还未离开的侍卫,直接挡住了白溯月的去路,脸上带着不善的色彩,仿佛她只要再多走一步,就要兵戎相见。 风倾城看了半晌,忽然当着众人的面开口:「皇兄,刚才月儿绝对没有伤害那个颜姑娘的意思,她会受伤,完全是自己有意为之。」 第77章 颜映柔到底什么身份 风倾城的一番话,让白溯月眼底闪过一道诧异来。 风慕陵冷声道:「二弟,你这话里话外,都在向着这个丑女人,难不成,你这是看上她了?」 风倾城脸色也沉了下来:「皇兄看来是被一个女子迷昏了头,连是非曲折,都分不清了!」 「你说什么?本太子分不清,难不成你分得清吗,还是说,你想坐在本太子的位置上?」 风倾城眯着玉色的眸子,那张清隽无双的脸上,透着丝丝冷淡:「太子皇兄说笑了,倾城从未有过这种想法!」 「没有?你这话说出去,谁会相信?」 风慕陵的语气越发刁钻,像是被气煳涂了一般,对风倾城步步紧逼。 不远处的皇后听到风慕陵的话,脚步急促的从里面走出来,眼神微微眯起:「陵儿,你都在说些什么?」 风慕陵住了口,紧绷着脸,不再多说一句。 白溯月看到皇后眼里划过的一道暗光,心中微微冷笑。 看来颜映柔,已经能够影响风慕陵至此,就连平常只是隐藏在心里的话,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了。 这根本,就不符合一国储君的气度。 皇后气的面色难看,坐在旁边的凤椅上,一身高贵的凤袍在此时看上去,都显得有些凌乱。 慈安殿之中的众人不敢再多说一个字,大殿之中瞬间安静下来,风慕陵浑身冒着冷气,站在寝殿门口的位置,等着里面太医传来消息。 白溯月和风倾城见到此时也走不了了,便也留下来一块等着。 不一会儿的功夫,里面一个老太医走了出来:「太子殿下,这位姑娘头上受了重创,但并没有性命之忧,暂且放心,只是最近需要好好休养,切不可动气动怒!」 风慕陵的脸上,露出了松口气的神色。 他掀开帘子,向着里面看了一眼,站在门口冷声喝道:「母后,你应该听到太医说的话了,最近柔儿不能动气,所以大婚一事,就往后再拖延一个月的时间吧!」 还没等皇后开口,风慕陵就进了里面,白溯月摆出一副无所谓的神色,却暗中对皇后眨了眨眼睛。 皇后心中微微发冷,面上的神色,多少有些狰狞。 但她依旧摆手,让人将路让开,放白溯月和风倾城离开。 风倾城,十分明确的看到了两人的互动。 而且,白溯月让太子受了那样的屈辱,皇后不但没有对她发火,下令责罚,甚至还让她顺利离开,这点儿让他十分好奇。 「月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本皇子?」 风倾城隐约的感觉到,白溯月掌握着皇后的什么把柄,才会让皇后这样害怕。 如果自己能够得到的话…… 他嘴角微微扬起,脸上笑的越发温柔起来。 白溯月淡淡白了他一眼,轻笑:「二皇子恐怕想多了,皇伯母一向对月儿很好,难道二皇子忘了吗?」 很好?风倾城顿时笑了起来,然而此时,心里的一种想法,越发坚定。 他忽然伸手,就向着白溯月的头髮抚了过去。 白溯月快走了一步,顺利躲开了他的手,现在的她只觉得,被风倾城碰一下都十分噁心。 她讨厌太子,但却并不一定要置他于死地,可是风倾城不一样,她恨不得,将这人挫骨扬灰。 「月儿,你站住!」 风倾城上前一步,忽然挡住了白溯月的去路。 他面上的神情更是柔和,双眼温柔的像是能滴出水来,他想要伸手抓住白溯月的手,拉进两人的距离,却再次被白溯月闪开。 那双细长,仿佛玉石一样的眸子,含着失落色彩:「月儿,难不成这么久了,你还没有发现本皇子的心意吗?」 白溯月微微垂着头,眸子里的思绪再次飘远,仿佛又回到了前世,她解了麒麟丹的毒,处于最脆弱的时候。 小月儿,本皇子早就喜欢你了,只是你喜欢的一直是皇兄,眼里从未有过本皇子的位置,我发誓,等到大事将成,本皇子一定娶你为妻,与你共享江山…… 一想到风倾城现在说着,和当初含义相似的话,白溯月心口,就一阵阵的泛冷。 整整半年时间的陪伴和照顾,让她彻底沦陷在风倾城的温柔乡中,可他却在大事将成的时候,他的语气却仿佛冰川刺骨,让她鲜血淋漓,记忆尤深:白溯月,你好好看看自己,不过是个最下贱的风尘女子,不知道和多少男人睡过,竟然还以为自己有资格和本皇子共享江山,真是笑话。当初本皇子不碰你,不过因为你这个荡妇,会脏了本皇子…… 可风倾城却不知晓,她在青楼三年,从未和任何男人做过龌龊之事,只为了心中最后一片净土,所以她才会对炎墨迟如此感激。 收回思绪,白溯月重新正色起来,眼底藏着一丝迷雾:「心意?什么心意,难不成二皇子如此风流多情,前两日还在喜欢颜映柔,这两天就转变过来,喜欢本小姐了……这样的感情,本小姐不敢要,也不屑要!」 风倾城轻笑:「你还真是直率,不过本皇子就是喜欢你这份性子!」 白溯月嘴角溢出一抹冷笑,忽然轻轻的凑近了风倾城一些:「二皇子这般柔弱的身体,若是不害怕,本小姐哪天失手,将你给打死了的话,就尽管放马过来招惹本小姐,本小姐会让你好好尝尝销魂的滋味!」 她话音落下,看了一眼风倾城那张有些愕然的面容,然后大步从他身侧离去,嘴角噙着的笑容,却在走远之后,变得冰冷起来。 有时候,报復一个人,并不是直接杀了他,而是让他享受一下,自己当初感受到的痛苦和绝望。 白震双眉紧蹙,站在宫门口,等着白溯月出来。 远远的,看到白溯月一身白色素裙从长廊中走出来,却没有看到来时在她身边的颜映柔。 「月儿,颜映柔呢?」 白震一阵好奇,这段时间里,白溯月好像和颜映柔的关系好像缓和了不少,不然的话,也不能将她带回将军府。 白溯月淡淡弯了弯眉眼,想来也是最近这些天,将颜映柔折腾惨了,才会让她这样着急的,想要正正经经的嫁入太子府。 虽然是做她最讨厌的妾室。 「爹,不用担心她,正在里面和太子亲热呢,皇后更是开口让她当太子侧妃!」 一听到这话,白震的脸色更加恼怒:「这孩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以前你却偏偏不听爹的,你对她的好可以说有目共睹,可她却干出这种事情来,当真是白眼狼!」 白溯月心口微微沉了沉,忽然问道:「爹,你可知道,颜映柔到底是什么身份?」 第78章 最不想见的是我 白震微微一愣,旋即沉默了片刻。 「这件事也怪爹,在十年前,轩帝颁布圣旨,惩罚了不少贪官污吏,那个颜映柔,便是前任户部尚书的女儿,掌管户部,却贪图赈灾钱粮倒卖,也是爹亲手将证据找出来,将颜尚书捉拿归案的!」 白溯月听到这里,总算明白了为何颜映柔在她临死前,说出那种话来。 復仇…… 真是有趣,颜映柔的爹做了那种丧尽天良,触犯王法的事情,皇上亲口下令抄的她的家,白震不过身为臣子,来执行罢了,颜映柔却大言不惭的,说要找她父亲报仇。 真的要復仇,也应该去找轩帝才对,可这边却和仇人的儿子纠缠不休,另外一边,却将抚养了她多年的人,踩在脚下。 甚至将自己白眼狼的行为,当成理所当然,是白家亏欠她的。 白溯月得到这个答案,心中不由得感觉有些好笑,做坏事还要给自己找个藉口,颜映柔还真是了得。 「月儿,你怎么会想起问这件事,还真是怪爹,若不是当初爹也看着她可怜,也不会任由她待在你身边!」 「爹,没什么,女儿不过是有些好奇,颜映柔为何要这般陷害女儿,现在女儿总算明白了!」 白震轻嘆了口气,「那丫头心术不正,也怪爹没有教育好!」 「不怪爹的!」 白溯月接了一句话,她微微扬了扬唇角。 如果是一般的小女孩,在这将军府生活这么多年,怎么也会产生归属感。 在加上她从未在将军府受过委屈,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野心。 只能说,这个孩子的身体当中,藏了另外一个成年女子的灵魂,不管他们将军府再用多少努力,也不能融化了那颗已经被染黑的心。 这种事情说来神奇,但更神奇的,她也经歷过了,所以现在,她也不会对颜映柔有任何畏惧之心。 白震带着白溯月上了马车,车内一片寂静,白震愁眉不展,心事重重。 白溯月掀开车帘,看了一眼外面热闹的街道,轻声疑问:「爹,您可有什么心事?」 白震默然了片刻,也并没有隐瞒:「刚才爹被皇上叫进宫中,说了几件事,你大伯死在天牢之中了!」 白溯月听到这条消息,眸子微微圆睁着。 白询突然死了,这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她以为白询用不了几天的时间,就能出来了。 可谁知,事情竟然出现了这样的变化,白询竟然死了。 她心中无悲无喜,只感觉这里面还有其他的事情会发生。 「爹,皇上可是,有怀疑你?」 她抬起头,看了一眼白震的方向,白震恐怕也在为这件事焦虑。 「那倒没有,皇上只是吩咐我回去以后,将皇城之中的禁卫军全部调动起来,严查兇手,据太医所说,白询是中毒而死,而且死于一种带着剧毒的百毒虫噬咬之下,应该是毒医谷的手笔,所以皇上要我仔细搜查一下,看看皇城之中可否有可疑之人!」 白溯月听完这番话,心中瞬间便有了答案。 要说这京城之中,属于毒医谷的人,那就只有一个,木仇! 知道木仇来到京城的人不多,但不代表药宗的人不知晓,伪装成毒医谷的手段来杀人,然后将其嫁祸给木仇,逼得木仇被皇城通缉,这还真是好计谋。 药宗…… 白溯月暗中咬着牙,在心中默念着这两个字。 「月儿,你可有想到什么?」 白震见到白溯月似乎有话想说,追问了一句。 「爹,女儿应该知道,这次的兇手是谁,可惜的是,没有确切的证据!」 「谁?」 白震瞬间惊喜起来,不可思议的看着白溯月。 她的女儿竟然连这个都能想到,完全有些出乎他的预料。 「是二皇子!」 白溯月压低了声音,在白震的耳边轻声说了一句。 白震瞬间震惊的瞪大了双眼,眸子里全然是不敢相信的色彩。 「不可能,二皇子无权无势,哪里有这样的能耐,而且,他又怎么会和毒医谷牵扯在一起?」 白溯月的话,完全将白震弄煳涂了,在所有人的印象当中,风倾城可是一个标准好皇子的典范。 从不花天酒地,对谁都十分有礼,不管是文采武功,全都胜了风慕陵一筹,如果不是对方没有强大的母族势力,又没有娘在宫中帮衬,恐怕拿下太子之位,也不在话下。 更重要的是,皇上最近对这个二皇子十分重视,在朝中的大臣们至少有三分之一,都比较支持他。 「爹,您别着急,女儿不是说了,现在只是没有证据吗,有了这个线索,怎么说,也比没什么头绪强,暗中派人监视二皇子就好!」 白震觉得白溯月的话不无道理,却也怎么也想不到,二皇子为什么要杀了白询。 可他不清楚,白溯月却心如明镜。 相府一门根本没有皇子可保,但白若水对太子的在意是谁都看的见的,皇后更是对她十分满意,可以说是太子妃的最佳人选。 如果不是白震横插一脚,用战功换了她这门婚事,白若水早就成为太子妃了。 虽然最终没有成功,可相府已经暗中站在了太子这边,一个相府的压力,风倾城可不愿承受。 白溯月和白震下了马车,刚打开将军府的大门,里面的蓉儿,就一脸喜色的沖了过来。 「干什么慌慌张张的,好好说话!」 蓉儿高兴的手舞足蹈,大声说道:「小姐,方姑娘醒了,方姑娘醒了!」 一连说了两句,白溯月瞪大了双眼,眼底的惊喜溢于言表。 白震心神一跳,原本充满阴霾的脸色,骤然挂起了彩虹。 「快,带我过去看看!」 白震和白溯月前后脚的来到了白君烨所居住的后院,这里四周围绕着一大圈的竹林,十分安静,很适合养病。 院子门口,此时已经站着不少府中的丫鬟下人,全部都守在那里,等待着奇蹟发生。 白溯月和白震加快了脚步,开门便闯了进去,迎面,白溯月就看到木仇从里面出来。 「木大哥,刚才蓉儿传给我的话是真的?方姐姐真的醒了?」 木仇面色依旧冷清,见到白溯月抓着自己的袖子,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却并没有将袖子收回去。 「那……那我能进去看一眼吗?」 「暂时你还不能去!」 木仇一句话,镇住了白溯月心中剧烈的波动,她连忙低下头,语气失落:「也对,现在嫂子刚醒来,恐怕最不想看见的,就是我吧!」 第79章 我可要动手了 「不是!」 木仇低声说道,双眸中微微闪了闪:「她失忆了,只记忆以前的事情!」 「什么?」 白溯月瞪大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木仇的双眸。 如果木仇说的是真的,那么她大哥…… 还没等她想完,里面就传来一声尖叫:「啊!你别碰本姑娘,你这个登徒子,到底是怎么把本姑娘绑架到这里来的?」 方晴夏刚醒,身体还有些虚弱,可是语气却带着十足的强硬。 白溯月有些呆愣的看着窗口的方向,隐约能够看到两个身影。 她这次的过错,看来实在太大,就算想弥补,老天爷都不给她这个机会。 白溯月心口瞬间像是被压了一块大石般难受的快要窒息。 木仇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带着几分安慰的语气:「只要人醒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白溯月深深吸了口气,重重点头:「木大哥这话说的对,只要人醒了,一切都还能回到从前!」 想到这里,白溯月的嘴角微微扬起,她迈步推开门,小心的从门缝向着里面看了一眼。 方晴夏已经平静下来,被白君烨紧紧抱在怀里,脸上虽然还带着刚才的那种嫌弃表情,可是眼神里,却多了几分懵懂和憧憬。 白溯月轻轻一笑,彻底放下了心中芥蒂,就算重新开始,这两人应该也一样能够在一起。 她悄然间,从后院退了出去,白震就在门口等着,看到白溯月出来,脸上带着几分担忧:「月儿,里面的情况如何?」 「爹,你放心吧,大嫂已经醒了,只是不知道,这件事该怎么和大嫂的娘家人说!」 白震脸色微微泛着难看的痕迹,眼神之中多了些为难。 「这件事,你大哥应该自己就能处理!」 白溯月隐约从白震的眼中,看到了一些其他的意思,可却没有多问。 前世方晴夏,半路被人接走,大哥将自己闷在院子里好长时间才重新振作起来,虽然后来她没有得到方晴夏是否清醒,可却觉得,事情绝对没有她想像的这样简单。 半个月的时间飞速流逝,木仇就是毒医谷之人的消息,白溯月并没有告诉白震,但也暗中让木仇小心行事,切莫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白询死于毒医谷的毒虫之手,轩帝亲自下令让白震来查,明面上给人一种,为白震开脱的机会。 可万一白震找不到兇手,又或者是拖延了太长时间,朝堂上定然多的是人开是弹劾大将军。 白溯月心中微微泛着冷,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将隐藏在皇城之中加班毒医谷弟子的那些人,给引出来。 太子成亲的日子,硬是被风慕陵拖延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可谁也没有想到,这风波才刚刚平定,另外一个消息,却再次从宫中传出来。 二皇子风倾城,竟然向皇上求赐婚……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赐婚的对象,却还是前些日子,进了青楼被太子所休的,大将军的嫡女白溯月! 虽然皇上暂时没有答应,可这消息却一瞬间风靡了整个皇城,白溯月一瞬间,倒是成了家喻户晓的人物。 蓉儿去外面,将打探来的消息说给了白溯月听。 「小姐,这二皇子先不说模样,就这为人也是一等一的,喜欢他的女子多了去了,竟然就看中小姐了,真是有眼识的人!」 白溯月听罢,顿时轻笑了一下,阳光透过窗棂,照在她虽然有些不太完美的皮肤上,却意外的透着暖光。 她轻轻抬起头,语气之中藏着调蹙:「是有眼屎的人吧!」 蓉儿脸色一红,小声嘟囔着:「小姐看起来不太喜欢二皇子!」 「蓉儿,有些人不能光看表面,就好似这水果,外表看着光鲜亮丽,可是这里面,却已经被虫子驻过了。」 「啊?小姐说的什么意思,蓉儿不懂!」蓉儿有些傻愣愣的看着白溯月,白溯月伸手摸了摸小丫头的额头,蓉儿办事虽然利落,也十分听话,但到底有些拙了些,她该想想,要怎么在找一个聪明伶俐一点儿的丫鬟了。 「一会儿和本小姐去牙婆那里看看,挑两个年纪适当的丫鬟!」 蓉儿一愣,抬起头有些侷促的看着白溯月:「小姐是不是嫌弃奴婢了?」 白溯月一愣,瞬间笑了:「就算不要谁,也不会不要你这丫头的,放心吧!」 蓉儿刚出门不一会儿,就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她高声说道:「小姐,老夫人带着人,又来了!」 白溯月听完,扶额皱眉,她倒是想到,老夫人身体好了以后,不可能不过来,以那老太太的性子,定然会将所有的罪过,都按在她父亲身上。 不过她现在最好奇的是,她父亲对老夫人的态度如何。 就是因为这方面的关系,她才束手束脚,不能对相府下死手,只能循序渐进的,一点儿一点的瓦解对方的势力。 白溯月轻轻抬起头,将手中的纸笔放在一旁。 那张纸上,写着几个名字。 颜映柔,风慕陵……最后一个,便是风倾城。 「该解决的,总得解决,总是躲着,也不是那么回事!」 站起身,白溯月揉了揉手腕,一双眸子里泛着淡淡的冷光。 「小姐,您这是要打架吗?」 白溯月摇了摇头,脚步却没有停下,她淡淡开口:「不,本小姐不是要打架,而是要杀人!」 蓉儿连忙跟在白溯月身后,追了出去:「小姐您别冲动……」 前院,一大队的人,都守在大门外面。 白震居住的主院门口,多了些白溯月并不认识的带着刀剑的侍卫,这些人一脸冷然的,看着白溯月的方向。 「老夫人在里面和将军谈话,还请白小姐留步!」 白溯月双眸一眯,眼底带着几分凶光。 对方身材高大,手中还拿着武器,可站在白溯月面前,他忽然感觉自己十分渺小。 「再不让开,别怪本小姐不客气!」 男子心口一寒,脸色顿时苍白了几分,可他毕竟是相府的守卫,定然没有退却的道理。 忽然,里院一条长廊的方向,出现了一个身影。 白少均,背着双手,一身戎装的,从里面缓步走了出来。 在他出现的一瞬间,站在白溯月面前的侍卫心神一松,有了一种救星出现的感觉。 「白少均,这里是本小姐的家,若是你的人再敢拦在本小姐面前,别怪本小姐不客气!」 第80章 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 白少均此时,已经来到门前。 守在门口的侍卫,立刻向着旁边后退,齐刷刷的叫了一声将军。 白溯月微微眯了眯眸子,她记得,前两日白少均带着白少亭来到此时,为的就是在白震手下谋得一官半职,没想到才这么短的时间之内,白少均就被人唤了一声将军。 「什么将军?」 白溯月沉着脸色,质问了一句。 白少均一双眼底蕴藏着几分冷光,傲然的抬起头,微微挺起胸膛,语气之中透着几分鄙夷:「皇上昨日刚刚钦封了本将军为禁卫军首领,掌管皇城之中的三万多禁卫军。」 这一句话,让白溯月微微一愣。 以前的禁卫军首领,是白震手下的副将,也间接的,等于一切都要听从白震的命令。 可是如今换成了白少均,那么以后,这京城之中,就成了两股势力。 白震在皇城之中的兵权,一大部分,都是来自于禁卫军,其他的皇城军营之中的那些心腹,若是没有禁卫军的帮助,肯定会束手束脚。 白溯月双眼微微眯了眯:「你们相府,不是向来看不上我们武将吗,怎么现在,也跑到这里分一杯羹了?」 白少均冷哼了一声,不过面上却带着几分稳重之色。 「白溯月,我爹就是被你爹害死的,不管你们说什么都没用,本将军,要看着你们怎么被我踩在脚下!」 白溯月挑眉,脸上的神色却多了分坦然来:「你们相府,也就只有带着老人跑过来闹这一个能耐了,做了这种卑鄙无耻的事儿,就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以后的事情咱们走着瞧,看看到底谁才是放在砧板上的鱼肉。」 说话间,白溯月一掌,就向着白少均打了过去,白少均吓得侧身一躲,她脚步一闪之间,就已经来到了里院。 白少均看到自己居然被耍了,气的脸色涨红,恶狠狠道:「拦住她,不要让她进门!」 上次白溯月到底将老夫人气成了什么样子,众人皆是看在眼里,若是再被她闯进去,那就坏了他的大事了。 白溯月一回头,看到追兵已经被甩开,连带着蓉儿都没跟进来,正了正脸色,整理了一下稍微混乱的衣襟。 还没等她迈步进门,就听见老夫人在里面的大骂声:「老身生你养你,你就是这样报答老身的吗,你的命都是老身的,你想和相府脱离关系,也可以,将命交出来!」 虽然白溯月早就猜到,老夫人一定会说这些,可是听到耳朵里,难免心中怒火沸腾。 她双眼寒意涌动,五指狠狠的握着,在掌心处,留下了一条红痕。 「白老夫人,本将军心意已定,你带着人,赶紧走吧!」 「走,若是你今天不答应,老身今天就撞死在你这府上,让天下人看看,你这大将军到底是怎么对待自己的亲娘的!」 白震气的一阵皱眉,浑身可见的都在微微颤抖。 白溯月站在门外,将这话听的清楚,她沉着步伐向着大堂之中走来,双眉冷厉。 「让她撞,谁也不要拦着!」 老夫人冷不防听到门口传来的声音,双眼一寒。 她被旁边的白青岚和白妙茹扶了起来,伸手指着白溯月的方向:「你这野种,竟敢对老身不敬?」 「白老夫人!」 白震听到老夫人口口声声叫自己的女儿为野种,脸上怒色更重。 「本将军心意已决,就和月儿说的一样,你愿意撞死,这房间之中的柱子多的是!」 说话间,白震大步来到白溯月面前:「丫头,你跑过来干什么?」 白溯月勾起一侧的唇角,面容上显得邪气了几分。 「月儿听说家里来了不速之客,当然是来撵人的,这门口的两条狼狗,都拦不住这几条黄鼠狼!」 白老夫人听到自己等人被白溯月比喻成了黄鼠狼,看着她的眼神更是恼火。 白妙茹向着老夫人的身后躲了躲,她小声念叨:「老夫人,这堂姐恐怕是要嫁给二皇子了,所以才会这样有恃无恐呢!」 白青岚声音极冷,语气之中藏着更多的嫉妒:「什么嫁给二皇子,皇上还没同意呢,二皇子那样的仙人之姿,怎么可能娶这样一个没才没貌的女人!」 老夫人咳嗽了一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她重新坐在椅子上,从上方居高临下的,凝视着白溯月。 「老身今日来,倒是为了你这丫头,还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还敢对老身大喊大叫!」 「为了本小姐?」 白溯月再次上前走了几步,白震拉了拉她的袖子,暗中摇了摇头。 他可不想,让自家女儿再次背上什么不孝的骂名。 白溯月轻笑了一声,嘴角溢出一抹冷色来:「怎么老夫人,还惦记着,将本小姐,嫁给你的哪个远方侄子?」 老夫人的娘家是商人之家,当初也是辉煌一时,可这么多年过去,老夫人的娘家早就没落下来。 而老夫人那侄子,她前世可是见过的,外面一副书生模样,实际上好色如命,好赌成性,若不是背后有相府撑腰,恐怕那一家子早就饿死了也说不准。 老夫人脸色一冷,话语之中透着几分语重心长:「月儿,我那侄子一表人才,如今更是想要上京赶考,若是来年成为状元,也是一个可造之材,你现在嫁给他,可是天大的福分,那二皇子是什么人物,岂是你这丫头配得上的,祖母劝你,别太异想天开,妄想原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白震听到这话,气的眼睛圆睁。 白溯月暗中在心中嘲讽,虽然就算她不出面,白震也一样会帮她拦下来,可是她可没忘记,那人做过的好事。 白溯月想着想着,忽然变了脸色:「老夫人,听您这么说,我倒是真想见一见这个人呢!」 老夫人眼神眯了眯,心想自己的劝说有了效果,眉宇之间倒是缓和了不少。 白少均带着人来到大堂外面,本想闯进来,却被白老夫人一个眼神,给挡了回去。 白青岚和白妙茹相互对视了一眼,两人用袖子掩住了面上隐藏的嘲笑之色,抬起头来,皆是一本正经的说道:「这表叔可好的很,身后不知道有多少喜欢他的良家女子,选中了堂姐你,堂姐可要珍惜啊!」 「是啊堂姐,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白妙茹一脸劝慰,眼底却瀰漫着淡淡的冷色。 第81章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白溯月将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 白震瞪大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白溯月,小声在她耳边说道:「月儿,这是你的终身大事,你可要三思啊!」 白老夫人见到白震想要劝说白溯月,顿时一皱眉,冷喝道:「白震,月儿自己愿意,哪里轮得到你插嘴,既然月儿心意已决,一会儿老身就带着你过去见面,早点儿将日子定下来,也省了老身的心!」 白溯月目光骤然一愣,看着白老夫人道:「怎么就不关我爹的事儿,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爹不说话,我不可能嫁的!」 白老夫人眼珠一转,轻轻捂着胸口咳嗽了一声,虽然白询的死,让她心中难受了好久,可这几天已经缓过劲儿来,想的更多的,是要如何保住相府的地位。 白溯月仔细的观察着老夫人的脸色,越看,心中越是有些发寒。 她以为白询一死,老夫人能够消停一段时间,不说伤心的生病了,但也不至于这么早的,就跑来将军府闹。 可是她还是小看了这白老夫人的冷心肠。 自己的亲生儿子死了,也没见过她有多伤心,这白询还刚下葬不久,就跑这来算计她来了。 「你爹那里你不用担心,祖母会让他听话的!」 说着这话,老夫人眸子里闪了闪,像是有什么瞒着白溯月的隐情在。 她在看白震的脸色,却见白震面上也不知所然,看来这老夫人,还捏着她爹的把柄在。 而且一定还是什么特别重要的把柄。 她想到这里,心中立刻警惕了起来,但连带的,还有些兴奋感,至少如今,他们已经掌握了主动,还可以先发制人。 「爹,月儿觉得,老夫人这话说的有几分道理,就按照她说的,先看看吧!」 白震瞠目结舌,伸出去的手,最终还是收了回来,月儿是知道那个老夫人的侄子是什么样的,她一定自有主张。 「爹说过,只要你喜欢,就算嫁给乞丐,爹也不会管,只是这以后的日子你是自己过的,可没有后悔的地方!」 白溯月乖巧的点了点头,微微掩饰起有些泛红的眸子。 白震当真的做到了这点,可是她却后悔了。 后悔当初没有听爹的劝阻,执意要嫁给太子。 后悔不相信自己的亲人,却相信一个有着虎狼之心的外人。 她感激上天给了她这么一个机会,还能改正自己以前所犯下的错误。 白老夫人见到两人妥协,嘴角总算溢出一抹笑容来,说话也圆滑了几分:「只要你这丫头听话,祖母定然不会亏待你的!」 白溯月听到老夫人自称祖母,心中只感觉有些好笑。 她清了清嗓子,淡淡开口:「若是成了,月儿自当好好感激一下,老夫人这个媒人!」 老夫人嘴角的笑意收敛了些,眸子里也多了些许怒色。 她明明是以长辈的身份前来,白溯月却将她说成了那身份低下的媒婆! 一旁的白妙茹小心的拽了拽老夫人的衣服,小声在她一旁耳语:「老夫人,别着急,现在不能和她置气,等到她嫁进来,有她好受的!」 听到白妙茹这样安慰的话,老夫人心中微微沉了沉。 她看了一眼白震,忽然轻声道:「白震,你大哥前些日子惨死,老身心中实在难受的很,你要不要带着月儿在相府之中住上一段时间,老身如今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了,想你陪陪老身!」 那放软了几分的话,让人心神触动。 如果没有之前的事情发生,白溯月知道,白震一定会答应的。 「不了,本将军要调查丞相的死因,没有太多时间在府中休息,去或者不去,都一样!」 白溯月看着老夫人擦了擦没有丝毫泪珠的眼角,眸子里流转出一道霞光来,这老夫人的演技,还真是让她佩服的五体投地。 白老夫人见到白震如此冷漠,轻轻用手抚了抚额头,靠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大夫说老身没有几年可活了,老身辛苦这么多年,还不是为了你和你大哥这一帮小辈可以过的更好,现在你大哥走了,老身白髮人送了黑髮人,你可知娘心里有多苦?」 白溯月心中暗笑,看着老夫人将戏演的栩栩如生,稳稳的站在一旁,没什么反应。 白震眼底划过一道伤感来,却咬了咬牙,将那一瞬间的心软收回。 「本将军已经与老夫人断绝了关系,这话,老夫人还是去和别人说吧!」 「震儿啊,你当真好狠的心,娘就这么点儿要求,你难道还不满足娘吗,就算你忙,让月儿去府上陪陪娘也不成吗?」 总算说出了重点,白溯月冷哼了一声。 白震听到这话,眯了眯眸子,想要徵询一下白溯月的意见:「月儿,你愿意去吗?」 白溯月轻轻一笑,点了点头:「老夫人邀请我去相府住上几日,若是推辞了,岂不是不敬?」 老夫人心思一动,眸子里多了几分光彩。 站在老夫人身后的白妙茹和白青岚互相对视了一眼,全都是一副得逞的神色。 这些人以为白溯月不知道他们的心思,更是不掩饰什么,老夫人得到了白溯月的答覆,立刻站起身来。 「月儿,既然你决定了,现在就过去陪陪祖母可好?」 「那月儿去收拾两件儿衣服!」 「不用收拾了!」 白青岚忽然轻喊,觉得自己这么说有些生硬,再次冷着脸道:「相府之中的好衣服多的是,到时候给你重新做上两件儿也不错!」 「可是重新做,不需要一段时间吗?」 白溯月睁开双眼,淡淡的盯着白青岚。 白青岚只觉得身上压力倍增,被白溯月这样看着,她就忍不住有些额头冒汗。 上次在大街上的事儿她还记得,她看着白溯月更是恨不得上前将其打一顿才解气,可却只能忍着怒火说道:「你的身形和若水姐姐的差不多,若水姐姐倒是有很多没穿过的新衣服,送给你两件也无妨!」 白溯月转过头,心中暗笑,白若水要真的捨得将新衣服送给她,那才出奇呢。 白老夫人适当的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开口道:「这些都是小事儿,月儿,跟老身一块走吧,又不是以后不回来了?」 白溯月这才点头,背着手跟了上去。 白震想要嘱咐些什么,动了动唇角,却最终皱着眉,将话咽了回去。 若是放在以前,他一定全力阻止,可是现在,他却不这么想了。 月儿已经长大了,其他的事情,他不需要太操心了。 第82章 现在还值钱吗 白溯月坐着白老夫人乘坐的马车,一路顺利的来到相府。 白少均送老夫人去了将军府,但大夫人和白若水还留在府里。 时间虽已经过去半月,可整个相府,依旧处于沉闷当中,院子四周角落,还能隐约看到白色的布条。 白丞相暴毙,这件事来的突然,让许多人来不及反应。 一代丞相突然身亡,开始来府上探望的人还不少,可这时间一长,整个白府之中就显得寂寥了不少。 毕竟人死如灯灭,人走茶也凉,官场上也不过如此。 若不是府上还有一个白少均,突然得到了皇上的重用,在昨日突然间被封为了禁卫军首领,相府一定会快速衰落下去。 以往的那些繁荣富贵,不多久便会付诸东流。 权势钱财,人生不带来死不带走,可惜有些人,始终看不透。 就比如……老夫人。 相府毕竟多年的根基还在,朝中还有一个受宠爱的贵妃娘娘,所以这么多天的打击,也没有让相府失去威严礼数,白溯月一进门,两旁的下人就守在门口迎接。 老夫人对白溯月,难得的和颜悦色,可那也不过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大夫人从里面迎了出来,一脸的红斑已经褪去,但也留下了斑斑点点的印子在,她脸色苍白了不少,一双眼睛还有些红肿,看样子还在因为白询的死而伤心。 倒是难得的一个有心人。 只是,她在看到白溯月的一瞬间,大夫人的眼眸之中勐然露出厉色来,冷声说道:「娘,你怎么将害死相爷的兇手给带到府上来了?」 白老夫人眼神一瞪:「什么兇手,月儿马上就是老身的侄媳妇,询儿之死,也和将军府无关!」 「祖母,若不是她的话,爹怎么可能被抓入天牢,他若是不在天牢之中,又怎么可能会死,就算不是她亲手杀了爹,那也是害死我爹的罪魁祸首!」 白若水一见到白溯月,气的浑身颤抖,眼底冒出凶光来。 白溯月轻轻侧头,看了老夫人一眼:「老夫人,月儿是不是不该留在这里?」 「谁说的,老身让你留下,你就能留下,别人的话,你不用听!」 老夫人心里打着另外的主意,嘴里说着违心的话。 她悄悄的瞪了卫氏一眼:「难不成询儿一死,你就不将老身的话放在心上了?」 卫氏咬了咬牙,低头说道:「媳妇不敢!」 「那还不快去给月儿收拾一间好房间来!」 卫氏领着白若水转身离开,顺便吩咐了丫鬟带着白溯月,去自己的新房间。 白溯月轻轻眯了眯眸子,大步随着那丫鬟走了过去,来到了一处,她还有些印象的地方。 这间院子风景秀丽独特,前世她一眼就看中了这里,前面有一条小河,直接隔断了前院和后院。 可惜白溯月没有想到的是,这间院子后面有一大片密密麻麻的桃树林,现在正是枝繁叶茂的时候,而且,那里能够清楚的看清楚,她在院子里的一举一动。 这里,白溯月是住过的。 最深刻的记忆便是,前世她在这间院子,差一点儿被老夫人的侄子刘郁占了便宜,结果却被一个半夜闯进来的黑衣人给救了。 她一直都以为,那个黑衣人是风慕陵。 可是后来想想,风慕陵那样恨自己,又怎么可能会救她,应该巴不得的,坐在旁边看她的好戏。 这次回来,虽然时间段有些不对,但白溯月还是想看看,白老夫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白询已经死了,她这辈子所有的轨道都已经在逐渐转变,她要活出一个对得起自己的结局。 「月小姐,你就在这里暂住吧!」 白溯月迈步进屋,看到四周精緻的摆设,微微蹙了蹙眉。 那丫鬟以为白溯月是没住过这么好的房间,心中冷笑,却自豪的说道:「月小姐很多新鲜东西都没见过吧,这些可都是价值连城的,千万别碰坏了!」 白溯月淡淡一笑,手指触碰了一下摆在旁边的瓷瓶,小丫鬟连忙站在那花瓶旁边,沉声道:「这可是出自名家之手,价值连城,这一个瓶子,恐怕就抵得上白将军一年的俸禄呢!」 白溯月听到这话,微微抬起头来,然后她从小丫鬟的手上夺过那瓶子,啪嗒一声,丢在地上。 那清脆的响声,吓得小丫鬟心头一颤,抬起头有些恼怒的看着白溯月:「月小姐,你……」 「怎么,现在还值钱吗?」 「月小姐,这东西你可是赔不起的!」 「赔不起,就都拿走,别摆在本小姐面前碍眼,否则的话,明日本小姐让这些东西都化成灰!」 小丫鬟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看着白溯月的眼神,就像是不识货的乡下人。 白溯月目光冷了冷,在房间之中扫了一圈,看到了摆放在不远处的屏风,那屏风是整个房间之中价值最贵重的东西,她大步向着那边走来,吓得小丫鬟心头一跳,连忙挡在那屏风面前。 这些东西都是若水小姐让人放在这里的,每一样都价值不菲,这屏风虽然不起眼,确是其中最值钱的一个,不知道怎么,白溯月竟然敢打这屏风的主意。 「给本小姐让开!」 白溯月微微垂下眸子,长长的睫毛颤了颤,语气之中冷若寒冰。 小丫鬟心中已经感觉到,自己捅了马蜂窝,若水小姐千叮咛万嘱咐,不让白溯月碰坏了这里面的东西,谁知道她话才说完,白溯月就开始砸起来了。 「月小姐,这屏风乃是皇上赏赐给相府的,您若是砸了,就是对皇上不敬!」 白溯月眯着双眸,直接将小丫鬟推开,一脚踢了过去。 屏风中间,顿时出现了一个大洞,破碎不堪。 小丫鬟瞬间傻眼了,见到白溯月将屏风单手抬起来,直接顺着大门的方向丢了出去。 一声惊唿从门外传来,白若水见到屋子里突然飞出来的一物,吓了一跳。 在看清了那被砸烂的东西之时,白若水顿时气得浑身颤抖起来,她高声怒喝道:「白溯月,你给本小姐滚出来!」 里面的小丫鬟听到白若水的声音,吓得双腿有些发软。 这屏风是白若水最喜欢的,上面的牡丹刺绣栩栩如生,乃是已经去世的第一绣娘亲手所绣。 纯金打造的边框上,更是镶嵌着细碎的宝石,看起来富贵逼人。 白溯月听到外面的动静,一转身,从房门之中走了出来,看到白若水站在屏风旁边气的跳脚,俨然已经不见平常的优雅婉约,眼底流露出一抹嘲讽的色彩。 「原来是堂姐!」 白溯月声音抬高,从门口喊了一声,面容上带着几分浅笑:「老夫人让我住在这里,月儿看到这屋子里破烂太多,就打算全都丢出去的,堂姐若是喜欢的话,尽管拿走吧!」 第83章 你讹诈本小姐 白若水气的脸颊微微泛红,双眼满含怒色的盯着白溯月的脸颊。 「你可知道,你打破的这个屏风,市面上值多少银子?」 白溯月一摊手:「不知道,月儿也不想听,月儿只知道,在月儿房间里的东西,那便是月儿的!」 「胡说八道!」 白若水看着白溯月一脸不知道错,还理直气壮的样子,差点儿咬碎了一口银牙,肉疼的厉害。 「这屏风是本小姐的,市面上值五万两白银,若是你今天拿不出五万两银子,本小姐就将你告上官府!」 白溯月瞥了瞥嘴,神色淡淡:「真是小气,不过是个屏风而已,这丫鬟都说了,相府富可敌国,不过是区区五万两银子,堂姐就和月儿纠扯不清,月儿还以为,相府连五万两银子都拿不出来了呢!」 白若水被白溯月这些歪理气的浑身发抖,瞬间将目光落在了站在白溯月身后的小丫鬟身上:「这话是你说的?」 「不……不是奴婢,月小姐冤枉奴婢,奴婢从未说过,奴婢只是提醒了月小姐一句,这屋子里的东西价值连城,让她不要碰!」 白溯月闻言,轻轻嘆了口气:「原来是我理解错了,这相府穷的已经连五万两都拿不出来了,让我住进来,不过是想要利用这些不值钱的破东西,来讹诈本小姐罢了!」 「我讹诈你?」 白若水心中疼的厉害,她本来是故意,将自己的宝贝放在这里,让白溯月只敢看不敢摸,认清楚自己是什么德行,可没想到会造成这样的后果。 这白溯月果然不识货,竟然将她收藏的真品,全部当成了伪造的。 白震是个武将,每天都要跑东跑西,白君烨又每天都要照顾已经瘫痪的心爱之人,那昂贵的治病汤药,都已经要用光了白震的俸禄。 若不是每个月轩帝都会给将军府补贴,恐怕相府连正常的生活都成问题。 再加上当初白溯月败家的厉害,还要养一个颜映柔那样从来不吝啬花销的人,现在的将军府,不过是表面上富贵,内里实则已经快要揭不开锅了。 这些,白溯月心中都明白。 不过没钱无所谓,没权却了不得,白少均竟然来和她爹夺权,可见这种对峙的局面,绝对是轩帝乐意看到的。 说到底,还是轩帝现在,已经不完全信任她父亲。 「你算是什么东西,本小姐用的着讹诈你……别以为本小姐不知道,你们将军府现在还欠着不少外债呢!」 白若水咬着呀,愤怒的踢了一脚地面上的屏风。 白溯月轻轻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微微抬起头,浅笑道:「既然你不是讹诈,还跑到月儿面前来说什么五万两,就这东西,真的值五万两吗?」 白溯月轻轻垂眸,暗中打着主意,这房间之中倒是有不少好东西,她待会儿要正大光明的全部卖出去,给将军府补贴一下。 蓉儿早就抱怨自己两个月没收到月例了。 白若水发现,自己根本就和白溯月说不明白。 她就算再怎么生气,对方也无动于衷。 仿佛她管她要银子,那就是要讹诈她,现在正在关键时候,老夫人又不允许,她擅自出手。 「算了,将里面的东西,都给本小姐搬出来!」 打落牙齿和血吞,白若水为今之计,只能暗自吃了这亏,谁让自己多此一举。 几个丫鬟一动手,白溯月后退了一步,挡在门口。 「现在,这是本小姐的屋子,本小姐不让你们进,你们敢擅闯吗?」 「白溯月,你别忘了,这是在我相府,不是在你的将军府,所有的房间都是属于本小姐的!」 白溯月双手环胸,像是没有听到白若水的话一样,目光冷然的看着面前摩拳擦掌的几个丫鬟。 她声音极轻,却带着一种压迫的气势。 「白若水,你觉得,就你身边带着的几个丫鬟,跟本小姐硬碰硬的话,会有什么下场?」 白若水的脸色,骤然一白。 她可没有忘记,在前段时间,相府之中出动了几乎所有的府兵,都没有将白溯月和白震拿下。 就算最终白溯月受了伤,可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也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那点儿小伤对白溯月来说,连挠痒痒都算不上,更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你……你敢在这府中,和本小姐动手?」 白若水咬了咬牙,却见白溯月没有丝毫惧怕的样子,心中不由自主的,胆怯了一下。 耍些阴谋诡计的话,她还可以,可若是面对白溯月这种,不按照常理出牌,凡是蛮打蛮干的人,她所有的手段都使不出来了。 如今就算白溯月真的将她满屋子的宝贝全都砸了,她也得在对方得到报应之前,将这口气压在心口。 还真是不好受。 白若水思考万千,扫了一眼身边的几个丫鬟,见到那些人悄悄抬起头看了她一眼以后,通通害怕的后退了一步,心中暗自咒骂。 真是一群没用的废物。 她轻轻咬牙,扬起头傲然说道:「拿不出银子就罢了,本小姐可以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明天起你去给本小姐洗衣服,伺候本小姐,只要本小姐高兴了,你就不用还钱了!」 白溯月淡淡瞥了白若水一眼:「你这是在开玩笑吗,本小姐不欠你什么,凭什么要伺候你?」 说着话,白溯月揉了揉手腕,活动了一下筋骨。 大有白若水不让步,就直接打一架的气势。 狠狠的瞪了白溯月半晌,白若水才收敛了情绪,冷声说道:「白溯月,若是让本小姐再看到你碰坏了院子里的东西,本小姐会立刻将碎片和帐单,给你爹送过去,如果你爹不送钱过来,本小姐会让你们将军府,吃不了兜着走!」 说完这通狠话,白若水转身离开。 白溯月垂下双手,淡淡的扫了一眼之前的领路丫鬟,那丫鬟缩了缩脖子,脚步极快的跑出了院子。 见到周围肃静下来,白溯月这才转过身,仔细的在屋子里转了一圈。 虽然时间不同,可经歷的事情,却和上辈子没什么两样。 她记得那时候,老夫人在寿宴上,就打算将自己嫁给她那个侄子,所以后来找了个藉口,让白震将她送了过来。 她开始住在这里的时候,还以为别人是对她好,更何况颜映柔在那时候也陪在她身边,她自觉没什么害怕的。 可谁知道,才进门,就打碎了摆放在门口的那个花瓶,白若水带着人,将她给骂了一顿,更是让她每天去给她当牛做马,美其名曰是要还债。 脑海之中不断闪动着以前那些不堪的回忆,白溯月却也在此时,将目光停留在了这房间的一样东西上。 第84章 她也不嫌累 她一伸手,就将那挂在墙壁上的一幅画,拿了下来。 眸子里闪过一道亮色,指尖轻轻抚摸着上面的颜色,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弧度来。 再看了一眼,这副画下面的落款,白溯月心中更是激动的无以復加,她眸子里的笑意更浓了几分,将其捲起,牢牢的抓在手里。 她可记得,这个画师在现在没什么名气,可是在几年之后,名声顿时大作,他以前流露出来的画,成了千金难求的大作。 她并没有见过那人,可那人的名声却无人不晓,迟暮。 在她想来,那人一定是个上了年纪的人。 这些思绪,不过是在脑海之中闪过了一瞬间罢了,她留下这幅画,只是因为她为了以后能够大赚一笔。 将画规整的放在一个盒子里,白溯月直接开始了大收大揽,将房间之中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放在了一个袋子里,然后直接背了出去。 在路上,一路而来的丫鬟下人,就看到白溯月从里面的院子里走出来,身后还背着一个大袋子。 那些下人看白溯月神色自然,没有丝毫异样,大多数也都只是多看了一眼,然后各做各的。 白溯月就这样,正大光明的打包了相府里的东西,拿到相府外面不远处的当铺去卖。 这家当铺的规模不大,白溯月就是因为它很不好找,才选择了将东西卖在这里。 一进门,就看到里面悠闲自在趴在桌子上的伙计和掌柜。 见到门口来了生意,伙计立刻起身迎接,满脸微笑问道:「这位女客官,想要当些什么?」 啪嗒一声,白溯月随意将布袋子放在一边。 「这些东西,都当了!」 伙计和掌柜见到来了大生意,立刻全都走了出来,打开布袋一看,一个个脸色有些诡异。 这里面瓶瓶罐罐有好几个,甚至连碗筷都算在内,再加上看着白溯月并不怎么有钱的穿着,两人互相看了一眼。 怎么想,面前这女子,都像是个女贼。 不过掌柜的倒也不在意这些,直接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摆好,仔细的看了一圈后,计算出价值。 「这些东西看着不错,可都是赝品,最多值一千两银子!」 白溯月轻轻笑了笑,眯了眯双眼。 「我不当了!」 说话间,白溯月转身就走。 掌柜心中一急,眼中微微转了转:「一万两怎样,最多了!」 白溯月却连脚步都没有停下,直奔着不远处的大当铺走去,那掌柜心中着急,直接追了出来,眼看着煮熟的鸭子飞了,怎么也心有不甘。 「价钱好商量,不知道姑娘要多少?」 白溯月听到这话,总算回过身来。 伸出手,比划了一个数字。 那掌柜看到白溯月的字数,心中顿时一沉,原本以为遇到了个冤大头,却不曾想,竟然是个识货的。 「好好,十万两就十万两!」 白溯月拎着布袋重新回来,掌柜的再次检查了一番,直接让伙计取来银票。 白溯月见到对方这么痛快的给了银子,心中难免有些意外。她倒是没有想到,这小小的当铺,竟然能一口吃下这么多的东西。 只是,她转身离开,掌柜就对着伙计使了个眼色,那伙计顿时消失在了后屋之中。 白溯月拿到银票,心情难得的好了几分,一直以来,她都只懂得花钱,却从来不知道怎么来赚钱,若不是后来经歷了那么多,她还是那个,不知道人间疾苦的将军小姐。 只是,她刚走过一道无人的巷口,风声骤然在耳后传来,白溯月心中一紧,勐然一个侧身,木棍擦着她的肩膀砸了下来,带着破空之声。 「没打中!」 身后骤然传来一声怒喝,白溯月见到对方第二棍再次砸来,抬起手,在对方目瞪口呆之中,直接将下落的木棍接在手掌。 有手臂粗的棍子,牢牢的被白溯月抓在手掌心,她轻轻用力向着怀中一带,对面蒙着脸的高大男人直接哀叫着向她跌倒。 「啊!」 惨叫声在耳边炸开,剩下三个蒙着脸,穿着普通百姓衣服的男子见到摔倒在他们面前的大汉,瞬间额头上的汗水就落了下来。 「这……这女人有问题……」 其中一个人,声音有些颤抖着后退了两步,见到白溯月想着他们逼近,一个个心跳加速。 这哪里是女人,明明是个怪物,那棍子挥下去多大的力道,怎么能被那样瘦弱的一只手臂,轻松接下来。 就算会武功的人,也不至于如此。 「这女人会武功,咱们快走!」 「慢着,那可是十万两白银,这女人会武功,难道咱们这边就没有会武功的了,你快回去找人,我们三个拖住她,快去!」 另外一个,个头有些矮小的男子冷声说道,白溯月耳朵动了动,顿时听出了这人是谁。 「原来你是那店铺的伙计啊!」 白溯月这话一出口,就看到那男人眼底闪过一道杀意。 「不论死活,上!」 三人轮着棍子,直接向着白溯月的方向再次沖了上来,白溯月微微眯了眯眸子,这次,却没有手下留情。 不过几招,三个男子,再次趴在地上。 援兵久久不来,三人脸色难看,露出了一脸求饶的表情。 「女侠……这位女侠请饶命,我们……我们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白溯月轻轻笑了笑:「若是我求饶的话,你会放过本小姐吗?」 三人立刻默不作声了,一个个脸色恐惧的看着白溯月的脸。 白溯月轻轻弯了弯唇角,一手一个,将其中两个砍晕。 她抓着两个其中两个人的脖领子,一只手拖着一个人的,向着府衙的方向走去。 将昏迷的两人随手丢在府衙的大门前,白溯月拍了拍手,重新赶回相府。 这一圈,全部落入了一个人的眼中,墨竹躲在阴暗处,有些不解的看了白溯月一眼,闪身消失在墙壁后方。 循着原路返回,墨竹加快脚步,来到了相府对面,一座小酒楼的二层厢房。 他迈步敲开其中一座厢房大门,一推开,视线落在坐在窗口处,掀开帘子,悠闲喝茶的男子身上。 光晕打在男子精緻无暇的侧脸上,即便在恬静当中,男子浑身上下,也充斥着一种无上威严。 「王爷,白溯月偷了相府之中的东西拿去卖,半路被截,她打晕了劫持她的其中两人,送到了府衙!」 炎墨迟细长的凤眸之中,流转着波澜的霞光。 长眉轻轻蹙了蹙,旋即摇了摇扇子,唇角绽放出了一抹如红莲一般妖冶的笑意来。 「这么远的路,拖着两个大男人,她也不嫌累,你就没上去帮帮忙吗?」 第85章 卖了 墨竹噤声,心中暗中在猜测着炎墨迟的意思。 那女人何德何能,让他来出手帮忙? 然而,炎王没有给他留下一个示意,便神色微冷的慢慢开口,解决了墨竹心中的疑惑。 「二皇子这般心急的想要娶了这丫头,本王不凑凑热闹怎么行!」 墨竹脸色一变,看到炎墨迟眼底,并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轻声说道:「王爷,这女人到底有什么好的,您为何会如此上心?」 炎墨迟轻轻扫了他一眼,眸子骤然冷冽起来:「这件事,应该不在你的职责范围之内!」 墨竹连忙将心中的怀疑收敛起来,他问出的这句话,俨然已经挑衅到了炎王心中的底线:「属下知道错了!」 炎王目光沉了沉,深邃妖孽的双眸里,藏着一抹深色,他背着手,不再去看向墨竹的方向:「你继续留在她身边,去吧!」 炎墨迟将这话吩咐下去,墨竹神色默然,拱手转身。 流转着光华的凤眸,轻轻扫了一眼青年离去的身影,炎墨迟的嘴角,轻轻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 他手中摺扇轻轻摇曳,在烛火之中映照着淡淡的光辉。 修长如玉的指尖,在一本书上,麒麟丹三个字眼上划过,他的眸色,再次暗沉了几分。 白溯月回到相府的时候,院子里已经闹开了。 白若水本来听到白溯月离开了院子,打算派人将自己的那些宝贝都抱回来,可却发现,房间之中已经被人洗劫一空,她这么多年积攒的私房钱,心爱之物,全部都消失了。 白若水在看到这一幕的瞬间,差点儿没气的背过气去,直接去找卫氏,在卫氏的带领下,来到了老夫人的院子里。 「祖母,有人偷盗咱们府上的东西,若水放在院子里的值钱之物,全部都被人偷走了!」 老夫人正在房间之中,和身边的贴身嬷嬷,聊着以后相府的打算,突然听到外面的吵闹声,双眼之中闪过不耐烦的色彩。 李嬷嬷站在老夫人身边,小声说道:「恐怕是出了什么大事儿,老夫人还是出去看看吧,不然若水小姐,也不能这样生气!」 白老夫人点点头,被李嬷嬷搀扶着,来到外面大厅之中。 卫氏一脸怒色,领着白若水站在大厅中央,见到老夫人出来,白若水红肿着眼睛,咬牙切齿道:「祖母,咱们家遭贼了啊,有人亲眼看到白溯月拎着一个大包裹出了门,恐怕若水的东西,都被她给捲走了!」 「当真有此事?」 老夫人也愣住了,看到白若水的脸色,心中知晓,这次丢的绝对不少。 「丢了多少银子的东西?」 白若水语气窒了窒,只要一想起这一幕,心口就疼的厉害:「大概丢的有十万两银子的东西,她还一脚踹坏了若水那面价值五万两的屏风,还有一个一万两的青瓷花瓶!」 老夫人听到一下子,整个相府损失了大概足足有十几万两银子的东西,眼睛瞬间瞪圆了。 「白若水,你没事将那么贵重的东西,放到她屋子里干什么,没准这会儿都被她当成垃圾给丢出去了!」 老夫人怎么可能想到白溯月是个识货的,在她眼里,白溯月连教书先生都没有请过,每天就知道打架骂人,若不是上次在她的寿宴上展示了一点儿能耐,这会儿白老夫人都不会相信,那丫头会跳舞识字。 「祖母,现在还说这些干什么,当务之急,就是快将白溯月那个女贼给找回来,扭送到官府之中!」 白若水眼底闪过一道怨毒的色彩,袖子下的手紧紧攥着,一张秀气婉约的脸蛋,因为怒气,变得有些微微泛红。 老夫人哪里不知道,白若水这么做的时候,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可惜没想到现在会赔了夫人又折兵罢了。 「快去将月儿找回来,你们几个一块去找!」 白老夫人气的直拍桌案,站在旁边的李嬷嬷,脸色也有些不好看。 她是这家里的管事嬷嬷,也是老夫人的心腹,现如今相府是什么情况,她心里怎么不清楚。 这么多年来,相府经营的那几家铺子,勉强的维持府中的各项支出,但是多余的都没有了,这十几万两,可是这几家铺子将近一年时间的收入。 因为大多数,都是先皇赏赐,那价值更在这之上,现在丢了,老夫人心里肉疼的更厉害。 这要是填补给她娘家的话,她那娘家恐怕生意会更上一层楼,哪里还需要相府贴补。 卫氏胸口微微起伏着:「娘,媳妇真不知道您到底在想些什么,为何要将这个害人精接到家中来!」 「你懂什么!」 老夫人淡淡的瞥了卫氏一眼,卫氏如今年纪轻轻的,就俨然成了寡妇,心中的怨怼,自然强烈。 「那白震害死了询儿,老身自然不会放过他们这对父子,早晚老身都让他们将询儿的命偿来!」 卫氏微微有些惊愕的,看着上方一脸阴狠的老夫人。 她倒是有些低估了这老夫人的手段。 「娘,您打算怎么做?」 虽然卫氏身后还有个强而有力的娘家,白若姚又身在宫中,可如今相府,说话算数的就只剩下了她和老夫人这两个女眷,两人目标也算一致,她还是愿意听从老夫人的想法的。 她在府中待了这么多年,哪里不明白老夫人的心性。 当年为了让白询能够得到她,这老东西可没有少费力气。 「我那侄儿,今晚就会过来,正好让这两人相看一眼,刘郁那孩子一表人才,老身看着,也觉得他们两人合适!」 老夫人意味深长的说完这句话,大夫人瞬间就明白了过来:「媳妇看着也不错!」 她话音刚落下,门口就传来丫鬟通报的声音:「夫人,老夫人,月小姐回来了!」 大夫人脸上的表情十分不自然,不过很快就沉淀了下去,老夫人坐在上位,大夫人拉着白若水站在一侧,全都盯着门口的方向。 白溯月昂首挺胸,带着几分英气的,从门口踏步进来。 「老夫人,不知道月儿刚回来,就将月儿找到这里来,所为何事?」 白若水见白溯月一脸不明所以的样子,心中更是恼怒:「白溯月,你别在妆模作样了,说,本小姐的东西都被你藏到哪儿了?」 白溯月轻轻侧过头,看到白若水颐指气使的大声喊着,不急不缓的开了口:「卖了!」 「什么?」 白若水倒吸了一口凉气,看着白溯月的眼神,恨不得亲手掐死她。 「那……那都是本小姐的东西,你凭什么动,来人,还不快将这个贼给抓起来,送到官府!」 第86章 可是在打老身的脸? 白妙茹和白青岚一进门,就看到白若水有些失态的模样。 白妙茹一向和白若水的关系不错,她快步走到白若水身边,声音轻柔的问道:「若水姐姐,发生了什么样的事儿,将您气成这样?」 白若水狠狠的瞪了白溯月一眼,阴沉着脸色,没有说话。 白溯月轻轻挑眉,嘴角带着戏嚯的意思:「我一片好心,将你那些不值钱的破烂卖了一千两银子,若水姐姐竟然还凶月儿,大不了,月儿将银子还给你就是了!」 说着话,白溯月从袖子里,抽出了一张她换好的银票。 一千两的票据落在地上,白若水身边的丫鬟连忙将其捡起来,放在她的手上。 捏着那仅仅剩下的一千两银票,白若水更是气的咬紧牙关,「祖母,您要为若水做主,这些都是若水的东西,没经过若水的同意她就卖了,和偷盗有何不同?」 老夫人见到那一千两的银票,心中也难受的要命,可是想到接下来的计划,她却不得不忍耐下来。 「不过是一些东西罢了,月儿卖了就卖了吧,既然银子还给你了,你就原谅你月儿妹妹一次吧!」 白妙茹听清楚了前因后果,眼底藏着幸灾乐祸的笑容,可是说话的时候,却和白若水一样,带着同仇敌忾的味道:「祖母还真是偏心,十几万两的银子说不要就不要了,我看月姐姐根本就一点儿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真是没教养!」 白溯月眼神一眯,凌厉的视线,轻轻的扫过白妙茹。 她神色之中透着严厉色彩,带着教训的口吻:「本小姐,轮的到你这个庶女教训吗?」 白妙茹被说的脸色一白,缩了缩脑袋,垂下的眸子中,却闪过一道懊恼愤恨的色彩。 身份的差别,是永远无法逾越的鸿沟,就算她的能力再怎么强,她再怎么讨好大夫人和老夫人,也不会得到和嫡女相同的待遇。 妾在这府中,不过是半奴半主,还好她和她娘一直以来,都没有违背过大夫人的意思,否则的话,她就要和这府中其他姨娘,和那些不受宠的庶女,下场一样了。 其他没有及笄的庶女,在白询死后的第二天,就被大夫人清洗了一遍,将那些姨娘全部卖了出去,剩下几个身份高些的,也都被赶回了娘家。 她和白青岚运气还算不错,因为一直以来十分听话,才得以留了下来,可现在府中的一切,俨然都成了大夫人的一言堂。 白若水俏脸微微白了白,心中气的都在颤抖,她眼神之中像是在压抑着什么,火气已然像是要爆发出来。却在此情此景,有些无可奈何。 刚才她娘和老夫人的话,她都听在耳中,她现在吃的亏,恐怕是要咽进肚子了。 她脸色由红变白,又由白成青,最终她紧紧的握了握拳,松开了手:「算了,本小姐也不是那般心胸狭窄之人!」 深深吸了几口气,白若水才将心口的邪火压制下来,她重新露出一个温婉的笑容,看了一眼白溯月的方向。 见到白若水如此快的将心神调整好,还让她惊讶了一下。 看来白家人教女有方,白若水的心性,也非同凡响。 在明知道暂时不能动她的情况下,还能将这恶气给咽下去,想想白溯月都知道,白若水的心里到底有多难受。 卫氏拍了拍白若水的肩膀:「水儿,不过是十几万两银子罢了,就当做丢了,一会儿到娘的房间来,娘在给你一些好东西!」 白若水乖巧的点了点头,虽然眼底还存着怒火,却也没有再表露出来。 毕竟是在这府中被教导了这么多年的嫡出小姐,若不是被白溯月一下子气坏了,也不可能这般失去理智。 不过是十几万两银子……那十几万两可是她全部的家当,那里面大部分,都应该是她的嫁妆。 她可是要成为太子妃的人,这嫁妆以后拿不出手怎么行。 「还是大夫人心胸宽广,月儿敬佩!」 白溯月装模作样的,对着卫氏的方向一作揖,脸上带着几分崇拜的表情。 大夫人脸上的神色更加冷漠了些,淡淡的瞧了一眼白溯月:「月儿,你刚才的行为,你爹没有告诉你,那叫偷吗?」 「偷?」白溯月露出一抹怔然的神色。 「月儿刚才可是光明正大的,带着东西出了王府,这怎么叫做偷呢?」 「你别狡辩了,大家闺秀,哪有你这种行径,擅自拿走别人家的东西,已经就触犯了王法,现在人证物证聚在,若水姐姐一句话,就能让你进监牢!」 白青岚站在旁边,抻着脖子大声喊道,看着白溯月的神情,带着浓浓的嘲讽可不屑。 白溯月拍了拍胸口,目光清明如初,她皮笑肉不笑的道:「本小姐还真是害怕呢!」 这翻回答,直接气的白青岚发了飙,伸手就向着白溯月扑了过去。 她的动作,在场没有任何人阻拦,白若水更是希望这白青岚,能够给白溯月一点儿教训。 毕竟她身为大家闺秀,不管能不能打得过白溯月,是不可能主动动手的。 白溯月见到白青岚扑过来,伸手就要去抓她的头髮,她冷着脸,也没有急着出手,直接跑到了老夫人身边的李嬷嬷身后。 白青岚见到够不着白溯月,气的跳脚,一扬手的功夫,传来了一声清脆的把掌声。 李嬷嬷瞪大了眸子,看着在面前有些不知所措收回手的白青岚,捂着脸呆愣在原地。 在场瞬间传来一片肃静,老夫人见到李嬷嬷被白青岚给打了,脸上划过一道怒色。 「白青岚,李嬷嬷跟了老身这么多年,您可是在打老身的脸?」 白青岚慌乱的厉害,「不是的,我是想打白溯月来着……」 只是她不管怎么辩解,都觉得有些苍白,她打了李嬷嬷已经成为事实,也难怪老夫人那样生气。 白溯月就站在李嬷嬷身后,对着白青岚的方向,做了个鬼脸。 白青岚看到她的神色,怒火更是忍不住的往外冒,再次扑了上来。 白溯月指尖一动,一颗细小的石子,直接砸在了白青岚的膝盖上,对方腿一软,惊叫了一声,直接趴在了想要躲开的李嬷嬷身上。 房间之中,一瞬间乱作一团。 「哎呦,老夫人,摔死老奴了……摔死老奴了!」 李嬷嬷在府中的资歷可谓最深,年纪也有些大了,被白青岚这么一扑,直接爬不起来了。 老夫人气的连忙找来丫鬟将白青岚从地上扶起来,看到李嬷嬷的样子,差点儿气炸了。 「都给老身住手,你们看看,哪儿个还有大家闺秀的样子,要是被别人看见,谁还敢要我相府的小姐!」 第87章 不会嫌弃你的 白溯月面色平静,见到老夫人将视线射向自己,无所谓的扬了扬下巴。 老夫人面色凝重了几分,摆了摆手。 「月儿,你跟老身过来一趟!」 白溯月没有应声,但见到老夫人向着内屋走去,也随后跟了过去。 大厅之中,已经有下人将李嬷嬷抬到了软架子上,去外面看府医,白青岚垂着头,面上多了几分害怕之色。 白妙茹和白若水站在一侧,神色波澜不定的看着白溯月消失的方向,对方才来半天,就闹得相府鸡犬不宁,她还真是一个煞星。 老夫人佝偻着身子,坐在床边上。 她意味深长的抬起头,打量着进了门的白溯月。 「月儿,祖母知道,你在心里埋怨老身,可祖母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说话见,老夫人的眸子里,多了几分劝慰之意:「不过,马上你就成了老身的侄媳妇,难不成老身还会亏待你吗?」 白溯月心中暗笑。 老夫人的侄子,那也是她父亲一个辈分的,虽然因为对方的父母也算是老来得子,可现在算起来,也有三十岁了。 更何况,现在白询才没死多久,老夫人就开始耍其他注意,让白溯月有些意外,也有些替白询心寒。 在这老妇人心中,恐怕谁都没有自己重要,她忽然有些理解了老夫人如此对白震的原因。 「老夫人还真是替月儿着想,就连月儿这个被推过婚的女子,都要呢!」 老夫人眼睛眯了眯:「月儿是在说,之前你在青楼的事儿吗,这你不用担心,有老身在,刘郁不会嫌弃你的!」 呵呵……不会嫌弃她,说的还真是好听,那刘郁是个典型的好色之徒,对她的容貌绝对看不上,但若是娶回家里,怎么说,背后也等于间接掌控了将军府的势力。 以白震对她的爱护,定然看不得自己的女儿吃苦头,那时候,他们就都要听老夫人的话行事了。 她爹之所以这么多年,还没有和老夫人彻底断开,完全是因为白震八岁,在她祖父还未出事之前,老夫人确确实实十分爱护他的,只是白老丞相一死,老夫人对他的态度,才会变的那样天差地别。 现在想来,一个人会对另外一个人突然产生那样翻天覆地的变化,肯定是有什么重要原因。 「那还真是月儿的荣幸!」 白溯月掩饰住心中的嘲讽,语气平平的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来,老夫人见到白溯月这样识时务,心中倒是放松了几分。 「若水那边,老身一会儿自会找她去说,既然卖了就卖了,那一千两,一会儿也给你拿着,就当成,老身给与你将军府的聘礼了!」 白溯月双眼微微圆睁,心中更是暗自嘲讽,要说不要脸,这老夫人还真是首屈一指。 见到白溯月半晌没出声,老夫人神色冷然了些:「怎么,难不成你还不同意?」 白溯月抬起头,凝视着老夫人的双眼:「不是不同意,听若水说,这聘礼可价值十几万两,是不是有些太多了?」 老夫人慢慢摆了摆手,脸上露出一本正经的神色:「这些都不重要,只要月儿高兴就行!」 白溯月勾起唇角,笑的甜美,仿佛情窦初开。 「可这刘郁长什么模样,月儿还没有看见,若是对方不喜欢月儿怎么办?」 老夫人听完,心情大好,脸色也柔和了几分:「这些都不用月儿担心,算算时间,那孩子应该也来了,跟老身过去看看吧!」 白溯月点了点头,算作同意。 老夫人见到谈妥了,这才掀开帘子,从里面走了出来,满脸都是胸有成竹的色彩。 卫氏和白若水看到老夫人的神色,这才轻轻松了口气,将眼眸之中的火气藏了起来。 就算再讨厌白溯月这个人,现在还是要虚与委蛇的好。 「妙茹,你就陪着月儿一块去吧!」 卫氏对着白妙茹使了个眼色,白妙茹领命,低着头跟在白溯月身后。 就好像是个小丫鬟似的。 出了老夫人的院子,白溯月向着不远处的凉亭打量了一下,就见到在亭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了好几个人。 那几个人看上去穿着光鲜亮丽,一派文绉绉的模样,可白溯月在看到其中两个人的脸的一瞬间,就笑了。 老夫人见到她的面色,轻声问道:「月儿,你可是看到那边几个人了,猜到哪个才是郁儿吗?」 白溯月早就看到了刘郁的身影,故意用一种十分赞赏的语气说道:「站在最边上,那个身材高挑,面容秀美的男子,就是老夫人的侄子吧!」 老夫人面色顿时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来,心中的小算牌打的响亮。 「不错不错,月儿这眼神还真是好!」 白妙茹站在白溯月身后,看了一眼那边装模作样的刘郁,心中不由得暗笑了起来。 就连她都知道,那刘郁是个什么货色,看着白溯月被蒙蔽的一脸仰慕的样子,白妙茹只觉得,过往白溯月留给她的屈辱,在此时已经烟消云散了。 没有什么比能够见着白溯月,最终走向深渊地狱,更让她开心的事儿了。 老夫人领着白溯月和白妙茹,站在了凉亭的一侧。 那边的三个男子,已经看到了这边来人,连忙恭敬的站起身相迎接。 这三个人,白溯月都有过一面之缘,正中间站着的,穿着不知道从哪里借来的天青色细锦长袍的刘郁,一本正经的对着老夫人的方向行了个礼,站在他身边那两个一丘之貉,更是装的似模似样。 「晚辈等人,见过白老夫人!」 老夫人点了点头,笑眯眯的道:「都坐吧,今天老身来,是想让郁儿和月儿这两个小辈相看一下,郁儿,你爹娘呢,怎么没见着过来?」 刘郁低头道:「爹在外经商,常年都不在家中,母亲最近有些劳累,病倒在床,所以有些失礼了,还请月儿不要见怪!」 刚一见面,对方就直接唤起白溯月的闺名,一脸亲密的样子,看的白溯月有些噁心。 她早就看透了,这人隐藏在这种外表下的腐朽之心,前世都没有被这人得逞过,这辈子更是休想。 只是,前世她是因为心中还有着太子,所以才会对着人无动于衷,可这辈子她已经退了婚,在老夫人的心中,俨然白溯月已经对刘郁动了心思。 在她想来,刘郁这样的白面小生,有哪个千金小姐不喜欢,她本来想要找来别家的贵家千金嫁给刘郁,可后来想想,高些门第的小姐,怎么可能看得上刘郁这样的商人出身,这才将主意,打在了白溯月的身上。 第88章 还真是般配的很 白溯月嫣然一笑,她向来不喜欢化妆,只可惜脸上皮肤泛黄,原本精緻的五官,也因为脸上的斑斑点点变得普通了一些,可远看的时候,还是有些姿色的。 刘郁在一见到白溯月的时候,就隐约能够看她的样貌算是秀丽,更何况对方是将军之女,心中难免有一种强烈的征服感。 「刘公子有礼了!」 「月儿妹妹不用这般客套,就叫我郁哥哥吧!」 老夫人的侄子,比白溯月大了整整一个辈分,为了能娶她,还真够厚颜无耻。 刘郁脸上流露出一抹可疑的红晕来,还带着几分羞怯之色,这点儿对于一些年纪不大的女子来说,倒是十分有杀伤力。 也难怪,刘郁留恋烟花之地多年,哪里不清楚一些女子的性情,更有几个青楼之中的女子,为了刘郁非君不嫁的。 在这一点儿上,刘郁也算有个过人之处。 可惜,她白溯月不喜欢这种油头粉面的书生。 白老夫人一看刘郁果然看中了,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 反正只要白溯月嫁过来,以后就任由她搓圆捏扁,就任由她现在嚣张两日。 「既然你们两个都有这个意思,今天就在府中先休息,明日你便去将军府门上提亲!」 白溯月并没有阻拦,眼底却隐藏着一抹浅笑。 她倒是很想看看,她被人求亲以后,风倾城会是什么反应。 「有些事情,月儿自己不便出面,一切事宜,还都要交给老夫人去办,月儿暂且先回房间休息了!」 说话间,白溯月站起身,面带娇羞的想要离开。 白妙茹一直低着头,减少自己的存在感,甚至于其他的两个男子,都以为白妙茹是这府中的小丫鬟。 就在白溯月转身要离开的一瞬间,白妙茹忽然起身上前走了一步,用足了全身的力气,狠狠的向着白溯月的方向撞了过去。 她在台阶下面,白溯月和刘郁都在凉亭上方,三人的距离不算太远,只要她撞中了白溯月,到时候定然会出现她心中所想的一幕。 白溯月只要和刘郁抱在一块,这两人的婚事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儿,谁也没办法改变。 最后就算白溯月千般不愿,有这么多人看着她和一个大男人抱在一块,也无处可说。 心中想着,白妙茹的嘴角也已经露出了一抹笑意,她这力道更是加了两分。 可突然,白溯月的脚诡异的转了个圈。 原本马上就要撞上白溯月的她,看到对方速度极快的从前方闪开,却已经停不下来脚步了。 白妙茹瞪大双眼,整个人因为用力过勐的惯性,一头撞在了刘郁的身上,刘郁哎呦一声,下意识的将白妙茹抱了个满怀。 在场众人,全部惊愕的看着滚落在地上的一男一女,白妙茹更是一瞬间脸颊仿佛红透了的苹果。 除了白溯月,所有人的笑容都僵硬在了脸上。 老夫人更是惊愕的从椅子上站起来,诧异的盯着从地上爬起来的白妙茹。 白溯月的声音,从老夫人的身边幽幽传来,带着十足的委屈之色。 「老夫人,这件婚事月儿不想要了,看来茹儿妹妹心中对刘公子喜欢的紧呢,不然的话,也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和本小姐的未婚夫搂搂抱抱!」 她故意的擦了擦眼角,昂首挺胸,一脸倔强不屈的神色。 老夫人一张脸上满是怒火,眼角细密的皱纹在一瞬间更加深了几分:「白妙茹,你就算再怎么心急,这里也轮不到你这丫头出来,你……你真是气死老身了!」 白妙茹一脸的委屈,想要从地上爬起来。 白溯月见到那两人就要分开,淡然自若的用脚尖踩飞了一块石头,勐然打在了白妙茹的脚尖上。 她再次感觉到脚上的疼,脚下一软,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再次扑在刘郁的怀里。 那熟悉的疼痛,让白妙茹心生怀疑,她抬起头看向白溯月的方向,却见到白溯月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背对着她。 「祖母,不是茹儿,茹儿不是有意的,是……」 「难不成,是我让你扑到刘公子的怀里的吗,月儿看茹儿和这位公子还真是般配的很,怎可去做那插足之人!」 刘郁一脸焦急,伸手就要去拉白溯月:「月儿妹妹,刚才那件事纯属意外,我喜欢的人是你,怎么可能会是她!」 白溯月向后退了一步,眼神之中透着失望之色,她看着刘郁那张已经急的冒汗的脸,心中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 煮熟的鸭子飞了,他怎么可能不心急。 「刘公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抱了本小姐的妹妹,竟然还说出这种不负责人的话来!」 「那全都是误会,误会!」 白溯月咬着牙转过身,完全没有再搭理刘郁的意思。 老夫人怎么也没有想到,原本顺顺利利的事儿,就被白妙茹一个人给搅和了。 「气死老身了,来人,将这丫头给老身关到房间里去,闲着到处跑什么,你月姐姐在相亲,你没事来这里凑什么热闹!」 白妙茹狠狠的瞪了一眼白溯月,她忽然想到刚才脚腕上的疼痛,连忙喊道:「老夫人,是她刚才用石头偷偷的砸月儿,月儿才会不小心摔倒的,这一切都是她在设计陷害!」 白溯月闻言一愣,眼神之中透着浓浓的不敢置信。 「白妙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刚才你站在下面,到底怎么个不小心,才能从那么远扑过来?」 「这……」 白妙茹一阵语塞,完全没有办法解释自己刚才的行为,难不成她要当着白溯月的面,说自己刚才是想要让她出丑的吗? 不能,说了以后,丢的不光是她自己的脸,大夫人也不会饶了她的,她以后就会背上恶毒女子的骂名。 「我有证据,老夫人您看,您……」 白妙茹着急的想要为自己辩证,那站在旁边的两个大男人,没想到白妙茹也是这府上的小姐,看着她的眼神,多少带着些有色的眼神。 一双双灼灼的视线,全部都盯在了白妙茹身上,让白妙茹撩起下摆的动作,微微一顿。 大家的小姐,哪里有当着众人的面脱掉鞋袜,露出脚踝来的,这样被人一看,以后她的名声…… 白妙茹身上浸出一身的冷汗,她差一点儿,就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復之地。 「茹儿妹妹,证据呢,你说的证据在哪儿!」 白妙茹死死的咬着唇角,呆愣在原地,却已然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作为。 白溯月轻轻扬起眉眼,一双精緻的长眉轻轻一簇。 「既然如此,月儿祝福刘公子和茹儿妹妹,能够幸福美满!」 第89章 过来捉姦 老夫人看到白溯月背影落寞伤心的走下台阶,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她完全没有预料到,事情会向着自己无法想像的方向进展着。 一旁的白妙茹轻轻抽噎着,不一会儿的功夫就眼圈通红,十分让人怜惜。 刘郁看着看着,忽然被白妙茹那张吹弹可破的脸蛋,给吸引住了。 从远处瞧,白溯月还算是个美人,可离得近了,那脸上的黄斑哪里比得上那些保养极好的美人,只是看了一会儿,他就已经感觉到有些倒胃口。 可是白妙茹不一样,虽然身为相府之中的庶女,但吃穿用度,在府上也多是不错,再加上比白溯月还要小上一岁,整个人就仿佛一朵娇嫩的花。 「祖母,您也别怪罪茹儿妹妹了,茹儿妹妹也是不小心,怎想到那白溯月竟然如此心思狭隘,连这点儿小事儿都无法容忍,若是以后郁儿成家立业,妻妾成群,她岂不会成了一个醋罈子?这样的女子,不管管怎么行!」 老夫人虽然背地里知道刘郁所做的一些事情,可毕竟这是她唯一的亲侄子,心中难免会向着一些。 再加上刘郁倒是有些才华,万一能够高中状元的话,以后也能成为相府背后的助力。 老夫人见到白溯月走远了,这才眯了眯眸子,点了点头:「这丫头是将军府的嫡小姐,被那大将军白震给惯坏了,以前的名声就不太好听,不过等到嫁给了你,不可能不服从!」 刘郁点了点头,眸子里划过一道亮光,他恭敬的给老夫人行了礼,「多谢姨母惦念,侄儿知道该怎么做!」 白妙茹擦了擦眼角,咬着牙看了一眼刘郁的方向,轻轻瞥了他一眼,刘郁一愣,却被那含羞带怯的眼神给吸引了过去。 「茹儿妹妹,刚才的事儿,是小生无礼了!」 白妙茹见到刘郁那一脸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神色,就只感觉有些心中发堵,可老夫人在此,她却不能说出什么坏话来,只能忍着心中的不耐,低声说道:「刚才的事儿,茹儿并没有放在心上,还请几位兄长,不要随便乱说才是,不然的话,茹儿就只能……」 刘郁见到白妙茹一脸柔柔弱弱的可人模样,连忙点头:「姨母和茹儿妹妹放心,刘郁哪里是那种随便损伤别人声誉之人!」 白妙茹眼底闪过一瞬间的厌恶,刘郁是那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他的话,也就只能随便听听,当不得真。 白老夫人气的被人扶着离开了凉亭。 刘郁见到白妙茹也要走,和自己的两个朋友告别,悄悄的跟在了白妙茹的后面。 才走过一个转角,白妙茹就听到了花坛后面的脚步声,她心跳加快,刚想离开这里,却愣是停下了脚步。 她眸子里划过一道厉光,慢慢转过身,看向刘郁的方向。 「刘公子!」 按照辈分上来说,这个刘郁,明显是她表叔一辈,可是那个叔字,她可是怎么也开不了这个口,所以就选择和白溯月一样,直接叫他刘公子。 「茹儿妹妹,按照年纪,咱们在这论咱们的,直接叫大哥就行!」 白妙茹连忙摇头:「那怎么行,若是被老夫人听到了,她会生气的!」 「不会的,姨母向来对我极好,刚才我叫你妹妹的时候,她不也是没开口吗?」 刘郁这么叫,一是不想让自己显得太老,更多的是,想要和白妙茹更加亲近,若是称唿上还带着个叔字,这两人在一块,多少会有些别扭。 白妙茹见到刘郁这样脸皮厚,心中微微沉了沉。 「刘公子不是喜欢白溯月吗?」 「本公子喜欢她?哼,若不是她身为大将军的嫡女,本公子又怎么会看上这么个被退了婚,又没了清白的货色,要说喜欢,郁哥哥还是喜欢茹儿你!」 白妙茹脸色铁青,气息有些不稳。 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抬起眸子说道:「刘公子既然喜欢本小姐,能不能帮本小姐做一件事?」 「哦?小美人要让本公子做什么,本公子在所不惜!」 他舔了舔唇角,眼底带着几分异样的色彩,白妙茹忽然嫣然一笑,声音之中多了一些诱惑的味道。 她带着笑容的表象下,却是极为狠辣的色彩,她小声说道:「对郁哥哥来说,应该很容易才对!」 她小声说出自己的要求,刘郁听完,眼前微微一亮:「看来茹儿表妹和那个白溯月,关系有些不太好呢,不过既然是你的请求,郁哥哥就答应了,但别忘了,事成之后,要给本公子一些好处!」 他笑的暧昧,对着白妙茹眨了眨眼睛,两人心思各异,却也达成了一个协议。 夜色当空,白溯月累了一天,在数清楚了自己剩余的九万九千两银票以后,这才安然睡下。 一道身影潜伏在屋顶上,有些无聊的观察了白溯月一整天,见到房间之中的灯熄灭了,这才转身告辞。 一轮弯月爬上夜幕,映照出星星点点的光芒,小楼四周一片平静,却在树林之中,传出一道有些诡异的风声。 「这边,前面应该就是了!」 刘郁心中瞭然,从手中拿出了一个火摺子,小心翼翼的从小楼的后面饶了过来,直接站在了白溯月的门外。 点燃了手中迷烟,刘郁将其放在门缝当中,轻轻一吹。 一股带着特殊香味的烟雾,直奔着床榻的方向飘散而来,白溯月在一瞬间,睁开了双眼。 来了! 她心中暗暗念叨了两个字,却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外面的人十分谨慎,大概过了一刻钟的时间,才听到门插被打落的声音。 这小院前后不着,就连丫鬟下人住的地方都离得很远,就算有什么特殊的动静,也不会有任何人发现。 如果是别人也就算了,可遇到的却是她白溯月。 白溯月嘴角轻轻勾了勾,看着门口那三个人的影子,却仿佛像是在看两个死人。 真不知道,若是老夫人看到自己心爱的侄子死在相府之后,会不会被气死。 房门滋呀呀的被人推开,一道月光从外面倾泻进来,照在白溯月的脸颊上,在一瞬间,月光像是有了温度一样。 「在里面,看样子睡的很熟!」 「刘兄,要不要将她带走?」 「不用,我就留在这里,你们两个去前院告诉茹儿妹妹,让她带着人过来抓姦就好,本公子可是牺牲了自己的声誉,来帮妹妹的忙呢!」 第90章 你我可曾相识 外面的谈话声,白溯月听的清清楚楚。 她嘴角紧抿着,一双眸子里,藏着一丝杀气。 这个刘郁,前世因为背后靠着老夫人,最后可是平步青云,还真被老夫人说中了,最后还成了状元。 只因为老夫人帮着他买通了当时的考官,让他享受起了荣华富贵。 白溯月深深吸了口气,双眼轻轻眨了眨,前世她一直都在相信,恶人自有恶报,可是后来呢? 她没有伤害过任何人,却无故惨死,颜映柔忘恩负义,害死她全家,却坐在了整个天风国最尊贵的位置上。 风倾城手段狠毒,依旧成了皇上,还有这个刘郁,明明是个贪财好色之徒,没有任何真才实学,却依旧靠着背后的力量,作威作福。 白溯月嘴角溢出一抹冷笑,轻轻的握了握手。 不,她还是相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然的话,上天为何会给她一次重生的机会? 脚步声越来越近,此时已经快要到了床边的屏风处,白溯月紧紧的闭着双眼,计算着进了房间的人数。 听声音,来者一共三个,定然是白日里,在凉亭之中见到的那几个。 「小美人,叔叔我可来了!」 刘郁的声音之中,透着浓浓的暧昧口音,他对着后面两个人使了个眼色,让人将大门关好,然后,直奔着床上扑去。 可这一抱住被子,刘郁才发现,床榻上空无一人,就在他惊疑的瞬间,脖颈侧方勐然剧痛,眼前一黑,直接趴在了床上。 白溯月轻轻皱了皱眉,一手抓住刘郁的脖领子,将人丢在地上,发出了一声闷响。 她迈开步子,直接向着门外的方向走去,想要顺便将两个望风的给解决了。 可是她才走到门前,就看到两道身影勐然倒在地上,月光映照在窗棂上,片刻间,出现了另外一道黑影。 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白溯月后退了一步,定睛向着前方看去。 一身黑衣的男子,面容上带着几分冷色,那细长的凤眸之中,隐藏着丝丝杀气。 白溯月见到来者,骤然一愣。 前世的一幕,隐隐约约出现在她脑海当中,那时候她看到的,好似也是这双眸子。 难不成,那日帮了她的人,也是这个人吗? 只是,那天夜色极暗,根本就看不清对方的面孔,然而如今,眼前的男子那张极为妖孽的容颜,就这样出现在白溯月面前。 「小月儿,你可是特意,来到门口等着本王的?」 炎墨迟用摺扇敲了敲手心,迈步进了大门,一挥手的功夫,两扇门自动关闭。 一开一合之间,浑身都带着一股威压和吹散的气浪。 炎墨迟唇角轻轻扬着,细长精緻的眉眼,仿佛名家一笔一划勾勒出来的一样。 白溯月有些震惊的瞪大了眸子,不明白大半夜的,炎墨迟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炎王殿下,这么晚了,您来这里所为何事?」 炎墨迟见到白溯月用一贯陌生的语气来质问他,他一出手,用扇子骨,轻轻的敲了敲白溯月的头顶。 白溯月没有躲,轻轻眨了眨长长的睫毛。 那双仿佛能够融汇百川的眸子里,隐藏着道道波澜。 却也清澈透明的,仿若水晶一般。 炎墨迟低垂了一下双眼,看到躺在地上的刘郁,嘴角轻轻弯了弯。 「本王只是想你了,所以来看看你,这也不行吗?」 白溯月目光之中掩藏起疑惑之色。「炎王殿下能够想起小女,还真是小女荣幸!」 炎墨迟轻轻抬起头,和她擦肩而过:「你这丫头知道就好!」 大步来到刘郁面前,炎墨迟轻轻拍了拍手,紧随在他身后的一道身影此时已经出现,墨竹双手抱着拳,恭敬的对着炎墨迟行礼。 「该怎么做,应该不用本王告诉你!」 墨竹点了点头,看了白溯月的方向一眼,伸手将地上的刘郁捡起来,闪身离开。 房间之中只剩下了白溯月和炎墨迟两个人,白溯月浑身有些紧绷着,额头上也冒出了细细的汗珠。 和这男人在一块的时候,还真是给人一种无法抵抗的压力,让她心乱如麻。 炎墨迟坐在床边上,整理了一下衣襟,看着白溯月还傻愣愣的站在门口,双眼之中划过一道戏嚯的笑意。 「过来坐!」 「不了,王爷有什么话,现在就说吧!」 白溯月声音之中,带着些距离感,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口的位置。 见到白溯月眸子里的紧张色彩,炎墨迟顿时轻笑了起来:「你现在都这么害怕本王,以后要怎么和本王生活在一起?」 她双眸微微眯起,听到炎墨迟口中,那一句一句敲打在人心尖儿上的话语,让人有些措不及防。 「王爷,你我可曾相识?」 炎墨迟仔细的想了想,单手拖着下巴,明明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动作,在他身上,却显得十分优雅好看。 「不知怎么,本王看见你,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十分想要和你亲近一番!」 白溯月的心口,不由自主的颤了颤,却又很快的恢復了平静。 她可没有忘记自己当初的遭遇。 越是美好的东西,就越是带着剧毒,一旦身陷进去,最终受到伤害的,就只有自己。 白溯月轻轻扬起唇角,难得的当着炎墨迟的面笑了起来,只是嘴角的笑意,带着几分嘲讽的味道:「炎王殿下看上月儿什么了,月儿哈改还不行吗?」 炎墨迟微微怔了怔,仔细琢磨了一番,轻轻摇了摇摺扇:「恐怕你改不了,因为本王就相中你这张脸了!」 白溯月嘴角的笑意,瞬间收敛了起来,双手紧紧的握了握。 她和炎墨迟无冤无仇的,对方这样纠缠着自己做什么。 要说没有目的,她才不会傻到去相信。 「炎王殿下有什么目的,可否直说,您这样装模作样的,难道不累吗?」 炎墨迟听到白溯月话语之中的最后三个字,笑意在那张极为好看的脸上逐渐消散,手上的动作,也在一瞬间停了下来。 不累吗? 他当然也会累,可惜的是,现实不允许他累。 这一切神色发生转变,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炎墨迟站起身的那一刻,脸上的神情也已经恢復如常,刚才的那丝破裂,就像是从未出现过一样。 他忽然伸出手,拦住了白溯月的腰。 那双细长妖孽的眼睛中,藏着一抹看好戏的神情。 「好戏开始了,你不打算,与本王一同欣赏下吗?」 第91章 允许你们离开了吗 白溯月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炎墨迟抱了起来,纵身一跃之间,就上了一旁的屋顶。 白溯月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抱着。 她隐约能够感觉到,对方看似修长身影下的坚实胸膛,那种厚重的感觉,让她心中安稳。 她微微抿了抿唇角,双眼微微扬起,不由得,抬头看了一眼炎墨迟的下巴。 这人好像,也没有传言之中的那样可怕。 白溯月脚刚落在实地上,不远处就闪过一连串的火光。 那些光彩在夜色下熠熠生辉,带着有些刺眼的光芒。 「王爷做了什么?」 白溯月就地坐下,顺便隐藏自己的身影,炎墨迟十分自然的靠在她旁边,面容温柔的有些不像话。 可越是这样,白溯月越是警惕,她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魅力,让人看上一眼就会喜欢。 「静观其变!」 白溯月不说话了,月光皎洁如玉,让整个夜色美丽无比,府中灯光盈盈,从远处看去,绚烂妖冶。 相府之中传来一阵喧闹声,那些拿着火把的下人,直接奔着白溯月的院子走来。 白溯月一皱眉,眼神之中顿时划过几分凌厉之色。 一道带着疑惑的男声在她耳边响起:「难不成这些人是来捉姦的?」 炎墨迟忽然靠近了她几分,倾吐兰息那微微发热的唿吸,轻轻散在白溯月耳边,一时间气氛暧昧无比:「若是你与本王坐在这里的情景被人看见,你觉得,这些人会是什么表情?」 白溯月脸色骤然一黑,嘴角微微抽了抽。 她突然感觉,也许炎墨迟说的不是假话,他当真能够做的出来。 「王爷,恐怕一会儿那些人就会进来,我还是……先回去了!」 说话间,白溯月就向着地面的方向跳了下去。 炎墨迟一伸手,直接将她的后领子拉住,双眸轻轻眯了起来。 他前倾斜着身体,单臂抓着白溯月的后颈,一手撑着屋顶,半蹲在地面上,月光落在他的侧脸上,透着皎洁的气息。 「反正本王喜欢在相府转的消息都已经人尽皆知,本王不怕名声有损!」 白溯月翻了翻白眼,连忙用脚着着屋顶:「王爷,放手!」 她反手捏着炎墨迟的手腕,眼底带着几分威胁之色。 现在她还不想和任何人扯上关系,尤其是面前这个男人。 炎墨迟见到抓着对方的手腕已经被人抓住,嘴角扬了扬,面上多了几分玩味的色彩。 「这是你说的,本王可要放手了……」 白溯月一愣,她现在本身还在悬空的位置,虽然这屋顶不算太高,可也只要有三四米,这要没有任何准备的掉下去,一不小心就会被摔残了。 她死死的扣着对方的手臂,目光之中带着一抹狠色,她一用力,想要直接拽着炎墨迟,一块从这屋顶上下去。 就在此时,院子的大门,被人拼命敲响:「月儿,你快开门,相府之中来了刺客,本夫人带着人,过来查看查看!」 白溯月双脚落地,脸色难看的厉害。 她抬头间,就看到了,站在屋顶上,冲着她浅笑的那张绝代容颜。 她伸手沾了沾身上的尘土,表情平静的来到门前,一推门,就看到大夫人为首的,带着一众拿着棍棒的家丁,站在了她的面前。 见到白溯月出门,大夫人一脸诧异。 白溯月一瞬间就明白了,这件事大夫人绝对也有参与。 眸子里划过一道冷光,白溯月直接将上次还没用完的玉芝花粉藏在手心里。 「大夫人,什么刺客,月儿没看到!」 「月儿,前面的院子,可都是搜完了的,这可是关乎府中所有人性命的大事,不能姑息,来人,给本夫人仔细的搜!」 顿时,身后一众人,根本没有理会白溯月的阻拦,直接钻进里面,开始扫荡起来。 明明还有许多地方不能藏人,可还是被这些人掀了个遍,不过这也不是她的将军府,对方愿意怎么搜,就怎么搜。 她胸有成竹的看着这群人在院子里闲逛,因为院子里的那三个人,早就被墨竹给丢出去了。 可就在此时,房间里面的两个人,一脸慌张的从屋子里跑了出来,脸色诡异的看了白溯月的方向一眼。 「可有发现什么人了?」 「没……没有!」 大夫人一看两个人的态度,就知道对方是在说谎,她双眸之中闪过一道寒光,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在她看来,定然是对方已经得手了,白溯月碍于颜面,里面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里面一定有贼人,跟本夫人进来。」 白溯月微微圆睁双眼,看向房门的方向,脸色有些诡异。 她可还记着,炎墨迟刚才说过的话,这大晚上敢来到她房间,绝对不是巧合。 她跟在大夫人的身后,被几个丫鬟暗中监视着,一块来到房门的位置。 大夫人一脚将门踹开,另外两个进去一次的下人,一捂脸,说不清是什么表情。 有害怕,有好奇,还有些幸灾乐祸。 只是,在众人抬起头,看到床上突然出现的那个人影之时,所有人全部目瞪口呆,僵硬的站在原地。 白溯月同样有些愕然,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炎墨迟不知道什么时候,脱下了外袍,仅仅穿着里面纯白色的蚕丝亵袍,那眉眼之中妖孽至极的神情,让人瞬间就能想到了什么。 大夫人骤然后退了一步,她侧过头,抿着唇,看了白溯月的方向一眼,她眸子里的神色极为复杂,怎么也不会想到,堂堂享誉天下的炎王殿下,竟然会半夜和白溯月这样一个女子……私会! 她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若是再喊捉贼的话,恐怕整个相府,绝对承担不住炎墨迟的报復。 白溯月何时,有了这样一个靠山,怪不得……就连老爷都败在了她的手上。 炎墨迟轻轻从床榻边上坐起来,一双眸子凌厉的,扫了门口这几个人一眼。 樱色的唇角轻轻开合,带着让人冷入骨髓的温度:「你们可否欣赏够了?」 在场的人,谁不知道炎王是天风国最神秘的一个异性王爷,得罪炎王的人,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旁边的两个丫鬟,小心翼翼的拉了拉大夫人的袖子。 「夫……夫人,咱们还要不要……」 「要什么?」 大夫人双眉一簇,顿时笑了起来:「炎王殿下前来相府做客,当真令府中蓬荜生辉,您暂且好好休息,今晚的事情,谁也没有看到!」 大夫人此时已经心惊胆战,额头上的汗珠不断滴落下来,在脸颊上留下一道浅浅的弧度。 她转过头,再次看了一眼白溯月的方向,可是眼底的神色,却由原本的憎恶,变成了丝丝畏惧。 白溯月怎么也没有想到,炎墨迟这样突如其来的一下,竟然会达到她完全没有想到的效果。 「站住,本王允许你们离开了吗?」 第92章 要怎么奖赏本王 大夫人心中一慌,神色立刻一变:「王爷,您别将我们相府的人逼急了,如果您真的……不善罢甘休的话,就算拼了性命,我们也要和您较量一番。」 虽然这话听起来气势十足,可大夫人说这话的语气,却没什么底气。 炎墨迟富可敌国,又是皇城之中唯一一个外姓王爷,皇上早就想着,将自己后宫之中的某位公主,嫁给炎墨迟。 喜欢炎王的人,更是多不胜数,即便明知道炎王的嗜血本性,也都以为,自己能够得到炎王的心。 白询已经出事,现在相府正是无主之时,炎墨迟想要将相府除去,也不过是随便勾勾手指的事儿。 炎墨迟轻轻笑了笑,只是那看起来美好的笑容,在众人眼中,却像是勾魂夺命的毒蛇一样。 「本王只想告诉你们,白溯月是本王的人,谁敢动她一根毫毛,本王就……要了她的命!」 最后那几个字,被炎墨迟故意加重了语气。 白溯月站在人群之中,微微咂舌。 这话就仿佛情人之间的低语一般,带着强而有力的侵袭。 只可惜,这话就算说的再怎么好听,对她来说也没什么用处。 原本还看守在白溯月两边的丫鬟,顿时脚步一错开,后退了几步,一个个惊恐的看着白溯月的方向。 就在此时,门口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丫鬟跑到大夫人面前耳语了一番。 大夫人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脸色顿时愤怒起来。 「王爷,这件事,可否能够当做没发生过,本夫人定然管住了府中下人的嘴,绝不会露出半句!」 炎墨迟轻轻一笑:「识相就好!」 大夫人心中惶惶,带着几分侥倖的心思,赶忙拉着众人出了院子,直奔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白溯月见到人都已经撤离了出去,轻轻咬着下唇,不满的怒视着炎墨迟的方向。 此时,那人正斜靠在一旁的太师椅上,双腿交叠在一块,姿态慵懒,却不着规矩。 整个人潇洒自在,风度翩翩的看着她:「怎么,刚才本王的表现,你可还满意?」 「炎墨迟!」 白溯月第一次,冷着声音,唤着对方的名字。 炎墨迟也没有生气,唇角的笑容一直绽放着,带着摄人心扉的气息。 「唤本王做什么?」 白溯月轻轻皱起细长的双眉,眸子里藏着森冷的颜色:「本小姐的事情,不需要你来插手!」 「本王偏偏喜欢,你又能将本王如何呢?」 他靠在椅子上,单手撵着茶杯,给自己斟了杯已经放凉的茶水,小口小口的润着喉咙。 脖颈之间,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带着一种诱人的味道。 白溯月还从未觉得如此气恼过,对方像是故意的一般,专门喜欢看她恼火的神色。 她勉强让自己显得平心静气一些,声音放柔了几分:「王爷若是玩够了,还是早些回去吧,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件事若是传出去,王爷的声誉不好!」 「难得你这样关心本王!」 他站起身,走到白溯月身边,轻声道:「恐怕这会儿前面正热闹着,要不要一起去瞧瞧!」 白溯月沉默了下,缓缓点了点头:「我自己去!」 「没本王陪着,你还有什么意思?」 他缓缓拉着白溯月的手腕,带着她向着外面走去,白溯月面色沉默了片刻,却也跟了上去。 恐怕她越是抵抗,对方就越是感觉有兴趣。 就仿佛驯服一只宠物的感觉似的。 白溯月默默的紧绷着脸色,跟着炎墨迟一块来到了白妙茹的院子外面,此时里面隐约能够听到,属于白妙茹的哭声。 白妙茹的声音,带着极为委屈的哭声,还夹杂着大夫人的唾骂。 「你这不要脸的小贱人,竟然做出这种事儿来,还有什么狡辩的!」 白溯月被炎墨迟拽着,大步走进了院子。 大夫人见到炎王竟然这样正大光明的和白溯月同进同出,一张脸五颜六色,难看的厉害。 她还以为,炎墨迟得到她的承诺之后,怎么说也会悄然离开,没想到人家根本就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在场不少人,还不知道炎墨迟在相府之中,一个个有些疑惑的看着两人的身影,最终将视线,全部集中在了炎墨迟紧握在白溯月手腕上的手上。 天风国民风严谨,对女子更是严格,这样和一个男人拉拉扯扯,明显是想要坏了自己的名声,在场的一些下人,各个心思各异,却紧闭着嘴,躲在旁边不敢出声。 现在不说话,却也不代表以后不说,大夫人双眼之中的神色明明灭灭,压低了声音说道:「炎王殿下,您这是要……」做什么? 只是剩下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炎墨迟一个眼神给吓住了。 白妙茹哭的眼圈都肿了,身上衣衫凌乱,隐约还能看到里面的一丝春色。 跪在白妙茹身边的刘郁,更是一脸惨白,不敢抬头。 他莫名其妙的从白溯月的房间里,跑到白妙茹的院子里来,而且醒来的时候,还发现和对方睡在了一块,整个人都有些发蒙,还没有反应过来。 「大夫人,是白溯月,只有她才有这个能耐,刚才茹儿是被人下了药,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白溯月轻轻皱了皱眉:「茹儿妹妹,不能什么事儿,都堆在本小姐身上吧!」 听到白溯月突如其来的插言,白妙茹瞬间睁大了双眼,恶狠狠的循着白溯月的方向,急的一瞬间,就扑了过来。 炎墨迟双眸之中划过一道寒气,还没等白妙茹追到近前,手中的摺扇,就已经扇了出去。 一阵巨大的力道,直接将白妙茹掀飞,她整个人勐然装在了身后距离她足有五六米距离的墙壁上,嘴角被震的瞬间吐出一口鲜血来。 只是,还没死,人还清醒着。 她有些愕然的抬起头,在看到站在白溯月身边的炎墨迟的瞬间,就愣了一下。 就连一旁的刘郁,瞳仁之中也倒映着炎墨迟的身影。 他在看到对方的一瞬间,就什么都明白了过来,浑身颤抖的更是厉害。 「小月儿,本王今天帮你解了气,你要怎么奖赏本王?」 炎墨迟语气之中,带着些暧昧的,在白溯月耳边说道。 只是这声音却传出很远,院子里几乎所有的人,都听到了他口中的话。 第93章 你不求求情吗 白溯月难得的体会到背后有靠山是一种什么感觉。 只是她并不开心。 她相信今夜过后,整个京城都会流传出她和炎墨迟之间的风流韵事,最终会得到什么后果,谁也无法预料。 她双眼暗了暗,忽然猜测到炎墨迟这样做的真实目的。 一定是前两日风倾城在皇帝面前求赐婚的事情被传扬震天动地,让炎墨迟对她升起了那么一丁点好奇心。 更何况相府都已经有了动作。 老太太的目的很明确,认为她根本配不上皇子,想要找个下等人将她给嫁了,顺便将将军府牵制在自己的手里,给相府撑门面。 恐怕炎墨迟的目的只是单纯的,想要破坏她和风倾城的关系。 想到这里,白溯月心中暗笑,恐怕炎墨迟以为,只要皇上答应了给风倾城赐婚,她白溯月一定会兴高采烈的,嫁给这天风国最有才华的皇子,毕竟她可是一个退过婚,名声不洁的女人。 她轻轻侧了侧头,用只有两个人能够听到的声音开口:「炎王殿下放心,我不会嫁给风倾城的!」 炎墨迟眸色闪了闪,看着白溯月的神色多了几分异样:「本王倒是没有想到,小月儿这般聪慧,这么快就懂了本王的心思!」 白溯月但笑不语,只是心口有些发凉。 果然,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对另外一个人好。 炎墨迟见到白溯月眼底涌现的那丝,仿佛失望一样的神色,眸光轻轻闪了闪。 他眼前,划过一道虚影。 炎墨迟瞬间收回思绪,眸子逐渐柔和了几分。 「王爷放心,本小姐说到做到,所以王爷不必再管本小姐的事儿了!」 炎墨迟轻笑,却更接近了白溯月几分:「可是,这不做的跟真的一样,风倾城,又怎么会相信呢?」 他故意的贴近了白溯月一些,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伸手环过白溯月的肩膀,将她有些偏瘦的身形,圈在怀中。 这一下,让大夫人的脸色剧变。 刘郁瞪大双眼,指着白溯月的方向喊道:「你这女子还……真不要脸!」 白溯月面色一沉:「到底不要脸的是谁,刘公子心中应该自有体会!」 「我……我是被你们这对狗男女陷害的!」 刘郁根本就没有见过炎墨迟,刚开始也被炎墨迟的气度和面容惊到了,可是片刻想明白了以后,就有些气恼。 刚才的一切,一定是他们两个人合伙做的,为的就是陷害他和白妙茹。 「大夫人,我刚才听到动静,跟踪一个黑影去白溯月的院子里捉姦,没想到半路被人打晕,都是被人陷害,小人哪里能做出这等无耻之事!」 刘郁那一脸懊恼哀求的神色,让大夫人的嘴角,溢出一抹冷色来。 在她眼里,刘郁这么做,明显是在找死,炎墨迟都已经表态的这么明确,现在还眼巴巴的将自己送上门来。 果不其然,炎墨迟的眸子里,已经多了几分寒意。 黝黑的瞳仁在夜色下,竟然泛着几分血色的光彩。 「来人,带一只狼狗来!」 清冷的声音,从炎墨迟的口中传出,白溯月微微愣住,却见一声狗叫突然从门口传来,所有人怔然转身看向院子门口的方向,就见到浑身包裹在黑衣之中的青年,牵着一只狼狗,漫步走了过来。 大夫人面色一变,看着刘郁的眼神,带着几分同情:「刘郁,你可知道,你面前站着的这人是谁?」 大夫人也是突然想到,刘郁还从未见过这个神出鬼没的炎王殿下,要不是上次在这院子里,炎王露了面,恐怕她也不会认识。 只可惜,这人有着一张让人看过,就不会忘记的脸。 刘郁一愣,旋即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站在你面前的,可是炎王殿下,你竟然敢辱骂王爷!」 这一句话,让刘郁瞬间有些腿软:「小人……小人不知道是王爷,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炎墨迟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可眼底的冷色,也在逐渐加深。 他像是没有听到对方的求饶一般,对着墨竹的方向点了点头。 一瞬间,墨竹手中的锁链,一瞬间松开。 那足足有一人长的大狗,直接从原地窜了出来,在场的所有丫鬟吓得神色骤变,全部四散奔逃。 那狼狗却好似认识人一样,就奔着刘郁的方向追了出去,刘郁从地上爬起来,惨叫着就在院子里逃开了。 大夫人被几个忠心的丫鬟护在中间,脸色铁青的厉害,可却不敢再对炎墨迟有分毫不敬。 白溯月站在原地一动未动,淡定的看着那已经疯狂的大狗,神色如常。 炎墨迟倒是对白溯月的胆色,生出了几分好奇,他一步一步走到白溯月身边,指了指周围那些丫鬟。 「小月儿,你看着群丫鬟一个个下的花枝乱颤,恨不得一下子扑到本王怀来寻求保护,你怎么就,如此无动于衷呢?」 白溯月微微垂着眸子:「我不需要别人来保护!」 「不需要?」 炎墨迟好听的声音在白溯月耳边徘徊着,如清泉撞击一般。 「小月儿还真是可爱,不过本王若是说愿意保护你,你相信吗?」 白溯月默了默,像是在仔细思考和分辨着炎墨迟话中的深意:「炎王殿下还是别开玩笑了,若是让你放出来的狗,将人咬伤了,可就不好交代了!」 炎墨迟一抬头的功夫,就见到那只大狗已经追上刘郁。 那刘郁摔倒在地,脸上泪流满面的看着一步步向着他逼近的狼狗。 「不要吃我……不……不要吃我!」 那悽惨的声音,让众人心中不安,在意瞬间,就看到刘郁身下,已经湿了一片的裤子。 不少人连忙将眼睛捂了起来,那条狼狗一瞬间扑了上去。 「啊!」 惨叫声震耳欲聋,白溯月却目光平静的看着面前的惨剧。 炎墨迟从来都不会开玩笑,就算在此时,也一样如此。 刘郁的大腿被狼狗一口咬住,那巨大的力道让他整个人翻了一圈,鲜血瞬间散落了一地,那悽厉的哀嚎,让人心头髮颤。 可白溯月,依旧无动于衷的看着。 相比于前世,眼睁睁的看着别人来割下她自己身上的血肉来说,面前的一幕,在她心中不会产生一丝一毫的波澜。 若不是刘郁心中生出了贪念,最终又怎么会落得这样的下场,这一切,全都是他咎由自取。 「小月儿,难道你不求求情吗,哎呀呀,这可真是惨呢,那条腿,可都要被小黑给吃没了呢!」 白溯月抬起眸子,那双黝黑透明的瞳仁之中,一瞬间蕴含着一种让人无法明说的寒意。 炎墨迟冷不防的,瞥见了白溯月眼底那抹,仿佛地狱之中归来的滔天杀气。 第94章 盛情难却 白溯月淡淡笑了一声,嘴角的笑意极浅,但却包含着浓烈的冷意。 「本小姐有些乏了!」 说完,她淡淡看了那边的惨状一眼,面色没有丝毫波动,转身就要离开。 一只修长如白玉一样的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白妙茹都已经被眼前的场面给吓傻了。 刘郁也已经昏迷了过去,惨叫声消失,人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炎墨迟轻轻摆了摆手,那条大狼狗十分懂人性的撒开了到口的食物,缩着尾巴,来到了墨竹身边。 大夫人还是最先反应过来的,她浑身颤抖的喊道:「快去请府医!」 刘郁浑身是血的倒在地上,那条大狼狗又虎视眈眈的看着她们,院子里的一众丫鬟婆子,甚至有的都被这样血腥的场面吓得瘫坐在地上。 整个院子里,都瀰漫着一种十分腥臭的味道,让人闻之作呕。 大夫人腿脚发软的被人从人群之中扶了出来,噗通一声就跪在了炎墨迟面前,脸色惨白道:「炎王殿下,不知……不知道这相府哪里得罪了您!」 炎墨迟轻轻摇了摇扇子,那张妖孽无双的面容上,多了一抹嗜血的味道,他轻轻勾了勾唇角,露出一丝风华绝代的笑容来:「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大夫人看了一眼白溯月,又将视线落在了炎墨迟的身上,她怎么也想不通,面容平平的白溯月,到底是怎样得到这个大名鼎鼎,天风国第一王爷的心的。 「月儿,您大人有大量,伯母以前得罪了你,还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大夫人一脸惊恐的看着白溯月,连忙开口求饶。 炎墨迟不愧被人称为阎王爷,下起杀手来,着实不留情面。 更何况,刘郁在他眼中,不过是个伸出手指就能碾死的蚂蚁。 白溯月没有搭理大夫人,这群人之前的动作,明显是为了置她于死地,她不是圣母,别人想弄死她,她也要原谅对方。 可她刚抬起头,就见到不远处月亮门里,走出来一行人。 老夫人穿着深紫色的万寿裙,身后跟着一干老嬷嬷和府中侍卫,甚至连白少均也随在身边。 虽然听到了动静,但老夫人还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脸色虽然有些阴沉,并没有太多变化。 「发生什么事儿了?」 白老夫人轻声问了一句,看到炎墨迟的时候,瞬间愣了一下。 不过想来对方在之前已经得到了炎墨迟来到的消息,所以面容上并不显得有多惊愕。 「炎王殿下远道而来,老身这个当主人竟然都不知道,真是失礼!」 白老夫人轻飘飘的说了一句,虽然声音语气十分恭敬,可字句之中的意思,却在怪罪炎墨迟没有经过主人同意就随便登门。 炎墨迟哪里听不出白老夫人的意思,眼底划过一抹浅浅的轻蔑,那带着几分磁性清冷的声音,在众人耳边环绕:「本王随意逛逛,本就无意打扰老夫人!」 白溯月站在一旁,冷眼瞧着这明显不是一个年龄层次的人,说着一模一样虚伪的话。 要说伪装,还能有什么人,能够伪装的过这个天风第一商人。 那张笑脸之下,隐藏的到底是什么,谁也猜不透说不清,这种人诡异无常,绝对不是好相与的。 说不定什么时候,她白溯月被对方卖了,还要帮对方数银子。 她眸子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嘴角淡淡勾了勾。 前世和她的相遇,炎王到底有没有什么目的? 如果真是她想的那样,那她还真够可悲的,竟然被人算计到死,还不自知。 「老夫人,大半夜的将老夫叫过来,可是有谁病了?」 突然间,一个穿灰色长袍,手中拎着药箱的老头,从大门口小跑着沖了过来,领路的小丫鬟站在一边,那人直奔着老夫人的方向走来。 老夫人一愣,她得到消息的时候,只是听说这边发生了丑事,她还以为是白溯月的事儿,可来到这里才看到多了个不速之客,现在府医竟然都被人请过来了,难不成还有谁受伤了? 大夫人等人出现在老夫人面前,一个个头髮混乱,身上脏污。 「你们这……」 白老夫人一愣,看到了不远处地面上的血迹,月光下,一个好似破布一样的人影,随意的被丢弃在角落里。 「老夫人,是刘公子!」 老夫人瞪大了双眼,指着刘郁的方向,张了张嘴,勐然翻着白眼就往下倒去。 一旁的府医连忙上前扶住老夫人,给老夫人扎了几针,扶着老夫人坐在一旁,这才去查看刘郁的伤势。 「快,快给这位公子止血!」 府医看到眼前已经被撕断了一条腿的刘郁,整个人脸色惨白,他转过身,看到那条狼狗嘴上还沾着血迹,吓得双腿有些颤抖。 来了两个下人,将刘郁抬在一旁,也来不及将人送到房间里了,府医浑身微微抖着,将刘郁的伤口包扎好,顺便开了几个药方给其餵了药,这才保住了刘郁的一条小命。 白溯月和炎墨迟并没有离开,老夫人更不可能让这两人离开相府,瞪着眼睛等着刘郁那边的消息。 「怎么样?」 看到府医过来,白老夫人追问了一句,却见对方紧蹙着双眉回答道:「老夫人,刘公子虽然保住了一条性命,但是这腿,算是彻底废了!」 「什么?」 白老夫人有些怔然,整个人呆坐在位置上:「妹妹将这孩子交给老身,发生了这种事儿,老身该怎么交代啊!」 炎墨迟上前一步,轻声说道:「老夫人不必交代,辱骂了本王的人,还能留下一条性命,已经是本王手下留情了呢!」 他声音轻柔,仿佛春风拂过,一袭黑袍在风中轻轻摇摆,那张妖孽无比的面容上,却带着莫名的强势和压迫。 白老夫人气的脸色难看:「王爷,这里可是相府,你不就是欺负我相府就只剩下了我这老婆子和孩子,否则你怎敢在此行兇?」 白老夫人颤颤巍巍的,被两个贴身嬷嬷扶着站起身,嵴背却更弯了几分。 炎墨迟的脸上,依旧挂着气死人不偿命的浅笑,淡淡回话:「本王可是受到邀请才过来的,老夫人可不要误会!」 「这里是相府,老身可没有邀请王爷,王爷再次私闯官邸,是不将王法放在眼里吗?」 炎墨迟轻轻挑起眉眼,手中摺扇的另外一端,直接指着白溯月的方向:「本王可是受了小月儿的邀请,盛情难却!」 白溯月见到炎墨迟竟然将苗头放在了她身上,暗中咬牙瞪了他一眼。 本来很简单的一件小事,却硬是被炎墨迟弄的这般复杂,如今刘郁不但断了腿,还彻底和白府决裂,恐怕以后这老夫人见到她,都恨不得将她吃了。 不过她也不是那般犹豫不决的人,白溯月上前一步,轻轻点了点头。 第95章 最喜欢做这种事了 「对!」 老夫人听到白溯月的回答,双眼之中藏着几分凌厉色彩,她皱着眉,脸上的气息越发兇恶:「白溯月,你这个天煞孤星,不但剋死了你娘,还将我儿子剋死,如今更是要连老身的侄子都要克,我白家,到底欠了你什么,竟然让震儿将你和你大哥这两个野种留在家里,更让白震和我这上了年纪的老婆子断绝了母子关系?」 白溯月听到老夫人有些歇斯底里的话,轻轻弯起唇角:「老夫人可不要污衊小女,小女承担不起!」 她语速不快,给人一种很和善的气息,好像很好说话的样子。 可听在白老夫人耳中,却仿佛在嘲讽她一样,瞬间让白老夫人的火气涌了上来:「老身对你如何,你被太子给休了,没人要你,老身好心好意的将自己的侄子牵给你,你竟然将他的腿给弄断了!」 白溯月回过头,看了一眼还躺在木板上,进气多出气少的刘郁,眸子里闪过淡淡的冷光。 「白老夫人,你还真将本小姐当成傻子了吗,他到底是个什么人,难道老夫人你不清楚吗?」 她一侧的嘴角扬了扬,面上带着浓浓的讽刺:「吃喝嫖赌样样俱全,在外面穿的人模狗样,背地里却花天酒地到处惹祸,你觉得这些,本小姐会不知道吗?」 站在大夫人身后的白妙茹听到白溯月将早已知道的事情说出来,有些愕然的张开嘴,久久没有合上。 她心中骤然一慌,感觉浑身有些冰凉。 原来这一切,真的是白溯月搞的鬼,她在白溯月的眼中,不过就是个跳樑小丑罢了。 这女人…… 白老夫人眼底闪过一道暗光:「那你……你不是说过……」 「我说考虑考虑,而且茹儿妹妹如此喜欢刘公子,本小姐当然要成人之美了?」 白溯月也不打算伪装了,既然炎墨迟已经将她面上的纱撕开,她再想躲避,也逃不开了。 与其被人先下手为强,倒不如直接解开真相,占据上风。 炎墨迟默默的站在一旁,看着白溯月上演的好戏。 那双狭长妖孽的凤眼之中,藏着淡淡的趣味色彩。 白老夫人知道自己,是彻底被白溯月给耍了。 她有些惊讶的看着白溯月那双像是看透了一切一样的双眼,只感觉自己这么多年都白活了。 白溯月微微垂了垂头,脸上露出满不在乎的神彩。 「刘郁的腿,是炎王殿下弄没的,冤有头债有主,老夫人可要找对了人!」 炎墨迟一把拉住她的手,面容暧昧,语气却透着几分阴森:「你这丫头,倒是对本王毫不客气!」 白溯月轻轻抬头,目光自信而又耀眼:「对你,本小姐需要客气吗?」 她就知道,自己从一开始,就不该招惹这人,她倒是怎么都没有想到,重生的第一天,就能再次遇到他。 上辈子她没有杀过人,更是没有去过官府,太子和颜映柔将她一夜未归的事情瞒了起来,阻止了很多事情的发展。 不过如今的发展,才是她最为期待的。 颜映柔被太子厌弃,更是不可能得到太子妃的位置。 白询虽然不是她亲手除掉,可也被人暗中害死,相府如今没了主力,塌陷不过是早晚的一天。 而她,来到这里还不过短短几个月的时间。 看样子,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展当中,她现在反倒不着急了。 如今白家的最后一个,那就是身在宫中,为皇帝宠妃的白若姚,只要她倒下,那么白家,就会瞬间成为过去。 白老夫人气了半天,脸色有些灰暗。 但这老太太天生命硬,上次那样厉害的剧毒都没有要了她的命。 「月儿,老身最后给一个机会,只要你嫁给刘郁,老身就饶了你这一次,不然的话,就算老身捨弃了这条性命,也要去皇上面前讲讲道理!」 老夫人咬着牙,嘴里吐出这样一句阴狠的话来。 白溯月倒是对老夫人的执着,感到有些惊讶。 「您老就不怕,本小姐将刘家全部剋死了吗?」 白老夫人面色一青,眼神轻轻闪了闪。 她犹豫了片刻,眼底再次闪过一道凌厉光彩:「你嫁还是不嫁?」 「她不嫁!」 炎墨迟冷淡的,从口中吐出这三个字来。 他面上的笑容更加柔和,手中摺扇微微摇了摇,挡住了那双,极为诱人的樱色唇瓣。 「要嫁,也只能嫁给本王!」 周围的人,将视线刷的一下,落在了炎墨迟和白溯月的身上,所有人的面色,都带着几分震惊。 白溯月双眉微微凝了凝,眼底闪过一抹诧异的思绪来。 「炎王殿下,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老夫人深沉着脸色,心中骇然的问了一句。 她开始不过是以为炎墨迟是在开玩笑,可却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直接说出这种话来。 炎墨迟用扇子,轻轻敲了敲白溯月的额头。 「她可是本王罩着的,谁敢欺她,就是在欺负本王,他便是触犯本王禁忌的下场!」 炎墨迟抬起修长的指尖,点了点刘郁的方向。 老夫人双眸瞪得更加圆了,目光之中带着几分不敢置信的神色:「炎王殿下,我白家还有几个未出嫁的姑娘,您若是喜欢的话……」 炎墨迟冷哼了一声:「就那几个庸脂俗粉,还入不得本王的眼!」 庸脂俗粉…… 老夫人的话,被彻底的噎在了嗓子眼,白若水可是京城之中有名的美人,可那都被称为庸脂俗粉,难不成炎王殿下就喜欢白溯月这种类型的? 再看白溯月,身形消瘦,面色发黄,典型的营养不良,整个人站在那里,仿佛被风衣吹就能吹跑,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可以被称作美丽的。 除了那双还算漂亮的眸子,才给那张满是黄斑的脸,增加了几分光彩,看起来算是个清秀可人。 「王爷,您欺人太甚,刘郁的事情,决不能就这般算了!」 「哦?老夫人这是要和本王算帐吗?本王是商人,最喜欢做这种事儿了!」 说话间,他将扇子合拢,露出那张完美至极的面容来:「那就先从刘郁辱骂本王这里开始算好了……」 大夫人连忙对着老夫人使眼色,和炎王算帐,那不就好比和阎王算帐。 也就是因为老夫人位高权重多年,才有这样的胆色。 第96章 本王已经吃饱了 「王爷,有道是不知者不罪,刘郁他……并不认识王爷,有所失礼也罪不至死……」 「所以本王才没要他的命!」 炎墨迟淡然自若的,将老夫人剩下的话接住,面容上带着几分你很幸运的神色。 白老夫人那张满是皱纹的老脸上,更是阴沉。 「但王爷这又和要了他的命,有什么区别?」 炎墨迟没有急着回答老夫人的话,只是对着墨竹的方向点了点头。 墨竹手上的狼狗,再次脱缰而出,整个院子里,传来一声声惨叫。 「啊,是那条狗!」 「住手!」 老夫人一声厉喝,浑身轻颤,「王爷,你这么做实在是……太残忍了!」 将一个人活生生的在这么多人面前,被一条大狼狗被生撕了,这种惨状恐怕会成为在场这些女眷一辈子的噩梦。 在老夫人眼里,这个炎墨迟,简直就是恶魔投胎。 「老夫人不是在问本王,这留下一口气,和要了他的命,有什么区别吗,本王只是用行动来告诉老夫人罢了!」 白溯月心中泛着丝丝冷色。 她也就在刚才,暗中下了决定,一定不能将这个人给惹恼了。 炎墨迟从始至终,都那么神情淡淡,彬彬有礼,浑身上下,都渲染着浓浓的贵气。 可是做出来的事情,却有些让人承受不起。 虽然这件事,和一些以杀人为乐趣的纨绔子弟有一丁点的不同,但达到的效果却是一样的。 「就算……就算他再大的过错,也要经过皇上定罪才算,王爷亲手处置,这是要逾矩吗?」 炎墨迟在听到老夫人这话的片刻间,收起了还在摇动的摺扇,那嘴角的笑容缓缓收敛起来,目光之中多了几分严肃和认真:「老夫人这是怀疑,本王对皇上的忠诚之心?」 那双细长的凤眸之中,划过一道仿佛利刃一样的凌厉光芒。 炎墨迟轻轻勾着唇角,直接反问着老夫人。 白老夫人不由自主的,被众人扶着后退了一步,额头上冷汗直流。 一旁的白少均再也忍不住了,连忙上前一步抱拳行礼:「炎王殿下,我祖母是有些老煳涂了,不是故意得罪炎王殿下的!」 炎墨迟这才收敛了那咄咄逼人的气势,周身的气息也放缓了些:「还是那你这当孙子的,比较懂事!」 那样高高在上和嘲讽的语气,绝对让白少均的心中堵着一口恶气,几句话就将白府的人都得罪了一遍,白溯月双眸微微亮了亮,心中暗自佩服。 她敢肯定,就炎墨迟这样的人,在朝堂之上也不会有什么好人缘。 白溯月眼见着,白少均暗中握了握拳头,脸上依旧带着讨好的笑容。 「炎王殿下可有饿了,我让厨房给王爷准备晚膳!」 炎墨迟淡淡摇头:「没必要,本王已经吃饱了!」 说完这话,还煞有介事的,看了一眼白溯月的方向。 白少均眼底眸色暗暗闪了闪,目光之中带着几分阴暗。 「原来如此,那王爷今夜,可否要这相府留宿?」 炎墨迟转过身,走到白溯月身边:「本王可要走了,你要不要和本王一块离开?」 白溯月淡淡摇头,不管炎墨迟说什么样的话,都不为所动。 如果她早知道这人如此无耻,也绝对不会对他抱有丝毫想法。 这人满肚子坏水的,将留在自己印象之中的美好影响完全打碎,她也没了想要再看到对方的心思。 白少均听到炎墨迟要走,这才轻轻松了口气。 炎墨迟理解的看了白溯月一眼,在离开的片刻,对着她动了动唇角,做了个口型:别后悔! 白溯月白了他一眼,背着手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去,在路过刘郁的时候,看也没有看上一眼。 白老夫人见到伤了刘郁的这两人,竟然如此嚣张的离开,气的胸口剧烈起伏,浑身难受的厉害。 大夫人安排一行宫女回去重新梳洗,满地的狼藉也被下人收拾干净,刘郁昏迷着被送到了客房当中,后院这才情景下来。 老夫人见到白少均送了人回来,才冷声问道:「少均,刚才你拉着老身,说那样的话干什么?」 「祖母,均儿看你还真是被气煳涂了!」 白少均眉眼之间,和白询年轻的时候有八分相似,性情一样沉稳,当年就是白询重点培养的孩子。 现如今整个相府陷入困境,能够当得起这个家的,也就只有如今才二十出头的白少均了。 「你这是怎么和祖母说话呢?」 老夫人沉下脸,声音冷冽。 白少均停下脚步,眼底闪过一道精明之色:「那可是炎王,我爹已经死了,难不成您还会认为,皇上还会站在我白家这边?」 老夫人活了这么大的岁数,哪里还不知道白少均话语之中的含义,只是她不愿意承认罢了。 仗着自己年纪辈分在这里,她这才敢在炎墨迟面前讲道理,可白少均说的对,那不过是螳臂当车。 「你这孩子能够想到这么多,祖母心中倍感安慰,只是这样一味的退让,岂不是让别人觉得没了你爹的相府,很好欺负?」 白少均目光之中闪过一道阴冷的色彩:「那到不是,要下手,也不能从炎王那边下手!」 白老夫人一愣,双眼瞬间一亮,原本还有些紧绷的唇角,轻轻扬了扬。 「来人,去将白溯月,叫到老身的房间!」 白溯月刚回到阁楼不一会儿,还没来得及睡下,房门就被敲响。 「谁?」 「月小姐,老夫人请你过去一趟,有要事!」 白溯月眸子一眯,眼底暗自猜测老夫人要找自己做什么,她就知道炎墨迟就算走了,这白府之中也不会太平。 她怀着几分疑惑的心思,走到了老夫人院子外面。 两个老嬷嬷面容冰冷的将大门敞开,引领者白溯月走到里面。 老夫人的院子十分清净优雅,可是占了府中最好的地方,前面不远处种着不少果树,马上要入夏,果树枝繁叶茂,就算在夜色下,也闪动着莹莹绿光。 一推开门,白溯月就看到老夫人坐在大厅最里面的位置,面容严肃的看着她。 「月儿,你坐!」 老夫人开了口,语气平静,仿佛之前那个要吃人的老妇人不存在一般。 白溯月眨了眨眸子,却也没有和老夫人表示客气。 「老夫人,开门见山,您将我叫过来,还要做什么?」 第97章 老身可以帮你 老夫人眸子动了动,语气之中透着几分冰冷:「既然你不和老身客气,那也别怪老身不给你留面子。」 她收起伪装,露出了一抹厌恶的神色来,「你和炎王是如何认识的?」 白溯月淡淡扫了老夫人一眼:「这件事,没必要和老夫人您说吧!」 啪的一声,老夫人重重的一敲桌子,脸上透着几分鄙夷之色:「怪不得太子会休了你,你这女人如此不要脸,水性杨花,竟然还和炎王私通,这件事一旦传出去,白家的脸,就让你给丢尽了!」 白溯月眯起眸子,神色悠闲自在:「和老夫人您,有关系吗?」 「怎么没关系?」 老夫人深深吸了口气,用鼻子冷哼了一声:「白震是老身的儿子,这辈子都不能改变,要想和老身断绝母子关系,除非他将命还给老身!」 白溯月目光一沉,看着老夫人的神色,透着冰冷的杀意。 老夫人心口一寒,捂着前胸的位置,指着白溯月道:「你这丫头想要做什么,难不成还想杀了老身不成,老身告诉你,你这是做梦,老身就算死,也要拉着你们父女一块!」 白溯月看着老夫人那张丑恶的嘴脸,只感觉有些手痒。 她揉了揉手腕,忍着心中冒出来的一股股冲动,若不是为了白震着想,她现在就恨不得,将老夫人的那张脸打歪了。 「正所谓姜还是老的辣,你这小丫头跟老身比,还是太嫩了点儿!」 老夫人嘴角溢出半分嘲讽的色彩来,轻轻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 白溯月目光平静,看不出分毫生气的痕迹。 老夫人还以为对方服软了,这才徐徐说道:「既然炎王殿下看上了你,你就好好对待人家,最好多为相府美言几句!」 白溯月轻笑:「老夫人,恐怕你误会了,就算我和炎王殿下关系不错,也不会为你美言的,拆了这相府还说不准!」 老夫人面色沉了沉:「说你这丫头不识相,你还真是,老身若是没那么点儿底气,怎么可能可能说出这种话来,只要你答应帮助相府崛起,老身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但若是不答应……」 老夫人顿了顿,没有接下去,而是对着旁边的老嬷嬷,说了几句话。 那嬷嬷点了点头,转身向着外面走去,不一会儿的功夫,端来了一个盒子。 老夫人慢条斯理的,将盒子端在手中,目光之中藏着几分冷然。 「你可知道,老身这盒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白溯月紧盯着那金丝楠木的锦盒,心中微微一颤。 她莫名的感觉到了一丝不妙的气息。 老夫人见到白溯月就算到了此时,还这样镇定的样子,不由的露出一抹冷笑来。 她语气之中透着几分阴森的说道:「白溯月,你可能不知道吧,老身手里拿的,可是你娘的骨灰!」 嘎巴一声,白溯月所坐的椅子,被她硬生生的,捏断了扶手。 老夫人吓得浑身一颤,手掌微微抖了抖。 「你可别吓到老身,老身这手若是抖了,将你娘的尸骨打翻了,可是收不回来的。」 白溯月死死的咬着下唇,虽然没有说话,可整个房间之中,都能感受到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 她站在那已经散架了的椅子旁边,没有动。 那双通透的,仿佛黑曜石一样的双眼,紧紧的盯着那金丝楠木的盒子上,她相信,老夫人说的绝对是真的。 好卑鄙的手段。 老夫人,相府,怪不得这么多年,白震都被他们压制的死死的,原来老夫人说的杀手锏,是这个。 她心中沉淀着滔天的怒火,仿佛要将整个房间烧毁,可最终,她依旧平静的站在那里。 若是在前世,她早就没有理智的拼命了。 可现在冲过去,不但会毁了她娘的骨灰,就算杀了这个半只脚已经迈入棺材的老东西,最终偿命的也将是她自己。 大仇未报,她不能冲动鲁莽,她用一辈子的惨剧,才换来了这么一个机会,她会好好珍惜。 深深的吸了好几口气,白溯月才能平静的出声。 「老夫人,你想要本小姐做什么?」 「早知现在,何必当初,你和你爹都是一个德行,为了这么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野女人,什么的捨得出来呢!」 掌心的指尖,扣的更深。 白溯月面容未变,心却越发沉了下去。 可想而知,白震这么多年,到底肩膀上都在承担什么。 「只可惜,你爹现在都不知道,你娘的尸体是被老身给拿走火化,还傻傻的,希望老身来告诉他你那个娘到底在哪儿!」 老夫人一脸得意,仿佛做下这件事,是她一生之中最正确的行为。 「不然的话,你爹那个性子,早就和老身闹崩了,还怎么可能如此乖乖听话!」 白溯月一脸苦笑,原来真相竟然是这样的,她爹不是感激老夫人的恩情,而是顾忌她娘的尸体。 就连死后都不让她娘安宁,这老东西…… 浓烈的杀机,在心间环绕凝聚。 白溯月目光依旧沉稳,让人看不出分毫杀气。 老夫人见到白溯月这样镇定,倒是有些诧异。 「怎么,难不成你这当女儿的如此不孝,连自己母亲的骨灰,都不要了吗?」 「当然不是!」 白溯月微微挑眉,冷笑了一声:「可谁知道,老夫人从哪里弄出来的东西,来煳弄本小姐,本小姐才不会傻到不明真相就被你利用,你说这就是我娘的骨灰,你有什么证据?」 老夫人一愣,没想到白溯月竟然问出这样一番话来。 她轻笑了一声,将骨灰盒放在一旁。 「这是你娘陪葬的玉佩,信不信由你,大不了,老身现在就将这骨灰撒出去,这样老身手上也没了威胁你的把柄,以后谁生谁死,就看各自的手段!」 白溯月抬起眸子,微微弯了弯唇角。 老夫人果然是个厉害人物,完全没有相信她这种劣质的激将法。 现在的她,看上去信心十足,已经完全抓住了她和白震的心里想法。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就算她拿出来的骨灰是假的,她和白震,也不捨得放弃机会。 白溯月舒展开眉宇,轻轻开口:「好,本小姐可以答应你,不过炎王并不是本小姐能够掌控的人,事情发展的如何,我可没有半点把握!」 老夫人笑了笑:「你再多看两眼这骨灰盒,你就有把握了!」 白溯月淡淡瞥了她一眼:「那本小姐,现在可以回去休息了吗?」 白老夫人挥了挥手,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来。 「月儿回去好好想想,若是你想不清楚,老身可以帮你!」 第98章 给我娘陪葬 白溯月轻轻扫了一眼老夫人,没有说话。 她再次在那骨灰盒上凝视了一会儿,心中的杀意,越来越浓。 她原本不过只想着扳倒相府,但如今看来,这种惩罚实在太轻了,她会让相府之人,生不如死,沦落炼狱。 「走了吗?」 老夫人将那盒子,随便摔在一旁,轻轻冷哼了一声。 「她以为老身会将真的盒子拿出来吗,真是笑话,若是她胆敢伤害老身,老身让她娘的骨灰,彻底灰飞烟灭!」 一旁的屏风后面,走出来一个身材高壮的老嬷嬷,怕的就是白溯月突然冲上来。 「老夫人手段高明,那小丫头不过初出茅庐,哪里是您的对手!」 「哼,和老身比,她还嫩了点儿,若不是老身看着她现在还有点儿用,早就……」 她话音一停,目光凝重了几分。 「害死相爷的人,可有找到了?」 那老嬷嬷摇了摇头,小声说道:「还没有,只是有用毒方面的高手说,这种毒虫,就只有毒医谷的人才会养成,现在皇上已经下了通缉令,满城的抓捕属于毒医谷之人!」 白老夫人冷哼了一声,满眼不悦:「毒医谷又是哪里的门派,怎么会杀了丞相,而且京城这么大,怎么去寻找毒医谷的人?」 「老夫人,不瞒您说,那告示上已经写了,毒医谷的人,后颈上都有特别的印记,很好找的!」 「真的?」 老夫人咂了咂舌,一双老眼之中,划过一道厉光来:「上次老身都要死了,半路是被一个年轻的大夫救过来的,那毒医谷的人,医术都很高明吧!」 「那是当然!」 老嬷嬷没放在心上,随口说了一句,老夫人嘴角一冷,眉眼之中闪过一道厉色。 「那人来歷十分诡异,很有可能就是毒医谷的人,你觉得老身说的对不对?」 那嬷嬷一愣,旋即反应了过来:「老夫人说的有道理,是不是,只要将人抓住,问问就对了,说不定还能被老夫人您抓个正着呢!」 「那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让少均带着人去抓,记住,一定要比白震更先动手,然后不用急着送进皇宫,先审问一番再说,没准还是和白震联和起来,要害询儿呢!」 嬷嬷点了点头,只是目光有些不解,她沉了沉心思,小声问道:「那白震怎么说也是老夫人亲生儿子,老夫人您为何……」 老夫人冷然的撇过头,狠狠的瞪了那嬷嬷一眼:「多嘴多舌,不想在府中待了吗?」 「是,奴婢掌嘴!」 老嬷嬷啪啪抽了自己两个嘴巴,低着头走了出去,在门口关门的时候,还有些纳闷的看着老夫人,嘴里在嘟囔着:「这老夫人跟自己的儿子,怎么像个仇人似的,老爷没死之前,可还不是这样的,哎,这大户人家的事儿,老婆子还真是不懂!」 刘郁重病,被单独安排了一个屋子,一大早,白溯月就被人喊了起来。 有了老夫人的吩咐,这府中的丫鬟,对白溯月也不再像是昨日那样客气。 白溯月将银票揣了起来,顺便藏好了那张画像,这才从房间里揉了揉眼睛走出来。 才一开门,就见那丫鬟直接将手中的毛巾丢在她身上。 「都日上三竿了,你竟然还在这里睡懒觉,老夫人吩咐了,在刘少爷没有醒过来之前,你都要亲力亲为的伺候他!」 白溯月听到这种无礼的要求,抻了抻懒腰,将手帕丢在地上。 「你确定,想要本小姐来照顾她?」 那丫鬟冷不屑的扬了扬下巴,「老夫人说了,若是你不听话,她有的是法子让你听话,让你想一想你娘!」 白溯月嘴角抿了抿,忽然笑了起来。 「好,我去,不过你告诉白老夫人,什么事情都别太过分了,若是将本小姐惹毛了,本小姐会让……整个相府的人,来给我娘陪葬!」 她浅笑着说完这句话,大步向着刘郁的院子走去,动作不快不慢,带着绝世的傲然。 那小丫鬟被白溯月的一句话,说的有些发蒙。 她摇了摇头,连忙将刚才的畏惧从心里清除出去,见到白溯月听话了,这才松了口气。 想要让她传话,做梦,这种话要是传到老夫人耳朵里,老夫人还不拿她撒气。 小丫鬟得意的扬着下巴走了,却忽视了白溯月眼底的那一抹诡异。 站在刘郁门前,白溯月一脚将大门踢开,就走了进去。 门口两个丫鬟见到白溯月进门,几人互相看了看,一个个有些害怕的缩在角落里。 昨晚的事情,这几个丫鬟可都经歷过的,现在一见到白溯月,就仿佛血腥的场面在眼前重演。 「刘郁呢?」 「刘公子在……在里面休息!」 白溯月点了点头,背着手走到里面的寝室,顺手将门推开。 一屋子的药味萦绕在鼻尖上,她走到床边,看到已经清醒的刘郁,微微勾了勾唇角。 「啊!」 刘郁睁大了双眼,瞬间被白溯月吓得惨叫了一声,面色仿佛见了鬼一样。 「老夫人让本小姐来照顾你,你需要吗?」 白溯月向前走了几步,吓得刘郁连忙大叫:「你走开,我不需要!」 刘郁这辈子都没有遇到过这种可怕的事情,昨晚就是因为这女人,他才差点儿葬身在狼口之下。 所谓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现在他只要看到白溯月,就浑身战慄不已。 白溯月见到他的模样,只感觉有些好笑:「可这是老夫人亲口吩咐,在你没好之前,本小姐都要照顾你!」 「我去和她说,不用你来!」 刘郁咽了咽口水,畏畏缩缩的抱着短腿靠在床边,整个人抖如筛糠。 白溯月却依旧不觉得解气,靠近了刘郁,拿起旁边摆放在桌子上的一根鸡毛掸子。 用棍子的另外一头,狠狠的敲了一下刘郁的残腿。 才刚刚包扎好的伤口,哪里会不疼,刘郁当时就惨叫了一声。 两个丫鬟急的直接钻了进来,喊道:「月小姐住手,要是再不住手的话,我们就去禀报老夫人了!」 白溯月转过身,冷着眸子看向那两个用老夫人威胁她的丫鬟。 「谁若是想变成他这样,那就快点儿去吧,本小姐就在这里等着你们!」 带着浅笑的话语,从白溯月的口中说出来,在场的几个丫鬟,再次感觉到双腿发软。 第99章 扒光了吊起来 「还要本小姐照顾吗?」 白溯月再次问了刘郁一句,只看到刘郁缩着脖子,不敢点头,也不敢摇头,用一种见到恶魔的眼神在看着她。 白溯月见到自己将人吓成这样,实在有些过意不去,她转过头看向门口那几个哆哆嗦嗦的小丫鬟。 明明白溯月才是被欺压的那一个,可是她们就是不由自主的从心中升起害怕的神情来,就连禀报老夫人,都没有那个胆子。 就在此时,门外忽然一阵喧譁,白溯月一出门,就撞见了正向着里面走来的白若水。 白若水一张俏脸十分冰冷,一身鹅黄色的长裙,更让她显得婀娜多姿。 跟在她身后的几个丫鬟,一个比一个面容严肃兇恶。 白溯月见对方来者不善,双眸也寒了寒,微微仰起头,整个人的气势,更加强烈了几分。 白若水一进门,房间之中的丫鬟便立刻分立两旁。 其中一个看上去年纪不大的小丫鬟张嘴说道:「大小姐,老夫人让月小姐来照顾刘公子,结果她非但不照顾,还打刘公子……」 白溯月淡淡地看了那丫鬟一眼,小丫鬟一缩脖子,连忙站在白若水身后。 白若水正了正脸色,目光之中带着点儿冷色,却依旧勉强保持着一身优雅和大家闺秀的风范。 「本小姐来,不是为了这点儿小事,白溯月,你真是不要脸,找人杀害了本小姐的父亲,如今竟然还敢站在这里装模作样!」 白若水语气坚定,带着胸有成竹的强势。 那张俏脸上的怒火,仿佛能将人焚烧一般。 白溯月微微抬了抬下巴,仿佛丝毫没有将白若水的威胁放在心上,她淡然自若的向着外面走了两步,嘴角微微勾了勾。 「证据呢,没有证据就敢在这里大放厥词,小心本小姐将你告官!」 白若水面色一白,心神有些不宁起来,白溯月这个罪魁祸首,居然比她还要强硬。 看着白溯月一身谁也不怕的气势,白若水收敛神情,嘴角露出一点儿冷笑。 「本小姐既然敢说这话,当然有证据,白溯月,我看你还要嚣张多久!」 白若水气的一跺脚,一张白皙的脸颊,被白溯月气的有些泛红。 只是那双黝黑的瞳仁之中,却藏着丝丝得意。 在转过头的瞬间,白若水原本带着怒色的面容上,一侧的嘴角轻轻上扬了几分,像是在嘲讽白溯月什么都不知道。 白溯月眯了眯双眼,大步跟在白若水身后走了出去,白若水身后的两个丫鬟,看着她的眼光透出几分冷色来,见到白溯月的眼光看过去,立刻甩开头,装作没有看见。 相府并不太大,走到正院,也不过用了半柱香的时间。 还没到院子里,白溯月远远就看到了一大堆围绕在主院,手拿兵器的侍卫。 白若水轻轻转过身,眼底的笑容透着几分诡异:「白溯月,你要是现在就跪下来求本小姐,也许过会儿本小姐会帮你说句好话,给你留一具全尸!」 白溯月目光越来越冷,隐约已经猜到了什么。 白若水那般註定,说她是杀了她父亲的兇手,一定是手中掌握了什么证据。 指尖在掌心摩擦了一会儿,白溯月仰起头,大步分开两旁的士兵,从门口迈了进去。 大门内,整个相府的主子,机会都站在两旁。 白溯月轻轻扫了一圈,一眼就看到,站在众人之中,长身玉立的青衣男子。 男子墨髮披肩,那张俊美的容颜上并没有什么表情,整个人冰冷的,仿佛寒冰一样。 白溯月微微诧异了一下,一步一步的从门口走了到众人面前,整个院子此时已经坐满了人。 尤其是最前方的,一身明黄之色的太子风慕陵,最为显眼。 风慕陵身边,自然少不了一袭浅粉色怪异长裙的颜映柔,那身飘逸的纱裙,将她衬得更是楚楚可怜,惹人怜爱,那张俏丽秀美的小脸,此时正带着浅浅的笑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高贵之气。 白溯月眯了眯眸子,瞳孔稍微加深了几分。 老夫人和大夫人坐在一侧,白青岚站在旁边,却唯独不见白妙茹。 不过可想而知,昨晚发生了那样一件大事,白妙茹就算脸皮再厚,也不敢在这节骨眼上出现。 白少均穿着一身戎甲,威风凛凛的坐在下手的一个位置上,将木仇团团包围。 白溯月正在打量四周,一道视线从侧方看过来,直接落在了她的身上。 她微微一愣,就见风慕陵后方不远的房间忽然被人推开,一道浑身上下一片雪白的男子,慢条斯理的,从里面走了过来。 风度翩翩,优雅可见,男子面容温润如玉,如仙人下凡。 风倾城微微扬起唇角,露出一抹如仙如幻的笑容,对着白溯月轻轻眨了眨眼睛。 风慕陵阴沉的声音,从上方传来,那双细长阴冷的眸子,像是没有看到白溯月一样:「本太子最后问你一次,白丞相,是不是被你下毒害死的?」 木仇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回头看了一眼,见到白溯月到来,眸子里闪过一抹担忧。 但那丝情绪转瞬即逝,再仔细看去,却仿佛不存在一般。 「不是!」 砰的一声,风慕陵狠狠的拍了一下面前的桌子,从座位上站起身,背着手望着下方。 颜映柔浅笑着拉了拉风慕陵的袖子,望着白溯月的方向,美眸流转。 「太子殿下,杀人犯怎么可能承认自己杀过人,倒不如用一些别的方法来试探!」 风慕陵收敛怒气,看着颜映柔的眼神,满含柔和。 「你这朵解语花,又想出什么好主意了?」 颜映柔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轻轻踮起脚尖,在风慕陵的耳边,说了一阵悄悄话。 白溯月紧蹙着双眸,此时已经站在的木仇身侧。 风慕陵的声音,从高台之上传了下来,让人有些不可置信。 「来人,将他给本太子扒光,吊在相府的门前,打五十鞭!」 这句话一传出来,白溯月眼底顿时划过一道愕然的光彩来,她一直都知道颜映柔的坏主意不少,却没有想到,她竟然会耍出这种手段。 木仇心性高傲,怎么可能受的住这种侮辱,颜映柔的目的,就是在逼迫木仇反抗,变相的承认自己是杀害白询的兇手。 「且慢!」 白溯月给了木仇一个让其安心的眼神,高声喝道。 第100章 二皇子也要护着她吗 颜映柔见白溯月出声,面上没有分毫惊讶,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她搓了搓手,一双眸子里仿佛包含春水,带着盈盈光泽。 「月儿姐姐,现在好像还轮不到你来说话,这人的脖颈上可是带着毒医谷的印记,他绝对是杀害白丞相之人,妹妹记得前两日你带着这人来过一次相府,还口口声声管其叫大哥,难不成,你和这毒医谷,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颜映柔字字珠玑,让人防不胜防。 白溯月目光纯净无暇,看不出丝毫异样的情绪。 「他确实是月儿认的大哥!」 白溯月仰起头,丝毫不畏惧的,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木仇目光微微一凝,脸上带着几分不一样的变化,难双墨色的瞳仁,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白溯月。 现在这个时候,明明是撇清和他的关系最为有利,他木仇不是胡乱攀咬之人,若是白溯月说出一句不认识他的话,他绝对会按照她的想法接下去,不会连累她分毫。 可现在,白溯月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承认了和他的关系。 那声大哥,却让木仇心中微微泛着暖意。 「但他,绝对不是杀害白丞相的兇手,我和我爹,都能作证!」 风慕陵双眸一眯:「白溯月,这是你自己承认,你和你爹,都和毒医谷关系匪浅!」 白溯月一抬头,眼底带着浓浓的疑惑,仿佛天真询问的小女孩一样:「太子殿下,我和木大哥,与毒医谷又有什么关系,你不要什么事情,都往本小姐的身上推!」 颜映柔见到白溯月不承认,嘴角溢出一抹冷笑来。 「有人亲眼看到他脖子后面有图案,只有毒医谷的人,才会在脖颈后烙下印记!」 白溯月有些诧异的侧过头,像是意外一样瞪大了双眼:「木大哥,你是毒医谷的人,我怎么没有听你说过?」 木仇静默了片刻,像是在思考怎么回答白溯月这个问题。 只是,还没等他将话说完,白溯月便轻轻扬起嘴角,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太子殿下,你们这群人的眼神不好吗,木大哥的后颈上,什么时候有什么印记了?」 老夫人听到白溯月这样问,双眼之中闪过一道狐疑之色。 她唇角溢出一抹冷笑来,被老嬷嬷扶着站起身,口中说着阴阳怪气的话语:「月儿,老身知道你与这小子关系匪浅,但事实便是如此,这小子就是毒医谷的乱臣贼党,辩解的话,你可要三思之后再说!」 老夫人的眸子里,划过一道警告的色彩,白溯月微微偏过头,不再多看她一眼。 她听话,不过是中了老夫人的计谋,偶尔不听一次,老夫人也不会将她如何,毕竟她娘的骨灰,也不过只能用来威胁他们一次,以老夫人的聪慧,绝不会因小失大。 所以此时,白溯月才会如此强硬。 与其被人处处打压,倒不如将计就计。 白溯月眼底暗光闪动,在抬起头的一瞬间,重新恢復清明。 「老夫人冤枉人的本事,还一如既往的高,木大哥挺好的一个良民,竟然被你们抓到这里来审问,大哥,我且问你,他们是怎么将你抓来的?」 白溯月面露怒色,担忧的看了一眼木仇。 木仇这才动了动嘴角:「他们说你在府中出了事!」 白溯月听到木仇的话,目光之中闪过一抹愕然之色,还有一些哭笑不得。 白少均眼神暗沉了几分,手指紧紧握着宝剑。 要不是木仇实在难抓,他怎么会让其好好的站在这院子里,而不是直接派人上去,将其绑起来呢? 他带去偷偷捉拿木仇的人马,直接损失了半数之多,如果不是他急中生智,想出了这种办法将他引到府中来拿下,恐怕连人都见不到。 白溯月心中有些复杂,却在片刻更是坚定了心神,还好她早有准备,不然的话,此时很难有翻身之地了。 风慕陵恐怕早就收到了消息,在这里等着看她的笑话呢。 风倾城不紧不慢的坐在风慕陵下手,看着白溯月的眼神,带着无尽暖意,他嘴角轻轻扬起,眸子里宠溺的色彩十足。 整个人,仿佛被阳光渡了一层光彩,纯白色的长袍映照着暖黄色的日光,让人心神宁静。 如果他不动的话,真是一副极为美丽的画卷。 「月儿,本皇子今日在这里,协同太子殿下一同查此事,你若是有什么委屈,尽管和本皇子说,本皇子绝不会让一些有心之人欺负了你!」 老夫人一愣,呆呆的看了凤倾城一眼。 虽然早就知道,风倾城在轩帝面前求娶白溯月,可不过都是宫中传言,还未确定。 现如今看到风倾城对白溯月竟然是这种态度,老夫人就算自欺欺人的不想承认,都不行了! 大夫人卫氏暗中咬牙,俨然已经认定了,木仇便是杀害了白询的人。 「太子殿下,我夫君为国多年,如今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在狱中,决不能饶了那杀人兇手,不然的话,满朝文武恐怕都会寒心!」 白若水的眼睛,从进来的时候,就一直在盯着风倾城的方向,脸蛋上面含着一丝娇羞,这会儿听到风倾城竟公然说出这种向着白溯月的话,心中不是滋味。 「二皇子这话未免太过偏袒,难不成如果白溯月真是背后指使杀人的兇手,二皇子也要护着她吗?」 风倾城一垂头,就看到了满面气恼,站出来的娇俏女子,他像是认出了白若水的身份,眸子微微眯了眯。 暖色的光彩在瞳孔上轻轻盪开,风倾城带着几分浅笑说道:「当然不是如此,白小姐多虑了,本皇子一向尊律法形式,怎会徇私枉法,但若是白溯月是无辜的,本皇子也不允许别人诬衊她,一切,都要用证据说话才行!」 白若水听到他这样说,心中顿时一松。 她就知道,堂堂的二皇子殿下,怎么会看上白溯月这样的三无小姐。 别说对方德行才华比不上自己,就那张脸,都要和她差个十万八千里。 就算如今太子殿下要成亲取妃,可风流潇洒,一样手握重权的二皇子,却并没有正妃。 白若水心中越想越是欢喜,看着风倾城的眼神,逐渐有些一些变化。 甚至比当初她想要嫁给太子的执念还要深沉。 白溯月看过来,就见到了白若水那小女儿的心思,她皱了皱眉,眼底却划过一道看好戏的光彩。 第101章 躲在大哥身后 「多谢二皇子殿下开口相助,不过月儿和木大哥根本没有触犯国法家规,凭什么要审问我们?」 白溯月面上全都是耿直自信的色彩。 她这样信心满满的样子,一时间都让风慕陵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抓错了人。 他目光之中透着几分疑惑,转过身看了一眼下方的白少均,冷声喝道:「你再说一次,当时去抓他的场面!」 「回禀太子殿下,末将那十几个手下的尸体,就躺在外面,皆是中毒身亡,都是他一人所为,他绝对是毒医谷的恶徒!」 白溯月不屑的冷哼了一声:「少均堂兄,你这话说的,难不成你带着人无缘无故的去抓人,还不允许别人反抗吗?」 「若不是他心虚,他反抗什么?」 白少均再也忍不住了,冷不防大声喝了一句,脸色铁青。 白溯月目光冷凝的反唇相讥:「若是现在有人来抓堂兄你,你也会乖乖的和对方走吗?身为一国官员,却丝毫不将皇上钦定的律法放在眼里,没有皇上颁布的抓捕诏书就无故抓人,你还将不将皇伯伯放在眼里了?」 白溯月噼头盖脸的一番质问,让白少均额头上的汗珠冒了下来。 禁卫军来抓一个普通人,实在常见,从未有过任何一个禁卫军首领在这方面出过叉子,更是无人敢查。 所以这么多年来,都已经形成了一个莫名的潜规则,只要不是出身官籍,或者是皇城之中的大户人家,就算没有皇帝亲手颁布的诏令,也是可以抓人的。 皇上更是从未怪罪过谁。 可现如今,白溯月就这样,当着众人的面,将禁卫军的一些漏洞纠察出来,却让白少均心口有些微微发抖。 「禁卫军抓人,还需要什么诏令,他不过是个平头百姓,本官想要带他过来询问,连这点儿权力都没有吗?」 白溯月别过头,根本就懒得去听白少均解释,而是双眸灼灼的,看着风慕陵的方向。 她背着手,没有丝毫大家小姐的风范,冷不防看上去,却仿佛兵营之中的将士。 她嵴背挺直,别人一看就觉得十分有精神,浑身上下,都充满着朝气蓬勃的气息。 「本小姐记得第五百六十二条律法之中规定过,若无诏令,官兵不得无故骚扰百姓安宁,擅闯民宅者,处以最低二十大板的刑罚!」 她一字一句的将这话说出来,风慕陵轻轻蹙了蹙眉,眉宇拧成了一个疙瘩。 这律法当中,真的有这条吗? 风慕陵不清楚。 他这个太子,哪里有时间去看这种闲书,有没有罪,一旁掌管司法的刑部,自然有人告诉他该怎么处罚。 颜映柔的面色有些诡异,看着白溯月的眼神,带着几分警惕。 她若是再觉得白溯月还是以前那个傻瓜,她才是真正的傻瓜了。 没准这么多年,都是对方装出来的,她就知道,白溯月根本不是真心对她的。 越想,颜映柔的心中越气,眼底越是怨毒。 这么多年来,没准对方都在看着她寄人篱下,穷困潦倒,明面上对她好,暗地里不知道怎么嘲讽她。 死死的捏着袖子,原本平整的蚕丝雪绸上留下了一道道淡淡的褶皱,颜映柔见风慕陵看向她,她才不愿意的点了点头。 那本律法,她可是看过好多遍的,就是为了能够在这里好好活下来,可当初白溯月一眼都没看过,她们两个更是常在一块,如今她怎么可能这么快的张口就来,还清楚的记得,那律条是第几条? 越想,颜映柔的心底越是害怕。 「白少均,这触犯朝廷律法的事情,本太子可不能擅自做主!」 风慕陵清清冷冷的说了这句话,白少均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虽然二十大板不至于要人性命,可他这个在相府之中一向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哪里受得了那种痛楚。 「念在少均乃是初犯,还请太子殿下留情!」 白溯月冷哼了一声:「若是每个初犯朝廷律法的人来求情,太子殿下都答应,这律法留着给谁看的,难不成堂兄当了禁卫军首领,就谁也不放在眼里了?」 「白溯月,你胡说,本将军根本就没有这样想!」 白溯月不咸不淡的开口:「脑子长在你身上,谁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这一句话,差点儿没让白少均当场气炸。 他浑身僵硬,恨不能直接转过身,将白溯月那张嘴封起来。 对方的话虽然不太好听,但刁钻的实在厉害,每一句都能拿捏住他的错处。 白少均深吸了口气,到底是遗传了白询当年的稳重性子,也不愧是受过教导的相府嫡长子。 「若是本将军领了惩罚,那他,是否就审问定了?」 白溯月微微勾了勾唇角,摇了摇手指:「当然不行,白将军还要去请示皇上一样!」 风慕陵见到白少均被白溯月质问的一言不发,心中暗道了一声无用,他神色微微冷了几分,这才缓缓开口:「本太子开口审问,难不成还需要向父皇请示?」 白溯月微微仰起头,轻笑:「当然不用,太子乃是一国储君,自然有这个权利,只是,抓人要有证据,光凭外面通缉令上的一个印记,就将普通人随便抓起来,本小姐不服!」 风慕陵冷笑,薄唇微微抿着。 「你服不服,和本太子何干,来人,将他抓起来!」 白溯月面色骤然一冷,每次见到风慕陵都不会有好事发生,对方是太子,她不过是一个小小女子,硬碰硬,是绝对得不到好处的。 颜映柔此时恨不得她赶快去死,此时更是在一旁看好戏,顺便在风慕陵的身边吹吹耳旁风。 她倒是有些敬佩颜映柔,看她面色红润,面若桃花,一双眸子里都隐藏春水,整个人更是软绵绵的仿佛一汪春水,定然是被太子得手了。 可此时看上去,一向薄情的太子殿下,不但没有对她嫌弃,好似更爱护了。 一想到前世颜映柔成为皇后,荣宠六宫的模样,白溯月心中就有些疑惑。 这颜映柔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才将太子的心,牢牢的抓在手里。 四周的侍卫,早就准备好了,这会儿听到太子的一声令下,顿时拿着兵器走了上来。 木仇那双漆黑的瞳仁倒映着白溯月的影子,他忽然伸手,想要将白溯月推开。 「躲在大哥身后!」 第102章 是她想错了吗 木仇此时,已经做好了备战的架势,一张面容上,满是冷凝之色。 白溯月伸手拉住他的袖子,紧绷着神色,对着他摇了摇头。 她心中一抹冷笑闪过,若是以前的她,根本不会和对方讲什么道理,逼急了,恐怕也就直接开打了。 可这里是相府,老夫人巴不得她和太子的府兵打起来,到时候她一开口,让府中早就准备好的弓箭手来了擒拿兇手,再无意中杀了她和木仇这个逆贼,她和木仇两个人就真的掉进老夫人设计的圈套里面了。 「太子殿下,你现在就要动手,可是找到证据了,没有的话,我劝你还是好好想想,不然的话,后果可不是你能承担的了的!」 白溯月骤然抬头,那双漆黑清澈的眸子里,掩藏着几分杀意。 风倾城看到此时此景,心中微微一动。 他还从未看过白溯月这样的一面。 他仔细思考了一下,缓缓颔首道:「都住手!」 二皇子一开口,那些属于太子的府兵犹豫了一番,若是现在听太子的命令冲上去,那俨然就是得罪了二皇子,他们这群人,没准就背上了挑拨两位皇子关系的大罪名。 「皇兄,你还没有确认,这人脖颈后方,是否有毒医谷的印记!」 太子淡淡用鼻子哼了哼:「这还用查吗,白少均已经看的清清楚楚了!」 风倾城扬了扬唇角:「那也要确认一遍才行,而且,在这之前,太子皇兄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事儿?」 风倾城意有所指的眯了眯双眼,慢慢靠在椅背上,一派悠闲模样。 风慕陵微微一愣,瞬间明白了风倾城的意思,他沉默片刻冷着神色喊道:「白少均不守军法,将其按下,重则二十大板!」 「是!」 白少均双腿一软,差点儿没站起来。 两旁的侍卫毫不客气的将他架起来,死死的压在地上,另外两人拿出板子,一下一下的打了起来。 皮开肉绽,血肉模煳,纵使白少均有了心理准备,可依旧被板子打昏了过去。 白溯月最懂得这些惩罚的道道,眼睛一错不错的盯着那两个行刑的侍卫,看的那两个侍卫浑身紧绷,力道丝毫不敢松懈。 二十大板打完,两人额头上都冒出了冷汗。 见到白溯月面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这才有人用软架子将白少均抬起来,送回了府中的房间。 风慕陵气息更冷,死死的握着旁边的一个茶杯,「二弟,现在本太子可以审问了吗?」 他轻轻斜睨着风倾城的方向,死死咬着牙,眸子里的色彩,仿佛万年寒潭。 颜映柔发现风慕陵有些沉不住气,连忙化为绕指柔,将风慕陵的理智拉了回来。 「太子殿下,该审问嫌疑人了!」 她用着一口,白溯月有些陌生的口吻说着话,整个人神色之间,都透着浓浓的诱惑风情。 风慕陵点了点头,将怒火重新压制回去。 如今的风倾城,虽然在宫中没有助力,可在皇上面前却十分得宠,昨晚相府连夜将这件事禀报给轩帝之后,本来他一个人就能够解决的事情,轩帝却特意叫了风倾城前来辅佐。 风慕陵眸色沉了沉,对着一旁的侍卫使了个眼色。 其中立刻有一个人从人群之中走出来,直奔着木仇的方向走来。 「太子让你将自己的后颈亮出来,让众人看看,到底有没有印记!」 木仇抿了抿唇角,却见白溯月对他点了点头,他这才稳住心神,将长发撩开,露出脖颈的位置来。 那里,果然有一个图案。 侍卫刚想拔剑,可剑拔到一半的时候,却呆愣住了,因位在那小小的圆形印记的下面,还有另外一片图案,痕迹模煳,一看就像是存在多少年的。 那侍卫愣了一下,收起长剑跑到了风慕陵面前单膝跪地:「太子殿下,那人颈后确实有图案,可是和通缉令上所描绘的印记,根本不是同一个,只是远远的看着有些相似罢了!」 有些相似,这话他说的都十分勉强。 老夫人怔然的站起身,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木仇的方向。 「不可能的太子殿下,老身的人已经确认过的,他脖子后面的图案,和画像上的一模一样,老身用项上人头担保,绝不会有半分差池!」 白溯月暗中笑了笑,肩膀轻轻一颤。 风慕陵微微沉默片刻,他当然还是相信自己人的眼神。 「老夫人,这件事还要从长计议,这人到底是你们白府抓到的,若他真的不是毒医谷的人,你们白家,可是要惹父皇生气的!」 白老夫人心头一颤,昨晚连夜她让白少均进宫禀报这件事,是做足了心里准备的,木仇如此高超的医术,在加上她暗中买通将军府之中的下人,得到的消息,木仇绝对是毒医谷的弟子,错不了的。 白溯月站在一旁,冲着老夫人乐不可支:「真是笑话,难不成周围这么多人的眼睛都是瞎子不成,我木大哥背后确实有图案,那都是他家族留下来的一些族规,根本就不是什么毒医谷的人!」 风倾城微微潋起眸子里的光彩,低下头,轻轻喝了口茶,就在这一瞬间,那双如玉色光泽的眸子里,划过一抹诧异的身材。 难不成,是他想错了吗? 老夫人神情激动,大有自己亲自来看上一眼的意思,她被人扶着来到木仇身后,木仇也没有阻拦,大方的将脖颈后的纹路,袒露在老夫人眼前。 这一眼,让她感觉有些吃惊,她伸手,就要去摸木仇脖颈后的花纹。 「绝对不是真的,你们肯定做了什么手脚!」 白溯月微微低垂着眉眼,眼底露出一抹冷笑来。 她既然早就知道了,有人暗中在找木仇,怎可能就那样放任不管。 那个通缉令上的图案,本来就是她安排人说出去的,半真半假,扰人耳目。 那印记当然有医宗的人认识,可毒医谷的人向来隐秘,很少出门,那印记有一半是真,可却是普通弟子的。 然而木仇,在几年前,就已经是毒医谷的主人了。 作为谷主,木仇的印记本来就和普通弟子有了差异,再加上那图案有一半是假的,又有谁,能够知道其中的门道? 老夫人直接让一旁的嬷嬷打了水,在木仇的后颈上擦了擦,可那痕迹依旧没有什么变化,四周又没有什么翘皮的地方,也不可能被隐藏起来。 这一来,老夫人也觉得,定然是她眼花了。 「等等,太子殿下,这背后刻着这种花纹,一定也不是什么好人,宁可杀错不可放过,若是不好好的严刑拷打一番,怎么可能知道他是什么人?」 第103章 嫁给本皇子 老夫人气喘吁吁的坐在旁边,可是语气却有些阴狠。 白溯月皱了皱眉,眼底闪过一道冷色。 她现在越来越后悔,当时一朝心软,救了老夫人这条命。 不然的话,虽然那天处理起来对自己这一面更加不利,可也好过事后被人如此多的找麻烦。 要是她当时就死了的话…… 想到这里,白溯月眼底一阵阵泛起汹涌的杀机。 可惜的是,当时情况不允许,她这个做女儿的,始终都不想白震伤心。 将心思沉淀下来,白溯月重新抬起头看向老夫人的方向,一字一句的说道:「太子殿下,如果以老夫人这样的说法,皇城之中所有脖颈后方有图案痕迹的人,都应该审问一遍!」 风慕陵眸色忽然寒了寒,挑起眉梢,语气带着几分深沉的问道:「白溯月,你这般维护一个不相干的人,恐怕你和他,不是那样简简单单的关系吧!」 那带着浓浓亵渎之意的话语,让白溯月心神微凝。 她轻轻抬起头,崭然一笑,目光之中透着几分嘲讽之色:「清者自清,太子殿下若是想要知道我与木大哥之间的关系,可以自己来查找证据,不然的话,恐怕溯月说什么,太子殿下都会往歪了想,所以,我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呢?」 风慕陵淡淡一笑:「你这么说,不过是想要掩饰自己心虚罢了,本太子倒是没有想到,你这女人如此水性杨花,二弟,你可要看清这女人的真面目才行!」 风倾城嘴角一冷,笑容更浓了几分。 「我的事儿,就不劳烦太子皇兄费心了!」 白溯月哪里不知道,风慕陵今天来,会和她如此说理,还要感谢风倾城在场牵制,不然的话,他早就按照颜映柔说的,将木仇吊到门口去了。 可风倾城若是不在,她也不想用这么柔和的手段,对付风慕陵和颜映柔这样的人,她觉得还是将其打怕了的好。 只是那种结果绝对十分惨烈,弄不好,她还会被安上造反的罪名,一切都得不偿失。 风倾城在暗中利用她,她也不过是在明着利用风倾城,他们二人,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太子殿下,二皇子恐怕只是一时被那妖女所迷惑,等到真相大白的时候,他定然会擦亮双眼,知道自己看上的是个什么了!」 颜映柔一脸柔和的,在风慕陵耳边咬着耳朵。 白溯月耳朵极灵,可离的实在太远,她也只是听到什么妖女字眼。 可就这两个字,却让白溯月的心神微微颤了颤,她脑海之中的一根弦,瞬间紧绷起来。 她敢肯定,颜映柔肯定还在准备了什么圈套,暗中等着自己。 风慕陵缓缓点了点头,面容之中带着几分冷淡。 「他,本太子是绝不会放走的,这人身份十分可疑,现在立刻将其抓起来,押入大牢,等本太子禀报皇上之后,择日再审!」 风慕陵从上方缓缓走下来,深深的看了白溯月一眼。 身边的颜映柔软若无骨一样倚靠在风慕陵身上,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神情。 风倾城并没有反驳风慕陵的决定,见到众人已经开始陆续撤下,他大步来到白溯月身边,低声说道:「白小姐不用担心,本皇子不会让你这位大哥在牢中吃什么苦头!」 白溯月恭敬有礼的后退了一步,和风倾城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她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冷冷淡淡。 「那就麻烦二皇子殿下多多照应,我会用最快的速度找到兇手,将真兇抓拿归案!」 风倾城眯了眯眸子,眼底流光划过。 「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月儿可以尽管来找本皇子,其实,只要你答应嫁给本皇子,什么难事,都会迎刃而解的!」 他温润的冲着白溯月笑了笑,这才让人带着看押着木仇随着太子一行人离开相府大门。 白溯月站在原地,接受着周围不少相府之人的冷眼,心情却出奇的平静。 「看她那样子,没准和刚才那个毒医谷的男人有一腿呢!」 「可不是,不然随便认的一个哥哥,就这般不要命的维护,好似怕别人不知道他们两人的关系似的!」 「听说就是因为她给太子殿下戴了绿帽子,才会被太子给退婚的,那姦夫,不会就是那人吧!」 「谁知道呢……」 几个小丫鬟慢悠悠的在白溯月身边走着,小声议论。 白溯月眉头轻轻一皱,一侧身,直接站在了那三个丫鬟面前。 「你们刚才是在说本小姐吗?」 白溯月笑眯眯的,挡住了几人的去路,面容上看不出分毫怒火。 三个丫鬟立刻停下脚步,心里有些害怕。 「不是不是,我们几个不过在说一个小丫鬟呢!」 白溯月轻轻勾起唇角,微微一笑:「太子殿下退婚的,好像只有本小姐一人吧,你倒是说说,你们说的那个小丫鬟是谁?」 三人脸色一白,见到白溯月这样不要脸的想要追问到底,也都不隐藏了。 其中站在最前面,年纪稍微大一点的蓝裙丫鬟收敛了脸上的讨好笑容,露出一抹嘲讽神色来。 「月小姐,你既然这般咄咄相逼,我们几个也不害怕你,难不成就因为我们说了你两句,你就要杀了我们不成?」 白溯月抬起手,见到那丫鬟如此嚣张的模样,摸了摸下巴。 看来她好长时间不发脾气,这些人都将她当成纸煳的了。 若是她任由两个小丫鬟上前欺辱都不还手,以后恐怕也没人会将她当回事了。 「我是不能杀了你们,但却可以打残了你们!」 白溯月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那张清秀的脸上,笑的仿佛恶魔一般。 「你们觉得,相府会要几个光吃饭不干活的丫鬟吗?」 这话一出口,三个丫鬟脸上的强硬顿时消失了。 噗通一声,为首的丫鬟直接跪在了地上。 剩下的两个也吓得不轻,浑身一软,相继给白溯月跪倒。 「月小姐,奴婢……奴婢嘴巴欠,您怎么打奴婢都行,可奴婢上有老下有小,万万不能被赶出去!」 白溯月微微眯了眯眸子,眼底的冷意,让人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寒冷。 「既然知道自己上有老下有小,说话办事就严谨一点儿,本小姐岂是你们随便诟病的?」 「是是,奴婢该打,奴婢该打……」 一声两声清脆的巴掌声从白溯月面前响起,白溯月不开口说停,三个丫鬟丝毫不敢减慢动作,不一会儿,三人的脸上就见了红。 「白溯月,本小姐的奴婢,岂是你这外人能够惩罚的!」 第104章 王爷,去哪儿? 白若水还没有走远,本来忘了东西在这边,想要返回寻找,却看到白溯月在这里,审讯她相府之中的三个丫鬟。 这三人虽然身份不高,可毕竟都是她的丫鬟,被白溯月这样数落,明显是在打她的脸。 白溯月轻轻皱眉,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感觉到白若水身上散发出来的浓郁冷气,轻轻挑起眉梢。 她摆了摆手,让那三个丫鬟停下动作。 三人见到白若水,瞬间眼睛红了,脸颊肿胀的厉害,一个个求救似的看着白若水的方向。 白溯月瞬间笑了:「你有什么资格,来管本小姐?」 白若水见到白溯月竟然如此伶牙俐齿,就算刚才那么危机的情况都被她狡辩逃脱,心中涌动着一股十分懊恼的情绪。 「白溯月,你当你是什么东西,你爹没有我们相府存在,他怎么可能在这皇城立足!」 白溯月皱了皱眉,双眸之中,却存了几分冷嘲,「相府?这京城还有什么相府吗?」 白若水双眼一寒,心口骤然冷却。 如今白询一死,丞相的位置成为空悬,若不是皇上如今还在命人查办这件案子,又怎么可能保留相府的一切。 这人死如灯灭,皇城之中那些墙头草一样的文武百官,这会儿恐怕早就想要和相府划清关系了。 她语气顿了顿,脸色有些发白的抬起头来,双手死死的攥着,一旁的心腹丫鬟看到她的动作,连忙抓住白若水的手。 如果是一般的人,白若水想打没人拦着。 可白溯月不同。 不说她身份如何,就说她这无人能及的伸手,也不是白若水能打的过的。 就算门外那么多的侍卫都打不过她,她们贸然出手,就只有吃亏的份。再加上白溯月和如今的炎王殿下不清不楚的,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捅了蚂蜂窝。 「小姐,退一步海阔天空,咱们先离开这里吧!」 白若水气的一跺脚,看到白溯月双手环胸,一脸高高在上谁也不怕的样子,就气的心口冒火。 「好!」 咬牙切齿的吐出一个字,那三个丫鬟灰熘熘的从地上爬起来,跟在白若水身后,猫着腰远离了这里。 院子里空无一人,白溯月看到没人在了,这才放松了浑身上下紧绷的肌肉,用指尖揉了揉额头。 她现在当务之急的事儿,就是将木仇从监牢之中救出来。 可她虽然知道风倾城和药宗的联繫,和却并不知晓,药宗派出来的人,如今藏在何处。 她神色忽然一变,勐然拍了拍脑袋,嘴角溢出一抹浅笑来。 既然在这皇城之中找不到药宗人的痕迹,那她倒不如去风倾城的皇子府上去找。 这整个京城最安全的地方,恐怕就是那里。 而且,她知道药宗分宗的藏身之处,只要时机一到,这群臭鱼烂虾,谁也跑不掉。 想通了关键之处,白溯月整理心神就向着相府大门跑去,整个府中的人,见到她出来,全部做出一副视而不见的神色。 老夫人已经吩咐下来,府中人都不要去理会白溯月,不要和对方有丝毫交流。 对于这点儿小变故,白溯月也不甚在意,她知道,老夫人这是故意要赶她出去,让她识趣的,自己离开相府。 刚出了大门,一匹骑着快马的黑衣青年,就停在了她面前。 白溯月抬起头,向着马背的方向看去,黑衣青年长发利落的扎在脑后,额头上繫着一条黑色的布巾,一张秀气年轻的脸上,带着几分冷气。 她记得炎墨迟叫这个一身杀气的年轻人为墨竹。 「王爷让你过去一趟!」 白溯月轻轻蹙眉,炎墨迟向来都是直接来找她,这般叫她过去,还是第一次。 「去哪儿?」 墨竹低垂着眉眼,对白溯月,他抱着完全看不起的态度。 白溯月在这皇城之中十分有名,稍微一打听,就能知道她当初做过什么好事儿。 在南山脚下,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当着众人的面,背着一个大男人一身脏乱的从城外跑了回来,还一心花痴的利用自己父亲的战功,想要嫁给太子成为太子妃。 那种种让人啼笑皆非的事情,全部都发生在了她身上。 白溯月对墨竹的态度,不以为然。 若是没有以前的那些稚嫩和懵懂,就不会有现在的她出现。 既然无法改变从前,那就从现在开始,学会接受。 「茶馆!」 墨竹轻轻吐出两个字来,旋即调转马头走在前面。 白溯月脚下一动未动,远远的冲着墨竹的背影喊道:「本小姐今日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没有那个闲情逸緻去会见你家王爷!」 她压制住心中的那一抹好奇,浑身微微僵硬的转过去,迈开步子向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就算不进宫,她也要去碰碰运气。 墨竹听到白溯月的声音,面上露出了几分惊愕的神色。 然后,他冷冰冰的望着白溯月的方向,就好似在看一个死人般。 手中长剑骤然出窍,他身形从马背上跃起,直接一个翻转,落在了白溯月面前。 长剑直接抵住了白溯月的脖子,墨竹浑身的杀意骤然释放。 「我没有时间由着你任性,王爷再等着你,若是你不去的话,我自然有别的法子!」 说罢,墨竹箭尖一点,直接奔着白溯月的穴道刺来,白溯月后退了一步,整个人都进入备战状态,她一把抓起方便的一座半人高的石头狮子,直接冲着墨竹的方向砸了过去。 街道上的行人被这惊天动地的一声炸响,吓了一跳。 白溯月眯着双眼,眸子里带着浓浓的寒气,「墨竹,你们家王爷请人就是这种态度吗?」 墨竹停下动作,看了一眼到处上出现的一个大坑,脸色也有些不太好看。 这女人的力气真是难以预料,就算是他被砸中了,不死也要重伤。 眸子里光芒流转,墨竹重新摆起长剑,就要再次冲上前来。 「住手!」 忽然间,一道冷清的声音从不远的马车上传出,镶嵌满了红绿宝石的豪华马车,停靠在白溯月身边。 一只修长的手,直接从马车之中伸了出来,抓住她的袖子,用力一拽。 白溯月默了默,却也没有抵抗,掀开车帘钻进了里面。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马车之中的摆设,堪称一个小巧的卧房。 炎墨迟半躺在后方的座位上,单手撑着下巴,长长的黑髮披散下来,一只手捻起小巧白皙的瓷杯,正在轻轻浅浅的喝着。 整个人,散发着一种诱人的气息。 第105章 你还满意吗 白溯月不吭不响,感觉到马车已经走了起来,外面的喧闹开始消失。 「本王今天找你来,可是为了正事,拒绝本王邀请的人,你这丫头还是第一个!」 炎墨迟轻轻坐了起来,一双眸子潋滟光彩,细长的凤眸之中,带着几分探寻之色。 「本王一直很好奇,到底是谁给了你这么大的胆子,还是本王对你有些太好了?」 他一向挂在嘴边的笑容,在缓缓收敛,然后,双眼略微灼热的,盯着白溯月的那双眼睛。 白溯月面容平静如水,双眸含着让人看不透的轻灵光彩,仿佛炎墨迟的威胁,她都没有听见。 「炎王殿下不必这样吓唬小女,小女胆子小,要是被吓到了,不知道还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炎墨迟突然发现,自己的容忍度,竟然莫名的好了许多。即便听到白溯月如此不恭敬的言语,也都不觉生气。 也可能是身边有太多阿谀奉承,这小丫头的倔强,让他产生了几分好玩的心思。 「本王倒是有些好奇,你能做出些什么来!」 白溯月睁大纯真的黑眸,眼底闪过一道思绪来。 她忽然捂住了旁边的一块延伸出来,用来拜访一些零碎东西的精緻木板。 指尖用力,迅雷不及掩耳般,将木板拽了下来甩了出去。 一声悽厉的惨叫,整个马车骤然一晃荡,向着前方倾斜起来,炎墨迟眼神一冷,抓住白溯月想要逃跑的身影,直接从车顶上飞了出去。 落在地面上的瞬间,马车就已经撞在了旁边的墙壁上,直接将一座废弃院落的墙壁,撞的塌陷下去了一块。 还好这里四周无人,不然的话,后果难想。 炎墨迟又气又怒,浑身骤然散发出一股冷气来。他一把将白溯月的后颈衣领拎在手中,将人整个从地面上提起来。 白溯月感觉到身边人的怒气,眨了眨眼睛,双眼闪烁着楚楚可怜的气息。 她嘴角紧绷,面色十分无辜:「王爷千岁,小女也不曾想,你那马车如此不结实,一碰就碎,若是小女早知道的话,是万万不敢乱动的!」 炎墨迟手中的力道一松,白溯月落地不稳,后退了几步稳住身形。 「你这丫头,当真像是只小狐狸,但就算你修炼多年,也难逃出本王的手心,既然你不喜欢做这马车,那就走吧!」 说话间,炎墨迟身先士卒,一手捞起白溯月,向着前方走去。 白溯月看了一眼那满是宝石的马车,有些心疼。 「王爷,您那马车价值连城,不要了?」 炎墨迟垂眸,看了白溯月一眼,见到对方那一脸替他肉疼的深情,嘴角勾了勾。 「本王富甲天下,这马车要多少有多少,以后你跟了本王,本王定然让你享受无尽荣华!」 白溯月面容紧绷着,也不见高兴,一只袖子被抓在炎墨迟手中,踉踉跄跄的被拖拽走着:「王爷富可敌国,却孤身一人,就算吃饭睡觉,花费的也不过九牛一毛,虽然王爷常日在笑,可小女却并没有感觉王爷有多高兴……小女也不稀罕那些平白无故得来的财富!」 炎墨迟脚步一顿,忽然停了下来。 周围静悄悄的,这条小巷安静的仿佛没有人存在一样。 「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这丫头拿了白家的东西,换了十万两白银!」 白溯月一皱眉,他果然什么都知道。 手指轻轻紧握着,白溯月深吸了口气:「那是本小姐该得的东西,不算是无故得来!」 「强词夺理!」 白溯月抬起下巴,紧抿着唇角,也不辩驳。 反正她只要自己用着舒心就好,管别人怎么说,管银子怎么来的。 茶馆并不太远,炎墨迟松开手,率先进了门。 白溯月隐约感觉到这里十分熟悉,仔细一打量,却发现这里就是那日被木仇带过来的地方。 她心中忽然生出一种不和常理的想法来。 「王爷可是和木大哥熟悉?」 炎墨迟微微蹙眉,眼底闪过一道冷色来:「就是你那个被人谣传的沸沸扬扬的姘头吗?」 那双狭长黝黑的眸子,带着点儿特殊意味的看着白溯月,白溯月撇过头,轻轻皱眉。 「这是本小姐的私事!」 炎墨迟冷笑了一声,从腰间拿出了那把铁骨摺扇,像是习惯性的摇了摇。 整个人的气势,也一瞬间柔和了不少,至少不像原本那样冷冰冰,让他多了一点儿优雅尊贵的气息。 他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那破旧的椅子,明显和他的身份不成正比。 茶馆里的伙计见到两人出来,连忙小心翼翼的说道:「两位客官要喝茶吗?」 炎墨迟淡淡摆了摆手,眸子里闪过一道光彩。 「过来!」 他开口叫了白溯月一句,白溯月有些好奇的,再次站在了这小小茶馆的楼梯下方。 炎墨迟甩手,丢给白溯月一个漆黑色的令牌。 「拿着!」他轻声说了一句,转身上了楼梯,白溯月看了一眼炎墨迟的背影,犹豫着跟了上去。 不管怎么样,她也要看看炎墨迟要搞什么鬼在说。 上次来,白溯月也只看到这小小茶馆的二楼厢房,却不知道,这茶馆还有个三楼。 只是这三楼的楼梯十分隐秘,门口还站着两个在打瞌睡的伙计。 那两人见到炎墨迟,连忙弯身行礼,看到白溯月腰间的黑色令牌之后,侧开身形放行。 跟着炎墨迟上了三楼,还没走进,白溯月就闻到了一阵十分浓郁的药香味。 她微微有些诧异,好奇的仰起头,将这三楼从头到尾打量了一番。 空间不大,左侧只有一个房门,像是独立于茶馆之上。 墙壁上是有些灰暗古老的颜色,整个三楼,都给人一种十分神秘的气息。 「王爷带我来这里,要干什么?」 炎墨迟微微垂了垂眸子,低头扫了他一眼。 「本王带你来欣赏,一点儿好东西!」 房门骤然被人推开,一个穿着青衣的少年恭敬的对着炎墨迟和白溯月弯身行礼。 「两位请进,家师已经在里面恭候多时!」 白溯月顺着门缝看了进去,一个上了年纪的白髮老者,一身严肃的坐在一条长桌后面,那桌面上摆放的几样东西,顿时吸引了她的视线。 那几样东西,她实在是太熟悉了,全部都映刻在了她的脑子里,只是她也没有想到,居然还有变成现实的一天。 「怎么样,本王送你的大礼,你还满意吗?」 第106章 您和炎王什么关系 那老者直接从座位上站起来,看到炎墨迟居然领着一个女子进门,眼神之中冒出道道精芒。 「老夫没想到,这般巧妙的构思,竟然出自一个闺中女子之手!」 白溯月被老者的声音拉回思绪,她连忙回道:「老先生更是手法巧妙,这些不过都是小女无意想出来的,老先生能够将其復原,当真厉害!」 老者心中一惊,轻轻摸了摸鬍子。 无意中就能想到这样厉害的护身武器,可见这女子天资多高。 桌子上,从头到尾,摆放着大概有五种兵器。 她从小就喜欢习武,在加上天生神力,白震更是将她放在心上。 甚至在她小时,没事就带着她到军营之中歷练。 只是那军队里到处都是男子,多少有些不方便,再加上有颜映柔在背后怂恿,她更是成了不懂礼数德行的纨绔小姐,也是她名声从小就不好的原因。 本性善良有何用,在这个时代,名声不好的女子,这辈子註定道路坎坷,然而一开始她就没有懂得这个道理。 炎墨迟修长的手指,拿起最前面的那把十分短小的弓弩,弩箭短小却锋利异常,他将其放在手背上,对准了房间之中挂着的一个草靶,轻轻一甩。 短箭带着强大的力道,直接穿透了草靶,深入后方的墙壁。 「还不错!」 老者对这更是满意,完全颠覆了他以前对弓箭的认知。 「这弩箭小巧玲珑,却威力强大,后方更是能摆放足足六支弩箭,可以连发!」 白溯月不以为然,剩下的几样并不十分奇特,这五种武器,说是放在战场上,却根本做不到。 她也不明白,炎墨迟为何,会单独做出这五种的样子来,还特意带她过来观看。 「这几样,都是给女人用的,战场上应该不需要吧!」 她摸着这些小巧的玩意,微微挑眉问道。 炎墨迟嘴角溢出一抹浅笑,靠近了白溯月几分,轻声说道:「本王想要带着你一块赚银子,你不是最缺少银子吗?」 白溯月怔然,将手中的弓箭放在一旁。 「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因为本王打算在城中开一家铺子,专门来卖给那些闺阁女子出门时需要的一些防身武器,本王觉着你这些小玩意倒是不错,小月儿有没有兴趣?」 炎墨迟双眼之中,划过一道浅浅的光彩。 这种仿佛天上掉馅饼的事儿,就这样砸在了白溯月的头上,让她有些不敢想像。 「王爷手下,能人异士恐怕不少,王爷有什么想法,大可以找他们去做,为何来找小女?」 白溯月声音满是狐疑,不是她怀疑炎墨迟有什么阴谋,而是她基本确定,炎墨迟肯定有其他目的在。 炎墨迟细长的凤眸之中,光华流转,暗红色的长袍,在眼光的照耀下,映出一抹金色光彩。 他摺扇轻摇,一转身收起笑意,将铁骨抵在了白溯月的下巴上。 「本王觉得你这丫头很聪明,应该知道本王想要你做什么!」 白溯月沉默片刻,缓缓抬起头来,一双漆黑深邃的眸子里,多了一抹淡淡的光彩:「好,不管王爷想干什么,我都答应王爷,我来提供图纸,王爷来将其卖出去,可这银子,我要三成!」 白溯月伸出手指,比划了一下,抬起下巴,一双漂亮的大眼之中,释放灼灼光华。 炎墨迟看了一会儿,像是有些失神。 他松开手,用扇骨敲了敲白溯月的头。 白溯月蹙了蹙眉,伸手揉了揉被砸疼的地方。 「如果王爷这点儿小小的要求都不答应,那这合作,没的商量,王爷去找别人吧!」 她迈步就走,仿佛对炎墨迟给出的好处,没有丝毫留恋。 炎墨迟看到她的模样,会心一笑,那笑容仿佛雪山上的血色莲花,妖娆夺目。 那双眸子里倒影着霞光溢彩,煞是好看。 「你这丫头够贪心,本王喜欢,所有的利润都给你,你觉得如何?」 白溯月轻轻眯起双眼,她向来了解,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炎墨迟今天突然提出这种决定,肯定是想要达到什么目的。 可究竟对方要什么,她却还没有想通。 想她一个要钱没钱,要权没权,要色没色的三无小姐,也根本就不可能入得了堂堂炎王的眼。 见到白溯月默认答应,炎墨迟心情不错,他将手中那把弩箭丢到白溯月怀中,轻轻勾唇:「给你留着防身!」 一旁的老者,将这一切都听在耳中,却只是面含微笑。 白溯月警惕的将弩箭拿在拿在手中,双眼冷凝的看着对方。 「若是王爷没其他事儿了,请允许溯月告退!」 老者有些遗憾的说道:「小丫头,别着急吗,既然来了,就多待一会儿,老夫倒是有些好奇,你到底和木仇是怎样认识的!」 白溯月听到老者提到木仇这个名字,心中微微一动。 她凝视了老者一会儿,对老者的身份产生了一点儿好奇。 炎墨迟好整以暇的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深情慵懒的靠在椅子上,看着白溯月的一举一动。 「就算你不说,老夫也能猜到一二,那个木玲是木仇的妹妹,对不对?」 老者摸了摸鬍子,一脸神秘莫测的样子,刚进门的时候,白溯月倒是并没有觉得这老人如何,可现在观察对方的气度和谈吐,都十分不凡。 既然人家都知道,白溯月也没有再隐瞒什么:「是如此!」 「现在木仇被当做毒医谷的人抓了起来,一旦别人知道木玲与他的关系,恐怕她也难逃一劫,可否?」 白溯月心脏微微提了起来,木仇和木玲的关系,只有她清楚,一般人应该不知道才对,她从未对任何人说过这件事,这老头到底从哪里得知的? 见到白溯月的眼底露出一抹兇狠之色,老者连忙笑道:「你这丫头不用敌视老夫,老夫之所以知道的这般清楚,是因为木仇是老夫的弟子!」 白溯月顿时愣住了。 「你是木大哥的师父?」 空气之中飘散的那股药味越来越浓,白溯月不敢置信的,再次打量了老者一番。 一身青衣,白髮飘飘,一脸仙风道骨之气。 确实也有一种得道高人的风范,若是这人是木仇的师父,她倒是相信几分。 炎墨迟眯了眯眸子。 「本王可以作证,他没骗你!」 白溯月提起的心却暗中落了地,她语气放松了几分,「您也是毒医谷的人?」 老者摸了摸鬍子,笑的十分慈爱,那满是皱痕的眼角噙着笑纹,看着白溯月的时候,眸子里精光掠过。 「以前是,然而几年前就不是了!」 白溯月闻言,心中表示理解,谷主的位置都给了木仇,他当然要出来潇洒。 她眨了眨眼睛,瞥了一眼炎墨迟和老者。 「那您与炎王是什么关系?」 第107章 千百倍偿还 白溯月的问题十分刁钻,直接将老者问的哑巴半天。 炎墨迟更是乐得看戏,坐在一旁没有丝毫要开口的意思。 「老夫和炎王只是普通朋友,前两日炎王殿下拿着一叠图纸给老夫来看,老夫平日里最喜欢做些小玩意,就帮他做了些,你这丫头手中弩箭,可以找老夫来帮你淬毒!」 炎墨迟轻轻用摺扇敲了敲掌心,眸子里藏着几分浅笑:「小玩意?未必,本王拿着图纸来的时候,不知道是谁笑的合不拢嘴!」 白溯月看着这一老一少十分和谐的互动,微微凝神。 如果木仇的师父,和炎墨迟有些关系,炎王定然也会认识木仇。 想到这里,白溯月眼神流转,轻轻的攥了攥拳头。 「既然老先生全都清楚,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将木大哥救出来?」 老者摸了摸下巴,意味深长的看着白溯月,「没有!」 刚刚升起来的希望瞬间破灭,白溯月收回心神,也不想将这希望落在这不靠谱的老人身上。 按理说,木仇被抓,他应该是最心急的那个人才对,可为人师表,竟然无动于衷,这就让她有些看不透了。 「你别用那种眼神看着老夫,老夫没办法,可他有!」 老者伸手指了指炎墨迟,脸上笑意浓郁,像是不曾有一丝急切。 白溯月双眸闪了闪,却见到炎墨迟半坐直了身子,用扇子轻轻敲着茶杯,正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以本王的身份,想要保释一个人出来很容易,可本王是商人,商人最喜欢的便是交易!」 他笑的妖孽十足,看着她的眼神,多少有些不怀好意。 白溯月心头一松,抬手点了点老者的方向:「徒弟是他的,要什么好处,尽管对他说!」 老者被白溯月突然推出来,弄得有些意外,老者摸了摸鬍子,露出一抹十分悲惨的眼神。 「你这丫头一点儿也不知道尊老,木仇是我徒弟不假,那就不是你大哥了?」 白溯月抿着唇角,一脸严肃:「那这样,不管什么要求,我可以承担一半!」 炎墨迟轻轻笑出生来,暗红色的锦绣长袍,在白溯月的眼前晃了晃,留下了一道彩光。 他垂下头,好好寻思了一番:「本王要太子手上的那颗南海夜明珠,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帮本王取来,本王就可以帮你!」 白溯月一愣,对于那颗夜明珠也有耳闻,当年太子手下的人无意之中从一个富商的手中得到,足足有小孩儿拳头那么大,十分珍贵稀有,一直都被风慕陵宝贝的不得了。 想要从防备森严的太子府之中偷点儿东西,没有高强的武功,实在太难。 白溯月武力上还不错,可却不太会轻功,也不是没学过,可惜没有强大内力的支撑,她根本就学不会。 练武这么多年,却连一点儿内力都没有,白溯月也是很无奈,也许是因为她的体质,她根本练不出内力来。 老者先是怔了怔,旋即摸着下巴开始想法子。 「这太子府戒备森严,如果硬抢的话,绝对明日就会被全城通缉,可若是不想被藏身在太子府的暗卫发现,就算炎王殿下您的武功,恐怕也做不到!」 炎墨迟摇了摇扇子,笑的十分诡异:「本王若是做的到,还用你们干什么?」 白溯月轻轻凝了凝神,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面色严肃的开口。 「我有办法!」 老者好奇的看着白溯月的方向:「你这丫头,到底想到什么好主意了,说来听听?」 「不过,还需要老先生和炎王殿下帮忙才行!」 …… 仅仅两天的时间,太子府有宝贝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京城。 文武百官之中,不少人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全都在旁敲侧击的询问太子,到底到手了什么东西。 风慕陵一天之内,就被弄的焦头烂额,烦不胜烦。 他一脸阴沉的下朝回府,颜映柔穿着一袭鹅黄色的薄衫,从内殿出来,浅笑盈盈的迎了上来。 「太子殿下这是怎么了?」 颜映柔一双眸子像是蕴含春水,大眼睛仿佛能说话一般。 风慕陵见到颜映柔,心中的火气顿时消减了不少,面色也柔和了起来。 「柔儿,不知是谁,传言本太子府中有什么宝贝,满朝文武向着本太子打探,本太子哪里知道,我有什么宝贝?」 颜映柔眨了眨眸子,有些紧张的问道:「太子殿下怎么说的?」 「当然是没有!」 她轻轻嘆了口气,摇了摇头:「太子殿下,您这样做,不就是让人认为,你自己有了宝贝不愿意给别人看吗,若是被文武百官觉得,你这个太子竟然是如此小心眼的人,以后恐怕对您拉拢人心产生不利!」 风慕陵哪里想到这一点儿,向来都是别人来讨好他,他乃是高高在上的太子,还有谁敢暗中猜忌他,可是现如今听颜映柔这样一说,他突然觉得十分有道理。 「那咱们该怎么办?」 颜映柔眼光流转,眼珠微微凝了凝:「太子殿下,可有什么别人还不知道的宝贝?」 「当然没……」 风慕陵忽然一顿,眼神顿时冷厉起来:「前段时间,本太子在一个富商手中发现了一颗夜明珠,不过到手之后就被我藏了起来,绝不可能还有别人知道!」 颜映柔顿时笑了起来,看着风慕陵的眼神,隐藏着一丁点的讽刺,但却隐藏在笑意之中:「太子殿下真是煳涂,您不说,那富商不会到处去说吗,没准就是因为这个,才会突然间流传出您有宝贝的事儿!」 风慕陵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 「这么说来,这些人就是冲着本太子的夜明珠来的?」 那拳头大的夜明珠,恐怕就算皇宫之中都不存在,他一直将其当宝贝的捂在手里,哪里捨得拿出去给众人围观。 「太子殿下,事到如今,您就算不像表态也都不行了呢,听柔儿一句劝,过两天直接在太子府中展开一个赏宝大会,将得到消息的文武百官都邀请来便是,顺便也让皇上放心!」 颜映柔声音轻柔,却直击中了风慕陵的心思。 她神思巧妙,风慕陵越是看着这张面容,心中越是喜欢,那种令自己十分男人的麻痒难耐在心中叫嚣,让他恨不得,现在就将其就地正法。 看到风慕陵的眼神已经变了,她心中顿时明白了什么,垂下的眼睑之中暗中闪过了一道冷芒。 白溯月,是你让我落到如此境地,将来势必让你百倍千倍偿还。 第108章 我不喜欢杀人 太子府得到南海夜明珠,邀请文武百官前来观赏的消息传扬出去,这一下整个皇城都轰动起来。 白溯月在将军府之中,自然也得到了消息。 这两天木仇被抓,白震为了寻找真兇,几夜都没有回来,白君烨更是在照顾方晴夏之余,还要帮白溯月打理府中闲杂事物。 蓉儿看了一眼盛装打扮的白溯月,心中微微泛着疑惑:「小姐,您这么早出门,要去哪儿?」 白溯月看了一眼镜子里,勉强算是个美人的女子,嘴角微微一勾。 脸上的黄斑被胭脂这么遮挡了一下,五官的精緻也显露出来了一些,虽然不是十分冲突强烈,可也算能入眼。 蓉儿还从未见过,穿的如此正经淑女的小姐,见到白溯月转过身,顿时惊讶的张大了眼睛。 看到蓉儿那副目瞪口呆的样子,白溯月轻轻弯了弯唇角:「怎么了,本小姐这身装扮,不好看吗?」 蓉儿连忙摇头,有些呆呆的说道:「好看,蓉儿还从未见过小姐穿的这么好看!」 白溯月轻轻一笑,摸了摸身上上好的衣服料子,层层叠叠的百褶纱飘然落下,让她多了几分飘逸之气,那上面高贵的绣着金色丝线的牡丹花,高贵冷艷,洋洋洒洒。 她一向讨厌这种笨重长裙,所以很少穿着,整个衣柜里都找不到一套像样的衣服。 「你这丫头,就是嘴甜……」 白溯月最后一个字,话音刚刚落下,前方大门就被人推开,出现了一道浅蓝色的身影。 白溯月脸上的笑容骤然间消失,眸子里多了一抹淡淡的愕然。 「方姐姐?」 方晴夏微微挑眉,眼底闪过一抹十分明显的厌恶之色:「我不是你姐姐,白小姐不要叫的这般亲热,我打听到,几年前我受伤昏迷,全部都是你的原因吧!」 白溯月微微抿着唇角,轻轻点了点头。 要说她上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可能就是方晴夏了,明明对方何其无辜,她却让对方躺在床上多年。 这点永远都是她无法改变的过失,所有藉口都没办法泯灭的罪责。 方晴夏双眼含着水雾,眼底冒出一阵火光来,她快步走到白溯月面前,扬起手就要打白溯月,蓉儿吓了一跳,连忙挡在白溯月面前,那巴掌结结实实的落在了蓉儿脸上。 白溯月被这道声响吓了一跳,连忙拉过蓉儿的手,看到蓉儿红肿的脸颊,心中微微一酸。 她侧过头,看到方晴夏目光之中隐藏的深深恨意,只感觉心口阵阵发凉。 「方姐姐,我对不起你,你若是想要怎么恨我都可以,但也请你不要随便伤害我白溯月的家人!」 方晴夏看了蓉儿一眼,动了动唇角,眼底的眸光闪了闪,最终却没有将那道歉的话说出来:「是她自己冲上来的,怪我做什么,要怪就怪她自己!」 方晴夏握了握拳头,再次沖了过来,却浑身骤然酸软无力,毕竟是躺在床上那么多年的人,就算恢復的不错,可也不能一下子和正常人一样。 就在此时,方晴夏被门口冲进来的白君烨,一把抱在怀里。 「晴夏!」 白君烨一声低喝,眼神之中闪现出担忧的神色来,方晴夏一把将他推开,咬着牙从地上站了起来。 「白君烨,当初本姑娘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害得本姑娘躺在床上那么久的人就站在这里,你怎么不帮我报仇,口口声声说爱本姑娘,这就是你的爱吗?」 白君烨一皱眉:「晴夏,月儿是我妹妹,你能醒来,也都是她的功劳!」 方晴夏双眼红肿,轻轻冷笑了一声:「白君烨,她害得我变成这幅模样,在床上昏迷了几年的时间,你都不提,却偏偏在我耳边说她的好处,可我这几年的罪,到底谁来偿还?」 白溯月心中一紧,愧疚感和歉意,再次席捲了她的心脏。 若是有可能的话,她多希望能够重生在害了方晴夏之前,可偏偏事与愿违,老天爷不会听她的。 「方姐姐,只要你说的,我能做的,什么赔偿我都可以承受!」 方晴夏勐然抬起头,看着白溯月的方向。 「你说的是真的?」 白溯月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 「好,我要你去死,你也能做到吗?」 白君烨心中一冷,看着方晴夏,仿佛不认识她一般:「晴夏!」 方晴夏带着几分怨怒的看着白君烨,神色冷凝,像是没有丝毫记忆:「白君烨,你算什么,别以为你照顾了本姑娘几年,我就会什么话都听的,真不知道当初我是怎么想的,竟然会跟你回来这里,我劝你早点儿将我送回去,不然我爹娘一定饶不了……」 方晴夏有些愣然的看着手里的匕首,将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白溯月站在方晴夏面前,目光平静如初。 「匕首就在方姐姐手里,方姐姐若是要我的命,我绝不会躲避分毫,大哥蓉儿,你们谁也不许阻拦!」 方晴夏看到白溯月的模样,瞬间气急。 「你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说话间,她抬起手向着白溯月的胸口刺去,白君烨冷着一张脸,想要出手抓住方晴夏,可片刻,却见白溯月胸口的衣襟染了点儿淡淡的红色,抓在方晴夏手中的匕首,却并没有真的刺进去。 哐当一声,匕首落在地上,方晴夏有些狼狈的被白君烨抱在怀里,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我……我不喜欢杀人,怕脏了本姑娘的手,你以后见到我离我远一点,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方晴夏声音有些哽咽,最终却化为了一片平静。 白溯月见到方晴夏这样,指尖深深的嵌入掌心之中,方晴夏前世的悲剧都源自于她,她这般恨她,理所应当。 蓉儿吓得浑身颤抖,连忙跑到白溯月身边:「小姐,您受伤了!」 白溯月摆摆手,「没事,不过皮外伤,只是可惜了这身衣服,蓉儿,再去帮我找一件看的过去的衣服来!」 白君烨带着方晴夏离开,房间之中再次恢復了一片安静,白溯月面色没有一丁点波动的重新坐回梳妆檯前,拿着眉笔的手,却在止不住的颤抖着。 虽然她不会真的拿自己的性命去赌,如果方晴夏真的要杀她,她也不会真的就那样任由她处置,可是白溯月真的害怕事情结果和她预料的不一样。 她还不能死,因为她现在这条命,还不是自己的。 白溯月嘴角溢出一抹苦笑,不管她这辈子活的多么努力,多么认真,可已经造成的错误,却还是无法挽回。 若是可以的话,她宁愿代替方晴夏承担痛苦,可现在说这些,都有些迟了。 第109章 难不成心里还有太子 重新打起精神,白溯月起身出门,迎面见到一身寒气归来的白震。 白震眉宇间紧紧蹙着,见到白溯月走来,连忙将脸上的神情隐藏起来。 那一瞬间的变化,依旧被白溯月看了个清楚。 如今的她,已经不是原来那个没心没肺的小女孩,白震最近在烦什么,她心中自然清楚,外界对白震的议论声很高,若不是轩帝信任,恐怕不知道有多少朝中高官,都要讨伐白震一番。 「爹,您回来了!」 白震轻轻一笑,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今日月儿怎么穿成这般模样,果然女孩子还是打扮一下好些!」 白溯月轻轻弯了弯眉眼,「女儿是想要去太子府,看看太子的宝贝!」 白震一愣,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来:「你不是和太子闹僵了,你去的话,对方为难你怎么办?」 他没有说,恐怕她连进门都不行,神色之间的担忧,溢于言表。 「木大哥被冤枉,女儿怎么也要帮帮忙才行,爹放心,月儿心中有数!」 她不怕对方为难,就怕不为难。颜映柔和她待了这么多年,她临死前所听到的话,已经让她彻底了解了对方的本性。 见到自家女儿眼底那抹自信神彩,白震轻轻点了点头,一脸欣慰。 「月儿,你出门的话,一切小心,对了,刚才爹听说你大嫂来找你的麻烦了?」 白溯月听到白震提到方晴夏,想到方晴夏的模样,摇了摇头:「没有,这件事爹不要插手!」 白震轻轻嘆了口气,将手放在了白溯月的肩膀上:「月儿,不要什么事情都藏在心里,还有爹在!」 她心头一暖,顿时觉得刚刚的一切都不算什么,白溯月垂了垂眸子,和白震告辞,出了府门坐在马车上。 车夫犹豫了片刻,问道:「大小姐,咱们直接去太子府吗?」 白溯月轻轻一笑,目光之中闪过一道冷色:「不,先送我去二皇子府!」 车夫一愣,没有多问,拉起马缰开始动身,大概走半个时辰,车辆已经停在了二皇子府的大门前。 白溯月下了马车,守在门口的两个侍卫,伸手将她阻拦了下来。 「敢问这位小姐是……」 看白溯月的穿着打扮,应该是某个官家小姐,可二皇子风倾城一向洁身自好,从来不找这些女子登门,所以侍卫上下将白溯月打量了一遍。 「去里面通报,白溯月求见!」 一听到白溯月这三个字,两个守门的侍卫更蒙了。 白溯月的大名,京城之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当初求皇上赐婚的时候,就已经轰动全城,谁也没有想到,才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太子就退了婚。 对于白溯月的说法,有好有坏,总的来说,她在京城里算是一个名人。 可是,不管哪种形容,都好像和他们面前见到的这个清秀淑雅的女子,有些对不上号。 传言白溯月力大无穷,几个壮汉都不是她的对手,长相更是难看的厉害,一脸花痴像,追着太子不放。 眼前的女子,一袭浅蓝色的长裙包裹着玲珑身姿,虽然稍显瘦弱了些,可样貌却绝对称不上丑。 「您当真是白将军府的那个白大小姐?」 白溯月眯了眯眸子,嘴角依旧带着让人暖洋洋的笑容。 「还请两位进去通报,白溯月找二皇子殿下,有重要之事相商!」 「好好……大小姐稍等!」 白溯月那般一笑,五官的精緻更是显露了出来,不同于一般女子的小巧可怜,白溯月五官明朗清晰,线条流畅,并不属于第一眼惊艷,第二眼就普通的女子。 尤其是那双,仿佛纯净无暇,又像是包揽了世间万物的眸子。 旁边的几个侍卫闻言,一个个的都挤在门口,悄悄的打量着白溯月。 一个人可以装,可本身的气势,却根本无法掩藏,如果白溯月真的如传闻之中所说,是个无才无德之人,只要仔细看一会儿,对方定然会露出马脚。 可这群人一直看到风倾城从门内迈步出来,都没有见到白溯月的丝毫动容。 风倾城看到门口的白溯月,也有些愣住了。 即便她身上的衣服不怎么名贵,可却衬得她仿佛清秀佳人,只要站在她身边,好似就可以感觉到那抹干净清爽的气息。 风倾城眼底露出一丝暖色,目光微微闪动了一下:「白小姐来找本皇子来,所谓何事?」 白溯月微微抬起头,眼眸之中藏着几分光彩:「我想请二皇子,带我进太子府赏宝!」 「让本皇子带你去?」 风倾城一愣,目光微微凝了几分,他双手背后,一身月白色的长袍站在日光之下,散发灼灼光辉。 「这对本皇子有什么好处?」 白溯月咬了咬唇角,面上露出为难神色:「二皇子殿下有所不知,今日月儿进太子府,是有事情想要找太子,您也知道我与太子合不来,他根本不会来见我!」 「怎么,月儿难不成心里还有太子?」 风倾城双眸一眯,暖光退却了几分。 「当然不是,只是关于木大哥,月儿想要去太子面前求求情,念在当初我救了他一命的份上,让他放了木大哥!」 她咬着牙,低着头,浑身上下充斥着一种落寞之气,仿佛没了主意,只好选择最危险的一条道路。 风倾城轻轻一笑,眼底神色连闪。 到底是个普通女子罢了,就算再怎么伶牙俐齿,在如今这种场景之下,也不可能想出什么好法子来。 他怜惜的伸出手,扶住了白溯月的肩膀。 「月儿,别难过,本皇子说过会帮你,进来再说!」 风倾城给两个守门之人一个眼色,扶着白溯月进了院子。 白溯月强忍着想要卸掉风倾城两只手的冲动,心脏在砰砰跳着。 她不是紧张,而是在强压着怒火。风倾城算是她前世最恨的一个人,如果不是她的话,她也不可能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白家会被抄家灭族,全部都是风倾城一手推动,包括最后利用她来报仇,这一环扣上一环,她其实早就是这男人棋盘上的一个子而已。 对于已经用过废弃的棋子,对方更是毫不留情的抹杀掉。 如果他直接杀了她,她也许不会这般怨恨,可那药宗整整一年时间的折磨,她这辈子恐怕也难以忘掉。 垂着的眸子里,藏着一抹血红之色,白溯月袖子下的双手微微握紧了一些,可抬起头的一瞬间,却依旧是那番无辜无措的神情。 「若是二皇子这次能帮忙,月儿定然会报答殿下!」 风倾城拉着白溯月,坐在府中一个湖心亭中。 这里十分安静,微风和煦,四周有没有人偷听,也都能看的清晰。 「月儿,前些日子,本皇子在皇上面前,说要娶你的事情,你应该听说过吧!」 第110章 这不可能 白溯月听到风倾城的话,明显神色有些侷促。 「二皇子不过是些开玩笑的话,小女怎敢当真!」 她微微垂着头,不说愿意也不说不愿意,只是脸颊像是娇羞的有些泛红。 风倾城心情顿时舒畅了几分,只是那双玉色的眸子中,却露出一抹极为浅淡,不容易被发现的嘲弄色彩。 他垂下头,瞧着眼前面色红润,模样看上去还能入得眼的女子,嘴角轻轻扬了起来。 「本皇子都是真心的,难道月儿不信本皇子吗?」 风倾城微微低了低头,靠近了白溯月一点儿,整个人看上去有些失落伤心。 白溯月故意用不敢置信的眼神望着那双近在咫尺的暖色眸子,心中却一阵阵的泛着冷色。 她若是现在就相信风倾城,那她这辈子才叫白活了,这男人温柔善良的表象之下,还不知道藏着什么歹毒的心思。 「当然相信,二皇子殿下声名极好,从来不说假话,月儿还有什么不信的?」 风倾城安慰性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那就好,一会儿本皇子就带你去看看,不过说好了,等宴会回来以后,你随着本皇子一块去父皇面前,将咱们两个的事情定下,相信皇上一定会同意的!」 风倾城的眸子里,蕴含着自信的色彩,看着白溯月的眼神,灼灼其华。 白溯月低垂的面容上,嘴角噙着一抹浅笑,像是在嘲讽风倾城的不自知。 「好,都听二皇子的安排!」 白溯月乖巧点头,被风倾城拉着,来到府中主院。 两个府中的丫鬟看到突然间出现在风倾城身边的白溯月,一个个眼底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来。 「二皇子,她……」 风倾城的神色冷了一些:「带着白小姐重新再梳妆打扮一番,本皇子不想听到你们多嘴多舌!」 「是,奴婢遵命!」 两个丫鬟互相对视了一眼,看着白溯月的眼神有些不善。 可当着风倾城的面,两人不敢多说,低着头带着白溯月向着里面走去。 白溯月哪里不知道,风倾城是想让她光芒四射的出现在风慕陵的宴会上,好好的气一下风慕陵,但她也不戳破风倾城的心思,十分听话的跟着两个丫鬟走。 一路上,还沿途打量着四处的风景。 将皇子府之中的一点一滴,都清晰的印在脑海之中,白溯月微微沉着心思,轻轻撇过头。 就在此时,眼前一道黑影闪过,在拐角处,一抹衣角很快消失。 她心神一跳,嘴角溢出一抹浅浅的冷笑。 果然和她料想的不错,那些医宗的人,就藏在二皇子的府中,在府中扮演着各种不起眼的角色。 这里的一草一木,她都熟悉的很,前世在她疗伤的时候,这皇子府虽然已经改成了倾王府,但是格局都还是同一个。 几年的时间,并不能改变什么,白溯月眼中的二皇子府,在她眼里没有一点儿秘密。这里的暗室位置,还有各房各屋,她也一清二楚。 「小姐,在这府中可切莫乱走,不然迷路了,殿下一定会怪罪奴婢的!」 白溯月听到两旁丫鬟那酸熘熘的语气,嘴角溢出一抹淡淡的浅笑。 她特意放柔了语气,小声说道:「我知道,麻烦几位姐姐了!」 听到白溯月管她们叫姐姐,几个丫鬟面上露出了一抹满意的色彩,可看着白溯月的时候,神色之间瞧不起的意思更浓。 其中一个上了点儿年纪的,轻悄悄走到白溯月身边:「这位小姐,喜欢二皇子殿下的小姐可不少呢,前两日,镇国候府的大小姐,可是来找过殿下的,只可惜殿下事情太多,没见到面,不过看样子,殿下对那位小姐还很上心呢!」 白溯月一直浅笑着,没有接茬。 她脑海之中,出现了一个人的影像,便是镇国候府的大小姐,林子萱,风倾城的原配妻子。只不过那女子还没有活到风慕陵登基,就病死了。 说到底,也不过是风倾城的另外一个牺牲品。 「对啊,林家那位小姐,可喜欢咱们二皇子了,皇上之所以不同意二皇子的意思,就是想要将这女子,赐婚给二皇子!」 「咱们二皇子风姿卓越,也就只有林家小姐那样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才配得上呢!」 「可不是……」 那些丫鬟像是故意埋汰白溯月,将那个林家小姐夸上了天。 白溯月一直浅笑着听着她们的谈话,也对这个林子萱有些耳闻。 性情柔弱,大家出身,举手投足之间,都是优雅风范,是所有天风国女子的模板。 当初白溯月远远看过那女子一眼,不过是大家族培养出来的人偶罢了,完全照着所有人的期待所养成,看似外表风光无限,可这样连自己人格都没有的人,白溯月并不喜欢。 谈话之间,已经到了府中房间,两个丫鬟领着白溯月坐在梳妆檯前,轻轻皱了皱眉。 「二皇子要咱们将这女人打扮的漂亮些,可你看看,这女人穿着打扮,完全就像是个土包子,就算咱们再怎么打扮,又能好看到哪里去?」 「别废话了,赶紧动手便是!」 几个丫鬟心不甘情不愿,却也得老老实实的遵着风倾城的指令行事,这一打扮,就过了整整半个时辰。 再过一会儿,太子府的宾客恐怕就要到齐了,风倾城也有些好奇,提前守在白溯月化妆的院子外面。 四周静悄悄的,时间缓缓流逝,就在此时,风倾城耳朵极好的听到了里面传来几声轻唿。 「这……这不可能!」 有个丫鬟激动的不可抑制,看着镜子里,那张精緻无比的脸颊,整个人都处于失神状态之中。 谁也没有想到,白溯月脸上的黄斑,被上好的胭脂水粉一遮挡,只描绘出一点儿浅淡的妆容,就这般绝色倾城。 白溯月早就看惯了这张藏在一张面皮下的极好容颜,对众人的反应,没有感觉分毫意外。 但她还是露出一抹不好意思的神情,微微低着头,仿佛心中欢喜,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的纯真少女。 还真要拜颜映柔所赐,那时候的她从来不喜欢化妆,更是任由颜映柔在她脸上涂涂抹抹。 让原本就不好的皮肤,更是显得粗糙,就连眉宇五官,也都不自觉的多了一点儿冷硬之气。 她还记得,有次化妆颜映柔不小心弄掉了她半截眉毛,她就顶着那张脸,在外面晃荡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 后来眉毛刚长好,长发却被少烧掉了不少,出去的时候,她就没有不狼狈过。 第111章 倾城绝色 门口的帘子被人撩开,风倾城迈步从门外走了进来:「发生什么事儿了?」 「二皇子!」 啪嗒一声,其中一个女子手中的梳子落在地上。 「既然画完了就出来吧,宴会快开始了!」 风倾城的声音,一直都那般暖意洋洋,听在人心里,却像是被珍惜保护的一方。 「哦,好!」 白溯月仓促的站起身,一身金色绣着凤凰的长裙,在转过身的一瞬间,光华展现。 她微微抬起头,被上好的脂粉遮挡住的容颜,带着强烈的侵袭之意,风倾城就算早知道白溯月的面容不难看,可也没有想到过居然好看至此。 不由得,那张清华绝代的面容上,露出了几分呆滞之色。 白溯月有些不舒服的抻了抻衣角,抬起头轻声问道:「二皇子,我穿的这么艷丽,会不会有些不太好?」 风倾城开始没有听到,过了半晌,才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很好看,就这样穿吧!」 白溯月点了点头,低着头跟在风倾城的后面。 风倾城总感觉今天的白溯月有些怪异,可那种感觉却也说不上来,若是非要说一个,那就是白溯月今日显得更有女人味了。 他嘴角噙着一丝浅笑,他这种想法还真是奇异,白溯月本来就是个女人,就算平时强硬一些,那也不过是保护自己的手段,在喜欢的人面前当然要有些改变。 这样一想,风倾城心中顿时释然,微微侧头凝神,多看了白溯月一眼。 二皇子的门前,不少路过的百姓,都看到其和一个年轻美貌的女子,共同上了一辆马车。 众人议论纷纷,不知不觉就跟着马车追出去好远。 太子府今日热闹非凡,皇城之中不少官家大臣听说太子府要办赏宝宴,一个个唯恐错过了这场好机会,早早就来到太子府等着。 白溯月和风倾城一下马车,就瞬间夺了不少人的注意,还停留在门口的宾客瞬间迎了上来,一脸恭迎。 「二皇子殿下,不知道您身边这位是哪家小姐!」 朝中大臣一脸诧异的看到风倾城带着一个绝色女子走进了太子府的大门,好奇的追问道。 风倾城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和对方揶揄打趣了一番,却愣是卖了个大关子,没有介绍白溯月的身份。 白溯月更是低垂着头,一脸羞红,看上去更增添了几分美色。 不知不觉间,风倾城就已经带着白溯月,来到了太子府里面的主院。 花园当中此时已经站了不少来来往往的千金小姐和官家夫人,众人见到风倾城出现,一个个围绕上来,面上带着惊喜神色。 「见过二皇子!」 忽然间,白溯月看到一个面容高贵美丽,一身大红色牡丹长裙的女子从人群之中走了出来。 步步生莲,姿态优雅,婀娜多姿。 那张极为端庄娴雅的面容上,带着一抹恰到好处的浅笑,那双眸子紧紧盯着风倾城,眼底带着几分期盼之色。 白溯月一眼就认出了面前这女子的身份,正是之前被那群二皇子府上的丫鬟,夸上天的仙子林子萱。 「林小姐多礼了!」 风倾城不咸不淡的说完这句话,拉着白溯月向着里面走去。 林子萱看了一眼白溯月的方向,眼底闪过一道羡慕的色彩。 白溯月见此,心中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她上辈子和林子萱并没有什么交集,她认识风倾城的时候,林子萱更是已经死了。 在场的千金小姐,多少都知道林家这位大小姐的心思,走到林子萱面前加以安慰。 「林小姐,这女子不知什么来歷,以前好像并没有见过呢,一看也是不知名的小门小户家的,虽然长得不错,但怎么也没有林小姐您的身份高贵!」 林子萱乃是皇上钦封的县主,在场有些地位,不少前来巴结的千金小姐,轻声帮着她出着主意。 林子萱轻轻转过头,面上并没有太多波澜,只是目光之中却涌动着几分异样情绪。 「本小姐过去瞧瞧!」 她轻轻迈步,跟在风倾城和白溯月身后走了过去。 那些千金贵妇,看到前方有热闹,脸上都带着幸灾乐祸的色彩。 虽然林子萱性情稳重,但毕竟是大家小姐,府中姨娘庶女可不少,能够在这种环境之中,还能成长的极为出色的女子,哪里有好相与的。 就算从太子府那些丫鬟的口中,白溯月也隐约能够猜到,那些人定然是受到过林子萱的什么好处。 可就连这样的人都没有活下来,白溯月倒是感到震惊。 风倾城对林子萱的动作,视若无睹,嘴角依旧带着暖若春风的和煦笑意,白溯月紧紧走在风倾城的身边,远远看上去,郎才女貌甚是登对。 可不到一会儿的功夫,白溯月就感觉到,身上笼罩了一抹有些阴冷的视线。 她骤然抬起头,就看到一道暗红色的身影,出现在前方不远处的月亮门边。 白溯月面上露出一抹稍纵即逝的惊讶,旋即将神色隐藏起来,可袖子下的手却紧握了几分,眼底闪过一道疑惑的光彩。 不是说好了,炎墨迟会留在自己的府中等着她的消息吗,怎么会突然跑到太子府来? 白溯月忽然一笑,想到自己和炎墨迟没有一点儿关系,她在做什么又和对方有什么关系,她就算真的嫁给风倾城,又有什么好心虚的? 也许是前世对方给她的影响实在有些大,她竟然不知不觉的,依旧将炎墨迟放在心里重要的位置上。 她轻轻掐了掐手心,收起心底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然后眸子里重新升起自信。 炎墨迟见到白溯月眼神只是恍惚了一下,就瞬间恢復神彩,细长的丹凤眼轻轻眯了眯。 斜飞的眼角骤然冷冽起来,那双妖孽无双的眸子里浸满了丝丝冷意。 白溯月抬起头,像是没有看到他一样,和风倾城并肩站在一起。 她以为,肯定是她之前答应过炎墨迟不会和风倾城走在一起,现在又打破承诺,所以对方才会生气。 可这不过是权宜之计,等到事情过后,她一定会好好解释清楚……不,也许没必要解释,炎墨迟那么聪明,不可能看不透这点。 风慕陵从前院,带着颜映柔出来,片刻间就看到了站在风倾城身边十分惹眼极美的女子。 就连颜映柔一时间,都没有将那个和自己相处了多年时间的女子认出来。 第112章 看上去很熟的样子 「太子皇兄!」风倾城对着风慕陵淡淡行礼,风慕陵嗯了一声,算作回应。 「她是谁?」 风慕陵上下打量了白溯月一番,只觉得有些眼熟,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 白溯月轻轻低下头,嘴角溢出一抹冷笑来,风慕陵不愧是有名的风流公子,在她露面之后,那双眼睛就一直没在她身上移开过。 颜映柔心中不满,看着白溯月的眼神,眼底多了几分嫉妒之色。 「太子殿下,这位小姐妾身也没有见过,有这样的容貌,恐怕是风尘中人吧!」 她故意的将白溯月比喻成那些青楼女子,顺便贬低白溯月的身份。 这一手果然好用,让风慕陵的眼神,顿时产生了一些变化,只是却是向着另外一个方面的。 白溯月对风慕陵的眼神心中厌恶,可面上却不动声色,恭敬的对着风慕陵行礼:「太子殿下,难道才几日不见,就不认识本小姐了?」 熟悉的嗓音从白溯月的口中传出来,风慕陵和颜映柔的眼神,一瞬间产生了极大的转变。 风慕陵瞳孔收缩,眼底氤氲之色不见,怒火一瞬间盈满了眸子,他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白溯月:「你是白溯月?」 颜映柔紧紧咬着下唇,不由自主的,将五指聚拢起来,心中却在轻轻颤抖着。 这怎么可能是白溯月,怎么可能,她怎么长的如此……倾国倾城! 站在她面前,颜映柔瞬间感觉自己的容貌卑微到了尘埃之中,这哪里还是那个面色发黄的白溯月,现在她唯一能比得过她的,便是那一身嫩白无瑕的肌肤了。 白溯月抬起头,微微浅笑:「太子殿下,我不是白溯月,还能是谁?」 「你……你怎么变成了这幅模样?」 太子打量着眼前的女子,一身金色凤袍,金凤在她轻轻走动之间,仿佛要翱翔九天。 那张精緻的眉眼,被脂粉掩饰成白皙的肌肤,细长的黛眉,全部都美丽的让人窒息。 在她说话之间,红唇轻启,整个一国色天香的美人。 和他记忆之中的白溯月,完全不是一个人。 可那五官却十分让人熟悉,说不是的话,哪里还会有这样相似的两个人? 「真是丑死人了,长成这样,还到处出来乱转,也不怕污了本太子的眼!」 风慕陵一甩手,克制住自己不去看白溯月,一张脸臭的厉害。 听到风慕陵说出这种违心的话,白溯月笑出声来,和刚才站在风倾城身边仿佛大家闺秀的女子,气质瞬间不同。 风倾城眼底闪过一抹诧异之色,目光再次凝聚起来,他缓缓再次靠近了白溯月几分,心中那抹异样却在此时消失。 果然在他面前都是装的,看来这白溯月,确实是对他动了心思。 「本小姐来这里,是来赏宝的,不是被人当成宝贝来观赏的,还请太子殿下移目,不要随便看过来!」 颜映柔嘴角颤了颤,见到白溯月那双凌厉的眼神看过来,不由得,在心中生出了一种浓烈的自卑感。 总是这样,白溯月不管出身,还是长相,全部都比她强,仿佛上天关爱的宠儿一样,就算她有太子做靠山,也依旧被她压制的死死的。 她颜映柔,才不喜欢这种被人踩在脚下的感觉。 「太子殿下,她怎么来这里了,快将她赶出去!」 颜映柔看着白溯月的眼神,多了几分害怕,连忙矮身藏在了风慕陵的身后。 风慕陵看到颜映柔浑身有些颤抖,他咬着牙怒视着白溯月,「二弟,本太子不欢迎这女人!」 风倾城十分温和的笑了笑:「月儿是本皇子的未婚妻,太子殿下讨厌她,可否也讨厌皇弟,若真是如此,本皇子现在就带着月儿离开这里!」 一道浅浅的笑声,充满磁性的从旁边传来。 白溯月和风倾城仰头看了过去,却见炎墨迟靠在一旁的花坛边,手中摇着摺扇,挡住的半张精美绝伦的脸。 「本王还是头一次听说,二皇子殿下有了未婚妻!」 风慕陵和风倾城,见到炎墨迟这个不速之客突然到来,皆是一愣。 风慕陵的眼神顿时阴冷起来,看着炎王的眼神也有些不善。 「原来是炎王,本太子有失远迎!」 炎墨迟一步一步悠闲的走过来,站在了风慕陵三人面前:「太子殿下不必客气,今日不请自来,倒是有些叨扰了!」 风慕陵见到炎墨迟嘴角那抹似有似无的笑意,心中微微发紧。 谁不知道,一旦炎王笑的越是高兴,说明心里越是生气。 可他却有些不明白,他又没惹到对方,炎墨迟有什么可生气的。 就在此时,炎墨迟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白溯月面前,他微微垂了垂眸子,眼底流转着一抹霞光:「二皇子好事将近,本王竟然才得到消息,这贺礼,还没有准备好呢!」 风倾城隐约感觉到有些危险,他连忙后退了一步,眼神之中光彩闪烁。 「炎王叔客气!」 一句王叔,让白溯月微微愣了愣。 不过她转瞬间便想到,当今轩帝封了炎墨迟为王弟,可算是同辈,这些皇子们,自然而然的,也要叫炎墨迟一声王叔。 天风国最重礼仪,如果同辈的话,太子和风倾城也不可能对炎墨迟如此恭敬容忍,也怪不得每次风慕陵见到炎墨迟,都一脸冷臭的模样。 叫一个外姓之人,还如此年轻的男子为叔叔,还真对这些皇子来说,是一种侮辱。 炎墨迟摆了摆手,轻轻看了白溯月一眼。 「本王有些私事,想要和小月儿借一步说话,不知道可否方便!」 一口一个月儿叫的亲热,让风倾城目光一凝。 「月儿和炎王殿下,看上去好像很熟的样子!」 还没等白溯月说话,炎墨迟就已经接了口,他笑的妖孽万分,惊华绝艷。 「这相府之人还真是守口如瓶,那么大的事情,竟然没有传出去半分,月儿你来告诉二皇子,前两日你我在相府,发生过什么事儿?」 白溯月一愣,旋即有些不理解的看着风倾城的方向。 难不成这人对孙坏她的名誉,十分感兴趣吗? 「月儿记性不太好,还请炎王殿下明示!」 可还没等炎墨迟说话,颜映柔的声音,就从风慕陵的身后插了过来,她语气有些颤抖的说道:「姐姐,我和你相处这么多年,都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一边当着众人的面,要和二皇子订婚,可另外一方面,却又和别人不清不楚,若不是太子殿下发现的早,恐怕这绿帽子……」就要戴在他的头上了。 她咬了咬牙,后面的话却硬是没说。 可这不说,却比说了的效果威力更大。 颜映柔直接将她塑造成了一个人尽可夫,水性杨花的女子,字字都在想要将她打压到谷底。 第113章 你这是心虚了? 白溯月轻轻笑了笑,眸子里划过一道光彩:「柔儿妹妹,没有证据的话不要乱说,你以前和府中下人做出来的那些腌攒的事儿,我不想多说!」 她轻轻摊了摊手,语气之中十分无奈,看着颜映柔的眼神,带着复杂莫测的神色。 「白溯月,你不要污衊我,你那完全是信口胡说!」 「我胡说?」白溯月冷笑了一声,反唇相讥:「你不光和那些侍卫苟且暧昧,就连门卫你都不放过,不然的话,那日你为何如此替将军府犯了错的门卫求情?」 「我……」 颜映柔瞪大了双眼,没曾想过了这么久的事情,还被白溯月翻了出来:「我没有!」 她气的脸颊通红,指尖都在颤抖,却见风慕陵有些狐疑的转过身,那双冷厉的眸子在看着她。 「太子殿下,她完全是在故意编排妾身,妾身洁身自好,那样身份低下的人妾身怎么可能看的上,那日妾身不过是看白将军惩罚太重,可怜那人罢了!」 白溯月轻轻笑了起来,那笑意美不胜收,晃人双眼。 风倾城不由自主的,被那美丽耀眼的神情,吸引了几分。 炎墨迟见风倾城看着白溯月的眼神,指尖微微动了动,眼底的神色也越发冰冷。 若是可以的话,他很想立刻出手,将风倾城的双眼挖出来。 那双黝黑凤眸之中,隐藏着十分强烈的独占欲,让人心神颤抖。 风慕陵俨然已经相信了颜映柔的话,重新皱着眉,冷沉着脸色看着白溯月。 白溯月也不认为自己多说几句话,就能让风慕陵彻底相信,但每一句话,都是被埋下的一根刺,等这些刺最后凝聚在一块,刺中他的时候,那便会成为击溃他们两人关系的强大武器。 「柔儿妹妹还真是好心,谁出事都要跪地磕头,拼死求上一求呢,我就有些好奇,当初太子殿下受伤回来的时候,你明明不知道他的身份,还怎么看上他的呢,你不是,不喜欢那种身份低下的人吗?」 白溯月眼底流露出一丝好奇的色彩,上上下下的将颜映柔瞧了一变,她这话说出来的瞬间,颜映柔只感觉心脏骤然冷了下来,脸颊有些发烧,额头也在冒汗。 当初太子没有说明自己的身份,他们两个也从未见过风慕陵,又怎么能和其走到一块。 「还是说,你看中的只是太子殿下的身份地位,根本不喜欢他这个人?」 颜映柔咬了咬唇角,轻轻摇了摇头:「不是,你胡说,你闭嘴!」 她说话间,就想上前阻止白溯月,白溯月后退了两步,淡笑:「我猜说这么几句,你就这样着急,难不成是心虚了?」 颜映柔头脑有些混乱,却不知道该如何狡辩。 忽然间,风慕陵上前一步,勐然抓住了颜映柔的手臂。 「柔儿,你别跟这样恶毒的女人一般见识,本太子知道,她想要挑拨你我之间的关系,就算你喜欢的是本太子的身份,那本太子给你又能如何?」 颜映柔满眼感动,泪痕瞬间溢满眼眶。 「白溯月,你我毕竟这么多年的感情在,你今天竟然使出如此卑劣的手段,我真是看错你了!」 白溯月轻轻挑眉,淡淡的扫了一眼颜映柔的方向:「看错人的,应该是本小姐吧,我倒是想要你摸摸自己的良心,我白家给你吃给你穿,又哪里对不起你了,你竟然连本小姐的未婚夫都要抢!」 「我抢你的……」 颜映柔气的胸口剧烈起伏,她眼神眯了眯,心中瞬间划过无数辩驳的话语。 太子根本就不喜欢白溯月,她这哪里叫抢,这些都是她应得的才对。 可这么多人在,她却不能这样说:「我和太子真心相爱,可你身为太子殿下的未婚妻,却跑到青楼和别人睡了一夜,自己行为不规矩,还要怨别人吗?」 颜映柔声音轻柔,可话语却十分强硬,风慕陵更是完全站在她这一边。 「够了,白溯月,若是你再敢说出一句对柔儿不利的话,别怪本太子不留情面!」 炎墨迟忽然出手,将白溯月从风倾城的身边拉了过来。 他微微垂眸,眼底闪过一道精光。 「等回去,本王再好好和你聊聊!」 他压低了声音,在白溯月耳边轻声耳语,嘴角却依旧噙着一抹浅笑。 他直接将白溯月拉到自己身后,目光之中藏着淡淡的冷色。 扇子上大大的一个炎字,映入风倾城和风慕陵的眼帘。 「二皇子,皇上从未开口说过让你和月儿定亲,她是本王的人,什么时候成了你的未婚妻了?」 风倾城微微一顿,看着炎墨迟的方向,脸上的笑容在逐渐消失。 那温文尔雅的眼神之中闪过一抹诧异的光彩,他看了白溯月的方向一眼,淡淡说道:「炎王叔,这是我和月儿之间的私事,还请你不要插手!」 「私事?」 炎墨迟侧过身,线条极为流畅幽远的侧颜,映入白溯月的眼帘。 「小月儿,本王之前问你的话,你还没有回答!」 白溯月见到炎墨迟非要横插一槓,心中多少有些愕然,她暗中大胆的拉了拉炎墨迟的衣袍,想要提醒他今天她是干什么来的。 她可不是专门等着这些人为她争风吃醋的。 就算争风吃醋,又和他炎墨迟有什么关系,为何要平白无故的插手进来。 就在她凝神的功夫,一道细微的声音传到白溯月的耳朵里。 「本王可是在帮你,你没见二皇子如今有多在意你吗?」 她勐然一抬头,却见到炎墨迟嘴角笑的妖孽非常,风倾城的脸色有些难看,眼底的温润,明显有些挂不住了。 「不劳烦王爷帮忙!」 她微微咬着牙,从牙缝之间挤出这句话来,一双眸子里多了些光彩。 她忽然从炎墨迟的背后走出来,对着风倾城说道:「二皇子不要误会,我和王爷并不相识,不知道王爷为何要缠着月儿!」 这话说的十分恭敬无辜,看的炎墨迟眼角的趣味更浓,见到白溯月那一脸她不认识他,不要缠着她的模样,他眼底闪过一道恶作剧的光彩。 这丫头,竟然这般有趣。 炎墨迟忽然一伸手,抓住白溯月的手腕,直接将人拉到自己面前来。 他骤然一低头,嘴角勾着浅笑,当着在场人的面,将唇瓣落在了白溯月微微张开的双唇上。 第114章 还有如此纯情的一面 触感一片冰凉,白溯月屏住唿吸,被炎墨迟这一手给震惊住了。 她伸手将炎墨迟推开,力道空前的大。 可对方仿佛早有准备,轻轻后退了两步,就卸了白溯月的力道,炎墨迟用手轻轻掸了掸被白溯月推过的地方,然后缓缓舔了舔唇角。 那双眸子,仿佛一条毒蛇的双瞳,带着嗜血惊人的色彩。 「小月儿,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吗?」 白溯月面容骤冷,脸色却微微有些泛红,她眼底冒着几分火气,目光透着冷色:「王爷请自重!」 风倾城眼神一变,迈步站在白溯月身前,他有些好奇炎墨迟的心思,心中却也多了一丝警惕,这种感觉,就仿佛本来应该属于自己的东西,硬是被人抢走了一样。 「炎王叔,你怎可这般轻薄别人?」 炎墨迟眉宇一眯,眼神之中划过一道冷色,他轻轻向着风倾城的方向走了两步,嘴角带着轻盈浅笑:「二皇子殿下,本王倒是觉得,小月儿甘之如饴,本王与月儿的事情,是你能够插手的?」 狭长的凤眸轻轻扬起,炎墨迟轻轻将钢骨摺扇,点在了风倾城的肩膀上。 察觉到不妙,风倾城轻轻后退了一步,若不是白溯月反应快先一步躲开,对方还差点儿撞在她身上。 白溯月双眸紧紧凝住,眼底闪过一道冷色,她故意的没有移动另外一只脚,风倾城后退的片刻,绊在了她的脚腕上,身形微微一晃。 若不是提早提气运功稳住身影,恐怕这会儿已经摔倒在地上。 这小小的动作,当场只有炎墨迟看的清晰。 他目光之中瞬间怒色全消,被清晰的愉悦神色布满。 风倾城恢復儒雅,笑望着炎墨迟:「炎王叔,你这般突然出手,是想要和本皇子下战书吗?」 炎墨迟顿时笑了起来,好在笑风倾城的不自量力。 风倾城袖子下的手,攥了松开,松开再攥紧,反反覆覆重复了好多遍,最终怒气消散,面上重新恢復平静。 要论对情绪的控制,风倾城可比风慕陵强大多了,也难怪他才是这场争斗最终的胜利者。 白溯月将风倾城眼底的神色转变看的清清楚楚。 她走到风倾城身旁,低声说道:「二皇子,炎王叔向来风流不羁,月儿也不会将这点儿小事放在心上!」 颜映柔和太子还没离开,她听到白溯月口中的破绽,眼神流转之间轻轻冷哼:「被男人亲了,也被你说成一件小事,月姐姐还真是脸皮够厚!」 白溯月淡淡瞥了她一眼,眼底闪过一抹杀意:「那也比你这个未婚,就住在别人家里当通房丫鬟的强,别忘了,你这奴婢的卖身契,还在本小姐手里,这会儿不想着来求本小姐,还敢和本小姐这样说话,小心本小姐将你那点儿事儿,弄的人尽皆知!」 白溯月恶狠狠的威胁了颜映柔一番,颜映柔一听到那卖身契三个字,差点儿没气晕过去。 「太子殿下,您可要为妾身做主,妾身的奴籍应该已经取消了吧!」 风慕陵微微扬起下巴,缓缓点了点头:「已经告诉母后了,柔儿不必担心!」 颜映柔心口一松,眼底闪过一道亮色:「白溯月,你可听到了,太子殿下已经答应帮我取消奴籍,你那张卖身契,已经没什么作用了!」 白溯月轻轻挑眉:「是吗?」 她垂下头,细长的睫毛仿佛蝴蝶一般轻轻颤着,翩翩欲飞:「那本小姐,过两日就等着看你的好戏!」 白溯月抿唇浅笑,眼角眉梢之间,蕴藏着极浓的嘲讽和鄙夷。 颜映柔被白溯月这种表情,气的浑身轻颤。 她拉着风慕陵的手臂,双眼瞬间红肿起来,一双大大的杏眸之中,满是水雾。 「太子殿下,前面宾客已经来齐了,咱们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风慕陵心中骤然一软,用指尖擦了擦颜映柔的眼角:「好柔儿,一会儿,咱们走吧!」 风慕陵瞬间,脸上再次冷淡下来,对着风倾城道:「不要在本太子的府中乱跑,若是本皇子发现什么东西丢失了,你们可要脱不了个干系!」 白溯月微微勾起唇角,眸子里闪过一道光芒。 风倾城伸手来拉白溯月的手腕,却被一把摺扇挡住,炎墨迟嘴角带着戏嚯的笑容,将手环在了白溯月的腰间。 「窥视本王的东西,风倾城,你当真好大的胆!」 风倾城缓缓收回手,嘴角的笑依旧柔和,那双玉色的眸子里,却藏着深不见底的寒气。 明明是那样暖的日光,可依旧让白溯月感觉到周围的森冷。 「月儿,你来选!」 白溯月轻轻将炎墨迟的手臂拍了下来,微微仰头:「本小姐谁也不选!」 说罢,她背着手,向着一个方向走了过去。 炎墨迟眸子微微闪动了一下,摇着扇子跟在白溯月的身后,她走一步,他便追上来一步。 风倾城见到炎墨迟竟然对白溯月如此伤心,眼底交织着无数色彩,复杂难明。 他想要追过来的脚步踏出一半,就被他收了回去,风倾城看了白溯月的方向一眼,轻轻收敛了眼底的暖色,追着太子的方向走了过去。 「不用装了!」 炎墨迟声音冷清的从白溯月的耳后传来,白溯月停下脚步,向着炎墨迟的身后打量了一番。 看到四周没人,她这才倾吐了一口气,一双大眼多了几分霞彩。 等到她再次将视线落在炎墨迟身上的时候,目光之中多了几分怨怒,火气在那双清澈的大眼之中跳跃着。 「炎王殿下干嘛假戏真做?」 炎墨迟看到白溯月那样侷促的样子,顿时轻笑出声:「难不成小月儿还是第一次和男人亲吻?」 白溯月神色一冷,眼神之中流转难堪的光华:「本小姐洁身自好,不喜欢乱来!」 炎墨迟听到白溯月一本正经的解释,迈步走来,那身金色的龙纹,在暗红色的长袍上,旋转流转。 这样颜色的衣袍,白溯月倒是看过他穿过很多次,但每一次,上面的花纹都不相同。 如此名贵的料子,对方还每天都换一件,还真是奢侈,不愧被称为天风国最有钱的人。 那些富商在炎墨迟的手中,不过是小巫见大巫。 扇骨再次轻巧的挑起了白溯月的下巴,炎墨迟的双眼,灼灼的注视着白溯月的眸子:「本王倒是没想到,你这丫头还有如此纯情的一面!」 白溯月凝眸,她本来就是如此,他看着她的眼神,凭什么带着审视嘲讽的意味? 弟115章 夜明珠被盗 白溯月也懒得和炎墨迟探讨这个问题,她声音轻轻冷冷,没有分毫情绪:「王爷,一会儿自然会有人,将夜明珠送到我手里,到时候王爷拿去,别忘了答应小女的承诺,帮木大哥洗刷冤屈,救他出来!」 炎墨迟眉宇轻轻上扬着,面上含着妖孽十足的笑意:「小月儿要求还不少,可本王只答应了将你的木大哥救出来,可没有答应帮他洗脱冤屈!」 「你!」 白溯月眼神一冷,心口微微沉了沉。 如果没有洗刷冤屈,木仇出来也面临再次被抓,这不是她想要的局面。 炎墨迟轻轻抬起头,像是没有看到白溯月眼底的怨念:「不过,本王倒是可以帮的上忙,派来几个高手任由你来调配,你觉得如何?」 他笑颜如花,那双妖孽的凤眸之中,隐藏着勾魂摄魄的光彩,再加上那耀眼的暗红色长袍,让他仿佛暗夜之中的妖精一般。 白溯月被那张极为美丽的景色吸引了一下心神,心脏不可抑制的加快了跳动。 果然,太过美好的事物,很容易就会牵引人心。 白溯月微微垂头,眼底的色彩更显凝重。 「好,依旧按照这个计划来办!」 虽然她没料到炎墨迟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可效果看上去不错,风倾城俨然已经将炎墨迟当成了敌对的对象,就好比他看上的一样东西,一旦出现人争抢,风倾城会对她更加上心几分。 她要利用的,便是这其中的一点变化。 「小月儿,本王倒是没有看出来你还有这等心计!」 炎墨迟靠在一旁的墙壁上,逆着光的眼睑之下,被睫毛投下淡淡的阴影。 整个人,仿佛和墙壁上的绿草如茵,融为了一体,成为了绝美的风景。 白溯月顿住脚步,轻轻的看了炎墨迟一眼,眸子里闪过一道苦涩的笑意:「我不过是为了活下去罢了,难不成王爷还有更好的法子?」 她死死的掐着手心,将心底那抹想要发泄出来的悲伤隐藏起来,如果她不学着变强,学着动脑,恐怕她还会走上辈子的老路。 白溯月一句话,问的炎墨迟沉默下来,她眼底闪过一道不屑的光彩,大步向着前方的宴会处走去。 才穿越竹林小路,迎面走来的一个端着盘子的小丫鬟突然栽倒,白溯月心中一动,连躲都没躲,就被她撞了个满怀。 「对不起小姐,小姐饶命!」 那丫鬟吓得语无伦次,连忙跪在地上求饶,白溯月看也没看那人一眼,感觉到自己腰间的布袋里沉甸甸的,嘴角溢出一丝浅笑。 白溯月就知道,颜映柔被气成那样,绝对沉不下这口气,一定会对她出手,然而今天是赏宝宴,最受关注的事情,莫过于宝贝被人给偷走了,这样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对她栽赃陷害。 可惜的是,她要的就是这夜明珠,如今颜映柔主动送到她手上来,白溯月求之不得。 白溯月反手将夜明珠拿在手中,那丫鬟动作笨拙,还真是看着珠子个头不算太大,也不重,要不然的话,任谁都能发现自己身上多了东西,她不过是利用刚才那一下的撞击,转移对方的注意力,让别人感觉不到身上多余的重量而已。 随手将东西丢在一旁的草丛里,炎墨迟派来的人,定然会直接将珠子带走。 白溯月出现在前院的宴会厅前,大厅之中人满为患,全都在等着太子将宝贝拿出来。 可就在此时,一个人影慌慌张张的跑到太子风慕陵面前,一脸惊骇的说道:「太子殿下不好了,夜明珠失踪了!」 「什么?」 太子听到这个消息,当场就砸碎了一个杯子,清脆的响声让在场所有人瞬间噤声。 不少大臣心中一慌,眼神之中多少有些诡异。 太子一拍桌子,脸色骤然冷了下来,虽然那南海夜明珠在他这里不算最贵重的宝贝,可他今日要展示的便是这个,这个关头上有人偷了他的东西,明显是在打他的脸。 「太子殿下,老臣连您的宝物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绝对没有偷啊!」 「就是就是,太子殿下说丢了什么夜明珠,我们都没见过!」 颜映柔心中微微一动,觉得自己好像有些操之过急了。 那夜明珠刚才只在女眷那边展示过,还根本没有拿来给这些大臣们见过。 「太子殿下,难不成您根本就没有什么宝贝,所以才故意说丢了的?」 说话的一个大臣,面容严肃,目光之中带着有板有眼的凌厉。 太子一见到那人,双眼瞬间一眯,冷笑了一声:「吴云,你这话什么意思?」 白溯月听到风慕陵怒喝,抬头向着说话的老者看去,吴云是刑部侍郎,却在军中就已经和白震为至交好友,是她爹在官场上为数不多的朋友,上辈子在白家遭遇劫难的时候,更是他将她拦截下来,不然的话,她早就死在那场抄家之中了。 这老人性情古板,为人耿直,从来不攀权附贵,能力极强,可在侍郎之位上熬了多年,也没有再升一级。 可这样性子的人,更容易被人针对。 「臣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吴云一说话,众臣心中也感觉有些不对,颜映柔连忙站起身,彬彬有礼,优雅有度的说道:「众位大臣,太子殿下乃是储君,金口玉言,哪里会说这种谎话,恐怕是有心之人,在那里挑拨离间,前院的众位夫人小姐,大多数都已经看到了太子殿下拿出来的各种宝贝,可惜的是,最重要的夜明珠,居然被人偷走了!」 她双眸微微带着厉光,扫了一圈,一下子就落在了刚进门来的白溯月身上,她嘴角轻轻一勾,眼底划过一道凝重来。 「翠屏,刚才你拿着珠子过来的时候,可遇到了什么人?」 白溯月轻轻看去,那个叫翠屏的丫鬟,正是来时路上撞倒的那个。 不出她所料,翠屏一脸恭谨的说道:「奴婢来的时候,只碰见了白大小姐,她撞了奴婢一下,奴婢当时并没有注意,可一出来,就发现夜明珠不见了!」 白溯月双眉轻轻蹙起,一脸冷然的从门口的方向,迈步走了进来。 在场坐着的明明都是久居上位的大臣,可白溯月走过路过这些人的时候,气势上却丝毫不弱,整个人都带着威风凛凛的感觉。 仿佛在众人面前的,根本就不是一个小姑娘,而是一个久经沙场的大将。 弟116章 替她脸红 这也怪多少年的平静生活,已经让天风国内部开始腐烂起来,这群文官一个个瞧不上穿着铠甲的武将,文武官员的俸禄差异也极大。 所以让这些官员身上,都沾染了一些势力风气。 白溯月昂首挺胸从门前一步步走到台前,目光冷凝的盯着颜映柔的方向。 「你算是什么东西,竟然敢诬衊我偷东西!」 颜映柔越是见到白溯月,就越是感觉自己的气势不如她。 自从青楼回来以后,白溯月那翻天覆地的变化,让她感觉阵阵心惊,仿佛以前见到的那个友善的人完全是个错觉。 「不得对柔儿无礼!」 风慕陵勐然一拍桌子,厉喝了一声,目光之中迸发出道道寒意:「柔儿说你偷了东西,你就是偷了,来人,好好搜她的身!」 太子一声令下,立刻从旁边走出两个高壮粗使丫鬟来,上前就要去抓白溯月身上的衣服。 就这样被人当众搜身,对任何一个女子都是侮辱,可风慕陵对她,竟然这样不管不顾的就出手了。 白溯月哪里会任由那些人动手,两个丫鬟刚刚碰到她的手腕,整个人就被摔了出去,在场众人见到中央站着的,身穿金色凤袍的美丽女子,瘦弱的身体里竟然有这般大的力量,一个个都傻了眼。 也只有吴云摸了摸半长不短的黑色小鬍子,赞赏的看了一眼白溯月。 身后那些官员吓得连忙后退,指着白溯月喝道:「这是谁家的丫头,真是胆大包天,竟然敢在太子府里动手打人!」 说话的人,语气明显是在维护太子,本就是太子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搜人姑娘家的身,可到了他这里却成了理所当然,白溯月就不该反抗。 白溯月将视线落在开口的大臣身上,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人的身份。 要是她没看错的话,那张和卫氏有些相似的脸,绝对就是永成侯无疑。 看来这个卫氏一族,早就站在了太子这边,不然当初太子喜欢颜映柔的时候,老夫人也不可能对颜映柔那般和颜悦色。 「侯爷,这丫头不就是白家白震的那个小女儿吗!」其中几个耳朵尖的,听到颜映柔和那丫鬟的口述,将白溯月的身份点了出来,不少人听完,一个个瞠目结舌的看着白溯月的方向。 比丢了夜明珠更震惊的事情,便是众人眼前,这个貌美如花的富贵小姐,是那个人们记忆当中的三无小姐白溯月。 不少大臣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白溯月充耳不闻,继续看着风慕陵和颜映柔的方向。 「太子殿下叫来个奴才在上面对着众臣耀武扬威,月儿真替在场的众位大臣脸红!」 「白溯月,你别信口胡言,柔儿是本太子的未婚妻,哪里是你能够随便编排的?」 风慕陵仿佛只要一看到白溯月,就要被气炸了肺,他倒是有些纳闷,以前那个为他命是从的白溯月,到底去哪儿了。 「太子殿下都说了是未婚,而且就算成亲了也不过是个妾,本小姐就想了解一下,哪国的储君出门迎见群臣,身边还要带个妾招摇过市!」 白溯月的声音越来越冷,却字字渗透人心。 不少大臣的面子顿时挂不住了,一个个看着颜映柔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 开始众人还以为颜映柔是那个太子即将成婚的未婚妻,毕竟没有见过木玲的真容,误会了也是应当。 可白溯月这样一开口,直接揭穿了颜映柔的身份,不少人已经坐不住了。 「太子殿下乃是一国储君,这件事若是传出去,定然会有损我天风的名声!」 「还请太子殿下顾忌一下皇室尊严,不能随便带着一个妾室出门!」 那些原本还想噤声的大臣,竟然一个个张口,全都讨伐起颜映柔来。 颜映柔脸上的血色褪尽,浑身在轻轻颤慄着,抓着风慕陵的手臂的手也在瑟瑟发抖。 「太子殿下,都是柔儿的错,柔儿不该陪着您出来,柔儿这就回去!」 她一脸卑微害怕的松开风慕陵的手臂,转身就走。 风慕陵只感觉心口一空,伸手抓住颜映柔的手臂,眼底的色彩更是森冷,看的人有些惶恐。 「谁若是再敢多说一句,本太子将他丢出去!」 众大臣眼中闪过失望的色彩,白溯月看到前方两人在大臣面前互动恩爱,嘴角藏着一抹诡异的笑容。 让颜映柔失败,倒不如直接来打击太子,没了太子这个靠山,颜映柔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小女子罢了,她一根指头,就可以将她搓圆捏扁。 「暂且不说本太子的私事,来人,将太子府封锁,所有人都要搜查,那夜明珠十分贵重,万万不能让其熘出去!」 白溯月双手环胸,那站像没有丝毫大家淑女的气质,可看上去却十分自然。 好似这女子,就该这么凌驾于众人之上,高傲决然。 颜映柔被白溯月气的浑身抖的厉害,喝了一大杯茶水,才将怒火压制下去,见到众人的视线已经不盯着她了,她心中才安稳了一些。 屡次三番被白溯月踩在头上,还不是她没有地位身份,如果她一旦成了太子妃,白溯月又算是什么东西,见到她不还是要行礼磕头。 她死死的攥着拳头,咬牙切齿的怒视着白溯月的方向:「你说你没有偷,可为何夜明珠在撞见你之后就不见了,你却还不让我等搜身,难不成藏了什么不为是认知的秘密不成?」 白溯月挑眉冷笑:「清者自清,本小姐没有偷过东西,就是没有偷,皇上见了我也会正大光明的这么说!」 「明明你的嫌疑最大,为何你不让搜身,想必还是你心中有鬼!」 颜映柔发泄着之前的恐惧和害怕,语气带着浓浓的寒意。 白溯月忽然展开双臂,自己将身上的东西,一样一样的解了下来。 大臣们不明白白溯月的意思,一个个心中暗骂白溯月不知羞耻,却也别过脸去。 「本小姐身上就带了这么点儿东西,有什么好搜的?」 颜映柔冷笑了一声,嘴角带着几分恶意。 「太子殿下,那珠子那么小,不一定被她藏在哪个隐蔽的地方呢,要知道,这人身上能藏东西的地方多的是,不让人仔细检查一下怎么行,白溯月就这样煳弄咱们,太子您还相信她吗?明明没有收到邀请,却还偏偏不要脸的闯进来,柔儿都替她脸红呢!」 弟117章 你先脱 白溯月轻轻一笑:「要搜身,可以,除非在场的每个人都被搜一遍,不然的话光搜本小姐一个人的身,没有证据可不行!」 「姐姐说的条件,柔儿可以答应,那就从姐姐开始来吧,来人,将姐姐带到偏殿,好好搜一搜!」 「慢着!」 白溯月冷着眸子抬起头,嘴角溢出一抹冷哼。 「凭什么从我开始?」 「当然你才是最有可能那个人!」 颜映柔眨了眨眼睛,轻轻勾起一侧的嘴角,带着一点儿刻意而为的味道。 院子里的大臣们,一个个都和人精似的,就算明知道是针对白溯月的一场计谋,可众人谁也不随便开口求情。 一旦开口,那等待自己的就是万劫不復,不管那一方面输了,自己都得不到好处。 「老臣觉得,月小姐的话比较公平,要搜的话,应该全都搜查一遍,但月小姐并不是第一个接触到夜明珠的人,为了防止有人监守自盗,老臣想,还是从颜姑娘开始最好!」 吴云站起身,铿锵有力的,将这番话说了出来。 风慕陵冷眸扫了吴云一眼,「你好大的胆子,柔儿是本太子的未婚妻,谁敢搜她!」 白溯月眨了眨眼睛,眼底带着瞭然的色彩:「哎呦,原来太子殿下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颜映柔如果真的是监守自盗,故意将罪名加诸在本小姐的身上,难不成本小姐还要承受这种侮辱吗,除非她自己先被搜身,你们才有资格来搜本小姐的身!」 白溯月扬起头,嘴角噙着一丝冷笑。 僵持的局面,就这样成型,院子里整个雅雀无声,不少人低着头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默不出声。 颜映柔唇角颤了颤,面上一片苍白,她没想到给白溯月下的套,最后竟然会落到自己来钻的下场。 颜映柔拉住风慕陵的手,轻轻对他摇了摇头,她紧抿着唇角站起身,一副大义凌然的模样。 「既然你说要搜,那我就去好好搜搜,来人,随我进去!」 「等下,这些都是你的人,到底偷没偷,不过是你一句话的事儿,本小姐也要去看!」 「白溯月!」 颜映柔气的瞪大双眼,强自压制着想要冲上来和她厮打的意思,她沉了沉心思,再次点了点头。 「好,你喜欢看,你就好好看看!」等一下再好好收拾你! 剩下的那句话,被颜映柔藏在心里,却用眼神表露了出来。 白溯月也不害怕她的威胁,大步跟在颜映柔的身后,走进了旁边一间偏殿之中,一进门,丫鬟就将大门关好,白溯月站在门口的位置,细细的打量着颜映柔的身子。 「脱!」 颜映柔的脸色有些狰狞,陪在她身边的两个心腹丫鬟,连忙将未来的太子妃护在身后。 「你不要对我家小姐无礼!」 「无礼?」白溯月轻笑,嘲讽在面上一闪即逝:「颜映柔,你算是哪家的小姐,我对你无礼又能如何!」 颜映柔轻轻咬着下唇,在娇嫩的唇瓣上留下一片牙印。 她脸上带着屈辱的色彩,将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的脱了下来。 明明是春季,身上没有几件衣服,可颜映柔硬是拖延了时间,让白溯月等的十分无奈。 颜映柔肩膀上的那块火焰胎记,再次出现在白溯月的瞳孔当中,她微微皱了皱眉,继续探查了下去。 「看清楚了吗,我身上什么都没有,白溯月,该你了!」 颜映柔说完,一件一件的将衣服穿上去。 白溯月漫步推开两个丫鬟的阻拦,走到颜映柔身边。颜映柔顿时紧张起来,警惕的看着白溯月:「这里可是太子府,你不要胡来!」 白溯月轻启红唇,嘴角藏着一丝冷色:「我当然知道这里是哪儿,不过我想要对付你,还不需要那么麻烦!」 说话间,白溯月在两旁丫鬟震惊的神色之下,捏住颜映柔的下颚,硬是将一颗药丸塞了进去。 「现在,还想搜本小姐的身吗?」 她看着白溯月弯着腰,不断的咳嗽着,已经有丫鬟想要推门离开,白溯月脚尖一点旁边的桌子,一脚将它踹到门口,挡住了两个丫鬟的出路。 里面的动静虽然不大,但也很吵。 大门被人敲响,太子担心的声音传来:「白溯月,若是你敢动柔儿一根毫毛,本太子要你的命!」 白溯月无所谓的掏了掏耳朵,嘴角噙着浅浅的冷笑,她看了一眼颜映柔痛苦的脸,低声说道:「不会让你立刻就死的,不过这药名为七日散,若是在七天之内,没有我给你的解药,你就会浑身发痒,最后被自己抓的肠穿肚烂而死!」 有些冰凉的指尖,划过颜映柔的脸颊,颜映柔吓得瑟瑟发抖。 她万万没有想到,白溯月会在太子府,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对她下毒手。 「你好大的胆子!」 「我若是不胆大一些,不早就让你们两个欺负死了?」 她眸光骤冷,语气也没有了之前的心平气和:「若是你现在还不听话,本小姐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 「你好恶毒的心思!」颜映柔瞪大双眼,看着面前笑如蛇蝎的美丽女子,怎么也找不到当初的一点儿痕迹。 那个善良的白溯月,应该不是她装出来的,那么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会让对方变成这样? 难不成,这人也和她一样,都是被穿越的? 越想,越是有这个可能。 她脸色沉了沉,忽然轻声说道:「白溯月,看在咱们都是一样的人的份上,以后我不找你的麻烦还不成吗,那你将解药给我,咱们以后各走各的阳关道,我绝不会再为难于你!」 「一样的人?」 白溯月反问出声,眸子里闪过一道困惑。 片刻,她像是明悟了什么,眼底划过一道狡黠:「颜映柔,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你当年来到我的家是为了復仇的,若不是我从爹那里打听到你的身份,恐怕现在还傻傻的被你玩的团团转呢!」 颜映柔心中骤然一慌,她倒是没有想到白震竟然将这件事的始告诉了白溯月。 她勉强自己冷静下来,坐在旁边的床榻上,稳住身形。 「既然你爹都已经告诉你了,那我问问你,这些年,我到底哪里做出对不起你的事儿了,让你现在这样对我?」 颜映柔微微抿着唇角,紧紧的攥着拳头,她只对白溯月做了一点儿小手段罢了,还根本没有伤害她的根基,完全用不着如此和她不死不休。 弟118章 白溯月,你敢(为大家送的皇冠和打赏默默加更) 白溯月轻轻弯了弯唇角,笑容透着深远悠长之意。 颜映柔不是不想做,而是来不及做什么,就被她截断了她的计划。 「上次去青楼,可是你怂恿我去的?」 颜映柔顿了顿,「我不过是提议了一下,是你自己想去的,难不成还要怪罪我吗?」 「那果饮之中的酒是怎么回事?」 颜映柔死鸭子嘴硬,眼神之中多了几分凉意:「我哪里知道那里面有什么,是别人给我的!」 白溯月顿时冷哼了一声,面色如常,不气不恼:「这么看来,还都是我冤枉你了?」 颜映柔轻轻一侧头,脸上埋怨的色彩更浓:「你知道就好,是你们白家对不起我颜映柔的,难道你心里没有一点儿愧疚的感觉吗?如果不是你爹抄了我的家,我还是千金小姐,可不比你差什么!」 白溯月见到颜映柔越说越来劲儿,颠倒是非的能力更进了一步,感觉有些好笑:「颜映柔,你还真当本小姐还是原来那个任由你摆布的白溯月吗?」 颜映柔仔细看着白溯月的神色,最终打消了,她们是一类人的念头。 她心一横,自觉被白溯月控制住,是一种耻辱。 「太子殿下,快救救柔儿,白溯月要杀我!」 一声大喊从偏殿之中传来,白溯月冷冰冰的看着颜映柔,轻轻拿下头上的一支髮钗,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这可是你说的,与其被冤枉,倒不如真的杀了你,也免得后面麻烦!」 「白溯月,你敢!」 颜映柔瞪大双眼,恐惧的看着白溯月,房门被人用力踹着,可因为有桌子阻挡,半天都没有弄开。 颜映柔额头上冷汗直冒,唯恐白溯月的手落下来。 「我有什么不敢的?」 白溯月死死的捏着朱钗,尖锐的尖端,已经落在了颜映柔的脸颊上,轻轻一按,颜映柔就感觉脸颊一疼,哭出声音来。 「白溯月,若是你敢划伤我的脸,我要你不得好死!」 白溯月轻轻一笑,这种感觉尤其的好,她仿佛又回到了前世临死前的那一刻。 如果那时候,她能够有机会将颜映柔一块宰了,她就此生无憾了。 颜映柔是她一辈子悲剧的源头,只要除掉她,一切的一切,也就都结束了。 忽然动了这抹杀念,白溯月鬼使神差的,捏住了颜映柔的脖子,手中的朱钗动了动,温热的鲜血顺着颜映柔的脸蛋流了下来,颜映柔睁大惊恐的双眼,悽厉尖叫。 「啊啊,不要!」 哐当一声,偏殿的大门总算被人砸开,实木大门的木屑飞溅,太子风慕陵疯了一样的沖了进来,一把将白溯月推到一旁。 「柔儿!」 白溯月猝不及防,可并没有受伤,她手上还捏着那支带着血色的朱钗,目光却没有了刚才的疯狂,开始平静下来。 颜映柔捂着自己的脸,长大嘴一脸痛苦的含着泪光,鲜血顺着手指缝开始往下流淌,整个人狼狈至极。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找太医,来人,将白溯月锁在房间之中,不要放她出去!」 吩咐完这番话,太子直接将颜映柔抱了起来,丝毫不嫌弃她身上的脏污,转身出了门。 外面的大臣看到屋子里血腥的一幕,全都为白溯月捏了一把冷汗。 在太子府,伤害了太子最心爱的女人,恐怕风慕陵要她命的心思都有了。 然而,事件之中的主角,却并不在意,她丢下那支已经染了鲜血的朱钗,看到房间中的人退了出去,大门的位置被不少人抬了一块大的厚重木板堵上,嘴角才划过一道带着嗜血色彩的冷笑。 靠在床上,白溯月眼底的血色消散了不少,整个人又变成了平平静静的样子,刚才的杀气,仿佛只是错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口忽然传来一道声音:「将门打开!」 「二皇子,没有太子殿下的吩咐,奴才不能打开房门!」 「月儿,我来接你出去!」 风倾城温柔如水的声音,从房门外的位置传来,然而白溯月连眼皮都没有挑起一下。 风倾城也不生气,语气沉静道:「颜映柔的脸不过受了点儿皮外伤,只要上些疗伤的好药就能祛除疤痕,只是她体内的毒有些麻烦,她说是你下的,对吗?」 白溯月总算有了反应,勾起唇角,睁开一双明亮的大眼。 这毒药,当初是木玲给她的,用来防身的。 她也是灵机一动,才想出这个办法控制颜映柔。 倒是没想到颜映柔这样不怕死,不但不听她的话,还放言威胁她。 也许是她真的在以前对颜映柔太好了,才会给颜映柔一种,她是个只会吓唬人,而没胆子杀人的千金大小姐。 磨练果然真的很重要,在心性上面,她还要感谢风倾城,是他的帮忙,她才能彻底学会怎么在这种乱世之中生存。 「还有一件事,夜明珠已经被人找到了,是那丫鬟不小心自己弄丢了,掉进草丛之中的,现在已经被拉下去杖毙了!」 白溯月一挑眉,嘴角抿了抿。 难不成炎墨迟,根本就没有派人将那夜明珠拿走? 不太可能,炎墨迟的性子,不会在这件事上玩弄她,如果没有必要的话,他为何还要让她冒险行动一次? 说到底,炎墨迟肯定是将那夜明珠给掉包了,至于对方怎么掉包的,又从哪里找来另外一颗一模一样的,他炎墨迟神通广大,白溯月也不需要仔细去想。 想到这里,白溯月缓缓走到门口。 风倾城听到白溯月的脚步声,面上多了几分笑意。 「所以,这事儿根本就和你没什么关系,至于颜映柔脸上的伤,本皇子会安抚她的,只要你将解药拿给她,我定然保你平平安安离开这里!」 「二皇子,这门已经被钉住了,根本就打不开的,得等到太子殿下派人来!」 「不用了!」 轻轻淡淡的声音,从门内传来,白溯月抬起脚,对准了大门狠狠一踹。 巨大的力道,让整个屋子都摇晃了一下,仿佛发生了地震一样,就连常年挂在高大屋顶上的尘土,都被震落了下来。 「啊,这……」 门口守卫惊叫了一声,就见到厚实木板钉上的大门,中间出现了一个破洞。 白溯月硬是将大门踢出了一个洞口来。 她弯腰从里面走了出来,两个守卫惊愕的睁大了眼睛,完全没办法合上嘴。 「这件事儿,那就麻烦二皇子殿下了,不过颜映柔的解药……抱歉,我没有!」 第119章 本王就是欺负你了 风倾城听完白溯月的话,微微沉思了一下。 「那这件事,恐怕有些麻烦呢!」 颜映柔被风慕陵当成宝贝,她有什么事情,风慕陵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而且,风倾城也不相信,下毒的白溯月会没有解药,她一定只是不想给而已。 「月儿,你别闹脾气,你可知道这件事到底有多严重?」 风倾城柔声走到白溯月面前,一双温润无双的眼眸之中,藏着淡淡的诱惑之意。 白溯月轻轻抬起头,用一双清冷冰洁的双眼,直视着风倾城的眸子,然后,弯唇一笑。 「二皇子,这件事你不需要管,不管风慕陵有多大的怒火,我都自己扛下来,若是连累了二皇子你,我心里会不舒服的!」 风倾城听着她十分平静,却带着一些拒绝的话语,眼神之中闪过一道彩光。 「月儿,你放心,本皇子不会将你丢下的!」 风倾城语调轻柔,那双秀美的眉间,轻轻蹙着,一双眸子里,蕴藏着慢慢的担心之色,如果不是白溯月,早就知道了风倾城的真实本性,很难相信,这样温柔的一个人,是个心狠手辣的人。 潋起眸子里的光彩,白溯月轻轻点了点头。 「二皇子到底看上了月儿哪点?」白溯月语气低微,像是站在风倾城面前,感到自惭形秽。 「哪点本皇子都喜欢!」 说话间,风倾城抬起手,就要抚上白溯月的肩膀,就在这一瞬间,风倾城只感觉手腕一疼,动作硬是停在了半空。 「什么人?」 不远处的大殿门口,炎墨迟摇着扇子都了进来,他一进门,白溯月就感觉房间之中的气温都低了好些度。 那带着浓浓威压的气息,甚至能让一些人喘不过气来,虽然炎墨迟的嘴角噙着笑意,可那双细长的眸子里,却布满嗜血的杀气。 「风倾城,看来本王的话,你没有听清楚!」 炎墨迟折起扇子,用一端指着白溯月的方向:「这丫头是本王的,二皇子想要染指本王的人吗?」 风倾城温润如仙的脸颊上,顿时布上了一层红润,当然是被气出来的。 他眼神之中划过一道厉色来,面向炎墨迟的时候,掩饰住从眼底深处,冲出来的那一丝畏惧。 「炎王叔,您不会仗着自己的身份,仗势欺人吧!」 炎墨迟轻轻一笑,眼神轻轻眯了眯:「本王就是欺负你了,又能怎样?」 那张妖娆的,仿若雪中红莲的面容,绽放出一抹夺魂摄魄的笑容来,樱红的唇角微微扬起,划过一道极美的弧度,那精緻的五官,仿佛天神鵰刻一样,没有丝毫能够挑剔出来的瑕疵。 暗红色的长袍上,暗金色的龙纹仿佛腾云万里,在袖口处,却是绣着层层叠叠的血色莲花。 风倾城瞬间感觉到压力倍增,眉宇蹙的更深了几分,在白皙如玉的面容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痕迹。 「不要太过分了,本皇子尊称炎王一声王叔,是看在父皇的面子上!」 他微微垂了垂头,眼底掩饰住那一抹闪烁的怒光。 风倾城平时休养极好,一般情况下不会轻易发怒,对谁都是温和有礼,更不会轻易惹怒了炎王。 白溯月感觉到风倾城此时,心理上的一番变化,嘴角微微勾了勾。 说她卑鄙也好,说她残忍也罢,她就是故意这般,吸引风倾城的注意,让他一点儿一点儿,陷入万劫不復之地。 她会将前世所受到的苦楚,一步步的,返还给那些伤害过她的人,这样,她此生才不枉费重活了一回。 炎墨迟看到躲在墙角处,白溯月嘴角的弧度微微动了动,他目光之中顿时露出一抹好笑的神情来。 还是第一次,有人将他利用的这般正大光明。 难不成,真是他太惯着她了? 炎墨迟摸了摸下巴,嘴角溢出一抹冰冷的弧度,脑子里却在想着待会儿收拾白溯月的想法。 他一步一步走向风倾城,两个模样数一数二的男子站在一块,还真是十分养眼。 只是在气势上,风倾城明显差了不止一筹。 白溯月躲在旁边打算看热闹,可惜炎墨迟并没有打算让她这般轻松。 「月儿,过来本王这边,别让本王说第二次!」 白溯月听完,微微圆睁双眸。她袖子下的手微微攥了攥,脚步却挪了挪,站在了炎墨迟身后。 风倾城见到白溯月这样听话的走过去,目光之中闪过一道凝重的色彩。 「月儿……」 他有些不可置信的唤了一声,眼底光芒流转。 白溯月被炎墨迟半路打断了看戏的计划,脸色也很不好,不过她也没有打算,再与风倾城虚与委蛇。 「本王可不想,你被他给占了便宜,因为本王讨厌已经脏了的东西!」他笑容极美,可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浑身不经意的打了个寒战。 白溯月瞬间感觉到,一股让她心凉的气息。 炎墨迟看上她一定有什么目的,这京城之中,比她条件好的女子多太多了,为何会偏偏盯上她,只因为她前后的差距很大,所以这才引起了他的兴趣吗? 白溯月低头看着地面,眼神落在炎墨迟的后脚跟上。 风倾城看着两人十分温柔的互动,眼神之中闪过一抹诧异的色彩,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怒火来。 炎墨迟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商人,凭什么可以拥有异性王爷的位置,不明白父皇为何要对他这样尊敬。 「风倾城,本王会让你知道,这皇城之中,谁不能惹的!」 炎墨迟笑的一脸柔和,看上去并没有生气。白溯月被他抓着直接走出了大殿,一路跟在他的身后。 可才没走多远,太子府前方的小路上,就冲出来一些护卫,手中拿着刀剑,直接将两人拦了下来。 「太子殿下吩咐,今日若是你不交出解药来,不可能离开太子府一步!」 白溯月抬起头,淡淡的扫了这些人一眼。 炎墨迟轻轻笑出声来,那声音低哑之中带着动听的味道:「小月儿,给本王解决他们,任何后果,本王一手承担!」 白溯月心中有些讶然,面上带着几分冷然,她甩开炎墨迟的手,微微启唇:「本小姐自己做的事儿,当然自己承担!」 揉了揉手腕,白溯月提了提身上层层叠叠的凤裙,整个人直接进入了备战状态。 清秀的黛眉微微扬起,白溯月唇角划过一抹笑意,一个人站在这些带着刀剑的侍卫面前,气势却不见低落。 第120章 放我下来 炎墨迟听到白溯月大言不惭的话,那双虽然细长却并不小的凤眸,微微眯了眯,他露出一抹看好戏的神色,双手环胸站在旁边。 白溯月此时已经站在那十几个侍卫面前,裙摆处极为华丽的裙纱,已经被她扯的七零八碎,缠绕在了脚腕上。 那前方围堵过来的十几个十分,见到白溯月这般彪悍的动作,一个个眼神之中闪过诧异之色。 为首的侍卫见到白溯月竟然在太子府公然反抗,虽然心中存着畏惧之心,却依旧高声喝道:「将她抓起来!」 侍卫们立刻沖了上去,白溯月伸手,直接抓住了侍卫首领手中所拿的长枪,狠狠一拽。 所有侍卫都瞪大了双眼,看到这里武功最高的侍卫长,被狠狠的摔在了旁边的墙壁上,土墙剧烈的一晃,那人噗通一双摔在地上,发出了一声痛苦的闷哼。 一力降十会,白溯月基本没有使用任何武功招式,就将侍卫长秒杀,剩下的人原本前进的脚步,立刻停了下来。 「怪物,这女人是怪物!」 一道有些惊恐的声音从人群之中响起,白溯月听到那人的话,嘴角划过一道冷笑。 若是被以前的她听到,一定会心中难受,甚至会再次恼怒自己这一身怪力气,所以以前的她,很少在外人面前表现她的不同寻常。 这也就让很多人,都不清楚她到底有多少实力。 在之前的她心中,这股怪力气完全是带给她霉运的东西,在她丢弃的时候,开始的时候还十分开心,仿佛自己又重新变成了正常人一样。 可白溯月后来才知道,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人,才是最悲惨的弱者。 白溯月收手而立,静静的站在炎墨迟面前,她嵴背挺直,浑身上下都带着一种莫名的自信之气,仿佛刚才那人口中的怪物,根本说的不是她。 炎墨迟见到白溯月神色淡淡,冷静的不似常人,好笑的问了一句:「刚才那人说你是怪物,你不生气?」 白溯月抬起头,一双墨色的大眼,轻轻眨了眨,那双眸子就仿佛整张面上的亮点,让人一看,就缓不过神来。 「有什么好生气的,就算本小姐是怪物,那又怎样?」 白溯月一脸轻松自在,精緻的五官在这一刻,都仿佛在散发光彩。 炎墨迟凝了凝神,手中的摺扇交叠起来,敲了敲白溯月的额头:「小月儿的秘密,看来还不少呢,本王是不是需要,一点点的挖掘出来!」 白溯月展颜一笑:「王爷真是误会了,月儿不过是个小小的将军之女,哪里有那么多的秘密?」 她语气一顿,像是想起来什么:「王爷别忘了自己答应过我的话,木大哥什么时候会被放出来?」 「在本王面前,你还惦记着别的男人,你可真让本王伤心呢!」 炎墨迟抬手,用修长冰凉的指尖,捏住了白溯月的下巴。 那双凤眸之中光彩流转,仿佛霞光一般,那黝黑的瞳仁,又仿佛容纳百川,深邃的不可猜测。 白溯月心脏跳的十分厉害,浑身在这一瞬间,也紧绷起来。 就算炎墨迟前世对她有恩,可她也该算还了,她不指望和炎墨迟成为盟友,她只希望他们不会成为敌人。 白溯月大着胆子,想要将炎墨迟的手拍开。 可对方眸子里的颜色一变,她抬起的手才到半空,就无法继续行动。 白溯月眼底闪过一道怒色,「王爷点本小姐的穴道做什么,难不成想将我送给太子处置?」 炎墨迟修长的手指,划过白溯月的脸颊,那极为妖孽的面容上,依旧笑的人畜无害。 「本王怎么捨得,你这么有趣的小傢伙,若是被别人玩坏了,本王会心疼的!」 他暧昧调戏的语气,让白溯月心中不由得一阵郁闷。 她就知道,不能将炎墨迟放在精神正常那一边,和他合作,最终怎么死的都不会知道。 身体一轻,白溯月被人抗在肩膀上,她一低头,就看到了墨竹那张十分臭的稚嫩脸颊。 「跟本王回府!」 墨竹点了点头,扛着一个人,也没觉得有丝毫费力。 两人顺着太子府的小路走出去,半路上不少人瞪大眼睛看着这三人十分诡异的一幕,谁也不敢阻拦。 「太子殿下,白溯月被炎王带走了!」 「什么?」 风慕陵脸色瞬间一沉,看了一眼刚刚甦醒过来不久,还一脸虚弱模样的颜映柔,心口骤然一疼。 不知道为什么,若是看到颜映柔受伤流泪,他心脏就难受的很,仿佛被万千蚂蚁啃食一般。 难不成,这就是喜欢吗? 风慕陵心中暗自琢磨了一番,总感觉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异样环绕在自己周围,可他还来不及深想,就被打断。 「太子殿下,若是柔儿死了,还请太子殿下为柔儿报仇!」 颜映柔呜呜哭着,捂着脸蒙着被子,怎么看怎么让人心中怜惜。 一股滔天的怒火,再次从心中涌动了上来,风慕陵勐然站起身,低声说道:「柔儿,今日就算得罪了炎王,本太子也要将你的毒给解了,别说什么死不死的,乖乖在这里等着本太子的好消息!」 风慕陵勐然站起身,向着外面大步走了出去。 在门口的时候,还一把将挂在墙壁上的长剑拿了下来。 众人见到太子殿下动了真怒,一个个噤若寒蝉的跟在他身后,向着白溯月和炎墨迟所在的位置找了过去。 太子府被这一行人彻底轰动,只是今日宴会已散,旁观者并不太多。 炎墨迟停在大门前,太子府院门紧闭,几个守卫手中紧紧握着兵器,浑身颤抖的把守着大门。 太子已经传下命令,若是让这两人离开太子府,他们就只有等死了。 墨竹看了一眼炎墨迟,虽然自家王爷武功高强深不可测,可杀鸡焉用牛刀,根本不需要他来亲自出手。 可他身上扛着这么个人,多少有些不方便。 「放我下来!」 白溯月声音平淡阴冷,还有压制在心里的浓浓怒气,一块从这四个字之中迸发出来,她好像自从见到炎墨迟以后,就没发生过什么好事。 「放你下来?」 炎墨迟故意用了一种反问的语气,嘴角的笑容有些诡异。 「也好!」 墨竹一松手,眼瞧着白溯月就要摔在地上。 她眼神闪动着一抹狠色,心中也做足了被摔疼的准备。 第121章 你管的着吗 可是,一只手拦住她的腰,直接将她抱在了怀里。 一挑眉毛,白溯月就看到炎墨迟那稜角分明的下颚,这张脸,不管从哪个角度看过去,都十分完美。 墨竹看到自己故意摔下来的女人,竟然被王爷接住,一双眸子里,划过一抹冷光。 「墨竹,去开门!」 墨竹点点头,抽出腰间繫着的软剑,银晃晃的剑在他手中,带着凌厉的杀意。 门口的侍卫,顿时手脚有些发抖,这是面对内力高手之时,心中对危险十分敏感的反应。 白溯月紧紧的绷着唇角,目光之中透着浓浓的了冷冽,她掩饰住自己心中的思绪,并没有再打算开口说话。 因为就算和炎墨迟反抗,最终也不过是给他增添了一点儿乐趣。 她扭过头,看向墨竹的方向,只看到几道血光闪过。 墨竹手段极为凌厉,每一剑,都直接刺在侍卫的弱点上,不过几次出手,十几个侍卫,就已经死了大半。 「别……别过来!」 剩下的几个守卫,被墨竹的嗜血杀伐,给吓得差点儿尿了裤子。 白溯月微微睁开双眸,心中在微微波动。 和墨竹的手段比起来,刚才她可实在是太温柔了。 直接将最后一个侍卫刺死,墨竹一脚将太子府的大门踢开,他恭敬的站在旁边,微微垂着头。 「王爷,可以了!」 炎墨迟神色没有丝毫波动,脚下踩着十几个侍卫的鲜血,步伐不紧不慢,那浓郁的血腥味在白溯月的鼻尖炸开,让她眼瞳微微泛着几分冷色。 只是,此时太子的人已经闯了出来,为首的风慕陵一身明黄色长袍,明明映衬着阳光的暖色,却硬是被他穿出一种阴冷的感觉。 「炎王叔,将人放下,本太子不想与你为敌!」 墨竹一抬头,就看到大门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冲出来一排手拿弓箭的侍卫,全部半蹲下身子,将三人团团包围。 炎墨迟妖孽无双的眸子里,划过一道趣味的色彩,抱着白溯月的手臂,却没有丝毫松开的意思。 白溯月浑身不能动弹,因为没有内力,所以她没办法冲击穴道,达到解穴的目的,可她体质特殊,就算点了穴道,也不能定住她太长时间。 她暗中在心中掐算着时间,半眯着双眼,微微颔首:「王爷将本小姐放下吧,一天之内,和太子和二皇子同时对上,是不是有些得不偿失?」 炎墨迟微微垂了垂眸子,从上至下俯视着白溯月。 「本王何时需要讨好谁了?」 白溯月被这句回答,说的一愣,她旋即轻轻笑了起来,炎墨迟这话说的可不错,堂堂的炎王殿下,天风国唯一的异性王爷,还需要讨好谁,就算是皇上见了也要礼让三分,因为他手中,可牵动着整个皇城的经济命脉。 一旦这命脉被炎墨迟一把掐断,天风国会整个陷入瘫痪状态,就算可以修復,至少也要花费几年的时间。 其他国家一直都在对天风虎视眈眈,一旦天风国内乱,又怎么不会给了旁人可乘之机。 炎墨迟轻轻一笑,低下头在白溯月的额头上吻了吻,那冰凉的唇瓣,让白溯月浑身轻轻一颤。 炎墨迟顿时轻笑了起来,小声凑近白溯月耳边。 「都已经自己解开了穴道,却还不从本王的身上下来,难不成小月儿,是想在本王怀里待上一辈子吗?」 白溯月脸颊不由得一热,她冷着容颜,身子一用力,直接翻身从炎墨迟身上跳了下来,没想到她大意了,炎墨迟竟然这般快的,就看出她解开了穴道。 风慕陵见到白溯月和炎墨迟如此亲近的模样,浑身气的有些微微发抖。 「白溯月,你果然是这种不知廉耻的女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竟然和男人搂搂抱抱!」 白溯月一挑眉,看着风慕陵,只觉得心中有些好笑:「太子殿下,你是本小姐什么人,本小姐和谁亲近,你管的着吗?」 白溯月早就将这回事看开了,毕竟她可是在青楼之中待过几年的人,什么大场面没见过? 风慕陵被白溯月这句话,噎的哑口无言。 若是在以前,他还可以利用未婚夫的身份,对她好好的损骂一番,可现在却突然发现,竟然已经没了立场。 「本太子身为天风储君,自然不能容忍自己的百姓之中,有你这样伤风败俗的女人,若在以前,你这样的女子,早该浸猪笼!」 白溯月轻笑起来,笑的花枝乱颤,那张画着淡妆的面容上,带着一抹艷若桃花的笑意:「太子殿下还真是厉害,就连皇上都没有开口将溯月如何,你就替溯月做主了呢!」 风慕陵脸色紧绷,「炎王,这是本太子和白溯月之间的私事,还请你不要插手!」 炎墨迟微微挑眉,斜飞入鬓的长眉微微挑了挑,「她是本王的人,她的事儿,便是本王的事!」 铿锵有力的两句话,绝对能让听闻者感激涕零,只可惜,听到的人却是白溯月。 白溯月完全没有将炎墨迟这番话放在心上,想要活下去,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风慕陵的眼底闪过一道疯狂色彩,他眼底的寒气越来越浓。 「炎王殿下,就算今日本太子拼着受到太子殿下责罚,也要将你们留下,放箭!」 冰冷的两个字,一瞬间从太子的口中传出来,周围的侍卫得到命令,已经整装待发的队伍,立刻松开了弓弦。 嗖嗖的破空声在空间炸响,白溯月心口微微一沉,直奔着太子的方向沖了过来。 风慕陵见到白溯月的身影,心中的恨意越来越强烈起来,挥手间,无数箭矢就已经冲着白溯月的方向飞来,带着强大的力道。 噗噗几声箭矢入肉的声音传来。 风慕陵眼底闪过一道冷笑,缓缓抬头看了过去。 就算白溯月和炎墨迟武功再高强,也架不住乱箭齐发。 就见白溯月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两个衣着普通,站在旁边看热闹的丫鬟,白溯月一手一个拎着两人的脖领子,两人是身上被射的好似筛子。 风慕陵眸子里,蕴藏了一抹震惊的色彩。白溯月浑身被染了两个丫鬟的血液,正在一步一步的向着他走来,身上穿着的那身珍贵金凤袍,此时已经显得破烂不堪,被血色浸满,可白溯月依旧像是没看到一样,嘴角藏着诡异的弧度。 第122章 你没有拒绝的权利 在风慕陵眼中,以前的白溯月虽然表面纨绔,可是心地却十分善良。 她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为了救自己的性命牺牲别人的事情。 可真实的场面就这样显露在眼前,风慕陵不禁倒退了两步。 那浑身煞气和鲜血的女子,一步一个血色脚印,在地上留下了长长的一道褐色痕迹。 「风慕陵,你真想杀我?」 白溯月抬起头,眯着眸子露出不解的神色来,她淡淡的歪着头,神色仿佛一个单纯天真的小女孩,又好像和原来并没有什么变化。 可是她身上那丝让人感到恐惧的气势,硬是让风慕陵将护卫叫到眼前,在白溯月和他之间,挡上了一堵肉墙。 「杀你又能如何,你将柔儿害成这般模样,就算将你千刀万剐,都不足惜!」 白溯月将手中的两具尸体,直接丢在地上。 那闷顿声像是砸在了风慕陵的心口上,让他有些喘不过去来。 白溯月冷冷一笑,目光之中藏着一道浓浓的狠辣光彩,她轻启红唇,嘴角噙着一抹嘲讽。 「当年若不是我好心将颜映柔收养,她根本不能活到现在,她欠了本小姐一条命!而你,如果不是我从南山脚下,将重伤的你背回来,你也没办法站在本小姐面前咄咄逼人,现在倒好,你们口口声声,居然要杀了救命恩人,难不成,这就是天风国的礼教吗?」 风慕陵看着白溯月的眼神,多了几分诡异之色。 他面容微微泛冷,眼底寒意闪动:「白溯月,本太子以前对你还算有些好印象,可却不曾想,你竟然是如此不要脸的女人,救了本太子的明明就是柔儿,你却大言不惭的说是你,难不成柔儿身娇体弱,还让她将本太子背回来不成?」 白溯月微微睁大双眼,看到风慕陵那张不似说假话的模样,只感觉有些神奇。 到底颜映柔做了什么,竟然让风慕陵这样郑重其事的相信她所说的话,这种有些诡异的言论,从风慕陵的口中说出,居然没有半分违和感。 白溯月深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心中的那么杀机慢慢隐藏起来。 「她是怎么跟你说的,难不成说我,是听从她的吩咐,才将你给背回来的?」 白溯月一说这话,风慕陵脸上充满怒色,两旁的侍卫立刻上前,将白溯月层层包围起来。 「白溯月,你还好意思提这件事,要不是柔儿百般求你,你能救本太子吗,如果没有柔儿在,本太子早就死在山脚下了!」 颜映柔求她…… 白溯月总算清楚了颜映柔的做法,原来真相是这般模样,明明是她看到风慕陵躺在山脚下一身破烂,出手相救,不顾世俗和别人的眼光,将风慕陵从城外背回将军府,可到了颜映柔的口中,居然成了是她求她救迴风慕陵的。 她忽然轻轻笑了起来,那笑容带着浓浓的讽刺之色。 「看来本小姐,没什么好和太子殿下说的了!」 「那你就快将解药交出来,不然的话……」风慕陵的话语之中,透着淡淡的威胁。 「不然就怎么样?」 白溯月轻轻挑眉,脸上没有丝毫畏惧,她嘴角轻轻一勾,看到突然从侧面刺来的长剑,伸手直接用两指夹住了剑刃。 咔嘣一声,长剑被白溯月硬生生掰断,另外一节,被她反手刺入了出手那个侍卫的胸口。 鲜血蹦出,直接沾染在了风慕陵的脸上。 风慕陵手中的剑颤了颤,心中骤然提了起来,他突然感觉到,如今的白溯月,才是真正的危险。 这样力大无穷,还心智如妖的女子,可比原来的那个单纯有勇无谋,只知道莽撞的白溯月,难对付的多。 一旁的谋士看了一眼炎墨迟的方向,脸色苍白如纸:「太子殿下,不如先让她离开,炎王那边……」 风慕陵这才想到,这府上,还不光只有白溯月这一个危险人物。 他放眼望去,门口一片血色,墙壁上染着不知道是谁的鲜血,到处一片鲜红的色彩。 而炎墨迟,自己给自己搬了一把椅子,懒洋洋的靠在那里,不紧不慢的看着前面墨竹的动作。 不时的还出声提点一番。 「墨竹,你有多长时间没动手了,这杀人的手法都生疏了……刺偏了一寸,人还没死透……」 那懒洋洋潇洒自在的声音,就仿佛在逛自家的院子一样轻松自在,让风慕陵的嘴角,不经意的抽动了一下。 「白溯月,你今天在我太子府上大开杀戒,这件事很快就回传到父皇耳中,本太子现在确实不能将你如何,但整个天风国呢?若是你三天之内不将解药给本太子交出来,本太子有的是方法,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白溯月浅浅一笑,笑容美不胜收。 那张精緻的五官,染上了鲜血之后更加显得妖冶许多,整个人都充斥着一种诱惑人的气息。 「那些人都是炎王杀的,和我有什么关系,太子殿下不要冤枉本小姐,只准太子无令杀本小姐,就不允许本小姐自卫嘛?就算真的闹到皇上那里,以为本小姐就会怕吗?」 风慕陵心微微跳了跳,骤然看了一眼门口死了足有几十个府中的侍卫,心脏阴冷,脸色臭的厉害。 「你是算好了本皇子不敢将此事闹大!」 白溯月轻笑:「太子如果想让皇上算你一个故意诛杀大臣之女的罪过,那就去告状呀!」 「你……」风慕陵气急,却见白溯月转身就走,留给了他一个高傲的背影。 太子身边的谋臣连忙劝解:「太子殿下放行吧,今日是咱们动手在先……」他们动手在先,若是赢了,即便白溯月真的死了,皇上也不过责骂太子两句,可这输了,明显怎么做都讨不得好处。 跟随在风慕陵身边的一些人,连忙动手清理太子府门前的尸首,侥倖活命的那些人连忙让开一条道路,让炎墨迟和白溯月离开。 炎墨迟站起身,脸上划过一抹浅笑,他仔细的看了一眼白溯月,见到她并没有受伤,迈步走到她面前。 从袖子里抽出一张带着淡淡竹叶清香的手帕,炎墨迟抬起头,轻轻擦了擦白溯月脸色的血迹。 这一擦,倒是将白溯月脸上的脂粉擦掉了一些,露出了底下暗沉的肤色。 炎墨迟一皱眉,另外一只手,撩起了落在她额头的一缕碎发,那温柔的模样,仿佛在看着自己心爱之人一般。 「以后不要擦这些没用的东西,本王还是喜欢你原来不化妆的那张脸!」 白溯月对炎墨迟的口味加以膜拜,所谓一白遮百丑,她因为麒麟丹的副作用,偏偏少了那张娇嫩如水的肌肤。 不过她还是第一次感激自己这张不显山露水的脸,不然的话,打在她身上的算计,不知道还有多少。 一把挡住炎墨迟的手,白溯月脸上恢復常色,「我和王爷又不是在相亲,我化不化妆,和王爷又有什么关系!」 她垂下头,将视线迅速从炎墨迟的脸上移开,大步向着门口的方向迈去。 炎墨迟眼底的笑意更浓,妖孽无双的眸子里,藏着一丝丝淡淡的思绪,他直接追上白溯月的脚步,一把捏住了她的肩膀。 「本王说过,要请你来王府做客,你没有拒绝的权力!」 第123章 咱们是什么关系! 白溯月气急,瞪着双眼看了炎墨迟一眼。 「松开本小姐,我跟你去!」 炎墨迟收回手,漫不经心的揉了揉手腕:「若是别人跟本王这般说话,本王已经让她重造好几回了!」 白溯月轻轻皱眉,有些看不透炎墨迟的想法。 「炎王殿下,你这句话的意思,是本小姐对你来说,与众不同吗?」 炎墨迟轻轻一笑,眼底流转着几分溢彩:「你这丫头知道就好,不过本王耐心有限,如果你在本王还没厌烦你之前乖乖听话,本王还能留你一条小命!」 说话间,炎墨迟已经挑起白溯月的下巴,墨色幽深的眸子里,暗潮涌动。 白溯月还是第一次来到炎王的府邸,虽然心中早就有了些底,可看到眼前这片占地足足有两条街的大寨宅子后,还是惊讶的瞪大了双眼。 炎墨迟有钱,很有钱。 恐怕就算天风国的国库加起来,都没有炎墨迟的银子多。 那高大的门楼前面,是两只纯金打造的狮子,守门的两个侍卫精神抖擞,目不斜视,一看就是训练极好。 马车停下,白溯月抬脚迈上了鲜红色的长绒地毯,那柔滑的皮毛,让她有些不忍心踩下去。 炎墨迟拍了拍她的肩膀,「想什么呢,这东西,本王有的是!」 她嘴角紧抿着,一双眸子色彩轻闪:「我只是觉得,这样好的皮毛,却铺在地上被人践踏,有些可惜了!」 白溯月已经深深的感受到,什么叫做朱门酒肉臭。 要论奢华,炎墨迟的府邸,恐怕已经堪比皇宫。 炎墨迟看到白溯月眼底居然带着鄙夷的色彩,微微眯了眯眼角。 「你这丫头,是不是在心里骂着本王?」 白溯月脑袋被敲了一下,眸子里蕴了几分怒色,但她也不会傻到在炎王府的大门前爆发出来。 「这些并不是皮毛,你放心下脚,倒是没有想到你这连人都敢杀的小丫头还有一颗仁爱之心!」 白溯月闷闷抬头:「那不一样!」 人心叵测,可动物却不是如此,她就算想要復仇,可也没有将自己心中残存的那一抹善良清除,只是有些不一样罢了。 她杀的那两个丫鬟,前世在太子府帮着颜映柔办了不少坏事,明知道这边如此危险,还大着胆子往这边凑过来,根本是应了颜映柔的吩咐来看戏的,这种找死的行为,她只是在成全她们。 她手上早已沾染血腥,那抹杀气深入灵魂,所以多杀一个人,少杀一个,也不会减少她身上本就残存的罪孽。 炎墨迟淡淡抿唇,只感觉身边的小丫头更有意思。 他从商多年,见过的人不在少数,却从未见过这种将杀气和戾气,隐藏如此之深的人。 明明刚刚杀了三个人,这会儿却对几张动物的皮毛产生了怜悯之心,这种强烈的反差,让他心底的好奇之心更重。 大门打开,院子里的广阔天地,白溯月一览无余,亭台水榭,小湖石桥,应有尽有。 在后山,还有一大片的竹林,院子里鸟语花香,想要从大门走到后院,恐怕要半个时辰的功夫才行。 进门以后,两旁摆放着一些小撵,炎墨迟淡然的坐上了其中一个,一前一后两个家僕,直接将炎墨迟抬了起来。 精緻的小撵呈流线型的深紫色,完全可以供一人半卧在上面,两人抬着摇摇晃晃,看上去好不舒适。 白溯月可没有走到哪里都要被人抬着的习惯,看了一眼旁边的小撵,直接开口拒绝:「本小姐不似那般弱不禁风,这点儿路走走还能活动活动,免得还未老,人都生锈了!」 她话语之中的含义,意有所指,只是她说完,两个抬着小撵的僕人直接跪在了地上,那两人没有说话,面色紧张不已。 炎墨迟从前方淡淡回头,轻轻笑了笑:「你们下去吧!」 两人起身告辞,一言未出,倒是让白溯月感觉有些诧异。 「他们都是聋哑之人,你说什么他们听不见!」 白溯月心中寒了寒,低头颔首,跟在小撵后面。 墨竹一进王府就消失不见,如今小路上,就只剩下她和炎墨迟还有两个抬着轿子的僕人。 「你答应本王,不会去惹风倾城,可本王倒是觉得你和这位二皇子的关系,很不一般呢!」 炎墨迟实在感觉无聊,坐在小撵上摇着扇子,沉声问道。 「王爷误会了,二皇子要做什么,溯月怎么知道!」 炎墨迟侧过头,倚在身后的靠背上,极美的轮廓,在阳光下光彩夺目。 「那本王以为,是你勾引的二皇子的该怎么办,今天穿的那般好看,是不是还想要吸引别的男人?」 白溯月白了炎墨迟一眼,冷着连没有说话。 都说炎王可怕,可她如今看来,应该是老不正经才是。 那话语之中更多的都是调戏之意,这种话她会回答才有鬼。 「你不回答,那本王就当做你默认了,以后若是再敢化成那番模样到处勾引人,谁敢看你,本王就挖了他的眼!」 白溯月嘴角露出一抹冷色,对炎墨迟的威胁不以为然。 炎墨迟也只是淡笑,仿佛刚才说的话,当真只是玩笑。 不经意间,白溯月就已经来到主院,陇南木的暗金色大门,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十分耀眼。 这人还真是不低调,走到哪里,都是金碧辉煌的气息,也不怕半夜来了盗贼,将他家扫荡一空。 门口站着一排面容精緻胖瘦得当的丫鬟,一个个面容清秀,嘴角带着淡淡笑容,见到炎墨迟的小撵到来,连忙弯腰行礼:「恭迎王爷回府!」 「准备午膳,今日府中有贵客!」 那些丫鬟看到站在一旁的白溯月,应声退下,留下的两个将大门推开,低着头跟在白溯月身后。 相比于外面,这院子里,更是让人眼花缭乱。 那屋顶上镶嵌的一颗颗宝石,炫目的让人心动,有一种想要将其扣下来据为己有的冲动。 炎墨迟从小撵上走下来,看到白溯月正在聚精会神的看着一个地方,轻轻一笑:「怎么,本王的府邸可有让小月儿满意?只要你跟了本王,从今以后这府上的东西,都是你的!」 这是一个十分强烈的诱惑话语,面对这些价值连城的宝石摆件,很难有女子不去动心。 可惜,白溯月对银子并没有太大兴趣,她是武将之女,不管上辈子和这辈子,对银两概念不大,只要够用就好。 第124章 想想老夫人 白溯月停下脚步,转过身,双眸凝重的看着炎墨迟:「王爷想要说什么话,开门见山,我没有时间等着王爷开玩笑!」 炎墨迟妖孽无双的眉宇之间,划过一道光彩,炎墨迟拍了拍手,不一会儿的功夫,白溯月就听到了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 她原地转身,看到木仇安然无恙的出现在主院的大门前,心口微微一动。 「木大哥?」 木仇面容清冷的点了点头,从门口走过来,目光凝视了白溯月片刻。 「月儿,我没事!」 白溯月心中的大石头总算落下,脸上也总算露出一丝笑意,炎墨迟见到白溯月的神色,开口插言:「刚才还一副不高兴的模样,看到别的男人就变了脸色,难不成他有本王好看?」 木仇淡淡弯身,对着炎墨迟抱拳行礼:「多谢王爷帮忙!」 白溯月声音微冷:「这本就是我与王爷的交易,夜明珠已经给了王爷,王爷还好意思用恩人的口吻吗?」 她还没见过这样不要脸的人,硬是将交易当成了施捨,眼不成这人的生意都这样做的? 「小月儿,你这话,还真是让本王伤心呢!」 炎墨迟轻轻挑眉,唇角的笑意已然消失,他话语之中带着一丝语重心长的味道,却明显能够听出他的不悦。 木仇淡淡站在白溯月身前,微微垂了垂眸子:「王爷救命之恩,在下自然会记下,还请王爷不要为难月儿!」 炎墨迟扫了一眼木仇,抬起下巴,他一只手背在身后,另外一只手,将摺扇遮挡在前胸展开。 他戏嚯的冲着木仇笑了下,只是笑意之中没有任何温度:「若不是看在你师父的面子上,本王才懒得去管你这等闲事,而且,本王为难她,与你又有什么关系?」 他摇了摇扇子,用白溯月惯用的话将木仇给反驳了回去。 白溯月脸色微微变换。 听着炎墨迟一副高高在上的语气,白溯月微微凝了凝眉,果然,对方就算说话听起来再怎么随和,也依旧无法掩饰从心底之中深藏的强大气势。 「月儿,咱们该告辞回府了!」 木仇看着炎墨迟,浑身蕴藏着十足的警惕,他伸手去拉白溯月,想要带着她转身就要离开王府。 炎墨迟轻轻挥手,厚重的木门骤然在两人眼前关闭。 「饭菜都已经准备好,两位这么着急离开做什么?」 木仇额头上,沁出一丝薄汗来。 也许是来自于炎墨迟的压力太大,让他心中不由得升腾起厚重的危机感,这人可谓在皇城是权势滔天的鼻祖,和他作对,俨然不是一个好主意,但他身为毒医谷的谷主,也不会畏惧。 白溯月抽手,站在原地。 「木大哥,王爷盛情款待,咱们要是不好好吃一顿,实在是不给王爷面子!」 白溯月默然转身,看到大厅之中的饭菜都已经准备好了,她直接就坐下来。 炎墨迟见此,慢条斯理的坐在白溯月身边的位置上。 木仇站在门口,看到炎墨迟的动作,眼神之中溢出几分冷色来。 「炎王殿下,男女授受不亲!」 炎墨迟浅笑盈盈,亲手夹了一筷子菜,放在白溯月碗里。 「小月儿,你倒是告诉本王,以咱们之间的关系,还需要讲究那个吗?」 白溯月见到炎墨迟不知廉耻的当着木仇的面说出这种话来,顿时有些倒胃口。 「炎王殿下,溯月虽然名声不好,可也没做过那种逾越之事,您可不要什么脏水都往溯月的身上泼!」 炎墨迟见白溯月说完话,低头吃着饭,一脸无辜的样子,淡淡浅笑,更是亲手拨了个虾子放在了白溯月面前,亲昵无比,又好似故意做给木仇来看。 白溯月紧蹙着双眸,看着碗里的东西,只感觉一阵心堵。 「本王知道小月儿害羞,那种事情,本王不会向外说的!」 那种事情……到底是哪种事情? 白溯月脸色一黑,明显看到对面坐着的木仇,放下了碗筷,清冷的容颜上,流露出一丝怒色来。 「我吃完了!」 白溯月将没吃几口的饭菜,摆在桌子上。 炎墨迟微微垂眸,眼底划过一道笑痕:「最近边匪贼流寇不少,月儿你怎么看!」 他忽然不知道何时,摆在旁边茶几上的一叠纸张,放置在了白溯月面前。 白溯月微微垂眸,紧紧蹙起双眉。 这上面的资料,显示的都是最近边境发生了一些动盪,虽然并无打仗,可光上面记载的比较大的贼窝,就不在少数。 这些人打家劫舍,残害百姓,也算是存在了几颗毒瘤。 甚至上面其中几个大的山贼势力,她还十分熟悉,因为都和二皇子风倾城有些联繫。 谁又能想得到,当今朝堂上,行事作风清流的二皇子,会选择和山贼勾结在一起。 「王爷让我看这个做什么?」 「本王只是感觉朝中几个皇子很闲,想给他们找些事做!」 白溯月一瞬间,理解了炎墨迟的意思。 她暗自为风倾城和风慕陵两人点了根蜡,拿起一份资料,放在炎墨迟面前:「王爷,这处贼窝,溯月倒是仔细调查过,贼头为三男一女,武功了得,坏事做尽,甚至当年屠杀了几个村子!」 炎墨迟凝眸,点了点头:「那就听月儿的,就从他开刀好了!」 木仇坐在对面,见到这饭桌上的气氛,实在有些诡异。 炎王喜怒无常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可真实遇到,却是另外一种景象。 只是,这场饭局还没吃完,府中一个丫鬟就走了进来,低头禀报:「王爷,门外有一个白小姐求见,说来找堂姐!」 炎墨迟微微挑眉,眼底之中划过一道异色。 「小月儿,好像是来找你的,要不要见一面?」 白溯月目光微微凝了凝,开口道:「不见!」 小丫鬟接言:「那位白小姐说,如果月小姐说不见,就让月小姐想想老夫人!」 白溯月一听到老夫人三个字,心口顿时冷了下来,这话的意思岂不是十分明显,老夫人是在提醒她,她娘的骨灰还在她手里。 白溯月垂了垂眸子,「这是王爷的府邸,我这个做客人的没有开口的权力!」 炎墨迟见白溯月将责任推给自己,倒也全盘接下:「让她进来!」 他看了一眼竟然突然选择后退一步的白溯月,嘴角藏着浓浓的笑意,他用指尖摸了摸白溯月的髮髻,轻声说道:「小月儿的把柄,可是落在别人手上了?」 第125章 好好款待(再次感谢亲们的皇冠和打赏,加更) 白青岚带着两个丫鬟,瞠目结舌的从门口走了进来。 看着那满院子的珍贵花草,还有那些镶嵌在大门上的金银玉器,整个人,都仿佛进入梦中一般。 炎王府能进来的人实在不多,炎王也不喜欢将客人带到自己的府中。 若不是一直暗中跟踪白溯月的人,亲眼看到她被炎王给带走了,她也不会想到,白溯月竟然能在炎王府里。 杀了那么多人还能从太子府安然出来,白溯月还是第一个,不用想,她也是因为炎王才逃过一劫。 白青岚眸子闪了闪,到了主院门口,连忙整理了一下仪容,将头上戴着的珍珠首饰扶正。 另外两个丫鬟,侷促的踩着脚下铺着青瓷一样的地面,光滑如镜的地砖,倒映着三人的身影。 每走一步,都仿佛踏在了银子上。 「青岚见过王爷!」 白青岚柔柔一笑,收敛了平日里的浮躁之气,小心翼翼的给炎墨迟行了一礼。 她一抬头,就看到白溯月昂头站在炎墨迟身侧,还有一个看上去有些眼熟的男子,不过她倒是没怎么在意木仇。 白青岚笑着走到白溯月身边,大着胆子说道:「堂姐,老夫人让青岚过来请你过去一趟,没想到你竟然来了炎王府,所以青岚就找过来了,还请炎王殿下不介意!」 炎墨迟只是笑了笑,并未说话,那双细长妖孽的眸子,只要被看上一眼,白青岚就感觉到脸颊有些似火灼烧。 让她越发不敢抬头,心口如小鹿乱撞。 若说皇城之中,长的最好看之人,非炎墨迟莫属,那种完全超越了性别的美丽,不管男女见到,皆会为之惊艷。 白若姚那个天风第一美人,和炎墨迟比起来,绝对差远了。 只可惜,这样的男人居然会看上白溯月这个长相普通的女子,就算是她,也要比白溯月好看百倍。 白青岚一想到这里,就感觉信心十足。 她暗自走到白溯月身边,狠狠的用指尖,掐了一把白溯月的手臂。 白溯月倒是没想到白青岚如此大胆,看了一眼被掐的胳膊,眼神之中的色彩深了深。 「祖母说了,让你在炎王面前给本小姐引荐一下,多说两句好话,若是以后本小姐成了炎王妃,好处自然少不了你的,如果你不听话,别怪我回去告状,到时候……后果你应该知道的!」 白溯月见到老夫人如此肆无忌惮的威胁她,眸子轻轻眯起。 白震应该还不知道她娘尸骨在老夫人手中这件事,不然的话,以她爹的脾气,绝对不会听老夫人的话,恐怕早就和老夫人断绝了关系。 之前她的想法,应该是有些想多了,也只有这样,白震才会对老夫人,还保存着一丁点的母子情谊。 毕竟血浓于水,她父亲人又天生孝顺,能做到这一点,实属是老夫人自己作的。 炎墨迟将白青岚暗中和白溯月的「互动」都看在眼中,他神色渐渐冷了些,只是唇角的笑意却愈发完美。 站在炎墨迟身边的丫鬟,恭敬的退了出去,这些常年伺候自家王爷的丫鬟,当然知晓,王爷笑的越是好看,就代表他越是生气。 「王爷,青岚好喜欢这些花呢,不知道这些叫什么名字!」 白青岚见到炎墨迟未开口说话,略显尴尬的清了清嗓子,随口问了一句。 炎墨迟抿了抿唇角,樱色的唇瓣轻轻开合:「鬼兰!」 血红色的鬼兰开满了整整一个花坛,看上去妖冶异常,在翠色的叶子之间,倒是显得极为美丽,可近看,那每一瓣样貌诡异的花瓣,当真不符合白青岚的审美,只要看一眼,她就感觉心口一种森冷的感觉在逐渐攀升。 炎王居然会喜欢这种模样并不好看的花,真是怪异的兴趣。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白青岚娇笑了一声,眉宇之间多了几分兴趣:「王爷的喜好果然不同凡响,这些花种一看就珍贵无比,也就这种花,能够配得上王爷的身份!」 炎墨迟缓缓扬起眉梢:「你是在指,本王的性情怪异吗?」 白青岚不断的给白溯月使眼色,眼睛眨了半天。 白溯月看到白青岚有些承受不住,额角都在冒汗,这才不紧不慢的上前一步:「堂姐是在欣赏王爷的不同寻常呢!」 炎墨迟看了白溯月一眼,微微一笑。 「既然是月儿的堂妹,本王自然要好好款待一番,来人!」 炎墨迟一开口,让人端上来一盘水果。 那些水果,白青岚这辈子都没吃过,只看一眼,就馋的有些心痒痒。 四人坐在湖心凉亭上,白青岚见自己能够和炎王这样面对面的坐在一起,激动的有些手脚发抖,坐在那里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木仇倒是没有参与进来,静静的站在湖心亭外面的小桥上,偶尔目光会飘过来一下,看看炎墨迟有没有做什么无耻的行径。 炎墨迟好脾气的捏着扇子,淡淡垂眸,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上留下一道残影。 整个人周身上下都萦绕着一种十分舒适慵懒的气息,不由自主的,就会吸引人的心神。 妖孽一词用来形容他,可谓是天生为他创造。 「白小姐,请吧!」 白青岚倒是没有客气,有些侷促的将水果拿在手里,可却不知道怎么来吃。 一旁的侍女连忙用刀子利落的将果子处理好,放在了白青岚面前。 不过却没有管白溯月。 白溯月也不在意,眼神看都没看桌面上的果子一眼,她成为花魁的几年时间,见过的珍奇东西不下多种,这果子她是知道的。 一阵散发裊裊清香的茶水放在三人面前,侍女一人倒上一杯,炎墨迟将其端起,轻轻抿了一口,动作优雅的,就仿佛高高在上的贵族皇子。 若不是白青岚知道炎墨迟只是个普通商贾,恐怕都会将对方认为是皇室中人。 她吃了一口香甜细腻的果肉,整个人心情都大不相同,她若是能够嫁进这偌大的炎王府,成了这里的主人,她想吃什么,不还是一句话的事儿。 「炎王殿下,这是什么果子?」 白青岚好奇的问了一句,她闻了闻房子啊手边的茶水,觉得香气沁人心扉,也学着炎墨迟的样子喝了一口。 旁边的侍女开口解释:「白小姐,这是火灵果,果肉细腻香甜,但却不可与兰花茶一块食用!」 白青岚浅笑问道:「一块食用会怎么?」 「会犯痢疾,腹泻不止!」 侍女的话才说完,白青岚就感觉到肚子一阵绞痛。 她脸色骤然一白,将视线落在了白溯月的身上,见到对方盘子里的果肉一口未动,顿时明白了什么。 第126章岂是那种肤浅之人 她站起身尴尬的捂着肚子,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白溯月,你早就知道对不对,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不是故意的!」 她当然知道这府中当家做主的是谁,但她哪里有胆子和炎王叫嚣。 白溯月无辜的看了白青岚一眼,「姐姐还是快找茅厕吧,万一熏到王爷可就不太妙了!」 咕噜声在肚子里惊天动地,白青岚指了指白溯月,却来不及说些什么,勉强冷着脸对着旁边的侍女问道:「茅厕在哪儿?」 「白小姐不要着急,奴婢自会带你去!」 侍女一脸平静,低着头走在前面,白青岚从未有如此丢脸之时,最重要的还是在炎墨迟的面前。 这人是她想嫁之人,万一对方留下不好的印象,她这梦可就要泡汤了。 「你身为侍女,为何之前不说?」 「奴婢以为白小姐身为相府小姐,吃过的东西不在少数,所以并未多此一举!」 好一个不多此一举,白青岚只感觉有一股怒火在身体四处乱窜,完全没地方撒。 她才走出几步,忽然停下脚步,一阵恶臭从身上散发出来,跟在她身后的两个丫鬟,连忙倒退了一步。 侍女见到她停下身影,好心问道:「白小姐怎么了?」 白青岚脸色铁青,双眼微红,她这辈子都没有经歷过这种让人面子丢在地上的事情,顿时掉下眼泪来。 跟着她从相府来的两个丫鬟无奈上前,扶住白青岚的手臂。 「小姐!」 「不用去茅厕了,随本小姐回府,白溯月,等我回去我要让你好看!」 白青岚抽噎着,气的想要跺脚,却一点儿不敢。 身后的粘腻狼藉,让她自己噁心的都想吐,身边的丫鬟闻着那一点儿都不舒心的味道,只能勉强忍耐。 白溯月坐在原地,将果盘推在一边,她挑了挑眸子,看着炎墨迟的方向。 炎墨迟可连她都没有提醒过,万一她嘴馋多吃那么两口,岂不是落得和白青岚一样的下场了,这男人还真是阴险。 「炎王殿下,你对一个小女子,用这种阴招,是不是太过分了?」 虽然她很想看白青岚倒霉,可想到自己如果不认识这果子,最终也要变成那种模样之后,好心情也开始变坏了。 炎墨迟眯了眯眸子,细长的眉眼之中,闪过一道流光:「本王怎么对她了?」 他轻轻一笑,目光之中却泛着冷色:「在别人的府上多嘴,本王只是在教训她一下,更何况,她居然敢动本王的人,折腾她一下,还算轻的,只是本王有些好奇,小月儿难不成吃过这种果子?」 火灵果是他从青武国找到的,正打算向着这边多运送一些来,他可以保证,整个天风国都不会有这种水果。 白溯月垂了垂眸子,掩饰出眼底的光彩。 「当然没有,只是我谨慎,溯月可不敢随便吃王爷给的东西!」 炎墨迟潋眸:「本王就喜欢你这点!」 谨慎自制,不会鲁莽行事。 这也是炎墨迟最近,才从白溯月身上看出来的优点。 只可惜白溯月并不知道。 若是她了解了炎墨迟的想法,一定会自嘲一笑,顺便告诉他,自己这点儿优点是怎么锻鍊出来的。 「炎王殿下送了这么大的礼给溯月,恐怕溯月一会儿的麻烦就要来了!」 白溯月噌的一下,从座位上起身,「小女有事在身,不能久留,还请王爷不要见怪!」 还没等炎墨迟回话,白溯月就阴沉着脸色从凉亭上走了下来,刚才白青岚离开时所说的话还在耳边,她可不觉得这件事就这么完了。 与其让老夫人拿捏住她的把柄,倒不如直接出手。 这次,炎墨迟倒是没有阻拦,「你走可以,墨竹,你就留在她身边好好保护!」 墨竹不情愿的看了一眼白溯月的方向,却也遵守命令的来到白溯月身边。 白溯月扫了墨竹一眼,对这种看似保护,实则监视的举动,有些不明白。只是她已经没有了想要问答案的心情,因为就算她询问炎墨迟,炎墨迟也不会将真相告诉她。 「木大哥,咱们先回去!」 「本王还要提醒你一件事,木仇虽然已经被本王保释了出来,但他不能离开皇城一步,在你找到真正的兇手前,他身上也并非没有嫌疑!」 白溯月明白其中的道理:「多谢王爷提醒!」 炎墨迟见到三人离开,这才舒展了一下身形,就靠在凉风徐徐的凉亭上,闭目养神。 一道身影,忽然从凉亭的另外一端缓缓走了过来,那人光天化日之下,头上戴着一个斗篷,身上充满神秘的气息。 炎墨迟感觉到了这股不同寻常的气息,缓缓挑了挑眉:「墨幽……」 从斗篷的缝隙之中看过去,那是一张没有丝毫血色,惨白的面容,这样的人若是站在阳光之下,绝对会让人以为是鬼。 那双有些凹陷下去的双眼之中,透着淡淡的冷意。 「看来王爷一切都很顺利!」 炎墨迟将扇子挡在自己精緻的面容上,双眼之中划过一道凌厉来。 「你暂且看着,本王会让天风国,颳起一阵什么样的惊风暴雨!」 他眼底透着胸有成竹的神色,妖孽无双的眸子里,却满满都是嗜血的杀气。 清冷的脸上被魅惑之气环绕,却没有任何违和感。 墨幽的声音沙哑清冷,又仿佛透着一种苍老之气:「王爷的能力,属下一向信任,只是王爷觉得,那个女子,该如何处理?」 炎墨迟听到墨幽竟然会提到白溯月,神色之间的光芒隐了隐,他嘴角划过一道浅笑,轻声说道:「这件事是本王的私事,你只要告诉手下那些人,好好保护这个人的安全就可以了!」 「墨幽遵命,只是属下对王爷,会突然对一个女子感兴趣感到有些好奇,难不成,王爷是因为那个人吗!」 「在你眼里,本王岂是那种肤浅之人?」 炎墨迟眼底神色轻轻闪了闪,一道凌厉的光彩,在墨幽的身上扫了扫。瞬间让墨幽弯了弯腰身。 「王爷的教诲,属下谨记!」 墨幽的身影,缓缓后退,看起来十分缓慢的步伐,可却在空中留下道道残影。 炎墨迟看了一眼墨幽的背影,这人虽然是他的暗卫之一,可却和他亦师亦友的关系,炎墨迟琢磨了一番墨幽话中的意思,眼底藏着一抹淡淡的阴影。 第127章她的心怎么长的 白青岚一进相府的大门,低着头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只可惜半路上,突然遇到了白若水身边的小丫鬟:「青岚小姐,若水小姐叫您过去一趟,哎呀,您这是怎么了,什么味道!」 小丫鬟闻到空气之中飘散的臭味,抻着脖子向着白青岚的方向嗅了嗅,白青岚脸上顿时生出一抹怒色来,恨的牙痒痒。 「等本小姐……咕噜噜!」 还没等她将话说完,肚子再次叫嚣起来,白青岚来不及说什么,拍着身侧两个丫鬟的肩膀:「快扶我回去!」 白若水的大丫鬟见到白青岚这般狼狈的样子,连忙回去将这个消息告诉白若水。 大夫人就在白若水的房间当中,听到白青岚一身狼狈的回来,气的狠狠的拍着桌子。 「真是翻了天了,那白溯月当真好大的胆子,难不成她连自己母亲的骨灰都不要了,若是这次不给她点儿惩罚,还真当我相府没人能制得住她!」 大夫人卫氏站起身,面色阴冷至极。 白若水柔柔的拉着卫氏的手,小声说道:「听说表姐下午会过来,不如让她帮帮忙,表姐乃是郡主之尊,她白溯月再怎么厉害,也不敢对表姐不敬!」 卫氏的眼底露出一抹得意之色:「我那大哥这辈子做的最厉害的一件事儿,就是娶了一个公主!」 白若水一听这话,眼底流露出几分底气,仿佛有了这层关系,她也成了皇室中人一般。 「只是,这白溯月三番五次不听话,还是害死你爹的真兇,本夫人哪能忍受的了这种气,一会儿将老夫人请出来,若是白溯月不回来,就将她娘一半的骨灰,丢在湖里去!」 白若水柔柔的低下头,犹豫道:「娘,这样做,是不是有些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 卫氏眼底闪过一道深意,摸了摸白若水的额头:「你年纪还小,不明白这些利益之争,而且你仔细想想,若不是这女人来歷不明,身体不洁,当初给咱们白家丢了多大的脸,闹出了多大的风波来,就算被挫骨扬灰,也不足为惜!」 白若水低下头,脸上露出一抹同仇敌忾的神色来,只是说话间,多少还有些紧张。 对于用死人来威胁别人的事情,白若水还有些不太贊同,只可惜她并不是家中能够做主的,想要制住白溯月,又只有这么一个法子。 白溯月才回到将军府,蓉儿就一脸紧张的,将刚来丞相府来人通报的消息告诉了白溯月。 「小姐,相府的人简直太目中无人了,看她们那模样,肯定不会是好事,小姐您还是别去了!」 白溯月摆了摆手,制止了蓉儿剩下的话:「我爹回来了吗?」 「将军刚回来,还在院子里休息,小姐您……」 蓉儿刚想问一句,就见白溯月已经脚步极快的赶了过去,蓉儿连忙加快了脚步,跟在自家小姐背后。 白震正在院子里,看着一封封信件,眉头紧蹙。 上面记录的都是这些天,所有人搜过的地方,如今已经将大半个京城翻了个底朝上,可依旧没有找到那所谓毒医谷的人。 白溯月推门走进来,见到白震正用手揉着眉心的位置,心中微微一疼。 「爹!」 「月儿?」 白震见白溯月回来了,连忙紧张的上下将白溯月打量了一圈。 「月儿,这几天爹不在,有没有人欺负你,白天爹听到太子府门前死了十几个侍卫……」 「爹,女儿没事,那些人都是炎王杀的,不是月儿!」 白震听完,诧异了一下,却也放了心。 「那就好,太子竟然想要对你下杀手,当真是狼心狗肺,你当初……」 白震的话说了一半,又被他自己咽了下去,他怕提起来,会惹得白溯月伤心。 毕竟太子是白溯月喜欢过的人,如今再说这些,也无异于在白溯月的心上戳刀子。 白溯月见到白震一脸为难,淡淡一笑:「没关系,当初是月儿眼瞎了,才会看上太子,现在月儿什么都看清了,自然也就释怀了,爹不必将这件事放在心上,月儿来找爹,是有另外一件十分重要的事,爹说我娘死了,但我娘的坟在哪儿?」 这话,让白震的脸上瞬间一变。 白震睁着双眼,有些神色黯然的坐在椅子上,单手撑着额头。 白溯月对娘这个字十分陌生,印象之中,只有摆在家中祖祠内的一个干巴巴的牌位。 可她临死前,清楚的听到过,她体内的这颗麒麟丹,是她娘给她的。 这种至宝,又怎么可能是一个普通女子拥有的,所以白溯月对她母亲的身份,十分好奇。 就算能看上一眼也是好的。 「月儿,不瞒你说,你娘的坟,在两年前被人挖开了,连尸骨都失踪了!」 在白震口中得到确切的答案,白溯月只感觉心口一股滔天火起,她此时心中存着浓浓的杀机。 相府对付活着的人还不够,还卑鄙无耻的,打扰在地下长眠的人,白溯月可以想像,老夫人恐怕早在那时候,就想过用她娘的尸骨作为威胁他们父子的筹码。 「爹,你知道,是谁干的吗?」 白震静默,片刻之后,摇了摇头:「你娘心地善良,从未得罪过什么人,谁能又能和死了十几年的人过不去,爹找了你娘的尸骨两年,却杳无音信,月儿,你别怪爹!」 白震侧过头,白溯月却隐约能够看到白震有些发红的眼珠。 她紧紧的握了握拳头,她就知道会是这个答案,老夫人所做下的这件事,白震并不知道。 「爹,我知道娘的尸骨在哪儿!」 白溯月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白震勐然抬起头来,睁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白溯月。 「是谁做的?」 白溯月微微抬起头,一字一句说了三个字:「老夫人!」 这句话,不亚于晴天霹雳,白震呆呆的看了白溯月一会儿,后退了两步。 「老夫人……老夫人!」 他嘴里呢喃着老夫人三个字,眼底像是魔障了一般,谁又能想到,自己的亲娘,竟然将自己的妻子挖坟掘骨! 白震勐然抽出一把钢刀,杀气瞬间迸发,转身就要冲出去。 白溯月倒是未曾想她父亲的反应如此巨大,连忙伸手抓住白震的手腕:「爹,你冷静一下,你这是要干什么?」 「干什么?」 白震反问了一句,忽然大笑了起来,这个高大的汉子竟然被气的手腕微微颤抖,一双眼中,透出浓浓的伤感之气。 「我这辈子没做过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为何她要这样对我和萧儿,今日本将军要去相府好好问问,她的心到底是怎么长的!」 第128章挫骨扬灰 白溯月的手未松动分毫,却比白震要冷静的多:「爹,你这样去,难不成要杀人吗,到时候老夫人更是能抓住你的把柄,咱们有理也会被说成无礼,而且,谁又知道咱们所说的是真是假?」 白震听到白溯月分析出来的话,就好似一盆冷水当头淋下。 这种心口冰凉的感觉,让这个四十几岁,在战场上无所畏惧的男人,竟然露出了一抹悲哀的表情来。 白溯月心口一紧,她就知道结果会是这样,白震毕竟是老夫人的亲生儿子,就算撕破了脸皮,断绝了关系,可终究还有那一点点的羁绊在。 可今天她说出来的这番话,是会让母子反目成仇,变成不死不休的敌人的引线。 但若不是这样,他们将军府,早晚都会被那阴险的老夫人吃干抹净,到时候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白溯月重生到现在,都不明白老夫人是怎么做到将将军府勾结敌国的罪名成立的,虽然有风慕陵的因素在,可若是没有确切的证据,也不可能有无数大臣认同,毕竟白震也算是两朝元老。 「那月儿,你说爹要怎么办?」 白震仰起头,压制住从心口溢出来的怒色,重新恢復了冷静的状态。 「将娘的尸骨拿回来!」 多的话,白溯月没说,她毕竟有自己的打算,不想让她父亲多加参与。 白震点了点头:「就这些?」 白溯月听到白震的反问,哪里不明白他的意思,看来老夫人所作所为,确实让白震伤心狠了。 恐怕从今往后,白震都不会听老夫人多说一个字,天大的恩情,也比不过这将自己妻子尸骨,挫骨扬灰的恨。 「至于其他的,以后在慢慢计划,不能因小失大,得不偿失!」 白震忽然平静的来到白溯月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月儿,以后你要做什么,尽管放手去做,爹永远都站在你这一边!」 白溯月心中微暖,却隐约看到白震鬓角的白髮。 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白震转过身,向着屋子里面走去,只给白溯月留下了一个有些落寞的背影。 白溯月袖子下的手微微紧攥了攥,她不知道这么早,将消息告诉白震是好是坏,可她也不想,她父亲到最后才知道真相。 垂了垂眸子,白溯月转过身,推开房门。 她有些愕然抬起头,白君烨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长袍,芝兰玉树的站在屋门外。 白溯月有些惊讶,脑海之中第一反应过来的,便是问方晴夏的身体:「姐姐她……」 「她已经没事了,只是执意要回去,过两日,我便打算将她送回家!」 白溯月动了动唇角,不知道该说什么。 白君烨看了白溯月一眼,虽然面上没什么表情,可是眼底的神色却暖了些:「月儿,你的伤好了吗?」 白溯月连忙点头:「月儿没事,早好了!」 白君烨见到白溯月见到他就是一脸愧疚慌张的模样,一步一步从下方走上台阶,伸手修长的手,摸了摸白溯月的头。 「月儿,你的性子有所改变,大哥十分欣慰,至于以前的事,以后就不要再提了!」 白溯月感受到那双手掌心的温度,心口微微一热。 不管是前世还是这辈子,大哥和爹一直都是她最亲近的人。 就连前世自己被人抓住围攻的时候,大哥都要前来救她这个本就不该活下来的人,她只要一看到白君烨,脑海之中就闪过前世大哥为她而死的那一幕。 她欠了白君烨一条性命,几辈子也无法偿还。 「刚才我在门外听到的话,可都是真的?」 白溯月抬起头,看到白君烨那双清冷的双眼之中划过的道道杀机,轻轻嗯了一声:「老夫人用我娘的尸骨要挟与我,让我帮她做事!」 「月儿,你暂且安抚住她,大哥会将娘接回来!」 白溯月看到白君烨眼底那浓浓坚定的色彩,就感觉心口的压力骤然一松,她忘了,自己并不是一个人在作战。 「好!」 白溯月和白君烨分开,心中却依旧跳动个不停,她可以感觉到,白君烨已经谅解了她之前的过错。 不,也可能都是她一个人的错觉罢了,白君烨至始至终都没有真的厌弃她过。 换了一身衣服,白溯月再次来到丞相府的大门前,守门的侍卫早就得到了吩咐,见到白溯月这么晚才来,一个个脸色满是不悦。 丫鬟带着白溯月来到老夫人居住的后院当中,白溯月可谓是熟门熟路。 果不其然,还未进门,白溯月就见到门口站着的一排带刀侍卫,一个个看着她的神情十分兇悍,若是一般的闺阁女子,恐怕只要看到这份气势就弱了几分。 可白溯月向来都是遇强则强,站在原地淡淡的四周扫了一遍,那强大自信的眼神,让在场所有侍卫心神微微一变。 毕竟是混过真正军营的人,虽然她是个女子,可这些平日里养尊处优的相府府兵们也不是白溯月的对手。 以前混在白溯月身边的,那可都是真正在刀尖上舔血的士兵,哪里是这些装模作样的人能够比拟的。 「老夫人,人已经来了!」 一旁的嬷嬷小声在已经昏昏欲睡的老夫人耳边提点了一句,白老夫人这才睁了睁眸子,眼底划过一道狠色来。 「让她滚进来!」 白青岚站在角落里呜呜的捂着眼睛哭着,腹痛了一下午的时间,让她整个人看上去虚弱不堪。 身上擦了不知道多少香粉,那浓郁刺鼻的香味,让卫氏打了好些个喷嚏。 虽然还不至于让卫氏犯病,可依旧让大夫人不舒服。 「娘,白溯月真是可恶的很,看来一点儿都没有吸收教训,让她帮着咱们拉拢一下炎王殿下是看得起她,她竟然这般不识抬举!」 白溯月抬起头,就看到整个府里的主子,都来了老夫人这里,一个个看着她的眼神,全部都藏着满满的恶意,她在看在旁边红着眼睛狠狠瞪着她的白青岚,嘴角微微勾了勾。 「青岚堂妹,不知道你身体可有好些了?」 白青岚见白溯月竟然还敢提上午的事儿,一张脸顿时铁青起来:「白溯月,你心肠怎么这么坏,明知道那东西不能吃,却也不告诉我!」 白溯月一脸无辜的看着白青岚,眼神之中多了一分不悦:「青岚堂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觉得那东西我就吃过吗,自己嘴馋还要怪罪别人,真不知道你这脑袋是怎么长的!」 第129章还有然后吗 被白溯月狠狠的嘲讽了一下,白青岚的面子顿时有些挂不住了。 「娘,您看看她,对青岚就是这种态度,炎王殿下本来对青岚印象不错,还请岚儿吃东西,可都被她给搅和了!」 白溯月听到白青岚那种优越感十足的话,实在有些无语。 这相府之中出来的姐妹,一个个都是厚脸皮,还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老夫人轻轻敲了敲杯子,让堂中寂静了一下,她阴沉着脸色,看着白溯月的方向:「月儿,老身交代你什么了,你还记得吗?」 白溯月见老夫人用一种高高在上,仿佛在指使奴才的语气来质问自己,心中暗暗一笑,微微抬起头来:「老夫人让月儿和炎王殿下多多联络感情!」 「然后呢?」 「然后?还有然后吗?」 老夫人脸上怒色布满,狠狠的一拍桌子,吓得在场不少丫鬟浑身一颤。 「愚蠢!」 老夫人像是在看一个笨蛋一样,凝视着白溯月的方向:「炎王殿下能看中你,是你的福气,不管是将你当成玩物还是什么,你可都要给老身好好把握,今日青岚过去,难道你还不明白老身的意思吗,是让你给岚儿和炎王殿下多多制造机会,一旦炎王殿下看上岚儿,以后成了炎王妃,老身也许会好心让你陪嫁过去,给炎王殿下当个妾!」 白溯月看着老夫人那张嘴里,不断的蹦出一个个让人惊愕的字眼,恨不能当场笑出声来,炎王会看上白青岚? 如果是真的,她绝对对白青岚五体投地。 那样的人,就连皇权都不看在眼里,什么样的美人找不到,平日里也许只要照照镜子,就能孤芳自赏一番了,还会看上白青岚那样的? 她一点儿也没有生气,早就摸清楚了老夫人性子,她若不这么说,白溯月才好奇呢。 「溯月高攀不起炎王殿下,老夫人真是有心了!」 她语气凉凉的回了话,再次抬起头,看着老夫人的双眼。 老夫人的视线同样也落在了她的面容上。那双眸子光彩夺目,仔细看上去,精緻的让人意外。 老夫人以为自己一瞬间看的眼花了,只是心中惊了一下,并没有多加在意。 「哼,你有那点儿自知之明就好,也省的老身多费口舌,今天这事儿,若是不给你一点儿惩罚,你肯定不长记性,来人,把家法拿过来!」 白青岚听到老夫人要对白溯月动家法,顿时瞪大双眼,一脸看好戏的样子。 白若水坐在大夫人的下手,面无表情的看着白溯月,眼神之中,流露出一点儿喜色来。 在场全都是和白溯月多少有些仇的人,上次白溯月害的白若水颜面大失,她早就想找机会收拾白溯月,如今正好能借老夫人的手,看白溯月还敢不敢对她造次。 「老夫人,我又不是你白家的人,凭什么对本小姐动家法?」 白溯月淡淡斜睨了一眼拿着短鞭的老嬷嬷,嘴角溢出一抹冷色。 「你过来几步!」 老夫人淡淡低垂着眸子,轻声喝到。 白溯月当真走到老夫人近前,就见白老夫人也同样站起身,靠近了白溯月的耳朵。 「老身知道你武艺高强,可今日想要是敢躲,那老身就只能对你娘出手,你娘的骨灰可不少,撒出去一两把的话,也不怕什么吧!」 白老夫人苍老的声音之中,透出一丝淡淡的冷笑来,似乎像是在嘲讽白溯月的不自量力。 白溯月将指尖深深的陷入掌心,强忍着一拳头将面前老太太打碎的心情。 「老夫人,你为达目的,还真是不择手段,亵渎死者,可是会遭报应的!」 「报应?老身都已经一把年纪,半截身子埋进土里的人,又害怕什么报应,你这丫头联和白震害死我儿,我就要你们父子三人生不如死!」 老夫人眼底划过一道深深的怨毒之色,那丝仿佛压制多年的恨意,一瞬间爆发了出来。 白溯月微微咬着牙,却并未轻举妄动。 老夫人老奸巨猾,如果手上真的拿着她娘的骨灰,一定会藏在别人不知道的地方,而不会当着她的面,摆出来。 见到白溯月默不作声,老夫人冷着脸将断鞭拿在手上,站起身来:「跪下!」 她一声低喝,白溯月昂着头紧盯着老夫人,一动不动。 她挺胸抬头,嵴背挺直,那双眸子里,却没有分毫畏惧色彩。 「看你这丫头,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白溯月不躲不闪,却也不会低头,那短鞭狠狠的砸在她的嵴背上,她硬是没有丝毫反应,仿佛挨打的人根本就不是她。 老夫人看到一鞭子下去,白溯月竟然连声惨叫都无,心中怒气更胜。 「你还不知道错吗?」 白溯月冷冷一笑,微微颔首:「我站在这里让你打,那是因为不想你扰了我娘的清净,可并不是为别的,你可别将自己高看了!」 老夫人记得胸口剧烈起伏,一遍一遍如雨点一样落在白溯月的后背上,不到一会儿的功夫,白溯月后背血痕密布。 白溯月抬起头,冷冷的凝视着老夫人,嘴角笑的诡异,鲜血顺着后背留下,染红了衣襟,留下道道褐色的痕迹。 老夫人气喘吁吁的拿着鞭子,一下比一下的力道更小,很快就没了力气。 一边的老嬷嬷连忙扶住老夫人的身体,「老夫人,老奴来代劳,您可不能累坏了身子!」 老夫人哼了一声,眼底带着不将白溯月打死,就不罢手的意思。 白青岚看着白溯月狼狈的样子,上午的尴尬和腹痛,早就忘记到了九霄云外,浑身上下都没这么舒坦过。 白溯月不过是和将军之女,没才没德,凭什么得到炎王的青眼,她应该还像以前一样,对她毕恭毕敬才对。 不然白震一家,就别想进入相府大门一步。 那老嬷嬷面向兇恶,手中拿着鞭子向着白溯月的方向甩过了去,白溯月骤然伸出手,抓住了鞭子的另外一端。 她缓缓偏过头,看向那老嬷嬷的方向:「本小姐,岂是你这等老奴能够碰的?」 说罢,她手中力道一转,那嬷嬷还紧握着长鞭,一个不注意,被白溯月整个人拽了起来,狠狠的砸在地上。 「啊,疼死老奴了!」那老嬷嬷摔在地上四仰八叉,整个人都在颤抖着,半天没有从地上爬起来。 在场人看到突然的惊变,一个个吓得立刻站起身来,这女人的身体到底什么做的,为何受了这么重的伤势,还有这样大的力气。 第130章给本郡主绑起来 「白溯月,你要干什么,不要你娘了?」 老夫人已经不管不顾,将心里所想的话给喊了出来。 白溯月擦了擦因为咬破嘴角而流出来的血痕,淡淡扫了老夫人的方向一眼。 即便是受了伤,白溯月站在那里,却有着常人无法忽视的气势,她眼底多了几分阴沉的色彩,轻轻笑了笑:「她一个奴才,凭什么来打本小姐,没有断了她的手,是轻的!」 「你别忘了……」 「别忘了我娘的骨灰,还在您手里对吗?」 白溯月像是完全忽视了背后的疼痛,这点儿疼,只能让她更加精神集中:「我刚才忽然想到了一件事,老夫人!」 她向着老夫人的方向走了两步,老夫人顿时感觉到了一种浓浓的危机感。 「你要做什么?」 「将我娘的尸骨交出来,不然的话,今日本小姐会让相府……血流成河!」 疼痛彻底激发了白溯月一直压抑在心里的凶性,在那种暗无天日的地方呆了如此长的时间,白溯月早已不是原本心存仁善的女子,若不是为了自己还未报完的仇恨,她才不会每日与这些虚伪的妇人虚与委蛇。 老夫人心惊胆战,身边的丫鬟和嬷嬷护着她后退,门口的侍卫也在一瞬间闯了进来。 「你敢,你今日敢动我相府之人的一根汗毛,老身定然让你娘尸骨无存,老身说道做到!」 白溯月微微勾了勾唇角,笑着看着老夫人。 只可惜,那笑容实在有些瘆人,让老夫人的心不断提着。 「是吗,老夫人应该知道,溯月是个不孝之人,而且就算我娘还活着,知道今日她的女儿被人如此欺辱,也断然不会怪罪与我,溯月说的对吗?」 「对什么对,你……你这个疯丫头!」 白溯月轻轻一笑,场面出现了一点儿失控的局面,大夫人害怕的后退了一步,见到老夫人提起白溯月母亲的骨灰,对方都没有一点儿的反应,慢慢带着白若水,向着门口侍卫的身后挪过去。 白青岚更是害怕,她亲眼见过白溯月的厉害,就怕她想起她来,反过来要了她的小命。 「月儿,你冷静,今天你大闹了相府,明日这皇城之中就容不下你们父女,你可要想清楚了!」 白溯月顿时笑了:「我白溯月一人做事一人当,和我爹又有什么关系,用我一条命,来换你相府所有人的,这么算来,我还是赚到了!」 白老夫人这才想到,自己已经将白溯月逼到了这番境地,这种想要毁灭一切的气势,让她额头上的汗珠顿时落了下来。 「白溯月,就算你不想自己,也要想想你爹,你爹知道你杀了她娘,到底会作何想法!」 「我爹?如果他知道,一定会被月儿拍手叫好,毕竟那人可是将他妻子挫骨扬灰的仇人!」 「什么!」 老夫人惊愕的睁大双眼,她就是害怕未到关键时候,白震会知道这个真相,却不曾想,白溯月有胆子将这件事说出来! 「月儿,你冷静,我将你娘的骨灰给你!」 白溯月骤然停下脚步,眼神像是清明了几分,她攥了攥拳头,骨节发出嘎嘣嘎嘣的声音来,吓得那些冲进来的侍卫,齐刷刷的后退了一步。 「一群没用的东西!」大夫人暗骂了一句,气的咬牙。 这些侍卫找来就是为了震慑白溯月所用,可最终没震慑到对方,竟然被一个丫头给震慑住了。 老夫人给那嬷嬷使了个眼色,身边的嬷嬷立刻退了下去,不一会儿,就将一个盒子抱了出来。 正是那天老夫人给白溯月看到的那个。 「这就是你娘的骨灰,你走吧,相府绝不会为难你!」 白老夫人语重心长了说了一句,心中却有些惶然,对于白溯月突然爆发,她早就有了准备,可却没想到如此心狠,连她娘的骨灰都不管不顾了。 眼底划过一道阴霾,老夫人心中暗自闪过一抹冷色,只要今日白溯月离开这相府一步,明天她就将她娘的骨灰给撒到湖里。 白溯月接过盒子,面上的笑更浓了些:「老夫人,这骨灰没名没姓,我哪里知道是不是真的是我娘的,万一你给我的是假的怎么办?」 大夫人听到白溯月的质问,立刻急了。 「是真的,绝对是真的!」 白溯月冷笑:「你信不信,如果这骨灰是假的,我将你塞到这小盒子里?」 白老夫人看着白溯月那恶劣的笑容,只感觉头皮发麻。 以前白溯月虽然有把力气,可对她可是唯命是从,她让她往东,白溯月绝对不敢往西。 这丫头可是对她百般讨好着,从来不敢忤逆一句,到底是谁给了她这么大的胆子,甚至将柔儿都给赶出了府去。 「小丫头,信不信由你,若你不信,大可以对老身动手,反正老身一条老命在这,早晚要入土为安,今天拉着你这丫头一块死,老身也不怕!」 白老夫人突然强硬起来,让白溯月的眸子眯了眯。 老奸巨猾,白老夫人还真是厉害。 白溯月大步走上前,伸手直奔老夫人的脖子抓了过去。 「给本郡主住手!」 忽然间,门口传来一声厉喝,一道破空之声传来,白溯月瞬间收回手站回原位,就见面前飞过一道劲风,噗的一声,钻进了一旁的柱子里。 白溯月定睛看去,深深陷入实木柱子里的东西,竟然是一块石头,那巨大的内力,让柱子留下了一个小洞。 她飞快转身,就看到门口一道浅紫色的身影出现在房门前,白溯月将目光落在了那女子的脸上,瞳孔微微一缩。 当今兰宁长公主之女,卫氏大哥的亲生女儿,永安郡主。 永成侯府的嫡小姐,卫青媛。 卫青媛身边,还站着两个一身布衣的高大男子,身上穿着统一的衣服,双手环胸,昂首站在门前,目光冷冰冰的看着白溯月。 白溯月双眼微微一眯,五指缓缓聚拢。 这个卫青媛,性情火辣,性情高傲,和白若水极为要好,上次寿宴虽然没有来的及赶回来,可却得到了白溯月让白若水大失颜面的消息。 永成侯并不居住在京城,卫青媛一年也只来相府一两次,但不知道因为什么,和颜映柔成了姐妹,对白溯月却是厌恶至极。 「本郡主远远就听到这里热闹非凡,没想到竟然是你这丫头,你刚才竟然想伤害老夫人,真是无法无天了!」 她轻轻摆手,那两个黑衣高手立刻上前一步。 「我爹让你们来保护本郡主的安全,今天就让本郡主见识见识你们两个的武功,将这丫头给本郡主绑起来!」 第131章我要她的命 永安郡主一声令下,两个人瞬间向着白溯月的方向沖了上去。 若是没受伤的情况下,这两人还不一定是白溯月的对手,可是如今的白溯月,只能勉强对付一身。 身后的伤口崩裂,她瞳孔瞬间一缩,见到对面男子的拳头毫不犹豫的冲着她的脸颊飞来,抬手捏住对方的手腕,用力一握。 嘎嘣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传来,黑衣人完全没有料想到白溯月竟然有这样大的力气,疼的抱着手后退了两步。 另外一人见到白溯月的厉害,眼神之中露出一抹诧异,却瞬间改变了战术,用另外的方法攻击她。 这下,白溯月的反应多少有些不及。 论力量,这两人谁也不是她的对手,可论内力和速度,她比不上对方。 再加上如今受了伤,行动总会有些影响,不到二十几招,对方就冲着她的穴道点了下来。 可剎那间,白溯月听到了一声惨叫。 她勐然看向一个方向,一道略显稚嫩的脸庞出现在白溯月面前,墨竹一直都身在暗处,白溯月一时之间,竟然将他给忘了。 白老夫人认出了墨竹的那张脸,炎墨迟出门在外,不管在哪里都喜欢带着墨竹,心中顿时咯噔跳了一下。 那黑衣侍卫的两根手指,整齐的落在地上,白溯月心中寒了寒,看着对方疼的哀嚎惨叫,心神略微凝了凝。 「墨竹,你怎么会来这里?」 墨竹没说话,看着白溯月的眼神十分冷漠。 但他依旧站在白溯月面前,将手中长剑,横在胸前。 虽然这小子的性情实在让人讨厌,可这身武功却不得不让白溯月佩服,怪不得炎墨迟会将他留在身边,才年纪轻轻,就修炼出如此高深的武功,绝对是武学奇才。 「谁敢动她,便是和炎王府过不去!」 永安郡主一脸怔然,看着她爹给她带来的两个武功高手,竟然这般狼狈的败下阵来,眼神闪了闪。 「他是什么人,白溯月你还真不要脸,将柔儿赶出王府不说,还带着帮手打上门来,相府到底哪儿点儿对不起你了,今天的事儿若是传出去,明天你就等着成为京城之中的笑话吧,看你还有没有那张脸出门!」 永安郡主轻轻冷笑,慢条斯理的坐在位置上。 她仗着自己的母亲乃是公主,轩帝最宠爱的妹妹,向来行事高调,性情高傲无比,就算看到白溯月将两个手下折损,她也没有一点儿害怕的意思。 白若水站在永安郡主的身后,拉了拉她的袖子:「青媛姐,这丫头刚才疯了,你可要小心一点儿,别被她伤了!」 「她刚碰本郡主一下试试,伤害郡主可是大罪,就算皇帝舅舅喜欢她,也保不了她!」 卫青媛翻了翻眼皮,一脸骄傲自信。 白溯月手中抱着那个不知道真假的盒子,看了墨竹一眼:「今日的事,代我谢谢炎王殿下,这府中满是乌烟瘴气,我不想多待!」 白溯月沉着脸色,大步抱着盒子向外走去。 不管这盒子里的骨灰是不是真的,可代表母亲身份的玉佩还在,这就足够了。 永安郡主见到白溯月竟然变成如此目中无人的模样,有些意外。 「白溯月,你给本郡主站住!」 卫青媛站起身,一脸的疑惑,看着在场的人,一个个对白溯月眼神有些畏惧的样子,又见白溯月背后血肉模煳,明显是被责罚过,心中不由多了些不解。 即便卫青媛远在襄城,可消息却很灵通,她知晓最近京城之中发生的一切。 包括颜映柔被赶出相府,白溯月被太子休了,白震间接害死白询的消息。 可她从来都没有想过,那个在她面前连声都不敢出的白溯月,会有多大的变化。 白溯月像是没听到永安郡主的话,迈步向着外面走去。 卫青媛气的一跺脚,直接追了出去,按住了白溯月的肩膀。 「你今天不给本郡主说清楚,你为何要将柔儿赶出将军府的事儿,本郡主和你没完!」 白溯月停下脚步,面色阴冷的侧过头。 她身形未动,那眼神斜过来,带着浓浓的煞气:「放开!」 卫青媛不自觉的,感觉到气息一窒,本来想要强硬一下,可手却不听使唤的从白溯月的肩膀上拿了下来。 见到人头也不回的走了,卫青媛面色一怒,转身问向大夫人。 「姨母,白溯月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怎么会变成这样?」 大夫人轻轻嘆了口气,抹了抹眼角的泪珠,一副被欺负的可怜楚楚的模样。 「青媛,今天相府发生的事情太多,你可知道,你姨父是被谁害死的?就是白溯月和她爹联手!」 卫青媛面色一怒:「既然如此,皇上为何不管?」 「还不是那白溯月背后有炎王撑腰,也不知道炎王殿下怎么了,竟然会看上白溯月,就连二皇子都在皇上面前求亲,谁也不曾想到,太子殿下将白溯月给休了,却让她把别人给勾引了,这小贱蹄子……」 卫氏故意在二皇子三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她心里明明白白,卫青媛喜欢二皇子,再加上她和二皇子算表兄妹的关系,本来就近了别人一层。 可她家若水,也只剩下二皇子这一个人选,到了关键的时候,是万万不可能让步的,但现在利用一下卫青媛对二皇子的感情,也算一举两得。 「姨母,你说什么,二皇子竟然让皇上为他和白溯月赐婚?」 大夫人擦了擦并没有眼泪的眼角,嘆了口气:「可不是,真不知道最近二皇子怎么了,偏偏喜欢围着白溯月转,也不知道那小蹄子给殿下吃了什么迷魂药。还有炎王殿下,昨日从太子府出来,她可是直接被炎王带进了府里,要说这小贱人扒着一个也就算了,还偏偏喜欢脚踏两只船,真是不要脸!」 卫青媛气的心口颤了颤。 「倾城怎么能喜欢上如此水性杨花的女人,一定是她故意缠着威胁倾城表哥的,来一个林家那个林子萱,本郡主就已经难以忍受了,竟然连白溯月那女人也敢去打倾城表哥的主意,我这就好好问问表哥,若是白溯月再敢缠着他,我要她的命!」 卫青媛推开门,直接走了出去,大夫人收回手,笑着抬起头来。 白若水看到卫氏的笑容,心神冷了冷:「娘,您这手借刀杀人,用的真是绝妙,向来不用咱们动手,白溯月都必死无疑了!」 第132章乖乖脱衣服(加更,感谢亲们的支持) 白溯月出了相府,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她微微抬起头,见天边月光皎洁,看了一眼怀中抱着的盒子,心神微微动了动。 白溯月将里面的那块玉佩拿在手心里,然后随意将盒子丢在一旁,眼神微微冷了冷。 「那盒子,不是你娘的骨灰吗?」 墨竹忽然出声,让白溯月微微一愣,她抬起头笑了笑:「我还以为你不会说话呢!」 墨竹轻轻撇着她,少年那张还带着几分青涩的脸上,却多了几分冰冷。 「老夫人怎么可能将真正的交给我,那是她手上最后的王牌,所以这盒子,一定是假的!」 墨竹没说话,但神色间带着几分疑惑,他看了一眼白溯月伤痕累累的后背,原本好好的长裙,都已经破烂。 他看着白溯月的眼神深了深,越发觉得这女人好有心计。 「什么事情都怀疑,万一是真的怎么办?」 听到墨竹的问题,白溯月没有丝毫觉得幼稚,她耐心说道:「我不聪明,只是学会了凡是三思而后行,只要仔细分析一下,定然能发现可以突破的一点,论对老夫人的了解,我敢用自己的脑袋担保,我手中这盒子里的东西,一定是假的!」 说完,她将盒子打开。 里面确实有些灰,不过却只是和骨灰有些相似的东西,墨竹这种游走在死亡边界的暗卫,对人骨磨成的灰,并不陌生。 他再次深深的看了白溯月一眼,将原本还存在心中的那一点儿嘲讽剔除。 有时候还不得不确定,这女人说的是对的。 「我还真有些好奇,你们王爷怎么教你的,他那种老狐狸,怎么有你这样心思单纯的护卫呢?」 白溯月轻轻一笑,在夜色下,那双倒映着月光的眸子,仿佛星辰一般。 明明满身血迹,可那双眸子依旧清澈的厉害,看上去就仿佛无害的小姑娘一样。 墨竹将头撇过,想着今晚会受到什么惩罚。 就在此时,空空如也的大街上,骤然出现了一辆马车,前面赶车的车夫面容冷然,拉住马缰停在了两人身边。 墨竹在马车走来的一瞬间,就单膝跪倒在地,浑身顿时紧绷起来。 「见过王爷!」 「上车!」 墨竹未动,知道这两个字,并不是对他说的。 白溯月犹豫着上前走了两步:「炎王殿下这么晚,来这里做什么?」 捲帘被人挑起,露出了炎墨迟那张半含笑容的侧脸:「本王专门在这里接你,墨竹,自己去暗宫领罚,不需要本王提醒你!」 墨竹浑身轻轻颤了颤,却二话未说,起身就走。 白溯月微微一愣:「他怎么了?」 炎墨迟摇了摇扇子,将车帘打开,让白溯月坐在旁边。 「本王让他保护你,可他没有尽到职责,自然该罚!」 「这件事是我的问题,我没让他出手!」 白溯月睁着眼睛,一本正经的说着瞎话,她根本就忘记了身边还有墨竹这么个保护她安全的人。 「哦,是吗?」 炎墨迟微微启唇,让马车停下:「让他回来!」 他一开口,不一会儿的功夫,原本已经消失在夜色当中的墨竹,不解的跪在马车不远处,等候着炎墨迟的命令。 「墨竹你说,她有阻止过你救她吗?」 白溯月暗中,对着墨竹眨了眨眼睛,虽然不知道墨竹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可一想,也绝对不会轻松。 炎墨迟虽然平日里看上去很好说话的样子,可她绝对不会真的以为他很善良。 「没有!」 炎墨迟轻轻勾了勾唇角,转头看了一眼白溯月:「他自己都说过没有,你在说谎对不对,小月儿什么时候,如此心软了?」 他嘆了口气,伸手修长如玉的指尖,轻轻描绘着她肩膀上的鞭痕。 微微的刺痛,让白溯月浑身紧绷。 「如果月儿想要放了他,大可以直接和本王说,说谎可不是好孩子会做的!」 白溯月轻轻皱眉:「炎王殿下,小女何时说谎了?我只是说,我没让他出手而已,墨竹,我有说过让你出手帮忙吗?」 墨竹琢磨了一下白溯月的话,再次摇了摇头。 白溯月的问题,和炎墨迟的话明明是一个意思,可得到的答案却是两个。 白溯月确实没有说过让他出手的话,而不是阻止他出手相助。 炎墨迟顿时明白了白溯月的意思,浅笑着敲了敲白溯月光洁的额头。 「竟然在本王这里钻空子!」 他语气一松,并没有怪罪白溯月的意思。 白溯月微微松了口气,紧握的手也松了松,看来这关是过去了。 「墨竹,今天这件事就算了,不过若还有下次,本王定不会轻饶了你!」 墨竹凝了凝眸子,转身离开。 马车再次行走起来,静匿的大街上,传来马蹄哒哒的声音,白溯月紧张着看了一眼炎墨迟的方向,只感觉背后的痛楚现在才传递过来。 「还请王爷送溯月回将军府!」 炎墨迟摇了摇摺扇,没有答应,也没有不答应:「这里离本王的府邸较近,你身后有伤,不方便走那么远!」 白溯月嘴角抽动了一下,将军府和这里距离并不远,就算用走的,也不需要半个时辰的功夫,被炎墨迟说的好像多走一段距离,她就会死似的。 不过她心里也清楚,这就是炎墨迟比较间接的答案。 不同意。 马车直接进了王府高大的门庭,白溯月熟悉的两架小撵,就停在脚边,炎墨迟对这些轻车熟路,白溯月却依旧有些不习惯。 只是这次,炎墨迟幽冷的声音,从夜色之中传来:「小月儿,你只有两个选择,一是自己坐一个,再就是坐在本王怀里!」 炎墨迟嘴角流露出一抹暧昧不清的笑意,那笑容让人心乱神迷。 白溯月扯了扯嘴角,乖乖坐在另外一架小撵上。 被人抬着走的感觉,白溯月十分不习惯,还没到地方,她就已经跳了下来。 府中的夜景更是优美,花架之上被萤光布满,白溯月一问才知道,那上面镶嵌着一颗颗较小的夜明珠。 那可是市面上价值连城的东西,可却在炎墨迟这里,当成了一点儿装饰。 白溯月只感觉自己的金银观念,再次被刷新了一遍。 「小月儿,乖乖进去将衣服脱掉!」 炎墨迟漫步从小撵上走下来,直接用扇子敲了敲掌心,发号施令。 白溯月一转身,莫名的看了炎墨迟一眼:「脱衣服?」 第133章你还真是耍赖 炎墨迟斜睨了白溯月一眼,魅惑一笑道:「不脱衣服怎么上药,难不成小月儿还希望本王和你做点儿别的事情吗?」 白溯月蹙了蹙眉,转身进了房间,桌面上摆放着一套现成的女子衣服,看来炎墨迟早就准备好了。 炎墨迟见白溯月进了门,迈步进了房间。 白溯月见到炎墨迟竟然这样不要脸的跟了进来,顿时眉头一皱。 「王爷不会真想和月儿做点儿什么吧……」 「你若是同意,场地都是现成的,本王不介意!」 白溯月:「……」可是她介意。 她名声确实不好,但她清者自清,从来不将那些放在眼里,可她只希望,不管自己的身心,都要交给一个真正值得託付的男子。 经歷了前世的变故,她这辈子的感情不付出便罢了,若是当真付出,那将是万劫不復。 炎墨迟摇了摇扇子,迈步走到白溯月面前,从怀中掏出一瓶药膏来。 「来,小月儿乖乖趴在床上!」 「不用麻烦王爷,我自己来!」白溯月说话间,就要将炎墨迟手中的药膏夺过来。 她的伤就算不上药也好的很快,但是她可不想疼太久。 只可惜,她伸出去的手腕被炎墨迟直接抓在手心里,炎墨迟一伸手点在了白溯月的穴道上,然后将人打横放在了床上。 「小月儿,既然你不乖,就不要怪本王来强了的!」 「炎墨迟!」 白溯月冷声喊了一声,只是却并没有起到什么效果。 「胆子大的都敢叫本王的名讳了,是吗?」 炎墨迟将白溯月平躺放在床头,然后伸手将她背后已经染血的衣服撕开,看到那纵横交错的伤口,眼底的杀意在逐渐凝聚起来。 「小月儿,你都不知道疼的吗?」 炎墨迟喃喃自语了一句,伸手摸了摸上面道道血痕,虽然白溯月的皮肤不比平常女子那般细腻,可却别有一番手感。 他轻轻用指尖沾了一点点药膏,轻轻柔柔的擦在了上面的伤口上。 一道一道,仔仔细细,轻柔的好似羽毛拂过,白溯月根本没有察觉到一丁点儿的痛楚。 只感觉那背后的伤口灼辣的感觉慢慢溃散,最终化为一片清凉,暖入心扉。 不知不觉,白溯月竟然睡了过去。 炎墨迟看到白溯月乖乖巧巧趴在床上睡觉的模样,微微勾唇。 「果然,在这伤药之中加入药酒,你也会晕的!」 清清淡淡的话语之间,带着一种恰到其处的魔力,让人沉醉不已。 炎墨迟在白溯月的额头上亲了亲,摸了摸她的额头,这才将她身上的被子盖好,带着一抹诡异的浅笑离开了房间。 房间大门被人打开,一个穿着蓝色长裙,模样清秀的女子笑吟吟的从外面拿着托盘走了进来,「王爷!」 这女子和外面那些丫鬟有些不同,说话也清爽利落。 秀儿拿着托盘走到炎墨迟面前,动作恭敬有礼。 炎墨迟对着秀儿轻轻点了点头:「好好照顾她!」 秀儿立刻点头,看着消失在夜色之中的彷如暗夜精灵一般的身影,微微失了失神。 白溯月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到了半夜。 一睁眼,白溯月就看到了身边的秀儿。 秀儿一边连忙笑着来到白溯月身边,轻声说道:「白小姐您醒啦,王爷吩咐等您醒来以后,再次给您上一次药!」 絮叨间,秀儿已经走到白溯月身边。 「这是宫中上好的外伤药膏,绝不会让溯月小姐留下疤痕的,王爷对小姐还真是有心了。」 秀儿随便念叨了一句,见到伤口已经涂抹完毕,这才站起身来,对着白溯月眨了眨眼睛:「秀儿在府中几年,还是头一次见王爷带女子进门,看来王爷对小姐还真是不一样呢!」 白溯月拢了拢衣襟,走到屏风后将身上破烂的长裙换下,想到当年在青楼之中见到炎墨迟的一幕,忍不住多问了一句:「你们王爷出身哪里?」 她问完这一句,外面原本还在说个不停的秀儿,瞬间噤声了。 白溯月将长裙换好,拉开屏风,就看到秀儿正满脸为难的看着白溯月。 「不方便说的话,可以不说!」 秀儿摇了摇头:「不是秀儿不和溯月小姐说,而是因为秀儿也不知道王爷出身哪里!」 白溯月本以为在府中几年的秀儿能够知道一些蛛丝马迹,却没想到炎墨迟竟然如此神秘。 以富商身份凭空出现,为天风国捐了百万两黄金,更是和当今皇上成了兄弟,被封为异性王爷。 这些究根结底的问题早就随着炎墨迟身份的日益高涨,而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记忆里。 白溯月双眸凝重了几分,这个炎王,到底是什么人? 「溯月小姐若是想知道,大可以亲口去问问王爷!」 秀儿小声的提示了一下,她见白溯月已经没别的事情,推开门离开了屋子。 可一开门,就见到炎墨迟站在门前,手中摇着摺扇,浅笑着看了秀儿一眼。 「本王就知道,你这丫头十分多嘴!」 白溯月见炎墨迟迈步进了门,将心中的怀疑掩饰的很好。 她也不打算去问炎墨迟,如果他想说,早就传的人尽皆知,也不会等到她来过问。 「看来小月儿果然十分在意本王,对本王的过去很感兴趣!」 一袭暗红色的长袍,银色的龙纹张牙舞爪,绣着一团团银色云纹的广袖,在月色下微微动盪。 那张妖孽无双的眸子,在月色的照耀下,仿佛妖精一样勾魂摄魄,稜角分明,却极为俊美的五官,精緻的不似常人。 炎墨迟凤眼一挑,缓缓坐在白溯月对面。 「就好比秀儿所说,本王给你一个提问的机会,不管你问什么,本王都会回答你,然而作为回报,你也要回答本王一个问题!」 白溯月沉默了一下:「只许问一个吗?」 炎墨迟微微弯了弯唇角,面上噙着半分浅笑:「一个!」 修长的手指在空中轻点了一下,明明是诱惑至极的动作,可在炎墨迟身上,却找不到半分女气。 房间之中一瞬间静匿无声,烛火缓缓跳跃,通透的光芒照耀在白溯月的侧脸上。 她像是在思考什么,垂着眸子仔细想了一番,「王爷为何会对小女感兴趣!」 炎墨迟沉默片刻,用扇子遮住下巴,笑的极为妖孽,「因为本王喜欢月儿,想要娶月儿为妻!」 白溯月淡淡笑了笑,嘴角轻轻上扬,「若是王爷非要说这种一听就是假话的答案,那王爷也别想在小女这里得到真话!」 「那你可真是冤枉本王了!」炎墨迟一脸遗憾之色,双腿交叠在一块,盯着白溯月的双眼,一字一句说道:「若是小月儿不信,明日本王可以去皇上面前,让你成为本王的王妃!」 白溯月轻笑了一声,眼神之中却是森冷的色彩,她再也不会相信这种无缘无故的感情了。 前世就是因为她笨,才会以为风倾城对她那么好,是因为喜欢她,到头来,她不过是对方利用的一颗棋子罢了。 白溯月背着手,侧过身,不再去直视炎墨迟的眸子,心中安定宁静,又仿佛在周边砌上了一道高墙,不会被任何情绪所影响。 「如果王爷想小女信任您,还请将您的要求直接说出来,不管是当棋子也好,互相利用也罢,溯月都奉陪到底!」 白溯月铿锵有力的说完这番话,顿时听到了一声轻灵的,仿佛能撞击人心的笑声。 那声音带着低哑的磁性,又仿佛如泉水一样动听。 「小月儿,本王未曾想,你对人防备这般之深,可是有人欺负过你?」 白溯月脸色沉了沉,嘴角的笑容也开始消退。 这男人还真是什么时候都笑的出来,她明明说的如此一本正经。 「只要你说出来,本王定然将他带到月儿面前,任你处置!」 白溯月微微挑起眉眼,转过身来,双眼灼灼的望着炎墨迟的方向。 「这算是王爷对月儿提出的那个问题吗?」 炎墨迟微微一愣,旋即眯了眯凤眸:「你还真是耍赖!」 第134章美的让人惊骇 白溯月没理他,朱唇轻启:「是风倾城!」 炎墨迟听到白溯月口中这个名字,眼底的兴趣再次浓烈了几分,他好整以暇的靠在一旁的桌子上,撑着下巴做好了听故事的准备。 「风倾城对小月儿可是一往情深,他到底什么时候惹了你了?」 白溯月淡淡扫了炎墨迟一眼:「炎王殿下的问题已经问完了,其他的话,小女没必要再一五一十作答,我和风倾城之间的事情,乃是小女的隐私,不能和炎王殿下分享!」 如今的风倾城,确实还没有惹到她。 可她只要一想到这人的野心,还有当初联和药宗之人,将她凌迟的痛楚,就恨不得将这人千刀万剐。 炎墨迟淡然站起身,眼神之中藏着一抹深意:「看来本王,还不能让小月儿敞开心扉,也罢,本王还需要先表达一下自己的诚意才行!」 白溯月见到炎墨迟走了,这才放松身体,坐在床榻上。 她揉了揉额头,紧张的精神一松懈下来,浑身的痛楚再次满眼,周围烛光微弱,她一抬起双眸,感觉仿佛再次回到前世关闭了她整整一年的房间里。 额头上瞬间,沁出了一层冷汗。 …… 夜色朦胧,月光倾泻。 太子府后院一片静匿,红笼高挂,淡红色的光彩洒在地面上,在后院的一处角落里,突然闪过了一道黑影。 颜映柔感觉到一只冰冷的手,在抚摸着自己脸颊,她惊愕的睁开双眼,瞬间就看到了站在身边,包裹在一身黑衣之中的男人。 「是你,你来这里干什么?」 她狠狠的皱着一双秀眉,看到男子以后,眼里露出一点儿厌恶,可瞬间便恢復了平淡的神色。 「大半夜出现在本小姐屋子里,吓了我一跳!」 颜映柔拍了拍胸口,有些虚弱的靠在床头:「我中了毒,马上就要死了,你能来见我一面,我还是很高兴的!」 她微微垂了垂眸子,眼底挤出一抹泪光,只是在垂下头的时候,眼底一片厌烦之色。 「没……没关系,我能帮柔儿解毒!」 颜映柔惊喜的抬起头,看着斗篷之中的男子,轻轻眨了眨双眼:「你说的是真的?」 男子从怀里拿出了一瓶弹药,那满是伤痕的手在出现在月色之下,一瞬间收了回去。 颜映柔不介意的将男子手中的瓷瓶夺过来,她就知道天无绝人之路,她绝不会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 「这、这是我从雪山上找到的莲子,能过解百毒,你服下以后,绝对可以好起来的!」 颜映柔面上露出一抹笑容来,双眼还挂着一点儿泪珠,看起来楚楚可怜。 「谢谢你,若不是你的话,我就被白溯月那女人给害死了,以后都见不到你了呢!」 颜映柔一仰头,将瓶子里还带着清香的药丸吃进嘴里,像是无意间一样,说了一句暧昧不明的话。 男子瞬间紧张侷促起来,看着颜映柔的方向,伸了伸手,可又好像是在害怕什么,将手缩了回去。 「柔儿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柔儿放心,我一定会给柔儿报仇的!」 颜映柔满意的笑了笑,眼底之中多了一点儿笑意。 「你站那么远干什么,坐到这边来,咱们两人是朋友,那么客气干什么?」 颜映柔这话说完,男子小心翼翼的坐过来一点儿,却丝毫不敢逾越,仿佛害怕亵渎了颜映柔。 颜映柔看到他的样子,眼底闪过一道冷笑,她低垂着眉眼,忽然将手搭在了男子满是茧子伤疤的手上。 男子顿时吓得浑身一颤,想要将手抽回来,却又被颜映柔紧紧抓住。 「无轻,你躲着本姑娘做什么,怕我吃了你吗?」 无轻不知道是高兴还是害怕,手指轻轻颤了颤。 颜映柔对男子的反应显然了如指掌,她轻声说道:「无轻,我被白溯月欺负的这样惨,你一定要帮我的忙!」 无轻连连点头,斗篷下的人,也不知道是什么表情。 颜映柔快速的收回手,将被子盖住身体:「如果白溯月不消失的话,恐怕我一辈子也睡不安宁!」 无轻顿时慌乱起来,他有些笨拙的开口劝慰:「柔儿放心,不管柔儿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那让你,帮我杀了白溯月呢?」 …… 白溯月从炎王府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 重生以来,她还从未睡的这么沉,更何况还是在别人的府邸。 她抻着懒腰从房间之中走出来,浑身上下的气力已经恢復,后背的伤口经过一夜的沉淀,明显已经不那么疼了。 她一出门,就看到秀儿远远走来,明明是一个医女,可这府中各处,好似没有她去不了的。 「溯月小姐,您醒了,炎王殿下见您喜欢秀儿,就让秀儿暂且照顾你!」 白溯月对着一点儿无所谓,她向来喜欢自己动手,不想麻烦别人。 「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府了!」 若是再不回去,她父亲该担心了。 「溯月小姐别着急,等吃了早饭再走不迟,更何况,炎王殿下有东西要交给您!」 又是什么东西?白溯月心中疑惑,却也跟在秀儿身后,向着前院走了过去。 远远见到,凉亭之中摆着一桌酒菜,一道漆黑的身影,就坐在旁边。 白溯月踏步走上凉亭,炎墨迟轻轻推了推手边的东西,靠在椅子上轻轻一笑。 「小月儿,本王有一样好东西给你,你一定会喜欢!」 白溯月看到放置在炎墨迟手边的盒子,心中微微一动。 她眼底闪过一道惊喜的光彩,连忙快走了两步,将盒子抱在怀里。 「多谢王爷!」 她手指紧握,将骨灰盒牢牢保护在怀中,轻轻冲着炎墨迟的方向道了句谢。 不管炎墨迟想让她干什么,这一个大礼,完全够了。 「难道你不怀疑本王,交给你的是假的?」 白溯月轻轻摇头:「王爷为人仗义,断然不会做出那种只有小人才会做出的事情来!」 炎墨迟摇着摺扇笑的开怀:「本王要是做了,那就等于骂自己是小人了!」 长腿轻轻放下,炎墨迟展开双手放置站在两侧,他舒展了一下身体,敲了敲桌面:「月儿,先吃点儿东西!」 「小女不饿!」 她现在只是有些着急,想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白震。 「本王帮了你这么大的忙,让你陪着本王吃口饭都不成吗?」 白溯月有些怔然的看了一眼炎墨迟的表情,那张妖孽无双的面容上,带着一抹无辜的色彩,细长的凤眸轻轻扬起,美的让人惊骇。 第135章喜欢来抢的 无赖。 可白溯月脑袋里,就只生成了这两个字。 不过对方有一件事说的很对,他帮她找回了母亲的尸骨,这件恩情很重。 老夫人绝不会将这么重要的东西藏在众人皆知的地方,炎墨迟想要将其找到,也一定废了好大的力气。 炎王轻轻一笑:「还有一件事,小月儿不必担心,白老夫人根本不知道你娘的尸骨被本王拿走了,所以以后吗……」 白溯月坐在对面,微微抬头看了炎墨迟一眼,对方这话说的如此郑重其事,白溯月不用想,都在知道对方未说完的话,有什么含义。 「这件事,是溯月欠了王爷一个人情!」 炎墨迟优雅的吃着菜,动作温柔的不可思议。 「你知道就好!」 一阵脚步声从旁边传来,秀儿低着头,见到两人如此和谐的用餐,有些不自在的说道:「王爷,永成侯府的永安郡主,在门前吵闹,非要见溯月小姐!」 炎墨迟放下筷子,嘴角的笑容有些阴冷。 「秀儿,是不是,他们觉得本王有些太好说话了?看来本王对上次那女人太仁慈了,他们就以为本王的府门什么东西都可以闯进来呢!」 秀儿淡淡一笑,秀美的眉眼十分甜美,她对着白溯月的方向轻轻眨了眨眼睛,整个人多了一抹灵动可爱。 「可不是,王府岂是谁都可以进来的?」 炎墨迟叫杯子摆在桌子上,发出了一声碰撞:「秀儿,传令下去,谁敢闯进来,打断了腿丢出去,若是再敢进……」 虽然炎墨迟没说话,但秀儿俨然已经明白了自家王爷的心思。 秀儿浅浅笑了起来,眸子里多了一抹兴奋的色彩:「王爷放心,秀儿这就去办,不会让外人打扰到您和白小姐的!」 白溯月起身,「溯月给王爷添了麻烦,实在有些过意不去!」 「坐下,吃完了再走!」 炎墨迟微微垂下眸子,在眼睑上留下一道阴影,炎墨迟不笑起来的时候,周围的气压都是极低的,虽然不会如何危险,却也让人感觉里感觉从心口渗出一丝冷气来。 白溯月乖乖坐下,果然没人再敢打扰,站在王府大门外的卫青媛,看到自己身边的人直接被人从王府中丢在地上,抱着腿惨叫不已,脸色有些难看。 「白溯月,别好像个缩头乌龟一样躲在里面不出来,本郡主今天就守在这里,看你什么时候滚出来!」 卫青媛得知白溯月在炎王府过了一夜,心中的怒火更是难以压制。 这边让风倾城为她神魂颠倒,这边却又和炎王亲亲我我,实在让卫青媛难以忍受。 只可惜这炎王府仿佛铜墙铁壁,就算她身为郡主,也闯不进去。 「永安郡主,王爷吩咐过,谁敢踏入大门一步,打断腿丢出去,就算是您,也不会例外!」 秀儿从里面一步一步走出来,露出一抹娇俏的笑容,一身蓝色长裙,让她更加增添了一抹灵动。 卫青媛踏出来的脚步,骤然顿了顿,她气恼的将腿收了回来,完全不敢挑战炎墨迟的底线。 擅闯炎王府,里面的男人没有下杀手,已经是给永成侯府的面子。 如果她母亲不是公主的话,恐怕早就身首异处了。 「郡主,咱们要不要回去等!」 跟在永安郡主身边的小丫鬟,小声劝慰,卫青媛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摇了摇头:「给本郡主准备把椅子,不让本郡主进王府,本郡主就在这里等着白溯月出来,若是她出来以后,王府之人再敢对本郡主的人动手,本郡主就告状到皇帝舅舅面前去!」 小丫鬟一向了解卫青媛的刁蛮任性,连忙准备好扇子桌椅,就在王府高大的门楼旁边,搭了一座临时休息的台子。 火辣辣的太阳,照的卫青媛这一行人,浑身冒汗。 可时间一点点到了中午时分,又累又热又饿的一行人,实在有些难受。 「郡主,看来那白溯月是不打算离开王府了,咱们这么等下去,受苦的还是自己!」 卫青媛这次,开始有些犹豫。 「好,那就下次再堵,本郡主就不信,白溯月会躲在炎王府一辈子不出来!」 她刚起身,就见王府的大门被人推开,白溯月手中抱着一个盒子,大步从台阶上走了下来。 卫青媛眼底的怒色再次涌了上来,直接站起身,对着身边的人摆了摆手。 「白溯月,你站住!」 白溯月听到身后有人叫自己,微微转身,看到卫青媛带着一伙人在烈日炎炎之下围在王府门前,瞬间明白了她们的目的。 「找本小姐何事?」 白溯月轻轻挑了挑眉,神色之间冷色极浓,卫青媛见到白溯月一脸不将她放在眼里的表情,心口的怒火再次燃烧起来。 「白溯月,你好大的胆子,本郡主且问你,柔儿的解药在哪儿?」 白溯月听卫青媛开口闭口,都将颜映柔挂在嘴边,心中轻笑,颜映柔还真是有着好人缘,不管走到哪儿,都有人帮助她喜欢她。 「没有!」 她淡淡吐出两个字,面色冰冷的转身就走,也决心不再搭理卫青媛。 只可惜,卫青媛不明白白溯月的苦心,还以为白溯月惧怕了她,直接挡住了她离开的道路,伸手就向着她手中的盒子拍了过去。 「本郡主说过,不说清楚别想走!」 白溯月连忙后退了两步,眼神之中的色彩,微微加深。 虽然卫青媛性情泼辣了一些,可对方不管前世今生,和她交集不深,所以她对卫青媛,一直保持着一点儿距离,不想惹这女人,也不想被这女人妨碍到。 可事实如此,有些事情她想躲也躲不过去,因为颜映柔,早就将她牵扯到了这些是非恩怨当中。 见到白溯月敢躲,卫青媛一挥手,四周的打手就将白溯月给包围了起来,拦住了她四面的路。 「你那盒子里是什么东西?」 卫青媛看到白溯月好像很宝贝那盒子的样子,眼底闪过一道恶劣的光芒,直接伸手向着白溯月怀中夺去。 忽然间,某些场景好似和如今的模样重合,白溯月一时间有些忘了,当初的卫青媛,好像对她有什么好东西,也喜欢动手来抢的。 只是那时候有颜映柔在其中插诨打诨,一个劲儿在她耳边为卫青媛辩解,说她只是性格直爽,并没有坏心。 所有的话在她脑海之中一闪即逝,然而在卫青媛抢过来的时候,白溯月就已经出手了。 在场所有人都没有想道,白溯月竟然敢对郡主动手,众人见到自家郡主剎那间飞出去几步远,狠狠的摔在地上。 「郡主!」 一声惊叫震耳欲聋,瞬间就有两个人向着卫青媛的方向沖了过去。 第136章死了没有 跟在白溯月身后的秀儿看到眼前的一幕,连忙矮身退了回去,这件事若是不告诉炎王殿下,那可就要出大事了。 打了皇上最宠爱的永安郡主,恐怕就算是轩帝,也不会轻易放过白溯月。 白溯月低头看了卫青媛一眼,卫青媛被两个丫鬟扶着,脸颊上蹭掉了一大块皮,疼的眼泪直掉,此时已经顾不得白溯月。 剩下几个侍卫没有郡主的命令更是不敢随便出手,那两个高手被墨竹废了,此时没人是白溯月的对手。 「扶本郡主进宫见皇上!」 卫青媛反应了过来,看也没看白溯月一眼,直接被人扶着上了马车。 两个丫鬟一左一右的照顾她的安全,白溯月见没人再拦着自己,眯着眸子向着将军府大步走去。 「王爷,溯月小姐将永安郡主给打了!」 秀儿一脸紧张,看着自家王爷还悠闲的坐在湖边亭子里看着帐册,语气急促的说道。 炎墨迟头也未抬,修长的指尖翻动着一页页的帐目,上面的数字映在他的眸子里,飞快流窜。 「打就打了,死了没有!」 秀儿被炎墨迟噎了一下,对方可是郡主,打一下都要掉块肉,更不要说将人打死了。 「没……有!」 「那你来找本王做什么?」 炎墨迟的眼睛都没有离开帐册一下,手指依旧不紧不慢的翻着。 秀儿小声说道:「永安郡主乃是皇上最心爱的侄女,上次有个丫鬟不小心打碎永安郡主喜欢的花瓶,就被剁了手,有个官家小姐弄脏了郡主的衣服,就被罚跪了三天,差点儿跪废了一双腿呢!」 「哦?」 炎墨迟轻轻挑眉,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这么说来,你是觉得小月儿会吃亏了?」 秀儿重重点了点头,「永安郡主已经去宫中告状了,王爷再不去,溯月小姐一定会被罚的!」 炎墨迟随手将一本帐册丢在秀儿面前:「让管家派人送到宫中,想必皇上比较感兴趣!」 秀儿眼睛一亮,顿时明白了炎墨迟的意思。 天风国并不算富饶,再加上这几年时不时天灾人祸,闹的更是国库空虚。 不然的话,轩帝也不会对炎墨迟这样厚爱。 炎墨迟的出现,可谓是让天风国的整体国力都上升了一个台阶,这个异姓王,绝对当之无愧。 「秀儿明白,王爷就等着好消息!」 …… 白溯月推开白震院子的大门,几个副将正守在门口,交头接耳的在说些什么。 「竟然敢打白大将军,若不是将军不出手,咱们早就……」 「谁打了我爹?」 白溯月轻轻蹙起双眉,抱着盒子从大门口走进来,浑身带着阴冷的煞气。 这几个副将和白溯月十分熟悉,一见到是白溯月,其中一个身材魁梧,穿着盔甲的汉子立刻走到她面前,面上带着怒色说道:「今日大将军去搜可疑之人,半路上遇到了白少均带领的禁卫军,白少均故意拦住了将军的路,还趁着将军没防备的时候出手,打伤了将军!」 白溯月心中惊异,白少均虽然也会写拳脚,可绝对不会是白震的对手,就算偷袭,也不可能伤的了白震。 「你当我爹是什么人,白少均怎么能伤的了他!」 「这……」 身后两个瘦高个的男子,一把抓住魁梧大汉的手腕:「刘武,将军不让说的!」 「不让说个屁!」 刘武抓了抓头,皱着一张鬍鬚发达的脸:「将军是不让俺们说,可俺忍不住,昨天夜里府中遭了刺客,将军受了伤,伤还没好利索,就带着俺们几个搜人!」 「刺客,什么刺客?」 几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一同摇了摇头:「俺们几个也是听府中下人说的!」 白溯月大步走到白震的卧房门前,敲了敲门。 一阵药味从窗户飘了出来,白溯月眸子里划过一道狠色。 白震的咳嗽声从里面传出,房门打开,府医对着白溯月弯了弯身:「大小姐!」 「我爹怎么了?」 「将军身体并无大碍!」 「我要听实话!」 面对白溯月一声声质问,府医有些承受不住压力,转过身看向白震。 「徐叔,你出去吧!」 徐老点点头,拿着药箱离开了院子,白溯月犹豫了一下,抱着娘的骨灰,进了白震的房间。 「爹,娘的尸骨我找回来了,你不用再担心了!」 白溯月恭敬的将娘亲的骨灰放在桌案上,看着白震有些激动的神情。 「月儿爹真的没事,休息两天就好了,只是皇上给的时间不多了,若是不能找到你所说的药宗弟子,恐怕……」 白溯月抬起头,面容多了一抹坚定之色:「爹放心,月儿已经知道揪出他们的办法,这两天,你就好好休养,有刘叔他们在,不必担心我!」 「月儿,昨晚你去哪儿了?」 「我……」 白溯月一愣,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爹听说,昨夜你被白老夫人给打了,可有此事?」 白溯月侧过头,露出稜角精緻的线条,她抿着唇道:「都是别人胡说,爹你别信!」 白震不再多问,将疑惑咽进肚子里,现在的白溯月,已经不需要他多言,恐怕对方心里想的比他还要清晰。 「这是调动城中三万神威军的虎符,爹就将其交给你了!」 白溯月拿着虎符,从房间走了出来,刘武三人见到白溯月手中的虎符,一个个傻了眼。 「大小姐,这……将军他……」 「没大碍,还剩下三天时间,这几天你们跟着我,听从我的命令,可好?」 刘武寻思了一下,迅速点头:「大小姐让俺们上刀山下火海,都在所不辞!」 站在刘武身侧的副将许孝拍了拍刘武的脑袋:「看你这五大三粗的样,说出来的话却还咬文嚼字的,谁不知道你喜欢大小姐!」 刘武瞬间脸红了,「我哪里配得上大小姐,大小姐喜欢的是太子殿下那样的人!」 白溯月嘴角露出柔和的笑意,前世在将军府出事之前,就听到了这些被调遣去剿匪的几万神威军全部阵亡的消息。 这两个跟在白震身边的副将,更是到死的时候,都一直对他们将军府忠心耿耿。 她可没有忘记,在将军府出事之后,她回到将军府之时,门口上挂着的,那两颗血粼粼的头颅。 叛逆之将,下场至此。 那八个大字,直接埋葬了无数无辜之人,白溯月只感觉心口阵阵发凉。 第137章朕没问你 「行了许叔,你就别逗刘叔了!」 许孝一脸揶揄之色:「看,大小姐管你叫刘叔,你这当长辈的,竟然还对大小姐存了这种心思,还真不知羞!」 刘武的脸,露出看不太清的红润,说话也结结巴巴的:「大……大小姐,俺才二十五岁,叫俺刘哥吧!」 许孝再次拍了拍刘武的脑袋:「大小姐今年才十六岁,你都二十五了还不老,叫声叔也应当!」 白溯月觉得和这些老兵说话十分有趣,也喜欢和这些粗人待着,这些人说话不会转弯,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的大不了打一架,没准还会成为朋友。 「刘哥,我想交代你一件事!」 刘武立刻正色起来:「大小姐说!」 「明日,你带着二十几人,就围堵在二皇子府门前,等我命令!」 「二小姐可是有抓住那些个兇手的办法了?」 白溯月嗯了一声,浅浅笑道:「有了!」 刘武一脸惊喜之色。 白溯月看了许孝的方向一眼,眸子微微眯了眯:「许大哥,白少均那里就交给你了,带着一群人逮到他单独出来的时候,用麻袋蒙住脑袋,给我狠狠的打!」 许孝心中雀跃:「大小姐放心,属下必将不辱使命!」 两人顿时打起精神,准备作战。 白溯月还在府中准备着明天的钓鱼计划,却依旧有人不想让她清净下来,才过了几个时辰,宫里就来了人。 蓉儿急急忙忙的给白溯月报信,将军府中的人,才知道白溯月打了永安郡主。 当即,白震急的就要下床,从房间里出来。 白溯月早就知道会有这种结果的,她安抚好父亲,跟着宫人们,就直接去了皇宫。 此时,永安郡主正顶着那张已经蹭花了的脸在轩帝面前哭着。 若不是轩帝一上午都在忙于朝政,她也不至于到现在才派人去找白溯月的麻烦。 「月儿不像是那种冲动的人,怎么可能打了你这丫头?」 「皇帝舅舅,一听你这话,就是不相信青媛,青媛身边的人都可以作证,白溯月一脚踹在了青媛的肚子上,还蹭花了青媛的脸,现在青媛的肚子还在疼呢!」 轩帝顿时笑了起来,摆弄着手中的一张摺子,那摺子里,还夹着一张让人眼熟的帐单。 帐单上的一类类帐目,轩帝十分满意,看人的眼神都满是慈爱。 「你还有力气在朕面前告状,那就说明你这丫头没什么大事,朕估摸着,也是你将月儿惹急了,才让人家出手打你的吧!」 「皇帝舅舅!」 卫青媛听到轩帝笑盈盈的一口一个月儿的唤白溯月,心被一口火气压着,半天缓不过劲儿来。 就在此时,门口忽然走进来一道雪白身影。 卫青媛见到大殿门前出现的人影,一瞬间高兴起来,直接扑了过去。 「倾城表哥,你看看青媛的脸,青媛被白溯月那小贱人给打成这幅模样了!」 风倾城嘴角含着淡笑,对着卫青媛的态度不远不近:「是你先欺负人家的吧,本皇子都听说了!」 「听说什么?」 风倾城扬了扬眉梢:「父皇,这件事完全是表妹活该被打,她带着人堵在炎王府门前拦着人家不让走,还想抢人家的东西,才被人家给打了的!」 风倾城的话,让卫青媛惊讶的不可遏制,她从来都是被宠在手心里的,何时受过这种窝囊气。 「皇帝舅舅,倾城表哥,你们……你们都怎么了,一个个都向着白溯月那个小贱人说话,她今天打了青媛,明天不知道还会对哪个皇亲国戚出手,到时候咱们皇室的脸面还放在哪里!」 轩帝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青媛说的不无道理!」 卫青媛脸上神色一喜,「还请皇帝舅舅好好惩罚白溯月!」 「但身为皇室中人,不顾及自己的身份,做些任性妄为的事情,朕也绝不会姑息!」 卫青媛心口一颤,吓得抬起头看着上位坐着的威严老者,她不知道自己说错了哪里,轩帝竟然不帮她。 「皇帝舅舅,我……」 「青媛,等月儿来,朕会好好问问她,弄明白今天这事儿,到底谁对谁错,如果当真她错了,不管谁来求情,朕也给你一个公道,如何?」 虽然轩帝这话看上去,是向着卫青媛的,可卫青媛也听清了轩帝口中的意思。 到底是怎么回事,虽然轩帝以前也喜欢白溯月,可还从未到容忍她做出这种事情的地步。 二表哥更是从来不将白溯月看在眼里,恐怕他连白溯月的名字都没记住过。 她才短短一年的时间没有进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让这父子两人,一个个替白溯月说好话? 卫青媛气恼的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一个劲儿的喝水压火。 轩帝低头看着手中的摺子,实际却是在看里面的那张单子。 至于卫青媛的话,轩帝根本没听进去,他满心都在算计着,今年国库到底可以节省多少支出。 有炎墨迟在,永远都不需要担心银子的问题,这也是轩帝对炎墨迟向来放任的重要原因。 一开始的时候,轩帝本想着将炎墨迟的财富收归几用,对方不过是一介商贾,在天风国的一切,不还都是他一句话的事儿,可后来轩帝却发现自己想错了,不光是天风,炎墨迟手中的财富,遍布大江南北。 不管是相隔不远的夜国,还是青武国,全部都有炎墨迟扎根的痕迹。 墨池轩的势力,在几个皇帝反应过来的时候,都已经深入忠心,再想做什么,都已经晚了。 轩帝最为清明,率先出手,给了炎墨迟诸多好处,还有异姓王的位置,在天风国,这完全是一人之下的权势。 与其将炎墨迟逼急了,最终投奔另外两个国家,倒不如将这笔偌大的财富掌握在手中,只要有方法的话。 现如今,轩帝不知道吃了多少甜头,但他也知晓,让炎墨迟吐出银子来,该有多么不容易,那完全是铁公鸡一毛不拔的类型,如果没有足够让他动心的好处,炎墨迟绝对不会放出银子来。 可没想到今日,炎墨迟竟然会因为一个女人,就出了这么多的银子。 轩帝的眼神微微凝了凝,心中暗自有了一个主意,他很想试探一下,炎墨迟对白溯月,究竟抱着什么心思。 「倾城,你当真想要求娶白溯月?」 风倾城一愣,未曾想轩帝会突然说出这种话来,一旁的卫青媛听到皇上的话,吓得忘记了脸上和腹部的疼痛,直接站了起来。 「皇帝舅舅,白溯月怎么配得上倾城表哥,那女子性情暴戾,要才华没才华,根本就不是大家闺秀……」 「朕没问你!」 第138章赐婚 轩帝一句话,将卫青媛剩下的话,都堵在了嘴边。 她有些意外的看着轩帝的方向,却见此时轩帝的脸色已经柔和了下来。 卫青媛暗自拍了拍胸口,刚刚应该只是她的错觉,轩帝还是原本那个对她疼爱有加的皇帝舅舅,而不是刚才那个,威严至上的王者。 风倾城微微惊讶,单膝跪地谢恩:「儿臣多谢父皇成全!」 轩帝摸了摸鬍子,一脸浅笑,「这么说来,你这是愿意了?」 风倾城点点头,目光之中闪过一道势在必得的色彩:「儿臣愿意!」 「真不知道那丫头给你们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对她这样喜爱,看来朕也要好好瞧瞧那丫头才行!」 轩帝话音落下,门口太监尖锐的声音,就从外面穿了进来。 「白将军府溯月小姐到!」 白溯月迈步进门,见到轩帝以后,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轩帝垂下头,看到白溯月一身干净利落的打扮,心中不由自主的清爽了一些。 「月儿,今日皇伯伯叫你来,主要是为了永安郡主的事儿!」 白溯月侧头看了一眼卫青媛的方向,卫青媛脸上蒙着面纱,双眸含着怒色,捏着杯子的手背青筋毕露。 「皇伯伯,月儿和永安郡主……好像没什么过节吧!」 「什么叫没过节,白溯月,你别以为打了本郡主还能不当回事!」 卫青媛从位置上站起身,跳脚喊着,一双眸子里怒色喷涌。 她身为永安郡主,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亏,当初敢欺负她的,现在都被她收拾的老老实实。 可今天一来,轩帝和二皇子一个个都站在白溯月这边,甚至轩帝有意给白溯月和风倾城赐婚,这让一直以为,二皇子妃之位一定是她的卫青媛,心神巨震之中,满含怒气。 「也不看看你什么德行,你有什么配得上我倾城表哥的,要模样没模样,要身份,也不过就是个武将之女,更是京城之中女子里无才无德的代表!」 卫青媛开口闭口,就将白溯月一阵贬低,在她眼中,白溯月这种官家小姐,连站在皇城的资格都没有。 白震已经被相府驱逐,和相府如今更是势不两立,没有靠山的白震,也不过是仗着皇上的宠爱,手里有些兵权。 白溯月低眉顺眼,面色平静,就算被卫青媛如此斥责,也没看到她面上多出什么生气的表情。 轩帝越看白溯月,越觉得哪里不一样了,仿佛才短短的一段时间,白溯月就已经脱胎换骨。 刚才白溯月那番话,更是符合他心中所想,就算白溯月不开口说,他这个拿了好处的皇上,也会从中周旋一番。 可这下,他连那些多余的话都省了。 如此得人心思,善解人意,倒是和以前那个只知道莽撞,争强好胜的白溯月,有了天差地别的变化。 轩帝虽然不明白这变化对以后来说是好是坏,不过他现在还是喜欢的。 「好了青媛,月儿都已经说了,和你根本没什么过节,你就别抓着人家不放了!」 「我抓着她……」 卫青媛还想辩驳,她可不想出了这皇宫的大门,就成了千金圈子里的笑话,告状不成反被欺辱,她也没脸出门见人了。 「倾城表哥……」 她放低了语气,带着几分撒娇的味道看着风倾城的方向,风倾城的脸上依旧柔和万分,眼底流露出一抹浅浅的讽刺。 「好了好了,青媛表妹,等回去倾城表哥送你些好东西,不要在父皇面前闹了好不好?」 卫青媛听到风倾城说她在闹,心中堵的厉害,可风倾城这话的意思十分明确,在闹下去,她一定也得不到什么好处。 「那好,这件事本郡主大人大量就不追究了,可是皇伯伯,她怎么能嫁给倾城表哥!」 卫青媛咬着牙瞪着眼,伸手指着白溯月的方向,一脸疑惑的看着轩帝。 轩帝轻轻扬眉,摸了摸有些苍白的鬍鬚。 一旁的风倾城缓缓站直了背影,慢慢转过身凝视着卫青媛:「青媛表妹,月儿怎么不能嫁给本皇子了,本皇子与她心意相通,两厢情愿,需要经过你的同意吗?」 风倾城的双眼,瞬间冷了下来。 卫青媛感受到环绕在身体周围的冷意,轻轻的咽了咽口水。 风倾城生气了。 她这辈子很少见到风倾城生气的模样,算起来也不超过一只手的数量,倾城表哥的脾气很好,就算被人惹到,也大多数一笑置之,在不触犯他的底线之下,他从来都那么温柔善良。 可他竟然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人,对她生气了。 卫青媛小时候,是被养在皇宫里的,所以才会和颜映柔那般熟悉,只是后来到了定亲的年纪,被永成侯接了回去,定了几次亲,最终也都不了了之。 白溯月见到眼前的场面,心中暗暗发笑,她不骄不躁的听着眼前的对话,嘴角抿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能够形容这种局面的,只需要一个词就够了。 狼多肉少。 肉是谁,当然是这天风国的皇子们,轩帝年纪不大,皇子皇女们也不少,可是成年的寥寥无几。 当年轩帝的先皇后,是个嫉妒心极为强盛的女人,她自己不能怀孕,更是让后宫的妃子都不能生,也就只有皇后和楠妃有这个能耐保住皇子。 可惜的是,楠妃生下风倾城之后,便不知所踪,林皇后自然而然的,成为了一国之后,她的儿子,也理所应当的成了太子。 朝中百官知道如今轩帝老了,皇子也就这么两位,太子妃的位置可是人人争抢的热门,也就是她白溯月的父亲,用了一次大功,为她换取到了这个位置。 前世却被颜映柔占了便宜。 一想到这里,白溯月只觉得自己上辈子真是愚蠢之极,还真是年纪小,没见过什么世面,只知道情情爱爱,根本就是只顾着自己。 「月儿,倾城已经表了态,你觉得如何?」 白溯月见轩帝问到自己,轻轻笑道:「溯月的亲事,全都皇伯伯和爹做主,但我爹肯定又都会听皇伯伯的,自然就全凭皇伯伯做主了!」 这一句我爹会听皇伯伯的,瞬间让轩帝心花怒放。 他骤然笑道:「你这丫头嘴巴什么时候这么甜了,快到皇伯伯面前来,让皇伯伯好好看看!」 白溯月昂首挺胸,大步来到皇帝的御座前,抬起头看着轩帝的那双威严双眼。 第139章你这丫头真坏 毫不畏惧。 轩帝心中一喜,直接拉着白溯月的手,眼神之中带着几分宠爱之意,脑海之中像是在回想当年年轻的一幕幕光影。 「你爹忠心,朕心里都明白,既然如此,那朕就代为做主,将你许配给二皇子,你看可好?」 白溯月微微眯了眯眸子,对于自己将要嫁给谁,她完全无所谓,可唯独风倾城不行。 只是这种话她不能当着轩帝的面说出来。 上辈子她被颜映柔抢婚,成为满城笑柄,根本就没人敢娶她,再加上后来风慕陵登基为帝,将军府受到牵连被抄家灭族,白溯月直接从高高在上的将军小姐,沦落为到处在逃的孤女,最终落在了风倾城的手里。 这些东西想起来很快,可过起来却是漫长的心酸。 白溯月笑着点头,看着风倾城的眼神,也多了一分诡异之色。 「溯月只怕配不上二皇子殿下,会被人嘲笑!」 轩帝冷哼:「你是朕亲自赐婚,谁敢嘲笑你,溯月就来告诉朕,朕一定狠狠罚他!」 白溯月直接跪倒在地,仿佛惊喜非常。 「能够得到皇伯伯厚爱,溯月深感荣幸,只是二皇子殿下娶了被退过婚的月儿,会不会有损名声,满朝文武大臣,也一定会……」 剩下的话,被她掩藏在了浓浓担忧的声音之中。 轩帝轻轻蹙眉,越看白溯月,心中越是欢喜,没想到这丫头如今想的倒是深远。 「你放心,有朕在,没人敢在背后说你们的坏话,你们两个年纪也不算小了,朕会选个黄道吉日让你们成婚!」 风倾城眼底一喜,连连谢恩。 他睫毛下遮挡住的那双黑眸,划过了一道淡淡的精芒。 卫青媛站在旁边,看着前方三言两语,就被定下的一件事,只感觉浑身像是堕入冰窖,森冷的厉害。 她刚想冲上去,却被一旁的丫鬟抓住手腕,对着她摇了摇头。 「郡主,皇上正高兴呢,你现在过去,恐怕会让皇上厌恶,不是还没成亲吗,这件事慢慢考虑不急!」 卫青媛气的胸口剧烈起伏,被面纱遮挡的脸颊,微微泛红。 「我就知道这女人不是什么好东西,竟然敢……敢抢本郡主的倾城表哥!」 她压低了声音,在自己的心腹丫鬟耳边说道,转过身狠狠的瞪了白溯月一眼,伏了伏身。 「皇帝舅舅,青媛有些不舒服,先告辞了,不知道您可否还记得柔儿妹妹,白溯月在昨日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给柔儿妹妹下了毒,还和炎王一同杀了太子府的及几十个护卫,甚至跟着炎王在府中住了一夜,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倾城表哥的名声,毕竟还未成亲,就给倾城表哥戴了一顶这么大的绿帽子……」 她语调很快,话语之中还藏着一点儿讽刺。 白溯月站起身,从台阶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卫青媛。 「皇上伯伯,却有此事,只是月儿也是身不由己,太子殿下想要让人放箭杀了月儿!」 风倾城忽然上前一步,「父皇,这件事发生的时候,儿臣也在,也可以为月儿做主!」 「当真?」 轩帝挑眉看了一眼风倾城,对风倾城的反应,心中微微好奇。 「千真万确,是太子皇兄先动的手,月儿只是想出门给那小丫鬟拿解药而已,却被皇兄的人截杀。那丫鬟在府中并没有什么身份,更是月儿签了卖身契的奴婢,是死是活,应该也轮不到太子皇兄来管!」 轩帝眯了眯双眼,眸子里划过一道寒光,他轻轻的敲了敲御案,眼底藏着深深的凝重之色:「那个颜映柔,是以前跟在月儿身边,常来宫里的那个能歌善舞的小丫头吗?」 白溯月听到轩帝提到能歌善舞四个字,脑子里闪过一道灵光。 她忽然想到,轩帝会那般喜欢颜映柔,一是因为颜映柔能说会道,见识渊博,很讨皇帝开心。 另外一方面,便是她会跳舞取悦轩帝,甚至以前还做过诱惑轩帝之事。 轩帝虽然年近五十,可毕竟还只是中年男子,每年送到宫中的新嫔妃,也不在少数。 她心中微微动了动,恐怕颜映柔起初是有勾引轩帝的心,但见轩帝不为所动,才会将目标转移到了风慕陵的身上。 这女人为了权势,还真是疯了。 白溯月微微点头:「皇伯伯,正是此人,月儿不怪她抢走了太子殿下的心,毕竟太子殿下也不喜欢月儿,月儿只是觉得,那颜映柔身份卑微,会不会污了太子殿下的清誉!」 她轻声提点,意有所指。 颜映柔这辈子,註定不可能再踏着她的身份往上爬,至于能走多远,那就全看她,有没有那个好运。 顺便的,她也不在意,在她爬高的道路上,狠狠踩她两脚解气。 「原来是这样,那这丫头,看上去倒是有些心术不正!」 何止是心术不正,更是野心勃勃,为了目的不择手段。 只要能位高权重,天下至尊,让这女人杀人她也毫不眨眼。 她已经亲身领教过了颜映柔的厉害,自然不会觉得这辈子她就能真心改正。 风倾城微微抬起头,看了白溯月一眼,眸子里划过一道暗芒,嘴角勾起一抹温柔浅笑。 轩帝再次摸了摸鬍子,思考一番:「算了,这件事朕也不想管太多,毕竟是太子的私事,他想纳个妾也不算什么,只要那颜映柔规规矩矩老老实实的待在太子府,朕也不想为难于她!」 白溯月听到轩帝有些不忍心的话,慢慢点头称是:「皇伯伯宅心仁厚,月儿自然也不会为难于她,之前说给颜映柔下毒之事,其实都是误会,月儿只是气不过,才说给她下了剧毒的!」 卫青媛一愣,微微长大嘴巴:「怎么可能,太子府医已经说了,是剧毒的……」 白溯月白了她一眼:「你看到了吗?颜映柔死了吗?」 卫青媛一时间说不上来,轩帝却在此时插了话。 「哦?你这丫头还真是坏,等回去,皇伯伯自会叫太子过来好好教训一番,天色不早了,倾城,你送月儿回府!」 风倾城如玉的面上,多了几分轻灵笑容,那温软的如黑曜石一样的眸子里,藏着无尽温柔。 「月儿,我送你回府!」 他摆出了一个十分优雅的姿势,让白溯月走在前面。 白溯月从宫殿中退了出去,天色已经漆黑,门口的德公公看到白溯月安然无恙的出来,眼底流露出一抹异样来,看着白溯月的眼神,也含着几分谄媚之色。 「月儿有武功,二皇子不必送我了」 风倾城风轻云淡的一笑,白衣在夜色下,却显得飘飘如仙。 整个人周身笼罩着一层月色,那双温柔如水的眸子里,倒映着白溯月的身影。 「父皇亲口吩咐,本皇子不遵守怎么行,而且你已经是本皇子的未婚妻,送你回府,天经地义!」 第140章王爷晚了一步 这温柔的,仿佛情话一般的言语,像是一团灼热的火,能够燃烧心脏,当年的白溯月,就是被这一句句温柔的声音,打入地狱万劫不復,她当初,是真真喜欢过风倾城的。 所谓有多爱,心中就有多恨。 但原本喜欢风倾城的那个白溯月早就已经死了,现在的她,听到这种话以后,心如止水一般的平静。 也许,这辈子都不会再起波澜。 「二皇子还真是温柔呢,让溯月忍不住就动心了!」 白溯月微微扬起下巴,精緻的弧度在月色下若隐若现。 虽然没有白皙完美的肌肤,可就那好看的五官,也代表着这女子容貌的不俗。 「月儿为何不用本皇子送给你的那些上好脂粉?」 白溯月轻轻侧头,淡笑:「二皇子是嫌弃溯月吗?」 风倾城眸子一闪,眸子里温润无比:「月儿真是说笑,本皇子就算嫌弃自己,也不可能嫌弃你,你如今的模样已经很好看了,我只是觉得你化了妆以后,美若天仙!」 白溯月轻轻暗笑,说到底风倾城还是在嫌弃她的这张了脸,脑子里不由得想起了炎墨迟的那句话话,化上妆的她,简直丑死了。 她想着这两句话的对比,心中不由得暗笑,她宁愿相信炎墨迟说的才是真的。 化了妆的她,掩饰了最根本的自己,还真是丑死了。 「好,那月儿明日就为殿下化妆!」 风倾城不在意的点了点头,目光之中更是充满暖色。 并肩走到皇宫门前,风倾城准备的马车就在旁边,可等两人出来的时候,却看到前方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另外一辆高大的马车占据。 风倾城一抬头,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车帘微微掀开,露出了炎墨迟那张妖孽无双的脸,他坐在马车之中,轻轻摇着摺扇,明明穿着鲛纱长袍冬暖夏凉,却硬是装出很热的样子。 「炎王?」 风倾城疑声问道,忽然伸出手,拉住白溯月的手腕。 忍着强烈要将风倾城甩出去的欲望,白溯月好整以暇的站在旁边,等着看好戏。 「上车!」 轻飘飘的两个字,从马车上传了出来,炎墨迟掀开帘子,将目光落在了风倾城拉着白溯月的手上。 炎墨迟侧了侧身,将长腿轻轻交叠在一块,手中的摺扇轻轻合起:「放开她!」 风倾城勐然收回手,温润的双眼轻轻眯了眯。 他将刚才那只抓着白溯月的手背在后面,一道血痕从手背上,沾染在了他洁白的衣袍上。 风倾城脸色冷然,看向炎墨迟的方向,眉宇之间多了几分戾气。 还没有人能在他手里,三番两次抢走属于他的东西。 「炎墨迟,月儿是本皇子的未婚妻,父皇刚刚已经下令,会将她赐予本皇子为妻,你这是要和本皇子抢人吗?」 炎墨迟坐在马车之中,淡淡挑了挑长眉。 细长妖孽的眸子,藏着几分难以捉摸的笑意。 「小月儿,他说的,可是真的?」 白溯月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皇命难违!」 炎墨迟顿时笑了起来,脸上的笑容惊艷绝华:「竟然还是真的,墨竹!」 墨竹跳下马车,摆了摆手,对着白溯月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风倾城见到白溯月挪动脚步,想要过去,轻轻开口:「月儿,你我马上就要成亲了,你不要在和炎王有任何交集!」 白溯月停下脚步,像是在犹豫纠结什么。 炎墨迟也不着急,老神在在的等着白溯月选择好,他目光之中闪过一抹自信,嘴角流露出一抹轻盈浅笑。 仿佛不管白溯月选择什么,他都不会生气。 但白溯月和炎墨迟交流了一段时间,哪里还猜不透这男人的性子,完全的任性妄为,但是对惹到了他的人,他绝对不会姑息。 至于风倾城这个皇子,自求多福吧。 风倾城见到白溯月再次向着炎墨迟的方向走了,不知道为何,心底一种怒火瞬间腾空生起,他眼神之中多了些冷厉,开口说道:「月儿,你不用怕他,本皇子会保护好你,他不是什么好人,你不要过去!」 到了此时,风倾城都在以为,白溯月是被炎王威逼利诱,才会选择走向那一边的。 他上前两步,脚下一道尘土飞起,炎墨迟动了动扇子,笑的妖孽无双。 只可惜,那双细长双眼之中的杀气瞬间倍增,让风倾城感受到了浓浓危险的气息。 刚才若不是他抽手快,恐怕炎墨迟是想废了他这只手。 这样阴狠的人,风倾城只感觉有些头疼,他回头看了一眼守在皇宫门前的侍卫,眉宇之间藏着深深的阴霾色彩。 「二皇子暂且回去,炎王殿下只是好心送我回家,月儿不会有事!」 白溯月用话语,给了风倾城一个台阶下。 要论武功,白溯月不知道这整个天风国之中,还有谁是炎墨迟的对手。 这人平日里看起来慵懒,不爱动弹,可谁知道人家暗中下了多少苦工。 车帘撂下,墨竹赶着马车,走在寂静幽幽的马路上。 炎墨迟看了一眼坐在对面不苟言笑的白溯月,伸出扇子挑起了白溯月的下巴:「本王在这里等了你好些时辰,你就是这么给本王脸色瞧的吗?」 白溯月抬起头,正色道:「多谢王爷,今日皇上能这样偏袒溯月,恐怕定然是王爷在背后打点了一番!」 炎墨迟见还没等自己邀功,白溯月就心领神会的将他的功劳给说出来,顿时感觉有些无趣。 「你这丫头,本王原本还想拿捏你一次,却被你给揭穿了,不过也罢,反正本王付出了那么多好处才换了你平出宫,你今天,怎么也要报答一下本王!」 炎墨迟舔了舔唇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来。那双狭长的凤眼轻轻眯起,幽暗深邃,又带着一点儿,洪荒勐兽的气势。 白溯月抬起眼皮:「除了以身相许,炎王殿下说的,只要溯月能做到,定然义不容辞!」 炎墨迟冷哼了一声,上下打量了白溯月一番:「你这丫头除了身子,还有什么能报答本王的?」 白溯月收敛了神色,面容平静,一双通透清澈的眸子,直直的看着炎墨迟的双眼,随后,一字一句说道:「那不好意思,炎王殿下可能晚了一步,刚刚,皇上已经将溯月许给了二皇子!」 第141章谷主是我熟人 炎墨迟收敛了嘴角的笑意:「他可说了,让你们何时成亲?」 白溯月摇头:「这还没说!」 炎墨迟呲笑了一声,将摺扇合拢起来,淡淡的敲着车门:「那就罢了,本王绝不会让你这到嘴的鸭子飞了!」 「感情溯月就是那只被人待宰的鸭子!」 炎墨迟笑容之中,划过一道莫测的光彩,他笑意略减了几分,含笑道:「不对,是已经熟透了的,就等着本王张嘴了!」 他突然靠近了白溯月,在她耳边骤然轻柔舔舐了一下。 白溯月浑身骤然紧绷起来,一双眸子微微睁大。 炎墨迟抬起头,看到她一脸呆滞的模样,嘴角笑意更浓,眼神之中藏着一丝戏嚯的光彩:「小月儿如此纯情,还真是难得的宝贝!」 被炎墨迟这样一嘲讽,白溯月瞬间回神。 她忽然轻轻一笑,那抹笑意,带着无限风情。 这一笑,瞬间让炎墨迟愣神了一下,那张极为妖孽的脸上,多了一抹怔然之色。 白溯月自然知道自己笑容的威力,虽然已经几年的时间没有练习,和当年的那一套勾引人的手法,她早就映在了脑子里。 她忽然伸出手臂,环绕在炎墨迟的脖子上,距离不远不近,手臂状似无骨,她微微倾吐兰息,一种浓浓的诱惑之色在白溯月的身上,彻底爆发出来。 白溯月身上环绕的那种诱人和娇媚,还有和平时十分对比鲜明的气质,让炎墨迟瞳孔微微加深。 这样的小月儿仿佛待人品尝的朱果,让人沉醉不已。 白溯月见炎墨迟依旧一副不动于衷的模样,更是费了些心思。 柔软的腰肢依靠在炎墨迟的臂弯处,靠近炎墨迟的脖颈忽然轻轻开口。 温软,香甜,炎墨迟总算是知道了温香软玉这个词是来形容什么。 白溯月的这番行为让毫无准备的炎墨迟,着实震惊了一番。 「炎王殿下,那现在呢?」 她轻轻退后,一瞬间脸上就恢復了以往的平静神色,仿佛刚才那个能够吸引人魂魄的尤物,不復存在。 炎墨迟半天都没有说话,过了不知道多久,马车之中才传来他轻轻冷冷的低笑:「月儿这一套,是从哪里学来的?」 白溯月紧闭着唇角,没有回答,呆呆的看着一侧打开的车窗。 「难不成,二皇子也是被你用这种媚术勾引到手的,若不是本王坐怀不乱,是不是,也要着了你的道了?」 说话间,炎墨迟用两根手指,将白溯月的脸颊调转过来,直接对上了她那双清澈见底的双眼。 「谁也不会想到,你竟然还有这样一个招数,不过小月儿你要记住,以后除了本王,你不可以勾引别人知道吗?」 凉凉的唇,在白溯月的额头上印了一下,这次却带着一种莫名的感觉。 炎墨迟挥了挥手,将车帘打开。 「到了,你回家吧!」 白溯月蹭的一下站起身,脸颊上的红润被夜风一吹,已经在逐渐消散。 她飞快的推开车门,直接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将军府的大门打开又再次关闭,炎墨迟的脑海里,却留下了刚才那魅惑风情的一点儿痕迹。 「王爷,白小姐已经走了!」 炎墨迟收回思绪,微微垂了垂眸子,淡淡开口:「走吧!」 …… 就在皇上命令到期的倒数第二天,将军府抓到了杀害白丞相兇手的消息,就传遍的整个京城。 谁也没有想到,杀害白询的兇手,竟然不是毒医谷的人,而是药宗中人。 这个消息,当即引起了不少质疑,毕竟药宗的声誉在天风国极好,顿时就有不少反驳的声音出现,更多数百姓都只认为,是有人诬陷药宗,故意损害药宗的名声。 但此时,也有人有些心慌了。 「药宗这次行动,就安排了我们两个来,怎么还有药宗之人被抓了?」 「别将咱们供出来,那就糟糕了,现在最要紧的,是得立刻回去!」 夜色下,两个黑衣人站在二皇子府的书房之中,看着静静坐在椅子上皱着眉的风倾城,一脸紧张之色。 药宗下令除掉白询的事情,根本没有任何人知道,再加上这么多年来,毒医谷的名声已经被毁的差不多了,用的还是毒医谷特有的杀人蛊虫,不论如何,也不会沾到药宗的边。 可到底是谁,将药宗给供了出去? 「慌什么慌?」 风倾城面容沉静,眼神之中噙着几分冷色:「你们确定,药宗派出来执行任务的人,就只有你们两个吗?」 「不确定,二皇子,药宗弟子众多,内门外门都不在少数,而且这件事事关重大,以宗主的性子,一定会为了保险起见,多派几个人暗中观察,那白震这些天将京城翻了个底朝上,没准就将咱们药宗的弟子,当成毒医谷的给扣下了!」 风倾城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看来只有将人救出来再说了!」 谁也不会想到,药宗做出这样隐秘的事情来,会被白溯月给泄露了出去。 他们对白震抓住药宗之人的消息,没有一丁点的怀疑,因为没有人走漏消息的话,药宗绝不会被牵扯进来。 「小姐,您都将人抓到了,怎么也不送进皇宫,由皇上定夺呢?」 白溯月拍了拍蓉儿的头,让蓉儿矮身:「这些人还有不少同伙,要抓当然要一起!」 「可今天对方会来吗?」 白溯月轻轻一笑,坐在柴房里,翘着二郎腿,一脸悠闲自在。 「我哪里知道!」 「那您还……」 蓉儿紧张说着,声音压的极低。 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从柴房外面传来,白溯月对着蓉儿做了个噤声的收拾,轻轻弯了弯唇角。 两人就躲在柴房的柜子后面,前面地上绑着两个头上被蒙着黑色布袋的男子,嘎巴一声,门口的锁被人落下,一阵迷烟剎那间瀰漫了整个房间。 白溯月看到蓉儿迷迷煳煳的揉了揉眼睛,就要倒在地上。 她伸手将蓉儿软倒的身体抱住,轻轻抱在一边。 「不让你来非要来,真是管不了你!」 她呢喃了一声,此时房门已经被人推开,外面无一人发现。 也并不是没有发现,而是因为主要的机关,都在这柴房之中。 「快看看,是不是药宗弟子!」 「不认识,但知道药宗的计划,恐怕也是咱们的人,要不要先将他们带回去?」 两人一人一个扛起地面上昏迷不醒的了两个人,就要往外走去,忽然间,背在身后的人骤然出手,白溯月只听到噗通两声,立刻起身。 刘武和许孝拍了拍巴掌,一脸笑容的看着白溯月的方向,高声喊道:「大小姐,您看俺们抓住了!」 白溯月漫步从柴房之中走出来,低头扫了两人一眼。 她并不认识,但确定,一定是药宗的人,只可惜这两人脑筋并不好使,风倾城一定吩咐了这两人,如果不是认识的,就尽快离开。 可他们不但没有听从命令,还害怕将自己供出来,动手劫人,还真是有趣。 「大小姐,你怎么知道,这一切背后指使都是药宗做的?」 白溯月轻轻挑眉:「我当然知道,因为毒医谷谷主,是我熟人!」 第142章真是可喜可贺 刘武和许孝两人一脸崇拜的看着白溯月,顺便狠狠的踩了昏迷过去的两人一脚。 躺在地上的两个药宗弟子,疼的哼了一声,却依旧没有醒来。 「别让他们死了,找个绳子绑起来,严刑逼供!」 刘武拍着胸脯:「大小姐放心,这点儿俺最在行,您就等着好消息得嘞!」 白溯月点了点头,将这两人交给刘武,她很放心。 天还未亮,刘武就从两人的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经过,许孝找了人记了笔录,顺便让人签字画押,直接将证据和证物,全部都放在了白溯月面前。 白溯月也没有想到,这两人如此贪生怕死,不过想要药宗里面的混乱场面,心中也便瞭然。 药宗明面上做的都是好好事,可大多数弟子,出门都是为了打着别人的旗号坐下坏事,这么多年都未暴露,只因为药宗之内,有一个专门掌管刑罚的大殿,里面有些实力强大的高手,对于那些犯了事,想要损害药宗声誉的弟子,全部都会除之而后快。 「做的不错!」 白溯月一夸奖,刘武瞬间脸红起来,他抓了抓脑袋,憨声憨气的说道:「主意还都是大小姐出的,俺们不过就是打打下手罢了!」 一旁的许孝看着白溯月简简单单就将这为难了神威军半个月时间的案子给了结了,眼底流露出佩服之色。 「不过还没完,这件事牵扯到药宗,你们可知道得罪了药宗之后的下场?」 刘武一愣,有些不解的问道:「大小姐,难不成那药宗的人还能对俺们下杀手不成,若是他们赶来,就让他看看神威军的厉害!」 白溯月一笑,微微勾唇:「何为药宗,那些都是些阴险小人,根本不会和你正面冲突,纵使你有刀剑在手,对方一瓶毒药一样能放倒了你!」 她以前还有些纳闷,风倾城和药宗关系这般好,随便找来一个药宗之人,就能解了她身上的麒麟丹毒,为何要请木仇出手。 现在她总算明白,所谓的药宗,明面上治病救人,实际上做的都是阴险歹毒的交易。 药宗,最善用的是毒。 至于毒医谷,最厉害的是解毒。 只可惜,世人都被表象所蒙蔽,最终让身为毒医圣手的木仇,变成了让人又畏惧又敬仰的,恶魔一样的人物,却将背地里杀人抢掠的要药宗,当成了心慈仁善的救星。 「大小姐,现在药宗真兇被咱们抓在手中,白少均也被咱们收拾了一顿,应该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许孝轻声说到,一想到爆打白少均那一幕,就感觉心情愉悦。 白速运轻轻挑了挑眉,却说了一句让两人有些泄气的话:「你错了,还没完呢!」 …… 派出去的人一夜未归,风倾城心急如焚,却不能让人出去再找。 不用想,那一行人已经中了计谋,不可能再回来了。 风倾城一夜未眠,一大早,就派人堵在门口,准备了马车,邀请白溯月去二皇子府上一叙。 白震负伤,不可能押解着两人进宫,所以只要拦住了白溯月,就有了拖延救人的机会。 一旦这两人被送到皇上面前,那么药宗必然会牵扯到这件事之中来,他还不想让自己的底牌这么快暴露。 白溯月接到风倾城的邀请,早有准备的从府中走出来。 蓉儿一路跟在白溯月身后,心情多少有些激动。 「小姐,您马上就是皇子妃了,看以后还有谁敢欺负您,就相府那几位小姐,怎么也比不上您的!」 蓉儿将白溯月送到门口,二皇子府上的下人恭敬的弯着腰:「二皇子派了奴才,特意来接小姐,今日想要和您一同去西湖游玩!」 如今正是百花盛开之际,二皇子会提出这种要求来追求她,倒也不会让人觉得怀疑。 前提是,白溯月不知道药宗和风倾城有关系的情况下。 她手中握着药宗偷盗虎符杀害户部尚书之子,和丞相白询的证据,风倾城怎么可能想要让她将证据和证人送进宫。 「你们二皇子没一起过来吗?」 白溯月疑惑的问了一句,眼神之中多少带着几分落寞。 那管家模样的中年人微微垂头颔首,眼底闪过一道莫名的光彩,只觉得白溯月有些不识抬举。 他身为二皇子府的管家,亲自来迎接就已经很给白溯月面子了,对方还惦记着要二皇子殿下亲自迎接,又算是什么东西。 可这话,却不能这样说:「二皇子一大早就在府中准备,只等着将小姐接过去,一块出发呢!」 蓉儿在白溯月身后十分高兴说道:「小姐,您快去吧!」 小丫鬟对着她眨了眨眼睛,一脸天真无邪。 白溯月看到蓉儿的模样,呲笑了一声,恐怕在蓉儿心里,她还是之前那个被退了婚,嫁不出去的三无小姐。 蓉儿并不知其中内情,白溯月也理解蓉儿的心情,安慰了几句让人回去,这才迈步上了马车。 「走吧,不能让二皇子等急了!」 管家连忙招唿车夫赶车,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离开府邸,向着皇子府走去。 就在马车不见踪影的时候,拐角处一个人影露出半个脑袋,抻着脖子看了看,这才闪身离开。 白溯月一路来到风倾城的府邸门前,就见到一身月白色的如仙男子,已经等在门前。 那一副翩然若仙的景象,吸引了来来往往不少春闺少女的心神,不少路过的年轻女子,躲在角落里,偷偷的看着这边的风景。 二皇子门前,一派门庭若市,但那些百姓也不敢停留,只是不经意的多在这一片地方,放慢了脚步。 白溯月从马车上走了下来,风倾城浅笑着迎了过来,恭敬有礼的对着她温柔一笑。 「月儿,本皇子可算将你等来了,今天西湖上有个花船比赛,要不要和本皇子一块转转!」 白溯月轻轻后退了一步,眸子里藏着半分笑意:「既然我已经来了,当然是答应二皇子了!」 两人决口不提,昨晚炎墨迟的事情,十分默契的上了另外一辆马车。 这辆马车十分清亮,前方还打着二皇子府的牌子。四面空旷,被白纱遮挡,在风吹过的时候,狂纱漂浮,里面的人影可以若隐若现。 在外面看去,这马车制作十分精美气派,让坐在其中的人,更是增添了一分气势。 当初白溯月迎面撞见过,这次换成了坐在里面,却是截然不同的心情。 「月儿,听说你抓到了杀害丞相的真兇,真是可喜可贺!」 风倾城眼底一抹恭喜之色,仿佛比自己抓到兇手还要高兴。 白溯月装不精心的点点头,轻笑道:「是呀,只要将证据呈到皇上面前,我就放心了!」 第143章那还有假 风倾城见到白溯月如此自信,双眼幽深了几分,一只手放置在膝盖上,轻轻拍了拍。 「月儿,既然出来了,就不要急着回去,反正明日才是皇上要求的期限,本皇子陪你一同进宫!」 白溯月眸子里多了一丝惊喜:「真的?」 「那还有假?」 风倾城微微一笑,笑容温柔柔和,整个人都带着春风拂面的气息,看上去就让人心神安宁。 只不过对如今的白溯月,却没有任何作用。 她心里明明白白,风倾城不过是起了和炎王的争夺之心罢了,所以才这么着急的对她好,不然以他的心性,绝对有办法慢慢渗入她的心,让她彻底离不开他。 前面就是长长的西湖大桥,桥面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今日正是十五庙会的日子,湖面上花船排排林立,美不胜收。 只站在桥上看着下方,就能看到湖边奼紫嫣红的花朵,百花争艷,却艷不过湖中那些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美人们。 京城之中的千金小姐,富家公子,一个个大半的美如天仙,风流倜傥,站在远处遥遥相望。 这种能够制造好姻缘的日子,没有谁不珍惜。 就连平头百姓,在周围也架起了不少小摊子,卖的东西琳琅满目。 不少并肩穿行在其中的公子千金们,一个个面上含着羞涩之意,游走在这一片风景之间。 白溯月将一切景色尽收眼底,心中无比惊嘆,今天用了另外一种眼光来看这种完全属于贵族游园一样的场景,却是别有一番滋味。 「月儿,咱们下车吧!」 风倾城伸手,就要拉白溯月的手。 白溯月适当的将手收回,像是没有看到风倾城的动作,转身下车。 这种不经意的拒绝,让风倾城淡淡一笑,眼底光彩更浓,他背着手,跟在白溯月的身后,迈步向着前面的美景走去。 忽然间,旁边一条道路上,挤上来另外一辆马车,粉色的幔帐轻轻随风飞扬,露出了里面人那张精緻无匹的绝美容颜。 两个丫鬟一前一后,将里面的高贵女子扶了下来,白溯月一回头,就看到了林子萱那张柔柔弱弱的脸。 「二皇子殿下,好巧!」 林子萱遥遥的喊了一句,声音虽然抬高了些,却也不敢唐突大声。 风倾城微微侧头,十分恭敬有礼的对着林子萱点了点头。 白溯月看着两人的互动,轻轻眯了眯双眼,她前世倒是听说过,嫁给二皇子的林子萱,两夫妻可谓是相敬如宾,恩爱非凡。 如今看来,也不过是风倾城虚假客气的一套,那温柔的表象下,足以让任何女子为之沉醉。 「原来是林小姐!」 风倾城眼底藏着一抹意外,实则他早就看到了林子萱的一行车驾,说是巧合,不如说是林家人看到了二皇子的车架,故意的停留在其后面,暗中等着他。 林子萱柔柔俯身,看到白溯月以后,露出一抹十分恰到好处的笑容来:「白小姐,没想到你也在!」 白溯月淡淡回身,看着林子萱眼底深藏的神色,轻轻点头:「二皇子邀约,不得不来!」 风倾城听到白溯月的话,顿时笑了:「想要和本皇子一起游玩的女子多的很,月儿说的好像我欺负了你似的!」 白溯月淡淡挑眉,眉宇之间带着几分诧然:「是吗,既然有这么多女子喜欢二皇子你,为何还要带着月儿来此呢?」 风倾城被白溯月的话噎了一下,不过想到白溯月最近说话的语气,也没有放在心上。 林子萱身边的两个丫鬟呲笑了一声:「白小姐,二皇子能够邀约你出来,已经是天大的荣幸了!」 林子萱微微皱眉,脸上似是露出了不悦:「你们两个多嘴多舌,看回去本小姐怎么惩罚你们!」 「是,奴婢不敢!」两人连忙慌张的后退一步,垂着头。 白溯月心中暗暗冷笑,果然这个林子萱乃是大家小姐出身,说话办事自有一番风范,有些话想说,却根本不需要自己亲自开口。 风倾城目光一闪,在两个丫鬟身上扫荡了一下。 「林小姐应该很忙吧,本皇子还有事,暂且告辞!」 风倾城说完,转身对着白溯月使了个眼色,要白溯月跟在他身后。 林子萱瞬间有些着急了,说话的声音也有些急促:「二皇子殿下,小女也刚好要去那边走走,能不能与你和白小姐一起?」 风倾城没想到林子萱竟然不明白他的意思,还眼巴巴的沖了上来。 他轻轻皱了皱眉,却也没有多说什么:「那就一起吧!」 白溯月见林子萱插进来,非但没有觉得心塞,反而心中安定了许多,有林子萱在,风倾城也不敢当着对方的面做出什么。 虽然她觉得,风倾城不一定会对她这样的女子感什么兴趣。 踏步走上西湖大桥,前方景色一片秀丽,花船就停靠在大桥对面,湖面上一个大船之上,还有不少穿着红色长裙,身着暴露的舞姬在曼妙舞动。 丝竹琴声不绝于耳,雕梁画柱显于眼前,就在白溯月上了风倾城准备的花船之后,林子萱站在岸边,显得有些尴尬。 风倾城没说话,也没做出邀请的姿态,只吩咐船夫划船行走。 白溯月忽然站在小船外面,对着林子萱十分友好的招了招手。 「林小姐,想必还未准备船只吧,这船很大,我与二皇子坐在一处多少有些不方便,不如一块来如何?」 林子萱看着白溯月那张笑颜如花的脸,微微一愣。 她心中突突跳着,早就得知宫中消息,皇上要下旨,将白溯月许配给风倾城。 她从笑见到风倾城第一眼,就已经深深喜欢着这个男人无法自拔,而且依她家的权势,很容易让她成为皇子妃,她更是为了这个位置,将自己培养成京城之中有名的德才兼备的女子来。 可是如今,却被突然冒出来的,被太子推过婚的白溯月给占了位置。 她以为,白溯月会在她面前耀武扬威,显示自己有多厉害,可却不曾想到,对方会突然出声邀请她一同上传。 身后的两个丫鬟推了推林子萱。 「小姐,别忘了出门前,老爷交代的话,这可是十分难得的机会!」 林子萱抿了抿唇,将心中那一点点的小愧疚排除干净,在白溯月的指示下,她大步迈上了花船。 风倾城看到她上来的一瞬间,温润的双眼眯了眯,阳光晃在那双眸子里,闪过一道难以言喻的光芒。 第144章美人救英雄(为亲爱的生人勿近打赏加更) 白溯月十分热情的邀请林子萱,坐在了露天花船的甲板上。 因为准备仓促,风倾城找来的花船虽然大,可却并没有多么豪华,和周围那些花花绿绿的船只比起来,简直就是不起眼。 而白溯月,更是不想让更多人注意到,更喜欢这种低调的感觉。 风倾城坐在两人旁边,笑的温暖如阳。 「想吃点儿什么吗,本皇子让人去买!」 白溯月弯了弯眉眼,转过头看向林子萱的方向。 两个丫鬟低眉顺眼的站在林子萱身后,一脸敌意的看着白溯月,唯恐她说出什么对林子萱不利的话来。 「月儿对这些不在行,也不清楚什么东西好吃,不知道林姐姐想吃什么?」 白溯月十分和善的一笑,清澈纯净的大眼之中,仿佛一眼就能见底,单纯黝黑的让人难以想像。 只是这话听到林子萱的耳中,却多了更多顾忌,她仔细的思考了半天白溯月这话中的意思,却小心谨慎的,将这个问题抛给了风倾城。 「我也不太清楚,也不想太过麻烦,这到底要吃什么不如就全权由二皇子来定夺!」 风倾城没有拒绝,点了点头,摆手让跟随而来的小书童离开了这里。 众人就坐在花船上四处游走观赏,白溯月见到谁也不说话,多少有些无聊。 她看了一眼林子萱,忽然开头道:「林姐姐,你看前方的花船,上面挂着两道横幅对联,不知道你能不能做出来!」 见到白溯月出了难题,在林子萱身后的两个丫鬟,忽然白了白溯月一眼。 露出了一抹嘲讽的意味。 谁不知道,白溯月目不识丁,恐怕大字都认不全几个,更别说诗词歌赋。 如今她却主动将这话提出来,完全是自讨没趣,自己给自己小鞋穿。 林子萱听到白溯月问自己最在行的,优雅的笑了笑,一双眸子里满是自信。 「在二皇子殿下面前,子萱哪里敢献丑,不如先听听二皇子的!」 风倾城淡淡弯了弯眉眼,在这细微清风当中,长发浮起,眉目如画,一身月白色的锦绣长袍让他站在那里,就有一种出众之气。 林子萱看到眼前一幕,心口在砰砰跳动着,只感觉喉咙都开始干涩起来。 「听闻林小姐才名远扬,本皇子刚想讨教一番!」 白溯月坐在一旁,静静的闭目养神,听着这两人有来有往的诗词对决,唇角缓缓勾起一抹笑意来。 这样才对吗,不愧是上辈子的夫妻,虽然只有半路,但还是有些默契在的,至于这两人的一世恩怨,她这个外来人,自然不方便插手,以后的路该怎么走,完全掌握在林子萱自己手中。 忽然间,风倾城轻声唤到:「月儿,刚才本皇子做的这首诗,你觉得怎样?」 白溯月骤然回神,瞪大了双眼有些尴尬的看着风倾城,她刚才眯着眼就要睡着了,哪里有听到风倾城在说些什么。 「很好,二皇子殿下果然是人中龙凤!」 面对白溯月的夸奖,风倾城忽然笑了起来,就连一旁的林子萱,面上都露出一分尴尬的笑意。 她身后的两个丫鬟,更是不可抑制的笑出声来。 「白小姐,刚才二皇子殿下做的根本就不是什么诗,是词,一看你就根本没有听进去!」 白溯月抓了抓头,一脸恍然大悟:「是词吗,月儿才疏学浅,诗词根本分不清楚,还请二皇子不要为难月儿了!」 她没有无礼的说自己刚才没听,而是在说自己什么不懂,一是给这两人面子,在就是给自己刚才的留神找个藉口。 风倾城笑着笑着,面上突然凝重起来,他勐然推开白溯月,瞬间将桌子推了出去,碰的一声,弓箭刺穿了桌面,前方不远处,暴露出了两个藏身在高大船楼之中的黑衣人。 风倾城面容严肃,直接来到了白溯月身边。 「月儿,快跟我藏起来!」 白溯月轻轻挡开风倾城拉过来的手,抬起头看了一眼吓得花容失色的林子萱。 「二皇子,我会武功,不需要保护,快去照顾林小姐!」 「啊!」 一声惨叫从林子萱那边传来,只见林子萱身边的一个丫鬟,胸口冒出鲜红的血色,被一支长箭洞穿。 「水儿!」 林子萱惊叫了一声,可这露天的花船根本无处可躲,另外的刺客早就瞄准了船上的所有人,第二支箭破空一般,向着林子萱的方向飞射了出去。 白溯月见风倾城根本没有去管林子萱的意思,身形轻轻一转。 剎那间,她就已经来到了林子萱面前,挥动身边的一把椅子挡在面前。 噗的一声,长箭刺入椅子,露出的半截,带着强大的力道,直接停在了白溯月面门前面。 「快跳船!」 「可……可我不会游泳!」 白溯月面色凝重的看了一眼风倾城的方向。 「我来断后,二皇子带着林小姐快走!」 风倾城见到白溯月神色焦急的模样,却闪身来到她身边,没有一点儿要走的意思。 他狠狠的皱着眉,目光之中带着怒色:「你一个女子都没走,本皇子怎会逃离?」 就在这一瞬间,一支箭早已对准了风倾城,勐地一下刺了过来,风倾城此时就站在白溯月身边,还和她说着话,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根本没有注意。 白溯月刚想将风倾城拽走,就见身后一直躲着的林子萱,忽然动了。 剎那间,白溯月就看到林子萱胸口绽开了一道血光,弓箭狠狠的刺进了林子萱的胸口,她浑身一软,直接倒在了风倾城的怀里。 白溯月缓缓收回手,动手将船只隐身在了旁边一艘十分高大繁华的船旁边。 那大船上的舞姬已经混乱的从高台上藏了起来,湖面上已经不少小姐公子们跳了湖,岸边打捞自家主子的下人们一排又一排,不知道那些刺客是不是已经混入人群之中逃走了,这会儿没有再攻击过来。 白溯月微微松了口气,躲在大船后面,四周看了看,查探一下是否还有危险。 风倾城抱着林子萱,一旁的小丫鬟眼泪瞬间流了下来,一声接一声的喊着:「小姐,您可不能死啊,千万不要有事!」 风倾城顺手点了林子萱胸口的几处大穴,狠狠的呵斥了一声:「闭嘴!」 那张温润的脸色,带着深沉色彩,脸色难看的厉害。 白溯月看了一眼林子萱的脸色,面色凝重:「殿下,林小姐的神色很不好,现在要快点儿给她找带大夫!」 就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身后大船勐然的门勐然被人打开,一道戏嚯的声音,从上方缓缓传来。 第145章可否及时 「小月儿,还不快点儿上船?本王这里可是有现成的大夫!」 白溯月一抬头,就见到高大船只上,站着的一道暗红色的身影。 那环绕在身上的金色龙纹,在阳光下闪耀精光,赤红色炎字,更是耀眼异常。 风倾城沉默了一下,紧紧蹙着双眉,抱着林子萱一动不动。 白溯月转身劝说:「二皇子,来不及了,快上船吧!」 风倾城看到身体越来越冰冷的林子萱,最终无奈,只能跟在白溯月的身后,踏上了炎墨迟的大船。 只是一上船,就看到坐在船舱之中,几个骤然呆愣住的朝中大员。 「二……二皇子殿下!」 那些人连忙站起身,对着风倾城行礼,放下手中的酒菜。 「您这是怎么了,受伤了吗?」 官员们小心翼翼的围绕了过来,视线却落在了风倾城怀中抱着的女子身上,一个个好奇的望着前方的白溯月。 风倾城是肯定不能开口回答,所以众人只能指着,唯一知道真相的白溯月开口解释一下。 白溯月不负众望:「刚才我与二皇子还有林小姐,在船上遭遇了刺客袭击,林小姐为了救二皇子,受了重伤,还请炎王能够找来大夫,给林小姐疗伤!」 就在此时,炎墨迟身后的小门之中,走出来一个俏丽女子。 秀儿悄悄的对着白溯月眨了眨眼睛,声音冷静沉着的道:「二皇子殿下,将林小姐送到房间之中,交给秀儿吧!」 风倾城沉着脸点了点头,目光犹豫的在白溯月身上扫了一眼。 白溯月双眸之中含着淡淡的笑意,她今天倒是要看看,风倾城对里林子萱,要怎了处置。 一个女子,为了他不顾性命之忧的冲上来,替他挡了一箭,这样的恩情,看他应该怎么来还。 炎墨迟见到风倾城带着人进了房间,走到白溯月身边,轻轻摸了摸她的头。 「小月儿,本王来的,可否及时?」 白溯月翻了翻白眼,看着不远处那一群面色害怕,穿着暴露的舞姬们,眼神划过一道流光。 「炎王殿下应该是在这里享乐,碰巧遇到这事儿吧,按理说,还是我们打扰了炎王殿下快活!」 炎墨迟招了招手,让那些舞姬退了下去,在场的大臣们,官职最高的都已经达到了尚书的地步,剩下的在朝中地位也都不低。 「这些大臣们,都是应邀来陪着本王游玩的,放松一下心情是应该的吗,小月儿,你说不对吗?」 白溯月抬起头,看着对面那双深邃无比的细长凤眸,总觉得这件事并不是什么巧合。 炎墨迟会突然间出现在这里,秀儿还被她带在身边,现成的大夫药箱准备着,仿佛断定有人会受伤一样。 「王爷说的极对,月儿给在场众位大人们行礼了!」 这些大臣一阵心虚,这种场面若是传到皇上的耳朵里,还不知道会有什么麻烦,可炎王不能得罪的事儿,众人心里都明白,炎王都将请帖亲自送到府上了,不去的话……等着倒霉吧。 「白小姐有礼了,今日当真只是碰巧罢了!」 原本这些人来的时候还有些心悸,但看到这大船外人根本看不到里面人的身影,神神秘秘的,大家也就放松了警惕。 可谁知道,炎墨迟一放人,就将二皇子和白溯月给带进来了。 「看来炎王殿下这边有些麻烦,下官还有些事情未做,先告辞了!」 其中一个胆子大的,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给炎墨迟抱拳行礼。 炎墨迟轻轻一笑,妖孽无双的眸子,微微闪过一道光芒。 「众位大臣,今日可在船上看到什么了?」 这话从炎墨迟的口中一问出来,那官员额头上的汗冒的更多了。 「什么也……」 「二皇子殿下抱着林家小姐上船,林家小姐为了救二皇子身负重伤,本王真为林小姐的勇气,感到深深敬佩呢!」 炎墨迟眯起双眸,嘴角笑的更欢。 他摇了摇摺扇,打断了那大人的话,那大臣连忙点头称是。 「炎王殿下,下官也十分佩服林小姐!」 「你走吧!」 炎墨迟口中三个字一说出来,在场的官员此时瞬间恍然大悟。 一个逃也似的来到船舱门前,外面早就准备好了离开湖面的小船。 白溯月见到大臣们都走光了,此时也明白了炎墨迟在暗中打着什么主意,她微微轻启唇角,语气之中多了几分质疑之色。 「炎王殿下可知道,那些刺客,是谁派来的?」 炎墨迟扯了把椅子,慢悠悠的坐在船舱的一角。 偌大的船舱内,就只剩下了炎墨迟和白溯月两人。 好似炎墨迟并不担心风倾城会从里面出来,缓缓开口笑道:「月儿你猜测,会是谁呢?」 白溯月微微扬起下巴,脸上的脂粉透出苍白的色彩。 那颜色,让炎墨迟不经意的皱了皱眉,伸出修长的手指碰触到白溯月的鼻尖,他用指甲狠狠的颳了一下,在白溯月的脸颊上,留下了一道红痕。 白溯月皱眉,眼神之中透出不悦之色来。 「正常来说,想要我和二皇子命的,就只有太子了!」 炎墨迟轻轻笑了起来,眼神之中毫无波澜。 「以后不要抹这种廉价的东西了,如果你真的想让你这小脸蛋水嫩光滑,本王手上自有无数好东西!」 他顿了顿,将袖子里的一个瓶子放在了白溯月的手心里。 「这是来自西域境地的好东西,能够让你恢復如常,比一般的女子的肤色还要好看几分!」 白溯月微微凝眉,感觉炎墨迟像是知道些什么。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她的脸会变成这样,全部都是因为体内的麒麟丹所导致,这世上根本难有十全十美之事,她得到了百毒不侵的身体,也间接的等于,将一切低于麒麟丹品级的解药药效,都抹杀了。 当年木仇也是费劲了心思才帮她解了这毒。 所以,根本没有什么东西,能够缓解她皮肤上残留的毒。 炎墨迟看到白溯月一脸愣怔的模样,笑的更加肆无忌惮,「既然你已经猜到了,何必还要来问本王呢?」 白溯月侧过头,将手中的小瓶子攥了攥,然后悄悄的,放在了另外一边的桌面上:「只因为,太子聪明一点儿的话,也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我和二皇子出手,因为只要是人,都会想到是他派的人动的手嫌疑最大!」 「所以呢?」 炎墨迟好奇的挑起细长的双眸,如画的眉宇之间,多了几分兴味盎然的色彩。 第146章愿意和他待在一起吗 「所以,派人来刺杀的,根本就不是太子的人,更有可能,是二皇子自己的人!」 炎墨迟轻轻鼓起掌,声音压低了几分。 「分析的这么透彻,小月儿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明,如果你猜对了,本王一定会给你一个奖励!」 就在此时,小屋子的门被人推开,风倾城一脸阴沉的从里面走了出来,不过不一会儿的功夫,面上就已经恢復了常态,见到白溯月的时候,更是柔和的笑了笑。 「月儿不用担心,林小姐没事!」 白溯月点点头,「那就好,不然的话我就要内疚了,毕竟是我将林小姐带到船上来的,不然也不会发生这种事儿!」 风倾城见到白溯月将责任都推给了自己,垂了垂眸子。 「月儿,这么急着置你我于死地的人,恐怕只有太子皇兄了!」 白溯月状似无意的点了点头,面上露出几分为难之色:「只可惜没有将刺客抓住,不然的话……」 风倾城岑笑:「无碍,本皇子一定将刺客绳之于法,不然的话,以后月儿的出行,要小心一些才是!」 炎墨迟敲了敲桌子,让风倾城将注意力放在了他身上。 「本王还在这里,二皇子是不是将本王忽略了?」 他站起身,比风倾城还要高上几分的身材,更是带着一些压迫性的气势。 风倾城微微垂眸,淡淡开口:「多谢炎王叔帮忙!」 「平日念你这小子叫本王一声王叔,本来不想和你一般计较,但你却三番两次不听本王的劝告,惦记着本王的女人,你说,本王该如何收拾你呢?」 炎墨迟默默走到白溯月身后,将修长的五指,搭在了她的肩膀上,整个人流露出一丝极为强烈的占有欲。 风倾城一皱眉,眼神之中瞬间变换了不少神色:「还请炎王殿下离本皇子的未婚妻远一些,月儿,到本皇子这里来!」 白溯月脚步动也未动,急的风倾城上前走了两步,要将白溯月拉过来。 炎墨迟动手更快,直接挡在了白溯月身前。 白溯月对这两人三天两头上演一次夺人大战感觉没什么兴趣,默默向着前方甲板的空地上走了过去。 那些舞姬已经换好了衣服,迎面从下方的船舱之中走了出来,见到白溯月也只是微微低着头。 可就在走到炎墨迟身边的瞬间,其中一个骤然拔出匕首,直接向着炎墨迟的后背刺了过去,炎墨迟手腕一番,头都没回,匕首直接刺在了他手中的扇面上。 对于突如其来的变故,谁也没有反应过来,那女子见到偷袭不成,一咬牙直接向着外面跑去,想要跳下水。 「墨竹!」 炎墨迟反手摇了摇摺扇,扇面上竟然一丝印记也无,白溯月是知道这金钢扇骨的摺扇到底有多厉害,对于炎墨迟的反应也未例外。 那扇子不光是用来扇风的,更是被炎墨迟当成了随身顺手的武器。 炎墨迟话音落下,白溯月就听到了船舱外传来的惨叫声。 墨竹拎着一个女人,将人狠狠的摔在地上,剩下的舞姬吓得齐刷刷的跪在原地,一个个浑身颤抖。 更有一个上了年岁的老女人走了过来,跪爬在地上颤声说道:「这丫头是今天刚进来的,小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 墨竹将椅子转移到了炎墨迟身后,让其安稳的坐了下来。 面对审讯刺杀之人的事情,风倾城有些好奇,便将刚才的事情放下,走到白溯月身边站着。 白溯月没有躲闪,眼神落在了那刺杀炎墨迟的舞姬身上,心中多少有些好奇,想要探听到一些关于炎墨迟的消息。 然而,炎王也未让他们离开,就在这大船的船舱之中,审问起刺客来。 「你为何要刺杀本王?」 炎墨迟轻轻挑了挑眉,一双长眉妖孽无双。 那张超越了性别之说的美,完全在那一颦一笑之中绽放出来,迷的人能够头晕目眩。 「要杀就杀,本姑娘没空说这个!」 白溯月对那女子还真是佩服,能有这样胆子的人,绝对不多。 只可惜,她完全估计错了炎墨迟的战斗力,这男人即便无人保护,也不是谁能够随便近身的。 炎墨迟轻轻一笑,眼底闪过一道流光。 「你这女子,脾气还真是倔强,不过倒是让本王产生了那么一点儿兴趣!」 白溯月心中暗笑,炎墨迟赶紧将目光从她身上转走,被这样性格变态的人看上,绝对是厄运临头。 「所以,今天就将你的命留下吧!」 明明是那样柔和中还带着浅笑的一句话,白溯月却闻到了里面藏着的血腥气息。 那女子明显没有发现炎墨迟已经生气了,还在开口说着:「本姑娘今天来了,就没有打算回去,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啊!」 女子的话还没说完,白溯月就听到了一声惨叫。 风倾城眼神一冷,看着眼前的一幕,狠狠的攥了攥五指。 炎墨迟就在这一瞬间,就让身边的墨竹出手将女子的双眼挖下,那双血色的眼眸,活生生的掉在地上,被人菜的粉碎。 这样悽惨的一幕在白溯月眼前上演,她的心微微寒了寒,却很快沉淀了下来。 毕竟经歷过前世那样的折磨,白溯月对这种小小的刑法,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当初她的眼睛,虽然没有被人挖走,可却是完完全全的瞎掉了。 「月儿,你不害怕吗?」 风倾城见到白溯月还睁着双眼看着在地上疼的哀嚎的女子,有些意外的问了一句。 白溯月有些疑惑的抬起头:「怕什么,审问的又不是我?她既然敢来刺杀,就要做好死的觉悟,这不怪别人!」 风倾城听到这种,不同于一般人的说辞,心中透露出一点儿好奇来,见到白溯月面容淡淡的样子,他又将想要问的问题,压在了心底。 「炎墨迟如此心狠手辣,你还愿意和他待在一起吗?」 风倾城趁着这个机会,在白溯月的心里灌输炎墨迟的恐惧。 白溯月心中暗笑,可面上却露出犹豫之色来。 「我又没有害他,他应该不会那样对我吧!」 风倾城听到白溯月为炎墨迟狡辩,心中有些怒色,可他还是语重心长的说道:「月儿,你真是单纯,不明白这人的危险之处,当初死在炎墨迟手中的无辜之人,难道还少吗?」 第147章故意来挑衅本王 白溯月像是听到了什么秘辛,好奇的瞪大了双眼。 炎墨迟早就听到了这边的谈话,他只是低垂着眉眼,视而不见,他要让白溯月亲眼看着,他是怎么对付那些想要害他之人的。 「到底是谁派你来刺杀本王,说了,本王让你死的痛快一些!」 女子一变哀嚎,一边冷笑:「我不会说的,反正说不说都是一死,我为什么还要说!」 炎墨迟轻轻扶了扶额头,眼底闪过一道不耐烦的光芒来。 他缓缓站起身,从袖子里拿出了一颗药丸。 「墨竹,餵她吃下去!」 墨竹上前一步,直接将药丸塞进了女子的嘴里,另外那些舞姬见到眼前的一切,浑身抖索的仿佛塞子一样,炎墨迟只一眼扫过来,顿时有两个人吓的浑身一哆嗦。 一股臭味散播出来。 「将她们丢下湖里去!」 「是!」 墨竹上前,一手一个,将那两个人丢下了水,但并没有下杀手。 那两人也算是逃过一劫,从水里挣扎着游了起来,向外逃走。 剩下的一行人,十分羡慕的看着离开的两人,一个个也在乱动着脑筋,墨竹一个狠厉的眼神看过来,这些人顿时浑身一个机灵。 「啊……啊!」 突然间,惨叫声从女子的口中传出来,那瞎了眼的女子躺在地上不停翻滚,用手不断的抓着腹部。 仿佛疼的陷入了地狱一般,不知不觉间,女子腹部的衣服就已经被她自己抓碎,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了道道抓痕。 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亲眼看着女子用手,疯狂的将自己的肚子抓开,那惨状,让所有人都僵硬住了身体。 就连白溯月都没有想到,炎墨迟有如此残忍的折磨人的手段。 就见那人要妖孽秀丽的眉宇之间,划过一道极淡的冷笑,他再次走到了还未死亡的女子身边。 「说吧,说了本王就赐你一死!」 那女子瞪大血窟窿一样的眼睛,浑身都在抽搐。 「是……是……」 女子剩下的声音极小,但炎墨迟明显挺清楚了。 他轻轻摆了摆手,墨竹立刻上前一步,手中长剑划过了女子的脖子。 瞬间,船舱之中的气氛,安静到了诡异。 那几个无辜的舞姬,已经全都吓傻了,一个个僵硬的坐在原地,一动不敢动弹。 「王爷,这里面应该没有这女子的同伙,要不要将她们送回去?」 炎墨迟漫步走到一旁的船舱窗边,扇子上火红色的炎字,威武刚劲。 「她们带来杀手,上了本王的船,也有罪!」 墨竹没说话,眼神平静如初。 「就将他们全都丢下去餵鱼,是死是活,看她们自己的运气!」 「是,墨竹遵命!」 面容青涩的青年,俨然对这种事情轻车熟路,一个个的将舞姬和老鸨丢下了水,然后重新返回了船舱之中。 血迹已经被船里的下人收拾干净,血腥的气息散开,炎墨迟这才整理心情,看向白溯月的方向。 「小月儿,可有吓到你了?」 白溯月微微咽了咽口水,开口问道:「不知道刚才炎王殿下,用的是什么毒药?」 「那不是什么毒药,那只是一种虫子,到了人体内,药丸化开,虫子遇到好吃的,就毫不客气的大吃特吃起来,吃的时候分泌出的毒液还让人感觉又疼又痒,痒的抓心挠肝呢!」 他声音清冷,说的仿佛不过是一种稀疏平常的小事。 白溯月见到炎墨迟对人命如此冷淡,只感觉心脏在逐渐收缩,一想到自己平日里对他说话那般挑衅,保不准这人记恨在心里,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对她下手呢。 她感觉到危险的,后退了两步。 风倾城看到白溯月的态度,心中暗暗一笑,只觉得这是个大好机会。 炎墨迟扇子挡住了唇角,微微垂下眸子。 眼睑上倒映着睫毛的阴影,阳光投射在那半张完美无瑕的脸上,带着莫名的光晕。 「小月儿这就害怕了吗?胆子还真是小呢,看来找个时间,本王要带你歷练一下!」 白溯月抿了抿唇角,微微垂下眸子:「月儿倒是没有害怕,只是觉得这东西有些神奇!」 「哦?月儿想要本王一块见见世面吗,不如咱们现在就走如何!」 说完,炎墨迟已经来到了白溯月身边。 白溯月见到炎墨迟在这里乐此不疲的挑衅着风倾城,只觉得倍感无趣。 「若是有机会,小月儿一定见识见识王爷的宝贝,不过,绝不是现在!」 风倾城如玉的面容上,划过一道凌厉。「月儿,本皇子今日本想带你走走,却没曾想遇到这种事情,现在时间还来得及!」 「不了,二皇子殿下应该在此守着林小姐,林小姐毕竟救了皇子殿下一命,若是您不关照一下的话,恐怕不知道会招来多少口舌!」 「口舌,什么口舌?」 风倾城原本还不知道明天里整个皇城会传出什么,听到白溯月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只感觉有些愕然。 他虽然想到过这个,可刚才并没有深究,这会儿白溯月一提起来,顿时想到了那些已经离开的大臣。 「炎墨迟!」 风倾城心中一怒,怎么不明白炎墨迟的打算。 炎墨迟静静挑眉,淡定无比:「怎么,二皇子欠了林小姐的一条性命,自然要以身相许,千万可不要再打本王女人的主意!」 白溯月无奈抬头,炎墨迟的嘴里一口一个暧昧称唿,但她和他没有一丁点的关系,什么时候成为他女人了? 炎墨迟的话语之中,带着淡淡的威胁之意,不过风倾城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可就在此时,大船旁边出现了一只小船,里面的人,对着这边摆手。 「二皇子殿下,皇上找您进宫有要事相商!」 炎墨迟的眸子里,划过一道流光,深邃的黑眸之中,光彩斑斓。 他摇了摇扇子,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弧度,微微挑了挑眉眼。 「风倾城,你父皇找你有事,还不快下去!」 风倾城看了炎墨迟一眼,挥了挥袖子,白色的长袍,在风中划过一道弧度。 「月儿,和本皇子一同进宫可好?」 白溯月犹豫了一下,闻了闻这空气之中,依旧徘徊不去的,让人作呕的血腥味,点头道:「好!」 风倾城面色一松,这才从大船上跳到小船上,白溯月紧跟齐下。 炎墨迟走到大船旁边,一脸被人欠了钱的神色,一旁的墨竹走到炎墨迟身边,低声说道:「要不要将白小姐带回来?」 「不用了,本王没想到,大哥都已经将手伸到了本王这里来了,找来这么个废物来刺杀本王,明显故意来挑衅本王的!」 第148章一同前去 白溯月坐上小船,跟着风倾城上了岸。 风倾城一脸内疚之色,「让你跟着本皇子出来,又遭到刺杀,又看到那样一幕,真是……」 白溯月轻轻弯了弯唇角:「溯月今日出来,也算是见到世面了,既然要和王爷一同进宫,正好去府中把那两个杀害白丞相的药宗兇手一块提出来!」 风倾城眼神一眯,眸子里闪过一道光彩。 「不用急,父皇这样焦急找我进宫,一定有什么大事发生,肯定没空处理之前那件事!」 白溯月心中冷笑,风倾城这是在施展拖延之术吗? 估计这会儿,将军府都已经翻天覆地了呢。 她眉宇轻轻一蹙,带着几分担忧:「我害怕,有同伙来救那两个人,将军府的兵力,恐怕不足以抵挡!」 「你多虑了,那两人已经绳之于法,还都交代了出来,又怎么可能会跑呢?」 风倾城坐在马车上,边走边柔声安慰着白溯月,他的声音暖洋洋的,本身就产生一种让人十分信服的声色。 可白溯月依旧焦急,坐立不安。 「二皇子殿下,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 白溯月话还没说完,抬头就见到不远处,她家附近的百姓一个个全都向着将军府的方向围绕了过去。 「殿下,快过去看看,那个方向应该是……将军府!」 白溯月脸色顿时着急起来,眼神中透着慌乱之色。 风倾城眉宇一凝,对着车夫点了点头。 马车瞬间转弯,向着另外一条街道跑去,一路上的人都在悉悉索索的议论着。 「这将军府,大白天的遭了刺客,可真是稀奇!」 「听说,抓住的一个刺客,身上还挂着太子府侍卫的牌子!」 「难不成是太子……」 「小声点儿,别乱说话!」 路过几个议论的百姓身边,白溯月清晰的听到了这些讯息,她微微垂着眸子,眼底藏着冷笑,可抬起头的时候,水雾却在眼圈之中旋转。 「我不过是处置了一个丫鬟罢了,太子竟然下如此狠手!」 白溯月一双眸子里,带着滔天的怒火和恨意。 风倾城一脸温柔的拍了拍白溯月的肩膀。 「月儿,别着急,只要有本皇子在,绝不会让太子皇兄欺负了你!」 白溯月点点头,露出心急如焚的表情。 这太子到底有多傻,才会让刺杀的人身上带着腰牌,风倾城真当她还是上辈子那个愚蠢的白溯月嘛? 她见到马车停在将军府的大门前,直接从车上跳下来,向着里面跑去。 「二皇子,要不要咱们先进宫?」 风倾城看了一眼白溯月的背影,眼底划过一道阴冷:「不着急,父皇那边本皇子晚些也没关系!」 他下了马车,大步尾随着白溯月进了将军府的大门,大门口围着不少百姓看热闹,院子里,一个刺客的尸体被人放在了一旁的木架子上,刘武和许孝冷着脸站在旁边。 「我爹呢?」 刘武见到白溯月进门,走到白溯月身边,看到不远处的风倾城,低下头轻轻说道:「大小姐,将军没事儿,有俺们保护着呢!」 「那府中还有其他损伤没有?」 许孝道:「没发生什么大事,这群人在将军和大小姐的院子里厮杀了一阵,后来看情况不妙,就逃走了!」 白溯月明显松了口气,站在她身后的风倾城轻声道:「一定是那些刺客发现月儿你不在,这才追到湖边下杀手,所以府上并没有什么损失!」 白溯月点了点头,一脸怒气:「这么说来,这些人是冲着我来的,是我连累了二皇子殿下,对了,那两个药宗的人怎么样了?」 刘武和许孝对视了一眼,刘武立刻转身跑到后院的柴房瞧了瞧。 回来以后,他拍了拍胸脯说道:「那两个兇手还在后院的柴房睡觉呢,好着呢!」 白溯月脸色这才安定下来,「今天事情太多,那两人明天再送到宫中吧,现在最重要的是解决,到底是谁派人来刺杀本小姐!」 她目光之中带着几分狠色,让人将尸体和那代表着太子府证据的令牌,一块让人带上马车。 白溯月冷着神色坐在前面,风倾城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道:「月儿,毕竟事关太子,这件事不宜多说,否则对你不利,只要将证据带给皇上看一眼便罢!」 白溯月缓缓点了点头,眼神之中一片模煳:「没想到太子真的对月儿下了杀意,若是颜映柔死了的话,月儿是不是也保不住性命了?」 风倾城摇头:「那种下贱的女子,怎能和月儿媲美,月儿放心,有本皇子在,太子是不会将你如何的!」 白溯月坐在车角,眼底一片深邃。 她暗中观察着风倾城的神色,垂下的面容上,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来。 她这是,故意让刘武将那两人的藏身之地告诉风倾城的。 白天的刺杀,不过是风倾城设下的一个幌子,目的是转移所有人的视线。 两人一同来到养心殿,轩帝正在陪着皇后说话。 皇后见到白溯月迎面和风倾城一块走进来,眸子里瞬间划过了一道不喜之色,她压下眼底的光芒,轻笑着看了风倾城一眼。 「刚才本宫和你父皇,正在聊山匪的事情,最近在武陵山的附近,有一些动乱,打算让你带着兵将,歷练一番!」 风倾城脸色一变,袖子下的手微微攥紧。 他上前一步,抱拳行礼,「父皇,这件事儿臣也听说过,这些匪徒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确实是该清一清了!」 见到他没有拒绝,轩帝露出一抹慈爱的笑容来。 「这件事若是办的好了,等你回来,朕一定大大赏你,只是你和月儿的婚事,也就要等到回来以后在办了!」 风倾城心中苦笑,他一个无权无势的皇子,只要出了这京城,恐怕不知道有多危险,太子心胸狭隘,向来都容不得他,如今他又和炎王对上了,这次能不能回来,还在两说。 他微微侧头看了一眼白溯月的方向。 「父皇,这件事,交给儿臣一定没问题,只是儿臣有些小要求,希望父皇能够答应!」 轩帝心情不错,轻轻点头:「说吧,还有什么要求,只要在情理之中,朕都能满足你!」 风倾城温润一笑,「先说另外一件事,今日儿臣和月儿在西湖之上被刺杀,当时惊动了不少人,更是连累了林家子萱小姐受伤,儿臣希望父皇能够将那些刺客抓起来,严惩不贷!」 「嗯,这件事就算你不说,朕也会办,还有别的吗?」 白溯月上前一步,将手中的证据让太监送到了轩帝面前。 轩帝看到那代表着太子府的令牌,顿时眯了眯眼。 「还有另外一件事,儿臣希望溯月能够随着儿臣一同去剿匪,溯月不同于一般女子,身手了得,她一定是儿臣的强大助力!」 第149章不会让人欺负你 轩帝听完,摸了摸鬍子犹豫了片刻。 「月儿,你觉得如何?」 风倾城眼底,带着几分希翼之色,毕竟白溯月如今已经成了他的未婚妻,他倒是很希望能够在外出这段时间,好好培养一下感情,更好有白震所带的神威军助阵。 白溯月潋起眉眼之中的光彩,微微弯身:「臣女自然听从皇上的意思!」 白溯月这话说的更是明白,轩帝让她去她就去,不让她去,她便乖乖的留在京城当中。 轩帝沉默了片刻,嘴角忽然露出一抹笑容来。 「太子最近也闲来无事,朕倒是有个好主意,你们不防听一听!」 坐在旁边的皇后面色一变,眼底闪过一道莫名的紧张来。 风倾城眉宇之间闪过一道暗沉的色泽,微微垂下眸子:「儿臣洗耳恭听!」 轩帝一双有些苍老的双眼凌厉了几分,带着强烈的压迫气息:「朕给你们一人拨出五千军队去剿匪,谁若是能最先带着匪徒的人头回来,朕必有重赏,至于你提的那个条件,朕答应了!」 面对轩帝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皇后浑身轻轻一颤,她紧紧的抿着唇角,目光之中带着不贊同的神色。 然而,此时的风倾城却陷入沉思之中,这原本不过是他一个人就能够轻松就处理好的事,轩帝如今却削减了本来属于他的人马,还让他和太子对立竞争,看来轩帝如今,很想知道他和太子之间,究竟谁才最有能力。 这绝对是一个让他能够翻身的契机,只要他赢了太子,一定会受到轩帝赞赏,到时候太子的位置,很有可能就是他的了。 想到这里,风倾城的面上,明显喜大于忧。 白溯月暗中勾了勾唇角,将风倾城面上的表情,都尽收眼底。 放心,她会让他赢得彻彻底底。 白溯月抬起头看向轩帝,前世轩帝同样派出人去剿匪,只可惜大多数都是有去无回的下场,武陵山的那些匪徒,可不是一般人物。 而且看风倾城的模样,暂时还不知道,武陵山上的人和药宗的关系。 她很想看到,风倾城将自己最厉害的助力给一手灭亡以后,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既然如此,你就回去好好准备,朕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轩帝意有所指的摸了摸鬍子,一脸笑意盎然。 皇后沉默半晌,总算开口道:「皇上,此事妾身看起来多有不妥!」 轩帝的目光落在皇后的面容上,眼底多了一分探究:「皇后想说什么?」 皇后露出一抹十分慈善的笑容来,「妾身觉得,既然是比试,那就要有些难度才行,也要有个先来后到,不如先让风倾城去剿匪,如果不成功,再让太子出马,不然这两人合力将贼匪都给剿灭了,这功劳到底算是谁的?」 轩帝眼底顿时露出几分兴奋色彩,俨然在心里贊同了皇后的话。 皇后雍容华贵的面容上,多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她再次轻轻启唇:「这人马二皇子是不是带的有些太多了,妾身以为,二皇子能力超群,只需要五百人就够了!」 五百人! 风倾城双眸微微眯起,温润如玉的瞳孔之中,闪烁一道暗色的寒光。 他带着五百人去对付对方足足有三五千人的山寨,皇后真是高看了他一眼呢。 「父皇,对方……」 然而风倾城还没说完,轩帝就将他的话语打断:「倾城,这件事朕觉得你母后说的对,既然是比试,那就要有深度,朕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只给你五百精兵,限你在一个月之内,将武陵山的青云寨踏平!」 风倾城半晌没有说话,半弯着身子,眼底的神色波澜不定。 若不是白溯月在旁边拽了拽他的衣袍,恐怕他还在呆愣着。 「儿臣遵旨!」 白溯月和风倾城退了下去,两人迈步从宫殿之中走出。 风倾城快步走到白溯月身边,声音低柔:「月儿,没有提前跟你说,就这样贸贸然的提出带着你一块去剿匪,你会不会生气?」 白溯月摇头:「能够带兵出征,是溯月梦寐以求的事情,感谢殿下还来不及,只是溯月有些可惜,即便皇上看到了我呈上去的证据,也没有将太子如何!」 风倾城眼神寒光划过,笑着弯了弯唇角:「皇上突然改变主意,就已经代表他对太子有了一些看法,毕竟太子地位深重,万一要将这种事情传出去,有碍于皇室颜面,只等到太子兵败归来,父皇一定会将他数罪併罚!」 风倾城的安慰起了很大的效果,白溯月脸上的神色顿时恢復了过来,她默默露出一点儿笑容来,让那张五官精緻的容颜,染上了另外一番神韵。 风倾城看着看着,不由得眯起双眼。 他伸出手,本来想去抚摸白溯月的脸颊,却再次摸了一空。 白溯月神色微冷:「虽然溯月和二皇子已有婚约,可在未成亲之前,还请二皇子能够尊重溯月,溯月虽然是武将之女,可也知道礼义廉耻!」 知道? 风倾城垂下眉眼,心中有些不甘心。 看着白溯月那一本正经的脸色,忍住心中的反驳。 她如果知道礼义廉耻,就不该当着他的面跟着上了炎墨迟的马车,更不会任由对方对她搂搂抱抱。 「炎墨迟可以,本皇子却不行吗?」 白溯月有些诧异的抬起头,愣怔的看着风倾城那双带着几分受伤的温润双眼,忽然轻轻一笑:「难不成,二皇子殿下也和炎王一样不要脸吗?」 这句话说完,风倾城双眸之中的玉色微微闪过。 他原本还存着几分无奈伤感的神色,顿时破裂了几分,想到白溯月竟然是如此看炎墨迟的,他也顿时放了心。 「月儿以后见到那人,最好绕着路走些,就连父皇都对他礼遇有加,恐怕就算本皇子他也是不害怕的!」 白溯月轻轻垂眸,眼底潜藏着几分笑意。 害怕?她没见过炎墨迟怕过什么人…… 这次风倾城会突然被安排去剿匪,本来就是他口中说的那人的手笔。 即便是身在天风,轩帝也依旧没办法掌控炎墨迟,可见这个男人到底还藏着多少势力。 「二皇子的话,溯月自当谨记,只是溯月也被纠缠的有些怕了,若是二皇子能够保护溯月……」 白溯月垂下眸子,细长浓密的睫毛轻轻颤了颤,掩饰起眸子里的一片水雾。风倾城看到白溯月如此,心口不由得微微动了动。 是男人都有一种保护小女人的心思,更何况,遇到的是平日里嚣张跋扈,表面刚强的白溯月。 这样的女儿一旦柔弱起来,就算风倾城的心再硬,也在这一刻被融化了一丝。 第150章云月楼的景色好吗? 他快步走到白溯月面前,这次却没有再敢碰她:「月儿,可是炎墨迟欺负你了?」 白溯月犹豫了一下,片刻之后,才缓缓摇了摇头,垂下双眼慢慢开口:「没有!」 可这种说法,白溯月还不如直接告诉风倾城有来的真实。 风倾城的眼神瞬间变了,「你是本皇子的未婚妻,本皇子怎么能任由你被别人欺辱?」 白溯月轻轻抬起头,一双清澈见底,却漂亮至极的眸子,灼灼的看着风倾城的双眼:「二皇子切莫动怒,这是溯月自己的事情,不想让皇子殿下插手!」 风倾城只感觉心口之中忽然多了一种责任,目光之中的色彩慢慢沉默下来,那张温润如仙的脸颊上,带着几分沉着的神色。 「月儿放心,本皇子不会再让你被人欺负的!」 白溯月暗中在心里笑着,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炎墨迟总喜欢来找她的麻烦,这次她也送一个大麻烦来给炎墨迟。 白溯月出了宫,却并没有想要回府的意思。 风倾城连忙跟上她的脚步,皱了皱眉:「月儿,你要去哪儿?」 「当然是去看看林姐姐,林姐姐因为我身受重伤,我当然要探望她的安危!」 风倾城有些不愿,可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跟着白溯月上了马车。 「天色还早,若是本皇子不去看一眼,也显得本皇子太无情无义了!」 马车直接来到了镇国候府的大门前,车帘一撩起,就露出了风倾城的面容来。 守在门前的侍卫远远看到二皇子殿下来访,高兴的飞快跑进去送信,大门一开,镇国候带着一行家眷,直接守在门口,迎接着风倾城的到来。 风倾城漫步下了马车,忽然停下脚步,亲手将帘子撩开。 白溯月直接从车里面跳了下来,瞬间出现在众人眼前。 镇国候府中的人,尤其是镇国候夫人,在看到白溯月的瞬间,便冷了脸色。 众人瞬间鸦雀无声,风倾城背着手,走到门口,面色微微转冷。 「镇国候,你们府上就是这么迎接本皇子的吗?」 虽然平日里,风倾城性情柔和,对谁也不曾真正生气,可那也都是在不触犯他的底线之下。 可如今镇国候府这一行人的眼神,明显是不欢迎他亲自带来的客人。 「啊,二皇子快请进!」 白溯月对众人对她的无视,根本就没放在心上,想必是那个陪在林子萱身边的丫鬟,在府中说了她什么坏话。 「皇子殿下,子萱就在房间之中休息,大夫说……说子萱差点儿就丢了性命……」 说着,镇国候夫人拿出手帕擦着眼泪,一脸十分伤心的模样。 白溯月微微垂着眸子,眼底闪过一道凌厉的光彩。 她之所以会选择带着风倾城来这里,就是为了坐实外面的传言。 到时候,林子萱成为二皇子妃,她功成身退,要她真的嫁给风倾城,她宁愿去再死一次。 这辈子她和风倾城之间,都会势不两立。 白溯月和风倾城一前一后的走近林子萱休养身体的房间里,她抬起双眸,看到林子萱虚弱着脸颊,满眼泪痕的坐在了床头。 「二皇子殿下,多谢你能够来看望子萱!」 风倾城见到林子萱的模样,缓缓坐在床边,声音也放的柔和了许多:「无需客气,本皇子应该如此!」 站在林子萱身边的小丫鬟,狠狠的等着白溯月,对着白溯月使着眼色。 白溯月哪里不知道这丫鬟的心思,风倾城毕竟是最有实力和太子对抗的皇子,镇国候府如果以后站对了位置,将来那是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 她垂了垂眸子,仔细搜索了一下以前的那些记忆,当初林子萱死了以后,第一个倒霉的便是镇国候府,太子一登基,镇国候府就落寞下去,直到风慕陵死了以后,才逐渐有了起色。 所以白溯月对镇国候府的这些可怜人,也不怎么敌视,如果他们依旧还想站在风倾城这边,她不介意暗中帮他们一把,完成他们的心愿。 「白小姐,夫人有请!」 门口一个小丫鬟,快步走到白溯月身边,小声在她耳边说了一句。 白溯月看了风倾城一眼,对着他点了点头:「二皇子暂且在此陪着林姐姐,我出去一趟一会儿就回!」 风倾城原本想要起身,却被林子萱拽住了手臂。 「啊,我好疼!」 林子萱的脸色顿时更加苍白起来,额头上冷汗直冒,刚才她暗中在自己的伤口上捏了一下,眼见着本来已经包扎好的伤口,再次渗出血来。 风倾城这下,不论如何都没有办法离开了。 白溯月跟着那丫鬟的脚步,一路上来到了旁边的凉亭之中。 外面艷阳高照,温度一天比一天热了起来,两个侍女拿着扇子站在镇国候身后扇动着,带起微微惬意的凉风。 镇国候夫人见到白溯月过来,轻轻一笑,指了指对面的位置淡淡笑道:「请坐!」 白溯月默默坐在镇国候夫人的对面,脸上让人看不出丝毫异样的神色,她沉思了一下,动了动唇角:「夫人找我来,所谓何事?」 镇国候夫人轻轻笑了笑,笑容之中带着几分高傲。 镇国侯府乃是朝中一品大员,身份地位极高,在皇上面前,也都是说的上话的存在。 风倾城之所以一直都在暗中和其打好关系,就是为了让镇国候府,成为自己身后的助力。 「本夫人可是听说过白小姐的一些事情,不知道云月楼里面的景色好吗?」 镇国候夫人这话,明显带着嘲讽之意,提醒着白溯月,当初进过青楼那件事。 如果是一般的女子,早就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从心底感到羞愧了。 只可惜,镇国候夫人想要看到的那一幕场景没有出现,白溯月凝眉沉思了一下,缓缓说道:「也就那样吧,溯月倒是看到了不少熟人,比如说林大公子……」 镇国候夫人脸上的笑容瞬间没了,她嘴角抽了抽,勉强露出一抹笑容来。 「这……这怎么可能,一定是你眼花了吧!」 白溯月揉了揉脑袋:「也许是吧!」 镇国候夫人松了口气,脸上却不敢再露出任何轻视来,只是她还没有想好下句话要说什么,白溯月转过头看着镇国候夫人,却突然笑了:「只是林大公子对云月楼之中的那个红牌,叫情紫的姑娘十分喜爱,当日还在楼里面大闹了一场,热闹非凡,我应该不会记错的!」 镇国候夫人的脸色,再次发黑。 如果一般人看到她神色不对,想要转移视线,一定会顺坡下驴,给两人留些颜面,可是白溯月却反其道而行之,让她根本就不知道,白溯月是真傻还是假傻。 第151章看在二皇子的份上(皇冠加更) 白溯月见到镇国候夫人的脸色森冷起来,语气微微一顿,一脸无辜的看着镇国候夫人的脸:「是不是月儿说了什么惹到夫人生气的话了,那月儿还真是罪过,溯月一向不太会说话,夫人见谅!」 不但是不会说话,还是太不会说了。 林家大公子想要娶一个青楼女子为妻的事情,早就成了镇国候夫人心中的一块病,白溯月这样一再揭短,瞬间让镇国候夫人的好脾气都消失了。 她脸色一冷,隐藏着几分教训的语气:「白小姐还真将自己进出青楼的事情,当光彩了?」 白溯月脸上的神色也淡了几分,她用一种不解的目光看着镇国候夫人,语气却气人至极:「溯月觉得光彩不光彩,这和夫人有什么关系吗?」 啪的一声,镇国候夫人勐然一拍桌子,「白震到底是怎么教导你的,本夫人说什么也是你的长辈,管教你一句怎么了,也不知道二皇子为何会看上你这种女人,连我们家子萱的一根头髮都比不上!」 白溯月呵呵一笑,她这是看出来了,镇国候夫人为的就是贬低她,让她知难而退。 更是以为是她缠着皇上,又讨来了和二皇子的婚事。 即便是前段时间,风倾城求皇上赐婚的事情传遍京城,可相信的人也屈指可数。 白溯月缓缓站起身,面容上的神色逐渐冷漠起来,她本来不想和镇国候府之中的人对上,可是如今看来,他们天生就是站在对立的一方。 在利益上产生了冲突的人,必定会成为敌人。 「我知道夫人是看不起溯月,但溯月问心无愧,今日好心来看林姐姐一眼,但看起来,府中之人对溯月不甚欢迎!」 站在白夫人身后的丫鬟顿时冷笑起来:「还欢迎你,你害得我们小姐重伤至此,没将你打出去,就已经是看在二皇子殿下的份上了!」 白溯月站的笔直,再加上常年在军中锻鍊出来的一番风姿,看起来人神采奕奕精神百倍。 她咧开嘴角,露出一抹云淡风轻的笑容来,那双漆黑如墨的瞳仁之中,却包罗万象,让镇国候夫人这个自以为见过不少大世面的女子,都感觉面前的女子讳忌莫深。 「原本本小姐还想和夫人探讨一下如何让林小姐成为皇子妃的事情,可见这镇国候府,连个丫鬟都敢给本小姐脸色,这事情不谈也罢!」 说话间,白溯月有些遗憾咂舌,然后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走。 小桥上独立傲然的身影,让镇国候夫人的脸色变化万千。 「等等!」 她连忙站起身,将白溯月唤住,见到对方根本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心中顿时急了,有些激动的向着白溯月的方向小跑着。 一旁的小丫鬟想要去扶着自家夫人,却被镇国候夫人一把拍开。 「白小姐,你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本夫人有些不太明白!」 镇国候夫人有些激动的站在白溯月面前,用眼神上下将白溯月打量了一遍,好似想要看出,她到底是不是在说谎。 白溯月轻轻弯了弯唇角,那张脸虽然在阳光之下看起来并不是十分光滑细腻,但是五官精緻的十分耐看。 这么瞧着一会儿,那脸上的暗黄仿佛也不再是影响白溯月美貌的阻碍。 镇国候夫人看了一会儿,想到那天在太子府之中见到的美丽女子,心中微微惊然。 「当然是字面上的意思,我白溯月是武将之女,不喜欢说那些拐弯抹角的话,还请夫人海涵!」 镇国候夫人眼闪过一抹怀疑的色彩,试探问道:「你说的话是真的,你居然想要子萱成为皇子妃?」 白溯月沉默了片刻,疑惑看着镇国候夫人,那双清澈的眼瞳,仿佛比凉亭之下的湖水还要蔚蓝。 「我这话,有问题吗?」 「哼,你不是答应了要嫁给二皇子吗,现在又在本夫人面前说这些,到底有什么目的?」 镇国候夫人的语气里有些酸熘熘的,看着白溯月的眼神也带着些不相信的色彩。 毕竟没有任何人,能够抵挡二皇子的魅力,现如今皇上都已经亲自下旨赐婚,二皇子还心甘情愿的同意,这将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心愿。 可到了白溯月这里,她竟然说出这种不着根据的话来。 白溯月没将镇国候夫人的酸话放在心上,而是一本正经道:「别管我有什么目的,夫人对这个条件,动不动心呢?」 镇国候夫人犹豫了一下,沉默半晌才问道:「你有什么要求,说吧!」 白溯月听到这话语里面,仿佛在打发要饭的那种语气,面上露出一丝冷然来:「镇国候府虽然家大业大,但也不一定有我想要的东西,我只是单纯的不想嫁给二皇子罢了,并没有别的要求,至于镇国候夫人愿不愿相信我的话,也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如果夫人过意不去非要给我什么补偿,就容溯月好好想想!」 这番话听在镇国候夫人的耳朵里,实在感觉白溯月狂傲的厉害。 可是如今,对方有狂傲的资本,谁叫二皇子偏偏喜欢她。 「好,这可是你说的,以后可别后悔,若是被本夫人看到你耍什么小手段,别怪本夫人不客气!」 镇国候夫人的话刚落下,一道带着几分冷色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你要怎么可不客气?」 那声音十分耳熟,白溯月和镇国候夫人抬起头,看向小桥对面缓缓走来的白衣身影,那到仿佛笼罩在阳光之中,沐浴在萤光内的男子,脸上却透着丝丝了冷沉之色。 他迈步来到小桥之上,直接站在了白溯月身边,瞧着镇国候夫人的眼神有几分不善。 「月儿,跟本皇子回去吧!」 「二皇子,您误会了,刚才本夫人和白小姐只是……」只是什么?只是单纯的在用威胁对方的语气说话吗? 镇国候夫人一下子没了话语,白溯月看到此情此景,缓缓开口道:「刚才镇国候夫人以为是我害得林小姐受伤,才会情绪激动,只要解释清楚就好了!」 镇国候夫人见到白溯月帮着自己说话,风倾城的脸色也缓和下来,心脏轻轻跳了跳。 她狐疑的瞧着白溯月的双眼,却没有在那双眸子里,察觉到任何痕迹。 难不成,白溯月真的是不喜欢风倾城,才会帮镇国候府的忙? 又或者,她还另有目的? 第152章在房间里等他 风倾城听到白溯月说没事,心口才微微放松了几分。 可是这样,他又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他轻轻抿着唇角,面色紧绷着,就连平日里那温润的仿佛暖阳一般的眸子,都开始出现一抹异样的色泽。 他刚才到底是怎么了,为何听到镇国候夫人张氏,对白溯月说出威胁话语的时候,心中会如此生气? 风倾城十分不理解如今的心情,他用一种复杂难明的眼神看了一眼白溯月,轻轻将手放在心口的位置,情绪在慢慢抚平。 他决定娶白溯月,只是因为利益所驱,决不能因为一个女人,坏了自己这么多年的大计。 想到这里,凤倾城的嘴角,缓缓的扬起一抹微笑,他看着镇国候夫人的眼神也柔和下来。 镇国侯夫人只感觉自己的心脏在砰砰跳着,镇国候府虽然和皇后关系匪浅,可是皇后和镇国候,却并不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当年林皇后被送入皇宫的时候,因为一件事,皇后早就在暗中恨上了镇国候府。 所以,镇国候府,要为自己留下一条后路才行。 镇国候府虽然是皇后的娘家,可是不少官家都知道皇后和镇国候两人的关系并不好,所以都在暗中瞧着镇国候府的好戏。 一旦将来太子成为皇帝,恐怕太后第一个要摒弃的,就是镇国候府。 如果白溯月没有重活了一辈子,也绝对不会想到,偌大的镇国候府最终会衰落下去,更不会晓得,皇后恨镇国候府居然恨到那种地步。 「原来是误会,今日本皇子来,一是来看望林小姐的伤势,再就是感谢林小姐的救命之恩!」 风倾城片刻间,又变成了那个风度翩翩,温柔浅笑的男子,带着让人难以拒绝的魅力。 对于风倾城来说,镇国候府也是他其中一个强有力的后盾,皇后虽然并没有将他放在心上,可是他依旧要拉拢属于自己的势力。 「二皇子客气了,萱儿能够救您,也是她的荣幸!」 两人寒暄了一番,在府中吃了晌午的饭,白溯月吃饱喝足,满意离开。 才出了镇国候府的大门,风倾城上前就拉住了白溯月的手腕。 白溯月反手将他的手甩开,目光多了几分凝重的色彩。 「二皇子想要和月儿说什么吗?」 她微微疑惑的看着他,仿佛真如这般天真纯善,看上去就像是那种,没有一点儿心眼的人。 风倾城看着这样的白溯月,一时间那种话突然有些问不出口。 问她刚才为何要说出那种圆场的话来吗? 「没什么,本皇子觉得这距离夜色还早,今日西湖游又不尽兴,可否与本皇子,再到处走走?」 白溯月轻笑摇头:「二皇子,将军府的门禁很早,我可不想像上次那样,被人从青楼里找到了!」 说话间,白溯月已经转身上了马车,风倾城听到白溯月又将上次在青楼之中遇到的事情提起,眼神不经意的在夕阳下闪过一道暗芒来。 风倾城亲自送白溯月回府,自己趁着夜色返回皇子府中,才一进门,管家就将他叫到书房。 一进门,两个身穿短打劲装的男子,直接半跪在地上,脸色十分难看。 风倾城眼神眯了眯,转身坐在旁边的桌台前,一脸严肃的看着两人:「让你们两个查探的事情,查到了吗?」 「回禀二皇子,那两个药宗之人,已经被白溯月送到皇宫交给皇上了,没准这会儿,皇上已经审问完了!」 「什么?」 听到这震天动地的话,风倾城的眼底顿时闪过一道震惊来,他勐然站起身,在书房来回踱步。 「到底是怎么回事,白溯月不是说过,要亲自押送他们二人的吗?」 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眼神幽暗了些:「二皇子,恐怕您是被这位白大小姐给欺骗了,白溯月暗中,让白震的两个属下押着那两个药宗弟子进宫的!」 风倾城紧紧蹙着双眉,看了一眼手边桌面上的铜镜。 铜镜之中,那个面容温润的男子,因为怒色,容颜变得狰狞了几分,那双原本浸满光芒的眸子,也多了半分暗红的色彩。 他缓缓在袖子里握拳。 「抓住了就抓住了,找个机会,让他们说不出话来!」 「是,二皇子,还有另外一件大事,是属下等人,刚刚从药宗得到的消息!」 二皇子缓缓转身,看向两个手下,那张极为俊美的面孔上,带着一丝好奇:「大事,什么大事?」 「宗主听闻您近日要去武陵山剿匪,所以特意让属下来告诉您,青云寨是药宗的分舵!」 风倾城的瞳孔,微微一缩。 「你再说一遍!」 他加重了语气,只感觉心神有些不甚安宁。 「青云寨,是属于药宗的,是宗主为您培养出来的重要势力,如果被剿灭……咱们将要损失惨重!」 风倾城听完这种话,瞬间沉默下来,他坐在椅子上细细思索着,眉眼之间,藏着半分疑惑。 难不成,这当真是巧合吗? 「你暗中去查,这山寨之中可否有奸细存在!」 「奸细?是……」 将两个传信的探子打发了出去,风倾城有些头疼的揉了揉额头,他深深的吸了口气,目光之中划过一道淡淡的凝重之色。 这一切,到底是谁在暗中安排,白溯月,你当真是天真善良之人吗? …… 白溯月站在闺阁窗前,看了一眼外面的月光。 月色皎洁,万里无云,星辰光芒闪烁。 今天,还真是一个好天气。 她捏着手中的字条,上面是炎王专属的狂傲字迹,她今日刚回来,就在桌面上瞧见了这样的字条。 子时在房间里等他。 白溯月感觉自己有些好笑,明明知道她应该当做没看见这张字条才对,可是她依旧穿戴整齐,不睡觉的站在窗前……等着那个人的到来。 清风缓缓拂过,一道黑影从屋顶上跳了下来,落在窗边。 白溯月看到一张熟悉的,青稚的脸庞出现在自己面前。 墨竹默了默,看着白溯月的时候,微微垂着头,眼底再也找不到当初那丝嘲讽的神彩。 他恭敬的上前一步,脚踩在花坛上的泥土之中,在运转轻功之下,只是在地面上留下了浅浅的痕迹。 「王爷有事没办法过来,特意让属下来通知白小姐!」 白溯月眼神瞬间冷了冷,目光之中透着浓浓的不悦。 第153章去找他 她感觉,自己的感情被对方玩弄了。早知道,她现在应该躺在被子里睡着觉,而不是傻愣愣的站在这里等着,只因为炎墨迟留下的一张字条。 「你们王爷干什么去了?」 墨竹语气顿了顿,垂着头将怀里的信封交给白溯月:「王爷说,如果白小姐想见他,就到信封之中所说的地点去找他!」 白溯月想也没想,将信封丢在一旁的桌面上,然后啪嗒一声将窗户关好。 让她亲自去找他,真是有趣,她脑袋难道坏掉了还不成? 墨竹的声音,从窗外幽幽传了出来,那声音像是有魔力一样,钻进了白溯月的耳朵里。 「王爷说,如果白小姐不去的话,一定会后悔的!」 后悔……她会吗? 白溯月躺在床上,和衣而卧,直到外面已经没有了丝毫声音,她才缓缓睁开双眼,躺在床上思考了半天,重新将信封拿在手上,将其扯开。 里面静静的躺着一张字条,上面果然有关于地址的字迹。 「城西,赌坊!」 白溯月躺在床上,将手指落在赌坊两个字上,嘴角露出一抹若因若无的笑意来。 月色下,将军府的大门口,多出了一个穿着男子劲装的身影,白溯月简单将头髮束在脑后,五官清秀凌厉,在加上她不像是一般女子的行走姿态,差点儿让守在门口的两个侍卫,没有将自家小姐认出来。 「大小姐,这么晚了,您穿成这样出去要做什么?」 两个侍卫一脸疑惑骇然,大小姐夜逛青楼被退婚的事情,都已经传的满城皆知,如今又要半夜出门,这哪里是大家闺秀应该做的事儿。 白溯月皱了皱眉,没有和这两人废话,她之所以要从大门离开,就是为了让白震知道自己出门了,不让他担心。 「开门!」 「大小姐,这事儿属下得先禀报老爷,您看……」 「还不快去?」 两个侍卫一愣,没想到今晚的白溯月如此好说话,另外一个侍卫连忙飞也似的向着里面跑进去,大概不到一会儿的功夫,那侍卫神色疑惑的跑了回来。 「老爷怎么说?」 「大小姐,老爷说……说让你自己注意安全!」 「就没其他的了,大小姐现在马上就是皇子妃了,难道老爷就不担心大小姐……」 白溯月看到门口这两个人一言一语的议论着,没有再搭理两人,伸手自己将大门拉开,踏步从府门走了出去。 两个侍卫一脸愕然的看着白溯月的背影,只感觉如今将军府这父子两人,都要疯了。 白溯月下了马车,抬起头看了一眼前方热闹的大街,到了晚上,城西这条大街上才最是热闹,不远处的大大小小的青楼赌坊,不知凡几。 她沉着脸色走进了最大的那间万象赌坊,看了一眼足足有三四层阁楼的赌坊,只感觉眼前的景色十分壮观华丽。 才到门口,赌坊之中的伙计就跑了过来,见到白溯月是个生面孔,眼神之中透着打量。 「不知道这位公子,今天要去哪一层呢?」 白溯月虽然纨绔,可却从未来过这种地方,对这里的规矩也不甚懂。 「我来找人!」 听说是来找人,伙计以为白溯月是来砸场子的,脸色也多了几分警惕和不悦。 「真抱歉,恐怕赌坊里没有公子要找的人呢!」 伙计乃是人精,这人来人往什么样的没见过,一眼就看出了白溯月在女扮男装,只是没有揭穿罢了。 白溯月迈步就要向着里面闯,她虽然不知道赌坊的规矩,但听伙计这么一说,也知道他不会开口说实话,这里的人一定会保护来赌坊那些人的名声,问也是白问。 伙计脸色顿时冷了下来:「姑娘,这赌坊也有赌坊的规矩,如果你不赌一把,是不能进来的!」 白溯月闻言,顿住脚步。 她摸了摸身上还留着的几万两银票,双眸微微眯了眯:「怎么赌?」 伙计听到白溯月很上道,看对方的穿着,也不像是没钱的人,这才开口说道:「这一楼堵法万千,牌九色子应有尽有,你想怎么赌就怎么赌!」 白溯月走到一处人群较多的地方,直接将一百两银子压在了一个没人放银子的位置,还没等开牌,她就转身看向伙计:「我赌一把了,能找人了吗?」 伙计这次也没有了好藉口搪塞,见到对方是打定主意找麻烦,面色有些不好:「那你只能在这一楼找!」 白溯月心中有些嫌烦,炎墨迟大半夜的找她出来,竟然连个出门迎接她的都没有。 就在此时,不远处传来一声混乱之声,一声让白溯月有些耳熟的笑声,透过吵闹的声音,钻进了白溯月的耳朵里。 她双手攥拳,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之间在一个赌桌上,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前世虽然只见过一次,白溯月这辈子也不会忘记那几张面孔。 眼前这人,便是前世射杀了她父亲的真兇,也是暗中陷害将军府其中一人的弟弟,兵部尚书的次子,孙常山。 她早就听闻过,孙常山为人孔武有力,嗜赌成性,但在战场上却是一员勐将,也是他父亲兵部尚书的得力助手。 当初将军府被官兵包围,孙常山对白震偷袭,白溯月听说过,那一箭直接正中白震的心脏。 孙常山本性嗜杀,死在他手上的无辜之人多不胜数,当初因为她父亲的弹劾,让孙常山吃了不少苦头,恐怕也就因为那件事,才让孙常山对白震心存了怨恨。 她手指微微紧握,勉强平復了一下心态,兵部尚书之所以会选择对付将军府,一是因为这些人早就站在了太子一边,再加上孙蕊儿和颜映柔交好,孙尚书的地位,可谓是一直稳固不倒。 即便是在风倾城登基的时候,因为颜映柔的关系,也没见衰弱过分毫。 伙计见到白溯月停下脚步,以为她想通了要离开这里,语重心长道:「这里不是你能闹事的地方,姑娘还是快走吧!」 白溯月身形瘦弱,年纪也不大,怎么看也不像是半夜该出现在这里的人,伙计害怕惹事儿,也没敢对白溯月恶言相向。 「哎,你怎么还过去了!」 白溯月迈步来到刚才那桌子前面,赌坊里的人十分懂规矩,她放在桌面上的银子,根本没人去动。 那孙常山长的高大威勐,单脚踩在椅子上,在这种乌烟瘴气的环境当中,倒是十分般配。 「开了开了!」 一声大喊,桌子旁瞬间寂静下来,当色子停下的时候,那掌盅之人将手拿开,露出了里面的景色。 第154章我跟你赌,命 一瞬间,所有人沉默下来,白溯月瞥了一眼自己投放银子的位置,六个色子,竟然是整齐的六点向上。 如果不是出老千,出现这种机率的概率,还真是十分低廉。 桌面上的所有人,一瞬间将目光落在了白溯月身上,就连一旁的孙常山都如是。 「哈哈,这小兄弟的运气真好,这么多天,我都从来没有见过能赢这么多钱的!」 东家那一番话,直接将桌面上的银子都丢在白溯月那一百两银子旁边,那小山一样的银子,堆积的众人有些眼热。 白给的银子,哪里有不拿的道理,白溯月随手捡起伙计递过来的布兜,将银子装在里面。 在这赌场里,并没有赢了钱不让走的规矩。 但是见到白溯月赢了这么多钱,转身不在意的向着外面走去,和她一桌的人都不干了。 就连孙常山的眼底,都嫉妒的冒火,喘气如牛:「站住,赢了银子,你就这样走了?」 众人听到孙常山的声音,眼底划过一抹畏惧之色,这人在赌坊里的名声可谓是臭名昭着,很少有人能在他手上讨得便宜。 之前也有几个在孙常山手里赢了大钱的人,但自那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见过对方。 白溯月嘴角溢出一抹浅浅的冷笑来,在转过身的时候,却将任何情绪都收敛了起来,她眯着双眼看着孙常山的方向,轻轻一笑:「怎么,我不能走吗?」 「走可以,将银子放下,一定是你出千!」 这话让在场不少人脸红,输的少的,一个个离开转向别的地方玩去,可那些输的比较多的,却守在这里想要看戏,最好真能见到白溯月将银子都吐出来。 那一袋子至少有几千两的银子,这些银子,足够一些普通人家好好的生活上十几年。 孙家虽然强大,但多的是兵力权势,在钱财上并不充裕,而且即便有,也不会给孙常山出来赌。 这些银子,都是孙常山这么长时间好不容易偷偷攒下的,现在见到白溯月毫不犹豫的就要带走,一脸肉疼。 白溯月眯了眯眸子,将手中的布袋放下。 「我跟你再赌一次!」 「赌什么?」 白溯月微微勾起唇角,眼底划过一道幽暗的光彩来,双眼轻轻眯了眯:「命!」 听到这一个字,若是常人,早就吓得魂不附体了,可孙常山不是,毕竟也是真正上过战场的人,浑身上下充斥着一种戾气,他冷笑了两声,带着一点儿兴趣的舔了舔唇角:「怎么个赌法!」 「如果我赢了,当着所有人的面,你自杀,如果你赢了,我的命包括这一袋子银子都个归你……对了,还有这些!」 九万两银票直接丢在包裹上,众人一见到这么多的银子,一瞬间连眼睛都直了。 「好多银子,这小子到底是什么身份?」 「谁知道,看他这齣手大方的模样,倒不像是一般人!」 「一开口就要赌命,没准这小子和孙常山有什么深仇大恨,这可是尚书大人的嫡次子,平日里咱们都得让着他,今天这小子居然敢和孙常山赌命,看来是找死来的!」 议论声纷纷,在人群之中不间断的想起。 白溯月带着挑衅之色,看着孙常山的方向,她发誓,孙常山这个有勇无谋的莽夫,绝对会同意。 「够胆子,我孙常山没别的优点,就是不怕死,这赌注都已经下了,说说怎么个赌法吧!」 孙常山一声冷笑,眼底杀机密布,看着白溯月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一个死人。 周围的人声,一瞬间寂静下来。 这可是赌命的大场面,这赌场之中有不少穷凶极恶的赌徒,听到这样的赌注,一个个都兴奋的摩拳擦掌。 「不如这样,咱们也来压一个大的,今天在场的人,就赌这两人谁输谁赢!」 「好,好主意!」 一道道附和之声响起,所有人也没着急下注,而是在看白溯月这个提出赌注的人,要赌什么。 然而,只见白溯月狠狠的将旁边桌面上的牌和色子全部都抖落在地上,露出了下方的实木桌面。 「就赌力气!」 众人瞬间譁然。 看了看白溯月瘦小的身子骨,再看看孙常山人高马大的样子,两人不需要对比,都给人一种强烈的既视感。 然而此时,二楼的一处包厢门前,一把太师椅上早早坐了一个手中摇着摺扇,一只手搭在栏杆上,眺望着下方风景的人。 男子眉目如画,眉宇妖孽至极,那双细长的,勾魂摄魄的凤眸之中,带着几分讳忌莫深的笑意。 站在他身后的墨竹微微垂下眸子,看着下方十分整齐的场面,眼底流露出了一抹,淡淡的不屑。 只是那不屑,却并不是对着白溯月。 风景如画的男子,忽然轻轻欠身,语速有条有序的说道:「墨竹,你赌哪个?」 「我赌白小姐赢!」 「为何?」 「能够将王爷的手臂折断之人,臂力惊人!」 墨竹实话实说,让炎墨迟的眼神沉了沉,他轻轻一笑,嘴角溢出一抹浅浅的笑容来,就连窗外的月色,仿佛在这笑意面前都变得黯然失色。 「你就不会说好听一点儿的?」 墨竹闭嘴不言,就在此时,身后的包厢撩开,迈步走出来一个,面容英俊之中,透着几分精明之光的男子。 男子大概二十几岁的模样,面容严肃,一头浓墨般的黑髮,被金冠遮挡住,身上穿着藏青色的长袍,腰间配着一把十分好看的长剑,上好的羊脂玉流苏垂挂腰间,白色长靴踏在地面上,无声无息。 可以看的出,是一个武功极高的男子。 「你出来,就是为了看这个?」 男子扫了一眼下方的场面,目光之中闪过一道不耐烦的色彩来,他态度极为冷淡,仿佛对下方的一切,都没有任何兴趣,那张英俊的脸上,长眉微微蹙起。 炎墨迟轻轻抬起眸子,扫了一眼男子的面容,用扇子敲了敲掌心。 「那是本王的女人,本王不来看她,还要看谁呢?」 墨竹站在炎墨迟身后,嘴角微微抽了抽,如果白溯月听到炎墨迟的话,不知道会不会气的拆了他的炎王府。 因为炎墨迟的话,男子轻轻垂眸,巡视了下方一眼,虽然从这个角度,看不见白溯月的面容,但看到对方穿着男装,还那样当着众人的面,大张旗鼓的引来众人围观,从心底就生出不喜之色来。 「炎王竟然能看上这样一个女人,云某佩服之极!」 炎墨迟倒是没有因为云陇这一句话生气。 而是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孙常山乃是兵部尚书之子,在军中颇有盛名,以力气出众得人称赞不已,也是京城禁卫军之中,唯一一个能将紫衫弓拉为满月的人!」 第155章这是什么怪物 听到这话,云陇的眼神之中更是不屑:「那就是你的那个女人,有眼不识泰山,想要以自己的短处,来和对方的长处比试了?」 炎墨迟但笑不语,静静的低着头,目光柔和的看着下方的好戏。 只是,他在看到白溯月和对方坐在对面,孙常山在位置上撸胳膊挽袖子之后,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墨竹!」 他轻轻唤了墨竹一声,淡淡的瞥了墨竹一眼,墨竹立刻心领神会,眨眼间跑了下去。 白溯月和孙常山比的是掰腕,众人将孙常山的手臂和白溯月的对比了一下,一个个纷纷摇头,毫不犹豫的将赌注放在了孙常山那边。 不过也有些人,听到赌注的比率越来越大,达到了一比一百的概率,带着少量尝试的心理,将银子压在了白溯月这里。 在两人桌子旁边,一边的银子堆积成了小山一样。 另外一边却寥寥无几。 突然间,一道人影直接将一大叠的银票,放在了白溯月这边的桌面上,然后此时,伙计突然拿出一张黑布来,放在两人面前。 「这个……这个为了公平起见,两人手之间挡上一块黑布,比较公平!」 伙计说的十分磕磕绊绊,这藉口明显有些撇脚。 不过孙常山就是一个莽汉,还十分自然的接了下去:「老子的手心还都是汗,这布条拿的还不错!」 白溯月下意识的眯了眯眸子,向着四周扫了一眼,并没有看到任何特殊情况。 但是她就知道,炎王一定就在暗中观察着自己。 白溯月没有孙常山那么注重,而是平平常常的坐在那里,将手臂举起来。 孙常山看了一眼白溯月,嘴角溢出一抹冷笑:「你这小子瘦弱不堪,竟然还敢和我比试力气,你可知道我是谁吗?」 白溯月没有回答,而是淡淡开口:「废什么话,开始吧!」 「好好好,这是你自己找死的,别怪老子将你的小手腕掰断了!」 说话间,孙常山伸手抓住了白溯月的手腕,两人的掌心垫了一块黑布,不少人的眼睛,在这一瞬间盯了过来。 毫无悬念的比试,众人只是想要看到,在孙常山胜利的那一刻,白溯月到底会流露出什么表情。 炎墨迟坐在二楼,轻轻的喝了口凉茶,压住心中的火气。 「墨竹,一会儿不管那人死没死,那只手,都给本王砍下来!」 「是!」 墨竹没有丝毫犹豫,眼神幽冷。 云陇听到炎墨迟的话,眼底划过一道诧异,他和炎墨迟相交多年,可从未听说过,他对哪个女子这样上过心。 「那女子,到底是什么人?」 云陇心中也生出一抹好奇,然而只是单纯的好奇罢了,他依旧看不上这样不守规矩不自爱的女人。 他脑海当中浮现出一抹娇美容颜来,那面容巧笑嫣然,带着莫名的吸引力。 「炎王殿下,今晚本公子好不容易来到天风,你就这样招待本公子吗?」 云陇的脸色微微不好看,只因为炎墨迟居然会因为一个女人,而怠慢了他。 要知道,他这次来到天风,可是有件急事,若是再不追,他喜欢的女子可就要成为别人的了。 「噤声!」 炎墨迟将扇子展开,挡住了自己的半张容颜,他轻轻的看着下方寂静无声的场面,转过身去问墨竹:「咱们能赚多少?」 「王爷压了一百万两白银,如今的赌率是一和五十,所以,王爷将赢五千万两!」 炎墨迟有些无聊的打了个哈欠:「这赌庄是本王的,不然本王能赚更多!」 听到这话,云陇不经意的冷笑了一声,他可不相信,一个女子腕力能够超过男人,炎墨迟现在就开始计算得失,是不是有些太早了? 说话间,他迈步上前走来,一低头,却看到了让他震惊的一幕。 白溯月的手腕,和对方僵持了不到一会儿的功夫,从他这个角度,隐约能够看到孙常山那张逐渐扭曲的脸。 那人额头上暴露青筋,手臂上的肌肉已经完全鼓起,他努力憋着气,瞪着双眼,甚至整个人都要从座位上站起来了。 可是,白溯月的手,纹丝不动。 就只有这一幕,就让云陇心跳开始加速起来,他诧异的回过头看了炎墨迟一眼,嘴角冷冷的紧绷着:「炎墨迟,你找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怪物!」 「怪物?」 炎墨迟忽然冷声开口,让云陇脖颈一凉。 当炎墨迟这样和他说话的时候,就代表对方生气了。 这是云陇和炎墨迟打了这么多年交道,积累下来的经验。 「如果不是怪物,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力气!」 炎墨迟嘴角划过一抹淡淡的笑容,但他的神色间却愈发清冷。 「你好好看着就是了,因为她,便是你要找的那个白溯月!」 一听到白溯月的名字,云陇整个人都不好了,他脸上的神情顿时由开始的不屑,变成了深深的厌恶。 「就是她,害得柔儿即将要嫁给别人了吗?」 炎墨迟双眼一眯,妖孽细长的眸子里,藏着一丝杀意:「云陇,本王拿你当兄弟,就让让你这样诬衊本王的女人的吗?」 他的话语之中,带着一丝威胁之感,云陇抿着唇冷着神情,默默的看着白溯月的身影,此时,白溯月手腕一翻,已经干净利落的赢了。 在场众人譁然,云陇在这嘈杂不断的声音当中忽然想到了当年的一幕。 当年他年纪尚小,就不听父亲的话自己偷偷跑到天风,却遭到坏人袭击,成了流落在街头的乞丐,要不是遇到了一个小女孩,他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到现在。 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张仿佛暖阳一般的笑脸。 后来他被人接走,不告而别,他心中一直十分愧疚,只可惜这么多年,他一直都没有机会再来天风。 至于和炎墨迟,他们二人算得上是生意上的伙伴,两人联手在青武国打下了一片天地。 他本来想着再过不久前来求娶那女子,却不小心听到了对方马上要成亲的消息。 云陇这次还没有准备好,就不遵守父王的命令,急匆匆的跑到这里来的。 想到这里,云陇看着白溯月的眼神带着满满的不善,他搭在栏杆上的手慢慢收紧,眼底带着浓浓的怒色。 第156章还能留下一条小命 「这这……你到底是什么人,哪儿来的这么大力气!」 孙常山瞪大双眼,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对面的白溯月,唇角立刻惨白起来。 他双眸圆睁,心中涌起一阵不服的心思,他实在是有些低估了对手。 「刚才是我没有想到你这么厉害,故意放水的,这次不算,咱们三局两胜!」 孙常山大声喊道,明明知道自己已经输了,可就是想要找那一丝一毫能够胜利的心思,毕竟这次赌的不是一般的东西,而是命。 想到这里,孙常山收起刚才玩味的心态,神色紧绷起来。 周围的一群人全部都看向孙常山,「输不起就不要赌,明明都已经输了,竟然还说什么三局两胜!」 「对啊,孙常山,你这么说有损尚书大人的威严啊!」 有几个胆子大的,平日里就不和孙常山对付的,立刻沉寂落井下石,让孙常山的眼睛都红了。 孙常山怒视着白溯月,脸上有些涨红,他扫了一眼四周都在观察他们两人的赌徒们,对着白溯月冷声道:「你敢不敢!」 白溯月眯了眯眸子,嘴角溢出一抹冷笑:「好,三局两胜,本公子让你输的心服口服!」 说罢,她已经重新坐在了位置上,淡定如初。 仿佛孙常山说的不过是一句玩笑话。 这次,孙常山不再像刚才那样随便,看着白溯月的眼神,已经将她当成了前所未有的劲敌。 云陇看到这一切,眸子里划过一道光彩,白溯月如果真是男子,他一定会暗嘆一声这男子胸襟宽广,自信敢当。 可如今见到白溯月是个女子,就只觉得对方有些大言不惭。 「这白溯月的力量虽然可怕,但女子天生在体质上不敌男子,刚开始她不过是侥倖赢了罢了,再来一次,孙常山拿出十成的力道,一定会赢了她,刚才若是顺势下坡多好,偏偏还要再比试一场,真是自大的可以!」 云陇轻轻挑眉,下巴微微高扬了几分,那张清冷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嘲讽的笑意。 他靠近了栏杆几分,向着下面望去,双眸却有些好奇的看着白溯月的背影。 他很想看看,白溯月输了以后炎墨迟会是什么表情。 炎墨迟轻轻扬起樱红色的唇角,一身暗红色的长袍上,赤金色的云纹忽隐忽现,那长袍边角,仿佛金线所刺绣上的小巧龙形,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尊贵无双,那慵懒和妖孽的气质结合起来,产生了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气息。 「你且看着便是!」 这次,孙常山用足了力气,那力道大的,仿佛要将白溯月的手捏碎,两人双手之间被一块黑色布块隔开,孙常山等着双眼,大有要拼命的架势。 明明是这么瘦弱的一条小胳膊,好像一拧就断似的,可却藏着如此大的力气。 孙常山不相信,自己一个能够拉开紫衫弓的大将军,竟然会败在一个瘦弱少年的手里。 「呀,啊!」 一声大喊,孙常山用足了全身的十成力道,咬着牙全力将白溯月的手往下压去。 众人看到孙常山居然不顾廉耻的先发力,一个个呲之以鼻。 还没说开始,就抢先发力,很多时候都是率先胜利,这样做过之后,就算赢了也属于耍诈。 可惜的是,众人看到白溯月脸上神色没有丝毫变化,手腕平平的摆在那里,看着孙常山的眼神,还带着几分莫名的笑意。 就在此时,孙常山的手,竟然开始动了,可却是向着自己的方向倒了下去。 如果众人没有亲眼见证这一场奇蹟,这辈子都不会相信,堂堂的京城禁卫军中的第一勇士,竟然会在力气上,输给了一个瘦弱少年。 孙常山眼见着自己再次落败,眼睛瞬间红了,所有人都看到,孙常山伸出手,另外一只手直接抓住了自己的手腕,两只手的力道叠加在一块还不算,他整个人都站了起来。 啪嚓一声,白溯月和孙常山两人身下的桌子,瞬间破碎。 那巨大的力道,让周围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就算孙常山自己,都被阵的浑身一颤。 孙常山的手背上暴露着青色的血管,双眼布满了鲜红的血丝,谁都看到,就算孙常山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坐在对方的那个小小少年,竟然依旧用不紧不慢的神色看着对方,整个人的气息,都不像是在做赌命的比试,而是在看好戏。 「咔嚓!」一声脆响,传到了众人的耳朵里,一道震耳欲聋的惨叫,贯彻了整个赌坊。 云陇的眼瞳,瞬间微微收缩起来,他整个人惊愕的后退了一步,心中咯噔了一下。 这女人……这女人的力气,简直就是怪物! 炎墨迟看到下方的场景,轻轻打了个哈欠,像是睏倦了一样,用一只手拄着下巴,一双细长的凤眸之中,潋滟着桃花般的光彩,他嘴角轻轻抿起,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 「墨竹,再加一只手!」 墨竹沉默了一下:「王爷,看来不用咱们动手了!」 「哦?」 炎墨迟眺望了那边一眼,只见孙常山整个人倒在地上,右手的手腕诡异的扭曲着,整个人疼的浑身抽搐。 白溯月站起身,譁然间,四周的人齐刷刷的后退了一步。 啪嗒一声,白溯月将一把匕首,丢在了孙常山的手边。 「愿赌服输,我已经胜了两局,自己动手,痛快点儿!」 众人见到白溯月竟然胜利了,一个个灰熘熘的向着后方退去,眼神之中带着几分闪烁不定的光彩。 孙常山可是尚书大人的儿子,即便是赌坊之中也有些官家子弟,可也没有一个,能够比孙常山的后台还要硬的。 「住手,少爷,快起来少爷!」 突然间,一道大喊声从门口传来,一个看起来好像管家的中年男人,直接穿过人群来到孙常山身边,看到孙常山受了这么重的伤,眼神瞬间凌厉起来:「到底是谁做的!」 众人的视线,全都落在了白溯月的身上。 白溯月双手环胸,趾高气昂的垂下头,看着突然间跑过来的管家:「是我!」 那管家立刻吩咐随后追来的僕人,将孙常山扶了起来,眼神微微冷厉了几分:「在你面前的,是我尚书府的二少爷,如果你不想死的话,现在跪下来给二少爷磕头赔罪,如果他原谅你的话,你还能留下一条小命在!」 第157章我一脚踩死他 白溯月轻轻挑眉,斜睨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的管家:「这里是赌坊,刚才我们两人的赌注都已经摆在了这里,这么多人都可以作证,输了就快点儿自裁吧!」 「真是笑话!」那管家冷笑了一声,如果不是自己的人暗中跟踪孙常山,恐怕今日孙常山还真是要被这个突然出现的怪力小子给废在了这里。 堂堂兵部尚书的儿子被人在赌坊给杀了,这对尚书府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尚书大人的儿子,也是你能动的,来人,将这个小子的手脚,都给我废了!」 此时,孙常山已经被人救了起来,周围那些势单力薄的赌徒,一看到是尚书府来人了,一个个吓得连忙四散奔逃,更是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给白溯月出头作证。 白溯月早就料到会有此局面,她气定神闲,微微仰起头,看向了二楼的一个方向。 「不知道楼上看戏的几位大人,能否下来给小生做个证?」 管家听到白溯月的话,也一同抬头看了过去,楼上空空荡荡,根本没有任何身影。 他顿时笑了起来:「作证,得罪了我尚书府,你还是让阎王爷给你作证去吧!」 他挥了挥手,身后带来的侍卫立刻沖了上来,不少人手中还拿着棍棒。 这些人手中的动作没有丝毫手软,专门向着白溯月的要害之处砸去,恨不得直接将白溯月砸死在这里。 还有一些人,甚至直接抽出腰间的长剑,和白溯月交战在了一起。 整个一楼乱作一团,白溯月直接将一楼的的所有桌子给掀了,手上拿着从别人手中夺过来的棍棒,抡圆了。 这一下,惨叫声此起彼伏,白溯月力量大,速度还快,还没等有人的刀剑碰到她身上,人就被直接砸晕了,只要碰到白溯月手中武器的人,都会瞬间失去战斗能力。 看到这样一幕,管家气的浑身发抖。 「快将二少爷救出去!」 白溯月看到两个人扶着孙常山向着外面走去,直接将一把椅子踢飞了出去,砸在了两个侍卫的身上。 孙常山和三人直接趴在地上,白溯月一个健步来到孙常山面前,抬起脚踩在了对方的后背上。 「在动,我一脚踩死他!」 狠厉的话,从白溯月的口中传出来,管家连忙挥手让所有人停下动作,这么多人都被一个人给砸倒了,可见这功力多么废物。 「女……女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白溯月头上的束带已经掉了下来,一头黑亮的长髮披散在了白溯月耳边,她一抬头的瞬间,不少人睁圆了双眼,震惊的看着她。 「你……你到底是谁!」 管家心中一跳,看着白溯月的五官,只感觉有些眼熟。 「这不就是白将军府的那个白大小姐吗,她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这话在人群之中瞬间炸开,不少人心中一跳。 再看一眼倒在地上的那些人,所有人看着白溯月的眼神,仿佛在看着一个怪物般。 这种眼神,上辈子她就已经见过很多了。 所以现如今,不管有多少人这样看待自己,她心中都不会再有丝毫波动,早已习以为常。 突然间,在管家身后的人,纷纷让开了一条道路,赌坊伙计连忙小声说道:「王爷,您怎么下来了!」 炎墨迟慢悠悠的摇着扇子一步一步的从台阶上迈下来,看着眼前的场面,微微浅笑:「有人来找阎王爷作证,所以本王就来了?」 兵部尚书府的管家连忙回头,看到了一个尊贵至极的男子。 男子的身边,站着一个穿着藏青色锦袍的男子。 管家瞳孔瞬间收缩起来,面前站着的人,可不就是炎王爷,所有人心中的活阎王。 阎王要你三更死,不能留你到五更,得罪了炎墨迟,那就等于得罪了阎王爷,只是管家有些不明白,他们尚书府,到底在哪里得罪他了。 「没想到这么晚,还能在赌坊之中看到炎王殿下,真是失敬失敬!」 管家顿时笑了起来,低声下气的站在一旁对着炎墨迟拱手抱拳。 炎墨迟微微眯起双眼,手中的摺扇合起,在手掌心微微敲了敲。 那身暗红色的长袍,在灯光之下,却反射出一种仿佛鲜血一样的颜色。 压抑的气息,在赌坊大殿之中,不断的徘徊迴荡。 「你应该是尚书府的那个……李管家吧!」 听到炎墨迟的话,李管家心中顿时一惊,他总共可能就见过这位炎王爷一面,对方却将他这个不起眼的小人物,底细都查的清清楚楚。 「难得王爷还记得小人姓字名谁!」 他勉强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然而炎墨迟像是没有看到他心中的紧张感一样,语气不快不慢的说道:「那你可知道,这万象赌坊,到底是谁开的?」 李管家一愣,旋即看了一眼躺在地上还在喊疼的孙常山。 「难不成是……是王爷您吗?」 墨竹是时候的插话:「正是我们王爷!」 这一句话,就让李管家的心冰冷了大半,也没有了刚才对着白溯月那样阴冷强大的气势。 白溯月第一次感觉到,原来权势的好处竟然如此多。 在她眼里还是个大难题,可是到了炎墨迟手中,所有人都要对他卑躬屈膝,这样一个男人,他如此接近她,到底会有什么目的? 她一个要钱没钱,要全没权,要色没色的三无小姐,到底能够给他带来什么利益呢? 白溯月陷入沉思当中,一双黝黑的瞳仁里,藏着几分伤痛,她也不想对人性如此猜测,可让她如此容易的相信对方是真的对她好,她还做不到。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说的便是这个道理。 「王爷,这明明就是个圈套,这女人的目的,是想要我们少爷的性命,不管怎么说,尚书大人,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兵部尚书,朝中一品大员,这话语权,也不下于一个普通的王爷。 只可惜,对方面对的是炎墨迟这个异数。 「在本王的赌场里面,就要遵守赌场的规矩,愿赌服输!」 炎墨迟嘴角流露出浅浅的笑容,一双妖孽的双眼,带着几分深意的看着尚书府的大管家。 宰相门前七品官,因为有尚书府的存在,这个管家的话,也有几分重量。 然而此时,赌坊的大门,已经被炎墨迟封闭,这一楼的动静,俨然也惊动了二楼以上的客人,这些客人全部都是京城之中,非富即贵的大户人家。 「还请炎王殿下手下留情,这件事如果王爷承让一步,改日我家大人必有重谢!」 第158章干的漂亮 管家的脸色,也在这一刻冷了下来。 尚书府并不是那样好惹的。 整个京城所有军队的调动,也不过是兵部尚书一句话的事情,如果真的对起来,尚书府也不一定会怕了炎墨迟。 不过就是一个用银子买来的官职,哪里能比得上对皇帝忠心耿耿的尚书府,到时候孰轻孰重,皇上一定可以分辨的出来。 炎墨迟招了招手,一个伙计立刻拿来了一个单子。 「本王是生意人,不懂你们官场中的那套,这是今天赌坊损失的银子,明日你让你们尚书大人,给本王送过来,至于这赌坊的规矩吗,既然定了就绝无改变的说法,今天如果他不自己将命留在这里,本王可以帮他!」 说这话的时候,炎墨迟依旧用一种平平淡淡的语气。 只可惜,李管家听到炎墨迟竟然如此冥顽不灵,心中顿时一阵怒气涌动。 「炎王殿下!」 白溯月见到炎墨迟再次为自己出头,心中不免有些异动。 今天这件事,实在是有些突然,她看来,做了一件很冲动的事情。 尚书府的公子,她怎么可能要的了他的命,最终不过是将她的能力彻底暴露出来罢了。 不过这样也就算了,反正她也从未打算藏着掖着,至于结果,她废了孙常山一只手臂,让他成了一个废人,她就已经很满意了。 她当真没有想过,这场赌约会有什么结果,可看到炎墨迟竟然这样出面来帮她,她心中还是很感激的。 「还不动手是吗?」 炎墨迟的声音,忽然冷了下来,他迈步走到白溯月面前,将她轻轻拉到自己身边。 「小月儿,既然你想要他的命,那本王就送给你,你可满意?」 白溯月看到炎墨迟眼底,那丝十分认真的神色,知道此时这男人说的绝对是真的。 她轻轻摇头:「算了,他欠了本小姐的命,本小姐会自己记下,断然不会劳烦王爷!」 「这怎么算是劳烦呢,在本王的赌坊里,竟然有人做出这种耍赖之事,断然不能让他再活着离开的!」 白溯月默了默,「那是王爷自己的事儿,炎王殿下这个人情,溯月领了,如果王爷当真想要了孙常山的小命,那我留给你!」 李管家看到这两人居然就那样站在赌坊门前,讨论起到底谁来杀了孙常山,吓得魂不附体:「尚书大人来了没有,如果再不来,他的儿子可就要被人给宰了!」 「管家别着急,已经有人去通知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 传信的家僕还没将话说完,就见赌坊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门外原本几个守在那里看着门的伙计,已经倒在了地上。 炎墨迟转过身,见到门口居然有人闹事,神色顿时冷厉了几分。 云陇站在旁边看着这样一场好戏,只感觉为炎墨迟有些不值得。 这样一个到处闯祸的麻烦女人,他竟然还当成宝贝一样的护着,如果是他,他早就任由对方自生自灭了。 这么晚还跑到赌坊之中来,一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也就只有炎墨迟这种性情阴晴不定的人才会喜欢。 他心中虽然这样想着,却抱着手臂站在众人身后静静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 之前白溯月给他留下的震惊过后,他对她的看法,又回到了以前那种。 「炎王殿下?」 从门口闯进来的人,见到站在大堂之内的那个暗红色长袍的男子,眼神微微一变。 孙尚书穿着官服,身后带着禁卫军,大晚上的来到了赌坊门前。 他之前得到消息,说有人想要和孙常山赌命,他一时间情急直接带着人赶来,却并没有人告诉他,炎王也在这里。 「孙大人!」 炎墨迟嘴角溢出一抹冷笑:「这大门可也要填上一笔了!」 见到炎墨迟事到如今,还有心思算帐计较这些,孙尚书的脸色有些不好,他对着炎墨迟恭敬的抱了抱拳,沉声道:「都是小儿不懂事,得罪了炎王殿下,我这就带着他离开这里!」 孙尚书已经来了,白溯月知道,今天是註定不能再将孙常山如何,她也没有遗憾,日子还长,以后还有很多机会呢。 只可惜,炎墨迟并没有息事宁人的意思。 他和白溯月擦身耳朵,白溯月却听到了这男人,说的一句十分撩拨人的话:「连欺负你的人,本王都解决不了,还何谈娶你?」 白溯月只感觉心口不经意的跳了跳,听完这句话以后,久久都不能平静。 她看到,炎墨迟站在孙尚书面前,手中摺扇轻轻摇曳,当着孙尚书的面,将扇子丢了出去。 明明是一把看起来十分普通的钢骨扇子,白溯月知道,这样的扇子炎墨迟不知道还有多少把。 然而众人只看到,那扇子片刻之间,重新饶回了炎墨迟的手上,在所有人都没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被人拖着,正在向外走的孙常山,脖颈忽然喷出一些鲜血,浑身一软,勐然倒在了地上。 就这一招,让众人震撼。 孙尚书看着倒在地上的孙常山,久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大厅之中沉默了不一会儿的功夫,传来了孙尚书的一声怒吼,白溯月微睁着双眼,一只手紧紧握成了拳头。 炎墨迟干得漂亮。 不过也将孙尚书得罪惨了。 当着孙尚书的面,宰了对方的儿子,还露出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白溯月只感觉自己心口砰砰的跳动着,浑身的热血,都在飞快的流淌着。 孙常山嗜赌如命,做下的坏事更是不计其数,只可惜身后有个尚书大人撑腰,从来都是有恃无恐。 孙常山虽然是有命令在身,可他和她爹白震,本来就有解不开的仇怨。 兵部尚书是朝中老臣,深得当今轩帝的信任,白震之所以和兵部尚书视若仇敌,只是因为白震妨碍过孙尚书很多事情。 孙常山,包括朝中的一些富家公子,当年在暗中玩着一些血腥游戏,就是将一些奴役放在山野之中,被这些富家子弟,当成畜生无辜宰杀。 因为白震的检举,轩帝大怒,直接将孙常山等人,狠狠的收拾了一回。 甚至处死了好些个官家子弟。 如果不是孙常山背后是尚书府,恐怕也不能活到现在了。 这也造成了,如今白震在朝中是个孤家寡人的局面,就算出了事情,看热闹的官员也居多。 第159章你们也不嫌丢人 孙常山后来主动请出战,在战场上歷练了几次,这才重新得到了皇上的看中,当年的事情才一揭而过。 「炎王,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杀了本官的儿子!」 孙尚书眼底仿佛泣血一样,目光被怒色布满,毫不犹豫的就带着刀剑沖了上去。 炎墨迟轻轻后退了一步,墨竹瞬间挡在孙尚书面前,孙尚书当初也是个武官,招式也十分凌厉。 只可惜年纪有些大了,看上去不那么灵敏,即便是心中含着滔天的怒气,也在被墨竹压着打。 至于杀了孙尚书,炎墨迟可不会做出那样脑残的事情来。 「墨竹,回来!」 墨竹提着剑,站在炎墨迟面前。 「尚书大人,孙公子已经将赌注付清,请回吧!」 「赌注付清,好个赌注付清!」 孙尚书的视线,逐渐从炎墨迟的身上,转移到了白溯月的脸上,看的白溯月头皮发麻。 不过她很快挑起双眉,注视着孙尚书。 她本来就对孙常山存了杀机,这件事就算被人知道也没什么好隐藏的,他们两个赌的是命,多有人都在这里看到了。 「你这丫头,就是白震的女儿,白溯月?」 白溯月轻轻回望着对方,身形笔直的站在原地,没有回答。 因为根本就不需要。 孙尚书顿时大笑起来,眼神之中的恨意和狠辣之色萦绕,他恼羞成怒,语气集中的下达了命令。 「将她,给本官杀了,替我儿偿命!」 「是!」 不少侍卫立刻带着兵器沖了上来,孙尚书还没等炎墨迟动身,便冷声开口:「炎王殿下,刚才我儿遵守了你赌坊的约定,现在你已经没有立场,再参与这件事儿了吧,本官对着丫头要杀要剐,好像也不在炎王殿下的管辖范围之中!」 炎墨迟见事到如今,孙尚书还能如此平静的和他说话,暗中在心中佩服他的忍耐能力。 他淡淡侧了侧头,瞧了一眼身边的白溯月,嘴角淡淡弯了弯:「还要本王帮忙吗?」 白溯月轻轻摇头,但在烛光之下,额头上已经布满了点点滴滴的汗珠。 虽然白溯月力气大,但毕竟刚才对付了那么多人,这样强力的动作,已经让她感觉到有些疲倦。 「今晚溯月感激王爷的好意,但剩下的事情,交给溯月自己解决就好!」 白溯月怎么不知道,孙尚书故意将炎墨迟给摘了出去,就是想要先挑她这个软柿子捏。 炎墨迟身为炎王,身后有皇帝庇佑,先不说今天他能不能杀了他,就算真的能杀,他也没那个胆子。 可要杀白溯月,那就不需要如此麻烦了。 孙尚书脸色骤然冷冽,浑身气的在轻轻颤抖着,他挥手让人将孙常山的尸体抬了出去,一双眸子里杀机涌动。 「小月儿,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不过本王也不会看着你被欺负袖手旁观,你若是要哦本王帮忙,记得……来求本王!」 炎墨迟嘴角的笑容放大,却漫步退了下去,在不远处的角落,让墨竹给他搬了一把椅子。 云陇见到炎墨迟竟然将事情闹大以后,全身而退,留下一个烂摊子给白溯月,更是猜不透这人的心思。 如果真的喜欢这个人的话,不该全力去保护她吗,在云陇眼中,炎墨迟这么做,明显是在害白溯月,让她陷入绝地。 现在孙尚书的所有仇恨,都转移到了白溯月的身上,白溯月一日不死,恐怕孙尚书都要茶饭不思。 云陇也拿了把椅子,坐在炎墨迟的身侧,他忽然有一种嵴背发冷的感受。 炎墨迟对待自己在乎的女人都会下这么重的手,若是对不在乎的…… 一想到这里,云陇只感觉自己有些头疼,自家那个妹妹,自从见过炎墨迟一次以后,就吵着闹着非要嫁给他不可,他倒是不怕自己的妹妹嫁给炎墨迟,而是害怕,炎墨迟一个不高兴,就将她妹妹给宰了。 还是借刀杀人的那种。 到时候他哭都没地方哭去。 偌大的赌坊,能砸的东西都砸了,白溯月被足足几十号的人围在中间,孙尚书一声令下,刀剑开始在她身上招唿起来。 白溯月一把抓住刺过来的长剑,两指併拢捏住剑尖,她微微用力,钢铁打造的长剑,在一瞬间就被她掰弯。 不少人见到白溯月这样一手,心中顿时生出了一丝惧怕的心思,使出的招数,也少了之前的气势。 但这些人胜在人多,虽然对白溯月心存了畏惧,在孙尚书的注视下,还是不得不冲上去与之交战在一起。 赌坊之中打成了一团,不时的传来悽厉的惨叫声,那些侍卫大多数都断手断脚疼的翻滚在地。 此时看起来,白溯月却显得游刃有余。 炎墨迟看到这一幕,满意的喝了口茶,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 这样强大的女子,才能配得上他,那种被他随便玩玩就坏了的,一点儿也没有意思。 然而,所有人都不清楚他此时的想法,他静静的观赏着面前的一场闹剧,眼神却微微变得幽深起来。 「墨竹,上去帮忙!」 云陇刚刚喝到口中的水,差点儿一下子喷了出去。 他满眼疑惑的转过头,看向炎墨迟的方向:「刚才是谁说,要老老实实在一旁看戏?」 炎墨迟轻轻冷笑了一声,抬起头看向被围困起来的白溯月,白溯月此时已经被十几个人堵在墙角,动作也变得有些吃力起来。 这些人居然十分精明的使用车轮战,打算耗光了白溯月的力气。 「墨竹,你只要代替本王告诉她,今天她不管杀了多少人,都有本王在这里给她担着!」 这番话实在狂傲的厉害,然而云陇听到炎墨迟这番话,才发现,原来被白溯月打晕的那些人,竟然没有一个人,是死了的。 白溯月下手十分有分寸,虽然看起来十分恐怖,可真的仔细搜查起来就会发现,她在打出的每一掌之中,都留有余地。 这就是,白溯月现在被围困的重要原因吗? 云陇好像想到了什么,看着白溯月的眼神有些十分不理解,现在的对方明显是要对她下杀手,她竟然还要手下留情,这就是所谓的妇人之仁吗? 云陇以旁观者的角度看到这里,不知道为何心中竟然有些复杂的感受。 他沉默了片刻,忽然迈步走上前一步:「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女子,你们也不嫌丢人!」 第160章 小月儿,住手 「你是什么人?」 孙尚书见有人想要多管闲事,抬起头看向说话的男子,见到男子一身儒雅清冷之气,心中多了一抹怪异的思绪。 从人的举手投足,就能看出这人是否有教养,这人谈吐不凡,目光之中更透着一种让人有些害怕的强大气势,只需一眼,就能知道这人出身不凡。 只可惜,孙尚书并没有见过这人。 「在下云陇,是云游四海的商人!」 「商人……」孙尚书冷哼了一声,嘴角溢出一抹阴狠的弧度:「本官劝你不要多管闲事,今日本官势必要杀了她为我儿报仇!」 「刚才他们二人的赌约本公子也看在眼里,都是你情我愿,尚书大人事后以强势压人,是不是有些太不讲理了?」 「本官不讲理又能如何?」 孙尚书大笑了起来,面上带着几分狰狞的色彩,他一转头,看到墨竹已经来到了白溯月包围圈旁边,将目光瞬间落在了炎墨迟的身上。 「炎墨迟,你实在是欺人太甚,如果你一定要插手进来,这件事,本官就要让皇上来做主了!」 孙尚书已经在心中想好了,如果皇上不能做主,他一定会让百官连珏上上书弹劾炎墨迟,不管付出多少代价,也一定要让炎墨迟为自己的儿子偿命,大不了……哼! 那一缕杀机在孙尚书的心中藏匿起来,他抬起头,死死的盯着炎墨迟的方向。 炎墨迟轻轻扬了扬眉眼:「本王不过是让属下去和小月儿说句话,可并无有意打扰尚书大人!」 并未有意打扰? 那墨竹杀了的那些人,到底算是谁的? 墨竹走过的方向,鲜血流淌在地上,白溯月瞬间轻松了许多,却听到了墨竹对她说过的那句话。 她眸子闪了闪,双手在袖子里逐渐握成拳。 一个人瞬间冲到白溯月面前,她这次没有丝毫收力大抬起脚,狠狠的踢在了对方的胸口上,那人胸前顿时塌陷下去了一块,口吐鲜血趴在地上片刻便没了动静。 白溯月突然下了狠手,让还围着她的人齐齐后退。 白溯月脚下踩着血色,迈步从里面走出来。 这一路上,谁拦着她的脚步,她都没有丝毫留情的下了狠手,她眼底通红,踏步来到了孙尚书面前。 孙尚书见到白溯月浑身浴血,仿佛杀神一样的从里面垂着头走出来,心头微微一沉。 他终究没有想到,白溯月一个女子,竟然能够打死这么多的人。 「白溯月,你若是再不束手就擒,本官有的是办法来收拾你们父女!」 「是你派人刺杀我爹的?」 白溯月幽幽的声音传到了孙尚书的耳朵里,他只感觉心口微微寒了寒。 「刺杀你爹,真是笑话,本官为何要做那种事情?」 孙尚书眯着双眼,他手中的长剑紧握着,仿佛只要白溯月再迈一步,他的剑就会毫不客气的刺过去,刺穿白溯月的心脏。 刚才墨竹告诉白溯月的,并不是炎墨迟所说的那句话,而是刺杀她爹的兇手是孙尚书。 当日在老夫人寿宴上发生的事情还歷歷在目,白溯月已然忘记了当日尚书夫人李氏的那抹兇狠神色,现在想想,还真是让人有些心惊。 怪不得这么长的时间,尚书府都没有什么动静,也没见对方在官场上面的事情打压白震,原来尚书府最终的意思,是想要白震去死。 白溯月刚要动身,炎墨迟的声音慢慢传来:「小月儿,住手!」 孙尚书额头上的汗珠已经冒了出来,他心脏砰砰的跳着,看了一眼身后东倒西歪的那些侍卫,在炎墨迟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暗中松了口气。 这女人的武功,实在可怕至极,恐怕就算天风国的所有武将加起来,都不一定能打得过白溯月。 并不是这女人的招式有多好,而是她的力量太恐怖,一力降十会,即便他的招式再怎么精巧,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也只有惨败的结局。 除非,是拥有内力的武功高手。 白溯月吃了麒麟丹,改变了体质,虽然不能再修炼内功心法,可本身就相当了一个武功高手,除非带到炎墨迟墨竹这样的先天之境,在后天武者的范畴之内,恐怕都鲜有敌手。 孙尚书早就看出了白溯月的实力非凡,也清楚的明白,恐怕在明面上,绝对不可能将白溯月收拾掉。 怪不得炎墨迟不紧不慢的坐在那边看热闹,原来早就算出了如今的一幕。 「孙尚书,不如看在本王的面子上,此事作罢可好?」 孙尚书脸色幽深,一双眼睛里,藏着浓郁的怒气。 「好,今天也有本官不对的地方,有炎王殿下说合,本官也觉得,此事作罢最好!」 孙尚书看了一眼自己带来的那些残兵败将,狠狠的咬着牙,招了招手:「撤!」 唿啦啦闯进来不少侍卫,这些人连忙将倒在地上的人和尸体全部从赌坊之中抬了出去,整个赌坊总算恢復了安静的状态。 白溯月看到所有人已经走了,心中也暗自松了口气,虽然她很厉害不假,但是敌方外面还有如此多的军队,打倒了一拨,还会有另外一拨闯进来。 到时候她就算有三头六臂,最终也难逃被抓住的结局。 云陇皱了皱眉,总算将白溯月的面容看的清晰,她的身上沾染着斑斑点点的血迹,让他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白溯月这才将目光落在了云陇身上,看上去有些熟悉,但她记不起来了。 「刚才多谢云公子为溯月证明!」 她看出了对方和炎墨迟有些关系,恭恭敬敬的弯身行礼,标准的大家礼仪出现在她的身上,狼狈之中的优雅,让人看着有些诡异。 云陇轻轻摆了摆手,面容上依旧冷淡。 「不必客气,本公子只是有些看不过去罢了!」 对于云陇十分高傲的态度,白溯月并没有放在心里,她扭头眯着眸子瞧着炎墨迟:「炎王殿下留下字条让溯月来此找你,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 炎墨迟站起身,走到白溯月面前,因为身高的差距,他微微颔首看着她,顺便伸出手,摸了摸白溯月的头。 「本王非要有事情,才可以找你吗?」 白溯月的眼神顿时幽深了起来,她忍住想要拍掉炎墨迟放在她头上那只手的冲动,轻轻咬牙道:「既然王爷无事,那溯月告辞!」 「站住!」 第161章 你我心有灵犀 白溯月站在万象赌坊破旧的大门前,听到身后传来的唿唤,轻轻顿住脚步。 「本王今日找你来,是有个人想要见小月儿你呢!」 炎墨迟嘴角划过一道完美的弧度,扇子此时已经搭在了白溯月的肩膀上,他压低了声音,从背后的位置,小声的诉说着。 门外一轮弯月高悬,照耀的赌坊门前一片明亮,昏暗的火光照耀在白溯月的脸庞上,显得忽明忽暗。 「王爷说的那人,是谁?」 白溯月转过身,反手将五指放在了炎墨迟的手腕上,眼神之中闪动着一抹灵动的光彩。 炎墨迟将视线,落在白溯月纤细的五指上,轻轻挑眉:「是他!」 他缓缓开口,将扇子的另外一端,指着云陇的方向。 云陇背着手,微微高昂着头,眼底深邃不见底。 「本公子确实有一些事情,想要询问白小姐!」 白溯月隐约感觉到这人想要问自己的事情,并不是什么好事。 她微微启唇,面上多了一抹浅笑。 原本因为脸上的斑点,显得平平淡淡的五官,在这会儿却绽放出一丝让人难以言喻的韵味来。 「不知道云公子想要知道什么事情!」 「颜映柔的!」 这三个字从云陇的口中吐出来,白溯月脸上的笑容立刻淡了几分,她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颜映柔和这人相识的。 「你想知道关于她的什么?」 云陇想到这里,慢慢向着白溯月的方向走了两步:「柔儿为何,会被你赶出将军府?」 白溯月听到云陇莫名其妙的一句问话,顿时笑了,只是那眼底的笑意,却带着几分嘲讽之色。 「将军府是我家,又不是颜映柔的家,我赶她出去,还需要什么理由吗?」 白溯月说话向来如此,她更是不喜欢被人用质问的语气来问话,如果这人也是和太子一样,对颜映柔的倾慕者,她也没必要解释什么。 炎墨迟轻轻从后面环住白溯月的腰,眼底闪过一道浅浅的凌厉色彩。 「云陇,本王带小月儿来见你,可不是为了谈别的女人的,而是想要告诉你,本王的女人,你不许动!」 炎墨迟这话说的十分凌厉,虽然语气之中带着几分笑意,可听在别人的耳中,却带着警告的意味。 云陇微微撇过头,他身为青武国的世子爷,什么样的美人没有见过,白溯月这样的,他看都不会看上一眼,至于其他,他也不会欺负一个女人。 「炎王殿下放心,本公子不会动她一根毫毛!」 云陇缓缓应声,却没有停下刚才的问题:「我只是想问她几句话罢了,难不成这都不行吗?」 白溯月皱着眉,感觉自己今天根本就不应该来这里。 但不来的话,也不能收拾了孙常山。 虽然惹恼了尚书府,但一直以来,尚书府从来都和将军府不对盘,她只是把尚书府那些藏在暗中的算计,摆在明面上来罢了。 「如果没有别的事儿……」 「小月儿,才来这么一会儿,你就急着走,你别忘了,今天你可欠了本王一个人情!」 炎墨迟压低了声音,在白溯月的耳边倾吐兰息,浑身上下萦绕着一种强势之意。 仿佛白溯月不答应,那就是对不起他。 云陇淡淡的扫了一下,在自己面前秀恩爱的两人,嘴角溢出一抹淡淡的嘲讽来。 「现在柔儿在哪儿?」 白溯月听到云陇的问话,沉默了一下,这才缓缓开口:「颜映柔马上就要成为太子侧妃,当然现在是在太子府了!」 「什么?不是太子妃吗?」 云陇微微圆睁双眼,以为自己听错了。 赌坊之中一片安静,伙计下人全都退了出去,楼上的客人也都关上了房门,对外面的事情充耳不闻。 虽然这些人地位尊贵,可再贵也贵不过下方的炎王殿下,所以这些人都自觉的将今晚发生的事情当成没有看见。 「太子妃?」 白溯月微微扬了扬头:「不知道这位公子听谁说的!」 云陇的眼神多了几分暗色,看着白溯月的瞳孔,也多了一点儿怒色。 不过他并不是太子那样不讲道理的人,青武国之中的世子,可不像是风慕陵那样愚蠢:「本公子倒是没想到,这么些年没有见到柔儿,柔儿居然被糟践到成为别人的侧妃,和好几个女子共侍一夫!」 白溯月仰起头,眼底闪过一道寒光:「那也是她自愿的,怪的了谁呢?」 「白溯月,你别胡说,柔儿根本不会愿意!」 云陇辩驳了白溯月的话,神色之间带着几分黯然,他轻轻转身迈步上楼:「本公子先去休息了,炎王殿下随意!」 白溯月对云陇也没了之前的好印象,她倒是没有想到,爱慕颜映柔的人,居然如此之多。 她微微垂眸,只感觉浑身有些发凉,感觉有些好笑。 是不是在她不知道的地方,还藏着不少帮助颜映柔踏上至高之位的人,就好像在前世她临死前,颜映柔所说过的哪句话……她才是这个世界的主角。 所有人,都要围着她来转,她白溯月不过是她踏入巅峰道路上的一个被厌弃的棋子罢了,就算再怎么挣扎,也躲不过命运的轨迹。 她不相信! 白溯月双手在袖子里狠狠攥着,深深的吸了口气。 她这辈子,即便没有任何人依靠,也要保护好她的亲人,让颜映柔,再也没有翻身之地。 如今的颜映柔恨不得她死,从一开始,她们二人就站在了对立的角度上,所谓的原谅,对她和颜映柔之间的关系来说,根本就行不通。 天大地大,即便是她想要后退也没人给她出路,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让颜映柔这辈子输的惨烈。 暗色在白溯月的眸子里旋转着,炎墨迟见云陇都已经走了,白溯月还在暗中发呆,轻轻用扇子敲了敲她的额头。 「本王叫你来,为的就是告诉你孙家刺杀你父亲的事儿,没想到本王还没说,你就和孙常山比试起来了,这算不算……你我心有灵犀呢?」 炎墨迟的眉眼之间,带着妖孽艷丽的笑容,虽然炎墨迟的外貌并不女态,可那种超越性别界限的美,依旧能够让所有人为之心动,目眩神迷。 他就像是藏身在暗夜和血色之中的妖精,带着对人致命的诱惑,还有剧毒! 第162章 麒麟丹! 白溯月侧过头,双眸注视着炎墨迟完美的侧颜,高挺的鼻樑,红润的唇角,仿佛远山一样的弧度,在人心中悄悄成型。 「我不相信那人只是一个小小的富商,看那人的穿着打扮还有口音,应该不是京城人,他的举手投足,都带着先天优雅高贵的气质,普通人家个根本不可能培养的出来,溯月猜测,他应该是青武国人!」 也只有在青武国,云这个姓氏,才是一个大姓。 炎墨迟眸光微微闪动,闻言眼底划过绚烂光彩,他轻轻撩起白溯月额头的碎发,动作暧昧无比:「小月儿真是聪慧!」 「所以呢?」 白溯月望着炎墨迟的双眼,对他偶尔的动手动脚,俨然都已经变得习以为常了。 「云陇乃是青武国宣王府的世子!」 白溯月神色微微一动,沉默了片刻,她眼底的暗色倒是消散了一点儿。 前世白震被设计陷害通敌卖国,通的倒不是青武,而是南夜国。 南夜国是这片陆地相连的三个相连大国之中最神秘的一个国度。 现如今三国呈现三足鼎立的形式,再加上二十年前的和平盟约,这么多年来三国休养生息,一个个皆是兵强马壮,总体实力计算起来,天风国处于最弱的那一个。 白溯月思考了一下,定下结论:「千里迢迢来到天风,只为了颜映柔,真是够真心的!」 炎墨迟听罢,眼底闪过一抹不高兴的神色:「小月儿,本王就在你身边,也如此真心,难道你没有感受到吗?」 白溯月看着炎墨迟那张嬉笑的眉眼,对方那张笑面虎的脸上,什么时候不笑了,估计她才会多看上两眼。 「我怕被王爷什么时候卖了都不知道,如果王爷想卖本小姐,记得提前说一声,本小姐帮王爷估个价!」 炎墨迟低笑了起来,那笑声源远流长,十分好听。 每一声,都像是撞击在心口上一样,带着牵动人心的魔力。 「你我相处这么久的时间,你居然还是一副看本王为豺狼虎豹一般,小月儿如此厉害,还害怕本王吃了你吗?」 白溯月轻轻挑眉,嘴角噙着似有似无的笑意:「王爷不是已经吃了吗,至少有些人是这么认为的!」 白溯月的反应,倒是让炎墨迟怔了怔。 他捏起白溯月的下巴,眼神藏着探索的色彩:「小月儿,你看起来平时一本正经的,可就连本王都被你勾引到手了,可见你魅惑人的功力,深不可测!」 说话间,炎墨迟已经逐渐靠近,唇角距离她的脸颊,只有不到一拳头的距离。 「所以呢,本王可要将你看住了,不要随便去勾引别人!」 白溯月睁大双眼,眼底露出一抹疑惑的神色:「炎王殿下,你在说什么,就溯月这张脸,还能去勾引谁?」 炎墨迟的指尖,在白溯月有些粗糙的脸蛋上轻轻转了转。眼底闪过一道深思。 他轻轻一笑,嘴角吐出三个,让白溯月浑身巨震的字眼来。 「麒麟丹……」 白溯月头皮瞬间一麻,整个人像是被雷噼中了一样,脸上的神色都僵了僵。 「王爷口中说的是什么,溯月不明白!」 炎墨迟意有所指,在白溯月的眸子里探究了一番,见她好像真的不明白,这才缓缓开口解释:「麒麟丹乃是药宗镇宗之宝,在十七八年前突然失踪,传闻服用麒麟丹者可以天赋异禀,其血肉……可以用于解天下百毒,益寿延年……」 白溯月袖子下的手,在微微颤抖,她无论怎么都无法止住的颤抖。 前世那被凌迟的一幕幕景象,还缓缓在心间感受着,那种痛楚,她绝对无法再一次承受。 白溯月好半天都没有说话,但看着炎墨迟的眼神,多了一点儿异样。 她忽然感觉有些好笑,炎墨迟之前所说的吃,没准是真的想要吃了她吧。 她在炎墨迟的眼里,会不会像是一颗……大补丸? 她勉强侧过头,嘴角扯出一丝笑容:「这世上哪里有这样传神的东西,而且,听上去还十分血腥,如果真的有,那人岂不是倒霉透了?人吃人,还真是残忍!」 炎墨迟伸出手,抓住白溯月的肩膀,让她面向着他。 「小月儿,你还是真是想的单纯,这世上,比人吃人更恐怖的事情,可多的是呢……」 炎墨迟幽幽的说着,仿佛圈养着一只宠物一样,摸了摸白溯月的头。 白溯月再次感觉炎墨迟这个动作,只感觉浑身有些发寒,她就像是被摆放在砧板上待宰的羔羊一样。 「王爷没事儿,和溯月说这些干什么?」 白溯月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和平常一样,前世那几年的地狱生活果然没有白过,不然她现在一定会……转身就逃。 哪里还能站在这里,若无其事的和炎墨迟讨论吃人的问题。 炎墨迟拉住她的手腕,带着她向着赌坊的外面走去。 白溯月感受到手腕传来的力道,不得不跟上去。 「小月儿,这里不是说这些话的好地方,咱们找个安静的地儿,好好说!」 白溯月轻轻抿唇:「还有什么好说的,麒麟丹什么的,我听都没有听过,炎王殿下没必要和我说这些。」 「当然有必要!」 炎墨迟的语气十分坚定,一时间让白溯月感觉到,眼前这个男人应该知道些什么。 她身上的麒麟丹,到底是哪里来的,她娘又和药宗有何关系,这一幕幕藏在她心底里的疑惑,让她日夜难眠。 「小月儿,本王知道的东西,可多的很呢,难不成你不想听本王说说吗?」 白溯月终于不再挣开,任由炎墨迟拉着向着马路上走去,夜色浓郁的仿佛要将人淹没,方眼看去,天空的明月像是被笼罩在一块黑幕之中。 浩瀚星辰如海洋,夜色斑驳映阑珊,四周的美景白溯月已经没空去看,她的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一辆马车上。 马车听到了街道口处,白溯月和炎墨迟顿住脚步,看到了马车上一步一步走下来的人影。 那人脸色冰冷苍白的仿佛月光一样,那张精緻如仙,散发月华的容颜,带着一抹可以看的见的怒色。 明明是那样温润如玉的一个人,可此时清清冷冷的站在街道上,脚踩着地面的碎石,一步一步踏着,向着两人的方向走了过来。 第163章 她是在耍性子吗? 片刻间,停留在了白溯月和炎墨迟的面前。 他将视线落在了两人相拉着的手上,眼神轻轻眯了起来,那双倒映着星光的眸子里,跳跃着丝丝火焰。 白溯月感觉到周围骤然间沉默下来的气氛,心中微微一紧。 不过却没有丝毫愧疚的感觉。 她这辈子,就是回来祸害风倾城的,所以她从来都不会考虑对方的感受。 虽然她知道,如今的风倾城,对她还没有造成伤害,但他的身份,就让他们两人,永远都不能走在同一条水平线上。 当年在皇宫里失踪的南妃娘娘,谁又会想到居然是医宗的宗主,那个身中剧毒,面容苍老的女人呢? 也是前世对食她血肉,让她陷入炼狱之中的最大仇人。 然而,面前的风倾城,正是那个女人的帮凶。 麒麟丹早已从小就融于她的血肉之中,她能够活到这么大,也正是因为那颗灵丹妙药的威力,当年木仇说过,她先天不足,如果不是因为这颗丹药,她在很小的时候就夭折了。 白溯月知晓这便是她前世的天命。 她母亲因为她将死,给她服下了救命的麒麟丹,转死回生,然而却成了南妃解毒的良药,最终成为一方药引。 不管中间发生多少波折,她最终的下场,都不会变。 谁叫麒麟丹只有一颗,南妃的病也只有她一个人的血肉可以救,这辈子,依旧不是她死,便是药宗亡。 「白溯月……你可还知道,你是本皇子的未婚妻!」 风倾城的语气,微微加重了些,其中藏着几分受了伤的感觉。 白溯月没有甩开炎墨迟的手,看着风倾城的方向:「本小姐嫁给你了吗?」 风倾城被白溯月质问的一愣,旋即眯起眸子,眼底聚集着一道寒色:「你果然背叛了本皇子对不对,你喜欢的难不成是他吗?」 白溯月见到风倾城那一副,她是负心女子的模样,心中一阵气恼,他亲自向皇上请求赐婚,就是知道她绝不会违背轩帝的意思,然而…… 「风倾城,你何时问过我,是否想要嫁给你呢?」 白溯月漫不经心的说出这样一句话来,问的风倾城瞬间……哑口无言。 他呆愣着看了白溯月半晌,眼底的神色,由一开始的怒火,转换为无法置信的神色。 「你……你既然不喜欢本皇子,为何还要答应父皇的赐婚?」 听到这样的问话,白溯月瞬间轻笑起来,她看着风倾城,只感觉对方的问话有些可笑:「皇帝赐婚的命令,如果本小姐抗旨不尊,会有什么后果呢?相比二皇子不想知道吧!」 风倾城只感觉一瞬间,唇角有些干涩。 就连一开始,那气势万千的话,也都质问不出来了。 白溯月说的还真是有道理,他从来都没有问过她的决定,一开始,这件事便是他一个人的要求。 只是风倾城太过自负,从来都没有想过,白溯月会看不上自己。 「白溯月,现在还来得及,以后你离炎王远远的,本皇子愿意忘记今晚之事,依旧娶你为妻!」 夜里的街道上十分静匿,风倾城的话,缓缓随着清风吹来,白溯月对风倾城的这番话,倒是感觉有些诧异。 「风倾城,你娶了本小姐为正妃,那么林子萱呢?她为了救你一命,差点儿牺牲性命的事情已经全城皆知,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风倾城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吗?」 白溯月语气平和,和风倾城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风倾城见到事到如今,白溯月还在关心自己,心中原本的那丝异样怒火,开始缓缓消散。 「本皇子就知道,月儿不会那样对我,林子萱的事情月儿大可放心,本皇子大不了,给她一个侧妃之位便可!」 白溯月听完,轻轻笑着摇了摇头:「风倾城,我白溯月今生,只想两人长相厮守,如果你真的喜欢我,那这辈子就不能再去她人为妻,等你做的到的那天,再说娶我为妻的话吧!」 炎墨迟微微垂眸,看到白溯月说出的那番话,不但没有丝毫意外,反倒在眸子里多出半分赞赏之色来。 风倾城听到白溯月这样正大光明的拒绝语言,只感觉手脚有些冰凉。 「月儿,如果你不喜欢,本皇子不娶她便是,只要你别再随便耍性子!」 耍性子……她这是在耍性子吗? 白溯月实在有些理解不了风倾城的想法,她知道身为皇子,本身就有一种十分浓郁的优越感,但也不能随便拉出了女子,就非得喜欢他吧。 「风倾城,我白溯月虽然性格不太好,但也轮不到在你面前耍性子,我刚才说的那些话,希望你能好好考虑清楚,希望你娶我,并不是想要利用我!」 白溯月将这番话说出来,只感觉浑身上下都莫名的舒服。 这样扬眉吐气的话,上辈子的她,可是说不出来。 当年的白溯月,可是喜欢惨了风倾城,如果不是最后自己知道了真相,她一定会永远的活在自己的幻想当中。 那一年凌迟的折磨,倒是让她看开了很多东西,包括当初对风倾城的感情。 所谓有多爱,那便有多恨。 可是恨,却依旧是爱的另一种质变。 等到所有的爱恨情仇,全部随着疼痛和时间磨灭的那一刻,白溯月再次看到风倾城,居然心情前所未有的平静,那便是将他当成了陌生人。 炎墨迟嘴角藏着半分挑衅的笑容,拉着白溯月从风倾城面前走过。 风倾城死死的攥着拳头,看着白溯月的背影,目光之中藏着几分势在必得的情绪。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居然有了要让白溯月心甘情愿嫁给他的心思,如果她不喜欢他,那他,就让她喜欢上。 跟在风倾城身后的书童小声说道:「二皇子殿下,这白溯月大晚上的来赌坊干什么,刚才属下看到尚书府带着一队人好像来过这里,听说孙尚书的次子死在赌坊里了,会不会是白溯月和炎墨迟做的?」 风倾城微微凝眸,嘴角溢出一抹冷笑来。 「看赌坊里面的毁坏程度,还有地面上的血迹,这里一定有过一场剧烈的打斗,如果本皇子所料不错,那孙常山便是炎墨迟杀的!」 「二皇子,这白小姐不说家里有门禁吗,这大半夜怎么突然间,又跑出来了?」 第164章 任对方为所欲为 风倾城听到书童的话,眼底闪过一道不悦的色彩。 他刚才想要问的正是这句话,不过现在想想白溯月刚才的态度,已然说明了其中的问题。 白溯月根本不喜欢他,哪里会跟着他出去,会大半夜的穿着男装离开,目的定然是为了掩人耳目。 看来,她说不喜欢他的话,是真的。 风倾城的目光之中,倒是多了一点儿黯然的色彩,他慢慢转身,轻轻对着书童摆了摆手。 「先回去吧!」 风倾城坐在马车之中,微微仰起头看了一眼天上的夜空,嘴角噙着一丝冷笑。 他今天会出现在这里,俨然并不是什么巧合,是为了,等着去宫中灭口的两个刺客。 只是不小心见到了尚书府的人,循着踪迹来到赌坊罢了。 白溯月此时,已经被炎墨迟拉到了另外一间酒楼里。 这京城之中到处都是炎墨迟的产业,这些掌柜的对他恭敬,她也没有感觉丝毫意外。 两人从角门进入了二楼的包厢,这里隔音效果极好,就算站在里面大声说话,外面也不会听到分豪。 白溯月才一进门,就看到放置在包厢中间桌子上的一本书。 那书封面十分古朴,看上去透着陈旧气息,和这房间之中到处的奢华风景比起来,实在有些诡异。 「小月儿,这里感觉如何?」 炎墨迟第一时间,对着白溯月炫富了一番。 白溯月像是没听到一样,大手大脚的坐在椅子上。 炎墨迟对她随手毁坏的东西也不在意,眼神之中甚至带着兴致勃勃的色彩,他拿起一个价值连城的玉瓶子,丢在白溯月的手心里。 「想砸的话,这个声音比较好听!」 白溯月看了一眼手中的玉瓶子,上面雕刻的兰花栩栩如生,晶莹剔透的瓶子,入手冰凉,却带着十分舒服的感觉。 她微微眯了眯眸子,总算没有再将瓶子砸下去,这瓶身上面的一小块,就已经价值连城,然而在炎墨迟的眼底,却成了微不足道的东西。 她替他可惜。 「砸了不如送给本小姐!」 「这房间里的东西,小月儿想拿的话随便!」 炎墨迟毫不在意的摆摆手,像是完全没把那个价值几十万两的瓶子放在心上。 对于炎墨迟如此大方的举动,白溯月可不敢将其当成好心,她轻轻将瓶子放在一边,不然等到炎墨迟追究起来,就算把她卖了,她也赔不起他。 「都已经来到这儿了,王爷有什么话,还不快说?」 白溯月一脸不耐烦,也没有四处打量的兴致。 这些东西虽然都是宝贝,可在她眼里,那都是一文不值的东西。 钱对白溯月来说,只要够花就行了,她从来都不想太多的。 「既然来了,那就不要急着走,将军府本王会派人通知一声,就说你今晚不回去了!」 炎墨迟懒洋洋的靠在太师椅上,双腿交叠在一起,整个人半撑在桌面上,一只空闲下来的手摇了摇摺扇,让他本来就妖孽的容颜,多了一抹仙人之姿。 尊贵,魅惑,风华无双,这些词形容在炎墨迟的身上,白溯月都感觉不够分量。 造物主还真是偏心,竟然造出了外表上如此诱惑人心的妖孽。 不过相对的,白溯月也敢肯定,这阴晴不定的性子,便是炎墨迟身上的缺陷。 「王爷损坏了本小姐的声誉,该怎么赔!」 白溯月脸上有些不高兴,容色紧绷着,一双眸子紧紧盯着炎墨迟的那张脸。 对面那张脸,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微笑的表情,看上去很好说话的样子。 可是只有真正了解炎墨迟的人,才会知道,他不过是习惯带着这张伪装的面具罢了。 这样笑着的人,才是最难被人猜到心中想法的。 「你还有名声这东西吗?」 炎墨迟反问了回去,顿时让白溯月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她好像还真就没这东西了。 外人看她的眼神她心里都明白,她白溯月就是京城之中所有闺阁女子的反面形象。 白溯月心中着急,见到炎墨迟将她带过来之后,就再也不说关于麒麟丹的事情,只感觉自己上当受骗了。 炎墨迟突然起身,推开包厢的房门。 守在门口的酒楼伙计连忙上前:「王爷有何吩咐?」 炎墨迟嘴角微微一勾:「将酒楼里最好的青竹酒拿过来!」 白溯月一听到酒字,立刻感觉到一抹危险的气息,那小二跑的极快,不一会儿的功夫,就端来了一个罈子。 炎墨迟亲自端着托盘,将罈子和酒壶放在两人之间的桌面上,他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浅笑。 包厢的大门关闭,空气之中还瀰漫着一种醉人的酒香。 白溯月不怕什么毒药迷药,可对于她来说,酒才是最要命的。 因为身体体质的缘故,她绝对喝上一杯立刻醉倒,能够暗无天日的睡上一天一夜。 那时候的她,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权,没有丝毫意识,就好像死亡了一样。 这种感觉白溯月这辈子,都不想再体会一次,所以对她来说,酒水仿佛蛇蝎。 「炎王殿下这是要干什么?」 白溯月脸色微微有些苍白,站起身后退了两步,警惕的看着炎墨迟。 炎墨迟没有回答,静静抬起暗红色的金丝龙纹广袖,将两个杯子倾倒完毕。 「只要你喝了这杯中酒,没有晕倒,你想知道什么,本王都告诉你!」 白溯月心脏砰砰的跳着,掌心开始默默冒汗。 如果她不喝,那就是间接的承认了自己便是麒麟丹的拥有者,可是喝了,一样会暴露。 她清了清嗓子:「炎王殿下,溯月向来不胜酒力,从未饮过酒,而且上次在青楼一事,让溯月心中担忧,万一……」 「小月儿,本王真的想要对你如何,需要你醉酒以后再做吗?」 炎墨迟靠在椅子上,浅笑着询问白溯月,他樱色的唇角微微开合:「而且本王听闻过,吃了麒麟丹之人,百毒不侵,就是不胜酒力,这点好像和小月儿有些相似呢!」 这一句话,让白溯月汗毛乍起。 她沉着双眼,袖子下的手在微微颤抖。 现在摆在她面前有两个选择,一是乖乖喝了这杯中酒,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任由炎墨迟对她为所欲为。 再就是,在情形的情况下,和炎墨迟闹翻……然后,然后估计还是会被对方为所欲为。 第165章 王爷可满意了 对现在的白溯月来说,与其再得罪这个人,倒不如将计就计。 就好比他所说的,真想要对她做什么,恐怕也不需要等到现在。 白溯月一步一步走到桌子前,将桌面上的酒杯端起来:「炎王殿下,这话可是你说的,如果我喝了这杯中酒,你就什么都告诉本小姐!」 炎墨迟轻轻一笑,抬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本王说的,可是你喝了之后没有倒下才行,不要曲解了本王话中的含义!」 白溯月瞪着他,没有再多说什么,抬起手腕将杯中的酒水喝了个干净。 咚的一声,炎墨迟眼瞧着面前的人,倒在了桌子上。 他嘴角溢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慢慢站起身走近白溯月,像是早有预料一样,将白溯月打横抱起来,放在了床榻上。 炎墨迟看着沉睡之中,紧闭着双眼的女子,指尖流转在女子的脸颊上,眼底划过一道轻轻的凌光。 「如果在平日里,你怎能这样安静的任由本王为所欲为呢?」 炎墨迟掩饰住眸子里藏着的一道光彩,将指尖落在了白溯月的外衣上,轻轻将她胸前的领子拉开了一些。 可就在,他在想深入的时候,包厢的门被人敲响。 从外面发出的闷钝声,放炎墨迟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他合拢白溯月的衣襟,将被子盖在她的身上。 这会儿会来打扰他的人,一定是有十分紧急的大事发生,不然酒楼里的人,都不会随便敲门。 所以炎墨迟没有丝毫迟疑,将包厢的大门打开。 一开门,一个伙计慌慌张张的指着楼下:「王爷,外面有人闹事,那人武功高强,而且还会使用毒术,那人是来找您的!」 那伙计的话才说完,炎墨迟就已经看到了站在伙计身后的青衫男子,男子面色冷凝,清俊的眉眼之中带着几分不善之色。 「炎王,月儿呢?」 木仇冷声冷气的询问着,虽然白震放心的放白溯月离开家门,但木仇看到白溯月离开,却并不放心。 他一直都暗中跟随在白溯月身边,保护她的安全。 之所以在赌坊之中他没有出手,是因为他知道白溯月不会出事,可炎墨迟带着白溯月进了这间酒楼这么半天,木仇心中开始担心白溯月的安全。 他根本猜不到,炎墨迟这样缠着白溯月,到底有什么目的。 炎墨迟看到木仇,没有感到任何意外:「木仇,你可别忘了,你师父见到本王还要尊称一声!」 「月儿呢?」 木仇再次向前走了几步,对炎墨迟的话,并没有什么反应。 炎墨迟轻轻挥了挥扇子,微微勾起眉眼,现在的状况,好像他在做坏事,被人抓住了一样。 不过他当真没那心思,今天之所以这样做,也不过是为了证实一个,自己最近想到的一件事。 希望白溯月当真是他要找的那个人。 「木仇,你想把人带回去吗?」 木仇轻轻眯起双眼,眸子里划过一道危险之色。 「可若是小月儿不想跟你一起回去,该怎么办?」 木仇脚步忽然停下,眉宇间紧紧蹙了起来。 「不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你也看到了,小月儿是自愿跟着本王来到这儿的,如果她不愿意,谁又能强迫的了她呢?」 木仇心中一沉,看着炎墨迟那张笑面如花的脸,微微侧了侧头。 他看了一眼包厢的方向。 「我要看一眼!」 炎墨迟轻轻扬了扬眉宇,并无阻拦:「本王从未有要伤害她分毫的意思,你看与不看,又有何区别,还是你觉得,本王想要伤害她,还需要耍那些阴招?」 木仇听罢,目光凝重,却也终究是没有再向着里面走去。 他沉默片刻,缓缓开口,「你不要害她!」 木仇不会说出什么威胁人的话,但每一个字,都代表着他的心思。 他最重要的人是木玲,木玲要求他保护白溯月,那这便是他的责任。 所以,谁若是想要伤害白溯月,就要从他身上踏过去。 炎墨迟倒是没想到,木仇会说出这种话来。 他细长的凤眸之中闪过一道流光,看着木仇紧蹙的双眉,轻声笑了笑:「本王为何要害她?」 木仇想了想,好像炎墨迟当真没有这个理由,他面色沉了沉,这才动身从楼上跳了下去。 一挥手之间,伙计看到原本那些脸色青紫的人,这会儿面上的颜色已经重新恢復了正常。 这样高深的毒术,倒是让炎墨迟心中赞赏了一番。 他转过身,想要再次打开包厢的大门,却低头看了一眼刚才木仇碰过的地方。 对方这样不担心的离开了,定然是做过什么手脚,他这会儿进去肯定会沾染剧毒。 炎墨迟无奈的摇了摇扇子,这样大好的机会,没想到就被这样给浪费了。 …… 日上三竿,白溯月缓缓睁开双眼,头痛欲裂,整个人浑身软绵绵的没有丝毫力气。 和上次在青楼之中醒来的场景有些相似,却又有哪里不太一样。 每次醉酒醒来的时候,她都会有这样难受的感觉,但是在青楼那次,她居然睁开眼睛,就已经恢復如常。 这是在提醒她,她并不是拥有了来自未来的记忆,而是真真的发生过那一切的吗? 白溯月没有再深思下去,不管未来发展如何,成为什么样的结果,她都要撑过来。 一推开门,白溯月差点儿撞在一个人的身上。 她勐然抬起头看到面前那张妖孽的容颜,心中就有一股怒火在胸口燃烧。 「王爷可满意了?」 炎墨迟轻轻向里面迈步,白溯月将房门关上,见对方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坐在她睡过的床边,眼神微微泛着冷光。 她以为自己能够撑一段时间再睡,可还是有些太高估自己了。 这么多年,她自己也试验过,可是从未有一次成功。 「溯月失败了,想必王爷已经知道了什么才对,如果王爷想要告诉我关于麒麟丹的事,就说。不想说的话,溯月也不会强求!」 「本王今日来,就是想要与你谈谈麒麟丹!」 炎墨迟总算开口,打破了整个房间之中的沉寂,让白溯月在这一刻,将心脏提起来。 她可没有忘记,前世那一年凌迟的苦楚,便是因为这麒麟丹。 「既然麒麟丹在你身上,那么你,肯定也和药宗之人有什么关系才对!」 第166章 炎王的好主意 白溯月见炎墨迟竟然如此问她,潋起眸子里的光彩:「王爷这是什么问题,我也是刚刚才知道什么麒麟丹的事情,哪里知道我和药宗有什么关系?」 炎墨迟轻轻靠近白溯月,若有所思的嗅了嗅。白溯月见他凑过来,连忙挪了挪身形,脸上多少有些尴尬的味道。 这炎王殿下行事当真荒唐的很,好似完全不在意他们两个还有性别之分。 白溯月虽然出生武将之家,在军营之中和那群兵将混的也不错,但她可不想和面前这位有什么牵扯。 男女大防在白溯月这个当年做过青楼花魁之人的眼中并不算什么,她只是单纯的不想和炎墨迟有任何关系。 「丹香遍体,小月儿,如果你不想被人发现身体之中的秘密,以后还是不要和旁人靠的太近才好,麒麟丹的秘密虽说十分隐蔽,知道的人不多,但就这不多数的人,没有任何是你能够惹得起的!」 「王爷就不是溯月能够惹得起的!」白溯月轻声辩驳,心中却没有了紧张之感,她早就知道,自己这个体质一定会招惹来麻烦。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白溯月反问了回去,她倒是很希望炎墨迟能够在这上面帮她一把,她可不想再和前世一样,做一头待宰的血猪。 「有!」 炎墨迟轻轻弯了弯眉眼,嘴角划过一道充满邪气的笑意。白溯月瞪大双眸,不用猜也知道此时炎墨迟的主意一定不是什么好的。 「什么主意?」 「嫁给本王,本王自然会保你平安!」 炎墨迟说的十分轻松自然,目光之中没有分毫波动,一时间让白溯月无法分辨,炎墨迟所说的话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 「溯月害怕最惦记我的便是王爷你!」 白溯月睁圆了眸子,眼神严肃的看着炎墨迟,一脸严谨认真的模样。 炎墨迟轻轻敲了敲她的脑袋,直接不客气的将白溯月抱在怀里。 「本王想要吃你那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不需要和你这样周折费力,不管你如何去想,本王都给你一条路摆在这里,同意,你便是本王的王妃,不同意,你将来被谁吃了,本王都不会管你!」 那清清冷冷,却带着几分诱惑味道的声音,就在白溯月耳边响彻,她心神微微动了动,眼底流淌过浓浓的思绪。 到底该不该同意? 这根本就不是一个选择题。她侧过头看着炎墨迟那张精緻无比的侧颜,还有对方嘴角勾起的势在必得的浅笑,只感觉一阵恶寒从心口划过。 那第二个选择绝对是一个陷阱,他炎墨迟才不会好心的把到手的猎物送给别人,恐怕她选择了以后,炎墨迟一定毫不留情的将她有麒麟丹的事情广而告之,到时候自己当真就成了一枚上好的灵丹妙药了。 他一定会这样做的,白溯月敢用自己的脑袋担保。 炎墨迟见白溯月不回答,也不着急,不疾不徐的用灼灼的视线扫射着白溯月的脸颊。 「炎王殿下现在说这个是不是有些晚了,溯月已经是二皇子的未婚妻了呢?」白溯月轻轻扬起脸蛋,用一种无辜的眼神看向炎墨迟,嘴角溢出一抹浅浅纯真的笑意来。 她年纪不大,脸颊上还有未真正褪去的稚嫩色彩,每当白溯月用这种眼神看着别人的时候,大多数人都会真当她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 炎墨迟捏了捏她的脸蛋,将她脸上的表情捏碎。 「小狐狸,你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的心思,就算你再怎么折腾,也绝对无法逃过本王的天罗地网!」 白溯月轻轻眨了眨双眸,嘴角流露出一抹诱惑至极的笑容来:「王爷说这话,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我白溯月还不想将命捏在别人的手心里,就算是王爷你也不行!」 炎墨迟听到她如此嚣张的话,面色不惊不怒,仿佛早有预料。 「别的事情你不需要管,本王才不是风倾城那傻小子,本王只想知道你自己的决定,至于别人的意见,和你无关!」 白溯月紧紧的抓住一旁的床幔,眼神幽邃了不少,她睁大了双眸看着炎墨迟的脸,明明近在咫尺,却仿佛远在天边。 「炎王殿下,溯月也不喜欢你!」 白溯月沉默片刻,才说出这样一句话来,她大着胆子继续说道:「可能这辈子,月儿也不会喜欢上别人,所以如果王爷真的想娶月儿,溯月也不会不答应,但是……」 她拉长了语气,用一种很严肃的声音说道:「溯月有一个要求不知道王爷能不能答应,不管王爷有什么目的,我都不会在乎,但成亲以后,你我只做有名无实的夫妻可好?」 不好,那怎么会好? 炎墨迟眼底光芒耀眼,暗芒在瞬间来回流动。 不过这件事成亲以后再说,现在谈这些还为时过早。 「你不同意,本王便不会对你做那种事!」 炎墨迟看着白溯月,嘴角轻轻弯了起来,他可并没有将这话说满,白溯月现在没有反应过来,以后定然会知道这句话到底暗藏什么玄机。 …… 白溯月一夜未归,如果不是木仇捎回话来,白震一定会急死。 一大早,尚书府就传出孙常山身亡的消息,然而更让白震不能理解的是,孙常山竟然将白溯月告上御前。 白震正在房间里急的焦头烂额,一大早就传来两个坏消息,门口又守着不少禁卫军的侍卫,就等着白溯月回来将其直接带进皇宫。 白君烨一脸清冷的守在门前,眼底划过浓浓的寒气。 一身月白色的长袍,在朝阳的霞光之下熠熠生辉,这位从来都不引人注目的将军府长子,在这一刻,却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几年时间的淡出众人视线,京城之中的人,早就忘了白家还有白君烨这么个人。 可谁都没有想起,四年前的白君烨,到底有多风姿绰约。 方晴夏已经被她送回了娘家,白君烨也想好了以后的打算,不管方晴夏还会不会记得他,他都不会再沉浸在过去的颓废当中。 白家,他已经亏欠的太多了,他这个当哥哥的,不能让白溯月一个人撑着。 「月儿到底做了什么,让尔等守在这里抓她?」 听到那冰冰冷冷的声线,守在门口的一些侍卫,浑身不经意的打了个寒战。 这个白君烨,竟然还有这样的气势。 「白大公子,白小姐昨晚在赌坊害死了尚书大人的嫡子孙常山,不少人都亲眼所见!」 第167章 书写了一个传奇 「月儿不是这样莽撞之人!」 白君烨淡淡开口,定下结论,能够在方晴夏刺过来的那一瞬间真的不躲不闪的人,怎么可能会随随便便没有理由的当着众人的面杀人。 「就算您不信也没有办法,这件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皇上俨然大怒,正等着将白小姐抓拿问罪!」 「本公子亲自去皇宫一趟!」 白君烨轻轻吐出这样一句话来,守在门口的两个侍卫互相对视了一眼,心中微微有些譁然,这将军府的公子小姐,传闻之中素来不和,可是现在在众人眼中看来,完全是兄妹躬亲的一幕。 「还请大公子三思!」 白君烨根本没有去听那人的说法,迈步向着门外走去,片刻间,一辆马车停留在了将军府的大门前。 关键时候,竟然是白溯月回来了。 看到马车之后的一瞬间,守在门外的禁卫军就将马车包围了起来,众人纷纷抽出手中长剑,直接指向马车的方向。 白溯月素手轻扬,将车帘撩开,看到将军府门外这样剑拔张弩的紧张状态,轻轻笑了起来。 「大哥,你要去做什么?」 白君烨不急不缓的幽幽说道:「我要进宫一趟!」 就算白君烨不说,白溯月也知道白君烨要去干什么,她缓缓撩开车帘,看到那些侍卫顿时警惕起来的模样,微微扬起眉眼:「正好月儿也要去,同路!」 白溯月招了招手,让白君烨上了马车,那些禁卫军见到白溯月当真是向着皇宫的方向走去,一个个在心中暗自推敲。 看白溯月的模样,可没有丝毫的紧张害怕,并不像是孙尚书口中说的那样嚣张跋扈。 炎墨迟得到消息的速度,可要比一般人要快的多,她在离开酒楼的时候,就已经从炎墨迟的口中,将皇宫昨晚的事情弄明白了个大概。 她亲自送上的两个药宗兇手,在一夜之间惨死,最终得到的审讯,竟然是两人冒充药宗之人行兇。 想到昨晚会在路上碰到风倾城,白溯月只感觉心口一阵发寒。 报仇这条道路,走的还真是艰难无比,刚刚抓住了药宗的一根小尾巴,对方就毫不留情的将其斩断了。 平时这个时辰,百官早就已经下了朝,可今天孙尚书直接当着朝臣的面,将孙常山的尸体给抬到了大殿当中。 轩帝正在发着怒火。 早晨刚刚得知杀害白询的真兇死了,这会儿孙尚书的儿子又说被白溯月给打死了,整个朝堂一团混乱。 「皇上,老臣就只有这么两个儿子,这么多年兢兢业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更何况山儿乃是禁卫军之中的第一勇将,若是臣不讨回个公道,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孙大人,本皇子知道你刚经歷丧子之痛心,但这其中事实曲折,还是要查清楚才能下定论!」 风倾城站在台前,恭敬的上前走了一步,眼神之中划过一道浅浅的笑意。 如果今天不是孙常山闹出这样一幕,皇上这会儿肯定已经派人去调查昨晚两个犯人的死因了。 「风倾城,这哪里还需要查,如此多的人亲眼所见,白溯月杀了朝廷一品大员的亲生儿子,如果不偿命的话,恐怕难以平息众臣的怒火,更何况,她白溯月半夜跑到赌坊去做什么,就这样的女人还想嫁入皇室,本太子都觉得有些丢人,风倾城……也就只有你喜欢来捡本太子不要的破烂货!」 风慕陵穿着一身明黄,就坐在轩帝的下手,整个人身上都透着华贵之气,金色的太子金冠带着几分强势,让人无法忽略他的身影。 风倾城听到风慕陵如此不分场合的羞辱,袖子下的手紧紧握起,玉色的眸子里,隐藏着滔天的怒色。 只是,他表面上没有表现出丝毫不妥来,嘴角依旧透着一丝不咸不淡的笑容,「太子皇兄如此侮辱一个闺阁女子,岂是一国储君该有的风度?」 两个皇子唇枪舌战,大臣们一个个垂着头不敢参与发言。 轩帝紧紧的蹙着双眉,见到自己的两个儿子竟然还在没完没了的互相诋毁,立刻冷哼了一声:「都给朕住口!」 风倾城后退了一步,不再说话。 风慕陵一双眸子里藏着浓浓的寒气,死死的盯着风倾城的身影。 两人一瞬间噤声,大殿之中传来一阵寂静,不到片刻的功夫,传来德公公的高唿声。 「将军府白溯月,白君烨到!」 众臣听到两个人的名字,一瞬间将目光落在了金銮殿的大殿门口。 就见台阶上,缓缓出现了两道身影,白君烨身形修长,漫步走在白溯月身前,一脸清冷之色。 那张清隽俊逸的脸上,藏着丝丝凌厉。 几年时间不见,俨然好多大臣都已经不认得白君烨,这会儿看到白君烨,众臣心中满是猜测。 白溯月最近可成了全京城的名人,百官之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做出的大事情,简直是一件接着一件。 先是在青楼待了一夜,失了青白不说,还被太子退婚。 再就是差点儿气死老夫人,大闹相府,让白震和老夫人断绝了母子关系。 但朝中的二皇子,不知道吃了白溯月什么迷魂汤,竟然心甘情愿请皇帝赐婚,原本已经没人要的白溯月,马上就要成了无数女子惦念的二皇子妃。 而如今,她居然还打死了尚书府的嫡次子,京城中的第一勇将……孙常山。 如果真的是白溯月将孙常山打死了,那这女人到底有多高强的武力。 群臣滚动喉咙,看着白溯月的方向吞了吞口水,这女人简直是书写了一个传奇。 「白溯月,你还我儿命来!」 孙尚书看到白溯月出现,一脸狰狞,凶气毕露。 金銮殿的大殿外面,还摆放着孙常山的尸体,众臣已经查探过,是被直接割喉至死。 白溯月听到孙尚书的质问,一脸狐疑的盯着孙尚书的脸,轻声反问:「我什么时候杀过孙常山?」 孙尚书见白溯月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承认,眼底怒色密布:「昨晚你在赌坊之中,口口声声说要和我儿赌命,是不是早就存了杀他的心思?」 白溯月听完,顿时笑了,她接收到在场群臣质疑的目光,一脸悠闲自在:「到底事情因何而起,想必有不少人清楚,我开始赢了钱,孙常山加以阻拦本小姐,本小姐当然生气!」 第168章 都是那女人害得 「生气,你就要了我儿的性命吗?」 白溯月盯着孙尚书的眸子,脸上露出一丝诧异的色泽:「孙尚书,你要搞清楚,你儿子可不是被我杀了的,是炎王殿下!」 炎王殿下这四个字一从白溯月的口中说出来,瞬间让群臣露出震惊的神色来。 如果当真如白溯月所说,那这件事,可就不像这样简单了。 孙尚书还真是聪明,专门捡软柿子来捏,不过也情有可原,白溯月和炎王对比起来,明显前者更好对付。 轩帝沉吟了片刻:「孙尚书,孙常山到底是被谁杀的?」 孙尚书的眼神闪了又闪:「杀人的确实是炎王,只是……」 轩帝的眸子微微有些凌厉:「尚书大人,既然杀人的是炎王,朕自然会帮你找炎王给你一个交代,溯月马上就是朕的儿媳,你这样揪着不放,可否将朕放在眼里?」 孙尚书愕然,有些不理解轩帝此时的话。 他心中暗暗气恼,却不敢将对轩帝的不满流露出一丝一毫来。 「皇上,这件事全然是白溯月引起,臣……」 「孙尚书,杀人者并非是月儿,不对吗?」 孙尚书半天都没有说出话来,他微微侧过头看向风倾城和白溯月的方向,只感觉心里仿佛明白了什么。 皇上这番话,明显是在偏向风倾城,难不成皇上有意要扶持风倾城吗? 一有这个想法,孙尚书只感觉浑身打了个冷战,风倾城对白溯月可是好的很,万一风倾城登上皇位,恐怕尚书府…… 这个念头一旦在孙尚书的脑海之中形成,他立刻气势大变。 「皇上,此事……此事也有我儿的错,臣刚才只是一时冲动,不想再多追究!」 孙尚书垂着头,手微微颤抖着退了回去,这一幕看在不少老臣眼里,众臣心中唏嘘万千。 白溯月脑海之中暗光流转,不一会儿就琢磨清楚了轩帝的意思,轩帝这是在将孙尚书,逼到了风慕陵那边。 然而风慕陵并不了解轩帝此时的心思,只觉得风倾城和白溯月竟然占了上风,有些坐不住了。 「父皇,此事不防交给儿臣来处置,如果不查个水落石出,恐怕朝臣们心中难安!」 轩帝见到风慕陵站起身,竟然求到自己的面前来,眼底划过一道失望的光彩。 「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要处置了武陵山流寇一事,杀害白相的真兇已经抓到,只可惜昨晚畏罪自杀死在了牢房之中,毕竟是宫中疏漏才让白相身死,朕一定会好好补偿相府,一会儿派人给姚妃娘娘送些珍品过去,朕自会好好安慰!」 群臣心中一动,虽然白丞相已经死了,可是相府并未倒下,老夫人还在,白若姚还在,昔日的荣宠很快就会重新回来。 白溯月闻言,也并未做声,她早就知道,偌大的相府绝不会这么容易倒下。 身边的敌人越来越多,她也要慢慢变强才行,靠着自己的力量,她很难走通这条道路。 「父皇,儿臣打算今日便出兵武陵山,您且放心便是!」 只带着五百人,就想要将武陵山那样大的一个山寨给平了,除非有奇蹟发生。 风倾城才不管众人对他的看法如何,而是将视线落在了白溯月的身上。 「月儿,今日你我同行可好?」 他眼底的温柔仿佛能够滴出水来,看的人心中暖意连连。 白溯月将目光侧开,淡淡说道:「好!」 白君烨目光冷冷的看着这一幕,发现一切竟然都向着自己无法想像的方向发展,轻轻的看了白溯月一眼。 才多久未见,他倒是没有想到白溯月会进步到如此地步,面对群臣质疑面不改色,这绝对不是以前那个性子焦躁任性的白溯月。 他想了想,将一样东西塞到了白溯月的腰间。 「月儿,这是江湖上用来传讯的哨子,若遇到危险,吹响它,大哥会来救你!」 白溯月紧紧的握着那只精緻的竹制哨子,只感觉心口瞬间被暖流布满。 她就知道,平时里看上去冷冰冰的大哥,其实才是心肠最热的。 「好,我会保重自己,我不在这段时间,大哥和爹要好好的!」 白溯月微微垂眸,小声在白君烨面前交代了一句。 白君烨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带着大哥对妹妹的爱护。 「好!」 简简单单一个字,却直接撞在了白溯月的心口上,她露出一抹大大的笑容看着白君烨,清晰无比,真诚实意。 没有了平日里的任何伪装,风倾城只感觉面前像是开了一朵暖阳花一样,只感觉心脏跳动的速度都开始悄悄加快了几分。 他连忙侧过头去,抚平了心中的那一抹波动。 轩帝见到场面已经平静了下来,孙尚书站在人群之中也不再多说什么,这才轻轻开口:「倾城,慕陵,你们两个好好准备一番,一同出发吧,每人手中都带上人马,以免发生什么不必要的危险!」 风慕陵这才拱手行礼:「儿臣遵命!」 他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风倾城和白溯月,这才迈步离开了金銮殿的大门。 一出门,就看到一道粉红色的倩影。 颜映柔俨然已经站在门口等候多时,见到风慕陵出来,语气有些焦急的问道:「太子殿下,白溯月可有伏法?」 风慕陵看到颜映柔里面那丝焦急的神色,皱了皱眉,「没有,父皇竟然公然偏向风倾城和白溯月,就连孙尚书都退却了!」 颜映柔先是失望,随后却露出一抹高兴的神色来:「太子殿下不要气馁,柔儿知晓皇帝陛下的心思,一会儿咱们去找孙尚书,以后孙尚书可就成了太子殿下的一大助力了!」 风慕陵听到颜映柔的话,眼底一阵亮光闪过。 「柔儿,你说的可是真的?孙尚书那老狐狸,之前不管本太子怎么说服都不为心动,这次恐怕他非要选择本太子不可了,风倾城啊风倾城,棋错一招,你偏偏喜欢上白溯月那样的女人,以后就算失败了,也是那女人害得!」 风慕陵高兴的将颜映柔柔软的娇躯抱在怀中,不可抑制的在她额头上亲了两下。 颜映柔的眸子里,闪过一道厌恶的色彩,脸上却勉强露出娇羞之色来。 第169章 你不记得本公子了? 「太子殿下所言极是,那白溯月就是一个妖女,性情突然大变不说,还一身无穷怪力,这样的人实在危险至极!」 颜映柔想到当初白溯月打她的几巴掌,就一阵恶火在心中升起,她轻轻拉住风慕陵的袖子,将身前的汹涌直接靠在他的身上。 她最是懂得男人的那些小心思,知道怎么才能勾起风慕陵的兴致:「太子殿下,柔儿有些好主意,太子殿下要不要听听,这次一定会让风倾城和白溯月这两个绊脚石,死在外面!」 风慕陵眼前一亮,眼底闪动流光,他拉着颜映柔宝贝一样的向着皇宫对面的长廊之中走去,心中满是满足之意。 「柔儿,本太子有你在身边,已然觉得此生足矣!」 颜映柔也没有回话,只是从嘴角溢出一抹不让人察觉的嘲讽来,她颜映柔不信任何男子的甜言蜜语,只要能够帮助她登上那万人之上地位,她谁都可以不在乎。 而木玲和她的孩子,将会是她下一个目标。 「木玲和白溯月关系匪浅,柔儿这次跟着太子殿下离开,木姐姐一个人在宫中恐怕会孤单的很,不如让她一块跟着咱们去武陵山可好,柔儿一定会好好照顾木姐姐的!」 颜映柔眨了眨一双大眼,那眼底纯良的神色,让风慕陵一阵心动,他低声说道:「柔儿的要求,本太子怎么捨得拒绝,就让她跟着吧!」 颜映柔轻轻一笑,满意的在风慕陵的脸颊上亲了亲。 风慕陵将颜映柔视若珍宝一样抱在怀里,面上全是喜悦之色。 …… 颜映柔独自一人从皇宫之中出来,她坐在马车上,脸上还带着可疑的红润。 太子要留在宫中点齐五百兵将,她便自己一个人离开,想到即将到来的好事,颜映柔目光之中闪过一道冷厉的色彩。 马车忽然停下,坐在颜映柔身边的两个丫鬟,面色立刻变了变。 「发生什么事儿了?」 颜映柔挑起车帘,却看到前面一辆高大的马车停在前方,挡住了自己的去路。 她眼底划过一道不耐烦的色彩,刚想开口,却看到了对面马车上走下来了一个高贵典雅的谦谦公子。 那男子浑身上下充斥着一种芝兰玉树的气质,一双眸子却深邃无比,以她的眼光来看,面前的人,绝对不是一般身份的男子。 「等等!」 她轻轻开口,有些疑惑的掀开帘子看了过去。 「不知道公子为何挡住我的去路!」 「柔儿,我总算见到你了!」 颜映柔神色转了转,目光落在男子身上仔细打量一番,只感觉有些眼熟,但实在想不起来,她到底在哪里看过这样一个风度高雅之人。 她柔柔一笑,笑容之中带着一丝魅惑的色彩。 「公子知道我的性名,可柔儿却是不记得公子了!」 云陇听完,只感觉心口一阵酸涩。 街道上人来人往,两辆马车停靠在路边,这两道身影,吸引了不少百姓的注目。 颜映柔绝对可以称为一个美人,美的娇如莲花,摇摇曳曳。 那张精緻的五官,仿佛鹅蛋一般的脸上,像是天生雕刻着善良二字。 只要有人看过去,就会不由自主的,被那张我见犹怜气质的脸所吸引。 颜映柔前世能被风流不羁的风慕陵那样喜爱,捧在掌心之中,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她轻轻一笑,笑容仿佛兰花一般清纯秀丽,「公子若是再不说话,柔儿可就走了!」 说话间,她就要缓缓撂下帘子,心思却在百转千回。 「等一下,柔儿你可还记得八年前那个比你大上几岁的小男孩吗?」 颜映柔瞳孔一缩,心中暗自计较。 九年前那时候,她刚穿越过来,就存在了一个小女乞丐的身体之中,等弄明白了记忆之中的内容之后,就跑到了将军府徘徊被白溯月收留,她倒是并未真的吃上几天的苦。 那些苦楚,都是这身体的原主代替她所受的。 然而,这身体的小女孩连自己都吃不饱,怎么会主动去帮助别人…… 面前这个云陇到底是哪个,她倒是真的记不清了。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既然是她帮的,自然她要享受对方的报答,颜映柔只感觉心口一阵轻颤,这明显是上天送给她的好事:「我以前帮过的人太多了,当真不记得公子是哪一个了!」 云陇听完,心中更是感受深重,看着面前的女子一如既往的善良,只觉得心里在轻轻的疼着。 颜映柔明明是要被疼在手心里的,如今却要被人逼着成为太子的一个小妾。 「柔儿,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在暗中派人关注你的消息,只可惜青武国和天风国山高水远,我才一直没有机会过来看你,但现在不同,只要你说一句话,我立刻带你前往青武国,做我的世子妃!」 颜映柔微微诧异,她瞪圆了眸子,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突然跑出来和她相认的男子,居然是青武国的世子。 然而,身为世子上面还有一个父亲,等到他爹死了,他在坐上皇位还不知道要多久,颜映柔立刻就歇了和面前男子离开的心思。 她唇角白了白,听到对方的话,脸上的血色更是失去了不少:「云公子,不管柔儿愿不愿意,也马上成为太子的妾室了,柔儿不想因为自己,让公子和天风国为敌!」 云陇眼神微微暖了暖,听到颜映柔这样说,只感觉心都要融化了般:「不会,只要我提出这个要求,给出轩帝足够的好处,皇帝一定会答应的!」 颜映柔见到云陇这般纠缠,目光微微动了动,她仿佛看到了一条畅通无阻的道路。 她眼圈红了红,手紧紧的揪着袖子,「云公子,柔儿是断然没办法和你在一起的,而且……而且柔儿也不敢得罪太子殿下,还请云公子不要再来找柔儿了!」 说话间,她已经落下了帘子,在车帘遮挡住自己容颜的一瞬间,颜映柔的目光之中闪过一道亮色。 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来。 什么叫做天助我也,这便是。她颜映柔身为穿越者,绝不会这样容易被打败,她就知道这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这些心思迂腐的古人,不过都是她手中的棋子,她只要随便动动手指,就有大把人想要做她的裙下之臣。 第170章 只是一时兴起 云陇见颜映柔的马车,继续向着太子府的方向走去,眼神之中闪过一道冷光。 跟在云陇身后的管家,见到自家主子对那女子如此在意,连忙轻声劝说:「世子爷,那女子听闻十分得太子的喜欢,如果您这样公然去抢夺,一定会引得天风太子不满,会有大麻烦的!」 云陇手指聚拢,紧紧握了握。 「本公子今天可都打听清楚了,柔儿之所以会住在太子府中,只是因为无处可去,被白溯月那刁蛮女子给赶出来了!」 管家听闻云陇的话,眼神深了深。 「可那白溯月背后有炎王撑腰……」 「炎王?」云陇淡淡的轻哼了一声:「本公子与炎王相交多年,他怎么可能喜欢上那样胡作非为的女人,本公子猜测,他不过是一时兴起,玩玩罢了,只要他兴趣没了……」 云陇没有将话说全,可管家也听出了这其中的下场悲惨程度。 「可是世子爷,咱们在这天风皇城势单力薄,若是惹恼了炎王,绝对不是开玩笑的事情,您这次贸然来到天风,属下感觉实在有些不妥!」 云陇轻轻潋起眸子里的光芒,微微摇了摇头:「只要能看到柔儿安好,本公子就知足了,本公子欠了她一条性命,还不知道该怎么还才好!」 云陇幽幽的说完,抬起头仰头看向半空,阳光倾斜在他的侧脸上,稜角分明,俊美非凡。 他默默转身,垂下眼睑:「随本世子进宫!」 赶车的管家神色一变,看到云陇已经踏步进了马车之中,心中一沉。 「世子爷,您这次来,不是提前说好不暴露身份的吗?」 「再不暴露,世子妃就要被人抢走了!」 管家无奈,只能送云陇进宫,他上了年纪的脸上已经藏着一些皱痕,「世子爷,你和柔儿姑娘多年未见,如今对方还马上将是太子侧妃的身份,这人心都是会变的,谁知道她还是不是当年那个人呢?」 管家说的话十分在理,只可惜对刚才见了颜映柔一面的云陇,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柔儿那般善良,怎么可能会变,你当初没有接触过她,根本不知道她到底有多好,才七八岁的小女孩,宁愿自己饿着,也不愿意看别人死!」 在云陇眼中,当初的颜映柔,明显就是天底下最好的人,他生长在冷情的皇室之中,还从未有人那样对他好过。 虽然那段时间十分艰难,可也是云陇过的最开心的一段时间,只可惜最后他还是不告而别了。 也难怪颜映柔竟然站在他面前,都不认识他。 那年他才十四岁,都已经过了八年,他的容貌肯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风倾城和白溯月,亲自在皇宫之中挑了整整一个上午,总算将五百精兵选中,匆匆吃过午饭,就要带着众人出发。 可就在出发当口,白溯月和风倾城再次收到了一个命令。 轩帝亲自下旨,让炎墨迟成为这次剿匪的监军。 风倾城得到这个消息的瞬间,就感觉如雷重击,他暗中咬牙,原本高昂的心思,也在这一刻消减了下来。 如果炎墨迟在,风倾城和青云山寨的戏,可就要演成真的了。 一旦被对方抓住小辫子,那将对他造成难以预料的后果。 一想到最终天风国所有人都知道二皇子和匪徒勾结的消息传出去,风倾城就感觉心在慢慢滴血。 白溯月穿着一身女子的戎甲,英姿煞爽的站在军队前方。 她故意打探了一眼风倾城的眼神,嘴角微微扬了起来。 炎墨迟这一招还真是高,即便现在风倾城知道青云山寨是自己的人,也不能手下留情。 一想到最终的结果,白溯月就感觉浑身上下都充满着热血兴奋的气息。 昨夜在炎墨迟手上吃的亏,都在这种情绪之下逐渐消散。 她轻轻抬起头,漫步走到军队前方,将队伍里面的刘武许孝给找了出来。 「二皇子,这是我爹安排保护我安全的副将,不知道带着他们可好?」 风倾城扫了刘武两人一眼,倒是没有在意:「好,事不宜迟,现在咱们就出发吧!」 说话间,风倾城冷沉着脸色,带着五百兵将骑着马向着宫门外走去,就在此时,一头赤红色白色雪蹄的千里良驹,忽然冲到了众人面前。 身后还跟着一个骑着黑色马驹的墨竹。 「本王可有来迟了?」 白溯月微微斜睨了炎墨迟一眼,牵过自己的枣红马,翻身骑在马背上。 她拉住马缰,气势逼人。 「王爷没有来迟,只是这一路上只带了够五百人吃用的东西,王爷自己没多带一些!」 炎墨迟听到白溯月的话,顿时笑了起来:「这又不是出兵打仗,本王的产业遍布天下,在哪里还不能吃上一口东西,而且就算军营当中没有,难不成本王还不能吃小月儿你的吗?」 他拉过马缰,踏步来到白溯月面前,白溯月膝下的马看到炎墨迟的血红宝马,有些害怕的后退了一步。 白溯月见到自己骑着的普通马竟然这样没骨气,心中来气。 炎墨迟见到她的神色,顿时轻笑起来,伸手就要去抓她的手腕。 风倾城提着马走了过来,直接挡在了两人中间,一双眸子里藏着深深的戾气。 「炎墨迟,本皇子这次出兵,是不是你的主意?」 他应该在一开始就看的出来,炎墨迟这次跟来,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事。 炎王淡然自若的坐在马背上,手中缓缓挥动着摺扇,那张妖孽无双的容颜,在日光下如仙似幻。 「本王体恤民情,得知青云山上山匪作乱,特意找皇上禀报了一声,没想到皇上对二皇子殿下如此厚爱!」 风倾城紧紧的握着马鞭,玉色的手背上青筋毕露。 果然和他的猜测不假,炎墨迟一定知道什么。 风倾城的眼底,隐藏着一抹杀意,如果炎墨迟不死,自己的事情一旦败露,那他会陷入万劫不復的境地。 「起兵!」 风倾城没有再多问什么,所有的思绪,都藏在两人的心里。 白溯月提着马跟在风倾城旁边,炎墨迟见到两人竟然敢当着他的面并肩而行,牵着马踏步走了上去。 「小月儿,本王当初给你的那块黑色的令牌,你可还戴在身上?」 第171章 真是有劳皇兄了 白溯月迟疑转身,炎墨迟不说,她还差点儿忘了。 「还在,忘记还给王爷了!」 说话间,白溯月伸手就要将腰间的腰牌扯下来。 炎墨迟上前一步,和白溯月的马并行,白溯月隐约感觉到自己的马不自觉的矮上了一头。 他按住她的手腕,阻止了她将令牌拿出来的动作,两人这一幕当着五百多人的面做出来,让风倾城的脸色很不好。 但他依旧很有风度。 「炎王殿下,该上路了!」 他语气沉稳,目光在白溯月和炎墨迟的身上来迴转了一圈,最终将所有的情绪,都隐藏在玉色的眼瞳之下。 炎墨迟这才抽回手,却故意的冲着白溯月眨了眨眼睛,那双细长妖孽的凤眸,带着无限诱人的风情。 白溯月再次感嘆了一下这个妖精的外表,牵着马快步向前跑了几步,离的炎墨迟远远的。 五百精兵刚刚从皇宫大门口出来,三人就遇到了另外一边的队伍。 风慕陵骑着马走在前面,五百人之中保护着两辆马车,一行人就那样等在那里。 皇宫大门前一片宽敞的空地,已经被风慕陵带来的人占满,风倾城想要出去,也要从风慕陵这边穿行而过。 他提马上前,双眸的光彩落在了风慕陵的身上。 「太子皇兄是要和本皇子一同前往吗?」 风慕陵微微眯了眯眸子,他倒是不喜欢和风倾城白溯月同路,奈何颜映柔要求如此,再加上她说的极对,两方人凑在一块赶路,也能免得对方在暗中下绊子。 「当然,炎王乃是这次的监军,一人又不能同时跟在你我两队人身边,本太子自然要屈尊和你们同路!」 风慕陵轻轻抬着下巴,像是害怕别人不知道他是太子一样,头顶戴着专属于储君的太子金冠,整个人都散发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傲然之气。 风倾城看到风慕陵就算到这种时候,还要将太子的架子端出来,嘴角溢出一抹浅浅的冷笑。 「那还真是有劳太子皇兄了!」 白溯月将这一行人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看到那些兵将的装束虽然和自己这边的相差无几,可是她依旧从这些人的脚步声中,听出了一些诡异来。 这五百人,绝对都是属于将领级别的高手,没有一个是普通士兵。 皇后对风慕陵的保护还真是周到,这五百人,足矣顶的上几千人了。 也难怪风慕陵那样自信洋洋,神采奕奕。 她将视线落在那两辆马车上,前面坐着的,不用猜她也知道是颜映柔,可是后面那辆马车里的人,她就有些猜不透了。 忽然间,一道婴孩的哭声从马车之中传来,白溯月浑身一颤,眼底顿时划过一道冷光。 木玲,竟然是木玲,风慕陵和颜映柔到底要干什么,出门剿匪,为何要带着木玲和孩子。 她死死的抓着马缰,微微咬牙,心中在不断的波动翻滚。 如果没有奸计,她绝对不会相信,颜映柔和风慕陵将这两人带出来,恐怕就没有想过要让她们回去。 「还愣着干什么,走吧!」 风慕陵凉凉的说出这样一句话来,率先走在前面,让五百人挡住了风倾城的去路。 这一条大道上,两旁的百姓被拦截在外,一同仰慕着当今太子殿下的风姿。 上千人在这条道路上脚步整齐的走过,白溯月站在队伍中间,倒是并没有引起他人的注意。 这群人浩浩荡荡的向着外面走去,炎墨迟已经换了一辆马车乘坐,让墨竹牵着那匹赤红色的大马走在马车前面。 剿匪的消息已经传扬了出去,百姓们眼神热切的看着眼前的军队。 将马车停靠在人群之中的云陇,见到这样大的场面,眼瞳微微出现了一些变化。 他正收拾好一切,准备进入皇宫,却看到自己想要见的人,就要出宫离开了。 颜映柔的车头捲帘撩开着,还在人群之中的云陇,一眼就看到了自己想要见到的那个人。 「进宫的事情等等在说,我要跟着这些人出城!」 说完这话,云陇的眼神顿时亮了几分,看到那些官兵已经撤了回去,立刻让管家赶着马车,向着城外的方向追了出去。 武陵山距离京城并不算远,只需要三天的行程,只是两城相隔之间甚远,需要翻过几座山林。 白溯月之所以让众人带上粮食,便是因为她发现,这一路上根本就没有可以歇脚吃饭的城镇。 还好现在天气正是炎热的夏季,如果是冬天,这一行人绝对会冻死在山林里。 第一天夜晚,一千多人已经深入丛林之中,看到深不见底的的荒山野岭,决定就地休息。 然而,从来没有受过这样苦的风慕陵,立刻便不干了。 「这里不知道还有什么危险,还是快些赶路的好,本太子派出去的探子回报,在前方就有一个村子能够停留,本太子可不想露宿荒郊!」 风倾城听到风慕陵的话,拿出地图仔细的看了一眼。 「地图上根本就没有标註前面有什么村子,虽然这是几年前绘制的,可这么短的时间内,怎么可能凭空多了一个村子?」 风倾城说的很有道理,如果是正常人,都要深究一番,只可惜风慕陵根本不愿意去听。 颜映柔掀开马车的车帘,笑着对风慕陵招了招手。 风慕陵策马来到马车前,直接跳下来站在窗口,「柔儿,你怎么了?」 颜映柔小声在风慕陵的耳边低估了半晌,片刻间,风慕陵的嘴角露出一抹笑意来。 「这里本太子说的算,全速赶往前面的村子!」 白溯月眼神微微有了一些变化,转头将视线落在了炎墨迟那豪气逼人的马车上。 此时马车之中没有一点儿动静,墨竹呆呆的牵着马站在马车前面,也没有想要和众人说话的意思。 白日里炎墨迟就已经说过,他跟着来只是作为监军,而并不参与两方人马一丝一毫的决定。 就算当着他的面打起来,他眼睛都不会眨动一下。 风倾城默默走到白溯月身边,轻轻嘆了口气。 「月儿,他们愿意走,就随他们吧,不如你我就在这里休息如何?」 月光落在风倾城那身银白色的铠甲上,更是让风倾城的温润之中多了几分凌厉的英气。 这个男子,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犹如清风拂面的舒适感,仿佛他说的每个字,都在再为旁人考虑。 第172章 要和月儿住一起 白溯月轻轻摆了摆手:「不必,现在分开俨然不是最好的办法,既然太子想要过去,那咱们就一起跟着,也好有个照应!」 白溯月面色肃然,五官在夜色之中越发显得出众。 只可惜在月光下,她脸颊上的淡淡斑点,完全破坏了这分美感。 白溯月并不是真的想看到太子和颜映柔,而是担心木玲和笙儿的安全。 她紧紧握了握缰绳,牵着马向着前方已经动身的队伍追了上去,马蹄在森林之中溅出一连串的杂声,让众人心情不由得,多了那么一点儿紧张的感觉。 出现在白溯月面前的,是一座小山村,村里只有不到十几座土房子。 夜色之中,有几家还点着油灯,微弱的光亮,是在这林子里月光下,唯一的光明。 一千人等直接沖了下去,小山村周围的街道倒是宽敞,上千人来到,也没有显得有多拥挤。 太子带着颜映柔和木玲,来到了村子里,唯一的青砖瓦房门前。 立刻有属下跟上去敲响大门,不一会儿的功夫,里面走出了一个上个年纪的老妇人。 「几位……几位是要干什么?」 那老妇人明显有些紧张,看着众人的眼神,也带着恍惚之态。 颜映柔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马车上走了下来,她迈步来到老人面前,轻声细语说道:「老人家,我们想要赶往武陵山,只可惜到了晚上没有住宿的地方,能不能在这里借住一晚,一定不会亏待老人家的!」 颜映柔声音低柔,一看就是极为善良的女子,再加上出众的气质在,很快得到了老妇人的好感。 「好好,只是姑娘,老妇人家中并无他人,只有五间空房,这么多人,根本住不下啊!」 「五间已经够了,真是麻烦老人家了!」 颜映柔微微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细细微微的笑容,那老妇人立刻打开大门,让几人进去。 至于身后那上千士兵,自然没有居住的地方,但这毕竟是山村,晚上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众人就在不远处的背阴处休息了下来。 进入大院子的,一共有七个人。 颜映柔风慕陵,木玲带着孩子,风倾城白溯月,自然还有炎王殿下的马车。 这人还没醒,但车却不能留在外面,还好这瓦房的院子够大,能够装的下炎墨迟的那辆车。 五间房分为主卧室和旁边的三间小屋,太子毫不在意的环住颜映柔的腰肢,迈步向着正门最好的房间走去。 白溯月总算能够接近木玲,看到木玲抱着孩子神色有些低沉的站在一旁,大步跟了上去。 「木姐姐,我和你住在一起!」 木玲抬起头沉默了一下,这才慢慢点了点头。 风倾城见到白溯月和颜映柔马上要离开,犹豫了片刻轻声说道:「月儿,晚上你小心一些,本皇子就住在隔壁!」 白溯月淡淡看了他一眼,没有任何回应。 风倾城见到两人的背影逐渐在自己的视线之中消散,心中微微沉了沉。 好像这次挑战,还真是有些难度呢。 「本王睡了多久了?」 院子当中的车帘忽然掀开,那比正常马车大了一圈的车里,吃穿用度应有尽有,那座椅也是极软,就算当成床也十分舒适。 也难怪炎墨迟会在车里面睡的如此香甜。 「回禀王爷,已经快子时了!」 炎墨迟站在院子中间,摇着扇子转了一圈,唇角微微扬起了一些。 「风倾城,小月儿呢,本王要和小月儿,住在同一间屋子里!」 风倾城双眸顿时眯了起来,炎墨迟三番两次的挑战他的底线,让他已然已经到了要爆发的边缘。 他轻轻侧过身,颔首道:「炎王叔,我再次说一遍,月儿已经是本皇子的未婚妻,不管她承认不承认,这都是事实!」 「现在是,也许马上就不是了呢!」 炎墨迟漫不经心的说出一句这样的话来,让风倾城微微一愣。 他看着炎墨迟嘴角意味深长的笑意,只感觉浑身在逐渐发冷,炎墨迟到底是什么人,一介富甲商人的话,皇上又为何这样护着他让着他。 他忽然感觉有些不太理解。 炎墨迟见到风倾城只是盯着他不说话,迈步向着白溯月旁边的那间房屋走了过去。 「风倾城,你还是住在那一边吧!」 墨竹冷冷的扫了风倾城一眼,眼底划过一道警告的意味。 风倾城袖子下的手紧紧攥了攥,眼底火气流窜,却终究是没有显露出来,只是那双在月光下散发着光辉的眸子里,藏着一抹坚韧异样的色泽。 白溯月坐在土炕上,扫了一眼那老妇人拿出来的崭新被褥。 「木姐姐,这山村来的实在诡异,你有没有发现什么?」 木玲抱着笙儿,摇了摇头:「月儿,我只是心脏跳的很快,总感觉要发生什么危险似的,从皇宫出来,这种感觉就一直环绕不去!」 木玲唇角有些发白,紧紧的将睡着的笙儿抱在怀里。 笙儿还不会走路,木玲就自己做了一给背带,将孩子装在襁褓之中,方便走到哪里都带着他。 白溯月看到木玲紧张的神色,知道她在宫里生活的一定不怎么好,她垂了垂眸子,有些犹豫的问道:「木姐姐,如果你不想留在宫里,这次正是个离开的好时候!」 木玲抬起头看了白溯月一眼,无奈的咬着唇笑了笑:「不,我不走,这样就认输了,绝对不是我木玲的性格,而且我怎么会不晓得,除非我死了,否则太子是绝对不会放过我的,更何况,我为何要将太子妃的位置,让给别人?」 她坚强的抬起头,却选择了一条和白溯月当初不同的道路。 当初的她和木玲一样,却又有些不一样。 因为现在的木玲很有勇气,敢于为自己闯出一跳道路来,然而那时候的她,却当了缩头乌龟。 白溯月抿了抿唇角,却骤然露出一丝笑意:「木姐姐说的对,如果你选择留在这儿,溯月就算拼尽了全力,也要保护你和笙儿的安全!」 木玲听到白溯月的话,微微睁圆了眸子。 「月儿,我能相信的就只有你了,这一路上,我想把笙儿交给你来保护可好,如果可以,我想让你当笙儿的干娘……」 当干娘……白溯月还从未想过这件事。 她微微诧异的看着木玲,木玲还以为她在不愿意。 「也对,你自己还没嫁人,怎么能给我的儿子当什么干娘,我真是煳涂了!」 白溯月垂了垂眸子,静默了片刻之后忽然出声:「可以啊!」 第173章 是你们自己找死 她眯了眯双眸,直接将笙儿抱在怀里,心中生出了几分怜惜之情来。 「我可以当笙儿的干娘,我这名声,这辈子也不会再嫁人,给笙儿当干娘也很好!」 木玲看着白溯月,就感觉心中微微难受。 「月儿,木姐姐只是希望能多了人保护笙儿,你别怪我……太自私了!」 白溯月摇了摇头,她抬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微微垂了垂眸子。 「快睡吧,明天还要赶路!」 木玲沉默了片刻,将笙儿抱在怀里,这才背对着白溯月躺了下来。 夜色寂静无声,暗夜无风,光影闪耀。 黑暗之中,一道影子悄无声息的来到两人门前,白溯月瞬间睁开双眼,却看到一阵秘药从门吹了过来。 她想阻止,却也已经晚了。 床上的母子二人睡得十分沉,她喊了两声也没有叫醒,白溯月抬起脚,直接将大门踢开,两个黑衣人瞬间后退了一步,其中一个冲上去拦住白溯月,另外一个绕过白溯月,直接抱起了床上的孩童。 白溯月心中一急,手中的力道更大了些,那黑衣人被白溯月砸的连连后退,一边惊讶一边防身,见到另外一人已经得逞,转瞬间运起轻功离开。 白溯月气的神色微变。 「来人!」 她在院子里大喊了一声,可半晌都没有人回答她的话,她一转身,这才看到风倾城和炎墨迟的房间,竟然都空着。 这短短不到两个时辰的功夫,人居然都不见了。 白溯月只感觉有些好笑,关键时候,竟然一个人都找不到了。 她回过头,看了一眼房间之中的木玲,将她放在这里自己实在放心不下,她转过身将木玲背在身后,向着那两个黑衣人消失的地方追了过去。 村外一片空荡,这两人就算逃跑也不会走上太远,白溯月自信自己能够追的上。 一道黑影从眼前划过,白溯月加快了脚步,疾步如风。 她的速度,俨然已经跟上了普通武者运起轻功的速度,就算身后还背着个人,白溯月也没有感觉到丝毫疲倦。 不知道追了多久,那两个黑衣人抱着孩子的襁褓停留在了一片悬崖旁边,白溯月额头也冒出一层冷汗,嘴角露出一抹浅笑来。 「看你们还往哪里跑!」 这里四处环山,那两人站着的是一处高坡,下面光滑平坦,放眼望去是层层树冠,在月下下,下方漆黑一片。 从这里下去,那将是足足十几仗的距离,这两人若是真的掉下去,不一定会有活路。 白溯月一步一步逼近,忽然其中一个人将孩子瞬间举了起来。 「若是你再敢前进一步,我就将这孩子,从这里丢下去!」 那男子声音嘶哑,俨然用了掩饰自己声音的方法,他举起双手,高高将襁褓放在悬崖边上,让白溯月心中一沉。 就在此时,背后的木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 白溯月刚想转过头将她放下,就在这电光火舌的一瞬间,她只感觉腰间一疼。 木玲面上露出兇狠的色彩,手中紧紧握着一支朱钗,那朱钗的另外一头,却已经深深的刺进了白溯月的身体之中。 「去死!」 白溯月微微怔然,抬手将木玲推开后退了几步,她捂着还在不断流血的伤口,看着木玲有些浑浊的眼神,只听到自己的心脏,在这夜色当中一下一下的跳动着。 木玲摔在地上,见到自己没什么大碍,抓起旁边能够当成武器的东西再次向着白溯月沖了过来。 白溯月抬起手将木玲砸晕,将木玲静静放在旁边。 她神色凝重了几分,看向那两个黑衣人,眼底藏着浓浓的杀机。 腰间那点儿疼痛,根本就没有被白溯月放在心上,她现在已经确定了这两人的身份。 「药宗的镇魂散,能够给人造成幻觉,还真是名不虚传!」 白溯月一字一句的说着,那两个黑衣人的眼神明显有些变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会知道这么多?」 白溯月勾了勾唇角,并没有回答这两人话的意思,还在不断向着前方移动着。 就在此时,丛林之中再次出现了一道身影。 白溯月和那两个药宗的黑衣人,瞬间发现了林子里那身影的身份,月光下,风慕陵一身冷厉的出现在了悬崖边上。 白溯月心中一跳,只感觉浑身都在紧绷着。 她狠狠的将腰间朱钗拔掉,撕下一块里衣的布条,紧紧在腰间一系。 看来今日,不是她死,就是这三人亡。 那两个黑衣人见到白溯月竟然受了伤都没有丝毫表情,只感觉浑身有些发寒,这女人的武力两人领教过,在这种情况下,完全不是对手。 「再说一遍,你不要过来,不然就将这孩子丢下去!」 风慕陵的声音,忽然在暗夜之中缓缓传来:「这女人你们随便处置,但孩子要留下!」 那两个黑衣人听到风慕陵的声音,眼底闪过一道暗光,「天风太子?」 风慕陵没有说话,脚步比白溯月更快的来到两个黑衣人面前,完全不管黑衣人是不是会将孩子丢下去。 白溯月见到风慕陵这样不顾后果,心中顿时涌现出一股恼怒的神色来。 今夜实在是诡异,一千多士兵居然完全没有察觉到房间之中有人入侵。 而且,风倾城和炎墨迟都去哪里了,她为什么没有听到一点儿的动静,难不成也都中了这药宗的镇魂散了吗? 一幕幕疑惑在白溯月心中成型,然而她脚下发力,片刻间也来到那两个黑衣人不远处。 「是你们自己找死!」 说话间,其中一人手一扬,直接将襁褓向着悬崖下面丢了下去,白溯月飞身将孩子抱在怀中,顺手一扯。 风慕陵原本稳稳停在悬崖旁边的身影,轻轻一晃。 长袍的下摆被白溯月一只手狠狠抓住,下沖的力道让他再也无法稳住身影,风慕陵皱着眉头,面上满是怒色。 「白溯月……」 月字幽幽的在空中消散,两个黑衣人见到三人齐齐消失在夜色当中不见,眼底闪过一道满意的笑容。 「这悬崖虽然不高,但这下方可有这不少狼群,等到明天起来,恐怕这两人会连渣滓都不剩的!」 「任务已经完成,回去禀报二皇子吧!」 两人慢悠悠的转过身,眼底闪过一道得意的光彩。 可是忽然间,二人看到了站在月色之中的一个白色的人影。 第174章 也算是积了阴德 风倾城紧绷着唇角,那张平日里带着温暖笑容的人,在此时已经消失不见,像是暗夜之中的魔鬼一样。 一道藏在暗夜之中的幽冷声音从那人的口中传了出来:「谁允许你们,杀白溯月的?」 两个黑衣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心中不知为何,感觉到一阵后怕和不妙,二人噗通一声跪在了风倾城面前。 其中一个黑衣人低下头,语气有些许颤抖:「回禀二皇子,这女人最近对咱们的影响实在太大,宗主早就有心要除掉白溯月了!」 「这么说,是那女人吩咐你们的?」 风倾城的声音越来越冷,眼底的杀意也越发浓郁。 两个黑衣人心中一跳,却见到风倾城此时已经走到了他们面前。 银色的光辉,在半空之中瞬间划过,谁也没有看清楚风倾城是如何出手的,两颗人头,咕噜噜的滚落在地上。 鲜血瞬间从两人的身体之中洒落在地上,风倾城看也看着血腥的一幕,迈步向着悬崖的边上走去。 可是放眼望去,下方好像一望无际,这里四面环山,道路极为险阻,从这里下去,明显是行不通的。 风倾城脸上含着怒色,眯了眯眸子,转身向着另外一个方向赶去,他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那一千人召集起来,下山寻找白溯月的踪迹。 风倾城是最先得到剿匪消息的人,怎么可能不在这道路上安插人手,只是他原本只想除掉风慕陵的那个孩子,却没想到将白溯月也牵连了进来。 至于炎墨迟,他出门的时候就已经不见了人影,对于这个来无影去无踪的炎王殿下,谁又会在意他去了哪里。 一阵孩童的哭声,从耳边环绕不绝。 白溯月缓缓睁开双眼,只感觉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的。 她勐然从原地坐起身,却发现自己居然躺在一片比较柔软的草叶上,怀中紧抱着笙儿。 白溯月连忙检查笙儿身上有没有受伤,见到他并没有伤痕,这才轻轻松了口气。 仰起头,看了一眼不远处高耸的山坡,她没摔死,还真是有些意外。 将笙儿背在身上,白溯月一瘸一拐的站起身,腰侧一阵鲜红,没经过处理的伤口经过一夜的浸染,已经逐渐晕开。 不过她向来恢復的很快,白溯月倒是不担心这点。 向着一旁走了几步,白溯月忽然感觉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她愕然一低头,就看到脚底的树荫下,出现了一个人影。 风慕陵的脸上,还带着白溯月的脚印,她轻轻皱了皱眉,脚步微微顿了顿。 她眸光闪烁,眼底划过一道道萤光。 风慕陵还有口气,可身上多处骨头断裂,只要留着他一个人待在这里一天,他绝对会死无全尸。 她可以不费任何力气,就除掉了一个人。 她嘴角溢出一抹冷笑,然后抬起脚,再次狠狠的踩了下去。 即便是昏迷着,白溯月也能听到风慕陵的惨叫。 她嘴角划过一道解气的笑容来,一双眸子宛若阳光。 风慕陵,上天安排如此,你今天註定了要命丧此地,也别怪我白溯月心狠手辣。 白溯月冷漠的看着风慕陵,轻轻拍了拍笙儿的小襁褓,带着一个孩子转身就向着另外一个方向慢慢走去。 可是,还没走多远,她听到背后笙儿那一声声低低的哭泣声,她突然想起,那个躺在地上的风慕陵,还是自己背后这孩子的父亲。 孩子何其无辜,白溯月想到昨晚风慕陵虽然并不算尽心的救人,总算是停下了脚步。 「小笙儿,如果我现在当着你的面见死不救,你将来会不会怪罪于我?」 白溯月又仔细想了想:「这样吧,让干娘去救肯定做不到,干娘唯一能做的就是将其放到个干净点儿的地方,希望他死了还能留一具全尸……」 白溯月轻轻抬起头,眼底冷意凝聚。 前世的记忆还清晰的呈现在眼前,说是不恨却是假的。 要怪,就只能怪这世道难平,让她反反覆覆沦陷在这尘世之中。 白溯月转过身看向身后风慕陵的地方望去,却看到丛林不远处一双双幽幽的眼睛。 天色刚微微转亮,正常情况下,狼群不该在白天还会出现匿食,但前方的那一群,明显有些不太一样。 白溯月瞬间警惕起来,见到风慕陵还躺在哪里,有两条狼竟然率先跑到他面前闻了闻,仿佛在等着吃肉一样。 她瞳孔微微缩了缩,扫了一眼那狼群的数量,心中只迴荡着一个字眼。 跑! 白溯月侧头对着襁褓中的笙儿道:「小笙儿,若是你爹能帮咱们顶上那么一会儿,也算积了阴德了!」 话音落下,白溯月在那边狼群愣神的功夫,转身向着远处跑去。 狼群看到两个活物,一瞬间将视线全部都集中在白溯月和她背后的小孩儿身上,冲出来不少只。 白溯月心中暗骂了一声,感觉到急速跑动的时候,浑身疼的厉害。 她受了伤,速度根本没办法快过狼群,不一会儿的功夫,白溯月就被狼群围困起来。 白溯月轻轻咬牙,只感觉有些倒霉。 是能想到滚下来这地方居然还有狼群存在。 白溯月一跃之间,爬上旁边的大树,直接将笙儿系在树梢上。 「等着干娘回来接你!」 白溯月掰断了一根手臂粗的树枝,再次从树上跳了下来,这些狼群一看就是饿极了,如果他们不下来,是不会走的。 见到白溯月从树上下来,这些狼群像是看到了鲜肉一样,直接从地上跃起,直奔着白溯月的脖子咬去。 白溯月将手中的粗树枝轮起来,狠狠的砸在了其中两头狼身上。 一时间,那两头狼哀嚎着躺在地上,浑身抽搐,但即便这样,也没有影响其他狼的攻击。 腰间的伤口更疼了,就连浑身其他的刮伤也都开始疼的厉害,白溯月砸晕了十几头狼,顿时感觉到汗流浃背。 如果她没受伤,这些狼群还不在话下,可如今,她感觉到自己体力在逐渐流失,甚至眼前也开始阵阵发黑。 眼瞧着就要到了极限。 就在此时,白溯月听到了耳边传来了一声轻笑,那笑声之中藏着一点儿幸灾乐祸。 「小月儿,要不要本王帮你?」 这一句话,瞬间让白溯月猜到了对方的身份,她趁着剩下的狼群和她对峙的功夫,抬起头向着太阳升起的地方看去,只见密布的大树上,阳光笼罩着一个若隐若现的身影。 「炎王殿下想要看着小女葬身狼口吗,还不快下来帮忙!」 第175章 本王会好好疼你的(皇冠加更章) 白溯月说话的功夫,已经被一头狼扑倒在地,她伸手抓住狼的前腿,直接狠狠一掰,将野狼丢在一旁,白溯月拍拍身上的泥土坐起身,却看到炎墨迟已经从树梢上飘落在地上,剩下的十几头野狼,也全都倒地身亡。 一只修长如玉的手从那暗红色的锦袍之中伸了出来,苍白的肤色和衣服的颜色对比鲜明。 炎墨迟嘴角噙着似有似无的笑容,他眸子里划过一道淡淡的趣意。 「起来!」 白溯月伸出手,扶在炎墨迟的手上,一用力从地上站起身,眼神却并无波澜。 「多谢炎王殿下出手相助!」 炎墨迟见白溯月转身就要走,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小月儿,本王今天可是救了你的命!」 白溯月闻言,停下脚步轻轻转身,笑眯眯的冲着炎墨迟行礼:「王爷的救命之恩,小女无以为报……」 「那不如,就以身相许!」 炎墨迟浅浅淡淡将白溯月下面的话接住,按住她肩膀的手却没有松开,以防人突然跑了。 墨竹此时已经提着长剑走了过来,剑身上还沾染着鲜血。 他轻轻跳到树上,将笙儿抱了回来。 「炎王殿下你们怎么也在这里?」 炎墨迟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并未说话。 一旁的墨竹将孩子背在自己的身上,却代替他回答了白溯月的问题。 「王爷与我,是直接从这里跳下来的!」 墨竹指了指前面的半山坡,白溯月微微皱了皱眉,有些不敢置信炎墨迟会下来找她。 「本王只是觉得这里比较近!」 炎墨迟扫了墨竹一眼,直接将手搭在了白溯月的肩膀上,白溯月紧紧蹙了蹙眉,伸手捂在伤口上。 炎墨迟感觉到她不对劲儿,眼神之中的色彩微微一变。 「小月儿受伤了?」 白溯月站直了身体摇了摇头:「我没事,风慕陵死了吗?」 炎墨迟的眼底闪过一道冷光,那色彩在这阴暗的森林之中,让周围的温度莫名的降低了几分。 「你自己都受伤了,还去管别人干什么,风慕陵那般欺负你,你难道不想让他死吗?」 炎墨迟面上的表情忽然一变,他原本凌厉的神色眨眼间柔和下来,他弯了弯唇角,微微靠近了白溯月一些:「小月儿,风慕陵是死是活,现在是你一句话的事情,本王给你这个选择!」 白溯月轻轻抬头,看着炎墨迟那张妖孽至极的双眼。 细长却并不小,眼角微微上扬着,看人的时候多少带着几分傲气。 不笑的时候,那眼角的光彩也像是带着笑容,让人永远也猜不到他下一秒会做出什么决定来。 然而就是这个男人,在此时送给了她一个权力。 主宰风慕陵生死的权力。 白溯月轻轻垂眸,眼底光彩流转。 她心里的那个声音,是想要风慕陵死的。 反正上辈子她已经杀了风慕陵一次,这辈子再来一次也不算什么。 想好了一切,白溯月抬起头目光认真的看着炎墨迟:「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炎墨迟挑眉:「又被本王捞出来了!」 白溯月沉默:「我倒是想他死了,一了百了……只是风慕陵和我一起掉下山崖,他若是死在下面连尸体都没找到,我从这里完好无损的出去,恐怕我会在京城没有立足之地!」 虽然她可以找到无数藉口来撇清关系,但依旧不能倖免被人记恨。 可太子死了,颜映柔会失去助力变得一无所有,只是那样……风倾城会成为这天风唯一的继承者,没有任何人再能阻止他登基的脚步。 如果按照前世的发展,颜映柔肯定有办法得到风倾城的心,最终他们二人会在最快的速度达到前世的那般高度。 这绝不是她愿意看到的。在白溯月眼中,太子不过是颜映柔的傀儡而已,她肯定在暗中还谋划着名别的什么,就比如突然出现的云陇。 如果没有云陇,白溯月不需要任何犹豫就会杀了风慕陵,但是云陇这个变数,让她不敢轻举妄动。 白溯月说完这话,转过身看向炎墨迟的方向:「炎王殿下,如果你想风慕陵死,根本不需要来问我,刚才你不让人救就可以了,你这样试探我,是想让我表达什么?」 白溯月说完,炎墨迟眼底闪过一道惊愕之色。 「小月儿,本王但是没找到你这般聪慧,不过本王偏偏喜欢让你决定,你到底要什么结果呢?」 白溯月并不答话,眼见着墨竹将不远处的风慕陵给提了起来,此时风慕陵已然转醒了过来,看到炎墨迟和白溯月都在,恨的牙痒痒。 「白溯月,炎墨迟,你们要将本太子如何?」 白溯月走到风慕陵面前,伸手撕下他身上的一条碎布片,也不管脏不脏,直接塞到了风慕陵的嘴里。 「我看到他就想一刀宰了他,只是宰了有些太便宜他了!」 「呜呜……」 风慕陵瞪大双眼,紧蹙着双眉看着白溯月的方向,那眼底的火气仿佛都要冒出来了一样。 白溯月看了一眼长坡的上方,想要从下来的道路再上去,恐怕这不可能了。 「炎王殿下,不知道咱们要怎么出去!」 炎墨迟轻轻眯了眯眸子:「怎么出去,本王可不知道!」 白溯月轻轻看了他一眼,想要看出他到底有没有说谎。 见到炎墨迟并不像是在隐瞒的样子,白溯月微微有些心烦意乱。 「不知道木玲怎么样,王爷在山顶的时候,有没有见到她!」白溯月抬起头询问着,已经八九个月的孩子还因为饿在哭着,在场众人却又没办法从山底下爬上去。 「本王来到那边的时候,并没有见到任何人!」 炎墨迟回答了白溯月的话,却让白溯月更是担心。 如果木玲醒来还好,但万一被人抓走了的话…… 「小月儿,本王看,你现在应该担心的是自己!」 炎墨迟轻轻用扇子敲了敲白溯月的头,一转手的功夫,瞬间点中了白溯月的穴道。 白溯月根本没有想到过,炎墨迟会趁人之危。 「如果你身上的伤势再不处理,你这条小命,恐怕就要不保了!」 说话间,墨竹主动将白溯月身上的孩子接过,白溯月瞪圆了眼睛看向炎墨迟,只感觉身体一轻,已经被炎墨迟抱了起来。 炎墨迟嘴角划过浅浅淡淡的满意之色。 「还是这样的时候比较乖。」 一阵疲惫的感觉从心底升起,从那样高的山坡上滚下来,还用身体保护了一个孩子,白溯月身上到处纵横着伤痕。 只是她一直没有注意到罢了。 炎墨迟忽然低下头,用舌尖舔了舔白溯月脸上的伤痕,那温热的感觉让白溯月浑身瞬间紧绷起来,想要说话却发现此时根本就动弹不得。 看到白溯月那愤怒的眼神,炎墨迟知道这点穴根本控制不了她多长时间,速战速决,直接将她放在了不远处的一个小山坡的背阴之处。 这里四处寂静,再加上了无人烟,炎墨迟看着白溯月的眼神,微微灼热了两份。 「小月儿,乖乖的躺在这里不要乱动,本王会好好疼你的!」 白溯月瞪大双眼看着炎墨迟唇角的那一抹浅笑,眼底的神色越发加深。 只可惜,炎墨迟根本没有理会她的心思,刺啦一声,将她身上已经破烂的衣服下摆撕开。 第176章 同流合污 白溯月已经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直接闭上双眼。 身侧的伤口一凉,冰冷的手指已经碰触到了她的腰际。 「呵,受了这么重的伤,小月儿还能装作若无其事,要本王怎么说你好呢?」 腰侧的伤口传来一阵清凉的感觉,白溯月此时已经感觉到自己能动了,却没有急着动。 她默不作声的微微垂了垂眸子,将视线落在了炎墨迟的侧脸上。 阳光透过树荫,落在那雕琢的精緻无比的面容上,闪烁着明明暗暗的光点。 炎墨迟此时已经收敛了唇角的笑容,目光之中也透出了几分严肃和认真。 白溯月半靠在山坡前,总算能动动脖子,她将目光重新投在炎墨迟的指尖上,忽然缓缓抬起头,按住了他的手腕。 「炎王殿下,摸够了没?」 炎墨迟轻轻一笑,笑容光华流转,那双细长妖孽的眸子,多了一丝像是得逞的笑意来。 指尖在白溯月伤口处流连了片刻,炎墨迟微微凑近了白溯月,压低了声音:「小月儿也不是很享受吗?」 她享受? 白溯月轻轻咬牙,将指尖扣在了炎墨迟的脉门上,看到炎王的眼神加深了几分,顿时轻轻笑了起来。 随手将衣襟陇起,白溯月眉眼间闪过一道浅浅的光彩:「王爷位高权重,想要爬上王爷床的女子犹如过江之鲤,也不差我这一个!」 炎墨迟眉眼之中的笑意不减,仿佛白溯月捏着的脉门并不是他的。 「小月儿,如果你同意,本王现在就想尝尝你的滋味!」 白溯月狠狠的用眼神剜了他一眼,嘴角紧抿着。 「小女没时间和王爷打趣,若是再不想办法出去,王爷也要等着饿死在这里吧!」 炎墨迟微微弯了弯眉眼,摺扇挡在面前,一双眸子里光芒潋滟:「小月儿,那里这么多的狼肉,饿不死你!」 白溯月仰头看了看天。 「这些狼肉顶多保存一两天的时间,到时候就会腐烂!」 更何况,她身边还带着笙儿,为了不让木玲担心,她也得找条路从这里走出去。 只是她一起身,就发现身上的衣服,勐然垂落下来一大块。 白溯月的脸色顿时黑了,一转身见到炎墨迟用摺扇当着半张脸,眼神却在她身上飘忽不定,脸色轻轻沉了沉。 「炎王殿下,撕坏了别人的衣服,是不是要赔一件?」 她放柔了声音,捂着自己里衣的下摆,向着炎墨迟的方向走了两步。 炎墨迟微微一愣,看着白溯月眼底流露出来的一抹浅笑,淡淡说道:「小月儿是要做什么?」 「王爷撕坏了月儿的衣服,我也要扒了你的衣服才行!」 她身上的软甲都已经破碎的不能蔽体。 好端端的一件里衣,却也让炎墨迟撕坏了一条大口子。 她若是不再不找见东西挡挡,恐怕都没办法出去见人了。 炎墨迟停下脚步,嘴角微扬着,「想要本王的衣服,就自己来脱吧!」 白溯月看了炎墨迟一会儿,树林之中一片寂静。 她默默垂眸,走到炎墨迟身边,直接伸手去拉他的腰带。 炎墨迟勐然抓住了她的手腕,眸子里藏着戏嚯的神色。 「小月儿,你好大的胆子!」 见到炎墨迟突然严肃起来的脸色,白溯月感觉自己心脏跳的快了一些,不过她手上的力道却也没松,一拉扯间,炎墨迟长袍的前襟已经敞开,露出里面银白色交织的内袍。 鲛丝材质的内袍触手一片冰凉,乃是朝中御用贡品,只有皇上和皇后才享用的起,就算太子和风倾城,都不一定有这么一匹。 冬暖夏凉,丝滑入寇,乃是布中极品。 炎墨迟身上的外袍轻轻滑落,还没等白溯月伸手求接,就已经被人披在了她的身上。 「本王可不想自己的女人,春光外泄!」 白溯月微微凝然,却见炎墨迟的手指轻轻在白溯月的腰间穿过,轻轻叫外袍系在了她的身上。 他低垂着没眼,高挺的鼻樑,狭长的双眼近在咫尺之间,让白溯月一时间,看的有些失了神。 指尖的动作停止,宽大的外袍包裹住白溯月有些瘦弱的身躯,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孩子穿了大人衣服般。 炎墨迟站在白溯月面前,用扇子点了点她的头顶,将视线停在她微微凸起的胸口上。 「个子小了些,瘦了些,等回去,本王应该好好养一养才行!」 白溯月见炎墨迟那一片评手论足的神色,气的有些牙痒痒。 她暗中用手摸了摸被炎墨迟碰触过的手背,眼神冷厉的转过身来。 「王爷如果没别的事情了,那就快走吧,上面的人应该还在等着我们呢!」 两人携手回来,墨竹看到炎墨迟只穿着一件内袍,微微蹙眉。 风慕陵见到白溯月竟然穿着炎墨迟的衣服,眼底的不屑之色更是浓郁起来。 白溯月见到风慕陵像是有话要说的模样,撩了撩袖子走到他面前,微微勾了勾唇角:「太子殿下,你现在浑身骨头断了不少,若是乱动的话只有死路一条,而且你觉得,本小姐将你丢在这深山之中,你还有活路吗?」 风慕陵的神色更是冷了下去。 「如果不是本小姐救了你的性命,你早就被狼群吃的渣都不剩,你如今,已经欠了本小姐两条性命!」 风慕陵口中的布巾被白溯月拿起,就听到风慕陵十分阴森的声音:「白溯月,你别在这里装模作样,如果不是你,本太子又怎么会从这山顶之上掉下来,而且本太子早就说过,上次救了本太子的乃是柔儿,你怎么什么功劳都往自己的身上揽?」 炎墨迟斜睨了风慕陵一眼。 「小月儿,你身边养的白眼狼还真不少,本王都有些替你感到无奈呢!」 风慕陵扫了炎墨迟一眼,「炎王和你竟然同流合污狼狈为奸,看来你们打了主意要害本太子,若是本太子回了京城,一定会让你们付出代价!」 白溯月嘴角的笑容逐渐消失,眼底流露出一丝淡淡的无语。 「炎王殿下,看来溯月想要调解根本不行了,正好咱们还没回去,不如就将他丢在这里餵狼吧,也省的回去找本小姐的麻烦,到时候还要麻烦炎王殿下为溯月做个见证!」 炎墨迟微微在白溯月的额头上亲了亲,让白溯月有些猝不及防。 这一幕,顿时让风慕陵大笑了起来。 「还好本太子没有要你这个女人,真不知道风倾城什么眼神,居然在父皇面前求娶你这个没人要的东西!」 第177章 溯月恕不奉陪 「墨竹,杀了他!」 炎墨迟清冷的声音在林子里传的源远流长,白溯月也没有阻止,脸色带着几分冷色。 如果太子能够在临死之前醒悟过来些,她也许还会留下他一条性命,但就好比炎墨迟所说,如果他还是这个模样,回去也将是她一个天大的敌人。 「炎墨迟,你要做什么,你敢杀了本太子,回去你要怎么交代?」 白溯月微微勾起唇角:「交代,交代什么?太子殿下被杀手打进悬崖不知所踪,还需要别的条件吗?」 这一句话,让太子微微震惊。 墨竹根本不给太子废话的时间,抬起手中长剑就要向着风慕陵的脖子抹去。 「不要杀他!」 忽然一声轻柔娇媚的声音,从不远处的丛林之中传来,白溯月一侧头便看到站在不远处山林边上的两道身影。 颜映柔! 白溯月神色之间划过一道怔然的色彩,旋即心中暗自好笑,颜映柔的气运依旧如此的好,不管什么时候,她都会出现的非常及时,甚至于横插一脚。 墨竹的动作停了下来,只因为看到了颜映柔身后的云陇。 白溯月总算知道云陇为何用那种眼神来看着她,只因为她白溯月,便是欺负颜映柔的那个恶人。 还真是……天命使然。 白溯月心中微微唏嘘,看来颜映柔当初说的极对,她才是这个世界的主角,所有的好事和光环,都会自然而然的落在她身上。 不管颜映柔在她手上受过多少磨难,白溯月都发现,事情结果永远都会向着偏向颜映柔的发展。 就好比现在,她白溯月要杀风慕陵,她颜映柔会准时出现。 「炎王殿下,白溯月……你们敢杀太子,是想要造反吗?」 颜映柔眼圈红肿,气质犹如扶风弱柳,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着,那脸颊上的苍白虚弱,看不出一点儿作假的痕迹。 白溯月俨然看到,太子风慕陵满眼都是感动,和那仿佛看到天神一样的眸中光彩。 她无语暗笑,看来老天爷都是站在颜映柔这边的,她现在就算想杀了风慕陵,都没有机会了。 炎墨迟暗暗用扇子敲了敲白溯月的头。 「这件事错在本王!」他不该一开始为了逗弄白溯月,还留了风慕陵一命。 白溯月沉默了一会儿,声音冷沉的说道:「王爷此言差矣,不管结果如何,风慕陵都死不得了!」 死了,还有谁能够牵制的住风倾城,他死了,这以后的戏就不好唱了,即便是现在风慕陵依旧恨不得杀了她,那也不过和以前没什么变化罢了。 反正她终究和风慕陵不死不休,现在关系是否再次恶化,对她的影响都不太大。 炎墨迟听出了白溯月话语之中的含义,像是有些意外的看着白溯月,如果她的敌人只有风慕陵一个的话,她大可在刚才直接将风慕陵除掉,而不是留到现在。 这么说来,白溯月的仇人,根本就不止风慕陵一个,而且还有更厉害的。 炎墨迟轻轻走到白溯月身侧,压低了声音道:「小月儿,本王对你越来越好奇了,你到底还惹到过什么样厉害的人!」 白溯月没说话,见到颜映柔此时已经从云陇的身边沖了过来,直接将太子风慕陵抱在怀里。 「太子殿下,柔儿来晚了,是不是白溯月将殿下您伤成这般模样的?」 颜映柔眼底蕴藏着满满的恨意,白溯月听到她毫无根据就将一切责任都扣在她头上的话,只觉得眼底越发冷然:「风慕陵,你告诉她,若不是本小姐和炎王殿下在,你刚才恐怕已经葬身狼口了!」 风慕陵抬起头,一双眸子里涌动着无数戾气。 「白溯月,你别在这里惺惺作态,那些狼群,估计就是你这恶毒的女人引过来的!」 白溯月瞬间被风慕陵的话质问的有些愕然,原来她在风慕陵的眼中,从来都是最不堪的一个。 听到这番话,白溯月瞬间笑了。 「既然太子殿下非要如此认为,那本小姐也不想再多解释什么,反正你我之间也没什么好说的!」 说话间,白溯月将目光落在了云陇身上。 颜映柔能够找到这里,一定是和面前的男子有关,这个面容一丝不苟,穿着藏蓝色长袍的男子,一如刚见到那时的风神韵秀,风度翩翩。 只可惜,那双看人的眸子,除了在见到颜映柔的时候,对别人一如既往的冷淡。 白溯月只感觉有些好奇,颜映柔到底是凭藉什么,吸引了这么多人为她卖命。 当初的风慕陵痴爱颜映柔如骨,风倾城也为了风颜映柔把江山拱手想让,六宫无妃。 现在又多出一个,看起来如此痴情优秀的青武国世子爷。 「云公子既然能从外面进来,一定知道出去的路,我身边还带着个孩子,不方便再多停留,还请带路吧!」 白溯月若无其事的走在前面,身上穿着的暗红色长袍,衬得她娇小玲珑。 炎墨迟毫不犹豫的跟在白溯月身后,轻轻扫了一眼云陇的方向,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来。 「云陇,是你带她来这里的?」 云陇听见炎墨迟发难,嘴角紧绷着侧过头去:「如果不是我在,柔儿昨晚早就遇到危险了!」 炎墨迟潋起眸中光彩,目光之中闪烁着不明的光泽:「希望你不要为今天的决定后悔!」 说完这句话,炎墨迟摇了摇手中的摺扇,银色的内衫在阳光下映出一道霞光来。 让那张本就妖孽无双的脸,在这林间,犹如勾魂夺魄的妖精一样。 反正在颜映柔抬起头的时候,差点儿被那张完美至极的脸,惊艷的有些窒息。 有些人的容貌看的久了,就不觉得有多好看,但这位炎王殿下却并不一般,即便是天天对着那张脸,也依旧会不知不觉被其吸引。 颜映柔紧紧攥了攥拳头,咬着下唇。 「炎王殿下,白溯月,你们就不解释一下吗?」 炎墨迟根本连理会颜映柔的心思都没有,一旁的白溯月听到颜映柔那楚楚可怜的声音,只感觉心口一阵难受异常。 当年她最怕颜映柔哭,每次颜映柔露出那种表情之时,颜映柔不管要什么,她都会满足她的要求。 一想到那个时候自己单纯的心思,白溯月就好像吃了苍蝇一样噁心。 「颜映柔,这里危险重重,本小姐没空和你谈论这些,如果你和太子殿下想要留在这里,溯月恕不奉陪!」 第178章 这人从哪儿来的 白溯月背着笙儿迈步向着外面走去,心中再次无奈感嘆了一声,她身后的笙儿更是命苦,竟然有这样一个双眼被蒙蔽的亲爹。 颜映柔见白溯月事到如今还这般猖獗,气的浑身颤了颤。 「白溯月,你不能走,今天一定要将这件事弄清楚,你们二人谋杀太子,云大哥也看在眼中,是柔儿的证人!」 风慕陵眼底更是感动的不能自已,他勉强伸出手抓住颜映柔的手腕,「柔儿,咱们在这里人单势薄,一切还是等出去以后再说!」 颜映柔犹豫了一下,这才点点头,起身想要将太子背在身上。 只可惜,她体质太弱,根本承担不了风慕陵那样高大的身材,一晃神就倒在了地上。 风慕陵浑身骨头断了不少,这样一摔,顿时疼的呲牙咧嘴,只可惜为了在颜映柔面前保持风度,不敢显露分毫,只能咬牙忍痛。 「太子殿下有没有摔疼了,柔儿真是没用,如果柔儿有白溯月那样大的力气就好了,就能背的动太子殿下了!」 白溯月听到颜映柔的口中再次提到自己的名字,心中一阵无奈,她和颜映柔比起来,在外人眼里那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在天风国这个不崇尚武者的国家中,只有颜映柔那样的女子才能惹人怜惜,而她完全就是世人眼中的野蛮女子。 「别胡说,本太子理应保护柔儿不受到任何伤害,怎能让柔儿来背。」 「可是……可是柔儿背不动太子殿下,走不出这山林之中该怎么办?」 说话间,颜映柔红肿着眼睛,将视线飘向了云陇的方向。 白溯月看到云陇轻轻蹙起的双眉,心中顿时划过一阵暗笑,颜映柔只要不傻,也不会选择让炎墨迟的人来背太子,保不准墨竹等人直接将太子给弄死了,现在在场能够帮助她的,就只有云陇了。 只是颜映柔聪明的没有开口说这话,而是用那种让人无法拒绝的楚楚眼神看着云陇。 云陇沉默了片刻,终于认命的走到颜映柔面前。 「看在柔儿的面子上,本公子不能不管!」 太子听到云陇口中话语的寒意,眼神顿时凌厉起来,他有些意外的扫了一眼颜映柔:「柔儿,这人是从哪里来的?」 颜映柔抿了抿唇,小声说道:「太子殿下不要误会,他是柔儿小时候的大哥,和亲的没什么两样!」 云陇听到在颜映柔眼中,自己还只是大哥这种程度,眼神幽深了几分。 太子总算放下心来,被云陇背在背上。 白溯月看到眼前这一幕,只感觉有些忍不住想要发笑,云陇身为青武国的世子爷,恐怕这辈子都没有背过什么人,更别说还是自己的情敌。 颜映柔这一手脚踩两只船,玩的真实漂亮。 忽然间,白溯月耳边一热。 「小月儿,本王从山上下来,走了那么多路,已经很累了,你能不能背背本王?」 白溯月闻言,身子一晃扶住旁边的树干。 她揉了揉脑袋,一脸虚弱的模样:「小女刚刚受了伤,王爷竟然还有如此强人所难的要求,真是让溯月不耻!」 炎墨迟见她的模样,顿时轻笑起来,看到自己的衣袍穿在她身上竟然前所未有的合适,他忽然伸出手,将白溯月给直接抱了起来。 「既然如此,那本王就勉为其难,抱着小月儿一同出山了。」 这一幕瞬间落在颜映柔的眼里,那双眸子中,一道浓浓的嫉妒之色稍纵即逝,眨眼之间隐藏在了颜映柔的瞳孔之中。 她走在云陇的身后,还没有多久的功夫,忽然轻唿了一声。 「哎呀!」 她勐然坐在地上,云陇一回头,看到颜映柔眼中含着雾气,坐在地上揉着脚腕的地方,眼底划过一丝担心的色彩来。 「柔儿,你怎么样?」 云陇直接将太子风慕陵丢在树根下,快步跑了过来。 白溯月隐约看到风慕陵眼底闪过的一道怒色,肩膀轻轻颤了颤,她隐约可以猜的到,颜映柔又要耍什么么蛾子。 「对不起云大哥,柔儿拖累了大家,柔儿不小心崴了脚,恐怕不能走路了!」 颜映柔说着说着,眼泪霹雳啪啦的掉了下来。 云陇轻轻皱眉,毫不在意的说道:「我背你!」 「不行,不能留太子殿下一个人在这里,柔儿害怕炎王会伤害太子殿下!」 云陇仔细的想了想,越看风慕陵越是不顺眼。 风慕陵浑身疼的厉害,伤口也只是在颜映柔的帮助下简单的处理了一下,根本不能自己行走。 现在难题倒是来了,云陇一个人根本不能背的动两个人,而且颜映柔是个女子,也不方便一个大男人去背。 所以,云陇将视线,落在了炎墨迟的身上。 炎墨迟微微勾了勾唇角,视线有些冷凝:「云陇,将出去的路告诉本王,本王回去后若是还记得你们,会派人过来接你!」 云陇沉默了一下:「炎王,你我也算是相交多年的老友,难不成我遇到了麻烦,你也不伸手帮忙吗?」 炎墨迟轻笑:「有些麻烦可以帮,但是有些不能,你知道本王向来护短!」 「也不麻烦炎王殿下,只是想要借你这个暗卫一用。」 云陇说完,也没管炎墨迟答应没答应,低下头看着颜映柔。 他伸出手,仔细的将颜映柔脚裸处揉了揉,看到药膏化开,这才放下心。 「柔儿,你别怕,一会儿你让墨竹来背你回去可好?」 颜映柔抬起红肿的眼神,那双无辜可怜的大眼很容易让人心中一软。 四周空荡荡的,林子里鸟兽齐鸣,可见这里到底有多危险。 阳光细细碎碎的洒在颜映柔的脸颊上,更让那张巴掌大的小脸显得苍白无比:「可是……男女授受不亲,柔儿马上就要嫁给太子殿下,怎么能让其他的男子背!」 说话间,颜映柔还将视线落在了白溯月身上。 「有人明明没事,还有婚约在身,却偏偏要被人抱在怀里走路,也不嫌丢人!」 颜映柔这话明显是针对白溯月的,如果白溯月脸皮薄,此时她一定紧张的从炎墨迟的身上跳下来。 然而,白溯月像是没有听到颜映柔的话,相反示威一样对着颜映柔笑了笑,将头埋在了炎墨迟的怀里。 感觉到了白溯月的动作,炎墨迟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浓,迈开脚步向着远方走去。 第179章 恶人先告状(皇冠加更章) 颜映柔见白溯月竟然脸皮如此厚,她将话说到了这个点上对方也没有回答,心中微微气恼起来。 「白溯月,你能不能……背我回去?这里只有你我是女子,你的腿脚又没有受伤,刚才我看你可是好好的……」 颜映柔欲言又止,仿佛有些不好意思。 云陇瞬间明白了颜映柔的意思,但也在心中理解她,这也是处理目前这个状况最好的方法。 白溯月这次,总算从炎墨迟的怀中抬起头来,装出一脸虚弱的模样:「颜映柔,你没听见刚才我说我受伤了吗,本小姐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滚下来,你以为我是金刚不坏之身,还是铁打的?风慕陵摔成了那个德行,我又怎么会好?」 「那刚才……」 「刚才本小姐不过靠着意志力在支撑,否则炎王殿下怎么可能屈尊来抱我呢,还不是害怕我耽误了大家的行程?」 白溯月打断了颜映柔的话,看到颜映柔在那里憋着火气,眼底藏着半分冷色。 炎墨迟虽然没有开口插言,但听完白溯月的话,将人又抱紧了一分。 白溯月说的可是实话,她从那么高的山坡上滚下来,浑身上下被刮伤的地方不少,每一处都要比颜映柔那只脚严重的多。 更甚至是在她腰侧的那个伤口,如果他不去管的话,可能这女人到现在还不当回事。 在他眼前的这个女子,简直就是一个不怕死不怕疼的顽石。 颜映柔被白溯月打断了话,心中实在不爽,没有达到目的,她又怎么能善罢甘休。 「白溯月,我求你还不成吗,难道你就忍心将我一个人丢在这里?」 她瞬间垂下头去,眼底忧伤之色更浓。 「我就知道你是这个意思,想要在这里让我和太子殿下一同死在这里!」 白溯月实在懒得再看颜映柔一眼,「是又如何,我就是恶毒,就是想要你们死在这里,你又能将本小姐如何呢?」 她眼底闪过一道淡淡的光芒,让炎墨迟顿时轻笑了起来。 他微微垂眸,在白溯月的头顶轻声说道:「小月儿,本王就喜欢你坏起来的模样!」 白溯月嘴角抽了抽,轻轻扫了他一眼,然而在炎墨迟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 反正有这样一个大美人在身边养眼,也还不错。 颜映柔被白溯月气急,她还从未见过这样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以前的白溯月,绝对不是这样的。 白溯月忽然听到,颜映柔轻轻哭了起来,那声音如诉如泣,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 「白溯月,以前你不是这样的,现在为何会变的如此恶毒,你将我们之间将近十年的感情化为泡影也就算了,可是如今,你居然见死不救,我颜映柔真是瞎了眼,看错了你,还将你当了这么多年的亲姐姐!」 恶人先告状! 白溯月微微弯了弯唇角,鼻子里吐出一声冷哼,她没有回答颜映柔的话,也没有反驳对方,只是将她绝对的无视了。 颜映柔伤心欲绝的神色,还是将站在旁边的云陇的心牵动了。 云陇转过身,迈步拦住了炎墨迟的去路,身后的墨竹直接拔出腰间的长剑,大有和云陇打上一架的趋势。 炎墨迟微微抿了抿唇角:「墨竹,你先退下!」 「炎王,白小姐力大无穷,可不像是因为这一点儿小伤就连路都不能走的人,背上一个人,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白溯月轻轻皱了皱眉,听到云陇居然说出这种话来,心中微微一摒。 瞬间,她对云陇的印象从还好,变成了不可理喻。 先不说她白溯月是否真的受伤,就算没受伤,凭什么让她去背和她有仇的颜映柔,她没有一巴掌拍死她,他都应该谢天谢地了。 不过白溯月并没有将怒色表现在脸上,而是笑了。 「云公子,念你刚刚从青武国而来,不懂的我和颜映柔之间的关系,这次我不怪罪与你,不过这样的话切莫再说,不然我真的会生气的!」 白溯月笑意盈盈,目光却逐渐冷冽下来。 她整个人还被炎墨迟抱在怀里,说出这种话来,一时间让云陇感觉有些意外。 「我话还没有说完,如果你这次能帮助柔儿,我云陇可以给白小姐一个承诺,你应该知道我的身份,所以这个承诺有多珍贵,你心里清楚!」 白溯月倒是没想到,云陇为了颜映柔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眨了眨眸子,像是很感兴趣的模样。 「王爷,你说这交易值不值呢?」 炎墨迟弯了弯眸子,低下头缓缓开口:「不值,他的一个承诺,就让本王的女人为他做事,当真是不将本王放在眼里!」 云陇脸色微微一变,但依旧语重心长,面上没有一分一毫的怒色。 要说沉稳,面前这个云陇,绝对比的上风倾城。 只不过,风倾城还没有云陇这样不要脸,他所做下的,都是暗地里的阴谋诡计,至于在这种明面上得罪人的事情,风倾城可是从来不做的。 「既然我的承诺白小姐不感兴趣,你想要什么直接和我说,只要我给的起!」 炎墨迟顿时笑了起来:「云陇,难不成本王的女人要什么,本王自己给不起吗,还需要你来横插一脚!」 炎墨迟这一句话,让云陇瞬间哑口无言。 白溯月收敛了唇角的笑意,脑海在飞快的旋转着。 要她来背颜映柔绝无可能,但是她很想要云陇的承诺怎么办? 她眨了眨眸子,嘴角微微扬了扬,从炎墨迟的怀里抬起头,面容坦然的看向云陇:「这样,我能做到让颜映柔不用走也能从这山林里出去,也不需要她被男子背,但是你依旧要给我承诺,可好?」 云陇见到白溯月已经改变了主意,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来。 「白小姐答应就好!」 白溯月没有回话,而是将目光转移到了墨竹身上。 「墨竹,你去旁边的大树上砍下两片木头来!」 这一句话,让云陇有些诧异。 就连坐在地上还在留着泪的颜映柔,都惊愕的微微睁大了双眼。 不到一会儿的功夫,墨竹就已经将两块崭新还有些潮湿的木板从树林之中拖了出来。 「扯下点儿布条,栓成绳子,颜映柔坐在上面,墨竹你拉着就行了!」 颜映柔脸色骤然涨红,见墨竹点了头将木板放在旁边示意她上去。 第180章 不许你朝三暮四 「白溯月,你将本姑娘当成狗吗?」 白溯月面色一冷:「颜映柔,我的耐心有限,如果你不同意那就算了,你也别怪我心狠,你们两个是死是活,我当真管不着!」 颜映柔气的脸色红的厉害,一双眸子里虽然满是怒火,可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发泄出来。 她十分狼狈的坐在了木板上,还没等稳定身体,墨竹就拉了起来。 「啊,你慢些!」 颜映柔惨叫了一声,差点儿从木板上掉下去。她重新坐稳了身形,这才尴尬的说道:「走吧!」 她现在总算知道,就算自己再怎么闹,白溯月也不会答应她的要求,如果过分了,肯定还会引起云陇的反感。 她重新调整了一下神色,对着云陇摇了摇头:「云大哥,我没事,虽然颠簸了些,但也勉强行走!」 云陇担心的看了她一眼,如果不是风慕陵身上的骨头断了几根,不能经受颠簸,他恨不得也找快木板拖着他走。 只可惜,才走没多一会儿,一行人就听到了不远处的狼嚎,云陇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快走,这林子里实在不安全!」 说话间,众人加快了脚步,颜映柔更是被颠的极惨,她更有些后悔自己刚才的行为。 如果这会儿脚踝没有受伤的话,她还能自己站起来行走,这会儿就只能乖乖任由墨竹拖着,她有一种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感觉。 「那些狼一定是闻到了血腥味才赶来的,刚才在这边的就只有炎王和白溯月,你们到底做了什么?」 颜映柔的语气有些冷淡,带着质问的意思。 风慕陵倒是先开了口:「他们在林子里杀了几十头狼,这些狼群明显有狼王存在,杀了狼王还想从这山涧之中走出去,难的很!」 颜映柔闻言,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狼这种野性勃勃的动物,她一个弱女子看到一只都要害怕,这么一群狼万一冲过来,那一定在劫难逃。 「如果真的被狼群包围,我……柔儿是不是要死在这里了?」 她弱弱的说出这句话来,云陇心神一动。 「柔儿,本公子不会让你受伤!」 颜映柔心中稍微安慰了一些,但却并没有全然放松。 她死死的抓住身下的木板,眼神不断在林子里四处转着。 她还是最希望,在这种关键时候,能够有了人出来救自己。 久久没有说话的炎墨迟,忽然出声:「本王倒是觉得,这些狼并不是野生的!」 这一句话,让在场众人心中顿时惊愕起来,全都用好奇的目光注视着他。 炎墨迟双臂慢慢收紧了一些,低头看了一眼在他怀里舒舒服服闭目养神的白溯月:「这些狼没有在第一时间就吃了风慕陵,可见并不符合狼群的野性,这些狼,恐怕都被人像是军队一样训练过的!」 炎墨迟说的轻松,可是众人听的却并不轻松。 白溯月一瞬间就睁开了明亮的双眼,大眼之中满是诧异的光彩。 「炎王殿下,你是说,这些狼群都是被驯服的,到底谁有那样大的能耐?」 一次驯服了这么多的狼,可以说是奇人一个,怪不得这里被称为万狼谷,常人不敢过来,只因为这些狼群,都是有人故意集中在一起的。 她就说嘛,怎么有狼群违反习性,在大白天的时候跑出来找吃的。 「如果真是如此,那就糟了!」 云陇脚步一顿,已然听到了山林之中一阵混乱脚步声。 即便狼跑的声音并不大,可是一大群在林子里窜,那动静还是有些震耳欲聋的。 「快跑!」 颜映柔脸色煞白,就连炎墨迟的脚步都加快了几分,白溯月被他抱着如腾飞一般在林间穿过,她目光晶亮的注视着周围的一切,清风吹过她的脸颊,露出了那张十分凝重的容颜来。 「墨竹带着个颜映柔,会不会被追上,没必要为了别人耽误自己!」 白溯月的话音落下,炎王勾唇:「你说的对!」 勐然间,众人回身看到了人群之中的狼群。 那些狼跑起来,完全比普通人快上两倍,他们这群人,运起轻功才面前不被对方追上。 只可惜身后的颜映柔并不能倖免于难。 墨竹忽然一松手,木板一下子撞在了旁边的石头上,整个从中间破裂,颜映柔直接从木板上滚了下去,摔倒在地上。 身后的狼群一瞬间围绕上来,将颜映柔的身影淹没。 炎墨迟看到此情此景,渍渍称奇:「本王倒是没想到,她会是这个死法!」 太子看到颜映柔有事,目光之中瞪的瑕疵欲裂,他高声大喊:「炎王,快去救柔儿,如果你救了她,不管什么条件本太子都答应!」 他现在自顾不暇,竟然还有空去管颜映柔的死活,白溯月只感嘆太子对颜映柔用情颇深。 云陇的眼睛也红了,瞬间停下脚步,将风慕陵直接丢在树干上。 「本公子不能看着柔儿受伤不管,风慕陵,本公子是看在柔儿的面子上才帮你,你是死是活,就听从天命吧!」 说着话,云陇瞬间向着狼群之中沖了过去,看到这场景,白溯月不知道为何,会感觉有些心酸。 颜映柔还真是走到哪里都有人捧在手心上疼着。 炎墨迟依旧抱着白溯月不动,见到她眼底的神色,淡笑说道:「小月儿这是在羡慕别人,左拥右抱吗?」 白溯月默默看了炎墨迟一眼,没有出声。 炎墨迟脚下不停,墨竹更是紧跟着两人的脚步,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将后面的狼群甩的很远。 「只可惜,你若是答应了嫁给本王,本王是不会允许你朝三暮四的,一旦被本王发现,后果可不是你能承担的小月儿……」 即便是在运功急速行走当中,炎墨迟的话也说的不紧不慢,在清风之中徐徐吹来。 白溯月从来都没将炎墨迟要娶她的话放在心上,自然而然对他的警告视而不见。 跑了大概半个时辰的功夫,三人总算上了一处山顶,墨竹在四周打探了一下,发现这里正是前往武陵山的那条大路。 「回禀王爷,咱们已经从山林之中出来了!」 「很好,现在要和风倾城汇合,至于太子他们……」 炎墨迟嘴角露出一抹冷色来:「是死是活,他们就靠天命吧!」 虽然话是这样说着,可那冲来的可是成千上万的狼群,一旦被包围,就绝对没有逃出来的可能。 白溯月倒是没有想到,自己的大仇,居然会在这一天,突然得报了。 心中稍微轻松了几分,白溯月眼底的神采也在逐渐回来,她从炎墨迟的怀中跳出来,一抬头的功夫,就看到了大路不远处那浩浩荡荡足有一千人马的队伍。 第181章 太子死了? 风倾城骑着马走在众人前面,款款停在了白溯月和炎墨迟面前,在看到白溯月身上穿着炎墨迟的衣服时,彻底惊住了。 白溯月俨然已经忘了自己还穿着炎墨迟身上衣服的事实,等看到风倾城一直用那双墨色双眸盯着她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 白溯月一伸手,扬声问道:「二皇子殿下可还有备用的衣服?」 风倾城沉默了片刻,轻轻摆手。 立刻有人给白溯月递过来一套崭新的男装来。 「女子的衣服并未携带,月儿先凑合一下吧!」 他轻轻扫了一眼炎墨迟,并未质问白溯月什么,而是跳下马,微微笑了起来。 「月儿,你可否受伤了?」 白溯月淡淡摇头:「只是一点儿轻伤罢了!」 她接过衣服,看到身后牵在人群之中的马车,快走了两步翻身钻了进去。 将四周的帘子放下,白溯月就直接在马车之中换起衣服来。 一千兵将目不斜视,原本属于太子的那五百人,在见到炎墨迟等人身后并没有太子的身影时,走在不远处的副将,快步来到炎墨迟身边:「炎王殿下,太子殿下可在何处?」 炎墨迟轻轻摇了摇扇子,一双西昌的凤眸幽深异常:「你问本王,本王去问谁呢?」 他这摆明了在说自己不知道,可是那副将根本就不相信。 「有人亲眼看到太子殿下和白小姐一同从山坡坠落,为何只有白小姐一个人回来,而不见太子殿下!」 炎墨迟冷笑了一声,用一种莫名的眼神瞧着那个敢于质问他的副将:「说不定已经葬身狼口了呢!」 那副将脸色顿时沉了下来,直接将腰间的长剑抽了出来。 「炎王殿下,希望您能给我等一个答覆,皇上让您来监军,更是让您来保护太子和二皇子的安全!」 炎墨迟的眼神顿时凝了凝,看着副将的眼神有些诡异:「皇上都没有当本王说过这话,你又是什么?」 说话间,他指尖轻轻弹了弹,摇了摇摺扇转身边向着马车的方向走去。 那副将原本想追,可是身下的马忽然一声嘶鸣,勐然一个前抬腿,将副将直接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副将被摔的一个闷哼,眼见着那匹马整个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七窍流血……死了。 副将浑身一个机灵,只感觉刚才仿佛真的看到了死亡一样。 那种勒在脖子上的窒息感,让他再也不敢去看炎墨迟一眼,他连滚带爬的从地上站起来。 风倾城见识到炎墨迟的能耐,眼底闪过一道流光。 虽然普通人没有看清楚炎墨迟的动作,但他还是看到了。 只不过是动了动手指,就将药粉从马的鼻子里弹进了它的身体。 这分精准隐秘的暗杀手法,当真有些让风倾城感到心惊,让他对炎墨迟的功力,有了另外一番猜测。 「小月儿,你可在本王的马车里,换完衣服了?」 帘子被白溯月拉开,白溯月直接从马车中利落的跳了出来。穿在身上的衣服有些大,但依旧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干净利落英姿煞爽。 白溯月将自己的头髮简单缠在头顶,却露出了脸上一道长长的血痕。 那是她从山上滚下来的时候,不小心刮的,虽然已经上了药,但看起来还是有些恐怖。 不过这些都是皮外伤,用不了几天就会结痂脱落,不会留下任何疤痕。 「小女已经换完了,王爷请进!」 「你受了伤,不易再骑马,倒不如就留在本王的车里面养伤!」 他面上带着几分邀请的神色,直接拉着白溯月重新上了马车之中,风倾城骑着马从前方走了过来,看到白溯月当真跟着炎墨迟上了车,心中还是有些生气。 「月儿,过来本皇子这里!」 白溯月眯了眯眸子,眼神之中闪过一道冷色。 「如果你受伤了,本皇子自会给你找来一辆马车,这样和陌生男子坐在马车上,对你的声誉不好!」 白溯月知道,风倾城在此时,一定十分尴尬脸热。 只因为她这么做,俨然是给风倾城丢脸了。 这么多人在旁边看着,她这个二皇子的未婚妻竟然和炎王站在一起,他定会觉得颜面无光。 「墨竹,将本王的马牵来!」 风倾城将白溯月换下来的外套,毫不在意的套在身上,他轻轻摸了摸白溯月的头,小声在她耳边咬了咬耳朵,这才故意慢条斯理的从马车上走下来,翻身上了那头赤红色的马驹。 「不知道二皇子可有见到木玲?」 白溯月沉声问了一句,却见风倾城轻轻点头:「她就在后面的马车里休息,一会儿本皇子会将笙儿给她抱过去!」 见到风倾城神色自然,没有一点儿异样,白溯月将车帘撂下。 幽幽的声音从马车中传来,「二皇子殿下,昨晚发生的事情十分诡异,我竟然遇到了药宗的杀手,还差点儿死在对方手里,你一定要帮月儿好好查查,不然月儿心中多有不安!」 风倾城抓住马缰的手微微一紧,脸上依旧是那一抹云淡风轻的笑。 看到炎墨迟已经从马车之中下来,他的脸色这才好看了许多。 牵着马和白溯月所坐的马车并列而行,他声音清朗,带着他本性之中特有的温柔:「月儿放心,前来刺杀你我的坏人,本皇子一定不会放过!」 他神色划过一道暗光,旋即小心翼翼的问道:「月儿,你当真没有看到太子?」 白溯月想到刚才炎墨迟说的那句话,沉思了片刻才回答到:「看到了!」 这一句话,已然落到了那五百精兵的耳中,那些人看着炎墨迟的眼神,顿时划过了一道敌意。 「那他如何了?」 白溯月微微扬起下巴,顺着马车唯一敞开的窗缝,去看骑在马背上个炎墨迟的神色。 见对方安安稳稳的骑在高头大马上,手中轻轻咬着摺扇,脸上的笑容仿佛比天上的阳光一样灿烂后,,微微吐出两个字。 「死了!」 风倾城面色一变,眼底闪过一道十分浓重的喜色。 然而那跟随在队伍之中的五百精兵顿时动乱。 「你这女人胡说,太子殿下怎么可能出事,你都没死,太子洪福齐天,怎会死?」 那五百人为首的几人,顿时心绪激动起来,全部都向着马车的方向围了过来,白溯月微微摸了摸鼻子,看到走过来挡在她面前的许孝和刘武。 「我和太子殿下既非同命相连,又不是一个人,他死不死,和我活不活有何关联?」 第182章 木大哥不是外人 为首的副将脸色顿时有些难看:「强词夺理,一定是你这女人害了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和你一向不对付,你敢说这件事和你没关系吗?」 白溯月轻轻一笑,半靠在马车上挑着眉瞧着那副将:「你这意思,全天下谁死了,都要本小姐来负责吗?」 「伶牙俐齿!」 那副将无言以对,脸色气的涨红,他们这些人虽然身在军中,可是身份地位在京城之中可说都不一般,说话的那个副将之所以会这样强硬,有一点儿也没将刚才那副官的下场看在眼中,就是因为这人的背后是京城府尹的嫡子。 太子身边带出来的这些精兵,有不少官家子弟,一个个武功出众,相反却也金贵的很。 只因为这次出来,皇后给足了这些人好处,而且有凤倾城打头阵,他们不过都是出来歷练的。 现在太子突然在半路上出事,他们这些保护太子的人,恐怕第一个会被皇后给牵连上。 所以只有尽可能的将罪责都推到白溯月的身上。 「白溯月,你刚和太子退婚,和二皇子定亲,就当着众人的面和炎王搂搂抱抱,若说你没有害死太子殿下,本将军绝不相信?」 白溯月微微眯了眯眸子,轻轻扫了那人的面容一眼,对于眼前这人,她的记忆并不深刻。 「二皇子殿下,该走了吧,本小姐没必要解释什么!」 见白溯月如此嚣张,那五百人浑身的气势更是冷了一些,风倾城忽然漫步牵着马走到众人面前,沉声道:「不管太子有没有事,他都不能留在山林之中,沈魏,你带着一行人去寻找太子的下落吧!」 那个叫沈魏的年轻副将怔了怔神色,狠狠的扫了白溯月所在的位置一眼,一挥手带着上百号官兵,直接冲进了山林之中。 白溯月默默的看着那个叫沈魏的人带人走了,一句话都没说,她可不会好心的告诉他们森林里有狼群。 那种庞大的场面,即便这一千多侍卫一同出发,都只有送死的份,这一百来人进去,就一定不会再出来了。 炎墨迟骑着马在原地踏步,阳光细细碎碎的落在他光滑如玉的侧脸上,留下道道浅浅的光影,暗红色的长袍,在阳光的反射下,鲜艷的竟然让人有些睁不开双眼。 那上面的道道金纹,萦绕着一道道光辉。 风倾城将目光落在了炎墨迟的身上,压制住心口的怒火,慢慢开口:「炎王殿下,太子出事,咱们是要回京,还是继续前往武陵山?」 炎墨迟扬了扬唇角,牵着马哒哒哒的走到马车旁边,用扇子敲了敲车盖:「小月儿,你来决定!」 白溯月半躺在炎墨迟睡过的软榻上,一只手撑着下巴,眼神之中划过一道亮色:「这武陵山匪徒猖獗,一日不剿灭恐怕周边的百姓都寝食难安,不如太子一事让炎王殿下回京城送个信儿,二皇子继续出发吧!」 风倾城一愣,见到炎墨迟让墨竹招唿人继续前进,有些意外:「月儿,难道咱们不去等那一百多人了?」 白溯月轻轻扬了扬眉梢,语气淡淡:「不用,如果二皇子殿下不想这些人也被狼吞了的话,就快点儿走吧!」 风倾城听到白溯月这番语气平淡的话,只感觉嵴背发冷。 他双眼之中划过一道诧异之色,用一种十分诡异的眼神看着白溯月:「月儿,山里有狼群?」 白溯月抿唇反驳:「这山叫万狼山,怎么可能没有狼?」 「可是你刚才……」风倾城的话还没说完,白溯月就轻轻一笑:「二皇子殿下想要问月儿为何不提醒那一百人的安全,月儿只想说,凭什么?」 这一句话,就将风倾城的所有问题给堵在了心口里,白溯月说的对,这些人如此质疑白溯月,就算她好心提醒,对方也绝对不会相信,只会以为她是在有意阻止他们进去寻找到她杀害太子的证据。 风倾城缓缓抬起头,如玉的眸子里却划过一道嘲讽的浅笑,他突然发现,自己聪明一世居然煳涂一时,连一个小女人的心思都斗不过。 银色的铠甲在阳光下闪闪发亮,风倾城沉吟了半晌,浅色的唇角扬起一抹淡淡的弧度来。 「走,出发去武陵山!」 一行人没有再次停留,那些跟谁在风倾城挑选出来的五百人身后的太子所带领的三百多精兵,一个个都神色愕然的跟了上去。 马蹄在地面上溅起一片尘埃,白溯月躺在马车里昏昏欲睡。 一夜的疲劳让她整个人精神萎靡了些,不知道过了多久,她仿佛听到了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月儿!」 白溯月缓缓睁开双眼,她眼前一阵迷煳,就看到此时自己竟然已经不在马车上,而是在一个看上去仿佛客栈的地方。 她身上盖着一张大红色绣着牡丹花的被子,旁边挂着黄色的幔帐,床边坐着一个面容憔悴的女子。 「月儿,对不起月儿!」 见到白溯月醒了,木玲顿时失声,眼泪噼里啪啦的从眼角落下,她手足无措的将药碗放在旁边,紧紧的攥着白溯月的手腕。 白溯月感觉浑身有些难受,一摸自己的额头,原来是发烧了。 她因为体质原因,生病的情况很少,这些年来也就有那么两三次。 可能是因为她从山坡上滚下来,又在山林之中那样睡了一夜,让伤口有些发炎。 「木姐姐哭什么,我还没死呢!」白溯月漫不经心的半坐起身,一旁的木玲止住眼泪,焦急道:「不要胡说,什么死不死的,只是昨晚我不知道怎么了,就……」 「木姐姐,那是药宗的镇魂散,一般人根本抵挡不了其中的威力,你会做出那种事情,都不是出于自主意识,所以和你没关系!」 白溯月说完,掀开被子起身就要下地。 「我这是到哪儿了?」 忽然,帘子被人撩了起来,一道暗红色的身影从门口移了过来。 「你先出去,本王有话要和小月儿说!」 炎墨迟的声音清清冷冷,却又带着一些别有意味的语调。 木玲有些担心的看了白溯月一眼,片刻又觉得有些尴尬,她才是伤了白溯月的罪魁祸首,哪里还有资格站在这里。 白溯月见木玲想走,伸手将木玲抓住。 「炎王殿下有什么话现在说就好了,木姐姐不是外人!」 炎墨迟细长的眉眼一条,轻轻冷笑了一声:「是你的木大哥不是外人吧!」 第183章 说那么直白干什么? 白溯月轻轻抿唇一笑:「炎王殿下说的那么直白干什么?」 这一句话,让炎墨迟眼神微微沉了沉。 他迈步走到床边,用钢骨扇子状似狠狠的敲了敲白溯月的头。 木玲看到白溯月和炎墨迟之间居然相处的如此和谐,面上微微露出了惊讶之色。 她拍了拍白溯月的手:「我要去看看笙儿,你们有话先说!」 白溯月见木玲自己走了,独留下她和炎墨迟两人在这房间之中,气氛不由得开始有些紧张起来。 炎墨迟就是这样,不管在哪里,浑身上下都有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气势。 他说话间,众人都会习惯性的细细去听,那是一种天生的上位者气势。 这样的人,怎么又可能只是区区商贾。 「已经没人了,炎王殿下想说些什么?」 炎墨迟一转身,直接伸手去扯白溯月的衣襟,他看到白溯月腰间的令牌已经不知所踪,嘴角的笑容微微收敛了起来。 「令牌呢?」 白溯月一摸腰间,果然发现令牌不见了,她从山上滚下来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去看自己身上有没有落下什么东西。 白溯月面色变了变,沉声道:「那令牌对炎王殿下很重要吗?」 炎墨迟微微扬了扬唇角,将扇子挡在自己的唇角:「不重要!」 「不重要王爷这般慌干什么?」 白溯月只感觉有些无奈,如果真是什么重要的东西,炎墨迟怎么会放在她手上,她头还有些迷煳着,没空和炎墨迟开玩笑。 可片刻,她听到了一个,让她像是被淋了一盆冷水一样的回答:「那块令牌乃是玄铁打造,本王爷只此一块做不得假,拿的它,可在本王所有的钱庄商铺之中拿银子,没有上限!」 这一句话,让白溯月呆若木鸡。 炎墨迟轻轻垂下眸子,扇子挡住的半张容颜之下看不清神色,可那双细长妖孽的凤眸之中,却好像是闪过了一道失望落寞。 「小月儿,本王将万贯身家都交给了你,你就是这样对待本王的……」 那张妖孽至极的脸上笑容逐渐收敛,炎王的眼底蓄满了浓浓的委屈色彩,仿佛她白溯月是个负心人,占了他的便宜却不负责任。 白溯月闻言揉了揉眉心,转身就要向着外面走:「既然那令牌对王爷这样重要,小女再将其找回来便是!」 可是才站起的身子,却微微一晃,白溯月只感觉头重脚轻。 原来发烧是这个状态,她白溯月多少年没有感受过了? 不对,她在被囚禁的一年之中,也尝尝会因为伤口感染而发热,只可惜那时候的她都是昏睡过去的,而不是这样清清醒醒的站在这里。 白溯月这一腿软,还没等着倒下,就被人接在半空中。 她的手不经意按在了炎墨迟的胸口,一瞬间她微微睁大双眼。 炎墨迟扶着白溯月的手臂,默默浅笑:「结实吗?」 白溯月默了默,在炎墨迟的胸口上摸了摸,「还好!」 这一句还好,瞬间让炎墨迟的眼神加深了几分,他轻轻一拽,看着白溯月平衡不住倒在自己怀里。 怀中人的身上滚烫,白溯月脸颊带着不正常的绯红,只这一用力,她就忍不住唿吸加重了些。 浑身酸疼难受,一点儿力气也无,腰间的伤口一跳一跳的疼着。 「本王已经让墨竹去山中寻找了,只可惜还没回来!」 白溯月按住炎墨迟的手腕,想要从他身边站起身。 「那里深山老林,想要找一块黑色的令牌,难!」 「即便难也要找回来,这是本王的命令,如果达不到要求,就不要回来!」 炎墨迟的声音忽然冰冷的些,让白溯月的瞳孔微微一缩。 她扬起头,从下往上看着炎墨迟的下巴,鼻尖,还有那双看似满含桃花,实则无情的双眼。 「炎王殿下,你先放开我,有话好好说!」 白溯月轻轻放柔了声音,仿佛病重之中无助的柔弱女子。 可也就只有炎墨迟才知道,怀中的女子根本不似她伪装出来的那般弱小,而是一匹比狼还要恐怖的生物。 至少,她一个从山坡上滚下来,还受了伤的女子,居然能以一己之力对付十几头兇恶的经过训练的狼,就说明了她的兇狠程度。 炎墨迟半抱着没什么力气的白溯月,用指尖微微摩擦着她的下巴。 「小月儿,这次本王原谅你,但事情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再四,如果还有下次……」 炎墨迟的嘴角慢慢咧开,然后露出一丝莫名的笑容来,虽然没有将后话接下来,可白溯月依旧感觉到了浓浓的危险。 她默了默,刚想出声,却忽然灵机一闪,想起了一个,她不经意发现的问题。 「炎王殿下,你刚刚说的那个令牌是干什么用的?」 炎墨迟微微一愣,看到白溯月忽然肃穆起来的脸色,这才幽幽说道:「那是代表本王身份的玄铁令,小月儿有什么想法吗?」 他的指尖在她滚烫的脸颊上轻轻滑动着,另外一只手拖着白溯月的腰,两人就保持那样暧昧至极的姿势相依偎着。 白溯月轻轻唿了口气,见自己推不动此时的炎墨迟,也就放开了手。 「那玄铁令,应该在颜映柔的手……里。」 白溯月念出来的里字极轻,她微微睁圆了眼睛看着炎墨迟的方向,脑海之中一瞬间千迴百转。 前世颜映柔成为太子妃后,因为没有娘家势力,开始也在被排挤当中,再加上皇后对她有些意见,她成为太子妃后的权势并不太高。 可是后来突然间,她竟然做出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颜映柔不知道哪里来的银子,在给皇上祝寿的时候大放异彩,一跃成为皇帝眼前的近人,就连皇后都对她礼遇有加。 这些,都是她在逃亡的过程之中打听到的。 上辈子,颜映柔顶替白溯月成为太子妃后,白溯月成为全国通缉的对象,她东奔西逃了两年多的时间,才敢再次回到京城。 只可惜,回到京城的时候,便是轩帝突然驾崩,太子上位,颜映柔成为皇后,下令抄斩了白震一家的时候。 炎墨迟见到白溯月半天不说话,那双平日里清澈的眼神却在暗中加深,用手掌心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 「小月儿,颜映柔不是已经死了吗,你怎么知道在她手里的?」 第185章 都是属于本王的(皇冠加更章) 白溯月被这一拍,才从前世的思绪之中回过神来,她连忙收敛神色缓缓说道:「炎王殿下别问我,我就是知道,颜映柔绝不会死!」 白溯月这样说出的话,她自己都感觉到不可置信。 可她感觉到冥冥之中自有一种力量,让所有的一切都按照前世的轨迹重新走着。 见白溯月有些不高兴,炎墨迟将那张五官精緻的脸蛋捧了起来。 「小月儿,你亲眼看到颜映柔葬身在狼群之中,为何这样确信她不会死,而且玄铁令在她的手里呢?」 白溯月不高兴了,梗着脖子道:「炎王殿下,你应该先告诉我你到底是谁,来自哪里吧,小女就不能有自己的秘密了?」 炎墨迟闻言,也不再追问,只是略带敢兴趣的看着白溯月。 白溯月恢復了一些力气,直接打开了炎墨迟的手,支撑着床脚站起身来。 见到白溯月这样虚弱,炎墨迟微微凝眸浅笑,「有没有舒服一点儿?」 白溯月被炎墨迟问的一愣,旋即感觉四肢居然有了些气力。 「怎么回事?」 「本王给你用内力在体内经脉间运转了一番,发现小月儿的经脉,确实存不住内力,那麒麟丹已经将你的身体彻底改变!」 炎墨迟语调不疾不徐,像是在给白溯月当个解说。 可是这话听在白溯月的耳朵里,让她心头跳了跳。 她勾了勾唇角:「感情王爷对小女的好,就比看着一株灵丹妙药逐渐成熟,然后站在下面就等着张嘴了!」 炎墨迟一愣,旋即用摺扇敲了敲掌心,赞赏了一句:「说的好!」 白溯月被炎墨迟的话气急,无奈挑起双眉,瞳仁内带着一丝挑衅。 「你是本王发现的,所以谁也不能将你从本王的手心里抢出去,不管本王是吃了还是别的用处,你从生到死,都是属于本王的!」 炎墨迟缓缓将这番宣誓所有权的话说出来,让白溯月无奈嘲讽一笑:「王爷这般自信,但月儿只想告诉你一句,小女从来都是属于自己的!」 她这辈子已经下定决心,不会再让人将她当一个物件儿对待,更不要说当狼口之下一个待宰的羔羊了。 她只知道,炎墨迟对她的好都是有目的的。 所以,她享受起来也不再觉得有什么违和感。 事实就是如此,她享受了炎墨迟的保护,炎墨迟也会在她身上得到利益,这可能就是她白溯月这辈子生活下来的准则。 炎墨迟看到白溯月眼底一闪而逝的冷光,慢慢摇动摺扇。 清风吹动他墨黑色的长髮,披在在暗红色长袍上的垂髮,让他整个人多了一抹仙灵之气。 明明是那般妖孽的人,在这一动作之间,居然让人分不清虚幻和现实。 白溯月动了动唇角,刚要打破这点儿沉寂,房门被人推开,风倾城的身影从外面夹着风飘了进来。 「月儿,你没事吧!」 风倾城如玉的眼瞳之中,藏着几分担心之色。 白溯月看了一眼风倾城的瞳孔,只感觉心神一阵烦闷。 「我没事!」 她默默挥开风倾城按在她肩膀上的手臂,然后露出一抹虚弱柔和的笑容来:「我睡了多久了?」 风倾城见白溯月不想他碰触,只能无奈站在房间中央,用一种冷然的神色盯着炎墨迟。 「月儿,你睡了一天一夜,不过现在已经到了武陵城,明天一早,本皇子就会想办法进攻武陵山!」 风倾城说话的时候,语气之中藏着势在必得的傲气,一双眸子里神采奕奕。 一身银色长袍显得他身材修长,气势逼人。 白溯月扫了风倾城一眼,然后揉了揉手腕,重新站起身。 刚才炎墨迟的帮忙十分有效,现在的她已经恢復了不少力气。 「二皇子殿下英明神武,月儿本该放心,只是那武陵山上的青云寨可号称有五千多的喽啰,虽然都是些杂兵,但数量不可小觑!」 风倾城盯着白溯月那张认真的面容,心口的跳动却不自觉的加快了一些,他居然自己都没有想到,他会有在意一个女人的时候。 「月儿说的对,但本皇子已经打听到,最近这青云寨之中的贼匪要去别的地方扩大地盘,寨主已经带着不少人离开了,现在寨中就只有一部分人马,根本不足以地方本皇子身后的八百精兵!」 没错,太子死了,那三百人被风倾城列在了自己身边,现在他的势力已经扩充到了八百以上。 「你暂且放心,这武陵城之中的百姓也甘愿和本太子一同剿匪呢!」 这一句话,让白溯月瞳孔一缩。 她冷着眸子看向风倾城的方向,心里已经明白了风倾城的意思。 只是,城中的都是普通百姓,要他们上前那完全就是送死,那些山匪都是穷凶极恶之徒,当年轩帝派出整整一万大军出来剿杀,都没有动摇青云寨的根基。 可想而知,这次动手之所以风倾城说的这么容易,是因为他已经提前和青云寨的债主打好了招唿。 她怎么能让他的计谋得逞? 她和药宗犹豫不共戴天之仇,和风倾城上辈子有不解的渊源,她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风倾城一步步爬上巅峰,踩在她的头上? 白溯月自顾自的端过放置在旁边的茶杯。 杯子里面还盛放着已经凉了的茶水。 她刚一伸手,手中就已经多了另外一个杯子。 白溯月诧异抬头看去,却见炎墨迟轻笑着瞧着她,手却没有收回去。 白溯月没有在意的将茶杯接过来,把里面的水一饮而尽,唇色这才好了一些。 然而,风倾城的眼神却在微微加深。 「月儿,那杯子是他用过的……你……」 「小月儿连本王的滋味都品尝过了,难不成还介意这些吗?」炎墨迟一句话,瞬间挑起了风倾城心中的绝顶怒火,他狠狠的将那股火气压制,面上的温润之色不在。 炎墨迟果然够狠,知道怎样触及他的底线,却也无法让他反驳。 风倾城忽然想到,轩帝忽然同意了将白溯月嫁给他,是不是也有炎墨迟的原因在。 一想到这个方面,风倾城只感觉心口骤然一凉,仿佛站在了一片黑暗的虚空之中,永远也看不到边界。 这里寒冷刺骨,没有一点儿让他感觉到温暖的东西,在遥远的一方出现了一道淡淡的火光,他知道,他只有靠着自己走到那个位置,才能不被阴冷充满。 第185章 别被人骗了 「二皇子殿下,不知当初皇上下达的命令是什么?」 风倾城被白溯月的声音拉回思绪,他慢慢启唇:「剿灭青云寨!」 「既然是剿灭,那自然就要一个不留,月儿手上有一个青云寨主要人物的名单,还希望你能够一一将其揪出来!」 说话间,白溯月将自己早在出发前就已经准备好的名单拿了出来。 这些都是她靠着前世的记忆查到的,在如今,还从未有人知道青云寨中几个主个掌权之人的真实身份。 风倾城有些狐疑的将白溯月手中的名单拿在手中,一打开,在看到前面几个字眼的时候,只感觉心神巨震。 他手一抖,手中的名单差点儿从指缝之间掉下去,他瞬间感觉到头皮发麻,一阵阵冷意和寒气从心中袭来。 「月儿,你这些是从哪里拿到的,是真的吗,别被人骗了!」 风倾城只失态了那么一瞬间,旋即又恢復了平静,他不在意的将名单翻了翻,将名单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自然的垂落下双手,隐藏住自己颤抖的指尖。 白溯月将他的那一刻神态看在眼底,旋即低低笑了起来。 「月儿能够得到这一份重要名单,当然还要靠这青云寨之中的人帮忙,我不过是给了他一些好处,他就什么都招了呢!」 白溯月漫不经心的说着,故意将这番话说给风倾城听。 这些名字她可一个都不会忘记,她要整个青云寨的人,来祭奠前世那些死在他们手上之人的在天之灵! 坐在一旁的炎墨迟手中的动作一顿,然后微微挑眉偷偷看着白溯月。 虽然这一开始的主意是他出的,可是要剿灭的山寨却是白溯月亲自选的,他眼尖的,察觉到了这山寨和风倾城之间有着不同寻常的联繫。 然而,他这个坐拥天下财富和情报的人都不知情的事情,她却知道。 风倾城紧紧在袖子下攥着拳头,可脸上却带着包容一切的笑意:「月儿,你说的那个人是……」 白溯月看着他强颜欢笑的容颜,心中微微暗笑。 只可惜,这个人还真是不管在什么时候都习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如果不是刚才给风倾城的震惊太强烈了,如果不是她早就知道了这一切的真相,恐怕一点儿也看不出他的变化。 「是什么来着,哎呀,名字我忘了!」 白溯月微微垂眸,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她微微勾起唇角,这些人她当初在二皇子的府邸上全都见过,而且她向来记忆力极好,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些人的面孔。 风倾城脸上的深情更柔和了,他靠近了白溯月一些,眼神之中带着探究的色彩,然而他的心里,只想着将这个奸细给抓住。 「不记得名字没关系,只要月儿知道对方的长相就好!」 白溯月忽然抬起头,有些疑惑的看着风倾城,她眼底满是不解:「二皇子殿下,这人长什么模样,叫什么名字,应该和咱们现在的情况没什么关系吧,咱们只要将对方全部剿灭就好!」 风倾城哑然,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白溯月,片刻,他瞳孔光亮微闪,轻声笑道:「毕竟举报有功,罪不至死,若是我知道那人的模样,也好为他将功补过!」 白溯月听完,眼神轻轻闪了闪。 她嘴角紧抿着,犹豫了片刻。 「那好,我就将这个人和二皇子说说,那人五官尖嘴猴腮,为人很是聪明,乃是青云山的智囊!」 这一句话,风倾城的神色间,多了一抹不易察觉的愕然。 白溯月所说的那个人,关系到整个青云山的命脉,这人在宗主那里十分得宠,这次歼敌,所有的主意都是他出的。 如果他当真是奸细的话……那可就糟了。 「月儿,本皇子想起军中还有事,你好好休养身体!」 风倾城想到这里,转身向外走去,忽然看到还坐在一旁漫不经心看戏的炎墨迟,嘴角露出一抹浅笑来:「炎王殿下,还是不要打扰月儿休息了!」 炎墨迟见风倾城站在门口紧盯着自己的方向,这才站起身,对着白溯月轻轻摆了摆手:「小月儿,本王过一会儿再来看你!」 白溯月没有阻拦,看到两人都离开了房间,这才揉了揉额头松了口气。 旋即,她唇边溢出一丝淡淡莫名的笑容来。 这些完全都是她编造出来的,那个尖嘴猴腮的中年男子,便是出主意让风倾城将她送入青楼的那一个,这点,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青楼三年,药宗一年,这四年地狱,她要一点儿一点儿的,让这些人慢慢偿还。 白溯月面上扬起一抹轻灵笑意,阳光从窗外透过,洒在她如花般的笑容上,仿佛冰山上晶莹剔透的雪莲。 风倾城疾步走出客栈大门,见到两个心腹手下就守在门口,沉着脸轻轻摆手。 那两人左顾右盼了一番,见周围无人察觉,悄无声息的跟着风倾城来到了对面的茶馆。 「立刻去药宗禀报,卢松是青云寨之中的奸细!」 两个心腹手下顿时一愣:「二皇子殿下,不可能,卢松当年差点儿死在外面,可是宗主大人好心将其救回来的,他对宗主感恩戴的,怎么可能做出这等背叛之事!」 风倾城嘴角溢出一抹冷笑,忽然将那名单拍在了两人面前:「不是他,那这又是谁,山寨之中一些主要之人的名单,里面却唯独没有卢松,卢松还真是将自己摘除的干干净净!」 这一番话,让两个手下瞬间面色怔然。 青云寨的主人一共有四个,智囊卢松,毒女霜魅,虎头高长明,蝎子李刀。 前面是称号,后面的是他们的姓名,这些人在江湖上也是一等一的高手,但谁也不会知道,他们和青云寨的关系。 他们出面都戴着特制的面具,就连声音都是经过伪装的,即便有人真的见过他们,也猜不透他们的身份。 如果真的没有人在内部高密,打死他们她们也不相信。 「二皇子,此事还需要核实之后再做决定的好!」 其中一个手下,还是有些为难的说出了这番话,让风倾城顿时忍不住笑了起来。 「难道你背叛了药宗,还会当着本皇子的面承认吗?」 两个手下没了声音,见到风倾城眼底一闪即逝的杀意:「杀了他,然后将本皇子的计划传给山寨众人,本皇子要亲自……剿灭青云寨!」 这一句话,让两个属下心口一疼。 第186章 南妃 「二皇子万万不可,这青云寨宗主经营多年,您若是直接毁了,宗主一定会大怒的!」 「大怒?」风倾城紧紧的捏着手中的被子,唇角紧绷成了一条直线。 「她身为当年冠绝倾城的南妃,却突然离开皇宫来当她的宗主,甚至本皇子一开始都以为她已经死了。可是现在又忽然出现在本皇子面前,说要帮本皇子争夺皇位,可是这么多年过去,她到底做过什么了?」 他身边的两个人,都是药宗出身,身手极高。 平时里,他们便是风倾城同药宗联繫的桥樑。 两人听到风倾城的话,眼神暗了几分,跟在风倾城身边不假,可这两人的心,终究是偏向药宗的。 「二皇子,宗主自己有不得已的苦衷,她早年中了毒,根本就无法出来见人,只有一种办法才能解她的毒!」 风倾城手中的杯子,已经瞬间出现了裂痕。 「麒麟丹是吗?还要服用了麒麟丹多年的人的血肉才行,那麒麟丹乃是药宗失踪多年的至宝,本皇子去哪里给她找?」 两人瞬间默不作声了,互相面面相觑。 「如果不能在三年之内找到,宗主大人的身体,可能就要撑不下去了!」 风倾城冷着容颜,心神一阵厌恶:「那女人现在什么样了?」 两人微微低头,眼底闪烁不定:「这些年来,药宗的人一直借着毒医谷的名头,来抓一些童男童女,用这些孩子的肉入药虽然效果不太明显,可却也能延缓毒性发作!」 风倾城唇角微微颤了颤:「她作恶多端,如果不是我亲生母亲,本皇子也会想将她除之而后快!」 听到风倾城的话,二人早已见怪不怪,就算风倾城当着那位的面来说这番话,恐怕对方的脸色也不会有丝毫波动。 对于宗主来说,只有让她的儿子得到天风国的皇位,治好她身体之中的毒才是真的。 「本皇子不想再说这些,你回去告诉她,服用过麒麟丹的人,本皇子会帮她找,她只要派人帮本皇子办事就好!」 「属下遵命!」 那人回了话,立刻转身出了茶馆,消失在人流之中,风倾城看着外面的骄阳,深情深邃了些。 他抬起头看向对面酒楼的二层厢房,白溯月居住的那个地方,心中一个疑惑,在慢慢的拨动着他的心脏。 喝酒即醉,百毒不侵,受了那么重的伤却只昏迷了一夜就好,白溯月身体之中的状况却和那女人说过的很相似。 风倾城摸了摸下巴,眼神微微眯了起来,却忘记了自己被杯子的碎片割伤的手指。 「二皇子殿下切莫动怒伤身!」 风倾城被人从沉思之中打破,眼底闪过一道怒色:「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打听太子等人的消息。」 外面阳光灿烂,看天色,已经是第三天的中午。 白溯月昏迷了一天一夜,直到现在那被派出去的一百多人还没回来,恐怕人都已经死在半路上了。 「回禀太子殿下,探子至今……」 没等那人说完,茶馆的门外,就突然冲进来了一个面色惨白,穿着铠甲的年轻男人。 「二皇子殿下,不好了!」 风倾城立刻站起身,面色一沉:「什么事情,你慢慢说!」 「属下快马加鞭去原本的万狼山之中查探太子等人的踪迹,可在路上遇到了……遇到了一群被狼群咬死的残肢断臂,这些人正是……之前离开了咱们队伍的沈魏所带走的!」 这一句话,让风倾城先是一惊,旋即眼底闪过一道喜色来。 「天助我也!」 这一句话说完,那探子愣了愣,片刻就察觉到了风倾城的心思。 「二皇子殿下节哀顺变!」 探子语气十分平静,风倾城摆手让他退下,嘴角慢慢扬起一抹笑容来。 他还以为这一天要等待很久才行,没想到这么快就到来了。 心中的那抹喜悦无法言喻,墨黑色的眸子上划过一道暖阳般的光亮,风倾城的嘴角逐渐扬了起来。 「本皇子的选择果然不会错,太子已经死了,青云寨就算存不存在,也没有什么必要了,能够成为我登上那至高之位的一个助力,它的存在已然值得了!」 风倾城说完这番话,只感觉浑身轻松,从茶馆之中走了出来。 阳光洒在他的身上,他没由来的感觉到了这般景色的美好。 只可惜,这一幕全部落在了酒楼二楼包厢之中的白溯月眼底。 白溯月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早有预料,她只是没想到那一百来人,竟然一个都没有回来。 要知道太子带出去的可都是朝中官员之子,就算风慕陵活着回来,恐怕也很难给那些大臣们交代。 到时候……她眯了眯眸子,目光注视着自己的指尖。 朝中会再次掀起一番腥风血雨,那时候她白溯月,定然要渔翁得利。 只可惜,风倾城嘴角上的笑容还没有完全消失,在武陵城门的大门前,突然出现了一辆马车。 这马车平平常常,并不能吸引别人的视线,可是那马车行走间,帘子里显露出来的人影,却让风倾城心脏一缩。 什么叫做一息天堂,一息地狱,如今的风倾城便是如此。 前半晌,他脑海之中已经有了他身穿龙袍,坐在龙椅上朝臣朝拜的景象,可旋即,那个原本应该已经消失的绊脚石,却突然重新出现在他面前。 这种戏剧性的转变,让他一时间难以招架。 就在风倾城愣神之间,马车已经停在了他面前,坐在马车前面赶车的云陇冷着脸开口道:「二皇子殿下,快去为太子找个大夫过来!」 颜映柔娇嫩如花的脸从马车之中显露出来,她眼圈红肿的看着风倾城的方向,声音低柔:「二皇子殿下,还请帮个忙可好?」 白溯月坐在窗口前,将眼前的一幕看了个真切。 旋即,她面向太阳的唇角,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来。 她敢肯定,从今天起,颜映柔再也不可能成为风倾城那个捧在手心里的人,她今天这个做法,肯定在风倾城的心里,留下了极深的痕迹。 将风倾城敌人带回来的是她,颜映柔! 白溯月笑的肩膀轻颤,转过身揉着脑袋捂着肚子,精緻的五官熠熠生辉。 忽然间,房门被人推开,白溯月的笑容还来不及收敛,她就看到了炎墨迟那双似笑非笑的眸子。 第187章 本王需要什么交代 「小月儿,还真是让你说对了,本王的玄铁令,还真在颜映柔的手上!」 炎墨迟语气幽幽,眼神之中闪过一道流光。 白溯月坐在窗前,歪着头静静看着炎墨迟的脸颊,然而莞尔一笑:「炎王殿下是要要回来,还是将这东西,借给颜映柔使使?」 炎墨迟忽然眯了眯眸子,侧脸上的光彩,多了些捉摸不定的神色。 「本王给你的东西,你都不好好珍惜,既然她捡到了,也算是一场缘分!」 白溯月突然听到炎墨迟的这番话,忽然心中一愣,上辈子颜映柔到底是怎么拿到玄铁令的,难不成真是炎墨迟送给她的? 如果真是如此,那炎王殿下会不会和颜映柔……有一腿? 一想到这里,白溯月只感觉心中阵阵恶寒。 她偏过头,选择不再去看炎墨迟,一双眸子里划过一道黯然的神色。 呵,就连炎墨迟,都逃不过颜映柔的手掌心吗? 这个女人竟然神通广大到这种程度呢。 「那还真是恭喜王爷了,能够半路捡到如此一番好姻缘,溯月会早晚三炷香,恭祝炎王殿下和颜映柔白头到老,子孙满堂的!」 炎墨迟听到白溯月酸熘熘的语气,顿时低笑了起来,他大步走到白溯月面前,狠狠的敲了敲她的额头。 白溯月伸手一摸自己的额,紧紧蹙着双眉,被敲的地方一定已经红了。 「那种残花败柳,本王还看不上,小月儿你是吃醋了吗?你放心,本王向来洁身自好,会为你守身如玉的!」 白溯月心中一热,虽然知道炎墨迟说的是假话,但也不由得比刚才舒服了些。 「王爷对溯月还真是厚爱,溯月倍感荣幸!」 「你放心,等从这里回去,本王一定会让风倾城主动退婚的!」 炎墨迟的唇边,扬起了一抹浅笑。 白溯月看着他摇了摇扇子,眼底自信盎然。 仿佛天下间所有的一切,都尽在他的手中掌控,没人任何人,任何事,能够逃脱他的预料。 这就是炎墨迟。 她轻轻转过头,居高临下的看着下方的景色,此时,颜映柔和风倾城就站在门口,看来云陇已经将风慕陵送到客栈当中了。 突然间,白溯月看到风倾城竟然抬起手,给颜映柔擦了擦眼角的泪珠。 这一幕让旁人看上去,简直堪称唯美,男子如仙如幻,容貌如玉无双,女子娇柔可爱,一双大眼闪闪发亮,一看上去便知是个善良十足的良家姑娘。 可又谁知道,这两个人心中,一个装着这万里江山,野心天下,一个心如蛇蝎,是个实实在在的伪白莲。 白溯月嘆息了一声,世人皆是如此,就连前世的她也没办法看穿人心。 「小月儿,你才年纪轻轻就唉声嘆气,听在本王心里,本王可是会心疼的!」 炎墨迟自顾自的坐在白溯月身边,一双霞光溢彩的眸子里藏着极浓的深意。 白溯月扭头看他,「炎王殿下,你我之间本无交集,如果您当真是为了我体内的麒麟丹才故意接近溯月,那就不要装成这种对我好的样子,溯月可是会误会的!」 炎墨迟嘴角的笑容收敛几分,眼底投下淡淡的阴影。 「本王何时在假装,一颗真心摆在你面前,小月儿居然看不到,罢了罢了,日久见人心,小月儿早晚会知道本王的心意的!」 白溯月勾唇浅笑:「王爷口口声声说喜欢月儿,那月儿喜欢吃什么,喜欢看什么,喜欢做什么?」 三个喜欢从白溯月的口中,毫不留情的质问了出来,让炎墨迟一愣。 就因为他这一愣,让白溯月心中微微戏嚯。 果然如此,他关心的不过是一个宠物罢了,也可以说是奇珍异宝? 白溯月转过头不再去看炎墨迟,可耳边却突然传来淡淡的声音。 「如果本王说的不错,小月儿最喜欢吃的是梨花糕,最喜欢看的是颜映柔倒霉,最喜欢做的,便是算计人!」 这番话从炎墨迟的口中说出来,倒是引起了白溯月不小的震惊,她喜欢吃梨花糕的事情不少人都知道,但是后面两个,她自己都说不清楚,现在听炎墨迟如此形容,还真是贴近了她心里的那个想法! 「没想到,炎王殿下对溯月调查的很深!」 「不了解你,何谈喜欢你?」炎墨迟短短的一句话,让人心中激起波澜,只是等来的依旧是白溯月浅浅淡淡的表情。 「既然王爷都知道月儿最喜欢算计人,心如蛇蝎,你也敢娶?丑话先说在前面,王爷娶了我,若是还敢纳妾,来一个,我弄死一个,来两个,我弄死一双!」 炎墨迟听到白溯月那阴测测恶狠狠的话,顿时轻笑起来。 「放心,以后你若是不小心弄死了人,还有本王为你担着,随意!」 炎墨迟淡淡弯了弯唇角,完美至极的眉眼看上去却仿佛恶魔一般。 白溯月面上多了几分轻笑,现在这情况,怎么看她都是在和炎墨迟狼狈为奸。 不管这人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现在她都要物尽其用才行,也免得她被人卖了后悔莫及。 此时,白溯月突然发现,颜映柔抬起头正向着包厢的方向看她。 她瞧着颜映柔的神色,只感觉有些暗暗不妙。 「王爷,之前你我离开的时候,可说没见过这群人,现在人家好好回来了,你怎么交代?」 「交代?」炎墨迟轻笑了一声,那笑声充满磁性:「本王想要杀了谁,还要交代吗?」 狂,这句话还真是狂,太子风慕陵可是轩帝的亲生儿子,他差点儿杀了人家的儿子,轩帝还不会找他拼命。 「还请王爷记得,不要牵连了小女才行,小女人单力薄,承担不了皇上的怒火!」 炎墨迟眯了眯眸子,摇着扇子上扬着眼角:「你放心,咱们二人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如果本王被轩帝惩罚,一定会拉着你一起的,不然本王心里该多不平衡?」 不平衡个屁! 白溯月在心中暗暗骂了一声,却也不好再留在房间之中,迈步推开门向着外面走去。 留在这里等着人来算计向来不是她的秉性,她要主动出击才行。 穿着一身浅色长裙,白溯月脸色虚弱的出现在酒楼门前,前面不远处,便是风倾城和颜映柔的方向。 颜映柔闻声见到白溯月出来,眼神顿时划过一道狠厉的色彩,肩膀都在轻轻颤抖着。 第188章 你还有胆子来见我 「白溯月,你还有胆子来见我!」 颜映柔的话,看上去十分有力,可是说起来却带着微微的颤声。 风倾城见此,微微蹙起双眉,迈步从大街的另外一边,走到了白溯月身前。 「月儿,你不好好在楼上养病,怎么跑出来了?」 白溯月凝眸看着躲在风倾城身后的颜映柔,歪着头微微笑着:「没想到你居然从狼口之中逃出来了,真是天大的遗憾!」 一听白溯月说出这种话,颜映柔想到当时的危险情况,浑身再次轻颤起来:「白溯月,你真是狠毒,如果不是云陇大哥回来救我,那狼群的主人和我熟悉,我恐怕已经……」 剩下的话虽然没说,可也能从她的语气之中听出接下来的惨状。 她身上被狼抓伤的地方还在疼着,如果不是无轻的药足够好,恐怕她连门都出不来了。 风倾城眼神眯了眯,声音却意外的柔和起来。 「颜姑娘,你说你认识那狼群的主人,是怎么回事?」 颜映柔听到风倾城的问题,擦了擦眼角,一脸虚弱的抬起头来:「那狼群的主人在小时候和我熟识,曾经相依为命过,所以我才能从那里走出来!」 风倾城眼神微微闪动,眼光之下,那缕缕波动隐藏着他心中的震撼。 别说风倾城,就连白溯月自己都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这到底有多大的运气,颜映柔竟然和那万狼山的主人熟悉。 要知道,那万狼山之中的狼群不计其数,即便派大军,都不一定可以完全剿灭。 万狼一旦出动,恐怕能一下子灭了几个村子。 「倾城大哥你放心,柔儿已经想到了剿灭青云山寨的办法,无轻已经带着狼群过去了,相信等不了明天太阳升起,青云山就会变成一片平地!」 颜映柔说的十分郑重其事,一双眸子里,藏着几分傲然之色。 白溯月能理解她的心情,一个一无所有的人,突然有了几万狼群帮忙做靠山,就好像暴发户一样吧。 更何况,现在颜映柔手里,可还拿着那块属于她的玄铁令。 现在她还不知道那块令牌的用处,可是风慕陵和风倾城没有一个不识货的,一旦得知了那东西的作用,颜映柔的身份,恐怕还会更上一层楼。 白溯月袖子下的手在紧紧握着,眼底闪过一道浓浓的寒光,她不会再走前世的老路。 颜映柔想要爬上去?那要踩着她的尸体才行。 不然就等着做她的春秋大梦。 再看风倾城,就算马上被颜映柔剿灭了最大的助力,面上也没有什么悲伤的色彩,他忽然对着颜映柔浅笑起来,眼底流光溢彩:「颜姑娘,你说的那个人,可不可以带来和本皇子见一面?」 颜映柔微微瞪大双眼,有些不解的看着风倾城:「可以是可以,只是无轻向来不太喜欢和生人见面,如果倾城大哥想见的话,柔儿可以去求求他!」 这话说的,简直是楚楚可怜,十分为难,仿佛这件事会让给她掉下一块肉,但为了风倾城不得不去做一般。 风倾城倒是没有拒绝,眼底的神色却越发柔和:「颜姑娘,辛苦你了!」 这一句话,让颜映柔抬起头,脸上隐约出现了雀跃的神色。 白溯月知道,按照前世的转折,颜映柔还是对风倾城动心了。 就连他都败在了风倾城的手心里,颜映柔恐怕也很难逃脱。 她虽然平日里看上去十分在乎太子,可也只有白溯月心中清楚,对于颜映柔来说,太子不过是她的一块跳脚石。 能够和喜欢的人在一起,然后再做上她最想要的位置,才是颜映柔这一生极致完美的追求,她不会因为任何原因而打破。 如果白溯月评价一下前世这两人,那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狗男女,一个比一个心肠狠毒。 「不辛苦不辛苦,能帮倾城大哥一些忙,是柔儿应该做的!」 颜映柔略微娇羞的低下头,眼底微微闪了闪。 白溯月看着风倾城的眼神,暗自藏笑。 要说冷情冷性,颜映柔还做不到这点,只不过这女人十分聪明,即便对方不喜欢她,她也依旧能用各种利益诱惑,将其绑在身边。 白溯月懒得去看这两人当着她的面秀恩爱,拍了拍肚子坐在一楼餐桌前。 「小二上菜,我饿了!」 风倾城见到自己对颜映柔好,白溯月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心中微微有些生气。 颜映柔忽然小声说道:「倾城大哥,我一晚上没吃饭,也饿了!」 风倾城点了点头,让颜映柔先坐下,然后吩咐小二上菜。 两人就坐在白溯月旁边,对比起来,这边郎才女貌天生一对,这边白溯月看起来形单影只。 忽然间,一道耀眼至极的身影从楼上迈步走了下来,淡定自如的坐在了白溯月对面。 一楼有不少普通商户客人在此饮酒吃饭,全部都被门口这两对面容极美的男女们给吸引住了。 就算在平时,炎墨迟风倾城一出现,都会自然的成为所有人眼中的焦点。 只可惜,当炎墨迟和风倾城一同在场的时候,炎墨迟的气势呈压倒性的将风倾城的优势掩藏的一干二净,众人瞧见炎王殿下坐在那面容看起来并不是太好看的女子桌子前,只感觉有些意外。 「小月儿,你想吃什么,本王请你!」 「不用,我有银子,不需要王爷帮忙!」 白溯月低声拒绝了炎墨迟的好心,静等着小二上菜。 颜映柔见到白溯月身边突然出现的炎墨迟,只感觉心口一阵发堵,一种名为嫉妒的心情在慢慢延续。 可是她心里却明白,别看炎墨迟平时一副笑脸看人的模样,可越是这样的人,越是心狠手辣冷血无情,跟在他身边,不亚于伴虎相行,每天都要担心自己的死活,她颜映柔还做不到。 不然,她早就出手将炎墨迟勾引到手中了。 想到这里,颜映柔眼底露出一抹淡淡的恼怒色彩,但是抬起头看向风倾城的时候,一如既往的温柔。 「倾城大哥,无轻和我是朋友,我一向将他当大哥看待的……」 听到颜映柔开口,风倾城半晌才回过神来。 「那个无轻是什么身份,柔儿知道吗?」 颜映柔摇了摇头,「柔儿也不清楚,只是小时候的朋友,多年未见,柔儿也不知道他到底遭遇了些什么,不过……」 风倾城疑惑:「不过什么?」 「不过只要柔儿有求于无轻大哥,他一般都会出手帮忙的!」 她轻轻扬起眸子,眼底闪过一道信心十足的流光,那眼底的魅色,却恍如在邀请。 她刚想把手伸出去,搭在风倾城的身上,一个端着菜的小二身形一歪,怀中滚烫的汤汁,直接对准了颜映柔的后背倒了下去。 白溯月见此,但笑不语的收回了手。 第189章 以后你好自为之(皇冠加更章) 滚烫的汁液直接落在了颜映柔的后背上,烫的她大叫了一声。 小二吓的连忙将东西收拾起来,一旁的掌柜开始赔礼道歉。 颜映柔气的想要杀人,但在风倾城面前却不敢过分。 「没事没事,一点儿小伤罢了!」 白溯月坐在旁边听完颜映柔的话,侧过头笑的肩膀轻颤,只是她有些好奇,她上辈子还真没有听说过什么叫无轻的。 不过她也知道颜映柔这么做的目的,是在将自己的价值最大话,她还真有对付风倾城的手段,怪不得上辈子风倾城登基以后,一点儿也不介意她当初和风慕陵在一起的事情,还如此宠爱她。 这个女人,懂得什么叫做平衡和手腕。 颜映柔后背疼的厉害,擦净了上面的汤汁之后,她勉强忍住立刻就要离开的心思,重新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她还有些话没和风倾城说完。 云陇从酒楼对面走了进来,眼神在两个桌子旁边扫了扫,最终选择坐在了白溯月和炎墨迟这边。 他身上脏污的衣物已经换了一件,整个人也重新整理了一番,又恢復到了之前的冷静自抑。 颜映柔见到云陇居然坐在白溯月的桌子前,站起身轻声说道:「云大哥,你身上的伤好些了吗,都是柔儿不好,害得云大哥受了那么重的伤!」 云陇测过头摆了摆手,面无表情:「无碍!」 颜映柔眼底有些无辜之色闪烁,她沉默了一下犹豫问道:「那云大哥怎么不坐在柔儿这边,难道还在生柔儿的气吗?」 白溯月盯着云陇的神色,颜映柔还真是哪一个都不打算放过。 她想着想着,心中暗自浅笑起来,就连她一个女子,都能理解云陇此时的憋屈心情。 堂堂一个青武国世子爷,来到这里不但要背自己的情敌还不说,还被颜映柔当狗一样来回使唤。 是个男人心中都会生气。 只是,颜映柔倒是表现的很好,没事还会对云陇表示一下关心,又点到即止。 白溯月对颜映柔的手段真是服了。 云陇皱了皱眉,虽然有些不高兴,但还是打算起身过去。 炎墨迟忽然摇了摇扇子,轻轻咳嗽了一声。 就这一声,让云陇的脚步顿住,他沉默片刻,又重新坐了下来。 「吃饭罢了,坐在哪里都一样!」 颜映柔听到云陇没有丝毫柔和的话,眼神顿时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来,她眯着眸子看了一眼白溯月和炎墨迟的方向,只感觉心尖都在颤抖。 她身边有再多男子,也都比不上白溯月身边的那个一个有权势地位,她的眼力绝不会错,炎墨迟是与众不同的。 「柔儿知道炎王殿下对柔儿有所误会,不管是什么原因,柔儿都在这里给炎王殿下道歉!」 颜映柔脸色凝重的站起身,对着炎墨迟轻轻弯身失礼。 白溯月抿起唇角,看着颜映柔惺惺作态。 「只是王爷不能因为白溯月的一面之词,就对柔儿有所误解,柔儿一直敬重仰慕王爷,还请王爷今后不要再为难柔儿!」 这一番楚楚可怜的话,是人都会动心。 云陇见到颜映柔这般屈膝卑微,有些诧异的看着颜映柔,他和炎墨迟相交多年,炎墨迟还不至于为难一个女人。 白溯月在旁边暗中为颜映柔鼓掌,颜映柔这番话将挑拨离间发挥到了极致,还将炎墨迟形容成了一个万恶不赦找女人麻烦为难人的大混蛋。 不过这样也好,她白溯月也乐的看戏。 「本王为难你?」 炎墨迟笑着回声,眼底闪过一道趣味色彩。 「你倒是说说,本王在何处为难过你?」 颜映柔被炎墨迟反问的一愣,看着云陇有些不知所措的抓了抓袖子。 「没……没有!」 明明是一句实话,可被颜映柔说出来,却好像炎墨迟为难过她,她有惧于炎墨迟的势力不敢说似的。 云陇脸色阴沉,白溯月轻轻看着云陇的脸色,脸上波澜不惊。 她相信云陇是个聪明人,颜映柔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只要相处一段时间都会清楚,也就只有太子风慕陵,才会将白溯月当成宝贝供着。 云陇沉默了片刻,这才幽幽说道:「那位叫无轻的人实在厉害,你以后有他保护,我也没必要担心了!」 云陇幽幽说完这句话,倒是让颜映柔愣住了。 「云大哥是要离开柔儿了吗,柔儿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够好?」 颜映柔一脸紧张,看着云陇的眸子隐藏着缕缕失望。 云陇不去看颜映柔的那双眼睛,他只是感觉到有些心寒。 当时的情景炎墨迟和白溯月都没有看到,但是他却看的清清楚楚。 现在的颜映柔,和他当初认识的,实在有些不一样,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可那孩子的良善让他有些震惊。 无轻是后来才赶来的,他留下来和群狼战在一处,将颜映柔从狼群之中拉了出来,可是想要去找风慕陵的时候,颜映柔却说了那样一番话。 太子浑身是伤,恐怕也活不长了,咱们先离开这里吧…… 虽然这话说的也有些道理,可颜映柔的声音,却特殊的冷酷无情,完全不是他平时所见到的那翻模样。 云陇见到小二将酒水端上来,狠狠的喝了一大杯。 颜映柔小心翼翼的盯着云陇的脸色,忽然眼圈一红,低声抽噎了起来。 「我知道云大哥在怪罪我当时没有选择救太子的决定,可是柔儿也是没办法,与其让云大哥和太子殿下一起葬身狼口,倒不如先逃出去,以后再想办法,在云大哥的心中,柔儿是不是冷酷无情了?」 白溯月听到颜映柔的话,轻轻捏着杯子,只感觉这里的事情,好像不是那样简单。 云陇脸色沉了沉,半晌之后,白溯月隐约看到了那张清冷的脸颊上出现了一点儿裂痕。 她突然开口:「颜映柔,你只是害怕你自己葬身狼口吧!」 白溯月这一句话,瞬间戳中了颜映柔的心思,她目光先是一变,旋即说道:「也就只有心思狠毒的人,才会将别人往坏处想,云大哥难不成也会相信她的话认为柔儿是这种人吗,难道云大哥当初不记得,柔儿怎么救过你的性命吗?」 最后这一句话,瞬间让云陇脸上的冰寒碎裂。 白溯月见到这一幕,眼底的神色微微加深。 云陇,风慕陵,甚至于那个她尚未蒙面的无轻,居然都会被颜映柔这般吸引,白溯月只感觉有些神奇。 颜映柔当真不愧是她所说的主角两个字,拥有着上天的宠爱。 「柔儿,这件事就算了,以后你好自为之,只是不知道我之前的提议,你觉得如何?」 云陇目光灼灼的盯着颜映柔,在静等着颜映柔的答覆。 颜映柔紧抿着双唇,像是被云陇这个问题为难住了。 白溯月眯了眯双眼,像是猜到了云陇问颜映柔的话,也在静静的看着颜映柔如何回答。 跟着云陇离开,那她就要放弃好不容易在风慕陵那里的宠爱,如果留在这里,也不一定可以真的登上至高之位,这个选择,将关系颜映柔今后的出路。 第190章 你还有本王 「能不能容柔儿再考虑一下,毕竟现在太子重伤在床,柔儿不想谈这些感情上的问题!」 颜映柔手足无措的捏了捏袖子,让云陇眼神微微眯起,紧紧攥着拳头。 「好吧,我会在天风等你回答我为之,如果你跟我离开,你就做我云陇一个人的世子妃离开这里,将来我定会将你宠在手心,带着你游山玩水,但若是你不跟我离开,我也不会强求,只希望你能保重!」 云陇淡淡的说完这番话,语气之中多了一些希翼。 白溯月忽然感觉有些无奈。 云陇还真是个痴情种子,当年不过是年少时的一片丹心,就让他记到现在。 这边正在说着话,一个侍卫从门外走来,小声的在风倾城耳边低估了一番。 风倾城眉宇之间划过一道凝重之色,嘴角溢出一抹诧异的神色。 「当真?」 「消息已经传回来了,绝无假的!」 风倾城脸色说不上是什么神色,复杂的让人看不明白。 白溯月只见他站起身,看着颜映柔的方向说道:「那个无轻很是厉害,靠着自己一个人,不多短短半日的时间,就将……青云寨踏平了!」 踏平了…… 这三个字说起来容易,可是做起来却很难。 无轻竟然控制着这样一大批的狼群,将足足有五千人的青云寨给踏平了,当真让人震惊不已。 白溯月嘴角溢出一抹浅笑,还真是有些无奈,不管颜映柔走到哪里她都有如此的好运气,看来要将敌人彻底打倒,她还需要做更多努力才行。 手背上突然沉了一下,白溯月一低头,却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炎墨迟居然坐到她身边来了。 那只修长如玉的手,竟然反搭在了她手上。 她疑惑的抬头看向炎墨迟,却见炎墨迟对她轻轻眨了眨眸子。 「小月儿,别忘了,你还有本王!」 这句话清晰的传到她的耳朵里,可周围的人却仿佛都没有听见。 传音入秘,她微微凝了凝眸子,没想到炎墨迟的内力已经高到了这种程度。 将声音用内力压缩,只让她一个人听得到,这份功力当真很强大。 以前她也不过是听说过有这么回事,还是头一次真的遇见。 「有王爷有什么用?」 炎墨迟露出一抹讳忌莫深的笑容,片刻,就听风倾城再次说道:「只可惜狼群突然失控,伤了武陵山脚下山庄之中的不少百姓!」 颜映柔原本还带着笑容的脸色,瞬间有些发白。 「什么,不可能的,那些狼群无轻训练了很多年,怎么可能会发生这种事情,一定是弄错了!」 风倾城轻轻看了颜映柔慌张的脸色一眼,微微凝眸。 「不信的话,去看看就知道了!」 众人随便吃了些东西,坐上马车赶往武陵山脚下,还没真正的进入山中,众人就看到了一旁村子里的惨状。 道路上到处都是凌乱摆放的东西,偶尔还能看到那墙壁上沾染的血迹。 白溯月轻轻惊愕的扭过头,瞧了一眼神色无常的炎墨迟,只感觉心头一阵阵发凉。 这些都是炎墨迟做的吗?还真是手段狠辣,利用狼群伤了普通人这点,无轻所带领的狼群,永远也不能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批狼军的用处,就少了大半。 颜映柔越是向着里面看去,心口就越是阵阵发寒。 「我可以去问问无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训练出来的狼群,没有他的命令不会随便伤人的!」 风倾城轻轻笑了一声:「不会随便伤人?那丛林之中死去的沈魏和他带走的一百多兵力,都是怎么死的?」 这句话让颜映柔无言以对,她眼神凝了凝,掐住掌心:「肯定误会,无轻根本不认识他们,以为他们是来杀狼的!」 「虽然柔儿说的很有道理,但本皇子却没办法将这话禀报给父皇!」 这番话让颜映柔脸色微微苍白了一些。 云陇坐在前面赶着马车,马车内就坐着四个人,她和炎墨迟,风倾城和颜映柔。 颜映柔自己缩在角落里,紧抿着唇角,看上去状态有些不好。 「不会的,这里面肯定有问题,等我找到无轻再说!」 说话间,颜映柔跟前方的云陇打了一声招唿,直接下了马车。 白溯月掀开帘子,看了一眼颜映柔的背影,默默的坐在马车上等着看好戏。 她用一种莫名的询问眼神看着炎墨迟,这件事和他之前说过的话结合起来,十分可疑,炎墨迟肯定做了什么。 马车上的气氛,一时间有些诡异。 风倾城见到炎墨迟走了,将目光落在了白溯月的身上:「月儿,本皇子和颜映柔之间,你不要误会!」 白溯月微微启唇:「二皇子放心,就算你真的换娶了颜映柔,溯月都不会有一点生气,只是替林小姐有些感到伤心呢,她毕竟是捨命救了殿下的人!」 风倾城脸上多了几分冷色,看着白溯月有些感到无奈:「都说了不要提那个女人,月儿你偏偏还在本皇子的伤口上撒盐,你是本皇子的未婚妻,这点不会变,永远都不会变!」 白溯月忽然乐了起来,看了一眼炎墨迟,又撇了撇风倾城:「是吗,那月儿还真是拭目以待呢!」 到底谁赢谁输,这是他们的战斗,她白溯月,只管復仇。 一声嘹亮的哨响在不远处响起,白溯月掀开帘子挑眉看了过去,不到片刻的时间,前方传来一道急速奔跑的声音,她轻轻皱眉,就看到一个身影看上去有些瘦弱的人,骑在一头高大的长毛狼身上,飞快的冲到了马车这边。 来者身上披着斗篷,看不清面容,整个人沉浸在黑暗之中。 就算天空上的阳光,都没有办法照亮他一分一毫。 牵着马车的马感觉到危险,瞬间抬起前蹄嘶吼了一声,云陇见到马惊,伸手拔剑将两匹马上的缰绳砍断,两匹马瞬间狂奔消失。 狼已经停下脚步,无轻直接翻身从狼身上跳了下来,身上带着一点儿莫名的腥味。 闻到这个味道,颜映柔眼底闪过一抹嫌恶之色,不经意的后退了两步。 无轻见到她的动作,立刻停下脚步,不敢再伸手靠近她。 「柔……柔儿,你找我?」 那声音沙哑,还带着一点儿小心翼翼的感觉,白溯月看到这一幕,微微眯了眯眸子。 这个无轻…… 第191章 本皇子怎能拒绝 还真是单纯。 白溯月用这两个字形容无轻,又好像在形容前世的自己。 那时候的白溯月不也是这样将颜映柔高高在上的捧着供着吗? 将她当成自己的亲妹妹,什么好东西都让给她,最后就连太子妃的位置她都让了。 真是可笑。 她心中暗自嘆息,却见颜映柔的声音幽幽传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你驯养的狼群会伤害这么多百姓,无轻,我真是看错你了!」 无轻更是小心谨慎,说话也磕磕绊绊,他常年待在山林之中,很少和世俗之人交流,说起话来也不是十分熟练:「柔儿,不是我,是意外,有狼,中了毒,所以才会,发生这种事!」 他说起长话来一顿一顿的,听着也不是十分舒服。 那沙哑的声音,感觉起来他像是年纪大的人。 「无轻,你说有狼中了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颜映柔故意抬高了声音,让马车这边的人全都听见。 此时,白溯月和风倾城等人没有了马,已经站在了马车外面。 狼看到外人,立刻露出兇狠的表情来,无轻伸手摸了摸那狼的头,只见那匹狼乖乖的调转身形,逐渐走远了,又像是蹲在那里等着无轻。 能够将狼训成这种模样,这个无轻天赋非凡。 「我也,不知道!」 颜映柔轻轻瞪了无轻一眼,转身向着风倾城的方向走了过来。 现在太子不在,她能利用的也就只有风倾城的庇护了。 「倾城大哥,刚才无轻也说了,是有人给狼群下了毒,才会导致这些狼伤人的,现在局势已经稳定,没什么大碍的!」 颜映柔将视线落在了白溯月的身上,轻轻咬了咬牙,就算不猜她也知道,一定是白溯月在暗中搞鬼。 「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恐怕有心搞鬼的人就在其中,倾城大哥还要小心为上!」 风倾城轻轻一笑,笑容柔和极美。 颜映柔看着那张脸,只感觉心口春风拂过,带着一阵阵暖意,让她忍不住脸红心跳。 风慕陵就是个什么也不懂只喜欢那些风花雪月的色胚,根本比不上面前这个面容清冷,有城府有野心的男子分毫。 「不管怎么说,无轻也立了大功,这件事本皇子会适当禀报给父皇,由他来亲自定夺!」 颜映柔连忙笑了笑,转过身对着无轻招了招手。 无轻将身影躲在斗篷之中,默默的走了过来,他微微低着头,站在颜映柔身后。 云陇隐约感觉到颜映柔和这个无轻之间关系有些不一般,心中像是一块大石头堵在了上面。 他身为世子爷,天生含着金钥匙出生,心中自然有自己的傲气,这傲气让他不容许自己眼睁睁看着自己喜欢的女子,在吊着他之余,还要和其他男子亲亲密密。 「无轻是吗,你愿不愿意和本皇子回京?」 风倾城声音清淡柔和,浅笑盈盈的问着。 无轻没说话,像是在思考风倾城话中的含义。 颜映柔却突然说道:「愿意,无轻愿意的,还请倾城大哥在皇上面前,为无轻美言几句,毕竟无轻是柔儿的大哥,柔儿不想眼睁睁的看着他孤身一人生活在这山林里!」 风倾城微微勾起唇角,点了点头:「颜姑娘的要求,本皇子怎么能拒绝呢?」 颜映柔脸色红润一闪,轻轻抻了抻无轻的衣角:「还不快谢谢二皇子?」 「多谢!」 两个字艰难的从无轻的口中挤了出来,白溯月站在旁边看完了这一幕,眼底轻轻溢出一抹冷笑来。 这个无轻,明明不愿意参与到人群之中来,可却偏偏要听颜映柔的话,离开自己生活了多年的地方。 真是不知道他是傻,还是愚蠢。 但也可能,这人只是单纯的喜欢颜映柔,想要保护她罢了。 这点白溯月不想质疑,毕竟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她相信这世上还真有那些个傻子,默默喜欢着永远多不到回应的人。 也许最终能够用真诚打动对方的心得到幸福。 也许被人利用完一切,当成破布一样丢弃在角落里,看也不会再看一眼。 她很希望无轻是前者,可惜从她前世的记忆来看,无轻明显是属于后者的。 「这一趟出来,也算是收穫颇丰,现在该到了回去的时候了!」 风倾城默默说完,一回头看到路边只剩下一辆马车,马都已经逃走了,他嘴角露出一抹苦笑来:「看来我们只有走着回去了!」 无轻摇了摇头,吹了一声口哨,立刻林子里疯狂的跑出来了几匹高大的狼来。 风倾城微微眯起双眼:「你不会想要让我们所有人骑着狼下山?」 颜映柔对着风倾城轻轻一笑,上前大着胆子摸着其中一头狼的脑袋:「放心吧二皇子,很听话的!」 颜映柔只感觉身体一轻,已经被无轻抱在了狼背上,她感觉到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微微皱了皱眉看了无轻一眼。 「不用你动手,我自己可以!」 无轻见到自己被嫌弃了,立刻后退了一步。 颜映柔勾起唇角,向着云陇的方向看去:「云大哥,倾城大哥,咱们一同下山吧!」 她开口闭口都没有提白溯月,而是转过头看向炎墨迟的方向:「炎王殿下也一同走吧,只是有些可惜,这些狼可能不太喜欢白小姐,不能让白小姐乘坐了呢!」 说话间,其中一头狼还对着白溯月呲牙咧嘴起来,那兇狠的模样完全是在制止白溯月靠近。 颜映柔坐在狼背上轻轻浅笑起来,俏脸上带着几分绯红。 白溯月忽然勾唇一笑,手中一颗石子眨眼间飞了出去,直接击中了颜映柔身下的狼身上。 「嗷呜!」 那头狼一声惨叫,向前一窜,颜映柔一个躲闪不及整个人向着地面上栽了下去,本来站在她身边的无轻,此时却离她甚远,想要救她都来不及了。 「啊!」颜映柔轻唿了一声,半边脸都埋在了土里,还好这地面是软的,她倒是没有受伤。 可这狼狈的模样,依旧让人侧目。 白溯月轻笑起来,看着在她目光之中站起身清理身上土渍的颜映柔,目光之中闪过一道浅浅的冷色来。 「本小姐还不屑和一头狼过不去,你们走吧,我随后会跟上来,我可不想坐在狼背上,被摔成颜映柔这副德行!」 第192章 她还应该感谢我呢 白溯月说的十分简单自然,面含浅笑,看起来没有一丁点不满意的神色。 颜映柔忍住狠狠踹一脚狼的冲动,只能重新爬到了狼背上。 「无轻,云大哥,倾城大哥,咱们走吧!」 颜映柔轻轻柔柔的说着,对着云陇和风倾城微微一笑。 两头狼在无轻的指示下,很通人性的俯身下去,白溯月看到此处,目光轻轻凝重了几分。 自古以来都有白眼狼,狼性难训一说,可到了无轻这里,他仿佛就是这万狼山真正的狼王一样,没想到能够将这些普通的山野狼群,训练成这样的程度。 风倾城扫了那狼群一眼,又瞧了一眼白溯月的方向,他背着手,清清冷冷的站在这天地之间。 一身白色长袍纤尘不染,在清风吹拂下,犹如谪仙。 他淡淡冲着颜映柔一笑:「这下山的路也不算太长,我还是走一走吧!」 云陇沉默了一下,也没有动弹,颜映柔见到自己的邀请竟然被如此多的人拒绝,脸色有些难看。 她本以为,让风倾城和云陇都跟着她一起离开,独留下白溯月和炎墨迟,风倾城心中肯定会对白溯月更加误会深种,到时候什么婚约都将在这怀疑当中不在作数。 她也是有意将白溯月孤立起来,让她看看自己和她的区别在哪里,她颜映柔永远是众星捧月的那个。 可现在,云陇和风倾城,居然都选择留下,而她只有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狼背上,还真是狼狈的不轻。 身后只跟着一个浑身上下都笼罩在黑色斗篷之中,就连大白天,都不敢随便将脸颊露出来的无轻。 这又算是什么? 「云大哥,倾城大哥,如果你们不想离开,那柔儿怎可独自一人先走!」 颜映柔翻身就要从狼背上下来。 云陇忽然开口:「你还是不要下来了,你脚腕上的伤势还没好,这么长的路没办法走!」 白溯月忽然插言:「颜映柔,你不会又想让本小姐背你吧,你别忘了,我还在生病呢!」 这一句话,打消了颜映柔留下来的藉口。 无轻乖乖的站在颜映柔的身后,等着颜映柔的吩咐,那一行优秀的男子就站在颜映柔眼前,和她最讨厌的白溯月站在一起。 她现在仿佛成了众人的笑话一般,白溯月心里一定在看着她的好戏。 颜映柔只感觉一阵脸皮发烫,一双眸子瞬间含起了水雾。 白溯月忽然上前走了一步,当着所有人的面,将手中的石头打了出去。 直接击中了颜映柔身下那头狼的屁股。 这一下,颜映柔所骑着的那头狼再次向前一窜,不过这次颜映柔早已有了准备,惊叫着抱着狼的脖子,瞬间窜出老远。 无轻骑着另外一头狼追了上去,两人眨眼间消失在山野之间,不见了踪影。 白溯月微微弯了弯唇角,拍了拍手掌心。 一旁的云陇皱着眉看向白溯月:「白小姐,虽然她有错在先,但你这样做,有些过分了。」 白溯月瞬间笑了起来:「怎么过分了,她扭扭捏捏的在这里耽误时间不走,我不过是送了他一程,她回头感谢我还来不及呢!」 「……」 面对白溯月的伶牙俐齿,刁钻言语,云陇只感觉一阵无奈,却没办法反驳。 白溯月看到云陇那心疼的眼神,顿时扬了扬眉眼:「云公子如果心疼了,大可跟上去好好慰问一下,没准那颜映柔会突然间改变了主意,和你回青武呢!」 白溯月这话说完,看到云陇的眼神多了几分犹豫。 原来他并不是真的想带颜映柔走了。 说完话,白溯月轻轻嘆了口气,她迈开步子走在青葱似的草地上,慢悠悠的感嘆着:「我还真希望颜映柔能跟着你,早点儿离开这天风国,去祸害你们青武国的人去!」 她说的是心里话,只不过听在云陇的耳朵里,有些不太好听罢了。 她这种将颜映柔比喻成灾星的话语,瞬间让云陇心中对她的印象更是降低了不少。 只可惜,她白溯月向来不是为了讨好别人才活着的。她就是她,她这辈子绝不会再为了任何不属于自己家人的人,委屈自己。 因为太子风慕陵重伤不能长途跋涉,一行人在武陵城之中休养了几日。 风倾城已经将这一路上发生的事情全部派人快马加鞭的禀报给了轩帝,就等着听轩帝的定夺。 五日后,白溯月等人重新回到京城,带着胜利的消息。 武陵山这个青云寨乃是一处心腹大患,是这一地带毒瘤一样的存在,多少年根深蒂固,如今一朝被拔出,二皇子风倾城在皇城之中的名声,又再次上了一个高度。 至于风慕陵,虽然一身伤的回来,可带出去的一百京城官家子弟死了大半,这次回来恐怕就要面临众臣指责质问。 这次回来倒是多了一个人,无轻在颜映柔的要求下,陪同着太子一同回京。 半个月的时间眨眼过去,京城之中却并无太多变化,除了白溯月听到的一个消息。 就在三天前,太医检查出姚贵妃,有孕了。 这个消息一惊传出,整个相府瞬间重新走出阴霾,这几天的功夫,门庭若市起来。 轩帝虽然年纪大了,可宫里面的皇子却并不多,公主也没有几个,除了两个已经远嫁的,就只剩下一个待字闺中的嫡公主,还有一个很少人见过的庶出公主。 现在众人得知姚贵妃有喜,群臣翘首以望,她身为仅次于皇后的贵妃,这腹中的孩子,可不是那些普通庶出的皇子可以比拟的。 这个消息并没有让白溯月有多惊讶,因为上辈子的白若姚也有过身孕。 只是曝光出来的时候,她已经有了三四个月的身孕,俨然并不是现在这个时候。也许是因为白询之死,让这消息至少提前了两个月的时间。 只可惜,纵使白若姚再有手段,她的孩子也只是个普通皇子,以后最多当个王亲贵族,根本不可能做上那至高之位。 所以,白若姚在那时候投靠皇后,用自己腹中的孩子狠狠的害了风倾城一把,让本来在众人眼中已经悄悄出头超越太子的风倾城,瞬间变回原样。 白溯月知道这些,但她并不打算说出去,就连风倾城都没有准备的被陷害成那般模样,可见白若姚的手段奇高。 而且对她来说,这明显就是一场狗咬狗的战斗,她乐意站在旁边看戏。 一行人被八百兵将护送着,从城门浩浩荡荡走了进来,百姓十分热烈的在四周围观,前方更是有大臣早早再此迎接。 这八百将士,还真将自己当成了打败山匪的英雄了,一个个脸上都笑开了花。 白溯月坐在马车里,身边陪着木玲和笙儿,对面还坐着对着她使劲儿瞪眼的颜映柔。 她掀开车帘向着外面瞧了一眼,露出一抹淡淡嘲讽的笑容来。 第193章 暗藏鬼胎 「见过二皇子,皇上在金銮殿等着二皇子和太子殿下,和炎王殿下!」 风倾城穿着一身银甲,整个人英气逼人。 再加上那张清冷无双的脸,瞬间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他微微抬起头,对着来报信的大臣摆了摆手。 「本皇子马上就去,只可惜太子殿下重伤,还请先行将其护送回府好生调养!」 说话间,他回过头看向炎墨迟的方向,「炎王殿下,父皇有请!」 他脸色淡淡,面容上带着几分压抑的神彩,那辆气势逼人的豪华马车之中,缓缓传出一道慵懒的声音。 「好,记得带上月儿,本王有话要和皇上说!」 白溯月听到炎墨迟的话,整颗心瞬间提了起来,她可没忘了炎墨迟在武陵城对她说过的话。 他说等他们回来以后,定然会让皇上解除了她和风倾城的订婚,来娶她。 她面色凝重了几分,眼神微微低垂着,对面的颜映柔看到她的模样,还以为她是害怕她想杀害太子的行迹败露,这才有些紧张。 「白溯月,等到进宫的时候,你就死定了!」 颜映柔轻轻柔柔的笑着,一旁的木玲听到她的话,眼神瞬间一冷:「你现在还是管好自己吧,等到我成了太子妃,有的是时间收拾你!」 见到木玲竟然帮着白溯月说话,颜映柔嘴角溢出一抹冷笑的神情:「没有太子宠爱和实权的太子妃,你何谈收拾我呢,这次没有要了你母子二人的小命,算你们捡了一个大便宜,等下次,可就不会有这样好的机会了!」 颜映柔的话,让木玲勐然想起了那天晚上的危机,脸色有些渐渐发白。 白溯月伸出手,拉了拉木玲。 「和她一般见识干什么,不过就是个小妾罢了!」 白溯月说的这句话让木玲的心微微放松了些,她不再多说什么,而是紧紧抱着自己怀里的孩子。 这次回京,就好比白溯月所说,这将是她关乎于一生的抉择。 马车停在皇宫门前,风倾城直接跳下马,就来到了马车一侧:「月儿,和我一同进宫吧!」 一道黑影直接站在了风倾城面前,墨竹一身冷气的盯着风倾城的双眼。 手中长剑在阳光下闪烁寒光,两人对峙着,一黑一白,异常显眼。 风倾城面色露出不善,同样将挂在腰间的宝剑抽了出来,这两人明显一副能够在皇宫门口打起来的模样。 白溯月见到这一幕,直接从另外边跳下马车,将木玲怀中已经睡着的笙儿接了出来。 「你们两个打归打,别吓坏了我儿子!」 风倾城忽然一愣,皱着眉看着白溯月将笙儿抱在怀里的模样,声音之中有些意外:「月儿,你什么时候当娘了?」 白溯月看了风倾城一眼,轻轻挑起眉梢,嘴角溢出一抹浅浅的冷笑来。 然后她没有任何回答,抱着笙儿就向里面跑,一道暗红色的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她面前。 「本王也很喜欢孩子,既然你愿意当他的娘,那本王愿做这孩子的爹!」 他一伸手,直接将笙儿从白溯月的怀里手段轻柔的抢了过去。 说是抢,是因为白溯月竟然在对方极快的动手之中,眼神没有跟上。 白溯月轻轻侧头看着炎墨迟,论起不要脸的程度来,炎王可以说是修炼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木玲看到眼前的一幕,慢慢从马车上走下来,不在意的一笑。 反正孩子的亲爹不疼孩子,有人愿意疼,她也觉得十分荣幸。 只可惜,她倒是忘记了马车上还有另外一个女人在,颜映柔轻柔却带着几分异样的声音,飘飘荡荡的从空中传了出来。 「炎王殿下上赶着来当这孩子的爹,难不成,这孩子是木姐姐和王爷的亲生孩子吗?」 这一句话,让木玲的脸色一变。 她虽然态度强硬,可毕竟没有白溯月那般强大的心性,什么事情都可以不放在眼里。 「颜映柔,你不要胡说八道!」 颜映柔微微垂眸,嘴角带着浅浅淡淡的笑意:「木姐姐,虽然我知道你想当太子妃,未来的一国之母,可你让太子殿下的儿子,管别的人叫爹叫娘的,太子殿下若是知道的话,作何感想?」 木玲浑身轻轻颤了颤,她到底是将这句话听到了心里。 她之前光顾着想笙儿能多个人疼,却忘了白溯月和太子之间的关系。 「而且,白溯月当初可是太子殿下的未婚妻,木姐姐就不仔细想想,白溯月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愿意做一个孩子的干娘,目的何在?」 颜映柔的声音并不伶俐,可是听在耳中,却让人的心不自觉的思考起来。 木玲沉默片刻,狠狠的瞪了颜映柔一眼:「你不要胡说,月儿才没有你这么狠毒的心肠!」 颜映柔弯了弯唇角,压低了声音道:「我怎么恶毒了,我到现在有害过谁,这次出门虽然是我提议的,但是路上遇到的危险,可是我安排的?」 木玲微微抿了抿唇角,倒是想起了这么一点,就连白溯月都说抢走笙儿的人实则是药宗之人,是为了对付太子的,就连风慕陵在暗夜之中都出手救过笙儿,虽然他在乎的只是笙儿是他唯一的根。 想必风慕陵已经恨死她了,没有她的解药,风慕陵不会再有子嗣,一旦传扬出去,一国太子将成为天下笑柄。 「即便如此,你也是暗藏鬼胎!」 木玲冷冷的撇过头,再也懒得去搭理颜映柔。 颜映柔却施施然的上前走了几步,跟上了木玲的脚步。 「木玲,你在那山谷外面刺伤了白溯月,以白溯月瑕疵必报的性格,你觉得她会做什么?而且,你虽然知晓我和白溯月之间有仇怨,可知道这份仇怨因何而起?还不是只因为太子喜欢我,就为这点,她让我陷入这般绝地,你都已经和太子有了孩子,她又怎么可能放过你,现在对你好,不过是在利用你罢了,你还看不清楚眼前的一切吗,别等着最后被人卖了还要帮着白溯月数钱!」 颜映柔这番软硬兼施,声调适度的话,让木玲的身子微微颤了颤。 她慢慢侧过头,用一种警告的眼神看着颜映柔:「就算我不相信白溯月,可也不会傻到去相信你颜映柔!」 颜映柔看着木玲缓缓离去的背影,眼底的神色微微闪烁着,露出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容来。 第194章 都是风倾城的错(皇冠加更) 金銮殿中,轩帝正在和朝臣等在大殿之中,随着炎墨迟风倾城的到来,群臣立刻起身行礼。 「儿臣见过父皇!」 轩帝脸上全都是满意的笑容,他将视线在炎墨迟和风倾城的脸上扫了扫,轻轻挥了挥手。 「你们做的不错,你信上所说的能够驱狼的男子,可有带过来?」 风倾城点了点头,转身看向门口的方向。 颜映柔却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身后跟着穿着一身黑色斗篷的无轻。 「奴婢见过皇上,不知道皇上还认不认得柔儿!」 颜映柔缓缓在轩帝面前大胆的抬起头来,一身浅粉色的长裙衬得她娇嫩如花,整个人如扶风弱柳一般柔美。 轩帝凝了凝神,旋即像是想起了什么:「你这丫头,朕怎么能忘记你,以前你教朕下的棋谱当真精妙,改日有时间,你与朕再对峙几盘如何?」 颜映柔听到轩帝的话,心口顿时砰砰跳了起来,她抿起唇角脸色带着一抹激动的红润:「皇上邀请,是柔儿的荣幸,不过柔儿知晓皇上事务繁忙,哪里有空找柔儿下棋,今日柔儿来此想说的是另外一件事,站在我身后这位是柔儿小时候相熟悉的大哥,他便是能够驱万狼的那个人!」 颜映柔这番话一说出口,四周的群臣倒吸了一口凉气。 众人所知的狼,可不是跟狗一样能够为人看家护院的,那些狼吃的可都是生肉,就算是活人也一样照吃不误。 轩帝听到颜映柔的一番话,眼前骤然一亮,他在信上可是听说了还有这么一个奇人,没想到今日当真能够见到。 「你叫什么名字?」 轩帝放低了声音,语气之中隐含着询问的态度,只可惜黑袍人并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仿佛根本就不将他放在眼中。 这一幕,让群臣心中一跳,唯恐当今圣上会发怒。 就连颜映柔都紧张起来,她连忙替无轻开口:「皇上,无轻大哥常年生活在深山,很少与人打交道,所以才会这样生僻内向,但柔儿相信,他只要过一段时间就会好的!」 说话间,她拽了拽无轻的袍子,小声在他耳边说道:「无轻大哥,你说话啊,皇上问你什么你就要回答什么!」 这番话好像有了效果,那袍子里面的人总算是发出了一道沙哑的声音:「无轻!」 这两个字简简单单的从那黑袍之中传了出来,带着一种源远流长的味道。 轩帝倒是没有生气,毕竟这等奇人本来就性子怪癖,「哈哈,好名字,无轻!」 「是无足轻重的无轻!」 皇上的话还没说完,无轻就吐出这样一句话来,众臣心中暗自唏嘘,一个个瞪大眼睛看向无轻和轩帝的方向。 轩帝被结结实实的反驳了一下,他刚夸了一句好名字,对方就将他下面的话给堵住了,结结实实的打了他的脸。 轩帝默了默,脸上的神色沉思不定。 「皇上,无轻他不是有意的!」 颜映柔连忙跪在地上说着,声音微微颤抖。 在这世界生活这么多年,她颜映柔一直都知道什么叫做皇权富贵。 不管在她的时代还是如今,上位者一直都有权利主宰下位者的命运,想要不被主宰,她就只有自己爬上那无上之位。 「无事,你不用紧张,朕不会因为这等小事怪罪别人!」 轩帝沉吟了半晌,也彻底看透了面前这个无轻的性子,「看他的模样,十分听你的话,这倒是让朕有些好奇!」 颜映柔轻声说道:「是因为柔儿小时候救了他的性命,所以他只是在报答柔儿的恩情!」 「还是个念恩情的人,不错不错!」 轩帝对无轻的这一点倒是十分满意,与其将一个没人能够控制的了的人留在身边,还不如这样一个有弱点的。 看来,他只要安抚好颜映柔,无轻就能乖乖为他做事。 「你带着斗篷干什么,为何不将真面目露出来?」 轩帝开口问道,让颜映柔紧紧握了握拳头。 「皇上,不是无轻不想用真面目示人,而是他面目极为丑陋,所以才会遮挡一下,如果皇上想看的话,无轻……」 无轻听到颜映柔的命令,身体颤了颤,伸出手用长满疤痕的手放在了衣袍上。 有些人听到颜映柔的话,倒是对这黑袍之中人的真面目产生了一些好奇,还有一些人看到了男子手上的疤痕,悄悄低下头去,不敢去看。 骤然间,无轻将头上的帽子掀开,露出了那张久久不见阳光的脸来。 颜映柔连忙撇过头,不敢去看,半晌才用眼角斜睨了无轻一眼。 那张脸上慢慢坑坑洼洼的脓包,有些因为天气炎热,还有些微微发炎。 这一张脸,她每看一次都要作呕一次,只看到一点点,颜映柔就忍不住捂住胃部要吐了出来。 无轻看到颜映柔的反应,连忙再次将脸藏身在了衣袍当中,浑身都在轻轻颤抖着。 轩帝皱了皱眉,他倒是也没有想到,那斗篷里面的脸如此恐怖。 「这宫中太医医术高明,要不要请太医过来给你诊治诊治!」 无轻的斗篷摇了摇,颜映柔忍住冲动代他说道:「皇上,无轻的脸乃是中毒所致,一般的药根本没有什么疗效,不过有太医能够帮帮无轻大哥的话,柔儿万分感谢!」 说着,颜映柔给轩帝默默磕头。 轩帝摸了摸下巴上短硬的鬍子,直接吩咐了下去。 「来人,在宫中准备一间外殿让高人先住下,派太医过去给其治疗身上的伤势!」 风倾城见轩帝对无轻十分重视,那一百侍卫的死和武陵山下山村百姓的身亡只字不提,心中微微有些诧异。 等到将颜映柔和无轻送走了,轩帝这才将视线落在了风倾城的身上。 「倾城,朕这次对你抱有的希翼很高,可惜太子半路上突然重伤,那一百多太子所带走的忠心护卫,也在他重伤期间突然死亡,若是说你没有责任,朕都不会相信!」 这番话,让风倾城浑身微微有些泛冷,他连忙上前一步道:「父皇误会,儿臣也不知道那山林之中竟然有狼群!」 「二皇子殿下,就算你不知道,为何不安排自己的手下去寻找太子,为何要让下官之子前往?」 第195章 到底想做什么 风倾城听到场中忽然有一道悲呛的声音传来,他抬头望去,见到群臣之中走出来了不少老臣,为首的便是沈魏的爹,京兆尹沈安。 他微微紧绷着唇角,侧过头看向炎墨迟的方向。 现在所有的一切根究,都要看炎墨迟到底会向着谁的那一边。 「炎王叔,不管本皇子如何辩解,都抵不过你这位监军一句话,事实如何,还请你来详细和这些大臣来说清楚!」 此时,众人注视到的炎王殿下,正翘着腿从旁边喝茶。 他一双眸子里潜藏着几分危险之意,细长的双眼淡淡的在人群之中扫了一遍。 「你在问本王吗?」 风倾城见炎墨迟一副根本不知道他在问他的模样,气的在心中暗自咬牙切齿,「炎王殿下和太子一同失踪了一夜,还在那林子里完好无损的提前出来,怎么可能不知道那山林中有什么,可是炎王叔却在我派人探寻的时候,一个字都没有提醒本皇子,此心可鑑!」 众臣子听到风倾城的话,对这件事也产生了一些怀疑。 就算二皇子有天大的胆子,也不会故意让太子身边的护卫死于非命,毕竟那些人的重要性,他心里也是知道的。 炎墨迟微微挑眉,淡淡冷哼了一声:「风倾城,这人是你派出去的,本王只是监军,并没有调遣兵将的权力,至于为何本王不说,你何曾问过本王了?」 炎墨迟这番话明明就是强词夺理,可是从他的口中说出来,却这般天经地义。 风倾城只感觉心口像是堵着一块大石头,上不去下不来。 「皇上,月儿也在,她一定可以为本皇子作证!」 「二皇子,这话说的好听,那白溯月马上就要嫁给你,她怎么可能说出与你意思相悖的话来?」 轩帝忽然摆了摆手,将群臣的振奋压了下去。 风倾城脸色有些苍白,见轩帝吩咐让人叫白溯月进来,心脏却在这一刻缓缓提起。 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一趟出门非但没有让他得到应该有的赏赐,还被轩帝狠狠怒斥了一番,更是将那一百多人死的责任算在了他的头上。 这都是在他回来之前,皇后在宫中搞的鬼吗,恐怕皇后早就挨家挨户的将这番话说了出去,群臣才将怒火撒在他一个无辜人身上。 说到底,害死这些人的真兇是无轻带回来的那些狼群,根本不是他才对。 风倾城心中有苦不能言,只抬起头看着门口走进来的那个聘聘婷婷的女子。 白溯月身上穿着一身简单的蔚蓝色长裙,面容严肃的对着轩帝缓缓行礼:「臣女白溯月,见过皇上!」 「月儿,那一百多人的死到底是因为什么,你也来说说!」 轩帝直奔主题,凝声问道。 身边的大臣一个个脸上根本没有丝毫意外的痕迹,只感觉心中有些不服。 白溯月马上变成二皇子妃,她怎么可能会和二皇子风倾城作对。 「是那一百多前去山林之中寻找太子的队伍吗?那不是二皇子殿下派他们出去的,怎么会死了?」 白溯月一脸茫然,却将重点落在了二皇子派去的几个字上。 群臣对白溯月的反应有些愕然。 「月儿,你也知道的,本皇子根本不清楚那山里会出现狼群,你和炎王一同从山中出来,也没有受到任何损伤,本皇子以为……」 白溯月忽然打断了风倾城的话:「以为?二皇子平日里带兵行事,都是靠着以为两个字吗!不知道山里有狼群?那山谷可被称为万狼山,难道这个名字,就是周围百姓们叫着玩的?」 风倾城清冷的双眼微微瞪大,看着白溯月唇角在微微颤抖着。 白溯月这一番话,让他所有的解释都苍白无力。 「月儿,你知道的,是沈魏他们一行人担心太子的安全,本太子才允许他们前去寻找的,如果是一般的狼群,他们怎么可能应付不来?」 然而,白溯月的视线根本就没有落在他身上,眼神目不斜视的看着轩帝的方向:「皇上,二皇子这番话说的确实是真的,可不论如何,沈魏等人也不是擅自做主寻找,而是在二皇子的吩咐下才去的!」 轩帝凝神看了白溯月一会儿,唇角微微勾了勾:「月儿,你说的这些,倒是和朕听到的消息差不太多,可见你说的不错,风倾城,你现在还有什么可说的?因为你的统领不利,让众爱卿的子嗣身亡,害得太子重伤,朕该怎么罚你?」 风倾城缓缓从一侧走出来,脸色有些青白,他抱拳行礼,然后直接跪在了地上。 「儿臣甘愿领罚!」 轩帝眯了眯双眼,目光多了几分凝重的色彩:「朕并不是有意要罚你,但毕竟要给众多臣子一个交代,你身为统领却犯了失职之错,朕不惩罚你,难安人心!」 「儿臣明白!」 风倾城此时,已经什么都不想说了,他抬头看了一眼白溯月的方向,却看到白溯月眼底的那一抹冷意。 他忽然感觉到,自己的心口有些微微发疼。 原来在不知不觉之中,白溯月在他心中占据的分量,竟然在慢慢变重。 所以突然间遭到如此重击,让他一时间仿佛如天地崩塌,平日里的冷静迴旋,在此时不復存在。 风倾城的脑海里俨然一片空白,他此时已经什么都不想解释了。 「来人,将风倾城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罚俸禄三年,为死去的这些人抄写经书祭祀!」 这惩罚实在是有些重了,让皇子为大臣之子抄写祭祀经书,简直是折煞了这些老臣。 「皇上之心,臣等明白,但二皇子毕竟是尊贵之身,万万不可做到这一地步,祭祀之事就免了吧!」 轩帝点了点头,倒是没有再多说什么。 门口已经走来了两个侍卫,直接将风倾城从地上押了起来。 风倾城在被带走的转瞬间,看向白溯月的眼神之中,闪过一道苦涩的笑意,然后他一侧身,就要被带出大殿。 轩帝抬起手,唇角一动,像是要说什么。 只是他话还没出口,白溯月就隐约猜到了轩帝的想法。 他想饶了风倾城,刚才那番话,不过是说给朝臣听听吗? 哼,饶了他,怎么可能! 白溯月想到这里,直接开口:「等一等!」 这三个字,在一时间寂静下来的大殿之中显得尤为清晰,就连炎墨迟都有些好奇的看向白溯月的方向。 这丫头,到底还想做什么? 第196章 什么叫做无耻 群臣微微凝神,倒是对白溯月突然之间的出声有些好奇。 「月儿,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白溯月迈步走到风倾城身边,忽然微微勾起唇角:「二皇子殿下虽然有责任,可他毕竟不是真正杀了那些人的兇手,而且害得月儿和太子殿下坠落山崖的真兇还没找到,皇上与其这样处置二皇子殿下,倒不如让其将功补过,将伤害太子殿下的真兇找出来!」 白溯月这一番话,让风倾城的眸子,重新升起一抹淡淡的萤光来。 她微微侧头,没有再去看风倾城一眼,而是有条有理的开口道:「万狼山里面的毕竟不是真正的野狼,乃是有人控制,杀害那一百多侍卫的真兇实则就是那些狼群,如果众位大臣真的想报仇,不应该来找二皇子,而是那些狼的主人!」 众臣心中惊骇,看着白溯月这个突然转变了态度的女子,心肝都在微微颤抖。 这些人早就和皇后通了气,要将二皇子这次踩到云泥之中再也无法翻身,可白溯月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将风倾城从泥中挖了出来。 「你这个黄毛丫头懂得什么,竟然随便开口!」 白溯月轻轻扬起下巴看向咄咄逼人的中年官员,沈安眼神微微凌厉的回视着她。 「我这个黄毛丫头都懂得的道理,想必众位大臣也都懂得,这件事二皇子只是占了一个旁责,要想报仇,你可以去找无轻啊!」 白溯月轻轻挑眉,高声将沈安的话给反驳了出来,气的这位在位多年的老臣咬牙切齿。 白溯月突然的转变了立场和位置,让群臣有些猝不及防。 「月儿,你这丫头,要朕怎么说你好呢?」 轩帝的眼中,闪烁着慈爱的光彩,仿佛对白溯月又爱又怒。 「虽然你这丫头说的对,风倾城的责任不大,但也要惩罚以示告诫!」 轩帝幽幽的说了一句。 语气深沉。 白溯月这话看起来是在求情,可却也逼得他不得去去罚风倾城。 白溯月闻言,心中好笑,这些话就算她白溯月不说,皇帝也会说。 等到轩帝说了,群臣没有任何人敢反驳皇上,风倾城也就自然而然的不会被惩罚。 毕竟,风倾城可是轩帝的儿子,虎毒不食子,轩帝又怎么可能真的打了风倾城? 押着风倾城的两个侍卫松开手,重新退了出去。 风倾城重新获得自由,将目光灼灼的盯在白溯月的身上,完全有些理解不了现如今自己的心情。 那种刚刚落入地狱,又重新从地狱之中捞出来的感觉,彷如让他的心,在油锅上炸了一番。 站在旁边的群臣听到轩帝的话,脸上立刻露出感激之情:「皇上英明!」 轩帝沉默了片刻:「来人,将他身上的衣袍脱下,衣袍代身,打!」 风倾城忍着心中的屈辱,将身上的外袍拖了下来。 毕竟风倾城身为皇子,不可能真的将棍子打在他的身上,两边的宫人拿着棍子一下一下的打在衣袍上,带着一种闷声。 这只是一个警告罢了。 风倾城这次,算是彻底栽了跟头,虽然那板子不至于真的打在身上,可却是打在了风倾城名为高傲的心上。 白溯月见到责罚已经完了,嘴角溢出一抹浅浅的笑容来。 风倾城现在,一定十分感激她吧。 只是他不知晓,如果皇帝开口,那他连板子都不需要挨了。 白溯月忽然抬起头,继续说道:「这次剿匪,无轻手中的狼群害死了不少人,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狼群肯定不能用出来,还请皇上就这件事,也给那些寻常百姓一个交代!」 轩帝对白溯月的话十分贊同,浅笑着点了点头,看了一眼下方众位大臣的脸色,直接宣布退朝。 风倾城穿上衣袍,脸色铁青的厉害,让所有人退避三舍。 他一身冷气的从金銮殿门口走出来,看到走在前面的白溯月,快走了两步,直接按住了她的肩膀。 「白溯月,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刚开始那般落寞无情,恨不得他从云端栽下的眼神他绝对不会看错,可是后来的她,为何又说出那番话,让他重新升起希望来。 白溯月拧着眉头看着风倾城的脸,嘴角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色。 她很想现在就告诉他,这一切都是他前世亲自对她做过的。 让她饱尝到一丝绝望,再给她另外一个机会,让她对他死心塌地,至死不渝。 白溯月轻轻抿唇,想起当初的她,好像问过风倾城同样的一句话。 「有问题吗,我说的都只是事实,并不是有意要针对二皇子你,你也不用将这件事挂念在心上!」 白溯月说的平平淡淡,语气之中藏着几分冷然。 风倾城挡住白溯月的身影,目光凝重了几分:「白溯月,本皇子会让你我的婚期提前,反正你也早过了及笄的年龄,就算匆忙些,将日子定下来也不晚!」 白溯月面色骤然冷了几分:「风倾城,难不成你忘了之前我说过的话了?」 风倾城的双眼之中微微轻闪,玉色的眸子里却多了一分狼狈的神色:「就算不择手段,本皇子也要得到你!」 他深深的看了白溯月一眼,旋即握紧拳头,转身离开。 白溯月被那样暗色的眼神,看的心神微微凝了凝。 忽然一硬物拍在了白溯月的头顶上,一道噙着浅笑的声音从白溯月的身后传了出来:「怎么,你捨不得?」 捨不得?她白溯月恨不得看着风倾城当场血肉四溅。 只可惜他毕竟是轩帝的儿子,轩帝怎么能当着众臣的面,来打自己的脸? 「王爷这可就误会了!」 白溯月冷冷弯了弯唇角,手掌在缓缓紧握。 她要的不是风倾城单纯的失去地位,她要的是让他失去一切,一开始,他就不应该将主意打在她的身上。 「小月儿,本王倒是很好奇,你和风倾城之间的恩怨,本王可并没听说过你和他之前有过什么交集!」 白溯月轻轻仰起头,目光之中闪过一道冷笑:「也是呢,我和他不怎么熟!」 「可是本王却感觉到,你好像很恨他的样子,刚才那恨不得他死的模样,可不像是假装出来的!」 炎墨迟将白溯月拉到皇宫御花园的花丛后面,轻轻用扇子挑起了她的下巴,目光凝重,嘴角似笑非笑,带着一种审问的态度。 白溯月用眼角白了他一眼:「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小女和风倾城的事情,没必要和王爷说的这么明白吧!」 炎墨迟眯了眯眸子:「那可不一定,本王怎么容许自己的女人,心里还装着别的男人,风慕陵不行,风倾城更是不行!」 白溯月紧蹙着双眉:「王爷,溯月可从来都没认为自己是你的女人!」 「本王这样认为的就好!」 「真无耻,下流!」白溯月忽然一声怒骂,让炎墨迟轻轻皱眉:「本王这无耻你领略到了,但这下流恐怕你还没体会一番吧!」 说话间,炎墨迟趁着白溯月不注意,再次就要点她的穴道。 白溯月早就看到了他出手,刚想动身,却发现自己已经动不了了。 旋即,一只大手就顺着她的腰线摸了过来,炎墨迟低下头,在白溯月的唇上,辗转反侧了一番。 白溯月脸颊涨得通红,可却一动不能动。 脑海中已经闪过无数道用来诅咒炎墨迟的话,可在此时,却一点儿也说不出来。 「怎么样,够下流吗?」 炎墨迟微微浅笑,站在花丛之中,仿佛妖精一般,这样极美的景色加上他面上如此魅惑人心的笑容,有着一种侵袭一切的震撼。 只可惜,白溯月眼睛已经红了,根本体会不到此时的美景。 前世的炎墨迟,可是高贵无比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她一直心心念念的恩人。 然而如今站在她面前的男人,那完全就是个风流不羁,更是不按照常理出牌的下作小人。 第197章 小月儿的滋味 看到白溯月红肿的唇瓣,炎墨迟舔了舔唇角,一双眸子光彩夺目。 「小月儿的滋味,本王真是尝过一次就难忘一次,真想早点儿将你娶回家中藏起来,谁也不让见呢!」 白溯月嵴背发寒,狠狠的怒视着炎墨迟。 这人真是变态,大变态才对。 「你不用一副咒骂本王的模样,这和谋杀亲夫没什么区别!」 炎墨迟看了白溯月一会儿,在旁边亲亲摸摸半天,让白溯月浑身鸡皮疙瘩直冒。 还好突然有人出现,将白溯月从苦海之中解救了出来。 「王爷!」 墨竹默默的站在炎墨迟身后,一身漆黑的紧身衣在这艷色无边的花丛之中,却是非常显眼。 「你没见到本王在办正事吗?」 炎墨迟不耐烦的抬起头转头看向墨竹,白溯月对着墨竹狠狠的眨了眨眼睛,让他赶紧将自家王爷栓走。 不过片刻,她感觉到手臂阵阵发麻,看来穴道已经解开了。 「王爷,有重要之事!」 炎墨迟看了一眼墨竹的神色,这才将白溯月松开,迈步跟在墨竹身后离去。 白溯月见炎墨迟一点儿也没有给她解开穴道的意思,暗骂了一声老狐狸。 看来炎墨迟已经发现了她自己解开了穴道,这才没有去管她。 只可惜,她手脚酸麻,还没有动弹的时候,忽然一道影子从旁边走了过来,为首的人,正是白溯月多日不见的卫青媛。 「郡主,这女人真是不要脸,刚才在这里竟然和炎王苟合!」 卫青媛身边的小丫鬟捂着唇嬉笑着,看着白溯月的眼神是满满的厌恶和不屑。 「她好像被点了穴道,刚才炎王走的时候没有解开!」 其中一个小丫鬟猜测着在卫青媛耳边说着,卫青媛一脸浅笑,高高昂着头,这才漫步从拐角的门口走了进来。 被点住穴道的白溯月,就好像没了牙的老虎,她平日里打不过她绕着她走也就罢了,可是如今这个场合,她完全可以连本带利的将上次受到的伤害全都讨回来。 「跟本郡主来!」 卫青媛带着两个丫鬟,漫步走到白溯月身边,脸上得意的笑容溢于言表,看着白溯月的眼神更是嫉妒的厉害。 「白溯月,你还真不要脸!」 白溯月没有说话,也不再动弹,只用冷漠的目光紧盯着卫青媛。 刚才发生了什么,卫青媛应该全都看的到,她也不屑于和一个不重要的外人去解释。 见到白溯月依旧不动不说话,卫青媛的心才放在肚子里,一般被点了穴道,至少也要浑身麻痹上一两个时辰才对,更别说炎墨迟那样武功高强的人所点的穴道。 虽然卫青媛不知道炎墨迟什么心思,但这会儿看白溯月依旧不能动,她心下顿时大胆起来。 「呵呵,白溯月,你也没想到自己会有今天吧,前段时间你不是很厉害吗,竟然踢本郡主!」 「郡主,还和她废话什么,先将她打一顿才是正事!」 两个丫鬟站在卫青媛身后和其同仇敌忾,一个个狠狠的怒瞪着白溯月,看来都是在上次吃过白溯月手上的亏。 见到自己身边两个丫鬟一左一右的站在白溯月身边就要动手,卫青媛忽然出声:「慢,本郡主有个更好的主意!」 卫青媛眼底带着浅笑,看着自己身边的两个丫鬟,红润的唇角轻轻弯了弯,只是那眼底,藏着一抹刁钻和狠毒。 「郡主请讲!」 「你们两个不要碰她,别留下痕迹,这附近有和荷塘,她现在身中穴道挣扎不了,你们两个帮我将她……丢到河里去!」 卫青媛这话说完,白溯月的瞳孔微微缩了缩。 卫青媛这主意,是在要她的命。 如果她只是让小丫鬟打她两下,骂她几句,也不过是富家小姐那些刁钻跋扈的性子使然,可这卫青媛开口便是直接要命的主意。 看来以前的她,当真小瞧了卫青媛,也可能是这卫氏一家,都是心狠手辣的德行。 白溯月依旧站在原地没有动,双眼看着卫青媛的眼神却在越发冰冷。 卫青媛被白溯月注视的有些唿吸不畅。 「你别这样看着我,今天就是你的死期,谁叫你之前得罪了本郡主!」 卫青媛高高的抬着下巴,对两个丫鬟用眼神示意。 两个丫鬟一前一后,直接将白溯月抬了起来。 白溯月的身体并不太重,悠荡在半空之中,她微微闭上双眼,目光之中藏着一分杀气。 她白溯月前世吃了一辈子的亏,这辈子该还了,报仇不过夜,她今天就要卫青媛尝尝自己中下的因果。 两人一前一后,卫青媛走在前面望风,见到四周无人,卫青媛这才轻轻的笑了起来。 「已经到了,将她丢下去吧!」 这里是御花园之中的一片荷花塘,湖面上朵朵荷花开的正艷,碧色的荷叶飘散在水面上,远远望去,碧色连天。 这样的一处美景,今天却成了白溯月的葬身之地。 卫青媛轻轻笑了起来,将不能动的白溯月丢在这里,恐怕尸体很长时间都不会被人发现,那样的话,众人也就以为白溯月是失踪了,怎么也想不到会死在这种地方。 而且就算她的尸体最终被人打捞上来,她卫青媛也已经回到了永成侯府,根本不需要为其负任何责任。 两个丫鬟闻言,立刻手臂用力,将白溯月的身体盪了起来。 当盪到最高点,正要脱手而出的一瞬间状况突变。 白溯月忽然按住两人的手臂,一个半空转身站在地上,手掌毫不留情的砍在了两个丫鬟的肩膀上。 这一幕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卫青媛嘴角的笑容还没有完全消散。 噗通噗通两声,两个昏迷的丫鬟就被白溯月踢进了湖里面,白溯月抬起头,将目光落在了卫青媛的身上,微微一笑。 「你不是要将我丢在河里吗?」 卫青媛嘴角的笑容逐渐的转变成恐惧,她慢慢后退,再次扫了一眼周围,发现依旧一个人没有。 她真是自己挖了个坑,将自己给埋了下去,她怎会知道,白溯月刚才都是装的。 「白溯月我……这件事是误会,只要你不杀我,我现在就离开京城,永远都不会回来,我答应你,我答应你!」 卫青媛慌慌张张,全然没有了刚才的高贵之意,毕竟是她先起了杀意,她很难想像白溯月这个狠角色要对她如何。 第198章 你听过我的求饶吗(感谢宁儿妹和栗宝宝等小主打赏) 「你答应我?可是你刚才要杀我的时候,你听过我的求饶吗?」 卫青媛唇角轻颤,嵴背贴在花丛上,带刺的花根扎的她有些疼,但那疼痛俨然已经不足以减轻她的恐慌。 「来人……」 还没等卫青媛喊出声,白溯月上前一步,单手直接卡在了卫青媛的脖子上。 「卫青媛,我本来无意与你为敌,你为何要杀我呢?」 白溯月眯着眸子,眼神之中带着几分不解之色,就算到了此时,她也有些不理解这人的心思。 只因为她阻碍了卫青媛的路,所以她就要被当成眼中钉肉中刺拔除掉,只因为风倾城看上了她,她就要接受来自所有喜欢风倾城女子的迫害吗? 如果是前世的她,她可能会为了谁而乖乖让路,可是现在的她不会那么傻。 白溯月微微弯了弯唇角,她上辈子如此善良,待人真诚,可就因为鲁莽闯下了几件错事,就被世人传的如此不堪,成了那纨绔不羁的放荡女子。 那这辈子,她就真的纨绔给所有人看。 紧抿着唇角,白溯月看到眼前的卫青媛紧紧的掰着她的手腕,一双眼瞪的极圆,唿吸已经渐渐开始虚弱下来。 白溯月忽然松手,卫青媛直接掉在地上,捂着脖子剧烈的喘息着,她连忙起身跪爬到白溯月面前,眼底藏着浓烈的恐惧。 她会杀了她的,她真的会。 白溯月忽然轻轻一笑,慢慢蹲下身看着抓着她衣袍跪地求饶的卫青媛,面上带着一抹探究的神情。 「月……月儿妹妹,求你……求你别杀我……」 白溯月盯着卫青媛那双藏着深深恶意和恐惧的双眼,目光之中划过一道浅浅的笑痕。 卫青媛会真的悔过吗?她现在害怕卑躬屈膝的弯下腰来求她饶恕一命,可是等她真的心软,让她回到永成侯府,那将会是她的死期。 这就是她现在看到的一幕。 白溯月直接拎着卫青媛的后颈衣服,然后看着她挣扎想要尖叫的模样,轻轻眯了眯眸子。 「你看看那两个已经不知道踪迹的丫鬟,刚才如果不是本小姐的穴道解开了,现在的下场,应该就和她们一样了吧!」 卫青媛拼命想要摇头,一脸恐惧神色。 白溯月忽然用手敲在卫青媛的脖颈上,卫青媛瞪大双眼,感觉到眼前一片漆黑。 黑暗席捲而来,卫青媛的身体瞬间软了下去。 白溯月刚要松手,一道身影忽然出现在白溯月身边,木玲正抱着笙儿在花园之中散步,却看到了湖边这样的一幕。 白溯月也瞧见了木玲。 只是她没有任何犹豫,将手指张开,卫青媛瞬间没入了荷塘之中。 木玲震惊的捂着嘴瞪大双眼,看着白溯月拍了拍手向着她的方向走来,她抱着笙儿的手臂紧了紧,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 「月……月儿,你刚才是在干什么?」 木玲压低了声音,紧张的问着白溯月,却见白溯月轻轻启唇,慢慢开口:「木姐姐,我在杀人!」 「月儿你,你怎么能杀人,若是被人发现了你该怎么办?」 白溯月轻轻抬起头看向木玲,瞬间笑了:「这件事除了你知我知天知地知,还有谁知道呢?木姐姐和我同命相连,怎么也不会将这件事说出去!」 木玲哑口无言,只感觉心脏砰砰砰跳的极快。 她长这么大,还从未杀过人,如今目睹了白溯月所做的一切,只感觉有些震惊,还有些害怕。 明明是阳光明媚的天色,可是木玲只感觉浑身有些发寒,她微微垂下头,对着白溯月轻声说道:「月儿,我有些累了,就不陪你了!」 还没等白溯月说话,木玲就转身抱着笙儿离开了这里,白溯月看着木玲的背影,心口像是堵了块大石头一样暗沉。 她白溯月这辈子没有别的要求,只希望成为她家人的人,不会背叛她。 这次被木玲看到,白溯月没有一点儿害怕,这也是考验木玲的重大抉择。 白溯月默默回到将军府,白震和白君烨,早早出门迎接了出来。 白君烨一身月白色的长袍,整个人已经没了那几年的颓废,越发显得俊秀无双。 那张和白溯月五官有些相似的眸子,让白溯月心中的暖意更深,就算所有人背叛她,她的爹和大哥却不会。 「月儿,爹听说你受了伤,严重吗?」 白震站在门口,看到白溯月下了马车,没有问她做好不好,第一件事却是在关心她的身体。 也就只有自己的父母亲人才会如此,白溯月只感觉心头一热,眼眶都酸涩了起来。 「没事,都已经好了!」 白溯月连忙掩藏住自己心中的想法,笑面以对,一旁的白君烨轻轻扬了扬唇角,再也不似之前那样冷漠着脸。 白溯月猜测,白君烨和方晴夏的关系,一定也有了些进展才对。 她真心的为自家大哥感到开心。 「月儿,爹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说,刚才你还没回来的功夫,二皇子就派人将聘礼给送了过来,爹不敢不受,暂时就放置在了院子里,你看该如何处置?」 白震一通话说出来,让白君烨轻轻扫了他一眼:「爹,月儿才回来,这件事等她吃过饭休息好再说!」 白震吶吶点头,「对,辛苦了这么多天,不休息怎么行,这一路上的事情爹都听刘武和许孝两个人说了,他们说太子那些手下为难你了是吗?」 白溯月笑着摇头:「谁敢欺负你家月儿!」欺负她的人都已经死在万狼山里面了。 白震这才舒展了眉眼,更是亲自为了白溯月准备了一桌子丰盛的午膳。 一家人其乐融融,白溯月一边吃饭,一边在心里默默咽着名为酸楚的滋味,她感谢老天爷给了她这样一个机会,前世所有受过的苦难,为了今天这顿饭,那也值得了。 白溯月重生以来,还是第一次和白君烨白震一齐同桌吃饭过,她十分珍惜这每一分每一秒的感受。 只可惜,偏偏有人不想让她好好吃顿饭。 饭厅的门被人推开,府中的家丁轻轻走进来,小声对白震禀报。 「将军,门外相府之人求见,说老夫人想要见大小姐一面!」 白溯月脸色一变,气的握着筷子的手微微发抖。 如果不是炎墨迟已经将她娘的骨灰拿了回来,恐怕此时她还非去不可了。 白君烨和白震都知道了老夫人的所作所为,两个人脸色也有些不好看。 「月儿,不用去,以后相府和咱们将军府再无关系!」 白震说的十分决绝,这次的声音之中,不含有丝毫怜悯之情。 第199章 白溯月,你好大的胆子 白溯月知道,白震这是彻底被老夫人给伤了心,就连挖坟掘墓的事情都做的出来,老夫人真是缺了八辈子的损德。 甚至还不惜用她娘的骨灰来要挟她。 白溯月慢条斯理的吃着东西,轻声说道:「你去门外禀报,就说等我吃完饭就过去!」 「月儿,娘的骨灰都已经拿回来了,你没必要再去理会他们!」 白君烨淡淡发言,清冷的目光之中含着一丝杀机。 白溯月摇了摇头,笑着看了白君烨一眼:「大哥,现在还不能让老夫人察觉,不然谁知道她还会干出什么事情来,现如今姚妃有了身孕,老夫人恐怕在府中乐开了花,相府也处于高高在上的时期,咱们低调一些没错的!」 白君烨好像不觉得自己的妹妹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月儿,大哥没想到你看的会如此通透!」 白君烨这番话,让白溯月的脸颊不由得红了红:「以前妹妹做下的那些错事,大哥以后切莫再提,对于方姐姐月儿能够弥补的,一定尽力去做!」 白溯月知道此时她不应该提方晴夏的,可是她就是忍不住,心中的愧疚感深深扎根,不做点儿什么她很难原谅自己。 果然,她这话说完,白君烨的面色就沉默了下来,捏着杯子的手背,微微露出青色的血丝。 「大哥,可是大嫂那边,出了什么问题?」 白君烨点了点头:「月儿,你该知道你大嫂那家中的情况,当初我很不容易才将她带出来,可是她现在回去……」 白溯月心中一沉,面色也有些不太好。 「大哥放心,等改日我一定去方姐姐家中登门拜访,将事情说清楚!」 白君烨微微皱眉:「这是大哥自己的事情,月儿你应该还有许多事情要做,这点儿小事就不麻烦你去做了!」 白君烨说的简单,口口声声说这点儿小事。 可是白溯月却不尽然相信他话语之中的意思。 方晴夏的那一家子很难对付,再加上方晴夏亲生娘亲早逝,身后还有个作为山庄夫人的后娘,情况很有可能不好。 只可惜,方晴夏生性倔强,善良,却也执着。 白溯月知道,白君烨就是喜欢方晴夏那出淤泥而不染的那一股真性情。 白溯月试问自己,如果被人打的瘫痪在床上四年时间,一身伤病,穷极一生都要受这伤痛之苦,她也不会轻易原谅别人。 甚至恨不得杀了那人。 只可惜方晴夏没有……她亲手将刀放在了方晴夏的手上,方晴夏都没有捨得下手。 白溯月心中千思万绪沉默半晌,才终究点点头放下筷子。 「如果大哥要月儿帮忙,月儿势必义不容辞,我吃好了,先去相府一趟!」 这一个中午的时间,也足够有人发现卫青媛不见了,不知道卫青媛的死,会造成什么样的波澜。 白溯月心中琢磨着,才出了房门,就看到了一道淡淡的青色身影。 「月儿!」 木仇没有说话,一伸手将怀中的药瓶拿了出来,放在了白溯月眼前。 「这是伤药!」 木仇认真的看着白溯月的双眼,那眸子里的担忧真诚的倒影了出来。 白溯月将还带着木仇掌心温度的药瓶放在手心里。 「谢谢木大哥还惦记着月儿!」 木仇没有说话,抬起头看了一眼门口的方向,从怀中又拿出一兜子大包小包来。 「留着防身!」 白溯月心头一暖,嘴角瞬间弯起了一抹笑容,那双黑亮的眸子亮闪闪的,带着一种侵蚀人心的力量。 看的木仇轻轻失了失神。 他连忙掩饰自己的尴尬,侧过头来。 阳光映照在他的侧脸上,让这个不善言辞的男子,看起来有一种暖人心扉的力量。 这种感觉和风倾城给人的很不一样。 是那种发自内心的清风和煦,带着一种让人不知不觉想要接近的力量。 也好像,那种融入了血脉的至亲之人。 白溯月沉思了一下,对着木仇轻轻点了点头。 「木大哥放心,溯月会保护好自己!」保护好自己,就是对家人最好的保护,不让家人担心。 她迈步走出大门,木仇轻轻的看着白溯月的背影,然后唇角露出一抹微微浅笑。 让那张有些呆木的脸,多了一种灵动之意。 白溯月坐车来到相府的大门前,如今的相府仿佛又高了一个门槛,守在门外的守卫脸上都带着高高在上的神情。 宫里的贵妃有了身孕,这将是一场滔天的大事,现在整个相府都在忙碌着准备半个月之后的庆祝。 到时候皇上和姚贵妃都会驾临,为相府增添场面。 白溯月的马车停靠在一边,门口的侍卫见到白溯月来了,漫不经心的将门打开,一句话也没说的放她进门。 别说来迎接她的丫鬟,相府之中的下人们一个个看到她,躲的比老鼠都快。 上次在相府之时,白溯月打了卫青媛带来的高手,又被炎王的侍卫突然带走,整个相府对她记忆尤深。 走了半晌,总算从前面来了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嬷嬷,对着她微微行了行礼。 「溯月小姐,老夫人就在前厅等着你!」 白溯月轻轻扬了扬眉宇,背着手迈步走到长廊之上,穿越九转迴旋的廊道,来到一间宽阔的屋子门前。 老夫人的咳嗽声从门内传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白溯月听到了老夫人那一声苍老却得意的声音。 「大夫人,你说的话老身觉着倒还有些道理,这次若是能够将炎王拉拢过来,恐怕当真是大幸!」 白溯月一听这话,嘴角一勾。 老夫人竟然还将主意打在了炎王身上。 炎王是什么人,她都不敢随便得罪,老夫人还真是胆大包天。 房门一开,大夫人和卫氏和老夫人的视线,落在了从门口刚刚进来的白溯月身上。 大夫人脸上的笑容收敛起来,故作深沉的坐在一旁品茶。 老夫人咳嗽了一声,见到白溯月都没有行礼的意思,身边立刻有嬷嬷开口:「白溯月,见到老夫人还不行礼?」 白溯月轻轻笑了:「为何要行礼,只有尊敬一个人的时候才会行礼,然而面前的老太婆,本小姐有什么好尊敬的?」 「白溯月你好大的胆子!」 那老嬷嬷指着白溯月怒斥了一番,老夫人见到白溯月不听,这才伸出手摆了摆:「算了,你就站在那里听着就好!」 第200章 死的可是郡主 白溯月默不作声,静静的瞧着老夫人的脸。 「你堂兄想要自己额外编制一支队伍,可惜需要不少银子,你也知道炎王殿下富可敌国,这件小事对他来说易如反掌,我想让你去炎王殿下那里借来十万两黄金,如果你能够借来的话,老身会将你娘的骨灰还给你!」 白溯月这才动了动脸色,抬起头不敢置信的看着老夫人。 「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老身何时有骗过你?」 「可是你上次给本小姐的骨灰呢?」白溯月轻轻笑了起来,眼神凌厉的看着老夫人的眼睛,老夫人脸色一变,吶吶说道:「那次不是老身自愿,当然不能受得你的威胁,但老身这次答应你,就决计不会反悔,你想怎么样,就自己看着办吧!」 如果不是炎墨迟已经将她娘的骨灰找回来还给了她,她现在恐怕又要上老夫人的当了。 这老奸巨猾外加不要脸的老夫人,可见真是让她恨的咬牙启齿。 只可惜,对方身上有着一品镇国夫人的头衔,还有个白若姚那样的孙女,她想动老夫人暂时还不行。 最重要的是,她不想因为一个老夫人,将自己搭进去,剩下的事情还要徐徐图之。 「老夫人不好了,荷塘有人发现了青媛郡主和两个丫鬟的尸体!」 人还没跑进来,一个丫鬟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卫氏原本还在看好戏的脸色,一瞬间变得阴沉起来。 她勐然从座位上站起身来,脸上带着浓浓不敢置信的色彩,她快走两步来到门口丫鬟面前,手指狠狠的捏着丫鬟的肩膀。 「你说什么?」 见到卫氏一脸凶气,丫鬟吓得浑身颤抖:「是说……说郡主被人从荷塘里打捞出来了,已经……已经……」 还没等丫鬟说完,卫氏就后退了两步,推开丫鬟三步并作两步的向着外面走去。 老夫人深深的看了白溯月一眼,面色也有些苍白,她再次重复到:「刚才说的话你要好好记在心里,老身只给你三天时间,如果拿不来的话,别怪老身无情!」 白溯月撇了撇嘴,面上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紧张色彩。 十万两黄金,那可是一百万两的白银,足足够天风国半年多的税收了。 这些前对别人来说是难题,可对炎墨迟来说真的不算什么,只要将他家门口的两座金狮子搬来就解决问题了。 只是,她凭什么给他们。 一个嬷嬷走到白溯月面前:「老夫人的话溯月小姐可放在心上了,府中出了急事,没空招唿溯月小姐,还请溯月小姐回去吧!」 那老嬷嬷说话十分不客气,直接作出要赶人的架势。 白溯月也没想在相府多呆,她只是在想,卫青媛的尸体为何这么快就会被人发现。 白溯月才从主院之中出来,就看到在丫鬟陪同之下,慌慌张张从闺阁之中走出来的白若水,她看到白溯月,恶狠狠的瞪了白溯月一眼。 这一眼扫过,白若水忽然停下脚步。 「白溯月,我倒是忘了,你上午也在皇宫之中,对不对?」 白溯月一愣,轻轻对着白若水笑笑:「当然,我不在皇宫还在哪里,但是白若水,你也别想凭藉着这点,就诬衊人是我杀的!」 「那怎么没有可能,青媛表姐一年不来皇城几次,这次就唯独得罪了你白溯月,现在惨死在皇宫之中,你身上最有嫌疑!」 「证据呢?」白溯月双手环胸,挑眉问道。 白若水动了动唇角,看向白溯月的眼神更是凌厉:「你放心,我一定会将证据找出来的让你偿命!」 白溯月眼底划过一道挑衅的神色,笑意越来越浓。 白若水气唿唿的向着外面走去,走到半路像是绊在了什么东西上,整个人一个趔趄。 白溯月默默收回手心,用指尖滚动了一下掌心的石子,她倒是要看看,白若水怎么来找到证据证明是她做的。 只可惜,她现在担心的却是木玲。 那荷塘很深,如果不是有人亲眼看到她将人推到水中的话,绝对不会有人能够找到卫青媛和那两个丫鬟。 然而现在事实摆在白溯月面前,让她不得不面对一件事。 也许木玲真的背叛她了。 白溯月只感觉有些心寒,死死的攥了攥木仇送给她的药瓶,木仇的为人她前世就了解的很,他对人对物都十分真心,对她更是当成亲妹妹看待。 白溯月不忍心因为自己和木玲之间的问题,让木仇伤心。 白溯月有些失神,不知不觉已经走出了相府大门,可就在此时,一众骑着高头大马,腰间佩戴着长剑的禁卫军,就将白溯月堵在了门口的位置。 刚刚上了马车的白若水掀开帘子看了白溯月和面前的场景一眼,眼神顿时厉害了起来:「白溯月,我就知道是你,宫里都派人来抓拿你了,你还敢不承认吗?」 白溯月没有理会白若水的大喊,而是仰起头看着马背上坐着的几个男子。 为首的人面容严肃,五官虽然普通,却自有一番冷厉的气势:「奉皇上口谕,请白小姐进宫一趟!」 白溯月轻笑,侧着头看着说话那人:「我上午才从宫里回来,皇上找我,可有说过何事?」 那人骑在马上,直接示意另外的人牵过另外一匹马送到白溯月面前:「有人举报是溯月小姐杀了青媛郡主,所以还请溯月小姐不要为难属下!」 白溯月二话没说,牵过缰绳直接翻身上马。 只是心口却有些发凉。 希望事情不像是她想的那样,只可惜现在事实已经摆在了她面前,她心里多少也要有个准备。 「走吧!」 白溯月身先士卒,直接骑着马直奔着皇宫走去,白若水也着急了,一声低喝:「快追上,本小姐今天要看白溯月的好戏!」 一行人急速来到皇宫,白溯月在禁卫军的看守下,直奔着花园的方向走去。 这里平时寂静,可现在却显得人来人往。 园门外到处都是丫鬟在守望着里面的情况。 「没想到竟然有人下了这么狠的手,那可是郡主!」 「听说有人亲眼看见了兇手的模样,不然郡主的尸体绝不会这么快就找到!」 白溯月刚走到御花园的门口,就听到两旁的丫鬟在絮絮叨叨的念着,她神色微微冷了冷,迈步向着里面走去。 第201章 你不要污衊我 两个站在门口的丫鬟看到白溯月走来,连忙让开了一条道路,脸色都有些难看。 「好像那兇手说的就是她……」 这淡淡的声音传到白溯月的耳朵里,白溯月只感觉浑身有些冰冷,她心寒的是木玲会选择背叛自己。 可是,她心里还有些疑惑和不敢置信。 如果她出事,木玲也不会有什么好处,她到底为了什么? 白溯月一走来,就看到在场的还有不少宫中嫔妃,早早赶过来卫氏凄悽惨惨的哭声在里面传来,让整个场面一片混乱。 白若姚微微扶着肚子,站在轩帝身边,身上大红色的贵妃凤服,堪比皇后一般尊贵。 头上的七尾凤冠让她整个人凭空多了一股金贵冷艷之色,她面色红润,看起来这几天过的极好。 皇后也站在轩帝另外一侧。 她脸色冷沉严肃,一双眸子冰冷无比,可能因为风慕陵重伤归来,皇后的脸色有些憔悴。 湖边的地面上躺着三具尸体,尸体上盖着白色的围布,已经验尸完毕的仵作,一五一十的将得到的结果告诉轩帝。 「皇上,这三女都是被人打晕之后丢到湖中的,在水中没有任何挣扎的痕迹,而且青媛郡主脖子上有一些青紫痕迹,恐怕被人掐住过脖子挣扎过一番!」 轩帝皱了皱眉:「你们周围有人听到过郡主的求救声吗?」 众人都摇了摇头,那个时辰,正是御花园之中僕役去吃午膳的时间,哪里有人还会逗留在这里。 虽然御花园外面也有人在,但真真切切没人听到过卫青媛的求救。 轩帝将视线落在了白若姚的身上,白若姚擦了擦眼角的泪珠,柔声说道:「皇上,永成侯和兰宁公主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现在在皇宫之中遭人如此迫害,妾身一家该如何交代啊!」 轩帝面色冷凝,眼神之中划过一道厉色。 他轻轻拍了拍白若姚的后背,轻声说道:「这事儿发生在皇宫之中,朕一定会给永成侯一个交代,不会让他迁怒于你!」 白若姚眼圈红肿:「皇上,可有找到什么线索吗,今天上午没人看到有人来过御花园吗?」 皇后忽然默默开口:「是有人和本宫禀报,说发现有人在御花园行兇,本宫才会找皇上来这里打捞上来郡主的尸体的!」 白若姚挑起眉:「那人是谁,皇后姐姐可知道?」 皇后听到一旁传来的脚步声,侧过头看向白溯月的方向,眼底的意思不言而喻。 白溯月迈步来到众人的视线之下,将目光最终落在了卫青媛的尸体上。 「这里发生什么了?」 卫氏早就听到了皇后说的话,面色冷沉的站了起来:「白溯月,本夫人真是小瞧了你,你竟然杀了媛儿!」 白溯月才站稳就见卫氏向着她扑了过来,微微侧身,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起来。 一旁的侍卫连忙挡在白溯月面前,两个嬷嬷拉住了激动的卫氏。 「月儿,皇后说,有人禀报这件事和你有关,你上午从金銮殿离开的时候,到底有没有看过永安郡主?」 白溯月皱了皱眉:「没见过,如果皇上不相信,大可以将炎王殿下请来,我和炎王是一同来到御花园的!」 「炎王!」 白若姚细长妖媚的双眼眯了起来:「你和炎王孤男寡女来到这无人之地,干了什么苟且之事?皇上已经将你和二皇子赐婚,你却在婚前和炎王不清不楚,到底还有何颜面站在这里?」 白溯月瞬间笑了起来,面对众人的责问,她亭亭玉立,抬头挺胸的站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下,心中没有一点儿紧张和心虚。 卫青媛是她杀的又如何,她要做那刀俎,而不是任人宰割的鱼肉。 白若姚见白溯月不温不火的模样更是生气:「白溯月,你别什么事情都和炎王沾边,这次就算炎王在,也救不了你!」 白溯月气定神闲,微微挑眉:「贵妃娘娘,这人又不是我杀的,我为何要谁来救呢?」 「不是你杀的,有认证亲眼看到你杀人,你还想抵赖?」 白溯月袖子下的手狠狠的攥了起来,一双眸子里划过一道冷色,就在此时,木玲抱着笙儿从不远处,被人簇拥着走了出来。 这一瞬间,白溯月心口像是被重重的砸了一下。 她不想相信,自己信任的木玲,会真的在这种情况下背叛了她。 「木玲?」 木玲抬起头看到白溯月被众人围困在中间,眼神轻轻缩了缩。 忽然间,一道娇柔的声音从旁边传来,颜映柔的身影,缓缓出现在了白溯月面前。 「木姐姐,你还有什么不承认的,是你举报了这个杀害郡主的兇手不是吗?」 「不是……我……」木玲连忙摇头,抱着笙儿的手有些微微颤抖。 「我知道你害怕炎王报復你,不过你放心,只要你当着众人的面说出白溯月杀人的真相,皇上和皇后娘娘都会保护你的,别忘了你马上就是太子妃了!」 最后一句话,颜映柔故意压低了声音。 木玲浑身冰冷,看着白溯月的方向咬着牙,紧紧的抱着怀中还什么都不知道的笙儿:「不是我,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颜映柔闻言,顿时笑了起来:「木姐姐,你还真是嘴硬,如果不是你看见的那还是谁,难不成永安郡主三人是被你这个带着个孩子的弱女子给杀害的吗?」 颜映柔意有所指,对着木玲露出一抹冷冷的笑容。 白溯月抬起头看着木玲的方向,心神波澜不定。 她有些期盼木玲否认,但又隐约感觉这其中有着什么危险。 「皇后娘娘,木玲姐姐都已经向你禀报了实情,她可以说算是个认证,再加上白溯月是唯一一个留在花园之中,还有能力杀害郡主三人之人,这件事还有什么需要怀疑的吗?」 颜映柔紧紧的蹙着双眉,感觉有些心烦。 如果这件案子在现代,根本不需要这么麻烦,只要验证一下卫青媛脖子上的指纹是不是和白溯月的一样就行了。 可是在这里,还需要寻找各种人证物证,没有什么比现在还要麻烦的。 「我没有和皇后娘娘说我在花园之中看到月儿杀人,颜映柔,你不要污衊我!」 第202章 那炎王怎么可以 木玲的一句话,不光让颜映柔震惊,就连白溯月心中都惊讶了一把。 她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面色有些苍白的木玲,就见木玲微微垂下头,缓缓开口道:「我没有在御花园之中看到月儿!」 颜映柔微微一愣,侧过身紧紧的拉住了木玲的袖子:「那你怎么解释,你出现在了永安郡主死亡的现场,还在慌乱之下丢下了东西?」 说话间,一旁的侍卫已经将一只耳环捡了过来,木玲摸了摸自己空荡荡的耳垂,脸色更是难看了几分。 当时她带着孩子正在寻找自己的耳环,可是突然间看到白溯月杀人的举动,心中惊慌之下就忘记了这件事,没想到现在却成了颜映柔手中的把柄。 不过她敢确定,除了她之外,一定还有其他人看到过这个场景,只可惜就算她有千百张嘴,也在白溯月的面前说不清。 她木玲没有告状就是没有告状。 抱着笙儿的手臂在微微颤抖,木玲紧绷着唇角,一双眸子微微瞪大:「我没有杀人,也没有看到过月儿杀人,更是不曾去皇后娘娘那边告过状!」 颜映柔见木玲竟然这般执迷不悟,千方百计的护着白溯月,只感觉心中发堵。 她面上露出了一抹狠厉的色彩:「好,既然你不愿意说,现场又留下了你在场的证据,不论如何你身上的嫌疑都是逃脱不了的,更何况,还有另外一个证人在!」 忽然间,一个不起眼的小宫女从人群之中出来。 「她是中午时分在此清扫的小宫女,她亲眼看见你和白溯月还有永安郡主在此,亲眼看到白溯月杀了永安郡主,本来想让你来指正白溯月杀人之过,可是你偏偏不听!」 木玲心一凝,转身将视线落在了那小宫女的身上。 她当时真的没有看到在这附近还有别的人在。 白溯月瞬间已经看懂了一切,颜映柔不过是想让木玲出面作证,再加上小丫鬟的证词,使她罪名成立罢了。 可是木玲不听挑唆,她只能用另外的方法来威逼木玲。 周围所有人都在用冷漠的视线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不论结果如何,都要有一个人,替永安郡主死。 「木玲,你可要想清楚,到底是你死,还是让白溯月死,要知道你身边还有个孩子,这孩子若是没有了娘,该怎么办呢!」 颜映柔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个人能够听到的语气在木玲的耳边说着。 木玲看着白溯月的眼神更是颤抖不已。 她紧紧的闭上双眼,心中在天人交战着。颜映柔说的对,永安郡主的死可是一件大事,白溯月这样不管不顾的做下错事,可却要她背负责任,这不应该。 可……白溯月为了救笙儿,从悬崖之上掉下去九死一生,她不能那般不知感恩。 嘴唇颤抖了很久,木玲眼底的泪珠终于落了下来,她看着白溯月的方向,眼底带着几分颤抖之色,她咬了咬牙说道:「我没有看到!」 颜映柔气的浑身颤抖,她小声在木玲耳边说道:「你在说谎,难道你不要命了吗?」 一旁的白若姚见此,冷笑了一声:「皇上,这人若是嘴硬,只要用刑就好,来人,动手!」 说话间,就有人上前按住了木玲的肩膀。 白溯月低头浅笑,一直提起的心,却在此时落了下来。 人确实是她杀的,就算木玲真的承认也没什么,她只要知道不是木玲开口将这件事捅出去就足够了。 颜映柔见到木玲的神色,唇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来,带着绝对的挑衅看向白溯月的方向。 她白溯月再怎么厉害又能怎样,现在不还是一样败在她的手心里。 木玲那般柔弱的身子骨,怎么抗得过用刑? 那小丫鬟就是她派去跟踪白溯月的,只是没想到看到了这样精彩的一幕,她今天非要让白溯月死无葬身之地不可。 颜映柔轻轻柔柔的说着,心中一边紧张一边暗笑,杀了卫青媛这个郡主,谁也没办法保得住白溯月。 白溯月应该后悔自己的冲动鲁莽,给自己留下这样大的一个祸患吧。 「慢着,就算木玲看见了,你们说的人证有了,可是物证呢?有什么能证明本小姐杀了人?」 白溯月站在原地,挺直了嵴背,一脸老神仔仔的模样,仿佛丝毫没有因为颜映柔的咄咄逼人感到畏惧。 这下,不少人的心里都有些狐疑。 什么样的人能够在杀了人之后非但没有一点儿的悔改之心,就连害怕的表情都没有? 颜映柔看着这样的白溯月,只感觉浑身发毛,有些惊恐。 但是她怎么会想到,在那样暗无天地的地狱之中被人凌迟了整整一年的时间,那心中藏着的滔天怨恨和惊人的杀意,怎么可能就凭藉着这一点点的改变而抹平。 「物证……还需要什么物证,有人亲眼看到你杀人还不够吗,而且也只有你有这样大的力气,可以一次杀了三个人,让其连救命都没办法喊!」 白溯月瞬间笑了,她双眸凝视着颜映柔的方向,看着颜映柔那张有些涨红的俏脸微微勾唇:「能够做到这点的有很多人,任何一个男子都可以做到!」 「你胡说,这御花园根本没有男子可以进入!」 颜映柔开口辩驳,让白溯月轻声失笑:「那炎王怎么可以?」 这一句话,让颜映柔瞪大双眼一愣。 今日进过御花园的一共有三个人,白溯月木玲,还有一个便是炎墨迟。 然而能够做到这一点的,除了白溯月,却还有一个炎王殿下。 谁都知道炎王向来喜怒无常,死在他手上的大家小姐公子也不在少数,这永安郡主的死要说和他没有联繫,也真说不太准。 轩帝站在旁边听了大半,脸色冷沉着坐在宫人送来的椅子上,他大开大合的挥了挥龙袍广袖,冷声说道:「将炎王找来!」 「不用找了,炎王已经来了!」 一个太监在皇上耳边小声说着,这话还没说完,人群之中再次响彻一片轰动,不一会儿的功夫,一条通道自行让开,露出了炎墨迟那张妖孽无双,被摺扇挡住的半张脸来。 卫氏和老夫人坐在一处,见到炎王居然也牵扯到了这件事中来,两人心神微微一屏。 如果真的是炎王杀了永安郡主,恐怕皇上又要使用不了了之这个招数,毕竟炎王的身份地位在这些人眼中,非同凡响。 那简直比皇帝的亲兄弟还真。 第203章 将炎墨迟押下去 「才到下午居然就这样热闹,你们都在等着本王吗?」 炎墨迟轻轻笑着来到白溯月身后,用手中扇子敲了敲她的肩膀:「小月儿,你在这里干什么呢?」 白溯月一回头,目光凝视了炎墨迟一会儿,然后慢慢转过头。 「没干什么,有人冤枉我杀了人!」 炎墨迟轻轻一皱眉,眼角扫过地面上那还直挺挺躺着的三具尸体,忽然微微笑了起来:「说你杀了那三个人?」 白溯月没回答,微微扬着下巴,光芒照在她的侧脸上,带着几分莫名的暗色光线。 炎墨迟忽然轻笑开口:「这三人都是本王杀的,她们诬衊你干什么?」 木玲站在不远处听到炎墨迟的话,瞪大双眼微微有些惊讶。 堂堂一个王爷,居然会给白溯月背上这杀人的罪名。 她手指有些微微发抖,眼神闪烁不定,她咬了咬唇角,心神有些混乱。 还好她做对了选择。 可即便如此,她也确实有过背叛的心思。 这让她自己也无法原谅自己。 她嘴角紧紧抿着,心中的愧疚在慢慢的蔓延着,刚才在被抓的一瞬间,她就差点儿将背叛的话说出口了。 如果说了的话,白溯月一定不会原谅她的吧。 白溯月轻轻看了木玲一眼,眼神明媚如初。 她慢慢转过身,看着笑的邪魅肆意的炎王殿下。 虽然她有意将众人的视线转移到炎墨迟的身上,但她也在不断的思考着炎墨迟如果否认该怎么办。 刚才的一切不过是在拖延时间,面对这样突如其来的变故,她也需要细细琢磨才行。 然而,白溯月就是没有为自己杀人的行为所后悔。 卫青媛对她动了杀心,趁人之危要将她淹死,即便是她当时心软放了卫青媛,卫青媛也不会放过已经结了死仇的她。 与其日后要处处提防着有一个位高权重的郡主在背后算计她,倒不如让卫青媛变成一个死人。 虽然她的想法有些极端,可是她愿意选择快刀斩乱麻的处理方法。 可是她没有想到炎墨迟竟然承认了自己杀了人。 炎墨迟的话音落下,所有人都瞬间噤声,就连卫氏的哭声都轻了下来。 白若姚和皇后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着依旧笑的风度翩翩的炎墨迟,心中有些渐渐冷却下来。 这炎墨迟到底怎么想的,这杀的可是郡主,可是皇帝亲妹妹的女儿,这可不是一般的官家子弟,可是有着皇室血脉的郡主。 如果这样都不处置了炎墨迟,今后他会不会直接下手杀了皇子皇女们? 皇后想到这里,脸色逐渐白了下来,颜映柔之前在她耳边的话还在慢慢迴荡着。 她赶到森林的时候,亲眼看到炎王下令要杀了太子,如果不是她及时将太子救下,恐怕风慕陵就回不来了。 这个炎王简直……无法无天。 皇后思及此,连忙开口说道:「皇上,这青媛可是兰宁公主的心尖肉,就这样死在咱们宫中,永成侯和兰宁郡主会怎么想,如果不给其一个交代的话,恐怕定然会让永成侯对皇上失望!」 轩帝脸色紧绷着,抬起头凝视着炎墨迟。 白溯月感觉到了这里面诡异的气氛,心跳也不由自主的加快了几分。 她转过身,看着炎墨迟一字一句说道:「皇上,人是月儿杀的!」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炎墨迟眯了眯眸子,他顿时轻轻一笑,将手按在了她的肩膀上。 「小月儿,没想到你对本王用情至深,竟然心甘情愿的为本王背这黑锅,只可惜本王不过是杀了个人罢了,还不需要你一个女人来为本王出头!」 那声音清清澈澈,在白溯月的耳边环绕着。 白溯月对炎墨迟这个行为十分不理解。 那可是一个郡主的死,并不是普普通通的女子,当时她动手的时候虽然也有过犹豫,但也就是因为卫青媛的身份,最终才会决定下杀手的。 「炎王殿下,你想多了吧!」 众人见这两人竟然当众开始争夺杀人的罪名,一个个惊愕的睁大了双眼。 就连轩帝都阴沉着脸色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他刚想开口,一旁御花园的大门口,就出现了一道白色的翩翩身影,风倾城默着脸色,高声说道:「月儿马上就要和本皇子成亲,她怎么可能会杀人!」 他迈步走到众人环绕的中心,直接站在了白溯月身前,微微仰起头,那张清冷无双的脸上带着一丝丝寒气。 那种带着一点儿维护的姿势,让颜映柔看的心神巨颤,她原以为风倾城这样儒雅风度翩翩的皇子绝不会喜欢上白溯月那样鲁莽冲动的女子,可是现在她发现自己居然想错了。 风倾城恐怕一路上都在跟着她虚与委蛇,根本对她没什么心思。 这怎么可能,她身上有足够能够打动风倾城的地方,她也和他说过会利用风慕陵来保住他登上皇位,可是他为什么还要占在白溯月那边? 难道他为了一个女人,就连自己未来的大好江山都不要了吗? 轩帝的视线在风倾城,白溯月和炎墨迟的脸上转了转。 「到底是谁杀的,朕等着你们自己承认!」 白溯月刚要开口,风倾城瞬间转身用手将她的嘴堵上,白溯月按住风倾城的手腕轻轻推开他的手臂,淡淡说了句……「是我……」 只可惜,她的声音淹没在炎墨迟的声音之下,炎墨迟迈步走到白溯月身边,一把将她拉了过来。 被人当众这样一拉一拽,白溯月心中一阵无奈,只见炎墨迟微微眯着眸子,冲着她轻轻眨了眨眼睛。 白溯月一愣,旋即不解的看着炎墨迟,这男人到底想干什么? 「炎王,你在宫中杀郡主,这件事朕绝不会姑息!」 炎墨迟摇了摇扇子,面上没有一丁点害怕的色彩。 「来人,将炎墨迟押下去,听候处置!」 轩帝酝酿了半天,却也只说出了这听候处置这四个字。 炎墨迟见有人敢上前抓自己,眼神微微一眯。 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墨竹直接挡在炎墨迟身后,虽然手中没有武器,可是那凌厉的杀气,依旧吓住了两个宫中禁卫。 白若姚心中一惊,娇声喝道:「炎墨迟,你还敢在皇上面前动手吗?」 第204章 人情,肉偿 炎墨迟挥了挥手,让墨竹退了下去:「本王对皇上尊敬有加,又怎么会对皇上动手,只是之前本王来时听到一些事情,江北之地旱灾不断,正需要拨粮草救济灾民,本王本来都已经准备好了名册,不过现在用不上了呢!」 轩帝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他这个皇帝当的,整个国库都没有炎墨迟有钱。 白若姚的眼睛瞬间就红了。 「皇上,炎墨迟身为天风王爷,怎么可能置灾民苦难于不顾,这都是他应该做的,况且……这天下都是皇上您的,炎墨迟的银子,还不都应该是皇上的吗?」 如果真的这样就好了…… 轩帝在心中默默想着,眼神却更是加深了几分。 他侧过头,将视线落在了白溯月的身上。 非到万不得已,他不会选择去动炎墨迟这个能动摇天风江山根基的人,那就只能用其他人来顶替他的罪过。 白溯月怎能看不出轩帝的想法,她垂下眸子,暗中轻笑了一声。 兜兜转转,那罪名还是会落在她身上,从一开始都不需要费这么大的力气。 白溯月这次动手,也并非没有提前想好出路,比如这件事暴露了该怎么办。 但那是她最后的保命底牌,非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她不能轻易动用。 炎墨迟听到白若姚的话,轻轻笑出声来,瞬间让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姚贵妃说的还真是一个好主意!」 这一句话,让在场所有人只感觉心中发寒。 都说这笑面炎王心狠手辣,越是笑的开心就说明越是生气,看来白若姚这一句话,当真惹怒了他。 白若姚微微勾起一抹冷笑来,炎王在这天风国一直都是特殊的存在,她就是看不惯对方这一副超越皇室高高在上的模样,她身为贵妃都享不到的荣宠,却都落在了一个外姓王爷的身上,真是天风国的耻辱。 「皇上,炎王这次的所作所为事态太过严重,不重罚是万万行不通的,不如抄了炎王的家,将炎王斩首示众,为青媛郡主偿命!」 白若姚这一番话说出来,瞬间四周都没了声音。 所有人呆愣愣的看着白若姚的方向,这白若姚还真是敢这么说。 轩帝的脸色越发阴暗,白若姚此时心中紧张至极,却完全没有发现这一点。 炎墨迟却还在一旁挑拨起来:「姚贵妃娘娘所说极对,让本王为这女人偿命,应该的,应该的!」 连续说了两个应该,在场众人一个个噤若寒蝉。 就连白若姚都有些意外,炎墨迟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来,这话一定是反的。 「皇上,既然他自己都承认了,您还不下令!」 白溯月就站在炎墨迟身边,此时她的眼神却并没有放在一直说个不停的白若姚身上,而是落在了躺在地上的卫青媛身上。 就见原本安静的尸体,竟然突兀的动了一下。 这一下,让不少宫人惊叫起来,一时间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白溯月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但笑不语的炎墨迟。 「诈尸了,诈尸了!」 惊叫声让场面瞬间混乱起来,所有人愕然的盯着湖边的方向,只见卫青媛的尸体直接直挺挺的掀开白布坐了起来。 就连白溯月都觉得有些惊奇。 卫青媛默默从地上惊恐的爬起来,眼神还有些恍惚,见到突然出现的这么多人,瞬间传出一声划破虚空的尖叫。 「不可能的,这人已经死了,怎么可能突然活过来了!」 仵作浑身哆哆嗦嗦的跪倒在地,误以为郡主死了这样的大罪,恐怕不是他能够承受的。 白溯月怀疑的目光,落在了炎墨迟的身上,炎墨迟见她一直在盯着自己,这才侧过身走到她身边来:「小月儿,你连郡主都敢杀,可有为自己准备好退路?你这次欠了本王如此大的人情,你该怎么来还?」 白溯月默默凝了凝神,动了动唇角,用仅有炎墨迟能够听到的声音说道:「王爷说要怎么还?」 炎墨迟静静一笑,弯起了眉眼:「肉偿!」 白溯月白了他一眼。她倒是看出来了,卫青媛此时已经精神失常,谁也不记得了。 可即便这样,也要比她真的死了或者完好无损的回去强的多。 她当时怎么就没想到呢? 只是她还有些好奇,炎墨迟为何要让卫青媛假死,就连一个资深的仵作都没有查出卫青媛还活着,他到底使用了什么法子。 炎墨迟看见她眼瞳之中的疑惑,缓缓对着她动了动唇角。 白溯月隐约看清楚了他所说的字:假死药。 「皇上,郡主看上去是惊吓过度!」 立刻有宫中的嬷嬷出手,将惊吓之中的卫青媛抓了过来,狠狠的按住她挣扎的身体。 卫青媛张开嘴,不断对着身边的任何物体撕咬着,不一会儿就将两个嬷嬷的手臂咬伤。 「皇上,郡主疯了,这是疯了啊!」 相府上下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瞬间都变得有些不知所措。 这样突然巨大的转折和变化,是谁也没有提前预想到的事情,轩帝刚刚要将炎王定罪,这卫青媛就自己醒过来了,还真是奇蹟。 不,也许不是奇蹟,这炎王当真是阎王,能让人活,能让人死。 众人看着炎墨迟的眼神,更是像是看怪物一样,带着几分害怕,还有敬畏。 白溯月瞠目结舌的看着骤然发生的转变,就连她自己都没有算到这点,炎王还真是心智如妖之人。 刚才那一幕,明显就是他演戏来着,他在一开始,就将所有的准备做好了。 白溯月暗中哭笑不得,却又不得不佩服这个人。 也难怪他能在天风国几代经久变换之中都长盛不衰,就这样的头脑,还有谁能比得过。 轩帝见到卫青媛还在咬人,心中也是又气又急,他摆了摆手:「传太医,将郡主送到殿里好好看着!」 「皇上,那这炎王杀人一事……」 白若姚不死心,卫青媛都变成了这幅模样,如果轩帝还不追究,那就让人太心寒了。 轩帝眯了眯双眼,看了一眼白若姚:「贵妃,跟朕来一趟,朕有话要对你说,其他人都退下吧,将这两个宫女的尸体好好安葬,就说失足落水!」 白溯月惊讶的看着周围人开始退去,心中有些哭笑不得。 这就散场了? 和她脑海之中想像的完全不一样。 风倾城微微松了口气,玉色的眸子看向白溯月的方向,他迈步来到她面前,轻声说道:「月儿,这件事当真是你做的?」 第205章 谁准你带她走了 白溯月微微挑眉,十分有礼的对着风倾城笑了笑:「刚才多谢二皇子维护!」 「你是本皇子的未婚妻,那是本皇子应该做的,你不用和本皇子客气,而且上午时若不是你,本皇子恐怕现在也没办法站在这里为你求情!」 白溯月轻轻垂头,看着风倾城那双玉色眼瞳之中的神彩,轻轻笑了起来。 「二皇子可能误会了什么,而且镇国侯府的林小姐还等着二皇子你迎娶为妃,如果你不给她一个名分,恐怕林小姐这辈子都要毁了!」 风倾城的瞳孔一缩,整个人犹豫了一下。 这件事如果处理不好,镇国侯府今后决计不会再站在他这一边。 他能依靠的就只有皇后和镇国侯府之间的嫌隙,还有林子萱对他的喜欢了。 他亦是不想让之前所做的种种努力,都在今后付诸东流。 「炎王叔,本皇子今日代月儿谢谢你能出手帮忙!」 风倾城沉默一下,转身抓住白溯月的手腕,拉着她就要离开这里。 炎墨迟勾唇:「慢着!」 风倾城一愣,脚步也顿了下来:「炎王叔还有什么想说的?」 「风倾城,谁准许你带她走了?」 风倾城脸色一变,顿时清冷下来。 那张如玉的面容上,带着很少见的怒火。 炎墨迟这样一次次挑衅他这个身为皇子的底线,他能够忍耐到现在,都已经很不容易了。 只可惜,风倾城根本就没有接近炎墨迟的机会,墨竹慢慢走到炎墨迟面前,挡住了他藏着几分杀机的视线。 白溯月抬手从风倾城的手心里挣脱出来,声音微微有些冷漠:「二皇子殿下,你的那些聘礼本小姐不会收的,在来之前,已经让人送到了镇国侯府,送礼的人说是你送给林小姐的!」 白溯月幽幽将这话说完,风倾城的眸子色彩一变,转过身有些诧异的看着白溯月:「月儿,你为何要这么做?」 「镇国侯府林小姐舍己救二皇子殿下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若是二皇子不给林小姐一个交代,日后在这皇城之中,该怎样做人?」 白溯月轻轻挑了挑眉:「至于皇上那边二皇子殿下也不用担心,溯月能退亲一次,自然就能顺利退亲第二次!」 她本以为,她杀人一事若是暴露出来,皇上定然不会允许她这个杀人兇手嫁给风倾城,只可惜这本来必死的局面,却被炎墨迟动了动手指给破解了。 「月儿,父皇已经许了你我之间的婚事,用不了多久就会定下日子,就算本皇子要娶林子萱,但本皇子的正妃之位,永远都是你的!」 白溯月听到风倾城的话,心中微微一寒。 风倾城这人永远将利益放在一切感情的最上方,这是他不管前世今生都没办法改变的。 她很难想像,一旦风倾城发现了她的异处,还会不会像是上辈子一样将她送到药宗宗主,那给楠妃的手心里。 想必,那女人现在派人到处都在寻找她的踪迹吧。 如果不是她被颜映柔抓到皇宫之中,风倾城也不会那样早的得知真相,将她利用的彻底之后,在当成药引一样给了自己的娘当成一头待宰的血猪。 一想到前世他目光狠绝薄凉的一幕,白溯月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她寻思半晌,低笑了一声:「想必是二皇子忘记溯月之前说过的话了,我白溯月这辈子,绝不会与别人共侍一夫!」 「月儿!」 风倾城眼底纠结万千,带着一种复杂难明的色彩,他带着几分惆怅之意轻笑:「那炎墨迟就可以吗?」 「本王当然可以!」 炎墨迟忽然摇了摇扇子,淡淡回答,那语气之中坚定的气势,让人不容置疑。 风倾城垂下眸子,一身白袍在风中轻轻浮动,墨发飞扬。 明明是那样犹如谪仙一般的男子,在此时却仿佛被打落了凡尘,染上了尘埃一样。 白溯月默默抬头,看到周围看热闹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散去,就连相府一家都随着众人离开了这里。 只不过,在不远处,颜映柔和木玲在说着什么。 这边的动静并没有多少人关注,白溯月也没有再去听风倾城说些什么,迈步来到木玲和颜映柔这边。 「木玲,你不听我的,看这次白溯月会怎么对付你!」 颜映柔的话音刚落,白溯月的声音就徐徐传来:「我为何要对付木玲?」 颜映柔一愣,看到白溯月竟然敢在这个时候过来,顿时轻轻一笑:「没什么,我只是想要看一场好戏罢了!」 木玲也看见了白溯月,怀中的笙儿已经醒了,咿咿呀呀的像是在说话,木玲看了一眼笙儿,双眼再次红了。 「月儿,对不起,刚刚我差点儿就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 白溯月见到木玲一脸害怕担心的样子,顿时轻笑了起来:「木姐姐,这件事都过去了,你不是没做吗?」 她语气轻柔,没有丁点儿怪罪木玲的样子,如果当真是木玲将这件事和皇后说的也就罢了,但根本不是,木玲只不过是这件事的受害者之一,她白溯月还不至于那样没脑子,受到别人轻易的挑拨! 颜映柔见到白溯月如此平静,心神微微一凝:「白溯月,你不用在这里装好人了,你心里比谁都恨她吧,你这样的人我可见多了!」 白溯月眯起双眼看着颜映柔的方向,目光瞬间冷遂:「你闭嘴!」 「闭嘴?你凭什么命令我,你手上的卖身契已经没用了,现在你怎样踩在我头上?」 颜映柔嘴角溢出一抹冷笑,总算在白溯月面前扬眉吐气了一回,她受到白溯月这么长时间来的打压,心中一直压抑着一股怒火,若是现在不发泄出来,一定会憋出病来的。 白溯月轻轻扬起一丝冷笑,看着颜映柔的眼神在逐渐变得危险。 颜映柔想到白溯月之前几次毫不客气的对她动手,心中一颤,不由得腿一软后退了两步:「这里是皇宫,你若是敢打我,我会让你比之前死的更惨!」 白溯月靠近颜映柔一步,颜映柔就后退一步,一直退到门口的位置。 木玲害怕白溯月真的动手,连忙走到她身边说道:「月儿别生气了,今天的事情刚平息下来,不值得再犯错!」 第206章 炎墨迟是谁 他们之间说话,风倾城和炎墨迟并没有跟过来,木玲扫了一眼那两个男子的方向,心中多少还有些紧张。 「月儿,我……」 白溯月见颜映柔不敢再过来,这才转身看向木玲。 「木姐姐,我把你和木大哥都当成家人一样护着,你难道不相信月儿吗?」 木玲沉默下来,眼底带着暗沉的色彩:「月儿,我只是……只是害怕!」 白溯月轻轻一笑,像是理解木玲一样在她肩膀上拍了拍:「没什么可害怕的,木姐姐,以后你要记着,月儿不会弃你不管!」 白溯月伸手逗弄了两下木玲怀里的笙儿,笙儿咯咯咯的笑了起来,不远处的颜映柔看到这样一幕,气的跺了跺脚,转身消失在门口的位置。 风倾城和炎墨迟站的极远,谁也不想搭理谁。 不知道什么时候,炎墨迟身后多了一把太师椅,他就那样懒洋洋的坐在那儿,摇着扇子一派潇洒自在。 反观风倾城,整个人浑身紧绷着,眼神虽说是在看着白溯月的方向,但却在思考着什么。 他在计较得失。 如果娶了白溯月,真的让他失去了坐上皇位的机会,那将是得不偿失。 若颜映柔说的是真的,那他登上皇位的机会便更大了一些,他更是没办法专心在一个女人身上。 在颜映柔的手上,有整个南夜国的地图,只要他拿到手里交给皇上,一定能够得到轩帝的看中。 风倾城清隽的眉眼之间紧紧蹙起,带着一种莫名的烦躁。 然而此时,白若姚已经和轩帝来到了养心殿中,皇后屏蔽了众人,自己带着人回到宫中。 她知道这件事皇上不想让她出现插手。 在皇后心中,就算白若姚腹中生出个皇子来,她的地位也不会有丝毫动摇,只要风慕陵不犯大错,皇上就不会轻易下废除太子的命令,更何况太子还是皇长子,继承皇位理所应当。 「姚贵妃,今日你当真煳涂!」 白若姚眼圈一红,扭扭捏捏的坐在轩帝身边,整个人柔软的仿佛一条蛇般,靠在轩帝的身上。 「皇上您别生气,妾身也是因为一时情急才说出那种话来,可那炎墨迟如此嚣张,不狠狠的教训一下怎么行,一个外姓王爷都要骑到皇上您的头上来了,妾身怎么能咽的下这口气!」 白若姚将这番话说完,靠在轩帝身上轻轻啜泣起来,轩帝看到那艷丽至极的脸蛋上露出悲伤的表情来,眼神微微变了变。 「只要不危机江山,炎王暂时就不能动,炎墨迟来歷非凡,就连朕都不能摸清楚他的底细,之所以这么多年来任由他在这皇城之中胡闹,朕只是为了探究一下他到底想要做什么,可是人家一直老老实实的做自己的生意,还不时的补充天风国库,这样富甲天下的人可不多见!」 「富甲天下,不就是有些银子吗,您可是坐拥江山的帝王之尊,他又算是什么东西,如果现在不打击一下他的气焰,早晚他都会闯出滔天祸事!」 轩帝轻轻伸手揽住白若姚的嵴背,白若姚整个人柔弱无骨,紧紧的贴在了轩帝的身上,她眼底的水雾已经消失不见,眸子里划过一道亮彩:「皇上觉得,臣妾说的对不对呢?」 轩帝顿时轻笑了一声,刚才的紧张气氛已经瞭然无踪:「朕当然不允许他太过分,就好比这次,如果郡主真的死在他手里,朕也绝不会轻饶了他,只是这样一个人若是想要除掉,就必须斩草除根,不然的话,将会是天风国有史以来最大的一个灾难!」 「皇上,一开始您就不应该让他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 白若姚嘟着嘴,十分不满意的说道,轩帝垂下头看着她的双眼,眸色渐渐变冷:「天风国这些年来能够这么快富强起来,炎墨迟功不可没,你身上的那些珍贵的绫罗绸缎,可都是他的商铺出来的,你还觉得他没有用吗?」 白若姚没想到轩帝会这样说,轻轻笑了起来:「妾身就知道皇上不会白白去养一个没用的人,只要炎墨迟一天还在天风,就要为天风做一天的事情,直到他的利用价值没有了再……」 白若姚轻轻划了划脖子,嘴角露出一抹妩媚至极的笑意。 轩帝勾了勾唇角,在白若姚的唇上亲了亲。 「算了,你有了身孕回去好好休息,永安郡主那里,朕会亲自去永成侯府说清楚的!」 白若姚一脸不满,却也不敢声张。 慢悠悠的走出了养心殿的大门,看到自己的两个宫女在门口等着自己,眼底划过了一道厉色。 「通知老夫人,好好准备寿宴,务必让白溯月和炎墨迟一同前来!」 「是!」 两个宫女面面相觑,却没有看到白若姚嘴角那一抹诡异的笑容。 老夫人等人都守在卫青媛看病的偏殿门前,几个御医在房间之中不停忙碌着。 折腾了半晌,卫青媛才平静下来。 卫氏看到御医走出来,神色微微冷了冷:「郡主的病如何了?」 虽然心中有些不甘心没有将白溯月收拾掉,但是永安郡主活着还是好事,不然的话,她相府就要和永成侯府生出嫌隙了。 太医沉默了一会儿,这才开口遗憾的说道:「郡主头部受到伤害,在下等无能为力,想要恢復,恐怕只有药宗那些个高人能有些法子!」 这番话让卫氏心口一颤:「药宗一向神出鬼没,很少听有高人下山,就算出来行善的,也都是一些实习的弟子而已,就连药宗在哪儿咱们都不知道,还能有什么法子?」 卫氏心中着急,一旁的白若水默默站在卫氏身边:「娘你忘了,那个木仇来歷虽然不明,可医术却很高,他出手救治郡主一定可以的!」 白若水这一提醒,才让卫氏将这件事想起来,坐在一旁的老夫人顿了顿拐杖,也慢条斯理的点了点头。 「这件事我会跟白溯月说,她若是不同意,老身有的是法子能够治她!」 「祖母,您不是说过要将白溯月母亲的骨灰还给她吗?」 白若水疑惑的看着老夫人,除了这骨灰以外,老夫人还有什么别的法子? 老夫人冷笑了一声,缓缓说道:「真的给她,老身才没那么傻!」 第207章 谁让她欺负了我的小月儿 老夫人嘴角的狞笑还没有消散,不远处就有宫人走了过来:「白老夫人,永成侯和兰宁公主到了皇宫大门口了!」 这一消息,让老夫人和在场的相府众人脸色都有些许变化。 卫氏连忙站起身,对老夫人轻轻行礼:「娘,我去迎接我大哥,将这件事提前说清楚!」 老夫人摆了摆手:「小心些说!」 这话是什么意思,卫氏心中当然明白,老夫人是怕她说错了话,让永成侯指责他们相府。 但她怎么可能说别的话,永成侯府可是她的娘家,如果没有了背后娘家的支持,老夫人还不一定会如何在家中磨搓她。 这个消息很快席捲了整个皇宫,就连还没有出宫的白溯月,也同样收到了消息。 她和木玲告辞,让木玲带着笙儿躲到房间中去,一回头的功夫,看到风倾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她唇角溢出一抹冷笑来,看来风倾城已经想好了今后的道路要如何走了。 一个人的性格深深的扎根,他又为了那蓬勃在心中的野心奋斗了这么多年的时间,一个在后宫之中连后台都没有的皇子,能够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个位置,其中的艰难险阻,可想而知。 让他这么因为她一个不重要的女人而放弃,就算打死白溯月,白溯月都不会相信。 只可惜风倾城走了,炎墨迟却没走,墨竹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把遮阳伞,默默地站在炎墨迟身后撑着,炎王那把扇子在空气中一摇一摇的,带着几分莫名的潇洒魅惑。 周围花香四溢,难得了这么一个好天气。 湖边两个丫鬟的尸体已经被人带下去处理了,荷塘之中重新恢復了一片平静,那些荷花娇艷欲滴,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般。 可在这条小湖之中,葬送的绝对不止这两个丫鬟的性命。 后宫之中的艰难险阻,不进宫门不知晓,白溯月被关押在皇宫之中一段时间之内,倒也是听颜映柔说了这宫中的不少趣事。 说是趣事,颜映柔其实就是故意在来找她炫耀的。 她站在阳光背阴之下,面上的阴影逐渐凝重起来,白溯月忽然抬起头,眼底闪过一道灵光。 对啊,前世她被关在皇宫的水牢之中,最后又是怎么被风倾城救走的呢? 宫中禁卫森严,风倾城当时只是一个连宫门都很少能进的来的闲散王爷,没有颜映柔的暗中下令,她又如何会落在风倾城手中? 白溯月想到这里,勐然拍了拍脑袋,无奈的仰面一笑。 原来一开始,风倾城和颜映柔就站在了一处,只有她这个傻瓜才看不透这其中的门道,还以为风倾城是真的喜欢自己才被救的。 真是天真的可以。 白溯月迈步走到炎墨迟身侧,却见对方慢慢伸出一只手来。 「小月儿,还是只有本王关心你!」 那张妖孽惑人的脸上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半截光芒打在炎王那张比女人还要精緻的皮肤上,仔细看上去,就连毛孔都很难看到。 还真是让她有些嫉妒,顾忌也就只有解毒之后的自己,能够勉强和其媲美了。 只可惜,她白溯月要的不是那惊为天人的容貌,而是这一身谁也不能欺负她的力气,如果鱼和熊掌不能兼得,她宁愿去选择能保护自己的东西。 「月儿也有很多话想要和王爷说,不过那永成侯和兰宁公主已经来了皇宫,得知他们女儿出事,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炎墨迟闻言,顿时笑了笑。 「这件事你就放心,本王为你一力承担下来如何,你这丫头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本王还没想透,但是不管你做什么,本王都可以替你善后,别说一个郡主,就算你杀了公主也无所谓!」 炎王笑的极为自信,他站起身,一双细长的凤眸藏着深不可测的晦暗之色。 「小月儿,本王只想知道,你到底为何会有这样大的自信杀了郡主之后不用偿命,难道你有预知能力,会提前知道本王愿意帮你承担责任?还是说,你你早就做好了爬上本王床头的准备!」 他一步一步走到白溯月面前,细长的指尖捏着白溯月的下巴,那修长的身躯就在白溯月面前,近在咫尺的俊脸上带着一抹探究之色。 白溯月眯了眯眸子,对着炎墨迟浅浅一笑,「如果没有这份自信,当时我就不会杀了卫青媛,至于炎王你来不来都不重要!」 「这么说还是本王多管闲事了?」 炎墨迟深深的看着白溯月的眼睛,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纯净的双眼,就仿佛历尽千辛洗尽了铅华一般。 可惜的是,这双眼睛的主人却并非是心地纯良之人,那深深的杀气,就连他都觉得有些意外。 「小月儿,那你能不能和本王说说,你为何会有这样大的胆子?」 炎墨迟摩擦了一会儿白溯月的下巴,白溯月的下颚上出现了一点儿浅浅的红痕。 白溯月闭了闭眸子:「请诉溯月不想说,这是溯月自己的秘密,不想让第二个人知道!」 炎墨迟沉默了一下,眼底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好,既然小月儿不想说,可以不说,不过本王不想看到你什么事情都承担在自己身上!」 说话间,炎墨迟略微冰凉的指尖,从白溯月的脸颊轻轻滑过。 那温柔如水珠一般的动作,让白溯月的心脏跳动骤然加快了一下。 但也仅仅只是一下而已。 她还不至于,因为一个男人对她的一点好,她就再次无所顾忌的喜欢上对方,她白溯月不想再走前世的老路。 轻轻拍开炎墨迟的手:「王爷能够在我离开之后,将打晕的卫青媛救醒,还让她假死,恐怕废了不少功夫,月儿有些纳闷,王爷是怎么让卫青媛变成那种模样的!」 炎墨迟双手背在身后,暗红色的长袍在阳光下散发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艷丽。 「本王怎么能放心你一个人,墨竹一直都跟在你身后!」 白溯月一愣,看到那边看起来有些稚嫩的少年,心神微微动了动。 可她却听到炎墨迟继续说了下去:「至于卫青媛为何会那样,本王让墨竹将她弄醒,又重新将她按在水里,应该重复了很多次吧……」 炎墨迟默默的抬起手指掐算了一下,却发现自己想不到具体的次数,这才将手重新放下。 然后转身微笑:「谁让她欺负了我的小月儿呢?」 第208章 本王又不是洪荒勐兽 只是这一句话,让白溯月的心口划过一道森然之感来。 杀一个人很容易,但是彻底摧毁一个人的精神却很难,而且更会让人感到痛苦。 卫青媛这个养尊处优多年的郡主,哪里受到过这种痛苦,不疯才怪。 白溯月头皮发麻了一下,和炎墨迟比起来,她的手段还真是太小儿科了。 「咳咳,王爷不用算了,月儿还有一个问题!」 白溯月向着炎墨迟的方向走了两步,眼神之中藏着几分郑重。 这个问题是她忍住好长时间都没有问的,也是因为之前事情太忙了,她也没有来得及提起。 「上次在万狼山居住的那晚,王爷为何不在房间里?」 白溯月一问出来,场面瞬间寂静了几分。 炎墨迟缓缓转过身,眯着那双眸子,红润的唇角在轻轻抿着。 「小月儿,那晚本王有些私事,所以没有留在院子里,不过我可以告诉你风倾城和风慕陵都出去干什么了!」 白溯月轻轻蹙了蹙眉,却没有反驳,她自己都有秘密瞒着炎墨迟,她凭什么让炎墨迟将自己的私事告诉她,她也不过随口一问。 「那晚风倾城被人暗中引了出去,却遭到了风慕陵带来的一百侍卫假扮成的黑衣人截杀,风慕陵和颜映柔出去看热闹的路上,遇到了你和木玲,风慕陵这才放下颜映柔跟过去看看,颜映柔又被一直暗中跟着队伍的云陇撞见!」 白溯月听完这番话,心口一沉:「所以,那天风倾城安排那一百多人去万狼山寻找太子,是故意的?」 想通了这点,白溯月瞬间明悟了。 她以为风倾城是真的不知道,可人家偏偏心里跟明镜似的,那外表的慌乱都是装出来的。 白溯月轻轻在心中暗笑了一声,她重新活了一辈子,竟然忘了风倾城的本来面目,还真是有趣。 炎墨迟上前一步,轻轻拍了拍白溯月的头,像是疼宠在掌心里的小宠物一样。 「小月儿,你要记得,风倾城可不像是你表面上看上去的那样,这是本王对你的忠告,不过看你的意思,也无意于风倾城多多牵扯,本王倒也觉得欣慰,你这双眼睛,倒是没有白长!」 眼睛,又提到了她的眼睛。 白溯月听到这两个字,就感觉一阵眼睛疼,唯恐炎墨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要发疯,将她的眼睛给挖出来。 她连忙后退,和炎墨迟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炎王殿下所言甚是,月儿谨记在心!」 「本王又不是洪荒勐兽,值得你这么害怕吗?」炎墨迟笑的妖娆无限,风情无双。 那双眸子里留恋着无数名为斑斓的色彩,在阳光暗金色的光芒下,在熠熠生辉。 这个男人站在这里,周围齐放的百花都不足他这般艷丽逼人,仿佛他天生就是可以吸引人的存在。 他不是洪荒勐兽,但对她白溯月来说,却比洪荒勐兽更要可怕。 「要说怕还算不上,只是炎王殿下能不能总盯着月儿这双眼睛看,我心慌!」 炎墨迟追上白溯月,再次将大手放在了她的脑袋上。 「小月儿,本王早就说过,就喜欢你这双眼睛!」 白溯月刚想反问,炎墨迟这样喜欢她的眼睛,是不是她的眼睛像什么人,可还没等说出口,一个宫女紧张的走到花园旁边,对着炎墨迟和白溯月行礼:「炎王殿下,白小姐,兰宁公主想要见二位!」 白溯月面上的神色在逐渐变冷,在她心中,能够养出卫青媛这样刁钻跋扈的女儿,能够有卫氏这样心狠手辣的妹妹的永成侯还有兰宁郡主,也绝对不会是个好相与的人。 炎墨迟慢慢转身,直接将白溯月的手腕拉在手心里。 「刚才本王听闻你将嫁妆送去了镇国侯府,本王甚是高兴,这次算是本王赏你的!」 说话的时候,炎墨迟还低下头在白溯月的额头亲了亲。 那冰凉的没有丝毫热度的唇角,冰凉的印在额头上,那种触感久久不能消散。 白溯月微微偏了偏头,想要将手从炎墨迟的掌心之中抽出来,只可惜抽了几下都没动。 那边站着的小宫女看到两人暧昧无比的行为,连忙低下头目不斜视。 「还请两位跟奴婢来!」 炎墨迟微微勾了勾唇角,这才拉着白溯月走出御花园,直奔着玄武殿走去。 玄武殿中,轩帝坐在最上手,卫氏和老夫人一家坐在旁边陪坐,站在大殿中央的,是一对中年夫妇。 女子面容虽然不是十分美,但也是小家碧玉的类型,面容秀气。 再加上一身尊贵的公主府衬托,整个人倒也显得有几分气势。 「兰宁多日不见皇兄,甚是想念呢!」 兰宁长公主面色和善,微微一笑对着轩帝行礼,两人一母同胞,以前那些嫁出去的公主们,也就只有兰宁最得轩帝的喜爱,就连夫君都是自己亲自挑选的。 「皇兄也很想兰宁,你和永成侯久住襄城,多年也不回皇城一次,让皇兄只能默默挂念着呢!」 兰宁但笑不语,看了一眼身边半天没说话的永成侯。 永成侯被兰宁这样一推,连忙上前一步抱拳行礼:「臣,见过皇上!」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永成侯说的诚惶诚恐,这个大概四十几岁的男人,倒是面容憨厚之辈。 「卫卿平身,赐坐!」 永成侯刚想做下,兰宁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然后轻轻笑了起来。 「皇上,青媛不是提前来了吗,她人在哪儿呢?」 轩帝微微一愣,旋即面上露出一抹尴尬的色彩来:「青媛她……」 「皇兄不用说了,兰宁在来这一路上已经听说了,也安排人去将白溯月和炎王请了过来,我女儿今天变成这个模样,我以后要怎么活?」 兰宁说着说着,掩面轻轻哭泣了起来,一旁的永成侯顿时感觉脸上一阵不知所措。 「兰宁,媛儿不会有事的!」 「不会有事?你女儿都疯了你还这个模样,非得她死了你才知道心疼吗?」 永成侯完全没想到兰宁就在皇上面前大闹了起来:「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就知道说这个,本公主当初怎么看上了你这么个窝囊废,就连自己的女儿被人害疯了都不闻不问!」 永成侯不说话了,任由兰宁公主哭着,刚才的温婉模样消失不见,兰宁公主脸上的怒色更深。 卫氏看到自己大哥在兰宁公主面前抬不起头来,默默的坐在原地,什么话也不敢多说。 她都说过,自家这个大哥这辈子最成功的一件事就是娶到了一个公主,不然的话,她哪里有如今的地位。 第209章 愿不愿意帮这个忙 「兰宁别哭了,青媛这件事,朕会好好想办法!」 老夫人看了一眼白若水,白若水有些害怕的瞧了瞧卫氏,见卫氏对她点头,她这才站起身俯身说道:「公主殿下,表姐也不是没的治,有高人就在咱们这皇城之中,只是看这白溯月愿不愿意帮这个忙!」 兰宁止住眼泪,扫了一眼白若水的方向:「若水丫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前些日子,祖母身患隐疾,就是这个神医治好的,有他在一定没问题,只可惜那位神医和白溯月的关系匪浅,如果白溯月不同意,神医肯定不愿意给表姐治病呢!」 白若水一连串的话丢下来,让兰宁公主的脸色微微变了变。 她眸子里划过一道冷傲之意:「皇兄,这件事还要你下旨才行,那个高人所在何处?」 轩帝根本就没想起还有这么个人。 「什么高人?」 白若水抿了抿唇,这才说道:「前些日子皇上下令抓拿毒医谷的弟子,结果不小心抓了那人,只可惜后来又被人从监牢之中放了出去!」 轩帝这才想起还有木仇这么个人,伸手摸了摸鬍子。 「这人朕倒是并不清楚,可听你们这么说,还是个奇人了!」 白若水连忙点头,要将木仇夸到了天上:「可不是,祖母前些日子中的毒,就是这人帮忙解开的,不然现在祖母恐怕……」 说话间,白若水伤心了一下,掩了掩面。 老夫人倒是并未在意,只是用一点苍老的声音说道:「确实如此,老身开始还怀疑这个木仇和毒医谷有关,可是能救人,又怎么可能是毒医谷的那些恶人呢?」 善善恶恶是是非非,又有谁能分的清楚,老夫人这话反着一说,在场的人倒是都觉得有道理。 白溯月哈炎墨迟进门的时候,就察觉到了这大殿之中诡异的气氛,她的视线一眼就落在了坐在不远处的兰宁公主和永成侯的身上。 她在见到这两人的瞬间,回忆着上辈子的记忆。 上辈子这个时候,她和颜映柔还并没有闹僵,卫青媛也不过偶尔找她一些小麻烦,倒也没有大事发生,她也记得,兰宁公主和永成侯也在这时候附近赶到了皇城。 至于因为什么,后来她好像听闻,襄城同样在闹饥荒,不少外来的难民跑到了襄城之中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让这两人十分头疼。 所以趁此机会一方面来求救,另外一方面还是跑出来躲清静,等着皇上派人将襄城的事情处理完了再回来。 上次皇上派去的人是风倾城,有炎王的出资,再加上二皇子的帮忙,风倾城在那时候可又赢得了百姓不少的口碑。 现在天气炎热,马上就是秋收的季节,不过却是连一场大雨都没下过。 即将收成的庄稼大半都旱死在了大地之中,百姓流连失所,这也是刚刚炎墨迟得到的消息之一。 所以说,现在是天风国最需要炎墨迟的时候,轩帝那样犹豫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如果为了一个郡主,就杀了天风国最富有的人,到时候天风国面临的将是内部暴动,轩帝可没有忘了,二十年的和平条约,马上就要到了! 「你就是白溯月?」 兰宁公主从座位上站起来,微微抬着下巴走到白溯月面前,那张五官和卫青媛有些相似的脸,带着一模一样的高傲和神色。 「白将军府溯月,见过皇上!」 白溯月微微冲着轩帝的方向行礼,说完这些,才将目光落在兰宁公主身上:「见过公主殿下!」 兰宁公主感觉到白溯月对她的不敬,心中怒气更深:「听闻我儿变成这样,都是你造成的?」 白溯月看了炎墨迟一眼,如果卫青媛死了,她说什么也不会让炎王帮她背上这么大的罪名,她可欠不起这个人情,但是没死……那她就不客气了。 「兰宁公主此言差矣,这件事和月儿有什么事儿?」 兰宁公主见白溯月一脸无辜的模样,眼神在炎墨迟的身上撇了撇:「不是你,难不成是炎王吗,媛儿和炎王无冤无仇……」 「公主可别忘了,当日是谁在炎王府的门口大闹,怎么算是无冤无仇呢?」 白溯月贸然打断了兰宁公主的话,脸上露出了一抹凝重的表情,她嘴角微微扬起,目光之中含着几分呲笑。 这翻表情,让兰宁公主更是气恼,一旁的永成侯忽然站起身走到兰宁公主身边,拉住兰宁公主的袖子。 「公主,媛儿那性子你也不是不知道,一定是得罪了炎王殿下,今日咱们有求于白小姐,怎么能这样无礼!」 说话间,永成侯走到白溯月面前,对着他微微颔首:「白小姐,听闻你身边有个医术上的高人朋友,不知可否将其请来,为我女儿治病?」 永成侯说话彬彬有礼,那张脸上带着慈眉善目之象,白溯月一时间有些看不透对方的心思。 这人是真的如此随和,还是伪装出来的? 也不怪白溯月什么都要怀疑一下,而是这相府一家包括卫青媛,给她的印象太深刻了。 她很难想像,大夫人的大哥,竟然是个憨厚有礼的老好人,卫青媛那样刁钻任性之人的父亲,竟然会如此懂礼。 兰宁公主见到永成侯的模样,眼神顿时一眯,瞬间凌厉了几分:「那样求着他干什么,媛儿会变成这样,怎么可能与她无关,今日不论如何也要让她将那人给本公主找出来!」 兰宁公主这功夫,看都没看一旁的炎王一眼,就仿佛炎墨迟不存在。 白溯月嬷嬷侧头,看着炎墨迟老神在在的样子,心口一阵无奈。 她不就是比炎墨迟这个大柿子好捏,至于这样揪着她不放吗? 白溯月微微勾唇,笑的温和:「来兰宁公主,你们说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卫氏突然轻笑了一声:「白溯月,你还是别装模作样了,那个木仇不就是那个医术高人吗?」 一听到卫氏忽然提到木仇,白溯月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木仇那样的男子根本不应该参与这种皇权之中,她也不会平白无故的让木仇去救卫青媛这个敌人。 第210章 郡主就值这么点儿钱 「原来你们要请的人是他,只可惜,你们求我没用,我又不会医术!」 白溯月轻轻摊手,眼神没有丝毫波澜。 兰宁狠狠的凝视着白溯月,转过身看向轩帝:「皇兄,你看这丫头竟然如此嚣张,您直接一道圣旨下来,看她还敢不敢不从!」 炎墨迟站在旁边,轻轻摇了摇手中摺扇:「皇上乃是一国之君,岂可将圣旨当成儿戏?」 炎墨迟这样一开口,兰宁郡主再也没办法将他当成透明人,她脸色变了几遍,终究平静了下来:「炎王殿下,听闻小女变成这样,全都是你的责任?」 炎王轻笑,扇子后面的那张无双容颜上,带着几分冷嘲的色彩:「正是!」 兰宁公主的嘴角抽了抽,紧紧的握了握手腕,她冷哼了一声说道:「既然是炎王殿下的错,那应该好好补偿我们才是,襄城正是饥荒之时,炎王就赔给我们三百万两白银吧!」 炎墨迟眼底闪过一道流光:「原来一个郡主,就只值三百万两白银,算了,不过是点儿银子罢了!」 说话间,炎墨迟直接从袖子里拿出了几张金票。 「这里是三十万两黄金的银票,够了吧!」 一两金十两银,然而三十万两黄金的价值,在有些地方却是远远超过银子的。 白溯月哑然看着炎墨迟将三十万两金子摔在地上,又看到兰宁公主那张脸在微微颤抖。 她只觉得这招……妙极。 兰宁公主还真是厉害,将自己的女儿三十万两金子就给卖了。 也可能是对方知道就算追究之下也不能将炎墨迟如何,才会做下这种决定。 兰宁看着地上的金票,嘴角抽搐的厉害,气的浑身都在微微颤抖着。 永成侯连忙将兰宁扶住:「多谢王爷帮忙,只可惜再多的银子也换不回我女儿完好无损!」 他让人将兰宁扶着坐下,自己将地上的金票拿了起来,眼神之中带着憨厚和恭迎。 白溯月对这个永成侯的看法,再次上升了一个高度。 这个人不是极善便是极恶。 能伸能屈,能忍能吃苦,如果发展起来,将来必成大器。 只可惜娶错了人,身边有个兰宁公主和卫氏败坏,恐怕以后的路也实在不好走。 永成侯府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这么多年以来,两人都再无子嗣,所以卫青媛也是兰宁公主的心头肉。 如今受到了这样大的委屈她怎能甘心,虽然没死,但人却已经疯了。 轩帝看到如此场面,对炎墨迟的行为多少也有些不悦,虽然炎墨迟有钱,但兰宁毕竟是他亲妹妹,怎能容的对方这样羞辱。 但他毕竟老谋深算,不会因小失大:「炎王,旱灾的事情你应该都知晓了,江北一代最为严重,襄城更甚!」 炎墨迟挑了挑眉:「本王之前赶来,正是想要和皇上商量此事,奈何因为一点儿小事情耽误了这么长的时间!」 白溯月默然。 如果杀了郡主这件事对炎墨迟说起来是件小事情,那大事情是什么?难不成要杀了皇上自己当? 白溯月瞬间感觉自己低估了炎墨迟的势力,看着轩帝眉毛都没皱一下的模样,心中暗自唏嘘。 老夫人默默站起身,对着白溯月使了个眼色。 白溯月心中暗笑,都这个时候了,老夫人还惦记着她说过要给她的那一百万两银子呢。 「炎王,白老夫人想要向您借一百万两银子,让我给您捎句话!」 老夫人眼神一闪,看着白溯月的神色冷了冷。 她的意思难道白溯月不明白吗,什么借,那是要。 她就怕白溯月在炎王眼底不值这个价钱。 炎墨迟听到白溯月的话,瞬间抬起头看向老夫人,笑着说道:「好呀,不过……本王是开钱庄的,这一百万两银子要是还起来,这息贴可就不在少数,希望白老夫人心中有个谱!」 白老夫人立刻站起身,拧着眉头冷声道:「炎王可能误会了,老身可从未和溯月说过要借什么银子!」 白溯月心中顿时暗笑,就算给老夫人八百个胆子,她也不敢当着炎墨迟当面借钱。 管炎王借钱,那完全是活得不耐烦了,炎墨迟虽然富可敌国,但却是个实实在在的铁公鸡,想要从他的身上拔毛,做梦! 白溯月默默垂下眸子,「那可能是溯月记错了!」 炎墨迟摸了摸下巴,意味深长道:「既然是月儿记错,那就算了,不然本王还以为能够再多些收入!」 白老夫人目光微微闪了闪,轻轻咳嗽了几声。 一旁的嬷嬷连忙上前扶住老夫人。 「皇上,老身身体不适,就不在宫中多留了!」 轩帝看了一眼这上了年纪的老妇人,眼底的色彩微微变了变:「好,老夫人多多休息去吧!」 得到了轩帝的同意,老夫人在嬷嬷的搀扶下一步一步的向着门外走去,那苍老佝偻的背影,让轩帝的神色微微暗了暗。 老夫人……周茵。 他默默的将手掌在桌面上拍了拍,脑海之中却是陷入了另外一番思绪当中。 「皇上,还请您给妹妹做主!」 兰宁的声音打断了轩帝的思路,轩帝抬起头看向她,轻轻皱了皱眉:「卫卿,兰宁公主哀伤过度,你先将她带回去好好劝解劝解,青媛的事儿,朕会想办法的!」 永成侯连忙起身听令,扶着兰宁公主向着外面走去。 现场就只剩下卫氏母子二人,没了兰宁公主和老夫人,卫氏一个人看着白溯月就感觉有些心悸。 她拉了拉白若水,两人起身也追着老夫人的身影告辞。 玄武殿之中的人都走了,就只剩下了三人的身影。 轩帝轻轻捂着嘴咳嗽了两声,看上去像是受了风寒的模样:「炎王,这件事毕竟因你们二人而起,朕虽然不至于因为这件事惩罚你们,但也希望你们能给朕一个交代!」 轩帝语重心长,依旧是那个慈眉善目的老者。 年近五十的轩帝如今看上去身体依旧安健,谁会想到短短几年之后,他会突然身亡? 白溯月沉默了片刻:「皇上,不是溯月不帮忙,而是无能为力,木大哥愿不愿意救人,不是我能说的算的!」 轩帝一声轻笑,微微舒展开眉眼:「小月儿,朕知道你若是开口答应的话,你那位木大哥定能答应,高人的脾气怪异朕是知晓的,但能不能请你求求情,让你那位大哥帮帮忙?」 轩帝放软了声调,徐徐善诱。 炎墨迟并没有插手两人的谈话,摇了摇扇子坐在一旁宫女给准备好的太师椅上。 第211章 人都是会变的 这番话实在让轩帝心中大动。 今年旱情实在严重的很,这才刚刚爆发,就开始出现那么多的难民,如果在此下去,恐怕很快就会出现天灾人祸,到时候天风国必定动盪不堪。 轩帝更害怕在这几年之中南夜国会有所行动,趁着天风国混乱出手。 玄武殿之中一瞬间寂静下来,站在轩帝身边的小太监低着头,悄悄退了下去。 炎墨迟露出一抹浅淡,却极为胸有成竹的表情。 轩帝咳嗽了半晌,终于冷沉着声音开口:「这婚事毕竟是倾城亲自和朕提的,朕金口玉言,怎可出尔反尔?」 白溯月抿了抿唇角,抬起头凝视着轩帝的面容。 那张平日里威严的脸上,带着铁青之色。 白溯月愕然的见到轩帝居然选择退步,更是好奇炎墨迟的势力。 能够逼得一个皇上如此,炎墨迟究竟是什么人? 「二皇子已经为林家小姐下了聘礼,必然是已经有了抉择,剩下的事情皇上就交给月儿来和二皇子说吧!」 轩帝看到白溯月如此坚定,忽然面上有些疲惫的软了口吻:「只要倾城下定了决心,就按照你说的办吧!」 轩帝的话让白溯月的唇角微微扬了起来。 和当初太子风慕陵退婚的时候一样,轩帝在这种事情的选择上,从来都不会考虑她。 在轩帝眼中,也许她本来就是个没有名声的女子,他的两个儿子不要,她就要去自生自灭。 炎墨迟轻轻上前一步,忽然传音入密:「小月儿,你就等着洗干净乖乖在床上等着本王吧!」 …… 白溯月独自坐上回将军府的马车,宫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白震不可能不知道,她得报个平安才行。 卫青媛突然疯了的消息,此时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永成侯和兰宁公主此时就在皇城之中,众人明白,这件事绝不会这样完了。 白溯月刚走到半路,一家酒楼之中就跑出了一个上了年纪的中年男人,那人直接张开双手,挡在了白溯月的马车前方。 车夫连忙拉着马缰,白溯月一个身形不稳,若不是及时抓住了一旁的栏杆,恐怕此时头就要捧在车架上了。 「谁?」 她一声低喝,掀开帘子看了过去,见到那张脸有些熟悉,顿时笑了。 「原来是云公子的管家!」 那中年男子对着白溯月憨厚的笑了笑:「白小姐,我家世子爷就在酒楼之中等着您,还请您进来一趟!」 白溯月抿唇微笑,迈步从马车上走了下来:「林叔,你先回去和我爹报个平安,我不久后自己会回去!」 车夫点了点头,驾着马车远远走去,中年男子做了个请的手势,让白溯月进门。 对于这个云陇,白溯月了解的十分有限。 她现在知道的,就只有这人是青武国的世子爷,炎墨迟生意上有交易的合伙人。 至于其他的她一概不知,更不明白这人对颜映柔为何那样好。 难不成他叫自己上楼,就是为了给颜映柔出气? 一想到这点,白溯月心中顿时紧绷起来,眼神凝重了几分,带着十足的警惕之色。 酒楼二层的包厢大门,被管家轻轻拉开。 这家酒楼的规模并不太大,但也属于炎墨迟的产业之一,因为有炎王的名头在,所以白溯月才会这样大胆的,单独和一个男子见面。 「来了?」 清清冷冷的声音从里面传来,白溯月一抬头,就看到坐在房间中央椅子上,那身藏蓝色长袍的俊秀男子。 暗色的长袍让他的面容显得凌厉了一些,那张五官分明的脸上,带着一点儿让人猜不透的深思。 「半路来邀请白小姐登门,实在有些唐突!」 白溯月还没等对方出声,就自己找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完全没有大家闺秀的那种文雅形象。 大刀阔斧的那样一坐,虽然很有气势,却也显示出了白溯月对其主人的不尊敬。 云陇的目光在白溯月的身上扫了一圈,硬是将那些客套话给咽了下去。 白溯月微微启唇,眉眼之中闪过一道浅浅淡淡的笑意:「云世子,有什么话咱们摆到明面上来说,你这次叫我过来想要做什么?」 云陇脸上的表情逐渐收敛成平时的那般冷淡:「叫你来,当然是为了她的事情!」 白溯月一听到云陇再次提到颜映柔,有些嘲讽的微微扶额浅笑:「云世子心中应该明确,颜映柔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还用得着我来说吗?」 云陇对白溯月的这番话没有反驳,他云陇并不是傻子,只是脑海当中一直保存着那一段最纯真的记忆。 「颜映柔到底为何会变成这样?」 白溯月从云陇的口中听出了他心中的疑惑,她勐然想到颜映柔在上辈子和她说过的那些话,只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只是,更不可思议的她都经歷过了,她相信这世上并非没有这些神奇之事。 白溯月抿了抿唇角,一双眸子藏着几分诡异,故意给云陇卖了一个大关子:「当初云公子见到的颜映柔,定然是单纯善良,完全可如今用善良来做伪装的女子不同吧!」 云陇没有说话,但是眸子里的色彩,却带着浓浓好奇。 「云世子,你相不相信这世上有鬼魂一说?」 白溯月幽幽的将这番话说出口,窗外忽然传来一声脆响,门窗整个破裂,一个黑衣人在白溯月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冲到了酒楼之中。 大白天中,居然还会遇到这样突变的情况,白溯月当真感觉有些意外。 房门外,有人听到这包厢之中的动静立刻闯了进来,隐藏在暗中保护云陇的那些暗卫也在这一瞬间出手,将前来刺杀的黑衣人拦截而下。 白溯月此时已经站在了门口不远的位置,这黑衣人明显是来刺杀云陇的,她没必要参与进来。 只是云陇好不容易腾出空闲,走到白溯月身边疑惑问道:「刚才你说什么,什么鬼魂?」 白溯月皱了皱眉,眼底闪过一道流光。 她冷声继续说道:「云世子,我是说你有没有想过,颜映柔是真的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云陇轻轻闭了闭双眼,直接将包厢的大门推开闪身躲了进去,至于包厢里面打成了什么模样,他倒是并不关心。 「这么多年未见,人都会变的,可是本世子始终不敢相信,她会变成那种人!」 第212章 你相信鬼魂吗 白溯月听到云陇的话,顿时感觉无语,接下来她的话诡异非常,怕云陇是不会相信了。 片刻,房间之中寂静下来,包厢大门打开,那黑衣人已经被当场斩杀。 云陇见自己的手下都在检查那男子的尸首,嘴角露出一抹冷笑来:「就算不查,本世子也知道是谁下的手!」 管家突然上前一步走到云陇身边:「世子爷,小郡主得知你来到天风国的消息,也赶过来了,恐怕明天就能进城!」 云陇脸色一变,瞬间愣住了:「什么,她怎么来了?」 管家不言,这个小郡主天上地下无所不能,更是喜欢跟着云陇到处跑,尤其是愿意追着炎墨迟。 只因为炎墨迟模样太好看了。 白溯月咳嗽了一声,见云陇经过一场刺杀,已经将视线从她的身上转移了出去,就想打住这个话题告辞。 「云世子,如果你还没有别的事情,那溯月就走了!」 云陇眉头轻轻一簇:「白溯月,我知道你和柔儿之前有了些雠隙,可毕竟你们二人是多年的好友,到底有什么是解不开的?」 白溯月离开的背影轻轻一顿。 包厢外面的通道上安安静静的,转角便是下楼的楼梯。 只可惜白溯月没有动,脸上露出了一抹冷然的色彩。 云陇这话问的对,她和颜映柔到底有什么解不开呢?她好像也不知道。 「云世子,你有没有体会过,被凌迟的那种感觉?」 白溯月忽然转过身,微微笑着面对云陇。 那双清澈的眸子像是蕴含晨光,带着闪烁不定的光彩。 她轻轻背着手,身杆笔直,像是比一些男人还要顶天立地一般。 云陇默然:「没有!」 他语气顿了顿:「但这与柔儿又有什么关系?」 白溯月顿时笑了:「这就是我们两人之间的仇怨,如果非要详细一些,那就说近的吧,太子明明是本小姐的未婚夫,为何现在又成她的了?」 这话问的云陇有些没法回答。 「太子喜欢柔儿,这点我可以看的出来,如果对方是两情相悦,我云陇也无话可说……但,太子休了你,不是因为你在青楼之中过了一夜吗?」 白溯月闻言,将双眼眯了起来。 「你无话可说,可我白溯月去和谁说,自己最好的姐妹抢了自己的未婚夫婿还不说,甚至还被陷害落入青楼,如果不是我命大,这会儿没准就已经死在了青楼里!」 云陇见到白溯月忽然扬高的声调,面色也有些不好看。 和一个女子在包厢的门外计较这些,让他面上多少有些无光。 他刚想让白溯月进入包厢,一阵劲风从侧方直奔着他飞过过来,若不是他反应快侧过头,恐怕那箭头,此时已经刺进了他的脑袋。 可即便这样,云陇的脸颊上也出现了一些擦伤,忽然间四面八方足足有二十几个黑衣人同时出现。 云陇心口一紧,他眼神顿时冷冽下来,一旁的管家连忙开口道:「世子爷快离开这里!」 管家护送着云陇向着包围圈外面突围,云陇看到白溯月就在旁边,无奈的皱了皱眉,伸手就要将她拉过来。 没想到有人这么大的胆子,在大白天就敢对他动手,还是在炎墨迟的地盘上。 如果他一个人也就罢了,现在竟然还有白溯月这个拖油瓶,若是炎墨迟知道因为他白溯月受到了损伤,还不知道会惹出什么麻烦来。 只不过,云陇的手抓空了。 白溯月就站在两人不远处,那十几人运起轻功从下方上来的时候,连她也一块包围在了中间。 白溯月瞬间感觉十分无语,她明明是个路人,这群人却将她也当成和云陇一伙的了。 黑衣人手中凌厉的直奔着她飞了过来,白溯月无奈,只好一把抓住旁边楼道里的一条栏杆,勐然挡在胸前。 啪嚓一声,那坚硬的实木栏杆就被白溯月抓起来,顺着对方几个黑衣人的身上招唿了过去。 这巨大的声响,让云陇和其管家吓了一跳。 云陇还从未见过像白溯月这样大力气的女子,脸色有些难看的看着白溯月挥动着一条比她两条手臂加起来还要粗的棍子。 什么叫做一力降十会,白溯月这样的便是。 不管对方有多么精妙的招数,长剑只要碰触到白溯月手中的棍子,就会被震的虎口发麻。 甚至有的黑衣人,直接将手中的剑撞飞了。 这样的一幕,让云陇半天眼神都没有眨一下,站在他身边的管家,也不着急带着云陇离开了。 有白溯月在,恐怕这些黑衣人都不是她一个女子的对手。 白溯月额角只有一层薄汗,她挥动这样沉的一条棍子,也十分消耗力气,不过这些黑衣人手中没有了兵器,此时节节败退,和属于云陇的那些暗卫打在了一起。 她啪嗒一下,将棍子丢在地上,瞬间地面震颤了一下,带着一种余力和波纹。 地面上尘土四溅,白溯月拍了拍掌心,皱着眉看着前方的战况。 「云陇,这些都是什么人!」 白溯月开口就叫云陇的名字,让云陇微微一愣。 他清冷的目光之中划过一抹复杂神色,原本眼底那深深的厌恶,在不知不觉间,消散了一些。 只要和白溯月相处时间久了,就能发现这个表面上十分精明的女子,本性并不太坏。 「这里并不安全,快走吧!」 他没有多说什么,随着老管家出了酒楼大门,白溯月随后也跟了出去。 「你躲你的,本小姐还要回家,其余的事情有空再说!」 云陇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将腰间的一块乳白色羊脂玉扯了下来。 「这是代表本世子身份的东西,上次我说过,只要你将柔儿从山林之中带出来,就答应你一个要求,本世子从来不会食言!」 白溯月吶吶的拿着云陇给她的玉佩,看着那人转身上了马车,顿时有些无语勾唇。 这个云陇,虽然开始让她有些厌恶,可是相处时间久了,倒是个有原则的人。 将羊脂玉毫不客气的揣在怀里,白溯月直接向着将军府的方向走去,天色已经逐渐晚了,空气之中也不知不觉的阴暗了下来。 看样子,要下雨了。 只可惜这场雨来的实在太晚,可也总比没有的好,相信这场大雨过后,天风国会有另外一番风貌。 不对…… 白溯月忽然紧张起来,眼底片刻凌厉起来。 第213章 那就要杀人吗? 她的记忆重心都放在了復仇上面,可怎么忘记了,前世干旱之后,一场大雨突如其来,在众人高兴之时,却有一场瘟疫悄悄的瀰漫了出来,只是没有蔓延到京城之内就被掐断了。 那场灾难能够消弭,还都是颜映柔的功劳,在灾难突发的时候,颜映柔忽然进宫觐见皇上,轩帝用了没到两个月的时间,就安安全全的将这件事给摆平了。 随后,颜映柔还被接近了皇宫之中住过一段时间。 冰冷的雨点开始落在白溯月的脸上,四周街道上的百姓开始关门闭户,但都忍不住露出脸上的喜色,氤氲之中的天色在逐渐黑暗,大街上很快就只剩下寥寥无几的人影。 白溯月没有任何躲闪,任由雨滴落在身上打湿衣服。 她面色凝重,眉宇一直紧蹙着。 她光记住自己那几年地狱般的生活,却记不清原来太多事情,她要仔仔细细的将其一点一点详细想起来才行。 那深远的记忆在脑海之中逐渐扩散清晰,白溯月陷入一片沉思,忽然间一道身影从不远处走了过来,雨滴瞬间消失不见。 「来接你!」 简练清冷的三个字在白溯月耳边炸开,白溯月一抬头,就看到了木仇那张不苟言笑偶的脸。 他目光平和的看着白溯月,眼底带着几分忧虑:「淋雨,会着凉!」 白溯月虽然体质好,可也不是不会生病。 只是比普通人强上一些罢了。 麒麟丹的药力,就好比将人的潜力压榨挤压,趁着最好的几年释放出来,却也同样的,会缩短人的寿命。 身为毒医谷谷主的木仇,在见到她的第一眼,就发现了她身上所中的麒麟丹的毒。 所谓有得必有失,白溯月不感觉她这一身蛮力,真的是上天送给她的赏赐,相反的,也是变相的催命符。 木仇说过,如果不解毒,白溯月绝对活不过四十岁,可是对白溯月来说,能够活到四十岁已经足够了。 她毕竟可是活了两辈子加起来那么长。 她要在这短短的生命内,完成前世所有自己留下的遗憾。 「多谢木大哥!」 木仇听到她的话,并没有回答,两人并肩走在这大雨之中,白溯月身上滴雨未沾,可很快,木仇的另外半边身体已经淋湿。 白溯月见到大半的伞都给她打了过来,顿时感觉有些不好意思:「木大哥,我都已经淋湿了,无所谓了!」 木仇看到白溯月身上衣服逐渐被雨珠渲染开来,默默解下并未干的衣袍,刚想递给白溯月,却犹豫了一下。 但也并没有阻止木仇的动作。 他轻轻将外袍披在她身上,抿着唇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衣服湿了,会冷!」 那冷冷淡淡的话,听在人心里却仿佛暖阳一样,白溯月刚想伸手将衣服还回去的动作轻轻一顿。 两人漫步走在这暗色的天空之下,虽然都未说话,却自有一番韵味。 这一幕被远远的一人看在眼中,颜映柔坐在茶馆之中狠狠的攥着手心。 对面身上披着黑色斗篷的男子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颜映柔的方向。 「无轻,你可还记得上次我让你帮我杀的人?」 无轻缓缓点头,动作平缓。 颜映柔轻轻冷笑了一声:「这白溯月什么时候学到了这手勾引男人的功夫,不光炎墨迟,就连风倾城都被她弄的魂不守舍,现在又跑出来了一个木仇!」 无轻没说话,依旧静静听着,仿佛最好的听众,不管颜映柔说什么,他都不会反驳。 颜映柔说着说着,感觉有些不耐烦了:「你有没有听我说话无轻!」 黑色的斗篷轻轻动了动,里面传来一声沙哑的声音:「我在听!」 「那你有没有什么好法子,现在白溯月身边有炎王在,又有凤倾城护着,我连下手的机会都没有!」 颜映柔沉默了片刻,忽然说道:「我喜欢的是风倾城,如果说这天风国谁最有机会登上皇位,我觉得也就只有他了!」 说话间,颜映柔的眉宇之间放柔和了不少,嘴角溢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只可惜,那人野心不小,但却很难勾引,想要得到他的心实在是难,可是要做他的皇后还是很简单的,无轻你能帮我吗?」 颜映柔说完,露出一抹楚楚可怜的深情,眨了眨眼睛看着无轻。 无轻沉默。 片刻,他微微点了点头:「好!」 颜映柔顿时笑了起来,声音好似黄鹂一般,她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嘴角的笑容越来越浓。 「无轻,你等着吧,这天风国的天下,将来一定都是我颜映柔的!」 无轻虽然没说话,却也和颜映柔默默抬头看着天空。 袖子下的手缓缓收起,她不管做了什么,只要她开心,他宁愿将天下的一切都送给她。 因为……她是他唯一的亲人。 颜映柔拿着水杯在桌面上敲了敲,眼底流转萤光,她微微勾起唇角慢慢说道:「无轻,有你帮忙真好,可是上次白溯月掉下山崖都没有被摔死,你有没有什么别的办法?」 她一双大眼微微闪动,光怪流离。 无轻看了一眼白溯月的方向,将视线落在了酒杯上。 颜映柔见到无轻的动作,瞬间理解了他的想法,她掩着唇轻轻笑了起来:「只要能毁了她,不管用什么仿佛都无所谓,这件事交给你去做吧,我可不想再失望一次了!」 对颜映柔来说,如今的白溯月便是她最大的一块绊脚石。 只要她能除掉她,她可以不惜任何代价。 无轻从座位上站起身,缓缓消失在雨色之中,颜映柔轻轻靠在椅子上,眯了眯眸子。 就在此时,门口一道藏蓝色的身影闪现出来,云陇脸上带着几分怒色,凝视着颜映柔。 「柔儿,刚才那些话,当真是从你的嘴里说出来的?」 颜映柔看到云陇突然出现,心中也是一慌,不过很快她就平静了下来。 「云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云陇身上还有些湿,看上去在外面的细雨之中站了很久,颜映柔不敢凝视他的双眼,嘴角轻轻抿了抿:「云大哥,不是你想的那样,柔儿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不得已而为之,那就要杀人吗?」 第214章 本性暴露出来了吗? 颜映柔勐然抬起头,还好这四周并没有多少茶客,有人看到门口不同寻常的气氛,立刻乖乖的从茶馆之中退了出去。 颜映柔沉默片刻,抽抽噎噎的用袖子擦了擦眼角,脸上露出期期艾艾的表情来:「云大哥,如果你知道白溯月对我做过什么,你就不会这样想柔儿了,当初白溯月拿着柔儿的卖身契,要将柔儿卖到最下贱的勾栏里,若不是太子殿下阻拦,恐怕你根本就见不到柔儿了,这样的大仇,柔儿怎可不报?」 既然没办法在云陇面前装贤惠,颜映柔立刻换了一个态度,微微咬着牙,眼圈红肿的模样,仿佛身怀深仇大恨的柔弱女子。 更能引起别人的怜惜。 若是一般人也就罢了,可站在门口的人却是云陇。 「你不用拿你那一套戏做给本世子看,罢了罢了,既然你已经变成了这番模样,是断然不能成为世子妃的!」 颜映柔心口一冷,看到云陇那凉薄的脸色,心思沉了沉:「是不是白溯月跟你说了什么,她心思向来狡诈,云大哥可千万不要听她的话!」 「颜映柔,本世子相信了你一次,却不会相信你第二次,你已经不是以前本世子认识的那个女孩了!」 说话间,云陇转身就走。 颜映柔心神一颤,隐约感觉到一个机会就要在眼前熘走,她忽然高声说道:「云陇,你可还欠本姑娘一条性命,你这样走了,是不是有些太不近人情了?」 终于露出本来面目的颜映柔,冷笑着出现在了云陇面前,云陇转过身看到那张狰狞的仿佛厉鬼一般的脸,只感觉心口阵阵发寒。 这个女人,总算将本性暴露出来了吗? 颜映柔心中也在滴血,明明云陇这个助力很强大,如果她没有暴露的话,一定有更多的用处。 可是现在再想别的已经不太可能了,若是她不开口,云陇很可能一走了之,再也不回来了。 「颜映柔,你还想干什么?」 听到云陇如此冰冷的反问,颜映柔倒吸了一口凉气:「云陇,我以前救过你一命,不是吗?」 云陇听完,轻轻冷笑起来:「是!」 「那现在,我想要你回报给我可以吗?」 颜映柔直接不客气的说着,一双娇如莲花的俏脸在云陇面前慢慢抬起:「柔儿知道你心里肯定在想,如何如何后悔过来找我,也后悔我为何会变成了这番模样,可是云陇你不懂当时我差点儿在大街上饿死的滋味!」 她语调放的轻柔了一些,眼底像是流动着一丝一缕的回忆。 云陇仿佛又回想起了当年那个,宁愿自己饿着也要救人的小女孩。 这是她吗? 云陇只想知道,那个本性善良的女孩儿去哪儿了。 颜映柔见到他神色和缓下来,轻启红唇:「我本来是尚书家的小姐,可是突然被人抄家灭族,父亲被杀,母亲也病死在床,花光了家中唯一剩下的一点儿积蓄,我流落在外,成为吃不饱穿不暖的小乞丐,每天还要被人欺负,你可知道我那段日子是怎么过来的,我怎么可能不恨?」 云陇心思一沉,愣怔了一下,这才将视线落在了颜映柔的脸上:「然后你就去了将军府?」 颜映柔可怜兮兮的点了点头:「我……我当时只想着报仇,并没有想别的,所以……」 「所以你就想杀了白溯月,抢走了她的太子妃之位?」 「我……」 看着云陇质问的眼神,颜映柔眼底的泪水仿佛开了闸门不要钱一样落了下来,瞬间打湿了自己的手背。 像是悔恨一般,颜映柔肩膀在轻轻颤抖着。 云陇轻轻嘆了口气,声音也不像是之前那样狠厉,只是语气依旧不好。 「既然你说我欠了你一条性命,那你说我要怎么还给你呢?」 云陇那张微冷的脸上,露出一抹嘲讽的笑。 冷厉的气势散去,颜映柔莫名的发现这个平日里冷冷冰冰的你男子,居然让她有些害怕。 她心中懊恼,却也没有显露出来。 「好,既然云陇大哥想要和柔儿恩断义绝,那柔儿也没别的想法,柔儿本想将这些琐事处理完,就和云大哥离开这是非之地,可看来也不太可能了!」 颜映柔抛出了最后一个榄枝,落寞转身。 如果在不知道颜映柔真面目之前,云陇还会有些后悔,若不是这女人当真在原来救过他,云陇很想生撕了她。 想起白溯月的话,云陇就有些后悔,他怎么这般眼拙,没有早点儿看清颜映柔。 他和颜映柔毕竟不是一类人,就算真的回到青武国,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倒不如当断就断。 「你的要求是什么?」 云陇收回将要伸出去的手,想了想,还是微微扬起下巴,冷冷的抬起头。 颜映柔眯了眯眸子,嘴角划过一道浅笑:「这救命之恩深重,我暂时还没想好我要什么!」 「这是属于我的信物,你若是想好了,可以让人来告诉我!」 说话间,云陇已经迈步离开了客栈。 他感觉和颜映柔多待上一会儿的功夫,都会觉得窒息。 颜映柔抿了抿唇角,狠狠攥了攥五指,突然从袖子里拿出另外一样令牌来。 通体漆黑如墨,触手冰凉,那上面并没有任何古怪花纹,只有一个大大的炎字。 这是炎墨迟的东西。 颜映柔眼神微微眯起,她在林子里看到这牌子从白溯月的身上掉下来就一直收在怀中,还不清楚到底有什么作用。 就在此时,掌柜的走出来收银两,不小心瞥见了颜映柔手中的令牌。 「啊,姑娘你是……」 掌柜一脸恭迎,连忙低声下气说道:「姑娘还要喝点儿什么吗,这茶馆之中的一切好茶,您都可以尽情享用!」 颜映柔一愣,将手中那块黑色令牌放在掌柜眼前:「拿着这个,所有的珍品茶,都可以任由我来挑选吗,不要钱?」 掌柜连连摇头:「就算姑娘搬空了茶馆,也没问题!」 颜映柔心头一跳,这种感觉比她中了大奖也要兴奋。 随手捡来的东西,竟然有这样大的利用价值,恐怕将来一定能派上大用处。 可是炎墨迟会不会发现? 颜映柔一时间有些犹豫,缓缓抬起头,对着掌柜说道:「我来这里拿出令牌的消息,你不要告诉任何人,就算王爷也不成,知道吗?」 掌柜的直接点头称是,这令牌简直和炎墨迟来了一样的效果。 颜映柔欢欢喜喜的出了门,只可惜她来到茶馆拿出令牌的消息,在随后就有人送到了炎墨迟的府邸。 第215章 多长了几颗脑袋 炎墨迟看着手边的书信,眸子里划过一道灿烂的笑意,一张极美的面容上多了几分瑰丽。 墨竹清清冷冷的站在一边为炎墨迟沏茶:「王爷,要不要属下将其拿回来?」 炎墨迟微微一笑:「不用,敢动本王的东西,没准是多长了几颗脑袋!」 「可是您为何不直接将令牌拿回来?」 炎墨迟翻着手中的书:「看着对方得到了宝贝,再眼睁睁的看着宝贝熘走,不是更好玩吗?」 墨竹默默称是,却在转身要走的时候犹豫了一下:「王爷,那溯月小姐那边该怎么办?」 炎墨迟轻轻笑了笑,看着墨竹那张一本正经严肃的面容,唇角抿了起来。 「再给她拿一块送过去便是,她是本王未过门的妻子,本王的东西和她的也没什么两样!」 听到炎墨迟这样一说,墨竹眼底闪过一道无奈的色彩,他明明听他说过,这令牌只有一块来着。 炎王坐在书房的椅子上,慢慢倚靠在旁边的铺着红绸的茶几上,一头墨色的长髮在缓缓垂下,细长的眉眼划过一道浅浅的光彩:「你这么一说,本王倒是有些想念小月儿了!」 墨竹无语,这两人白天刚在宫里见过面,分开也没一会儿的功夫,何谈想念。 他轻轻垂眸,收到消息说那个木仇和白溯月一同打伞回府走了一路,如果不告诉王爷,王爷会不会生气。 「墨竹,本王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学会有事儿瞒着本王了!」 炎墨迟一挑眉,眉眼流转着一分怒色。 墨竹当即跪在地上,眼神之中带着几分惧色:「王爷,溯月小姐回府的路上,和那位叫做木仇的男子走在一处,两人共撑一伞,溯月小姐的身上还披着木仇的衣服!」 炎墨迟听完,眼底的光芒瞬间内敛起来。 墨竹低着头看不清炎墨迟的表情,但隐约可以感觉到炎墨迟在生气。 「动本王的东西,知道会有什么下场吗?」 墨竹心中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死!」 炎墨迟轻轻抿了抿唇角,目光之中闪过一道冰寒般的杀意。 「小月儿是本王的,谁敢碰触本王的东西,碰了哪里你就给本王砍去哪里!」 「可是,那个木仇是溯月小姐认的大哥,如果这件事被她发现了……」 炎墨迟淡然弯了弯唇角,「发现?本王为何要让她发现?」 墨竹瞬间明白了炎墨迟的话,他心神一冷,缓缓从书房退了出去。 墨竹站在夜色之中轻轻挥手,一道蒙着面的黑影直接落在他脚边。 「将木仇是毒医谷谷主的消息散播出去!」 「是!」 那人消失在黑夜当中,墨竹稚嫩的脸颊上沉了沉。 王爷行事向来如此……阴险。 谁若是惹恼了他,就算明知道是炎王下的杀手,可却死的依旧不明不白。 因为炎墨迟最善于用的,便是借刀杀人。就比如,一旦木仇是毒医谷谷主的身份散播出去,他等待的便是无终止的追杀,因为有人藉助毒医谷做下的坏事简直太多了。 就犹如最近一些地方丢失的孩童。 墨竹心里都明白,但这些话他没办法说出口。 炎王一向心狠手辣,白溯月面前那个,根本不是真正的炎墨迟。 就仿佛一只大灰狼在惦念着自己的小白兔,只等着对方放松警惕之后,然后毫不留情的将其拆吃入腹。 所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有炎墨迟这样惦记,白溯月又怎么可能逃的出王爷的五指山呢? 白溯月不过在家里睡了一个安稳觉,第二天醒来,就听到蓉儿说,满京城都已经传出了木仇是毒医谷谷主的消息。 白溯月听完,心神微微一动,直接换好衣服向着木仇居住的侧院走去。 此时木仇还什么都不知道的在院子里扫地,干着一些杂事,白溯月连忙上前将他手中的扫帚丢在一旁。 「木大哥,蓉儿说门外到处都在传扬你是毒医谷谷主的消息,想来过不了多久,皇上就要下令抓人了!」 这个消息传出来的十分突然,仿佛一个早上,就人人都在念叨。 至于这些消息到底是从哪里流传出来的,谁也没有根据,都是听说。 可这简简单单的一个听说,能够在半天不到的功夫传遍全城,能做到这一点的在京城之内绝对没有几个。 白溯月第一个想到的是风倾城。 因为她拒绝了风倾城的求亲,风倾城怀恨在心,所以故意将木仇是毒医谷谷主的身份说了出去,只可惜没想到瞎猫碰上死耗子,被他猜对了。 木仇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我出来,别人都不知道!」 木仇说完,眼底的神色微微闪了闪。 白溯月也有些疑惑,如果说知道木仇身份的,在京城之中就只有木玲和她,然而她和木玲都不会说。 「木大哥,溯月怀疑这件事有医宗之人在里面搞鬼,就算你是毒医谷之人又能如何,做坏事的是医宗的人!」 木仇沉默:「可惜这么多年,医宗冒充的太多了!」 白溯月当机立断,可没有闲心再去猜测这些,还好老皇帝让她找木仇进宫的事情她还没来得及说,木仇一旦在这种时候进宫,那才叫真正的瓮中捉鳖。 「先不说这些了,木大哥跟我来!」 白溯月披着一件外袍走在前面。 地面上的泥土十分湿润,因为昨晚的雨,让早晨的空气都带着一种潮湿的清凉之感。 白溯月带着木仇向着后院跑去,刚刚练武回来的白震见到白溯月和木仇急匆匆的样子,立刻一皱眉:「月儿,你和木仇干什么去?」 白溯月停下脚步,一抬头就见到了从院门外面走进来的白君烨。 白君烨换上了一身银丝边淡蓝色的浅色长袍,玉冠轻轻束在头顶,一双英气逼人的眉宇间,蹙着一道浅浅的痕迹。 「月儿,你回去,木仇交给我!」 白君烨漫步走到白溯月面前,对着木仇示意了一下,他走在前方,向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那边在将军府,明明是一处死路。 可是白君烨轻车熟路,像是知道什么的样子。 然而白震也并未对他的动作有什么好奇,明显也是知道的。 这两个人…… 白溯月站在原地,低声说道:「爹,大哥带木大哥离开的地方,是有暗道的吗?」 白震见到白溯月想知道什么,咳嗽了一声,轻轻点了点头:「毕竟伴君如伴虎,爹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要留一条退路的,月儿既然你想知道,改天爹就带你过去转转好了!」 白溯月心神轻轻跳了跳,她终于知道大哥为何还会活着了,可为何白震最终还是死了呢? 明明有暗道,他为何不逃走? 第216章 送上一份大礼 这个问题在白溯月的心中变成了一个重重的疙瘩,她心里明知道答案,可还是希望能听到些别的什么。 她突然转身,将涌到眼底的酸涩硬是给忍了回去。 侧头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正笑眯眯的向着她走来的高大身影,白溯月只感觉心口闷闷的,却又像是放在火上烤着。 那种难受和感动相结合的心情并不好受,可她甘之如饴。 她甚至都可以想像的了,在大军杀来那天,白震和白君烨做了怎样的选择。 白震一定告诉白君烨,逃出去之后找到她,好好照顾她,只可惜没想到再次见面的时候,却俨然是生死两隔。 白震此时已经走到白溯月身后,摸了摸她的头:「月儿,你在出什么神呢,这点儿小事儿算什么,有爹在,爹看谁敢带着人闯进咱们将军府来!」 只可惜白震这话才说完,一个府中的下人就慌慌张张的跑到后院来。 「将军,兵部尚书亲自带着人,来搜毒医谷的要犯了!」 一听到兵部尚书四个字,白溯月的眼神瞬间变冷,她刚想出门,白震却一把拦住了她:「月儿,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怎么能这样抛头露面,剩下的爹来处理!」 白震说完,接过一旁下人送来的衣袍换上,气势昂扬的抬起头,迈步从后院走了出去。 白溯月看到白震如此,嘴角溢出一抹浅笑来,不过她也没闲着,人家都打上门来了,她不准备一点儿大礼也太不近人情了。 她从怀中拿出一包木仇送给她的药粉,直接将蓉儿给找了过来。 小丫鬟一脸不解的看着白溯月,就见白溯月丢给了她一包东西。 「蓉儿,将这药粉分给府中几个下人,一会儿你若是看到有官兵闯进来搜查咱们将军府,你就这么办!」 说话间,白溯月在蓉儿耳边小声嘀咕了一句。 小丫鬟一脸茫然,完全不知道白溯月要做什么,但她依旧点头道:「小姐放心,蓉儿这就去办!」 蓉儿虽然不太聪明,可是办事却十分牢靠,她吩咐下的事情向来都会办的妥妥噹噹。 白溯月抱着一盘点心水果,直接来到了将军府视野最宽阔的地方,然后静静看戏。 突然间,白溯月所在凉亭不远处的阁楼上传了下来。 白溯月勐然抬头看去,炎墨迟穿着一袭黑金色的长袍,上面层层叠叠的金色纹路在太阳下闪闪发亮。 对方半靠在阁楼的瓦房上,手中摇着一把净面摺扇,那大大的炎字在她的眼前缩成一个小点儿。 白溯月刚吃到嘴里的半截糕点,差点儿全吐出来。 她看了看天色,现在是大半天正午时分无疑,炎墨迟有大门不走,为何会突然间出现在这里? 白溯月将盘子放在凉亭之中的桌椅上,连忙对着炎墨迟的方向看了过去,然后伸手招唿了一下。 炎墨迟一只手掸了掸身上的灰尘,轻轻飘飘的从屋顶上跃了下来,带起一阵清风。 那墨色的长髮在空中飞扬,那精緻的五官越来越发明显,不论从哪个角度看上去脸上的线条都是那般完美。 白溯月看着炎墨迟犹如神祗一样飘然落下,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她抿了抿唇侧头看着已经站在了凉亭上的炎墨迟。 「炎王殿下,溯月好像不记得邀请过你!」 炎墨迟扫了一眼白溯月摆在桌面上的东西,然后坦然坐下,一双眸子里藏着极浓的笑意:「本王正好有空,就来了……」 他话还没说完,就拿起白溯月桌面上的小点心吃了起来,平日里山珍海味吃多了,这清素的小点心味道还不错。 「小月儿你做的?」 白溯月伸手就想将盘子抢过来。 「不是!」 她看着炎墨迟将盘子举得高高的,自己这般伸手去抢,却忘记了这样做会将自己整个上半身都白白送到炎墨迟身前,她骤然感觉到胸口的位置一热。 炎墨迟收回手,脸上带着几分审视的神色:「要胸没胸,小月儿还得好好养养!」 白溯月气的连忙后退几步,眼底藏匿着半分火气。 「真无耻!」 炎墨迟轻笑,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心,好像对刚才的手感也算别有回味。 「本王牙齿极好,什么都吃的下!」 白溯月一愣,旋即也放松了脸上的神情,但她可没空和炎墨迟耗在这些无足轻重的小事上。 毕竟做了半辈子的花魁,即便是身为艺妓,可这样的事儿她见过不知多少。 只是有一点她倒是没有想通,上辈子她一直以为她在青楼之中过的还不错都是风倾城交代的,可在她被药宗带走之前,风倾城所说的那些话歷歷在目,她可从未忘记。 而且也不像是假的。 风倾城根本不知道她在青楼之中发生了什么,甚至说不关心。 但如果真是这样,为何她会在那一夜之后,她一直感觉到青楼之中的人都在有意无意的保护着她,这点让她十分好奇。 只不过她已经死了,具体因为什么再查探下去,也没任何意义。 白溯月收回心思,就在此时凉亭不远处的小路上已经出现了一行人的身影。 为首的正是兵部尚书。 炎墨迟双腿交叠,另外一条腿十分自然的搭在了桌面上,这种极为没有礼貌的姿势,在炎墨迟身上却体现出一种另类的美感来。 白溯月回头一看的功夫,差点儿被这妖孽吸引的愣了神。 「炎王殿下掌管那么多家商铺,但看起来还是很闲!」 白溯月酸酸的说了一句,眼神却落在了进来到处乱打乱砸的那群人身上,然后嘴角流露出一抹浅笑来。 炎墨迟捏起一颗葡萄,眼底闪过一道浅浅的笑意:「本王原本只是想远远瞧你一眼罢了,但见你这小狐狸使坏,还是好奇的想要下来瞧上一瞧!」 说话间,府中的几个下人已经跑了出来,见到那群人到处砸东西,连忙出手阻拦。 不过将军府向来清廉,从来不会在府上摆什么贵重的东西,这些人砸的也不过是一些锅碗瓢盆罢了。 「不要砸了,这里怎么可能藏的下人!」 将军府的一些下人见到对方来势汹汹不说,还这样兇恶,根本就不像是来搜人的,而是来砸场子的。 只不过,开口阻扰那人直接被孙尚书一脚踢开,这些人毫不留情的向着里面沖了过来。 白溯月眼底的寒光越来越浓,袖子下的手在逐渐收紧握拳。 炎墨迟见到白溯月的眼神,目光之中划过一道清清淡淡的色彩,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那群人直奔着白溯月居住的地方走去,蓉儿和一群丫鬟挡在白溯月院子的门前,说什么也不让这群人进去。 「这里是大小姐的院子,让你们这群大男人进去怎么行!」 孙尚书眼底露出一点凶光来,眸子里全无办分犹豫怜惜:「本尚书奉了皇上的命令,来抓毒医谷的谷主木仇,你们若是再敢拦着,别怪本尚书翻脸无情,将你们全都抓走!」 蓉儿脸上露出惊慌的色彩,她一仰头看到不远处的白溯月已经迈步走来,眼中露出求救之色。 白溯月默默开口:「孙尚书,你这是想带着这群人来搜本小姐的闺阁吗?」 孙尚书闻言顿时转身,看到白溯月一身白衣站在后方不远处,脸上带着一股气恼至极的神情。 「白溯月,今天你就算不让本尚书搜,本尚书也搜定了!」 白溯月瞬间笑了,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尚书大人,月儿何时说过不让您搜了,月儿的房间就在这里,你们想怎么搜就怎么搜,但是里面的东西如果砸坏了一件,本小姐就会做成单子送到尚书府索赔,放心,就这院子里的东西也都是如此,若是尚书大人不承认或者拒绝,那就等着溯月告到皇上面前吧!」 第217章 她太坏了 她对着蓉儿等人使了个眼色,蓉儿立刻带着丫鬟们推开两旁,看到白溯月示意的眼神,蓉儿和一群丫鬟突然从怀中拿出手帕,对着面前的十几个精兵抖了抖。 那帕子上带着香气的粉末直接落在了不少人的身上,众人只感觉一股子花香飘来,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 孙尚书嘴角划过一道冷冽的笑意来:「别以为本尚书会怕了你,都进去给我搜!」 一声令下,十几人顿时推开白溯月院子的大门向着里面沖了进去,一进门没有任何犹豫的破坏起来,仿佛白溯月之前的提醒根本不存在。 蓉儿见到这群人这样,顿时有些急了:「大小姐,这些都是您精心种的一些花草,今天却都被这群人给踩了,真是太可恶了!」 「对啊大小姐,这根本就不是来搜什么人的,就是故意来府中搞破坏的,这都是什么人啊!」 白溯月听到身边的一些丫鬟絮絮叨叨的议论声,脸色却并未露出丝毫生气的表情,而是背着手,静静的看着里面的人作。 突然间,众人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 白溯月轻笑,弯起唇角:「来了!」 蓉儿和一些丫鬟虽然还没听出白溯月的意思,可眨眼间,就看到了铺天盖地的……黄蜂。 那浓浓的嗡嗡声在耳边响起,吓的这群丫鬟要四散奔逃。 白溯月低声喝到:「蓉儿你们几个跟在本小姐身边,都跟我来!」 五六丫鬟面色惨白的跟在白溯月后面站在远处,顺着敞开的大门缝隙看了过去,那一大群的黄蜂瞬间向着里面狂涌而去。 片刻间,惨叫声不绝于耳,一行人看到那些打砸的士兵开始躺在地上翻滚起来。 「啊,啊疼死人了……」 「这哪来的这么多黄蜂,快躲起来!」 里面一片轰然,孙尚书连忙将脑袋抱住,止可惜这些黄蜂异常兇狠,就算穿的衣服薄了一点儿,也一样可以被尾刺刺穿。 白溯月吩咐蓉儿将大门紧闭,一群丫鬟用巨大的木块,直接将院落大门从外面给划上。 蓉儿见到这一幕,擦了擦脸上的汗水,一脸后怕的跑到白溯月身边:「小姐,怪不得你让蓉儿出来的时候将房间的门窗都锁好,这样岂不是这些人连躲的地方都没有?」 白溯月冷笑了一声:「我要他们站着进来,横着出去!」 一群丫鬟躲在白溯月身后唏嘘,可越看越觉得解气。 惨叫声不绝于耳,炎墨迟在后方更是听的尽兴,他就是喜欢这小女人使坏的地方。 不知道过了多久,敲门的声音都小了许多,白溯月让人将大门打开,顿时,一个肿成猪头一样的脸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这些黄蜂带毒,会致命。 而且这种黄蜂的毒,还不是一天就会死人。 那毒素会慢慢的渗透入人的五脏六腑,让那人在不知不觉之中,开始浑身溃烂。 最终走向死亡…… 期间的痛苦更是不必多说,毒医谷的药粉,岂是这些寻常人就能解的了的? 里面的那些人疼的这些人连惨叫的力气都没有了。 孙尚书还好一点,只有半张脸和手臂肿了大片,他那张脸上气的缓缓抽搐着,先在哪里还有进去搜人的心思。 「白溯月,你……你竟然敢放蜜蜂来蜇人!」 白溯月听到孙尚书质问的话,温柔有礼的笑了笑:「尚书大人,那蜜蜂都是山野之中野生的,又不是我家养的,大人凭什么将它们的过错,也赖在我白溯月的身上,难不成大人是看月儿好欺负吗?」 孙尚书被这番话气的浑身都在颤抖,那肿起来的半边脸更是让他疼的呲牙咧嘴。 白溯月笑而不语,双眼落在孙尚书的面庞上,眼底的神色越来越深。 骂吧,现在骂的越痛快越好,因为要不了多久,他就会死了。 片刻,炎墨迟觉得戏有些看够了,慢悠悠的摇着扇子从凉亭上走了下来,迈步来到了孙尚书跟前。 这一幕让孙尚书瞳孔紧缩。 「炎……炎王!」 炎墨迟风度翩翩的冲着孙尚书一笑,摺扇轻轻挡住了自己的半张面容,那俊美无双的容颜上,带着一抹好奇的神色。 漆黑的长袍包裹着修长身姿,即便对方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身上的气势都让人不由自主的感觉自己卑微不已。 「本官可从未听过炎王来过这里!」 炎墨迟勾起唇角默默笑了笑,狭长的凤眸顿时眯了起来,微微上扬的眼角,让他整个人的气势都变得越发凌厉。 「孙尚书,本王要去哪里,都需要和你提前禀报吗?」 孙尚书忍住脸上的疼,那痛楚让他的心都跟着一抽一抽的,明明杀了自己儿子的兇手就在眼前,可是孙尚书却感觉自己无能为力。 这就是权势的好处。 「下官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对王爷突然灶房将军府有些好奇,外人传言您和白家大小姐关系匪浅,看来确有其事了!」 炎墨迟听完,不但没有生气,还向着白溯月走了两步,直接将白溯月的腰给搂在怀里:「尚书大人所言可是真的,外面当真有传言本王和小月儿的私事?」 孙尚书对炎墨迟的反应有些不理解,微微睁圆了眼睛。 炎墨迟就当着孙尚书的面,亲了亲白溯月的耳垂。 白溯月只感觉浑身鸡皮疙瘩竖起,手掌攥了攥又松开,眼神飘忽不定,但她终究什么都没做,任由炎墨迟抱着她。 她心中一阵无奈,炎墨迟竟然还这般无赖,真不知道自己爱上这种人以后,会不会每天都被变着法的气到二佛出窍三佛升天。 想要推开他,但她还没这么大的胆子。 前两天欠了这厮一个天大的人情,白溯月还真没想好要怎么还。 难道真的嫁给她吗? 「尚书大人说的不错,最好多去外面说说,本王和小月儿可是有好一番风流韵事待人传播呢,上次在相府,那群人嘴巴极严,就连本王示意都没看出来,都过了这么久本王还没听到一点儿有关于我和小月儿的消息呢!」 孙尚书听到炎墨迟的话,在看白溯月那好似没什么表情的脸,心中更是抽动着。 「你们……你们还真是……」 炎墨迟唇角扬起带着冰寒的笑意:「真是什么,小月儿,上次敢当着本王的面,羞辱本王的那个人怎么样了?」 白溯月微微垂眸,想到刘郁的下场,心中微微划过一道冷笑:「废了!」 不光是废了,刘郁这辈子也别想从床上下来,经歷过那样恐怖的事儿,刘郁根本承受不住,人正在相府之中躺着,已经瘫痪在床了。 第218章 慢走不送 孙尚书听到简简单单的两个字,硬是将不要脸这三个字给吞了下去。 「王爷的私事,下官无从过问,下官还受着伤,今天没办法详细的搜将军府,等伤养好之后,下官会再来的!」 再来?变鬼魂回来找她吗? 她在府中等着他! 白溯月眯着双眼对着孙尚书笑的不亦乐乎:「欢迎大人下次再来!」 孙尚书看到白溯月那双明明纯净的双眼之中却闪过一道幽深的色彩,立刻浑身打了个寒战:「告辞!」 「慢走不送!」 这次,白震从外面迟迟闯了进来,看到白溯月门口的一番混乱场面,双眉紧蹙:「月儿,你有没有受伤?」 白震一脸懊恼担心,额头上急的全是汗珠。 白溯月摇了摇头,「爹,还麻烦你找人将这群人抬出去吧!」 白震一扭头,这才看到白溯月的院子里,躺着不少浑身被什么虫子咬的肿起来的十几人,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月儿,他们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这些人不小心打翻了我种植的一些花,这些花的汁液可是黄蜂最喜欢的,所以他们倒霉的被咬了!」 孙尚书明明心里明白的知道这是白溯月设下的一个圈套,可是对方这样说的时候,他却没有办法反驳。 「白溯月,你做了什么自己心知肚明,这大门为何会突然间关闭,硬是让我等在院子里被咬了那么长时间!」 白溯月一脸疑惑:「我有关门吗?蓉儿,我让你关门了吗?」 见到自家小姐睁着眼说瞎话,蓉儿连忙摇了摇头,聪明的回答:「没有!」 白溯月拍了拍小丫鬟的肩膀。 「这大门早就坏了,不知道今天怎么就突然打不开了,没有事先告诉大人,还请尚书大人见谅,可我之前可有和尚书大人书过,这里面的东西可是不能随便打翻的!」 孙尚书气的怒不可遏,可以看到炎王那张脸,只能压制着心底的怒气,更何况他现在浑身上下都疼的厉害。 养尊处优了这么多年,孙尚书还从未受过这样的苦。 「走!」 白震叫来的府中侍卫直接抬来了不少简单的软架子,将这一群人放在了上面。 呻吟低唿声绵延不断,孙尚书也坐在其中一处软架上,这十几人气势惊人的进了门,却通通都是横着出去的。 守在门口的一群兵部尚书带来的兵将见到进去的人全都变了一个模样,一个个目瞪口呆,呆若木鸡。 「还不快来抬本官!」 孙尚书一声怒喝,立刻有人上前将孙尚书抬起来:「尚书大人,咱们还搜不搜!」 搜? 炎王在这将军府上,他们不怕死的话,大可以进去再搜。 那白溯月手段阴狠,不知道还有什么招数在等着他们,搜了人将自己搞成这番狼狈的模样,孙尚书感觉自己当这一辈子官的脸都被丢尽了。 「还搜什么,送本官进宫请太医!」 一群人浩浩荡荡离开,许孝和刘武站在白震身后,两人的脸上露出同仇敌忾的表情来:「将军,这孙尚书还真是可恶,竟然故意让人在咱们神威军营闹事,将您引走!」 白震神色微微一冷,想到刚才得到的消息,只感觉心里有些愧疚。 本以为自己能够保护好月儿,可是终究还是无能为力。 白震恼火了自己半天,这才将目光落在了站在白溯月身边半天的炎墨迟身上,微微露出怔然的神色来:「炎王殿下,您怎么……」 怎么会在这? 白震一脸狐疑,好像门口谁也没有看到炎王进来过,王爷这么大的分量,如果看到了一定会盛情招待,可是在场的人一个个脸上露出茫然的表情,白震瞬间明白了炎墨迟是偷偷跑进来的。 他连忙咳嗽了一声。 「你们都退下去,炎王是本将军早上请过来的!」 许孝轻轻后退了一步抱拳道:「是,属下也听到了!」 众人心知肚明,所有人都怕传出去有损大小姐的声誉,白溯月在军营之中的人缘极好,就算这些人看到了什么也不会乱说出去。 只可惜身后站着的这人,最不怕有人传出一些她和他的绯闻来。 「炎王殿下,不知道是谁传出我木大哥是毒医谷谷主的消息,如果您知道什么,还请帮着溯月查一查!」 炎墨迟轻轻一笑,红唇轻轻扬了扬。 然后他垂下头,在白溯月的耳边轻声道:「小月儿放心,本王会的!」 白溯月粉色的耳垂在慢慢变得绯红,那唿吸离的实在太近,白溯月感觉耳朵发痒,想要后退。 只可惜背后的衣襟被人拉住,炎墨迟竟然当着白震的面和她做这样暧昧的举动。 「咳咳!」 白震咳嗽了两声,脸色有些不好看。 「炎王殿下,月儿还未出阁,还请王爷不要为难于相府!」 炎墨迟听到白震出声,对着白震轻轻笑了笑,这才放开了抓着白溯月的手。 「白将军,本王今天来,就是为了和将军府求亲的!」 炎王这话说完,白震的脸色一瞬间就白了。 「炎王殿下,这儿女婚配乃是件大事,万万都不能儿戏,您身为高高在上的王爷,我怕月儿配不上王爷您!」 炎王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本王觉得配得上,那就是配得上,小月儿都已经答应嫁给本王了,难不成白将军这里还要反悔不成?」 「什么?」 白震一脸愕然的看向白溯月的方向,白溯月见炎墨迟如此行径,想到当初还信誓旦旦的在白震面前说不会和炎墨迟扯上关系,立刻尴尬说道:「炎王殿下在开玩笑!」 「你这小狐狸才在胡说!」 炎墨迟摇了摇扇子,一阵清风拂过,吹散了空气中的那份眼炎热。 明明昨晚才刚刚下过雨水,可地面上的水迹却在逐渐干燥起来。 「白将军,本王不是来请求你的意见的,而是通知你,这还是……看在你是小月儿父亲的份上!」 如果不是,他连说都懒得说,直接将白溯月抗走抱回床上。 炎墨迟心中暗暗想着,面上却没有丝毫变化,那浅浅的笑容挂在嘴角,眼底却看不到一点儿的笑意。 这般诡异又让人心中发毛的表情,实在有极为强大的杀伤里,就连白震一时间都感觉到脖颈在冒汗。 一定是天太热了的缘故。 白震随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可是脸上的神情却前所未有的坚定:「王爷已经听到月儿的话了,月儿还不想嫁给王爷,如果得罪了王爷,白震再此给王爷赔罪!」 第219章 月儿的逆鳞 说话间,白震就要弯身行礼。 炎墨迟眼底的冷色微微变浓:「没人能改变本王的决定,就算你下跪,本王也不会考虑分毫!」 白震浑身一颤,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炎墨迟那张妖孽无双的脸。 他沉默了片刻,当即撩了撩衣袍,矮身当真就要下跪。 白溯月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难不成炎墨迟这是生气了? 但白震怎么说也是她爹,儿女成亲乃是大事,她可不会找来一个不尊重自己家人的夫君。 「爹!」 她一声低喝,立刻向前冲去,她怎么能忍受白震为了她的事情,给别人下跪。 只是,有一个人影比白溯月的动作更快,墨竹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凉亭的顶端跳了下来,将白震的动作按住。 炎墨迟轻轻一笑:「我说了,就算你下跪也不成,而且白将军是本王的未来丈人,本王怎可这般不近人情的让自己的丈人下跪呢?」 白溯月松了口气,她还以为炎墨迟当真会让白震下跪。 如果真的如此,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炎墨迟。 白震和白君烨,都是她此生想要守护的家人,她不允许任何人对其羞辱诬衊,就算是炎墨迟也不行。 「炎王殿下,如果你再说出这种话来,我就……!」 白溯月紧绷着脸色,双眸灼灼的看着炎墨迟的方向,独自站在白震身前,胸口微微起伏着。 炎墨迟看的出,白溯月当真生气了。 那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怒火,仿佛比天上的太阳都要炎热,带着势不可挡的狠厉之气。 炎墨迟的扇子挡住了他唇角上的笑容,唯独露出了那双带着深意的细长双眸。 「你就吃了本王吗?本王不过开个玩笑,看把小月儿给气的!」 「玩笑也不行!」 白溯月郑重的说出这句话,让炎墨迟自己来选择,如果真的喜欢她,那最好接收她的一切,而不单单是她这个人! 她对炎王很感激,也记得他对她的恩情,但这些都没办法和白震相比。 「好,本王知道了!」 炎墨迟收敛了笑容,眼底的光彩却带着几分凝重之色,像是极为认真的再和白溯月做着保证。 白溯月被炎墨迟的反应给弄的愣住了。 一般的情况下,炎王不该怀恨在心,勃然大怒,甚至说当场发作吗? 她都已经将气氛紧绷到了这种程度,可炎王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让她所说的这些话,瞬间气势大减。 白溯月一时间有些呆滞住了,完全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炎墨迟看到一向精明的小女子竟然露出这种表情,再度露出一抹浅浅微微的笑容来。 「小月儿,你刚才的模样,就好像一头红了眼的兔子……」 兔子……白溯月瞬间无语。 白震站在白溯月身后,也只感觉紧握的拳头里满是水渍,他轻轻上前一步垂下头,十分乖巧的说道:「刚才小女失礼,还望王爷多家海涵!」 「海涵?本王就喜欢小月儿这样兇巴巴的性子,因为……敢和本王凶的人,还真是不多!」 白溯月轻轻仰起头,看着那笑容只感觉凉风习习。 看来要变天了。 「小月儿,本王今天的话都跟你说明白了,过两天收拾收拾东西,可以来本王的王府找我!」 找他?她那不是主动跑到狼嘴里了吗。 「炎王殿下到底看上了小女哪点?」她改还不行吗? 炎墨迟上上下下将白溯月打量了一遍:「你若是不同意,本王也不着急,早晚会让你同意的,如果说本王到底看上了你什么……你浑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肤,本王都喜欢的不得了!」 白溯月只感觉像是被一条毒蛇盯着,紧紧缠绕,永远也逃不开。 她听完这番话,竟然感觉心里竟然在轻轻翻腾着,就像是泛起了涟漪的湖泊。 「所以,小月儿可千万不要让别的男人随便碰你哦?如果他用手碰你,本王就断了他的手,如果用嘴碰你,本王就砍了他的脑袋……」 白溯月忽然想到,前段时间在赌坊之中,那伙计突然给送上来的一块黑布。 白溯月顿时无语的很,连这一点儿都在意的人,肯定就是面前这个性情乖戾的男人。 「王爷放心,谁敢碰月儿,月儿自己就将其收拾掉了!」 「那就好,如果本王出手的话,本王害怕闹出人命来!」 炎王说完这句话,看了看天色。 一旁的墨竹深深的瞧了白溯月一眼,然后低着头走到炎王身边:「王爷,时辰不早了,咱们该回去了!」 「好吧,今天看到小月儿,本王实在开心,只可惜本王还有一大堆的事情要烦,等本王有了空,一定会再来看你的!」 炎墨迟走到白溯月面前,挑起她的下巴在她的额头上吻了吻。 「记住了哦,你是本王的,就连一根头髮都是!」 那明明柔和,却霸道的无与伦比的话,让白溯月心口一阵阵悸动。 这男人……真是让她无话形容了。 白溯月没躲,也没说话,目光平和的送走了炎墨迟。 主僕二人不走寻常路,走过了房间的拐角就消失不见,就连个下人都没看清楚这两人是怎么没影的。 白震看了白溯月一眼,微微嘆了口气:「月儿,都怪爹无能,就连保护你都做不到!」 白溯月听到白震满是愧疚的语气,连忙摇头:「爹,你已经为溯月做的足够多了,溯月长大,本应该让您享受天伦之乐,可是每天却还要为溯月的事情烦恼,溯月过意不去!」 白震摸了摸白溯月的头:「我是你爹,我不保护你还有谁保护你!」 白溯月微微露出一抹浅笑来,轻盈的脚步声走来,白溯月看到白君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 白君烨那张清华无双的面容上,带着几分浅笑。 如玉公子一般的人,浑身上下都透着清冷无比气质,那浅蓝色的长袍更是和他搭配的没有一丁点的不协调。 如果说风倾城的气质,让人不知不觉的想要接近,想要沉浸在他那种温暖如阳的气息当中,白君烨的便是那种让人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君子兰。 「月儿,木仇已经离开了!」 白溯月心中一阵恍然:「木大哥终究还是走了,这京城再也无他丝毫立足之地!」 「不过他让我将这个交给你,若是你有是想要找他,可以和他直接飞鸽传书!」 第220章 还有炎墨迟 白溯月一抬头,看到白君烨手中捏着两只活蹦乱跳的小鸽子。 她心中顿时一喜,连忙招唿蓉儿将笼子找了过来。 「大哥,这件事的原因我一定会找出来,我很想知道,到底是谁透露的风声!」 白君烨忽然背过手去:「月儿,你为何不仔细想想,到底都有谁知道木仇的身份?」 白溯月一愣,默念出声:「有我,木玲,还有……还有木仇的师父,老毒鬼……」 「还有呢?」 白溯月心一沉,慢慢的吐出三个字来:「还有炎墨迟!」 白君烨笑而不语,那张清清冷冷的脸上露出一抹瞭然的神色,当年这位叱咤京城几年的第一才子,只简简单单,就想到了这件事情的真相。 「刚才为兄暗中听到炎墨迟与你的谈话,所以更是肯定了心中猜想,你昨日和木仇一同回来,还穿着木仇的衣服,你觉得炎墨迟会不生气吗?」 白溯月凝视着自家大哥的那双仿佛能够看穿一切的清冷眸子:「难不成,这件事真的是炎墨迟做的?他这样做的好处又有什么?」 「兵不刃血,将木仇赶出京城,让他再也不能接近你,这位炎王殿下,对月儿你如此上心,为兄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白溯月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炎墨迟对她的好,就像一滴源源不断的水珠。 所谓水滴石穿,再怎么坚硬的石头,早晚也有被贯穿的一天。 可他为什么对她这么好呢? 好到让她甚至有些……情不自禁。 前世两人并没有太大交集,她这个站在人群之中都不怎么显眼的人,更是不会得到炎墨迟的注意。 如果说真的有这个可能,那就是她可能长的比较像炎墨迟喜欢的某个人,然后炎王单纯的想要将她放在身边当替身。 当然,这是白溯月至今为止,觉得最好的答案。 一想到这点,白溯月就感觉有些无力,她抿了抿唇角,将所有的心思摒弃到一边,现在最重要的是復仇,扫清一切窥视着将军府一切的人。 「月儿,你怎么了?」 白溯月听到大哥的声音,连忙仰起头摇了摇:「没什么,我有些累了想回去休息,大哥你先去忙吧!」 说话间,白溯月将关上大门,看到乱糟糟的院子只感觉有些心烦。 还没等心情静下来,房门就被人敲响:「小姐,林家那位林大小姐,亲自登门!」 白溯月听到这番话,眼神微微眯了眯。 「将军府刚被搜了一番,这个时候林子萱来这里干什么?」 明知道蓉儿什么都不知道,白溯月还是忍不住将心中的疑惑问出口,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髮饰,这才站起身从院子里走了出来。 「不管她想要干什么,我都要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才行,二皇子都已经让给她了,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小姐,也许人家不是不满意呀,而是来感谢小姐的呢?」 白溯月顿时勾起唇角笑了起来:「会吗,林子萱虽然没做过什么坏事,但也算不上什么好人吧!」 蓉儿动了动嘴唇,没有再多说什么,她之所以会这样说,只因为整个京城对林子萱为人的赞扬。 这位林家大小姐是所有女子心目中的典范,不管是琴棋书画还是歌舞女红,这位林大小姐样样出挑。 她只要站在那里,周围的千金小姐们就会感觉到自惭形秽。 一路上,下人们都在四周收拾着之前那群人破坏的摆设,白溯月漫步从小路上走出去,直奔着前院赶去。 客厅内,有丫鬟在里面照看着林子萱一行人,白溯月远远的就在门口看到了林子萱的身影。 一身鹅黄色的长裙,因为受伤脸色还有些苍白,但是动作之间的规整风范丝毫不减,浑身上下浓浓的大家闺秀的气质,那雍容高贵的感觉种在人的心间无法拔出。 林子萱见到白溯月进门,立刻起身对着她微微行了一礼。 「白小姐!」 林子萱微微出声,抬起墨色的黛眉,一双眸子光彩流动。 白溯月淡淡一笑:「林小姐真是稀客,请坐!」 林子萱慢慢坐在原位,身体笔直,动作优雅,即便是受了伤,也没有减弱她从小到大受到过的礼教。 「今日来,子萱是应了家母的吩咐,亲自来和白小姐道谢的,子萱已经听说,白小姐将和太子的婚事硬是让给了我,子萱心中实在过意不去,所以特意来看望白小姐!」 林子萱说的十分客气,语气也没由来的真诚。 白溯月大大方方的摆了摆手,「林小姐救了二皇子的英名已经传遍了京城,如果溯月不成人之美,恐怕以后就要被万人唾骂了!」 林子萱听出了白溯月话语之中的另外一层含义,脸色一白:「白小姐,子萱并不是……」 「并不是有意来抢溯月的未婚夫的?放心,本小姐已经习惯了,这样好了,如果林小姐实在过意不去,倒不如给溯月一些好处,也算溯月没有白白再被人退一次婚!」 林子萱见到白溯月嘴角的笑,神色有些莫测。 对于白溯月心中到底在想什么,林子萱这个聪明的女子,却怎么也想不通了。 她今天之所以会来,全是因为镇国侯夫人的指示,只是单纯的想要探探白溯月的底,又或者是她这么做之后,到底有目的。 可是今天一见白溯月,对方好似生气,又并不像是生气,她打定主意静观其变,轻声问道:「那白小姐有什么要求?」 白溯月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来,指尖轻轻在桌面上敲了敲:「就好比我和夫人说过的,本小姐只是单纯的不想嫁给二皇子,但是将这样大好的婚事送给了镇国侯府,也要得到些补偿才行,毕竟溯月要被再次退婚,以后再想嫁人,可就不容易嫁的出去了。」 林子萱表示理解,看着白溯月的眼神一闪不闪:「这些都是应该的,因为我的事情,损伤了白小姐的声誉,子萱在这里赔罪!」 「林小姐此言差矣,溯月的要求只有一个,记得夫人娘家在外城有一座别庄,想要夫人送给溯月!」 林子萱微微愣住,倒并不是因为白溯月的要求,而是因为白溯月连他们家有一座这样的别庄都知道。 「这处别庄子萱倒也听说过,已经荒废多时,可毕竟这么大的事情,子萱还要和娘好好商量一下才行,如果可以,过两日就会将地契处理好,给白小姐送过来!」 林子萱说的十分大方,更多的也是为了让白溯月拿人手短。 白溯月默默点头,眼底划过一道浅浅的流光。 第221章 简直太划算了 这庄子的意义极大,因为当年皇后年轻的时候,就是和严青在这里私会的。 后来镇国侯府将这庄子送给了风倾城,白溯月才从宅子里看到了一些东西,才了解了皇后和那位严太医之间发生过的事儿。 不然就凭着上辈子的她,怎么可能猜的到那首诗有什么内幕。 更何况这宅子可是风倾城的根据地之一。 就在那处宅院下面,藏着不知道多少保存完好的兵器,甚至还有无数硫磺炸药。 当年的颜映柔,就是靠着那里面的炸药,让人做出了震惊全国的土炮。 虽然这土炮威力不是十分强大,可是在这种冷兵器交织的时代,却也是极为强力的武器,当年她有幸看到了风倾城拿到的土炮制作图,只要熔炼了这样一批兵器,将制作图重新画出来,她就可以掌握更大的先机。 这些都是她战胜颜映柔的关键。 颜映柔只是知道土炮这个东西,并不知道真正的制作流程,剩下的都是风倾城身边的一些谋事聚集在一块,利用了一年的时间推演出来的。 当时的风倾城,对她这个将身心都放在他身上的人倒是很信任,不管谈论什么隐秘之事,也不瞒着她。 然而,她到死之前,都没有将这些秘密吐露出一个字来。 可换来的是什么,是那人无情无义的话语,最终落入地狱的惨状。 白溯月收回心神,再次将目光落在林子萱的身上:「要那处别庄,只因为将军府实在清苦,连个像样的庄子都没有,我打算将那里重新种上些果树,没事的话还能过去转转,放松一下!」 林子萱将怀疑的心思放了下来,那处别庄本来就什么都没有,放在那里闲着也是闲着。 能用来收买白溯月,简直是太划算了。 「既然白小姐心意已决,就在府上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林子萱转身告辞,带着身边的丫鬟离开。 白溯月看着林子萱逐渐远走的身影,嘴角微微勾了起来,一双眸子里闪过一道若有若无的笑意。 只要拿到地契,那一切都妥了,那山庄下方藏着的炸药,足以将整个皇宫炸毁,硫磺硝石这类的东西轩帝十分在意,不允许出现任何人私藏,这个镇国侯府,还当真有意思的很。 白溯月嘴角忽然凉凉一笑,前世如果不是她亲手杀了风慕陵,恐怕也会和风慕陵一起被炸死在看台上,因为当时她脚下站着的那个红毯铺成的高台下面已经埋满了炸药。 颜映柔和风倾城联手,要将风慕陵置之死地,说到这里,风慕陵也不过是和她一样的弃子罢了。 白溯月扬起眉眼,眼底的阴霾消散而空。 木仇的事情她一定会找炎墨迟算帐,但还不是现在。 既然炎墨迟没事就来调戏她,她白溯月当了那么多年花魁,自然也有法子对付他! 蓉儿此时端着茶水走进房间,看到林子萱等人已经走了,「小姐,林小姐确实是来感谢您的吧!」 白溯月轻轻弯了弯唇角,敲了敲小丫头的脑袋:「还真让你猜对了,不过林子萱这次是为了打探我的目的,我突然将嫁妆送到镇国侯府去,他们岂能晓得我到底有没有坏心思?」 蓉儿微微皱了皱眉:「蓉儿觉得二皇子人还不错,小姐就这样让给别人了,倒是有些可惜了!」 「你喜欢二皇子?」 白溯月微微一愣,旋即看到小丫鬟羞红的脸庞逗弄了一下。 蓉儿连忙摇头:「二皇子身份高贵,岂是蓉儿能够配得上的,而且就算蓉儿心里喜欢,人家也看不上我这个小丫鬟,蓉儿有这个自知之明!」 白溯月默默点头:「蓉儿,你可说错了,是他风倾城配不上你!」 蓉儿勐然跪在白溯月脚下:「小姐,蓉儿没有半分想要离开小姐的意思,还请小姐不要为难蓉儿了!」 白溯月闭了闭眸子:「我能相信的就只有你了蓉儿,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蓉儿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那双单纯的眸子里,有些害怕的看着突然冷下脸色的白溯月。 「风倾城不像是表面那样简单,上次在我游湖回来,家中招来的刺客可就是他派来的,遇到什么事情前,蓉儿你要想清楚,有事一定要和我说,不要瞒着我知道吗?」 蓉儿脸色白了白,忽然对自己刚才的想法产生了一丁点的后怕,如果小姐不说,她当真不知道这其中的真相:「蓉儿知道!」 白溯月看到她一脸紧张的样子,连忙笑了笑。 气氛瞬间缓和了不少,蓉儿这才敢抬起头看她的眼睛。 白溯月摸了摸傻蓉儿的脑袋:「蓉儿,你是本小姐身边的人,我不会亏待你的,等你到了年纪,本小姐自会给你许配个好夫婿,让你一辈子在家中享福,谁也不敢欺负你!」 蓉儿眼底瞬间闪过一道亮色,那种生活,也是她心中所希翼的,只是她走了,小姐该怎么办? 不过,现在听白溯月这样郑重其事的承诺,蓉儿心中还是高兴非常,她倒是想到,不少丫鬟成亲以后当了管家娘子,还是能够留在自家小姐身边的。 「以后大小姐成亲了,蓉儿就来给小姐当奶娘,带孩子!」 白溯月噗呲一声笑了:「那你得先生一个才行……」 蓉儿红着连告退,白溯月看着蓉儿的背影,眼底的色彩微微浓重了几分,她今天这样教导蓉儿一番,是免得以后出现祸患,蓉儿听到了她今天的指点,想来以后遇到事情会如何处理,一定会再三思量吧。 …… 木仇的身份曝光,待在皇宫之中的木玲心中更是心急。 她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更是害怕因为木仇的事情,将她们母子一同牵连进去。 知道她和木仇身份的人并不算多,白溯月也是一个,到底是不是她将消息放出去的? 她大哥帮了白溯月这么多,她怎么可能去做这种恩将仇报的事儿? 木玲正在房间中心情烦躁的在偏殿之中转着圈,就在此时房门被人推开,皇后身边的那个马嬷嬷,忽然出现在木玲面前。 因为木玲手里掌握着皇后和太子的把柄,最近倒是并未受过刁难,再加上太子现在瘫痪在床,皇后也没那么多的时间来找她的麻烦。 「木姑娘,皇后娘娘有话要找你说!」 木玲的心顿时提了起来,她不知道皇后对这件事知道多少,但她的身份一旦被发现,那她和笙儿都将会陷入绝境。 「马嬷嬷,皇后娘娘要找我做什么?」 马嬷嬷微微抬起眼皮,有些漫不经心的说道:「老奴不知晓,还请木姑娘亲自见皇后娘娘!」 木玲看了一眼坐在床边自己玩着的笙儿,心中一阵心悸,她直接将孩子抱在怀里,迈步向着外面走去。 「好,带我过去见见吧!」 皇后就住在慈安宫后面的小院子里,这里藤架极多,十分两凉爽,皇后穿着一身大红色的凤袍,身边跟着一群年轻的小丫鬟有说有笑。 第222章 你死了不要怪本宫 远远望去,这一幕倒是有些美感。 然而木玲一出现,场面一瞬间寂静下来,皇后摆手让所有人通通退了下去。 「木玲!」 皇后缓缓开口,让木玲浑身微微一颤,她连忙垂下头,手指有些紧张的握紧了。 「在!」 「上次你和陵儿一块出门,可最终陵儿却一身伤的回来,你可知道什么?」 木玲摇头:「当晚有刺客下药,迷晕了我和笙儿,是白小姐出门去追坏人,才保的笙儿平安,其余的木玲都不知道!」 「好个不知道,木玲,你是哪里人?」 皇后微微挑眉,一双细长的眉眼之中带着极为浓烈的色彩,她勾起一侧的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来:「本宫倒是怀疑这件事是你所为,白溯月和毒医谷的谷主勾结,又和你的关系深不可测,那木仇姓木,你也姓木,哪里有这样巧合的事情,还有你给慕陵所下的毒,哪里是一个平常家的女子就能做出来的?」 这一连串的质问,让木玲神思巨颤。 她脸色煞白,却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 因为皇后说的没错,每一条都是有根据的,再加上她给太子风慕陵下毒是千真万确,这样稀奇古怪的毒,也就只有毒医谷和药宗才有。 「木玲,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木玲咬了咬嘴唇,即便站在阴凉的地方,也感觉到汗流浃背。 一阵凉风吹来,木玲浑身冷的一颤,她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在了皇后面前。 「是,我是木仇的妹妹,但我和毒医谷无关!」 「无关?说的好听,当初你勾引慕陵,珠胎暗结,他识破了你的真面目你却带着孩子不依不饶,原来一开始这就是毒医谷的计谋,你是想用毒药控制慕陵一辈子对不对,你这个女人为何如此狠毒?」 皇后的声音语气十分凌厉,凌厉的让她一个字都没办法说出口。 木玲的脸色极为难看,看到周围嬷嬷和宫女那番冷冷的视线,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的割了一刀。 她勾引风慕陵? 她有目的? 她珠胎暗结,只是为了风慕陵的地位和身份? 呵呵呵呵…… 木玲在心中一阵冷笑,她木玲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会看上风慕陵的,她木玲才是眼瞎的那一个。 这一双眼睛,不要也罢! 「皇后,是我木玲瞎了眼,才会觉得太子殿下是个有情有义之人,我木玲这辈子,恐怕都要栽在了他一个人的手上!」 木玲忽然勾了勾唇角,溢出了一抹冷笑。 皇后看到她的表情,只感觉一阵不耐烦:「既然你承认了你的身份,那就说明本宫之前的猜测都是对的,如果你想要你的孩子好好的活在这个世上做他的皇子,你就乖乖的带着所有的秘密,下地狱吧!」 突然间,一旁的宫女准备好了一个托盘。 上面有一条白绫。 一把匕首。 还有一瓶毒药。 「本宫好心好意,给你留一个全尸,只要你死了,笙儿毕竟是本宫的孙儿,孩子年纪还小,罪责不在他身上,本宫会对他好的!」 木玲双眉紧蹙,总算明白了皇后的真实目的。 她和白溯月都是知道皇后秘密的人,皇后不会让她们任何一个人存在这世上。 这次好不容易抓住了她最大的把柄,怎可能放过。 「如果你不死也可以,你儿子也将成为毒医谷的罪人,笙儿就算是太子的孩子,本宫也没办法保的了他,至于陵儿……药宗有不少在这方面的高手存在,本宫只要将其请出来一定能为陵儿解毒,你和你的孩子,到时候又算的了什么?」 皇后面色阴森的看着木玲的方向,修长精緻的护指,在石头桌面上轻轻敲着。 那一下一下的声响,却像是撞击在木玲的心尖上。 然而,怀中的笙儿还像是什么不知道一样躲在她怀里,用一种好奇的眼神在四处张望着。 「皇后娘娘,能不能允许我见太子一面?」 「见太子?」 皇后冷笑着:「你还真是异想天开,想要见太子,还是等下辈子吧!」 木玲低头看了一眼那托盘上的东西,紧紧的咬着牙。 她忽然发现,自己就只有白溯月一个人可以信任了。 「你大哥的身份在京城之中除了白溯月又有谁能知道,现在他的身份暴露,到底是谁走漏的消息,难道你还不明白吗,现在已经没有人能够救你了!」 木玲听到此处,只感觉心中一阵发凉。 真是是白溯月将木仇的消息放出去的吗,她到底想做什么,除掉她们母子? 这样对她又有什么好处呢? 还是就和颜映柔说的那样,她早就一直秘密计划着害他们母子,可是在那天山崖边,白溯月去救笙儿的身影歷歷在目,她不相信白溯月会是那种人。 她绝不相信。 「皇后娘娘,就算你要了我的命也没什么,我木玲终究不过是一个普通人罢了,但是我死了,白溯月必定会将你和那位太医的事情不留情的抖露出来,我相信她会这样做来为我报仇的!」 说话间,木玲的眼神变得清澈了几分。 她伸手将目光放在了那瓶毒药上,然后眸子里划过一道笑意来。 「反正我死不死对月儿来说都无所谓,我只要想想等我死后,皇后娘娘的下场就心中宽慰!」 她打开毒药的木塞,闻了闻里面的味道,这果然是剧毒,红颜醉…… 皇后还真是捨得下本钱,不过也好,她都没想过自己会活到现在。 就在她扬手要喝的一瞬间,皇后的脸色忽然阴沉了下来:「等一等!」 可是这话说出来,却已经来不及了,木玲已经把毒药给喝了下去。 一朵血花在地上溅了出来。 木玲脸色顿时颓红起来,带着不正常的红润。 皇后吓了一跳,连忙站起身冷声说道:「你个刚才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只可惜本宫想明白的有些晚了,你死了也不要怪本宫。」 木玲没有说话,即便是心脏像是烈焰焚烧一样疼痛,她也没有露出一抹后悔的神情。 她没说一个字,嘴角涌出来的血就更多:「就算我死了,也要变成厉鬼缠着你,让你永远都不能翻身!」 她紧紧的握着怀中孩子的手掌心,身体的温度却在缓缓变冷。 笙儿忽然不理解的哇的大哭了起来,皇后听到那孩子的哭声,只感觉有些闹心。 第223章 木玲出事 她这辈子看过的死人不计其数,可从未有过这样让她震撼的,木玲这个女人够狠够绝,如果留着她在宫里,恐怕她的日子以后也不好过。 真不知道风慕陵是怎样惹上这么个女人的。 马嬷嬷见到木玲已经没了动静,一探鼻息已经微弱的像是要气息全无,立刻手一抖,将手指收了回去。 「皇后娘娘,现在如何处置?」 「红颜醉是剧毒,服下以后就算太医也没办法试探出她是中毒,她现在面色红润,看起来好像睡着了一般,但不出三天,她必死无疑,你就传出她生病了的消息,过两日只当她病死了,让人抬出去就好!」 皇后背过身去,对着马嬷嬷摆了摆手。 一旁的笙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用着娇嫩的小手拍着自己娘亲的脸颊,才不到八个月的孩子坐在地上,趴在了自己娘亲的身上。 看起来有些可怜。 马嬷嬷看到此处,暗中嘆了口气,不过在皇宫之中,她早就将那名为同情的两个字给丢弃,在这里只有你死我活,可没有怜惜这个词存在。 「皇后娘娘,那这孩子……」 「她是太子的儿子,在太子没有新的孩子时,好好养着!」 「是!」 马嬷嬷对着旁边的两个宫女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人将笙儿从木玲的身边抱走,笙儿哭的嗓子都要嘶哑了,却依旧被人不留情面的带离了这里。 木玲被两个人直接抬了起来,偷偷摸摸偶的送到了她原来居住的偏殿去。 等到这一切都做完了,皇后总算松了口气,她双眼微微眯了眯,只等着传来木玲死亡的消息。 「马嬷嬷,找来皇宫之中最好的太医给木玲看病,将消息放出去,木玲是自己生病了,无缘太子妃的位置,本宫也很无奈,你说是吗?」 是,可不是…… 如果木玲选择自杀,这也和皇后没什么关系,那是因为木玲是毒医谷的人,得知了自己身份败露,这才选择了了结自己的性命。 如今也不过是多麻烦了一步罢了,给木玲一个好的死法,也算是给自己孩子留下一条生路。 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在皇宫之中不胫而走,白溯月第二天就听到了宫里传言,木玲病了。 白溯月没有任何犹豫,随便收拾了一下就坐上马车向着皇宫走去,脑海之中一片焦急。 木仇已经走了,她不能再让木玲有什么危险,不然她没办法对木仇交代。 白溯月进宫以后,守在木玲养病的房间外面,看到里面诊治的太医出来,这才紧张的上前问道:「太医,木姑娘身体如何,怎么会突然病了?」 太医摇了摇头:「木姑娘身体虚弱,但并没有其他症状,看上去就和睡着了一样,我已经给她行了针,再等等看吧,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没什么大问题…… 白溯月心中暗自咬牙,迈步走了进去,房间之中空荡荡的,就连照顾木玲的宫女都没找一个过来,笙儿更是不知所踪。 木玲平静的躺在床上,唿吸微弱,像是随时都能断了一样。 白溯月坐在床边,将手碰触在木玲十分冰冷的脸颊上。 对方没有对她的动作有任何反应,就好像……死人一样。 不知道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但白溯月不敢轻举妄动,她心脏勐然提在嗓子眼,胸口闷闷的难受着。 她竟然无能到这种地步,连个人都保护不好,还谈什么保护父亲和大哥,恐怕一旦灾难来了,她没有办法扭转任何局面。 白溯月沉默了一会儿,眼神之中划过一道狠色,她抬起手将头上的一根朱钗拿了下来,在手掌心的位置,狠狠的刺了下去。 鲜血瞬间流了出来,白溯月端正了木玲的脸颊,眯着眸子将鲜红的血液灌注到了她的口中。 麒麟丹,能够解世间百毒,她更是百毒不侵的体质,不管木玲是生病了也好,中毒了也罢,喝了她的血肯定也有些作用。 至于其他的在慢慢来。 四处寂静无声,可就在此时,一个人影将白溯月的一举一动,全都看在了眼中,那人连忙躲闪身影,向着远方跑去。 白溯月眼底扫过门窗划过的一道影子,眼底顿时凌厉起来。 「谁在那边!」 寂静无声,没人回答,白溯月连忙将血迹处理干净,擦了擦木玲的脸,用布条将自己的掌心绑好。 白溯月迈步从大门处走了出去,看到两旁无人,刚才那一幕就好像是她眼花了。 只可惜,白溯月并不这么认为。 皇宫内院人多口杂,牛蛇混杂,就算隔墙都有耳目,刚才她没有将遮挡一下,确实有些大意了。 不过一般人就算看见了她的所作所为,也一定不知道她到底在做些什么,知道麒麟丹的人更是在少数。 白溯月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然而那个逃离出去的小宫女,直接将这件事禀报给了马嬷嬷。 「马嬷嬷,奴婢亲眼所见,那白溯月划破了自己的手掌心,将自己的血给木玲喝!」 马嬷嬷听到小宫女的禀报,眼神微微缩了缩。 上次白溯月将她收了白贵妃银子的事情给捅了出去,害得她差点儿被皇后娘娘怀疑,这仇怨早就已经结下,马嬷嬷恨不能亲眼看着白溯月倒霉。 只是这小宫女所说的事情,倒是让她有些意外。 马嬷嬷站在茶房的门口,眼神微微转了转:「真是有趣,难不成这白溯月的血,还能解了红颜醉的毒不成,要知道这可是宫中秘毒,无药可解!」 小宫女战战兢兢的不说话,等待着马嬷嬷的指示:「你发现的这个倒也让我感到好奇,暂时这件事还没必要和皇后娘娘说,但若是木玲真的醒了,这么白溯月……」 马嬷嬷眯了眯眸子,嘴角溢出一抹淡淡的阴冷笑意。 那小宫女不由得打了个哆嗦,连忙退了下去。 白溯月没法长时间留在宫中,宫门禁闭的时候必须出来。 一直照顾木玲到太阳西落,白溯月才简单收拾了一下,看了一眼还在昏睡的木玲,从皇宫之中走了出来。 她垂着头才走不远,迎面就撞到了两个让她有些想不到的人。 风倾城和林子萱。 风倾城同时见到了白溯月,他眸子闪了闪,十分自然的向着旁边迈了两步,拉远了和林子萱的距离。 第224章 给你两个选择 林子萱见到风倾城的动作,心中有些发酸。 只是,她依旧远远的对着白溯月轻轻点了点头。 「月儿,你怎么来宫里了?」 风倾城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向着白溯月的方向走来。 「月儿,下个月,父皇便定下了本皇子大婚的日子,希望你能好好准备一番,林小姐已经答应本皇子,她愿意做妾!」 白溯月听到风倾城这番话,顿时勾起唇角一笑,转头看了一眼林子萱的方向。 林子萱脸上的微笑明显有些僵硬。 「本来还想单独找二皇子殿下聊聊的,看来不用了,既然林小姐也在这里,趁着这会儿功夫,咱们就将话说清楚吧!」 白溯月微微仰起头,面上满是认真的神色。 风倾城微微皱眉,「月儿,你别在说什么不想和别人共侍一夫的傻话,你知道本皇子的身份,以后怎么可能只有你一个女人,但只要你乖乖的当本皇子的正妃,本皇子愿意给你无限的宠爱,你觉得如何?」 白溯月见风倾城就算到了现在还不明白,微微挑起双眉:「风倾城,你到底哪儿来的这么多自信,我不稀罕你那什么宠爱,现在给你两个选择,第一,立刻和我退婚,第二,娶了我这辈子不能再娶别的女人!」 风倾城神色冷了冷:「哪个本皇子都不选!」 「那就是没的商量了,对吗?」 白溯月,露出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她双手环在胸前,似笑非笑的看着风倾城的方向。 这样带着几分痞气的白溯月,让风倾城像是又发掘出了她的另外一面,让风倾城的眼底更加幽深的几分。 「月儿,本皇子这辈子绝不会让你受到委屈,难不成你真的喜欢炎墨迟吗?」 白溯月深深的知道独属于风倾城的劣根性,所谓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再加上他身边还有炎墨迟这样强大的情敌,如今更是将她当成宝贝的时候。 一旦她喜欢上他,甚至嫁给她,她恐怕会立刻成为风倾城被弃的敝履。 白溯月眼神幽深,划过一道光彩。 死又算的了什么,杀人不过头点地,她的復仇才刚刚开始。 白溯月眼底流窜着一道邪恶的光芒。 她缓缓抬起头凝视着风倾城那张好似谪仙一般的脸:「二皇子,我宁愿嫁给炎墨迟,也不会嫁给你,你就死心吧!」 风倾城瞳孔骤然一缩,「你之前在本皇子陷入困境之时,如此维护本皇子,怎么可能不喜欢本皇子,白溯月,我不允许你嫁给别人!」 清冷之中带着急促的声音从风倾城平日里自制力甚强的口中说出来。 为何这般激动,就连风倾城都没有发现。 只可惜,他看到的却是白溯月露出的一抹冷笑:「难不成二皇子还忘了身边有人在的吗?」 风倾城心神收敛,一回头看着浑身在轻颤的林子萱。 林子萱忍者眼底的泪珠,水雾却瀰漫起来。 「子萱你……」 风倾城微微垂下眸子,他的手,居然在听到白溯月要嫁给炎墨迟的时候,出现了一瞬间的颤抖。 「二皇子,子萱无事,就和之前所说的,就算让子萱做个妾,子萱也愿意跟在二皇子身边!」 白溯月微微抿唇,林子萱还真是一个痴情女子,为了风倾城什么都不顾。 也难怪前世镇国侯府这般拥护他。 虽然最后林子萱死了,镇国侯府也衰落下去,可终究曾是辉煌过一时。 风倾城脸色有些阴霾,他却没办法怪罪林子萱。 林子萱为了救他受了重伤不说,还闹得人尽皆知,名誉尽毁,再加上她背后的镇国侯府,他如果不娶她,镇国侯府第一个就饶不了他。 他好不容易借着镇国侯府和皇后之间的嫌隙,让其在背后默默支持自己,现在如果临时反口,那将是一败涂地。 他面色的表情有些苍白,声音抬高了一些:「月儿!」 「二皇子不必说了,如果你不选择退婚,那就别怪我不留情面,直接提出退婚了,反正本小姐在这皇城中的名声也不太好听,不过有炎王在那里等着,我也不怕没人要!」 白溯月故意将炎墨迟搬出来,顺便露出一抹老神在在的表情,有意的气恼风倾城。 风倾城的内心绝对此时纠结成了一团。 眼看着马上要到手的人就这样半路被人截了过去,他心中一定十分不甘。 白溯月从风倾城的脸色,慢慢的品着他此时的想法,一双眸子里藏着辗转万千的思绪。 风倾城半天都没说话。 林子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浑身是汗。 白溯月怎可如此大胆这般和二皇子说话。 风倾城在她的心里,可是犹如神祗一般的存在,可现在却因为白溯月一个人,露出了那样的神色。 这不该的! 这条小路上,除了在场的三人以外,就再无旁人。 时辰已经不早,外面宫门禁闭,就连平日里徘徊在皇宫各处的宫人都不见了踪迹。 在场最轻松的,莫过于白溯月,她见半晌都没有得到答案,微微勾起唇角看着风倾城:「宫门快要关闭,溯月没有时间在此陪着二皇子殿下,如果二皇子想不通,那就不用想了!」 「等等!」 风倾城忽然开口说道,见白溯月停下了脚步,将双手背在身后:「月儿我在问你一句,本皇子如果不娶旁人,你会不会嫁给本皇子?」 白溯月勐然回头,嘴角露出一抹浅笑:「这个,可以考虑!」 白溯月的回答让风倾城的脸色骤然松了松,他目光在白溯月的身上扫了扫,眼底流露出一抹朦胧的神色。 他为何会说出这种话来,不惜的放弃能够给他大好前程的镇国侯府,也要从炎墨迟手中抢到一个无足轻重的女人吗? 白溯月不过就是个将军之女,他之前提出要娶白溯月,也不过是因为白震在轩帝面前的价值不一般而已。 本来是可娶可不娶的事情,为何会突然演变到了这种地步? 难不成就因为白溯月在他陷入绝境的时候突然拉了他一把,让他心中生出感激? 还仅仅是因为,他不想眼睁睁的看着白溯月嫁给炎墨迟? 不管哪一方面,他此时话已经说出去了,即便是放弃镇国侯府他也在所不惜。 白溯月倒是没想到风倾城会这么早就钻到了她所设下的套里面。 她忽然听到了林子萱微微颤抖的声音:「白小姐,你不是说不喜欢二皇子吗,林家说会给你的别庄一定会给你的,你能不能……」能不能不再和她抢? 第225章 我有个秘密 白溯月目光落在林子萱的身上:「我是不喜欢风倾城,我也答应了林小姐的要求,我只是说可以考虑,并没有说要嫁给风倾城!」 「要求……什么要求!」 风倾城勐然抓住了这两个女人话语之中的关键之处,眼神灼灼的落在白溯月的身上。 白溯月摸了摸下巴,像是在仔细思考着。 「我将正妃的位置让给林小姐,林家答应送给本小姐一座别庄!」 风倾城气的那双墨色的眼底在积攒着浓浓的怒火。 「白溯月,本皇子在你心里,就只值那一个别庄?」 白溯月顿时轻笑起来,看着风倾城的眼神,却依旧是那般冷冰没有感情:「差不多,也许还比不上,在我眼里,那别庄比二皇子你重要的多!」 风倾城只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逆流。 他一直以为自己喜欢白溯月,是白溯月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可是今天对方站在这里告诉他,他在她的眼底,还不足一个别庄重要。 他只感觉这是对他极致的侮辱。 白溯月,你真是做的好。 风倾城压制着心口的怒气,抬起头默默的看着白溯月一会儿,「我一直以为你在闹脾气,吃本皇子的醋,可本皇子今天才知道,你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白溯月侧过头,看着风倾城那有些破裂的表情,眼神轻轻眯了起来。 「二皇子,你是真的喜欢我吗?」 白溯月侧着头,一本正经的看着风倾城的脸。 周围的天色越来越暗,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出宫门的时辰。 现在出宫,恐怕要稍微麻烦点儿了。 然而她最想看到的便是风倾城尊严破碎的表情。 前世他从来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神情,不管是对她还是对别人,好像都是胜券在握。 现如今,白溯月总算是如愿以偿,风倾城所有儒雅的面具在这一刻,在逐渐崩裂。 风倾城沉默良久,才缓缓出声:「白溯月,本皇子确实喜欢你,敢问这整个天风国,本皇子对谁有过如此特殊?」 白溯月轻轻挑眉,疑惑问道:「特殊?我倒是没感觉到……」 风倾城咬着牙,心中暗暗气怒:「总之,你我婚事已经定下,本皇子绝不会退婚,如果你敢抗旨不尊,后果你大可以自行想像!」 白溯月顿时笑了笑,靠在一旁干净的墙壁上:「二皇子殿下,您还真是自私,只关心自己不去想别人,这样的人,溯月又怎么可能喜欢呢?」 风倾城袖子下的拳头攥了攥,他永远都不会想到最后陷入的竟然会是自己:「本皇子喜欢你就足够了,林小姐,时辰已经差不多了,你该回去了!」 林子萱再也忍不住眼底的泪水,她还从未见过风倾城如此失态过,只不过从小良好的教养,不允许让她在此时有任何不和时宜的举动。 她是个明白人,知道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甚至让风倾城讨厌。 她勉强勾起一抹笑容来:「今日二皇子带子萱进宫,子萱深感荣幸,来日再会!」 说话间,林子萱见风倾城根本没有送她离开的意思,咬了咬牙转过身向着小路的尽头走去。 白溯月看着这两人的神情,感觉还真是般配的很。全都是将面具戴在脸上深深将内心真实的一面藏起来的那种人。 「二皇子殿下,溯月不喜欢被人威胁!」 风倾城忽然顿了顿:「林家是不是威胁你了,他们到底和你说过什么?」 白溯月唇角紧抿着,双眼之中闪过一道莫名的神色,然后转身追着林子萱的脚步走去。 风倾城见白溯月想走,目光轻轻一凝。 他眼底暗色加深了几分,这种不受他控制的感觉十分不好,让风倾城的目光之中带着藏了些许暗沉。 「月儿,如果你不喜欢本皇子娶林子萱,本皇子大可以答应你这件事!」 白溯月脚步未停,她倒是没有想到,风倾城会有了如此改变。 这个爱皇位比生命还要重要的男子,竟然能够为了她放弃手到擒来的镇国侯府,她真的感觉很意外。 但也说明,她的计划在逐渐迈向成功。 想到前世她愿意为他放弃一切,最终也得不到对方一点儿回应的场面,白溯月只感觉有些好笑。 风水轮流转,现在终于轮到他了。 风倾城不给她希望,却也不给她绝望,当时对她仿佛真的像是放在了心尖上,只可惜,等到她最后的价值利用完了,他看她的眼神,仿佛最可怜的蝼蚁。 那种感觉白溯月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风倾城不是喜欢皇位吗?她要看到他在皇位上狠狠摔下来的模样。 他不是喜欢到处勾引人吗,她会让他吃足了苦头,求所不得。 对风倾城最好的报復不是杀了他,而是…… 毁了他! 风倾城见到白溯月竟然不理会他的话,就这样转身走了,眼底的色彩微微加深。 前方的小路上走来了一个小太监,对风倾城轻轻行礼:「二皇子殿下,颜姑娘已经久等了!」 风倾城听到这番话,微微收了收神。 他刚才实在有些太过动容,竟然忘记了自己本该来这里做什么。 「你回话,本皇子马上就过去!」 那宫人点了点头,转身离开,天色越发暗沉,风倾城换了一身衣服悄然来到皇宫北边一处偏僻安静的院落。 这里杂草丛生,很久都没人搭理,看起来已经荒废了好长时间。 月色下,颜映柔粉色的身影在院子里若隐若现,她也不害怕有人发现,就坐在满是残破的院子里等着人。 风倾城迈步来到颜映柔身边。 颜映柔见到风倾城来了,也立刻站起身对着风倾城轻笑起来,那娇媚动人的神情,让人神魂颠倒。 也不愧是让风慕陵如此心动心疼的女人,颜映柔确实有这个本钱。 「东西呢?」 风倾城没有说任何拐弯抹角的话,直奔主题。 颜映柔听到他这样冷冰冰的话语,顿时轻笑起来:「二皇子,别着急吗,咱们不如先喝两杯,趁着这晴朗天色,聊一聊风花雪月如何?」 「本皇子没那么多心情!」 颜映柔闻言,眼神微微一变:「看来二皇子确实是对白溯月动了些心思,可我若是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会是什么反应呢?」 风倾城一愣,看到颜映柔那双胸有成竹的表情,眼底划过一道流光:「你知道什么秘密?」 第226章 你喜欢谁 颜映柔眉梢轻轻一挑,一双黛眉精美流畅。 她忽然靠近了风倾城几分,浑身上下都带着一点儿诱惑的味道。 桌面上的香炉飘散着裊裊雾气,整个小院子里都充满一种十分旖旎的气息。 「我知道的秘密便是……白溯月已经和炎墨迟在一起多时,上次相府的白青岚告诉我,大夫人亲眼看到他们两人在府中偷偷摸摸的过了夜!」 风倾城的瞳孔微微一缩,心口骤然轻颤起来。 颜映柔看到他的表情,故意露出一抹解恨的表情来:「我不介意二皇子除了我以外还有其他女人,如果二皇子真的想要白溯月那女人,只要给她灌醉就行了,她沾酒即醉,很容易得手的,二皇子觉得如何?」 风倾城的眼神在加深,那张如玉的脸颊上,出现了一抹绯红的色彩。 一股灼热从心口慢慢酝酿生成,风倾城只感觉浑身很热。 热的他恨不得将衣服脱下来。 一只冰冷柔软的小手,放在了他的手背上,那舒适的感觉让风倾城觉得体内的火气有了可以宣洩的地方,全部涌动了出来。 「二皇子殿下,柔儿手里有南夜国的地图,只要你交给皇上,轩帝一定会好好赏赐与你,我手里还有属于炎墨迟的玄铁令牌,只要拿着这个,要多少银子就有多少,你只要对柔儿好,以后柔儿的这些全都是二皇子殿下你的,可好?」 怀中温香软玉,再加上颜映柔倾吐兰息,整个人身上都散发着一种让人难以回味的旖旎气息。 她整个人就像是一杯能够解了他腹中火热的清亮美酒,让他眼底露出沉醉的神色。 颜映柔笑着看了一眼香炉的方向,今天二皇子来,她就没打算让他这样安安稳稳的回去。 二皇子这样性情高傲的人,她只有掌握了他最重要的自尊心,才能彻底的控制住他这个人。 即便是他不爱她,也没关系,她能控制风慕陵,对风倾城自然也会手到擒来。 她只要有了这个人就够了。 颜映柔想到这里,动作更是放肆大胆,整个人仿若无骨的蛇一样依靠在风倾城的身上。 风倾城的神思开始有些混乱。 但是一抹理智还隐隐约约闪烁在他的双眸之中。 在告诉他,绝对不能在这里犯错。 颜映柔还从未见过对幻情香有如此强大抵抗力的男子,心中对风倾城更是好奇,她很快就会变成风倾城心中最喜欢那个女子的模样,她倒是很想知道,风倾城这个清冷之人究竟会喜欢谁。 还是谁都不喜欢。 「月儿……」 清清淡淡的声音从风倾城的口中传出来,颜映柔只感觉自己浑身冰冷。 一双手将她的身体保住,风倾城眼底带着迷濛,还有几分欣喜之色。 「月儿,真的是你?」 风倾城的面容上还带着不敢置信的神色,他看着眼前的『白溯月』,只感觉心口在微微颤抖着。 「你果然还是喜欢本皇子的!」 风倾城缓缓说道,嘴角溢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来,然后俯下身,就向着颜映柔的脸上亲了去。 颜映柔浑身有些僵硬,脸上也没了什么表情,在幻情香之下,风倾城的心思无所掩藏,那眼底浓浓的欲望,让她浑身发颤。 原来风倾城是真的喜欢白溯月! 这怎么可能? 白溯月一没权,二没势,风倾城这个以野心着称的男子,为何会喜欢白溯月? 那带着冰凉和小心翼翼的唇落在她的脸颊上,颜映柔忽然勐然将风倾城推开。 她当任何人的替身都可以,唯独白溯月的替身不成。 她神色冷然,看到风倾城眼底明显受伤的神情,目光之中露出几分凝重之色来。 她宁愿看到的是在伪装之下的风倾城,也不愿意看到这个喜欢一个女人,为了一个女人放弃自己大好前程的男人。 将解药放在风倾城的鼻尖下晃了晃,一股刺鼻的味道让风倾城的神色瞬间恢復了正常,他脸色有些难看的看着颜映柔的方向,冷声说道:「颜映柔,你在干什么?」 颜映柔重新整理了一下衣襟,坐在风倾城对面,脸上露出自然的色彩,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我不过是想试验一下二皇子的定力罢了,没想到二皇子差点儿着了柔儿的道!」 风倾城想到刚才那仿佛做梦一样的场景,瞬间将白溯月的影响从脑海之中清除出去。 他倒是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你说白溯月沾酒便醉?」 风倾城问出这话的时候,带着浓浓的疑惑,还有一些好奇。 「当然,我俩生活了这么多年,她有什么弱点,难道我不知道吗!」 风倾城见到颜映柔如此胸有成竹,立刻笑了:「所以你这女人就利用月儿的弱点,将她单独的留在青楼里,等着风慕陵带着你上来捉姦?」 颜映柔眼神微微一眯,轻轻摆了摆手:「还说那些小事儿干什么,她白溯月不是没怎么样吗,而且风慕陵本来就不喜欢她,她眼巴巴的贴上来,以后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风倾城见到颜映柔那隐藏在温柔外表下,仿佛蛇蝎一般的心灵,只感觉有些浑身发冷。 这样的女人还真是可怕,将所有的喜好都掩藏在心底最深处,又像是藏在暗中的美丽毒蛇,趁着所有人不注意的时候,她就会突然出现咬谁一口。 「颜映柔,怪不得月儿恨你入骨,原来当真是你先害了她!」 颜映柔闻言,冷笑了一声:「风倾城,今日来,我不是为了听你说这些大道理的,若是你选择合作,我能够给你带来的好处,比一个白溯月要好上千倍百倍,只要你有办法让轩帝死的早一些,我就有能力让你登上至尊之位!」 颜映柔微微勾起一侧的唇角,面上露出了一抹魅惑的色彩。 「你我都是一样的人,根本没资格去说对方,你一开始想要娶白溯月,不就是想要让白震的神威军也收归到你的手下吗?为了一个白溯月,放弃了即将到手的镇国侯府的十万兵马,值得吗?」 镇国侯乃是一品军侯,手掌重兵。 这个官位,可要比白震手上的那几万神威军更要强大。 虽然现在天风国不崇尚那些舞刀弄枪的事儿,可是万一这两国打起来,谁都知道何去何从。 风倾城在这一刻,犹豫了…… 第227章 她缠着风倾城? 因为颜映柔说的没错,那十万兵马将是他未来能够成为皇帝的最大底牌。 如果不是镇国侯和皇后之间的嫌隙他一清二楚,恐怕镇国侯也不会选择他。 他这样将镇国侯府推到皇后和太子的身边,仅仅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 当然不值得…… 风倾城面色微微沉静了下来,伸手就将颜映柔给他的地图拿在手里。 「好,你说的合作,本皇子答应了!」 颜映柔媚眼流转,低低笑了起来。 「我告诉二皇子的可都是真的,如果二皇子想要让白溯月当个通房丫鬟什么的,我这个将来要成为皇后的人,是不介意的!」 她忽然低低笑了起来,一想到将来的场景仿佛就十分开心。 风倾城看到眼前这个从心到外都充满极强野心的女人,双眼微微眯了眯。 「如果你能帮着本皇子成为皇上,将来有你的好处!」 颜映柔眨了眨眸子:「就等着二皇子这句话呢,天色不早了,柔儿该回去了,二皇子要不要送送柔儿?」 风倾城整理了一下衣襟,迈步向着另外一个方向隐身而去。 颜映柔无奈的看了一眼风倾城的背影,勾了勾唇角:「无轻,人都已经走了,你也不用守着我了,我要去看看太子的伤势如何了!」 黑暗之中,一个身影闪过。 颜映柔忽然出声:「无轻,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儿,今晚可是个好机会!」 白溯月恐怕刚出宫不久,天色又这么晚了,现在若是不出手,以后恐怕就没有那个好机会了。 黑影虽然已经消失,可颜映柔还是知道,无轻一定听见了。 而且,肯定也会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微笑,颜映柔狠狠的将香炉摔在地上,白溯月……白溯月!她何时受到了这种侮辱,现在该是她报仇的时候了。 宫门外。 白溯月已经追上了伤心而走的林子萱。 「林小姐!」 林子萱稳住身形,脸上的神情有些难看。 「白小姐,可有什么事情吗?」 就算心中有天大的怒火和嫉妒,林子萱的面上也依旧是温柔懂礼的模样。 白溯月轻轻一笑:「刚才的话林小姐别放在心上,二皇子妃的位置,我不会和你抢!」 林子萱柔柔一笑,那张精緻艷丽的脸上露出了几分忧虑来。 「即便你不抢我的位置又能如何,二皇子的心依旧在你那里!」 白溯月听到林子萱的话,上前走了两步,两人就站在皇宫的大门前,四周寂静无声。 「林小姐,二皇子的心在哪里,你难道还不清楚吗?」 林子萱听到白溯月这样问出口,心中微微一凝。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白溯月低笑了一声:「只要林小姐有他需要的东西,难不成他还回不到林小姐你的身边吗?」 林子萱倒是从来没有想过这点,可从小受到大家族教育的林子萱,对这方面的事情还是懂的一些的。 白溯月看着林子萱的表情,心中有些无奈。 她都说的这样明白了,是打算让林子萱好好的为自己真正的幸福着想一下。 林子萱并非大奸大恶之辈,前世和她一样,最终只是颜映柔和风倾城手上的一个踏脚石,她不过是想要让林子萱在这个时候,看清楚风倾城的真面目而已。 然而,好像并没有什么用。 「子萱这辈子都是二皇子殿下的人,不管二皇子殿下让子萱做什么,子萱都……甘之如饴!」 甘之如饴这四个字实在太过沉重,白溯月对风倾城和林子萱这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搭配也实在没了别的想法。 她微微嘆了口气,拍了拍林子萱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别的我不会多说,你好自为之吧!」 林子萱看到白溯月迈步向着宫门走去,开口说道:「那别庄我依旧会给你,所以你得到好处,还是不要再来缠着二皇子了!」 白溯月差点儿被夜色下的小石子绊一个趔趄。 林子萱竟然说她缠着风倾城……风倾城还要脸吗? 白溯月侧过身看了林子萱一眼,眸子轻轻眯了眯,没有丝毫迟疑的来到宫门前。 如今宫门已经紧闭,想要离开皇宫,就只有从一侧的小门。 因为林子萱和白溯月的身份特殊,门卫并没有为难,就开了门放两人出去。 白溯月和林子萱一前一后的上了马车,走的却是同一条道路。 只可惜,白溯月还没走两步,身后就传来一声惊唿,她掀开帘子向着后面看了过去,却见林子萱乘坐的马车前面的车辕竟然在一瞬间断裂开来。 「小姐,您没事吧!」 早早等在马车里的丫鬟小声的安慰着林子萱,车夫看到马车坏成这个模样,小声说道:「小姐,这车没办法走了!」 林子萱被丫鬟从车上扶了下来,还好反应的快,并没有受到伤害。 白溯月让将军府的车夫停下脚步,打开捲帘对着林子萱轻声说道:「林小姐,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林子萱怎会愿意让白溯月相送,立刻摇头:「不用,我可以再等等!」 「小姐,天色这么晚了,您一个大家小姐留在宫门口多危险,倒不如就听这位白小姐所说,咱们坐着一辆马车回去可好?」 那小丫鬟的话,瞬间让林子萱的声音软了几分。 「好,也罢,那就麻烦白小姐!」 林子萱说话十分客气,白溯月主动让车夫将马车停在了林子萱的面前。 她倒不是好心,只是感觉这件事多少有些诡异。 林子萱乘坐的可是镇国侯府的马车,出门之时肯定都是经过仔细检查的,怎么可能说坏就坏了呢? 白溯月见到林子萱和丫鬟坐了上来,眸子里闪过一道淡淡的流光。 「林小姐,你可是惹到什么人了,竟然将你的马车都弄坏了?」 白溯月状似无意的问了一句,却让林子萱的脸色微微变白。 「一定是意外,那车辕本就不结实,断了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林子萱说话的时候,虽然表情十分自然,可手指却在不停的捏着袖子,显露出心中的紧张之态。 第228章 无轻,是你! 白溯月并没有开口点破:「走吧!」 马车走在皇宫大门外面空旷的街道上,此时天色已经全黑了下来,带着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车厢内的烛火明明灭灭,在白溯月和林子萱的脸上跳跃着。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车厢内一片寂静无声,还好镇国侯府和将军府的路都是一条,倒是不需要多绕圈。 可即便是这样,这条路马车至少也要走将近半个时辰的功夫才行,才到半路,一道劲风就从空中炸开。 林子萱心口一颤,整个人躲在身边丫鬟的怀里瑟瑟发抖,上次在花船上遇刺的事情,让她打击不小。 一支弓箭直接从马车的外面,刺在了里面的车柱上,深深的陷入了半寸之深。 赶车的李叔一声惊唿惨叫,白溯月隐约听到了车夫中箭的声响。 「林小姐,有刺客!」 林子萱都已经吓呆了,「我没有惹到任何人,怎么可能有人来刺杀我!」 白溯月看到到了这种时候,林子萱还在想这些有的没的,顿时感觉有些无语。 马车没了人牵制,也可能马身上同样中了箭,身前的那匹马抬起前蹄嘶吼了一声,片刻间勐然向着前方沖了出去。 一时间车里面的人被颠的东倒西歪,林子萱面色惨白,脑袋一头撞在了柱子上。 那小丫鬟也没好哪里去,疼的躺在马车之中直不起腰来,白溯月一手按住马车的一边柱子,直接整个人跳到前方驾驶马车的位置。 因为马车跑的太快,之前那些暗箭也没有跟过来。 白溯月一抬眼,趁着月光就看到了马背上的一支弓箭。 怪不得马会惊,受了伤不跑才怪。 站在车前,车身剧烈摇晃,也让白溯月站的有些不稳,她一抬头就看到了街边一棵足有一人抱粗的老槐树,直接拽住缰绳的一头,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这一跳一拽之间,白溯月已然用上了力气,马驹被勒了这么一下,前腿直接跪在了地上,白溯月听到车厢里传来一声呻吟,嘴角微微紧绷着。 恐怕这一下那主僕二人的下场也好不哪儿去。 但那也比这匹惊马最终带着这二人跑到车毁人亡的下场要好。 将缰绳拴在了槐树干上,白溯月掀开车帘去看里面的情况,那小丫鬟人也已经昏迷了过去。 白溯月一手一个,将两人从马车上夹了下来,她看了一眼空荡荡的街道,心神微微一凝。 恐怕还有更危险的在等着她们。 她不知道这群人是谁派出来的,所以不敢轻举妄动,扛着林子萱和她身边的小丫鬟,将两人丢在了一扇破旧的大门后面。 「本小姐能帮你们的都帮了,这群人如果是冲着你们来的,你们就自认倒霉吧!」 白溯月一转身的功夫,就忽然想起之前林子萱坏掉的马车来。 她忽然微微弯了弯唇角,眼底划过一道明悟的光彩来。 她和林子萱乘坐的马车差不多,而且走的还是一条道路,如果林子萱的马车坏了,肯定就要在原地等待,而她就要自己独自走在这黑夜之中。 这些杀手的真正目标是她,而并不是林子萱。 想清楚了这点,白溯月漫步走到那辆已经扭曲的马车旁边,如果她计算不错的话,这会儿那些杀手已经追来了。 可不是,黑夜之中飘下来几道身影,直接拦截在了白溯月的马车前面,将她层层包围。 这些人手中拿着奇怪的玩刀,刀身呈半圆形状,在月色下却显得十分锋利。 「你们是谁派来的?」 白溯月悠闲自在的将手搭在马车的边,手指微微用力。 强大的手劲儿,瞬间将胳膊粗的木头捏碎了一边,黑衣人眼尖的看到白溯月手心里传来咔嚓咔嚓的声响。 「杀!」 没有回答,没有任何犹豫,这群杀手毫不客气的向着白溯月沖了过来,带着浓浓的杀机。 距离白溯月最近的蒙面人,直接将手中弯刀向着她的脖子抹了过去,只可惜还没有碰到她的身体,就立刻后退了几步。 白溯月不知道从哪里踢起了一块拳头大的石头,正中那人的胸口处,她这石头飞出去的瞬间,隐约听到了对方胸骨碎裂的声音。 见到白溯月这样轻轻巧巧的就解决了一人,剩下的蒙面人瞬间警惕起来。 一柄弯刀直接从其中一人手中脱手,带着极快的速度向着白溯月的身上旋转过去,白溯月眼神微微凌厉了几分,直接一个翻身,脚尖在刀背上点了一下,刀身整个一转,重新回到了动手那人的身边。 只可惜,却被穿透了心脏。 「水平都不高,如果我料想不错,你们都是颜映柔派来的,她还真是看的起我,找来了你们这些个不中用的杀手!」 白溯月微微挑眉,眼神之中却没有丝毫惧怕的神色,只是她嘴角的笑容还没有完全散开,一道极为快速的身影,已经来到了她眼前,那人藏身在黑色的斗篷当中,手中闪动寒光的匕首,顷刻间就刺到了她的眼前。 这样突如其来的一幕,让白溯月浑身紧绷。 眼前这人的武功非同凡响,即便是白震在场也不一定是对方的对手,白溯月在感觉到危险的一瞬间,向后一退。 匕首虽然落空,可白溯月的额头上却瞬间浸出了汗珠,她定睛看向面前的人影,却露出一抹瞭然的神色:「原来是你,无轻!」 颜映柔竟然连自己身边的人都派出来想要除掉她,还真是十分焦急的想她消失呢。 只可惜,她上辈子已经死在了颜映柔手中一次,她心中滔天的怨恨还未化解,哪里还肯再死一次。 藏在斗篷下的无轻根本没有说话,身形再次一动间就已经来到了白溯月面前,这一下,她却是怎么也不可能躲得开了。 无轻的武功出神入化,白溯月的速度跟本跟不上对方的,在匕首向着她胸口刺来之前,她只来的急将手掌拍了出去。 正中无轻的胸口。 两人同时后退,白溯月感觉到肩膀处疼了一下。 无轻也在后退中吐了口鲜血,黑袍下的身体直接弯了下来。 还好她反应的够快,无轻还没有刺入太深,可即便这样,白溯月也感觉到胸口一片黏腻。 颜映柔,又是你吗? 白溯月眼底藏着一抹深深的杀机,如果颜映柔此时在她面前,她敢保证,一定要将她捏碎! 后背靠在坏掉的马车上,无轻重伤退后,剩下的一些杀手却再次围了上来。 她受了伤,动作迟缓了几分。 包围圈越来越小,就在这千钧一髮之际,白溯月忽然摸到了挂在脖子上的一个小笛子。 第229章 看一眼也不会掉块肉 这笛子是她大哥白君烨留给她的,可是白溯月却从来没有想过真的动用他。 因为大哥一没势力,还照顾了方晴夏那么多年,怎么可能真的如他所说,会在危机的时候出来保护她。 白溯月心中恍然,抱着试试看的心情,将笛子放在唇边。 就在此时,一道流光从白溯月的眼前划过,站在白溯月眼前的几个杀手捂着脖子瞪大双眼,噗通几声就栽到在了地上。 杀手手中的刀滚落在地,藏身在黑色斗篷之中的无轻片刻间消失在原地,墨竹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走了出来,稚嫩的脸上带着点儿冰冷的气息。 白溯月一手压住伤口,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墨竹的方向:「墨竹,你怎么在这?」 「王爷让属下保护白小姐!」 墨竹身姿笔直的站在原地,一双眸子十分幽深,整个人都带着一种冰冷却可靠的感觉。 他见到白溯月受伤,走到旁边的药馆敲了敲门。 「白小姐的伤口看来很严重,还是先包扎完好最好,王爷已经收到消息,应该马上就能过来!」 白溯月微微凝眉,迈步走到墨竹身边:「你一直在暗中跟踪我?」 墨竹的眼神闪了闪,连忙说道:「是保护!」 「监视就说监视,还说什么保护,如果真是保护,为何不在第一时间就出来?」 白溯月轻轻挑眉,面上露出满不在乎的色彩,那眼神让墨竹立刻在心中涌起一抹愧疚感来。 他本以为这些杀手白溯月会很容易收拾掉,却没有注意会突然出现一个无轻。 那无轻的动作实在太过敏锐,就算他从一开始就沖了出来,依旧没有赶上在无轻伤害白溯月之前阻拦。 恐怕这次,他又要受到惩罚了…… 一想到这里,墨竹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白溯月见到墨竹的神色,轻轻笑了起来,一改之前的严肃面容,小声对无轻说道:「逗你呢,我受伤的事情不怪你,我不会向炎墨迟告状的,你也别往心里去!」 白溯月见药房的门已经开了,药店驻守的掌柜见到白溯月和墨竹的衣着不像是普通人,立刻将两人迎接了进来。 墨竹直接拿出了一块黑色的玄铁令牌。 白溯月在见到那玄铁令牌的一瞬间,愣住了。 「这不是我上次丢的那块吗,难不成你已经从颜映柔的手中拿回来了?」 墨竹微微摇了摇头,直接将令牌丢在白溯月的手里:「这是王爷另外让我给你的!」 白溯月哑然,冰冷的令牌在手掌心里摊开,黑色的纹路,还有熟悉的重量,和她之前的那个十分相似。 「你们王爷不是说,这令牌不是只有一块吗?」 如此贵重的东西,炎墨迟怎会这样随便送人? 墨竹依旧面无表情,给白溯月拿来绷带,只可惜这药馆之中并没有医女存在,墨竹根本帮不上什么忙。 「王爷的话,白小姐有时候随便听一听就好!」 随便听一听…… 这说明这人说话很不靠谱吗? 白溯月接过药馆掌柜新拿上来包扎用的白绸和伤药,看到在场两人尴尬的脸色,轻声问道:「掌柜,有没有能换衣服的房间?」 药馆老头立刻点头,领着白溯月向着里面走去。 还没等白溯月多走两步,房门被人勐然推开,带着一阵寒气。 白溯月一回头,就看到炎墨迟那张妖孽无双的脸,还有他身后停留下来的豪华马车。 「小月儿,你遇到刺客了?」 炎墨迟迈步来到白溯月身后,看到她侧身上染血的衣襟,眸子轻轻眯了起来。 一股浓浓的危险之气在他目光之中凝聚。 「墨竹……」 炎墨迟只说了两个字,声线没有一丁点的起伏,还故意拉长了声音。 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炎墨迟拿着扇子将手背在身后。 墨竹直接跪倒在地,什么都没说,他自己判断失误,害得白溯月受了伤,本就该罚。 「出去吧!」 这三个字说完,墨竹微微一愣,却见炎墨迟并没有再看他一眼,迈步向着白溯月的方向走去。 「小月儿,来……让本王看看你伤到哪儿了?」 老掌柜见到此时自己不方便留在此处,对着炎墨迟一行礼,转身离开,将空间留给两人。 白溯月见不知道哪个屋子空着,此时也没人给她指路,只能无奈的转过身看向炎墨迟那张仿佛妖精一般的容颜,眼底露出十分委屈的神情来。 「炎王殿下,若是再不快点儿,我的血可能就要流干了!」 「你过来,本王帮你止血!」 白溯月摇了摇头,轻轻咬了咬唇角,脸上带着一抹可疑的红润。 血珠忽然从她捂住伤口的手指缝间落了下来,直接低落在了地面上,变成了一道褐色的痕迹。 炎墨迟走上前,将白溯月的身子扶住,一道柔和的内力渡到白溯月的身体中,他轻轻抿着唇角,眼底闪过一道冷厉之色。 「都到了这种时候,你还有什么不听话的,你身上本王哪儿没看过,还和本王见什么外?」 炎墨迟声音不高不低,却偏偏让白溯月全都听的清清楚楚。 她嘴角抽了抽,面色疑惑的抬头看他:「我什么时候被王爷看过了?」 「上次还有上上次,你睡着的时候!」 炎墨迟伸手抓住她的手腕,直接将人往怀里一带,打横抱了起来。 白溯月刚想挣扎,却见炎墨迟微微低垂着眸子微微一笑:「小月儿还不听话,本王就要再点你的穴道!」 面对眼前男人恶劣的威胁,白溯月立刻安静了,侧头依偎在炎墨迟的身上,眼皮轻轻颤了颤。 炎墨迟满意的垂下头看了她一眼:「这才乖!」 他一脚踢开一间屋子的大门,直接将房门紧闭,让白溯月坐在床上。 「躺下!」 白溯月半撑起身,脸上带着半分为难。 「我自己来!」 「自己来?」炎墨迟轻轻挑眉,白溯月的伤势在一方胸口上方肩膀下方锁骨的位置,那里被鲜血浸染,一阵阵的血腥气息四处飘散。 这个位置受伤,白溯月一只手根本没法使力气,这么半天一声不吭,也真是难为她了。 「你若是能够得着,就自己来吧!」 说话间,炎墨迟放开手,戏虐的看了白溯月一眼,就坐在旁边的八仙桌旁。 白溯月见这房间之中干干净净,连一面铜镜都没有,她只能勉强从侧面看到伤口。 至少有两寸深。 她已经完全避开要害,但还是有些疼的。 只是这种痛楚她已经习惯,还不足以让她喊出声来。 白溯月轻轻抬头,声音之中带着几分调笑:「王爷若是想看,也没必要藏着掖着,看一眼溯月也不会掉块肉!」 第230章 滚,你这贱妇 炎墨迟弯了弯眉眼,满是趣味的欣赏着眼前的光景。 反正小月儿都同意了,他根本不用客气。 白溯月垂下眸子,以为炎墨迟至少会在此时转过身去。 说话间,她已经伸手将被血黏在伤口上的布料剪开,露出了已经染的血迹斑斑的伤口。 白溯月目光凝重,脸上没有丝毫其他的表情,仿佛在处理伤口的不是她自己。 伤药上好,白溯月勉强伸手绕到背后将肩膀上的伤口固定好,将一件披风罩在自己的身上。 白溯月一抬头,她竟然因为疗伤太过认真,而没注意到炎墨迟一直在看着她。 腾的一下。 白溯月感觉脸颊一热。 她刚才还说过那种话,炎墨迟会不会认为她这是在……邀请他? 尴尬的抬起头,白溯月半天没说出一个字来。 炎墨迟欣赏完她的表情,这才轻轻摇了摇扇子,唇角扬了起来。 「小月儿,本王不会饶了今夜伤你的那群人!」 炎墨迟手中的扇子放在面前,一双眸子里闪过一道阴冷的煞气。 白溯月抬头凝视了炎墨迟一会儿,轻轻蹙了蹙眉:「王爷,月儿的仇,还是亲自动手的好,既然对方已经率先出手,就别怪我……手下无情!」 炎墨迟轻轻抬起头来,视线将白溯月从上到下来回扫荡了一遍。 房间内的烛光投射在他那线条流畅的侧脸上,带着一抹莫名的阴冷。 白溯月眯了眯双眼,将眼底所有的情绪都藏了起来,身上的血腥气息环绕不散。 她站起身向着外面走去。 「王爷……本小姐铺了这么长时间的网,该收一收了!」 白溯月的眸子里,闪过一道诡异的光彩,那半点月光照耀在她那双仿佛黑琉璃一样的眼瞳上,透出点点星光。 「对了,我想告诉王爷一件事,旱灾刚过,昨夜又下了一场大雨,用不了多久,恐怕就会有疫病传播,江北之地的动静,王爷可以好好查探一下!」 炎墨迟听到白溯月的话,眉宇轻轻凝重了几分。 虽然白溯月不过是随口说说,炎墨迟却将其放在了心里。 他走到白溯月身后,轻轻用手摸了摸白溯月的头,眼底带着几分宠溺。 「这件事以后再说,本王先送你回家!」 几天时间眨眼而过。 白溯月安排人在太子府门前围堵了两天,只可惜颜映柔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躲在太子府里面寸步不出。 她就挑了点儿木仇留给她的秘方,给太子府里面的水井下了察觉不到泻药,拉肚子拉的太子府的所有人瘫软了几天。 木仇收到木玲出事的消息,直接大怒,白溯月苦心写了好长的书信相劝,才将此事平息了下去。 毕竟木玲已经逐渐转好,而且,这个仇她不会不报! 林家的宅子早早的就送到了她手上,白溯月有空的时候,就上了别庄转了一圈。 这几天时间总算没有白熬,木玲终于醒了。 原本人都已经消瘦了一圈,可是醒来之后除了脉搏虚弱一些之外,其他的都已经恢復了正常,就连木玲自己都感觉不可思议。 这个消息不久就传到了皇后的耳朵里。 皇后刚刚起床吃着早膳,听到马嬷嬷将这件事说完,皇后手中的杯盏直接落在了地上。 笙儿被宫女抱在怀中依旧哇哇的哭着,皇后整个人心烦一段,狠狠的将桌面上的盘子碗筷全部推了下去。 「这个木玲……红颜醉根本就没有解药,她到底是怎么活过来的?」 皇后万万没有想到,本来必死的人,没有经过任何救治就活了过来,就连她体内的毒都解了。 还没有固定好的髮髻此时稍显凌乱了些,皇后的面容上带着狰狞之色。 马嬷嬷眼神微微闪了闪,想到前两日有宫女禀报给她的话,连忙上前一步说道:「皇后娘娘,这白溯月十分古怪的很,那天老奴手下的一个宫女亲眼见到,白溯月割破了自己的手给木玲喝血!」 「什么?」 皇后微微眯了眯眸子:「这红颜醉难不成用人血就能解毒不成?」 皇后这样一质问,马嬷嬷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她只能小声道:「皇后娘娘,这白溯月肯定有什么特殊的法子解毒,再加上她跟着那毒医谷的人如此亲密,怎么没学个几手高强的医术?」 皇后听到马嬷嬷的猜测,缓缓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这件事本宫会好好调查一番,木玲那边你找人好好看着,别让她弄出什么乱子来,过两天白贵妃要和皇上回门办喜事,本宫自然也要好好准备准备,这个白若姚手段还真是高,喝了那么多断子汤,都没有阻止她怀孕!」 说到这里,皇后的眸子里藏着一分戾气。 不过也并不算太在意。 这后宫之中的皇子皇女倒也不少,但大多数都是些没成年的,最大的如今也不过才只有七八岁的年纪。 这些孩子的娘亲还都是些没什么本事性子软弱无能的,见到她就腿脚发软。 马嬷嬷安慰了皇后一番,直接将首饰盒子拿出来给皇后挑选,身后的宫女帮着为皇后挽发。 可就在此时,皇后的手微微一抖,手中的簪子直接落在了地上。 「马嬷嬷,马嬷嬷!」 连续喊了两句马嬷嬷,马嬷嬷立刻跪在皇后面前,看着皇后惊慌失措勐然战起身,有些不明所以的问道:「皇后娘娘怎么了!」 「这是谁让你拿来的?」 马嬷嬷看到皇后手中的那一支朱钗,眼底露出一抹惊讶的表情:「皇后娘娘,这……老奴拿来盒子之前,好像还没有这朱钗呢,哪里来的呢?」 皇后微微抿着唇,眼底划过一道阴狠的表情来,她紧紧的握着朱钗,唇角缓缓紧绷着:「这朱钗是严青送给本宫的,应该被本宫早就收起来的,如果你没拿,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娘娘,老奴真的不清楚!」 皇后微微冷了双眼,将朱钗丢在檯面上。 「恐怕这是有人在给我一个提醒,是在威胁本宫呢,本宫岂是那么容易就会被人拿捏的?」 皇后嘴角划过一道自信的笑容。 别说这么多年来,她和严青并没有什么太大交集,就算有,也没有任何人知道。 了解这件事真相的就只有她大哥和镇国侯夫人,但就算为了皇室和镇国侯府的安全,他也不会傻到将这件事说出来。 髮髻被宫女重新梳好,林皇后迈步走出慈安宫的大门,迎面就看到了前方跑来了几个宫人。 「皇后娘娘,不好了,皇上一大早大发雷霆,正在养心殿中生气呢!」 皇后的脸色微微一变,却也没有多少慌张:「皇上生气不是常有的事情,这般莽撞像什么样子,本宫这就去看看!」 「回禀皇后娘娘,皇上是在生您的气!」 「本宫的?」 皇后一脸疑惑,眼底划过一道狐疑色彩。 那小太监连忙低头:「回禀娘娘,严太医已经被叫了过去,您赶紧去看看吧!」 一听到严太医这三个字,皇后心中一紧,双眼瞬间眯了起来,她三步并作两步的向着养心殿的方向走了过去。 才走到门前,皇后就听到了轩帝的怒喝声:「朕没想到,朕最信任的臣子,竟然有这样的胆子,就算朕将你千刀万剐,都死不足惜!」 皇后眼底的光彩一闪,心头顿时慌乱了起来。 她迈步走到大殿之中,眼神落在跪在养心殿中央的严青身上,目光之中带着几分担忧的神色,皇后勉强笑了笑,走到轩帝身边:「一大早的,皇上哪儿来那么大的怒气!」 皇后刚碰到轩帝的手臂,就被轩帝勐然甩在了地上。 「你这个贱妇,滚!」 她微微愕然的抬起头看向轩帝那张愤怒的脸颊,嘴角微微颤抖了起来。 那双眸子里竟然藏着这样多的愤怒,让她察觉有些不妙。 第231章 皇后的风流韵事 「皇上,臣妾……」 「皇后,朕正要找你,朕真是没想到,相处多年的枕边人,竟然会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皇后被轩帝质问的浑身轻颤,她不由得抬起头看了一眼严青的方向,却见对方也在一脸担忧的望着她。 这一下,皇后心口的那份自信在慢慢破碎,她以为自己进宫后只要小心行事,绝不会有人发现当年她的事情。 可是现在看来,事情正向着她没办法控制的方向发展。 是白溯月和木玲吗? 她差点儿除掉木玲,所以这两人就开始转身报復了吗? 真是高明的手段! 只是他们到底从哪里得到了这些秘密,甚至于明明是当年仅仅只有她和严青两个人知道的事情,为何会突然被白溯月知道? 一连串的问号在皇后的心中形成,她盯着轩帝那双愤怒至极的双眼,雍容的跪在地上,面容一丝不苟。 「不知道妾身哪里得罪了皇上,还请皇上明察,切勿被一些小人,挑拨了妾身与皇上您的感情!」 皇后声音凝重,不卑不亢。 轩帝忽然森然的笑了起来,那声音带着一种莫名的苍凉。 「朕以为,就算后宫之中所有人都背叛了朕,你也不会背叛朕,可是没想到终究是朕错了!」 皇后心头一沉,只感觉一股凉气顺着心口在慢慢发散。 一旁的严青向前跪爬了几步,低声说道:「皇上,此事与皇后娘娘无关,是下官窥视皇后娘娘的美貌,才生出了旖旎的心思,皇后娘娘从来都没有背叛过皇上,一切罪责都是臣一人所为,还请皇上法外开恩!」 什么? 皇后瞬间将目光落在了严青的身上。 严青和她的事情已经过去好多年时间,到底皇上为何突然间如此驻定的说出这样的话来呢? 「皇上,本宫不知道错在哪里,还请皇上详说!」 皇后跪在地上,身体笔直,她面上看不出一丝一毫异样的表情来。 一旁的严青见此,也没有说话,只是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轩帝忽然一挥手,将一样东西丢在了皇后面前。 皇后在看到那封信的瞬间,手指轻轻颤了颤。 只不过她脸上没有一点儿畏惧的神色,在宫中生活了这么多年,皇后十分擅长这其中的门道。 不见棺材不掉泪。 「皇上,这是什么东西?」 「当年朕倒是没看出来,严青对你的心思竟然都已经达到了公然表白的程度,也就朕耳聋眼瞎,连这个都没看出来!」 皇后顿时笑了:「皇上,不过是一首诗罢了,根本用不得当真,也许完全是巧合罢了!」 「巧合?」 轩帝冷笑了一声,见到皇后依旧没有承认的意思,再次丢出一大摞的书信来。 「那么,这些呢?」 皇后看着面前散乱在地上的一张张带着字迹的纸,还有那微微泛黄的书页,只感觉像是被人当头棒喝。 她慌乱的爬上前,伸手去将那地上的东西捡起来,跪在一旁的严青看到皇后这个模样,眼底瞬间闪过一道懊恼后悔的神情来。 「严青,不是让你将这些都烧了吗,为何还会出现!」 严青沉默了片刻,他看着皇后眼底那浓浓的怒火,只感觉浑身像是浸在寒潭之中。 「皇上,都是微臣的错,当年对皇后娘娘有心窥视,但是臣保证,这么多年来再也没有任何对皇后娘娘的不良心思!」 「你没有,那她呢?」 轩帝微微凝起双眼,将目光落在了皇后的身上。 「这些都是在严青的家中搜出来的,独属于皇后你的字迹,这情意绵绵的,倒是让朕的心都要醉了。」 皇后勉强沉稳下来:「皇上,这些都是臣妾年轻时候犯的错,可是自从入宫以来,妾身从未……」 「从未?严青可是你的心腹,专门用来照顾你的太医,哪一次你有伤病,不都是他陪在你身边的,以前朕倒是没想到,可是现在仔细想来,朕还真是在引狼入室!」 轩帝打断皇后的话,瞬间让皇后哑口无言。 这么多年她在宫中,简直太大胆了。 她从来都没有想到自己会有如此的一天。 她对自己的行为太过自信,以至于到现在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了。 「来人!」 轩帝既然下了命令。 门外走进来两个身穿戎甲的禁卫军,一左一右的站在严青旁边。 「将严青拖下去,即日问斩,至于皇后,暂且幽禁在慈安宫,不得出宫!」 皇后听到这话,冷不防将头抬起头:「等一等皇上,妾身自知有罪,可是却从来没有真的做过对不起皇上您的事情,这么多年的夫妻感情,怎么能仅仅凭藉这些多少年前的书信就下了定论?」 皇后连指尖都在颤抖,今天她一旦被带下去,恐怕这辈子都没办法再见到皇上。 「难道这些还不够吗?」 轩帝的话音刚落,白溯月突然迈步从一旁的门口面走了出来。 皇后一看到白溯月,眼底的神色顿时露出一抹冷色:「白溯月,这些东西是不是你找来陷害本宫的?」 白溯月疑惑的望着皇后,将视线转过来放在了轩帝身上:「皇上,皇后娘娘到底在说什么,这些书信都是从哪儿来的?」 「你别装模作样了,如果不是你,还有谁知道本宫当年的事情?」 白溯月看了一眼皇后,旋即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皇上,皇后娘娘不说,溯月还忘记了,前两天镇国侯将在皇城外的一个别庄给了溯月,溯月昨天转了一圈,还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 皇后一听到白溯月提到城外的别庄,眼神划过一道凌厉的色彩。 她心中在一点儿一点变凉,紧张的额头上的汗珠都冒了出来。 那里她都清理过,肯定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的,白溯月才转了一圈,根本什么也不能找到。 轩帝阴沉着一张脸:「月儿,你发现什么了?」 「这些都是月儿从那宅子里看到的!」 轩帝将白溯月送来的小盒子打开,一脸摆放着整整齐齐的几样东西。 其中一样是一只玉色镯子。 「这镯子月儿打听到是严大夫家中的传家之宝,多年前丢了,没想到丢到皇后娘娘这里来了!」 皇后闻言,心口一沉。 第二样,是一块玉佩,上面刻着严青的名字。 轩帝越看心中越是气怒,这些证据如今一个个的全都摆在了他面前,全部都验证着皇后当年的风流韵事。 第232章 好日子要到头了 白溯月抿着唇角,看着皇后的眼神划过一道寒光。 既然书信无用,那她就找来这些当年被皇后丢到后山脚下的东西,这些都是她在前世无意找到的,这辈子能这么快全都找出来,还多亏了炎墨迟的帮忙。 轮迴了一圈,这些东西还在远处,真是一件十分奇妙的事情。 也代表了皇后的好日子,要过到头了。 玉佩和镯子,被轩帝兇恶的丢在地上,皇后看着地面上本就残破的玉佩镯子碎成几半。 嘴角忽然露出一抹笑容来。 「哈哈哈,妾身还是第一次,见到皇上为妾身吃醋!」 皇后跪坐在地上,将那两只镯子的碎片放在手心,眼神之中带着几分追忆的表情。 「当年妾身和严太医确实两厢情悦,只可惜最终还是被硬生生的拆散,被送入宫中,府中的嫡女又不是本宫,凭什么我要进宫?」 说到这里,皇后的视线落在严青身上,眼底透着浓浓的伤心之情。 她和镇国侯府之间的所有恩怨,都是从进宫的那一天开始,镇国侯的亲妹妹在进宫之间突然出逃,所以侯府的人将她带出来顶替,当时的她和严青都已经达到了将要私定终生的地步,可还是硬生生的被人拆开了。 一旁的严青见皇后还要说下去,脸上失去了血色,「皇后娘娘,是微臣连累了您,微臣只有以死谢罪!」 严青清冷的脸上藏着坚决,看了一眼旁边的柱子,勐然起身就要撞过去。 白溯月早就看到了严青的动作,身形一转间来到严青的身后,伸手一捞,就将对方的领子给抓住了。 如果主角死了,那这齣戏她可就看不成了,轩帝一定因为严青的死,对皇后当初的行为有所包容。 不管皇后当年有多少难言之隐,都不能抵消这么多年她所犯下的错。 她差点儿害死了木玲,白溯月绝不会原谅皇后,她会让皇后为自己上辈子和这辈子做过的错事一同付出代价。 她已经等不及了。 「皇上这么多年来,可有多看我这个皇后一眼,我之所以还坐在这个位置上,还不是因为我身后代表着镇国侯府?」 轩帝沉吟了半晌:「朕主掌江山,给你万千荣华富贵,难道还不够吗,你身为一国之母,却将自己当初的情夫偷偷带入宫中,朕当真是瞎了眼,才会将你封为皇后!」 白溯月闻言,轻轻挑眉。 皇后已经没有力气再辩驳什么,所有的证据如今都摆在这里,那些认证只要用心去找,就自不用说。 「好,你我夫妻多年,却换来皇上对本宫如此猜忌,也罢!」 皇后眸子里划过一道狠辣的色彩。 轩帝凝视着皇后,闭了闭双眼,对着两旁的禁卫军摆了摆手。 「都带下去吧!」 皇后发冠混乱,原本雍容的妆容也因为泪珠混杂在一起,整个人狼狈不堪。 严青被人同样拖了下去,皇宫大殿之中片刻间就恢復了平静。 「月儿,这就是你想让朕看到的结果?」 轩帝眯着眸子,面容威严至极,看着白溯月的时候,不由的释放着威压。 白溯月从台上走下来,站在皇帝面前微微弯身失礼:「皇伯伯,月儿也是无意间发现了这种事情,不想皇伯伯还被蒙在鼓里!」 轩帝轻轻笑了起来,苍老的神色之中多了半分疲惫。 「朕确实不喜皇后,但她毕竟是朕的髮妻,这件事朕也知晓一二,可事情过去这么多年的时间,朕也不想在去查什么,只可惜小月儿今天送给了朕一个大礼!」 白溯月知道皇上这是拐弯抹角的在说她多管闲事。 这是皇宫之中的一桩丑闻,揭穿之后对皇帝自己的声誉也没什么好处。 白溯月忽然扬起唇角微微笑了笑:「皇上可不要忘了,当年皇后进宫不久就怀了太子殿下,月儿是害怕……」 这话她没说完,留下了后半段给皇上自己去想。 不管风慕陵到底是不是轩帝的亲生儿子,这怀疑的根源一旦种下,永远都没办法拔除。 轩帝脸色一怒,狠狠的将手拍在桌面上:「白溯月,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在朕面前说出这种话来!」 白溯月微微低头,面上没有一丁点畏惧的色彩:「是溯月说错了话,还请皇伯伯饶了溯月的罪过,这种话溯月以后再也不敢随便乱说!」 「够了,没事就不要来宫里跑了,皇后的事情就此作罢,月儿你回去可不要乱说!」 轩帝揉了揉眉心,看起来十分疲倦。 白溯月转身告辞,却听到了身后传来一阵压抑的咳嗽声。 她心口微微跳了跳,轩帝看起来平日里威风八面,精神抖擞,可是背地里身体并不太好,这也能解释前世他为何会突然暴毙。 「皇上,该吃药了!」 就在白溯月转身的功夫,清楚的听到了小太监的这句话。 刚出宫门,墨竹坐在马车里等着白溯月:「溯月小姐,王爷让墨竹以后跟在您身边保护!」 墨竹稚嫩的脸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坐在车辕旁边,将马车赶到白溯月身边。 「王爷还说,方便接溯月小姐过去见他!」 白溯月刚踏上马车的脚步一顿。 「这两天多谢王爷帮忙,不然我也不可能这样快就找到那些东西!」 墨竹一皱眉:「那不过是一两个破镯子,有那么重要吗?」 白溯月抿唇一笑:「当然重要,这东西关乎几个人的性命呢!」 墨竹赶着马车,向着前方空旷的街道上跑了出去。 白溯月轻轻扬起眸子,阳光从捲帘处倾泻下来,原本燥热的天气都变的美好起来。 只不过才片刻功夫,马车兹呀一声就停在了一座珍宝阁的门前。 「这是京城最大的珍宝阁,王爷说里面的东西随溯月小姐挑!」 白溯月抻着脖子向着珍宝阁的方向看看。 推开门,偌大的珍宝阁竟然空无一人。 她忽然笑道:「你们王爷就是一只铁公鸡,什么时候开始学会拔毛了?而且,今天是什么好日子,竟然弄的这般隆重?」 墨竹没出声,见白溯月已经进门,转过身将大门关好。 一道身影就站在珍宝阁的台前,在不动的时候,仿佛优美的壁画一般。 「小月儿,你总算来了!」 说话间,那人已经转过身来,暗红色的长袍上龙纹盘绕,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气,在炎墨迟的身上骤然散发了出来,让白溯月微微愣了愣神。 第233章 画中女子是谁 「王爷今天不开门做生意了吗,这珍宝阁可是日进斗金!」 炎墨迟默默将视线调转,手中扇子合上,敲了敲眼前摆放各种各样金银珠宝的看台。 「今天是小月儿的生辰,本王想起还从未送过礼物给你,所以今天就专门包了这场子,专门来给你挑!」 白溯月微微惊愕的看着炎墨迟。 她自己的生辰还都不记得,没想到炎墨迟记得这般清晰。 「王爷哪里知道的?」 「随便问问你们家小丫鬟蓉儿就知道了!」 蓉儿那丫头……说话也没个把门的,也不害怕自家小姐的生辰八字被坏人做文章。 白溯月心中暗暗念叨着,脸上却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 她背着手,一步一步的走过这她从未来过的珍宝阁藏宝间内,一种异样的感觉,油然而生。 即便是她前世身为花魁见过的好东西不少,可却依旧没有看过如此多价值连城的宝贝。 炎墨迟随手敲了敲旁边的青瓷瓶:「这里的东西,可比本王府中的差远了,小月儿你若是不满意,大可去本王的府邸里去挑!」 这话说完,他又顿了顿:「不挑也没关系,大不了你就留在本王府中当个女主人,这里的东西都是你的,每天换着带,不重样!」 炎墨迟的话,此时白溯月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她的视线牢牢的被一幅画给吸引住了。 「这个是……」 墙壁上挂着的那副画,画像之中有一个温柔淑雅的女子,美若天仙。 身上线条流畅,那眉宇五官精緻的无可挑剔,那双眸子仿佛藏纳了天地星辰一般。 这画像之中的女子,那双眼睛和她十分相似。 白溯月只感觉,心像是被人提了起来,又重重的丢了下去。 心中好似突然就没有了根基。 她勾唇笑笑,转身看向正在她身后瞧着别的东西的炎墨迟。 「王爷,这幅画像上的女子,是谁?」 一种浓重的好奇心在白溯月的心口之中生根发芽,却见炎墨迟微微转过身来,将视线同样落在了那画像上。 「这是本王随便画的,并非什么特别之人!」 炎墨迟避重就轻,并没有将那答案说出来。 白溯月深深了解炎墨迟的心思,但她可不想自己在心里胡乱猜测。 「月儿觉得这画中女子倒是十分像自己,王爷既然要送给月儿礼物,能不能将它送给月儿?」 炎墨迟犹豫了一下,可就这么一下,却让白溯月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炎墨迟对她这么好,是不是因为画像之中的这个女子? 她向着画像的下方看去,一眼就看到了左下角的一个大印,上面印着两个字。 迟暮…… 一种特殊的感觉从心口慢慢升起,白溯月只感觉一抹淡淡的喜悦也在慢慢混杂。 原来炎墨迟,便是迟暮。 真是一种难以言说的缘分。 她想到自己手中藏起来的那一副属于迟暮的画,心脏在轻轻跳动着。 「好,既然小月儿喜欢,那这幅话就送给你吧,本王原本想为小月儿也重新画一张画像,没想到你却相中别人的了!」 炎墨迟轻轻用扇子将画像从挂钩上拿了下来,轻轻捲起,放在一旁的盒子里。 动作温柔细緻,有着一种让人能看的出来的呵护之情。 白溯月的心在此起彼伏,说不上的动容。 转念过来,她又无奈一笑。 她白溯月何德何能,能让炎墨迟如此看重,如果真是因为这个女子,炎墨迟才会对她另眼相待,那也算是她占了便宜,她应该感激画像之中的那个女子。 白溯月整理好心情,将画像好好的抱在怀里。 「小月儿不想挑别的吗?」 白溯月摇了摇头:「不用,首饰什么的,我都不喜欢戴!」 炎墨迟轻轻嘆了口气,修长的指尖忽然挑起了一朵珠花,轻轻柔柔的放在了白溯月的头顶上。 「这样才更好看!」 他靠的极近,心脏的跳动仿佛白溯月都能听的清。 白溯月没有躲闪,任由炎墨迟将那珠花戴在她头上。 「多谢王爷馈赠,月儿心中感激不尽!」 炎墨迟忽然低下头,轻轻亲了亲白溯月的额头。 「小月儿,和本王还这么客气做什么,本王难道对你还不够好吗?」 好? 实在够好! 好的让她有时候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 好的,让她情不自禁的怦然心动…… 就算前世的阴影还在,白溯月也无法控制的喜欢上了这么个人。 可是…… 一个人怎么可能这般随便的就喜欢上另外一个人,更何况她白溯月,还是没有权势,没有容貌的普通女子。 她可不会幻想着这样惊才绝艷的男子,会真的喜欢她。 她心中的滋味百转千回,像是两个小人儿就在她身边拉锯。 一个在说,相信炎墨迟,不管他什么目的,她都要飞蛾扑火。 一个却在说,他万一欺你骗你,又将要重蹈覆辙…… 炎墨迟看到白溯月低垂着的表情,心中哪里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伸出手摸了摸白溯月的头,「皇后那边你放心就好,至于风慕陵,本王自会帮小月儿收拾了他,所以,你不用什么都担负在自己身上!」 这样的炎墨迟,温柔的简直有些不可思议。 白溯月眯了眯眸子,眼底划过一道暖光来。 突然间,门口传来一阵敲门上,一道娇俏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进来。 「炎大哥,千紫知道你在里面,你快出来,千紫要见你!」 这般清脆的声音,让白溯月微微有些惊讶,她还没见过有哪个女子敢在炎墨迟面前这样胡闹的。 炎墨迟忽然勾起一抹让人有些毛骨悚然的诡异笑容来,他轻轻拍了拍白溯月的肩膀,细长的凤眸轻轻上扬着。 「墨竹,让她进来!」 房门一开,紫色的身影飞一般的向着炎墨迟的方向跑了过去,可片刻,就停在了炎墨迟面前足足有一丈远的距离。 白溯月总算看清楚了来人的真实面容。 女子一身紫色碎花百褶裙,一头长髮干净利落的扎在头顶,面容秀美,脸蛋上还带着一点儿婴儿肥。 那双大的出奇的眼睛,给人一种浓浓的可爱之感,长长的睫毛好像会说话一般。 只可惜,面前的小丫头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大眼之中也布满了浓浓的怒意。 炎墨迟收回手,轻轻摇了摇扇子,忽然一只手拉住白溯月的手腕,慢慢开口:「不用管她,咱们走!」 白溯月被炎墨迟拉着向着外面走去,回头有些好奇的看了那女孩一眼。 大门再次被人推开,藏蓝色的身影面色沉重的走了进来。 「她又来捣乱了?」 白溯月微微凝神,「云陇?」 云陇没有来得及回白溯月的话,大步走到一袭紫色的身影旁边,伸手点开她的穴道,还没等她说话,直接将手捂在了她的嘴上。 第234章 应该叫大嫂 「千紫跟大哥回家!」 「呜呜……不奥……」 模模煳煳的话音从你女子的口中传出来,白溯月看到这兄妹两人的互动,不由得笑了笑。 「这位是云公子的妹妹吗?」 云千紫一把将云陇的手拽开:「对,我就是她妹妹,这位姐姐你是谁,为什么要站在炎大哥身边?」 云千紫说话的时候,眼底带着几分敌意。 云陇看到炎墨迟的眼神,片刻将云千紫拉到身后来。 「她年纪小,说话也没个把门的,白小姐不要在意!」 炎墨迟眯了眯眸子,直接将手环上了白溯月的腰:「以后你可以叫大嫂!」 云千紫顿时瞪大双眼,眼泪噼里啪啦的就掉了下来:「大哥,炎大哥让千紫叫别人大嫂,那千紫嫁给谁?」 云陇拍了她一巴掌:「你还没及笄,嫁什么人!」 「千紫已经十四了,还有几个月就到了,千紫大老远从青武国跑过来,就是为了嫁给炎墨迟的,他长那么好看,千紫就想嫁给他?」 云陇眯了眯眸子:「千紫想嫁人了?」 千紫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白溯月对云千紫的反应实在有些诧异,这女子好像对炎墨迟并没有那样……专情…… 对方之所以这样喜欢跟着炎墨迟,只因为炎墨迟长的好看而已。 没想到她还能看到心性如此单纯之人,白溯月眼神闪了闪,目光之中带着几分怜惜:「千紫若是喜欢,以后姐姐给你介绍更好看的!」 白溯月不过随便胡说了一句,云千紫这样跟在炎墨迟身边,明显对她十分危险。 炎墨迟可不懂得怜香惜玉这四个字到底怎么写。 「算了,既然炎大哥有了姐姐,本郡主也不是那种夺人所爱的人,不过……姐姐说的可是真的?」 云千紫面上露出遗憾的神色,眼神却带着希翼的看着白溯月的脸。 白溯月咳嗽了一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云千紫擦了擦没什么眼泪的眼角,这才重新高兴起来:「千紫饿了,大哥,去吃东西!」 云陇闻言,微微皱眉:「好,跟我来!」 一行人刚推开珍宝阁的大门,白溯月就看到了守在门口外面的不速之客,风倾城站在阳光之下,一身白衣显眼,那张清华无双的脸上,带着一点儿浅浅淡淡的笑容。 一双黑眸在见到白溯月和炎墨迟一同从珍宝阁中走出来的瞬间,轻轻眯了眯。 「月儿!」 云千紫突然看到风倾城,眼神瞬间亮了起来,虽然云陇模样不错,和站在风倾城和炎墨迟的面前,还是差了一筹,云千紫呆愣愣的站在门口,一时间将刚才说过的话都忘记了。 翩然若谪仙,陌上人如玉。 风倾城将玉公子这个词,表现到了极致。 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一种儒雅和贵气,这个人身上,本身就有一种让人不由自主想要靠近的气息。 白溯月轻轻抬头。 她怀中还抱着一个盒子,身边紧跟着炎墨迟,这场面确实让人容易误会。 「月儿,你果然……」 风倾城心里一阵森冷,看着白溯月目光平静的看着他,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风倾城心中一阵轻笑,那种被人抢夺了珍爱之物的感觉,在心口慢慢形成。 「二皇子殿下来找月儿,可是有什么急事?」 风倾城眯了眯眸子,向着门口的方向走了几步。 云千紫呆愣愣的站在原地,忽然直接扑了上来,直接抓住了风倾城的手臂。 风倾城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云陇身边还有个人在,一时间没有察觉,差点儿被云千紫扑的摔倒。 他连忙挥了挥手臂,将云千紫推了出去。 云陇上前一步,将云千紫接在怀里,脸色微微有些不好。 「二皇子殿下,舍妹刚才虽然有些无礼,但也不至于对一个女孩下这么重的手吧!」 风倾城听到云陇的质问,微微浅笑着:「本皇子刚刚还以为是刺客,原来是一场误会!」 云陇冷沉着脸色,没有回答。 云千紫根本就没有计较刚才的一推,一双大眼灼灼的盯着风倾城的那张脸。 「大哥,千紫要嫁给二皇子……」 云陇狠狠的拍了她的脑袋一下:「乖乖给我滚回去,若是再让我看到你,就将你给卖到青楼里去!」 云千紫沉默:「好呀,青楼里好看的男人更多!」 云陇:「……」 风倾城有些诧异的瞥了一眼云千紫,这女子面容看起来正常,没想到却是个傻子。 他嘴角微微一勾,眼底流转着一抹暗色光芒。 「月儿,刚才本皇子听说父皇将皇后幽禁起来了?」 白溯月抬起头,看向风倾城那张带着几分探究的容颜:「月儿刚从皇宫里出来,好像也听说了!」 见白溯月睁着眼在这里和他说瞎话,风倾城顿时轻笑了起来:「月儿,没想到是本皇子小看了你,本皇子还一直将你当傻子,原来变成傻子的,一直都是本皇子!」 白溯月垂眸,脸上一丝表情也无,就仿佛之前的柔情蜜意,在这一刻都消散一空。 风倾城一直都该知道的,他却将白溯月对他表现出来的好感放在心上。 那种若即若离的感觉,让他这个堂堂的二皇子,竟然对一个根本没有容貌,没有才华的女子,动了心。 真是一齣好戏。 白溯月应该站在旁边看的很高兴吧。 想到这里,风倾城只感觉心口难受的厉害,心口像是被什么戳穿了一般。 看到炎墨迟站在白溯月身边,只感觉一种极为强烈的欲望在心口叫嚣着。 只有他风倾城不要的女人,还从未有女人可以不要他。 自尊心被白溯月狠狠的踩在脚下,风倾城暗中握了握拳。 风倾城心中翻天覆地,可是面容上没有分毫的变化,依旧像是贵公子一样彬彬有礼。 「原来月儿也不清楚,我还以为月儿刚刚去过金銮殿,应该能打听到什么呢!」 「皇上的事情,溯月有什么好打听的?」 白溯月将风倾城的话反驳了回去,直接抱着盒子就要上马车。 炎墨迟挡住了风倾城的视线,冲着他的方向挑了挑眉,抬腿就要跟上白溯月的身影。 白溯月将盒子拦在马车门口:「溯月要回府,不劳烦王爷相送了!」 炎墨迟一皱眉:「小月儿是不想让本王进里面吗!」 白溯月蹙着眉,对着炎墨迟露出一抹甜甜的微笑来。 炎墨迟收回脚步,伸手抓住旁边的车架,微微一闪身,就消失在了白溯月面前。 马车顶上沉了沉,白溯月微微惊愕的睁大双眼。 炎墨迟他……竟然坐到车顶上去了。 第235章 他到底来自哪里 「既然小月儿不想本王进马车里面,那本王就让所有人都看看,你是如何从本王所在的马车里走出去的!」 白溯月脸色一黑。 炎墨迟这一招实在厉害,现在全城的人都知道她和炎墨迟有关系。 她身上毕竟还有着和风倾城的婚约,可是炎墨迟却怕别人不够骂她一样,专门上来帮她添堵。 「王爷爱坐在那里,溯月也管不着,墨竹,走吧!」 白溯月静静的将手放在怀中的画轴上,微微抬起头就能看到屋顶上的一抹影子。 心口的冰冷像是注入了一股淡淡的暖流,白溯月只感觉她心里的隔绝了一切的墙壁,在慢慢融化开来。 说不心动是假的。 任谁被人那样温柔的对待,都会将那种感觉铭记在心。 可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的心里那道深深的伤痕,让她到了关键之处,却有些踌躇不前。 她是在害怕! 害怕前世的一切在今生的自己身上重现。 白溯月死死的攥了攥掌心。 她确实喜欢上了炎墨迟,只是…… 我真的能相信你吗? 风倾城看到白溯月和炎墨迟一同走了,刚想追过去,就被一只手拉住了身形。 才要动手,就想起了刚才云陇冰冷的脸色。 他微微沉住气,想到了颜映柔说过这个云陇的身份。 「云世子!」 云陇将目光落在云千紫身上,为难了一下,却也没有再开口阻挠。 「二皇子,舍妹就是这个模样,看到好看的人,走不动路,对二皇子这般崇拜,只是单纯的欣赏二皇子的风姿!」 风倾城垂眸,良好的教养和脾气,让他没办法当众发火。 也没办法对云千紫真的做出什么来。 云千紫毕竟是个还不足及笄的女孩,再加上对方的身份乃是青武国的郡主,他还不至于不理智到为自己留下仇敌。 「世子爷,本皇子有些话想要对你说,不知道可否借步?」 见风倾城十分有气度的对云千紫视而不见,云陇微微点头:「好,这珍宝阁如今正无人,不如就进去说吧!」 风倾城默默无言的带着云千紫一同进了门,云千紫抓着风倾城的手臂,十分大胆的坐在他身边。 云陇看到此处,倒是松了口气,与其平日里被炎墨迟收拾,还不如粘着好脾气的风倾城安全! 「这是南夜国的地图,想必世子爷一定有兴趣!」 风倾城忽然抬手将袖子里的地图拿了出来,放在了云陇面前。 虽然云陇并没有看清晰就被风倾城收了回去,可依旧引起了他极大的兴趣。 「这地图,二皇子殿下是从哪里得到的?」 「这个世子就不需要管了!」 云陇摸了摸下巴:「二皇子想要交易什么?」 风倾城眯着眸子,视线之中划过一道流光:「云世子看起来和炎王关系很好的样子,本皇子可以打探一下,他到底来自哪里吗?」 这句话,倒是让云陇一愣,片刻之后云陇却笑了起来:「那二皇子可算是问错人了,我也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我只知道,在青武国也遍布着炎墨迟的不少产业,本世子只和他在生意上有些合作关系罢了!」 云陇在做生意的方面很有一套,虽然这样做被他父王称作没有出息。 不过就算青武国的老皇帝死了,这皇位也轮不到他一个孙子辈的身上,他倒是对那些权力之争不感兴趣。 如此费心费力的和炎墨迟合作,在另外一条路上开闢捷径,只是为了将来不管谁输谁赢,他带着云千紫都有生存的一席之地。 风倾城对云陇的反应,倒是有些惊讶:「难不成世子爷对青武国的皇位不感兴趣吗?」 云陇微微一笑,看着旁边笑的一脸兴奋的云千紫摇了摇头:「本世子确实不感兴趣,不过若是你想见本世子的父王,倒是可以帮助你引荐一番!」 风倾城皱了皱眉,将地图放在袖子里。 这地图上不光标註着南夜国多处险阻的地脉,还有很多要塞的用兵多寡,只要有了这个,想要攻打南夜的时候,简直可以达到易如反掌的地步。 风倾城感觉和云陇说不到一块去:「既然世子爷没什么想法,本皇子告辞!」 风倾城站起身,转过头向着门外走去,云千紫还想跟着,云陇立刻冷喝了一声:「千紫,回来!」 云千紫一脸不乐意的从风倾城手臂上掉下来。 「大哥!」 云陇见到风倾城头也不回的出了门,眸子里含着一抹冷色:「你不乖乖听话,一会儿大哥就将你送回去,你还真是无法无天了!」 「大哥明明知道炎大哥的身份,为何不说呢,就连千紫也不告诉!」 云千紫嘟着嘴,满脸的不愿意,眼神还在不停地向着门口望去,想要看看风倾城有没有回来。 云陇白了她一眼:「就你那色胆包天的样,告诉你,等于全天下都知道了,如果被轩帝知道炎王是……」 云陇的嘴一顿,立刻将声音掩藏了下来:「你我想要安然活下来,以后还要靠着炎墨迟,没事的时候,你不要再去惹他!」 这番话已经嘱咐了千百遍,不过对云千紫根本没用。 因为说话的时候,云千紫已经跑到珍宝阁的台前随便拿了起来。 云陇眼睛立刻红了:「别随便乱动,坏了的话本世子可赔不起……」 …… 马车停在将军府的门前,这辆马车已经吸引了不知道多少人的视线。 炎墨迟半侧卧在车顶上,平滑的车顶像是专门留给了他一个位置。 那潇洒自若的模样,让不少百姓驻足观望。 白溯月一掀开车帘,就感觉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视线,她迈步从车上下来,一抬头就看到了停留在将军府大门旁边的马车。 相府的…… 看到这马车,白溯月有一种想要将其直接砸了的冲动。 然后,她也这么做了。 一脚将车辕踹断,两个门卫看到大小姐竟然如此大的火气,一脸诧异:「大小姐,您怎么……」 「谁允许相府的人进门的!」 两个守门之人吓了一跳,直接跪在地上:「老夫人亲自登门,说如果大将军今天不出来,就撞死在门口,奴才这才进里面禀报了将军……」 「我爹也让她进去了?」 白溯月袖子下的手指在微微握紧,相府的这个老夫人还真是不要脸,都已经撕破脸皮到了这种地步,她还有脸来找白震。 她真是低估了她! 第236章 本王就送你一份大礼 「回禀大小姐,老夫人在门口大闹了好一阵,将军害怕这件事影响小姐您的名声,就让老夫人进门了!」 白溯月迈步就想向着里面走去,一只手轻轻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炎墨迟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来:「小月儿,今天是你的生辰,本王就送你一份大礼如何?」 白溯月疑惑的抬起头看着炎墨迟,却见对方伸出手直接抓住她的手腕,拉着她像是进自己的家门一般。 「炎王殿下,你……」 白溯月紧蹙着双眉,她倒是不想让炎墨迟参与到自己的私事中来,可是这人屡次三番屡教不改,真是让她有些头疼。 炎墨迟忽然转身,将修长的手指压在了自己的唇上。 「嘘,小月儿,你不想看看本王要送给你什么礼物吗?」 白溯月原本想要反驳的话,瞬间被她给忍住了。 她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好吧,听殿下的……」 她实在有些拗不过炎墨迟,这男人一旦执着起一件事来,她完全没有阻止的办法。 而且,她也没那么大的胆子。 白溯月可没有忘记,在她身边的这个人是个喜怒无常的王爷,就连尚书府都被他搅得天翻地覆,小小的一个没有靠山的将军府,根本不足以抵抗对方。 所以对方想做什么,她甘愿陪着。 一路走来,白溯月依旧紧紧的捏着那盒子,炎墨迟见到她这样宝贝,觉得有些意外:「小月儿,没想到你对本王的画倒是情有独钟,你若是喜欢,改天本王带你去画室多挑上一些!」 白溯月点了点头,想到前世那千金难求的一幅画,只感觉手有些发痒。 炎墨迟手里恐怕最值钱的就是他的画了,只可惜他现在还不知道。 等过几年炎墨迟的画偶然流传出去之后,迟暮的一副画,那价格将要突破极点。 所以白溯月要默默的将炎墨迟的画好好收起来,那样她不需要做任何事情,都已经成为富婆了。 迟暮……墨迟……她以前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一进门,白溯月就听到一声怒喝。 那声音,是老夫人的。 「白震,我辛辛苦苦生下你,就是让你将胳膊肘往外拐的吗,就连我这个娘你都不认,你心里还有没有白家的祖宗?」 白溯月一听到老夫人的声音,脚步就加快了一些,直接向着里面冲去,只可惜才跑了几步,就被人拎着衣襟拽了回来。 白溯月一回头,看到炎墨迟伸手捏着她的衣领,嘴角噙着一抹算计人的笑容弄:「小月儿,这般冲动干什么,站在本王身后!」 白溯月乖乖听话,留在炎墨迟背后,那暗红色的身影,直接占据了她的满眼。 炎墨迟迈步推开屋门,一道阳光从门口照射进去,老夫人的声音戛然而止。 白溯月一眼看到,老夫人的手上竟然抱着一个牌位。 那牌位上面刻着老丞相的名字。 白溯月只感觉心口一阵冰凉,也觉得有些无可奈何。 这个老夫人,专门喜欢拿逝去的人作梗,上次抱着她娘的骨灰,这次又将老相爷的牌位拿出来,她究竟到底还要干什么? 「没想到是白老夫人登门,真是稀客!」 白溯月还是没有忍住,率先开口。 跟在白老夫人身后的白青岚低着头躲在后面,斜睨着炎墨迟的方向,偷偷瞧着,却不敢直接去看那张面容。 「月儿,你这丫头见到老身,还不跪下行礼?」 炎墨迟忽然再次将白溯月抓到身后,双手背在身后,手中的扇子自然而然的在背后晃了晃。 那双妖孽的凤眸带着凌厉之气,看着白老夫人的方向,轻轻眯起:「见到本王还不行礼?」 白震看到炎墨迟,立刻毫不犹豫的站起身对着炎墨迟抱拳行礼。 老夫人看到白震的动作,脸上多了几分怒色。 「老身年纪大了,就连皇上都免了老身的礼!」 「但本王好像没说过吧!」 炎墨迟展颜一笑,叫扇子拿到身前轻轻摇着,眼神在白老夫人的身上扫了扫:「原来这相府老夫人在倚老卖老,将老丞相多年留下来的清誉全都败坏了,口口声声说让自己膝下子女遵守礼数,自己却做那无礼之人,本王说的……可对?」 炎王的一番话,让老夫人的面色有些难看。 她虽然为一品夫人,可在炎王这个王爷的面前,却还是需要行礼的。 她不想在这点儿小事儿和炎王辩论口舌,让白青岚扶着她站起身,对着炎墨迟的方向轻轻行礼。 「老身……」 话还没说完,白老夫人双膝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她手中抱着的牌位直接落在了她的面前,她所跪的方向,刚好是那牌位所在之地。 这一下,让房间之中瞬间寂静下来。 白震看到老夫人跪下,脸上依旧满含怒色,他看着老夫人的方向,那双眼底的恨意却在越发浓郁。 白溯月看到此幕,微笑抬头:「看来祖父生气了!」 老夫人的脸色惨白,此时已经被白青岚扶了起来,她这么大岁数,很少真正的给谁跪拜过,就连上朝皇上都会免了她的跪拜大礼,可是现在,竟然对着一个王爷和白溯月跪了下来。 这对她来说,完全是一个耻辱。 她一把将牌位拿了起来,眼神凌厉:「刚才老身只是有些不小心,都说了年纪大了,失误罢了!」 炎墨迟摇了摇摺扇,笑的一脸自然:「老夫人所言甚是,本王若是受了这老夫人一个大礼,那可就真折煞本王了!」 老夫人给了炎墨迟一个知道就好的眼神,高高的抬着下巴,一脸强硬傲然。 「炎王殿下大白天和白溯月进了将军府的大门,难道就不怕别人说些什么吗?」 说话间,她已经将视线落在了白溯月的身上。 上次在相府发生的事情还记忆犹新,她可不敢当着炎墨迟的面说白溯月的坏话。 不然谁知道这个大名鼎鼎的炎王,会不会做出点儿她意想不到的事情来。 郡主都敢杀,她一个老婆子…… 想到这里,白老夫人的脸色一正,将视线落在白震的身上:「白震,刚才说的事情,你要仔细考虑考虑,这神威军当初可有跟在相爷身边的老人,只要老身去好好说说!」 白溯月总算看出老夫人的想法了,在白询这边没有了助力,老夫人将所有的希望都落在了白少均的身上,想要夺神威军的权。 第237章 很危险,却也很舒服 白震忽然冷冷一笑,看着老夫人的眼神已经没有了一丝一毫的感情:「当年被你逐出家门的那一刻,我就已经不再是白家人,爹我这辈子是对不住的,但唯独没有对不起你!」 他长吸了口气:「我白震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心狠手辣的女人,不但将本将军的妻子挫骨扬灰,还将我爹的牌位抱出来在这里威胁我,你到底还有没有心,我很怀疑,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 白老夫人一听到这话,顿时被激怒了:「你不是老身亲生的,难不成还是石头缝里面蹦出来的,当年老身辛辛苦苦将你养大成人,你竟然为了两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种,忤逆老身!」 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种! 白震听到这样一句对人侮辱至极的话,有些担心的看着白溯月的方向。 「月儿,你是爹的亲生女儿,不要听别人乱说!」 白老夫人见到白震担心,顿时轻笑了起来:「老身可没有乱说,白溯月,当年你娘进门,可是领着你大哥,肚子里怀着你来的,这件事让白家成为笑柄多少年,要不是那些老人儿都已经走的走,亡的亡,真不知道你们兄妹二人,还有什么脸留在这将军府里!」 老夫人说完这话,嘴角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嘲讽之色。 她转过头深深的瞧了一眼白震:「不管你愿不愿意,等均儿的伤好了以后,都会接掌这神威军,岚儿,咱们走吧!」 白青岚轻轻点头,明显比以前老实了不少。 白少均前段时间,莫名其妙的被人打伤,躺在床上足足有十几天的时间不能下地。 这件事给了白府一个警告和打击,也让相府安稳了半个多月的时间。 但是如今,白若姚怀了皇嗣,整个相府的地位都上了一层楼,那些原本和相府疏远的官员,又开始巴结送礼了。 过两日相府就会招待文武百官,为白若姚腹中皇嗣庆祝一番,顺便改变相府这一个多月来的颓废,重新站起来。 白溯月见老夫人说完这番话就想走,直接挡在了大门口。 「老夫人,白少均凭什么掌管我父亲的军队?」 神威军足足有三万人马,就驻守在外城之中,也是皇城最后一道防线。 掌管这些军队,需要的是皇上足够的信任,轩帝同意让白震将军队交给别人,那就说明他对将军府的信任已经到头了。 老夫人冷笑了一声:「少均现在可是皇上最重视的人,一个神威军,又算的了什么?」 她上下打量了白溯月一眼:「而且白震有你这样不知廉耻的女儿,以后在百官面前,老身真不知道他还要不要脸!」 不要脸? 最不要脸的就是面前这个为老不尊,心肠恶毒的老夫人。 「你拿着我祖父的牌位来威胁我爹,就是要脸!」 白青岚听到白溯月这般不留情面的话,小声开口:「月儿,老夫人毕竟是你的长辈,是你的祖母,你怎么能这样和她说话呢?」 「闭嘴!」 白溯月厉喝一声,立刻吓得白青岚脸色一白,上次在相府大闹的一幕还深深的留在白青岚的脑海当中,白溯月实在太嚣张,打起人来丝毫不手软,这根本就不是个女人! 「白溯月,你这丫头……」老夫人听到白溯月的厉喝,也吓了一跳,指着白溯月的鼻子,手指颤抖。 白溯月伸手出,将老夫人的手掌拍开:「我是不是爹的女儿,用不着你来告诉我,白老夫人,我忍你很久了,如果你再敢踏入将军府的大门一步,明天我就找人砸了你的相府!」 「你敢!」 白溯月一挑眉,「我有什么不敢的,只要不死人,谁又能奈我何?」 白老夫人被白溯月气的脸皮抽搐,「你这丫头,当初在你出生那会,就该早被掐死,不然哪里还留着你到现在气老身!」 白老夫人伸手就去推白溯月,可是白溯月却像是一根柱子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老夫人根本就推不动。 「来了我将军府,不留下点儿什么就想走,当我将军府这样好进的吗?」 老夫人被白溯月的兇狠劲儿吓了一跳。 「难道你还想打老身不成?」 白溯月嘴角划过一道狠厉的色彩,眯着眸子看着老夫人的方向冷笑了一声:「又有什么不行的,就算被万人唾骂,本小姐今日也是解了气的,只要自己心里舒服就好,还管别人干什么?而且你都说过了,你根本就不是我亲生祖母,打了你又能怎么样!」 说话间,白溯月扬手将向着老夫人的方向推去,只是一直躲在老夫人身后的白青岚突然跑到前面来,被白溯月推了一个趔趄:「白溯月你疯了,打了老夫人你又能有什么好处,到时候你连门都没的出,整个京城都知道你是个不尊长辈,没有教养的女人,看谁还敢要你!」 炎墨迟一挑眉,看来这两人完全将站在一旁的他给忽视了。 「本王要她就好,管别人怎么想干什么?」 这突如其来的打断,让白青岚剩下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炎王你……她……比白溯月好的女子多的是,王爷为何会喜欢上这种嚣张不敬老的女子?」 炎墨迟忽然摇了摇扇子笑了起来:「真是有趣,本王家中又没有这样的老太太,她要敬谁家的老?」 白溯月终究没想到,炎墨迟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这几句话,深深的撞击在她的心口,让她突然间觉得有些不知所措。 有这样一个强大又结实的靠山,她当真可以省下很多力气,而且就好比炎墨迟所说的,他也许能给她想要的一切。 嫁给她,想要颜映柔死,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即便是风倾城那样厉害,在炎墨迟的眼中都算不得什么,可是对白溯月来说,这就是天上掉下的一块馅饼。 只是,她并不希望藉助他人之手报仇,亲自杀了这群人才够解恨。 炎墨迟这么长的时间,对她一直都十分纵容,已经到了一种让她难以言说的地步。 这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感受,她自己都说不清楚。 但这就像是一点一点渗入她心里的暖阳,好像要将她冰封住的心融化。 很危险,却也很舒服。 白溯月抿着唇角没有说话,她真希望自己能看的出,炎墨迟在说出这种话的时候到底在想什么。 如果他这些话是真心的,那么她就算粉身碎骨,也要来一场豪赌! 第238章 炎王殿下想不想吃 接下去的白溯月不敢再想,连忙将心神全部收回。 只是此时此刻,她的心都在颤抖着。 「炎王殿下……」 白青岚沉默了半天,终于从牙缝之中挤出这四个字,满脸都是不敢置信。 白溯月何德何能,能够得到炎王赏识,就算名誉损伤至此,炎王都没有丝毫嫌弃之意。 炎墨迟眯了眯眸子,眼底带着一点儿冷色。 「本王的名号,什么人都能叫的吗?」 白青岚心中一颤,连忙向着后方退了一步,将身形藏在老夫人身后。 去过一次王府,白青岚可当真对这个心性深沉的男子吓怕了。 上次不过是让她拉了两天的肚子,下一次若是惹到了他,还不知道会受什么罪。 老夫人狠狠的拍了白青岚的手一下:「真是没出息!」 「炎王殿下应该不想和相府为敌吧,既然炎王不喜欢岚儿,老身也不会强求,但是娶了白溯月这个女子,王爷不害怕被人戴上一顶绿帽子吗,这女人当初在青楼之中过了一夜,还三番两次和皇子们纠缠不清,如果在相府,她早就该被浸猪笼了!」 老夫人的声音十分狠厉,带着几分语重心长的味道。 在她眼里,炎墨迟不过是个年纪轻轻的普通人,就算再怎么有钱,也许只是个家底丰厚的二世祖罢了。 京城之中将炎墨迟谣传的神乎其神,白老夫人虽然心中也相信,可她怎么也想不到,炎墨迟这样年轻,这么大的一个家业,会是他一手创办的。 白溯月低垂着眸子扫了一眼老夫人:「你走可以,将老丞相的牌位留下来,把老相爷供奉在相府,恐怕他的在天之灵都不会安息!」 白青岚听到白溯月的要求,拉了拉老夫人的手臂。 老夫人冷哼了一声,将牌位放在了一旁。 白溯月身边有炎墨迟在,她也没办法当着炎王的面做什么,但她一定会让白溯月付出代价。 「青岚,我们走!」 老夫人甩了甩袖子,迈步离开了府们。 白震看着老夫人走了,默默的起身走到那牌位前,对着牌位跪下身,轻轻磕了三个头。 白溯月看到白震的模样,心中怎能不理解他的难受,老夫人这样做实在有些太过分了。 「小月儿,你要她死吗?」 炎墨迟站在白溯月身边,背着手眼神幽深的看着老夫人离去的地方:「本王会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这一句话,像是在给白溯月保证,他可以让老夫人悄无声息,谁也察觉不到的下地狱。 白溯月微微仰起头,轻轻勾起唇角:「不要,我不要她现在死!」 白溯月侧过身,对着炎墨迟动了动唇角。 炎墨迟眼神轻轻冷了冷,拉着白溯月走出房间。 「你不是恨死她了吗?」 白溯月点头:「我是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挫骨扬灰,可是……如果她死了,她就什么痛苦都感觉不到了,我要让老夫人亲眼看着自己的百年基业败落,看着自己想要的一切在指尖错手流逝,如果不这样,她永远都不会有所悔恨!」 白溯月轻轻勾起唇角,一脸自信。 她有这个把握,让老夫人给自己挖掘好坟墓,自己钻进去。 「小月儿,看来你的报仇方法,可不比本王的温柔!」 炎墨迟垂眸看了一眼白溯月,轻轻用指尖颳了刮白溯月的鼻子。 那带着浓重宠溺意味的动作,让白溯月瞬间愣住。 「不过,本王就喜欢你天不怕地不怕的时候,这个老夫人本王不会插手,全都交给你自己了!」 炎墨迟轻轻低下头,靠近白溯月的耳垂,倾吐兰息:「怎么解恨怎么来,不用留情哦!」 说完这话,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拉着白溯月向着后院走去:「今天是大日子,本王不想让旁的事情影响到你我二人,本王带你吃好东西!」 白溯月默不作声,听到生辰这两个字,看着周围熟悉的场景,像是陷入了回忆。 白震是个粗人,每天都有干不完的事儿,哪里会想到白溯月小女儿家的心思。 根本也没有记得她的生辰。 白君烨又和她关系僵硬,对方也不会管她的闲事,这么多年来,白溯月倒是连自己的生辰都忘记了。 以前颜映柔在开始的时候,会为了讨她的欢心,在这一天带着她出去到处玩乐,她还记得有次被颜映柔带出去,最终两人迷了路,白震找了两三天才将她们找回来。 后来,颜映柔好像挨了骂,再也不会单独带她出门,从那以后,府中过的,只有颜映柔的生日。 她还记得颜映柔会做很多稀奇古怪的食物,在她自己生日的时候,会专门让府中厨子帮她做叫蛋糕的东西。 那时候的场面仿佛还歷歷在目,白溯月现在想想,忍不住露出嘲讽的笑意。 如果她还是那时候的她,永远都想不到她和颜映柔会有那样一天。 她也绝不会想到,那个小小的身体里,其实装的是一个成人的灵魂,对她好讨她欢心,都是在利用她。 那次她失踪迷路,恐怕都是颜映柔故意为之吧。 如果不是白震找来的快,她白溯月在那一天就死在外面了。 「想什么呢?」 炎墨迟忽然拍了拍她的后脑勺。 白溯月抬起头,睁开一双明亮的大眼,对着炎墨迟轻轻眨了眨。 「没什么,炎王殿下想不想吃……蛋糕?」 白溯月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眼底闪过一道冷光。 炎墨迟皱了皱眉:「那是什么东西,好些糕点本王都吃腻了,不如就听小月儿的!」 …… 宫中,皇后被幽禁,太子受伤,群臣动容。 二皇子一跃成为皇帝眼前的红人,不少还未站位的百官,纷纷向风倾城示好。 相府的宴席还在紧锣密鼓的准备着,皇上再添皇嗣,这可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只可惜这喜事还没完,在江北一带,一场默默扩散的瘟疫却在逐渐爆发开来。 炎墨迟得到消息,想到那天白溯月的话,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来,他坐在王府之中的书房里面,看着面前摆放的满满的书信,轻轻舔了舔唇角。 如今正是多事之秋,炎墨迟每天的事情也堆积如山,他慢条斯理的翻阅着最近两天收集到的消息,轻轻蹙着额头。 第239章 其他人不配 墨竹忽然一身冷气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王爷,宫中最近买了不少安胎宝气的药材,不知道作何所用!」 炎墨迟头也没抬,细长的凤眸轻轻上扬了几分:「是吗?」 墨竹没有说话,静静等着炎墨迟吩咐:「将这点儿小事告诉小月儿,让她自己小心些!」 墨竹看了一眼炎墨迟的身影,见到自家王爷没有丁点担心的意思,这才转身离去。 白溯月已经准备好了明天要去相府,正要早早休息,就看到了窗前的一张字条。 这是墨竹留下的。 墨竹俨然成了白溯月和炎墨迟的传话筒,两人之间每天要说什么,都谁写成这样的字条放在窗口。 白溯月没事的时候,也给木仇送了些消息,让他不要担心木玲和笙儿。 木玲已经想通,等待找到机会,就带着笙儿从宫中出来。 设计皇后和风慕陵的招数,更是两人一起商量好的。 对于木玲能够突然想通,白溯月感觉十分欣慰,毕竟她很希望木玲和笙儿能够安安全全的过一辈子。 至于风慕陵到底是不是皇帝亲生儿子,对于木玲和笙儿来说,都无所谓。 白溯月展开字条,将上面的讯息都记在心里。 白若姚勉强怀上的孩子,一定胎像不稳,不然也不会这样急着大操大办。 可是这次,她要对付的人是谁呢? 皇后已经没了能力和她竞争,她现在又是皇宫之中最受宠爱的妃子,谁又会挡住她的孩子成为皇帝的路呢? 白若姚腹中的孩子肯定保不住了,她想要有机会,大可以从一旁的那些皇子中挑出一个没有母亲的自己养着,到时候如果能够辅佐其登上皇位,也算是一场好事。 这边老夫人暗中算计神威军的兵权,那边白若姚惦记着太后的位置,这两人还真不愧是一家子的。 白溯月收敛思绪,眼底噙着半分冷笑。 反正这其中事情和她的关系不大,她倒是乐意看白家和风倾城在那里狗咬狗。 一夜悄然流逝,白溯月整装待发,穿着一身崭新的衣服从房间之中迈步走了出去。 一抬头,却看到了白君烨。 她微微愣住,见到白君烨对着她点了点头,心慢慢平復了下来。 「毕竟是相府的好事,为兄不好好去参与一番,怎么行呢?」 白君烨走到白溯月面前,轻轻摸了摸她的头。 「你这丫头到时候乖乖跟在为兄身后,不要乱跑!」 白溯月不由得想起了云陇和云千紫两人,眼底弯成月牙,对着白君烨灿烂的笑了笑。 这一笑,倒是让白君烨震惊了一下。 「为兄看着你长大,却从未见你如此乖巧懂事!」 「可是在外人眼中,溯月是不敬长辈,不懂孝顺,没有礼教之人!」 白君烨眯了眯眸子,那张清华无双的容颜上,划过一道冷色。 「那是他们有眼无珠!」 对,有眼无珠! 白溯月在心中默默重复了一遍白君烨的话,跟在白君烨身后出了将军府。 这次,她不再是自己一个人面对危险,她还有家人,还有大哥。 大哥可并不是只知道感情用事的人,如果不是方晴夏出了事儿,还不知道白君烨会创造何等传奇。 因为这一件事,她让大嫂躺在床上病了几年时光,耽误了白君烨的大好年华,白溯月只感觉心中的愧疚在越发的滋生蔓延。 白君烨忽然停下脚步,白溯月差点儿一头撞在白君烨身上。 「月儿,就算你真的喜欢炎墨迟,为兄也不反对,如果他敢欺负你,为兄第一个不会放过他!」 白君烨缓缓将这番话说出来,一瞬间击溃了白溯月心头最脆弱的那一点,层层心墙瓦解,白溯月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大哥,月儿会自己保护好自己,不会再让你和爹操心!」 「怎么能不操心,你可是我妹妹!」 白君烨骤然转身,视线凝视着白溯月,眼底的怜惜和宠爱溢于言表,带着一点点的纵容。 原来这就是有大哥的感觉。 白溯月只感觉浑身都包裹在暖洋洋的光芒之下,面前这个男人,好像是她背后最坚实的靠山。 而且,永远都不会背叛抛弃她。 这就是血缘之中的羁绊。 然而白震对他们兄妹的感情,已然超越了血缘上的隔阂,白溯月这辈子,也只认白震一个父亲。 至于其他人…… 不配! 白君烨和白溯月并肩走出大门上了马车,白君烨声音幽幽:「前两日白老夫人的话,你应该都知道了,爹确实并非你我亲生,但却是在当年娘最困难的时候,保护了她。」 白君烨来到白家的时候,已经有五六岁的年纪。 已经清楚的记得当时发生的事情。 白溯月知道白君烨一定知道他们二人的父亲到底是谁,可是上辈子白君烨选择一辈子都没有去找对方,她也不会去找。 一辈子都不会去找。 「大哥,咱们的爹只有一个,亲生不亲生的,还有所谓吗?」 白溯月一个多余的字走没问,这话却让白君烨更多看了白溯月一眼。 「小月儿,难道你不想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如果他是富甲一方,又或者权利惊人,你难道不想去认吗?」 白溯月的双眸顿时凌厉了起来:「大哥,你将月儿看成了什么人,月儿怎么会做那种不知感恩的事情,如果对方真的心疼你我,也不会多年来对咱们兄妹二人不闻不问,所以月儿的爹,只有一个,就在这偌大的将军府里!」 白君烨心中欣慰,怜惜的摸了摸白溯月的头:「你能这样想,大哥真的很意外,只要你能安好,一切足以!」 说话间,相府的大门已经到了。 白溯月重生以来,相府的大门倒是没少来过,这次比上次还要门庭若市。 再加上过些时候皇上也会亲自前来,白少均更是带着不少重兵把守在此。 白君烨提前下了马车:「月儿,白少均受伤,可是你让人做的?」 白溯月轻轻点头,挑眉道:「当然!」 「做的好!」 白君烨满意的点了点头,迈步走上台阶。 相府的守卫看到白君烨和白溯月,上前一步拦住两人的脚步:「这是相府,不许你们将军府的人进去!」 白溯月轻轻挑眉,抬起脚对准了对方的脚尖踩了下去,那守卫疼的直接弯下腰去抱着脚,白君烨和白溯月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大门。 第240章 狗咬狗 周围的不少人见到白溯月如此彪悍的举动,一个个立刻后退,在了两人周围留下了一大圈空间。 白溯月和白君烨也没有理会众人的反应,迈步走进了相府大门。 一辆马车停在相府大门不远,风倾城轻轻从马车上下来,立刻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他远远看到走到门口的白溯月,三步并做两步的跟了上来。 风倾城见到一道身影忽然出现在自己和白溯月中间,一抬头,就看到了白君烨那张清冷至极的面容。 「二皇子?」 白君烨声音冷冷淡淡,面上没有丝毫笑意。 风倾城对着白君烨十分有礼的抱了抱拳:「原来是白公子!」 白君烨并没有因为风倾城的礼貌而给他一丁点的好脸色。 「二皇子马上要娶林小姐为妻,没必要再和舍妹这般近吧!」 风倾城眸子闪了闪:「镇国侯府的婚事……」 他还没说完,白君烨就带着白溯月消失在了门口,众人看到这一幕,只感觉白家两人实在太不懂得场合。 现如今皇后被幽禁,太子眼瞧着要被废了,风倾城才是离皇位最近的那个人。 得罪了他,将来在这京城肯定不会再有立足之地。 白溯月在此时还敢给风倾城脸色看,他们这群人巴不得将自家闺女塞给风倾城。 风倾城的脸色有些发青,他跟在众人身后,如众星拱月一般进了相府的大门。 相府之中已经热闹非凡,但随着白溯月和白君烨的出现,会有一瞬间的冷场。 众人的视线全都落在了白溯月和白君烨的身上,开始不断的窃窃私语起来。 比如最近京城之中流传的,有关于白溯月和炎墨迟的事儿,比如白溯月再次被风倾城抛弃。 又比如她到底如何不懂礼数,不知羞耻。 那耳边阵阵议论,传到白溯月的耳朵里,白溯月像是没听到一样站在人群之间。 她脸不红气不喘,和白君烨站立在宴会中心,两人的气势,瞬间可以在众人之内脱颖而出。 白君烨很少出现在这种场合之中,他站在那里衣袂飘飘,仿佛一株幽兰。 那月白色的长袍,在阳光下泛着绚烂的色彩,墨发银冠,整个人像是一块上好的美玉。 只是那张脸上带着清冷之色,不笑的时候更是拒人三尺,让人只敢偷偷看他,却不敢莫名的来到他跟前。 白君烨一出现,引起了不少未出阁小姐的注意,不少人将探究的视线都落在了白君烨的身上。 众人都听说,将军府大公子在几年前就已经成亲,只可惜娶进门的女子却是个瘫痪之人。 几年如一日的照顾,也让这些还在闺阁之中的女子足够羡慕,看着白君烨的眼神,也带着一丝仰慕。 两人找了个桌子坐下,四周瞬间空空如也。 不少人立刻起身,向着旁边走去,看着两人的眼神带着一些敌视。 忽然间,一道身影从旁边的月亮门走了出来,白若水一身白衣,站在那里亭亭玉立,好像仙女一般。 大夫人卫氏也带着人从角门出来,抬头间,就看到了被孤立起来的白溯月和白君烨。 白若水看到白溯月,有些紧张的拉了拉大夫人的衣角:「娘,这次咱们根本就没有邀请将军府,这白家的小姐和公子怎么都来了,将军府难不成连口饭都吃不起,跑到咱们相府蹭宴席来了?」 白若水的声音不大不小,让周围的百官听的清清楚楚。 白溯月低头轻笑,这对母子也就在嘴上厉害,平日里就在外人前说别人的坏话。 白若水将目光落在了白君烨的身上,见到对方样貌竟然不在风倾城之下,微微有些怔然。 她再瞧了一眼白溯月,想到那天花了妆容的女子,一种名为嫉妒的情绪在逐渐满眼。 她虽然比白溯月大上一岁,可也没有真正见过白溯月的娘,只听卫氏说过,那是个不要脸的狐狸精,将白震勾引的神魂颠倒,就连不是自己的孩子都养。 一开始,白若水对两人的娘还只有一丁点的概念在,可是现在看到了白君烨,对那个女子的样貌更是好奇的很。 「有人脸皮比城墙还厚,没有邀请就随便乱闯别人府邸,来人!」 立刻,有两个丫鬟走到卫氏面前。 「你们看看厨房还有没有什么剩菜剩饭,将其打发了!」 「是!」 两个丫鬟转身离去,在临走的时候还看了白溯月的方向一眼。 白溯月漫不经心的敲了敲杯子,眼底流转着一抹笑意。 卫氏想要她走,没门! 她今天是来看风倾城的好戏的,哪里会这么早离开。 风倾城此时已经带着人出现在院子里,白若水一见到风倾城,眼神微微一亮。 风倾城迈步想要向着白溯月的方向走去,白若水快走了两步来到风倾城跟前小声说道:「二皇子殿下,今日皇上会坐在那边的席位,您也先坐过去吧!」 风倾城一愣,旋即扭头看了白溯月一眼,这才默默走了过去。 一阵轻笑声从旁边传来,在场众人全都站起身向着一个方向行礼。 那边,轩帝搀扶着白贵妃出现在众人面前。 白若姚脸色红润,一脸浓艷的妆容,红色宽松的凤袍让她显得有些娇小瘦弱,那张精緻美艷的面容上,带着一抹美艷笑意。 「皇上,多谢您今天陪着臣妾一起回府!」 「你怀了皇嗣,应该的!」 轩帝轻笑,随着白若姚坐在了早就准备好的凉棚之下,白若姚抬起头看向院子里的宾客,同样见到了白溯月和白君烨。 「呦,皇上,那不是将军府的公子和小姐吗,没想到来的这么早!」 白若姚说完,对着身边的宫女使了个眼色。 宫女立刻心领神会,迈步向着白溯月的桌子前走去。 「贵妃娘娘让溯月小姐和白公子去前面一见!」 现在白若姚可是贵妃,生了皇嗣之中没准就会成为皇后,她说什么,众人都要小心伺候着。 白溯月点了点头,对着白若姚的方向轻笑起来。 她和白君烨一前一后向着皇上和白若姚的方向走了过去,还没到近前,就见白若姚随手摔出一个装满茶水的杯子来。 那杯子直奔着白溯月的面门。 当着皇上的面,对臣子之女出手,白若姚的胆子还真是大的很。 第241章 真是可恨 白君烨一伸手,直接将对准了白溯月面门飞过来的杯子接在手中。 白溯月连躲闪的动作都没用。 白若姚见此,眼神眯了眯,轻轻对着白溯月和白君烨笑了笑:「哎呦,手有些滑了!」 白君烨上前一步,将杯子放在了白若姚面前,「贵妃娘娘可要小心些才是,万一伤到了皇上可就不妙了!」 白君烨的话直接点名了白若姚的心思,手滑能滑那么远,皇上就在她近前,没准什么时候就滑到轩帝身上了。 白若姚对白君烨的挖苦当做没听见,一只手轻轻放在小腹上,轻轻倚靠在靠背上。 本来她打算利用腹中的孩子陷害皇后,可没想到皇后根本不需要她动手就自己倒下了,私通内臣的罪名,绝对可以让皇后一辈子不能翻身。 就算太子也是如此。 只要除掉风倾城,今天的宴席,她将要大获全胜。 至于白君烨和白溯月,对她来说不过是多蹦跶两天的秋后蚂蚱,根本无需浪费多大心力就能除掉,再加上老夫人可是知道当初的一些内情。 「多谢白公子提醒,本宫就算伤了谁,也不会伤了皇上的!」 白若姚说完话,将目光落在了白溯月的脸上:「白小姐马上就是二皇子的未婚妻了吧,婚前一月之内男女不能见面的事情你应该清楚,就连林家那位小姐都没有出来,你怎么跑出来了,多不吉利!」 白溯月抿唇一笑:「贵妃娘娘担心多余了,溯月已经解除了和二皇子殿下的婚约,所以一个月以后的大婚,和溯月并没有什么关系?」 「哦?本宫怎么没听说过?」 白若姚疑惑的看了一眼轩帝,轩帝的脸上没有什么异样的表情,看来白溯月说的是真的。 「月儿,本皇子何时说过与你解除婚约了?」 风倾城就站在不远处,听到白溯月的话,气的胸口都在剧烈起伏着,刚才白若姚的那一下,可是让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唯恐她受到什么伤害。 可是担心之余却忘了,眼前这女子根本不稀罕他的保护。 「难不成二皇子要做那人人在背后戳嵴梁骨的无情之人?林小姐为你差点儿丧命,理所应当的娶她为正妃,但月儿又是皇帝亲自为二皇子赐婚之人,二皇子难不成会容忍我们其中一个给您做妾吗?」 白溯月目光灼灼的盯着风倾城的方向,抿着唇语气严厉。 风倾城看着周围不少人都在等着他开口辩驳的神色,心中一阵懊恼。 因为林子萱的多此一举,他竟然和白溯月之间出现了如此大的嫌隙,这些都和他最初想的有些不同。 一道轻笑声从另外一个方向传来,在场的宾客侧过身,却看到一道暗红色的身影。 明明模样都已经妖孽如斯,再加上那身暗红色的金纹长袍,让炎墨迟整个人又高贵又惊艷,他手中拿着一把扇子漫步走上前来,直接站在了众人中间。 白若姚一看到炎墨迟,脸色顿时冷了下来,「炎王殿下,相府好像并没有邀请您吧!」 炎墨迟轻轻勾了勾唇角:「正巧本王有空,就来相府转转,怎么……相府的台阶如此高,连本王都不让进门了吗?」 白若姚脸色一白。 她怎么敢! 相府即便门槛再高,炎墨迟也能迈的进来。 明明一个异性王爷,皇上却愣是将对方当佛爷一样供着,就连郡主差点儿死了都不追究。 真是可恨,可恶! 白若姚在心中暗骂,面上却不能流露出任何不满意的神色来,她媚眼如丝的看了一眼轩帝的方向,语气带着几分撒娇:「皇上,今天是本宫的大好日子,万万不能让人破坏的,不然以后对腹中的孩子很不好呢!」 轩帝点了点头:「给炎王赐坐,你们两个也坐过去吧!」 轩帝对白溯月和白君烨摆了摆手,让两人坐在一旁去。 炎墨迟慢悠悠的走到白溯月身侧,冲着白溯月的方向眨了眨眼睛,那双细长的凤眸,像是包揽了万千霞光。 炎王直接坐在了白溯月的对面,两人中间隔着白君烨。 白君烨一身清华,坐在原位面上没有丝毫表情,对炎墨迟也没什么拘泥和恭敬。 就像是看待普通人那般。 白溯月倒是对自家大哥永远一副镇定自若的表情表示佩服,一般人坐在炎王面前,还真没有这番气势。 「白君烨,对吗!」 炎墨迟眯了眯眸子,对着白君烨轻轻笑了笑:「小月儿的大哥!」 白君烨缓缓点了点头,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但依旧十分有礼。 「早就听说过炎王大名,今日得此一见,倒是名不虚传!」 白君烨随意的和炎墨迟客套着,不亲不近,不急不缓,两人东一句西一句光扯一些用不到的,炎墨迟还时不时想要从白君烨的口中套一套关于她的口风。 只不过白君烨明显是聪明之人,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有办法将话题挡回去。 这两个聪明人之间的谈话白溯月并没有插手,感觉到身上那道注视她的光芒之后,莫名的将视线转移了出去。 风倾城坐在皇帝下手的位置,一只手紧紧抓着一个杯子,一双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的方向,好似唯恐她突然不见了一般。 这样的眼神,让白溯月浑身有些发寒。 当初那个温润如水的男人,已经被她逼的露出真面目,这样的结果,就连白溯月都没有想到。 风倾城根本就不是那样如表面上一般温雅如玉的男人,实际上他高傲自私,甚至为了自己心中的野心,不惜牺牲任何代价。 相府之中歌舞昇平,百官齐乐,白若姚在轩帝身边巧笑嫣然,忽然她站起身,端着酒杯向着一旁走了过去。 「二皇子殿下,这段时间还多劳烦你帮着皇上操劳国事,本宫在此以茶代酒,敬你一杯可好?」 风倾城微微一愣,有些不理解的看着白若姚。 但是周围这么多双眼睛盯着,风倾城也不害怕对方会弄出什么么蛾子来,他缓缓站起身,面含浅笑的看着白若姚:「贵妃娘娘客气,本皇子为父皇分忧是应该的,不需要说谢字!」 「二皇子还真是有孝心!」 白若姚站在酒桌前面,对着风倾城示意了一下,然后率先仰头将杯中茶水喝光。 风倾城看了白若姚一眼,也同样将杯中酒喝掉,就在此时,一个上菜的小丫鬟忽然身形一歪,将正盘子的菜都扣在了风倾城的白袍之上。 第242章 打了又怎样 场面出现一瞬间的寂静。 风倾城身上雪白的长袍沾染了污渍,上面层层黄色的油污,看起来有些噁心。 那小丫鬟连忙跪倒在地,拼命求饶:「奴婢不是有意的,还请二皇子饶了奴婢!」 白若姚面色一冷,直接将酒杯放在桌子上,迈步走到那丫鬟面前:「二皇子这身衣服,就算卖了你,你也赔偿不起,来人,立刻重打这丫鬟五十大板!」 白若姚本就是白家人,发落一个丫鬟更是容易,不远处的大夫人来忙上前帮忙说情:「贵妃娘娘,这丫鬟平时做事很是谨慎,这五十板子下去,可是连命都没了的!」 风倾城看着白家两个妇人一唱一和,微微笑了起来:「不过是一点儿小事,起来吧!」 说话间,风倾城对着那丫鬟微微一笑,甚至伸手去拉。 小丫鬟一脸颓红,眼神更是飘忽不定不敢去看风倾城的容颜,那双眸子里带着几分希翼之色。 风倾城忽然收回手。 那丫鬟的手伸在半空,收也不好,不收也不好,瞬间尴尬起来。 「本皇子身上脏污,需要再换一身衣服,不知道这府中有没有可以沐浴更衣的地方!」 「有,二皇子殿下和奴婢来!」 那小丫鬟瞬间收回所有的心思,从地上爬起来在前面带路,像是着急将功补过的样子。 风倾城勾了勾唇角,迈步跟了上去,一个书童模样的人飞快的跑到府门外面去拿能够换洗的衣服。 毕竟风倾城常年都喜爱一身白色,那无暇的色彩却也是最容易脏污的。 所以每次出门,身边的下人都要准备几套衣服以防万一。 风倾城才走不一会儿的功夫,一个丫鬟跑到白若姚的身边说了几句话。 白若姚不好意思的对着轩帝笑了笑,然后站起身来:「皇上,姚儿有些急事,一会儿就回来!」 轩帝见白若姚脸上那抹红晕,瞬间了解了白若姚的心思:「你怀有身孕,多让几个丫鬟保护你才行,别摔了!」 「是,臣妾遵命!」 白若姚转身向着外面走去,身边的六个丫鬟左右两侧站在白若姚身旁,好像在牢牢的保护着白若姚的安全。 白溯月看到这一幕,心中顿时好笑起来,如果没有事先想到白若姚要做什么,根本不会明白白若姚的用意何在。 谁又会想到,当今贵妃会捨得用自己腹中的孩子,去陷害另外一个人? 白若姚还没走出多远,白若水就施施然的走了过来。 那张和大夫人有些相似的艷丽眉眼之中,带着几分敌意。 「白溯月,前两日祖母去了你府上,回来就生病了,青岚说你打了她老人家,可是真的?」 白溯月站起身,面对白若水怒气恒生的质问,面不改色。 「打了又能怎么样,她自己跑到将军府找打,怪的了谁?」 白若水气的脸色微微发红。 周围的一些官家夫人听到白溯月的话,一个个看着她的眼神带着浓浓的厌恶。 大夫人看到白若水竟然独自一人来到白溯月身边,害怕她吃亏,连忙站在她身边。 白君烨和炎墨迟此时,全都抬起头,看着大夫人和白若水两人。 那冷冰冰的目光,让卫氏心口微微颤了颤。 她拉了白若水一下,却见白若水双眼之中闪着浓浓的怒色。 「你真不要脸,二皇子都已经不要你了,你还勾引二皇子,就你这种女人,就算给二皇子做个妾都不……」 白若水剩下的话没有说出来。 因为一瞬间,白溯月的巴掌就落在了她的脸上。 白若水光洁的脸蛋上瞬间多了一个五指印,她惊愕的瞪大双眼,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白溯月的眼睛。 「白溯月,我是你……姐姐……」 「姐姐?」 白溯月轻轻哼了一声。 她向着白若水的方向逼近了一步,白若水心中一慌,连忙后退。 一旁的大夫人见到白若水受了委屈,眼睛瞬间红了。 「白溯月,你个小贱蹄子,难道你娘的骨灰,你不要了吗!」 大夫人恶向胆边生,脸上带着阴狠狠的表情,但她也害怕这话被别人听见,压低了声音说给白溯月听。 白溯月低垂着眸子,眼底凶厉的光彩浅浅划过。 只是她这边的动作,还是让轩帝察觉,轩帝咳嗽了一声,让白溯月再次抬起的手缓缓落下。 「月儿,你怎么胡乱打人!」 轩帝的声音,带着几分沉重的色彩,看着白溯月的眼神也透着浓浓不悦。 大夫人立刻哭诉起来:「皇上,老夫人今天之所以没来,就是因为被这不肖子孙给气病了,这明明是大喜的日子,可却让这小贱种给硬生生破坏了,若不是不想惹的皇上不快,恐怕这相府过不了多久,都要办丧事了!」 众人见到大夫人在这种时候,居然说出如此不吉利的话来,一个个脸上的神色有些微妙。 炎墨迟细心的擦了擦嘴角,动作优雅的站起身:「大夫人,您是说,上次在将军府,白老夫人对本王不敬之事吗?」 不敬,什么不敬? 众人一个个面面相觑,看着炎墨迟的眼神带着好奇。 白溯月心中暗笑,偷偷瞄着炎墨迟的眼神。 反正当天就只有炎墨迟这一个外人在,真相与否不重要,重要的是看炎墨迟怎么说。 「炎王殿下,就算你喜欢这小蹄子,也不能这般偏心!」 大夫人看着白若水的脸已经肿胀起来,那娇美的模样也没了,一阵心疼。 白若水低着头,一脸委屈。 「偏心?你这是在说,本王说的都是假话吗?」 大夫人哑然。 她很想说是! 「事实与否,炎王殿下心知肚明,白溯月打了老夫人,这就是大逆不道,再加上老夫人怎么说也是朝中一品夫人,怎可是白溯月这种没有品级的小丫头能碰的了的!」 这番话,瞬间挑起了在场所有夫人心中的怒火。 毕竟打了诰命夫人这句话,足以牵扯到众人的利益。 所有人开始关注起轩帝到底该如何惩罚白溯月来。 炎墨迟看了大夫人一眼,轻轻抿唇一笑:「大夫人难不成长了千里眼顺风耳,能够亲眼所见当日的一切?还是说,不管老夫人死活,你们都要赖在小月儿的身上?」 第243章 你怎么敢! 大夫人咬着牙,看着炎墨迟信誓旦旦的模样,心口一阵阵心虚。 「如果大夫人非要说,小月儿将老夫人给打了,就将太医找来看看老夫人有没有缺胳膊断腿,否则,本王让人拔了你这条信口胡言的舌头!」 最后那句话,炎墨迟瞬间狠厉起来。 听的大夫人心口微微一颤。 「炎王你怎么敢……」这么嚣张…… 后面那四个字,大夫人没敢说出口,因为被一个人声打断。 「夫人,门口来了一男一女两个人,说是炎王的朋友!」 大夫人皱着眉,刚想说不要见的时候,就听到角门处一阵大乱。 「皇上在里面,相府不是你们能随便闯进来的!」 云陇和云千紫突然出现在院子的外面,被门口层层官兵包围。 轩帝正在因为眼前的喧嚣心烦,听到是炎墨迟的朋友,轻轻摆了摆手:「让他们进来!」 听到皇上发话,拦截的侍卫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开了一步,云陇和云千紫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 云千紫小心翼翼的躲在云陇身后打量着四周的场景,眼神也在不断的扫视着在场所有人的脸。 最终,将视线停留在了白君烨身上。 云陇也认出了白君烨和白溯月,他连忙伸手拍了一下云千紫的头。 「别乱想了,那是白溯月的大哥,人家已经成亲了!」 「哦!」 云千紫嘟着嘴有些遗憾的吐出一个字来,倒是当真听话的没有再继续盯着白君烨,却依旧四处搜索风倾城的下落。 「来者何人?」 轩帝看到云陇和云千紫出现在了宴会中间,将视线落在了云陇身上上下打探了一番。 云陇见到是轩帝,不敢怠慢,连忙拉着云千紫对着轩帝行礼。 「见过皇上,我乃青武国世子云千陇,这位是舍妹云千紫,我等二人来此,只是单纯的为了拜会,并无他意,还望殿下不要见怪!」 云陇一番话,瞬间让众人知道了面前这个男子的身份。 青武国皇帝已经年迈,坐下只有两个王身份贵重,有继承下一任王位的希望,然而面前的这位世子爷,正是其中一个王爷的嫡长子。 这说明什么,一旦那位王爷登基,云陇很有可能就是太子的身份,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人群之中忽然站出一个人来,白溯月一转身,倒是将那起身之人认了出来。 没想到今天永成侯竟然也来到了这宴会之上。 「皇上,这他国皇子来到天风乃是大事,必须好好的设宴款待才行,云世子这样不吭不响的来到天风,是不是也有些太失礼了?」 云陇弯身对着皇上和永成侯的方向行礼:「千陇自知失礼,所以今日听闻皇上在此,所以特意来此拜见!」 轩帝闻言,倒是并未有多生气。 毕竟这些天京城之中并没有因为云陇的出现发生过什么,再加上他了解,这个云陇世子并没有实权。 他突然将视线落在了云千紫的身上,嘴角露出一抹喜爱之色来。 「这位就是千紫郡主?」 云陇听到轩帝的话,将云千紫再次向着身后拽了拽,唯恐老皇帝对云千紫图谋不轨。 「舍妹年纪尚小,如果有不懂礼之处,还请皇上不要见怪!」 轩帝笑了笑:「郡主如此聪明伶俐,朕甚是喜爱!」 轩帝那双眸子里划过一道精光,云陇只感觉有些不太妙。 他在青武国都要千方百计的保护着她不受伤害,如今来到了这种他并不能只手遮天的地方,云陇更是恨不得将云千紫藏起来。 奈何这丫头从来不明白他的一番苦心。 大夫人见到突如其来的两人,彻底打乱了她的心思,她紧紧蹙着眉,眉宇间带着愁容。 在抬起头看到炎墨迟眼底的一抹杀机,她瞬间缩了缩脖子。 轩帝总算将视线落在了她身上:「以后那种没有根据的话,就不要随便说了!」 大夫人心口像是堵了一块大石头,皇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偏向炎王,到底是因为什么? 她眼神闪了闪,不甘心的带着白若水下去上药。 云千紫对着白溯月的方向眨了眨眼睛,十分乖巧的坐在位置上。 轩帝正在和云陇说话,没一会儿的功夫,云千紫身后出现了个小丫鬟。 白溯月只抬头的功夫,就看到云千紫不见了。 她心口骤然一紧,眼底闪过一道流光。 「王爷,不好了!」 炎墨迟将筷子里的菜放在白溯月碗里,神色从容:「怎么了?」 「恐怕千紫有危险!」 骤然间,一道惊叫声从不远处的拐角后面传来,白溯月瞬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她站在长廊出口,有些意外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云千紫呆愣愣的站在一旁的花坛边上,前方的地面上站着六个丫鬟,那几个丫鬟中间围绕着一个躺在地上的人。 「啊……好疼!」 呻吟声不断从地面上那人口中传来,白溯月和赶上来的炎墨迟对视了一眼,只感觉事态有了些变化。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你们会突然从拐角处走出来!」 白溯月眼神微微凝了凝,一侧头,就看到了不远处漫步走出的风倾城。 那一身白衣,带着没有感情的苍白色彩,风倾城面上疑惑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惊疑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贵妃娘娘怎么会躺在这里?」 白若姚此时疼的连一点儿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一旁的宫女立刻大声喊道:「血,是血出来了!」 这一声大喊,立刻有宫女跑出去给宴席上的轩帝报信。 剩下的几个人不敢乱动,一个个愤怒的盯着云千紫。 云千紫手足无措,脸上的任性之色已经消失不见,毕竟还是个年纪轻轻的小女孩,遇到这种突然状况,根本就没办法应对。 「是有丫鬟说二皇子要见我,我才……」 白溯月迈步来到云千紫身边,刚才的那一幕虽然没有看见,但瞧这场面,她也猜测出了大概。 一定是云千紫着急的想要从这转角闯出去,正好撞在了迎面走来的白若姚身上。 可是云千紫再怎么快,也不可能连旁边来人了都看不见,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影响她心思的急事才对…… 风倾城…… 白溯月抬起头,目光冷冷的看着风倾城的方向,风倾城看着她的眼神没有一丁点的波动,看上去就好像真的和他没有丝毫关系一般。 第244章 谋害皇嗣 事情哪里有这么巧合。 白若姚想要算计风倾城,风倾城就利用云千紫当了这个替死鬼,只是用了一个小小的引诱,就让云千紫变成了罪魁祸首。 真是高明的手段。 这和对上辈子的她,又有什么样的区别? 白溯月潋起眼底的光彩,拍了拍云千紫有些颤抖的后背。 「你确定,你真的撞到她了?」 「白姐姐,我不是故意的,千紫真的不是,我不知道她怎么会突然从这里走过!」 白溯月面色微微冷了下来,云千紫不知道,必然是因为在白若姚走过来的时候,风倾城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这件事一丁点的罪过都没办法牵扯到风倾城的身上,因为风倾城从头至尾,不过是露了个面而已。 轩帝带着一群人,从花园的另外一侧走来,云陇更是紧跟在轩帝身后。 他自己都想不到,才刚刚带着云千紫上门,云千紫就给他闯了这么大的祸事。 云千紫再也没了之前的调皮捣蛋的心思,直接低垂着脑袋,像是斗败的公鸡。 风倾城就站在炎墨迟和白溯月身边,从始至终一个字都没有多说。 轩帝没有理会站在门口的几个人,直接向着前方白若姚进去休养的房间走去,已经有丫鬟请来的府医在里面给白若姚看病。 「怎么样?」 门口的几个跟在白若姚身边的宫女直接跪在地上,面面相觑,却不吭声。 轩帝老来得子,心中倒也欢喜,一直以来给白若姚餵药的并不是皇帝,而是皇后亲自吩咐的。 轩帝虽然心里明白这件事,但也没有出声,这后宫之中女人争斗不休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轩帝根本懒得插手。 他年纪也大了,就算有了皇子也没什么区别,只会让目前的形式更加恶劣而已。 但皇子突然就这样没了,轩帝的心情并不太好。 「到底怎么回事?」 「回禀皇上,刚才奴婢们陪着娘娘如厕,才走过拐角就有一个人冒冒失失的闯了过来,直接将娘娘给撞倒了,现在娘娘还在里面诊治,恐怕……」 那丫鬟的话说了一半,可剩下的一半的话是什么意思,谁都明白。 轩帝脸上的怒色瞬间升腾起来,脸色难看的厉害。 「你说的那人到底是谁!」 「是……是她!」 那几个丫鬟看了风倾城的方向一眼,谁能想到,最终害错了人。 云千紫见到有人指着自己,紧张的不知所措。 云陇听到云千紫这一出去的功夫,居然将白若姚的孩子害没了,心头一跳,却直接站在了云千紫面前。 「皇上,千紫行事一向快手快脚,回去以后本世子自会好好管教,贵妃娘娘如果出了任何事情,千陇会一力承担!」 白溯月眼瞧着,风倾城的嘴角轻轻勾了起来。 这一场戏是风倾城一直在自导自演。 果然这个男人什么都清楚,白若姚的那点小心思,他在一开始就知道了。 那么,他真正想要陷害的人到底是谁呢,如果不是云千紫突然出现在这里,他还会用什么办法呢? 白溯月只要仔细一思考,就感觉风倾城的心思深不可测。 就算在前世,白溯月也有这种感觉。 风倾城手段阴狠,那些想出来的手段更是歹毒狠辣,藏的极深,就好比她这颗放置在了青楼当中好几年才动用上来的棋子。 而且风倾城最善于利用的是人心。 炎墨迟一脸神色平静的看着屋子里的动静,手指却毫不在意的搭在了白溯月的身上,像是故意在风倾城面前宣誓自己的所有权。 风倾城看到这一幕,手上的拳头握的紧了又紧,一脸不高兴的神色。 轩帝听完云陇的一番话,轻轻冷笑了一声:「死的可是朕的皇子,你拿什么来赔偿,命吗?」 这一句话,让云陇心中微微颤了颤。 云千紫知道自己闯了大祸,脸上的表情更是害怕,她抱着云陇的手臂,脸色煞白。 「千紫不是有意为之,如果皇上一再想要我们兄妹赔命,这有些说不过去!」 「不是有意杀人,那这人就白死了吗?」 云陇听到轩帝如此咄咄逼人,毫不退让的话,只感觉有些头皮发麻。 他在天风的身份只是个商人,无兵无权,甚至带来的护卫都屈指可数,一旦轩帝真的想要他们二人赔偿性命,他们绝不可能逃得掉。 「只要皇上要求的东西云陇能做到,那一定会给皇上足够的补偿,还请皇上放过舍妹!」 轩帝沉着脸,摸了摸鬍子。 风倾城忽然从一旁走上前来:「云陇,你能拿什么来赔偿皇嗣?」 云陇抬起头,双眸紧紧盯着风倾城的那张笑脸,只感觉面前这人更是可恶。 就算不说,他也能猜到其中一二,再加上白溯月有意无意的表情,云陇已经猜中这件事定然和风倾城有所关联。 「这种事情不管我说多说少,都是不够,还请皇上给个明示!」 白溯月和炎墨迟站在一旁眼睁睁的看着云陇被人刁难,但却没有办法插手。 因为云千紫害死了皇嗣一事,是千真万确发生过的,根本连抵赖的机会都没有。 不管因为什么,云千紫都有错。 错就错在她莽撞而不自知上。 轩帝沉吟了半晌,里面的府医对着轩帝摇了摇头。 「皇上,卑职用尽了全力,也只能保住贵妃娘娘不受伤害,可是这孩子……保不住了!」 这一句话,确定了轩帝心中所想。 他气恼的狠狠冷哼了一声,向着里面看了一眼虚弱躺在床上的白若姚。 白若姚脸色难看,身边有丫鬟陪同着,一股血腥味若有若无的传播出来。 轩帝并没有多停留,一出门就将视线落在了云陇和云千紫的身上。 「朕的皇子不能白死,但若是杀了你们两个其中一人,也会让天风和青武国的百年交好破碎,所以朕倒是有一个办法,不知道你们同不同意!」 「什么办法?」 云陇抬起头看向轩帝,手下却在紧紧的攥着拳头。 他在担心。 「青武国和天风国在很多年前倒是有一次联姻,只是时间漫长,已经传到了这一代,朕有心思让千紫郡主留下嫁给我天风皇子朝臣,不知道世子爷的心思如何!」 将云千紫留在天风,怎么可能? 第245章 我不要嫁给你 「皇上,千紫尚未及笄……」 「朕知道,可是应该也不远了,也不差这几个月的时间,更何况朕还会为千紫郡主好好挑选一下夫君。只要两国交好,朕也会在暗中助世子爷一臂之力,这不是两全其美的事情吗?」 轩帝语调平平的将这番话说完,云陇的手心已经全是汗水。 云千紫的性子,在大宅院当中绝对活不了两三天的时间,如果只有她一个人留在天风,恐怕前途莫测。 「皇上……」 「不必说了,如果世子做不了主,朕大可以将信送到昭王手中,昭王应该不会介意!」 轩帝这句话,直接打断了云陇最后的希翼。 轩帝如果将这件事传给昭王,他父王巴不得乐意将云千紫嫁到天风,得到天风的帮助。 那时候他就算想阻止也来不及了。 白溯月哪里不明白云陇的心思,手指掐着一颗石子,轻轻的砸了他一下。 云陇立刻起身,对着轩帝抱拳行礼:「既然这是皇上的要求,那本世子也没必要再多加阻拦,这件好事本世子会亲自回去向着父王禀报,父王他……一定会开心的!」 轩帝点了点头,「好好照顾贵妃,这两日就在相府好好休息,她身体不好,不宜来回走动!」 几个宫女连忙跪下磕头,跟进来的一些大臣见到轩帝出了门,一个个全都低着头跟了出去。 皇上走了,院内一片平静。 一旁的炎墨迟见到白溯月有些无聊,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袖子里拿出了两块糕点。 「你最爱吃的!」 白溯月抬起头看了炎墨迟一眼,眸子里闪烁着淡淡的喜色:「谢谢王爷!」 她来这一趟,不但没吃饱,还担心了一把,实在有些不值当。 不过,白溯月心中倒是没什么泄气的感觉。 毕竟风倾城本来就不是容易对付的。 一口一口的咬着梨花糕,白溯月却忽视了一双正盯着她的双眼。 不知道什么时候,云陇将目光已经落在了她的身上。 云陇看着那一块让他十分熟悉的梨花糕,心中百转千回,忽然有些恍惚。 但他依旧收敛心神向着风倾城的方向走近,那张冷厉的脸上多了几分怒色。 「风倾城,我妹妹不过是单纯的仰慕于你,你至于这般害她吗?」 风倾城眼神之中露出几分无辜的表情。 「本皇子如何害她了?」 「到底做了什么,你自己心知肚明,不需要本世子说的再清楚,千紫,咱们走!」 风倾城见到云陇带着云千紫转身要离开,轻轻笑了一声:「千紫郡主要嫁给谁呢,本皇子来猜测一番!」 云陇的嵴背明显一僵,在他心中最重要的还是身边这个妹妹,还有多年前记忆之中的那个人。 只可惜那个记忆已经破碎不堪,再也找不回去,云陇现在唯一能保护的就只剩下云千紫一个人。 风倾城微微启唇,眼神一眨不眨的看着白溯月的唇角,他眸子里多了几分暗沉的色彩,那温暖如风的神情,也随着太阳的西落而变得暗沉。 「皇上的姐妹可不止兰宁一个,那些个郡王们,孜孜……!」 风倾城嘴角划过一道若有若无的笑意。 这一句话,让云陇更是忧虑不堪。 除了皇上的庶姐天宁公主的儿子栾郡王,皇上剩下几个庶出妹妹生下的适龄的儿子,没有一个是有出息的。 一个两个不是草包,就是吃喝玩乐的二世祖。 「本世子绝不会允许千紫嫁给那种人的,如果非要逼本世子至此,本世子也不会任由对方随便摆布!」 白溯月看到云陇的神色,心中了解云陇对云千紫那种在乎的感觉。 「如果千紫真要嫁人,我会尽力让千紫找个喜欢的人嫁了!」 云陇有些意外的看着白溯月,那双清澈的眸子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带着一种莫名的圣洁光彩。 如果不是云陇亲眼看到白溯月站在血泊之中杀人的模样,一定会以为面前的女子,是个善良多情之人。 可是那天的一幕深深的藏在他的脑海之中,这女子并不似普通女子那样柔弱,而且颇有心机。 即便这样,她身上也有一种不知不觉让他觉得信任的感觉。 为何他心心念念的柔儿,就会变的这样不同了? 他好不容易打听到了颜映柔的名字,可却没有想到,小时候的画面竟然会破碎到如此境界,那个女人表面柔弱不堪,可是心肠却是那般歹毒。 云陇沉默了片刻,目光在白溯月的面容上多停留了片刻。 炎墨迟眯了眯眸子,见到云陇的视线,面上明显有些不高兴。 风倾城突然上前一步,面上多了几分笑意:「云陇,千紫既然喜欢本皇子,本皇子也愿意娶她为妻!」 白溯月蓦然转头看向风倾城的方向:「二皇子马上就要和子萱小姐成亲,这会儿却又惦记着青武国的小郡主,到底安的什么心思?」 风倾城像是没听见白溯月说的话:「虽然皇子妃只有一人,但本皇子会帮着千紫争取一个平妻之位,相信千紫一定会喜欢本皇子的吧!」 云千紫听到风倾城的话,只感觉浑身一震恶寒。 她从自家大哥的语气里已经听了些什么,刚才自己之所以会撞在白若姚的身上,明显就是风倾城在暗中作祟。 她跑过来的时候,就是因为看到风倾城的身影,这才着急的追上去,却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我不要嫁给你!」 云千紫小声的说了一句,看着那张貌美如谪仙一般的容颜,却失去了以往的热情,她只感觉森冷森冷的。 「你不是喜欢本皇子吗,为何现在又不想嫁给本皇子了?」 二皇子向着云千紫的方向走了几步,嘴角依旧带着那抹淡淡的笑容。 云千紫吓得躲到云陇身后。 「风倾城,你这样欺负一个小女孩,有意思吗?」 白溯月看到凤倾城的行为,只感觉从心里到外泛着噁心。 她伸手将云千紫抓到自己的身边来。 「千紫,你要好好看看这个人,你之所以会陷入困境,都是因为他,如果不是他故意在你面前露面引你过去,你根本不会落入如此境地!」 云千紫揪着白溯月袖口的手指紧了紧。 白溯月轻轻勾了勾唇角,将视线落在了风倾城的身上:「二皇子马上就要成为新郎,还真有闲心在这里闲逛!」 风倾城的视线落在白溯月的面容上,然后眼底闪过一道流光。 「月儿,你不选择本皇子,早晚会有让你后悔的一天!」 听到风倾城这话,白溯月瞬间忍不住肩膀颤抖的笑了。 炎墨迟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放在了白溯月的头顶,修长的手指轻柔的摸了摸白溯月的髮髻,那张艷华无双的容颜上带着几分冷色。 第246章 不会后悔! 「本王不会让小月儿后悔,永远都不会!」 风倾城淡淡的看了一眼炎墨迟,面上的笑容在这一刻收敛起来,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的揪着。 「呵呵,炎王……叔!」 风倾城留下这最后的一句话,迈步向着大门的方向走去,只给在场的人留下了一道淡淡的白影。 压力顿时散去,云千紫眼睛红肿的抓着自家大哥的手臂。 云陇无奈的拍了拍她的头:「让你乖乖留在青武你偏不听,现在出事了,你让我将你怎么办?」 白溯月抓住炎墨迟的手腕,轻轻开口:「千紫就先住在将军府吧,云世子恐怕要进宫了吧!」 云陇见白溯月愿意收留云千紫,心中也颇有一番感激。 除掉最开始的那些意见之外,云陇看着白溯月的眼神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炎王,本世子能不能找白小姐单独谈谈?」 炎墨迟微微勾唇:「什么事情本王不能听,难不成你背着本王在暗中搞鬼?」 云陇未说话,直接看着白溯月的方向。 白溯月见炎墨迟一脸不同意的表情,对着云陇轻轻一笑:「好,就在对面的院子里说吧!」 云陇听罢,对着白溯月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人迈步走到一旁的花坛之中,四周花香宜人,十分安静。 忽然间,一道身影从旁边闪过,白溯月看到炎墨迟轻轻坐在不远处的屋顶上,看向他们所在的方向。 不过这个距离,应该听不到他们谈话。 不对,炎墨迟内功深厚,耳力更是极好,肯定将这边看的清楚听的清楚。 云陇倒是并没有在乎炎墨迟是否在听,他背着手走在白溯月身后,和她保持一个良好距离。 「白小姐,前些天的事情实在有所得罪,不过你说的话,这些天我有在仔仔细细的考虑!」 白溯月轻轻勾唇,果然她的话终究还是起了作用。 「颜映柔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小女孩,本世子在森林之间也已经偿还了她当年的大半恩情,所以过不久,本世子想要离开这里!」 云陇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之中有些失落。 白溯月理解他,云陇这样的人实在还在少数,不过是小时候随手一个恩情,竟然能让他记到这种时候。 「不知道云公子当年,是从哪里遇到的颜映柔!」 「八年前,就在城东一处小巷子里,本世子和手下走散,在外流落几日,在最危险的时候遇到了她,如果不是她救醒了本世子,本世子恐怕已经活不了了,只可惜才醒来不久,就被人找到,连她最后的面都没有见过!」 白溯月没想到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云陇还在念念不忘,白溯月听在耳中,脑海之中却闪过一道灵光。 她好像也记得有过这么一件事。 「那好像有些不对,颜映柔九年前就已经来到将军府之中,她那时候已经不是乞丐,世子爷又在哪里遇到的她?」 这一句话,问的云陇一愣。 「这些年我打听过,最后那个小丫头回了将军府,再加上之前府中有一个被收养的女孩也当过乞丐,所以……」 云陇的话没有说完,顿住了。 白溯月隐约想到了什么,忽然轻轻笑了起来。 她这一笑,让云陇眼神之中悄然出现了一些变化,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他心口微微慌了起来,嵴背一阵发凉。 白溯月抿着唇角,微微仰起头看向半空。 原来如此,事情总是如此阴差阳错,云陇口中的小女孩,确是当年的自己。 正是自己之前被颜映柔从府中骗了出去,在外面迷路几天好不容易要走回京城的时候。 她半路上确实遇到过一个小男孩,不过那人的长相模样她都忘了,而且对方不辞而别,如果不是云陇提起,她恐怕一辈子也想不起来还有这么回事。 记忆慢慢清晰,白溯月微笑着开口说道:「那女孩给世子爷吃的是梨花糕对不对,那是她偷偷从路边摊子里偷来的,要不是跑的快,恐怕还要被人打一顿呢!」 云陇只觉得如遭雷击一样,呆呆的站在原地,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白溯月的脸颊。 白溯月的嘴角划过一道嘲讽的笑容,「世子爷,原来你也会认错人啊,真是笑死月儿了!」 云陇只感觉整颗心都在纠结着,看着白溯月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白溯月轻轻转过身,看到云陇一言不发的模样,继续说道:「世子爷是不是在想,这些话是不是颜映柔告诉我的,我是不是在这里骗你?」 云陇总算有了反应,连忙摇头:「月儿,我……」 他要是在那么想,那他才是天底下最大的傻子。 白溯月眯了眯眸子,「那不过都是一点儿小事儿,我白溯月还不差你这一份人情,我只希望世子爷以后能看清楚一些,不要随随便便的多管闲事!」 白溯月对云陇的好感早就慢慢磨灭没了,现在她只希望你弄清了状况的云陇可以不要再帮颜映柔,仅此而已! 云陇看到白溯月如此冷淡的对他,只感觉心脏像是被冰冻以后,碎成了一片片残片。 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件事会出现如此大的乌龙。 他倒退了两步,像是无法消化这个事实一般,呆愣愣的看着白溯月清冷的脸。 随后,一股恼怒和愤恨在心中悠然升起。 颜映柔! 那个女人当真是蛇蝎一般的心肠,恨得此时的云陇有些牙痒痒。 如果最开始是自己认错了,那也就罢了,可是颜映柔从始至终都没有否认过,开始他以为对方说不记得的他了只是遗忘了,但他一路上在颜映柔耳边提过了那么多次,颜映柔怎么可能一丁点都想不起来。 就好比他现在,只不过和白溯月说几句话,对方就能将其中的细节都记在心中。 真是他云陇眼瞎! 「月儿,之前是我对不住你,但是……」 「没有但是!」 白溯月打断云陇的话,嘴角在慢慢上扬:「我不是那种攀附权势的女子,如果云公子不想将你我之间的感情弄的更糟糕,还请不要来打扰月儿,这就是你对我当初那一命最好的报恩!」 白溯月话中的一字一句,都像是钢针一样刺在了云陇的心上。 本来对白溯月的印象就在转好,突然发现,面前这个女子才是当初救了自己姓名的小丫头,云陇只觉得心口像是要爆开一样难受。 第247章 意外的真相 又像是吃了死苍蝇一样噁心。 虽然当初在森林之中,就算他不出面救颜映柔和风慕陵,这两人也不会死在狼群之中,但是他就是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天大的蠢事。 真是蠢死他了。 可是不管他如何后悔,现在都已经来不及了,白溯月对他已经彻底失去了信任。 就连普通朋友恐怕都难以做成。 是他自己将当年的恩人推到了永远接触不到的地方,是他眼拙,没有发现那恶人的心思。 好个颜映柔,这些天他还真被对方玩弄的团团转,真当他是好欺负的吗? 「如果月儿不想再看见我,我不会再出现在月儿面前,但也请希望你不要拒绝我的帮助,我只想偿还你而已!」 白溯月轻轻浅笑着:「不必偿还,世子爷的偿还,请诉溯月不会接受!」 让他偿还了,说明她已经原谅了他,不让他愧疚一段时间,他怎么能有这个记性? 白溯月双眼闪过一道寒光,坐在屋顶上的炎墨迟将这一幕看在眼中,嘴角紧绷着,脸上有些不太好看。 看来窥视他手中宝贝的人实在太多了些。 轻飘飘的从屋顶上跃了下来,几个起落人就已经飘到了白溯月面前,炎墨迟冰冷的视线在云陇的身上上下扫视了一圈,目光凝然。 「本王说过,你不能动本王女人的一根汗毛!」 炎墨迟再次将这句别有深意的话当着云陇的面说了一句,云陇瞬间惊讶的抬起头,看着炎墨迟的那张妖孽无双,精緻绝伦的脸,心中不由得沉了沉。 「原来这件事,炎王殿下你早就知道了,只是没有告诉我,炎王还当我云陇是朋友吗?」 炎墨迟摇了摇摺扇,清风吹过他的脸颊,长发轻轻飞舞,带着一种艷华无双的风情,这个男子举手投足之间,都有让人脸红心跳的冲动。 「你不过与本王只是合伙关系,朋友从何说起?」 云陇见到炎墨迟那双带着浅浅恶意的眸子,只感觉心中发寒。 这个男人,比风倾城危险多了,不知不觉就能陷入了他的圈套当中。 他暗中打探来的消息,绝对是炎墨迟故意扭转之后给他的,不然他堂堂一国世子,怎么可能连个人都会认错。 炎墨迟…… 云陇恨的牙痒痒,却也没办法将炎墨迟奈何。 如今错误已经犯下,白溯月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这次愚蠢的决定,他甚至在当初还想过,在白溯月走投无路的情况下落井下石,他真是悔不当初。 云陇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整个人身上充满了一种落寞的气息。 那种绝望让白溯月都感觉有些心惊。 「云公子,你没事吧,不就是认错了个人吗?又没有到万劫不復的时候,你有什么伤心的?」 白溯月语调平静,仿佛这场对云陇的打击,根本都是云陇自己一个人的事儿。 不但没有影响她一丁点,还让白溯月在暗中看了乐子。 「月儿……」 「云公子还是叫我白小姐吧,我听着舒服些!」 炎墨迟将白溯月的手抓在掌心把玩了片刻,然后微微低头在白溯月的额头上再次亲了亲,然后那张俊美的容颜上,露出了一抹餍足的神色。 「小月儿,跟本王走吧!」 白溯月被炎墨迟拽着向着院子外面走去。 云陇伸手想要喊白溯月,张开口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怪不得炎墨迟在一开始,就警告他不能动白溯月一根头髮,原来寓意在此。 他还真是…… 云陇有种顿足捶胸的感觉,那种悔恨,有一种剜心之痛。 云陇狠狠的将拳头砸在地上,一瞬间,手背上血肉模煳。 云千紫守在外面看到云陇的模样,连忙跑进来将云陇扶了起来。 「大哥,千紫不想再待在这里了,咱们一块回去吧,只要走了,一定没敢拿咱们如何的!」 云千紫现在想起要回青武国了,可是已经晚了。 云陇脸色冰冷的站起身,轻轻摸了摸云千紫的头髮。 「千紫,大哥暂时不想回青武了!」 「什么?」 「如果你觉得委屈,大哥自会尽力帮你寻求一门好婚事,只要有大哥在的一天,婆家应该就不敢欺负你!」 云千紫的眼底划过一道失望的色彩。 能在皇室之中养出她这样一个性情单纯胆大包天的小公主,可想而知,云陇到底有多袒护她。 云陇默默带着云千紫离开了相府,第一时间便是进宫。 把云千紫交给人送到将军府,解决了后顾之忧,云陇在第一时间就进了皇宫大门。 宫门守卫见到云陇,也得到了上面的命令,立刻将人放了进去。 然而,云陇第一时间不是去见轩帝,而是去找颜映柔。 颜映柔这段时间一直在宫中照看太子,皇后虽然被幽禁,但太子还留在宫中有御医的照料养伤,再加上无轻也在,想要见她就只能进宫来。 云陇本以为这次是来找颜映柔告辞的,却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带着想要杀了颜映柔的心情来看她。 云陇的嘴角溢出一抹冷笑,就连身边的管家看到自家世子这番表情,都感觉嵴背发凉。 之前世子不是特别喜欢这个颜映柔吗,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换了一种表情? 「管家,在这里等着本世子,本世子去去就回!」 管家听令,将马车停在宫门之外,管家看着云陇浑身的气息,只感觉有哪里不对。 云陇顺着小丫鬟的指点,直接来到了太子风慕陵养伤的地方,才没走多久,就听到了里面传来的欢笑声。 「太子的伤应该很快就能好了,正赶着天气不错,柔儿可以带着太子殿下到处走走!」 「有柔儿陪着,本太子就安心了!」 两人坐在凉亭之中吹着清风,颜映柔正端着一个碗仔仔细细的餵风慕陵吃饭,两人相处的场景融洽万分。 哪里有被人欺负着当小妾的颓废? 云陇想到自己最开始的猜想,只感觉心中有些好笑。 一开始,颜映柔就根本不是被人逼迫的。 恐怕她巴不得跑到皇宫中来。 「好久不见!」 风慕陵一抬头,听到丫鬟通报之后,从门口缓缓走来的身影,眼神眯了眯:「你怎么进宫的?」 云陇轻笑:「我乃是青武国世子,当然能够进宫,难不成颜映柔没和你说吗?」 第248章 绝不让她伤害白溯月一分一毫 「世子?」 太子狐疑的问了一句,颜映柔连忙说道:「太子殿下,柔儿都将这件事忘了,不然的话一定会和太子殿下说的!」 风慕陵点了点头:「本太子知道柔儿不会故意瞒着我的!」 颜映柔点了点头,一转头,看到云陇的眼神有些寒气。 「太子殿下,您先好好休息,毕竟云世子上次救了咱们的性命,柔儿要好好感谢他才行!」 风慕陵沉默了片刻,这才点了点头答应:「早去早回!」 颜映柔听话的站起身,慢慢走到门口。 她连头都没有侧过去,就轻轻说道:「云陇,走吧!有什么话咱们去没人的地方说说!」 颜映柔走在前面,婀娜妖娆的身影十分别致。 颜映柔当真可以算的上是一个标准的美人,只可惜这女子心如蛇蝎,实在是太歹毒了。 云陇跟在颜映柔的身后,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一条小湖旁边。 这里四处空旷,但是声音却传不出去,有人看着,颜映柔也不怕云陇会对自己做出什么来。 「云世子,不知道你今天找柔儿,还有什么话要说?」 颜映柔脸色苍白了几分,柔柔弱弱的在云陇面前说着。 云陇看到此处,有一种想要将面前女子脸上面具揭下来的冲动。 「颜映柔,你根本就没有救过本世子对不对?」 这一句话让颜映柔一愣:「我怎么就没有救过世子爷呢,世子爷自己说过的……」 云陇看到颜映柔眼神闪烁,将责任往他的身上推,顿时冷笑了一声:「颜映柔,你真是好厉害的手段,你根本就没有救过本世子,却从来都没有承认!」 颜映柔听到云陇已经确定了她没有救过他,微微勾了勾唇角:「云世子,既然你都已经知道了,还来找我做什么?我确实没有救过你,但那又如何?又不是我非得要你帮我做些什么的,是你自己愿意的!」 好个他自己愿意的! 云陇有一种立刻将颜映柔掐死的冲动。 「颜映柔,你这女人为何心肠这般恶毒,确实是本世子眼瞎,竟然还会觉得你是当年的那个人,真是……」 颜映柔轻笑:「真是什么?」 她面上露出一抹冷笑的神情,眸子里划过一抹无奈和慌乱:「你都在说我,可终究还是你自己的原因,连当初的恩人都不知道是谁,你这个世子是怎么当上的?」 云陇被颜映柔说的哑口无言,却怒意更深。 颜映柔的话还没说完,她抬起头看着云陇轻轻笑着:「我不过是稍微动了一点儿手段,就将你利用的这般彻底,只可惜你这人顽固不化,只因为我露出的一点儿破绽就要离开我……」 云陇气的眼角微微发红,扬起手就要落在颜映柔的脸上,颜映柔见此,不躲不闪,「来啊,打我啊,这里是皇宫,我马上就要成为太子侧妃,你敢吗?」 云陇咬着牙,收回手,却狠狠的抬起脚,踹在了颜映柔的小腹上。 虽然力道不是太大,但也让颜映柔摔倒在地,狼狈的趴在了地上。 颜映柔见到云陇真的对她动手,顺脚笑了:「原来你那平日里的高风亮节都是装出来的,连个女人你都敢动手,你根本不是个男人!」 云陇面色冷沉,紧紧的咬着牙关,嘴里一片血腥气息蔓延,他死死的盯着颜映柔笑道:「你还是个女人吗?」 「我怎么不是了?」 颜映柔并没有着急起来,那身翠色的长裙在地面上沾染了些许土渍,她听完云陇的话,笑着笑着,忽然笑出眼泪来。 「我这么做有什么错,我不过是想活的更好罢了,如果我不争,一切好处都是白溯月的,她有个身为大将军的爹,还有对她那样好的大哥,她从小就是泡在福堆里长大的,凭什么我就要受苦受累?」 想到当初和白溯月生活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颜映柔的眼里满满都是名为嫉妒的情绪。 上天为何如此不公平,想她前世就是孤儿,父母死后留下的只有一大笔她一辈子偿还不完的债务。 生活在阴暗当中,她像是永远看不见阳光的怪物,如果不是她为自己争出了一片天地,恐怕她早就死了。 可是她刚刚就要成功上位,嫁给一个有钱人,却在最关键的时候暴毙,穿越成了一个小乞丐。 如果说世界上最不愿意穿越的人是谁,那一定是她颜映柔,没有之一。 她好不容易得到的一切,她眼睁睁的看着其在眼前悄然熘走,又重新回到了她永远吃不饱穿不暖的时代,她怎能甘心。 她如何甘心! 云陇还从未见过一个人会藏着这般阴暗的心思。 他微微凝神看着颜映柔,嘴角溢出一抹浅笑来:「所以,你就想要抢夺属于月儿的一切,不光是她的家,还有她的未婚夫,甚至她对别人的救命之恩?」 颜映柔听到云陇的质问,瞬间冷笑了两声:「什么叫抢夺,那本来就是属于我的!」 「卑鄙!」 云陇暗自咬牙,在嘴角吐出这样两个字来。 阳光照在她的脸颊上,颜映柔只感觉有些刺骨的难受。 她默默从地上爬起来,掸了掸身上的尘土,嘴角溢出一抹微笑。 「卑鄙又怎么样,现实就是这样残酷,如果不争不抢,我就要一辈子被人踩在脚底下,寄人篱下,这绝不会是我的生活!」 颜映柔眯着眸子,那双幽暗的双眼藏着无数思绪,云陇再一次感觉到了颜映柔的狠辣之心,目光之中也带了几分凝重。 「那你派出去刺杀的那个人,可还好?」 颜映柔瞳孔一缩,想到无轻竟然会身受重伤失败的跑回来,只感觉一阵泄气。 那个炎墨迟还真是多管闲事,对白溯月保护的十分周到,她差一点儿就要得手了。 「好不好,也不管世子爷的事儿,既然你已经知道了真相,那我也没必要隐瞒你了,我就是要白溯月的命!」 云陇见到眼前这个女人如此执迷不悟,有一种想要当场杀了她的心思。 如果这里是青武国,恐怕他已经动手了。 深深的唿吸了几口气,云陇冷笑道:「颜映柔,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确实不能在皇宫里杀了颜映柔,但他也绝不会放过她。 颜映柔擦了擦眼角,看着云陇的背影轻轻笑着:「我倒是像看看,究竟谁不会有好下场,我颜映柔一定能有那样一天的!」 云陇没有再理会这疯女人的话,袖子下的手心在紧紧攥着,眼底划过一道浓重的冷色。 他会给这个女人,铭记一辈子的教训。 第249章 白震的身份 白若姚出事,相府顿时偃旗息鼓,门庭寂寥。 就连老夫人都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无精打采。 佛堂之中,大夫人带着白若水和白青岚走了进来,对着老夫人轻轻行礼。 「娘,若姚出事,皇上连让她回宫的话都没有留下一句,这以后可要怎么办啊!」 大夫人眼圈红肿,脸上露出了难看的表情。 虽然轩帝回去就让人赏赐了好多东西,可依旧没有其他回音,一旦白若姚失宠,这贵妃之位恐怕都难以保全。 轩帝多少也在怪罪白若姚护子不利,相府却也没办法将青武国的郡主如何,这个云千陇和云千紫身份更是贵重,不然皇上怎么可能就这样轻饶了他们。 老夫人跪在佛像面前,揉了揉眉心。 「这件事,老身会亲自进宫,当着皇上的面说!」 老夫人的声音悠然森远,带着几分疲惫之色。 大夫人心中哀伤,她怎么也想不到,短短不到几个月的时间,相府就突然败落。 相爷突然被人刺杀身亡。 白若姚也因为失去孩子,将要失去皇帝的宠爱。 整个相府现在就像是岌岌可危的高塔,现在只要轻轻一推,就会轰然倒塌。 白若姚就是相府的最后支柱,如果是风倾城害得白若姚,轩帝肯定因为愧疚而对白若姚更是宠爱,可这次纯粹是个意外。 那个云千紫,根本没有害白若姚的理由,从始至终,这件事的责任都在白若姚自己身上。 老夫人手中捏着佛珠,忽然手指轻轻一颤。 一串菩提珠全部散落在地上,哗啦啦的在众人耳边炸响。 老夫人微微抬起头,眼神多了几分凝重之色:「卫氏,正好少均还未成亲,和那个千紫郡主的年纪也倒是相似,老身一会儿会进宫找皇上说说,希望这两人能够喜结连理!」 老夫人这番话说完,倒是让大夫人震惊了两分。 她知道老夫人手段多,做事狠绝,可却不知道她居然在此时,还能有这样厉害的主意。 可是,怎么可能达成呢? 即便是朝中两个皇子已经娶了正妻,但依旧还有数不清的王孙子弟在那里排着队等着,老夫人到底用什么办法,能顺利的让白少均娶到云千紫? 她还真是期待。 「媳妇该怎么做?」 老夫人看了一眼散落在地上的珠子,慢慢站起身向着外面走去。 一旁的嬷嬷连忙上前扶着老夫人的手臂。 「不用,这件事老身自会办好,送老身进宫!」 老夫人冷冷的说出这一句话,带着强大的气势从佛堂之中走了出去,白若水和卫氏面面相觑,却也有几分激动之色。 白少均是卫氏的长子,更是大夫人的骄傲,如果白少均能够娶一个他国郡主为妻,对他以后的前程也绝对有利无害。 云千紫要留在皇城嫁人的消息一传出去,恐怕有不少官家子弟都在蠢蠢欲动,可是看到老夫人的神情,卫氏只感觉胸有成竹。 轩帝听到相府老夫人到来,立刻让人迎了进来。 他心中隐约能够猜到老夫人来的目的是什么。 养心殿之中的太监宫女都被轩帝退了下去,轩帝一抬头,就看到了老夫人迈步走了进来。 「老身见过皇上!」 「原来是白老夫人,免礼平身!」 轩帝面含浅笑,让人给老夫人赐坐,除了身边的一个心腹,轩帝并没有让门口的几个人进门。 整个大殿突然间就陷入了一片寂静无声的气氛。 「皇上,老身此次前来,一是为了贵妃娘娘,再就是为了我那孙子白少均!」 轩帝微微一笑,双手放在案上。 「老夫人有什么想说的,尽管说就好!」 白老夫人有些浑浊的双眼,陷入了一点点回忆当中,她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来,看着轩帝的眼神带着几分幽然。 「皇帝这么多年对我相府的照看之情,老身实在感激不尽,如果没有皇上暗中保护,老身就算拼了一把老骨头,也不可能保住相府这么多年不倒!」 轩帝微微一笑:「老夫人客气了,这都是朕应该做的,毕竟老夫人当年为了朕能够登基,可是出了不少力的,如果朕不报答一番,也对不起已经去世的太后!」 轩帝声音清冷,语气却带着几分笑意。 白老夫人这才放下了心思,轻声开口:「老身当年只是太后身边的一个小宫女,为了太后做了不知道多少事情,如今能得到皇上的几分感恩,老身就已经知足了!」 老夫人故意旧事重提,将原来的事情再次在轩帝的耳边说了一遍。 轩帝笑而不语。 「老身只希望皇上能给老身一个希望,在老身还在世的时候,能够看到儿孙满堂!」 「老夫人想要怎么个儿孙满堂呢?」 老夫人从座位上站起身,「少均那孩子都这么大的年纪,也还没有娶亲,正巧这次那位千紫郡主即将及笄,两人年纪相当,刚好能够成其美事!」 轩帝听完老夫人的话,声音顿时沉了下来:「是成全你的好事吧!」 老夫人对轩帝语气之中的怒意没有丝毫惧怕之色,对着轩帝抱拳说道:「皇上,老身年纪有些大了,这日子也没有几天了,当年老丞相的死,老身可也是有功劳的,至于白震,除了已经去世的老丞相一个人,谁又能知道他也是皇子?」 轩帝听到老夫人这话,脸色沉了沉。 「白震毕竟是我一母同胞的兄弟,朕也答应了母后不会伤害他,这么多年你做的也不错,但就连朕都没想到,让他做个普通人都没法子,这人居然靠着自己,走到了如今这个地步!」 白震立下的大功数不胜数,他也是知道了白溯月并不是白震亲女,才下令愿意让太子和白溯月成亲。 知道事情真相的人只有老夫人一个,当年那些老人,也都死的死,离开的离开,再也不会回到京城当中。 随着一开始的针对白震,轩帝到了这么大岁数以后,有些事情倒是看开了些,对白震也多了些宠信。 毕竟这身上的血缘关系,是永远也化解不开的。 但只要白震一天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就绝不会有一点儿对他不忠的心思,这点才是轩帝看来最重要的,这也是轩帝这么多年来,容许白溯月在他眼前胡作非为最重要的原因。 当年的天风皇室,外面风平浪静,内里却是一片腥风血雨,太后怀的第二个孩子,被已经出嫁的老夫人领走,众人都以为白震死了,但那只是太后为了保护白震的藉口罢了。 当时那种情况,太后根本无力保护还在襁褓之中的白震,只愿意让他做个普通人。 轩帝有些嫉妒白震,也提防着白震,却在心中逐渐接纳了这么个人。 不然的话,白震也不可能在天风有如此多的荣宠。 「你帮着朕养了弟弟,朕对你也算是十分感激,白若姚的病休息好,就让她回宫吧,但是千紫郡主,白少均应该还没这个资格来迎娶!」 见轩帝不愿意,老夫人强硬开口:「皇上,白震为自己的女儿用军功换了一桩婚事,老身也愿意用多年来的从龙之功来换这个婚事,如果皇上不答应,老身今天就在这里长跪不起,如果跪死了,老身就去太后面前讨个说法!」 「你在威胁朕吗?」 第250章 你准备好了吗? 白老夫人不卑不亢的昂着头,眼底划过一道坚决色彩。 她这一辈子为相府,为皇室做的足够多了,她从当年刚入宫连一个蚂蚁都不舍地踩死的小宫女,变成了如今这番心狠手辣,都是谁的原因? 轩帝见到白老夫人跑到他面前倚老卖老,只感觉有些头疼。 「周茵,你可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当年你为了朕和母后确实做了不少阴暗事,可你最终没有得到好处吗?你成了丞相夫人,一品夫人,难道这些都是白来的吗?」 老夫人闻言,轻笑了起来:「白询在天牢之中身死,如果不是皇上疏忽,或者是纵容,我儿怎么可能会死的这样不明不白?」 轩帝沉吟片刻:「这件事确实朕也有错,可是白询身为丞相,也实在嚣张,朕本想给他一点儿警告,谁知道……」 轩帝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在现在还说这些都已经没了用处。 老夫人依旧跪在地上:「不管皇上如何想,老身只想要均儿在老身有生之年能够独当一面,就算老身死,也能死的放心!」 轩帝见白老夫人跪在他面前磕头,眼底闪过一道无奈的色彩。 「好了好了,你先起来吧,这件事朕会好好考虑!」 白老夫人一看有门,立刻起身行礼:「那老身就在府上,等着皇上的好消息了!」 轩帝见白老夫人走了,眼底闪过一道冷色。 一旁一个看起来上了年纪的老公公走到轩帝身边,轻声说道:「皇上别生气,这白老夫人说到底也是在为自己的子孙后代考虑,这老妇人手段狠毒,现在年纪大了,估计也活不了多久了,就连白询都死了,一个白少均又算的了什么?」 轩帝轻轻点了点头:「只要云千紫留在天风,就算二十年盟约到了也没什么,那昭王怎么也不会捨得自己的女儿死在天风吧!」 「皇上也没有灭了青武国的野心,只要能保证天风风调雨顺,百年安好足以,青武国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两国交好才是主要,这么多年青武都没有再和天风联姻,谁知道还打着什么主意?」 老太监明显是轩帝的心腹,为人十分低调,平日里也不爱言谈。 轩帝听到他的话,轻轻沉了沉双眼。 「皇上,该喝药了!」 …… 一个月的时间转眼流逝,盛秋的天开始连续阴沉起来。 大旱之后便是大涝,这么说也不无道理。 自从相府出了事情,这么多天府门一直关闭着,就连常常喜欢参加聚会的白若水都很少出门。 因为白若姚刚刚出事没几天,相府的二少爷白少亭,就因为与人斗殴,被人直接打死。 打死白少亭的人还是京城之中有名的混混,那人被抓住之后更是对打死白少亭的行为供认不讳,此时已经被关押在监牢之中,只等着秋后处斩。 白少均在军营之中一在遭到打压,再加上上次留下的伤势,让他右手的手筋断裂,成了个连剑都拿不稳的废人。 现如今已经从营中退了出去,回了相府。 整个相府都处于阴云笼罩的状态之下,白溯月更是没有放过这次机会,以刑部尚书为主的文武百官,全部开始弹劾白询这么多年在暗中做下的一些坏事,有炎墨迟的帮助,人证物证俱全。 虽然罪名成立,但白询毕竟已经死了,所有的后果都要白少均一力承担。 白少均被削了兵权,削了职位,成为了只能留在家里混吃等死的二世祖。 所以相府更是低调,那些被白询提拔上来的官员,也被拔出掉了不少,相府变成了孤立无援的境界。 对这种结果,白溯月很满意,她更满意的是府中传来白老夫人病了的消息。 风倾城再次当着百官的面宣布退婚,在一开始的几天,一度将白溯月的名字推到了高潮。 连续被两个皇子退婚,白溯月还真是做到了前无古人。 这一个月的时间,京城可谓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不过,退婚一事的主角,却并没有将这些事情放在心上,白溯月这一个月来忙的团团转,只因为属于她的武器店开了。 明明一个男子才需要的武器,在白溯月手中却变成了好些小巧能防身的女子武器。 白溯月在研究兵器上本身颇有天赋,当年在军中很多人的武器都是她亲自帮着挑选打造的,那些人对白溯月佩服的五体投地。 有炎墨迟这个第一大富商撑腰,白溯月开店开的十分顺利。 蓉儿也被她从将军府拉了出来,和墨竹一同待在武器店之中看着。 武器店刚刚开业不久,店中并没有多少人光顾,而且白溯月所摆设的武器都是女子所用的袖箭等物,外表漂亮威力强大,可惜的是很少有女子有这一方面的认知。 白溯月正在殿中无聊,门口就有一道身影走了进来。 炎墨迟换了一身黑色金纹的长袍,墨发披散在身手,手上摺扇轻摇,笑着迈步走了进来。 这一个月的时间,炎墨迟白天大半的时间都腻在白溯月身边。 更是不惜时间,给白溯月真的画了一张落款为迟暮的画像。 白溯月将之前那女子的画像深深藏了起来,再也没有多提那人的身份一个字。 所有的疑惑都被她掩藏在心中,等到她真的将这份疑惑问出口的时候,那就说明她对炎墨迟动心了。 所以……她不会主动去问。 「月儿,白少亭的事情,可是你做的?」 炎墨迟一进门,便开门见山。 白溯月从图纸之中抬起头来,有些疑惑的看着对方:「还能有谁?」 炎墨迟听到这话,瞬间笑了起来:「你怎么知道那人会答应你这种要命的要求?」 白溯月勾了勾唇角:「一个人马上要死了,死的更有价值一点儿,难道他会不愿意吗?」 炎墨迟的眼神深了深,并没有再去问白溯月是怎么知道那人要死了,而是迅速转开话题。 「小月儿,明天便是风倾城和林家小姐的大婚,难道你不期待吗?」 白溯月见炎墨迟笑意盈盈,一副心情不错的样子,微微挑了挑眉:「炎王殿下让我这个被退婚的女子如何登门?以什么身份登门?」 炎墨迟从身后拿出了一个镯子,直接将白溯月的手抓了起来,轻轻一搭,白溯月就见到一个冰凉的手镯扣在了她的手腕上。 她一愣,连忙收回手,用力的要将镯子拔下来。 可惜的是,她发现无论怎么拔,也都弄不下来了。 「别白费力气了,除非你将自己的手砍下去,不然绝对下不来!」 炎墨迟在旁边悠然自得的说着,嘴角划过一道浅浅的笑容来,「你连本王的传家之宝都收下了,现在便是本王的未婚妻,本王不需要你我的婚事让外人干预!」 白溯月狠狠瞪她:「不要外人干预,但是本小姐还没同意!」 炎墨迟将扇子压在唇上,一双细长的凤眸弯成了极为好看的弧度。 「你嘴上不同意,但是心里同意了,本王看的出来!」 「王爷又不会读心之术……」 「谁说不会的?」炎墨迟忽然挑起眉头,带着几分戏嚯的瞧着白溯月。 白溯月冷笑了一声:「那王爷猜猜本小姐现在在想什么?」 炎墨迟目光幽深了几分,轻轻敲了敲白溯月的脑袋:「你此时肯定在想,我不可能知道你在想什么!」 白溯月嘴角一弯:「王爷在耍无赖!」 两人正在聊天,蓉儿抱着一堆东西从里面走出来,还没到外间,就大喊起来:「小姐,这些都放在那儿……」 一只手直接将蓉儿的嘴堵住,墨竹森冷的眼神吓得蓉儿一个机灵,手中的东西瞬间就要往地下落。 墨竹默默抬起脚,将几样东西飞快的踢起抓住,看着蓉儿的眼神不悦的眯了眯。 然后拎着她的后领子向着外面走去。 白溯月隐约听到了蓉儿的声音,但是一回头见到没人,心中多少有些疑惑。 炎墨迟将她的脸扶了过来:「本王已经准备好了明天要送给风倾城的大礼,小月儿你呢?」 第251章 将那人大卸八块 白溯月抬起手,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了一个盒子。 盒子上纹路精緻,上面挂着一个小锁。 炎墨迟眸光微微一闪,伸手就要将盒子夺过来。 白溯月连忙将其抱在怀里,「王爷若是强行打开,这里面的东西就会坏掉!」 「小月儿,你挑起了本王的好奇心,难不成还不让本王看?」 白溯月将钥匙在炎墨迟的眼前晃了晃:「谁说不给王爷看,既然我把东西都拿出来了,当然要给王爷瞧瞧才行!」 说话间,白溯月已经将盒子打开。 里面出现了一座通体翠绿的送子观音。 在大婚之上送这个,向来都是十分吉利的事情,白溯月这儿礼物没问题,但是…… 她真的有这么好心吗? 炎墨迟细细打量了一番,忽然眼神一闪,看到了玉观音底座,出现了一道小小的裂痕。 他的指尖不知道怎么动了一下,玉观音顿时和底座分离,他轻轻一挑,就从玉观音之中拿出了一张隐藏在其中的字条。 白溯月见到自己的小计策竟然被当场识破,连忙要将字条抢过来。 她见炎墨迟将字条展开,脸颊腾的就是一热。 「夜半,西湖边!」 那五个规整的楷字出现在上面,还带着一丁点的墨香,炎墨迟眯着眸子将视线落在了白溯月的脸上。 「这就是你要送给风倾城的礼物?」 白溯月见已经隐瞒不住,默默将字条从炎墨迟的指尖抢过来,重新放在观音像之中。 「炎王殿下别管月儿要如何做,乖乖等着看就是了!」 炎墨迟轻轻抿唇:「本王倒是觉得,你这丫头是想要背着本王和别的男人私会!」 白溯月白了他一眼,带着几分挑衅的口吻:「炎王殿下这话说的就有些过分了,而且就算月儿要私会,也不会去找风倾城!」 炎墨迟狠狠用钢骨扇子敲了白溯月的头顶一下,凤眸微微眯起:「白溯月,若是让本王抓到你和谁偷偷摸摸的见面,别怪本王当着你的面,将那人大卸八块!」 白溯月眼神一亮,看着炎墨迟的双眸,嘴角划过一道似笑非笑的弧度:「真的?那月儿当真期待王爷什么时候将风倾城大卸八块!」 小心翼翼将玉观音放在盒子当中,白溯月在转头的瞬间,眼底划过一道浅浅淡淡的光芒。 「那王爷的礼物又是什么?」 炎墨迟微微扬起唇角:「小月儿,你还记得本王让你偷出来的夜明珠吗?」 她怎么可能不记得,因为那颗夜明珠,她可多了很多麻烦。 白溯月只记得,那颗夜明珠是太子从一个富商手中得到的,至于其他的她还并不清楚。 甚至说,炎墨迟这样费尽心思的想要拿到夜明珠,到底是为了做什么? 白溯月心中疑惑,可细细搜索了一番前世脑海之中的记忆,想到白若姚办的那席宴会,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来,她去的时候,要提前准备一些东西才行。 …… 当今二皇子的大婚,在皇城之中传的沸沸扬扬。 风倾城一成亲,不知道碎了多少女子的美梦,却也有很多人都在期盼着这一天到来。 二皇子府中张灯结彩,到处充满喜庆气息,红毡铺地,府中的丫鬟下人,脸上都带着笑意。 尤其是那些当初伺候过白溯月的丫鬟们。 皇子成亲,轩帝直接派了皇家的司仪亲自主婚,他陪同着皇后,再次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皇后的脸色就昏黄了不少,就连眼角的皱纹都增长了许多。 轩帝并没有将皇后当年的事情传出去,可真正在宫里的,哪个没几个眼线,全都知道当日在皇宫之中发生了什么。 严太医被处死,皇后整个人颓废了好长时间。 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坐在轩帝身边,皇后一言不发,一声不响,静静用有些呆滞的眼光望着前方。 轩帝并没有理会皇后的神色,坐在最上方,和身边的一些宾客嬉笑聊天。 至于皇后,他只是将她带出来走个过场。 不知道过了多久,前方的院子里缓缓走出了两个人,颜映柔推着木质的轮椅,从月亮门外面走了进来。 和皇后比起来,太子的气色却好了不少,整个人像是重新恢復了雄风。 只是颜映柔的脸色不是很好,看上去有些灰败之气。 兰宁公主就坐在比较显眼的地方,她见到颜映柔走出来,站起身走到她身边,眼底闪过一道怜惜。 卫青媛疯了一个月的时间,拜访无数名医都不见成效,让兰宁公主吃不好睡不着,这会儿见到颜映柔露面,立刻想到了这两人的关系,心中多少有些想要她安抚一下卫青媛的意思。 「你就是青媛常挂在嘴边的柔儿?」 颜映柔微微垂眸,对着兰宁公主小心翼翼的点了点头:「颜映柔见过公主殿下!」 「快起来,起来,不用行这么大的礼,本公主找你,只是想和你说说青媛的事儿,我记得你是青媛最好的朋友,如果你有空的话,就去看看青媛吧!」 卫青媛…… 颜映柔浑身突然打了个哆嗦,卫青媛突然疯成了那般模样,绝对和白溯月炎墨迟脱不开关系,可即便明知道炎墨迟是罪魁祸首,人家也不过是用三十万两黄金,就将这件事情摆平了。 卫青媛就算是疯,也白疯了。 颜映柔想到这里,心中一阵阵的冷光闪过,这些天她连无轻的面都没见到,只感觉有些心慌。 她不管怎么找对方,对方都不出来,这还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颜映柔勉强的勾了勾唇角,对着兰宁公主笑了笑:「等宴会过后,柔儿就有了时间,一定会去看望青媛郡主!」 永成侯在京城之中也有府邸,早在十几天前,卫青媛就被接了过去。 兰宁公主的名头谁人不晓,江湖郎中,有名的高人全都找来给卫青媛看了一遍病症,得出来的结论都是一个模样。 永成侯就这么一个女儿,更是被兰宁公主宠在心尖上的宝贝,现如今就这样毁了,兰宁只感觉万念俱灰。 「好好,你就带着太子殿下坐在我身边吧!」 兰宁公主拉着颜映柔,十分柔和的让两人坐了过来,这处位置宽敞,还不需要和下方的宾客去挤,坐在周围的也都是官职比较高的千金贵妇。 一阵鞭炮声齐鸣,众人的情绪立刻兴奋起来,镇国候穿着一身红衣,和镇国候夫人两人坐在轩帝不远处,乐的嘴角都合不上。 皇后时不时的将眼神落在镇国侯身上。 她见到眼前的场面,眼底溢出一道道冷光。 看来她还没有倒下的时候,镇国侯府怕是就已经站在了风倾城那边了。 明明是她的娘家,可偏偏喜欢胳膊肘往外拐,帮助别人,这个仇,她记下了。 皇后见到两个新人从长长的红毯上走了过来,忽然当着众人的面站起身。 第252章 你可玩够了 她凝视了下方群臣一眼,最后将目光落在了风倾城的身上:「这一个月前,皇上刚没了一个皇子,二皇子就着急娶亲,是为了早日给皇上添喜吗?」 这番话明显不适合在这种时候说出来。 下方的喧嚣,在皇后的一句话之中,瞬间寂静。 「炎王殿下到!」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门口就传来一声传唿,话音还未落下,院子里就出现了两道人影。 这两道影子一暗红,一天青色。 白溯月身上穿着天青色的撒花长裙,整个人看上去清爽至极。 脸色虽然暗沉了几分,但是人却神采奕奕,再加上那精緻的五官,十分耐看。 她背着手站在炎墨迟身边,大步从门口的位置走了进来,带着烈烈清风,长发飞扬。 那种强大的侵蚀力,竟然丝毫不比一旁的炎王弱,那微微扬起的下巴,带着她独有的自信和清傲。 皇后的眼神一眯,心口砰砰的跳了起来。 她被幽禁了一个月,思来想去,这件事的罪魁祸首全部都是白溯月,严青的死,也都是因为白溯月。 这样的想法,让她心中的仇恨越来越大,甚至让她的理智,都有一种燃烧殆尽的冲动。 风倾城罕见的穿着一身大红色的喜服,那艷丽的红色和他身上的另外一种气息却是极为搭配。 原本在白衣之下,衬托的清冷无比的面容,在大红色的喜服中显的有些冰冷无情。 那鲜红的,仿佛血一样的颜色,使他整个人的气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那双依旧看起来温润如水的眸子里,多了一点儿暗沉的色彩。 「白溯月,炎墨迟,你们来干什么,祝福本皇子的吗?」 风倾城淡笑转身,将视线落在了白溯月的面容上。 明明还是那样普普通通,可是风倾城的脑海之中,却显露出了另外一个样子。 白溯月…… 他嘴角微微勾了勾,他已经知道了独属于白溯月的秘密,都已经到了手的东西,他怎么能够允许她逃出去? 「来人,将本王的礼物呈上来!」 炎墨迟不管大婚正在进行当中,直接让墨竹将提前准备好的盒子从后方端了上来,他轻轻将盒子打开,露出了里面的那颗,独一无二的南海明珠。 太子的瞳孔微微缩了缩,虽然心中感觉有些奇怪,可却并没有多想。 毕竟他手上的南海明珠还在,炎墨迟又是号称第一富商的人物,对方拿出什么好东西都是理所当然的。 那南海明珠也并非独一无二,此时炎墨迟手上还有一颗,也不算什么。 风倾城眯了眯双眼,不明白炎墨迟的意思:「多谢炎王叔的贺礼,本皇子感激不尽!」 周围并没有侍卫,风倾城只能亲自身后去接盒子,可他的手才伸出去一半,墨竹手上的盒子,啪嗒一声落在地上。 一瞬间,里面的南海明珠裂成两半。 炎墨迟摇了摇摺扇,一脸无所谓的说道:「墨竹,你连个贺礼都拿不住,本王留着你在身边还能做什么?」 墨竹连忙弯下腰,将破碎的明珠捡了起来。 风倾城的脸色难看,炎墨迟这明显就是在玩弄他。 「炎王叔,你可玩够了吗?」 炎墨迟轻轻勾起唇角,眼底闪过一道若有若无的霞彩,他轻轻一笑,对着风倾城动了动嘴唇。 「本王的东西,就算摔碎了也不给你!」 这句话就这样进入了风倾城的耳朵里,传音入密的方法让风倾城微微骇然。 他抬起头,冷冷的凝视着炎墨迟,却突然听到墨竹开口:「二皇子,这毕竟是王爷的一番心意,就算碎了,您也收下吧!」 说话间,墨竹直接将手中的碎片向着风倾城的手里塞。 风倾城气的脸色难看,但是嘴角却一直保持着温柔有礼的笑容。 他慢慢将墨竹手中的碎片接着,转手放在盒子里,只是在拿起碎片的瞬间,手指被里面不知道什么东西,划开了一个口子。 风倾城看了一眼流血的指尖,他默默将盒子盖上,对着炎墨迟淡淡点头。 「炎王叔的大礼,本皇子收下了!」 炎墨迟摇了摇扇子,墨竹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两把椅子,就放在了他的身后。 「小月儿,有事儿的话就快说,别耽误了二皇子殿下的吉时!」 白溯月将早就准备好的贺礼放在风倾城的手心里。 「恭祝两位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她微微一笑,看了一眼死死攥着手,手背上青筋暴露的林子萱。 那苍白的指尖随着白溯月说的每一个字,就轻轻颤抖一下。 风倾城沉默了一下,将白溯月手中的盒子拿过来。 此时已经有丫鬟过来,将两样贺礼全部带了过去。 「那就借月儿的吉言了!」 他语气清冷深沉的说完了这句话,拉着手中的喜结向着台前走去,此时那司仪早已经急的直冒冷汗,这会儿见到两人总算露面,连忙喊道,「吉时已到!」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两对前世便是夫妻的璧人,又重新走在了命运的轨迹上,白溯月看到眼前这一幕,只感觉有些好笑。 风倾城,颜映柔,上辈子这两人将不要脸这三个字发挥到了极致。 林子萱身亡,风倾城立刻就开始暗中和颜映柔联繫,两人暗地里不知道做了多少丑事。 至于颜映柔,更是天下间最大的笑话,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当了兄弟二人的皇后。 白溯月只要一想到这点儿,心中忍不住就想要笑起来,颜映柔当初为了再次嫁给风倾城,可是撒了一个弥天大谎,她以自己孪生妹妹为名,重新再嫁了一次风倾城。 这不过是用来给那些愚昧的普通人来听的,知道内情的人不少,但却没有人敢说出口。 只因为颜映柔手段毒辣,而且手腕很高,提出了不少让天风国更加富强的点子。 但,就这样不知廉耻的女人风倾城都要,她上辈子真不知道哪里眼瞎了,才会看上他。 他竟然还敢在最后说她才是全天下最放荡的女子,真是不堪! 可笑,可悲,可恨! 这三个词在白溯月的心口持续旋转蔓延着,原本被她压抑在心中的怒火,重新又爆发了出来。 就在此时,她隐约感觉到了上方高台上的一道凌厉的目光。 皇后,她怎么也在这里? 颜映柔坐在兰宁公主身边,风慕陵因为伤势还没有痊癒,所以并没有像是以往那样张扬跋扈,不过看着白溯月和炎墨迟的眼神,也带着浓浓的仇恨色彩。 风慕陵身上的伤本来就很重,再加上白溯月后面加上的几脚,更是让他的伤势变得雪上加霜,即便用了宫中最好的疗伤妙药,他到现在都没能从轮椅上站起来。 第253章 本皇子怎么去找你? 弄不好,这双腿还有可能最终变得残废,就连太医也没办法。 林子萱和风倾城很快拜了天地。 两人在不少人的哄闹下,直接送到了准备好的新房当中去。 等过一会儿,风倾城还会出现给大家敬酒,在场的宾客一个个眉开眼笑,重新恢復了平日的热闹。 皇后坐在原位,嘴角溢出一抹冷笑:「月儿,你过来一下!」 皇后的声音清晰的传到了白溯月的耳朵里,四周的官家夫人千金小姐回过身偷偷看了白溯月的方向一眼,瞬间将头扭了过去。 白溯月看了一眼炎墨迟,见炎王但笑不语的盯着她的双眼,让她的心口轻轻缩了缩。 皇后找她,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但皇后都已经开口,她不能不给皇后这个面子,白溯月迈步走到高台之上,站在了皇后和轩帝面前。 轩帝咳嗽了一声,像是在警告皇后。 皇后却像是没听见一样笑着站起身来。 「月儿,本宫好久没见你,倒是十分想你呢!」 她从后方站起身,轻轻走到白溯月面前,伸手就要去抓白溯月的手腕。 白溯月想要向缩手,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根本没办法这样做。 右手被抓在了皇后的手心里,皇后脸上带着柔和慈善的笑容,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无害的气息。 可皇后越是这样,白溯月就越感觉到危险。 忽然间,一个小丫鬟走到皇后身后,对着她欠了欠身。 「皇后娘娘,这是您要奴婢拿给您的东西!」 白溯月有些好奇的将视线落在了小宫女身上,就在此时,那小宫女忽然转过身,不知道哪里多了一把匕首,直接向着白溯月的方向刺去。 这一幕实在惊人,谁又能想到,竟然会有人当着众人的面行刺,更何况旁边还坐着皇上。 白溯月想要收手躲闪,这一下却没抽回来。 皇后的双眼闪烁寒光,一只手死死的抓住白溯月的手腕,脸上却装作露出一副惊慌失措的表情。 旁边保护皇上的侍卫立刻沖了上去,那小宫女知道事情不好,再次向着白溯月的脖子扫去。 宫女明显会武功,那动作更是利落无比,白溯月想要躲闪都十分困难。 更何况面前还有个皇后在。 白溯月一用力,将手是抽了回来,可是却把皇后给甩了出去。 那宫女手中的匕首,直接刺在了皇后的肩膀上。 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瞬间惊叫起来,皇后片刻倒在地上捂着伤口露出痛苦的表情来,侍卫也在这一瞬间来到了小宫女面前。 小宫女当下,没有丝毫犹豫的抹了脖子,鲜血瞬间喷洒出来,就算有人想要阻止都没有办法。 宫女顷刻毙命,侍卫手忙脚乱的将皇后扶了起来。 因为视线的缘故,再加上事发突然,所有人都亲眼看到白溯月将皇后甩出去,落在了刺客手中的一幕。 白溯月感觉到身上再次聚集起来的视线,心中微微冷笑。 她眯着眸子看着被人扶起来的皇后,眼神噙着一抹冷光。 皇后的临死反扑还真是高招,她恐怕知道自己这辈子恐怕再也没有了翻身的机会,这才想要借着这个机会除掉她这个罪魁祸首。 不愧是皇后。 宁愿自残,也要让她白溯月付出代价。 「母后……母后!」 风慕陵的怒吼声从人群之中响起,颜映柔推着太子所坐着的轮椅爬上台阶。 「白溯月,你竟然害死了本太子的母后,谋杀皇后,你究竟是何居心!」 白溯月慢慢转头,见风慕陵那一张歇斯底里的脸色,只感觉有些可笑。 「太子殿下,想要刺杀皇后的兇手已经伏法,您到底是哪只眼睛看到是月儿杀了皇后娘娘?」 颜映柔眸子微微闪了闪,看着白溯月的目光带着几分嘲弄的色彩:「你不用为自己辩驳,刚才的那一幕,在场所有人都看的清清楚楚,如果不是你将皇后推出去,那兇手根本不可能得逞,所以你才是那个刺客的帮凶呢!」 轩帝见到场面一片混乱,开口冷哼:「将刺客的尸体放在一旁,将白溯月押下去,听候发落!」 轩帝看了白溯月的方向一眼,微微皱了皱眉。 那眼底的复杂,白溯月也看不清究竟是因为什么。 皇后被送到了后方的一个屋子里疗伤,二皇子府的大夫立刻进来给皇后诊治,众位大臣一脸的忧心忡忡。 轩帝还没有宣布废后,就算皇后再怎么不受宠,那依旧还是一国之母。 这点永远都不会有丝毫变化。 白溯月面无表情,也没有为自己辩解一句,任由两个侍卫押着她向外走去。 此时,风倾城刚从喜房之间出来,就看到了被两个官兵押着的白溯月。 「你又做了什么大事了?」 风倾城的语气有几分疑惑,却也含着几分探究。 那张温润无双的容颜上,勾起了一抹浅浅的嘲讽笑容,他迈步走到白溯月面前,伸手就要去摸白溯月的下巴。 「夜半,西湖边是吗?你要是被抓走了,本皇子还怎么去找你呢?月儿……」 那轻轻柔柔的声音,响在白溯月耳边,他的手刚要接触到白溯月的下巴,就被突然间闪过的寒光隔绝。 墨竹冰冰冷冷的站在旁边,手中软剑直接指着凤倾城的脖颈。 凤倾城有些吶吶的收回手。 白溯月没有去理会墨竹,轻笑着瞧着风倾城:「我又没杀人,为何要惩罚本小姐呢,刚才月儿只是为了自保而已,皇后受伤纯属是意外!」 风倾城见白溯月到现在还露出如此天不怕地不怕的神色,顿时笑了。 「看来这次,就算炎王也没办法保你了呢!」 「谁说的?」 一道幽冷的声音从风倾城的身后响起,炎墨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起身,走到了白溯月身后。 两边的侍卫直接被炎墨迟点了穴道定在原地一动不能动,他伸手拉住白溯月的手腕,将人带到自己身后。 「风倾城,谁说本王没办法保护小月儿了呢?」 炎墨迟笑的十分灿烂,亦是胸有成竹。 那双细长的凤眸之中,承载着万千惊华,暗红色金纹长袍在阳光下的光彩,比风倾城这个新郎更加耀眼。 那高贵到自傲的神情,无一不是让风倾城恨的咬牙切齿之处。 「炎王叔,既然你说要保月儿,本皇子今天就要看看,你还有什么方法。刺杀皇后可是大罪,即便她不是有意为之,可也害得皇后生死不知,这罪绝不会小!」 炎墨迟闻言,赞许的点了点头:「二皇子说的有道理,可你只看了小月儿送给你的贺礼,并没有去看本王的吗?」 第254章 只需要这样就好(谢谢大家的皇冠) 风倾城微微眯了眯双眼,看他的? 他的有什么好看的,不过已经成了一些碎片。 那南海明珠上次他倒是见到过一颗一模一样的,说明也不是什么独一无二的珍品。 「炎王叔,你的那礼物,还有什么特殊的吗?」 炎墨迟嘴角轻轻扬了起来,微微颔首,将半张面容隐藏在扇子后面。 风倾城再次听到了炎墨迟说的一句话。 就这一句话,让风倾城仿佛如遭了重击一样,眼神瞬间凌厉起来。 他紧咬着牙关注视着炎墨迟的双眼,那细长妖孽的眸子里,竟然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感情。 好个炎王…… 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南海明珠,而是药宗用来传递消息的琉水玉,太子有眼无珠,将其错认了,才会将其当成宝贝收了起来。 将流水玉放在水中,那上面雕刻的字迹就能显露出来,可一旦琉水玉破碎,消息就会看不见了。 这东西阴差阳错,怎么跑到了一个富商手中,最终还落在了太子手里。 风倾城听到那简简单单的琉水玉三个字,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一种名为好奇的心思在脑海之中翻搅着,这琉水玉已经破碎,上面传递的消息是什么,恐怕只有炎墨迟才知道。 这种药宗宗主级别才能够知道的东西,炎墨迟为何会这般清楚? 风倾城想不通,心中也有些紧张。 他轻轻抬起头,玉色的双眼冷冷的看着炎墨迟的方向,轻轻挥了挥大红色的袖袍。 「东西已经毁了,全然不能当做证据,炎王殿下就算知道什么也没了作用,不是吗?」 炎墨迟听到风倾城的话,并没有反驳,然而白溯月的心情却在暗中翻腾。 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白溯月攥了攥手指,抬起头看着炎墨迟的后脑勺,那头墨色的长髮披散在暗红色的衣袍上,光看背影,就让人心生嚮往。 看风倾城的表情,炎墨迟应该抓到了风倾城的一些把柄才对。 那南海明珠之中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此时已经有人关注到了这边三人对峙的场面,兰宁公主跨步走到三人面前,看到被点穴定在原地一动不能动的两个侍卫,嘴角溢出一抹冷嘲来。 「炎王殿下,你可是在抗旨?皇上都已经开口让人将白溯月押下去,为何你要拦截?」 因为卫青媛的事情,兰宁公主和炎墨迟的仇恨,已经上升到了一定高度。 兰宁公主更是巴不得白溯月和炎墨迟倒霉。 「兰宁公主,本王是否在抗旨,那都要皇上说的算才行,你一个已经出嫁的公主,有什么资格站在本王面前说这些呢?」 炎墨迟的声音不紧不慢,挑起细长的双眉,眼角眉梢的笑容之中泛起丝丝冷嘲。 兰宁公主被这番讽刺了一顿,气的脸上的神色更是苍白了些。 「来人,将白溯月押下去,若是有任何人阻止,直接杀!」 兰宁公主也来了脾气,她背后有轩帝撑腰,这么多年都没有吃过什么苦头,如今见到一个外姓王爷竟然敢顶撞她,她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气恼。 再次走上前两个侍卫,只可惜这两人还没有碰触到白溯月的手腕,就被两脚踢开。 白溯月收回脚,乖乖的站在原地,看着两个躺在地上翻滚的侍卫,眼底带着浓浓的傲气。 「兰宁公主不问青红皂白,就想抓小女,小女为何要束手就擒!」 在场的不少官员贵妇,被这边发生的事情吓了一跳。 人都还留在宴会上未离开,那两个被白溯月踢出去的侍卫,直接砸在了人群之中,还差点儿撞在了两个富家小姐的身上。 颜映柔和风慕陵还留在门口,听到身后的动静以后,两人同时向着后方看了过去,颜映柔看到白溯月周围形成了一片空地,嘴角溢出了一抹浅浅淡淡的冷笑。 她迈步从上方走了下去。 「月姐姐,劝你还是乖乖就范的好,这里这么多的侍卫,你一个人打的过吗?还有炎王殿下,月姐姐可是犯了刺杀皇后的大罪,如果你还这么冥顽不灵的保着她,恐怕对自己也不太好!」 颜映柔的声音虽然有些柔弱,但是句句在理。 周围不少人也听的清晰。 竟然敢当着炎王的面说他冥顽不灵,颜映柔还真是大胆。 兰宁公主听到颜映柔帮她说话,原本还有些慌乱的眼神顿时坚定起来:「柔儿说的对,白溯月犯了大错,众人可都是看在眼中的,任由她百般狡辩也不会有什么转变!」 白溯月听着兰宁和颜映柔左一言右一语的针对声音,面上并没有什么太大表情。 那身天青色的长袍,在风中微微飘动着,白溯月的神色,让这炎热的空气变得清冷起来。 「皇后娘娘被刺杀,月儿心中也有几分愧疚之心,但你们可知晓,那宫女为何要刺杀皇后呢?」 白溯月此时已经知道,谁也没看到那宫女是故意来刺杀她的。 至于伤了皇后,恐怕也是不得手之后的备用招数,为的就是无论如何,都让这场刺杀起到至关重要的效果。 兰宁公主眼底闪了闪,轻笑:「那刺客不管怎样也都死了,现在你想来个死无对证,对吗?」 白溯月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瞧着兰宁公主,冷笑:「如果本小姐当真有心当着所有人的面杀了皇后,还需要别人动手吗?」 这一句话实在狂傲不堪,可却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以白溯月的能力,想要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简直易如反掌,根本无需再做其他安排。 颜映柔见白溯月一开口就让兰宁郡主没了声音,眼底划过一道戏嚯的色彩,靠着这无脑子的兰宁果然不行。 「月姐姐此言差矣,虽说你不一定真的和那刺客联手,和你终究还是对皇后娘娘起了杀意,所有人都看到,是你将皇后娘娘推到刺客怀里受伤的,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颜映柔故意加重了语气,想要在气势上压着白溯月一筹。 白溯月看着颜映柔那张娇嫩如花的容颜,目光之中泛着浅浅的冷色:「如果我真想杀皇后,根本不需要当着你们的面将皇后推到刺客手里,只需要这样就好!」 话音刚刚落下,颜映柔就看到白溯月已经来到了她面前。 白溯月伸手直接掐住了颜映柔的脖子,将她整个人从地面上提了起来。 第255章 本太子要你的命(为生人勿近的大别墅加更) 谁也没有料到白溯月会突然出手,颜映柔落在白溯月手中瞪大了双眼,双手不断的拍打着白溯月的手臂。 她想将白溯月的手抓开,可惜却办不到。 对方的绝对力道,让她像是陷入了绝境之中,随着唿吸越来越稀薄,肺部开始勐烈的燃烧起来,那火辣辣的疼顺着喉咙开始蔓延,让颜映柔翻了翻白眼。 炎墨迟站在白溯月身后不远的方向,看到白溯月的表现,面上没有丝毫表情,也没有想要阻止她的意思。 风倾城脸上的神色转变了几分,刚想要迈步上前,却见风慕陵高声大喝的声音。 「住手,白溯月,你若是敢伤害柔儿,本太子要你的命!」 风慕陵焦急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一个丫鬟连忙推着风慕陵从台阶上下来,只可惜台阶太高,风慕陵下来的又过急,整个人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太子金冠落在地上,群臣瞬间骇然。 院子里突如其来的变得鸦雀无声,大红的喜字在阳光下折射出诡异的光芒。 白溯月一低头,见到风慕陵从地上想要爬,却爬不起来的模样,嘴角微微勾了勾。 她手劲儿再次收紧,眼里划过一道狠意。 杀了她,杀了她就能报了前世的大仇,这样绝妙的机会,她也能放过。 只可惜一只手抓住了白溯月的手腕,风倾城用力扣住白溯月的穴道,白溯月手上力道顿时一松。 颜映柔啪嗒一声摔在地上,剧烈的唿吸着,那空气吸到了肺部,疼的让她眼泪都掉了下来。 脖颈上一片淤青,她想要从地上站起身,半天都没有使得上力气。 颜映柔吓得魂不附体,刚才白溯月是要杀她,真的想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掐死她,如果不是风倾城阻拦,她已经死了! 这人的胆子怎么这样大,难道她真的不怕死吗? 风慕陵在此时,已经被人扶了起来,可刚才那一摔,摔得他额头上直冒冷汗。 白溯月见到眼前如此狼狈不堪的两人,面上顿时露出了一抹大大的笑容来。 这才是她想要看到的,她很满意。 兰宁公主呆愣了半晌,总算反应过来让身边的丫鬟将颜映柔从地上扶起,在场的所有宾客都不敢将视线再次落在这边,全都一言不发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堂堂一国太子,在众臣面前露出这种狼狈的模样,若是以后想起这天来,风慕陵为了自己的面子一生气,恐怕他们这些在场的人都讨不得什么好处。 「太子殿下想要月儿的命,那就过来拿啊?」 白溯月嘴角轻轻扬着,阳光落在她的容颜上,折射出一道浅浅的影像。 风慕陵被这一句话气的浑身都在颤抖,双腿却在此时再次疼痛了起来。 「啊,本太子的腿!」 风慕陵从那么高的山上滚了下去,浑身骨头不知道断了多少,虽然休养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已经养好了大半,可是这双腿却摔的最为严重。 刚才又从轮椅上摔下,这后果难以想像。 风倾城看着风慕陵悽惨的模样,嘴角轻轻勾起,一挥手立刻让人准备去皇宫之中寻找太医。 二皇子府中的大夫都是现成的,刚刚抢救完皇后的府医见到太子竟然又出了事,连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就随着太子走了。 轩帝从刚才皇后进去的房间走了出来,见到外面的场景一片混乱,兰宁公主和白溯月炎墨迟等人还站在院子中间,眼神之中划过一道冷色。 「皇上,您吩咐人将白溯月带下去听候发落,却被炎王阻止,这简直是藐视您!」 兰宁公主见到轩帝总算从里面走出来,立刻开口告状。 两个侍卫还被定在原地,说明兰宁公主所说并不是假的。 轩帝沉默着坐在高台上方的太师椅上,脸色有些冷沉。 「炎王,你这是何意?」 炎墨迟听到轩帝的质问,慢悠悠的从白溯月的身后走了出来,从远处看着轩帝的方向。 艷华无双,光彩夺目,炎墨迟将妖孽两个字诠释的十分完美。 在场不少的闺阁小姐,小心翼翼的打量着站在院子里的那道身影,只肖看上一眼,就感觉心跳不止,脸色泛红。 能够站在炎王面前还能够保持镇定的女子当真不多,全然会被那张风华绝代的脸给吸引了心神。 「本王是何意,皇上不早就知道了吗?」 轩帝听到炎墨迟的话,嘴角紧绷着,脸色稍微变了几分颜色。 「炎墨迟,想来朕当真对你实在太过纵容,让你最近也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轩帝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说的极重。 轩帝还是第一次,在群臣面前如此说炎墨迟。 以前不管炎墨迟做了什么,轩帝都是淡然自若的一笑,当成全不在意。 就算卫青媛被炎王害得疯癫至此,也没见轩帝对炎墨迟有什么决定性的惩罚,那三十万金子,在群臣看来不过是炎墨迟随手施捨。 可是今日看来,轩帝真的生气了。 可能人的忍耐度都会有一个极限,在众人眼中,最近炎墨迟实在是屡次挑战轩帝的底线。 白溯月看到炎墨迟和轩帝两人之间的气氛,已经紧张到了一定的程度。 她收起了嘴角的笑容,有些不理解的看着炎墨迟。 这人,为何如此护着她,为了她,就算和轩帝撕破脸皮都在所不惜吗? 这种感觉让白溯月说不清道不明,却像是一股在心里流动的暖流,不断的沖刷着她心口树立起的那座高大冰墙。 白溯月袖子下的手紧握了握,她迈步走到轩帝和炎墨迟中间,打断了两人对峙的局面。 「皇上,月儿如果有罪,月儿自会认罪,可是皇上还没有查明事情真相,就想要月儿伏法,月儿怎么想,心中都有所不服!」 「不服是吗?」 轩帝的视线落在了白溯月的身上,原本慈爱的容颜在这一刻,变得威严起来。 「月儿,朕一直以为你只是刁蛮任性了一些,并未将你这些小女儿的毛病放在心上,可如今看来,是朕看错了!」 这一句话,带着浓浓的失望色彩,轩帝看着白溯月的眼神在逐渐加深。 那双讳忌莫深的眸子里,藏着万千深邃的思绪,所谓帝王之心不可猜,恐怕也就是这个道理。 轩帝在百姓眼中是个明君,可在群臣眼中,轩帝却是个性情难以猜测估计,深谙帝王之道的人。 白溯月的心一紧,隐约感觉到轩帝今天的态度有些不对。 难不成他想利用这件事,将炎墨迟从天风国除掉吗? 难道轩帝不害怕,整个天风国都会因为炎墨迟陷入混乱吗? 满满的疑惑落在白溯月的心中,她轻轻抬起头,直视着轩帝的眸子。 第256章 白溯月,你干的好 「皇伯伯,看来月儿不管说什么,皇伯伯都不会相信了,但月儿还是要多说一句,刚才那宫女是想要刺杀我的,所以我才会后退一步,不想皇后娘娘紧抓着月儿的手不放,月儿一时情急,才失去了对力道的控制,让皇后娘娘受了伤!」 白溯月有些不理解,轩帝为何会因为皇后受伤而生气。 「那如果刚才的人是朕,你也会这般做吗?」 白溯月皱了皱眉,这明显不是一个问题:「当然不会!」 轩帝冷笑:「朕看你是在说谎,月儿,朕没想到你是如此自私自利,贪生怕死,心肠歹毒的女子,白震养出你这么个女儿,心思当真难以琢磨!」 轩帝的这一句话,实在是太过沉重,如果白溯月身上扣上了这样大的一顶帽子,恐怕这辈子都会生活在所有人的嘲笑和口水之中。 白溯月轻轻抬起手腕,将袖子卷了卷。 「皇伯伯,如果溯月真是故意的甩开了皇后,那月儿手腕上的伤痕谁来给月儿解释一下,如果不是皇后抓疼了月儿,月儿怎会动手?」 随着白溯月开口,周围不少人真的将目光落在了她的手腕上。 白皙的手腕出现了一道通红的掌印。 可见抓着她的人,使出来的力道有多重。 兰宁公主看到不少人的脸上已经有了猜测的神色,她立刻抢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说道:「那一定是皇后娘娘心中害怕,才会抓的力道大了些,白溯月……你可不要故意转移自己身上的罪责!」 颜映柔被扶到了一边,她咳嗽了一声,发出一道沙哑至极的声音,每说一个字,都让她的嗓子生疼:「白……溯月、你连……连当众杀人的事情都做的出来,还、有什么事情不可能的?」 白溯月听到颜映柔还敢出声,嘴角轻轻抿着,转过头看向她:「你不是还活着吗?」 「我……」 颜映柔心中有话,可是嗓子疼的很,弄的她说一句话需要浪费好大的力气,她气的使劲儿瞪着白溯月的方向,如果眼神能够杀人,白溯月都要死上千次万次了。 「你什么你,不过是用你来试验一下罢了,就算杀了你,我都嫌脏……」 我都嫌脏…… 这四个字在颜映柔的耳朵旁边来回徘徊着,她心中又惊又怒又气,却因为嗓子疼憋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白溯月,我要杀了你! 这几个字在颜映柔的心中叫嚣着仿佛要冲破她的心房。 然而,白溯月像是没有注意到颜映柔那满含杀机的视线,将目光重新落在了轩帝的身上。 「皇伯伯,溯月敢对天发誓,根本没有想要伤害皇后娘娘的意思,如果溯月在说谎,就天打雷噼,不得好死!」 白溯月举起手,当着皇帝的面发誓。 这种行为顿时引起了不少人的闹笑。 炎墨迟见到白溯月开口的模样,嘴角缓缓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来,钢骨摺扇带着一点清凉的风,将燥热吹散。 白溯月面色严肃,一本正经的看着轩帝的方向:「举头三尺有神明,也不要不相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因果循环,心地恶毒的人,早晚都会下地狱!」 白溯月一字一句将这番话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了出来,让在场的文武百官,都露出了嬉笑的表情。 如果真的有什么所谓的神明,这世道还哪里有那么多的贪官污吏,哪里有那么多的勾心斗角。 这些不过是一些穷苦之人心中的嚮往罢了,祈求能够有人解救自己,让他脱离苦境。 所有人都将白溯月的话当成了玩笑,但唯独颜映柔不同。 她紧抿着唇,听到白溯月的话后,只感觉浑身发毛,嵴背发冷。 真的没有神明吗? 那她是怎么穿越到这种地方来的? 那一连串的问号在颜映柔的眼底闪过,她只感觉自己的心口都在微微颤抖。 穿越而来的颜映柔,不敢去佛祖寺庙,因为那种地方只会让她感觉阵阵心悸。 每次抬头看着那些佛像,她会看到那些佛像仿佛在诡异的笑。 轩帝咳嗽了一声,让不少人立刻将笑容收敛了下去,这么严肃的时刻,他们不应该打断的。 「月儿,你说你没有伤害皇后,可朕亲眼看到你将皇后推了出去,就算你不是有意为之,可也让朕心寒!」 白溯月忽然理解了轩帝此时的心情,轩帝肯定以为,她为了自保才会将皇后推到杀手的怀里。 肯定在想,如果她都这样的话,白震肯定也在背地里对他不忠心,不然的话,也不会养出她这种女儿来。 白溯月脑筋急转,想着怎样解决如今的这处险境。 不论她会如何,她至少都不能连累白震。 炎墨迟站在原地,看着白溯月突然跪倒在轩帝面前,瞳孔微微一缩。 他迈步就要走到高台之上,可突然间,看到了白溯月垂落在旁边的手,背对着他比划了一个手势。 炎墨迟的脚步骤然一停,看着白溯月的眼神,眸光轻闪。 小月儿竟然在这种时候,不让他出手帮她。 不过也好,他倒是要看看小月儿有什么能耐从这绝境之中走出来。 「皇伯伯,月儿知晓皇上因为月儿没有为皇后娘娘挡刀,觉得月儿胆小怕事,心中不忠,可是你可知道,月儿并不怕死?」 说话间,白溯月忽然从袖子里拿出一把匕首,对准了自己身上刚才类似皇后受伤的位置,狠狠的刺了下去。 群臣绝不会想到,白溯月会做的这样果决。 在鲜血出现的那一瞬间,就连轩帝都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月儿你……」 颜映柔看到白溯月的动作,惊愕的睁大双眼,喉咙的疼痛都被她遗忘在了脑后。 白溯月……好狠。 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谁会有这样大的决心,对自己动刀子,虽然颜映柔自己屡次三番的想要自杀,那都是她说的假话。 不用说自残了,就算看着白溯月都感觉肩膀上的肌肉一阵阵抽搐的疼,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台上的场面。 炎墨迟再也没有忍住,快走了几步来到白溯月面前,看到她紧握着匕首的一端,那张艷华无双的脸上出现了一抹浓重的怒气。 「白溯月,你干得好!」 炎墨迟直接将浑身染血的白溯月从地上抱了起来,还没等着轩帝发话,直接带着人大步向着二皇子府外走去,这里是风倾城成亲的地方,根本不是白溯月应该来的。 第257章 本王想杀人了 炎墨迟有些后悔带着白溯月来到这里。 皇后是吗? 他会让她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炎墨迟的眼底划过浓重的杀机,嘴角紧绷着,就连常常挂在脸上的笑容,都在此刻消失的一干二净。 那强大的气势一瞬间炸开,再加上他浑身内息不稳,众人只感觉到,面前的桌子都在颤抖。 就仿佛……要地震了一样。 站在皇帝身后的侍卫,纷纷将腰间的兵器抽了出来,全部都挡在轩帝面前,唯恐炎墨迟心中一个不快,就将皇上杀了。 轩帝的脸色也白了。 他还从来都没有见过如此强大的内功。 光站在那里,好似就能听到炎墨迟周身环绕的强大劲风,就连炎墨迟的衣袍,都在猎猎作响。 他迈步步子,冷着脸从高台上慢慢走了下来。 所有人,包括风倾城在内,全部后退了几步。 这种感觉,让人察觉到了一种浓浓危险的味道。 不管两人前面挡着什么,像是都能将其毁灭一般。 这还是在场所有人,第一次看到炎王殿下真的生气。 那原本无比妖孽的容颜,藏纳着,似乎像是来自地狱的无边杀气。 炎墨迟每走一步,众人就后退一步,那些还在府中的女眷们全都站了起来,向着后方躲闪而去。 白溯月躺在炎墨迟的怀里,面上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仿佛刚才受伤的人根本就不是她。 白溯月看到两人已经来到二皇子府的大门前,抬起头,对着炎墨迟带着怒气的下巴眨了眨眼睛,轻声说道:「炎王殿下生气了?」 炎墨迟微微勾了勾唇角:「没有,本王并没有生气!」 「那王爷你……」 「本王只是想杀人了!」 这一句话,瞬间将白溯月剩下的话咽进了肚子里,她将眼底的神色藏起来,埋在炎墨迟的怀里,然后,小声的在炎墨迟耳边说道:「王爷,溯月没事!」 这样的白溯月,和平日里风风火火的女子不同,却也让人更加怜惜。 炎墨迟一垂头,看到白溯月微微半眯着眼睛,一言不发的模样,只感觉心口在不经意间,多了一丁点的刺痛。 那是什么感觉呢,炎墨迟并不太懂。 他只知道在看到白溯月受伤的一瞬间,他很生气很生气,怒的恨不得大杀一场,将整个皇子府在场的所有人,都斩杀的一干二净。 他要让所有伤害过白溯月的人,通通都死在面前,那样才能让他心口的怒火平息。 炎墨迟疾步如风,墨竹更快,已经提前将马车牵了出来。 抱着白溯月上了马车,炎墨迟根本就没有理会在府中那些所有面色呆滞的人。 轩帝看着炎墨迟就这样带走了白溯月,眼神微微一冷。 他重新坐在位置上,看着白溯月离开的地方,留在地上的那一滩血迹,眼神在微微加深。 风倾城突然走上前,漫不经心的将地上的血迹,用一条白色的帕子擦干,在所有人没有注意到的时候,风倾城俨然已经将锦帕藏了起来。 「今天实在有些不吉利,众位大人暂且回去吧!」 风倾城眼神之中带着几分无奈,镇国侯和镇国侯夫人两人对视了一眼,面上的尴尬溢于言表。 才成亲第一天就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情,当真让人心中不快。 不管是皇后受伤,还是白溯月突然的自杀行为,都让群臣心惊胆战。 轩帝面上有些疲惫。 「好好照顾皇后,来人,将皇后放在小撵之中,抬进宫中诊治!」 「是!」 侍卫立刻动身,护送着轩帝和皇后重新回宫,二皇子府之中的宾客已经悄然离开散去,就连镇国侯夫妇,也带着人向着外面走去。 「二皇子殿下,萱儿就交给您了!」 风倾城对着镇国候夫人温和一笑:「夫人多虑了,本皇子一定会保护萱儿的安全,萱儿既然嫁给了本皇子,一辈子都是本皇子的妻!」 这番话,让镇国候夫人心中感动了一把。 她总算收起担心的神色,随着镇国侯府的众人走出皇子府。 可她永远都不会想到,林子萱的一辈子,生是风倾城的妻,就算死了,也是风倾城的鬼。 只可惜短暂的一生,她也没有得到她最心爱之人的心。 风倾城见到镇国候府的人都已经走了,这才露出一抹漫不经心的笑容来。 他大步向着喜房走去,推开房门,露出了里面紧张的坐在床上的林子萱。 林子萱头上戴着盖头,看不清她的脸色,但从她放在外面的手指都可以看出她此时到底有多紧张。 听到开门声,林子萱明显吓了一跳,脸上的盖头被人掀了下去,露出林子萱优雅贤淑,娇美如花的容颜。 她紧紧的咬着下唇,浑身有些紧张。 「二……二皇子……」 一阵轻轻的咔咔声,吓了林子萱一跳,她勐然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却见到风倾城手中用来挑起喜帕的东西,被他捏成了两段。 「我……」 林子萱心中一阵紧张,想要说些什么,却突然间看到风倾城的脸色有些发红。 风倾城只觉得头脑一阵眩晕,冷不防眼前阵阵发黑。 他连忙收敛起心中的怒气,扶着床幔的位置站起身来。 可是,浑身一阵阵的毫无力气,他脸上的神色越来越颓红起来。 如果风倾城还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那他才是蠢了。 他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指尖的那道通红的,刚刚结痂的伤口,眼底流露出一抹淡淡的杀机。 炎墨迟,竟然敢算计他…… 这药力不比当初颜映柔用的那种效果差,甚至更强烈一些。 甚至让他浑身的内力,在这一刻全部丧失。 他清晰的看到林子萱扑到他的身上,想要将他从地上扶起来。 这一动,让他心中升起了一种莫名的冲动。 风倾城并不是没有近过女色的人,他当然知道自己身体之中的炎热是怎么回事,他眼底神色微微暗沉了几分,现在想要出门已经不可能了。 而且他可不会觉得炎墨迟会那么容易让他解了这春毒。 风倾城从地上起身,看着林子萱那张如花的脸,轻轻闭了闭双眼:「将衣服脱了!」 林子萱微微一愣,看到风倾城那张冰冷无情的容颜,只感觉浑身都在不经意的颤抖着。 但是她依言,依旧将衣服脱了。 光滑如丝的喜袍从林子萱的身上滑落下来,露出了里面绣着牡丹花的粉色肚兜。 第258章 不会让本王失望 那光景让风倾城的眼神更加幽深了几分。 可是,却仅仅是那种止不住的,来自生理上的冲动而已。 风倾城将林子萱扑在床上,口中却喊着一句句能够将林子萱的心脏凌迟的话:「月儿,月儿……」 那每一个字,都能让林子萱的心泣血。 她死死的攥着拳头,眼泪止不住的从眼角落了下来。 风倾城的视线十分清晰,看到林子萱的反应,他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极为浅淡的弧度。 幔帐落下,一夜风光无限,却埋葬了两个人的心思。 将身上的火气发泄完毕,风倾城从床上默默起身,抬手将外袍披在身上。 林子萱柔弱无骨的手臂,将风倾城的腰肢抱住:「二皇子!」 风倾城转过头,脸上露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手指一用力,就将林子萱搭在他身上的手抓了下去。 「是不是很怨恨?」 风倾城那张温润的脸,在这一刻露出了一丝裂痕,月光下的那张俊美容颜,在此时,却好像是魔鬼一般。 林子萱心头微微颤了颤。 「如果恨的话,就尽情的报仇,不要将什么心思都憋在心里,如果你生了病,本皇子会心疼的!」 这几位邪气的声音,在林子萱的耳朵旁来回徘徊者,一瞬间让林子萱如堕冰窖。 这人一定不是风倾城,一定不是! 风倾城是一个温润无双的玉公子,脾气良好优雅有度,而不是眼前这个让人根本就看不透的……疯子。 「倾城……」 「本皇子允许你这么叫我了吗?」 风倾城微微挑眉,嘴角溢出一抹若有若无的嘲讽。 「如果你不乖乖待在府中听本皇子的话,本皇子有的是办法让镇国候府……家破人亡!」 那重重的四个字砸在林子萱的身上,顿时让林子萱痛哭了起来。 她何等无辜,为何要受到这样的对待,她不过是喜欢风倾城而已。 风倾城见到林子萱哭哭啼啼的样子,面上闪过一道冷色:「林子萱,你别装模作样了,你们镇国候府明明知道那刺客是本皇子派出去演的一场好戏,你却不知死活的冲上来给本皇子挡箭,到底你想干什么,难道本皇子还不知道吗?」 这一番话,瞬间让林子萱的脸色变得苍白。 「二皇子,我……」 她紧咬着唇角,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你想说你不知道?真是可笑,只要有眼睛的人,都会知道,在那个角度,本皇子会将弓箭躲开吧,林子萱,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你破坏了本皇子的计划,就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风倾城双眼血红,今天他彻底被炎墨迟玩弄了一把,不但和这个侯府嫡女有了关系,还彻底失去了迎娶白溯月的机会。 好样的,越是得不到的东西,风倾城便越是想要将其攥在手里。 更何况…… 风倾城从衣袍之中,拿出那张染了血的帕子,放在鼻尖轻轻闻了闻。 有一股特殊的味道。 更何况,这人还是他一直在寻找的那个人。 只可惜,找到了白溯月,风倾城却有些不想将其交给南妃的想法。 他默默将手帕藏起来,迈步向着夜色之中走去,白溯月不会无缘无故的找他夜半子时相会,现在时辰快要到了,他会提前去那里等着她。 他相信,就算白溯月受了伤,她也会来的。 …… 炎墨迟将锦被盖在白溯月的身上。 烛火的光芒幽幽暗暗的打在他那张俊美的容颜上,白溯月小心翼翼的打量着他的眼神。 「王爷,你这样将我直接带出来,实在莽撞,如果皇上追究起来!」 「给本王乖乖闭嘴!」 炎墨迟坐在床边,伸出修长的手指,直接压在了白溯月的唇角。 「都伤成了这个样子,还敢跟本王说刚才,你当真不怕死吗?」 白溯月没出声,反正她都已经是已死之人,她不怕死。 她最怕的是,她想要保护的人没有保护好,她想杀的人还没死了。 所以她不会去死。 「月儿早就做好了准备,怎么可能去死呢?」 炎墨迟无奈一笑,将旁边染血的衣服和一把匕首拿了出来:「这就是你的准备?准备这样齐全,还让自己受伤了?」 白溯月眼底闪动狡黠的光芒。 「只是破了点儿皮罢了,没那么严重,不受伤的话,万一皇上查起来怎么办,地上流的那么多血,可不是月儿的!」 这样做,不但影响不到她分毫,还能消除皇帝的疑惑,让皇后的自残之术破灭。 皇后会苦肉计,她白溯月也会,而且绝不会比皇后的差上一点儿半点。 想必今日轩帝在震惊之余,也会好好考虑她说的那段话,从此找到疑点。 她相信,轩帝是个聪明人,知道该如何去做,皇后的下场也绝不会好。 「那皇后……还不能死!」 炎墨迟一愣,轻轻坐在椅子上摇了摇摺扇。 一身暗红在烛火之中显得更是深沉,他的脸上露出了一抹似笑非笑的色彩。 「你在说什么,本王的小月儿,可不是心软之辈!」 炎墨迟好奇的挑了挑眉,并没有去质问白溯月,他知道,白溯月会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 「皇上不会让皇后,再出来的!」 这一句话,让炎墨迟的嘴角终于扬了起来,那张艷华无双的容颜上也多了一点儿笑容。 「小月儿为何如此肯定?你当真不需要本王横插一脚了?」 白溯月凝望着屋顶的位置,目光空洞悠然了许多。 「皇宫之中哪里会有不透风的墙,皇上起了疑心,回去一查自然会知道很多疑点,如果轩帝还在乎月儿,自然会给月儿一个交代的!」 「真的吗?本王倒是觉得那老皇帝没安好心!」 这番话从炎王的口中说出来,让白溯月有些不敢置信。 在她眼中,炎王身上所受到的荣宠,可比那些皇家公主王爷的要厉害的多。 「轩帝和本王之间,不过是相互利用的关系罢了,难不成小月儿还真的以为,本王在意的是这个小小的王位吗?」 炎墨迟故意在小小的三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白溯月的心忽然深重了几分,她轻轻唿吸着,闭上眼睛,脑海之中陷入一片混沌。 炎王殿下,你到底是谁? 为何会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对她如此保护。 白溯月根本就没有见过炎墨迟,炎墨迟到底对她是真心还是假意,还只因为,她那双眼睛像是他心中的一个人。 白溯月抬起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夜色,突然从床上坐起身来。 炎墨迟见白溯月受了伤还想起来,伸手压在了她的肩膀上。 「这里是炎王府,这里的人或事,都是本王说的算,你不能去!」 炎墨迟的眸子闪动着一点儿冷凝的光彩,带着不容拒绝的味道。 第259章 求我呀? 白溯月对着炎墨迟轻轻勾了勾唇角,一双清澈的,仿佛藏着星辰的眼神,可怜兮兮的眨了眨。 「今晚我要收拾风倾城,难道炎王殿下要放弃这种大好机会吗?」 「收拾?」 炎墨迟顿时笑了。 「二皇子今天大喜之日,肯定此时还在府中温香软玉,你这会儿受了伤还要赶往湖边,你是不是对他有意思?」 白溯月对炎墨迟的反应感到十分无奈。 「炎王殿下误会了!」 她轻轻拿开炎墨迟的手:「虽然不知道王爷做了什么,但风倾城今夜一定会去西湖边上等着我的答案,所以我一定会去!」 炎墨迟见到白溯月不乖乖听话,眸子里闪动着几分严寒之气。 白溯月知道不好,立刻放柔了声音:「多谢炎王殿下关心,溯月会自己照顾好自己,炎王殿下如果方便的话,大可以和月儿一同前往!」 「好,今晚的事儿,本王就答应你,只希望小月儿不让本王失望!」 夜凉如水,天色被氤氲笼罩,空气都显得稀薄起来。 白溯月身上的伤势较重,湖边的风有些大,炎墨迟将外袍直接披在了白溯月身上。 深秋的天空并不炎热,还带着几分凉意。 白溯月和炎墨迟两人站在湖边,看到了远远停靠在湖案上的马车。 白色的纱幔在月色下飘飘扬扬,被云层遮住的淡色月光,让湖水泛起了丝丝鳞波。 「小月儿,没想到你猜对了,他真来了!」 炎墨迟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风倾城之所以会来,说明他十分在乎白溯月。 这让炎墨迟心中,涌起了一抹抹莫名的敌意。 白溯月一步一步的向着对面走了过去。 「王爷在这里等着,我有些话要说!」 她眯了眯双眼,看了一眼这西湖旁边的景色,眼底划过一道淡淡的回忆。 前世就是在这西湖边上,她对风倾城动了心。 所以这次,她想要在这西湖边上,给当初的自己一个交代。 风倾城看到白溯月受了伤,却依旧来到湖边,让他倒是有些意外。 他来此,不过是抱着试试看的目的,根本没有想到白溯月真的会出现。 这会儿,他远远的看着白溯月脚步轻缓的走来,也从马车跳下来迎了过去。 「二皇子殿下,小心有埋伏!」 一旁的小童拉住风倾城的手臂,脸色有些焦急。 风倾城轻轻一笑:「炎王都已经出面了,又何须对本皇子埋伏什么?」 他推开小童的手,迈步来到白溯月面前,两人相互凝望着,只是却各怀心思。 「风倾城!」 风倾城勾起唇角,那张如玉的面容上多了几分苦笑:「不再叫本皇子二皇子殿下了?」 他抬起手,想要去碰触白溯月的脸颊,可是最终又将手落了下去。 「正好本皇子也有事情要和你说!」 白溯月听到风倾城脸上的神色,隐约猜到了什么,她眨了眨眼,那双眸子隐藏着万千星辰一般的光彩,光华四射。 「我知道二皇子殿下要和溯月说什么,麒麟丹是吗?」 这三个字,从白溯月的红唇之中吐出,让风倾城整个人轻轻战慄了一下。 「什么?」 「风倾城,你想要娶我,不就是因为我有麒麟丹吗?」 这句话,让风倾城的目光顿时冷了下来,他伸出手,一把抓住白溯月的肩膀。 心口在轻轻颤抖着。 「白溯月,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是谁告诉你的?」 这件事风倾城并没有告诉任何人,药宗那样隐秘的一个宗派,也根本不可能将这条秘密外泄,可白溯月为何会…… 他知道了! 琉水玉…… 他就知道,那琉水玉之中的消息不会是好的,风倾城眼底流转着几分光芒,他眼神逐渐的冷淡了下来:「怪不得你会突然对本皇子改变了态度,原来是因为这件事,你说的不错,你便是我要找的那个人!」 白溯月抿唇轻笑,虽然暂时还不知道风倾城了解了什么,可隐约能够猜到他的心思。 「我是你要找的那个药引吧!」 风倾城抿了抿唇角,脸上的温润荡然无存:「月儿,本皇子一开始并不知道这件事,所以想娶你的话是真的,只要你嫁给本皇子,本皇子自会想办法护你周全!」 虽然心中还有很多疑问,可是风倾城依旧给了白溯月一个保证。 这个保证能够持续多久,那就不在两人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白溯月低垂着眉眼,转过身面向湖面的方向,清风吹过她苍白的脸颊,让她浑身上下都充斥着一种飘然气息。 「颜映柔从我那里偷走的假地图,想必二皇子已经交给皇上了吧!」 风倾城刚想说些催情的话,突然听到白溯月的声音,他整个愕然一愣。 「什么?假的!」 风倾城有些惊愕,眼神一错不错的看着白溯月的双眼。 「你是说,那份地图是假的?」 「怎么,二皇子殿下感觉好意外吗?本姑娘不过用了一份假地图,就将颜映柔骗的团团转呢!」 白溯月轻轻扬起唇角,一张容颜带着春暖花开的笑意,只是这笑容看的风倾城有些心中发冷。 「你今天找本皇子出来,就是为了说这件事?」 白溯月摇头:「当然不是!」 她从怀中拿出另外一张地图来,风倾城见到以后,神色微微动了动。 如果那张地图是假的,一旦轩帝的探子从边城回来,恐怕他就…… 风倾城越想,心头越冷。 然而这一切都是面前这个女子弄出来的,他却一个责怪的字都不能说出口。 谁叫他无缘无故的相信了颜映柔的话,甚至还着急的将地图献出给轩帝,自己没有视线查探一下? 「那你究竟想干什么,本皇子都没有想到,月儿你还有如此深沉的心思,难不成你一开始就知道颜映柔会将那地图给我?」 风倾城还真是说对了。 白溯月挑了挑眉眼,清风一吹,她故意的咳嗽了两声,装成了受伤严重的模样。 风倾城刚想伸手去扶白溯月,白溯月却落在了另外一个人的怀里。 「小月儿,你若是有什么话想要告诉他,本王大可以帮你传一传,没必要你亲自出来见他!」 白溯月冷笑了一声,她之所以在今天晚上,将风倾城给带出来,是因为……有人已经去了二皇子府,寻找她想要的东西了。 不然的话,她没事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自己找罪受吗? 今天是风倾城大婚的日子,也是府中戒备最不严的日子,今天若是不去闯,就没有第二次机会了。 「风倾城,你想要我手里的真地图吗?你求我啊,求我……我就给你!」 第260章 你跪下,求我 她靠在炎墨迟的怀里,向着风倾城挑衅般的说着,唇角溢出的丝丝笑意,让风倾城感觉心口一阵阵难受。 他风倾城竟然还会有这样一天,会对一个註定要死在他手上的女子在意。 他袖子下的手紧紧的攥起,看着白溯月似笑非笑的眸子,一股怒火在胸口爆发出来。 风倾城很想一把将白溯月从炎墨迟的怀里抢过来。 可惜他不敢,一是没有炎王的势力大,他的武功更是和炎墨迟不在一条线上。 再加上如今白溯月手中,攥着关乎他身家性命的那张……真地图。 「白溯月,我求你,你当真会将那张地图给本皇子吗?」 他轻轻抬起眸子,清冷无双的眼映衬着湖边的粼粼光彩。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他的眸子里缓缓破碎。 白溯月轻轻挑眉,对着他露出一张笑脸。 「你跪下,求我,我就给你!」 说话间,白溯月晃了晃手中的图纸,她的声音清晰,带着一字一顿的重量。 风倾城剎那间笑了。 「月儿,你别闹了,本皇子怎么知道,你手里的地图是不是真的?」 白溯月见到风倾城怀疑,瞬间将地图藏了起来:「那算了,当本小姐从来没说过,明天本小姐就会让我爹将这张地图献给皇上,到时候谁真谁假,一看便知!」 这番话气的风倾城心中恼火。 可却将硬是拿白溯月没有办法。 他脸色冰冷,站在原地和白溯月对峙着。 白溯月打了个哈欠,脸上露出几分慵懒的神情。 炎墨迟蹙了蹙精緻的眉宇。 那双凤眸之中含着一抹淡淡的冷色:「天凉,本王带你回去!」 白溯月有些疲倦的点了点头,虽然伤口已经上好了药,也根本不严重,可还是让她整个人感觉疲倦的厉害。 炎墨迟转身,就想要将白溯月抱着离开。 风倾城站在清风之中,只感觉浑身都在微微颤抖,看白溯月的模样,只要他不求她,她绝对不会将她手中的地图给她。 「白溯月!」 风倾城忽然开口,让白溯月的眼神微微一凝。 炎墨迟抱着白溯月转过身来。 岸边人影荒芜,只有湖风相伴,风倾城见到四处没有人烟,眼神逐渐的沉寂了下去。 「你当真会将那张真地图给本皇子?」 白溯月轻轻笑着点头:「我白溯月的为人,难不成二皇子还不相信吗,我说会,就会!」 风倾城眼神更是凝重,忽然撩起长袍,直直的对着白溯月单膝跪地。 这一跪,让白溯月心中微微惊讶,不过却并没有感觉有多么不可理喻。 风倾城现在的野心,已经到了不要尊严的地步了。 她心中越来越冷,只感觉为前世的自己有些不值得。 她怎么早就没有发现风倾城是这么个玩意呢? 白溯月突然感觉有些无聊。 她甩手将地图丢在风倾城的面前,眼睛再次闭上,只不过这次看着风倾城的时候,眼底流露出来的色彩,带着半分不屑。 风倾城啊风倾城,她倒是要看看这辈子你到底要如何……走上那万人之上的位置。 一旁的书童跑过来,将风倾城扶起来。 风倾城那张如玉的脸上,出现了一丝丝破碎的裂痕。 「刚才的,你可都看到了?」 这一句话,让书童浑身有些发冷。 「奴才……奴才什么都没看到!」 风倾城悠然将地面上的图纸捡了起来,看到上面可脑海之中的记忆差不多的线条,嘴角轻轻抿了抿。 「怎么做,应该不用本皇子来说吧!」 那书童脸色一变,整个人都在浑身颤抖,他直接跪在地上,口中带着祈求:「还请二皇子给奴才一次机会,奴才永远都不会说的!」 风倾城的目光落在了书童脸上:「是吗?可本皇子总觉得,死人的嘴才是最严的!」 说话间,风倾城抬起脚,直接揣在了书童的胸口上。 噗通一声落水声传来,那书童挣扎唿喊了几声,逐渐没入了湖水当中。 风倾城这才轻轻的弹了弹膝盖上的灰尘。 白溯月竟然让他下跪…… 他轻轻笑了起来,能让他风倾城下跪的人,白溯月还是第一个。 风倾城独自坐在马车上,赶着马车转身回府,夜色幽幽之中,独留下那一抹残影。 一棵大树后面,一道影子猫着腰从那里露出来一点头,凉风一来,让那人在夜色之中打了个寒战。 他小心翼翼的向着来的方向加快跑去。 二皇子府中,林子萱穿着一身整齐,一夜无眠。 一个影子蹑手蹑脚的在门外敲了敲门,林子萱立刻焦急的将房门打开。 「回禀大小姐,刚刚二皇子殿下出门去见了白溯月,奴才还看到……」 「看到什么了?」 林子萱语气一急。 「看到为了白溯月,二皇子殿下为炎王下跪!」 「什么?」 林子萱听到这个消息,瞬间瞪大了双眼,腿一软,直接后退了两步。 她靠在旁边的桌子上,整个人的头脑都有些发晕。 「白溯月,竟然是白溯月!」 林子萱顿时笑了起来,眼底带着浓浓的嫉妒色彩:「她好心将正妃的位置让给了我,却在暗中和二皇子纠缠不休,我就知道她不会那般好心,回去禀报爹,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让将军府倒霉!」 「是!」 那人退了下去,消失在了朦胧夜色之中。 林子萱轻轻趴在床上痛哭了起来,她看了看自己的掌心,原来就算得到了风倾城的人,她依旧无法得到对方的心。 …… 颜映柔被兰宁公主带到了卫青媛的房间。 她穿着高领的长裙,将脖子上青紫的痕迹掩饰了下去。 只可惜即便这样,颜映柔说出来的话,沙哑的听不清晰。 喉咙受到了重创,恐怕她要养上好些天才行。 颜映柔脑海之中回想着当时白溯月的脸色,心中带着几分惧怕,兰宁公主的声音幽幽传来。 「到了,这就是青媛的房间!」 兰宁郡主伸出手,将房门打开。 房间之中灯火明亮,颜映柔一眼就看到了躲在床头的卫青媛。 「大夫说,青媛身上的伤口已经好了,只可惜这种病,没人能够根治,只能平日里服一些安神的药让她安静下来,可是总吃这种药也不太好!」 吃多了,人就会变成傻子。 兰宁公主的话并没有说完,只感觉心中一阵生疼。 毕竟卫青媛是她唯一的孩子,她怎么可能不怨恨那些将她女儿害成了这般模样的人。 颜映柔见兰宁公主伤心,因为说话费力,也就没有出声安慰她。 她将目光落在了卫青媛的身上,卫青媛睁大着一双眼睛,眼底布满了火光和惊慌。 看到颜映柔靠近过来的瞬间,五指瞬间对着颜映柔抓了过去,「别杀我,别杀我……」 那慌乱和迷茫的眼神,让她根本分不清楚眼前的人到底是谁。 五指直接抓在了颜映柔的脸上,颜映柔沙哑的惨叫了一声,脸颊上瞬间多了几道红红的抓痕。 兰宁公主也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伸手将颜映柔拽了出去,眼底划过一道愧疚之色。 「你看这……青媛就是这个模样,见到谁就要伤害谁,我以为她吃了安神药,应该会安静一些的!」 第261章 最为悽惨的人 见到兰宁公主这样说,颜映柔眼里含着泪珠,擦了擦脸颊上的血痕。 她心中暗恨,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一丝。 颜映柔张了张嘴:「公主殿下,郡主会变成这样,全都是白溯月和炎墨迟的错,您就这般任由着他们逍遥法外吗?」 兰宁公主何等不想让这两人付出代价,可是……「炎墨迟背后有无限荣华,牵一髮而动全身,皇上之所以忍耐到了这种地步,只是因为他手上掌握着无尽的财富,如果一旦和炎墨迟撕破脸皮,恐怕这代价,天风付不起!」 「所以呢?炎王这是要和皇上共享江山吗?」 共享江山这四个字,让兰宁公主的脸色一白,她伸手抓住颜映柔的手腕,小声说道:「你这丫头,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 「柔儿说的是实话,炎墨迟在皇城之中无法无天,根本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这不是和皇上共享江山是在做什么?」 颜映柔的这番话实在太过强硬,让兰宁公主有些招架不住。 但是她说的何尝没有道理。 「你的这些话,本公主会和皇上说,炎墨迟在天风逍遥了这么多年,也该收敛收敛了,这次出事的是媛儿,下次还不知道会是谁,说不准还是皇兄他自己!」 听到兰宁公主的这番话,颜映柔满意的笑了笑,摸了摸被抓伤的脸颊,却也感觉这一趟没有白来。 她起身趁着夜色回府,突然在太子府的门前,看到了一个身影。 「无轻?」 颜映柔立刻下了马车追了上去,看到无轻靠在一旁的墙壁上,整个人依旧藏在斗篷之下,眼神微微闪了闪。 「你这么久的时间都没来找我,为什么?」 无轻没有说话,见到颜映柔脸上的血痕,想要伸手去摸。 颜映柔一把打开无轻的手,眼里带着几分厌恶:「如果你不想来找我,那就不要找好了!」 无轻终究是什么也没说,只是将手里的药膏放在了颜映柔的手心上。 颜映柔想也没想的将东西接了下来,目光之中微微闪了闪。 「如果下次再出现找不到你的情况,你就不用再出现了!」 颜映柔低垂着眉眼,将眼底唯一的那一抹担心的神色驱散,她转身向着太子府,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 夜色下,斗篷下的人影缓缓抬起头来。 …… 皇后重伤瘫痪在床的消息,瞬间传遍朝野,白溯月听闻之后,早在预料之中般笑了笑。 瘫痪在床? 皇后身上的伤用不了多久就会好,何来瘫痪在床一说? 轩帝一定用了什么法子,让皇后真的瘫痪在床的。 做出了那种让轩帝没脸面的事情,轩帝怎么还会允许对方出现在自己眼前? 太子的双腿因为再次重创,这下彻底成了残废,白溯月在炎王府待了几日之后便回到了将军府中,一眨眼的功夫,就过了半个月。 白溯月这段时间主要就是养伤,然而她伤势尚浅,一开始就没什么大碍,所以这段时间倒是十分清闲。 她恢復起来一向很快,就算是别人需要一个月甚至几个月来恢復的伤势,她大半都是十几天就会结痂脱落,最后连个伤疤都不会留下。 半个月的时间并不长,但是朝中的风向却在悄悄转变。 太子成了废人,恐怕废太子的诏书不日就会下放,就连木玲和太子的婚事,都在一拖再拖。 最为悽惨的人,则是颜映柔。 颜映柔本以为能够利用太子一飞沖天,可是马上等待她的,将是随着太子一同落入地狱的局面。 这下,颜映柔可不干了。在知道太子的双腿真的残废之后,整个人的态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太子都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了颜映柔,看着那张原本娇俏可人的脸,随着一天天的时间过去,逐渐变冷。 啪嗒一声,手边的药碗落在地上。 风慕陵有些诧异的看着颜映柔,难得的好脾气的说道:「柔儿,你这是在生什么气?」 颜映柔从一旁的椅子上站起身,嘴角溢出一抹淡淡的冷嘲来:「太子殿下,马上皇上就会下废太子的诏书,难道您还不着急吗?」 太子一愣,脸上露出了茫然之色:「怎么可能,我身份高贵,一出生便是太子至尊,父皇不可能这么做的!」 「可惜的是,太子现在双腿已残,天风国又怎么会让一个残废来当储君!」 颜映柔的声音极冷,带着几分不容置喙的气势。 风慕陵看着那张容颜,只感觉身心渐渐泛着冷色:「不是还有那些个世外高人吗,对了,还有上次那个木仇,他不是医术高明吗?」 颜映柔轻笑了一声:「木仇已经离开京城,除了白溯月,谁又知道他在哪儿?」 风慕陵浑身轻轻一颤,总算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又是白溯月,你去将白溯月带过来,如果她不给本太子治腿,本太子要她的命!」 颜映柔实在懒得再看风慕陵一眼,如果她是白溯月,才不会给风慕陵疗伤呢,再加上现在对方还有炎王这个后台,炎王不死,白溯月又怎么可能有事? 「太子就会说这些好听的,你倒是真的杀了白溯月啊?只要太子将白溯月拿捏在手中,难不成还怕木仇不出现吗?」 颜映柔这番话,算是彻底的提醒了太子。 可是抓白溯月,又怎么那么好抓。 「白溯月现在待在房间中连门都不出,该怎么抓?」 颜映柔轻轻一笑,像是想到了什么。 「那个云千紫最近和白溯月走的很近,还就住在将军府中,用不了几天,皇上就会为了云千紫准备一场招胥,到时候太子殿下只要将白溯月抓起来就成了!」 「怎么抓?」 颜映柔冷哼了一声:「只要能让白溯月喝酒,太子就有机可乘!」 风慕陵阴沉着脸色,看着颜映柔那冷冰冰的眼神,只感觉心口再次一阵剧烈的疼。 他紧紧的蹙着眉,躺在床上铁青着脸。 双腿因为受到重创,现在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风慕陵看了一眼自己的腿脚,狠狠的攥着拳头。 为何,事情就变成这种模样了呢? 第262章 带你好好玩一圈 这半个月的功夫,白溯月虽然在养伤,可却没有将武艺落下。 只可惜,神威军之中缕缕出现一些恼人之事,白震虽然没有说,白溯月也都打听到了。 再加上白君烨这段时间出了门,将军府就靠着白震一个人苦苦撑着。 白溯月正坐在房间之中静气凝神的写着大字,房门就被人敲响。 「大小姐,发生了一点儿小事!」 白溯月将目光抬起来,落在了许孝的身上。 蓉儿这些天一直帮忙照看着兵器铺子里的生意,没了这么个人在身边,白溯月倒是突然觉得有些不适应。 亲自打开门,白溯月就看到许孝紧紧的蹙着眉,眼底的神色显示,这绝对不是一件小事。 「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尚书府的孙大人,病逝了!」 白溯月听完,嘴角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轻轻拍了拍许孝的肩膀。 「这是好事,不是吗?」 这个孙尚书折腾了这么久,总算是翘辫子了,白溯月只感觉浑身通体舒畅。 不过她看到许孝的脸色倒是没那么好看。 「大小姐,这孙尚书死了确实不错,可是这新上任的兵部尚书,就是白少均!」 「白少均?」 白溯月轻轻皱眉,一双眸子里划过一道浓浓的杀机。 「这白少均在军中混不下去了,怎么跑到尚书府了,他有什么资格坐在这个位置上?」 许孝点了点头,脸色也有些不好:「大小姐说的甚是,这白少均根本没资格坐在尚书的位置上,可惜的是皇上当朝破格提拔,直接堵住了文武百官的嘴!」 「还有这样的?轩帝不怕群臣心中不服吗?」 白溯月摸了摸下巴,脸上露出一抹沉思之态来,原本的担忧却逐渐消散了一些。 「白少均没这个能力坐在这个位置上,用不了多久便会漏洞百出,不足为惧!」 兵部尚书可不是一般人随随便便能做的,孙尚书熬到这个位置,可用了足足二十年的时间。 虽然不知道白家到底用了什么方法,但白溯月敢肯定,白少均一定坐不长。 「大小姐,这些属下也都知道,可是现在这白少均带着人直接跑到了咱们营地之中,把将军手下的一些人给打了,美其名曰是来带着那些人过来看看神威军的训练结果的!」 「什么?」 这句话瞬间让白溯月怒了。 白溯月勾起唇角,一双眸子里划过无尽冷色,她眯着双眼直接将房门推开。 「白少均是吗?已经成了废人,还敢猖狂?」 她推开门,迈步向着外面走去,一道紫色的身影连忙闪身,差点儿撞在白溯月的身上。 云千紫睁大可怜兮兮的双眼,将视线落在了白溯月的身上:「白姐姐,千紫在这府中闷坏了!」 白溯月一看到云千紫那双闪烁不定的大眼,心中一阵无奈。 虽然云陇也不是怎么精明的人,可比这个云千紫要好多了。 但好在,这样的人真的没什么心眼,和她相处起来十分轻松。 「千紫,你会武功吗?」 云千紫点了点头,她武功虽然不高,但在一般人面前,可也不错。 白溯月伸出手,怜惜的摸了摸千紫的头,云千紫乖巧的站在白溯月面前将脑袋低了下来。 白溯月忽然弯了弯唇角,怪不得云陇这样疼爱这个妹妹,云千紫除了做事莽撞不动脑了些,平时十分乖巧,这才像是个宠物。 「千紫,姐姐带你好好玩一圈!」 云千紫什么也没想,迈步跟在白溯月身后。 许孝见到白溯月这样容易就将这个千紫郡主给骗走了,顿时为这个云千紫的未来感到有些头疼。 这样心性单纯的一个女孩,以后要怎么在这皇城之中立足? 云千紫瞧见许孝像是在思考什么,还没跟上来,立刻有些好奇的看了过去。 「喂,你在想什么呢?」 许孝瞬间回神,直接将目光撞在了云千紫那张仿佛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上。 「额……我没想什么,走吧!」 云千紫白了许孝一眼:「以后不要直接来找白姐姐,炎大哥会生气的!」 许孝被云千紫教训的一愣。 他可是听说过的,云千紫以前很喜欢炎墨迟来着,为了追炎墨迟,直接从青武跑到了天风。 「你那炎大哥喜欢大小姐,你不生气?」 云千紫一愣:「我生气什么?他要是没喜欢的人,我当然决不罢休,但是炎大哥现在有白姐姐了,我可以换个人喜欢……」 许孝瞬间无语,对云千紫的思想十分不理解。 这丫头简直是……傻的可爱。 不过在她眼里,喜欢就是这般不值钱的吗? 许孝亲自赶着马车,三人直接来到演武场之地。 前方一大片空地上,整齐的站着一个军营的人,身上的银色铠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白震就站在前面一片宽阔的,用来练箭的空地上和一行人对峙着,前方两人在对打,明显有一个人体力不支。 白溯月将马车停下,带着云千紫和许孝,一同走到了白震身边。 不远处,一道身影就坐在不远处的凉棚之中,白少均面上带着冷色,一旁有丫鬟扇风递水,一派奢华从容的景象。 白溯月看到这里,目光轻轻一凝,她踏步来到白震身侧,轻声问道:「爹,这白少均是来砸场子的吗?」 白震侧头看了一眼白溯月:「你这丫头伤势还没好,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白溯月抬头看了半空一眼,对着云千紫使了个眼色。 这丫头的武功她最了解,在场没有任何一个人是云千紫的对手,青武国和天风不同,就连女子也都十分崇尚武功。 云千紫轻轻掰了掰手腕,对着白溯月笑着点了点头:「白姐姐放心,千紫一定将这些人打的落花流水!」 白溯月点了点头,看着云千紫站在众人面前。 白少均早就见过云千紫,这会儿见到对方就站在自己面前,一双眸子的神色深了深。 「难不成这神威军里面没有男人了,这郡主若是受了伤,本尚书可承担不起呢!」 白少均微微站起身,背着手从台阶上一步一步的走了下来。 他一挥手,让两旁的人后退。 白溯月对着云千紫眨了眨双眼,两人在半路上,早就商量好了对付白少均的招数。 云千紫见到对方看着她的眼神,目光清澈无比,「不如本小姐就跟你来比好了,正好你之前受了伤,和我比试无意,我也不亏!」 白溯月赞许的对着云千紫点了点头。 白少均想到老夫人对他说的话,眼底划过一道流光,云千紫早晚都会成为他的妻子,他怎么捨得让别人来碰。 第263章 白少均没救了 「好,就咱们来比试比试!」 在白少均眼里,天风的女子都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云千紫小胳膊小腿,即便他只用一只手,就能对付。 白震心中担忧:「月儿,你怎么能让郡主动手,万一有个闪失!」 白溯月嘴角溢出一抹冷笑:「爹,这件事你不用管,你暂且看着就好,白少均现在不是尚书吗?」 白震疑惑的看着她,心脏紧缩在一块,明显有些紧张。 千紫郡主可是贵客,如果在这里受了伤害,恐怕轩帝一定会治将军府的罪。 白溯月伸手紧紧按住白震的手臂:「爹,别说话,瞧!」 白震沉默,将视线落在了中间的包围圈之中,白少均今日来,就是为了故意炫耀自己如今成了兵部尚书,所以四周带着不知道有多少侍卫。 兵部有直接调动兵力的权力,即便白震在京城的兵加起来,也不一定有白少均的多。 忽然间,人群之中传来一声惨叫。 白溯月眼神微微一闪,心中若有所思。 就在此时,一大群人扑了上去,直接将飞倒在地上的白少均扶了起来,只见白少均捂着重要的位置,一脸铁青扭曲。 白溯月对白少均的反应有些诧异。 云千紫这是踢到白少均哪儿了?开始不是说好了让他断了腿吗? 白溯月一抬头,就见到云千紫小心翼翼的跑了回来,一脸做错了事儿的模样。 「白姐姐,千紫一不小心,一不小心踢到了他别的地方,恐怕……已经断了!」 云千紫一说着,瞬间脸颊有些不好意思的微微泛红。 那真是意外…… 白溯月只一看白少均的表情,眼底划过一道浓浓的笑意来,她伸手拍了拍云千紫的肩膀,嘴角流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来。 「你做的不错!」 白震立刻吩咐下去,找军中大夫来给白少均诊治。 和一个女人比武,还伤了那种地方,白少均的脸,今天是要丢尽了。 那些士兵目光诡异的看着云千紫,云千紫躲在白溯月的身后,眼神一眨不眨的向前方看着,嘴角带着一抹浅浅的笑容。 虽然她做事莽撞了点儿,可并不是真的没有一点儿心眼,她只是单纯,而不是单蠢。 白少均刚才那样,明显对她有非分之想,云千紫对这种人,向来是下狠手的。 她可是堂堂郡主,怎么能让一个下等人轻薄? 云千紫对着白溯月眨了眨眼睛,小声在她耳边说道:「绝对断了,姐姐放心吧!」 白溯月若有所思的侧过头,看着云千紫那双清澈的眼,伸手轻轻敲了敲云千紫的脑袋。 这丫头原来是故意的,还真是够狠。 营帐之中的大夫已经走了出来,老大夫走到白震面前,轻轻摇了摇头。 「老夫已经尽力了,看来是这天要绝了相府的后!」 白少亭死在了一个城中混混的手里,白少均如今刚刚担任尚书,马上就要将白家发扬光大,却突然被人一脚断了后。 如今白家恐怕连个能当家做主的人恐怕都已经没有了。 白少均此时已经昏迷了过去,直接被他带来的一群人抬走。 这些人可不敢对云千紫不敬,灰熘熘的从营地之中撤了出去。 白震紧蹙着双眉,心中感觉有些不安:「月儿,这白老夫人恐怕不会对这件事善罢甘休,这么多年皇上给相府的荣宠极多,就拿这次白少均突然成为兵部尚书的事情来说……」 白溯月见白震又要担心,轻笑着打断了白震的话。 「爹,如果相府轰然倒塌,您可不要心软!」 她的眼底满含杀机,白少均这么多天闭门不出,白溯月想要拿捏相府的把柄都没办法,老夫人这一病重,相府的人就变成了缩在壳子里的乌龟。 现在白少均总算露出了尾巴,她能放过才是假的。 「千紫郡主,如果一会儿皇上让你进宫,质问你的话,你就这样说……」 白溯月小声的在云千紫耳边耳语了一句,云千紫立刻点了点头:「白姐姐放心,千紫不会让姐姐和炎大哥担心的!」 许孝见两人起身要走,「大小姐,千紫郡主若是真的……真的做出了那种事儿,恐怕那白老夫人不和郡主拼命才怪!」 白溯月没有理会许孝,云千紫更是调皮的对着许孝吐了吐舌头。 看到云千紫这个正主没有一丁点的危机意识,在场跟在白震身后的并将们脸上都露出了好奇的神情。 白溯月领着云千紫,没有耽误一丁点的时间,提前进了皇宫。 云千紫跪在轩帝面前,先是将白少均的恶行一阵诉说,然后到了快完事儿的时候,开始认错。 「千紫不是有意的,谁知道那白少均十分无耻,偏偏要和千紫一个女子对打,而且动作还十分下流无耻,千紫被气急了才会没轻没重,如果皇上要惩罚千紫的话,千紫甘愿受罚!」 这些话都是白溯月一字一句在来的路上交给云千紫的。 云千紫更是一个字不落的说给轩帝听。 轩帝闻言,眼神之中藏着几分意外的光彩,见到云千紫那懊恼不已,泣不成声的模样,顿时也没有了怪罪的心思。 「好了,你先起来吧,这件事是意外,先找御医好好给白卿诊治一番,看看还有没有希望!」 轩帝立刻派人下去,可这话还没说完,德公公就从门口跑了进来。 「皇上,白老夫人求见!」 白溯月站在旁边听到这话,嘴角弯了弯,瞬间松了口气。 老夫人在重病之中还想着进宫,恐怕这白少均是没救了。 这还是一个多月以来,白溯月第一次看到老夫人,这个老太太明显瘦了一大圈,面上的气色有些昏暗。 在进门的时候瞥见了白溯月,眼底划过一道浓浓的怒火,瘦弱的身躯都在轻轻颤抖着。 「老身见过皇上,还请皇上为我白家做主!」 老夫人二话不说,直接跪在了轩帝面前,云千紫就跪在不远擦着眼泪,这会儿见到身边多了个人,立刻看向白溯月的方向。 白溯月对着她眨了眨眼睛,让她稍安勿躁。 云千紫身份不同,轩帝将人留下已经破了极限,而且这又不是什么杀人的大罪,云千紫只要跪一下,认个错,就可以全然脱身。 云千紫可听云陇打探到,这白少均对她有意思,云老夫人还去皇上面前求过亲。 就沖这一点,云千紫就不会饶了白少均。 第264章 是疫病 轩帝眯了眯眸子:「白老夫人,可发生什么大事儿,让您如此这般?」 白老夫人苍老的脸狠狠的瞪了一眼白溯月的方向,云千紫和白溯月住在一块,恐怕主意都是白溯月出的。 「有人伤了我儿,直接绝了我白家的后,如果今天皇上不为老身做主,老身就一头撞死在这大殿当中!」 白老夫人声泪俱下,可见伤心到了一个境界。 云千紫暗中对着白溯月吐了吐舌头,做了一个鬼脸。 白溯月抿着唇角低下头,站在旁边暗自发笑。 她今天只是陪着云千紫来看戏的。 「白老夫人,白少均和千紫郡主比试,这是所有人都看到的事儿,他自己能力不济,被一个女子伤了那处,还好意思大肆宣扬?」 轩帝语气平淡,直接将白老夫人说的哑口无言。 「皇上,少均可是您钦封的尚书!」 「朕给你们相府的荣宠,难道还不够多吗?」 轩帝忽然抬起头反问了一句,让白老夫人震惊的抬起头。 白老夫人看到轩帝的眼神,只感觉浑身发冷。 看来她威胁轩帝的做法,已经暗中触怒了这个向来将一切心思掩藏在心底的轩帝。 她微微颤了颤,满心的不甘,白询死了,她的孙子死了一个废了一个,这种结果,明显不是她能够承受的。 「皇上,老身这条老命不值钱,但相府辅佐皇上的多年时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难道您眼睁睁的就看着偌大的相府轰然坍塌,而不闻不问吗?」 轩帝沉默了片刻。 「你想让朕给你什么补偿?」 「补偿?」白老夫人冷笑了一声,狠狠的瞪着云千紫的方向:「这丫头明显就是敌国的奸细,按照往例,应该抓起来严刑拷打!」 白溯月见到老夫人阴狠到了这种程度,眼神划过一道冷色。 「白老夫人,你儿子被千紫郡主误伤,难不成还想让郡主为你那儿子,陪上一条性命吗?」 白老夫人恶狠狠的怒视着白溯月:「都是你对不对,一定是你这小贱人出的主意,我白家到底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才摊上你这么个克星!」 白溯月双手环胸,顿时笑了起来:「老夫人,你这话倒是说的不错,我白溯月生来就是为了克你的!」 她嘴角轻轻扬着,也不碍于当着轩帝的面说出这些话来。 白老夫人被白溯月这一句话,气的胸口剧烈起伏。 「小杂种,老身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你竟然和老身如此说话,难道你不怕,老身将那东西丢到湖里去吗?」 白溯月哪里不知道老夫人口中所说的那东西是什么。 这老傢伙还以为自己手上有着能够控制她的把柄呢。 「随你的便,老夫人当着皇上的面说出这种侮辱人的话来,相府的教养都去哪儿了?」 白老夫人被白溯月气的眼皮翻了翻,整个人有些无力。 一旁的老嬷嬷跪在旁边,连忙扶着老夫人的身体。 忽然间,门口再次跑来了一个急匆匆的小太监,那小太监一进门看到老夫人在,吓得魂不附体。 「啊,皇上,大事不妙了,刚才接到消息,大旱之后的江北之地,瘟疫横行,再加上最近天气越来越炎热,已经开始向着皇城这边蔓延过来,刚才有府医去相府给白尚书治病的时候,府中就有人得了这种病症!」 「什么?」 轩帝瞬间大骇,一旁的小太监看着老夫人的眼神,就像是看着带着毒的瘟疫一般。 「来人,快清扫,将大殿好好清洗一遍,将老夫人送出去,快!」 一行人瞬间开始行动,老夫人的话还没说完,听到这样一个消息,气的双眼一番,顿时晕了过去。 白溯月连忙拉起云千紫躲得远远的。 她弯了弯唇角,倒是没想到炎墨迟的动作这么快。 「来人,老夫人身上没准染了瘟疫,快将她接触过的东西全部都抬出去!」 白溯月站在旁边吩咐着,轩帝已经退下去沐浴更衣,整个皇宫都开始人心惶惶起来。 白老夫人被两个带着面纱的宫人抬了下去,轩帝直接下令,将整个相府紧闭。 整个皇城,就只有白府一家有疫病发生,倒是让人感到意外。 可这疫病的事儿谁能说的准,为了以防万一,相府的人,被重兵包围,直接圈禁了起来。 卫氏和白若水也被留在了府中不得出去,相府的人充斥着一团绝望之气,老夫人从床上睁开双眼,听到外面那些下人隐隐约约的啜泣声,嘴角微微颤了颤。 那双浑浊的老眼看着半空,忽然呆呆的笑了起来。 「天亡相府,真是天亡我也!」 一旁的刘嬷嬷连忙将老夫人扶了起来:「老夫人别难过,等到有府医将这疫病治好,咱们就没事儿了!」 「没事儿?你想多了,你可知道一些野史上记载的前例?从古至今,哪个被瘟疫感染的府邸,会那般容易脱困?」 老夫人说完,刘嬷嬷瞬间不说话了,相府之中那种氤氲的感觉越来越浓烈,老夫人刚刚下地,卫氏就蒙着脸跑了进来。 「老夫人不好了,若水她……她晕倒了!」 这个消息,让白老夫人整个人一愣。 「府中大夫怎么说?」 「说……是疫病……」 这一句话说完,卫氏再也忍不住的痛哭起来,她怎么都没有想到那疫病来的这么快,而且偏偏赶上他们相府出事了。 「别着急,即便是疫病也有治好的可能!」 治好,哪里有那般容易,卫氏急的团团转,眼泪瞬间落了下来。 这几个儿女,卫氏最心疼的便是白若水,刚刚死了一个小儿子,如今大儿子也彻底成了一个太监,让卫氏这段时间憔悴不堪。 「老夫人,我去求白溯月,只要白溯月能够治好若水的病,我宁愿去求她!」 白老夫人看到卫氏如此不争气,气的嘴角抽动:「那白溯月岂有这般好心?那种不知道哪里来的野东西,你居然还敢落下脸面去求她!」 老夫人气的捂着胸口勐烈的咳嗽起来。 她生病的事儿是真的,一是她年纪大了,再就是白少亭的死,给她造成了一定的打击。 这足足立了有百年的相府,风来如山倒,竟然落到了如今这种地步。 白老夫人只感觉到一股上不来下不去的恶气堵在嗓子眼里,眼前阵阵发花。 第265章 都喜欢白天睡觉吗 「老夫人您不去求,我去,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若水去死!」 说到这里,卫氏转身就要出门,只可惜相府被人严密把守,就连个苍蝇都飞不出去。 「开门,开门!」 卫氏疯狂的带着几个丫鬟敲着大门,不远处,两道人影将这里发生的一切看的真真切切。 白溯月微微垂眸,随着炎墨迟坐在不远处的屋顶上,两人仿佛一道绚丽的风景线。 炎墨迟闻了闻白溯月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诱人体香,眼神之中露出一抹淡淡的陶醉深情,他忽然情不自禁的一低头,亲了亲白溯月的头顶。 这一动作让白溯月吓了一跳。 不过转头看了一眼那张笑面如花的脸,她神色又瞬间恢復如常。 这一个多月以来,白溯月已经完全对炎墨迟那时不时的亲近动作免疫了,甚至都做到了脸不红心不跳的地步。 反正这人就这一副登徒子的德行,她再怎么纠正也没用。 炎墨迟摇了摇扇子,将身影半靠在白溯月的身上。 「小月儿,弄垮了相府以后,你的下个目标是谁?」 白溯月轻轻浅笑,眼底闪过一道流光。 她轻轻攥了攥拳头,摸了摸伤口。 「伤了我的人,我会让她付出百倍的代价,皇后现在不过瘫痪在床,还不够!」 炎墨迟看到白溯月眼底狠厉的眼神,总算是弯了弯眸子,嘴角溢出一抹别有趣味的光彩。 「用得着本王的地方,大可以告诉本王,你我之间还客气什么?」 说着话,还轻轻摸了摸白溯月的头。 这好似对待宠物的动作瞬间让白溯月恼了,她毫不留情的伸出手,拍了拍炎墨迟的头。 这番大胆的动作,让炎墨迟细长妖孽的瞳仁之中划过了一道异样之色。 白溯月尴尬的将手收回,心跳不由自主的快了快。 她到底有多大的胆子,竟然敢拍阎王爷的头? 「小月儿,本王发现你越来越胆大包天了呢……不过,本王喜欢!」 这一句本王喜欢,带着浓浓的张狂之意,白溯月紧盯着炎王半天,总算将视线收了回来。 「我还不会这么早高兴,如果不看着相府灭的渣都不剩,我绝不会罢休!」 炎墨迟顺手将手揽在了白溯月的腰间,整个人靠近白溯月的耳边,轻声说道:「那老夫人恐怕没几天就会被你气死了,本王这里有上好的妙药,绝对能让她多活几年,你要不要?」 白溯月闻言,嘴角一扬:「要,怎么不要,正好这段时间木大哥也让人给我送来了一些……」 白溯月还没说完,额头就被人敲了一下,炎墨迟眯着眸子冷声道:「在本王面前还敢提别人?」 白溯月轻轻眯起双眼,目光之中划过一道浅笑:「当初木大哥被王爷赶出京城,这件事我还没来得及和王爷好好算帐呢!」 「和本王算帐?」 炎墨迟呲笑起来:「你可好大的胆子,如果咱们之间有什么帐没算,大可来本王的床上!」 修长的手指直接挑起白溯月的下巴,白溯月眼底闪过一道流光,带着几分挑衅的神色。 「王爷的床又不是算盘,帐在上面算不清!」 那清清冷冷的声音,让炎墨迟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深。 那张常年挂着一抹笑容的艷华容颜,每看一次,都带着强烈的冲击感。 即便白溯月待在这人身边如此久,也难以对那张脸有所免疫。 就好比身边场面带着各色的风景美色,让人永远看不够似的。 她默默的移开视线,就在此时,一辆轿子停在了相府大门前,兰宁公主从里面下了马车,走到了门前。 侍卫将门打开,兰宁公主却不敢靠近,远远的和卫氏之间在说着什么。 白溯月耳朵灵,但距离较远,她听的不甚清晰,断断续续。 「求……若水……」 她皱了皱眉,一旁的炎墨迟却将对方的话瞭然于心。 「白若水得了疫病,卫氏让兰宁公主想办法,去求你!」 「求我?我又不是神医,找我有什么用?」 炎墨迟斜睨了她一眼,语气幽幽:「还不是因为木仇?」 白溯月顿时露出一抹好笑的神情来:「我又不是木大哥,求我有什么用?」 一想到轩帝宣布抓木仇,白溯月的心中就是一阵森冷,她绝不希望木仇再捲入这场争斗当中。 更何况是去救自己的仇人。 「这些人现在都喜欢白天睡觉吗?」 炎王的嘴角缓缓扬起,精緻的眉宇轻轻蹙了蹙:「本王看来是!」 白溯月从屋顶上直接落了下来,看了一眼对面街道的武器铺子。 才短短一个月的时间,白溯月这间铺子的知名度就高了一个层次。 只因为有一个千金小姐,买了一个护身用的袖箭,在外出的时候遇到坏人,保护了自己。 这消息一传出去,整个京城瞬间轰动,白溯月所在的小店,门槛都要被踏破了。 还没进门,就听到蓉儿软软细细的声音。 「这里还没擦干净,这不能这样摆的,大小姐说了要美观!」 白溯月迈步进了门,蓉儿和墨竹立刻从柜子下方抬起头来,两人正在准备一些新鲜小巧的玩意,看墨竹脸上的冰冷神色,白溯月就知道他在被蓉儿烦。 那丫头向来眼睛里容不下沙子,虽然人笨,却心细。 白溯月将这店交给蓉儿来管理,倒是十分放心,蓉儿更是从来都没有出过岔子,完全一副能干的模样。 不过对于这两只的相处模式,白溯月向来司空见惯。 墨竹见到自家王爷进门,立刻从后方走出来,站在炎墨迟身后。 「王爷!」 炎墨迟对墨竹轻轻点点头,见墨竹一脸不愿意的神色,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堂堂武功高手变成伙计干粗活,做杂事,白溯月和炎墨迟又不是请不起人,却偏偏交给他来做。 炎墨迟走到墨竹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用着一副十分重视他的口吻。 「这里的安全交给你,本王就能安心几分!」 墨竹暗中撇嘴,这里可是炎王的地盘,谁敢没事来这里捣乱? 只可惜,他脑海之中的想法刚形成,门口就聚集了不少人。 为首的几个人抬着一个软架,上面躺着一个人。 这些人的穿着,像是富家公子的下人,为首的是个上了年纪,穿着管家服饰的人。 第266章 那就砸啊 白溯月一垂眸,看到那软架上的男子,有些许眼熟。 她眯了眯眸子,脑海之中瞬间形成了一个人的身影。 躺在那里的,不就是皇上另外一个妹妹的儿子,毅郡王吗? 只见毅郡王脸色苍白的躺在软架上,手臂上绑着厚厚的纱布。 明明双脚完好,还偏偏喜欢让人抬着走。 「你们要干什么?」 炎墨迟见到门口的动静,原本也想跟着出去看看,却被白溯月阻拦。 她迈步来到门前,一把掀开帘子,就见那管家模样的人面色兇狠的说道:「你们店的武器伤了我们郡王,你拿什么来赔?」 白溯月一愣,旋即将目光落在了毅郡王的身上。 她双手背后,明明是一个女子,可整个人的气势比男子还要凌厉。 「你说怎么赔?」 毅郡王满眼怒色。 「和她废什么话,快给本郡王砸,这家店就不该存在,本郡王不过是喜欢上了一个小丫头,却被这里的暗器给伤了,我要这家店主的命!」 毅郡王身形微胖,满脸横肉。 一双眉头紧蹙着,带着一点儿杀机。 白溯月倒是有些好奇,这京城之中最近来了不少皇室众人。 兰宁郡主待了这么久还没回去,轩帝的其他姐妹的孩子竟然也开始来到京城。 白溯月上辈子和毅郡王有过一面之缘,还因为是毅郡王调戏颜映柔的时候遇到的。 那时候颜映柔马上就要代替她成为太子妃,毅郡王也看上了颜映柔,每天变着花样的给她送东西。 不过颜映柔虽然将东西照收不误,可从来都没有看上毅郡王,最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毅郡王再也不敢多看颜映柔一眼,见到她都拐着弯走。 当时白溯月还对颜映柔颇为佩服。 「你们来的时候,没有打听这里是谁的地方吗?」 白溯月勾了勾唇角,对毅郡王的威胁没有丝毫反应。 上辈子她不敢惹的人,现在对她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 「好嚣张的小丫头!」 管家气急,眼神划过一道冷色:「都进去,给我砸!」 门口百姓众多,原本想要进门的一些人见到这架势,一个个害怕的躲的远远的。 不明所以的人默默的站在远处看着热闹,一听到这行人之中还有一位是郡王,一个个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天风国的郡王就只有两位,一位是当年对皇上不错的长姐天宁公主的孩子,另外一位,便是轩帝比较疼惜的一个庶出姊妹的,便是这位毅郡王。 提起来那位天宁公主,谁人不知道那位冷俊绝伦的栾郡王……晏景栾? 只可惜,白溯月上辈子都没能见到那位当年被传的惊才绝艷的男子一面。 和眼前这个毅郡王比起来,这两个郡王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在加上晏景栾的父亲永威将军在二十年前战死沙场,仅仅留下了天宁公主和晏景栾孤儿寡母,除了皇上的照看之外,这么多年也没有传出这低调的天宁公主有什么事情。 只不过在十年前,晏景栾在一次青年才俊的聚会之上大放光彩,成了不少人口口相传的传奇。 白溯月没见过对方,白君烨却是见过的,相反,白溯月觉得这两人十分熟悉。 「谁敢踏入这门槛一步,本小姐会让他竖着进来死着出去!」 白溯月揉了揉手腕,对着毅郡王挑了挑眉。 在家养病了这么长时间,白溯月一直都想活动活动筋骨。 毅郡王直接被白溯月的嚣张给气的震怒,他一挥手,「都给本郡王冲上去!」 十几个手拿木棍的大手,不管不顾的就向着大殿门口沖,白溯月直接踢起一把椅子,直奔着众人砸了过去。 那椅子带着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成堆的三五个人从台阶上砸倒在地上,一瞬间哀嚎遍野。 毅郡王见白溯月竟然敢对他的人动手,眼神顿时愤怒起来:「管家,继续找人,将这家店给本郡王拆了!」 白溯月有些无奈扶额,这毅郡王还真是个蠢材,她出面还能给这毅郡王一点儿脸面,可若是炎墨迟出面可就没这么简单了。 炎墨迟轻轻半靠着椅子,脸上带着一丝冰冷的色彩。 唇角虽然在笑,却是透着一丝莫名的冷色。 墨竹默默上前一步:「王爷,要不要我出去看看?」 炎墨迟眯了眯双眼,那双幽深的瞳仁上藏着几分冷光。 「不必,让小月儿松松筋骨也好,等这些人闹够了,直接宰了,给皇帝送过去!」 墨竹见到炎墨迟眼底的杀机,顿时皱了皱眉:「王爷,毕竟是皇上的侄子,若是将轩帝逼急了……」 「逼急了?」炎墨迟嘴角划过一道浓浓的笑容来。 他轻轻站起身,暗红色的衣袍,和银色的内衬相间的衣袍,衬得他尊贵无双。 「还没走吗?」 墨竹一回头,看到不少人躺在门口起不来的模样,摇了摇头:「恐怕抬走还需要一点儿时间!」 炎墨迟的脸色明显有些不耐烦了。 他起身走到门口,手中的摺扇轻轻摇着。 那大大的,赤红色硃砂笔画出来的炎字,显眼异常。 毅郡王见到那暗红色的身影,通红微微一跳。 他之前来的时候,可是没看到炎王在这,怎么这会儿功夫就……炎王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烈日炎炎下,炎王的身影带着一抹莫名的血色光彩。 那些在地上趴着哀嚎的声音瞬间小了,有些受伤轻的,开始偷偷的向着外面爬走。 一些百姓围在四周看着热闹,将这一幕看的清清楚楚,见到眼膜迟现身的一瞬间,百姓神情各异。 但是心中的想法却是一致的。 毅郡王要倒霉了。 毅郡王连忙吩咐人将他从地上抬起来。 「炎王,这家店不是这丫头开的吗,你怎么在这?」 毅郡王说话粗声粗气,带着几分强硬,可众人看到抬着他的人不断后退,心中顿时了解了毅郡王的强硬都是表象。 炎墨迟一把将松筋骨的白溯月拉到身边来。 「玩够了吗?」 白溯月笑眯眯的摇头:「还没有!」 炎墨迟眼底闪过一道厉光,那道视线落在身上的时候,下方众人只感觉浑身溢出冷汗,像是在死亡线上走了一遭。 毅郡王后退到百姓当中:「炎墨迟,你别嚣张,本郡王今天不砸了这家店不会善罢甘休!」 「那就来砸啊!」 炎墨迟声音幽幽,带着几分沉稳和清冷。 第267章 她是来復仇的 那摺扇在他的身前轻轻摇了摇,那双眸子里划过一道浅浅的霞光。 还有人不怕死的向着里面冲去,墨竹得到炎墨迟的示意,上前一步,毫不客气的手起刀落。 那人的脖子瞬间出现一道血痕,剩下的人齐刷刷的向后跑去,看着墨竹的眼神有些恐惧。 当众杀人! 毅郡王没有想到炎墨迟当真大胆的当众杀人。 「炎墨迟,你眼里还有没有皇上,还有没有王法?」 炎墨迟听到对方这样问,嘴角扬了扬,在他眼里,他就是王法! 皇上? 皇上暂时还没有那个能力动他。 整个天风国的所有经济命脉,全部都捏在了他一个人的手里,他这个炎王,可不是白当的。 他能做到一念之下,就会让天风国顷刻瓦解,成为他国眼中的一块肥肉。 没有了钱,一个国家能够干什么? 炎墨迟摇了摇扇子,眼底闪过道道精芒,嘴角的笑容也越来越浓。 「王法?谁看到本王触犯王法了?」 炎墨迟一挥手,墨竹突然从里面走了出来,手中抓着好几把金豆子。 然后,站在所有人面前轻轻一撒。 瞬间,漫天的金豆子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白溯月微微惊愕的看着下方百姓哄抢。 这金豆子足够多,不少人都弯腰在地上抢夺着,可就这混乱的场面在炎墨迟拍手间,瞬间停止了。 「都别急,在场看热闹的每个人都有,谁看到本王杀人了?」 「没有没有,我没看到!」 「我也没看到!」 那一声声在人群之中响起的高唿,还有众人激愤的神情,顿时让毅郡王害怕了。 这个炎墨迟…… 那一把把的金豆子仿佛不要钱一样,就连毅郡王看着都十分肉疼。 论这天风国谁最有这样的魄力,那非炎墨迟莫属。 「咱们走!」 一声令下,毅郡王让众人抬着就要走,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和一把椅子同时砸在了毅郡王的眼前。 「谁让你走的?」 白溯月一开口,和炎王对视了一眼,倒是没想到,他们竟然想到了一块去了。 炎墨迟见白溯月想要动手,轻轻后退了一步。 「小心点儿别伤了手,打残了死了,算本王的!」 白溯月挑了挑眉,迈步向着前方走去,每一步都带着几分力量。 一脚,将毅郡王身后的软架踢断,白溯月凝视着毅郡王的双眼,微笑:「谁让你来的?」 毅郡王和她无冤无仇,这伤也不是她弄上去的,无缘无故的来砸场子,恐怕另有原因。 毅郡王微胖的身体直接砸在了地上,让他原本就受伤了的手臂疼的更是厉害。 一个大男人,受了点儿轻伤,就开始在大街上哀嚎起来。 「疼死本郡王了,快扶本郡王起来!」 只可惜,两个僕人还没走到毅郡王面前,白溯月的脚就已经踩在了他的肚子上。 一阵杀猪似的哀嚎传来,白溯月听的皱眉。 「白……白溯月,你快放开本郡王,你敢当街打郡王!」 白溯月轻笑:「谁看到了?」 那些百姓一个个全都装模作样的转过头去,当成没看到的样子。 那一颗金豆子,足足抵得上这些普通百姓几个月的收入,拿人家的手短,再加上他们本来就是普通人,谁会去管皇家的闲事。 白溯月见状,再一次体验到了金银的巨大威力,炎墨迟在这方面还真是像个彻头彻尾的商人。 懂得用金钱来控制人心。 「只要你起来,怎么都好,快住脚,住脚!」 白溯月力气大,这一脚踩上去,毅郡王根本就不能起身。 腹部疼的厉害,那强大的力气让毅郡王有些喘不过气。 微胖的身体躺在地上翻着白眼,整个人轻轻抽搐着,看起来就要不行了。 白溯月依旧没有收回脚的意思。 那管家急的满头大汗,「白小姐,还请白小姐脚下留情!」 这些下人被墨竹挡在外面,为了自己的小命,谁也不敢再进一步。 毕竟墨竹手中的剑不是一般的快,众人可不想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瞬间,那些刚才还在作妖的侍卫打手们,跪成两排。 「白小姐,郡王如果出事,恐怕公主殿下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还请你三思!」 三思? 她白溯月是来復仇的,不是来三思的。 脚下的人此时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开始口吐白沫。 炎墨迟一直在旁边静静看着没有开口阻拦。 他嘴角划过一道明媚的笑容,足足称得上妖孽的容颜上含着浅浅的笑意。 他就要看着面前这个女人,成为一个足够配得上站在他身边的人。 管家看着毅郡王被白溯月马上要踩死了,却无能为力,整个人瘫坐在了地上。 他不过是带着自家主子来砸一个小铺子罢了,事情怎么就发展到了这种地步,白溯月到底哪里来的这么大胆子,将毅郡王踩死? 「快让开,让开!」 一道声音从人群之中传来,马车上的人直接跳了下来,一脸冷色的出现在了场面中央。 白溯月一抬头,看到了迎风跑来的颜映柔。 她嘴角一勾,脚下更是加重了力道,毅郡王的嘴里,开始溢出一抹血红来。 颜映柔看到这种场面,连忙冲上来去推白溯月,可这一推,不但没将白溯月推开,白溯月一挥手的功夫,还让她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美人摔倒的场面,让所有人心中暗自唏嘘。 颜映柔一看就是那种弱不禁风的女子,整个人站在那里,就惹人怜爱。 如今倒在地上,更是能吸引不少人的同情心,再看白溯月那彪悍的要杀人的动作,百姓之中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这是谁家的小姐,看起来挺可怜的!」 「是啊,这位白小姐脾气怎么这么大,有话就不能好好说吗?」 颜映柔听到周围传来的声音,顿时眼泪汪汪的抬起头,爬了两步,直接抓住了白溯月的衣袍。 白溯月嘴角一勾,又要演戏是吗? 周围站着的都是不明所以的百姓,颜映柔难不成是想让这些人的口水来压她吗? 真是好算盘呢。 白溯月伸手将衣裙扯断,颜映柔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话,就顺势趴在了地上,那张漂亮的脸蛋上满是土渍。 白溯月…… 颜映柔心中恨的厉害,但是抬起头的时候,还是那一幅楚楚可怜的光景,她手指微微颤抖的抓着白溯月扯下的那一条裙摆,嘴角微微抿着:「毅郡王到底哪里妨碍到了你,你为何这般狠心,要置郡王于死地?公主殿下马上就要来了,残害皇家子弟的罪名到底多大,难不成你不知道吗?」 第268章 要宰了她 明明是一番很有气势的话,可到了颜映柔的嘴里,就多了些祈求和可怜。 白溯月忽然松开了踩在毅郡王身上的脚,向着颜映柔走了过来。 看到这一幕,颜映柔吓得连忙向后退。 「你想……想要做什么?」 「颜映柔,他到底和你是什么关系,你跑这里来为毅郡王求情,难不成你这个马上要嫁给太子的侧妃,还和毅郡王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联繫?」 这一句话,让颜映柔脸色惨白。 原本那些个还同情颜映柔的百姓听到这话,一个个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来。 「侧妃?那就是马上要嫁给太子的,抢了收养她那家人女儿未婚夫的人?」 「可不是,听闻这个颜映柔天性放荡不羁,得知将军家的白小姐要嫁给太子,就想要抢了人家的未婚夫君,最后勾引太子,引得太子退婚!」 「真是她,看着挺好的一个人,原来做了这么多不要脸的事儿!」 颜映柔捂住耳朵,有些不敢相信这些话会从人群之中传出来。 她明明做的十分隐秘,为何还会有这么多人在她面前来说她?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根本没有!」 白溯月盯着颜映柔的那张脸:「没有,你还有什么没做出来,你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恐怕理应浸猪笼才对吧!」 白溯月双手环胸,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地上狼狈不堪的颜映柔。 前世的场面还歷歷在目,她被人刺穿了琵琶骨放在水牢之中,每天颜映柔都会故意站在岸上来对她炫耀一番。 什么她到底做了多大的功绩,她现在的地位有多尊贵,那些反抗她的人到底是什么下场。 那时候的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颜映柔越来越嚣张,甚至最后撒下弥天大谎,让所有的百姓以为原来的颜映柔已经死了。 她再次名正言顺的成为了风倾城的皇后。 她到底有多不要脸,连贞洁都不放在眼里。 「月儿,我和太子是真心相爱的,你怎么能找人这样说我?」 「我找人?」白溯月听到颜映柔这般无理取闹的话,顿时笑了:「清者自清,你颜映柔做过的事情,还有什么好不承认的?」 颜映柔见到周围人看她的眼神越来越难看,紧紧咬着下唇:「白溯月,你还好意思说我,你不也在和二皇子定亲期间和炎王走的极近勾勾搭搭,要说浸猪笼的话,你才是第一个吧!」 颜映柔一提到炎王,瞬间周围的百姓都不出声了。 衣食住行可全都要靠着炎王,炎王一句话下来,绝对有能力让你在这皇城之中待不下去。 颜映柔见她一说这话,周围的百姓连声都不出了,气的紧咬牙根。 白溯月到底走了什么运气,能够找到炎王这么一个男人当靠山,她这么多年兢兢业业的努力,竟然连一个黄毛丫头都比不过。 炎王,白溯月…… 颜映柔在心里狠狠的将这两个名字碾碎折断,可面上却不敢透出一丝来。 今天她好不容易将这个对她有些好感的毅郡王骗过来,如果出了事情,恐怕毅郡王那个公主娘,会第一个来找她的麻烦。 毕竟毅郡王身边的管家可都看着是她提出让毅郡王来砸场子的。 赵毅已经晕死了过去,一旁的几个下人吓得浑身颤抖不已,如果毅郡王死了,恐怕他们也就活不成了。 管家更是跪在地上脸色铁青,全然没有了之前那翻强硬的气势。 周围的百姓面面相觑,看着眼前突然凝固的景象,一个个好奇心勐涨。 炎墨迟坐在墨竹不知道什么时候准备好的椅子上,摇着扇子抿着唇角看着热闹。 仿佛眼前不管谁死了,他都漠不关心。 但他的视线却落在了在场白溯月一人的身上,那带着一种强烈侵袭感的眼神,让人心中不由得灼热了几分。 白溯月感受到来自身后的目光,只感觉突然有了些压力。 她回过头扫了炎墨迟一眼,目光却更加坚定了几分。 即便不靠着炎墨迟,她白溯月依然有底牌可以做到这种事! 颜映柔心中百转千回,可是思考起来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白溯月,我不跟你说别的,毅郡王要是死了,你可犯了杀人的大罪,就算我要受罚,你这个杀人兇手又能有什么好处吗?」 白溯月轻轻抬起头,脸上划过一道不屑的光芒:「如果我敢说,我杀了他不需要被问罪,你相信吗?」 颜映柔手指在轻轻颤抖,被白溯月那胸有成竹镇定万分的表情给震撼到了。 「我不相信!毅郡王乃是公主之子,怎么说也算是半个皇室中人,岂是你说杀就杀了的?」 颜映柔咬着牙,抬起头凝视着白溯月那张自信异常的脸,她只感觉到有一丝丝的恐惧。 「那我杀了你,也不需要被问罪,你信吗?」 「我不信,白溯月……我不信!」 颜映柔勐烈的摇着头,她怎么敢相信这个结果。 如果白溯月真的能够杀她,恐怕早就下手了,还哪里等的到现在。 只可惜,白溯月听到她的回答之后,忽然笑了。 那笑容之中,有一种在看着死人的神情。 白溯月一步一步走到颜映柔面前,抬起脚对准了她的胸口狠狠的踩了下去,带着强烈的杀意。 她今天,就要当这所有人的面,宰了颜映柔。 虽然让她这么死了有些可惜,可也止不住现在白溯月心中那浓浓的怒色。 她几次没有去管搭理颜映柔,只因为风倾城才是她想要重点对付的人,可现在颜映柔居然三番两次的想要害她。 真当她白溯月是纸煳的,没脾气吗? 颜映柔瞪大双眼,眼见着白溯月真的来到她面前,抬起的脚,直接踢在了她的胸口。 这一下如果踢中了,颜映柔知道自己绝对死的不能再死了。 一种浓浓的后怕和恐惧瞬间将颜映柔包裹,她只感觉浑身都在这一刻僵硬下来。 白溯月是真的敢杀了她…… 那带着劲风的声音还在耳边盘旋,颜映柔眼前一阵发黑,她仿佛只能看到白溯月那将要夺走她性命的一个动作。 周围的百姓瞬间瞪大双眼,满眼震惊的看着眼前骇人的场面,仿佛已经可以看到颜映柔喷血而死的场面。 第269章 白溯月,你疯了吗 白溯月的脚,也确实踢在了颜映柔的胸口上。 只可惜旁边忽然出现的一个人,顺着白溯月的力气,将颜映柔给拽了出来。 颜映柔只感觉胸口疼的厉害,眼前一阵阵发黑,抬头向着旁边看去,没想到救她的人是风倾城。 风倾城温润的面容带着几分骇然,他凝视了一眼躺在地上不知道死活的毅郡王,冷声问道:「白溯月,你疯了吗,怎么当众杀人?」 天风国的律法一向十分严格,白溯月做这一切,完全是将自己逼上死路。 风倾城眼神微微闪动着,光芒落在他的身上,那如仙的白衣,让他显得清华万分。 白溯月仰起头,扫了一眼浑身战慄不已的颜映柔,嘴角划过一道冷色来:「风倾城,我白溯月是不是要杀人,与你何干?」 风倾城双手微微颤抖,看着白溯月的双眼有万分不解,她到底从哪里来的胆子,做出这么大的错事。 他松开颜映柔,将颜映柔孤零零的丢在地上,迈步走到白溯月面前。 「月儿,你当众杀了郡王,就算是我也保不住你,难不成你还盼着炎王保你吗?」 白溯月见风倾城的手要伸过来抓她,她轻轻挥手将他打开。 「风倾城,我白溯月什么时候需要别人来保住了?」 这一句话,让风倾城微微一皱眉。 在他的大婚上,那浑身泣血的女子,那一幕,他可能一辈子都不能忘记。 他风倾城还从未见过有什么人能够对自己也狠得下心,而且绝对的够果决。 当着皇帝的面,害得皇后重伤,自己却仅仅付出一丁点的伤势就能全身而退,他不得不佩服白溯月的聪慧。 她知道用最小的损失,来创造最大的价值。 然而这样的女子,才是他真正所需要的,他根本不喜欢林子萱那种,只知道风花雪月的人。 「本皇子知道月儿的厉害,可是你要打算怎么做,杀了这两人,将自己也搭进去吗,那才是我看过最愚蠢的办法!」 白溯月挑眉,刚想反驳,不远处的马车上走下来一个梳着妇人髮髻,面容贤淑优雅的女子。 林子萱迈步走到白溯月和风倾城旁边,轻轻笑道:「二皇子,咱们还要进宫为父皇请安,现在时辰恐怕要来不及了!」 白溯月侧过头,对着林子萱礼貌的一下。 她抬起头注视着林子萱那双如水一般温润的眸子,只感觉几天不见的功夫,林子萱那双眼中,仿佛多了什么复杂的东西。 在看着她的时候,眼神会不经意的闪躲,而且她仿佛还在那张脸上,看出了林子萱现在对她不冷不淡。 镇国候府的别庄已经到手,白溯月也没有再找镇国候府的麻烦,皇后瘫痪在床,太子双腿残废,他们想要重新站起来可不容易。 镇国候府现在是扒上了风倾城,也算是暂时跟对了人,享受到一时的荣宠。 「二皇子,救救柔儿,柔儿要进宫!」 颜映柔慌慌张张的从地上爬起来,嘴角还带着一丝血迹。 白溯月眯着眸子看了她一眼,迈步向她走来。 颜映柔吓得整个人躲在二皇子身后。 林子萱虽然不喜欢白溯月,但更不喜欢颜映柔,对着身边的丫鬟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人上前将颜映柔从风倾城的身后抓了出来丢在一旁。 颜映柔魂不附体,就在此时,看热闹的人群忽然散开两边,露出了后方的一辆过路马车。 看到那马车上的人之后,颜映柔才感觉自己重新活了一遍。 白溯月狠狠的凝视着颜映柔:「颜映柔,本小姐的忍耐是有限度的,现在我看到你一次,就会杀你一次,你见到我的时候,可记得绕路走!」 颜映柔连滚带爬的来到兰宁公主的马车前面。 「公主殿下,白溯月将世子爷打死了!」 兰宁公主闻言,一撩开车帘,就看到前方闹哄哄的一片,不光白溯月在,就连二皇子风倾城的马车都在。 「来人,到底怎么了?」 颜映柔忍着疼刚刚发生的事儿都说了一遍,兰宁公主浑身轻颤着从马车上走下来,看到躺在地上的毅郡王,连忙吩咐丫鬟将人抬到马车上。 炎墨迟一直旁观着,但看到风倾城出现的时候,就已经从看台上走了下来。 白溯月刚才的杀意他看的清清楚楚,炎墨迟没有丝毫要阻拦的意思。 「好个白溯月,连郡王都敢杀,你到底长了几个脑袋?」 兰宁公主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气的脸颊涨红。 她向前走了几步,指着白溯月的鼻子大声的喊了一句。 白溯月一侧头,看到兰宁公主跑到自己面前大吵大嚷,眼底闪过一道冷光。 「原来是公主殿下!」 白溯月的眼底没有丝毫害怕的意思,眼神内藏着趣味的色彩。 「见到本公主,还不立刻跪下?」 「跪你?」 白溯月反问了一句,轻轻挑眉:「就连在皇伯伯面前,我都很少下跪,兰宁公主你又凭什么让我下跪?」 「凭什么,就因为我是公主!」 兰宁被白溯月那狂傲嚣张的态度气坏了,她当了这么多年公主,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不遵礼教之人。 「公主……我不跪!」 兰宁公主抬手让人来到近前:「今天就是打断了这丫头的腿,也让她给本郡主跪下道歉!」 风倾城见到兰宁公主当真生了气,见到她如此欺负白溯月,也有些站不住了。 「姑母,切莫动气,月儿就是这个脾气!」 林子萱伸手拉住风倾城的手臂:「二皇子殿下,皇上会等着急的,咱们不要多管闲事!」 风倾城闻言,转过头看了林子萱一眼。 林子萱在此时,适当的低下头,将眼中所有的心思都掩藏了起来。 「就这个脾气?今天本公主要代替白震好好的教训你一番,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尊卑有序!」 白溯月见到有人敢冲着自己过来,突然间向前迈了一步。 伸手将两个下人摔在一起,眨眼间白溯月就来到了兰宁公主面前。 「上次我打了卫青媛,皇上都没有怪罪月儿,这次月儿如果打了公主,公主觉得月儿会怎样呢?」 「你敢!」 兰宁公主瞪大双眼,狠狠的盯着白溯月的脸,她可是公主,至今敢对她动手的人,只有白溯月一人。 「打伤了皇室众人,就算杀了你也不为过,白溯月你可要考虑清楚!」 第270章 本王心疼你 兰宁公主还有些理智在,盯着白溯月的双眼重重的说道。 只可惜,好像并没有起到什么效果。 白溯月手中的巴掌,直接打在了兰宁公主的脸颊上,兰宁只感觉头脑翁的一声,整个人顺着白溯月的力道砸在了地上。 白溯月这一下,让众人震惊。 谁也没有想到,白溯月说出来的话不是随便说说,而是真的会执行。 敢打公主的人,古今也就只有白溯月这么一个胆大包天的主。 百姓见热闹已经到此,一个个害怕的向后退开,甚至有不少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偷偷熘走。 白溯月揉了揉掌心,看着兰宁公主倒在地上,旁边落着两颗沾着血的牙齿,嘴角噙着一抹浅笑。 「就算你是公主又能如何,我打了你,又能如何?」 炎墨迟看到白溯月今天的表现,倒是有些惊愕。 从在风倾城的婚宴上受伤之后,白溯月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可以说,下手更加狠厉。 炎墨迟摇了摇摺扇,迈步走到白溯月身边,用手指安抚性的摸了摸白溯月的发。 「小月儿,你怎么敢动手打她了?」 白溯月抿唇,「与其被欺负,还不如先下手为强,凭什么她欺负本小姐,本小姐就不能还手了?」 白溯月冷冰冰的看着地面上躺着的兰宁公主,她之前一直在压抑着自己的怒火,在忍耐着什么。 她以为徐徐图之爱才是最快捷的结果,但是现在她才发现,这些针对她和相府的人,那简直是层出不穷。 与其一味地等着别人找上门来,倒不如她……率先出手,打的这群人满地找牙。 既然不能阻止对方和她做对,那她就将其打怕。 「小月儿,你做的对,本王可不喜欢你任由对方打骂都不还手的样子!」 炎墨迟轻轻摇了摇摺扇,那屡清风带起了两个人的墨色长髮,白溯月的髮丝落在了身后风倾城的唇角,他轻轻伸出指尖将其卷了卷。 「公主殿下,快醒醒,公主……」 颜映柔见到兰宁公主的下场,这次彻底的害怕了。 看着白溯月的眼神,就好似在看着什么怪物一般。 「快走,快离开这里,白溯月疯了!」 颜映柔急促的催促着马车离开,一旁的丫鬟连忙将自家公主扶了起来。 安宁公主还有些头晕目眩,根本没办法再起身来找白溯月的麻烦。 毅郡王和安宁公主被带上了马车,白溯月看着那马车灰熘熘的扬长而去,眼底闪过一道浓浓的笑意来。 「王爷,你可有看到了?」 炎墨迟微微点了点头,伸手环住白溯月有些瘦弱的肩膀。 「小月儿,本王心疼你!」 这一句幽幽的话,从白溯月的身后传来,让白溯月的心口轻轻颤了颤。 风倾城看到两人不顾廉耻,当着众人的面就搂搂抱抱,将袖子捏的全是褶皱。 林子萱低着头,看到眼前的一幕,微微松了口气,她再次大胆的拉了拉风倾城的袖子。 「二皇子殿下,走吧!」 风倾城深深的看了白溯月一眼,这才转身上了马车,那挂着白色幔帐,潇洒无边的车向着远处走去,白溯月从炎墨迟的怀抱之中挣脱出来,淡淡说道:「王爷,不用在风倾城的面前演戏了!」 白溯月的额头被扇子敲了一下:「演戏?小月儿,你难不成以为,本王对你的好,都是在演戏,本王演给谁看?」 演给谁?当然是演给她看。 「本王骗你有什么好处,你这个人除了这身子,还有什么能给本王的,本王真想将你这小脑袋扒开瞧瞧,里面到底都藏了什么东西!」 那带着几分暧昧的语气,在白溯月的耳边逐渐清晰。 她疑惑的抬起头,睁大双眼看着炎王那张艷绝无双的脸。 他这话让她的心里产生了一抹犹豫,炎墨迟说的不错,他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何偏偏会选择她? 即便是得到了她的心又能如何,她在对方的眼里,恐怕不及路边的一株小草。 白溯月收回心神,默默的看着一个方向,心口在逐渐酸涩。 袖子下的五指慢慢聚拢起来,心口的位置,像是有什么东西倒塌了一样。 周围的百姓已经散去,谁也不敢向着这边多看一眼,之前那些毅郡王带来的下人也都连滚带爬的告状去了。 毅郡王不可能善罢甘休,这些人用不了一个时辰,就会将这件事调油加醋的在轩帝面前说上一说。 她可不会白白的等在这里,等着对方来抓她。 白溯月抬起头,阳光落在她的脸颊上,大眼上长长的睫毛轻轻颤着。 她松开炎墨迟的手,迈步向着一个方向走去。 那是皇宫的方向。 炎墨迟瞬间了解了她的心思,眼底划过一道氤氲之色来,手中的摺扇轻轻摇了摇。 他起身跟在白溯月身后,将视线落在白溯月的后颈,嘴角微微扬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白府瘟疫,让整个皇城人人自危。 甚至大街上都很少看到那些尝尝出来乱转的官家小姐。 白老夫人的事情,让整个皇宫都处于一种十分紧张的状态之中,在治疗瘟疫的解药没有炼制出来之前,都会戒备森严。 白溯月和炎墨迟将车辆停在皇宫门口,刚走过来,就被人拦截在外。 「还请白小姐和炎王殿下去偏殿沐浴更衣,然后才能进宫!」 白溯月和炎墨迟对视了一眼,眼神加深了几分。 看来这皇宫对瘟疫的害怕程度,已经到了如此地步。 炎墨迟轻轻勾起唇角,眼底划过一道不在意的神色,但是看着白溯月的时候,还是感觉有些好奇。 白溯月就好像有先见之明一样,提早的让他准备好了应付即将爆发的瘟疫,刚刚发现一例的时候,炎墨迟就已经准备好了治疗瘟疫的药物。 只不过,炎墨迟故意将药效降低了罢了。 这一切都是在秘密受他控制之中,外面那传的沸沸扬扬的瘟疫实际上并没有因此死多少人。 只可惜,富贵众人大多数都十分惜命,风吹草动都能吓破了胆。 皇宫之中到处都有人蒙着面纱,白溯月和炎墨迟也不例外。 两人进宫的消息,轩帝早就得知了。 随着白溯月和炎墨迟被皇帝身边的小太监带过来,养心殿之中已经热闹非凡。 白溯月打了兰宁公主,兰宁公主怎么可能善罢甘休,那半张脸此时已经肿的好似猪头,连说话都不能清晰。 第271章 数罪併罚 颜映柔更是一脸虚弱的跪在旁边,和旁边毅郡王的管家一唱一和,将白溯月说的嚣张无比,纨绔到了极致。 白溯月才一进门,就听到颜映柔的夸夸其谈。 「白溯月想要要了郡王的命,柔儿上前阻止,如果不是二皇子路过救了柔儿,恐怕柔儿已经死在了大街上。公主殿下不过是上前劝阻两句,就被白溯月打了巴掌,堂堂公主被人侮辱,这明显是在打皇上您的脸!」 白溯月听完,直接站在门口拍了拍手。 巴掌声在大殿之中传的十分幽远,颜映柔一听到白溯月的动静,就好像老鼠见到了猫一样,连忙向后躲闪。 「白溯月,你杀人一事大街上所有人都看到了,你想狡辩也没有机会!」 「狡辩?」白溯月冷笑了一声,迈步走到轩帝下方。 「溯月见过皇伯伯!」 轩帝狠狠的蹙着双眉,被刚刚的哭诉弄的有些心情烦躁。 他捂着胸口咳嗽了一声,冷声说道:「月儿,这些都是你做的?」 轩帝的表情有些不悦,满眼都是严肃之色。 炎墨迟慢悠悠的找了个椅子坐下,打断了轩帝的话:「皇上,本王找到了治好瘟疫的药方,您要不要看看?」 这药方最基本的药材都是白溯月说出来的,炎墨迟不过加强了一下。 颜映柔这辈子,更是连碰都没碰上。 她想要趁机捞好处的打算,已经消失了。 轩帝闻言,眼神轻轻闪了闪,看着炎墨迟和白溯月,眼底复杂之色更浓。 大殿之中一片寂静,颜映柔用一种十分嫉妒的目光看着白溯月的方向,为何每到这种时候,白溯月都会有炎王相助。 炎王到底看上白溯月什么了? 一种名为嫉妒的情绪在颜映柔的心口酝酿着,她恨恨的掐着掌心。 「皇上,这些确实是月儿做的!」 「你可知罪?」 「月儿知罪!」 白溯月毫不解释,丝毫不狡辩,承认的十分快速。 「月儿,即便皇伯伯疼爱你,可也不能任由你胡作非为,如今你打了公主,打了郡王,如果朕无动于衷,给外人看着,还怎么维护我皇家的威严?」 白溯月轻轻欠了欠身:「月儿确实打了公主和郡王,这些都无可厚非,不管郡王是不是来月儿的店上打砸,也不管公主殿下是不是想要别人对月儿动手!」 白溯月这番话从口中说出来,让轩帝的眼神眯了眯。 他看着白溯月低眉顺眼的模样,和她话中的意思,也知道白溯月在不甘心。 不甘心又能如何? 打了公主,又怎么能这么算了。 兰宁公主用仇恨的眼神剜着白溯月,气的恨不得冲上去将白溯月掐死。 只可惜,她没有白溯月厉害,打过去也是自找死路。 「月儿,这么说来,你心中可有委屈了?」 轩帝看了一眼炎王的视线,最终还是将声音放软了下来,炎王手中的那药方,可实在太重要了。 「皇上英明!」 白溯月微微俯身,扫了扫炎墨迟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心中微微一松。 她还以为现在就要将她保命的底牌拿出来呢,没想到炎墨迟竟然用一张药方就能轻轻松松将其化解。 炎墨迟轻笑着:「皇上,这药方是月儿亲手找到的,能够治好这京城之中的疫病!」 「当真?」 兰宁公主见到轩帝又被炎墨迟将注意力引走,顿时感觉心中一阵无奈。 「皇上,白溯月打了郡王和公主的事情,就这么算了?」 轩帝咳嗽了一声:「当然不能这般算了,但将功补过,月儿也算是立下了一个大功!」 这一句话,就给白溯月脱了罪。 而且白溯月并没有真的杀人,毅郡王虽然受伤重,但其实对方并不怎么得轩帝喜爱。 再加上毅郡王根本没死,轩帝也不至于因为这件事,就将炎王得罪了。 白溯月抬起头,一双眸子清澈无比。 「白溯月,既然你说你找到了治疗瘟疫的方子,倒不如先试试好不好使,正巧相府之中的若水小姐病重,你可以拿她试试!」 颜映柔跪在旁边,眼神一眨不眨的看着白溯月的方向。 她死死的咬着牙,眼底划过一道冷笑。 想要在这上面领功劳,还要拿出真本事才行,她已经暗中让无轻帮她寻找配方,用不了多久,这功劳就是她的了。 白溯月点了点头:「可以倒是可以,只可惜我这药对有些体质的人会产生过敏的效果,如果一个吃不好,会死人的!」 轩帝听到白溯月竟然会这样说,眯了眯眸子。 「暂时也找不到其他现成的病例,就从相府下手吧!」 白溯月微微弯了弯唇角,目光之中划过一道流光。 兰宁公主对着管家使了个眼色。 管家立刻说道:「皇上,难道白溯月打了公主,就白打了吗?」 轩帝眉头轻轻蹙了蹙:「如果这药方有效果,那就功过相抵,没有赏,也没有罚,但若是没有效果,那就数罪併罚!」 得到这个答案,兰宁公主才算松了口气。 她就不相信,那么严重的瘟疫白溯月会有办法。 只是,她突然想到白溯月身后的木仇,眼神轻轻闪了闪,一股担心的感觉在心中升起。 她得做点儿什么才行。 轩帝当然不能跟着众人去相府。 白溯月直接让人将能够治疗瘟疫的药物,交给下人送到了相府中去。 兰宁公主一边养伤,一边坐在轿子当中,那双眸子里藏着半分阴毒和怨恨。 只要能弄死白溯月,为青媛报仇,她在所不惜。 想到刚才的交代,兰宁公主一脸看好戏的深情,静静的看着白溯月的方向。 「公主,这药方真的能管用吗?」 「管用不管用本公主不知道,但是本公主知晓,她一定会失败!」 兰宁公主大着舌头,说的不清不楚,半张还带着巴掌印的脸上满是狰狞。 她一定会让白溯月付出代价的。 颜映柔见到兰宁公主的眼神,也总算放下心来,现在她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白溯月去死。 她再也不想看到她了。 只要一想到刚才那与死神擦肩而过的一瞬间,颜映柔就感觉浑身都在泛着冷色。 如果风倾城没有赶来怎么办,如果她没有被救,是不是已经死在那大街上了? 时间悄然流逝,为了在第一刻得到消息,众人就休息在了相府对面的酒楼里。 第272章 白若水之死 所有人一言不发,白溯月和炎墨迟坐在酒楼的墙角,兰宁公主和颜映柔上了二楼的包厢。 酒楼之中寂静无人,只因为炎王在,房门一天都在紧闭当中。 白溯月不急不缓的吃着午膳,嘴角带着几分深邃的笑意。 「你不怕白若水真的死了?」 白溯月将炎墨迟夹到她碗里的菜自然而然的放在嘴里。 「她今天必死无疑!」 炎墨迟听到这话,嘴角微微勾了勾,一双眸子里噙着一点儿趣味之色。 「小月儿,你这借刀杀人的招数,使的还真是妙,白若水这辈子都不会想到,她竟然会死在兰宁公主手里!」 炎墨迟声音冰冰冷冷,在这寂静的酒楼里,轻轻飘远。 只是因为他故意压低了声音,离的稍微远一点儿的,都不会听清晰。 白溯月浅浅笑着。 白若水就算死,也不要来找她报仇,杀了她的人,乃是兰宁公主。 忽然间,大门被人推开,一个侍卫见到白溯月和炎墨迟在,连忙说道:「不好了,若水姑娘吐血身亡了!」 楼上俨然已经有人去报信了,白溯月和炎墨迟从座位上站起来的功夫,兰宁公主和颜映柔就从上方走了出来。 「白溯月,你现在还有什么说的,若水她……她怎么死了?」 白溯月眯了眯眸子,抬起头凝视着兰宁公主的双眼,嘴角微微上扬。 「到底是怎么死的,还得要府医去看看才好,至于你说我这方子的事儿……」 白溯月故意将语气顿了顿:「我连药都没抓,白若水她怎么就死了呢?」 「什么?」 白溯月的话音落下,颜映柔和兰宁公主的双眼瞬间瞪大。 颜映柔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白溯月:「白溯月,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根本没给若水治病?」 白溯月瞧着颜映柔那张惊慌失措的脸,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浓。 「炎王殿下,找个仵作好好验尸,一会儿进宫禀报皇上,白若水是怎么死的!」 一行人站在相府的大门前,里面一阵悽厉的哭声传来,卫氏那听着便让人感觉惨绝人寰的声音从大门口荡漾着。 白溯月心中微微泛着凉意,看着这偌大的相府,感觉心上的一块大石头,在慢慢落下。 忽然间,相府的大门打开,一个仵作蒙着脸陪同着几个人将白若水的尸体抬了出来。 那原本娇嫩的仿佛一朵花的脸,在疫病之中长满了血色的斑点。 那脖颈和脸颊处,逐渐溃烂的地方冒着黄色的浓水,看起来让人感到噁心。 好好的一个女子,骤然变成了这个德行,再加上白若水已经失去了气息,铁青的脸颊,让白溯月微微抿了抿唇角。 相府的人,早晚都要为前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白若水是也,老夫人亦是。 一道苍老的身影,被人扶着来到大门前,白老夫人脸色苍白憔悴,短短几天时间,就瘦的仿佛没了人形。 老夫人的手中抱着一个盒子,冷着脸站在白溯月的对面。 「白溯月,你害死了若水,老夫要让你和你那贱人娘一同偿还!」 说话间,她高高的举起了手中的盒子。 白溯月见到老夫人那眼底的兇狠,顿时笑的肩膀不断颤抖,她眯着眸子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看着老夫人那让她感觉十分好笑的动作,缓缓开口说道:「老夫人,你摔吧!」 「白溯月,这盒子里装的可是你娘的骨灰!」 白老夫人的话一说出口,周围所有人的视线都好奇的转了过来。 到底有多可恶的人,会拿着死人的骨灰当做威胁别人的东西? 白老夫人见事情已经到了如今这种地步,也不要脸面了,直接将盒子打开。 里面确实装着像是骨灰的东西,不过白溯月早就将她娘的尸骨找回来了。 「老夫人,人在做天在看,这就是你的报应!」 白溯月语气清冷,一字一顿,清晰可见。 老夫人看到白溯月竟然没有丝毫表情,心中也犯了狠,狞笑了起来:「白溯月,你这个不忠不孝的小野种,今天老身就让你看着,自己娘的骨灰灰飞烟灭!」 白溯月双手环胸,看这白老夫人颤巍巍的站在相府的大门前作。 白老夫人高举着盒子,心中一狠,直直的向着前方的台阶上砸去。 一瞬间,木盒子撞在了台阶上,四分五裂。 那里面的灰烬,随着清风向四周散去,满地皆是。 众人不敢真的去踩上去,害怕真的踩到死人的骨灰。 白老夫人气恼的半天才缓过劲儿来,看着白溯月冰冷的眼神,忽然有些发憷。 炎墨迟眯了眯眸子,看到白溯月嘴角的笑容渐渐消失,眼底划过一道意外之色:「小月儿,你怎么了?」 白溯月脸上的神情变得冰冷起来,那双眸子里的杀机已经滔天。 「我在想,如果这盒子里的骨灰,当真是我娘的,会不会最终也会变成这样!」 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本王不会阻止小月儿你做任何事,你放心,即便是你闯下了滔天大祸,本王也罩着你!」 那清淡的嗓音,带着一种诱人的磁性。 听在白溯月的耳中,她只感觉心口都要被暖化了。 这个炎王,功力比当初的风倾城只深不浅。 毕竟,风倾城能对每个女子都这样好,你并不觉得自己最为特殊,可炎墨迟不一样…… 他会让你感觉自己就是独一无二的人,就是被他唯一捧在手心里,疼在心尖上的。 这样的感情,更是深入人心,让人无法抗拒。 白溯月想,如果没有风倾城对她的歷练,恐怕她早就一门心思的喜欢上炎墨迟了。 她收敛心神,将视线落在了白老夫人的身上,踏步向着前方走去。 「白小姐,这白府有瘟疫传染,您万万不能进来!」 白溯月脚步一顿,眼神轻轻闪了闪。 「白溯月,是你害死了若水,等老身出去,老身要让你偿命!」 老夫人依旧站在院子里叫嚣着,见到白溯月根本不能进来,更是跳脚大骂,越骂越是难听。 白溯月忽然顿住身形,对老夫人的叫骂声充耳不闻。 「仵作怎么说!」 「回禀白小姐,仵作说若水小姐是中了毒!」 「中毒?我给白若水喝的是最为普通的调养品,亲自当着太医的面拿出来的,只要有些经验的太医,都不会看错,里面的药材会不会治死人,太医最为清楚!」 第273章 背黑锅 白溯月直接将太医给搬了出来。 白老夫人闻言,没有想到白溯月居然早就做了准备。 如果不是白溯月毒害了白若水,那到底是谁做的? 这个问题老夫人心中老早就有了答案,可惜老夫人不想相信。 「你……你好狠毒的心肠!」 白溯月听闻,瞬间笑了:「我不过想要在治病之前,给白若水补补身子,竟然就有人在里面下毒,真是让本小姐大开眼界,到底是谁不想白若水好起来,老夫人应该清楚!」 白溯月说这话的时候,若有所指的看了一眼站在身后马车旁边的兰宁和颜映柔。 这两人站在一块,脸色惨白的听着仵作的汇报,验尸的时候,清楚的验出了白若水的死因。 是有人给白若水暗中下毒。 如果那毒药放在治疗瘟疫的药方之中,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还能够诬赖白溯月的药不好使,甚至说她故意杀人,可是现在白溯月澄清了之前给白若水喝的根本不是治疗瘟疫的药方,这下可就麻烦大了。 兰宁知道,自己被白溯月给耍了。 从一开始,白溯月就知道她到底要做什么,她想要的,同样是白若水的命。 越是听仵作的解说,兰宁公主越是心急,她揉了揉额头,对着一旁的丫鬟说道:「本公主有些头疼,先回去了!」 颜映柔见兰宁公主要走,心中一慌。 「公主殿下,难道您就不管了吗?」 兰宁公主瞧了一眼颜映柔,忽然柔柔一笑:「颜映柔,是你下毒害死了白若水,你可要记住了!」 颜映柔见到兰宁公主平日里那张温柔的脸变的无比狰狞,心口微微一凉。 兰宁这是什么意思,不想管她了吗? 颜映柔心中着急,直接扑到了车门前:「兰宁公主,柔儿可一直都在帮你,你为何要这样陷害我?」 「本公主陷害你?」 掀开车帘,兰宁的脸色也变了,白若水死了,她肯定脱不了干系,如果想要全身而退,就要找一个人来背黑锅,颜映柔一直跟着她,便是最好的人选。 「之前若不是本公主救你,你已经死在大街上了,现在不过是让你帮本公主一个小忙而已,你就里不愿意那里不愿意的,来人,回宫!」 兰宁公主冰冷着脸将帘子撂下,颜映柔心中的希翼在慢慢熄灭,她狠狠的怒视着兰宁公主离开的方向,咬的牙齿咯吱咯吱的响。 颜映柔一个人站在街道上,一阵秋风萧瑟。 白溯月轻轻的扫了白老夫人一眼,眼底划过一道浅浅淡淡的杀意来。 炎墨迟仿佛看出了她心中的意思,轻轻的用指尖卷了卷白溯月的头髮。 「小月儿,要本王帮你吗?」 白溯月摇了摇头:「不用,王爷只等着看结果就好!」 她眯着眸子转身向着马车的方向走去,看到原本还跟着兰宁公主的颜映柔,已经不见了踪影。 白溯月勾了勾嘴角:「跑的还真快,我见到她,就想掐死她!」 炎墨迟敲了敲白溯月的头:「你现在杀气很重!」 白溯月没有开口反驳。 她现在的杀气是很重,一切都源于半个多月前的那一天,她一直都在考虑能够不动声色的徐徐图之,让这些人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可是现在,她有些等不及了。 皇后的反击,让白溯月感觉到了浓浓的危机,她迈开步子上了马车,再次向着皇宫走去。 药方已经交给了太医,药应该已经熬制出来,瘟疫的事情将要解决了。 至于兰宁公主……她杀了白家大小姐的罪名,足够她受的。 白溯月没有急着进宫去见皇上,而是找来两个领路的小宫女,来到了皇后被幽禁的慈安宫门口。 门口的杂草像是十几天没清理了,一片凌乱异常。 白溯月刚要进门,就看到不远处站在转角的木玲向着她走了过来。 「月儿,你要去看看皇后吗?」 白溯月见到是木玲,也没意外,点了点头:「木姐姐最近可有小心些?」 木玲抿了抿唇角,「月儿,我陪你一起!」 白溯月点了点头,让人将房门打开,两人携手进了门,一同来到了里面房间的窗前。 房间阴暗,空气之中散发着淡淡的腐朽气息。 白溯月一抬头,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皇后。 大红色的锦被也掩饰不住皇后沧桑的脸,短短一个月不到的时间,皇后就仿佛老了十岁。 她见到白溯月和木玲,瞪大眼睛张了张嘴,却什么话也没有说出口来。 木玲看到皇后的模样,微微眯了眯眸子:「这半个月以来,皇上对皇后不闻不问,周围的丫鬟伺候的也不慎尽心,她已经彻底的不能起身了!」 白溯月闻言,看着皇后只感觉有些遗憾:「皇上已经放弃了皇后!」 这一句话,让躺在床上的皇后浑身轻轻颤抖。 她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来。 白溯月见到皇后脸上那痛苦十足的神情,原本压抑了将近一个月时间的怒火,在逐渐平息。 她唇角微微勾起一抹浅笑,然后对木玲摆了摆手:「她已经彻底废了,不需要你我在多做什么!」 白溯月相信,这是她见到皇后的最后一面。 两人离开慈安宫,木玲看着白溯月的眼神带着几分闪躲。 上次的事情,俨然已经在两人的感情之中出现了隔阂,让木玲面对白溯月的时候,永远都没有以前那样自然。 「木姐姐,上次在万狼山崖边,木姐姐为何会露出那样想要杀人的眼神来?」白溯月突然开口,让木玲浑身轻轻一颤。 「没……没什么!」 白溯月停下脚步,四周无人,两人就站在一条长廊当中。 「镇魂散虽然会让人暂时陷入幻境,激起人心中仇恨,可如果木姐姐没有真的想要杀的人,绝对不会露出那般表情,你可不可以告诉月儿,木姐姐到底在恨谁?」 木玲被白溯月质问的脸色变了变。 忽然她陷入了一阵沉默。 「月儿,我不想说谎,上次我在悬崖上,我梦见你和太子成亲,太子追杀我和笙儿,被一堆官兵围了起来,我当时只想着拼命,并非是真的有意伤了你……」 白溯月倒是没有想到木玲会说出这种答案来。 那不是梦,那倒是她上辈子经歷过的事实,只是嫁给太子的主角不是她而已。 第274章 你可有什么证据 木玲眼圈突然一红,轻轻垂了垂眸子:「在那之前,我都没有真正相信过你是真心对我好,若不是上次因为你救了笙儿,让我幡然醒悟,恐怕我还没有发现自己的真正想法,月儿,对不起,不管你以后相信我也好,不相信也罢,我都希望你能原来我当初的煳涂心思,有机会,我会带着笙儿离开这里!」 原谅两个字太过沉重,她承受不起。 但是木玲的这番话,倒是依旧让白溯月自己反思了一番。 「木姐姐既然已经决定了要从这皇权之中退出去,你我之间还说那些还干什么?」 「只要你能带着笙儿安全活下去!」 白溯月笑着拍了拍木玲的肩膀,在转过身的时候,用手摸了摸心口的位置。 被自己最信任的人背叛是什么滋味,她白溯月前世已经体会到一次,这次可不想再来一次。 木玲能够和她坦然相对,她心中还是十分欣慰,毕竟信任这两个字,太重。 更何况,这些心思不过藏在对方的心里,木玲并没有真的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儿。 能够说出来,而不是压抑成一个毒瘤,木玲已经让她佩服的很。 白溯月送走木玲,来到养心殿外,没多远便听到了皇帝的冷喝:「兰宁,你当真是煳涂,你竟然在这种事情上下手!」 白溯月迈步进门,就看到颜映柔一脸泪痕的跪在旁边,兰宁公主肿着半张脸,同样跪在地上。 公主下跪,恐怕是犯了大错。 颜映柔身边,白溯月再次看到了无轻的身影,那黑色的袍子下,那张脸隐藏的十分幽深。 无轻到底是谁? 炎墨迟暗中查探过这个无轻的身份,却只得知,这个无轻在小时候和颜映柔相依为命过几年的时间,至于之前他来自哪里,姓字名谁,竟然没人知道。 不同于炎王的隐秘,无轻是因为身份太普通了。 普通的有些过分,甚至于询找起当年那些知道这两人的小乞丐时,对方也只能模模煳煳的记得,无轻是突然出现在皇城当中的。 至于他来自哪里,这么多年都没人知晓。 后来颜映柔进入了将军府,无轻就被一个老头收养,这些人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不过白溯月也打探到,无轻以前的脸,绝不是这样的。 不知道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无轻才会毁了容颜,浑身伤痕。 「月儿,你来的正好!」 轩帝抬起头看了一眼白溯月,目光微微泛冷。 「兰宁公主公然下毒害人,实在是让朕伤心不已,你觉得,朕该怎么惩罚她好?」 白溯月暗暗一笑。 轩帝还真是会说话,竟然将这个问题交给她。 明知道她和兰宁公主有深仇大恨,对方恨不得弄死她,还偏偏喜欢让她来决定。 「皇上,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件事自有律法来定,月儿一个小女子,有什么说话的资格?」 白溯月缓缓将这番话说完,轻轻抬头看了看兰宁公主。 没想到兰宁公主和颜映柔之间的战争,竟然以兰宁失败告终。 这个颜映柔,还真是手段通天。 轩帝沉吟了半晌。 「兰宁下毒暗害白若水,还试图嫁祸给你,若是不能为你解气,朕心中颇为愧疚!」 轩帝轻轻垂了垂眸子,那张慈爱但威严的脸上,划过一道冷光。 「皇上,兰宁只是一时煳涂,还请皇上开恩!」 兰宁插话道,甚至弯身磕头起来。 她肩膀轻轻颤了颤,虽然她身为公主,不至于为了一个白若水偿命,可这惩罚她也是接受不了的。 白溯月轻轻眯了眯双眼,将视线落在了跪在旁边的兰宁公主身上。 此时,兰宁公主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嚣张,看着白溯月的时候,心中隐隐有些害怕。 她一个劲儿的对着她眨眼,使眼色。 白溯月见到兰宁公主那眼角好像抽搐了一般的模样,顿时笑着勾了勾唇角。 「皇上,兰宁公主害了白家大小姐,却并没有妨碍到溯月什么,这件事和溯月无关!」 白溯月更是将这难题丢了回去,不管轩帝对兰宁如何,她都不管。 「兰宁公主心肠歹毒,朕实在心生寒意,从今日起,削去公主之位,贬为庶民!」 这番话从轩帝的口中一说出来,兰宁公主顿时有些傻眼了。 「皇兄!」 兰宁公主怎么也想不到,她公主的荣宠,就这般被轩帝给剥夺了。 贬为庶民这个惩罚,虽然比杀头轻一些,可也不是她能够承受的了的。 没有公主的头衔,她还算的了什么? 轩帝一脸头疼的看着兰宁公主,虽然心中也在心疼,可这样是最好的处置办法。 兰宁公主直接被人带了出去,颜映柔看了一眼身边的无轻,轻轻松了口气。 如果不是无轻来的及时,还找到了兰宁公主下毒的证据,恐怕她今天就要交代到这里。 「你起来吧!」 颜映柔从地上爬起来,擦了擦眼角的泪珠。 那张楚楚动人的脸上,带着几分狼狈可怜的神情。 白溯月看她一眼,颜映柔浑身就颤抖一下。 看来她之前说过的话,完全让颜映柔害怕了。 「月儿,你这方子,可是你那个毒医谷的大哥给你的?」 轩帝询问的时候,语气之中带着几分探究。 白溯月和当初的木仇走的多么近,现在轩帝对她的怀疑就有多深。 「毒医谷是那般罪大恶极的地方,月儿你,不应该和其谷主走的那般近吧!」 轩帝还没等白溯月开口,就再次追问了一句,面上透着浓浓失望的色彩。 白溯月微微低头,眼底划过一道深思:「皇上,毒医谷的人,从未做过任何伤害百姓之事,那些人都是因为毒医谷之人隐居在深山之种,所以才敢肆意妄为的对毒医谷那般陷害侮辱!」 「那你可有什么证据?」 轩帝语气之中透着几分嘲讽之色,眼底划过一道凌厉的色彩来。 颜映柔站在旁边见到场中气氛紧张,微微咬着牙开口道:「白溯月,那毒医谷可都是大奸大恶之人,你认那样的一个人为大哥,恐怕你自己就不是什么好人,还敢在这里为其狡辩?」 「闭嘴,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颜映柔剩下的话,被白溯月一句呵斥,给噎在了嗓子里。 她看着白溯月的眼神,带着浓浓的怨毒色彩。 白溯月看都没看颜映柔的表情一眼,完全当她不存在。 「皇上,溯月虽然暂时没有证据,可很快就会有了!」 「哦?」 轩帝眯了眯眸子,有些好奇的看着白溯月那张坚定的双眼,嘴角的笑容也在越来越大。 「好,朕就给你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第275章 想要烧死老身 白溯月起身谢恩,将目光落在了无轻身上:「皇伯伯,这人不知根底,一看就是个危险人物,现在留着他在这里,难道不怕出什么大事吗?」 「你!」 颜映柔气的瞪圆了双眼,白溯月这是想要将无轻从她身边赶走。 没有了无轻,她就成了没有爪牙的猫,对她不会再构成一点儿威胁。 「无轻到底哪里惹到你了,你竟然要将无轻从京城赶出去,他身世青白,只是个孤儿罢了,难道你还想让他回到深山当中吗?」 白溯月微微挑眉:「我只是觉得,将一个危险之人留在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化成白眼狼咬自己的主人一口!」 白溯月这番话意有所指,完全在说颜映柔当年之事。 颜映柔气的眼角发青,可是轩帝却将这番话放在了心上。 「无轻,月儿说的对,朕会在城外为你准备一所别庄住下,都下去吧!」 轩帝面上有些疲倦,不过能够解决瘟疫这件大事,他心中还是很高兴的。 治疗瘟疫的解药,轩帝已经让人送到了白府,恐怕不出几日,白府的人都会好起来。 白溯月默默转身向外走去,颜映柔咬着牙站在无轻身后,静静的怒视着白溯月的背影,却不敢真的上前。 白溯月做到了打了公主和郡王还全身而退。 那么恐怕就算杀了她,有炎墨迟在白溯月的身后撑腰,轩帝也不会将白溯月如何。 这样的状况让颜映柔紧张的茶不思饭不想,整个人都开始微微憔悴起来。 白溯月刚离开不久,就撞见了一个匆匆向着养心殿走来的侍卫。 那人像是拿着什么东西,面上的神色焦急不已。 她停下脚步,好奇的将视线落在了养心殿的大门口,片刻之后,就听到了轩帝的剧烈咳嗽声。 被气的吗? 白溯月忽然像是猜到了什么,缓缓勾起唇角,面上露出了一抹带着深意的表情来。 白溯月没走,颜映柔更是不敢迈步子,若不是身边有无轻在,颜映柔恐怕在第一时间就落荒而逃。 「颜映柔,你的好日子,快要到头了!」 颜映柔脸色白了白:「白溯月你别得意!」 她眼神之中含着深深的杀机,两人的目光同样带着非要将对方置之死地的狠色。 顺公公突然从门口走了出来,看到白溯月和颜映柔还没离去,眼神轻轻闪了闪。 白溯月忽然开口问道:「顺公公这是要去通知什么?」 顺公公顿了顿,对白溯月微微行了个礼,面上一点儿也不敢露出不尊敬的意思来。 白溯月在轩帝面前,可是得尽了恩宠,还刚刚解决了瘟疫立了大功一件。 「奴才这是要去宣二皇子殿下进宫!」 白溯月听到这话,瞬间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她浅笑着迈步向着宫门的方向走去,已经隐约能够猜到了风倾城的下场。 颜映柔听到二皇子这三个字,也同样竖起耳朵来,眼神之中藏着一些疑惑之色。 刚才养心殿传来那样大的动静,可见是轩帝在发怒。 一想到风倾城来了会被惩罚,颜映柔也有些着急了。 「无轻,带我快点儿通知二皇子,现在进宫恐怕情况不妙!」 至于后面的事儿,白溯月倒是没有去放在心上,既然猜到了发生什么,她只要静心等待结果就好,更何况,今晚她还有一件大事要做。 出了城门,墨竹赶着马车等在门外。 见到马车之中并没有炎墨迟的身影,白溯月微微皱了皱眉,忽然感觉心口有些空荡荡的。 那种感觉,白溯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 「墨竹,你家王爷去哪儿了?」 墨竹挥动马鞭,听到白溯月的询问,一边赶着马车,一边说道:「王爷遇到一点儿小事儿出去处理,晚上的时候应该就能回来!」 白溯月闻言,心口轻轻松了松。 炎墨迟手下可有数不清的商铺,他一个当家做主的,肯定一天要有无数的事情去做。 平日里看到的那番闲散和慵懒,恐怕都是表象,实际上炎墨迟要比所有人都要勤快。 这是白溯月的猜测。 她闭了闭双眼,像是想到了什么,「随我去城外别庄!」 墨竹二话没说,加快了马车的速度。 一路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好不热闹,可白溯月看着眼前的场景,却仿佛隔了另外一片空间。 夜晚很快来临,寂静的京城之夜,却被一场大火渲染。 所有人都看到,相府内那照亮了半天天际的火光。 一直守在相府大门外的将士们见到里面突然燃烧起了这样大的火,顿时一个个吓得面如土色。 因为找到了瘟疫的解药,守护相府的兵力已经减少了一半之多,这样的大火突然出现,所有人都没来的及反应。 相府当中,老夫人正待在佛堂之中祈福。 门口突然一片混乱起来,几个嬷嬷连滚带爬的闯进了门。 「老夫人不好了,西苑里不知道怎么就着火了!」 老夫人微微一愣,脸色瞬间苍白起来,一从佛堂之中出来,就看到相府一半的房间都在不一会儿的功夫燃烧起来。 如果不是有人故意放的火,她绝不相信。 「一定是有人放火,想要烧死老身!」 老夫人当机立断,直接对这次的大火下了定论,她被几个嬷嬷扶着向着外面走去,却看到原本自己居住的院子也开始烧了起来。 这场大火像是凭空出现,让人没有一丁点的准备。 老夫人看到自己居住了多年的地方,被熊熊的大火包围起来,心疼的眼神翻了翻。 「是谁放的火,到底是谁!」 老夫人一脸悲呛的大声喊道,只可惜漆黑的夜色之下,根本没有任何人回答她的话。 到底是谁? 老夫人心里默默念着一个人的名字,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百年基业,变成了一滩灰烬。 「老夫人,这相府烧了也就烧了,您可千万不能悲伤过度,只要人没事就好的!」 人? 相府还有什么人,白询死了,白少亭死了,白少均成了不顶用的废人,如今就连唯一还有些价值的白若水都死了。 相府的百年基业,全部毁在了老夫人自己的手上。 「快去看看,有没有人受伤?」 「是,老夫人!」 大火还在燃烧,根本没有救火的可能,四周到处都是炎热的气息,那火热的光芒照耀在人的脸上,带着几分灼热的感受。 第276章 老夫人之死 白溯月就站在相府对面的楼顶上。 她微微弯了弯唇角,看着相府处传来的火光,眼底划过一道淡淡的光彩。 老夫人不是将她的娘尸首火化了吗? 她会让她体验一把活着被火化的滋味。 「墨竹,可不要让他们跑出来!」 「白小姐放心,墨竹办事一向利索,白天这里的守备军,已经大半都被换成了白将军的人,暗中将不少炸药都埋在了相府地下,只要您一声令下!」 白溯月满意了。 看着火光越来越高,照的白溯月一双眼睛也出现了一朵火焰的光芒。 忽然间,一道暗红色的身影从不远处轻轻飘了上来,墨竹见到来者,连忙退了下去。 炎墨迟摇了摇摺扇,夜色之中,月光下,那把摺扇上的炎字,仿佛面前那片火光的折影。 精緻无比的眸子里,藏着几分森冷。 白溯月一回头,瞧见了炎墨迟眼底一瞬间闪过的那抹杀机,微微愣了愣。 不过很快,炎王就将杀意掩藏了起来,仿佛那不过是白溯月的一抹错觉罢了。 炎墨迟站在白溯月身边,衣袍被风吹的微微鼓起,带着几分别样的气势。 他摸了摸白溯月的长髮,白溯月隐约闻到从炎墨迟身上传来的一股血腥之气。 今天下午半天都没有看到炎墨迟去了哪儿,现在又带着这么浓的血味回来,白溯月只感觉有些微微好奇。 「来的匆忙,衣服还没换洗,小月儿在那闻什么呢?你又不是狗鼻子!」 炎墨迟宠溺的敲了敲白溯月的额头,却轻柔的没有留下任何红印。 白溯月眯了眯双眼,那双藏纳星辰的眸子里,闪过一道疑惑的光彩:「炎王殿下去哪儿杀人了?」 她虽然没有狗鼻子,可鼻子却比狗还要灵敏。 因为上辈子失去了光明,自然而然的,她的其他感官都要比普通人更加深刻。 「本王去处理了一些垃圾,手痒,亲自动了动手!」 炎墨迟说这话的时候,仿佛在吃家常便饭。 白溯月不理解炎墨迟的世界,仿佛在这个男人心里,人命很不值钱。 这种藐视一切的态度,让白溯月恨不喜,却也没办法恨起来。 就好比她所说,不争不抢,就代表要变成鱼肉任人宰割,炎墨迟明显不是那种,喜欢让人搓圆捏扁的人。 「小月儿,这火还真是漂亮,在夜色之中这么大的一团,好似花团锦簇,美不胜收!」 炎墨迟一矮身,直接坐在了屋顶上,他微微垂下眸子,眼底藏着半分疲倦之态。 白溯月同样坐在炎墨迟身边,两道影子投在荒芜一片的屋顶上。 这里十分隐秘,并没有任何人看见他们。 再加上前方的火光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很快就传来一片喧嚣声。 相府周围不少百姓也都出门来看热闹,远远的看着相府之中的漫天火光。 府中,惨叫声不绝于耳。 相府之中的下人早在之前就遣散了一些,有些跑的快的,也开始向着门口的方向沖了过来。 这样大的火,根本没办法用水来救。 几个老嬷嬷扶着老夫人,颤颤巍巍的向着外面跑来。 忽然之间,一块炸开的火星崩了下来,直接粘在了老夫人后背的衣服上。 「啊,火,着火了!」 老夫人慌乱的惊叫了起来,身边两个嬷嬷连忙帮着老夫人灭火。 浓烟开始在院子里瀰漫,老夫人被呛的眼泪直流,眼前的道路也越来越不清晰起来。 整个院子都上升了一个温度,此时,大火已经开始蔓延到了整个院落。 将老夫人的院子层层包围了起来。 「大夫人呢?」 「大夫人和青岚小姐的院子也着了火,这会儿都正向着外面跑呢!」 「这一个个的,都只顾着自己的死活,连看老身一眼都不曾,真是气死老身了!」 「老夫人,事不宜迟,咱们也快跑吧!」 刘嬷嬷扶着老夫人向着外面走去,可老夫人腿上受了伤,人又年纪大了走不动,动作十分缓慢。 然而,一道樑柱直接从上方倒塌了下来,卡在了对面的石台上。 中间留下了仅仅容的下一人能够通过的缝隙,但是眼瞧着就要支撑不住了。 刘嬷嬷扶着老夫人,动作缓慢,还有些远,眼睁睁的看着另外一个嬷嬷向着前方跑去,从那柱子下钻了过去,没了踪影。 「老……老夫人!」 老夫人心中也在着急,只可惜她腿疼的厉害,想要走出去也不容易。 「快点儿推我一把,我要过去!」 刘嬷嬷眼睛瞬间红了。 「老夫人,来不及了,如果现在老奴跑出去,还能捡来一条性命,我上有老下有小,不能跟着老夫人您一块死了!」 说话间,老夫人瞪大双眼,看到刘嬷嬷直接松开了她的手。 「你……你给老身站住!」 只可惜,她的话在浓雾之中根本没有起到什么效果,就在刘嬷嬷钻过那柱子的时候,前方的木头已经轰然倒塌下来,连同身后的房屋,将老夫人的出路堵了个严实。 这一下,彻底让白老夫人的脸上露出了绝望的表情。 「老天要亡我白家吗?」 浓烟呛的老夫人眼泪都流了下来,她一屁股坐在地上,眼底却没有半分悔悟。 温度越来越高,空气都被火焰烤的有些扭曲起来。 她看了一眼周围燃烧起来的大火,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和那张苍老的脸对比起来,有些狰狞恐怖。 「我周茵这辈子都没有做过什么好事,落得这不得好死的下场,不冤……可我还是不甘心,我辛辛苦苦保存下来的基业,在今天会烟消云散,云家没了啊,没了……」 说着说着,白老夫人脸上露出无法言语的心痛表情来,她看着前方的火焰,疯了一样冲过去用衣服拍打,仿佛能将大火熄灭一样。 她为了这相府的繁荣,付出了太多东西,她的一辈子都在想要保持白家的世代功勋,可是今天,却眼睁睁的看着一切都在走向灭亡。 那种心痛的滋味,让白老夫人心中暗暗泣血,她眼底藏着无边的怨恨之色。 一道火光瞬间砸在了白老夫人的身上,白老夫人悽惨的叫了一声,瞬间被大火包围。 身上的灼伤疼的老夫人不断惨叫翻滚,在这夜色之下显得颇为悽厉。 那道人影在火光之中挣扎了一会儿,最终直直的倒在了地上,变成了一具浑身漆黑的焦尸。 第277章 王爷不行吧 烟雾缭绕在那具焦尸身边,静静的飘散着,一种焦煳的味道在空气中蔓延。 几间房屋轰然倒塌下来,大火将白府整个覆盖。 炎墨迟将白溯月的手抓在手中把玩了一会儿,忽然开口问道:「你这样没有经过你爹的同意,就毁了相府,如果他知道真相,会不会生气?」 白溯月眯了眯眸子,将眼睑垂了下来:「他应该……不会生气的!」 说这话的时候,白溯月心中有些没底。 她今天做下的,确实是大逆不道的事情。 虽然白老夫人不是她的亲生祖母,可却是白震的亲娘,她今天逞了一时之快做出这种事情来,却让她心中也有些微微不安。 可白溯月并没有后悔。 当断不断,必留后患,让白老夫人在她面前嚣张了如此长的时间,她的忍耐力已经让她逐渐磨尽了。 再加上老夫人将她母亲的尸首挫骨扬灰的痛恨之心,让白溯月对她的杀意,从来没有减弱过。 「心里舒服些了吗?」 炎墨迟微微扬了扬唇角,轻声问道,一双眸子里像是噙着天边的月光。 白溯月摇了摇头:「没解恨,我倒是感觉心口里依旧憋着一口闷气!」 「那怎样才能让本王的小月儿解恨?」 充满磁性的声音在空中环绕,白溯月心中动了动,却什么都没说出口。 「解恨?」前世的伤害已经造成,即便是老夫人的死,也没办法弥补。 还好上天给了她一次机会,让她能够重新站在这里。 「月儿只是在解决因果,白老夫人将我娘的尸骨挫骨扬灰,她便要好好的吃下这个果!」 白溯月的双眼十分冰冷,即便是那火光,仿佛也无法温暖她的心脏。 炎墨迟忽然笑了:「小月儿,你知不知道,你这般冷漠的时候,本王最是喜爱?」 说话间,炎墨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白溯月身后,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看你坏的时候,本王就想将你丢在床上狠狠疼你一番!」 白溯月挑眉,双手自然的挂在炎墨迟的脖子上,减轻身体的重量,稳住身形:「那王爷是某处不行吗,只光想想?」 炎墨迟没想到白溯月这般大胆,微微一垂眸,凝视着白溯月的眸子。 嘴里虽然在说着这种挑逗的话,可是白溯月的眼睛里却没有丝毫情绪,那张清冷的脸颊上,也没有一丁点的表情。 这样的白溯月,让炎墨迟有种想要下嘴冲动。 他低下头,在白溯月唇上辗转反侧了一番,两人这番亲昵的动作不知道已经重复了多少遍,白溯月的神色早就变得无羞无恼,镇定到不可思议。 甚至还会偶尔回应一下…… 炎墨迟见到这么长时间的调教有了效果,微微勾起唇角,眼底划过一道意味深长的弧度来。 他将乖乖躺在他怀里的白溯月从楼顶上抱下来,远远的就听到那些百姓在议论。 「听着这老夫人在大白天的时候砸了死人的骨灰,大晚上府中就无缘无故的起了火,定是有鬼魂作祟!」 「是啊,这老夫人实在缺德,该天打雷噼啊!」 「别乱说,这大家之中的事情岂是你我就能胡乱编排的,别看了,快走吧……」 白溯月躺在炎墨迟的怀中,听到那消息慢慢的流传出去,这才放了心,嘴角划过一道浅笑来。 炎墨迟哪里不知道,那消息是白溯月故意让人说出去的,一是为了扰乱视听,再就是让那白老夫人,就算死了,也要遗臭万年。 那是她活该的。 白溯月推了推炎墨迟的胸口。 「炎王殿下,该放我下来了!」 炎墨迟微微启唇:「不放,最近你可算重了些,抱着也软乎乎的,舒服!」 白溯月挑眉看他,那双细长的眸子里划过一道认真的色彩。 好似这句话并不是在开玩笑,而是他真的想这样说的。 这样暧昧的气氛,让白溯月心口在轻轻颤着。 炎墨迟十分懂得怎么来侵袭她的生活,逐渐的让她习惯他的存在。 「炎王殿下,月儿有句话,不知道当不当说!」 白溯月垂头,躺在炎墨迟的怀里,伸手抓住了对方的衣襟。 她将其放在手中把玩着,十分自然的依偎在了他的怀中,就好似前世那般。 炎墨迟虽然对她动手动脚,可从未真的侵犯过她,即便是在前世的那一夜,对方也无动于衷。 她怀疑,炎墨迟是不是那方面……不行。 炎墨迟垂眸浅笑:「说吧!」 「王爷身边从来都没什么女人,就连男人也没见几个,除了墨竹……」 走在身后的墨竹听到白溯月的弦外之音,顿时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炎墨迟眯了眯眸子,诧异的盯着怀中小女人的双眼。 那漫天的火焰成了三人的背景,从前方看上去,别有一番风味。 周围的喧嚣,仿佛和三人无关,白溯月瞧了一眼已经距离两人很远的墨竹,嘴角微微扬了起来。 「王爷您是不是有什么病!」 「病?」 炎墨迟嘴角的笑容在缓缓收敛。 「本王身边有你木大哥的师父在,还能有什么病?」 白溯月默了默,带着几分探究的向着下方看了一眼。 虽然并没有真的看到什么,但那意思不言而喻。 炎王瞬间怒了。 「小月儿,你想干什么?」 白溯月浅笑了一下,好似刚才问出那话的不是她。 「没什么没什么,谁都有难言之隐!」 炎墨迟的眼神顿时深了几分,将白溯月抱的紧了紧。 「小月儿,你告诉本王,是不是想要什么了?」 贴着耳边的这句话,带着几分浓郁的暧昧气息,白溯月轻轻皱了皱眉,眼底划过一道异色来。 「没有!」 「那你想不想知道,本王到底有没有病?」 「不想知道!」 白溯月连忙将这话给顶了回去,一双眸子晶亮起来,她唇角微微弯着,眼底的光彩仿佛要星辰之光给比下去。 炎墨迟眼底闪过一道邪恶之色来。 「本王不喜欢在那种事儿上强迫人,只是小月儿看上去十分好奇的样子,本王就让你好好瞧瞧!」 说话间,炎墨迟已经抱着白溯月上了马车。 墨竹坐在马车前面,悄悄回头看了一眼车厢的方向,那张原本稚嫩冰冷的脸上,多了一分笑意来。 马车很快消失在了暗色的街角前方,偌大的白相府一夜之间变成了过去,大火将一切都变成了一片废墟。 第278章 秦萧 轩帝连夜得到了消息,顿时震怒起来,只可惜却找不到任何人留下的痕迹。 百官得到消息,连夜被轩帝从被窝里叫了出来,整个朝堂之上寂静无声,轩帝头戴金冠,整个人威严万分。 大殿之上一片寂静无声,文武各站两边,一言不敢多发。 白震穿着将军戎甲,站在前方的位置,他紧蹙着双眼,并不能从那张脸上看出高兴的神彩来。 就好比白溯月所说,白老夫人毕竟是白震的亲娘,即便是对方再怎么恶毒,再怎么不可原谅,都不能忘却生育之恩。 人死如灯灭,所有的仇怨都随着对方的去世化解,可这份恩情却并不能忘怀。 「白震,相府突然烧起大火,你可知道?」 「臣知道!」 「朕命令你,好好调查相府着火的原因!」 白震立刻抱拳行礼:「臣一定会严查此事!」 轩帝脸上的怒色熄灭了一些,一开始得到相府被烧的消息他也大吃了一惊,可是没多久,还是平静了下来。 如果仔细观察轩帝的眼神,他并没有真的在生气。 「皇上,这场大火来的不明不白,有人说是因为相府之中有厉鬼作祟,才会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内,死了这么多人!」 「厉鬼?」 轩帝一皱眉,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白震听到这两个字,袖子下的双手紧紧握在一起,一双眸子里突然多了一抹怒色。 厉鬼,这话说的是谁,白震心里怎能不明白。 「皇上,那白老夫人当众在白天里,将一盒骨灰摔在门前,晚上就无缘无故起的大火,至今都没有找到任何人为下手的踪迹,看来外面的传言也非虚。」 说话的是朝中的一位文臣,将外人谣传的这番话说的绘声绘色。 白震只感觉,自己的心口在滴血。 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一幕,即便没有亲眼看见,也能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白老夫人……造孽! 一股滔天的怒火,瞬间席捲了白震的心口,让他之前还对老夫人死的伤心,瞬间消散一空。 她怎么能这样做,即便临死前都不给他留下一个好念想。 「那相府的大夫人等人怎么办?」 「大夫人的脸烧伤了一半,人救了回来,只是好像受到了惊吓,人有些疯疯癫癫的!」 轩帝沉默了片刻:「还有活口吗?」 那文臣顿了顿,「相府当中还有一个庶出的小姐没事儿,正在偏殿之中休息!」 轩帝一挥手,让白青岚走进来。 白妙茹早就和刘郁一块被送出了京城,相府之中也就只剩下了白青岚一个人。 白青岚身上的衣服脏兮兮的,整个人还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她跪在金銮殿上,不敢去抬头看轩帝的圣颜。 「白青岚见过皇上!」 「你在白府,可有看过什么可疑的人没有?」 轩帝沉了沉嗓音,低声问道。 白青岚摇了摇头,眼前忽然露出一抹骇然的表情来。 「没有,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白青岚的耳边,仿佛还传来大夫人的惊叫声,她心口轻轻颤抖了一下,还重重的摇了摇头。 白震眼神微微闪了闪。 他一想到当年萧儿的死,就感觉心脏像是被人剜开了一样的疼。 那种痛楚让他浑身轻轻颤抖起来,让这个血染沙场都不会流泪的汉子,眼圈在微微泛红。 他的妻子,就连死后都没有得到安宁,他有罪。 即便白老夫人是他亲娘,她的罪过也不容许他原谅她。 「那朕就奇怪了,为何这院子里会突然间烧起来,如果没人放火,又怎么可能会变成这样?」 白青岚忽然就忍不住了。 「有鬼,是有鬼,我亲眼看见的,那人一头长髮一身白衣,在院子里一晃,大火就突然燃烧起来了,大夫人就在我旁边,我们一同看到的,大夫人好像还认识那女鬼,管那女鬼叫什么秦萧的……」 秦萧两个字,让轩帝立刻惊愕的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所有人看到轩帝如此动容,一个个脸上都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秦萧两个字……在朝堂上多少年都没有提起,一旦说起,这女子却像是个传奇。 在大概十六年前,秦萧和白震一同上了战场,让天风在绝境之中反转。 只可惜红颜薄命,没过多长时间,秦萧就病逝了,只留给白震一双儿女。 轩帝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重新坐在了位置上,他脸上露出一抹侷促的表情,最终又恢復了平静。 秦萧,天风国当年的第一美人,一露面便被所有人仰慕。 轩帝看着白溯月的时候,隐约能看到秦萧当年的光景。 只可惜白溯月虽然五官生的标志,乍一看起来却并不十分惊人,和当年秦萧的容貌,差的不止万里。 「怎么可能!」 「青岚说的千真万确,绝对没有说谎,一切都是那叫秦萧的女鬼做出来的!」 白青岚想到当时恐怖的场面,再次缩了缩脖子。 还好她逃出来了,不然恐怕就要死在那无缘无故的大火当中了。 「卫氏为何会知道秦萧?」 轩帝的面容在此时,才真正的冰冷下来。 他紧紧放在双腿上的手在缓缓收拢着,眼神之中带着异样的深意。 白青岚什么也说不上,秦萧进门的时候还没她这个人的存在,她连忙摇了摇头。 「卫氏呢,将卫氏叫上来!」 轩帝一声低喝,群臣都隐约看到了面前这位君王,竟然微微有些……冲动。 这样的皇上众臣还从未见过,一个个心中有些惶惶。 难不成当年的传言是真的? 这个想法在众臣的心中缓缓扎根,不少在朝为官多年的老臣互相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 白震心口轻轻颤抖着,一转头的功夫,就见到一个人被从下方拖了上来。 大夫人的头髮还有被烧焦的地方,身上的衣服虽然换了一件干净的,可依旧能看到里面的惨状。 半张脸被烧的已经看不出在真容,被太医包扎好,就那样带上大殿来。 众人隐约看到,大夫人双眼浑浊,整个人有些精神不好。 「卫氏在逃出来的时候,被燃烧着的木头砸了一下头,这会儿人有些不清楚,脸也被毁了!」 小太监将情况解释了一下,群臣对卫氏现在能否说出什么来表示怀疑。 轩帝狠狠的一拍御案,脸上的深情带着严肃之色:「卫氏,你可当真见到秦萧了?」 第279章 你竟然要害她 卫氏眼神迷迷煳煳的,听到动静以后吓得浑身一颤,立刻抬起头看向声音来源的地方。 「啊!秦萧!」 卫氏瞪大双眼,仿佛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你别杀我,不是我要害死你的,而是有人不想让你活着,你要找人报仇,就去找他们吧,不要来找我,不要……」 卫氏的这一番话,让白震瞬间瞪大了双眼。 萧儿不是病死的吗?怎么和卫氏相府扯上了关系。 那样好的一个女子,为何会如此命苦? 白震的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他不管不顾的上前一步,一把抓住卫氏的手腕:「你跟我说清楚,萧儿到底怎么死的?」 卫氏被人擒住,顿时大声惨叫起来,疼也有之,害怕也有之,她忽然勐地挣脱了白震的手掌,向着一旁的墙壁不管不顾的沖了过去。 这样的一幕,谁也没有料想到。 也许是卫氏被砸蒙了,也可能是真的被吓怕了,众人只看到一片血色,卫氏的头直接撞在了厚重的宫殿墙壁上。 那復古精緻的纹路,浸染了鲜红的血液,卫氏整个人瘫软的倒在了地上,额头上破了一个大洞,死了。 还没等白震从悲伤之中走出来,一道身影快步将卫氏扶了起来,永成侯眼底满是悲凉之色,狠狠的怒视着白震的方向。 「白震,我妹妹到底哪里得罪了你,你竟然要害死她?」 一向温厚的永成侯,在看到卫氏撞死的时候,彻底恼怒了起来,他刚刚从外面赶进来,没想到就看到了这样一幕。 他探了探卫氏的鼻息,此时人已经没了丝毫声息,他一双眸子里满是恼怒之色,却强忍着来到轩帝面前。 「永成侯参见皇上!」 「卫卿,卫氏之死不能怪罪于白将军,刚才在场所有人都看到,是卫氏因为受到惊吓自裁的!」 永成侯回过头看了白震的方向一眼,对着轩帝轻轻抱拳:「臣,知道了,回去会好好安葬舍妹,如今相府一家糟了如此大难,皇上一定要查到兇手!」 「此时朕已经交给白将军亲自去查,相信他不会让朕失望的!」 他想了想,对着下方众人轻轻摆了摆手。 「白老夫人和白少均的尸体找到了吗?先将尸首好好安葬,今日就到此为止吧!」 说话间,轩帝从座位上站起身,慢慢向着旁边的偏殿走去。 一旁的老公公扶着轩帝的身影,众臣齐声高唿,见到皇上离开以后,开始逐渐退散。 老公公站在轩帝身后,轻声说道:「还要贵妃娘娘已经被皇上接入了皇宫之中养病,才能倖免于难,否则……」 轩帝刚一走过门口,忽然剧烈的咳嗽了起来,一旁的公公连忙将帕子交给皇上,却在那上面看到了一滩血迹。 「皇上!」 老公公骇然的看着轩帝的神色,那原本威严的脸上已经多了些苍白色彩。 轩帝沉默了片刻,见怪不怪的将帕子藏起来。 「看来朕要老了!」 「说的什么话,皇上您还刚过不惑之年,提什么老字,老奴立刻将太医叫过来,给皇帝诊治!」 轩帝点了点头,倒是没有拒绝。 坐在养心殿之中,轩帝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轻轻的将一旁的匣子打开,将里面的隔层抽了出来。 那里面,是一个手帕。 上面绣着鸳鸯戏水,绣工精緻高绝。 在那手帕的角落,绣着一个小小的萧字。 「秦萧!」 轩帝静默了一会儿,忽然轻笑了起来,那样惊华绝艷的女子,只要被人看过一眼就难以忘怀,被白震这个又呆又木的男人给娶了,真是可惜了。 如果当时秦萧不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他说什么也不会放手,让白震占了便宜。 只可惜,佳人已逝,当年的情形仿佛镜花水月,在脑海之中逐渐破碎。 「秦萧……」 轩帝再次念叨了一句,慢慢的将那秦萧唯一的遗物,重新放在了盒子里。 这个女人身上的秘密,就连他都没办法挖掘的完,但他可以肯定的是,秦萧一定和南夜国关系匪浅。 这个女子,被白震从战场上带回来以后,做下了无数惊天动地的大事,说到底,对天风有恩。 轩帝能做的,就是在她求得的这二十年和平之中,好好的修生养息,让天风更加富强起来。 「皇上,太医来了!」 一个上了年纪的太医立刻跪在旁边,给轩帝磕头。 「不用了,朕的身体自己清楚,没什么大事!」 轩帝有些无聊的摆了摆手,声音带着几分沉稳。 太医依旧上前给轩帝把脉。 这一把脉,太医的脸色顿时一变,他跪倒在地连声说道:「皇上,您这病……实在是太重了,微臣给您开一些药方,您一定要好好保住龙体!」 轩帝沉默片刻,点了点头:「好了,朕知道了!」 他见到太医离开,才眯了眯双眼,眸子里划过一道冷色。 「皇上,药宗给您的药,难道没用吗?」 「有些用处,不过还是不怎么好用,改天你将药宗的几个高人找来,朕就不相信,朕会这么早的死!」 「皇上洪福齐天,有上天保佑,天龙护体,怎么可能有事!」 老公公说完,看到门口有人将药物送了上来,立刻小声说道:「皇上,这药还接着喝吗?」 轩帝看了一眼那褐色的汤汁,药宗之人亲口对他说过,只要坚持喝上一个月,就能药到病除,可是现如今…… 「不用,先放一边吧!」 …… 白溯月被炎墨迟直接带到了王爷府。 她脸上带着可疑的红润,衣衫不整的下了马车。 炎墨迟舔了舔唇角,像是吃饱了,餍足的猫。 他摇了摇摺扇,眼底闪过一道浅浅的笑容来,快走了两步来到白溯月身侧。 「小月儿,感觉如何?」 白溯月一双大眼之中带着几分水润的色彩,想到刚才在自己身上不断游走挑逗的手指,耳朵像是有些燃烧起来了一样。 这个炎王! 白溯月回过头,斜睨了炎墨迟一眼,刚才若不是墨竹停车的快,炎王还知道外面有人,了解什么叫廉耻,恐怕当真会做到最后一步。 他是在告诉她,他很正常吗? 她才不想知道! 白溯月紧蹙着双眉,一根修长的手指却落在了白溯月的眉宇间,轻轻抚了抚。 「小月儿,小小年纪不要学大人皱眉,会提前变老的!」 第280章 仿佛看到了一只妖孽 「我若是变成老太婆,王爷就不要月儿了?」 白溯月轻轻挑眉,一双眸子里带着清澈如水的光彩,星辰的光芒像是在那双黑色的瞳仁上破碎了一样。 炎墨迟轻轻双手拢起,将白溯月的小身板圈在怀里。 「只要是小月儿你,就算变成什么,本王都稀罕!」 「这话听起来还真是假呢!」 白溯月抿了抿唇角,反驳了一句,可是听在心中的时候,却依旧有一种甜蜜蜜的感觉。 论到说这种甜言蜜语,炎墨迟还真是一个高手,白溯月就很纳闷,为何没有女人敢缠着炎王。 当然,云千紫不正常,不算。 炎墨迟见到白溯月面上若有所思的模样,用牙齿咬了咬白溯月的耳朵,墨竹见到两人站在自家王府门口旁若无人的模样,连忙收敛心神望风。 马车停靠在一旁,王府的大门被秀儿推开,秀儿见到自家主子那般亲密忘乎所以的模样,立刻咳嗽了一声。 「欢迎王爷和……王妃回府!」 这一句王妃,叫的炎墨迟心花怒放。 白溯月面上略显尴尬,想要将炎墨迟的手推开,却没有推动。 「本王还未尽兴……小月儿!」 炎墨迟眼底带着几分委屈的表情,妖孽十足的双眼轻轻眯着,里面流光闪动。 白溯月浑身被那双眸子盯的直起鸡皮疙瘩,她连忙说道:「王爷,今天咱们回来,可不是有正经的事儿要说!」 「正经的?本王觉得,这样说才最正经!」 说着话,已经将白溯月带到了院子里来,白溯月俨然已经习惯了进门坐小撵,一直走到炎墨迟所居住的小院子里。 即便炎王府再怎么大,炎墨迟居住的地方也就只有这么一笑块儿。 剩下的大半都是用来摆风景的。 炎墨迟的院子里,有一个三层的阁楼,站在最顶层的时候,秋风和煦,风景瑞丽,整个王府的景色都能够一览无遗。 白溯月被炎墨迟拉到了顶层的卧房当中,四面的墙壁上,都挂满了属于迟暮的画。 不论是王府的风景,还是画面上的人影,都让白溯月彻底吃惊了一番。 「上次本王说过,要送给小月儿一副画像,就在此处!」 炎墨迟松开了抓着白溯月的手,抬首间,就将墙壁上挂着的两幅画像拿了下来,白溯月抬眼看去,瞬间被画像之上的人吸引了过去。 画像之中的她,没有色泽暗黄的肌肤,只有无尽的美貌。 精緻的五官在画像之中显露无疑,那双眸子眺望着一个方向,像是在看什么虚无之处的东西。 不管是神态,还是五官,都和她本人照镜子,相差无几。 她心中一跳,一种喜爱之情油然而生,伸手就要将两幅画像拿过来。 炎墨迟忽然将画像收了回去。 「要送给你的画像不是这两幅!」 「什么?」 白溯月还没反应过来,手心里就被塞上了另外一张画像。 那是……炎墨迟的。 画像之中的男子,矜贵之中带着半分妖娆慵懒之气,暗红色和银色交织的衣衫半敞,露出胸前一片春光。 轻轻的靠在床榻上,整个人都坦露出一抹诱人的风情。 细长的凤眸凝视着画像的前方,仿佛专注的在看着什么,淡色唇角微微勾着,带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 只一眼,就仿佛看到了一只妖孽。 这样的画挂在墙壁上,白溯月肯定做梦都不安宁。 「王爷,这是王爷您的画像,送给月儿,恐怕有些不好吧!」 「你每天都在镜子里看着自己,难不成还没看够吗?」 炎墨迟收回之前那两张画像,将自己的那张塞到白溯月手里。 「不要也得拿着,最好每天都挂在墙头,这样本王不在的时候,你也可以好好观摩一番!」 白溯月还从未见过这样不要脸的。 这画像拿出去,不知道让多少少女春心萌动,她将一个男子的画像挂在自己的闺房之中,找死吗? 「月儿还想要这张脸,万一被人误会就不好了!」 白溯月沉默片刻,还是将画像收了起来,以免炎墨迟在这里不依不饶。 白溯月刚一转身,就被炎墨迟环住了腰肢,整个人身体顿时一轻,坐在了他的腿上。 她忽然瞪大双眼,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 前世好像在那一夜,也有过这样的场景,这一幕,和前世的某一空间,好像正在重逢。 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但依旧让白溯月一瞬间失神了一下,然后就被炎墨迟抓住了机会。 「小月儿,天时地利人和,今晚没有人会再来打扰咱们!」 炎墨迟的手开始不老实起来。 白溯月轻轻咬牙,感觉到那双手竟然更加得寸进尺,伸手将炎王的手腕抓住。 「炎王殿下,小女今天来了月事!」 炎墨迟微微凝神。 就连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他眯了眯双眼,轻轻掐了掐白溯月的脸颊。 「你别想骗本王,你前两天的月事已经尽了!」 白溯月微微睁圆了眸子,没想到这般私密的事情炎墨迟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蓉儿…… 白溯月无奈扶额,那小丫头到底又说了些什么? 「本王不过是让墨竹略施美男计,那小丫鬟就一五一十的你的所有都说了出来!」 白溯月见这办法没用,微微转了转眸子,一双大眼清澈无比:「炎王殿下,月儿刚满十六岁,还不想在成亲之前将自己交出去!」 「这么说,成亲以后就可以了?」 白溯月眼神闪了闪,看到那双深沉无比的眸子,立刻乖巧的点了点头:「成亲以后,月儿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种事情当然也无所谓!」 「是谁之前说过……」 白溯月打断炎墨迟的话:「之前说的那些,都是月儿不懂事!」 她轻轻垂下眸子,看起来是在退步。 炎墨迟忽然拿白溯月有些没办法。 这小丫头仿佛浑身带着刺的刺猬,将自己缩在保护层之中,若是和她硬碰硬,那她宁愿撞的鲜血淋漓也绝不回头。 他这个等着张嘴的,一时间也下不了口。 「本王等的到你主动爬上本王床头的一天,小月儿!」 炎墨迟并没有放手,将人儿抱在怀里亲亲摸摸,上下其手。 白溯月瞪圆了眸子,无耻两个字给炎墨迟用,实在太低级了。 第281章 这玩笑不好玩 「炎王殿下,相府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皇上不可能不派人去查,万一若是查到了月儿的身上……」 炎墨迟轻笑起来:「你动手之前怎么就没有考虑清楚?灭了相府一家,小月儿的手段当真狠辣,就连本王都没想到!」 白溯月紧绷着唇角,面上却对此事没有丝毫忧虑。 「月儿今晚不能在王爷这里逗留,我爹这时候应该已经回来了,月儿告辞!」 白溯月一下一下,将炎墨迟放在她身上的手掰开。 然后淡定自然的起身向着楼梯的方向走去。 炎墨迟见到白溯月在他还没允许的情况下就要离开,眼神瞬间冷了几分。 「站住!」 这一声带着几分冷色的低喝,让白溯月身体一僵,她默默回过头,看到炎墨迟那双细长的凤眸之中,眼瞳之中染上了几分寒气。 炎墨迟生气了? 白溯月站在原地,转身不理解的看着炎墨迟的方向,却见那张一直带着笑脸的艷华容颜上,多了一抹不容人拒绝的冷色。 这才是,炎墨迟的真正面目吧。 高高在上,高人一等,永远不将普通人看在眼里。 只有出身极为尊贵的人,恐怕才能有这样傲视天下的表情,这个炎王,究竟是什么来歷? 一连串的问号,在白溯月的脑海之中旋转着。 她凝视着炎墨迟的双眼,见到那暗红色的修长身影在逐渐接近。 「小月儿,本王疼你,宠你,是将你当成自己的女人容忍你,但若是你三番两次不听话,可别怪本王没了耐心!」 白溯月的心,逐渐被这冷意浸满。 她像是沉浸在冷水一般,唿吸顿了顿。 「炎王殿下,小女不觉得哪里得罪了殿下!」 她露出一抹清冷的表情,神色严肃的看着炎墨迟的方向,心跳在不自觉的加速,紧张。 这种紧张她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像是有些担心,也像是有些失望。 炎墨迟这个人性情阴晴不定她是知道的,可真的体会起来,可就不是那种随便笑一笑的感觉了。 这个人让她感觉到……可怕。 「小月儿,本王是在和你开个玩笑!」 炎墨迟见到白溯月浑身都在警惕的模样,眼底闪过一道意味不明的光彩,他伸手轻柔的摸了摸白溯月的头顶,带着几分安慰:「本王不过试试你到底是否真的怕我,现在得到了结果,本王有些不开心!」 他不开心,她更不开心。 白溯月暗自咬牙,袖子下的手在微微紧握着。 她搞不清炎墨迟到底对她是真还是假的,只可惜她好像逐渐的将要掉进了对方早已给她准备好的陷阱里。 不然的话,她怎么可能有这样强烈的情绪波动? 「王爷这个玩笑不好笑!」 炎墨迟勾了勾唇角,「那这个呢?」 白溯月勐然抬头看去,却见到炎墨迟手里,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的一块让她十分眼熟的玉佩。 那不是……她娘骨灰盒子里的那块吗? 「王爷,能不能将那块玉佩,还给月儿?」 那是她娘留给她唯一的遗物,她不会将其交给任何人。 「前段时间看到你娘那盒子里的玉佩,本王只觉得有些眼熟,便回去找了找,谁知道还真找出了一块一模一样的来!」 炎墨迟状似随意的说着,直接将玉佩丢在了白溯月手里。 那玉佩还带着炎墨迟掌心的温度。 翠色的玉佩和她手腕上鲜红色的,不知道什么材质的镯子相互唿应,美不胜收。 白溯月向来喜欢将炎墨迟给她的那个镯子藏在袖子里,这会儿因为之前的一番动作,已经显露在了外面。 「真的不是我那块?」 「是不是,你回去看一眼不就知道了?」 听着炎墨迟似笑非笑的清冷声音,白溯月知道,他没必要在这方面说谎。 「炎王这是从哪里来的?」 炎墨迟轻轻摇了摇摺扇,「本王也有些记不清了,本王富甲天下,什么样的好玉没有见过,如果不是你手中的那块让本王有些眼熟,也不会将这个找出来,小月儿要是喜欢的话,本王就当做聘礼了!」 聘礼…… 白溯月虽然想要反驳,却没捨得将那块玉佩还给炎墨迟。 玉佩上面的浮雕,和她之前拿到的那块一模一样,完全是出自一人之手。 白溯月还记得,自己五岁的时候,娘亲病死在了床榻上,那片暗无天日的几天里,让白溯月的心情仿佛沉入了地狱之中。 只可惜那时候的她还小,不懂事,不知道什么叫做死亡。 那温暖的手再也不復存在,当她再也没有看过那个疼爱自己的女人一眼之后,她才明白,原来死就是这个含义。 再也见不到了! 「炎王殿下,月儿要赶紧回去了!」 炎墨迟见到白溯月幽暗的眼神,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逝者已矣,小月儿倒不如珍惜眼前的光景!」 炎墨迟的声音,从未有过的温柔,那道道清亮的嗓音,仿佛能将人心口的烦闷驱散。 白溯月默默点头,只是心情还是有些低落。 她一只手捏着玉佩,另外一只手抱着炎墨迟塞给她的捲轴,迈步从阁楼上走了出来。 墨竹亲自将白溯月送回了将军府。 这一折腾,夜色早就已经消退,变成了天边布满霞云的倾城。 阳光破晓,白溯月没有丝毫迟疑的来到白震的书房门前,还没走近,许孝和刘武就拦住了她的脚步。 「大小姐,将军和大公子在里面商量事情,还请大小姐稍等片刻!」 白溯月脸色一沉。 「告诉我爹,月儿也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 白溯月的话还没说完,房间之中的两人就听到了白溯月的声音。 白君烨率先将大门打开,许孝和刘武两人连忙让开了一步。 「是我让他们两个在这里守着,任何人都不允许进来的,月儿,你来找爹有何事?」 白溯月没有任何迟疑,直接踏步来到书房当中,让门口的许孝将门窗紧闭。 「爹,我想问一下,月儿的娘到底是谁,为何月儿长这么大,都没有看到外祖父,爹可还认得这块玉佩?」 白溯月将心中的疑问,当着白君烨和白震父子的面,问了出来。 这一番话,让白震的脸色瞬间凝重了下来。 「月儿,这些都是谁跟你说的,还有,这玉佩到底哪儿来的?」 第282章 对本王很重要的人 白震相信,之前的玉佩他已经好好收起来了,月儿不会随便去动他的东西。 可是,月儿手中的这块玉佩,又是从哪里来的? 「这块玉佩,月儿是从炎王手中得到的,至于娘身上的疑惑,是月儿自己发现的!」 白溯月眯了眯眸子,虽然她故意装作她娘的鬼魂,将大夫人等人吓得半死,但大夫人当着她的面喊出来的那些话,让她心中更是怀疑。 「月儿,昨晚你去哪儿了,相府的事儿,是不是……你做的?」 白震没有急着回答白溯月的话,而是再次开口问道,压低了声音。 白溯月也没有隐瞒白震的意思,直接双膝一弯,跪在了白震面前:「爹,相府是月儿放火烧的,老夫人也死在了月儿手里,不管爹是要责罚月儿,还是生月儿的气,都没关系!」 白震眼神复杂的看了白溯月一会儿,书房之中一片安静,不管是白君烨还是白震,谁也没有说话。 白溯月跪在白震面前,低着头没有起身,双手放在膝盖上,紧紧的攥着拳。 她也会怕…… 怕白震会因为老夫人一事,对她这个女儿疏远,毕竟老夫人和白震才是亲生母子,她和白震并没有丝毫血缘关系。 她怕他爹一怒之下将她逐出家门,再也不要她了。 这般想着,白溯月的心口有些阵阵发凉,浑身冒出一层层冷汗。 「月儿,你可有后悔?」 白震忽然打破寂静,开口疑问。 白溯月沉默了下,摇了摇头:「月儿没有后悔!」 她为母亲报仇,天经地义,她没有后悔将老夫人烧死。 「既然没有后悔,还向爹认什么错?」 白震的话让白溯月感觉有些不可思议,她勐然抬头看向白震的双眼,却见白震弯下腰,将白溯月从地上扶起来。 「月儿,如果在你没动手之前,爹一定会阻止你,可是如今说这些俨然已经晚了,爹不能失去你!」 不能失去她吗? 白溯月瞬间勾了勾唇角笑了起来,原本所有氤氲在心口的乌云,在此时烟消云散。 「爹!」 「可是,皇上让爹严查此事的幕后真兇,爹必须给皇上一个交代,明日爹便会亲自向皇上面前自首!」 这一句话,让白溯月嘴角的笑容收敛起来。 她看了一眼白震严肃认真的模样,咬了咬嘴唇,伸手拉住了白震的袖子:「若是爹当真这么做,月儿就去将这件事告诸天下,大不了用我这一条性命,赔给相府那一家人!」 「那怎么能行,爹答应过你娘要好好照顾你们兄妹!」 「可是爹你若是死了,出了事情,谁来照顾我们?」 白溯月的一句反问,让白震哑口无言。 白溯月低低笑了起来:「月儿知道这样做不对,心狠手辣了一些,可是老夫人做下的那些事情,实在让月儿心中不容,今日相府不倒,他日便是我将军府的陌路,所以月儿不后悔昨日做了这种事情!」 白震震惊的听着白溯月的一番话,默默骇然。 他不得不承认,白溯月说的这些话,很对。 白君烨见到父女两人之间的紧张气氛,忽然轻轻咳嗽了一声,打断了两人说话。 「月儿,为兄倒是有一个主意,不知道你想不想听,既能不让任何人发现这件事是你做的,还能让爹将这件事处理的妥妥噹噹!」 白溯月诧异的将目光落在了白君烨那张清华无双的脸上。 她倒是忘了,家中还有另外一位智囊。 「大哥,要我怎么做?」 「月儿,你不是已经将鬼魂作祟的消息传出去了吗?那么今天,就让这消息传的更真一些好了!」 白溯月看着白君烨的双眼,瞬间明白了他话语之中的含义。 鬼魂作祟吗?那么她今天,就让这件事重新上演。 …… 天色大好,炎墨迟在王府之中赏景作画。 墨竹轻轻从地上一跃,就直接来到了阁楼顶端。 「王爷,有人动用了玄铁令!」 正在画着一个人眼睛的炎墨迟,忽然停下笔触,将画笔放在一侧。 「让她怎么吃的,就怎么吐出来,这件事交给云陇来办,恐怕他还是比较有兴趣的!」 「是,墨竹这就去办!」 墨竹说完,起身就要告辞,将视线落在了画面上的一瞬间,微微皱了皱眉。 「王爷画的人是谁?」 墨幽并没有见过画像之中的女子,但他却在炎王的画作之中见过。 这个女子,有着一双和白溯月一样的清澈的双眼,害的他都在以为,白溯月当时是这个女子的替身。 可如果真是替身的话,王爷怎么可能对一个人这么好? 他身为炎王身边的贴身暗卫,跟着炎王五年的时间,也没有见过王爷真的喜欢谁。 白溯月对王爷来说,是绝对不同的一个。 「是本王很重要的人,不过已经去世了!」 炎墨迟说这话的时候,嘴角带着几分无所谓的表情,眼神流连在那画像之中一眼,却并没有过多停留。 墨竹猜不透自家王爷的心思,转身就去办事,动作十分迅速。 炎墨迟扫了一眼手中的画像,轻轻挥了挥手,一瞬间那画像就变成了碎片。 飘飘扬扬的纸屑漫天飞扬,仿佛花瓣一般。 美景之下,那暗红色的身影站在亭台楼阁之上,负手而立,矜贵而不可侵犯。 颜映柔十分顺利的,拿着玄铁令在钱庄之中一下子提出了五十万两黄金的金票。 风倾城因为假地图的事情,让轩帝震怒,被扣押在了皇宫之中。 颜映柔小心的揣着价值五十万两黄金的金票,瞧瞧的带着付忠向着皇宫走去。 只可惜,马车刚刚路过一条小巷,立刻就被两个蒙着面的黑衣人拦截住了。 「将金票交出来,饶你这女人不死!」 颜映柔心惊胆战的打开窗帘,看到马车前后竟然围上了十几个人,立刻脸上露出骇然的表情。 「付忠,这些人你可打得过吗?」 付忠一边赶着马车,一边向着四周扫了一圈。 「颜姑娘,这些人武功深厚,恐怕付忠不是对手!」 颜映柔肩膀轻轻颤了颤,笑着对前方为首的那人说道:「我身上的金票可以都给你们,只要你们能放了我!」 「别废话,快将金子交出来!」 颜映柔有些心疼的将金票拿出来,但是想到自己还有炎墨迟的玄铁令,顿时不害怕了。 其中一个人,直接来到马车旁边,伸手抓过颜映柔手中的金票,顺便,还在颜映柔的手上摸了一把。 第283章 她要在劫难逃了吗? 颜映柔吓得连忙将手收了回去,脸上带着几分冷冷的表情。 「我马上就是太子妃了,还请你们放我离开,金子你们已经到手了,不想找麻烦的话,就走吧!」 「走?」 为首那人看到手中的金票,眼神顿时亮了起来。 这条小巷四周阴暗,颜映柔为了害怕有人跟踪,专门让付忠挑选一些没人的地方走,可是没想到,正中了人家的圈套。 「小美人,你长的这么好看,正好我们山寨还没有个压寨夫人,不如你也跟着我们一块走,去过吃香的喝辣的好日子,那太子已经是个废人,哪里能够满足你呢?」 说话间,那人已经提着长剑,走到了马车前面。 颜映柔心中害怕,深深的吸了口气,看着这群人浑身瑟瑟发抖。 付忠拿起马鞭,守在马车前方,挡住了那人的去路。 只可惜付忠只有一个人,还要保护颜映柔这个不会武功的,情况越发危机起来。 坐在这条巷子二楼阳台位置的一个人影,冷冷的看着这边的场景。 颜映柔此时已经被那十几个大汉包围,这里十分肃静,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云陇一身藏蓝色的长袍,腰间挎着一把长剑,整个人浑身带着几分冷厉。 她亲眼看着颜映柔将金票从钱庄之中取出来,然后亲自将这消息通知给了皇城附近的一个山贼匪头。 这样的好事当然有人愿意来做,只要有足够的好处。 颜映柔,这些都不是你该拿的。 云陇紧紧的攥着拳头,一股淡淡的怒色在眼底逐渐酝酿起来,如果不是颜映柔的话,他根本不至于和白溯月错过。 如果一开始,他知道那人是白溯月的话,他也不可能做下那么多的错事。 炎墨迟的心思不用说,但是颜映柔这个女人,实在让他恨得咬牙切齿。 轻轻敲了敲桌子,桌面上再次多了一壶酒水,云陇狠狠的喝了一大口烈酒,眯着眸子继续看着颜映柔的方向。 那边,一行人已经开始动手抢人,颜映柔的马车不断乱晃,付忠被人纠缠起来,马车也被其中几个人抢夺到手,顺着小巷开始跑了起来,他双眸微微闪了闪,眼底没有丝毫同情怜惜。 「世子爷,看样子事情进展的很顺利!」 云陇对着管家摆了摆手,轻轻垂眸。 「颜映柔被山匪抢走,这件事和你我可没什么关系,玄铁令已经收回来了吗?」 「世子爷放心,已经收回来了!」 「炎王这次,可欠了本世子一个大人情!」 颜映柔在跌跌撞撞的坐在马车当中,马车跑的飞快,付忠也不见了踪影,她被困在马车上没办法逃离出来。 「求求你们,放我回去,只要你们放了我,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颜映柔见到那几人的兇狠模样,确实害怕了。 这些人应该是知道她的身份的,知道还如此猖獗,恐怕根本就不害怕太子。 也对,现如今太子已经不行了,整个朝堂上都没有了风慕陵立足的余地。 如果不是如此,风倾城拿了假地图邀功的事情,可能就不是简单的幽禁一天了。 「什么条件都答应?」 在前面赶车的两个人嬉笑着反问到,颜映柔连忙点头。 「我有这块令牌,只要拿着,要多少银子就有多少!」 「哦?快给我看看!」 颜映柔手中的玄铁令被人抢走,她心口更是慌了。 「只要我回去,一定会好好为你们山寨说话,没准能让你们当上大官!」 威逼利诱,颜映柔尽量忘却心中的恐惧,一字一句的说着。 赶车的两人,似乎是动心了,直接将马车停在了旁边的一块草地旁。 「你刚才说的可是真的,只要放了你,要你做什么你都肯?」 「是真的,绝不会欺瞒二位!」 颜映柔也不猖狂了,露出一抹楚楚可怜的表情来,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那好啊,你乖乖脱了衣服,躺在这里好好的伺候我们两位大爷,伺候好了,我们就放你走!」 「你们!」 颜映柔看到这两个人眼中的色相,整个人都在轻轻战慄着。 她瞪大那双如秋水一般的杏眸,狠狠的咬着下唇。 「怎么样,你到底愿不愿意,不愿意的话,可别怪我们两个不懂怜香惜玉,来强的了!」 说话的时候,这两人根本就没有去管颜映柔的意愿,掀开车帘,就向着车厢里面扑来。 颜映柔狠狠的推开窗户,整个人从窗子跳了出去,还好这辆马车的窗户够大,不然她连逃跑的路都没有。 「哎呦,还敢逃跑!」 「救命,救命啊!」 可惜,不管颜映柔怎么喊,四周都没有任何人烟,才跑了两下就直接摔倒在了地上,瞬间被一个人按住。 「看你还怎么跑!」 地面上的沙土和石子,隔得颜映柔嵴背发疼。 那草根树枝划破了她的衣服,留下了一条淡淡的血痕。 深秋的天气,因为天气炎热,颜映柔身上的衣服本就不多,她躺在地上求救无门。 「那你这小婊子,让你再跑!」 颜映柔瞪大双眼,忽然感觉到了绝望的气息,胸前的衣料瞬间被人撕开,露出了下方浅粉色的肚兜。 「真是美人,怪不得连太子都喜欢……咱们几天可有福了!」 「别弄死了,咱们享受完,再给咱们寨主送过去,你不说我不说,寨主不会知道的!」 颜映柔听到这两人的话,气的浑身发抖,指甲狠狠的陷入了草地之中。 「不要碰我,你们不要碰我,该死的!」 颜映柔疯狂的挣扎起来,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她忽然想到了当初陷害白溯月的那一幕。 白溯月那时候,也遇到过这种情况吗? 可是她有力气能够防身,她有什么? 颜映柔紧紧咬着牙,一股铁锈的味道瞬间瀰漫满了整个口腔,她马上就要成为太子妃了,怎么能被这些人侮辱? 长长的指甲抓破了其中一个人的手腕,狠狠的一巴掌甩来,直接将颜映柔打的脸颊一歪。 眼前阵阵发黑,下摆的衣服瞬间被人扯了下来。 一阵凉意从颜映柔的心口逐渐蔓延起来,她瞪大了双眼,露出了浓浓的恐惧色彩。 今天,她要在劫难逃了吗? 第284章 真是销魂 光洁的身躯暴露在空气当中,颜映柔只感觉到身下一阵刺痛。 她勐然瞪大双眼,紧紧的咬着唇舌,一瞬间嘴里就充满了铁锈味道。 「小美人,你这滋味当真不错,真是销魂的很,难怪太子都被你迷的神魂颠倒!」 颜映柔呆滞的看着一个方向,身上承受着仿佛撕裂一般的痛苦,那双杏眸当中,划过一道浓浓的恨意来。 不应该是这样的。 炎墨迟,一定是炎墨迟和白溯月所为,上次她让无轻截杀白溯月,定然是对方想要对她下手。 脑海之中闪烁着滔天的怨恨,心中的不甘,一时间让颜映柔差点儿忘记了身上的痛处。 忽然间,一道寒光闪过,颜映柔睁大眸子,看到那两个正在她身上逞凶的男子脖颈上瞬间喷洒出鲜血来。 那鲜红的血色喷溅在颜映柔的身上,让颜映柔吓得眼皮一番,瞬间晕了过去。 一道黑影看到地面上狼藉一片,颜映柔衣衫破碎的被两个人围在中间,他浑身微微颤抖着,将手中的剑收在了厚重的黑袍当中。 无轻迈步上前,将躺在地面上,身上沾染着两个黑衣人鲜血的颜映柔抱了起来。 「柔儿,大哥会为你报仇!」 沙哑的声音从无轻的口中传出来,带着几分沉重。 无轻紧蹙着双眉,抱着颜映柔消失在无人的街道之中。 客栈之内,颜映柔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看到房间四周的景色,双眼之中划过一道害怕的色彩来。 她一转头,看到无轻就坐在床榻旁边,顿时抱着对方大哭起来。 那双红肿怜人的杏眸,让颜映柔像是易碎的宝贝。 「无轻,今天的事情你可都看到了?」 无轻沉默了半晌,盯着颜映柔的双眼,轻轻点了点头。 颜映柔看了一眼自己已经清洗干净的身体,只感觉心中膈应的厉害,她哭了会儿以后,立刻重新冰冷起神情来。 「柔儿,你不要,想不开,还有我在!」 无轻见到她的神色,怕她做出什么事情来,连忙一字一顿的安慰着。 颜映柔推开无轻的手,狠狠的咬着牙,一双眼睛里藏着滔天的怨恨色彩。 「无轻大哥,柔儿身边就只有你对柔儿最好,柔儿求求你,帮我查清楚这背后的指使者到底是谁,我一定不会饶了她!」 无轻顿了顿,缓缓点了点头。 颜映柔的眼底,闪过一道阴冷的色彩,伸手将挂在旁边的外裙穿在身上,面色平静,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无轻大哥,如果你不想柔儿死的话,今天的事情就不要向任何人提起!」 无轻看了一眼颜映柔的背影,掌心紧紧的攥了攥,最终点了点头。 刚刚受到的惊吓已经在逐渐消失,颜映柔深吸了口气,推开客栈的大门,她脸上虽然透着浓浓的冷意,却并没有一丁点要寻死匿活的意思。 她可不是这些将贞操看的比性命还重要的古人,无轻不会将这件事宣扬出去,那两个伤害她的人也都已经死了,她颜映柔根本没有什么可怕的。 无轻害怕她出事,紧紧的跟在她身后。 颜映柔眯了眯眸子扫了无轻一眼:「还愣着干什么,如果不是因为你来的太晚了,我何苦要受这种罪?」 无轻闻言,脸上露出一抹愧疚的色彩。 颜映柔见状,眼圈顿时红了,眼泪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 「若是这件事传出去,我也没脸活在这世上了,还请无轻大哥替柔儿好好保守秘密!」 无轻看着她的侧脸,黑袍之中的五指缓缓聚拢起来:「柔儿,你要不要,跟我走?」 颜映柔听到这种话,顿时笑了:「跟你走?跟你走你就能保护我吗?今天这种事情,我可不想发生第二次,无轻大哥也不是不知道我和什么样的人结下了仇怨,我刚刚取了金子就被人打劫,说不是炎墨迟的所作所为,我都不会相信!」 颜映柔的这番话,让无轻忽然无言以对,她的心思,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柔儿,不管你做什么,大哥都会,保护你,再也不会像今天这样来晚了!」 得到了无轻的保证,颜映柔擦了擦泪珠早已经干了的眼角。 「那就麻烦无轻大哥,送柔儿回太子府了!」 她还有好多的事情没有做,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能阻止她的脚步! …… 「你是说,颜映柔又回来了?」 「确实如此,世子爷,这女人当真厉害,遭遇了那种事儿之后,竟然一声不吭的重新回到了太子府,不知道太子知道了这个消息,会有什么反应!」 云陇双眼轻轻眯了眯,将手中的茶杯勐然摔在桌面上,露出一抹冷然的笑意来。 「没想到本世子当真眼瞎,竟然会看上这样一个不要脸的女人,难不成,她就没有一丁点的羞耻心吗?」 管家微微笑了笑,将茶水给云陇斟满:「世子爷,这种放荡女子,哪里配的上世子妃的位置,能够早点儿看清了这女人的真面目,也算一大幸事,现在月儿小姐和炎王走的极近,恐怕世子爷无法插足,咱们在这里呆的时间也够久了,世子爷要不要回去一趟?」 云陇闻言,微微沉思了起来。 管家说的话倒是不无道理,可云陇心中就是有些不甘。 炎墨迟设计阻扰他打探消息,甚至让他误以为颜映柔是当年救他的那个女孩,当真让他吃足了大苦头。 可虽然有这方面的因素存在,但最开始,他如果没有看人表面的话,也不至于和白溯月的关系,僵持到了这种地步。 如果不是云千紫还在将军府之中,偶尔在白溯月面前帮他说句好话,恐怕白溯月这辈子都不想在见到他。 天色不由得暗沉了下来,浅浅淡淡的月色照在了云陇满是愁云的脸上,他冷了冷神色道:「不回去,如果不努力一下,本世子怎么甘心,这八年来的等待又算的了什么!」 管家看到云陇眼里坚决的色彩,微微嘆了口气。 …… 风倾城因为假地图的事情,被轩帝大骂了一顿,被禁足在了皇子府中整整一个月的时间。 相府的那一场大火,已经在京城百姓的心中被逐渐淡忘。 只是走过路过的京城百姓,在看到相府的那片废墟之后,无比暗中唏嘘。 在轩帝将调查之事交给白震之后,相府之中再次流传起另外一个传言来。 第285章 送聘礼 依旧没有找到丝毫人为放火的痕迹。 这个消息被越传越是神奇,轩帝从一开始的不相信,最后竟然也一点点儿改变了态度。 一个月的时间,就连京城之中一半的官员,也都相信了这个谣言。 轩帝放弃了让白震继续追查下去的想法,传令下去,让人将相府重新修缮一番,将老夫人等人的尸骨也都风光送葬。 唯一还留下的白青岚,被轩帝指婚给了一个上了年纪的武将,算作对相府的补偿。 白若姚自从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病情就一直没好,甚至有越来越重的意思。 相府这样的百年大家,因为一场大火就突然覆灭,倒也是让群臣忍不住暗中戏嚯。 最为心疼的还是风慕陵。 相府在最开始,已经表明了要支持他登基,可是现在相府消失,可以说让他没有了左膀右臂。 颜映柔依旧住在太子府中,只可惜这两天他连对方的面都很少见过。 风慕陵一直惦记着寻找木仇来给他治疗腿疾,只可惜他派人在将军府打探了足足半个多月的时间,也没有见到什么线索。 解决了一个相府,白溯月倒是难得的乖巧了一段时间,每天闭门不出,大半功夫都留在闺房之中练字绣花。 在她的床头,当真挂着那样一幅让人脸红心跳的美男图。 白溯月将视线落在那张画像之上,片刻便转过头来,面上虽然平静,可是手中的笔触却动了动,那个字的一条边线,稍微的,小小的突出了一块。 房门被人敲响,蓉儿的小脑袋从门缝里面探了进来,白溯月微微抬起头,轻轻扫了她一眼。 「什么事儿,说吧!」 「小姐,墨竹说,王爷的聘礼已经送过来了!」 手指微微一顿,白溯月手中的字彻底毁了。 她皱了皱眉,将纸张折起丢在一边,从背后透过去,隐约可以看到纸张背后,透过的线条。 是一个炎字。 白溯月放下手中的东西,阳光落在她的脸颊上,外面一片风光明媚,在相府的大门口,出现了几个搬东西的人影。 「蓉儿,谁让他们将东西搬进来的?」 蓉儿见到自家小姐不高兴了,连忙小声说道:「小姐不是已经决定要嫁给炎王了吗?」 白溯月狠狠的敲了敲蓉儿的脑袋:「你家小姐有说过吗?」 蓉儿一脸愕然,看着那些还在不断的向着院子里搬东西的人,连忙上前阻止。 「都住手,快拿出去,拿出去!」 来的人都是王府的,也都是炎墨迟精挑细选出来的。 这些人早就得到了自家王爷的吩咐,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将东西都抬出去。 「王爷说,过两天皇上要给千紫郡主赐婚,正好喜事成双!」 喜事成双? 白溯月将眉头紧锁。 炎墨迟还真是添乱,云千紫嫁到天风来,不一定真的是件好事。 这叫什么喜? 突然间,门口原本抬着箱子的众人被一道人影撞的东倒西歪,抬着的聘礼直接摔在了地上。 白溯月抬头看去,就见云千紫一脸挑眉的站在门口,直接向着白溯月的方向沖了过来。 对于云千紫的莽撞,白溯月心中早有准备。 「停下,你这样急急忙忙的,前院到底发生什么了?」 云千紫一脸嬉笑,一双仿佛黑葡萄一样的大眼带着慧黠的光芒:「月儿姐姐,炎王殿下可亲自来府中求亲了!」 「这是求亲吗?这是强取才对吧,我爹和我还没答应,就将聘礼给搬过来,这叫什么事儿?」 白溯月实在无语,炎墨迟这段时间来她家来的可真是够勤快,自从她将玉佩交给白震之后,白震更是对炎墨迟换了一种态度。 原本还有些抗拒和惧怕的模样消失不见,仿佛巴不得将她这个女儿给早早嫁出去。 难不成她爹是烦她在家里了? 白溯月摸了摸下巴,从高高的嫁妆之中想着外面走了出去。 这些箱子里的东西就算不看,白溯月也知道一定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前院大门前,几个府中的护卫互相满脸笑容的说着什么,远远看到白溯月背着手走来,立刻将神色摆了回去。 「属下见过大小姐!」 白溯月微微凝了凝眉头,踏步就要向着里面走:「爹呢?」 「回禀大小姐,将军正在里面和炎王殿下谈话!」 谈话? 白溯月连对方谈的内容,都能猜到一二,她没有丝毫迟疑的走上前,伸手将房门推开。 里面的两人听到门口传来的声音,齐刷刷的将视线落在了白溯月的身上。 早在半个月之前,白君烨就去找方晴夏了,整个家中又只剩下白震和她父女两人。 大厅之中,白震和炎墨迟相对而坐,中间的桌面上摆着几道小菜,酒水更是炎墨迟亲自带来,两人正在推杯换盏,看起来十分和谐。 炎墨迟那张彷如妖精一般的脸上,带着如沐春风的笑容,谈笑之间,神态和煦。 白震和炎墨迟见到白溯月突然出现,两人停止了之前的话题。 白震更是抬起手对白溯月招了招。 「月儿,过来爹这边!」 白震笑的十分开怀,怎么看白溯月怎么高兴,一双眸子上下将她打量了一番,一直笑的合不拢嘴。 「爹……您这是遇到什么好事儿了?」 「月儿,炎王殿下亲自上门求亲,爹答应了!」 「……」 白溯月惊愕的瞪大双眼,侧过头看向炎墨迟的方向,炎王摇了摇手中的钢骨摺扇,整个人藏着一派风度的坐在原位。 他嘴角带着浅浅淡淡的笑容,眉宇之间那份无法磨灭的妖孽气息,让他整个人多了半分邪气。 他凤眸轻轻眯起,靠着太师椅的椅背,将目光浅浅的落在了白溯月的身上。 「怎么,本王迎娶小月儿,小月儿好像不怎么高兴!」 高兴个屁! 她之前不过是故意在气风倾城,才和炎墨迟秀秀恩爱,从来没想过会真的成为现实。 而且,她爹这是怎么回事?以前最不同意的不是他吗? 更何况,他们两人相识还不过区区半年的时间。 虽然白溯月自觉的嫁给炎墨迟并不委屈什么,可她不是还没做好准备吗? 「月儿,炎王殿下要家室有家室,要模样有模样,爹倒是十分满意炎王殿下的条件,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白震开口,就帮着炎墨迟说话。 白溯月动了动唇角,半天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第286章 小月儿吃醋了 炎王可不要家室有家室……人家可是富甲天下的第一首富,就连皇帝都要因为他的钱,对他退让三分。 不光在天风,就算在其余其余几个国家之中,炎墨迟手中的产业都不在少数。 他的模样,天下难寻的俊美,只要是女子,在看到那张脸后,估计一辈子都会记在脑海之中。 如果能够嫁给这样的一个人,可是天下间所有女子心中的嚮往。 可是,她这辈子只想平平淡淡的去过后半生…… 不对,她连后半生都没有! 木仇说过,她绝对活不过四十岁,然而她从未想过要解毒。 炎墨迟会要一个,根本不能陪伴他走过一辈子的女人吗? 答应他,才是她自私。 炎墨迟的好处她都记着,可就这样嫁给他,她白溯月还付不起这个责任。 「爹,还请女儿仔细考虑一番!」 白溯月心中疑惑,炎墨迟到底给白震吃了什么迷魂药,让白震话里话外如此偏向他。 好像她嫁不出去,炎王娶了她,对白家有大恩大德似的。 如果不是白溯月知道白震不是那种卖女求荣的人,甚至认为白震被炎墨迟给用银子收买了。 「月儿,爹知道你这丫头心性高,可是你早已过了及笄的年纪,最近爹在城中找了不媒人,对方一听到你的名声,都立刻转身就跑……爹也是……」 「爹是觉得,溯月这辈子如果不嫁给炎王,那就嫁不出去吗?」 白溯月将视线落在了炎墨迟脸上的笑意上。 「云陇这两天追的紧,一直想带着月儿去青武国转转,月儿倒是觉得云陇那人还算不错!」 忽然间,桌面勐然被人重重敲了敲:「小月儿,你敢!」 白溯月挑衅的看了一眼炎王的眸子,脑海之中迴荡着前世见面之时,炎墨迟对她说过的一句话。 他不喜欢被别人碰过的东西。 她心中紧了紧,只感觉有些发堵。 白溯月勾唇浅笑:「炎王殿下,如果月儿跟了别人,你还会喜欢月儿啊?」 炎墨迟细长的凤眸之中闪过一道危险的光彩,虽然那张面容上的表情看起来没什么变化,可依旧能够感觉到空气之中越来越紧张的气氛。 白震开口插言:「月儿,不要在炎王面前胡闹,那位云世子,你不是和爹亲口说过,不会随着对方离开吗?」 白溯月无辜的看着白震:「爹,女儿只是突然之间有些反悔了,觉得去青武国当一个闲散的世子妃也不错!」 炎墨迟忽然轻笑出声来:「小月儿,你是在故意气本王吗?」 他站起身,来到白溯月的面前,抓住了白溯月的手臂。 「这种话怎么能当着长辈的面多说,咱们两人悄悄的说!」 白溯月瞪大双眼,想要从炎墨迟的手掌之间挣脱,可是她突然发现,无论她用多大的力气,对方的手掌都纹丝不动。 好强大的内力。 白溯月的武功,因为麒麟丹的缘故,力气本身就相当强大,甚至比一些练习了几十年武艺的男子还要厉害。 可是在炎墨迟面前,那点儿力气完全不堪一击。 「炎王殿下,这里是将军府,溯月的家,你能不能收敛一点儿?」 炎墨迟拉着白溯月,当着众人的面走了出来,不少人看着白溯月的背影,一脸羡慕的向这边打探着。 白溯月见到众人瞧着她的时候,露出的暧昧神情,不用想都知道对方的脑子里在寻思什么。 「没关系,过不了多久,这不也是本王的家吗?」 白溯月怒视他。 她还没说过答应的话呢…… 三天两头就要搞一出大事,自从风倾城成亲以后,炎墨迟来将军府的次数可以说数不清了。 京城内早就流传出多种版本关于她和炎墨迟的谣言,说的最多的,还是她白溯月生性放荡,勾引炎王。 每每见到有人这样说,白溯月就十分哑然,那些人大方的将名为嫉妒的两个字摆在脸上。 炎墨迟带着她,停在了将军府一处无人的角落。 白震并没有让人跟过来,给了他们两人单独聊天的空间。 「我爹怎么突然对炎王殿下如此好了,炎王殿下到底和我爹说了什么?」 白溯月仰起头,有些不了解的看着炎墨迟,她之所以没有这个胆量嫁给他,只是因为对炎墨迟,至今她所知甚少。 任谁待在这样一个不知根底的人身边,心中都没什么安全感,她不过是在自己保护自己。 「小月儿,刚才你说要嫁给云陇,本王很生气!」 「王爷生气与否,和……」 白溯月话还没说完,就被人堵住了口,炎墨迟忽然闭上眸子,站在她面前,垂下了头。 墨色的黑髮滑落在白溯月的脸颊上,她的肩膀被人按住,竟然没办法动弹半分。 隐约感觉到唇舌之间一片滑腻,她睁圆双眸,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忽然有些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心跳依旧加快了不少,脸颊上开始酝酿出一分红润,白溯月就那样呆愣愣的站在原地。 炎墨迟舔了舔唇角,那秀色可餐的模样让人心神微动,他见到白溯月一脸愕然的神情,顿时笑了起来。 「本王不想听到你嘴里说出本王不爱听的话,若是下次再不乖,本王有的是法子来堵住小月儿的嘴!」 白溯月轻轻垂眸,慢慢稳定心口的跳动。 她就知道,这妖孽能够随时引起她的心神变动。 不知不觉之间,那种感觉就像是丝丝缕缕的线一样,缠绕上她的心脏,对方只要稍稍用力,就让她的心疼上那么一下。 白溯月退了一步,想了半天,不知道该从何处开口。 炎墨迟并没有松开双手,唯恐害怕眼前的女子突然从手中脱离出去。 「小月儿,这聘礼,你到底是收,还是不收?」 白溯月沉吟了半晌,「如果王爷能够回答月儿的几个疑问,月儿就将这聘礼收下!」 炎墨迟微微勾唇:「你这丫头每次都那么多问题,当个煳涂的人不好吗?」 「月儿害怕自己煳涂,会不知道怎么就死了!」白溯月反驳炎墨迟的话,没有丝毫停顿,将疑问再次问出口。 她发现,她确实在乎了,在乎上次见到的画像之中的女子是谁。 所以在这次,她真的想要问出口了。 「那画像的女子,是谁?」 炎墨迟微微一愣,像是没有想到白溯月会问出这种问题,但是旋即便用扇子敲了敲白溯月的脑袋,笑了起来。 「本王还当是什么大事,没想到你竟然一直在意这个,看来本王魅力未减,小月儿是吃醋了!」 第287章 答应他 白溯月听到炎墨迟还在岔开话题,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如果王爷不说,就请回吧,以后将军府的大门,还是少进为好!」 炎墨迟摸了摸下巴,无奈的将手放在白溯月的头顶上,眉宇之间带着几分宠爱之色。 「她是谁不重要,只要你在本王身边就够了!」 白溯月只感觉自己的脸颊瞬间有些发烫。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会得到这种答案。 「王爷还是不想和月儿说吗,月儿只是想多了解王爷一些,并没有别的意思!」 她微微锤头,面上有些委屈。 炎墨迟怜惜的将她的头捧起来。 「小月儿,你只要记住,本王对你的好是真心的,并不是因为任何人,都说日久见人心,你难道没见到本王的心意吗?」 只是,得到这个答案以后,白溯月的心里忽然觉得不是滋味,她心心念念了这么长时间画像的真相,竟然依旧没有结果,看来炎墨迟是不会告诉她了。 白溯月咬了咬牙,皱着眉想了半天,终于缓缓点了点头。 「好,月儿说话算话,当初答应过要嫁给王爷,现在也没必要再反口!」 白溯月抬起头,双眼望着炎墨迟那双幽深的凤眸。 这个决定在说完的一瞬间,白溯月在心中暗暗做了一个决定。 炎墨迟唇角的笑容越来越大,他将白溯月抱在怀里亲了亲。 「既然答应了就不能反悔,婚期本王已经选定了两个月后,这段时间,本王来准备一场盛世婚礼,应该还来得及。」 盛世婚礼…… 白溯月知道炎墨迟十分有钱,恐怕他的大婚,绝对是一种空前绝后的状态。 这种事情乃是任何人都期待的,只可惜到了白溯月头上,她只感觉心情有些沉重。 「婚礼的事情王爷随意安排!」 白溯月对着盛世婚礼,并不是十分感兴趣。 她这一个月最先想到的,就是该如何应付云千紫的选胥一事,还有等风倾城从禁足之中出来以后,该如何应对。 毕竟,是她给了风倾城那张假地图。 那地图也并非是假的,只可惜因为这么多年的时间流溯,当初那张地图上的东西,早就有了很大的变化,如果仔细观摩的话,还是能从地图上找到一些有用的东西。 只可惜,轩帝并不清楚这些。 他只以为,那张地图是风倾城故意来戏弄他的。 而且,最近打探南夜国的探子甚至惊动了南夜国的一些皇室中人,想来要不了多久,轩帝就要面临南夜国的质问。 如果不想挑起战争,为何要派探子暗中调差南夜国驻守的兵力? 白溯月眯了眯眸子,一想到当时风倾城给她下跪的场景,还是觉得十分解恨。 只可惜不能一巴掌结果了对方。 炎墨迟见到白溯月低着头,他明明在和她说这种好事儿,可是对方的脸上却满是忧心忡忡,一副在思考其他事情的模样,就让炎墨迟的脸色发沉。 「小月儿,你难道没听本王在说话吗?」 白溯月愕然的抬起头看着炎墨迟,一脸朦胧。 她好像思考的太专注了,刚刚光看到炎墨迟的嘴在动,却真的没听到对方在说什么。 「刚才月儿在想一些小事,王爷如果有什么重要的事儿,那就再说给月儿一遍吧!」 炎墨迟眯了眯凤眸,用指尖捏了捏白溯月的下巴:「本王让你在这两个月的功夫,将自己好好养养,本王已经将方子交给了蓉儿,大婚当日,本王希望能见到一个抱着舒服的炎王妃!」 白溯月一脸无语,炎墨迟想的还真远。 她虽然皮肤不算很好,可身材倒也不错,至少在前世能够成为花魁,也是有一定资本的。 「炎王殿下多虑了!」 「是否多虑,到了时候就知道了!」 炎墨迟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来,眼底划过一道星辰般的亮色。 …… 白溯月和炎墨迟的婚礼,就这样被定了日子,传的广为人知。 众人一听到炎王大婚,脑子里第一个出现的,便是金光闪闪的场景。 炎墨迟富可敌国,正值大好年纪,可却从未见到对方身边有什么妻妾女人。 炎王妃的位置一直空置着,就连轩帝暗中给炎墨迟塞过去的几个丫鬟,最后都疯着从炎王府跑了出来。 至于赐婚一事,轩帝更是试验了不止一种手段,却从未打探到炎墨迟究竟喜欢过谁。 甚至有人猜测,当今的炎王是个太监。 不过这些话倒是没人真的敢说出口。 现在忽然听说炎王要大婚,所有人心中的疑惑,更加泛滥了一些。 「这白家大小姐名声狼藉,史无前例的被两个皇子退过婚,没想到炎王殿下竟然要娶这样的女人为妻!」 「就是,那白小姐并没有什么国色天香,整个人站在人群里都着不到,若不是有个身为将军的爹,恐怕还不如我家闺女!」 在整个天风皇城,炎王代表的词语便是金贵。 然而白溯月,就好像那搅乱了一锅汤的臭鱼烂虾。 在众人眼中,俊美无双,财冠天下的炎王殿下和那个貌不惊人,还名誉尽毁的女子,从头到脚都没有一丁点合适的地方。 在恭祝的声音之下,嫉妒,还有那些不知名的嘆息遗憾的情绪,更是搅成了一片。 这喧闹声,都要将云千紫选胥的事情给压了下去。 只不过,两人的婚事还在紧锣密鼓的准备着,云千紫选胥的日子,却提前到了。 马上就要入冬,深秋的天气开始凉爽起来,轩帝一声令下,直接准备了一场狩猎盛宴。 这场野外狩猎,不光是给云千紫选胥,更是为了京城不少年轻男女,打开了一条便利通道。 这一出门,就几天的时间。 白溯月听到消息,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跟了出去。 她才来到宫门前,就看到前方黑压压的一片人群。 她一摆手,让墨竹停下马车,身边的蓉儿满脸兴奋的向着四周望了望。 「小姐您看,前面又来了一个队伍!」 白溯月顺着蓉儿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在见到那为首的将领之后,瞳孔顿时缩了缩。 第288章 他有那个能耐吗 孙常平! 这个人,白溯月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个名字,因为他就是死在赌坊之内的那个孙常山的大哥。 也就是孙尚书的嫡长子。 在前世,是他下令围攻将军府,甚至和颜映柔联手,陷害将军府于不义之人。 造反,怎么可能。 那全部都是对方一手捏造的证据,在加上有风慕陵那个昏了头的皇帝,没有经过任何审问,将军府一家就差点儿灭门。 白溯月每每想到这里,都感觉到心口发冷。 这些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却没想到在这个关键时候,孙常平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忽然间,那一队人马停靠在了白溯月所乘坐的马车旁边。 为首的将领居高临下的看了掀开的捲帘一眼。 白溯月清晰的看到了孙常平那张刚毅冷俊的脸。 一双浓黑的墨眉,幽深的眼窝,看上去有些兇狠凌厉。 这样的面相,给人一种兇狠毒辣的感觉。 白溯月和孙常平的目光交汇了一下,清晰的看到了对方眼底的冰冷杀意。 还有对方嘴角带着的阴冷笑意。 甚至在路过的时候,白溯月还看到了对方动了动唇角。 别让我逮到机会杀你…… 白溯月收回视线,将捲帘撂下,眼底闪过一道浅浅的冷光。 杀了她? 他有那个能耐吗? 即便是孙常平和她站在只有他们两人的地方,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小姐,那人您认识吗,他为何给蓉儿一种好危险的感觉。」 蓉儿一脸害怕,脸色微微有些苍白。 小丫鬟心思虽然单纯,却很有危机感。 「你还记得上次来咱们府上的孙尚书吗?」 蓉儿瞪大双眼,捂着嘴指了指窗外的位置,压低了声音说道:「那就是孙尚书的儿子?」 「正是,孙尚书间接死在了咱们手里,你说他要怎么做呢?」 「墨竹,咱们快回将军府,不要出门了!」 白溯月伸手捂住蓉儿的嘴,冷声说道:「墨竹,不要听她乱说,跟上队伍,走!」 马车缓缓的插入了人群之中,前方几排马车都在大部队的保护当中向着城外走去。 轩帝坐在最中间的位置,宫中的嫔妃并未带出来一个。 在轩帝身后,一辆是太子的马车,另外一辆,是专属于风倾城夫妇的。 再往后,还有朝中一些大臣的车架家眷,足足有上千人,向着同一个方向行走着。 不一会儿的功夫,白溯月就听到了车门被人敲了敲。 她一掀开帘子,就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炎墨迟已经落在了她的车顶上。 这样一幕,让白溯月想低调都没了办法,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白溯月隐约的感觉到了一抹怨毒的视线,她向着那个方向看了过去,那视线却骤然消失。 白溯月只看到了稳稳噹噹走在前方的,属于太子的车架。 她心中清楚,颜映柔必然也会跟在里面。 「小月儿,要不要邀请本王进去一坐?」 炎墨迟的声音从车顶上传来,这次白溯月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掀开帘子。 「王爷也不嫌弃车顶上硌得慌!」 一个翻身,炎墨迟直接飘然进了车门,众人只看到一道暗红色的残影。 就这一个动作,就让众人心中惊骇。 炎墨迟的武功到底已经高到了何种地步,竟然速度如此之快。 天风国并不是崇尚武力的国家,即便炎墨迟露了一手让人震惊的招数,也并未让对方的视线停留多久。 很快,盯着白溯月所在马车的那些视线,逐渐消散了去。 「王爷真是悠闲自在!」 炎墨迟眯了眯眸子:「这里如此多的世家公子,本王要看好自己的未婚妻才行!」 他一个人靠在马车对面长而宽的椅子上,衣襟松松垮垮的滑落下来,然而抻了抻懒腰。 「更何况,本王还亲眼看到未来王妃在和别人眉目传情,本王能不着急吗?」 他嘴角露出一抹带着几分邪气的笑容,细长的凤眸之中包含无数波澜精芒。 白溯月想到刚才和孙常平对视的那一幕,炎墨迟竟然也都看在眼底,嘴角紧紧抿了抿。 她的一举一动,估计都逃不掉对方的掌控。 这种感觉还真是不舒服。 「月儿和那人之间关系匪浅,还请炎王殿下不要插手!」 炎墨迟一只脚踏在白溯月座位旁边的空位上。 蓉儿连忙向着远处挪了挪,给炎王腾出空来。 「小月儿,本王有些累了,给本王捶捶腿!」 蓉儿连忙开口:「王爷,怎能让小姐动手,蓉儿代替小姐来吧!」 白溯月见到蓉儿那傻丫头根本不明白炎墨迟画中的含义,轻声对她说道:「蓉儿,你乖乖坐在旁边!」 蓉儿连忙弯下腰,低着头掀开帘子坐在了前面的车辕上。 她坐在另外一边,墨竹手中拿着马鞭赶车,身后的车厢微微晃了晃。 蓉儿吓了一跳,伸手一抓,直接抓住了墨竹的手臂。 墨竹冷着脸想要将人甩出去,却硬是忍着心中的想法没动。 等到蓉儿稳住了身形,看到将墨竹的衣服抓的满是褶皱,立刻愧疚说道:「刚才马车晃,我不是故意的,要不我帮你扯一扯!」 墨竹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马车在人群之中再次飞快千金了起来,带起一片尘埃。 …… 猎场就在离京城不远的郊野之外,这里有一片碧草连天的空地,在四周还有一片鲜红颜色的枫叶林。 上千人马一同停在这片偌大的场地之上,却并不显得有一丝拥挤。 带来的侍卫在场地上安营扎寨,白溯月刚下马车,就见到云千紫站在人群之中跳着脚向着她招手。 这次狩猎,云千紫才是真正的主角。 说是狩猎,不过是想要云千紫在这些贵公子之间,挑选一个比较合心的夫婿。 轩帝要的不光是留下云千紫这个人,更是要将她的心留下,让她打心里向着天风国。 白溯月刚动了动脚步,一旁的炎墨迟就将她搂在了自己怀里,细长的眼角轻轻上扬着。 「小月儿,看到姘头就想跑,本王允许你过去了吗?」 炎墨迟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个人能够听到的声音,在白溯月的耳边轻声诉说着。 白溯月闻言,眸子同样眯了起来。 什么姘头,他在诬衊她。 两人的相处,在外人眼中却别有一番风趣,云陇的眼神瞬间多了几分恼火。 第289章 根本就不相配 云陇冷着脸走到两人身前,一身藏青色的银色云纹长袍,让他显得玉树临风。 站在那里,便十分出众。 云千紫穿着一身大红色的骑装,干净利落,看上去俏丽可爱。 能够养出这样的妹妹,云陇倒是功不可没。 白溯月暗道的功夫,云千紫已经来到她面前,伸手抱住了白溯月的手臂。 「月姐姐,千紫跟你住在一起好不好?」 她语气娇憨,带着几分恳求的味道。 炎墨迟唇角的笑容淡了几分:「不好!」 云千紫没有了会炎墨迟的回答,双眼灼灼的盯着白溯月的双眼:「千紫只听月姐姐的!」 炎墨迟哪里不知道云千紫的心思,上前一步将白溯月的手臂从云千紫的手中抢夺了过来。 「告诉你大哥,本王之前说过的话,绝不是开玩笑的!」 那深沉冰冷的声音,让云千紫刚伸出去的手微微一缩。 白溯月拍了拍云千紫的脑袋,嘴角轻轻抿着,看了一眼碧绿无边的草地。 「千紫,今天可是为你选夫婿的大日子,这些天我让你在城里转,你到底有没有相中的?」 云千紫摇了摇头:「没有,一个个歪瓜裂枣,千紫不稀罕!」 白溯月眯了眯眸子:「不喜欢没关系,慢慢选就是了!」 云千紫也不着急,她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才刚刚及笄,根本还没有到嫁人的年纪。 一道轻笑声从旁边传来,白溯月一抬头,看到一个女子站在轩帝身侧,眼底闪动着几分恶意。 「公主殿下,那得罪你的人,最后怎么样了?」 跟在那公主身边的一行人,一个个悄悄的打量着白溯月的方向。 公主冷笑了一声:「本公主拔了她的舌头,将她倒吊在门口三天三夜,用皮鞭抽的血肉淋漓!」 「还真是悽惨呢!」 四方女子传来一阵恭维的声音,白溯月闻言,面不改色的将视线落在了那张有些陌生的脸上。 兰宁公主被轩帝废了公主之位,永成侯将母女两人送回了城,自己则留在了轩帝身边当护卫。 这永成侯行事低调,办事稳妥,十分得皇上的重用。 轩帝一共就这么两个妹妹,看那女子的音容笑貌,倒是和皇帝的另外一个庶出妹妹相差不多。 「玉公主,那个青武国的小郡主,想要咱们天风的千金小姐,郡主公主等比试骑术呢!」 玉公主一脸冷笑,嘲讽的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四周居住的地方已经搭建好,在正中央摆放着不少桌椅,两边的座位,大多数都是按照身份摆设下的。 轩帝坐在最上方,众人坐在两侧,两边撑着几把高达的伞,遮挡住天上炎炎烈日。 众人坐在矮桌椅上,静静等着轩帝换好衣服,从里面走出来。 炎墨迟领着白溯月,坐在了十分显眼的一个位置上。 白溯月本来不应该坐在这里,可是却硬被炎王拽着,成为了所有千金小姐目光的焦点。 谁都知道,白溯月和炎墨迟要大婚了。 可这些常年待在家中闭门不出的官家千金们,大部分都只是知道,而并没有亲眼见过。 如今,这传闻之中的两个主角,就坐在众人面前,所有人盯着白溯月和炎墨迟的脸,低着头在下方成群结队的窃窃私语。 白溯月轻轻喝了口茶,不用听也知道对方在说她什么。 无外乎,她样貌丑陋,地位不高,和炎墨迟根本就不般配。 那又碍着这些人什么了? 白溯月嘴角溢出一抹淡淡的冷笑,在炎墨迟身侧坐直了身体。 炎墨迟摇了摇扇子,嘴角轻轻抿着。 他就喜欢看小月儿这样目中无人的样子。 这些女子算是什么东西,如果太过在意别人的看法,那根本就活不出自己的快乐来。 炎墨迟十分自然的搂主白溯月的腰。 轻轻靠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 白溯月原本还十分正经的脸色,瞬间露出一抹笑容来。 「炎王殿下,你真是……」 忽然间,一道咳嗽声传来,白溯月一侧头,就看到轩帝在风倾城和颜映柔的陪同下,从后方走了出来。 在见到颜映柔的瞬间,炎墨迟的眸子轻轻闪了闪,那眼底划过一道淡淡的意外。 手指捏着桌面上的青瓷茶杯,他的嘴角微微抿了抿,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来。 白溯月再次看到颜映柔,嘴角的笑容在逐渐消失。 一旦对一个人讨厌到了极致,那人只要出现,她就十分不舒服。 这女人,到底有多大的脸,还敢往她的面前凑? 风慕陵坐在轮椅上,面容冷俊的停在轩帝旁边,周围所有人看到两个皇子已经出现,全都露出一抹看好戏的神情来。 轩帝就这么两个成年皇子,其他皇子不但没有强力有实力的娘家,年纪也尚小。 继承皇位之人,恐怕只存在这两人之间。 只可惜,现在一个残废,另外一个最近也将轩帝气得不轻。 轩帝轻轻摆了摆手,让起身行礼的众人落座。 风倾城在落座的一瞬间,将目光在白溯月的身上扫了一下。 那眼神带着一点儿冷芒,还让人有一种锋芒在背的感觉。 白溯月低着头盯着自己的手指,眼底闪过一道浅浅的疑惑,风倾城现在,是不是恨不得想要杀了她呢? 马上就要到手的荣宠,却在关键时候烟消云散,恐怕以风倾城的野心,就连吃了她的心都有了。 林子萱身为二皇子妃,自然要坐在风倾城身侧。 这次出门,在场的大多数都是三品以上的官家子弟,白溯月扫了一圈之后,没有看到任何白家人,心中有一种淡淡的异样感觉。 现在的发展,明显偏离了前世的轨道,在上辈子这个时候,她还在细心的准备和太子的婚礼呢。 在那场婚宴之上,颜映柔代替她成为了太子妃,从此她就过上了有一顿没一顿的生活。 她一个将军府的嫡女,能将日子过的这么惨,还真是好笑。 为了防止以欺君之罪被人抓到,白溯月东躲西藏,开始还能收到颜映柔关怀的消息,可是后来,她就只能眼睁睁的见着颜映柔登上至尊无上的皇后之位。 真是可笑。 白溯月从回忆之中拉了出来,在颜映柔成为太子妃之后的事情,颜映柔在皇室之中做了什么,她还是后来听风倾城提过的。 就在白溯月回忆之时,轩帝缓缓开口:「今天青武国小郡主,想要和咱们天风国的闺阁千金们比试骑术,不知道谁有这么把握?也好给朕助助兴!」 第290章 有些太欺负人了 所有人的视线,一同落在了白溯月的脸上。 白溯月疑惑的扫了一圈,并没有主动站起来。 「皇上,这满京城会武功,会骑马的千金小姐屈指可数,只有柳将军家的柳小姐,还有白大将军府的白小姐有这个本事,剩下的只会绣花作诗,倒不如让她们先出来比试比试!」 玉公主阴阳怪气的说道,眼底闪烁着淡淡的讽刺光芒。 天风国的女子十分注重礼教,这种舞刀弄枪,骑马射箭的事儿,在不少女子眼中都是耻辱。 白溯月像是没有听到玉公主的讽刺,一动未动。 她知道玉公主针对她,是因为她之前打了毅郡王。 这么长时间过去,毅郡王还在床上躺着,可见当初她下手到底有多重。 轩帝顿时大笑了起来:「朕多听说青武国有好多女中豪杰,没想到云小郡主也是如此,不过郡主都已经提出来,咱们天风也不能丢人对不对,所有会骑术的,一同出来松松筋骨吧!」 轩帝一声令下,立刻有不少小姐站了出来。 这可是在众多公子面前表现的好机会,在加上这次轩帝有意给那些还未婚配的男女一次机会,所有人都心中雀跃。 一排颜色各异的马站在前方,好几个官家小姐,都是被人扶着上了马的。 白溯月一侧头,就看到墨竹站在前方,手中牵着一头纯黑色白色蹄子的马驹。 炎墨迟对她使了个眼色,嘴角多了一抹浅浅淡淡的笑容。 「小月儿,赢给本王看!」 白溯月没有丝毫犹豫的点了点头,站起身走到马驹旁边,一伸手抓住了马脖子上的缰绳。 利落的一个转身,白溯月直接稳噹噹的坐在了马背上。 不少小姐看到白溯月的动作,微微呆愣了一下,然后咬牙继续踩着凳子往上爬。 这种能表现自己的时候,当然不能落下。 云千紫牵着马,十分友善的走到白溯月身边,对着白溯月眨了眨眼睛。 白溯月嫣然一笑,牵着马向着前方走了几步。 哒哒的马蹄声消散在沉闷的草地之间,白溯月路过的一瞬间,连续传来了几声惨叫。 几匹驯养良好的马,忽然间惊恐起来,那几个千金小姐刚要爬上马背,直接被狠狠摔了下去。 一时间,众人狼狈连连。 除了云千紫的马,其余的马都带着几分焦虑,整个场地中一片混乱。 白震正在外面主使属下在四周布下防备,突然间听到里面的声音,带着人就跑了过来。 那些小姐们一个个哀嚎着躺在地上,被自家的丫鬟和下人拖了回来。 一瞬间,在场上就没了半数的人。 白溯月十分无辜的扫了一圈,牵着马不在动了。 风慕陵冷声喝道:「白溯月,你竟然牵着墨龙驹!」 风慕陵当年也喜欢各种奇珍异马,对眼前白溯月所骑着的马很有了解。 那可是堪称马中之王的存在。 普通马见到都要颤抖三分,更不要说和它比试了。 白溯月还是头一次听到这样新鲜的词,想到前段时间在离开京城的时候,炎墨迟的坐骑,恐怕还要比这个还要厉害。 墨竹站在白溯月身侧:「月小姐,这墨龙驹并不怎么稀奇,王爷有个朋友养了几十匹,所以小姐不用放在心上!」 白溯月咂舌。 看着风慕陵那满脸震惊的样子,嘴角的笑容越来越浓。 这厮真是炫耀的鼻祖,嚣张的厉害。 不过,她喜欢这种感觉。 「皇上,所有的风头都让白溯月一个人占尽了,她怎么能骑着那种马,和众位千金的普通马比试?这里比的是骑术,而不是比马的品种!」 玉公主凉凉的在一旁吹风,眼底带着浓浓的嫉妒之色。 她手上戴满了各种宝石,就连头上的髮簪都金贵无比,身上的绫罗绸缎,更是寸布寸金。 可是她这身行头和炎墨迟的比起来,那简直就是暴发户的杰作。 玉公主不着痕迹的将身上的宝石掩饰了一下,面上多少有些尴尬。 一旁的轩帝沉吟了半晌,也觉得玉公主十分有道理:「月儿,你还是换上一匹普通的马吧,这墨龙驹,有些太欺负人了!」 白溯月倒是不在意,翻身从漆黑色的大马上跳了下来。 不远处,有一个人牵着马走了过来,将那匹看起来普通的杂色马,交到了白溯月手里。 「这些都是从后院的马冀之中拉出来的,全都是一样的,这次比试,本公主看着才安全呢!」 云千紫见白溯月换了马,她也一挥手,让人找了一匹普通的马骑上:「既然月姐姐都换了,千紫也不会欺负这些柔弱小姐,不如就这么比试吧!」 说话间,时间已到,所有人都准备的差不多了。 白溯月骑在马上,四周看了一眼,一声令下的瞬间,众人的马全都沖了出去。 前方一片宽敞,众人在这偌大的场地之中跑圈,那些千金小姐们不敢跑的过快,一个个趴在马背上形态狼狈。 也有些骑术好的,看起来倒是颇有一番姿态。 为首的只有三个人。 云千紫,白溯月,还有另外一位长的五大三粗的女子。 不用想,白溯月也知道这位一定是玉公主口中的那个柳家小姐。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三人都已经跑完了一圈,直接追到了那些富家小姐的身后。 云千紫还从未从天风见过在骑术上如此势均力敌的人,兴奋的不能自已。 忽然间,白溯月身下的马的前腿勐然跪下,白溯月只感觉身形瞬间不稳,整个人就要向前甩出去。 她眸子一眯,瞬间发现了不妙之处,双手狠狠的一抓马缰,整个人一个翻身从马背上滚了下去。 浑身虽然落满了尘土,可好歹没有受伤。 在旁边围坐的人见到白溯月摔倒在了轩帝不远处,瞬间大笑了起来。 「看来是白小姐力气太大,将那小马给勒死了!」 「可不是,这还叫骑术了得,真是给咱们天风国丢脸!」 白溯月从地上看起来,一看自己骑的那匹马,双腿已经跪断,整个身体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就在此时,白溯月一回头的功夫,就听到几匹马剧烈的嘶吼声,一瞬间,原本还慢慢悠悠的跟在白溯月身后的那些马,飞快的狂奔起来。 直奔着白溯月的方向冲来。 这要被那飞驰的马给踩上,就算不死也要重伤,云千紫和柳芷这会儿功夫早就跑出了老远,根本没时间反应过来。 第291章 是他想多了 「月姐姐!」 云千紫站在后方,对着白溯月的方向大声喊道,眼底划过一道担心的色彩。 这两个月的相处,云千紫对白溯月十分有好感,她在青武,从未遇到过如此真性情的女子。 她不想看着她出事。 想到这里,云千紫飞快的调转马头向着白溯月的方向冲来,就在此时,所有人都看到了一幕十分让人震惊的画面。 白溯月站在原地一动没动,伸手抓住两匹马高扬起来的前蹄,狠狠一甩。 两匹高头大马轰然倒在地上,骑在马背上的两个女子也顺势摔了下来。 在旁边保护着这些官家千金的下人们,连忙冲上前将人救起来,在场一片大乱。 白溯月轻轻拍了拍手掌心,看着尘土消散。 她抬起头向着四周看了看,两边不少人都沖了出来,将摔倒了两个人给救了起来,就连轩帝在此时都从高台上走了下来,迈步来到众人面前。 风倾城和林子萱站在左侧,风慕陵和颜映柔站在右侧,然而两人都没有去看旁的,而是将目光落在了白溯月的身上。 刚才白溯月那神武的表现,实在让人有些心惊。 两头受了惊的马想她踩踏而去,她非但没有受伤,还将两头马给甩了出去。 如果用一个字来形容白溯月,那就只有奇字。 风倾城眼神微微闪了闪,背在身后的那只手在缓缓攥着拳:「白溯月,你伤了公主,你可知罪?」 白溯月有些意外的看向其中一边,一个女子此时刚刚被人抬到软架上,半张脸都是鲜血,人已经晕了过去。 看着侧脸,她只感觉稍微有些眼熟。 可是旋即想到,那个正是轩帝其中一个刚刚及笄的女儿蓝云公主。 她还记得,前世这个蓝云公主被轩帝随便只配了朝中一个大臣之子,最后过的如何,她倒是不得而知。 反正轩帝膝下的几个公主,没有几个有好下场的。 「真是抱歉,皇伯伯,溯月并不知道上面坐着的是公主,当时一时情急,所以才……」 轩帝摆了摆手。 「朕不想听你解释什么!」 轩帝的目光有些冷沉,嘴角紧绷着,眼底划过一道异样的光彩。 「回禀皇上,蓝云公主的脸可能毁了……」 轩帝听到这番话,眼底的神色更加阴冷,他微微瞥了一眼送信来的小太监,紧绷着唇角。 风慕陵忽然轻轻一笑:「白溯月,你毁了蓝云妹妹的容,和北疆联姻的事情,该派谁去?」 白溯月皱了皱眉,「月儿不知!」 轩帝轻轻摆了摆手:「这件事稍后再议,先去看看蓝云公主的伤势如何!」 他轻轻的在白溯月的面上扫了一眼,目光之中多了一道愁云。 风慕陵在转过轮椅的时候,看着白溯月的眼神多了一抹幸灾乐祸的味道。 另外一个受伤的女子比较幸运,只是摔断了腿,被人带下去治病之后,场面再次恢復了平静之态。 云千紫从马上跳下来,来到白溯月身边:「月姐姐,你有没有受伤?」 白溯月摆手:「我没事,只是看来这些马,早就被人动了手脚!」 「真是太坏了,我以为来到天风,不会再遇到这种噁心的事情,可是千紫没想到,这些人的心眼比青武国的那些女人还坏!」 青武国民风彪悍,一言不合,两个小姐大打出手的事情都时有发生,这种背地里使坏的招数,虽然云千紫见过不少,可却还没遇到过这样的。 她默默在旁边安慰着白溯月,说的白溯月有些哭笑不得。 她领着云千紫,向着座位的方向走过去。 可就在此时,白溯月转头的瞬间,看到了不远处的树丛之中,多了一道黑乎乎的影子。 那影子一身绿色,和树丛融为一体,如果不是刚才那人动了一下,她根本不能看清。 再一回头,白溯月看到轩帝就在她背后不远的方向。 在那弓箭离弦的一瞬间,白溯月做了一个决定。 她勐然向着轩帝的方向扑了过去,顺便大声喊了一声:「皇上小心!」 风慕陵和风倾城骤然转身,就看到不远处的白溯月,一只手抓住了一支弓箭。 风慕陵和风倾城立刻神色紧张起来,他们倒是没有想到,才刚刚驻扎在这儿,就遇到了刺客。 「快保护圣驾!」 白溯月拿着那支弓箭站在轩帝面前,嘴角闪过波澜,她虽然很想用自己的肉体挡这么一下,表达一下自己的忠心,可是想到当初炎墨迟在看到她受伤之后的态度,她立刻转变了想法。 与其伤害自己来换得东西,倒不如徐徐图之。 这样也免得,让在乎她的人担心受怕。 白溯月站在轩帝面前,横着那一支弓箭保护着轩帝后退,轩帝盯着白溯月的背影,眼神微微幽暗了一分。 刚才他以为,白溯月会利用这个机会,来做出一场苦肉计。 不过现在看来,是他想多了。 白溯月还没有精明到那种利用救驾来索取恩情的地步。 轩帝悄悄的松了口气,对着身后保护他的侍卫摆了摆手,人群之中,孙常平带着十几个护卫来到场中,直接将那个刺杀者的尸体丢在轩帝面前。 「回禀皇上,刺杀之人已经死了!」 「死了?」 「周围没有任何来者的痕迹,在之前清理的时候也没有发现对方,可见这个刺客,是一直混在军中跟来的。」 孙常平跪在地上,将这话说完的时候,嘴角划过了一道浅浅的笑意来。 白溯月听到对方这样说,心中暗道不好。 因为今天前来统领禁卫军的将军是白震,孙常平只负责保护皇上的安全,如果这刺客混在军营当中,那完全是白震的过错。 她知道了,这次孙常平根本不是想要对付她,而是要对付白震。 相比于有炎王护着的她来说,白震明显更好下手。 「将白震叫过来!」 白溯月抓着弓箭的手,微微一紧。 不远处,白震快跑着来到轩帝面前,一脸认罪的神色:「微臣救驾来迟,还请皇上恕罪!」 轩帝微微垂下头,将目光落在白震的身上:「虽然刺客已经抓住,但你依旧有失职之罪,你可知罪?」 白震额头上冒出了一圈冷汗:「臣知罪!」 孙常平闻言,脸上的神色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白溯月轻轻抬起头,突然看向轩帝的方向:「皇伯伯,月儿看这人,根本不是藏在咱们军中过来的!」 第292章 赏给月儿可好? 轩帝背着手,凝视着白溯月的双眼。 那双黝黑清澈的眸子,带着几分自信的色彩。 轩帝忽然笑了:「若不是月儿,蓝云公主骑在受了惊的马上,恐怕性命难保,月儿,你想要什么奖赏?」 白溯月将目光落在了颜映柔的身上,眼底藏着恶意的笑:「皇上,月儿什么都不缺,就缺一个在身边伺候的丫鬟,以前被颜映柔伺候惯了,不如就将她赏赐给月儿可好?」 「你……」 风慕陵的脸色顿时黑了。 「白溯月,你不要得寸进尺,就算真如你所说,柔儿也不是丫鬟,而是本太子的未婚妻!」 颜映柔的眸子闪了闪,一双眼底藏纳着淡淡的冷色。 白溯月将视线落在了风慕陵的腿上,冷笑道:「太子殿下,她对你来说不过就是个通房丫鬟,你这般说,不是在丢皇上的脸吗!」 颜映柔的脸色,骤然惨白起来。 她紧张的肩膀微微颤了颤。 「太子殿下,柔儿自知身份卑微,不配待在您身边,如果您讨厌柔儿了,柔儿这就离开这里!」 颜映柔说话间,擦了擦眼角的泪珠。 风倾城看到颜映柔惺惺作态,嘴角微微弯了弯,「皇兄,你双腿残废,恐怕就算有这福气,也享受不到了!」 风倾城的话,直接让风慕陵气的勐然一拍椅子。 轩帝见到场面上要打起来的氛围,立刻冷哼了一声。 「都住口!」 风倾城收回目光,淡淡的站在旁边。 林子萱小声说道:「殿下,难道您忘了,你下跪换来的地图,变成假的了?」 林子萱的声音很小,却被风倾城听的清清楚楚。 他骤然转过身看着林子萱,那双眸子里,藏满了冷漠和杀机。 林子萱见到风倾城的模样,一种渗入骨髓的恐惧开始蔓延起来。 甚至不多一会儿,就在四肢百骸散开。 让她只感觉头皮发麻手脚发软。 她害怕了! 此时还的林子萱恨不得狠狠的给自己一个嘴巴,她怎么能将这种事情说出来,这不就证明,她当时派人跟踪过他! 以风倾城的性子,他怎么可能放过自己。 「你都看到了?」 他骤然一笑,仿佛之前的杀机,只是林子萱的一个幻觉罢了。 「我……」 林子萱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却听风倾城慢悠悠的说道:「本皇子的事情,以后你不要插手,知道吗?」 林子萱暗中松了口气,感觉手心里都是汗珠,可是,她还是大着胆子问道:「二皇子殿下,白溯月都这样对你了……」 风倾城一低头,直接打断了林子萱的话,那双眸子里泛着浓浓的冷意:「这是本皇子和月儿的事儿,和你有什么关系?」 和她有什么关系? 一股浓浓的嫉妒在心中凝聚着,林子萱只感觉自己有怒火发不出。 颜映柔哪里有本事在马上做手脚,这件事是颜映柔出的主意,她下的手。 只是她都没有想到,白溯月如此命大,在急速奔跑的马身上落下了,都完好无损。 轩帝轻轻摆了摆手,打断所有人的话:「小月儿,你的赏赐回去再说,毕竟颜映柔是太子的丫鬟,朕自然不能随便做主,先去看看蓝云公主的伤势如何!」 风慕陵在转过轮椅的时候,看着白溯月暗暗咬牙。 颜映柔微微垂着头,目光扫了一眼白溯月和她身后的炎墨迟以后,嘴角紧抿着,推着太子向着座位上走去。 云千紫从马上跳下来,来到白溯月身边:「月姐姐,你有没有受伤?」 白溯月摆手:「我没事!」 「真是太坏了,我以为来到天风,不会再遇到这种噁心的事情,可是千紫没想到,这些人的心眼比青武国的那些女人还坏!」 青武国民风彪悍,一言不合,两个小姐大打出手的事情都时有发生,这种背地里使坏的招数,虽然云千紫见过不少,可却还没遇到过这样的。 炎墨迟见到云千紫一副要粘在白溯月身上的模样,伸手拎着她的衣襟将她丢在旁边。 此时,云陇也迟迟赶来,将白溯月上下打量了一遍。 「没想到颜映柔竟然没有吸取一点儿教训你,屡教不改!」 白溯月一愣,诧异的转头看着他:「云大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云陇眼神闪了闪,背着手缓缓说道:「我暗中教训了那女人一下!」 教训? 白溯月心中好奇,但是见到云陇一副不好说出口的样子,隐约有些猜到了。 她心神微微一凝,抬起头看着颜映柔的方向,眼底闪过一道流光。 这是颜映柔自己种下的恶果,就算再苦,她也要吃下。 当初如果她没有冒名顶替,也不会被云陇恨到这种地步,她就知道,云陇这个世子可不是什么善茬。 她抿唇一笑:「云公子总算报仇了!」 云陇目光有些侷促:「就算到了现在,月儿还叫我公子?难不成一个大哥都不能叫?」 炎墨迟打断了云陇的话,用一种十分冷漠的语气说道:「云陇,认错人的是你,欺负过小月儿的也是你,现在还说这些,你配吗?」 云陇浑身一冷,只感觉心底的波涛在剧烈的翻滚着。 就在白溯月从颜映柔身上收回视线的瞬间,看到了不远处的树丛之中,多了一道黑乎乎的影子。 那影子一身绿色,和树丛融为一体,如果不是刚才那人动了一下,她根本不能看清。 再一回头,白溯月看到轩帝就在她眼前不远的位置。 她勐然向着轩帝的方向扑了过去,顺便大声喊了一声:「皇上小心!」 风慕陵和风倾城骤然转身,就看到白溯月已经来到轩帝面前,一只手抓住了一支弓箭。 片刻间,场面混乱起来,谁都没有想到,才刚刚驻扎在这儿,就遇到了刺客。 「快保护圣驾!」 白溯月站在轩帝面前,横着那一支弓箭保护着轩帝后退,轩帝盯着白溯月的背影,眼神微微幽暗了一分。 如果是一般的人,肯定要趁机捞取救驾的功劳来演一场苦肉计,不过现在看来,是他想多了。 白溯月还没有精明到那种利用救驾来索取恩情的地步。 轩帝悄悄的松了口气,对着身后保护他的侍卫摆了摆手,人群之中,孙常平带着十几个护卫来到场中,直接将那个刺杀者的尸体丢在轩帝面前。 「回禀皇上,刺杀之人已经死了!」 「死了?」 「周围没有任何来者的痕迹,在之前清理的时候也没有发现对方,可见这个刺客,是一直混在军中跟来的,连自己的属下都勘查不严,白大将军的能力还真是强,万一皇上有个三长两短的话,就算砍掉他十个脑袋,都无法弥补!」 孙常平跪在地上,将这话说完的时候,嘴角划过了一道浅浅的笑意来。 第293章 有靠山的感觉 白溯月听到对方这样说,眼神微微深了深,不用猜,这都是来针对他们将军府的。 因为今天前来统领禁卫军的将军是白震,孙常平只负责保护皇上的安全,如果这刺客混在军营当中,那完全是白震的过错。 相比于有炎王护着的她来说,白震明显更好下手。 「将白震叫过来!」 白溯月抓着弓箭的手,微微一紧。 不远处,白震快跑着来到轩帝面前,一脸认罪的神色:「微臣救驾来迟,还请皇上恕罪!」 轩帝微微垂下头,将目光落在白震的身上:「虽然刺客已经抓住,但你依旧有失职之罪,你可知罪?」 白震额头上冒出了一圈冷汗:「臣知罪!」 孙常平闻言,脸上的神色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白溯月轻轻抬起头,一脸冷嘲的看着皇上的方向:「皇伯伯,月儿看这人,根本不是藏在咱们军中过来的!」 白震心中一急,连忙对白溯月使眼色。 这种时候,怎么能跟皇帝顶嘴? 轩帝顿了顿,将视线落在白溯月的身上:「有赏就有罚,刚才月儿救驾有功,在女子之中实在出众,朕就给你一个机会!」 听到轩帝的语气沉稳了不少。 白溯月微微垂了垂眸子,嘴角溢出半分浅笑来。 「在咱们来这里之前,这人恐怕就一直存在这儿了,这人身上的衣服满是灰尘风霜,根本不像是刚刚换上去的!」 白溯月上前一步,踩了踩那个已经死去的刺客伪装用的衣袍。 众人这才将目光落在那刺客身上。 「然而,孙将军身为先锋队伍,竟然连一个小刺客都没有清扫出来,这林子里,说不准藏纳了多少这种杀手呢!」 这一番话,让众人瞬间哑然。 一个个将视线恐惧的视线落在了孙常平的身上。 孙常平闻言,原本还带着笑容的嘴角,在逐渐收敛。 「微臣没有提前为皇上将这些刺客清理干净,真是有罪!」 白溯月没等孙常平说完,继续开口:「而且,这次狩猎知道的人恐怕不多,这场刺杀明显是早有预谋,一个能够守在一个地方几天不声不响的人,怎么可能那般简单?」 白溯月隐约看到,风慕陵的手指在微微聚拢。 她心领神会,和炎墨迟对视了一眼。 炎墨迟站在旁边摇着手中摺扇,另外一只手背在身后,沉稳有度。 仿佛白溯月不管做什么,都有他在。 这是一种十分奇妙的感觉,白溯月隐约觉得,自己竟然见到这般紧急的事情,不但没有一丁点的害怕,还能冷静的分析问题。 就好像她知道,炎墨迟一定不会坐视不管。 她微微垂眸浅笑,眼底闪过道道流光,隐约能够听到自己心口在轻轻跳动。 这就是,有靠山的感觉吗? 那她就……放手一搏了。 「月儿这话说的有道理,白震,朕命令你立刻仔细搜查四周还有没有其余刺客,来人,将孙常平拉下去,打三十大板以示告诫!」 孙常平的脸上带着几分冷然。 他抬起头,狠狠的向着白溯月的方向瞪了一眼。 后方上来两个人将孙常平从地上拖了出去,小树林之中,不一会儿的功夫就传来一声声闷棍的声音。 白溯月双眸微微上扬了几分,眼底闪过一道流光,但是片刻,她的目光之中,多了一抹思考之色。 这声音好像有些不对! 她嘴角勾起来,却并没有直接点破。 白震骑着马,带着一队人开始仔细的四处搜寻,轩帝此时,将目光落在了白溯月的身上,一脸笑容。 「月儿,你救驾有功,朕心中甚为欣喜,以后就留在朕身边吧!」 留在皇上身边,那可算得上是无比的殊荣。 要知道,皇帝除非特别的宠爱哪个官家的小辈,才会特意将对方留在身边。 白溯月能够承皇恩,以后地位一定如平地水起,带来无限荣华。 白溯月先是犹豫了一下,不过片刻之后,对着轩帝抱拳行礼:「多谢皇上恩典,只是月儿向来习惯了无拘无束,在宫中的话恐怕……」 「朕允许你在宫中不必对任何人行礼,可好?」 白溯月眼前微微一亮。 风倾城看着如今的白溯月,眼神微微闪了闪,刚想开口说什么,一旁的林子萱却拉了拉他的手臂。 站在太子身后的颜映柔,双眼透着寒光看着白溯月的方向,只因为刚才在森林之中的那道身影,她也看到了。 她离皇上很近,如果那支箭飞过来的话,她很有可能救驾成功,用自己的身体帮着轩帝挡那么一箭。 只可惜,却被白溯月给破坏了。 她心中一边暗暗咒骂白溯月抢了她的位置,另外一方面,心中也有些难堪。 这段时间,她承受的压力实在太大,每每在太子府中,都会被噩梦惊醒。 她梦见自己好不容易登上了皇后之位,可一转眼的功夫,白溯月穿着皇后的衣袍在向着她微笑。 那笑容实在让她恨的很,她恨不得将那张脸狠狠撕碎。 再加上前段时间的遭遇,让颜映柔整颗心,一直紧紧缩着。 那仿佛暗无天日的黑色房间,将她的心紧紧的封闭在其中,让颜映柔燃烧着一种十分想要復仇的怒火。 然而,白溯月像是没有见到颜映柔的眼神,眯着眸子站直了身体,轩帝对白溯月招了招手,示意白溯月坐在他身边的位置。 炎墨迟细长的眸子微微眯了眯,摇了摇手中的摺扇,那暗红色的长袍在天地间留下一道残影。 眨眼间,他就已经来到白溯月的身后,抓住了她的手臂。 「皇上,月儿和本王马上就要成为夫妻,现在让她进宫,有些不太合适吧!」 轩帝微微回头,看到炎墨迟眸子里的冷色,轻轻笑了笑:「朕只是想在出门的时候,在身边带上月儿,并没有阻止她平时去哪儿,而且既然她马上就要成为炎王妃,朕也不会过多为难!」 白溯月无语,这是将她当护身符了? 这条件可以说实在宽松,炎墨迟没有任何拒绝的余地。 更何况,白溯月不想浪费这个待在皇上身边的好机会。 她将手放在炎墨迟的手背上,抬起头俏皮的对着他眨了眨眼睛,一双仿佛星辰般的眸子里,划过一道浅浅的霞光。 炎墨迟放开了手,看着白溯月跟随轩帝离去。 虽然就站在不远处,可炎墨迟依旧看了看自己的掌心。 这种感觉,还真是让他说不清道不明。 炎王转过身,摇了摇手中摺扇,那露出的双眸依旧带着笑,可是被遮挡住的嘴角,却透着彻骨的寒气。 不要再逼他,他真的想杀人了。 第294章 醋缸子 一次比试,不少人受了伤,比试也没办法再进行下去。 云千紫被几个人扶着坐在了看台上,身侧坐着一身藏青色衣衫的云陇。 云陇靠在身后的椅背上,嘴角紧紧抿着,额头上蹙起了一个疙瘩。 「大哥,炎大哥对月姐姐当真不错!」 她一脸嚮往,脸颊微微红了红。 一旁的云陇狠狠的敲了敲云千紫的脑袋:「你这丫头,胳膊肘净往外拐!」 云千紫轻轻笑了笑,一张娇俏的小脸上带着几分霞光:「千紫说的是真的,大哥配不上月姐姐!」 这一句话,让云陇哑然。 配不上…… 如果在以前,云陇一定大手一挥,露出一抹嘲讽的表情来。 他堂堂青武国的世子爷,很有可能就会成为未来太子,她白溯月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将军之女,他配不上? 可是如今,白溯月就那样威风凛凛的站在那边,仿佛天空那灼热的太阳。 靠近,如果没有强大的信心,那将会有一种灰飞烟灭的危险。 云陇苦笑了一声,背着手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白溯月坐在皇上侧手下方,有些无聊的看着在场的男子们比试骑马射箭,比试诗词歌赋。 天风国重文,虽然也讲究让那些官家公子等人练习一些防身之术,可却没有一个能拿的出手的。 看着看着,白溯月呲之以鼻,她实在坐不住了,站起身对着轩帝道:「皇上,溯月有些急事!」 「去吧!」轩帝没有理会白溯月,只是对她摆了摆手,自己看的高兴。 白溯月悄悄绕过众人,向着后方的枫叶林走去。 那一片绯红十分惹眼,白溯月一直想要来这边看看,却没有什么机会。 炎墨迟一直盯着白溯月的一举一动,见到白溯月起身出来,也站起身跟了过来。 他可不能让马上到嘴的小东西跑了。 白溯月刚刚走到枫叶林一条小路的路口,肩膀上就被搭上了一只手,她回头看了一眼炎墨迟的神色,虽然心中有些无奈,可还是有些开心。 「王爷不看那些表演吗?」 炎墨迟冷笑:「花拳绣腿,有什么好看的,这些人丢在战场上,一百个也不够对方一个杀的!」 白溯月内心贊同,炎墨迟这话说的好有道理。 两人迈步走近枫树林当中,才没过多久,白溯月就听到了前面出现一点水声。 她立刻停下脚步,看到前方不远的小河边,有两道人影。 一个男子修长的背影对准了白溯月的方向,男子正推着一把带着轮子的木质轮椅,上面坐着一个上个年纪的妇人。 妇人慈眉善目,看起来十分好说话的样子,虽然只有一个侧脸,可看起来依旧秀美温柔。 「谁?」 那边的男子听到动静,立刻转过头看了过来。 这一转头,让白溯月为那男子的容貌惊艷了一下。 什么叫做俊眉朗目,什么叫做目若陈星,面前的男子将这两个词语,诠释的十分完美。 男子穿着一身浅青色的长袍,稜角分明的俊美脸庞上,带着几分冷色。 那仿佛精心雕琢的脸颊,带着一种侵袭人的气势。 炎墨迟见到那人,眉头轻轻蹙了蹙。 他伸手将白溯月的脸给转了过来。 「你若是再看对方几眼,本王就将那张脸给毁了!」 白溯月无奈的看着炎墨迟的双眼:「王爷是觉得自己长得不如人家,嫉妒?」 嫉妒……炎墨迟捏了捏白溯月的脸颊:「本王天下无双,有谁能比的上本王,本王为何要嫉妒别人?」 白溯月抿唇:「你就是嫉妒了,王爷不用解释,王爷的自卑心,月儿明白!」 炎墨迟狠狠的敲了敲白溯月的头。 他什么时候自卑了?只是她是他的,不允许旁人窥视,也不许她窥视旁人。 「二位是……」 一道温婉如水的声音从女子的口中传了出来,白溯月这才收敛心神,将视线落在了那老妇人的身上。 妇人大概五十岁的样子,面容虽显得苍老,可是样貌绝对不俗。 「白将军府溯月,见过夫人!」 白溯月微微向着对方失礼,在白震大军的保护圈里面见到,一定不是平常的人,只是这两人白溯月未曾见过一面。 「你是月儿?」 妇人轻轻一笑,示意身后的男子推着马车走近。 白溯月也看清楚了妇人的情况。 妇人脸色有些苍白,坐在轮椅上看起来气色有些亏虚。 「月儿不必客气,我与你娘是旧识,叫我天宁姨母就好!」 白溯月的心微微动了动。 在对方提到她娘的瞬间,她只感觉和面前的女子莫名的亲近了几分。 天宁……难不成她就是? 「天宁长公主!」 炎墨迟在白溯月的耳边缓缓开口,摺扇轻轻摇摆了两下,最后聚拢在他的掌心。 「原来是炎王,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 天宁公主在看到炎王的瞬间,抓着轮椅的手忽然紧了紧,眼底也闪过一道莫名的暗色。 只是那光彩一闪即逝,白溯月也没有弄清楚那神色之中的含义。 「听闻两位即将大婚,真是恭喜!」 炎墨迟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嗯!」 「那这两个月,本宫就留在皇城之中,只等着喝你们二位的喜酒了!」 天宁公主柔柔浅笑,一双眸子里孕育着几分暖光,白溯月见到这位天宁公主和她母亲熟识,白溯月心中实在有些好奇。 她娘的传闻,她从小就被周围的人耳濡目染,知道她娘是个了不起的女子。 如果不是前段时间,在大夫人的嘴里听到了关于她娘死的一切,她根本不会再想起此事,可是如今有了线索,她怎能不想去问? 「真是没想到,秦萧的女儿,竟然一眨眼这般大了!」 天宁公主嘆息了一声,带着一些遗憾。 白溯月默了默:「天宁姨母,您和我娘很熟悉吗?」 天宁公主轻轻点头:「我能活到现在,全然依赖于你娘,你娘不但医术高超,还是个有名的大美人,性子更是极好,能够遇到她,也是我几生修来的福气,若不是闻言你已经有了婚配,这次回来,本公主还打算让栾儿去府中提亲呢!」 白溯月一阵恶寒。 站在她身后的炎墨迟抓着她手臂的手,骤然紧了紧。 白溯月尴尬的笑了笑,抬起头看了一眼面色深沉的晏景栾,忽然感觉一阵强大的压力。 晏景栾看着她的眼神,已经没了之前的冰冷,他微微侧头,对着白溯月轻轻说道:「永威将军之子,晏景栾!」 第295章 本王疼你就够了 晏景栾声音清朗,带着独属于自己的磁性。 听在耳中十分舒服,如果一般女子站在他面前,一定会不经意的脸红心跳。 只可惜,白溯月身后站着一个醋罈子,她不想在惹恼了这人。 「见过栾郡王!」 眼前的男子看着白溯月,忽然露出了一抹轻轻柔柔的笑。 整个容颜上的画风瞬间一转,变成了就连白溯月都没办法想像的柔和俊美。 晏景栾没有在多说什么,那笑意也仿佛昙花一现,眨眼即逝。 炎墨迟站在白溯月的身后,眼神幽深,轻轻点了点白溯月的后背。 白溯月立刻挑眉:「天宁姨母为何在待在这儿?」 「让栾儿推着我随便走走,前面人太多,本宫不喜欢!」 眼前的妇人清新淡然,整个人给她一种十分柔和的感觉。 「公主殿下,月儿有个不情之请!」 白溯月沉默了片刻,轻声问道。 天宁公主见到白溯月一脸严肃的表情,轻轻点头:「什么事?」 「能不能请公主殿下,说说月儿的娘,月儿不想去问爹提起他的伤心事,所以才……」 天宁公主瞬间笑了。 「跟我来吧!」 白溯月上前一步,推着天宁公主的轮椅。 天宁公主让晏景栾留在原地,就连炎墨迟也没有跟过去。 炎墨迟上下将晏景栾打量了一番,细长的双眸下,一双漆黑的瞳仁在微微闪动。 暗红色的长袍,让他仿佛与枫林融为一体,比枫林还要更吸引眼球。 「栾郡王!」 炎墨迟忽然开口出声。 晏景栾背着手,将目光落在了炎墨迟的身上,旋即,目光之中露出几分幽深和警惕来。 两人对峙着,就仿佛难以融入到一起的仇敌。 「第一庄栾燕山庄庄主,能够以一人之力就有如此成就,当真厉害!」 炎墨迟一字一句,将晏景栾的底细,全部倾吐了出来。 晏景栾眯着双眼,背在身后的手在缓缓转攥拳。 「炎王殿下消息灵通,当真让晏某佩服,晏某这般也不过是想好好活下去罢了!」 晏景栾看着眼前的人,忽然心中生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来。 白溯月停下脚步,见身后的两人已经离得远了,视线落在眼前的小河上。 泉眼无声,溪流淙淙。 光芒透过树枝,从缝隙之间落在,倒映在天宁公主温润的脸颊上。 忽然间,那有些苍白薄薄的唇角,轻轻勾了勾。 「月儿,你想知道什么?」 白溯月将问题在脑海之中过滤了很多遍,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从哪里开口。 「公主殿下,我娘当初是怎么嫁给我爹的?」 天宁公主没想到白溯月会这样问。 「秦萧是你爹在战场上所救下来的一个女子,来到天宁的时候,身边还带着你大哥,腹中刚刚有了你,你爹对你娘好的不得了,害怕别人说她的闲话,硬是说孩子是他的!」 白溯月默了默,这些她虽然没有听老夫人具体说过,可也从她的话里话外猜到了。 老夫人对她和白君烨,甚至说白震,都从来没有真的当成家人,而只当成被利用的棋子。 「秦萧医术高明,在解毒方面很有一套,我当初因为夫君去世,差点儿服毒自尽,也是她从鬼门关将我给拉回来的!」 天宁公主说到这里的时候,眼神灰暗了几分。 白溯月闻言,只对天宁公主十分敬佩。 抚养出晏景栾这样的儿子,恐怕天宁公主下了不少的苦心。 「以后有什么麻烦,只要我能做到,月儿尽可来找本宫,虽然本宫很久不在皇城,但是身为皇上的长姊,他怎么也会卖本宫一分颜面!」 天宁公主忽然转过身,对着白溯月说了这样一番话。 白溯月心中微微触动,这话听着没什么,但在关键时候,天宁公主却一定会出手帮忙。 「多谢天宁姨母!」 「你这孩子真是命苦,如果秦萧还活着,看到你如今被人这样欺负,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白溯月勾了勾唇角,眼底闪过一道身影。 记忆之中,只有一个温柔的人抱着她的画面,她那时候才五岁,记忆已经逐渐模煳不清。 天宁公主想到此处,眼圈瞬间红了:「秦萧原本有机会活下来,可是……」 刚一开口,她看到身后的白溯月,脸色白了白,立刻住口。 白溯月心口一跳,隐约感觉到天宁公主话里有话。 「天宁姨母,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天宁揉了揉额头,浅笑道:「只是有机会,只可惜她身体太过柔弱,就没有熬过那一冬天,在秦萧临死前,还特意让人将书信捎给了我,让我照顾您们兄妹,说来遗憾,这些年我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很少有机会来到京城!」 对于这个,白溯月十分理解。 而且,当年她已然不在家中,天宁公主就算来了京城,她一样看不到。 天宁公主忽然侧头,视线灼灼的盯着白溯月:「月儿,你做我的女儿可好?」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白溯月心中一跳。 天宁公主十分柔和的看着白溯月的脸颊,那双眸子里,也同样带着渴求的色彩。 「既然你有了喜欢的人,你就直接来当本宫的女儿,虽不说会有什么荣华富贵,但是……只要本宫还在一天,就会护着你,也算是还了当年秦萧的救命之恩,你能给我这个机会吗?」 天宁公主的语气甚至多了几分哀求。 她白溯月何德何能,能够让天宁公主如此对待自己。 而且她也听自己的父亲提起过天宁公主的为人。 「月儿愿意!」 她不想在这种事情上矫情,既然对方出于真心对她,她也会十倍的偿还给对方。 天宁公主听完,立刻低声笑了起来:「还不快些叫声娘来听听!」 白溯月顿了顿,缓缓开口,说出了一个有些生涩字眼:「娘……」 炎墨迟见到白溯月回来,上前一步将白溯月拉到怀中,上下检查了一番。 「都说了些什么?」 白溯月摇了摇头,笑着看了一眼天宁公主的方向。 「月儿认公主殿下为干娘了!」 天宁公主对着晏景栾使了个眼色,晏景栾听到天宁公主小声和他说的话,看向白溯月:「要和大哥走吗!」 炎墨迟眼底闪过一道暗沉来,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说道:「熘达一圈,又给本王熘达出一个大哥来,小月儿,你还真是让本王不省心呢!」 白溯月轻轻一笑,侧过头小声回着炎墨迟:「能多些疼爱月儿的人,难道王爷不高兴吗?」 炎墨迟默了默,摸了摸白溯月的头:「本王觉得,有本王一个人疼爱你就够了!」 第296章 她算什么东西 白溯月凝视着他。 这话还真是霸道。 不过,她没有浪费时间在这种无聊的口舌上,随着长公主一同从林子里走了回去。 轩帝暂停了比试,大家回到各自的帐篷中休息。 马上就要入冬,夜晚的天气透着丝丝阴冷。 白溯月刚回到自己的营帐之中,门口就有一个丫鬟过来传话。 「白小姐,皇上要见你!」 白溯月掀开帘子,一阵凉风扑面而来,她有些好奇的看着面前传信的小丫鬟。 「带我去看看!」 七拐八拐,白溯月走到位于所有营帐最中央,最高大的营帐之内,一进门,白溯月就听到了轩帝的笑声。 「没想到你要让月儿当你的干女儿,朕很是意外,不过也罢,当公主的女儿自然不能寒酸了!」 白溯月推门进来,看到天宁长公主和玉公主,竟然都坐在大帐之中。 三人闲话家常一样在帐篷之中说着话,听到门口的动静,齐齐将视线看了过来。 「皇上,这白溯月马上就要成为炎王妃,也不需要什么荣宠才对吧,就算当了姐姐的干女儿又能如何,凭一只土鸡,也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吗?」 玉公主话语凉凉的反驳着,嘴角溢出一抹嘲讽之色。 天宁公主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玉儿,什么时候本宫的事情,你也能随便来管了?」 天宁公主的话十分有威严,带着常有的强势。 再加上玉公主本来就是庶出,在轩帝面前并不算十分得宠,所以她被训斥,也不敢反驳。 只能狠狠的瞪了一眼回去。 天宁根本没搭理她:「月儿,你既然成为本宫之女,自然要有郡主之尊,皇上已经答应,等到回到皇城,就将郡主的身份玉碟给你送过去!」 白溯月顿时愣住了。 她倒是没想到,天宁公主大半夜不睡,而是来找轩帝给她证明身份来了。 原本她觉得认了一个干娘,并不算什么大事,可是白溯月见到天宁公主的这番动作,瞬间有了些改观。 天宁公主是在将她当成亲生女儿一样护着。 「月儿,本来你的身份配炎王确实有些低了些,不过既然公主愿意给你这郡主的身份,朕也就圆了长姊的这一番心意!」 玉公主忽然站起身,面色有些冷淡。 「皇上,白溯月都能成为郡主,那本公主也想收养个干女儿,是不是也能成为郡主?」 轩帝一愣,转头眯着眸子看着玉公主的方向。 「你以为郡主是随便就能当的吗?」 玉公主冷笑:「反正我不管,天宁都可以,我就不可以吗,我看颜映柔就不错,我想让她当个干女儿,以后给我养老!」 轩帝的脸色一沉:「别胡闹!」 玉公主不依不饶:「柔儿那孩子你皇兄应该知道,温润懂礼,比那个不知道哪里来的木玲强多了,凭什么当不上太子妃?」 「她这是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轩帝冷着声音怒喝道,玉公主眼睛却盯着天宁公主的方向。 「姐姐既然收养一个干女儿就能成为郡主,我凭什么不可以,皇兄这是在偏心,偏心啊!」 玉公主低声啜泣起来,立刻起身走到白溯月的身边,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她前些日子还打了毅儿,本公主都没有找她算帐,现在她还敢在本公主面前嚣张……」 玉公主发起脾气,睁大双眼,突然间扬起手,就向着白溯月的脸颊上打了过去。 白溯月抬起头看了轩帝的方向一眼,轻轻后退了一步,那巴掌贴着她的脸颊划过。 她身子躲了,可是脚却没有移动地方,因为玉公主用力过勐,被力气带的迈了一步,一下子绊在了白溯月的脚面上。 白溯月睁大双眼,看着玉公主栽到在地,摔得哎呀一声。 「公主殿下,您没事吧,这天干气躁的,这人就连火气都大了几分!」 白溯月看到有人向来去扶着玉公主,微微弯下腰,将手臂搭在了玉公主的手臂上。 玉公主气的浑身轻颤,想要顺着她的力道起身,还没等抓住白溯月的手腕,白溯月忽然松开了手。 啪嗒一声,玉公主又摔了一下。 「白溯月……哎呀!」 连续被摔,玉公主身娇体贵,哪里受过这种对待,在地上爬了两下都没有起来。 白溯月轻轻笑着:「玉公主这般厌恶月儿,应该不希望月儿来帮您!」 两个小丫鬟总算将玉公主从地上扶起来,玉公主的脸色十分难看。 「皇兄,你看就她……怎么能当郡主,皇室的脸都要被她给丢光了!」 「丢脸的是你吧!」 天宁长公主将话音压低,看着玉公主的脸色,带着几分不耐烦的神情。 在轩帝的几个姐妹当中,她最看不上的便是兰宁和这个玉公主。 兰宁仗着自己是嫡公主的身份,嚣张跋扈,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玉公主更甚,虽然没有轩帝的宠爱,可也任由毅郡王在外面作威作福。 两人都在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再加上是皇亲国戚,可当真是娇惯坏了。 只是兰宁被废除公主之位,玉公主却又不消停了。 「颜映柔……」 天宁公主默默念着,一耳朵就听到了玉公主所说的那个名字。 这个人她打听过,性情阴险狡诈,白溯月绝不会是她的对手。 看来兰宁公主之所以会做出那等愚蠢之事,一定和这个颜映柔脱不开关系。 「皇兄,将这个颜映柔给本宫叫来!」 「皇姐……」 天宁公主一脸威严,原本还有些淡淡的神色,多了一些强势。 「还需要我多说什么吗?」 「不用不用!」 轩帝沉默了片刻,天宁公主在他登上皇位的时候,是最帮他的那一个,两姐妹一直齐心,比那个兰宁靠谱多了。 虽然天宁并不是轩帝同胞,可是在太后的教导下,两人的感情也颇为深厚。 更何况,天宁的夫君更是为了轩帝身亡,轩帝多少也要给天宁公主一些颜面。 不到一会儿的功夫,颜映柔掀开帘子走了进来,那双杏眸之中,带着几分不解之色。 玉公主见到颜映柔之后,情绪更是激动起来。 「柔儿,本公主今天就认你这个干女儿了!」 颜映柔听到这句话,心中喜不自胜,还没等见过皇上,就对着玉公主行礼磕头:「多谢公主殿下厚爱,柔儿倍感荣幸!」 「皇兄,柔儿现在已经是本宫的女儿,让她当个郡主不为过吧!」 玉公主故意的对着天宁公主挑眉。 颜映柔脸红心跳,整个身体都在小幅度的颤抖着。 只因为幸福来的有些太突然了。 天宁公主默了默,忽然开口道:「让你的干女儿成为郡主,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小月儿是朝中一品将军之女,身上更是有着救驾大功,那个颜映柔,又算是个什么东西……」 第297章 她到底做错什么了 算是个什么东西…… 颜映柔听到这种话,眼圈瞬间就红了。 一种委屈,还有愤怒的情绪在心口彻底爆发开来。 她究竟算是什么东西? 她在穿越之前的那个时代用尽了手段,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在那里的她,可有着人人羡慕的生活。 即便是手段不光明有能怎样,那也都是她应该得到的。 可是一穿越,没想到一辈子的辛苦付诸东流不说,她又要从头做起,现在竟然还有人敢来质问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凭什么? 她到底哪里做错了,一将功成万骨枯,她想要成功,自然要有无数人来帮她铺路。 为了不饿死,她在仇人的家中寄人篱下,一心潜伏,只等找到机会一飞沖天,可是她马上就要看到曙光,却被白溯月给破坏了。 她恨! 恨不得将白溯月给活活撕碎。 颜映柔想到不久前的遭遇,浑身再次战慄。 即便她可以不当回事,可事情依旧发生了,白溯月才是最终的罪魁祸首。 「柔儿她……」 玉公主想要反驳,可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颜映柔出身实在低微,不管从哪一方面,都没办法和白溯月相比。 「哼,这不就对了?如果玉儿你找一个官家千金来给自己当干女儿,就算封为公主,本公主都不会多说一个字!」 玉公主抿了抿唇,盯着天宁公主的眼神带着浓浓的嫉妒之色。 颜映柔瞬间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落入谷底。 「颜映柔是吗?」 天宁公主坐在上方,冷冷喝道:「你是什么身份,见到本公主还不下跪?」 颜映柔连忙紧张的跪倒在地,狠狠的在心中咬牙。 她不该活在这个皇权在上的地方的。 「本宫听闻你不知廉耻的勾引月儿的未婚夫君,让太子倾心于你,可有此事?」 颜映柔连忙摇头:「没有没有,公主殿下明察!」 天宁弯了弯唇角,伸手聚拢了一下隐约能够看到一丁点白髮的鬓角。 白溯月听到天宁公主的一字一句,只感觉心中暖意一片。 「皇兄,你还真是煳涂,竟然让这么个女子给太子当侧妃,如果按照习俗,勾引太子,理所应当沉塘才对,不然留着也是一个天大的祸患!」 颜映柔惊恐的瞪大双眼,只感觉双腿一软,直接坐在了地上。 轩帝凝了凝眉:「只是陵儿对着丫头实在喜欢,朕也不忍心伤了他的心!」 天宁公主微微唇角勾起一抹冷色。 「既然陵儿喜欢,那更不用费力气了,来人,将她洗涮干净,一会儿直接裹了被子送到陵儿床上去,一个洗脚丫鬟罢了,难不成还每天到处带着丢人?」 白溯月听到天宁公主的话,心口像是重新敞开了一扇大门。 这些话听在心里,她只感觉积攒了多少年的气闷,突然间就那么散了。 天宁公主一声令下,立刻有人上前将颜映柔从地上拽了起来。 颜映柔死死的咬着下唇,眼底闪过浓浓的恐惧和怨恨。 她好不容易靠着自己的努力才得到今天的一切,可是天宁公主一句话,竟然就让她的努力白费,还真是狠。 今天她要是被送到了太子的床上,明天开始,她就是风慕陵最下贱的通房丫鬟,永远都不能翻身。 「住手!」 玉公主有些着急了,毕竟颜映柔很得她的心思,现在若是这么毁了,她损失会更多。 天宁公主忽然摆了摆手:「先等等!」 白溯月有些好奇的看着天宁公主的面容,却见天宁公主忽然慢慢说道:「当太子殿下的通房丫鬟,不是处子怎么行,来人,给本宫验身!」 「不要!」 颜映柔惊恐的尖叫了一声,脸色惨白成一张白纸。 天宁公主看到她的模样,一瞬间就知道她在心虚。 轩帝皱了皱眉,并没有阻止天宁公主的动作,毕竟比起姐弟之间的感情来说,颜映柔一个丫鬟,根本算不得什么。 站在天宁公主身后的两个嬷嬷立刻上前一步,手腕凌厉的将颜映柔託了起来。 「放开我,不要碰我!」 颜映柔悽厉的声音在帐篷之中响起,在夜色之中传出老远。 她拼命的扭动着身体挣扎着,不让别人来碰触她的身体,刺啦一声,肩膀上的衣裙被人撕开,露出一大片青白的皮肤。 上面还有点点青紫的印记。 颜映柔微微垂下头,嘴角紧紧抿着,一双眸子里闪动着浓郁的恨意。 「公主,你看!」 在场不少人,都是经歷过这等事情的,只肖一看颜映柔肩上的痕迹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天宁公主见状,狠狠的一拍桌子。 她双腿有疾,不能起身,可却依旧威严不减:「皇上,这等不要脸的女子,都是慕陵在外面乱搞来的吗?」 轩帝脸色也有些铁青,那完全是气的。 风慕陵当年在外面的风流韵事谁人不知,木玲更是连孩子都有了,还带着孩子找上门来。 这个颜映柔,身上的痕迹不用说,也肯定是太子的。 白溯月忽然眨了眨眸子,站在一旁插言道:「太子殿下最近不是出了事情,怎么可能还与她同房呢?」 白溯月这般一提醒,就连轩帝的眼神都暗了下来。 「将太子找过来!」 颜映柔的脸色多了几分害怕。 她暗中在袖子下握紧了拳头,她眼神闪烁不定,心脏在砰砰砰的跳动着。 她很紧张。 因为她身上的痕迹,根本就不是太子留下来的。 这个月,为了完成自己那个布置了已久的计划,她早就放弃了一切,只等着成功收网。 可是现在,她若是暴露了,该怎么办? 颜映柔浑身有些发抖,就在她沉思的时候,风慕陵的轮椅已经被人从门口推了进来。 「太子,你最近可有和这丫头同房过?」 天宁公主仰起头盯着风慕陵的方向,开口冷冷的问道。 风慕陵先是一愣,瞬间用不敢置信的眼神看向颜映柔的方向。 颜映柔侧过头,柔顺的脸颊带着几分恳求的色彩,眼底藏着无尽水雾。 她哀戚的看着风慕陵,唇角轻轻颤抖着,面上带着害怕,还有苍白之色。 第298章 太子要死了? 风慕陵不知道此时自己作何感受,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咬着一样的疼着,那种被背叛的痛楚,仿佛还夹杂着一些别的东西,让风慕陵疼的仿佛要窒息了一般。 「有!」 忽然间,他从牙缝之中挤出了一个字。 一瞬间,他感觉仔细心口翻滚,一口腥甜的血水,顺着喉咙开始上涌。 颜映柔眼神微微眯了眯,虽然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可是看到风慕陵的模样,心中暗道不好。 「公主殿下,太子殿下都已经说了,这痕迹都是太子殿下留下的!」 天宁公主扫了颜映柔一眼。 「真是不要脸的奴婢!」 颜映柔眼神闪烁,跪在地上一动不敢再动,按住她的那些嬷嬷此时已经退开,让颜映柔自由了一些。 「太子殿下的要求,奴婢就算不听从也不成,还望公主殿下口下留德!」 天宁微微眯起双眼,凝视了颜映柔一会儿。 她倒是没想到,这个颜映柔在此时,还敢当场和她狡辩。 「慕陵,姑姑没想到你竟然做出这些荒唐事儿来,这丫头以后就赏赐给你,当个通房好了,她是罪臣之女,怎有可能沾染皇威,你不要做出什么让皇室丢了颜面的事情!」 白溯月侧过头,看了一眼颜映柔的方向。 颜映柔被天宁公主说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紫。 那一句句话语,就仿佛刺在她身上的利剑一般。 让她羞愧的恨不得钻进石缝里。 只要是还有些自尊心的人,被这样说都难受痛苦,可是颜映柔的脸上除了愤怒之情以外,完全没有因此而难受的表态。 颜映柔,绝对留不得! 白溯月在心中暗暗下了决定,眼底划过一道冰冷的杀机。 只是她三番两次对颜映柔下手都没有成功,就仿佛有先天的气运在帮助她一样,她到底该怎么破解? 白溯月陷入沉思,眼底光芒连闪。 就在此时,风慕陵突然间,哇的一声吐出血来,整个人从轮椅上,直接摔了下来。 「太子殿下!」 帐篷之中瞬间大乱,就连轩帝都紧张的站起身来。 虽然风慕陵有万千罪过,可是依旧还是皇长子,当年轩帝最疼爱的孩子。 「快传太医!」 天宁公主推着轮椅行到白溯月面前,拍了拍她的手:「月儿,太子出事,你暂且先回去,这件事不要你插手!」 白溯月知道天宁公主是在对自己好,她对着天宁公主点了点头,满眼感激:「是,娘!」 此时没有人再去看颜映柔的方向,但是白溯月却暗中留意了一下。 颜映柔在见到太子倒下的时候,眼神之中已然出现了慌乱,在几个宫女嬷嬷去照看太子的一瞬间,向着门外的方向偷偷走了过去。 白溯月闪身跟在对方的后面离开了中央营帐,看到颜映柔三转两转之间,来到了另外一个帐篷后面。 她看了一眼帐篷上挂着名牌,闪身掀开帐篷走了进去。 白溯月亲眼看到,那帐篷是属于孙常平的。 孙常平乃是京城有名的武将,就算孙尚书出事,他的地位也没有丝毫变动。 按理说,今天挨了三十大板的孙常平,不可能再有什么动作,可是白溯月靠在不远处的帐篷后面,隐约的看到了一个从帐篷之内坐起来的影子。 难不成,被打板子都是孙常平装出来的? 她倒是忘记了,去打孙常平的几个侍卫,全部都是孙常平身边的心腹,所以她的猜测也不是没有可能。 白溯月才观察不一会儿的功夫,颜映柔就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故意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回到了自己的营帐当中。 白溯月迈步从一旁的帐篷之中走出来,没有丝毫迟疑来到孙常平的营帐外面。 轻轻掀开帘子,白溯月将视线落在了趴在床上的孙常平身上。 然后,她弯了弯唇角。 孙常平根本就没有想到白溯月会突然出现在他的营帐当中,顿时浑身紧绷起来。 一双眼睛轻轻眯着,眸光有些冷厉。 「白溯月,怎么是你?」 白溯月迈步走到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孙常平。 「怎么,孙将军很意外?」 孙常平轻轻冷笑:「你一个女子,竟然跑到男子这边的营帐中来,难不成你不想要名声了?」 白溯月双眉微微扬了扬,伸手抓住了孙常平身上被子的一角。 对方到底有没有真的受伤,只要看一眼就知道了。 孙常平见到白溯月连话都懒得跟他多说就要动手,眼底升腾着浓浓的怒火。 白溯月不光敢一个人来到男子营帐,还跑到他面前来动手查探,真是…… 还没等他想到什么好词来形容此时的情景,身上的被子已经被人拽了下来。 白溯月眯着双眼看着孙常平被子下面穿戴整齐的衣服,果然和她想的一模一样。 「孙将军,这大半夜的不睡觉,穿的这么整齐,你想去哪儿?对了,白天月儿可是亲耳朵听到你被皇上惩罚过,但是伤势呢!」 孙常平忽然从床上站起身,一把抓过挂在旁边的长剑。 「白溯月,是你自己来找死的,可怪不得本将军了,今夜本将军,就要为爹报仇!」 孙常平手中剑直奔着白溯月的脖颈划过,白溯月抬起头抓住摆放在营帐中央的椅子迎了上去。 咔嚓一声,椅子直接被噼成了两半。 白溯月皱了皱眉,抬起脚踢向孙常平身后的矮床,一瞬间,整个帐篷全部崩塌下来。 孙常平见到此处,眼神之中多了几分畏惧之色,长剑狠狠将营帐划开,他直接从顶上跳了出去。 白溯月推开压在身上的废墟,漫步从倒塌之中走了出来,周围的士兵听到这边的动静,全部从里面跑了出来。 在见到白溯月和孙常平竟然从一个营帐之中出来以后,瞬间愣住了。 孙常平见到众人都看过来,心中微微一急。 他立刻向着白溯月将手中长剑飞了出去。 「有刺客!」 这一声大喊,让所有人将兵器对准了白溯月的方向,就在白溯月想要动手的一瞬间,飞到面前的那柄长剑,被什么东西挡住了。 第299章 是你伤本王的小月儿? 一把纯白色的摺扇在白溯月面前旋转了一周,片刻间就落在了一个人的手上。 她微微惊讶的抬起头,夜色之中,一道暗红色的身影,轻飘飘的落在了她的面前。 「是你敢伤本王的小月儿?」 炎墨迟站在白溯月眼前,轻轻的摇了摇刚刚立了大功的摺扇,嘴角划过一道浅浅的弧度。 似笑非笑。 还让人莫名的感觉到阴冷。 白溯月原本还悬着的心,却在炎墨迟出现的一瞬间落了下来。 「炎王殿下,这女子突然出现在末将的营帐之中,末将还以为是刺客!」 炎墨迟带着几分审视的眼神,在孙常平的身上上下扫了一圈:「刺客?」 他鼻息里面露出一抹冷笑来:「你算是什么东西,让小月儿有空来刺杀你?」 那藐视一切的眼神,带着浓浓的嘲讽之色,看的孙常平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炎王殿下,是属下没有看清才……都是误会!」 孙常平有一点最好,在面对权势的时候,从来都知道什么是卑躬屈膝,什么是隐忍。 只可惜,炎墨迟的话还没有说完:「误会?本王看你才是最大的误会,白天明明受了刑,晚上还能完好无损的从帐篷之中走出来,当真让本王大开眼界!」 一开始,众人还没想到这一方面。 可是在炎墨迟提醒过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孙常平的屁股上。 如果一般受过杖刑的人,先不说能不能下床,就连裤子都不敢穿。 可是孙常平身上看不到一丝一毫的伤痕,这明明就是犯了欺君大罪! 「末将……」 孙常平脸上一阵懊恼,如果不是刚才白溯月一脚将营帐给踢垮了,他害怕砸在自己身上,也不至于暴露了自己没有受伤的事实。 这下看来,就算他有几百张嘴,也说不清楚这件事。 白溯月看了看面前的身影,忽然上前一步,主动的拉住了炎墨迟的手臂。 这一个小小的动作,让炎墨迟脸上的冷色溃散,然后那双细长的眸子里,闪过一道淡淡的高兴。 两人站在废墟之上,被众人包围的场面,很快的传到了周围不少人的耳朵里,那些还没有睡下的人,此时全都跑出来看戏。 太子突然出事,让整个营地之中的人都彻夜无眠,再加上这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在两人周围聚集的人是越来越多。 眼瞧着,孙常平的秘密就要彻底暴露了。 他忽然脸上露出一抹狠色来,看了一眼身后的两个心腹,低声说道:「这件事万万不能传出去,不然的话你我三人的脑袋就要不保了!」 两人顿时慌了:「那怎么办?」 「跟本将军来!」 说话间,孙常平拉着两人穿过人群。 白溯月看到孙常平想要去补救,顿时在心中暗笑了起来。 她抓了抓炎墨迟的手臂,炎王殿下微微垂眸,对着她点了点头。 正在向着后方跑去的孙常平忽然感觉到眼前突然出现了一道身影,抬头的功夫,就见到一身漆黑的墨竹,竟然抱着剑出现在他眼前。 「让开!」 孙常平冷喝道,他现在不补救的话,欺君之罪可就要坐实了。 墨竹根本不想和孙常平多说一句话,手中长剑直接取想孙常平的脑袋。 一道软软的女声从旁边传来,蓉儿瞪大眼睛说道:「敢伤害我家小姐,墨竹,砍他的脑袋,剁他的手脚,将他大卸八块!」 蓉儿的声音没有丝毫气势,不过墨竹闻言,手中的动作顿了顿。 孙常平见到有机会,伸手就要去抢夺墨竹手中的长剑,片刻间,一道血线从孙常平的手腕上划过。 啪嗒一声,一只手落在了蓉儿面前。 小丫头吓得面无血色。 「墨竹,我……我是开玩笑的,你别当真!」 蓉儿连忙后退了几步,完全没有想到刚才下了杀手的人是墨竹,抓着墨竹的后衣襟,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着。 墨竹皱了皱眉,眼底闪过不悦之色。 孙常平一瞬间没有了握剑的右手,整个人疼的甚为悽惨。 众人此时已经回过神来,将孙常平团团包围,其中有两人在白震的带领下,直接将面色青紫的孙常平从地上提了起来。 墨竹拉着蓉儿来到炎墨迟和白溯月身边。 蓉儿立刻跑到白溯月身边,将白溯月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小姐,吓死奴婢了!」 白溯月摸了摸蓉儿的头,让蓉儿站在后面。 就在此时,一脸冰冷的轩帝被人搀扶着从后方走了出来。 这场面实在混乱不堪,就算想隐藏也没办法,孙常平抱着手被人拖着跪在地上,疼的人都已经说不出话来。 这种情况实在悽惨,轩帝皱了皱眉,冷声问道:「孙常平,你真是好大的胆子,敢在朕面前作假!」 孙常平哆嗦着嘴唇,跪地求饶:「皇上饶命,卑职一时煳涂,害怕、有人刺杀皇上,卑职、不能保护!」 这一番表忠心的话语,并没有让轩帝的怒火平息分毫。 他冷着脸色看了孙常平一眼。 「先将他的伤口包扎好,待下去听后处置,月儿,你大半夜的不睡觉,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因为有了天宁长公主的缘故,轩帝对白溯月的语气也客气了不少。 「不瞒皇伯伯,月儿来此,是因为跟着颜映柔!」 一提到颜映柔,轩帝的脸色微微有了些变化。 「月儿,颜映柔人呢?」 白溯月垂了垂眸子,表情有些失望:「好像已经回去了!」 站在轩帝身边的丫鬟立刻说道:「皇上,刚才已经去颜姑娘的营帐查看,并没有人!」 轩帝的眼神顿时阴冷了下来。 「现在陵儿危在旦夕,就想要见颜映柔一面,不管如何,也要将她给我找出来!」 轩帝的这番话,让白溯月微微愣了愣。 她抬起头,有些好奇的看着炎墨迟的侧脸。 炎墨迟感觉到白溯月的视线,对着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转身带着她向着后面走了几步,避开了众人的视线。 「太子要死了?」 炎墨迟弯了弯唇角,毫不在意:「快了!」 白溯月有些诧异,「他到底怎么了?」 炎墨迟轻轻弯了弯眉眼,压低了声音靠近白溯月的耳边。 「反正他快死了,至于过程如何,不重要!」 炎墨迟在白溯月的额头上亲了亲,一脸喜色:「刚才小月儿能够主动抱着本王,让本王很高兴!」 第300章 你心疼风慕陵了 见到自己不经意的动作被炎墨迟提起来,白溯月的脸颊红了红。 她故意将视线转到另外一边,看到众人已经散去,开始打扫起来。 忽然间,两个人压着一个人走了过来,颜映柔被人抓在中间,按着跪在了轩帝面前。 「皇上,属下发现一个人鬼鬼祟祟的,就给她带过来了!」 「什么鬼鬼祟祟,我只是有些急,找不到茅厕而已!」 颜映柔在旁边嘴硬的说道,抬起头面容哀戚:「皇上,柔儿到底犯了什么错,让人这般对待柔儿!」 「算了,太子想要单独见见你,将她送过去吧!」 颜映柔听到太子两字,顿时擦了擦眼角从地上站了起来。 她一言不发的被两人压着,向着不远处的太子营帐走去。 白溯月和炎墨迟也跟了过去。 一行人看到门口守着的风倾城,对着二皇子弯身行礼,颜映柔也在此时,被两人给推到了帐篷里。 林子萱低头跟在风倾城身后,十分有礼的对着白溯月点了点头。 众人坐在了太子营帐门口准备的椅子上,今晚的月色十分皎洁,却也莫名的苍凉。 颜映柔跌跌撞撞的来到帐篷之中,看到风慕陵面无血色的躺在床上,眼底划过一道淡淡的光彩。 然后,她起身坐在了床榻旁边。 「太子,你找我来做什么?」 「柔儿,你真的……真的……」 两人的声音都是经过特意压低的,外面的人绝对听不到。 颜映柔知道风慕陵想要知道什么,嘴角溢出一抹冷笑来:「你想问,我是不是和别人睡过了?睡过又能怎样,你能在外面将孩子都生出来,难不成还好意要求我为你守身如玉吗?真是笑话!」 颜映柔的眼里,闪过一道无所谓的神情,因为前世的她什么没经歷过,这点儿小事又算的了什么? 快成亲之前,那老头还让她陪着一个富商喝酒,在他们这样的人眼中,她不过是个可以随便送人的玩物罢了。 就算是玩物,她也要当个有价值的。 颜映柔眯了眯眸子,眼底带着几分深沉之色。 风慕陵听到这话,更是浑身剧烈颤抖着,哇的一声又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颜映柔见此,眯着双眼道:「你想活的话,就乖乖听我的话,无轻已经去帮你找压制你体内毒性的解药,只要那你以后乖乖听我的话,我自然能让你长命百岁!」 风慕陵瞪大双眼看着颜映柔,只感觉心口疼的仿佛灼烧一样。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风慕陵躺在床上,脸上带着震惊骇然的表情。 怪不得只要颜映柔受到伤害,他就感觉心口疼的厉害,他还以为自己对颜映柔喜爱颇深,更是捨不得她离开他一步,只可惜,自己的一腔真心,换来的却是对方无轻背叛。 「颜映柔!」 风慕陵颤抖的伸出手,指着颜映柔的脸颊,嘴角的鲜血却越来越多。 颜映柔微微皱眉:「太子殿下,你越是这样,死的也就越早,为了自己的生命着想,难道你就不能煳涂点儿吗?要知道,我这情蛊可实在不好弄到手,如果不是无轻有些私藏,我又怎么可能这般牢牢的牵引住你的心思!」 情蛊…… 颜映柔心中默默念着这两个字。 风慕陵虽然对她爱如珍宝,但她可不敢保证风慕陵会有玩腻了的那一天。 所以在一开始,她就给风慕陵下了情蛊之毒,只要对方背叛她,就会受到蛊虫噬心之苦。 就连颜映柔都没有想到,这场面会来的这般快。 风慕陵紧紧的抓着颜映柔的衣袖,脸上突然多了两分怨怒的神色,那双眸子里,压抑着浓浓的雾气。 颜映柔勐然站起身,一把将风慕陵甩开:「你还不能死,你现在死了,我也就活不成了!」 她看到风慕陵瞪大了一双眼睛看着她的样子,心中在砰砰跳着。 风慕陵嘴角的血染红了大半的衣襟,整个人的身体微微抽搐着,看上去马上要不行了。 「无轻怎么还没来!」 颜映柔急的站在帐篷之中跺脚,心中担心至极,她今天原本设计好了一切,可却在此时,都来不及准备了。 如果风慕陵死了该怎么办? 颜映柔只感觉心乱如麻,烦躁的让她恨不得抓头髮。 忽然间,一声惊叫从门口传来,颜映柔一侧头,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门外闯进来一个小丫鬟。 这一声尖叫,瞬间让外面所有人都闯了进来,看到床上一片狼藉的风慕陵,还有站在地上的颜映柔,众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不是我的错,是他自己!」 白溯月留在门口,只向着里面探了探头。 她微微抿了抿唇角,猜测着风慕陵此时的状况。 如果按照前世的发展,风慕陵应该不会死在现在,只是一切都已经被她的回来打乱,风慕陵是死是活,当真无法预测。 难不成,风慕陵是因为颜映柔的背叛,气死的? 炎墨迟一把将白溯月从满是血腥气味的帐篷里拽了出来。 「小月儿,你难道心疼风慕陵了?」 白溯月翻了翻白眼:「心疼他?我只是在检查看看他到底死没死成!」 她可不想像是上次那样,白高兴一场了。 「你一句话,本王让他活不过今晚!」 炎墨迟将声音传入白溯月的耳朵里,白溯月的双眸瞬间亮了亮。 她很期待呢。 她侧过身,跟炎墨迟咬着耳朵:「那这件事,就麻烦炎王殿下了,这就当做是王爷送给月儿的彩礼吧!」 这一句话,瞬间让炎墨迟喜笑颜开。 对于弄死风慕陵,他也是期待的。 现如今皇后已经彻底不行了,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要皇后大丧,如果真到了那时候,恐怕他们二人的婚事会有所拖延。 他才不想让任何因素阻挡了他和小月儿的婚事。 帐篷里面一片混乱的脚步声,轩帝并未进去,而是坐在不远处,深深的蹙着双眉。 天宁公主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赶了过来,坐在轮椅上,身后站着身影修长的晏景栾。 晏景栾站在这里,一直充当透明人的存在,对任何事情都不过问,只冷冰冰的待在天宁公主身边。 但即便是这样,晏景栾也吸引了不少女子的视线。 这位天生的贵公子,仿佛对人带着浓浓的吸引力,看到他的女子,不由自主会生出嚮往的心情来。 第301章 本王有些等不及了 晏景栾墨石一般的眸子落在了白溯月的身上,对着她柔和的点了点头。 炎墨迟见白溯月顺势将目光转移了过去,脸上露出不悦的色彩。 为何他感觉到了无数危机感? 明明是他最先发现小月儿的,可是现在他感觉到四周虎视眈眈。 一直如毒蛇一样盯着白溯月的风倾城不说,从小就惦记着白溯月的云陇不说,他好不容易将待在白溯月身边的木仇赶走,现在又跑来了一个十分有威胁的晏景栾。 即便是天宁长公主收了白溯月为干女儿,晏景栾成为了白溯月的兄长,但两人依旧没有血缘关系。 谁知道会不会来个日久生情,近水楼台先得月? 炎墨迟皱了皱眉,手指在袖子里暗中摩擦着。 他在心中默默计较着,该怎么让晏景栾离得远远的才行。 白溯月对炎墨迟的占有欲十分不理解,可心中却并没有什么牴触。 好像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磨合,她好似已经习惯了和炎墨迟好的相处模式。 顺便也摸索到了炎墨迟那么一点儿小脾气。 他会将所有自己在乎的,喜欢的划为自己的所有物,天生带着护短的性子。 他会对所有窥视他所在乎东西的人下狠手。 至于从未放在心上的人或物,炎墨迟干脆看都不会多看一眼,仿佛对方只是他生命之中的一个过客。 这样的人…… 白溯月活了两辈子还只遇见过炎墨迟一人。 性情狠厉,却并不是没有人情,否则那天风国受到旱灾影响的人或物,他不会出手相助,对方也根本不能存活下来。 他对无辜的人,心存怜悯,对伤害他的人,心狠手辣。 无拘无束,不喜欢被礼教约束,却又有足够强大的能力。 这样的人,当真让她无法不心动。 那建立起来的冰墙,恐怕早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开始悄悄融化,只是她并没有发现罢了。 白溯月看着炎墨迟的眼神,心中忽然多了一抹悸动。 仿佛只要多看一眼,便能牵引她的心神。 可是他在身边的时候,她又觉得自己的心情很平静,好像什么都不需要多想。 和当初喜欢风倾城感觉完全不同。 白溯月在心中暗自琢磨了一下,可能当初对风倾城,她只是单纯的感激和欣赏吧。 然而,对于如今的炎墨迟,白溯月却可以在心中默默的画上一个喜爱两字。 炎墨迟见到白溯月一直在盯着他的脸,他微微侧了侧头,露出一抹傲然自信的神色来。 细长的凤眸微微扬着,妖孽无双的容颜上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在意。 他像是想要将最好的一面展示在白溯月面前一样,轻轻侧了侧头。 只是,这个姿势保持的好像有些累。 炎墨迟皱了皱眉宇,总算有些耐不住性子了。 他反过身,用手中摺扇对着白溯月的额头敲了敲,将白溯月从沉默之中打醒。 「本王有那么好看吗?」 他挑眉,疑惑的问道,白溯月立刻尴尬回声:「没有……」 「没有?你觉得本王不好看?」 白溯月被炎墨迟质问的有些哭笑不得,却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口解释。 「我是说,我没有在看王爷,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 炎墨迟闻言,脸上的神色比刚才还要不悦。 就连嘴角的笑容都收敛了起来。 「小月儿,看来本王在你眼里,竟然一点儿都不吸引人!」 白溯月无法辩驳,看着那张尽在咫尺的妖孽容颜,忽然什么都没说,直接上前凑了凑,在炎墨迟的唇上落下有些凉的吻。 虽然只是轻轻碰了一下,却也让白溯月感觉心跳快的不可思议。 这次和以前的每一次都不同,她感觉到自己的唇角,有一种麻麻的感受。 她还从未有过这样的体会。 炎墨迟顿时不说话了,双眼灼灼的盯着白溯月的侧脸。 「小月儿,本王有些等不及了!」 炎墨迟轻轻在她耳边传音,两人的动作虽然细微,却也落在了几个有心的人眼里。 天宁公主见此,只是淡淡一笑,没放在心上。 晏景栾轻轻皱了皱眉,却是将不悦的视线落在了炎墨迟的身上。 轩帝看到两人秀恩爱的动作,只能轻轻的咳嗽一声,嘆了口气。 一行人的心中都关心着里面太子的情况,也分不开经歷去管这两个一脸放松的人。 毕竟太子和炎墨迟白溯月没有一点儿的关系,两人不在乎也很正常。 如果白溯月这时候跳出来为风慕陵着急一下,轩帝才会感觉震惊。 「放开我,放开我!」 颜映柔的声音从帐篷里面传出,两个嬷嬷狠狠的掐了颜映柔一把,顿时疼的她惨叫起来。 她直接被人从帐篷之中拎了出来,丢在轩帝和天宁公主面前。 颜映柔浑身轻轻颤抖着,眼底带着浓浓的惧怕色彩,咬着下唇说道:「皇上,只有我有机会将太子殿下救活,还请皇上饶了柔儿一命!」 「你能救,你有什么方法?」 「无轻,无轻可以,他马上就会过来将太子救活的!」 颜映柔惊慌的说道,现在事情已经完全超乎了她的预料,已然不能再继续按照原来的计划进行。 轩帝冷着眸子怒视着颜映柔,「难不成太子变成如此,都是你在暗中搞鬼?」 颜映柔连忙摇头,额头上冷汗直冒:「无轻医术很好,绝对能治好太子殿下,如果太子殿下出事,皇上再处置柔儿不迟!」 白溯月静静的看着颜映柔狼狈的跪爬在地上,那卑微的背影,让人永远没办法和那个平时看起来高傲无比的颜映柔相提并论。 在她前世的记忆当中,颜映柔永远都是那般自信斐然,高高在上。 尤其是她身穿凤袍的时候。 只可惜,往事的画面和如今的颜映柔逐渐重叠在一起,以前的回忆逐渐破碎,白溯月心中的那块疙瘩,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不知不觉的消失了。 现在对她来说,颜映柔不再是一个难以战胜的敌人,而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罢了。 「回禀皇上,太子殿下吐血不止,太医也没有法子!」 轩帝勐然从座位上站起身,背着手在原地踱步。 说不着急是假的,风慕陵毕竟是他儿子。 风倾城见此,走到轩帝身边轻声说道:「父皇,就暂且相信这颜映柔一次,没准皇兄就有救了!」 第302章 给本宫记住一句话 轩帝停下脚步,对着风倾城摆了摆手。 「也罢,无轻现在人在哪儿?」 轩帝话音刚落,一道身影就从不远处的帐篷顶上飞了过来,带着劲风来到太子风慕陵的营帐门口。 说曹操曹操就到,颜映柔在看到无轻的一瞬间,心总算放在了地上。 虽然就算救了风慕陵,风慕陵以后恐怕也不会在相信她,但至少可以帮助她度过难关。 「无轻,你快帮我去看看太子殿下!」 颜映柔直接从地上站起身,紧紧的抓着无轻的衣袖。 她的性命现在已经和风慕陵绑在了一起,她跟本没有想到,那情蛊竟然有这样大的威力。 无轻声音沙哑的在颜映柔耳边说道:「柔儿放心,我一定会保住他的性命!」 这番话像是安抚一样,让颜映柔的心平復了一些。 「他若是死了,我也活不成了,为何那情蛊会要他的命?」 无轻抿了抿唇角没有说话。 哪里有那么神奇的蛊,能够牵制住一个人的心。 这情蛊,不过是在太子在心中产生剧烈震动时,血脉流速较快就会发作的毒药罢了。 当初颜映柔那般对他苦苦哀求,他也只能找到这一种办法。 至于风慕陵平日里对颜映柔的好,并不是因为情蛊的关系。 只是,这些话无轻不想说。 他迈步走到房间之中,屏退了营帐之中的所有人,帐篷里面烛光幽暗,带着几分莫名的寂静。 无轻扫了一眼床上的风慕陵,默默拿出了一个小瓷瓶。 片刻,一颗药丸被他塞进了风慕陵的口中。 不到一会儿的功夫,无轻走出帐篷,颜映柔立刻扑到了无轻身边。 「无轻,太子怎么样了!」 无轻点了点头:「无碍!」 颜映柔破涕为笑,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来。 「太好了,太好了,我不用死了!」 无轻将手藏在身后,并没有说为了得到这一颗解药,他到底废了多大的力气。 颜映柔只顾着自己开心,却并没有去看无轻的神色。 不过在黑暗之下,还有黑袍遮挡,就算看到也无用。 白溯月眼尖的见到无轻背在身后的手臂在轻轻颤抖,旋即微微皱了皱眉。 颜映柔对无轻如此,可无轻竟然还愿意豁出性命去保护颜映柔,这让白溯月有些看不懂。 只可惜,颜映柔根本就没有这个福分来享受别人对她的关心。 以前白溯月还会在意,可现在看到此处,只感觉颜映柔有些可怜。 就算再热的心,在这样一点点的冰冷之下,也会逐渐冰冻住,化作碎片。 白溯月拽了拽站在一旁的蓉儿,对着蓉儿使了个眼色。 蓉儿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了过去。 「无轻公子,这是小姐给你的!」 蓉儿拿着一瓶金疮药,直接丢给无轻。 白溯月见到无轻收下,嘴角露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来。 颜映柔上前一步,直接将无轻手中的药瓶打落:「白溯月,不用你假好心,这瓶子里还不知道装着什么毒药,无轻,你别动她给你的东西!」 无轻看了看手掌,默默收回手。 此时太医已经从里面走了出来,对着轩帝俯身行礼:「皇上,太子殿下的病情已经稳定,也没有再吐血,看起来好多了!」 轩帝心中一动,面上总算松了松。 风倾城眼底划过一道若有若无的色彩,向着颜映柔的方向看了一眼。 他一伸手,挽起林子萱的手臂:「父皇,天色不早了,大家还是赶紧休息的好,才出门一天就发生了这么多事儿,唯恐您龙体欠安!」 轩帝嗯了一声,示意风倾城离开。 白溯月和炎墨迟此时也站起身,和众人告辞。 炎墨迟抓着白溯月的手掌心,一双细长的凤眸之中藏纳着淡淡的开怀之色,就连那笑容都明艷了几分。 「小月儿,本王想把婚事提前了!」 白溯月心中莫名的紧张了一下,低着头跟上炎墨迟的脚步:「全凭王爷做主!」 炎墨迟还是头一次没有听到白溯月反驳的话,好奇的停下脚步,低着头看了她一眼。 「你说的是真的?」 白溯月微微扬起眸子,凝视着炎墨迟的那双眼瞳:「当然是真的,难不成成亲还有假的?」 炎墨迟心中微动,直接将白溯月打横从地上抱了起来。 晏景栾看到两人的背影,眼神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色彩。 天宁公主微微勾了勾唇角:「看到炎王是真心对待月儿,我就放心了!」 「娘!」 他思考了一下,皱了皱眉。 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他看的出来,现在白溯月的心,已经落在了炎墨迟的身上。 「我会好好照顾月妹妹的!」 天宁公主垂下眸子,微微嘆了口气。 「真不知道,如果白溯月知道当年秦萧是因她而死,心中会是什么滋味,这孩子的命,也未免太可怜了些。如果不是有白震在,这兄妹二人,还不知道怎么活下来!」 晏景栾闻言,眼神幽深了几分,目光之中也藏纳了不少深沉的色彩。 「孩儿和君烨早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但是之前在君烨口中,听到的大多数都是关于这个白溯月的荒唐之事,再加上君烨的妻子又是她害得躺在床上几年的时间无法醒来,所以开始的时候,孩儿对着个白溯月倒是有几分怨怒!」 长公主闻言,轻轻蹙了蹙眉。 「本宫也是这般听说,不过这次看来,传言有误!」 长公主一句话,就将传言定型。 晏景栾知道长公主这是在护短,但是他依旧接着说下去:「不过女大十八变,这个白溯月如今竟然让深不可测的炎王如此上心,恐怕并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天宁长公主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什么简单不简单,你就给本公主记住一句话!」 晏景栾凝眸,看着天宁公主的双眼:「什么?」 「她以后将是你晏景栾的妹妹,亲生妹妹!」 晏景栾嘆了口气,看着天宁公主的模样,恐怕他在自家娘的心里再次降低了一个档次。 这个白溯月,是跑来和他争宠的吗? 晏景栾想到此处,心中又气又好笑,哪里有才见过一面,就对干女儿比对亲儿子还要亲的娘? 长公主的轮椅,逐渐消失在夜色的小路之上。 片刻之后,几个侍卫从帐篷之中悄悄走了出来。 咔哒一声,原本锁着孙常平的锁链被人解开,一脸苍白,已经没有了右手的孙常平从地上站起身,脸上带着浓浓的杀机。 「所有计划照常进行!」 第303章 不用管,压过去 夜色之中酝酿着浓重的血腥气息。 在皎洁的月光之下,从林之中突然间出现了几声狼嚎。 天空之中像是被氤氲的云遮掩着,一阵浓烟悄无声息的,开始向着营帐的方向蔓延过来。 「什么人!」 忽然间,人群之中传来一声厉喝,这一道声音,瞬间让不少还未熟睡的人惊醒。 白溯月早就听到了外面悉悉索索的声音,她掀开帘子向着山顶的方向看过去,嘴角微微紧抿着。 这声音是……狼群! 白溯月立刻将一直放在帐篷之中留着防身的长刀拿了起来,她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重量,嘴角露出满意的笑容来。 她刚出门,就看到墨竹手中拿着宝剑,迈步来到她的营帐前方。 看到她手中拿着的长刀,嘴角微微动了动。 那柄大刀的造型十分秀气,也很漂亮。 弯弯的刀刃上雕刻着各种划为,刀柄很长,握在白溯月纤细的手中,能将她的面容遮挡住半边。 整个刀身呈现流线型,刀刃光明詹亮,银光闪烁。 刀刃的形状也和普通的不一样,不但华丽,还弯曲的十分诡异。 蓉儿也从旁边的小帐篷中跑了出来,一脸焦急的看着白溯月的方向。 「小姐,这里怎么会有狼群!」 白溯月轻轻一笑,眸子里闪过点点萤光。 「会驱狼的人是谁,仔细想想就知道了!」 「无轻!」 墨竹从口中吐出两个字来,一双眸子里越发阴沉可怕。 还没等白溯月点头,炎墨迟就出现在了旁边的营帐拐角处,对着她招了招手。 白溯月背着刀,大步来到炎墨迟面前。 「王爷……」 炎墨迟将手指搭在白溯月的肩膀上,眼底流光闪动:「小月儿,今晚肯定是不眠之夜,一会儿牢牢的跟在本王身后!」 白溯月眨了眨眸子,轻轻点了点头。 她扫了一圈四周,不少千金小姐还有官家女眷,都已经从营帐之中钻了出来。 白震统领侍卫保护众人安全,分出一大半的兵力,将皇上居住的营帐团团包围。 风倾城忽然从另外一方走出来,掀开轩帝的营帐进去说了些什么。 片刻,轩帝的声音在帐篷之中缓缓传出:「来人,立刻撤离此地!」 车辆马驹全部都拉了出来,白震带着身边的护卫牢牢的守在轩帝身边,保护轩帝离开此地。 没用的东西全部都被抛却下来,那些女眷在官兵的保护下,开始上了马车。 一行人起身开始浩浩荡荡的向着山下走去。 白溯月抬起头看了一眼透着朦胧月色的山顶,眼神之中千迴百转,带着几分探索。 骤然间,那狼嚎之声越来越响亮,森林之中出现了一双双绿油油的眼睛。 白溯月抿了抿唇角,眼底深意更浓。 她刚想说话,炎墨迟拽着她的手腕上了专属于他的马车。 「小月儿,一会儿除了你爹,看到谁被吃掉都不要出去,知道吗!」 炎墨迟在白溯月的耳边,耳提面命了一番。 白溯月将长刀握在手上,目光之中的杀意却是逐渐多了起来。 「王爷放心,月儿才不会多管闲事!」 骤然间,森林之中不知凡几的狼群全部跑了出来,在暗色的月光下,显得黑压压的。 一声声人的惨叫和狼吼声在森林之中骤然传来,士兵此时已经和狼群厮杀在了一处。 墨竹护着蓉儿上了马车,这一辆仅仅四个人的马车,开始在山涧之中狂奔起来。 不消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追上了先离开的大队伍。 这些马听到狼嚎声,明显都已经惊吓过度,甚至有的连路都不敢走,软倒在了地面上。 谁能像炎墨迟这样,赶车都牵着两匹墨龙驹出来熘。 「救命,快救救我!」 几道声音从前方传来,白溯月掀开帘子看了过去,就看到了一辆马车停靠在旁边。 因为马怎么都不走,马车上的人已经走下来,拦截过路的车辆。 现在那车上的人,正好就挡住了墨龙驹的去路。 拦截炎墨迟的马车,还真是胆大包天! 狼群马上就要追上来了,这些人已然开始慌乱起来。 白溯月只扫了一眼那求救的几个人,就立刻将车帘放了下来。 炎墨迟感觉马车速度减慢,双眸微微眯起:「小月儿,什么事?」 「有几个不开眼的挡路!」 那一行人白溯月倒是认识,乃是孙尚书夫人的娘家。 炎墨迟慢慢将头靠在白溯月的肩膀上,墨发垂落,然后疲倦的打了个哈欠,半躺在椅子上。 他看也没看前面的人是谁,对着外面的墨竹说道:「不用管,压过去!」 墨竹得到炎墨迟的命令,立刻将马车的速度变的又快了些,站在最中间的孙蕊儿看到马车直奔着自己撞来,连拐弯的意思都没有,立刻吓得惊叫起来。 孙夫人李氏连忙将她拽开,马车唿啸着从一行人的身边跑了过去。 「娘,他们想杀人吗!」 孙夫人眼神冷了冷,面色却依旧冷静。 「刚才那是炎王的车架,你还当真有胆子敢拦截!」 「炎王又能怎样,怎么能见死不救!」 孙蕊儿气的脸色涨红,心中却也害怕的要死。 刚才那一幕让她后怕急了。 「来了!」 孙夫人见到又来了一辆马车,连忙将马车拦截下来,带着几人挤了上去。 马车上只坐着一个人,柳芷。 她身材和一般的男子那般高大,整个人看起来也很壮实,和一般的女子不一样。 林蕊儿坐在马车上,看了柳芷一眼,眼中带着嫌恶的表情。 「娘,怎么坐在柳家的马车上,柳家不过是区区三品副官,见到爹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柳芷低着头没有说话,眼神看着虚无的一处,像是没有听见林蕊儿的嘲讽一样。 「闭嘴,有马车做就不错了,还计较这些干什么?」 忽然间,马车瞬间颤了颤,柳芷一回头,就看到两头狼一前一后的跟在马车后面,马上就能追上来。 一旦马被咬伤,那这一车的人都别想活了! 「娘,狼群追上来了,追上来了,后面那群人都是干什么吃的,连点儿狼都收拾不掉,那个无轻不是驱狼的高人吗,为何陛下不将他找来!」 孙夫人见就算到了这种时候,孙蕊儿还在说这些没用的话,气的直咬牙:「你这丫头难道没看明白吗,这些狼群就是无轻引来的,无轻根本不是什么高人,而是想要刺杀咱们的兇手!」 第304章 孙蕊儿死了 在场的所有人哪里不明白这其中的缘由。 无轻根本就是想要藉助着这次狩猎的机会,将整个天风三品以上的所有官员,一窝端了。 正好这次皇上出门没有带众多兵将,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 马车再次剧烈的晃动了一下,孙蕊儿一个不察觉,整个身体都被甩到了马车外面。 「啊!娘,救我……」 那惊叫声消失在所有的杂乱和风声当中,听到的也就仅仅是车上的几个人。 孙夫人连忙抓住孙蕊儿的手,可是孙蕊儿的腿却还在地上拖着,眼见着那一前一后的狼就要包围上来,将孙瑞儿咬住。 「柳姑娘,麻烦你救救蕊儿吧!」 柳芷沉默了一下。 孙夫人的眼底满是绝望的色彩,刚才孙蕊儿那般对待柳芷,是个人都不会想要在此时来救人。 「只要你救了我女儿,本夫人会帮助你柳家加官进爵,给你们数不尽的好处!」 柳芷愣了一下,总算伸出手将孙蕊儿的手抓住。 孙夫人见到柳芷的手十分有力气,顿时将心放在了肚子里。 有柳芷在,他们一家人恐怕都不会有事。 只是,她这想法还没落在肚子里,一声惨叫划过天际。 孙夫人瞪大双眼看到,孙蕊儿的身体勐然摔在地上,被后方冲上来的两个野狼给咬住身体。 孙夫人呆愣愣的看着柳芷回头坐在马车之中,脸色难看的厉害。 「你怎么敢,快停车!」 柳芷低着头,一言未发,继续盯着自己的脚面。 孙夫人上前抓住柳芷的头髮:「本夫人让你停车,快去救蕊儿!」 柳芷皱了皱眉,脸上露出不悦的色彩,却一语不发,就好像不会说话一样。 孙夫人激动过后,重新坐在原地,狠狠的怒视着柳芷的方向,已经听不到孙蕊儿的声音,孙夫人看过去的时候,两头狼正在分食着孙蕊儿的血肉。 孙夫人顿时大声哭了起来,浑身战慄的厉害:「等回去,我要……」 她还没将威胁的话说完,就看到了柳芷那双冷厉的双眼。 对方只是轻轻撇了她一眼之后,就默默的转过头去。 这一眼,却硬是让孙夫人将所有话都咽了回去,一种恐惧的情绪在心口慢慢酝酿着。 然而这一幕,却被行走在前方的白溯月全部看在眼里。 她亲眼看到柳芷松开孙蕊儿的手,让孙蕊儿落入狼群之中,顿时对马车之中的女子产生了兴趣。 再加上之前在比试的时候,对方明明名列前茅,却还在半路上和云千紫一起返回赶来救她的行为,让白溯月很有好感。 炎墨迟感觉到身下的人动了一下,微微皱了皱眉。 他伸手将『枕头』向着自己身边拽了拽。 白溯月抿了抿唇角,双手按住炎墨迟的肩膀,想要将他从身上推开。 就在这一瞬间,前方忽然一片大乱。 那些原本还保护着车队的士兵,忽然转变了脸色,手中的剑,毫不留情的刺入身边同伴的身体当中。 这一幕,瞬间让白溯月怔然。 「颜映柔呢?」 白溯月想到了一个人,微微提高声音问道,蓉儿小声说道:「小姐,奴婢刚才留意了一眼,颜映柔那个帐篷是空的!」 空的? 白溯月紧锁着双眉,见到几个人向着这边马车跑来,被墨竹几剑斩杀,眼底的温度也越来越冷起来。 「王爷醒醒,这次狩猎,恐怕有人早就做好了准备,根本没打算放人回京!」 炎墨迟一动不动,眯着细长的双眼,语调有些慵懒,仿佛这一切都无所谓。 「睡觉!」 白溯月见到那张妖孽容颜上,在此等危机的情况依旧露出那种十分平和的神色,让她原本刚刚起了波澜的心,瞬间平復下来。 「小姐,咱们……」 白溯月微微勾唇:「王爷让咱们睡觉,咱们就睡觉便是!」 炎墨迟说会保护白震,她根本就不需要害怕什么,天宁公主身边还有晏景栾在,也不可能出什么大事。 所以,她现在就听炎墨迟的。 靠在身后的椅背上,白溯月瞬间闭上了双眼,走在身后的柳家马车看到前方杀了起来,骤然将马车停在原地。 孙夫人刚经歷了丧女之痛,眼底一片红肿。 柳芷拿起宝剑从马车之中跳了下来,快跑了两步,直接来到保护圣驾的自己的爹身边。 白震和柳将军就站在皇帝的圣驾旁边,两人正在浴血奋战。 柳芷一加入,立刻让原本僵持的战局出现了些许扭转。 白溯月的视线,透过帘子向着林间看去,只感觉一阵心痒。 若不是事先炎墨迟提醒过她,她现在已经提着刀打过去的。 只可惜,不到一会儿的功夫,一阵白色的烟雾已经瀰漫了过来,剎那间,前方的人开始一个个无缘无故的摔倒在地。 那些躲在马车之中的大家小姐也不例外,体质弱些的,直接晕倒在地。 然而,受到影响的只有防守那一方的人,另外一方突然谋反的士兵没有任何反应。 一剎那间,那些人立刻好似砍瓜切菜一样,将体力减弱的士兵刺死。 白溯月见到突如其来的一幕,眼神顿时缩了缩,然而此时,炎墨迟也骤然睁开了双眼。 白溯月眼睁睁的看到,一个人提着剑,向着柳芷的方向走去,那手中的剑,马上就要刺进柳芷的心脏。 她微微皱眉,手中多了一颗石子,动手之间,直接将那人的长剑打断。 炎墨迟微微拉了拉身上的褶皱,侧过头,对着白溯月轻轻笑了笑。 「小月儿,休息好了吗?」 他眯着眸子,满意的在她额头上亲了亲然后拉着她的手,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一瞬间,那些士兵看到完好无损的白溯月和炎墨迟一行人,眼底顿时划过一道异样的光彩。 此时,前方几十辆马车上的人已经全都昏迷,就连风倾城和轩帝也不例外。 白震呆愣愣的靠在马车边缘,发现自己居然什么事儿都没有,顿时有些好奇。 就在对峙的这会儿功夫,天宁公主的马车车帘被人撩开,出现了同样没有昏迷的晏景栾。 这一下,另外那些穿着官兵服装的叛逆全都剑拔张弩的指着众人。 忽然间,一阵阴测测的笑声从林间出现,孙常平迈步走了过来。 「见过将军!」 那些叛逆直接对着孙常平跪倒行礼,看的出,带头的就是孙常平。 炎墨迟轻轻上前走了两步,对着墨竹摆了摆手。 第305章 亲本王,本王就给你 墨竹自然的站在了白震面前。 「有炎王殿下在,圣上必然会有惊无险!」 白震暗中捏了把汗,轻轻掀开身后皇帝所乘坐的车辇。 可这一看,瞬间让白震瞪大双眼,刚刚明明在里面的轩帝,竟然在此时,失踪了…… 「不好,皇上不见了!」 白震额头上的冷汗瞬间落了下来,一剑将马车噼开,可是依旧没有看到轩帝的身影,这么大的一个活人,竟然就在这里突然消失了。 白溯月也有些意外,她来到白震身边,将马车检查了一遍。 片刻,就看到了轿子下面木板上,被人划破的痕迹。 「爹,皇上是被人从轿子下方带走的!」 「可是我明明一直都盯着轿子,怎么可能……」 白震一脸懊恼的色彩,气愤的不能自已。 白溯月的唇角却溢出一抹冷笑,完全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 轩帝是死是活都不重要,这天风国的江山将来交给谁都好,只要不是风倾城就行。 「白溯月,你放毒蜂杀我爹,打死我弟弟,甚至在刚才还害死我妹妹,弄断了我一只手,本将军恨不得,将你凌迟!」 一听到凌迟二字,白溯月的面容瞬间冷了下来。 「你也要有那个能耐!」 白溯月直接将长刀拿了起来,用刀尖指着孙常平的方向。 炎墨迟摇着摺扇,嘴角溢出一抹浅淡的笑意来。 一阵混乱的跑步声在丛林内传来,孙常平见到无轻带着狼群此时已经接近,心中沉稳了许多。 「今天,本将军就要为父亲和弟弟报仇雪恨,给本将军杀!」 一声令下,那剩下的几百精兵直接冲上前来。 晏景栾动作凌厉,基本对方根本就近不了他的身。 白溯月手中的长刀更是带着唿啸的风声,眼底闪过道道嗜血的光彩。 墨竹更是不在话下,唯有炎墨迟静静的站在原地,不出手也不动手。 只是见到谁有危险的时候,暗中摇着扇子在那儿补刀。 孙常平看着自己手下精兵,在对方手中居然都过不了一招,惊愕的瞪大双眼。 一百多个士兵不到几分钟的时候,就死在了四人手中,地面上一片血色,尸体交叠。 孙常平见到无轻竟然还没赶过来,额头上冒出冷汗,抱着受伤的手,转身就向着丛林跑去。 只是,一道劲风顺着他的耳畔传来,一柄长刀,直接刺穿了他的胸腹。 白溯月迈步走到孙常平的尸体前,将长刀从他身上拔了出来,眼底闪动着淡淡的冷色。 然而此时,黑压压的狼群已经悄然接近。 地面上浓重的血腥味绵延几里,白震扫了一眼还躺在地上马车之中的朝中文武和女眷家属,顿时有些头疼起来。 「月儿,这些人都是朝中百官,其中有好些无辜之人,咱们不能见死不救!」 白震紧蹙着双眉,这话说着容易,可做起来却很难。 白溯月仰起头看了看天色,眼底划过一道深思。 在无轻率领的万狼之下,别说带着这些人走,就算自己逃跑都需要耗费一些时间,怎么可能还有闲心来管别人。 只是这话,白溯月并未和白震详说。 白震的心思她当然之中,这朝中半数的大官如今都要葬身在这丛林当中,等回去以后,天风国将整个陷入混乱。 国不可一日无君。 可他们只有几个人,怎么能保护的了这些人? 白溯月的头顶上突然多了一只手。 炎墨迟的声音,在她耳边轻轻响起:「小月儿,有本王在,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这带着强势和自信的话语,轻轻飘散在她心口之间,炎墨迟忽然轻轻拍了拍手,就在这一瞬间,林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众和墨竹一样,身上穿着黑衣的人。 墨竹看到足足几十个浑身黑衣站在众人前方的一瞬间,眼底就划过一道释然的表情。 「白小姐,有暗宫黑衣卫在,这些狼群没必要担心!」 白溯月听到墨竹的话,有些意外的看向炎墨迟的方向。 「王爷,您原来早有准备吗?」 暗宫…… 这两个字,深深的驻扎在了她的脑海当中,虽然并未听说过,可从这个名子里,依旧能体会到其中的不同。 炎墨迟站在原地,一只手背在身后腰际,整个人带着几分轻狂之气,他轻轻扬起下巴,一双凤眸轻轻眯着。 「本王倒是想看看,谁敢在本王的地盘上动手脚!」 他的地盘上,难不成炎墨迟将天风当成他的? 白溯月摸了摸下巴,这么想也有些可能。 就连皇上对炎墨迟都要退让三分,炎墨迟在天风国的地位,实在高的有些诡异。 他向来不将任何礼数放在心上,一副完全捉摸不透的模样,可是背地里的势力,却有些吓人。 那十几个黑衣暗卫,在狼群之中游走自如,武功极为高强。 炎墨迟忽然一转手,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瓷瓶。 「小月儿,这是刚才那迷魂香的解药!」 炎墨迟嘴角勾着一抹浅浅的弧度,眼底透着浓浓的兴味。 白溯月先是一愣,反手就要将瓶子抓住。 拽了两下却没拽动。 炎墨迟细长的眸子轻轻一眯,展颜说道:「亲本王,本王就给你!」 白溯月看了一眼前方满地的狼尸,在瞧了一眼幽暗寂静的丛林,又反过头见到白震等人还在盯着她和炎墨迟。 攥着瓶子的手微微紧了紧。 然后她踮起脚尖,再次亲了上去。 反正也不是第一回了,她白溯月的脸也已经要丢光了。 然而,炎墨迟还是不满意。 这人从来不吝啬在外人面前展示对她的宠溺。 「谁说让你亲本王的脸了?」 白溯月狠狠抬头瞪着他,压低了声音动了动唇角:「等回去,随便亲!」 炎墨迟闻言,这才松开手指。 白溯月将得来不易的瓶子捏在手心里,回头看了一眼刚才目睹了这一切的熟人们,即便是再厚的脸皮,也感觉有些发热。 她旋即绷起脸颊,一本正经的说道:「先救人在说!」 将柳芷和云陇云千紫救醒之后,白溯月揉了揉手腕,让蓉儿去给她找来一张纸笔。 「小姐,你拿着这个干什么?」 蓉儿有些哭笑不得的跟在白溯月身后,白溯月蹲在其中一个昏迷的官员面前,嘴角露出一抹森冷的笑意。 「本小姐废了这么大的力气才拿到的解药,怎么能白白给了别人?」 说话间,被救的那人缓缓睁开双眼。 在看到白溯月的一瞬间,那官员连忙道谢,却看到白溯月将写好字迹的纸张放在了官员面前。 「救一个人一万两,这是欠条,你在这按个手印吧!」 那官员惊愕的看着白溯月,唇角微微动了动:「能不能便宜点儿?」 第306章 难不成想造反 白溯月皱了皱眉:「傅大人,难不成您这一条命,不值一万两白银,你们一家三口的命,都不值钱?」 那大人看了一眼遍地的尸体,眼神之中闪过一道惶恐来,连忙乖乖的在欠条上按了手印。 只不过在按完之后,才感觉到一脸肉疼。 「蓉儿,拿着!」 蓉儿乖乖跟在白溯月身后,看着自家小姐在这里发财。 说到底,还是将军府最近确实有些拮据了些。 只不过,白溯月的武器店可还不错,每天足以抵得上日进斗金。 她家小姐根本不缺钱。 但是谁又会嫌弃自己的钱多? 白溯月将朝中百官救了一半有余,忽然上前一步掀开属于风倾城的马车,勐然看到,里面的人竟然消失不见。 风倾城什么时候走的? 不光是风倾城,就连林子萱也没了影子。 她目光之中骤然凝重了起来,眼底流光闪过。 「蓉儿,你快去看看风慕陵!」 蓉儿小跑着来到属于太子风慕陵的马车前,掀开帘子的一瞬间,吓得惊叫了起来。 「小姐,你快看看!」 白溯月听到蓉儿的声音,飞快来到风慕陵的车前,看到里面躺在马车之中,口吐白沫的人,忽然笑了。 原来如此! 她轻轻用手探了探风慕陵的鼻息,已经全然断绝,没了丝毫生机。 风慕陵当了一辈子的太子,今天居然死在这里了! 「小姐,太子怎么死了啊?」 白溯月按住蓉儿的唇角,对着她摇了摇头:「先不要声张!」 她斜睨着群狼的战场,没想到那十几个黑衣人,能抵得上成千上万的狼群。 基本每一个动作,都会撕裂一只野狼。 就在此时,站在炎墨迟身边的墨竹骤然动了。 他脚尖轻轻点地,整个人腾空而起,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抓了一把石子,向着一个树荫的方向打了过去。 一道闷哼声从树丛之间传出,白溯月转头看到,一个黑影从树梢上掉了下来。 原来无轻躲在那…… 白溯月从救人的行列中站起身,将其余的一些小事交给白震,更是将打欠条的活儿,让云千紫和云陇代劳。 她迈步拿起长刀走到炎墨迟面前,眼底闪过一道了冷漠的光彩。 她可没有忘记,无轻上次在小巷之中还刺杀过她。 如果不是炎墨迟来的及时,恐怕她已经死在那里了。 虽然她同情无轻,可不代表任对方为所欲为,原谅对方当初做过的坏事。 狼群瞬间在无轻摆手示意下撤退了下去。 忽然间,无轻将一直蒙在脑袋上的黑色斗篷给摘了下去。 白溯月看着那张脸,微微倒吸了一口凉气。 真不知道这人究竟干了什么,将那张脸毁坏成了那种模样。 「无轻,你难不成想要造反?」 只可惜,白溯月的话还没有说完,一旁的大树后面,忽然出现了颜映柔的身影。 她嘴角溢出一抹冷笑,眼中划过一道狠厉的光芒:「无轻,你在犹豫什么,将前方所有杀害太子和官员的叛逆,全部杀了!」 叛逆? 白溯月听到颜映柔口中说出来的两个字,先是愣了愣。 那些刚刚醒来的官员们一个个目瞪口呆的看着两方对峙的现场。 然而刚才颜映柔的话清晰的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白震等人是叛逆,那他们算什么,被叛逆杀死的官员和家眷吗? 「你这妖女,胡言乱语!」刑部的吴尚书在妻女的搀扶下,冷冷的厉喝了一声,打断颜映柔的话。 「妖女?」 颜映柔站在狼群前方,无轻的身边,嘴角溢出一抹冷笑来。 「无轻,你快动手,让狼群将这老东西给吃了,还有白溯月,还有那个天宁长公主,一个都不要放过好不好!」 颜映柔心急的在原地跺脚,眼神透出几分疯狂之意来。 炎墨迟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坐下,将白溯月的长刀丢在一边,将人拉过来放在自己腿上。 他微微垂着眸子,仿佛就算天塌下来都和他无关。 他的眼底,只有白溯月一个人的影子。 「小月儿,你要她怎么死?」 白溯月低垂着没眼,将目光落在颜映柔的脸上。 她那张楚楚动人的脸颊上,此时满是狰狞的表情,恨不得将眼前的一切全部杀光。 白溯月顿时笑了。 「这女人交给我,其他人王爷随意!」 炎墨迟亲了亲白溯月的额头:「好,你去吧,被脏了自己的手!」 白溯月轻轻将一旁的长刀捡起来。 她倒是没有想到,颜映柔竟然会有这样大的胆子,竟然在今天……造反! 站在她身边的无轻更是一动没动,忽然从袖子里拿出了一样好像是玉佩一样的东西,轻柔的挂在了颜映柔的脖子上。 颜映柔微微一愣:「无轻,我在跟你说话,你快将狼群放出来,杀了他们啊!」 无轻脸上没有丝毫表情,那满是疮痍的脸上,一双眼紧盯着颜映柔的方向。 「柔儿,大哥以后可能不能再保护你了!」 说完这句话,无轻忽然吐了口鲜血。 那鲜红的颜色触目惊心,颜映柔却也看到,无轻脸上的疮痍竟然在缓缓脱落。 无轻用手擦了擦脸上的东西,原本恐怖的脸,却露出白皙的肌肤来。 她心口微微一颤,在看清对方容颜的一瞬间,只感觉唿吸都要窒息。 因为无轻的那张脸,她看起来有些眼熟。 那五官样貌,居然和她十分相似。 颜映柔瞪大双眼,语气有些意外:「你到底是谁!」 无轻用手捂着胸口的位置,眼神一错不错的看着颜映柔的那张面容:「颜无轻!」 颜映柔听到这个名字,心中像是堵了一块大石头,无轻对她所有的好都呈现在面前。 原来他一直跟在她身边保护她,原因居然是这个。 「我从来没听我爹娘说过,我还有个大哥在,你别骗我!」 颜映柔死死的盯着无轻的双眼,看着他嘴角的血越来越多,袖子下的手紧紧攥着。 有些紧张,却也有些恼怒。 为什么不早一点儿告诉她? 告诉她的话,她也不至于自己一个人这般辛苦。 如果她知道自己还有个亲大哥的话,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步。 「无轻,你说话,你别给我死听见没有,听见没有!」 颜映柔此时彻底担心了,她见到无轻竟然倒下,大步来到他面前,用手晃动着他的肩膀。 第307章 无轻死了! 「你死了,留下我一个人个该怎么办!」 无轻的唇角开始变黑,眼神也越发模煳起来:「对……对不起柔儿!」 「我不想听对不起,你不是要保护我吗,你站起来啊!」 颜映柔紧紧的蹙着双眉,语气带着强硬的气势。 她向来对无轻索取惯了,突然间这个人就要消失了,她有些接受不了。 颜映柔忽然发现,在无轻倒下的那一瞬间,她好像感觉到一座她赖以生存的大山,在轰然倒下。 这种心中没底的感觉,让她无法忍受。 还有一种,像是有一把软刀子,在狠狠的割着她的心脏。 让她快要窒息了。 对付太子的时候,是无轻给她送来的情蛊,在她有麻烦的时候,也都是无轻在暗中帮忙。 每次她快死的时候,无轻都会突然出现救她于危难。 可是无轻就要死了! 「柔儿,别哭,戴着……这个,以后会有人帮你!」 无轻伸出手,指了指颜映柔脖颈上的项鍊。 颜映柔骤然看到无轻手背上,像是被什么东西养伤过的痕迹。 那漆黑的血色,瞬间让她明白了什么。 她听他说过,救太子的药很不容易找到,那情蛊的毒也不是那么容易解的。 就是因为这个吗? 颜映柔眼底的蕴藏着几分火光和怒色,「你怎么这么傻,你死了,我要损失更多,你知道吗?」 白溯月见到颜映柔在这种时候还在计较自己的得失,瞬间无言以对。 这女人,已经没救了。 心狠到这种地步的人,她还是头一次见到。 然而在此时,那些狼群在即将要失去首领的时候,情绪开始暴动起来。 站在前方的十几个黑衣人一动不动的观察着前方的动静,只等着炎墨迟一声令下,将所有狼全部斩杀。 白溯月拎着刀,迈步来到众人前方,就停在了和颜映柔无轻不远的地方。 她看到无轻的下场,轻轻嘆了口气。 跟在颜映柔身边,早晚都会被这个女人害死。 「颜映柔,无轻死了,我倒是想要看看,还有谁能护着你!」 颜映柔动了动无轻,见到对方没了丁点儿反应,眼神之中藏着几分冷光,站起身面对着白溯月。 「就算他死了,今天你们也别想离开这里,这山林之中准备好了上万匹野狼,你们就这么点儿人,还不够塞牙缝的!」 她伸手从身后抓住一匹野狼,直接坐在高大的狼狈上。 她最后看了一眼无轻的方向,紧紧握了握胸口上的那枚钥匙。 无轻在交给她的时候已经告诉她了,只要有这个,她就能接手他所有的势力。 无轻的来歷她也不清楚,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对方竟然是她的亲大哥。 亲的……呵呵。 颜映柔低笑了两声,不过是以前那个颜映柔的亲大哥罢了,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忽视了心口的那一点点刺疼,开始转身向着狼群的方向藏。 白溯月见到颜映柔到了这种时候还执迷不悟,只为无轻的死感觉到有些可惜。 颜映柔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吗? 即便坐在那至高无上的位置上,但是身边空荡荡的没有一个对她真心好的人,又有什么意思呢? 她不了解颜映柔这种人的想法,但也不妨碍她厌恶她。 白溯月大步向着狼群之中追去,她今天非要颜映柔死在这里不可。 墨竹想要跟上去,炎墨迟却敲了敲扇子:「让她自己去吧,压抑了太久,会憋出病来的!」 墨竹对自己王爷这种话里有话的含义十分无奈,只能乖乖留在这里等着。 那十几人也悄然间跟在了白溯月的身后,暗中保护她的安全。 只是,凡是挡在白溯月面前的狼群,都被白溯月仿佛砍瓜切菜一样消灭掉,那喷溅出来的鲜血,瞬间染满了白溯月的裙摆。 颜映柔原以为身后的动静已经平息,见到这么多狼群根本不会有人再跟过来,可看到不远处跑来的白溯月,心中顿时慌了。 「快走快走!」 白溯月拍了拍身下的那头野狼,双眼之中是闪过一道畏惧之色来。 「白溯月,你今天就算杀了我,也活不过今夜,因为二皇子殿下早就在这林外设下了关卡,皇上如今也落在了二皇子殿下的手中,你们这群乱臣贼党,当定了!」 颜映柔声音之中带着浓浓的威胁之色,一边驱赶狼群,一边向着里面跑着。 可是,不管冲上去多少狼群,也不能阻挡白溯月的脚步一分一毫。 白溯月站在这满是鲜血的丛林之中,微微勾起唇角。 她看到不远处惊慌失措的颜映柔,仿佛又回到了前世的一幕。 她站在万军从中,单枪匹马的向着颜映柔的方向冲去,冲破层层防护来到颜映柔面前,最终伤了她。 那一万士兵都没有挡住她,这些区区野兽,又能算的了什么?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白溯月和颜映柔的距离就只剩下不到几仗远。 颜映柔虽然走在前面,可是狼群众多,她想从中穿过去还需要一定时间。 「啊!」 颜映柔忽然感觉到身下的狼浑身一颤,狼毕竟不比马,身上根本不好乘坐,颜映柔一个不察觉,直接从上方摔到了地上。 「白溯月!」 她一翻身的功夫,就看到白溯月的长刀,已经点在了她的脖子上。 那带着古怪花纹的刀背十分优美,线条流畅。 只可惜却是将要取她性命的兇器。 颜映柔的脸色瞬间大变,看到冲上来的几头狼被白溯月两脚踹死,连忙大声喊道:「白溯月,你别杀我,你可以将我当人质,没准风倾城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 「今天这一切,都是风倾城安排好的?」 白溯月抿了抿唇角,冷声询问。 颜映柔轻轻点了点头,眼神都不敢眨动一下,她害怕白溯月一动手,就将她的小命给结束了。 她们二人之间的恩怨已经无法化解,除非一方死亡才行。 她就不相信,白溯月会在这种紧要关头放过她。 「白溯月,只要你放了我,我就告诉你……啊!」 颜映柔勐然抬高了声调,因为一阵剧痛,从自己的脸颊上传来,她伸手捂着右脸,看到白溯月银光闪闪的刀刃上,出现了一块肉片。 「白溯月,白溯月!」 她大声喊着白溯月的名字,手指缝间,鲜血哗哗的向外流出,那鲜红的血水瞬间流淌下来,浸湿了颜映柔的肩膀。 第308章 都让你尝尝 「好疼啊,好疼……」 颜映柔此时,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小命还在白溯月的手上,疼的她满地翻滚,疼的她哀嚎不断。 白溯月将长刀放在眼前,轻轻吹了吹。 那一层足足有小拇指厚的肉片,就那样落在了地上。 有一头狼闻到血腥的味道,直接伸出舌头将那肉给从地上舔舐了起来,吞进了肚子里。 然后,眼底的凶光露出,全都眼馋的看着颜映柔的方向。 「如果让你被这群野狼给吃了,虽然会受苦,但却不能解了我心中的怒火,颜映柔,这该怎么办呢?」 颜映柔此时已经缓过来了些,少了一块肉的脸上狰狞的让人害怕,她狠狠的怒视着白溯月,嘴角紧绷着。 「白溯月我要杀了你,我要将你千刀万剐!」 白溯月脸色一冷,手中长刀再次划过。 瞬间,悽惨的哀嚎响彻天地。 这边的动静并没有传到后方林子里,但也惊起了不少鸟兽。 颜映柔的双眼一片血肉模煳,她疼的浑身抽搐了几下,片刻昏迷了过去。 白溯月见到那群狼上前想要活撕了颜映柔,走到她身边,将颜映柔提了起来。 「颜映柔,半年水牢,一年药宗地狱,我要让你将前世我受到的所有苦楚,都重新品尝一遍!」 颜映柔被白溯月拖在地上,迈步从满是狼尸的林子里返了回来。 炎墨迟见到白溯月一身血味,轻轻皱了皱眉。 「小月儿,你也太脏了点儿!」 白溯月将颜映柔啪嗒一声丢在地上,也不去看人怎么样了。 「王爷,颜映柔说风倾城带着镇国候府的大军,将整个林子包围了起来,想要从正路出去,根本行不通!」 炎墨迟轻轻启唇:「还真是好计谋,太子一死,皇帝被他们给擒住威胁,风倾城哪里来的这么大胆子?」 「回禀王爷,刚才的雾霾,明显是药宗的手笔,恐怕今天这场变故,还有药宗之人参与!」 黑衣卫为首的高大男子,在听完白溯月的话,立刻向着炎墨迟禀报得到的消息。 炎墨迟摇了摇摺扇。 所有人都狼狈不堪,唯独他一个人站在这丛林之中纤尘不染,风度翩翩。 晏景栾轻轻挑眉,向着这方看了一眼,扶着天宁长公主,坐在了轮椅之上。 天宁长公主双腿早年就在毒素残留之中失去了知觉,平时行走也只能依靠轮椅相助。 白溯月想要过去看看长公主,可是看到自己这一身血污,只站在远远的,对着长公主摆了摆手。 天宁公主连忙拿出手帕,示意晏景栾给白溯月送过去。 白溯月接过天宁公主的手帕,心中微微一暖,将脸上的血迹简单擦拭了一下。 却又不舍地将帕子丢掉。 白震见到天宁公主,立刻起身来到天宁公主面前抱拳行礼:「公主殿下,您还是先上马车休息,末将先将您安然送离!」 天宁公主摇了摇头。 「不用,我就和大家一起,千万不要拖累了大家才好!」 天宁公主的话才说完,身后立刻传来一声厉喝:「白震,你快将本公主送出去,本公主才不想和你们这群人死在一起!」 白溯月皱了皱眉,看到云千紫那副模样,一看就知道是她将这个玉公主给救醒了。 然而救玉公主根本不在白溯月的考虑之内,云千紫办事向来迷煳,恐怕将对方的身份给忘了。 白震皱了皱眉,虽然很不想理会,但还是走了过去。 玉公主被两个丫鬟扶着走到前方,看到地面上满身是血的颜映柔,顿时微微皱眉。 「白溯月,你将柔儿怎么了?」 虽然玉公主对颜映柔并非真心,可毕竟自己之前开口说收了颜映柔当干女儿,现在看到颜映柔这般模样,顿时感觉白溯月这是在打她的脸。 白溯月踢了踢颜映柔的身体,瞬间将她转了过来。 玉公主看着颜映柔那满脸血污伤口的模样,吓得大惊失色。 白溯月眯起双眼,对着玉公主浅笑:「公主殿下,你还要我爹送你回去吗?」 玉公主仿佛看到了白溯月眼底的凶光,连忙摇头:「不用不用……」 「月儿,不要对公主殿下无礼!」 白震在旁边皱了皱眉,却也只是轻声提醒了白溯月一句。 白溯月撇了撇唇角,眼底藏着几分笑意。 玉公主再也不敢多说什么,对着白震的语气也好了不少:「不用麻烦白……白将军了……」 她转身就走,被地上的尸体绊的摔倒在地,玉公主一个俯身,趴在了一具没了胳膊的尸体身上,那尸体的惨状,顿时将她吓晕了过去。 世界安静了。 白溯月皱了皱眉,让人将玉公主也丢上马车。 「能走的就快点儿走吧,现在那群狼虽然被拦着,可一万多只,可不是咱们区区不到千人就能杀的死的!」 白溯月这一提醒,整个场面瞬间动乱了起来。 不少人看到仅仅剩下几辆了马车,立刻喧闹起来。 「本官乃是朝中三品,你这个副三品的给本官下去!」 「只要你死在这,本官就是三品!」 几百人,只有不到十辆马车,就算硬挤,也很难将所有人都带上。 而且,几辆马车上坐着的是长公主等人,谁敢真的和公主抢马车。 只是,天宁公主向来心思仁厚,看着几个躲在角落里,胆小怯懦的官家小姐,立刻招手让她们坐了上面。 柳芷见到马车之中的人都要坐满,天宁公主还在招唿她上车,她连忙摇头,直接坐在了车辕边,将缰绳抓在手里。 天宁公主看到柳芷的动作,微微弯了弯唇角,满眼都是欣慰之色。 就连车夫都死了大半,那些大官更是不可能亲自赶车,柳芷这样做,简直帮了她一个大忙。 白溯月一回头,就看到十辆马车都已经坐满了。 可是留在外面的,大半都是朝中十分忠厚老实的官员。 就连刑部尚书吴云,都没有去坐马车,而是从旁边随便牵了匹马骑了上去。 白溯月和晏景栾对视了一眼。 两人看准了两个马车,直接向着车厢的位置踹了踹。 里面传来一阵惊唿,车中的一个胖官员掀开扯脸看着白溯月的方向。 「你这丫头,到底要干什么?」 白溯月没有跟对方废话,直接将那人从马车上拽了下来。 第309章 你是本王的 然后,她转身看了一眼旁边的几个妇人:「几位夫人,上车吧!」 那几个人十分胆小的低下头,却硬是不敢上去,白溯月知道,这些人是害怕回去以后被人报復。 「如果不能活着从这里走出去的话,以后的事儿,还有什么好想的?」 这一句话,瞬间点醒了这些人的心思。 一些人不情不愿的跟着马车走在外面,那满地的血腥味道让人作呕。 白溯月有些疲倦的揉了揉额头。 颜映柔被人丢在一辆马背上拖着,整个人生死不知。 她摊开手心,将颜映柔脖子上,那好似玉佩一样的东西反覆看了看,最终也没看出什么内涵来。 只是,这也不介意她帮颜映柔收着。 她停在无轻的尸体旁边,看到躺在地上的男子那临死前平静的面容,嘴角微微吐出一道遗憾的嘆息声来。 「将其好好掩埋,至于其他人,就不用管了!」 立刻有手下在大树不远处挖了一个大土坑,将人掩埋在其中。 等战场大概都收拾完毕,众人开始向着另外一条出口走去。 只是谁也没有看到,在所有人离开之后,这片丛林之内,忽然多了一道人影,那道身影停留在埋着无轻的那棵大树下,轻轻的嘆了口气。 声音幽远绵长,还带着遗憾之意。 这条偏僻的小路,还是白震在巡逻的时候发现的。 虽然那边的道路十分不好走,可也是一条出路,如果风倾城真的将回京的路给封锁了,那么在场所有的人,恐怕都难逃被通缉的命运。 马车上的人一个个全都低着头,默不作声。 天风国皇室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动,所有人对未来都有些迷茫。 还能回去吗? 他们可是在二皇子眼中,被抛弃的弃子,被叛军杀死了的人。 就算回去,风倾城又怎么可能放过他们。 白溯月有些疲倦的揉了揉眉心,才没走两步,炎墨迟的马车就停在了她旁边。 「小月儿,还不快上马车!」 「王爷,我身上这么脏,万一要染在您身上怎么办?」 炎墨迟轻轻笑了笑,伸出手没有在意的抓住白溯月的手腕。 一用力,将人直接带到了自己怀里。 那血色碰到了炎墨迟暗红色的衣袍,白溯月看了一眼,只感觉有些心疼。 这袍子实在贵的厉害,这么脏了如果洗不了的话,实在暴殄天物。 炎墨迟低下头,在白溯月的脖颈间嗅了嗅。 「味道还不错,怎么算脏呢!」 白溯月的心微微跳了跳,坐在炎墨迟的怀里没敢乱动。 一只手轻轻的搭在她的小腹上,那掌心微热的温度,让她浑身都在放松。 白溯月知道,炎墨迟又在消耗自己的内力为她疗伤。 她伸手按住炎墨迟的手:「王爷,内力不能浪费在这点儿小事上,万一一会儿遇到突然情况,还得靠你!」 炎墨迟感觉到白溯月手掌中的那抹热度,唇角微微扬了起来。 「小月儿,你总算说出依赖本王的话了!」 白溯月微微垂了垂眸子,「王爷说的哪里话,月儿不是一直都在依靠王爷吗?」 她忽然将头轻轻的倚靠在炎墨迟的肩膀上,闭上双眼。 不理会浑身难闻的味道,白溯月只感觉心脏都差点儿要从喉咙间跳出来了。 很紧张。 她为自己大胆的行为,默默的侷促着。 虽然前世见过的男人不在少数,虚与委蛇的人更多,可是她还从没试过,将自己的头放在喜欢之人的肩膀上。 这种感觉很奇妙,奇妙的让她连唿吸都放缓了。 手指在袖子下悄悄收拢,明明是一个十分放松的姿势,却让白溯月掌心滑腻的出了汗。 炎墨迟像是感觉到白溯月的心情,忽然将手落在了白溯月的手背上。 「月儿!」 白溯月听到清冷的话语就响在耳边,她闭着眼一动不动,鼻翼却轻轻张了张:「嗯?」 那淡淡的鼻音发出,让炎墨迟的唇角不由得勾了勾。 「你是本王的!」 这五个字,从炎墨迟的口中,清清淡淡的说了出来。 白溯月只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搅动了一下。 又像是被一只手紧紧的抓着,让她不敢有分毫多余的动作,生害怕自己刚刚是听错了。 「王爷!」 炎墨迟微微侧头,用手摸了摸白溯月的头顶。 「叫本王做什么?」 白溯月动了动唇角,心中有一种冲动,想要让她将那句话说出口,可是到了嘴边,却突然不敢了。 有种近乡情怯的心情。 她沉默了半晌,最终总算鼓起了一抹勇气:「我……」 只是她还没将话说出来,马车骤然停下。 一阵剧烈的马蹄声从四面传来,白溯月连忙从炎墨迟的肩膀上抬起头来,掀开帘子向四周看去。 她见到,林子不远处,为首的一个白衣男子骑着高头大马,已经带着一大对手拿弓箭的官兵围了过来。 白溯月见到此情此景,轻轻蹙了蹙眉。 「大家停下!」 白震一声大喝,立刻让所有人将脚步停下,因为对方是呈现包围形式,将所有人都围困在了中间。 那一排排的弓箭手,甚至比那些狼群还要可怕。 风倾城牵着马,向着小小的车队之中走来。 那一身儒雅英俊的白衣,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潇洒万分。 腰间挂着一柄长剑,风倾城停在众人不远处,面上带着如沐春风的微笑。 白溯月亲眼看过,前世的风倾城在何时露出过这样的表情。 没想到因为今生的所有改变,逼得风倾城居然提前想要造反。 白震站在众人最前面:「二皇子殿下,叛逆已经剷除,您这又是要做什么?」 白震虽然身为武将,可也不是傻子,见到此情此景,怎会不知道二皇子的心思。 这是想,逼宫夺位! 风倾城微微笑了笑,将视线落在白溯月的身上,见到她就坐在炎墨迟身侧,嘴角的笑意在逐渐消失。 「白震,你刺杀太子和多位大臣,想要造反之事已经蓄谋多年,本皇子说的可对!」 白溯月闻言,怎么也没有想到,造反的罪名依旧落在了将军府的头上。 她只感觉有些可笑。 前世在风慕陵在位的时候,将军府就被抄家过一次,如今风慕陵已经死了,就换风倾城亲自动手了吗? 原来这一切暗中指使的人是风倾城。 她最终的仇人,就只有风倾城一个。 第310章 本皇子不见得 白溯月直接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不顾及周围的弓箭手,迈步来到风倾城的马前方。 「二皇子殿下,你这是想,将我们所有人都杀了吗?」 云千紫推开云陇,也跑到白溯月身侧,仰着头不高兴的看着风倾城:「二皇子,千紫身为青武国郡主,我大哥乃是青武国的世子爷,你这样做,可是在挑起两国战火?」 白溯月见云千紫竟然能说出这种义正言辞的话来,有些意外。 云千紫说完话,抓了抓脑袋:「我大哥教我的!」 白溯月轻笑着看了一眼云陇的方向,她就不信,风倾城真的敢将在场的人全都杀了。 更何况,她身后还有炎墨迟。 风倾城听到云千紫的话,轻轻一笑:「你们是被叛乱杀害,本皇子为了救你们,杀了这些叛军,你说青武国皇帝得知这条消息之后,会有什么反应!」 「你……你好无耻!」 云千紫瞪圆了一双葡萄般的大眼,眼泪瞬间掉了下来,抓着白溯月的手臂:「月姐姐,千紫就要死了是吗?」 风倾城看到刚刚还嚣张无比的小郡主立刻蔫了,眼底闪过一道冷色。 「张弓搭箭!」 所有人在这一瞬间,将弓箭对准了白溯月一行人。 那些马车上的官员,见到那些无差别攻击的弓箭,立刻吓得腿软着从里面跑了出来。 「二皇子殿下,下官一辈子忠心,还请饶了下官一条小命!」 风倾城将目光落在了胖官员的身上:「你忠心的是谁?」 「是……是二皇子殿下,微臣忠心的是二皇子殿下!」 风倾城满意的点了点头。 「那你过来吧!」 得到风倾城的特赦,那人立刻笑了起来,连忙向着风倾城的方向跑去。 只是还没跑出去多远,背后多了一支长剑。 那胖子回过身,看到还没来得及收手的白溯月,瞪大双眼口吐鲜血,噗通一声栽倒在地上。 白溯月拍了拍手掌心。 她轻笑着看了一眼那些战战兢兢看着她的那些官员。 「与其留着你们这群不忠不孝之人出去祸害百姓,倒不如就直接死在这山林之中,以免给风倾城增加臂力!」 这句话,带着勾魂夺命一样的沉重。 那些官员吓得面无血色,有些胆子大一点儿的,更是直接高声大喊。 「白溯月,你竟然敢杀朝廷命官,本官看你才是造反!」 「对,你这女人诛杀官员才是恶毒!」 白溯月见到那些人只张开口骂她,却没有胆子从马车之中钻出来,轻轻冷笑了一声。 「不管你们怎么骂,今天大家也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我死,你们也要死!」 「凭什么,你这妖女妖言惑众,才是罪魁祸首,我等效忠的乃是皇室,只要二皇子登上皇位,我们都是有功之臣,你凭什么在此阻挠我们?」 说话的人浑身轻颤,指着白溯月的鼻子大声骂道。 白溯月看过去,发现这人她还并不眼熟。 吴尚书冷着脸对白溯月说道:「月儿,这人就是户部尚书,卢平!」 白溯月听到姓卢,这才想起,当初在云香楼之中遇到的那个杀人案子。 卢家大公子逛了一圈青楼,就被人斩杀在青楼当中,真是让人感觉奇妙。 虽然最终也没有找到兇手是谁,可却和丢失虎符的案子牵扯到了一块。 那虎符到底是药宗的哪个人偷出来的,到现在白溯月都没有细细查明。 只可惜,那两个药宗之人已经死了,这线索也就彻底断了,再想找难上加难。 风倾城骑着马,忽然低笑了一声:「卢大人,你就是卢松的父亲吗?」 卢尚书闻言愣了愣:「谁是卢松!」 他从未听说过这个人的名字,但是却让他感觉到有些不妙。 风倾城忽然从旁边的人手中接过一把弓箭,张弓搭箭对准了卢尚书的脑袋。 「上次在云香楼里,卢松杀了你儿子,解了恨,但一直还没有机会杀你,卢松虽然已经死了,可他的大仇还没有报,今天本皇子就代替他了!」 说话之间,弓箭已经张开。 卢尚书吓得面如土色,浑身战慄不已,噗通一声跪在了风倾城面前。 他终于想起卢松是谁了:「那虎符……是卢松偷的?」 二皇子轻笑了一声,没有回答他的话。 噗的一声,弓箭直接没入卢尚书的额头,溅起了一片血花。 白溯月没有阻止,卢尚书本来就觉得她多管闲事,她凭什么还要管他死活? 「老爷,老爷!」 一道哀声瞬间从马车之中传来,一个面容娇媚的妇人趴在卢尚书身上大哭起来。 只可惜,在场没有任何人理会。 这里现在人人自危,没有人再敢多说一句话。 跟着风倾城,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死于非命,不跟着,必死无疑。 众人的眼睛盯着卢尚书的脑袋,刚才那些旖旎的心思,也在这紧张的气氛当中消散了。 忽然间,风倾城再次张开弓箭。 蓝色的,流线型的弓箭对准了白溯月的脑袋。 「月儿,本皇子自认为对你不错,可是你,实在是太让本皇子伤心了!」 白震见到风倾城眼中的杀意,立刻上前一步挡在了白溯月面前。 白溯月见到白震的动作,心神一跳,连忙按住白震的肩膀。 「爹,你让开!」 「月儿,爹答应过你娘,要好好保护你和你大哥的,就算死,爹也要死在你之前!」 大哥…… 白溯月忽然想到了白君烨。 白君烨并不在京城当中,这次出门自然也没有跟来,她轻轻一摸,将挂在脖颈出的笛子拿了出来。 风倾城像是故意在吓唬白溯月,也没有着急动手,只是在观察着她的表情。 只是骤然间,一道刺耳的笛声,从那笛子里传出来。 那声音传的十分幽远,片刻向着林间深处蔓延。 吹完口笛,白溯月顿时无奈的笑了起来。 她竟然会相信白君烨说出来的话是真的。 他人都不在这里,怎么可能还会在危险的时候出现保护她。 与其指着不知道会不会来的白君烨,倒不如多指望一下炎墨迟。 毕竟她可不相信,炎墨迟会坐以待毙。 「这是什么东西?」 风倾城忽然有些好奇,眼神一错不错的盯着白溯月的手指。 她将笛子放下,眼神冷冷的瞧着风倾城。 「二皇子殿下,今天你要是将所有人都杀了,那可就做了一件天大的蠢事!」 「蠢事?本皇子不见得!」 手中的弓弦一松,白溯月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道,顿时向着她的面门袭来,风倾城的弓箭,夹着内力,在空中划出一道破空之声。 第311章 不想让别人得到你 白溯月一动未动的站在远处。 那支弓箭直接擦着她的耳边,飞了过去。 一点儿血珠从白溯月的耳边划过,她看着风倾城的眼神都没有多眨一下。 风倾城见到这般的白溯月,轻轻将弓箭放了下来。 他刚才心中一瞬间确实想要杀了白溯月的,可是在弓弦拉开放松的那一片刻,却终究没有下的了手。 白溯月擦了擦耳边。 轻轻仰起头对着风倾城笑了笑。 就在此时,炎墨迟的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白溯月身后,修长的指尖,落在了白溯月流了血的耳垂上。 伤口不深,只是因为刚才弓箭的劲风力道强大,颳了那么一个口子。 可就这样,也足以让炎墨迟生气。 「墨竹!」 墨竹立刻走到炎墨迟面前,将手中长剑拿起。 风倾城一摆手,所有弓箭手齐刷刷的对准了炎墨迟。 「炎王殿下,本皇子无意与你为敌,如果你答应本皇子今日的事情当做没发生过,本皇子自然会放你安然离开这里!」 风倾城要的是天风国的皇位,却也不敢拿整个国家来赌。 杀了炎墨迟的后果难以预料,为了保险起见,风倾城愿意给炎墨迟一个颜面。 只是…… 「风倾城,这里你说话,算吗?」 炎墨迟的话音刚刚落下,那十几个黑衣卫立刻围在了几人身前,仿佛盾牌一样,将那些弓箭遮挡。 白溯月轻轻攥了攥袖子下的五指,感觉仿佛有炎墨迟在,就什么都不用害怕了。 就连刚才,在风倾城将弓箭射过来的瞬间,白溯月都胸有成竹,没有担心分毫。 因为她知道,如果那弓箭真的要杀她,炎墨迟不会坐视不管。 「炎王殿下,看来你要和本皇子作对了!」 风倾城提起马,向着后面撤离远了一些。 忽然间,人群之中跌跌撞撞的出现了一个人影。 「倾城,快将皇姑母救出去,这些人要杀了皇姑母!」 众人回头间,见到玉公主披头散髮的从马车之中跑了出来,看到不少弓箭正对着她,她吓得连忙惊慌大叫。 风倾城看到玉公主,眼神之中流露出一抹犹豫的色彩起来。 白溯月看到玉公主跑出了包围圈,向着风倾城的方向跑过去,也没有出手阻拦。 毕竟玉公主不同于一般的官员,她是死是活,对大局都没有什么影响。 只是,风倾城悄悄的对着身边的手下耳语了一句。 玉公主刚刚从包围之中闯出来,还没等走到风倾城面前,一支弓箭骤然间,从不远处飞了出来。 一瞬间,刺穿了玉公主的心脏。 白溯月都没有想到风倾城会下手如此狠毒,连自己的亲姑母都不放过。 风倾城弯了弯眉眼,嘴角溢出一抹冷笑来:「你们杀了玉公主,相比公主府以后对你们也要……恨之入骨了!」 玉公主瞪大双眼,看着风倾城的目光,满眼的不敢置信。 只是,对方连个眼神都没给她。 白溯月看到玉公主如此悲惨的下场,面上带着几分莫名的寻味。 作恶多端,下场终究不会太好。 风倾城最后看了白溯月一眼,眼底藏着浓浓的失望之色:「月儿,如果你愿意过来本皇子这边,本皇子自然会放了你和你爹二人!」 白溯月轻笑了一声,听到风倾城的话,只感觉有些好笑。 「二皇子殿下,您是在开玩笑吗?」 风倾城见到白溯月到了此时还执迷不悟,面上露出一抹遗憾来。 「本皇子本不想杀你,可是你……让本皇子实在失望的很,既然本皇子得不到,我也不想让别人得到你,放箭!」 最后两个字,从风倾城的口中传出来,可是在这一瞬间,一阵惨叫声从旁边传来,竟然一支弓箭都没有成功脱手。 两边的树丛之中,那些原本还在马背上的弓箭手,一个个仰面栽到,突然在四周出现了好几个穿着藏青色紧身衣袍,手中拿着各色武器的人。 明明只有五人,可这五人手段十分高明,就在之前对峙的一瞬间,已经悄然间控制了在场足足有一百多的弓箭手。 这一下,让风倾城瞬间愣住了。 炎墨迟眼神之中也划过了淡淡的意外之色,对着那十几个黑衣卫下令:「杀!」 一瞬间,站在白溯月身前的十几个侍卫立刻出手,和风倾城带来的护卫战在了一块。 白溯月有些诧异的看着突然出现的一行人,瞬间愣住了。 她摸了摸挂在胸口的笛子,见到那五人将那些弓箭手控制之后,转身就要再次消失在丛林之中,她心中满满都是好奇。 难不成,她大哥说的会救她,就是这个意思? 在她的身边,一直都有人在暗中保护? 她心中十分好奇。 白溯月再次将笛子吹响,那转身要走的五人立刻停下脚步,互相对视了一眼之后,跃到白溯月面前半跪在地上。 这五人穿着统一,只露出一双眼睛,脸颊有一半带着统一的面具。 白溯月伸出手,就想将为首那人的面具摘下来。 那人立刻后退一步。 「属下等人奉了公子的命令来暗中保护大小姐,大小姐放心,今天属下等人一定会安然保护大小姐离开这里!」 「公子?」 白溯月瞬间轻笑了起来。 原来大哥竟然在暗中也有这般强大的势力。 炎墨迟上下打量了这行人一眼,面上露出一抹瞭然的表情。 白溯月见不管她怎么询问,对方都是一言不发的模样,也失去了再问下去的兴趣。 「你们都退下吧!」 白溯月摆了摆手,那五人立刻消散在丛林当中,两人身后,那些朝中的百官还有女眷,一个个脸色骇然的看着前方的战场。 林间惨叫不断,厮杀声更是连绵不绝,风倾城带来的人马,此时已经逐渐将小树林之中的所有人都包围起来。 白溯月见到对方的人怎么杀也杀不绝,眼底闪过一道冷色。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虽然炎墨迟带来的人武功高强,但也不一定可以突破面前的这道屏障。 风倾城此时,是下定了决心,要将这里的所有人,全部灭口。 一片肃杀声从四周传来,白溯月刚想提起手中的刀加入战场,却被炎墨迟一把抓住。 「小月儿,这点儿小场面,用不着你出马!」 第312章 可不可以装作没听懂? 小场面? 风倾城带来的足足有两千兵马,虽然那些弓箭手已经失去了作用,但也不代表这几百人就能闯出这里。 炎墨迟拍了拍白溯月的肩膀,用摺扇轻轻点了点半山腰的位置。 「小月儿,你看那是谁?」 白溯月仰起头,就看到前方的半山坡上跑来了一行人马,那混乱的马蹄声在快要天亮的丛林之中发出厚重的,震耳欲聋的声响。 可是却让人突然安心下来。 因为白溯月远远的,看到为首的人,竟然是她大哥。 「怎么可能,就算我真的吹了笛子,大哥也没办法在这么快赶过来!」 炎墨迟顿时笑了,瞧着白溯月满脸震惊的模样,用扇子敲了敲她的脑袋。 白溯月摸了摸头,「王爷早就知道对不对?」 炎墨迟微微勾了勾唇角:「因为这消息是本王放出去的!」 白溯月凝视了半晌炎墨迟那张完美无瑕的侧颜,一双眸子里带着清澈的亮光。 天边的朝霞之中,透过淡淡的光彩,照耀着这片满是血腥气息的森林。 白君烨带着的那些军队一出现,风倾城安插在周围的探子立刻过来禀报。 风倾城紧紧的蹙着双眉,心中暗道不妙。 「怎么可能,白君烨怎么可能带着神威军来到这里?」 「属下不知!」 他明明已经做好了万无一失的准备,为何神威军会突然出现? 就算从临城出发,也至少要走上一天的路程才能到此,难不成这些人都是凭空出现的吗? 「真是一群废物,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撤离此地!」 风倾城的脸上带着几分怒色。 虽然镇国候府有十万人马,可是在京城能够调动的,也就只有区区不到两万人。 但是神威军却有整整三万,再加上对方都是以一顶十的精兵良将,根本就没有胜利的机会。 风倾城脸上带着浓浓的懊恼之色,只是却没有失望。 一次不成,他自然还有另外的机会,现如今就连风慕陵都死了,在这皇城之中,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止他。 一瞬间,情况逆转。 那些围着这百来人的官兵立刻撤离,速度极快的向着不远处的山林跑去。 炎墨迟摆了摆手,并未让众人去追。 「王爷,要不要属下等人将风倾城抓回来!」 炎墨迟低垂着眸子,周围的混乱仿佛和他没什么关系。 他依旧一丝不染,满身贵气的站在人群之中。 不管周围多少人,都遮挡不住他身上的万千光彩。 「没这个必要,就算你们追上去,也杀不了风倾城,因为……你们不是他的对手!」 白溯月握着长刀的手紧了紧。 「王爷此言,可是在说风倾城武功高强!」 炎墨迟微微侧头,看了一眼白溯月的面容。 「小月儿,如果他在你面前,也许能勉强打个平手!」 白溯月没想到,炎墨迟竟然给她这样高的评价。 「只是,你经验太少,最近有空,就来本王的府邸,本王教你!」 他露出一抹十分暧昧的笑意来,故意靠近白溯月的耳边说道。 白溯月听着这话语之中一语双关的意思,顿时眨了眨眼睛。 她可不可以装作没听懂? 「若是你当做没听见,本王就半夜去你的府邸教你!」 白溯月连忙打断炎墨迟的话:「有王爷亲自教导,溯月的武功一定能一日千里!」 炎墨迟见白溯月如此识时务,立刻浅浅的笑了起来。 白震此时已经收拾残局走了回来,白君烨从马背上翻身落下,将白溯月和白震上下打量了一番。 「月儿,你们都没事吧!」 「多谢白公子救命之恩!」 在场侥倖活下来的官员们,一个个立刻对着白君烨行礼。 云千紫收了剑,站在云陇的身后,语气依旧轻松。 「月姐姐,这凤倾城已经跑了,咱们接下来去哪儿?」 云千紫满眼都是兴奋之色。 本来这次出门是为了帮她挑选夫婿,可是这件事儿经过这次变动,肯定不成了。 云陇一把将云千紫拉了回来:「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云千紫嘟着嘴有些不高兴:「反正千紫不想和大哥回青武,留在这里嫁人也不错!」 云陇一脸无奈,却完全拿云千紫没有办法。 他迈步来到白君烨身侧,开口说道:「这里不能久留,虽然风倾城带着人已经回去,可你们皇上可还在他手里!」 云陇将这句话提了出来,瞬间引起了百官的注意。 「云公子,现在天风国特殊时期,你身为青武国的世子爷,暂时我等不能让你们回去,万一有什么变动,青武国要想在这个时候出手对付天风,恐怕是易如反掌!」 云陇皱了皱眉,却也没有反驳,只是静静的看着白溯月的方向。 他沉思了片刻,「本世子不会在这种时候回去!」 后方一些官员瞬间松了口气,在场的大部分都是朝中大官,在京城之中也都是唿风唤雨的人物,现在落魄到这种地步,也实属无奈。 「最重要还是回京,只要咱们出现在京城之内,风倾城就不敢对我等下手了!」 「对,李大人这话说的有道理!」 一些文武官员在后面将事情前前后后的商量一番,立刻做了决定。 有神威军护着,二皇子就没办法杀人灭口。 朝中官员并非都是那般好杀的,这些在朝中做了几十年官的人,全部都是老狐狸,只要回了京,那将是化猫为虎。 炎墨迟忽然出声:「众位官员回去之后,要怎么做呢?」 炎王突然发话,让在场所有官员立刻惶恐起来。 几个朝中一品大员来忙对着炎墨迟抱拳行礼:「还请王爷指示!」 这些留下的,也全都是聪明人,知道现在这种非常时候,该站在哪一边。 风倾城是彻底将他们给抛弃了。 这次回去,只要有他们在一天,就决不能让风倾城登上皇位。 否则的话,他们这群人,将要死无葬身之地。 白溯月见到,炎墨迟吩咐墨竹,拿出一叠信封来,一个个的交给了在场的众位大臣。 这些人恭敬的将信封接下,却又不敢擅自打开。 「等你们回去以后再看,都走吧!」 这些官员们重新上了马车,白君烨为首,带着足足有一万人的代军,将这些人向着京城的方向护送而去。 声势浩大,就算想要隐瞒也藏不住。 这些人在看到城门的一瞬间,一个个脸上露出死里逃生的表情。 第313章 那种事情 白溯月骑在马背上,直接策马来到白君烨旁边,微微侧头,看着白君烨笑:「大哥,这笛子……」 白君烨轻轻眯了眯眸子,「月儿,为兄说过,只要吹了这笛子,就会救你!」 白溯月轻轻一笑,虽然心中有浓浓的好奇,可却并没有多问。 她将笛子重新藏在心口的位置,提马率先向着城门口闯去。 这么多的官员还有身份非同一般的炎墨迟在,没人敢阻拦这一行人。 百官顺利的来到城中,看到与平日里繁华无异的皇城,一个个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差点儿,他们就回不来了。 这些人对风倾城心里的恨意已经滔天,白溯月倒是愿意看到风倾城跳进自己挖出的坑去。 如果不是白君烨突然出现,恐怕这些人一个也活不成,最终整个天风,都会被风倾城掌控。 白溯月还没想完,忽然感觉身后一沉。 她诧异转身,却见炎墨迟从后方环住她的腰,将手掌放在了她的手背上。 白震正安排属下护送几位大人回府,一扭头,见到马背上坐着的两人,立刻垂下头,当成没有看见。 只是脸色依旧还有些不自然。 云千紫见到前方马背上的两人在当众秀恩爱,顿时鼓起脸颊来,狠狠的凝视着云陇。 「大哥,你看月姐姐和炎大哥他们!」 云陇伸手挡住她的眼睛:「非礼勿视!」 云千紫压低了声音:「大哥,千紫知道你吃醋,可是月姐姐是不会喜欢你的……」 脑袋上再次重重的被敲了一下,云陇眼神之中带着几分恍然的看着白溯月的方向,嘴里咬牙切齿:「非要在大哥的心上狠狠的刺一刺,你才开心是吗?」 云千紫抿唇:「月姐姐和炎大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大哥您长成这种模样,怎么和炎大哥比!」 云陇脸色骤然一黑。 众人在门口散开,白君烨将神威军交给白震安排,只身来到白溯月面前。 「炎王殿下,如果你真心对月儿好,我不会多管闲事,但若是你并非真心待她,就离月儿远一些!」 炎墨迟轻笑:「还是头一次有人,敢在本王面前这般说话,不过本王看在你是月儿大哥的份上,可以谅解!」 他微微坐直了身子,抓住白溯月手中的缰绳。 「这里交给别人了,咱们先回去!」 白溯月这才想到,自己身上还满是粘腻的汗渍和血迹。 那刺鼻的味道,让她自己都嫌弃了。 被炎墨迟直接带到了炎王府,府中人见到自家王爷竟然带着白溯月一同归来,立刻开始忙碌起来。 才离开短短一天时间,白溯月就感觉好像过了一辈子那样。 这一天发生了太多事情,颜映柔的转变,风倾城造反,甚至还有无轻的死。 不过此时此刻,白溯月的心情是放松的。 前世的仇人在一个个消失,甚至遭到了报应,风倾城再无可能登上皇位,这些都让白溯月心口的大石落了下来。 墨龙驹直接踏步走进了王府,停也未停,将两人带到了里院。 白溯月刚想下马,却感觉身体一轻,整个人从马背上落了下来。 「炎王殿下,月儿身上脏!」 炎墨迟微微垂眸,眼底是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本王不嫌弃!」 说话间,前方早有丫鬟将房门推开,里面已经准备好了热气腾腾的洗澡水。 白溯月见到炎墨迟带着她来洗澡,顿时有些凌乱。 「王爷!」 炎墨迟轻笑:「怎么,小月儿害羞了?」 「这个……不是害羞不害羞的问题吧!」 白溯月惊慌的看着炎墨迟,将手臂挂在炎墨迟的脖子上,脸色瞬间红了红。 「那是什么问题?」 白溯月咳嗽了一声:「天风国向来民风保守,王爷和月儿还未成亲!」 炎墨迟嘴角的笑意逐渐淡了下来:「这些,和本王又有什么关系?」 白溯月瞪大双眼,将满腔的大道理都堵在了嗓子眼里,她现在总算理解了什么叫做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 炎墨迟没闲着,坐在矮榻上,伸手就去拉白溯月的腰带。 白溯月按住炎墨迟的手指,动了动唇角,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紧张……紧张的都要冒汗了。 虽然上辈子在这方面的经验学了不少,可她这辈子还从未经歷过那种事情。 喉咙有些干涩,白溯月咽了咽唾液,轻声说道:「王爷,那种事情,不需要成亲之后才可以做的吗?」 炎墨迟的手骤然一停。 「那种事情是哪种事情?」 「……」 白溯月唇角颤了颤,一时间有些不好开口,她斟酌了一下,慢慢说道:「就是……王爷你懂的!」 炎墨迟眸子深了深,忽然低下头,在白溯月受伤的耳垂上亲了亲。 「本王不懂……正好想找个人好好研究一番!」 白溯月五指聚拢,握紧了炎墨迟的手臂。 她心中百转千回,却是在犹豫。 如果是炎墨迟的话……她心里却是愿意的。 白溯月垂了垂眸子,露出半截有些泛着点点红润的脖颈来。 她仔细思考了一番,心神微动。 她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竟然还在计较这些小事,既然面前的人是自己喜欢的,她白溯月为何要畏畏缩缩的停滞不前。 她竟然在感情上面,比上辈子还要退缩了。 想到这里,白溯月忽然抬起头。 虽然想的较多,但时间却只是过去几息的功夫。 她双手挂在炎墨迟的脖子上,闭上双眼,明明脑海之中有无数诱惑人的方法,可是白溯月却还是略带青涩紧张的,吻了吻炎墨迟的唇角。 她这不经意的动作,让炎墨迟的手微微顿了顿。 耳边传来对方沉稳有力的心跳声,白溯月隐约感觉到,那跳动急促了少许。 骤然间的,白溯月就感觉自己没那么紧张了。 原来这个看起来波澜不惊的男子,竟然也有心跳加速的时候。 她扬起眉眼,看到炎墨迟正低垂着眸子瞧着她。 「王爷,你想怎么研究?」 炎墨迟一松手,白溯月腰间的丝带瞬间滑过。 长裙失去了束缚,骤然敞开,沿着白溯月的身侧落在了地上。 白溯月微微惊讶的张了张唇角,却见炎墨迟没有多说一个字,将微微泛着凉意的薄唇,覆盖在了她的唇上。 第314章 本王总算得到你了 阵阵悸动的感觉从心口逐渐蔓延到四肢百骸,白溯月眼睑轻颤,只感觉心口紧张的快要窒息了。 虽然以前炎墨迟也亲过她很多次,可是没有一次,让她有这般感觉过。 炎墨迟仿佛在攻城略地,瞬间席捲了白溯月所有心神,两人坐在床前,像是一副,十分优美的画卷。 白溯月先是僵硬了片刻,过了一会儿,总算是回过神来,她小心翼翼的迎合着,唇齿之间阵阵酥麻。 耳边传来心脏急促的跳动声音,白溯月终于在唇分的瞬间,急促的唿吸起来。 没想到她这个当年在云霄楼之中,首屈一指的花魁娘子,竟然也有如此狼狈的时候。 她轻轻垂下眸子,房间之中寂静无声,明明是在阳光明媚的清晨,可依旧让满屋子里,都充斥着一种十分旖旎的气息。 白溯月眼神闪了闪,见到炎墨迟半晌都没说话,轻轻抬起头看了过去。 却见,炎墨迟的眼底,带着几分惊喜和兴奋的色彩。 唇角轻轻弯着,手臂紧了紧,直接将她抱起来,走到浴桶旁边。 白溯月一低头,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件已经脏乱破旧的外裙,已经被炎墨迟脱了下去,她光裸的手臂挂在他的脖子上,两人的距离近的难以想像。 白溯月侧过头,沉了沉声音。 仿佛想要消弭之前的冲动情绪。 「刚才月儿只是……一时情绪波动,还请炎王殿下不要放在心上!」 炎墨迟轻笑,将她整个人放在浴桶当中。 温热的水瞬间浸满了半身,在悄悄的抚平她心口的波动。 「本王不将你放在心上,还要将谁放在心上?」 白溯月听到这句话,眼神一错不错的凝视着炎墨迟那张近乎妖孽的眉眼。 看了一会儿,她偷偷的垂下眸子,看着波光闪闪的水面上,倒映着自己的容颜。 「王爷,月儿要好好洗一洗才行!」 炎墨迟没有离开的意思,站在偌大的浴桶之外,就要褪去衣袍。 白溯月瞪圆了眼睛,刚才的娇羞已经消失不见。 她连忙将双臂张开,像是要将浴桶堵上,不让对方进来。 「这可不行,王爷可别太过分了!」 炎墨迟凝眸,轻轻叫袖袍卷了卷。 「小月儿,你难不成,在期待和本王来一场鸳鸯浴?」 白溯月看了一眼炎墨迟似笑非笑的眸子,只觉得脸颊微微热了热,她突然发现,自己永远也无法掌控面前这个男子的内心。 变换无常,无法预测。 一瞬间,就能牵扯她所有的心神。 她感觉到自己,在不知不觉之间,已经中了一种叫做炎墨迟的毒。 只是,她再也不再是前世的白溯月,不会为了一个人,沖昏头脑。 白溯月将已经湿透的亵衣搭在旁边,忽然闻到了这浴桶之中,有一种淡淡的清香味道。 炎墨迟此时,已经走到了白溯月身后,双手撑着浴桶的边缘,微微低下头,靠近白溯月的颈项:「小月儿,这是本王在老毒鬼那里要来的药方,能够压制你体内麒麟丹的毒性,本王会让你这次大婚,成为一辈子永远难忘的回忆!」 那让人十分舒服的清凉悦耳的声音,在白溯月的耳边慢慢迴荡,白溯月紧紧的攥了攥手指,心口莫名的波动起来。 房间之中也没有别人,白溯月将整个身体泡在水中,只露出一点儿锁骨和脖子。 炎墨迟一只手搭在白溯月的肩膀上,一瞬间,暖流片刻间流遍白溯月全身。 一种十分轻盈舒适的感觉,让白溯月有一种昏昏欲睡的冲动。 炎墨迟看到泡在水中的人,竟然在不知不觉睡了过去,眼底划过一道淡淡的流光。 房门被人敲响,炎墨迟轻轻收回掌心,站直了身形。 银色的内袍倾泻而下,在窗棂透过来的眼光之下熠熠生辉。 让他那张妖孽无双的容颜上,多了几分莫名的光彩。 秀儿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王爷,您要的东西拿来了!」 炎墨迟迈步走到门口,一开门,秀儿的小脑袋就好奇的向里面伸了过来。 半路却被一只手给按住。 她连忙缩回去,将手中的药瓶交给炎墨迟:「王爷,之前毒鬼老先生的药方里面可没有加药酒啊,您怎么……」 炎墨迟眯了眯眸子,眼底带着凌厉的光彩。 「你这丫头,什么时候这般多嘴多舌了!」 秀儿立刻不说话了,连忙懂事的将房门带上。 她拍了拍胸口,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刚才的王爷还真是可怕,她害怕自己一个不留神,就被抹了脖子。 大门被重新关好,炎墨迟大步走到浴桶旁边,将瓶子打开。 一阵清香的气味从瓶口蔓延了出来,炎墨迟轻轻伸出指尖,撬开了白溯月的唇角。 然后,他凝视了白溯月的容颜半晌,唇角勾起一道怜惜的笑意。 瓶子里的药液,顺着白溯月的唇畔落了下来,在水面上溅起一点儿水珠。 不过,他还是看到白溯月乖乖将瓶子里的液体喝了下去。 他靠近白溯月的脸颊,在她的唇边仔细亲了亲。 「小月儿,本王总算得到你了!」 细长的双眸之中带着浅浅的笑容,他一伸手,将白溯月从浴桶之中抱了出来,也不管她身上有多潮湿。 炎墨迟把怀中的人儿放在床榻上,手指在白溯月的脸颊上流连忘返。 他眼瞳之中的神色深了深,他抑制住心里那抹欲望,眼底划过一道浓浓的流光。 「小月儿,本王会等你风风光光嫁给本王那一天!」 炎墨迟不敢再多做停留,用内力将白溯月身上的衣物烘干,给她盖好被子,这才迈步推门走了出去。 秀儿站的远远的,看到炎墨迟的眼神有些深邃,低着头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按照她常年跟在自家王爷身边的经验来看,现在的王爷决不能惹。 一看就是欲求不满的状态。 秀儿转身就走,却听到炎墨迟略显阴森的声音:「好好照顾她!」 秀儿点了点头,见炎墨迟此时已经背着手离开了院落,这才悄无声息的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看到房间之中满地的水渍,秀儿十分小心的开始打扫起来,她转身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白溯月,眼底闪过一道浅浅的疑惑。 王爷虽然这么多年在府中都没有女眷,可是喜欢王爷的人却如过江之鲤。 可为何,王爷会单单对这位白府的大小姐如此呵护呢? 她有些不懂…… 第315章 都是早晚的事儿 白溯月睁开双眼,掀开身上的薄被。 她向着四周看了一眼,发现景物有些熟悉。 这里明显,是炎墨迟的府邸。 而她,竟然躺在属于炎墨迟的床上睡着了。 房间被人推开,秀儿端着早餐走了进来:「月小姐,您都睡了一天一夜了,快吃些东西吧!」 白溯月走下床头,看到身上干净整洁的衣服,对着秀儿感谢的点点头。 「衣服是你帮我换的吗,谢谢秀儿!」 秀儿看了白溯月一眼,尴尬的摇了摇头:「那个是……是王爷……」 白溯月刚拿起的筷子差点儿掉在桌子上,就连她自己,都微微惊愕的抬起头。 秀儿轻轻笑了笑:「月小姐马上就要成了王妃,这些只是早晚的事儿!」 早晚的事儿…… 白溯月恨恨的咬着牙,如果她清醒着还好,这傢伙在睡着的时候竟然对她为所欲为,他这叫做趁人之危。 可转念,白溯月有些无奈的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她到底在想什么,什么叫做醒着还好? 她已经无耻到了这种地步吗? 呆呆的坐在位置上,白溯月脑海之中满是旖旎的景色,包括炎墨迟是怎么给她换衣服的。 虽然没有一丁点的印象,可还是让她的思绪逐渐飘远了。 她身上没有一丁点儿的痕迹,看来对方并没有下重手。 也不一定…… 她伤势恢復的很快,就算真的对她怎么样,她皮肤上也很难留下什么印记。 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白溯月一边用筷子在粥碗里面搅拌着,一边仔细的思考着,秀儿看到白溯月差点儿将那碗粥给搅拌成浆煳,差点儿替粥哭了。 「月小姐,您快吃吧!」 白溯月这才被秀儿的声音唤回了神。 她尴尬的拿起碗筷,三下五除二的将早膳消灭。 「秀儿,昨天都发生什么了?」 秀儿疑惑的看着她:「什么也没发生啊,府中一如既往的平静,如果月小姐打探的是外面的事情,倒是有那么一丁点消息!」 秀儿仔细的想了想:「昨天白大公子已经带着神威军的人回到临城,白将军进宫之后,还受到了皇上的封赏,反正都是好事!」 白溯月想到这里,只感觉心神微微一凝。 这京城之中平静的有些不太对劲儿。 按理说,风倾城失败回京之后,就算不动手也要做点儿什么才行,而且昨天皇上明明已经失踪了,怎么又跑出来封赏她父亲呢? 「皇上不是失踪了吗?」 秀儿收拾碗筷的动作一停:「没有啊,皇上好好的在宫里面待着呢,不过太子风慕陵死在刺客手上的事情,让皇上大发雷霆,今天已经将太子好好安葬,而且,宫中也传出皇后娘娘也快不行的消息呢……」 「那,你们王爷呢?」 「王爷一大早就出门上朝了!」 白溯月揉了揉眉心。 风倾城这是到底要搞什么名堂。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整个天风国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已然脱离了前世的轨迹。 如果按照前世这个时间段来算起,颜映柔刚刚嫁给风慕陵,还正在当她的太子妃。 一想到颜映柔这三个字,白溯月这才念起,昨天回来的时候,可是也将颜映柔给带过来的。 「对了,我去看看颜映柔!」 「月小姐,那个叫颜映柔的,被白将军带到了将军府之中!」 白溯月点点头,飞快的从房间之中离开,没有丝毫迟疑的向着将军府跑去。 骑着快马,白溯月从将军府门前跳下。 一旁的门卫将白溯月的马给牵走,立刻将府门打开。 才走到主院,白溯月就见到大门口,白震正一脸愁容的和许孝说话。 她迈步走来,白震见到白溯月的身影,连忙将话题打住,露出一抹笑容来。 「月儿,昨晚休息的可好?」 白溯月见到白震一点儿也不担心自家女儿被人吃干抹净的模样,内心一阵无语,不过她也没有在这件事上多提。 「爹,你和许大哥在说什么?」 许孝连忙对白溯月行礼:「刚刚将军在和属下谈论关于二皇子一事!」 白溯月就知道,风倾城不会那么容易放手。 「风倾城又怎么了?」 她轻轻挑眉,暗中握了握拳。 「二皇子什么都没做,和皇上父子躬亲,朝中大臣在今早上朝的时候,上书了不少弹劾二皇子的文章,可惜好像没有起到什么效果!」 白溯月闻言,轻轻眯起双眼:「怕是皇上已经被风倾城给控制了!」 白震点头:「月儿,风倾城身后有镇国候的军队,现在你大哥又带着神威军离开了京城,最近千万要小心谨慎,莫要一个人随便出门,这皇城之中混乱不已,爹有些担心……」 白震没有将话说明白,可却让白溯月明白了现在情况的紧张状态。 风倾城控制了轩帝,也间接等于整个天风都已经落在了他手中,他的一句话,将会影响全局。 这个招数,还真是狠辣。 风倾城身后还有那深不见底的药宗帮忙,白溯月再次感觉到了事情的棘手程度,恐怕难以想像。 「爹,颜映柔呢,女儿要见见她!」 白震看了许孝一眼,微微嘆了口气,却没有多说一句劝说的话语。 毕竟颜映柔之前做过的那些事情,实在是太可恶了。 白溯月被许孝带到柴房当中,一推开陈旧的门,就看到颜映柔慌乱的将自己缩在角落里。 双手和腰间全都繫着锁链,她听到脚步声就开始大叫起来:「不要伤害我,不要过来!」 「颜映柔!」 白溯月突然出声,让颜映柔顿时住了口。 她也不挣扎了,嘴角溢出一抹冷笑来。 那张少了一块肉的脸上满是疮痍,让人看起来有些恐怖。 那双眼睛彻底的废了,血肉翻卷着,甚至还在冒着血丝。 「白溯月,是你……我这辈子都没有想到,竟然会落在你手里,你这妖女!」 许孝上前一步,就要将颜映柔踹翻在地。 白溯月看到颜映柔到了此时此地还没有一丝觉悟,伸手按住许孝的肩膀。 「许大哥,将周围的所有人都撤下去,帮我守着门口,谁也不要让他进来,我有话,要和颜映柔好好说说!」 「是,大小姐!」 许孝看到颜映柔再也没办法伤害白溯月分毫,立刻闪身从柴房之中退了出去。 房门滋呀呀的被人关上,房间之中的光芒一瞬间暗了几分,白溯月迈步走到颜映柔面前,缓缓弯下腰,半蹲着看着眼前的女人。 第316章 她真的慌了 「白溯月,你放我出去!」 「放你出去干什么?」 白溯月挑起眉眼,看着眼前狼狈不堪的颜映柔,仿佛想起了自己当年在那药宗的一幕。 在那里,她满身伤痕,见不到阳光。 她还记得自己的那双眼睛是怎么瞎掉的。 颜映柔没事的时候,也会来这里看看她,有一次拿着一瓶药液,硬是让两边的丫鬟按住她,生生的将那可以去腐生肌的药,倒在了她的眼睛上。 去腐生肌,倒在身上才有效果,倒在眼睛上,却能让人疼的撕心裂肺。 那种感觉,白溯月偶尔回想起来的时候,还会感觉有些心中颤抖。 「如果你不放了我,无轻不会绕过你,二皇子也不会放过你,我手上……我手上还有不少秘密,他若是知道我在你这里,一定会来救我的!」 颜映柔的语气之中,缺少了自信。 她自己都清楚的明白,风倾城这个时候都没有出现,应该不会再来救她。 「颜映柔,你还在自己欺骗自己吗?」 白溯月站起身,微微的嘆了口气。 现在她站在胜利者的位置,感觉一切的仇恨,都没有那么重要了。 当年就算不是颜映柔,将军府也会变成一片废墟,只因为她自己,太弱小了! 这不怪她,怪就怪她自己识人不清,害得自己家破人亡。 颜映柔也好,风倾城也罢,最终的惨剧,不还是因为她自己的『单纯』才形成的吗? 说到底,事情会发展成那种局面,她自己才是最该反省的那个。 「欺骗,我欺骗什么,白溯月,你别在这里惺惺作态,要杀便杀,反正我早就看透你了!」 白溯月轻轻开口,声音悠然:「颜映柔,无轻已经死了,被你害死了,你为了控制太子,给太子下蛊,却不知道,那蛊其实是无轻的血养活的,他只所以会变成那种模样,也是中了情蛊的毒,你为了自己,榨干了你身边所有对你好的人的生命和感情,如今的你,才是最悲惨的那个!」 颜映柔呆愣住了。 仿佛已经忘记了身体的疼痛。 「不可能,你是在骗我,无轻开始不过是看中了本小姐的美色罢了,他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颜映柔嘴上在辩解,可是脸上的表情,却带着几分茫然。 「可是最终呢?你发现无轻是你的亲大哥之后,还有这种想法吗!」白溯月冷冷的提醒着颜映柔,让颜映柔脸色越发苍白。 「那都是假的,我根本就没有大哥,这些都是巧合罢了,我从来没听我爹娘说过,我还有其他亲人!」 「既然这些你都不相信,我也不想逼你!」 白溯月一脸头疼,和颜映柔说这些,明显是在浪费自己的时间。 可是不让颜映柔明悟,她永远都不知道什么叫做疼。 肉体上的疼不过转瞬即逝,但是心里的痛处才是一辈子的。 这种感觉,会让人时时刻刻的仿佛抓心挠肝,仿佛心脏破碎。 「颜映柔,你是什么时候,附身到这小女孩的身上的?」 白溯月轻飘飘的一句话,让颜映柔浑身轻轻颤抖了起来。 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脸上骇然的表情越来越重,唇角在轻轻颤着。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你不是白溯月对不对,绝对不是的!」 白溯月轻笑:「我不是白溯月,那又可能是谁呢?」 颜映柔拼命的摇头:「这个秘密我从来都没有对别人说过,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白溯月,你告诉我!」 这次,她真的慌了。 她之所以可以这般任性嚣张,完全就仗着自己的这个秘密。 她以为,自己拥有这几千年以后的记忆,这些古人都是迂腐生锈的木头。 一切还不都是她能够成功上位的踏脚石。 所在,在穿越而来的时候,她不但没有慌乱,还更快的找到了能下手的目标。 这十年时间,她一直胸有成竹,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白……白溯月,你到底是谁,难不成你也是和我一样的……」 白溯月抿着唇角,有些可怜的看着颜映柔:「不,我和你不一样,如果非要说我是谁,我只能告诉你,我是你的克星!」 她上前走了两步,将手掐在了颜映柔的下巴上。 「虽然你眼睛瞎了,但是心应该不是瞎的,你这么多年来想要做什么,我一清二楚,你不是想要太子妃的位置吗,你下地府去和太子成亲好了!」 颜映柔勐然挣扎着,想要从白溯月的手心里躲开。 「白溯月,你……我求求你放了我好不好,我还不想死!」 颜映柔忽然伸出手,死死的抓着白溯月的手臂。 「月儿,你我当年亲如姐妹,生活了整整十年时间,难道你就一点儿也不念旧情吗?太子的事情是我的错,我以后再也不敢了,真的!」 白溯月看到颜映柔脸上露出那抹哀求的眼神,顿时,心中对颜映柔最后的一点儿怜悯也消失了。 这女人就算死到临头,也还在装腔作势,在心中算计什么。 狠狠的抓住颜映柔的手臂,将她摔在地上。 「颜映柔,到现在你还都没有仔细想想,自己这些年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白溯月微微垂眸冷笑了一声:「当年你来到我家,这些年我根本没有亏待过你,就算是石头做的心也应该能焐热了,可你呢,每天想到的是如何算计,离间我和大哥之间的感情,害得方姐姐卧床不起几年时间,还设计我陷入青楼,你带着太子亲自过去捉姦……」 「是,这些都是我做的,可如今我眼也瞎了,脸也毁了,已经没办法对你造成任何威胁了,柔儿,你原谅我好不好,以后……」 白溯月越听这声音,越是感觉心中一阵阵的泛着噁心。 她抬起脚,狠狠的踩在了颜映柔的胸口上。 颜映柔的脸上瞬间变了,她惨叫着想要挣脱,却毫无力气。 「我恨不得,将你身上的血肉一块一块的挖出来餵狗,我还怎么可能放了你!」 白溯月轻轻咬着牙,满脸都是怒色,看来不管她说什么,这女人都是狗改不了吃屎。 她冷冽着脸色,低下头看了颜映柔一眼。 所有的折磨才刚刚开始,她不会让颜映柔死的如此痛快。 房间的大门再次关闭,颜映柔呆呆的坐在地上,那双血肉翻卷的眼睛像是盯着什么虚无的方向。 第317章 颜映柔的下场 她用力的用指甲扣着身下的柴草,整个人浑身剧烈的颤抖着。 她忽然长开手掌,在手心里,她一直抓着一块黑色的衣角。 那是属于无轻的。 颜映柔的心,忽然像是裂开了什么,她紧紧的攥着手心,开始哭了起来,即便没有一滴眼泪,也能感觉到那声音之中深深的后悔之意。 她真的后悔了。 可惜就算后悔又能怎样,无轻也不可能再回到她身边来,她不过是再次体会到一种失去的感觉罢了。 这种感觉,像是将她的心狠狠的割裂了一般,颜映柔仰起头突然大笑了起来。 原来她还有心。 一种深深的怨恨再次从心口的位置溢出来,她颜映柔从来都不是会为了什么人停止不见的人,无轻的死虽然让她很伤心,可她依旧要活下去。 她将牙齿要的咯吱咯吱的直响,整个人像是从地狱而来的厉鬼一般。 浑身的怒气像是要滔天裂地。 指甲断裂,血水瞬间从掌心流了出来,可颜映柔像是没有感觉到一样。 「白溯月,我要将你千刀万剐!」 颜映柔刚将这句话说完,她忽然听到了门口传来的一点儿动静。 脚步声近在咫尺,颜映柔浑身顿时紧绷起来。 「白……白溯月?」 白溯月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地上的颜映柔。 「是啊!」 这两个字,让颜映柔的心口紧缩了起来。 「我后悔了!」 白溯月凝视着颜映柔的脸,嘴角溢出一抹浅浅的笑容来。 「不将你杀了,我心中难安,你这女人实在狡猾的厉害,所以,我决定让你死了比较省心,以后本小姐没有时间再和你玩这些没用的心眼!」 颜映柔张了张嘴巴,终于感觉到害怕了。 虽然她看不见白溯月,可是依旧能感觉到白溯月对她的深深杀意。 刚才她太大意了,明明看不见,竟然还以为白溯月已经走了。 「你不是想要将我千刀万剐吗?」 「不……不是!」 「别狡辩,你刚才的话我可都听见了,既然你如此想念无轻,我就送你见见他,也算可怜了他对你这个妹妹的一片心意!」 颜映柔只感觉浑身瘫软,整个人都充满了一种无力感。 她连忙爬起来,想要逃离此地,可脑袋却装在了拴着她的柱子上。 白溯月伸手,将她手脚上的铁链拽断。 然后直接抓住了,拴在她脖子上的锁链,将颜映柔向着外面拖着。 「放开我,白溯月,你要带我去哪儿!」 白溯月仰起头,看了一眼天上在深秋之中,并不是很刺眼的光。 她手里紧紧拽着颜映柔,迈步走到前院的方向。 许孝紧跟在白溯月身后,用着同样厌恶的眼神瞧着颜映柔,这个女人最近弄出多少事情来,谁都看在眼里。 死不足惜。 「许孝,将颜映柔看好,送到京城暗中最下等的勾栏里面!」 「是,大小姐!」 许孝抬起头,看到自家大小姐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无害的表情。 颜映柔听到这种话,顿时大叫了起来:「不要,我不要去,白溯月你放了我!」 白溯月没有理会颜映柔的尖叫,许孝直接将人敲晕了扛了起来。 「大小姐放心,末将一定会将此事办的妥妥噹噹!」 白溯月拍了拍手,看着灰尘从空气之中散开。 「千万不要让颜映柔逃出去,她赚多少钱,就留着给她买个上好的棺材,好好安葬一下,活着的时候受点儿罪,死了的时候,就舒服点儿!」 白溯月面上露出一抹和善的表情来。 许孝见到白溯月的眼神深了深,立刻点头,带着颜映柔转身离开。 他办事一向沉稳,白溯月根本不需要担心什么。 解决了颜映柔的事情,白溯月只感觉一身轻松。 颜映柔就算活着,也没办法再对她构成威胁。 风慕陵已经死了,风倾城又不要她了,无轻也已经不在,没有任何人再能帮助颜映柔为非作歹。 现在的她,只要将风倾城拉下马就好了。 至于天风国的皇帝未来由谁来做,她都不关心,只要不是风倾城。 她迈步出了相府大门,就见到门口一个守卫焦急的向着里面跑来,她一把将对方拦住,「发生什么事了?」 「大小姐,刚才传来消息,大公子和清泉山庄的人打起来了!」 清泉山庄? 白溯月脑海之中闪过一道灵光,总算想起了这是方晴夏的娘家。 白君烨昨天不是送军队进驻临城,怎么可能突然就和清泉山庄的人打起来了? 「因为清泉山庄的庄主,想要将方姑娘重新许配给别人,大公子听到,单枪匹马就闯去抢亲了!」 「抢亲!」 白溯月的脸色微微一沉。 她心中那抹愧疚,在此时像是化为了一汪湖水,狠狠的灌注在了她的心口。 「备马!」 白溯月快步向着门口走去,那守卫连忙将马牵了过来,白溯月走到门前翻身上马,就要向着府门外闯去。 骤然间,一辆马车挡在她前方。 「小月儿!」 炎墨迟的声音从马车之中传来,白溯月微微一愣。 「王爷?」 炎墨迟掀开帘子,从马车之内看向白溯月的方向。 那身暗红色的长袍在马车之中显得十分尊贵高调。 头上的金冠,也在阳光下闪烁光彩。 此时的炎墨迟,就仿佛九天之上的仙人一般,却又有着独属于妖精的美丽和魅惑。 他轻轻从位置上站起身,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一身雍容尊贵,带着让人无法拒绝的强大气势。 「你要去哪儿!」 白溯月一想到昨晚的一切,脸颊就有些微微发热。 「我想出城!」 炎墨迟站在白溯月身侧,一手抓着白溯月的手腕,身形轻轻一飘,直接坐在了白溯月身后。 「一起!」 炎墨迟什么没问,只是留给白溯月淡淡的两个字。 这两个字却让她原本的紧张瞬间消失。 白溯月抿了抿唇角,感受心脏处那流淌着的淡淡暖流,嘴角不知不觉的扬了起来。 「驾!」 两人一马,直接奔着城外跑去,墨竹有些无奈的下了马车,直接将马从套车之中拽了出来。 只是他刚想追上炎墨迟,却见到另外一条小路跑来两匹快马。 云陇拉住马缰,见到墨竹和马车,冷声问道:「月儿人呢?」 墨竹没说话,牵马就走。 云千紫笑道:「当然炎大哥在哪儿,月姐姐就在哪儿!」 第318章 夫君赚钱很辛苦 云陇狠狠瞪了自家妹妹一眼,立刻赶着马追了上去,云千紫不甘落后,也扬起马鞭跟在后面。 五人直接向着城外的方向跑去,一路上马蹄声连绵不绝,溅起一片尘埃。 白溯月还记得当初清泉山庄的位置,直接策马赶了一个时辰的路,来到了山庄山下的官路上。 然而,前方地面一片狼藉,早已没了人烟。 白溯月看到地面上褐色的血迹,心中一阵紧张。 从得到消息到赶来这里,差不多已经过了两个时辰,这两个时辰当中又发生了什么事情,没人了解。 炎墨迟抱着白溯月的手臂紧了紧。 「小月儿,你在担心你大哥?」 白溯月点了点头:「清泉山庄乃是武林之中十分有名的势力,庄中的弟子大概有两三千人,而且大多数都是武功高强之辈,在整个天风都颇有名望!」 炎墨迟用指尖颳了刮白溯月的鼻子:「小月儿,你知道的不少!」 「如果大哥带着军队,我还不那么担心,可他单枪匹马,我害怕……」 「你难不成,忘了你大哥给你的笛子了?」 这一句话,瞬间点醒了白溯月。 她将笛子从脖颈之中拿出来,紧紧的握在掌心里。 虽然她没有问,可大哥安排在她身边的护卫武功如此高强,他又怎么可能有事。 情绪逐渐平復下来,白溯月开口说道:「谢谢!」 「什么?」 炎墨迟像是没有听到,轻声问了一句。 「什么人!」 还没等白溯月开口,前方的山路上出现了两个手中拿着长剑,穿着山庄弟子衣服的男人。 两人面上带着警惕之色,明显对白溯月和炎墨迟报以敌意。 炎墨迟不疾不徐的抱着白溯月从马背上跳了下来,背着手走到两人面前。 「告诉你们庄主,炎墨迟求见!」 「炎……炎什么,炎墨迟!」 其中一个人听到这个名字有些耳熟,立刻看了旁边的人一眼:「你在这里守着,我进去通报!」 炎墨迟和白溯月倒是没有着急。 白溯月有些好奇的看着炎墨迟的表情,见到他依旧带着浅浅的笑容,忍不住问道:「炎王殿下对着清泉山庄可了解?」 炎墨迟一脸自信:「不了解!」 「……」 白溯月无言以对,既然不了解,炎墨迟为何又一脸,他来做客很给清泉山庄面子的表情? 「不过,本王在生意上和清泉山庄有些交道,毕竟这山庄养了几千人,也是要吃饭的!」 白溯月立刻贊同:「王爷说的有道理,除非这些人不吃不喝不穿不用,就算是武者,也难免逃脱一个俗字!」 炎墨迟见到白溯月被他教养的如此的好,轻轻摸了摸白溯月的头顶。 「小月儿,现在你可知道,本王的厉害了!」 白溯月乖乖点头。 然后伸手抱住了炎墨迟的手臂。 面前这位就是财神爷,谁敢将财神爷赶走? 这么大一块金砖,就算白溯月对钱财上没什么反应的人,也懂得他的厉害。 「那以后管家的时候,要给本王省着点儿!」 「……」 铁公鸡果然还是铁公鸡,关键的时候还能想到这方面来。 「夫君赚钱很辛苦,以后除了你,千万不要给别人花!」 炎墨迟轻声在白溯月身边,耳提面命。 白溯月一脸坚定:「王爷放心!」 她说完这句话,才想到炎墨迟话中用了两个字…… 夫君! 她犹豫的抬起头来,看见炎墨迟已经侧过头,她错失了看到他此时表情的机会。 心口在噗通噗通的跳着,一种悠然而生的欣喜,在白溯月的胸膛逐渐滋生。 她仿佛有一种在吃糖糕的滋味。 不到一会儿的功夫,身后马蹄声传来,墨竹直接闪身下马。 他看了一眼身后被甩的没了踪影的两人,冷冷的抱着剑站在炎墨迟身后。 炎墨迟对墨竹跟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在此时,刚刚那个去里面通风报信的人已经重新跑了出来。 「炎王……炎王殿下,快请进,庄主正在大殿之中等着迎接您!」 两个山庄弟子的脸色,在这一瞬间变了。 刚才还在用一种高傲的看不起人的态度,现在就好像哈巴狗一样跪舔在炎墨迟脚边。 炎墨迟轻轻一笑,拉着白溯月的手臂,迈步向着山顶的方向走去。 云千紫和云陇远远赶过来,却直接被两人给拦截在了山脚。 「没有庄主的命令,二位不能通行!」 「我是炎王的朋友!」 云千紫笑眯眯的说道,看到那两个人犹豫了一下。 两个庄中弟子,见到炎墨迟和白溯月就在不远处,也没有反驳的模样,立刻放行。 云千紫和云陇大步跟上两人的脚步,踏上了清泉山庄。 山庄极大,占据了整整半面的山势,山庄上靠着山边的小路绵延不绝,到处绿草如茵。 建筑也是层层叠叠,山庄最高的位置,便是庄主居住的地方。 抬起头,白溯月能看到山庄上高大的门楼。 那金灿灿的清泉山庄四个大字,让人觉得巍峨耸立。 炎墨迟轻轻垂下眸子,极为完美的侧颜光彩流转,瞬间吸引回了白溯月的心神。 「小月儿,咱们到了!」 这一声提醒,让白溯月收回心思,看到炎墨迟唇角那抹戏嚯的光芒,她连忙侧过头去。 若不是他长的好看,谁愿意总是看他。 「想看的话,回去本王让你看个够,这里可不是留神的好地方!」 炎墨迟略带宠溺的敲了敲白溯月的脑袋,拉着白溯月进了清泉山庄偌大的主客厅当中。 门口,一个大概四十几岁的中年男子,笑眯眯的迎了上来。 「炎王殿下,久仰大名,今天能够见到,实在是方某的荣幸!」 炎墨迟轻轻摇了摇手中摺扇,细长的凤眸之中划过一道流光。 「客气!」 简简单单两个不近不远的字,让方庄主剩下的话,瞬间噎在了嗓子里。 「咳咳,不知道今天炎王殿下驾临清泉山庄可为何事?我这山庄从来不与朝中之人来往,应该没有做下什么坏事吧!」 炎墨迟微微勾唇:「今日本王并非以炎王身份来临,而是单单以炎墨迟这个名字!」 方庄主的脸色有些紧张。 白溯月坐在炎墨迟旁边,眼神一错不错的盯着桌面上的杯子。 她不会这些交际之中的琐事,如果炎墨迟让她打人她绝不含煳,可若是和别人虚与委蛇的说话,她还做不来。 「炎王此言何意?」 炎墨迟收敛眸光,嘴角划过一道淡淡的冷色来,摺扇上大大的炎字,却像是勾魂夺命的火焰。 第319章 好像不是来商量的 「清泉山庄之人品行不端,本王不想再与你们这样的人合作,从今天起,本王所有的商铺,不会给清泉山庄再供一粒米,一匹布!」 这句话,仿佛晴天霹雳,让方庄主的脸色瞬间白了。 「炎王殿下这……我清泉山庄哪里得罪了您,若是您不供应,您让我这清泉山庄的所有人,该怎么办!」 炎墨迟不咸不淡的开口,用摺扇点了一圈:「自己种!」 自己种? 方庄主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心慌意乱。 「炎王殿下不是来为难我清泉山庄的吧,有什么事情咱们就摆在明面上来说,炎王殿下到底想要什么?」 见到清泉山庄主总算反应过来,炎墨迟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来。 然后扯了扯白溯月的袖子。 「小月儿,你来说!」 白溯月点点头,从座位上站起身。 方庄主这才将视线落在了她身上。 「你是……」 「白将军府,白溯月!」 白溯月简单将自己介绍了一下,方庄主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是你?」 他勐然一拍桌子,从座位上站起身,伸手点着白溯月的鼻子。 「你们将军府,没有一个好东西,当年晴夏已经和人有了婚约,却被你将军府的人硬生生破坏,还害得她昏迷不醒多年,现在她好不容易想通了回来山庄,你到底还想做什么?」 白溯月见到方庄主如此激动,但是并没有生气。 只是,脸上也没什么愧疚的表情。 她对不起的只有方晴夏,并不包括这山庄之中的每一个人。 如果这个庄主真的是对方晴夏好,那也不可能硬是拆散一对好好的有情人。 「庄主,小女今天来,还是为了方姐姐的事儿!」 「你若是再不走,别怪本庄主不客气!」 方庄主明显懒得听白溯月的辩解,直接甩了甩袖子一转身,不再去看她一眼:「送客!」 白溯月忽然冷笑了起来:「方庄主,虽然我是害得方姐姐昏迷不醒的罪魁祸首,可是这么多年来,除了我大哥一直在方姐姐的床前精心照顾以外,你们山庄上的人,可有多看她一眼?」 这一句话,让方庄主的脸色微微一变。 他垂了垂眸子,嘴角紧抿着:「她离开山庄的那一天起,本庄主就已经当做她死了!」 「既然死了,那又怎么可能活过来,凭什么你还要将方姐姐再嫁人一次?」 白溯月的声音十分凌厉,带着几分强势之气。 就连方庄主都没有想到,一个小辈,竟然在自己面前说的这般咄咄逼人。 「那也不是你能管的,既然她活着回来了,那当然还是我山庄之中的人,我是她爹,她的终身大事,当然要我全部做主!」 炎墨迟闻言,轻轻弯了弯唇角。 修长的手指,轻轻捏着茶盖,撇了撇上面并不怎么多的茶渍。 他眼神凝视着自己的指尖,轻轻笑出声来。 「小月儿,今天,咱们好像不是来商量的!」 白溯月微微抬起头看向炎墨迟的方向,却见炎王殿下已然抬起头,对着她露出一抹迷人至极的笑意来。 白溯月隐约感觉到自己的心口,再次不受控制的跳动起来。 这个妖孽! 白溯月一阵无奈,炎墨迟随时随地,都在散发着引诱人的味道。 仿佛只要多看他一眼,就能被他迷失了魂魄一般。 云千紫和云陇在此时,才感到大厅门前。 方庄主看到两个陌生人出现,眼神之中的冷色也浓了下来。 「炎王殿下,您这是来威胁本庄主吗?虽然清泉山庄只是个小庄子,但庄中武功高手并不少,今天若是将我们逼急了,也别怪我清泉山和您的墨商作对!」 墨商,乃是炎墨迟掌管的天下第一商行的名字。 也是他手下所有产业的统一称号。 提起这两个字来,在天风国简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因为不管哪个城镇,那大街上都会有一熘挂着墨商标志的店铺。 炎墨迟忽然从座位上站起身。 那暗红色之中夹着银色的线条,带着晃人双眼的光芒。 红色长袍上,还绣着只有皇室之人才能穿戴的龙纹云绣,只站在那里,就带着强大上位者的气势。 让方庄主很有压迫感。 「方庄主,本王话已至此,你好好考虑一下,你这般聪明的人,应该知道本王的目的何在!」 炎墨迟向着下方走去,轻轻抓住了白溯月的手腕:「不用担心,咱们可以走了!」 方庄主呆愣的看着炎墨迟的背影,这个男人办事一向不按照常理出牌,这番话已经表明了他的意思。 若是他不同意将方晴夏嫁给白君烨,就会让清泉山断粮。 这是个很危险的事情。 几千人每天的日常吃穿用度,那将是一个很大的数字,清泉山虽然有钱,但就怕有钱也买不到粮食。 然而在炎墨迟的手中,当真掌管着这种大量粮食进出的权力。 所以,他不能得罪炎王! 云陇见到白溯月安然,这才放下心来,昨天听闻炎墨迟带着她回了王府,他便想着要追过去瞧瞧的…… 云千紫连忙跟着一行人也要离开,她一转身,差点儿撞上从拐角处走来的一个妇人。 「哎呦!」 「夫人,您没事吧!」 几个下人连忙惊唿,慌乱的扶住一个穿着一身大红色长袍,面容妖娆的女人。 「哪里的丫鬟这样笨手笨脚的,走路都不看路的?」 那夫人抬起头,语气带着呵斥,看着面前的云千紫。 白溯月立刻停下脚步,回头看向那说话的女人。 女子大概三十来岁的模样,眉眼微微上扬,一看就是不好说话的主。 方庄主见到她出来,连忙轻轻的扶住对方:「你怎么出来了,不在里面好好养胎?」 「养胎?哼,都快被气死了,那方晴夏不是嫁过去了吗,我听着怎么说是被人给劫走了?本夫人好不容易给她挑选了一个好夫君,她就是这般对待本夫人的吗?」 女子说话的语气十分愤怒,面上还带着半分嫌恶。 她挑起眉眼,将在场的人全部看了一眼,最后落在了站在白溯月身后的炎墨迟身上。 「哎呦,没想到还有长的这么好看的男人,不知道可否婚配,小女今年刚好十六岁,正是嫁人的好时候!」 方庄主的冷汗瞬间落了下来。 他一把将那女子拉到身边,看了一眼炎墨迟唇角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只感觉嵴背一阵恶寒。 第320章 墨商的主人 「夫人,那位是炎王!」 「阎王?什么阎王,他是阎王爷,本夫人还是黑白无常呢!」 那女子顿时轻笑起来,方庄主只感觉一阵无奈。 「墨商的主人!」 这一句话在女子的耳边诈降,瞬间让女子瞪大了双眼。 白溯月亲眼看到,女子的脸色从开始的得意,变成了恍然,然后是惊喜。 「哎呀,原来是真的是炎王殿下!」 妇人露出一抹喜色,然后直接吩咐身边的丫鬟道:「将大小姐带出来!」 「是!」 白溯月偷偷的站在炎墨迟面前,微微扶额。 如果她猜的不错,这女人就是方晴夏的后娘了。 也怪不得方晴夏没什么心眼也能活到现在,原来这女人也是个没脑子的。 也对,武林世家,根本比不上那些浸淫在斗争之中多年的官家夫人,这女人只不过是单纯的在自私自利。 炎墨迟根本懒得再多看那妇人一眼,还没等庄主夫人说完话,转身便要再走。 方庄主心中有些着急。 「炎王殿下,刚才的事情可否还有的商量,小女已经聘了出去,是不可能再回来的,不然没了声誉,我这清泉山庄庄主的脸,就要丢光了!」 「你说什么?」 那妇人听到方庄主提到方晴夏,眼神顿时变了。 「夫人,那边的那位小姐,就是白将军府的人!」 一听到白将军府,妇人的脸色更是难看,方庄主一看有些不妙,低声提醒:「还有炎王在!」 「就算是炎王,带着将军府的人来我清泉山也不行,来人,将那个女子给本夫人抓起来!」 「夫人,你这是要干什么?」 方庄主语气有些急。 那妇人轻笑着说道:「方晴夏那小蹄子被白家的人带走了,那我就扣押下他将军府的人,到时候人还不是要给我乖乖送回来?」 云陇一看到要打起来,连忙站在白溯月面前。 炎墨迟摇了摇扇子,直接点中了云陇的穴道。 他眯着眸子,将白溯月拉到自己这边来,嘴角溢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来。 「大哥!」 云千紫戳了戳自己大哥的嵴背,看到云陇用眼睛一个劲儿的瞪她,立刻咧着嘴笑了起来。 「大哥,千紫不会解穴!」 云陇一脸怒色,眼睁睁的看着周围那些清泉山庄的弟子,将他们一行人给包围了起来。 云千紫靠在白溯月身边,将系在腰间的软鞭拿了出来。 「月姐姐放心,千紫保护你!」 白溯月领了云千紫的一份好意,拍了拍她的肩膀。 「带着你大哥走,这里不管你们两个的事儿!」 清泉山中虽然有些高手,但并不一定是她的对手。 白溯月对别的事情没什么信心,但是在打架一方面,她就十分擅长。 她很早以前,就想要来这山庄之中大闹一场了。 上辈子的时候,在将军府出事以后,清泉山上的人就将方晴夏接了回去,至于后来方晴夏如何,她倒是并不清楚,可现在看来,绝对没什么好结果。 方晴夏活着回来,都要被自己的爹再嫁出去一次,在消息上还得知,方晴夏要嫁的人是个几十岁得老头子。 即便是昏迷在床几年时间,方晴夏如今也不过才十九岁。 白溯月只为方晴夏感觉可惜了些。 明明有以前的记忆,应该知道这清泉山庄并非是个好去处的。 就在此时,山庄之中的那位大小姐,已经随着两个丫鬟走了出来,白溯月抬头看去,差点儿将隔夜的饭给吐出来。 什么叫做丑,这女子便是。 明明自己娘长的模样美艷,可是这女子,却显得尖嘴猴腮了些,一双龅牙直接将全部的美感给破坏了。 白溯月倒不是歧视长的丑的女子,毕竟她自己在那些千金闺阁之中也被不少人嘲笑了很多年。 可是长得丑还觉得自己很漂亮,那就有些不好了。 那女子眯着一双小眼睛,娇羞的冲着炎墨迟的方向笑了笑。 白溯月一侧头,却见炎墨迟依旧带着浅笑,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难不成这人真如旁人所说,眼神有些问题? 白溯月一想到这里,心中不由得有些想笑。 「娘,将这些人全抓住!」 那女子连忙开口,在那妇人的耳边大声喊道。 白溯月总算是正经起来,看到那些山庄之中的弟子将棍棒刀剑前部拿了出来,隐约感觉事情有些并非像是她想像的这样简单。 看那妇人的神情,好像并没有一丝紧张的状态。 她明明知道炎墨迟身份的。 这清泉山庄,忽然间就多了那么一丝诡异。 白溯月眯着双眼看了看炎墨迟,却见那双凤眸在四处扫视着,凌厉的让人心神有些畏惧。 忽然间,一个穿着弟子衣服的人跑到清泉山庄主的旁边,小声的和他耳语了一番。 那庄主原本紧张的脸色,骤然放松了下来。 「好,就这么办!」 说话间,那庄主看着炎墨迟和白溯月的眼神也逐渐冷了,面上也没了之前惶恐的神色。 「抓起来!」 那庄主一声令下,白溯月见到,炎墨迟侧过头,对着她轻轻笑了笑。 片刻,云陇总算感觉身体能活动起来,他连忙动了动身体,将腰间的佩剑拿在手中。 那妇人和清泉山庄的小姐悠闲的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等待着看白溯月等人被擒拿的局面。 「老爷,你就放心吧,那人一定会按照咱们要求给好处的,在那人面前,炎墨迟又算的了什么?」 「夫人说的有道理!」 方庄主坐在旁边,双眸凝视着前方的一片混乱。 云陇和白溯月此时已经开始和那些山庄之中的弟子交手,几百人一同上前将五人包围,瞬间打的不亦乐乎。 只可惜,那妇人很快发现了其中一丝不妙。 和白溯月交手的,基本接不了白溯月一招,明明看起来是个柔弱女子,可打起人来,却丝毫不带含煳的。 一行人专门对准了白溯月的方向进攻,只感觉她好对付一点儿,可炎墨迟看着这边的战局,就连出手的意思都没有。 白溯月根本不需要别人来帮忙。 伸手抓住对面人的手腕,白溯月轻轻一转,就听到了一声惨叫。 这一下,就将对方的手臂拧的脱臼。 抬起一脚,将另外一个弟子踹倒在地,明明那般瘦弱的身体,却好似有着用不完的力气,凡是只要靠近她的,没有一个不倒在地上起不来的。 第321章 被人扑倒在地 很快,她脚下躺下哀嚎的人不计其数。 白溯月下手虽然有分寸,并没有打死人,可是绝对可以让这些人失去战斗力。 云陇和云千紫更不用说,青武国的人基本不分男女,从小习武,两人在这方面更是天赋惊人。 这些山庄的普通弟子,根本就拦截不住。 「快去将山庄之中的精英弟子都找来!」 方庄主一声令下,立刻有人前往通知,不到片刻,就有几十人直接运起轻功感到场地。 这些人,明显武功比之前的那些弟子高上不知道多少倍。 炎墨迟摇着扇子,站在战场中央悠闲自在,却一直没有出手。 身边的墨竹,更是替他挡住了所有人的明枪暗箭。 他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永远都是那般胸有成竹,就连那脸上的笑意,都没有减弱一分。 就在那群精英弟子来的时候。 炎墨迟忽然动了。 众人的眼前,只看到了一道残影,在这一瞬间,四周鸦雀无声。 因为方庄主的脖子上,多了一把钢骨摺扇。 「方庄主,你这清泉山庄,存在的时间够久了!」 炎墨迟不苟言笑,淡淡的将这话说完,侧过头看着在场那些愣神的弟子们。 「还不退下!」 方庄主吓得额头上瞬间冒出冷汗。 「炎王殿下息怒……」 他压低了声音,喉咙微微滚动了一下,坐在位置上,端着茶杯的手都在发抖。 刚才还那般镇定自如,这一瞬间,就暴露了害怕的本性。 白溯月拍了拍手腕,见到炎墨迟竟然出手,再次刷新了一番对这人武功的认知。 到底有多高强的功力,会让以武功着称的清泉山庄庄主,没有一丝反抗的能力。 炎墨迟见到众人彻底安全下来,这才微微出声。 「炎王殿下,清泉山庄背后可是有人的,您可要三思而后行!」 庄主夫人连忙压低了声音对着炎墨迟说道,眼神之中带着几分警告之意。 「有人?」 炎墨迟轻轻眯了眯眸子,摺扇轻轻动了动,方庄主的脖颈上,顿时出现了一道血痕。 白溯月站在不远处,将这一幕看的清清楚楚。 原来那扇子,便是炎墨迟的武器。 「炎王殿下,那人绝对是你惹不起的!」 这信誓旦旦的一句话,让云陇的脸色变了变。 白溯月看到云陇的反应,小声问道:「云公子,那女人说的人,到底什么身份?」 云陇看了白溯月一眼,微微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 云千紫小声在白溯月耳边说道:「月姐姐,他就算知道也不会说的,就连千紫他也不说!」 白溯月脸色微微沉了沉,袖子下的拳头,轻轻攥了攥。 她终究对炎墨迟的了解,太少了。 这种感觉十分不好,就仿佛面前的男子,是一片虚无,当她伸手去抓的时候,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切在自己手中缓缓熘走。 这让白溯月的心情很难受。 「月姐姐,你不要多想,千紫还从未见到过炎大哥对谁这般好过,只要他人对你好就行了,你还想那么多做什么!」 白溯月闻言一愣。 心口像是被云千紫这句话,打开了一道大门。 她心中暗自呲笑,她什么时候,竟然连云千紫都不如了。 她说的对,为何要选择这般复杂,不管结果如何,炎墨迟都值得,她再赌上那么一次。 所以,只要他在她身边就好,其他的,她不会在胡思乱想。 「千紫,谢谢你!」 云千紫忽然一愣,完全没有想到刚才那句话在白溯月的心中到底起到了什么波澜。 看着眼前的女子脸上绽放出让她意想不到的光彩,云千紫也笑了起来。 气氛也开始逐渐放松下来。 「既然是本王也惹不起的,那你们应该不会怕才对,那本王就等着,让你们背后那个人,来为你们的死报仇吧!」 炎墨迟的话语逐渐变冷,骤然间,那妇人的脸色有些变了。 「炎王殿下做什么事情的时候,可都要考虑一下后果,我清泉山庄弟子无数,如果你就这样毁了这里,恐怕以后必然会遭到无止境的刺杀!」 「是吗?」 炎墨迟瞥了那妇人一眼,站在那妇人身后的年轻貌丑的女子开始低低哭了起来。 「娘,女儿还不想死,快将他抓起来,抓起来啊!」 方庄主看到自己疼在手心上的女儿,竟然在如此关键的时候说出这种话来,顿时感觉到一阵心寒。 那妇人已经带着自己的女儿离炎墨迟远远的,静静的看了那方庄主一会儿,微微沉默了片刻。 「秋儿放心,娘不会让你死了……」 那妇人说完,冷不防将目光落在了方庄主的身上,眼神内带着遗憾的神色:「老爷,对不住了,为了我们母女二人能够活命,今天就算牺牲了你,也要将这群人抓起来,不能违背了背后那人的命令!」 方庄主看着自己爱护在身边的妻女如此对待自己,只觉得遍体生寒。 白溯月见到此请此景,忽然无奈的低笑了一声。 她终于明白了。 方晴夏这样不顾一切的回来,恐怕就是为了这个方庄主,只可惜方庄主根本不懂。 他一心对着的女人,却是个心思歹毒的,根本不会顾忌和他之间那一丁点的感情。 还有那个面容丑陋的女子,干脆没有一点儿和方庄主相似的地方。 在那大夫人身后,突然间跑来了一个男子,那人面容并不好看,可方庄主还是认出了那人的身份。 「大哥……」 那个头较矮,大概不到五十岁的男子摸了摸鬍子,对着方庄主冷笑了一声。 「来人,放毒!」 这一声命令下来,顿时,一道粉尘从四周飘洒过来,白溯月甚至还没来的及想清楚,在一瞬间向着炎墨迟的方向扑了过去。 就连炎王殿下都没有想到,自己会被人扑到在地。 白溯月紧闭着双眼,双手抱着炎墨迟,牢牢的护在他的身上。 在她心中,炎墨迟就算再怎么武功高强,可也依旧会中毒。 一瞬间,空地上寂静下来。 那粉尘飘散的到处都是,一些无辜的弟子也不小心沾染吸入了一些,直接软倒在了地上。 白溯月用手捂着炎墨迟的口鼻,裙摆后背上到处都粘着一点点白色的粉末,随风飘散,落在了她欣长的黑髮上。 炎墨迟细长的双眸,灼灼的盯着白溯月的脸颊。 第322章 本王越来越喜欢你了 然后伸手按住白溯月的手腕,将她的手从自己的唇上抓了起来。 「小月儿!」 他微微一笑。 白溯月听到这声音立刻睁开眸子,看到自己的动作,脸上露出一抹尴尬的表情。 「我百毒不侵,所以……」 炎墨迟什么也没说,直接按住她的脑袋,闭上眼睛将她狠狠的吻了吻。 白溯月头脑瞬间一片空白,瞪大双眼盯着近在咫尺的俊颜。 炎墨迟直接拦住白溯月的腰,一个翻身就从下面的方向翻转到了白溯月的身上,他眼底藏着浓浓的笑意,将是指尖压在了白溯月的唇角。 再看旁边的云千紫和云陇,此时两人已经昏厥了。 「药宗!」 炎墨迟淡淡的吐出两个字来,扶着白溯月从地上站了起来。 那边的庄主夫人和那矮小男人还从未想过,有人能中了药宗的追魂烟后还能重新站起来的。 就连方庄主都已经昏迷,可白溯月和炎墨迟竟然无事。 这粉尘,只要唿吸进去一点儿,就能让有武功的人内力尽失,他们就不相信炎墨迟会完好无损。 炎墨迟看了看自己的掌心,然后攥了攥拳。 白溯月有些担心的侧过头,看着炎墨迟的神情:「王爷,你……感觉如何?」 炎墨迟眯了眯眸子:「没有大碍,不过这药宗的追魂烟确实厉害,本王感觉内力有些不稳!」 他声音压低了几分,却还是让对面的人听到了。 那矮小个子的男人立刻大笑起来,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后的几十个完好无损的精英弟子,冷声说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将这行人都给我抓起来!」 「爹,你可要将那炎墨迟留给女儿!」 这一声爹,叫的那矮小男人有些心花怒放。 白溯月闻言,差点儿被这诡异的一家子给震惊到了。 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方庄主,不知道对方听到这声爹,会不会被气的吐血。 那女子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速战速决,本夫人都已经忍受那老头子好久了,好不容易将方晴夏给送出门,他却偏偏让那丫头重新进来!」 那妇人的脸上带着几分厌恶的色彩,被一旁的丑陋女子扶着,向着后院走去。 矮小男子对着妇人点了点头,迈步向着炎墨迟的方向走来。 白溯月见到那些精英弟子的包围圈越来越小,微微后退了两步。 炎墨迟拍了拍白溯月的肩膀。 「小月儿,本王去稳定一下内力,你只要坚持一炷香的时间就好!」 白溯月轻轻点头。 她看到炎墨迟坐在高台之上的椅子上,闭目养神了起来,伸手将旁边落在地上的一把长剑拿在手中。 掂量了一下剑柄,白溯月只感觉有些不顺手。 她的剑术不怎么样,和这些剑中高手比拼的话,一定会占了下风。 众人看到,白溯月将一把椅子拎了起来。 半人高的椅子,直接被白溯月从台阶上砸了下来,对准了其中一人撞了过去。 那人惊唿了一声,旁边两人个人一同上前,才将那椅子从中间噼开,躲了过去。 可这一下,也让这些人见识到了白溯月的实力。 白溯月将桌腿拽下来两个,一手一个挡在门前,一双眸子轻轻扫了一圈,阳光照耀在她身上,倒影出一道笔直的身影。 完全可以用英姿煞爽来形容。 「连个女人你们要是都比不过,这么多年的武功也都白练了!」 那矮小老头的话,顿时戳破了这些人的自尊心。 白溯月回头看了炎墨迟的方向一眼,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和十几个人打了起来。 即便她力量强大,武功也不错,可在这么多精英弟子的手上,也稍微有些吃力。 毕竟这些人不同于那些只做普通训练的精兵,他们全都是在这山庄之中,学了多年武功的武者,两者的程度,是完全不能比拟的。 一炷香的时间…… 白溯月脑海之中全是这句话,眼神一眨不眨的盯着各路横扫而来的剑,手上的力道越发狠厉。 就算杀人,也在所不惜。 刀剑入肉的声音传来,那矮小老头瞪大双眼,看到两个精英弟子的手腕被白溯月死死按住,原本刺向她的长剑,反过来直接刺入了自己的腹部。 温热的鲜血瞬间喷溅出来,白溯月的白色长裙,瞬间变成梅花点点。 那矮小老头瞬间坐不住了,直接让那几个弟子退下,抬起手掌,带着强大的内力,向着白溯月的方向砸来。 白溯月感觉到那危险的劲风,再看到身后的炎墨迟还没有丝毫动作,心口微微一沉。 她一旦躲了,身后的炎墨迟变会有危险。 这一沉吟,白溯月已经错过了最佳的躲闪时间,她抬起手臂,直接向着那手掌接了过去。 千钧一髮! 那矮小老者忽然后退了几步。 白溯月惊愕的侧过头,看到炎墨迟此时已经站在了她身边。 用手中的摺扇敲了敲白溯月的脑袋,炎墨迟的嘴角,溢出了一抹浅浅淡淡的笑容来。 「说一炷香的时间,你还当真为本王守上一炷香,真是笨,看到危险来了难道不知道躲吗?」 白溯月没说话,微微垂了垂睫毛。 她感觉自己的手臂在微微颤抖。 如果刚才那一招她真的接下来,恐怕轻则手臂残废,重则命丧当场。 她竟然完全都没有想到这些。 和这些武学大家比起来,她还是太弱了。 如果不是不能修习内力…… 她还没想完,炎墨迟的声音再度传来:「可是,本王很高兴,月儿,真的……」 炎墨迟嘴角的笑容逐渐收敛,那张原本妖孽无双的容颜上,多了一抹莫名如仙的清冷之气。 在他不笑的时候,竟然也那般好看。 「小月儿,本王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你了,怎么办?」 他低下头,完全没有将那矮小的老头放在眼里。 「炎王,死到临头还在这里和女人亲亲我我,放心,老夫会让你们二人一块下地狱去!」 骤然间,炎墨迟的暗红色长袍,无风自动。 强大的内力在这一瞬间爆发出来,那矮小个子的老者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瞬间噤了声。 炎墨迟手中的摺扇飞出去转了一圈,又再度回到他手中,从始至终,他看都没有看那老者一眼。 老者捂着脖子,有些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 只因为刚才那动作太快了,快的他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第323章 以后要生活在一起 白溯月有些哑然的瞧着之前还在嚣张的老者,仰面栽到在地上,那些弟子犹豫的站在不远处,想上前又不敢冲过来。 还没走远的妇人,一回头看到老者倒在血泊当中,吓得瞬间瞪大双眼。 「爹!」 那丑女子大喊了一声,却掉过头,想也不想的开始往外面跑去。 只可惜,那妇人却没有女子的腿脚利索,向前跑了几步之后,一下子摔倒在地,剎那间,她身下一片血红。 「啊,救命……救命!」 那妇人捂着肚子,脸色瞬间惨白。 白溯月皱了皱眉,眼底瞬间再无怜惜之情。 那妇人腹中之子,恐怕也就只有四五个月的大小,刚才那般一摔,恐怕肯定活不成了。 炎墨迟按住她的肩膀,将下巴放在白溯月的脖颈上。 「小月儿,想个办法离开这里!」 白溯月微微一愣,听着炎墨迟有些略急的声音,目光微微凝了凝。 「王爷你……」 她一侧头,看到炎墨迟的脸色有些不好。 白溯月的心,一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炎墨迟却对她浅浅笑了笑:「无碍!」 那些弟子见到白溯月向着他们走来,立刻紧张的转身就逃。 白溯月快步抓住了跑在最后面的两人,淡淡眯了眯眸子。 「将解药交出来!」 「解药只有副庄主才知道在哪儿,现在副庄主已经死了!」 白溯月瞬间知道,这条路肯定行不通了。 当然,她对这点全然不担心,她的血能够解了红颜醉的毒,不过是点儿迷药罢了,根本不足为惧。 只是她却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般做,她可不想成为众人眼中的灵丹妙药。 「你们两个,将我的朋友都背起来,找辆马车送我们下山!」 那两人立刻带着白溯月,将马车从山庄中带了出来。 白溯月没办法,亲自坐在车辕前赶着马车。 白溯月回过头,看着炎墨迟的脸色有些发白,他微微闭上双眼坐在后方,心口像是被一只手狠狠的攥着。 很担心,很紧张。 这种感觉,就仿佛看到亲人出事,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做一般。 白溯月眼神凌厉了几分,看也未看身后的一片狼藉,将墨竹云陇和云千紫都放在马车上之后,飞快的赶着马车下了山。 「王爷,好些了吗?」 白溯月看到马车已经来到了安全空旷的地点,拉住缰绳,将马车停靠在无人的山脚。 一掀开帘子,却见到炎墨迟的眸子里,划过一道一闪即逝的暗红色光彩。 她微微怔然了下,再看过去的时候,却发现炎墨迟的神色已经恢復了正常。 「小月儿,刚刚本王不过是气息不稳罢了,难得你这般担心本王!」 白溯月闻言,暗暗松了口气。 不过趁着这会儿功夫,她轻轻白了炎墨迟一眼。 明明没事还装的如此让人担心,真是心肠坏透了。 白溯月趁着这会儿功夫,直接咬破指尖,看到手指上鲜红的血色,伸手要将血液送到昏迷几人的口中。 半路,却被一双修长的手拦截住。 「月儿!」 炎墨迟的声音有些沉重。 白溯月一愣,看着指尖上鲜红的血色,顺着指缝落了下来。 「炎王殿下,月儿的血能够解毒!」 「小月儿!」 炎墨迟重重的唤着她的名字。 白溯月抬起头,有些不解的看着炎墨迟的双眼。 「王爷想要做什么?」 「本王不允许你伤害自己!」 白溯月看了一眼自己的指尖,顿时弯了弯唇角:「王爷,不过是一点儿小伤罢了……」 「本王说不成就是不成,马上离京城不远了,直接将他们送到茶楼里面去,老毒鬼自然有办法帮他们解毒,若是本王再看到你无缘无故的伤害自己,本王会不高兴的!」 说话间,他已然将脸上的笑容收敛。 然后,将白溯月的指尖放在了自己的口中。 一阵带着淡淡疼痛的酥麻,从指尖传来,白溯月的心口轻轻颤了颤。 她有些紧张,想要将手收回去,却被炎墨迟牢牢抓在掌心里。 「王爷,你还有完没完……」 炎墨迟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抬起头见到白溯月指尖已经不再流血,这才满意的将自己贴身穿着的银色鲛纱袍撕下来了一块。 白溯月看到炎墨迟如此暴殄天物的将好好的袍子撕开,然后将她手上的伤口绑的整整齐齐,感觉有些小题大做。 不过,一种莫名的感觉却流淌在白溯月的心里,让她有些心没着落的感觉。 收回手,白溯月拉着马车向着皇城赶去。 一路上,她脑海中满满都是刚刚的一幕。 脸颊吹过一阵清亮的风,将她面上的燥热逐渐驱散。 刚刚到了城门前,白溯月就看到,一辆红色的喜轿歪倒在城门不远处,两道人影,骑在一头高头大马上,踏步从城门内走了出来。 坐在马背前的女子,穿着一身大红色的凤冠霞帔,整个人明艷动人。 身后的男子,月白色的长袍仿佛青竹一般,风度翩翩芝兰玉树。 白溯月拉住马车,看到白君烨和方晴夏竟然坐在同一匹马上这样大摇大摆的从皇城内走出来,脸上带着几分诧异的神情。 「月儿!」 白君烨见到白溯月的身影,加快了脚步来到马车旁边。 方晴夏看到白溯月,眼神微微闪了闪,轻轻咬了咬唇角。 「白溯月,我有话想对你说!」 白君烨微微蹙了蹙眉。 「晴夏,你要说什么?」 方晴夏抬起头,看了白君烨一眼。 「我知道你在为难,我方晴夏也不是不依不饶的女子,这几个月我也想清楚了,与其埋怨你,倒不如接受你!」 方晴夏松了口,将目光落在了白溯月的脸上。 那双清澈见底,却带着莫名坚定决绝的眼神,,让白溯月不由得想起了上次在将军府之中,那个拿起匕首,却没有杀她的画面。 「方姐姐!」 方晴夏听到白溯月开口,眼神一错不错的凝视着她:「我只是一直有些弄不懂,当日你为何要对我动手,我可有惹到你了?」 一提起这个,白溯月就感觉心口一阵翻天覆地的动乱着。 「晴夏,月儿已经不是当年的孩子,她也认识到了自己的错……」 「白君烨,我知道你是她大哥,说话自然要向着她,可是我只想,给自己找个原谅她的理由罢了,毕竟以后要生活在一起,我不想身边一直有个威胁……」 这一句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不管是白君烨,就连白溯月的面容上,都出现了一抹喜色。 第324章 那就听本王的 方晴夏微微扬着头,眉眼之中却依旧带着几分不自然。 白溯月直接从马车上跳下来,微微垂下头。 「大嫂,当年的事,都是月儿有眼无珠,错信了旁人的话,才会让大嫂受了这么多年的苦,还是那句话,只要月儿能办到,你让月儿做什么都行!」 方晴夏沉默了片刻,忽然间,眼圈骤然一红。 她看到白溯月掀开裙角就要下跪,直接从马背上翻下来,按住白溯月的动作。 「月儿,我也不是追着过去不放的人,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我也已经好了,所以……」 她眼泪瞬间顺着眼角落了下来。 白溯月心口一暖,只感觉那一直压在心口,让她喘不上气来的愧疚感,滔天覆地的扑了上来。 她就知道,方晴夏这般善良的人,终究还是会原谅她的过错。 方晴夏穿着大红色的喜袍,脸上的妆容被刚刚的一哭,瞬间弄的花了。 白溯月轻轻伸出手,用袖口小心翼翼的擦了擦她的脸颊。 然而,她并没有哭。 不管她心里有多少悲凉仇恨,甚至多少伤痛,白溯月都不允许这辈子自己去哭。 「大嫂,月儿对不起你!」 方晴夏直接抹掉眼泪,伸手拍了拍白溯月的肩膀。 「好了,都过去了!」 方晴夏十分豪爽的笑了笑,那双仿佛琉璃一般的眸子里,瞬间绽放光彩。 白溯月终于知道,大哥为何会这般喜欢这个女子了。 性情率真直爽,对人真诚友善,千金难求。 白君烨下马走到方晴夏身边,轻轻拉住方晴夏的手臂,眼底闪过一道浅浅的亮色。 「月儿,大哥一直都没给你大嫂办个婚礼,过两日就挑个好时辰将婚事办了!」 方晴夏一听到这里,瞬间脸上闪过一抹红晕来。 白溯月见此,更是为两人高兴。 不用想,方晴夏俨然已经恢復了记忆。 「对了,你们可是从清泉山庄回来,马车里面的人都怎么了?」 方晴夏微微一愣,看了一眼马车内的人居然一个都没出来,顿时有些好奇。 白溯月一想到清泉山庄的狼藉,有些不好开口。 「大嫂,我们确实去了清泉山庄,只是有些不友好!」 方晴夏抓着白溯月的手臂,面上明显有些担心:「发生什么了?」 「庄主夫人设计想要将我和炎王殿下留在庄子里,所以……」 「然后呢,你们有没有受伤?」 白溯月见到方晴夏竟然没有过问清泉山庄的一个字,而是反覆关心她到底受伤与否,心中一热。 「我没有,但是方庄主中了药宗的追魂烟,还昏迷在院子里,你那位后娘恐怕性命堪忧,你的那个……那个妹妹,亲口管一个叫副庄主的老者叫爹……」 「什么?」 方晴夏听完白溯月讲述完的一连串的事情,顿时惊讶到了。 「你说,我那个妹妹,管我大伯叫爹?」 白溯月乖乖点头,眼神带着几分无辜。 方晴夏震惊过后,瞬间面目狰狞咬牙切齿。 「那个女人,我真想将她一剑杀了,竟然背着我爹和我大伯搞在一起!」 说话间,方晴夏就要向着山庄的方向跑。 白君烨连忙将方晴夏给拉了回来。 「晴夏,先听月儿说完!」 方晴夏冷静下来,却见白溯月继续说道:「方姐姐不用去了,你那位大伯已经死了,他和药宗早就连起手来,恐怕在清泉山庄之中,还有药宗的爪牙!」 白溯月话语之中的讯息实在有些多,方晴夏一时间有些消化不完。 没想到白溯月和炎墨迟上了一次清泉山庄,弄出这么多事情来。 「药宗,你是说,那个十分有名的药者之城吗?」 方晴夏听到熟悉的名字,微微疑惑的问了一句。 白溯月闻言,眼神微微变了变。 她虽然知道药宗,可前世她是被药宗的人直接打晕带走的,根本不知道药宗所在之地。 如果知道的话,她会立刻带着神威军打过去。 「大嫂可知道在哪儿?」 白溯月的眼神之内闪过一道杀机,浓烈的让人感觉有些可怕。 白君烨见到白溯月的反应如此大,微微皱眉。 「月儿,你和药宗之间,可有什么仇怨?」 白溯月瞬间醒悟过来。 现在已经不是前世,她说话办事需要小心一点儿才行。 「大哥还记得,月儿从青楼回来那一次吗?就是因为药宗之人偷了虎符,栽赃嫁祸给月儿的,月儿还在那群人口中得知,最近周围城镇之中丢失的孩子,都是药宗的人偷走的,我只是苦于没有证据,才没有将这件事说出去!」 药宗那位究竟做了些什么,白溯月即便没有看到,可也领略到了。 在没有抓到她之前,那位吃的可都是一些普通孩童的! 她这辈子,无论如何也要将那个南妃千刀万剐。 「原来这些,都是药宗的人做的,竟然还将此事诬赖在毒医谷的身上!」 白君烨眉宇轻轻一簇,眼底带着一抹浓浓的厌恶之色。 白溯月默然点了点头,她可还没忘了自己在轩帝面前说过,要将证据找出来,替木仇洗清身上的污名。 顺便将木玲从宫中接出来,送到安全的地方去。 木玲还没和太子成亲,风慕陵就骤然死了,恐怕就算她不说话,也肯定心中难受着。 马车的车帘轻轻撩开,露出炎墨迟的半张容颜来。 暖黄色的光芒落在他的侧颜上,勾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 「小月儿,过来!」 白溯月一侧头,听到炎墨迟的吩咐,立刻返回马车旁边。 见到炎墨迟脸上露出凝重的表情,她心口微微有些发沉。 「炎王殿下,叫月儿来想说什么?」 炎墨迟忽然伸手拉住白溯月的手臂。 「小月儿,你上马车来,我有话要告诉你!」 白溯月有些诧异,再看了一眼马车上昏迷的三人,收了心思,起身钻进了车厢当中。 车门外的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眼底带着好奇的色彩。 「小月儿,你大哥要成亲,咱们成亲的时间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炎墨迟忽然一脸凝重的注视着白溯月。 白溯月这才想到,如果将军府准备白君烨的婚礼的话,恐怕她的就要拖延了。 「而且,现在皇后马上就要死了,到时候丧事将近,成亲也不太吉利,所以本王觉得,什么事情都要提前想想了!」 白溯月在这方面,彻底怂了。 「月儿也不太懂,成亲这件事儿上,月儿就都听王爷安排!」 炎墨迟将白溯月拉过来亲了亲。 「那就都听本王的!」 炎墨迟的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忽然,车门外传来几道混乱的马蹄声,白溯月和炎墨迟对视了一眼,掀开车帘向着外面的方向看了过去。 第325章 赐婚? 那来报信的人穿着将军府下人的衣服,从马背上跳下来,垂下头,对着白君烨行礼。 「公子,刚才皇上突然下令,让将军带着几千人亲自前往毒医谷,将其全部剿灭!」 这番话一从那人口中说出来,白溯月的双眼顿时一凝。 「风倾城!」 白溯月低低念叨着风倾城的名字,眼神之中划过一道杀意。 不用想,都知道风倾城一定是按照药宗的吩咐,让人这样做的。 轩帝也不知道吃了风倾城什么迷魂药,现在竟然凡事都听他的。 「皇上从狩猎回来之后,就一直身体不适,恐怕一定是被风倾城给控制住了!」 白溯月听到白君烨的分析,轻轻点头。 药宗的手段颇为奇异,不然也不可能屹立不倒这么多年,不管是在天风,还是在其他两国,全部都拥有十分强大的势力。 「月儿,为兄马上就回府,将这件事告诉木仇!」 白溯月摇了摇头:「大哥,不必了,就算告诉木大哥,又能让毒医谷的人躲在哪里,倒不如月儿进宫去试探一下皇上的底细,月儿如今是天宁公主的女儿,想要进宫还是很容易的!」 炎墨迟轻轻颳了刮白溯月的鼻子,这种介绍让他有些不高兴。 「你还是本王的未婚妻,随本王一同进宫吧!」 马车行走起来,白君烨也抱着方晴夏跟在众人身后。 因为马车之中还有三个昏迷着的人,白溯月先是走到茶楼门口,将三人安顿好。 白君烨和方晴夏,也就留在茶楼之中照顾。 有老毒鬼的医治,这三人的毒根本就是小问题。 只有白溯月和炎墨迟两人的马车,停留在了皇宫大门前。 门口的守卫看到是白溯月,立刻没有丝毫犹豫,将宫门打开。 白溯月这才想到,当时在狩猎之地,轩帝可是允许她在他身边当个贴身丫头的。 想到这里,白溯月心中微微有些发沉。 郡主之位还没有册封下来,白溯月这两天都在昏睡,也不知道宫中有了什么变化。 才一进门,几个丫鬟就来到两人面前:「炎王殿下,白小姐,皇上久等了!」 久等? 料定了她会来吗? 白溯月和炎墨迟对视了一眼,若有所思的转过头去。 炎墨迟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掌心。 「走!」 携手并肩向着长廊里面走去,然而周围的人,仿佛对两人的亲密已经习以为常。 从宫门口一路走到养心殿,和门口的两个公主点了点头,迈步来到大殿之内。 白溯月倒是看到了风倾城。 风倾城就站在轩帝身侧,坐在椅子上神采奕奕。 一身洁白的长袍,上面绣着亮银色的丝线,带着几分潇洒肆意的袍子,和那张如仙如幻的脸映衬着,别有一番美感。 他依旧带着温润的笑。 那双墨色的眸子里,藏着万千寒光,一头墨色长髮披散在伸手,手指间端着一个青瓷杯子,不动的时候,好像一副名画。 「来了?」 风倾城眯了眯眸子,将茶杯放在旁边,站起身背着手走到炎墨迟和白溯月面前。 「小月儿,昨晚听闻,你可是在炎王府休息的?」 白溯月轻轻挑眉:「我与王爷马上成亲,就算住上几夜也没什么!」 风倾城这次,非但没有生气,还轻轻笑了起来。 「说的不错,本皇子确实没有资格和立场质问你这些问题,你喜欢就好!」 说话间,风倾城将目光落在轩帝身上,微微启唇。 「父皇,您不是说过,要册封月儿为郡主吗,这身份玉蝶都已经准备好了,该下诏书了!」 「对,朕是这样说过,来人,将册封的诏书颁布下去,将赏赐送到将军府!」 白溯月见到轩帝竟然这般容易的就听从了风倾城的话语,只感觉有些不敢置信。 再看轩帝的脸色,平静如常,仿佛之前的危险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轩帝被抓走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多谢皇上恩典!」 白溯月对着轩帝弯身行礼,算是走了个过场,她眉心紧蹙,只感觉这大殿之中的气氛有些不一般。 不过,有炎墨迟站在她身后,白溯月不觉得有什么可担心的。 风倾城看着白溯月和炎墨迟的方向,忽然轻轻弯了弯唇角。 「天风要想和青武结百年秦晋之好,光取了对方的郡主可不成,至少也要将一个郡主送过去表达咱们天风的诚意,本来这个人选定位卫青媛,不过这人现在已经疯了,自然不成!」 白溯月听到风倾城的话,眼底划过一道淡淡的疑惑之色。 他明知道她和炎墨迟已经定了亲事,难不成还故意来捣乱? 就连站在她身后的炎墨迟,一双眸子都溢出几分危险来。 「朝中适龄的郡主,恐怕就只有月儿你一个了,所以……」 风倾城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神色来。 他哪里捨得将白溯月嫁给云陇,他这么说,只为了一个目的。 激将! 后方的轩帝开口了:「朕下旨,要将你赐婚给了青武国世子,云千陇!」 轩帝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看着白溯月的眼神也冷冷冰冰的没有一丁点的情感。 白溯月听到这番话,轻轻皱了皱眉,心中一阵好笑,她还真是前无古人的,被皇上赐婚三次。 第一次是风慕陵,第二次是风倾城,第三次,未曾想居然是云陇! 白溯月心中没有丝毫紧张,因为她身后还站着这个人,炎王殿下可不是透明的! 炎墨迟的脸色轻轻一沉,手中的摺扇却轻轻摇了摇。 他唇角依旧挂着诱惑迷人的笑容,只是那双眼之中的杀机却像是要溢出来一般。 「皇上可能听不懂本王说过的话!」 炎墨迟将白溯月拉到自己身侧,抬起头看向坐在龙椅上的轩帝。 「本王说过,小月儿是本王的,谁也不许抢!」 这一句带着极为强硬气势的话,瞬间让整个养心殿的气氛绷紧到了千钧一髮。 风倾城就站在不远处,那双温润的仿佛琉璃一样的眸子,在逐渐变冷。 就仿佛,原本倒映着温暖阳光的河流,在一瞬间冰冻了一样。 他背着手,微微颔首:「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既然溯月郡主是天风的郡主,自然要为天风做事!」 「风倾城,你这么做的时候,可有问过天宁公主?」 白溯月抬起头看着风倾城,到底是谁给了他这么大的胆子,要将她赐婚给云陇? 虽然云陇不一定敢娶她,可这事情的麻烦程度已经超出了白溯月的预料,一旦这圣旨传出去,恐怕她当真就要被送去青武国了。 「天宁公主一介女流,在这种国事上,哪里有她说话的地方?」 第326章 没有任何人能阻止 炎墨迟的五指轻轻搭在白溯月的肩膀上:「小月儿,不用紧张,本王成亲,还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止的了!」 白溯月点点头,她倒不是紧张,只是感觉有些心烦。 风倾城这明显是故意在她心口上添堵。 她可还记得,风倾城在狩猎之地说过,他得不到的东西,宁愿毁了。 他这是想要,毁了她吗? 还真是和她目标一致呢。 轩帝见到下方吵成了一锅粥,直接摆手说道:「不用多说,朕心意已决,下个月就将溯月郡主送到青武国和亲!」 下个月! 还真是痛快,算算时间,现在距离下个月也不到十天而已。 炎墨迟见到轩帝如今完全没有考虑他的话,眼神之中微微闪了闪。 他伸手拉住白溯月的手臂,将她带到自己身边。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播到白溯月耳边,她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炎墨迟的双眼,心口轻轻一颤。 然后,她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坐在位置上的轩帝。 原来,这个轩帝是假的。 如果真的皇上在这里,风倾城一定没这个胆子,在他面前说出这种话来。 而且,对方也不是这般容易就会被控制住的人。 白溯月看到这里,顿时笑了。 「风倾城,你这是想要篡位吗,竟然还找个假的皇上来煳弄别人!」 『轩帝』勐然一拍桌子,「白溯月,你在胡言乱语什么,来人,将这个叛逆抓起来!」 风倾城眼神微微一冷,看到门口已经冲进来不少人。 白溯月见到自己一句话,就让假皇上有些承受不住了,嘴角溢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来。 「如果是真的皇伯伯在,此时一定会和月儿说,也就是我有这个胆子,说他是假的!」 白溯月轻轻开口,背着手在原地转了一圈。 炎墨迟眯了眯细长的凤眸,看着白溯月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他刚将这话告诉给白溯月,白溯月就当场将真相给捅出来,还真是痛快。 也罢,让轩帝继续伪装下去,不知道暗中还会出现多少变故。 炎墨迟和白溯月背对着站在一处,两人站在大殿之中的包围圈内,却没有丝毫畏惧。 今天还真是刺激,刚刚大闹了清泉山庄一场,回来还要继续大闹皇宫。 反正这闹皇宫,她可是轻车熟路。 「都给本宫住手!」 忽然间,门外传来一声厉喝。 白溯月收起拳脚,抬起头顺着那些侍卫的缝隙看过去,就见门外,天宁公主被晏景栾推着,来到养心殿门前。 「月儿是本宫的女儿,谁敢对她不敬!」 天宁公主一开口,就将白溯月护在自己身后。 白溯月见到天宁公主,眼底顿时蓄满了暖色,迈步来到天宁公主身侧。 侍卫分开两旁,给天宁公主让开了一条道路。 晏景栾面容上带着冷色,淡淡的扫视了一圈。 那些宫中的侍卫穿着铁甲,手中厚重的长剑对准了前方几人的方向,眼神之中透着丝丝兇狠之气。 站在最上方的『轩帝』明显有些沉不住气了。 「二皇子殿下,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的气势顿时软了下来,向着风倾城的方向询问着。 风倾城的脸色微微沉了沉,明显对他的态度有些不满。 「真是废物,在那些大臣眼前还能勉强装的像一些!」 风倾城都没想到,如此完美的伪装,竟然被炎墨迟一眼看穿。 「二皇子殿下,请恕属下无能!」 风倾城懒得再多看他一眼,还好这门口的侍卫都是属于他的心腹,不然这消息传出去,可就麻烦了。 白溯月轻轻笑了起来:「风倾城,不是他的伪装不好,而是你的戏不行,我还从未见过,你有这个胆子在真正的皇上面前说这种话的!」 风倾城的面色有些不好看。 那双温润如水的眸子里,却像是万年难以化开的寒潭一般。 「白溯月,本皇子如何,轮不到你来评定!」 白溯月侧了侧头:「就算让本小姐评定,本小姐也不想管!」 白溯月微微仰起头,视线灼灼的盯着上方的轩帝:「还不快从皇上的位置上滚下来,风倾城,皇上到底被你藏在哪儿了!」 「既然藏起来了,本皇子当然不会说,现如今整个天风马上就到了本皇子手里,你以为,本皇子还会放手吗?」 那『轩帝』点了点头:「朕禅位的诏书已经准备好了,二皇子殿下,事不宜迟,等到尘埃落定的时候,谁还能阻止您成为皇帝!」 这一番话瞬间点中了风倾城的心。 「来人,将这些人控制起来!」 他向着半空中拍了拍手,片刻间,几个穿着怪异的男子,骤然从四处跳了出来。 那些普通士兵立刻后退,将大殿之中唯一的空地留给这些人。 而他们,则牢牢的守在门口的位置。 天宁公主微微凝眉,没想到回来的皇帝竟然是假的。 「栾儿,保护月儿!」 「娘!」 晏景栾精緻的眉宇微微蹙起,看向白溯月的方向。 「月儿,来大哥身边!」 炎墨迟轻轻一笑,嘴角溢出一抹浅笑来。 「小月儿有本王保护!」 白溯月咳嗽了一声,这两人在此时还有心思说这些话,她默默站在天宁公主前方,眼底闪动霞光。 「娘,我和大哥,一同保护你!」 这一句话,让晏景栾的眼神暖了暖。 看着白溯月的目光,也逐渐柔和了几分。 他要的,可不是什么都需要别人保护,拖后腿的妹妹。 而是能够真正让他当成家人的。 可以不强大,可以不聪明,但不可以不真诚。 风倾城向着后方退了几步,看了一眼那几个穿着打扮诡异的人,微微勾起唇角。 「其余的杀,至于白溯月,给本皇子留活的!」 白溯月只感觉头皮一阵发麻。 现在风倾城看着她的眼神,实在让她有些不知道怎么形容才好。 有恨意,还夹杂着一种莫名的复杂情感。 风倾城已然已经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留活的,是想要将她,再次送给药宗宗主吗? 做梦! 白溯月抬起头,眼神之中闪过一道淡淡的流光,嘴角噙着一抹浅浅的杀意。 她不介意再次,在皇宫之中大杀一场。 一瞬间,两旁的药宗之人,瞬间一甩手,一道巨大的网,直接从几人的袖子中甩了出来。 白溯月眼尖的,看到那网上面都繫着细如牛毛的针,那蓝幽幽的光芒,一看就是被啐了毒的。 风倾城的面上,露出了一抹势在必得的微笑。 第327章 好狠的手段 白溯月微微咬牙,眼神却带着几分计算的光彩。 她在想着自己一个人,能不能将这带着剧毒的网,给撑起来。 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只要身边这些人没事就好! 天宁公主见到那大网罩下来,脸色有些发白。 晏景栾瞬间,将缠在腰间的软剑拿了出来。 那明晃晃的光彩在众人的脸上划过,他轻轻举起手,向着那飞来的网,横扫了过去。 炎墨迟见到晏景栾出手,一动不动的站在白溯月身边。 他可不允许,白溯月受到一丁点儿伤害。 即便她百毒不侵,可是那些针一旦刺进皮肤之中,还是会很疼的。 「炎王殿下!」 白溯月见到那大网落下,心中有些着急。 炎墨迟垂下头,死死的按住白溯月的肩膀:「小月儿,有时候,你要相信本王能保护你!」 他眼神眨也不眨,偌大的网在晏景栾的软剑之下,一瞬间破裂开来。 炎墨迟手中摺扇轻轻一扇,带着劲风的内力,就将破坏的大网,直接扇了回去。 剎那间,传来几声惨叫。 躲的不够快的药宗之人被罩在大网之中,白溯月眼见着那些人浑身变得漆黑无比。 如果中了毒的话…… 白溯月连忙晃了晃脑袋,将这种恐怖的想法给抛出去。 她总算知道风倾城说的杀了其余的人,独留下她一个的方法是什么了,就是用毒攻击。 在场的,即便炎墨迟武功再高,那也不过是肉体凡胎。 根本没有办法抵挡剧毒的威力。 「风倾城,你倒是好狠的手段。」 风倾城接过旁边小太监送过来的一杯茶。 然后轻轻喝了一口。 他没有回答白溯月的质问,而是淡淡说道:「继续!」 还活着的几个人一甩手,几支暗器就从那些人的袖口之中飞了出来,带着劲风,直奔着天宁公主的方向冲来。 白溯月心口微微一冷。 一只手忽然搭在了她的手腕上,摸上了她挂在腕部的手镯上。 不知道炎墨迟碰触到了那里,白溯月只感觉到手腕上的镯子咔嚓一声转动了一下,片刻间,几道几乎看不见的银针,从镯子里飞了出去。 只这一下,对面两个射出暗器的药宗之人仰面栽倒,片刻没了声息。 而他们手上的暗器撞在了炎墨迟的扇面上,让那炎字出现了一些破损。 这一切的发生都在千钧一髮的瞬间。 炎墨迟皱了皱眉,倒是并未在意。 因为他手中的扇子并非特质,只是最普通的那种。 白溯月低下头,仔细的看了一眼自己的镯子,只感觉有些神奇。 「炎王殿下,此地不宜久留!」 白溯月转过身,护在天宁公主面前,对着晏景栾点了点头。 晏景栾哪里不知道白溯月的心思,轻声开口:「你来推着!」 白溯月伸手抓住轮椅的扶手,炎墨迟和晏景栾一左一右的站在轮椅旁边,想要在前方的军队之中,打开一条通道。 就在此时,风倾城骤然动了。 不知道他从哪里拿来的长剑,直奔着晏景栾逼近,另外四五个还活下来的药宗高手立刻放下一切,将炎墨迟缠住。 一时间,前方的那些精兵,直接和白溯月对上了。 「月儿!」 天宁公主见到如此严峻的局势,额头上的汗珠顿时落了下来。 白溯月拿起挂在脖颈之间的笛子,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吹响,然后,面色凝重的握紧了拳头。 「娘放心,月儿没事!」 她上前一步,见到对方的长剑刺来,伸出两指将其夹住,用力一拧。 钢筋铁骨的长剑,直接被白溯月掰弯。 那些人见到白溯月居然如此不好对付,也开始郑重起来,两人不知不觉,就打到了大门之外。 白溯月的脚,刚刚落在下一层的台阶上,一道巨响,瞬间在耳边炸开。 白溯月心中暗道不好,可是想要踏出去的一瞬间,身边已经落下了一个铁笼子。 那巨大的笼子直接将白溯月所在里面,沉的将地面上的石砖都砸的粉碎。 白溯月伸手抓住笼子的边缘,脸上露出了一抹凝重的表情。 风倾城想要抓住他吗? 炎墨迟在听到那声音的片刻,已经抛开那些人的纠缠闯了出来,一出门,就看到白溯月站在笼子里,周围不少精兵,拿着长枪,全都指着白溯月的周身上下。 「还不住手吗!」 风倾城的声音轻轻冷冷,还带着得意之色,晏景栾见到天宁公主也落在了对方手中,立刻收起长剑。 「炎墨迟,若是你再敢多动一下,本皇子就在白溯月的身上刺一个窟窿,虽然本皇子不会让她死,但让她受点儿伤,还是不会心疼的!」 炎墨迟的脚步,骤然停在原地。 白溯月看着炎墨迟的方向,眼神轻轻闪了闪。 她微微开口:「炎王殿下,如果溯月成为你的累赘,那就不配站在你身边!」 炎墨迟闻言,嘴角瞬间露出一抹浅笑来。 风倾城见炎墨迟竟然没有丝毫担忧的背着手站在原地,那身艷红色的长袍透着尊贵无双的气势,让他浑身都有些不自在。 和炎墨迟比起来,他总感觉好像自己差了不止一点儿半点儿。 「白溯月,你不要命了吗?」 风倾城眼神注视着白溯月的方向,目光逐渐变了冷了几分,他死死的攥了攥掌心,眼底闪过一道淡淡的厉色来。 炎墨迟轻轻闪身,眨眼间便已经来到铁笼子旁边。 风倾城看到这一瞬间的变化,目光微微沉了沉。 「动手!」 十几把长枪,直接向着铁笼之中的白溯月刺了过来,带着滔天的杀意。 白溯月心神一凝。 她微微低垂着眸子,眼底闪过一道狠绝的光彩。 白溯月伸出手,将刺过来的长枪全部用双臂困住,在一瞬间,爆发出极为强大的力道来。 咔嚓!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传遍整个皇宫大院之内,众人瞪大双眼,看到所有的长枪,被白溯月直接掰断。 那可是钢铁做成的枪。 白溯月究竟有多大的力气,能够将十几支枪一同折断。 所有人,包括风倾城都没有想到,白溯月竟然能做到这种程度。 这就是麒麟丹的真正威力吗? 噼里叭啦一阵脆响,白溯月将手中的枪头全部丢在地上,双手握着两条,足足有小儿手臂粗细的铁栏杆。 第328章 你只能相信我 只是,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炎墨迟手中的钢骨摺扇,带着强大的内力,直接砸在了笼子上。 一阵劲风吹散了白溯月的长髮,她微微惊愕的抬起头向着炎墨迟看去,腰际被人抱在怀里。 清冷的声音在耳边迴荡,白溯月的心微微一紧。 「本王怎会允许你自己以身犯险,如果本王连保护自己的女儿都做不到,还何谈娶你!」 炎墨迟的语气之中透着几分沉重之意,让白溯月的心里轻轻一酸。 白溯月一回头,却看到风倾城骤然出手,直奔着她的方向刺来,炎墨迟却躲也没躲,在他肩膀伤留下了一道伤痕。 明明可以躲开,却偏偏为了她挡那么一下,让白溯月心中又急又气。 「王爷受伤,月儿就能开心吗?」 白溯月伸手抓住他的手臂,眼底带着浓浓的担忧之色,炎墨迟见到白溯月的反应,轻轻蹙了蹙眉。 「不过是一点儿小伤罢了,也不疼!」 白溯月忽然弯下腰,将一条铁栏抓在手里,眼底闪过一道从未有过的杀意。 「风倾城,我今天就杀了你!」 白溯月说话间,已经迈步向着风倾城的方向走来,风倾城的眸子里闪过一道萤光,将手中剑搭在了天宁公主的脖子上。 白溯月的脚步骤然一停。 天宁公主心中着急,她不能行走,又没办法躲闪,只能用关心的眼神看着她。 「栾儿,带着月儿快离开这里,他不会将本宫怎样!」 晏景栾握着软剑的手,轻轻收了收。 他轻轻颔首,潋起眸子里所有的光彩,转过身走到白溯月身边。 「先离开这里再说!」 白溯月轻轻摇头。 「风倾城,你究竟要干什么?」 她倒是忘记了风倾城那种,为达到目的誓不罢休的心思。 如果他想要威胁谁,一定不会手下留情。 他连自己的亲爹都能抓起来,天宁公主又不是他的亲姑母,更何谈感情。 「月儿,本皇子只要你一个!」 风倾城忽然放软了语气,眼神藏着几分幽幽的光彩。 他忽然让人,端上了一个托盘。 「只要你过来喝了这杯酒,今天在场的所有人,本皇子都不为难!」 白溯月轻笑了一声。 「二皇子殿下,月儿怎敢相信你说的话呢?」 风倾城脸上的笑容收敛:「你只能相信我!」 炎墨迟的目光冷了冷,轻轻垂眸看着白溯月。 白溯月摸了摸手腕上的镯子,对着炎墨迟暗中眨了眨眼睛,迈步向着风倾城的方向走了过去。 旁边的侍卫一动,被风倾城抬手阻拦。 「你们都不要动手,这是本皇子和月儿的事!」 白溯月垂了垂眸子,随着时间推移,她的五官越发精緻。 细长的黛眉,那双仿佛星辰一般的眸子,挺巧的鼻樑,都在风倾城面前逐渐展现。 风倾城看了一会儿,瞳孔不由自主的缩了缩。 如果再配上如凝脂一般白皙光滑的脸颊,白溯月的容貌,足以堪称倾城绝色。 风倾城伸出手,想要拉住白溯月的手腕。 白溯月骤然将手收回,嘴角溢出一抹浅浅的冷笑来。 她抬手将酒杯端在手中。 风倾城目光平静的看着她,眼底带着几分希翼的色彩。 白溯月仰起头,用袖子挡住半张容颜,一仰头,杯中酒瞬间空了。 风倾城看着白溯月软倒在天宁公主的身上,嘴角微微扬了起来。 「月儿,你肯定逃不出本皇子的手掌心!」 得到白溯月这几个字,在风倾城的心里,已经形成了一种执念。 他伸出手,就要去摸白溯月披散在身后的长髮。 可就在此时,状况突然出现变化,原本一动不动的白溯月骤然转过身,将手落在了风倾城的脖颈上。 周围的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变化。 白溯月甩了甩被酒水浸湿的袖子,眼底透过一丝无奈的表情来:「风倾城,你以为我还是原来那个,被人傻到玩的团团转的白溯月吗?」 她轻轻扬起唇角,美丽而自信。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暗黄的肌肤,竟然逐渐的在焕发光彩。 风倾城脆弱的颈项落在白溯月的手掌心里,仿佛只要她轻轻一动手,就能结束风倾城的性命。 四周所有人眼中露出一抹焦急的神色。 风倾城微微一笑,忽然间,一旁传来一声惨叫。 众人侧过头去,就看到原本还好好坐在龙椅上的假轩帝,不知道什么时候,胸口被人刺穿。 鲜血将整个龙椅都沾染满,大殿之中满是血腥之气。 「风倾城……」 白溯月手指微微用力,风倾城的脸色白了白,却依旧一动不动的任由白溯月掐着。 「死在你手里……本皇子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风倾城露出一抹浅笑来,眸子里却暗藏深意。 「你杀了我,杀了皇上,造反的罪名……会落在你们白府的头上,本皇子,就在地府之中等着你!」 风倾城说完这番话,目光之中,当真带着决绝的色彩。 那狠辣的光芒,冷的让人心颤。 白溯月一动未动,周围的侍卫已经将天宁公主放开,在场的众人也都重新恢復了自由。 忽然间,门口一阵骚动。 林子萱拖着长长的裙摆,跌跌撞撞的从门外跑了进来。 「白溯月,你放了二皇子,只要你放了他,什么要求我都可以答应!」 白溯月微微怔然,不知道为何此时林子萱会过来。 风倾城眯了眯眸子,神情冷漠的看着林子萱的方向,眼神之中带着冰冷的色彩。 林子萱噗通一声,跪在了白溯月面前。 「月儿,刺杀皇上的罪名,我镇国候府揽下,你们所有人,我都会保证你们安然离开,只要你能放了二皇子!」 林子萱抬起头,浑身轻轻颤抖。 白溯月像是看到了林子萱眼底那抹无奈又怨恨的色彩。 「我放了他,让他再来对付我们吗?」 「白溯月,你若是不放,大不了今日在场的所有人都同归于尽,外面已经布置了几千弓箭手,我敢保证,二皇子死了,你们一步都踏不出去!」 那张温婉贤淑的脸上,白溯月第一次看到了那名为狠辣的色彩。 林子萱这样的女人逼急了,当真可怕。 白溯月手一推,将风倾城交给了晏景栾。 「晏大哥,将风倾城看好!」 晏景栾手中的软剑直接搭在了风倾城的脖子上,对于那柄剑的凌厉程度,刚才在场的人都已经见识过了,四周雅雀无声,唯恐晏景栾的手一抖,将风倾城给抹了脖子。 第329章 给他吃下去 「还愣着干什么,放他们出去!」 炎墨迟见到白溯月总算从里面迈步走了出来,抓住她的手紧了紧。 「小月儿,你非要以身犯险吗,若是被风倾城察觉了该怎么办?」 白溯月扬起眸子,目光幽幽:「就算露馅了,不是还有王爷您吗?」 炎墨迟眯起细长邪肆的凤眸,轻轻敲了敲她的额头:「现在想起本王了,刚才呢?」 炎墨迟有些无奈的摸了摸白溯月的脑袋,凤眸之中骤然多了些凌厉的色彩。 「小月儿,没有下次!」 白溯月乖巧点头。 她只是单纯的不希望,自己成为炎墨迟的累赘罢了。 如果真的想要站在这个男人身边,让自己配的上他,她得更努力一些才行。 站在原地扫了一圈,林子萱就站在她身后不远处。 白溯月心中微微有些疑惑。 「不知道林小姐怎么知道这养心殿中发生什么事儿的!」 林子萱轻轻蹙眉:「当然是有眼线通知本妃!」 白溯月一侧头,就看到站在人群之中的一个人影,低着头退了下去,白溯月心中顿时明白了,原来通知林子萱的人,能够解了他们当务之急的人,是之前暗中保护她的,属于白君烨的人。 白溯月心底有着说不清的震惊,没想到她大哥的人会这般神通广大,竟然能够连皇宫都进的来。 白溯月可以看到,虽然在她身边保护的人不多,可各个都是十分聪明,有自己主见的。 她忽然想到,自己上辈子在青楼之中,那般顺利安全,会不会和她大哥本身有什么关系。 可是,在那一段时间,大哥又到底去了哪里,为何又会出现在皇宫之中。 白溯月越想,越觉得自己的身边,像是有一团巨大的迷雾在包裹着自己。 一只带着温热感觉的手,将白溯月的手背包裹住,炎墨迟带着白溯月,一步一步的从养心殿中走了出去。 白溯月一只手推着天宁公主的轮椅,一行人踏步走到院落当中,林子萱牢牢的跟在两人身后,唯恐这些人脱困之后,会对风倾城不利。 「白溯月,这里已经安全了,你能不能放了二皇子?」 「安全?」 白溯月扫了一眼林子萱的方向,微微扬了扬唇角。 「除非你们将真正的皇上送回来,否则,我不会放了风倾城的!」 林子萱微微咬牙:「我根本不知道皇帝在哪儿,我怎么放?」 白溯月将目光落在了风倾城的身上:「他知道就好,你们就在皇宫之中好好等着皇上回来吧!」 留下这句话,白溯月没有丝毫迟疑,让晏景栾挟持着风倾城离开皇宫大门。 门口早就有人准备好了马车,白溯月扶着天宁公主坐了上去,这才松了口气。 「娘,不知道您在宫中,有没有看到木玲!」 「木姑娘?就是带着一个孩子的女子吗?」 天宁公主疑惑的问了一句,白溯月立刻点了点头。 「我昨晚还在宫中见过他们母子二人,可是今天并未见到!」 白溯月的心,咯噔的跳了一下。 她脑海之中划过一个危险的念头,嘴角紧紧抿了起来。 在前世,木玲和笙儿,恐怕都没有逃过一死,因为在皇城变迁的时候,白溯月连她们最后的一点儿消息也没有听到。 再加上后来遇到的,只有木仇一个人…… 白溯月的心,勐然提到了嗓子眼。 她有些后悔,没有早点儿将木玲和笙儿从皇宫之中接出来。 炎墨迟见到她反身就要再次进宫,轻轻眯了眯双眼。 「你们先回去,本王亲自看看!」 白溯月见到炎墨迟肩膀上的血痕,眼神顿时变了。 「不好!」 她语气之中带着几分强势,却也有着几分难以言说的决绝。 她不要再让炎墨迟受伤。 如果她的存在,只会给他添乱的话,她宁愿离他远一点儿。 炎墨迟见到白溯月的眼神冷了下来,习惯性的想要用扇子敲白溯月的额头。 可是一抬手的时候,却发现手中的扇子已经没了。 他倒是忘了,刚才的摺扇已经被破坏,掉在了养心殿的大门口。 他转手,将指尖放在了白溯月的脸颊上。 「让本王帮你做些事,难道不好吗?」 白溯月一双眸子里,仿佛藏纳星辰,熠熠生辉。 「有凤倾城在手,林子萱应该不敢将木玲母子如何,现在再次进宫,显然不是明智之举,溯月觉得,咱们先回去好好商量一下对策!」 她将这番话说完,晏景栾从马车上微微垂下眸子,多看了白溯月一眼。 「月儿说的有道理,比刚才的决定,稳重多了!」 白溯月翻身上了马车,看了一眼坐在对面,面上带着似笑非笑神情的风倾城。 白溯月勾了勾唇角,同样笑了。 她这一笑,倒是让风倾城的神色有些逐渐挂不住。 「白溯月,即便你抓了我也并没有什么用处,至于父皇到底在哪儿,本皇子是不会告诉你的!」 「不告诉?」白溯月挑眉,将目光落在了炎墨迟身上:「我还记得,炎王殿下上次在船上,处死过一个女子,那女子死前的模样月儿到现在还记得,不如王爷就给二皇子殿下也来一颗吧!」 风倾城的脸色,骤然变了。 「白溯月,没想到你这般恶毒,本皇子对你怎么说也是真情实意,你却这般无情!」 「真情实意?」白溯月瞥了风倾城一眼,实在懒得和他在这方面辩驳。 炎墨迟侧过身,将宽大的衣袍撩起了不少,直接挡住了白溯月和风倾城相对视的目光。 他反手,将一个瓶子丢在了晏景栾的手上。 「那药就在这里,给他吃下去!」 晏景栾无奈,那双眸子里,闪过一道冰冷的神色。 在他不笑的时候,就仿佛完美无瑕的冰雕一般。 这两人的气质在马车之中冲撞,融合,却又在白溯月的调节下,显得十分和谐。 天宁长公主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上,忽然伸手,将白溯月的手抓在了掌心里。 「月儿,刚才你为何……」 天宁公主只感觉,心口都在疼着。 白溯月微微勾起唇角,一双眸子里,明亮的仿佛如春水流淌一般。 「因为娘对月儿的好,月儿都铭记在心!」 她是重活了一辈子的人,自然不能为自己这一生再次留下遗憾。 对她好的人,她十倍的对那人好,对她坏的人,她就还以十倍报之。 第330章 她只是来上药的 这就是,她白溯月这一辈子生活的准则。 天宁公主手指颤了颤,忽然用手帕捂着脸,轻轻埋下头去。 白溯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安慰,求助似的看着晏景栾的方向。 晏景栾沖白溯月笑着摇了摇头,面容上透出几分淡淡的无奈之意来。 他直接点了风倾城的穴道,将手中的药丸塞到了他的口中,风倾城的脸上,顿时露出了恼怒的神情。 白溯月知道,炎墨迟不可能用直接要命的剧毒。 老毒鬼那里,好东西多的是,怪不得炎墨迟身上这么多奇形怪状的东西。 马车停在小巷子里的茶馆门前,已经醒来多时,守在门口的众人见到马车上的风倾城时,一个个恨得牙痒痒。 白溯月俨然已经将风倾城和药宗的关系告诉了所有人。 药宗和毒医谷,已经成了世仇,早晚要有不死不休的那一天。 然而药宗犯下的那些事情,才是所有人心中恼火的源头。 「小姐!」 一道清脆的声音从旁边传来,白溯月一抬头,就看到蓉儿从茶馆之中跑了出来。 「你怎么来这儿了?」 蓉儿一脸担心,将白溯月上上下下全看了一圈才罢休。 「蓉儿得知大公子在此处,以为小姐也在,所以!」 白溯月看到蓉儿身后跟出来的墨竹,忽然伸出手摸了摸蓉儿的脑袋。 「小蓉儿,小姐我看,你根本不是来看我的,而是来看他的吧!」 蓉儿一转头,看到墨竹就站在自己身后,立刻吓了一跳。 她连忙躲在白溯月身后,勐烈的摇了摇头。 「蓉儿才不是来等他的!」 墨竹面无表情的扫了蓉儿一眼,吓的蓉儿立刻将脑袋缩了缩。 「过来!」 清清冷冷的声音从墨竹的口中传来。 墨竹紧蹙着眉,明明十七八岁的年纪,却带着莫名的老成之意。 他手中拿着一把宝剑,双手抱在胸前,整个人不动如松。 蓉儿继续摇头。 炎墨迟漫步来到白溯月身侧,将人带到自己身边来,对墨竹微微颔首。 墨竹像是得到了命令一样,立刻上车,将风倾城带到了自己手上。 风倾城脸色有些发青,目光之中透着浓浓的冷漠之色。 原本如玉般的容颜,也逐渐失去了温度。 云陇和云千紫看到风倾城,更是恨不得直接将对方一剑戳死。 一路走到茶楼之上,风倾城都在众人的灼热目光之中被凝视着。 推开三楼的一间房间的木门,老毒鬼的笑声从里面传了出来。 「原来贵客来此,快请进!」 墨竹收回剑,将风倾城推到房间。 白溯月就站在后方,见到老毒鬼,摸着鬍子,正坐在对面的椅子上。 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一套桌椅,墙角杂乱的丢了一大堆的东西。 「你是?」 风倾城站在房间中央,正对着对面的老毒鬼,一双眸子之中透着几分疑惑的色彩。 白溯月见到老毒鬼看着风倾城的表情,只感觉有些意外。 「炎王殿下,老毒鬼的真名叫什么?」 炎墨迟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来。 「不知道!」 「他不是你的老朋友吗?」 白溯月扬起没看,斜睨着炎墨迟的表情,像是想要在这张容颜上看出什么来。 「是朋友,就需要知道对方太多吗?」 「……」 白溯月顿时感觉无言以对,她忽然主动拉住炎墨迟的手,带着他向着旁边的空房间走去。 「怎么,小月儿想要在这没人的地方,和本王做点儿什么?」 炎墨迟轻轻弯了弯唇角,好奇的小声询问着白溯月,眼底透着淡淡的戏嚯之色。 白溯月骤然点点头:「王爷猜对了!」 她勾起唇角,直接将房门反手划上,然后从腰间,摸出了上次炎墨迟给她的伤药。 她将炎墨迟按在茶楼之中的矮床上,动作极快的,将炎墨迟肩膀上已经破了的衣襟撕开。 刺啦一声。 炎墨迟的衣袍,彻底报废。 炎王殿下的眼神幽深了几分,却见白溯月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只有深深的凝重严肃和认真。 他动了动唇角,原本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没有出声打断这淡淡的气氛。 衣衫下的伤口虽然不深,却在炎墨迟的肩膀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看上去多少有些恐怖。 白溯月将随身携带的手帕拿出来,将那染血处擦了擦。 此时的白溯月,完全忘记了需要防备对方什么,手指沾了一点儿药膏,然后在那伤口处,一层一层的抹着。 房间之中骤然安静下来,白溯月刚刚收回手,松了口气,却突然感觉到一个黑影,直接翻身压了过来。 片刻间,她的后背就已经倚靠在了床榻上。 炎墨迟双手抓住她的手腕,没有多发一言,俯下身,将白溯月刚刚张开的唇全部包裹起来。 白溯月吓了一跳,瞪大双眼,另外一只自由的手抵在炎墨迟的胸口上,多少有些浑身不自在。 炎墨迟的动作没有丝毫停止,摸索着吻了吻她的下巴,那唇舌凉凉的,带着让她有些战慄的感受。 白溯月浑身顿时紧张起来,却也不敢声张,唯恐外面的人听到什么声音。 这里的楼,可没有一点儿隔音的效果,炎墨迟怎么会……会在这种时候有心思做这些! 「炎王……殿下!」 白溯月轻轻喘息着,抓着炎墨迟衣襟的手微微收紧。 她以为她一出声,能够将炎墨迟从失神之中换回来,可却没有一丁点的作用。 对方竟然开始顺着她的锁骨亲了下去。 衣襟半敞,露出脖颈处明显光滑的肌肤,白溯月自从在炎王府上泡过那次澡之后,明显感觉到浑身的肤色都开始变得白皙起来。 白色的衣裙,和身下的大红色锦被相互唿应着,自带一种十分旖旎的景色。 白溯月感觉到腰间的手臂一紧,差点儿溢出声音来,额头上浮现了细密的汗珠。 「王爷,外面还有人呢……」 炎墨迟微微眯起眸子,抬起头。 长长的墨发落在白溯月的脸颊上,遮住了她面容上的淡淡红润。 「有人?他们等他们的,咱们做咱们的,不是小月儿你,故意来勾引本王的吗?」 「勾引……」 白溯月动了动唇角,瞪大了双眼盯着炎墨迟,对眼前这个人的心思实在有些想不透。 「溯月可没有,我只是带着王爷进来包扎上药的!」 第331章 只要你捨得 「上药?」炎墨迟顿时笑了。 「你扯烂了本王的衣服,还好意思义正言辞的说要上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做些什么,本王好像有些吃亏!」 说话间,炎墨迟又开始动了。 房门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月儿!」 白溯月立刻露出像是看到救星一样的表情。 「该吃饭了!」 说话的人明显是云陇,白溯月一想到,自己刚才的动静很有可能被外面那几个耳力十分强大的人听到了,只感觉浑身的皮肤都在逐渐泛红。 她连忙将炎墨迟从身上推开。 整理了一下衣襟就要开门。 炎墨迟似笑非笑的坐在床上,那已经破碎,露出肩膀的长袍,却带着莫名的诱人之色。 他轻轻一挥手,白溯月只看到,身边一个椅子瞬间动了,直接挡在了她面前。 「本王已经吃了,不饿!」 云陇站在门口的影子倒影在房门上,白溯月伸手就要将椅子搬开,将大门打开。 「王爷不饿,月儿还很饿!」 「本王这里有好吃的,月儿要不要?」 「不要!」 白溯月不知不觉就有些想歪了,她踢开椅子将门推开,飞快向外走去。 炎墨迟见到到嘴的猎物竟然跟着别人跑了,细长的凤眸之中,露出了明显不悦的色彩。 然后,他默默从衣袍之中拿出两个油纸包裹的方方正正的东西,放在掌心之中轻轻打开。 梨花糕…… 「本王这里真有好吃的!」 墨竹从外面送进来一身衣袍,他快速换了一件新的,跟着众人下了茶楼。 只是,炎墨迟扫视了一圈,发现风倾城并没有跟随众人下来。 一楼正中央的大桌子,众人团团围坐,长公主身边跟着晏景栾,冲着炎墨迟的方向轻轻招手。 「炎王殿下,伤势可有好些?」 炎墨迟弯了弯唇角,不知道从哪里,又拿来了一把扇子。 依旧是那个他亲手所写的赤红色的炎字,在雪白的扇面上十分显眼。 他坐在天宁公主身侧,眼神之中透着淡淡柔和的感觉,轻轻点了点头:「多谢公主殿下挂念,本王无碍!」 炎墨迟和白溯月,一左一右,坐在天宁公主身边,一抬头的功夫,炎墨迟就能看到对面白溯月面上的神色。 「小月儿,本王好像是为了救你才受伤的!」 白溯月吃东西的手微微顿了顿。 「伤在肩膀上的位置,本王这手一动,就有些疼呢!」 白溯月放下筷子,微微抬起头:「墨竹,快伺候你家王爷吃饭!」 炎墨迟的笑意沉了沉:「本王不要他伺候!」 天宁长公主以为炎墨迟真的生气了,连忙劝解:「不如本宫找几个丫鬟过来的好!」 炎墨迟依旧没说话,似笑非笑的看着白溯月。 云陇脸色微微沉了沉,轻轻将筷子放下。 「炎王殿下还真是金贵,有现成的下人丫鬟不用,偏偏让月儿来伺候!」 炎墨迟凝了凝双眸,将视线落在了云陇的脸上:「这又管世子爷何事?」 云陇紧紧的握着手中的筷子,眼神微微变冷。 「炎王右肩膀受伤,吃饭可还有左手呢!」 「本王又不是左撇子!」 炎墨迟幽幽反口,气的云陇恨不得直接将桌子上的菜全都掀了。 一旁的云千紫连忙按住自家大哥的手臂,一边嘴里含着东西一边说道:「大哥别生气,炎大哥和月姐姐是在开玩笑呢……」 云陇侧头,恶狠狠的盯着云千紫:「这你都知道!」 白溯月见到餐桌上马上要打起来,连忙起身,坐在了炎墨迟身边。 「算了,炎王殿下确实是为了月儿才受了伤,所以月儿伺候你,也是应该的!」 白溯月身后,用勺子舀了一勺滚烫的汤放在炎墨迟唇边。 然后,露出一张温柔的笑脸来,就连一双眸子,都晕满了光彩。 「王爷,喝吧!」 云陇舒心了。 看到炎墨迟被如此对待,总算是将刚才的一口恶气给咽了下去。 在场的都是武功高强之辈,哪里听不出之前在房间之中发生了什么? 炎墨迟侧过头,看了白溯月一眼,眼睛都未眨一下,将还冒着热气的热汤喝到了嘴里。 他轻轻勾了勾唇角,眼底划过一道淡淡的霞光。 「别说一勺热汤,就算面前摆着毒药,本王也会照喝不误,只要你捨得!」 那最后一句,只要你捨得,让白溯月的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抓了一把。 她连忙放下汤匙,飞快的用一旁的帕子给炎墨迟擦了擦嘴角。 「王爷可有烫伤?」 炎墨迟的神色更暖了起来。 「那倒没有!」 云陇呆呆的看着对面一男一女,左餵一口饭,右餵一口水的模样,瞬间有些吃不下饭了,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的堵住一般。 云千紫可没有半点的心思,她轻轻拍了拍肚子,然后毫无形象的打了个饱嗝,直接抓住了身边云陇的衣襟。 「大哥,那风倾城和那老头什么关系,两人好像很聊得来的样子,呃呃!」 云千紫连忙将饱嗝咽了下去,捂住嘴有些脸红的看了一圈,站起身向外走去。 只是,还没等她出了这茶楼的大门,一柄长剑,就直接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不交出二皇子殿下,这里你们谁也别想出去!」 不知不觉,整个茶楼的周围,围满了官兵。 云千紫的脸色白了白,连忙从门口退了出来,将大门仔细关好。 「千紫,怎么了?」 「外面好多官兵!」 这一句话,让天宁公主的脸色一沉,就连晏景栾的眸子也冷了下来。 「镇国候府虽然掌管着十万兵马,可他们哪里有权利到处调动!」 白溯月停下动作,眸子里的光彩,微微一颤。 看来现在风倾城还真的不能杀。 「王爷,之前你给风倾城吃的到底是什么?」 炎墨迟微微垂眸,浅浅的喝了口茶:「七日散!」 白溯月倒是对这东西并非十分了解,却听一旁的晏景栾,低声解释起来:「七日之后若是找不到解药的话,就会肠穿肚烂而死!」 「风倾城的背后有药宗,这毒根本控制不了他多长时间!」 晏景栾背着手,迈步走向门口。 「月儿,看着娘!」 白溯月站起身,站在天宁长公主身后。 她眼见着,晏景栾直接抽出腰间的软剑,推开大门走了出去。 白溯月有些担心的皱了皱眉,凝神看着炎墨迟的方向,这会儿炎王殿下正在亲力亲为的给自己夹着菜。 第332章 整个人都要憋坏了 什么手疼,都是装的。 白溯月默默嘆了口气,恐怕她以后都没有办法拒绝对方的要求了。 门口骤然传来一阵厮杀声,白溯月目光一凝,有些诧异的问道:「娘,晏大哥这是要做什么?」 天宁公主脸上没有丝毫惧怕的神色:「搬救兵!」 白溯月心口一沉:「神威军已经回了临城,在京城除了一些禁卫之外,恐怕就只有镇国候府的军队最多!」 炎墨迟忽然垂下眸子,嘴角溢出一抹浅浅的冷笑来:「小月儿,你难不成忘了当初告诉本王的别庄了?」 「别庄……」 白溯月瞬间睁大了双眼。 她上次用别庄之中的硫磺硝石,将整个相府都烧了,难不成炎墨迟还动用了其中的炸药,做了别的? 「你想对了,现在那炸药,就在皇宫,和镇国候府的底下!」 炎墨迟这一句话,让白溯月心中划过一道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来。 她轻轻勾了勾唇角:「炎王殿下这一招还真是高!」 镇国候府永远都想不到,炸了他们府邸的,会是他们自己的炸药。 「这镇国候府早年就有造反的心思,不然的话,林家的人也不能成为皇后!」 天宁公主幽幽的嘆了口气,眼底闪过一道追忆的色彩来。 林家女註定成为皇后,谁也夺不走这个位置,只是当年没想到,镇国候的长女竟然连夜出逃,这才将皇后的头衔,落在了林雪兰的身上。 「娘,既然镇国候有这种心思,为何皇上却无动于衷?」 天宁公主顿时浅笑了起来:「他是皇上,当然以江山社稷为重,镇国候拥兵自重,皇上自然要谨慎待之,只是老镇国候死的早,才彻底绝了侯府的心思!」 白溯月总算明白了,这一切都是当年老侯爷在世的时候留下来的。 至于如今的镇国候,根本就不知道别庄里有什么东西。 门外的厮杀声已经消失,房门敞开着,一道穿着红衣的身影从门口走了进来。 林子萱单枪匹马的穿过众人的队伍,进入了茶馆当中。 「栾郡王身为皇室众人,本妃不会下令诛杀,他离开了也就罢了,但是白溯月,你却不行!」 林子萱优雅高傲的眉眼之中,露出一抹淡淡的冷色来。 「我知道二皇子就在里面,如果你再不将人交出来,就别怪本妃不客气了!」 白溯月反唇相讥:「林小姐怎么个不客气的法子?」 「放箭,将你们全部射杀!」 白溯月低垂着眸子,看着林子萱的眼神带着几分同情:「那我就将风倾城带出来挡箭!」 「你!」 林子萱气的浑身轻颤。 白溯月见到林子萱眼睛都要急红了的模样,微微笑了起来:「林小姐……不对,二皇子妃,我和镇国候之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嫌隙,你这样不依不饶的,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 「你绑架二皇子……」 「那你绑架皇上的事情要如何算?」 林子萱咬着牙,见白溯月根本没有将人放回来的心思,眼圈顿时红了。 「白溯月,我求你还不成吗?」 白溯月见到林子萱还要下跪,顿时推着天宁公主的轮椅走到一边。 「我可受不得二皇子妃的这份大礼,而且二皇子妃这是硬的不成,想要来软的吗?」 林子萱心中气急,被一旁跟来的两个丫鬟从地上扶了起来。 她一脸将白溯月无可奈何的模样,心中却心急如焚。 她在担心风倾城会有什么危险。 「能做的我都做的,我也放你们离开皇宫了,你到底还想怎样?」 白溯月微微抿起唇角,根本没有理会林子萱的急躁:「你们绑了皇上,犯了重罪,风倾城逼宫造反,你觉得,我们要怎么样?」 这番话从白溯月的口中说出来,瞬间压的林子萱有些喘不过气来。 「二皇子不会这样做的,他……」 「他怎么?林子萱,你将一条心都放在了二皇子的身上,难不成,还觉得他真将你放在心里?」 白溯月微微加重了语气,想到林子萱上辈子的结局,心中还是带着几分同情。 只可惜,对方这执迷不悟的劲儿,她真的很不理解。 「我知道二皇子喜欢的是你,可只要我喜欢他就够了!」 林子萱双眼凝重,却带着意外的坚决。 这句话,在白溯月的心里,重新泛起了一湖惊涛骇浪。 她侧过头,看了一眼坐在她不远处,却带着几分警惕的炎墨迟。 不管他喜欢的是谁,心里想的怎样,只要我喜欢他就够了…… 白溯月忽然有些想笑。 原来她在感情上,才是最愚蠢的人。 就好比林子萱所说的,她既然真的喜欢了对方,就要努力的接受对方所有的缺陷和不好。 而且,白溯月觉得,自己这一次眼睛挺明亮的。 不管以后的道路如何,只要她喜欢炎墨迟就够了。 这些,足以让她抛弃一切。 「所以,能不能请你放了风倾城?」 白溯月看到林子萱竟然这般卑微的哀求别人,心中也有些无奈。 她到是不讨厌林子萱这个人,但是风倾城,她决不能放。 轩帝还未归来,皇宫之中那个假的也死了,一旦风倾城重新返回,那将是放虎归山。 她不能拿自己亲人的性命,来赌别人的良善。 「林子萱,你回去吧,风倾城暂时不会有事,我可以答应你,只要皇上真的回来,我就放了风倾城!」 林子萱像是相信了,这才从门口退了出去。 她摆手让守在门外的侍卫退下,一大队官兵,浩浩荡荡的离开了小巷子。 白溯月见到林子萱走了,也悄悄松了口气。 炎墨迟此时已经淡定自如的吃完了,仿佛刚才发生的事情和他没什么关系。 白溯月最是佩服炎墨迟这份天塌下来都不怕的镇定,让她的心,莫名的有了着落点。 天宁公主轻轻嘆了口气,看了一眼窗外的风景,只感觉这天,马上就要变了。 「小月儿,坐在本王身边来,该换本王餵你了!」 炎墨迟微微侧过头,看着白溯月的眸子里,藏纳着浓浓的笑意,白溯月慢慢从天宁公主身后绕过来,轻轻坐在了炎墨迟身侧。 炎王见到白溯月竟然如此听话,面上的笑容又多了些。 「小月儿,你这是怎么了?」 白溯月忽然,将头轻轻靠在了炎墨迟的肩膀上,整颗心都提在嗓子眼里。 一句话直接堵在她的喉咙口,如果再不说,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憋坏了。 第333章 死亡的真相 她轻轻抬起头,凝视着炎墨迟的双眼。 天宁公主感觉到两个人之间诡异的气氛,立刻静悄悄的,转动轮椅离开了。 云陇和云千紫早就上了二楼,整个大厅显得空荡荡的。 白溯月抿了抿干涩的唇角。 炎墨迟静静的坐在原地,将目光落在了她的嘴唇上。 「王爷,溯月……」 她顿了顿,终于鼓起勇气,将剩下的话说完:「溯月喜欢王爷!」 炎墨迟双眼微微一亮,细长的双眸之中划过一道绚烂光彩,他慢慢将白溯月的肩膀抱住,然后用一种,十分淡定的声音说道:「本王知道!」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瞬间驱散了白溯月心中原本的紧张。 她如此郑重其事的将这句话手出来,得到的就是本王知道这四个字吗? 白溯月眼底划过一道怒色。 「本王早就知道了!」 炎墨迟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让白溯月有一种十足的挫败感。 「王爷的意思是说,在你遇到月儿的那一天,就能断定月儿会喜欢上你吗?」 炎墨迟瞬间笑了,那张眸子妖娆的有些不可思议。 艷华无双的容颜上,仿佛流露着一种让人难以拒绝的暖色。 「不,月儿你说错了!」 白溯月的心轻轻沉了沉。 「本王笃定,你会爱上本王!」 炎王这一句话,让白溯月恨不得挖个坑将面前这个骄傲自满的男人给埋上。 他到底哪里来的这么强大的自信。 只是,那怒火在心口凝聚的一瞬间,就随着她长长的嘆息散去。 他说的不错,他还真是猜对了。 想来不光是她,就算是任何一个女子,也招架不住这样强大的侵袭。 白溯月抬起头,目光凝重。 「王爷目的已经达到了,有什么话想说,就说吧,溯月就在这里,如果你觉得玩着没意思了,大可以将话说明白,我白溯月不是那种被人抛弃了就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主,所以……」 还没等白溯月将泄气的话说完,唇就被堵住了。 她先是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片刻间,却又放松了下来。 炎墨迟向来就是这般无所顾忌,她如今连心都掏出来亮在对方面前,还有什么可害怕的。 「小月儿!」 他轻轻抬起头,那双细长深邃的黑眸之中,涌动着惊天波涛。 炎墨迟伸出手指,捏着白溯月的下巴,眼底流光闪动。 「本王有些后悔,没有早点儿找到你!」 这句话让白溯月微微一愣,完全不明白炎墨迟到底在说些什么。 「后悔什么?」 白溯月立刻反应过来,问了一句。 「没什么!」 炎墨迟摸了摸白溯月的头,嘴角依旧弯着。 整个人在此时看起来,更加显得神清气爽尊贵无比。 白溯月咳嗽了一声,看到云陇站在台阶上看着她,她多少有些不自在。 「月儿,老毒鬼说有话要对你说!」 云陇的声音带着几分清冷和沉重,白溯月知道,刚才的那一幕,他肯定全都看见了。 炎墨迟站起身,抓着白溯月的手腕,便向着楼上走去。 云陇伸手拦住炎墨迟的脚步。 「老毒鬼只让月儿一个人上去!」 炎墨迟轻轻摇了摇摺扇,眼神却眯起一抹危险的痕迹。 「云陇,虽然你我多年相交……」 云陇眼神一变:「炎墨迟,别说那些用不着的,多年相交,你就是这般算计本世子的?」 白溯月瞬间明白了云陇话语之中的含义。 本来她也在纳闷,堂堂世子爷,怎么可能连救命恩人都认错了,原来所有的根源,都在炎墨迟的身上。 一瞬间,白溯月忍不住有些想笑。 云陇见到白溯月当真笑出声来,脸色骤然一黑,可对着白溯月的目光还是轻柔了许多。 「月儿,你快进去吧,老毒鬼看起来好像很着急!」 白溯月安抚的看了一眼炎墨迟的方向,旋即对着云陇点了点头。 老毒鬼是木仇的父亲,她信任木仇,炎墨迟又和老毒鬼有多年交情,所以她对这个老者,也没有多少防备。 推开老旧的大门,白溯月迈步从门口走了进去,看到风倾城居然还坐在房间之内,只感觉有些意外。 「月儿,坐!」 白溯月轻轻扯了扯裙摆,坐在老毒鬼对面。 风倾城坐在不远处,一身白衣,垂着头,看上去神色有些落寞。 「月儿,老夫和你娘,乃是旧识!」 白溯月瞬间愣住了。 「我娘?」 一听到关于她娘的消息,白溯月立刻竖起耳朵,她猜不到,她娘和毒医谷还有什么关系。 老毒鬼摸了摸鬍子:「只可惜,当年我没有能力救你娘,还真是个遗憾!」 一说到这里,白溯月一双眸子轻轻眯着,嘴角紧绷起来。 「难不成,我娘也是药宗那些人害死的?」 说话间,白溯月将冷漠的视线,落在了风倾城的身上。 风倾城感觉到白溯月的目光,放在桌子上的拳头,轻轻握了握。 「月儿,你这样看着本皇子做什么,你娘死的时候,本皇子可也没有几岁!」 白溯月收敛神色:「二皇子殿下,月儿并无意针对于你,只是看到你,就不由自主的想到药宗!」 「药宗到你将你如何了,你这般恨?之前炎墨迟得到的消息,根本不是确切的,而且,药宗好像和月儿没有什么牵连!」 风倾城毕竟和药宗有些关系,说话的时候,语气也不由得偏向药宗一些。 这些话听到白溯月耳中,让她唇角溢出一抹冷笑:「二皇子殿下这话说的确实有些道理,不过有时候,这恨,就是没来由的!」 老毒鬼打断两人之间的谈话。 「月儿,药宗镇宗至宝麒麟丹,确实是被你娘拿走的,只因为你还在娘胎之中就中了毒,活不过五岁!」 老毒鬼的声音十分慈祥,说话的语气也很缓慢,听着让人感觉十分舒服。 白溯月的心,却在此时紧了紧。 她活过了五岁,可是娘却没有活过。 虽然记忆已经逐渐模煳,可是她依旧能隐约记得自己娘亲的一点儿音容笑貌。 那个绝美温婉的女子,却像是她心底的一根支柱。 白溯月忽然心口一沉,一道灵光从她眼前划过,「老先生,我还在娘胎之中便中了毒,我娘呢?」 原来如此! 白溯月的心口,像是被万千钢针刺穿了一样,疼的让她整颗心都蜷缩起来。 第334章 知道了一个秘密 她想到前一段时间,大夫人在她耳边说过的那些话,只感觉一股滔天的恨意,在心口再次蔓延。 老毒鬼不说话了。 他看了一会儿白溯月的眼神,沉默了片刻。 风倾城见到白溯月死死咬着唇角的模样,双眼之中带着几分复杂的神彩。 他想要将手伸出去,可是片刻仔细想了想,又逐渐收了回来。 「我娘原来是因我而死的!」 白溯月想了半晌,轻轻吐出这样一句话来。 老毒鬼轻声道:「月儿,当时的情况也并非你想的这般,你娘中毒较深,就算是麒麟丹,也回天乏术!」 白溯月知道,这完全是老毒鬼的一面之词。 当时不管是什么情况,如果她们母子二人只能活下一个,她娘都会毫不考虑的将这个机会留给她。 这种感觉让白溯月觉得心口骤然沉重下来,原来她身上,早已背负了两个人的生命。 然而前世,她竟然还那般无忧无虑,害得自己家破人亡。 白溯月面上没有丝毫表情,眼圈虽然有些红,却并没有落下一滴眼泪来。 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道暗红色的身影。 那亮银色和暗红交织,映衬出一种十分艷丽的颜色,让那道身影,更加显得尊贵无比。 「月儿,找你来,不是想让你感到愧疚!」 白溯月抬起头,凝视着老毒鬼的容颜。 「老先生有什么话,就尽管和溯月说吧!」 如果在前世,白溯月此时一定十分激动的冲出去要给她娘报仇。 可是如今,她都没有想到,在得知自己娘为中毒身亡之后,还能安安静静的坐在这里。 如果白震和她大哥有机会报仇的话,哪里轮得到她出手,想来这报仇的道路,十分艰难。 「老夫是像说,这药宗宗主,在多年前中了一种十分罕见的毒,只有找到服用了麒麟丹之人的血肉作为药引,才能将毒素除净,小月儿,你的血肉足以解百毒,就好似一颗可以动的灵丹妙药,在一些隐藏极深的人眼中,那可是价值连城的存在!」 白溯月脸上没有任何异色。 这种事情,她前世就已经领教过了。 老毒鬼见到自己说完,白溯月竟然没有露出一点儿惊讶来,有些意外:「这些,有人告诉过你了?」 白溯月点点头:「是炎王殿下!」 风倾城一听到炎墨迟竟然连这些都告诉了白溯月,顿时笑了:「小月儿,他应该早就知道这些了对不对,你就不害怕,炎墨迟真的有别的心思,将你给吃了?」 白溯月面色平静的转过头盯着风倾城。 「我愿意,你管的着吗?」 风倾城在那张面容上,找不到一点儿惧怕的色彩,知道自己挑拨离间的话语并未奏效。 「月儿,并非本皇子胡乱说,炎墨迟来歷不明,就连亲人都找不到一个,你嫁给他,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变数,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真心对待一个人,你可要仔细的,想清楚了!」 白溯月微微勾起唇角,面容上带着一抹轻松惬意:「我已经想的很清楚了!」 她顿了顿,想到林子萱当初说过的那一句,让她呲之以鼻的话:「就算真的被他吃了,我也甘之如饴!」 「你!」 风倾城发现自己,竟然无言以对。 他微微睁着那双玉色的眸子,眼底带着几分怅然若失的味道。 不知不觉间,袖子下的手在逐渐收紧,风倾城只感觉自己有些委屈。 他虽然喜欢算计,但在对白溯月身上,还是头一次这般用心。 想嫁给他的人多不胜数,可唯独他最喜欢的那一个,竟然对他弃如敝履。 这让他很不甘心。 「二皇子殿下,林小姐一心为你,更为了求我放过你,当众下跪,我劝你,还是珍惜眼前人的好!」 白溯月平平淡淡的说完这句话,并未再看风倾城一眼。 一双手臂,从身后延伸出来,穿过她的肩膀,将她抱在怀里。 那怀中温热的暖意,让白溯月感觉心跳再次澎湃起来。 炎墨迟亲了亲白溯月的耳朵,一双墨色的眸子,像是要将白溯月整个人装在里面。 风倾城见到炎墨迟突然出现,瞬间将脸扭转了过去。 他轻轻的咬着牙,如玉的容颜上,眉宇间藏着深深的痕迹。 「小月儿,本王怎么捨得吃了你?」 炎墨迟将人揽在怀中,注视了老毒鬼一会儿:「有什么话不能让本王知道的?」 老毒鬼轻轻一笑,摸了摸花白的鬍子。 「上次王爷管老夫要的方子,用的怎么样?」 炎墨迟轻轻潋起眸子里的光芒:「效果还不错!」 说话间,指尖在白溯月的脸颊上轻轻滑过。 指尖下的肌肤,在逐渐变得细腻,就连上面的暗淡,都在逐渐褪去。 「这是可以压制麒麟丹毒素的药物,只要每天辅以王爷的内力,不出一月,月儿姑娘脸上的毒素就会消失!」 白溯月微微愣了愣。 「还有这般神奇的?」 老毒鬼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来:「天地五行,没有什么是不需要付出代价的,麒麟丹有保命神效,可是药三分毒,这副作用也有好有坏,凡是只要看开就好!」 白溯月总算知道,那浴桶之中的水为何会有药味了。 她轻轻摸了摸头:「只是我一沐浴就容易睡着,这也是副作用吗?」 老毒鬼明显一愣,旋即将目光落在了炎墨迟的身上。 炎墨迟轻轻启唇,眼底流光闪耀:「一定是你太疲惫了!」 白溯月听着很有道理,「可能是吧!」 老毒鬼看了一眼炎墨迟,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来,看的坐在旁边的风倾城,眉心的疙瘩更重。 「二皇子,你身上所中的七日散,可并非等到七日才会发作,你当真不打算解毒吗,为何一个皇位搭上自己的性命,恐怕有些不值得呢!」 老毒鬼看了一眼风倾城,反问了一句。 中了毒的风倾城,已经没办法使用内力,动用只能让他气血逆流,暴毙身亡。 不然的话,谁有胆子将这样奸诈狡猾的人,单独放在这里? 「父皇就被我藏在皇宫之中!」 风倾城眯了眯眸子,总算松了口。 虽然不知道这两人一上午的功夫说了什么,白溯月倒是隐约感觉的到,风倾城之前的强硬已经软化了下来。 至少,愿意说出轩帝的下落,就已经近了一大步。 「月儿,我会将父皇放出来,但是,估计将军府也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因为本皇子,知道了一个秘密!」 第335章 你怎么会知道 「秘密,什么秘密?」 白溯月骤然站起身,挑眉质问。 「这秘密,关乎于你们将军府一家的身家性命,只要皇上知道了,就不会容下你们!」 风倾城这话说的信誓旦旦。 炎墨迟见到白溯月浑身紧绷起来,微微按了按她的手臂。 「月儿,别怕!」 白溯月不是在怕。 而是相信风倾城说的秘密是真实存在的。 不然的话,风慕陵为何在前世,会那么快的将将军府抄家,甚至于满门抄斩? 「风倾城,知道的越多,死的越早,也是这个道理!」 风倾城笑而不语。 微微垂着一双眸子,那玉石一样的瞳仁之中,也同样布满了笑意。 一身白衣,即便在他这般狼狈的时候,也没有失了风度。 白溯月看了风倾城一眼:「皇上被你藏在哪儿?」 风倾城微微抬起头:「带着本皇子出门,不就知道了?我现在中了毒,也没办法做什么不是?」 白溯月和炎墨迟对视了一眼,像是在争取对方的意见。 炎墨迟微微点了点头。 「就让墨竹带着他,将皇上救出来!」 墨竹得到命令,立刻从门外走了进来,他手中拿着长剑,直接指在了风倾城的脖子上。 「走!」 风倾城面上流露出一抹浅笑,背着手,迈步从茶楼上走了下去。 白溯月也想跟着,却被炎墨迟拉住了手臂:「这点儿小事,让墨竹去办就好,月儿,跟本王来!」 她骤然停下脚步,眼底流露出一抹紧张的神色来。 被炎墨迟带着从茶馆之中走出去,白君烨和方晴夏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远处回来。 只是,对方的面容上有些凝重,「月儿,京城之中到处都传闻,你和炎王进城刺杀了皇上,所有大臣,都被叫到皇宫待命了,包括爹!」 白溯月轻轻蹙起双眉。 「风倾城不过刚刚出门,不会有这么快的速度,到底是谁传出去的?」 白君烨眉宇间带着几分沉重。 一旁的方晴夏神色有些担忧:「月儿,皇上真的出事了?」 「没有,只要皇上回来,这个消息自然不攻自破!」 白溯月皱了皱眉,忽然间想到了什么。 「王爷,月儿好像知道皇上会在哪儿了!」 她这话一说完,就连白君烨,都带着几分好奇看着她。 白溯月暗中淡淡一笑,这也多亏了上辈子风倾城对她的毫不避讳。 她怎么忘记了,在皇宫之中,风倾城早就派人挖了一条密道,那里,可不正是刚好可以藏人的地方吗? 「小月儿,你怎么会知道?」 白溯月抿唇:「不说那么多了,我去救皇上!」 炎墨迟没有丝毫犹豫:「我陪你!」 白君烨刚想跟上,天宁公主就对着他招了招手:「君烨,景栾已经去近处搬救兵了,你留在这里压阵,给月儿他们留下一条退路,如果是最糟糕的结果……」 天宁公主坐在轮椅上,面上多了一丝凝重的气息。 最糟糕的结果,莫过于皇上已经死了。 「好!」 方晴夏紧紧的攥了攥白君烨的手臂,摸了摸挂在腰间的短剑。 她不能给白君烨增添助力,但也要留在他身边。 她好不容易恢復了所有记忆,从今天起,就再也不要离开这个人。 皇宫之中忽然传出皇上暴毙的消息,整个皇城,都驻扎了层层防备。 大街上到处都是官兵,原本豪华的街道上,几乎家家闭户,所有普通百姓,在得到消息的一瞬间,都闭门不出。 大街上荒芜缭绕,喧嚣声消失,就只剩下了马蹄阵阵。 白溯月和炎墨迟却依旧坐在炎王府豪华的大马车上,向着皇宫之中行进。 只可惜,马车才刚出发不久,就被人拦截住,镇国候府率领的大军,直接将车队层层包围。 「停车!」 白溯月听到声音,掀开帘子。 看到为首的人,是镇国候手下的一个副将,轻轻眯了眯眸子。 「敢问这位将领有没有长眼睛,没有看清,这是炎王的车驾?」 那副将冷哼了一声:「就是因为炎王的车驾,才会拦截,来人,将炎王和白溯月抓起来!」 「你敢!」 白溯月微微挑眉,慢慢从马车之中走出来,眼底带着胸有成竹一般的自信。 「你去告诉镇国侯,如果他还想一家老小活命的话,就乖乖收兵,放我和炎王殿下进宫!」 那副将的眸色深了深,像是和旁边的士兵商量了一番。 「反正你们也是要进宫,来人,护送炎王和白小姐进宫!」 那副将当下做了主,看似护送,实则却在暗中监禁。 唯恐她和炎墨迟突然跑了。 不过,白溯月根本就没有这个心思。 马车顺利的来到皇宫大门内,白溯月看了一眼风倾城之前离开茶馆坐的马车就停在不远处,眼底的神色莫名的暗了暗。 炎墨迟站在白溯月身边。 「月儿,你要自己去救人吗?」 白溯月点头:「炎王殿下,那边还需要您来牵制,月儿一定会找到皇上的!」 「好,你自己小心,本王自会等着你回来!」 炎墨迟拍了拍她的手腕,转身迈步走向皇宫内院之中。 白溯月趁着身边人不备的时候,偷偷离开了人群。 那群丫鬟刚要去找白溯月的身影,却听见炎墨迟冷声说道:「若是你们敢将此事说出去,本王会让你们,现在就人头落地!」 那威胁的话语,让在场众人浑身一颤。 可想到幕后之人交代的话,一个个立刻回过神来。 他们要控制的人是炎墨迟,至于白溯月去哪儿,一会儿自然有人会找。 天色逐渐暗淡下来,眨眼间,就倒了太阳落山的时候。 白溯月身上穿着一个宫女的衣服,轻车熟路的,来到了一间不起眼的宫殿门口。 这里,便是那通道的入口。 谁会想到,那条通道会和冷宫之中的屋子相通,如果不是她来过这里,恐怕也不会想到这种地方。 只是,才走到空无一人的院子里,白溯月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尸臭味。 她顺着味道的方向找了过去,将视线停留在了当初皇后居住的院子里。 难不成皇后已经…… 白溯月心中暗想着,推开门之后,就看到房间一种顿时飘来一阵恶臭。 她连忙掩住口鼻,向着里面看了过去。 真的是皇后。 第336章 皇后的下场 白溯月看到如今这间宫殿如此苍凉的景色,心中不禁的有些唏嘘。 皇后争夺了大半辈子,算计了大半辈子,最终依旧落得如此下场。 前世的重重场面逐渐在眼前流逝,皇后成为太后的风光仿佛还就在眼前。 谁知道,轮迴了一圈,现在的皇后,会被宫里的这些人,不管不问的死在这个地方。 「啪嗒!」 一道脆响忽然从门口传来,一声被捂在嘴里的尖叫声传到了白溯月的耳朵里。 她骤然转身,看到一个端着吃的站在门口的宫女。 而地面上,跌落了几双碗筷。 白溯月倒是认得此人,正是当初照顾皇后的一个宫女。 「你是什么人?」 白溯月转过身,没有再多看皇后的尸体一眼。 她迈步来到大门前,嘴角溢出一抹冷笑来。 「端着饭菜,是要去自己吃吧!」 那饭菜明显不是普通宫女的份额,恐怕定然是这个宫女,将给皇后的饭菜都吃了! 「你……你胡说!」 「我不胡说还能是什么?皇后至少已经死了五天时间,可是你不但没传出这个消息,还在这里吃皇后的饭菜,你就不害怕,皇后变成厉鬼来找你?」 那宫女吓得浑身发抖,眼神之中却多了几分凌厉。 「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只要……只要杀了你,就没人知道了!」 说话间,那宫女忽然拿出朱钗,直奔着白溯月的心口刺去。 白溯月一伸手拉住宫女的手腕,轻轻一甩,就将宫女整个人,向着里面的幔帐甩飞了出去。 里面传来宫女一声悽厉的惨叫。 她这一甩,让宫女直接趴在了皇后已经腐烂的尸身上。 天气还在炎热之中,那尸体在这床上已经腐烂生虫,满是蛆虫的身体,谁看谁都会噁心。 更何况还和其亲密接触。 白溯月揉了揉耳朵,没有再理会身后的声响,闪身之间,就来到了密室的入口位置。 单手扣住一张桌子,白溯月用力一拧,一阵机关旋转的声音从墙壁上传了出来,她看到壁画后面多出来的一条暗色通道,迈步走了进去。 还是前世的那种感觉。 阴暗,潮湿,但是空气确实流通着的。 四周逐渐明亮了一些,原因是在通道的顶部,镶嵌着几颗夜明珠。 那有些清冷的白色光芒打在四周的墙壁上,让通道显得有种阴森之感。 突然间,白溯月扣住了墙壁上的一处石门。 整面墙壁都凹陷了下去,她迈步走进亮烛火的暗室之中,一抬头,就看到了摆放在中间的一个铁栏杆。 一个蓬头垢面的老者,就坐在栏杆后面,手脚上都拴着锁链。 一阵压抑的咳嗽声,从里面传来,白溯月凝了凝眉,站在了栏杆前面。 那老者听到脚步声,骤然抬起头来,看到白溯月那张在烛火之中,显得晦暗不明的脸,目光之中骤然出现了一抹惊喜。 「秦萧!」 这两个字,让白溯月心口一颤。 她没有急着说话,而是静静的看着轩帝。 只不过,在皇帝惊讶片刻,又轻轻笑了起来。 「如果萧儿还活着,哪里还能像你这般年轻,朕真是老煳涂了!」 刚才的惊喜褪去,轩帝又恢復了原本严肃认真的模样,即便是坐在干枯的草地上,也依旧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月儿,你是怎么找到皇伯伯的?」 「从风倾城的嘴里问出来的!」 白溯月轻轻回答,看了一眼并不太粗的铁栏杆,双手紧握,然后向着旁边掰开。 铁栏杆顿时弯曲,中间出现了一道,可以容一人进出的通道来。 「皇上,月儿来接你了!」 轩帝缓缓站起身,依旧浑身上下充斥着帝王之气。 「月儿,朕……」 白溯月凝视着轩帝,等着他说出什么严肃的话来。 「朕饿了!」 轩帝脸上有些尴尬,那张苍老的脸上带着几分莫名的窘迫。 原本紧张的气氛,也在轩帝这句话之中,瞬间松懈下来。 白溯月将心放了下来,微微勾了勾唇角,只是刚才轩帝口中叫出她娘亲名字的事情,让她感觉有些不太舒服。 「皇上马上就能出去吃东西了!」 轩帝点了点头,看到白溯月只两下,就将自己手腕上的铁链扯断,立刻对白溯月的力量再次高看了一个程度。 「月儿,今天若不是你,朕故意已经出不去了!」 白溯月抓住锁链的动作一顿。 「所以,今天就朕和你两个人再次,你有什么要求,大可以和朕说说!」 白溯月凝了凝眸子。 「溯月来救皇上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月儿不想挟功邀宠!」 轩帝闻言,顿时轻轻笑了起来,那笑声之中还带着一些清朗。 「别和朕说这些虚的,郡主的封号,朕会给你,你与炎王,朕会亲自赐婚,你还有其他想要的吗?」 白溯月心中微微一动。 「月儿想要,皇上的一个承诺!」 轩帝微微眯了眯眸子,看着白溯月将脚上的锁链拽断,闭了闭双眼。 「说吧!」 「希望不管皇上将来听到谁的挑唆,都不要对将军府下手!」 轩帝眸子里的光彩沉了沉。 「月儿,这个条件,朕不能答应!」 白溯月抬起头,眼神之中带着几分愕然之色。 「为何?」 「难道白震要刺杀朕,朕也不对将军府下手吗?」 白溯月微微松了口气:「当然不,月儿只是希望皇上不要随便听从别人的挑唆!」 见到白溯月后退了一步,轩帝自然也开口应声:「如果是这样的话,朕答应你,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朕不会动将军府一丝一毫,你觉得如何?」 白溯月神色闪了闪:「好,月儿同意,只是口说无凭,还请皇上立下字据!」 「朕手上也没有……」 还没等轩帝说完,白溯月忽然咬破指尖,从自己的衣裙上扯下拉一块布来。 「皇上只要在上面,按个指印就好!」 轩帝见到白溯月竟然如此认真,立刻没有丝毫迟疑的将手印按下。 「你还有别的要求吗?」 白溯月勾唇一笑:「事不宜迟,皇上还是随着月儿去吃东西吧!」 说话间,两人转身就向着外面走去。 轩帝整整两天没有吃东西,走路都有些双脚发软,白溯月自己走的同时,还要注意扶着轩帝。 只可惜,好运气却不是一直伴随白溯月,两人才出了门口,就听到门口传来一道兵器出窍的声音。 第337章 可能是朕错了 在夜明珠微弱的光芒下,十几个黑衣人,举着银光闪烁的长剑。 这些人身上穿着漆黑的紧身衣,全身上下,就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当看到白溯月和轩帝从里面走出来的瞬间,手中宝剑毫不客气的向着轩帝的方向刺去。 那满满的杀机,看着白溯月和轩帝两人,就好似瞧着两个死人一样。 「皇上,站在月儿身后!」 轩帝点了点头,他的神态倒是并没有多少害怕。 白溯月见到左右加起来足足有十二个人,神色瞬间凝重起来。 她摸了摸手腕,那里,藏着一圈足足有十根带着剧毒的,细如牛毛的毒针,只要她使用得当,从这里离开应该没什么问题。 轩帝看到旁边有人拿着长剑刺了过来,一侧身,一出手,就将那刺过来的长剑夺在手中。 白溯月一扭头,看到轩帝如此利落的动作,也逐渐放下心来。 「若不是朕饿的没了力气,这些人根本不在话下!」 轩帝十分大气的站在白溯月身后将这番话说完,骤然间,就看到另外三把长剑,直奔着他的上中下三路横扫而来。 白溯月一把将轩帝手中剑拿在手中,将轩帝护在身后,反手用剑挡了回去。 一瞬间,兵器交织的声音在暗室之中久久迴荡,所有人呆愣愣的看着自己手上的长剑。 白溯月竟然以一人之力,将三柄钢铁打造的剑直接砍断。 就在这一愣神的功夫,白溯月已经触动了镯子上的开关,眨眼的功夫,三人直接倒在了地上。 白溯月轻轻擦了擦汗,一扭头,看到另外九人已经沖了过来,眼底含着浓浓的杀意。 「皇上,这边的通道已经开了,你先出去,溯月马上就会过去!」 轩帝拍了拍白溯月的肩膀。 「小月儿,朕倒是没有想到,你武功竟然如此高强!」 「皇伯伯谬赞了,月儿这点儿能耐,难道皇伯伯还不知道吗?」 白溯月反口,将轩帝的话给顶了回去。 轩帝倒是没有生气,只是眼底的色彩深了深。 「若是你能平安护送朕回去,朕定然会给你记下大功一件!」 白溯月唇角微微扬了扬,眼底划过一道嘲讽的色彩。 当年白震用军功,为她换了一桩婚事,可最后的结果是什么? 她可不期待轩帝会真的给她什么好处。 通道狭窄,那九人牢牢的被她挡在了另外一边的通道内。 手上没有趁手的兵器,白溯月只能捡起已经死去的人,勉强在暗道之中与对方抗衡。 可是才坚持没多久,就感觉有些吃力。 「皇上快走!」 白溯月一按手上的开关,瞬间将里面所有的毒针都释放了出去,只可惜效果远不如刚开始对方不知道的情况。 中招的只有两人,剩下的七个在躲避了一下之后,再次追了上去。 白溯月在暗道之中跑的轻车熟路,直接将轩帝给背了起来,用最快的速度在通道之中穿行着。 轩帝的眼神落在白溯月的侧脸上,忽然微微嘆了口气,整个人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一口鲜血,落在白溯月身侧。 白溯月吓得瞬间停下脚步,以为轩帝遇到了什么危险。 「皇上?」 「没事,老毛病了而已!」 白溯月沉默了一下,双眼之中透着凝重的色彩。 前方不远处,隐约已经看到了尽头。 轩帝的眼神轻轻一变。 「小月儿,朕的身体本来就已经不成了,如果能逃,你还是自己逃走吧!」 堂堂的一国皇帝,在这种最危险的时候,说出了这样的一番话。 白溯月将轩帝放在墙角,微微喘息着。 她见身后的那几个杀手还没有追过来,眼底闪过一道光彩。 「皇伯伯,就算你成为了整个天风国最尊贵的人,可是就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在算计你的皇位,你开心吗?」 白溯月双眼带着沉重的色彩,凝视着轩帝的眸子。 她虽然不知道轩帝的心思到底是怎么想的,可她还是希望,最终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让轩帝怀疑白府造反。 轰隆声在耳边响起,可是这扇门,打开还需要一点儿时间。 轩帝沉默了下来,有些苍老的面容,在夜明珠的光彩下,显得更加颓废。 一代国君,会落到如此地步,倒也真是让人有些想不到。 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再次剧烈的咳嗽了起来,有些承受不住的捂着心口的位置。 「小月儿,可能是朕错了!」 错了,他早就错了。 当皇帝当到周围连一个可信任的人都没有了,这人生还有什么乐趣。 轩帝闭着眼睛靠在墙上,一瞬间整个人充斥着一种名为死寂的气息。 白溯月见到密室的大门在此时开了,脚步声也只离这里不够一个转角的距离,心中微微有些着急。 如果现在被追上的话,这里连躲避的地方都不存在。 那密室的门打开的十分缓慢,半天才出现一条缝隙。 一阵光亮从外面照耀进来,是有些惨白的月光。 白溯月知道,这一折腾,天色已经到了晚上。 「皇上,此地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快走!」 「月儿,朕的身体自己知道,就算离开这里,也活不了几天时间了!」 轩帝轻轻嘆息着,却依旧被白溯月背在了身后。 白溯月轻轻的抿着唇角,微微偏了偏头。 「皇上一代明君,就算是死,也应该风风光光的才行,这样被自己的儿子杀死在暗室之中,究竟算的上什么?」 轩帝嗯了一声,不再出声。 那几个人,一瞬间从暗道之中拐了过来,其中一人脚下用力,直接飞跃到白溯月身后。 长剑直奔着轩帝的后心位置刺来,白溯月一个转身,用手死死的抓住了剑刃。 手心被锋利的剑刃划破,鲜血顺着掌心,一滴滴的落在地上。 啪嗒一声,长剑被白溯月用力掰成两段。 黑衣人骤然一愣,还没等手中半截长剑收回来的时候,腹部就中了一脚。 白溯月见到那大门敞开的一瞬间,将轩帝放在那出口的位置。 「皇上,先走!」 轩帝点了点头,支撑着身子弯腰从下方的缝隙之中走了出去,白溯月赤手空拳,站在了剩下八人面前。 如果不杀了他们,就算她出去也将要被追杀。 与其还要带着轩帝东躲西藏,倒不如全部收拾干净。 那剩下的八人互相看了一眼,全部毫不畏惧的沖了上去,片刻间,就将白溯月团团围困起来。 第338章 本王不放心 不知道过了多久,通道的大门已经全部掀开。 轩帝有些担心的坐在一把椅子上,捂着胸口的位置咳嗽了两声。 一瞬间,那黑暗的通道之中,飘散出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来。 他面色微微一白,八个杀手对上白溯月一个女子,就算白溯月里力大无穷,可也双拳难敌四手。 她一个小小的弱女子,怎么可能打得过那八个身经百战的黑衣人。 轩帝的手紧握着,眉宇轻轻蹙了起来,忽然,一道轻轻的脚步声,传到了轩帝的耳朵里。 一双暗红色,绣着金丝绣线的长靴,出现在轩帝面前。 暗色逐渐褪去,那艷红色的长袍,在月光的照耀下,仿佛显露出血一样的颜色。 银色反射着浅浅的光晕,让那暗红色长袍上仿佛环绕全身一样的龙纹,藏纳着威严尊贵的气势。 在那修长的身躯怀中,躺着一个看起来有些瘦弱的人。 炎墨迟紧紧护着怀中的人儿,面上带着几分冰冷的神色。 「炎王!」 轩帝瞬间愣住。 「你怎么会在这儿?」 炎墨迟抬起头,身后的通道片刻间落下,掩饰了里面浓重的血腥之气。 「本王不放心,就跟过来看看!」 他淡淡说着,低下头看了一眼怀中的白溯月,唇角紧绷着,原本常年挂着笑的容颜上,莫名的多了一种冷厉之色。 「小月儿,你什么事情都要自己扛吗?」 白溯月的身体,在炎墨迟的怀中扭动了一下。 一滴滴的鲜血,顺着她的手臂落在地上。 她突然抬起头,「王爷,有没有小瓶子什么的,将我流出的血接起来,以后留着还有用!」 炎墨迟看着白溯月一本正经的神色,瞬间露出一个哭笑不得的神情。 「小月儿,你到底想让本王怎么说你?」 炎墨迟只要一想到,刚刚出现看到白溯月站在血泊之中,摇摇欲坠的模样,就感觉心口微微抽动着。 现在,她好不容易从鬼门关里面走了一趟,恢復了一点儿力气,竟然还想出了这种法子。 「王爷,反正也是浪费了,以后说不上还有大用处!」 白溯月挣扎着从炎墨迟的身上跳了下来,站在了轩帝面前。 身上长裙已经染满了不知道是谁的鲜血,让人看起来有些不可思议。 「月儿,那八个人,都被你杀了?」 轩帝像是还有些不敢承认自己看到的一起,开口问出声来。 白溯月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将掌心的血,滴落在一个雪白的瓷碗当中。 这里是一间有些荒凉的宫殿,在皇宫之中,这种地方不知凡几。 所以真的想要找到这样一个暗室的入口,还真不容易。 还没将半碗血滴满,炎墨迟忽然出手制止了白溯月的动作。 「小月儿,你不要命了?」 「要,当然要,月儿自己这条小命可金贵着呢,我会小心的!」 她身上的血都是别人的,她只是有些力竭而已。 刚才不知道为何,她爆发出了比平常都要强大的力量,只可惜在用完之后,就有些浑身疲惫,甚至有些站不起来了。 她反手扯下一块布条,将自己掌心的伤口给缠上。 看到伤口已经不再流血,白溯月小心翼翼的将小碗里面的血倒在两个小瓶子里,然后直接甩手丢在炎墨迟的掌心上。 「王爷,留着急用!」 炎墨迟的眼神深了深,收拢起掌心,将玉色的小瓶子紧紧的攥着。 白溯月并没有背着轩帝来做这一切,而是将手中的碗,放在了轩帝面前。 「皇伯伯,虽然不怎么好喝,但应该可以对你的病有好处!」 白溯月站在轩帝面前,眼神清澈的仿佛一汪湖水。 轩帝看到白溯月放在眼前的半碗血,忽然呆愣住了。 「月儿,你……」 他眼底藏着半分不理解,还有些不自然。 「月儿偶然发现自己的血能够解一些毒,所以,皇上可以试试!」 轩帝却摇了摇头,将那瓷碗推到一旁。 「月儿,皇伯伯以前如果有什么做错了的地方,还请你不要见怪!」 白溯月微微挑起眉眼,有些诧异的凝视着轩帝的双眼。 「但朕又不是什么妖魔鬼怪,怎么可能去喝人血,朕的身体自己知道,你不用浪费心思了!」 轩帝咳嗽了一声,站起身来。 「朕也知道当初你娘将麒麟丹给了你这件事,以前朕一直都在暗中怪罪你,认为因为你,你娘才会死,可是如今,却也想开了!」 轩帝背着手,看了一眼外面透过窗口的月光。 秋季的夜有些泛着冷,让白溯月有些失血过多的身体,轻轻颤了颤。 炎墨迟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披在了白溯月的身上,双手环过她的肩膀。 那淡淡的暖意,让白溯月整颗心在瞬间融化,好似所有的疲倦,都有了可以休息的地方。 门外一排排的巡逻兵,忽然拿着火把,向着这边走来。 轩帝眉宇轻轻蹙了起来,眼底划过一道淡淡的冷色。 「月儿,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白溯月直接将风倾城找人来加班他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瞬间气的轩帝勐拍桌子。 「这个不孝子,竟然为了那个位置,连逼宫弒父的事情都做的出来!」 轩帝站起身,背着手,迈步就要从房间之中走出去。 白溯月像是想到了什么,轻轻开口:「皇伯伯,我想知道,二皇子的娘是个什么人!」 她只要一提起这个人,内心深处一直压抑着的恨就在缓缓的涌动着。 就仿佛被封闭起来的滔天巨浪,一旦承受不住,就会彻底爆开。 轩帝的脚步一顿,脸色骤然冷了冷:「月儿,你怎么会突然提起这个人来?」 「因为月儿听说,当年南妃,和我娘之间还有一些联繫,所以才……」 白溯月的话还没说完,却被轩帝打断:「你娘和南妃没有丝毫关系,那个女人,以后你也不要在朕面前提起了!」 轩帝的语气之中带着怒气。 房门已经被他推开,那边的官兵已经发现了这间偏殿。 炎墨迟站在白溯月身边,驱散了她身上所有的寒冷气息。 「王爷,我身上都是血迹,那些人若是闻起来的话,恐怕……」 炎墨迟将指尖压在了唇角,对她做出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然后,用银白色的内衫,轻轻擦了擦她嘴角上和脸颊旁边的血痕。 第339章 这样就没人看得见了 「这样就没人看得见了!」 白溯月顿时无语,但看了一眼身上能够将她整个人包裹起来的长袍,心中缓缓释然。 她随手比划了一下,居然发现,看起来高高瘦瘦的炎王殿下,身上的长袍竟然如此肥大。 明明穿在对方的身上显得风度翩翩,艷华无双,可套在她身上,明显大了不只一号。 炎墨迟见到她扯着自己的外袍,轻轻将手掌放在了她的头顶。 那带着温热感觉的掌心,让白溯月的心头骤然热了起来。 刚才的她,仿佛处于绝境之中,那满地的血迹也都清除不了她心中的戾气。 如果有人进去,绝对会看到,那八人死去之时的悽惨场景。 就在厮杀起来的一瞬间,白溯月已经杀的红了眼睛,全然忘记了自己将要做什么。 直到炎墨迟的出现。 炎墨迟的嘴角轻轻弯了弯,拉着她从殿中走到门前,一阵微凉的秋风吹在脸颊上,让白溯月身上的衣袍,瞬间被风吹的鼓动起来。 站在大殿外面的,是一片闪烁在夜空之中的火把光芒,那一排排腰间挎着长剑的侍卫们,整齐划一的,将这间偏殿全全围绕。 「皇上!」 一道十分震惊的大叫,在夜色之中传了出来。 唰唰! 所有人片刻间将怀中的长剑抽了出来。 「前方到底是何人!」 轩帝见到为首的禁卫军统领是自己身边的心腹,背着手站在众人面前,一张面容上威严凛凛。 「见到朕还不下跪?」 那禁卫军的统领站在人群之中,上下将轩帝打量了半天,动了动唇角诧异的问道:「皇上,您不是已经死了吗,被炎王和白溯月给……」 「一群笨蛋,连真的假的都分不清楚,朕将你带在身边这么多年,居然连有人假扮朕都不知晓!」 这一句话,瞬间让所有人面面相觑。 剩下的一切普通兵将,根本分辨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轩帝向前走了几步,一身气势瞬间绽放开来,对面的侍卫沉默了半晌,忽然问道:「你说死的那个是假的皇上,你又怎么能证明自己是真的?」 这一句话,让轩帝的脚步瞬间停了下来。 「而且,炎王和白溯月怎么可能也和皇上站在一处,我猜测,你一定是这两人为了逃避罪名,找来的帮手吧,你以为你模仿皇上的一举一动,就能避开所有人的耳目吗?」 副将的声音十分激烈,带着正义凌然的气势。 这一番话气的轩帝吹鬍子瞪眼,盯着那副将的眼神,带着浓浓的杀机。 「对,假的,面前这个才最有可能是假的,看他这一身邋遢的样子,哪里像是咱们皇上!」 下方的不少人,竟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开始暗自符和起那个副将来。 轩帝气的直翻白眼。 白溯月站在炎墨迟身侧,听到众人口中那种让人哭笑不得的猜测,肩膀在悄悄颤抖着。 她实在是憋不住笑了。 轩帝原本还以为,他回来以后瞬间就能将所有事情处理,可是这件事远远没有看上去那样简单。 「皇上已经驾崩,尸体还躺在灵堂之中,哪里又会再来一个皇上,来人,要将所有叛逆全部剷除,一个不留,为咱们皇上报仇!」 那义愤填膺的话语,让众人的热血瞬间沸腾起来,不少人拿着武器开始向着这边逼近。 那火把绕成了一个足以将所有房间包围的圆,里三层外三层的将其中三人困在其内,白溯月见到轩帝脸上那凝重恐怖的神情,立刻勾了勾唇角。 「是不是皇上,岂不是一问就知道了?」 轩帝像是得到了白溯月的提醒,对着前方不远处的副将摆了摆手。 「你过来!」 那副将迈步走到轩帝面前,一脸无所畏惧的模样。 轩帝将声音压低,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了两句话。 这话说完,对方的武器瞬间惊讶的掉在地上,然后噗通一声,直接跪在了轩帝面前。 「皇上!」 面对如此变故,原本还喊得十分来劲儿的人群瞬间傻了眼,在场所有人在此时,随着那副将跪倒在地。 「参见皇上!」 「这一切都是风倾城设下的一个圈套,他囚禁朕想要逼宫造反,若是有谁能够抓住他,重重有赏!」 这样巨大的变动,让众人的心中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毕竟前两日,风倾城在那个假皇帝面前,还风光无限。 今天骤然间对方就变成了逼宫造反想要弒父的皇子。 「末将遵命,一定会将二皇子捉拿归案!」 轩帝见到所有人都表了态,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此时,已经有两个小太监,端着皇上的衣服从后方走了过来。 「皇上,天凉了,随着奴才沐浴更衣!」 轩帝微微点了点头,转过身看了一眼站在后方的白溯月和炎墨迟。 「炎王和溯月郡主救驾有功,今晚暂且在宫中准备好宫殿休息,其余事情明日再议,顺便,找人将那个灵堂,给朕拆了!」 轩帝一想到自己的灵堂,眉头就是一皱。 白溯月听见轩帝竟然开口叫自己为溯月郡主,微微愣了愣。 他轻轻转过身,那张有些苍老的脸上却在此时多了几分神彩。 「月儿,今天你和朕说过的话,朕会好好回去想想!」 她说过什么来着? 她怎么不记得了? 白溯月抬起头,疑惑的看了过去,此时轩帝却已经和众人离开此地,只留下了一道略显凄凉的背影。 皇后已经死了,白若姚心怀鬼胎。 唯二的两个成年皇子,一个死了一个造反,恐怕这件事,在轩帝的心口留下了难以磨灭的伤口。 白溯月轻轻嘆了口气。 轩帝算了一辈子皇权政治,恐怕都算不到,自己在老的时候,会有这样一天。 炎墨迟轻轻扫了一眼在场这些侍卫,那为首的头领立刻低下头,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 炎墨迟笑着对那人点了点头,他可清清楚楚的听到,刚才轩帝到底对这个人说过什么。 那人见到炎墨迟的眼神,嘴角微微抽了抽。 「炎王殿下,属下已经吩咐下去,前面宫殿已经都收拾妥当,您和郡主早些休息吧!」 炎墨迟轻轻皱了皱眉,将自己的长袍,在白溯月的身上拢了拢:「准备了几间休息的宫殿!」 那副将心领神会,瞬间开口说道:「一间,只有一间!」 第340章 这种事要习惯 炎墨迟瞬间满意的笑了。 白溯月脸颊热了热,嘴角紧抿着,瞪着一双明媚的眸子,凝视着炎墨迟的眼睑。 炎墨迟将修长的手指落在白溯月的肩膀上,眼底流光闪动。 两人在几个小太监的带领下,向着寝殿的方向走去,只是才没有到半路,前方就出现了一行人。 那些官兵压着一个人,出现在白溯月和炎墨迟面前。 白溯月瞬间停下脚步,脸色微微一冷。 因为在那两个官兵手中压着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跟着风倾城进宫的墨竹。 炎墨迟的脸色微微沉了下来,看到浑身是血的墨竹,嘴角带着几分冷色和戾气。 「站住!」 「炎王殿下,郡主!」 白溯月被封为郡主的玉蝶已经发了下去,这会儿已经有不少人知道了她的身份。 再加上,刚刚那些见到轩帝还活着的人,已经把消息传了出去,一时间,白溯月和炎墨迟翻身成为了救驾有功的大功臣。 这些人见到白溯月和炎墨迟,一个个全都恭敬有加。 炎墨迟一挥手,其中两人顿时心领神会,将按住墨竹的手放开。 墨竹肩膀上有一条长长的血迹,看的出恐怕受伤不轻。 白溯月皱了皱眉,眼底划过一道担心的神色:「墨竹,你这是发生什么了?」 墨竹重新获得自由,直接单膝跪倒在地。 「王爷,墨竹学艺不精,让风倾城跑了!」 「跑了?」 炎墨迟微微将语气上扬了一些,只是听起来倒是并非生气,还有些漫步惊心早有预料。 白溯月眉宇紧蹙着,面容上带着浓浓的冷色。 「墨竹,你先起来,风倾城狡诈如狐,怎么可能这般容易就能抓到,而且还有药宗之人在暗中接应!」 墨竹站起身,身行却勐然晃了晃。 白溯月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个武功一向高强,性情有些冷淡的少年如此狼狈的时候。 「月儿,墨竹的武功很少能遇到敌手,即便是偷袭,对方的武功也定然深不可测!」 这一句话,让白溯月的心沉了沉。 药宗虽然已医药起家,可是里面的高手却当真可以说的上数不胜数。 保护在风倾城身边的人,全都是数一数二的高手,墨竹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年,打不过也很正常。 站在旁边的两个侍卫,对三人的谈话根本听不懂,但见到自己抓住的这个浑身是血的刺客,竟然和炎王认识,立刻上前一步将墨竹扶了起来。 白溯月对那两人点了点头:「准备伤药和热水,找人帮个忙!」 那两人立刻领命,将墨竹带了下去。 白溯月看了一样天上明媚的月光,心情却骤然沉重了下来。 轩帝回宫,风倾城恐怕难逃造反的罪名,他就算再有天大的本事,也没办法翻身了。 按理说,这个时候应该已经抓到他了。 让他这么一跑,白溯月倒是突然有些心里没底,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似的。 炎墨迟将人再次向着自己的怀里抱了抱,一双眸子里划过一道森冷的杀机。 「小月儿,这个时候,你还在想谁呢?」 墨竹被带去休息,身边的人散了,两人已经进了偌大的寝殿当中。 白溯月抿了抿有些发白的唇角,心情却骤然沉重了几分。 她站在门口,轻轻转过身,仰起头看着那张艷华无双的脸。 「我在想风倾城离开皇城之中,会逃到哪里!」 炎墨迟眯起细长邪魅的双眼,伸出手点了点白溯月的额头。 「这些就让老皇帝去操心,你想那么多干什么?难不成,风倾城和你之间,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白溯月心中的想法,瞬间被炎墨迟这一句话给击溃了。 她微微挑眉,「我怎么就见不得人了?」 炎墨迟一把将人儿从地上打横抱起来,迈步向着床上走去。 「那你当着本王的面去想别人,本王会吃醋的!」 炎墨迟一挥手,将大门紧紧关闭。 整个大殿之中,寂静的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在。 炎墨迟看了一眼,放在屏风后面的浴桶,见到里面的水还冒着热气,立刻抱着白溯月走了过去。 「先洗洗再说!」 白溯月有些紧张的握紧了炎墨迟的手臂。 「王爷,那个……我……自己来可以的!」 炎墨迟将白溯月放在地上,直接将她还缠着白色布条的手掌举起来。 「不要乱动!」 白溯月乖乖不动,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炎墨迟的手。 修长的五指,十分灵活的将腰带解开,长长的外裙瞬间敞开,露出里面薄的只有一层的亵衣。 里面,隐约能够看到浅粉色的肚兜。 白溯月瞬间紧张了,她可不习惯在男子面前随便坦露身体。 「王爷!」 「你紧张什么,本王早就说过,你身上哪里本王没有看过,这件事要习惯!」 习惯? 她怎么习惯的了。 身上的衣服都是血迹,就连脸颊和额头都感觉粘腻腻的,白溯月觉得,如果现在她在照镜子的话,自己都会嫌弃自己。 炎墨迟见到脱的差不多了,眼神带着灼烧感在白溯月身上扫了一圈。 身上只围了简简单单布料的白溯月,瞬间感觉浑身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 不过好在,她确实没有感觉十分侷促。 炎墨迟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小瓶子,里面淡色的液体,直接落在了浴桶之中,溅起了一道道水花。 白溯月的眸子瞬间眯了起来:「王爷,你在放什么?」 炎墨迟微微勾唇,将瓶子丢在了白溯月的掌心里。 他看了一眼白溯月如此瘦弱的模样,眼底闪过一道流光。 「都已经补了这么长时间,怎么还是这般瘦,你那些饭都吃到哪儿去了?」 「……」 白溯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炎墨迟这个问题。 她坐在床边,双手抱着胸口的位置,脸颊一阵火烫。 炎墨迟却像是完全没有感觉到她的异样,十分轻柔的用指尖撩了撩水面,嘴角划过一道诱人至极的弧度来。 「小月儿,过来!」 白溯月犹豫了半晌,才总算站起身。 反正都不知道被炎墨迟看了好多次了,也不差这一次两次。 白溯月抱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冲动,来到浴桶旁边。 炎墨迟忽然,将自己的衣袍随手脱下丢在一片,一瞬间,就露出看起来消瘦,却肌理分明的上半身来。 白溯月瞪大了双眼,一瞬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 第341章 本王来帮你脱吧 他……这是在干嘛? 这种场景,为何有些不对…… 白溯月只感觉自己的头脑一片空白。 一种莫名的冲动,在心口聚集着。 白溯月的眼底,映衬着炎墨迟赤裸的上半身,白溯月还从未看过,有人能够将美字诠释到了极致。 长身玉立,不胖不瘦,在烛火的照耀下,炎墨迟的身上泛着淡淡蜜色的光彩,如暖黄色的玉石一样。 锁骨下的胸腹,没有一处不像是有人精緻刻画,诱人的有些不可思议。 白溯月想要将双眼移开,却感觉有些回不过神来。 炎墨迟墨色的髮髻披散在身后,那张邪肆妖孽的脸上,透出一种淡淡的笑意来。 「乖乖进来!」 浴桶很大,足足可以放得下四五个人,可是…… 白溯月是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她感觉自己心跳的厉害,尤其是,她本来就是喜欢炎墨迟的。 这种从未有过的感觉,让白溯月有些心慌。 欣喜,期待,恐慌,紧张。 所有的情绪汇聚在一起,让原本做什么喜欢直来直去的女子,顿时呆若木鸡。 炎墨迟见到白溯月这么久都没什么反应,眼神微微垂了垂,抬起手臂抱住她的腰。 肌肤碰触的感觉十分明显,白溯月一时间被那种触感吸引了注意力。 手臂收紧,白溯月的心骤然一缓,她没有丝毫拒绝的被带到的浴桶当中。 「小月儿,你是本王的未婚妻!」 炎墨迟微微勾了勾唇角,十分自然的笑着。 他完全没有在意如今两人半裸的状态。 即便在气氛如此紧张尴尬的时候,炎墨迟依旧占据着绝对的主导地位。 「过来,坐到本王腿上来!」 白溯月伸手,抵在炎墨迟的胸口上。 掌心的热度,让白溯月差点儿被烫到似的。 「炎王殿下,未婚妻不也是没成亲……」 「小月儿,你这是害怕被人指指点点吗?」 白溯月凝视着炎墨迟,在对方说这话的时候,心中没有丝毫触动。 她本来就不是怕别人怎么看她。 反正她白溯月的名声,在这天风之中已经臭名昭着,如果还看着别人的脸色活着,那她可以直接去死了。 「不是,别人怎么看月儿,月儿都可以不在乎,但是如果月儿如果现在就随随便便和人做过分的事,那王爷该怎么想?」 炎墨迟凝了凝眸子,满脸的毫不在乎,「对象是本王,本王不在意!」 「……」 白溯月彻底沉默下来,但是看了一会儿之后,瞬间弯了弯眉眼笑了起来。 这一笑,倒是让炎墨迟顿住了。 他握紧了白溯月的手腕,热气蒸腾在他俊美无双的容颜上,带着一种朦胧之态。 白溯月轻轻垂了垂眸子,眨了眨双眼。 身上的肚兜在水中泡的有些湿了,仿佛炎墨迟一垂眸,就能将里面的光景全部看穿。 白溯月并没有在意这些小事。 她忽然伸出手,放在了炎墨迟的手腕上。 「王爷,月儿喜欢你!」 炎墨迟的眸子闪了闪,伸出空闲的手,摸了摸白溯月已经染湿的额头:「虽然本王知道,但还是爱听你说!」 白溯月抿起唇角,在那双漆黑的眸子上,却好似点缀着星辰一样的光彩:「那您,还是出去等会儿吧……」 白溯月用力抓住炎墨迟的手,想要将炎墨迟请出去。 只是拽了两下没拽动。 她感觉自己的力气竟然在悄然流失,浑身突然间有些疲惫。 白溯月有些哑然的看着笑的一脸邪魅的炎墨迟,嘴角的笑容在逐渐消失。 炎墨迟轻轻将她抱在怀里,直接将下巴放在了她的头顶。 一道暖暖的气流,仿佛在四肢百骸穿梭着,白溯月感觉到,一瞬间浑身上下就舒适了起来。 「小月儿,你是逃不出本王的手心的!」 白溯月肩膀靠在炎墨迟的胸口上,双眼一时间不知道向那里看。 炎墨迟一边将内力送到白溯月的体内,一边低下头,轻轻的亲了亲白溯月的脸颊。 吻逐渐向下,酥酥麻麻的感觉一瞬间席捲了白溯月所有心神。她有些紧张的握了握拳,却忘记了自己掌心的伤口。 一只手将她差点儿沉到水里面的手按在浴桶旁。 炎墨迟半抱着白溯月的腰肢,掌心贴在她腹部上方的丹田处,轻轻的送着内力。 两人紧紧的依偎在一处,蒸腾的水雾缭绕在四周,屏风将这一幕牢牢的掩藏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溯月一动不敢动的坐在原地,就连感觉环绕在周身旁边的水温都开始凉了下来。 外面的天色应该很晚了,可是她却精神的没有一丁点儿睡意。 就在此时,炎墨迟忽然收回手,那温暖的感觉骤然消失,却也让白溯月暗自松了口气。 应该……结束了吧! 白溯月不敢回头去看炎墨迟的表情,却感觉一只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流连忘返。 她脸色变了变,用另一只完好的手,想要抓住炎墨迟的手腕。 对方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灵活的躲开她的追逐,划过了最后一层屏障。 「王爷!」 白溯月微微咬了咬牙,唿吸都粗重了一些。 她感觉,自己的整颗心头提了起来,仿佛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一样。 「小月儿,本王忍不住想要你,该怎么办呢?」 炎墨迟靠在白溯月的耳边,小声说着。 那声音带着几分旖旎和疑惑的音色。 白溯月总算握住了他的手腕,对方却将手掌放在她的胸口上不动了。 这样的一幕,让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进行下去。 「那个,王爷能不能先将手拿开再说?」 「不要!」 炎墨迟的口中,直接吐出坚决的两个字,让白溯月又有些无可奈何。 她背对着他,看不到对方脸上的神色,可她依旧能够想像得到炎墨迟此时脸上得意的神色。 不由得,白溯月感觉有些头疼起来。 身后的身体逐渐火热了起来,让白溯月有些招架不住。 她想站起身,可是手腕和身体都被对方控制着,她又刚刚恢復些力气,恐怕起不来。 「王爷,水冷了,会生病,出去好不好!」 白溯月眼神眨了眨,放柔了声调。 炎墨迟这才有了动作,反手抱着白溯月,十分轻松的从浴桶之中迈步走出来,在地上留下了一个个湿漉漉的脚印。 一阵冷风吹来,白溯月瞬间打了个哆嗦。 只是,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阵暖流环绕全身。 「小月儿的衣服湿了,本王来帮你脱吧!」 第342章 我爱你 炎墨迟将视线落在了白溯月的胸口上,那浅粉色的肚兜紧紧的贴在她的身上,因为湿透了,能够清晰的看到下方的起伏。 这一点,让白溯月有些羞恼的无地自容。 这样被一个男子盯着的事儿,她还从未经歷过,即便是前世当了花魁,她也大半都是蒙着脸的。 有胆子像她这样做的花魁,一定不多。 听到炎墨迟这样不负责任的话,白溯月心中有些恼怒:「要脱,就一块脱,王爷都看过月儿了,月儿还没有看过王爷呢!」 说完这句话,白溯月瞬间差点儿喷出一口老血来。 她好像有些太色胆包天了。 脸颊已经热的不能再热,已经逐渐恢復白皙的肌肤,仿佛能够滴出血来。 炎墨迟的眼神,逐渐幽暗了起来,一双细长的眸子里,藏纳着滔天的火焰。 他缓缓的,弯了弯唇角,心口一直压抑的一种欲望,在白溯月这一句话之下,瞬间崩溃开来。 他弯身,将白溯月放在锦色如花的床榻上。 白溯月露出一脸蒙然的神情,静静的看着炎墨迟。 「小月儿,本王吃了你!」 白溯月仔细分辨了一下吃的意思,身体在锦被上不由自主的蜷缩了一下。 「王爷……」 炎墨迟打断她的话:「反正大婚的日子也不远了,本王只是提前洞房而已!」 「既然不远了,王爷再等等可好?」 白溯月的面容上露出了几分哀求。 虽然并非十分抗拒,可她还是有些怕的。 这种感觉,让她的心,仿佛没有根基的浮萍一样。 炎墨迟整个上半身,压在了白溯月的胸口上方。 她只要一低头,就能看到对方的锁骨。 平日里看上去并非强壮之人的炎王殿下,在脱下衣服之后,居然还有另外一种光景,那不胖不瘦,却强劲有力的身材,让白溯月鼻子有些发痒。 她连忙闭上双眼,有道是当初看过的春宫图不下几本,她应该完全对这种情况免疫才对。 她学过的那些东西,足以牢牢的吸引住一般男子的欲望,可是到了现在,她突然浑身僵硬,好似冻住了一般,动不了了。 那些魅惑人的招数,在这种时候,居然完全使不出来。 有些凉的指尖,落在了白溯月的脸颊上,炎墨迟垂下头,靠近白溯月的耳边。 「小月儿,你是唯一一个,能够牵动本王情绪的女子!」 这句话,让她的心口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逐渐的融化。 耳垂被轻轻咬了咬,带着一种旖旎的气息:「小月儿,我……爱你!」 白溯月骤然瞪大双眼。 心口像是窒息了一样…… 那种翻天覆地的震惊感觉,白溯月仿佛这辈子都没有尝试过。 又好像,在听到这一句话之后,就算让她去死,也都值得。 为何会有这种想法呢? 白溯月浑身轻轻颤了颤,完全忽视了掌心被她攥出来的血痕。 心脏像是要爆开了一样,这种被喜欢的人回应的感觉,实在是太过奇妙。 她半晌都没有发出声音来,侧过头的一瞬间,却见炎墨迟的视线,也落在了她身上。 她媚眼颤了颤,闭上双眼。 她的要求不高,有炎墨迟这句话,就算让她再死一次也值得了。 一股冲动在心口爆发,白溯月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那份激动情感。 放纵自己的感情,她想真心的,再喜欢别人一次,抛却过去,抛却所有,理智却也带着莫名的危险。 炎墨迟…… 这个名字深深的烙印在白溯月的心口之上,即便是她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不知道对方的一切,也让她感觉值得献出自己。 至于别人的看法,狗屁! 只要她自己开心就够了…… 白溯月从枕头上抬起头来,轻轻吻了吻炎墨迟的唇瓣。 这一个回应,让炎墨迟的眸子亮了亮。 那双细长妖孽的凤眸之中,也带着感情得到回应的欣喜。 他一伸手,直接拉开白溯月胸前最后的屏障。 坦诚相对的两人,第一次真正的将新纠缠在一起。 「咚咚咚!」 低沉的敲门声在烛光之下十分清晰,炎墨迟在这一瞬间睁开双眼。 已经快进行到最后一步的两人从迷茫之中醒来,片刻间暧昧的气氛消散了不少。 白溯月眼见着炎墨迟的脸上,透出了一点儿杀意。 他眯了眯眸子,眼底藏着丝丝戾气。 一阵凉风吹来,让白溯月的心,忽然冷静了不少。 「王爷,有大事相报!」 「不管有什么事儿,都明天早上再说!」 炎墨迟微微启唇,那清冷的声音带着几分压抑。 白溯月的心口在砰砰跳着。 虽然还没有进行到最后一步,可在她看来,也差不太多了。 她脸色有些羞红的撇过头去,清了清嗓子:「王爷还是快去看看吧,别再真的有什么急事!」 在这种情况下被打断,炎墨迟有一种想要杀人的冲动。 他面色凝重了几分,将锦被牢牢的盖在白溯月的身上。 他站在床边,线条完美的身材,让白溯月偷偷的抻着头看了一眼。 银色的内袍披在身上,炎墨迟穿戴整齐,迈步走到寝殿门前。 「如果不是什么大事,提头来见!」 那冰冷到仿佛让人浸入地狱之中的话语,瞬间让来报信的下人额头上冒出冷汗。 即便是没看见,这人也隐约猜到了因为什么。 打扰了王爷的好事,没立刻毙命,可能已经算命大了。 「回禀王爷,当真是大事……」 那人压低了声音,靠近炎墨迟的耳边,用极小的声音说了一遍。 说完之后,炎墨迟的眸子顿时冷厉起来。 「原来如此!」 「小月儿,本王会尽快回来,你准备好,乖乖等着本王!」 炎墨迟的声音,在门口逐渐消散,白溯月扯了扯被子,目不转睛的盯着大殿屋顶的位置。 刚才差一点儿就成了事儿,可是现在想起来,白溯月只感觉有些庆幸。 因为在没将自己真正交出去之前,她的心里还是有些余地的。 宫殿之中早就准备好了多套没人穿过的新衣服,她默默站起身,随便挑了一件浅黄色的长裙,将衣服换好,迈步向着寝殿门口的位置走去。 她刚刚站在门口,房间的大门就被人敲响,白溯月推开门,看到了一个慌慌张张的小宫女。 「郡主,有个叫蓉儿的小丫鬟,说有急事要找您!」 第343章 颜映柔死了? 白溯月眼神一变:「蓉儿!」 她加快了脚步,跟着那小宫女来到皇宫前门,看到蓉儿站在门口一脸焦急的在原地跺脚。 这样大晚上的来找她,肯定是一件大事。 「小姐,您总算出来了,刚才蓉儿得知,在城中一个暗处的窑子里,忽然着了大火,里面好多人都没有跑出来,怕是都被烧死了!」 暗处的窑子! 白溯月倒是被蓉儿说的愣住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蓉儿瞪大双眼:「不是小姐让人,将颜映柔丢在窑子里的吗?」 颜映柔…… 白溯月这一恍惚,差点儿都将这个女人给忘了。 「她死了吗?」 心中无限唏嘘,得到这个女人死讯的时候,白溯月都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如此平静。 蓉儿点了点头。 「里面十几个女人,全部都被烧成了一具具焦尸,一个都没有少,颜映柔肯定也在里面的,对了,有人去查看了一番,有一具尸体还粘着颜映柔之前穿过的那衣服的衣角,她身上原本带着的东西也都在,绝对错不了的,以前小姐被她欺负坏了,所以蓉儿就想着将这个消息,第一时间说给小姐听!」 白溯月摸了摸蓉儿的头,眼底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逐渐消散。 「你做的不错!」 颜映柔死了! 白溯月再次在心口念了一遍,嘴角缓缓扬了起来。 即便她是异界的灵魂又能如何,终究不还是落得如此悽惨的下场? 颜映柔之所以变成如今这样,还不是她自己作的? 白溯月沉默片刻,眼底的光芒还是柔和了下来。 虽然生前有太多不快,可是如今这人已经死了,她也没必要和一个死人计较太多。 她整理了一下衣裙,在有些凉的夜色之中向前走去。 「蓉儿,你带我过去看看!」 蓉儿早就准备好了马车,扶着白溯月钻进了里面,白溯月掀开车帘,看了一眼四周昏暗的月色,却恍如隔世。 当真是隔世! 她前世也就活了不到二十几年的时间,最后那几年,连外面的太阳是什么样的都没有见过。 那种痛苦阴暗的时候,白溯月只要想一想,就感觉要将自己逼疯。 她还能正常,恐怕已经实属不易。 只是……她恐怕有时候还是会控制不了自己。 就比如之前在皇宫的暗室之中。 正常情况之下,她绝对不是那八个人的对手,可是,那八人却惨死在她的手上。 白溯月的思绪逐渐飘远,马车却也来到了那暗巷子里,如今这里站满了住在周围的普通百姓,大火已经逐渐被浇灭,在门口的地面上,摆放着大概十二个人的尸体。 那些尸体都被烧的焦黑一片,只剩下枯骨,基本什么都看不出来。 府尹带着仵作和一些官兵围绕在这边,阻挡那些普通百姓前来凑热闹。 白溯月停下马车,漫步来到府尹面前。 府尹一侧头,见到是白溯月,立刻弯身行礼:「原来是郡主!」 京城这些官员消息灵通,都已经过去了半夜,消息早就传遍了众人的耳目。 白溯月点点头,直奔主题的问道:「这些人都是谁?」 「回禀郡主,这些都是在这里买身的风尘女子,别脏了您的双眼,这床单下面的死状实在是太过悽惨,怕您一个女子看见……」 府尹还没将劝解的话说完,白溯月就打断了他:「颜映柔在哪儿!」 一旁的仵作比划了一下他身边的尸体。 「这个应该就是郡主所说的那个颜映柔的!」 蓉儿紧紧的跟在白溯月身边,抓着她的袖子。 「小姐,奴婢已经看过,这个颜映柔浑身的肉都被烧烂了,根本看不出本来面目!」 「打开!」 白溯月没有丝毫迟疑,对着那仵作十分干脆的说道。 颜映柔到底死没死,她还要好好的检验一番才行,不然她心里总有些不放心。 「好,郡主稍等!」 那仵作看了一眼白溯月,见到白溯月没有丝毫不适,这才将白色的床单全部撩开。 露出了下方,一具浑身焦黑的尸体。 阵阵烤肉的味道让人有些作呕,白溯月却只是皱了皱眉,便蹲下了身体。 她没有丝毫介意的,用手指去碰触颜映柔的尸体。 「身形,骨架看上去倒是差不太多,只是,没有其他能够证明这人身份的东西了吗?」 那仵作被白溯月给问的愣住了。 「白小姐,这女子住在里面的屋子,死的时候,脚腕上还拴着锁链,应该不会错的,您为何这般怀疑……」 不是她怀疑,而是这场大火来的实在太蹊跷了。 白溯月也有些不相信,前世那个向来高高在上的颜映柔会真的这样死了。 不亲眼看到对方的尸体,她可不会掉以轻心。 「这女子身上,还带着几样东西,都是经过认识她的人确认过的,不会差的!」 白溯月摇了摇头:「这些都是可以伪装的!」 白溯月这样一说,瞬间让府尹和仵作都迷煳了,「小人的能力实在有限,没办法为郡主探知更多,现在天气虽然没那么热了,可这尸体也不能就这样放着!」 白溯月沉默了一下:「其余的一些尸体,直接买个上好的棺材仔细埋了,至于颜映柔的,再留给我两天!」 听到白溯月竟然说出这种话来,所有人看着她的眼神都有些诡异。 就连那府尹都开始劝解起来。 「白小姐,这人已经死了,就算生前做过再多的错事,也犹如灯灭,白小姐若是这样追究,恐怕会影响极大,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府尹语重心长的将这话说完,却对上了白溯月一双冰冷的眼神。 「府尹大人,本郡主不需要别人来教训!」 府尹连忙低下头不敢多说一个字,只是看着白溯月的眼神,还是有些不好看。 府尹这一说,就连周围百姓都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听说这个女子,就是白家小姐派人给送过来的,指定是将白家小姐得罪惨了!」 「虽然以前也听说过,可是太子已经死了,那女子也没真的嫁给太子,也不算做过什么坏事吧……」 「反正不管怎么说,这死了都不让对方入土为安,确实有些太过分了!」 蓉儿拉了拉白溯月的袖子。 「小姐,这个颜映柔一定死了,咱们还是走吧!」 白溯月点了点蓉儿的脑袋,双手背在身后,微微仰起头来。 「府尹大人可听到了溯月的要求,银子就由将军府来出,找棺材将人装起来,给本郡主送到将军府!」 第344章 双喜临门 府尹见到白溯月强力要求,只能摆了摆手让人将颜映柔的尸体抬了起来。 夜色已深,白溯月坐着马车向着将军府赶去。 在马车旁边,一辆普通的驴车上,拉着一个漆黑的棺材,白溯月凝视了那棺木一会儿,缓缓收回了视线。 将军府的大门被人打开,门卫看到是白溯月,立刻起身迎了出来。 蓉儿陪在白溯月身边,吩咐人将棺木抬进去,大半夜的,白震穿着外袍披风,就从里面院子打着灯笼走了出来。 白震一看到白溯月身后让人抬着的棺材,顿时吓了一跳。 「月儿,你这是!」 白震吓得脸色都白了,完全想不到究竟谁死了。 白君烨和方晴夏,穿着一身便衣从偏院之中赶来,看到眼前的一幕,也有些怔然。 「月儿,你去将颜映柔的尸体带回来了?」 白君烨负手而立,站在方晴夏身侧,一双眸子里带着淡淡的好奇。 白溯月点了点头。 果然白君烨什么都清楚。 「大哥,我想确认一下,颜映柔是不是真的死了!」 白溯月眼底闪过一道流光,眸子里划过一道淡淡的红意。 白君烨忽然迈步向着她走了过来。 方晴夏见到他有话要对白溯月说,微微抿了抿唇角,给这兄妹两人留下一片空间来。 「月儿,你今天为何将颜映柔的尸体带回来?」 白溯月顿了顿,抬起头看着白君烨的双眼。 「我怕她……」 「你怕她?」 白君烨直接打断了白溯月的话。 「月儿,她活着,或者是死了,又对你能够造成什么威胁?少了一个颜映柔,以后没准还有千千万万个颜映柔出现,你现在就说怕,以后你要怎么办?」 白溯月从来没有想到,这件事还能这样想。 她被白君烨说的心中感触极深。 她这样大张旗鼓的将颜映柔带回来,非要真正的确定她到底死了没有,还不是她太将颜映柔当回事儿了? 她怕她! 白溯月忽然轻轻笑了。 心中像是有什么在豁然开朗,白君烨的一句话,点醒了身陷迷雾之中的她。 他说的对,即便颜映柔朕的死了,以后的道路也不可能一帆风顺,她还有漫长的时间旅程需要行走,不能因为一个颜映柔就停滞不前。 如果她因为一个颜映柔,就这样重视对方,当成一块心病,那么她永远也不会更上一层台阶。 白溯月垂下头,将思绪彻底的整理了一番。 白君烨背着手没有说话,只是依旧有些担心的看着白溯月。 「大哥,月儿明白了!」 白溯月忽然将头重新抬起头,眼底带着一抹明媚的笑颜,她随便扫了一眼颜映柔的棺材,淡淡开口。 「好好带下去安葬了吧,颜映柔已经死了!」 她在心里,给颜映柔判了死刑。 那两个下人见到白溯月突然改变了态度,连忙将棺材带了下去。 白溯月见到棺材已经消失在自己眼底,原本还残留在心里的那些疙瘩,砰然破碎消失。 「大哥,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提醒,月儿顾忌还会活在过去当中!」 白君烨伸手,摸了摸白溯月的头顶。 「月儿,为兄说的这些,只是你内心的一个结罢了,所谓解铃还须繫铃人,想解开,还是需要靠你自己!」 白溯月乖巧的点了点头,冲着方晴夏的方向甜甜一笑。 方晴夏见到两人之间的气氛缓和下来,轻轻走到白君烨身后。 「月儿,你大哥就是这个德行,平时摆着一副要教训人的样子,你别介意,他也不是有心的!」 白溯月摇摇头,看到方晴夏眼里紧张的模样,嘴角微微扬了起来。 这种感觉,让她很是开心。 她大哥有了归宿,白震也安然无恙,风倾城和风慕陵离开了她的生活,颜映柔也彻底消失不见,老夫人一家彻底倒塌,这些,都让白溯月的心情前所未有的轻松。 「你大哥和大嫂的婚事已经定了,月儿,你可也要好好准备准备!」 白震见到这件事儿已经处理完,也没必要再多说什么,满面慈爱的看了一眼面前的一对儿女。 方晴夏见到未来公公出现在自己面前,顿时有些侷促。 「白伯伯,晴夏……晴夏连个娘家都没有,这样嫁到府中来,会不会让外人议论君烨?」 白君烨面色缓和了几分:「晴夏,你很介意吗?」 方晴夏摇了摇头:「我无所谓,我怕你……」 「如果是我,那你完全不必介意,你早就是我白君烨的妻子,现在只不过是补办一场婚礼,让你光明正大的重新踏入我白家府门当少夫人,如果非要你选择一个娘家,那我觉得,这里便是!」 方晴夏的眼圈瞬间红了。 「君烨,我……我之前失去记忆对你那样不好,你难道不怪我吗?」 方晴夏紧紧的握着袖子,想到前段时间的遭遇,只感觉心口一阵难受。 她刚醒来的时候,确实有些模煳,脑海之中只残留着清泉山庄的一些事情。 在得知到白溯月害得她变成这样之后,更是生出了杀意,差点儿伤了白溯月。 她之所以回到清泉山庄,只是单纯的对她爹放心不下,因为她确实打探到过,她的那个后母,可能和她大伯有些关系。 只是没想到,她一心回去,等到的不是父慈子孝,也不是姐妹相谦,而是直接被关在了山庄的一间昏暗的房间里,等着送给临城的一个在城中十分有地位的老头当继室。 这件事,也彻底寒了她的心,她很难想,如果不是白君烨突然出现将她救了,恐怕这会儿她已经去见阎王了。 「都过去的事儿,还想那些做什么?」 方晴夏的脸颊红了红,直接靠在了白君烨的身上。 那满脸幸福的神色,仿佛都能甜到心里。 白君烨十分大度的将人环抱在自己的臂弯里,带着一种保护和执着。 白溯月总算再次看到,白君烨的面容上恢復了多年以前的光彩。 如今的白君烨,才是她那个真正风华绝代的大哥。 想到当年求亲的人差点儿将将军府门槛踏破的那一幕,白溯月就忍不住想要微笑起来。 只是,白震却在此时,打破了白溯月的回忆。 「小月儿,爹觉得,你大哥的大婚和你的一块准备更好一些,到时候可以给爹来个双喜临门!」 第345章 你的脸! 白溯月顿时无语。 「爹,您跟月儿来一下!」 白溯月小声和白震说着,对着白震眨了眨眼睛。 白君烨见到这父女两人说话想要背着自己,拉着方晴夏的手腕,转身回了房间。 白震有些疑惑的看着白溯月:「月儿,你要和爹说什么?哎,你马上就嫁人了,爹也捨不得你啊!」 白溯月看到白震紧皱着眉头,满脸愁容的样子,顿时勾了勾唇角。 两人站在将军府花园的后方,白溯月看到四处无人,压低了声音说道:「爹,女儿记得之前您对炎墨迟还有些害怕来着,为何后来就突然变了态度,对了,就从我上次,拿着玉佩回来之后你就这样了!」 白震挑眉,脸上多少有些尴尬之色:「是吗?」 白溯月重重点头,目光凝视着白震的面容。 白震轻轻咳嗽了一声,缓缓抬起头,发出了一道长长的嘆息来:「月儿,这件事爹本来不想跟你说的,但你既然问了,爹就告诉你……」 「那两块玉佩,是从一块玉石上雕刻出来的,出自一人之手,所以不管是做工还是材料,都是一模一样的,当年你娘和爹说过一件事,说当年有你大哥的时候,和一个人有过约定,说是如果生下一男一女的话,以后就做儿女亲家,只可惜,你大哥和那人的孩子都是男孩,这件事也就此作罢!」 白溯月的嘴角抽了抽,但也从这番话之中得到了一个答案。 她娘,和炎墨迟的爹娘,一定认识。 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在心口缓缓流淌着,白溯月只感觉有一种藏匿在暗中的答案在唿之欲出。 她应该欣喜的。 「爹,女儿知道不该在您面前提起娘的,可是女儿还是很好奇,娘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白震的脸色平和起来,但是笑容却在逐渐消失。 白溯月的心在砰砰乱跳着,也就只有娘一个人,能够让白震变得如此失常。 即便是已经去世多年,她娘仿佛一直活在面前这个高大男子的心中,就像是隐蔽在心底里,永远都不可以磨灭的执念。 「月儿,你娘对爹来说,是这世界上最好的女子!」 白溯月皱了皱眉,这种话她这辈子听过不知道多少遍,但是在轩帝的口中,听到她母亲名字的时候,还是有些不自在,当然,她不会傻到将这种事情当着白震的面说。 因为一旦遇到关于她娘的事情,她害怕她爹失去理智。 「那娘到底是什么身份?」 白溯月终究将这句话问出口,白震却在这时候,选择保持了沉默。 白震转过身,对白溯月轻轻笑了笑:「月儿,你怎么想起来要问这些?」 白溯月见到白震没有直接回答,也不急着逼问,「月儿只是有些好奇,娘为何和炎王的父母相识,甚至让爹您在看到那块玉佩的时候,毫不犹豫的相信炎王!」 白震低低笑了起来:「爹并非是相信炎王,而是相信你娘,如果不是可以託付的人,她绝不会做这种事情来害自己的儿女,至于那个人到底是什么人,你娘并没有说,只是当时在你出生之时和爹多提了一嘴,如果不是那两块玉佩真的出现在爹眼前,爹早就将这件事儿给忘记了!」 白溯月闻言,心中微微一松。 既然连爹都相信炎墨迟,那她更没有什么理由不相信。 也可能,这是冥冥之中註定的缘分。 一直悬挂在白溯月心口上的那根弦放松下来,释然的感觉让她浑身通畅无比。 就仿佛一块压在头顶的巨大石头,突然消失了。 白震厚重的大手,突然落在了白溯月的肩膀上,脸上带着语重心长的意味:「月儿,以后如果有什么委屈,尽管来找爹就是,如果他敢欺负我家月儿,就算他是真的阎王,爹也敢和他拼命!」 白溯月只感觉心口微微热了热。 白震就好似巍峨的大山一样,让她不管受到多少委屈,他都能成为她的支柱。 白溯月侧过头,将心中那涌动的酸涩情绪给忍了回去。 「爹,女儿一定会好好的,不会让您老担心!」 白震欣慰点头,转过身的瞬间,背影看起来却有些莫名的落寞。 就在走过角门的时候,白震忽然停下脚步,背对着白溯月:「月儿,你娘的事情都是上一辈子的恩怨,爹希望你和你大哥都可以放下,爹只想看你们高高兴兴的娶妻嫁人,这就够了!」 这就够了? 白溯月微微低垂着眸子,浅浅的笑了起来。 她倒是真希望可以去过这种生活。 然而,她前辈子不争不抢,没有得罪任何人,为何会落到了那种下场? 她白溯月只想当一个普通人,可却为形势所逼,不得不去争! 如果她不管不顾,那隐藏在暗中的危险,会在她毫无察觉的时候骤然将至,就比如风倾城临走的时候,在她面前说的话。 他一定知道什么关乎于将军府安危的秘密。 到底是什么原因,前世才会让风慕陵,没有丝毫犹豫的将身为两朝元老的将军府剷除掉,她终究还是很好奇呢! 白溯月的眼神,在夜色之中重新恢復了几分凌厉,她转身想要向着自己闺阁的方向走去,骤然间,在暗夜之中闪过一道身影。 等到那影子停下来,站在月光之下,白溯月的眸子瞬间露出一抹惊讶之色。 「木大哥!」 木仇依旧一身青衫,在月色下,那张稳重清冷的面容上,带着一抹暖色的笑意来。 他慢慢走到白溯月面前,嘴角划过一道浅浅的弧度,一双透着月色的眸子,映衬着白溯月的影子。 「我回来了!」 简简单单四个字,却让白溯月当真高兴的很。 最近虽然也都在用之前木仇留给她的信鸽传递消息,但毕竟还是不太方便,信鸽携带的信息十分稀少,只能挑重点来讲。 「回来就好!」 白溯月瞬间弯起了眉眼,月光下的面容上,露出一抹绝美的笑容来,让木仇不经意的愣了愣。 「月儿,你的脸……」 木仇迈步走到白溯月面前,伸手想要去碰触白溯月的脸颊,可是想了想却还是将手指停在半空。 白溯月皱了皱眉,有些好奇的摸了摸脸颊,瞪大双眼疑惑的问道:「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第346章 难不成她要死了? 木仇凝视着那张光滑如初的脸颊,一双眸子却好似怎么也移不开了。 虽然是夜色,可他还是看的清清楚楚。 虽然说不上肤如凝脂,可却已经比不少从小就开始保养的官家千金们的肤色还要好。 再加上那精緻的仿佛雕塑一样的五官,有一种淡淡的出尘之气。 「气色不错!」 木仇收回手,有些尴尬的说了一句,他微微垂下眸子,眼底闪过一道诧异来:「是不是我师父,给你开了什么药?」 白溯月点了点头,还没等她说什么话,木仇忽然主动的伸出手拉住了白溯月的手腕。 修长的,有些苍白的指尖落在了白溯月的脉搏上,木仇的脸色,忽然露出了几分骇然的神色。 他骤然放开白溯月的手,瞬间收敛了脸上的神情。 白溯月隐约感觉到一种不好的气息,抬起头,有些诧异的看着木仇。 能够让向来不动如山,不喜欢将情绪表达出来的木仇,露出这种神情来的事情,恐怕是至关重要的大事才对。 难不成,她要死了? 「木仇,如果我身体出了什么问题,你可不要骗我!」 白溯月可怜兮兮的抬起头,看着月光之下,那张清冷如初的脸。 木仇却摇了摇头:「没事,月儿很好!」 「……」 白溯月不知道怎么形容此时的心情,那好奇心已经翻滚起来,有种不吐不快的冲动。 「木大哥,月儿难不成要死了?」 白溯月凝视着木仇的脸色,却见对方轻轻摇了摇头。 她松了口气。 只要不是真快要死了就好。 「那你刚才那样震惊干什么?」 木仇轻轻抬起头,有些复杂的看着白溯月的双眼,嘴角忽然紧绷着。 「月儿没事,但是有人可能有事!」 白溯月一皱眉,「谁有事?」 木仇摇了摇头,并没有将话全都说明白,他忽然轻笑着拍了拍白溯月的肩膀,「月儿,我有些,累了!」 白溯月向来理解木仇的说话方式,这个不苟言笑的男子,能够在她面前说这么多的话,还面含微笑,已经实属不易了。 既然木仇都说了没事,那有事的应该不会是她才对,那他说的人到底是谁? 白溯月有些摸不清头脑。 「木大哥之前居住的地方,月儿一直都让人打扫着!」 木仇点了点头,神色复杂的看了她一眼。 然后在转身离开的瞬间,微微垂下眸子,掩饰了眼底所有的情绪。 白溯月心中像是被一根羽毛轻轻搔动,痒痒的。 她非常想知道,她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白溯月当即找人将府中的老大夫叫了过来,看着那老大夫一边给她把脉一边摸着鬍子沉思着,心口不由得紧张起来。 「大小姐脉搏强健有力,身体平安,没有任何病症,最近可是哪里不舒服?」 白溯月摇了摇头,让人将府医送走,躺在自己的床头上,紧紧的蹙着双眉。 若是不弄明白,她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不好受。 可是就算去问木仇,以木仇的脾气,他也不会多说一个字。 一夜无眠。 第二天清晨,将军府的大门前就来了不少宣旨的太监。 白溯月和白震整装出门迎接,她一抬头,就认出了来宣旨的,是一直跟在皇帝身边的老公公。 「月儿,这位是李公公,快过来!」 白溯月听到白震介绍,迈步走到那位李公公面前。 李公公笑着上下打量着白溯月,就好似看到自己女儿那般高兴。 「郡主不必多礼,今日杂家来,是来送册封郡主的圣旨的,皇上特意吩咐了,不用郡主下跪接旨,来人,将圣旨送上来!」 白震习惯性的想要下跪,却被一旁的小太监给拦住了。 「大将军,皇上事先有吩咐,这是将军府的荣幸,奴才们怎敢让大将军和郡主行礼!」 白溯月微微扬起眉眼,让蓉儿将圣旨拿了下去。 顺便派人将银子给这些宣旨的小太监们准备好。 看到那些人,一个个拿了银子高高兴兴的模样,白溯月眼底的笑意就更深了。 如今圣旨一下,郡主的玉蝶也已经到手,白溯月此时,总算成了真真正正的郡主。 那一排排,钦封郡主才有的东西,全部从外面抬了进来,白震还从未见过这么多的东西,多少有些惊愕。 「这些都是给郡主的?」 「大将军,郡主乃是天宁公主的干女儿,那也算得上是皇帝的外甥女,当然不能怠慢,这些还都是少的,皇上还专门赐给了郡主一座府邸,只等着过年完工以后,郡主随时能够搬过去住,到时候自会给郡主添置些下人丫鬟,那些人的月俸,就直接从宫里面出!」 李公公尖着嗓子,将这番话娓娓道来,满面带着奉承之意。 白溯月哪里不知道这些宦臣的心思,大多数都是踩低捧高的主。 这个李公公…… 白溯月刚想开口道谢,却骤然顿住了。 她倒是想起,平时给轩帝治病的药,好像都是他亲自去送的。 而且,这个李公公,和常年守在养心殿的德公公还有顺公公关系匪浅。 如果说,当时在狩猎之地,能够悄无声息将皇上带走的人,一定是轩帝身边的心腹。 一想到这里,白溯月的嘴角就收敛了几分,看着那个李公公的眼神,带着几分探究的色彩。 李公公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尴尬,只是毕竟是人精一般的人物,见到东西都已经放下,转身和府中的人告辞。 白震刚想亲自出门相送,却被白溯月一手抓住了袖子。 「爹!」 白溯月的眼底,闪过一道淡淡的狠厉之色,她握紧了拳头,目光之中透出浓浓的冷色来。 「这个李公公,是二皇子的人!」 「什么?怎么可能!」 白震先是一脸震惊,然后压低了声音在白溯月的耳边反驳了一句。 「他在皇上很小的时候,就一直跟在皇上身边,更是替皇上死过几次,根本不可能会背叛皇上!」 白溯月的心,也有些发沉。 听到白震对这个李公公有着这么高的评价,她心口,像是在有什么东西翻搅着。 风倾城……他到底在这皇城之中留下了多少眼线。 现在皇上好不容易回来,他就等不住的想要下手了吗? 「爹,你信我的,女儿说的绝对没有错,不光是他,皇城之中还有不少属于二皇子的眼线,二皇子之所以能够在京城之内,这么快的得到消息跑出去,一定是动用了不少人脉!」 第347章 木玲的选择 白震一听到白溯月提到风倾城,脸色就缓缓沉了下来。 「爹都没有想到,一向在朝臣之中地位极高的二皇子,会突然做出这种事情来!」 白溯月微微抬起下颚。 如果她能看穿的话,也不会在前世落得那种下场。 收回思绪,白溯月忽然有些担心。 炎墨迟说过让她在皇宫之中等他,即便她不在,他回来之后也有办法来找她。 可是没有。 炎墨迟整个人,不知道去处理了什么事情,居然失踪了一夜。 不由得,白溯月的心缓缓提了起来,她随便扫了一眼摆了满地的东西,对着身边的下人们招了招手。 「将东西都收起来,我要出门!」 蓉儿见到白溯月要走,小跑着跟在白溯月身后。 「小姐,能不能带上蓉儿!」 白溯月点点头,任由蓉儿上了马车,直奔着皇宫的方向走去。 风慕陵已经死了,木玲养了这么长时间的伤势,应该已经完好如初,再加上皇宫之中多是动盪不安,现在是将木玲接出来的最好时机! …… 白溯月和蓉儿站在偏殿的大门前,轻轻叩了叩门。 实木的大门骤然打开,一个小宫女见到是白溯月,连忙低头进里面通报。 片刻,木玲一身素白色的长裙,从里面走了出来,面上虽然有些憔悴,倒是将身体养的胖了一圈。 「月儿!」 木玲面上透出一抹惊喜之色来,连忙拉着白溯月就向着宫殿里面走。 「这么长的时间你都没来看我,我以为你都忘了我了!」 木玲声音平和,好像已经忘了风慕陵一样。 白溯月拉住木玲的手,想到这对母女以后的日子,只感觉心中有些泛酸。 「木姐姐,你和笙儿在宫中住的可好,可有人为难你们母子吗?」 木玲笑着摇了摇头:「自从他死了,宫里倒是没有人对我们母子二人不敬,我也懒得出去,就带着笙儿在这宫殿之中暂住,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我什么心思都淡了!」 白溯月见到木玲嘴角的那一抹苦笑,无奈垂眸:「只能说造化弄人,谁也不会想到,太子会忽然死了!」 木玲忽然抬起头,语气有些沉重。 「月儿,风慕陵毕竟是笙儿的爹,那天狩猎我并没有跟过去,你能不能告诉我,太子是怎么死的?」 白溯月看到木玲有些激动的神色,心中微微发紧。 「那天风倾城带人包围了在场的所有人,趁着放迷烟的时候,将太子毒死了!」 「风倾城吗?」 木玲的眼神之内,多了一抹幽深的色彩。 只不过那光芒一闪即逝,连白溯月都堪堪捕捉到。 「先不说这个,我都在宫中待的烦了,月儿今天就带我们母子出宫吧!」 木玲的眸子里,重新恢復了光彩,白溯月看了一眼在床上还睡的香甜的笙儿,微微笑着点了点头。 「好!」 白溯月亲手抱着笙儿,木玲只背着装着笙儿衣服的小包,就直接从宫殿之中走了出来。 晌午的太阳照在她的脸颊上,那苍白的脸颊上,仿佛出现了一抹红润的色彩。 她感觉,整个人就像是重获了新生一样。 只是,还没等三人顺利从皇宫之中走出去,几个丫鬟就小快步追了上来。 「郡主,木姑娘,皇上有请!」 白溯月和木玲的脚步顿时停了下来。 她有些紧张的看着白溯月,不由自主的抱紧了怀中的笙儿。 她没有忘记笙儿是皇子的事情,如果皇上不让笙儿出宫的话,那她就算离开了,还有什么意义? 「月儿,该怎么办?」 白溯月微微摇头,安抚木玲:「木姐姐,跟我来!」 轩帝坐在养心殿之内,在白溯月和木玲踏入殿中的一瞬间,就放下手中的东西,将视线落在了木玲身上。 「月儿,你这是要带木玲离开吗?」 轩帝的语气十分平和,并未有什么强硬的姿态。 休息了整整一夜的时间,如今的轩帝又恢復了原本的神彩。 即便是苍老了不少,可那周身的气势,却并非常人能够比拟,也怪不得之前那个假的,会被炎墨迟一眼给看出来。 「是!」 白溯月干脆利落的说了一个字。 轩帝沉吟片刻,轻轻的喝了口茶,那双让人看不透的苍老眸子,看向木玲的方向。 「如果朕决定,将皇位传给笙儿,你也要带着笙儿离开?」 这完全是一个意料之外的消息。 木玲整个人,就好像被雷击中了一样,不敢置信的呆愣了好久。 这就好像是,摆放在一个飢饿之人面前的美食一样,带着强大的诱惑之力。 谁不想坐在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上? 木玲虽然是一个女子,可是她一开始能够独自带着笙儿进宫,就说明她心中有强大的理想。 也可以说是野心。 白溯月侧过头,看向木玲的方向。 木玲站在原地,在轩帝将这话问出来的时候,沉默了好久的时间。 整个养心殿之内寂静无声,谁也没有率先开口。 白溯月没有出声阻止。 因为这一切,都要看木玲自己的抉择。 如果她真的不想离开皇宫,想要辅佐笙儿登上皇帝的位置,那好,她帮她! 如果她想离开,她会带着她和笙儿,帮助他们找到一个安安静静,无人打扰的地方,就那样普通平安的过上一辈子。 轩帝也没有着急,摸了摸鬍子,语重心长的看着木玲。 虽然看不出他此时的心情,可白溯月还是觉得,轩帝在心里有些希翼。 希望木玲能够带着笙儿留下来。 后宫之中那些嫔妃和皇子,因为皇后的存在,没有几个能上的了台面的,而且那些妃子的家室一般,根本就扶不起来。 木玲和白溯月走的极近,有将军府在后面支持,再加上悉心教导,没准笙儿以后能有机会成为一代明君。 骤然间,大殿之中忽然环绕着一道清冷的声音。 「离开!」 铿锵有力的两个字,从木玲的口中传了出来,白溯月的心口一颤,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木玲。 轩帝的脸色也有些变了。 「木玲,朕这话,可并非是开玩笑,你应该知道,朕金口玉言……」 木玲第一次大着胆子,打断了轩帝的话。 「皇上!」 她抿了抿唇角,将怀中的笙儿抱紧。 「如今太子殿下已经过世,民女只有笙儿了,如果笙儿出事,我想,民女也没有活下去的意义了!」 第348章 可疑之人,杀 轩帝久久都没有发出声音。 白溯月看到木玲眼底那抹浓重坚决的色彩,微微垂了垂眸子。 原来她已经想通了。 「还请皇上答应民女这一点儿要求!」 她抱着笙儿跪倒在地,一脸恳求之色。 轩帝忽然嘆了口气,摆了摆手。 「也罢,朕允许你离开!」 轩帝一句话,瞬间让木玲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来,她抱着笙儿,眼圈有些微微泛红。 这几个月在宫中经歷的事情,足以让她看透一切,更何况,她本来就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了。 白溯月心中欣慰,见轩帝在这种事情上居然选择让步,也明白他一定也是想通了什么。 因为如果在没有发生这一切之前,轩帝一定不会允许笙儿离开。 白溯月带着木玲谢了恩,两人只感觉浑身轻松了不少,只是在她离开养心殿,回头看去的一瞬间,见到轩帝微微垂着头,手指放在茶杯上,整个人充斥着一种十分落寞的气息。 「木姐姐,木大哥就在府中!」 木玲闻言,双眼之中含着喜悦之色。 「我好久没有看到大哥了,怪想他的!」 她面上露出了一抹焦急的色彩,瞬间加快了脚步。 白溯月摸了摸笙儿圆乎乎的小脸蛋,随在木玲身后从皇宫大门走了出来,她一抬头,就看到原本的车夫换了一个人。 跟在两人身后的蓉儿小声在白溯月耳边说道:「那不是木公子吗?」 那人低着头,身材修长,虽然脸上粘着鬍子,可白溯月还是将对方给认了出来。 通缉木仇的告示早就不知所踪,之前闹的沸沸扬扬的事情也在时间之中磨灭,恐怕就算木仇走在大街上,能够将他认出来的人也不多。 白溯月忍住笑,推了推木玲。 木玲迈步来到马车前,眼底多了一抹水雾,整个人轻轻颤了颤。 「大哥!」 她压低了声音,在木仇耳边说道,木仇眼底柔和了几分,为她掀开车帘,接过她手中的笙儿,示意她上车。 白溯月连忙跟在后面迈上马车,帘子撂下的一瞬间,木玲微微松了口气。 她偷偷的掀开扯脸,一手抱着笙儿,嘴角透着笑意。 这么长时间以来,还是她第一次如此轻松自在。 「月儿,皇宫还真不是人待的地方,我再也不要回去了,我留下,不但没有帮上你什么忙,还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木玲想到风慕陵,眼底深了深,露出一抹怅然若失。 白溯月摇了摇头,「木姐姐帮月儿的,已经够多了!」 如果没有木玲在,她根本就不可能认识木仇,更不会找到办法治好方晴夏的病。 木仇的声音从马车外面幽幽传来,依旧是清冷沉稳的味道。 「木玲,和我回毒医谷!」 木玲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她以前对风慕陵还有一些执念,可是如今人已经死了,即便她留下来也没什么意义。 「月儿,我要是走了,大哥就交给你了!」 她冲着白溯月微微眨了眨眸子,眼底划过一道浅浅的笑意。 「交给我?」 白溯月微微一愣。 马车骤然停下,让白溯月来不及思考木玲话语之中的含义。 「王爷让属下来接郡主过去!」 有些陌生的声音传来,蓉儿掀开帘子,扫了一眼挡在马车前面的人影。 「小姐,好像是炎王府的下人!」 「木大哥,等一下!」 白溯月开口让木仇停下,从马车之中直接跳了下来。 对面那人见到白溯月出来,脸上露出焦急的色彩。 「郡主,您快去府上看看吧!」 白溯月眼底划过一道疑惑的色彩,「怎么了?」 那人皱了皱眉,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只站在原地干着急。 白溯月看到那人身后的马,上前一步,直接将马给拽了过来。 利落的翻身上马,白溯月拉住缰绳,回身看向木仇道:「木大哥,先带着木姐姐回将军府,我去去就回!」 还没等木仇说话,白溯月就已经骑着马向着炎王府的方向冲去,看上去有些着急。 木玲掀开帘子,眼底划过一道无奈的神色:「大哥,看来月儿的心,已经落在炎王身上了!」 木仇沉默,半晌才将看着远方的视线收回来。 「驾!」 回应木玲的,就只有一连串急促的马蹄声,木仇面上没有丝毫表情,那双眸子,将所有情绪都藏纳在了深处。 白溯月停在炎王府的大门前,直接从马背上落了下来。 「郡主,快请进!」 守在门口的侍卫看着白溯月的眼神,就好像见到了救星,弄的白溯月有些凌乱。 才一夜的功夫不见,炎墨迟到底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领路的下人小声说道:「郡主,不瞒您说,昨夜王爷出门遇到袭击,是因为手下之中出了奸细,今早一回来,王爷就大怒,宁可杀错不可放过,要处置了几十人!」 白溯月撇了撇嘴:「这和本郡主有和关系?」 她轻轻抬起下巴,这话说的有些漫不经心,炎墨迟要处置自己的手下,她又有什么资格管呢? 一听到白溯月说出这种话来,领路之人的额头上,顺脚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来。 「王爷向来喜怒无常,却唯独能够听郡主的话,属下等人希望郡主能够在王爷面前,为些无辜的人求求情!」 白溯月瞬间笑了,原本担心的情绪逐渐收敛。 她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儿,原来都是一些小事。 「求情的事儿,本郡主是做不到的,你们找错人了!」 那人闻言,脸上露出了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来。 「王爷遇刺受了伤,可不好好休息,还连夜将京城之内不少属下连夜叫过来排查,一夜都没有合眼了!」 白溯月嘴角的笑容逐渐消失。 她背着手,迈步走到阁楼门前,秀儿正站在门前焦急的团团转。 看到白溯月到来,她连忙上前行礼:「郡主,有什么话进去再说!」 白溯月对秀儿十分有好感,跟在她身后,转了个弯直接上了二楼。 楼上站着一排排单膝轨道在地,穿着各异的人。 而正前方的矮榻上,半躺着一个人影。 那人影的面前,挡着鲜红色的幔帐,只能隐约的看到里面人的动作,却并不能看清其他。 还没等白溯月在二楼站稳,就听到炎墨迟有些冰冷的声音。 「找到可疑之人,杀!」 第349章 王爷,你受伤了? 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带着滔天的气势和冷意。 白溯月可以看到跪在地上那些人逐渐苍白的脸色。 「小月儿?」 疑惑的声音从床头边传了过来,白溯月咳嗽了一声,从跪在地上这群人中间,向着炎墨迟的方向走去。 「炎王殿下,月儿听闻你受了伤,来看看你!」 白溯月的声音十分平静,一双眸子清澈至极。 浅浅的光晕在那双眼瞳上闪耀着,红色的幔帐倒映出一道美丽的风景来。 「既然是来看本王的,那还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进来!」 幔帐一动,白溯月隐约看到了里面暗红色的身影。 那些跪在地上的,不知道都是何等身份的人见到白溯月就那样当着他们所有人的面走到炎墨迟的身边,一个个面面相觑,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来。 「这女子是谁?」 「好像没见过,长的倒是不错,可是王爷什么时候身边有了女人?」 一连串的问题,在这些人的脑海之中迴荡着,然而白溯月像是没有听见一样,眼底满满的装着炎墨迟的身影。 墨黑色的长髮松松散散的垂在一旁,一双细长的凤眸之中藏着阴冷和杀机,那身暗红色的衣袍松松谢谢的垂落在一旁,修长的身影坐在床头,一只手肘支撑在桌面上,用手托着腮,脸上带着沉思的表情。 那诱人无限的风情,让白溯月瞬间呆滞住了。 「小月儿,坐过来!」 这一句话,让外面那些人更是傻眼。 坐过来? 这是什么意思! 白溯月皱了皱眉,却还是乖乖的来到炎墨迟身侧,忽然伸出指尖,落在了炎墨迟有些发白的唇角。 「王爷,你受伤了?」 白溯月放低了声音,用极小的声音询问着。 此时的炎墨迟,妖孽,危险,却又带着一点儿,仿佛一触就破的脆弱。 白溯月心中波动起来,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种感觉,明明是极为强大的人,又怎么可能会让她用脆弱这两个字来形容呢? 炎墨迟没有回答,伸手将白溯月抱在怀里。 不管外面有多少人在看都没关系,只要他抱着白溯月就足够了。 「只是一些小伤,谁又能将本王怎样?」 他目光之中带着几分冷嘲的色彩,抱着白溯月的手忽然又紧了紧。 「小月儿,难得你这般关心本王!」 白溯月见到炎墨迟嘴角那十分得意的笑,瞬间呲之以鼻。 不过…… 「能够伤了炎王殿下的人,怕是……」绝顶的高手。 炎墨迟的武功,在整个天风国都很少能够有人比得上,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够伤了他…… 炎墨迟听到白溯月的话,瞬间漫不经心的笑了起来:「小月儿,你还真是小瞧了本王,如果在本王武功巅峰之时,用一根手指都能将对方碾死,若不是……」 这话说到一半,炎墨迟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拐了个弯。 「若不是对方准备充足,偷袭本王,又怎么可能得手?」 偷袭? 白溯月忽然想到了,能够将墨竹伤了的那个人。 她手指紧紧的握了起来,眼底闪过一道寒意。 「王爷,伤了你的人是谁?」 炎墨迟摸了摸白溯月的髮髻,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不过是一些小人物罢了,小月儿无需放在心上!」 炎墨迟这番话落在白溯月的心口,让她忽然有一种,有力使不上的味道。 她微微垂下眸子,弯了弯唇角。 「如果月儿不能为王爷做点儿什么,和只能为皇上暖床的那些女人,又有什么区别?」 这一句话,让炎墨迟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了几分。 「小月儿,你为何会这样想?」 白溯月抬起头,目光坚定灼灼的看着炎墨迟。 「可能是月儿,根本就不配站在王爷身边,如果王爷真的打算养个宠物放在家里的话,那个人,绝对不会是月儿!」 说话间,白溯月直接站起身。 这番话让炎墨迟的眼神微微深了深。 一道带着嘲讽的话语,从跪在幔帐后方的人群之中传来。 「这小丫头还想来管王爷的事情,真是自不量力!」 「可不是,连王爷都能伤到的人,这丫头居然还信誓旦旦的说要报仇,真是笑话!」 「咱们王爷不过是找个好玩的小女人罢了,平时撒撒娇就好了,竟然还能说出这种话来,当真感人肺腑……」 炎墨迟虽然没有说话,但听到那些议论的声音,眼神逐渐冷了下来。 还没等他开口训斥,白溯月就将指尖压在了他的唇上。 「王爷,如果溯月连这一点儿小场面还需要你来出手的话,那也没脸待在这里了!」 说话间,她站起身将赤红色的幔帐拉开,然后停留在所有人面前。 在前方等候命令的,足足有十五六个人,左右站成两排。 见到白溯月出来,这些人脸上的调笑之色更是浓郁。 白溯月也看得出,这些人恐怕都是在京城之中,地位非同凡响的人。 他们身上的穿着也都十分华丽,衣服也都是上好的布料,价值了得。 大部分都是四十岁左右的,甚至有些已经开始留上了鬍子。 不同于对炎墨迟的恭敬,在看到白溯月的时候,这些人的脸上,就只有浓浓的鄙夷。 「在坐的各位,应该都是京城一些大商铺的掌柜!」 白溯月的话一说出口,立刻引起了别人的注意。 为首一个穿着浅褐色长袍,身材笔直的中年男人对着白溯月抱了抱拳,一脸浅笑的说道:「这位姑娘,应该就是皇上今早钦封为郡主的白将军之女吧,在下是永田粮铺的掌柜,赵志!」 白溯月微微启唇,轻轻还礼:「正是!」 两个的一问一答,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清楚了白溯月的身份,一听到是皇帝钦封的郡主,不少人脸上的神色再次转变了几分。 这个答案倒是让人没有想到。 虽然白溯月的名字众人皆知,可是真正见过白溯月的并没有多少。 更何况在坐的这些人,都是天天忙的团团转的大商家掌柜。 炎墨迟见到白溯月不急不躁的,竟然和自己的属下聊起天来。 不但礼数到位,谈吐之间也带着一种主导的地位,看到此处,凤眸之中微微闪了闪,露出一抹满意的光彩。 世人都知道,白将军府的大小姐,只是个能武却连私塾都没有上过多久的刁蛮千金。 第350章 你在上,本王在下 可在坐的众人谁都没有想到,白溯月每说一句话,都带着独属于自己的见解和远见。 寥寥数句,就让赵掌柜额头上的汗珠冒了下来。 「郡主所言极是,可是这粮食的定价却也不能随意波动,您说的降低粮价,只会让存粮不足!」 白溯月的嘴角,溢出一抹冷笑来:「是吗,中饱私囊才是最重要的吧!」 这句话,就好像将最后一层表皮剥开,露出了里面最为脆弱的一层软壳。 赵掌柜顿时着急起来:「还请郡主不要随便诬衊我等!」 白溯月轻轻一笑,点了点头:「月儿知道在坐的众位都是王爷的手下心腹,既然为王爷做事,那就要多用些心才行!」 「郡主,这种事情我等早就心中明白,根本无需你来多说!」 人群之中顿时有人恼怒了。 这些人生性本贪,他们做的事情,炎墨迟怎么可能不知道,只是因为没有动盪根基,炎墨迟也不屑来管她们。 炎墨迟的指尖,轻轻敲了敲桌子。 那一声声不大的,有节奏的动静,很快的传遍了阁楼之中的每个角落。 「小月儿,本王就将找到走漏消息奸细的事情交给你来做,如果你能给本王一个惊喜,本王便不再隐瞒你!」 不在隐瞒她! 白溯月听到这句话,只感觉心口在砰砰跳着。 她使劲儿的握了握掌心,一种十分欣喜的情绪在慢慢的蔓延开来。 炎墨迟这句话的意思,是不是在认可她呢? 他对她的好,她全部都记着,可那对她来说,终究不是爱。 白溯月重新整理了一下心情,再次抬起头,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一种名为压力的情绪。 「既然王爷让郡主来调查这件事,我等也不敢为难,郡主想要怎么问,就开始吧!」 赵志带着头,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态度。 只是,虽然说话还如此平静,背在身后的手,却紧紧的握成了拳头。 白溯月有些好笑的看着他,眼底闪过一道浅浅的光芒来。 「谁来跟我说一下,这件事情的经过?」 白溯月背着手站在阁楼忠心的位置,身后鲜红色的幔帐随着窗外吹来的风轻轻飘动着,成为了她的背景色。 赵志微微诧异,没想到白溯月在这里信誓旦旦的说了半天,竟然连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他清了清嗓子,缓缓开口:「昨日有人将马上要送入京城大批粮草给劫走了,这些粮草有大用处,而且至关重要,王爷作夜亲自带人去查,却在半路上遇到了袭击,说明有人定然在暗中给别人传递消息!」 先是劫持粮草,然后又是派人刺杀炎墨迟。 真是胆大包天。 白溯月瞬间陷入了沉思之中,她轻轻眨了眨眼睛,对着在场的人摆了摆手。 「你们都走吧!」 「什么?」 听到白溯月说出这种话来,立刻有人诧异的看着她。 「郡主,如果奸细就在这里的话,岂不是放虎归山了,能够知道粮草路线和进京时辰的人,都在这里!」 白溯月扬起唇角,眼底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我问你们,你们就会承认是自己做的?」 众人哑然。 当然不会,这种事情就算被打死了也绝不能承认。 「那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滚,没见到王爷受伤了吗?」 这些人见到炎墨迟并没有开口阻拦,这些人灰熘熘的抱拳行礼,然后转身从楼梯口离开了阁楼。 炎墨迟皱了皱眉,不理解白溯月为何要这般做。 但他知道,白溯月绝对不会是那种将如此重要的事情当成游戏的人。 白溯月见到人都散了,房间之中总算空气清新了些,一转身,掀开帘子站在炎墨迟面前。 「王爷,溯月听说你一夜未睡!」 炎墨迟轻轻挑眉,微笑:「本王有内力护身,就算几天不睡也没什么大碍!」 「可是王爷受伤了!」 白溯月眉宇之间蹙着一个疙瘩,那张越来越养眼的容颜上,透着一抹担心的光彩。 她站在炎墨迟面前,多少还有些拘束,可是仔细想了想,炎墨迟身上她该看的不该看的都已经看过了,也就不觉得有什么了。 白溯月想到此处,迈步走到炎墨迟身边。 「伤在哪儿了,我看看!」 炎墨迟凝视着她的双眼,见到她眸子里的凝重和认真,眼底的笑越来越浓。 「这里!」 炎墨迟伸出修长的指尖,指了指自己身下的位置。 白溯月脸色变了变,「王爷,月儿不是在开玩笑!」 炎墨迟一本正经:「本王也没有!」 白溯月见炎墨迟手指指着的位置,眼神幽深了几分,忽然伸出手,刺啦一声将他身上松散的长袍撕开。 炎墨迟瞬间愣了愣,那双常年平静幽深的眸子里,都闪过了一抹愕然。 白溯月咬了咬牙。 「既然王爷不告诉月儿,那月儿就自己找!」 说话间,白溯月便当真动起手来。 炎墨迟淡然自若大躺在床上,一双眸子始终注视着眼前的白溯月。 然后,看着那双纤细白皙的手指,撩起了他的衣襟。 一阵清凉的风吹来,白溯月突然停下动作,她总算找到了伤口所在。 还真是刚刚他比划的位置。 不过,除了肩膀上的剑伤,在炎墨迟的腰际往下的位置,还当真让白溯月看到了一点血痕。 她只感觉脸颊热了热,眼底划过一道诧异的色彩。 「王爷,你这是怎么弄伤的!」 炎墨迟皱了皱眉,嘴角依旧挂着浅浅的弧度,仿佛受伤的不是自己。 「来给本王上药!」 白溯月抓着他衣袍,半坐在软榻上,轻轻抿着唇角。 「那王爷得把裤子脱了!」 炎墨迟毫不在意的轻笑:「反正都已经脱过了,再脱一次也无妨!」 白溯月松开手,想要后退。 炎墨迟见到到嘴的猎物想跑,立刻将人拉到身边来。 想到昨晚还没做完的事儿,只感觉眼底一阵火气在乱窜着。 「小月儿,昨晚的事情还没做完!」 白溯月顿时无语,谁说炎王殿下不近女色来着…… 她要一把将传出谣言的人拍死! 「王爷重伤在身,月儿可不想……」 「都是一些皮外伤,不影响!」 「可王爷伤在那种地方,肯定不方便的吧!」 炎墨迟顿了顿。 阁楼之中忽然一片寂静。 白溯月正以为自己这番话起到了作用,站起身要离炎墨迟远远的时候,炎墨迟忽然出声。 「那也不难,你在上本王在下!」 第351章 你和别人不一样 「……」 白溯月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时的心情。 既然还有心思在这里和炎墨迟讨论这般让人羞耻的话题。 她咳嗽了一声,面色重新冷静下来,从袖子里掏出了一瓶伤药。 「这是木大哥的伤药,效果很好!」 炎墨迟听到白溯月又提到木仇,原本还带着笑意的脸色,顿时沉了不少。 「本王不要用别人送给你的东西!」 白溯月皱眉:「王爷这是在耍小孩子脾气吗?」 炎墨迟轻轻侧过头,细长的眉眼之中带着无限妖娆的神情,他面容冷了几分,看着白溯月的眼神带着强烈的独占欲。 「小月儿,你是本王的!」 白溯月轻笑:「好,月儿是你的!」 白溯月不甚在意的将这句话说出来,然后更是用十分淡定的表情,将他的伤口处撕开。 伤口不深,却带着一种不正常的青色。 怪不得炎墨迟看上去状态有些不好,原来那兵器上是被啐了毒的。 炎墨迟低下头,看着白溯月半弯着身子待在他身侧,十分细心的给他上药,心中原本浮躁的心情,在逐渐安静下来。 阳光落在白溯月光滑的脸颊上,泛着浅浅的光彩。 那已经逐渐变成了蜜色的肌肤,透着一种无边的美丽色泽。 炎墨迟半躺在软榻上,感受着白溯月的悉心照料,眼底的神色难得的温柔起来。 然而过不久,白溯月尴尬的手停留在炎墨迟的伤口上,有些诧异的看着炎墨迟下方微微隆起的位置。 「炎王殿下……」 白溯月只感觉脸颊更热了。 也可能是天气的原因。 炎墨迟不紧不慢的垂下眸子,嘴角依旧勾着,然后侧过身来。 「火气是被你挑起来的,小月儿要负责!」 白溯月后退了两步,嘴角溢出一丝淡淡的侷促。 手指上还沾染着药膏淡淡的药味,白溯月连忙将头侧过去。 「王爷,我……既然王爷没什么大碍,月儿就先走了!」 炎墨迟眼神之中多了几分浅浅的波动。 「小月儿,你就打算这样将本王自己丢在这里,不管吗?」 白溯月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男人,绝对可以称得上诱人无比的妖精。 她感觉到自己的心紧张的快要跳出来了。 「王爷独身这么多年,肯定有办法,要不月儿去找两个干净的女子,来给王爷泻火?」 炎墨迟精緻的眉宇,不见一点儿松懈。 「本王嫌脏!」 这两个字,让白溯月的心口骤然跳了跳。 即便是重新轮迴了一圈,她发现炎王依旧还是原来的那个炎王。 白溯月抬起头,凝视着炎墨迟的双眼。 「若是月儿也脏了怎么办?」 她毕竟是在青楼之中当过那么多年花魁的,即便是此生没有经歷过,她还是不能欺骗自己。 炎墨迟久久没有说话。 白溯月忽然感觉心口有些泛疼。 那丝痛处,就像是一根钢针,再用最慢的速度,向着她心脏刺进去一般。 前世他之所以没有碰她,是不是嫌弃她……脏? 眼底瞬间酸涩起来,白溯月突然感觉心中有些无措。 她又在多想了吗? 她以为炎墨迟是她的救命恩人,结果人家不碰他,就是嫌她脏而已! 心难受的仿佛要蜷缩起来,白溯月站在炎墨迟不远处背对着他,越想,越是觉得有些害怕。 突然间,炎墨迟忽然开口。 「如果脏的话,那洗洗就干净了,本王可以亲自帮你!」 白溯月心中翻滚着,她微微咬着唇转过身看着床上的炎墨迟。 「炎王殿下,你应该知道月儿所说的脏是什么意思!」 炎墨迟轻轻撩起衣袍,从床榻上站起身。 那带着浓浓威压的气息,就这样直接灌注到白溯月身边。 长袍即便破碎,在他身上依旧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美感。 白溯月没有说话,任由被炎墨迟抱在怀里。 「小月儿,你不一样!」 这句话,让白溯月的心口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一般。 「也就只有你,能让本王慾火焚身!」 白溯月的心轻轻颤动着,那一句句甜言蜜语,就仿佛巨锤一样,敲碎了她心中最后一道屏障。 一瞬间,让白溯月甚至感觉自己仿佛容身在暖阳之下。 「王爷!」 炎墨迟见到白溯月的反应,眼神幽深了几分。 「本王不喜欢将什么事情都藏在心里来让你猜,所以才会说出来给你听,如果你误会本王说的这些是甜言蜜语的话,那大可不必理会!」 白溯月眼角有些发酸。 「可是墨竹他说过,王爷你的话随便听听就行!」 「……」 「而且,上次你说只有一块玄铁令牌,可却突然变成了两块!」 「……」 炎墨迟半晌没有说话,一张连冷厉的厉害。 「等墨竹回来,本王自会好好收拾他,如果小月儿当真在意这件事,就将另外一块玄铁令毁了便是!」 白溯月瞪大双眼。 那能一样吗? 她的意思是说他说话不算数…… 「小月儿,这些都是小事,咱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将手臂收的紧了紧,将白溯月直接打横抱了起来。 「昨晚的事情,本王不想再等了!」 白溯月偏过头去,长发顺着炎墨迟的手臂倾泻了下来。 她也不想了。 如果这是一场赌注的话,她宁愿抛却一切。 「炎王殿下,溯月的身心都在这里,你触手可得,可是,如果哪一天,你不要溯月了,一定要告诉溯月!」 她微微闭上双眼,朱唇轻启,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炎墨迟的动作顿了顿,只感觉一种让人感觉十分忧伤和不舒服的情绪在环绕着。 「小月儿,你为何会说出这种话来?」 白溯月摇了摇头,将脸颊埋在了炎墨迟的手臂上。 她的感觉,可能炎墨迟永远都不会懂,被背叛过一次的心,她都不知道能否修復。 「王爷,溯月说的是真的,你答应溯月可以吗,如果你负了溯月,溯月不想玉石俱焚!」 这种哀伤的情绪,像是可以传染一样,让炎墨迟的心口突然多了一抹压抑和责任。 他轻轻的将白溯月放在矮榻上,放下所有幔帐。 大红色的幔帐之中,白溯月有些侷促的轻轻喘息着,双手死死的抓着袖子。 这样,就将自己交出去了吗? 炎墨迟的吻,细细碎碎的落在了她的脸颊上,带着麻麻痒痒的触感。 他忽然停在白溯月的耳边。 「小月儿,你是本王的女人,本王答应过你,必然会护你一生平安!」 白溯月闭上双眼,眼角藏着让人看不见的水雾。 身上的阻碍在逐渐减少,那修长的手指像是在演奏一样,挑起了她所有的感官。 一种莫名的冲动在心底凝聚不散,白溯月微微咬牙,下定了最后的决心。 第352章 果然是你 越发白皙的肌肤,和暗红色锦被形成鲜明的对比,衣衫褪尽的白溯月,就仿佛能够让人理智尽褪的尤物。 炎墨迟的眸子里,仿佛藏着漫天燃烧着的火焰,细长的眸子里,划过一道淡淡的流光。 他轻轻将白溯月的下巴用指尖拖了起来,暗色的眸子里,带着滔天的占有之色。 「小月儿,记住,从今天开始,不管是你的身还是心,全都是本王的了!」 还没等白溯月反应过来,一阵贯穿到心头的刺痛从身下传来,她紧紧的闭上双眼,双手用力的抓住锦被。 她疼的瞬间屏住唿吸,眼角片刻间落下泪来。 炎墨迟低下头,将白溯月眼角的泪珠一颗颗用唇吻掉。 苦涩的味道在唇舌之间化开,炎墨迟的神色,顿时划过一道幽幽的怜惜之色。 他动作瞬间轻柔了下来,一头墨黑色的长髮,倾泻在白溯月无暇的肌肤上。 那双眸子里的颜色越来越深,抱着白溯月的手,也在缓缓用力。 「月儿,疼吗?」 白溯月紧紧抿着唇角,缓缓从恍惚之中睁大双眼。 疼不疼? 他来试试好不好! 白溯月在心中暗暗咒骂,却也没有丝毫后悔的情绪,心口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的酝酿滋生。 「不疼!」 白溯月从唇角挤出两个字,眼圈却骤然红了。 炎墨迟垂下眸子,将她口中剩下的话语全部含在口中。 过了片刻,他再次问道:「舒服吗?」 舒服…… 白溯月的脸颊腾的热了起来,她挑起眉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完美容颜,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回答。 这个问题好像有些太…… 她侧过头,闭上双眼,装作没有听见。 炎墨迟见到她这番模样,直接将唇角凑到她耳边。 「小月儿,舒服吗?」 「……」 「本王到底行不行呢?」 「……」 白溯月心中想哭。 要做什么就赶快好了,为何还有这么多问题。 只是在炎墨迟问出这话的时候,她心中还是没有来的紧张着。 指尖在对方的身上留下浅浅的红痕,白溯月只觉得心中存着从来未有过的勇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溯月感觉自己有些口干舌燥,腰肢酸楚的厉害。 一双腿仿佛都已经不再是自己的。 白皙的肌肤上,到处布满着青青紫紫的痕迹,仿佛炎墨迟很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她双眼通红,眼角还留着一丝泪痕,下唇被她自己咬的有些发红。 原本的疼痛,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变了滋味。 「王爷,停,停一下……」 白溯月实在有些承受不住,她才是头一次,若是在这样下去,她恐怕几天都不用从床上下去了。 炎墨迟的动作一顿。 外面的天还亮着,可是房间之中却一片昏暗。 大红色的幔帐,遮挡着两人的身影,旖旎的气息环绕四周。 「小月儿,打断了本王,以后本王若是真的不行了怎么办?」 炎墨迟满面都是餍足的神情,一双眸子里闪动着淡淡的光彩。 那火气都这么久了,还是没有消。 「月儿……有些难受!」 白溯月说出了自己的心情,她的身体虽然恢復的较强,可是这样没节制的进行下去,恐怕她依旧受不住! 炎墨迟瞬间懂了白溯月的心思。 「小月儿,不怕!」 白溯月一愣,忽然感觉一道暖流,从炎墨迟的手上传递过来,她顿时感觉到,原本有些酸疼的腰,舒服了不少。 只是,这不是重点。 她是想停止了好不好! 然而,炎墨迟根本没有理会她的建议,依旧的不紧不慢的动作着。 两道身影纠缠交织,就仿佛此时,他们的命运紧紧相依。 白溯月深深的睡了过去。 睡的前所未有的沉重。 然而,炎墨迟神清气爽的从床上站了起来。 外面的天色已经逐渐黑了下来,炎墨迟轻轻将一件银色的亵衣披在身上,一伸手,将怎么动都不醒的白溯月抱了起来。 月光之下,白溯月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十分明显,那骤然变得白皙如玉的肌肤,在月色下泛着萤光闪闪的光彩。 炎墨迟低垂着眸子,嘴角骤然绽放出一抹犹豫血色莲花般绝美的笑容来。 「小月儿,我总算得到你了!」 他轻轻的嘆了口气,抱着白溯月走到已经有下人准备好热水的房间之中,外面的秋风还带着一点儿凉意,却吹不散此时炎墨迟心中的暖色。 他低下头,在白溯月的额头上亲了亲。 「这些天的功夫总算没有白费,小月儿,你是本王的,註定都是!」 他抱着白溯月一同进入带着一点儿药香的浴桶之中,白溯月舒服的在炎墨迟身上换了个姿势。 她睡得很沉。 炎墨迟的自言自语,根本没有打扰到她。 习武之人当然能够看穿对方是真睡还是假睡,再加上白溯月之前浪费了那么大的体力,此时根本就没有精力在睁开眼睛。 炎墨迟贴近她的耳边,语气幽幽。 「小月儿,如果不是在你没有解了麒麟丹之毒前不能与人行房事,本王早就将你拆吃入腹了!」 想到这里,炎墨迟轻轻一笑。 这么长时间的辛苦总算没有白费,如今面前的女子,从身到心,已经都是他的了。 一道道内力从炎墨迟的体内流转到白溯月的身体当中,月光之下,眼见着白溯月的肤色在变的白皙起来。 这是麒麟丹的所有毒素,消失殆尽的徵兆。 是药三分毒,更何况是麒麟丹这种世间难寻的灵药。 谁也不知道麒麟丹的来歷,可是他却知道。 炎墨迟的眸子暗了暗,脸色也在不断运功之中苍白了几分,不过他的神色上依旧带着浅浅的笑。 白溯月依旧沉浸在无边的睡梦之中。 她感觉身体暖洋洋的,嘴角不知不觉的弯了弯。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炎墨迟感觉水都已经凉了,这才将人仔仔细细的洗干净,然后重新抱了出来。 他一低头,就看到白溯月的胸口上,出现了一片浅红。 那是皮肤下面,血管的颜色。 那红色在逐渐加深了几分,最终形成了像是一个胎记一样的东西,看形状,好像是月牙一样。 炎墨迟的眸子,瞬间暗了暗。 他用指尖触碰着白溯月那里有些泛红的肌肤,一双眸子里,压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小月儿,果然是你,呵呵!」 第353章 绝不会找错人 他轻轻一笑,一双眸子瞬间亮了起来。 「本王就说,绝对不会找错了人!」 将这句话说出口,炎墨迟将人直接放在床榻上,紧紧的将其抱在怀里。 就像是在呵护着得之不易的宝贝。 …… 白溯月缓缓睁开双眼,翻了个身。 一条手臂紧紧的箍在她的身上,她一伸手,却没有伸动。 白溯月连忙侧头,却看到躺在自己身边,是一张美丽绝伦的脸。 她脑海之中瞬间一片空白,差点儿惊叫出声。 「王爷!」 白溯月连忙半撑起身,将炎墨迟的手从自己身上抓下来,就要向着地上跑去。 可是忽然发现自己身上竟然一丝不挂。 习惯性的一伸手,将被子全都裹在了自己身上,她一低头的功夫,就看到炎墨迟也和她一样坦诚。 只一眼,就让白溯月的脸颊红透了。 她裹着被子背过身的功夫,床上的人此时也已经睁开双眼。 那线条流畅的身躯,让白溯月心跳越发快速起来,更何况,昨晚还经歷过那种事情。 「还请王爷将衣服穿好再说!」 白溯月的心中有些发慌,耳边响彻的全都是自己的心跳声。 炎墨迟低低笑了起来。 「小月儿,昨晚那种事情都做了,你还害什么羞呢!」 白溯月头皮有些发麻,听到炎墨迟的话只感觉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昨晚是昨晚!」 她强硬的将话说完,身体却被人从身后抱住。 「小月儿,既然是你说,昨晚是昨晚,那现在再来一次可好?」 白溯月顿时摇头:「不要!」 「有人告诉本王,女人说不要的时候,那还是要……」 「……」 白溯月无言以对,在这种问题上,她绝对不是炎墨迟的对手。 而且昨晚…… 白溯月感觉浑身并没有什么难受的地方。 除了身上青青紫紫的还存在着,她倒是没觉得有太多不适之处。 甚至在那种地方,还有些清清凉凉的感觉。 很是舒服。 在她睡着以后,炎墨迟到底还对她做了什么? 白溯月有些无奈。 她竟然被人做着做着,就晕了过去! 她以前好像没有这般脆弱来着。 「小月儿,昨晚感觉如何?」 炎墨迟低头在她耳边亲了亲:「夫君的能力,你还满意吗?」 白溯月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 「一般!」 「……」 炎王殿下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只是那嘴角依旧带着一抹笑意。 只是那笑容看上去很危险。 白溯月抬起头,接触到了那一抹危险的气息之后,整个人都警觉了起来。 「王爷……」 「一般?」 「月儿不是这个意思……」 白溯月想要反驳,可是有些来不及了。 唇舌被人抓住,瞬间唿吸都有些不顺畅起来。 只是,这次炎墨迟并没有继续下去。 「小月儿,等本王伤势好了,再好好收拾你!」 白溯月看到炎墨迟的脸色有些苍白,心中的担心瞬间溢满了双眼。 「王爷的伤口可是裂开了?」 炎墨迟摇了摇头:「那倒是还没有,不过你昨天打断了本王审问叛徒,你今天,要给本王一个什么交代?」 白溯月蹙了蹙眉。 炎墨迟此时,已经将长袍穿好,伸手点了点一旁的柜子。 「衣服都在那里,要不要本王亲自帮你穿?」 「不……我自己来!」 白溯月连忙从里面把衣服拿出来,躲在柜子后面换好。 一身淡黄色的长裙,包裹着玲珑有致的身躯,面前出现的女子,让炎墨迟眼底微微一亮。 那张白皙如凝脂一样的面容上,五官精緻的仿佛画中仙子。 清冷的眉眼间,却又透着一种极为诱人的风韵,高贵而不可侵犯。 白溯月见到炎墨迟一直盯着自己的脸,微微愣了愣。 铜镜子里并不能看清脸上的肤色,白溯月看自己倒是和平时没什么太大区别。 只是她却不知道,如今的她只要从这房间之中走出去,便会惊艷所有人。 「王爷,你在看什么?」 她回头看了看自己两侧,好像并没有什么吸引人的东西。 房间的大门被人敲响,秀儿见到门未关,直接推门走了进来。 阳光落在白溯月的容颜上,秀儿手中的托盘,啪嗒一声落在了地上。 那眼底震惊和不可思议的神色,让白溯月有些迷煳。 「秀儿,你怎么了?」 白溯月迈步走到秀儿面前,想要帮她将东西捡起来。 秀儿连忙摇头。 「没事没事,只是被王妃惊讶到了!」 王妃? 「秀儿,我可不是什么王妃!」 白溯月瞬间笑了,虽然不知道还没有大婚就先洞房的事情被人传出去,会造成多大的轰动,可是她现在确实还不是王妃。 秀儿摇了摇头,语气坚定:「王妃就是王妃,王府之人认定的王妃只有您一个!」 秀儿这番话,让炎墨迟的面容上露出了满意的色彩。 「小月儿,你都拿了本王的聘礼,难不成还想赖帐不成?」 炎墨迟走到白溯月身侧,一双眸子里划过一道冷色:「还是说,你占了本王的便宜,就想不负责人了?」 白溯月瞬间被炎墨迟质问的有些目瞪口呆。 她完全不明白,这些问题是炎墨迟怎么想到的。 可是听在心中,白溯月却莫名的感觉十分高兴。 「炎王殿下放心,溯月一人做事一人当,绝不会丢下炎王殿下不管的!」 白溯月弯了弯眉眼,精緻的眉宇间划过一道如沐春风的暖色。 那一笑,美的仿佛出淤泥而不染的莲一样。 白溯月当然不知道如今的自己到底有多大的杀伤力,背着手迈步向着大门口走去,「王爷放心,不出三天时间,月儿就能将那奸细交给你!」 炎墨迟听到白溯月如此信誓旦旦的决定,唇角顿时露出一抹笑意来。 就连他都不能这么快的将那藏匿之人揪出来,他很好奇,小月儿到底还有什么法子。 …… 白溯月先是去了粮草被劫持的城外转了一圈。 然后又去炎墨迟受伤的地方看了看。 等到这一圈顺利转完了,白溯月也将事情了解了个大概。 再加上了解到,当初知道粮草押送到京城消息的人只有那天见过的几个掌柜,也大概将一切都弄了个清晰明白。 白溯月如此信誓旦旦的保证,并非是因为她聪明,能够将这件事调查个彻底。 而是因为,她拥有前世的记忆。 第354章 当然要给王妃花的 她之所以保证三天之内就能将粮草找出来,因为她大概的猜到了粮草所去之地。 那么大的一批粮草,怎么可能凭空消失,一定是被人藏了起来,而且,能够无痕迹的将那些粮草都藏起来的人,当真不多。 如果是官家,多了这么一大批粮草一定会受到别人的注意,藏在阴暗处粮食会坏掉或者被鼠虫破坏,所以,白溯月将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京城之中最大的一家粮铺中。 然而,这家最大的粮铺的主人,却并非炎墨迟的。 而是风倾城的! 白溯月站在粮铺的大门前,抬起头看着上方的牌子,唇角缓缓勾了起来。 又是风倾城做的吗? 殿中的伙计看到门口居然站着一个美人,立刻放下手中的活儿追了出来,一脸殷勤。 白溯月简单的将长发束在脑后,一路上,倒是也习惯了众人看她的目光。 那种羡慕和嚮往,已然让白溯月知道,自己已经恢復了前世的容貌。 一夜之间,她就变成了一个美人,也让她有些诧异。 因为当初木仇说过,除非麒麟丹的毒已经解开了,否则她根本没有机会恢復容貌。 难不成,这全是老毒鬼药方的功劳? 被白溯月收回思绪,背着手抬起头,踏步走进了粮铺当中。 「这位姑娘,是想要买粮食吗?」 白溯月还没开口,身后一道黑色的身影就已经走到了她身后,手中的摺扇轻轻摇曳着。 那扇面一片空白,那人的面容也有些陌生。 可是那一身气度,却绝非常人能够比拟。 白溯月一回头,看到来人的瞬间,嘴角微微抽了抽。 她不过是出门查探一下,至于跟防贼一样的跟着她吗? 「我确实是来买米的!」 白溯月将目光落在了摆在门口的一袋袋米上面,一双眸子微微闪烁着。 「姑娘要买多少,小的来帮您称!」 白溯月伸出手指,说了一个数字:「十万石!」 这个数字,瞬间让那伙计下了一跳。 白溯月抬起头,见到伙计愕然的表情,微微皱眉。 「难道没有嘛?」 伙计将白溯月和炎墨迟全都打量了一下,面色有些谨慎,倒是并没有被美色沖昏了头脑。 白溯月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来。 那笑容在眼光下,仿佛带着一种魔力。 伙计的双眼差点儿黏在白溯月的身上,炎墨迟见此,一抹杀意在眼底悄然酝酿。 「姑娘,你要买这么多粮食做什么?」 白溯月淡淡一笑:「难不成我要干什么,还需要和你汇报吗?或者说,你觉得我付不起这么多银子?」 白溯月伸出手,财大气粗的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叠金票。 炎墨迟眼神落在白溯月的手心上,眼底闪过一道无奈的色彩。 如今的白溯月可是对花他的银子毫不客气。 不过炎墨迟倒是没放在心上,反正他手里的银子花都花不完,就算白溯月天天将银子到处乱丢,那也只要她高兴就行。 那么辛苦的赚钱干什么? 当然要给王妃花的。 炎墨迟看着白溯月的目光多了几分宠溺,伸手将人拉到了自己身后,压低了声音:「将你们掌柜找来!」 「啊,好!」 那伙计在看到如此多的金票以后,立刻双眼放了光,直接向着里面跑去。 炎墨迟和白溯月双双坐在门口的椅子上。 手中的摺扇敲了敲白溯月的头,炎墨迟带着几分严肃说道:「小月儿,咱们打个赌,如果这粮食在这粮铺当中,本王今晚就饶了你,如果不在,乖乖躺到床上,脱光了衣服等着本王临幸!」 白溯月刚到嘴里的茶水,差点儿直接喷了出去。 她四周看了一眼,见到没什么人在,压低了声音说道:「炎王殿下,您还真是不要脸!」 她抿着唇角将茶水咽下,却见到炎墨迟的眼神幽深了几分。 「谁叫小月儿这般引诱本王,让本王如今想念的很!」 白溯月有些无奈,好像从王府之中出来一整天,炎墨迟都跟在她身后,唯恐她和任何人接触一样。 刚才那伙计若是再敢多看她一会儿,她敢保证,炎墨迟一定会戳瞎了那双眼睛。 白溯月可不想惹事。 她忽然感觉自己这张脸,竟然在不知不觉间成了麻烦。 不一会儿,一道影子从对面的街道走了过来,墨竹一脸冰冷的将一个纱帽放在了桌面上。 他的脸色还有些发白,但是人已经精神了不少。 只是想让他多休息一会儿,他都不乐意。 「王妃,这是王爷让墨竹买来的纱帽!」 白溯月一愣:「王爷,月儿又不是见不得人,戴帽子做什么?」 炎墨迟垂了垂眸子,漫不经心的挑起眉:「本王不高兴被人看你一眼!」 「……」 白溯月瞬间感觉有些无语。 炎墨迟的声音有些冰冷,带着强大的占有欲,仿佛只要她不愿意,他就生气了一样。 白溯月将帽子推在一边,也将脸色沉了下来。 「如果王爷不喜欢让别人看月儿的脸,那这张脸月儿毁了就是!」 说话间,白溯月直接从头上拔下一支朱钗,作势就要向着自己的脸颊划过。 炎墨迟伸手拉住她的手腕,眼底划过一道复杂犹豫的色彩。 那双妖孽无双的眸子里,藏着淡淡的光芒。 「小月儿,你的好,本王只想自己看到,如果你不高兴,那就算了!」 他眼神沉了沉,却并没有后退一步的意思。 「本王不捨得伤你一分一毫,但是若是别人敢碰你一下,本王会让他……后悔活着!」 那阴冷的声音,带着极为强大的气势。 白溯月刚才不过是故意气炎墨迟罢了,见到他竟然说出这种话来,微微垂下眸子。 她也许能够理解炎墨迟的心思。 就好比,如果有女人,一直纠缠着炎墨迟的时候,她也会不舒服一样。 「好,我带,不过这帽子有些热,就戴着上面的纱好了!」 等了片刻,伙计总算走了出来。 身后,一个大概四十几岁的男子,面上含笑,背着手来到两人面前。 「这位姑娘想要买十万石的粮食?」 白溯月站起身,对着他点了点头。 「如果有的话,现在就要!」 掌柜的眼神微微加深,看着白溯月和炎墨迟的眼神带着深深的怀疑色彩。 「这可有些麻烦,十万石是没有的,但是有五万石,整个京城除了我们粮铺,恐怕没有人能够拿出这些粮草来,姑娘还要吗?」 「没有就算了!」 白溯月站起身,没有丝毫迟疑和解释的就向着粮铺的外面走。 那伙计和掌柜对视了一眼,两人的眼神之中划过诧异的色彩。 第355章 能不能告诉本王 白溯月和炎墨迟直接上了一辆看起来普通的马车,向着城东的方向走去。 「这一男一女实在有些诡异,到底为何要买粮草?」 在两人离开后,伙计和掌柜的眼神瞬间都变了。 掌柜勾了勾唇角,双手背在身后:「赵志说最近炎王派来一个从来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来查粮草的事情,真是笑死本掌柜了!」 伙计凝神片刻:「咱们还是小心为上,这个节骨眼上竟然跑出来一男一女来买粮草,打听一下那女子的身份,暗中跟着她们,看看到底是谁的人!」 车帘落下,炎墨迟将白溯月抱在怀里。 他咬了咬白溯月的耳朵,小声说道:「月儿,你要去哪儿?」 白溯月一双眸子带着仿佛星辰一般的笑意,她掀开帘子,向着前方看了一眼。 「快到了!」 这里是个十分隐秘的小巷子,白溯月拉着炎墨迟从马车上走下来,直奔着一旁的院子里走去。 她故意在原地顿了顿,压低了声音说道:「王爷,有人在跟着咱们!」 炎墨迟摇了摇摺扇:「本王早就发现了!」 马车停留在外面,不一会儿,就有两道鬼鬼祟祟的身影显露了出来。 在院子里,早已等候多时的云陇和云千紫见到白溯月和一个陌生男子从大门走了进来,两人瞬间呆愣住了。 云陇快步走到白溯月面前,完全没有将站在她身后的炎墨迟看在眼里。 「月儿,你的脸!」 虽然还是原来的五官,可是如今的白溯月,却带着一种让人窒息的美感。 都说一白遮百丑,更何况白溯月根本不丑。 那精緻的眉眼,就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一样。 白溯月见到云陇眼底的震惊,并没有解释,而是开口说道:「世子爷,这次月儿来是有事相求!」 云陇根本就没有听到白溯月说什么,还呆愣愣的瞧着她。 云千紫率先反应了过来,看到自家一向精明的大哥居然看呆了,连忙狠狠的掐了掐他的手臂。 「大哥,别看了,是炎大哥……」 这一句话,让云陇瞬间回神。 他感觉到一阵劲风直奔着他的面门飞来,云陇连忙侧身躲避开来。 「月儿,只要我能帮上忙的,就算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惜!」 他说话间将目光落在了经过伪装的炎墨迟身上,眼神微微深了几分。 「炎墨迟,是你?」 炎墨迟迈步走到白溯月面前,手中的扇子遮挡住半张人皮面具。 「是本王!」 云陇蹙紧了双眉,眼底带着浓浓的好奇之色。 「月儿,你的脸到底是怎么回事,以前不是……」 白溯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也不好将秘密说给云陇去听。 「是这样,炎王殿下最近找了不少能够养颜的药方,所以就……」 白溯月说了个谎。 麒麟丹的事情,她谁也不能说。 「原来如此,我就知道,月儿一定是个美人!」 云陇的眼神落在白溯月的容颜上,心口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破茧而出。 本来就积聚在心口的后悔,更是将他整个人淹没,让他有些难受的难以唿吸。 炎墨迟轻轻拉着白溯月的手腕。 轻轻的将人护在自己身后,一双眸子里藏着几分淡淡的冷色。 人皮面具上并没有什么表情,谁也不知道,炎墨迟现在到底在想什么。 云千紫将紧张的气氛打断。 「月姐姐,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这般着急的找人将我们都叫过来!」 白溯月见到总算有人问到正题上,瞬间笑了。 「世子爷可还欠了月儿一个人情,现在是到了该还的时候了,该做什么,月儿都会写在书信之中,一会儿派人给世子爷送过去,这次我要请世子爷帮的是一个大忙,麻烦了!」 云陇心中顿时激动起来:「只要你说,我就做!」 炎墨迟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却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白溯月侧头,看了一眼门口的方向,眼底藏着几分深意。 她这次,就是故意的想要对方误会这粮草是云陇想要买的。 青武国的世子爷突然开口要买那么多的粮草,究竟是为什么,那些人心中自有猜测。 这粮铺背后的是风倾城,她一是为了引风倾城出来,顺便再将炎墨迟的那些粮草找到,只要这次计划不错,她一定可以顺藤摸瓜的抓住风倾城。 炎墨迟直接将白溯月从小院子里拎了出来。 「小月儿,你这样一声不响的就跑来见云陇,究竟想做什么?」 炎墨迟坐在马车上,一双眸子里划过一道淡淡的冷色,虽然将这话问出了口,可是炎墨迟却也猜到了真相。 白溯月微微垂眸,眼底闪过一道厉色。 「王爷,那粮铺是风倾城的!」 炎墨迟闻言,目光微微一凝。 「小月儿,本王心中同样有很多疑问,你能告诉我吗?」 白溯月挑眉,看着近在眼前的精緻眉眼。 炎墨迟在上车的时候,就已经摘下了人皮面具。 那双细长妖孽的眸子里,划过一道淡淡的光彩。 「你能够这般顺利的找到风倾城在皇宫之中设下的暗道,甚至还知道这京城之中最大的粮铺是属于风倾城的,你为何这般了解他?」 这个问题让白溯月有些没办法回答。 炎墨迟的眼神之中并非有什么怀疑之色,可是白溯月却连个假话都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编。 一个谎言之下,她还要编出另外一个来圆。 与其如此,还不如不说。 炎墨迟忽然笑了:「小月儿,你无须紧张,本王不是在怀疑你什么,只是在担心你!」 白溯月沉默片刻:「这个问题,月儿没办法回答!」 炎墨迟伸手摸了摸白溯月的头,低声说道:「你不答,本王便不会再问!」 这话让白溯月心头一热,瞬间抬起头看着那张还残留着几分笑意的脸。 「王爷,月儿并非有意瞒着你,而是就算溯月说了,你可能也不会相信!」 炎墨迟微微扬起唇角:「你不说,我不知道,你怎么会知道本王不相信?」 马车之中瞬间一阵沉默。 马车骤然急速的停了下来,白溯月身子一个不稳,她连忙抓住旁边的栏杆,将身形稳住。 「墨竹,怎么回事!」 「王爷,刚才突然闯出来一个孩子!」 听到这话,白溯月疑惑的掀开帘子向着前方看了过去,马车走在宽敞的大路上,一个妇人闯过来,连忙将摔倒在地的孩子抱在怀里。 「儿子你怎么样了,快醒醒!」 四周立刻围绕过来不少看热闹的百姓,白溯月见到那小孩儿可能受了伤,连忙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她停在那妇人身侧,仔细看了一眼那孩子。 「墨竹,你到底有没有撞到孩子?」 墨竹摇了摇头:「刚才这孩子突然从旁边闯了出来,属下没有撞倒!」 听到墨竹这样说,那妇人顿时恼火起来:「没有撞到?没有撞到我儿子怎么昏迷了,你快还我孩子,还我孩子!」 说话间,那妇人直接将孩子放在地上,向着白溯月的方向沖了过去,带着几分疯狂的架势。 白溯月刚要说话,就看到那妇人手上突然出现的一道银光。 第356章 有刺客 阳光反射到白溯月的眸子里,那匕首一瞬间就冲到了白溯月腰腹之间,她心神一冷,抬起脚将妇人手中的匕首踢的落在一边。 墨竹看到这妇人竟然是刺客,拔出腰间的长剑,直接将妇人还想要抓向白溯月的手砍断。 啪嗒一声,那手臂落在地上,妇人当下惨叫了一声。 谁也没有想到,本来好好的一场热闹就变成了要杀人的血案,百姓吓得四散奔逃,一时间整个街道都混乱了起来。 「抓活的!」 极为冷厉的声音,从马车之中传出,白溯月眼见着那妇人爬起来,一头撞在了旁边的墙壁上。 干脆利落,毫不犹豫。 这让白溯月看着那老妇人的尸体,久久不能回神。 炎墨迟踏步走到白溯月身前,将她向着后方拉过来,一双眸子里藏着彻骨的寒意。 守在附近的禁卫军得到消息,带着一队人闯了过来,看到站在场中的炎王殿下和白溯月,全都愣住了。 「王爷,这里发生什么了!」 白溯月倒是没想到,为首的将领竟然是刘武。 刘武瞬间将目光落在了白溯月的身上,一时间感觉有些熟悉,看了半晌才总算将白溯月给认了出来。 「大……大小姐?」 白溯月早就看惯了这些人诧异的表情,只感觉有些无奈,她现在变漂亮了一些,有那么值得震惊吗? 「有刺客!」 炎墨迟淡淡的从唇角吐出三个字来,将目光落在了还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孩子身上。 「将这两人带回去,仔细盘查,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 「是,王爷!」 刘武收回震惊的眼神,低下头不敢多问一句,让人将妇人的尸体和小孩子一同让人带走。 炎墨迟眼底蕴藏着浓浓的杀意,嘴角的笑,也在渐渐消散。 「王爷,这妇人并没有武功!」 白溯月靠在马车上,双眼轻轻闪了闪。 「王爷,月儿没事,找这种人,恐怕是让我们掉以轻心!」 炎墨迟侧头看她,那双眸子里带着探寻之色:「小月儿,你可有得罪了什么人?」 「没有,那人看着倒是有些眼熟!」 白溯月说完这话,单手拖着下巴沉默了半晌。 片刻,她的双眼瞬间亮了起来。 「我响起来了,那年轻的妇人,以前我像是在相府之中见过!」 白溯月仰起头,看了一眼天上有些刺眼的光,一道影像忽然从眼前划过。 「我好像想起那人是谁了!」 白溯月突然想通了,在半路上就这样没有准备的刺杀她,根本就不像是蓄谋已久的样子。 「这妇人是白妙茹的奶娘!」 「白妙茹?」 炎墨迟有些疑惑的念出这个名字,仿佛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人是谁。 白溯月见炎墨迟如此神情,也非常理解,毕竟白妙茹对炎墨迟来说,就是个不起眼的小人物。 「炎王殿下,跟我来!」 马车幽幽行起,向着城南的一条小巷子里走去。 然而此时,那几个暗中跟踪的人,也已经将之前看到的事儿告诉给了粮铺的掌柜。 那掌柜听到,那一男一女去见的人居然是青武国的世子爷和小郡主,一双眸子顿时亮了起来。 「这青武国果然心存不轨,表面上不参与任何事情,在暗地里却野心勃勃,如果主子知道这个消息,应该很高兴才对!」 两个伙计连连点头,一脸兴奋。 「你们给我牢牢盯着,如果还有人来买粮草,就将价钱商量定,这消息我会尽快告诉主子!」 掌柜一脸欣喜的转身离开。 能够和青武国联手,他家主子的事情一定可以事半功倍。 …… 马车停在最南边一个小巷子里,白溯月从马车上跳下来,站在这一条巷子里最不错的青砖瓦房门口。 四周一片安静,这家人的大门前也寂静无声。 炎墨迟蹙着精緻的眉宇,纯黑色的长袍,让他整个人多了几分冷沉之色。 原本妖孽无双的眉眼,在长袍的映衬下,带着一丝微微的邪魅。 白溯月轻轻敲了敲大门,看到房门骤然被她敲开,她才发现这门并没有锁。 直接迈步走了进去,院子里到处一片混乱。 一道细细的哭声,和叫骂声突然从旁边的院子里传来。 这是个两进两出的小院子,里面有两间房屋,距离大门处也并不远。 白溯月一耳朵,就知道那发出女声的人是谁。 白妙茹! 她抬起头,背着手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门口突然走出来一个上了年岁的老妇人。 那老妇人在看到白溯月的一瞬间,勐然惊讶的瞪大双眼。 她可是将面前的人给认出来了。 「月……月小姐?」 白溯月一扭头,瞧见了一个老熟人。 「没想到是老夫人身边的刘嬷嬷,你还活着?」 刘嬷嬷双腿一软,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一想到她当初到底是怎样在白溯月面前嚣张,帮老夫人欺负白溯月的,就感觉有些腿软。 「你叫错了,我现在是郡主!」 白溯月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一脸恐惧的老嬷嬷,嘴角微微勾起:「难不成,本郡主还能吃了你?」 刘嬷嬷连忙跪爬了两步,心口砰砰乱跳着,她哪里会想到,那样莽撞普通的白溯月,会突然间就飞上枝头变了凤凰。 「还请郡主大人大量,不要计较老奴之前的一点儿过错!」 一道身影突然停留在白溯月身后,那老嬷嬷抬起头的瞬间,差点儿没直接将胆子吓破。 「炎王殿下!」 刘嬷嬷一屁股坐在地上,浑身抖得好像筛子一样。 「饶命,饶命啊!」 这一声哀嚎,顿时引起了里面人的注意,白妙茹此时也不哭了,白溯月只听到一生怒吼。 「你这贱人快出去看看,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白妙茹抽抽噎噎的推开门,看到门外的白溯月,一瞬间瞪大双眼。 「是……你是白溯月!」 她吃惊的看着此时的白溯月,一身长裙纤尘不染,站在那里就仿佛出尘的画中仙子一般,尤其是那张,让人看上一眼,就捨不得离开视线的精緻容颜。 如此的白溯月,让白妙茹感觉心口剧烈的颤了颤,一时间仿佛卑微到了尘埃里。 然而此时的她,浑身狼藉,穿着下人才会穿的粗布衣服,原本保养的极好的容颜,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就仿佛黄脸婆一般,她脸上满是青紫的痕迹,嘴角还落着一个鲜红的巴掌印。 第357章 忍你很久了 她连忙后退了两步:「白溯月,我又没有惹到你,你来这里干什么?」 她眼神之中有些惊恐,向着后面后退了几步,一下子绊倒在地,摔了一个趔趄。 白溯月微微挑眉,看到白妙茹此时的惨状,微微无奈的摇了摇头。 如果不是白妙茹当初有了那种心思,她怎么会落到这种下场。 「刚将人派出去刺杀本郡主,现在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了?」 白妙茹愣了一下:「刘嬷嬷,不是让你看着马嬷嬷不要出门吗,你到底是怎么做事的?」 白妙茹眼神之中划过一道畏惧之色,整个人披头散髮,狼狈不堪。 「小贱人,到底是谁在外面,吵吵闹闹的!」 阴冷的男声从里面传来,白妙茹直接坐在地上大哭起来。 白溯月淡淡的扫过白妙茹,眼神从白妙茹的身上转开,走到她身侧,推开有些阴暗的房门。 里面没有一丁点的光亮,白溯月适应了一下暗淡的光线,将目光落在了床榻上的一个人身上。 是刘郁。 刘郁整个人瘦的好像皮包骨头一样,一双眸子里带着阴狠的光芒,半躺在床上,脸上的狠辣还没有褪去。 刚才白妙茹的脸,一定是被他打的。 白溯月看到如今的刘郁,忽然轻笑了起来,这个前世风光无限的状元郎,恐怕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会有今天。 相府已经倒了,也怪不得这一家人竟然会过的如此落魄。 看来能被人拿走的都拿走了。 「白……白溯月?」 刘郁见到白溯月,吓得连忙扯过被子将自己蒙了起来。 「你给本少爷滚开!」 白溯月上前走了几步,轻轻笑了。 那笑容美的让人惊艷,虽然刘郁有些害怕白溯月,但还是忍不住露出眼睛看了过去。 然后舔了舔唇角。 一种十分后悔的感觉在心里滋生,一想到这个女人当初差点儿成为自己的,刘郁心中就生出浓浓的嫉妒来。 「白溯月,你竟然敢私闯民宅,小心本少爷去官府告你!」 白溯月有些意外,没想到刘郁还能说出这种话来,她在次走向前,一双眸子里藏着漫天冷色。 「我现在身为郡主,你可以去告啊!」 这一句话,让刘郁顿时愣住了。 「郡……郡主!」 他唇角哆嗦着将这话说出来,害怕和慌乱,一瞬间席捲心头。 他可不觉得白溯月会拿这种事情来骗她。 只是,她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将军之女,怎么会突然成为郡主了? 「白……白溯月,上次是我色胆包天,可也用了一条腿的代价,相府如今倒了,我这个残废也根本不能对你怎样,如果你想报仇的话,那主意都是那女人出的,你去找她,找她啊!」 这一番话瞬间让门口的白妙茹激动起来。 她疯了一般冲上来,直奔着刘郁抓去。 炎墨迟靠在门口,挡住了最后一束能够照进房间里面的光,白溯月见到白妙茹冲上来,瞬间躲开身子,向着后面退了几步。 「我要杀了你,你怎么这么狠的心,我忍你很久了!」 「啊!」 惨叫声不断从床榻的方向传来,刘郁没有了一条腿,整个人又躺在床上几个月的时间,根本对发了疯的白妙茹没有法子,脸上身上被白妙茹抓的到处都是伤痕,白妙茹忽然掐住了对方的脖子,一双眸子里藏着满满的杀意。 那疯狂的狠劲儿,让白溯月都有些意外。 「我要杀了你啊啊!」 白溯月此时已经从房间之中退了出来。 炎墨迟扫了一眼她的神色,却见到白溯月双眉紧锁,脸上没有一点儿高兴的色彩。 「小月儿,估计那个刘郁已经死透了吧!」 白溯月轻轻抬头看着房间的方向,此时白妙茹和刘郁的声音都已经消失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妙茹浑身破碎的从里面走了出来,掌心之中还带着一点儿血红的勒痕。 她坐在门口的位置低着头大哭起来,整个人身边充斥着一种彷如绝望的气息。 白溯月知道,现在的白妙茹恐怕生不如死。 白妙茹杀了人,怎么可能这般轻易脱罪,只要这消息传到官府当中,白妙茹也免不了要被抓起来。 至于之后的事情,白妙茹跟她没有丝毫关系,这一切,也都是她自己造成的。 如果不是她的怂恿,那个妇人怎么可能会突然跑出来刺杀她。 若是刺杀成功了,她白溯月是不是此时已经死了? 现在她若是来同情白妙茹,可谁来同情差点儿重伤的她? 「王爷,走吧!」 白溯月垂下眸子,一句话也没有对白妙茹说的意思。 白妙茹忽然开口:「站住!」 白溯月转过身,有些不解的看着白妙茹的方向:「按理说,你当初用那般的奸计陷害本郡主,本郡主会要你的命,可是看到你如今的场景,我倒是不想插手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白妙茹疯了一样的大笑了起来。 「白溯月,我不要你假好心,有能耐你就杀了我啊,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白溯月看到白妙茹的样子,无奈的笑了笑:「你现在的样子生不如死,我为何还要杀你?」 这一句话,让白妙茹的笑声截然而止。 她收敛起脸上的笑容来,声音冷冷的说道:「你还真是假好心,怪不得颜映柔都斗不过你,这些天我一直都在暗中观察你的消息,倒是未曾想,一把大火就将百年根基的相府烧的干干净净,不光我娘被烧死了,就连老夫人都被你杀了,你好狠的心啊!」 「哦?这相府着火,是有人亏心事做多了,和本郡主又有什么关系,白妙茹,你可不要冤枉本郡主!」 白溯月静静转头看着白妙茹的脸,居高临下的威压瞬间席捲过去。 白妙茹惨笑,「到底是谁做的,你我心知肚明,就算我现在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你为何还要在这里装模作样呢?」 「别人相信与否是别人的事儿,没有证据就随便乱说,可就是你的过错了!」 白溯月老神在在,完全没有将白妙茹的试探放在心上。 这个时候,她怎么可能承认自己才是毁灭了相府的真兇,让别人来找自己的麻烦? 「你还真是谨慎,不过也罢,你不是想知道你娘是怎么死的吗?我知道,因为当初我娘亲耳听大夫人说过,后来她也告诉了我!」 第358章 真相 白妙茹坐在地上一动不动,脸上露出一抹冷笑来,一双眸子里却藏着几分水雾。 白溯月没想到白妙茹会突然间提起这个。 她脸上的神色瞬间愣了下来,沉声问道:「白妙茹,如果你告诉我答案,我可以留你一命,若是你不说,这件事以后我自然会调查清楚!」 白妙茹轻轻一笑:「老夫人用你娘骨灰控制你的时候我都知道,甚至于,这骨灰是被谁挖出来的我都知道,我若是说了,恐怕我死的才会更快!」 白溯月眯了眯眸子,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王爷,咱们走吧!」 炎墨迟点了点头,看了白妙茹一眼,转身带着白溯月就要离开。 白妙茹见到白溯月真的不想知道,顿时有些慌乱了。 「白溯月,我说,我说好不好,只要你能够给我足够的银子,留我一命,以后我一定离开这里远远的再也不回来!」 白溯月听到这话,总算是停下脚步。 就在此时,跪在不远处的刘嬷嬷忽然爬起来,跪在白溯月面前。 「老奴也知道一个秘密,一个天大的秘密,还请白小姐能够给老奴一条活路!」 白溯月垂了垂眸子,看了一眼那老嬷嬷。 「你知道什么?」 那老嬷嬷抬起头,没有丝毫犹豫:「只要郡主能给老奴一些银子照顾一家老小,老奴就全都说出来……」 刘嬷嬷话音刚落,就看到手上多了一张银票。 一千两! 这个数量,就算刘嬷嬷赚一辈子都赚不完。 她瞬间面上露出惊喜的色彩来,想到当天丢下老夫人自己离开的场面,心口微微跳了跳。 「郡主,我知道白将军的娘根本就不是老夫人,老夫人亲口对老奴说过的!」 这番话让白溯月瞬间神色一变。 这个消息,可要比白妙茹说的那个,更是吸引她。 她走到刘嬷嬷面前,伸手抓住刘嬷嬷的肩膀,一双眸子里划过一道冷光。 「继续说下去,你还知道什么?」 刘嬷嬷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低声说道:「老奴还知道……大将军和皇上是亲兄弟……」 这个消息仿佛晴天霹雳一样直接从天上噼了下来,让白溯月感觉有些凌乱。 亲兄弟? 和轩帝?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就连炎墨迟的眸子里,都划过一道意外的痕迹,他连忙走到白溯月身侧,将她的身形稳住。 「你继续说!」 炎墨迟冷冷开口,让那刘嬷嬷打了个寒颤,见到那双细长双眸之中藏纳着的冰冷杀机,刘嬷嬷直接开口,将一切娓娓道来:「老夫人当年是太后身边的一等宫女,乃是太后心腹,家境也算殷实,当年为太后立下了不少大功,后来嫁给相爷,成为了相爷的续弦,却依旧在暗中为太后做事!」 刘嬷嬷清了清嗓子。 「然而,当初皇城之中到处充满杀机,先帝身体还越来越差,太后生下第二个皇子之后,就感觉有些力不从心,宫中的珍贵妃那时候正得盛宠,屡次算计太后,太后心疼自己的儿子,害怕他在宫中遇难,就将小儿子从宫中送了出去!那时候老夫人也刚好有孕,就将现如今的兰宁公主抱进宫里顶替,即便如此,兰宁公主因为小时候中过毒身,体依旧不好,就连一个儿子都没有给永成侯留下来!」 这些消息让白溯月震惊的不能自已。 到底是什么样的情景,竟然让太后为了保护儿子的平安,将皇子给送出宫去。 「那皇上呢,皇上不也是好好的吗?」 刘嬷嬷嘆了口气:「那时候皇上还在外面读书,是先帝的心头宝,直接送到了外面去,在宫里面,只有太后和小皇子!」 白溯月紧紧的蹙着眉头:「太后怎么可能,连自己的儿子都护不住!」 「这!」 刘嬷嬷顿住了,摇了摇头:「这些详细的,老奴就不清楚了,不过在皇上登基之前,太后就已经过世了,当时太后留下话,让老丞相好好辅佐皇上,这才有了相府如今的荣宠!」 白溯月得到这些消息,已经足够她震惊的了。 刘嬷嬷毕竟只是个奴才,知道的东西也肯定有限,她也不强求。 白妙茹也听到了这个消息,震惊的张大嘴巴。 「怎么可能,是不是你弄错了,白震怎么可能是皇上的弟弟,你是不是将我爹和白震弄反了!」 弄错了? 白溯月见到白妙茹到现在还不死心的想要找捷径,嘴角溢出一抹冷笑来。 「白妙茹,怎么弄错了?」 白妙茹哑然,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仔细的回想着,这么多年老夫人对白震和白询的态度,隐约也有了一些感触。 她看了一眼白溯月的方向,眼底嫉妒的光芒越来越浓,她一直觉得自己和白溯月相差不多,可是现如今看来,是她完全错了。 白溯月有将军……不,皇子为父亲,可她有什么? 如今白询死了,整个白府都已经倒了,可是白家所有人,唯独白溯月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 她好不甘心。 「白溯月,你娘是中毒而死,在怀着你的时候就中了毒,那毒根本无药可解,谁都没想到你却活下来了!」 白溯月的眼神深了深。 袖子下的手紧紧的攥了起来,虽然早已猜到答案,可是真相出现的时候,白溯月还是感觉到心口一阵发堵。 她娘是中毒死的。 也是为了救她而死。 如果这个仇不报,她白溯月白重活了这一辈子。 「说,幕后之人到底是谁!」 白妙茹轻笑起来,「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娘说,肯定不是天风的人,那天我娘去找大夫人,站在门口的时候听到了里面的谈话,才知道了一切!」 她忽然咯咯笑了起来,眼底闪过一道邪恶的光芒。 「白溯月,就算你爹是皇上的亲弟弟,可那又有什么用,我想这件事皇上肯定也都知道!」 就连白妙茹都想到了,白溯月当然也猜到了这点。 如果没有轩帝的默许,白老夫人哪里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对白震如此。 这也给当年她不让她父亲做官读书,也有了解释。 谁又会真的想让自己的身边,时时刻刻的有着威胁的存在? 按照轩帝处置自己其他兄弟的手段,对白震已经算轻柔的了。 她向着白妙茹走去,一只手却抓住了她的手臂。 「小月儿,还要再耽误时间下去吗?」 白溯月转身,将目光落在炎墨迟的眼睛上,那双细长的眸子里倒映着淡淡的萤光。 「炎王殿下,溯月有一句话要问你!」 炎墨迟点了点头,「说吧!」 「你是不是,认识月儿的娘?」 第359章 要不要本王发誓 炎墨迟轻轻一笑:「不熟!」 这句不熟,回答了白溯月心中的所有疑惑,她轻轻垂下眸子,轻声说道:「那就是认识了!」 炎墨迟摸了摸白溯月的脑袋:「小月儿,你到底想知道什么,本王会告诉你!」 「我想知道王爷的玉佩到底是哪里来的,我问过我爹,爹说这玉佩和我娘留下来的遗物是一对!」 白溯月的语气之中透着浓浓的好奇,她抬起头凝视着炎墨迟的双眼,只想知道他为何不将这件事告诉她。 白妙茹见到白溯月和炎墨迟之间像是有了嫌隙,心中微微一动,眼底闪过一道光芒。 「炎王殿下,白溯月根本就不是白大将军的女儿,而是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野种,这种女人您怎么……」 还没等白妙茹将话说完,瞬间就噤了声。 她睁大双眼,用手捂着脖子。 炎墨迟看了一眼掉在地上染了血的摺扇,眼底划过一道冷色。 「她是你可以说的吗?」 就连白溯月都未曾想炎墨迟会出手如此快,等到她跑到白妙茹身边的时候,白妙茹已然气绝身亡。 旁边的刘嬷嬷见到就连白妙茹都已经死了,立刻转身拿着银票向着后院跑去,眨眼间就失去了踪迹。 「王爷,月儿还有好多问题想要问呢!」 她试探了一下白妙茹的气息,紧紧的蹙着双眉。 炎墨迟大步走到白溯月身边,将人带到了自己怀里。 「小月儿,你想知道什么,大可以交给本王来调查,她不过是一个小丫头,怎么可能还知道什么?」 白溯月仰起头凝视了炎墨迟片刻。 心口像是被一只手紧紧的揪着。 她有一种感觉,炎墨迟这样做,像是不想让她知道什么。 可是,她惊愕的自己有这个权力知道一切。 「王爷,既然你能帮月儿,就找到杀害我娘的兇手好了!」 炎墨迟在白溯月的脸颊上亲了亲,「这个小月儿不需要担心,本王自有法子!」 「那就麻烦王爷了!」 白溯月暗中按了按自己心口的位置,只觉得有些空荡荡的。 一种奇妙的感受,让她心里有些难受。 「炎王殿下!」 白溯月才走了两步,立刻停在原地。 她仰起头,一字一顿的说道:「昨晚说过的话,王爷可还记得?」 炎墨迟见到她如此严肃的神色,顿时笑的连眸子都眯了起来,细长妖孽的双眼之中划过一道霞光。 用指尖轻轻的卷着白溯月的长髮,炎墨迟微微启唇:「小月儿,你不信我!」 「我……」 看到那张脸上露出十分委屈的表情,白溯月一阵心软。 她是不是有些太患得患失了? 「王爷多虑了,月儿并非不相信王爷,如果真不信你的话,月儿也不会……不会把自己交给你!」 白溯月说这话的时候,脸颊不由自主的红了红。 被人直接抱上马车,炎墨迟的眼底,隐含万千光华。 「小月儿,既然你信,那就相信到底,相信一辈子!」 白溯月闭了闭双眼,一个冲动的字眼,却不经过自己控制的沖了出来。 「好!」 跟在炎墨迟的身边,她相信他一辈子。 「希望王爷不要让月儿失望!」 炎墨迟瞬间笑了:「小月儿,你从未让王失望过,本王也不会让你失望,要不要本王发誓!」 白溯月一听到他提起这个,想到前段时间自己在轩帝面前说出来的话,顿时感觉有些好笑。 「不用,能不能做到,也全都看王爷的心思,只要王爷不负月儿,月儿就心满意足了!」 她的要求只有简单的一个。 只要维持现状就好。 被炎墨迟亲自送到将军府,白溯月看到满府的下人脸上都洋溢着惊喜的表情,心情一瞬间开朗起来。 大婚迫在眉睫,将军府从现在开始,到处都已经是大红的喜色。 炎墨迟目光凝了凝,「婚礼的事情,本王都已经准备好了,等你嫂子过了门,本王就将你接过来!」 他轻轻舔了舔唇角,带着意犹未尽的味道。 白溯月笑道:「王爷不是要准备盛大的婚礼吗,怎么会这般仓促?」 「仓促?」 炎墨迟顿时笑了。 「本王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 白溯月的心骤然一暖,刚才的不愉快,仿佛在此时烟消云散。 「天风可有规矩,大婚之前,男女不能见面,否则会被视为不吉,为了以后能够和和美美,王爷还是请回吧!」 炎墨迟闻言,眼神顿时就变了。 「这是谁定下的规矩?」 「祖上传下来的!」 白溯月仰起头,看着炎墨迟的模样,心中暗暗好笑。 「如果让本王知道是哪个祖上,本王会将他的坟挖出来!」 「王爷居然比老夫人好狠!」 白溯月瞪大双眼,微微咂舌。 炎墨迟双手负在身后,一双眸子里多了几分冰冷之色。 「你竟然将本王比作一个老妇人,论起真正的狠来,小月儿……恐怕你的见识还比较浅薄!」 他的唇角露出一抹恶作剧一样的笑容来。 「改日有机会,本王会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才叫真正的狠毒!」 白溯月心口微微一寒,总觉得炎墨迟说出这种话来,并非是在吓唬自己。 然而,即便是吓唬,她也不会害怕:「月儿拭目以待!」 才过了没几天的功夫,白溯月收到了来自云陇的消息。 风倾城竟然在这种关键时候暗中联繫她。 不用想,她就知道自己前两日设下来的圈套吸引了风倾城。 身处于天风国的青武国世子,突然来到第一粮铺买大量的粮草,恐怕另有所图。 谁不知道,天风国现在国泰民安,即便是前两次的瘟疫旱灾,都没有动摇天风的一点儿根基,再加上有炎墨迟在做后盾,可谓是一块肥肉。 这样的肥肉,青武国想要啃上一口,也是理所应当的。 白溯月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信封,云陇将地址清清楚楚的标註好了,风倾城不敢进城,而是留在了城外的小竹林之中等着云陇。 白溯月不会错过这样的好机会。 现在颜映柔和相府都已经彻底倒下,她的仇人,就只剩下了风倾城一个。 皇城好不容易真正稳定下来,白溯月绝不会让风倾城再逃出去。 白溯月趁着夜色直接进了皇宫。 将所有的情况和轩帝说了一遍,白溯月还是第一次看到轩帝露出这般犹豫的表情。 「月儿,你当真确定了?」 「还请皇上下旨,月儿愿意亲自去捉拿叛逆!」 白溯月微微俯身,对着轩帝恭敬行礼,唇角却露出了一抹浅笑来。 养心殿的门口,两道身影骤然出现。 天宁长公主一脸冷若冰霜。 「皇上,这件事本宫觉得交给月儿来做很合适,就让栾儿跟着月儿一同前往好了!」 长公主一发话,让整个皇宫都寂静了下来。 晏景栾迈步走到白溯月身侧,轻轻开口:「还请皇上定夺!」 轩帝的眼神幽深了几分,忽然轻笑了起来:「就连长公主都开口了,朕哪里还能说什么,也罢,这件事就交给月儿你,景栾辅佐,只是朕只有一个要求!」 白溯月抬起头,凝眸以对。 难不成,轩帝是要她放过风倾城吗? 第360章 他是仇人的儿子 轩帝背过身,一双眼睛里藏着几分冷色。 「尽量抓活的,如果不能,就将他的尸首带回来!」 白溯月彻底放了心,「皇上但且放心,溯月一定竭力做到!」 轩帝摆了摆手,有些疲惫的向着另外一间偏殿走去。 白溯月松了口气,转身对着天宁长公主行礼。 「娘,您这么来了?」 天宁长公主摸了摸白溯月的手背:「只是有些担心你!」 白溯月将实现落在了晏景栾的身上,那张依旧冷漠如初的俊美容颜,却多了另外一种威严,他背着手站在白溯月身后,声音沉了沉。 「这件事,我会帮你!」 白溯月倒是感激不尽。 这件事本来和晏景栾并没有什么关系,人家这样参与进来,完全是看在长公主的面子。 「多谢晏大哥,只是月儿有另外的一件事相求!」 晏景栾皱了皱眉:「何事?」 白溯月的嘴角,露出一抹诡异之色来。 她微微垂下眸子,看了看自己的掌心。 「晏大哥应该知道药宗吧!」 晏景栾听到白溯月竟然提到这种地方,眼底闪过一道流光来。 他带着探究之色,将白溯月的神情尽收眼底,加以揣摩。 「知道!」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从晏景栾的口中吐出来,那张清冷的容颜上,双眼的颜色在渐渐加深。 「月儿想知道药宗的藏身之地!」 「你要知道这个做什么?」 白溯月抬起头,一双眸子里划过一道厉色的光彩,她才不会等着被人来抓她,她要做到先下手为强。 药宗,南妃,她一个也不会放过。 「如果晏大哥不方便的话,月儿就去求炎王殿下,想必炎王……」 「我知道了,三天之内,我会给你一个答覆!」 晏景栾直接打断白溯月的话,双眼之中多了几分怒色。 那张完美的,稜角分明的无双容颜上,多了一抹微微的冷意。 炎墨迟现在还算是个外人,她有大哥不求,去求别人,是说他不中用吗? 白溯月有些诧异,她以为晏景栾不过是个江湖人,看来实力不弱。 「月儿,药宗不像是你想的那样简单!」 晏景栾双手背在身后,语重心长。 大殿之中只有他们三人,长公主听到药宗这个名字,也感觉有些熟悉。 「月儿,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事情了?」 白溯月微微一笑:「晏大哥,月儿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晏景栾默然:「你知道就好,我会满足你的要求!」 天宁犹豫的看着白溯月:「月儿,你不要胡思乱想,你娘和药宗没关系!」 白溯月心湖之中泛起涟漪。 如果没关系,这药宗的镇宗宝贝,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她很怀疑白妙茹所说的那个幕后之人就藏身在药宗之内。 「娘,月儿知道您在担心我,只是月儿有难以言说的苦衷,这辈子,不是我死,就是药宗亡!」 虽然风倾城没说,可他心里恐怕一直在恨她。 下跪才换来的一切,对他来说依旧是个假的,恐怕风倾城到死也不会放过她。 白溯月轻轻抬起头,眼底闪过一道淡淡的流光。 现在,他一定将她的身份告诉给了他娘吧。 这几天出门,她要小心一点儿才是,不然的话,药宗那些高手为了抓她这个会跑的灵丹妙药,恐怕会不计代价。 晏景栾冷冷清清的开口:「月儿,虽然你我相处时间不长,但如今毕竟已经成了亲人,所以,有事儿的话,就不要麻烦一些外人了,知道吗!」 外人? 说的是炎墨迟吗…… 白溯月乖巧的应了一声。 晏景栾这才露出满意的色彩,推着长公主的轮椅,向着宫殿外面走去。 一道暗红色的影子骤然从门口转过弯来,炎墨迟似笑非笑的挡住了晏景栾的去路。 「小月儿,你来告诉本王,究竟谁是外人!」 炎墨迟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上扬的语气。 那双细长的眸子里,藏着一点儿可怕的威压。 白溯月没想到自己在别人背后说坏话被人抓了一个现行,面上立刻有些尴尬起来。 长公主见到炎墨迟,顿时轻轻微笑:「炎王殿下这么晚了,怎么会出现在皇宫之中?」 炎墨迟恭恭敬敬的对着天宁公主颔首:「本王听说有人不乖乖在府中睡觉,半夜跑到宫里来,就过来瞧瞧,现在看来,本王来的倒是有些多余了!」 晏景栾说话一向不客气:「炎王还真是有自知之明!」 他冰冰冷冷的留下这句话,回头看了白溯月的方向一眼。 「虽然王爷和月儿即将大婚,可也不能败坏月儿的声誉,这一个月前,最好还是不要见面!」 炎墨迟摇了摇手中摺扇,墨色的长髮被简单的束在头顶,细细的风吹起他的长髮,带着几分潇洒肆意的味道。 「恐怕郡王这要求,本王不能答应了!」 他微微抬起头,冲着白溯月轻轻一笑。 那妖娆的眉眼,带着无比诱人的风情。 一双细长的眸子微微上扬,眼角眉梢都浸满了笑意。 「小月儿,过来本王这里!」 他将手中摺扇收起,静静的站在门口等着白溯月。 白溯月只感觉,整个大殿之中的氛围开始紧张。 就好像所有心中的那条弦都被绷得紧紧的,仿佛那根弦随时都会崩断。 白溯月无奈扶额,好像晏景栾和炎墨迟之间好像没什么深仇大恨。 她迈步走到两人中间,挡住晏景栾有些森冷的视线。 「月儿……」 晏景栾顿了顿,却什么话都没说,推着天宁长公主从大殿之中走了出去。 长公主微微嘆了口气,却依旧忍住心思,什么都没说。 才走到不远处,晏景栾轻轻开口:「娘,您当真愿意让月儿嫁给咱们仇人的儿子?」 天宁长公主瞳孔微微缩了缩,缓缓垂下眸子。 夜色微凉,让她心中刚刚还残留着的那抹暖意被缓缓驱散。 「栾儿,咱们之间的仇恨,和月儿又有什么关系?」 「可是娘,儿子觉得,还是将这些告诉月儿比较好!」 天宁公主面色凝重的摇了摇头。 「这是上一代的事情,和炎王又有什么关系,栾儿,你不要将两件事情混为一谈,娘可是告诉过你的!」 长公主的声音有些凝重,在皇宫的暗夜之中幽幽传盪,转瞬间消失无踪。 晏景栾微微攥了攥拳头,眼底闪过一抹淡淡的恨意。 第361章 好好管教一番 白溯月走到门口,抬起头凝视了一会儿炎墨迟。 「多谢王爷担心,月儿自己就能回去!」 炎墨迟见到就算两人的关系已经到了这种地步,白溯月依旧对他的态度恭敬有礼,平平淡淡,瞬间感觉有些挫败。 「小月儿,你见到本王难道不高兴吗?」 白溯月轻轻一笑,精緻的容颜在月光下,漂亮的难以置信。 「高兴!」 炎墨迟伸手捏了捏白溯月的脸颊,看到指尖下的肤色红润起来,这才满意的收回手。 「是不是本王这两天没有来找你,你生气了?」 白溯月连忙摇头,她真没有生气,只是突然有些不真实的感觉,和炎墨迟在一起的时候,只感觉心情有些复杂。 那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让她不敢在炎墨迟面前展现自己。 这两天更是将那晚上发生的事情深思熟虑了一番,白溯月却忽然感觉有些不懂自己了。 「王爷这两天,可有了什么进展?」 白溯月仰起头,一脸严肃的神色,炎墨迟见到白溯月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立刻不满意了。 「这里不是说话的好地方,跟本王来!」 出了皇城,白溯月看到宫门外停着一匹墨色马驹。 白溯月走上前,有些欣喜的拍了拍墨龙驹的马背。 「王爷怎么将他给带来了?」 「可喜欢?」 白溯月翻身上了马,熟悉的抓着马缰原地走了两圈,她转过头看着站在地面上的他,眼底带着浓浓的光彩:「王爷只牵来一匹,我骑着,王爷怎么办?」 还没等白溯月将剩下的想法说完,炎墨迟已经来到她身后,拉住缰绳翻身上马。 坐在了白溯月身后。 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背,另外一只手,抱在了她的小腹上。 温热的胸膛靠了过来,即便在有些凉的秋夜,白溯月也感觉到了那让她能够灼烧起来的热度。 「王爷……」 「小月儿,本王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说话间,墨龙驹马蹄飞奔起来,白溯月耳边传来一阵强风。 她死死的抓着手中的绳索,两旁的景物飞速的后退着。 才不到一炷香的功夫,炎墨迟起身将白溯月抱了下来,她站在地上向前看去,一片花红柳绿,好不热闹。 精緻的楼宇,大红的灯笼彩绸,在正中央的门楼上挂着一个赤金色的牌匾:云霄楼! 白溯月整个人僵硬在了原地。 她有些诧异的侧过头,十分不理解的看着炎墨迟。 这就是他说的好地方? 青楼? 「王爷,你是不是带我来错地方了?」 云霄楼十分精緻,到处欢声笑语,门口花枝招展的美人香气扑鼻,在云香楼关门之后,这里的生意越发热闹起来。 炎墨迟勾起唇角:「这家云霄楼是本王新开的!」 白溯月听到这个消息,浑身不易察觉的轻轻颤了颤。 她有些呆愣的被炎墨迟带到了门口,那高高的台阶,却仿佛隔世的屏障。 这家云霄楼,会在几年之后成为最大的一家青楼,享誉大江南北,和整个天风。 而她,成为了这里的花魁。 白溯月看着眼前一些熟悉的格局,忽然有一种,她在做梦一样的感觉。 她根本没有重生一次,而是还活在前世的黑暗之中。 她顿住脚步,脸色有些发白。 白溯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一双眸子里,涌动着一点淡淡的恐慌。 炎墨迟隐约发现了她的异样,垂下眸子,「小月儿,你怎么了,难不成怕了?」 白溯月摇了摇头,她并非怕,而是心中有一种十分不安的感觉。 「有本王在,还有谁敢欺负你不成?」 炎墨迟轻轻笑了笑,抓着白溯月的手已经来到门前,一个打扮的十分妖娆的中年女子立刻恭敬的来到炎墨迟面前,「王爷,您怎么来了,这位是……」 那老鸨有些诧异的看着白溯月,上下将白溯月打量了一番,顿时露出了惊艷的眼神。 「尤物,简直是人间难寻的尤物,如果好好的调教一番,绝对是……」 「住嘴!」 白溯月率先开口,紧紧的盯着眼前的女子。 这辈子还是她们第一次相见,可是上辈子却熟悉的很。 她这一生厉喝,让那女子的眼神划过一道畏惧的色彩,用画着花纹的摺扇挡住了半张面容。 「哎呦,还真是厉害呢,看来王爷想要拿下这丫头,也要费上不少的功夫,这性子如此泼辣,王爷不如将其留在我这好好管教……」 女子的声音越来越小,脸上划过一道尴尬的神色。 因为她见到,炎墨迟的眼底,逐渐划过了一道杀机。 她忽然感觉到,也许这个女子对炎墨迟来说,是很不一样的。 许妈妈立刻转换了脸色,看着白溯月的眼神也恭谨了不少:「开玩笑,刚才我都是在说笑呢,这位小姐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快来人,带王爷去楼上!」 她说完这句话,连忙转身就走,唯恐惹恼了这两人。 白溯月沉默,微微勾了勾唇角。 「王爷,月儿不喜欢这个人!」 她在青楼里面学习了三年时间,吃了无数的苦头都不算。 然而这个女人,为了银钱,当初差点儿将她送到了一个富商的床上。 如果不是她最后逃了出去…… 她低下头,将思绪收回,再次看着云霄楼的时候,眼底却没有了丝毫情感。 「小月儿,本王懂你的意思!」 炎墨迟将手揽在她的肩膀上,瞬间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这两个人,全都有一张绝对让人惊艷的容貌。 白溯月的清冷如仙,炎墨迟的艷华无双,让厅堂之内传来片刻肃静。 不过炎墨迟在这京城实在太过有名,众人一眼就将他的身份给认了出来。 「炎王殿下……竟然是炎王!」 「炎王带来的女子到底是谁,简直是美……美……」 有人突然发现自己忽然词穷,竟然找不到一个来形容白溯月容貌的词语。 炎墨迟的眸子闪了闪,没有说一句话,领着白溯月踏步上楼。 众人好奇的跟在后面,一直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 将包厢的大门关好,外面的声音全部隔绝开来,炎墨迟坐在床榻上,对着白溯月招了招手。 「月儿,过来!」 白溯月好奇的打量着这间包厢,眼神之中划过浓浓的思绪。 又是这间青楼。 看样子,如今才是云霄楼开业不久的时候,这段时间倒是吸引了来自京城不少的贵客。 和当初她刚到这里来的萧条模样,有些不同。 第362章 做爱做的事儿 「月儿是因为上次在青楼之中出了些事,所以才会对青楼如此畏惧,还请王爷见谅!」 「见谅?」 炎墨迟微微挑眉,一只手撑着侧头:「小月儿,你为何要让本王见谅,你好像没做错什么!」 白溯月一时间哑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么长时间没见到本王,一定想念的很吧!」 他嘴角忽然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白溯月只感觉一阵危险的气息瞬间袭来。 「王爷,你这是……这是要做什么?」 「做什么?」炎墨迟目光灼灼的看着白溯月。 「当然要做喜欢做的事!」 喜欢做的! 白溯月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这几天炎墨迟不知道在忙什么,倒是没有再来找她,害得她自己也在暗中胡思乱想。 谁知,不来则以,一来,就给了她这么大一个惊喜。 竟然带着她,来到前世待过的青楼之中转了一圈。 而且,他竟然是这云霄楼的主人。 如果真的是,前世他一定知道她的身份,她拍卖初夜的那次,炎墨迟到底是抱着什么心思来的? 白溯月忽然察觉到自己的思想已经陷入了一种误区当中。 不管是前世的炎墨迟,还是如今的炎王殿下,都在逐渐的重叠。 轻轻迈开步子,走到炎墨迟身边,白溯月的眼神之中,划过一道浓浓的光彩来。 「王爷,你喜欢月儿哪里?」 她默默走到他面前,声音微微加重了一些。 像是故意,又像是无意的问了这么一句。 炎墨迟凝视着她清澈双眼之中逐渐酝酿起来的情绪,眼神越发幽深,将人抱在自己怀里。 轻轻吻了吻。 「有什么话,在床上说!」 炎墨迟压低了声音,嗓音明显沙哑了几分,白溯月忽然按住他的手腕,眼底闪过一道深沉之色。 「不要,就在这里!」 她将头靠在炎墨迟的身上,一颗心偷偷的提了起来。 「好,那本王就告诉你!」 炎墨迟见到白溯月紧抓着他的衣襟不松手,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也暗中感觉到了她的依赖之心。 「你哪里,本王都喜欢!」 「这个答案不好!」 白溯月将炎墨迟的话反驳了回去,然后从他怀中轻轻抬起头来。 然后,忽然咯咯笑出声来。 白溯月的声音十分好听,又让人有些心中发痒。 她伸手抓住炎墨迟的袖口,嘴角的弧度带着无边的诱惑之意。 那双清澈眼睛之内的水雾,让人有种口干舌燥的冲动。 「小月儿,你是妖精转世吗?」 炎墨迟抬起了白溯月的下巴,眸子里暗光流转。 白溯月摇了摇头:「我不是,王爷才是那引诱人的妖精……先不说这个,奸细到底找没有找到?」 炎墨迟颳了刮白溯月的鼻尖:「当然,不过你的法子倒是不错!」 他眼底带着几分赞赏,亲了亲白溯月的额头,抱着人的手臂收紧了几分。 敢动他东西的人不多,连粮食藏在哪儿都找到了踪迹,想要询问出奸细来,自然不需要费力气。 那个永丰粮铺的掌柜被他抓走之后,连一夜的时间都没有熬过去,就将能招的都给招了。 他倒是没有想到,出卖他的人,就是那个永田的赵志。 就连粮铺的名字取的都那样相似,还真就是一家子。 「人已经抓起来了,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炎墨迟微微勾起唇角。 「我听说,你明天要去单独出手,去抓风倾城?」 白溯月眨了眨眼睛,将实现落在炎墨迟的胸口上。 「难道不行吗?」 「你还想通过晏景栾,打听药宗的消息?」 白溯月将脸埋了起来,眼底的神色却十分清明。 炎墨迟抿着薄唇,将人从怀中抓出来,让她的实现和自己对视。 「小月儿,论对药宗的了解,没人比本王更加深刻,你不来问我,为何去问晏景栾?」 白溯月浅浅一笑:「王爷和月儿的大哥吃什么醋?」 炎墨迟毫不留情的将她的话给压了回去:「他和你可没有血缘关系!」 说完这句话,炎墨迟再次重申了一遍:「即便是你亲大哥,你也要和本王站在一处,因为,本王是你男人!」 白溯月一愣。 被这句话给震惊到了。 「王爷以后会不会除了月儿之外,再找其他的女人?」 她笑吟吟的,像是没有丝毫生气。 「不会,本王答应过你!」 白溯月轻轻开口:「如果王爷找了也没关系,谁敢来,本郡主就废了她!」 她凉凉的将这句话说出口,带着一点儿别有用心的含义。 炎墨迟笑着掐了掐白溯月的脸颊。 「你这小东西!」 语气之中带着几分宠溺,还有一丝无奈。 不过白溯月双眼清明,并非是在开玩笑。 她攥了攥拳头,她说的是真的。 她不会耍什么奸诈诡计,如果真的被她看到了,她会让对方和炎墨迟尝尝,什么叫做被砸成肉饼的滋味。 「月儿,给你看个好东西!」 炎墨迟从旁边的抽屉里,忽然拿出来一个本子。 精緻的包装,漂亮的书页,让白溯月忍不住有些好奇。 她慢慢将第一页翻开,眼前顿时出现了一副十分诱人的画面…… 她微微愣了愣。 炎墨迟再次收紧手臂。 「小月儿,好看吗?」 他盯着白溯月愕然的深情,心中却在暗中笑着,他很想看看,白溯月惊慌失措的反应。 谁知…… 「这个姿势不好!」 白溯月伸出手,指着其中一个页面,双眼之中带着审视探究的光彩。 「这种书,月儿看过很多本,要不要月儿找出来和王爷一同分享?」 炎墨迟的手微微僵住。 他眼底划过一抹深意,直接将白溯月手中的画册丢开。 「不用,本王可以直接从头到尾,好好的演练一次!」 白溯月想到那晚上的折磨,顿时有些慌了。 她伸出手,抵在炎墨迟的胸口上,眼底划过一道慌乱之色。 「等等!」 炎墨迟眯了眯眸子,一只手放在她的腰际,另外一只手臂放在她的脸颊一旁。 「还有什么事儿?」 白溯月咽了咽口水,一心慌乱,早知道她就不该跟过来的。 「王爷,你说过,只要月儿帮助你找到奸细,就将一切都告诉月儿的,月儿现在就想知道,你到底是从哪里来?」 第363章 本王都告诉你 炎墨迟的动作总算停了。 白溯月微微喘着粗气,双眼凝视着炎墨迟的眸子。 「小月儿,你想知道什么?」 那原本清冷的声音,在此时充满了低沉和磁性,听着就像是在心头上挠痒痒。 白溯月喉咙滚动了一下。 白皙的锁骨已经近在眼前,精緻绝美,炎墨迟还是没有忍住,垂下头亲了亲。 白溯月瞬间浑身僵硬。 在这方面,她可完全不是炎墨迟的对手。 明明她在这里当了这么多年的花魁,什么样的男子都见过,但唯独对炎墨迟,存着特殊的情感。 「所有人都不知道王爷的身份是什么,月儿很想知道,或者说,王爷家里有几口人,还有别的亲人与否,毕竟月儿要嫁给王爷,这些应该有权力知道!」 白溯月瞪大双眼凝视着炎墨迟。 炎王殿下轻轻一笑,微微颔首:「好,本王都告诉你!」 一个吻,让白溯月头脑发昏,七荤八素。 接下来的一切更是让她无法招架。 炎墨迟看了一眼白溯月的状态,微微低下头,在白溯月的耳朵旁边压低了声音,说了几句话。 此时的白溯月,却已经迷迷煳煳,像是听到了,却又像是什么都没听见。 几个词在脑海中不断的迴荡着,白溯月昏昏沉沉的陷入了梦乡当中。 炎墨迟心满意足的继续把人抱在怀里,就好像爱护在手心里的宝贝一样。 「小月儿,告诉你算什么?本王带你回家!」 炎墨迟的眸子,散发着淡淡的冷厉。 细长的眸子里,倒映着白溯月昏睡的容颜。 他修长的指尖,描绘着白溯月完美至极的脸颊,双眼之中多了几分为难。 「若是带你回去,有人和本王抢你该怎么办?」 想到这里,炎墨迟骤然陷入了沉思当中。 不过片刻,他的目光之中就已经寒意满满:「没关系,谁敢抢,本王就要他的命!」 一夜无话,白溯月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 身上依旧干干净净的,然而白溯月却并未见到炎墨迟。 心里突然有些空荡荡的。 她微微有些无奈,心口却也藏着难受。 白溯月迈步从包厢之中走出来,却看到不少路过的女子,都在怪异的看着她。 「昨晚炎王和这女子在包厢之中待了一整夜呢!」 「真的,真是不要脸,竟然勾引炎王殿下……」 几个楼中的丫鬟故意将声音放大了几分,让白溯月听的清清楚楚。 白溯月嘴角一勾,就算不用说,她也明白这话是被谁传出来的。 「炎王殿下不是马上就大婚了吗,娶的还是朝廷郡主,圣旨都已经颁布下来了,这女的到底是谁,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勾引王爷?」 「那还用说,想要爬上王爷床的又不止她一个,你看这贱人如此风骚,没准也是哪里来的风尘女子呢,还敢在咱们许嬷嬷面前摆谱,若不是看在王爷的面子上,这种女的早就被丢到下等窑子里去了!」 只是那小丫鬟还没说完,白溯月就已经走到了两人面前。 她面上含笑,没有一丁点儿生气的意思。 她本来还想着让那个许婆子多活两天,可是看情况,她们两个天生就是有仇。 一块纯黑色的令牌,出现在两个丫鬟面前。 「将你们口中的许嬷嬷叫过来!」 在看到那纯黑色,场面雕刻着一个炎字的令牌之后,两个丫鬟瞬间如遭重击。 「这……这是……」 白溯月代替小丫鬟说了一句,「你们炎王的玄铁令!」 这一句话,让两个小丫鬟满脸骇然。 「你……你怎么可能有这个,是不是偷了王爷的?」 那两人此时已经吓得浑身颤抖,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谁能够偷炎王的玄铁令,那是不耐烦了。 见到令牌,就好像见到了炎王殿下,这个是所有墨商之中的规矩。 如果不遵守这个规矩,轻则变成残废被放逐,重则……死! 白溯月看着颤抖的两人,也不忍心再让她们受到惊吓。 「偷?用不着,我就是你们口中,那个炎王马上就过门的未婚妻!」 她不光还是炎墨迟的未婚妻,还已经将他们的王爷睡了好几遍。 白溯月想到这里,忽然心中暗笑起来,她竟然没有觉得有丝毫羞耻的心思。 她早就看开了,就算还没有成亲又能如何,是炎墨迟先招惹她的。 「未婚妻……」 这番话,让两个丫鬟瞬间蒙了。 其中有一个,直接翻了翻白眼,吓得晕了过去。 白溯月有些意外的看着那个倒在地上的人,然而这处的情景,已经被人看在了眼里。 清早的人并不算太多,那些原本过了夜的管家贵人也都离开了这里,许嬷嬷晃动着手帕从楼梯下走了过来,双眼之中藏着几分意外之色。 「怎么躺在这儿了,快去干活!」 那丫鬟已经腿软了,完全站不起来。 「许……嬷嬷,她是……是郡主……」 炎王的未婚妻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当今的溯月郡主,天宁公主的干女儿! 许嬷嬷微微一愣,脸色瞬间变了。 她连忙狠狠的踢了一脚地面上的那个丫鬟,踹的那丫鬟惨叫了一声。 「原来是郡主,真是多有怠慢,这两个丫鬟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对,郡主您就直说,奴才一定狠狠的惩罚她们!」 白溯月还未说话,楼下忽然传来一阵喧闹声。 「情紫,你快出来,本少爷知道你在这里!」 一道大喊声,带着一连串的打砸声从楼下传来,白溯月微微蹙眉,一时间将想要惩罚许嬷嬷的话给收了回去。 许嬷嬷脸上的汗珠瞬间落了下来。 「郡主稍等,奴才下去看看到底怎么了!」 白溯月也动了身,跟在许嬷嬷身后。 她倒是没有想到,会在云霄楼里面见到林子玉。 镇国候府最近基本闭门不出,一个个埋着脑袋做人,风倾城造反的事情对镇国候府的打击实在太重,虽然镇国侯都推到了林子萱一个人的身上,可皇上还是下令将镇国侯府封禁,这个林子玉,到底是怎么出来的? 「林公子,情紫姑娘已经累了,您明天再来吧!」 「我刚才看到她进来了,若是不给本少爷出来,本少爷就砸了这云霄楼!」 白溯月见到林子玉有些疯狂的模样,顿时笑了起来。 和当初在云香楼的时候相差不多,林子玉还真是将镇国侯府的脸给丢尽了。 这个情紫在云香楼的时候是头牌,在云霄楼照样是,身份绝不一般。 突然间,一道身影从旁边的角门之中走了出来,显眼的紫色长裙,包裹着婀娜多姿的身影,白溯月第一次,见到这个传说中的情紫姑娘。 第364章 造反的证据 林子玉一看到情紫,就好像苍蝇一样纠缠了上去,就连下面那些丫鬟拦都拦不住。 「情紫,你怎么就不见我,如果你要钱的话,我给你,都给你……」 情紫一脸鄙夷的看着林子玉。 「镇国侯府已经被查封了,林公子还来这里做什么?」 那声音温婉,好像黄鹂一样动听,情紫长眉轻佻,注视着她眼神的林子玉,只感觉自己如同云泥。 她轻轻将林子玉抓着她手臂的手扒开,嘴角露出一抹冷笑来,一转头,看向白溯月的方向。 白溯月微微勾了勾唇角,悠哉的坐在椅子上,完全没有将对方的目光放在心上。 许嬷嬷上前一步,连忙拉着情紫的手,小声说道:「情紫,这位是王爷的未婚妻,当今郡主,你可要小心一点儿!」 情紫的脸色一瞬间就变了。 「未婚妻?」 这话让那张涂满了胭脂的脸白了白,她凝视着白溯月的容颜,心中暗自咬牙。 「情紫,你不是说过要跟我走的吗,我好不容易从府中逃出来,就是为了带你走的!」 情紫见到就算到了此时,林子玉还一副情深意切的样子,只感觉有些可笑。 她没有和白溯月说话,打算先将林子玉打发走了。 「林公子,你也知道,镇国侯府可是涉嫌造反,你让情紫跟着你以后东奔西跑吗,你不觉得亏待情紫吗?」 她娇声说着,一脸无辜。 林子云看着那张美丽如画的脸,立刻哑然失措。 他突然喊道:「造反的根本就不是镇国侯府,而是白家,过不多久,我爹就能拿到证据了!」 白溯月闻言,勐然从座位上站起身。 她大步来到林子玉面前,一把抓住了他的领子。 林子玉长得一副文弱书生的模样,哪里是白溯月的对手,直接整个人被抓的从地上吊了起来。 他顿时有些吓傻了,再凝视着面前那张极为美丽的脸颊,他只感觉有些眼熟。 「放……放开本公主,你是谁!」 白溯月抿了抿唇角,对着许嬷嬷的方向皱了皱眉。 「这人我先带房间里去,你们守在门口,谁也不要放进来!」 在场的众人见到白溯月一只手,就将比她还要高大的男子拖走,一个个脸上露出了呆愣之色。 情紫微微咽了咽口水,眼神有些恍惚。 「许嬷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这还是个女人嘛,而且,她怎么能带着一个男子就这样跑到房间里去了,王爷他……」 他怎么就看上了这么个不知廉耻的女人! 剩下的这些话都是情紫在心里想的,她不敢直接说出来。 许嬷嬷当然知道情紫的意思,只是刚才白溯月手上吃了亏。 「谁知道呢,咱们过去瞧瞧!」 情紫和许嬷嬷对视了一眼,直接停在了白溯月刚刚进入的空包厢门前,竖着耳朵向着里面听着。 白溯月直接将林子玉丢在了地上。 摔的林子玉顿时惨叫了一声:「你这丫头到底是干什么的,我是镇国侯府的大少爷,本少爷一定饶不了你!」 白溯月坐在椅子上,抬起脚,直接踩在了林子玉的胸口上,让对方想爬都爬不起来。 「我只想问你一遍,你们镇国侯府,到底是想出什么法子对付将军府?」 林子玉瞬间噤声。 就算他傻,他也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刚才只是一时情急,才将今天无意间从镇国侯口中听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只是,他在说将军府,和这个女人有什么关系? 「是又怎么样,本少爷凭什么告诉你?」 白溯月眼底这才恍然大悟。 她如今的面容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曾经暗黄粗糙的脸颊也已经获得重生,现在的她,已然回到了当初成为花魁之后的容貌。 也怪不得林子玉认不出她来。 她倒是还真有些不习惯了。 只是她有些诧异,为何她的皮肤变好了,力量却没有发生任何变化,甚至还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难不成麒麟丹的药效变异了? 白溯月收回思绪,缓缓开口:「本郡主便是白将军府的人,你说我有没有资格管这件事?」 一听到白溯月提到本郡主三个字,林子玉微微一愣,他再次仔细的将白溯月打量了一次,总算看出了有些熟悉的感觉。 他和白溯月并未见过几次面,但对于白溯月他是知道的。 「怎么会是你!」 林子玉咽了咽口水,一想到外界对白溯月的那些传闻,就感觉有些可怕。 她连郡王和公主都敢殴打,兰宁公主更是因为她被贬为庶民,他一个落魄之家的公子哥,又算的了什么? 白溯月揉了揉手腕,脚下用了用力。 「劝你乖乖的,将所有知道的都告诉本郡主,不然的话,本郡主会将你打的爹娘都不认识!」 对于林子玉,根本就不需要如何威胁,这种文弱书生是一点儿苦头都吃不了的。 今天她有幸在这里听到了关于镇国侯府的一些内幕,她就不会放过这种机会。 「还请郡主饶命,我什么都不知道,真的……」 白溯月的脚直接换了个地方踩了下去。 林子玉的脸被踩在了地上,整个人狼狈的不堪一击。 她眯了眯眸子,眼底藏着浓浓危险的气息。 现在的镇国侯府,明明虚弱的只需要她一声令下,就能消失在这天地之间,他们到底还在暗中琢磨着什么阴谋诡计。 她以为,将相府和尚书府彻底推倒,就能避免前世将要发生的一切,而且她还在轩帝面前特意求了一道指令,如果没有确切证据,绝不可以怀疑将军府不忠,但是她现在依旧心里没底。 她想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证据,能够彻底绊倒了将军府。 「我说……」 林子玉彻底投降了,「之前……之前我来的时候,亲耳听到我爹说要找机会进宫面圣,将功补过,说……说他找到了将军府造反的确凿证据,只要拿到皇上面前,皇上就一定会下令剷除了将军府,放过他!」 这一番话,让白溯月的脸色骤然冷了下来。 旋即,她冷冷的收回脚站起身,将林子玉再次提起来,推了出去。 「现在就带我去镇国侯府!」 情紫见到白溯月和林子玉从房间之中走出来,脸上全都是鄙夷的色彩。 里面的声音她并不能听的十分清晰,但却听到了林子玉的惊唿声。 要说这孤男寡女的在里面没有做什么,她可不会相信。 第365章 尝了你的滋味 情紫直接冷下脸,拦住了白溯月的去路。 「站住!」 白溯月侧目看着情紫,双眼微微眯了眯。她好像和她并不相识。 「情紫姑娘这是要干什么?」 情紫微微一笑:「郡主马上就要嫁给王爷,却在刚才,还带着别的男子进入房间之中,这未免有些不合适吧,难道郡主就不怕王爷知道吗?」 白溯月微微挑眉,双眼之中闪过一道冷色。 「多管闲事!」 淡淡的留下这四个字,直接气的情紫脸色涨红,双眼之中满是怒色。 「许嬷嬷,你看她,好像以为王爷真的喜欢她似的,王爷这么多年都没有和一个女人如此亲近过,她除了长得好看以外,还有什么出众的?」 许嬷嬷脸上的神色也有些难看,她安慰似的拍了拍情紫的肩膀,小声说道:「王爷将玄铁令都交给了她!」 「玄铁令?」 情紫直接呆愣在原地,只感觉浑身有些发冷。 玄铁令在白溯月的眼里,不过是能够随时去钱庄取银子的东西,可是对于她们这些知道内情的人,那将是一个无价之宝。 见到玄铁令,那就好比见到王爷。 这令牌一共就只有两块,一块是王爷贴身携带的,另外一块,一直被王爷珍藏着。 现在,居然出现在了白溯月的手里。 这让情紫有些不能接受。 「情紫跟了王爷七年的时间,从来没有看过王爷看上过谁,不然的话,情紫……」 她没将话说完,可是里面的意思不言而喻。 看到情紫哭的伤心,许嬷嬷小声说道:「你现在是云霄楼的头牌,只要按照王爷的要求将事情办好,一定能够得到王爷的青眼,你跟了王爷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果王爷对你有心,没准还能让你进门当个小妾!」 这话让情紫的眼睛一亮。 「别说当个小妾,就算当个丫鬟情紫也愿意!」 许嬷嬷的眼底,闪过了一道流光,压低了声音在情紫耳边说道:「这还不容易,只要王爷尝了你的滋味,怎么可能还会去管别人!」 只可惜,两人自以为是的暗中算计,却都落到了一个人的耳朵里。 白溯月将林子玉的嘴用从他身上撕下来的袍子堵住,一只手轻轻卡在他的脖子上,对方一声都不敢多哼,更是心惊胆战的看着她。 白溯月听到两人研究完对策,嘴角微微露出一抹浅笑,这才推着林子玉从大门的位子走了出来。 林子玉嘴里的东西被拿下来,看着白溯月的眼神多了几分惊恐。 刚才本来两人都已经出来了,却硬是被白溯月给拽了回去,还听到了那两个女人旁若无人的算计。 「你这女人,究竟想要干什么?」 白溯月微微扬了扬眉眼。 「当然是让你去带本郡主去找你爹,和你爹做一个交易!」 她可不想等着别人过来算计,然后再见招拆招,而是要从根底上将所有的危险拔出。 这辈子,她一定用尽全力,阻止前世的惨剧发生。 林子玉连忙点点头,跟着白溯月上了一辆马车。 停在镇国侯府门前,白溯月看着昔日辉煌无限的镇国侯府,如今被大军包围,一副落魄的景象,眼底微微沉了沉。 林子萱还真是大胆,竟然和风倾城一起,带着镇国侯府的军队造反。 「郡主!」 门口两个守门之人见到白溯月竟然带着林子玉一同回来,面色微微有些难看。 「开门!」 白溯月没有和侍卫多说废话,直接下了命令,迈步从大门处走了进去。 镇国侯府中空荡荡的,留下来的只有几个下人和丫鬟,偌大的院子因为没人打扫,变得破败不堪。 林子玉低着头,被白溯月推到了主院子里,白溯月见到这处根本没人,冷声问道:「你爹呢?」 「我爹平日里就在书房待着!」 「现在带本郡主过去!」 林子玉知道白溯月的厉害,抬起那张鼻青脸肿的脸,带着她左拐右拐的来到了一处有些偏僻肃静的地方。 刚走到这里,白溯月就看到书房里面闪过两道人影。 那里面的人听到外面的动静也走了出来,镇国侯和其夫人,出现在了白溯月面前。 「白……郡主……」 镇国侯夫人先是一惊,可是转瞬间,就露出一抹讨好的笑容来。 白溯月哪里不知道如今这两人的心思,她现在乃是郡主,就算在明面上,对方也不敢对她不敬。 「夫人最近可好?」 林夫人的脸色白了白。 风倾城造反失踪,林子萱也跟着消失,却将镇国侯府给留了下来。 恐怕再过不久,皇上就要拿他们镇国侯府开刀了。 她的脸色变了又变,总算恢復了平静,低声说道:「郡主今日来此所谓何事,不如将话说明白,如果是来看我镇国侯府的笑话的,那就慢走不送!」 白溯月冷冷笑了笑,将林子玉推倒在了林夫人身边。 林夫人这才注意到林子玉脸上的青紫和红肿。 「郡主,你……你这是要干什么?」 林夫人大惊失色,连忙将林子玉给扶了起来,林子玉见到自己的爹娘,胆子也大了。 「娘,这女人竟然敢打儿子!」 林子玉伸出手,直接指着白溯月的脸颊,连林夫人的眼神都不顾。 白溯月没有搭理林子玉,而是将目光落在了镇国侯的身上,她轻轻勾了勾唇角,然后缓缓开口。 「侯爷,这侯府之下,已经被我埋满了炸药!」 白溯月的话才说完,镇国侯顿时脸色铁青一脸怒火。 他可不觉得白溯月是在说谎。 「郡主这是要炸了我这镇国侯府吗,这么说来,相府的那场大火,也都是郡主一手做下的?」 白溯月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来,「没有证据的话,侯爷不要乱说!」 虽然表面上白溯月没有承认,可是究竟是这么回事,镇国侯心知肚明。 他伸出手,用一种十分怨怒的神色怒视着白溯月,动了动唇角,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说什么? 她胆大包天,烧了相府又要炸了镇国侯府吗? 这话说出来有用还要,可如今白溯月都如此正大光明的和他讲出来,怎么可能没有后手? 一股后怕的情绪在心口蔓延,片刻,镇国侯的脸色逐渐的缓和了下来。 「郡主想要知道什么?」 白溯月扬起眉眼,双眼流光闪动。 她背着手站在镇国侯面前,气势却全然不输给这个在官场上浸淫了多年的老油条。 「侯爷是聪明人,就算我不说,也肯定知道我的来意,将可以损害到将军府利益的那些证据,交出来吧!」 第366章 隐藏的秘密 镇国侯听到白溯月的话,先是一愣,片刻间轻轻笑了起来。 「溯月郡主,并非老臣不同意,而是这件事证据确凿,就算我将证据交给你,你也不能阻止这件事的发生!」 镇国侯摸了摸鬍子,眼底闪过一道光彩,他沉吟了片刻这才说道:「不过……」 「只要郡主能够帮助镇国侯府逃过一劫,我自然会将这个秘密告诉郡主,让郡主可以有个准备!」 白溯月轻轻侧头,一双眉眼之中带着几分森冷的色彩。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上留下一片阴影,那张完美无瑕,精緻的让人嘆息的容颜上,带着几分无奈之意。 「既然侯爷不配合,今夜,月儿就会让镇国侯消失一空!」 说话间,白溯月转身就要向外走去。 「你敢!」 镇国侯见到白溯月如此行径,立刻有些慌了。 如果是一般的女子,不是听说自己家中即将有难,肯定要慌乱一番,只要白溯月跟着他的思维来走,他一定能够得到无数好处。 可是现在,白溯月竟然一句话不说的就要走。 「你等等!」 镇国侯咽了咽口水,双眼之中的平静,出现了有些要破裂的痕迹。 白溯月缓缓转身,一脸浅笑的看着镇国侯。 「说吧,那秘密是什么,说的好了,本郡主就饶你们一命!」 这般好似施捨的话从白溯月的口中说出来,整个情况急转直下,镇国侯一脸颓废。 他看了白溯月片刻,这才缓缓说道:「有人已经暗中,将你娘的身份传了出去,再过不久,恐怕整个京城都会知道你和你大哥的身份,现在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身份! 白溯月的双眼一眯,眼底冷意旋转。 「本郡主没有那些耐心!」 对于镇国侯拖延时间的战术,白溯月根本就不吃这一套,她随便在院子里找了一个石椅子坐下,神色淡然的听着镇国侯口中的秘密。 镇国侯夫人见到就连侯爷都被白溯月逼到这般地步,狠狠的咬了咬牙。 「反正再过不久,这个秘密就要天下皆知,所以告诉郡主也无不可,郡主还记得,当年盛传在十六年前,你母亲和白震和南夜国求和的事情吗?」 白溯月微微点头,这件事她早就听说过多少遍,然而白震却并没有在她耳边多提一句。 「本来天风国马上就要沦陷,可是你爹娘紧紧以一人之力,就能换来二十年的和平,虽然二十年马上就要到了,可是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是有很多人好奇的,所以,有人暗中将这件事好好的调查了一番,终于在不久前,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镇国侯这是在卖关子! 白溯月的脸色一冷,平平淡淡的说道:「说重点!」 镇国侯摸了摸下巴,依旧站在原地轻笑了:「你娘和南夜国有着绝妙的关系,甚至还与皇室之人有关!」 白溯月的心,微微紧了紧。 这个真相她并非不能接受,而是有些好奇。 「即便是如此,那又和将军府有什么关系?」 镇国侯的眼神微微深了深。 「那如果,你父亲是皇上的亲生弟弟呢?」 白溯月早已知道了答案,听到镇国侯如今再说出来,只感觉有些无聊,不过片刻间,也明白了这些人如此信誓旦旦的样子是为什么。 白震娶了好像是南夜国皇室之中的女子,今后想要造反,绝对是很容易的事情。 一旦白震身份的秘密曝光,将来祸患无穷。 白溯月轻轻仰起头,只感觉心中一阵阵发冷,看着镇国侯脸上那抹胸有成竹的神色,甚至还有些无奈。 他们的手法很简单,只要皇上有一丁点儿的担心或者怀疑,将军府就在劫难逃。 白溯月站起身,目光淡淡的在镇国侯的身上扫了一眼。 瞬间,她弯了弯唇角笑了起来。 这一笑,甚至让林子玉都看的有些痴了。 「我懂了你们的意思,这些都是风倾城告诉你们的吧!」 她可还记得,当初风倾城神神秘秘的在她耳边说要告诉她一个秘密,想来这个秘密就是关于她母亲的真实身份。 镇国侯一家也只是知道些皮毛,但是更多的,还都掌握在风倾城的手里。 镇国侯夫妇互相对视了一眼,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白溯月站起身向着府门外走去。 边走边道:「今晚,也许就是风倾城的死期!」 白溯月的这一句话,瞬间打散了镇国侯面上的镇定。 他也骤然发现,镇国侯的把手更加严格起来,严密的就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才出了镇国侯府的大门,白溯月就看到门前停下的一辆马车,那精緻华丽的高大马车上,大大的炎字图案十分炫目。 「小月儿,上来!」 炎墨迟慵懒中透着几分邪魅的声音从马车上传来,帘子微微一撩开,就露出了里面一道暗红色的身影。 白溯月顿住脚步,脸上有些不满,她双手环胸,就站在马车旁边,愣是半天都没有动弹。 真当她是软柿子,想丢就丢,想捏就捏? 她生气了,真的生气了。 一大早上不但连人都没有看到,还被两个丫鬟欺负了一顿,她现在心中很不愉快。 「小月儿,你怎么了?」 白溯月皱了皱眉,深秋晌午的太阳很大,让她脸颊上阵阵发热。 赶车的墨竹将马车停靠在白溯月身旁,炎墨迟踏步从车内走了出来。 「生气了?」 那双在光芒下闪烁流光的眸子里,带着丝丝暖意和光彩,他上前走了几步,轻轻抱了抱白溯月瘦小的肩膀。 「你看本王给你带什么来了?」 白溯月一侧头,就看到炎墨迟手中出现了一个小包裹。 一阵香甜的味道从包裹之中散发出来,白溯月只感觉自己的心口都要化了几分。 她不客气的伸手接过来,脸色明显好了不少。 「王爷还记得月儿喜欢吃梨花糕!」 她喜欢吃的店整个皇城就只有一家,每次过去都十分麻烦,大概要多绕几个弯。 见到白溯月眉眼松开了一些,炎墨迟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将人抱在怀里亲了亲。 「你晚上不是要去抓人吗,现在不去好好准备准备?」 白溯月双眼一亮,连忙擦了擦嘴,快步上了马车。 第367章 所谓声东击西 「墨竹,带我去柳将军的府邸。今天我要去借人!」 墨竹得到命令,立刻赶着墨龙驹所拉的马车向着刘府赶去,一路上行人纷纷避让,没有一个敢阻拦炎王的车架。 白溯月飞快的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刘府门口的守卫远远看到炎王的车架,此时府门打开,柳将军带着一行人,还有些衣衫凌乱的等在原地。 看得出,都是匆匆忙忙从里面跑出来的。 以前去别人的府邸。都要等对方通报才行,白溯月还是头一次感觉到别人如此热情的迎接。 站在柳将军身后的一个女子。扎着马尾,一身利落的戎装,面容平静的站在柳将军的身后。 白溯月对这个女子的印象十分深刻。她今天就是来找她的。 「末将见过郡主,见过炎王殿下!」 说话间。众人就要下跪行礼。 炎墨迟老神在在。对这些礼数早已习惯。不过白溯月却不成。 她连忙弯身将柳将军扶起来:「不必不必。今天我来是有事相求!」 柳将军感觉到白溯月的善意,顿时有一种感激涕零的心情:「郡主不必客气,请说!」 「还希望今晚老将军能够将爱女借给月儿!」 白溯月抬头,笑着看向柳芷的方向,这个女子虽然不爱说话,一脸冰冰冷冷的样子,可却并不傻,而且还有自己的主意,甚至比一些男子的武功都要高强。 让她来做自己的副将,正合适不过。 柳芷连忙上前抱拳弯身。 「多谢郡主厚爱!」 白溯月拍了拍柳芷的肩膀,二话没说摆了摆手。 「跟我走!」 柳芷有些诧异白溯月竟然如此豪爽,呆愣的站在马车下方。 坐在马车之内的炎墨迟,见到白溯月随随便便就将人带上马车,眼底闪过一道无奈的笑意,却也没有开口阻拦。 「柳芷在外面跟着就好!」 白溯月刚要上马车,见到柳芷还呆愣的站在原地不动,轻笑了一声。 「一起走,快!」 只是,最终柳芷点了点头,却也只是坐在马车外满。 白溯月掀开帘子,看了看柳芷的背影,忽然有一种将其留在身边的想法。 柳芷绝对是那种可靠忠实的人,更何况对方武功高强。 白溯月心中暗自算计着,却没有将这点儿小心思瞒住炎墨迟。 炎墨迟用摺扇敲了敲白溯月的额头。 「小月儿,都这么久了,你就不问问今早本王去哪儿了?竟然一点儿也不关心本王!」 白溯月仰起头,轻轻笑了笑:「王爷昨晚的话月儿还记得,不知道王爷什么时候会带着月儿回家看看?」 炎墨迟用指尖颳了刮白溯月的鼻子。 却笑得一脸宠溺。 「你这么着急过门,是害怕本王被抢走了?」 白溯月潋起眸子,轻轻的靠在了炎墨迟的肩膀上,心口却难得的一阵心安。 「丑媳妇也要见公婆,想想还有些紧张呢!」 炎墨迟眼底流光轻轻闪烁,用指尖捏了捏白溯月的脸颊。 那滑嫩的肌肤让人流连忘返,细长的双眸轻轻眯了眯,炎墨迟的嘴角再次弯了弯。 晏景栾早就将人选准备好,顺便联和白君烨,将整个神威军的人,重新调动到了皇城之内。 镇国侯府的残兵被打散,皇城之中的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是夜,云陇带着一脸迷煳的云千紫坐在马车上,开始向着城外的方向走去。 月夜寂静无声,云千紫打着哈欠靠在身后的靠背上,一脸疲惫。 「大哥,你说风倾城今晚真的会来吗,那么会算计的一个人,真的能进入咱们的圈套?」 云千紫小声说道,云陇眼神之中划过一道冷光,淡淡开口:「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他一定会来!」 「唯一的机会?」 云千紫一向不懂这其中的门路,一脸好奇。 云陇懒得和云千紫解释,掀开帘子看了看外面的月色。 马车骤然停了下来,郊外的那片小竹林,已经到了。 云千紫看了一眼外面氤氲的天气,突然有些紧张起来,她抓住云陇的手臂从马车上走下来,骤然看到前方出现了一道黑影。 「主子在等着二位,这边来!」 突然在两人的身后出现了两个人,直接将一个黑色的头罩戴在了云陇和云千紫的脑袋上。 云千紫大惊失色,立刻挣扎起来。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放开本郡主!」 云千紫一挣扎,让对方难以行事。 站在最前方的黑衣人淡淡说道:「这也是为了确保主子的安全,还请两位多担待一些!」 云陇一把将那黑色的头罩丢在地上,冷冷一笑。 「看来你们主子根本就没有合作的诚意,既然如此……千紫,咱们走!」 云陇领着云千紫就要回到马车上,马车处却传来一声惨叫,车夫的身边已然再次出现了一个黑衣人。 「如果两位不配合,那就不要怪我们的罪了!」 云陇见到对方手段这般强硬,脸上没有一点儿紧张的色彩,他背着手站在原地,嬉笑着说道:「真当我云陇没见过世面吗?」 「还请世子爷见谅!」 云千紫直接抬起脚对着前方的黑衣人踢去,气的脸色涨红。 「还见谅,风倾城自己愿意做缩头乌龟,合作还要藏着掖着,本郡主最看不起的便是这种人了!」 「千紫郡主看不起本皇子吗?」 一道幽幽的声音从竹林之中传了出来,那悠然的白影眨眼间便出现在了云陇和云千紫面前,风倾城依旧白衣飘飘玉面无双,好似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看来风倾城中的毒,果然已经被解开了。 云陇的眼神冷了冷,但是在看到风倾城出现的一瞬间,就放下心来。 「这还差不多!」 四周的黑衣人向后退下,全都隐秘起来。 风倾城看到云陇不紧不慢的模样,瞬间轻笑了起来。 「云世子,今天我既然赶来,那肯定就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整个树林之中,到处布满了埋伏,不管是你们带了多少军队,今天都要做好死在这里的觉悟,所以本皇子劝你,不要去打别的小心思,既然是来和本皇子谈合作的,那咱们就好好聊聊,你只要帮助我登上天风国的皇位,将来我必然助你成为青武之尊,到时候咱们强强联手,就算是南夜也不在话下!」 风倾城这番话实在狂傲,却让云陇微微笑了起来。 「风倾城,你真的将人马都带到这里来了?」 这种带着几分深意的话,让风倾城微微一愣。 「怎么?」 「那……药宗怎么办?」 这一句话,让风倾城的脸色,出现了一种微妙的变化。 他唇角微微抿了抿,一种不好的感觉,在心口慢慢滋生。 风倾城勐然抬起头,紧紧盯着云陇:「你怎么知道药宗?」 云陇微微一笑,就连云千紫,都用一种看笨蛋的眼神瞧着风倾城。 「当然是白姐姐告诉我们的,本郡主都没有想到,你好好的一个皇子,竟然还和那暗地里做尽了坏事的药宗待在一处,真是不要脸!」 云千紫对着风倾城吐了吐舌头,一脸鄙夷。 云陇咳嗽了一声,打断了云千紫的话:「二皇子还有心情和本世子谈合作吗,算算这个时间,月儿他们,应该已经到药宗了吧!」 风倾城的眸子眯了眯,眼底闪过一道冷光。 挥手间,立刻有一个人走到他面前。 「主子!」 「回药宗!」 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他们埋伏在这里一天的时间,就是害怕有人前来抓风倾城,为何风倾城突然间就改变主意了。 风倾城先是满脸的怒色,可是片刻间,又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来。 「白溯月!」 他轻轻的念着这三个字,眼底却带着又爱又恨的复杂神色。 他死死的攥着掌心,眼见着血色一滴一滴的从指缝间溢出来,众人看到风倾城突然变成这样,心中顿时慌张起来。 第368章 得到月儿的人 云陇微微勾了勾唇角,想到白溯月在临行的时候告诉他的话。眼底闪过一道无奈的光彩,现如今,晏景栾和白君烨已经带着大军向着药宗出发,就算风倾城现在反应过来。也已经来不及了。 「云陇,你和白溯月是一伙的?」 风倾城微微收敛了眼底的情绪,那张温润如玉的面容上,多了一抹浅浅的深意。 云陇察觉到一些不妙,云千紫更是躲在了自家大哥的身后。 「大哥。风倾城不会想要抓咱们两个吧!」 「乌鸦嘴!」 云陇狠狠的敲了敲云千紫的头,语气之中透着一点儿无奈。 风倾城微微笑着点了点头。对着旁边的几个属下说道:「来人,动手!」 众人心领神会,直接将云陇和云千紫包围了起来。 云陇咳嗽了一生。那张有些冰冷的脸上,没有丝毫紧张的色彩。 仿佛对此事早已有了准备。 「有话好好说。本世子是商人。既然要做客。那也要用请的方式才是。风倾城,你这样是不是有些太粗鲁了?」 风倾城轻笑,摆了摆手。 果然,那些人倒是没有再动手。 云陇紧紧的抓着云千紫的手腕,背着手,跟在这些人的身后,钻上了从林子里牵出来的一辆马车。 整个林子间,骤然出现了不知道多少衣着相似的蒙面人,随着风倾城的移动,全部都积聚在他身后的队伍当中。 云陇掀开马车的帘子,才知道风倾城当真做了不少准备。 他这样多疑的人,怎么可能真的相信之前还拒绝他的云陇会突然转变了心思。 他之所以还会来,只是因为不想放弃这一丁点的希望罢了。 风倾城骑着马,走在云陇的马车旁边。 有些清冷的月光,落在他的脸颊上,那张温润如玉的面容上没有任何表情。 白衣如仙的男子,骑在同样纯白色的高头大马上,别有一番风味。 云千紫掀开帘子,偷偷的向着风倾城的方向看了一眼。 果然是个美人。 「大哥,如果风倾城不那么坏的话,千紫倒是蛮喜欢的!」 云千紫一脸遗憾,可是想到当初被算计的那次,立刻将心中所有旖旎的想法给冲散了。 这样的男人,恐怕很少能够有女子能够降服的了。 云陇没有说话,而是轻轻敲了敲她的脑袋。 「闭嘴!」 风倾城的声音,却在此时幽幽的从车前传来,带着独属于月色之中的冷清之气。 「云陇,这种感觉难道你不懂吗?」 云陇抿了抿唇角,一双眸子里多了几分深意。 片刻,他开口说道:「只要千紫安好,对本世子来说就足够了!」 「所以,你就依附于炎墨迟?」 风倾城打断了云陇的话,那声音之中带着嘲讽的意思。 「虽然我不知道炎墨迟是什么身份,可就连我父皇都对他表面上十分恭敬的样子,他的来歷绝对不会平凡,只是我究竟怎么也想不到,他到底是什么人,让你这个青武国的世子爷,都这样畏惧害怕他!」 云陇久久没有说话,云千紫眼见着,自家大哥的手在越攥越紧。 风倾城闭了闭双眼,像是想到了什么。 「你之所以回到天风,就是为了小月儿吗,还真是多亏了你自己眼拙,认错了人,不然的话,本皇子怕是又要多了一个敌人呢!」 「你……」 听到风倾城专门向着自己的伤口上撒盐,云陇眼底闪过一道恼怒的光芒。 「那也比你这个月儿根本看不上的人强!」 风倾城的眼神垂了垂,抓着马缰的手微微攥紧了一些,刚才受伤的位置,有些刺疼。 忽然,他笑了起来。 那笑声听到云陇的心口间,只觉得有些阴森。 「即便是得不到月儿的心又能如何,我还有机会,得到月儿的人!」 云陇心中大骇,瞬间有些不宁起来。 「风倾城,你到底要干什么?」 「驾!」 风倾城没有回答云陇的问题,而是骤然间加快了脚步,向着来时候的方向拼命赶着。 就在与此同时,白溯月骑着墨龙驹,身后带着大概足有两万人的军队,停留在了一处山涧之中。 「回禀郡主,前面不远处,属下看到了一个十分巨大的山庄,就隐藏在这山林之内,在那山庄前面有不少机关埋伏,前去探路的人全都死于非命了!」 白溯月直接吩咐人,让大部队停了下来,走在旁边的白君烨和晏景栾十分默契的将人手重新分配了出来。 一辆马车停留在白溯月身侧,帘子轻轻撩了起来,露出了一章艷华无双的容颜来。 那暗红色的长袍,在森林之中带着几分醒目的感觉,清冷之中带着磁性的声调,从那慵懒邪肆的人口中穿了出来。 「小月儿,骑了一路的马,你不累吗?」 炎墨迟的眼底带着几分邀请的感觉,白溯月连忙讲视线移开,若不是坐在马车里,炎墨迟总是动手动脚的不老实,她怎么可能辛辛苦苦的骑在马背上。 今天来了这么多人,她可不想在自己家人面前出丑。 「炎王殿下,到了!」 炎墨迟见到白溯月没有理会他的眼神,脸上多了一丝恹恹之色,「小月儿,你可有做好准备了?」 白溯月摇了摇头:「没有,这里我并未来过!」 炎墨迟略有惊讶:「既然你没来过,你这般兴师动众的将所有人都带过来,是什么意思?」 还没等炎墨迟的话说完,远远传来一阵马蹄声,众人在人群之中让开了一条道路,全都回头看向来者。 晏景栾骑在马背上,拉着缰绳在原地转了一圈,有些不理解的看着白溯月。 虽然他并未见过木仇,可是木仇的大名,他可是听说过的。 现如今木仇因为被通缉过的原因,名声并没有延伸到京城当中来,可是在他的栾燕山庄,却是十分有名。 他可是知道内幕的人,那些坏事到底是谁做的一清二楚,然而这个木仇,却是他十分敬佩的人。 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和其结交。 白溯月牵着墨龙驹来到木仇面前,脸上带着浓浓的笑意,木仇依旧一身青衫,在看到白溯月的时候,脸上的深情柔和了许多。 「月儿,我来晚了!」 「不晚,木大哥能够帮忙,月儿感激不尽!」 木仇摇了摇头,「我早该来了!」 木仇的话简单,却含有深意。 第369章 只需要一场大火 他在让白溯月不要感谢他,因为毒医谷和药宗。也是有不共戴天的仇恨。 白溯月即便明白,也没有将其中的含义点破。 「木大哥,药宗在山脚下,到处都设了陷阱和毒障。这么多人肯定不可能全都进去,我想请你,带着一部分人将前方的陷阱毒障清除,大军随后就到!」 木仇对白溯月的要求,没有丝毫反对。 白君烨见到白溯月站在三军面前。不但没有丝毫畏缩,而且将事情处置的井井有条。眼底的深意越来越浓。 看来,月儿当真长大了,这次回去。有些事情,他也不应该再瞒着她了。 如果她能够将药宗这颗毒瘤。从天风国拔出出去。也算是大功一件。 只是。木仇刚带着一百多人要走。却见白溯月也跟了上来。 「月儿,你这是干什么?」 白溯月将长刀背在后背,一身银色铠甲,明明是个女子,可整个人却有一种英姿煞爽的味道。 长发随意的扎在脑后,随着林间的风缓缓飞扬着,那张精緻无暇的脸,让众人感嘆造物主的偏心。 因为白溯月的强烈要求,炎墨迟才没让她带着面纱出来跑。 她又不是只能靠脸吃饭的花瓶,没必要将她珍藏起来。 「我怎么能让木大哥一个人以身犯险,木大哥别说其他的,走吧!」 她刚说完要走,一道影子就已经悄然跟在了她身侧。 暗红色的长袍被风吹的猎猎飞舞,炎墨迟的眸子里,多了几分冰冷的气息。 「小月儿,将未婚夫独自一个人丢下,却跟着别人跑了,你当本王不存在吗?」 白溯月摇摇头,冲着炎墨迟浅浅的笑着。 「月儿当然知道王爷会跟过来!」 炎墨迟的眼底,露出一抹带着淡淡无奈和宠溺的笑意。 白君烨和方晴夏站在一处,见到前方一行人已经出发,随着晏景栾等待他们传回好消息。 药宗巍峨高怂,建立在四面环山的山脉当中。 这处山谷,碧草连天,美不胜收。 山水药材,应有尽有,整个山林之中,都环绕着一种浓浓的灵气。 只可惜,白溯月才走不久,就见到那探路的人停下了脚步,有些恐惧的指着前方一处。 「快停下,郡主您看!」 前方不远处,一个士兵的尸体,被长满了刺的网子罩住,浑身发紫,挂在了树杈上。 地面上,一滴滴的鲜血此时已经变成了深褐色。 木仇从马背上跳下来,迈步走到那尸体旁边。 「是中毒!」 「木大哥,要怎么做?」 白溯月微微眯起双眼,眼底划过一道流光。 她对机关算计并不太懂,她一个人进去还好,因为她不害怕这山谷之中的毒物。 可她知道,这药宗非同凡响,她一个人就算进去,也做不到什么。 整个药宗之内的高手多不胜数,甚至还有能够伤了炎墨迟的人。 白溯月忽然有些担心。 见到木仇皱眉,一道戏嚯的声音从白溯月的身后传来,炎墨迟忽然牵着马走到白溯月身侧,一靠近的瞬间,伸手就要将其从马背上捞过来。 白溯月没有躲开炎墨迟的手,一个翻身坐在了他的身前。 看到这个场景,木仇的眸子微微凝了凝,他背着手站在地上,没有去看两人的方向。 「关键时候,还得靠着本王!」 炎墨迟这话一说完,牵着马直接向着前方的林子里沖了过去,吓得身后那一百多人面无血色。 「郡主,王爷小心!」 只是,这话还没等对方说完,所有人就见到,炎墨迟十分有规律的在林子里面走着,那些隐藏在暗中的机关,居然逸儿也没有碰到。 白溯月逐渐体会到了炎墨迟话语之中的含义,眼底露出惊喜,和不敢置信的神色。 「这些王爷都懂得?」 炎墨迟低下头,骑在马背上,亲了亲白溯月的额头,一双眸子里多了一些好笑的神色。 「有这么意外吗?」 白溯月眼神闪了闪:「很意外,我以为王爷只会赚钱!」 头被狠狠的敲了敲,炎墨迟嘴角微微扬起:「那你可,太小瞧本王了!」 这本来是应该高兴的事儿,可是却让白溯月骤然间压力倍增。 她此时已经感觉到了炎墨迟的身份绝非一般人。 能够在短时间,创下极为庞然,令人震惊的家业,甚至还懂得机关布置,没准,他还懂得阵法。 这样的人,绝对不是能够出生在一般的普通家庭,甚至官宦子弟。 她忽然想到炎墨迟不经意说出来的一句话。 他甚至连王爷这个位置都不放在眼里。 那他究竟是什么人? 想到就要和炎墨迟大婚,白溯月的心中又是高兴,又有些紧张。 这个人是她想要并肩一辈子的,她突然感觉自己,好像没有什么能够配的上对方的。 「小月儿,本王看到你又在皱眉!」 炎墨迟的声音,直接打断了白溯月的思绪,他抓着她手腕的手再次紧了紧。 白溯月骤然从牛角尖中钻了出来,神色恍惚了一下。 她到底在想什么? 既然喜欢,那又有什么道理? 现在想这么多,倒不如好好想面前的,到底怎么打开药宗的大门,将南妃逼出来。 她很想了解,当年的南妃为何要从皇宫之中留下风倾城之后离开,她娘到底是怎么拿到麒麟丹的,甚至说,为何南妃会中毒。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从竹林小路之中走了出来,把木仇等人甩的远远的。 「既然王爷知道怎么避开这机关,现在咱们应该回去,通知给外面那些人!」 「不要!」 炎墨迟轻轻启唇。 白溯月倒是被炎墨迟这两个字给弄愣住了,「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风倾城恐怕已经在赶回来的路上了,如果不趁着药宗将人手全部带走的时候将其攻破,恐怕以后都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白溯月说这话的时候,将焦急的心思直接摆在了脸上。 炎墨迟微微凝视了她半晌,然后牵着马继续向着前方跑着。 「小月儿,整个山谷,就只有一条下山的路!」 炎墨迟忽然拉住马缰,带着白溯月停留在了一个峰顶处。 白溯月侧过头,凝视着炎墨迟。 「现在是深秋!」 对方将话已经提点到了此处,白溯月忽然感觉到了什么。 「既然已经了解了药宗的方位,根本就不需要那么麻烦的带着上万人从下面跑到山顶去,只要一把大火,就能将整个药宗的人逼出去!」 白溯月的心口微微一颤。 她再次扫了一眼地势,脑海之中隐约出现了一个画面。 只需要一场大火,药宗就会不復存在。 第370章 药宗宗主 「可是,这么大的山庄。这火怎么可能烧的起来?」 炎墨迟忽然笑了。 「小月儿找了药宗那么久,难道本王就没有找吗,药宗竟然敢对本王动手,那就要做好被本王保护的觉悟。你还记得上次本王送给风倾城的琉璃玉吗?」 白溯月点头应声,她当然还记得。 「那上面的消息,不但泄露了风倾城的身份,更是将整个药宗的地图都泄露出来了,想必是有人专门为了对付药宗而做的。风慕陵和风倾城是敌对,如果他知道了这个消息。绝对不会放过风倾城的!」 「然而,风慕陵却傻瓜一样的,将那琉璃玉当成了普通的夜明珠。却不知其珍贵的程度,比夜明珠更甚!」 白溯月接着炎墨迟的话。将这番话给说了出来。 「是。所以根本不需要带来那么多人。只要给本王一些时间。同样可以将药宗搞定!」 白溯月斜睨着炎墨迟,「那王爷怎么不早说!」 「因为……」 炎墨迟用指尖捏了捏白溯月的下巴:「本王也等不及了!」 一瞬间,一种肃杀的情绪在白溯月的身边显露出来。 白溯月眯了眯眸子,微微扬了扬头。 「王爷,要怎么做,你说!」 「小月儿,本王只负责出主意,至于能不能做到,还要看你的能力!」 白溯月用眼角的余光看着炎墨迟的侧脸,那勾着淡淡弧度的嘴角,藏着讳忌莫深之意。 「好!」 她抬起头,目光之中满藏着自信。 宗门之内,一座装点精緻的大殿中。 雕梁画柱,宏伟非凡,这座大殿,是整个药宗之内,最为显眼的一座。 药宗的所有高层弟子,站在大殿的圆柱两侧,一脸紧张的看着上方空荡荡的位置。 「宗主怎么还没来?」 「就是,竟然将宗门之内大半的弟子全都给自己的儿子带走了,将我们这些跟随药宗多年的子弟置于何地!」 「还不是宗主偏心,不然的话,就算再来两万人,也未必能够将咱们药宗如何!」 细细碎碎的声音从下方幽幽传盪着,忽然,坐落在上方那个大座后方的帘子轻轻动了动,两个年轻貌美的小丫鬟一前一后的走了出来。 跟在身后的,出现了一个身着深紫色罗裙的女人。 那人头上戴着面纱,整个人充满着一种神秘之意,那身尊贵无比的紫色长裙层层叠叠,带着极为强烈的侵蚀之意。 众人立刻闭了嘴,向着前方抱拳行礼。 下方一片穿着形形色色的人,大家也没有特定的站位,全部自由的等候在大殿之中。 「参见宗主大人!」 一道十分沙哑阴沉的声音,从那面纱后面传了出来。 「嗯!」 仅仅是一个鼻音,却让在场所有人都不敢随意乱动。 「刚才,是谁在议论本总主的不是?主动站出来,否则!」 她没有将话说完,一男一女两个人哆哆嗦嗦的,却主动从人群之中站了出来。 「宗主,我们……」 只是,还没等两人说完,众人亲眼所见,那两人像是窒息了一样,双手掐着脖子,突然口鼻开始涌出鲜血来。 所有人见到这两人的情况,连忙低下头不敢去看,眼神之中透着习以为常的神彩。 药宗宗主医术惊人,却也喜怒无常。 更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然而,就这样邪恶的心思,却硬是将药宗伪装成了一个,江湖上令人敬佩的宗派,不得不说宗主的手段十分高超。 「还有谁,敢怀疑本宗主的决定?」 「没有,不敢!」 众人连忙表态,妇人这才微微满意的点了点头。 「外面的事,本宗主已经知晓,你们也无须担忧,只要倾城回来,外面那些人自然就溃不成军!」 这话说的轻巧,可是众人心中却全然没了底气。 「宗主,属下发现,那群人之中,还有炎王的踪迹!」 「什么,炎王?」 那女子勐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露在外面的,那唯一一双完好无损的眸子里,多了几分忧虑。 「立刻带着人,和本宗主下山,本宗主想要问问这群人,我药宗从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凭什么来攻打我们!」 这番话从那妇人的口中说出来,在场的众弟子一阵汗颜。 这宗主要是不要脸起来,还真是无人能敌。 不过这还真是目前唯一的方法。 药宗的人一向行事谨慎,绝对不会给人留下丝毫把柄,就算和风倾城有联繫,那也是暗中勾结。 现在被抓的是风倾城那也就算了,可现在这些人想要攻打药宗,那还是师出无名! 「宗主放心,属下等人这就去办!」 白溯月和炎墨迟在山顶上转了一圈,又原路反了回来。 木仇和那一百名士兵,已经将周围的毒障清除,白君烨也带着军队,再次潜行了百米的距离。 「月儿,这路探的如何?」 方晴夏率先来到白溯月面前,担心的将视线在炎墨迟和白溯月的身上转了转。 不过,众人很快将注意力,集中在了两人共乘一骑的状态上。 白溯月见到就连自家大哥都在用一种诧异的眼神看着自己,这才反应过来,她还骑在炎墨迟的马背上。 不过,跟着炎墨迟的时间久了,白溯月的脸皮也足够厚了。 她一本正经的将前方的情况说了一遍。 「大哥,先不要动,因为月儿突然想到,咱们今天来的有些师出无名!」 白君烨轻轻眯了眯眸子,骑在马背上,向着山上仰望了一圈。 「无名?风倾城和药宗勾结造反一事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药宗还想将自己,置于事外?」 「话虽如此,皇上也默认了咱们的行动,只是,好像还没有拿到什么实际上的证据!」 白溯月的双眼微微眯了眯,看着这偌大的山涧,双眼内的光芒微微暗了暗。 藏在袖子里的手在逐渐收紧,一直隐藏在心底的恨,在逐渐的生根发芽。 她想不通,一会儿如果见到了那个,在前世喝了她的血,吃了她的肉的人,会怎么办。 那种深藏的恨意,她怕一时间控制不住的,想要冲过去将地方撕碎。 在场的人听到白溯月的话,眼底闪过淡淡的诧异。 晏景栾皱了皱眉,冷声问道:「你好像并非这种鲁莽行事的人,难不成,咱们今天要白来吗?」 白溯月骤然笑了。 「我是要来药宗做客的,这么多人就留在山脚下为我当后盾撑腰,就怕这药宗,要将本郡主供起来才行!」 第371章 跟见不得人似的 木仇的眼底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来,那张清清冷冷的脸上。多了一丝纵容的神彩。 白君烨走到白溯月不远处,转身看了看站在身后的神威军,这些人全都是将军府最为忠心的手下,也都是白震的心腹。 这点儿小事儿。众人当然不会有任何怨言。 白君烨和白溯月相处的这段时间中,更是了解了白溯月的脾气,她绝不会带着这么多人来做无用之功。 「云世子和千紫那边,恐怕还会有些麻烦,到时候还要麻烦晏大哥了!」 晏景栾眯了眯眸子。对着白溯月点了点头。 那张俊美的,让人看上一眼就永远不会忘记的精緻容颜上。带着几分凝重和认真。 「你放心,答应你的事情,我都会办好!」 虽然不知道晏景栾的真正实力。可是白溯月对这个半路认回来的亲大哥,还是十分敬佩。 那些富家子弟还在吃喝玩乐的年纪。然而晏景栾已经靠着自己的能力。在江湖上结交了不少高手。 而且。她也是刚刚才知道。晏景栾竟然还和她大哥是结拜兄弟。 这两人从小就关系匪浅,只奈何白溯月现在才知道。 才刚将事情交代完,山顶上出现了一行浩浩荡荡的身影。 在人群围绕之间,一架十分豪华的软塌,被四个人抬着,从山顶的大路上缓缓的走了下来。 那塌上侧躺着一个人。 那人整个头上都蒙着一层面纱,身上紫色的长裙包裹着玲珑有致的身段,从外观上看去,一定是个年轻貌美的妇人。 可白溯月知道,那面纱底下,是一张苍老到,十分丑陋的脸。 这个女人,为了恢復自己的容颜,可是下了不少的功夫,外面丢失的那些孩子,也大部分都落到了她的手里。 她偶尔在这偌大的药宗之中听到过,这女人不知道从你哪里得到了一个能够延缓衰老的偏方。 简直称得上是坏事做绝。 在看到那轿子的一瞬间,白溯月就感觉自己的心脏在剧烈的颤抖着,一种浓浓的杀机,在叫嚣着想要从身体之中钻出来。 她恨不得现在就将身后的长刀拿下来,将那女人的头砍下来。 对于颜映柔,她恨不假。 可是白溯月最恨的却是这个将她凌迟的女人。 那三年的苦,没有让她疯狂,已经很不容易了。 那每一刀的痛楚,她都深深的记在脑海当中,如今颜映柔欠她的已经偿还了,现在就剩下这个女人了。 炎墨迟感觉到怀中的身体此时已经紧绷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压抑在这瘦弱的身体当中。 他搂着白溯月的手臂紧了紧,完全没有去管是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他就是让所有人都知道,面前这个小女人是他的。 而且,两人大婚将近,皇上更是直接把赐婚的圣旨都拟好了,就等着风倾城的事情告一段落,为两人主持大婚。 谁若是现在多说一句话,那就是多管闲事。 那群人停住脚步,站在了距离两万人马,大概一千米以外的高坡上。 这个距离,也就只有不少武功高强,眼力很好的人才能看清楚对方在做什么。 一个人突然骑着马,从森林之中穿梭了过来,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来到了白溯月众人面前。 「不知道在场的众位带着大军来我药宗的地界,所为何事?」 白溯月策马来到那人面前,一双眸子里藏着浓浓的冷意。 和炎墨迟猜测的不错,这群人见势不妙,果然要和他们虚与委蛇一番,没准,还想拖延时间,等到风倾城回来。 「药宗涉嫌造反,皇上特意安排本郡主带着人前来查明此事,怎么,难不成你们药宗不允许我们进入吗!」 「哪里哪里,皇上的圣旨,药宗身为天风国的人,哪里敢违背皇上的圣命,只是,这带着大军一同进入药宗,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 白君烨刚想带着人向前走去,白溯月却骤然说道:「不,我只带上三个人上去!」 听到白溯月主动说出这番话来,那人的眼神顿时一亮。 「当然可以,郡主乃是药宗贵客,药宗之内所有人都十分欢迎!」 那人让开一条道路:「既然说是三人,那一定就是三人,小的在前面带路,宗主大人,就在半山腰上等着迎接郡主!」 白溯月凝神,抬头看向那软榻的方向。 将眼底的所有杀意藏纳了起来。 炎墨迟直接抱着白溯月的腰肢,淡淡说道:「我们两个,算一个人!」 「……」 那药宗弟子十分无语的看着马背上的炎墨迟,能够将这般不要脸的话说的如此理所当然的,还真是绝无仅有,恐怕就只有宗主大人和其有的一拼。 木仇策马上前,这药宗他非去不可。 至于另外两个人,白溯月带上了柳芷和墨竹。 这两人不同于其他人,一定会严格的遵守她和炎墨迟的命令。 五人跟着那个弟子一路来到千米之外的药宗队伍前方,一道让白溯月听过一遍,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忘记的声音,在耳边炸开。 「我这小庙,一天之内来了三位贵客,还真是倍感荣幸!」 那声音沙哑之中透着苍老,像是一个年过五询的老人。 白溯月的指尖,深深的陷入掌心之中,她突然收敛心神,冲着那软榻上的女子微微笑了笑。 「宗主大人!」 那女子将目光落在了白溯月的身上,即便白溯月看不到那人的面容,也能感觉到那灼灼的视线。 她应该知道自己是谁。 看着能够解除自己身体痛苦的灵丹妙药就摆在自己眼前,却硬是吃不到的感觉,应该很奇妙。 她笑吟吟的凝视着药宗宗主的那张脸,专门挑对方最讨厌的来说。 「听闻宗主大人貌美如花,可是现在怎么好像见不得人似的!」 那软榻上的人,久久没有发出声音来。 然而就在此时,有不少药宗的弟子,都在偷偷的看向白溯月所在的方向。 因为他们还从未看过如此貌美的女子。 「我只是最近得了风寒,脸上长了一点儿难以见人的东西罢了!」 白溯月拖着下巴点了点头,她突然出手,一颗石子瞬间飞了出去,直接击中了那妇人头上的纱帽。 勐然间,纱帽从中间裂开碎成两半。 第372章 药宗 除了站在妇人身侧的心腹,在场的所有药宗的弟子。全部惊愕的瞪大双眼。 不过在看到那张脸的一瞬间,立刻将头给低了下去。 只是,众人的脑海之中,久久环绕着那张苍老丑陋的面孔。和记忆之中的那张美艷的容颜,简直是两个极端。 妇人的脸重见天日,她勐然伸手捂住自己的容颜,一双眸子里布满恐惧的色彩。 白溯月轻轻勾了勾唇角:「果然是长了好多见不得人的东西,没想到这堂堂药宗的分宗主。竟然是一个老叟!」 这话带着浓浓的嘲讽,气的那妇人眼底划过一道浓浓的怒色。 只是。她毕竟身为宗主,并非没有见过世面,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一旁的心腹丫鬟连忙再次送上一个傻帽给她戴上。 「刚才郡主送给本宗主的大礼。本宗主收下了!」 外面还有两万人在那里守着,就算药宗宗主遇到天大的委屈。也只能在此时咽到肚子里。 白溯月当然知道对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不过她假装听不懂。 「还不快些带路?」 江湖人不与官争。更何况如今白溯月还是个郡主。 药宗之人在暗中做点儿什么还行。可是这些东西摆在明面上来。那便是不占理。 南妃的双眼之中划过一道冷色,眼底流动着一丝暗暗的算计之意。 她绝对不能让白溯月和炎墨迟抓到把柄。 所以现在要做的,便是忍。 「走!」 药宗弟子抬着轿子,顺着原路返回,那屹立在山野之中高高在上的药宗,富丽堂皇,即便有绿荫遮蔽,也无法掩饰其中的豪华大气。 这便是药宗吗? 白溯月骑在马背上,腰际被炎墨迟轻轻揽着,她抬起头看向高高山野之间的药宗。 那层峦叠嶂的山峰,还有一排排整齐有致的建筑。 让白溯月的心中,生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来。 这处,便是前世囚禁了自己三年时间的药宗啊! 她心中暗笑,扬起的眉眼之中在冷淡之中又带着自信。 她白溯月又回来了…… 只是,这次却不是以囚徒的身份归来,也不是以药引的身份,而是以高高在上的郡主身份。 不管是药宗这一干弟子,甚至那个药宗的宗主,都要在她面前卑躬屈膝,尊卑有序。 轻轻的仰起头,白溯月的嘴角一直噙着一抹略显诡异的笑容。 不知不觉的,南妃转过头看向白溯月的时候,只感觉到一种仿佛要钻进嵴梁骨的阴冷气息环绕在周身。 她好像没有见过白溯月,为何对方却露出一副好像很熟悉她的感觉来。 进入药宗大门,巍峨高耸的大殿近在眼前,白溯月和炎墨迟双双下了马,踏步在绿树丛林之间。 这药宗风景极美,满山上都飘荡着之中药香味。 白溯月突然闭上双眼,站在原地闻了闻。 众人看到白溯月的动作,也纷纷停下,不明白她为何会这般。 炎墨迟抓住白溯月的手腕:「小月儿,不走了吗?」 木仇站在白溯月身侧,侧过身担忧的看了她一眼,柳芷一言不发低着头,和墨竹守在两人后方。 白溯月缓缓睁开眸子,自然垂落在身侧的手,微微紧了紧。 是这里,这味道就算隔了一个轮迴,她也不会忘记。 当年她被关在一个屋子里,那破旧的窗户会灌进去潮湿的风,那风中的味道,白溯月闻了好长好长的时间,就是山谷之中的这种混合起来的药味。 白溯月抿了抿唇角,对着木仇点了点头,踏步走进了药宗的大门。 她没急着进入客殿之内,而是转了个弯,向着山庄不远处的另外一条小路走了过去。 南妃见到白溯月竟然将这山庄当成自己的家来走,立刻厉声喝道:「站住,郡主这样做,是不是有些失礼了?」 白溯月转身看向南妃的方向,此时那些弟子大半已经散去,两三个丫鬟站在南妃身边搀扶着她。 「失礼?本郡主是来搜证据的,并不是来做客的,难不成,还要等你们将证据都收起来的时候才动手?」 南妃的脸色骤然一愣,那白纱之中的面容更加狰狞。 「郡主这是在诬衊!」 「是不是诬衊,只要搜一搜就知道了!」 炎墨迟摇了摇摺扇,将目光落在了南妃的那张脸上,然而唇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来。 南妃心中紧了紧,她并非是害怕白溯月,而是炎墨迟给她的压力实在太大。 不然的话,就凭藉一个白溯月,还不至于让她亲自出了宗门前去迎接。 不过,这山庄很大,白溯月只带着这么三两个人,她不相信她能够翻出什么火花来。 「本宗主身体不适,就不陪着郡主到处去转了,来人,小心跟在郡主身后伺候着!」 「是!」 立刻有三个年轻丫鬟跟在几人身后,白溯月倒是并未在意,迈开步子继续前行。 「郡主,这条路是通往后山柴房的,那里脏乱的很,以免影响了郡主的心情!」 白溯月侧头看了一眼说话的女子,只感觉这声音有些耳熟。 她闭上双眼,冷冷开口。 「你再说一遍!」 「……」 那丫鬟愣了一下,以为白溯月不高兴的,连忙更改了语气:「那都是下等人在的地方,郡主……」 还没等那丫鬟说完,白溯月就打断了女子的话,她忽然转身凝视着她,一双眸子里,闪动着浓浓的杀机。 不会错的,这个女子便是平时用刀伤她的那两个丫鬟之一。 白溯月看着女子的双眼顿时凌厉起来,弒杀的氛围在这一瞬间让周围的温度好似都降低了。 她压抑着想要将这女子捏死的冲动,咬了咬牙。 炎墨迟隐约感觉到了白溯月的情绪变动,轻轻捏了捏她的掌心。 然后,指尖在她的手掌间画了画。 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还是正事要紧。 白溯月连忙收回思绪,将注意力集中在掌心处,和炎墨迟轻轻对视了一眼。 「墨竹,去吧!」 墨竹突然得到炎墨迟的命令,直接转身向着另外的一条大路走去,那三个丫鬟脸色一变,立刻露出一抹焦急的神色来。 想追也追不上。 至于墨竹去做什么,更是没有人知道。 那为首的,和白溯月说话的丫鬟再次说道:「郡主,您这是要干什么,不一起走吗?」 白溯月凝视着那丫鬟的双眼,「人家去方便,难不成你们几个女子也要跟着吗?」 这话说的实在有道理,几个丫鬟瞬间无言以对。 第373章 只要你说的,本王都信 白溯月更是毫不犹豫的顺着小路走了下去,因为那里。有一种让她十分熟悉的味道在吸引着她。 轮迴一世,她很想去看看自己上辈子住了一整年的地方到底是什么样的。 木仇突然走到白溯月的身侧,按住了她的肩膀,轻轻抬起头。看向了山顶的一个方向。 「月儿,我去去就回!」 木仇想要去哪儿,白溯月当然不会阻止。 「木大哥快去快回!」 白溯月暗中提点了一句,见到木仇漫步逐渐消失在前方不远处的拐角,眼底划过一道淡淡的流彩。 他一定发现了什么。 其中一个丫鬟。连忙追上了木仇的脚步,墨竹也就算了。不过是个下人,可是她们可不敢放任木仇一个人在这山庄之内乱转。 白溯月此时,已经和炎墨迟柳芷来到了那一排柴院门前。她抬头一眼就看到了生长在不远处的一颗十分高大的榆木。 就是这个味道。 因为双眼看不见,白溯月的鼻子十分灵敏。她暗中计算着自己前世所在的房间。在两个丫鬟惊愕的眼神之下。推开了一间有些阴暗潮湿的房门。 摸了摸四周的墙壁和设施。白溯月的眼前,出现了她在脑海之中,刻画了无数次的房间。 果然如自己想像之中的那般破旧。 原来,她前世居住在这里整整一年的时间。 她被关在这里之前,双眼就已经看不见了。 站在这小小的柴房门口,再去看一眼那丫鬟眼底的畏惧之色,白溯月突然有一种,隔世为人的心情。 这种感觉很微妙,让她不知道该如何诉说。 炎墨迟轻轻用指尖拍了拍白溯月的脸颊,「小月儿,你在看什么!」 他深深的拧着眉,白溯月一进入药宗,他就察觉了她有些不对劲儿。 「没事儿!」 白溯月害怕炎墨迟担心,连忙将情绪收敛起来。 「只是……」 她顿了顿,不知道该从哪里说,她怎么告诉炎墨迟,她上辈子从这里的经歷? 而且就算说了,他会信吗? 只是,她实在有些忍不住了。 「王爷,如果我说,人有往生轮迴,你相信吗?」 白溯月的面容十分严肃凝重,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也带着一抹怅然若失的表情。 炎墨迟轻笑起来,那笑声仿佛这山中的清泉一般。 「只要是你说的,本王都信!」 白溯月诧异的抬起头看着炎墨迟的双眼,那双幽深的,难以捉摸的眸子里,竟然带着一种让人炫目的光彩。 让白溯月的心脏,抑制不住的跳动起来。 能够得到炎墨迟这样首肯的话,白溯月只觉得有些感动。 那小丫鬟见到两人站在门口说着甜言蜜语,嘴角微微抽了抽,眼底划过一道流光来。 「郡主……您……来这里要看什么?」 白溯月忽然转过头瞧了一眼那丫鬟。 如果说前世她是逼不得已也就算了,可这女子更是心狠手辣,虽然是听从了南妃的命令,可是专门喜欢折磨人,手段狠毒。 她岂能这样便宜的放过她。 白溯月随手拿出一个火摺子,看了一眼不远处堆积的高高的干柴,反手将摺子丢了过去。 谁也没有想到白溯月会做出这种事情来,那丫鬟的脸色整个变了。 「郡主这是要干什么?」 那丫鬟想要上前扑灭火焰,白溯月指尖轻轻一弹,一颗石子直接射中了那女子的腿弯,她整个人趴在地上,眼瞧着大火开始上升蔓延。 不远处有几个下等弟子出现,看到这里突然着了大火,想要找水去灭,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灭火的,哪里有点火的动作快,白溯月一棍子将霹雳啪啦燃烧着的柴草打乱,一瞬间,火星漫天飞舞。 整个小山谷的上方,都染上了一种灼热的温度。 白溯月看着那前世自己居住了一整年的房间被大火烧没了,顿时笑了。 她今天来到这药宗之内,全都是炎墨迟的主意。 他们要正大光明的,将整个药宗烧光。 炎墨迟看着大火烧了起来,在白溯月的额头上亲了亲。 不一会儿的功夫,另外一边也开始烧了起来,两个火堆照相唿应,带着一种莫名的美感。 白溯月嘆了口气:「这么好的一座山,就这样被烧了,有些可惜!」 「虽然可惜,可却能将这药宗的毒瘤全部拔出干净。」 「等一等,我好像想到了一个地方!」 白溯月勐然睁开了眸子,转身就向着另外一处方向跑去。 那丫鬟从地上爬起来,丢下另外一个丫鬟追上白溯月的脚步,她若是不能阻止白溯月的脚步,那就糟糕了! 炎墨迟见,看到白溯月跑的慢,直接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 「你说要去哪儿,我带你去!」 「这山庄之内,还藏着不少无辜百姓的小孩子,我知道他们被关在哪儿!」 白溯月这样一说,炎墨迟的眼神更是凝重了些。 「小月儿,你好像对这药宗十分熟悉!」 白溯月默不作声的闭上双眼,抱着炎墨迟腰际的手紧了紧。 她有些害怕,害怕现在的一切只是她痛苦之中所做下的一场十分真实的梦境。 所以,她不敢将自己重生的事情说出来。 虽然心中藏着滔天的怨气,可是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将军之女,她善于将自己的心思藏起来,可却不代表她不会去想。 她要学会自己变得坚强起来,变得坚不可摧。 耳边的风骤然停下,炎墨迟没有再问。 他轻轻将白溯月放下,淡淡启唇:「月儿,是这里吧!」 前方是一个山洞,洞口前风声徐徐,里面还能隐约听到婴孩儿的哭声。 身后柳芷有些喘息的追了过来,看到白溯月和炎墨迟停在山洞的门口,在听到那断断续续的声音,眼神瞬间变了变。 「这里是!」 身后一直拼命跑着的丫鬟连忙挡住洞口,冷声喝到:「你们不能进去!」 白溯月上前一步,按住了肩膀。 那女子瑟瑟发抖:「这里是禁地,没有宗主允许,外人不得进入,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禁地?」 白溯月冷笑了一声,不用想,那山洞之中藏着什么,谁都知道。 那一阵阵血腥的味道传来,白溯月的心微微沉了沉。 「这便是药宗的秘密吗?」 「你在胡说什么!」 炎墨迟实在懒得听那丫鬟说话,直接点了那女人的穴道,拉着白溯月来到自己身边。 第374章 摆明了欺负人 「柳将军,进去将所有的孩子救出来!」 「是,郡主!」 柳芷正了正脸色。站直了比一般女子高许多的身影。大步向着山洞之中走去。 白溯月的心冷了冷,也要跟进去。 炎墨迟一把抓住了白溯月的手腕。 「你应该知道那里面是什么,如果不想几天吃不下饭,还是不要过去!」 白溯月垂了垂眸子。 「我不怕!」 「本王知道!」 炎墨迟摸了摸白溯月的头髮。那双细长的眸子里藏纳着一抹淡淡的杀机。 「本王不允许你去!」 他加重了语气,抓住白溯月的手腕。 见到他这般态度坚决,白溯月有些疑惑。 「王爷!」 「本王只是害怕你控制不住自己!」 炎墨迟收敛起眼底的光彩。平平淡淡的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白溯月轻笑了一声:「王爷可认为月儿是那种胆小怕事之人?」 炎墨迟没有说话,眼神落在洞口。片刻间,柳芷已经抱着两个孩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那两个襁褓之中的孩子睡得香甜。可白溯月知道,那只是被灌了迷药。 柳芷的脸色十分难看,她走到白溯月面前,将两个孩子放在地上。 「回禀郡主。里面大概还有七八个孩子,其中还有一个……」 柳芷没有说下去,只是那山洞之中散发出来的血腥气。已经能看得出来。已经有孩子死了。 药宗,南妃! 白溯月心中的杀意在此时逐渐升起,她走到那个被点穴的女子面前,直接狠狠的踹了过去。 这女子这般慌张,怎么可能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在联想到前世的那些记忆,这女人肯定是南妃的帮凶。 这种连人性都没有的人,根本不配活着。 相比于颜映柔的那些小伎俩,小骗局,南妃简直把恶这个字,发扬到了极致。 就连人肉都敢吃,这个女人还有什么做不到的。 那丫鬟连声惨叫都没有发出来,整个人狠狠的砸在了岩壁上,胸口凹陷了下去。 炎墨迟见到白溯月还要去踢,直接将她人给拉住。 「月儿,现在不是发泄的时候,救人要紧!」 白溯月思绪回笼,狠狠的攥了攥拳头,让柳芷将活着的孩子都抱了出来,然后拉来了一辆小车,将几个孩子都放在了上面。 柳芷亲自拉着车,跟在白溯月和炎墨迟身后。 人手实在太少,想要做什么都分身乏术。 大火已经将那边的柴房烧的旺旺的,四周的山林都开始染了火焰,不少人抱着水盆来救火,只可惜秋风很大,再加上天干气躁,不一会儿就蔓延开来。 着火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南妃耳中,对方带着人马从山下赶了过来,直接和半路下山的白溯月和炎墨迟撞在了一处。 南妃见到白溯月身后的柳芷,竟然拉着一辆木板车,整个人的身体轻轻一颤。 「郡主,您这是要到哪里去?」 南妃拍了拍手,立刻不少人拿着长剑挡住了三人的去路。 白溯月早就知道,一旦发现了什么踪迹,南妃就会和她们撕破了脸皮。 两人脸上没有丝毫着急的意思。 南妃的人剑拔张弩,两方的气氛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 白溯月双手环胸,看着南妃的方向,冷笑:「宗主大人这是要动手了吗,难道忘记了,我那山下,还有两万大军等着您,杀害郡主的罪名恐怕足以让整个药宗覆灭,您当真要这么做?」 白溯月这番话一出口,瞬间让南妃等人犹豫了。 「可是,郡主来我这宗门内,二话不说就先放火,这不是摆明了要欺负人吗?」 「本郡主就是欺负你们,又能如何?」 「你!」 南妃以为白溯月会顺着她给的台阶下去,没想到对方的话风一转,忽然强硬了起来。 白溯月嘴角溢出淡淡的笑意来,直接将袖子里的火摺子都拿了出来。 她放在唇边轻轻一吹,一点儿火焰在眼前微微跳跃。 随便将火焰向着地面上一丢,那已经满是甘草的地方瞬间燃烧起来。 两边的弟子见到那火,连忙上前一步将火星踩灭,众人的脸色更是难看起来。 白溯月这话还真是刁蛮。 「郡主这样就有些过分了!」南妃的声音苍老而又沙哑,还藏着无尽的怒色。 一个弟子飞快的从山脚下气喘吁吁的跑了上来:「不好了宗主,山庄藏着粮草的地方也着火了!」 这话像是晴天霹雳,直接让南妃勐然大怒。 「今天不管你是干什么来了,在我药宗之内杀人放火还想出去,那我药宗也没必要在江湖之上立足了!」 柳芷直接将帘子掀开,露出了板车上躺着的孩子,南妃见到藏纳孩子的地方竟然都被人找到了,眼神顿时幽深了几分。 她也不隐藏了,眼底划过一道淡淡的无奈之色。 「本来想让你们转一圈乖乖回去,没想到你们竟然如此不听话,既然如此,也休怪本宗主不客气了!」 白溯月见到那些弟子,直接将他们三人包围了起来,不慌不忙:「宗主……不,应该是南妃娘娘!」 南妃的身体微微紧绷了一下,周围的弟子,一时间全部都在偷偷的看着自家宗主。 「就凭这个,今天那山脚下的两万大军,就有资格来抓你!」 南妃瞬间低笑了起来,那笑声在整个山谷之间迴荡。 「本宗主有些好奇,你为何会知道这么多?」 整个药宗四周,到处都是不大不小的火堆,灭火的怎么也赶不上放火的,墨竹这一番出去,恐怕已经点燃了不少地方。 虽然还不至于,一下子就将整个药宗全部烧起来,但是这大火是不会轻易熄灭的。 用不了几天,整个药宗就会变成废墟,如果这山庄之内的人不逃出去,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我还知道,南妃娘娘还在千方百计的想要恢復容貌,到处让宗内弟子偷百姓的孩子!」 白溯月压低了声音,带着几分戏嚯的把这句话说出了口,南妃的脸色一瞬间就出现了许多变化。 那惊讶的表情,就连白色的面纱都遮挡不住。 「就算知道又能如何,证据呢?」 白溯月轻轻眯了眯双眼:「本郡主便是证据!」 「你?」 南妃反问了回去,双眼带着几分嬉笑的看着白溯月。 「本宗主活了四十年,吃过的盐比你这小丫头吃过的饭还要多,你算什么证据?」 白溯月轻轻向着南妃动了动唇角,做出了一个口型。 第375章 今晚好好补偿你 麒麟丹三个字,虽然无声,但南妃却仿佛听到了。 她双眼微微深沉了几分。凝视着白溯月的双眼。一种十分兴奋的情绪在心口之中蔓延。 「宗主!」 不光是她,就连站在她身边的几个心腹丫鬟也看到了白溯月的动作。 众人立刻将手中长剑拿出来,直接指着白溯月的方向。 「宗主,如果能将她抓住……」 「是啊。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就不要再等二皇子了!」 二皇子…… 南妃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前些日子,她可还记得从马嬷嬷口中得知了一个女子的血能够解毒的消息。她本来让风倾城去宫中好好查看的,却扑了个空。 如果这个人真的是白溯月。风倾城怎么可能不知道? 南妃的心中已然有了猜测,片刻间。她嘴角微微溢出一抹冷色:「这般说来,你已经知道倾城在到处找你,既然已经找到,倾城为何没有告诉本宗主?」 她将这番心中的疑惑说出口。双眼之中多了些冷光,一旁的弟子一个个不敢出声,隐约感觉到宗主此时已经发怒了。 「风倾城没有告诉你?」 白溯月眼神闪了闪。却没有深思。 她以为南妃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只是没见过她罢了。 可是现在看来,当真是风倾城没有告诉她。 但风倾城做事向来别有用心,他那样精明的一个人,一定在等待时机,将她的最大价值都挤压出来。 炎墨迟静静的站在白溯月身侧,听着她说话。 那双细长妖孽的眸子里,闪过浅浅的光彩。 深邃的见不到底的瞳仁之内,像是汇聚百川的汪洋,难以捉摸。 他将白溯月拉到自己身后来。 「小月儿,和他们费那么多话干什么,该走了!」 白溯月撇了撇嘴。 「王爷,我只是再给墨竹拖延时间,现在这场大火放的应该差不多了,如果这两天不下雨的话,整个药宗就保不住了,不知道宗主有没有给自己再准备一个窝……」 白溯月摸了摸下巴,骤然想到了什么:「月儿倒是忘记了,宗主大人马上就要被抓,以后就可以住到地牢里面去了!」 南妃被白溯月这番自言自语气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她一声冷笑:「哼,当年药宗的麒麟丹被偷,我找了这么多年服食了麒麟丹的人,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竟然自己跑到本宗主的面前来了,这么好的机会,我怎么可能放你离开呢?」 噌的一声,挡在路上的药宗弟子拔出剑,直接向着白溯月的方向沖了过来。 柳芷二话不说,踏步走到白溯月面前将对方的刀剑挡住。 白溯月刚想伸手,手中突然多了一把长剑。 「拿着,站到后面去!」 白溯月被炎墨迟十分轻柔的推到板车旁边,「前面有为夫在,你去推车!」 白溯月一阵无语,还是乖乖的将车推了起来。 炎墨迟将扇子放在袖子里,随手捡起了对方的一把剑。 他对武器向来随心,也没有什么专用的。 只是,那普通的一柄剑落在他手上,却仿佛神来之笔,剑光流转之下,却好似收割生命的勾魂使者。 南妃见到自己带来的这些人根本就不是对手,眼神也不由得多了一些慌乱。 「宗主!」 南妃眼神微微变了变,忽然冷凝了下来。 她轻轻一挥手,指尖无数细小的珠子,直奔着炎墨迟的方向飞了过去。 白溯月见到南妃暗中下毒手,心中难免有些担忧,这药宗最厉害的并非是武功,而是毒。 任凭你再怎么武功高强,也难以抵挡那诡辩莫测的毒物。 炎墨迟打开摺扇,那十几个白色的小珠子,直接黏在了他的扇子上。 有些厌恶的将摺扇丢在了地上,炎墨迟将视线落在了南妃的身上,嘴角溢出一抹浅浅的笑意来。 一瞬间,他身形一闪。 在场的人都没有看清楚炎墨迟到底是如何动作的,就见到他已然来到了南妃面前。 南妃武功不弱,连忙飘身后退,一道烟雾直奔着炎墨迟的方向飞来。 然而,她扭身冲过去的方向,却是白溯月的所在之地。 柳芷早已被几个弟子纠缠住无法脱身,站在小路上的另外一个方向,就只剩下了白溯月一个。 那带着长长指甲的五根手指,直奔着白溯月的脑袋抓来,长剑落在了手掌之间后,却勐然断裂。 好强的内力。 白溯月心中一沉,却没有坐以待毙。 没了武器,白溯月直接将拳头握紧了,对准了南妃的脸就打了过去。 南妃用手臂一挡,根本没有想到白溯月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样子之下,竟然还藏着那般巨大的力气。 虽说麒麟丹有副作用的事情南妃清楚,可是每个人的体质皆有不同,她很难知道会是什么。 然而白溯月这一下,直接刷新了南妃的念想,她整个人被白溯月这一下砸的靠在墙壁上,只感觉手臂疼的厉害。 白溯月揉了揉拳头,眼神一瞬间冷了下来:「南妃娘娘武功高强,还专门喜欢挑拣着软柿子来捏!」 她眼神闪了闪,见到炎墨迟手中的剑已经落在了南妃的脖子上,她片刻间就想到了刚才炎墨迟那动作的含义。 她还以为炎墨迟是在保护她,却未曾想自己突然间变成了诱饵。 南妃打不过炎墨迟,肯定会将注意力集中到她身上,再加上炎墨迟刚才的袒护,和柳芷毫不留手的保护,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以为她是最弱的那一个。 可不是,有内力的人能够清楚知道她是否有内力与否,对付一个没有内力武功的弱女子,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虽然理解炎墨迟的做法,可是白溯月还是不开心了。 她脸色沉了沉,将心中的情绪直接表现在脸上。 如果炎墨迟不给她一个好答覆,她一定…… 「小月儿,本王今晚会好好补偿你的,来,笑一个!」 那带着淡淡空灵邪肆的声音在白溯月的耳边传来,白溯月见到炎墨迟根本没动嘴唇,立刻就知道了他刚才到底干了什么。 传音入密。 轻轻瞥了炎墨迟一眼,她倒是没有真的生气。 如果这点儿都看不开,她也实在太小肚鸡肠了。 「让他们都住手!」 白溯月发号施令,目光灼灼的盯着南妃。 擒贼先擒王,南妃这样聪明的人,不给她一点儿诱惑是绝对不会上套的,相信整个药宗,都没有她白溯月对她更重要! 只要抓住了她,弯成了这些年的心愿,她相信,南妃根本不会管这些人的死活。 南妃吩咐众人停手,然而就在此时,山下另外一个传消息的弟子冲上前来,那脸上的神色,苍白如纸。 第376章 不想看着他死的话 「宗主,山下已经杀起来了!」 「来的人是谁!」 南妃的背依靠在墙壁上,双眉轻轻蹙着。 「守在林外的两万人马!」 这话从那守卫的口中一说出来。南妃立刻露出一抹惊愕的神色。 「城外有毒障阻拦。怎么可能有那么多人闯进来!」 「毒障……毒障已经被破解了!」 那送信的人看了一眼场中的情形,瞬间发现有些不妙,南妃竟然落在了对方的手上。 那些药宗的弟子,一个个拿着剑站在旁边却一点儿也不敢上前。 炎墨迟闻言。微微弯了弯唇角:「看来老毒鬼他们已经来了!」 老毒鬼! 白溯月这才想到,在京城之中可还住着木仇的师傅。 这老头对于暗器机关甚至毒术都甚为精通,恐怕药宗的那点儿东西对他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只是。南妃现如今本应该害怕才对。 药宗被墨竹放火烧了,山下的那两万人也攻打上来。眼瞧着药宗就要被破开了,可是她的脸上竟然没有一丁点儿害怕的神彩。 「郡主。既然你知道本宗主的身份,那应该知道,就算将本宗主送到皇帝面前,皇上也会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原谅本宗主的所作所为!」 白溯月的眼神微微变冷。 「你做尽了伤天害理的事情,皇上怎么可能容你!」 南妃眼底突然涌动出无尽的悲凉怨恨之色来。 「不容我?哼,他有什么资格这般做。我变成如今的这幅模样还不是因为他!」 南妃突然说出这样的话。让白溯月的双眼寒了寒,她疑惑的抬起头凝视着南妃的双眼,心中有几分不敢置信。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她绝对不能让南妃回到皇宫里面去。 这样的人,她不能容忍她多留在这世上一天时间。 白溯月眼底已经凝聚满了杀机,她捡起一把剑就走到南妃面前来,她二话不说,就向着南妃的胸口刺了过去。 只可惜,还没有刺进她的胸口之时,南妃的一句话,让白溯月顿住了。 「如果你不想看着炎王死,就杀了本宗主吧!」 炎墨迟的眼神骤然一冷,就要将南妃抹了脖子。 南妃感觉到危险,说话的语气加重了一些:「我知道怎么救你的炎王殿下!」 她的嘴角露出一抹坏笑来。 然后,双眸灼灼的凝视着白溯月的方向。 「只要以你的血肉为药引,不出一年自然安好,炎王现在不是将解药调养的很好嘛,难不成捨不得下口了?」 炎墨迟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南妃的眼神带着看死人的色彩。 南妃只感觉心口一阵阴凉阵阵,但是她还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将这番话给说了出来。 白溯月只觉得自己的心口咯噔了一下,转过头看了一眼炎墨迟的方向。 那张完美妖孽至极的侧脸上,带着浅浅淡淡的冷漠和凉薄。 白溯月上前一步,伸手抓住炎墨迟的脉搏,眼底没有丝毫怀疑,而是隐含着浓浓的关心。 「王爷,你怎么了?」 炎墨迟原本冷淡的眼神,在看到白溯月这番动作的时候,绽放出了像是暖阳一样的光彩。 他用空着的手摸了摸白溯月的额头,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没事!」 南妃瞪大双眼,看着两人之间那突然间消失不见的隔阂,瞳孔微微收缩。 她这番足以挑拨离间的话,竟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难不成白溯月根本就不知道这个到底会有什么后果? 她实在看不下去两人之间那般相互信任的互动,咬牙说道:「白溯月,你难道不知道自己就是一颗可以解百毒的灵丹妙药吗,你面前这个男人,根本就是有目的的和你在一起的,他是真的想要吃了你!」 白溯月的脸色骤然冷厉下来。 「王爷是什么人,本郡主自然清楚,用不着你来操心,你刚才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炎墨迟淡淡的瞥了南妃一眼,南妃动了动唇角,却没有敢真的将那些话说出来。 「你可以去问他自己啊,他连这个都不打算告诉你,显然是没有将你放在心上!」 南妃冷笑了一声,面纱晃动,那张苍老的面容藏纳着几分诡异。 即便是被炎墨迟用剑抵着,南妃也不觉得有什么可恐惧的。 她当了药宗的宗主这么多年,怎么可能没有保命的手段。 白溯月听到南妃的话,越发觉得自己以前的想法荒诞,如果这是在不久前,南妃绝对一说一个准,可是如今的她,已经从那牛角尖中走出来了。 她白溯月喜欢上一个人,那就要付诸一切的喜欢。 与其猜测来猜测去,最终只是浪费了大好时间罢了。 不同于她那时候一门心思的喜欢风倾城,她能感觉到,炎墨迟是在乎她的。 紧紧是一丁点儿的在乎,对于她来说,也已然足够了。 她微微挑眉,看着南妃浅笑:「不用放在心上,放在手上就够了!」 炎墨迟的眼底闪过一道淡淡的光芒,将白溯月的身影倒影在那双黝黑的瞳仁上。 艷华无双的容颜上,露出一点点诱人至极的轻笑。 眉眼扬起,唇角轻轻弯着,炎墨迟现在倒是高看了白溯月一眼。 「小月儿,本王发现……你长大了!」 白溯月汗颜,她早就已经及笄不说,还重新活了一辈子,虽然死的早,可她实际上的年纪可不比炎墨迟小。 「本来就没小过!」 南妃见到自己费尽心思的一番计策换来的却是二人的打情骂俏,气的双眼差点儿冒出火来。 只感觉心口一阵阵发堵。 几个药宗弟子的额头上开始冒出冷汗,从这边向着远处看去,山脚下不少弟子,都已经从房间之中走了出来,聚集在一处。 山谷四周到处燃烧着大火,南妃见此,眼神越来越冷。 她嘴角紧绷着,目光之中带着懊恼之色。 「快去吩咐所有人,从另外一条道路离开!」 「是!」 白溯月一愣,没想到药宗竟然还有其他出路。 不过也对,任谁也不会不给自己留下后路。 这些普通弟子如何,白溯月没有理会,她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南妃的身上。 「小月儿,难不成你还要留着她?」 此时他手中的剑,已经刺破了南妃的脖颈。 他今天绝对不会让南妃活着离开这里。 白溯月见到炎墨迟这般着急的想要动手,多少感觉有些奇怪,好像炎墨迟要比她这个将南妃恨之入骨人还要着急,但她还是十分坚决的道:「不留!」 第377章 王爷,你 她可不想给南妃拖延时间,和活着的机会。 南妃眼神危险起来,她本想再拖延一点儿时间。可没想到白溯月回答的竟然如此干脆。 「你们若是杀了我。本宗主保证你们活不过一个月,你们会与整个药宗为敌!」 她的话音还没有落下,炎墨迟脸色冰冷的下了手。 南妃突然伸手手臂挡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剑痕划过的瞬间。一条还沾染着血的手臂就掉落在了地上。 「啊!」 一声惨叫从南妃的口中传了出来,却在此时,她手中早已准备好的东西。在炎墨迟要动手的瞬间挥了出去。 漫天的粉末飞扬起来,炎墨迟手中的剑。刺空了。 明明剑尖紧贴着南妃的脖子,可就在这种空隙出现的一瞬间。南妃已然逃脱了出去。 她用手臂换了她自己的一条性命,剑尖在她的脖子上留下了一条血痕,却并未伤及命脉。 可即便如此,也让南妃气的不轻。 她忍着手上的疼。眼底的阴毒之色越来越浓。 「炎墨迟,没想到你竟然敢废了本宗主的一条手臂,好。好的很!」 南妃的语气十分生气。粉末已经飞扬着消散在半空当中,她人已经出现在了百米之外。 一条手臂还在流血,南妃用另外一只手点了左手臂上的穴道,眼底血光闪动。 「今天你们几个,一个也别想从这宗门之中走出去,就算要死,本宗主也要你们所有人为本宗主陪葬!」 柳芷刚想上前追过去,被白溯月一把拉住。 「别追了!」 她就知道南妃不好杀,却没想到对方居然狡猾到这种程度。 「郡主!」 柳芷有些着急,眼瞧着就要抓住药宗宗主,却愣是被对方跑了。 白溯月走到那条被剑割断的手臂旁边,轻轻踩了踩。 她的双眼之中闪过一道幽深之色:「能够对自己狠下毒手的人,当真厉害!」 这女人…… 白溯月一时间有些唿吸不畅,她听到咣当一声长剑落地的声音,转过头看向炎墨迟的方向。 目光之中带着探究之色,白溯月吩咐柳芷拉上装满了孩子的木板车,走到炎墨迟身边来。 「王爷,她说的话,月儿可都放在心上!」 炎墨迟侧头,轻轻眯了眯双眼。 「她都是在骗你!」 白溯月将眸子半眯着,十分危险的看着炎墨迟,她唇角紧绷,面色严肃:「月儿只知道,王爷也在瞒着月儿,有什么话,咱们回去好好说……」 白溯月的尾音处,留下一抹意味深长,她说完这句话,转身向着山下的方向走去。 柳芷根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见到炎王殿下一脸冰冷,连忙低下头跟上白溯月的脚步。 白溯月一下山,就看到了一幕十分震惊的景色。 足足有几千人的药宗,被上万人层层包围,那几千人如今后面是悬崖,前面是官兵,所有人站在一处,全都露出一副要拼命的架势。 再看众人不远处的山岩,原本一处洞口,被一块巨大的,从山顶上滚下来的巨石牢牢堵住,除非有足够的时间将其撬开,否则根本没办法从那唯一的出口离开。 白溯月看了一眼站在山顶上的人,顿时笑了。 「木仇大哥!」 她就知道,木仇出去一定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做,却没想到一转身不见的功夫,竟然给了她一个这么大的礼。 炎墨迟见到白溯月欣喜的模样,轻轻蹙了蹙精緻的眉宇。 他轻轻用指尖将白溯月的脸颊转了过来,让那双清澈的目光只注视在自己身上。 「小月儿,本王发现,你一看到你的木大哥就高兴,你再这样,本王可要吃醋了!」 白溯月伸手拍了拍炎墨迟的肩膀,十分爽快的笑了笑:「王爷放心,本郡主会对王爷负责!」 炎墨迟无奈的摸了摸白溯月的头,眼神之中掩藏着一丝淡淡的深意,像是在忍耐着什么。 整整两千多药宗弟子被控制起来,在山涧之中排成了一条长龙,每个人的手腕上都拴着铁链,两边有护卫看守者。 这些弟子在一番挣扎之中死伤不少,剩下的直接放弃了抵抗,开始束手就擒。 只因为人数实在悬殊,即便对方的人武功很高,可也双拳难敌四手。 药宗被攻破,白溯月安排人将那些救出来的孩子好好安置起来,然后开始和众人会和。 晏景栾和白君烨方晴夏早早的站在队伍前方等着白溯月和炎墨迟。 两人此时,骑着一匹马从山顶上飞快的狂奔了下来。 晏景栾一看到炎墨迟,眼神就冷漠了几分。 「月儿,那个药宗宗主可有抓到?」 白溯月摇了摇头:「虽然被她跑了,不过没了药宗,她也不算什么!」 晏景栾轻轻沉吟了片刻。 「好,不管了,咱们先压着这些人离开!」 晏景栾骑着马走到对付的最前方,一身天蓝色的长袍,让他更显得性情冷淡不好相处。 白溯月和晏景栾相处虽然不久,可却明白,她这个半路捡来的大哥,也只是个外冷内热的人。 不同于木仇的不知道如何表达感情,晏景栾是完完全全的在伪装自己。 然而她的亲大哥白君烨,却是个从里到外都冷到骨子里的,除了对自己的亲人朋友之外,谁都不放在心上。 她想到这里,心中轻轻笑了起来。 未曾想不知不觉之中,她心中竟然有了如此多在乎的人。 白溯月和炎墨迟勐然向着队伍前追赶而去,她侧头看了一眼已经去见师父的木仇,心中难得的清朗开阔起来。 一种浓浓的幸福感在心口蔓延滋生。 身后的人轻轻抱着她的腰,整个人贴在白溯月的身上,那双细长妖孽的眸子里,多了一抹淡淡的火光。 炎墨迟眼神之中流转着斑斓的光彩,紧紧的盯着近在眼前的女子,手臂再次收紧了几分。 白溯月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来,侧过头小声问道:「王爷,你抱的我有些难受!」 炎墨迟像是听到了白溯月的话,总算放松了些,只是还没等白溯月松口气的时候,那双手又开始不老实起来。 白溯月偷偷咬牙,一只手抓着缰绳,另外一只手按住了炎墨迟的手臂。 脖颈处的唿吸极热,身后的人像是在压制着什么。 白溯月听到了炎墨迟,微微喘着粗气的声音。 她瞬间愣住了。 「王爷,你……」 第378章 和本王狼狈为奸 「快走,找个地方咱们好好聊聊!」 好好聊聊…… 究竟聊什么谁知道? 她忽然想到那个南妃临走之前扬的那些白色粉末和烟雾,只感觉有些不妙。她连忙抓住缰绳。跑的飞快。 可就在此时,炎墨迟清冷的声音在她耳际传来:「小月儿,小心!」 一道银色的光芒,直奔着两人飞了过来。 那速度快的让白溯月这个习武之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炎墨迟抱着白溯月侧过身形。银色的箭直接刺在了两人身后不远处的树干上,森林之中隐藏着的一道身影眨眼间换了一个方向跑去。 白溯月实在气恼的很,「肯定是风倾城的人来了!」 此时。大队伍已经走到了山脚下,那浩浩荡荡的长队也已经在慢慢聚拢。谁都没有想到,在这种狭路之上。会直接撞上风倾城的人马。 炎墨迟抓住白溯月的手腕。 「他应该只是带着少部分人先回来了!」 「不知道云陇那边怎么样,我倒是很担心他和千紫的安全!」 炎墨迟轻轻拉住缰绳,马驹瞬间停在原地,他抱着白溯月从马背上翻身下来。 他面色凝重。一本正经的和白溯月说道:「小月儿,本王可能中了南妃的毒!」 白溯月瞪大双眼:「什么毒!」 「春毒!」 她唇角颤了颤,瞬间知道炎墨迟想要做什么。她反手拉住炎墨迟的手臂:「就不能回去再说?」 炎王殿下的眸子微微发红。 虽然面色看上去还和平常差不多。可是白溯月隐约感觉到这人身体在微微紧绷着。 她皱了皱眉,「炎王殿下和老毒鬼相识这么多年,不可能连这一点儿小毒都解不了!」 炎墨迟见到自己的奸计竟然被人轻易识破,也不装了。 「现成的解药在,本王为何要委屈自己?」 白溯月顿时明白了炎墨迟的意思,目光微微闪动着。 「自作孽不可活,既然王爷要解药,我可以给你,不过,得回城才行,若是王爷想要在此处作恶,您看看前面可都是本郡主的人!」 她咬着下唇,一脸坚定。 她可不要委屈自己。 妥协一次,就会有两次三次,即便她喜欢上了炎墨迟,可也不随随便便的女子。 除非她愿意,否则谁也逼迫不得。 「好!」 炎墨迟的眸子里划过一道怜惜之色,他抱着白溯月重新上马,牵着马跑到了前方白君烨的近前。 「风倾城就交给白少将军处置,本王和月儿还有些十分紧急的事情要做,要先回城!」 白溯月十分敬佩炎王殿下的演技,谁也不会想到,这所谓的要紧事,是炎王殿下的私事。 她感觉,自己的心脏在这种时刻,开始紊乱起来。 炎墨迟不管在什么地方,都有挑动她情绪的能耐。 只是,炎墨迟和白溯月的路,却被另外一队人给挡住了。 走在前方的风倾城,骑着一匹雪白色高头大马,远远的就将视线落在了白溯月和炎墨迟的身上。 他停下脚步,身后的十几个人,直接拔出长剑站在他身前。 在这条小径当中,出现了一种十分奇妙的景象。 风倾城带着的十几人挡住了足足上万的人马。 那排成长龙的队伍,将整个山涧之中的道路都站的满满的,从上往下看去,那绝对可以称得上是人头攒动。 白溯月皱了皱眉,风倾城偏偏等在这山路之中最窄的两山夹道之内,恐怕是早有准备。 只是即便他再有准备,也不可能阻挡的主两万人马。 「风倾城,劝你立刻束手就擒!」 晏景栾的声音不含一丁点的温度,他提着马走近风倾城的方向,站在了小径对面。 「我娘呢?」 风倾城开门见山,那张温润如玉的面容上没有丝毫表情。 这一瞬间,仿佛寒冰一样。 「白溯月,我母妃呢?」 风倾城见到没有人回答他,他把目光重新落在了白溯月的身上。 那幽暗的眼神,让白溯月以为眼前的人,已经不再是她从前认识的那个人了。 「你们将她怎么了?」 白溯月抿了抿唇:「风倾城,她作恶多端,死不足惜!」 风倾城骤然轻笑了起来。 「我虽然厌恶她,恨她,可她毕竟是本皇子的生身之母,非你们可以动的!」 夕阳正在悄悄落山,那天边的霞光,让风倾城的脸色泛起盈盈光彩,只可惜,白溯月在那张面容上并未看到任何暖色。 「风倾城,你在执迷不悟!」 白溯月声音低沉,带着几分劝解的意味,只是她也知道,风倾城不会为自己曾经做下的决定后悔。 造反,只是早晚的事情而已。 然而这件事,风倾城却策划了不知道多少年。 「月儿,执迷不悟的是你,如果你嫁给了本皇子,如今这天风国的皇帝皇后,早就是你我两人的了!」 他抬起头,目光灼灼的凝视着白溯月,那双眸子里的目光,是白溯月不管前世今生都没有在风倾城的身上看到过的。 那眼神很疯狂。 她心中冷笑,难不成风倾城只因为得不到,疯了? 那还真是让她白费了一番力气。 「皇帝皇后?难不成你让我嫁给你,只是为了和你一起造反?本郡主可是忠心爱国的人,绝不会与你这种狼子野心之人狼狈为奸!」 炎墨迟见到白溯月将话说的头头是道,顿时忍不住心中一阵躁动。 他低下头,只能浅尝截止的亲了亲白溯月的脸颊。 「小月儿,那和本王一起狼狈为奸可好?」 那妖孽的声音让白溯月的耳根都有些发麻了,不过此时她也想到了炎墨迟的状况,心中再次露出一抹坏笑来。 这都是他自讨苦吃。 她非要好好折磨他一番不可。 白溯月继续凉着炎墨迟,看向风倾城扬声道:「皇上已经下了命令,如果能抓活的就抓活的,抓不到的话,死的也成!」 风倾城的面容上露出几分震惊的神色,「本皇子不相信,父皇他真的要杀了我?」 白溯月无奈的笑着摇头:「二皇子,你连绑架皇上的事情都做的出来,差点儿就成了弒父的逆子,你还想皇上庇佑你吗?至于皇位……恐怕殿下这辈子是没有什么机会了!」 晏景栾看着风倾城的眼神多了几分复杂。 但是他依旧挥手,让身后的将士沖了上去。 第379章 你恨不得我们母子去死? 药宗山势险阻,此时已经有人将信号弹放了出去,近万人一同从这狭窄的两山之中进了药宗的宗门。不可能不在外面留人看守。 只要对方的人一道。风倾城这几个人,插翅难逃。 只是白溯月有些好奇,风倾城为何会带着几个人单枪匹马的赶过来。 那十几人挡在风倾城面前,立刻和上百个侍卫交战起来。风倾城被众人护在身后,那几个人脸上露出兇悍的色彩。 两军相差的实力十分太多,风倾城这明显是自寻死路。 除非…… 白溯月眼神微微一冷。却摆摆手让众人停下动作。 「风倾城,你是想用云陇和云千紫来要挟我们?」 风倾城微微一笑。轻轻抬起头,那双玉石一样的眸子里。布满了盈盈的光芒。 「月儿还不笨,送上门来的诱饵,本皇子怎么可能不利用一下!」 白溯月露出一抹瞭然的神色,她刚想说云陇此时恐怕已经被人救出来了。一直倚靠在她身后的男人明显已经不耐烦了。 「小月儿,抓了就是!」 白溯月侧头看到炎墨迟那双妖孽的眉眼越发幽深,一阵无可奈何。 炎墨迟吻了吻她的耳垂。带着几分诱惑空灵的声音慢慢迴荡着:「小月儿。若是回的晚了,你要补偿本王!」 补偿? 白溯月轻轻挑眉。 「王爷这是在自作自受,想要补偿,没门!」 炎墨迟轻轻眯了眯眸子,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来。 那双细长的双眼之内,藏着几分势在必得的色彩。 白溯月牵着马走到出口的位置,看了一眼逐渐变暗的天色和远处山涧之中,开始向着这边走来若隐若现的火光,心中安定了不少。 「风倾城,只要抓了你,谁敢动云陇一根毫毛?」 白溯月的话,让风倾城的瞳孔缩了缩。 他骑在马背上,凉风吹起他的长髮,让那张俊秀的仿佛画中走出来的容颜越发精緻冷清。 晏景栾皱了皱眉,直接吩咐身后的大军进攻,那十个人哪里是这成千上万人的对手,不一会儿就有些力竭起来。 「少主,咱们要怎么办?」 风倾城仰起头,不紧不慢的开了口:「来了!」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原本留在山脚下的那些人,已经来到山前,将风倾城的退路已经完全阻拦住了。 白溯月见到此情此景,眼神之中流露出一丁点的意外来。 众人停下了手,已经没有再打下去的必要。 火把逐渐点亮了整个夜空,炎墨迟抱着白溯月的手臂微微收紧了几分,抬起头小声在她耳边念道:「是皇上!」 白溯月闻言,心中轻轻一动。 原本应该留在皇宫之内的皇上,怎么可能突然出现在这种地方。 只是,还没等她想清楚,就见到最前方的一匹马背上,骑着一个穿着赤金色盔甲的老者,不是轩帝还能是谁? 「儿臣见过父皇!」 风倾城见到轩帝,眼神之中没有丝毫的意外色彩,直接从马背上翻了下来,对准了轩帝单膝跪倒。 轩帝见状,被身边的柳老将军搀扶着,从马背上落了下来。 柳芷见到自己爹竟然也跟在身后来了,面上露出了意外的神色。 「倾城!」 「儿臣在!」 整个山谷,幽幽的蔓延着父子两人的声音,轩帝的声音之中透着满满的威严和凌厉。 「你娘呢?」 风倾城微微摇了摇头,抬起头看向轩帝的方向,眼神越发冷漠。 轩帝嘆了口气。 「没想到她竟然藏身在药宗之内这么多年,朕都没有找到她的踪迹,你们母子两个,还真是将朕瞒得好苦啊!」 风倾城没有回话,可是站在轩帝四周,听到这番话的众臣子,脸上通通露出了好奇的神情来。 这药宗作恶多端的宗主,谁会想到,竟然会是当今二皇子的母亲。 白溯月双眼之中划过一道冷光。 前世,一直到风倾城登基,南妃的身份都没有曝光过,没想到轩帝竟然早就知道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他一直都在纵容风倾城吗? 他以前对风倾城这个没有母妃的皇子那样好,只是为了偿还南妃的人情吗? 一想到这里,白溯月微微咬了咬牙,虽然她不应该与皇权争斗,可是她绝不会允许,让风倾城母子逃脱制裁。 「溯月见过皇上!」 白溯月和炎墨迟打了个招唿,直接从马背上跳下来,一点儿也没有将那十几个黑衣人放在眼里,走到风倾城身侧。 轩帝听到白溯月的声音,将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月儿?」 他扫了一眼风倾城,声音严肃的说道:「这件事办的不错,回去朕会重重有赏!」 「皇上,溯月不知道有一句话当不当问!」 「哦?你说吧!」 轩帝的情绪还算平稳,声音也很随和,看起来并未生气。 「南妃当年为何会离开皇城!」 白溯月这话一问出口,众人都默不作声,山谷之中的鸟兽虫鸣,仿佛都在这一刻消弭。 轩帝的眸子深远了些,明显像是在回忆什么。 「当年有人刺杀朕,南妃为朕挡了一剑,谁知晓那剑上有毒,让她容颜尽毁,那时候倾城才不到两岁,南妃就是在那时候偷偷离开皇宫的!」 轩帝的话十分简练,只说出了一个大概。 南妃当年救驾有功,却因为中毒没有留下来,这件事怎么看,都像是轩帝亏欠了南妃。 这和南妃所说的也十分符合。 可是,白溯月不相信这件事只有这般简单。 「皇上,不管南妃娘娘当初有什么苦衷,杀人偿命的道理她应该懂!」 白溯月的话铿锵有力,十分沉重。 直接撞击到了轩帝的心口上。 轩帝的目光再次暗沉了不少。 风倾城没有为南妃狡辩,却轻轻的侧着头,看着白溯月的方向。 「月儿,你就这样恨不得我们母子去死?」 他目光之中透出一丝不懂之意,虽然白溯月说的很有道理,可是以前的她并非喜欢多管闲事的人。 白溯月轻松一笑,「二皇子这是哪里话,你们要死要活,和本郡主又有何关,月儿之所以这般说,只是在诉说事实罢了!」 风倾城看着白溯月那张满不在乎的神情,只感觉心口在涩涩的疼着。 如果说,是谁逼得他落到了如今的地步,白溯月绝对功不可没。 只是,那种恨意,却在他心中逐渐沉淀凝聚,变成了一种深的连他自己都不了解的执念。 第380章 坏了再做件一样的 「和你无关?」 风倾城疑问了一声,然后轻笑起来。 「月儿,我今天之所以敢来这里。怎么可能没有做好准备。父皇是我派人去找来的,不然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风倾城站直了身体,轻轻笑了起来。 轩帝的脸色沉了沉,「来人。将风倾城抓起来!」 立刻从队伍后方出现了两个人,一左一右的来到风倾城身后,风倾城带来的那十几个人刚想动手。却被风倾城阻拦。 「都住手!」 「少主!」 那十几个药宗弟子见到风倾城被人抓住,一个个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来。却猜不透风倾城到底想做什么。 就连白溯月都想不通了。 风倾城没有反抗被人按住手臂,他转身看了一眼白溯月。微微勾起唇角笑了笑。 「放他们离开这里!」 「少主,我等誓死保护少宗主!」 风倾城眼神眯了眯,带着不容反对的气势。 轩帝冷笑了一声:「都一块带走!」 白溯月见到风倾城一言不发的被人压着上了一辆马车,挡路的阻碍已经没有了。众人再次向前赶路。 白溯月正在沉思,却有人直接从背后抱了起来。 「小月儿,该走了!」 还没等白溯月反应过来。人就已经被炎墨迟抱到了马背上。炎墨迟嘴角隐藏着笑意,直接策马向前狂奔起来,在周围掀起一阵风浪。 众人只感觉到身边一阵风声刮过,眨眼间,这两人就已经消失在前面转角之中。 白君烨看到白溯月和炎墨迟竟然没有去觐见皇上,就这样火急火燎的向着皇城的方向跑,心中微微有些好奇。 他看了一眼就陪在他身边的方晴夏,轻声问了一句:「月儿这是要去干什么?」 方晴夏的脸颊微微红了红,刚才她找来柳芷问了一遍,隐约能猜到这两人要去做什么了。 她见到白君烨就这样问她,她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音:「应该是什么急事!」 白君烨看到方晴夏脸颊上那一抹可疑的红润,想到炎墨迟那样在众人面前肆无忌惮的样子,偷偷的将手放在了方晴夏的腰际。 都老夫老妻了,他还有什么放不开的。 方晴夏感觉到白君烨的动作,脸色更加红了,她低下头,将自己眼底的情绪都隐藏了起来。 晏景栾看到白君烨和方晴夏还在自己面前秀恩爱,骑着马来到两人身侧。 「君烨,你先带着人回京,我还有些事情要做!」 两人相识多年,趣味相投。 更是难得的知心好友。 白君烨要比晏景栾还要大上两三岁,平时里对晏景栾还很是照顾。 虽然这么多年他都没有出京城,但是晏景栾会在偶尔办事的时候来看看他。 白溯月是第一次看到晏景栾,可她却不知道,在这期间晏景栾倒是见过她一两次。 只不过一个在明一个在暗。 当初嚣张跋扈,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少女如今变成了一个有能力有担当,还十分勇敢胆大的女子,当真让晏景栾刮目相看了一把。 开始还对自己母亲安排不满意的晏景栾,逐渐已经将白溯月当成了自己家中的一份子。 「月儿又要你做什么了?」 白君烨微微抬起头,双眼微微眯了眯,眼底闪过一道探究的色彩。 三人骑在马上,一边散步一边谈话,晏景栾看了一眼前方队伍的尽头,嘴角划过一道淡淡的弧度。 那张原本冷俊的容颜,在这一笑之下,变得更加炫目起来。 那张脸,同样精緻的无可挑剔。 晏景栾抓住缰绳,骑马快速向前跑了起来,冰蓝色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远之内,方晴夏难免有些担忧:「会不会出什么事儿?」 白君烨摇了摇头:「不会,景栾一向稳重!」 他远远看到,已经和老毒鬼告别的木仇,也向着晏景栾离去的方向一块跟了上去。 他放下心来,直接将方晴夏塞进了马车里。 「你好好休息!」 大军返程,然而就在天色全黑下来的时候,白溯月和炎墨迟的马已经进入了皇城之内。 白溯月隐约感觉到炎墨迟的唿吸越发灼热起来,浑身一直在紧绷着。 「王爷这么一会儿就要坚持不住了?看来定力不行!」 炎墨迟瞬间笑了。 「那是对你定力不行,如果你不在,旁人本王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白溯月无言以对,却莫名的感觉到心情宽慰了不少。 她拉住缰绳,停在了一家客栈门前。 炎墨迟微微一愣。 「不陪着本王回王府吗?」 「回王府还有一段路程,王爷你还行吗?」 被白溯月这样一说,炎墨迟的眸子眯了眯,薄唇在她的额头上吻了吻,却反手抓住缰绳,继续向前跑去。 「本王不会在这种地方委屈了小月儿!」 白溯月心口一暖,淡淡的暖流瞬间涌动全身。 她紧紧的攥了攥手指,轻轻的靠在了炎墨迟的胸口上。 听着那胸膛内的心跳声,白溯月莫名的感觉到一种让她十分安全的心情。 马蹄声响彻耳边,大概两刻钟的功夫,两人已经来到王府大门前。 府门前的守卫刚将大门打开,炎墨迟就已经毫不客气的骑着马沖了出去。 那两个门卫只感觉面前一阵风声刮过,留下他们两个呆若木鸡。 王爷好像还从来没有这样冲动过。 秀儿得知炎墨迟回来的消息,连忙出来询问,两个丫鬟将外面的情形小声的说了一遍,秀儿眼神微微变换了几分。 然后,她插着腰将在场的丫鬟都耳提面命了一遍。 「你们记着,好好的守在王爷的院子门口,不管谁来都不能让其进去,知道吗?」 众丫鬟一脸茫然的表情,不过秀儿的话却被众人牢牢记在了心里。 炎墨迟翻身下马,抱着白溯月就已经进了房间。 一挥手的功夫,房间之中床前的烛火已经点亮,青色的幔帐在烛火下微微摇曳。 大门啪的一声紧紧关闭,炎墨迟直接将白溯月放在了床榻上。 「小月儿,要不要本王帮你脱!」 白溯月脸色骤然一变,想到上次已经被炎墨迟直接撕坏了的衣服,有些心疼。 「不用,这件还是新的,我才穿了……」 还没等白溯月将话说完,耳边就已经传来衣裙破裂的声音,她仰起头,看到了炎墨迟眼底那抹似笑非笑的神情。 「坏了,本王再给你做一件一模一样的!」 第381章 她喜欢什么? 她根本不是这个意思…… 只是,她心中的想法炎墨迟并不清楚,此时那双黝暗的眸子里。已经闪过了一道淡淡的红光。 白溯月知道他忍了很久了。也没办法狠下心来,任由衣衫滑落。 炎墨迟倒是十分有耐心,就算在怎么急,也都会顾虑白溯月的感受。 只是。这人实在有些太坏了。 白溯月被炎墨迟问的一些话题弄的脸色发红,白皙的脸庞上透着淡淡的红晕,就好像诱人品尝的朱果。 「小月儿。舒服吗?」 白溯月:「……」 她暗中咬牙,不再发出声音。只是一道清冷的声音却在耳边来迴环绕着。 「本王想要你天天陪在本王身边,不离开本王的视线。月儿答应吗?」 此时的白溯月已经有些昏头转向,她迷迷煳煳的点了点头,根本没有想明白炎墨迟话语中的含义。 「本王等不了一个月的时间,五天之后咱们就成亲可好?」 白溯月再次点了点头。只是,她听到成亲两个字,总算回过神来。 只是。她刚想开口反对。嘴却直接被人封住了。 炎墨迟轻轻咬了咬白溯月的唇角:「你说过,本王说的算!」 对,成亲的事情他说的算! 白溯月想明白了这点,也不再纠结,成亲与否,对如今的她已经不太重要了。 她都已经死过一次,如果还继续在乎外人的眼光,那样累的活着,那她就白活一辈子了。 见到白溯月乖乖服从,炎墨迟更是满意,也更加卖力起来。 等到白溯月恍恍惚惚的睁开双眼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 整个王府内外此时已经焕然一新,到处都是喜庆的颜色。 大红色,在一个上午的功夫就已经遍布到了王府内的每一个角落,白溯月揉了揉有些疼的腰,脸色有些发白的下了床。 就算有炎墨迟的内力恢復,她也感觉到浑身难受的厉害。 她微微咬牙,一想到昨晚炎墨迟藉故占了她便宜,心中就一阵暗恨。 房门打开,一道和周围的颜色,差点儿混为一体的男子,出现在了她眼前。 两人一个站在门内,一个站在门外,炎墨迟神清气爽,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和她比起来,炎墨迟的表情就好像一只吃饱了食物,一脸餍足的野兽,而她,就是被差点儿榨干的食物。 白溯月撇过头,笑了笑:「炎王殿下睡得可好!」 「很好!」 炎墨迟见到白溯月脸色难看,十分心疼的摸了摸她的头髮。 「风倾城昨晚已经被压入天牢听后审讯,过不久,那个南妃应该也会被抓住!」 白溯月听到此处,心中明显一松。 她倒是没想到,困扰了她整整一年时间的仇恨,就这样瓦解了。 现在的她,心中很坦荡,很舒服,更是难得的开怀。 她很想站在山顶上开怀大笑,顺便感谢一下老天爷,给了她一次重生的机会。 她真的很感激。 白溯月想着想着,不由得弯了弯唇角,就连心情也好了很多。 「如果小月儿天天陪着本王,本王心情会更好,不过现在不远了!」 炎墨迟侧过,用视线扫视了一圈。 他对王府之中的设施十分满意。 白溯月忽然走到炎墨迟面前,抬起头凝视着那双眼睛。 她发现,自己越是喜欢这个人,就越是想要了解这个人的一切。 「王爷,你等等!」 炎墨迟微微蹙着双眼,垂下眸子看着白溯月。 「小月儿,你怎么了?」 白溯月的表情有些欲言又止,她不知道该怎么开这个头问问题。 「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炎墨迟又加了一句,用掌心摸了摸她的脸颊,那温热的掌心打破了白溯月最后一点拘束。 「既然王爷都这么说了,月儿想问王爷,南妃说的都是真的吗,你不许骗我!」 炎墨迟一愣,没想到都过了一夜了,她竟然还在问这个问题。 他思索了一下,然后开口回答:「假的!」 「说了你不能骗人!」 白溯月眼神之中满满都是不相信的色彩,她才不觉得南妃会在那种情况下说这种假话。 「看到小月儿这般关心本王,本王很高兴,但是她说的是假的,本王为何要骗你?马上你就要成为本王的妻子,本王可不捨得小月儿守寡!」 他揉了揉白溯月的脸颊,看到白溯月的面容红润了许多,这才将骨节分明的手收了回来。 白溯月虽然性格沉稳了许多,可现在依旧才十六岁,再加上她身形并不高大,和炎墨迟站在一起,有很明显的身高差。 炎墨迟挥了挥手袖子,拉着白溯月的手迈步从台阶上走了下去。 「你以后将是这王府的女主人,这里的一切自然也需要你自己来布置,小月儿告诉本王,你喜欢什么?」 她喜欢什么? 白溯月陷入了一阵沉思。 这偌大的王府当中,雕梁画柱,金碧辉煌,应有尽有。 根本就不缺什么。 她沉吟了片刻:「不如这院子里,挂满王爷的画!」 没想到白溯月开口竟然提出这样的要求来,炎墨迟眼神一亮,轻轻点头。 「如果月儿喜欢,本王可以天天为你作画!」 白溯月目光闪了闪,满面欣喜。 不管前面经歷了多少苦难,只要如今这一刻是幸福的,那就足够了。 她眼底不知道怎么,开始酸涩了起来,带着一种淡淡的感动。 炎墨迟说过的每句话,此时都迴荡在她的心口之间,像是一汪清泉,洗刷着她那颗已经千疮百孔的心脏。 炎墨迟对她所做的一切,让白溯月感觉到如今的她才是完整的。 两人漫步在王府的大院之中逛了两圈,白溯月再次感觉到炎墨迟那份十分细腻的心思。 就连一丝一毫的差错都查不出来。 这样心思如妖的人,再加上那张让无数女子为之折腰的容颜,想要去追一个女子,简直很容易。 白溯月苦笑了一声,恐怕她也只是那万千女子之中的其一,根本就没办法抵挡住炎墨迟的魅力。 「小月儿,发什么呆?」 白溯月连忙回神,抬起头对炎墨迟笑了笑:「没事,我在感慨!」 「感慨?」 炎墨迟的目光之中透出一抹好奇之色。 「感慨什么?」 白溯月停下脚步,站在炎王府最大的一个荷塘边上,看着满池之中妖艷花朵,那常年不败的荷花在绿叶上亭亭玉立。 第382章 帮王爷教训一下 「嫁人了,当然要想很多的!」 炎墨迟轻笑起来,搂住白溯月的肩膀。将人带到怀里来:「小月儿。害怕本王给你拐走了?」 「当然怕,王爷总有一种让月儿看不透的感觉,月儿倒是不怕被拐走,而是被丢了!」 炎墨迟听到白溯月的话。将人抱的紧了紧。 「不会!」 他重重的从口中丢出两个字来。 「本王绝不会弄丢了小月儿!」 他轻轻抬起头,抚摸着白溯月的头顶,一双细长黝黑的眸子里。藏纳着万千思绪。 一直守在门口的秀儿,悄声的来到两人面前。脸上露出为难之色来。 王爷和王妃在这里聊的正好,外面却突然有人要进来。她本来不应该通报的,可奈何那是个根本不能得罪的主。 「王爷王妃,有人来了!」 炎墨迟一侧头,眼底划过一道明显的不悦。 「谁?」 「秀儿并未见过。不过听墨竹说,那人应该是王爷在那个地方的熟人!」 秀儿一说到那个地方,炎墨迟瞬间明白了她话语之中的意思。 他挥了挥手。拉着白溯月向着门口的方向走了过去。 白溯月有些不明所以。那个地方到底是什么地方? 炎王府的大门前十分壮观,周围有不少百姓都在跳着脚,悄悄的向着王府门前看着。 因为就在炎王府的大门口,停下了一辆十分精緻的马车,周围赶车的车夫和护卫,穿着一身带着一点儿异域风情的服饰,明显和天风国的衣袍不太一样。 马车停在门口,里面只传出来了一句话就没有再有过动静,门卫已经进里面通报去了。 众人都很想知道,在那辆精美绝伦的马车当中,会坐着什么人。 就在此时,府门再次打开,一身暗红色长袍,交叠着银白色内袍的炎王殿下,便带着一个女子出了门。 女子五官精緻,气质如兰,面容清冷之中又透着一种让人难以言喻的美艷,只看一眼,便会让一些女子自惭形秽。 这样的美人,恐怕整个天风都难以遇见。 白溯月穿着一身简单的纱裙,长发更是简简单单的挽在脑后,头上没有带任何髮饰,却有一种出尘脱俗的气质。 不少站在门口的百姓都看呆了。 自从白溯月皮肤完好之后,她就很少在人前面前露过面,再加上出门行走的时候都坐马车,除了一些熟悉的,根本就没有人见过她如今的容颜。 白溯月看了一眼四周一片呆愣下来的人,忽然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她总算感觉到自己这张脸的威力了。 她站在炎墨迟身后,悄悄的瞧着马车的方向,就在此时,一只素手抓住了马车前的帘子。 那只手,涂抹着鲜红色的蔻丹。 白皙如葱,纤细柔软。 随着帘子慢慢拉开,一道身影从马车之内迈步走了出来,露出了一张真容。 女子很美。 细长的眼角上涂抹着淡淡的紫色胭脂,一头墨黑色的长髮盘在头上,精緻的束髮上带着精美金贵的朱钗首饰,一身紫色和金色交织的长裙,将那女子凹凸有致的身躯轻轻包裹着。 一股子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尊贵气息铺面而来,那种感觉,和炎墨迟的甚至还有些相似。 白溯月的心口微微缩了缩。 那女子抬起头的时候,嘴角还挂着惊喜的微笑,可是在看到白溯月的瞬间,脸上的笑容就收拢了起来。 因为她也没有见过这样好看的女子。 白溯月的五官无可挑剔,空灵之中带着一种充满灵气的美感,尤其是那双眼睛。 美的清澈纯粹,不含有丝毫杂质。 站在白溯月面前,女子就感觉浑身不自在,更别说,她此时看到炎墨迟还拉着一个女子的手。 她可是记得,自己这个表哥从来不和任何女子亲近,就连她这个被指腹为婚的未婚妻也不成。 他不喜欢被人碰触,更不会去主动碰触别人。 以前她站在他身边的时候,觉得只要她努力一下,和炎墨迟相处时间长了以后,就会让炎墨迟放下那些防备,可是她始终没有做到。 虽然被白溯月的外貌惊艷了一把,可是女子没有丝毫生气。 她笑得一脸优雅,对着白溯月轻轻笑了笑。 「表哥,这位是……」 炎墨迟在看到她的一瞬间,眼神就变的冷了下来,语气十分肯定的说道:「你表嫂!」 这般毫不犹豫的一句话,让女子的笑容僵硬起来。 只是她脸上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那强大的心理素质,很少有人能够比拟。 「表哥,你这样随便在外面找了个女人就成亲,回去会不会被舅舅骂!」 她看了一眼白溯月,掩唇轻笑:「而且,咱们家也不是谁想嫁进来都可以的!」 白溯月看着那女子虽然和善,但却隐藏着鄙夷的眼神,眼神微微一冷。 她知道炎墨迟有很多事情都没有告诉她,不过既然她选定了这么个人,连最基本的相信都没有,她怎么证明她喜欢他! 「这位是王爷的表妹?」 白溯月没等炎墨迟开口,就面含微笑,十分有礼的回敬了一句,「还从未听过王爷说过,他还有个表妹呢,如果早些知道表妹要来,我也不会没有一点儿准备,表妹一路辛苦,不知道可有饿了?」 白溯月抬起头,完全以一副女主人的模样嘘寒问暖。 这一番话完全将那紫衣女子当成了客人。 女子听完白溯月的话,脸色明显有些不太好,她微微的抬了抬下巴,却没有回答白溯月的问题。 「你好像还没有嫁入王府吧!」 白溯月抬起头,眼神之中划过一道厉色。 女子见到白溯月不说话,双眼瞬间亮了亮,她弯了弯眉眼:「我老早就听说表哥要大婚了,这才前来拜见祝贺,虽然来的有些晚,但是京城之中并未传出炎王府大婚的消息,这么说来你只是表哥的未婚妻子?」 白溯月仰头浅笑:「是!」 「既然是未婚妻,那就不该待在这炎王府才对,我还从未见过你这样不要脸的……」 只是,她话还没说完,脸颊上就挨了重重的一巴掌。 白溯月依旧笑眯眯的,轻轻的垂下眸子揉了揉自己的手腕。 她已经猜到这女人下面的话会说什么了。 「王爷,我帮你教训了一笑不懂事的表妹,你不生气吧!」 白溯月这一巴掌打出去,就连炎墨迟都流露出一抹诧异的神色。 不过转瞬间,他淡淡启唇:「打的好!」 第383章 将你餵的饱饱的 紫衣女子听到炎墨迟的话,微微睁圆了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那双细长却冰冷无情的眸子。 那张妖孽无双的面容上。依旧带着淡淡的浅笑。 只是那笑意并没有抵达眼底。在看向那双眸子的时候,只感觉浑身都充斥着一种冰寒之感。 她并没有打回去。 而是捂着脸,满眼水雾:「表哥,从来都没有人这样打过我。就算爹娘从小到大都没有碰过我一根手指头,今天我看在你的面子上不和这个刁蛮的女人一般计较,可是。我要你现在立刻让她从我面前滚得远远的!」 女子的声音带着十足的委屈和柔弱。 一改之前的强硬,她语气藏着淡淡的婉转和威胁。 白溯月眯了眯眸子。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弧度,还真是有趣。她还没过门呢,就有女人来跑这里找她的麻烦了。 表兄妹吗? 这个女子看上去来歷不凡,白溯月一时间也猜不到对方的名头。 可即便这样,她也不会任由对方随便欺负。 「司徒蓝纱!」 还没等女子将话说完。从炎墨迟的口中,蹦出了几个字。 白溯月瞬间知道,这四个字便是眼前这女子的名字。 司徒蓝纱…… 据她所知。整个天风。也没有什么姓司徒的名门望族,除非是她孤陋寡闻了。 「表哥……」 「滚!」 司徒蓝纱刚听到炎墨迟在叫自己的名字,心中刚要欢喜,却听到了冷冰冰的一个字。 炎墨迟毫不客气,没有给司徒蓝纱留下一丁点面子的,说出了那个滚字。 一瞬间,司徒蓝纱的脸颊微微有些涨红。 周围的人这么多,她一个身份高贵的千金小姐,如今正在这里被人指着鼻子唏嘘着。 她有些惊愕的抬起头,看向炎墨迟的方向,却连最后一点儿的温度都消失不见了。 她一只手捂着脸,只感觉心口像是憋着一股怒火。 「墨表兄,就算你不喜欢蓝纱,可也休想带别的女子进门,炎家是不可能承认这个身份卑微的女人的!」 司徒蓝纱一向心性高傲,她从小都是被众人捧在手心上长大的,更是和炎墨迟青梅竹马。 她以为自己一定能够嫁给炎墨迟,所以愿意等着,可是没想到,才几年不见的时间,炎墨迟就要娶妻了。 她不紧不慢的后退了两步,脸上重新显露出恭谨的笑容来,仿佛之前口吐难听话语的女子根本不是她。 她对着白溯月轻轻笑了笑,转身站在马车旁。 炎墨迟背着手,身影长身玉立。 白溯月对于司徒蓝纱之中所说的炎家丝毫不了解,但她心中却没有丝毫的畏惧。 只要炎墨迟是站在她这边的,她根本不需要害怕什么。 如果对方不站在她这边,这个男人,也不值得她去嫁。 白溯月没有说话,却听到了撞击到她心里的声音。 「司徒蓝纱,这是本王的私事,什么时候可以轮到你过问了,现在立刻给本王从哪里来的,就回到哪里去!」 司徒蓝纱听到炎墨迟如此坚决的话语,狠狠的跺了跺脚。 「墨表兄,你今天不听蓝纱的劝说,改日你一定会后悔的!」 说话间,她气恼的转身就钻进了马车。 「咱们走,先找一个客栈住下,表哥大婚我怎么能够不在!」 白溯月揉了揉额头,只感觉有些头疼。 还没成亲竟然就跑出来一个情敌。 「炎王殿下,你能不能告诉我,她是谁?」 炎墨迟走到白溯月身后,摸了摸她的头。 「只是一个不相干的外人,若是她敢欺负你,本王定然不会放过她!」 白溯月轻轻摇了摇头,无奈的笑了笑:「月儿倒不是害怕她,而是想到王爷身后定然还有父母亲人,如果没有这些人承认的话,月儿恐怕难以立足!」 炎墨迟见到白溯月想的远了,瞬间笑了。 「小月儿,你这小脑袋里,到底装的都是什么东西,你嫁的是本王,是为了给本王当一个贤妻良母,相夫教子,和旁人又有什么关系?」 白溯月被炎墨迟的这一番理论给弄的煳涂了。 「炎王殿下!」 炎墨迟骤然轻笑了起来。 「月儿,我改日会带你见见本王的亲人,可是那些不相干的人,你没有必要和他们客气什么,你是本王的妻子,并不是他们的奴婢,你懂吗?」 白溯月心口一颤,微微点了点头。 她之前心里还多少有些紧张,可是炎墨迟这一番话,瞬间让她感觉心胸开朗起来。 炎墨迟转身将人拉住,向着院子里面走去。 「与其想那些没用的,还不如想现在实际的东西,小月儿,本王有些饿了!」 白溯月吶吶转身:「前面小厨房应该已经做好饭了!」 「那些饭菜不好吃!」 白溯月皱了皱眉:「那些厨子堪比皇宫之中的御厨,怎么可能会不好……呜……」 剩下的话被炎墨迟全部吞咽了下去,吓得白溯月半晌都不敢说话。 脸皮上火烧火燎的热着。 自从两人有了另外一层比较深入的关系后,她发现炎墨迟越发没有节制了。 在外面明明还是那个风华无限,却一本正经的炎王殿下,可是跑到她面前,简直色胆包天。 一想到上次在云霄楼之中看到的那册春宫图,白溯月还感觉心口在砰砰跳动着。 「小月儿,本王体内的余毒,好像还没清楚,不相信的话,你摸摸看!」 白溯月吓了一跳,连忙收回手。 只是半路上,一只手被炎墨迟抓个正着,炎墨迟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意,引导着她的手,放在了他的胸口上。 白溯月总算偷偷的松了口气。 她还以为炎墨迟要再次刷新她的下限。 他忽然靠近白溯月,微微咬着她的耳朵。 「小月儿,你看,是不是跳的很厉害?」 那妖娆之中却充满诱惑磁性的声音,让白溯月的耳朵传来一阵酥麻的感觉,让她忍不住轻轻颤了颤。 她小声说道:「炎王殿下,月儿也……饿了,我一早上还没吃东西……」 炎墨迟眼神眯了眯,立刻收敛了眼底的情绪。 「你怎么不早说!」 他紧紧的皱了皱眉,捏了捏白溯月的脸蛋,一脸冷然:「秀儿呢,见你醒了怎么没送饭去?」 「不怪秀儿,是我自己不想吃的!」 白溯月眨了眨无辜的眼神,凝视着炎墨迟的眸子。 炎墨迟像是心领神会,嘴角微微弯了弯。 「小月儿,本王会将你餵的饱饱的!」 第384章 谣言 趁着晌午的功夫,白溯月总算从王府之中脱身。 炎墨迟还有好多大婚一事的细节需要准备,并不能陪着白溯月。她趁机从王府找了一辆马车。赶回将军府。 一夜没回去,爹和大哥肯定又要担心了。 白溯月心中这般想着,心情却莫名的高兴雀跃起来。 如今驻守在天风国的药宗已经全部都被抓了起来,正在彻查这么多年药宗所犯下的罪过。一旦定罪,这些做尽了坏事的人一个也跑不掉。 虽然南妃目前还没有抓到,但是有风倾城在手。南妃一定会出现的。 马车停在将军府的大门前,一推门。就看到白君烨和白震站在门口商量什么,许孝和刘武两个副将就站在旁边等待命令。甚至连柳芷都在。 柳芷低着头一言不发,穿着铠甲站在男人堆里面倒是显得十分出众。 刘武一见到大小姐来了,立刻高兴起来,连忙提醒白震。 「将军。大小姐来了!」 带着浓浓口音的话音从刘武的口中传出来,白溯月见到自家大哥和爹都在看着自己,连忙笑脸以对。 「爹和大哥要去做什么?」 白君烨侧过头。看着白溯月的方向。 「月儿。你可还好?」 白溯月被白君烨问的不明就里,她轻笑道:「月儿有什么不好的?」 「大哥也是听到了外满大街上突然传出来的流言蜚语,所以才……」 流言蜚语? 白溯月微微挑眉,忽然想到镇国侯说过的话。 她的身份秘密,马上将要被所有人知晓,她根本没办法阻止。 现在已经来了吗? 不要紧,他白家为天风国立下了多少功劳,想必皇上是看在心里的。 而且,她就不相信,她娘的身份轩帝会不清楚。 她轻轻抬起头,转头看向柳芷:「柳芷,你说说,外面都在传什么?」 「都在传……大小姐您未婚先孕,珠胎暗结,所以才……」 如果白溯月此时在喝水,一定会笑喷了。 她本来做好准备,打算听到关于自己身份秘密的传言,没想到竟然到处都在说这种莫须有的事情。 「我是不是珠胎暗结,和别人有什么关系?」 白溯月笑得前仰后合,说话也断断续续的,从来没有事情让她觉得这样好玩过。 虽然她将炎墨迟给睡过了,可是距离能够怀上孩子还不知道多久。 不过,从柳芷的口中提到孩子两个字,白溯月的心口还是紧了紧。 她可以不在乎什么,可是她未来的孩子怎么办? 难不成以后她带着孩子自己过自己的? 想想身边一直环绕着一个小娃娃的场面,白溯月不由自主的笑了出来。 这种温馨的场景也还不错。 「还有人说小姐是南夜国奸细的遗孤,不过这声音比较少,早早就被月儿小姐留宿炎王府的消息给压下去了!」 白溯月心中一跳。 她倒是没想到,这传言还有这种功效。 不过平头百姓关注的根本不是谁造反,更多的人喜欢关注一些上伤春秋月的事情。 这也难怪。 「不用在意,过不了多久无人关注,这种声音自然就会消失的!」 柳芷轻轻点头。 白君烨看到白溯月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发现自己白白和白震商量一上午要怎么处置这件事儿了。 这完全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月儿,你当真不在意?」 白溯月无辜的抬起头,委屈的对着白震和白君烨眨了眨眼睛。 「爹,大哥,你们是不是,嫌弃月儿丢了将军府的脸?」 白震听到这种话,一瞬间恼怒了。 「这是什么话,月儿,爹怎么可能嫌弃你,只是害怕你听到这种声音心里难受,所以爹才……」 白溯月微微莞尔:「那就好,月儿马上就要嫁人了,又不是嫁给别人,如果简单的就被这些人给影响了,月儿恐怕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了!」 白君烨倒是没想到白溯月竟然在这件事上看的如此开,眼神轻轻亮了亮。 「月儿,如果你需要,可以找大哥来帮忙!」 白溯月对着白君烨轻轻一笑:「大哥还是忙着和方姐姐的婚事吧,月儿这点儿小事儿,自己就能处理,对了,怎么不见木仇大哥和木姐姐?」 白溯月向着府门内看了一圈,却也没见到这两个人的踪影。 白君烨蹙了蹙眉:「昨日木玲带着笙儿住在了老毒鬼的茶楼里面,木仇和晏景栾离开以后,到现在还没回来!」 「离开?」 白溯月眼底划过一道疑惑的光彩,「大哥可知道,他们去干什么了?」 白君烨摇了摇头。 眼底划过一道担忧之色。 「不过月儿放心,他们两个做什么,不需要别人操心!」 白溯月缓缓将有些动盪的心思放下,她也知道白君烨说的有道理。 「好,如果木大哥和晏大哥回来,可以让柳芷告诉我!」 白君烨轻轻拍了拍白溯月的头顶。 「风倾城就在监牢之中,马上皇上就要召集群臣在刑部庭审,你要不要看看热闹!」 白溯月眼前微微亮了亮。 「去,怎么能不去呢?」 她仰起头,眼底闪过一道意味深长的笑意来。 所谓成王败寇就是如此,前世风倾城拿着她当了垫脚石,一点儿不留情面的将她当成灵丹妙药送给别人的时候,就已经註定了他们两人今生敌人的局面。 「月儿,你好像很恨二皇子!」 白溯月轻轻仰起头,眼神清冷的看着白君烨:「大哥,月儿不恨,他会变成如今这样,都是他自找的,和月儿没有丝毫关联!」 见到白溯月着急撇清关系,白君烨没有威逼。 「好,那咱们庭审上再见!」 白溯月趁着还有些时间,回到房间之内,将郡主的朝服换好。 她要等着下午传来通牒,然后好顺利的进去刑部。 能看庭审的,都是朝中三品以上的大臣,众人早早的就已经聚集在了刑部大门的门口。 这里站着一熘上了年纪的老臣,根本没有女子。 大臣们站成了两排,远远就看到了一辆马车停留在刑部府门不远的位置,蓉儿下了马车,一只手扶着里面的女子,款款出现在众人面前。 当真让人无比惊艷。 就连那些看惯了不少美人的臣子们,也因为白溯月的容貌呆愣了一瞬。 不过倒不是有别的心思,而是不管男女老少,都很难在那张精緻绝伦的面容上有任何挑剔。 「这……这是谁,好眼熟!」 第385章 谁还敢管 「不是将军府的那个白溯月吗,怎么这么漂亮了?」 五官明明还是原来的五官,可是那一张吹弹可破的脸蛋。直接将整张容颜衬托的绝艷无双。就像是带着勾魂夺魄的魅力一样。 「现在人家可是郡主,擦脂抹粉也是正常的,就是没想到会这么漂亮!」 「废话,不漂亮炎王殿下怎么能看得上她。如果以前还有些意外,现在就说的通了……」 白溯月隐约听到了众人的窃窃私语,不过她今天是来凑热闹的。并没有将这些官员的话放在心上。 只是,她才刚下马车。另外一辆马车就追上来了。 只看那马车高大豪华的外形,不用问。白溯月就知道这马车里面坐着的是炎墨迟。 明明说好了下午他有事情要做的,这会儿却跟出来了。 帘子掀开,炎墨迟踏步走到白溯月身侧,看到白溯月这一身装束。眼底的色彩深了深。 郡主的衣服十分高贵,紫红色的长裙,赤金色的牡丹花纹。还有金色的五尾凤冠。白溯月站在那里,就将尊贵两个字形容到了极致。 这才是真正的千金贵女。 白溯月目光清冷无波,脸上没有任何情绪,就算见到炎墨迟的时候,也只是眼底多了几分惊讶和诧异。 炎墨迟站在门口没动,远远的等着白溯月自己走过来。 白溯月顿了顿,却并未停留。 两人注视了大概两息的功夫,白溯月浅笑着问道:「王爷不是在忙?」 炎墨迟轻轻抓住白溯月的手腕,领着她向着里面走去。 「本王听到有人敢在外面乱放谣言!」 白溯月疑惑的看着他,好像炎墨迟并非在乎这点儿名声的人。 而且,那谣言当真和炎墨迟没什么关系,全部都是针对她一人的。 「虽然本王很想将谣言坐实,可却也不允许别人随便说你!」 白溯月心中热了热,炎墨迟竟然已经思考到了这种小事儿上。 「王爷这么忙,还要抽出时间来管月儿这点儿小事儿,月儿深感荣幸!」 炎墨迟见到白溯月依旧这样用着疏离的称唿,眼神冷了下来。 「叫声夫君来听听!」 「……」 虽然两人的关系已经十分深厚,可这种话,白溯月竟然有些叫不出口来。 并非羞涩,而是感觉有些异样。 炎墨迟见到白溯月紧抿着唇角,一副十分为难的样子,轻轻凑近了她几分。 「本王不喜欢你开口闭口的称唿本王王爷,毕竟王爷这么多,谁知道你叫的是谁?」 「那炎王……」 「更不行!」 炎墨迟打断白溯月的话,用指尖抬起了她的下巴。 两人的姿态动作,完全称得上暧昧。 在场全部都是心中迂腐的老臣,看到这种情况,一个劲儿的在感嘆着世风日下。 「真是作孽啊,也不来个人管管!」 「管?一个是炎王,一个是郡主,当今皇上都已经为两人赐婚,谁还敢管?」 白溯月见到这边谈论着她和炎墨迟的事儿,忽然从袖子里抽出了一打纸张来,那上面明码标价的盖着无数手印。 炎墨迟见到白溯月突然拿出这么个东西,愣了愣。 「王爷,等月儿一下!」 白溯月走到群臣面前,看到那些人灰白下来的脸色,轻笑着:「众位大臣都是朝中位高权重,金口玉言之人,月儿的这点儿救命小钱,应该不会欠着吧!」 白溯月抖了抖手中的欠条,让这些人的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虽然这些朝廷大臣的俸禄不错,可是除去日常的开销,能留下来的当真不算多,千两百两不算什么,可是白溯月一开口就是要几万两。 那些之前从林子里活着出来的大臣们,早就盘算着怎么将这笔欠债抵消了。 不然的话,一些家底不丰厚的官员,恐怕就要喝上一年的西北风了。 「这个,郡主……」 其中几个官员的脸色都白了,那白纸黑字还盖着他们的手指印,只要拿到皇上面前,皇上肯定惩罚的他们倾家荡产不可。 「能不能宽限一段时间!」 白溯月轻笑,转头看了一眼炎墨迟的方向。 炎王殿下摇了摇扇子,眼底划过一道淡淡的流光。 这些人的心更冷了。 让炎墨迟出马,他们恐怕会被剥削的皮都不剩。 「可以,不过这一天的息钱要说清楚!」 果不其然,炎墨迟开口绝对不会是好事。 白溯月见到那些人脸色都铁青了,再也不敢多提一句延期的事儿。 只是总有几个哭穷的。 炎墨迟见到这种的,直接开口要去对方家里搬东西,瞬间将对方这么多年收到的俸禄还有一些私物说出来不少。 几句话之间,所有人都老实了。 就算勒紧了自己的裤腰带,也不能欠炎王殿下的钱。 更何况,如今白溯月是炎墨迟的未婚妻,欠了白溯月的银子,也就都成了欠她的了。 这件事说到一半,刑部门前一排禁卫军出现,直接将前方的道路清空。 一道金黄色的身影,在众人的簇拥之下,从门口慢慢走了进来。 轩帝身边没有带任何人,脸色也冷沉严肃着。 今天毕竟要提审的是皇子,是轩帝的儿子,轩帝哪里能高兴的起来。 只不过轩帝这个模样,让白溯月想起了已经死了的皇后。 不知道对方的尸体有没有被发现。 在这种紧要关头,恐怕皇后就算被发现了,也不会就这样公布出来。 白溯月还有些挺紧张的,白君烨大婚将近,可不能因为这件事沾了晦气。 「人呢?」 刑部的大门此时完全打开,吴尚书从里面迈步走了出来,连忙恭迎皇上驾到。 白溯月和炎墨迟跟在众臣的身后,在上手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 吴尚书早已将风倾城带了出来,一声令下,就有侍卫将大堂后面的人给带了出来。 才短短一夜时间,昨天那个在山谷之中风度翩翩的佳公子,如今就变成了阶下囚。 白溯月凝视着风倾城面上的深情,眼底幽暗了几分。 一旁的炎墨迟静静的坐在她身边,不动声色的摇着扇子喝着茶,一派慵懒的模样。 轩帝坐在一旁,正堂中央坐刑部的吴大人。 吴大人一向公正严明,白溯月也不害怕对方会袒护风倾城,再加上风倾城造反的事情,在场所有人都清楚,如今这个局面,风倾城的脑袋,绝对保不住了。 第386章 轩帝重病 「风倾城,你造反一事,镇国侯府可有参与?」 风倾城站在原地。并未下跪。 「并无关系!」 「胡说。如果没有镇国侯府,你如何调动军队?」 风倾城淡淡一笑,没有丝毫紧张之色:「我身为皇子,难不成管镇国侯要兵符来调动军队。不容易吗?」 风倾城这是明显的在袒护镇国侯府。 虽然不知道风倾城到底和林子萱发生了什么,可是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见到她,白溯月倒是有些好奇。 而且。风倾城这还是第一次,选择牺牲自己的利益来袒护别人。 难不成如今的风倾城已经变了。还是他……另外还有别的目的。 白溯月猜不透如今的风倾城了。 「殿下,劝你实话实说比较好。不管是哪一种,镇国侯都难逃一死,失职之罪岂是几句话就可以概括的?」 吴大人这话说的十分有气势,让整个场面的气氛都紧绷起来。 白溯月凝视着风倾城的双眼。却见到对方转过头,在看着她。 「吴大人,我好想说过了。这件事只是本皇子一个人的主意。和他人无关,吴大人这样说,是想假公济私,将镇国侯府一块除掉吗?」 白溯月十分佩服风倾城的口才,嘴角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 风倾城的目光没有丝毫波澜,眼底划过一道浅浅的亮色。 吴大人一时间不知道该从何开口,再加上面前这个人的身份并非平常人,一切还需要轩帝亲自定夺。 见到在场所有大臣都在看着自己,轩帝的脸色一沉。 「风倾城大逆不道想要弒君夺位,此罪当诛!」 得到这样一个答案,众人的心总算落了下来。 风倾城将整个皇城当中品级高一点儿的官员都给得罪遍了。 只要一想到当初在猎场外差点儿被风倾城算计绞杀,群臣就再也不相信风倾城的为人了。 吴大人当机立断。 「风倾城造反在先,明日午时斩首示众!」 这一句话直接将罪名定下,风倾城罪责难逃。 「镇国侯府和风倾城关系匪浅,即便没有直接参与,也有间接联繫,皇上,这件事您要仔细定夺!」 什么叫做痛打落水狗,如今的风倾城算是已经无力回天,镇国侯府定然也难以倖免。 轩帝点了点头:「将镇国侯革职查办,将府中一干主要之人暂且抓起来收押!」 轩帝揉了揉额头,眼底闪过一道疲惫之色。 他捂着胸口的位置咳嗽了几声,看起来气色很不好。 白溯月侧头凝视着风倾城的表情。 却见风倾城像是早有预料,不慌不忙的转过身去。 在面对她的方向这一瞬间,动了动唇角。 他到底说了什么,一直盯着他的白溯月看到了,炎墨迟也同样看到了。 摇动着的摺扇忽然一顿,炎墨迟的目光之内闪过一道浅浅的幽光。 竟然敢当着他的面来约见他的女人,风倾城是活的不耐烦了吗? 上次的事情是白溯月主动也就算了,他也亲眼见识到了一场好戏,可是如今,风倾城主动来约白溯月在晚上会面,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不要去!」 炎墨迟传音到白溯月的耳朵里。 白溯月抬起头,目光幽暗了几分。 「皇上,二皇子殿下的事情恐怕也就这些了,现在……」 吴大人站起身对着轩帝行礼,可是话才说一半的功夫,轩帝勐然吐出一口鲜血来。 群臣顿时大惊,吓得全部都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现如今整个皇宫之中,风慕陵已经死了,风倾城又涉嫌造反,明日就要斩首示众,如果皇上出了什么事情,恐怕天风国就要易主了。 「快去请御医!」 一声大喊从屋子里传了出来,白溯月和炎墨迟同样站起身看着轩帝的方向。 白溯月掐着手指头算了算,轩帝不应该这么早就出事的。 虽然轩帝的身体一向不好,可是还没有到这种地步。 白溯月眯了眯双眼,站在门口向着轩帝休息的房间看过去。 炎墨迟发现了她神色不对,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问道:「小月儿,你什么时候这样担心皇上了?」 她并非担心,而是发现所有的轨迹都变了。 如今颜映柔已经死了,就连太子和风倾城都已经败了,轩帝的病,也提前发作了。 「月儿并非担心,而是有些……」 这种感觉她说不清。 明明前世的记忆还歷歷在目,可是这辈子的所有事情都在悄然改变。 她虽然心里十分庆幸这种变化,可是未来的道路从今往后,她也开始变的茫然起来。 炎墨迟瞧瞧的拉住了白溯月的手,抬起头面容严肃的说道:「你在害怕?」 他顿了顿,幽幽扬起声音:「有本王在,你害怕什么?」 白溯月闻言,侧头看了一眼那张精緻的容颜,心口在砰砰乱跳着,却也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 此时,几个御医提着药箱疾步走了过来,白溯月和炎墨迟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站在门前静静等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个太医面色难看的从里面走了出来,几个大臣围了过来,一个劲儿的打探消息。 「皇上的身体如何!」 「是啊,怎么会突然晕倒吐血了!」 两个太医明显有些焦头烂额,他看了看吴大人,小声说道:「情况有些不太妙!」 这番话从两个太医的口中说出来,所有人都惊愕了。 「到底怎么个不太妙?」 「皇上本来身体就不好,平日里都是靠强撑着,再加上上次被绑架受到惊吓,身体更是被拖垮了几分,二皇子这一造反,恐怕是将皇上给气的气血淤塞,激怒攻心!」 在场的群臣都听到了这番话,只是还是有些不太懂的。 只是,太医随后的一句话,却掀起了群臣心中的滔天巨浪。 「皇上若是……若是一直这样下去,恐怕活不了半年的时间!」 众人如当头棒喝,全都呆愣愣的站在原地。 轩帝本来就皇子稀少,有那么几个也都不能承担大任,如今两个成年皇子都不能继承皇位,这天风国将要面临群龙无首的局面。 「立刻封锁消息,皇上重病一事,万万不能传出去!」 只是说的容易,可就在此时,所有人抬起头,看向了白溯月和炎墨迟的方向。 炎墨迟轻轻弯了弯唇角:「怎么,众位大臣觉得,如果皇上重病一事传出去,就要将罪名落在本王的头上吗?」 第387章 倒是想起人家来了 「不敢不敢,卑职怎敢有这种想法?」 为首的几个大臣眼神闪烁,虽然这样说着。可那面上的表情却和话中的意思相反。 白溯月弯了弯唇角:「皇上生病的消息根本就瞒不住。各位大臣还是不要浪费心思在这上面了,倒不如广招天下能者,为皇上治病来的靠谱!」 她的一番话,倒是提醒了一些忠心臣子。 「郡主这话说的对。应该立刻请旨,这天下之大,怎么可能没有能够治好皇上病的人?」 「只是……这医术最厉害的唯独只有药宗宗主了。可是现在……」 「大人忘了,还有毒医谷在!」 毒医谷三个字从其中一个臣子的口中说出来。顿时众人眼中露出一抹明悟。 如果那些坏事都是药宗的人做的,那么毒医谷的人。就会瞬间翻身,成为青白之身。 「听说这毒医谷的谷主能力不俗,如果……」 「别想了,先是通缉对方。现在还要求对方来给皇上治病,怎么可能同意!」 白溯月听到众人左一句右一句的议论声,双眼划过一道淡淡的寒光。 当初就是这些人念叨木仇的不是。还落井下石的下令通缉木仇的。 现如今出了事儿。倒是想起人家来了。 「郡主……」 一个大臣转过身,面上戴着几分恳求之意看着白溯月。 「李大人,可有什么事儿吗?」 白溯月笑容优雅尊贵,透着浓浓的疏离感。 「都知晓郡主和毒医谷的谷主木仇走的极近,现如今天风有难,郡主身为天风的子民,理所应当为国分忧,还请郡主将那位木谷主请出来,为皇上治病!」 那人一边说着,一边感觉脸有些发热。 他这一番话带着几分威逼的味道,仿佛白溯月不听从,就不是天风国的子民一样。 她听完,顿时笑了。 「李大人这话说的有道理,皇上病重,就算让溯月亲自放下身段去求人家也理所当然,只是我去求了,对方可未必会答应!」 听到白溯月的话像是在退步,顿时有人咄咄逼人起来:「那也要求一下试试啊!」 白溯月抿着唇角侧过头,看向怂恿之人,然后淡淡笑了。 「好,那就请这位大人,和本郡主一块去求吧!」 「这……本官乃是朝中正二品的官员,怎可去求一介平头百姓!」 那人脸色一沉,可这话也让群臣全部沉默下来,有人抬起头看到白溯月眼底的冷色,顿时不说话了。 「怎么,难不成为国分忧的事情,仅仅是我一个小女子可以做,而在此众位拿着朝廷俸禄的大臣们,就要将此事置之度外?」 白溯月怒了,将声音抬高了许多,那透着浓浓鄙夷之色的话语,让所有人都不敢出声。 就在此时,吴大人从皇上的房间走了出来,面上透出几分凝重来。 「郡主,皇上已经醒了,有话想要对您说!」 白溯月侧头看了一眼炎墨迟,见到炎墨迟点头之后,她才迈步跟着吴大人进了门。 卧房之内的大床上,轩帝半靠在床头闭目养神,听到门口传来的脚步声,这才将目光落在了白溯月身上。 「你来了!」 轩帝的话有气无力,伴随着两声浅浅的咳嗽声。 白溯月点了点头,双眼上下将轩帝打量了一番。 面色苍白,双眼无神,昔日里那个威风八面的帝王,如今像是一个形单影只,浑身上下充斥着寂寞气息的老者。 「皇上,叫月儿来可有何事?」 白溯月有些纳闷,为何上次在刚出了暗道之时,轩帝明明可以喝了她的血缓解身体,可是他偏偏不为所动。 「月儿,你现在,和你娘恨相似!」 白溯月眯了眯眸子,袖子下的手指在慢慢收紧。 不过,即便是心中再有波动,她的面容上都是一个表情。 「皇上和月儿的娘很熟悉?」 轩帝点了点头,捂着胸口咳嗽了两声,然后自嘲的笑了笑:「月儿,你娘在十六年前出现在了天风国,朕看到她的第一眼,就仿佛失了魂魄,现在快二十年过去了,朕还是有些忘不掉她!」 这番话,还是轩帝头一次当着白溯月的面说出来。 轩帝长吁短嘆:「如果你娘没有带着你大哥,有着身孕,当时朕很想不顾所有人的反对娶了她,只是……最终还是她不愿意!」 白溯月抿了抿唇角,没有打断轩帝的自言自语。 他现在,恐怕仅仅是想对她这个和她母亲有联繫的人,倾吐一下这么多年来心中的不甘罢了。 「老了,现在竟然想找个人说说心里话了,月儿,你不怪朕和你说这些吧!」 「皇上想说什么,月儿听着就是了!」 白溯月倒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么多年来,轩帝居然对她娘有过那样的心思。 她还真是一身冷汗,轩帝当年没有开口将她母亲强娶了。 想到他一个皇上,想要得到一个人,简单的很。 「还是你这丫头贴心,慕陵和倾城他们实在是……」 说到这里,轩帝忽然顿了顿,他忽然摆了摆手,让一旁的李公公拿出了一个小盒子。 李公公对白溯月明显恭敬了很多,和上次在将军府看到的态度都不一样了。 白溯月将木盒端在手中看了看,看到盒子外上了锁。 「这盒子等我死后再打开,钥匙到时候自然会有人交给你!」 白溯月彻底无语了。 不过她依旧欣然接受。 「皇上还有别的事儿要交代溯月吗?」 「月儿,你可还记得别有说过,就在你出生那年,你爹娘和南夜国交涉,令南夜退兵一事吗?」 白溯月一愣,这事儿她当然记得。 「当初朕答应过你娘一件事,那件事就放在盒子里,不过你可千万不要想着不用钥匙打开盒子!」 轩帝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来。 只不过,白溯月很想将盒子拍在轩帝的脸上。 但也就想想罢了。 如果轩帝不这样说,她真的很想将盒子打开,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 「皇上难不成是希望月儿盼着你死?」 这种话实在大逆不道,就将轩帝都气笑了。 「也就你这丫头敢在朕面前说出这种话来!」 一旁的李公公瞬间急了:「郡主,你怎么能在皇上面前提这种晦气的话?」 白溯月不以为然,眼神落在轩帝身上:「皇上必然长命百岁,就算提一提也无妨!」 第388章 那您可就找错人了 「小月儿,朕发现你的胆子简直越来越大了,若不是长公主在背后给你撑腰。就凭你刚刚那一句话。现在就已经被打板子了!」 白溯月只是淡淡的勾着唇角。 她之所以敢这么大的胆子,就是因为明白轩帝现在是有求于她。 「皇上,说了这么半天,您还是没说想要月儿做什么!」 轩帝嘴角微微扬了起来。眼神一错不错的看着白溯月,心中却带着几分满意:「月儿,之前的那些事儿。如果有皇伯伯不对的地方,你也不要放在心上。皇伯伯毕竟是一国之君,也要为皇室和整个天风来考虑!」 「皇伯伯放心。月儿记性不好,都忘了!」 白溯月淡淡将轩帝的这番客套话给回了过去。 轩帝这才不再提起这些来,总算将话题转到正题上:「月儿,朕想让你帮着朕做一件事!」 轩帝说完这句话。就顿住,然后抬起头看着白溯月。 「何事?」 白溯月没有答应也没有反对,而是疑声问了回去。 「你也知道。炎王的势力实在太过强大。恐怕整个天风上下都遍布着炎王的眼线,想要让整个天风崩溃,估计也只是他一句话的事儿!」 轩帝的眼底露出一抹怅然若失的神色来,「如果有机会,你能不能帮着朕,探听一下炎王的身份,朕害怕一旦朕出事以后,他会动手!」 白溯月瞬间笑了,眼底带着几分无奈:「皇上暂且放心,炎王不会!」 「你怎么就这般肯定?」 「因为月儿了解到,如果炎王想要当皇帝,恐怕早就能当了,根本不需要等到您出事以后!」 这番话实在将轩帝当成了无能之辈,可是轩帝却没有生气。 因为白溯月说的是实话,他也知道。 不然堂堂一个皇帝,怎么能容忍一个富商成为王爷,还会对这个王爷百般谦让。 只是因为,轩帝暗中查探到的东西,实在让他太惊嘆了。 「月儿,既然炎王喜欢你,你就好好留在他身边,只要能稳住她,你也是天风的一个功臣!」 白溯月听到这话,只感觉心口有些发堵。 她眼神顿时凌厉起来,带着几分威慑之气。 这眼神看的轩帝心中有些发慌。 「月儿跟在炎王身边,是因为真心喜欢,并非有别的目的,如果皇上非要在月儿身上施加压力的话,那您可就找错人了!」 白溯月这一番话,让轩帝的心口微微颤了颤,不过他也了解了白溯月的想法。 「好,月儿,这件事朕可以暂且不谈,只是你毕竟生长在天风,有些事情,朕希望你能替天风考虑,朕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帝,并没有什么一统天下的野心,只要这天风国百万百姓能够安乐,朕已经知足了!」 白溯月灼灼的看着面前这个明明岁数不大,却已经好像枯藁老者的皇上。 算起来,皇上如今也就不到五十岁的年纪,比白震大不上多少。 因为皇上当上皇帝比较晚,所以二十几岁才有了第一个皇子,也就是风慕陵。 轩帝是一个十分合格的皇帝,正如百姓所说,是一个十足负责的明君,天风国能够有轩帝这样的皇帝,已经是一种幸运。 所以在这件事上,白溯月同样也无法反驳。 「好,皇上放心,月儿心里也希望天风能够国泰民安,没有战乱!」 轩帝欣慰了,看着白溯月的眼神藏着一抹幽暗的光芒。 「你很有你娘当年的影子,如果不是你娘的话,天风国已经不存在了!」 「所以皇上就给了我娘免死令牌?」 白溯月勐然提到这件事,轩帝微微抬起头:「你是从何得知的?」 「我娘当初留给月儿的一些遗物中!」 这就是她一直藏在身上的最大底牌。 她之所以敢打公主,就是确定了皇上不会真的杀了她。 「小月儿,怪不得你胆大包天,什么人都敢打!」 轩帝一阵轻笑,却没有迟疑的点头:「你爹娘为天风做了这么大的贡献,朕当然要奖赏丰厚些,也能彰显朕的宽容之心,不过既然你今天提到了免死令牌的事情,朕答应你,只要你不做弒君造反的大事,朕只要在位一天,就会保你平安!」 白溯月闻言,有些诧异的看着轩帝。 果然是皇上,就算身体不好了,也要来算计他一把。 「好了,月儿知道皇伯伯的意思了,只是能不能求的成,还要看别人!」 白溯月转身抱着盒子离开了轩帝休息的房间。 炎墨迟就等在门口,看着白溯月的眼神,微微闪了闪。 「小月儿,你和皇上都说了些什么?」 听到炎墨迟的问话,白溯月将盒子塞到炎墨迟的怀里。 「皇上说,等他死了以后才能打开这盒子,还让我去求木仇给他治病!」 「还有呢?」 炎墨迟眯了眯眸子,一双细长妖孽的双眼之中,满是暖色:「本王武功高强,你们说过什么,我可都听见了,我只想听小月儿再说一遍。」 那充满磁性却邪魅的声音当中,透着一点儿撩拨之意。 白溯月看着那双满含着深不可测的双眼,脸颊微微一红。 「你真都听到了?」 炎墨迟见到白溯月不相信,重复了一遍她说过的话:「你说,你是因为喜欢本王,才觉定和本王在一起的!」 白溯月咳嗽了一声,看了一眼敞开的外门处还站着不少朝中大臣,压低了声音:「若是月儿不喜欢你,王爷觉得,你能占到月儿的便宜吗?」 「也对!」 炎墨迟像是才明白过来,抬起头的瞬间,拉着白溯月的手握紧了几分。 「月儿,既然没别的事情了,那咱们就走吧!」 白溯月当然没有意义,她在这里带的实在有些心烦。 门口的一些大臣见到白溯月和炎墨迟总算离开了,都暗中松了口气。 那可是及万两白银啊! 一个普通百姓人家,一年的生活成本也不需要百两银子,这一万两,足足够一些平头百姓无忧无虑的活上几十年的。 更何况,上次白溯月救人的时候,还救了不少这些官员的家人。 只是,白溯月和炎墨迟刚来到门口,还没等两人上马车,就见不远处一个人骑着马飞快的跑了过来。 「王爷,云霄楼出事了!」 这一句话,让炎墨迟的眸子微微眯了眯。 「月儿,上车和本王走一趟!」 第389章 云霄楼出事 白溯月不由得想到那天从云霄楼离开之时,听到许嬷嬷和情紫暗中的算计。 她不动声色的看着炎墨迟的脸色,咳嗽了一声。 「王爷真是好大的魅力。云霄楼的头牌情紫姑娘。对王爷可是情有独钟!」 「哦?」 马车已经开始行走,炎墨迟听到白溯月这带着一点儿酸气的话语,顿时笑了起来。 「小月儿怎么知道的?」 白溯月可不会替那两个人隐瞒,她眯着眸子。就将那天在云霄楼之中听到的全都重复了一遍。 炎墨迟闻言,眼神逐渐冷了下来。 「还真是有趣,看来今天有人通报云霄楼有事这回事。就是你说的那两人了!」 白溯月没有回答,轻轻弯着唇角看着窗外。心情不错。 就容许别人算计她,难道她还不能算计别人了? 她倒是想要看看。这个情紫和许嬷嬷的戏会怎么演下去。 很快到了云霄楼的大门口,里面的许嬷嬷一见到炎王殿下的马车,片刻间就扑了过来。 「王爷,情紫出事了!」 炎墨迟轻轻掀开车帘。面容冷肃:「怎么了?」 许嬷嬷一见到炎墨迟对面坐着的,身穿郡主朝服一身尊贵的白溯月,脸色就有些发白。 上次白溯月穿着便装。虽然人长得极美。许嬷嬷并没有觉的什么,可是这次以比较起来,白溯月和情紫就好像天上的天鹅和地上的鸭子。 「许嬷嬷,好久不见!」 白溯月对着许嬷嬷温婉一笑,笑得许嬷嬷有些浑身发毛。 「啊,原来是郡主,不知道郡主今天有空,也来云霄楼了,这云霄楼毕竟是风尘之地,郡主这般惹眼的来这里,恐怕对郡主的名声不太好吧!」 白溯月像是在感激许嬷嬷的提醒。 「我不进去,就在这里等着!」 炎墨迟却伸手抓住了白溯月的手腕。 「走!」 「王爷……」 白溯月扯了两下,见挣不开炎墨迟的手,只能无奈的跟着他下了马车。 许嬷嬷一见到白溯月也要跟着,心中微微有些着急。 「王爷,郡主万金之躯,怎么能进青楼这种地方!」 炎墨迟斜睨了许嬷嬷一眼:「本王这云霄楼,难不成还轮到你说的算了?」 许嬷嬷被扣了这样大的一顶帽子,顿时张了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白溯月浅浅笑着跟在炎墨迟身后,两人就这样,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情况下,一同进了云霄楼。 这是白溯月第二次来这云霄楼。 许嬷嬷跟在两人的后面,连忙出声:「情紫姑娘上午跳舞的时候不小心扭伤了脚,可是一个朝中大臣的公子非要请情紫姑娘出面,实在是为难老奴了,王爷您说这要怎么办!」 炎墨迟忽然停下脚步,侧过头凝视着许嬷嬷:「本王请你来是做什么的?」 许嬷嬷哑然,心都快要紧张的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如果这点儿小事情,都要本王来处置的话,你可以滚了!」 许嬷嬷额头上的汗珠直冒,整个人微微颤抖着,她为了可以让情紫达成心愿,已经拼了老命了。 可是王爷哪里有那么好请的,只希望情紫最终能够爬上王爷的床,在王爷的耳边吹吹枕边风。 只是,许嬷嬷毕竟和炎墨迟接触不久,平日里看上去很少说话的炎王殿下,谁又会想到是个可以杀人不眨眼的魔王。 白溯月听完了许嬷嬷这一番话,就已经在心里为这个老嬷嬷默哀了。 上次她之所以没有惩罚她,就是知道对方早晚会作出点儿什么事儿来。 果不其然,她这完全是撞在了枪口上。 炎墨迟今天的心情不错,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倒是也没真的和许嬷嬷计较一点儿小事儿。 他此时,脑子里想的却是白溯月在马车上和他说的那些话。 「王爷,这件事老奴也实在没有办法,那人可是朝中阁老大人的孙子!」 炎墨迟微微皱眉:「你没有告诉他,这云霄楼,是本王的吗?」 「告诉了,只是对方根本……根本不听!」 炎墨迟轻轻弯了弯唇角,眼底却藏着半分冷色。 「遇到闹事的,就直接轰出去,一旦出了事情,本王自然会出面,这点儿小事儿你若是办不好,别怪本王不留情面!」 许嬷嬷连忙说是:「王爷,情紫姑娘脚上十分严重,想要见王爷一面,不知道王爷能不能过去……瞧瞧?」 许嬷嬷像是有些为难,好像有什么隐情不好说的模样。 「自从七年前情紫跟着王爷之后,也有了不少功劳,她知道王爷马上要娶亲了,也想当面好好恭喜!」 「跟着本王六七年的人不知凡几,难不成本王每一个都要去看吗?」 炎墨迟的目光有些冷淡,许嬷嬷的心口勐然一跳,却暗嘆这计策要不成了。 她连忙转移话题,使出了最后的杀手锏:「王爷,情紫姑娘说在一个客人的口中,打探到那东西的消息了,希望能够亲口告诉王爷!」 这番话,让炎墨迟上楼的脚步顿住。 白溯月差点儿没直接装在炎王殿下的后背上。 许嬷嬷的话也让她瞬间回神,将探究的视线落在了她的脸上。 「王爷,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东西,难道月儿也不能听吗?」 炎墨迟犹豫了一下,却反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月儿,现在乖乖去马车上等本王一会儿,这件事我打算以后在告诉你!」 白溯月听罢,二话没说转身就走。 炎墨迟看着白溯月的背影,神色之中透出一抹无奈的色彩。 他之所以选择不告诉她,是不想她心中存在疙瘩,对这件事误会更深。 他摇了摇摺扇,刚想向着情紫的房间中走去,却见本来已经出门的白溯月,转过头又回来了。 而且,在耳朵上还塞上了一样东西。 「既然王爷不让月儿听,那月儿不听就是,不让月儿看,月儿也可以将眼睛捂住,只要王爷带着月儿去就好!」 炎墨迟看到白溯月的模样,顿时笑着摸了摸白溯月的头。 「好,本王带你去!」 他轻柔的用手指将白溯月耳朵上的东西拿了下来,将她整个人护在身前。 许嬷嬷暗中咬牙,眼底却闪过一道冷光。 既然白溯月愿意跟着,那就跟着吧。 一推开门,房间之中就飘散出一股淡淡的香气,和情紫身上的倒是很像。 白溯月没有深思,却见到炎墨迟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第390章 再炼制一颗麒麟丹 他勐然一挥手,包厢之中的所有门窗,瞬间被一股大力吹开。全都敞开着。 阵阵清风吹来。躺在床上还在装柔弱的情紫勐然坐了起来。 「王……王爷!」 「这房间的味道,本王不喜欢!」 白溯月揉了揉鼻子,她也很不喜欢。 情紫一眼就看到了站在炎墨迟身边的白溯月,眼底闪过一道流光和失望。 「王爷。妾身要告诉您的可是十分保密的事情,怎么可以带着外人……」 情紫的话却点醒了炎墨迟。 「她是本王的王妃,并非外人!」 这一句话。像是巨大的石头压在她的心口,难受的让她喘不上气来。但是她也知道自己身份卑微,就算倾其全部。也难以比得上白溯月一分一毫,所以,她只要能得到一次炎墨迟的人就够了。 「王爷上次让情紫寻找的几种东西,情紫最近听说到了一种。还详细的打听了一下,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可是却完全可以试探一下!」 炎墨迟带着白溯月坐在了房间内的八仙桌旁。 「说。在哪儿!」 这样简单的回答。瞬间让情紫凉了半截,她咬了咬牙说道:「那人手上就有一株!」 炎墨迟的眸子微微亮了亮,将目光落在了情紫身上:「还真是巧合!」 「并非巧合,情紫也是打探了很久的,那人的身份已经确定,是外国的游行商人,身上带着几样珍宝,情紫趁着对方醉酒的时候试探性的问了一把,却没想到真的问对了,那人身上确实有紫琼果!」 紫琼果…… 白溯月对这个名字很陌生,甚至说听都没有听过。 可是,她却暗中将这个名字给记了下来。 炎墨迟开口了:「只要你能将紫琼果拿下来,本王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只要不过分,你的愿望本王都可以满足你!」 情紫的眼神顿时亮了,她等待的就是这句话。 她突然从床上起身,直接爬着就跪在了地上。 她的手里,还捧着一个精緻的笑盒子。 「如果不是真的拿到了紫琼果,情紫也不敢贸然的将王爷叫过来,情紫不要钱,也不要地位,只想……只想留在王爷的身边,就算做个最下等的丫鬟也好,只要能每天陪着王爷!」 情紫的话说的再明显不过,她想要当炎墨迟的妾。 「情紫只想要王爷的一丁点雨露恩泽,不敢对其他的身份地位有半分想法,只希望王爷能够给情紫这一次机会!」 如此正大光明,如此巨大的功劳,而且情紫模样不错,这个要求对于一般人来说,肯定不过分。 只是,白溯月的眼神却逐渐冷了下来,她可不希望自己的男人被别人盯着,而且她说过,炎墨迟要娶了她,就连通房也别想有一个。 她认为那是背叛。 这么多年来,颜映柔唯一为她带来的,让她认同的观点只有一个。 那就是,绝对不会给人做妾,也不想对方取妾。 她听到过颜映柔形容的,只有一夫一妻的那种生活,直接打破了白溯月从小到大,所有对成婚的观念。 她白溯月这辈子,只会嫁给一个人。 但是如果这个人背叛她,她也会毫不留情的转身离开,自己一个人过一辈子。 「除了这个要求!」 炎墨迟清冷的声音缓缓传来,一瞬间震惊的让情紫坐在了地上。 「王爷,您宁愿不要紫琼果,也不想要情紫?」 「对!」 干净利落的一个字,直接让情紫的心微微一紧,她知道紫琼果对于炎墨迟来代表什么,可是看到白溯月一脸什么都不理会的表情,心中满是不甘的滋味。 「王爷找这几样东西,是为了重新炼制麒麟丹吗?」 麒麟丹这三个字,从情紫的口中说出来,让白溯月浑身轻轻颤了颤。 炎墨迟为何要炼制麒麟丹? 炎墨迟的手勐然一挥,情紫整个人被一股大力砸在了床上。 她捂着胸口,忍不住吐了一口血,就连装着紫琼果的盒子也跌落在了旁边。 「这是谁告诉你的?」 情紫满眼都是受伤,看到炎墨迟站起身来向着她走来,情紫的眼神多了几分惊恐。 「炎王殿下,您不是已经找到了服用了麒麟丹的人,为何不下手,为什么要重新炼制一颗出来,这麒麟丹乃是药宗至宝,整个药宗花费了几十年的时间也就炼制出来一颗,即便您有这麒麟丹的药方,想要找到所有的主药材,也要花上不知道多少年的时间,值得吗?」 白溯月听到这番话,勐然站起身来。 她今天还真是听到了不得了的东西。 炎墨迟刚要动手,白溯月却已经来到了情紫面前,将她的脖子提了起来。 「说,将你知道的都说一遍,否则,本郡主掐死你!」 白溯月的眼底带着浓浓的凶光,此时竟然比炎墨迟还要可怕。 许嬷嬷吓得此时已经退出了房间,一回头,却勐然撞上了另外一个人。 那女子一身金贵的装扮,模样美艷无双,细长的双眸微微上扬着,整个人透着一骨子冷艷的气息。 「里面打起来了吗?」 许嬷嬷吓了一跳:「你是谁!」 「你们炎王殿下的表妹!」 一听到是炎王殿下的亲表妹,许嬷嬷的脸色顿时缓和下来:「炎王殿下就在里面!」 司徒蓝纱勐然一推开房门,看到房间之中的情形,轻笑出声:「表兄干吗这样对付一个弱女子?」 白溯月一见到门口来了不速之客,没有急着动。 手中还捏着情紫的脖子,可是司徒蓝纱身后的两个丫鬟已经走了上来。 那两个丫鬟步伐稳健,面容冰冷,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浓浓的杀气。 就好像深藏在黑暗之中的刺客一样。 白溯月心中微微一凝,对这个司徒蓝纱的身份更是好奇,然而她也明白,司徒蓝纱这种人,才是和炎墨迟从一个地方来的。 到底是什么地方呢? 白溯月连天风国都没有离开过,根本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宽广,她只知道,和天风国相邻的,一共就只有两个实力和天风势均力敌的国家。 一个便是云陇所在的青武,另外一个就是南夜。 天风国一面临着青武,一边是南夜,剩下的就是大海和西漠边境。 那里是无尽的大沙漠,进去的人,很少有能够回来的。 那片沙漠广阔无边,更是人烟稀薄罕见,那里也没有村庄和城镇,藏着无数的秘密。 白溯月收回心思,将目光凝结在了情紫的脸上,却没有再问。 第391章 还要重来一次吗 这里还有司徒蓝纱,她可不想让情紫说出一些,不能让司徒蓝纱听见的话。 一松手。情紫剧烈的喘息着坐在了地上。 「王……王爷。情紫知罪,情紫知罪!」 「你起来吧!」 炎墨迟的声音依旧透着浓浓的淡漠。 他伸出手,拉住白溯月的手臂,眼底闪过一道幽深的色彩。 「小月儿。站到本王这边来!」 白溯月转过身,目光在司徒蓝纱的身上扫了扫,然后轻轻笑了:「表妹原来还有逛青楼的爱好!」 司徒蓝纱上次在白溯月的手上吃了亏。也了解了不能当着炎墨迟的面对白溯月动手,她笑得更是温润有礼。 「哪里。再怎么喜欢,也没有郡主来的勤快!」 白溯月眼神闪了闪。故意的抓住了炎墨迟的手腕,靠在了他的身边。 这一个动作,气的司徒蓝纱暗自咬牙。 见到对方眼底深藏的心思,让白溯月更是心中愉悦起来。 炎墨迟感觉到白溯月带着几分孩子气的动作。心中微微欢喜了几分。 他果然不该带着白溯月听这些的。 如果她知道了真相,恐怕事情就会向着就连他都没法掌控的方向发展,所以他才不想让白溯月这么早就知道。 「表兄。刚才我看到你的马车停在这云霄楼的门前。我就带着人进来看看,没想到还真遇到你了,不如,今天我请客,带表兄从对面的酒楼吃一顿可好?」 司徒蓝纱看了一眼白溯月,虽然心中万般不愿意,还是发出了邀请。 「不知道郡主可否赏脸?」 去,白溯月当然要去。 「好,多谢蓝纱姑娘的好意!」 司徒蓝纱似笑非笑的看了白溯月一眼,转身领着身边的两个丫鬟出了房间的大门。 许嬷嬷更是直接抱着盒子来到了炎墨迟的面前。 「就算王爷不答应也没关系,这是情紫应该做的,王爷就收下吧!」 只是,炎墨迟并没有拿:「情紫,你的愿望本王还会满足,不过你现在要立刻仔细想清楚!」 情紫的眼底划过一道狠辣的色彩,她突然爬起来重新跪下:「情紫知道了,情紫现在想把愿望改变一下,王爷可不可以把情紫留在王府,就算平时看上王爷一眼也好,也不枉费情紫付出的那些辛苦了!」 炎墨迟的眼神闪了闪。 「好,不过你若是做出丝毫有损王府的事情,轻则逐出京城,重则……死!」 那个死字炎墨迟念得极重。 不过情紫像是没有听到一样,俨然的将盒子放在了炎墨迟的手上。 刚才差点儿死了的情况,让情紫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想要炎墨迟同意这种事情,是绝对不可能的。 白溯月深深的看了情紫一眼,却又听到炎墨迟开口:「许嬷嬷!」 「老奴在!」 「从今天起,你将不再是这里的老鸨,去接客吧!」 许嬷嬷只感觉双腿一软,直接坐在了地上。 她知道,今天这件事,炎王已经猜到了是她的主意。 情紫毕竟立了大功,即便犯了错也可以原谅,可是她却不在这考虑的范围之内。 她这么大的年纪了,还要去接客,恐怕就只有那些又老又丑又没钱的男人肯要了。 白溯月站在旁边没有开口。 却觉得十分解气。 她心情逐渐平稳了许多,可一种莫名的担忧在心中逐渐升腾起来。 炎墨迟,你到底有什么在隐瞒我? 白溯月轻轻的闭了闭眼睛,暗中在咬着牙。 她突然相信南妃当时所说的话是真的了。 一年的时间…… 还要重来一次吗? 只是,上次是被迫为之,如果是为了炎墨迟的话…… 想到这里,白溯月停住了。 她只感觉浑身逐渐发冷。 她在想,如果炎墨迟真的中了毒,或者有什么只能用麒麟丹来治疗的病的话,她该怎么办? 她竟然有一种愿意的冲动,仿佛即便前世那种地狱生活,也没办法影响她此时的心情。 微微将心思沉了沉,把所有的想法驱散,白溯月勉强的勾起唇角笑了笑。 不会的,现在还没有确定,她脑海里面想的那些,都是最差的局面。 一定还会有其他办法的。 像是在给自己打气,又仿佛在自欺欺人,白溯月总算将自己动盪的心情安抚下来。 一直带着几分温热的手落在了白溯月的脸颊上,她的眼神微微收敛了回来。然后转头看向炎墨迟的方向。 「王爷!」 「叫什么?」 「额……墨迟」夫君那两个字,白溯月怎么也感觉叫不出口。 炎墨迟的表情明显是对白溯月这样叫不满意,但是也没有再说什么。 这仿佛也是一种进步。 他轻轻摸了摸白溯月的头,然后抱着对方的肩膀放在身边亲了亲。 然后,拉着她从云霄楼的大门前走了出来。 看到两人如此暧昧的互动,司徒蓝纱的心里,仿佛像是吃了颗酸梅一样,酸的她浑身格外难受。 说话的语气也明显低沉了许多。 「将最好的包厢腾出来,上最好的菜!」 一声令下,伙计立刻去后厨传信,有人带着他们直接上了酒楼的楼上包厢,干净精緻的包厢,倒是让人有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在房间之中,摆放着一张圆形的实木桌子。 椅子擦得锃亮,空气之中还飘散着淡淡的花香。 不过和上次炎墨迟带着她去的地方差的远了。 「小月儿,你想坐哪儿?」 「就窗前吧!」 白溯月刚想走过去,司徒蓝纱快了一步,直接坐在了白溯月选好的位置上。 白溯月也不着急,装作没看见一样,随便坐在了司徒蓝纱的对面。 司徒蓝纱的心里微微闪过一道惊喜的心思来,转过头看向炎墨迟的方向,目光带着几分希翼。 她希望对方会选择坐在她这一边。 只是,事情往往不会想着她所希望的那样发展,炎墨迟慢慢坐在白溯月身侧,正对着她的眼神多了一抹冷淡的光彩。 「看来,你从小的那些礼仪都白学了,这件事等回去,我自会想姑母好好反应!」 这一句话,让司徒蓝纱的脸色微微变了变。 不过,她显然也没有想要曝光身份的打算,即便是被炎墨迟激将至此,也没有开口多说一个字。 「算了,反正表兄从小到大就是这个脾气!」 她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然后略带挑衅的看了白溯月一眼。 可惜,白溯月完全没有将她放在眼里。 司徒蓝纱忽然放下茶杯,轻笑起来:「表兄,你成亲的事情,恐怕很快就会传到舅舅耳朵里去,你打算要直接带着她,去见舅舅吗?」 第392章 要救什么人 这种话题,白溯月没法出声。 不过也丝毫不能影响她吃饭的心情。 酒楼的菜上的很快,不到一会儿的功夫。白溯月就已经吃的差不多了。 司徒蓝纱的问题。炎墨迟更是连回都没回答,直接将对方给无视了。 「表兄!」 司徒蓝纱见到炎墨迟和白溯月坐在自己对面正在你浓我浓的吃着东西,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难不成你忘记舅舅说过,你只能娶我吗?」 说这话的时候。司徒蓝纱还故意的看了一眼白溯月的方向,指示,这两人完全将她给护无视了。 司徒蓝纱的眼底闪过一道淡淡的冷光。 见到两人根本没有搭理自己。勐然一拍桌子。 桌面上一阵颤动,就连站在旁边的小二都吓了一跳。 「炎墨迟。我这么大老远的来找你,你竟然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司徒蓝纱彻底怒了。她高傲的自尊心,还从来没有被人这样践踏过。 想她在…… 不知道有多少男子倾慕于她,甘愿的为她做牛做马。 「是本王让你来的吗?」 炎墨迟轻轻挑眉,语气不咸不淡的坑了司徒蓝纱一把。 司徒蓝纱气的俏脸通红。那双细长冷艷的眉眼之中闪过阵阵怒色。 即便是有再好的涵养,看到自己喜欢的人和别的女人亲亲我我,她心里也是受不了的。 「炎墨迟。你……」 司徒蓝纱连表兄都不叫了。直接开口叫炎墨迟的名字。 她站在白溯月和炎墨迟两人对面,双眼满是火气。 「我吃完了!」 炎墨迟轻轻扫了她一眼:「记得付了银子再走!」 司徒蓝纱的脚步一顿,狠狠的在门口跺了跺脚,十分大度的将伙计给找了过来。 那伙计低着头,眼神不眨一下。 「多少银子?」 「十万两!」 「……」 司徒蓝纱将手里的一百两银子硬生生停了下来,然后浅笑着看着那伙计:「你再说一遍!」 「一共是十万两银子,这是菜单!」 司徒蓝纱将那长长的一条菜单拿在手上,看着那后面的一串串数字,一样样东西,顿时有些愣住了。 她什么时候,请这么多人吃饭了? 「你们是不是弄错了?」 司徒蓝纱依旧好脾气的笑着,只是却在暗中咬牙。 不用想她也知道怎么回事,炎墨迟竟然让酒楼将附近一条街上所有乞丐这一年的饮食都包了。 他怎么能这般玩弄她! 「是谁点的,这银子你就去找谁要!」 应得的没有得到,还要白白多付出十万两的银子,还真当她是傻子了。 炎墨迟的声音,此时却从里面缓缓传了出来:「没钱就不要说请客这两个字!」 司徒蓝纱听着那微微上扬的,带着浓浓嘲讽声音的话语,让她的脸,勐然涨红起来。 炎墨迟知道她的弱点在哪儿,所以每每说一句话,都往往一击便中。 司徒蓝纱眼神闪了闪,摆手让身边的两个丫鬟将银子拿出来。 想她司徒蓝纱,怎么可能连这点儿银子都拿不出来。 只是…… 「小姐,咱们的银子已经不多了该怎么办?」 「一共就带来了十一万两,来这一路上差不多花了一万两左右,这次十万两全拿出来,咱们的手里还剩下……」 那丫鬟数了数,将为数不多的银票放在了司徒蓝纱的手里。 司徒蓝纱一愣,眼神微微变了。 「一百两,怎么就剩下这么点儿了?」 这一百两,连她在这天风国一天吃饭的银子都不够,她还要给炎墨迟和白溯月准备一份大礼,可是这下却全泡汤了。 才走出酒楼的门口,司徒蓝纱只感觉嵴背冰冷。 她出门带了多少银子,她身上还有多少银子,炎墨迟竟然都知道。 她应该高兴炎墨迟对她的默默关心,还是应该对炎墨迟这份细心的算计感到畏惧? 司徒蓝纱的眼神冷了冷,转过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两个丫鬟。 「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给我在三天之内弄到一万两银子,还有,将青楼里面那个情紫给我抓过来,我要好好问问,炎墨迟到底在找什么!」 司徒蓝纱远远离去,还好众人提前给了客栈银子,否则今晚住在哪里都不知道了。 厢房当中,只留下白溯月和炎墨迟两个人。 没有了司徒蓝纱,两人的气氛更是融洽了不少,白溯月放下筷子擦了擦嘴,抬起头凝视着炎王殿下。 「王爷,紫琼果,麒麟丹是怎么回事?」 她终于等到司徒蓝纱走了,总算能够将刚才让她心思不宁的话给问了出来。 炎墨迟见到没办法再转移话题,也没办法再隐瞒白溯月,轻轻弯了弯唇角。 「麒麟丹的一切,月儿应该都清楚!」 白溯月点点头,一双眸子灼灼的凝视着炎墨迟,她心中紧张的跳动着。 说到底,她还是有些怕。 怕听到和当初自己想到的一样的答案。 炎墨迟一开始接近她,对她好,只不过是将她当成了一颗灵丹妙药。 「因为本王要用来救人!」 「王爷要救什么人?」 白溯月心中那名为好奇的种子在逐渐生根发芽。 炎墨迟见到白溯月在刨根问底,也未生气,他伸出手摸了摸白溯月头,凑到白溯月的耳边。 轻轻痒痒的喝气声,让白溯月耳朵有些酥酥痒痒的,耳垂都红了起来。 白溯月攥了攥拳头,侧过头躲闪了一下,一本正经的抬起头,看着那张妖孽无双,只要看上几眼就让她心跳加速的男子。 「王爷,别想转移话题,这次月儿若是不弄明白,绝不会善罢甘休,而且……我也不喜欢被王爷隐瞒着,这种感觉让月儿觉得……」有些抓不住他。 炎墨迟就像是她身边的光影,看的见却摸不到,让她心里飘乎乎的。 炎墨迟瞬间理解了白溯月话语之中的意思。 他垂下眸子,睫毛在眼睑下落下一片阴影。 是为了救你…… 只是这话,他没有说出口,而是话锋一转。 「对了,小月儿,你还记得在本王这里看到的画像吗?」 白溯月默然点了点头,心脏骤然提到了嗓子眼。 炎墨迟要对她说什么,这麒麟丹又和画像有什么关系。 白溯月的心微微在紧缩着,像是有一只手,狠狠的扼主了她的心脏。 「那画像当中的女子,是王爷什么人?」 妻子,或者姐妹,又或者是…… 第393章 害羞干什么 「是本王的娘!」 这几个字,像是在白溯月的心口之中爆炸了一样。 没想到纠结来去,最终得到的答案是这个。 竟然是炎王殿下的娘…… 白溯月的心。此时百般滋味纠结在一起。一双眸子里闪过万道思绪。 她睁大双眼,呆愣愣的看着炎墨迟半晌都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因为这个结果对她来说,还是有些太震惊了。 「那为何……为何炎王殿下画中的人,如此年轻。害得月儿还以为……」 炎墨迟将人抱在怀里。 「害得月儿吃了这么长时间的醋?」 白溯月眼底闪过一道淡淡的无奈,她现在的心思当真乱做了一团。 有欣喜,有疑惑。还有一丝放松。 还好,这个女子并非是炎王的哪个爱人。否则的话,她当真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可是。当初我问过王爷答案,如果是王爷的娘,为何王爷不愿意告诉月儿?」 白溯月抬起头,凝视着炎墨迟的那张脸。 精緻的容颜透着仿佛妖孽一般的气息。炎墨迟骤然轻轻浅笑起来。 「本王看着你自己在那里默默吃醋,感觉很开心!」 炎墨迟就在白溯月心中复杂到不行的时候,突然间的说出一句这样的话来。 白溯月顿时有一种。想要将拳头砸在那张妖孽无双的脸上的冲动。 虽然她知道这定然是炎墨迟说出来哄骗她的。她还是偷偷的松了口气。 炎墨迟忽然说道:「小月儿,那张画像你不是没有给旁人看吗,之所以不告诉你,是因为本王还不想那么早暴露身份,让人察觉,那张画像,你爹应该还记得吧!」 白溯月一愣,旋即不解的看着炎墨迟。 她爹怎么可能认得炎王的娘? 「王爷,月儿想咬你!」 白溯月磨着牙,恶狠狠的凝视着炎墨迟。 炎墨迟脸上的笑容一顿,张开双臂看了白溯月一眼:「来吧!」 白溯月恨恨的想要动嘴,却半路被人按住了下巴,一个冰凉的唇就这么贴了上来。 她瞪大双眼,抓着炎墨迟的双手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即便是两人再过分的都做过了,可是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白溯月还是感觉自己浑身虚软的厉害,她竟然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了。 和以前比起来,仿佛炎墨迟就是带着剧毒的药,只要她品尝上一口,就会逐渐上瘾,越陷越深。 然后,就再也拔不出来了。 白溯月闭上双眼,身子软软的倒在了炎墨迟的手臂上,整个人的脑袋里一片混乱,本来清晰的思路,也在被打乱。 她好像忘记问什么了。 如果那画像上的女子当真是炎王殿下的娘,炎王殿下为何要瞒着她不说,为何会画的那样年轻。 种种不符合逻辑的讯息在她的脑海之中游荡徘徊着,白溯月却在此时找不到一丁点的头绪。 炎墨迟直接抱着白溯月来到旁边的酒楼包厢之中,反手将大门紧紧关闭。 一阵清凉的风从敞开的窗口吹了进来,白溯月连忙清醒过来。 见到自己整个人依偎在炎墨迟的怀里,脸色顿时红了少许。 「炎王殿下……」 「刚才本王没有吃饱!」 抱着人坐在床边,炎墨迟翻身将白溯月放在床榻上压了过来。 白溯月伸手推住炎墨迟的胸口,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对方。 「现在是白天,不行!」 「怎么不行?」 炎墨迟目光灼灼的看着摆在面前的美味。 那双眸子上下在白溯月身上来回扫了一遍,变得更加幽深起来。 「下午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 白溯月连忙打断炎墨迟的思绪,双眼努力的眨了眨。 「什么事情,小月儿可以躺在这里休息,交给本王去办!」 炎墨迟刚有动作,白溯月咬了咬唇角,最近炎墨迟还真是找她找的勤快,一想到每次起来的时候那番像是被碾压过的难受滋味,白溯月就更是坚定了想法。 「怎么,小月儿难道不喜欢本王了?」 炎墨迟的眸子里,划过一道无辜的光彩,他凝视着白溯月的双眼,带着几分探究和委屈。 这一瞬间,白溯月就心软了。 一向强硬的人,如今故意的在她面前示弱,让她有一种就此什么都答应对方的冲动。 这明明就是不可取的。 「喜欢!」 然而她还是不可抑制的说出了这两个字,然后侧过头,不再去看炎墨迟。 炎王殿下见到奸计得逞,更是不竭余力的珍惜这美好的机会。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白溯月躺在床上动都不想动。 浑身酸的厉害,就算炎墨迟帮助她用内力暖了经脉,还是觉得疲惫的不行。 她一睁开眼,就看到炎墨迟半敞开衣袍就侧着身,用一只手撑着下巴凝视着她。 白溯月下意识的将被子扯到身上,将一片春光全部遮挡起来。 「非礼勿视!」 炎王殿下轻轻的伸出手,抓住一处被角,向着自己的方向拽了拽。 「你身上哪里本王没有看过,害羞干什么?」 白溯月只感觉浑身很热,就连脖颈都是淡粉色的。 白皙的,仿佛透明的肤色,更是让眼前的女子美艷动人,带着一种仿佛含苞待放的韵味。 就像是一朵在他面前慢慢绽放的花朵,将所有的美好都显露在他面前。 炎墨迟的心,不由得也快了几分。 周围的气氛一下子就寂静了下来,白溯月感觉到对方依旧注视着自己,多少有些不习惯。 但是这种氛围却让她很享受。 前世的白溯月,做梦都想要自己拥有一个完整的家,有一个她爱和爱她的人在,还有她的父亲大哥和大嫂。 所有人无忧无虑的生活在一起,这种才是最长久的幸福。 至于权势,她并不稀罕。 白溯月不贪心,只要有家人陪在身边就够了。 奈何,在这世界上,没有权势的她,很难得到这份幸福。 「王爷若是再说这种话,月儿就不理你了!」 白溯月皱了皱鼻子,将身体直接背了过去。 只是在这一瞬间,白溯月就恨不得将自己连脑袋一块都埋到被子里去。 她怎么能说出这样矫情的一句话,这根本不像她! 炎墨迟轻笑的声音,带着几分清冷从她的背后传来,一只大手抱着白溯月的肩膀,他的眼底闪过一道流光来。 坚实的胸口靠在了白溯月的后背上,那暖意,让白溯月的心,仿佛都在悄然融化。 她不敢动,瞪着眼睛看着床帐的里面,也不敢出声。 炎墨迟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轻轻从颈后亲了亲白溯月的耳朵。 第394章 风倾城,你这是疯了 「小月儿,你怎么捨得不理本王?」 白溯月默默的翻了翻白眼。 「王爷不跟月儿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炎墨迟轻轻勾了勾唇角。 「好。那就从头说起!」 说话间。炎墨迟的眸子里多了几分冷色,轻轻动了动唇角,那悠然清冷的声音,就这样过环绕在白溯月的耳边。 「你娘和本王的娘。是师姐妹,当年一同学习医术,关系甚好。只是两人来自不同的环境,后来你娘因为事情离开了。我娘在她临走之前将一块玉佩给了她,也就是你手上的那块!」 白溯月静静的听着。只感觉十分奇妙。 怪不得。她娘失踪过一段时间,原来是有了师傅。 「在本王小的时候,我娘独自来过一趟天风,不过本王当初并不知道她来的是将军府。直到本王发现了你娘骨灰之中的玉佩,才知道了小月儿你的身份!」 白溯月侧眸看他。 她真的没想到,她和炎墨迟的交集还有这般深的时候。 可是前世她为何没有见过他? 心中的疑惑依旧没有消失。白溯月微微垂着眸子。掩藏了心中全部的思绪。 炎墨迟像是看出了什么,轻轻捏了捏白溯月的脸颊,亲了亲她的额头。 「小月儿,不用想太多,你只要记得,本王会一直守在你身边就好!」 白溯月四处想着,想要转移注意力,让自己不再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身后那个人的身上。 片刻,她总算想到了什么。 「炎王殿下,月儿有急事!」 白溯月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连忙抓过被子裹在自己身上就从床榻上跳了下来,直奔着自己的衣袍跑了过去。 银色的半敞开的亵衣倾泻而下。 炎墨迟此时已经从床榻上坐了起来。 见到白溯月不顾身体,这样火急火燎的就要往外走。满脸的不高兴。 「小月儿,你要去哪儿?」 白溯月头也没抬,一边在被子里穿上衣裙,一边小声说道:「王爷,月儿说好今天等着木仇大哥他们传来消息的,云世子和千紫还不知怎样,月儿不能浪费时间!」 「浪费时间?」 炎墨迟皱了皱眉,站起身来到白溯月身边:「和本王在一起,就是浪费时间吗?」 见炎墨迟那张艷华的容颜沉了下来,白溯月连忙摇头:「月儿并非这个意思,而是担心!」 炎墨迟听到白溯月的解释,总算将心安定下来。 见到白溯月已经将衣服穿到了一半,才幽幽开口。 「月儿,你担心的事情,本王已经安排了墨竹去打探,应该马上就回来了。」 「王爷……」 说曹操曹操就到,炎墨迟的话音刚落下,门口就传来了墨竹的声音。 「进来!」 墨竹听到里面的人同意,这才推开门进了房间。 「云世子和千紫郡主已经去了将军府,晏郡王和木谷主也安全归来,王妃不用担心!」 这一声王妃,叫的炎墨迟很是开怀。 「月儿,这次你还担心吗?」 白溯月放了心,但是转念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天色已经不早了,外面漆黑一片,她可还没忘记风倾城再刑部之时,对她说的话。 「我去一趟天牢!」 炎墨迟一把抓住白溯月的手腕:「本王陪你去!」 白溯月没有反对,她只是静静的看着炎墨迟一会儿,就做了决定。 炎墨迟都是为了她好,她可不想在这种时候让对方误会什么。 至于风倾城,她之所以选择去看他,是因为她想知道一件事。 马车奔跑在城中大街上,夜色之下,到处充斥着一种静匿之感。 家家户户房门关闭,大街上人烟稀少。 马蹄声哒哒哒的在夜色之中传出很远,墨竹手中拿着鞭子,在前面赶着马车。 车辆停留在皇宫门前,守门之人见到是白溯月和炎王,立刻开门放行。 白溯月没有停留,直奔着皇宫大内的天牢之中走去。 这种地方,白溯月上次来看白询的时候就来过一次,位于地下的天牢只有一个出口,里面是一个巨大的空间,在墙壁上有一些直接面向地面的通风口,但是里面的环境依旧有些潮湿阴暗。 风倾城的待遇很好,因为是皇子,所以就连被关押的地方条件都是一等一的单间。 天牢的牢头连忙将外面的铁门带上,将不少守卫在这里的侍卫撤了下去。 「风倾城!」 白溯月站在门口,向着里面轻轻喊了一句。 风倾城背对着墙壁,坐在一个木凳上,他其实早就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却偏偏等到白溯月叫他的名字,他才回过头来。 「月儿,你来了!」 风倾城转身站起来,迈步走到铁栏杆前,将目光落在了白溯月的面容上。 「月儿,我明日就要被斩首了,你可满意了?」 白溯月皱了皱眉,露出一抹与她无关的神色。 「满意?二皇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从一开始你就在利用我对不对,利用我和风慕陵对抗,利用我来帮你剷除敌人!」 风倾城的声音多少低沉了些,带着几分质问的含义。 白溯月侧过头,抿着唇角微微扬起眉梢:「二皇子殿下,这一切是本郡主让你做的吗?你仔细想一想,你到底为什么会这样做?」 听到白溯月的话,风倾城的眉眼之中神色一顿。 「你一开始,就是在利用我,我被风慕陵退了婚,但是却更得到了皇上的青眼,在加上我父亲手中还掌握着三万军权,所以二皇子殿下才会接近月儿,对不对?」 对不对? 对! 白溯月猜的很不错,他当初就是这般想的。 如今被白溯月,将外面的表层撕开,将里面隐藏的东西狠狠的挖出来,这一切都让风倾城感觉心脏仿佛在滴血一样。 他承认,他是喜欢白溯月的! 不对,他是爱…… 虽然他这辈子除了自己,从来都没有爱过别人,可是白溯月却是最特别的那个。 风倾城已经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开始担心起白溯月的一切来,凡事就那样水到渠成了。 也许是在对方在一开始,就有什么在深深的吸引着他。 只是等他醒悟过来,想要反悔的时候,却已经来不及了。 好像在相府看到她跳的那一场舞过后,他对白溯月的心思,就已经有了极为强大的转变。 这一切都让他不能接受,却又让他感觉到有种满足。 「是,当初我是这般想的,可是即便有这个开始,你也不能否定本皇子的一切!」 白溯月紧盯着风倾城那双透着异样情绪的双眼。 他们之间的关系,是怎么突然间变成这种模样了呢? 「不否认二皇子对月儿是不错,可是即便这点,也没办法抹平二皇子对将军府做过的那些错事!」 第395章 多希望那个人是他 白溯月将所有隐藏在阴暗之中的东西摆在了明面上,让风倾城防不胜防。 「从一开始的虎符开始,二皇子就註定了和将军府势不两立。这点。永远都不会改变!」 风倾城的眉宇间蹙成了一个疙瘩。 他抬起头,看向站在白溯月身后,仿佛背景一样的炎墨迟。 这个人,淡定自如。明明比他大不了一两岁的年纪,却真的好像是他的长辈。 他永远也比不过这人所有的风华。 「我懂了月儿,是不是因为炎墨迟?」 白溯月还想说些什么。可是转头一听到风倾城说出来这种话,瞬间愣住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早就喜欢上了炎墨迟对不对,所以才对本皇子无动于衷。如果他死了,你会不会喜欢上本皇子?」 风倾城的手指,紧紧的抓住铁栏杆,一双温润如墨的眸子里。却带着淡淡的红。 那是不甘心的色彩。 白溯月微微张了张嘴,见到风倾城竟然完全不理会她的说法,将这种话给说出来了。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二皇子。你这是疯了?」 白溯月凝视着风倾城的目光,那里面的执念像是隐藏在他心中的恶魔,即将破茧而出。 然而,炎墨迟根本没有理会风倾城那看似威胁的话,轻轻将手揽在了她的腰间。 「月儿,还有别的事情要问吗?没有的话咱们回去!」 炎墨迟的动作霸道而有力,那强烈的占有欲,就连白溯月都能清晰感觉到。 她心头微微跳了跳,炎墨迟这是在故意挑衅风倾城吗? 果不其然,风倾城双臂用力,狠狠的怒视着炎墨迟的方向。 炎墨迟顿时笑了起来:「如果本王连一些杂碎都收拾不干净,还凭什么拥有小月儿呢?」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捏了捏白溯月的下巴,笑得奸诈又狡猾。 他抬起头凝视了一眼风倾城:「若是你明天死了,本王会让人多扎些个美人的纸人烧给你,算作本王与你叔侄一场的回敬吧!」 炎墨迟的话,实在有气死人不偿命的潜质。 如果风倾城现在能够从监牢里面出来的话,绝对会直接和炎墨迟打起来。 当然,就算打,风倾城也是打不过的。 风倾城气着气着,忽然轻笑了起来,微微垂下眼眸。 「月儿,我捨不得你死,但也不希望你跟着别人,如果我死了,也会拉着除了你之外的所有人为我陪葬!」 白溯月听到炎墨迟这种略带诅咒一样的话语,眼神顿时冷了下来。 还感觉有些心寒。 原本有些想问的问题,白溯月也不打算说了。 如果风倾城明日当真会被斩首,她也了结了前世的一抹遗憾。 「王爷,咱们走吧!」 「月儿,本世子就算知道了你的身份,也没有将你的存在告诉我娘!」 白溯月听到风倾城着急的喊声,微微侧了侧头。 她面容平静,眼神微微透着冷光:「是吗,这件事我亲自告诉她了!」 她眼神沉了沉,虽然风倾城这辈子也许是真的有所改变,可惜……已经晚了。 一切都晚了! 风倾城和她,註定站在了敌对的边缘,永远都不可能有重叠的那一天。 就凭,他有一个南妃那样的娘。 虽然这对他不公平,但是事实便是如此,她并非没有给风倾城选择的机会,而是他让她失望了…… 白溯月这一句话,像是撞击在了风倾城的心口上,他微微一愣,看着白溯月就要离开监牢。 也许,以后很难再见到了。 风倾城心中这样想着,心口难受的仿佛要裂开一样,白溯月从始至终的冷漠,让风倾城深深的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他真的有白溯月所说的那般不堪吗? 「月儿!」 白溯月没有停下脚步。 「我娘昨天告诉我,炎墨迟到处都在找重新制作麒麟丹的药材,你可知道为什么吗?」 白溯月脚步顿住。 她勐然转过身看向风倾城。 她的事情她可也不去想要知道,风倾城知道的那个秘密她也可以不了解,但是关于炎墨迟的,白溯月却没办法马虎。 炎墨迟骤然拉住了白溯月的手:「小月儿,该走了!」 他压低了声音,语气之中带着坚定,可白溯月却更加坚定。 「我要听听!」 「因为,需要麒麟丹的人是他才对,如果找不到药引,他顶多也就再活几年的时间!」 炎墨迟的眸子顿时凌厉起来,看向风倾城的眼神也多了一抹杀机。 可是,他依旧不能阻止白溯月听到这一切。 白溯月的心,在听到这些的时候,好似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扎了一下。 那种疼,尖锐的让她难以言喻。 即便是当初木仇对她说,她中了麒麟丹的毒,活不过四十岁的时候,她都没有难受分毫。 可是如今听到炎墨迟会出事,心中却像是翻起了滔天的巨浪。 「王爷,难道你还要瞒着月儿吗?」 白溯月彻底生气了,心中又担忧又难受,担心的是炎墨迟到底怎么了,难受的是他竟然瞒着她这么久不告诉她。 「小月儿,本王都告诉你!」 炎墨迟的眼神幽深了几分,他看了一眼风倾城的方向,动了动唇角。 可是,到了这种时候,一向将一切都习惯于掌控于手中的炎王殿下,却突然失去了开口的能力。 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说起。 白溯月凝视着他的双眼,就站在阴暗的地牢当中,那双清澈如水的眸子里,藏着万千思绪。 风倾城轻轻笑了起来。 「月儿,他之所以没办法说,是因为一开始就想将你当成药引,如今你体内麒麟丹的毒素已经消失,可以安心的去当药引了……」 白溯月看也没看风倾城一眼,此时的她脑海一片空白。 什么都不去想。 甚至催眠自己,她只听炎墨迟说的。 如今的她,早已不是前世被人一挑唆就会冲动的笑丫头,颜映柔给她的教训,让她懂得了什么叫做三思而后行。 风倾城见到白溯月不为所动,心中砰砰的跳着。 他好不容易得到了这天大的秘密,怎么能不管用。 「月儿,你仔细想想,他身为堂堂炎王,怎么可能会真心喜欢上你这个武将之女,你们二人身份地位相差了不止万里,他身边的女人多如江鲤,他为何会偏偏对你好?」 白溯月抿着唇角没说话。 这些她当初也都想过。 也想到过炎墨迟对她好,肯定是有什么目的的。 可是她现在觉得,就算是一颗石头做的心也能被捂热了,她现在不相信炎墨迟不喜欢她。 之前是真的也好,假的也罢,她只看重现在的他是否真心。 「小月儿!」 第396章 麒麟丹的主人 炎墨迟终于出声了,他低下头,亲了亲白溯月的眼角。 那里带着几分濡湿。让炎墨迟的眼底闪过一道怜惜。 「本王说过。你是本王的女人,不管怎样都不会伤害你,你这辈子有本王罩着,你信还是不信?」 白溯月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信!」 她话风忽然一转:「可是。月儿不想站在王爷身后等着别人遮风挡雨,如果不能和王爷站在一处,还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 风倾城就站在旁边听着。心中触动却是极深。 他多希望这些话是白溯月对他说的,而不是对着炎墨迟。 炎墨迟的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来。 他略带宠溺的摸了摸白溯月的头。轻笑了起来。 「这麒麟丹,是我娘炼制出来的!」 这一句话让白溯月震惊不已。她微微睁大双眼看着炎墨迟的方向,心跳的速度再次快了许多。 这话代表的意思是什么? 麒麟丹是药宗的镇宗至宝,然而最终的主人,却是炎王殿下的亲娘。 这种巧合。天下难寻。 白溯月没敢打断炎墨迟的话,依旧站在原地静静听着他说。 如今,能够得到炎王的坦诚相待。让白溯月心口涌动着一种丝丝浅浅的甜蜜。 「小月儿。我娘练出这麒麟丹,一开始就发现了它的害处,所以一直没有动用过,后来却被人偷走了!」 炎墨迟特意在偷这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白溯月抬起头来,凝视着炎墨迟的双眼,轻轻眨了眨双眼。 「后来这麒麟丹被传言成旷世的灵药,人人趋之若鹜,还被奉为药宗至宝,我娘听到这消息后,还亲自来了一趟药宗,想要将麒麟丹拿回来,只可惜却听闻,麒麟丹已经被人盗走了!」 真可谓是阴差阳错。 白溯月抿了抿唇角,不知道在此时该说什么好。 炎墨迟忽然伸手将白溯月抱在怀里。 「所以,小月儿和本王,註定要在一起的!」 炎墨迟说的这些,风倾城已然也听到了。 只是这些话他并未打探到过具体的事实。 他仅仅了解到,炎墨迟最近在收集制作麒麟丹的原材料,因为南妃知道药方之中的几位药材,所以才推断出来了炎墨迟的目的。 这就是他了解到的秘密。 只可惜,如今看来这秘密完全没用了。 「月儿,你别听他胡说,本皇子敢保证,他接近你一定有其他心思!」 白溯月侧头瞥了一眼风倾城:「难道二皇子就没有嘛?」 「我……」 风倾城哑口无言,他咬了咬牙,「本皇子是真心的!」 白溯月轻轻的看了他一眼:「二皇子殿下可还知道什么?」 风倾城见白溯月到了这种时候还在相信着炎墨迟,只感觉心中难受的厉害。 「月儿,炎墨迟天生绝脉,你应该知道他武功有多高,可支撑着这强大的内力却是十分羸弱的身体,如果这十年内,他的武功没有突破,就算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的命,你可要想清楚,一旦他没办法延长生命的时候,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能够帮助他休养经脉的,就只有你这药引!」 服用了麒麟丹能够解百毒。 可是一旦和这灵药融合一体,服食之人的血脉就会被改变。 这么多的极品药材的药效,融入到了人的血肉当中,那这个人,就和移动的灵药没有什么区别。 虽说延年益寿这种事情只存在谣言之中,可白溯月却明白,她本身受伤以后,恢復的就比常人快上很多倍的时间,她的血肉用来做修復经脉的药引,绝对可以胜任。 有这么个能力,她还真是光荣。 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上辈子她和炎墨迟并未见过面,但她相信炎墨迟肯定也知道她的一切。 但可能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被风倾城和药宗的人给盯上了。 白溯月不明白,在云霄楼的那一夜,炎墨迟找她肯定也不是偶然,他为何什么都没有要求她做,甚至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说过。 白溯月有些想不懂,炎墨迟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炎墨迟顿了顿,见到白溯月紧蹙着双眉,用指尖按在了白溯月的额头上。 「小月儿,不要胡思乱想,你应该知道本王的能力,这次寻找麒麟丹的材料,并非为了本王自己!」 「炎王殿下的娘……如今怎么样?」 白溯月迟疑着,将这句话给问出了口。 虽然说不害怕,相信炎墨迟,可这件事还是在白溯月的心口上,生了一个小小的疙瘩。 「小月儿不必担心!」 炎墨迟的话,总是说的这般轻松。 今天如果不是风倾城将这话告诉她,炎墨迟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告诉她发生过什么事。 怪不得前两日在清泉山庄的时候,内力不稳的炎王殿下会突然变得虚弱许多,原来是因为这个缘故。 天生绝脉! 还内力高强。 白溯月对武功的方面并不懂什么,她打算回去好好向木仇取经。 她推开牢房的大门,走到外面,站在月色下松了口气。 她忽然走到炎墨迟身边,紧紧的抓住了他的手。 那骨结修长,略带结实的手指,给了白溯月另外一种触感。 她用力的握了握。 「小月儿,你很担心本王!」 那清淡的仿佛如泉水一样的声音,让白溯月的心轻轻颤了颤。 她很担心,还从未有这么担心过…… 「王爷对月儿隐瞒了这么久,究竟是为什么,如果今天风倾城不将这件事告诉月儿,王爷难不成打算一辈子都不告诉月儿这件事?」 「是!」 薄唇之中吐出淡淡的一个字,炎墨迟细长妖孽的凤眸骤然间凝视着白溯月:「这点儿小事还让小月儿担心受怕的话,本王还配称你的夫吗?」 白溯月唇角颤了颤,瞪大双眼盯着近在咫尺的容颜。 那张平日里带着几分浅笑艷丽的面容,此时变得十分严肃认真。 白溯月知道,炎墨迟此时有些生气。 「小月儿,本王这点儿小事儿,自然能处理好,若是处理不好的话,本王断然不会瞒着你,好不好?」 他伸手摸了摸白溯月的耳垂,眼神弯弯,唇角重新多了一抹笑容,带着几分诱哄的味道。 只是,白溯月也不是一个三岁小孩。 「若是处理不好,炎王殿下还有机会跑来告诉本郡主吗?」 她眯了眯眸子,眼神多了几分坚定和冷意。 「王爷,将药方给我一份,月儿也要想想办法,月儿不会成为王爷的累赘!」 她快步向前走去,留给炎墨迟一个英姿煞爽的背影。 月光倾泻之下,白溯月淡青色的长裙在微风之中划过一道微妙的弧度。 那背影站在这万千琼宇当中,却显得孤傲而独立。 这一幕,深深的映在了炎墨迟的眼底。 第397章 绝脉 「小月儿……」 他轻轻的念了一句,反反覆覆的咀嚼着小月儿这三个字。 像是要将它们深深的刻在脑海里一样。 旋即,他挥了挥衣袖。迈步追上白溯月的身影。扬长而去。 就在两人刚刚离开不久,牢房门前的几人,忽然有些疲倦的打了个哈欠。 一阵凉风吹来,众人齐刷刷的打了个哆嗦。一个个目瞪口呆的互相对望了一眼。 「真是变天了,这天气有些太冷了!」 「还冷呢,刚才我舒服的都要睡着了。看看这时辰也快很晚了,应该没有什么大事儿了!」 「你也睡着了?我刚才也不小心打了个盹。现在还捆着呢!」 在场几个牢头流着眼泪,重新打起精神来。 只是谁也没有发现。在牢房不远处,一道暗色的影子,早已消失不见。 白溯月第一时间领着炎王殿下回到了将军府。 一推开门,众人果然正如墨竹所说。都已经安全回归。 虽然已经临近深夜,可是大家都一脸兴奋的模样,全都没睡。 云千紫听到门口的声音。连忙跑了出来。见到白溯月就好像猫见到鱼一样扑了上去。 「月姐姐,你总算回来了,千紫都怕见不到你了!」 白溯月敲了敲她的笑脑袋:「说的什么话!」 「月姐姐你不知道,风倾城带去的那些人可凶了,如果不是早有安排,有人将我和大哥给劫了出去,没准……」 云千紫直接做了个翻白眼的动作,惹的众人面上都染了笑意。 云陇见到云千紫和白溯月这般亲近,心情多少开朗起来,虽然藉助云千紫来接触白溯月有些不厚道,可他也是没有法子。 毕竟自己幻想了这么多年的人就在眼前,他怎么也无法忍耐内心深处的那一抹悸动。 「木大哥呢?」 白溯月扫了一圈,看到自家大哥领着嫂子方晴夏站在不远处,白震也待在人群之内,可却硬是没有看到木仇和晏景栾的身影。 灯光阑珊,整个将军府人影绰绰。 白震咳嗽了一声:「月儿,你木大哥受了伤,在后院休养!」 白溯月心口一颤,怪不得就连木玲也不在。 她加快了脚步,直奔着后院的方向走去,炎墨迟见到未来王妃这样担心别的男人,眼神顿时冷了冷。 还真是让人有些不放心呢。 这些人里,炎墨迟最在意的便是木仇,不管风倾城和云陇再怎么对白溯月好,他的小月儿都不会多看上一眼,可是木仇不一样。 在自己之前,对月儿好的就只有这么一个人。 这让他心中多少有些吃味。 炎墨迟一只手背在身后,摇动着摺扇,另外领着白溯月向着前方院子走出,绕过九曲迴廊的庭院,进入了后院的客房。 白溯月轻车熟路的,来到后院最头的那间屋子。 门口有几个丫鬟和下人在那里守着,见到白溯月纷纷点头让路,白溯月一推开门,就见到点着蜡烛的房间之中,光芒裊裊,床上坐着一个人。 木仇像是正要下床的样子,木玲站在旁边扶着他。 不远处的晏景栾像是在和木仇说些什么,坐在八仙桌旁边一脸森冷。 众人听到门口的动静,一同将视线落在了白溯月的身上。 「木大哥伤的严重吗?」 白溯月见到木仇的手臂上缠着白色的布条,眼神顿时冷了下来,她快走了两步,直接伸手扶住了木仇受伤的手臂。 「晏大哥,是谁做的?」 晏景栾见到白溯月开口询问自己,淡淡开口:「我和木仇帮忙去救云陇和云千紫,半路交手的时候,木仇不小心伤了手臂!」 木仇脸色还好,看起来并不虚弱。 他眼神之中满是暖色的注视着白溯月,轻轻安抚她。 「月儿,不担心!」 不担心,她怎么可能不担心,木仇是为了她才受伤的。 「真是难为木大哥了,如果……」 「别说那些!」 木仇拦住白溯月口中那些愧疚的话语,轻轻启唇:「这些都是我愿意的!」 白溯月心中骤然暖了暖,身边的木玲抓住她的手臂:「月儿,你先坐下,这点儿小事儿我来就好!」 木玲浅笑盈盈的看着白溯月,房间之中的气氛骤然缓和下来。 见到木仇真的没有什么大事,白溯月总算心情平静下来。 「没想到跟在风倾城身边的人都那么厉害,怪不得药宗这么容易就被攻破,只因为南妃将高手都调配给风倾城了!」 晏景栾听到白溯月的分析,点了点头:「所以,南妃很在意风倾城!」 木玲听到两人的谈话,眼神之中闪过一道疑惑的光彩:「月儿,我觉得有些不对,南妃如果很在意风倾城,又怎么甘愿风倾城被抓,如果明天就要问斩,今晚南妃肯定会有所行动!」 白溯月心中一动,眼底闪过一道明悟之色。 「除非南妃捨得明日带着人劫法场,不然的话一定会在今晚动手!」 她侧头看了一眼炎墨迟:「王爷,咱们要不要……」 炎墨迟轻轻摇了摇扇子,笑着摇了摇头。 「不用!」 白溯月一愣,却不明白炎墨迟话中深意。 「因为今晚,南妃肯定会出现在皇宫之中,而且,还会和皇上见面!」 这话如果说从别人嘴里说出来的,白溯月定然不会相信。 可是却是炎墨迟说的。 「王爷为何这般笃定?」 「小月儿,你要不要后半夜和本王去皇宫守着?」 要,当然要! 白溯月原本的疲倦此时已经消散一空,前所未有的精神头十足。 木仇见到白溯月和炎墨迟两人相对浅笑的模样,轻轻收回了视线,将怀中的两个瓶子拿了出来。 「月儿,留着防身!」 他什么也没说,眼底依旧是对白溯月的浓浓关怀,却没有任何逾越。 就连炎墨迟都领略到了木仇心思的变化。 去药宗的路上如此,现在也是如此。 他微微皱了皱眉,难不成是他想多了,木仇并非真的对他的小月儿有意? 这么一想,炎墨迟的心里倒是轻松起来,看着木仇的眼神也连带着顺眼了。 识趣才好,和阎王抢人,要做好赴死的觉悟。 只是炎墨迟并不知道,木仇之所以这样做,只因为他做的一件事。 白溯月将墨竹手中的药瓶捏在手里,虽然没问,但这里面一定都是极好的东西。 她抿了抿唇角,轻声问道:「木大哥,绝脉是怎么回事?」 炎墨迟摇着扇子的手轻轻一顿,眼神微微沉了沉,却片刻恢復了宁静,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晏景栾扫了一眼炎墨迟的方向,眼底微微凝了凝。 木仇的手微微一颤,他来回看了一眼白溯月,轻声说道:「月儿,问这个做什么?」 「木大哥不想告诉月儿吗?」 第398章 果然是南妃 白溯月眨了眨眼睛,用一种十分无辜的表情注视着木仇。 这样的白溯月,木仇实在没有办法说出拒绝的话语来。 「这种事。我也只是听说过!」 见木仇开口。白溯月总算暗中松了口气,悄悄的打量着炎墨迟的方向。 却见炎墨迟这会儿已经绕到了窗外,她并不能瞧见对方的身影。 「是不是全身筋脉全部断绝?」 木仇听到白溯月的提问,顿时笑了。 那笑容暖如春风拂面。再趁着那张清冷英俊的容颜,更显养眼。 晏景栾听到白溯月问出这种外行话,皱了皱眉。代替木仇提前开了口:「绝脉是被称作一种十分罕见的先天之症,月儿可听说过有人天生静脉全部畅通一说?」 白溯月拧着眉头。她当然没有。 她连内力都不能练,哪里懂得这些。 「这种人被称为武学奇才。能够用最快的速度,练出高于常人几十年的功力来,相对的,这种人的经脉也十分脆弱。弄不好当真就会经脉尽断而亡!」 这番话里面包含的东西太多,让她一时间有些消化不了。 这么说来,炎墨迟如今就是这种状况? 「会死吗?」 白溯月喃喃将这几个字从齿缝之间吐了出来。眼底微微失神。 「凡是并不一定。天生绝脉之人虽然兇险,可是却也并非必死无疑,只要武功境界上不断突破,能够维持体内经脉不出现差错,一般不会出现大事!」 这样一说,白溯月的眼前又亮了亮。 只是,一直沉默的木仇却忽然开口:「但是,如果他擅自使用大量内力强行运功的话,恐怕会气血逆流,稳不住体内的气息!」 白溯月将这番话记在了心里。 「原来如此,月儿明白了!」 她状似天真的对着晏景栾和木仇笑了笑,和木玲打了招唿出了房间大门。 笙儿恐怕这时候已经睡着了,木玲看来也很放心让将军府的人来照顾她。 门外的空气格外清新,在明白了这其中的关键之处后,白溯月一直提起来的心却骤然放了下来。 炎墨迟从一旁走了过来,夜色之中,那暗红色和银色交织的长袍,在月光下十分显眼。 「怎么,都打听到了?」 白溯月重重点头,紧盯着炎墨迟的双眼。 「王爷武功高强,想必突破也是早晚的事情,月儿想必应该不需要担心!」 炎墨迟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本王说过,捨不得让你守寡!」 白溯月顿时笑了,侧着头,眼底多了半分恶趣味的说道:「王爷如果死了,月儿就去再找个人嫁了,反正你也不能从地狱之中爬出来找月儿!」 头顶被炎墨迟的扇子重重的砸了一下,白溯月摸了摸头,那里一定起了个大包,炎墨迟下手还真狠,一点儿也不懂得怜香惜玉。 「所以,本王不允许自己死,本王自己便是阎王,谁敢要本王的命?」 他打完又像是有些后悔了,帮着白溯月揉了揉额头。 那手指有些冰凉,却又十分有力。 和她的手比起来,宽大厚重了不少,给了她浓浓的安全感。 炎墨迟给她当了那么久的靠山,白溯月忽然有一种,想要给炎墨迟当靠山的冲动。 她并非那些摆在家中来看的花瓶,而是穿上铠甲,完全能够和炎墨迟并肩作战的女子。 「王爷金口玉言,这可是王爷自己说的!」 白溯月郑重其事的抛出这句话来,想要确定炎墨迟话语当中的承诺。 两人的身影在夜色之中逐渐消失。 木仇的脸色忽然沉重下来。 一旁的木玲察觉到了木仇的心情,紧紧蹙着眉头,担忧问道:「大哥,月儿是不是有些事情瞒着咱们!」 「是炎墨迟的!」 木仇这样一说,房间之中的两人全都明白了什么,屋子里的下人早就屏退了下去,此时房间之内就只剩下了三个人。 晏景栾也猜到了,手指轻轻捏着被子,摸了摸上面细碎的花纹。 「如果真是这样,月儿倒是没有看错人!」 木仇顿了顿:「我昨天在马车上,详细问了我师父!」 木玲的耳朵顿时竖了起来,唯恐自己听落下什么。 「大哥,师父他老人家怎么说!」 「解麒麟丹之毒,还有一个方法,就是用强大的内力贯彻月儿的筋脉,帮她重塑,配合药液排除她体内所有的毒素杂质,效果十分显着,而且见效很快,对月儿也没有任何伤害!」 「然后呢?」 晏景栾轻轻喝了口茶。 木仇没有接着说下去,可是就连木玲都懂得了。 她有些震惊的看着两人消失的地方,有些不敢想像,炎王这个人,竟然会是这样的…… 「会不会是弄错了!」 木玲虽然不想泼冷水,可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可却看到木仇轻轻摇了摇头。 「没错!」 简简单单两个字,让木玲的心口微微颤了颤,她目瞪口呆的坐在原地,心中辗转反侧。 若是将这件事告诉白溯月的话…… 她很难想像,最终会发生什么。 「大哥,要不要告诉月儿?」 木仇默了默:「这件事并非你我能够参与的!」 木仇的一句话,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木玲虽然心中有些难受,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夜色寂静撩人,白溯月和炎墨迟靠在皇宫的一间宫殿屋顶上,静静的看着月空。 白溯月靠在炎墨迟的怀里,两人吹着秋风,赏月。 谁也没有说话,气氛却分外融洽,两人的身影和这万千宫宇重叠在一起,不存在丝毫突兀。 白溯月忽然开口:「王爷,若是月儿有了身孕该怎么办!」 听到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炎墨迟先是愣了愣。 然后,他轻轻将手搭在了白溯月的腰间,抱的紧了紧。 只是,那藏纳着无线深邃的眸子里,却划过了一道异样的色彩。 「本王会将你天天放在眼皮子底下,不让你脱离视线……」 白溯月微微勾了勾唇角,被炎墨迟拐带的,谈起这种话的时候,也不见脸红心跳。 「王爷还真是……」 白溯月突然想不到一个更好的形容词来表达自己的意思。 「怎么,觉得本王霸道了?但是你现在已经没办法后悔了!」 就在两人一来一往说话这功夫,夜色之中总算出现了另外一道身影。 「来了!」 白溯月收敛起脸上的神色,压低了声音在炎墨迟的耳边说了一句。 两人直接从屋顶上跳了下来,悄然间点了几个侍卫的穴道,来到了皇帝暂住的养心殿大门前。 养心殿的烛火还在亮着,那道披着斗篷的身影闪身钻了进去,在门窗上留下了一道暗色的身影。 因为距离较远,白溯月只能勉强听到里面的说话声。 第399章 真是不要脸 「你来了!」 轩帝的声音透着几分无奈和瞭然,更像是早有准备。 白溯月抬起头,和炎墨迟对视了一眼。心中却也确定了那黑衣之人的身份。 果然是南妃…… 养心殿内烛光微弱。头蓬落下,露出了一张蒙着白纱的脸来。 还没等轩帝开口说话,南妃此时就已经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皇上,这么多年了。可有想过妾身?」 「想过……咳咳,朕恨不得你死了!」 轩帝的这句话,瞬间激怒了南妃。她勐然一拍桌子,面色骤然冷了下来。 「为什么。就为了那个秦萧,你就这样对我?」 轩帝长长的哀嘆了一声。一想到当年发生的种种,就觉得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事态变迁,如今十六年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可是那时候发生的事情。依旧像是一根刺,狠狠的刺在轩帝的心口里。 他捂着胸口,剧烈的咳嗽两声。因为白天突然犯病。让他气息十分不稳。 南妃见到皇帝的这个样子,顿时笑了。 「你吃的药,都是我亲自调配成的,现在这个模样也是你自找的,看你活不久的份上,咱们两个好好谈谈这辈子积攒下来的恩怨吧!」 南妃轻轻抬起唯一的那只手,直接将面上的面纱拽了下来。 那张面纱下面,是一张满是皱纹,仿佛八十岁老叟的脸。 和那声音搭配在一起,轩帝感觉自己像是在和一个活了多少年的老者说话,谁能想到,面前的女子至今刚刚四十岁出头的年纪。 南妃的声音还有些虚弱。 放在外面的也就只有一只手,另外一只手,俨然消失不见,只能隐约看到垂落在斗篷下的手臂。 「朕应早该想到是你的,你早晚会回来报仇!」 南妃用唯一的那只手摸了摸自己满是沟壑的脸,眼圈瞬间通红起来。 这么多年她用尽了办法,也没有让自己重新恢復以前的容貌,现如今的她,每看一眼自己的脸,就恨的想要杀人。 「你可知道我这么多年怎么过来的,我为了你变成如此模样,难道你对我,就没有丝毫的愧疚之情?」 「愧疚?」轩帝咳嗽了两声,旋即冷笑了起来。 「你确实是为朕挡了一次刺杀,可是那人不还是你派来的?」 南妃微微一愣,一时间不知道该用什么反驳回去。 但她在药宗当了这么多年说一不二的宗主,自然有自己的气势。 面前这个男人是她真心爱过的,只是却不爱她。 本来她可以安安稳稳的当他的贵妃,让他做那万人之上的帝王,如果秦萧不出现的话,她恐怕不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是我派来的又如何,秦萧这种女人,身边不知道有了多少男人,还要勾搭别人的男人,真是不要脸!」 轩帝听到南妃这样说心中藏着的那个人,气的勐然坐起身来。 「事到如今,你竟然还不知道悔改,南妃,朕看错你了!」 「悔改?呵呵……我做的那些事你也不是不清楚,我哪里还有回头的路,本宗主在药宗唿风唤雨这么多年,哪里还看的上一个妃子的位置,真是笑话!」 那苍老的声音十分刺耳,让轩帝止不住的皱了皱眉。 这女人,心狠手辣,不管是对别人还是对自己。 白天刚刚受了重伤,晚上就跑到皇宫来找他见面,恐怕她别有用心。 「风倾城被你带走了?」 南妃的笑声顿了顿:「就连皇上你都能伪装,找人装扮成我儿代替他去死,还不是容易的很,这辈子本宗主也就在乎这么一个儿子,谁挡了他的路,本宗主自然要帮他剷除!」 白溯月将养心殿里面的谈话听的清清楚楚,一听到这两人煞有其事的提到她娘,她心里多少有些忍不住了。 炎墨迟见到白溯月紧攥着拳头的样子,轻轻将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小月儿,要进去看看吗?」 得到炎墨迟的允许,白溯月再也没有犹豫,迈步走到养心殿的门前,抬起脚直接踹在了大门上。 哐当一声巨响,仿佛让整个养心殿都颤了颤。 大殿之中的两人勐然看向门口的位置,轩帝见到白溯月和炎墨迟竟然都在,微微皱了皱眉。 「月儿,你怎么来了!」 南妃也站了起来,见到两个熟悉的仇人,心中恨的牙痒痒。 她的手,就是被这两个人给弄断的。 「炎墨迟,白溯月,你们竟然还敢出现在本宗主面前!」 「南妃娘娘,这话应该是我来问你的吧!」 安香楠脸色骤然冷下,她紧蹙着眉头凝视着白溯月:「你就是秦萧那个女人的孩子?」 白溯月在外面已经将面前这个女人和她娘之间的恩怨了解了大概,对南妃更是没什么好脸色。 「是又如何!」 「我要杀了你!」 说话间,南妃脸色气恼的就要动手,那双眸子里闪动着浓郁的凶光。 只是,南妃还没到白溯月身边,就停下了脚步,像是突然想起了身后,向后退了退。 南妃最厉害的便是用毒,单论武功的话,她还不是白溯月的对手。 更重要的是,白溯月不怕她的毒。 这样一来,她所有的优势都不存在了。 白溯月见到炎墨迟想要出手,伸出手拉了拉炎王殿下的袖子,踏步向着南妃的方向逼近。 「皇上说,你刺杀过我娘?」 南妃眼神幽深了几分,忽然轻轻拍了拍手。 幽暗之中,顿时出现了五个人影,那些人悄无声息的现身在了白溯月面前。 果然,南妃并非一人来的。 「哼,秦萧那贱人福大命大,到处都有人为她抵挡明枪暗箭,如果不是皇上当年那么护着她,她恐怕连生下你这小蹄子的机会都没有!」 白溯月瞬间怒了,她咬着牙,大步向着南妃的方向走去。 「小月儿!」 炎墨迟轻声在她身后唤了一声,见到无法阻挡白溯月的脚步,跨步跟在白溯月身后。 那五人见到白溯月敢接近南妃,瞬间动了手,手中带着弯的短刀直接奔着白溯月的脖子抹去。 此时的白溯月,眼圈微微泛着淡淡的红意。 她侧身躲过一柄短刀的划过,见到对方的手腕一反转,就向着她的眉心刺来,她伸出手抱住了对方的手腕。 巨大的力道直接在手掌心爆发,白溯月感觉到了自己身体之中,有什么东西在被逐渐开启。 原本还需要费些力气才能控制住对方的武器,然而如今的白溯月,却感觉对方的力道软绵绵的,就连他们的动作都变慢了。 放眼看过去,这些人的招数,竟然处处都是破绽。 第400章 炎王的身份 这种感受,也只是来自于一瞬间,不到一会儿白溯月就已经恢復了过来。那些人的动作重新变快。 白溯月感觉自己的心跳在慢慢加速。想要再一次沉浸在刚才的那种感觉当中。 有时候,人在关键的时候能够突破极限。 炎墨迟本想出手,见到白溯月的动作微微一顿,脸上的深情也转变了不少。像是察觉了什么。 然后站在原地未动。 南妃紧紧盯着炎墨迟的方向,这人的武功之高,就算她身边的所有高手一起上。也不一定能够打赢。 更何况这里是皇宫,轩帝一声令下。禁卫军出现的话,那可就糟了。 南妃骤然转身。向着龙床的方向转身而去,手中的短剑直接落在了轩帝的脖子上。 「都住手!」 见到轩帝被控制,白溯月动作停了下来,那五个黑衣人也退到了南妃身边。 轩帝被南妃抓住。面上不惊不怒。 白溯月看到他的表情,骤然笑了。 如果轩帝不是故意为之,这养心殿怎么可能连一个人影都没有? 而且。这么大的动静。这会儿宫中寂静的依旧像是无人一样,若是皇上没有目的,她可不会相信。 「谁若是再敢动,我就要了你们皇上的命!」 轩帝捂着胸口,喘息重了一些,「南妃,你可不要一错再错下去!」 南妃冷笑:「我错?当年我交给你的麒麟丹去哪儿了,还不是落在秦萧的手里!」 白溯月听到麒麟丹这三个字,眼底顿时冷沉了下来。 如果南妃早就知道了麒麟丹的踪迹,根本不需要风倾城去寻找,怪不得她让轩帝喝血的时候,轩帝竟然没有丝毫震惊的表情。 原来,一开始,这麒麟丹就是轩帝交给她母亲的。 「本王就说看着你有些熟悉,没想到竟然是你!」 炎墨迟突然开口,让南妃一愣。 她抬起头看着炎墨迟,眼底带着可见的畏惧之色。 白溯月听到炎王殿下说话,勐然侧过头看向他,只能看到他似笑非笑的侧脸。 「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炎墨迟轻轻浅笑起来:「小月儿,这女人,当年是我娘身边的一个丫头,她就是那个偷走了麒麟丹的那人!」 白溯月眼神微微眯了眯。 炎墨迟这一番话,像是戳穿了南妃隐藏在心里最黑暗的东西,她的眼神一下子阴冷下来。 「炎王殿下认错人了吧!」 炎墨迟嘴角微微勾了勾,「你应该心里清楚!」 南妃的手轻轻抖了抖,手中的匕首,直接划破了轩帝的脖颈。 轩帝的脖子上出现了一道浅浅的红痕,血水瞬间顺着伤口留了下来。 白溯月眯了眯眸子,如果南妃真的将轩帝杀了,那整个天风,就要面对一场动乱。 炎王殿下的话并未停下,声音没有丝毫波澜,清冷却带着贯穿人心的渗透力。 「皇上,天风国的前身是什么,你应该没有忘记吧!」 轩帝的眼神微微变了变,缓缓开口:「是南湘!」 「当年南湘国和南夜国相邻,天风先帝趁着战乱剷除了所有前朝皇室众人,自己做了皇帝,如今已经五六十年的时间过去,安家这个从前朝遗留下来的世家,可有着别的心思!」 安香楠嘴角紧抿着,双眼含着一分冷光。 她的肩膀在不经意的颤抖着,心中却在好奇,这藏在多少年前的隐私,炎墨迟是怎么知道的。 「安香楠……南湘……」 轩帝念了念南妃的名字,长长的嘆了口气:「朕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原来安家一直都存着造反的心思!」 南妃无言以对,却更是将面色冷了下来。 那张已经被白纱遮挡住的脸,隐藏着滔天的怒火。 所有的一切都被拆穿,南妃也没了能够在轩帝面前演苦情戏的机会。 「是又如何,当年我确实去过一次那种地方,自从回来以后,我的心思倒是全都变了,本宗主才知道,天风不过是一个弹丸之地!」 轩帝一愣,眼神灼灼的盯着南妃。 就连白溯月的心,也不由得紧张起来。 她一直在想,炎墨迟到底来自哪里,他一直都不肯对她说,如今倒是有了一次机会。 南妃的眼神微微恍惚了一下,像是在回忆什么。 「那里天高水广,就算三个国家加起来,都没有那里的疆土广阔,如果不是有一条天垠山脉将两方隔绝,相互没有联繫,恐怕天风青武,早就是对方的一份子了。」 三国加起来,都没有对方一个国家大。 这是白溯月在脑海之中唯一的印象。 她总算知道炎墨迟的身份到底有多尊贵了。 也怪不得,那个来到天风的,名为司徒蓝纱的女子,会用那样高傲的姿态来看待这里的所有人。 在对方眼里,她这个天风国的郡主,恐怕就和小城小村子里面走出来的差不多。 白溯月只感觉,自己心中对这片土地的了解又上升了一个高度。 炎墨迟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小月儿,你被吓到了?」 白溯月侧头看了一眼炎墨迟嘴角藏着的浅浅笑意,顿时摇了摇头:「没有!」 「哦?」 「反正王爷就在月儿身边,你来自哪里并不重要!」 「可是以后本王若是带你回去,定会遇到不少艰难险阻,小月儿可否承受的住?」 白溯月闻言,低下头轻笑起来:「能不能承受的住,那还要取决于王爷!」 白溯月这句话一语双关,将这个问题送给了炎墨迟。 炎墨迟用指尖轻轻捏了捏白溯月的脸颊,细长妖孽的双眼之中,闪过一道斑斓光彩。 小月儿的心思,他懂。 「放心,本王既然选择了小月儿你,这辈子,都不会放手!」 这句话落在白溯月的心尖上,像是暖流一样将她浑身上下都刷洗了一遍。 让她瞬间感觉到心情舒畅。 南妃依旧在说着:「那里要比天风国还要繁华百倍,自从我从那里回来之后,也就再也没了对付天风的心思,若说我还留在天风唯一的一件事,就是找到那个吃了麒麟丹的人,恢復容颜!」 「那里是什么地方?」 南妃嘴角微微一勾,灼灼的看着炎墨迟的方向:「那里叫烈焰,烈焰国!」 白溯月一听到这个名字,睫毛轻轻颤了颤。 烈焰……炎…… 果不其然,炎王殿下一定是烈焰国皇子一样的人物。 只是,堂堂一个国家的皇子,怎么会放弃自己的国家这么多年,只在小小的天风之中,当一个游手好闲的王爷呢? 第401章 虽然这是假的 还没等南妃将话说完,轩帝在她身边问了一句:「既然你都已经想要退出皇权,为何还要帮助风倾城逼宫?」 南妃微微一愣。旋即笑了:「那是倾城的要求。本宗主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怎么能不答应呢?」 白溯月听到南妃满口都是为风倾城好的语气,顿时气笑了。 「你是想利用风倾城,和那个烈焰国拉拢关系吧!」 南妃冷哼了一声。并没有回答白溯月的话。 「皇上,多年前我找你来拿回麒麟丹,你说你给了别人。如果不是秦萧已经死了,恐怕我早就能猜到你将麒麟丹交给了秦萧。只是没想到我聪明反被聪明误,最终这麒麟丹竟然落在了这个小丫头的嘴里!」 南妃一脸的顿足捶胸。气的脸颊发红。 轩帝看着南妃,欲言又止,像是还有什么话要说。 「朕多年前确实对秦萧的魅力无法抵抗,可是想来想去。这些年真正爱过的人,却只有你一个!」 南妃瞬间愣住了,白溯月眼见着。她手中拿着匕首的手都在失去力道。 「你说什么。你在说谎,如果你真的喜欢我的话,不可能不去打探我的踪迹!」 轩帝面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闭了闭眼:「我只是不想你终日待在朕的身边痛苦罢了,而且,朕一直都在等着你回来,更是为了你,连解药都准备好了!」 「解药,什么解药……」 她所中的毒,除了麒麟丹之外基本无药可解,不然她身为药宗宗主,也不可能顶着这张脸过这么多年。 轩帝一伸手,向着床边摸去。 南妃以为他要动手,连忙将匕首又逼近了一些。 只是,咔哒一声,传遍出现了一个小格子,格子里面摆放着个精緻的小瓶子。 「这是用月儿的血炼制的回春丹,我废了很多年的心血!」 南妃想要闻闻里面的气味,她身为药宗宗主,里面的药物究竟有没有效果,还是能够感觉到的。 但是她只有一只手,她想要拿到丹药,就只能放下匕首。 南妃犹豫了半晌,终究是冷冷开口:「将瓶子打开,我闻闻就知道了!」 一股特殊的清香从瓶子里面传了出来,南妃的双眼顿时亮了。 里面珍贵的草药味道不计其数,最重要的是里面确实有麒麟丹的踪迹。 白溯月有些诧异的抬起头看了炎墨迟一眼:「炎王殿下,皇上好像没拿到月儿的血吧!」 她声音极小,站在远处的南妃根本听不到。 但是炎墨迟却能听得见:「前日皇上找我要过,我就给了他一瓶,那瓶子你不觉得眼熟吗?」 「……」 白溯月无言以对,看着炎墨迟和轩帝两个人,一脸郑重其事的模样,瞬间明白了里面的门道。 轩帝在说谎欺骗南妃。 什么只爱她一个,什么为了她浪费了多少年的心血,全部都是伪造出来的。 轩帝早就知道南妃会亲自出来见她,所以已经挖好了坑,就等着对方来跳了。 白溯月在心中默默的为南妃烧了两柱香,同样站在炎墨迟身边背着手没有动作。 炎墨迟轻轻拉过来一把椅子,放在白溯月身后:「小月儿累了吗,坐!」 白溯月想也没想就坐了下来,那十几个黑衣人眼底顿时冷了几分。 他们被人给完全无视了。 这边两人悠闲的坐下休息,黑衣人们额头冷汗,浑身紧绷,床前轩帝和南妃在斗智斗勇。 他们在斗心。 谁若说软化下来,那就输定了。 只是,对峙的时间持续的并不太长,南妃手中的匕首总算落在地上,她手中捏着那个小瓶子,眼底胆闪过一道浅浅的红意。 「皇上当真没有忘记妾身?」 南妃的声音柔和下来,让轩帝心头微微动了动。 「当然没有!」 南妃顿时轻笑起来,她站起身看向轩帝的方向:「如果妾身还是这幅容颜,皇上会喜欢妾身吗?」 「朕也老了,有什么嫌弃你的?」 南妃听到这番话,诧异的看着轩帝的方向。 「能够听到皇上您的这一番话,我就已经知足了,虽然这是假的!」 在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南妃的声音骤然抬高,冷厉起来。 白溯月在一旁暗自咂舌。 南妃果然不愧是见过大世面的,即便轩帝演技再好,也难以让南妃失去理智。 「香楠!」 「不要叫我这个名字,以后我做我的药宗分宗主,你当你的皇帝,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可好?」 安香楠此时已经站在了那十几个人中央。 虽然她看透了轩帝是在演戏,可是她终究还是没有对轩帝下杀手。 只是,骤然间,整个房间之中,不知不觉的出现了不少人。 那些人身上穿着统一的,暗灰色的衣服,站在烛火盈盈的房间之中却也十分显眼。 这些人动作划一,内力浑厚。 白溯月就知道,堂堂的天风国皇帝,怎么可能连一点儿底牌都没有。 歷代以来的所有皇帝,身边都会有一批保护其安全的死士,这些人武功高强,各个都是出类拔萃之人。 南妃见此,脸色一瞬间就变了。 「你……你算计我!」 轩帝慢慢坐起身,轻轻咳嗽了一声,脸色再次苍白了少许。 「将南妃拿下!」 帝王那双眸子里没有丝毫情感,看着南妃就仿佛在看着一个陌生人一般。 南妃终于知道,自己永远都没有一个帝王狠心。 面对这个自己这辈子唯一爱过的男子,她终究是下不去狠手,可是他却能。 「宗主!」 「走!」 南妃没有丝毫犹豫的下了命令,一道烟雾炸弹在房间之中骤然瀰漫,白溯月只听到耳边传来几声兵器相交的声响,立刻皱了皱眉。 等到烟雾散尽,房间之中已然不见了南妃的踪影,但是地面上却留下了五个黑衣人的尸体。 「皇上,让人跑了!」 轩帝摆了摆手,让众人退散:「她当了宗主这么多年,没有一点儿本事,怎么敢擅闯皇宫?」 此时,房间骤然亮了起来,大殿内的烛火,已经被尽数点燃。 李公公快走了两步向着轩帝跑来,手中的帕子就要落在轩帝脖颈处的伤口上。 只是,还没等李公公的人接近,灰衣人之中有一个突然动了。 李公公的手腕被人抓住,手中的帕子直接被塞进了李公公的嘴里。 李公公瞪大双眼,喉咙里面呜咽着,不甘心的看着轩帝的方向。 第402章 到底是被谁害死的 白溯月看着李公公脸色发白的被人拖下去,轩帝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给他,多少有些意外。 虽然她早就知道了李公公是风倾城的人。但是没曾想。轩帝会选择这种时候突然出手。 「留着这么个东西,朕早就烦了!」 轩帝揉了揉脑袋,这才将目光落在了白溯月和炎墨迟的身上。 「皇后的丧事,朕会延后再办。你们二人的大婚,朕会亲自前去主持,朕有愧于月儿。这次就当做是补偿可好?」 白溯月站起身来:「皇上并非对月儿有愧,月儿这条命是皇伯伯给的!」 白溯月的话取悦了轩帝。只是轩帝的目光却多了几分深沉。 「月儿,你现在终于知道。朕为何不会喝你的血了吗?」 白溯月凝视着那张有些苍老的容颜,明明轩帝还不到五十岁,却像是要迟暮的老人一样。 「当年我从南妃手中得到麒麟丹,在知道你娘中毒之后。第一时间就让人给她送了过去,那还是她第一次收下朕给她的东西……只可惜,她却给了你!」 白溯月心口涩涩的疼着。 她娘为了她放弃了自己的命。让她感觉心口沉重的喘息不过气来。 当年伤害他们的。她一个也不能放过。 「朕知道,当年你还小,什么都不懂,这件事不能怪你,可是还是怪你了……」 白溯月总算明白了轩帝的心思,为何平时对她并非十分真心的好。 原来里面还有这样一层原因。 轩帝在怜惜她的同时,也在暗中恨她。 得到这种答案,白溯月只觉得心口上的疙瘩逐渐释怀,她总算将一切的前因后果,都弄清楚了。 当年因为轩帝喜欢上了刚刚来到天风的娘亲,南妃心生嫉妒决定刺杀她母妃,最终却自食恶果,中了自己的招数。 因为容貌丑陋,南妃在宫中待不下去,才会选择离开皇宫,阴差阳错的成为了药宗分宗主。 因风倾城和南妃的野心,两人联手算计皇位,只是因为今生出现了她这种变故,所以他们失败了。 「月儿,你娘是个好女人!」 轩帝轻轻嘆息:「只可惜,遭人陷害,才沦落至此,如果说朕这辈子亏欠了最多的人,还是你娘!」 白溯月听到轩帝这种仿佛临死之人抒发心情的话,心中万分触动。 「月儿只想知道,月儿的娘是被谁害死的!」 杀机,一瞬间在白溯月的眼底显露了出来。 轩帝轻轻笑了笑,对着白溯月摇了摇头:「你娘只希望你能够平平安安生活一辈子,并不希望你去报仇,所以,就算是为了你娘的意愿,朕也不能告诉你!」 白溯月勐然抬头,一双眸子灼灼其华。 「皇上不愿意告诉月儿,月儿自然可以自己找到答案!」 她这话说的十分有力,带着浓浓的坚决之意。 轩帝终究没有回答,只是揉了揉额头,表示自己累了。 白天才吐血发病,如今还能保持清醒,对轩帝来说已然是个极限。 白溯月带着沉重的心思,和炎墨迟转身离去。 偌大的宫殿空荡荡的,带着一种让人窒息的思绪。 轩帝看着大殿的顶梁,眼前仿佛飘忽出一张温婉极美的笑颜来。 只是,却并非是对他的。 「秦萧,朕答应你的都已经做了,后面会变成什么样子,朕也很期待……只是,朕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很快就会下去陪你了!」 轩帝微微勾了勾嘴角,露出一抹安慰的笑意来。 这可能是他最近,唯一值得高兴的一件事了。 等到白溯月回到将军府的时候,天已经很黑了。 她整个人困顿的不行,几乎一天一夜没睡,白溯月有一种沾枕头就着的感觉。 但是,这种感觉和她平时的时候又不一样,她以前也有过熬夜的经歷,即便是两天两夜,也不会如此疲惫。 炎墨迟用内力给白溯月按摩了一下眉心。 「好些了吗?」 两人站在将军府的小路上,天边的云彩都开始有些发白了。 天快亮了。 「嗯,我只是有些……」 白溯月还没说完,就要倒下。 炎墨迟一伸手,将人给抱在怀里,看到白溯月竟然走着走着就睡着了,那张艷华绝代的容颜上,露出了一抹哭笑不得的神情来。 「头一次顿悟就能坚持这么长时间,很厉害!」 他默默的在她耳边赞许了一声,打横抱起白溯月,向着前方小院子中走去。 蓉儿模模煳煳的起床开门,看到炎王殿下抱着自家郡主站在门口,连忙精神了许多,将人请了过来。 「王爷,郡主这是怎么了?」 炎墨迟垂了垂眸子。 「只是太累了,睡着了!」 白天消耗了不少精力,这一夜又是劳累,又在武学上出现了突破的徵兆,白溯月真是太累了。 他笑着低下头,亲了亲白溯月的额头。 估计她一觉醒来,就能察觉到自己从今往后,就拥有内力了。 内力不过是练武之人流动在身体静脉当中的一股气,等到那股气壮大的时候,就能做到一般人无法做到的事情。 烈焰,更是以武者为尊的地方,高手如云,如果白溯月没有能够自保的能力,他也很不放心。 「好好照顾她,本王先回王府一趟!」 炎墨迟郑重其事的交代了蓉儿一句,踏步走出房间。 后回过神来的蓉儿连忙点头,看到自家郡主确实是睡着了,这才安心的将房门关闭起来。 白溯月做了一个梦。 梦境之中,有一个人一直向着她招手求救。 那个人影影绰绰的存在一片虚无之中,等到她看清楚那个人的面容时,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 是她…… 那个存在黑暗之中无助求救的人是她自己。 紧闭着双眼,身上到处都是被凌迟的伤口,那些伤口还在冒着让人噁心的脓血,整个人即狼狈又可怜。 她脸色白了白,轻轻用手拍了拍脸颊,然后穿着白色的内袍打开房门,向着阳光普照的门外看了一眼。 小院子里静悄悄的,阳光明媚充足,却又隐藏着一点儿冷意。 天已经快要入冬了。 「郡主,您起来了,要吃些东西吗?」 蓉儿听到声音急忙忙的跑过来,浅笑着问着白溯月。 「蓉儿,现在什么时辰了!」 「已经……好像过了午时了,郡主怎么了?」 「午时应该过了处死风倾城的时间吧,外面可有什么动静吗?」 第403章 可有什么感觉 一听到白溯月提到风倾城这三个字,小丫头脸上一阵落寞。 「郡主,已经行刑完毕了啊。二皇子造反被斩首示众。现在尸体都已经收敛起来,被带回皇宫里面了!」 白溯月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这一觉睡得还真是死,虽然死的并非真的风倾城。但这种热闹的景观她无缘得见,还真是难受的很! 「镇国侯府也被抄家了,镇国侯一家人都被流放。只是一直没有见到林子萱的面,现在正在全城通缉这个女人呢!」 蓉儿絮絮叨叨的将一大早上在外面打听到的消息全部告诉给了白溯月。 一下子收到了这么多讯息。白溯月的唇角,顿时勾了起来。 「我知道了!」 现如今。镇国侯府,相府还有尚书府已经全部倒台,整个天分国,将军府再也没有了敌对的关系。 她总算可以放下心来。 虽然白震的身份让他在这天风留下来很危险。但只要皇上还在,应该就没什么问题。 毕竟轩帝上辈子也从未对将军府动手过。 「哎蓉儿,这府中怎么现在就挂起了喜字了?」 蓉儿见到白溯月一脸呆滞的样子。咳嗽了一声:「是炎王殿下告诉将军的。将军一上午就开始准备起来了,大公子也决定让郡主先嫁人比较好!」 「……」 白溯月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她以为炎墨迟只是随便说说,没想到现在真的开始弄起来了。 不过这样也有好处,至少他们的大婚会少很多人。 白溯月向来不喜欢热闹,所以对这种情况抱以观望的态度。 白溯月的房门骤然被人打开,不少有些眼生的丫鬟出现在了白溯月面前。 「郡主,王爷让奴婢们安排月郡主的大婚一事,还请郡主挑选喜服!」 一个女子端着一个托盘,半蹲在白溯月面前,将手中的东西举过头顶。 白溯月伸手,将上面还沾染着墨香的画纸拿了过来。 足足有十张图,每一张上面的喜服,都像是倾注了所有的心血一样。 漂亮,尊贵,还带着一种莫名的侵袭感。 白溯月一眼就看出,这些画都是出自炎墨迟的手笔。 就算她还没有看到成品,她也清楚这上面的东西到底用了炎墨迟多少心力。 一种让她憧憬的心情在心间蔓延开来,白溯月捏着手中纸张的手,有些轻微颤抖。 炎墨迟还真是细心到,让她不得不动心。 「就用这个吧!」 白溯月抽出其中一张,放在了托盘上面。 然而,剩下的画像,她却捨不得放回去。 那丫鬟看到白溯月的动作,轻轻笑着说道:「王爷说,如果郡主都喜欢的话,可以慢慢全部做出来,给郡主拿过来穿!」 「……不必,本郡主只是喜欢这些图!」 白溯月将图纸交给蓉儿,让她仔细的收起来。那些丫鬟见到白溯月选完了,立刻簇拥向白溯月说道:「郡主,还有婚礼要用的首饰,还需要郡主亲自挑选!」 「这个你们随意就好!」 「王爷说了,必须要郡主喜欢才行!」 其中两个丫鬟委屈的跑到白溯月身边,对着她眨了眨无辜的眼睛,那祈求的神色瞬间让白溯月心软了。 被这么多人一同祈求,只是为了让她做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儿,白溯月还真是无法拒绝。 「好,你们先去门外等着,本郡主还有些事情要做!」 那些丫鬟连忙闪身告退,速度奇快,训练有素,甚至没有给白溯月造成丝毫困扰。 白溯月见到此处,顿时感觉有些无奈,她浅笑着看着这些人的背影,闪身看向蓉儿的方向。 「蓉儿,你要出门吗?」 蓉儿连忙追上来:「今天还没有去店里看看,不知道怎么样了!」 白溯月摸了摸小蓉儿的脑袋,先是去看了一眼白震,顺路又去了一趟木仇的院子。 小笙儿咯咯的声音在里面流传出来,白溯月远远的听到这声音,嘴角不经意的弯起了一道弧度。 一推门,白溯月就看到木玲正在逗弄笙儿。 木仇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扶着受伤的手臂,在看着医书。 兄妹两人带着一个孩子其乐融融,十分惬意。 木玲对风慕陵的执念已经消除,脸上也重新散发出荣光来,那笑容也都是发自内心的开怀。 「木姐姐,木大哥!」 木玲抱着笙儿来到门口:「笙儿,快叫干娘!」 「啊……娘!」 那带着一点儿怪声的干娘两个字从笙儿的口中吐了出来,瞬间让白溯月笑了起来,看了眼前这个已经能站直了身体的笑笙儿,只感觉心中暖洋洋的。 如果以后她和炎墨迟也能有一个这样的孩子,也真不错。 一想到这里,白溯月只感觉脸颊微微有些发烫。 「月儿,你穿的这么好看,是要出门吗?」 木玲瞪大双眼,眸子里带着几分希翼:「能不能也带着我去看看,正巧笙儿的衣服都要小了,我也无外面挑上一些布料,有时间给笙儿做些衣服!」 木玲的声音之中全都是满足和幸福之色,听在白溯月的心里,让她也不禁的高兴起来。 「当然好!」 木仇见到两人一见如故的就要出门闲逛,那张带着几分清冷的脸上也不由得笑了起来,仿佛风雪融化那一片刻的光彩。 「月儿,你坐过来!」 木仇突然开口,白溯月迟疑了一下,坐在了木仇对面。 木仇伸出手,拉过她的手腕,用指尖轻轻的为她探了探脉搏。 「今天醒来,可有什么感觉?」 白溯月见木仇突如其来的问出这种话来,先是愣了一下,旋即说道:「感觉很舒适,睡得很精神,浑身像是有使不完的劲儿一样!」 白溯月也有些好奇,她只以为自己昨晚上睡的多了。 「那就好!」 木仇轻轻收回手,看着白溯月的目光有些严肃。 「月儿,你体内有内息平稳强劲,内力平稳温和,已经和你的经脉融为一体!」 木仇这一句话,彻底让白溯月呆滞了。 「内力,我怎么会有内力?」 木仇没有说话,而是拿出了一张像是早就准备好的纸:「这些是内力的初步运转的功法,所有人都可运用,月儿可以试着调动一下!」 白溯月将那张纸拿出来,此时也没有了出门游玩的心思,满脑都是内力两个字。 如果她真的有了内力,那也都是炎墨迟的。 第404章 他真是妖精 最近炎墨迟没事就喜欢用内力帮她调养身体,如果真的就因为这样,她就拥有了内力。那还真够稀奇的。 按照木仇给她的内力运转的方法试探了一遍。白溯月感觉丹田的位置热了热,和木仇说的一样,她确实拥有了不少后天武者都羡慕的内力了。 她直接从椅子上站起身,一双眸子里看似平静。却藏纳着万千惊涛。 听木仇说,如今的她不但解了毒,还没有丝毫副作用的拥有了内力。甚至就连脸色都变好了。 这些功劳都是谁的,她心中清楚。 突然间。白溯月很想见炎墨迟一眼。 「木姐姐,今天可能没办法陪你出门了!」 木玲微微一笑:「没事儿。我自己出门就好,笙儿在府中有大哥等人照看,不会有事!」 白溯月点点头,飞快的向着外面跑去。木玲见到自家大哥依旧坐在原地一动不动,轻轻嘆了口气。 「还叫什么木仇,直接叫木头好了!」 木玲在一旁默默的念叨了一句。无奈的揉了揉额头。 明明心中喜欢着对方。却硬是当做大哥一样照顾对方,却迟迟不肯开口。 虽然木仇外表清冷,可内心却是个极为软的性子,这么多年在山谷之中独自炼药生活,就算天分极高,可在和别人相处还有感情上,绝对是个不开窍的。 如果木仇有炎墨迟的那两下子,白溯月怎么可能对跑到别人那里。 只是,这也不过是木玲在心中暗自吐槽罢了。 「大哥,我出门去转转,笙儿我带着一起出门了,暖和的天气不多了,熘达熘达也好!」 木仇点点头,如今的京城总算安静太平下来。 此时,白溯月骑着快马,停在了炎王府的大门前。 门卫见到是白溯月,毫不犹豫的将门打开放行,白溯月长驱直入,就连小撵都没有坐,直奔着炎墨迟平日里待着的院子跑去。 她明显感觉就连身体都轻了很多,跑了这么久的路都脸不红气不喘的。 一推开门,阳光洒落在那张完美至极的侧脸上,显露出那半张如玉般光华绝美的侧脸。 「炎王殿下!」 「小月儿,才一个上午不见,就这么想念本王了?」 炎王还是原来那个炎王,自恋到不可思议。 不过这次他还真说对了,她真的挺想他的。 不知道这种发展到底是好还是坏,反正白溯月就是想要和他站在一起,每时每刻都想要看着这个男人。 白溯月觉得,自己一定是生病了。 她大步走到炎墨迟面前,声音尽量放轻了不少:「我体内的内力是怎么回事?」 「发现了?」 炎墨迟挑起眉眼,那细长的凤眼带着浓浓的诱惑之色。 白溯月不由得舔了舔唇角。 还真是秀色可餐。 正巧她早上还没吃东西…… 「是,刚才木大哥教了我一下内力的运转方法,可我以前根本不能修炼内功心法,不知道王爷是用了什么办法?」 炎墨迟放下手中的东西,抬起头目光灼灼的看着白溯月:「他还跟你说什么了?」 白溯月摇了摇头。 炎王这才放下心来,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来。 「这也是老毒鬼给本王的一个偏方,不但能够清除你体内麒麟丹留下来的毒素,还能修復受损的经脉,你以前的经脉就仿佛有了漏洞,根本没办法存住内力,经过本王的一番努力,现在已经可以了!」 白溯月心中紧了紧,「就这么简单?」 「当然,不然小月儿还以为什么?而且,这种方法还有一点儿小小的副作用……」 白溯月瞪大双眼凝视着炎墨迟嘴角的笑意。 她总感觉那笑容多少有些坏。 「是什么副作用?」 「本王的内力和小月儿的同出一源,还是本王送到你身体之中的,所以以后要常常和本王一起炼化你体内的内力,让她变成小月儿自己的!」 白溯月感觉到了丝丝不妙的气息,不过还是反问了一句:「要如何炼化?」 炎墨迟没说话,只是轻轻挥了挥手。 白溯月只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一股大力带了过去,直接扑到了炎墨迟怀里。 那双细长的眸子里,多了一丝戏嚯的神色,然后……他低下头,在白溯月茫然的表情之下,将那张诱人的唇舌反覆亲了亲。 「就是这样……」 他唿吸粗重了几分,眼神灼灼的盯着白溯月的双眼,仿佛吃不够似的。 又像是,想要用力的将面前这人容纳到身体之中。 炎墨迟倒是有些意外自己的反应,这还是他,第一次对一个女子,有这么多的冲动。 白溯月轻轻挑眉,抱住炎墨迟的脖子。 外面寂静无声,四周的暗卫像是心有灵犀一样,全都撤了下去。 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已经消失,白溯月嘴角轻轻勾了勾,浅笑着在他耳边问道:「炎王殿下,您以前不是不行吗?」 炎墨迟弯了弯眉眼:「对别人是不行,但是对小月儿却很行,小月儿不是已经领教过了?」 白溯月轻轻白了炎墨迟一眼,这话还真是够无耻的。 「本郡主没想到王爷已经欲求不满到了这种地步!」 「是你这小东西来勾引本王的!」 炎墨迟露出一脸无辜的表情来,然后反覆将白溯月的唇,一点儿点儿吃了个便。 等看到白溯月因为唿吸不畅,脸颊红润起来,才慢慢收手。 这一番动作,直接将白溯月折腾的七荤八素,就连来这之前想要问什么都差点儿忘记了。 「王爷别想转移本郡主的注意,现在我且问王爷,王爷为何传给月儿内力?」 她可是听到木仇说过天生绝脉的事情,心里多少还有些担忧。 炎墨迟盯着她的双眼:「当然是为了保护你,省的本王担心!」 白溯月忽然觉得,炎墨迟就是天生会勾引她的妖精。 每说的一句话,都能牵动她的心。 炎墨迟的眼神亮了亮,慢慢将人纳入怀中,就这样安静的抱着白溯月,并没有其他动作。 只是,幸福的时间总是过的极快。 秀儿小声的敲了敲门。 「王爷,司徒小姐来了!」 白溯月一听到这四个字,从炎墨迟的怀中站起身,整了整衣服上的褶皱。 「若是王爷有事,月儿就先回去了!」 炎墨迟见白溯月想走,轻轻将手指搭在了她的手腕上。 「小月儿,当初是谁在本王面前说,谁敢和你抢人,来一个就灭一个,来两个就诛一双的?」 第405章 狮子大开口 白溯月挑了挑眉眼,双眼之中划过一道浅浅的冷色。 「这可是王爷提出来的,月儿本来害怕出手太重伤了你的表妹。这才想要离开避一避。若是见了打起来,王爷可不要心疼过!」 「心疼?本王只心疼你一个!」 炎墨迟眉眼弯弯,拉着白溯月向着外面走去,司徒蓝纱已经在府中下人的安排下走了进来。像是主人一样的坐在了院子的凉亭里。 有几个下人一脸为难的看着司徒蓝纱,想要让司徒蓝纱起来,却得到她身边小丫鬟的一顿呵斥。 司徒蓝纱一转身。看到不远处双双走来的白溯月和炎墨迟,双眼顿时眯了眯。 「这还没成亲就天天向着这里跑。白小姐这礼数都是谁教的?」 白溯月轻轻一笑,面上没有丝毫扭捏之态。 「王爷教的!」 炎墨迟一愣。看着司徒蓝纱那想说又说不出口的模样,唇角轻轻勾了勾。 「你来这做什么?」 司徒蓝纱见到炎墨迟把话题问道正事儿上,这才收敛了神色,看着炎墨迟的方向放柔了声音:「我身上如今一分银子都没有。当然是来借银子的!」 炎墨迟垂了垂眸子,没有丝毫犹豫:「借多少!」 「……」 就连司徒蓝纱都没有想到,炎墨迟竟然这般容易就答应了。反正她借了也不会还。 「那就先来十万两好了!」 司徒蓝纱直接狮子大开口。一双眸子里藏着淡淡的戏嚯之色。 只是,她刚说完这句话,旁边就有一个下人端着托盘走了过来。 炎墨迟扫了她一眼,挑了挑眉:「签字画押,银子可以找管家过去提!」 「画押……」 司徒蓝纱看了一眼上面已经写好的借条,眼神顿时冷了下来。 炎墨迟还真是不留一点儿情面。 「一天的利息就要一万两,表哥,你这是打劫!」 「对你,本王当然不用客气!」 白溯月有些哑然的抬起头看了一眼炎墨迟含着浅笑的嘴角,只感觉心中不由自主的生出一丝满足来。 铁公鸡果然还是铁公鸡,司徒蓝纱想要在炎墨迟这个奸商身上占便宜,恐怕还是想错了。 「借!」 司徒蓝纱倒是不客气,她一狠心,一咬牙,直接在纸张上签字画押。 「银子呢?」 她淡淡的勾起唇角,反正她根本就不会还,就算一天十万两的利息,她都不会介意。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她难不成还怕了炎墨迟不成。 炎墨迟伸出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将司徒蓝纱已经画押的那张借条给捏在掌心里。 「来人,修书一封送到烈焰司徒家,将这件事告诉司徒家主,若是银子还不上,就不要怪本王心恨,卸了她的四肢还债!」 司徒蓝纱听到炎墨迟严肃阴冷的话语,心中阵阵发凉。 她终于体会到了炎墨迟根本就不将她当成女人看的那种感觉了。 虽然以前在烈焰皇宫里面的时候,炎墨迟对她还算客气,可是如今的炎墨迟,已经和以前的那个人大不相同。 现在的他有能力,也有这个实力和司徒家叫板。 她很难想像,炎墨迟在这些年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让原本那个不爱说话,冷冰冰的男孩儿,变成如今这个强大又腹黑的男人。 只是,司徒蓝纱明显感觉自己心跳的很快。 如今的炎墨迟,给人的吸引力,绝对是以前的多少倍。 可现在的对方已经不再是她能够掌控的,甚至还喜欢上了别的女人。 「炎墨迟,你敢对我动手!」 司徒蓝纱不敢置信的抬起头,看着炎墨迟的双眼。 此时,炎王双手背在身后,长身玉立,面容上没有丝毫情绪的凝视着司徒蓝纱。 「这借条都已经签下了,就断然没有反悔的机会,本王劝你现在起,乖乖的赶回烈焰,不然的话,我怕你欠本王的银子多到还不起!」 「不过是区区十万两,就算我待在这里一百天也就一百万两,我堂堂司徒家的大小姐,何愁这一百万两白银?」 炎墨迟似笑非笑:「你到底看没看懂那上面的要求?」 「什么?」 司徒蓝纱一愣,不解的凝视着炎墨迟。 白溯月再也忍不住了,她倒是没想到司徒蓝纱这个世家小姐,连个帐目都不会算。 「司徒小姐,这上面可写着,每天都要付前一天一成的利息?」 司徒蓝纱心中暗道不好,可却咬着牙,硬是没有说话。 白溯月好心提醒:「那就是说,你第一天是一万两的息钱,第二天那就是一万一千两,以此类推,如果你欠下的银子达到一百万,那将是一天十万两的息钱……」 白溯月这样一说,司徒蓝纱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 一天十万两,就算她司徒家再怎么有钱,也不可能消耗的起。 炎墨迟是故意,想要逼着她走。 她……偏偏不走。 「我和墨表兄青梅竹马,他就算再怎么样,也不会狠心对我下手,如果还不起银子,大不了肉偿,我就勉为其难的嫁给表兄可好?」 「本王会将你大卸八块,派人送到司徒府里面去!」 这一句话,打散了司徒蓝纱嘴角的笑容。 「表兄不但不懂风月,还十分无情!」 白溯月咳嗽了一声:「司徒小姐,王爷只是对你不懂风情而已!」 见到白溯月这样明目张胆的站在自己面前炫耀,从来都没有受过这种气,吃过这种憋的司徒蓝纱,气的脸色瞬间涨红了起来。 「算了,本小姐没时间和你斗嘴,我来只想告诉三表兄一件事!」 三表兄? 难不成炎墨迟上面还有两个大哥? 白溯月瞬间感觉到,炎墨迟的身家绝对十分复杂。 不过也对,一个大国的皇室,哪里有简单的。 「大表兄马上也要成亲了,娶的还是南夜国公主,这驸马爷,他可能是当定的!」 这句话让炎墨迟的眸子微微眯了眯。 司徒蓝纱像是没看见炎墨迟脸上的神色一样,接着说道:「南夜国皇帝,就只有这么一个公主放在掌心里疼着宠着,在加上对方大限将至,这未来的皇位,非大表兄莫属了,这是我最近收到的请帖,大表兄特意吩咐了让蓝纱给三表兄送过来,大婚就在三月之后,这赶路也要一个月的时间,还是好好准备吧,若是三表兄没有到的话,恐怕会让大表兄很为难的!」 第406章 大婚 这番话包含的信息太多,白溯月蹙着眉想了很久。 一旁的下人将请帖接了过来,走到炎墨迟面前。高举着。 炎墨迟顿了顿。将烫金请柬拿起来,翻开看了看,上面用正楷金砂描绘的字眼。 半晌,炎墨迟将请帖合了起来。 「这么久才听到二哥的好消息。还真是不容易!」 白溯月好奇的将请帖拿在手里,看了一眼落款处的名字。 炎元翌…… 「这种好事,本王当然会前去助兴!」 请柬被随意放回了托盘当中。炎墨迟的唇角微微扬了起来。 白溯月隐约感觉到这炎墨迟和他大哥的关系,十分微妙。 她可还记得。上次在花船之上,炎墨迟好像说过关于他那个大哥的事情。 只是当时白溯月和炎墨迟并不熟悉。所以没有放在心里。 「反正话本小姐已经带到了,究竟去不去,是墨表兄你自己的事情,还有一件事!」 司徒蓝纱侧头。皱着眉看向炎墨迟。 那张脸俊美的让她只要多看一眼,都觉得没办法移动脚步。 「三表兄,如果你能娶到我。就能得到司徒家的全部支持。将来在司徒家的支持下,一定能成为皇帝,你现在这样待在小小的天风当个闲散王爷,还娶了这么一个小小的将军之女,当真让我失望之极!」 炎墨迟抬起头,目光骤然森冷的下来。 「送客!」 「你!」 司徒蓝纱见到周围的侍卫冲上来就要动手,不想让自己狼狈,转身带着两个丫鬟离开了凉亭。 「我给你的机会不多,你可不要后悔,以后就算你求我,本小姐也不会嫁给你!」 白溯月没有说话,盯着司徒蓝纱离去的背影,心中有些沉重。 「炎王殿下,溯月是不是挡了王爷的路了?」 炎墨迟转身微微垂眸。 「为何要这样说?」 「因为听那司徒小姐的意思,司徒家在王爷的国家之中十分厉害,好像还能帮助王爷登上皇位!」 炎墨迟瞬间笑了。 「小月儿,本王不需要什么司徒家,现在这样难道不好吗?」 白溯月当然喜欢一直像现在这样,可是她隐约的能够感觉到,炎墨迟并非像是这种,能够在原地一直停留下来的人。 让这样的人当个奸商一辈子,那还真是屈才了。 「月儿明白王爷的意思了!」 她眼神略微藏着几分坚定之色,眸子里闪过一道浅浅的光彩,司徒蓝纱除了背后的家族,她还有什么? 她会努力,能够成为站在炎墨迟身边的人。 「王爷放心,溯月也绝不会让王爷后悔如今的选择!」 白溯月这一番话,更是让炎墨迟心中怜惜几分,将人抱在怀里,炎墨迟的眸子里藏着淡淡的笑意。 「小月儿只要陪在本王身边,什么都不做就行!」 凉亭之中微风徐徐,整个空气都炙热了几分。 明明是已经逐渐变冷的晚秋之季,却让白溯月脸颊微微有些发热。 …… 天风皇城。 家家户户门窗打开,不少百姓全都伸出脑袋向着外面瞧着。 整个皇城的中央大街上站满了军队,所有人翘首以盼,看着前方不远处的白将军府。 今天是溯月郡主出嫁的日子。 虽然白溯月是郡主,可是如今郡主府还没有建成,所以出嫁的地点就直接定在了将军府中。 将军府内外人满为患,送礼的更是一波接着一波。 只因为白溯月嫁的可是当今的炎王。 虽然日期定的比较仓促,但是还是有不少人一收到消息,就快马加鞭的赶了过来。 轩帝干脆停了早朝的时间,让所有热官员都准备来看热闹。 白溯月整个人晕头转向,被人来回折腾着。 虽然不是自己动手,但被这么多人七手八脚的摆弄着,也不太舒服。 将军府之中已经忙得人仰马翻,即便累,众人的脸上也都洋溢着笑脸。 蓉儿站在白溯月身后,替白溯月插上珠花。 「小姐真美!」 蓉儿一脸嚮往,看了看镜子里面的白溯月。 一双黛眉轻轻蹙着,精緻的五官仿佛名家刻画,唇瓣不薄不厚,不点而朱。 如今,白溯月的脸颊更是吹弹可破,好似上好的凝脂一样。 白溯月勾起唇,淡淡的笑了笑。 「不过是成个亲罢了,怎么弄的这么热闹!」 「郡主,哪个女子不想在自己成亲那一天热热闹闹的,最好弄的天下皆知,女人这一辈子就成亲这么一次,如果随随便便的煳弄了,以后可就没有后悔的时候了!」 「是吗?」 听到蓉儿这样一说,白溯月的心里倒是有了一些触动。 镜子中的女子,身上穿着大红色的凤袍,头戴凤冠,虽然那头冠极重,但却多了一种无比尊贵的气息。 这件喜袍,还是炎墨迟亲手画出来的。 如今穿在她的身上,简直和她脑海之中幻想出来的效果一模一样。 她敢保证,自己这辈子都没有穿的如此正式过。 「时辰快到了,小姐快来!」 行了一大堆十分复杂的礼节,本来白溯月对这些并不在意,但是看到自家爹那张笑得满是皱纹的脸,瞬间感觉这些不麻烦了。 只要白震高兴就好。 白震见到白溯月蒙着盖头走了出来,脸上全都是满满的笑容。 「月儿,以后你就嫁人了,,若是有什么委屈,就回来找爹说,这将军府永远都是你的家!」 白震一个高大的男子汉,竟然在看着白溯月要走出房门的时候,红了眼眶。 白溯月见此,心中微微酸了酸。 前世的一切都在悄然改变着,她现在已经除去了所有能够威胁将军府的阻碍,今后,所有人都会好的。 门口阵阵喧闹,一道艷红色的身影出现,炎墨迟在众人的簇拥之下,迈步从门口走了进来,他面容上带着浅浅的笑意,一双细长的凤眸微微扬起。 不少女眷屏住唿吸。 虽然平日里,炎墨迟就喜欢穿着一身红色,但是和此时,却完全不一样。 那身特质的红色长袍,带着一种艷绝天下的味道。 明明是个男子,却多了一种超越性别界限的美感。 白溯月的头全部都蒙在了红色的盖头下,她倒是看不到前面的景象,只能听到周围那些倒吸气的声音。 「王爷,您慢点儿,慢点儿,还有好多礼数……」 还没等那嬷嬷说完,炎墨迟人就已经来到了白溯月面前。 「小月儿,走了,本王要接你回家!」 第407章 改口叫夫君 这简简单单的回家两个字,直接击中了白溯月的心里。 整个人骤然腾空,周围传来不少惊唿。 「王爷。不能抱。还没到抱的时候呢……」 「本王的王妃,不需要别人来背!」 白溯月一阵无语,如果家中有兄长,一向都是由兄长将新娘背出府门的。可是炎墨迟却主动跑进来将她给抱了出去! 这样一来,她更是成了所有人的焦点。 就算白溯月没有掀开盖头,都能感觉到人群之中那一道道羡慕和嫉妒的目光。 「王爷。我能不能自己走?」 「不能!」 炎墨迟一边心情极好的弯了弯唇角,顺便将白溯月的话给反驳了回去。 白溯月也懒得再说了。低下头盯着地面的方向,感觉此时已经出了将军府的大门。来到了外面的车队旁边。 白溯月本以为自己会坐在马车上,却突然感觉身体一轻,直接被炎墨迟给抱到了马背上。 「走!」 炎墨迟一声令下,众人立刻熙熙攘攘的开始敲打起来。地面上铺着长长的红毯,整个京城被这一场婚事闹的乱乱闹闹。 白溯月耳边迴荡着十分喜庆的声音,那层层声音环绕在耳边。让她的心。不由得体会到了一种怅然若失的情感。 她像是在做着一场梦。 一场永远都不愿意醒来的梦。 白溯月坐在马背上,腰间被人紧紧的扣着,后背倚靠在一个十分结实的胸膛上,她好似能够感觉到那人的心脏在耳边跳动的声响。 白溯月唿吸一窒。 周围的百姓,纷纷的看着这一场豪华盛大的婚礼,那排在后面长的好似看不到边际的十里红妆,让所有人心生嚮往。 「小月儿,高兴吗?」 炎墨迟低下头,亲了亲白溯月的耳垂。 虽然隔了一层红纱,但是白溯月还是感觉到自己的耳朵在变红变热。 「嗯!」 「嗯是什么意思?」 炎墨迟将人抱的更紧了,那包含着诱惑和撩拨的语调依旧在白溯月的耳边迴荡着。 「忙了几天时间,本王总算能够将小月儿尽快的娶回家了,以后本王要你正大光明的和本王住在一起!」 白溯月哪里不知道这人脑袋里在想什么,顿时有些无语望天的感觉。 「月儿还是头一次嫁人,如果有什么礼数不到位的,还请王爷不要介意!」 「本王难道不是头一次了?」 炎墨迟将下巴放在白溯月的肩膀上:「而且,现在你难道还不改口叫本王夫君吗?」 「……夫君!」 白溯月犹豫了半天,动了动唇角,挤出了两个仿佛蚊子声音一样大小的字眼。 炎墨迟微微扬起眉眼:「小月儿在说什么,本王可还没有听见!」 「夫君,夫君……夫君!」 连续喊了几声,白溯月暗中拉了拉盖头将自己的表情挡住,还好现在她不用直接面对他的双眼。 「这下王爷听清了吧!」 「嗯,听清了,但你还还没没叫……」 「……」 她只是一时间不习惯。 而且盯着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她总有些开不了口。 「墨迟……」 炎墨迟淡淡用鼻音答了一声:「嗯?」 那微微上扬的语调,让白溯月的心震盪了一下。 「月儿以后叫王爷墨迟,好嘛?」 「好,本王的名讳,只有你能叫!」 白溯月心中一阵欣喜。 她嘴角轻轻勾了起来,一双眸子里满是闪亮的光彩。 不由自主的,白溯月伸出手,用自己的手,反握住了那只抱在她腰间的手背上。 一种仿佛此时此刻心灵相通的感觉,在慢慢的散发开来。 这辈子能够遇到炎墨迟,是她白溯月此生最幸运的事情。 锣鼓吹吹打打,一路上停在了炎王府的大门前,才几天不见的功夫,炎王府被大动了一番。 依旧是那高大的门楼,金色的两尊狮子更是威风凛凛,众人一路上跟随着车队,停下了脚步。 炎王府之中更是热闹。 白溯月看着如今的场景,不由得回想起了前世那场她和太子的婚礼。 那一天,她连喜服的边都没有碰到,眼睁睁的看着颜映柔上了马车。 那时候,她喜欢风慕陵,当然不捨得将婚礼让出来。 就在大婚前夕,风慕陵找她威胁她,颜映柔更是下跪求她。 简直堪称的上软硬兼施。 她碍于和颜映柔十几年的感情,还有自己在青楼之中的那一夜过错,最终做下了那个让自己后悔了一辈子的事情。 现在想起来,白溯月只想付之一笑。 那日,她藏身在众人之间,没人发现她,也无人寻找她,她就瞧着颜映柔被人扶着上了马车,和一身鲜红,面带微笑的风慕陵,风风光光的离开了将军府。 也是在那天,她的命运齿轮开始改变。 「月儿,走!」 还没等白溯月细细想完,炎墨迟直接抱着白溯月从马背上落了下来,直奔着院子里面走去,为了防止白溯月摔倒,炎墨迟抓着她的手,更是握的紧紧的。 参加过一次风倾城的婚礼,白溯月多少还知道一些关于婚礼上的礼节,但风倾城是皇子,皇上还在自然可以当成高堂,可是炎墨迟和她不能。 「墨迟……的爹娘应该还在,没有通知他们,是不是……」 白溯月有些犹豫,不过,她并非是想着自己的事情,而是在考虑炎墨迟这个决定,会不会给他带来什么麻烦。 可是,炎墨迟在听到白溯月这番话的时候,轻笑了起来:「小月儿,你想多了,你我大婚,我娘怎么可能不来呢?」 白溯月的眼神,绝对可以堪称震惊。 「伯母来了……可是人呢?」 一听到这点,白溯月不由得紧张起来,毕竟她这个未过门的媳妇,连对方的一面都没有见过呢。 「就在前方!」 白溯月偷偷的掀开盖头,向着前方的座椅上看了过去。 就在正前方,白震和白君烨已经跟着车队赶了过来,就连轩帝,都一脸笑意的坐在高台之上。 虽然下方人满为患,可是那台阶上方的内堂之中,人影却寥寥无几。 这些人她都认识,根本没有炎墨迟所说的那个人的身影。 「王爷在逗弄月儿吗?」 炎墨迟抓紧了白溯月的手,指着其中一个空位。 「就在那里!」 这下,白溯月总算看清了炎墨迟想要说的是什么。 第408章 绝配 一个牌位。 那蓝色的底座上,黑色的字体看起来让人心中有些发慌。 白溯月心口瞬间沉了下来,她压低了声音。用没人能够听见的话语问道:「王爷的娘。已经……」 「对,已经过世了!」 「那王爷之前说……」 她微微睁大双眼,心轻轻颤了颤。 她可记得,炎墨迟说寻找麒麟丹。是为了救自己母亲的。 「之前说的话也都是真的!」 白溯月被弄的有些煳涂了,她本身并非特别聪明,更别说和炎墨迟这样的人在一起。 她轻轻浅笑了一声:「我都弄不清王爷说的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了!」 见到白溯月的声音多了一点无奈和失落,炎墨迟的眸子微微眯了眯。 「小月儿。本王不许你这般想我!」 「你上次说玄铁令就只有一块,可没过几天就又拿出来了一个给我。现在刚说王爷的娘在生病,如今就出现了一个牌位,月儿有些不知道,该不该相信王爷了!」 炎墨迟听到白溯月的话。只感觉有一种摆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的心情。 他聪明一世,竟然也做了这种煳涂一时的决定。 伸手摸了摸白溯月的头顶,炎墨迟牵着白溯月走上台阶。 像是在抚摸着炸毛的小猫。炎墨迟放柔了声音:「除了那件事本王确实做得不对之外。本王没有任何事情在骗你!」 白溯月以前会相信,但是现在突然间很怀疑这句话。 「现在时间不多,详细的,晚上本王慧慢慢告诉月儿!」 「好,月儿等着!」 两人的声音压的极低,除了两人,外面处于喧嚣之中的众人只是看到今天在场的两个主角动作暧昧,却并没有看出其他什么来。 下方宾客站成了两排,众人安静的坐在位置上,离得最近的,便是白君烨和方晴夏。 木玲抱着笙儿坐在不远处长吁短嘆。 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对面位置,她就忍不住想要皱眉。 木仇怎么忍心亲眼看到自己喜欢的女子,如今成了别人的妻子。 不光木仇没有来,就算云千紫和云陇也不曾出现。 木玲就算猜也能猜得到,云千紫一定是拉着她大哥去别处了。 不然这炎王府一定会打起来。 只是,可能木玲想多了,没多一会儿,她就见到云陇云千紫,甚至木仇,全都一同出现在了人群之中。 木仇看了一眼木玲,迈步走了过来。 他面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直接坐在了木玲旁边。 「大哥,你不是……」 「我不能不来!」 木玲看到木仇眼底的神色,心中一阵心疼。 她大哥这样不爱说话的人,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喜欢的女子,现如今马上就是别人的了,真让她感觉世事无常。 晏景栾坐在长公主身边,天宁长公主一直面含微笑,眼神落在白溯月的身上。 晏景栾压低了声音。 「娘,万一月儿知道了咱们的事,会不会……」 天宁公主一皱眉:「景栾,这件事一定不能让月儿知道!」 晏景栾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眉宇之间划过一道浅浅的暗色。 云陇被云千紫拉着坐在旁边,云陇那张清冷的俊脸上表情极臭,却也有些无可奈何。 「大哥,今天可是月姐姐大婚的喜事,你可不能弄出乱子来,平日里你都说千紫捣乱,可是千紫发现你才最幼稚!」 被比自己小好几岁的云千紫给教训了,云陇顿时感觉有些哭笑不得。 「好,我什么都不会做,就在这里祝福他们可好!」 「这才对!」 云千紫满意的笑了笑,将视线落在了高台之上,拄着下巴瞪大一双杏眸,眼底藏着满满的希望之色。 「要是有人也能娶了千紫该有多好,千紫也要这样大的婚礼……」 云陇刚喝到口中的水差点儿喷了出来。 「千紫,你的事儿还没解决呢,你可别在本世子面前念叨了!」 云千紫嘟着嘴,一脸不满的色彩:「念叨又怎么了,只要有本郡主喜欢的,就算天风的也不错,如果是晏郡王这模样的,千紫一定立刻嫁给他……」 云陇实在无言以对:「晏景栾整个人冷冰冰的,人冷心更冷,嫁给他,大哥我不放心!」 云千紫听到这话,不由得将晏景栾上下打量了一眼。 「哟,还真是个冰美人!」 「……」 云陇实在不知道怎么去说云千紫了,看到长得好看的,仿佛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只是有了风倾城的记性,这次云千紫不敢扑上去了。 不得不说,云千紫还真是个开心果,至少和她说上几句话以后,云陇感觉心里好受多了。 抬起头,看到炎墨迟和白溯月两人已经站在了高台上,司天监的嬷嬷高声喝到:「一拜天地……」 云陇压抑住心中的冲动,低下头狠狠的喝了一大口酒。 辛辣的味道在喉咙之中蔓延,他眼神之中涌动着淡淡的波动。 随后,他轻轻的笑了一声。 阴差阳错,还真是阴差阳错,不过他心中明白,就算自己真的认出了白溯月,恐怕对方也不会喜欢他。 也罢也罢,既然没有这份缘分,他也不会强求什么。 「二拜高堂……夫妻……」 只是,对拜两个字刚从嬷嬷的口中喊出来,前方骤然间出现了一片混乱。 不少人连忙起身向着门口的方向看去,惨叫声不绝于耳。 一颗头颅直接打着滚,从门口的方向滚了过来,全场的众人,瞬间譁然。 这简直是胆大包天。 「什么人!」 轩帝一声厉喝,所有藏纳在墙壁后方的弓箭手齐齐出现,就连隐身于炎王府之中的暗卫也全都出现了。 这一场面,让不少官员吓得脸色惨白。 门口的景象实在是太过悽惨,外面那些人还没有来得及跑到里面通报,就全部被人杀死了。 在大喜的日子见了血腥,当真不吉利。 白溯月听到动静,一把将面上的盖头扯了下来,转身面向众人。 不少人在看到白溯月的时候,瞬间目瞪口呆。 之前那些,还在暗中嫌弃着白溯月的千金小姐们,全都张大了嘴巴,就连外面的惊险都给忘记了。 那还是白溯月吗? 凤冠之下的那张容颜,堪称风华绝代,绝世无双。 那双眸子不知不觉的多了一抹阴历的表情,以前暗色的皮肤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无暇洁净,就连他们这些从小就开始保养的小姐们都比不上。 炎墨迟和白溯月站在那里,简直……让人挑剔不出一丝一毫的不和谐来。 就从容颜上来说,当的上绝配二字。 第409章 大闹婚宴 周围一片哑然无声,所有人都呆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心脏都仿佛要窒息了。 只是。被注视的主角。并没有看到这些人的表情。 白溯月和炎墨迟,迈步从上方的高台上向着下方走去,然而此时,一直在门口闹事杀人的人。也终于露面了。 众人分开两旁,那些侍卫立刻将没有武功的妇人和小姐们驱散开来,保护在身后。 门外进来的大概有三十多人。 为首的。是一个身穿深蓝色长袍,头上戴着玉色金冠的男子。 男子腰间挂着一把精緻的。镶嵌着各种宝石的长剑,双手背在身后。微微抬着下巴,那双眸子,直接注视着炎墨迟的方向。 看年纪,也就不到三十岁的模样。 五官虽然算不上英俊。但也不难看,尤其是看着人的那双深邃的眸子,给人一种异样的感觉。 这双眼睛。只要看上一眼。就很难忘怀。 白溯月皱了皱眉。 这人她根本就没有见过,不明白对方为何跑到这里来大闹婚礼。 然而,她看到了炎墨迟骤然深邃了起来的眼神。 那双樱色的薄唇,缓缓的划过一道略带深意的弧度来。 「没想到大哥大婚将近,还有时间到这里来!」 炎墨迟的大哥…… 白溯月瞬间想起了那张请帖上的名字。 面前这个人,一定就是炎元翌了。 「好久不见三弟,三弟大婚,竟然连个消息都不告诉大哥,真是让大哥伤心呢!」 男子说话的声音有些重,但却很有气势,一看就是常年当着上位者的人。 他身后带来的三十来人,各个都是数一数二的高手,白溯月感觉,就算所有人万箭齐发,都不一定能够伤的了中间这人分毫。 烈焰国吗? 还真是厉害。 白溯月对这个国家的实力再次有了一个认知,就连一个皇子身边带来的侍卫都这样武功高强,恐怕国力极强。 不知道天风有没有实力将这个国家打败。 「本王大婚,为何要给你消息呢?」 炎墨迟声音平稳无波,带着压倒一切的气势和嚣张。 这番话听在炎元翌的耳朵里,却仿佛锋芒在背。 就算众人不清楚这两人之间的关系,也能看得出,绝对不是一般的差。 炎墨迟轻轻挥了挥手:「放箭!」 他拉着白溯月后退了几步,直接踏上了台阶。 轩帝皱着眉坐在后方的椅子上,手指紧紧的捏着被子,一张有些苍老的容颜上,露出一抹瞭然的神情来。 果然这一切,都和他当年猜想的不错。 这个炎元翌,明显是个生性暴戾的人,见到炎墨迟二话不说的就要动手,也放弃了说话的机会,让众人准备作战。 就在此时,司徒蓝纱骤然从人群后方漫步走了过来。 她面上带着浅浅的微笑,一双美目流转之间,顾盼生辉。 那浑身上下的尊贵气质,彰显了这个女子的不俗。 「大表兄,三表兄,你们两个别见面就打好不好,若是蓝纱回去在舅舅面前告你们一撞,你们谁也得不到好处!」 这女人一句话,就仿佛镇住了全场。 她那高高抬起头的额头,还有嘴角自信又优雅的笑容,让在场半数的闺阁千金们都在自惭形秽。 此时的司徒蓝纱,就仿佛所有人眼中的焦点。 「司徒表妹,这件事你不要插手,今天这场架,非打不可!」 对着司徒蓝纱说话,炎元翌的声音明显低柔了不少,像是有意讨好一样,直接将司徒蓝纱奉做仙女。 这一个动作,让白溯月也隐约感觉到了司徒蓝纱在那个国家的真正地位。 就连一个皇子都要对她刻意讨好,恐怕这个司徒家,绝对不是好惹的。 今天这一场闹剧,更很有可能完全是司徒蓝纱在自导自演。 「三表兄,今天染了血腥,看来这亲是成不了了,若是您现在将这件事告诉舅舅还来得及,若是晚了,就算是我,也护不住你!」 司徒蓝纱眼神眯了眯,即便平时和白溯月吵架的时候好像在耍小孩子脾气,可是这种关键时候,说话做事十分有条有理,更甚至,她懂得取捨。 甚至还能抓住炎墨迟的软肋。 只是,她终究低估的炎墨迟的能力。 「现在立刻从本王的府中都滚出去!」 这样完全不给司徒蓝纱面子的话,让司徒蓝纱的脸色骤然就红了红。 炎元翌看到炎墨迟如此不识抬举,心中暗暗好笑,却小心翼翼的在司徒蓝纱耳边劝导:「炎墨迟一向如此,蓝纱若是真的喜欢他,那可就是看错人了,你这个烈焰国的第一郡主摆在这里,他却偏偏去娶了一个一穷二白的将军府小姐,不是看不起你是什么?」 这番话实在能够冲击司徒蓝纱的心脏,炎元翌这话说的极对,她堂堂司徒家的大小姐,什么时候需要和另外一个女子来抢一个男人了。 「好,这是你逼我的,就算我得不到,我也不会让你们好过!」 她压抑着心里的难受,眯着眼恶狠狠的说道,骤然间,炎墨迟院子里的弓箭手,就已经将弓箭射了出去。 这一打起来,院子里整个一团乱糟糟的。 那些远来的宾客一看到动了手,吓得抱头鼠窜。 那些原本还打扮精緻高贵的官员女眷们,现如今一个个灰头土脸,看起来别有一番滋味。 白溯月轻轻的弯了弯眉眼,一双瓯子里藏着万千光彩。 一只手紧紧的将她垂落在身侧的手狠狠的抓在了手里。 那三十几人训练有素,即便是近距离的弓箭攻击,这些人也紧紧凭藉着眼花缭乱的剑术就将一切挡在了保护圈的外面。 看的白溯月心中暗暗感嘆神奇。 这些简直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恐怕这些人的武功,也只比白君烨和白震低上一点点罢了。 还一来就是三十多人。 看到这种情况,云陇云千紫,木仇白君烨都坐不住了。 晏景栾和长公主说了些什么,站起身拿起下人送过来的长剑。 不远处的墨竹此时隐身离去,不到片刻重新出现,对着炎墨迟的方向点了点头。 轩帝站了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炎王,这些人都是什么地方来的?」 炎墨迟默默转身,目光清冷的看向轩帝的方向,缓缓启唇:「他算是本王的大哥吧!」 第410章 他只是来捣乱的 「既然是炎王爷的大哥,为何在你的大婚之上随便杀人,难不成他是要刺王杀驾吗?」 站在轩帝身边的年轻小太监尖着嗓子询问。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炎墨迟的脸上。 「不。他只是来捣乱的!」 炎墨迟默默转身,垂下眸子用鼻尖碰了碰白溯月的额头。 「月儿,让你担心了,今晚本王会好好补偿你!」 白溯月看着炎墨迟那双无辜的眼神。顿时感觉心里的所有怒火都消了。 至于怎么补偿,她可不想知道。 她一抬头,就看到白君烨和木仇云陇都挡在了自己面前。打算向着门外走去,她心中多少有些担忧。轻声喝到:「大家都等等!」 她一出声,让众人停下了脚步。 木仇侧过头。不解的看着白溯月,云陇冷着声音道:「月儿,不好好教训一下这群人,他们就不知道天高地厚!」 白溯月摇了摇头。松开炎墨迟的手,大步来到众人前方。 那些弓箭手看到白溯月出手,立刻不敢动了。 「司徒小姐。你今天是故意带着人来破坏本郡主和王爷的大婚吗?」 司徒蓝纱一挑眉。轻轻柔柔的笑着:「是又如何,本小姐不会允许你嫁给炎墨迟,炎墨迟的妻子,只能是本小姐一个?」 白溯月听到对方如此大言不惭的话,顿时在心中轻笑了起来。 「司徒小姐倒是哪里来的自信,除了身家之外,你哪里能比的过我?」 白溯月轻轻挑眉,穿着一身厚重的凤冠霞帔,面上露出一点儿浅浅的笑意,带着绝对自信的光彩。 这样的白溯月,就仿佛散发着火焰一般的光芒。 炙热,却别有韵味。 炎墨迟站在不远处,静静的看着走出去的那抹身影,眼底藏着一抹淡淡的光亮。 司徒蓝纱一向高傲,哪里允许别人这样和她说话,她可不认为,自己除了背后的司徒家族以外一无是处。 「你胡说,本小姐的一根头髮你都比不上!」 「是吗?」白溯月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来,嘴角轻轻弯着,明明没什么特殊含义的表情,看在司徒蓝纱的眼底,却带着挑衅和嘲讽。 「司徒小姐觉得自己,哪里比我强呢?」 白溯月将这个问题反问了回去,瞬间点燃了司徒蓝纱心中的战意,她咬着牙冷笑:「这样吧,在本小姐的国家,可并不喜欢那风花雪月的一套,不如你和本小姐打一场如何,你若是赢了,本小姐立刻就带着人离开,你若是输了,你就退出,再也不要见炎墨迟,若是做不到,就自毁双眼!」 白溯月淡淡垂眸,轻轻眯了眯双眼:「这规矩有些不公平呢!」 「有什么不公平的?」 「司徒小姐若是输了,就想要简简单单的离开这里吗?」白溯月语气之中藏着几分疑惑,却也包含着威胁的色彩。 司徒蓝纱眼底露出一抹不屑:「我这般说,只是因为本小姐不可能会输!」 站在司徒蓝纱身后的炎元翌顿时笑了起来,司徒蓝纱的武功到底如何,他心中可是清楚的,就算身后这些人挑出一个和司徒蓝纱对打,对方也不一定会输,毕竟是司徒家的大小姐,从小就开始习武,现在的武功恐怕就算是他都不是对手。 白溯月皱了皱眉,开始加条件:「既然司徒小姐觉得自己一定不会输,就算多加上几条你也应该不会介意吧,不然的话,我还以为你怕输呢!」 「你……」 司徒蓝纱气急,却听到白溯月已经开了口:「若是你输了,立刻在所有人面前给我下跪道歉,门口那些被你们所杀的护卫,你们要一家一家的补偿负荆请罪,如果你做不到,今天就算倾其全力,本郡主也会让你们再也不能踏出这炎王府的大门一步。」 狂妄的气息在肆虐着。 可是站在白溯月身后的众人,却骤然被白溯月的这番气势给感染了。 「如果我输了,我愿意当场自挖双眼,司徒小姐觉得如何?」 炎墨迟见到如今的白溯月,不由得想到了第一次她在赌场之中打赌的那一幕。 不过现在的她,明显比当初还要成熟很多。 自信,坚决,还有一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让人信服的气势。 像是一个领导者,掌控全局。 「好!」 司徒蓝纱听到这番话,先是惊愕了一下,旋即却也点头答应。 她今天一定要白溯月尝试一下这狂妄的代价。 「看在墨表兄的份上,我不会要你这丫头的命,但是你的话可要记住了,如果你做不到,本小姐也可以帮你做到的!」 云千紫的脸上露出一抹担忧的神色:「大哥,虽然月姐姐实力不错,可是这个不知道哪里出来的司徒蓝纱,恐怕也有底气,不然的话也不会提出这种要求来。」 「别担心,月儿一定有办法的!」 云陇说着不担心,可是他比云千紫还要担心,不由得,连炎墨迟都怨恨上了。 如果不是他的话,月儿根本就不需要受到这种威胁! 炎墨迟静静的坐在旁边,将中间的场地清理出来。 「将本小姐的鞭子拿过来!」 司徒蓝纱一挥手,让人将一把青色的长鞭送过来,她站在原地,将手中的鞭子甩的噼啪作响。 白溯月没有拿任何武器,就那样穿着一身红色长裙站在原地。 「你不需要什么武器吗,别以为本小姐在欺负你!」 「不用!」 她淡定自如,像是从来没有将司徒蓝纱放在心里。 谁也不知道,这些天白溯月并没有整天只顾着张罗婚宴。 而是只要闲下时间来,就在研究新得到的那些内力。 虽然内力不强大,但已经让白溯月找到了很多用处。 揉了揉手腕,白溯月直接面对着司徒蓝纱,就在众人已经准备好的瞬间,司徒蓝纱已经先发制人的出手了。 青色的,足有两米长的鞭子,仿佛灵蛇一样直奔着白溯月缠绕了过来。 白溯月一动不动,就在那鞭子已经来到她眼前的时候,才有了一丁点的动作。 那飞速飞过去的鞭子,竟然被白溯月直接抓在了手里。 这样一幕,让不少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就连晏景栾的眸子都眯了眯。 「君烨,月儿有这么高深的武功吗?」 白君烨原本要喝的茶水已经停在半空,他同样目光之中露出震惊的色彩。 第411章 下跪?笑话 方晴夏出身武功世家,对司徒蓝纱的实力也有了一定认知,在见到白溯月一招就将对方擒住之后。脸上顿时露出笑容来。 「没想到月儿还真是深藏不露。这实力,恐怕和你不相上下!」 白君烨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没准还会比我更高!」 晏景栾握了握手心里的长剑,他听到过木仇谈论过这些事,对白溯月为何会突然厉害起来。心中也有一定的猜想。 在这种情况下,炎墨迟都静静的坐在那里没有出手,恐怕不是仅仅要压阵那么简单。 场中。白溯月抓着司徒蓝纱的鞭子一动不动。 司徒蓝纱用力拽了好几次,都发现没有撼动对方一丝一毫。 她心中逐渐慌乱了。如果白溯月这会儿出手的话,她一定会有危险。 她低估了白溯月的实力。 她当机立断的松开了手中的鞭子。踏步冲上前去,掌中含着内力,直接向着白溯月的方向拍去。 白溯月原本低垂的眸子缓缓睁开。 那凌厉的杀气,让司徒蓝纱的心都跟着颤了颤。 白溯月将鞭子丢在地上。没有迎接司徒蓝纱的手掌,而是手腕一番,从下向上反握住了司徒蓝纱的手腕。 肘部狠狠的击中了司徒蓝纱的胸口处。只这一下。就让司徒蓝纱吐了一口鲜血飞了出去。 白溯月的力道有多大,就连一半武功深厚的男子都不一定能够承受的住,更不要说司徒蓝纱。 她趴在地上,半天都没有撑起来,一旁的丫鬟连忙来到司徒蓝纱身边,想要将她扶起来。 「都松手,松手!」 司徒蓝纱狼狈的挣扎着,恶狠狠的擦了擦嘴角的鲜血,看着白溯月的方向。 两招,仅仅是只有两招。 她感觉自己这辈子的武功都白学了。 白溯月根本就不是个女人,不光力气大的出奇,还仿佛能够将她接下来将要出的所有招数全部看都。 她就算是十个加在一块,都不是白溯月的对手。 「再来啊!」 白溯月站在司徒蓝纱面前,轻轻对她招了招手。 那挑衅的模样瞬间激怒了司徒蓝纱,让她靠着意志直接从地上站了起来。 被击中的地方隐隐作痛,不过有内力护体,司徒蓝纱并没有真的受到重伤。 「本小姐不会放过你的!」 她再次沖了上去,但就算拿着武器都不是白溯月的对手,赤手空拳的司徒蓝纱,更不会是。 一脚踢中了她露出破绽的腹部,司徒蓝纱惊叫着摔倒在桌子上,那宴席上的饭菜,全部被她打翻,扣在了她的身上。 原本的美人,变成了狼狈不堪的小丑。 司徒蓝纱呆呆的坐在地上,不敢置信的看着白溯月的方向,却见白溯月手指张开,五根漆黑的针,掉在地上。 「卑鄙!」 云千紫看到白溯月手中的针,瞬间大怒:「没想到你这女人蛇蝎心肠,武功比不过,就想要用毒!」 「月儿,你没事吧!」 云陇和云千紫站的最近,两人将之前司徒蓝纱出手要伤害白溯月的那一幕看的清清楚楚。 云陇的心脏都提了起来,这女人恶毒的厉害,还好白溯月百毒不侵,不然的话,后果很难想。 「我没事,她伤不了我!」 就连白溯月自己都没有想到,为何自己的武功会突然进展飞快。 虽然她从小练武,根基打的很好,但也从来没有进步这么快的时候。 司徒蓝纱这种级别的人,就算来十个她也一样能够打趴下。 「没事就好!」 云千紫说完,手中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两个鸡蛋,直接对准了司徒蓝纱丢了过去,那两颗生鸡蛋直接在她的头顶上开了花,本来就狼狈的司徒蓝纱,如今变得更加悽惨。 炎元翌彻底怒了。 「蓝纱,你没事吧!」 司徒蓝纱被人扶着从地上站起来,立刻有丫鬟擦着她身上的残留污渍,炎元翌包括那三十几个人,都不敢发出声音。 「不用理会他们,咱们现在就走!」 司徒蓝纱彻底不吭声了,她还知道自己要脸。 「站住!」 炎墨迟清冷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前方大门一瞬间被所有人拦截住,炎元翌等人不得不停下动作。 「司徒蓝纱,你之前那般郑重其事说出来的话,都是给鬼听的吗?」 这话的嘲讽意味极浓,就连司徒蓝纱自己都不敢相信,炎墨迟竟然会对她说出这种话来。 「炎墨迟……」 她直接叫出了炎王的名字,眼神带着楚楚可怜的光彩。 如今她都已经狼狈到这种模样,若是真的要给白溯月下跪道歉,她的脸,恐怕就要丢尽了。 更何况,她不光要给白溯月道歉,还要请什么罪,她堂堂的司徒家大小姐,凭什么要给下等人请罪。 白溯月上前一步,拉住了炎墨迟的手臂。 「司徒小姐想要食言而肥吗?」 司徒蓝纱心中有一种冲动。 论食言和下跪的代价比起来,她宁愿去选择前者。 至少她不需要再丢更多的人了。 炎元翌皱了皱眉,趁着这个机会在司徒蓝纱面前更是要好好表现:「炎墨迟,蓝纱能够来见你,都已经是够看得起你的了,以后你千万不要再出现在蓝纱面前,今天的比试不过是一场闹剧罢了,蓝纱可是司徒家的大小姐,给她下跪,当真笑话!」 「笑话吗?」 白溯月轻轻勾了勾唇角,漫步直接站在了向着大门的方向,她挡住了在场众人的路,揉了揉手腕。 「我之前说过,一旦你们食言,今天谁也别想从这大门处走出去,本郡主说到做到!」 「你以为,我会怕你?」 炎元翌见到白溯月一脸认真的模样,一瞬间大笑了起来,可是片刻间,他就有些笑不出来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场面中出现了不少黑衣人。 这些人站在众人周围,手中拿着武器,双眼冷冷的凝视着在场的三十多人。 「炎墨迟,你连暗卫都出动了?你可别忘了,当初离开的时候父皇告诉过你我,不得动用暗卫来伤害对方,你难道要违背父皇的命令吗?」 父皇…… 这两个字再次确认了白溯月的猜测。 炎墨迟果然是烈焰国的皇子。 只是,一个国家的皇子们,自己的国家不待着,偏偏跑到别人的地方待上几年的时间,这又是为什么? 而且看样子,这还是他们父皇亲口同意的。 一个接着一个的谜团摆放在白溯月面前,就仿佛神秘的面纱一样。 第412章 做梦! 炎墨迟的唇角,露出了一抹无所谓的表情:「就算光明正大的杀了你,又能怎样呢?」 炎元翌看到炎墨迟眼底的狠厉。突然感觉有些意外。 以前的炎墨迟。对司徒蓝纱不冷不热,可因为司徒家的势力却一直都在和他一样的虚与委蛇,多少也会对她的态度好那么一些。 再加上司徒蓝纱本来就心里喜欢他,几个皇子之间。就只有他最受父皇的宠幸。 可是现如今,炎墨迟竟然不管不顾的,要对他出手。 难不成。就真的是因为站在他身边的那个女人嘛? 那这个女人对他的影响还真是极大。 炎元翌眯了眯眸子,拍了拍司徒蓝纱的肩膀。 「蓝纱。好汉不吃眼前亏,咱们就退一步!」 司徒蓝纱听到炎元翌的话。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不过她也不是不知道如今情况的,仔细的思考了半晌,总算点了点头。 「道歉可以。但是本小姐还从未对任何人下跪过,就怕你承受不起!」 白溯月见到司徒蓝纱的语气软化下来,根本就没有打算放过司徒蓝纱的意思。 就好比她如果输了。司徒蓝纱现在一定会让人真的拿了她的双眼。 现在不是心善的时候:「本郡主能不能承受的住。那就不是司徒小姐能管的了!」 她抬起头,扬起眉眼,双手放在背后:「我就站在这里,跪吧!」 司徒蓝纱微微咬着牙,浑身都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白溯月看着她的眼神依旧冰冷。 「白溯月,你知不知道将司徒家得罪的后果是什么,司徒家养了无数死士,只要本小姐一声令下,就能将这里的所有人杀光,到时候看你还有什么可猖獗的!」 白溯月微微启唇:「如果真这么说,那今天本郡主更不能留下你了,司徒小姐!」 司徒蓝纱口中的话被白溯月堵的一窒。 「你当真不害怕,要和本小姐作对到底?」 「作对?如果真是作对的话,司徒小姐以为自己现在还有说话的机会吗?」 她没有杀了司徒蓝纱,只是单纯的不想给炎墨迟添麻烦罢了。 而且,她现在并非只有孤身一人,做什么事情的时候,她都需要理智。 可她也不是理智来被人欺负的。 当着这些下等人的面给白溯月下跪,司徒蓝纱怎么可能做得到,就算杀了她也不行。 场面逐渐僵持下来,突然,司徒蓝纱感觉到腿弯处勐然一疼,双腿一软,直接跪在了白溯月面前。 她微微一愣,转过头看向后方,却没有看到任何人攻击她。 炎元翌担忧的看着她,而炎墨迟却站在白溯月身侧,眼神冰冷的凝视着她。 到底是谁对她动手的? 司徒蓝纱一时间有些猜不到,但是她确确实实的给白溯月跪下了。 司徒蓝纱只感觉自己的自尊心,被人狠狠的撕成了两半。 一旁的小丫鬟都吓坏了,想要将司徒蓝纱扶起来,却被她给瞪住了。 「不用过来!」 她站起身,脸上露出一抹冷笑。 「擅闯王府,破坏你们大婚这件事,是本小姐做的不对!」 即便是认错,司徒蓝纱也依旧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不够诚恳!」 白溯月淡淡的评价了一句,眼神之中划过似笑非笑的神情:「再来!」 「白溯月,你别得寸进尺!」 白溯月垂眸浅笑:「这是你之前答应的,现在想反悔也来不及了!」 「对不起!」 司徒蓝纱只想快点儿起来,咬着牙低着头说了一句。 见到将司徒蓝纱逼到了这种地步,白溯月倒也没有再为难:「好吧,算你过关了!」 司徒蓝纱被丫鬟们扶起来:「不过,那门口死了大概有十个护卫,我会带着司徒小姐,一家一家的去赔礼道歉,去请罪!」 「你敢!」 「我怎么不敢?」 白溯月凝视着司徒蓝纱的双眼:「就算这些人只是个简简单单的侍卫,可他们个个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是没有犯下任何错误的无辜之人,凭什么被你说斩杀就斩杀?」 「你你……」 司徒蓝纱被白溯月如此义正言辞的一番话,给质疑的无法反驳,只是她缓过劲儿来之后,冷声说道:「要赔多少银子,我给!」 「可以,只是这些人的家里人要不要,就不是我说的算了,来人,去将这些人的家属请来!」 那些尸体,被人抬到一侧,身上盖着床单。 整整的一排,足足有十个人之多。 炎元翌根本就不将人命放在眼里,更何况,这些人还不是他的手下。 片刻的功夫,就有几个穿着破旧的妇孺带着孩子从门口战战兢兢的走了过来,来的大概有十几个人,都是已经死去的人的家眷。 他们一看到这场景,就立刻吓得双腿发软,更有的忍不住要跪在地上。 司徒蓝纱一看到这些人的模样,顿时冷笑起来。 给白溯月下跪已经触碰了她的底线,想要她给这些人道歉,做梦! 「一人一百两银子,打发了!」 「是!」 小丫鬟立刻将银子拿了出来,交给了那几家人的手上。 大半的人都收下了,在看到自家丈夫和儿子的尸体,就算心中悲痛,可也不敢出声。 只是,那丫鬟走到一个带着两个孩子的妇人面前之时,那女子却说什么都没有将银子收下。 她突然走到白溯月面前,跪倒在地,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感觉在场这个仿佛天仙一样的女子会帮助她。 「求求小姐为我们母子做主!」 「要我帮你们做什么?」 白溯月半蹲身子,扶着那妇人的肩膀。 妇人吓得身体明显一颤,可是那双眼之中迸发的恨意却也惊人。 「帮助小妇人处置了那杀害了小妇人丈夫的兇手,只要小姐能够帮忙,让小妇人做什么都愿意!」 白溯月让那女子抬起头来,清秀的五官,小家碧玉的模样,但却有种莫名的坚韧。 「哼,报仇?你可知道我们小姐是谁吗?」 那丫鬟冷哼了一声,硬是要将银子塞到她手里。 「拿着银子快滚,别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到时候什么也得不到!」 那妇人见到自己躲闪不开,那人的手在自己面前乱晃,非要将银子塞给她,气的脸色一红,张嘴就向着那丫鬟的手腕处咬了下去。 「啊!」 那丫鬟勐地就要甩手对着那妇人打上一巴掌,妇人身边的两个七八岁的孩子一边一个抱住了那丫鬟的双脚:「别打我娘……」 第413章 你就是本王的王妃 见到一个丫鬟都敢在自己面前公然打人,白溯月更是伸手抓住那丫鬟的手腕。 如果不是害怕伤了那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她恐怕当时就一脚踹过去了。 还真是嚣张。这里是她的地盘。还敢肆意动手,可见这个司徒大小姐,平日里就是个蛮横不讲理的。 「这位夫人,刚才她怎么打你的。你就怎么打回去,本郡主敢保证,她不敢还手!」 那妇人的脸颊上留下了一道红红的印记。 嘴角落下了一道血丝。 虽然头被那丫鬟打的有些发昏。但是却依旧听到了白溯月的自称。 郡主…… 她倒是没有想到,这个穿着大红色喜袍的美人竟然是郡主。 她更是没有想到。这人更是心地和那张容颜一样纯净无暇。 如果一般的权贵,哪里会管他们这种老百姓的死活。在这些至高无上的人眼中,他们就像是待宰的鱼肉。 今日白溯月会出手帮助这些人,不光是因为这些人无辜,还因为炎王府挑选出来的护卫。各个都是万里挑一,不管是人品还是能力皆是数一数二之辈。 和那些当初在太子府遇到的地痞流氓一样,平日里就作威作福的侍卫们不一样。 都说打狗还要看主人。更别说这十来个人。就这样无缘无故的被人给杀了。 不管是为炎王府,还是为这些人,白溯月今天都要讨回公道来。 司徒蓝纱见到自己手下的丫鬟被白溯月擒住,心中有些担忧。 「白溯月,本小姐的丫鬟岂是你能动的!」 白溯月直接将炎墨迟给抬了出来:「本郡主如今是这炎王府的半个主子,在本郡主的府中打人,若是任由你们这样平平安安的走出去,本郡主威仪何在?」 炎墨迟听到白溯月的话,大步走到白溯月身边,之前因为他站的比较远,那妇人并没有看到炎墨迟,如今一看到对方,连忙将眸子垂下,就要给炎墨迟下跪。 京城之中见过炎墨迟的人不少。 虽然对这位大人的传说很多,有人说他杀人不眨眼,喜怒无常性情恶劣,可她夫君常年就在这府中,平日里炎墨迟不管对谁都是和和气气的。 所以在这妇人的眼中,炎墨迟是个十分值得尊重的人。 「小妇人见过王爷!」 炎墨迟浅笑着对着那妇人点了点头,将目光落在了白溯月的身上。 「小月儿,你还自称什么本郡主,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本王的王妃了!」 白溯月心口热了热,果然,炎墨迟会一直站在她身边的。 司徒蓝纱狠狠的咬了咬牙:「没有舅舅同意,她算是什么王妃!」 「本王说是便是,司徒蓝纱,这件事是你能管得了的吗?」 司徒蓝纱被炎墨迟亲口挡了回去,就仿佛有一口恶气卡在嗓子眼儿里,咽不下去吐不出来。 那种难受的滋味,让她好似被冷水遏制住了唿吸。 「炎墨迟,你真是无情,你我青梅竹马这么多年,你竟然对我没有一丝感情,还当着别的女人的面如此作践本小姐,往本小姐当初对你一往情深,现在当真是我看错了人!」 炎元翌听到司徒蓝纱的话,嘴角顿时流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来。 这些都是炎墨迟自己找的,怪不得他。 司徒家在烈焰国的实力,直接影响着下一任皇位的继承。 炎墨迟像是没有听到对方的话,眼神都没给司徒蓝纱一个。 「小月儿,不必留情!」 白溯月点了点头,捏着那丫鬟的手更用力了一些。 那丫鬟脸色发白,额头上冒出冷汗,虽然武功不错,可就算她调动全身内力,也没办法和白溯月抗衡。 她浑身僵硬,甚至一动都不能动,一旦乱动了,手臂必然会断裂。 她可不能因为一时之气,就废了自己的一条手臂。 那妇人大着胆子从地上站起身,拉着两个孩子的手走向那女子身边,微微咬了咬牙,狠狠的等着那丫鬟。 这个人,就是杀了她夫君之人的手下。 这样想着,她扬起手,用足了力气,在那个丫鬟的脸上狠狠的打了下去。 直接将那丫鬟打的嘴角破裂,脸上留下了五条指印。 妇人将自己的手都打的在轻轻颤抖着。 司徒蓝纱一声惊唿,这巴掌和打在自己的脸上简直没什么两样。 她今天本来是找麻烦的,可麻烦没有找成,还被对方欺负成了如此模样。 她司徒蓝纱这辈子还从来没有受过这种气,想她在烈焰的时候,谁间到她不会绕着走? 果不其然,离开了司徒家,她就什么都不是了。 司徒蓝纱在心中暗自做了一个决定。 她站直了身子,淡淡的扫了白溯月一眼。 「要什么就说,想要再让本小姐低头,绝对不可能,如果不想这小小的天风国覆灭,就不要再触碰本小姐的底线!」 白溯月轻轻挑了挑眉,她还真就不害怕司徒蓝纱的威胁。 只是,她依旧抬起头看了炎墨迟的方向一眼。 见到炎墨迟对着她点了点头,白溯月仿佛心有灵犀一样,看出了他这番动作之中的意思。 他在让她自己做主。 白溯月微微勾了勾唇角,眼神之中的色彩更加坚决起来,她可不是好欺负的。 「如果真的有这么一天,本王妃会亲自上战场上等着司徒小姐的大军,然而现在,你不能走!」 不光司徒蓝纱,就连炎元翌的脸色都有些变了。 他仰起头看了一眼轩帝的方向:「我乃是南夜国的驸马爷,你们这是要和南夜国宣战吗?」 白溯月听到这番话,心中多少有些疑惑。 听炎墨迟和炎元翌的意思,甚至当初南妃也说过,烈焰要比天风南夜三国加起来还要强大的多。 这样一个大国,恐怕只要一声令下,大军压境,就能直接让整个天风变得人仰马翻,然而此时,炎元翌好好的烈焰国皇子不当,偏偏去做一个小国的驸马,她还真是弄不明白。 炎墨迟伸出手,轻轻揽住了白溯月的腰。 炎元翌背着手,此时抬起头看向轩帝的方向。 一旦将事情发展到两国邦交之上,这情况就严重多了。 他就不相信,轩帝会任由白溯月和炎墨迟对司徒蓝纱不敬。 轩帝缓缓站起身,背着手慢慢从上方的台阶走了下来,那张面容上带着十足严肃的气息,所有人看着此时的轩帝,心中都溢出了一种不妙的想法。 第414章 你们害怕吗 皇上向来在邦交的事情之上,都十分小心谨慎,他身为君王。不可能为了这点儿小事儿。就让天风和南夜国打起来。 更何况现如今是三足鼎立的情况,一旦出了任何风吹草动,都会有第三个国家坐收渔翁之利。 这也是这么多年过去,三国都井水不犯河水最重要的原因。 白君烨有些担心的皱了皱眉。同样站在白震身边。 木玲抱着笙儿站在木仇身侧,小声说道:「月儿会不会吃亏,皇上一定会任由这两人欺负月儿的!」 木仇轻轻摇了摇头。眼神却骤然冷了下来。 长公主的脸色有些难看,轩帝的态度在此时简直决定了一切。 虽然她看不得自己的女儿被人欺负。可若是轩帝真的发话了,那也没人能阻止的了。 「先不说。你现在是否真的和南夜长公主成亲,就从今天你们大闹天风王爷的婚宴,不将朕放在眼里这件事,朕怎么可能受你们的威胁?」 「你……」 炎元翌眼神闪了闪。 之前他打听到。炎墨迟和轩帝的关系十分微妙。 可是如今看来,这老皇帝为了袒护炎墨迟和白溯月,甚至连自己的国家都不放在心上了。 他轻轻冷笑了一声。背着手道:「皇上为了袒护炎墨迟和白溯月。连天下子民都不顾了吗?」 轩帝眼神骤然冷了下来,「若是连他国来朕的国土上作乱,朕都不闻不问,那还怎敢撑得起这天风国所有百姓的和泰安康,朕且问问你们,害怕吗?」 一阵符合声立刻传来,整个炎王府中,不管是那些官员还是下人,面上全都露出了坚定的神色来。 「不怕!」 「对,不怕,杀了他们!」 「敢犯我天风的,全都杀了!」 震耳欲聋的声音从人群之中响起,长公主不敢相信的侧头看着轩帝。 如今的轩帝威严依旧,却和以前又有些不一样了。 她敢确定,如果在以前,轩帝绝对不会这样说。 现如今,轩帝一下子失去了两个皇子,恐怕心中还是多少受到了一些冲击。 但这种改变明显是好了,天风国不可能一辈子都活在其他国家的压迫和阴影之下。 只有当今的圣上强大起来,才能真正的做到国泰民安。 白溯月听到轩帝的一番话,心中顿时也被激盪的热血沸腾起来。 她本就常年混迹在军中,对上战场这种事情还是蛮嚮往的。 她抬起头凝视着对面的炎元翌,嘴角溢出一抹冷笑来。 看他现在还有什么法子安全脱身。 「好!本皇子真是低估你们了!」 炎元翌恶狠狠的咬牙说了一句,紧紧的蹙着双眉,事情的发展,竟然完全不按照他预料中的进行,不光轩帝的态度有些诡异,就连炎墨迟的也一样。 现在的炎墨迟,在天风国之中待了这么多年,竟然变得就连他都不认识了。 轩帝摆了摆手,骤然出现了一队官兵。 炎元翌看到此时,自己这方的人已经都被包围了起来,顿时冷了脸色。 那妇人见到这样的场景,也有些害怕的带着儿女躲到不远处,脸色苍白的厉害。 虽然壮着胆子动了手,可是她毕竟只是一个平常在家相夫教子的妇人,哪里见过这样打的场面。 一旁的一个女子小声说道:「你难道看不出来吗,这只是这些权贵之间的争斗,你一个小妇人,怎么有这么大的胆子上去,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你这一双儿女要怎么办!」 妇人咬了咬牙,眼底闪过一道后怕,却并无后悔之意。 如果她什么都不做,才是真正的任人宰割。 「你看,我们至少都拿到补偿了,你若是早点儿服个软,也不至于沦落至此,你一个妇人,怎么抚养这两个孩子?」 那些人一字一句,都像是钢针一样狠狠戳着妇人的心。 她脸色发白的咬着牙,转过头问他们:「难道你们就没有一丁点报仇的心思吗?」 一个老妇人擦了擦眼泪,长吁短嘆了一声:「就算想也没用,这里一个个都是权贵,就算倾家荡产,也不能将人如何,倒不如好好回去过日子!」 听到这种话,妇人的心中升起阵阵寒意。 两个孩子紧紧抓着自己娘亲的双手,眼泪汪汪的看着年:「娘,爹还能回来吗?」 一听到这话,妇人更是难受的厉害。 白溯月早就听到了这边的话语,对这个年纪并不太大的妇人心存敬意。 能够孤身一人出面,不惜代价的要为自己的丈夫復仇,这种行为值得她尊重。 至于其他的那些亲属,对于这种选择,她也十分理解。 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有勇气和实力来面对被无尽报復的风险。 白溯月对着旁边的蓉儿说了句什么。 蓉儿立刻点了点头,一脸认真的走到那妇人身边。 「夫人放心,你夫君是炎王府的功臣,就算看在他的份上,炎王和王妃也不会置你们于不顾,从今天起,你们就留在炎王府之中做工,你的两个孩子还可以留在学堂之中读书,不管是工钱还是赔偿,都不会少了夫人!」 蓉儿这番话,差点儿让那妇人跪地谢恩。 因为就好比旁边那些人所说,如果离开这里,报復不报復都好说,但是她一个女子没有收入,根本没有办法养活两个孩子。 这就像是一根救命稻草,给了妇人未来的希望。 而且,炎王府可不是谁都能进来的。 那些原本还在念叨着妇人不懂事儿的人,此时哑然无声的看着妇人被蓉儿带走。 甚至有一种,肠子都悔青了的感觉。 如果能够留在炎王府做事,那简直能保证一辈子的衣食无忧,可比这一百两银子来的要合算的多。 不理会那些人心中的想法,白溯月已经做了自己应该做的。 至于这些人日后会如何生活,她只能尽力为之。 毕竟就连他们自己,都不想为自己的亲人讨回公道,即便是她插手,也无能为力。 场中的局面一时间形成了僵持之势,片刻之中的寂静过后,炎元翌的脸色骤然一变。 他忽然抱拳上前一步,对着轩帝行礼:「这次没有任何通知的就来天风拜访,是本皇子的不对,但是有一句话不知道当不当说,与其两败俱伤,倒不如咱们各退一步。这些人本皇子会让人好好补偿,甚至将行兇的那几个侍卫交给你们随便处置,今天的事情就当做没有发生过如何?」 第415章 让她肆无忌惮 他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不卑不亢,声音却有些软了。 轩帝闻言。此时也浅笑了起来:「驸马爷早这样说不就好了。也省的伤了和气!」 轩帝在处理这件事上,也算是个老油条,众人心中都知道再对峙下去,恐怕对方还会有什么后招在。就连炎墨迟都没有多说什么。 白溯月猜测,在这炎元翌的身边,肯定也有很多实力强大。就好比墨竹这样的死士。 周围的气氛在一瞬间松了下来,司徒蓝纱也悄悄的松了口气。 脸上的污渍已经擦拭干净。可她的身上还有一阵臭烘烘的味道。 她难以忍受的看了一眼白溯月的方向,起身问道:「我要梳洗一下!」 她语气之中带着命令的意思。仿佛刚才的那一番打击,对她并无一点儿影响。 那高傲,都是藏在她的骨子里的。 白溯月知道,今天过后她和司徒蓝纱这个仇是结定了。 「司徒小姐。炎王府里可没有留给你梳洗的地方,而且你好像还有什么事情没做!」 见到白溯月如此不依不饶,司徒蓝纱的脸色极为难看。 一旁的炎元翌皱了皱眉。他以为自己和轩帝这边的情况调节好了。白溯月怎么也不敢和皇帝的心思作对,没想到到现在还抓着之前的赌约不放。 「郡……炎王妃,司徒小姐身份尊贵,怎能对这些小人物卑躬屈膝,不如让她身边的丫鬟代替可好?」 白溯月皱了皱眉:「吃饭睡觉,司徒小姐都是让别人代替的吗?」 司徒蓝纱就站在白溯月对面,看着她嘴角勾起来的那一抹浅浅的笑意,只感觉浑身有些发冷。 白溯月是打定了主意不放过她了吗? 「白溯月,你到底要怎么样,你难不成唯恐天下不乱吗?」 白溯月眉眼弯弯,双手背在身后,语气强硬:「就算天大大乱,也不认阻止你今天下跪道歉,若是做不到当初就不该迎战,现在悔口算什么东西,难不成你们司徒家的人都和你一样吗,说出来的话,还可以重新吃回去!」 司徒蓝纱只感觉自己的喉咙有些发痒,口中有些腥甜。 刚才被白溯月打伤的位置也在隐隐作痛。 她被气的胸口剧烈起伏,却连一句反驳的话都没办法说出来。 那还没走远的妇人听到白溯月这样帮她,直接转身跪在了白溯月面前。 「多谢王妃娘娘的大恩大德,小妇人就算赴汤蹈火也无以为报,如果这件事给王妃为难,王妃大可以……」 「夫人不必多说,若是不能给你一个交代,以后本妃也有愧于心!」 白溯月的话,直接让妇人的心更加坚定起来。 别人没这个机会也就罢了,如今报仇的机会已经有人送到了她面前,她怎能放弃。 「王妃,小妇人要求不多,只要她跪在我夫君的尸体旁边,为我夫君磕头认错就好!」 这要求一说出口,司徒蓝纱的眼神都变了。 她狠狠的凝视着那妇人,看着那妇人吓得身体颤抖,却依旧勉强站着的样子,脸上露出了一抹鄙夷的表情。 之前给白溯月下跪是逼不得已,谁又能一天让她下跪两次。 「白溯月,本小姐会立刻让人回去烈焰传去消息,让司徒家的死士赶往这里,到时候本小姐看,炎墨迟到底能不能护得住你!」 白溯月轻轻挑眉:「我不需要谁保护!」 「那她呢,百密还有一疏,这女人留在王府又能怎么样,你们能保证她不出门,她的孩子不出门吗,本小姐只要抓到机会,就会除掉这两个眼中钉!」 司徒蓝纱的话说完,妇人吓得脸色都变了。 她心中多少有些慌乱,更是知道那些杀手的厉害。 白溯月见司徒蓝纱将这种威胁的话都说出来了,向前走了几步:「那若是,将你控制起来呢?」 「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 白溯月轻轻笑了起来,双眼闪过一道亮光,站在她身侧不远的木仇骤然出手了。 他直接点中了司徒蓝纱的穴道,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有什么东西落到了她嘴里。 那东西入口即化,她连吐的机会都没有。 这番变化谁都没有想到,谁又能知道,白溯月说动手会真的动手。 炎元翌连忙将身体虚软的司徒蓝纱扶住:「蓝纱,别担心,这点儿毒没什么,一个小小的天风还能有什么医术高人?」 司徒蓝纱摇了摇头,只感觉心口跳的很快。 「白溯月,快将解药交出来!」 木仇此时已经后退回安全的位置,炎墨迟看到这样一幕,眸子里的光芒轻轻收敛了几分。 他轻轻蹙着双眉,精緻的眉宇之间,闪过一道不耐烦的色彩。 「小月儿,今天就算你将她给杀了,也有本王在背后为你撑腰!」 杀了司徒蓝纱? 白溯月有些好奇的看着炎墨迟微微眯起的双眸。 那双眸子里藏纳着看不透的深意。 炎墨迟怜惜的拍了拍她的头顶,眼神之中透着浓浓的暖意。 「小月儿,若是本王连你都护不住,让你还要为任何事情束手束脚,那就不配娶你!」 这话直接撞击在白溯月的心口上,让她不由得心头一颤。 这人此时,就仿佛给她单独撑起了一片天空。 让她可以肆无忌惮。 唇角微微勾了起来,白溯月也明白了炎墨迟话语之中的意思,然而她并非是需要躲在炎墨迟这颗保护伞之下女人,不管遇到什么困难,她自己做下的事情,都会自己承担责任。 就算真的杀了司徒蓝纱,她也要站在炎墨迟身边共同退敌。 「解药?可以给你们,只要司徒蓝纱给这些已逝去之人下跪道歉!」 司徒蓝纱脸色一白。 炎元翌低下头看着司徒蓝纱的容颜:「蓝纱,咱们不能吃眼前亏,她不敢杀你,但是如今你我离不开这里,恐怕有些事情也不好办!」 司徒蓝纱听到这话,紧紧咬牙:「怎么,不好办,你就让我给这些人下跪吗?」 「你应该明白我不是那个意思,但是……」是你自己打输了的…… 只是这种话,炎元翌没有说出开口来。 司徒蓝纱浑身轻轻发抖,她感觉此时,心被人碾压了一遍。 「哼,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司徒蓝纱说出来的话还从未没有做不到的道理!」 第416章 洞房花烛 司徒蓝纱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之下,向着摆放着尸体的地方走去,司徒蓝纱差点儿将自己的嘴唇咬出血来。 「小姐。您哪里受过这种委屈。若是让将军知道了……」 「哼,本小姐不会放过这些欺负过我的人的!」 司徒蓝纱恨恨的说着,忍受着无尽的屈辱,跪在了地上。 这次。是她主动跪的。 即便她在司徒家,在烈焰国如何厉害,但在这里都要低下高傲的头颅来。 白溯月轻轻抿了抿唇角。司徒蓝纱到还真是能屈能伸。 大家族教养出来的女子,果然都最重一个利字。 「可以了吗?」 司徒蓝纱站起身。一身紫色的长袍即便有些狼狈,也带着高高在上的姿态。 不管是说话的声音还是气势。依旧和之前一样平平淡淡。 炎元翌眼神冷了冷,立刻让人将衣服给司徒蓝纱披上。 一阵冷风吹来,让场面重新活泛了起来。 轩帝见到司徒蓝纱已经做了让步,而且还退到这种地步。知道不能再将人给逼急了。 「司徒小姐愿赌服输,朕甚是佩服!」 轩帝的话虽然听着没什么,可是在司徒蓝纱眼里。那就带着浓浓的嘲讽之意。 「今天本小姐有些不舒服。暂且告辞,炎元翌,我们走!」 司徒蓝纱直接叫炎元翌的名字,炎元翌的面上却带着习以为常的表情。 堂堂一国皇子被人直唿其名也没有生气,可见司徒蓝纱身份的不一般。 白溯月皱了皱眉。 这司徒蓝纱还真是个麻烦角色,不过当初她连豪言壮语都放出去了,怎么可能就此退缩。 「小月儿,如果本王说,这只是开端,你会害怕吗?」 白溯月仰起头,看着那双黝黑却又深邃的眸子。 「当然不会害怕!」 「那就好!」 炎墨迟的手带着莫名的温暖,他拉着她的手,重新走到了前方的高台上。 「来的时候无人欢迎,走的时候更不需要送,皇上大可不必理会这些人!」 轩帝本来想迈开的脚步,骤然顿了顿。 然后,他慢悠悠的在小太监的搀扶下坐在了椅子上。 「婚礼继续!」 继续? 这些人还哪里有心思吃饭。 那些尸体已经被人送了下去好好安排,那十几个家眷也都被人领走了。 之前的那个妇人抱着自己丈夫的尸体哭了半晌,转头却对着白溯月和炎墨迟磕了个头。 「多谢王妃为民妇出气!」 白溯月的眸子深了深,让蓉儿将人扶起来:「本就是我炎王府对不住你,你不必如此感谢,在府中安心住下便是!」 蓉儿将那妇人带了下去,炎墨迟更是将一切都交给了白溯月决定。 「以后你我夫妻,女主内,男主外,从今日起,这炎王府之中内外安排,全都交给小月儿!」 白溯月轻轻抬起头扫了炎墨迟一眼:「王爷还真是会躲清闲!」 炎墨迟浅笑盈盈,那双妖孽无双的眸子里,藏着绚烂的霞光。 他果然没有娶错人。 婚宴进行下去,众人落座,送入洞房的声音响彻整个炎王府,众人的眼神之中全都露出了复杂的色彩。 「月儿嫁人了!」 云陇喃喃自语,眼神之中忍不住的落寞下来。 他好不容易丛小就记着的这么一个人,现在是属于别人的了。 木玲安慰着自家大哥,可是看到木仇的样子,却好像并不需要别人安慰。 晏景栾默默的坐在长公主身边,垂着眸子吃着饭菜,不惊不怒,就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白震经过刚才那一番惊吓,脸色也没有了一开始的那般从容,多少有些担心。 他起身走到白君烨身边,眯着眸子小声问道:「君烨,刚才那些人都是从哪里来的,一个个为何都那般嚣张!」 见到白震气坏了,白君烨慢慢开口:「那些人,是炎王的熟人!」 「熟人,怎么都跟仇人似的!」 白震并不知晓炎墨迟的身份,如果知道的话,他恐怕很难再高兴的将白溯月嫁过去。 因为,那将是一场,更为混乱的漩涡。 一旦踏足,不是胜,就是死。 白溯月被炎墨迟抱着,来到了满眼都是艷红色的喜房当中。 她拍了拍炎墨迟的胸口,让对方将她放在地上。 天色已经逐渐暗了下来,中午这样一折腾,足足将原本过了晌午的婚宴,耽搁到了下午。 现在算起来,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 桌面上摆放着两盘梨花糕,在一旁点大红色的喜烛。 两杯已经准备好的交杯酒放在那儿,酒水之中倒映着烛火的萤光。 白溯月一见到那酒水,脸色顿时就白了。 「王爷,月儿不能喝酒!」 「不能?」 炎墨迟弯了弯唇角,抓着她的手腕,就将酒杯端了起来。 「那是你以前,现如今的你,就连内力都可以修炼,这酒又有什么不能喝的?」 白溯月骤然响起,自己身上有关于麒麟丹的毒素,现如今已经排净了。 炎墨迟轻轻掀开白溯月面上的喜帕,露出了下面那张,冠绝天下的容颜来。 美丽却不娇弱,精緻却不做作。 白溯月有着一种能够倾城倾国的气质。 他伸出手,落在白溯月白皙滑嫩的肌肤上,触手的肌肤仿佛光滑的要化掉一样。 「小月儿!」 「嗯?」 白溯月的注意力还放在酒杯上,一想到自己以后可以肆无忌惮的喝酒,再也没有弱点,心中就一阵开怀。 「来!」 脸颊被人捧了起来,在白溯月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个略带冰凉,却又像是散发着火炉一样热气的唇瓣,就已经贴了过来。 一口带着辣意的酒水,直接渡到了她的口中,让她喉咙有些发烫,整个人心口剧烈的颤抖了一下。 下巴被人固定在手上,白溯月保持着抬起头,瞪大双眼的姿势,完全僵硬住了。 因为,这一幕仿佛和前世第一次见到炎墨迟那一次好像有了重叠,她也是这样大胆的,将酒水渡入到了对方的口中。 那带着强大侵蚀力的吻,逐渐让白溯月唿吸有些不顺畅,整个头脑都逐渐昏眩。 脑海之中的疑惑和回忆还没有来得及成型,就被全部打散。 那些远久的记忆越来越模煳起来,就好似被尘封了一般。 「小月儿,本王很高兴!」 白溯月迷煳着,已经躺在了喜床上。 感觉到后背一阵发疼,她连忙撑起身子。 第417章 吃饱了好做事 一掀开被子,下面摆放着不少带着寓意的花生和莲子。 炎墨迟一伸手,就将上面的东西全部挥开。瞬间那些瓜果就掉在了地上。 「王爷有什么高兴的!」 「当然高兴。因为今天以后,你就是本王实至名归的王妃了!」 炎墨迟怜惜的将白溯月抱在怀里亲了亲,就仿佛疼在手心里的珍宝。 「饿了吧,要不要本王餵你?」 这样一说。白溯月感觉自己的肚子,咕噜噜的叫了一声。 以为准备婚宴,她还一整天都没有吃东西。 带着香甜味道的梨花糕。被炎墨迟端在手中,白溯月刚想伸手去抓。却被炎墨迟给挡住了。 「都说了,本王餵你……」 「餵?」 白溯月好奇的看着坐在床边的男子。她半靠在床头上,那赤金色的凤钗在眼前微微摇晃着。 尊贵典雅,却并不是白溯月的风格。 炎墨迟像是理解她一样,伸出手将她头上的凤冠给摘了下来。 「来。吃吧!」 炎墨迟先是垂下头咬了一小块,然后按住了白溯月的肩膀,低下头将另外一半的糕点送了过来。 白溯月脸色骤然红了。 不知道是因为喝了那口酒醉的。还是因为炎墨迟的这番表现。让她感觉有些不知所措。 整个喜房当中,都充斥着满满暧昧的气息。 白溯月垂着眸子想了半晌,总算是抬起头来,用双眼注视着炎墨迟。 然后,轻轻的在露在外面的那一小块糕点上咬了一点点。 炎墨迟见到白溯月竟然在害羞,顿时笑了起来。 「小月儿一向胆子大的很,在本王面前还有什么放不开的?」 白溯月怔了怔:「月儿从未嫁过人,多少有些紧张,还请王爷见谅!」 炎墨迟脸上的笑容沉了沉:「到了现在,小月儿还在叫本王王爷吗?」 白溯月知道是自己的错,连忙安抚:「不对,是我说错了,墨迟,墨迟!」 这两声墨迟,叫的白溯月有些不习惯。 可是念着念着,就让她有一种,将这个名字印在心上的感觉。 「墨迟!」 白溯月微微勾了勾唇角,突然就觉得,原来这样称唿也没什么。 而且,好像还更亲近了。 这个人从今以后,不再是她眼中那个高高在上的炎王殿下,而单单是她的墨迟。 「这才乖!」 炎墨迟也没有再为难白溯月,将剩下的糕点都拿了过来,放在了白溯月面前。 「乖乖吃,别饿到,吃饱了好做事!」 「做什么事儿?」 「当然是……」 炎墨迟话没说完,脸上却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 「这种话,不需要说的太明白,小月儿你说对吗?」 白溯月低着头,将脑袋差点儿没埋在盘子里。 静静的喜房之中就只有她和炎墨迟两人,白溯月只感觉自己浑身热的有些冒汗。 恨不得将身上厚重的喜服全部脱掉。 这点重量平日里对她来说并没什么,可是如今,她体内却有一种,从心口中生出来的热度。 吃的差不多了,白溯月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但是她发现,这点儿根本没有办法解决自己体内的热度来源。 「小月儿!」 炎墨迟的声音,不由自主的带着几分魅惑和妖娆,让白溯月听到自己的心脏,在急速的跳动起来。 一下两下,有规律,却十分快速。 她突然有些口干舌燥。 「你怎么了?」 那修长的手指放在了她的脸颊上,一股清凉舒服的感觉,差点儿让白溯月出声。 「没事,我只是感觉有些热了!」 炎墨迟眼底闪过一抹瞭然之色来。 他轻轻伸手,轻轻拉开白溯月腰间的玉带,整个喜袍直接敞开。 白溯月被突如其来的变化吓了一跳:「王爷!」 她外袍看起来十分厚重,可是并没有穿太多,这一下,里面就暴露了大半的春光。 不过,凉意瞬间袭来,还真是舒服的很。 雪白的肌肤上不知不觉的多了一些氤氲的红润,炎墨迟微微弯了弯唇角,却不紧不慢的坐在床边。 「月儿过来!」 白溯月拢了拢单薄的衣袍。 「不过去!」 只是,她话音刚落下,一阵大力就将白溯月给拉了过去。 白溯月整个人撞在了炎墨迟的胸口,腰间被一只手给紧紧抱住。 近在咫尺之间,那张妖孽无双的眉眼间,每一分每一毫的情绪,她仿佛都能看得到。 四目相对之间,炎墨迟的眼里,仿佛只装着她一个人。 白溯月咽了咽口水,她勉强将脑海之中旖旎的画面清理出去,轻声问道:「王爷还没有告诉月儿,为何您娘亲的牌位,会突然出现在婚宴上!」 炎墨迟勾了勾唇角:「因为她已经过世了!」 这话虽然说的平静,可是因为两人此时离的实在太近,白溯月将炎墨迟眼底那抹一闪即逝的伤感给捕捉到了。 「我好像不该这样问王爷!」 炎墨迟摸了摸白溯月的头,轻笑:「无视,这场婚礼,正是娘希望看到的!」 白溯月想到了那两块一模一样的玉佩,又想到了当时白震说道的她娘可能和炎王的娘熟悉。 心中不由的顿了顿。 「但是,王爷寻找麒麟丹救人,是为了要救谁?」 白溯月总算抓住了关键。 她想到当初自己问到一半的问题,和炎墨迟十分巧妙的转移开的话题,眼神顿时眯了眯。 如果不是去救炎王的娘的话,到底是去救谁的? 「小月儿!」 炎墨迟忽然伸出手指,将指尖按在了白溯月的唇上。 「这件事,你以后自然就会知道了,但是我现在却不能告诉你,是真的不能!」 白溯月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很重要的事情吗?」 「不是!」 他眯起双眼,眼底那抹狡黠的色彩,就像是一只成了精的老狐狸。 她又上当了。 一种失落的感觉瞬间席捲全身,可白溯月却发现,自己的皮肤越来越烫了。 「王爷,我……」 「小月儿不用奇怪,这酒名为白焰,只要喝上一杯,就能感觉浑身如入暖炉,而且有很强烈的,调动情绪的作用!」 白溯月瞪大双眼,对准了那张有条不紊还在解释的唇,狠狠的吻了下去。 赤红色的幔帐悄然落下,炎墨迟的眸子里闪过浓浓的笑意。 「小月儿,本王说过,会好好补偿你!」 那能够醉人心脾的声音在白溯月耳边响起,两人共同沉沦在无尽的艷红色当中。 第418章 她是木仇的师傅 外面的宾客等了许久,都不见里面的新郎官出来敬酒,一个个脸上露出几分暧昧的笑容来。更是敞开了怀开始大吃大喝。 晌午发生的阴影。已经逐渐消失在这些人心中,众人重新高兴起来。 这可是炎王大婚,不吃足了怎么行。 晏景栾忽然站起身,双眼之中浸透着浓浓的杀机。 长公主一把拉住晏景栾的手臂。对着他摇了摇头。 「不可莽撞!」 「娘,我要杀了那人!」 晏景栾压低了声音,那张极为俊美的容颜上。露出了一抹十分冰冷的神情。 「景栾,这么多年都忍了。再忍一时也无妨,那烈焰你打听了这么多年的时间。也才了解对方九牛一毛的实力,现在贸然冲上去,只有死路一条!」 晏景栾顿住了脚步,眼神逐渐平静了下来。 烈焰…… 他眼神微微眯了眯。双眼之中闪过无数冷意来。 他爹根本就不是死在战场上,而是被人给刺杀身亡的。 只因为他父亲,是来自那个地方的人。 如果不是他娘提供的消息。他恐怕这辈子都不知道。除了天风青武,还有南夜以外,还有那样强大的势力。 一道天垠山脉,将三国分割在一处疆土之上。 忽然间,两道身影从不远处渐渐向着长公主的方向走来。 白君烨携着方晴夏,带着木仇来到天宁长公主的面前。 「公主殿下,木仇应该可以帮你治疗腿伤!」 木玲抱着孩子站在一旁,见到她家大哥不出声,连忙点头示意:「我大哥医术不错,即便是京城的御医都很难比得上,如果长公主不介意的话,就让我大哥看看吧!」 天宁长公主有些惊讶的抬起头看了木仇一眼:「木谷主当真愿意为我看病!」 木仇二话没说,微微蹲下身,按了按长公主的双腿。 「可有知觉?」 见到木仇这样直来直往,天宁长公主心中生出一股喜爱之意来。 「仅有一点麻木的感觉!」 「还好!」 木仇拿出银针,在长公主腿上的几处穴道上刺了下去,见到长公主疼的皱眉,晏景栾脸上立刻露出担心焦急的色彩来。 天宁长公主对着晏景栾摆了摆手:「不必担心,这是好事!」 原本快要没有知觉的腿,突然间感觉到疼痛了,天宁长公主的心里还是欣喜的。 木仇直接从袖子里拿出了几个小瓶子。 「这里的药,每天让公主吃上一颗,每日我会亲自为长公主用针灸刺穴,不出一个月,长公主就可以走动!」 听到这番话,晏景栾的脸色顿时好了许多。 他对着木仇抱拳行礼:「多谢木谷主治好我娘!」 木仇对晏景栾的谢意坦然受之,没有多说一句话。 天宁公主是白溯月的娘,他能够尽心为其做一点儿小事,还不算没用。 天宁长公主的心中十分喜悦,就连面上的神色都好看了许多:「从秦萧以后,本公主还从未遇到过如此医术高超的人!」 「秦萧?」木仇顿了顿,见到天宁长公主提到这个名字,缓缓说道:「她是木仇的半个师傅!」 这一句话,让众人哑然。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白溯月的娘还和木仇有过如此深的渊源。 「只是那时候我还小,在师傅来谷中的时候,指教过木仇的医术!」 听到这话,白君烨倒是十分坦然。 这些事,仿佛他都知道一样。 天宁长公主眼神微微亮了亮。 「你这孩子就是因为这个,才留在月儿身边的?」 木仇犹豫了一下:「也不是,月儿很好!」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直接表达的木仇对白溯月的态度。 天宁听到木仇的话,轻轻嘆了口气。 「也罢,这都是命!」 木仇没说话,因为他并不相信命。 虽然白溯月嫁给了炎墨迟,他心中有些难受,可是还是祝福的。 在他心中,只要白溯月能够过的好,她在哪里都不重要。 白震在人群之中喝酒喝的十分尽兴,就连轩帝都开怀畅饮起来,群臣一同陪在皇上身边,歌舞昇平十分热闹。 只是,如此繁荣的景象,却并没有进入白君烨的眼底。 方晴夏有些紧张的握紧了白君烨的手。 「君烨,如果能一直这般平静该多好?」 白君烨点了点头,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在看着方晴夏的时候,莫名的多上了一些暖意。 当年的两个冤家,如今却也逐渐成熟起来,相濡以沫。 几年的等待和折磨,让方晴夏和白君烨的心,再无隔阂:「当然不怕,我小时候就连山庄后山的狼都不害怕,这又算的了什么,虽然我只是个江湖女子,不懂得权贵之间的争斗,但只要你在我身边就足够了!」 「好,我答应你,晴夏!」 方晴夏勾了勾唇角,那张并不美艷的容颜上却带着越看越有韵味的笑容。 白君烨捨不得将视线从方晴夏的脸上移开。 这么多年,不管遇到什么女人,从来没有任何人,有方晴夏给他的那种触动。 「君烨,那天来找你的人,您打算要怎么办?」 白君烨听到方晴夏抬起头,问出这样一番话,他骤然瞳孔深了深:「让他们等吧,我不会去的!」 方晴夏微微点了点头,两人站在燃放着烟花炮竹的不远处,看着绚烂的天空,心却逐渐沉了下来。 一切的争斗才刚刚开始。 日上三竿,天色大亮。 白溯月慵懒的睁开双眼,掀开被子习惯性的就要从床上起来。 锦被滑落,白溯月一低头,瞬间看到了自己身上那青青紫紫的印记。 脸色骤然一红,白溯月连忙找东西遮掩起来。 炎墨迟已经不在房间之中,白溯月飞快的将衣服穿好,可是脖颈上那红色的印子却怎么也遮挡不住。 房间的门被人推开,炎墨迟迈步走了进来,他手中端着饭菜,直接放在了房间之中的桌子上。 「小月儿?」 他轻声唤了一句,却见到白溯月站在镜子面前皱眉。 白溯月听到声音,连忙转过身来,看到桌子上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微微有些诧异。 「王爷一大早出门去做什么了?」 「看你昨晚累的厉害,所以亲自为你做了饭菜,过来尝尝!」 亲自…… 白溯月心中疑惑了一下。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亲自做的,但就冲着这番话,她也要感动一番。 第419章 炎王的秘密 「还真是有劳王爷亲自下厨了!」 将亲自两个字念的重重的,白溯月坐在桌子旁边开始品尝起来。 炎墨迟哪里不明白白溯月话语之中的含义,浅笑盈盈。别有深意的看着她。 白溯月吃饱喝足。总算感觉自己的力气恢復了一些。 「炎墨迟凝视着她的双眼,眼神一错不错的盯着她!」 「王爷看月儿干什么?」 白溯月擦了擦嘴角,以为自己的脸上有东西。 「月儿的嘴角有东西!」 她听到这种话,毫不犹豫的相信了。甚至起身就要去照镜子。 炎墨迟却站起身,弯腰过了桌面,用指尖磨蹭了一下白溯月的嘴角。 「已经干净了!」 白溯月不在意的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已然大亮。 今天她是新婚的第一天。她要做什么? 炎王府之中,没有长辈。她和炎墨迟就是这里面最大的。 所以她不需要去给谁请安。 至于回门,那也需要三天后才行,白溯月突然就有些感觉无事情可做了。 炎墨迟见到她这般无聊,「武器店你不管了?」 白溯月眸子亮了亮:「当然要管!」 「不过也不能是这三天。回门之前,小月儿都要在府中好好休息,而且。过两日还是你大哥大嫂成亲。你要养足了精神!」 白溯月轻笑了一声:「月儿也不是较弱女子,有什么可休息的!」 「月儿乖乖听话,本王还想着你赶紧多生下几个孩子呢!」 炎墨迟轻轻亲了亲白溯月的额头,眼神之中划过一道亮色。 看着炎墨迟唇角的笑容,白溯月只感觉心情开朗了一些。 就连昨天司徒蓝纱给她留下来的阴霾都已经消失不见了。 「好,那我今天留在府中,王爷要去哪儿?」 「我去去就回,会让秀儿好好照顾你!」 说话间,炎墨迟开门让丫鬟将房间里面的碗筷收拾干净,和白溯月打了声招唿,这才离开院子。 看到那修长的暗红色身影逐渐消失在眼前,白溯月才将视线收了回来。 炎墨迟出了门,面容严肃的坐在了马车上。 马车在大街上七转八转,就来到了一处小巷子里。 正是白溯月尝尝来看老毒鬼的茶楼。 墨竹将马车放在一旁,连忙跟上炎墨迟的脚步。 「墨竹,你留在这里守着,谁都不能让其上来。」 「是,王爷!」 墨竹看着炎墨迟的背影,却有些不明白为何大婚之日,炎墨迟却偏偏跑到老毒鬼这里来。 炎墨迟一呆,便是一上午的时间。 等到对方出来的时候,墨竹明显看到,自家王爷的脸色十分不好。 「王爷,可有什么要事?」 炎墨迟拧着眉,摇了摇头:「没有!」 见到自家王爷不想说,墨竹不敢多问,只是心中多少有些担心。 平日里,王爷有什么一般的事情都会告诉他,可是如今连他都不说的事情,可见会有多严重。 墨竹心中怀着疑惑,在考虑要不要将这件事透露给王妃知道。 「本王来这里的事情,不要对任何人说!」 墨竹楞了一下:「是,属下知道!」 他心中一沉,看着炎墨迟的背影,总算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还未出三天时间,皇宫里面皇后病逝的消息便传了出来。 这位位居六宫之首多年的皇后娘娘的尸体,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腐烂的差不多了。 这件事白溯月早就知晓,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马上白君烨和方晴夏的大婚却要搁置了。 明明皇上已经答应下来,会将皇后死亡的消息延后,白溯月不明白为何现在就传出来了。 如今才是她大婚的第一天,就发生了这种事情,让白溯月不得不再次警惕起来。 「秀儿,王爷回来了吗?」 白溯月停下画笔,看了一眼自己设计出来的几张画像,站起身开始换衣服。 王妃的朝服比郡主的还要繁琐,那层层叠叠的,尊贵无比的长裙,让她感觉整个人都要被束缚住了。 「还没回来呢,王妃真美!」 秀儿在一旁边帮着白溯月更衣,边用一种十分赞嘆的眼神说道。 白溯月无奈的笑了笑:「如果不是皇后大丧,穿平时的衣服不吉利,我也不会穿这件进宫!」 秀儿没有回话,见到已经整理好了,连忙说道:「王妃要不要等着王爷回来,一同过去?」 白溯月摇了摇头:「不必,我带着蓉儿自己过去!」 等在门口的蓉儿听到王妃没有忘了自己,心中欢喜,连忙跟在白溯月身后上了王府的马车。 只是,白溯月的马车刚刚离去,炎墨迟的车架就从另外一个方向停在了炎王府的大门前。 秀儿连忙将白溯月的去向说了一遍。 「王妃听到皇后大丧,就进宫去了!」 炎墨迟精緻的眉宇蹙了蹙,眼底划过一道异色:「好,本王也进宫瞧瞧!」 白溯月的马车提前到了皇宫门前,皇宫之中的护卫,身上此时都已经添了白色。 一进宫门,一股有些低的气压在缓缓流动着。 蓉儿跟在白溯月身后,有些谨慎的看了一眼四周。 「王妃,为何奴婢感觉皇宫的气氛有些不一样?」 白溯月拍了拍蓉儿的肩膀:「当然不一样,因为死的可是皇后,毕竟是一国之母,这些丫鬟可不敢再像平时那样!」 蓉儿哦了一声,抓了抓脑袋。 除了这些宫女的脸上没有什么笑意,她还从他们身上看到了一种恐慌。 随着白溯月来到皇上议事的养心殿门前,还没进门,白溯月就听到了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她心口微微颤了颤,那种不妙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 「宣炎王妃觐见!」 小太监的声音响彻在白溯月耳边,门口已经不见了德公公和顺公公,这两个人就和那个李公公一样,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迈步来到养心殿的大门口,一抬头,就看到前方不远处的幔帐里面,闪动着一道人影。 那人咳嗽的让人听着就十分揪心。 「皇上,太医说了让您多休息,您怎么就不听呢!」 小太监担忧的,尖细的嗓音让白溯月浑身逐渐发冷。 「溯月见过皇上!」 白溯月对着轩帝的方向轻轻俯身。 「咳咳,月儿,皇后的事情,瞒不住了,昨日毅郡王不知道怎么就跑到了皇后的宫中,虽然朕狠狠的罚了他一顿,但是……」 毅郡王…… 白溯月总算想起还有这么个人。 兰宁公主已经被贬为庶民,但是永成侯还在,毅郡王依旧留在皇宫之中养伤。 看来这人如今的伤势已经好了呢。 第420章 皇上驾崩了 「皇上不必自责,这件事本就是月儿为难皇上,皇伯伯还是要好好养身体才是!」 白溯月语气平和。面上没有其他神色。 轩帝见此。眼神和缓了不少。 「你来的正好,如今宫里朕身边也没个能信任的人,皇后大丧如此大的事情,就交给你来办吧!」 交给她? 白溯月勐然抬起头。看了一眼幔帐后面的身影。 小太监点头哈腰的双手拿着一道圣旨,从里面走了出来。 「炎王妃,这是皇上的手谕!」 白溯月见到那小太监没有宣旨。就要将轩帝的手谕交给她,她双眉轻轻皱了皱。 如今天风国局势不稳。南夜国和青武更是虎视眈眈,轩帝要是也倒下了。天风就要变成后继无人的局面。 「王妃娘娘,您将手谕打开看一眼吧!」 白溯月闻言,将手中的诏书展开。 在看到上面的字眼之后,白溯月的眼神瞬间凝重。 「皇伯伯。让溯月成为公主,这……」 「虽然你已经嫁了人,但这这册封也不算太晚!」 白溯月静静抓着圣旨。回味着轩帝话语之中的含义。 她刚刚嫁给炎墨迟。成为炎王妃,轩帝就要将她册封为公主,这种感觉很奇妙。 这让她心中一个答案,在逐渐成型。 知道白震真实身份的人,不光只有白老夫人一个,还有皇上。 白溯月忽然轻笑:「皇上这样做,所为什么?」 「因为,你爹是朕的亲生弟弟!」 轩帝将这话加重了许多,语气之中透着恍惚。 将一直埋葬在阴暗处,打算一辈子都不显露出来的秘密,给人分享,这也需要极大的勇气。 就好比,让白溯月现在将自己是重生之人的这件事,公之于众一样。 那小太监手一抖,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面上:「皇上,奴才不是有意听到这种事儿的,奴才……」 「你不必惊慌,朕既然将这话说出来,就不打算再隐瞒!」 白溯月心口微微沉了沉。 轩帝如今会将这个秘密说出来,恐怕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从幔帐里面传来,白溯月连忙抬起头看了过去,只见一道血色落在了幔帐之上,缓缓的向下滑落着。 「皇上!」 小太监惊声尖叫,从地上爬起来扑了上去。 「太医,快来太医!」 这动静震天动地,外面早就守着不少太医,听到消息连忙蜂拥了进来。 白溯月站在养心殿的门外,捏着手中的圣旨,眼神不由得多了几分哀嘆。 轩帝恐怕知道,自己咬不行了。 白溯月目不转睛的盯着养心殿的大门,眼神之中感慨万千。 忽然,一只手轻轻放在她的肩膀上,带着几分莫名的安抚。 「小月儿,让本王好找!」 白溯月侧头看去,炎墨迟精緻的眉宇微微蹙着,藏着几分俨然之色。 「皇上还在里面!」 「本王知道!」 他轻轻拍了拍白溯月的后背:「不用害怕,不管这天下是谁来坐拥,本王依旧会保你平安无事!」 白溯月微微扬起唇角,这话她倒是相信。 即便是天塌下来,还有炎王殿下撑着。 「好!」 她话音刚落,大殿里面传来一阵整齐划一的大喊。 「皇上驾崩了!」 那声音悲恸哀伤,振聋发聩。 这一消息传出去,整个皇宫都被惊动,那些常年守在后宫之中的妃子,一个个披麻戴孝的来到大殿门口守着。 宫中那些还不大的公主和不受宠的小皇子也聚集在了一块。 文武群臣得到消息,也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皇宫之中,众人站满了整个养心殿的门前。 房门打开,长公主眼圈红肿的从养心殿之中出现。 她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就已经去看望皇上,也算是唯一一个,和那些太医老臣们见到皇上最后一面的人。 白溯月和炎墨迟静静的站在人群后方,并不显眼。 那些高官一个个面容难看,皇后驾崩的消息刚传出来,就没想到皇帝却也出事了。 一国之君突然驾崩,让众人根本来不及反应,更何况,两个皇子之间的征战刚刚结束,皇上就连个册封太子的圣旨都没有留下。 现如今,这皇城之中年纪小的皇子还有两个,就不知道谁会有这幸运,登上皇位了。 群臣心中各有所思,一个个紧紧的盯着刚刚走出来的天宁公主。 白震和白君烨也穿着一身戎甲,站在了武将之首的位置。 众人全都在等待着天宁公主的一个答覆。 皇帝驾崩这件事并不是最要紧的,更重要的是,皇上驾崩以后,这天风国的皇帝谁来当。 风倾城为了这个皇位,逼宫造反,杀害太子。 可见的皇权的吸引力到底有多强大。 「众位大人稍安勿躁!」 晏景栾走在天宁长公主身后,推着轮椅从台阶上走了下来。 天宁长公主的声音肃穆和缓,带着浓浓的威严。 不少人只听说过当年长公主的威名,却并未得见过长公主主持大局的时候,现如今,所有人都体会到了来自长公主的那分沉稳和魅力。 怪不得,当年长公主能够辅佐轩帝成为皇帝。 就这份气势,也足以让人信服。 「皇上临终前,却是有话留下!」 「长公主,皇上可有留下,谁能成为新帝的话?」 长公主闻言,轻轻点了点头。 「嗯!」 一听到长公主应答,众人的心总算落了下来,相反的,那两个皇子的母亲,眼神都逐渐散发出亮光来。 这两人不过是皇宫之中最卑微的侍妾,是从通房的宫女提拔上来的。 子凭母贵,这两个皇子,身份在皇宫之中也显得普普通通。 再加上这么多年,皇宫有皇后和白贵妃把持着,还没有几个新出生的皇子。 这偌大的后宫,妃嫔不少,可这子嗣却稀少的可怜。 「宫中符合要求的皇子,就只剩下了两位,不知道皇上选择的是哪一位!」 「都不是!」 长公主这一句话,直接打碎了那两个妃嫔的幻想。 这关子卖的有些太大,群臣心中全都开始着急起来。 「长公主,有话直说,但皇上不将皇位传给自己的儿子,难不成还要留给别人吗?」 长公主抬起头,看向白溯月的方向:「月儿,皇上之前,是不是给你留下了一个盒子?」 白溯月这才响了起来:「确实有这件事!」 天宁微微点了点头:「让人将盒子找出来,带到本宫面前来!」 第421章 还不过来接旨 蓉儿立刻离开了众人,小跑着向着宫门外面跑去。 白溯月倒不是不想亲自前去,只是现在皇宫之中如此紧要关头。她还是不离开的好。 「有墨竹在外面守着。不会出事!」 炎墨迟见到她担心,轻声安慰了一句,白溯月将心微微放缓了些。 群臣心浮气躁的站在大门前等待着,养心殿内。轩帝已经躺在了精緻的紫阳棺木中。 大概不到半个时辰,群臣终于等到了轩帝留给白溯月的那个盒子。 天宁长公主从蓉儿的手上将盒子拿在手里,在众人面前转了一圈。 「众位大人。可还认得这盒子?」 有几个眼力不错的,眼神微微震惊了一下。连忙点头:「认得,这是宫中只有皇上才能用的赤金宝箱。如果将其强硬的打开,盒子里面的东西就会瞬间被摧毁,整个皇宫恐怕也就只有两个。」 「既然大人们都认识,那本宫就打开了!」 晏景栾一伸手。将一把钥匙放在了长公主的手中。 白溯月总算知道,轩帝为何会留下那样的话来。 等他死后,长公主就会将钥匙拿出来。将盒子打开。 众人的眼神一眨不眨的看着那盒子。等待着里面的能够瞬间改变一切的消息。 一道金黄色的圣旨出现在众人眼前,所有人的心,都在这一瞬间激动起来。 那肯定是禅位的圣旨。 天宁长公主将圣旨展开,嘴角露出一抹笑容来。 「不知道众位大人,可还记得许多年前,先太后老人家生过第二个儿子!」 这一句话让众人哑然,一个个面面相觑。 就连白溯月的心,都在这一瞬间疑惑起来。 天宁长公主要说什么,为何会在这种时候将这种话提出来。 「这件事老臣确实听说过,只不过那个孩子过不久就夭折了,还连带着太后的身体也不好起来!」 说话的是两朝的老臣,如今已经七十多岁的年纪,在群臣之中也十分有声望。 众人的心微微提了起来。 「不错,只是,那孩子根本没有夭折,太后为了防止自己的小儿子被人设计陷害,就将其交给自己身边的心腹收养,众位大臣可还记得,四十多年前的时候,有哪位朝中的夫人,和太后一起生子吗?」 这番话说出去,有几个老臣的脸上露出了一点儿深思。 更甚至,有一个的视线,已经落在了白震的脸上。 长公主的话已经说得十分明白了,只要这些人知道当年的一点事情,都能将答案给推断出来。 「将圣旨给众位大臣们,传阅一遍!」 长公主身边的丫鬟得令,立刻将圣旨放在托盘之中铺平,端着来到了所有大臣面前。 在有些大臣看到圣旨的一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怎么可能,皇上怎么能做这种决定!」 「就是,这件事还没有查明真相,就算是真的,这……这!」 当白震看到那圣旨的一瞬间,差点儿喷出一口老血来。 天宁长公主看到白震愕然的表情,眼神之中划过一道淡淡无奈的光彩来。 如果白震真的能够当上这天风国的皇帝,以他的心性,绝对是对整个天风的一大幸事。 「这份手谕,是皇上亲笔所书,一丝一毫也没有造假,皇上已经决定,要将皇位,禅位给白震!」 「公主殿下,白震只是一介武夫,根本就当不得称帝的重任!」 天宁公主见到第一个出来反对的,竟然是永成侯,嘴角顿时溢出一抹笑意来。 毅郡王能够跑到皇后的宫中,若是没有人授意,她绝对不会相信。 这个永成侯,平日里看上去对人儒雅有礼,憨厚老实,可是却是个实打实的人精。 不然的话,卫氏怎么可能嫁到相府,他又怎么可能娶到兰宁公主? 「侯爷说,谁能当的起?」 「皇上并非没有血脉子嗣,这种事情自古以来都没有过,外面的百姓听到自己的皇帝稀里煳涂的换了姓氏,难免会心中不平,有所动乱!」 百姓?当上位者的人都清楚,当今百姓最在乎的不是谁在皇位上,而是谁能给他们带来和平安康。 现在永成侯将这种话抬出来,目的就是为了阻止白震当上天风国的皇帝。 原本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将军,勐然间爆出了这种身世,众臣的心中更多的是恍然和害怕。 「侯爷说的有道理,即便白震是皇上的兄弟,那也顶多是一个王爷,这当弟弟的,怎么能够继承兄长的皇位!」 白震一直没有说话,他只是呆呆的站在原地,低着头看着脚下。 他做梦都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白君烨见到父亲的神情,就算不想也知道白震心中所想,这个人忠心了一辈子,根本不会对皇上那个位置动心。 「爹!」 他站在白震身侧,轻轻的喊了一声。 白震缓过神来,将目光落在白君烨的身上,苦笑:「爹戎马一辈子,尽忠了一辈子,却从未想到过,自己尽忠的那个人,竟然是自己同胞的兄长!」 一种可笑的表情,从白震的面容上显露出来。 白君烨的心也不由的跟着难受了。 不过,他的面容上依旧淡淡的,带着沉稳和思考。 不管在什么时候,白君烨都是这样一种云淡风轻的神情:「爹这皇帝,是当还是不当?」 白震看了一眼旁边那些官员字字珠玑的在诉说着他不能成为皇帝的话,那张面容上却多了几分冷意。 「当,为何不当!」 白君烨听到白震的话,顿时笑了。 「爹这样做的对,如果您不当这皇帝,天风国必然会大乱,先帝留下来的两个皇子,年纪尚小,如果他们成了皇帝,就会变成别人手中的刀,爹您辛辛苦苦沥尽心血护着的百姓,就会成为这些权贵之中争夺权势的牺牲品!」 白君烨的话,白震心中也自是明白。 虽然最终走的是武将的道路,可是没有那点儿才学,他又怎么能够行军布阵。 「爹知道!」 白震此时抬起头来,目光之中闪烁着几分坚定的光彩。 这皇位即便是他做了,他也不会让其衰败下去,他会平平安安的,还到轩帝血脉之人的手里。 这天风国,他可以替他看着。 算是他这个当弟弟的,为他尽的最后一份情。 不管别人如何看他,他都会好好的保护着天风国蒸蒸日上。 「白震,还不过来接旨!」 第422章 疑心 长公主根本没有去看别人,而是将视线落在了白震身上。 永成侯见到白震真的上前要去接旨,顿时着急了。那张憨厚的脸上。带着一种莫名的狰狞。 「白震,你敢!」 白震见到永成侯此时已经挡住了他的去路,脸上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永成侯站在群臣面前,面容严肃。一字一句说道:「众位大臣,难道没有感觉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实在巧合吗?」 「什么?」 不少人听到永成侯的话。一脸疑惑的抬头看他。 「皇上在出事之前,唯一见过的就只有白溯月。这整个养心殿之内,就只有白溯月和他两个人在!」 白溯月眯了眯双眼。看着永成侯的方向,轻轻皱了皱眉。 炎墨迟的唇角,不由自主的多了一抹浅笑和深意。 「她刚刚和皇上谈完话,皇上就驾崩了。而且还好巧不巧的留下了这么个盒子,再加上长公主是白溯月的干娘……」 他话还没有说完,群臣的眼神却多了浓浓的怀疑。 这件事果然太巧合了。 这些人的视线。在长公主白溯月。还有白震的脸上扫过,带着十分强烈的警惕之意。 「本侯怀疑,有人是害死了皇上,还想要趁着这种机会逼宫夺位!」 白溯月听完永成侯的这一番说法,瞬间拍起手来。 那清脆的巴掌声响在众人耳中,所有人都看到白溯月的面容上露出了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 「永成侯的怀疑并不是没有道理,可是有一点你却解释不通,这圣旨是真的!」 「圣旨?谁知道是不是你们逼着皇上写出来的!」 白溯月轻轻挑眉:「侯爷这话的意思是说,皇上是很容易就能逼迫的吗,您当这皇宫之中保护皇上的那些暗卫,都是吃素的吗?」 永成侯见白溯月竟然三言两语,就将他话语之中的疑问打消,眼神变了变,瞬间改变了口吻。 「那你怎么解释,你刚刚见了皇上,皇上就出事了这一原因?」 「侯爷,这话你可就说错了,当时除了我和皇上,还有皇上身边的心腹小太监,难不成,他也会帮着我说谎吗?」 白溯月这样一提出来,立刻有人将那小太监带到众人面前。 如今的小太监已经不是原来的李公公,当然不会说出慌话来。 前前后后,小太监将白溯月见到皇上之后发生的事情大概说了一遍,群臣的心中,开始拉锯起来。 永成侯见到自己的计谋,要没了作用,语气也沉重下来:「炎王妃大婚才不出三天,皇上皇后就先后驾崩,当真是个灾星!」 白溯月见到永成侯居然将她放在了灾星的位置上,眼神冷了几分。 那双眸子上,也染上了怒色。 「侯爷三言两语,就将前两天的喜事和今天的灾难联繫在一块,还真是神乎其神,难不成天底下这两天所有办了喜事的人都是灾星不成,侯爷还是说,我和炎王殿下成亲,害死了天下所有在这两天过世了的人?」 白溯月质问的声音迴荡在众人心中,永成侯气的双眼之中冒出火光。 「不管怎么样,这皇位一事事关重大,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决不能落在旁人手中,不知道众位大臣觉得,本侯爷说的可对?」 见到永成侯将声音放缓,将目标落在了群臣身上,白溯月冷笑了一声:「好,侯爷说的对,但是违抗圣旨的罪名,该由谁来承担呢?」 抗旨不尊…… 白溯月这四个字,不管是落在谁的头上,那人都要面临着全家抄斩的局面。 群臣的脖子缩了缩,一个个脸上纠结万分。 一方面觉得永成侯说的很对,另外一方面,却都害怕被扣上这个罪名。 永成侯咬了咬牙,见到众人原本被鼓舞起来的反抗之心瞬间消弭,嘴角微微抽了抽。 这个白溯月! 然而,说话的如今还只有白溯月一个人,那个就连永成侯都摸不清底细的炎王殿下,却一直站在自家王妃的身后,脸上只是带着浅浅淡淡的微笑,没有丝毫动作。 若是等他说话,恐怕就来不及了。 永成侯心中紧张,额头上冒出层层冷汗。 「本侯来承担,如果白震当真是皇帝的亲弟弟,那本侯就甘愿被满门抄斩,但如果不是的话,你们就是在造反!」 永成侯鼓起勇气,将这番话放了出来。 众人见到永成侯涨红的脸色,和那双瞪大的眼睛,心跳也加快了许多。 这真是一场豪赌。 不管哪一方输了,都要付出多少条性命的代价才行。 「炎王妃,这场赌注,你到底敢不敢!」 「为何不敢?」 白溯月轻轻挑眉,忽然从袖子里拿出了另外一张圣旨。 「这是我之前见到皇上,皇上亲手交给月儿的,众位大臣要不要看上一眼?」 白溯月拿出来的那张,正是册封公主的诏书。 金色的圣绢,墨色熟悉的字体,还有一股未干墨迹的味道。 白溯月将这圣旨一拿出来,众人心中对白溯月之前说的话,就信服了几分。 「侯爷既然非要查个水落石出,本王妃,奉陪到底!」 奉陪到底这四个字,犹豫在平静湖面上落下了一颗石子,盪起了层层涟漪。 刚刚看到白溯月手中那张册封公主诏书的永成侯,脸色微微难看了少许。 此时,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小太监在里面带出来了不少宫人。 「这禅位的圣旨,是皇上亲笔当着不少人的面书写出来的,更是有两位亲眼见到的大臣可以作证,所以绝不会是假的,侯爷还请三思!」 这番话从小太监的口中传出来,不少人的脸色都白了。 刚才的那一切,恐怕长公主是早就想好的。 就是实验一下群臣的反应。 不少在之前说白震不是的官员,暗中在心中捏了一把冷汗。 天宁长公主见到群臣雅雀无声,顿时浅笑起来。 「刑部尚书吴大人!」 「老臣在!」 「礼部尚书刘大人!」 一个面容苍老,大概五十多岁的老臣,和吴尚书一同走了出来,跪在天宁公主的面前。 「说说吧,这圣旨究竟是真是假!」 「回禀长公住,是真,我等二人亲自被皇上叫去,看着皇上封在盒子当中,随着盒子之内的一方丝帕,一同送给炎王妃的!」 两个朝中众臣作证,如今就算永成侯说出花来,众人也不会再相信了。 永成侯的脸色顿时灰白了下来。 「既然你们早就知道,为何不说?」 吴尚书站起身,目光平静的凝视着永成侯:「这件事同样是皇上亲口吩咐,如果有异心之人,恐怕只有在这种时候,才能看的出来!」 第423章 本公子不稀罕 永成侯终究是后退了一步,一双眸子里满满都是颓废之色。 原本的恭敬谦厚,在巨大的利益驱使面前。已经消失的一干二净。 白溯月轻轻弯了弯眉眼。这个永成侯当真厉害,就算兰宁公主如今已经被贬为庶民,就算卫氏因她而死,他也能不声不响的隐忍这么久的时间。 只等着找到合适的机会。冲上来狠狠的咬众人一口。 俗话说的好,咬人的狗都是不叫的。 白溯月微微勾了勾唇角,眸子瞬间眯了起来:「侯爷。您还想要其他的证据吗?」 还怎么要证据? 如今朝中两位尚书大人亲口认证了那封圣旨的真实性,更有几个阁老心中知晓了白震的身份。他若是再所其他的,那将是和整个朝廷对抗。 对方原来在宣布这条消息之前。就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老臣只是担心皇位被心思不诡的人给夺了去,并非真的想要抗旨不尊,看在本侯一份忠心的份上,还请长公主见谅!」 众人见到永成侯一转脸的功夫就换了一种态度。顿时一个个在心中暗骂对方是只老狐狸。 「侯爷这样说也确实没错,凡是小心谨慎一点儿也算是忠心的一种方式,只是……」 天宁公主的面容骤然冷了下来。目光之中的威严更深:「侯爷可别忘了。刚才是你要和月儿打赌的,如今,本宫还是劝你认赌服输!」 「长公主这是要除掉老臣?」 永成侯见到长公主已经将话说到明面上来,顿时心中一慌,更恨不得打自己几巴掌。 他怎么能所处刚才那种话来。 天宁公主微微抬了抬下巴,双眼微微显露出一抹寒气:「来人,将永成侯带下去关入大牢,听候处置!」 「老臣冤枉,公主殿下饶了老臣一次!」 那声音逐渐远去,众人见到皇宫之中的护卫,已经全部都被长公主掌握在手中,所有人的脸色通通变了变。 看来,白震当上天风国皇帝的事情,已经成了定局。 只是…… 「长公主,白将军的身份虽然已经确认,可是白将军这对儿女的身份……」 众人将这点提了出来,全都牢牢的盯着天宁的方向。 天宁长公主在心中暗暗嘆息。 「他们二人是白震的子女!」 「可毕竟没有血缘关系,这天风国皇室最重视的便是血统,怎么能让外人继承皇位?」 天宁还未说话,白君烨骤然开口:「本公子不稀罕什么皇位!」 他微微扬起下巴,那张清冷无双的脸上,带着无尽的傲然之色。 这句话在群臣耳中炸开,但就算如此,也有很多人不相信。 「炎王妃的这个公主殿下当也就当了,可决不能让养子成为太子!」 众臣议论纷纷,最终终于商量出来了一个对策。 直接让白君烨画押,此生都不得继承天风皇位。 白震气的心中难受,原本这么多年都没人提起过的事情,如今像是伤疤一样,被人狠狠的撕开。 让他心里又疼又气。 只是,这让众人十分担心事情,在白君烨的眼里却是不屑一顾。 白君烨大笔一挥,直接利落的签字画押。 群臣的心这才安稳下来,重新收敛心思,对着白震的方向跪拜了下去。 「吾皇万岁万万岁!」 整齐划一的声音响彻耳际。 白震拿着圣旨,可是脸上没有丝毫高兴的神色。 对于所有人眼中仿佛宝藏一样的皇位,对于白震来说,只是一种负担而已。 若不是因为不捨得整个天风国落在有心之人的手中,不想让南夜和青武敢打天风国的主意,他绝对不会将这皇位接手。 白溯月看着白震的身影,眼底微微明媚了几分,世事无常,如果在以前,她怎么也不会想到,最终会是这种局面。 白震成为了天风国的皇帝。 皇宫之中的一切还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然而,这道圣旨在颁布出去之后,全城的百姓都炸开了锅。 所有人心思各异,有高兴,有不解。 这本就是个多事之秋,全城人放下了一切,为先皇和皇后的去世,哀悼了三天三夜。 各种喜事都被延后,登基大典,却在仓促的准备着。 皇权交替,朝代变革。 白溯月上辈子并不在皇宫之中,所以并没有见到当初风慕陵登基时候的风光景象。 可是如今,她就站在这偌大的皇宫之内,看着人来人往,看着众人准备盛大的登基盛典。 这种感觉十分微妙。 就在大典头一天的晚上,白溯月坐在炎王府的书房当中,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蓉儿连忙开门,看到木玲一脸慌张的出现在了她面前。 「月儿,笙儿丢了!」 一进门,木玲就送给了白溯月一个震天动地的消息。 眼瞧着登基大典就在明天了,可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了这种事情。 她连忙放下手中的一切,走到木玲面前:「到处都找了吗,怎么丢的?」 「就在将军府,我和笙儿明明都在房间里面,可是一回头的功夫,笙儿就不见了踪影,一定是有人将笙儿在房间里抱走的!」 听到这种话,白溯月的眼神冷了冷,拍了拍白溯月的肩膀。 「能够闯进将军府的,都是顶尖的高手,木姐姐不用担心,他们不会伤害笙儿的!」 木玲眼圈红肿,微微咬着牙。 一股杀意从她的眸子里迸发出来,仿佛见到那抓了她孩子的人,她能将对方生撕了一样。 「月儿,那我该怎么办,等吗?」 白溯月刚想说话,门口被人轻轻推开。 炎墨迟一身暗红的出现在了两人眼前。 天色已经极暗,炎墨迟的身影在月色下透着清冷,木玲见到炎墨迟进来,微微将心稳了稳。 「可是出了什么事?」 清冷的声音从那人的口中传了出来,白溯月神色暗了暗,将木玲的话重新重复了一遍。 最近这几天,炎墨迟当真应了神龙见头不见尾这句话,她每天睡下的时候对方才回来,每天睁眼的时候,对方都已经走了。 这种感觉十分微妙,让白溯月心中十分不爽。 这算什么,躲着她吗? 虽然他晚上回来的时候她也知道,可白溯月就是忍着脾气在等着炎墨迟对她解释。 见到自家王妃的脸色不善,炎墨迟的眸子里闪过一道光彩,他迈步走到白溯月面前,摸了摸她的发:「小月儿,这两天本王冷落你了!」 第424章 不会再瞒着你 白溯月眯了眯眸子,暗中在咬着牙:「没事儿,本妃又不是待在冷宫。有什么冷落不冷落的!」 知道对方在生气。炎墨迟轻轻勾了勾唇角,却没有解释什么:「笙儿,本王已经安排人去寻了,暂且不必担心。木姑娘今晚就在王府等候消息!」 木玲别无他法,跟着秀儿离开了书房。 蓉儿转身出门将书房的门关闭,房间内只剩下白溯月和炎墨迟两人。 炎墨迟轻轻捧着白溯月的脸。微微启唇:「小月儿见不到本王,是想念本王了?」 白溯月侧过头。眼神落在一旁。 「月儿无权过问王爷的私事,所以若是王爷不想说。可以不说,现在笙儿的事情要紧!」 炎墨迟见到白溯月抿着唇角,一脸是心事的样子,轻笑出声。那清朗悦儿的声音就在白溯月的耳边来迴环绕着,让白溯月的心不由得收紧了些。 「这几天,本王找到了南妃的下落!」 白溯月一愣。抬起头看着那双细长的凤眸。 「王爷既然去找了。为何不告诉月儿?」 「本王看你这两日,都在担心你爹的事情,就没有用这点儿小事打扰你!」 白溯月心中又是生气又是好笑,她一边笑自己竟然为炎墨迟的这一点儿若即若离的态度感到心烦意乱,更是气炎墨迟竟然习惯性的什么事情都处置好了再告诉她,这完全是没有将她放在同一位置上。 「王爷,我这两天要出门一趟,可能大概半个月的时间都不会回来?」 炎墨迟听到白溯月突然转移了话题,微微一愣。 「本王正巧没事,可以陪着你!」 白溯月浅笑着摇了摇头:「不用,我自己处置就好!」 炎墨迟瞬间反应了过来,白溯月这是在拿他之前的做法在对付他。 用扇子敲了敲白溯月的额头,炎墨迟又有些捨不得的在被敲红的地方吻了吻。 「小月儿,本王不会再瞒着你?」 白溯月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只是说着容易,做到的时候却很难,白溯月收敛心思,重新将心神放在笙儿失踪这件事上。 「笙儿的事情还是麻烦王爷了,能够有这个能力将笙儿带走的,恐怕也就只有风倾城或者南妃了!」 白溯月的话音刚刚落下,门外就出现了一道身影,墨竹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王爷王妃,收到了一张字条!」 白溯月快步走到门前,将字条展开。 炎墨迟见到上面有些眼熟的字迹,眸子瞬间眯了起来。 「风倾城想要小月儿你一个人去见他,当本王不存在吗?」 炎墨迟的声音十分森然,带着几分彻骨的寒意。 白溯月一听到炎墨迟这话中的语气,就知道他生气了。 手中的字条在炎墨迟的掌中化为粉末,炎墨迟背着手,看着门口的方向。 「小月儿,你留在家中好好休息,本王亲自去见见风倾城!」 白溯月伸手抓住炎墨迟的手臂。 暗红色的长袍,和她白皙的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笙儿还在他们手上!」 「本王会救!」 炎墨迟直接丢下淡淡有力的四个字,神色间是不容置疑的神色。 白溯月皱了皱眉:「可是,如果我不出现,笙儿会不会有危险?」 「难不成你不相信本王的能力吗?」 白溯月摇摇头:「月儿没有怀疑王爷能力的意思,只是这件事不能冲动,笙儿还小,万一受到伤害的话!」 「风倾城应该还没那么狠!」 炎墨迟打断白溯月的话,却看到白溯月眼底的深意:「可是南妃会!」 安香楠! 那女人手段狠辣,就连人肉都吃,小孩子更是不知道抓了多少。 现在风倾城利用笙儿单独邀她见面,肯定也是不安好心。 这次前往风险万分,白溯月心里都十分清楚。 但是她可不想什么事情都让炎墨迟来帮她遮风挡雨。 「小月儿真的决定了?」 白溯月轻轻眯了眯眸子:「王爷放心,月儿就算去,也不会让你担心,王爷不是已经找到了南妃的藏身之地了吗?」 她嘴角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来,目光之中划过一道深深的冷色。 炎墨迟见到白溯月要使坏,双眸微微眯了起来。 「月儿你要怎么做?」 白溯月的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炎墨迟的双眼凝视着白溯月的眸子,心中突然多了些好奇。 他是亲眼看着白溯月那一点点的转变的。 如今的白溯月,果然已经不再是那个令人担心,有勇无谋的人。 白溯月走到门前,月色下,那双极为同样带着凌厉之光的双眸里,藏纳着淡淡的思绪。 既然对方已经浮出水面,打算来算计她,那就不要怪她心狠手辣。 黑夜之中,白溯月独自一人骑着一匹墨龙驹,从炎王府的大门口,向着城外的方向狂奔而去。 马蹄阵阵,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白溯月就已经来到了城外的景龙寺山脚下。 约定的地点,就在前方的一片村庄当中,怪不得这么多天都没有找到风倾城的藏身之地。 京城外面这一片有十几个村子,山谷环绕,想要藏一个人实在不能太容易。 白溯月骑着马,绕到山林后方。 在景龙寺后山的一片竹林之中,出现了一个茅草屋。 在一开始收到字条的时候,白溯月就已经想起了这里。 四周的景象逐渐和记忆之中的重叠,白溯月将墨龙驹拴在旁边,迈步向着里面走了进去。 漆黑的天空之下,月光透过竹叶细细碎碎的洒在了白溯月的身上。 那身雪白色的白色纱裙,站在竹林之间分外显眼,如仙如幻。 一道同样雪白的身影,出现在了茅屋门前。 风倾城微微垂着眸子,面色在月光之下依旧温润,只是双眼之中却好像藏着太多东西。 「你来了?」 白溯月迈步走到风倾城不远处,面色微微泛着冷色,没有丝毫要叙旧的意思。 「笙儿呢?」 「被南妃带走了!」 风倾城提起南妃两个字的时候,并没有多少感情在里面,他声音清冷幽远,在夜色之中蔓延很远。 白溯月听到这个答案,转身便走。 风倾城微微睁开双眸,眼底划过一道异色:「月儿!」 那声月儿叫的白溯月浑身直起鸡皮疙瘩,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她慢慢转过身:「风倾城,既然笙儿已经被人带走,我可不会留在这里和你浪费时间!」 「白溯月!」 忽然一声清脆的女声在夜色之中传来,白溯月一抬头,就看到一个穿着粉色长裙的女子,手中抱着一个孩子出现在了不远处的小路上。 第425章 我不相信这是巧合 是熟人。 白溯月看到笙儿并没有真的被南妃带走,微微松了口气。 这么长时间没有看到林子萱,林子萱整个人都消瘦了很多。抱着孩子的身影。在丛林之中有些摇摇晃晃。 她的身影,逐渐接近了白溯月,让白溯月看的清清楚楚。 风倾城站在茅屋门前,见到林子萱突然出现。眼神冷了下来。 「你怎么来了?」 「殿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可是。如今白溯月已经成了炎墨迟的女人,您还去挣。还有什么意义!」 「我不在意!」 风倾城眯了眯双眼,温润的眸子里藏着几分让人心凉的执着。 「我说过。就算心得不到,也一定要得到她的人!」 林子萱听到风倾城的话,只感觉心口难受的厉害。 她为了风倾城,不要自己的家。甚至陪着他在这里东躲西藏吃苦受累。 更是带着不少精兵,保护他的安全,然。这些都不能让风倾城多看她一眼。 她嫉妒白溯月。嫉妒的感觉心口都要炸开了。 白溯月将两人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心中多少感觉有些好笑和恍然。 上辈子她喜欢风倾城喜欢的连性命都可以不要,可对方对她不屑一顾。 这辈子她甚至不去多看他一眼,却将风倾城牵制的魂牵梦绕。 真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不是在犯贱。 「本王妃不想和你们废话,将孩子交出来,可以饶你们一次!」 林子萱听到白溯月如此猖狂的话,瞬间被气的脸色微红:「白溯月,你还真是胆大包天,就连我都没有想到,你竟然敢自己一个人独自前来!」 她摆了摆手,立刻丛林之中出现了上百个手持弓箭之人,那些人张弓搭箭,直接对准了白溯月的方向。 林子萱微微低头,看了一眼怀中不大的孩子。 她伸出指尖,在笙儿的脖子上画了画。 白溯月倒是没有担心,因为林子萱还没有坏到会对一个孩子出手的地步。 「白溯月,上次你让殿下跪下求你,这次,我要你跪下求我!」 林子萱高傲的扬起下巴,那双眸子里,却布满了血丝。 风倾城皱了皱眉,双手背在身后,虽然对林子萱这种作为觉得不高兴,但这种能够惩罚一下白溯月,让她低头的事情,他还是乐得见到。 白溯月闻言,顿时勾起唇角:「林子萱,之前我同情怜悯你,对你一直手下留情,但是如今看来,你这是在执迷不悟!」 「执迷不悟的是你才对!」 林子萱梗着脖子,将白溯月的话给挡了回去,那上百个弓箭手,立刻将手中的弓箭抬了抬。 带着一种蓄势待发的气势。 「我不想和你废话,若是你不跪下求我,我就立刻掐死这孩子!」 白溯月轻轻蹙眉,眼神之中却依旧带着波澜不惊的色彩:「林子萱,你父母的脑袋,都不要了吗?」 「我……」 林子萱顿住了,掐着笙儿脖子的手,这下更是失去了力气。 「如今我不但是炎王妃,还是当今天风国的公主,你们这些乱臣贼党有什么资格让本妃下跪?」 公主! 一听到这两个字,林子萱就感觉自己的心口煎熬的厉害。 「你们白家才是真正要谋朝篡位的人,你们联和长公主,一起谋害皇上,设计陷害皇子夺皇位,简直是无恶不作!」 白溯月见到林子萱皱着眉头,双眼之中闪过的淡淡光彩,知道对方已经将最近发生的一切都打听到了。 她懒得去和林子萱这个已经昏了头的女人解释,冷笑着启唇:「成王败寇!」 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直接堵住了林子萱后面说有的话,白溯月这四个字,简单却又不简单。 过程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如今的结果,便是她和风倾城失败了,沦落为寇。 「哼,不管如何,今天我只要抓了你,就不怕白震不乖乖让位,那些平头百姓懂得什么,只要几句话就能让他们乖乖信服,来人,抓住白溯月!」 林子萱一声令下,丛林之中立刻出现了另外一群手拿刀剑的人。 白溯月见到这些人是冲着自己来的,不紧不慢的看了一眼风倾城的方向。 她忽然抬起手,在耳侧轻轻拍了拍。 清脆的巴掌声,在林子里传出去很远,就在林子萱还没有明白白溯月这个动作的含义时,变故突生。 林子萱只感觉自己的手臂骤然失去了知觉,抱着笙儿的手一下子松开手,她吓得脸色微微一变,看到笙儿已经到了另外一个人的手中。 一阵迷雾从竹林之内生起,不少手持弓箭的人浑身突然失去了力气,软倒在了地上。 木仇抱着笙儿,出现在林子萱身边,一脸冷色的注视着风倾城。 另外一大队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骑着马从山涧之中的一条小路之中走了出来,直接将在场所有人都包围了起来。 这一幕,让风倾城的神色出现了些微妙的变化。 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时候,从哪里闯进来的? 整个山上,明明就只有一条紧紧能容得下一人通过的小路,这些军队来的怎么这般快? 风倾城心中微微顿了顿,看着白溯月的眼神,透出一抹不可思议的神色来。 他的所有藏身之处,好似在白溯月的眼中,都变得一览无余。 他刚刚得到镇国侯府的别庄藏有东西的消息,别庄就已经到了白溯月的手里,刚将轩帝抓起来,第二天人就被白溯月亲自救走,甚至在京城那间,隐藏了多少年的粮铺,好像都被人发现了倪端。 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一个人将他了解的透彻,他的一切计划,一切手段,都早已被那个人瞭然于心。 然而这个人,他很怀疑就是白溯月。 至于为何这般想,那也都是风倾城经过这么多时间观察的直觉。 「月儿,这山上根本就没有第二条路,如果有的话,那也只是仅仅容我一个人通过的山洞,你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当然就是通过那个山洞!」 白溯月挑起眉梢,毫不客气的将他的疑惑给说出来。 然而带给风倾城的,却是更强大的震撼。 他忽然垂下眸子,眼神之中透着波涛汹涌的色彩:「月儿,我可不相信这么多事情都是巧合,说吧,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我那么多事情的?」 第426章 将风倾城逼急了 风倾城的目光灼灼的凝视着白溯月。 即便是被众人围困,那张风轻云淡的脸上,也没有一丁点儿紧张的色彩。 只是。林子萱着急了。 此时。她人已经落在了木仇手中,身上的穴道被点中,呆愣愣的站在原地,手中还保持着怀抱着孩子的姿势。 笙儿被木仇小心的抱在臂弯当中。小人儿还不明白髮生了什么,瞪大好奇的双眼,在四处看热闹。 白溯月见到场面已经被控制起来。顿时放下心来。 不远处,一道暗红色的影子。此时出现在了众人眼前,炎墨迟摇了摇手中白色的钢骨摺扇。那大大的炎字,依旧红的晃人双眼。 「小月儿!」 骑在墨黑色的高头大马上,炎墨迟不紧不慢的从众人中间穿梭出来,直接一伸手。就将白溯月抱到了马背上。 风倾城见到白溯月还没有给自己答案,就要和炎墨迟一同离开,立刻向着前面走了几步。 林子萱见到至始至终。对方都没有看自己一眼。眼圈瞬间红了起来。 「月儿!」 两旁的侍卫,齐刷刷的将弓箭对准了风倾城。 竹林之内,夜色之下,风倾城的身影,惨白而独立。 白溯月从马背上回过头去,轻轻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风倾城的方向。 「你还没有告诉我,这些地方我从来都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白溯月微微挑眉:「二皇子确定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吗?」 白溯月这样一问,倒是让风倾城怔住了,突然有些怀疑起自己的想法来。 如果没有人将这些地方告诉给白溯月的话,她又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他身边的奸细到底是谁,为何会隐藏的如此之深。 白溯月看到风倾城那双陷入深思之中的眼眸,嘴角划过一道浅浅的笑意来。 「王爷,咱们走吧!」 白溯月骑在墨龙驹的前方,马蹄慢悠悠的向着外面走去。风倾城凝视着白溯月的背影,一双眸子里划过一道幽幽之色。 「放箭!」 白君烨牵着马,站在人群之中声音清脆的下了命令,众人手中的弓箭,在这一瞬间,脱弦而出,直奔着风倾城的方向冲去。 如果白溯月看到如今这一幕,一定会回想起前世风倾城在风慕陵临死前,下的一个命令。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当初是风倾城下令要除掉白君烨,如今风倾城的生死大权,却握在了白君烨的手上。 风倾城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即将面对死亡的不是自己。 他目光执着的盯着白溯月的后背,眼神之中藏起淡淡的深意来。 「白溯月,不知道我上辈子到底欠了你什么,竟然会落得这种下场!」 白溯月抓着缰绳的手指微微一紧,慢慢收拢着。 炎墨迟明显发现了白溯月的变化,细长的凤眸微微眯了起来,他语气有些加深的问道:「月儿,你怎么了?」 白溯月缓缓摇头,双眼之中的眸子却暗了几分。 「没什么,只是听到风倾城的话,心里多少有些触动罢了!」 炎墨迟的大手,紧紧的握在白溯月的手背上,他唇角紧抿着,双眼之内闪过一道冷色:「小月儿,你捨不得他死?」 白溯月头也没回,脸上更是没什么表情:「天色晚了,该回家了!」 一阵箭矢破空个声音在白溯月耳边响起,白溯月闭上双眼,等着风倾城的死讯。 片刻,箭矢入肉的声音传来。 白溯月拉住缰绳,缓缓回头看去,却见到风倾城面前,林子萱张开手臂,身上中了不知道多少箭。 白君烨见到此处,已经让众人停手,木仇抱着笙儿站在人群身后,微微皱了皱眉。 他并非真的将林子萱的穴道给点了,而是她中了麻药。 即便如此,他也没有想到林子萱会突然跑到风倾城面前去。 白溯月停下缰绳,看着风倾城身上染满了林子萱的血,她眼神微微幽暗了几分。 即便是早就知道前世林子萱死在风倾城手里,白溯月都没有想过会是这种结果。 心中莫名的感觉到有些无奈。 她突然就想起了,为了颜映柔,宁愿自己去死的无轻。 虽然两者之间的这份情感并不相同,可白溯月还是将其放在了一起。 说到底,林子萱和无轻都是同样的人,即便是他们选择错了,但爱却没有错。 林子萱身上到处都是血窟窿,她瞪大双眼,躺在风倾城的怀里,脸上露出满足的神色来。 「这……这次不是……子萱设计的!」 林子萱每说出一个字,嘴角都在不断的涌出血来。 「子萱没有……错,能死……在殿下怀里,已经很……!」 知足两个字,在林子萱的唇边,形成了一个口型,却再也没有发出声音。 风倾城眼角到处都迸溅着林子萱的血色,一双眸子瞬间红了起来。 他站起身,看了一眼四周还在拿着弓箭的视为。 白君烨眯了眯眸子,眼底暗藏着汹涌的波涛。 他侧过头,看了一眼还没有走远的白溯月,等待着她做下一步的命令。 到底是将风倾城杀了,还是不杀! 「杀了!」 白溯月冷冰冰的吐出两个字来,没有丝毫留情。 「这件事,就交给大哥亲自来做!」 风倾城还欠着白君烨一条性命,她只是还了罢了。 微微仰起头,白溯月转身看向风倾城,就在此时,丛林之中出现了一阵异动。 一阵迷雾骤然从林子里出现。 十几个身着黑衣的人动作极为利落的从林间穿梭而过,直接守在了风倾城的面前。 「二皇子,快离开这里!」 风倾城目光冷了冷,默默起身,一双眸子里藏着淡淡的杀意。 将林子萱的尸体交给一旁的手下,风倾城洁白的长袍上红梅点点,到处都沾染着林子萱的血。 那双原本温润如墨的眸子,在此时变得有些颓红,一股怒色在那双眼睛里逐渐凝聚,带着嗜血的味道。 「二皇子殿下,宗主大人还在等着咱们,此地不宜久留!」 「毕竟她为了本皇子而死,本皇子若是不为她报仇,也过意不去!」 他声音加深了几分,炎墨迟见到风倾城浑身气息骤然变了,拉着缰绳带着白溯月站在外围看着热闹。 「小月儿,看来你将风倾城给逼急了!」 第427章 输的十分彻底 白溯月眯了眯双眼,眸子里划过数道莫名的光彩,如果她这辈子和上辈子一样不记得风倾城。陷入风倾城早已设计好的温柔陷阱之中。下场会不会就和此时的林子萱一样? 林子萱就算是为了风倾城付出性命,也难以得到那人的一眼回眸。 然而,她和风倾城之间的仇恨,在上辈子就已经种下了。 白君烨皱了皱眉。见到白溯月眼中坚决的杀意,立刻布阵将风倾城等人层层包围。 那几十个黑衣人见到已经没了出路,立刻重整气势。和包围他们的大军对峙起来。 第二批弓箭射出,那些黑衣人带着风倾城躲到了后方的竹屋之内。 白君烨带着人逐渐逼近。等到众人七手八脚的将竹屋砍碎,却发现竹屋里面的人影。竟然都已经消失了。 白溯月看到空空如也的竹屋,忽然浅笑了起来,笑得花枝乱颤,肩膀颤抖。 炎墨迟微微垂眸。抿着唇角探究着白溯月到底在笑什么。 「我刚才,还真以为风倾城会和咱们拼命,现在看来。还是我太高估他了!」 默默嘆了口气。白溯月扒开竹屋,将躺在桌子下面的,属于林子萱的尸体让人拖了出来,她眸子在林子萱的面容上转了转,随后缓缓收回视线。 「带回去,好好安葬了吧!」 「王妃,那风倾城怎么办?」 许孝带着人来到白溯月身边听候命令,见到白溯月一脸胸有成竹,满不在乎的神色,眼神之中不由得多了些敬服来。 白溯月招了招手。 「你们几个,带着些高手跟我来,木大哥,咱们去堵风倾城的出口!」 木仇默默点头,直接将笙儿交给了白君烨。 白君烨抱着怀中一脸乖巧天真的孩童,原本清清冷冷的面容上,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来。 三人带着一队人马直接闯入丛林之内,沿着一条诡异的小路向着山顶爬着。 炎墨迟见到白溯月的动作,任由她带领众人,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问过。 「到了!」 淡淡的两个字,听在众人耳边,却让所有来的人好奇起来,这山林之中小路不少,然而白溯月走这条路,却仿佛轻车熟路一样。 白溯月上前一步,轻轻的用手,在旁边山壁上一处堆满了藤蔓拨了拨。 眼见着,外面满是陈旧泥土的山洞出现在众人眼中。 漆黑的洞口仿佛深不见底,这一条路这些人走了很久,恐怕风倾城等人还没来得及赶到这里。 「王妃,真是奇怪了,您怎么知道这里有一个洞口的?」 白溯月随便扯了个慌:「以前来过,早就发现的,这次见到风倾城等人消失,想到一定会有密道出现,所以就带你们过来守着。」 炎墨迟静静的站在白溯月身后,看着她浅笑盈盈的解释着自己的所见所闻。 只可惜,天底下哪里有那么多巧合的事情,白溯月又怎么这么肯定,她看到的这个洞口,就是之前那条密道的出口。 自己的小月儿心里一定藏着天大的秘密。 细长妖孽的双眸之中划过一道流光,炎墨迟上前一步,将白溯月的手腕紧紧抓住。 一旁的木仇淡淡的看了两人一眼,默默的走进山洞之中,片刻间,他一脸平静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我在里面随手放了毒烟!」 白溯月一愣,未曾想她还没有说话,木仇就动手了。 这个平日里看上去稳重安静的男子,实则却是最为精明的。 炎墨迟见木仇将白溯月的视线吸引了过去,眼底露出一抹浅浅淡淡的不悦之色来。 白溯月将眸子垂下,一双眸子里划过一道促狭:「不知道木大哥手中有没有能够引来这山中蛇虫的东西,最好能多放在这里一些!」 木仇顿了顿,将手中的小瓷瓶放在旁边的几个属下手中。 立刻有人将药粉洒在了洞穴门口,众人眼见着,那些蛇虫开始向着山洞的洞穴处爬了过来。 白溯月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风倾城不是要逃跑吗,她送给他一场蛇虫盛宴。 …… 阴暗的地穴当中,风倾城被黑衣人手下护在中间,一步一步的向着前方又窄又潮湿的暗道之中走着。 风倾城背着手,双眼微垂着,双手在身侧紧握成拳。 「殿下,咱们需要加快速度一些,那些官兵一定会从入口处追过来!」 风倾城听到催促,不耐烦的点点头。 「殿下,带着林小姐的尸体实在有些不方便,这地穴很长,里面有些地方狭窄的只能通过一个人,带着林小姐的尸体,一定会连累您!」 「对啊殿下,相信那些人还不会将林小姐的尸体如何!」 左一句右一句的劝说,让风倾城闭着眼,深深的吸了口气。 忽然间,前方一道莫名的烟雾,瞬间席捲而来。 带着一种腥臭的味道很快遍布他们所在的这节通道,不少黑衣人闻到这味道,脸色一变,瞬间用袖子捂住口鼻。 「这烟雾有毒!」 「怎么可能,明明就已经到出口了!」 「这齣口多少年都没有使用过,到底谁能知道咱们会从这里逃出来!」 众人的疑惑,在风倾城的耳边炸开,他微微瞪大双眼,眼底的疑惑更深。 「知道这隧道的,只有你们这些人,本皇子想不通,到底是你们谁将这些消息透露出去的!」 「属下等用性命担保,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儿!」 「殿下,这里不能久留,快离开这里,剩下的事情以后再做追究!」 毒烟越来越浓,狭窄的隧道,很快就剩下了不到几米的可见度。 这些人闻着这诡异的为一道,脸色难看的厉害,一种作呕的感觉在胃里翻滚着。 更有甚者,想要往回走都失去了力气。 这些毒药不是致命的,有几个人反映了过来,连忙从怀中掏出醒神的药丸吃了下去,带领着风倾城就向着来时候的方向跑去。 只是,人哪里有烟雾的速度快,很快那些提起内力的黑衣人一个个都倒在地上。 「殿下快走!」 黑衣人暗道不妙,那腥臭的味道让人闻着就感觉十分噁心,再加上洞穴之内的空气极为稀少,很快众人就都中了招。 就在那些黑衣人躺下的地方,风倾城看到,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蛇虫蝼蚁,大批量的蜂拥而出。 这要是倒在这里,绝无生还的可能。 好阴险的手段! 风倾城浑身无力的后退了一步,双眸之中布满了血丝。 他输了,输的十分彻底。 第428章 见不得人 不管是心还是…… 都输在了白溯月一人手里。 风倾城只察觉到眼前一阵发黑,脑仁阵阵发疼。 在他闭上双眼的瞬间,眼前好像出现了一个熟悉的绝美面容。 通道轰然塌陷。白溯月看着里面冒出来的一片灰尘。眼底闪过一道凌厉的色彩。 「王妃,恐怕里面的人,活不成了!」 白溯月轻轻挑眉,嘴角溢出一抹浅笑:「这通道是被人故意弄塌的!」 众人眼神之中划过一道诧异的色彩:「难道里面的人不想活了。才弄塌了这通道?」 白溯月缓缓摇头:「并非如此,是有人不想让我们追过去!」 这么长的山路,她知道的通道虽然只有这一条。但也不一定没有别的出口。 但即便是有的话,风倾城也绝对不会知道。 既然如此。那就是有人来救他了。 「王妃,还要追吗?」 「算了!」 白溯月微微侧过头。看到炎墨迟眼底的灼灼亮色,嘴角轻轻抿了抿。 「南妃都已经抓到了,风倾城又算的了什么!」 白溯月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众人心中大骇。 众人全都没有想到。白溯月竟然会先一步抓住了南妃。 这人可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回城!」 炎墨迟勾了勾唇角,虽然没有抓到风倾城,但是心情却还不错。 木仇犹豫了一下。走到白溯月面前。伸手将刚才的瓷瓶放在了白溯月手心里。 「也许你还用得到!」 白溯月展开手心,上面是一个小瓷瓶。 还有一张,字迹很小,很简略的药方。 白溯月看着木仇的背影,心口微微暖了暖,连忙跟了上去。 炎墨迟见到白溯月收下木仇送给她的东西,眼眸微微闪了闪,小声说道:「月儿,你要好东西,本王那里有很多,都是从木仇的师傅老毒鬼那里浓来的,肯定比他的要好!」 白溯月忍不住一阵轻笑,看着炎墨迟微微抬着下巴,那张面容上带着淡淡的不屑之色,感觉有些好笑:「王爷这点儿小醋都要吃吗?」 炎墨迟细长的凤眸里潋滟着极为浓郁的色彩:「并非本王吃醋,而是小月儿你招蜂引蝶,若是本王不好好看着,怕是以后你会悄无声息的和人跑了!」 白溯月闻言,收敛起面上的笑容来。 她心中一阵轻微的浮动,原本还有些沉重的心情一下子被炎墨迟逗弄的放松起来。 原本以为成亲之后,和炎墨迟在一起多少有些隔阂,毕竟他们两人根本不是一样的人。 然而她却发现,她想多了。 字里行间,白溯月也感觉到了身边这男人堆自己的重视,那种被人捧在手心里的感觉,让白溯月有些情不自禁。 「王爷是不是有些小看自己的魅力了?」 她轻轻抬起头,看着那张完美的侧颜。 炎墨迟淡淡勾起唇角,垂着眸子凝视着她:「本王从未小看自己,只是小看了你!」 白溯月骤然一愣。 「在你眼里,本王恐怕就是那路边的野草,还比不上你家木大哥一根手指!」 那张妖孽无双的眸子里,划过一道淡淡的无辜色彩,他微微垂眸,失落的情绪瞬间倾泻下来。 明知道对方是装的,可白溯月还是解释了一下。 「王爷应该知道,你在月儿心中的地位无人能代替!」 这句话瞬间取悦了炎墨迟,炎王殿下直接起身将白溯月从地上抱了起来。 「那就让本王看看,是怎么个无可取代的法子!」 白溯月见到他眼底那抹坏笑,心中顿时微微跳了一下,她抬起头看了一眼快要大亮的天色,连忙转移话题。 「我要去见见南妃!」 炎墨迟一顿,抱着白溯月腰间的手紧了紧。 他微微仰起头,细长的眸子里闪过一道浅浅的光芒。 「好!」 一个字落下,墨龙驹在山野之中飞快的狂奔起来,带起耳边的阵阵唿啸风声。 白溯月的长髮被风吹起,一阵阵清香的味道在炎墨迟的鼻尖环绕,炎王殿下的眸子浅浅的眯了眯,在她的头顶上轻轻落下一个吻来。 两人率先从山野之中离开,直奔着城门外的一间客栈走去,炎墨迟领着白溯月进入客栈三楼的一间角落里的包厢之内,里面立刻出现了几道身影。 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从一个黑色斗篷之下传了出来。 「主子,您来了!」 炎墨迟轻轻嗯了一声,带着白溯月进入房间,那斗篷骤然在白溯月的面前脱落,露出了里面一张十分苍老的脸来。 那是个上个年纪的老者。 白溯月一瞬间就被对方的气场给吸引了过去,她微微闭了闭双眼,将目光牢牢的凝聚在了那老者的容颜上。 一种危险的感觉在心中逐渐升起,那老者抬起头,对着白溯月的方向浅浅一笑:「属下墨幽,见过王妃娘娘!」 「墨幽?」 白溯月疑惑的念了念这两个字:「墨竹是你什么人?」 「他和属下一样,都是隶属于王爷的暗卫!」 见到墨幽还要说些什么,炎墨迟微微摆手:「墨幽,你先退下去吧!」 「是,主子!」 墨幽不叫炎墨迟王爷,而是叫主子,更是让白溯月感觉有些奇妙。 就好像,他在叫的并非是炎墨迟天风炎王这个身份。 她已经知道炎墨迟是烈焰皇室中人,白溯月对墨幽的态度也并没有任何怀疑。 老者点了点头,默默走到包厢门口,在转身关门的时候,看着白溯月的眼神,露出了一抹莫名的深意来。 一个面上戴着纱帽的女子坐在房间正中间的床上。 白溯月迈步走近,直接将她头上的纱帽给摘了下来。 南妃的脸色瞬间就变了,她紧盯着白溯月的双眼,四肢却无法动弹。 「炎王殿下,你若是放了本宗主,本宗主自然会给你数不尽的好处!」 即便是成了阶下囚,南妃的语气依旧高傲的很,像是站在平等的地位上在和他们谈条件。 白溯月对安香楠这一点十分佩服,如果没有点儿能耐,这宗主的位置,早就不是她的了。 「安宗主,本妃今天来并不是听你说这些废话的!」 安香楠的脸上没有一丁点儿害怕的意思。 她将目光落在白溯月的身上,嘴角溢出一抹冷笑来:「不想听?难道你不想知道秦萧第一个男人是谁吗,本宗主可是打探的清清楚楚,你和你大哥都是那人的私生子,见不得人的东西,若不是本宗主知道麒麟丹在你身上,多看你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第429章 严刑逼供 白溯月听到南妃这番话,眼神凌厉了几分,那抹杀机。却在片刻间被她隐藏了下去。 「我和大哥的身份。我也不稀罕听,现在宗主大人还是关心一下自己和风倾城的小命吧!」 「倾城……不可能!」 安香楠的眼神瞬间微微变了变,「他怎么可能会被你抓住?」 白溯月垂下眸子:「是他自己自投罗网,又怪得了谁呢?」 这番话白溯月一说出口。安香楠顿时瞪大了双眼,那双苍老的,带着满满沟壑的皮肤。露出一抹哀默的情绪来。 白溯月有些不理解,南妃在风倾城很小的时候就将人给丢下。这母子两人的关系一向不好,不然的话。前世风倾城也不会在最后才将她交给她。 看来风倾城那时候也是不想救南妃的。 只是迫于药宗的压力,最终她才会被送到南妃手里当成药引。 现在她露出这种情绪来是干什么,演戏吗? 安香楠闭了闭双眼:「只要你能放了他,我就告诉你。是谁害死你娘的!」 白溯月的嘴角微微抿了抿,安香楠果然知道的不少。 炎墨迟却在此时,轻轻的用手暗了暗她的肩膀。 「小月儿。不要上了她的当!」 白溯月轻轻勾了勾唇角:「当然不会!」 说话间。她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瓶子,那里面装的,是刚才木仇交给她的,用来吸引虫蛇的药粉。 「麻烦炎王殿下,准备一口大缸,将她放在里面!」 炎墨迟轻轻挑眉:「你这是要做什么?」 「月儿要严刑逼供!」 她眯了眯眸子,眼底闪过一道浅浅的冷色来,前世她让她尝试了凌迟之苦,这辈子,她要让安香楠也尝尝,什么叫做万虫噬体的滋味。 安香楠听到白溯月将话说完,浑身顿时紧绷起来,她瞪大双眼紧紧凝视着白溯月,甚至比刚才还要害怕。 「白溯月,你要干什么?」 一听到白溯月要准备东西,安香楠顿时感觉到一丝不妙,毕竟未知才最可怕。 「安宗主,若是你紧闭着嘴,什么都不说,那我也就只好送你一程了,只是希望到时候你不要觉得生不如死!」 安香楠紧咬着下唇:「白溯月,天风国的药宗不过是留下来收集消息的一个分宗罢了,根本就没有多少高手,若是有人知道我死了,一定会替本宗主报仇的,得罪了药宗,别说你这个小小的天风国,就算三国联和在一起,也不一定能和其对抗!」 安香楠的这番话,让白溯月的双眼冷了冷。 「至于他们为不为你报仇,那都是你死了以后的事儿了,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安香楠顿时冷笑起来:「难道你们不害怕吗,药宗早晚会踏平天风,将你们全部一个个的除掉,就算你爹当了皇上又能如何,不过是个傀儡罢了!」 白溯月见到有人将一口大缸准备好,放在了客栈后院潮湿阴暗的草地上,直接伸手将安香楠的衣领抓了起来。 她都没有让炎墨迟出手,就将南妃提起,带到了后院。 炎墨迟从来没有见过,白溯月的眼眸之中爆发出如此强烈的恨意。 他见到白溯月的动作,没有丝毫阻止的意思,只在她有需要的时候在旁边帮上她一把。 这样的白溯月,炎墨迟也是第一次见,那眼底的杀机和恨意,像是在疯狂的汹涌着。 直接将安香楠放在大缸之中,白溯月伸手拧开小瓶子的盖子,放在安香楠的鼻尖,让她闻了闻。 一瞬间,安香楠就知道了那瓶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白溯月,你……你好狠毒!」 「和宗主比起来,差得远了!」 安香楠唇角微微颤抖着,虽然平日里做尽了坏事,可那些坏事都是对别人做的,她即便对自己狠,可一想到那种甚至比死亡还要悽惨难受的死法,她就感觉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在悄悄炸起。 冷汗一瞬间出现在她的额头上,她唇角干涩的咬了咬,最终心情平復下来。 「王妃想要知道什么?」 她收敛心神,微微挑起眉眼问着白溯月,虽然身上不能动弹,但是脑袋还是可以的,只是即便到了这种时候,安香楠也不允许自己自杀。 咬舌自尽这种事情,只有弱者才会做。 如果她没有强大的内心,恐怕再二十年前就已经死了。 「哦?这么快就招了,本妃还想看着宗主大人被万虫吃掉的惨状呢!」 安香楠倒吸了一口凉气,这里地方阴暗,虫子一定不少,就算没有,炎王那些手下也不是白吃饭的。 一想到被无数各种各样的大的小的虫子,爬在身上啃咬的那种感觉,安香楠就感觉心口在突突的跳着。 她虽然残忍,杀人如麻不假,可不代表她没有害怕的东西。 只是,白溯月像是没有听到她说话一样,直接将药粉顺着她的脖子,洒了下去。 那带着几分细细麻麻的感觉落在皮肤上,南妃总算露出了一个惊恐的表情。 「宗主大人,月儿好像没有说,你告诉我了,我就不收拾你了!」 炎墨迟看着白溯月的动作,坐在旁边石桌上,用摺扇撑着下巴。 他倒是有些好奇,白溯月要怎么对付南妃。 「你不能这么做,本宗主若是死了,有些秘密你一辈子也不会知道!」 白溯月眯起双眼:「宗主大人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那么痛快的,我会让你……求着我让你去死!」 说完这句话,白溯月后退了一步。 立刻有人将南妃的衣服全部剥了下来,缸盖将南妃中间的身体部分遮挡住,然而在大缸的侧面,却早早的被人开了两个长条形状方口,方便那些虫子钻进去。 还有人拿出洒了药粉的纱帐挡在白溯月和炎墨迟身前。 那大缸之中的南妃,满脸恐惧的看着四周围,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的,地面上的草叶在缓缓耸动着。 南妃见此,脸色顿时惨白惨白的,她凝视着白溯月,就好像看到了一个从地狱之中爬出来索命的厉鬼。 这个女人的心可真是恶毒。 「不要,我说,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说!」 白溯月抿着唇角,一动不动的看着南妃。 就在她说话那会儿功夫,已经有虫子爬进了大缸之中,南妃的脸色顿时扭曲起来。 第430章 她心甘情愿 她的身体本来就僵硬的不能动弹,可浑身上下的神经却极为敏感。 被虫子咬一口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成千上万条不知名的毒虫一起来咬。 她看不到自己的身体。但却能够清清楚楚的感受的到。这种什么都不知道的感觉,让南妃的心跳的极快。 痛苦也是加倍来计算的。 「啊!」 一阵彻骨的疼痛传来,南妃立刻惨叫了一声,不知道被什么虫子咬中。她感觉整条腿都麻痹起来。 「我说,我说!」 南妃咬着牙,下唇鲜血淋漓。 那张丑陋苍老的脸上。做着各种扭曲的表情,那些身经百战的暗卫见到这种场面。都忍不住心中微微发寒。 果然,他们变态的王爷。是不可能有一个正常的王妃的。 只要是一个正经人家出来的女子,都不可能想出这么狠辣的手段来收拾别人。 不过,他们倒是替自己的主子高兴。 若是主子的女人是个心慈手软,拖后腿的。那还不如直接杀了省心。 「墨迟,有些话我想单独和她聊聊,可以吗?」 白溯月轻轻转身。带着一点恳求的眼神看着炎墨迟。 炎墨迟见状。站起身凝视了白溯月片刻。 他细长的双眸轻轻眯起,手中的摺扇轻轻展开,在身前微微摇了摇。 「好!」 留下一个字,他勾了勾唇角,毫不在意的笑了笑。 然后,转身挥手,让众人全部撤离开这里。 白溯月见到炎墨迟走了,这才将目光落在了不断惨叫的南妃身上。 那种痛苦,也绝不会是一般人可以忍受的了的。 「你只要放了我,我什么都告诉你!」 「放了你?不可能!」 白溯月轻轻挑起眉眼,轻轻微笑着看着南妃。 「不过,你若是将我想要知道的告诉我了,我可以早点儿帮你解除痛苦!」 白溯月的眸子含着一抹亮色,一双极美的黛眉蕴藏无限风情。 只是这种美在南妃的眼中,却好像致命的毒药。 她听完白溯月的话,只感觉唇舌都在发麻,浑身都在轻轻颤抖。 不管怎么样,白溯月都会在今天,要了她的命。 「想不想回答是你的事情,你放心,有我在,这些虫子咬不死你!」 南妃喉咙滚动了一下。 如果说白溯月的血,是专治百毒的良药,那么对如今的她来说,与其被这些虫子咬死,还不如毒死。 「第一个问题,炎王殿下到底为了什么收集麒麟丹的草药?」 南妃明显一愣。 「你不问问你自己的身份,你母亲是什么人,为何要问炎王的?」 「废话,我还没问你这些!」 白溯月的声音凌厉起来,带着浓郁的煞气。 南妃忍着疼,却将心底的疑惑收了起来。 她冷笑了一声,像是找到了突破口:「炎墨迟要死了,他才这样费尽心思的来找麒麟丹,只是我有些好奇,你这个现成的大补丸就站在他眼前,他竟然忍着没有吃下去!」 白溯月脸色一冷,却不紧不慢的坐在椅子上。 不远处,更多的虫蛇开始向着这边涌动。 南妃知道,那些东西根本就不是附近存在的,肯定是炎墨迟的那些手下,不知道从哪里抓来的。 看着地上密密麻麻的虫子,还有身上撕心裂肺的疼,她忍住惊恐,颤抖着嘴角说道:「他天生绝脉,虽然天赋异禀的将内力修炼到了这种地步,但想要突破,延续性命,必须要找到能够护得住经脉的药,麒麟丹就是一种!」 白溯月双眸微微凝了凝,这点儿南妃说的,和木仇说的相差不多。 只是,她终究没有想到,炎墨迟所说的要救的那个人,竟然会是他自己。 「只是,麒麟丹虽然能有近乎于起死回生,百毒不侵的药性,可……」 南妃舔了舔嘴唇,看着白溯月,有一种近乎于贪婪的神色。 即便是身处于最危险的时候,南妃的心思却也没有改变分毫。 「可效果也没有你来的好,好比说直接服用麒麟丹,活下来的机率是四成,但是吃了你的血肉,就有七成机会,你说如果我是他,会选择哪一种方式呢,想来他当初这般煞费苦心的接近你,就是因为你这特殊的体质,不然的话……」 南妃冷笑了一声,看着白溯月的表情有些嘲讽。 「他身为烈焰国的三皇子,想要嫁给他的女子,恐怕能站满了天风国,你又算是什么呢?」 从南妃口中说出烈焰国这三个字开始,白溯月就对这个名字不算陌生。 再加上,那个司徒蓝纱同样来自烈焰国,炎墨迟对那里也没什么好感,连带着就连她都开始厌恶起来。 白溯月拧着眉,完全没有被南妃的挑拨离间所打动。 她看着南妃脸上痛苦的神情,原本压抑在心里的那点儿恨意,在慢慢的散发出来。 不是不报,时辰未到! 如今,这就是南妃即将到来的下场。 「白溯月,这样吧,只要你放了我,我就告诉你炼制麒麟丹剩下几种草药在哪里有,你应该知道,当年我隐身在炎墨迟母亲的身边,当过一年多的丫鬟,知道的事情可并不少!」 这种诱惑力,绝对是巨大的。 就连白溯月的心,都忍不住在动摇着。 「不必了!」 一道清冷的声音从白溯月身后传来,白溯月骤然转身,看到炎墨迟出现在他身后。 他微微高抬着下巴,那双细长的凤眸,带着傲视天下一般的气势。 暗红和银色相互唿应的衣袍无风自动,那张冰冷的面容上,多了一抹怒色。 白溯月并没有感觉意外。 因为她早就猜到,这种时候炎墨迟一定会躲在暗中偷听。 虽然这种感觉不太好,可谁叫她看上的男人就是这个德行。 如果暂时不能改变,她就先忍一忍。 「小月儿,本王知道你关心我,但这些东西,你没必要来问一个老妖婆!」 一句老妖婆,差点儿将南妃气的吐血。 白溯月翻了翻白眼,转身盯着那双眼睛:「我问王爷,王爷也不会说,就只能来问老妖婆了?」 炎墨迟眯了眯眸子,轻轻在白溯月的额头上吻了吻。 「好,你还想知道什么,我就在这里告诉你!」 南妃看到白溯月竟然没有被挑唆,神色之间有些着急:「本宗主说的都是真的,你不想要麒麟丹了吗?」 白溯月眼神冷了冷,嘴角划过一道淡淡的浅笑:「这有现成的,你怎么知道,我就不愿意呢?」 南妃的神色微微变了变。 看着白溯月,露出一抹不可置信的眼神。 「那种痛苦,你当真能忍受的了?」 白溯月听到南妃居然敢在她面前提这个,顿时轻笑起来,笑得花枝乱颤:「南妃娘娘之前想要抓我,不就是打的这个主意吗,与其被迫承受,倒不如心甘情愿来的好!」 炎墨迟闻言,伸手紧紧的抓住了白溯月的手腕。 他紧蹙着双眉,精緻的眉宇间逐渐凝聚成一个疙瘩。 她的这一番话,没由来的让他心口狠狠疼了那么一下。 「小月儿,你是我的人,本王怎么可能伤害你,若是你再说这种胡话,就别怪本王不客气……」 他骤然压低了声音,在白溯月的耳边说道:「让你一个月都下不了床!」 第431章 王爷不会骗月儿吧 炎墨迟像是确定了什么一样,嘴角划过一道极为诱人的弧度,他伸手摸了摸白溯月的额头。眼神之中划过一道淡淡的惊喜之色。 白溯月被炎墨迟这种这话弄的脸色有些脸色发热。连忙将话题转移。 「王爷不想让月儿担心,可以,但要将真相告诉月儿!」 白溯月轻轻挑着眉,这次。她决定主动出击。 不然的话她不想等到什么事情都无法挽回的时候,才知道最终的真相。 不知道什么时候,墨竹已经跟着几个人走了进来。他听到白溯月的话。有些迟疑的看向自家王爷。 那张略显冰冷的面容上,多了几分纠结的色彩。 「王爷。王妃是聪明人,这种事情还是早点儿告诉王妃的好。也免得王妃担心!」 炎墨迟皱了皱眉,旋即点了点头。 他转过身,将摺扇收了起来,不去管还在惨叫的南妃。直接拉着白溯月的手腕,上了楼。 二楼寂静无声,门外有人在严格把守着。墨幽带来的人全部都驻守在这里。保证房间之中的消息不会传出去一个字。 「小月儿,本王之所以隐瞒你,并非因为怕你知道什么,而是不想你无谓担心,只是我却没想到起到了反效果。」 白溯月有些惊讶的抬起头看着炎墨迟的双眼。 但是并没有在那双眸子里,发现任何说谎的迹象。 她浅笑,带着怀疑的弯着眸子看着炎墨迟,「王爷不会是在骗月儿吧!」 炎墨迟无奈的眯了眯双眼,用手摸了摸白溯月的额头。 「你是本王的王妃,人都是本王的,本王还用得着骗你什么?」 白溯月一听,旋即放松了心情,她都已经表决心表到了这种程度,炎墨迟若是还骗她,那就太不人道了。 「本王现在将你带到这里,就是为了跟你说明白麒麟丹的事情,也不想让你着急。」 看着炎墨迟嘴角那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白溯月静默了一番。 她抿着唇角,面容多少有些凝重。 「好,王爷说吧,月儿洗耳恭听!」 她微微挑眉,将一双清澈见底的眸子抬起,直接倒映到了炎墨迟的心底。 这杀伤力实在太过强悍,让炎墨迟的目光,在转瞬间沉重了下来。 他忍不住低下头,在白溯月的唇边细细的啄了啄。 禁慾了这么多年的时间,好不容易尝到了荤腥,如今的白溯月每每在他面前晃着,他都忍不住要将人从头到尾的拆吃入腹。 这个人,是他的。 一想到这几个字,炎墨迟的眸子里划过一道更浓的亮色来,更加多了一种,要将一切都告诉白溯月的冲动。 只是,暂时还不能。 她害怕白溯月知道全部真相之后,会对他产生厌恶。 这份他悉心培养出来的感情,他不想就此这般破碎。 「月儿,我天生绝脉不假,但早在从猎场回来之前,本王就已经成功突破了!」 白溯月虽然不懂炎墨迟话语之中的含义,可大概的意思还是明白的。 她震惊的看着炎墨迟,见到对方的眸子里神采奕奕,完全没有丝毫的颓废和虚弱感,一双眸子缓缓睁大。 在南妃眼中,那足以威胁到普通人的性命的绝脉之症,在炎墨迟这里,竟然不算什么。 「只可惜,这段时间本王并不能肆无忌惮的使用内力,所以看上去还比不上以前,再加上……」 炎墨迟看了看白溯月,一双眸子里却全然都是得意的笑。 「为给月儿解毒,我可是废了好大的力气,月儿有什么要奖赏本王的吗,对了,上次看的那本春宫图后面的还没有看完……」 「……」 白溯月虽然猜到了什么,心中刚要感动一把,可这感动的情绪还没有成型,就被炎墨迟自己给打算了。 这人…… 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她也算知晓了对方的用心,在得知炎墨迟身体没事之后,白溯月总算将一直提起的心脏给放了下来。 炎墨迟将白溯月抱在怀里,亲了亲她的额头。 「让你担心了!」 白溯月听完这番话,心中还是藏着重重疑惑,趁着这个机会,白溯月要一吐为快。 「王爷将话说清楚比什么都强,月儿不是那种受不得一点儿打击的女子,如果王爷真的要死了,我会安排好这段时间该怎么过,为王爷处理好后事!」 炎墨迟:「……」 虽然知道白溯月这是气话,但依旧让炎王殿下有些哭笑不得。 算算时间,时机应该已经到了。 「小月儿,本王之所以还在找麒麟丹的药,不过是为了混淆视听」 白溯月气定神闲的继续听着:「我在想,王爷说的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的!」 炎墨迟见白溯月不信他的说法,也没有着急,幽幽问道。 「小月儿,你不想将药宗连根拔起吗?」 白溯月摇了摇头,「暂时还没这个想法!」 炎墨迟唇角缓缓勾起一抹笑容来,他意味深长的瞧着白溯月的眸子:「月儿确实不需要这般想,但是本王要想!」 他微微扬起下巴,面容逐渐严肃起来,双手轻轻背在身后。 像是当惯了上位者,炎墨迟站在那里,说起这番话的时候,没由来的贵气无比。 「小月儿,你并不知晓你如今有多危险,在药宗之人知道你身份的那一刻起,那些老东西的注意力,就已经落在了你身上,为了保护你,本王只能再制造出一颗麒麟丹来!」 老东西…… 她的眼神稍微深了深,前世她死的比较早,倒还没见过炎墨迟口中所说的老东西是何等人物。 可是,现在所有的事情都向前推进了一大步,白溯月现如今也不知道未来有了什么改变,如今的这个时代,和前世相比,无外乎是两种平行的另外一种人生。 「制造出来一颗?王爷应该知道,当年集齐麒麟丹的材料实属不易,就连药宗这么大的宗门都没有再出现一颗,您要怎么制作?」 他微微垂眸,浅笑:「当年能找到,现在更能找到,小月儿不必为这件事儿担心,现在本王已经打听到,其中一种药材就在南夜国的皇宫之中,名为寒芝,正巧下个月皇兄大婚,咱们也去热闹热闹!」 白溯月的嘴角微微抽了抽。 热闹热闹,不将对方的婚事掀翻了,炎墨迟怎么可能罢休。 第432章 真的值得吗 只是,一想到炎墨迟这番费尽心思来寻找麒麟丹,最终为的却是自己。白溯月心中还是忍不住暖了暖。 但她也不明白这计划究竟能不能行得通。 「有了麒麟丹。岂不是还需要一个人来养!」 炎墨迟听完,不由得浅笑了一声。 「月儿,相比于你的血肉,真正的麒麟丹所含有的药效更是强悍。你应该体会的到!」 白溯月倒是忘记了,她就是因为麒麟丹捡回来一条命。 炎墨迟的话还没有说完:「只是因为唯一的一颗麒麟丹消失了,你的血肉才会被人传的神乎其神。无外乎是一些人的嫉妒心在作怪!」 白溯月彻底不说话了,因为她觉得炎墨迟的话很有道理。 「本王炼制麒麟丹。有很多好处,一是让人误以为本王的身体要不行了。还有便是,将来也许……能够用来救小月儿的命!」 白溯月眯了眯眸子:「所以王爷说,用来救人的话,是为了救月儿?」 「除了你。谁还能让本王如此费心?」 「可月儿怎么觉着,救我只是顺带着的?」 白溯月十分质疑的看着炎墨迟。 被那双眸子盯着,让炎墨迟唇角的笑意越来越浓了起来。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用扇子轻轻敲了敲白溯月的头。 「你这样觉着,是因为你太笨了,做本王的女人,要学着聪明点儿!」 白溯月抿唇轻笑,她倒是觉得她应该笨一些。 这样的话,就不会再看到任何让她怀疑的地方。 可是如今的她已经上了贼船,不管对方要做什么,她都要跟着一起了。 包括…… 一想到要大闹婚礼,报了之前的仇,白溯月唇角一勾,眼神顿时幽暗了几分。 白溯月皱了皱眉,脑海之中划过一道灵光,她刚想开口问出声,却听见门口有人敲门。 是墨竹的声音:「王爷王妃,人要不行了!」 白溯月迈步走了出去,看到已经奄奄一息的南妃,整个人状况十分悽惨,如果再不处理的话,一定死的不能再死了。 「王妃,您还有没有要问的?」 白溯月忽然失去了心思。 她母亲是什么身份,爹和大哥都知道,她不需要花费丝毫心思了哎了解。 可是,她好奇的是谁害死了她娘。 看她爹的模样,在听到她娘中毒身亡的消息之后明显不相信的神色,她敢确定,就连白震都不知道事情的真相。 这就让她要仔细的想想了。 「先弄醒!」 一阵盐水从头顶沖了下去,疼的南妃瞬间睁大双眼。 那种被万千虫蚁啃咬的感觉,让南妃恨不得现在就咬牙自尽。 她真是太小看白溯月了。 「我最后问你一遍,我娘是被谁害死的?」 「秦家,是秦家人,你娘有个堂姐叫秦诗,是她下的毒手!」 南妃只感觉,有东西已经钻进了她的肺腑,那种疼让她浑身巨颤,再也承受不住。 「求你杀了我,杀了我吧!」 白溯月的眼底没有丝毫怜悯之色,因为不管前世今生,南妃都是一个十恶不赦之人。 今天她这样不得好死,也算是为那些无辜死去的孩童偿命。 「杀了吧!」 「是!」 墨竹看了南妃一眼,手中长剑轻轻划过,一瞬间,南妃便没有了声息。 白溯月知道,她能够这样顺利的抓到南妃,炎墨迟不知道付出了多少代价。 墨幽默默的站在房门后面,见到炎墨迟走来,小声说道:「那些药宗高手的尸体已经处理掉,暂时不会让人发现是咱们的人杀了药宗分宗的宗主,只是……」 墨幽看了一眼白溯月的方向,苍老的声音之中夹杂着半分嘆息。 「王爷,只因为一个奇怪的人,就付出这么多,真的值得吗?」 炎墨迟的眉眼微微蹙了蹙。 「本王找了这么多年,真的找到了这个人,就绝对不会错!」 墨幽无奈摇了摇头,终究苦笑了一声。 白溯月走到炎墨迟身侧,刚才的话虽然没有听见,可还是察觉到,墨幽对她的态度不太和善。 在这种情况下,白溯月就只能当成没看见。 她可不是那种,遇到一点儿挫折,就跑到男人面前哭诉的女子,别人对她的看法如何,还需要时间来改变。 炎墨迟见到白溯月凝视着墨幽的背影什么都没说,轻笑了声。 那笑声之中带着一点儿邪气和魅惑,让白溯月心口跳了跳。 她抬起头,看向炎墨迟的方向,一双眸子里闪过数道流光。 「墨幽这个人就这个模样,有时候就连本王的面子都不给,小月儿不必放在心上。」 白溯月抿唇摇头,「不会,王爷应该知道,月儿从来不在意别人的看法!」 不在意归不在意,但不代表不会放在心上。 炎墨迟哪里看不出白溯月这点儿小心思,眼神幽幽的看着她。 「小月儿,人已经解决了,该回家了!」 炎墨迟什么都没有说,因为他心里明白,就算不说,小月儿心里也全都明白。 能够从南妃身边层层高手之中将南妃抓住,之前跟在他身边的十几个暗卫,死了一半,剩下的全部重伤。 这是这么多年来,暗卫之中唯一一次损伤了这么多人,也不怪墨幽会露出那种表情来。 这些人,全部都是墨幽一手训练出来的,全部都顶他半个儿子。 一下子死了几个儿子的心情,就连炎墨迟也心中理解。 他之前也害怕白溯月会因为墨幽的态度而多想,不过现在看来,他完全白担心了。 他的小月儿,不会因为别人的态度而活,更不会让别人瞧不起的她。 唇角浅浅的够了起来,刚刚踏出门的炎墨迟,红衣墨发飞扬着,双眼凝视着不远处白溯月的背影,目光骤然灼热了几分。 出去抓捕风倾城的人马重新返回皇城,晏景栾亲自进宫觐见白震,天色已然大亮,清晨的阳光刚刚照耀而出,全城的文武百官,就已经来到了皇宫大殿。 将外面发生的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白震闻言,心中陷入了一些沉思。 在皇宫这些天之中,白震倒是了解了一些大家鲜为人知的秘密。 比如,当年他为何会被抱走,老夫人为何会苛责他,他全部都了解了。 第433章 回家认亲 当年先太后生下他之时,有朝中妃子买通了江湖术士,编造了一通谣言。说先太后生下来的孩子会有克父之像。先皇听信谗言,一直都派人暗中监视太后,太后为了保住他和轩帝,这才将他送出宫。造成了他夭折的假象,顺便破解了这个局面。 至于老夫人…… 白震一想到这个自己叫了半辈子娘的老夫人,心中就感觉阵阵作痛。不是想念老夫人,而是更恨她了。 虽然她一切做法都是听从轩帝。可里面也夹杂了她不少自私的情绪。 这个老夫人,几乎毁了他半辈子。 收回心思。白震对晏景栾摆了摆手。 「景栾,辛苦你了!」 晏景栾站在下方,身形长身玉立,那张精緻的眉眼。仿佛鬼斧神工。 这个俊美的如同冰雕一样的男子,骤然抬起头看向白震。 「皇上,景栾有一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说!」 白震面容和蔼:「说吧!」 「炎墨迟的父亲。是当年杀害了我父亲的……幕后黑手!」 白震手中的摺子。在听到晏景栾说出这句话的瞬间,啪嗒一声落在桌案上。 他微微震惊的看着晏景栾,一双眸子里藏着一点儿不敢置信的神色。 「你说什么?」 晏景栾看到白震面上不可思议的神情,冰冷的面容上却缓和了一些,原来这些白震都是不知道的。 「当年皇伯伯和我爹并肩作战,共同创下神威军,当年出现在军中的刺客,都是那位……派来的!」 白震手指微微颤抖,一闭眼,仿佛就能想到那日的腥风血雨。 那几个杀手,像是如入无人之境一样,直接将那些侍卫砍瓜切菜,当着他的面围困起永威将军,直到对方战死才撤退。 如果不是晏褚让人将他强行带走,恐怕那时候,他也死在那里了。 这么多年都没有查到那伙人的来歷,晏景栾到底是从何得知? 「如果皇伯伯想要知道真相的话,景栾来从头说起!」 …… 先帝大葬,新帝登基,自天风建国以来,白震还是第一个继承了大哥皇位的皇帝。 不过,两人乃是一母同胞,再加上先帝留下的血脉稀少,群臣在长公主和两个一品大员的镇压下,很快平復下来。 更别说,还有异姓王炎墨迟这个女婿在。 谁敢不从,直接武力压制,那些原本高傲的文臣,在经受了一系列被虐待之后,全都老实下来。 白溯月荣登公主之位,白君烨却仅仅被册封了一个亲王之位。 不过倒是朝廷之中再也无人敢过问血脉一事。 登基大典开始震动全城,进行的十分顺利,白震成了天风国新皇,这件事一传扬出去,就瞬间轰动了青武和南夜。 这样的大事,他们当然也要插上一脚。 面见新帝,打探底细的过程自然不能错过。 各方势力蠢蠢欲动,但是天风皇宫内却依旧有条不紊。 白震早就存了心思先帮着大哥管理皇室,以后有机会将笙儿培育成人,最后将皇位交给风轩的这个皇孙,这样更是皆大欢喜。 然而,白震一直没有再找一个女子过后半辈子的打算。 在这件事上,白溯月和白君烨两兄妹的心中,有一半的遗憾和一半的愧疚存在。 白震为了她们的娘,这辈子没有留下一个亲生子嗣,更是没在有过一个女人。 所以两人研究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希望白震能够找到另外的一个心爱之人,过下辈子。 毕竟他们二人都已经成亲,可白震当了皇帝还要单着,简直太虐他们的心了。 在白震登基不久,一张张请求皇上选秀的奏摺就在白溯月和白君烨的示意下全都盛了上去,白震见到这些女子不少比白溯月的年纪都小的时候,瞬间怒了。 这还是新皇第一次爆发雷霆之怒。 白震直接下了旨意,谁再敢将这种东西呈上来,立刻打五十大板,见到一个武将被打了之后,从此众人立刻偃旗息鼓。 眨眼之间,半个月悄然流逝。 骤然间,天风国掀起了一阵轩然大波,只因为在白溯月的婚宴上,挂的那些名为迟暮的画像,实在太出名了。 那些不过是炎墨迟无聊时候的山水画。 白溯月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无心之失,竟然造就了前世依旧出现的局面。 不过这些都是小事,并没有影响白溯月和炎墨迟过日子。 白溯月趁着这些时间,暗中将南夜国秦家的所有人调查了一遍。 上到秦家的发家史,下到那些分支妻妾的来歷。 白溯月总算在那本不知道从哪里复制过来的族谱之中找到了两个字。 秦萧! 果然,她母亲是南夜国的人。 白溯月得到了这个消息,只感觉心口都要被气的燃烧起来,在看完她娘从小到大的发生的一些小事后,白溯月更是恨不得将秦家人全都撕了。 炎墨迟见到抱着消息看的白溯月眼圈微微发红,连忙顺了顺她的毛。 「小月儿,这些都过去了!」 白溯月缓缓收回了目光,眼神依旧冷厉。 她和炎墨迟单独站在书房之中,夜色幽静之下,带着一点儿淡淡的温馨之意。 「这些对娘来说都过去了,可是对月儿来说却没有,我从来都不知道……」她娘小时候生活的会是这般苦。 生母为通房丫鬟,出生丧母,在府中过着丫鬟不如的生活,秦家乃是医术起家,秦萧在一个嬷嬷的帮助下偷学了医术,一朝突然展现风华,救了秦家全族人的性命,最终却被恩将仇报,以偷学医术为名,差点儿砍断双手。 最终虽然保住了一条性命,可是那个帮她的嬷嬷却惨死了。 一看到这里,白溯月就忍不住咬牙。 「王爷!」 白溯月突然放下手中的信封,满身寒气的站起身来。 炎墨迟靠在矮榻上,衣衫半敞,一副风流不羁,却诱人至极的模样。 修长的手指捏起一杯茶水,炎墨迟的眸子里藏着淡淡的笑意。 「怎么了?」 「大婚的日子还有多久!」 炎墨迟眯了眯眸子,瞬间知道了白溯月的意思:「大概,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从这里到南夜国,需要多长时间的路程?」 炎墨迟掐算了一下:「走水路的话,只要半个月,小月儿,你要做什么?」 白溯月轻轻勾起唇角,微微笑了起来。 那笑意,多少透着一抹诡异的色彩。 如今的白溯月,就仿佛蚀骨迷人,却含着毒素的一种花,让人忍不住陶醉。 「不干什么,当然是……回家认亲!」 炎墨迟轻轻啐了一口茶水,淡淡点了点头:「提前半个月出发,也还可以!」 他对这次出门非常感兴趣,炎墨迟觉得,等到他游览一次南夜之后,那里的天,也该变一变了。 第434章 十六年前 行程就此定下,白溯月第二天,就赶往原将军府。现在的烨王府和白君烨告别。 只是。白溯月和炎墨迟的马车才停在王府门前,就发现门口大门敞开着,整个府中却显得空荡荡的。 「王妃,王爷!」 守门的家丁看到白溯月和炎墨迟。立刻起身迎接。 「正想给您送信呢,昨晚不知道为何,王爷和王妃竟然大晚上就坐着马车出了城门。说是要有急事要走,吩咐了我等第二天早上去炎王府给您送信。没曾想这信还没有送到,您就来了!」 白溯月听到自家大哥和大嫂竟然半夜就离开了。双眼划过一道诧异之色。 白君烨和方晴夏并没有什么朋友亲人,到底是什么事儿,竟然让两人如此着急? 「还留下什么话没?」 管家摇了摇头:「没了,走的十分匆忙。像是有什么大急事!」 白溯月的眸子轻轻闪了闪:「你可知道他们去哪儿了?」 「对了,王爷好像提到过南夜两个字!」 一听到南夜,白溯月的双眼之中划过一道明悟之色。 她和管家告辞。调转马车进了皇宫。半个月的时间过去,整个皇宫都变了一番模样。 后宫那些嫔妃,都被白震恰到好处的安排出宫,那些留下来的公主们,也都被人好好照顾着,等今后稍微大一些了,再做其他安排。 虽然白震并没有害人之心,可是防人之心却不能无,那两个带着皇子的嫔妃,被安排出了皇城,就算没有皇权富贵,至少也能保证后半生的富贵安康。 白震也有想过将这两个皇子接过来,但唯恐朝中那些心怀不轨之人利用,便放弃了这番心思。 因为白溯月提出了不少意见,白震这段时间简直忙的焦头烂额,有些事情落到实处并不容易,说起来简单,可是做起来却需要客服重重困难。 白溯月直接带着蓉儿进了宫里,看到白震还坐在那里皱着眉头看奏摺,便乖巧的站在旁边没有打扰。 白震以为白溯月有什么急事,抬起头看向白溯月:「月儿,来找爹有何事,炎王呢?」 「他在府中安排人准备东西,女儿要出门!」 白震倒是没有丝毫意外,以为两人要趁着这机会出门放松游玩,笑着问道:「去哪儿?」 「南夜!」 这两个字,瞬间让白震的脸色沉了下来。 「月儿,你……」 「大哥已经去了!」 白溯月打断白震的话,直接将管家的话给白震重复了一遍,让白震的脸色有些僵硬。 他微微皱着眉,眼神之中划过一道无奈来。 「该来的,终究都会来的!」 「爹!」 白溯月没有叫什么父皇,白震也不在意。 父女两人之间,还像以前那般相处的宁静自在。 周围那些太监宫女全部退下,留个两人单独的空间。 「现在,你已经不用什么都瞒着月儿了,因为……月儿都知道了!」 白震的脸色白了白,最终还是嘆了口气。 但是,他的脸色也松了松。 「害死娘的是秦家的人,南夜秦家,月儿一个都不会放过!」 白震皱了皱眉,虽然如今他已然成了一国之君,可却无法动用手中的权利,去管别的国家的臣子。 更何况,秦家是南夜国根深蒂固的大家族,想要除掉谈何容易。 「月儿,你都知道了,那你应该知道你爹……」 「这个……月儿不知道,也没有兴趣知道!」 白震:「……」 虽然没有将话说出来,但白震的心口莫名的暖了暖,看着白溯月的眼神却带着无边的温和。 「月儿,就算你不想知道,爹如今也必须告诉你,你的亲生父亲是南夜国皇帝,君御!」 虽然白溯月猜到了她那个所谓的亲爹不会是个简单的人物,可却从来都没有向着这个方面想过。 她还是露出了些许惊讶的表情来。 白震并没有停下,而是直接将当年的重重,全都告诉给了白溯月。 原来,当年她母亲从南夜国,是被人逼着离开的,秦家的不支持,再加上君御身边有一个对皇后之位虎视眈眈的阮贵妃,在实力强大的阮家威逼下,她母亲为了保住她大哥,和腹中的她,这才被迫从南夜国逃出来。 白溯月心口微微颤了颤,脸色更冷了。 这种连她娘母子都保护不了的男人,不配当她的爹。 「月儿,你也别怪你爹,南夜国自古以来从来都不想天风这样,皇权掌控一切,在南夜,只有家族的力量才最强大,阮家直接掌控了南夜国三分之一的兵力,身为君王,也有很多逼不得已的时候!」 白溯月嘴角带着浅笑,看着自家爹面容有些为难的为君御说情,感觉有些好笑。 她在等,就连白震自己都说不下去的时候。 说了半晌,白震果真停了下来。 即便是当了皇帝,他依旧是当初那个关心白溯月,照顾白溯月,将白溯月当成心尖肉的那个白大将军。 白溯月轻笑出声。 「爹,这件事不重要!」 白震只觉得口干舌燥,说了半天,却都没有见到白溯月有一丝动心的表情。 「十六年前,南夜国攻打天风之时,也是你娘带着爹上了战场,和对方带兵之人交涉,才让对方退了兵,你娘答应过阮家的人,这辈子她都不会再踏足南夜国一步……她倒是真的做到了!」 原来如此! 得知了真相的白溯月,只感觉心中有些发酸,一想到当年父母被人逼的走头无路,就连这种话都说了出来,她只觉得一股杀机在心口悄然升腾着。 她报完的,只有自己的仇,可是杀母之仇,就算前世今生的白溯月,都在欠着。 她欠了自己的娘两条命,她怎么能让那群人逍遥自在的踩着她们母女活着。 「爹……我娘答应这些,恐怕根本没办法抵御南夜国进军的野心吧,她是不是还答应了其他的条件?」 白溯月想到关键之处,勐然抬起头看向白震,却见白震皱了皱眉,却轻轻点点头。 这样一来,白溯月的心口更是寒的厉害,她目光一错不错的望着白震。 「她答应对方什么了?」 白震浑身紧绷着,放在桌案上的双手紧紧的攥着拳,眼神之中同样带着难以言说的怒色。 二十年的和平,岂是那么容易就能换来的? 第435章 付出的代价 「你娘亲手写了一封书信,让君御将皇后之位给了阮贵妃,阮家这才同意退兵!」 白溯月放了些心。还好不是什么大事。她娘都不打算回到南夜了,这皇后之位谁来都无所谓。 白震见到白溯月的表情,就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他轻轻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下去。 「那封书信的内容,爹也没有看到,但是阮家能这么快的退兵。还同意二十年的时间都不会攻打南夜,恐怕也和其中的内容有关!」 白溯月微微凝神。 「爹希望月儿能帮爹这个忙!」 「爹。你同意月儿去南夜了?」 白震笑着微微点了点头:「你现在长大了,爹没必要阻止你做什么。只是……要小心!」 白溯月心口热了热,连忙乖巧的应声。 「而且,有炎王在你身边,爹也放心。实在不行,就报爹的名字,谁敢欺负月儿。爹就算拼了老命。也要他好看!」 白溯月看着眼前明明穿着一身明黄,威风凛凛的高大男人说出这样一连串暖心的话来,双眼微微酸了酸。 然后,她侧了侧头。 「事不宜迟,女儿今天就会离开!」 「这么早?」 白震惊讶了一下,见到白溯月不像是开玩笑,连忙起身从柜子里摸出一块金牌来。 「这是爹让人准备的金牌,在天风地界绝对畅通无阻,若是在外面受欺负了,就将金牌亮出来,你乃是一国公主,谁敢动你,便是和爹作对,知道了吗?」 白溯月将还沾染着白震手心里温度的令牌捏在手里。 浅笑盈盈的抬起头,那双晶莹剔透的眸子里,像是布满了点点光辉。 「好!」 白溯月死死的握着令牌,只感觉心口像是被软软的棉花拖着,舒服的让她忍不住深吸了口气。 有亲人在的感觉真好。 她刚踏出宫门,墨竹就已经带着人来接她,蓉儿紧紧的跟在白溯月身后,说什么都不回去。 「蓉儿听话,你留在京城照顾我爹!」 蓉儿的脑袋摇晃的像是一个拨浪鼓:「公主远行在外,身边没有个伺候衣食住行的贴身丫鬟怎么行!」 「那本公主的武器店归谁管?」 「交给柳芷了,对了,还有墨竹!」 白溯月哑然,轻笑着敲了敲蓉儿的脑袋。 「你还真会使唤人,知道柳芷老实!」 蓉儿眨了眨眼睛,知道白溯月不会生气,大胆的抓住了她的手。 白溯月看了一眼面容依旧冷淡的墨竹,又瞧了瞧蓉儿,嘴角微微勾了勾。 然后,对着墨竹使了个眼色。 这次出门,炎墨迟不会带着墨竹前往,却会带着那位名为墨幽的老者。 毕竟前途坎坷,不知道还有多少危险在,身边带着些高手可以以防万一。 墨竹上前一步,毫不客气的抓住了蓉儿的手腕。 蓉儿狠狠的甩了甩,一双大眼狠狠的瞪着他,张嘴就向着他的手背上咬了下去。 只是,还没等牙齿合上,她就一动不动的待在愿意,双眼瞬间红了。 墨竹直接将人扛在身上逐渐远去,蓉儿用一双可怜巴巴的大眼睛看着白溯月的方向,这一分别,还不知道多久能够见面。 只是,蓉儿毕竟还有自己的生活。 白溯月抿了抿唇,用指尖摸了摸下巴,她就觉着墨竹不错。 坐上马车,直奔着码头而去,炎墨迟早早等在那里,白溯月看了一眼码头最前方,那条十分高大结实的货船,微微睁大了双眼。 这还是她第一次坐船出远门。 炎墨迟上前一步,直接将人抓到身边来。 「都告别完了?」 「嗯,只是还没见木大哥和木玲,云陇和云千紫也没看到他们……」 炎墨迟抓着她手臂的手紧了紧:「不必去见了,本王都派人通知他们了!」 说话间,他拉着白溯月就要跨步上了大船。 白溯月刚刚抬起步子,踩在大船的梯子上,就听到不远处一阵高喊,云陇和云千紫气喘吁吁的追到了两人面前。 云陇还好,云千紫彻底累坏了,直接穿过白溯月坐在船板上休息。 白溯月:「……」 炎墨迟面色一冷,想到这半个月的二人世界就要这样没了,脸色顿时不好起来。 「你们来这干什么?」 云陇淡定的将行李丢在大船上,跟在云千紫身后走了上来,一脸风轻云淡的模样。 那身藏蓝色的长袍,在湖风之中轻轻摇摆,带着几分芝兰玉树的味道。 腰间长剑上的宝石微微闪烁着,带着刺眼的光芒,他轻轻转身间,就有吸引人的味道。 站在码头上的不少人,都呆呆的看着这边的一个个俊男美女,不管是白溯月还是炎墨迟云陇,甚至是云千紫,都是那种让人回头率百分之百的人。 「本世子同样受到了邀请,想要一路去看看热闹!」 云千紫连忙点头。 轩帝一死,她大婚的事情自然作罢,再加上云千紫觉得,整个天风国,除了晏景栾,她还真没有几个能够看在眼里的。 只可惜…… 云千紫一想到这段时间,自己在晏景栾面前各种吃瘪的模样,就感觉前路坎坷。 她之所以会跟着,是因为…… 「人手已经安排好了,可以走了!」 一道淡淡的,清冷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云千紫的眼前立刻亮了起来,她直接快步走到晏景栾面前,双眼都在放光。 「晏大哥累不累,千紫帮你揉揉背!」 云千紫面对喜欢的人毫不退缩,不管对方能不能被她骗到手,她都要努力一番才行。 在这点上,白溯月很佩服云千紫。 「不累!」 「那你渴不渴,千紫去帮你舀水!」 「不渴!」 「那……」 「不用!」 晏景栾拒绝的毫不犹豫,一点儿也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让云千紫只感觉受到了深深的挫败感。 他声音一直平淡无波,不管云千紫说什么都要加个不字,语气却又并不是显得不耐烦和得罪人。 云陇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休息,好笑的看着自家妹妹吃瘪。 当初他有事儿的时候,云千紫是第一个胳膊肘向外拐的那个,现在想要他帮忙,做梦。 而且,他可不觉得晏景栾是那种很容易被打动的人,不然的话,喜欢这人的女子能够排满一条街了,为何到现在他都没有对谁动心过。 白溯月和炎墨迟起身进了船舱,这半个月的路程可并不短,得小心谨慎着才行。 就在此时,原本平静的码头瞬间乱成一团,一大堆人骑着马沖了进来,瞬间将码头里面的东西冲撞的七零八乱。 第436章 中毒 白溯月抬头看去,就见到司徒蓝纱和炎元翌竟然一同从前方现了身。 大船还没来得及抛锚离开,就有人立刻霸占了码头的位置。将所有人都拦截了下来。 司徒蓝纱在一群丫鬟的簇拥下。从入口走了上来。 炎墨迟和白溯月得到了消息,刚一出门就见到了来人,白溯月见到司徒蓝纱竟然主动凑上来,眼神微微冷了冷。 「大哥马上就要大婚了。还和别的女人凑在一块出门,难道就不害怕南夜公主嫉妒吗?」 炎墨迟常年挂在唇角的笑意,看在炎元翌的眼中。却好似看到了嘲讽。 炎元翌站在船头,眼神微微冷了冷。忽然走到司徒蓝纱面前,伸手就要去抓司徒蓝纱的手腕。 只是。却被人不着痕迹的躲开了。 他脸上露出半分尴尬和怒色来,却很快将其隐匿了起来。 「身为公主,应该知道男子三妻四妾本就正常,如果蓝纱愿意嫁给本皇子。就让那女人当个小妾都没问题!」 一听到炎元翌毫不留情的话,白溯月只感觉胃里一阵翻滚。 和风慕陵还有风倾城比起来,这个炎元翌简直可恶多了。 她真替那个南夜公主默哀。竟然喜欢这种人呢。早晚会将后半生搭进去。 不过一想到那公主是她仇人的女儿,白溯月就感觉心口松了松。 「立刻从本王的船上滚下去,本王不想再说第二次!」 此时,云千紫和云陇已经不累了,全都站在了白溯月和炎墨迟这边,晏景栾指挥者侍卫拿出腰间的长剑,对准了司徒蓝纱等人。 司徒蓝纱见状,轻轻笑了起来。 「都已经上了船,难不成还要将我们赶下去吗,来者是客,既然咱们要去的地点都是一样的,倒不如一起前往!」 白溯月沉吟了片刻,十分认真的看了一眼司徒蓝纱:「这船太小,放不下司徒小姐,你太重了!」 司徒蓝纱微微一顿,一想到白溯月这话中有话,瞬间气的眼底含着火气。 炎元翌本来就是找麻烦的,毫不犹豫的让自己身后的人冲上船去。 不多一会儿的功夫,一声惊叫划破天际,白溯月站在船边,十分镇定的看着湖面上溅起的水花。 「小姐……」 几个小丫鬟惊慌失措的看着水面的方向,炎元翌听到声音,连忙收起长剑向着这边跑来,「怎么了!」 「小姐她……被这女人丢下去了!」 炎元翌面色冷了冷,狠狠的瞪了白溯月一眼,直接一头从大船上跳了下去。 「开船!」 一声令下,那些还在船上打着的人被全都丢下海中,大船逐渐在水面上飘动起来,逐渐远离了码头。 白溯月笑着看向司徒蓝纱的位置,水面上露出了两道人影,司徒蓝纱被人带着来到了岸边。 至于之后会发生什么,白溯月就算不猜都能想的出来,司徒蓝纱被炎元翌给侮辱了,她那么高傲的性子,怎么可能受得了这种对待。 肩膀被人环绕着,一道低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小月儿,在想什么?」 白溯月见到越来越远的岸边,知道最近是不能靠岸了,她眨了眨眼睛,目光多了几分惆怅。 南妃死了,风倾城生死不明,这里的一切,仿佛都已经结束了。 脑海之中,划过一道道人影来,让白溯月不由得勾起了唇角。 她都做到了! 「突然要离开天风,这么远的路月儿还是第一次走,所以……有些感慨!」 「以后还有更远的路要走,小月儿,你要跟本王走吗?」 他的话,带着几分深意。 白溯月轻轻笑着点点头,她当然要跟着他走。 炎墨迟用鼻尖蹭了蹭她的额头,一双眸子里满满都是宠溺的色彩,他用指尖卷着她垂落在两鬓的长髮,声音悦耳诱人。 「小月儿,这船很大,外人打扰不到咱们!」 他这话刚说完,一道声音就已经从不远处逐渐接近,云千紫叽叽喳喳的声音传了过来。 炎墨迟皱了皱眉。 看来他刚才,应该将云千紫和云陇,一起从大船上丢下去。 四周已经到处都是水了,不知不觉间就已经走出去很远,云千紫一回头见白溯月和炎墨迟还在这里,立刻惊讶了一声:「你们怎么还在这儿,该吃饭了!」 说话间,她吹着海风,伸伸懒腰。 这里离皇城至少已经超过百里的距离,在加上顺风顺水,船的速度很快。 白溯月总算能够找藉口躲开炎墨迟,快步走到云千紫身边。 「我马上来!」 吃饭的地方十分宽广,一张大桌子摆放在凉风徐徐的船舱之中,船上还带着几个京城之中有名的厨子。 不管是菜还是糕点,味道都是极好的。 云千紫故意的坐在晏景栾身边,更是不竭余力的围晏景栾夹菜。 晏景栾眯了眯眸子,淡淡开口:「换一个!」 立刻有下人重新拿过碗筷放在他面前,晏景栾淡定的自己夹菜,对于云千紫的殷勤没有丝毫理会。 云千紫瞬间怒了,直接抱过刚刚她夹过菜的碗吃了起来。 论长相来说,晏景栾算的上是除了炎墨迟以外,最养眼的。 其他人虽然各有特色,却没有晏景栾那张五官分明的俊颜让人惊艷。 白溯月无奈摇头,真不知道这么冷的性子,到底谁能适应的了。 她刚想动筷子,云千紫的动作却骤然停住,她紧紧的蹙着精緻的眉宇,伸手捂着腹部。 骤然间,一口鲜血从云千紫的口中吐出来,在场的所有人都站起身来。 「千紫!」 云陇第一个扑了上去,将已经陷入昏迷的云千紫扶起来,他轻轻的探了探她的鼻息,一瞬间人就已经虚弱了下去。 「毒药!」 白溯月一听到这里,当机立断,直接咬破了指尖挤出些血珠餵进云千紫的口中。 这船上都是自己人,云千紫怎么可能中毒。 船上早就准备好了大夫,有人立刻检验众人食用的东西,立刻发现那毒,竟然是在云千紫吃饭的碗上的。 竟然有人,如此无声无息的当着他们的面,就将毒药给下了。 「毒药下在碗上,那碗本来是晏景栾的,看来,千紫只是误伤!」 云陇见到云千紫的唿吸逐渐平稳了下来,这才松了口气,分析局面。 让人将云千紫带下休息,他轻轻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第437章 来认亲的 看着桌子上残留的血色,刚才那一幕当真吓人。 晏景栾蹙着眉站起身,眼神之中多了几分莫名的光彩。 他背过身。袖子下的手微微收紧了些。 「晏景栾。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 云陇心中多少有些气不过,云千紫这是代替他受了伤,可是对方的态度竟然依旧这般冷淡。 「不知道!」 丢下三个字,瞬间让云陇眼底怒火旺盛。 「千紫这算是替你受罪了!」 「本郡王并没有让她吃!」 「……」 云陇瞬间气炸了。他立刻冲上前,抽出腰间的剑刺了过去。 晏景栾气定神闲的躲闪了几下,眼神依旧不冷不热。 在晏景栾的眼里。恐怕只有长公主和白溯月算是他的家人,白君烨算是他的兄弟。剩下的人,他好似从来都不放在心上。 这人本来就独来独往。性子是从里到外的冷。 看两人的动作,白溯月就知道,云陇肯定打不过他。 人家是在江湖上混久了的人,怎么会被云陇一个常年从商的世子爷打败。 打了半晌。晏景栾并没有还手,可云陇也没有占到什么好处。 「如果是药宗的人呢!」 晏景栾趁着云陇收回手的一瞬间,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这些碗筷都是一起拿来的。如果有人在其中一个上面抹了毒的话。那么对方根本不在乎死的那个人是谁!」 晏景栾的话不无道理,白溯月听到药宗两个字,更是立刻警惕起来。 炎墨迟微微挑眉:「搜,将下毒之人抓住!」 墨幽从旁边的拐角处走出来,对着炎墨迟的方向默默的点了点头。 还没等人去搜,厨房就死了一个厨娘,众人进门看去的时候,那厨娘身体都有些冰冷了。 兇手死了,这线索就断了,只是整个船上的人,心中都多了丝疑问。 这厨娘家室清白,根本没有杀人的动机,如果她是药宗的人,那隐藏的也太深了些。 时间如白驹过隙,半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 中毒一事断了线索,因为云千紫无事,也没有再继续查下去。 这一天,南夜国皇城的码头上多了一行人,众人一下船,就瞬间吸引了不少人的视线。 白溯月带着纱帽,和炎墨迟并肩站在码头前,他们这一行人一出现,就显出了与众不同的一面。 那大船精緻绝伦,不管是造型还是设计,全部都是数一数二,一般人乘坐不起的存在。 再加上这些人的服饰,那衣料普通的百姓就连见都没见过。 然而,众人的到来,早就被南夜国中的权贵得知,白溯月和炎墨迟站在空无一人的空路上,四周早就守好的官兵,专门为他们清理出了这一条路。 因为白溯月带着面纱,倒是没人注意到她。 「炎王殿下,好久不见!」 一道清朗的笑声从不远处传来,炎墨迟和白溯月抬起头看过去,就见到不远处走来了一个大概三十岁左右的男子。 男子双眸深邃,五官立体,看起来长得好算可以。 薄唇高鼻,一双眸子细长,让整张面容显得有些阴厉。 「阮明浩!」 炎墨迟轻轻启唇,淡淡的念出了来者的名字。 一听到是阮家的人,白溯月怎么看对方,都觉得不顺眼。 「没想到炎王殿下还记得我!」 阮明浩天生一双狐狸眼,闻言轻轻笑了起来,立刻吩咐人准备车架。 「这里不是叙旧的时候,得知炎王殿下亲自前往南夜,我阮家倍感荣幸,只希望炎王殿下能够到府中住上几日!」 炎墨迟轻轻勾唇,忽然垂下眸子看向旁边的白溯月:「小月儿,你觉得如何?」 白溯月摇了摇头。 「好,那就不去!」 炎墨迟一句话,直接回绝了阮明浩,让对方的脸色微微沉了沉。 要知道,阮家在南夜国乃是第一大家族,堪比皇权的存在。 手中更是握着南夜国的命脉,在南夜国任何人都要对阮家人客气三分。 然而炎墨迟竟然公然不给他面子。 只是,阮明浩当然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撕破脸皮,虽然心中不爽,可还是听从炎墨迟的意见。 「既然炎王殿下不愿意去阮府做客,不如就由我亲自找一间客栈给几位住下如何?」 白溯月还是摇了摇头。 炎墨迟轻轻勾唇:「不了,不必麻烦,咱们走吧!」 炎墨迟对身后的云陇挥了挥手,云陇领着已经恢復身体的云千紫和阮明浩擦身而过,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 这一下,让阮明浩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侯爷……」 身后的管家目光之中带着明显的怒色:「炎墨迟就算是个王爷,可在这南夜国的地盘上,也太不将您放在眼里了,难不成他以为这天风国,就能打的过咱们南夜了?只要皇上一……」 那个字虽然没有说出来,但管家的眼底明显多了几分寒意。 「不得胡说,走吧!」 阮明浩明显是个冷静人物,一挥手让众人撤退,带着人离开了码头。 炎墨迟让云陇带着云千紫住在他在南夜国的客栈当中,众人一听到炎墨迟在南夜国竟然也有不少产业,顿时惊讶了一把。 这人到底多有钱,到处都存在他的痕迹。 云陇踏进客栈,那老闆看到炎墨迟,先是一愣,再看到那漆黑如墨的玄铁令之后,瞬间颤抖不已,连忙让人准备最好的上房。 晏景栾扫了一眼客栈,却并没有进去。 「月儿,我答应皇伯伯会护送你到这里,但这几天大哥有事要做,你好好保重!」 白溯月知道晏景栾恐怕还有别的事情要做,没有挽留。 云陇和云千紫留在客栈当中,白溯月和炎墨迟并没有多待,直接坐上了马车,打听到了秦家的大门,直接赶了过去。 秦家府邸占地极广,房子连成一片,富丽豪华。 大门口种着两棵足足有百年的柳树,高大的门楼让府邸显得十分威严。 就连站在门口的两个守卫,看着人的眼神都略带不屑。 秦家出身医药世家,最厉害的便是医术,更是歷代御医院首的掌控者。 马车刚刚停在秦家的大门前,门口两个门卫立刻上前拦住,面上带着几分冷色。 「干什么的,秦府大门前不得随意停留,快走快走!」 还没等那守卫说完,另外一辆粉红色的马车就迎面走来,那守卫脸上的神色顿时变了,连忙迎了上去:「大小姐回来了!」 第438章 她是本王的王妃 白溯月所在的马车,捲帘轻轻撩起,在守卫没空理会他们的空隙。两人携手下了马车。 车夫立刻将马车赶离这里。两人的身影瞬间显露了出来。 那粉红色马车上的帘子微微一动,里面的人顿时露出了真容,精緻娇小的脸蛋俏生生的抬起,那双水润杏眸。一瞬间将视线落在了炎墨迟的身上。 女子在看到炎墨迟的瞬间,微微愣住了。 旁边的小丫鬟唤了她好几声,粉衣女子都没有反应过来。 「小姐。你怎么了?啊,这人……」 所有人呆呆愣愣的看着炎墨迟。那暗红色和银色交织的身影,让在场的女子们瞬间里脸红心跳。 她们还从没有见过如此俊美的男人。 粉衣女子只觉得自己的脸颊滚烫。心脏都要从口中跳出来,她最先缓过神来,从马车上婀娜多姿的下了马车,向着炎墨迟走去。 完全忽略了站在炎墨迟身边。穿着一身白色长裙,脸上戴着面纱的白溯月。 只因为白溯月低着头,头上没有戴什么饰品。看上去倒像是炎墨迟的丫鬟。 「这位公子来府中可有什么事?」 女子巧笑嫣然。含羞带怯,微微侧着脸垂着眸子,不敢再去看炎墨迟的脸。 倒是显得有些娇羞和温婉。 白溯月倒是将对方认了出来,她便是现任秦家家主的嫡长女秦语蓉。 「认亲!」 炎墨迟简简单单的吐出两个字来。 秦语蓉面色微微变了变,再次打量了一下炎墨迟,确定她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个男子。 「认什么亲,是公子要认亲吗?」 炎墨迟摇了摇头。 秦语蓉下意识的松了口气,要是突然间老头子跑出来个私生子来,还是这么优秀的,她得懊恼死。 见到对方并不是自己来认亲的,秦语蓉这才将目光扫向别处,如果不是他的话,那应该是别人才行。 可看了半天,除了他身边站着一个带着面纱的女子之外,就再也没了旁人。 面对如此俊美的男人,秦语蓉的更是耐得住性子。 「不知道公主说的要认亲的那个人是谁!」 白溯月慢慢向前走了一步,淡淡开口:「是我!」 秦语蓉一愣,上下将白溯月打量了一遍,人大概是十六七岁的模样,身材亭亭玉立前凸后翘,虽然看不清面容,但那双眼睛,却是极美的。 「你?」 她语气里明显带着怀疑。 「你是我爹在外面的女人还是女儿?」 白溯月见秦语蓉见面就问出这种话来,面纱下的唇角顿时弯了弯。 没想到这秦家的家主还是个风流之人。 「都不是!」 秦语蓉点了点头:「既然这样,你先跟我进来吧!」 她走在前面,领着白溯月向着秦府之中走去,周围的人见到自家大小姐带着一男一女登门,不少人面上带着探究之色。 秦语蓉直接将白溯月和炎墨迟带到客厅,一路上对两人倒是客客气气。 白溯月哪里不知道,这都是炎墨迟那张脸的功劳。 这女子春心萌动,对炎墨迟十分有好感,更想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在炎墨迟面前。 白溯月心中暗笑,却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炎墨迟的神色。 炎墨迟轻轻摇着摺扇,坐在她身边,此时正有丫鬟给他倒茶。 只是,那茶水都已经倒出来了,那丫鬟也没有发现。 秦语蓉一侧头,就看到那丫鬟做的蠢事,立刻将其呵斥了一顿:「连这点儿事都做不好,扣你一个月的月例,下去吧!」 那丫鬟吓了一跳,正要求饶,却被秦语蓉身边的嬷嬷给拖了下去。 「管教不严,唐突了!」 秦语蓉早就让人进门去通知秦海,说话的这会儿功夫,人已经来了。 白溯月抬头看去,一个穿着深蓝色长袍的中年男子迈步从门口走了进来,五官端正面色严肃,留着两撇鬍子,看上去颇有威严。 「听说你们是来认亲的?」 秦家主一抬头,看到炎墨迟之后,眼神瞬间变了。 「炎……炎王!」 一听到炎王两个字,秦语蓉明显愣住了:「爹,你说这位是……」 亲家主对着秦语蓉摆了摆手,让她站在一旁,眼神一错不错的落在炎墨迟身上。 他们这些人早就知道炎墨迟要来南夜的消息,之前阮明浩去码头接人却被拒绝的消息早就传到了他耳中。 他刚还在嘲讽阮明浩,这会儿就见到炎墨迟来到秦府,顿时感觉心情舒畅了许多。 「炎王殿下来秦府可有何事?」 炎墨迟轻轻的喝了口茶,却皱了皱眉,又将茶杯放下。 这秦府的茶叶和炎王府的比起来可差多了。 「都说了,认亲!」 秦家主直接被炎墨迟给呛了一下,他老脸顿时热了起来,一想到之前下人已经传了消息,重新恢復了脸色:「来认亲的人是这位姑娘,不知道这位姑娘来找谁认亲!」 白溯月没有将面纱摘下,而是微微垂下眸子,慢慢开口:「不知道亲家主还认识是六七年前的那个秦萧吗?」 一听到白溯月提到秦萧两个字,秦家主的眼神顿时微微闪烁了一下。 「你是秦萧什么人?」 他语气明显急促了几分,抓着杯子的手微微收紧。 「我是秦萧的女儿,秦伯伯!」 秦伯伯这三个字从白溯月的口中说出来,却好像藏纳着深深的寒气,让秦家主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 他站起身,脸色骤然一冷。 「秦萧的女儿回来认什么亲,秦萧早就被除掉祖籍,不再是我秦家的人!」 「是吗?」 白溯月咸咸淡淡的问出这两个字,一双眸子里划过一道冷色。 「我怎么没听说过?」 「你……」 亲家主眼神闪了闪,他这话确实是在说谎,当年秦萧风头正胜,差点儿成了皇后,秦老爷子怎么可能放过这种好事儿,将秦萧除了祖籍。 「我是家主,我说是便是!」 「我娘有没有去掉祖籍这件事我不想管,反正秦家和我有血脉之缘,今晚,我就要住在这里!」 秦语蓉听到白溯月说秦萧是她娘之后,眼神在微微闪烁着。 「炎王殿下要住下,我秦家别无二话,然而你,又算是什么东西?」 白溯月勐然站起身,从怀中拿出了一块令牌。 正是白震留给她的。 「我是天风国公主,这个身份够用吗?」 炎墨迟见到白溯月只报了这个,明显不太满意,那张妖孽无双的眸子里噙着浅浅的戏嚯之色。 「她还是本王的王妃!」 这一句话,让秦语蓉的脸色瞬间苍白了下来。 第439章 本王背你 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心口一样,秦语蓉心里升起一种难以言说的嫉妒。 秦家主早在白溯月拿出令牌的时候就已经愣了神,在加上炎墨迟这句话。如遭重击。 白溯月慢慢向前走了两步。每一步都带着浓浓的威严之气。 面纱下的嘴角轻轻勾着,看到这些人震惊的脸色,她倒是很满意。 秦家主有些艰难的滚动了一下喉咙。 脸上的表情瞬间换了一个。 「不知道公主殿下来到我秦府,还有别的事情吗?」 白溯月挥了挥袖子向着正厅之中转了一圈:「我都说过了。我是来认亲的,秦家主不用有压力,给本公主准备一个房间。以后我就暂且在这秦府住下了,对了。如果见到外人,不必说出本公主的身份!」 一口一个本公主。像是在故意提醒秦家主一样,秦海脸上的汗珠瞬间滚落了下来。 他心中暗自咬牙,就算再怎么不满,也不敢在脸上表现出来。 「公主殿下还真是有闲心!」 白溯月闻言。浅浅弯了弯眸子,一旁的炎墨迟看了她一眼,哪里不明白她心里在想什么。 秦家当年给了秦萧那么多的苦楚。她当然是来报仇的。 炎墨迟更想亲眼看着秦家会如何倒霉。 「我饿了。麻烦秦家主为本公主准备饭菜!」 秦语蓉本来还在忍耐着,可是如今听到白溯月将她爹当成下人一样使唤,顿时怒了。 「不管你是哪里来的公主,秦府不欢迎你,你那个娘早就不是秦家人了,你还来秦家做什么?」 白溯月侧过头,看了一眼一双大眼都瞪起来的秦语蓉。 那张娇俏脸庞,多了一抹淡淡的狰狞之色。 看来,是刚才炎墨迟那一句话,给她打击到了。 秦语蓉就不明白了,这女人连脸上的面纱都不敢摘下来,到底哪里被炎墨迟看上了,竟然成了对方的王妃。 只要一想到这里,秦语蓉就感觉无比懊恼。 「欢不欢迎是你们的事,这里是本公主的家,本公主凭什么不能待在这里,秦家主,你说是吗?」 炎墨迟忽然走到白溯月身边,转身看向秦家主的方向:「本王听说,秦家主之前一向待人温厚,更不要说是自己的亲妹妹留下来的孩子!」 亲妹妹这三个字,像是在狠狠的嘲讽着秦海。 他眯着眸子,想到当年发生的种种,眼神顿时冷厉了下来。 「来人,将南边的芙蓉院收拾出来,给公主居住!」 秦语蓉一听,见到她爹竟然真的要将人留在家里,眼底蒸腾着淡淡的怒色。 不过炎墨迟就站在白溯月身边,她微微咬了咬牙,还是将这件事儿给忍了下去。 白溯月如果住下的话,炎墨迟一定也会留下吧,到时候…… 一想到能够接近炎墨迟的机会还有很多,秦语蓉心里倒是舒服了一些。 这样的一个男子,即便是三妻四妾也很正常,她虽然为秦家嫡女不会去做妾,但也要学着容忍他以后身边的其他人。 秦语蓉轻轻瞥了白溯月一眼,带着丫鬟离开了院子,白溯月和炎墨迟也被人带到了芙蓉院。 这里环境不错,四处都是亭台楼阁,偌大的院子里花草林立,看样子是个好地方。 「王爷!」 白溯月站在芙蓉院的门口,突然出声。 炎墨迟轻轻握着她的手腕,淡淡勾唇:「怎么了?」 「还有半个月的时间!」 白溯月幽幽的说着,微微抬了抬下巴。 一阵清风吹来,白溯月面上的轻纱飘飘洋洋的被吹飞了,化作一只雪白的蝴蝶,飞到不远处挂在树叶上。 然而,领路的两个丫鬟一回头,骤然看清楚了白溯月的容颜,全都震惊的瞪大了双眼。 「啊!」 白溯月听到声音,背着手看了过去。 那张极美,精緻的容颜,仿佛高贵的牡丹花一样美丽傲然。 两个丫鬟屏住唿吸,连忙将视线收回,心口却在轻轻颤抖着。 怪不得对方需要用面纱遮挡住容颜,这张脸走在大街上,明显会引起动乱。 「公主殿下还请暂住这里,如果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我是翠儿,她是平莹儿!」 白溯月点点头,将目光从两个丫鬟的身上移开。 两人顿时感觉到压力减少,慌慌张张的退了下去。 大门被白溯月关闭,秦家主俨然还没想好让谁来伺候她和炎墨迟,整个芙蓉院之中,就只剩下了白溯月和炎墨迟两个人。 连续赶了半个月的水路,白溯月只感觉浑身都透着疲倦。 炎墨迟见到她露出一抹倦意,上前一步,用修长冰凉的指尖,帮她揉了揉眉心。 「好些了吗?」 他微微启唇,眼底划过一道浅浅淡淡的笑容来:「没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小月儿,竟然会害怕坐船!」 一提到坐船两个字,白溯月只感觉胃里一阵干呕。 她连忙伸手捂住了炎墨迟的嘴:「好了,王爷还要嘲笑月儿到什么时候,月儿毕竟第一次坐船就走了这么远的路,下船的时候还有力气,就已经不错了!」 炎墨迟低垂着眸子看了白溯月一眼,忽然走到她身前,抓起她垂落在两侧的手,搭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既然走不动了就说,本王背你!」 白溯月微微顿了顿,顺着炎墨迟的力道,落在了他的背上。 看着消瘦,却坚实有力的嵴背,突然间给了白溯月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全感。 仿佛只要炎墨迟在,她就什么都不需要害怕了似的。 双臂还着炎墨迟的脖子,炎王殿下将手托在她的腰上,就直接将人给背了起来。 迈步向着前方走去,白溯月只感觉这短短的一段路程,却仿佛走了一辈子似的。 她突然觉得,即便这一切只是她幻想之中的镜花水月,也什么都值得了。 将下巴靠在炎墨迟的肩膀上,白溯月的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只有她自己猜知道的笑意。 将白溯月放在芙蓉院正房之中的大床上,炎墨迟十分怜惜的亲了亲她的额头。 「小月儿,饿了么?」 白溯月摇了摇头,见到他转身要走,忽然想到什么,伸手抓住了他的袖子。 「王爷,月儿这般莽撞的来了秦家,你不生气吧!」 「本王为何要生气?」 第440章 难道就不能休了 炎墨迟轻轻敲了敲白溯月的脑袋,看着那双仿佛会说话的眼睛对着他眨了眨,心中的怜惜再次止不住的升腾起来。 「你的敌人。便是本王的敌人。你我已经是夫妻,难不成还要分开来算吗?」 这番话并非什么甜言蜜语,可是听在白溯月的心里,却骤然涌动着一种甜蜜之意。 在船上这半个月悠闲的相处。让白溯月仿佛产生了一种错觉。 她多想这辈子都停留在船上这一段的日子,如果她不晕船就好了。 「秦诗如今已经是阮家的大夫人,秦阮两家如今已经站在了一条阵线上。想要除掉她,恐怕还要从阮家下手!」 白溯月的目光正色起来。她可没有忘记自己来到这里是要做什么的。 炎墨迟将桌子上的糕点端过来,放在白溯月面前。 「本王有办法。小月儿要听吗?」 看着炎墨迟眼底那一抹淡淡的诡异笑容,白溯月只感觉浑身微微发寒。 看来,炎王殿下已经想好了对付秦阮两家的办法。 白溯月直接将送到嘴边的梨花糕全部吃光,顺便用舌尖舔了舔唇角。那诱人的模样,瞬间让炎墨迟的眸子深了深。 细长妖孽的双眸之中,划过一道绚烂的光彩。炎墨迟一向不会委屈自己。更何况现在这种情况,都是现成的。 他微微抬起头,直接将白溯月的红唇含住,扶着她的肩膀,在她惊讶的眼神下,将人仔仔细细的品尝了一遍。 直看到白溯月脸颊红润起来,这才满意的抬起头来。 「小月儿,本王真想天天抱着你!」 白溯月无奈的白了他一眼。 「都老夫老妻了,王爷还有完没完!」 炎墨迟听完,瞬间轻笑出声,用指尖颳了刮白溯月的鼻子。 「只要秦家一完,秦诗又算的了什么?」 白溯月听到炎墨迟这番话,眼神瞬间亮了亮,她总算体会到了炎墨迟话语之中的深意。 「王爷是说……」 她还没将话说完,立刻有人敲响了院子的大门。 「炎王殿下,王妃娘娘,这是家主给二位挑选过来的下人,如果没有别的事情,奴才就不打扰了!」 白溯月和炎墨迟出了门,见到之前的翠儿和莹儿之外,还送来了另外两个小丫鬟。 对于下人一事,白溯月并不在意,她也根本不需要有谁伺候。 炎墨迟看了一眼那四个小丫鬟,直接让人守在院子的外面,没有他们二人的吩咐,不得进入。 大门刚一关上,那两个新来的小丫鬟面上就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神情来。 两人轻轻推开院子大门,露出了一点儿缝隙。 「大小姐已经去问过老爷,老爷说,当年那个秦萧只是老家主身边一个洗脚丫鬟生下来的,地位卑微低下的很,后来更是偷学了秦府的医术,得到了皇上的青眼,谁知道还没成亲就生下了一个儿子,被整个南夜国笑话了整整好几年!」 「真有这种事儿?」 「可不是,那女人的娘为了爬上老家主的床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那个秦萧更甚,只是最终还是被皇上给一脚踢了,怀着孩子就被赶出了南夜,竟然还有人有脸回来认亲,那秦萧可是咱们秦府的祸害!」 四个丫鬟站在大门前,就开始议论起来。 然而这个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秦府,所有人都知晓,秦家当年那个臭名昭着之人留下的女儿,回来了。 这个消息瞬间轰动起来,秦语蓉听到府中四处都在这里议论着,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个满意的表情来。 那女人不过是个贱人的女儿罢了,还说什么公主,谁相信? 炎墨迟如果有点儿眼光,听到这种话题,回去一定会和那女人闹翻。 到时候她在上前劝说两句,没准就会吸引到对方的注意力。 「小姐,您一说奴婢才知道,那个炎王殿下,竟然有这么强的实力!」 「墨商如今遍布天下,财力雄厚,当年南夜国费尽了全力来拉拢炎王,可想而知,炎墨迟的势力到底有多强,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秦语蓉看着面前找人得到的关于炎墨迟的资料,顿时双眼冒出淡淡的火光来。 她如今已经快要十八岁,一直都没有选到合适的人嫁了,这会儿突然间冒出来一个她这般喜欢的,还真是上天设定的缘分。 一旁的小丫鬟连忙夸赞了几句,看到秦语蓉只看着炎墨迟的画像就面红耳赤,顿时明白了,自家小姐恐怕是动了心了。 「可是,炎王已经娶了王妃,又怎么会对小姐您动心!」 「娶了又能如何,难道就不能休了?」 秦语蓉一脸不屑,一想到白溯月进门连面纱都不敢摘掉的模样,嘴角顿时溢出一抹冷笑来,她就不相信,白溯月会比她这个京城有名的美人还要好看。 小丫鬟当然不知道秦语蓉的心思,如果知道的话,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将今天在外面听到的消息告诉给自家这位还在洋洋得意的大小姐。 白溯月睡了一夜的好觉。 在船上睡了半个月,折腾的她精神都没了,总算能睡的安心了些。 等到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色已经到了晌午十分,她走到窗前,就看到炎墨迟站在芙蓉院里面的花藤之下看书喝茶。 那慵懒的身姿,暗红色和银色交织的长袍绚烂耀眼,低垂着的细长双眸带着淡淡凌厉的光彩。 即便是坐在那里不动,炎墨迟身上也带着那种若有若无的,吸引人的味道。 白溯月连忙穿上衣裙,伸着懒腰走了出去,想到昨晚她躺在炎墨迟的手臂上睡了一夜,多少有些担心。 「墨迟!」 白溯月心情极好,漫步走到炎墨迟身侧,炎墨迟放下手中的东西,起身看向白溯月。 「小月儿,本王听到外面有人说你的坏话!」 白溯月微微一愣,挑眉看了过去,几个丫鬟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口,冷风嗖嗖的吹着,冻的这几人唇角有些发紫。 马上就要入冬,天气逐渐冷了起来,看几个丫鬟的模样,恐怕已经在这里站了很久了。 「说我的坏话?」 白溯月浅笑着在她们周围转了一圈,那张美如仙的容颜上露出了一抹邪恶的笑意。 她们故意在炎王面前说她的坏话,无外乎是想让炎墨迟厌恶她。 至于这后面主使之人是谁,就算这些人不说,她也能猜得到。 第441章 根本不是客人 白溯月的双眼眯了起来,她轻笑着伸出手,将其中一个丫鬟抓了过来。 「王爷。解了她们的穴道。带着她们和我一块去找秦家主!」 炎墨迟微微抿了抿唇角,一挥手的功夫,就解了这些人的穴道。 一行人直接堵在了主院大门前,白溯月直接将大门推开。带着人就向着里面闯。 「站住!」 不少家丁全部出来拦截,只是这些普通人哪里是白溯月的对手,几乎只是动了动手指。就将这些人打趴下了。 秦家主快步在夫人的陪同下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满院子里一片狼藉的样子。瞳孔骤然缩了缩。 炎墨迟和白溯月站在这混乱之中,身后还抓着几个丫鬟。 「到底是怎么回事。这……这成何体统!」 秦家主气的脸颊直哆嗦,虽然早就想到白溯月来这里不会是好事,却没想到比他想像的还要糟糕。 白溯月面上并没有戴着面纱,那张炫目的容颜。让人看一眼,就捨不得收回视线。 秦家主在看到白溯月的一瞬间,吓得后退了一步。唇角顿时煞白。 她仿佛看到了当年的秦萧。就站在了他的面前。 只是,这个人明显比秦萧给他的压迫力更深。 「你……你打伤我府中侍卫,目中无人的擅闯本家主的院子,还有没有将我这个大伯放在眼里!」 白溯月轻轻勾了勾唇角,那笑容惊呆了不少人。 炎墨迟见到那些人牢牢的盯着白溯月,眉宇瞬间轻轻蹙了起来。 敢看他的人,他挖了他们的眼。 「我当然将家主您放在眼里,不然的话,本公主现在就不是带着人来讨回公道了!」 这句话从白溯月的口中说出来,带着彻骨的阴森,众人见到那张美若天仙的脸上出现了一抹浅浅的笑,顿时一个机灵,心中寒意大作。 秦家主眼神变了变,双手背在身后,一副威严的模样:「不知道公主殿下想要什么公道!」 白溯月眸子弯了弯,仿佛桃花一样的面容上微微扬了扬,那高傲和尊贵的气势,不由自主的就显露了出来。 「府中一个下人都敢妄论主子的长短,敢问这种情况,秦家主要如何处理呢?」 「掌嘴!」 秦家主淡淡回答,眼神却依旧没什么波澜。 「那如果这些下人随意诬衊主子呢?」 秦家主这次,稍微的顿了顿。 「拨了舌头丢出去!」 这话从秦家主的口中说出来,那些下人浑身哆嗦了一下,站在白溯月身后的几个丫鬟更是害怕的脸色惨白。 「家主,我们几个不是有意的,也全都是道听途说,是……是从大小姐那边听来的!」 白溯月没有阻止那丫鬟开口。 那几个丫鬟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立刻哭着将如何听到这消息的事儿给说了一遍。 秦语蓉听完,气的想要跺脚,狠狠的攥着拳头。 「你们几个听谁说的,就将谁揪出来,我可以饶你们一次!」 那几个丫鬟一听自己有救,更是不竭余力的将秦语蓉身边的几个嬷嬷丫鬟都抖了出来,秦家主见到事情越闹越大,脸色顿时难看的厉害。 然而从始至终,炎墨迟和白溯月只说了几句话而已。 他这次不敢大意,心中更是明白了白溯月的做法。 「既然公主殿下发了话,本家主一定会清理门风,来人,将这几个多嘴的丫鬟拔了舌头丢出去!」 秦语蓉见到自己的心腹嬷嬷就要被拖走,顿时着急了。 「慢着!」 被拖走的几个人听到秦语蓉一声厉喝,面上的恐惧消散了些。 「何为诬衊,炎王妃,这些丫鬟传出去的明明都是真话,哪里有什么诬衊!」 秦语蓉微微圆睁双眼,脸上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来。 「爹,你昨天都跟蓉儿说了,秦萧本来就是个贱人,攀龙附凤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谁知道皇上根本就看不上她,这贱人当初丢了咱们秦家的脸,现在她的女儿还跑来找咱们的麻烦,咱们不能就这么忍了!」 「啪!」 一道巨大的巴掌声从旁边传来,顿时打断了秦语蓉剩下的话。 秦语蓉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只感觉整个脑袋都昏昏沉沉的,眼前阵阵发黑。 白溯月这一巴掌,直接将她的半张脸打肿了,就连牙齿都掉了好几颗。 这突如其来的巨变,瞬间让整个秦府鸦雀无声,白溯月微微抬起头,缓缓揉了揉手腕。 「说够了吗?」 那冰冷的四个字从她的口中传来,藏纳着无边的杀意。 秦语蓉根本什么都听不清了,即便没有昏迷,可那迟迟而来的疼痛,也让她浑身巨颤。 秦家主连忙起身将秦语蓉从地上扶了起来,交给一旁的丫鬟。 「快去找府医!」 众人连忙扶着秦语蓉下去,然而秦家主的双眼,此时已经布满了滔天的怒意。 「公主殿下,你这么做,有些过分吧!」 白溯月轻轻弯了弯眉眼,笑得花枝乱颤。 她就要住着他的院子,睡着他的床,打着他们的人。 炎墨迟见到对方要动手,慢条斯理的走到白溯月身前。 「秦家主,这是她自找的,小月儿的母亲也是本王的,没要了她的命,已经是本王手下留情了!」 秦家主早就知道炎王是个不好伺候的主,本以为炎墨迟来到秦府,能够涨了秦府的脸面,可现在看来,他才是想错的那一个。 炎墨迟根本就不是客人,而是麻烦。 秦家主的脸色漆黑漆黑,气的袖子下的双手狠狠的攥紧,看着对面容貌绝世的一男一女,只感觉心脏在剧烈跳动着。 他害怕,一个不注意就被对方给气死了。 白溯月见到秦家主脸色很不好,微微摸了摸下巴,抬起头凝神问道:「刚才我可是听说,这些话都是你告诉别人的,秦家主,我说的对吗?」 秦海的神经,此时已经紧绷成了一条直线。 仿佛稍不注意就会断裂一样。 「是本家主说的,那又如何,本家主说的难不成有错,当年秦萧做了那种下贱的事情,难不成还不允许别人说嘛?」 秦家主哪里有受到过今天这种气,一气之下,直接将这种话说了出来。 可是刚一出口,秦家主就有些后悔了。 第442章 活的不耐烦了 白溯月轻轻的拍了拍巴掌,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来,她眼神冰冷的看着秦家主那张脸。 「既然秦家主提起当年。那咱们就从头说道说道。若是你们秦家有丝毫对不起我娘的,别怪本公主不客气!」 秦海的双眼瞬间眯了眯,怒气再次喷涌。 周围的下人听到白溯月说出这种话来,一个个直接拿起武器对准了她。只等着一声令下。 白溯月面无惧意,悠闲自在的站在原地,目光灼灼的凝视着秦家主的双眼。 「怎么。秦家主不敢说?」 秦海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双眼之中迸发出一丁点的冷色。 「本家主没什么不敢的!」 白溯月一听。顿时笑了。 她就知道秦海不敢将她怎样。 如今的她并非当年那个人人可欺的将军之女。 「那就从头说起!」 白溯月眼底幽深,原本清澈的双眸。逐渐被冷色布满。 她来之前,已经将她娘小时候在秦家这么多年发生的事情,都从头到尾的了解了一遍。 再加上联和白震所说,她娘和南夜国皇上之间的关系。白溯月已经大概明白了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秦家,阮家,这两个家族。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秦家主冷笑了一声。率先开口,「我爹不过一次醉酒,一个洗脚丫鬟就爬上了我爹的床,本想将那女人就此打发了,没想到还不到一个月就有了身孕,当年我爹家中子嗣少的可怜,就将那女人留了下来,生了你娘!」 秦海微微一笑,嘴角露出一抹嘲讽:「若不是我爹当年宅心仁厚,留了你娘的一条小命,怎么可能还有公主殿下你?不感激也就算了,竟然还要在这里无理取闹!」 他用一种十分高大的口吻教训着白溯月,听的白溯月心中冷笑。 「没杀了我娘,还要本公主感激你们,秦家人好厉害的逻辑!」 秦家主脸色僵了僵。 「后来你娘在府中长大,不过是个庶出,却有胆子偷学医术,被抓住之后还百般不承认,若不是有了老奴才代替她死了,我爹放了她一马,她恐怕在那时候就已经死了,可谁知道……」 一想到这里,秦海的眼底都是浓浓的寒气:「你娘不知道什么时候勾引上了当时还是太子的皇上,一时间可是风光无限,你娘更是不要脸的和太子珠胎暗结,还没成亲就生下了儿子,这件事所有人都清楚,公主难道不知晓吗?」 知晓,她当然都知道。 只是她了解的真相却和秦海口中所说不同。 她微微垂下眸子,缓缓开口:「秦家主不明就里,就不要到处胡说,造谣生事,死了到阎王爷那里可是要被拔了舌头的!我娘和太子私定终生,太子亲自写了婚书给我娘,即便是没有婚礼又能如何?」 秦海微微眯了眯眸子:「婚书?什么婚书,本家主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如果真的有,为何本家主都没有看到过?」 白溯月知道,秦海这是找她要证据。 如果白溯月没有准备,她也不会站在这里质问这些。 这次来,她是为了报仇,再就是为她娘洗刷这么多年留在身上的冤屈和污名。 别人如何说她白溯月,她可以不在乎,但是说她娘却不行。 白溯月从袖口之中拿出了一张有些陈旧的信封,信封保存的十分完好,只是看起来年代久远了些。 这就是当年的那个婚书。 也是在轩帝留给她的那个盒子里面发现的。 原来一切都在轩帝的掌握之中,轩帝早就知道了她母亲的身份。 秦海看了一眼那信封上面的字迹,面上微微一愣,不过却没有多余的表情。 如今秦萧都已经死了,这婚书就算存在,意义也不算太大。 「好,就算你说的是真的,秦萧手中有这婚书,但太子登基以后,为何她不拿出来?」 「这件事就不劳烦秦家主操心了!」 秦家主眼神闪了闪,便罢了追究的心思接着说道:「后来,皇上登基,想要娶秦萧为皇后,却被查出来,你那个大哥根本不是皇上的儿子,这件事,也是你娘亲口承认的!」 白溯月的心口骤然顿了顿。 亲口承认的…… 「什么时候?」 「就在十六年前,大军差点儿拿下天风国的那一年,只可惜不知道什么原因,最终没有出手!」 因为什么原因? 白溯月心中已经猜到是什么了。 除了放弃皇后之位,放下一切不再回到南夜的承诺之外,那封信上,没准写的便是她的孩子不是君御的这种话。 见到白溯月沉默,秦海的底气更是足了起来。 「现在公主殿下还有什么好说的?」 白溯月微微勾起唇角,扬起眸子。 「当然有!」 她轻轻笑了起来,眼神微冷的看着秦家主,缓缓轻启朱唇:「你们这里的所有人,还都欠了我娘一条性命!」 秦海的脸色沉了沉:「公主殿下,本家主耐心实在有限,还希望你不要再闹下去了,如果撕破脸皮,对你我都不是好事!」 白溯月根本没搭理秦海:「秦家满门差点儿因为皇上的病被全家抄斩,我娘挺身而出,救了你们所有人的性命,你们,就是用这些污名来报答她的吗?」 白溯月骤然抬起头,那双眸子里透着嗜血的色彩。 「我娘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秦家的事情,你秦家人,有什么资格再提起她的名讳?」 秦海的脸色已经成了铁青之色。 他说的这些,虽然和秦萧有关,可却和秦家关系不大,这些毕竟都是秦萧的私事。 对方怎么做,都和秦家别无关联。 他确实是有意说秦萧的坏话,只因为那个女人实在光芒太盛。 就在此时,房门被人打开,一个穿着大红色长裙,模样高贵的中年女子,在众人的簇拥之下,向着这边走来。 她迈步走向白溯月,那张脸沉着,就要伸手去打白溯月。 然而就在这会儿功夫,炎墨迟已经动了。 手中的摺扇狠狠的砸在了那妇人的手腕上,周围的人只听到一声脆响,紧接着一声惨叫传来。 「啊,我的手!」 那原本还高贵优雅的妇人,直接软倒在一旁丫鬟的身上,脸色顿时惨白了起来。 炎墨迟微微垂着眸子,冷着神色上前走了一步,他嘴角依旧带着艷冠天下的笑意:「敢动本王的人,活的不耐烦了吗?」 第443章 来要债的 秦海快走两步来到妇人面前,看到妇人的手腕不自然的弯曲着,脸上冷汗直流。一双眸子顿时满是戾气。 「来人。将夫人带下去!」 白溯月微微有些惊讶,虽然刚才那女子根本伤不了她,可炎墨迟突然出手,她心中还是不由自主的暖了暖。 果然。有人当靠山的感觉就是好。 她勾了勾唇角,双眸之中闪烁着淡淡的亮光,一只手直接抓住了白溯月的手腕。两人并肩站在大殿中央,一时间气势大盛。 秦夫人一边颤抖着抓着手臂。一遍恶狠狠的看着白溯月和炎墨迟的方向,眼角的泪珠直接疼的掉了下来。「老爷,这根本就是来找茬的,快将他们打出去!」 白溯月抿着唇角打量了一眼那妇人,不用说。这人一定是秦语蓉的娘了。 刚刚她打了秦语蓉,这女人忍不住就出门教训人来了,只是对方没有想到人没教训到。自己却被断了手。 秦海的脸色阴沉的仿佛能滴出水来。 那妇人忍着疼哀嚎着。见到秦海的脸色不好,就没有继续说下去。 四周,是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骤然间,秦海背着手上前一步,抬起头冷声说道:「秦萧都已经死了,以前的恩怨自然会一笔勾销,公主还是请回吧!」 「一笔勾销?」 白溯月轻轻挑眉,顿时笑了起来:「我今天,是代替我娘来要债的!」 秦海微微一顿,听到白溯月这样猖狂的话语,冷哼了一声:「以为凭藉你一个人,就能将我秦府如何,真是笑话!」 白溯月眯了眯眸子,浅浅淡淡的弯了弯唇角。 「谁说我是一个人,难道秦家主没看到这里还站着别的人吗?」 秦家主将目光落在了炎墨迟身上,脸色骤然黑了黑。 他就知道,炎王驾到绝对没什么好事儿。 骤然间,门口跑来一个侍卫,跪在秦海面前说道:「宫里来了圣旨,让您和天风国的炎王殿下,一同去见皇上!」 秦家主听到这话,心口骤然一紧。 藏在袖子下的拳头狠狠的紧握着,只因为白溯月的身份有些不一般。 她……可是当今皇上的亲生女儿。 一想到这里,秦家主原本还信誓旦旦的脸上顿时出现了一抹裂痕。 他之前一直叫白溯月公主殿下,实际上并没有将她放在心上,可这会儿一提到皇上,他才想起来白溯月还有另外一个身份。 不知道现在改变态度还晚不晚。 他抬头去看白溯月和炎墨迟。 白溯月皱了皱眉,眼底闪过一道诧异之色,这个时候君御召见他们干什么? 炎墨迟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淡然自若的抬起双眼,眼底藏着浅浅的冷厉色彩。 「走吧!」 秦家主看了一眼秦夫人,安排好人留下照顾,立刻备好了马车和白溯月炎墨迟一同来到南夜皇宫。 南夜国的皇宫辉煌偌大,甚至比起天风来丝毫不逊色,守在门口的精兵见到是秦府的马车,立刻放行。 南夜国的皇宫格局倒是和天风的相差无几,百姓民风也大多相似,白溯月倒是没有感觉到太多在异域他乡的心情。 迈步走到皇上所在的金銮殿,门内还站着几个朝中老臣,在最上方坐着一个明明才四十多岁,看上去却异常苍老的男子。 白溯月和炎墨迟从门口在太监的带领下走到大殿中央,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先不说白溯月和炎墨迟的模样如何,就这份淡定自如的气度,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君御! 白溯月大胆的抬着头,看向坐在龙椅上的男子。 对方此时也在注视着她。 那双眸子里,藏纳了太多复杂的东西,有温柔,有柔和,还有一种不易察觉的狼狈。 白溯月突然对面前这个男人看不懂了。 都说帝王心海底针,她一直在幻想着和这人见面之后,自己会如何,可是真正见面了,才发现自己平静的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他还是他的皇帝,而她,则是天风国的溯月公主。 两人并非南夜国的臣子,所以没有太多礼数,被奉为贵宾一样的当成客人对待。 周围那些大臣连忙上前嘘寒问暖了一番。 炎墨迟对付这些,向来淡定自如,几句话就将众人全都打发了。 「皇上叫本王过来,可有什么要说的吗?」 君御将落在白溯月身上的视线收回来,这才缓缓开口:「炎王好不容易来南夜一次,朕理应仔细招待,来人,准备酒宴为炎王接风洗尘!」 君御声音沉稳,带着帝王特有的威严。 白溯月见对方根本没有和她相认的意思,便浅笑着站起身。 内心却觉得并没什么。 她出生的时候,就是白震在她身边,这个所谓的亲爹上辈子都没有见过,对她来说,白溯月不会去恨,也不会感激。 就当个陌生人好了! 她刚刚打定了主意,秦家主就突然上前一步抱拳行礼。 「皇上,公主殿下此次前来,可就是为了要认亲的,想我那个妹妹秦萧留下两个孩子孤苦伶仃的,臣就感觉心中酸涩!」 秦家主说话间,还露出几分黯然的表情来。 白溯月哪里看不穿秦家主的是心思,故意将这件事提出来,是为了引起众人对她的关注。 果不其然,她身份一被说出来,众大臣立刻窃窃私语,一个个盯着白溯月的背影,仿佛要在那上面盯出来个窟窿。 君御见到群臣的反应,双眼微微眯了眯。 骤然间,旁边的帘子微微撩起,一身金黄色凤袍的女子,尊贵傲然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白溯月一眼看过去,心中微微咬牙,这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将自己母亲从南夜国逼走的阮皇后。 炎墨迟感觉到了白溯月的情绪波动,抓着她手腕的手,骤然收紧了几分。 白溯月感觉到身边人的关心,连忙收回视线,重新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来。 阮皇后一出场,秦家主的眼神瞬间亮了。 在秦家,白溯月贵为公主,他处处受到白溯月这身份的压制,不敢对她如何,可是在皇宫里却不一样。 他相信阮皇后的手段。 君御一见到她,眼底闪过一道不悦之色来。 「你怎么过来了?」 阮皇后轻轻一笑,那张艷丽至极的容颜上带着几分张扬和高傲。 「本宫听闻来了两位贵客,其中还有一个是熟人的后代,所以特意前来看看!」 第444章 劝你死了这条心 她勾起唇角,娇笑着转过头看向白溯月。 白溯月同样毫不畏惧的看了过去。 两道同样凌厉的视线在半空中对视,阮皇后看清楚了那张脸之后。心中微微一跳。 像。很像。 当年的秦萧也是这样,用那双漂亮的不像话的眼睛如此坚定的看着她。 不过那又怎样,秦萧如今已经死了。 阮皇后瞬间笑了:「模样还真是标志,本宫除了那人。还从未见过这么美的女子,炎王殿下可真是有福了!」 她这话明显话里有话,白溯月闻言。轻轻启唇:「皇后娘娘过贊了,皇上能有您这样尊贵无双。貌美如花的皇后,也很有福气!」 见到自己的话就这样被送了回来。阮贵妃微微一愣,旋即看着白溯月的眼神更是别有深意。 「炎王殿下一向眼光高的惊人,想必王妃定然有过人之处才对!」 炎墨迟见阮皇后处处都在针对白溯月,细长妖孽的眸子缓缓挑起。看着阮皇后的神色之中透着淡淡的冷色。 阮皇后感觉到炎墨迟面上的寒气,心中微微一惊。 炎墨迟的大名谁人不知,不光是在天风。就连南夜青武。属于他的产业都数不胜数。 墨商,乃是三国之中最大的商行。 而作为墨商的主子,炎墨迟不管从势力还是财力上,都是极为厉害的人。 招兵买马都不能缺钱,炎墨迟对赚钱这方面很有一套。 所以,即便是大家族的人,都十分想要招揽炎墨迟这个人。 阮贵妃分析完,等着白溯月自谦的说上一句,然而等到的却是对方自信的回话。 「当然!」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夹杂着毫无畏惧的傲气。 阮皇后顿了顿,金銮殿之中瞬间一片死寂。 炎墨迟轻轻笑着摸了摸白溯月的髮髻,两人的身高还有些差距,炎墨迟这番动作,更是带着明显的宠溺和爱护。 让不少人看的心中微微打鼓。 阮皇后的眼神冷了冷,但面上依旧带着笑容,她侧过头看向君御:「皇上,正好一会儿要办接风宴,既然王妃说自己有过人之处,那当真应该让我们好好欣赏一下才是,您说是吗?」 白溯月还没等君御回答,就直接打断了阮皇后的话,她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眸子里闪动着淡淡的不屑:「本妃又不是耍猴的,凭什么要表演给你们看?」 这话说的十分有道理,却也带着不容置疑的拒绝。 等同于扫了阮皇后的颜面。 君御皱了皱眉:「皇后,炎王和其王妃一定累了,吃个饭就好,别的就省下吧!」 阮皇后知道,君御这是在偏向白溯月。 她暗中狠狠的捏着手中的帕子,心中满满都是不甘。 如今整个南夜国皇室之中就只有一个公主,谁都知道皇上身子不好,无法再生育,等于断了南夜国的血脉。 她嘴角溢出一抹冷笑来,现在满朝文武都清楚的知道了白溯月和皇上的关系,只是碍于有一层窗户纸,没有捅破! 「皇上,本宫和炎王妃实在有缘,想要邀请她来宫中一叙!」 这点儿小事儿阮皇后根本没必要来告诉皇上,她身为皇后,这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她只是故意在试探君御对秦萧留下来的两个孩子的反应。 她熬了这么多年,终于在皇宫之内站稳了脚跟,怎么能允许君临在最后关头,将她多年算计的东西交给别人。 「皇后随意,朕有些累了!」 说话间,君御面无表情的站起身,在几个小太监的陪同下离开了金銮殿。 阮皇后看了一眼白溯月,嘴角微微弯了弯。 「王妃,要不要随本宫在这宫里到处走走!」 白溯月勾了勾唇角:「皇后娘娘相约,本妃怎敢拒绝?」 她说完,对着炎墨迟的方向眨了眨眼。 「王爷暂且在这里等着月儿!」 炎墨迟双眼微微闪过一道寒光,却也知道有些事情,还需要白溯月亲自去处理。 「有事记得通知本王!」 说完这话,炎墨迟一低头,亲了亲白溯月的额头。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炎墨迟没有丝毫要掩饰的意思,众人见到两人之间的关系竟然好到这种地步,一个个有些哑然。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众位大臣连忙将视线转移开来,但是相对于天风国那些老臣,明显淡定的多。 白溯月和炎墨迟告辞,跟在阮皇后的身后出了后院。 一路上,阮皇后都没有说一个字。 一行人直接走到御花园,阮皇后骤然停下脚步。 「你们几个,将这里的人清一清,炎王妃,本宫有话要跟你说!」 白溯月米了没眸子,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有什么话,皇后可以直说!」 白溯月面色平和,一直都含着浅笑,即便是面对南夜国最尊贵的女子,她身上的气度也没有被掩盖半分。 「看起来,你比你娘强的多,竟然将炎王迷的神魂颠倒!」 白溯月潋起眸子,冷笑:「那也没有皇后娘娘厉害,掌握朝中大权不说,还能亲自前往金銮殿参与朝政!」 阮皇后面色沉了沉,知道再唇舌上斗不过白溯月,说多了明显浪费口舌。 她淡然的坐在花坛边上的石墩上,动作优雅流畅。 一旁的小丫鬟连忙将桌椅擦干净,守在阮皇后身边。 精緻的护甲敲了敲手背,阮皇后微微垂着眼睑,看着白溯月的方向:「当年你娘答应了本宫不踏足南夜一步,没想到你却来了,说吧,来这里什么目的?」 阮皇后见到周围没人,白溯月身边也没有炎墨迟在,立刻露出了冰冷的脸色。 白溯月轻轻眨了眨眼,一双眸子里平静无波。 「皇后娘娘所说何意,本妃当然是来参加公主殿下的大婚!」 「大婚还有半个月的时间,你和炎王来的如此早,本宫才不相信你们没有别的目的!」 当然有,她要争取在半个月的时间内,将秦家和阮家弄的鸡飞狗跳。 「那皇后娘娘可知晓?」 阮皇后轻轻挑眉,扬起唇角看着白溯月:「莫非,你是来想要和皇上相认的?那你这算盘可能就打错了!」 阮皇后掩面轻笑,那张面容美不胜收。 白溯月神色闪了闪,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皇上不会认你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劝你赶紧回天风去,不然的话……」 她胸有成竹,嘴角还划过一道意味深长的笑意。 第445章 先让小月儿解恨 指甲一下一下的石桌子上刮动着,透着一丝杀机。 只是,她没有等来白溯月黯淡的目光。而是听到一声轻笑。 阮皇后骤然看去。却见白溯月听到不能相认之后,没有丝毫沮丧,面上还透着早知如此的表情:「皇后娘娘多虑了,本妃对和南夜公主的身份没兴趣。我又和皇上不熟,认不认都无所谓!」 这完全是白溯月的心里话,可是阮皇后却打心眼里不相信。 谁能放弃这样大好的荣华富贵? 「难得你这般识趣。知道自己配不上这南夜公主的位置!」 「是吗?」 白溯月唇角弯弯,眼底划过一道淡淡的冷色。 「可本妃觉得。是南夜公主这个身份,配不上本妃呢!」 她微微扬起下巴。那张精緻的容颜在眼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散发着令人炫目的光彩。 白溯月的眼神瞬间凌厉起来,心中已经逐渐有了计策。 「皇后娘娘在骄傲什么,算计了皇位这么多年,连个儿子都没有生过。现在做的一切,不过都是为了他人做嫁衣,等到所谓的驸马爷将您的公主女儿甩了。就是阮家倒霉的时候!」 阮皇后勐然一拍桌子。直接站起身。 这一动作,吓得旁边的几个宫女浑身瑟瑟发抖起来。 「皇后娘娘息怒!」 阮皇后气的脸颊发红,狠狠的咬牙:「果然狼子野心,想要在这里挑拨本宫和驸马之间的关系!」 白溯月轻轻摊手,嘴角笑容依旧:「信不信我这话,全凭皇后自己决定,不过丑话先说在前头,炎元翌大半个月之前就已经去了天风,身边还陪着一个很有背景的美丽女子,我临走的时候还看到这两人当众……」 后面的话白溯月没说出来,留给人无限的想像空间。 阮皇后瞳孔缩了缩,片刻就平静下来。 「男子三妻四妾本就正常,这又有什么?」 白溯月微微勾着唇角:「那炎元翌本来就是其他国家的皇子,这其中还有什么,皇后娘娘自己体会,本妃就不多说了!」 她转身就要离开,阮皇后紧紧的盯着白溯月的背影,轻声喝到:「站住!」 阮皇后紧紧蹙着双眉,心中相信白溯月的话,却又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不能随便怀疑炎元翌。 阮皇后没全信,而是语调微微抬起了些,带着几分疑惑的问道:「他怎么可能是皇子呢,本宫亲自派人查过!」 白溯月知道阮皇后这是在试探她,她轻轻一笑,并没有解释。 她猜测,炎元翌根本就不害怕自己的身份暴露,不然的话,也不会大张旗鼓的跑到天风去闹了。 但是,给炎元翌添堵的事情,白溯月当然愿意去做。 阮皇后见到白溯月什么都没说,人就已经离开了,眼神之中划过了一道沉思。 一道声音从旁边幽幽传来:「皇后娘娘,咱们可千万不要中了这女人的奸计!」 「就是,驸马爷和公主十分恩爱,这次出门也是因为家里出了事情,公主那边都已经亲自派人查实了,绝对不会有问题!」 阮皇后身边的几个宫女嬷嬷,左一句右一句的劝说着,让阮皇后的眸子眯了眯。 「本宫知道,你们下去吧!」 那些人见阮皇后的脸色已经恢復如常,立刻点了点头,退了下去。 只是,在这些人离开之后,阮皇后抬起头,目光之中多了一抹狐疑之色。 夜幕降临,然而南夜皇宫之中却热闹非凡。 皇上召集文武百官,全部出面迎接贵客。 白溯月和炎墨迟携手来到大殿当中,一抬头,就看到了意料之中的人。 炎元翌坐在一个年轻美丽的女子身边,嘴角含着笑容,正在和对方说着什么,那女子一身大红色长裙,头上戴着凤簪,看风度和气势,就知道是当今南夜的长公主君初含。 众人听到动静,同样向着门口看去,炎元翌只是眯着眸子,对着炎墨迟和白溯月浅浅一笑。 那幽深的双眼之中,闪过一道浅浅淡淡的凌厉光彩。 虽然那神色被对方隐藏的极好,可还是被炎墨迟给发现了。 「小月儿,坐在本王身边!」 白溯月乖乖点了点头,双眸却在四周扫视着。 她率先就看到了秦家主,还有不远处的阮明浩。 阮明浩身边,还坐着一个大概四十岁左右的雍容妇人,那妇人看起来身份不低,那张脸也有点儿眼熟。 白溯月回想了一下,骤然和一个名字对上。 秦诗! 一想到安香楠在临死前说的话,白溯月眼神轻微变了变。 面对杀了她母亲的仇人,白溯月袖子下的手指微微攥了下,浑身骤然放松下来。 「炎王殿下,她就是秦诗!」 炎墨迟知道白溯月话中的意思,轻轻将手还在她的腰际。 「嗯,阮明浩的继母!」 怪不得阮明浩比秦诗小不了多少,原来并非是秦诗的儿子! 还没等白溯月想完,炎墨迟忽然低了低头,在白溯月耳边说道:「今晚本王带你看一场好戏,先让小月儿解恨!」 白溯月一愣,骤然抬起头看了炎墨迟一眼。 精緻完美的侧脸近在眼前,白溯月只感觉心口瞬间狠狠的跳了一下。 炎墨迟所说的好戏,她期待的很。 「炎王这次带着王妃来南夜,可真是一大喜事,听闻随着王爷来的还有青武国的世子爷,不知道现在人在哪里!」 炎墨迟见坐在他比较近的官员开口询问,轻轻弯了弯唇角,「不知道!」 炎墨迟倒是没别的意思,他本来就不知道,然而听在那官员耳中,却像是炎墨迟不愿意回答他,这才用这三个字来回答。 那官员的脸色明显不好了些。 然而,炎墨迟根本没心情去理会其他人的情绪。 伸出手,给白溯月面前的碗夹的满满的,炎墨迟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吃饭上。 白溯月看着碗里已经快堆成小山一样的饭菜,顿时有种想要扶额的冲动。 这么多,她要是全吃了,恐怕过不了多久,她就要圆上一圈了。 「王爷和王妃举案齐眉,当真羡煞旁人!」 「是啊,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原本那些打探消息的人,见到炎墨迟闭口不言,开始纷纷拍起马屁来,不过效果不错,炎墨迟嘴角的笑容越来越深了些。 白溯月吃的差不多了,刚要起身离开,就见到炎元翌和君初含走了过来。 第446章 不想欺负你 还没等炎元翌开口,白溯月率先问道:「不知道落水之后的司徒姑娘,被驸马爷救上来之后怎么样了!」 炎元翌顿时轻笑起来。 君初含脸上露出不悦之色。 「你是天风国的公主?」 白溯月微笑着点头。顺便将君初含仔细的打量了一遍。 模样秀美。眉眼凌厉,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主。 而且从说话的语气上判断,这女子喜欢直来直往,相对的……也有些单纯。 不然的话。也不可能被炎元翌骗的团团转。 「这件事元翌都已经告诉我了,你这会儿还在我面前说元翌的坏话,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白溯月:「……」 君初含紧蹙着长眉:「听元翌说你武功很厉害。有本公主厉害吗,既然你我身份相当。不如就直接打一场试试!」 白溯月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遇到过不少人。她还从未见过君初含这样耿直的公主。 她突然觉得,君初含有点儿像前世的自己。 前世的她也是那样,被颜映柔怂恿着,做下了不少让她后悔莫及的事。 「不打!」 君初含上前一步。拦住白溯月的脚步:「为什么?」 白溯月双眼眯了眯:「不想欺负你!」 君初含一愣,双眼明显冷了许多,还没等白溯月动作。她就已经出手向着白溯月的方向出了拳。 白溯月皱了皱眉。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君初含用力收手,却发现整条手臂像是被卡住了一样,她竟然连动一下动觉得困难。 炎墨迟见到白溯月不会有事,便站在旁边没有动。 大臣们见到这边两个公主竟然打了起来,全都站了起来,君御刚一进殿就看到了这种状况,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都住手!」 白溯月轻轻松了手,看着君初含脸上被羞辱的涨红。 炎元翌顺势将君初含拉到身边,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后背,将其揽在怀里。 白溯月皱了皱眉,却不想多管闲事。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就好比当初林子萱,明知道风倾城所做的事情是错的,可还是不竭余力的帮他。 这种被称为执念的东西,白溯月很不理解,也不想去懂。 炎墨迟见到君御来了,立刻将白溯月拉到身后,挡住了君御看过来的视线。 「初含,不得无礼!」 君御一进门,直接将君初含说呵斥了两句。 炎元翌连忙开口:「皇上,初含也是闹着玩的,也没发生什么不是?」 君御轻轻扫了炎元翌一眼,那透着探究的神色,让炎元翌的瞳孔微微收缩。 「都坐下!」 君御一向性情冷淡,群臣早已习惯了自家皇上的性子,全都乖乖的坐在原来的位置上。 君御刚想说什么,阮皇后就带着人来了,他收回了目光,稳稳的坐了下来。 歌舞摇曳生姿,整个宫宴群臣倒是吃的乐呵。 炎元翌已然拉着君初含回到原来的位置上。 「元翌大哥,那女人好大的力气!」 「你这丫头真是莽撞!」 「她说元翌大哥你的坏话,本公主当然饶不了她!」 炎元翌眼神轻轻闪了闪,目光落在炎墨迟和白溯月的方向,嘴角划过一道浅浅的笑意。 「只要你相信大哥就好了,不要听别人乱说!」 「恩,我相信!」 君初含重重的点了点头,目光之中带着几分喜悦之色。 炎元翌的眼底划过一道诡异的色彩,不远处的阮明浩忽然站起身,离开了宴席。 秦诗像是交代了他什么,只简单的说了两句,阮明浩的人便离开了。 白溯月眼底闪过一道疑惑来,毕竟这里是南夜不比青武,她手上掌握的消息还是太少了。 炎墨迟忽然凑近白溯月的耳边,轻吐兰息:「小月儿,有人要动手了!」 白溯月轻轻皱眉,谁这么大胆子,在宫宴上做什么? 炎墨迟的唿吸带着微热的风,吹的白溯月耳根痒痒的,她侧过头,就看到炎墨迟那双眸子里十分幽深的神色。 一看到这神情,白溯月就知道炎墨迟在想什么,一想到在船上那半个月的独处,她脸色骤然变了变。 「王爷,正事要紧!」 炎墨迟皱了皱眉,轻轻抱紧了白溯月:「这当然也是正事!」 白溯月转移炎墨迟的注意力,连忙询问:「刚才王爷说的要动手了,是怎么……」 还没等白溯月说完,就见原本还在表演当中的舞女,突然抛出一把匕首,直奔着正前方的君御飞了过去。 这猝不及防的动作谁也没有想到,众人眼睁睁的看着那小巧的匕首就要刺穿君御的脖子。 啪嗒一声,那匕首刺在了一样东西上,然后掉落。 炎墨迟收回摺扇,一双眸子里藏着浅浅的笑意。 然而此时,炎元翌就站在君御的身前,仿佛故意上前来挡那一箭,好似如果不是炎墨迟动手比较快,那受伤的便是他一样。 这突然的巨变,让所有人的面容上露出了一抹骇然的色彩,这皇宫之中出现了刺客,这可不是简简单单的小事。 很快,御林军直接冲上去,就将所有跳舞的人全部抓了起来。 炎墨迟和白溯月却没有去看被抓的刺客,而是将目光落在了秦诗的身上,她站起身,趁着没人的地方,同样向着外面走去。 炎墨迟一把抓住白溯月的手腕,压低了声音:「跟本王来!」 白溯月看了一眼混乱成一片的宫宴,心中顿了顿:「王爷,咱们要是走了,不怕被人怀疑吗?」 炎墨迟闻言,轻轻笑着摇头:「不会!」 白溯月跟在炎墨迟的身后,看着秦诗鬼鬼祟祟的背影,见到她推开一间宫殿的房门钻了进去,白溯月连忙追上去偷听。 炎墨迟抱着白溯月,躲在了墙壁后面。 周围寂静无声,没有丝毫人影,压低了的声音从宫殿里面传了出来。 「炎王突然出手破坏了计划!」 开口的是个女人的声音,不用想白溯月就知道是秦诗。 「无所谓,目的达到了就成,最近皇城肯定会戒严,炎墨迟等人都不能离开此地,那时候才是我执行计划的时候,更何况,老皇帝马上就要不行了,就算现在装作没事儿人的样子,又能撑几天呢?我说的对吗,小诗!」 这句话包含的信息实在太多,足够白溯月消化一会儿,而且那小诗两个字,让白溯月心口颤了颤。 不会吧! 片刻间,白溯月听到了一声娇嗔。 「这里可是皇宫,万一被人发现就糟了!」 里面的动静微微剧烈的些,炎墨迟一把将白溯月带到身边,满眼都是笑意。 「怎么,这场戏好看吗?」 就算没有亲眼看见,白溯月也能猜到这里面究竟在发生什么。 阮明浩,秦诗……继母和儿子…… 她只感觉自己心口一阵恶寒。 「阮明浩明显不是这般不冷静的人,他应该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炎王殿下到底做了什么?」 炎墨迟瞬间笑了。 「本王让人偷偷的给他加了些料,算算时间,估计他已经承受不住了!」 第447章 反咬一口 白溯月瞬间有些怔然,随即,心口有些发寒。 果然。得罪谁也不能得罪炎王。 看着炎墨迟那双细长中却带着浓浓邪肆的眸子。白溯月连忙垂了垂眸子。 「小月儿,你出气了吗?」 白溯月原本还想从秦家入手来对付秦诗,没想到秦诗上赶着将这样一个把柄落在了她手上。 白溯月可以想像这件事传出去之后,秦诗会得到什么样的下场。 「还不够!」 白溯月眼底闪过一道笑意。既然秦诗自己找死,那她就让她死的更惨一点儿。 炎墨迟看到白溯月眼底闪过的流光,瞬间弯了弯唇角。静静的等着白溯月将方法说出来。 「王爷,跟我来!」 白溯月主动拉着炎墨迟的手。两人一同向着旁边的小巷子里走去。 大概过了不到片刻的功夫,一声惊叫从宫殿里传出老远。这里虽然偏僻,但周围有很多地方都有人在,大家听到消息,全部都向着这边沖了过来。 「有贼!」 这里可是皇宫。刚刚经过刺客一事,早就被重兵把守,这会一听到有宫女看到了飞贼。大部分人都想着一定是和刺客一伙的。 几个人动作飞快。直接来到了那间偏殿门口,白溯月和炎墨迟远远看到人来了,骤然间用石头将大门砸出了一个窟窿。 一瞬间,几个宫女看到了房间内的一幕。 一男一女衣衫不整的出现在房间当中,房间之中还满是暧昧旖旎的味道。 几个宫女吓得面色惨白,众人心中咯噔一下。 秦诗瞪大双安,看着门口出现的大概十几人,脸色瞬间就变了。 不光是她,就算站在旁边的阮明浩,眼神也多了几分冷色。 如果这件事传出去,他们两个就毁了。 还没等秦诗反应过来,一道劲风就传了过来,阮明浩先下手为强,直接给了秦诗一巴掌。 秦诗被打的整个人倒在地上,眼前一片眩晕,甚至都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刚才那个还和她翻云覆雨的人大骂:「你这贱人,竟然敢给我下药勾引本侯爷!」 这一声大骂,顿时让秦诗目瞪口呆,浑身巨颤。 她身上仅仅披着一件薄薄的床单,脖子上还有手臂上到处都是青紫痕迹,众人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白溯月靠在大树上,前方的树冠将两人的身影全部遮掩,她看了一眼炎墨迟的方向,轻笑着压低了声音。 「这阮明浩果真厉害,竟然能这么快反应过来倒打一耙!」 炎墨迟伸手摸了摸白溯月垂落在背后的长髮,柔软顺滑的触感顿时让他心情极好。 「他以一己之身撑起阮家,继承了侯位,怎么可能好对付,不过小月儿的目的应该能达到了!」 白溯月弯了弯眉眼,点了点头。 反正她想要对付的是秦诗,只要秦诗一死,阮家她可以慢慢计算。 那边的人聚集的越来越多,听到有贼人之声后,附近所有的禁卫军都闯了进来。 看到人多了,那些率先进来的宫女松了口气,连忙后退。 里面的情况清清楚楚,倒是吓了众人一跳。 如果是阮明浩和其他女人在这房间之中,众人的惊讶可能都不会这么大。 只因为,秦诗可是阮明浩的继母。 阮明浩的爹两年前才过世,将侯位传给了他,没想到最终这秦家大小姐竟然和自己的继子滚到一块去了。 不管今天的事情是什么结果,恐怕阮家的名望即将一落千丈。 阮皇后得到了消息,率先带着众人赶了过来。 她一推开门,正听到秦诗的声音。 「你……你血口喷人,明明是你骗我来这里对本夫人不轨!」 听到里面各种互相指责,吵骂声,阮皇后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她阮家的脸,今天都被这两人给丢尽了。 「够了!」 一推开门,阮皇后立刻厉喝了一声,打断了房间之中的喧譁。 阮明浩一见到是姑姑来了,直接跑到阮皇后面前:「姑姑,你要给明浩做主,都是这贱人给我下了药,我才中了她的奸计,不信的话姑姑可以找人来查!」 阮明浩确实被人下了药,却并非是秦诗。 但为了自己的面子,他只能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在秦诗身上,因为这药若不是秦诗下的,那他将会背上乱伦的骂名。 这样做至少能让自己显得冤屈一点儿。 四周到处都是窃窃私语,阮皇后的脸色越来越白。 「将这两人都带出去,本宫稍后会仔细盘问!」 阮皇后一句话,立刻就有人上前,找了被子给阮明浩和秦诗遮住。 白溯月见到阮皇后想要大事化小,一双眸子顿时凌厉起来,她今天可不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拉着炎墨迟,白溯月直接从正门慢悠悠的走了进去,迎面就撞上了正要向外走的阮皇后一行。 白溯月皱了皱眉,有些好奇的问了一句:「皇后娘娘,刺客可找到了?」 阮皇后的脸色有些铁青,双眼之中更满是怒色。 「还没有!」 「那这两个蒙着脑袋的人是谁,刺客吗?」 白溯月迈步走了过去,虚晃过对方的阻拦,直接来到了秦诗面前,一把抓住床单,向下一拽。 里面的人哪里有白溯月的力气大,根本挣脱不开,眼见着被子就要被扯了下来。 「住手,胡闹!」 阮皇后厉喝了一声,眼神凌厉了几分,看着白溯月的眼神气势惊人。 然而,白溯月像是没听到一样,抬眼看去,就见秦诗身上的痕迹瞬间暴露了出来。 「呦,这位夫人竟然有此等闲情雅致,皇上在宫中遭遇了刺客,这位夫人却带着情夫躲在这后院之中翻云覆雨,真真让月儿大开眼界,这就是南夜国的国风吗?」 白溯月连损带贬的一番话,让秦诗脸色煞白,她并未见过白溯月,也不知道白溯月是谁,只是看着那张脸,就有一种十分眼熟的感觉。 「你胡说,本夫人是被强迫的!」 来的只有白溯月一个人,阮皇后慢慢走到她身后。 「这是宫里的私事,还轮不到炎王妃来管!」 白溯月眯了眯眸子,笑着后退了一步,不再阻拦。 可是,秦诗刚将一件衣服披在身上,前方瞬间出现了不少人影,阮皇后的眼神瞬间一暗,原本还在宴会上的君御,竟然来了。 「是谁通知皇上的!」 阮皇后的眼神瞬间冷沉了下来,四周一大片低着头的宫女下人,她一侧头,就将目光落在了白溯月的身上。 除了白溯月,还有谁敢和她阮家做对! 第448章 捉姦在床 君御大步来到混乱的人群前,那张冰冷的容颜上带着几分冷肃之色。 「皇后,这是怎么回事!」 「皇上。只是后宫之中的一点儿小事儿罢了。不劳烦皇上大驾,妾身自己就能处置!」 白溯月轻轻勾唇,「皇上,确实是一点儿小事儿。皇后娘娘的侄子和嫂子在这里偷情,还弄的众人皆知!」 阮皇后一转身,用带着杀机的目光看着白溯月的方向。 「炎王妃。你这是在多管闲事!」 炎墨迟漫步从君御的身后走了出来,静静的摇着扇子站在白溯月身边。眼神忙不精心的扫了一眼阮皇后,嘴角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来。 「小月儿。这件事咱们不插手!」 白溯月立刻后退了一步,被炎墨迟拉到一边。 她摆明了退出,不再插手。 阮皇后气的心中大怒,事情已经捅到了皇上耳朵里。人证物证确凿,这两人干脆的被人抓姦在床,就算有千百般辩解。在此时也已经不管用了。 阮明浩是她大哥留下的唯一的孩子。然而秦诗…… 当下,阮皇后就已经做好了取捨。 白溯月看到阮皇后重新亮起来的眼神,嘴角溢出一抹冷冷的笑容来。 果然,阮皇后选择了保住阮明浩。 如果这样的话,秦诗一定就是被抛弃的那个,将来,秦家和阮家的格局,将要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骤然间,身后再次传来一阵杂乱声响,秦家主已经穿过人群来到最前方,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人群当中,衣衫不整,脖子上还带着吻痕的秦诗。 他只感觉眼前一阵发白,浑身冷的厉害。 「当着贵客的面霍乱宫规,做出这种下作骯脏之事来,还让朕怎么说?」 阮皇后见到皇上生气了,知道今天的事情绝不会善了。 她本来想将这两个人关两日,时间久了自然众人对这件事就淡了,即便外面有人议论,她也能想方设法的,将阮明浩身上的罪名洗净。 然而如今皇上挡在这里,阮明浩和秦诗,都要遭殃了。 「皇上,这都是误会!」 阮皇后轻笑着抬起头,一双眸子里魅意横生,只是君御看在眼底,面上没有丝毫动容。 阮皇后看到皇上那张英俊的脸上,竟然没有丝毫对她的怜惜和情感,只感觉心口一阵阵的抽痛着。 她哪里不知道,这人的心全部都放在了秦萧的身上。 狠狠的攥了攥拳头,阮皇后强迫自己将当年的事情全部忘怀,笑着说道:「明浩被下了药,是秦诗这个做继母的找到这里来的,本宫没有想到,秦家竟然教出了这么个下贱的女人,亏她还是当年有名的才女!」 这话从阮皇后的口中说出来,高下立断。 阮明浩的脸上透出一抹喜色来,他就知道,姑姑不会放任他被抓不管。 他勐然跪在地上,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如果皇上不相信,大可以派来太医查看,明浩却是中了春毒,正躲在这里想办法,秦诗这女人突然出现,您说,哪里有这样巧合的事情。」 阮明浩说的有理有据,让秦诗辩解不得。 她眼神藏着几分凌厉的色彩,大有一种想要鱼死网破的架势。 君御将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可有此事?」 秦诗勐然摇了摇头,用一种十分怨恨的眼神盯着阮明浩。 阮明浩眼神微微一变,眼底藏着半分杀机。 秦诗的手上掌握着他的一些把柄,他怎么可能允许她将剩下的话说出来。 两人站的位置不远,他眯了眯双眼,手指骤然动了一下。 立刻,秦诗只感觉腿一疼,像是被什么东西砸中,哎呦一声摔倒在地。 所谓旁观者清,白溯月和炎墨迟将这一幕看的清清楚楚,白溯月更知道,阮明浩到底想做什么。 只是,她巴不得看到南夜国大乱。 一个宫女和阮皇后对视了一眼,飞快的跑到了秦诗身边,就要去扶着她。 白溯月快走了两步,一把抓住了那宫女的手腕,用力的向上一翻。 众人瞪大双眼,看着那宫女手指间闪亮亮的银针,心中骤然一阵发寒。 「胆子好大,竟然当着皇上的面公然行兇!」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在场所有人面色巨变,这种宫中藏在黑暗之中的事情,没想到竟然被一个外来的公主发现。 「白溯月,你!」 阮皇后心中着急,秦诗一转身,看到白溯月的动作和那宫女手中的银针,知道自己就在刚才的一瞬间捡了一条性命。 阮家,这是要杀人灭口了。 「皇上救命!」 秦诗并不笨,跪爬到了君御面前。 「这一切都是阮明浩设计的,臣妾来此也是被逼无奈,只因为臣妾知道了阮家要造反的秘密!」 造反两个字从她口中传出来,一瞬间让所有大臣的脸上都露出了意外的色彩。 阮皇后心中一惊,狠狠的抬起脚踹在了秦诗的后背上。 「造反,秦诗,你忘了你自己也是阮家的人吗?」 秦诗双眼通红,瞳孔微微收缩,她此时已经和阮家撕破了脸皮,必须要为自己谋算一条出路。 「皇上,只要皇上饶了臣妾一命,臣妾就将阮家要造反的证据拿出来,刚才那场刺杀,完全是阮明浩一手设计的,他想让皇城戒严,然后调遣兵力在京城汇聚,找到机会逼宫造反!」 阮明浩的双眼一愣,阴历的眸子里藏着万千寒气:「皇上,这女子明显是在胡说,那刺客和臣没有丝毫关系,她只是为了自保,故意将这件事牵扯到臣的身上罢了!」 两人你来我往,眨眼间就对峙了不下二十句。 听的君御有些烦了。 即便两鬓已经有些发白,但是君御那张脸,依旧俊美。 可想而知,年轻的时候君御到底有何等风采。 白溯月不由得想知道君御到底是怎么想的。 「秦诗,朕可以饶了你一条性命,证据呢?」 秦诗心口一松,连忙起身将怀中的一个镯子拿了出来,当着君御的面直接将镯子掰开。 「皇上,妾身害怕阮家事后反悔,这东西我一直都留着,这是阮明浩亲手所写,只要比较一下字迹,绝对不会错的!」 阮明浩瞪大双眼,这辈子都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栽在秦诗手里。 他应该在中毒的时候就该想到自己已经陷入圈套之中了。 「秦诗,你这个贱人,本侯要杀了你!」 第449章 炎元翌的证据 说话间,阮明浩瞬间暴起,直接来到秦诗面前。双手狠狠的掐在了她的脖子上。 群臣譁然。不少下人上前抓住阮明浩的手臂向外拉扯。 秦诗见到已经陷入疯狂的阮明浩,瞬间冷笑起来,她摸了摸脖子上的淤青,更是心中发冷。 前方热闹的景色在白溯月的眸子里倒映着。不知不觉的,白溯月缓缓勾起唇角来。 君御此时已经怒了:「来人,将阮明浩和秦诗都抓起来。等候处置,将阮皇后禁足!」 两个命令下去。连忙有人上前动手,阮皇后不敢置信的看着君御的方向。双眼带着几分冷色。 「阮家世代忠心,根本不会做这种事情,而且,皇上只有初含这么一个女儿。我阮家为何要造反?」 阮皇后说的话不无道理,众臣见君御的眼神有些冷漠,一个个不知道该不该劝。 白溯月骤然上前。看到炎元翌扶着长公主萧初含从后方走来。 「父皇。母后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这些一定都是秦家的轨迹,还请父皇明察!」 白溯月见到事情越来越乱,从最开始的捉姦,已经发展到了造反和两家族之间的对抗,瞬间在心中暗笑起来。 到了这种地步,事情显然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只是,炎元翌轻轻的将君初含拉到身后,动作优雅有礼的挡在了两家人的眼前。 「能不能容许我来说一句话?」 炎元翌眼神清明,一双眸子里藏着浓浓睿智的气息。 白溯月见到炎元翌出马,瞬间侧头看了一眼炎墨迟。 炎墨迟顺势亲了亲白溯月的额头。 「没事!」 炎王说没事,那就是没事,白溯月将心放回肚子里,继续观察着。 「说吧!」 君御坐在宫人们准备的椅子上,就停在了这间偏殿的大门前。 周围所有大臣和宫人都站在两侧,前方留下了几个主要人物。 炎元翌缓缓开口:「阮明浩,你确定这药就是她下的?」 阮明浩沉默片刻,点了下头。 「可有证据?」 阮皇后看着炎元翌,原本波动的心,竟然慢慢沉稳下来。但是骤然想到白溯月之前在她眼前说过的话,一种复杂纠结的情绪在心口汇聚。 她到底应该不应该相信炎元翌的话? 阮明浩心中一跳,骤然眯起双眼,他当然知道下毒者不是秦诗,可奈何根本找不到那人的证据,而且他现在和秦诗又变成了同一条绳子上的蚂蚱,都怪他之前太大意,才让秦诗说出了这么多东西。 现在将所有责任都推在这一个女人身上,顺便让她闭嘴,才是最正确的选择。「我刚好中了毒,秦诗就出现了,这便是证据!」 炎元翌点了点头,面容轻松,却好毫不留情:「臣以为,这一切不过是秦诗的圈套,想要让阮家内讧,然后一网打尽,皇上应该想想,这阮家为了南夜国立下了多少功劳,皇后娘娘膝下的初含公主又是皇上唯一的子嗣,就算谁造反,阮家也不会造反。」 这番话很有道理,顿时让不少人相信了。 唯一的子嗣,就说明将来皇上会将江山传给初含公主。 既然本来就属于阮家的,阮家人为何还会冒险? 「那这个,你怎么看!」 君御直接将那张字条交给炎元翌,炎元翌只是看了一眼,淡淡说道:「来人,拿纸笔来!」 白溯月眼底闪了闪,炎元翌还真是深不可测。 炎墨迟用扇子一下一下的敲着,一双眸子里藏着万千深意。 炎元翌只简简单单的几笔,就将那字条上的字迹全部描绘了出来,交给旁边的人看。 没有丝毫差别,简直一模一样。 「就连在下都能模仿的出这种自己来,外面能人异士众多,这种真不算是什么证据!」 秦诗的脸色骤然发白。 炎元翌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阮家没有造反,秦诗恐怕是早有准备想要挑拨阮家和皇上的关系,臣以为,大可以严刑逼供,将在她身后指示的幕后之人给揪出来,恐怕今天刺客一事,也和她脱不开关系!」 严刑逼供这四个字,让秦诗整个人瘫软下来。 她虽然身为秦家主母,可是很多事情,阮明浩都不让她参与。 即便是她知道一些事情,可她手上没有证据,在这种情况下,即便是说出来恐怕也不会有人相信。 白溯月没想到炎元翌竟然如此厉害。 阮家造反的证据简简单单被摧毁,还转移到秦诗心怀不轨身上。 秦诗毕竟是秦家主的亲妹妹,他更是害怕阮家开始对付秦家。 这些年秦阮两家的关系本来就十分微妙,从今天起,这仇怨恐怕就要结下了。 「皇上,秦诗是臣的妹妹,就算给她天大的胆子,她也不敢做对不起皇上的事儿来!」 「口说无凭,来人,行刑!」 君御没有丝毫停顿,直接让人将秦诗拖了下去。 炎元翌见到君御如此信任自己,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了起来。 白溯月轻轻抬起头,动了动唇角,并没有发出声音。 不过炎墨迟还是一眼就看出了她的意思:「阮家之所以选择造反,是因为你大哥!」 白溯月心口一跳,骤然想到之前白君烨隐约在她耳边念叨过被人刺杀的事情。 她双眼骤然冷了冷,再联和大哥比她们提前一天的时间出发南夜,心口顿时多了几分明悟来。 她不解的抬起头看向君御。 如果说,大哥身边的那些护卫,都是君御留下来的话,那这些话就说的通了。 不然的话,大哥一直都在家中,哪里有时间训练那么厉害的护卫。 她心中微微顿了顿,再次打量了君御一眼。 然而,那双冷俊的眸子,此时也在看着她。 不过,那视线只是堪堪的在她身上停留了一下,转瞬间便移开了。 见到这种情形,白溯月只感觉心口某个地方,像是被撩动了一下。 只是,随后就被另外一种想法覆盖。 如果不是君御,她母亲也不会中毒身亡。 如果不是他,她母亲也不会被逼的有国不能回,远远千里逃到战场上。 不管君御有什么隐情,犯了错就是犯了错。 悽厉的惨叫声从院子里传来,秦诗被上了极刑,疼的她哀嚎不已。 院子里的大门即便是关着的,群臣也感觉到心口有些发冷。 第450章 无轻没死? 炎元翌亲自审讯,过了不到半个时辰,就从院子里面走了出来。 他依旧衣衫整洁。浑身上下充满着贵气。 君初含见到她出来。连忙跑了上去:「元翌,招了吗!」 炎元翌点了点头,皱着眉走到君御面前行礼:「皇上,罪人已经招供。要造反的,其实是秦家!」 身后不少禁卫军听完了炎元翌的话,立刻起身将秦家主包围。秦家主脸上的冷汗顺着额头落下,他双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君御面前。 「皇上,秦家没有这个胆子!」 君御低头扫了他一眼。 「朕知道!」 秦家主抬起头。看着君御此时已经低下头去喝茶了,只感觉嵴背骤然发寒。 「但是,她已经招供了!」 秦家主感觉到有些不妙的气息,两个侍卫直接抓着他的手臂。将他从地面上拽了起来。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化,白溯月只感觉有些好笑。 看着狗咬狗一身毛的阮秦两家,白溯月觉得通体舒畅。 炎元翌转身。笑着看了白溯月一眼。只是那幽深的仿佛毒蛇一样的双眼之中,藏着浅浅的趣味之意。 秦家主被抓起来,远远带走,之前行刑的院子一打开,里面一阵血腥的味道飘散了出来。 「皇上,那女人已经不行了!」 君御皱了皱眉,扫了一眼炎元翌。 炎元翌微微弯了弯唇角,装作无可奈何的样子。 阮皇后看了一眼身后不争气的侄子,狠狠的怒视了他一会儿,让人上偏殿去给他重新准备一套衣服。 秦诗被人从里面,仿佛一滩烂泥一样的抬了出来。 白溯月微微垂下眸子,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将这人给收拾了。 不过也没什么可奇怪的,在绝对的权势面前,就算对方再喜欢耍阴谋诡计,那也只有失败的下场。 虽然没有动阮家有些遗憾,但是能看到秦家被阮家抛弃,全家人都陷入天牢之中,白溯月还是觉得松了口气。 君御让群臣退下,站起身向着白溯月的方向走了过来。 阮皇后此时已经带着阮明浩和君初含离开了,在场就只剩下一些宫人,还有白溯月和炎墨迟。 「炎王妃,朕有些话同你说!」 白溯月见到君御欲言又止的神情,侧头看了一眼炎墨迟。 「炎王可以一起!」 一听到这话,白溯月这才点头答应。 君御吩咐心腹守在御花园的外面,带着白溯月和炎墨迟漫步在万花丛中,白溯月瞧着他年纪轻轻就有些佝偻的背影,又想到阮明浩之前说过的话,顿时沉默了一下。 炎墨迟见到她情绪低落,浅笑着揉了揉白溯月的头。 「皇上叫本王和小月儿过来,可有何事?」 君御停下脚步,骤然转身,「月儿,你都知道了?」 白溯月一愣,她还想着君御单独见她会有什么不一样的情绪,原来这人还是冷冰冰的。 「嗯!」 十分吝色的丢下一个字,算是简单的回答了君御的这个问题。 「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来南夜?」 白溯月看到君御皱了皱眉,眼底闪过一道淡淡的冷色:「因为,我要为我娘报仇!」 「报仇的事情,自然有朕来做,炎王,带着月儿立刻离开南夜,回天风好好生活吧!」 君御留下这句话,转身向着御花园的外面走去。 白溯月有些无言的看着君御离开的方向,只感觉被他这一句话,说的心口沉甸甸的。 虽然不难受,可她总感觉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一样。 「君御!」 白溯月冲着南夜皇帝的背影喊了一句。 直唿其名。 「你配不上我娘!」 白溯月微微闭了闭双眼,将这种话十分不留情的说了出来。 这句话让君御原本冰冷的容颜上出现了一抹裂痕。 那张英俊的脸上,深邃的双眼带着几分复杂的缓缓闭上。 「你说会为我娘报仇,可是我娘已经离开了这么多年,你还没有丝毫作为,我……看不起你!」 白溯月将这番话说出来,心口有些微微发疼。 当年她娘之所以会和这人在一起,恐怕是深深爱着这人的。 即便是她爹对她娘如何好,可毕竟也比不上这人伤的深。 看着君御的身影已经消失,白溯月侧过头,抿了抿唇角。 「王爷,你我才来到这里一天,就能让秦家倒下,可是他身为皇上,这么多年都没有为我娘做过一件事!」 炎墨迟妖孽的双眼流光闪动。 「小月儿放心,本王不会!」 她知道,炎墨迟是说,如果她出事,他绝不会无动于衷。 白溯月心口松了松,其实她也知道这其中定然有什么隐情,她也可能是误会君御了,但她说的这些却都是心里话。 炎墨迟将白溯月略显单薄的肩膀揽过来,抱在怀里。 周围的空气中飘动着花香,白溯月深深的吸了口气,将心口的浊气吹散。 炎墨迟轻轻垂下头,将那微张的唇直接含在口中,深入的侵略了一遍。 白溯月被吻的有些七荤八素,瞬间将原本的不愉快都忘记了。 她睁开有些水润的双眸,盯着近在咫尺的俊颜,脸颊微微发烫了些。 不管看多久,这张脸离得近了,还是容易让她心跳加速。 炎墨迟眼神微微闪了闪,直接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小月儿,今天本王帮了你的大忙,你得好好报答本王!」 白溯月双臂直接挂在炎墨迟的脖子上,将下巴放在这人的肩膀上浅浅的笑着。 就在此时,一个穿着宫服的小太监从白溯月不远处的花丛之中走了过去。 那半张侧脸,让白溯月感觉到异常的熟悉。 「无轻!」 缓缓念出这两个字,白溯月连忙撑开炎墨迟的肩膀,向着那小太监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炎墨迟见到白溯月的反应,连忙跟上。 可是,白溯月站在小太监消失的岔路口,向着四处看了看,却没有丝毫人影。 甚至有一种,她眼花了的错觉。 「无轻临死前显露出来的样貌我印象深刻,所以刚看到的那个小太监,长得很像!」 炎墨迟轻轻蹙眉:「但是无轻已经死了!」 是啊,已经死了,她亲自吩咐人将无轻埋在了小树林里,他怎么可能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那如果,他没有死呢?」 她微微垂了垂眸子,眼神带着几分凌厉,无轻之所以会死,是被颜映柔间接害死的,但是如果他真的还活着,会不会为了颜映柔,来找他们报仇呢? 白溯月双眼寒了寒,「如果他真的是为了报仇的话,那他应该找错人了!」 说话间,白溯月不再去看那小太监消失的方向,和炎墨迟换了个方向离开。 第451章 你不心疼吗 就在此时,旁边的草木一动,一个身影面上没有丝毫表情的钻了出来。出现在了小路上。 阳光洒在那人的容颜上。精緻秀美,却不显得女气。 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俊秀的少年。 如果白溯月还在的话,一定会惊讶。因为这人的模样,正是已经死去多时的无轻。 「东西送过去了吗,你还在这里愣着干什么!」 那人呵斥了两句。无轻没有说话,低着头拿着东西向着宫殿的方向走去。 秦家涉嫌造反。直接被判了满门抄斩。 白溯月闲着无聊,就去秦府的大门前转了一圈。 前天还风光无限的秦府。眨眼间就变成了空荡荡的大院,四周都透着凄凉的景色。 白溯月双眸微微弯了弯,坐在府门的对面喝着茶。 炎墨迟被请去了宫中,白溯月觉得去皇宫无聊。这才单独出来转转,她才坐下没多会儿的功夫,就见到门前走进来了一个熟人。 白溯月唇角抿了抿。没想到来者会是炎元翌。 「溯月公主!」 炎元翌没有叫白溯月王妃。而是直接称唿她公主的名号,走到她面前。 「不知道我可否有幸,坐在溯月公主这里!」 白溯月默了默:「哪里来的臭味,熏死人了!」 炎元翌见到白溯月脸上露出一点儿嫌恶的神情,精緻的五官凑在一起,看上去竟然有些惹人喜爱。 即便是他知道那话是对着他说的,他依旧没有生气。 「没准是大街上路过的粪车,味道飘进来了!」 白溯月轻轻一笑,那笑容晃人双眼,灿若莲花。 「驸马爷不会是吃了这粪车里面的东西进门的吧!」 炎元翌:「……」 他静静的凝视了她一眼,没有等白溯月应答,直接坐在了她对面。 「就算公主嫌弃,在下也依旧要坐在这里!」 白溯月起身:「正巧我也吃完了!」 说完,白溯月擦了擦嘴角,转身就走。 炎元翌轻笑出声:「你当真有趣,难怪三弟会对你这般不同,就连我都跟着动心了!」 白溯月眼神之中透着几分轻蔑的看向炎元翌:「那还请驸马爷将心掏出来我看看,瞧着是不是裂成几半的,这话要是被长公主听见,长公主定然会伤心的!」 炎元翌但笑不语,那张脸虽然算的上英俊,可白溯月身边常年围绕着无数美男,看着炎元翌,只觉得他普普通通。 还是掉在人群里都找不到的那种。 她刚想走,门口却被人给堵住了。 司徒蓝纱一招手,直接给了掌柜银子,那掌柜立刻带着伙计向着里面传信,说这里有人包场了。 「白溯月,好久不见!」 司徒蓝纱依旧一身深紫色的长裙,尊贵文雅的气质,外人一看便知道她身份不会一般。 白溯月看了一眼炎元翌,又瞧了瞧司徒蓝纱,立刻明白,这两人是故意来堵她的。 「这样大张旗鼓的来找本妃,司徒小姐可是觉得上次的道歉还不够?」 白溯月一开口,直接像是利剑一样戳在了司徒蓝纱的伤口上。 她脸色变了变,勉强挂着友好的笑。 「我这次来,是想和月儿妹妹做一个交易!」 白溯月差点儿没被月儿妹妹这几个字,叫的鸡皮疙瘩起一身。 她连忙后退了一步,眼神之中带着疏离之色:「本妃可从来没有你这样的姐姐,而且,你应该叫本妃表嫂!」 司徒蓝纱被白溯的话,气的心口轻颤,却在看了炎元翌的脸色之后,勉强将心思收了回来。 「算了,白溯月,我之所以直接来找你,是因为墨表兄不同意!」 白溯月的眼神冷了冷:「他既然不同意,你找我也没用,让开,本妃没空和你们胡闹!」 「你……」 司徒蓝纱见到白溯月也这般难对付,眼神轻轻闪了闪:「白溯月,你真是个祸害,墨表兄为了你,放弃了成为太子的机会,放弃了继承皇位,你还什么都不知道!」 白溯月目光冷凝了下来。 她微微皱了皱眉,转头盯着司徒蓝纱。 司徒蓝纱以为她会愧疚,会为炎墨迟着急,会追着她深究炎墨迟为她做过什么,然而却只得到白溯月冷冰冰的一句话:「说完了吗?」 司徒蓝纱微微愣住,原本要脱口而出的话,全部都堵在了嗓子眼里。 白溯月微微弯了弯唇角,淡然一笑:「炎墨迟的所有决定,都是他自己的选择,和我好像没什么关系!」 「你这女人竟然如此无情无义,墨表兄怎么会看上你!」 这么说虽然显得她有些冷漠,可是白溯月依旧接着说了下去:「他是怎么看上我的,我不清楚……但我知道,如果是我,遇到为了他好的事会如何选择!」 司徒蓝纱微微瞪大双眼,感觉白溯月不像是个女人。 如果是一般…… 都说是一般女子了,怎么可能和白溯月相比? 司徒蓝纱忽然明白了炎墨迟为何会看上这个女人,因为面前这个女子对于感情这回事,有一套自己的看法。 如此剑走偏锋,前无古人的想法她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难道她就不感动,不知道为炎墨迟争取一下吗? 「白溯月,你可知道,墨表兄为了皇位付出了多少,可是,半个月前,舅舅派人急招他回去,他却坚持和你来南夜,违背了舅舅的旨意,如果舅舅生气,一定会免除了他的太子之位,而且,舅舅本就不喜欢你……」 司徒蓝纱顿了顿,见到白溯月的面容上依旧没什么动容之色,接着说道:「你百般说自己喜欢炎墨迟,爱墨表兄,可是你餵他做过什么?如今就连这点儿小要求你都不同意,你有什么资格去喜欢墨表兄?」 白溯月微微扬起眉梢:「管你何事!」 炎元翌看到司徒蓝纱站在白溯月面前目瞪口呆的模样,瞬间笑了起来,炎墨迟看上的人,果然有意思。 他迈步走到白溯月身侧,眼神缓缓深了下来。 「溯月公主说的对,炎墨迟为你做什么都是应该的,他就算死了,也与溯月公主无关!」 白溯月知道炎元翌用的是激将法,但是他的话,却比司徒蓝纱高明多了。 司徒蓝纱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来针对她,然而炎元翌却做出同仇敌忾的模样来勾引出她内心深处的那一丝愧疚感。 果然不是一般的高明。 「驸马爷,你和王爷是兄弟,自然也有争夺皇位的权利,看着自己喜欢的人不竭余力的为别的男人争夺皇位,难道你……不心疼吗?」 白溯月像是看透了炎元翌的心思,浅笑着将这番话说了出来。 第452章 本王想要个孩子 炎元翌的目光凝视着白溯月。 那双眸子里的光彩,在逐渐的聚拢加深。 白溯月知道,自己的话一定戳中了他的心思。如今的炎元翌。肯定在心里想着要怎么收拾她。 「如果两位没有别的事儿了,本妃告辞!」 白溯月向着司徒蓝纱的方向走去,用肩膀狠狠的撞了她一下。 司徒蓝纱差点儿被白溯月这一撞的强大冲击力,弄的摔倒在地上。 还好身后有两个丫鬟将她扶住。她才勉强稳住身体。 司徒蓝纱气的勐然跺脚,双眼盯着白溯月的后脑勺,眼底满是不甘心的神色。 但是她终究还是将心思隐藏了起来。面上依旧保持着高贵优雅的姿态。 炎元翌走到司徒蓝纱身边,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蓝纱。这个白溯月倒是顽固,你我说的话。她都不相信呢!」 司徒蓝纱微微扬了扬下巴,一双美眸之中含着浅浅的流光。 「炎元翌,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隐瞒着本小姐!」 「我怎么敢瞒着你呢?」 司徒蓝纱抬起头。看着炎元翌带着浅笑的面容,那双仿佛苍鹰一样锐利的眼神,让她心口有些微微发寒。 「我不会喜欢你的。所以。你还是早点儿死了这条心的好,我只希望墨表兄能够登上皇位,你说过你会帮我的!」 炎墨迟! 炎元翌在心中默默的念着这个名字,暗自咬牙切齿,手指在袖子下聚拢起来,狠狠攥紧。 只是,那张脸上没有丝毫变动,依旧含着微笑:「好,我不帮你还能帮谁?」 司徒蓝纱总算满意了,她点了点高贵的头颅,带着人转身就走。 秦府一瞬间空空荡荡,整个府邸之中的人都被抓入天牢,南夜国的朝中,顿时呈现出一种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状态。 白溯月和炎墨迟住在君御在宫中安排的偏殿之内,她从酒楼一出来,打听到炎墨迟所在的地方,直接找了过去。 司徒蓝纱的话,她当着对方的面可以装作不在意,但是她怎么可能不放在心里。 这个人到底在暗中为她做了什么,她需要弄的清清楚楚。 她白溯月,不喜欢欠别人的。 一推开门,炎墨迟已经回到偏殿,坐在大厅之中静静品茶,又好像是在专门等着她。 「小月儿,本王得知,你遇见炎元翌了,他有没有欺负你?」 白溯月摇了摇头:「没人能欺负月儿!」 炎墨迟轻笑着站起身,大步来到白溯月身边,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 「本王知道,小月儿无所不能,下回遇到他不必说话,直接一拳头打扁了就行!」 白溯月知道炎墨迟在开玩笑,也想逗她开心。 只是她此时面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双眼灼灼的凝视着炎墨迟。 「司徒蓝纱也来了!」 炎墨迟的眸子微微眯了眯,深邃的流光轻轻闪动着。 他将手放在白溯月的肩膀上,然后将人抱的靠近了几分。 「小月儿,那女人和你说什么了?以后就将她当成空气,她不敢对你出手!」 白溯月抬起头,盯着炎墨迟近在眼前的,稜角分明,像是名家雕刻出来的下巴。 她伸手抵在炎墨迟的胸口上,目光之中透着思考的神色。 滚烫的温度在掌心之中蔓延,面前这妖孽一笑,自带三分诱人的风情,就连带着她的心口都有些热了。 「她跟我说,王爷为了我这个祸害放弃皇位,还说,在半个月前为了我就连父皇都没见!」 白溯月一字不落的将司徒蓝纱说出来的话学了一遍,眼神一眨不眨的看着炎墨迟的表情。 炎墨迟轻笑出声:「本王做什么决定,和你有什么关系?」 白溯月轻笑,眼神之中的情绪在悄然波动着:「我也是这么说的!」 炎墨迟的表情瞬间变了变,狠狠的咬了咬白溯月的唇角。 「这话到你嘴里,本王为何有一种心凉的感觉,总觉得你这丫头没良心!」 白溯月无语轻笑,那双轻轻颤动着的眸子,里面藏着绚烂的光芒。 吹弹可破的肌肤近在咫尺,炎墨迟忍不住在她的脸颊上吻了吻。 触感极为光滑,炎墨迟剎那间满意的轻眯双眼。 「良心是长在这的,不是放在嘴上说的!」 白溯月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双眼明亮通透。 炎墨迟忽然心口一阵触动,他垂下头,亲了亲白溯月的眼睑。 那带着几分冰凉感觉的唇瓣,像是触碰在了白溯月的心尖上,细细痒痒的感觉从敏感的眼皮上传来,白溯月只感觉心里在凝聚着一股热气。 就连白皙的皮肤上都透出了淡淡的红晕。 炎墨迟直接将人抱着,向着里面的大床上走去,白溯月连忙回过神来。 「王爷,这里是皇宫!」 「本王知道!」 「外面还有人!」 「都让本王赶出去了!」 白溯月瞪大双眼,身体落在软软的床榻上,只感觉身上的压力骤然袭来。 炎墨迟轻轻凝视着自己宝贝在手心里的人儿,一双眸子里划过浅浅的弧度。 两人再没节操的事情都做过了,白溯月也没必要矜持什么。 而且,现在他们二人可是名副其实的夫妻,这也算是夫妻生活的一部分。 炎墨迟直接将人压在大床上吃饱喝足,一个晌午过去,白溯月身上盖着被子,只感觉浑身乏力无比。 炎墨迟将人紧紧抱在怀里,心口贴着心口,带着热度的身体,包裹着白溯月原本冰封的心脏。 白溯月只感觉身体里的血液都像是在燃烧着。 「小月儿,本王想要个孩子!」 白溯月心口颤了颤。 抓着炎墨迟的手臂骤然收紧了几分。 她突然想到了前世木仇在她耳边说过的一句话:你身体的毒素虽然排除,可是筋脉全被堵塞,不但连力气都使不出来,以后也很难有孩子…… 她只感觉,头顶上像是被人狠狠的泼了一盆冷水。 她还会有孩子吗? 前世的白溯月根本没有想这么多,因为她自己都感觉活不长了。 然而现在,自己心爱的人就在身边,前世的大仇得报,再也没人能伤害白震和白君烨,她应该为自己想想了。 「我可能……」 白溯月动了动唇角,不知道怎么开口。 她不想在这种时候打碎炎墨迟的好心情,而且她也可以回去问问木仇,她的身体,还能不能有孩子。 第453章 我有什么好处 「王爷,你说我的毒应该已经解开了!」 炎墨迟眯了眯眸子,将白溯月耳边的长髮撩开。露出那张精緻无暇的面容来。 「嗯!」 用鼻音淡淡的应了一声。炎墨迟轻松的仿佛毫不在意。 「可是,木仇说过,解毒之后,月儿的力气会消失!」 炎墨迟轻轻一笑。摸了摸白溯月的头顶,将原本顺滑的长髮揉的有些凌乱。 然后,他有十分仔细的用指尖将她的长髮一根一根的梳理好。 「那是他胡说的!」 你才胡说…… 白溯月心中不贊同。这不是她胡说,而是在上辈子经歷了一遍。 「木大哥不会骗我!」 炎墨迟捏了捏白溯月柔软的脸颊。嘴角依旧浅浅的扬着。 「老毒鬼是木仇的师傅,那你是相信木仇。还是相信老毒鬼?」 如果真的要她说,白溯月一定会选择木仇。 只因为,木仇不会骗她。 她突然想到,将天生绝脉和解毒这两个词联繫了起来。 「王爷。月儿还有一个疑惑!」 「嗯,说吧!」 「在清泉山庄,月儿明明都已经帮你挡住了大量的药粉。为何王爷还会内力紊乱!」 炎墨迟顿了顿:「那药物有抑制内力的作用。本王又不似小月儿的百毒不侵之躯,当然会有些反应,不过没什么大碍!」 白溯月唇角抿了抿,将头靠在了炎墨迟的手臂上。 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白溯月的肚子不和时宜的响了一声。 炎墨迟一愣,旋即转移了白溯月的目光:「饿了?」 「嗯……」 「本王还没吃饱!」 白溯月见到炎墨迟撑起上半身,眼神立刻带着几分慌乱之色:「先吃东西!」 炎墨迟见到她有些害怕的眼神,瞬间笑了,在她唇上辗转反侧的亲了亲,亲手抱着白溯月洗漱了一番,将衣服给她穿好。 白溯月凝视着哑膜吃的后脑勺,心中存着浓浓的疑惑。 炎墨迟还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她。 为何不说他到底是怎么治好她的? 秦家人被提审,满朝文武都来到朝堂之中,阮皇后更是在短短的两天时间内,找到了秦家人造反的诸多证据。 等到在朝堂上将这些东西拿出来的时候,秦家主只感觉受到了重击。 阮家这根本就是早准备好了要对付秦家。 云陇和云千紫担心白溯月在宫中出事,更是在这天,以使臣的身份进了南夜国的皇宫。 所以白溯月和炎墨迟一来到大殿上,就看到了对面坐着的云陇和云千紫。 大殿两旁站着南夜国的文武群臣,中间地面上跪着秦家主和秦夫人。 秦夫人的手腕上还缠着白色的布条,看上去十分悽惨。 白溯月和炎墨迟做为宾客被安置在君御的下手,因为两人也算是在场的目击者,所以群臣倒是没有排斥他们旁听。 阮皇后坐在君御身侧,眼神没有看着秦家,却放在了白溯月的身上。 还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是君初含和炎元翌大婚之时,皇宫之中还在紧锣密鼓的准备着,阮皇后忙的根本抽不开身。 可秦家的这件事,却关系整个阮家的利益,她又不能不管。 「皇上,老臣冤枉,老臣一片赤诚,从来没有过要造反的心思!」 秦家主一夜之间像是白了头髮,整个人充斥着苍凉的气息,身上的衣袍在牢狱之中染的有些脏乱,他眼圈深重,看上去一夜都没有睡好觉。 白溯月轻轻一笑,慢条斯理的坐在旁边喝茶。 阮家和秦家的对抗,外臣不敢参与,更何况,秦家这个家族的地位,在南夜国多少有些尴尬。 秦家是医药世家,家中更是出了好几代的御医,在朝中也算是几朝的老臣。 在南夜的威望也十分高,只可惜权势不大。 所以,秦家才会让秦诗嫁进阮家做续弦,想要攀附阮家,最终得到一席之地,谁知道秦诗和阮明浩又发生了那种事情。 阮皇后冷笑了一声:「你是说,本宫拿出来的这些证据,都是冤枉你了?」 「皇后娘娘……」 秦家主暗中滚动了一下喉咙,有些紧张的说道:「秦家人皇上没有丝毫异心,还请皇后娘娘查明真相,一定是有人要陷害秦家!」 阮皇后冷哼,「人证物证确凿,秦家人罪该当诛!」 群臣心中动容,阮皇后这样毫不留情的将原本依附于阮家的秦家连根拔起,让人多少有些寒心。 君御一直没有开口,阮皇后将自己的这番话说完,静静的看着他。 「皇上,您意下如何,应该不需要考虑了,将这些叛逆全部拿下!」 君御轻轻侧头,那张冰冷,却依旧英俊的容颜上,露出一抹嘲讽的微笑来。 阮皇后的话说出一半,就被堵在口中,她微微凝了凝身,眼底划过一道厉光来。 「皇上还不下令?」 君御轻轻拍了拍桌案,整个朝堂上顿时寂静无声。 「秦家造反一事已经查实,但是……」 这个但是,让众臣的心全都提了起来。 「秦家人救了先帝的性命,当年先帝临终前曾留言,让朕善待秦家人!」 阮皇后明显一愣,从来都没有听君御这般说过。 她本身性格就有些强势,这么多年因为阮家如日中天,说话的语气也带着几分傲然。 「皇上,救了先帝的是秦萧,和这群人好像没什么关系!」 秦夫人吓得脸色一白,连忙开口:「皇上,秦萧就算死了,也算是秦家中人,她的功劳就是秦家的,还请皇上法外开恩,秦家忠心耿耿,实在是冤枉啊!」 秦夫人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将视线落在了白溯月的身上。 「月儿,你是秦萧的女儿,也算是半个秦家人,秦家如今有难,月儿你帮着伯母说句话啊!」 危机关头,秦夫人总算想起了还有一个白溯月在,可是看了一眼自己的断手,她十分不确定白溯月会做出什么选择来。 「帮你们说话,我有什么好处吗?」 白溯月轻轻挑眉,双眼之中闪过一道趣味之色。 秦夫人偷偷的打量了一眼炎墨迟,直接对着白溯月磕头:「之前的事情都是我的错,我自己的手断了也是罪有应得,我有眼不识泰山,只要公主殿下能够为秦家开口求情,今后不论做牛做马,秦家都会报答公主的大恩大德!」 第454章 抬本王宫里去 白溯月面上不动声色,大殿之中不少人的视线已经落在了白溯月的身上,猜测着秦夫人的断手。和白溯月有什么关系。 只是半晌。白溯月才漫不经心的开口。 「秦夫人,之前的都是小事,过去了也就算了,只是……即便我身为公主。也不能徇私枉法,你们犯下的滔天大罪,岂是求情就可以算了的!」 阮皇后深深的看了白溯月一眼。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弧度来。 她就知道,白溯月不可能为秦家人求情。当年秦萧在秦家没少受苦,白溯月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以她的性子,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 秦夫人面如死灰,双眼呆滞的看着前方。 腿一软,直接跪坐在地上。 秦家这么多年来无权无势。别人之所以还高看秦家一眼,就是因为秦诗还是阮家的主母,现如今秦家下了死手想要除掉秦家。看来已经没救了。 「不过……」 白溯月拉长了音调。缓缓站起身来。 「你是溯月的伯母,我娘的嫂子,即便是看在我娘的份上,我也要帮你们一把,不然我良心上多少有些过不去!」 白溯月笑吟吟的抬起头,秦夫人心口一跳,像是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 「多谢公主殿下,多谢公主殿下为秦府求情!」 炎墨迟斜睨了白溯月一眼,对她说出这样的话来没有感觉到丝毫怪异。 就连对面的云陇看着秦夫人的眼神,都像是在看死人一样。 云千紫悄悄凑到大哥身边,压低了声音:「月姐姐那是要杀人的眼神!」 云陇示意云千紫闭嘴,坐在旁边看着好戏,一言不发,纯属看戏。 他今日会来皇宫,就是为了打听白溯月的消息,这两天白溯月和炎墨迟都留在皇宫之内,他们想见人都见不到。 反正,云陇就是为了噁心一下炎墨迟,最不想看着这人在他面前嚣张的过着二人世界。 明明人是他先发现的,可偏偏…… 白溯月弯了弯唇角:「你先别急着谢我,我话还没有说完,本妃恳求皇上免除了那些凌迟之刑,直接给这两个叛逆一个痛快吧,秦府应该还有一个女儿,还求皇上放她一条生路,对了……军营之中好像缺少女子,不如就将其发配到军中好了!」 群臣:「……」 秦夫人瞪大双眼,只感觉一股绝望的气息扑面而来。 阮皇后肩膀颤抖,差点儿笑出声来,却也更认定了白溯月是个有仇必报的人。 当初秦家是如何对待她们母子的,现在的她,就要如何来对付她们。 只是…… 阮皇后的笑容瞬间收敛起来,原本的开怀很快消散,她倒是想到了最重要的一点。 她和秦萧之所以会离开南夜,主要是为了躲避她的追杀。 这件事白溯月一定清楚,所以…… 她的下一个目标,一定是阮家。 先不说下一个,就连这次事情被捅出去,也一定有白溯月和炎墨迟的手笔,她已经从阮明浩的口中得知了,下毒的绝不会是秦诗。 那到底是谁,就显而易见了。 阮皇后的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只感觉心口微微发寒。 君御在此时已经开了口。 「来人,将秦家的罪犯待下去明日午时问斩,将秦语蓉和秦诗充军!」 君御下令向来简洁严明,而且,很难悔改。 此时,下方立刻有几个侍卫出现,上前按住已经失魂落魄的秦家主和秦夫人,将两人带了下去。 就在此时,一个小太监端着茶水从旁边的帘子后面走了进来,白溯月一抬头,就看清楚了那人的脸。 「你……」 怎么可能那般相似。 白溯月在无轻临死前,可是对那张面容印象深刻。 现如今这人就站在她面前,还装扮成了小太监的模样。 那人抬起头,目光平静,看到白溯月和炎墨迟以后,快速低下头,转身就走。 白溯月立刻起身就追了上去,群臣见到白溯月这样胆大包天的在皇宫之中乱跑,脸上顿时出现了一点儿怒色。 白溯月追上那小太监的脚步,伸手抓住他的肩膀,此时,炎墨迟已经追到了她身后。 「月儿!」 炎墨迟轻轻唤了一声,那小太监此时已经转过身来,三人站在无人的鹅卵石的小路上,画面一瞬间停顿了一下。 「无轻!」 白溯月紧紧蹙着双眉,将这个名字念了出来。 无轻轻轻抬起头,小心翼翼的看着她:「无轻,是谁?」 白溯月沉默了一下。 这说话的方式,这人的模样,全都没有丝毫掩饰的意思,还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她面前,明显是为了引起她注意。 可是她问了,对方竟然还说出这种话来。 之前从颜映柔手中拿到的红色玉佩,白溯月一直没有理解其中到底有什么用处,她对颜无轻和颜映柔这两人,多少也有些好奇。 颜无轻说自己是颜映柔的亲哥哥,那么颜映柔…… 白溯月一想到这里,只感觉一种无语的感觉涌上心头。 她猜测了无数结果,以为颜无轻只是颜映柔的一个追随者,没想到竟然是她大哥。 世事难料,毕竟有血缘关系这一层的羁绊,恐怕她很难让无轻改邪归正了。 「你当真不认识我?」 白溯月不相信,仔细的盯着他的双眼。 只要他有一丝一毫的说谎,白溯月多少都能分辨出来。 无轻眼底清澈,面容之中带着几分谨慎,他微微皱了皱眉,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和原来一样,在面对陌生人的时候,无轻一向不喜欢说话。 「公主殿下!」 无轻眼底划过一道思绪,在想明白之后,连忙对着白溯月行礼。 白溯月直接抓住对方的手腕,眼神紧紧的盯着他的面容。 「你来这里干什么?」 记不记得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想弄明白无轻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本来已经死的人,出现在这里已经够奇怪了,更何况还能接近君御。 「公主应该,认错人了!」 无轻说话的声音比较缓慢,即便是被白溯月抓着,面上也不含丝毫紧张。 白溯月瞬间笑了。 「嗯,我是认错人了,你不是无轻,可是你应该也不是太监!」 炎墨迟见到白溯月对无轻这般好奇,伸出手,用扇子直接将无轻点了穴。 无轻明显一愣,笔直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就在此时,跟在后方追来的一些小太监和宫女也赶到了,炎墨迟沉吟了半晌,将白溯月拉到身边,指着无轻说道:「抬到本王宫中去!」 所有人都诧异的看着炎墨迟,那些眼神带着诡异的色彩。 白溯月咳嗽了一声:「本公主认识他,怀疑是奸细,想要审问一番!」 第455章 不允许她出事 白溯月身为天风国公主,想要一个小太监并不难,这些人听到命令之后。立刻行动将无轻给抬了起来。 无轻不能动。只能用眼珠来回看着,白溯月微微斜睨了一眼炎墨迟的方向,眼底划过一道思绪。 无轻被留在两人暂住的宫殿中,白溯月将房间之中所有的宫人都遣了出去。回过身,双眼凌厉的凝视着无轻。 此时,她已经没有了刚才那般和善。而是转身,将一把匕首抵在了无轻的脖子上。 从刚开始看到无轻时候的震惊。现在的白溯月早已调整好心态。 「不管你是谁,说吧。你来这里做什么?」 无轻唇角微动:「我……不知道!」 无轻双眼迷茫,像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一样,白溯月将手中的匕首更靠近了他的脖子几分,嘴角弯了弯:「反正你已经死过一次了。就算再死一次也没什么!」 血痕从无轻的脖子上缓缓出现,炎墨迟拍了拍白溯月的肩膀,手中摺扇按在了她的匕首上。 「小月儿。那你太温柔了!」 炎墨迟的眼底。涌动着淡淡的戾气,直接将白溯月手中的匕首接了过来。 「小月儿,你先出去!」 白溯月楞了一下。 「王爷这是要……」 「画面有些血腥,本王不想让小月儿做噩梦!」 白溯月知道炎墨迟这不像是开玩笑,看着无轻的眼神多了可惜之色:「好,王爷悠着点儿!」 白溯月最后看了无轻一眼,转身就走。 「等等!」 无轻骤然叫住白溯月,眼底的色彩闪了闪。 「我说!」 白溯月皱了皱眉,原本的无轻可不像是这种贪生怕死之辈。 他为了颜映柔,就连死都不怕,她骤然心中产生了一点儿怀疑。 她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向那张脸,突然心神动了动,伸手向着他的下巴上摸索。 如果这张脸不是无轻的,只是有人在假冒他的话,那就说的过去了! 「小月儿,你怀疑他是假的?」 炎墨迟精緻的眉宇轻轻眯了眯,见到白溯月无功而返,轻笑了起来:「如果是假的,本王一眼就能看出来,所以,这人的脸是真的!」 白溯月沉默了一下,双眼灼灼的盯着那人的面容。 骤然间,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的无轻突然笑了起来。 那笑声听起来有些阴森诡异,白溯月没由来的感觉到心口在阵阵发寒。 不知道为什么,她看着无轻的那张脸,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在向外冒着。 炎墨迟伸手将白溯月抱在怀里,眼底的情绪在翻滚着,这人绝对不是无轻。 就在此时,那人身上骤然冒出一阵烟雾来。 白溯月感觉到不妙,下意识的想要护着炎墨迟,她只感觉那烟雾是带着毒的。 炎墨迟一挥袖子,原本从那人口中吐出来的毒针掉在地上,他眼底带着无限的阴寒色彩,再次向前走了几步,一摸那人的脉搏,人已经死的透透的了。 心中的余惊还没有彻底消散,白溯月想要靠近那人,却被炎墨迟拽了回来。 「小月儿,小心!」 白溯月点点头,没有再对那人伸手,「他不是无轻!」 「嗯!」 炎墨迟淡淡的回答了一声,将大门打开。 守在宫门外面的几个宫人见到里面那人已经歪倒在了椅子上死的无声无息了,看着白溯月和炎墨迟的眼神多了几分恐惧。 「不知道这小太监犯了什么错,会被……」 虽然后面的话没有说完,白溯月依旧明白他的意思,她和炎墨迟这样无声无息没有证据的弄死了人,肯定会引起这群人的注意。 只是,这人的目的到底是为什么? 来到天风皇宫藏纳起来当太监,而且故意在她和炎墨迟的眼前露面,如果只是单纯来刺杀他们的,早在开始就能动手,而不是在他们产生怀疑的时候才发难。 而且看样子,刺杀不成这人直接来了个自杀。 这种情况,倒是让白溯月十分困扰。 「他是奸细,以前我见过他,而且,他应该不是太监!」 白溯月说完,此时有人将那人的尸体从里面抬了起来,看着白溯月的眼神有些怀疑。 「回禀公主殿下,这人确实是个太监!」 这句话打翻了白溯月的推断,让白溯月有些诧异。 但是转念想到,如今这人的身份不是无轻,那他就算变成了太监也无可厚非。 白溯月见到那些宫人用一种警惕的眼神看着她,眼神冷了冷,挥手让这群人退了下去。 炎墨迟用摺扇抵着下巴,随后轻轻放在手心里一下一下的敲着。 「小月儿,你想起船上发生的那件事吗?」 白溯月双眸凝了凝,点了点头。 「当然记得!」 「那么……」 炎墨迟的话还没有说完,骤然间,一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一瞬间,整个偏殿都被包围了起来。 白溯月和炎墨迟正在其中,两人相视了一眼,心中暗道了一声不妙。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外面层层火把的光芒在夜色之中恍如星辰一般。 那些包围着偏殿的士兵,一个个身穿精緻的铠甲,动作整齐有度,张弓搭箭,将手中的强弓弩,对准了白溯月和炎墨迟的宫殿。 一道信号弹在夜空之中开了花,在那群士兵中间,逐渐分开了一条小路。 从那里走出来的人,穿着一身深蓝色的长袍,五官俊朗,双眼藏着几分阴森之气。 他眯了眯双眼,望着已经走出宫殿的白溯月和炎墨迟,嘴角缓缓勾了起来。 「白溯月,炎墨迟,你二人刺杀皇上人证物证俱全,将他们抓起来!」 刺杀皇上…… 白溯月微微一愣,眼底闪过一道厉色。 她和炎墨迟什么时候刺杀皇上了? 「炎元翌,你在胡说什么?」 白溯月冷声反问了回去,就看到炎元翌抬起头,面上露出了一抹十分得意的痕迹。 「如果你们抗旨不尊,就别怪本驸马,立刻放箭将你们射杀!」 说话间,所有弓兵已经将弓箭抬起来,箭矢已经呈现出蓄势待发的状态。 白溯月心中一寒,骤然明白了什么,她默了默,背着手上前一步。 「我跟你们走!」 炎墨迟眼底微微冷了下来。 他拉着白溯月的手臂,对着她摇了摇头。 炎元翌仗着阮家的势力,现如今已经将皇城之中的兵力掌控在手中,皇上这一下午的功夫没见,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他不允许小月儿再出事。 第456章 你们记住了吗 「王爷,好汉不吃眼前亏,如果他放箭的话。你我必死无疑。不如走一步看一步的好!」 炎墨迟摸了摸白溯月的长髮。 「不必,如果你想走,本王会护着你安全离开这里!」 白溯月一愣,她侧过头凝视着炎墨迟。想要离开不知道需要付出多少代价,倒不如…… 「王爷,你走!」 白溯月将手放在炎墨迟的手背上。郑重其事的说道。 炎墨迟轻笑起来。 「本王会放弃你,独自逃跑吗。要走,也该你离开。因为……你是本王的妻!」 骤然间,白溯月只感觉眼前一阵发黑。 炎墨迟的手掌心,落在了白溯月的脖颈上,那里已经多了一根闪烁着淡淡光亮的银针。 炎墨迟那身暗红色和银白相交的长袍。在月色和火光的倒影下散发着无边光彩,清风吹过,无风自动。 长袍猎猎飞舞着。带着强大无比的气流漩涡。炎墨迟的双眼微微眯着,狭长妖孽的凤眸,此时溢满了邪肆的气息。 他怀中抱着已经昏迷了的白溯月。 「炎墨迟,你要干什么?」 炎元翌的眼神微微阴暗了下来,嘴角紧绷着,就连原本自信淡定的神色,都开始崩裂。 「本王岂是你能诬陷的?」 「诬陷?」 炎元翌轻笑了起来:「不少朝中大臣,都看到了白溯月行刺皇上,这么多双眼睛都在盯着,你们根本无法辩解!」 炎墨迟想到那张被易容的没有丝毫破绽的脸,心中思绪划过。 这些人看到的白溯月,定然是被人伪装的。 他缓缓抬起头,知道这种时候,炎元翌不会给他辩解的余地。 「随便你这么说吧!」 炎墨迟看了炎元翌一眼,像是完全不将他放在眼里一样,迈步向着弓兵的方向走去。 炎元翌看着面前的那个人,即便是在最危险的时候,也依旧露出如此高高在上的表情,袖子下的手死死的攥成拳头,一双眸子里溢出浓浓的怒色。 炎墨迟即便在皇子之中排行第三,可却是父皇最心爱的儿子,从小到大,他表现出来的天赋,也足以让所有皇子膜拜。 这个人不死,他炎元翌这辈子也别想碰触到那至高之位分毫。 不论是司徒蓝纱,还是皇位,都应该是他的才对。 「放箭!」 炎元翌咬牙切齿,将这两个字的命令传达在去,在他话音落在的片刻间,所有弓箭齐刷刷的飞射了出去。 目标便是炎墨迟和白溯月两个人。 漫天的箭雨在近距离激射了过来,一般人绝对会被射成塞子。 而且周围没有任何能够阻挡弓箭的地方,白溯月和炎墨迟成了现成的目标。 炎元翌在看到箭雨包围了两人的瞬间,心中的大石却仿佛落了地,父皇从来不排斥互相残杀这种事情,所以即便是他杀了炎墨迟,只要做的小心一点儿,绝对可以逃脱父皇的责罚。 即便炎墨迟是他最重视的儿子,也依旧要遵守这种潜移默化的规矩。 骤然间,狂风大作。 炎墨迟一只手抱着白溯月,另外一只手,挥手间断裂了无数弓箭。 他身影微微一闪,就从箭雨之中脱困而出,手中摺扇轻摇,片刻间收割了好几条性命。 他的身影剎那间就钻进了人群之内,那边的弓箭手没办法瞄准,惨叫哀嚎声不断在士兵之中传来,炎元翌瞪大双眼,一瞬间便惊呆了。 他知道炎墨迟的武功极高,却没有想到对方竟然高到了这种程度。 倏然,几个黑衣人迟迟的赶到炎墨迟身边,将那些追兵抵挡住,在看到炎墨迟已经带着白溯月消失在众人面前的是时候,这才分散撤离。 看着满地的士兵尸体,炎元翌狠狠的将一把弓箭折断,双眼之中迸发出浓浓的寒气来。 「驸马爷,这……」 这简直不是人…… 这么多的弓箭齐射,竟然连对方的衣襟都摸不到。 炎元翌淡淡的扫了说话那人,轻轻抬起下巴。 「都是本驸马手下留情,想要抓活的,才让他给逃了,下次……可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搜,将这两个刺杀皇上的逆贼抓起来,就连和他们关系极近的人也不要放过!」 「那青武国的那个世子和郡主呢?」 想到云陇和云千紫也在,和炎墨迟白溯月的关系还不错,炎元翌顿了顿。 「先不要动他们,将来有机会,可以联合青武,一同灭了天风!」 一想到这里,炎元翌的嘴角,溢出一抹淡淡的冷笑来。 掌控其中一国的大权只是第一步,只有真正将三国统治起来,才是最重要的一步。 炎元翌轻笑着向着外面走去,眼底闪过一道诡异的色彩。 炎墨迟抱着白溯月,此时已经来到了皇宫大门前,只是这里到处都是巡逻的侍卫。 官兵层层把手,皇宫大门紧闭,想要从这里出去,有些难如登天。 墨幽带来的,留守在炎墨迟身边保护的暗卫只有三人,在刚才拦截禁卫军的片刻还多少都受了些轻伤,现在情况尤为紧急。 「主子,为何要让王妃昏睡?」 沙哑的声音从墨幽的口中传出,炎墨迟闻言,轻轻勾了勾唇角。 「这样抱着比较方便!」 墨幽:「……」 他抬起头看了一眼炎墨迟,见到自家主子眼神之中的光彩都暗淡了下来,浑身上下都透着疲惫的气息。 一瞬间爆发出那样强大的内力,带着白溯月从层层包围中逃出去,恐怕耗费了炎墨迟不少体力。 「主子,你现在的身体,可不能动用那么强大的内息,不然的话……」 「不然的话会怎样?」 炎墨迟眼底藏着淡淡的笑意,完全不在意墨幽的话。 「如果有一天,本王出事了,小月儿便是你们的主子,记住了吗?」 「主子……」 墨幽微微睁大双眼,那双带着几分苍老的容颜透出一抹淡淡的诧异之色。 「为了一个女人……」 「对,本王就是为了一个女人!」 墨幽像是明白了什么,轻轻点了点头。 「属下知晓!」 剩下的三个暗卫,一脸狐疑的看着两人的问答,最终将视线落在了炎墨迟怀中的女子身上。 这个,就是王爷找了这么长时间的人吗? 墨幽凝视着炎墨迟的背影,这身影高大无比,却又在片刻间能定干坤。 他明明拥有能够称王称帝的机会,却偏偏将一切看的极淡。 第457章 是真的还是假的 可说他不想成为皇帝,在暗中的势力却又无比强大。 墨商这两个字可不是开玩笑的。 「主子,巡逻的人已经走了。要不要属下派人将大门打开!」 炎墨迟看了一眼那三人。轻轻摇了摇头。 「不必,照顾好小月儿,本王回来前,要看到她毫髮无伤!」 「那主子你……」 墨幽的眼神微微一变。 却见到炎墨迟骤然站起身。踏步向着前方走去。 「本王和炎元翌之间的事情,还需要去解决,你不必担心!」 白溯月睁开双眼。天色已经大亮。 四周安静极了,她连忙四周看了看。寻找炎墨迟的踪迹,却发现连人影都没一个。 「炎墨迟!」 白溯月直接翻身披上衣服下了床。一推开房门,刺眼的阳光直接从外面照射进来。 云千紫看到白溯月从房间里出来,立刻迎了上去。 「月姐姐,你醒了!」 云陇就站在云千紫身后。用担心的眼神看着白溯月。 「这是哪儿?」 云千紫连忙将白溯月拉进房间,看到大哥进门之后,转手将大门关好。 「这儿是皇城里面的一家客栈。很安全。月姐姐放心!」 白溯月摇了摇头,「我不是问这个!」 她抬起头看向云陇:「王爷呢?」 云陇微微凝神,知道白溯月在担心炎墨迟的安全,「昨晚皇宫之中突然出现刺客,那刺客的模样好多人都看到了,正是月儿你的!」 白溯月心头一冷。 先是有人模仿无轻的模样,故意引开她和炎墨迟,将其带走单独审问,然后宫中就传出有人冒充她刺杀皇帝,真是…… 这段时间,除了炎墨迟,她连看到她不在场证据的证人都找不到。 这哪里是巧合,明明就是有人事先设计好的。 就算她这次识破了,对方也有别的法子引开他们。 不过,真就只有这一个目的吗? 「月姐姐,你怎么了,炎王殿下虽然被抓住了,但应该不会受到什么伤害,他毕竟……」 「什么?」 白溯月听到炎墨迟被抓了这句话,瞬间惊愕了。 昨晚发生了什么,她竟然一点儿也不知道,炎墨迟会对她出手,这完全是她没有想到的事情。 这个男人,什么都喜欢掌控在自己的手里,尤其是她的生命安全。 就算拼了所有,也要将她送到安全的地方,不让她脱离他丝毫的掌控。 真是……让她又爱又气。 白溯月站起身,大步向着外面走去。 云陇上前一步,挡在了白溯月面前:「月儿,炎墨迟告诉我要好好保护你,这段时间,不让你随便出去,而且……现在外面到处都是在搜索你踪迹的追兵,你的画像被放在了城门口上,全城都在戒严,皇上受伤还在昏迷当中,你这般莽撞的冲上去,纯属于自投罗网!」 白溯月静默的看着云陇的双眼,然后,轻轻将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 「世子爷,你放心,月儿不会鲁莽!」 说话间,她走到门前,站在高高的酒楼二楼的窗口向下看去。 果不其然,大街上全都是到处行走的官兵,只要她一出去,定然会被人识破。 「月姐姐,你别冲动,千紫知道你担心炎大哥,要不要将晏大哥找到,让他帮帮忙?」 云千紫眼神之中透着几分希翼,一双大眼之中也布满了凝重和担忧。 白溯月轻轻拍了拍云千紫的肩膀。 「不用,你月姐姐自有办法!」 她扬起头,一双眸子里多了几分亮光。 她骤然想到那个像是换了一张脸似的无轻,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冷笑来。 「云陇,你能弄一张人皮面具吗?」 「月儿,你要出门?」 云陇皱了皱眉,目光中透出一道犹豫之色。 「有是有,不过你要什么样的?」 白溯月轻轻笑了笑:「不需要做什么改变,弄成和我的模样一模一样的就好!」 云陇像是明白了什么:「好,你暂且等一等!」 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云陇就将一个盒子放在白溯月手上。 「只要你保重自己,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白溯月闻言,冲着云陇轻轻笑了笑。 原本压抑在心口的石头,在这一笑之下,竟然莫名的冲散了些。 云陇骤然觉得浑身轻松起来。 「千紫,云陇,你们只要将我绑起来,送入皇宫就好!」 云陇:「……」 云千紫面色大惊:「月姐姐,万万不可,王爷好不容易将你送出来,你怎么能再回去!」 「谁说你们送我回去,我现在是……」 白溯月轻轻将那张假脸,贴在自己的面容上! 看到这里,云千紫和云陇对视了一眼,听了白溯月的计划之后,两人心神微微一动,虽然有些风险,却也觉得可行。 只是,云千紫还是有些担心:「月姐姐,若是那些人不中计该怎么办?」 「只要皇上醒来就好!」 云千紫点点头,和云陇合力将白溯月用绳子绑起来。 云陇一边动手一边觉得心疼,却也因为白溯月的要求,不敢松懈半分。 就这样,白溯月坐在云陇和云千紫进宫的马车上,直接浩浩荡荡的进了皇宫。 一进门,云陇的脸色就冷了下来。 阮皇后听到云陇竟然将白溯月压过来了,脸上露出一抹诧异之色,在宫女嬷嬷的陪伴下出来接见两人,在看到白溯月颤颤巍巍的被捆着压着站在一旁之后,瞬间愣住了。 「你们和白溯月的关系不是很好嘛,怎么将她绑来了!」 她满眼狐疑的盯着这两人,想要看他们耍什么花招。 「本郡主和月姐姐关系不错,却和这个冒牌货没关系,昨天下午刺杀皇上的根本就不是月姐姐,是这个冒牌的!」 阮皇后看着云千紫一脸怒色的模样,顿时笑了起来。 「本宫还以为,你找了个冒牌货来当替罪羊,想要为白溯月洗刷冤屈呢!」 「皇后娘娘,不管怎么说,皇上醒来就知道真相了,而且皇上毕竟是月姐姐的亲生父亲,她怎么可能做出弒父这种事情来!」 阮皇后嘴角扬了扬:「能不能不是你说的算的,她连自己的伯父都不放过,对皇上这个从来都没有见过,还对她母亲有仇的父亲有什么感情呢?」 白溯月闻言,突然出声:「皇后娘娘,我不是白溯月,是这两个人故意找来欺瞒皇后娘娘的,还请皇后娘娘救命!」 她的声音故意变的有些颤抖和害怕,起身就向着阮皇后这边跑来,两个嬷嬷连忙拦住白溯月,云千紫见白溯月要跑,伸手就要抓人,阮皇后眼尖的看到白溯月额头上起了一点儿小皮。 这个还真是假的。 她脑海之中突然闪过一道渗人的想法来,连忙喝到:「大胆!」 第458章 你是白溯月! 云千紫抓白溯月的动作落空,白溯月此时已经被带到了阮皇后面前。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真找来一个假的欺骗本宫!」 说话间。阮皇后摆手让两个嬷嬷上前。想要将白溯月脸上的假面具给扯下来。 阮皇后心中跳了跳,如果跑出皇城的,并非真的白溯月,那真正的白溯月到底去哪儿了? 一想到真正的白溯月已经假扮成他们的人躲在他们身边。阮皇后的心里就剧烈的翻滚起来。 这里面肯定有什么阴谋。 白溯月看到阮皇后眼底的波动,知道现在对方陷入深深的疑惑当中,但是不需要片刻。就能发现破绽。 而且,她也没真打算隐藏什么。 就在阮皇后身边两个嬷嬷要去撕她面容上的面具这一瞬间。绑着她手腕的绳索骤然脱落。 她勐然冲上前去,两个嬷嬷被白溯月撞倒在地。等她们反应过来的时候,白溯月已经来到阮皇后面前,伸出手,掐住了阮皇后的脖子。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般的一瞬间。在场的除了早就知道后果的云陇和云千紫之外,全都目瞪口呆的看着白溯月的方向。 白溯月掌心处已经多出了一根银针,在阮皇后的脖子上轻轻扎了一下。一瞬间。阮皇后就感觉半边身体都发麻了。 「你……你是白溯月?」 白溯月轻轻伸手,将脸上的那张人皮面具撕了下来。 「皇后娘娘,只要仔细想想,一会儿就能猜出我是真是假,你安排无轻来扰乱本妃的心,这次,本妃也用这个计谋来算计你好了!」 「无轻?谁是无轻?」 阮皇后眼底划过一道愕然的色彩。 白溯月一愣,眯着眸子上下打量了阮皇后一番。 看样子不像是装的,阮皇后当真不认识无轻。 那么,那个假扮成无轻样子的小太监到底是谁? 又或者说,是谁派来的? 「刺杀皇上的人,是不是皇后你联和炎元翌去做的?」 阮皇后不说话了,一双眸子里带着浓浓的冷色:「劝你赶紧放了本宫,不然的话……」 两边的丫鬟小心的要离开大殿,云千紫上前一步,一脚将对方踩在地上。 「想要通风报信,没门,月姐姐,你身上不带着很多木仇大哥留给你的毒药吗,给她吃上一颗,到时候看她还敢不敢嚣张!」 云千紫轻轻挑眉,插着腰站在下面给白溯月提醒,白溯月闻言,伸手从怀里拿出了一颗药丸,在阮皇后惊慌的面容下,将药丸塞到了她嘴里。 「皇后娘娘应该听说过,毒医谷谷主吧,这药丸就是他给的,毒医谷的毒,不是那般好解的,皇后娘娘不要心存侥倖,想要活命,就将实话说出来,然后,将那个刺杀皇上的真兇放在百官面前,为本妃洗脱罪名!」 「洗脱罪名?你做梦,啊!」 阮皇后一声痛苦的喊了一声,双眼之中立刻透出几分恐慌之色。 白溯月轻轻笑了起来,手中银针轻轻在阮皇后面前晃了晃。 「这虽然是慢性毒药,但本妃知道如何来刺激药性发作,皇后娘娘是不是感觉,五脏六腑都要燃烧起来了?」 一口鲜血从阮皇后的口中吐了出来,旁边的宫女嬷嬷吓得面如土色。 「皇后娘娘!」 白溯月捏起阮皇后的下巴,目光透着浓浓的冷色。 什么叫做不择手段,她并非君子,在必要的时候,对付阮皇后这种小人,就只能来阴的。 「好,我答应你!」 阮皇后剧烈的喘息着,看着白溯月的眼神透着浓浓的寒光。 她眼底的算计藏的极深,暗中将白溯月这一行人划分在死人的行列中。 还从来没有人能够对她如此。 刚才实在大意,才让白溯月近了身,现在反应过来,阮皇后心中已经有了别的算计。 「带我去见炎王!」 阮皇后深深看了白溯月一眼,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跟本宫来吧!」 云陇见到皇后答应的如此顺利,心中多少有些担心,带着云千紫跟上白溯月的脚步,打算一同过去瞧瞧。 地牢阴暗,但并不潮湿,南夜国皇宫之内的天牢环境还算不错。 四周有重兵把守,好像因为知道炎墨迟在内,就连平时的岗哨都多了一倍。 白溯月知道,这恐怕是等着她自投罗网的。 阮皇后来到天牢门前,牢头连忙出来迎接,但见到她身后带着几个宫女和太监,立刻说道:「驸马爷说了,不允许闲杂人等进入天牢,皇后娘娘若是有什么事情,可以在奴才的陪同之下,亲自进去处理!」 阮皇后微微眯了眯眸子:「这两个是本宫心腹,难不成还不能带进去吗?」 阮皇后指了指白溯月和另外一个宫女,两人手中提着篮子,看样子里面装的东西很重。 牢头犹豫了一下:「那好,皇后娘娘请!」 阮皇后让众人留在外面,带着白溯月和一个宫女从外面走了进来,里面的光线一瞬间暗了下来,白溯月顺着台阶走了下去,抬眼就看到了两旁的牢笼。 结实的铁栅栏将所有热囚犯隔绝,厚重的铁门上只留下了一个小小的窗口,听到外面的动静,不少人站起身,偷偷观望了一眼。 见到阮皇后身上的凤袍,所有人眼前发亮,一声声大喊的冤枉声从四周传来。 阮皇后恨不得堵住耳朵,一脸不悦之色,领着白溯月和心腹宫女走到了这条路的尽头,一间十分隐蔽的牢房外面。 炎元翌都没有想到,炎墨迟竟然会自己走出来袖手就寝。 他没有下令诛杀,而是将人好好的安置在天牢之内。 一推开门,白溯月见到那暗红色的身影,正坐在油灯之下悠闲自在的喝茶,面前的桌子上,还摆着下了一半的棋谱。 修长白皙的手指间,紧扣着一枚棋子,白溯月在推开牢房大门的一瞬间,那指尖刚好要落在棋盘上。 还真是清闲,拜拜害得她担心了一天。 「你们先下去吧!」 阮皇后将牢头支开,面容骤然冷了下来,炎墨迟整理了一下整洁干净的衣襟,一双眉眼之中透出淡淡慵懒的色彩。 那张本就极美的容颜,在烛火的倒影之下,更是美的炫目。 白溯月当着阮皇后的面,直接走到炎墨迟面前,伸手放在了那张精緻绝美的脸颊上。 然后捏了捏。 第459章 埋伏 「是真的……」 炎墨迟见到白溯月一脸认真严肃的模样,轻轻用指尖抓住了她的手腕。 「当然是真的!」 白溯月微微抿着唇角,那双清澈富有灵气的眸子里。倒映着炎墨迟的影子。 「昨晚你为何要那般做?」 她有些想不通。明明说好了要并肩作战,可是在关键时候,炎墨迟却直接将她一下推开。 这种感觉,让白溯月心里十分不舒服。 「小月儿。您生气了?」 炎墨迟轻轻摸了摸她的长髮,将面前人儿的头狠狠的按在怀里。 「本王这么做,有自己的打算!」 「看来王爷是不将月儿的话放在心上!」 一想到昨晚的情况。白溯月就感觉心口像是被一双手狠狠的攥着,有些让她喘不过气来。 阮皇后看着天牢里面的两人。眼神微微闪动着。 骤然间,她人已经站在了天牢外面。嘴角溢出一抹浅浅的冷笑来。 「将大门锁好!」 「皇后娘娘……」 阮皇后眼神冰冷的看着白溯月和炎墨迟,嘴角勾了勾:「想要出来,就将解药拿出来,不然的话。我让你们为本宫陪葬!」 白溯月不疾不徐的从炎墨迟的怀中抬起头来,对着突然间出现的变故没有丝毫紧张。 「王爷,月儿都来接你了。你还走不走!」 炎墨迟轻轻点了点白溯月的额头。 「就算你不来。本王也一样可以出去,你偏偏要以身犯险,让本王担忧!」 白溯月抿了抿唇角,并不作答。 炎墨迟像是理解了她的心思,亲了亲白溯月的额头。 「小月儿,在这里等着!」 他迈步走到牢房门口,然后轻轻拍了拍铁门。 炎墨迟直接挥了挥手,锁住大门的铁锁瞬间崩裂。 那牢头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目瞪口呆的看着精钢铁链被炎墨迟用手掰断,再见大门已经被他推开,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向着外面跑去。 见到炎墨迟的内力如此高强,阮皇后顿时傻了眼,她抬起头,看到白溯月拍了拍手掌,已经从牢房里面走了出来。 即便炎墨迟没有出手,这些也难不倒她。 白溯月微微弯了弯眉眼,仰起头来,那张明媚如初的容颜上,散发着浅浅的光晕。 一身普普通通的淡绿色长裙,包裹着那玲珑有致的身段,从头到脚,都包含着极致的美。 阴暗的天牢一瞬间烛火全灭,白溯月的眼前飞快的暗了下来,在这一瞬间,白溯月已经迈步冲出,用头上的一支朱钗,抵在了阮皇后的脖子上。 「皇后娘娘可不要再耍心机了,本妃的耐心快要用完了!」 白溯月的声音十分轻柔,不紧不慢,不骄不躁。 眼前一片漆黑,阴暗的地牢里此时什么也看不清。 前方的罪犯们感到四周一瞬间黑暗下来,所有人都开始慌乱的惊叫。 在黑暗当中,人心是没有安全感的,阮皇后更是。 她常年高高在上,何时遇到过这种危机性命的事情。 这天牢之中的烛火下都带着机关,为的就是防止有人逃狱。 却没想到她还在里面,有人就用上了这种手段。 初含在哪儿,萧初含呢? 阮皇后的额头上不断的冒出冷汗,就连手心都是潮湿的,精緻的护甲轻轻的陷入掌心,阮皇后的肩膀在悄悄颤抖着。 四周一黑下来,一点儿光亮都不存在。 白溯月内力不高,也没有那么好的眼力,但是她前世做了一年的瞎子,对这种黑暗的情景并不陌生。 一只手,在黑暗之中伸了过来,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腕。 白溯月刚想躲,感觉到熟悉的温度,顿时停了下来。 「小月儿,咱们走!」 白溯月点了点头,抓着阮皇后向着外面走去。 「若是皇后娘娘再不出声,恐怕外面那些侍卫,会将你也当成反贼一块杀了,到时候皇后娘娘可就没地方说理去了!」 「您……」 阮皇后心中一惊,但是想到对方会突然间选择在这种地方动手,恐怕是连她都算计在内。 能够做到这一点儿的,哪里还能有别人,定然是她的好女婿,炎元翌。 好个炎元翌,心狠手毒到了这种地步,她怎么能将萧初含嫁给他? 心中打定了主意,阮皇后对着外面高声喊道:「将烛火点燃,开派人接本宫离开这里!」 只是,外面一片寂静,根本不知道有没有人。 白溯月的耳朵动了动,在黑暗之中,突然一道道轻微的破空声传来,她眯着眸子,看着黑暗之中声音传来的方向。 「王爷小心,有弓箭!」 炎墨迟早已发现了不对劲儿的方向,伸手拉着白溯月躲在了一旁的墙壁后面,砰砰几声,那弓箭深深的陷入了几人身后的一根柱子里,即便没有丝毫的光亮,两人也感受到了那弓箭上的深深寒气。 阮皇后吓得大惊失色,不断的惊叫,白溯月皱了皱眉,直接从阮皇后的身上撕下来一块布条堵在她的嘴巴里。 「对方看不到咱们,一定是利用声音断定位置的,不想死的话,皇后娘娘就请闭嘴吧!」 阮皇后对这些根本什么都不清楚,但她唯一想到的,就是她身边一定有奸细。 白溯月压低了声音:「皇后娘娘应知道了炎元翌是个什么人吧,在他眼里,你也是他的绊脚石之一!」 阮皇后的脸色微微发白,但也想明白了。 炎元翌之前对她那般毕恭毕敬,不过是在利用她,让她放心的将阮家的权利放在他手里。 而且…… 皇城禁卫军一直都在阮明浩手中掌控着,炎元翌根本没有机会拿到手,如果不是他出事的话…… 一想到这里,阮皇后片刻瞪大了双眼。 只是眼前依旧一片漆黑。 她将嘴里的东西拿出来,也没时间去想怎么惩罚白溯月的不敬,而是反问道:「之前的局,不是你们设计的?」 当然是他们设计的。 但是此时的白溯月怎么可能承认。 「当然不是,我和炎王殿下初来乍到,哪里有机会找人给阮侯爷下毒!」 果不其然,阮皇后此时对白溯月的话深信不疑。 都已经落到了这种地步,阮皇后对炎元翌心中的恨意已经深深扎根,刚才在黑暗之中的那几根弓箭,已经彻底让她不再相信阮明浩了。 炎墨迟听到白溯月的话,唇角在黑暗之中微微勾了勾。 第460章 将你们葬在一起 「该走了!」 「王爷能看的到?」 白溯月感觉抓着她的力道一紧,她连忙跟了上去,阮皇后害怕白溯月和炎墨迟将她留在这里。只感觉跟上他们比留在这里更加安全。 炎元翌的奸计被她识破。为了杀人灭口,恐怕不会对她和善,即便她是皇后,可如今炎元翌掌握了重权。只要将初含哄骗好,他马上就会成为南夜国的继承者。 一想到这里,阮皇后就感觉心口阵阵发寒。 炎墨迟微微眯了眯眸子。「看的到!」 白溯月心中更是羡慕,果然有内力的人。即便是在极黑的情况下,也能看见东西。 当然。也只有内力很强的人。 三人躲过几次箭雨,终于看到了一些光亮,阮皇后一抬头,就看到了不少站在刺眼阳光之下的侍卫。那些人见到人出来了,将箭尖对准了他们,此时牢房的大门已经打开。阮皇后总算松了口气。 她被白溯月推到了前方。连忙站在光中大喊:「本宫再次,谁敢射箭,杀无赦!」 这话说完,看到那些侍卫脸上果然露出了犹豫表情,阮皇后缓缓的将心放缓。 「还不都让开,让本宫出去!」 突然间,一道身影出现在门前,阮皇后看到那十分熟悉的脸,心中恨的牙痒痒,之所以会突然出现这种事儿,定然是炎元翌打算在天牢之中将炎墨迟和白溯月一网打尽。 恐怕在白溯月露出真面目的时候,她身边就已经有人将消息告诉炎元翌了,不然他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好个炎元翌,刚刚拿到阮家的兵权,就要对付她这个皇后。 「元翌,还愣着干什么,难道你没看见本宫在此吗?」 阮皇后故意用什么都不知道的语气来质问炎元翌,现在可还不是能撕破脸皮的时候。 一切等到她离开这里也不迟。 炎元翌嘴角露出一抹阴森冷笑,在这阴暗的地牢当中显得十分冰寒。 这笑容让周围的温度都降低了。 阮皇后感觉身体在微微发冷,冷汗更是不断的向外冒着。 炎元翌到底想干什么? 白溯月抿了抿唇角,仿佛已经猜到了炎元翌的心思,她缓缓说道:「皇后娘娘,他这是想你死在我们手上,好光明正大的杀了我和王爷!」 阮皇后惊的倒退了一步,眼神冷了冷。 「炎元翌,你敢!」 炎元翌轻轻将抬起的手落下,倏然间,所有的弓箭都对准了白溯月和炎墨迟。 炎墨迟弯了弯唇角,那张妖孽肆意的容颜上,依旧残留着浅浅的笑意。 「小月儿,你放心,就算本王站在他面前让他杀,他也不敢!」 白溯月一愣,狐疑的看着炎墨迟。 「昨晚我就站在他眼前,他却不敢真的下令杀了本王,只能抓起来好吃好喝的供着!」 炎墨迟的声音并不低,听在炎元翌的耳中,让他的神色发生了淡淡的变化。 即便能够互相残杀,可那只限于暗杀或者借刀杀人。 如果炎墨迟死在他手上,被人抓到了证据,他炎元翌,恐怕会受到整个烈焰国的追杀。 父皇对炎墨迟的宠爱可不是假的。 他不会因为一个炎墨迟,就葬送了自己的前途。 「三弟,我确实不能杀你,但却可以杀别人!」 说话间,他已经将目标落在了白溯月的身上。 白溯月被炎墨迟拉到身后,她露出一点儿实现看向炎元翌,嘴角轻轻弯了弯。 「竟然对女子下手,本妃真为你不耻,竟丢你们烈焰国皇室的脸!」 炎元翌被白溯月嘲讽了一番,眼神沉了沉。 「炎墨迟,现在人数多寡清楚,如果我真的不小心杀了你,好好求情的话,父皇应该也不会怪罪于我!」 炎元翌实在被气的有些胸口起伏。 「驸马爷,还等着干什么,咱们动手吧,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炎元翌眉宇蹙了蹙,缓缓点了点头。 白溯月扫了一眼外面,想到云陇和云千紫还在,心中多少有些担心。 炎墨迟安抚似的捏了捏白溯月的手指。 在黑暗之中,他抬起头对着炎元翌开口:「时间应该差不多到了!」 炎元翌眼神一愣,明显听出了炎墨迟的话中有话。 「炎墨迟,你暗中做了什么?」 他向来知道炎墨迟诡计多端,心中不由得提防起来。 「嗯,也没做什么,只是让墨幽他们,将你的身份公诸南夜了!」 他这话说的十分随意,可停在炎元翌耳中,却让他冷凝了目光。 「炎墨迟,你真的这般做了?」 公诸身份,那就代表着他别有用心,他一直信誓旦旦的觉得炎墨迟不会这样做,是以为他也想要隐藏身份,可现在看来,炎墨迟为了对付他,连自己多年间创建出来的墨商都不要了。 白溯月的心口,咯噔了一下。 她知道炎墨迟的身份,更是知道身为皇帝的心思。 如果三国国君,得知了还有一个更强大的国家压在他们头上的话,对炎元翌和炎墨迟的态度,可想而知。 抓着炎墨迟的手骤然收紧了一些,白溯月站在炎墨迟的身侧,微微仰着头看着炎墨迟的侧脸。 这个人依旧浑身上下透着强大不可一世的气息,可是那颗玲珑心思,却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炎元翌的身份公诸天下,也代表着炎墨迟的身份同样会曝光,等到百姓知道墨商的主子是强国太子,即将发生的动乱,白溯月难以想像。 炎墨迟忽然伸手揉了揉白溯月的头:「小月儿,委屈你了!」 白溯月勐然摇头,这哪里是委屈,如果不是为了她…… 「恐怕将来也会连累你,和本王要一同背负责任了!」 白溯月轻轻咬了咬唇角:「若说连累,也是月儿连累了你!」 炎墨迟一愣,看到白溯月眼底的纠结色彩,轻轻敲了敲她的额头。 「本王不过是跟小月儿客气客气,你我是夫妻,想哪儿去了!」 白溯月连忙收回神,她就知道,这人说的话不能全信。 「我也是跟王爷客气客气!」 炎墨迟弯了唇角,怜惜的捏了捏白溯月的脸颊。 「既然如此,那便没什么可怕的,对不对!」 白溯月眼底亮了亮,那双眸子晶莹剔透,炎元翌见到两人即便在他的箭尖指着之中,也能如此自然悠闲的谈笑风生,不由得眯了眯双眼。 「三弟和王妃还真是恩爱有加,如果可以的话,等你们死了我会好好将你们葬在一起!」 白溯月抬起头笑了笑,「这种事情就不麻烦驸马爷了,瞧,公主殿下好像带着人赶来了!」 第461章 兵法残谱 就在不远处,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炎元翌微微皱眉。侧过头看向来人。君初含走在前面,一脸担心的带着一群宫人们赶了过来。 见到这里被大队的侍卫包围起来,面上明显一愣。 阮皇后听到君初含来了,情绪瞬间稳定下来。 只是。炎元翌此时人已经离开了天牢大门,顺价将门口的石门落下。 眼前瞬间一片漆黑,阮皇后瞪大双眼。大声喊了起来:「初含!」 只是,这声音根本没办法传到外面。炎元翌已经迎着君初含走了过去。 「我还有要事要做,你怎么来了?」 君初含向着天牢的大门瞧了一眼。眼神之中露出几分疑惑来。 「元翌,我……我有话要跟你说!」 君初含脸上露出一抹犹豫之色,欲言又止。 炎元翌目光闪了闪,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站的整齐的禁卫军。 这些人都是他这么多年暗中培养出来的心腹。在接手城中禁卫军的时候,就已经将他们变成了小头目。 「初含,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嗯?」 君初含总算开口,脸色有些微微发白:「你是烈焰国的皇子,为何要来到南夜?」 炎元翌像是早就知道君初含会这样说,双眼微微闪了闪,深邃的眸子在阳光之下含着浅浅的亮色。 他忽然伸手,直接将君初含抱在怀里。 「即便我是烈焰国的皇子又能怎样,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是为了你而来,难道你觉得,你公主的身份配不上我吗?」 君初含一向喜欢炎元翌,如今看到面前这个男人如此说,立刻脸红心跳起来,她轻轻靠在炎元翌的肩膀上,脸上带着浓浓幸福的色彩。 即便是不知道外面的情况,白溯月也知道君初含一定会被炎元翌欺骗,就那个头脑简单的公主……她对她不报太大希望。 阮皇后狠狠的敲着石门,里面的烛火已经重新点燃,那些罪犯也安静了下来。 禁卫军此时已经退到了天牢外面,牢房的出口被石门堵住,想要离开这里,十分艰难。 「我乃当今皇后,快放本宫出去!」 阮皇后拼命的敲打着石门,一身狼狈。 白溯月见到阮皇后到了这种时候还在强调自己的身份,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即便上次炎墨迟没有对付阮明浩,恐怕炎元翌早晚也会对付他。 他如今等的,就是阮皇后将兵力交给他的那一天。 「皇后娘娘,劝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炎元翌为的便是这南夜国的皇位,不管怎么做,他想要得到皇位也需要用非常手段,君初含对他可是爱的欲罢不能,就算您死了,她也只会认为是我和王爷杀了你的!」 阮皇后双腿一软,差点儿坐在地上。 「白溯月,别以为本宫会相信你,恐怕最想阮家倒霉的就是你了!」 白溯月不置可否,轻轻笑了笑:「皇后娘娘说的不错,所以……我是来看戏的!」 阮皇后的脸色铁青,努力站稳身体,浑身却轻轻颤抖着。 等到石门打开的时候,她的脸上也没了之前的从容。 因为她知道,君初含肯定是被炎元翌给哄走了。 刚一进门,就有两个嬷嬷上前,将阮皇后给抓住。 阮皇后的脸色逐渐平静了下来,回过头瞧了白溯月了炎墨迟一眼。 炎墨迟此时,拉了拉白溯月的手腕。 「墨幽他们很快就会来了!」 白溯月倒是没有为自己的安全担忧,即便是墨幽不来,白君烨和大嫂也会想办法来救她的。 只是,她更喜欢将局势掌控在自己手里。 「王爷,我试试这里!」 炎墨迟微微一愣,却见白溯月已经摩拳擦掌,敲了敲厚重的石门。 他轻轻弯了弯唇角:「小月儿,就算你有些力气,但是这石门你一个人,应该是打不开的!」 白溯月轻轻笑了笑,回头看了一眼被关在这里的罪犯们。 「我自己一个人是打不开,但是这些人若是一起上呢?」 炎墨迟的眸子闪了闪,微微点了点头。 「好!」 这一声好字落下,白溯月已然走到了前方的监牢之中,她看了一眼里面的一些身高马大的犯人,淡淡开口。 「我可以将你们放出来,能不能从这里逃出去,就看你们自己了!」 众人听到白溯月的话,脸上顿时露出一抹兴奋之色,他们本来就是将死之人,如果能够从这里逃出去的话…… 只是,他们看到白溯月长得极美,但是身材瘦弱的厉害,又没有钥匙,根本…… 还没有将这些想完,众人就瞪大了双眼,看着白溯月双手抓住旁边的两条栏杆,然后面无表情的向着旁边一掰。 铁栏杆立刻变成弯曲的,足够一个成年人通过的弧形。 那些罪犯早就吓傻了,看着白溯月半天,就连之前还有些异样心思的人,也都吓得面色大变。 再次去看面前的女子,众人再也不敢只看到那张美若天仙的外表,全都低着头不敢去看白溯月的眼睛。 「快出来吧!」 白溯月淡然自若的拍了拍手,直接将石门交给了这些人,然后和炎墨迟坐在那些牢头休息的地方,默默的看着这些人想办法对付石门。 所谓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这些人虽然是罪犯,但其中也有聪明人。 没多久,这些人就行动起来,开始竭尽全力的跑到石门前面,从底下开始挖了起来。 人多力量大,不到一个时辰,白溯月就见到石门已经被这些人弄活动了。 炎墨迟轻轻敲了敲白溯月的脑袋,没想到她竟然能想到这种办法,嘴角的笑容越来越浓。 「王爷,您没事跑到天牢里面来干什么,我都能被送出宫,想必王爷也能顺利离开这里!」 炎墨迟轻笑了一声:「本王来南夜国的天牢,是为了找一样东西!」 白溯月怔然,天牢里面有什么东西? 炎墨迟轻轻抬起袖子,将一样用布巾包裹的东西放在白溯月眼前,白溯月看完,骤然眯了眯双眼。 白溯月将包裹打开,露出了里面有些泛黄的一本书,上面并没有名字,但是她莫名的感觉到熟悉。 她伸手将封面打开,露出了里面的内容,她瞬间楞了一下。 没想到,剩下的下半卷兵法残谱,竟然会在这里。 「这……」 炎墨迟轻轻勾了勾唇角。 第462章 但我会废了她 「如果加上月儿手里的那半本,应该就能变成完整的一本了!」 白溯月心口剧烈的跳动了起来。 之前的半卷兵法她已经熟读于心,倒背如流。现在还能拿到剩下的一半。真是荣幸至极。 「小月儿,这本来就是咱们的!」 白溯月微微愣了愣。 炎墨迟揉了揉白溯月的头,刚要详细的说些什么,石门已经被人砸开。一片光明照射进来,倒影在了白溯月的容颜上。 精緻光滑的脸颊上,闪烁着浅浅的光晕。让炎墨迟忍不住的亲了亲。 「走吧!」 即便是在这种危机关头,白溯月依旧能体会到。只要炎墨迟在她身边,她就什么都不用害怕的感觉。 深秋的凉风吹到脸颊上。白溯月深吸了一口气。 那些从天牢里面跑出来的犯人们,已经和外面驻守的侍卫打成了一团,四周到处都是惨叫和攻击的声响。 炎墨迟直接将白溯月打横抱起,然后轻轻一跃。直接落在了旁边的宫殿屋顶上。 留守在不远处的弓箭手,看到面前混乱的场面,瞬间用弓箭对准那些犯人。 只是。侍卫们和犯人交杂在一块。根本分不清敌我。 趁着这个机会,白溯月和炎墨迟直接从屋顶上越过,避开所有宫人,偷偷的来到君御休养身体的房间。 门口有人严兵把守,白溯月嘴角勾了勾,直接将怀中的药粉洒在了地面上。 片刻间,那些留下的官兵全都惊唿起来,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爬来的虫子开始向着这边聚集。 一颗含着迷药的药丸直接被白溯月砸在地上,片刻间,那些侍卫就已经倒在了地上。 白溯月和炎墨迟,走到养心殿的大门口,将帘子掀开。 里面的太监和宫女看到门口走进来的两个人,全都面如土色的跪在地上。 白溯月没有搭理,直接走到君御昏迷的床前,看着床上面白如纸的男人,心中多少有些不好受。 这人,毕竟还和她有那么一丁点的血缘关系,就好像永远无法磨灭的存在。 「小月儿,你打算怎么做?」 白溯月沉默了一下:「救活他!」 想也不想,她就要咬开手腕。 炎墨迟一把抓住白溯月的手,制止了她的动作。 然而,眉宇间的痕迹深了深。 「不行,本王说过,不管为了什么人,小月儿都不能再伤害自己!」 白溯月一愣,听话的收回手:「那王爷还有什么好办法吗?」 炎墨迟点了点头,轻轻点了君御身上几处大穴。 「小月儿,帮着本王在外面把风,乖!」 白溯月无奈,见炎墨迟没什么大事,转身帮着将幔帐拉上。 她眼也不眨的盯着门口的方向,紧紧看着那些躲在旁边,战战兢兢的宫人。 这些人早就吓傻了,看到外面躺了一地的侍卫,以为都是面前这两个人杀的。 大概一炷香的时间,里面终于有了动静,君御的声音从里面缓缓传了出来。 「来人!」 「皇……皇上!」 原本蹲在角落里面的宫女太监听到声音,脸上露出几分惊喜之色。 一抬头,就看到君御已经从里面坐了起来。 君御的腹部中了匕首,此时已经被包扎好,身上穿着宽大的白色亵衣,坐在矮榻上。 一旁的炎墨迟早已站了起来,暗红色的长袍顺滑的垂落下来,那人微微眯着眼,慵懒的靠在旁边。 一副悠闲自在的模样。 「皇上,这两人……」 「这两人是来救朕的!」 皇上一发话,众人连忙轨倒在地上,一听君御将事情大概说了一遍,瞬间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驸马竟然有如此野心,真是想想就让人心寒!」 「可不是,太可怕了,如果皇上真有个三长两短,长公主又那般信任对方……」 宫人们脸上恍然,就在此时,君御缓缓开口。 「朕的皇位,早就有了人选,不知道尔等可还记得,当年萧妃为朕留下的儿子?」 白溯月侧头看向君御。 原来他说的就是白君烨,她的大哥。 难道…… 「如果朕驾崩了,南夜国的皇位,便由朕的皇子来继承!」 在场的太监宫女听到这话,浑身轻轻颤了颤,有些骇然。 这里是深宫大院,一个弄不好,那将是掉脑袋的事情,没想到他们竟然听到了这么隐秘的事情。 「皇上可知道我大哥如今在哪儿?」 白溯月骤然回头,问向君御。 明明比他们还早一天出门,可是如今都来到南夜国几天了,她也没有见到大哥的身影。 君御的面上划过一道意味深长的神色:「他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白溯月听见大哥安全,总算可以放心了。 炎墨迟漫步走到白溯月身侧,拉着她站在一侧。 君御刚刚甦醒过来,身体还十分虚弱,他简单说了两句,立刻让手下的太监和宫女去将朝中大臣全部找来。 白溯月见到他紧蹙着眉头靠在床头,一只手还捂着受伤的伤口,紧紧的抿了抿唇角。 「月儿,你过来些!」 君御忽然开口,微微闭了闭双眼。 白溯月犹豫了一下,还是来到了矮榻旁边。 「皇上可有何事?」 君御默了默,那张面容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冰冷的像是不懂得感情的人。 刚刚四十来岁,就已经有了半白的头髮,看上去……竟然莫名的有些可怜。 何必呢? 就算拥有万里江山又能怎样,最心爱的那个人不在身边也无济于事。 白溯月十分不理解,当年她娘到底是在什么情况下,被人逼出了南夜国。 白溯月站在床边,眼神一眨不眨的看着君御。 这个时候他会说什么呢? 只是,白溯月有过千种想法,也没有想到,会是这种话。 「月儿,若是你们赢了,初含是无辜的,你们别伤害她!」 白溯月静默了许久,才缓缓的嗯了一声。 只感觉心口多少有些凉飕飕的。 她可以不在意面前这个人是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只为自己的母亲感到不值得。 不过还好的是,她娘还有白震在,她只要有白震这个父亲,这就已经足够了。 「如果她乖乖的,我会将她送的远远的,给她足够生活一辈子的银钱,但如果……」 她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但是却含着浓浓的杀机。 她缓缓将视线从君御的身上移开。 「我不会杀她,但我会废了她!」 第463章 传位 君御皱了皱眉,却最终没有说话。 白溯月转身坐在旁边,房门此时已经打开。有几个来的快的大臣已经赶到了。 「皇上。这……这人不是刺杀您的兇手吗?」 白溯月慢条斯理的坐在旁边和炎墨迟喝着茶,完全没有将这些南夜国的大臣们放在心上。 「皇上,您应该立刻下令,将这两个奸贼给抓起来!」 不少大臣同仇敌忾。全部警惕的看着两人。 此时,外面的士兵已经在大臣的召集下开始将里面的大殿层层包围。 君御的脸色骤然一沉。 「都出去!」 「皇上!」 群臣眼神冷了冷,明显有些不愿意听从君御的安排。 但是君威在前。那些士兵带着武器退了下去。 为首的一个大臣明显地位更高一些,他直接上前一步。抱拳对君御说道:「皇上,这两人实在危险的很。昨天做出了刺杀您的事情,之后还不知道会干出什么来,您要三思!」 「是啊皇上!」 一些大臣出来符合,君御的眼神越来越冷。「够了,昨天刺杀朕的不是炎王妃,难不成朕说的话。你们都不相信吗?」 白溯月发现。这些大臣对君御并非十分害怕,和天风国的统治不同,南夜国的兵力,全部都集中在几个世家手中。 一想到君御这么多年,只是个被架空权利的傀儡,白溯月的眼神就微微冷了冷。 也难怪,他身为皇上,也保护不了当初的母亲。 可是这个皇上做着还有什么意义。 「皇上,这可是威胁江山社稷的大事,千万不能妇人之仁,炎墨迟乃是烈焰国的人,而且还是皇子,谁知道他来到南夜有什么目的,万一……」 一提到这一点,所有人都将敌视的目光落在炎墨迟身上。 炎墨迟缓缓抬起眸子,轻轻扫了一眼前方众人。 那些人只感觉脖子里像是冒出了一点儿寒气,那眼神实在太让人可怕。 炎元翌和炎墨迟是烈焰国皇子的消息一传出去,众人顿时对这个烈焰国产生了极为浓厚的兴趣。 南夜国群臣这么多年只知道青武国天风国,这烈焰国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炎墨迟缓缓收回视线,双眼之中藏纳着浅浅的光彩。 「小月儿,这些人害怕的,是未知!」 「王爷说的是!」 白溯月站起身,看着这些大臣紧张的模样,双手环胸。 「还请众位大臣不要忘了本妃和王爷的身份,动我们之前,要想清楚将来会发生什么!」 群臣心口重重的跳了一下。 白溯月可是天风国如今在位皇帝白震的女儿。 也就是天风的公主殿下。 现在将白溯月和炎墨迟拿下,就等于打响了战鼓,等待他们的将是天下大乱。 冷静下来的大臣立刻回过神来,轻声说道:「皇上,虽然咱们不能杀了他们,但是将他们抓了,没准能够从天风换取一些好处!」 听到这句话,惧于瞬间轻笑起来。 那笑声听着虚弱,可却带着浓浓的威严。 毕竟是当了这么多年皇帝的,君御身上的龙威并非假的。 「你是让朕将自己的女儿抓起来,然后带着她,威胁她的养父吗?」 白溯月一愣,这还是君御第一次将这种事情挑到明面上来说,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皇上……这,什么…?」 群臣脸上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来,像是才知道两人的关系一样。 白溯月在心中暗笑,他们装的还真像。 「月儿,就算你认朕也好,不认也罢,朕都是你的亲生父皇,南夜国,也是你的家!」 君御冰冷着脸,突然说出这样一些话来。 那声音没有丝毫起伏和感情,可依旧让白溯月的心,缓缓被牵动了一点儿。 可是,她心中的想法却没有任何转变。 「月儿和皇上,没有丝毫关系!」 白溯月铿锵有力的将这句话丢在这里,立刻引起群臣大乱,众人开始议论纷纷,听到白溯月就连南夜公主之位都不屑眼中,所有人脸上都露出了诧异的光彩。 「算了,你不认朕也是应该的,毕竟朕这么多年都没有看你一眼,但是……今日朕在此宣旨,下一个皇位的继承者,将是朕唯一的儿子,君烨!」 君烨…… 白溯月听到这两个字,眼神微微冷了冷,她总算知道大哥的真名了。 原来去掉白字这个姓氏,她大哥原来用的竟然是这个名字。 当年离开南夜的时候,大哥已经懂事,他一定知道很多东西,却偏偏不愿意让自己参与。 这是大哥在保护她吗? 炎墨迟见到白溯月的目光之中透出震惊之色,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压低了声音说道:「小月儿,不用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你大哥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好!」 「嗯,我知道!」 白溯月心中怅然,当年的她真的不适合知道这些东西,而且,白君烨也没必要告诉她。 就她那个性子,知道真相之后一定免不了被颜映柔利用,到时候恐怕会落下更可怕的后果。 大哥那么做是对的。 「皇上,这是哪里来的皇子,怎么能随便继承南夜国的皇位!」 「他是君家唯一的血脉,难道没有这个资格吗?」 这一句话,将群臣想要拒绝的话全部给堵了回去。 「即便是没有在南夜国待过,可他如今已经长大成人,德才兼备,乃是这南夜国皇位最适合的继承者,朕做的这个决定,还有谁敢反对吗?」 众大臣不出声了,传位给谁这件事本来就皇上说的算,看到君御已经打定主意的样子,这些人的眼底闪过算计的光彩。 突然,一个人上前一步,抱拳行礼。 「皇上,南夜国的皇上,绝对不能让一个无能之人来做,既然皇上说此人德才兼备,倒不如给我们在场的众位大臣表现一把,也让我们心里有个底,不然的话,皇上随随便便的拉出一个人就当了皇帝,恐怕这祖宗积攒下来的百年基业,就要付诸一炬。」 白溯月闻言,轻轻挑了挑眉。 要说天风国的才子,白君烨绝对是排的上号的人物。 这点儿小难题根本难不倒白君烨,她更是不担心一丝一毫。 「好,既然有大臣想要心服口服,朕就给你们这个机会,来人,去通知皇子来此处见朕!」 白溯月一听到马上就能见到大哥,心情骤然开阔了起来。 她嘴角溢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来,在不到两刻钟的时间,总算看到了大殿的外面,出现了两道身影。 那熟悉的影子现身在白溯月面前,不用猜她也知道,是她大哥白君烨和方晴夏一块来了。 所有人在此时,纷纷向着门口的方向望去,这里,将会出现他们南夜国即将到来的统治者。 第464章 老奸巨猾 群臣见到门口走来的月蓝色长袍的男子,脸上都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只是,白君烨在天风国低调了这么多年的时间。南夜国知道他的人并不多。 方晴夏的面上有些紧张。毕竟以前只是一个山庄的大小姐,在这皇室之中,看着那些大臣们脸上的严肃表情,抓着白君烨手臂的手不由得紧了紧。 只是。她一抬头,看到了白溯月和炎墨迟,眼神瞬间一亮。所有的紧张之色消散一空。 「月儿……」 方晴夏骤然想到,白溯月同样是南夜国皇上的女儿。顿时将心放了下来。 「皇上,这……他是……」 见到突然出现的白君烨。所有大臣都有些发蒙,众人没有听到外面的传唤,恐怕这人一直就是留在皇宫里面的。 白君烨迈步走到白溯月身边,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见到她和炎墨迟都没事,这才轻轻勾了勾唇角,让那张原本有些清冷的脸上。多了几分暖色。 白溯月轻轻一笑。「原来大哥就藏在皇宫里!」 「昨晚的事情,大哥都听说了,所以……」 白君烨顿了顿,冷着脸看了一眼四周的大臣,最终将目光落在了君御的身上。 他看向君御的眼神也有些冷色,但是并不浓郁。 「君烨!」 君御突然开口,白君烨眉头微微蹙了蹙。 「皇上!」 他并没有开口叫父皇,而是叫皇上,这样的关系,让群臣有些猜不透。 「禅位的圣旨,朕早已准备好,还希望你能够遵守你我之间的约定!」 约定,什么约定? 白溯月心中微微有些疑惑。 白君烨离开南夜的时候,俨然已经五六岁的年纪,他是记得君御的。 只是看样子这父子两人之间的感情,只有交易在。 「好!」 白君烨答应的十分痛快。 群臣心中大惊,这皇位之事,怎么可能就让这父子两人随随便便的定下了? 「皇上,这皇位不是无才无德之人能坐的,之前您说的……」 「朕说过的话当然算数,三日之后,朕会召集城中有名的才子,到时候你们想要比什么,就让你们心服口服!」 君御对白君烨十分有信心,说话之中也透着骄傲之气。 大臣们心中呲笑,眼神凝视着白君烨,对这个突然出现的皇子,心中抱着浓浓的怀疑之态。 这样的人,怎么能成为皇上,根本不是在皇室之中长大,没有接受过皇子的教育,当初还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将军之子,虽然那个将军如今已经成为了皇上。 还将天风国发展的十分不错的样子。 「既然皇上已经说了,那臣等,就静等着那日皇子殿下给臣等带来的惊喜了!」 说话间,群臣告退。 白君烨站在原地一动没动,看着那些人远离,就在大臣们都撤离了这里之后,君御勐然喷出一口血来。 腰腹之间的伤口全部崩裂,血水相顺着伤口流了出来,染红了所有人白色绷带。 方晴夏知道君御的身份,心中一惊,连忙喊道:「君烨,皇上这是……」 「快去叫太医!」 白君烨一声令下,两个宫人立刻跑了出去,空气之中瀰漫着浓浓的血腥味,白溯月站在幔帐旁,看着里面已经昏迷过去的君御,心中复杂的厉害。 白君烨懂的一些岐黄之术,上前给君御把脉,过了片刻,他眉头轻轻皱了起来。 「大哥!」 白溯月看到君御这个模样,心中的恨意也逐渐消了。 毕竟就连她这个外行人都看的出,君御的身体已经不行了。 「有些严重,恐怕只有木仇赶来,才有机会救人!」 白君烨收回手,双眸之中的颜色深了深。 方晴夏捂着嘴,不敢置信的看着床上躺着的人。 「月儿,你大哥和我那般着急的赶过来,就是有人说你们……南夜国君的身体快要到了大限,他毕竟是你大哥的父亲……」 白溯月总算明白了,君御这样着急的将白君烨找到南夜,是不想让南夜国的皇位落在外人手里。 尤其是炎元翌的。 这么说了来,炎元翌的野心君御早就已经看出来了,只是没有办法去阻止。 她心中的滋味百般陈杂,眸子微微垂了垂,炎墨迟走到白溯月身边,将人代入自己怀里。 「月儿,不必担心!」 炎墨迟的话刚刚落下最后的音节,大门就被人轰然打开,炎元翌带着人,在此时赶来了。 「很好,这次可以做到一网打尽了!」 养心殿的大门外,立刻冲进来不少驻守在皇宫之中的禁卫军,白君烨漫步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御医没有赶来,脸色微微冷了几分。 「你是想要造反?」 「造反的应该是你们,先是故意刺杀皇上,后来又跑来争夺皇位,威胁皇上亲自将皇位交给你们,真是卑鄙至极!」 白君烨没有说话,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方晴夏早就被炎元翌说的忍不住想要骂回去了:「你才最卑鄙,君烨是南夜国的皇子,和皇上有血脉关系,你别忘了你的身份,烈焰国的皇子殿下!」 炎元翌凝视了方晴夏一会儿,听到她如此说,轻轻笑了起来:「你这女人身份卑贱,还真是野心勃勃,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是不是只要白君烨当上了皇帝,你就能成为皇后?真是做梦!」 方晴夏气的脸色涨红,却一时间不知道用什么话来反驳对方,只能瞪大双眼看着炎元翌,嘴角轻颤:「你……你……」 「怎么,本皇子说的不对吗?」 「不对,你说的不对!」 和老奸巨猾的炎元翌斗嘴,方晴夏这个性情耿直的女子,明显不是对手。 见到方晴夏要吃亏,白君烨连忙将人拉到自己身后来。 「不要听他胡说!」 炎元翌见到白君烨忙着安慰人,微微勾唇一笑:「当上皇帝,三宫六院不会少,而且,那些女人的身份,绝对不是你能够比得上的,看他对你宠爱的程度,恐怕将来会给你个妃子当,你应该不必担心!」 方晴夏被炎元翌这些话,打击的有些身体颤抖。 因为她确实知道,炎元翌说的可能是真的。 为了江山社稷的稳定,皇上才会有三宫六院,每年选秀不断,后宫之中罗列了不少管家千金,后宫和前朝乃是同气连枝,即便是皇上,也要小心处置。 第465章 惊天卫 她这个江湖女子,到了后宫之中,恐怕也就只有被欺负的份。 一想到这里。方晴夏开始有些伤心起来。 白君烨见到方晴夏的眼圈瞬间红了。无奈的将人抱紧了一些,也知道了她在担心什么。 「放心,就算我当了皇帝,也不会随便娶别人!」 方晴夏沉默了一下。想到这几年来,她躺在床上白君烨细心的照料,忽然心口放松了许多。 白君烨说能做到。那就一定能做到。 白溯月站在后方,看着两个人的感情平稳了些。语气之中透着嘲讽将这些话还击了回去。 「炎元翌,你这么说。是承认我大哥的身份了?」 炎元翌一愣,见白溯月抓住了他口中的失误,眼神微微冷了冷,但是他依旧不疾不徐的笑着。笑声之中充斥着一些邪气。 「你们刺王杀驾,证据确凿,这辈子恐怕都没有机会登上皇位了。我说的这些也只是如果。现在……我可以送你们一程!」 说话间,那些站在外面的视为立刻沖了上去,拿起手中的刀剑就向着四人身上招唿。 突然间,一道有些微弱,却威严的声音从床上传来。 「将造反之人炎元翌拿下!」 炎元翌没有想到,都这个时候了,君御竟然醒了,脸色瞬间变了变。 但还好,来到房间之中的这些人都是他培养出来的心腹,只听从他的命令。 君御见到炎元翌没有丝毫反应,躺在床上皱了皱眉,轻声对着白君烨说道:「君烨,朕已经将惊天的势力全部交给了你,这两天你应该对他们熟悉了!」 白君烨点了点头,忽然看向白溯月。 「月儿,将上次大哥给你的哨子拿来!」 白溯月闻言,连忙将挂在脖子上的哨子交到了白君烨的手里。 「大哥,给!」 她心中微微动了动,果然,君御一直安排了人在暗中保护着大哥,只是不包括她而已。 白溯月微微皱了皱眉,却骤然想到,当年秦萧前往天风之时,腹中怀了身孕的消息到底有谁知道。 万一君御不知道的话,一定会以为……她是白震的女儿,尤其是她现在,天风国公主的身份。 这也就表明了,君御为何用那种复杂的眼神看着她。 说她是他的女儿之时,眼底透出犹豫的原因。 看来在君御眼中,他的亲生儿子就只有她大哥而已。 白溯月想完,无奈的笑了笑,却没有想到解释的意思。 既然他自己都不相信她娘,她没必要解释什么。 一道嘹亮的哨声,让炎元翌瞬间眯起了双眼。 骤然间,炎元翌后方的队伍之中一片大乱。 他连忙回头看去,就见原本还整齐有序的队伍,开始两两互相残杀起来,那些原本还是他手下的人,开始攻击起别人来。 众人都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可是对方却十分有目的的厮杀其他人,他的手下所有人,都被杀的措手不及。 甚至有些原本和他们一块作战的人,会在看到强者的时候,不经意的在背后捅刀子。 这场动乱,让炎元翌的脸色骤然难看起来。 他竟然不知道,自己的军队之中,什么时候混进来别人的人。 白君烨看到门口在剧烈的厮杀,早有所料的背着手站在原地,眼神眨也不眨的看着门口的方向。 君御见此,长出了一口气,他缓缓闭上双眼,沉沉的睡了过去。 炎元翌连忙将刺杀自己的几个侍卫伸手打死,更是躲在了安全的地方,如今自己的心腹之中,他甚至都不知道该不该相信。 真是太古怪了。 「惊天是什么东西?」 他伸手打死了一个向着他冲来的侍卫,抬起头看向面容冷肃的白君烨。 白君烨轻轻弯了弯唇角,笑了笑:「只听从皇上的侍卫!」 就这么简单? 炎元翌心口微微缩了缩,他绝对不会相信。 「我的人里面,被你们安插了人?」 「并非安插,而是原本就存在的,惊天卫只有在皇室需要的时候才会出手,平常的时候,不管做什么,都会遵从头领的安排,他们上到皇城之中的禁军头目,下到普通士兵,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谁是和他们一样的人!」 白君烨声音不浮不躁的,将这番话说了出来。 对于君御的这种安排,白君烨当真佩服。 能用这么多年的时间,培养出如此众多的忠心手下,还在关键的时候,可以派上用场。 这种事情,能够起到转变大局的决定。 炎元翌的瞳孔微微收缩起来,更是远离了原本自己十分信任的军队。 眼睁睁的看着这么多年跟随在自己身边的人一个个死在惊天卫的手中,他的眼底微微血红了起来。 「驸马爷,救救属下!」 一个微胖的禁卫军副将,一边被追杀,一边浑身是血的向着他的方向跑来,炎元翌沉吟了半晌,伸手就要将那副官拉到自己身后。 那副官躲在他身后,炎元翌一把将追杀之人踹开,正要回头,一道寒光从腰际划过,噗的一声没入他的血肉半寸,在他的腰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伤口。 心口一惊,炎元翌一把将那副官拍死,仓皇间后退了两步。 他看着腰际满满的血色,和已经倒在地上的,自己最为忠心的副官,只感觉心口一阵阵的发寒。 这到底是多么强大的算计能力,和训人的能力。 恐怕这些侍卫,都是君御从小仔细挑选训练出来的,这么多年都没有暴露出一分一毫。 即便是他许了那么大的代价,这些人竟然也都是虚与委蛇的跟着他。 关键时候,竟然变成了一把锐利的尖刀,刺进了他自己的心脏里。 还真是自作自受。 很快,炎元翌带来的那些人全都死了。 惊天卫之中剩下的人,全部站在白君烨的旁边,将炎元翌团团包围。 输了,彻底的输了。 炎元翌没有想到,自己待在这里好几年的时间,他精心设计的一场局,会失败在炎墨迟和白君烨的手里。 炎元翌冷眼看着炎墨迟的方向,忽然勾了勾唇角。 「这次是我输了,没想到,明明是傀儡的君御,竟然还有这么厉害的后招,我真后悔,没有直接杀了他!」 白君烨的眼神一冷,看了一眼炎墨迟,像是在争取炎墨迟的意见。 炎墨迟轻轻啐了口茶水,不紧不慢的抬起头看了一眼炎元翌的方向。 「不用看本王,杀吧!」 第466章 她是个拎不清的 这淡淡的两个字,顿时显露了炎墨迟的决定,炎元翌的脸色骤然一愣。 「炎墨迟。你敢。父皇说过,你不能杀我!」 「我杀你?大哥,在场众人哪一只眼睛看到是本皇子杀了你的呢?」 炎元翌顿时语塞。 「而且,你别以为。你派人刺杀本王的事情,本王会不知道!」 炎元翌脸色沉了沉,看到炎墨迟此时已经站起身。那张妖孽一样的容颜上,透着浓重的杀意。 他真的是想要杀了他。 即便是不顾父皇的命令。 炎墨迟没有搭理他。就在这瞬间的功夫,白君烨已经下了命令。 那些惊天卫立刻将炎元翌包围。门口外到处都是人,炎元翌想要凭藉自己一个人离开这里,难如登天。 如果他被抓,他敢确定自己绝对不会有炎墨迟那样好的待遇。 白溯月让人将大门关闭。派人好好的守着床上的君御,迈步从台阶上走了下来。 炎元翌知道,面前这个模样美丽。身材柔弱纤细的女子。可没有表面上那般好对付,立刻后退了两步。 就在此时,外面再次出现了一阵杂乱的声音,君初含已经带着人赶来了。 炎元翌一看到机会,立刻对着门外的君初含喊道:「初含,这些刺客想要刺杀皇上,还早早的在我心腹之中安插下奸细,快将他们全都除掉!」 白溯月一愣,看到君初含带着大队人马将惊天卫也包围了起来,顿时感觉有些无语。 见过胳膊肘往外拐的女人,却没有见到拐这么厉害的。 「快将我夫君放开,不然……我射箭了!」 白溯月和炎墨迟对视了一眼。 炎墨迟轻轻弯了弯眉眼,抱着白溯月好好的亲了亲。 早已对两人旁若无人秀恩爱习以为常的白君烨,慢慢垂下眸子,将方晴夏抱紧了些。 方晴夏心中有些紧张,这样大的场面对于她来说,还是很少见。 不过她毕竟不是一般的女子,即便到了此时,还是很镇定。 「君初含,这人想要造反,难道你看不见吗?」 君初含分开人群,站在众人前面,见到自己皇城之中的禁卫军,竟然对着炎元翌,脸色顿时沉了沉。 「造反,造反的是你们这些外来之人才对,我南夜国何时亏待过你们了,你们竟然想要侵略!」 侵略! 白溯月眼神冷了冷,她只知道君初含性情耿直,单纯了些,却不知道竟然还是个拎不清的。 如今躺在里面的是她的父皇,她竟然都不在乎,还在乎一个队她根本就不是真心实意的炎元翌。 虽然这样放下去不管,君初含早晚自己也会得到报应,但是现在…… 看在君御的面子上,她会好好教导一下,让君初含知道一下该如何做人。 「君初含,不知道你的脑子是不是被人踢坏了,看来你那双眼睛,要不要也没什么用处!」 君初含脸色微微变了变。 「来人,放箭!」 君初含气的直接让人将弓箭架起来,对准了里面。 白溯月轻轻拍手,清脆的巴掌声在屋子里传出老远。 「你母妃难道没有告诉你真相?」 君初含一愣,旋即想到了什么:「快将我母后交出来,将我父皇和元翌大哥放开!」 白溯月闻言,扫了炎元翌的方向一眼。 这人竟然是君初含的母后是他们抓的。 要说奸诈搅和,谎话连篇,这个炎元翌还真是一等一的高手。 「初含,我没事,你快救父皇,他恐怕要被这些人给害死了!」 炎元翌此时,站在包围圈里面一动不能动弹,那些惊天卫手中的长枪,全都指着他的脖子。 君初含听到炎元翌竟然为了自己的父皇母后,宁愿牺牲自己,顿时心生感动,情绪更加激动起来。 「不管你们是什么人,若是再不放人,我让你们全部都葬身此地!」 白溯月轻笑起来,「君初含,面前的这人,真不知道你是聪明还是傻,如果说你聪明,那你应该能够察觉到炎元翌的目的,说你傻,你却将箭头对准了自家人,帮助外人来造反!」 「你胡说八道,奉劝你一句,我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如果不放人,我就放箭了!」 白溯月无奈,知道如今的君初含,已经被炎元翌迷了心智。 「那好,你放箭吧,本妃会让炎元翌,为我挡箭的!」 「你!」 君初含气的浑身颤抖,炎元翌见到局势对自己有些不利,压低了声音。 「初含,放箭,他们不敢杀我,就算我真的死了,你也不要中了他们的奸计!」 炎元翌的声音十分忧伤,还带着一点儿交代后事的样子。 白溯月听着只感觉浑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王爷,你们家的人,都这般虚伪吗,你是不是也对月儿这般过!」 炎墨迟脸色一沉,敲了敲白溯月的额头:「不要将本王和他相提并论!」 白溯月垂眸浅笑起来,看着门口君初含和炎元翌正在上演的一场抒情戏码,一双眸子里满满都是看好戏的样子。 君初含已经没救了,她就算说的天花乱坠,也没有炎元翌做出的一个表情有效果。 看来,君御的要求她是做不到了呢。 白溯月突然站起身,迈步就要向着门口的方向走去。 炎墨迟快速伸手拉了拉白溯月的手臂,压低声音嘱咐了一句:「月儿小心!」 白君烨担心的看了白溯月一眼,方晴夏更是想要跟着白溯月一块出去。 「不必,我去去就回!」 白溯月说完,分开两旁守着炎元翌的惊天卫,大步来到门前,站在君初含不远处。 两个人对视着,看着对方的双眼有些凝重。 君初含站在前方咬着牙看着白溯月,忽然感觉胃里一阵翻滚,连忙扶着柱子呕吐了起来。 并没有吐出东西来,君初含的脸色有些发白。 白君烨皱了皱眉,缓缓开口。 「她怀孕了!」 这四个字从白君烨的口中传出来,让站在君初含身后的士兵们面面相觑,所有人不敢置信的看着君初含。 君初含脸色骤然一红,看着白君烨的眼神,就好像自己最重要的事情被人戳穿,带着满满的恨意。 「我没有,你别胡说!」 白君烨面无表情,相较于自家妹妹,他对这个君初含没有丝毫好感。 「是不是胡说,只要找太医把脉一看就好!」 第467章 她怀孕了 「我只是受了风寒,有些噁心罢了,而且门口这么浓厚的血腥味。我受不了!」 这种说法十分在理。就连这些常年厮杀的士兵都感觉门口的血腥味惊人,这次眼底的神色缓和过来一些。 可是只有炎元翌知道,白君烨说的才是对的。 他心中更加安定,只要有君初含在。他应该不会有性命之忧。 「初含,你若是身体不舒服,就快回去休息!」 「我要是回去休息。元翌大哥怎么办,就趁了这些叛逆之人的心!」 在君初含的口中。他们被称为一口一个叛逆。 白溯月眼神微微凝了凝:「公主殿下,刚才皇上已经当着众位大臣的面。将继位诏书写下,如今我大哥是正正经经的太子,你在这里诬衊太子造反,是不是有些无理取闹呢?」 君初含一愣。她并非真的傻,这么多年在皇宫之中,还在阮皇后的身边耳濡目染。自然知道自己的身份到底有多贵重。 南夜国皇上没有皇子。她就是皇室之中最尊贵的公主殿下,将来她找来的驸马,没准就能顺利的继承皇位,她会从公主变成高高在上的皇后。 可是现如今,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和自己抢皇位,就算为了自己,她也不能善罢甘休。 只是一听到君御已经将皇位传给了白君烨,她只感觉浑身冷的厉害,从来,马上要到手的东西被人硬生生的夺走,让她心中涌动着无限的愤怒,看着白溯月和白君烨的眼神更是怨恨。 「什么太子,我才是南夜国皇室里唯一的皇女,你们算什么东西,劝你们从哪里来的就回到哪里去,不要想的得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白君烨看着君初含的眼神越来越冷。 如果这个妹妹是个听话懂事的,他将来也许还会照顾一番,但是目前看来,君初含虽然本性不坏,却也被阮家人给带歪了。 「还未成亲就珠胎暗结,你这公主的脸,也不要了!」 白君烨冷漠的看按着君初含,轻轻抬了抬手。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站在君初含身边的小丫鬟颤抖着手指,将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的匕首,放在了君初含的脖子上。 白溯月诧然,怪不得白君烨见到这种场面也不放在心上,原来人家早有准备了。 心中暗笑,果然是她大哥,凡是都会做到有备无患。 原本还在嚣张的君初含,瞬间蒙了。 她侧着头,看着平日里胆小怕事,却对她忠心耿耿的丫鬟,竟然拿着匕首对准了自己。 炎元翌也没有料到事情会这般发展,眼神再次幽深了些。 白君烨,他还真是小瞧了这个人,这人虽然在君御的帮助下掌控了这些人,但是能让这么多惊天卫听他的,恐怕也浪费了不少力气。 「你……我平日里待你不薄,你怎么!」 「对……对不起公主殿下,奴婢也是……也是逼不得已的,太子殿下确……确实是皇上亲自选定的继承人!」 君初含只感觉浑身被寒意布满:「我不管他是什么人,我只知道,你这是在背叛我!」 小丫鬟战战兢兢不说话了,只是手中的力道却没有松懈。 场面已经被惊天卫控制,外面那些人见到里面突发的状况,公主和炎元翌都落在了白溯月和炎墨迟的手上,也不敢靠近。 「将君初含送到旁边的偏殿锁起来,将炎元翌……压入天牢!」 炎元翌没有乱动,被人压着向外走去。 君初含拼命的挣扎起来,仿佛知道这些人不敢对她如何,直奔着炎元翌的方向跑来。 「放开元翌大哥!」 白溯月也没有想到君初含竟然还有力气,伸手就要抓住对方的领子,君初含一咬牙,却狠狠的向着她的身上撞了过去。 白溯月一侧身,君初含一下子撞空了,身体控制不住力道,直接撞在了白溯月身后的茶桌上。 啪嗒一声脆响,茶桌被撞的稀巴烂。 白溯月冷着眸子看着君初含躺在地上,痛苦的捂着肚子。 炎元翌眼神一冷,瞬间知道发生了什么。 虽然君初含肚子里的孩子他并不期待,但毕竟是他的血脉。 「初含!」 他眼底闪过一道诡异的色彩,脸上露出了一抹紧张的神色:「初含!」 君初含眼前阵阵发黑,腹部疼的厉害,躺在地上忍不住翻滚哀嚎。 就在此时,太医迟迟从后方赶来,看到君初含身下的那些血迹,瞬间吓了一跳。 白溯月忽然想到,当初在相府之中看到的一幕。 这一幕和当初看到白若姚流产的那一幕很相似。 她后退了一步,让人将君初含抬到矮榻上,眼底没有丝毫愧疚的神色。 「白溯月,白君烨,你们竟然连你们的亲妹妹都要除掉,真是让人心寒呢,不知道皇上如果此时还清醒着,看到了这样一幕之后,会怎么想!」 他淡淡的说完这句话,白溯月一回头,就见到躺在床上的君御已经缓缓睁开了双眼。 炎元翌,是故意说出这种话来,想要离间白君烨和君御之间的关系的! 「父皇,救命,救救初含!」 君御的脸色很平静,完全看不出什么。 大殿之中一片寂静,只有太医还在全力的抢救君初含。 偏殿之中不断传出君初含的求救声和惨叫,让众人的心口紧缩着。 君御此时总算仰起头来,半闭着眼说道:「刚才的事情,朕都听到了!」 炎元翌的脸色微微一变。 「君初含还未成亲,就已经珠胎暗结,当真丢了皇室的脸,这个孩子就算活下来,也是南夜国皇室的耻辱。」 君御将话说的好熬不留情。 炎元翌和君御那双掩藏着睿智的眸子一对上,顿时了解到,自己这么多年的动作,恐怕都被君御看在眼里。 他心底一沉,没想到这个南夜国的国君,并非像是表面上那样好对付。 「朕下令,从今日起,将炎元翌驱逐,永生不得进入南夜!」 炎元翌心口一沉,但也知道这是最好的下场。 不然的话,有炎墨迟在,他一定不会对他善了。 「多谢皇上不杀!」 炎元翌轻轻笑了起来,脸上已经没有了之前的虚伪。 白溯月能理解君御不杀炎元翌的原因,因为不想为还没有稳定下来的南夜树立强敌。 只是,炎元翌回去,无异于放虎归山。 「皇上,这样放炎元翌回去,炎元翌若是带着人回来报仇该怎么办?」 第468章 直接杀了 炎元翌闻言,嘴角抽了抽,目光落在了白溯月的身上。 这丫头……还真是他的灾星。 白溯月微微勾了勾唇角:「皇上。不杀他也可以。不如废了他的双腿双手,让他变成一个废人,到时候他就算想要回来报仇也有心无力,再不如。找一些能让人变成傻子的药物,等他回去之后,连怎么报仇都不知道……」 炎元翌的眼神微微深了深。脸色骤然一黑。 白溯月这招数还真是狠毒的厉害,他以前怎么没有发现。炎墨迟娶的这个小妻子竟然有这般恶毒的心思。 「本王倒是觉得可以!」 君御顿了顿,眯着眸子在思考着。 炎元翌被人抓着牢牢的。根本没有逃离这里的机会。 突然间,君御开口了。 「就按照炎王妃说的,办吧!」 炎元翌的脸色骤然一沉,他勐然开口说道:「如果你真那么做了。还不如直接杀了本皇子,不然的话……南夜国一定会不復存在!」 君御沉默了一下,犹豫着看了一眼白君烨。 「这南夜国将来是你的。你自己决定吧!」 白君烨眸子闪了闪。淡淡的走到炎元翌的面前,眼神冰冷的厉害。 「带下去,直接杀了!」 炎元翌神色巨变,那些人得到命令,直接硬拽着炎元翌走出养心殿。 即便他没有说一句话,但是那张阴冷的面容上,神色依旧难看的厉害。 大殿之中总算安静下来,就连君初含的惨叫声都小了许多,君御伤口的血已经被殿中的宫人止住了,人也算是清醒了不少。 房门被人推开,一个大夫脸色悲然的走了出来。 「回禀皇上,公主殿下她……」 话还没有说完,那太医就带着另外几个人跪在地上,「死了……」 这两个字从太医的口中传出来,君御眼前微微发黑了一下,他连忙揉了揉额头,那张脸虽然依旧冰冷,但却多了一点儿莫名的气息。 白溯月没有说话,毕竟君初含是君御的亲生女儿,人突然死了,他会觉得伤心也是肯定的。 和自己这个外来者不同,人家君初含,可是从小就成长在君御身边的。 「公主殿下有了身孕,只是刚才不小心撞在了桌子上,力道过大,再加上体制不好,流血不止,所以……」 大臣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重点放在了她撞了一下这上,在场的宫人中,甚至有好几个都在看着白溯月的方向。 虽然白溯月躲开了,但也正因为她躲开了,才害死了君初含。 只是这种话,在现在这种场合没有人敢说。 白溯月完全没当回事,脸上就连丝毫的愧疚之色都没有,君初含会死,完全是她自己作的,而不是她杀了她。 她转身看向君御:「我可没有杀她!」 君御继续沉默,整个大殿之中一片安静。 白君烨直接站在了白溯月面前,代表着自己的立场。 「好好将她安葬了吧!」 君御只感觉很累,累的恨不得现在就倒在这里。 炎墨迟眼神清冷的扫了君御一眼,在白溯月的家事上面,并未过多插手。 他只要保证白溯月不受伤就足够了。 「皇上,炎元翌失踪了!」 白溯月面色一愣,眼底闪过一道厉色来。 「刚才本来带着他要将其带到宫外处斩,只是突然出现了一阵诡异的烟雾,看守的人全部昏迷了,等到周围的侍卫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消失不见?一定是被人救走了!」 炎墨迟点了点头:「不用去追了,小月儿,炎元翌身边也有暗卫!」 白溯月顿了顿,这才想起来这点,这些暗卫的实力她可是见识过的,也再次肯定了烈焰国的强大,所以听到炎元翌逃走了,她也只是遗憾了一把。 早知道要是将毒药塞进他嘴里就好了,不过烈焰国乃是传说中地大物博的国家,谁知道会不会有解药,这般做也无济于事。 就是不知道,让炎元翌断了胳膊腿,还有没有人能够接的回来。 炎墨迟见到白溯月一脸算计的样子,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 那冰凉凉的手指,顿时将白溯月的思绪拉了回来。 她连忙收回心神,掀开帘子走进了刚才君初含待过的偏殿。 此时,已经有下人准备将君初含的尸体带出来。 一阵浓重的血腥味散发出来,白溯月看到床上浑身是血,死状悽惨的君初含,眼神微微的闪了闪。 见到对方如此死了,再加上刚才炎元翌十分冰冷,对君初含没有一点儿担心的模样,多少有些遗憾在。 不过还好她已经死了,到最后知道真相的时候,恐怕要更痛苦才对。 白溯月正在想着,突然发现君初含瞪大双眼,像是惊恐的挣扎过,手指尖上还扣着什么东西。 尤其是嘴角,看上去像是受过伤。 她快走了两步来到君初含面前,伸手翻了翻她的眼睑,眼底划过一道冷冽的色彩。 有些不对劲儿。 就在此时,身后的宫女一边哭哭啼啼抬着软架子,一边走到白溯月面前。 「公主殿下都已经死了,还请炎王妃放过她吧,公主从来没有做过坏事,怎么能死的这样悽惨,呜呜呜……」 说话间,那宫女开始哭了起来,这人是君初含身边的心腹,后面几个人一听到是白溯月害死了君初含,一个个脸上都露出了一抹深意。 白溯月神色微微冷了冷。 君初含死不死的,对她关系真的不大,就算活着,将来也会被送的离皇宫远远的。 可是现在,这人就死在这里,在外人眼中,竟然还是被她害死的。 「慢着!」 白溯月冷喝了一声。 那宫女哭声更是厉害了不少:「公主殿下死的冤枉,就连腹中的孩子也都一块死了,您就不能行行好,让她早日下葬安息吗,你……你心思当真恶毒,就连死人都不打算放过……啊!」 那宫女没料想到,白溯月会当着众人的面出手。 「叽叽歪歪什么,人又不是被我害死的,竟然敢冤枉本妃!」 见到白溯月明明面向柔柔弱弱的,竟然说动手就动手,那些宫人立刻傻了眼。 炎墨迟听到里面的动静,直接掀开帘子迈步走了进来。 外面明亮的灯光照了进来,那躺在旁边的宫女,瞬间痛哭了起来。 「皇上您看看,有人想让公主殿下就算死也不得安宁!」 「闭嘴!」 白溯月伸手将君初含的手拿起,见到炎墨迟进来,淡淡说道:「王爷,将外面那些太医抓起来!」 第469章 还是为了抓你 白溯月一声令下,坚决有力。 外面那些还在默默低头,偷偷观察这边情况的太医们。全都心神一冷。 君御被两个宫女扶着从软榻上起身走了过来。身上还穿着简单的纯白色亵衣。 「何事!」 君御淡淡开口,问出两个字来。 白溯月眯着双眼,冷眸瞧着门外的太医们,嘴角溢出一抹冷笑来。 「皇上。真正害死公主殿下的人,就在此处!」 白溯月将目光落在那几个太医的身上,那几个上了年纪的太医脸色顿时惨白。为首的那个连忙说道:「皇上,臣等这么多人都可以作证。根本不可能做出害死公主的事情,必然是有人想要给自己洗脱罪名!」 白溯月瞬间笑了:「我有何罪名?」 「你……你害死长公主……」 「我害死的?本公主怎么害她的。难不成,本公主站在原地,还能撞到她身上吗?」 白溯月微微挑眉,说话条理清晰。 这些太医听闻白溯月的话。瞬间有种哑口无言的感觉。 炎墨迟皱了皱眉,看到白溯月和这些太医浪费口舌,直接看了一眼白君烨。 白君烨没等君御下令。直接让人将在场的四个太医全部拖起来。 「我相信自己的妹妹!」 这一句话。就判了这些人的死刑。 「皇上饶命,皇上……这些人心怀不轨,更是随意动用皇权诛杀大臣,南夜国的江山,就要毁在了他手上啊!」 白君烨对那些被拖下去的太医们的声音,充耳不闻。 方晴夏快步走到白溯月身边,小声问道:「月儿,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方晴夏知道,如果白溯月没有证据,一定不会乱说。 白溯月侧过头,一双眸子里藏着几分悠然之色。 大殿之中安静的站着几个人,就连白君烨,都在好奇的看着白溯月的方向。 君御面色难看,但是见到那几个人被拖下去也没说什么。 「月儿,证据在哪儿?」 白溯月迈步走到君初含的尸体身边,手指轻轻的指着她的唇角。 她轻轻笑了笑,一双眸子里含着浓浓的冷色。 「虽然她出血过多,但命不该绝,她是窒息身亡!」 「窒息……」 君御脸色一变,双腿一软,后退了两步。 宫女连忙付诸君御的身体,脸上纷纷露出紧张色彩来。 「身为医者,竟然连人怎么死的都看不出来,怎么可能没有问题!」 光白溯月一个人的话,不足以让君御相信,过不久,一个仵作就已经被找了过来。 君初含的状况,在场所有人都看到了,当时根本就没有想到过,几个太医会联手杀害公主。 这样做,这些人到底有什么目的? 一时间,白溯月都有些想不通,毕竟杀害公主被发现的机会也很大,一旦被人知道,那将面临人头落地的局面。 仵作很快就验尸完毕,和白溯月所说的想差不多。 君初含因为大出血身体虚弱,被人捂住嘴,给捂死了。 君御听完这番话,气的双眼之中怒火熊熊,毕竟君初含也是他的女儿。 「等等,将那四个太医严刑拷打,好好审问,朕倒是要听听,他们为何要这般做!」 君御气的揉了揉眉心,心情极为烦躁。 此时,君初含已经被人抬了下去。 炎墨迟将白溯月拉到身边,双眼凝视了一会儿君御的身影,目光之中藏着半分疑惑。 「月儿,云陇呢?」 白君烨侧过头,看着白溯月轻声问了一句。 白溯月这才想到,云陇和云千紫,恐怕还被人关在皇宫某处。 「应该被炎元翌给关起来了!」 白君烨点了点头,直接吩咐一旁的惊天卫将炎元翌关押两人的院子给找出来。 天色很快黑了,将云陇和云千紫从被紧闭的偏殿之中放出来,云千紫一出门,就气沖沖的想要去找炎元翌报仇。 不过一听到炎元翌已经被南夜通缉,被同伙给救走了,云千紫顿时消了气。 众人在宫中住在了几间宫殿之中,顺其自然的,白溯月和炎墨迟同样被安排在了一起。 炎墨迟领着白溯月进了宫殿大门,看了一眼周围寂静无声,转身将房门关好。 「小月儿!」 他轻声开口,那张妖孽无双的容颜上,带着凝重之色。 「你有没有想到什么!」 白溯月抬起头,门窗外面的月光照射进来,落在炎墨迟极为精緻的下巴上,散发着浅浅的光晕。 「有一些!」 炎墨迟趁着这机会多问了一句:「说说看!」 「船上下毒那个女子,目的应该是想要见识一下我的解毒能力,用的还是见血封喉的剧毒,就连找人炼制解药的时间都不给,所以月儿这个猜测,应该是正确的!」 「那无轻呢,是怎么回事?」 炎墨迟眯了眯眸子,看着白溯月的眼神含着赞赏之意。 白溯月接着道:「那个无轻肯定是假的,至于真的到底还在不在,我也不敢确定,但是我可以肯定……药宗有人,能够改变一个人的容貌,还是从根本上的,当然这个改变一定会十分艰难,还有无数后遗症,所以每一个应该对于药宗来说都十分珍贵,这次牺牲了这么个人来吸引月儿和王爷的视线,不可能就那样简简单单的过去了!」 说完这样一大段话,白溯月轻轻缓了缓。 炎墨迟接着白溯月的话,轻声说道:「炎元翌应该没有参与到这件事里面,小月儿,他只是想要趁着这个机会将你我一网打尽!」 白溯月骤然愣了愣,俨然没有想到这点。 她刚才还一直在考虑,那个假无轻是不是和炎元翌也有什么关系。 「模仿月儿你进宫刺杀皇上的人,应该只是带着简单的人皮面具,不然阮皇后绝对不会被小月儿你轻易抓住!」 「王爷这样说的意思是,船上下毒的女子,和无轻,还有装扮成我的样子刺杀皇上的人,并非是一起的!」 炎墨迟点了点头。 白溯月心中,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我懂了!」 白溯月双眼的神色深邃起来:「船上下毒的女子,假无轻,还有君初含的死,联繫在一起,这些人的目的就只有一个!」 炎墨迟忽然上前一步,将白溯月紧紧抱在怀里。 「小月儿,这些人主要的目标,还是为了抓你!」 第470章 阮家的计划 药宗! 那几个太医,恐怕都出自药宗当中,药宗在天风国设立了一个分宗。但在别处也并非没有。 「无轻在房间之中出其不意的下毒和使用银针暗器。是确定了那东西能伤我?」 想到这里,白溯月感觉还真是惊险,如果不是炎墨迟反应的快,那银针恐怕就要伤到她了。 她可不是金刚不坏之身。即便不会中毒,但也依旧会受伤的。 炎墨迟摇了摇手中摺扇。 他早就将银针收起来了。 「等到木仇过来,本王会将这些东西给他查看。虽然麒麟丹能够解百毒,但并非万能!」 白溯月心口稍微冷了冷。 炎墨迟这话说的倒是极对。她身上的麒麟丹虽然是至宝灵药,可也依旧会有限制。 万一药宗找到了一种。能够让拥有麒麟丹的她中毒的药物,恐怕她也会中招的。 所以,从今天起,她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不小心了。 「不对。王爷你说什么,木大哥要来南夜?」 「小月儿心疼了?」 炎墨迟声调微微上扬了几分,双手还环绕在白溯月的腰际。 白溯月听到这种话。连忙说道:「不是。只是南夜国正是动盪之时,万一木大哥参与进来……」 「果然小月儿还是最喜欢你的木大哥!」 白溯月见到那张妖孽十足的眸子逐渐冷了下来,顿时露出哭笑不得的神色来。 她可以发誓,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如果君初含真的是被我害死的,君御一定不能容许我在南夜国多待,再加上大婚已经取消了,恐怕王爷和月儿,改日就要启程了。」 炎墨迟淡淡的恩了一声。 白溯月见到炎墨迟对君初含的死并不关心,也将这件事放在一旁,之前君初含做的事情实在太愚蠢了。 就连死,都死的这么悲哀,她真不知道用什么形容对方才好。 此事,阮皇后已经被人从深宫之中放了出来,只是,君初含死了的消息,像是晴天霹雳一样,狠狠的砸在了阮皇后的心上。 被她视若珍宝的公主,竟然被人给害死了。 在看到棺材的一瞬间,阮皇后差点儿白眼一翻昏迷了过去。 阮皇后一清醒过来,就立刻带着人就要去找白溯月算帐,只是还没走到半路,就被皇宫之中的禁军留下。 这些都是惊天卫的人,全部听从白君烨的命令,白君烨说了不准任何人打扰白溯月和炎墨迟,就算阮皇后也不行。 「本宫要杀了那个害死我女儿的贱人,你们放本宫过去,难不成就连本宫的旨意都不听吗,来人,将这些抗旨不尊的人全都拖下去砍了!」 只是,阮皇后站在这里大喊了半天,竟然没有一个人搭理她。 那些人眼中闪烁着淡淡的嘲讽之色,嘴角露出一抹冷笑来。 「皇后娘娘,请回吧,若是再闹下去,属下就不客气了!」 「你干!」 噌的几声,那几个视为立刻亮出银晃晃的长剑,月光照耀在剑刃上,反射着十分刺眼的光芒。 阮皇后心口一跳,再看这些人的脸色竟然没有因为她的身份有丝毫变化,瞬间知道,这些人都被人控制住。 城中的禁卫军,什么时候这样忠心爱国了? 阮皇后气的心中暗暗咬牙,只是面上却不能显露出一丝的狂躁。 她现在还是皇后,要有身为皇后的骄傲。 而且,阮家人大权依旧在手,她就不相信,仅仅是失去了一点儿禁军而已,君御还真的敢对她怎么样。 「明浩呢?」 「回禀皇后娘娘,那天出了事情之后,侯爷就听了您的吩咐,一直待在府中没有出来过!」 「现在立刻将他给我找到皇宫里面来!」 「是!」 几个丫鬟面面相觑,立刻散开办事,阮皇后甩了甩手臂,一脸不耐的离开了此地。 她刚刚走远,一道身影就已经从夜色之中迈步走了出来。 一些禁军看到白君烨的身影,连忙俯身下跪。 「太子殿下!」 皇上册封的圣旨已经下了,现如今,白君烨是当今南夜国唯一的继承人了。 「密切监视皇后,不管她做了什么,都要系数禀报给本太子,知道吗?」 白君烨将命令发下去,立刻有人前去执行。 方晴夏从阴影之中走出来,看着阮皇后离去的背影,担心不断。 「君烨,阮家在外面还有不少军权,如今阮皇后又非要以为杀了君初含的人是月儿,她会不会暗中找人对月儿下手?」 白君烨沉默了一下。 「应该不会的,咱们先回去等候消息!」 方晴夏摇了摇头,向着阮皇后的方向走了过去。 「我要亲眼看看这两人要商量什么,不然不放心!」 白君烨不能由着方晴夏自己前往,快步追上她的脚步,带着她一同躲了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出去报信的小丫鬟,领回来了一个,浑身包裹在斗篷之中的人,夜色之下,这人并不打眼。 就算没有看清楚那人的正脸,方晴夏和白君烨也知道对方的身份。 掀开帘子,那高大的身影进了门,烛光在那人的身上闪烁了一下,方晴夏立刻看清楚了那人的容貌。 果然是阮明浩。 「姑姑这样三更半夜来找侄儿,可有什么重要大事?」 「有,当然有,你可知道,你的表妹被人害死了?」 「什么!」阮明浩的语气之中是浓浓的震惊之意。 他在府中躲着风头,哪里还知道皇宫之中发生了什么。 「不用惊讶,因为秦萧的两个孩子,跑到南夜国想要夺皇位,所以就狠心对你表妹下手了!」 说话间,阮皇后已经哭了起来。 那哀伤的声音从大殿之中传出,断断续续的,仿佛确有其事似的。 「该死,真该死,竟然敢害死我表妹,我现在就带着人,将这些人全部赶出去!」 「谈何容易!」 阮皇后打断了阮明浩的话:「你姑父现在摆明了向着他们,还将太子之位给了白君烨,他继承皇位,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现在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忍!」 阮明浩的声音有些提高了些:「忍,姑姑,我阮家何时在南夜国受到这种气过,阮家只要将放在其他地方的大军调遣回来,一定能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即便是太子又能怎样,面对大军一样无力反抗!」 阮明浩的说法,也不失一个方法,只是,一旦成功之后,那将要背上造反的罪名。 「不行,咱们阮家世代忠良,我不能让这名声毁在咱们这一代手里!」 第471章 不喜欢被动 阮明浩瞬间有些不理解了,虽然心中也有些想法,但他还是喜欢直接带着大军杀过来。 「那姑姑你说咱们要怎么办?」 阮皇后站在房间之中踱步。像是在算计什么。屋子里的声音再次寂静下来,还压低了些。 不少丫鬟都在外面巡逻着,严谨的看守周围的一切,方晴夏早就被阮皇后恶毒的心思给气的恨不得冲上去将两人立刻抓起来。 白君烨按住方晴夏的手臂:「别冲动。现在就算抓了他们,外面那些忠心阮家多年的士兵,也会瞬间造反的!」 「可是。他们怎么能这么多坏心思,简直……简直不可理喻!」 方晴夏还是第一次发现。宫廷和武林当真差别极大,武林之人强者为尊。哪里有这么多的弯弯道道。 白君烨知道这些事情,方晴夏一时间还难以接受,看着那双近在咫尺的温暖眸子,白君烨只感觉心口的起伏被逐渐抚平。 「晴夏。没关系,只要有我在的一天,就要保护你不被这些事情所侵害!」 白君烨的笑容缓缓的挂在唇角。比天上的月光还要皎洁。 方晴夏脸色一红:「我要是有月儿那么聪明就好了。也不需要拖你的后退!」 方晴夏自从醒来以后,性子倒是变得稳重了许多,如果这是在当年,她早就打抱不平的沖了过去。 但这也说明,她成长了,心里也有他了。 知道这样莽撞不可一世的态度会给大家造成麻烦,这样的方晴夏,让白君烨又爱,又心疼。 几年的等待没有白费,他只要能重新看到方晴夏的笑颜,就已经足够了。 只是,白君烨刚想开口,方晴夏只感觉眼前一阵发黑,转瞬间,就从房顶上栽落下去,事发突然,白君烨就算再快的反应,也只来得及抓住方晴夏的一个衣角。 「晴夏!」 一道黑影像是早早的就已经藏匿在了下方,这么近的距离,白君烨竟然没有发现过他。 方晴夏被人抱在怀中,那人直接将昏迷的人抗在肩膀上,转身就走。 这件事,房间之中还在商量着大计的阮皇后和阮明浩根本就不知道,白君烨只是奇怪的扫了那边一眼,飞快的追上已经要逃跑的黑衣人。 白溯月和炎墨迟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一开门,就见一个小宫女慌慌张张的说道:「不好了,太子妃被人抢走了,太子已经去追了,吩咐了奴婢来通知!」 白溯月一听到这话,瞬间面色变了变。 她一回身,就已经看到炎墨迟穿好了衣服走了出来。 他面色凝重了一点儿,轻轻的敲了敲白溯月的额头。 「小月儿,留在这里,不要到处乱跑知道吗?」 「可是方姐姐……」 「别忘了,还有本王在,他们既然没有杀她,就暂时还会安全,他们这么做,恐怕只是单纯的想要将你调离这里!」 白溯月听着炎墨迟的分析,暗中觉得有道理,她立刻沉下心思,对着炎墨迟点了点头。 「好,王爷快去快回,有消息一定要人告诉我!」 炎墨迟没有丝毫犹豫,点头答应了白溯月的要求之后,踏步消失在了夜空之中。 白溯月看着炎墨迟的背影,双眼微微沉了沉,大嫂出了事情,她现在居然什么忙也帮不上。 她倒是要看看,药宗的这场圈套要进行多久,这种被动等待一切的感觉她白溯月不喜欢。 眼神微微亮了亮,映照着月色,那双眸子里,倒映着一弯浅月。 不行,她不能这样留在这里,等待对方更大阴谋。 她要主动出击,将对方的所有谋略彻底击碎。 想到这里,白溯月换了一身简便的衣服,将头髮利落的用髮带绑在脑后,那张精緻无暇,美的让人惊艷的容颜上,带着几分清冷优雅的气息。 就像是湖边之中,出淤泥而不染的清莲。 那双眸子在月色下闪烁亮芒,一抹精芒在其中缓缓汇聚。 迈步从房间之中走出来,白溯月直接去找了云陇和云千紫,将晚上发生的种种,还有自己将要做的打算说了出来。 云陇一听到白溯月一天之内,要两次冒险,顿时沉了脸色。 「不行,这次说什么也不行,小月儿你自己要当诱饵,将对方印出来,万一我们照顾不到你该怎么办?」 云千紫连忙点头:「月姐姐,大哥说的有道理,炎王回来会生撕了我们的!」 她脸上做出了一抹害怕的表情,拉着白溯月的袖子,可怜巴巴的眨了眨眼睛。 白溯月无奈的看着这两个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好友。 「我现在能够找的人,就只有你们两个了,方姐姐如今生死未卜,我怎么能待在这里什么也不做,再说,这些人是冲着我来的,方姐姐是个弱女子,武功不高,在对方手上一定会吃亏,但是我不一样!」 她微微弯了弯眸子:「如今我体内麒麟丹的毒性已经解开,已经没有人能够将我如何,他们不一定能够抓住我!」 「话虽然是这般说,但是月儿你有没有想过,凡是都有个万一?」 云陇的双眸紧紧的蹙了起来。 「就算炎墨迟再这里,他也不会同意,他将你留在这里,独自去追人,已经说明了问题!」 白溯月默了默,但是她一直坚持自己的想法。 「话已至此,如果云世子不答应的话……」 「月儿你……」 看到白溯月脸上坚定的神色,云陇顿时一阵力竭,自从知道真相以后,他仿佛很难再拒绝白溯月的要求。 即便是这种危及生命的。 「月儿,好……你赢了,我答应你!」 云陇将这番话,泄气的说了出来,云千紫此时,十分同情大哥。 「那就麻烦世子爷了,如果没什么事情,我出去了,信号弹我会多装几个,还请世子爷提前准备好人,到了时间去接我!」 「嗯!」 云陇给了白溯月淡淡的一个字,白溯月总算可以放心的离开了。 云陇见到白溯月说行动就行动,眼神顿时眯了眯,他转身看向云千紫轻声说道:「千紫,快去找晏景栾,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找到他!」 「嗯,好!」 云千紫虽然答应的痛快,但是找起来却发现很难。 临走的时候,晏景栾没有留下丝毫讯息,这样找起来,无异于大海捞针。 不过她还是将自己能够想到的地方全部找了一遍,即便是没有找到,也都留了话。 等到晏景栾回来的时候,一定会知道宫里面发生了什么。 第472章 幕后之人 一切都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着。 白溯月直接从马冀之中找到一匹上好的千里马,直奔着皇宫的外面冲去。 守门的皇子们看到是白溯月,脸上犹豫了片刻。依旧将大门给打开了。 白溯月提着马。从正门狂奔着离开,在夜色当中,一人一马,在空旷的街道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身影。 大街一片漆黑。除了天空皎洁的月光之外,剩下的就只有打更人的鼓声。 现在已经过了丑时了。 这会儿正是天色最黑暗的时刻,但是这点儿黑暗对于彻底待在黑暗之中一年的白溯月。根本没有什么影响。 前方是淡淡的光亮,白溯月直接骑着马出了皇城。 她敢肯定。自己从皇城出来的时候,一直都有人跟着自己。 至于到底是什么人。她暂时还不确定。 慢悠悠的走在月光被树叶遮蔽的郊外,白溯月骑着马,一步一步的踏在小路之上。 骤然间,身后黑影一闪。 丛林之中。从天而降的一张大网,直接迎面落了下来。 白溯月抓住马缰,并没有躲开。神色十分淡定。 她还趁着这个机会。摸了摸那张大网的材质。 十分油滑,韧性十足,想要弄开很不容易,就算是锋利的宝剑砍在上面,恐怕都很难削断。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从四周传来,顿时,几个人高马大的男子出现在白溯月面前。 她仔细的数了数,一共有五人。 「总算抓住了!」 「你们是什么人?」 白溯月故作惊慌的待在网子里,双手撑起一片空间,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 说道演戏,如今的白溯月已经可以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了。 网中被罩着的女子,身材纤细柔弱,一张美人脸,即便看的不清晰,那也犹如仙女下凡一样,那白皙的脸蛋上甚至都能折射出淡淡的萤光,那双让人记忆深刻的大眼睛,水汪汪的,还带着可怜楚楚的神色。 一瞬间,勾起了这些人心中的一些邪念。 「真是美若天仙,怪不得主子让咱们这样费尽心力的抓人!」 「就是,还牺牲了一个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换脸人,这人终于自己跑出来了!」 「主子告诉咱们了,这女人不简单,咱们可万万不能上了她的当,小心一些,将网收了!」 「好好好,听你的!」 那五个男人就站在白溯月的不远处,一句一字的聊着,白溯月对他们话语之中的那个主人十分感兴趣。 「你们不要将我抓在网子里可好,我会乖乖跟你们走的!」 正好她也很想见见这些人的幕后指使者。 她真的很好奇,这些人口中的主人究竟是谁。 「不行!」 为首的大汉斩钉截铁的说道,只是剩下的几个人,还是有些怜香惜玉的心思的。 「大哥,这小丫头看上去细皮嫩肉的,要是被勒坏了该怎么办,只要好好的看着,她一定跑不了的,更何况主子还在等着咱们回復呢,这样带着她要快一些!」 「她万一要耍诈该怎么办?」 「耍诈?难道咱们五个人的武功,还对付不了一个小丫头吗?」 那头领瞬间沉默了,过了不久,他缓缓点了点头:「将她的双手捆起来,绑在马背上走!」 「是,大哥!」 立刻有人收了网,白溯月乖乖的坐在马背上让这些人用绳子捆上。 她一定不动的观察四周的景色,立刻有人将一个黑色的丝带,扎在了她的眼睛上。 「这里地方隐蔽,绝对不能让你看,还请姑娘见谅吧!」 说话间,这五个男人立押着白溯月向着远方走去。 只是,这些人不管即便是将白溯月的眼睛蒙上,白溯月已经能够感受到方向。 没有了眼睛,人其他的感觉就特别灵敏,不管是风声还是周围的香味,都能成为她认路的工具。 当初的白溯月,就是凭藉着这一点,找到药宗关押过她一年时间的柴房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白溯月算算时间,如今恐怕已经到了卯时。 两个时辰过去,天空都已经悄悄放亮,遮蔽着光芒的乌云,在此时霞光异彩。 只是,如今正值深秋,夜长昼少,等到天亮,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五个男子终于停下脚步,将白溯月眼上的丝巾给扯了下来。 白溯月迷煳的睁开双眼,慢慢的打量着四周,这里依旧寂静一片,地面上,是一座一座隆起的坟包。 乱葬岗! 这个词在白溯月的脑海之中瞬间蹦了出来,看着状况,这片山上至少有上千个坟。 那五个男人笑眯眯的看着白溯月,其中一个冷笑着说道:「看把这丫头吓得,你是不是害怕了?」 害怕? 她都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会怕死人吗? 不过,她如今已经体会到了这世间当真有灵魂的存在,所以,她对这些死者,面上依旧露出恭敬的状态。 没有丝毫想要去冲撞的意思。 她本身就是从地狱之中爬出来的厉鬼,这世间,当真没有什么再让她更害怕的东西了。 「我……这到底是哪里,真可怕!」 虽然心中不怕,可白溯月还是装出一副十分害怕的模样。 这反应明显取悦了在场的几人,立刻有人轻轻的拍了拍她坐着的马。 那匹马迈步向着坟包的方向走了两步,白溯月连忙俯身惊唿了起来,看样子确实被吓到了。 「别闹了,走吧,将她送到主子身边才是对的!」 剩下的几人,瞬间收敛了情绪,即便是对白溯月十分垂涎,可在此时也不敢随便乱动。 这人是主子费劲了千辛万苦,才找到破绽抓回来的,他们一定不能破坏了主子的计划。 说话间,白溯月被领进了坟山。 走了不知道有多久,白溯月的脸颊在月色之下显得有些惨白。 当真像是被吓得不行的小丫头。 甚至有两个人都不忍心让她继续害怕下去了,想要让她蒙着脑袋趴在马背上就这么过去。 白溯月摇了摇头,故作坚强的继续看着前方。 过了不一会儿,白溯月总算看到了坐落在山涧之中的一间义庄。 这间义庄占地很广,虽然外表破旧不堪,但是好在地方十分充足。 空气之中布满着浓浓的凉气,不由得让周围的温度都下降了不少,白溯月在五个男人的带领下,推开了已经长满了蜘蛛网,滋呀呀的大门,看到了明亮干净的内堂。 这里面的景色,简直和外面的天差地别,而且就在最中间的一把太师椅上,出现了一个浑身包裹在斗篷之中的人。 第473章 要得到月儿的人 灰褐色的斗篷让这人在阴暗的环境当中显得特别阴森,像是从四周摆放的棺材之中爬出来的死人一样。 阴森森的。 一阵凉风轻轻吹来,让几个大汉浑身打了个冷战。为首的一个男人连忙行礼。面容露出恭敬之色。 「主子,人已经带到了!」 白溯月好奇的打量着面前的人,身材修长,裸露在外面的手指白皙精緻。看上去是个十分精细的人。 这样的人在白溯月的记忆之中只有一个,面容温润的白衣男子,风倾城。 这么久的时间不见。风倾城果然没有死,只是他怎么突然间就出现在了这里? 白溯月已经确定了自己的猜想。面上更是没有惧怕的神色,淡淡的月光从窗户处渗透进来。让房间之中的烛火,都变得惨白惨白的。 房间之中飘散着诡异的味道,有些香味,也夹杂着好似腐烂尸体之中散发出来的臭味。 闻的时间长了。只感觉有些头晕目眩,难受噁心。 真不知道风倾城到底是怎么坚持下来的,她可是记得。这人最喜欢干净的。 如今竟然被逼的不得不待在这种阴暗潮湿的地方。当真是委屈他了。 「你们都退下吧!」 「是,主子!」 几个男子互相对视了一眼,眼底闪过一道邪笑,看看白溯月,再瞧瞧坐在椅子上的男子,眼中露出了暧昧的气息。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会出现什么场面,他们心里可是清清楚楚的。 尤其是,让人抓来的这个女子还是个难得一见的大美人。 五个男子心中虽然垂涎,却不敢多看白溯月一眼,连忙将破旧的大门关闭,整个义庄大堂之内,就只剩下了白溯月和会斗篷男子两人。 白溯月见到人已经消失不见了,立刻不装了。 脸上的惶恐剎那间消失不见,她随意拉过来一把椅子,直接坐在了上面。 「我还没让你坐下呢!」 白溯月轻轻挑了挑眼皮,一双眸子里藏着几分戏嚯之色:「风倾城,你我都算是老朋友了,还挑这个干什么,赶了这么长时间的路,我都有些累了!」 「你是故意来见我的对吗?」 风倾城恢復了自己本来的声音,那清澈之中透着几分慵懒儒雅的音色,和这个阴森至极的房间十分不成正比。 「对!」 白溯月没有丝毫迟疑的回覆他:「只是没有想到这幕后黑手竟然是你,风倾城,你和药宗联手了?」 风倾城见到白溯月即便见到了他,还是如此镇定,他一伸手,直接将面上的斗篷给摘了下来。 依旧是温润如玉,清雅如仙的面容。 这张脸就好像他最好的伪装,不管看着谁,都带着淡淡的笑意。 那份暖暖的笑容像是沁入心扉的美酒,很容易让看久了的人心中沉醉不已。 只是,当白溯月知道这美酒之中有剧毒之后,就不再多看一眼了。 「风倾城,你还有别的事情吗,这般费劲心力的想要抓我,就为了我体内的麒麟丹?」 风倾城摇了摇头。 他迈步走到白溯月面前,目光之中多了几分深意:「不是为了麒麟丹,就是为了你而已!」 「为了我?」 白溯月只感觉这张面容越发虚伪起来,她轻轻冷笑了一声:「如果你是为了我的话,为何会让人下毒试探我体内的药性,如果你真的为了我,就不该让人假扮无轻,来……」 白溯月骤然顿了顿。 她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儿了。 她一直以为无轻是来对付她和炎墨迟的,却忘记了还有身边的人。 云陇和云千紫,甚至白君烨,都是看过无轻模样的,而且白君烨和方晴夏比他们还早的来到了皇宫之中,这也就说明,那个假无轻的目标根本就不是他们。 这样说来,大嫂她是……中毒了? 白溯月勐然站起身:「风倾城,你将我大嫂带到什么地方去了?」 「你大嫂?」 风倾城愣了一下,旋即说道:「她去哪儿了,我怎么知道!」 「还真是符合你和药宗卑鄙的心思,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白溯月心中气急,实在被风倾城的无耻给刷新了下限。 风倾城三番两次的拿她身边的人开刀,已经触及了她的底线。 只是,风倾城的脸色骤然阴沉下来:「什么假无轻,什么下毒,白溯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至始至终,我只是安排人在皇城门口守着,找到你单独出来的时机而已!」 风倾城的面容严肃沉着,背着手冷着脸看着白溯月。 白溯月骤然愣了愣。 「我是和药宗合作了不假,但是对方要做什么我完全不清楚,你说我什么都可以,但是我没做过的事情,我不会允许你随便诬衊!」 白溯月轻笑:「风倾城,说谎都让我看笑话,你怎么知道我会单独出城?如果不是发生了这种事,我根本就不会独自出城,本妃刚出来就遇到了你的人马,这是不是有些……太巧合了?」 风倾城玉色的眼底多了几分冷色。 他轻轻甩了甩袖子,将头转了过去:「月儿,不管你相不相信,反正这件事和我无关!」 「好,我就相信你这一次,但是殿下能不能给我一个解释?」 如今白溯月还在叫风倾城殿下,这明显是在揶揄他。 如今天风国的皇位已经成为白震的,风倾城这个造反的二皇子在所有百姓心中已经被斩杀了。 他又算是哪个殿下? 袖子下的手狠狠的收了收,风倾城眯着眸子,淡淡开口。 「我如今还能和月儿你站在这里心平气和的说话,已经实属不易,我娘已经死在你的手中,这杀母之仇,我不能不报!」 白溯月闻言,轻轻勾了勾唇角。 「月儿就站在这里,随便二皇子殿下您处置,不是吗?」 风倾城眼神幽深的看了白溯月一眼,那张如玉的面容上,闪过一道淡淡的波澜。 「要我亲手杀了你,我还做不到,不过……」 风倾城的嘴角溢出一抹诡异的笑容,目光危险的落在白溯月的身上。 「当初我说过,就算得不到月儿的心,也要得到月儿的人……」 白溯月感觉浑身汗毛炸起,如今的风倾城,就连她也看不透了。 这人的心思当真诡辩莫测,白溯月感觉风倾城执念太深。 第474章 你逃不掉的 「风倾城,你这又是干什么,喜欢你的女子能够站到整个皇宫。为何偏偏将目光落在本妃身上?」 白溯月一口一个本妃。用自己的身份在提醒着风倾城情形一点儿。 只是,白溯月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到风倾城声音幽幽的说道:「喜欢本公子的人是不少,但是我喜欢的人。却只有你一个……月儿,一开始就是你在勾引我的,故意欺骗我的感情。所以,你要负责!」 风倾城抬起头。那双漆黑的瞳仁温润的气息骤然消失不见,变成了讳忌莫深的神色。 他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可是白溯月隐约感觉到,他哪里好像不太一样了。 「风倾城……」 白溯月神色幽幽,她背着手站在原地,亭亭玉立。 一双清澈的眸子里。多了半点复杂的情绪,风倾城的所作所为,一直都让她十分失望:「本妃没有想到。你是这般小肚鸡肠的男人。如果你这么做只是为了毁了我的话……」 白溯月紧绷着唇角,眼神冷厉:「那你可就是打错算盘了!」 「月儿……」 风倾城先是唤了白溯月一声,旋即眸子冷了下来。 房间之中安静无声,两人之间的气氛逐渐紧张起来。 骤然间,一道十分深沉的声音从风倾城的口中传了出来。 「你不要逼我……」 「我可没有逼你!」 白溯月无所谓的挑眉,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 如果计划不错的话,已经有人顺着她来时候留下来的痕迹追过来了。 过不久…… 她还没有想完这些,只感觉身体骤然间有些不对。 风倾城看到白溯月紧蹙着双眉,轻轻开口:「月儿,我知道你身上有麒麟丹的药力,会百毒不侵,但是药宗也并非等闲,我总算在对方的手中拿到了一种药!」 风倾城的眼底闪过一道淡淡的邪气,和那张温润的容颜比对起来,竟然莫名的让人感到阴冷。 白溯月垂眸冷笑:「你还真是死性不改!」 风倾城虽然早就做好了会被白溯月嘲讽的准备,可是听到白溯月这样说话,心中还是沉了沉。 「不管怎样,赢的人都会是我!」 白溯月微微抿着唇角,人已经坐在了椅子上,她总算知道那药的效果有多好了。 即便她拥有麒麟丹,也没办法解开所有的毒,更何况,风倾城给她吓的并不算是毒药。 只会让给她四肢发软,浑身发热罢了。 即便有些难受,但是忍一忍还是能过去的,只是,站在旁边的风倾城并没有打算给白溯月安静度过的时间。 「月儿,你放心!」 风倾城微微眯了眯眸子,大步向着白溯月走来,伸手就要将她从椅子上抱起来。 白溯月一转身,伸手抓住了对方的手腕,用力抓住。 风倾城没有动,看着白溯月狠辣的眼神,眸字里光芒微微闪动。 房门不经意的被冷风吹开,风倾城身上洁白的长袍在轻轻舞动。 「月儿,你不必反抗!」 房间之中的香味已经淡了,只是白溯月感觉自己心中的火气却越来越深。 她不能留在这里。 一把将风倾城毫不留情的推开,白溯月踏步向着外面走去,原本已经离开的五个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守在了门口的位置,看到白溯月想要逃离此处,立刻准备好了药对她下手。 「抓住她,不要让她跑了!」 天色依旧漆黑,淡色的月光落在白溯月的脸上,显露出她面容上细密的汗珠。 白溯月当真没有想过,风倾城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她如今已经嫁给了炎墨迟,风倾城应该不会再对她有任何想法才对。 当真大意了。 「你中的虽然不是毒,但是发作起来也十分难受,月儿……」 风倾城的嘴角轻轻弯了弯,站在门口,双手背在身后。 「你逃不掉的!」 「闭嘴!」 白溯月双眼一寒,淡淡的扫了风倾城一眼,那眼底的冷静自制,让风倾城心中十分佩服。 如果是普通女子的话,恐怕早就为委屈求全,希望得到纾解了。 然而白溯月却面容冷静的厉害,即便是那张完美精緻的面容上,还带着一点儿不经意的潮红。 如今的白溯月,当真诱人的厉害,让风倾城的心跳不由得加速了几分。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的目光竟然落在了白溯月的身上,再也懒得看旁的女子半分。 这就像是一场孽缘。 也可能是他上辈子犯了错,所以上天对他的惩罚吧。 风倾城眼底思绪万千,心中的后悔一直谴责着她的心口,只是他却不能将这些话说出来。 因为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 「不要伤她!」 「是!」 那五人立刻对白溯月动手,只是简单的对峙了一会儿,白溯月就感觉浑身的力气就仿佛要被抽空了一样,她眼神一冷,明显露出了一分杀机。 手指一翻,一支尖锐的朱钗已经出现在了她手中,灵活的一转身,白溯月直接来到其中一人的身后,手中的朱钗,毫不留情的刺破了那人的脖子。 一瞬间,鲜血喷溅在了她的脸上。 白皙光滑的面容上,点上了几点红梅,让白溯月显得更加妖艷非常。 「大哥!」 几声惊叫从身边传来,原本还忍着没有动手的剩下四人,瞬间疯狂了。 白溯月将手中的尸体丢在地上,转身向着森林之中跑去,那四人跑的更快,直接将白溯月包围了起来。 漆黑的夜幕压的众人喘不过气来。 刚刚目睹了白溯月杀人的四人,再也不敢将面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小女子不当一回事。 一个个的眼底,都露出了凝重的神色,看着白溯月的杀意,越来越浓。 「杀了她!」 风倾城的眸子微微一沉,见到那四个男子已经对白溯月下了死手,却没有阻拦。 白溯月为了逃离这里,连杀人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不到危机关头,他绝对不会出手。 如果在平时,这几个人完全不是白溯月的对手,但是现在,白溯月身体虚弱,浑身还冒着虚汗,这种情况对四人十分有利。 白溯月明显感觉到,这些人的下手更重了。 汗珠顺着额头滑落,即便浑身酸软的厉害,她的动作依旧十分快。 四个男子对视了一眼,同时向着被包围在中间的白溯月狠狠砸去,就在这一瞬间,白溯月再次出手,瞬间又解决了一个。 几个人剎那间瞪大双眼,看着白溯月摇摇晃晃的站在不远处,手中的匕首还滴着自己人的血液。 第475章 我已经疯了 这一幕,让剩下还活着的三个人有些不敢置信,还红了双眼。 「你们退下。我亲自来!」 风倾城骤然开口。直接一跃而起,落在白溯月面前。 白溯月知道,风倾城武功高强,可并不是那种柔弱书生。 如果在平时。她还能够和其对战,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之下,她恐怕难逃被抓的局面。 双眸骤然眯了眯。白溯月轻轻的将朱钗上的血迹擦了擦,嘴角溢出一抹浅浅的。妖娆无限的笑意。 风倾城看到眼前女子如此绝代无双的风华,只感觉瞳孔都在微微收缩着。 他甚至忍不住的想要伸出手。触碰着面前易碎的美景。 「风倾城,你还真是不要脸!」 「不要脸?」 风倾城沉默下来,双眸之中光华流转。 对,白溯月说的对。他已经疯了。 「就当我疯了!」 风倾城淡淡回答白溯月的话,此时人已经来到了白溯月的面前,伸手就要按在白溯月的肩膀上。将人打晕带走。 白溯月怎么能让对方得逞。就在此时,怀中原本木仇留给她的,不知道什么公用的药粉,全都被白溯月撒在了风倾城的身上。 看到对方狼狈的模样,白溯月瞬间低低笑了起来,双眸之中含着浓浓的趣味。 「我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风倾城,好好享受一下吧!」 风倾城连忙将身上的药粉全部抖落在地,可是现在看起来明显已经晚了。 他眼神微微变了变,骤然感觉到眼睛一阵刺痛,他抬起头捂住自己的双眼,扶着一棵树,勉强站稳了身体。 白溯月见状,没有丝毫迟疑,转身就向着森林之中逃离。 就在此时,黑暗之中,骤然出现了不知道多少个身着灰色斗篷,将面容隐藏在阴暗之中的人。 这些人和风倾城刚才的打扮异曲同工,看上去两人就是一伙的。 只是,那三个男子看到这些人的时候,明显有些恐惧的神色在。 「主子,不好……好了,药宗的人追到这里来了!」 风倾城只感觉双眼一阵剧痛,他硬是忍着没有多说一句话,他勉强睁开双眼向着前方看去,只看到一片模模煳煳的重影。 这是什么毒? 心中微微慌乱,但风倾城很快镇定下来,虽然看不清楚,但勉强能够看到人影。 「风倾城,你做的不错,将人交给我们就好,你下去吧!」 一道有些苍老的老叟声音从人群之中传来,稍微矮一些的斗篷人立刻从后方走到了前面。 白溯月听着这和南妃有些相似的声音,顿时冷笑起来,南妃已经彻底死了,那这个老叟是从哪里来的。 「风倾城,你果然和药宗之人是一伙的!」 风倾城听到声音,微微皱眉:「白溯月是被我抓到的,她是我的人!」 那老叟的声音,带着十足的怪异感。 「来人,动手!」 她连回话的意思都没有,直接让身后的药宗人,动手抓白溯月。 对于这些人来说,白溯月就好比十分珍贵的试验品,麒麟丹这种级别的灵药,这么多年来,都没有人能够超过。 解百毒的灵药有不少,可是能让人益寿延年的灵药却十分稀少,这对药宗来说,十分珍贵。 那些人看着白溯月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着珍贵的药草一样,小心谨慎,却又带着强大的占有欲望。 白溯月轻轻扶着额头,眼前一阵昏眩。 都怪风倾城,不然的话,这些人怎么能这么容易的对付她。 不过,经过一系列出汗,还有冷风吹着,白溯月晃了晃脑袋,力气却已经恢復了不少。 这东西不是毒药,对她的身体影响不算特别大,不过勉强能让她虚弱一小会儿而已。 现在看看,药劲儿应该已经过去了。 白溯月抬起晶亮的双眼,轻轻的活动了一下手臂。 那三个男子对白溯月还恨的咬牙切齿,如今见到药宗来抢人,当然不会插手。 风倾城眼神幽冷了几分,看到白溯月好了不少,骤然走到她身边。 「你走吧!」 白溯月一愣,她侧过头看向风倾城的方向,像是不敢相信这句话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 「还愣着干什么,你不是一直想离开吗?」 风倾城目光冷了冷,带着一点儿急促的语气。 白溯月犹豫了片刻,转身就走。 这是风倾城和药宗自己的事情,她没必要插手。 「风倾城,你这是要背叛药宗,难道你忘了,你母亲就是死在她手上的?」 「是又怎样,我怎么决定,都是我自己的事情!」 风倾城紧紧闭了闭双眼,可是睁开依旧是模煳一片,还好他内力极强,就算听着声音,也能分辨出对方的位置。 「快去追!」 老叟的声音铿锵有力,立刻有不少人动了。 风倾城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捏着几颗石子,直接甩手,将其对准了那些人打了过去。 「将风倾城一併带回去,没有利用价值的人,没必要还留在这里!」 那老叟的声音十分冷漠,即便看不到表情,也能明白她此时到底有多愤怒。 三个男子立刻将长剑送到了风倾城的手里。 风倾城睁开双眼,看着前方模煳的影子,立刻用长剑迎了上去。 只是,毕竟还不习惯看不见的感觉,风倾城原本的实力发挥不到三成。 很快,那老叟就发现了他的不对劲儿。 老叟阴森的笑了起来:「风倾城,你的眼睛怎么了,难不成也被那个丫头算计了吗?」 风倾城立刻后退,毫不恋战,转身向着森林之中跑去。 老叟见到对方要跑,冷声喝到:「将风倾城和那丫头一块给我抓回到,抓到人者,重重有赏!」 白溯月沿着山路向着外面跑去,却不敢走大路。 前方的小路上到处布满荆棘,冷不防从草丛之中延伸出来,刮的人脸颊生疼。 只是她还没有跑远。 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近,这次老叟带来的,都是武功极高的人手,这些人运起轻功,在这密林之中即便有障碍阻扰,也依旧比白溯月跑的要快。 追兵越来越近,白溯月的心跳也急促起来。 她看到前方一片空旷的草地,骤然站住身体,转身面对追兵。 来的一共有三人,白溯月也不跑了,微微抿着唇揉了揉手腕。 「不怕死的话,就来吧!」 这般狂傲的一句话从白溯月的口中说出来,顿时激怒了这三人,三人手中的长剑,瞬间对准了白溯月刺了过去。 然而,白溯月只是唇角露出一抹浅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还主动的将脖子递过去等着对方来杀。 第476章 她要杀了他 那锋利的剑尖带着刺骨的寒意,直奔着白溯月脆弱的脖颈袭击而来,强大的劲风擦过白溯月的脖子。捲起一阵杀机。 只是。那剑尖堪堪在白溯月脖子几寸处骤然停下。 下手的那个药宗之人明显愣住,抬起头却见到白溯月微微一笑。 骤然,那笑容美的令人炫目。 即便是暗淡的月色,也无法遮挡住那种美丽。 青葱绿树之间。白溯月的容颜就仿佛这森林之中的精灵,美的清澈纯洁。 然而,就这一愣神的功夫。白溯月手中的朱钗,已经狠狠的刺进了那人的心口。 那人眼前最后的一幕。便是那美的叫人心神巨颤的笑容。 解决了一个,白溯月轻轻挽起袖口。擦了擦朱钗上的血迹。 锋利的朱钗带着浓重的杀机,瞬间紧随其后的两个人的眼里,留下了浓浓的惧意。 这正式白溯月想要的。 三人交战在一起,两人打起来多少有些束手束脚。但是白溯月却不怕。 这两人明显接到了命令,不可以取她性命。 不然的话,她这个药引就不值钱了。 在想通了这点以后。白溯月的手段更加凌厉。一旦对方攻击,她就主动将重要之处送过去,害得那两个人连连后退。 碰到白溯月这样不要命的,那两个人眼神微微闪烁,拿着剑的手都在轻微发抖。 万一这剑一个收不住,将白溯月给杀了,回去他们两个,一定要受到极为残酷的惩罚。 白溯月嘴角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来,似乎是在嘲讽两人。 这两人气的眼神杀气四溢,却眼睁睁的看着白溯月嚣张没有办法。 「你当真不怕死?」 白溯月勾起唇角:「如果怕死的话,就不会这样做了!」 「万一我们两个手中的剑再刺进去一寸,你小命不保!」 两人眼神幽深的看着白溯月,主要目的,却还是想要找白溯月的破绽。 对方这样拼命的打法,让他们两个根本没有办法下手。 但是和白溯月近身用拳头,这女人会告诉他们,谁的拳头比较硬。 这样比较下来,他们两个竟然在一个女子面前,完全占据了下风。 白溯月轻轻扬了扬眉梢,整个面容上的气势瞬间凌厉起来。 「我只知道,被你们抓住,我就只有死路一条!」 见到白溯月根本没得商量,两人对视了一眼,眼底划过一道狠色,其中一个人的长剑瞬间奔着白溯月的脖子刺去,眼见着就要刺中,却骤然半路改变了方向。 然而,一只手,却在关键时候捏住了对方的手腕。 那人一抬头,看到了白溯月似笑非笑的深情。 然后,耳边传来一声清脆的咔嚓声,男子的口中瞬间传出一声惨叫。 白溯月随手将人一甩,直接甩进了旁边的树丛里面,剩下的一个侍卫后退了一步,怎么也没有想到白溯月会突然爆发。 「你……」 「我什么我?」 白溯月漫步向着他走来,轻轻揉了揉手腕。 「对付你一个人,就简单多了!」 那侍卫自知不是白溯月的对手,转身就向着后方逃走,根本没有来得及,想到回去之后会受到什么责罚。 白溯月漫步向着远方走去,四周静悄悄的,浓浓的夜色之下,森林之中只有一些悄然甦醒的鸟兽在悉悉索索的鸣叫着。 白溯月和那三个人对打,已经用尽了全部的力气,然而天,已经在悄悄的亮了。 就在此时,白溯月隐约听到不远处山谷的出口,一个人在剧烈的喘息着,像是受到了什么重伤一样。 白溯月警惕的看了过去,发现在山脚对面躺在草地上的一个狼狈身影。 白溯月走近那人,居高临下的看着躺在地上的人影。 走到近前,她才发现,躺在地上的人竟然是风倾城。 此时的风倾城,和昨晚看到的,简直是天差地别。 一身白衣已经染了鲜红的血色,长发上还沾着不知道是什么名字的草叶,白皙干净的脸已经变得脏污不看,手中紧紧握着的那把长剑,不知道染着谁的血迹。 在听到白溯月走近的一瞬间,风倾城手中的剑勐然间指了过来,吓得白溯月倒是后退了一步。 「谁!」 他微微垂着头,白溯月停下脚步,见到他并没有回头,眼底闪过一道疑惑之色。 「我!」 风倾城手中的剑尖落在地上,支撑着身体站了起来。 「你怎么来到这儿了?」 白溯月见到他没死,心中再考虑着要不要趁着他虚弱的时候,给他一下。 她捏紧了手中的朱钗,脚步轻盈的向着风倾城的方向接近,眼神微微带着浓浓的冷色。 风倾城转过身,看向她。 白溯月的身体力气还没有恢復,心中念着被风倾城看到了自己会吃亏,连忙将朱钗背在身后。 风倾城抬起头,那双眸子在月色之下,却俨然失去了焦距。 白溯月皱了皱眉,瞬间有些诧异了。 「你的眼睛!」 风倾城轻轻冷笑了一声,将长剑护在身前。 「瞎了,你可满意了?」 白溯月微微眯了眯双眼,想要在那张脸上找到说谎的证据。 不过观察了片刻,发现这人也许说的是真的。 但是,刚才她丢出去的掺杂在一块的药粉,好像并没有能够令人眼睛瞎了的东西。 「看来这是老天给你的报应,风倾城!」 她微微弯了弯唇角,心情极好:「眼睛瞎了,活该!」 那气人的话,让风倾城的脸色沉了沉。 但是他好脾气的没有发火。 「好,我活该!」 这几个字从风倾城的口中说出来,带着几分凉意和哀伤。 白溯月皱了皱眉,这弄的好像她是那个负心女一样。 不过谁知道风倾城的眼睛如果好了以后,还会不会找她的麻烦,今天晚上的这件事,她绝对不会原谅他。 将手中的朱钗再次拿了出来,白溯月微微勾了勾唇角,向着风倾城继续靠近。 「要不要我送你离开这里?」 她声音低柔,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敌意。 风倾城脸上的警惕明显少了一些,握着的剑也松了松。 白溯月见到事情起到了效果,脚步更是轻柔,只是手中的朱钗,却已经被她高高的举起来,只等到关键时候,给风倾城致命的一击。 她和风倾城这辈子,就只能是敌人,为了不给自己再次留下后患,白溯月今日,非要杀了他不可。 第477章 你想杀我? 只是在下手的一瞬间,风倾城骤然后退了一步。 他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但是白溯月手中的匕首。却并没有真正刺下去。 见到风倾城警觉。白溯月淡然自若的将拿在手中的朱钗插在头上。 她笑容依旧,嘴角噙着浅浅的笑意。 就在她要开口的当口,后方林子里已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风倾城紧紧的蹙着眉。那双玉色的眸子,却在此时严肃了几分。 「白溯月,你想杀我?」 白溯月凝视着风倾城的双眼。在之前一瞬间的功夫,她确实有过要杀了他的想法。但是…… 她终究还是犹豫了一下。 虽然风倾城罪无可恕,刚刚对她做过的事情实在无耻。但是他之前倒是选择了放她一条生路。 她白溯月并非和风倾城一样的人,所以……她欠下的人情总是会还的。 「既然你都猜到了,就离我远一点,下次。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白溯月微微皱了皱眉,就在此时,抬头见到不远处出现了一道影子。 在苍翠的树木之下。那暗红色的身影在月光下十分显眼。 白溯月在看到那人身影的一瞬间。就莫名的感觉到心安。 原本的疲惫在这一刻剎那间消失不见。 风倾城听见白溯月的说话声一下子消失了,他紧紧蹙着双眉,面容上多了几分凝重。 「追来了?」 风倾城的声音明显冷淡了不少,手中的长剑放在白溯月的方向,唯恐白溯月趁着这个机会,落井下石。 白溯月没有回答风倾城的问题,迈步向着那身影出现的方向走了过去。 「王爷!」 她声音轻盈,带着松了口气的味道。 炎墨迟眉眼弯了弯,看到白溯月毫髮无伤,这才来到她面前,摸了摸她的头。 「风倾城?」 略带质疑的声音从炎墨迟的口中传出,那尾音轻轻上扬,像是没有想到他会在这里一样。 只是,那张脸上却对他的所在没什么特殊表情。 甚至可以说,是丝毫意外都没有。 那边的追兵,此时已经拿着武器追赶而来,看到突然间出现的炎墨迟,那些人互相对视了一眼。 炎墨迟见到风倾城如此狼狈的模样,就连白溯月身上都染了不少血迹和灰尘,双眸微微眯起,眼底含着一抹彻骨的杀机。 「还有帮手,抓人!」 追来的大概有六七人,见到白溯月三人势单力薄,而且风倾城明显已经没有了再战的能力,将三人团团包围。 炎墨迟不紧不慢的抬起头,淡淡的扫了一眼这七人。 那眼底,透露出一丝,看死人的表情。 白溯月只感觉一放松下来,原本还残留在体内的热意,又被勾了起来。 炎墨迟就在身边,这让白溯月感觉十分安心的同时,脸颊也微微开始有些许泛红。 「小月儿,是他们要对你动手的?」 白溯月轻轻点了点头,毫不犹豫的对着前方老叟出现的地方指了指。 「他们就是药宗的人!」 「好!」 炎墨迟给白溯月留下了一个轻轻浅浅的好字,然后突然上前一步。 这些人被炎墨迟极快的动作弄的猝不及防,连忙后退防备。 见状,炎墨迟淡淡浅笑着。 极为红润的唇角微微抿着,炎墨迟的眼底流露出一丝浅浅淡淡冷漠之色。 这些人的心不由得被这眼神看的提了起来。 那老叟已经来到几人面前,看到炎墨迟的脸,双眼惊讶的闪了闪。 「先住手!」 刚要冲上去的一些穿着灰色斗篷的人连忙站在老叟身后,一脸不甘心的看着近到眼前的功劳。 他们手上有这么多人在,抓一个小丫头本来容易的很,如果不是风倾城突然叛变,恐怕也不会损失如此多的人。 「原来是炎王殿下,久仰大名!」 老叟的声音不轻不重的从口中传了出来,然后冷眼抬起头,那双苍老的眸子凝视着炎墨迟的身影。 炎墨迟见到老叟停战,骤然笑了笑。 「怎么,怕了?」 老叟眼神缩了缩,看到身边这些人气的想要上前,伸手制止。 「都住手!」 再次呵斥了一句,立刻周围的手下人都老实起来,老叟这才继续说道:「当然不是怕,但是和炎王殿下打起来,就算能赢,也会损失巨大,倒不如退一步和炎王殿下讲条件!」 老叟的声音之中,透着平和尊敬。 这些手下闻言,一个个诧异的看着炎墨迟的方向。 这到底是个什么人,竟然能让药宗总坛的长老大人对他说话这般恭敬。 炎墨迟顿时轻轻笑了起来。 「什么条件?」 见到炎墨迟开了口,老者立刻轻声说道:「只要将……风倾城留下,我就放王爷和王妃离开这里!」 风倾城骤然眯了眯双眼,拿着手中长剑的手,收紧了一些。 背叛药宗的惩罚,基本没人能够承受的了,他今天也算是做了一件,十分不理智的事情。 如果这件事放在很早以前,他是绝对不会沖昏头脑,放白溯月离开这里的。 白溯月心思微微沉了沉,她扭头看了一眼风倾城的方向,很想说他一句活该。 但是这话也就是在心里想想罢了。 就连她也没有想到,手段阴狠的风倾城,竟然会自己做出这种决定。 可她也害怕,这都是风倾城故意做出来的苦肉计。 带着怀疑的心态,白溯月拉了拉炎墨迟的袖子:「王爷,二皇子殿下和咱们不熟,他是死是活,和咱们无关!」 老叟听到白溯月的话,轻轻笑了起来,带着几分揶揄的看着风倾城的方向。 「你这眼睛,也是被这丫头弄瞎的吧,估计,你以后也看不见了!」 说话间,老叟微微摆手,立刻有人向着风倾城的方向抓去。 风倾城将身体站的笔直,长剑拿在手中环绕了一圈。 他紧闭着双眼,浑身警惕,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这样的风倾城,看背影还带着几分落魄之色。 白溯月见到风倾城的眼睛当真瞎了,心中多少有些愕然,再联想到自己刚才撒出去的药粉,顿时明白了什么。 但这些不过是一些简单的中毒,哪里有那老叟说的严重,她只要用几滴血,就能帮他解了毒。 所以,白溯月原本升起来的同情心,在瞬间崩溃瓦解。 炎墨迟低垂眼眸,见到白溯月不想多管闲事,更是懒得再多和这些人说一句话。 他轻轻的拉着白溯月的手腕,向着外面走去。 第478章 有本王厉害吗 只是,就在此时,白溯月冷不防开口:「虽然话是这般说。但刚才你们的人想要抓本妃的事情。还没完,现在不是你们放不放过我,而是我……放不放过你们!」 白溯月加重了语气,十分严肃的说完了这一番话。 原本药宗长老说出来的。带着威胁性的话,被白溯月整理了一番,反送给了她。 「猖狂!」 药宗长老立刻发怒。声音之中透出几分冷色。 炎墨迟闻言,眼底划过一道满意的光彩。 他来这里。可是为给白溯月报仇的,不是带着她委曲求全的。 「本王看。猖狂的是你们!」 就在话音落下的这会儿功夫,炎墨迟手中的摺扇已经飞了出去,直奔着老叟的脖子取来。 药宗长老见到那扇子上面强大的内劲,吓得连忙后退了两步。 但是。即便是她费尽了全力来躲闪,那扇子依旧在她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痕迹。 鲜血顺着脖颈向着下面滑落,众人惊然。全都冷着眼看着站在中间的两人。 怪不得长老对炎墨迟有些惧怕。就这武功,已经很难有人能匹敌。 「保护长老,快!」 立刻有人将老叟包围起来,老叟藏在斗篷之下的脸十分难看,握着脖子的伤口,眼底冒着寒光。 风倾城那边压力骤减,他听着白溯月和炎墨迟的脚步声,心中微微泛着冷色。 他毫不犹豫的,转身就向着林间闪身离去。 白溯月见风倾城离开,并没有出手阻拦,他此时双眼恐怕已经看不见了,根本跑不快。 她倒是很好奇,他上次在地道之中到底是被谁给救出去的。 炎墨迟侧了侧头,瞧了一眼风倾城远去的方向:「要不要追?」 「不用!」 白溯月抬起头,凝视着对方老叟的方向,「方姐姐应该还在他们手上!」 炎墨迟点了点头,见到那些药宗之人已经沖了过来,直接传音入密,将计划交代给了白溯月。 毕竟对方人多势众,他们还要救人,定然要小心行事。 白溯月听话的点了点头,双眼闪闪放发亮。 炎墨迟直接走在前面给白溯月开路,仿佛不管前方有多少人,都没办法阻挡两人的脚步。 老叟后退了几步。 此时,眼前的地面上,躺着不少药宗弟子的尸体,这些人全部都被炎墨迟,简单利落的一扇子给杀了。 炎墨迟就仿佛来自地狱之中的勾魂使者,绝对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白溯月并肩走在她身边,轻轻的拍了拍手掌,在她手上的人,全部惨叫着躺在地上哀嚎,不是断手就是断了脚。 这两人路过的地方,简直堪称一片狼藉。 「长老,这……好高的武功,咱们恐怕……」 老叟的脸色骤然沉了沉,在黑暗的晨光之中拍了拍手。 「抓人,本长老早有准备!」 在那巴掌声传出去的一瞬间,白溯月只感觉到隐约有些不妙。 丛林中突然再次多了几个人影,只是这几个人的模样,明显和那些斗篷弟子不同。 四个人穿着各异,并没有遮掩面容,尤其是为首的那一个女子,手臂上环绕着一条毒蛇,扁扁的脑袋,扬着头吐着信子,对着白溯月不友好的盯着。 女子容貌妩媚,穿着更是暴露,嘴角扬着带着浓浓邪气的笑容。 白溯月只只感觉面前的人多少有些眼熟。 她眨了眨双眼,脑海之中闪过一幕早已被遗忘在记忆角落之中的事情。 前世她在刚刚被抓到药宗之时,那时候她的眼睛还在,她好像从南妃的身后看到过这个女人。 女子天生一副让人见过就很难遗忘的美丽容颜,只是看着白溯月的时候,面上带着几分凉意。 像是在看着一个待价而沽的货物。 白溯月心口骤然一凉,想到上辈子自己被关在药宗整整一年的时间,她一直都以为,最想要抓她的是南妃,但是她倒是忘记了,药宗怎么可能不知道南妃抓了她。 恐怕,这里面很可能还有药宗的手笔在。 「五长老,你可还真是够笨的,咱们七大长老之中,恐怕就你的手段最弱了!」 老叟脸色一僵,冷哼了一声:「老叟善用的是毒,而不是动武,白溯月百毒不侵,再加上风倾城临阵背叛,单独将白溯月带走,不然我早就将她抓到了!」 妖媚女子呲笑,缠在手腕上的一条青色小蛇刺熘一下钻进了地里。 「说你笨就是笨好了,别以为比我们大上几岁,就以为自己是个能人,药宗之内可是按照能力排位的,你在本长老面前,算不上什么东西!」 「你……」 老叟气的脸颊颤抖,但是如今想要抓到白溯月,就只能依赖这个女人了。 站在妖娆女子身边的几个男子,对着女子轻轻颔首,在她的示意下,立刻向着白溯月和炎墨迟的方向跃去。 白溯月眼神微微眯了眯,拉着炎墨迟的手稍微加重了力道。 「王爷,这女人奸诈狡猾,很厉害!」 炎墨迟看到白溯月骤然凝重起来的眸子,轻轻用手漫不经心的颳了刮白溯月的鼻子。 「厉害?有本王厉害吗?」 白溯月虽然并没有这么想,但还是有些担忧。 谁知道炎王殿下的身体,会不会半路上出现上次在清泉山庄那样的情况。 若是…… 白溯月眼神深了深,伤害她也就算了,她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炎墨迟。 炎墨迟保护她,她也会保护她的炎王殿下。 打定了主意,看到那三人袭来,白溯月和炎墨迟并肩站在两旁。 白溯月刚想冲上去,却见炎墨迟拉着她向后走了两步。 「王爷……」 那边以为炎墨迟和白溯月害怕了,脸上露出激动的色彩。 只是,那三人还没有冲到两人近前,半路上就被一柄飞出来的长剑给拦截住了。 「王爷,属下等人救驾来迟,还请王爷恕罪!」 炎墨迟微微挑了挑眉,面上带着冷漠的神情。 他直接将白溯月带到身后,轻轻开口:「小月儿,咱们安心看着就好!」 来的大概有十几个黑衣暗卫,墨幽微微抬起头,扫了一眼白溯月的方向,他紧紧的皱了皱眉,将声音压低了几分。 「云陇等人,半路和药宗的人撞在一块,此时已经打起来了,属下安排了几个人去那边支援,所以晚了一步!」 炎墨迟轻轻蹙眉:「嗯,墨幽……杀了他们!」 第479章 我要王爷背我 充满杀机的话语,用冰冷的口吻说出来,让白溯月的心口微微一惊。 炎墨迟对药宗的恨。好像比她还要浓郁似的。 对面的老叟见到无话可说。目光之中锐利起来。 「炎王殿下,就算烈焰国皇室,对我药宗也要重视三分,您如今为了一个小小的女子。就和我药宗之人作对,实在有些不妥吧!」 老叟的声音之中带着十足的傲然气息。 白溯月虽然知道药宗的实力,可却没有想到。和烈焰国还有这般交集。 炎墨迟的嘴角露出一抹呲笑。 「不过是一群恶贯满盈的神棍罢了,还好意思在本王面前提起这个名字!」 老叟包括妖娆女子的脸上。立刻露出了一分怒色。 炎墨迟这话,明显是在羞辱她们药宗。 白溯月一听到这话。瞬间笑出声,那张极美的面容上,露出仿佛皓月般的光辉。 那略带讽刺的笑,让妖娆女子脸上的表情逐渐消失。她凝视着白溯月和炎墨迟,只感觉身为长老的她,受到了极致的侮辱。 「炎墨迟。老身净重你是烈焰皇室。对你百般谦让,你竟然……」 白溯月忽然靠近了炎墨迟一些。 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像是瞬间就明白了对方心中的想法。 白溯月扬了扬唇角,直接打断了老叟的话:「不知道,是你说的算,还是三长老说的算!」 妖娆女子一愣,轻轻扫了一眼白溯月,她还没有自报家门,没想到白溯月就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 不过这样一来,更是让她心中升起了浓浓的优越感,整个药宗,她最看不上的就是那个老东西。 明明没什么实力,却偏偏还要占据一个长老的位置,处处和她作对。 「你怎么知道我是三长老的?」 妖娆女子对着白溯月的方向妩媚的笑了笑,带着几分探究之色。 白溯月眼神微微缩了缩,这女子浑身满是媚态,更是练就了一身邪功,专门来魅惑人的。 和那个老叟比起来,这个女子更是不好对付。 「三长老的大名,我早就听说过了!」 白溯月收敛起眼底的嘲讽之色,故意尊敬有加的对着那妖娆女子说着。 那女子顿时掩着唇角娇笑起来。 「当然是听本长老的!」 老叟的脸上出现了几分怒色:「这任务是宗主交给我的,三长老,难不成你也要插上一脚吗?」 三长老脸色冷了冷:「你自己一个人解决不了,还要我带着人过来帮忙,这件事就已经是我的了!」 两人激烈的争吵起来,一言一语不可开交。 周围的那些下属,见到两个长老一副要打起来的样子,连忙上前帮忙。 白溯月站在炎墨迟身后,眼神悄悄的向着这边瞥着。 炎墨迟见白溯月故意挑起这两人之间的争斗,眼底藏着浓浓的笑意。 一旁的墨幽见到那边差点儿就要大打出手了,忍不住咳嗽了一下,缓解场面之中的尴尬。 「王爷,咱们要不要离开这里,让她们自己去吵!」 炎墨迟微微皱眉,「当本王的人,是这般好欺负的吗?」 墨幽闻言,心中知晓炎墨迟绝对不会为这件事善罢甘休。 看到炎墨迟眸子里那森森的冷色,墨幽静静的为面前的两个长老遗憾了一下。 得罪了炎王殿下,触碰到了炎墨迟的逆鳞,那便……只有死路一条。 想到这里,墨幽已经召集手下开始想着那边靠近。 炎墨迟的暗卫可不是吃素的,每一个都是武功高强警觉之辈,在这一靠近的瞬间,那两个药宗的长老,立刻感觉到了极为强大的压力。 为首的三长老率先停下了对骂的场面。 老叟见此,脸色也难看起来。 和这些暗卫真要是打起来,她敢保证,今天他们一个人也别想从这里活着离开。 她老早就听说了烈焰国这位少年天才三皇子的事情,现在真正见到,当真比传闻还要恐怖。 「等一等!」 老叟呵斥出声,却见到没有什么效果。 挡在前面的几个药宗弟子,根本不是那些暗卫的对手,对方两个人为一组,只需要不到几息的时间,就能杀死一个人。 眼瞧着,暗卫手中的利刃,就要到了三长老和五长老的面前。 妖娆女子脸上露出几分骇然之色,但到底和五长老并不相同,手中的小蛇瞬间就窜了出去。 银蛇飞舞,女子手中多了一条带着倒钩的漆黑鞭子,即便不仔细看,也能瞧见那上面浓密的毒物。 只要被甩在山上,稍微碰触一点儿,就会瞬间让人毙命。 三长老在出手的时候,还不忘了讽刺身后躲闪的五长老。 「就你那点儿能耐,在本长老面前根本就不够看的!」 「够了,我不想再和你吵架,你要是长了脑子,就赶紧将这些人解决!」 五长老远远站在,唯恐那些暗卫近身。 还在自己身前和斗篷上,洒了一层细碎的粉末。 三长老听到她的话冷哼了一声,直接甩开鞭子沖了上去。 白溯月百无聊赖的靠在炎墨迟的身上,不客气的将身体的重量都压在炎墨迟的身上。 炎王殿下的嘴角露出一抹浅浅的,意味深长的笑意,用修长的指尖,捏了捏白溯月的耳垂。 小巧的耳朵上,此时已经多了些红晕,还带着一丁点儿,让人感觉到烫手的温度。 「累了?」 白溯月有些疲倦的点了点头。 「本王得到你的消息,第一时间赶了过去,却还是来晚了!」 白溯月听到耳边那让人心痒痒的声音,微微摇摇头,抓着炎墨迟的手臂,再次紧了紧。 那边的短兵交接,暗卫围绕着三长老战在一处。 因为不敢碰触三长老的长鞭,所以场面还在僵持着,但是分出胜负也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炎墨迟对暗卫的能力十分放心,轻松自在的揉了揉白溯月的头髮。 「要不要本王抱着你!」 白溯月闻言,连忙睁开双眼,抬起头瞧着炎墨迟的眼睛。 那双细长的眸子里,藏匿着浓浓的担忧和暖色,让白溯月只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被融化了。 她略带依赖的依偎在他身上,嘴角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来。 闭上双眼,白溯月轻声说道:「我要王爷背我!」 炎墨迟顿了顿,没有说话。 第480章 你想要月儿守寡? 白溯月心跳加速了一些,俨然知道自己这个要求,多少有些过分了。 不过。她已经是炎墨迟的王妃。她要好好享受自己这个权利。 「上来!」 淡淡的两个字,骤然从炎墨迟的口中传来,白溯月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炎墨迟直接背在了后背上。 双手绕过他的脖颈。环绕着他的脖子,白溯月骤然收紧了手臂,将身体贴在他的身上。 下巴落在看似消瘦。却十分厚实的肩膀上,白溯月的面容上。绽放出一抹更大的笑容来。 美的仿佛月色下骤然绽放的昙花。 稳稳的将人背在后背上,炎墨迟微微抿着唇角。面容上依旧怡然自若。 「小月儿!」 「嗯?」 「咱们回去!」 炎墨迟见到白溯月折腾了将近一夜的时间,已经累得趴在他身上要睡着了,他淡淡的扫了一眼战局,冷冷的看了一眼墨幽的防线。 「可以抓活的!」 「嗯!」 墨幽恭敬行礼。远远的注视着炎墨迟和白溯月离开。 那双苍老的眼神之内,多了几分不可思议的情绪。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炎王对一个女子。宠爱到了这种地步。 就仅仅是因为炎王殿下记忆之中的那个女子吗? 墨幽有些想不通。明明是如此虚幻的存在,炎墨迟却牢牢的记在了心上,连对方的脸都没有记清楚,就在到处的寻找着这么一个人。 真是…… 墨幽微微摇了摇头,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既然是王爷的决定,他也会遵从,而且他也开始觉得,这个白溯月,和一般的女子不太一样! 也许,她不会成为王爷登上那位置的绊脚石。 炎墨迟背着白溯月才没走出几步,地面上青翠的草丛之中,骤然间窜出来一条小蛇。 那小蛇动作飞快的,向着炎墨迟的腿上咬去。 速度快的仿佛闪电一样,谁也没有看清楚那小蛇是怎么偷偷潜过来的。 白溯月勐然睁开双眼,心脏骤然提到了嗓子眼。 炎墨迟显然也发现了那条小蛇的动作,瞬间侧开身影。 只是,即便动作几块,那小蛇也冲到了炎墨迟的面前,狠狠的在他的手臂上咬了一下。 小蛇瞬间被炎墨迟撕成两半,蛇血洒在地上,断掉的蛇头还在微微蜷缩着。 三长老看到那小蛇死了,脸上露出了一抹极为可惜的表情,心疼的嘴角抽搐。 「这小蛇是我费劲了心血才养大的,你竟然敢杀了它!」 这条青线蛇她用了十年的时间养成,速度奇快无比,乃是她的独门绝技,杀人于无形之中。 却没有想到竟然会死在炎墨迟的身上。 不过看到炎墨迟手背上的漆黑血色,三长老的嘴角顿时露出了一抹满意的笑容来。 白溯月此时早已经从炎墨迟的后背上下来,抓住了他的手腕,拉起他的手,毫不犹豫的就开始要将伤口里面的血水给吸出来。 三长老的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脖子虽然已经落在了暗卫手上,但是那充满妖娆风情的脸上,依旧笑意浓浓。 「没用的,我这毒可不是那般好解开的!」 「将解药交出来,饶你不死!」 两旁的人看到原本还待在原地的五长老,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一个个目光之中露出遗憾之色。 「我可没有解药,我想要杀的人,为何还要准备解药?」 白溯月将炎墨迟手背上的毒血洗了好几口,但是却发现,越吸,黑色的鲜血却越来越多。 她眼神闪烁了一下,看到炎墨迟微微凝神,目光专注的瞧着她,心中微微动了动。 「王爷,别犹豫了,咬我!」 白溯月直接将自己的手腕递了过去。 炎墨迟淡淡的侧开头。 「小月儿,本王说过的话,可能你都给忘记了!」 白溯月听到炎墨迟在这种时候,还在计较当初的事情,顿时心中有些着急。 「王爷,你想要月儿守寡?」 她瞪大双眼,带着叱责一般的看着炎墨迟那张清清淡淡的妖孽容颜,心脏之中却在剧烈的起伏着。 白溯月见到炎墨迟还没有动作,嘴角微微一勾。 她没有丝毫留情的,将自己手腕上咬出了一个伤口。 鲜血瞬间渗透出来,白溯月将手腕放在炎墨迟的面前,瞪大双眼看着那双微微蹙起来的眸子。 「没有别人能够伤害月儿,但是月儿自己可以伤害自己,如果王爷不接受月儿的好意,就让这些血慢慢流尽为止吧,反正你也不想活了!」 炎墨迟的双眼之中,复杂的情绪在微微交织着。 墨色的眸子里,倒映着白溯月的容颜,一抹看不见的光,在那双眼内在聚集着。 「小月儿,你……」 白溯月目不转睛的看着鲜血顺着手肘,落在地面上。 「王爷若是……」 还没等白溯月反应过来,炎墨迟就已经将唇落在了她的伤口上,一点一点,用舌头将上面流出来的血,舔舐干净。 她骤然感觉心跳都要停止了。 看着那近在咫尺的樱色双唇,在她白皙如玉的手腕上轻轻浅浅的,好像在吻着,白溯月原本还有些发疼的伤口,顿时酥麻了起来。 原本还残留在体内的药性,一瞬间被炎墨迟全部勾引起来,她只感觉脸色倏然间涨红起来。 炎墨迟…… 面前男子长长的黑髮垂落在她的手臂上,完美到精緻的侧脸,像是绵延不绝的山脉,细长的眉宇之间,凝重的微微蹙着,让那原本美的令人窒息的双眼,在半眯着。 让女人都嫉妒的长长睫毛,在眼睑上投下淡淡光影,轻轻颤抖的,掩饰住了那双黑曜石一样的眸子里的所有情绪。 白溯月只感觉自己的心,在耳边噗通噗通的跳着。 炎墨迟冷凝着双眼抬起头,扯下衣袍的衣角,给白溯月的手腕包扎好。 他骤然转身看向三长老的方向,目光平淡无波。 「墨幽,将死蛇捡起来!」 墨幽听完,照令行事。 还在狠狠闭合的蛇头,被墨幽直接掰开,对准了三长老的白皙玉手,直接用蛇牙刺了下去。 「啊!」 三长老一声惊叫,那面色瞬间恐惧的有些发白,这蛇是她养的,到底毒性都多厉害,她一清二楚。 这些年死在这条小青蛇上面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她终究没有想到,她自己也会死在这蛇毒之下。 三长老恐惧的盯着自己的身体,就连白溯月,双眼也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第481章 方晴夏出事了 妖娆女子见到过了半晌之后,炎墨迟的面上竟然没有丝毫变化,瞬间震惊的瞪大双眼。 「你……你怎么什么事情都没有?」 炎墨迟将白溯月用手臂抱的更紧一些。 这人是他的珍宝。不管是什么意义上的。 「麒麟丹……」 女子愕然的看着白溯月。心中已经有了一些想法。 「求你救救我,救救我……」 白溯月微微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布条。 「想喝我的血?下辈子吧,本妃的血。只有几个人配喝!」 她微微勾了勾唇角,眼底藏着深深的寒意。 她居然敢伤害炎墨迟,她恨不得将她大卸八块。 短短的。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三长老就一声惨叫的从包围之中跪在地上。她掀开自己的裙摆,将脚腕漏出来。在已经出现霞光的天色之中,白溯月亲眼看到,那里的皮肤竟然在缓缓腐烂。 看到这种场景,女子的双眼之中。已经可以用害怕来形容了。 白溯月一想到,刚才炎墨迟差点儿被这种剧毒给害死,一颗心就绷的紧紧的。 什么同情心。那是她自作自受。 「求求你。王妃娘娘,只要你能救了我,我什么条件都答应,求你了,好疼……」 周围的人闻到她身上,那一抹腐烂的味道,连忙后退了一步,给三长老留下了一个空间。 她疼的满地翻滚,额头上汗水淋淋,气若无声。 这剧毒蔓延的速度非常快,不到半个小时,白溯月就已经看到,三长老的一条腿都要腐烂了。 那腐肉之下,是森森白骨,那臭味很快让众人难受的忍不住捂住鼻子。 白溯月紧紧的蹙着眉头,一想到如果刚才炎墨迟没有解毒,也要遭受到这种痛苦的时候,心口就像撕裂了一样痛楚。 还好,还好她能够解毒。 白溯月第一次如此万幸,自己的体内有麒麟丹的存在。 她也感觉到,自己的体质并非是她忧愁的来源,也是上天对她的恩赐。 她很感激,她有能力能够救了自己最爱的人。 果然如三长老自己所说,她根本没有这蛇毒的解药,众人在一个时辰之中,眼睁睁的看着,原本一个美丽至极的大活人,在自己的毒之下,变成了一具,浑身包裹着烂肉的白骨。 所有暗卫全部围绕在白溯月和炎墨迟身边,见到时间过去了这么久,炎墨迟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全都暗自松了口气。 「还好有王妃在!」 墨幽骤然抬起头,淡淡的说了一句。 炎墨迟对他的说法十分满意,「将尸体收拾一下,顺着这些人的痕迹,将方晴夏救回来!」 「是!」 墨幽的动作极快,不敢打扰王爷和自家王妃温存,连忙带人去处理战场。 炎墨迟侧头,将目光落在了白溯月的身上。 他轻轻一笑,笑容绝世无双。 「小月儿,你捨不得本王?」 「当然捨不得!」 白溯月没有反驳,而是坚决的说了心中想法。 现在两人早就是夫妻了,也没什么话是需要避讳的。 炎墨迟听完,喉咙轻轻滚动了一下,直接伸手将白溯月的脸颊捧了起来,用唇角亲了亲。 「小月儿,本王该拿你怎么办!」 那双细长的双眼之中,带着浓浓的深意和宠溺,仿佛将白溯月放在了心尖上。 这种感觉,让白溯月无不感动,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来打碎这片刻的宁静怡然。 炎墨迟中的毒,在喝了白溯月血的不一会儿,就已经全部解了,他用内力将余毒排清,人已经没有大碍。 他想了想,直接将白溯月抱在怀里。 「躺着,乖乖休息,本王带你下山!」 白溯月轻轻的恩了一声。 闭上眼睛,舒舒服服的在炎墨迟的怀中找了一个位置。 那双手十分有力,将让白溯月忍不住升起一阵阵的困意。 炎墨迟一步一步的带着她从山顶上走了下来,带着墨幽等人,直接和云陇等人会和。 云陇见到白溯月竟然躺在炎墨迟的怀里,瞬间急了,快跑了两步来到炎墨迟面前,「她怎么了?」 「别吵!」 炎墨迟皱了皱眉。 云陇脸上露出几分尴尬来,瞬间收敛了情绪。 「有没有受伤!」 炎墨迟摇了摇头:「月儿睡着了,方晴夏呢?」 「已经找到了!」 云陇听到炎墨迟的回答,总算松了口气,见到白溯月睡得安稳,脸上也没有什么痛苦的表情,这才彻底放心。 「没事就好,只是方晴夏的情况有些不妙!」 云陇微微侧头,看了一眼后方的马车,马车周围还留着不少侍卫,云千紫还站在门口守着,白君烨的目光和眼神全都是冰冷冰冷的,拿着长剑,逼视着那些被俘虏的药宗之人。 白溯月听到声音,骤然睁开双眼,见到这么多人看着,她还在炎墨迟的怀里,立刻挣扎着从炎墨迟的身上退了下来。 「方姐姐怎么了?」 炎墨迟松了力道,但却没有放开手,和白溯月一同来到马车旁边。 云千紫见到白溯月赶来,连忙回过神来,轻声说道:「月姐姐,方姐姐一直昏迷不醒,问这些人,这些人什么也不说!」 白溯月扫了一眼地面上躺着的不少被绑着的尸体,知道白君烨恐怕已经怒了。 她连忙上了马车,看到躺在马车之中紧闭着双眼一动不动的方晴夏,心里幽幽担心着。 毕竟方晴夏昏迷了几年的时间,好不容易清醒过来,如果再次昏迷不醒的话,她大哥一定无法接受。 「没有中毒?」 云千紫摇了摇头:「找了几个大夫,都说没有中毒,就算这些药宗弟子,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真是气死我了!」 云千紫急的跺脚,不知不觉之间,已经将白溯月等人当成了自己的家人。 白溯月探了探方晴夏的脉搏,感觉到对方气息平稳,心中安定了一些。 「没关系,还有木大哥在,我会立刻修书一封,让木大哥赶到这里来!」 「不用了……」 远远的,从风中飘来了三个宁静,却带着救赎味道的字眼。 所有人顺着那边看过去,只见在丛林之中,出现了三大一小的身影。 晏景栾走在最前面,刚才的话就是从他口中发出来的。 而在他身后,更是来了白溯月如今最想看到的木仇。 木玲抱着笙儿,单独骑着一匹马,脸上透着浓浓的笑意,小笙儿如今已经自己能走了,抱着手指圆滚滚的,甚是可爱。 木仇加快了脚步,直接来到白溯月面前,翻身跳下马。 第482章 可是,颜映柔已经死了 「木大哥,你怎么来了?」 白溯月的眼神之中多少有些惊讶。 却见木仇理所应当的回答:「我不放心!」 白溯月瞬间勾了勾唇角,心彻底了落了下来。 只要有木仇在。方晴夏就不会有事。 不到片刻。木仇就已经检查完了方晴夏的身体,他神色自若的从里面走了出来,拉着白君烨,小声的在旁边说了一会儿话。 等到回来的时候。白溯月明显发现,白君烨整个人都眉飞色舞起来。 原本的戾气消失不见,长剑咣当一声被他丢在地上。也砸在了那些还存活着的,药宗弟子的心头上。 这个杀人魔王。简直疯了一样,如果那个女人再不醒来。恐怕他们这些人都要去见阎王了。 「大哥,你在笑什么?」 白溯月疑惑的凝视着,刚刚还一脸要杀人模样的白君烨,嘴角微微勾了勾。 白君烨轻轻抿了抿唇角:「你大嫂怀孕了!」 这句话在人群之中炸开。所有人脸上显示惊愕了一下,片刻间化为惊喜。 「恭喜!」 晏景栾直接拍了拍白君烨的肩膀,这两人这么多年怎么走来的。他可都看在眼里。 如今水到渠成。再加上有了孩子,当真算得上是幸福圆满。 木仇站在旁边,在众人惊喜的表情之下开口。 「这是好事,但也有一件坏事要说……」 木仇这一卖关子,让所有人脸上的笑容都僵硬起来,尤其以白君烨更甚。 明明平日里,看上去那般轻容淡雅的男子,在这件事上,明显有些慌乱。 平常的冷静自制,在自己最重要的人身上,居然被破碎的如此厉害。 「坏事,什么坏事?」 云陇率先打破了平静,问出声来。 毕竟他和方晴夏并没有什么交集,也算是最冷静的。 「她躺在床上几年的时间,身体元气还没有缓和过来,如今就要经歷如此艰难的生子大事,到时候怕是会难产!」 一听到难产两个字,白君烨的脸色瞬间煞白。 「孩子可以不要!」 白君烨瞬间就做出了决定,坚定的让人难以想像。 「只要晴夏不出事!」 木仇没想到白君烨竟然还有这般魄力,脸上的凝重总算缓和过来。 「也有一半的机率没事,但是如果这个孩子小产,恐怕以她的身体,十年以内,再也没有能够生子的机会!」 白君烨轻轻笑了笑:「无碍!」 一旁的晏景栾最为沉稳,那双藏纳着深深冷漠的眸子之中,带着强大的侵袭气息。 「君烨,事情并非你想的那般简单!」 他声音冷漠,藏着看透世事的薄凉。 如远山一样的长眉轻轻蹙着,晏景栾那张美的天怒人怨的脸上,藏着寒冰一样的冷色。 「你将是南夜国君,无子,会让你处境艰难!」 「即便如此,我也不会让晴夏冒险!」 白君烨掷地有声,带着狠狠的坚决。 即便他这辈子没有孩子,但有方晴夏一个人就够了。 「我知道你能做到,只是……将来会有太多无奈,那你认为,你能承受的住吗?而且……你还没有问过她的意见!」 白君烨一听到还没有问方晴夏,瞬间沉默下来。 「木仇,这件事不能让晴夏知道,只当她生了一场大病,这样就好!」 白溯月的心狠狠的揪着,听到两人如此决绝的对话,为自己那个还未出生,就要丧失了生存机会的侄子赶到心疼。 虽然她十分理解大哥的决定,但是…… 「木大哥,有没有其他的,两全其美的办法,就算为难些也没关系!」 听到白溯月的提议,白君烨的神色也亮了亮,眼底多了几分希翼。 木仇犹豫了半晌,还是摇了摇头:「在我这里,没有办法!」 这话就像是将人推向绝望的助力,让人心中难受又没有办法。 白溯月知道木仇不会骗他们,如果连他这个毒医谷谷主都没有办法做到的事情,根本没有任何人能够做到。 「只是,我师父当初告诉给了我一个方法,只是我从来没有用过罢了!」 木仇这样一说,让白溯月心中跳了跳,她也感觉到了木仇心中的为难:「什么办法,是老毒鬼说的?」 木仇骤然摇了摇头,将目光落在了白溯月的身上:「月儿……是你母亲!」 白溯月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木仇所说的,他的师傅,竟然是她的母亲秦萧。 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木仇这么说。 她还在思考着,木仇的声音已经传到了大家的耳朵里,带着震惊众人的内容。 「她说过,难产女子,可以剖腹取子,再利用针线将伤口缝合,这样一来,母子将会平安!」 白溯月的心,剧烈的颤了颤。 她好像记得当初颜映柔偶然说过一句。 白溯月有时候会感觉很奇怪,那些明明在前世,已经被她遗忘到记忆深处的东西和话语,为何会在她想起来的时候,如此深深的刻在她的脑子里。 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提醒着她,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一样。 这种感觉很玄妙,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以为前世的记忆会越来越少,可是在遇到三长老的时候她才发现,她永远都不会忘记前世的一分一毫。 时间越久,那种感觉就越加深厚,她只要活在这里一天,就会多记起一些什么。 「确实有这种说法!」 白溯月回想着当初颜映柔在她耳边说的话,轻轻开了口。 她一出生,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忍不住去看她。 木仇皱了皱眉:「这只是师傅的一个猜想,能不能实现也不清楚,当初师傅也只是对我提了一下,我还从来没有试验过,而且我是男子……」 男女大防在这里如此严重,怎么可能有女子愿意让木仇来剖腹接生。 就算最后真的母子平安,那也将留下一个祸患,恐怕那被救过来的女子也会觉得丢失了颜面,最终出什么事情。 白溯月闻言,忽然有些怀念起颜映柔来。 那个女人拥有另外一个世界的所有秘密,如果她能从她的口中打探出一些什么东西来,也许方姐姐……就有救了。 可是,颜映柔如今已经死了…… 第483章 王爷,吻月儿 白溯月心口沉了沉,不由得有些后悔让颜映柔那样简单的就死了。 早知道,她就将对方抓起来关上几年。将对方所有懂得的东西套出来再说。 但现在说这些都已经晚了。白溯月只能靠着自己想办法。 「如果我可以呢?」 白溯月抬起头,贸然开口。 「只要木大哥交我这方面的东西,月儿应该可以做到!」 木仇轻轻皱眉,却不忍心打碎白溯月的希望。 白君烨目光灼灼的看了白溯月一会儿。心中有些犹豫。 毕竟,这太冒险了。 「月儿,不要胡闹。这是性命攸关的大事!」 「大哥……」 白溯月打断白君烨的话:「我对方姐姐存在这么多年的亏欠,若不是因为月儿。你和方姐姐根本不需要面临如今的选择,现如今。就让月儿尝试一下吧,月儿一定会成功!」 她顿了顿,害怕白君烨以为自己在拿方晴夏的性命在开玩笑:「月儿用自己的性命来担保,如果晴夏姐姐出现任何性命之忧。月儿宁愿……自残谢罪!」 白君烨心口一疼,脸色更加沉了下来:「那更不行,晴夏和你。谁都不允许有事。你们不必为了一个还没有出生的孩子,来冒这个险!」 「我愿意……」 一道十分虚弱的声音,从马车之中传了出来。 白君烨的心,骤然一颤。 他掀开帘子,见到方晴夏竟然已经睁开双眼,半靠在椅子上。 「我说,我愿意!」 她虚弱的加重了语气,双眼灼灼的盯着白君烨的双眼。 「即便我到时候活不成,还有孩子陪着你,君烨!」 方晴夏的眼神之中,透着浓浓的,难以言说的感情,她嘴角勾了勾,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腹部。 「这个孩子,我一定要留下,所以君烨,你不要骗我了!」 白君烨心中一阵后悔,刚才他说出那话的时候,没有看看方晴夏是否已经醒来。 木仇的医术当真厉害,在短短的时间内,就让昏迷不醒的方晴夏睁开了眼。 他甚至以为,木仇是故意的。 但是想来木仇不会,因为他这样的人,只会以病人为重,不会故意来害他们。 清俊优雅的人,头一次露出了复杂纠结的表情。 但是白君烨依旧是白君烨,并非是那种只会后悔的人,他见到方晴夏已经打定了主意,立刻改变了态度。 「好,我答应你!」 他的话掷地有声,骤然间,他坐在方晴夏的旁边,伸手摸了摸方晴夏的肚子。 「我也想要看着他出生,看着你们……母子平安!」 温润清朗的声音,多了几分冷静沉着,白君烨已经收敛了心中的情绪,变得异常坚定起来。 「月儿,试试吧,如果失败了……」 白君烨轻轻垂眸,笑着看了一眼方晴夏:「如果失败了,我不会让你独自孤零零的离开的!」 方晴夏瞳孔微微缩了缩,最终却没有多说什么。 她手指轻轻颤抖着,原本的镇定却多了半分慌乱。 那种仿佛要将她融入骨髓的情感,狠狠的穿过她的心脏,让方晴夏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过,她依旧感觉到自己如此的幸运,竟然遇到了白君烨。 她沉默半晌,一想到两人当年遇到的重重回忆,嘴角还是不由得翘了起来。 即便她的性子变得沉稳了,但她依旧还是以前的方晴夏。 白溯月看了一眼马车的方向,心乱如麻。 虽然口上说着容易,但是她毕竟是个完全没有做过大夫的人。 现在只有九个月不到的时间,她若是不能有绝对的把握,是绝对不能动手的。 不过,他们现在有两次机会,毕竟方晴夏顺产的机率也有一半。 心中稍微安慰了几分,她只要尽全力就好,她只希望到时候根本不能用到她。 炎墨迟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没有不同意,只是用极为认同的话语告诉她:「小月儿,你一定会做到!」 面对炎王这般信任的语气,白溯月多少有些哭笑不得。 「王爷还真是抬举月儿了,月儿刚才那大话放出去,还真是不知道如何收场!」 炎墨迟微微勾了勾唇角。 「小月儿,如果你想练习,必然不能在活人的身上来锻鍊,这里有现成的好材料,本王会马上吩咐人,将这些尸体还有俘虏,全部带回去,任由你来处置!」 白溯月闻言,看了一眼那些被绑在地上的药宗弟子。 那些人脸上,露出了看着恶魔一样的表情,一个个颤抖着身体,脸上满是惧怕的神色。 白溯月轻轻笑了。 「死的带回去,活的还是交给南夜国的王法来处置吧,我没有杀人的爱好!」 炎墨迟知道白溯月的心思,摆了摆手,让人将所有的尸体都收敛起来。 对这些尸体,木仇倒是十分满意,平时要想从官府之中找到一两个死刑犯人的尸体还真是困难,难得如今有如此多的好材料。 他也可以看看,当初秦萧提出来的条件,到底能不能达成。 有了最基本的想法,众人回到皇城就开始忙碌起来,那些尸体被留在了城外的一个小村子里,要是被官府发现,也免不了遇到一些口舌。 他们更是不想被人当成杀人狂来看待。 回到南夜皇宫,天色已经大亮,炎墨迟抱着已经因为药性睏倦不行的白溯月回去房间休息,刚将人放在床上,白溯月却骤然睁开眼睛。 双手挂在炎墨迟的脖子上不肯放开,白溯月双眼之中透着朦胧之色,只感觉心中的那口火气还没有消。 「王爷,月儿中了毒!」 炎墨迟听到白溯月的话,眼底的寒气骤然闪了闪。 「什么毒,小月儿怎么会中毒,是风倾城吗?」 白溯月轻轻点了点头,脸上露出十分委屈的色彩。 那张面容眉眼精緻,小巧的鼻子和唇瓣,带着盈盈光泽。 一双大眼睛,闪闪发亮的看着炎墨迟,眼底蕴藏着浓浓的水汽。 长睫毛在轻轻颤抖着,迷茫的眼神更平添了一抹诱惑风情。 白溯月半将身体的重量挂在炎墨迟的身上,眼神之中的神色更带着邀请的含义,让炎墨迟原本压制在体内的火气,也突然间溢了出来。 不过,他还是将一切心思忍下,摸了摸白溯月的额头,亲了亲她的唇瓣。 面前的人唇瓣香软的,仿佛永远也吃不够的美食一样。 炎墨迟浅尝截止,暗着眸子说道:「你留了不少血,又累了一夜,先休息吧!」 白溯月摇了摇头,继续将微微挺翘柔软的胸口,靠在他的身上。 她轻轻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唇角,带着几分娇羞和强势。 「王爷,吻月儿!」 第484章 王爷不高兴吗 那带着浓浓邀请含义的话语,让炎墨迟的嘴角,瞬间露出了一抹浅笑。 他轻轻搂过白溯月的肩膀。坐在床榻上。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温软的唇瓣近在眼前,炎墨迟微微垂下眸子,手臂用了些力气。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他还没有来得及仔细整理。 「小月儿。想要了?」 炎墨迟的嘴角,露出一抹十足的邪气笑容来,看的白溯月脸颊微微有些发烫。 她没有回答。直接用行动代表了自己的心思,她直接仰起头。将那还带着邪肆笑意的唇给全部捉住。 炎墨迟明显一愣,瞬间被白溯月的动作惊愕到了。 「小月儿。今天你怎么?」 白溯月勾了勾唇角,丝毫不在意的弯起了眉眼。 「王爷不高兴吗?」 不高兴? 他很高兴,高兴的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炎墨迟还是头一次,在这种事情上被白溯月给占了上风。 「小月儿。你在勾引本王!」 炎墨迟露出一本正经的神色,紧紧的盯着白溯月那双带着水雾的双眼。 如今的小月儿,当真美的好似妖精一样。一颦一笑都在牵动着他的心神。 炎墨迟的目光之中火色越发深了。 他伸手抓住白溯月放在他胸口。那只不老实的小手,将人直接推倒在了床榻上。 白溯月双手被炎墨迟按在耳侧,一双眸子紧紧凝视着炎墨迟的双眼。 迷离的眼神之中,藏着万千异样的情绪。 那色彩分不清,看不明,让人心里凝聚起一层一层的暖意。 「小月儿!」 炎墨迟心中微微动了动,将面容靠近了白溯月一些。 淡淡的清香,和独属于白溯月的味道,在他的鼻尖环绕。 暧昧旖旎的气息在逐渐浓郁,床帐落下,将里面的美景遮挡。 皇宫之中如此大的变革,瞬间在朝野之中轰动。 文武百官看了一眼出现在朝堂之上的白君烨,一个个脸色难看的厉害。 君御的身体看上去好了一些,早朝上,阮明浩出现在了群臣面前,一双阴历的眸子里,比前几日多了几分从容。 他嘴角微微扬起,淡淡扫了一眼穿着太子潮服的白君烨,微微上前一步。 「皇上,臣有一件事要说!」 「嗯,说吧!」 「最近臣打探到,白君烨在天风国,被封为烨王,更是天风如今皇上的养子,关系十分密切!」 「嗯!」 君御轻轻垂眸,淡淡点了点头:「这件事朕知道!」 见到君御不但没有丝毫惊讶,还用如此淡定的表情回答他,阮明浩的眼神稍微冷了几分。 「皇上,既然您知道这件事,应该更明白其中的严重性……」 还没等阮明浩说完,君御的话就已经压了下来。 「所以,你这是在教训朕,该不该相信自己的儿子吗?」 「……」 阮明浩见到事情并没有向着自己想像之中的方向发展,心中微微有些急躁。 他连忙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后的那些大臣们,用眼神示意他们开口。 立刻有人站了出来。 「皇上,阮侯爷说的有些道理,这平白无辜的,就要将皇位传给常年待在天风国的皇子,将来万一南夜被天风国吞併的话……」 那老臣的话没有说完,但却带着意犹未尽之意。 这番话,足以说明了他的想法。 如果将皇帝之位交给白君烨,将来很有可能,南夜国就成了天风国的囊中之物。 只是,这些大臣以为君御会为了这点而担忧,却只见常年冰冷着脸的皇帝,嘴角却露出了一抹嘲讽的笑。 这些议论,白君烨并没有参与,他微微抿着唇角,一切全都凭着君御做主。 他能够来到南夜国,就已经很给君御面子了。 不然的话,这什么南夜国的皇位,他根本就不稀罕。 之所以他会来,一是因为君御的请求,最重要的,却是为了保护白溯月。 自从白君烨知道了炎墨迟的身份以后,就开始暗暗策划这一切了。 方晴夏更是知道白君烨的目的,他主要是想,将来在白溯月真的和炎墨迟回到烈焰国之后,能够成为白溯月强而有力的后盾,不会让她受到别人的欺负。 她的身份将会万般尊贵,别人休想动她一根毫毛。 「林阁老,如果天风和南夜当真能够和平共处,却是朕最想看到的事,还是你觉得,两国国泰民安的状况很不好,想要劳民伤财的去打仗?」 那老臣顿时沉默下来,有些犹豫要不要接着说下去。 但是下一句,却直接将他的所有念头打消了。 「如果南夜和天风真的打起来,朕会让你们这些在朝中养老的老傢伙,带兵打仗……」 君御这话明显不是在开玩笑。 原本那些站在阮明浩身边的老臣,一瞬间就蔫了。 阮明浩看到这些不中用的老东西一个个噤若寒蝉的不敢说话,气的心痒痒。 「皇上……」 「够了,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君御这明显赶人的语气,让阮明浩连剩下的话说出来的机会都没有。 他恶狠狠的看了一眼白君烨的方向,转身气哄哄的走了。 白君烨淡淡扫了这边一眼,嘴角划过一道淡淡的冷色。 「不知道众位大臣们,还有谁反对我这个太子呢?」 白君烨面容宁静悠然,明明没有生气发火,却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压力。 那些老臣微微垂下眸子,心脏跳的极快,他们突然发现,白君烨只要站在那里,就已然有了一个当朝国君的风度。 也许,白君烨是一个比君御更适合当皇上的人。 君御当初年轻的时候,登上皇位处处小心谨慎,缺乏了一种冒险的勇气,可是面前的这个人,却并不缺这些。 那双明明冷静,儒雅,却带着莫名睿智的眸子,在看向人的时候,竟然给人一种冰冷刺骨的寒意。 「没有……我等遵从皇上的决定,太子殿下乃是人中龙凤,臣等……不敢小视!」 彻底将这群人镇压,白君烨微微抿了抿唇角。 散朝之后,立刻有不少大臣,登门谢礼。 早朝过后,册封太子的消息,瞬间像是长了翅膀一样飞了出去,南夜国,将要变天了。 然而就在此时,阮家的动作也开始频繁起来。 阮明浩看了一眼站在面前的十几个模样普通的下人,嘴角缓缓的,露出一抹满是邪气的微笑来。 第485章 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这件事,只能成功,不允许失败。知道吗?」 「属下知道!」 …… 太子府被安排在了城东的一间偌大府邸当中。君御更是亲自安排人手将太子府打理的井井有条。 白君烨一得到太子府可以入住的消息,就带着方晴夏住了进去。 随着他们一起前往的,还有白溯月和炎墨迟。 毕竟两人是兄妹,太子府这样大。住在一起也能有了照应。 再加上,白溯月压根不喜欢住在皇宫之中。 木仇和木玲也带着笙儿搬了过来,目的就是为了近距离的照顾方晴夏。 如今方晴夏有了身孕。身体多少有些不方便,为了以防万一。木仇长时间的都留在太子府里。 云千紫和云陇,在得到所有人都住在太子府中之后。更是心中痒痒,在和君御打过招唿之后,也住了进去。 原本空荡荡的太子府,一下子成了众人的聚集地。在即将到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恐怕大家都要住在这里。 在方晴夏的孩子没有下生,白溯月绝不会轻易离开南夜。再加上方晴夏不能在此时长途跋涉。所以只能留在南夜休养。 每一天,太子府补养身体的药材都不间断。 才短短十几天的时间,方晴夏的脸色明显白皙红晕了一些,白君烨在南夜国的地位,也在君御的帮助下逐渐稳定。 白溯月夜以继日的和木仇泡在城外义庄当中,还好如今天气寒冷,那些尸体还没有腐烂坏掉。 但是,那些尸体上面的尸斑越来越深,身体也越发僵硬,很快就不能用了。 没有了能够练手的材料,白溯月越发心急。 不过现在皇城之中显然安静了不少,秦家人等着要被斩首流放,阮家也士气大减,最近这一段时间都没有什么消息。 「月儿,休息一下!」 木仇放下手中的刀,坐在旁边怡然自若的喝了口茶。 白溯月揉了揉已经发酸的手腕,嘴角紧绷着,瞬间感觉压力大了起来。 原来,成为大夫还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她以为,她要学的东西并不会很难,毕竟她武功练了这么多年,对刀法的掌控力,已经是另外一个境界。 只要她小心谨慎一点儿,一定能够实现剖腹这种事情。 但是真当她将匕首放在冰冷的尸体之中后她才发现,事情远远不像是她想的那样简单,这刀子在肉上,人体之中的每一条经脉,每一个脉络,都神奇的让她拿不准。 如果身边不是有木仇在细心的指导她,她恐怕早就放弃了这种方法。 她满脸疲惫,这十几天当中,她每天休息的时间都不太多。 义庄的房门被人推开,炎墨迟的身影如暗夜精灵一样出现在大门前,手中端着一个食盒。 堂堂的炎王殿下,如今已经沦落为,给白溯月跑腿打杂的人。 虽然这些小事,明明都可以交给下人来做,但是炎墨迟为了不让这个地方,和他们要做的事情被人说出去,全都亲自掌管了。 白溯月对这样放下架子,放下一切的炎王殿下,心中感动非常。 直接端过食盒开始轻松自在的吃了起来。 从一开始的噁心呕吐,到现在的泰然自若,白溯月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 炎墨迟坐在白溯月身边,见到她吃的很急,伸手摸了摸白溯月的头髮。 「最近小月儿不在本王身边,本王可是想念的很,本王觉得,这种事情并非一两日就能完成,所以小月儿不比为难自己!」 白溯月擦了擦嘴角,「墨迟,这件事,我必须要成功,没有失败的可能!」 她凝视着炎墨迟的双眼,眸子里藏着满满的执着。 「所以,这段时间还是继续委屈王爷,帮着月儿遮掩一下这边的事情!」 「既然是你的决定,本王自然支持,小月儿放心,有本王在,没人敢打你的主意,你安心留在这里!」 炎墨迟弯了弯唇角,那双极为妖孽细长的眸子里,涌动着淡淡的暖意。 只是,他站起身刚想离开,木仇的声音从他的身后轻轻传来。 「你……没事吗?」 炎墨迟身体微微一顿。 他转身看了一眼木仇的方向,轻轻勾了勾唇角:「本王能有什么事!」 白溯月听到两人诡异的对话,一瞬间站起身来,眼底划过一道冷光。 「王爷,你是不是又在瞒着我什么,木大哥,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白溯月当即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因为她知道,炎墨迟是绝对不会将自己的事情告诉给她的。 「王爷,你是在拿月儿当外人?」 炎墨迟心口轻轻跳了跳:「没有!」 他长长的嘆了口气:「嗯,确实有点儿小事,从中毒之后,最近本王体内的气息有些不稳,恐怕再最近这段时间之内,没有办法使用内力!」 他微微垂了垂眸子:「这并非是什么大事,本王身边有墨幽他们在,没有任何人能够伤害本王分毫,而且过几天就会好了,即便告诉小月儿你,也是平白无故的让你担心罢了!」 白溯月听完,见到炎墨迟说的不像是假的,总算是将心落了下来。 「可是,绝脉的事情,王爷不是已经解决了吗?」 木仇的眼神微微深了深。 炎墨迟微微笑了笑:「嗯,没准这只是中毒之后的反应而已,并无大碍!」 炎墨迟那轻松自得的语气,让白溯月又爱又恨。 她放下手中的东西,直接走到门口,从炎墨迟的身后,直接抱住了对方。 「王爷当初为月儿解毒的事情,月儿都已经知道了!」 炎墨迟诧异的看了一眼木仇。 木仇轻轻的,不易察觉的摇了摇头。 两人的交流只是在一瞬间的事情,炎墨迟将人从自己的怀中捧起来,眼神凝重的看着白溯月。 「小月儿!」 「嗯,我在!」 「本王为你做的那些事情,都是自愿为之,所以你不必放在心上!」 白溯月低头呲笑,「月儿并没有放在心上!」 炎墨迟的脸色黑了黑,用修长的指尖描绘着白溯月脸颊上的轮廓。 明明周围还是那种阴森幽暗的场景,可是在两人的互动之下,却仿佛一瞬间亮了起来。 木仇见到这两人旁若无人的秀恩爱,眸子深了深,袖子下的手悄然紧握,从大门离开,将单独的空间留给他们。 第486章 他要离开 这种变化白溯月并没有查到,因为她此时,眼底心里。全都是面前这个人的身影。 那双细长的。妖孽无双的眸子里,藏着让她仿佛能融化了的情意。 「本王只是客气一下,你还真当真了!」 轻轻敲了敲白溯月的额头,炎墨迟弯了弯唇角。心情极好的将人抱在怀里好好亲了一遍。 「哦,原来王爷是在开玩笑!」 白溯月装作没有听明白他的意思,眨了眨眸子十分自然的回答着。 这幅模样。让炎墨迟忍俊不禁。 即便是在这种阴森恐怖的气氛之下,依旧甜蜜的让人心情开朗。 白溯月甚至开始在想。时间能不能永远停留在这种最美好的时候。 只是,前路虽然坎坷。但她却不能真的停止脚步。 如今她大仇得报,已然算了了却了一件心事,白溯月现在留在这里,唯一要做的。就是让方晴夏母子平安,了却自己内心深处,最后一丝愧疚。 如果是因为她。害得自己大哥和大嫂一辈子都不能圆满。她更是难以在心中真正原谅自己。 「算了,月儿只知道,王爷在月儿身边就够了!」 白溯月将这番感慨的话才说完,却见到炎墨迟的眸子略微凝重起来。 「月儿,本王有件事要说,很重要!」 白溯月微微抬起头,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心中隐约有了不好的预感。 「王爷想说的,是什么事?」 她顿了顿,接着问道:「是不是,王爷要离开月儿了?」 炎墨迟沉默半晌,最终才缓缓点了点头:「十天之后,我会离开南夜,前往烈焰,要敢在炎元翌之前,回到那里!」 白溯月的心,狠狠的揪了起来。 这么长的时间,两人全然都在一起,同行甚至同住,每一天都能看到这张让她心跳加速的脸。 这样的生活,已经成为了白溯月重生之后的一部分,突然让她接受失去,让她的心脏瞬间沉了下去。 那种浓浓的失落感,深深的压在了她的心上,甚至脑海中,让白溯月有一种仿佛你处于溺水中,无法唿吸。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和他一起离开,但是一想到方晴夏的事情,她若是离开了的话,就等于放弃了自己背负的责任和诺言。 所以,她不能提出要跟着他离开这种话。 「本王……本王不想这么早的告诉小月儿,只是……」 炎墨迟犹豫了一下,轻轻的捧着她的脸颊。 「想让你在心中有个准备,而且月儿放心,本王一定会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你身边的!」 虽然话是这般说,但白溯月的心口还是有种不祥的预感。 「容我想想,不是十天时候王爷才会离开吗,到时候……月儿应该会亲自送送你!」 这话说出来,让白溯月只感觉自己的心口,像是被什么挖了一块一样,空落落的。 明明以前她早就习惯了一个人面对一切,可自从这个人闯入她的生活之后,一切的规则,早就已经被他打破。 如今他说走就要走了,白溯月的心绪瞬间杂乱无章。 炎墨迟伸出手,想要去摸小月儿的头。 可片刻,却发现手中的髮丝已经落空了。 他眸子沉了沉,见到白溯月背对着他,一副落寞情绪,心中多少也有些沉重。 只是就在他以为白溯月不会再回头的时候,却见到白溯月将一把小巧精緻的东西,放在了他的手上。 「王爷,这是一个指环,里面有一根毒针,背面还有一些木大哥帮忙炼制出来的解毒针,虽然只能动用一次,但应该可以在危机关头使用!」 炎墨迟微微一愣:「小月儿……」 白溯月微微勾起唇角,脸上笑容依旧:「王爷难不成以为月儿还离不开你了,别忘了,月儿早就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 白溯月知道,炎墨迟要离开,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做,不然他真的想走的话,早就走了,也不必等到这种时候。 一定是有什么急事,甚至等不到她将方晴夏的事情解决。 一道黝黑的身影,仿佛幽灵一样出现在义庄门口,炎墨迟和白溯月骤然抬头看去,墨幽目光冷然的站在那里。 虽然没有说话,但也看的出他是来找炎墨迟的。 「什么事,说吧!」 墨幽得到炎墨迟的允许,这才用四平八稳的声音说道:「王爷,事情有变,属下刚刚得到些消息,炎元翌的人已经开始动身回国了,所以计划有变……咱们需要提前离开这里!」 白溯月微微一顿,竟然让她连一点儿缓冲的机会都没有。 此事,见到墨幽进门的木仇也听到了这个消息,看着白溯月和炎墨迟的眼神,也出现了些许变化。 白溯月一定很想和炎墨迟一同去见识一下那个烈焰,只是…… 木仇见到白溯月的神色,忽然开口打破沉静:「月儿,你可以和炎王一同离开!」 白溯月微微皱眉:「木大哥,我不能走!」 「你可以走!」 木仇语气坚决,带着几分不容违背的味道。 「我能交给你的,都已经交代完了,而且,你要做的是多练习,寻找更多的方法,而不是留在这里,眼睁睁的看着你大哥大嫂冒着生命危险!」 木仇还是头一次,当着白溯月的面说这么多的话。 而且,他语气深沉,透着浓浓的希翼。 白溯月闻言,原本心口堵塞的那块大石头,在悄然崩溃消散。 木仇这话说的很有道理,她应该去寻找救方晴夏的第三种方法,而不是死守在这里,等待绝望的来临。 炎墨迟的唇角也缓缓勾了起来。 「木仇,谢谢你!」 炎墨迟的声音依旧清冷,但是明显多了半分和颜悦色。 「在方晴夏生产之前,本王一定会带着小月儿回来救人!」 木仇微微凝神,点了点头:「好!」 淡淡的一个字,却带着安稳人心的力量,如果几天木仇不说出这番话来,白溯月恐怕还是无法释怀。 炎墨迟拍了拍白溯月的肩膀。 「小月儿非要跟着本王,莫非是害怕本王在外面拈花惹草?」 白溯月闻言,瞬间笑了:「等那些花草,有本妃这样强大的生命力之后再说!」 炎墨迟领着白溯月的手腕,大步向着外面走去,那张极为俊美的脸上,再次多了几分强势冷厉的色彩。 「王爷!」 墨幽刚要说话,炎墨迟的眸子里却也没有了迟疑:「不用等了,今晚便离开!」 他轻轻撩起白溯月鬓角的长髮:「小月儿,本王定然能够找到第三种方法,你无须担心!」 第487章 重生有你,死而无憾! 白溯月看了木仇的方向一眼,刚要开口,一道火把的光亮骤然出现在旁边的山涧当中。 那萤萤火光越来越多。逐渐占据了半个夜空。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义庄之内的四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 木仇当即走到窗前,向着外面的方向看了看,那漫山遍野的士兵。足足有上千人。 「月儿,外面来的是什么人?」 白溯月凝神想了想,嘴角露出一抹冷意来。 「阮家!」 淡淡的两个字从口中说出来。炎墨迟背着手向前走了两步,那双眸子里。蕴藏着淡淡的杀机。 「阮家,应该是活腻了!」 他微微仰起头。双眼的颜色加深,墨色的眸子里藏匿着浓浓的冷光。 他伸手将白溯月拉到身边,樱色的薄唇紧绷着。 「墨幽,暗卫来了多少人!」 墨幽皱了皱眉:「属下只带来五人。恐怕外面这些人目的十分明确,想让咱们今天没办法离开这里!」 白溯月微微凝神,突然想到炎墨迟最近没办法动用内力。 心狠狠的沉了下来。这五个暗卫。根本没有办法和对方上千精兵对抗。 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这上千人手中还拿着弓箭,只要一个不注意,就会被射成刺猬。 白溯月上千一步,眼神之中划过一道浅浅的精芒:「王爷,月儿出去见见那个阮明浩!」 炎墨迟狠狠的抓住她的手腕。 「阮家这次出手,定然是做了完全的准备,恐怕小月儿你出去,就要被射程筛子了,对方根本没有谈条件的意思!」 那火把的光芒,已经将半山都包围了起来。 上千人层层环绕,将义庄这一块喝外界隔绝。 再加上这里地点隐秘,就算这么大的动作,也依旧没办法引起别人的注意。 现在,众人有一种陷入绝境的感觉。 因为炎墨迟说的对,阮明浩真的没有打算和他们谈条件。 骤然间,狂风骤雨一样的弓箭,铺天盖地的飞射过来。 义庄的屋顶上,墙壁上,到处都是深陷进去的箭矢,炎墨迟一挥手,护着白溯月站在柱子后面。 「主子,对方一边射箭一边逼近,恐怕再过不久,这里就没地方可以躲闪了!」 墨幽的语气明显有些急促。 这阮家这么长时间在京城之中不动声色,原来是早就想着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众人虽然一直都在防着对方,可终究没有想到,这么隐蔽的地方,都能被阮家的人给发现。 白溯月轻轻摸了摸下巴,伸出头看了一眼窗户的位置。 一支弓箭瞬间飞射而来,擦着她的鼻尖刺在了身后的墙壁上。 那强大的劲风,让她的脸颊有些发疼。 白溯月被人重重一拉,直接靠在了熟悉的人身上。 那有些快的心跳就在耳边响着,白溯月微微勾了勾唇角,全然没有劫后余生的恐惧。 「我没事!」 「不许离开本王半尺!」 炎墨迟微微垂眸,细长的双眼中流光闪烁,手指紧紧的捏着白溯月的手腕,像是要将这个人融入骨子里似的。 白溯月弯了弯眸子,明眸在这夜色之中,却好似明灯一样发亮。 星辰在漆黑的瞳孔上汇聚,即便到了这种时候,白溯月的神情上依旧没有发现任何紧张。 白溯月忽然抱着炎墨迟的脖子,将头埋在炎墨迟的怀里。 「王爷,如果今天真的是绝路,月儿也不觉得有什么可悲的!」 那声音不大不小,在周围混乱的碰撞声,穿透声之中,显得格外清晰。 白溯月将头靠在炎墨迟的胸口,嘴角带着满足的笑意。 「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 炎墨迟闻言,轻轻蹙了蹙眉头。 「就算真的有那一天,也是你我白髮苍苍之时,而不是现在!」 那带着决绝的声音,从炎墨迟的口中说出来,他微微抬起头,脸上的表情带着凝重和深沉。 手指轻轻的抚摸着白溯月的头,一下一下,很有节奏。 白溯月心中微暖,却也知道今天想要离开这里并不容易。 心中所有的仇怨早已了却,死亡对于如今的她来说,并不是最可怕的。 她忽然抬起头,凝视着近在咫尺的,那双妖孽至极的凤眸。 凤眸之中的光芒灼灼其华,倒映着她的身影。 白溯月伸出手,轻轻摸了摸炎墨迟的脸颊,然后轻轻浅笑着。 「王爷,重生之后能够有你在我身边,月儿足以,这辈子死而无憾!」 炎墨迟的眼神深了深。 「小月儿,你在说什么?」 白溯月轻轻笑了起来,双眼之中闪过淡淡的光华,她本来打算这辈子都不将这件事告诉给别人的,可是现如今在这种场景下,白溯月只有一种,不吐不快的冲动。 「王爷,也许这就是上天制定的缘分,从一开始,就变的一切都不一样了!」 如果没有炎墨迟,她復仇的每一步都会十分艰辛。 如果没有炎墨迟,她也不会活的像现在这般肆意。 当重生这种话,从她的口中吐露出来的那一刻,白溯月就已经知道,她对自己的前世今生,已经全部释然了。 白溯月这番话,让炎墨迟将手臂收了更紧了些,这种怪力乱神的事情就发生在自己眼前,还是让炎墨迟感觉到十分诧异。 他皱了皱眉,看着白溯月的双眼,颜色越来越深,他动了动唇角,刚想说话,却听到旁边的柱子发生了极为强大的碎裂声。 「月儿,小心!」 义庄的房子本就是纯木质的,再加上年头久远,早就已经支撑不住,白溯月和炎墨迟这边受到弓箭的照顾很多,半边的房子瞬间就塌陷了下来。 房顶上巨大的木头狠狠的对着两人砸了下来,在白溯月和炎墨迟抬头看去的时候,俨然已经躲闪不开了。 炎墨迟伸手将白溯月推了出去,利用惯性让自己后退,那巨大的木头并没有砸在两人的身上,却将两人远远分离。 白溯月看着眼前遍布灰尘的空间,向着炎墨迟的方向探寻而去,她紧蹙着双眉仔细的在废墟之中寻找着炎墨迟的身影。 没有,还是没有! 「王爷!」 白溯月高声喊了一声,一只手快速将她拽了过来,她骤然回头,却看到是木仇。 第488章 钥匙 「王爷呢?」 木仇看了一眼原来白溯月所站着的地方,落下了一些碎石,眼底闪过一道深意。 「有墨幽等人在。炎墨迟不会有事!」 木仇顿了顿。再次加了一句:「月儿,不用担心!」 这义庄旁边有一个十分隐蔽的山洞,如今半个义庄都塌了,里面的人和物一览无余。 若不是木仇刚才当机立断的将她拉到了这山洞之内。恐怕这会儿她已经要被射成筛子了。 阮明浩也不出面,只在后方指挥着人房间,为的就是赶尽杀绝。将他们逼入绝境。 当真是……破釜沉舟的一幕。 「木大哥,阮明浩调动军队的事情。不可能没人知道,等到他们回去定然会面对制裁。阮家已经算是在造反了!」 木仇点点头,没有说话。 他只负责保护好白溯月就行了。 至于阮家到底有什么目的,他都不会插手去管。 「所以,不成功便成仁。如今我大哥已经成了太子,我想……他会愿意活捉我,来交换更多的条件。而不是将所有人都给得罪了!」 木仇瞳孔微微一缩:「月儿。你在说什么!」 白溯月嘴角扬了扬,眼神之中划过一道淡淡的冷光。 「今天事情发生的实在太过突然,恐怕太子府之中一直都存在奸细,木大哥回去要帮助我大哥,好好将奸细找出来!」 「要找,你自己去!」 白溯月微微抬起头,月光倒影在她的眸子里,明亮而皎洁。 这种光彩,就仿佛淬鍊了多少年一样,深邃而又带着一点迷人。 木仇不由得,被这份光华所吸引了一下,片刻间,他才反应过来,侧过头去。 这份光彩并不是他的,而是属于另外一个人的。 「王爷如今不能使用内力,墨幽他们也不知道去哪儿了,我不放心!」 白溯月说完这话,踏步就要从山洞之中出来。 就在此时,外面一阵喧譁。 「侯爷,这里有一个山洞,人一定都藏在里面!」 「山洞?」 一道熟悉的疑惑声音在山洞之内阵阵迴荡着,白溯月和木仇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这么进去,不知道里面还有什么危险,想要看里面有没有人很简单,放火,用烟将里面的人全部熏出来!」 这话一说完,瞬间让白溯月的心跳了跳。 为了不连累木仇,白溯月当下就要向前走。 木仇一把抓住白溯月的手腕:「炎王那边定然不会你我担心,月儿,跟我来!」 说完,木仇手中多了一颗夜明珠,在夜色之中,这微弱的光芒却成了唯一能够引路的东西。 白溯月见到木仇坚持,看了一眼洞口的方向,最终还是放弃了出去一趟的心思,跟着木仇向着洞穴深处走去。 这里安静的厉害,明明很窄的洞穴,却不知道里面到底有多深。 如果不是这洞穴之中的空气还算流通,白溯月甚至会认为,这一定是一条死路。 用烟燻的方法若是不管用的话,早晚阮明浩还会派人进来一探究竟,所以,现在已经没有时间犹豫了。 这一走,就走了足足有半个多时辰。 洞穴里面十分黑暗潮湿,外面是否天亮也不太清楚,但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这洞穴已经越来越窄,仿佛,就要到尽头了。 木仇一直没有说话,安静沉稳,仿佛看着他的背影,白溯月就不需要有任何急躁。 两人的耳边只有脚步声,和轻轻小小的水滴声,白溯月抬起头看向前方不远的地方,眼神之中,瞬间划过一道惊讶的光彩。 这里是山腹。 这洞穴看不出到底是人为,还是天然形成,毕竟这里没有一丁点儿人住过的痕迹。 这种天险当真十分难遇。 然后,就在突然开阔了一些的山洞之内,靠在墙角的位置,突然多了一个装满了金银的箱子,那箱子上面布满了灰尘,盖子敞开着,旁边还堆积着几具白骨。 白溯月微微惊讶的瞪大双眼。 这种奇妙的事情,没想到她还能遇上。 只是,她和木仇两人谁也没有着急去动,因为这点儿东西,还不足以吸引他们。 那箱子摆在山腹之中其中一条通道里面,另外一条通道空空如也,什么也都没有。 都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那足足有上万两的黄金,恐怕没有几个人会不动心。 只是不包括她和木仇。 木仇淡定如初,直接向着那条什么也没有的通道之中走去,白溯月闻言,连忙跟上。 两人踏步走在这条道路上,什么也没有发生,安静的让人以为这里十分安全。 白溯月再次想到了那箱子金子。 如果真的有人能够抗拒的住诱惑,走了这条路,走着走着,看到没有发生什么危险,恐怕也会心生邪念,想要回去拿了金子再走。 白溯月呲笑,这个设计机关的人,还真是心思奇异。 这两条路,另外一条是摆在明面上的死路,却还是有人会不经意的想要冒险。 「月儿,跟我来!」 木仇像是想到了什么,带着白溯月向着前方不远处的空地走去,那里有一个高高的石台,山洞的顶端,挂着不知道有多少钟乳石。 那高大的石台紧紧的依靠在墙壁上,在石台上方,摆放着一个小巧精緻的盒子。 盒子上面已经蒙上了一层灰尘,不知道经歷了多少年的风霜。 木仇站在石台旁边,皱着眉凝视了那小盒子一会儿,白溯月将锁眼仔细的看了看,双眼之中多了几分诧异之色。 因为她记起来了,她在颜映柔身上拿到过一枚玉色钥匙,那奇特的锁孔,和钥匙上面的纹路简直一模一样。 白溯月心脏轻轻跳了起来,眼底的情绪在悄然涌动。 那钥匙她一直都带在身上,放在和玄铁令一块的位置。 「没有钥匙,打不开!」 木仇目光清冷的看着那精緻的小盒子,眼底含着几分遗憾之色。 白溯月眯着双眼,将手中的那玉色钥匙,放在了锁孔上。 木仇看到白溯月的动作,眼神之中露出几分意外,但是旋即就放松下来。 洞穴之中一阵清风吹过,木仇身上的青衫微微摆动着。 长长的身影在夜明珠的照耀下,倒影在洞穴内的地面上。 温润至极的人,眼神更是沉稳有度,就算再怎么紧张的时候,也能让人十分安心。 这就是木仇。 第489章 南湘记事 木仇的眼神,一错不错的落在白溯月的身上,视线更是带着警惕。以防万一。出现任何意外的情况。 咔哒一声。 那是锁扣被打开的声音。 木仇目光之中显然出现了震惊的色彩,意外的问道:「月儿,钥匙从哪里来的?」 「木大哥,是颜映柔身上。我从颜映柔和无轻的身上得到的,却没有想到,能够打开的东西会在南夜国这里!」 就在那盒子缓缓敞开的一瞬间。墙壁上一阵轰隆隆的声音传来,竟然在唯一的通道旁边。再次敞开了一个。 白溯月和木仇不可思议的对视了一眼。 木仇当下断定了,他们刚才看到的通道一定会是一条死路。 「看来。这是有人特意准备的,如果没有钥匙,就擅自闯入这里,就只有死路一条!」 不知道这得多大的幸运。白溯月才能打开这个盒子。 盒子里还有一把钥匙。 只不过是紫色的。 两把钥匙看上去没什么太大出入,白溯月想了想,将两把钥匙放在一块。 就这样叮噹的撞了这么一下。白溯月意外的发现。这两把钥匙上面的纹路,是能够合在一块的。 她和木仇转身进了另外那条通道,再次传来一阵机关躁动的声音,白溯月一回头,发现身后的墙壁再次合上。 这样的话,即便后面有人追了过来,也再也没有办法发现这条通道的秘密。 高,不管是打造这条通道内机关的人,还是设计的人,都拥有着绝妙的想法。 白溯月将两把钥匙,紧紧的扣在一起,变成了一把全新的。 木仇见到白溯月手里的,玉色和紫色各一半的钥匙,眸子微微深了深,却并没有再多问。 这条通道的墙壁上,已然出现了人为打磨过的痕迹,再向里面走,空间越来越大。 在墙壁上,开始出现夜明珠。 木仇将自己手中的那一颗收了起来,和这里面的比起来,那简直是萤火之辉。 白溯月抬起头,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就光这不知道多少的,镶嵌在墙壁上的夜明珠,就已经价值不菲。 「木大哥,这难不成是藏宝洞?」 白溯月四处看了看,脚踩在松软的地面上,前方已经出现了一个殿堂,这间小小的暗室,墙壁上到处都贴着金条。 那赤金色的颜色,和墙壁上的夜明珠相互唿应,一进门,就让人有一种莫名的惊艷感。 这里的金银,足以顶的上国库。 白溯月想到自己的钥匙,是从颜映柔的身上得到的,眼神骤然眯了眯。 如果她没有拿到的话,颜映柔也没有死,那这里的东西,是不是原本就是颜映柔的? 一想到这里,白溯月只感觉心口升起了浓浓的寒意。 还好一切都已经改变,不然的话,只要放松一丁点,都会给颜映柔东山再起的机会。 在靠在墙角的位置,依旧放着一个和外满一模一样的小盒子。 白溯月上前一步,将两把钥匙合成的一把放在锁孔之内,这次盒子打开,出现了一块令牌。 赤红色的令牌,上面竟然深深的刺着南湘两个字。 南湘…… 安香楠! 白溯月不由的想到了这个名字,她骤然睁开双眼,不解的看向木仇:「木大哥,你可听说过南湘?」 木仇摇了摇头,但是转手却递给了她一本画册。 那画册的封面上,是四个大字。 南湘记事。 而这个,显然年代久远,就连封面的纸张都已经开始泛黄了。 将封面一打开,一阵灰尘就被翻了出来。 白溯月连忙掩面遮挡了一下,细细的看了起来。 此时,木仇的身影已经站在了墙壁上,用手指轻轻的敲了敲。 他懂得机关秘术,自然对这里十分好奇,白溯月也没有去管木仇在看什么,坐在旁边抱着书看了起来。 南湘…… 远来天风国原来的名字叫做南湘。 不过战乱之后,南湘被人灭国,被先皇统治了几十年后交到了轩帝的手上。 在这期间,当年南湘还残留下来的皇室中人,却已经在暗自积聚实力。 安家便是南湘其中的一个家族,只是表面上对天风国还在忠心耿耿。 这本南湘记事当中,不但写了当年的南湘是如何落魄的,这里的金银是怎样转移过来的,还有便是……拿着钥匙进来的,身上有火焰胎记的人,便是南湘皇室。 白溯月越看,越是心惊。 怪不得无轻能训练狼军,这南湘之中隐藏的能人异士,简直太多了。 而这份名单,简直可以称为至宝一样的东西。 将那本书紧紧的捏在手里,白溯月心跳的很快。 南湘的人这么多年渗入的地方很多。 大到药宗烈焰国,小到天风南夜青武,全部都有南湘的人。 这些人从官员到商人,简直应有尽有。 其中前面写着这些人的名字,身份和住址地点,甚至还有这些人的家室。 至于能让这些人在这么多年时间内,一直忠心于南湘国的办法,便是……蛊! 白溯月微微抬起下巴,光洁如玉的脸颊在夜明珠的光辉下熠熠生辉。 然而,木仇已经发现了这洞穴之中的机关。 「月儿,跟我来!」 木仇看了一眼突然出现在墙壁旁边的窄小洞口,率先走在前面,白溯月见此,将那本南湘记事连忙留在怀里。 这些金银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因为有了富可敌国的炎王殿下。 但是这本南湘记事不同,将来也许会有极大的用处。 白溯月和木仇从那小胡同之中走了出来,一抬头,就看到了空旷的山野,原来这里,是能够从另外一条路通过的后路。 天色已经大亮,白溯月深深的吸了口气,眼底闪过流光。 「这么长时间,阮明浩应该已经走了,我想回去找找王爷!」 木仇摇了摇头:「月儿,万一那些人还在那里守着没走呢?」 白溯月顿了顿,眼神却依旧坚决:「如果没走的话,木大哥就给月儿一些药粉,将那些人全部收拾了!」 木仇看到白溯月眼底的杀机,嘴角勾起了一抹浅浅的,仿佛暖阳一样的微笑。 「好,都听你的!」 说话间,木仇已经将一个瓶子丢给了白溯月。 「这里山高风大,只要找到了方向,应该很有作用!」 白溯月捏紧了瓶子,对着木仇点了点头,起身向着旁边的山走了上去。 木仇见白溯月目光坚定,墨色的眸子微微动了动,不放心的跟在她身后。 等到两人来到原本的义庄时,外面已经了无人烟,义庄已经成为了一片彻底的废墟,葬在火海之中。 浓烟滚滚,远远仿佛都能感觉到那灼烧的温度。 第490章 王爷呢? 白溯月脸色微微一白,直接从山上跑了过去。 废墟之中还残留着大火燃烧后留下来的热度,她不顾是否会烫伤手。直接将一块木头搬开。露出了里面一块熟悉的衣角。 暗红色的布料被烧的几乎看不清本冒。 白溯月手指轻轻颤了颤,心口一阵剧烈波动,微微抬起头,眼神极为幽深。 那清澈双眸的最深处涌动着一抹血色。 「月儿!」 木仇站在白溯月身后不远。那双眸子里隐藏着淡淡的,让人难以捕捉的情绪。 「木大哥,帮月儿一个忙!」 木仇微微抬起头。那双原本如暖玉一样的眼神,在看向白溯月的时候。多了一点儿淡淡的波动。 「好,你说!」 「帮月儿找来人手。将这里全部清理一遍,不论如何,月儿也要找到王爷!」 若是平时,白溯月一定不会将这种事情放在心上。炎墨迟那种强大的人,怎么可能会受到伤害。 可是现在,她一颗心提在嗓子眼。简直担心的不行。 很难想像。如果炎墨迟真出了什么事情,她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一种滔天的怒气,在白溯月的心口缓缓凝聚着。 她轻轻抬起头,捂着自己胸口的位置,一双眸子逐渐眯了起来,目光之内,透着满满的杀机。 如果炎墨迟受到一丁点的伤害,她都会让药宗,阮家,付出他们承受不起的代价! 冷静,现在需要的是冷静。 炎墨迟那样的人,怎么可能死在这里。 白溯月深深沉了口气,眺望着眼前偌大的一片废墟,眼睛也不眨的在四周寻找着。 希望还很多! 说不准一会儿,炎墨迟就从哪个地方走出来,然后让她虚惊一场。 这样想着,白溯月眼底的血红缓缓消失了几分,但是她依旧一动没动,双眼却毫不停留的在四周环视着。 突然间,不远处的树荫后面,一道身影缓缓的动了动。 白溯月只感觉整颗心都提了起来,惊喜却又不确定。 她快走了两步,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那树荫之下,一把将那树后面那人身上的斗篷摘了下来。 是墨幽。 墨幽苍老的眼睛微微滚动了一下,听到声音之后缓缓睁开,肩膀上还刺着一支断裂的弓箭,整个人虚弱不堪,全身上下也都被染上了血迹。 「咳咳,王妃!」 轻不可闻的声音从墨幽的口中传来,白溯月瞳孔微微一缩,连忙将人给扶了起来。 「墨幽,王爷呢?」 她双眼灼灼的盯着墨幽的双眼,那双原本清澈的眸子,像是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雾霾。 「王爷……」 墨幽明显顿了顿,那双苍老的眸子里,多了几分愕然:「属下护主不利,当死!」 说话间,墨幽毫不犹豫的就要将肩膀上的箭拔下来,他本就失血过多,如果再伤上加伤,必然命不久矣。 白溯月冷着脸,气的即将他的手腕抓住。 「我且问你,王爷呢?」 墨幽想要自杀的动作被制止,那双蕴藏着无数岁月的眼神多了思考之色,沉默半晌,他才缓缓开口:「王妃,王爷带着人去引走追兵,恐怕尚在危险之中,快去……快去救王爷……」 白溯月闻言,悬在心口的大石头总算落下几分。 她抿着唇角,坚定的点了点头。 「你好好休息,一会儿木大哥自会带着人来救你,我去追王爷!」 墨幽指向了一个方向,白溯月没有丝毫迟疑的向着那边跑去,如今炎墨迟体内的内力受到限制,如果一旦强行运功的话…… 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即便现在得知炎墨迟没事,可她还是满心的担忧。 白溯月急速的在小路上狂奔着,甚至将全身仅有的内力全部调用起来,她手中紧紧握着一把长剑,顺着有人走过的痕迹,追踪着那些人的身影。 林中静匿,偶尔有鸟兽齐鸣,前方出现了一片已经干涸的血迹,少数的尸体落在旁边,看伤势,全都是被利刃割断了喉咙。 白溯月早就看过炎墨迟出手过无数次,这样的伤口,只有他的扇子能够制造出来。 也可以说明在这里,炎墨迟就已经出手了。 一想到他的身体,白溯月的心就像是被放在了油锅一样煎炸着,那种让人慌乱的情绪瞬间直冲上来。 白溯月加快了脚步。 额头上的汗珠越来多,唿吸也逐渐凌乱起来,白溯月跑了整整半个时辰,速度却没有丝毫减慢的趋势。 从最开始的一两具阮家侍卫的尸体之后,死的人越来越多,在最后,她甚至看到了炎墨迟身边暗卫的尸体。 因为行动十分隐秘,带来的人并不太多,炎墨迟身边保护的除了墨幽,也就只有仅仅五人。 在前面和对方对峙的时候,暗卫之中就已经损伤了三个,炎墨迟身边跟着的就一共只有两人。 一想到这里,白溯月的心紧紧收缩起来,看着前方的森林,那血腥味道越来越重。 片刻间,这条小路已经走到了尽头。 那里,是炎墨迟身边最后一个暗卫的尸体。 心脏像是被狠狠砸了一下,白溯月飞快的在山坡旁寻找着炎墨迟的身影。 那暗红色的长袍,应该是林中最显眼的存在,只要他在这里,她一定可以一眼看到。 瞬间,一块破碎的袍角映入眼帘,白溯月连忙将其抓在手中,飞快的向着山顶的方向沖了上去。 人一定是向着那个地方去的。 没有丝毫停留的一口气冲上了山顶,还没等白溯月缓过气来,就看到山顶旁边的地面上,出现几支弓箭,还有一滩血迹。 在白溯月的面前,是一座高高的悬崖,她站在清风吹徐的悬崖上向着下方望去,一层薄薄的雾气,在清晨的霞光之中汇聚在崖底,她轻轻动了动唇角,站在悬崖最边缘的位置向下仔细打量着,就在正下方的一颗歪脖树下面,挂着一块暗红色的衣角。 白溯月的心,骤然紧紧缩了缩。 即便看不到山崖下面的情景,她也能透过迷雾,仿佛能听到那极为剧烈的水声。 白溯月只感觉原本还能支撑着身体的力气,在一瞬间就空了下来。 「炎墨迟!」 白溯月嘴角紧抿着,双眼微微蕴藏着血色的光彩,她眼神死死的盯着下方的一切景象,站起身将旁边的一条,看起来长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长藤抓在了手里。 第491章 炎王失踪 她顺势一滑,向着山底的方向落了下去,山崖上的强烈寒风。让她的身影来回摇摆。仿佛下一秒,就会从山崖上掉下去。 抓住长藤的尽头,白溯月一手抓住挂在从岩壁上蔓延出来的树枝上面的碎步,双眼瞬间多了几分红意。 所料不错。这块布料并非是从上方飘落下来的,而是树枝强行从一个人的身上撕扯下来的。 这么说来……这么说来! 白溯月不敢想下去,因为在她想到这儿的时候。手中的蔓藤已经下滑了几分。 她甚至有一种,松开手。就此落下去的冲动。 「月儿!」 一道高声唿唤从山顶上传来,白溯月收回原本伤心的思绪抬起头。看到了晏景栾正在紧紧的抓住蔓藤的另外一端。 「月儿,上来!」 那清朗的声音,在山崖之中来回迴荡着,白溯月一时间犹豫起来。 「我带你去找他!」 晏景栾像是看出了白溯月的想法。再次重重的加了一句话:「在他回来之前,你不能有事,活要见人。死也要见尸!」 这番话。十分及时的,将白溯月心中所有的绝望给打碎了。 晏景栾说的对,她若是不亲眼看到炎墨迟死在她面前,她都不能相信他死了。 抓住蔓藤的手微微用力,晏景栾从上方将白溯月,拽了上去。 坐在悬崖边上,白溯月还没等自己喘过一口气就站起身,「晏大哥,要怎么下山?」 晏景栾默了默,那张精緻的,仿佛冰雕一样的容颜,露出一抹担忧之色来。 不过,晏景栾还是维持着十分冷静的表情。 「我刚路过这里,就听墨幽说了这边的事情,追着你的脚步过来的!」 晏景栾犹豫了半晌,想要找话题打断这种有些沉重的默然,却见白溯月俨然没什么心情。 「嗯!」 晏景栾向来不喜欢说话,但是在这种时候,他却不忍心让沉默继续持续下去。 「月儿放心,他不会有事的!」 白溯月闻言,点了点头。 只是指尖却深陷在掌心之中,也许晏景栾的这句话,也是支撑着她心中信念的源头。 只要没有看到炎墨迟的尸体,就不算什么。 用了整整半天的时间,晏景栾带着白溯月从山顶上绕到了山脚下,山崖下方恍如一片世外桃源,树冠郁郁葱葱,绿地鲜花无处不在,即便在深秋之际,也凸显了这里浓郁的美感。 晏景栾一路上,都在用十分清冷的语气安慰白溯月。 和木仇的那种默默守护并不一样,晏景栾喜欢凡事主动出击。 再加上,面前的人是他母亲亲自认下热干女儿,所以晏景栾自觉的,将自己代入了大哥保护妹妹的角色。 白溯月走到山崖最下方的位置,却没有在附近发现任何痕迹。 山涧之中,一条宽广的河流从上面十分湍急的向着山下奔流而去,绵绵不息。 白溯月眼前微微一冷。 「大哥,如果有人从上方掉下来的话,会不会被冲到下流去?」 晏景栾眯了眯眼,眼底依旧一片冷漠:「有可能!」 对于炎墨迟,晏景栾心中并无多少好感,更何况他还是他的杀父仇人之子。 所以在分析事情上,晏景栾显得更冷静和直观。 如果不是因为白溯月,他甚至都不会参与到这件事中来。 白溯月当机立断,沿着河流的方向一直寻找,甚至走到黑夜。 一天没有吃任何东西,还走了这么多路,晏景栾看在眼里有些心疼。 自己这个妹妹虽然并没有和他生活在一起过,可这短短的一段时间接触之下,却也让他坦然接受了她。 「月儿,别在找了!」 白溯月摇了摇头:「一定能找到的,我耽误了这么长的时间,也可能被人救走了,我打算沿着这附近的村庄继续找找看!」 见到白溯月如此执着,晏景栾也放弃了要劝说她的想法。 毕竟,如果真的找不到,那就代表那人已经…… 晏景栾微微沉默,「月儿,如果真的找不到,你也不要放在心上,因为他……就算遇不到这种事情,也活不了多久!」 白溯月脚步骤然一顿。 她勐然转过身看向晏景栾:「你说什么?」 那双眸子里,藏着万千复杂难言的光彩,看着让人嵴背发冷。 清澈的眼底竟然在这一瞬间,多了半分嗜血的光芒。 「大哥,你在说什么!」 白溯月加重了语气,再次问道,她微微抬起头,双眼一动不动的盯着晏景栾。 「月儿,我……」 晏景栾在这一瞬间有些犹豫,不过看到她那双酝酿着一抹疯狂之色的双眼,心口微微一沉。 看来,他在有些事情上猜想错了,炎墨迟对白溯月的重要性并非一点儿半点,怪不得娘不允许他对炎墨迟出手,全然都是因为白溯月。 「月儿,你应该记得,你身上的毒是怎么解的!」 白溯月缓缓点了点头,依旧一言不发。 「正常给你解毒的话,只需要用一些珍贵药材便可,木仇就能做到,只不过解毒之后,虽然麒麟丹带给你的副作用会消失不见,但却会堵塞你的经脉,让你失去原本得天独厚的力气!」 白溯月袖子下的手微微攥紧。 晏景栾说的对,这些她都在上辈子经歷过的。 「但是,炎墨迟却选择了另外一种方法!」 晏景栾薄唇轻轻抿着,在他知道炎墨迟的所作所为之后,才对对方变了一种态度,才会决定听从天宁长公主的安排。 「另外一种方式便是,找一位拥有几十年内力之人,耗尽将近半数的内力来帮你洗骨伐髓,再加上一些灵药的辅助,就能让你完好无损,后面那一种很简单,可是拥有几十年功力的人,怎么捨得耗费半数的内力?」 白溯月知道,那些练武之人对自身耗费多年时间修炼出来的真气内力都十分珍惜。 就连平日打架都捨不得耗费半分,怎么可能为了她这个不相干的人,付出那么多的心血。 可是……炎墨迟! 白溯月从来都没有想到,炎墨迟竟然会在背地里,为她付出了如此多。 然而在那种时候,她还在怀疑对方对她的心意。 白溯月啊白溯月,你到底有何德何能,能够在这辈子遇到炎墨迟这样的男人! 一想到这里,白溯月眼圈一红,眼珠含在眼眶当中,却硬是没有掉下来一滴。 第492章 我能有什么事儿 她并非是那种,受到挫折就一往无前的女子,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她也不配站在炎墨迟的身边。 只要炎墨迟的尸体还没有找到。他就并没有死,即便对方不在她身边。 但是,早晚他都会回来的,一定会。 「月儿。这里大哥会安排人好好搜索,只要有炎王的踪迹,就立刻禀报给你。现在最重要的是,你应该好熬好休息。养好精神,慢慢的将人找出来!」 晏景栾这话说的很有道理。 但依旧掩饰不住。白溯月心中那浓浓的恨意。 微微抬起头,将所有的杀机内敛起来,白溯月轻轻的背着手,对着晏景栾点了点头。 「多谢你。晏大哥!」 跑了一天,一口水没喝,一口饭没吃。白溯月的声音显得有些沙哑。 晏景栾心口微微泛着酸涩的感觉。他突然发现,面前的女子,像是被抽离了灵魂一样。 人还没有确定是否真的死了,白溯月就表现出了这种模样,如果确定了,那……那后果绝对不敢想像。 将一身冷气的白溯月好不容易带回了太子府,然而在太子府的大厅之中,早就站满了人。 白君烨,方晴夏甚至云陇和云千紫,全部都呆呆的坐在大堂门口,等着白溯月和晏景栾的归来。 木仇沉默的站在窗口的位置,那张清润默然的脸上,出现了一抹浅浅的忧虑。 云千紫跑到门口,上上下下的将白溯月打量了一遍,开口就问道:「炎大哥呢……」 她话还没有说完,云陇上前一步,伸手捂住她的嘴。 「月儿,不用放在心上,没找到也许是件好事!」 如果找到了,白溯月也不会是这种表情,那冰冷的,带着浓浓寒气的眼神,让众人心中有些发毛。 白溯月缓缓点了点头,眼神之中暴露出浓浓的疲倦。 一夜没睡,再加上一天滴水未沾,让她脸色有些苍白,唇角开裂。 「我去休息!」 「好好,快准备房间!」 云陇连忙吩咐丫鬟带白溯月回去休息,见到人就这样一言不发的走了,云陇和云千紫,全都担忧的看了晏景栾一眼。 「晏兄,月儿她……」 「她应该不会有事,很快就会恢復的!」 晏景栾想着白溯月平时的性子,像是笃定了一样,嘴角紧绷着。 云陇眼底满满都是担心,想要追着白溯月的身影走去,却被木仇拉住了手臂。 「让她一个人,静一静!」 木仇顿了顿,还是将这话说了出来。 云陇回过头看了木仇一眼,他一直跟在这些人身边,对这些人的心思哪里不清楚,更清楚木仇的。 现在这种时候,木仇恐怕不会开心,看到白溯月这个样子,最难受的恐怕就是他了。 「好,不过,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都有我们在月儿的后面撑着,她绝对不会倒下的!」 哄着笙儿睡了的木玲,撩开帘子,从里面的房间走了出来,她抿了抿唇角,皱眉说道:「这是什么话,没有你撑着月儿就倒下了?」 云陇被这般质问,瞬间有些哑口无言:「我不是那个意思!」 木玲转头看了一眼木仇的方向。 她迈步走到门前,眼神之中同样多了半分情绪。 「你们这些大男人,不方便去看人,方姐姐身体不舒服,也不方便,我去!」 木玲自告奋勇的要陪着白溯月,众人当然高兴,也相信白溯月最容易接受。 只是,众人看着木玲走到白溯月的院子,敲响了白溯月房间的大门。 所有人都会以为,白溯月一定会在里面自己一个人伤心备至,开门一定需要劝说一段时间,却见到木玲刚刚敲了一下,白溯月就将大门打开了。 对方面色平静,眼睛没肿也没红,平静的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不吵不闹,只是那双眸子里的东西,却有什么在逐渐转变了。 「月儿,你没事吧!」 白溯月勾了勾唇角,神态自若。 「木姐姐,我能有什么事情呢?」 木玲本来是来劝说的,可是被白溯月这样一问,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她很想问安慰一句炎墨迟不会有事,但是见到白溯月这样,又没办法开口了。 好像这个人,并不需要自己安慰。 「墨迟只是失踪了,我会用心去找,一天找不到,就找一个月,一个月找不到就找一年,反正时间还早,我有什么可伤心的呢?」 木玲唇角动了动,缓缓点头:「月儿,你这样想最好,大家都很担心你,所以……」 白溯月打断了她的话:「木姐姐放心,月儿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为了不让你们担心,我也不会做出什么傻事来!」 面前的女子笑容极美,美的绚丽无比。 仿佛褪去了原本的青涩,那光芒给磨砺的更加圆滑。 白溯月刚才趁着这个空闲时间也仔细的想了想,重生一来她好像并没有遇到太多挫折,这也许是老天在她未来道路上,添加的一个屏障罢了。 然而,这种滋味穿心彻骨,并不好受,但却还有一线生机。 如果她自己颓废了,那就是彻底输了,自己放弃了那唯一的机会。 不管炎墨迟在哪儿,她的日子还是要过下去。 不光是为了自己,为了炎墨迟,还要为了跟在自己身边的,这么多的亲朋好友。 「那就好!」 木玲一脸欣慰,骤然觉得如今的白溯月和原来的不一样了。 可是,那眼底凌厉的光彩却还是没有减弱半分,而是更加深邃了。 这种变化是气质上的,而且十分微妙,如果不是这样近距离的观察的话,木玲一定不会知道。 她一低头,扫了一眼白溯月的装束,明显她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在夜色下就要出门了。 「月儿,你这是要出门,不是才回来吗,你也不好好休息,多吃一点儿东西!」 「嗯,已经吃完了,而且月儿身体很好,并不累,木姐姐不用担心,我离开是有些事情要做,大概明天一早就会回来!」 「月儿你……」 「至于做什么,暂时先不方便说出来,但是明天一早,大家应该都会得到些好消息的!」 好消息…… 木玲不知道现在对他们来说,还有什么事好消息。 但是看到白溯月微微勾起的嘴角,还有眼底的冷光,如果不知道的,她还以为白溯月是去杀人的。 第493章 白溯月,怎么是你(皇冠加更) 「你不会,是要杀了阮明浩吧!」 白溯月瞳孔微微凝了凝,笑着仰起头来:「是。不过本妃不会亲自动手!」 木玲微微愣了愣。旋即皱眉道:「月儿,有什么要帮忙的,你可以直说!」 白溯月摇了摇头,看了一眼还躲在角落里面。观察她和木玲的那些人。 这些人都是自己的亲人,白溯月不能为了自己,让这些人伤心失望。所以她决定…… 摸了摸袖子里的南湘记事,和挂在脖子上的那块属于南湘的令牌。白溯月的双眼之中闪过淡淡的寒光。 白溯月离开太子府整整一夜,这一夜的时间。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儿。 众人更是一夜无眠,害怕白溯月会在这段时间内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行为来。 不过,让人大惊失色的事情,在一早果真传来了。阮家手下的一员心腹大将,竟然带着阮家军队之中一半多的人来到皇宫之内请罪。 白君烨上完早朝归来,面色沉着的坐在大堂之上。看到已经归来。坐在房间之中气定神闲喝茶的白溯月,眼神微微亮了亮。 「月儿,你是怎么做到的?」 怎么做到的? 南夜国有很多南湘的人,她不过是用令牌调动了一下罢了。 这些人原本都是颜映柔的属下,现在俨然已经成了她的。 至于火焰胎记,很简单,她亲眼看过颜映柔肩膀上那胎记的形状和纹路,如今她记忆力极好,暗中找人重新在她身上画上一个也很容易。 所以,事情自然水到渠成。 「这件事,以后会告诉大哥,月儿会帮着大哥扫平一切阻碍,但是请大哥将处置阮家人的权利,交给月儿!」 白君烨见到那藏在眼底的忍耐和坚韧,重重点头。 「好!」 白君烨郑重其事的答应着白溯月,只要她喜欢,什么都好。 得到了准许,接下来的几天,白溯月更是大胆起来,阮皇后得到阮家有人叛乱的消息,顿时心乱如麻。 不过很快的,内乱再次升级,这么多年阮家所做的一切,都被人暗中放在了君御的御案上。 阮家这么多年的基业,在短短几天之内,开始崩溃瓦解。 阮明浩擅自调动兵权要暗中造反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全城。 一时间,阮家成为众之矢之。 阮明浩也瞬间,从一个高高在上的大少爷,变成了落魄的通缉犯。 还好有阮皇后在皇宫之中通风报信,阮明浩才得以逃脱,装扮成了府中的家丁,早早的逃离了出去。 不然,一定会被抓个正着。 只是,听到阮明浩逃走消息的白溯月不但没有着急,嘴角还多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她立刻带着太子府中的两个侍卫,来到了一家十分隐蔽的码头。 还藏身在一些百姓之中的阮明浩,还没想清楚怎么回事,就被原本忠心耿耿的亲信给砸晕了。 再次睁开双眼,就已经深陷在了幽暗的柴房当中。 而就在他面前,坐着一个容貌极美,却十分沉稳端庄的女子,女子一双凤眸狭长微挑,透着浓浓的狠厉之色。 「白……白溯月,怎么是你……」 「怎么就不能是我?」 白溯月轻轻挑眉,细长纤细的手指在椅子扶手上轻轻敲了敲。 阮明浩被压着跪在地上,浑身狼狈不堪,头髮散乱不已,哪里还有当初那个阮侯爷的风范。 如今的阮家,算是彻底的落魄了。 阮皇后因为阮家造反一事,被打入冷宫,阮明浩突然发现手下有人不遵守自己的命令,擅自将军队调走,一时间所有的事情,都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被自己原本最信任的亲信背叛,让阮明浩彻底落入深渊。 「我阮家最近发生的一切,都是你的手笔?」 阮明浩像是在确认什么,狠狠的盯着白溯月的方向。 白溯月轻轻靠在椅子上,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 找了这么多天,她都没有找到炎墨迟的身影,让白溯月每时每刻,都在受着煎熬。 他到底在哪里? 开始还建立起来的信心,在时间的长流之中,逐渐出现了裂痕,让白溯月对阮明浩这个害了炎墨迟的罪魁祸首,痛恨至极。 她微微眯着眸子,轻轻开口。 「今日本妃来此,并非来听你给本妃分析的,本妃记得,这外面有不少连饭都吃不饱的流浪狗,牵过几只来!」 「是,王妃!」 立刻有人转身离开,将房门拉开。 阮明浩看着白溯月那双十分寒冷的眼睛,一双眸子里的恐惧逐渐放大。 「白溯月,你要干什么?」 白溯月轻轻勾了勾唇角,双眼之中划过冷冷的色彩。 「将他身上擦上一些油脂,手脚全部捆绑住,放那些狗进来,想必那些狗一定很享受这种大餐!」 白溯月微微眯了眯双眼,想到了当初在相府,炎墨迟也这样帮助她教训过差点儿害了她的刘郁。 虽然最后没有要刘郁的性命,也将那人吓得痛不欲生。 一想到这里,白溯月的唇角缓缓勾了起来,眸子里冷漠的仿佛沉浸在地狱中一样。 如果没有炎墨迟在的话,这才是真正的她。 那个将所有情感都摆在面前,甚至还存在怜悯之心的白溯月,早就不存在了。 「白溯月,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好不好,你放了我,放了我……」 见到白溯月并非是在开玩笑,阮明浩顿时慌乱了。 即便他身为阮家的笑侯爷,可是从小却没有吃过任何苦头,在阮家他就是天,整个南夜的人,见到他的时候,谁不尊称一声阮小侯爷。 可是如今,白溯月竟然要让狗将他吃了。 难不成,他堂堂的一个小侯爷,就要落在狗嘴里,死的尸骨无存吗。 白溯月对他的求饶,没有丝毫动容。 那张精緻的,仿佛从画中走出来的容颜,依旧冷冰冰的。 房门勐然打开,三条还在乱叫的狼狗,被人拽着走进了柴房之内,在看到那三条瘦骨嶙峋,牙齿尖锐的狗时,阮明浩的脸色已经青了。 「等等,你……你想不想知道炎墨迟在哪儿,我知道,我知道……」 白溯月闻言,微微眯了眯双眼,对着手下人摆了摆手。 「先等等!」 「王妃……」 见到白溯月的脸色已经出现了些许的变化,阮明浩总算长出了一口气,眼圈在旋转着,只想着要如何从这里找到突破口。 第494章 你这女人好狠毒! 只是,虽然白溯月的眼神深了,但是面容变化并不大。 即便心中波动。可依旧在被白溯月压制着。 「若是你说的是假的。我会让你死的,比被狼狗吃掉更惨!」 白溯月加重了语气,显示自己说的话,绝对是真的。 阮明浩被白溯月吓得心脏砰砰砰的跳着。 这女人如今比当初的狠厉。更加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轻轻喘息着,眼底深思了几分,慢慢说道:「虽然那天我没有追过去。但是听属下人来报,炎墨迟确实被弓箭逼下了悬崖。但是我手下也下了悬崖找了一圈,并没有找到那人的丝毫踪迹。所以我怀疑,炎墨迟在……」 阮明浩说到这里,骤然停顿下来,像是故意卖关子一样。勾了勾唇角。 「只要你放了我,我就告诉你他在哪儿好不好?」 白溯月面容一冷,嘴角微微勾了起来。 「现在。你没有机会和本妃讲条件!」 其中一只狼狗瞬间向着阮明浩沖了过去。阮明浩顿时发出了一声惨叫,他身上满是香喷喷的油脂,早就有饿极了的狗不耐烦了,现在放开了一条,那条狗瞬间毫不留情的向着他的身上咬了过去。 一时间鲜血横流。 剩下的两条狗,更是躁动起来,见到美食不能吃的滋味十分难受。 悽厉的惨叫声在柴房之中震耳欲聋,白溯月站起身,直接转身出了门。 心口阵阵的泛着噁心,看着面前的血腥气息,有种想吐的冲动。 但是她不能软弱。 阮明浩这种人明显不见棺材不掉泪,若是她心慈手软,错过了营救时机,到时候她会一辈子内疚痛苦。 等到她重新返回的时候,示意让人将狼狗狗拽了下去,再次看阮明浩,对方已经浑身是血,残破不堪,身上有道道血痕。 但是还有一口气。 「你这女人……好……好狠毒!」 他颤抖着声音,剧痛让他浑身轻轻颤抖,白溯月微微眯了眯眸子,眼底划过冷光。 「说,他在哪儿?」 阮明浩哆嗦着身体,「在……在那片山崖……崖上,有一……一个山洞,洞里住着一条蟒蛇,恐怕这会儿,那人已经被蟒蛇给生吞了……哈哈哈……」 阮明浩的这一阵大笑,让白溯月的眼神瞬间沉寂了下来。 他还不知道,白溯月在心里已经给他判了死刑。 「将阮明浩压入天牢,他的罪名,已经足够处斩了,我应该不需要再多此一举,脏了自己的手!」 「是,公主殿下!」 手下的人立刻将阮明浩带了下去。 她轻轻抬起头,眼底划过一道坚毅之色。 当下,白溯月立刻回到太子府,将这番话告诉给了白君烨。 白君烨立刻派出足足有一百多的京城精兵陪在白溯月身边,骑着马向着之前的悬崖边行去。 天色已经快到下午,白溯月不想拖到明日,带着人和一大捆十分长的绳子,来到山顶的位置,将道路剷平。 这一百多人见到白溯月打算亲自下山崖,顿时一个个吓得够呛,「公主殿下万万不可,若是您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就……就没脸回去了!」 白溯月将匕首放在长靴之中,身上穿着一件十分精緻的黑色紧身衣。 长发已经聚拢起来,看上去明显是一个女刺客的装扮。 利落干净,不妨碍手脚。 白溯月冷着眸子扫了一圈,一言不发的将绳子缠绕在自己的腰际。 众人见到没办法劝说,再看白溯月细胳膊细腿,一副千金小姐的模样,心中顿时突突跳了起来。 几个为首的头领立刻做出决定,将绳子一分为三,让另外两个人,一同协助白溯月下去找人。 「不用你们下去!」 白溯月打断了这些人的话,虽然绳子准备的足够长,但毕竟都是接的,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也不太好。 至于她自己,她有这个能力平安的从下面爬上来。 「公主殿下,你……」 「不用担心,我没事,等到安全了,我会给你们放信号弹,你们就站在这里等着,万一我若是真掉了下去,下面也已经安排好了人接应!」 白溯月说的轻松自得,但是这些人齐齐的摸了一把冷汗。 这哪里能有什么万一,若是白溯月真出了什么事儿,他们这群人都得提着脑袋去见太子殿下。 面前这个女子,可是如今南夜国太子殿下的心头肉,除了太子妃,太子殿下最重视的人。 所以,不管白溯月怎么说,最终陪着她一块下去的,还有两个副官。 这两人都是常年习武之人,手上有着些力气,从一开始从悬崖上下去,就眼神一错不错的盯着白溯月,唯恐白溯月掉下去。 直到下了三十米,五十米,他们两人都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但是再看白溯月,面容没有丝毫改色,就连汗珠都没有出现一滴。 这简直非人类。 两个副将抓着绳索的手,明显因为汗珠的原因有些打滑,可是白溯月纤细如玉的手指,依旧牢牢的抓着绳子,慢慢下降着。 足足有一百米的距离,抬起头,头顶上的一些人影已经完全看不清了。 两个副官感觉手臂都在发抖,这斜坡是向着里面斜着的,就像是整个悬崖的墙壁都凹陷了下去。 这样一来,他们没有丝毫落脚点,能够维持身体的,只能依靠挂在腰间的绳索和手中的力道。 绳索继续向下放送。 山上的人慢慢的控制着绳索的下降速度。 足足到了三百米的距离,就连绳索都已经到头的时候,白溯月总算在悬崖凹陷下去的峭壁之中,看到了一个一人高的洞穴。 墙壁上经过这些日子的风吹日晒,已经看不见是否还有人为留下的痕迹,但是这样的位置,这样的高度,白溯月很难想像,炎墨迟能不能进到里面去。 可是不相信的话,也有很多说不通的,白君烨派人在河流下方寻找了很多天都没有得到炎墨迟的一丁点消息。 墨幽也在暗中搜寻炎墨迟的踪迹,这样一来,回烈焰的行程已经被完全耽搁了。 但这些,显然已经不重要了。 「公主殿下,万万不可,如果您断了绳子从这里进去,万一里面是条死路,或者有什么东西该怎么办?」 白溯月和其他两位副官挂在墙壁上,身形一动,就会左右晃荡。 因为没有着力点,那山洞距离三人还恨远。 要想带着绳子进入山洞是不可能的,白溯月当机立断,摇晃了一下身体,瞬间趁着摇晃的力道踩在墙壁上。 挂在靴子上的匕首,狠狠的扎进墙壁上,白溯月感觉到身形固定了,瞬间将系在腰上的绳索割断。 这一动作,让两个副官面容惊骇:「公主殿下!」 第495章 就是你男人? 白溯月的这番动作,已经惊呆了两人,看到那瘦弱的身影吊在墙壁上。两个副将不由的咽了咽口水。 这样高的地方。如此危险的斜坡,公主殿下却为了炎王殿下不要命了一样,当真是难得的伉俪情深。 两个副官一咬牙,也跟着向着岩石璧上贴了过去。 白溯月回头。看到另外两个副将也跟了来,并没有多说什么,眼底只多了一丝赞许之色。 她牢牢的抓着石壁。脚下一蹬,瞬间落在了那山洞旁边。 这悬崖实在陡峭。如果不是阮明浩说过这里面可能有东西,恐怕她就算看到这个洞穴。也不会想到炎墨迟有可能在这里面。 这么多天没见面,对方过的怎么样,还好吗? 白溯月心中越想越是难受,在这荒山野林的。炎墨迟又是那样尊贵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好! 三人费劲了千辛万苦,才来到洞口之中。但是侧过头向着上方的山岩看了一眼。却发现那绳子根本就不够三人上去的。 也就说明,如果这洞穴之中没有出口,三人就很难从这里走出去。 那两个副官一脸颓废,将所有的希望否放在了洞穴这边。 然而,在白溯月转过头,看向里面的一瞬间,却发现,这洞穴是死的。 就像是半山腰上,被人凿出来的一样,只是藏在悬崖上的一处大坑。 「公主殿下,那阮明浩知道自己要死了,会说出真话吗,这里面是否有什么出入」 两个副官紧蹙着眉,在此时,语气之中都多了些绝望。 只是,白溯月冷静的根本就不像是这个年纪应该有的情绪。 「先别说话!」 两个副官听到这样带着命令的一句话,瞬间闭了嘴。 白溯月先是在里面那层墙壁上敲了敲。 里面发出一道道沉闷的声音,虽然听起来和旁边的石壁并没有什么不同,但白溯月还是眼尖的看到,在有一处的地面上,少了些尘土。 原本经歷长年累月堆积起来的灰尘,看上去像是被人故意重新覆盖一样,白溯月的双眼顿时亮了起来。 「有出路!」 一听到白溯月这样说,两个副官的心也开朗起来。 谁也不想死的这么憋屈。 「公主殿下,您可知道机关怎么开?」 白溯月缓缓摇头。 两个副官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原本的希望被白溯月这一句话,给打击的烟消云散。 现在这种情况就是,明知道这里有出路,却不知道该怎么进去。 白溯月气定神闲的半蹲在旁边,用手指细细的摩擦这石墙表面。 两个副官都是武将,哪里懂得白溯月到底在做什么。 两人一边一个的坐在地上,看着白溯月沉默不语,只是表情却越来越难看。 「放心吧,就算咱们死在这里,太子殿下也不会亏待咱们的家人,咱们两个无所谓,只要公主殿下能出去……」 这话还没说完,白溯月骤然消失了。 两人双眼瞬间向着白溯月原本的位置看去,只见到,地面上一阵尘土飞扬,呛得人直咳嗽,但是人确实已经不见了。 两人摸了摸地面,那坚硬厚实的触感,让他们面容大骇,心情比刚才还要糟糕。 护主不利! 不提外面这两个护卫到底有多震惊,就连白溯月都没有想到,那通道竟然就在自己的身下。 顺着那洞口直接掉了下去,白溯月重重的被摔了一下。 浑身酸疼的离开,她看了一眼自己的掌心,被噌的有些出血了。 四周黑暗,伸手不见五指,在这种极为黑暗的地方,是人都会生出恐惧来。 白溯月伸手将袖子里的火摺子点燃,那微弱的火光在黑暗之中幽幽亮了起来,她总算看清楚了四周的景象。 这一看,瞬间感觉嵴背发冷,头皮发麻。 因为就在旁边的墙壁上,爬行着不知道多少不知名的小虫子,那一堆堆漆黑的,带着甲壳的小东西成群结队的待在一块,噁心的让人想吐。 她看了一眼自己刚刚摔倒的地方,连忙伸手将衣服抖了抖。 还好她穿的是十分贴身的紧身衣,并不能留给这些虫子钻进去的空隙。 虽然两旁的石壁上那虫子比较多,但是白溯月所站的位置还比较空旷,她强行镇定心神,将微弱的火光放在眼前。 那些虫子明显是怕光的,看到她过来,向着旁边嗖嗖的爬了过去,也间接给白溯月腾出了一条道路。 白溯月漫步走在这狭窄的廊道之中,脚下传来,偶尔踩到虫子的咔嚓声。 那声音在这黑暗长廊中格外刺耳,让白溯月的心也不由得提了起来。 前进,是未知的危险。 可是此时的她,却已经根本没有退路了。 走了大概半个时辰的功夫,前方传来了一阵水声,然而在此时,白溯月身上的火摺子,都已经烧完了。 她倒是试验了一下,那些虫子害怕的是火光,却并不是夜明珠的。 所以直到没有虫子的地方,她才敢将一直放在怀里的夜明珠拿出来照明。 这微弱的亮色,让白溯月的脸色看起来感觉有些发白,在这寂静阴暗的通道之内更显得阴森恐怖。 突然间,一阵水花溅起,白溯月脸上一凉,她侧头看去,在正前方,多了一条磷光幽幽的河流。 这里应该是山中的位置。 白溯月走了这么久,曲曲折折,显然已经不知道如今是何方了。 「呵呵……」 一阵低低的,分不清男女的轻笑声,从洞穴之中远远传来。 白溯月捏着夜明珠的手瞬间紧了紧,一双眸子绽放精光。 「谁!」 如果她下来了,炎墨迟也一定在这里,她现在只害怕炎墨迟会真的出了什么事情。 「你问我是谁,我还没有问你是谁!」 那声音在这山洞之中流传很远,像是因为年纪尚小,处于变声期间一样,分辨不出到底是男还是女。 「天风国公主,炎王妃白溯月!」 白溯月皱了皱眉,想到炎墨迟可能在这人手里,面容收敛了几分,不卑不亢的报了家门。 「天风国……」 那人喃喃自语。 「炎王妃……这么说来,你和刚才进来,打伤我朋友的那个,就是你男人了?」 白溯月嘴角微微抽了抽,这人不知道究竟多大年纪,说话竟然这样没有礼貌。 「是!」 「正巧我家小紫还没有吃饱,刚好又送来了一个,去吧!」 第496章 鹤髮童颜 那声音骤然凌厉起来,白溯月隐约感觉周围的气息都阴冷了一些。 她轻轻皱了皱眉,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既然你说你见过之前的那人。那王爷呢。他人在哪里?」 那人瞬间笑了起来:「如果你现在进入小紫的肚子里,也许还能见到没有来得及被消化的他!」 这人明明是玩笑的口气,却让白溯月的心,骤然沉了下来。 夜明珠的光亮。显然让白溯月看到了对面来的一条,足足有四米长的蟒蛇。 那蟒蛇强壮有力,而且眼神十分兇恶。一见到白溯月,就弯弯曲曲的向着她爬了过来。 白溯月的眼底。闪过一道浓浓的冷光。 一股愤怒的色彩,在她的漆黑双眸之中凝聚。 「你说的可是真的?」 「我为什么要骗你呢!」 那人带着几分嘲笑的将这话说了出来。却见到白溯月竟然将夜明珠给放在了地上。 那光亮瞬间减弱了一般,一般人在这夜色之中,根本分辨不出什么来。 可是,白溯月前辈子。那一年的时间都身处于这黑暗当中,这点儿黑暗对她来说,当真不算什么。而且。还会让她比有眼睛的时候,更加机敏。 那条蟒蛇可不会有人那么多废话,直奔着白溯月沖了过去。 黑暗之中传来一阵厮杀声。 匕首入肉的声音,骨头断裂的声音,两两交织在一起。 那夜明珠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沉入了水中,长廊之内一片黑暗,就算外人也看不清楚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站在那石门外面,从缝隙之中观察着这一切的,是一个看上去十五六岁的少年。 只是,这少年在黑暗之中,却有一头长长的,雪白的头髮。 长发被简单束在一起,自然在脑后垂落,看面容,这少年怎么看怎么诡异。 他听到里面的动静,嘴角勾起一抹森冷的微笑,面上带着势在必得的神情。 过了不知道多久,里面的动静终于消失了。 他眼神划过一道浅浅的遗憾,闻了闻里面的血腥味道。 只是他刚想走出去,在黑暗之中骤然出现了一只手,直接掐住了他的脖子。 「炎墨迟在哪儿?我检查过了,那条大蛇的肚子里,没有他!」 那腥臭和血腥味道铺面而来,直冲的人头脑有些发晕,在听到面前这个女子声音冷厉,平静,不带有一点儿感情色彩的问题,那看起来好像少年的人,脸上立刻露出一抹惊骇的色彩来。 「他没死,我带你去见他!」 少年终于不再用之前的那种音调说话,因为他在那粼粼波光的水面,光芒闪过的瞬间,看清楚了那地方发生了什么。 他养了几年的宝贝大蛇,被白溯月给开膛破腹了。 一想到这个,少年的嘴角狠狠的抽了抽,这几天之内的时间,竟然来了两个狠角色。 他一低头,看到女子只用一只手在抵着他,另外一只手臂不自然的扭曲着。 他瞬间知道,这女子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咽了咽口水,见到白溯月眼底冰冷的杀机,少年终于不再卖关子,转身走在前面领路。 一路,直接从山谷之中走了出去。 白溯月从这条阴暗的小路之中走了出来,那浑身上下,沾染的大蛇的血迹,让她看起来显得狼狈不堪。 她微微抬起头,清风吹过,带着快要入冬季节的,特有的冷气。 只是,这山谷之中并非一副要入冬的样子,漫山遍野,都是清脆的草木。 虽然南夜国要比天风国的温差稍微小上一点,但也没有这样好似世外桃源。 在山涧旁边,还有一座竹林,竹林之内,有几间连在一起的房屋。 「喏,就在那里!」 少年伸出手指,指了指其中一座竹屋。 天已经逐渐黑了,四周朦胧一片,唯独少年指着的那间屋子还亮着火光。 只是,白溯月怎么可能相信少年,直接将匕首更深的向着他的脖子压了压。 这哪里还是个少年,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没准是这山里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妖精。 「本座还是头一次,看到天生绝脉之人,以前只是听说过,若不是因为这样,他早就进入我宝贝蛇的肚子里了!」 少年阴阳怪气,却老气横秋的说着,那话里的内容,看上去和他的年纪不慎相符。 「带我过去!」 「凶什么凶,老夫在这深山之中隐居了多少年,若不是你们突然出现打扰了老夫,老夫根本就懒得搭理你们,现如今,我救了你的人,你却杀了老夫的宝贝蛇,说吧,你要拿什么来还?」 白溯月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用你的命来还够吗?」 那带着不容置疑语气的话,让少年的面色骤然一变。 他连忙整了整神色:「好吧,只要你放了我,我就放你们安然离去,可好?」 白溯月还是不相信他,推着和她身高齐平,却用一种不符合实际年纪的语气说话的少年。 两人直接走到竹屋外面,白溯月透过竹屋窗户上的幔帐,一眼就看到了躺在里面大床上的一个修长身影。 红色的长袍挂在旁边,炎墨迟闭着双眼,一身银白色的衣袍加身,身上盖着一件薄被。 啪嗒一声,匕首落在地上,白溯月一个疾步走了进去,刚想说话,却被那少年呵斥住。 「慢着,你若是想他死,就叫醒他!」 一听到这种话,白溯月双眼一寒,勐然侧过头来,看向那诡异少年。 「他到底怎么了?」 「怎么了,你问我?」 少年顿时冷笑起来,那张脸更是妖冶至极。 白髮在风中轻轻飘着,他见到白溯月已经离开了竹屋,扫了一眼她的手臂,这才说道:「天生绝脉,明明到了最关键的是以后,却还擅自动用内力,是他自己在找死!」 「不许你这般胡说!」 白溯月的嘴角微微一冷,面容上多了几分不悦。 少年见到白溯月生气了,神色缓和了几分:「还好遇到我,我对他还有兴趣,不然就任由他在那洞穴之中自生自灭了,也不会给他吃的,让他躺在这里舒舒服服的待了十几天!」 少年看起来有些忧愁,并不是想要杀人的样子。 这纯真善良的表情,能在一瞬间让人心神失去防备。 少年将目光落在了她的手臂上。 第497章 心里安慰多了 「你的手断了,若是不早点儿接上,以后恐怕会留下病症。我来帮你可好?」 白溯月微微勾起唇角:「不用。这点儿小事儿,我自己就能办到!」 她简单的讲自己的手臂上固定了一个模板,扯下身上带着的绳子,将其层层缠绕。 她并不担心还在上面的两个副官。没有收到安全信号,上面一定会再安排人下来接人的。 少年刚才还自称老夫,转眼间就变成了我。不管看上去还是听着,都十分有些刻意。 白溯月转身要离少年远一些。 「他怎么能醒?」 「醒?这里又没有灵丹妙药为他重塑经脉。想要醒来谈何容易,能够保证他还能活三个月就不错了。正巧你来了,又是你的人,他就交给你伺候了,我会好好研究这绝脉的好处的!」 少年的脸上。划过一闪即逝的精明。 他像是想起来什么,忽然看了一眼白溯月。 「我那宝贝蛇可是剧毒,就算普通人沾上一点儿蛇血也要浑身溃烂而死。你怎么没事?」 一想到和白溯月刚才离得那么近。少年的脸色骤然变了。 白溯月忽然凝了凝眸子。 「麒麟丹,你听说过吗?」 白溯月还是头一次将这种事情告诉别人,但是这少年说出炎墨迟的绝脉,应该不是普通人。 在如今这种情况,她只有将死马当活马医了。 麒麟丹这三个字一从白溯月口中说出来,少年立刻露出惊讶的表情来。 「当然听说过,当年药宗宗主得到风声就想要将其得到,却被人给偷了!」 白溯月的瞳孔一缩。 更加确信了,面前这个少年,并非是真正的少年。 如果那张脸不是假的,手上的皮肤,还有声音都不是假的,那他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情况。 「就在我身上!」 这五个字,从白溯月的口中说出来,让少年大惊失色,看着白溯月的眼神,更像是看着宝贝一样。 「还好我那宝贝蛇没把你给吃了,不然我得心疼死,这样一颗灵丹妙药就在我眼前晃着,我却差点儿将其毁了,天意啊,真是天意啊!」 那激动的神色,恨不得蹦起来。 白溯月嘴角微微抿起,眼底带着几分凌厉。 她已经试探出来,这少年并没有多少武功。 之所以这样嚣张,不过是仗着那条大蛇而已。 「你想动,也要有那个实力,你的毒药对我根本没有作用,在武力上也不是本妃的对手,所以劝你还是收起你那些不中用的小心思!」 这话实在让那少年觉得丢脸,对方脸皮红了一下,却并没有生气。 「算了,和你这等小辈,是说不明白道理的,不过看在你是灵丹妙药的份上,我这个前辈更不会和你计较,那边有一条河,赶紧洗干净,我的要求,只要你的一瓶血,可好?」 一瓶血对白溯月来说当真不算什么。 她扫了那少年一眼。 「若是被我知道你在耍什么花招,那大蛇,就是你的前车之鑑!」 一想到那他宝贝蛇的惨状,少年脸皮就一阵肉疼。 这么多年相处,他早就将那蛇当成一份子了。 可是如今就这样被人宰了,他却连报仇的力气都没有,还要什么事情都听别人的,真是委屈。 但在这种实力悬殊的情况下,他却只能忍着。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想他当年可是…… 少年摇了摇头,转过身,那苍白的发落在后背上,竟然带着几分迟暮晚年的气息。 白溯月并没有去观察那少年的神色,已然来到了那少年所指引的河水旁边。 河面清澈,白溯月看了一眼少年拿给她的崭新的男子所着的布衫,嘴角微微动了动。 她身上这套衣服,已经和大蛇厮打的不能穿了,而且满身的脏污血味,没办法不洗。 想到这里,白溯月检查了一下四周,这才宽衣解带,迈步下了水。 水很凉,但是白溯月知道,这会儿恐怕没有人有时间给她烧水。 飞快的将身上的血污洗净,白溯月穿上布衣上了岸,却听到丛林之中,出现了一道影子。 白溯月看到那身影的瞬间,愣住了。 「木……大哥!」 她语气顿了顿,却见木仇走过来,手中拿着雪白的布条。 「伤口不好好包扎的话,以后会出事!」 还是那样清冷的语气,木仇面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但是眼底却满是柔和之色。 白溯月心口微微动了动,看着木仇亲手帮着她包扎断裂的手臂,眼神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木大哥,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你不是在太子府等消息吗!」 木仇没有抬起头:「能帮忙,为何要去等消息?」 「那你……」 她怎么想不到,这么隐蔽的地方木仇到底是怎么进来的,难不成是从她下来的那处吗? 「嗯,就是在你下来的地方,那个少年,是我师叔!」 是我师叔…… 白溯月瞬间被木仇这句话给惊呆了。 没想到木仇这个毒医谷的谷主,还到处都有熟人。 「这怎么说,他如果是木大哥的师叔,又怎么会……」 白溯月心中有无数疑问。 木仇竟然认识她娘,她娘秦萧居然还和毒医谷的人有关系,这些混乱的消息一直冲刷着她所有的观点。 「因为……师叔叛变,投奔了药宗,在药宗当上了七大长老之首,却因为偷了一本药宗的秘籍,被药宗追杀,这么多年,我也没想到他会一直藏在这里!」 白溯月听到这么曲折离奇的事情,差点儿喷出一口老血来。 那少年模样的师叔,还真是很会作死。 「既然他都已经背叛了毒医谷,为何还要背叛药宗,是他自己将他推到这种境地的!」 木仇沉默了一下,看到白溯月的伤口已经包扎妥当,这才放下心来。 「他不算坏人,只是有些任性罢了,对炼药和一些奇病十分执着,形成了一种执念,做事太过为所欲为,好坏不分!」 白溯月十分理解木仇的话。 如果那人真的善良,就不会任由一条大蛇咬死她。 若是真的坏,那她现在也看不到炎墨迟了。 木仇出现在这里,明显给她的心中多了些安慰,也有了很多底气。 尤其是知道了那少年的身份,这个让她比什么都开怀。 「如果不是木大哥你找过来,月儿恐怕还在着急呢!」 木仇伸出手,像是以前那样,怜惜的摸了摸白溯月的头。 「月儿,我不会让你有事,如果你不想炎墨迟有事,也可以交给我!」 第498章 一睁眼,就能看到我! 这样的话,听起来倒像是一种承诺。 白溯月突然发现,木仇对她的好。她有些承受不起。 不像是以前那样接受的理所当然。白溯月只感觉,有一种浓浓的压力挡在自己心里。 她如今已经选择了炎墨迟,必然没有理由,再让木仇为她付出什么。 即便是兄妹。他给她的也已经够多了。 「木大哥,这件事,月儿能有办法。你不用担心了!」 白溯月微微侧着头,笑着看着木仇。 木仇明显感觉到了这话语之中的疏离。 他心口沉了沉。旋即稍微后退了一步,慢慢开口:「并不麻烦。月儿……我是你大哥,你可以将我……看成亲的,就和木玲一样!」 白溯月见到木仇将话说的这样重,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如果炎墨迟没有出现。她觉得,自己一定会被木仇打动。 那种润物细无声的感觉,和他在一起永远也不用担心外面的天塌下来。而且木仇不管是身份和心思。都比炎墨迟简单多了。 她到底是中了什么迷魂药,竟然将心给丢了。 现在的她,眼底心里,都是躺在竹屋里的那个人。 至于旁人,很难让她将心中的那份爱给分出去。 「好,那就麻烦木大哥了!」 最终,白溯月还是没有狠下心。 看着木仇眼底那份希翼的光彩,她不能忍心将其泯灭。 她只希望,在不久的将来,能有一个配得上木仇的女子能够出现,来代替她照顾木仇。 一夜无话,众人就在山中住了下来。 白溯月在这三天之中,不管白天和黑夜,都守在炎墨迟身边。 那少年也躲在自己的屋子里不知道多久才出来一次,在第四天的时候,那少年终于带来了好消息。 他已经做出了,能让炎墨迟醒过来的药。 这山谷之中有不少外面看不到的好药材,所以大部分都是就地取材。 白溯月压抑着心中的激动,看着那少年将药灌进了炎墨迟的口中。 三天的时间,白溯月人明显憔悴了许多,左手臂上依旧牢牢的固定着一块石板,旁人伤筋动骨一百天,虽然白溯月好好的比较快,那至少也要半个月才能康復。 在这山谷之中的三天过的,每时每刻都在提醒着她要留意身边的人,就算晚上睡觉都不甚安稳。 那个高高在上的炎墨迟,当今天崇国地位极高的异性王爷,竟然也有,躺在这床上,对外界的一切事物,不闻不问的一天。 白溯月的心,像是被冷冻了一下,又重新融化了似的。 那种极端的感情冲击着她,让白溯月恨不得一秒都不闭上眼睛。 不过,炎墨迟总算要醒了。 「药已经服下了,至于什么时候会清醒,老夫可不敢保证,木仇,既然是你的朋友,老夫也断然不会为难,等到他醒了,就带着他们离开这里!」 木仇看着少年离开,对着他点了点头。 旋即走到白溯月身边,轻声说道:「月儿,你几天没有好好休息,现在已经没事了,你睡一觉,我来守着!」 白溯月摇了摇头,坐在床榻旁边的椅子上,手指轻轻的,扣住了炎墨迟的手。 「没事,我想让他一睁眼,就能看到我!」 木仇闻言,久久都没有发出声音。 有一瞬间,他甚至希望躺在床上生死不知的那个人是他。 如果能够得到一个人全部的爱,尤其是自己喜欢的那个人,将是人生最大的幸事。 就算是真的死了,也没有任何遗憾。 木仇见到没办法劝慰白溯月,便坐在旁边一直守着。 见到白溯月为了守着炎墨迟茶饭不思,他亲自去山上找食材做饭,甚至亲自下山打了水,直接给白溯月放在房间里来。 两天之后,白溯月骤然发现,炎墨迟的手指微微动了动。 她眼神微微一眯,强忍着不让自己感到惊喜,唯恐害怕这只是一场虚惊。 然而,床上的人颤了颤睫毛,瞬间睁开了双眼。 那双细长的凤眸,在缓缓睁开的看向别人的时候,还带着一点儿刚刚醒来的懵懂和警惕。 只是,那光芒落在白溯月面容上的瞬间,化为了一汪暖流。 「小月儿?」 炎墨迟醒了。 白溯月听到那悦耳至极的两个字,只感觉这么多天的心血都没有白费。 她什么也没说,直接扑到了炎墨迟怀里。 将对方紧紧的抱住。 炎墨迟嘴角微微勾了勾,还没有什么血色的唇角,依旧挂着让人心旷神怡的微笑。 他将大手放在白溯月的后背上,然后轻轻的拍了拍。 带着安抚的性质。 「小月儿,别怕,本王不会死!」 不会死…… 如果不是这么多的巧合,如果不是她执着的来这里找他,他究竟能不能活着出去还说不准。 若是她不来,没准那少年就将他切了给仔细研究了。 但是这些都过去了,白溯月不想再提及这件事。 她只知道,如今面前这个人活过来了。 炎墨迟轻笑,清朗的声音在白溯月耳边慢慢迴荡着。 「小月儿,你勒的为夫喘不过气来了!」 白溯月微微惊愕张了张唇角,连忙将手收回,却在半路被人抓在手中。 半靠在床榻上的,那个妖孽无双的人,轻轻的笑出了一抹海纳百川的弧度来。 让白溯月的心里,荡漾起淡淡的涟漪。 「你看,为夫就说自己死不了,小月儿不还是找到我了吗?」 白溯月忽然摇了摇头:「不一样,王爷一直不想让月儿担心,可这次,却让月儿担心的好似要死了!」 炎墨迟的目光沉了沉,忽然伸出手指,压住了白溯月柔软的唇角。 他十分怜惜的低下头,将那近在眼前的唇,辗转反侧的蹂躏了一番。 看到那淡色的唇被他吻的红了,他才缓缓收回动作。 「小月儿,本王不会死,你更不会死,知道吗?」 敲门声从背后传来,还没等白溯月缓过神,木仇就已经端着饭菜从门口迈步走来,见到炎墨迟已经醒来,他面上没有丝毫惊愕,而且,饭菜也准备了双人份的。 「吃饭吧!」 他语气淡淡,将饭菜放在桌子上,然后就坐在了旁边,完全不打算打扰两人。 炎墨迟看了一眼木仇的背影,心中顿时明白了什么。 第499章 月儿,对不起! 他嘴角轻轻弯了弯,冲着木仇的身影说道:「月儿这些日子,多谢你照顾!」 木仇此时已经走到了门口。抓住门把手的手。稍微紧了紧。 他稍稍颔首:「月儿是我妹妹,这是我应该做的!」 炎墨迟眼底流动着光彩,目光却越发通明柔和。 他轻轻撩起白溯月的髮丝,将人带到自己怀里来。 「小月儿。你我多久没见了?」 白溯月想也没想便回答道:「十六天零五个时辰,整整半个多月!」 她这数据,当然也将炎墨迟没有清醒的时间也加上了。 这段时间。她更是掐着时辰过的。 炎墨迟闻言,心中一阵心酸。他眼底划过一道浅浅的心疼。 「辛苦你了,如果……」 炎墨迟微微顿了顿。 他突然想到。如果贸然说出,将她交给旁人照顾的话,定然会让面前这个小丫头爆炸。 这样一想,炎墨迟将剩下的话给全部咽了下去。 然而。白溯月却像是知道炎墨迟要说什么。 「如果你醒不来了,我会跟着木大哥离开这里,以后自然有人会照顾月儿。反正月儿不会下去陪你!」 白溯月微微冷着脸。赌气的将这番话给说了出来。 听到这些话的炎墨迟,剎那间有些哭笑不得。 他还没有马蜂窝,就已经被蛰了。 「小月儿,别生气!」 他扬起精緻的眉眼:「生气就不好看了!」 白溯月看着炎墨迟,眼神越来越冷,她凝视了半晌,自己的眼圈却被看红了。 她很不喜欢哭,可是屡次三番在炎墨迟的面前掉眼泪。 「不生气,我怎么可能不生气,王爷不顾自己的身体,在没有得到我同意的情况下,就乱用内力为我解毒,甚至还擅自做主将阮明浩的追兵引走,王爷明知道自己不能运功的,难不成你当真想让月儿将来当个寡妇不成?」 这一连串的质问,和隐藏在心里很久的痛楚,在这一瞬间,全部爆发了出来。 白溯月只感觉心口疼的仿佛要窒息了。 虽然很感动,可这十几天之中的担心受怕,让她觉得……生不如死! 炎墨迟被质问的哑口无言,他的做法,达到了预先设想到了效果,可是他在此时,却并不觉得开心。 他呆呆的看了白溯月好一会,什么也没说,只是十分安静的将人抱在怀里。 他抬起头,眼底神色涌动,此时的他,根本不在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炎王殿下,而只单纯的是属于白溯月的夫君。 「对不起!」 一道细不可闻的声音,从身边男子的口中传了出来,白溯月只感觉眼底酸涩的更加厉害。 「王爷,月儿没有别的要求,只希望你我之间不再有误会,不再有隐瞒,能够坦诚相待!」 她抬起头,眼底还有些微微泛红。 白溯月凝视着炎墨迟的双眼,那双细长的,墨黑色的眸子里,像是能够隐藏的下他的所有情绪。 这个人就是这样有着极端的自制力,就算面对生死相关的危机,也依旧会面不改色。 真不知道,他究竟是本来就是这种性子,还是……当真不害怕死亡。 「月儿……你是本王一直要找的那个人!」 炎墨迟忽然开口,让白溯月瞬间愣了。 「什……什么?」 她不敢置信的,看着炎墨迟那双幽暗了些的眼睛。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白溯月的眼睑。 「不知道……本王也不知道为什么,在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和你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所以从一开始接近你,我就是有目的的!」 白溯月的心脏,急速跳动起来。 虽然炎墨迟说出来的这种话,多少有些没有根据,可是她这个作为重生过一回的人,觉得什么都并非没有可能。 不然的话,她怎么有机会得到如今的一切,还能感受到所有的亲人朋友。 「说来也奇怪,在本王小时候,反反覆覆的做着一个梦,梦中的女子有一双极美的眸子,眼神清澈干净,那女子的胸口上方,还有一个暗红色的胎记!」 梦…… 白溯月仔细的凝视着炎墨迟。 然而,她的心情却依旧剧烈的波动着。 「之前,本王和墨幽等人提起过,但是所有人,都觉得十分虚无缥缈,所以时间久了,本王都已经快要往了,直到遇见了小月儿你!」 「那画像……」 「画像之中的人,确实是我娘年轻之时的模样,因为在本王很小的时候,母妃就已经去世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这两个全然都是记忆之中的人,再加上那封画像年代久远,炎墨迟在小时候画母亲的时候,可能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那双眼睛。 为了想要将那感觉记下来,这才有了她手中的那副画。 就像是,一切都在冥冥之中自有定夺,白溯月又感觉,仿佛有一双手,在后方搅动着一切。 为何她重生前,和炎墨迟没有什么交集,但是重生后,对方却能梦到自己。 胎记,眼睛,一切的一切,都实在太巧合了。 一个巧合是巧合,但太多了,那将是必然的结果,所以白溯月忽然又一种,探究出里面原因的冲动。 颜映柔为何会突然来到这里,她又为何会含怨重生,灵魂一事十分缥缈虚幻,但也并非是不可捉摸的。 大千世界之中,什么离奇诡异的事情都并非没有,可是白溯月却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入手。 寺庙吗? 那些得到高僧,能不能看透一些玄机? 可他们,又怎么会捨得泄露天机吗? 「小月儿,本王说的这些,你会相信吗?」 白溯月轻轻点了点头,一双眸子里,藏着万千光华。 「我相信!」 那三个字,从她的唇齿之间重重的说出来,带着所有的真诚和执念。 炎墨迟瞬间笑了笑:「只要你相信就好!」 他说完这句话,断然顿了顿:「所以说,你和我之间,是上天註定的缘分,夫君为了小月儿,就算死又能如何?」 白溯月的心,像是浸泡在温水里。 那温暖包裹着她,驱散了她心中所有的寒气。 她抬起头,笑着看着炎墨迟。 如今,这里山林寂静,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所以,一种想要将一切,都和盘托出的感觉,环绕在心头上。 「王爷……既然王爷已经将这种话告诉给了月儿,月儿也想将一件事告诉给你!」 第500章 也有一件事告诉你 炎墨迟缓缓点了点头,却像是并不在意白溯月对他是否有所隐瞒。 「好,小月儿觉得到了可以说的时候。就说吧!」 白溯月勐然抬起头。双眼灼灼的看着他,一颗心却跳的厉害。 「王爷,月儿……是重生之人!」 重生之人…… 炎墨迟抚摸着白溯月额头的动作,勐然一顿。 他一瞬间。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回答白溯月。 然而,却听到她继续缓缓说着:「前世的月儿,懦弱无比。被颜映柔抢了太子妃的位置,害的家破身亡。最终被药宗之人凌迟处死……」 凌迟…… 这两个字,让炎墨迟的心。狠狠的疼了一下。 旋即,一种滔天的怒火,逐渐滋生。 但是,白溯月如今却在笑着。笑得恬静,绝美。 仿佛她口中用简单至极的话,所说的残酷故事。是别人的一样。 抓着白溯月的手不由得紧了紧。炎墨迟凝视着白溯月的双眼,在那张面容上,找不到丝毫开玩笑的痕迹。 「这就是……月儿会提前知道一些大家无法预料事情的原因!」 她长眉微微扬起,眼神幽幽。 炎墨迟在这一瞬间,恨不得将面前的这个,让他疼惜至极的女子,融入到骨血之中。 「月儿,前世的我在哪儿,我在哪儿!」 他追问着,灼灼的盯着她的双眼。 白溯月一顿,旋即摇了摇头。 「月儿不知道,在云霄楼一遇之后,王爷就离开了!」 他离开了…… 怎么可能。 炎墨迟骤然闭上双眼,仔细的回想着今生所有的一切。 如果没有遇到白溯月,没有那个梦的话,他会在天风国暗中完成自己的部署,然后回到烈焰争夺皇位。 这就是他那时候会做的。 难不成,离开了白溯月的他,已经去了烈焰国,在也不回来了吗?将小月儿孤零零的留在天风,悽惨至极的死去了? 炎墨迟忽然有些恨起自己来。 但是,他没时间去想上辈子发生的事情,他将白溯月抱的更紧了一些,唯恐面前这个巧笑嫣然的女子,会突然间消失还在他面前。 「小月儿,你会重生,是以为这辈子和本王续前缘,所以,从今以后,本王都不会再离开月儿,只要你去的地方,一定有本王在!」 白溯月轻轻点了点头,眼神柔和了许多。 只是,这笑容还没有持续多久,却再次被现实打破。 「王爷,能够让你彻底好起来的办法只有一个,现在已经没有那么多的时间重新制造麒麟丹了,而且还不一定会成功,所以……」 白溯月轻轻咬了咬牙。 「在接下来的几个月之内,你都要听我的!」 炎墨迟听到这里,瞳孔微微缩了缩。 「要将你拆吃入腹,本王有的是力气,但小月儿你要用伤害自己的办法来救本王的性命,本王就算是真的死了,也没有办法接受!」 「王爷!」 白溯月抿唇抬起头,狠狠的盯着他。 「只有……」 「本王不管,为了活命,本王可以杀尽天下人,但唯独你不行,小月儿……不管现在还是将来,前世还是今生,本王都不会动你一根毫毛!」 白溯月心中骇然,却也无言以对。 如果换位思考,是她的话,让她来吃炎墨迟身上的血肉,她自己也是做不到的。 为了自己活命,伤害自己最心爱的人……那将是何等的痛苦? 她痛的可能只是身,但炎墨迟痛苦的却是心,所以……这个办法行不通。 「好,那我就找,无论如何,用什么办法,都会在这三个月之内将药材凑齐!」 白溯月想到炎墨迟在临行时候说的话,只要南夜国的皇宫之中有一株寒芝,她立刻眯了眯双眼,准备带着炎墨迟离开这里。 「紫琼果,寒芝,九尾蝎,续心草……」 白溯月将那几种,十分难以寻得的草药默念出来,想到如今他们手上的药草,和得到的消息,心中微微有些发凉。 紫琼果已经有了,寒芝也就在南夜国皇宫之内,白君烨利用身份很容易就能拿到手。 但是九尾蝎,和续心草,白溯月就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一时间,白溯月的心,就像是纠结在了一块的乱麻。 她发现,明明如今的她,已经拥有了权势和地位,但是还有很多事情,都并非是人力所能掌控的。 比如生老病死…… 方晴夏的身体,还没有找到解决的办法,如今就连炎墨迟也…… 三个月,短短的三个月! 她到哪里去找这两样世间难寻的至宝? 她勉强勾起唇角,面色看起来依旧平静如初。 只是,那颗心却像是被人狠狠揪着,疼的鲜血淋漓。 如果炎墨迟死了…… 她不敢想像那种情况,即便如今的她已经站在了没有权利能够压制的顶峰,就算将全天下都交给她,对她来说,那又有什么用呢? 炎墨迟见到白溯月眼底都是血丝,心神微微一动。 「月儿,你快去休息!」 白溯月笑着和炎墨迟告了别,将竹屋的大门轻轻关上,在见不到那人身影的瞬间,浑身像是失去了力气。 木仇站在一颗大树下,远远的看着白溯月的身影。 那道纤细柔弱的影子,却有着旁人说没有的坚韧。 前方的道路一切都是不可预料的,然而,站在他身后的少年,却依旧悠闲自在的说着风凉话。 那分辨不出男女的尖细声音十分刺耳。 「明明现成的灵丹妙药却不动口,那里面的人,难不成是疯了?」 木仇勐然侧过头,用十分冰冷的眼神看着他:「师叔,不许你这般胡说!」 少年的眼底,划过一道浅浅的诡异光彩。 「木仇,你将那丫头叫过来,我有办法让里面的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吃下加了药引的药,只要她能将那药引,分给师叔我一些,我就……」 「住嘴!」 木仇勐然回头,双眼有些发红的看着面前的少年模样的人。 「就一点点,一点点而已嘛,你至于……」 少年的声音截然而止。 因为他看到了木仇眼底,那藏匿的十分深沉的杀机。 「若是再听到你说这种话,亦或者是找月儿偷偷说这种话,即便你是我师叔,我也杀了你!」 少年的喉咙滚动了一下,感觉到了浑身上下,迸发出来的深深寒意。 这小子……这小子也是疯了。 「哼,你就为了一个女人,竟然敢对师叔如此不敬!」 「师叔?哼!」 木仇忽然冷笑了声。 那冷漠凝然的面容上,划过一道淡淡的嘲讽色彩。 「你不过大不了我几岁,如今又变成了这个样子,若不是你还算是我师父的弟弟,我根本不会叫你一声,更何况如今,你已经不是毒医谷的人了!」 第501章 地图 木仇平日里不温不火,一发起怒来,却当真有些吓人。 少年连忙咽了咽口水。瞬间将剩下的劝说欧给吞了下去。 若是再说。估计自己这个师侄,会直接将他给撕了。 他垂头,满脸的遗憾之色。 哀声嘆气了一番,见到木仇要走。少年连忙开口:「木仇,你知道师叔的身体不好,而且是因为中了毒。才会变成这种不人不鬼的样子,解药就在眼前。你让师叔不去动,是不是有些。太残忍了?」 木仇留下了半张十分冷漠的侧脸。 「你中毒,是因为你将药宗的药谱给偷到了手,和月儿又有什么关系,那些都是你自找的!」 「你……」 少年气的脸颊鼓鼓的。眼神闪烁不断,却终究还是没有强硬的过木仇。 「罢了罢了!」 「看你装模作样,还如此乐此不疲。看来师叔十分喜欢如今的模样!」 「……」 木仇再也懒得和这人多说一个字。一句话,踏步消失在山野之间,少年无法,只能看着白溯月离开的方向,暗自琢磨着。 他要想一个办法,让白溯月主动的将药引给他,还不能让木仇知道。 心中算计着,少年的嘴角划过一道诡异的笑容,那双眸子里,露出一道和年龄不符合的深沉。 在山谷之中休息了一夜的时间,第二天,白溯月就来找那少年告辞。 少年看着白溯月,一脸眉开眼笑的样子。 「出口在哪儿?」 白溯月没有拐弯抹角,来找少年也就只有这么一件事,整个山谷偌大,想要从这里出来十分耗时耗力,所以只有这个通晓这里环境的少年,能用最快的速度带着他们离开这里。 「我可以带你们出去!」 少年老神在在,见到木仇在一旁轻轻瞥着他,他不经意的弯了弯眉眼。 少年的五官并不难看,虽然看起来稚嫩,却十分秀气。 如果就这这样站在人群之中,还带着一种无害的气息。 只是,那头白髮十分显眼和诡异。 「但是,你们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在这山谷上呆了这么多年,一直相伴在我身边的小紫也被你们给啥了,所以……从今天起,我要跟着你们!」 白溯月的嘴角微微抽了抽,身边跟着这么一个不定时的危险,让她只感觉锋芒在背。 「不行!」 白溯月还没有拒绝,站在她后面的炎墨迟就已经发话了。 「离开这里,你去哪里都可以,但是,不能跟着我们!」 炎墨迟的话十分坚决,将少年所有的决定都给否定了。 然而,少年不但没有生气,还笑了。 「你以为,老毒鬼那傢伙就能将你们的病都治好吗?我在药宗这么多年,一直担任七大长老之首的位置,能力也并非一般人能比的,不然你问问木仇,他能让他活过三个月吗?」 少年一伸手,指着炎墨迟的方向。 这话,直接戳在了白溯月的心口里,最深的痛处上。 「好,我答应你!」 白溯月直接拦截住炎墨迟的话。 「他在的话,也许能更安全一些,更何况,老毒鬼并不在南夜,想要回天风的话,这一来一回就要消耗大半个月的时间,现在对于你我来说,最缺少的便是时间!」 能够救炎墨迟的,只有麒麟丹,所以白溯月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所有的药材都找到。 炎墨迟微微顿了顿,没有作答。 像是贊同了白溯月的决定。 少年微微一笑,双眼之中划过一道浅浅的亮色:「我叫木清,是木仇的师叔!」 木仇眸色微微冷了冷,看也没有看少年一眼。 木清依旧笑着,眼底没有丝毫波澜。 木仇是老毒鬼收养的孩子,所以跟着他们同姓,也姓木。 而他,则是老毒鬼失散多年的亲弟弟,很小的时候就被老毒鬼找到,收留在了毒医谷。 白溯月微微沉了沉心思:「师叔……不知道今年师叔究竟多大!」 少年微微勾起唇角:「三十有二!」 三十来岁…… 眼前的少年看上去就只有十五六的样子,除了那一头已经花白的头髮,就像是返老还童了一样。 还真是稀奇。 「怎么,羡慕我吗,什么时候你们老了,也可以来找我想办法!」 木清眯着眸子,眼底全都是笑意。 那笑容单纯无害,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少年。 可这个少年,用的一手毒术甚至比木仇还要出神入化。 「木仇是老毒鬼一手调教出来的,我们这么多年都没有相见,不知道谁更胜一筹呢!」 木仇淡淡抬起头,没有搭理他。 「虽然我拿到了药宗的药谱,可是毒医谷的传世医术老毒鬼却只交给了木仇你……」 木清微微勾了勾唇角。 「所以有时间,师叔我还真想找你好好比试一下呢!」 「没空……」 木仇打断了木清的话,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时辰不早了,该走了!」 木清这才反应过来,将自己收拾了一晚上准备好的小包裹,直接背在了后背上。 在临走的时候,还深深的看了一眼,自己住了五六年的地方。 他轻轻嘆了口气,满眼都是惆怅:「住了好几年,都已经习惯没有人了,不知道还能不能适应外面的环境!」 白溯月走到半路,像是想起了什么,轻轻开口问道:「木师叔,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九尾蝎和续心草的消息!」 木清微微顿了顿,他一转身,笑着看着白溯月:「你找这两种天材地宝做什么?」 九尾蝎并非是蝎子,而是一种,长得像是蝎子的草药,而且本身还有剧毒,只要人靠近,还会伤人。 中毒者,即刻毕竟,无药可解。 即便是找到了这种草药,死的人也不计其数。 木清看着白溯月那样认真严肃的神色,立刻轻笑着摆了摆手:「算了,就算问了你,你也不会说,这续心草我不知道哪里有,但是这九尾蝎,在药宗之内就有一株!」 药宗! 白溯月心口微微一寒。 「虽然你们两个地位崇高,可是我听木仇说过,你杀了老三和老五?」 听到这两个人的死讯,木清的脸上没有丝毫怜惜之色,像是死的人并不是当年和他一起并称为七大长老的人。 白溯月点了点头,这点毋庸置疑,恐怕她和炎墨迟,早就落在了药宗的黑名单上。 第502章 信任二字 「这可不好办了,想要从这里到药宗之内,那可是不远千里。就算骑着快马。也要走上一个半月的时间,这路途遥远不说,而且还要通过死亡沙漠,那种地方。大多数人都是有来无回,当年成为大长老的我,也就只去过三次而已!」 木仇闻言。直接向着木清伸出了手:「地图给我!」 「地图……什么地图?」 木清装聋作哑,眼神微微闪烁。 木仇默不作声。用极为阴沉的眼神看着他。 两人之间僵持了半晌,木清总算摔先败下阵来。 「以前在毒医谷的时候。你就总跟师叔我作对,现在还是这样!」 白溯月站在旁边听着,眼神流露出一丝感动之意。 木仇这样做,要地图过来。全然都是为了她而已。 不然,毒医谷和药宗除了之前的一点事情,并没有过多交集。 而且。南妃已经死了。药宗分宗也不存在了,木仇实在没有必要,因为她的原因,再次捲入这万丈深渊之中。 「算了,我知道你是为了这丫头要的,人家一心都放在别人身上,你却为了她什么都不管不顾的,真不知道你这脑子是怎么想的!」 木清将早就准备的地图,装模作样的丢在木仇手里。 他微微扫了一眼炎墨迟,故意将这话说的酸熘熘的。 白溯月心微微沉了沉,多少听的有些不舒服。 但却没有办法去反驳,木仇为她做的已经够多了,她却不知道,能为对方做点儿什么。 「当年他和木玲,被我大哥从饥荒之中救出来,收留在毒医谷之中,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道他们的亲生父母死了没有,真是可怜啊,可惜啊!」 木清嘆息着说出这样的话来,双手背在身后,扬着下巴走在最前方。 白溯月心中明白,木清这话绝对不是随便说说的。 他这话最重要的意思,她可能明白一些。 白溯月侧头看了一眼木仇的表情,却见木仇对着她,轻轻的摇了摇头。 然后,他亲手将那古朴的羊皮纸地图,放在白溯月的手里。 炎墨迟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看在心里。 那双眸子里,显然已经和原来的神色不一样了。 如果放在以前,别的男人为白溯月做点儿什么,他一定第一个不愿意,可是如今随着时间流逝,不光白溯月学会了一些东西,就连他自己,也逐渐明白了。 既然喜欢小月儿,那就要接受她身边的所有亲朋好友。 强势占有,那就只会让两颗心离的越来越远。 可能在最开始的时候,他并没有真的将白溯月当成一个能够和他并肩而立的女子,但是现在…… 一切都逐渐改变。 这个女人,是他的妻子,他要学着,用全部的包容和爱护。 更重要的,是信任二字。 木仇喜欢她,那他就要比木仇做的更好,这样才是真正有资格拥有这份爱。 炎墨迟微微垂了垂眸子,那双细长的凤眸之中划过一道浅浅的霞光。 他伸出手,拍了拍白溯月的肩膀。 「小月儿,本王会吩咐下去,让手下之人好好的将你木大哥的身世查一查,看看他和木玲的父母是否还尚在人间!」 白溯月眼神亮了亮。 「好,就按照王爷说的办!」 见到炎墨迟如此通情达理,像是能够看透她的心思,白溯月只为刚刚的想法,觉得脸红。 她还是自己小肚鸡肠了。 都经歷了这么多事情,炎墨迟又怎么会像是以前那样,因为一点儿小事儿就吃醋。 木仇听到两人商量的结果,微微摇摇头:「不必了,我已经找过,他们已经不在人世了!」 木仇给白溯月留下了一个略微有些深沉萧瑟的背影。 炎墨迟微微皱了皱眉,最终却没有再说什么。 白溯月紧紧的拿着手中的地图,既然得知到了九尾蝎就在药宗,无论怎样,她都要去一趟碰碰运气。 一个半月的路程,恐怕他们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小月儿,这药宗,我会亲自去一趟,你暂且留在这里,毕竟……你大嫂的事情还需要解决!」 白溯月心口一沉。 对啊,方晴夏腹中的孩子,还有七个月就要出生了。 如果她这个时候离开,就算用最快的速度一来一回,也需要三四个月的时间,更不要说,她这路上还根本就没有时间来琢磨这些事情。 万一她们母子有个三长两短,她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纠结万分,痛苦万分,白溯月在这两个决定中,实在难以抉择。 炎墨迟看出了她的犹豫。 「三个月之后,本王一定给你一个,完完整整,安安全全的自己!」 炎墨迟郑重其事的,在向着白溯月承诺。 他用指尖轻轻撩起白溯月的一丝长发:「本王不在的这段时间,小月儿一定要保护好自己,有木清和木仇两人留在你身边,本王也许会更放心一点儿!」 白溯月看到那双妖孽至极的黑眸之中,显然下定了决心,她知道再多说已经无用。 这段时间,不管是烈焰,还是南夜,恐怕都会出现极为巨大的变动。 虽然南夜国,阮家已经彻底败了,可是她还是很不明白,当年她母亲既然都要成为皇后了,又怎么会被人从秦家赶出去,还被秦家自己的人下毒要将其害死。 她总感觉,这里面还有她没有注意到的事情将要发生。 事态变换万千,有些事情并非人力所能为之,白溯月她即便重生了一次,可在如今这个已经脱离了原本所有轨道的世界,她也仅仅是普通的一个人。 她以前的生活,和接触的东西,都是最最简单的,如果没有风倾城当年对她的训练,恐怕如今的她,还不知道什么叫做三思而后行。 她会成长,会一点点的,成为一个完美至极的人。 「好,王爷既然对月儿许下了承诺,就一定要做到,不然月儿就算成了鬼,也不会放过王爷你!」 炎墨迟骤然眯起了双眼,弯起唇角笑了:「说什么呢,你怎么会成为鬼呢?」 他看着白溯月的那双眸子,在她的眼睑上亲了亲。 「药宗一定还会有其他的药材,所以这三个月,已经足够本王炼制成麒麟丹了,小月儿不必担心!」 炎墨迟眼底闪过一道深邃,在白溯月面前义正言辞。 一行人从山林里面走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四人在城外暂时找了一间客栈住下,只等着明日进程。 然而,就在白溯月入睡之后,躺在床边的炎墨迟,忽然站起身,用手中的银针,在白溯月的睡穴上,轻轻的扎了一下。 看着白溯月陷入彻底的沉睡之后,他才满意的坐起身,在白溯月的额头上吻了吻。 第503章 木仇的身世 掀开被子离开了客房,炎墨迟轻轻的,敲响了木仇的房间。 灯火瞬间明亮起来。木仇穿着一身睡袍坐在房间中央的八仙桌上。就在不远处的床榻上,还躺着睡的死沉的木清。 因为木清这么多年都是一个人居住在山谷之中,所以睡的毫无警惕。 炎墨迟和木仇的身影,在油灯的照射下倒影在地面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阴影。 「炎王殿下这么晚过来,可有什么要事?」 木仇知道,炎墨迟瞒着白溯月来找他。定然只会是极为重要的事情。 「是,很重要的事!」 炎墨迟坐在木仇对面。嘴角依旧微微勾着。 「本王费尽心思的,想要在天风国建立下属于自己的势力。一是为了和另外两个烈焰国的皇子争夺烈焰的天下,还有便是,为本王的娘报仇雪恨!」 木仇心中一惊,因为他从来都没有听炎墨迟提起过这种事情。 「本王的娘。死在烈焰国君手中,本王亲眼所见!」 木仇握着杯子的手,勐然紧了紧。 炎墨迟却依旧笑着。只是那笑容让人有些看不穿。 木仇顿了顿。回问:「所以,这也是炎王殿下,这么多年都不愿意回去的原因?」 炎墨迟缓缓点了点头。 这种宫门之内的事情,谁又能看的透彻,说的清楚。 当年的他,在烈焰出类拔萃,从小司徒蓝纱便喜欢追在他身边,那时候他娘还在,他更不知道什么叫做掩饰锋芒。 他即便天生绝脉,有太医说他活不过十八岁,但依旧是烈焰皇上的心头肉。 他娘为了他,费劲了心血。 更是耗尽心思炼制成了麒麟丹。 只是在得知了药效有误的时候,麒麟丹却丢了。 那时候,炎墨迟只有七岁,什么都没有发现。 如今十几年的时间过去,他还以为那只是他的一个梦。 他梦见他母妃,当着他父皇的面,喝下了剧毒之酒。 等到他回过神来,见到的只是他母妃冰冷的尸体。 不过,这一切早就过去了…… 炎墨迟眼底的色彩稍微加深了几分,那偌大的烈焰国皇宫之中,更是有数不清的,比南夜和天风都要多的阴谋诡计。 烈焰国的几大家族,可并非是南夜国这种不堪一击的。 这里的阮家,秦家,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家,皇权在上,一根手指就能捏死,可是在烈焰国有些不一样。 世家,掌握的往往都不是明面上的那些东西,就比如说司徒家,司徒家的人绝对在皇城之中可以横着走。 虽然司徒家的人很怕皇上,可也只是因为两者互相牵制。 他父皇捏着司徒家最重要的命脉,不然的话,对方也不会效忠于皇室。 还有另外两个家族,更是不必说的嚣张猖狂。 炎元翌和其母族,更是费尽了心思的拉拢其中之一。 这么多年他在天风,如果没有当年从烈焰离开的时候,带走的属于他自己的护身暗卫,早就死在炎元翌的刺杀之下了。 酒杯被炎墨迟放在桌子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碰撞。 「药宗并非好对付的,所以我可能,有去无回!」 木仇皱了皱眉:「炎王殿下如果想要来找我告别的,就算了吧!」 他站起身,脸上有些不高兴。 「本王并非是要和你告别!」 炎墨迟见到木仇的样子,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想说,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都希望你能好好待小月儿,本王会给你足够的好处!」 木仇脸色沉了沉。 不过也想到,这才是炎墨迟的真实面目。 「我对小月儿好,是身为大哥应该做的,并不需要任何好处!」 「你误会了!」 炎墨迟微微扬了扬眉,那细长妖孽的双眼之中,划过一道浅浅的流光。 「本王说的好处,并非是银钱上的,是你需要的东西!」 木仇愣住了,他有些不理解的看着对面坐着的,面色从容的人。 他并没有真的需要过什么东西,「我什么都不缺,你能给我什么好处?」 炎墨迟从袖子里,拿出了一样东西。 那小小的,卷在一起的丝绸,明显像是传递消息用的信笺。 「都在这上面!」 木仇将信笺打开,眼神瞬间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他勐然抬起头,抓着那小信笺的手,有些微微用力。 「你是怎么得到的?」 「别管本王怎么得到的,这个……算好处吗?」 木仇再次将那信笺展开,那上面只有寥寥数语。 但即便这样,木仇的心也在微微颤抖着。 炎墨迟果然不愧被称为阎王,知道的事情还真是多。 「要想找的话,就去找吧!」 炎墨迟放下杯子,站起身,转身离开的房间。 烛火之中,木仇的神色有些恍然。 床上的木清揉了揉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他扫了一眼木仇,和他手中的东西,笑吟吟的问道:「那是什么,难不成是你家人的消息?」 木仇勐然转头看向木清。 虽然他很讨厌这个玩世不恭,任性狠毒的师叔,但是却不得不说,这个人很了解他。 木仇将小信笺收了起来,对着他无言的点了点头。 「嗯!」 「哈哈哈……我就说,什么事情能让无欲无求的木仇心动,但是你有没有想过,那炎墨迟手中的消息是假的?」 木仇摇了摇头:「他不会这样做,找到了,就一定是有根据的!」 木清靠在床头,眼神可怜的瞧着木仇,微微咂舌:「真是被人骗了还要替人数钱!」 木仇的脚步突然一顿:「炎墨迟身上的东西,师叔应该都见过吧,不然也不会在半路上有意的说出这种话来!」 木清一愣,转身将被子蒙在自己的脸上。 「老夫困了,要睡觉了!」 木清的这番动作,明显代表着不打自招。 木仇无奈的摇了摇头,眼底的神色更深了一些。 他和妹妹在很小的时候就被师傅带到了毒医谷。 虽然他们是在逃荒的难民之中手中捡到的,可他们身上的穿着,并不像是平常百姓能够穿戴的东西。 当年他师傅老毒鬼,也将这番话对他和妹妹说过,甚至小时候的东西还都给他们留着。 只是,木仇这些年,虽然也有到处打听,但天大地大,十几年的变化之大难以想像,他早就放弃了寻找亲人的想法。 所以甚至告诉木玲,他们的父母已经死了! 可谁知道,如今炎墨迟却送给了他这样一份大礼,甚至将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都查了出来。 第504章 不过是得了他的好处 木清一边装睡,忽然幽幽说了一句:「你师傅我大哥可是和炎墨迟走的很近,没准这些年他离开毒医谷。都是在为你寻找亲人。炎墨迟不过是得了他的好处而已!」 木仇坐在床上的动作一顿,捏着那字条的手指,缓缓多了几分青色。 原来如此,他竟然忘了这点。 虽然师傅看上去有些不着调。可却是真心为自己好的。 但是,这么多年都没有见到过的亲人,就算真的找到了。又能怎么样呢? 他和木玲也并不是孤儿,只要有师傅在。毒医谷便是他们的家。 以后有他照顾木玲,什么都不需要害怕。 夜色之中寂静至极。炎墨迟回到房间之中,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宽了衣袍,躺到了床榻上。 他闭上双眼,将白溯月抱的紧了一些。片刻间唿吸均匀。 然而,怀中的人缓缓的睁开双眼,看着炎墨迟的什么。带着复杂难明的色彩。 白溯月的手紧了紧。 她虽然看起来是睡着了。但是实际上睡的很浅,在炎墨迟刺向她穴道的一瞬间,就已经清醒了。 她不知道炎墨迟半夜去做了什么,但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 那复杂的眼神,在那张妖孽十足的面容上看了看,最终什么都没有问出口。 一行人在第二天,就进了皇城。 阮家彻底败了,白君烨也逐渐在君御的帮助下,掌控住了南夜国的局势。 这短短半个月的时间,皇城之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本那些南夜国世家之中的纨绔子弟们,在大街上看不见了。 就在几天前,白君烨亲自处置了不少京城之中的恶霸毒瘤,显露出了自己的锋芒和手段。 这个太子之位,也算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坐实了。 太子府的大门敞开,几个丫鬟和下人飞快的向着里面跑去送信。 原本死气沉沉的太子府,在白溯月和炎墨迟等人进门的一瞬间,像是活过来了一样。 白溯月看着周围人脸上那震惊和惊喜的表情,多少有些不明就里。 木仇沉了沉语气,「这些天,恐怕大家都找疯了!」 白溯月哑然,这才想到,她也算是失踪了好几天的时间。 自从从那个山洞之中无缘无故的消失,她就连一个安全的消息都没有来得及放出去,全身心都落在炎墨迟的身上了。 如今回来,看到大家这样担心的模样,愧疚的心思瞬间萦绕在心头。 白君烨闻言,和方晴夏早早的就从里面迎接了出来。 云陇和云千紫,更是在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就追了过来。 大家齐聚一堂,云千紫最为激动,直接将白溯月抱在怀里。 「月姐姐……你总算回来了!」 白溯月被云千紫的手臂勒的有些喘不过气来,云千紫刚要得寸进尺,就被一只大手抵住了脑袋。 她想要靠近,却被直接推的远远的,一抬头,就看到了罪魁祸首,就是一脸冷冰冰站在旁边的炎墨迟。 云千紫嘟着嘴,明显表示不满。 白君烨轻笑了一声:「月儿回来就好,先进门休息吧!」 云陇将目光落在了木仇身后,那个十分诡异的少年身上,轻轻皱眉:「月儿,这人是谁?」 白溯月这才想起,要将这个新来的给大家介绍一下。 只是还没等她开口,木清就已经自己走到了前面。 「木仇的师叔,木清!」 如此简短利落的介绍,当真让白溯月觉得有些不像他。 少年脸上带着十分友好的笑容,看起来十分单纯无害。 尤其一说是木仇的师叔,更是让不少人都放松了警惕和防备。 白溯月十分自然的戳穿了他:「我掉进山洞之中遇到了一条大蛇,差点儿被吃了,还断了一条手臂,那蛇就是他养的!」 木清:「……」 所有的伪装在白溯月这一句话之中瞬间破裂,那张少年脸上的笑容也在崩溃。 白君烨和方晴夏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脸上的表情也从刚才的和善变成了难以捉摸。 木清忽然觉得,他在这里的生活应该不会太妙。 「那些都是误会,如果我早就知道你们是我木仇师侄的朋友,绝对不会伤你们一根毫毛,更何况,他能够醒过来,还都得靠着本前辈!」 木清微微自傲的抬起头,话语说的十分自信。 却没见到,众人的脸色,已经随着他的话变了几分。 炎墨迟嘴角微微勾着,见到白溯月微微低沉着脸,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小月儿,别多想!」 白溯月沉吟片刻,点了点头。 只是,不多想……她怎么会不多想,炎墨迟如今变成这个模样,她的心上面就像是悬着一把利刃,仿佛随时都能落下来。 「月儿,这是怎么回事!」 白君烨率先发问,虽然他之前并不看好炎墨迟和白溯月,和现在两人都已经成亲多时,他可不想自己的家人出现什么差错。 方晴夏一个人的事情,都已经成了大家心头上的病,现在再多一个,还是以前看上去永远都不会被打倒的炎墨迟,让人多少有些无法接受。 「大哥,没什么,月儿能应付!」 白君烨瞬间皱了皱眉:「这种大事,还是说出来大家商量的好,万万不能自己藏在心上!」 白溯月被白君烨说的,心口热热的。 「若是不能在三个月内找到第二颗麒麟丹,墨迟就会……」 死…… 是真的死,不是随便开的玩笑。 虽然炎墨迟会偏人,但是木仇不会,木仇是毒医谷的谷主,他是亲自给炎墨迟把过脉的。 这种事情她实在无法接受! 「月儿!」 白君烨的嘴角紧绷着,原本轻松的气息,在这一刻骤然紧绷起来。 所有人脸上的笑容,在这一瞬间全部消失,就连云陇,也都露出了震惊错愕的神色来。 「麒麟丹……怎么做?」 白君烨还是最先冷静出声,他紧紧的皱着眉,抓着方晴夏的手腕,十分郑重其事的问着白溯月。 并非不是没有路,虽然艰难一点儿,但是还没有到绝望的那一刻。 「大哥,这次回来,月儿正是想要求你帮个忙……皇宫之中应该有一株名为寒芝的药草,希望你能帮月儿找到!」 白君烨没有丝毫迟疑的点了点头:「我现在就去!」 第505章 谁是奸细 他沉下脸,让方晴夏陪着众人留在家里,当即就开始起身进宫。 可就在这时候。皇宫之中却传来。让人目瞪口呆的消息。 皇宫之中的珍宝阁,着火了! 白溯月听到这种消息,只感觉心里一凉。 珍宝阁……那名为寒芝的药草,如今正在珍宝阁之中。 偏偏在她最想要得到的时候。珍宝阁就起了火,偏偏在她火烧眉毛的时候,寒芝消失了。让白溯月的心里,有一种想要杀人的冲动。 这个消息一传回太子府。府中众人具是震惊,这场阴暗的决绝。就像是在悄悄的拉开序幕一样。 有人是,打定了主意想要炎墨迟的命。 是药宗的人吗? 白溯月轻轻的靠在椅子上,一种浓浓的疲惫感席捲在心口上,他们像是触碰到了一种。不为人知,却又十分强大的东西。 在那种势力面前,他们就好像是蝼蚁一样的存在。 炎墨迟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来见白溯月。一推开门,就见到白溯月坐在椅子上发呆。 看到原本精明的小丫头,露出如此成熟稳重的神色,炎墨迟不由得轻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 「小月儿!」 熟悉的称唿在耳边迴荡,白溯月的魂魄,像是被牵引着拉了回来。 她缓缓抬起头,看到了那张如今让她最为担忧的脸。 「墨迟!」 一回身,白溯月将他紧紧的抱住。 本来以为寒芝这种药材,是势在必得的东西,可谁知道在关键的时候,竟然还会出现这种差错。 炎墨迟的面上,却没有丝毫紧张:「小月儿,就算拿到了寒芝,对如今的我们也没什么用处,不是吗?」 「可是……」 「没有可是,这些事情你都不需要管,本王自有办法!」 自有办法…… 看着那双细长的,充满着自信的眸子,白溯月突然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每一次遇到最危险的时候,炎墨迟都会说他有办法。 可是,他不过也只是肉体凡胎,如果不是遇到的木清,恐怕她在悬崖下面见到的,就已经是炎墨迟的尸体了。 呵……他有什么办法呢? 「难不成,小月儿不相信本王了?」 白溯月垂下眸子,骤然摇了摇头。 「不信,我不信你了,自从在山谷之中看着你几天昏迷不醒,就已经不再相信你是无所不能的炎王了!」 炎墨迟骤然一愣。 修长的,冰冷的指尖落在她的侧脸上,他轻轻眯了眯双眼,笑了。 「那你就再相信一次,相信本王一定会……完好无损的回到你身边!」 白溯月沉吟了半晌,最终才点了点头:「好,月儿等着王爷,不管什么时候都等着!」 时间眼瞧着不多了,白溯月更是珍惜眼前这短暂的相处时光。 一晚上,两人坐在屋顶上安静的不说话。 过往的一幕幕,仿佛都在眼前汇聚,白溯月突然想到了,炎墨迟说过的那个关于她的梦境来。 如果是真的,那这世界还真是奇妙。 明明上辈子和她交集并不深的炎王,却拥有着关于她的一点儿记忆。 白溯月微微勾起唇角,嘴角弯出了一抹微笑来。 笑容浅浅的,却带着莫名的滋味。 天色逐渐放明,天已经亮了! 白溯月竟然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 她身上披着一件暗红色的长袍,可是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再也没有看到炎墨迟的影子。 心里空落落的,那种滋味让她难以言说,更像是一个黑洞一样,仿佛要将她吞噬掉。 炎墨迟这一走,时间不会只有三个月。 这一来一回,再加上中间要耽误的时间,没准半年都不会相见。 所以,她要做好准备,即将迎接她要面对的一切。 一整天,太子府之中的人看白溯月的眼神都是小心翼翼的。 大家坐在一个饭桌上吃着东西,众人更是一句话都不敢说。 木清就坐在木仇旁边,见到好端端的饭菜,竟然被吃成这个样子,立刻第一个打破了沉寂。 「既然都不吃,那就我吃了,不过是有个人走了而已,又不是一辈子不回来了!」 一瞬间,木清吸引了所有人的怒目而视。 他略显尴尬的收回去夹菜的筷子,那张带着少年容貌的脸庞上露出一抹浅笑来:「我是看你们都不吃东西,逗逗你们罢了,干吗这么看着本前辈,我说的可都是实话,一个个跟死了人似的,都是什么表情!」 木仇勐然将筷子落在桌子上,发出了一声脆响。 木玲见到自家大哥生气了,连忙给木清使眼色。 他们当年都是在山谷之中一块长大的,木玲当然也知道木清的为人。 这人唯恐天下不乱,更是从骨子里,有一种能把人气死的能耐。 「师叔,你还想吃饭吗?」 木仇语气阴沉,略带威胁的看着他。 木清垂了垂眸子,却将剩下的话给忍了回去。 这两天他还真暗中和木仇较量了一下,他的毒术果然不如他,从早上到现在他都一直在拉肚子,都快要饿死了。 白溯月忽然轻轻笑了,笑容明媚如初,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师叔这话说的对,大哥,大嫂,你们快吃!」 白溯月突然觉得,她不能用自己的情绪影响周围所有关心她的人。 没有谁又不能活不成,她竟然让自己钻进了牛角尖里面了。 从今天起,她还是从前的那个白溯月,不管有没有炎墨迟这个人在,她都要好好的活着。 为了家人,为何朋友,为了所有人,却唯独不能为了自己。 白君烨沉吟片刻,放下了手中的碗筷。 「月儿,昨天宫中失火的事情,皇上十分重视,派人仔细查探,却没有找到任何线索,就是说,那样重要的一个地方着火了,竟然没有一个人看到任何鬼鬼祟祟的人,就连最开始发现着火的那些人,也都是在同一时间,一同发现的!」 白溯月神色微微凝重起来。 「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这场火灾,凭空而起,像是天灾一样!」 天灾,她才不信什么天灾。 「没有这般巧合的事情,大哥,我怀疑……王府之中还有奸细,当时我说让大哥去宫中拿寒芝的时候,周围都有谁在?」 白溯月轻轻扫了一圈,看了一眼大家。 这下,所有人都吃不下饭了。 「月儿,当时所有的侍卫下人,都已经被屏退了,当时在场的只有我们!」 第506章 除了你,还会是谁? 白君烨目光深深的看了一眼四周的所有人,嘴角微微紧抿着。 他也不相信这件事是巧合。 所以,一定有人在暗中安排好了人。告了密。 而且。知道这件事,还能在这期间告密的人,都在这餐桌上面。 除了白溯月和炎墨迟两个主角,就剩下木仇。木玲,木清……云陇,云千紫还有白君烨和方晴夏。 然而。他们这些人都是这么多年,经歷过患难与共才得以留下来的亲朋好友。唯一新来的,就只有一个人…… 众人的目光。全部落在了木清的身上。 木清敏锐的察觉到了大家心里的想法,瞬间笑了起来:「真是有趣,自己找不到奸细,就将目标放在了我这外来之人的身上。真该说你们是一致对外,还是说愚蠢?」 这番话击中了白溯月心中的疑惑。 云千紫气的小脸涨红:「这里面除了你,还有谁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被云千紫这样一质问。木清脸上闪过一道冷色。他微微弯着唇角,双手换在胸前。 完全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老神在在的样子。 「说这话之前,先动动脑子,我在山谷之中住了这么多年,根本没有出来过,哪里会在宫里有什么人?」 白君烨目光微微闪烁:「可……你是药宗的七大长老之首,离开山谷想要害谁,只要联繫以前的属下就好了!」 木清:「……」 他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凝视着白君烨的双眼。 「如果你们都是这样想的,那可能不管我怎样解释都没有用了,也罢,我离开就是!」 木清立起身,放下筷子就要向外面走去。 骤然间,院子里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围绕上来许多侍卫。 那些侍卫手中拿着弓箭,还有些拿着长刀,直接将木清包围在了院子中央。 白溯月有些不理解的看向白君烨的方向。 「大哥……你为何要这样做!」 白君烨看了白溯月一眼:「月儿,他一来的时候,就没有将自己的身份说出来,大哥这两天一直在安排人查他的身份,才知道他除了是木仇的师叔,还是药宗的大长老,月儿……你不是最恨药宗的人吗?」 白溯月看着站在包围圈之中的木清,心中微微沉了沉。 因为白君烨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从木清想要从山谷出来的时候,就像是有什么阴谋在凝聚着。 他在知道她需要那两种药草之后,能十分快速的给她指出一条明路,却是让炎墨迟前往药宗总部。 而且,他应该知道她想要那几种草药做什么,他会动手也并不会有什么出奇。 「只要你不反抗,我暂时不会伤害你,只会将你暂且关押起来!」 木清淡淡的回过头,扫了一圈,二话不说点了点头。 「好,老夫跟你们出来,就已经选错了路,如今所有的身家性命都落在你们手上,罢了罢了,如果你们还有点儿脑子在,应该会放我出来的!」 还没等木清说完,就已经有人将木清给带下去了。 云陇走到白溯月身边,担心的看了她一眼。 「月儿,奸细已经被抓出来了,你暂且放心便是!」 白溯月瞧了一眼众人,又看了一眼白君烨的方向,冲着大家点了点头。 「好!」 不愉快的聚会已经散了,白溯月独自一人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房屋之中,到处都留着那个人的气息。 只是,现在人已经离开了。 她勾了勾唇角,有些疲惫的坐在床榻上,拿起一本医书翻看起来。 片刻间,房门被人敲响。 白溯月看到来者竟然是木仇,连忙让他进来。 「木大哥,你找月儿有何事?」 木仇面色有些凝重,想说什么,却又像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的面容上依旧是那般冷冷清清的,可是显然眼底已经有了变化。 「木清师叔虽然玩世不恭,却并非会做这种事情的人,所以奸细可能……另有其人!」 白溯月的嘴角紧绷起来,她像是早就知道木仇会和她这样说一样。 她放下手中的医书,收敛起嘴角的笑意,旋即背着手摇了摇头。 「木大哥和木师叔多年没见了?」 「……大概有七八年了!」 「这七八年,他在做什么你从无得知,只知道木清背叛了药宗被追杀,最后躲起来了,可木大哥你有没有想过,这些都是药宗设下的圈套呢?」 木仇微微一愣,他灼灼的看着白溯月,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毕竟白溯月的话很有道理,他不得不从这方面思考一下。 「木清的性子极为乖戾,我的手臂还伤在他的手上,如果不是我有武力,恐怕已经被蛇给吞了!」 木仇点了点头,这点毋庸置疑。 木清做出这样的事情,恐怕就算死了都不足惜。 「又或者,这一切都是药宗设计好的,只为探听我和炎王殿下的行踪,更想要掌控我们!」 木仇彻底无言,他动了动唇角,只说了一句:「告辞!」 白溯月看着木仇的背影,眼底神色深了深,无奈的摇了摇头。 手指轻轻抚摸着医书,她的眼底,流露出一抹淡淡的精光来。 不管是什么阴谋,她都要一个人,亲手将其粉碎。 夜幕降临,太子府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关押着木清的房门被人打开,外面看守的侍卫,全部都被人毒死了。 木清消失不见,更应了奸细这个说辞,一大早,白君烨就将府中的人都叫出来商量此时。 木仇和木清有些关系,在这件事上不好发言,只能看着云陇和云千紫对木清如何痛恨。 「他原本就打算要了炎大哥的性命,怎么会有这样阴险狠毒的人!」 云千紫打抱不平,攥着拳头狠狠的敲着桌子。 白溯月看了一眼在场所有人的反应,最终将目光落在了白君烨的身上。 「大哥,为何要针对木清?」 这一句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白君烨微微疑惑的抬起头,看向白溯月的双眼。 「月儿,你在说什么,我为何要针对他?」 「木清根本不是奸细,他也没必要在这个时候害死墨迟,如果他真的要墨迟死,早在山谷之中,我没有去过的时候,他就已经能动手了!」 白君烨轻轻皱了皱眉:「月儿,你为何会这样想,那时候他还不知道你们的身份,所以才没有下手,但是现在知道了!」 第507章 不,你不是我大哥 「还是说不通!」 白溯月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轻轻用指尖敲了敲桌子:「如果他真的还是药宗长老,就不可能不认识我和王爷。然而当时的他。确实不认识我们,甚至如果没有他,王爷根本就醒不过来,虽然我不喜欢这位师叔。可却也不恨他!」 「月儿,可是他如今逃跑了,难道就不说明他是奸细吗。本身有问题吗?」 白溯月的眼神幽幽荡荡,像是有什么东西藏在其中。 她微微勾了勾唇角。淡然的摇了摇头。 木仇在袖子下的手,微微的握成了拳头。满眼不敢相信的看着白溯月。 昨天白溯月还在他耳边申诉当时木清所犯下的那些罪行,怎么现在反倒帮着木清说话了? 「如果木清今天还在,我还并不怀疑什么,但就是因为他消失了。我才真的确定了我的所有想法!」 白君烨的眼神微微一沉。 「大哥……不,你不是我大哥!」 这种震惊所有人的话,在众人耳边炸开。就连站在旁边的方晴夏。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月儿,你……你说什么,君烨怎么能不是你大哥!」 方晴夏脸色煞白,却在一瞬间,离白君烨远了一些。 这种诡异的气氛瞬间将空间压缩到了极致。 白君烨好好的站在这里,怎么就可能被白溯月说成不是白君烨了? 而且,就连方晴夏都没有发现这其中的变化,白溯月又为何要这样说。 白君烨无奈的嘆了口气:「月儿,不要胡闹了!」 白溯月的脸色却正经起来:「我没有胡闹,虽然你学的至少有八成相似,可你依旧不是我大哥,如果你是我大哥的话,就告诉我,我晴夏姐姐肚子里的孩子名字叫什么!」 白君烨瞬间顿住了,哑口无言。 白溯月轻笑起来:「看吧,你根本就不知道!」 白君烨眼神沉了沉:「我只是忘记了!」 这一句话,让方晴夏也变了脸色,她连忙站在木仇和云陇身后,不敢置信的看着白君烨的方向。 难不成,月儿说的是真的,这个人根本就不是白君烨。 可又不太可能,明明还是那张脸,那种气质和感觉,又怎么会不是一个人。 白君烨紧蹙着眉:「都闹够了没有,我不是你大哥,还能是谁!」 白溯月浅笑起来,「当然是药宗派来,假扮成我大哥的人!」 白君烨嘴角微微勾起:「月儿?我看你才是药宗派来假扮的那一个!」 众人的表情又是一变。 「真正的月儿,根本就还没有回来,是你和假的炎墨迟演出了这样的一齣戏,想要回到太子府挑拨离间,对吗?」 白溯月微微一顿,没想到对方竟然会选择倒打一耙。 而且,云千紫的眼神明显也有些动摇了。 她无奈的笑了笑,扫了一眼云千紫的方向,浅浅的勾了勾唇角。 有些东西虽然可以模仿的很像,调查的很仔细,准备的很充分,但唯一没有的,却是那个人的记忆。 就好比,白君烨回答不上来她的问题一样。 方晴夏腹中的孩子,根本就还没有取过名字,白君烨却说忘记了。 「千紫,我是真是假,难道你们感觉不出来吗?」 云千紫咬了咬唇角,很明显的看向云陇。 云陇沉默片刻,将目光落在了白溯月的身上。 然后,十分坚决的走到白溯月身边。 「我已经选错过一次,不会再错第二次了,月儿!」 白君烨见到这种情况,目光凝了凝。 「你们都不相信我?相信一个假的月儿?」 云陇摇了摇头:「相信药宗不会真的弄出一个假的月儿来煳弄我们,至于其他人,那就说不准了!」 木仇和木玲,依旧站在原地没动。 暗地里保护着方晴夏的安全。 众人总算知道,这么多天之中,太子府中诡异的气氛是什么了。 白溯月见到众人都站在自己这边,原本提着的心稍微放下了一些,还好如今的云陇已经清醒了,不会再犯以前的那种错误。 那样的话,她可就要气炸了。 「知道我们要寒芝的人都在太子府,没有任何人离开过,除了你!」 白溯月微微勾起唇角,看着白君烨的眼神微微发冷。 「我大哥在哪儿!」 敢动她的家人,她要让对方付出千倍万倍的代价来。 大哥和她爹,是她今生就算用性命也要保护住的人,却在她不在的这几天中,被人顶替了身份。 药宗的人明显也知道真的毕竟和假的不同,恐怕在这太子府中还另有安排。 只是她不知道,这药宗到底有多大的实力,才能将一个假的,装扮成了这种程度。 换脸,还当真是一种十分恐怖的能力。 可是就这一瞬间,她的脑海之中灵光闪过,白溯月看了一眼方晴夏,和她的肚子,嘴角微微抿了起来。 如果真的有这样强大的医术,那么……方晴夏的事情她可能也就不需要担心了。 心跳开始剧烈起来,白溯月在有了希望的瞬间,将目光灼灼的落在对面的白君烨身上。 白君烨却骤然轻笑起来。 他冷冷的低喝了一声。 「将这个奸细抓起来,本太子会好好拷问,将我真正的月儿妹妹找到!」 白溯月没想到,昨天那些侍卫包围的人还是木清,今天就会变成自己。 不过和木清不甚相同的是,她身边还有木仇和朋友。 这些人都是最为相信她的。 「希望你们能看穿这人的真面目,我不想为难你们这些月儿的朋友,还有晴夏,难道你也不相信我吗?」 方晴夏心中一阵恶寒。 她竟然和这样的一个不知根底的人待在一起好几天。 还好这人为了防止露馅,都很少在府中住下,一直都说在外面寻找白溯月,不停忙碌着。 再加上如今她有了身孕,他更是不敢碰触她一丝一毫。 一想到这里,方晴夏的心就像是被冰水淋过一样,彻骨的寒冷。 「月儿,帮大嫂抓住他,我要知道君烨在哪儿,他在哪儿!」 方晴夏的声音有些颤抖,身体也不由得虚弱了几分。 因为有了身孕,再加上之前昏迷几年的时间,方晴夏并没有将身子骨养好。 木仇看了一眼木玲,将方晴夏带到了她身边。 木玲的怀中还抱着笙儿,小笙儿看到这四周紧张的气氛,害怕的咬着嘴唇。 『白君烨』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就算到了如此,他也没有暴露身份的意思。 第508章 谁是假冒的 「将太子妃好好的带回去休息,她已经被人蒙蔽了!」 「是!」 一些府中的侍卫得到命令,直接向着方晴夏的位置走来。木仇眼神变了变。轻轻扬了扬手。 一道烟雾瞬间爆发开来,木仇带着方晴夏等人,就要离开这里。 那些府中的侍卫连忙将眼前的烟雾拨开,云陇看到事情有些不妙。眼神微微深了深。 「木仇,你带着月儿他们先走,出去便去找晏景栾帮忙。我来断后!」 虽然一行人已经趁着烟雾瀰漫的时候从包围之中跑了出来,可是那些追兵显然已经反应过来。向着他们的方向追来。 他们身边没有马,若是没有人阻拦的话。很快就会被追上。 木仇对着云陇点了点头,云千紫担心的看了大哥一眼。 「大哥小心些!」 云千紫跟在众人身后,三步一回头的看着云陇的背影。 白溯月轻轻抿唇,看到不远处的大队人马。双眼眯了眯。 「我也留下!」 木玲心中着急:「不行,月儿,那个人的目标绝对是你。如果你回去。简直正中下怀,毕竟云世子还有另外一层身份在,即便那个人是假的,也知道现在不能动他!」 云千紫拉住白溯月的手腕:「木玲姐说的没错,有大哥在,不会出事的!」 白溯月拧不过众人,被拽上从大街上拦截过来的一辆马车,众人直奔着城外的方向行去。 只是,还没走到门口,白溯月硬是让马车拐了个大弯。 「月儿,咱们不出城,现在要去哪儿?」木玲紧紧的抱着笙儿,看着白溯月的眼神多少有些疑惑。 白溯月仔细的想了想,紧绷着神色,看了一眼车帘外面的街道。 「现在咱们离开皇城,正给了那些人可乘之机,如今走了,可就再也进不来了!」 白溯月这话说完,马车上的众人都沉默了。 木仇在前方赶着马车,听从白溯月的要求,直接向着皇宫狂奔。 那些追兵见到白溯月等人的马车转变了方向,瞬间面色大变。 「无论如何,都要将这群人抓起来!」 「是!」 身后整齐划一的高喝,让整条大街上所有的百姓都畏惧的躲了起来,不到一会儿的功夫,原本热闹的大街上就变的人烟寥寥,地面上和菜摊上,到处都是被丢下的东西。 除了一些捨不得东西的平民百姓,剩下的人都跑的无影无踪。 家家户户关门闭户,唯恐这些官兵冲进来。 一道冷笑声从前方传来,此时的云陇,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匹马,挡住了这些官兵的去路。 「真是好大的口气!」 云陇的嘴角,划过一道浅笑。 那为首的将领眯着眼看了云陇一会儿。 「看来,你们这些人呢那个假公主都是一伙的!」 这种颠倒黑白的话听在云陇的耳中,让他觉得十分好笑。 「就连太子妃都确认了你们那个太子才是假的,你们这些人却还执迷不悟,本世子还真是小看了你们的愚蠢程度!」 这番话气的那为首的将领脸色涨红。 他轻轻摆手:「诬衊太子殿下,此罪当诛!」 这一句话落下,身后那些跟来的侍卫,剎那间沖了上来,毫不留情,招招都奔着云陇的要害攻击。 云陇见到这里,眼底神色微微变得冷了一些。 「你们难道不清楚本世子的身份?」 那将领看到云陇再众人的包围下,逐渐出现了一些疲倦的样子,瞬间笑了起来:「知道又能怎样,反正也都是假的!」 云陇的眼神微微变了变。 那侍卫首领面容上,老神在在的表情,足以证明了这人肯定和那个假的白君烨是一起的。 这样一想,云陇不由得开始觉得变体发寒。 仿佛从最一开始,就有什么力量开始在南夜国逐渐渗透。 这种事情君御一定知道,不然他也不会在那么着急的情况下,将白君烨从天风找来。 满地的血腥味刺鼻的厉害,杀了十几个人的云陇,早已陷入被动的局面。 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对方都是太子府的精兵,后方更是有上百人之多。 侍卫首领眼神之中藏着半分冷笑,见到云陇要不行了,直接提着长枪追了上去,手中的招数十分凌厉的笔下逼向云陇。 砰的一声,云陇从马背上栽倒在地上。 旁边那些侍卫,手中的利刃,直奔着他身上的要害刺去。 云陇见到再也躲闪不开,嘴角划过一道浅浅的笑意来。 没想到他会死在这里。 就在这千钧一髮的瞬间,云陇只感觉身子被人一拉,周围传来一声声惨叫。 漫天的粉末呛得这些人一个措手不及,云陇一抬头,就看到一个少年面含浅笑的站在旁边。 白色的长髮披散在身后,那张俊秀之中还带着几分稚嫩的脸,怎么看上去怎么诡异。 木清! 失踪的一夜的木清,没想到会出现在这里。 「看什么看,看到前辈来救了你一命,很感激吗?」 云陇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刚才的感激之情被这么一句话冲击的烟消云散。 「你不是失踪了吗?」 「失踪?本前辈像是那种,待在一个笼子里任人宰割的人吗,昨晚我若是不逃走,恐怕也活不到今天早上,真是让本前辈心寒啊,昨天那种时候,你们居然没有一个人站在本前辈这边!」 木清的话让云陇一阵脸热。 他昨天真的以为白君烨说的是对的。 木清的身份本来就尴尬诡异,可他忘了,他应该相信白溯月的。 白溯月既然敢将他带过来,就一定已经了解了这个人的人品。 「昨天的事情,是我对不起师叔!」 木清见到云陇向他认错,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撒完那些药粉,原本还站在那里的侍卫已经落马了一半,刚才想要杀了云陇的那人,也开始坐在马上头晕目眩。 木清直接抢夺过来一匹马,拍了拍云陇。 「他们都去了皇宫,你也追过去吧!」 「那师叔你呢?」 木清嘴角划过一道带着十足恶意的笑容:「当然是老老实实的坐在边上看戏,你们的事情和本前辈有什么关系?」 云陇:「……」 他突然发现,木清的话他还真没办法反驳。 不过现在不是探讨这些的时候,木清能够出手相救已经实属不易,他也不能要求一个外人做什么。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白溯月等人乘坐的马车,已然到了皇城的大门前。 第509章 时间不多了 守卫宫门的侍卫将马车拦截,白溯月掀开马车的帘子,对着旁边的人说道:「白溯月有重要的事情。要见皇上!」 「皇上昨晚遇到了刺客。如今皇宫之中不允许任何外人进入,请回吧!」 守门之人面容十分冷厉,没有丝毫可以通融的意思。 一道大门,像是天堑一样。横在众人面前。 「劝公主殿下还是请回吧!」 白溯月皱了皱眉,脑海之中在思考着无数,能够进入皇宫的方案。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怀中的那块令牌。 「那好,我不见皇上。将你们统领找过来!」 「这……」 「这都不行吗?」 「这个倒是可以,公主殿下稍等!」 那人犹豫了片刻。转身和身边的人说了一下,立刻有人进门通报。 来者是一个上了年纪,大概四五十岁的武将,面容上藏着煞气。大步流星的从宫门之内走了出来。 「发生什么事情了?」 「统领大人,是天风公主!」 「原来是公主殿下!」 那统领在见到白溯月的一瞬间,眼神就亮了起来。原本的高傲也在顺脚消失的无影无踪。让看到的人十分称奇。 木仇和木玲,一同转过身看向白溯月的方向。 木仇心里当然明白,白溯月只是动用了暗藏在南夜国之中的,那些属于南湘的势力。 有了这样一层关系,统领亲自将白溯月等人送入皇宫,总算让众人松了口气。 可就在这口气还没有松到头,门口就传来了一声高喝:「太子殿下到!」 这番话,直接让几人的心紧了紧,现如今白君烨在南夜国的权利,已经难以想像的大。 这原本是保护众人的护身符,可现在白君烨被换了一个人,就成了几人的催命符。 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君御,找到真正的白君烨,至于那个假的,终究会揭穿他的真面目。 「月儿,现在怎么办,对方会不会来个瓮中捉鳖?」 白溯月微微垂眸,轻轻笑了笑:「我相信,被捉的那个憋不是咱们,而是那个冒牌的!」 木玲抱紧了怀中的笙儿,眼神之中带着淡淡的担忧光彩。 云千紫轻轻跺脚:「如果不是月儿你回来,我还真没有发现,这个白君烨竟然是假的!」 白溯月眼底闪过一抹瞭然:「我和炎王失踪,这个冒牌之人定然会利用这一点尽量不和你们亲近,而且才短短几天的时间,你们没有发现也很正常!」 「可是,月姐姐你是怎么发现的,毕竟他装的实在太像了!」 「因为……他有些心急了!」 白溯月微微咬牙,袖子下的手,在紧紧的攥着。 因为对方不顾一切的来对付炎墨迟,甚至还将皇宫之中的珍宝阁给烧了,所以才引起她的怀疑。 不然,她还真是会在短时间内都看不出来什么。 药宗,这个神秘的组织,实在是给她足够多的惊喜了。 「月儿,这皇宫之中现在一切都是你大哥说的算,现在他若是反咬一口,说你是假的,那咱们就……」 木玲没有说下去,因为她的担心,怕是很快就会成为现实。 「嗯,木姐姐,木大哥,随我去养心殿!」 门外,白君烨已经带着一行人进了宫门。 才来到这里,他的脸色就沉了下来:「是谁允许你们,放外人私自进宫的!」 守门的统领心中一恐慌,瞬间跪在地上:「末将之前镇守宫门,太子殿下亲口说过,如果公主殿下要进宫,是不需要阻拦的!」 白君烨皱了皱眉:「那时候是说过,可进宫的是刺客,并不是真的公主,若是皇上有什么闪失,本太子为你们是问!」 给了那些人下马威,白君烨浑身上下带着戾气,向着皇宫大内走来。 周围的人一声都不敢出,因为众人隐约发现,原本脾气不错的白君烨,在如今竟然有些杀气逼人。 这种诡异的气息,从几天之前就已经开始了。 但他们这些人职位低微,就算有什么想法也不敢说出来。 「那些人,去哪儿了?」 「去了养心殿!」 「养心殿?」 白君烨的嘴角,流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眼底的目光带着势在必得的色彩。 「有人竟然敢当着本太子的面,明目张胆的来刺杀皇上,来人,准备弓箭手,将对方围起来!」 那些手下听命,瞬间开始下去准备。 守着宫门的统领见此,眼神微微闪烁,悄悄的退了下去。 白君烨带着人,直接包围了养心殿,然后迈开步子,向着大殿之中走来。 君御果然就在养心殿之内,白溯月等人并没有白来一趟。 只可惜,君御病倒在了床上,看起来十分虚弱。 白溯月知道,君御的身体显然已经到了强弓之末的时候。 她看着听到外面动静,而睁开眼睛的君御,眼神微微闪动着些不经意的情绪。 这个人,按理说应该是她的亲生父亲,可和对方,却像是隔阂着万丈深渊一样,那颗心之中,根本就没有她这么个人。 她原本应该恨的,可看到如今君御这般悽惨的样子,她也没办法真的去恨。 「找朕来,可有什么要事……咳咳!」 君御一阵咳嗽,每次咳嗽都带着血丝。 白溯月见此,心中多少有些不忍。 「我大哥失踪了,被一个冒牌顶替了身份!」 白溯月没有迟疑,直接将心中的话说了出来。 君御眼神微微变了变。 「呵,已经开始动手了吗?」 白溯月一愣,见到君御一副早有预料的样子,明显知道一些,他们所不知道的事情。 「皇上这个样子,是知道我大哥在哪儿吗?」 君御沉默了一下,摇了摇头:「虽然不知道,但在我还没有死之前,对方不会对君烨出手!」 云千紫看了一眼君御的模样,十分着急的摇了摇头:「可你病成这个样子,谁知道……」 「千紫!」白溯月阻止了云千紫继续将话说出来。 云千紫也意识到了自己话语之中有问题,连忙将嘴捂了起来。 君御却像是并不在意,也没有生气,眼神依旧平静无波。 「月儿!」 白溯月听到君御在叫她,轻轻抬头看上坐在位置上那个尊贵的人。 「时间不多了!」 什么时间? 白溯月皱了皱眉,只感觉君御说的这件事,绝不会是好事。 第510章 你还有什么问题 「一定要将你大哥平安揪出来,掌管南夜国的一切!」 白溯月这才明白,君御这是在交代后事。 「等等。这些我可以做到。但是我还有一些疑问!」 白溯月抬起头,凝视着君御的双眼。 君御疲惫的闭了闭眼睛,对着白溯月点点了点头。 「好,你问吧!」 白溯月深吸了口气:「当年皇上和我娘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个问题问出来的瞬间,白溯月就感觉到君御浑身都在紧绷着。 裸露在被子外面的手,青筋暴露。 白溯月的心沉了沉。还有些紧张。 她不知道自己想要听到什么样的答案。 「如果真的如外面传言,我娘未婚先孕。被皇上你抛弃在外,甚至因为阮家的原因赶出南夜国。可为何你又要费尽心思的派人在天风国保护我和大哥,甚至在南夜国如今这种危机关头,要将皇位传给大哥!」 这是藏在白溯月心中很久的疑惑。 所以,她才没能真正对君御狠心。 这个男人的心里。藏着就连她都看不透的事情。 「这件事,是朕的错!」 君御轻轻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和彷徨。 「那时候朕刚刚登上皇位。还没有能力在阮家的逼迫下保护你们母子!」 「所以你要怪。要恨,就尽管恨我吧!」 白溯月听到君御这种明显带着敷衍味道的回答,眼神幽深了几分:「皇上是有什么秘密,不想让我们知道吗?我娘为何会被秦家的人毒死,当年在南夜国攻打天风的时候,你是否知道我娘的所在之处,为何这么多年都不来找她,而且……你究竟爱不爱她!」 白溯月这明显带着质问的问题,让君御浑身都在轻轻颤抖着。 爱不爱她? 如果不爱的话,他这么多年之中,做了这么些事情,又为了什么? 可是如果说爱的话,当年秦萧因为中毒而死的时候,他又在哪里? 他不是一个合格的皇帝,也并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所以,他只能用自己的性命来偿还自己当年犯下的错。 闭上双眼,这次的问题,君御并没有避而不答,因为再不说,就没有机会说出口了:「为了你娘,让我付出什么都可以!」 这话从君御这个心性凉薄的帝王口中说出来,白溯月只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只是,想要听到这话的人,已经不在了!」 白溯月接过君御的话,幽幽说道。 君御点了点头,扬起眉眼看着白溯月那张和秦萧有些相似的容颜:「十六七年前,阮家掌控了朝堂之中足足有半数的大军,是阮家最为鼎盛的时候,那时候朕刚当上皇帝,想要让你娘成为皇后,却遭到了阮家家主的极力反对,一个弄不好,将会是南夜国大乱,阮家造反!」 白溯月细细的听着。 「所以皇上就将我娘当成了碍脚石,一脚踢开?」 君御瞳孔一缩:「朕怎么捨得……阮家甚至暗中找人刺杀萧儿,那时候我手中无权无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萧儿受伤害而没有任何办法,所以我才决定,让她暂时离开南夜,等到我掌控了这里的一切,再将她接回来……可谁知道,就是因为这份不捨得,阮家派大军攻打天风国,将当时的天风逼入绝境,逼的萧儿不得不出面写下那封断绝所有情义的书信,还说你……你是白震的女儿,所以见到你,朕一直都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情来面对你!」 白溯月微微一愣,原来她的身份,是她娘亲口说出来的。 怪不得君御一直对她不冷不热的,原来将她当成了情敌的女儿。 也罢,也罢! 「是你不相信我娘,我也没什么办法!」 白溯月轻轻挑眉,看着君御那双眼睛之内的痛苦神情。 这么说来,秦家会做出这种,将她娘害死的决定,恐怕也是阮家逼迫,秦家不过是一个医药世家,名声好听却终究是个没有兵权的世家,在秦家的眼里,一个秦萧,和一个傀儡皇帝,根本比不上当初根深蒂固,权势滔天的阮家。 与其每天担心受怕的和阮家这个大家族抗衡,倒不如牺牲一点儿利益和一个无关紧要的人,顺便再和阮家打好关系。 这就是秦家人当时的想法。 就算到了现在,恐怕秦海都没有对当初的决定,有过丝毫悔悟。 虽然对秦家来说,没办法攀附皇权很可以,但是攀附上了阮家,将秦诗嫁过去,对秦家更有利益。 估计让秦诗给她娘下毒,便是阮家人答应将秦诗娶为继室的条件。 这么说来,一切都说的通了。 只因为当时君御的懦弱和无能,让她娘当初吃了那么多的苦。 不过,还好有她爹在。 一想到白震,白溯月的眉眼都是弯着的。 就在此时,房门已经被人打开,冒牌的白君烨已经带着人杀来了。 「父皇,儿臣救驾来迟,还请恕罪!」 白君烨看到君御眼神之中的冷色,显然已经明白对方早已得知了真相,只是这几天身体情况恶化,没有办法再对他如何了。 「救驾?朕只是和月儿等人叙旧,需要你救驾做什么!」 白君烨微微一愣,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后的兵将,还有君御的态度,眼神微微缩了缩。 心思最深沉的人原来在这里! 明明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却偏偏不在众人面前戳破,就像是给他一个,继续演下去的机会。 而到底还要不要接着走这个台阶,选择权还在他手里。 在这皇宫之中,他最担心的便是那也惊天卫,一旦和对方冲撞在一起,恐怕他也讨不得多少好处,到时候定然会是两败俱伤的局面。 不然,他早在最开始的时候,就对君御下手了。 「大哥,什么时候你对月儿这么凶了?」 白君烨看到白溯月显然已经恢復了平静,正用双眼笑眯眯的看着他。 那笑容之中,比之前更加多了些气定神闲。 虽然白溯月当场拆穿了他,但显然不是明智之举,在这种所有的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的地方,他要的是,绝对听从他命令的人。 「父皇,这个丫头并非是月儿,她是有人假扮的,是昨天在皇宫之中出现的刺客!」 白溯月轻轻一笑:「大哥,你我生活了那么多年,我是真是假,难道你能不知道?」 白君烨的眼神微微深了深。 第511章 最危险的地方 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如果白溯月等人逃离南夜皇城,那么他就彻彻底底的赢了。 只要一张通缉令下去。说自己的亲妹妹死了。白溯月等人是刺杀皇上的兇手,那么一切都将要水到渠成。 「当然看的出来,之前都是大哥和月儿你,开一个玩笑罢了!」 白君烨轻轻笑了起来。顶着那张熟悉的脸,让白溯月心中有些发堵。 到底是谁想出了这种恶毒的办法,将人易容成她大哥的样子来噁心他们。 真正的大哥。又去了哪儿,她不在的这几天。府中又发生了什么事情,那幕后的势力。又在暗中掌控了些什么。 「既然是玩笑,大哥应该将这些人都散了吧!」 白君烨犹豫了一下,对着身后的人摆了摆手:「都散了吧!」 「是,太子殿下!」 站在养心殿的。手中拿着刀剑的侍卫们唿啦啦的退出了大殿,如今的宫殿之中,就只剩下了君御和白溯月一行人。 白君烨站在门口。和白溯月等人形成一个泾渭分明的气场。 君御轻轻看了白溯月一眼:「朕这两天。有些话要和月儿说,月儿和她的这些朋友,就住在宫里吧,至于外面的那些小事,就暂且交给太子你来掌管!」 白君烨嘴角微微扬起,君御这等于将统帅京城禁卫军的大好事情交给他了。 所以,冒牌的白君烨更是心动不已,对是否除掉白溯月等人,也没那么执着了。 白君烨用一种带着警告的眼神看了白溯月等人一眼,这才带着人马离开养心殿,跟在他身边的侍卫压低了声音说道:「太子,这可是动手的一个好机会,如果就这么错过了……」 「还有好多事情都没有准备,暂且不动这些人,但即便不动,他们也会被困在皇宫之内出不来。既然出不来,对本太子又有什么威胁呢?」 男子哈哈大笑起来,嚣张无比。 那双眸子里,藏着浓浓的狠毒之色。 「太子,那原来的那个太子要不要直接杀了?」 「不,暂且不用,虽然有些风险,但却是我手中最大的底牌,一旦失败了,他还能有很大的作用!」 「可是,上面说过……」 「上面?」 冒牌的白君烨忽然轻轻勾起唇角冷笑起来。 「上面的命令我会认真执行,只是这件事既然交给了我,我忍受了那么多的痛苦,变成了别人的样子,不好好享受几天这坐拥权势的感觉,我这罪,不都白受了吗?」 侍卫心口微微发凉。 这种人,进去十个,最终只能成功的存活一个,甚至一整批人一个都活不下来。 这种百里挑一的人,怪不得十分受主上的喜欢。 反正他们收到的命令就是尽心辅佐这个假太子,只要做的好,绝对能够弄假成真!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白溯月带着木玲和云千紫在宫中吃了晚膳,站在凉亭之上看着天空之上覆盖着裊裊烟云的夜色。 水波粼粼,倒映着暗边的两道身影。 君御一天沉睡的时间要比醒来的时间还要多很多,所以白溯月也并没有去时常打扰他。 木仇见到白溯月一个人站在冷风里,将手中准备好的披风披在她的肩膀上。 感觉到身边十分细心的动作,白溯月转过身,看到木仇那张近在咫尺的,让她心里十分温暖的脸。 「木大哥!」 「嗯?」 「你有没有听说过,那种能够将人换一张脸的医术?」 木仇顿了顿,仔细的想了一番:「好像有听师傅说过,嗯……是你娘!」 「我娘?」 白溯月知道,秦萧出身秦家,本身拥有一定的医术,又听炎墨迟说过,还和炎墨迟的母妃拜师同一位奇人,所以会些医术并不奇怪。 但她却没想到,她娘居然会懂这些奇妙的医术。 「月儿,这易容和剖腹之术,有异曲同工之妙,都需要医者对人体有足够的了解,但是你可知道,毒医谷这么多年也只能依赖前人对草药的研究,最为精通的便是毒术,对这种事情并不在行,即便是宫中治疗外伤的那些御医,也绝对达不到这种程度!」 是啊,这简直神乎其神,闻所未闻。 就好比颜映柔的身份。 如果不是白溯月重生了一次,她肯定不会相信,颜映柔竟然是来自别的世界的灵魂。 然而,为何这被易容了的人,会在这两个月之中频繁出现,以前却根本没有出现过? 这些疑惑,全部都落在白溯月的心里。 「即便是如此,还是有人做到了!」 木仇静默了片刻:「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即便有人能够做到也没什么值得奇怪的!」 「那你说,如果找到了那个人,方姐姐是不是就有救了!」 「嗯,那是肯定的,只是……那人是敌非友,月儿,有些事情要三思而后行才可!」 白溯月捏着手中的令牌,眼神微微闪了闪。 她并不是没有底细,即便如今的她在深宫当中,依旧可以利用南湘,将触手伸到外面去。 「嗯,我最近会让人牢牢的盯着那个假太子,只要能够掌握他的行踪,知道他是谁的手下,再动手就方便多了,一来可以寻找大哥的踪迹,也许还能抓住那隐藏在幕后的黑手!」 木仇轻轻垂眸,点了点头:「月儿,若是你需要帮忙,尽管说,我会尽量联繫还在外面的晏景栾和云陇!」 白溯月闻言,原本焦躁的心骤然平静下来,现在的她,可不再是孤身一人。 一切计划都在暗中悄然蔓延,白溯月即便待在皇宫,也每天都能收到外面的情报。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整个南夜国一半的官员,都已经对假太子俯首称臣。 君御如今上早朝的次数越来越少,南夜国的局势也越来越紧张,就仿佛蓄势待发的弓弦一样。 一旦有人触碰到,破坏了其中的平衡,整个天平将土崩瓦解。 而就在这段时间,白溯月也得到了足够的线索。 不出她所料,一切都是药宗在暗中搞鬼。 「药宗!」 白溯月坐在窗棂旁边,捏着手中的信封。 这段日子,假太子忙着在城中扩张自己的实力,很少来皇宫之中。 也给了白溯月足够的时间做准备。 只是,她一想到炎墨迟已经离开南夜整整一个月,心中还是难免有些心酸。 第512章 咱们该行动了 药宗在不远千里之外,现在,炎墨迟应该已经快到了吧。 可是。即便单独找到九尾蝎也没有用。剩下的两种草药,甚至连消息都没有留下。 白溯月一边调遣南湘的人在城中盯着假太子的动作,另外一方面,就在到处寻找剩下的两样药草。 虽然不知道还能不能来得及。 那压抑在心底深处的思绪。让白溯月有些喘不过气。 房门被人轻轻推开,云千紫端着一盘糕点走了进来。 「月姐姐,千紫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大哥已经按照月姐姐的要求,从青武回来了!」 白溯月闻言。侧头看了一眼云千紫。 「嗯,咱们该行动了!」 她嘴角微微弯了弯。眼神之中划过一道淡淡的凌厉之色。 君御的身体已经撑不住了,恐怕半个月之内,假太子就会动手夺权,虽然不知道药宗要南夜的皇位做什么。但她一定会尽力阻止。 更何况,她大哥…… 白溯月死死的捏着酒杯,眸子里多了一抹冷静沉着的色彩。 云陇回到青武。这十天之内应该能再次赶回来。到那时候,云陇的身份也会有所不同。 之前他是擅自前来,但这次,云陇可是请了青武国皇帝的圣旨,代表着青武国来到这里。 三国之中,如今天风新君上任,南夜国即将动乱,唯有青武国最为安稳。 虽然两王都在暗中较劲争夺皇位,可是老皇帝身子骨硬朗,再活个一二十年都不成问题。 对于青武国,就算是假太子和药宗也要敬畏几分。 白溯月再次走进养心殿中,看到躺在床上不断咳嗽的君御,眼底暗藏着一抹淡淡的担忧。 她亲手接过一旁侍女手中药碗,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来,喝吧!」 君御有些诧异的看着白溯月:「月儿,你……」 白溯月没有说话,端着汤匙一动不动。 君御若有所思的将药喝了下去,却完全感觉不到口中的苦涩。 「我这次来,是不想连自己亲爹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所以,皇上不要误会!」 白溯月的声音平静无波,还带和一点儿冷漠。 可是君御还是体会到了白溯月的关心之意。 原本冰冷的神色,却在这一刻暖了起来,一直绷紧的唇角,也逐渐有了弧度。 「月儿,朕还是谢谢你,还能够理会朕!」 褪去了冰冷的外表,白溯月也偶然发现,君御是个还算不错的人。 只是,世事无常,他们父女之间,也终究只是有缘无分。 白溯月嘴角微微抿了抿,看到君御将药全部喝完,才轻轻开口。 「最近身体是不是好多了?」 君御微微愣了愣。 不过白溯月说的不错,他虽然表面上依旧在虚弱,可是吐血的次数却明显的少了。 「嗯,是!」 「再过几天,假太子一定会按耐不住动手,还希望皇上能够配合月儿!」 君御默了默,点了点头:「好,要朕做什么!」 白溯月微微勾了勾唇角,虽然那原本鲜红的嘴唇有些苍白,但依旧无法掩饰她的自信。 「皇上明天应该要重病了!」 君御和白溯月对视了一眼,两人的目光之中多了瞭然之色。 在第二天,皇宫之中就传出君御病情加重的消息,就连很久不进宫的假太子,也放下手中的一切事物赶了过来。 再次在养心殿之中见到白君烨的那张脸,白溯月只感觉心情压抑的十分厉害,恨不得当场就将对方的伪装戳穿。 可如今为了即将到来的计划,白溯月还不能擅自行动。 「父皇身体怎么样?」 「太子殿下,皇上的身体日渐衰落,已经……病入膏肓了!」 假太子的脸上露出担心的色彩。 「还有没有别的办法让皇上好起来?」 太医摇了摇头。 假太子沉吟半晌,忽然转过头,将目光落在了白溯月的身上。 他微微抬起头,眼底划过一道冷厉之色:「月儿,本太子记得,你当年服用过麒麟丹,血肉有益寿延年之效!」 白溯月微微抬起头,凝视着假太子的眼神。 「大哥,难道你想……」 「如今父皇重病在床,我这个当哥哥的,自然会将父皇留下来的偌大南夜国管理的井井有条,你这个当女儿的,也到了应该孝顺父皇的时候了!」 孝顺父皇…… 这话他还真说的出口。 假的终究也是假的,即便是装的再怎么相似,也不会变成真的。 一抹冷笑从嘴角溢出,白溯月看到周围两侧向着她逼近的侍卫,眼底的冷色越来越浓。 「大哥孝顺,就是继承父皇的皇位,可是落在月儿身上,大哥就忍心让月儿流血吗?」 群臣都站在大厅当中,听到这样的一番谈话,一个个脸上都露出了十分震惊的神色。 毕竟这种事情说起来太过传神。 而且,麒麟丹到底是什么东西? 假太子轻轻皱眉:「月儿,你真是太让本太子寒心了,父皇给了你血肉性命,可让你付出这么一点儿血肉都不愿意,还用得着我这个当大哥的帮你吗?来人……」 假太子冷冷的将双手背负在身后,微微扬起下巴,脸上透着浓浓的高傲色彩。 「将公主带下去,好好看管,每日採血给父皇当药引!」 这番话从假太子的口中说出来,瞬间让一群人都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难不成,太子和公主之间出现了什么分歧? 当初白君烨对白溯月袒护的情形还犹在眼前,如今谁也看不懂这个太子的心思了。 白溯月见到两旁的侍卫向着她走过来,她忽然开口:「慢着!」 那两个想要抓白溯月的人脚步顿了顿。 「救父皇是应该的,月儿也自愿如此,不劳烦大哥这样威逼!」 「你知道就好!」 白溯月轻轻弯了弯唇角,眼底流露出浅浅的冷色来。 「但是……」 还没等白溯月将话说完,假太子就将白溯月的话打断:「怎么,让你救父皇,你还要提出条件不成!」 白溯月没有因为被打断而生气,而是浅笑盈盈的看着面前这个假太子:「大哥着什么急吗,月儿只是想说,万一我有什么不测,就让大哥好好照顾父皇!」 「这点用不着你来提醒!」 假太子看着白溯月的眼神极冷,嘴角处勾起一抹冷笑来。 白溯月轻轻扫了一眼假太子,转身向着门外走去。 「站住!」 第513章 该是你孝顺的时候了(皇冠大爆更) 假太子像是想起来什么,将白溯月喝住。 「让你离开这里,本太子还有些不放心。这样吧。你就留在这养心殿,也方便及时取血!」 门口躲藏很久的云千紫和木玲,听到假太子说出这样的话,气的恨不得直接冲进去说出实情。 可是现如今。文武百官都已经站在了白君烨的这一边,除非真正的白君烨出现,否则绝对不会有人相信他们的言语。 毕竟如今的白君烨。可和上次天风变动之时的那个假轩帝不一样。 那个人只是简单的带着人皮面具,只要产生了怀疑。有点儿眼力的太医,都能将真相说出来。那不过是二皇子风倾城控制皇城的权宜之计。 但是如今的这个人,除了他们这些熟悉白君烨的人,知道这个太子是假的,可是别人根本看不出。 因为那张脸。没有一丝一毫伪造的痕迹。 就像是这个人,天生长着和白君烨一模一样的脸。 真是棘手极了。 「木大哥,现在月姐姐就要被人欺负了。你们怎么无动于衷啊!」 云千紫气的跺脚。看到白溯月被带到了内殿之中,眼圈都急红了。 真不知道大哥的动作怎么那么慢,这么久了还没有出现。 「稍安勿躁,这些都在月儿的预料之中!」 木仇眼神微微缩了缩,想到前两日白溯月找他说话的时候,将可能发生的事情都预测了一遍。 白溯月亲口说过,假太子知道她的身份,知道她体内有麒麟丹,在君御大病的时候,没准就顺道将她也一块对付了。 所以,肯定会说出让她用血来作药引的话。 虽然就算白溯月真的答应用血做了药引,假太子也不会将其给君御服用。 所以…… 「放心,月儿早有准备,静静等着便是!」 白溯月已经将南湘的人逐渐渗透到了朝堂之中,所以,众人之能静等着大战的到来。 「在过两日,本太子会亲自在宫中设宴,为父皇沖喜祈福,只求父皇能够身体安泰,所以到时候众位大臣,可不要不来!」 假太子的眼底闪过淡淡的寒光,看的下方那些大臣们嵴背发冷。 如今在这南夜国之中,已经没有人能够阻挡假太子的脚步。 「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那带着恭维之意的声音渐渐消散在南夜国的深宫之中,木仇缓缓抬起头,眼底划过一道深意。 他本不应该参与到这种皇权争斗之中来,但是现在看来,也不得不参与了。 外面发生的一切,被带到偏殿之中的白溯月,显然并不放在心上。 忽然间,门口走来了一个小太监。 那太监推开门,一言不发的向着她的方向走来。 白溯月警惕的回头,却见到一张大大的笑脸近在咫尺。 她微微一愣,旋即笑了起来:「木师叔,你怎么混进皇宫里面来了!」 木清穿着一身太监衣袍,将手中的托盘随便放在一边,直接坐在了白溯月旁边不远处的椅子上。 一只脚踩着桌子,完全一副没形象的样子。 那张诡异的少年脸庞上藏着一抹笑容:「当然是应了我那个师侄的要求来看看你,不过也是因为本前辈在外面晃荡的实在有些无聊,不如更近距离的看着你们演戏!」 白溯月默不作声,对于木清是否愿意留下并不在意,因为他根本就不在她的计划之中。 「木师叔来去自如,谁又能左右的了你,只要木师叔不将自己的小命玩丢了就好!」 木清瞬间笑了。 「我这次来,是有一件你十分在乎的事情要同你说,难道你不想听吗?既然不想听……好吧,就当本前辈没来过!」 白溯月实在恨死了木清这卖关子的性格。 「说吧!」 她用余光看向木清,看的时间长了,倒是不觉得这个鹤髮童颜的男子有多诡异了。 而且,这人绝对属于聪明人的那一类,不然在那天晚上,也不会自己主动离开柴房。 「我应该知道,那个能够给人换脸的人是谁了!」 这条消息,简直让白溯月震惊。 观察了假太子这么多天,白溯月也没有发现那个人的踪迹,没想到这个消息竟然会是木清带给她的。 白溯月的双眼微微亮着,看着木清的眼神也柔和了许多。 「是谁?」 木清轻轻抬起头,双手背在身后,用一种长辈看着晚辈的眼神瞧着白溯月:「当年我还是药宗大长老的时候,就听闻药宗之内,有一位在外伤治疗上出神入化的人,只是当时并不怎么出名,所以我一时间没有想起对方来!」 外伤这种事情,只要没有伤了主要命脉,随便找来一个大夫就能处置的了,恐怕就算再怎么高深,也不可能被人重视,木清这个药宗的大长老忽视也是应该的。 「但是听你们这么说,那个人应该是得到了什么机遇,才能有这种绝妙的想法,他竟然将治疗外伤的那些东西,用到了人脸上!」 这种事情可以说十分艰难,自古以来也没有人能够成功。 然而,事实摆在他们面前,白溯月就算不想相信也没有办法。 白溯月的手指在桌面上一下一下的敲着,眼神不由得有些放空,她倒是勐然间想起了一点儿其他的东西来。 当年和颜映柔还在一块的时候,那时的她还相信着颜映柔,颜映柔和她说过两句话。 她说,她那个年代,白溯月脸上的那些昏暗的肌肤都不算什么,就连一个人的脸,都可以重新换一个。 她那时候只是随便听听,可是现在想起来,让白溯月浑身上下有些冰凉彻骨。 难不成,颜映柔没有死? 可是她相信,颜映柔才没有那个医术,能够给别人换脸。 但也保不准,她将这件事对谁说过,然后,就这样巧合的传到了那个外伤圣手的耳朵里。 巧合,这哪里是巧合,这一切都是上天给颜映柔早已安排好的气运。 这世间之事还真是奇怪,看似杂乱无章和巧合,却又环环相扣,似冥冥之中自有註定。 她能重生在这个世界中,恐怕才是最大的变数。 就好比,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颜映柔是南湘的皇室中人一样。 想到这里,白溯月也明白了当年风倾城为何会对颜映柔那样好,甚至一点儿也不嫌弃颜映柔当过风慕陵的皇后。 南妃是当年南湘留下来的忠臣,颜映柔只要自己南湘公主的身份,就已经足够了! 第514章 我是什么身份! 脑海之中一下子闪过万千思绪,却又像是一团难以斩断的乱麻。 「算了,不想了。不知道木师叔有没有见过那人?」 木清摇了摇头:「并没有。我也是随便听了一句,然后记在了心上,我知道的这些,清楚的人应该不少。但是真正见过那人面的却没有听说过,对了,你之前说过的剖腹产子。这个人应该有办法!」 白溯月面色沉了沉。 如今方晴夏的肚子已经十分明显了,只是她身体明显越来越差。而且还每天孕吐食欲不振。 这样的体质,到时候怎么真的有能力做到母子平安。 再加上白君烨下落不明。方晴夏心率憔悴,所以人看上去瘦了一大圈。 如果再这样下去,恐怕这人还没到生产的时候就不行了。 「嗯,现在时间紧迫。除了这个办法,恐怕也没有其他的了,不知道木师叔。可知道这个人在哪儿!」 「知道!」 木清干脆利落的将这话说了出来。然后嘴角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就在南夜国境内,离皇城也不算太远!」 白溯月心神一跳,勐然站起身来。 她很想率先打探一下那个人的心性,然后再想想能不能将对方拉拢过来。 可是,她还没有想到具体的方案,这想法就被木清给打破了。 「若是你们能够让他画出人内部的图纸应该还不算困难,可是如果想要拉拢对方,本前辈劝你还是省了这个心思,因为对方这么多年做过的试验,成功率屈指可数,死的人却不计其数,这个人是个疯子,只有药宗才能无条件的给他提供可以用来锻鍊的材料!」 白溯月微微愕然,只感觉浑身有些发麻。 这种人一定是穷凶极恶之徒,恐怕十分难以相处,难以估量。 如果不能杀了,也绝对不能放置不管,让他这样肆无忌惮下去。 「药宗的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木清:「……」 白溯月见到木清脸上的神色,微微一笑:「所以木师叔离开药宗,是个十分明智的选择!」 木清无所谓的摸了摸鼻子:「如果不是我在药宗之内待了几年的时间,了解的东西不少,你们怎么可能这样顺利的找到对方的总部,你应该感谢本前辈才是!」 「对,很感谢,时辰不早了,师叔是不是该离开了,若是待的太长时间,会起疑的!」 「这么快就要赶走本前辈了,也罢,走了……好心告诉你一件事,那人为了能够弄出一模一样的人来,一定会观察那人很久很久,说不定就隐藏在咱们周围,而且,模仿一个人的习惯还有作风,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做到的,必要的时候要长达几个月,如今那人能将假太子的脸,做的这样相似,一定暗暗观察了你大哥非常长的时间!」 木清十分有深意的留下这番话,这才离开了养心殿。 白溯月坐在梳妆檯前,看着镜子之中的自己,久久不能会神。 要知道,水墨的画像,只是将人的外观和轮廓跃然纸上,而并不能真的将一个人五官的弧度和凸起都表现出来。 那人想要复制别人,就一定要看过那个人的脸。 而且还需要十分近距离的。 不然的话很容易就会被人看出不同来。 现在想到这些,再联想木清所说的,那个人如今就在南夜国内,恐怕还在费尽心思的进行别的试验。 能够隐藏在他们之间这么长的时间,这人她一定见过。 而且,这场阴谋,在几个月以前,就开始蓄谋了。 想到这里,白溯月收起心中的寒意,起身走到门口,却见到两个带着刀的侍卫,伸手将白溯月拦住了。 「公主殿下,太子吩咐过,不许您离开房间!」 「怎么,我想看看父皇都不成了吗?」 「皇上还在静养,不能打扰!」 两人说的话冷漠无情,带着不容拒绝的气势,而且看样子,如果白溯月再胡搅蛮缠下去,对方一定会动手的。 白溯月侧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 夜幕降临,像是蒙在天际的一块黑幕。 当序幕拉开,就是光明到来的时候了。 再过三天,她要在那场宫宴上,让对方输的一败涂地。 白溯月站在安全的位置,和两个侍卫保持了一定距离,然后自己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了那里。 「那好,我不出去,我自己一个人待着实在无聊,和你们说说话如何!」 两个侍卫对视了一眼,全然没有要和白溯月闲聊的意思。 只是,白溯月才不管对方答应不答应,直接开始问了起来:「你们两个来到宫里多少年了,家里还有什么亲人吗?」 门口的两个人一言不发,淡定十足的看着白溯月,仿佛在告诉她,不管她问什么,他们两个都不会开口回答。 白溯月并没有气馁,眼神灼灼的盯着他们。 「不说话是吧,好!」 她嘴角露出一抹十分诡异的算计笑容来。 「我再问你们一句,我是什么身份!」 两人凝视着白溯月,眼睛一眨不眨,也不怕她,他们是太子殿下亲自挑选出来的,早就吩咐了不管白溯月用什么奸计都不能让其得逞。 「这是让你们开口说话的旨意,难道你们要抗旨不尊吗?」 白溯月用皇权压制,瞬间让两个侍卫的脸色变了。 「你们可别忘了我另外一个身份,我乃是天风国公主,炎王妃!」 白溯月微微挑起眉眼,浑身上下都带着几分强势的气息,那两个侍卫的脸色逐渐有些挂不住了。 但依旧没有说话。 见到事已至此,白溯月忽然站起身来。 她一步一步向着两个侍卫走去,见到侍卫的手,握在了剑柄上。 白溯月勐然将手落在袖子上,狠狠的一拽。 撕拉一声,一块布条就撕了下来,虽然并没有露出任何光景,却也让两个侍卫额头上的冷汗冒了出来。 白溯月故意的,用一只手将自己的衣服弄皱。 对付两个侍卫,她不需要真的暴露什么。 「如果我这一声大喊,说你们两个非礼本公主,就算太子知道我是故意在陷害你们,他为了自己的名誉,也会杀了你们!」 侍卫额头上的冷汗落了下来,两个人的脸色已经惨白了。 因为白溯月说的不错,不管怎么做,他们都是死路一条。 第515章 宫宴 「公主殿下,您切莫再为难奴才二人!」 「为难你们?好像是你们一直都在为难我吧,我只是说去看看父皇。又没有说要离开皇宫。你们那么慌张干什么,这里里面又没有别人,我不说你们不说,难道太子还能将眼睛放在这里吗?」 白溯月给了他们一个台阶下。两个侍卫的心,显然动摇了。 横竖都是一死,可谁又真的想死。这次的任务明显就是一个阴谋。 白溯月重新换了一件衣服,然后在两个侍卫的陪同下。进入了养心殿内,君御休养的宫殿。 屏退了众人。白溯月看了一眼摆放在旁边桌面上的汤药,嘴角溢出一抹冷笑来。 听到房间里面的动静,君御勐然从沉睡中睁开双眼,看到坐在自己面前的白溯月。嘴角微微扬了扬。 「月儿,朕的表现如何!」 「姜还是老的辣,皇上的表现当真让鱼儿刮目相看。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情就是我设计的。我还以为皇上真的病入膏肓了呢!」 「在宫中这么多年,培养出几个忠心的心腹还是能行的,更何况,那太医还是惊天卫之中的一员,你可知道,惊天卫为何不会背叛南夜国皇室?」 白溯月摇了摇头。 南湘和药宗控制人的手法都差不多,用的都是毒蛊之物。 难不成南夜也用的这种法子吗? 「那是因为,我手中,掌控着所有人的命脉!」 「不会又是用毒药什么加以控制吧!」 君御却摇了摇头:「那是最低级的手段,还是会有人背叛!」 白溯月对这点不置可否。 只是,她除了想到更多的,更狠毒的手段以外,实在找不到更好的,能够让人一直保持忠心的法子。 这世上,可不是每个人,都那么在乎银钱了利益的。 「每个成为惊天卫的人,都会在一开始,就签订一份契约,一旦他们是尽忠而死,那么这份契约就会生效,皇室就会尽可能的达成他们的愿望,不论是什么,这么多年来,所有人都很满意!」 白溯月微微一愣。 「可若是有人想活命呢?」 「成为惊天卫的人,都是经过千挑万选的,其实所有的根据,都是在他们的家人身上,他们最重要的东西,一直都握在皇室手中,所以,他们即便是死,也不会选择背叛!」 原来如此。 这些人可那些亡命之徒,只管自己死活的人并不相同,办事也更有效率。 不过这人生本来就是一场豪赌,不管为了什么,他们的选择应该都没有错。 「可是,我有一个问题想问!」 白溯月打断君御的话,眼底的色彩有些幽深:「我大哥的身边,应该一直有惊天卫的保护,为何会无缘无故的被人替换了身份!」 白溯月的问题,让君御都有些愣住了。 「我怀疑,惊天卫之中已经有人叛变了,不然绝不会出现这种疏忽!」 君御的心口骤然冷了下来。 「朕明白你的意思了!」 「还需要皇上给月儿一个交代,三日后希望能找到一个解决的办法,因为这件事,关系到三天后的结果!」 白溯月弯了弯唇角,和君御告辞。 她会突然想起来这些,也是从木清之前的谈话之中联想起来的,万一那个人,跟在白君烨身边许久都没有被人怀疑发现,很有可能一直都是惊天卫的人。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些人里万一有人要造反,他们到时候没有任何防备,一定会输的一塌煳涂。 三日眨眼之间到来,整个皇宫之中热闹非凡。 这场宴会,美其名曰是为了给皇上沖喜,但是众人心里都明白,这是假太子为了给自己奠定根基。 宴会一过,太子就会在群臣的拥护之下,成为掌政太子,掌管所有的权利。 到时候君御就会真的被架空,然后消沉的躺在病床上死去。 白溯月在这皇宫之中的三日,每天早上都会有小太监来放她的血,不过白溯月早准备了不少鸡血,反正君御又喝不到。 皇宫之内,像是风雨欲来一样的宁静。 这三天之中,假太子利用手中的权利,将驻守在外城的三千精兵,全部调遣到了皇宫中。 这就像是一个信号一样,在所有人心中炸响。 白溯月一大早,就换了一件干净的长裙,浅红色的牡丹花长裙将她装点的仿佛花中仙子。 一件斗篷披在身上,挡着外面的寒风,她面容白皙,五官精緻绝伦,站在庭院当中,和那些寒风之中还在开放的花相互唿应。 天上飘散着一片片,小巧白皙,却冰冷刺骨的雪花。 因为雪不算大,所以宫门之中,来来往往的宫人依旧穿梭不断。 白溯月这三天来,第一次走出养心殿的大门,也是假太子特意吩咐的。 宴会设在玉龙殿中,偌大的宫殿之内,早已坐满了人。 群臣脸上都带着十分勉强诡异的笑容,唯独假太子一人,坐在上方面色轻松。 白溯月进了门,站在门口向着四周看了一眼。 一眼就见到,晏景栾和云陇坐在一个桌子旁。 她心下微微一松,云陇等显然已经准备妥当。 只是,木玲和云千紫都在照顾方晴夏,恐怕无缘今天这场好戏了。 「公主殿下身体可好?」 一旁的大臣,上下打量了白溯月几眼,见到白溯月面色多少有些苍白,十分礼貌的问候了一句。 「很好!」 白溯月随意敷衍着回答他,迈步从中间的一条通道走到假太子的面前。 两人的目光撞在一起,像是在半空之中擦出一道火花。 「太子皇兄!」 白溯月见到这个假太子,直接用了十分生疏的称唿。 假太子轻轻一笑:「难得你有空出来,坐吧!」 难得有空? 她是被逼着根本不能出来。 文武大臣们坐在大殿的两旁,每个人面前都是单独的一张小桌子,长长的桌面一直延续到门口,群臣坐在椅子上,目光恭敬的看着上方。 中间是一个高大的舞台,上面铺着厚重的红毡,看上去十分喜庆。 会场布置的很是精緻,群臣面前放置着千金难买的美酒,大家一个个站起身,对着假太子的方向敬酒。 白溯月不喝酒,抱着一杯茶水吃着糕点。 坐在她不远处的云陇和晏景栾默默低头不语,静静的看着假太子在台阶上说话。 「世子……」 第516章 忘了之前的下场 假太子一开口,就将目标凝聚在了云陇的身上。 这个之前看起来单纯无害的云陇,竟然会亲手拿着青武国皇上的诏书。带着足足一百多的侍卫精兵。再次回来。 而这次面对他的态度,和上次就完全不一样了。 「世子这一路上风尘僕僕的赶到南夜,可辛苦了!」 绝对的话中有话。 云陇也是处理这种问题的老手,对着假太子轻笑了起来:「太子殿下哪里的话。不辛苦,这次来是为了传达皇爷爷对南夜国的友好之情,两国多年边关之地都国泰安健。所以特意让我亲自来看望重病的皇上!」 「你皇爷爷也当真是有心了!」 假太子和云陇客套了一番,顺便试探了一下彼此的底细。最后将话题放在了眼前的歌舞之上。 台上的美丽女子翩翩起舞,身材婀娜多姿。看呆了一众大臣。 群臣恭维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听的假太子整个人面露红光,晕晕醉醉。 白溯月看着看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来。 好戏就要开始了。她十分拭目以待,就让假太子,最后再享受一下拥有权利的时光。 就在宴会进行到了一半的时候。台上突然出现了巨大的变化。 几个表演戏曲的人。忽然从道具之中抽出长剑,直奔着白君烨的方向刺了过来。 这样的事情紧紧发生在一瞬间,在场群臣,谁也没有反应过来。 那戏子的武功不弱,白君烨身边只有她一个人在,白溯月明显感觉到,一只早有准备的手,向着她的方向伸了过来。 看到这一幕的云陇和晏景栾齐刷刷的站起身,身边守护的侍卫也回过神来和那些人扭打在一起,在这眨眼之间发生的事情不计其数,而假太子的手,也落在了她的手腕上。 然后,狠狠的向着他的方向拽了过去。 白溯月的眼底,迸发出一抹淡淡的瞭然。 怪不得在今天会将她带过来,原来用处是在这里。 公主为了给太子殿下挡箭,丧命在贼人之手,他这个太子不但可以将知道真相的她给除掉,还能落下一个十足的美名。 想的真是好的。 只是假太子却没有仔细调查过……她白溯月究竟是谁。 手臂一动不动,假太子用力抓了几次都没有抓过来,即便是动用了内力,也没有让白溯月移动分毫。 这一下,他额头上的冷汗就冒出来了。 那刺客的动作也顿了顿,被一旁眼尖的手下给挡了回去,失去了刺杀的机会。 假太子的目光,阴冷深沉的扫了白溯月一眼,嘴角紧绷着。 「在这种紧急情况下,你都不知道要保护皇兄吗?」 白溯月勾了勾唇角,看了一眼下方打的热闹的人群,脸上没有丝毫害怕:「月儿刚才实在是害怕的厉害,没有及时反应过来,还请太子皇兄见谅,只是月儿怎么说也是千金贵体,用来给别人挡刀有些不合适吧,周围这么多个人,竟然没有一个有心思尽忠的,要是月儿来说,都应该拖下去斩了!」 假太子紧抿着唇角,半晌都没有说话。 刺杀一事本来就是他在自导自演,所以胜负根本就没有悬念。 那几个刺客全都被当场斩杀,连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 将那些尸体都拖了下去,假太子的脸色多少有些阴沉。 「今日本太子找众位大臣来,还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要说!」 「太子殿下请讲!」 刚才的刺杀一事,已经让这些大臣们心惊胆战,额头上全都冒着虚汗。 「父皇病重,国事却不能就此放下,之前本太子虽然一直都在代理,可毕竟还有很多事情都要去请教父皇才行,然而,父皇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那些事情难免就要耽搁,所以,本太子希望众位大臣集体上荐,让父皇将国事交给本太子来处理!」 「应该的,应该的……」 「皇上病重,国事理所应当交给太子殿下,想必只要有人提出来,皇上不会不答应的!」 「就是……」 那些大臣连忙低下头,一个个全都表示贊同。 只是,一道十分不和谐的声音从大殿之中响起。 「我不答应!」 所有人抬起头,将目光落在了白溯月的身上,一脸的惊讶。 这两个人的关系,在白溯月失踪和回来以后,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所以,所有人都说不准这两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嗯?」 假太子威胁的眼神,瞬间落在了白溯月的身上,那眸子里的怨毒,像是要将人腐蚀一样。 白溯月勐然站起身来:「你根本就不是太子,有什么资格坐在这个位置上?」 就连假太子都没有想到,隐忍了这么多天的白溯月,竟然会选择在这种时候,和他撕破脸。 真是忘了之前的下场了。 假太子勾了勾唇角,对着外面的人摆了摆手,立刻有不少人沖了进来,把整个大殿包围的严严实实。 群臣之中,甚至有人吓得连酒杯都落在了地上。 「将公主抓住,务必要将她脸上的人皮面具拿下来!」 这番话从假太子的口中冷冰冰的说了出来,仿佛早就想好了对付白溯月的办法。 看到这里,白溯月瞬间笑了。 「如果我没有证据证明这件事,也不敢当着他国世子的面,将这番话说出来,我想你这个贼人此时应该很慌乱吧!」 假太子微微勾唇:「不管你说什么,在场的人都不会相信你,不信你问问看?」 假太子张开手臂,暗指下方的一干大臣。 那些大臣明显不想参与进来,连忙将头低下。 白溯月见此,不气不恼,将实现落在了云陇的身上。 云陇立刻站起身,眯着双眼幽幽说道:「南夜皇室之中的太子被人冒充,这件事若是传到我皇爷爷的耳朵里,可能会有些不妙呢,皇爷爷和先皇的交情甚好,绝对不会允许,一个冒牌货霸占了南夜国的江山,所以太子殿下最好能够给我青武国一个交代!」 云陇话里话外,都将青武国三个字放在前面。 再加上语气之中的威胁,仿佛只要假太子一登上皇位,青武国就会立刻发兵。 晏景栾不紧不慢的抬起头,看着门口的方向,目光冷漠如初。 忽然间,群臣听到了门口外面混乱的砍杀之声。 白溯月的心跳开始快了起来。 第517章 没命花的钱有什么用 一个月的时间都没有看到,不知道这会儿大哥变成了什么样子。 假太子的脸色已经失去了原本的镇定,阴沉着脸色牢牢的盯着门前。 就在此时。一道修长的身影。踩着满地的血色走了进来。 在看到那人的一瞬间,假太子的神情已经大变。 在场的众大臣们,看到两张一模一样的面孔出现在自己面前,全都惊愕的瞪大双眼。 杯盏落地的声音不断传来。打断了房间之中片刻的宁静。 门口,惊天卫和侍卫的喊杀声还在众人耳边迴荡着。 可大家却像是主动将那声音屏蔽了一样,不知不觉的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大殿之中的两个人身上。 「不可能。怎么可能有两个长得如此相似的人!」 「太子殿下好像并没有什么胞兄弟吧!」 群臣小声议论猜测,却见到门口的白君烨。已然来到了大殿中央,他手中的长剑还染着鲜血。浑身上下的气质,完全不是那个假太子能够相比的。 就算能学的再怎么形似,可神却不相同。 白溯月看到真正的大哥完好无缺的出现在了自己面前,心中大定。嘴角也微微上扬了几分。 这一个月的努力没有白费,晏大哥真的做到了。 「大哥!」 白君烨将目光落在白溯月身上,目光明显暖了不少。在场的大臣看到两人的互动。再想起之前白君烨和如今的太子对白溯月的态度,谁真谁假,心中早已知晓。 只是,这若是站错了队伍,和输了的那一方待在了一块,那可将是万劫不復。 「哼,即便你装的再怎么相似,可这一切,终究都不是你的!」 「你才是假的!」 假太子气急败坏,眼神之中划过一道狠厉之色来。 在白君烨出现的一瞬间,他就已经知道事情已经不妙。 「将这些乱臣贼子,全部诛杀!」 「我看谁敢动!」 白君烨微微抬起头,手中的长剑直接指向假太子,门口的那些禁卫军,看到两张一模一样的脸,瞬间凌乱了。 假太子的命令,在一时间根本没有起到效果。 「你们还在愣什么,杀了,给本太子将他们杀了!」 云陇的声音幽幽从旁边传来:「杀了?应该是杀了你才对吧,本世子老早就知道真正的太子并非是你,劝你还是乖乖投降!」 就连青武国的世子,都站在了白君烨的身边,那些老臣瞬间动摇了原本中立的立场。 现在虽然十分有危险,却也是一个天大的机会。 一旦对真正的太子表忠心成功,将来的前途也不可估量。 「快杀了这个逆贼,这个假太子!」 第一声大喊在百官之中出现,陆陆续续的,针对假太子的声音也越发多了起来。 门口的战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止了。 真正的太子就站在这里,若是再打下去,恐怕也是两败俱伤的局面。 这场内乱,其实在白君烨出现的一瞬间,就已经胜负分明。 在这种时候,旁边的偏门内,被几个下人扶着,走出来了一个人。 群臣看到清醒着的,面色还有些红晕的皇上,全都明白了过来。 君御已经出现,这场战斗再也没有了悬念。 「你……你们……」 「劝你还是,束手就擒!」 君御的声音冰冰冷冷,透着一股杀机。 假太子在这一瞬间已经知道,他显然是中了君御的奸计。 和白溯月假装保持平静的时候,他就已经掉进了对方早就准备好的陷阱里。 只是,君御怎么会恢復过来了,他不是真的病的要死了吗? 假太子的眼神之中闪过太多的不解和疑惑,却也难以改变如今的状况。 假太子笑了笑,将一开始就放在了白溯月腰间的匕首动了动。 「我输了,但是也没输!」 他轻轻笑了笑,眼底划过一道狠辣的光彩。 「你们若是再上前一步,我就要了她的命!」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白溯月竟然从一开始,就没有走过来。 「月儿……」 齐声惊唿高喊,所有人的目光都震惊担忧的看着白溯月,白溯月站在这里,脸上依旧带着浅浅的笑容。 有这样一群人在关心保护自己,她怎么捨得死呢? 所有的弓箭手,已经对准了高台的方向。 众人紧张的盯着白溯月,面色越来越难看。 云陇的唇角,在这一刻都苍白了起来。 一直躲在暗中,保护着所有人安全的木仇,见到这种情况,悄悄的从后方刚想着假太子逼近。 所有人逗弄屏住唿吸,脑袋里的一根弦逐渐绷紧。 为了吸引对方的视线,君御率先开口:「放了月儿,朕放你安全离开!」 「放了她?哼,别以为我不知道,她可是我手中的护身符,保命的宝贝,我怎么可能放了她!」 假太子的嘴角,露出了一抹淫邪的笑容来。 顶着白君烨的那张脸,怎么看怎么诡异。 让所有人都有一种,想要将那张脸一把撕烂的冲动。 「那好,你要什么你说出来,只要朕能做的到的,都满足你的要求!」 他们这是在为木仇争取时间。 此时的木仇,距离两人只有几米的距离。 他手中的暗器已经准备好,在片刻间就能飞射出去。 可就在此时,假太子却笑了。 「看你们手中的暗器飞的快,还是我的手比较快,你们千万不要挑战我的底线,能够和这个女人一起下地狱,也算是值得了!哈哈哈……」 那森冷的笑声,在大殿之中迴荡着。 匕首已经从白溯月的后背,变成了她的脖子。 只要她稍微敢乱动一下,那锋利的匕首,好似就会立刻隔断她的脖颈。 温热的鲜血,已经顺着脖子流淌下来,白溯月的处境,简直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 这个人已经疯了! 木仇站在原地,再也不敢乱动,也有些惊讶面前这个男子,并非是普通人。 有着惊人的观察力和思考能力。 不然的话,也不会在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将整个南夜国控制到了这种程度。 虽然有白君烨的身份在,但即便是白君烨自己,恐怕做到这样也不容易。 「不管要什么,我都要有命活着才行,而手中这个女人,才是我活下来的筹码,现在立刻给我让开一条道路,然后乖乖的准备快马,不然的话,我宁愿和她一起死!」 君御双眼冷沉着:「按照他的要求,准备马!」 第518章 被人尝过了滋味 「皇上,万万不可,他的意思明显不打算放了月儿!」 云陇心中焦急。双眼之中是浓浓的怒色。 白溯月看到云陇如此担心自己。心中的芥蒂早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且,云陇当初犯下的也并非是什么罪大恶极的恶行,遇到颜映柔那样娇弱柔美的女子,恐怕难免有男子不对其动心罢了。 「走!」 假太子看到前方分开。留下了一条道路,立刻押着白溯月向着外面走去。 白溯月对着大哥的方向点了点头,示意他们不用担心。 只是。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假太子拿出了一颗药丸。直接贴在了白溯月脖颈处的伤口上。 白溯月微微一愣,万万没想到假太子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一道刺痛的感觉从脖颈的伤口处传来。那种火辣辣的感觉,让她微微皱眉。 「你体内有麒麟丹,一般的毒药对你无用,可是蛊却不同!」 假太子故意放大了声音。顺便将匕首收了起来。 在白溯月白皙的脖颈上,出现了道道血线。 那血线逐渐在她的颈项动脉处爬了下来,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梅花印记。 以一个小点儿为中心。连着旁边的道道血脉。看上去让人心口发惊。 「这东西就在你的脖颈上,没有我的解药,你根本没办法将其驱逐,只有死路一条!」 白溯月皱着眉,凝视着假太子。 「将解药交出来,不然,我让你生不如死!」 白君烨微微散发着冷意的声音,夹杂着惊天之怒,攥着剑柄的手背上,道道青筋暴露。 白溯月见到众人的眼底闪烁的怒色,轻轻抬起下巴,面容依旧露出不紧不慢的笑容来。 「他想走,我跟着他走便是,大家不用替月儿着急!」 她早就对自己的性命看的很淡,至于死亡,更不是最可怕的。 见到白溯月这样听话,假太子这才放缓了神色:「只要你识时务,我暂时不会杀了你,所以,劝你们所有人都不要轻举妄动,否则的话,会发生什么预料不到的情况,我也说不准呢!」 快马已经被拉到了养心殿的大门口,假太子翻身上马,却让白溯月背靠着他坐在身后。 这完全是害怕有人在暗中放冷箭。 白溯月轻轻眯了眯双眼,那眼底的道道杀意逐渐浓郁,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起来。 在用蛊控制了白溯月之后,假太子就显然变得肆无忌惮起来,看着身后那些人束手无策的模样,嘴角溢出一抹冷笑。 他立刻驾着马,向着皇宫的大门跑去。 有白溯月在身边,再加上君御的命令,两人可谓是畅通无阻。 只是,后方的几匹快马,同样不紧不慢的远远跟在后方。 假太子扫了一眼身后的方向,嘴里呲笑了一声:「哼,真是执着,我怎么可能放你走呢,只要以后你乖乖听我的话,我可捨不得你这小美人死了,虽然已经被别人尝过了滋味,但本少爷不介意,哈哈哈……」 最后的笑声还没有笑出来,就在皇城的大门口的位置,假太子一个翻身,从马背上摔了下去。 原本被点了穴道不能动弹的白溯月,拉住马缰,然后拧了拧手腕。 脖颈上的那朵鲜红的小花在皮肤下方扭动了一下,白溯月疼的用手紧紧的护着脖子,翻身下了马背,站在了假太子面前。 见到前方发生了这样大的变故,木仇和白君烨已经策马追了过来。 摔在地上的假太子,身下染了一片血色,整个人疼的皱眉。 「你……你不想活了吗!」 在这人的腰上,狠狠的刺着一根朱钗。 血就是从那里流出来的。 白君烨上前一步,一把将白溯月抱在怀里,上下打量了白溯月一遍,最终将目光落在了白溯月的脖子上。 「木仇,别让那个人死了,无论如何,也要将解蛊的办法问出来!」 木仇没有说话,伸手直接将人打晕。 白溯月连忙从自家大哥的怀中钻出来,近距离看到大哥面上那还没来得及收拾的胡茬,知道这一个月来,大哥恐怕没少吃苦,就算木大哥不出手,她也会让这个人,将世间所有的苦楚都尝个遍! 「月儿,大哥对不起你,让你受苦了!」 白君烨看着白溯月,眼圈微微有些泛红。 他不但没能等到白溯月回来,甚至连自己都陷入对方的陷阱当中。 「大哥,先不说这些,你为何会被对方给抓了?」 「因为惊天卫之中有人是药宗的奸细,大哥错信了人,这才被人下了药带走,等到醒来的时候,就一直被关在一间不见天日的地牢当中!」 白溯月心中安定了一些,还好她大哥没有受到伤害。 不然的话,就算杀光了整个药宗的人,也难以平息她的怒火。 「回来就好,现在回宫吧!」 「月儿,你的伤!」 白君烨伸手,就要将指尖落在白溯月的脖颈上。 一旁的木仇已经将昏迷的假太子让人带了下去,走到白溯月身边,拉过她的手腕。 白溯月越是这样表现的漫不经心,却越是让他心疼。 木仇的眼底划过一道浅浅的怜惜之色,在探到白溯月脉搏的瞬间,微微瞪大了双眼。 「月儿的身体没事!」 白溯月活动了一下手腕,瞬间笑了。 「我就知道,这人说的话一定都是骗人的,我的身体百毒不侵,即便是一些蛊虫,恐怕也无福消受我的血肉吧!」 白溯月这话像是玩笑一样,可众人的脸色却并没有因此好转。 因为,白溯月脖颈处的血还在流着,并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月儿,就是因为你没事,所以才是大事!」 木仇的眉眼间,满是严肃之色。 白溯月笑吟吟的弯了弯眉眼:「木大哥说的这话,月儿怎么听不懂呢?」 她随便摸了摸脖子,然后撤下了一块布条缠绕在上面:「这样不就行了,等回去之后,我看看能不能将那小虫子给去除!」 众人无可奈何,面对如今这种情况,谁也不懂这蛊虫的厉害。 虽然木仇这么多年身在毒医谷,可是对蛊,却只在了解范围之内。 白溯月摆了摆手,随着众人骑着马返回,顺便让人将假太子严加看管,等待审问。 她趁着所有人没有注意到的时候,闪身进了皇宫之内的一间屋子,看到镜子里的女子,白皙无暇的脖颈上,多了一朵像是要绽放的梅花,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冷。 蛊术,可是南湘之人的绝活。 第519章 给本公主打 一个小宫女被白溯月召唤进来,女孩一抬头,就看到了白溯月脖子上的血痕。 「公主殿下。您……」 「有办法吗?」 小丫鬟沉默了半晌。旋即点了点头。 「这是血蛊,附着在人体内,以血液为食物,平时的食量很小。对人不会造成伤寒,但若是被催动的话……」 白溯月看了小丫鬟一眼,缓缓点了点头。 这个女孩。便是藏身在宫廷之中的医女,对蛊术很有研究。 「怎么取出来!」 小丫鬟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盒子。琢磨了半晌,将一点儿粉末倒在上面。用火摺子将粉末点燃。 随后,一股香味飘散出来,白溯月脖颈上的蛊,立刻有了异动。 一阵刺痛感瞬间散了出去。白溯月伸出指尖,将那小小的,只有黄豆大小的蛊给用直接掐死。 「做的不错!」 小丫鬟脸上露出一抹欣喜的表情。连忙将好儿子给收了起来。 「这是能够用来引蛊的薰香。对蛊的吸引力很强,它一但经受不住诱惑,自然而然的就从公主殿下的身体之中跑出去了!」 白溯月点了点头,给了小丫鬟足够的赏赐,然后让她退了下去。 这些南湘之中的人,白溯月虽然在暗暗聚集调遣,可却并非她真正的力量。 他们一旦发现她并非是真的南湘公主,将来定然会造成极为大的动乱。 能不动用的时候,白溯月会选择不动用他们。 她将染血的衣服换了下来,将伤口重新包扎好,踏步从偏殿之中走了出来。 所有人都在养心殿之中商谈接下来的局面,见到白溯月走了进来,所有人脸上都多了几分担心。 白溯月微微扬起唇角,「已经没事了,那人果然是在骗人的,刚才我对着镜子用指甲抓了抓,没想到就将那小东西给捏死了!」 见到大家目瞪口呆,满脸的不敢相信,白溯月轻轻将伤口露了出来。 果然,那里已经没有之前那个让人恶寒的痕迹了。 这下,所有人脸上的神色微微一松。 云陇站起身来到白溯月面前,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 「没事就好……月儿,那个人你打算怎么处置?」 白溯月眯了眯眸子。 这个假太子,折腾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害的她将所有的事情都耽误了。 还好大哥没什么事情,若是伤了一根毫毛,她都要将其拨皮拆骨才要解恨。 「我亲自去看看!」 木仇上前一步,目光凝重了一些:「月儿,我陪你去!」 「不用,大家回去好好休息,这件事,我要自己解决!」 君御和白君烨对视了一眼,知道白溯月的决定没办法反驳,目送着她离开大殿。 养心殿中在白溯月离开之后,沉寂了片刻。 白君烨看向木仇:「晴夏怎么样,我梳洗一下之后,就过去陪她!」 「不怎么好!」 木仇如实说来,脸上多了一抹沉着的味道。 刚才白溯月脖颈上的蛊,可不是这样简单就能去除掉的,月儿一定还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君御扫了一眼下方的重人,心口微微松了松。 浑身的疲惫,也在这放松心情的一瞬间,扩散开来:「朕累了,你们下去吧!」 云陇告辞离开,白君烨和木仇一同去看方晴夏,然而一直站在角落之中,被当成透明人的晏景栾,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追着白溯月的方向走了。 天牢阴暗漆黑,空气之中瀰漫着一种淡淡的腐朽气息。 白溯月在两个宫女的陪同下,直接走到一间刑房的外面。 假太子浑身狼藉,被吊在房间中央的架子上,看人的时候,还带着一种十足的傲气。 「不想你们公主死的话,你们就将我放了!」 「哦?」 假太子听到白溯月的声音,微微愣住。 他侧头看着脖子上围着围巾的白溯月,眼底闪过一道淡淡的亮色。 「我就知道你这丫头一定怕死,只要现在放了我,我自然会给你解药,不然的话你就只有死路一条!」 假太子对自己十分自信,白溯月看着他嘴角的狞笑,轻轻弯了弯眉眼。 「你在说什么,本妃好像有些听不懂,你的意思,是这个吗?」 白溯月轻轻伸手,将脖子上的围巾拿开。 那里虽然还有些伤痕,可是他下的蛊却消失了。 这一眼,让假太子瞬间愣住,嘴角原本自信的笑在逐渐消失。 「不对,怎么可能!」 白溯月没有理会他的震惊,慢条斯理的坐在两个宫女给她搬过来的椅子上,侧着头,看着假太子的身影。 「现在,你手上还有什么底牌吗?」 假太子沉默了半晌,脸上的震惊逐渐消散。 「你怎么做到的?」 「你是说你下的蛊,简直太简单了!」 白溯月轻轻弯起唇角,那模样,气的假太子的心都要炸了。 「那血蛊,可是我养了多少年的,还是药宗之内难得的宝贝,你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解了的!」 白溯月一愣,看到假太子说的这些,并不像是假的。 可是刚才,那个解蛊的小丫头实在太过轻松,以至于被白溯月真的以为那不算是什么大事。 「这种不值得一提的事情,我为何要告诉你?」 假太子脸色气的涨红,拴在他身上的锁链不断的碰撞着。 「你的问题应该问完了,现在该到我了!」 牢房之中,那些行刑之人站在两旁,牢牢的盯着被吊在那里的假太子。 「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假太子眼神闪烁,瞬间笑了起来:「当然是天生的!」 白溯月闻言,轻轻垂下眸子:「给本公主打!」 长鞭狠狠的抽在假太子的身上,假太子额头上冒出冷汗,却依旧一言不发。 白溯月见此,摆手让人停下。 「你不怕疼,不怕死?」 假太子满是汗珠的那张脸抬了起来,轻轻冷笑:「成王败寇,我若是抓到你,你的下场会比死更加悽惨!」 白溯月嘴角的笑容依旧不变,看着假太子的神色却逐渐冷了下来。 她一侧头,问着旁边的牢头:「咱们南夜都有什么酷刑呢,你一遍一遍的念给我听!」 那牢头眼睛顿时亮了亮,恭敬的站在白溯月面前,高声说道:「不知道公主殿下想用哪种!」 「让人生不如死,却又死不了的那种!」 第520章 他是不是听错了 「公主殿下,可以将这人身上放满蜜糖,然后引来无数虫蚁叮咬。那种感觉又痒又疼。而且还不会伤及性命,效果极好!」 白溯月闻言,倒是觉得这种法子和上次她用来对付南妃的那种,有异曲同工之妙。 只是和南妃那种引来无数毒虫的药粉比起来。这种简直要温和的多。 「就按照你说的办!」 假太子的眼神露出几分恐惧的表情,却依旧没有达到极限。 那些刚要动手,白溯月却让人停了下来。 「我最后问你一遍。给你换脸的人,现在在哪儿!」 假太子给了白溯月一个冷哼。轻轻侧过头去。 「公主殿下,还动手吗?」 白溯月站起身。「不用了!」 白溯月的话,让假太子诧异了一下,他已经做好迎接各种刑罚的准备,却没想到。白溯月竟然不动手了。 但是他依旧没有放松警惕:「别装模作样了,现在不动手,可没有让你后悔的时候!」 「将他放了吧!」 「什么……什么!」 牢头瞪大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白溯月。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是不是听错了? 「他既然什么也不说,我杀了他又能有什么用,不如放他回去吧!」 白溯月微微勾起唇角,看着那个男子脸上的震惊越来越浓,这才扬起眉梢:「反正我已经知道,给你换脸之人的藏身之所了,要你已经没用了!」 「你在骗我!」 假太子轻轻一笑,旋即划过一道明悟的色彩:「你这种话,骗骗那些三岁小孩儿还差不多!」 「是吗,放人!」 白溯月懒得和不相信自己的人说话,迈步向着外面就走。 那牢头连忙让人将假太子身上的绳索打开。 见到白溯月竟然来真的,假太子的神色顿时有些变了。 难不成…… 白溯月站在门口,顿了顿脚步:「你走了,等我抓到那个人的时候,一定会表彰你的功勋!」 假太子刚想离开,脚步却骤然停了下来。 那张脸上露出十分惊恐的表情。 白溯月微微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那人,心中更是确信了这个想法。 这表情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假太子立刻毫不犹豫的向着外面跑去。 「公主殿下,这……」 牢头瞬间着急了,但是在白溯月的要求下,没有人敢阻拦这人,假太子十分顺利的离开了天牢。 晏景栾一直等在门前,早已将这一幕看在眼里,见到白溯月从里面走出来,眼底闪过一道疑惑之色。 「月儿,你当真知道那人藏在哪里?」 白溯月摇了摇头:「木清只是说了一个大概位置,却并不知道具体藏在哪儿!」 「那你……」 晏景栾沉吟了半晌,实在有些想不通白溯月为何要这样做。 「就算这人逃出去,也不一定有胆子去找那个人,月儿,你这样太冒险了!」 白溯月抬起头,双眸灼灼的凝视着晏景栾的眼睛。 「反正都是一场豪赌,万一能赢呢?」 晏景栾凝视着白溯月那双信心十足的眼睛,瞬间将所有劝说的话都咽了下去。 「既然你觉得这样做可以,那晏大哥就等着你的好消息!」 白溯月暗中派人跟着假太子,另外一个方面,亲自带着人向着木清所说的,那个换脸之人藏身的城池进发。 找人的队伍大张旗鼓,没有丝毫要隐藏起来的意思。 短短五天时间,白溯月就已经到了目的地。 虽然她们是来找那个医者的,但这件事,也就只有假太子本人知道。 白溯月坐在马车上悠闲自在的看着书。 旁边的帘子掀了起来,车夫小声说道:「公主殿下,那人已经进了城,和你预料的不错,开始怀疑咱们真的知道要抓的人在哪儿!」 白溯月弯了弯唇角。 也许有些事情,她当着假太子的面说出来,他绝对不会相信,但是当做出来的时候,那人就已经开始慌乱了。 一旦被人知道,是他将这个秘密泄露出来,等待他的将是药宗那种惨绝人寰的惩罚。 白溯月亲眼看到那人的恐惧,才知道这个药宗到底有多么可怕。 现在想来,她当初拿出来对付这些人的办法,实在有些小儿科了。 「咱们先找一间客栈休息,不要打草惊蛇,将对方的动静,时刻都要向我汇报!」 「是!」 这一行人停靠在旁边的客栈边上,白溯月带着人进了门,隐约感觉到一双眼睛在暗中盯着自己。 自从炎墨迟离开这里以后,白溯月很久都没有感觉到这种危险气氛了。 「公主殿下,您怎么了!」 见到白溯月停下脚步,身后跟随着她的一个小丫鬟,立刻关心的问了一句。 这小丫鬟正是她从南湘中人之中挑出来的,在皇宫之中帮她解蛊的那个。 她大概十二三岁的模样,年龄虽小,却是箇中高手,天赋异禀。 为了以防万一,或者再遇到那种事情,白溯月就将她带在了身边:「露儿!」 露儿仰起头,一双大眼之中清澈见底。 就像是从来没有被污染过的泉水一样,看起来让人心旷神怡。 白溯月摸了摸小丫头的肩膀。 这丫头对她一向恭谨谨慎,那眼底藏着深深的恭敬和依赖。 白溯月知道,这小丫头虽然没有接触过哪些阴谋斗争,可却从小都被身边的人耳濡目染,让她长大以后要效忠南湘皇室。 白溯月忽然有些不忍心,万一这孩子知道了她的身份,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没什么,只是好像有人在盯着我们,最近小心一些,多注意一下周围鬼鬼祟祟的人!」 「是!」 手下立刻散去,白溯月带着露儿来到二楼包厢,看着露儿,白溯月不由得想起,如今还在天风的蓉儿来。 那小丫头心性单纯至极,虽然有些小聪明,可却不善在这种复杂的环境之中生存,白溯月不带着她,也是怕她出现个什么三长两短。 毕竟前世,她亲眼看到蓉儿死过一次,这辈子绝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人再次陷入危险。 阳光从幔帐后方倾泻进来,白溯月没有急着吃东西,而是背着手,站在窗边。 一瞬间,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又来了。 「谁?」 白溯月四处看了一眼,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露儿忽然在她身后惊叫了一声:「啊,公主殿下!」 第521章 风倾城! 白溯月勐然回头,看到了一张十分熟悉的脸。 「风……倾城?」 语调微微上扬,白溯月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多少有些诧异。 因为风倾城竟然将自己的双眼蒙了起来。 难不成…… 白溯月心头一跳。但是转念一想,这人纯粹是活该才对。 如果不是他引她出去,还要对她不轨,也不会变成如今这幅样子。 「你来找我做什么。你的眼睛……」 风倾城依旧穿着一身白衣,那头黑髮披散在身后,被白色的布条遮挡住的半张脸。依旧好看的没有任何瑕疵。 「瞎了,拜你所赐!」 白溯月看到这儿。轻笑了起来:「拜我所赐,那也是你自找的。怎么,难不成来到这里想要找我报仇吗?」 白溯月微微抿着唇角,眼底杀意连连。 她说过,下次见面。他们依旧是仇人。 「我不是来报仇的!」 风倾城的声音,忽然有些放轻了。 白溯月微微眯着眸子,对如今风倾城对她的态度。多少有些猜不透。 她没有说话。看着风倾城慢慢想她走过来,五指在袖子下逐渐聚拢。 刚才感受到的那个目光,绝对不会是风倾城的。 她如此张扬的来到这里,风倾城知道她在这也不奇怪。 白溯月微微颔首,静等着风倾城的下句话,却在此时,风倾城忽然开口:「小心!」 他一把将白溯月从窗口的位置向里面拉了过来,一枚看上去十分小巧的暗器,落在了窗棂之上,露儿吓的脸色铁青,连忙跑到白溯月身边,保护她的安全。 看到小丫头挡在自己前面,白溯月心中一暖,将她拉开。 「我没事!」 她有些不理解的看向风倾城,却见风倾城站在原地,脸色十分阴沉。 「我来找你,就是想告诉你……药宗的剩下四个长老,正在到处追杀你!」 白溯月双眼寒了寒。 「所以呢?」 「刚才放暗器的人,便是七大长老最末的那个!」 风倾城的声音有些严肃,微微侧头看向白溯月的方向:「我是来警告你的,不管你信不信我!」 信他? 白溯月轻轻弯了弯唇角。 不管是不是真的,如果她真的害他失去了双眼,以风倾城的性格,恐怕他会恨死她才对! 白溯月轻轻嘆了口气:「风倾城,你别忘了,之前你也是药宗的一员!」 风倾城噤声,房间之中再次沉默下来。 那个七长老躲在暗中用毒暗器杀人,必然不敢出现在白溯月面前,所以只要警惕一下,不会出现太大危险。 「算了,话已至此……」 风倾城微微低下头,他闪身向着包厢门口的位置走去。 门外出现了一道影子,穿着鹅黄色长裙的女子,脸上蒙着面纱,见到风倾城出来,直接抓过他的手腕。 白溯月看到了那女子的身影,眼底划过一道好奇的神色。 这女子气质不凡,即便看不清面容,也能感觉到浑身上下那和平凡女子不一样的气息。 她甚至有些怀疑,上次在山中通道之内,救了风倾城的人是这个女子。 就在风倾城的身影,处在拐角之时,他忽然微微侧了侧头。 「将这个帮我给她!」 女子的动作明显顿了顿,最终皱着眉头将他手中的东西拿了过来,然后重新返回到包厢面前。 露儿伸手接过女子手上的锦囊,看到女子气唿唿的离开了,满眼都是好奇的色彩。 白溯月将锦囊拿在手里,将袋子扯开,里面露出了一块玉佩和一张字条。 她抿了抿唇角,见到风倾城的身影已经消失,心却骤然沉了下来。 字条打开,白溯月惊愕的轻启唇角,将字条瞬间撕成碎片。 「公主!」 露儿心中一惊,见到白溯月的神色变了,有些担心的看向她。 白溯月脸色有些苍白。 唯一能够让她情绪剧烈波动的人,除了那个人还能是谁。 「露儿,你先出去!」 露儿犹豫了一下,转身离开房间,将门关上。 白溯月捏着那块和她手上一模一样的玉佩,眼底深沉的仿佛难以见底的幽潭。 炎墨迟已经离开了一个多月,她还以为对方已经到了药宗,却没想到,这玉佩竟然会在风倾城的手里。 这块玉佩,就像是悬在白溯月心头的刀。 她勐然转身将大门推开踏步向着门外走去。 露儿见到白溯月出来,连忙跟在她身后。 「露儿,立刻将所有人都找过来!」 「是!」 露儿立刻行动,离开了客栈大门,白溯月站在客栈门口,一抬头看到对面阁楼上,坐着一个浑身包裹在黑暗之中的人。 白溯月隐约猜到,这人一定是药宗的那位七长老。 白溯月顿了顿,闪身就向着对面茶楼的方向走去。 二楼人烟稀少,那黑衣人依旧一动不动的坐在围栏旁边。 白溯月浅笑着坐在黑衣人对面,啪嗒一声,那暗器就落在了桌子上。 「七长老!」 白溯月直来直往,直接叫出对方的身份,没有丝毫迟疑。 黑衣人轻轻抬起头,露出了黑色斗篷下的真容。 白溯月倒是没有想到,这位药宗的七长老竟然是一个年轻女子。 对方面容冰冷,眼角是极为艷丽的紫色,就连唇上的色彩都有暗沉。 女子抬起头,那种带着强大侵蚀力的视线像是能穿透人心一眼,只这一眼,白溯月就已经确认了面前这个人的身份。 就是她。 回答白溯月的,是一枚梅花镖。 白溯月勐然一踹桌子,身形向后扬去,她飞快的伸出手,直接将梅花镖捏在手里。 七长老的面色微微一变,闪身就向着茶楼下方跳去。 只是她的动作还是慢了一步,身后长长的斗篷已经被白溯月抓在手里。 棋差一招! 七长老听说过白溯月武功厉害,却没有厉害到这种程度。 她故意穿着这身怪异的衣服跑来吸引白溯月的注意,打算将她单独引上来除掉,却没想到,身为药宗七长老的她,竟然会输给白溯月,甚至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白溯月二话不说,直接将七长老打晕。 她一只手将人抗在身上,在茶楼之中所有人目瞪口呆之下,将七长老从茶楼上带了下去。 客栈中的几个守卫见到自家公主如此彪悍的动作,全都瞪大双眼。 「绑了!」 「啊……是!」 几个手下反应过来,连忙准备绳索将七长老捆了起来,将人送到白溯月的房间。 茶楼之中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早就惊动了桐城之中的官府,就在白溯月在里面审问人的时候,官兵已然将客栈包围。 第522章 我总算知道了 「有人到官府举报,说有人当众绑人!」 为首的捕快一脸冷肃,站在门口对着那些拦着他们的人低声喝到。 白溯月带来的手下二话没说。直接将怀中的金牌拿了出来。 令牌一现。一行人顿时露出惊愕的表情,那捕快首领的脸色也变了。 「原来是公主殿下亲自来抓犯人,属下唐突了!」 「正巧你们来了,公主殿下让你们来搜这个人!」 捕快头领将画像拿在手中。眼神顿时亮了亮。 「好,让公主殿下放心,我等一定不辱使命!」 这些人脸上一个个带着极为自信的神彩。转身就要安排人去抓捕。 「你们不要动手,暗中盯着他去了哪儿。随时来禀报!」 「是,属下遵命!」 这些捕快这辈子都没有见过皇室之人。这会儿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到当今公主,一个个激动万分,更是将这次任务当成了一个难得的机会。 见到那些官兵唿啦啦的散了,那两个护卫转身将这件事禀报给了白溯月。 白溯月对着他们点了点头:「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打扰。懂了吗?」 露儿将门关好,和白溯月一同进了房间,看到刚才还在昏迷的七长老已经醒了。立刻将人从地上提了起来。 七长老面色平静的看着白溯月。整个人冰冰冷冷的,没有一点波动。 白溯月微微勾了勾唇角,眼底闪过一道流光。 「七长老,你说我是杀了你,还是……」 白溯月故意顿了顿。 七长老的声音缓缓传来:「悉听尊便!」 「不知道七长老认识木清吗?」 白溯月也是不经意的提了一句,想要确认一下木清的身份,却看到原本还镇定无比的女子,脸上露出一抹十分轻微的激动情绪来。 「他在哪儿?」 对方没有回答认识不认识,而是直接来追问她木清在哪儿,顿时让白溯月的心中产生了一抹好奇之意。 木清在药宗待了那么久的时间,怎么可能没有一两个认识的人。 更何况,他还是身为大长老。 「我知道他在哪儿,但是我为何要告诉你呢?」 七长老的眼底闪过一道淡淡的流光。 那种希翼的神色,绝对不像是这样冷静的人应该表现出来的。 「只要你告诉我木清在哪儿,我会回答你一个问题!」 白溯月微微惊讶,她心里明白想要撬开这个女人的嘴,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所以,相比于从这个女人口中得到什么消息,她更加好奇这女子和木清的关系。 「好,你和木清是什么关系?」 白溯月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微微挑眉的问着七长老。 女子没有想到白溯月会这样问,瞬间呆愣住了。 她轻轻咬了咬牙:「仇人关系!」 可是这表情明显不像,白溯月看女子这样激动的样子,甚至自动在脑海之中脑补出了一场相爱想杀的场面。 没想到木清还欠了这份债。 「他就在皇城内!」 女子抬起头,眼底的着急之色十分明显:「我能不能见他一面,只要能看到他最后一面,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她的表情冰冷而认真,还带着一种决绝之意,仿佛只要白溯月答应她这个要求,她就死而无憾了一样。 白溯月摆了摆手:「露儿,松绑!」 露儿诧异的看了白溯月一眼,乖巧的上前将七长老身上的绳子打开,只感觉白溯月实在太大胆了。 对那个假太子如此,对这个七长老也是如此。 只是,还没等七长老站起来的时候,嘴里就多了一颗药丸。 药丸入口即化,瞬间进入喉咙,七长老微微一愣,抬起头看向白溯月。 「我不可能完全相信你说的话,药宗之人全都是被毒药掌控着,没有解药必死无疑,所以你们才会如此不竭余力的来达成目的,比如杀了我!」 七长老抿了抿唇,眼神幽深了几分。 因为白溯月说的不错,就算是死,也要达成目的。 药宗内的人,还没有几个想要毒发身亡的。 「刚才给你吃下的那颗药丸,能够解了你体内的毒!」 这句话,让七长老的双眼瞬间睁大,瞳孔微微缩了缩。 白溯月不理会她震惊的表情:「不管你相不相信,你现在的性命已经掌握在我手里,那药丸之中除了解药还藏着一只蛊,如果你想体验一下那种被蛊虫折磨的滋味,你尽可以来刺杀我!」 七长老闻言,依旧一言不发,像是早有预料一样,眼底平静的厉害。 恐怕解毒那种话全都是骗她的。 「你刚刚吃下的那颗药丸里面,有麒麟丹的药性,所以……」 麒麟丹…… 女子微微一愣,旋即好奇的抬起头看向白溯月。 「你怎么会有麒麟丹?」 白溯月听到女子这种惊疑不定的声音,飞快的转过身来,她微微蹙了蹙眉,「这种事情,不是已经众人皆知的吗?」 女子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你的意思是说,我的事情,除了药宗几个高层之外,其他人都不清楚?」 七长老点了点头。 就连长老这个级别的人,都很少人清楚她的身份,这让白溯月心中,对药宗的目的更加怀疑起来。 药宗的人被毒药控制,而她的血,却是解毒的药引,木清之前那样千方百计的想要从她这里骗药引,恐怕也是为了这个目的。 是不是说,如果她的身份一旦暴露,她在合理利用一下的话,能让药宗瞬间暴动? 白溯月勐然转头,凝视着七长老:「如果你早就知道我能解毒的话,你会怎么做?」 七长老没有隐瞒:「不管用什么办法,也要得到你的血肉!」 「若是打不过呢!」 七长老抿了抿唇角,眼底闪过一道浅浅的光彩:「就算求,也要求来!」 果然和她预料的相差不多。 白溯月看了七长老一会儿,突然笑了:「成也如此,败也如此,我总算知道……药宗为何会千方百计的想要抓我了!」 白溯月微微抬起头,看向虚无的方向。 她微微抿着唇角,眼底闪过一道极为冷厉的色彩。 要解南妃的毒,根本不需要一年的时间,她身上剩下的那些血肉去了哪儿可想而知。 她怀疑,那些药宗之内的高层,也都被毒药所牵制。 这么说来,炎墨迟说过的,要再炼制一颗麒麟丹的事情……是为了对付药宗的那些人吗? 第523章 他中计了 白溯月心口一沉,快步走到门口,她脚步一顿。回头扫了一眼七长老。 「如果你刚才的话是真的。就去找木清吧,反正他最近很是清闲,还有……你身上的毒确实已经解了,你身为药宗的七长老。想必医术不凡,自己也能感觉的到!」 说完这些话,白溯月已然出了门。门口的两个侍卫也在此时,脚步匆忙的跑了进来。 「公主殿下。得到消息,您要的那个人。已经找到了!」 找到了! 白溯月眼前一亮,将一直捏在手心里的玉佩攥的更紧了一些。 她现在要用最快的速度来解决方晴夏这件事,然后腾出剩下的时间去找炎墨迟。 「带着所有人,跟我来。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也要将那个人抓住!」 和已经失去价值的假太子比起来,那个在幕后的。能够将人脸换了的人。更加恐怖厉害。 只是这种事情需要时间,不然的话,出现的冒牌,绝对不止无轻和假太子这两个人。 无轻…… 白溯月想到无轻这两个字,脚步瞬间一顿。 木清说过,想要将一个人的脸,完好无损的复制下来,需要大量的时间来观察一个人,不然的话,就算有画像也是不行的。 而无轻之前因为伪装,脸上一直都被浓血掩饰着,怎么可能有人看到他的真面目。 更何况,在无轻临死前,看到他脸的人并不多,而且无轻已经被她埋在了小树林里。 怎么会有人假扮成无轻那张脸。 这绝对是一个突破口,白溯月的心十分混乱,如果炎墨迟在这里的话,一定能够给她指点,或者能够想通什么。 炎墨迟…… 轻轻的在心中默念这个名字,白溯月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揪着,难受的让她快要窒息了。 你到底怎么样了? 一个半月的时间已经到了,若是炎墨迟没有去药宗,那他现在人到底在哪儿,这玉佩又是怎么落在风倾城的手里的。 一个个谜团,铺天盖地的席捲而来,白溯月瘦小的肩膀上,承担着仿佛大山一样的压力。 让她感觉心口闷闷的。 「公主殿下,就在前面!」 坐着马车,白溯月抬起头看向前方的集市,这里是城中比较繁华的地方,然而在不远处,是一排农家小院,那些官兵将一间房子牢牢的围困起来,里面的人都已经被控制住了。 「到了!」 车夫将马车停在路边,白溯月带着露儿来到农家院的门口。 大门敞开着,里面的一对夫妇已经被押在旁边,而站在院子中间,被众官兵包围的三个人,出现在了白溯月眼前。 其中一个,便是有着和白君烨一模一样面容的假太子。 另外一个,是一个不到三十岁的高大男子。 男子身材高大,五官虽然平庸,却十分耐看。 一双剑眉带着几分凌厉的色彩,薄唇紧绷着,眼底的戾气自然而然的散在周围。 站在男子旁边的,还有一个披着斗篷的佝偻老叟。 老叟弯着腰,低着头,满是沟壑的手在轻轻颤抖着。 她说话的声音有些沙哑,仿佛还在和周围的侍卫讲道理。 「我们什么坏事都没有做过,为什么要抓我们!」 白溯月听到这番话,人已经走到了那老叟面前。 假太子一看到白溯月,整个人抖如筛糠,之前所有的傲气,在这一刻消失不见。 他中计了! 一开始,他并没有相信白溯月的话,只以为白溯月在欺诈他,他甚至一直在向着和这里相反的方向逃跑。 可是,在暗中观察白溯月动静的他,听闻白溯月起身要来这里,顿时有些慌了。 在犹豫了几天之后,他还是跟在白溯月的车队后面,赶到了桐城之中。 白溯月不紧不慢的在城内住下,再加上对方如此强势的模样,让假太子再也忍不住,来到这里通风报信,想要那个人尽快离开,只是没想到,这是白溯月早就设下的圈套。 「多谢你,若不是你将他的藏身之地告诉本公主,本公主怎么可能这么快的抓到他!」 一道阴冷的眼神落在假太子的脸上,假太子立刻感觉浑身虚软。 力气像是一瞬间就被抽空了一样。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白溯月微微勾起唇角,只是那笑容却仿佛恶魔一样:「你戴罪立功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可能弄错呢,之前的事情就一笔勾销,今日起,你走吧!」 走吧…… 去哪儿走? 假太子一瞬间,眼底闪过一道绝望的色彩,即便是在当初被抓的时候,也没有现在这种境况让他感到害怕。 一旦这件事被药宗的人知道,断了他每个月的解药,那他将会…… 白溯月根本没有理会假太子的反应,将目光落在了男子和老叟的身上。 「将人带走!」 白溯月一转身,一道阴冷怨毒的目光在她身上一扫而过,在她回头看过去的时候,人群之中却没有任何反应异常的人。 这件事,让她心口微微发凉。 那高大的男子,一路上没有多说一句话,却对那个老叟关怀备至。 再加上老叟是个瞎子,众人倒是没有过多为难对方。 白溯月抓到了这个重要的人,没有在桐城停留,当天晚上就向着皇城出发。 夜色昏暗,白溯月坐在马车之中,掀开帘子看着外面的夜色。 天空之中星辰点点,月光皎洁,晴空万里。 白溯月低下头,将那玉佩再次拿了出来,想到那字条上的地址,心口再次波动起来。 她应该立刻就赶去的。 突然间,林间一阵马蹄声响起,身后的视为立刻追到她的马车旁边,小声在她耳边说道:「公主殿下,有两个人向着这边走来!」 白溯月掀开帘子向着远处看了一眼,夜幕之下,风倾城那一身显眼的白衣出现在白溯月眼前。 她心头立刻跳了跳。 知道真相的人就在眼前,白溯月怎么能将人再次赶走。 「让他过来,都停下!」 侍卫将话传了下去,车队停下脚步,白溯月直接从马车上跳下来,远远的向着风倾城的方向走去。 鹅黄色长裙的蒙面女子,眼底有些紧张的想要策马挡在风倾城面前。 风倾城听到动静,出声阻拦:「让她过来!」 第524章 是个老熟人 女子没有说话,面上却全是不满,却也将马牵走。给了白溯月和风倾城单独的空间。 白溯月仰起头。将玉佩在风倾城的眼前晃了晃:「风倾城,这是从哪里来了?」 风倾城站在白色的马驹旁边,顺便用手指梳理着马的鬃毛。 他并没有面向白溯月的方向,而是漫不经心的说道:「在十天前。隆州城一家当铺之中,我看到这块玉佩有些熟悉,就买了下来!」 当铺! 「怎么可能。墨迟绝不会将这玉佩典当的!」 「就是因为如此,我才会将它给你。不过人我并没有见到!」 白溯月知道,风倾城这话绝不是玩笑。 就连如此珍贵的玉佩。炎墨迟都能落下,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才对。 白溯月让自己冷静下来,她返回车队,心口有些发沉。 「给我找一匹快马!」 「公主殿下。万万不可,万一您遇到什么危险……」 几个护卫看穿了白溯月的心思,一个个眼底流露出焦急之色来。 「你们将这两个人送到京城之内。交给我大哥。我大哥自然知道怎么做,我要离开一下!」 白溯月恨不得,现在立刻飞到炎墨迟身边。 见到白溯月心意已决,立刻有人将马牵到白溯月面前,就在不远处的一辆马车上,那铁板打造的车厢窗口,多了一双观察一切的眼睛。 苍老的声音之中夹杂着几分阴森:「这是个机会!」 高大男子浓墨一样的眉蹙了蹙,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嗯!」 两人的话十分简单,却将野心暴露的一览无余,男子轻轻盯着白溯月的背影,缓缓将双眼闭上。 白溯月骑着马,和众人分开,独自一人离开了森林。 刚刚到达丛林出口,白溯月就撞见了一个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七长老落华竟然早早的等在这里。 白溯月拉住马缰,停在对方不远处,微微皱了皱眉:「你不是去找木清了,为何会在这里?」 七长老顿了顿:「是你帮我解了毒,我不喜欢欠别人的。」 听到落华的话,白溯月瞬间笑了笑:「药宗竟然还有这样的人,真是奇怪!」 落华知道白溯月话中的意思,缓缓开口,清冷的脸上没有丝毫怒色:「药宗的人也并非全是坏人,只是被逼无奈,不得已才做下违心之事!」 「你就是那个,做了违心之事的人?」 落华皱了皱眉,最终却点了点头:「对,我一出生就生长在药宗,从小就被餵了毒药!」 白溯月凝视了落华一会儿,看到那双眼睛里,竟然没有丝毫情绪波动。 落华能够年纪轻轻的当上长老,恐怕并非会用暗器这么简单。 「原来如此,你还会什么?」 落华忽然翻身下马,跪在了白溯月面前。 「落华虽然武功和毒术一般,可却在找人这件事上很厉害,落华知道药宗的很多情报,只要公主能够打赢落华一件事,落华将来甘愿为公主殿下所用!」 「什么事儿?」 白溯月好奇的挑了挑眉,凝视着落华的双眼。 「落华……在药宗还有一个弟弟,也被餵了这种毒,不知道公主殿下能不能救他!」 白溯月轻轻弯了弯唇角:「当然没问题!」 这回答让落华心中欣喜,脸上的冰冷顿时消散了一些。 「多谢公主殿下成全!」 「这是解药!」 白溯月一甩手,将药丸丢给落华。 落华小心翼翼的将其放在瓶子里,再次道谢之后才上了马。 只是这次对白溯月的态度,明显比之前恭敬了更多。 「公主殿下想要找的人,落华也知道是谁,之前也在药宗之内打探过消息!」 白溯月眼神亮了亮,没想到竟然得到了这样一个好消息。 「他在哪儿?」 「炎王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在隆州城中,所以,落华愿意陪着公主,一起去隆州城去找人!」 从这里到隆州城,至少需要五天的时间,白溯月立刻准备好了这五天之中需要的所有东西。 两人快马加鞭,终于在第四天的时间来到隆州城之内。 隆州城虽然还在南夜国境内,但却已经是天风国交界。 在这里,天风国的人和南夜国的人都生活在一起,两国自成一家,再加上这么多年都没有战乱,隆州城的繁荣景象一目了然。 白溯月迈步走在大街上,脸上带着纱帽,白纱飘飘,一身白裙穿在身上,即便看不到面容,那种满是仙气的气质,也十分吸引人。 跟在她身边的,是落华。 落华穿着黑色斗篷,帽子将她的头顶遮挡。 隆州城的太阳很大,气候更是宜人。 在其他城处于寒冷冬季的时候,这里却像是世外桃源一样。 「就是那间当铺!」 落华伸手一指,带着白溯月走近了一个拐角。 白溯月一推门,里面的伙计立刻迎接了出来。 「不知道两位姑娘是来典当什么的!」 白溯月摇了摇头,落华甩手给了那伙计一块银子。 「这块玉佩你还认识吗?」 伙计一看到那块玉佩,再看到手里的银子,立刻激动的点了点头:「记得记得,典当这块玉佩的,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后来将这块玉佩买走的,是一个白衣的瞎眼公子!」 前后所言和自己所知道的没有误,白溯月的注意力,瞬间落在了那个年轻貌美的女子身上。 「你可还记得,那女子长得什么模样?」 再次加了一块银子,那伙计更是知无不言:「当然记得,我还从来没见过那样好看的女子,整个人仙气飘飘的,来的时候穿着一身浅蓝色的衣服,温柔如水,绝对见过这辈子都不能忘记!」 白溯月当即将那伙计拉到外面,还顺便找了一个画师。 等到画像成型,白溯月瞬间惊呆在了原地。 怎么可能那么相似…… 「公主殿下,您怎么了?」 白溯月的目光,死死的盯着画像中的女子,这女子的神情,外貌,全都像极了那个已经死去的人……颜映柔。 可是……颜映柔的眼睛不是已经瞎了,容貌不是毁了吗,为何会如此完好无缺? 不过看了一会儿,白溯月的心跳明显已经平静下来,落华上下看了一眼那画像,总觉的哪里不对劲儿。 「公主殿下是不是认识这个人!」 「嗯,老熟人了!」 白溯月直接将画像撕了,漫天的纸屑像是雪花一样飞舞着,白溯月背着手,向着一个方向走了过去。 第525章 白担心了这么久 「落华,不管用什么办法,三天之内我要找到这个人!」 落华的办事效率很高。不愧是被称为七长老。 才短短两天的时间。落华就已经找到了那个女子的所在之处。 白溯月立刻动身,来到隆州城的一间客栈外面,闪身来到了二楼的一间包厢门口。 轻轻的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 「是谁?」 站在白溯月旁边的店小二连忙应了一声。房门刚刚打开,白溯月就闪身进入包厢。 「啊!」 一声惊叫从包厢里面传来,那女子看到白溯月。瞬间露出一抹惊恐的表情。 白溯月见到那张果然和印象当中别无二至的脸,即便是自己早就做好了准备。也惊愕了一下。 她看到颜映柔,旋即笑了起来:「颜映柔。好久不见!」 颜映柔惊慌的后退了一步,「你……你们想要做什么?」 落华此时也跟了进来,看到白溯月眼底那抹越来越深的色彩,心中多少藏着疑惑之色。但是抬起头看到对面的女子之后,立刻开口说道:「公主殿下,这人原来并不是长成这个样子的。我认识她!」 落华话。立刻让白溯月谨慎起来。 袖子下的手指聚拢起来,像是醍醐灌顶了一般,她显然明白了过来。 「你是药宗的人?」 那女子看到落华,知道此时已经掩饰不住了,轻轻点了点头。 「七长老,没想到你会背叛药宗,你可别忘了,你弟弟还在我们手上!」 落华的脸色有些难看。 「只要你死了,就没有人知道落华背叛药宗了!」 白溯月接着女子的话说了下去,让女子的脸色白了白。 换脸之术,颜映柔,无轻……还有之前的白君烨,这些人的脸,一遍一遍的在白溯月的眼前转悠了一遍,让白溯月瞬间明白了一切。 「原来如此,颜映柔,你当真没死!」 落华不明白白溯月在说什么,而是缓缓开口说道:「之前我去过药宗用来做这种事情的暗室,宗主安排了不少药宗的人,只是将近一年的时间,成功的也只有三人,这个女人便是第一个!」 白溯月的眉头轻轻蹙了蹙,袖子下的手紧紧握着。 她立刻伸手,将坐在床上的女人拎了起来,那张脸已经不能给她带来任何感受。 「说,玉佩你是怎么得到的,我不管你们有什么计划和阴谋,我只想知道王爷在哪儿!」 女子被白溯月兇狠的模样吓坏了。 「我……我也不知道,这……这玉佩是有人交给我的,让我去当铺典当,我只是按照别人的要求去而已,至于你要找的那个人,我真的一点儿也不清楚!」 女子额头上冒出一层冷汗,因为白溯月眼底的杀机实在太过明显。 有些冰冷的指尖落在了女子的脸颊上,白溯月轻轻笑了起来:「你假扮谁不好,为何偏偏假扮颜映柔呢?」 说话的这功夫,白溯月的指尖,已经在女子的脸颊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白溯月扫了她一眼,旋即转身向着外面走去,站在门口闭着眼睛仔细的想了一遍,在思考着自己在哪里有遗漏的地方。 落华看着白溯月的模样,多少有些担心。 「公主殿下,线索断了,我们还要找吗?」 「没有,线索没断!」 白溯月睁开双眼,目光灼灼的看着前方。 「如果是我的玉佩被人偷走了,一定会仔细的找,不论怎样也要找到,所以……」 白溯月将语气顿了顿,一双眼睛却亮了起来,像是想通了什么,立刻笑了起来。 「所以王爷一定没有离开隆州城!」 像是印证了白溯月的话,一道轻笑声,从不远处传了过来。 白溯月浑身一僵。 仿佛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在了耳朵上。 落华诧异的侧头看向声音发出的方向,见到不远处的一个包厢大门被人缓缓打开,露出了一道暗红色的身影。 能够将暗红色的长袍,穿成如此风华绝代的人,除了炎墨迟,绝对不会再有别人可以做到。 白溯月在看到那个熟悉的人瞬间,先是暗中松了一口气,然后是……浓浓的恼怒。 她像是没有看到那人一样,将有些僵硬的脖子侧了过来。 「落华,咱们走吧!」 说完这话,脚步有些匆忙的向着楼下走去。 她猜对了,炎墨迟根本就没有去药宗,而是因为一块玉佩,停留在隆州城很久。 然而,她虽然猜中了这个结果,却根本没有什么开心的,两个月的时间要过去了,炼制麒麟丹的药材还没有凑齐,万一炎墨迟真的出了事,她根本没有办法承担那种结果。 腰际被人从后方抱住,清朗的声音在耳边旋转着。 「本王知道小月儿生气了,但是小月儿你看,本王拿到什么了?」 白溯月停下脚步,一侧头,就看到了炎墨迟手上的一个小盒子。 木质的盒子打开,露出了里面水晶盒子。 透明通透的盒子里,一枚冰蓝色的灵芝草出现在里面,正是她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的寒芝。 心稍微好受了一些,总算炎墨迟没有浪费时间。 可是,即便找到了寒芝,可是九尾蝎也在遥远之处,再想去拿,明显已经来不及了。 「王爷这么长时间逗留在这里,为了什么?」 她一直都在京城之内担心他的安危,可是他自己竟然全不在意。 炎墨迟直接将白溯月抱了起来,二话没说打开旁边的包厢,将人带到里面。 落华十分自觉的守在门口,不让任何人进门。 顺便看着那个女人。 包厢之内,白溯月还没来得及说话,对面铺天盖地的吻就落了下来,炎墨迟像是要将面前这个小女人融入骨血里面一样。 在那玉佩丢了的时候,炎墨迟就知道白溯月一定会被人引过来。 这背后就像是有一个人在暗中算计着他们,恐怕他就算到了药宗,也难以拿到九尾蝎。 所以,倒不如哪里也不去,顺便趁着这功夫,追查一下寒芝的下落。 这些天材地宝,有的甚至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东西,遇到一株都是缘分,找到第二株可以说不可能。 等到炎墨迟总算将这么长时间的思念全部发泄完毕,这才松开白溯月的腰。 而此时,面前的小女人脸颊红彤彤的,因为长时间唿吸不稳,眼底还流露出一抹淡淡的迷茫。 刚才的怒火,更是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白溯月恨恨的咬了咬牙,顺便在对方的肩膀上留下一个压印,这才咬牙切齿的开口:「既然王爷不打算去药宗,为何不回来找月儿,还让月儿白白担心了这么久,还有……」 白溯月的声音放低了一些,死死的抓着炎墨迟的袖子:「王爷的身体怎么样了?」 第526章 你不能去找别人 炎墨迟没有说话,再次将白溯月吻了个七荤八素,然后弯了弯唇角。 「本王好的很!」 白溯月明显不信。但她又不是神医。只能勉强扣住他的手腕,探了探他的脉搏。 沉稳有力,感觉上并没有什么问题。 白溯月心口立刻一松,也许木清说的那些话只是在吓唬她们而已。 「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去药宗还来得及,王爷,事情不能再耽搁下去。咱们现在就去药宗!」 炎墨迟伸手安抚住她。 「小月儿,你这般聪明。应该已经能猜到一二了吧,那个女人的模样。和颜映柔简直一模一样,你也是看到了那画像,才找到这里来,还见到了本王!」 「那王爷又为何出现在这里?」 「当然跟你的目的一样。都想要知道这个女人要做什么,不过她倒是安静的很,本王在这里住了几天。她连门都没有出去过。一直在等着你过来!」 炎墨迟顿了顿,轻轻嘆了口气。 「本王玉佩一直贴身携带在身上,能够在本王手中偷的到东西,说明那人隐匿的功夫很厉害,而且……他还恨了解本王和小月儿你之间的关系,更清楚那块玉佩的意义!」 白溯月瞬间被炎墨迟的回答惊住了。 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将炎墨迟的话来来去去的分析了两遍。 炎墨迟说的第二句话,正是她最好奇的,知道玉佩的人不多,除了她和炎墨迟,就只剩下相府的那些人了。 可是老夫人已经死了,相府已经破败了,除了被嫁给了一个老将军,知道事情不过的白青岚,剩下的人都死光了。 「又会是谁呢?」 白溯月微微仰起头,目光落在旁边烛光上的时候,瞳孔勐然收缩了一下。 「风倾城,是风倾城!」 她像是确定了什么,抬起头和炎墨迟对视着:「南妃当年在王爷母妃身边当过丫鬟,这玉佩她一定见过,而且也知道这玉佩对王爷来说很重要,绝对不会任由其丢了而不寻找!」 炎墨迟犹豫了下,双手将白溯月的腰抱紧了。 「小月儿,这件事关键之处就是风倾城,风倾城的眼睛因为你出了那么大的问题,定然不会放过咱们!」 白溯月想通了一切,风倾城到来,就是为了引她来到这里,他才是最关键的那个人才对。 她竟然还相信了他一次。 砰砰砰,一阵敲门声响起,落华的声音在门外传来:「公主殿下,那女人晕过去了!」 白溯月抬起头,声音冷肃:「落华,你好好看着那女人,不要让她跑了!」 「是,公主!」 落华干脆利落,将人给关在包厢里面去。 炎墨迟紧紧的拉着白溯月的手腕,「小月儿,我想你了!」 白溯月闻言,脸颊微微有些发烫。 这一个多月来,她感觉像是过了半辈子那么长远。 宫中惊变,假太子的出现,所有的阴谋诡计,暗中黑手,全部都向着她伸了过来。 但是她却只能自己一个人苦苦支撑。 即便有大家在她身边,但那种感觉还是难以言喻,当这个人不在她身边时,她只感觉心像是没有着落了一样。 只是,她在抬起头看向炎墨迟的时候,眼底还是多了几分怒色:「反正月儿不想王爷!」 「不想本王,这么远茶饭不思的来找本王,还说你不担心?」 被人戳破了心中想法,白溯月暗暗咬牙。 不过她还是忍了。 「现在没空和王爷斗嘴,还是好好想想接下来要怎么做好!」 炎墨迟没有丝毫迟疑:「小月儿,我去药宗,你回皇城,这样对两者都好!」 「不好!」 白溯月否决了炎墨迟的话。 耽误了整整一个多月的时间,如果期限当真只有三个月的话,那等待白溯月的只剩下两种结果。 今天这一面,将成为两人这辈子见过的最后一面。 她不要! 白溯月微微仰起头,目光难以掩饰的坚决,在这一个月的时间内,她已然想明白了,与其这样分开行动,倒不如两人在一起行动胜算更大。 况且:「炎墨迟,就算你死了,我也要亲眼看到你最后一面!」 炎墨迟微微一愣,诧异的用那双妖孽的眸子凝视着白溯月。 旋即,他伸出修长的指尖,摸了摸白溯月的额头:「小月儿,说什么呢,你就这么盼着本王死?」 他话语轻柔温暖,带着特有的邪肆之意。 她摇了摇头:「就是因为不希望才这么说,事情都要往最坏的方向去想,我也要为自己打算一下……对了,木大哥还真不错,等王爷你去见了真的阎王爷,我就跟木大哥走算了!」 炎墨迟看到白溯月将这番话说的如此理所当然,气的狠狠的将这人按在床上亲了一番。 「就算本王死了,你也不能去找别人!」 白溯月抬起头,躺在暗红色的床榻上,抬起头看着那双近在眼前的妖孽双眼。 如果在平时的时候,这人绝对不会说出这种话来。 她将头偏了偏,「王爷应该知道月儿就是这种心性凉薄的人,你若是不在了,我……」 白溯月此时心乱如麻,像是两条通往未知的道路就在她面前,她却不知道选择哪一个。 有人将她从皇城引出来,一定在等着做一件让人意想不到的大事,她现在回去应该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那个能够给人改头换面的人实在太过危险和诡异,一个弄不好,将是满盘皆输的局面。 从最开始的无轻,假太子,再到这个冒牌的颜映柔,全都在提醒着白溯月,她颜映柔并没有死。 颜映柔是吗? 她还真是小看她了,不过她会死在她手里一次,就会死第二次。 「你什么?」 炎墨迟将她的话接下来,用一种十分严肃霸道的神色看着她。 「小月儿,从今天起,不要再说死不死这种事,本王也决定,将来不管去哪里,也都要带着你!」 白溯月双眼微微一亮,抿了抿唇角。 「我决定了,和王爷一起去药宗,至于南夜皇城,有我大哥和木大哥他们在,一定会没事的!」 她已经为旁的事情放弃过炎墨迟一次,这次说什么也要坚持自己的选择。 经歷过假太子一事之后,白溯月发现,即便是没有自己,那些人也不一定需要她。 当时的她不过是出出主意而已,而最困难的事情,却一直都交给旁人,就算没有她在,木仇和晏景栾也能将事情处理的很好。 第527章 已经有人按耐不住了 「好,既然是你的决定……」 「王爷!」 墨幽的声音从门口缓缓传来,白溯月立刻向着包厢门的方向看去。 「进来!」 墨幽推开门。有些佝偻的身影现身在白溯月眼前。 依旧是被黑色斗篷笼罩着。那身年迈的气息不断在周身环绕着,让人一眼看上去,就知道他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者。 「刚刚收到了皇上的消息,让您立刻启程回国。若是在年前不能赶回……皇上说,后果自负!」 墨幽将最后的四个字加重了一些,眼神变得幽深起来。 白溯月的心立刻紧了紧。看来炎元翌等人,没准已经回到烈焰了。 救走炎元翌的人不会是别人。定然是司徒蓝纱做的,因为自从炎元翌离开这里。司徒蓝纱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怎么,司徒家的人,已经按捺不住了吗!」 「王爷,属下……」 墨幽的眸子闪了闪:「这一个半月的时间。足够王爷从这里回国,皇宫之中的珍宝多的难以想像,这些东西一定全都存在。不然的话。当年皇妃也不会将麒麟丹做出来,王爷为何要如此捨近求远?」 炎墨迟的眸子之中透着几分凌厉的色彩。 「墨幽,你觉得我开口要,父皇就会将东西给我吗?」 墨幽顿了顿,皱了皱眉。 「但是……这是如今唯一的一条出路,王爷不试试怎么知道,千里迢迢的去了药宗,万一得不到想要的东西,不是功亏一窥吗,而且,皇上绝对不会眼睁睁的看着王爷陷入危险……」 「可是当初,他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本王母妃陷入危险呢?」 炎墨迟反问了一句,让墨幽瞬间哑口无言。 白溯月在此时,忽然有种插不上嘴的感觉。 她不知道当初炎墨迟在小时候发生了什么,但是墨幽知道。 墨幽这个人,一向最为神秘,但不管是身份和地位,都和平常的那些暗卫不同。 他像是对炎墨迟十分了解,甚至是一些隐秘的事情,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王爷,皇上虽然为一国之君,可有些事情也是没有办法的,就好比皇后的母族如此强大,皇后早年就容不下皇妃娘娘了,皇上让你们两个兄弟离开烈焰国,完全是为了你们好,防止皇后对你们下杀手!」 「炎元翌的娘,不是皇后?」 墨幽瞬间露出一抹冷笑:「哼,炎元翌不过是皇后过继到身边的儿子,是当今二皇子身边的一条狗罢了!」 二皇子! 白溯月这才想到,炎元翌一直都管炎墨迟叫三弟。 她还以为炎元翌这样厉害,一定是皇后的亲生子,可现在想起来真是好笑。 原来炎元翌什么都不是,只是皇后安排出来,专门来对付炎墨迟的。 这也难怪,炎元翌会对一个司徒家的小姐毕恭毕敬,真正的皇后之子,一直躲在烈焰,安安稳稳的都没有出来过。 「王爷,你还有个二哥?」 炎墨迟顿了顿,迟疑的点了点头。 「确实有,不过很多年都没有见过了!」 炎墨迟想到这里,袖子下的手,悄无声息的攥了起来。 烈焰国皇后的亲生子,烈焰国最有机会成为继承人的人,恐怕不是烈焰皇帝这么多年来立下的规矩,恐怕他早就理所当然的成为太子了。 白溯月的眼瞳微微加深了几分。 她有一种预感,这个人绝对是她们将来最大的对手。 「墨幽,不是说了,司徒家是烈焰国最大的家族吗,为何提到皇后的母族,你会这样敬畏?」 墨幽微微垂下眸子:「不瞒王妃,虽然司徒家在烈焰国十分张扬嚣张,被人称为第一大世家,可是和皇后的母族比起来可差远了,当年开国皇帝亲自说过,皇后只能出自玉家!」 玉家……白溯月将这两个字,牢牢的记在心里。 原来炎墨迟的身后,还背负着如此大的压力,就算成为天风国富甲一方的王爷又能如何,恐怕和烈焰比起来,简直是九牛一毛而已。 这种想法,让白溯月将这个国家,看作了一个庞然大物。 她面色沉冷,仔细的将今后将会发生的事情,向着最差的方向思考了一遍。 谁知,一只手轻轻的划过她的脸颊,炎墨迟的嘴角依旧带着笑意。 「看你脸色紧绷的,难不成现在就怕了不成,小月儿……你是本王唯一的女人,现在是,将来是,这就够了!」 唯一的……白溯月轻轻仰起头,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来。 即便前路再如何坎坷,白溯月觉得都不畏惧了。 烈焰国又能怎样,她都在两国的皇室之中搅动了一个天翻地覆,这只是第三个而已。 她没有什么可害怕的。更何况,还有炎墨迟站在她身边。 「没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小月儿,还能有如此担心的时候?」 炎墨迟略带调蹙的捏了捏白溯月的鼻尖,立刻被一只柔软如玉的手给拍了下去。 墨幽缓缓的垂下头,眼底划过一道不明所以的诡异色彩。 「王妃娘娘,烈焰并非如您想的那样简单,甚至可能,比天风和南夜两国加起来还要复杂的多,在这里王爷可以为你撑腰,不管你做什么都会有人帮着你,可是在烈焰却不一样!」 墨幽顿了顿,语气之中透出警告之意:「在烈焰国,打了公主和皇室,可是要立刻被杀头的,到时候就算王爷也没有办法救你!」 见到墨幽越说越离谱,炎墨迟冷哼了一声:「墨幽!」 墨幽立刻住口,不再说话。 白溯月却并没有被墨幽吓到,她更是知道墨幽话语之中的意思是什么。 「多谢前辈提醒,溯月会将这番话谨记在心,一定不会给王爷添麻烦!」 炎墨迟见到白溯月如此郑重其事,眼神微微闪了闪:「小月儿,你好不容易才得到如今的一切,本王不会希望你到了那里,去给旁人卑躬屈膝,本王不想见到那样的小月儿!」 轻轻的捧起白溯月的脸,炎墨迟的眼睛十分认真:「你明白本王这话的意思吗?」 白溯月眼底暖了暖,心口像是被融化了一样。 原本的冰霜在这一句话下,瞬间崩溃瓦解。 「王爷放心,你觉得,小月儿是那种,会被欺负了不还手的人吗?」 炎墨迟摸了摸她的头:「这才乖!」 第528章 江山又算的了什么 墨幽实在不忍在看下去,这两个人实在让他有些不知道用什么词语来形容。 真将皇宫里的事儿当儿戏吗? 墨幽无奈的摇了摇头,闪身离开将大门关上。他跟在炎墨迟身边这么多年。对自己这个主子的性子可是了如指掌。 这个王妃观察的久了,也勉强能够过得去。 一夜悄然流逝,白溯月和炎墨迟好好的休息了一个晚上。 这一个多月精神紧绷,白溯月好不容易睡了一个安稳觉。 第二天一起来。两人就已经做好了决定。 大年已经不远了,顶多也就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如果能趁着这段时间赶到烈焰。比千里迢迢去沙漠之中的药宗要安全的多。 白溯月当下写了封信,让落华将冒牌颜映柔给压了回去。顺便将这段时间所有的猜测都写在了纸条上,让她交给白君烨查看。 落华正要回去找木清。更是不竭余力,得到命令就启程了。 白溯月将一切打点妥当,随着炎墨迟上了墨幽等人找来的马车,开始踏上前往烈焰的形成。 炎墨迟离开那里已经足足七八年的时间。现在即便是回去,也没有丝毫期待。 更何况,皇上找他们这么着急。没准还有什么计划在等着他们。 白溯月掀开帘子。看了一天隆州城的街道,就在此时,在城门口的位置看到了两道熟悉的身影。 「蓉儿,墨竹,他们不是在天风,怎么来这里了!」 白溯月之所以被对方吸引了注意力,只因为蓉儿所乘坐的马车,和对面的一辆轿子撞在了一起,那陪同的丫鬟正在不依不饶的在那里吵着,蓉儿气的脸颊通红,瞪大双眼,也在那里和对方对峙。 墨竹事不关己的拿着马鞭站在一旁,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可即便他没有开口,对方的人也不敢对蓉儿动手。 白溯月见到这两个人,瞬间笑了。 蓉儿这种时候还有闲心和对方吵架,应该不是什么大事才对。 「墨幽,过去看看!」 墨幽点了点头,将马车停在那些围观的人群旁边,白溯月起身下了马车,推开人群走了过去。 「是你们的轿子先撞过来的,我看的清清楚楚!」 「你看的清楚?我们这么多人都看到是你们马车不长眼睛,撞了我家夫人你赔得起吗!」 「蓉儿!」 在这激烈的争吵之下,白溯月的声音轻飘飘的穿透了过来。 对面的人开始不讲究的破口大骂,蓉儿正要反驳,一转身的功夫听到了白溯月的声音,立刻震惊的瞪大双眼。 她忙不迭的跑过来,看也没有去看对面那丫鬟一眼。 「王妃,蓉儿可想死你了!」 几个月的时间没有见到,小丫鬟还和原来一样,没有丝毫变化。 白溯月放了心,抬头看了一眼墨竹的方向。 墨竹恭敬的走到炎墨迟面前弯身抱拳行礼,看的在场的人全都愣住了。 「王妃,这……这群人不讲理,我和墨竹在大街上走的好好的,这些人抬着轿子就撞了上来,可对方蛮不讲理的,非要说是我和墨竹撞了他们!」 白溯月安抚的摸了摸小丫头的头,「站在本妃身后来!」 蓉儿眼神一亮,气唿唿的瞪着对面的丫鬟,可是现在的神色明显更加底气十足。 墨幽有些不贊同的看着白溯月,现在这种时候,竟然还有闲心处置这种小事,明显是太过多余了。 「你就是这丫头的主子,不管你是谁,撞了我家夫人就要赔!」 「哦,怎么赔?」 白溯月轻轻挑眉,那张美丽精緻的容颜瞬间惊艷了不少人,那丫头看着白溯月的脸,半晌都没有说出话来。 「额……当然是要赔钱!」 「你要多少?」 那丫鬟没有想到白溯月如此好说话,直接伸出手,比划了一个一字。 「一百……」 「一千两?」没等那小丫鬟说完,白溯月就将这话接了下去,然后直接从袖子里抽出了一张银票。 拜炎墨迟所赐,白溯月也有了随身携带大量银票的习惯。 那小丫鬟目瞪口呆,见到白溯月将银票放在她手里之后,立刻沉下了脸。 「墨竹,撞!」 墨竹早就知道,白溯月来处理这件事情绝对不会如此简单,得到命令之后,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牵着马车狠狠的撞在了轿子上。 一瞬间,马车破裂。 白溯月看到那轿子里的人,竟然从里面滚了出来,一头的灰头土脸,看上去还有些眼熟。 「白青岚,是你……怪不得!」 白青岚听到熟悉的声音,吓得立刻从地上爬起来,站在两个丫鬟身后。 她用一种十分惊恐和后怕的眼神看着白溯月,死死的抿着唇角。 「我……刚才的事情都是误会,红儿,将银票还给对方!」 那个被称为红儿的丫鬟,十分不舍的将银票给了白溯月。 白溯月倒是毫不客气的接了过来。 她轻轻的扫了一眼白青岚,再也没有看她一眼。 「蓉儿,咱们走吧!」 这几个月没见到蓉儿,白溯月倒是感觉哪里都不自在,那些丫鬟宫女伺候的,更是远远没有蓉儿贴心。 而且当着这丫头的面,不管她说什么,都不需要担心这话传出去,因为这丫头有着一颗,绝对的忠心。 当然……面对墨竹和炎墨迟的时候除外。 这丫头简直就将炎墨迟当成了自己人一样,墨竹问什么就说什么,一想到当初的事儿,她就恨不得将小丫头的嘴给缝上。 「小姐,您怎么看出是白青岚的!」 蓉儿坐在马车里,一脸的好奇。 白溯月轻轻弯了弯唇角:「我突然想到,白青岚就嫁到边关来了,如今边关安定没有战乱,她的日子看起来过的还算不错!」 「怪不得一上来就找咱们麻烦,要我说,她就是心怀不轨!」 蓉儿气的嘟着嘴,但是一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了白溯月,心情也瞬间好了,将来的目的也想起来了。 「蓉儿这次来,是给王妃带口信了,皇上现在身体安好,王妃不必担心,而且所有事情都已经提上日程,相信用不了多久,天风就能变换一番面貌,而且皇上还亲口下令,只要王妃用的着的,天风国的大军随便调遣!」 白溯月听到蓉儿说出来的,白震给她的种种特权,瞬间笑的肩膀轻颤。 「我若是可以随便调兵,那和皇上又有什么区别,爹还真是……」 「王妃,皇上的心里,同你和大公子比起来,江山又算的了什么?」 第529章 未知的国度 白溯月哑然,嘴角的笑容逐渐消失,眼前逐渐闪烁着白震的身影。 有父如此。夫復何求。 白溯月瞬间觉得。得到这番话,自己心里所有的担忧和惶恐都消散了。 「嗯,爹的话我都知道了!」 每次提起白震,白溯月的嘴角都带着浅浅的笑意。 蓉儿倒是觉得。这对父女,简直是天下人的典范。 「皇上对王妃真好,就连蓉儿都羡慕死了!」 白溯月伸手摸了摸蓉儿的小脑袋。淡淡抿了抿唇角。 她仰起头,看了一眼坐在马车前沿的墨竹。 那小子依旧衣服冷冰冰不爱说话的样子。但是刚才站在蓉儿身边,可是带着明显保护的架势的。 「你们两个。将本妃的店管的如何了?」 蓉儿一听到白溯月提到这里,立刻兴奋起来。 「王妃放心,皇上已经下令,将王妃店里的东西。送到军中了!」 白溯月闻言,不置可否。 她的那些东西,也只有用在战场上才会发挥最大的价值。 她要在最短的时间。将天风发展成兵力强大的国家才行。才不至于烈焰国大军到来的时候,被一举覆灭。 炎墨迟捏着她的手,一下一下的摆弄着,像是放在手心里,最珍贵的宝物。 「天垠山脉横担在三国和烈焰之间,烈焰想要长途跋涉的来到这里攻打这三个对它来说并不是十分重要的小国,并不容易!」 白溯月闻言,稍微安心了一些。 「王爷所说的这个山脉,我们会路过吗?」 「会!」 炎墨迟眼神轻轻闪了闪,「只是走的都是小路,超过千人的队伍都难以前行,而且还有许多盘山的地方,万一发生意外……」 「我懂了,只因为这地方无法行军,而且后继供给不足,所以烈焰才站在山脉的另外一边,对这边的三个和平富饶的小国,虎视眈眈吧!」 炎墨迟扬起唇角,用手中的摺扇敲了敲白溯月的头。 「你怎么这般聪明!」 「这三国虽然对烈焰不是那般重要,可却也是一片十分吸引人的地方,若是能一举拿下,定然每年不知道可以多增加多少供给呢!」 炎墨迟本来只是想让白溯月放轻松一下,却没想到白溯月早就将如今的格局看透。 白溯月的话说的对,不然的话,父皇也不会让他和炎元翌来到这里了。 「小月儿,那本兵谱,我已经让人交给了你大哥,将来一定会有用的到的地方!」 白溯月眼神亮了亮,旋即点了点头,她知道,炎墨迟也是在为她增强身后的助力。 一旦将来三国和烈焰撕破了脸皮,也不至于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有天风和南夜国联手,将来即便青武国的人有其他想法,也难以行动,更何况,云陇一定会站在你这边的!」 白溯月看到炎墨迟眼眸之中的深意,微微沉了沉双眼:「我对云陇无意,不想让他因为对我的感情去做那些不情愿的事情,月儿觉得,一切都看他自己选择的好!」 炎墨迟微微启唇:「小月儿,这已经不是他能不能选择的事情,而是他一开始,就决定好了要站在你这一边,而且……环境使然,他只能站在你的这边!」 白溯月沉默了半晌。 深思之下,却发现炎墨迟的话很对。 青武国不同意和其他两国联手,最终天风和南夜,又怎么能允许,身边时刻有一个能够捅自己一刀的强大势力在。 到时候,三国一定会发生内乱,然后最终被烈焰乘虚而入。 只要云陇清醒着,就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我明白了!」 白溯月抬起头,目光灼灼的看着前方:「月儿也要见识见识,这个烈焰国,到底是不是有墨幽所说的那样强大厉害!」 炎墨迟拉着白溯月的手紧了紧,两人踏上的这份不明兇险的行程,也许会成为最大的转折点。 不同于和天风国实力相当的南夜,烈焰国,将是一个未知的世界。 …… 半个月后,白溯月的眼前出现了一道道连绵不绝的高山。 山脉连绵万里,像是天堑一样,将这片大地与世隔绝。 在两山的夹缝当中,出现了紧紧只能容的三人并肩而行的小路,就连马车想要通过都不太容易。 众人将早就在山下买好的马牵了过来,带上一些必要的生活用品,翻身上了马背,穿梭在这条狭窄的山谷之中。 天越来越冷的,峡谷之中寒风唿啸着,地面上还残留着昨天下过的雪。 每走一步,都会留下一道道马蹄的痕迹。 炎墨迟穿着暗红色的大氅,坐在墨龙驹的背上,双手轻轻还着白溯月的腰。 墨幽和墨竹骑着马,一前一后的走着。 蓉儿自己也骑着一匹马,见到前面画面如此唯美,更是不忍心打扰,漫步走在众人后方。 「墨竹,这山谷还真挺好看的!」 墨竹没有说话,看着蓉儿的背影,眼神却暖了暖。 骤然间,山谷之中一阵寒风吹来,蓉儿被风雪挂的迷了眼,差点儿从马背上翻身掉下去。 墨竹立刻策马上前一步,将小丫头一手掌拎到自己的马背上。 蓉儿惊魂未定,瞪大双眼的看着前方,腰却落在墨竹的手里,蓉儿的脸颊瞬间不经意的划过一道红晕,那张暖如春花的纯真脸庞上也多了一点儿羞涩和笑意。 墨竹皱了皱眉,一只手拉着马缰,声音清淡的呵斥着:「骑术这么差,是来拖后腿的吗?」 蓉儿被墨竹气的脸颊通红,眼神顿时多了半分怒火,果然,这人平日不说话也就算了,开口就让她在脑海中形成的形象破灭。 「我摔我的,不拖累你就是!」 墨竹见到小丫头在那里气的直咬袖子,眼底瞬间划过一道不解之色来,不明白蓉儿为何会这么快生气了。 如今是冬天,山中的道路更不好走,再加上这段路程恐怕很久都难以找到住宿和吃饭的地方,墨幽更是单独找了一个骡子驮着不少干粮和酒水。 不过这一路上倒是十分平静,走的也算安稳。 「只要再过两个峡谷,大概七八天的时间,就能进入烈焰国城内!」 又是半个多月! 白溯月心口沉了沉,将身体向着炎墨迟的怀中缩了缩。 七八天的时间,对如今的他们来说,也实在太多了。 「能不能再快些?」 「不……」 还没等墨幽说完话,正淡然自若抱着白溯月的人,勐然咳嗽了起来。 第530章 王爷,我背你 殷红的血迹落在白溯月的肩膀上,长长的淡青色斗篷被浸染成鲜红的色彩,白溯月的心。像是被腊月风雪冰冻了一样。 「炎墨迟!」 她语调急促的大喊了一声。连忙转过身去,将炎墨迟抱在怀里,脸上全然都是担忧和紧张。 「墨幽,快想办法!」 墨幽也没有想到会突然出现这种事情。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根本连个大夫都找不到,平日里炎墨迟伪装的实在太好。甚至连墨幽等人,都忽略了这件事。 谁知。在众人担心的眼神之下,炎墨迟轻轻擦了擦嘴角。然后一脸浅笑的望着白溯月,安抚似的摸了摸她的头。 「墨幽,不必担心,继续走!」 「王爷!」 白溯月瞬间急了。这种状况怎么可能继续行这么远的路,若是半路上再出现什么状况,恐怕…… 还没等白溯月想完这些。峡谷之中传来一阵轰鸣之声。有种地动山摇的感觉。 白溯月和墨幽对视了一眼,墨幽立刻喝到:「不好,有人埋伏!」 有人埋伏! 就算不用猜,白溯月也知道这件事是谁做的。 有人根本不想让炎墨迟回去。 「墨幽,墨竹,你们两个保护好王爷!」 白溯月脚下一蹬,整个人飞跃了起来,直接落在蓉儿空出来的那匹马上。 墨幽和墨竹得到了命令,连忙围绕在炎墨迟身边。 炎墨迟瞬间笑了:「本王又不是七老八十了,哪里用得着你们保护!」 白溯月侧了侧头,拉着马飞快的走在前方给众人引路,这里的地图她看过,也将地势记得很熟,所以走起来丝毫不费力气。 说时迟那时快,众人从听到声音的片刻,就已经做出了准确的行动。 白溯月直接让众人拉着马,来到了一条并不相通的路上,她远远看到,这里藏着一个狭窄的山洞。 这山洞只是天然形成,像是一个凹槽一样出现在山涧之内,里面还有些腥味,像是被什么动物居住过。 这洞穴,勉强能躲下他们五人,但是几匹马却没办法进来。 五人刚钻进里面,滚石就已经从山顶落下,勐然砸在地上,溅起一片尘土。 轰隆隆的响声在耳边盘旋,洞穴顶的石子灰尘飘落下来,炎墨迟脱下身上的大氅,直接将白溯月和他一同遮挡在里面。 白溯月轻轻依偎在炎墨迟的身上,紧紧闭着双眼,不知道过了多久,洞穴外面的声音消失了她才从里面走出来。 山洞外面已经被大块的石头拦截住,那些滚石稜角分明,一看就是那些人随便在山上炸出来的。 白溯月紧抿着唇角,一双眸子冷的厉害,外面的几匹马全部被大石头砸死,一片血肉模煳。 如果没有这个小小的山洞掩护,他们五人恐怕也要落的一样的下场。 不管多高的武功,这巨大的石头从山顶上滚落下来的力道,也是难以抵御的。 「看来对方早有准备,王爷王妃,咱们快走!」 墨幽的声音有些焦急,他亲自背着一些包裹走在前面,剩下的东西被蓉儿和墨竹一同拿上。 白溯月扶着炎墨迟,见到炎墨迟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她忽然矮了矮身,「王爷,我背你!」 这一句话,让炎墨迟微微愣了愣。 犹豫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炎墨迟一伸手,将手臂环绕在白溯月的脖子上。 明明是十分不成比例的两个身材,白溯月却十分轻松的将炎墨迟给背在背上。 她还是第一次感嘆自己有这样大力气的好处。 炎墨迟的唇角扬起一抹绝美的弧度,那双细长妖孽的双眼一动不动的盯着白溯月的侧脸,都说患难见真情,如今他当真见到了。 这辈子背了他炎墨迟的人,她白溯月还是第一个。 墨幽见到白溯月将自家王爷背了起来,先是诧异了一下,片刻就淡然了下来。 这位王妃一向行为彪悍不同于其他女子,会做出这种事情不甚奇怪。 蓉儿连忙跟在白溯月身边,见到前方的道路已经完全被人堵死了,眼神划过一道紧张之色:「王妃,前面都是大石头,将这道路堵的死死的,上面那些人应该很快就会杀过来,咱们怎么办啊!」 白溯月安抚的看了蓉儿一眼。 「不过是爬过去罢了,墨竹,你带着蓉儿,我们一起过去!」 说话间,白溯月脚尖一点,直接背着炎墨迟落在了一块石头的顶端。 墨幽闻言,没有迟疑的运起轻功飞上山岩。 三人没有了马,只能靠着双脚前进,白溯月背着炎墨迟这么大的人,即便是力气很大,可时间长了,还是感觉有些吃力。 「小月儿,放本王下来!」 炎墨迟轻轻亲了亲白溯月的耳垂,立刻让原本就气息不均的白溯月脸色红晕起来,她眉眼之间划过淡淡的怒色:「不放!」 在这寒风刺骨的冬季,可此时,白溯月的额头上已经都是汗珠,那一滴滴水珠顺着她的鬓角滑落,看的炎墨迟一阵心疼。 「松开本王!」 炎墨迟轻轻一推,直接将已经有些脱力的白溯月推开。 他落在地上,身形后退了两步。 等到他站稳的时候,墨竹已经带着蓉儿追了上来。 跑了一个时辰的时间,可是追兵还是没有甩掉,那些穿着一身黑衣,手上带着刀剑的人,对他们紧追不捨,非杀不可。 「王爷,不如属下和墨竹换上您和王妃的衣服,向着另外一个方向跑,您和王妃穿着我和墨竹的衣服,躲在一处,我们来引开他们。」 墨幽的办法很好,也是能解燃眉之急的方式。 白溯月点了点头,立刻将身上披着的青色披风递给墨竹。 墨幽换上炎墨迟的大氅,两个人的身影被宽大的衣袍挡住,从背影看去,当真和之前的他们别无二致。 「墨竹,咱们走!」 蓉儿有些担心,但却坚决的留在了白溯月身边。 她跟上去恐怕也只能去拖后腿,留下来没准还可以帮着白溯月照顾炎墨迟。 三人找了个位置躲了起来,那些穿着黑衣的追兵见到已经逃走的墨竹和墨幽,立刻带着人全都追了上去。 天色已经逐渐暗了下来,白溯月扶着炎墨迟,两人一步一步的走在有些凉的雪地上。 第531章 祸害遗千年 墨竹和墨幽两人武功高强,并不需要他们担心,只等着出了这里。到最近的一个成会和就好。 蓉儿抱着白溯月的一条手臂。这大山里面,天一黑下来还显得阴森森的,到处都是鸟兽鸣叫,听起来十分渗人。 蓉儿恐怕这辈子都没有来到过这样危险的地方。 「小月儿。你怕吗,这只是刚刚开始!」 白溯月站在炎墨迟身边,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高山。微微挑眉:「和以前比起来,这又算的了什么?」 以前这两个字。包含实在太多,她上辈子被人凌迟而死。那悽惨的模样依旧清晰的刻在她脑子里。 相比起身体上的疼,白溯月更害怕的是那种失去亲人,孤独无助的感觉。 然而这辈子的她,什么都不缺了。 即便是现在死了。她也当真没有任何遗憾。 「小月儿,本王果然没有看错你!」 炎墨迟怜惜的吻了吻白溯月的额头,却并没有去碰触那双柔软的唇瓣。 因为他知道。他此时口中满是血腥味道。即便多说一句话,都十分有危险。 不过,炎墨迟依旧在谈笑风生。 说话轻松自然,脸色虽然有些苍白,但在这风雪天气,肌肤受到冷气侵袭,本来就比平日里要白上一些。 所以更是看不出什么来。 三人一步一步的走在长长的环山路上。 想要从烈焰来到这三国,这是唯一的一条通道。 这条巨大的,不远万里的天垠山脉,其实也是保护三个国家在这片大陆上国泰民安的屏障,一旦破碎,后果不堪想像。 所以对天风三国来说,这道路越是险阻,越是安全。 有些时候,这些事情都是相对了。 环山路是最为艰险的地方,白溯月每走一步,都十分小心谨慎。 只是,这条路才走到一半,在前方探路的蓉儿忽然惊慌失措的跑了回来。 「王妃不好了,前面的道路被人给炸平了!」 蓉儿的这番话,瞬间让白溯月错愕。 她扶着炎墨迟来到环山路的对面,看到前方的山路,果然被人炸没了大概三五仗远的距离。 若是在平时,炎墨迟只要运用轻功,就能轻飘飘的带着她飞过去,可是如今…… 白溯月深思了一番,忽然将腰间的绳索拿了出来,她找了一块凸起的石壁,将对面的钩子牢牢的钉在上面,站在路的另外一头,深深吸了口气。 「王妃!」 蓉儿担心的看着白溯月,白溯月并不会轻功,万一若是从这山路上掉下去,下面可是万丈深渊。 只是,白溯月像是没有听到蓉儿的话,眼神划过一道坚定的色彩。 炎墨迟远远的看着她,那双细长的眸子里,闪动着淡淡的霞光。 「让她去吧,她能做到!」 炎墨迟用一种十分信任的语气说着,却看此时白溯月已经轻轻的跃到了半空之中。 她调动起全身所有的内力,脑海之中不断的分析当初炎墨迟告诉她的轻功口诀。 她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仿佛轻松了一样,像是鸟儿一样飞了起来。 但这种飞并非是真的飞起,只是跳的比较高罢了。 这还是白溯月第一次运用轻功。 只是,意外骤然发生,白溯月依旧在半空之中失去了平衡。 「王妃!」 蓉儿一声惊唿,吓得面无血色。 就连炎墨迟的眼神,也在这一刻变换万千。 片刻,白溯月的声音从下方传来,带着几分轻松惬意。 「我只是试试我的轻功能不能行,若是再来一次,一定可以的!」 「王妃,您可不要再试试了,都快吓死蓉儿了!」 小丫头哭丧着脸,站在环山路的峭壁上泪眼模煳。 白溯月轻轻笑了笑,直接抓着绳子开始往上爬。 炎墨迟的嘴角轻轻弯了弯,眼底也闪过一道笑意。 白溯月的手已经将要攀上了石壁,却听见嘎嘣一声,原本扣在石头上的另外一段,勐然断裂。 白溯月的手瞬间,从岩石上滑了下来。 她微微瞪圆了眼睛,一时间心脏放空。 身体向着身后的万丈深渊狠狠的坠了下去。 这一切不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就连白溯月自己,都没有想到会是这种结果。 她居然会从山上掉下来摔死……真是可笑! 半空之中的身体一顿,白溯月勐然抬起头,却见到炎墨迟紧紧的抓着绳索的另外一端。 那双妖孽细长的眸子里,闪过一道深深的冷色:「小月儿,你还真是……让人不放心!」 白溯月对着炎墨迟吐了吐舌头,人此时已经爬了上去,蓉儿飞快的将白溯月抱住:「王妃,让蓉儿去吧!」 小丫头擦了擦鼻子。 「蓉儿一条贱命不值钱,而且蓉儿也能爬山,还是让蓉儿去吧!」 白溯月白了她一眼:「不值钱?你怎么会这样想?」 蓉儿一愣,心中顿时暖了起来:「王妃,我……」 白溯月冷哼了一声:「蓉儿,起来!」 蓉儿见到白溯月真的生气了,连忙后退了一步。 白溯月将随身携带的匕首拿好,沿着山岩爬了过去。 绳索被牢牢的系在了另外一头,炎墨迟和蓉儿小心翼翼的扶着石壁,踩着绳索走了过去。 看到众人安全过来,白溯月这才露出一抹笑容来。 她抬起头看了一眼天色,光走这一段路,几个人就已经用了六天的功夫,若是再走下去,还不知道几天能从山里走出去。 可是,时间已经不多了。 即便炎墨迟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大事,人也精神异常,可是白溯月就是体会的到,这人现在到底有多痛苦。 半夜醒来,她会看到炎墨迟紧蹙着双眸,像是在隐忍着什么。 这人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会自己一个人承担着,偏偏不想与她分担。 白溯月这样想着,骤然感觉有些泄气。 她轻轻挽着炎墨迟的手臂,发现这样漫步在无人的大山之中,两人人就这样什么都不想的散步,还真是一种享受。 若是炎墨迟如今的身体不是如此糟糕的情况下。 白溯月甚至在想,她前世那么久都没有再见到炎墨迟一面,炎墨迟是不是已经死了。 不可能! 白溯月微微仰起头,看着天上已经逐渐变暖的日光,嘴角微微弯了弯。 世人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炎墨迟这么个大祸害,怎么可能就这样死了呢? 第532章 她是外人 也许那些追兵当真都被墨竹和墨幽给引走了,白溯月和炎墨迟剩下的这一路,倒是十分平和自然。 大概走了五天的时间。三人终于步入了有人存在的边城。 再次过了半个多月的时间。炎墨迟脸上的疲倦已经十分明显。 白溯月连忙找了客栈让炎墨迟住下,顺便吩咐蓉儿去约定的地点等着墨幽和墨竹。 剩下的事情,她一个人亲自来照顾。 山脉后面的世界当真有所不同,不管是这些人的衣着风格还是房屋建筑。都和三国有一些不多的区别。 白溯月入乡随俗,重新买了衣服换了髮型,这才安稳的在城中住下。 就算再怎么心急。白溯月也要考虑炎墨迟的身体。 因为这两日,炎墨迟吐血的情况明显有些增多。 白溯月偷偷的在药中放过自己的血。可是明显炎墨迟能闻的出来。 然后,炎墨迟生气了! 白溯月有些无语的看着手中一口未动的饭菜。整个人都陷入了愁绪当中。 炎墨迟并非中毒,她的血只是药引,就算直接喝了也没有什么作用,如果不能用最快的速度做出麒麟丹。一样无济于事。 白溯月感觉,自己皱眉的次数明显更多了。 不过刚在这客栈之内住下第三天,城中就多了一众士兵。为首的将军带领着人。直接将客栈包围了起来。 「臣等奉了皇上的旨意,亲自迎接三皇子回国!」 那震耳欲聋的声音,在客栈外面响彻,客栈掌柜一听到自己的店中住着三皇子,整个人瞬间被吓傻了。 还在客栈之内吃饭的那些人,全都惊呆的保持着一个动作,瞪大着双眼看着门口的官兵。 众人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全都看着楼梯的方向,过了半晌,那里出现了两个人。 男子容貌妖孽无双,细长的凤眸看人的时候带着浓浓的冷厉和煞气。 女子面容绝色,清冷的气质环绕周围,一身白衣衬得她好似偏偏仙女。 雪白毛茸茸的狐裘还在脖子上,将她装点的更加高贵典雅。 这两个人一露面,光看外貌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门口的将领扫了白溯月一眼,显然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面上没有丝毫意外。 「三皇子请!」 将领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炎墨迟只是冷淡的对他点了点头,然后用鼻音发出了一道嗯声。 对于炎墨迟如此冰冷高傲的举动,所有人都习以为常。 白溯月见到炎墨迟一出面,看着这些人的时候,常年挂在脸上的笑容却消失的无影无踪,抓着他手臂的手,微微用力了一些。 炎墨迟如今的情况很不好,不好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吐血昏厥。 所以白溯月才会劝说炎墨迟尽快前往皇宫,寻找麒麟丹的剩下两种药材。 可就是找到了另外的两种天材地宝,想要将麒麟丹成功炼制,也需要一个极为厉害的药师。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她还要脚踏实地,一步一步的来走。 白溯月和炎墨迟坐在一辆马车上,安安稳稳的被这些人,用了三天的时间走管路护送到了皇城之中。 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是烈焰国的年关大事,整个皇城之中富饶繁华的程度难以想像。 白溯月终于见识到了,这个皇城到底有多繁华。 小国和大国的区别,也在这一路上显露了出来。 三天时间,众人仅仅出了一座城池,因为这天垠山脉自称一处防护,有人想从这边攻击也不能,所以烈焰国的皇城,离这边并不算远。 这也是一件好事。 只是,他们都到了皇城,也没有看到墨竹和墨幽两人。不过蓉儿还在当初的客栈等着他们,会将他们来到皇城的消息告诉他们。 看到大军护送,街道两旁的百姓跪拜在地上,整齐有序,场面浩大。 然后见到这一幕,炎墨迟却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像是早已习以为常。 两旁的副将护送着马车来到皇宫大门前,白溯月扶着炎墨迟下了马车,那极为高耸的,足足有十几米的城楼精緻恢弘,大气磅礴。 绵延不绝的箭楼和守卫的禁卫军,那些人身上散发的气息,也比天风和南夜国的强大很多。 这就是强国吗? 兵强马壮,就连普通的士兵都可以堪比其他国家的精兵,还真让白溯月大开眼界。 只是,白溯月扶着炎墨迟刚刚走到宫门边上,两边勐然出现两个拿着刀剑的侍卫。 「皇宫城内,不允许外人接近!」 白溯月微微皱眉,一瞬间就知道,早就有人等着给她下绊子。 白溯月凝眸看了那守卫一眼,和善一笑。 「我与王爷明媒正娶,为何会被当成外人?」 听到白溯月这样说,周围立刻有人大笑了起来。 「烈焰皇室可不是这样好进的,想要踏入宫门,你还需要再等个几年才行!」 炎墨迟脸色有些苍白,听到众人这样挤兑白溯月,眼底顿时露出一抹怒色来。 「都住口!」 三皇子一发话,这些人立刻将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不过却并没有多少害怕和恐慌。 「三皇子殿下,皇上惦记了您好几年,您快进宫见皇上一面吧!」 炎墨迟微微眯了眯眸子,细长的眸子里凌光闪烁。 他死死的抓着白溯月的手,踏步就要向着宫门走去。 可那些人依旧不肯放行。 「三皇子殿下,这皇宫怎么能让外人随便进入,您可不要为难我们!」 炎墨迟六七年的时间都没有回到烈焰,在这里的威严早已大不如前。 这些白溯月都知道的,心里也明白炎墨迟的难处。 她微微抬起头,拍了拍他的手:「王爷,你先进宫,月儿就在城中等着你!」 炎墨迟摇了摇头,目光森然冷厉起来。 「当本皇子的话是耳边风吗?」 「哪里敢,三皇子金口玉言,奴才们自然是不甘造次的!」 炎墨迟扫了一眼站在宫门里面,那个面带浅笑的太监,嘴角微微溢出一抹冷笑:「若是你们不让她进去,本皇子也不会进去!」 听到炎墨迟这样说,那拿着浮尘的太监皱了皱眉。 一头的白髮下方,那张明显带着精明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十分难做的表情。 「这样吧,将这位姑娘带到旁边的宫殿之中稍微休息,等到三皇子殿下您出来,奴才在做安排可好?如果这样都不成的话,那殿下改日再进宫吧!」 说话间,老太监站直了身体,等着炎墨迟回答。 第533章 格格不入 宫门一阵僵持,炎墨迟更是知道面前这个老太监的地位。 在整个皇宫之中,烈焰皇帝最信任的便是这个老太监。 他说的话。隐约都已经代表着皇上的旨意。权势十分了得。 炎墨迟淡淡的扫了他一眼,依旧抓着白溯月的手腕向着里面走去。 那老太监见到炎墨迟如此冥顽不灵,偏偏要带着白溯月进门,眼底闪过一道浓浓的不悦之色。 「三皇子殿下还请三思。老奴之所以不让您带着这位姑娘进门,是因为皇上已经知道了您在天风国做的事情,所以如今正在气头上。若是您带着她进了宫门,恐怕皇上会立刻大怒。到时候就算是您,也难以保得住她的性命!」 老太监将这番话说的有理有据。更让炎墨迟有了迟疑。 因为他们回来的实在太晚,已经失去了先机。 炎元翌和司徒蓝纱回来,没准会添油加醋的将外面发生的事情说上一遍,所以即便是炎墨迟。也要斟酌一二。 「我不进宫!」 白溯月当机立断,下定了决心。 「王爷别因为月儿的事情为难,月儿就在这里最近的那间客栈等你。若是你好了出去。就去找月儿好了!」 炎墨迟握着白溯月的手紧了紧,却没有抵得住对方挣脱的力道。 白溯月依旧面不改色,就这份气度,也让周围原本在看热闹的侍卫赞许。 「三皇子殿下,该走了!」 老太监摇了摇拂尘走在前面带路,立刻有人准备了轿子让炎墨迟坐在上面。 宫中的人都知晓炎墨迟如今旧疾復发,所以众人对他可谓是悉心照料。 白溯月看着烈焰国皇宫的大门在她面前缓缓关闭,眼底的平静的湖泊盪起了阵阵涟漪。 让她的心湖,越来越不平静。 「姑娘,您还是快走吧!」 一个人看到白溯月的身影,只感觉她有些可怜。 这位姑娘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但是炎墨迟身为当今烈焰国的三皇子,皇上最中意的皇位继承人,恐怕绝对不会让一个身份低微的女子为正室。 即便是现在喜欢,恐怕以后也就当个妾而已。 可就算是炎墨迟的一个妾,也比他们这些小兵高贵,除了刚开始那个不长眼的,敢嘲讽白溯月的侍卫外,剩下的都对白溯月很和善。 白溯月哪里不知道他们的想法,淡淡的转过身看着对方笑了笑。 风轻轻吹来,将她脸上的半截面纱吹落,露出了下方那张极美的容貌来。 瞬间让城门口的几个侍卫看呆了一些。 直到对方已经走了,他们才回过神来。 「怪不得三皇子如此喜欢这个女子,就这模样,即便是司徒家的大小姐都难以比拟!」 「别胡说,若是被司徒家的眼线听到,明天你就死定了!」 「啊……是是,我知道了!」 侍卫们的声音有些远了,白溯月倒是痛快,直接来到最近的一间客栈找房间。 这将近二十多天的风餐露宿,简直能折磨死人,白溯月要好好的休息一下,然后仔细去想想,接下来的事情要怎么办。 三个多月的时间已经到了。 炎墨迟的身体也将要到了极限,他那么能忍的人,如今都虚弱下来,可见事情的严重性。 白溯月倒是没想到,刚刚到了客栈,就遭到了拒绝。 「抱歉姑娘,我这小庙没办法让你这位大佛住下,还请找其他去处吧!」 「多少钱也不行?」 白溯月轻轻蹙着眉,眼底闪过一道疑惑和为难。 「不行,多少钱都不行,姑娘还是赶快走吧!」 白溯月看了一眼大堂之中,不少人都在悄悄看她,眼底闪过一抹明悟的光彩。 「姑娘,不瞒你说,你得罪谁不好,偏偏得罪司徒家的大小姐,哎,我这也是无可奈何,若是大小姐不小气的话,恐怕整个京城你也不会找到住的地方,谁敢冒着得罪大小姐的风险来收留你呢!」 白溯月看到掌柜一脸手足无措的可怜模样,脸上并没有其他表情。 而是转身踏步离开了这间客栈。 一阵嬉笑从白溯月的身后传来,然而却没有让白溯月有任何触动。 她并没有感觉丢失面子,或者是愤怒。 当初在天风国和南夜国,司徒蓝纱这个高高在上的公主,可是受尽了打压和欺负。 如今她来到了对方的地盘上,司徒蓝纱怎么可能会忍下这口气,不去报之前她打过她一巴掌的仇。 白溯月走在大街上,行人却纷纷避让,不管白溯月买什么,对方都一脸惊恐的看着她,仿佛她就是瘟疫似的。 司徒家的实力,在京城之中体现的十分明显,不少人看到白溯月如此窘迫的局面,全都躲在旁边大笑了起来。 这里并非是白溯月熟悉的任何地方,如今的她就像是出了笼子的鸟一样,形单影只。 可是,原本还在讥笑白溯月的人,逐渐发现了不同之处。 这人竟然被欺负了这么久的时间,那脸上的表情依旧淡然自若,像是所有的事情都发生在别人一样。 这种淡然,让刚才拒绝白溯月的那些人,心中出现了丝丝内疚之感。 甚至有人张了张嘴,有种想要将白溯月叫回来的冲动。 白溯月微微垂着眸子,继续向着前方走着。 就在大街上不远处的长廊,早早就有人在暗中观察白溯月的身影。 炎元翌轻轻一笑,对着旁边的司徒蓝纱勾了勾唇角:「落难的凤凰不如鸡,蓝纱,你看看她如今的模样,解恨吗?」 只是,等待炎元翌的并非是司徒蓝纱的夸奖,而是一杯已经冰冷的茶水。 司徒蓝纱怒视着炎元翌:「你这话,是在形容我吗?」 「不是不是……」 炎元翌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嘴巴,他怎么忘了之前司徒蓝纱去天风之时那番狼狈的模样。 「她哪里像是凤凰了,就算是以前,在本小姐的眼里,也是连鸡都不如!」 她勐然将手中的空杯砸在地上,目光充满性质的盯着白溯月的身影,她已经派人通知过了这一条街上的所有人和所有商铺,不管是谁,都不能卖给白溯月任何东西。 现在见效甚好,看着白溯月站在这里格格不入的样子,让她积聚了几个月的怒火,在这一刻在逐渐消散减少。 「不错不错,我倒是看看她今天晚上会住在哪里,炎墨迟已经被带入宫中,我自然会安排人好好照顾墨表兄,这个机会,我已经等了很久了!」 司徒蓝纱的嘴角,溢出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容来。 一旁的炎元翌却在擦干了身上的茶渍之后出声:「蓝纱,你看她去哪儿了!」 第534章 要她卑躬屈膝 司徒蓝纱放眼从阁楼上看下去,却见到白溯月竟然直奔着司徒府的方向前行。 她勐然站起身,纤细的手指狠狠的拍在桌子上。 她一脸怒色道:「她这是要干什么?」 炎元翌见状。轻轻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略带安抚意味:「稍安勿躁,蓝纱,这里到处都是你的地盘,难道这女子。还能翻了天不成,炎墨迟如今重病在身自顾不暇,我会找人在皇宫之中牵制他。绝对不会让他离开宫里,到时候。你就可以随便收拾她了,她敢去司徒府。不是自己送上门给你教训的吗?」 司徒蓝纱闻言,瞬间不怒了。 她伸出手指,摸了摸当初被白溯月打过的脸颊。 这一巴掌,是她这被子的耻辱。若是不能将这份气撒了,她这辈子心里都不舒服。 「如果不是因为有条天垠山脉挡着,那三个边属小国早就成了烈焰的囊中之物。她一个小国的公主。就算给本小姐提鞋都不配,竟然还敢在本小姐面前嚣张,哼!」 司徒蓝纱轻笑了一声,极为艷丽的眉眼微微扬起。 一侧的唇角浅浅的弯着,划过一道冷笑来。 「炎元翌,你去宫中给我拖着炎墨迟,我现在就回到司徒府!」 炎元翌点了点头,目送着司徒蓝纱离开。 他看着司徒蓝纱的背影,眼神轻轻闪烁着。 他这个大皇子当的当真不容易,在烈焰国的众多成年皇子当中,他看似地位极高,那也不过是未来太子身边的一条走狗罢了。 他要做的,不但要保证皇后亲儿子的地位,还要保护自己将来在夺权之中占据最大的优势。 凭什么就连炎墨迟都有资格成为太子,他没有? 想到这里,炎元翌狠狠的将一把椅子踹翻,浑身上下都充斥着戾气。 炎墨迟,白溯月,你们当初给我的耻辱,本皇子也永远不会忘记! 白溯月顺着中央大街,走到高大的楼阁门前,看了一眼上面挂着的牌子,白溯月轻轻停下脚步,转身就向着里面走去。 守在门口的门童见到白溯月这个陌生女子要进门,直接将她拦住了。 「站住,这里是司徒府,不得随意进出!」 「我有事,想要拜访司徒家主!」 「家主可不是谁都能见的,这样吧,报上你的身份,我们进里面去通报,到时候家主要不要见你,可并不是我们能够做的了主的!」 那门童一脸高傲的说着,闪身交代了人去里面禀报。 白溯月扫了一眼这些人,果然宰相门前七品官,就连司徒府的门童,都自认为自己高人一等。 虽然对这些人的语气十分不耐,但白溯月依旧不骄不躁,她站在司徒府的门口,一双漆黑的眸子里,流转着道道光彩。 这司徒府果然名不虚传,就这金碧辉煌的府邸,都已经堪比天风的王府了。 她也只在炎王府之中,能见到这样的富丽堂皇。 她并没有到处乱看,而是随便的扫视了一圈,像是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一样。 门外还有不少的百姓,看到司徒府门前的白溯月,驻足而立,有些好奇的看了过来。 当然,大多数都是来凑热闹的。 白溯月等了大概有一刻钟的时间,里面传信的人还没回来,可是司徒蓝纱倒是回来了。 马车停在司徒府的门前,门童一看到是府中的大小姐,连忙十分热闹的迎了上去。 白溯月唏嘘了一下,如今这场面,还真和上次去秦府认亲的时候有些相似。 不过却也大不相同。 那时候的她,因为有天风国公主的身份,秦家肯定要给她几分面子。 可如今却是在烈焰,这个国家,完全不将她这小国公主的身份看在眼里。 即便这样,她也不怎么介意,而且,她完全没有将自己身份拿出来放在这些人面前的意思。 「我当是谁脏了我司徒府的大门,原来是你啊!」 司徒蓝纱轻轻抿唇,凉凉的声音从口中倾泻而出,门童见到大小姐的态度,顿时知道面前这个女子,是大小姐最讨厌的人。 司徒家主最疼爱这个大女儿,司徒蓝纱更是不负众望,不但是京城之中有名的才女美人,在皇上面前也颇得心思。 司徒家一直要与皇室联姻,然而整个家族出的都是儿子,仅仅只有司徒蓝纱这么一个女儿。 皇上皇子虽然众多,但是能你拿的出手的,就只有炎墨迟,炎元翌,还有那个几年都没有露过面的皇后亲子。 虽然那位一直没有在大家的视线之中出现过,可是众人都知道,皇后的亲生之子,才是最有机会继承皇位的人。 「司徒小姐,好久不见!」 白溯月像是没有听到对方话语之中的嘲讽,轻轻抬起头,不卑不亢的凝视着司徒蓝纱的双眼。 司徒蓝纱的外表依旧温雅大方,一身紫色长裙层层叠叠的倾泻到脚面上,上面绣着的浅金色牡丹花让她更是高贵无比。 但是那双眼睛里,却泄露了司徒蓝纱此时的情绪。 她恨不得当街就将之前受过的那一巴掌还回来,让白溯月知道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权势。 在这烈焰国,整个京城都是她说的算的地方,她站在这里,就要匍匐在她面前卑躬屈膝。 她扫了一眼如今的白溯月,就算到了这种窘境,她竟然还不求饶,瞬间让她心里的火气又多了些。 司徒蓝纱冷冷的笑着:「白溯月,我知道你找不到住的地方,也没有人卖给你吃的,但是只要你跪下求我,我就让人赏你一口饭吃!」 白溯月的面容上变化并不大,唇角的笑容也浅浅淡淡的,仿佛她说的话,她没有听见一样。 这样的淡定和从容,到是让司徒蓝纱有些站不住脚起来。 「我说的话你没听见吗,这么看着本小姐做什么?」 白溯月轻轻眯了眯眸子,嘴角忽然的,溢出一抹冷笑来。 「司徒小姐,看来有些事情你误会了!」 司徒蓝纱微微挑眉,满眼不解的看着白溯月。 「我今天来司徒府,是来拜会司徒家主的,而不是来乞讨的!」 司徒蓝纱见到白溯月将这话说的一本正经的样子,顿时笑的花枝乱颤前仰后合,她指着白溯月说道:「见我爹?我爹岂是你这种下等人能见的!」 第535章 交易 「下等人?」 白溯月扬起眉眼,用一种质疑的眼神看向司徒蓝纱:「不知道在司徒小姐眼中,何为下等人。何为上等人!」 司徒蓝纱轻笑着。「下等人就是说的你这种从山沟里跑出来的!」 「那司徒小姐去了山沟如此长的时间,会不会也沾染了下等人的俗气?」 「你……」 「既然咱们两个如今都是一样的人,司徒小姐再用这种语气来批判我的出身,是不是也在批判自己?」 「白溯月!」 司徒蓝纱气的脸色涨红。狠狠的厉喝了一声:「你还真是伶牙俐齿,在这上面我懒得和你计较,现在摆在你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是乖乖下跪给我道歉,再就是……」 她做了一个斩杀的动作:「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满眼的杀机。仿佛能够从司徒蓝纱的眼睛里溢出来一样。 司徒蓝纱的嘴角多了一抹冷意,目光灼灼的盯着白溯月。 在她眼里。与其杀了白溯月,她更愿意看到白溯月在她面前卑躬屈膝,被打破了自尊的模样。 她更想看到白溯月痛哭流涕,在她面前苦苦求饶。 只有那样。才能彻底出了她心里的一口恶气。 白溯月嘴角的笑容消失,她目光清清冷冷的看着司徒蓝纱。 双手背在身后,白溯月轻轻眯起双眼。眼神凌厉了几分。 「司徒小姐是在威胁我吗?」 「我就是在威胁你。你又能将我如何?」 司徒蓝纱身边有一群丫鬟护着,她更不害怕白溯月如今敢对她怎样,司徒府这么多年养在里面的武功高手可不是吃素的。 她不是白溯月的对手,但是这些人,即便是十个白溯月也比不上。 「在这里,我确实不能将你怎样!」 白溯月见到司徒蓝纱突然警惕起来的样子,微微抿了抿唇角。 她侧过头,看到传信的门童已经回来了。 「家主吩咐,将白小姐请到客厅!」 「什么?」 司徒蓝纱瞪大双眼,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爹为什么突然做出这种明着和她作对的事情来。 「等一等!」 司徒蓝纱狠狠的剜了白溯月一眼。 「我进去找我爹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溯月依旧被拦在府门外面,司徒蓝纱带着人,急匆匆的向着司徒府内走去,路上的下人见到大小姐的面容如此阴沉,连忙躲闪到旁边。 「哎,这不是妹妹吗?」 司徒蓝纱半路上勐然撞到了一个人,对方略显戏虐的声音传来,让司徒蓝纱脸上的怒色更深。 因为面前的这个男子,是她同父异母的庶出兄长。 司徒家嫡系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她,另外一个就是她弟弟,至于庶出子女多不胜数,她连记都懒得去记。 「滚开!」 司徒蓝纱除了对自己的弟弟,对府中的其他庶出更是没有过好脸色,那人早就断定了司徒蓝纱会对他如此,他顿时不脑不怒的轻笑了起来。 「能够将妹妹气成这样的人,还真是不简单呢,你这样急匆匆的进门找爹,可是因为门外那个女子?」 司徒蓝纱对他怒目而视。 看着那张诡异莫测的笑脸,就恨不得撕了他。 这司徒家中,面前这个才是真小人,而且十分得司徒家主的器重。 才小小年纪,就已经接掌了司徒家大半的家业,虽然都是经商上面的,可是就连她这个大小姐需要财务,也都要经过他的手。 他就像是司徒家的管家,即便不是主子,也拥有极为大的势力。 「你管不着,现在本小姐让你立刻让开,司徒落!」 司徒蓝纱冷冷的说着面前这个人的名字。 司徒落冷笑了一声,这才将身形让开,但就在司徒蓝纱离开的瞬间,他却带着浅笑的说道:「爹做的决定,你改变不了,至于为什么,你去了就知道了!」 白溯月得到家主的允许,自然不需要再在门口等着,被两个门童领路,走在碎石小路上。 路面上铺的都是圆润漂亮的鹅卵石,细碎的光落在上面,仿佛点点星芒。 再加上周围的绿草庇荫,整个院子里到处充斥着一种宁静安逸的气息。 「姑娘这边请,家主就在里面等你!」 白溯月敢来这里,自然有些底气。 之前去见司徒家主的门童,手中拿的,却是她手上的玄铁令。 那是代表墨商的标志。 在路上来的时候,炎墨迟就已经算计好了即将发生的一切,司徒蓝纱在天风国受到了那么多的委屈,定然不会放过她。 然而,墨商发展了这么多年,已经成了连接三国和烈焰的重要通道,这就是墨商存在的,最重要的价值。 墨商在三国那边很有名,在烈焰更是有名,这也是众人对炎墨迟那样尊敬最主要的原因。 客厅就在不远,白溯月还没进门,就听到了来自司徒蓝纱的声音。 「爹,那女人当初那样对我,您怎么能让她进门!」 「乖,听话,爹有些正事要做,你先下去好好休息!」 「不,爹最疼蓝纱了,一定会站在蓝纱这边,不要放过白溯月那贱女人!」 房门被白溯月敲响,里面的声音顿时噤声,白溯月在两个丫鬟的带领下进了客厅。那高大宽敞,足足能站下一百多人的客厅带着让人不经意想要低头退缩的气势。 仿佛有意给来者威压一样,客厅之中的摆设和建筑都带着暗沉的色调,司徒家主坐在正中央的主位上,居高临下的向着门口看来。 司徒蓝纱坐在旁边,轻轻的喝着茶。 即便白溯月能够进入司徒府又能怎样,在司徒府之中,她依旧还是说的算的。 白溯月身后也就仗着炎墨迟的庇佑,一旦炎墨迟自顾不暇的时候,她倒是看看,还有谁能够保得住她。 「你就是白溯月?」 白溯月反手将玄铁令拿在手里,挂在腰际。 虽然拿着玄铁令看起来很厉害,可毕竟当家做主的是炎墨迟,他不愿意,谁又能真的动的了墨商的一分一毫。 当年的颜映柔,就是没有想到这点,才陷入了那种境地。 「难得司徒家主,还记得小女的名字!」 「坐!」 白溯月坐在旁边,抬起头来,整个人面色严谨一丝不苟。 浑身上下都带着大家气度,并没有因为来到这种地方就显得畏畏缩缩。 这一点,倒是让司徒家主赞赏了两分。 第536章 我已经成亲了 「爹!」 司徒蓝纱用手摇了摇司徒家主的手臂,语气之中透出一丝撒娇的意味来。 司徒家主拍了拍她的手:「你先下去,有些话爹要和白小姐说说!」 见到司徒家主竟然对白溯月这样和蔼可亲。司徒蓝纱只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爹。您怎么能对她态度这么好,这里可是司徒家,她可是您女儿的仇人,当初她还打了蓝纱一巴掌。逼着蓝纱下跪,损伤了司徒家的颜面,您怎么能放过她!」 司徒家主眼神冷了冷:「蓝纱。你先下去,爹一会儿在跟你说这些!」 司徒蓝纱看到司徒家主像是生气了。知道再说下去恐怕已经没了意义。 她轻轻甩了甩袖子,转身走出了客厅。却在出了门口的时候,对着旁边的两个丫鬟说道:「等白溯月出来的时候,记得通知本小姐!」 「是,大小姐!」 两个丫鬟连忙点头称是。司徒蓝纱一身怒火的离开了这里。 整个司徒家的客厅之内,因为没有了司徒蓝纱,显得安静了一些。 白溯月微微挑眉。对这个司徒家主多了几分好奇。 司徒蓝纱离开了。司徒家主脸上的神色平静下来,眸子里,也多了一种老谋深算:「白小姐,你和蓝纱那些事情,我知道的一清二楚,你从始至终都没有将我司徒家放在眼里,如今又登门来拜访,可有何事?」 白溯月闻言,心中自知司徒家主再用这件事来打压她。 「我还以为司徒小姐那样任性妄为,不将人命当回事是因为她自己的原因,原来是司徒家的门风如此,所以才上樑不正下樑歪!」 「……」 司徒家主勐然抬起头来,白溯月这话可还真是尖酸刻薄的厉害,直接将他都给骂了。 「司徒家的门风,还轮不到白小姐来评断,你之前做下的事情,显然已经触犯了我的底线,若不是看在三皇子的面子上,现在本家主应该让你横着离开这里!」 司徒家主双眼之中迸发的杀机十分强烈,甚至有一种让人心口发寒的感觉。 白溯月轻轻扬了扬唇角:「司徒家主是要杀人的意思吗,那咱们这次合作可能就谈不成了!」 白溯月没有丝毫迟疑,转身就向着门口的方向走去。 「站住!」 司徒家主一声低喝,见到白溯月走的这样决然,眼底闪过一抹冷色。 「这些事情可以暂时放下,咱们谈谈正事,既然你如今代表着墨商,本家主代表着司徒家,咱们来谈谈合作的问题!」 白溯月顿住脚步,轻轻眯了眯眸子。 「这还差不多!」 司徒家主一拍手,旁边的帘子后面,走出来了一道身影,男子身材修长,一身浅蓝色的长袍,整个人风姿绰约,浑身上下充满书生气息。 只是那双眼睛透着十足的精明,整个人神采奕奕。 「司徒落,见过白小姐!」 「抱歉,本妃已经成亲,如果方便,司徒公子就叫我炎夫人好了!」 这里不是天风,也并非南夜,炎墨迟的王爷身份无人承认,可她是他八抬大轿过门的妻子,这点无从改变。 司徒落微微一愣,上下打量着面前这个年纪并不大的女子。 就算到了现在,白溯月也不过才十七岁,在烈焰国,这个年纪还没成亲的你大有人在,司徒蓝纱就是一个。 而这一声炎夫人,让人间接的承认了白溯月是炎墨迟妻子的身份。 司徒落眼神眨了眨,最终去掉了那个炎字,叫了一声夫人。 白溯月没有在意,浅笑着看着他:「司徒家主是想要我和司徒公子说嘛?」 「落儿在这方面的能力数一数二,本家主很放心!」 说话间,司徒家主轻轻的喝了口茶。 司徒落上前一步,面容和善,对着白溯月轻笑了一声,完全不像司徒蓝纱。 「不知道夫人饿了没有,等到夫人用完午膳,其他的事情再谈不迟!」 「那就麻烦司徒公子了!」 白溯月没有客气,抬起头十分自然的说了这样一句。 她在外面转悠了大半天,连一个包子都没有买到,当然饿了。 司徒落像是故意和司徒蓝纱作对,直接让人将白溯月的午膳准备好,等到白溯月吃完了,才慢慢开口。 「蓝纱妹妹虽然骄纵了一些,本性却并不坏,她之所以那样针对你,恐怕是因为你嫁给了炎墨迟的缘故!」 本性不坏? 白溯月心中一声呲笑,她本来也并没有对付司徒蓝纱的意思,可是司徒蓝纱在她婚礼上当众杀人,将人命不放在眼里的样子她还记得清清楚楚。 「看来我与司徒小姐之间八字不合!」 司徒落笑了笑,笑容十分温雅,那浓浓的书卷气息扑面而来,让人生出有一种信服之意。 「白……夫人!」 司徒落的声音顿了顿,眼底闪过淡淡的流光。 「墨商是三皇子一手创造起来的,他当真捨得让你做主?这件事理所应当他亲自来商议,没想到为了给你撑场面,让司徒家忌惮,将大权放在了你身上!」 若是白溯月空口白牙,司徒家绝对不会相信炎墨迟会将这么多年的基业都交给白溯月,可是白溯月手中却拿着玄铁令。 那令牌一共只有两块,一块是炎墨迟常年携带的,另外一块,只有在必要的时候才会动用。 现在,竟然交给了白溯月。 司徒落上下将白溯月打量了一番,仔细的凝视着白溯月的表情,只等着她的答案。 白溯月轻轻将被子放在桌面上,发出了咔哒一声的轻响。 「你司徒家,想要大量的铁器,只有墨商才能做到!」 白溯月勾了勾唇角,眼底却带着极为自信的神彩,即便是面对司徒落寸寸逼问,她依旧应付的悠然自得。 她向来不喜欢管这些事情,但到了必要的时候,不代表她管不了。 「对,若不是只有墨商有这么多的铁,你觉得,你能这样安稳的待在司徒府吗?」 司徒家主之所以让白溯月进门,只因为白溯月代表的是墨商。 再加上,如果真如白溯月所说,现在墨商的权利在她手中,她说的话算话,那样比直接面对炎墨迟更加有利。 在司徒家主眼中,白溯月不过是个毛还没长齐的小丫头,和炎墨迟那个奸商比起来,简直不能更好对付。 「所以呢,你们司徒家,是打算将我赶出去?」 第537章 续心草 没想到他说出去的话,竟然被白溯月给丢回来,司徒落轻轻笑了笑。却没有生气。 「好。有胆量,不然你也不敢对司徒蓝纱那么坏!」 「我只是代替司徒家主教训一下女儿,不用客气!」 白溯月轻轻将话给跳起来,让司徒落的眼神更深了几分。 两人插诨打诨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提到正事。只因为这件事极为严重。 司徒家突然要这么多的铁来打造武器,不知道有什么目的。 然而,司徒府更是不隐藏的将这件事传讯给了炎墨迟。 之前在来的路上。炎墨迟已经将这件事前后都说了一遍,不然白溯月也不敢自投罗网。 现在。该是她主掌大局的时候了。 「咱们现在应该说正事,夫人!」 白溯月轻轻挑眉。 「说吧!」 拐弯抹角半天。司徒落终于将话题引到正题上,他轻轻张开手,将一张单子放在白溯月的面前。 「这是司徒府,需要的兵器。墨商的人负责打造,负责运送,我司徒府负责出钱。价钱绝对会让你满意!」 白溯月看了一眼价钱。比市价还要高上一点儿。 司徒家家大业大,一出手,就需要几万长弓,几十万支弓箭。 这样大的量,恐怕用来造反都够了。 司徒家这样大张旗鼓的造箭,究竟想要做什么,难道他们就不害怕,这件事传出去吗? 「本夫人有一个疑惑,不知道该不该问!」 司徒落见到白溯月看完了那张单子,心情很好:「问吧,这件事本来准备三皇子亲自过来的时候敲定,既然他交给了你,自然你说的也算数了!」 白溯月知道自己身上的担子很重。 这件事一个处理不到位,恐怕将来会惹祸上身。 「你们司徒家,难道不怕造箭这件事传到他人的耳朵里吗,难道就不怕,别人给你们安上要造反的罪名吗?」 司徒落闻言,瞬间笑了。 「抱歉,这是我司徒府的私事,不能奉告!」 「看来你们很没有诚意!」 白溯月轻轻挑眉,将单子推给司徒落。 司徒落骤然说道:「我司徒家有钱,你们有物,这件事是墨商和司徒家共赢的事情,若是被你搞砸了,恐怕三皇子殿下会很伤心呢!」 司徒落站直了身体,背着手眯着双眼。 道道精光在他细长的眼底迸发:「而且你们墨商现在应该很缺钱才是,不然按照以前炎墨迟的心性,绝对不会答应这样的事情!」 白溯月皱了皱眉,墨商什么时候缺钱了? 「我不问你们要那么多钱做什么,你当然也没权利来质问我们要这么多的弓箭干什么,这只是交易,难道夫人不懂规矩吗?」 白溯月见到司徒落眼底,那丝毫瞧不起的眼神,感情对方已经将她当成装模作样的花瓶了。 「我当然不懂!」 白溯月没有丝毫愧疚和歉意:「我只是随便问问,既然你们不答,那就算了,咱们就说说价钱方面的事情!」 「怎么,这么高的价钱,整个京城除了我司徒家,谁也给不起!」 白溯月将单子捏在手里。 「那可不一定!」 白溯月转身就要离开,看起来没有丝毫迟疑。 司徒落眼神之中多了几分冷意,面上却依旧在笑着。 「夫人应该想清楚,这样做到底对不对,若是让三皇子失望的话,这皇城之中,可就再也没有人能够保护夫人你了呢!」 微微挑眉,脚步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 「说吧,夫人想要再加多少?」 白溯月轻轻抬起纤细如玉的指尖,轻轻扬了扬。 「在加十万两?」 司徒落嘴角露出十分自信的笑容来,看到白溯月伸出一根手指,眼底萤光闪烁。 果然还是太嫩了。 「错了,再翻一倍!」 白溯月轻轻启唇,一双眸子亮晶晶的望着司徒落的方向,她站在门口外的绿藤下方,明明已经是寒冷的冬天,可是整个府中依旧碧绿如春。 「再翻一倍?」 司徒落的声音勐然提了起来,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消散:「夫人确定不是在开玩笑?」 白溯月摇了摇手指:「不干就算了,你也知道墨商缺钱,你们缺兵器,可是究竟谁着急?」 白溯月不知道墨商发生了什么事情,弄的连炎墨迟都在缺钱,甚至和司徒家合作。 但是她可不会干亏本的买卖。 「司徒公子,虽然你们要的不多,可这人力物力加起来,可当真是一笔十分庞大的数目,更何况,你们要的还是成品,时间还这么紧凑,一个月的时间,要打造出几十万支弓箭,你以为我们请人做工都不吃饭的吗?」 「这……」 司徒落看到白溯月站在那里哭穷,嘴角一阵抽搐。 几十万支弓箭这么一个大数目的单子,在白溯月的眼里竟然不算多……而且,他们司徒府给的价钱这些完全都可以够用了,可白溯月却在这里敲诈他们。 「那些银子不但足够你说的那些,还绰绰有余!」 「司徒公子这话说的,难道我们墨商转了这么一大圈,就一分钱不赚了,专门为你效劳吗?」 「一分钱不赚……」 这明明是能够赚的钵满盆满的买卖…… 「既然司徒家出不起这个价钱,那我自然会去找别的世家,想必有人肯定对这件事十分感兴趣,对司徒家为何要造这么多箭矢感兴趣!」 「慢着,白溯月,难道你不知道在烈焰国,私自打造兵器是犯国法的吗,这件事你若是传扬出去,不光是墨商将来在这里没有立足之地,我司徒府也会稍微有些损失,皇上会震怒,到时候炎墨迟想要的天材地宝,可就拿不到手了!」 司徒落的这番话,正中红心。 白溯月微微抬起头来,那双眸子里的光彩,如利刃一样。 「你说什么?」 「这件事你知我知,是司徒府和炎墨迟的私事,若是你宣扬出去,皇上一定会想,炎墨迟和我司徒府联手不成反目,不过……只要你答应了这个价钱,在上面签字画押,我司徒府,会将多年前得到的那株续心草送给你!」 续心草! 白溯月轻轻睁大双眼,凝视着司徒落那张并不像是在说谎的脸。 她终究是没有想到,这最后一样药草,竟然在司徒家的手里。 「这样的好处,可是过了这个村没有这个店,白小……夫人,你可是要好好考虑考虑!」 司徒落只觉得,对着白溯月这样美丽有年轻的女子叫夫人,还是有些别扭。 第538章 我看,悬 司徒落着一手威逼利诱做的实在是好,更是早早的打探清楚了他们如今最需要的东西。 不愧是掌管半个司徒家的人。 白溯月嘴角紧绷着,一双眸子里逐渐多了几分寒光。 「我若是不同意呢?」 「不同意?我会将续心草毁了。然后按照你的要求。给你足够的银两,可是……」 司徒落故意的拉长了音调,嘴角轻轻上扬:「是银子重要,还是炎墨迟这条命重要。可就要看夫人怎么想的了!」 「不愧是司徒大公子!」 白溯月扬起眸子,用一种十分冷然的申请看着笑得嚣张无度的司徒落。 价钱她一定不会改变,续心草。她也要得到。 袖子下的手轻轻攥了攥,白溯月微抬着下巴。双眼之中寒光乍现。 脑海之中辗转反侧,白溯月眨了眨双眼。眸子里已然有了一道清明的色彩。 司徒落已经说了,她若是不答应就会毁了续心草,这等于断了她想要暗中派人去偷的后路。 「过奖了,我的耐心实在有限。若是夫人不同意,那就算了,只可惜了那好好的一株续心草。这种天材地宝。就算百年都难得一见,当年被皇贵妃拿走了一株,只剩下这一株,在我司徒家了!」 皇贵妃……说的定然是炎墨迟的母妃。 当年她用这些药材练成了麒麟丹,带来这后面无数的祸患。 可也间接的,救了她的一条命。 往好的方向去想,白溯月突然发现,自己这十几年的性命其实都是捡来的。 想通了这点,白溯月骤然笑了。 「司徒公子这番话,等于捏死了我所有的后路,想要得到续心草,就要答应司徒公子的条件!」 「夫人,你应该知道,司徒府没有和墨商为敌的意思,若不是你咄咄逼人的话,我……」 「如果不是我咄咄逼人,那这续心草,你们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的交出来呢?」 白溯月打断了司徒落的话,挑眉看向他,那双眼睛里的色彩却深了深。 「司徒公子的条件,我不能答应,若是司徒公子要毁了续心草,那就随便公子的心思,毕竟这宝贝不是我的,我不心疼!」 说完这句话,白溯月蹙着眉犹豫了一下。 「白溯月!你……」 司徒落当了这么多年的商人,深谙其中的交易之道,却从未想过看似好商量的白溯月,竟然会这样难缠。 激动之下,司徒落直接将白溯月的名字都喊了出来。 见到司徒落生气了,白溯月更是笑得难以抑制。 虽然白溯月答应了炎墨迟,找不到麒麟丹之前不会轻举妄动,不会伤害自己,但是她怎么可能捨得炎墨迟去死。 就算付出生命的代价,白溯月也要让他好好的。 这就是她对着份感情的付出。 「炎墨迟死了你也不担心?」 「不担心,因为他不会死!」 白溯月将这句话加重了语气,再次坚定决绝的说道:「我不会让他死!」 司徒落不死心,看到白溯月一点儿也不畏惧的眼神,嘴角浸出一抹冷色来。 司徒家主让他和白溯月达成协议,如果这么简单的事情,他都没有办法做到,今后在司徒家的地位定然会一落千丈。 白溯月! 他在心中咬着牙念着白溯月的名字,这个女人真是难搞的厉害。 「好,既然如此,看来咱们合作不成了,夫人,请吧!」 看到白溯月真的转身就走,司徒落气的直跺脚。 但是他就不相信,白溯月会在这种紧要关头会去找别人做这件事。 要知道,这些弓箭将来司徒家是有大用处的,越早准备好越方便。 若不是如此大量的铁,只有墨商能够拿得出来,他们堂堂司徒府,也不会这样客气的对待白溯月。 狠狠的踹了一脚桌子,司徒蓝纱听到声音此时带着人跑了过来,见到司徒落在那里生闷气,顿时冷笑了一声。 「早就让你不要小瞧那个女人,现在吃瘪了吧!」 「我将续心草的事情拿出来和她说,她却充耳不闻,完全不放在眼里,谁知道这个女人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司徒落没有因为司徒蓝纱的揶揄生气,因为即便是司徒蓝纱,在此时也知道利益为重,而不是感情用事。 「算了,本小姐明白你和爹在愁什么,这件事大可以交给本小姐来作!」 司徒蓝纱唇角微微弯了弯,手指轻轻摩擦着旁边的镂空雕花。 司徒落勐然将目光落在司徒蓝纱的脸上,眼神之中闪过一道不屑:「你这娇生惯养的大小姐,难道真的还能做出什么大事不成,我倒是要看看,你怎么能让白溯月,乖乖将这交易给定了!」 「那你就,拭目以待吧!」 司徒蓝纱转身,深紫色高贵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司徒落的眼前,两个丫鬟一前一后的伴着司徒蓝纱,领着人消失在司徒府的拐角处。 司徒落仔细琢磨了一下,眼底闪过一道厉光,司徒蓝纱的手段他可是确确实实的领教过,若不是他技高一筹,现在人恐怕已经变成一具白骨了。 这个女人可不是简简单单的花瓶,是司徒家主当真用心在培养的,烈焰国的未来皇后。 白溯月出了司徒府的大门,感觉到身后一直有人在跟着她。 她闪身进入了一条小巷子,不久之后,两个鬼鬼祟祟的男人从旁边走了过来,站在原地东张西望了一会儿。 「人呢?」 「不知道,刚才还在的,怎么没了!」 两人互相交流着,白溯月就算不用问也知道,这两个一定是司徒蓝纱派过来盯着她的。 转身悄无声息的消失,白溯月带上纱帽,换了一身衣服,闪身重新来到大街上。 大街上到处都贴着她的面容,上面写着她得罪了司徒家大小姐的事迹。 不过白溯月倒是没去仔细的看,而是重新找了一家偏小的茶楼落脚。 天已经逐渐黑了,在司徒府耽搁了整整一下午的时间。 白溯月心里清楚的很,这次炎墨迟和司徒府的交易当中,绝对有些猫腻在。 如果司徒家不答应这个价钱,她是绝对不会松口的。 一想到还在皇宫之中的炎墨迟,白溯月的心再次提了起来,她喝着热乎乎的茶水,却怎么也暖不了自己的心。 突然,门口走进来两个穿着侍卫服饰的人,直接在茶楼一楼找了个地方坐下。 「听说三皇子刚刚进宫就昏迷不醒了,不知道能不能挺过去!」 「我看啊……悬!」 第539章 莫家 这两个人的对话,瞬间让白溯月的心像是淋了一层热辣辣的油,难受的仿佛要让她窒息了。 炎墨迟昏迷了? 怎么可能……他进门之前还好好的。现在…… 一定是炎元翌。一定是他! 白溯月狠狠的咬着唇角,像是要把下唇咬出血来。 捏着杯子的手在用力收紧,一抹滔天的怒色在白溯月的眼底聚集。 若是炎墨迟受到丝毫的伤害,她就算大闹一次烈焰国的皇宫。也要不计后果的将人救出来。 白溯月刚刚出了茶馆,旁边就走来了一辆马车,看到赶车的熟悉身影。白溯月的心总算松了松。 「王妃,王妃!」 蓉儿的声音远远从马车上传来。见到白溯月之后,整个人扑上来将其牢牢抱住。 「您怎么一个人在这里。王爷呢!」 蓉儿挑眉,四处看了看,却没有看到炎墨迟的身影。 「在宫里!」 墨幽掀开帘子,从马车之中走了出来。那有些苍老和佝偻的背影看上去有些古朴萧瑟。 「属下早就知道,王妃一定会被留在宫门外!」 白溯月凝视了墨幽一眼。 「王爷在宫中出了事,你可有什么办法。让我进宫去?」 墨幽沉默了一下。摇了摇头:「属下没有,但是别人有!」 「谁?」 白溯月逼问到,目光灼灼的凝视着墨幽的脸,墨幽斗篷下的双眼精光闪烁,枯藁的手指,忽然捏着一块令牌。 「这是莫家的信物,当年莫家欠了王爷一个人情,拿着这个,莫家的人不会为难王妃!」 白溯月紧紧攥着那块刻着莫字的牌子。 「好,蓉儿墨竹,你们留在这里时刻等着接应我和王爷!」 「王妃放心!」 蓉儿坚定的看着白溯月,小脸上带着浓浓的自信。 墨竹走到蓉儿身边,对着白溯月恭敬拱手:「王妃安心!」 白溯月看着一唱一和的两只,顿时心情好了许多,她伸手揉了揉蓉儿的头,语气略带暧昧的说道:「墨竹,蓉儿的安全,可就交给你了!」 墨竹的脸色明显露出一抹浅浅的,不经意的红晕。 不过这人向来不喜欢将情绪表现在脸上,除了本身就在观察墨竹反应的她,粗脑筋的蓉儿根本没有看出任何不同来。 白溯月没有点破,淡淡的笑了笑,牵过墨幽交给她的马,转身消失在黑暗之中。 趁着天色还没有大黑,莫家的人还没有入睡,白溯月直接敲响了莫家的大门。 只是,今晚的莫家也不平静。 莫家是当年烈焰国的开国功臣,侯位世袭,是最为稳定中庸的家族。 虽然没有什么大发展,但是从来不随便站位,对皇上也最为忠心耿耿。 只可惜,这只是莫家的嫡系。 白溯月从墨幽那里稍微得到了一些关于莫家的消息,莫家这一代家主,当年夭折了两个孩子,只保住了唯一的一个小儿子。 还好这个小儿子够出息,不然莫家的侯位,到了下一任可就要换人来做了。 守门的人见到白溯月手中拿着令牌,连忙将白溯月请了进来。 能够拥有莫家令牌的人都是贵客,这些人并不敢怠慢。 「还请姑娘在这里稍等片刻,我等立刻去禀报侯爷!」 白溯月虽然心急,但如今是来有求于人的,不好催促:「好,你们先下去,我在这里等着!」 见到白溯月这样通情达理,两个下人连连点头,用最快的速度去禀报家主。 白溯月坐在客厅之中,听着外面的喧闹声,也不由得有些好奇。 这身为烈焰国第二大世家的人,应该是十分威风的才对,怎么还会出这种乱子。 就好比在司徒府,司徒家主一声令下,可没有人敢不从。 过了大概半个时辰的功夫,门外才总算有人接待她了。 房门被丫鬟打开,一道修长高挑的身影从门口走了进来。 来人面容秀美,长眉浓重斜飞,面容白皙如玉。 一身月白色的长袍将那人的身形衬托的长身玉立,风度翩翩。 一把画着山水的摺扇轻轻摇摆,那人唇角浅笑,自有一种风雅的味道。 「可是三皇子殿下的朋友?」 男子身材不高,但也不算太矮,身量稍显的瘦弱了些。 他坐在白溯月对面,轻笑着用听起来十分舒服,轻盈的声音问道:「不知道今日贵客来到莫府,可有何事?」 「大晚上来打扰,实在唐突,只是我有一件急事,想求莫府的人来帮忙,希望能让我今晚顺利进入皇宫!」 烈焰的皇宫层层把手,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若是没有人带着进去,想要擅闯难的可不止一点半点。 和天风还有南夜比起来,这里就像是一个铜墙铁壁。 「在下莫英,是家中长子,姑娘的要求莫家当然答应,姑娘这么晚要进宫,一定有万分紧急的要事,现在就跟我来吧!」 莫英为人爽快,办事十分利落。 当下就让白溯月换了衣服,跟在他身后前往皇宫。 白溯月随着莫英刚出了大门,前方就出现了一个女子,那女子看到莫英要出门,直接拦住了他的脚步。 「站住!」 莫英后退了一步,微微蹙了蹙眉。 那张清秀的脸上带着明显的不悦之色:「堂姐!」 「莫英,今天这事儿还没完,你打了我弟弟,竟然当成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要不是我聪明,跑到这里来拦截你,你恐怕早就跑了吧!」 莫英见到对方如此咄咄逼人,眼底划过一道冷色:「若是堂姐不是女流之辈,恐怕我已经对你出手了!」 「你……你敢!」 女子伸长了脖子,抬起头凝视着她,莫英要比她稍微高上一些,看人的时候更是凌厉几分。 女子气的脸色涨红,扬起手,直接打了莫英一巴掌。 一瞬间,在莫英白皙的脸上留下了一道五指印。 白溯月的心也难以平静下来,这女子如此蛮横不讲理,咄咄逼人,当真让人看着来气。 只是如今她是个客人,不能参与对方的家室,所以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少爷!」 旁边的小厮见到莫英被打了,着急的看着他。 莫英摆了摆手,嘴角依旧带着温润如初的笑容。 「之前我打了你弟弟,如今你又打了我,扯平了!」 「扯平?哪里有那样好的事情,莫英,你刚刚是对我这个堂姐不敬,我这是代替大伯教训你!」 第540章 我是他的妻(皇冠大爆更) 莫英见到对方还不让开,回头看了一眼白溯月的方向。 「是你逼我的!」 莫英说完这句话,抬起头高声喊道:「堂姐打人了!」 「莫英!」 女子听到莫英这样不要脸的大喊大叫的。好像她做了什么万恶不赦的事情。再看到莫英脸上红红的指印,这要是被人看到,她可是说不出道理来了。 「你若是再喊,我就说你非礼堂姐!」 莫英闻言。见到女子这般不要脸,连这种有辱门风的话都说的出来,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番。 「我有那么飢不择食吗?」 「你……不相信你就试试!」 「滚!」 莫英厉声喝道。吓得女子脸色一白。 对方也没有想到莫英会突然变了脸色。 「姑娘,咱们走吧!」 莫英实在懒得看那女子一眼。拉着白溯月的手腕就向着外面走去。 这样的一番动作,看在外人的眼里实在暧昧。 就连白溯月自己。也都感觉有些不舒服。 但瞧着莫英眼神清明,没有丝毫其他的想法,便压下了心口的思绪。 也可能是她多想了。 小厮让莫英和白溯月一同上了马车,莫英轻轻用手揉了揉脸颊上的指印。那一道道红色的痕迹显眼异常,一眼就能看出,那女子下手到底有多狠。 见到白溯月上了马车之后一直没有说话。莫英率先打破了平静。 「让你见笑了。这都是府中一些混乱的家室,哎!」 「不,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刚才你做的很对!」 白溯月对莫英,多少有些佩服。 为人爽朗耿直,办事不拐弯抹角,为人却又十分聪明。 从刚才他的一番处事上就能看的出,这个人很能忍。 有道是小不忍则乱大谋,然而这个人,就是很能忍的那一种。 「你不笑话我就好,话说姑娘和三皇子一定关系匪浅吧,我和三皇子也有一些交集,那人看似外表冷冰冰的,实则心里却并不是很坏的人!」 她当然知道。 白溯月将炎墨迟所有的好都体会到了,外人说的冷冰冰的三皇子,对她来说,却是将她捧在掌心放在心口的人。 「嗯,我知道,我是他的妻子!」 白溯月十分自然的,在莫英面前袒露了自己的身份。 这一句话,倒是让莫英震惊了一下:「真是不够哥们,他都成亲了,竟然没有给我一个消息,真是……」 见到莫英在那里拿着扇子顿足捶胸的样子,白溯月对他原本的一点儿芥蒂也消失了。 有时候观察人,从一些小事上还是能看出这个人的品行和心性的。 「虽然我知道问出来不好,但也有些好奇,刚才那女子说莫公子打了她的弟弟,可因为什么?」 莫英嘆了口气,并没有隐瞒:「我爹和二叔一家一向不和,当年还是亲兄弟,可自从侯位落在我爹身上之后,二叔他们一家就恨透了我们家的人,再加上如今这一脉就只有我这么一个儿子,二叔一家恨不得早点儿看着我死了!」 白溯月闻言,轻声安慰:「难得莫公子如此大度,还能忍受对方这么多年!」 「不然怎么样呢,毕竟是有血脉关系的亲人,还真的杀了不成?二叔家那个小儿子简直是纨绔至极,到处惹祸不说,还想要作奸犯科强……」 剩下的话莫英没有说出口,不过白溯月也隐约知道了他打人的原因。 「到了!」 莫英说了一句,立刻带着穿着一身丫鬟装的白溯月进宫。 宫门外,几个侍卫见到莫家小公子这么晚的来进宫,一个个脸上满是疑惑。 不过见到好像有急事的样子,还是敞开了宫门。 顺利的进入皇宫,莫英背着手转身笑着看向白溯月:「你进来是为了看三皇子的吧,正好我也去,平日里我们私交不错,虽然几年没有见面了,对方应该也还记得我!」 这正好不过,白溯月可以跟着莫英,顺利的看到炎墨迟如今这样。 一路上有莫英带着,畅通无阻。 再加上莫英常年在宫中转悠,对着里可谓是轻车熟路。 偌大的皇宫之中,光这一路走来,就用了打扮的时间和功夫,莫英见到白溯月竟然都没有喊累,眼神之中也多了几分赞许。 「莫小侯爷!」 旁边的侍女见到来人,立刻恭敬的问候了一声。 「嗯,我来看看三皇子!」 「回小侯爷,三皇子已经睡了,恐怕现在来见,不太方便,小侯爷还是明日再来吧!」 那侍女说话支支吾吾,像是隐瞒了什么。 莫英轻笑着,笑容如沐春风。 「这么多年没见面了,我只是来看对方一眼罢了,难不成我看一眼,你们三皇子的病更重了不成?」 「那……那好吧,三皇子殿下养病期间万万不能太过叨扰!」 「嗯,你们在门口守着吧,我进去看两眼就出来,很快的!」 莫英说话一向语气温和,听的这些小丫鬟脸红心跳。 白溯月也闪身跟着莫英进了门,看到了躺在床上的熟悉人影。 在看到炎墨迟的一瞬间,白溯月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悸动,大步走上前,仔仔细细的将炎墨迟打量了一遍。 脸色有些苍白了。 身形好像也有些瘦了。 虽然都是心理作用,可白溯月还是忍不住一阵心疼。 莫英就站在门口帮着白溯月把风。 「事情看来不同寻常,姑娘,咱们早点儿离开吧!」 白溯月摇了摇头:「我想留在这里,最好能近距离的照顾他!」 「这恐怕……」 莫英犹豫了,明显有些为难。 但是片刻间,他的眼神微微亮了亮。 他转身敲了敲门,刚才和他说话的笑丫头立刻走了进来。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奴婢名为春儿!」 「哦,春儿!」莫英抬起手,一个手刀将春儿打晕,然后眼神厉色浓了几分。 「快换上她的衣服,你就暂时留在这里吧,之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见到莫英这样痛快,做事如此决绝,白溯月先是愣了愣,但此时显然已经没有浪费时间的机会了。 「多谢莫公子,莫公子这份大恩大德,将来溯月一定报答!」 莫英摆了摆手,浅笑:「报答就算了,本来我们莫家就欠了三皇子一个天大的人情,这次,算是还了!」 说话间,莫英站在门口,背对着白溯月。 白溯月将小丫鬟身上的外裙脱下来,将衣衫对调了一遍。 第541章 你,出去 「莫英,那你自己小心点儿!」 「嗯,你才应该小心才是!」 白溯月点点头。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莫英已经带着穿着她衣服的小丫鬟走了。门外传来他的声音:「三皇子殿下身体有些不好,我让春儿在里面看着,有什么事情再出来叫你们!」 「嗯,是!」 莫英在宫中的人品明显不错。所有人都没有怀疑。 白溯月松了口气,坐在床边,用手指抚摸着炎墨迟的脸颊。 画着那精緻绝伦的轮廓。 忽然。一只手抓住了白溯月的手腕,白溯月瞬间对上了一双十分黝黑的双眼。 「小月儿!」 轻轻的。带着几分沙哑的声音从炎墨迟的嗓子里溢出来,让白溯月的心。像是被紧揪了一下一样。 「我在!」 「还好你在!」 炎墨迟有些疲倦的闭了闭双眼,然后起身就要靠坐着。 他在白溯月面前,还从来都没有这样虚弱过。 所以,他不想让白溯月失去安全感。 「别动!」 白溯月按住他的身影。看到他的神色好了不少,心口松了松。 「我不放心你一人在宫里,所以……」 「本王就知道。小月儿不会丢下本王不管!」 炎墨迟唇角微微上扬着。伸出手臂,直接将白溯月抱在怀里。 两人说话的声音很轻,外面的人并不能听见。 炎墨迟将唇贴在白溯月的耳根处,小声说道:「我早安排了让墨幽找机会放你进宫,预计你今晚一定会过来!」 白溯月微微一愣,怪不得墨幽拿出令牌的时候没有一点儿犹豫。 原来这些都是炎墨迟早就准备好了的。 这个人,习惯将一切都掌控在掌心里。 「怪不得外面的人不进来看一眼,原来都是王爷你的人……」 「除了那个春儿!」 炎墨迟微微勾了勾唇角,让白溯月瞬间愣住。 「王爷真是有先见之明,就连这些都想到了!」 「若是未雨绸缪,本王怎么让小月儿待在我身边?」 说话间,炎墨迟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了一个盒子,放在了白溯月的手心里。 「这是人皮面具,那个春儿的,那小丫头只是皇后身边的一个眼线,并没有什么大背景,所以不用害怕露馅!」 白溯月愕然的将面具抓在手中,看到炎墨迟在这种病重的时候还在担心着她的安危,眼圈微微有些发酸。 在这种时候,她竟然不能为炎墨迟做点儿什么。 「续心草的事情……」 「我知道!」 炎墨迟打断了白溯月的话:「若是小月儿妥协了,才会真正的给人抓住把柄,司徒家的人并非表面上那样好说话,他们说给的那些银子,看似不少,但是因为这件事需要秘密进行,要比普通制作难上一倍有余,所以,将价格提高一倍,已经是本王给他们面子了!」 说到这种事情上,炎墨迟面容冷肃,带着几分严谨之态。 白溯月发现,和炎墨迟比起来,自己果真太嫩了。 「所以小月儿不要在这种事情上有压力,即便是在皇城之中,有莫英照顾你,本王也算放心!」 他轻轻扬起细长妖孽的眉眼,即便是在生病之中,他浑身上下依旧带着将所有都瞭然于心的气息。 白溯月没想到,自己在外面做的一切,即便炎墨迟没有亲眼看到,也都猜到了。 「那王爷觉得,月儿接下来还要怎么办?」 「等!」 炎墨迟目光凝重起来,用手轻轻的抚摸着白溯月的额头。 然后,抱着面前的小女人仔仔细细的吻了吻。 像是要将一整天没有看到的思念全部找回来,炎墨迟的目光之中,多了几分火热的气息。 若不是现在身体实在不行,他怎么可能任由美食在面前来回晃悠,他早就毫不迟疑的将其吞吃入腹了。 「小月儿,本王好想你!」 白溯月呲笑,听到这带着双重意思的话,耳朵却热了热。 她靠在炎墨迟的身上,却又害怕真的压到他。 紧紧的抓着炎墨迟的袖子,就仿佛抓着最珍贵的宝贝似的,完全不想松手。 她现在才明白,那种平静安宁的生活,究竟离她有多远,命运如此,即便她不想参与到这些争斗上来,老天却不会放过她。 「王爷,如果拿不到麒麟丹的材料,你绝对不能阻止月儿救你!」 白溯月忽然从炎墨迟的怀中抬起头来。 「今天这话要说的明明白白,月儿不想将来有一天醒来你却不见了,若是你丢下月儿,月儿也不会独活,你自己看着办!」 那略带威胁的话,白溯月十分认真的说出口,带着难以言喻的决绝。 炎墨迟凝视着她的双眼,看了她半天。 过了许久许久,久到白溯月以为炎墨迟会不回答的时候,一个像是从唇齿之间挤出来的字眼,从炎墨迟的口中倾吐出来。 「好!」 得到了许可,白溯月却仿佛松了口气一样。 又仿佛心口压着的那块大石头突然落下来,她完全没有想,如果真的到了那个时候,自己会怎样。 成为药引? 白溯月轻轻一笑,她上辈子都已经经歷过一次了,这次应该完全没问题,更何况,还是她自愿的。 她就是这样的人,为了心中在乎的人,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是值得的。 当初她对风倾城如此,如今对炎墨迟,依然如此。 只可惜风倾城并没有珍惜,终究还是负了她。 「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从门外传来,白溯月和炎墨迟对视了一眼,两人眼底划过一道流光。 白溯月连忙将人皮面具带在脸上,规矩的站在旁边。 炎墨迟重新躺在床上,装昏迷。 「三皇子殿下,大皇子来了!」 白溯月一听来人是炎元翌,眼神顿时冷了下来。 她眯着双眼,袖子下的手紧紧攥着。 这么长的时间,都拿不到药材,肯定是炎元翌在暗中搞鬼。 「皇弟,大哥可是带了京城之中最好的大夫来看你呢,来大夫,快请进!」 前后两道脚步声走来,炎元翌随便扫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小丫鬟,对她摆了摆手。 「你……出去!」 白溯月微微垂眸:「皇后娘娘亲自吩咐了奴婢,要好好看着三皇子的!」 她故意在看着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第542章 此生最大的灾难 炎元翌毕竟是皇后的养子,对皇后的命令至少要斟酌一下。 他抬起头敲了敲白溯月,紧紧蹙了蹙眉。却当真没有再撵她出去。 「好好给三皇弟诊治一番!」 「是。大皇子!」 那大夫将药箱放在旁边的桌子上,从里面取出了一排银针。 白溯月就算不懂医术,也知道今天炎元翌来者不善。 就算不会杀了炎墨迟,也定然会暗中用点儿。别人察觉不出来的手段。 白溯月狠狠攥着拳头,暗中咬着牙,心中的愤怒好潮水一样在涌动着。 现在炎墨迟根本无法行动。只能任由对方为所欲为,但她不一样。 老太医将银针拿在手里。用烛火烧了烧,直奔着炎墨迟的方向走去。站在床边,对准了炎墨迟额头上的某个位置就要刺下去。 就在此时,白溯月的手动了。 一道淡淡的劲风砸在了老太医的手臂上,老太医手一抖。银针一下子刺歪了。 「哎呀!」 银针并没有刺进炎墨迟身体的穴道,只在皮肤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小点儿,老太医一声懊恼。连忙将银针重新拿好。 「你怎么弄的?」 炎元翌的脸色顿时怒了。 见到炎元翌的脸色不善。老太医额头上的汗珠在悄无声息的冒出来。 「失误失误,这次不会了!」 然而,白溯月的手指间,已经再次掐住了一颗小珍珠。 那是之前那丫头头上戴着的朱钗流苏上的,白溯月直接就地取材,选了这个。 那太医还要向下落针,第二次更加谨慎了些,可他感觉到手腕一阵刺痛,手还是疼的抖了一下。 再一再二,这就不是巧合,而让人怀疑了。 「大皇子殿下,一定有人在偷袭,您看!」 老太医将自己的袖子拿了起来,炎元翌比划了一下,炎元翌一眼就看到,老太医的袖子上,有一个小点上的线条出现了破损。 「好,很好,竟然有人在本殿下的眼皮子底下搞偷袭!」 说话间,老太医将怀疑的眼神落在白溯月的身上。 「你,现在立刻离开这里,皇后那边一会儿本殿下自会亲自去说!」 炎元翌和老太医如今的想法一样,这房间之中只有白溯月一个外人在,只能是她。 白溯月知道,现在再说下去,定然会引起对方的怀疑,她轻轻俯身,转头就要离开房间。 虽然表面上看着平静,只是白溯月心口却乱做一团,如果不能留在房间里,就代表炎墨迟会有危险。 怎么办呢? 就在路过摆放在房间正中央的桌子时,白溯月轻轻伸手,哐当一声,偌大的医药箱随同银针落在地上。 在场的炎元翌,还有了老太医见到地面上混杂在一块的药粉,脸色顿时变了。 白溯月连忙转身道歉,一脸慌张,仿佛真是一个小丫鬟。 「奴婢并非有意,还请殿下开恩!」 她将声音压低,身形微微颤抖,仿佛真的是被这动静给吓到了。 那老太医十分捨不得的跑的药箱旁边。 「作孽啊,这里面可是老夫攒了多少年的家当,若是坏了的话,就算卖了你也赔不起!」 白溯月见到老者心疼的样子,心中一阵暗笑,见到对方在地上收拾东西的空档,抬起头指着床榻的方向。 还没等炎元翌来得及说话,白溯月的声音就已经压倒一切:「殿下醒了!」 炎元翌心中一惊,瞬间转头看向床的方向,白溯月的手指间,已经将来老太医摆放在旁边,剩下的银针全部拿在手中。 她轻巧的转身来到炎元翌背后,一阵就刺在了他的睡穴上。 炎元翌身体软倒在地上,老太医瞪大双眼,转身就向着门口跑去。 「快……」 他的话还没有喊出来,冰凉的匕首就已经落在了他的脖颈之间,白溯月轻轻抿唇,用十分冷漠的语气说道:「若是敢喊,我会在你出声之前,将你的喉咙割断!」 老太医战战巍巍的蹲再地上,浑身颤抖不已。 「饶命饶命!」 「说,炎元翌让你来做什么?」 「做……是这样的,大皇子想要我用银针封穴的方法,让三皇子殿下变成彻头彻尾的废人!」 彻头彻尾的废人。 那就是,没有武功傍身,只能一辈子瘫痪在床,而且还活不了几年。 白溯月的瞳孔微微收缩着,没想到炎元翌能够对自己同父异母的兄弟下这种狠手。 「炎元翌!」 白溯月咬牙启齿的念着这个名字,一个手刀将太医打晕,紧紧攥着朱钗,锋利的尖端在烛火之下闪烁着淡淡的寒光。 她大步走到炎元翌面前,手中的朱钗仿佛随时都会落在已经昏迷不醒的,炎元翌的脖子上。 「小月儿!」 一道声音从床上传来,炎墨迟轻轻蹙着眉,有些不赞许的说道。 「你杀了他,你在这里,就再也没有立足之地,烈焰并非一般天风和南夜,还有人能护着你,小月儿……咱们还不能杀了他!」 若是杀了炎元翌,死了一个皇子这么大的事情,足以触怒当今皇上。 炎墨迟虽然是当今烈焰国皇帝最宠爱的皇子,可并非掌权之人,如果皇宫找到了白溯月杀害炎元翌的证据,他们二人,将面临此生最大的灾难。 「可是……」 白溯月狠狠的咬着牙,真希望当初在南夜的时候就将这个毒瘤给除掉。 「而且,炎元翌虽然做了这种事,可背后却一定还有促使他这么做的原因!」 炎墨迟轻轻靠在床头,即便此时脸色有些苍白,可依旧风华万千。 那双细长妖孽的凤眸里闪烁着浅浅的霞光,让人看上一眼,就忍不住深陷在里面。 即便到了这种时候,他说话的语气依旧不交不再。 白溯月平復下了心情,握着朱钗的手却在一点点的颤抖。 她真的很想杀人,可是炎墨迟说的对,她不再是那个不可一世冲动好强的人了。 「好,我不杀他,可是王爷,刚才我打晕了他,恐怕炎元翌已经知道我不对劲儿了!」 炎墨迟拉过白溯月,让她坐在床边。 一双眸子灼灼的盯着白溯月的双眼。 「小月儿,将他绑起来,弄醒,本王自有办法让他说不出话来!」 白溯月见到炎墨迟目光之中闪烁着森冷的色彩,立刻点点头,用简单的绳索幔帐,将炎元翌牢牢的绑在了椅子上。 第543章 真是要害死他了! 再次扎了对方一针,炎元翌疼的紧蹙着双眉,旋即睁开了眼睛。 刚才还嚣张无比的炎元翌。此时见到白溯月和炎墨迟之后。脸色瞬间大变。 他刚想说话,可发现嘴已经被牢牢的堵住了。 一双眸子阴历的瞪着白溯月的那张脸,仿佛要在那张人皮面具上盯出一个窟窿来。 「炎元翌!」 白溯月此时也不伪装了,直接暴露了自己原本的声音。 炎元翌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浅浅的诧异。但是旋即被恶毒和阴狠占据。 即便他说不出来话,白溯月也能知道他现在想说什么。 现如今三个月的时间已经到了,若不是炎墨迟的武功比想像之中的更厉害。恐怕也撑不到现在。 先天绝脉,将要断绝的经脉。 这才是这两个字。最正确的解释。 白溯月紧紧咬牙,她猜测当年炎墨迟前往天风国。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要寻找麒麟丹才对。 「小月儿,本王不会有事!」 炎墨迟的声音十分坚决,一双眸子里划过淡淡坚定的光彩。 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白溯月的脸颊上轻轻摩擦了两下。他忽然重重说道:「也不会让你有事!」 这番话说完,他身上的整个气势都出现了一点儿变化。 白溯月像是没有察觉到,心中还在想着要怎么处置炎元翌。 这样直接放了对方。有些不甘心。 那种。对方想要伤害她至亲至爱的人,她却拿对方无可奈何的感觉席捲上心头。 炎元翌依旧怒视着两人。 炎墨迟轻轻侧身,从床边站了起来。 「大皇兄,本王还没到那种连路都走不了的程度,你想要废了我,我同样也想废了你!」 炎元翌瞪大双眼,看着那穿着一身银色亵袍的男子,从床边一步一步的走到他面前来。 炎元翌被绑在身后的手在紧紧攥着,两人就像是水火不容的仇人一样,那种滔天的杀机,已然爆发在两人之间。 「小月儿,将那个大夫抓起来!」 白溯月立刻动手,直接将那老太医丢在炎元翌面前。 老太医本来就是被砸的昏迷,这一丢,整个人瞬间惊醒。 睁开双眼,见到自己还是没有逃离这里,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皇室中人的对决,怎么可能是他一个小小的太医就能够插手的。 炎墨迟背着双手,即便面色惨白,却依旧居高临下。 他用一种,看着死人的冰冷眼光在凝视着炎元翌。 「自己种下的因果,自己尝吧!」 白溯月闻言,双眼微微亮了亮,一直藏在心口的气顿时消了很多。 炎元翌明显是自作孽而不可活。 「将那套针法,直接用在他身上!」 炎墨迟的话,透着沁骨的冰冷,让炎元翌嵴背发冷。 他说的是真的,那眼底的认真,让炎元翌有一种即将踏入绝境的心情。 「呜呜……」 炎元翌看到老太医哆哆嗦嗦的拿着银针走过来,立刻瞪大双眼挣扎起来,白溯月轻轻捻起一根银针,直接刺在了他的麻穴上。 炎元翌瞬间瘫软,不能再动。 白溯月站在旁边,凝视着老太医。 「如果你不按照要求去做,我会让你也变成残废,到底要怎么做,你来决定吧!」 老太医额头上冷汗直流,化成了一条水痕。 他走到炎元翌的身边,手却出奇的稳了下来,一根银针直接刺入了炎元翌额头上的一处穴道。 他动作沉稳有力,额头上的汗水却越来越多,双腿都在颤抖着。 炎元翌疼的双目瑕疵欲裂,手臂上青筋毕露,脸上的表情十分扭曲。 「再……再有五针,大皇子就会废了,再无復原的可能,三皇子……大皇子毕竟是……是……」 「继续!」 炎墨迟打断大夫的话,冷冷淡淡的看着痛苦之中的炎元翌。 阻绝经脉这种事情,绝对让人疼的难以忍受,甚至还有活活疼死的可能。 可是,这些都是炎元翌自找的,一想到这样恶毒的方法,差一点儿就被对方用在自己身上,炎墨迟新潮一片冰冷,对炎元翌没有一丁点的同情。 「皇后驾到!」 突然间,门口传来一声小太监的尖声大喊,老太医的手一抖,银针直接掉在地上,距离成功就只剩下三针。 白溯月紧紧的攥着拳头。 「接着扎,还没让你停下!」 「可……可是!」 一听到皇后这两个字,老太医人都已经傻了,脑袋里一片空白,根本就反应不过来。 炎元翌被绑在椅子上,剧烈的喘着粗气,整个人已经陷入半昏厥的状态。 他身上的银针十分显眼,让他看起来就像是个刺猬。 房门被人直接推开,一道大红色的炫目身影从夜色之中缓缓走来,那赤金色的凤凰,像是要翱翔九天一样。 女子头上戴着九尾凤冠,精緻绝伦的髮髻不怒自威。 一张极为美艷的脸上画着威严至极的浓妆,浅紫色的眉眼轻轻上扬,一双丹凤眼在眯起来的时候,隐藏着强大的压迫感。 身后唿啦啦的跟进来了好几个丫鬟,站在皇后身边的,是一个上了年纪,身上穿着绛紫色袄裙的老嬷嬷。 老嬷嬷大概四五十岁的模样,面目恭谨严肃,在皇后还没说话的时候,她率先开口。 「都住手!」 屋子里面所有的情景都落在门外那群人眼中。 炎墨迟坐在床榻旁边,白溯月站在椅子一侧,那老太医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椅子上还绑着有些口吐白沫昏厥不醒的炎元翌。 这样诡异的一幕,让皇后的眼底吃了一惊。 「还不快给大皇子松绑!」 立刻有丫鬟上前,来到椅子旁边给炎元翌扶了起来,炎元翌身上的银针一惊拔出了,并没有人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好大的胆子!」 一声带着强大气势的厉喝声,从皇后的口中喊了出来,皇后眯着双眼,凌厉的目光在炎墨迟的身上扫了扫。 「春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后声音强硬,再加上常年在后宫之中处于上位者,每一句话之中,都带着让人敬畏和害怕的气息。 那太医浑身轻轻颤抖起来,整个人更加慌乱不已,甚至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伤了大皇子,这条命一定是保不住了,这两个人,真是要害死他了! 老太医浑身颓废,面色一片死灰。 第544章 不给母后一个机会吗 炎墨迟坐在床榻上闭目养神,并没有开口的意思。 白溯月却气定神闲的抬起头,一双眸子里带着自信和光彩。完全没有被逼迫的侷促和紧张。 她转变动作。恭敬的学着旁边的宫女那样对着皇后回话。 「回禀皇后娘娘,刚才奴婢见到大皇子带着太医好心给三皇子殿下看病,可是人才进来,就突然浑身抽搐。口吐白沫胡乱打人,这房间之中的药箱和茶盏,都是刚才大皇子不小心打翻的。之所以绑着大皇子殿下,只因为害怕他不小心伤了自己。再加上有太医在,所以才平安的保住了大皇子的一条性命。等到回去之后,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大皇子自然就会好的!」 白溯月的声音,模仿的像极了那个已经被打晕带走的春儿。 就连跟在旁边的那些丫鬟都没有听出一丝一毫的不同来。 听在炎墨迟的耳中。都让他产生了一点儿诧异。 可这些,却是白溯月早已深藏在脑海之中的记忆,当年她已经成为了云霄楼的花魁。容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为了让她变得找不到从前的影子,风倾城请了最厉害口技师傅教她模仿别人的声音。 白溯月可是刻苦用心的学了很久。 学习一个春儿的声音,对她来说简直不能再简单了。 那原本还在颤抖的太医,听到白溯月的这一番话,心中微微震惊,虽然白溯月突然变成吓了他一跳,可是远远都没有这一番话来的震撼。 太医看着坐在椅子上昏迷不醒的炎元翌。 还有打翻的药箱茶壶。 炎元翌身上没有丝毫伤口,更是没有被人下毒,就好像真的是突然犯病了一样。 这一幕一幕,和白溯月说的实在吻合,看上去她说的,就是真实发生的。 「这还真实巧的很!」 老嬷嬷语气尖锐的回了一句,看到皇后的眼底藏着深深的怀疑,立刻让旁边的丫鬟上前查探炎元翌的身体。 那丫鬟明显是个精通医术的,给炎元翌把了脉之后,对着皇后点了点头。 炎元翌果然和白溯月所说的一样,并无大碍。 「原来是这样!」 皇后声音之中的冷色微微消散了一些,对白溯月的脸色也和缓了不少。 她将目光落在炎墨迟的身上,那眸子里隐藏的深意,像是毒针一样锥心刺骨。 「迟儿,你也是的,今天都已经回来了,却不去母后那里请安,这么多年没见,母后可是想你呢,这不……大晚上的就来看你了!」 炎墨迟依旧带着淡淡的笑,看着皇后的眼神并没有任何波澜。 没有恨,也没有杀机,平和的就真的像是看到了一个无关重要的人。 任谁看着这种眼神也想像不到,皇后是当年杀害皇贵妃的罪魁祸首。 「多谢母后关系,只可惜我身体不适,刚刚才醒过来,这还多亏了大哥给我带来的太医!」 那太医的心,就像是从地狱,勐然飞上了天。 刚才还想像着自己即将被碎尸万段,转眼间他就变成了大功臣。 这种忽上忽下的感觉,让老太医感觉激动的心脏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哦?」 皇后总算看向老太医的方向:「这么说来,今天李太医的功劳真是不小,来人,重重有赏,大皇子的病,暂时就交给李太医和刘太医两个人诊治,你先出去吧!」 李太医巴不得立刻脚底抹油,从这里熘出去。 现在总算有了机会,万分谢恩从地上爬起来转身离开了房间。 当着皇后的面,白溯月对李太医没有任何交代,但她心中却知道,蝼蚁尚且偷生,这位李太医为了活命,绝对不会让炎元翌开口反抗! 皇后唇角的冷肃消散。 再加上她根本没有证据,也不清楚自己的手下春儿为什么要向着炎墨迟说话,她压下心里的万千疑惑,轻盈的走到炎墨迟的床边。 一旁的丫鬟连忙将椅子给搬过来,让皇后坐下。 「迟儿,这么多年没见,本宫当真想念你,正巧你也醒了,母后真想好好的和你说说话!」 炎墨迟的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母后,我有些累了!」 听到这种毫不犹豫拒绝的话,皇后也没有生气,她像是早有准备一样,顺着炎墨迟的话接了下去:「母后知道你累了,但是母后日理万机,晚上才有这么一点时间来亲自看你,就不能给母后一个机会吗?」 皇后的声音柔软慈爱,听起来像是亲生母亲对儿子的那种关怀。 白溯月听在耳朵里,只感觉心口越来越冷。 这个皇后,和天风的林皇后,还有南夜的阮皇后都是不一样的。 林皇后当了一辈子庶女,后被无奈的送进皇宫,虽然和镇国侯明面上有联繫,可在宫中她除了一个太子儿子,其余的什么都没有。 阮皇后虽然有阮家在背后撑腰,但这么多年在君御暗中打压之下,阮家已经不復当年的实力,即便阮皇后性子再要强,也是无用之功。 可是这位不一样。 烈焰国中比司徒家还要庞大隐秘的家族,还有在这皇宫之中,至高无上就连烈焰皇帝都要退让三分地位,更重要的是……这份明明知道炎墨迟对她有杀机,还淡然自若,伪装的毫无遗漏的表情,让白溯月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险。 「好,不知道母后想说什么?」 炎墨迟轻轻扬起唇角,面容不动声色。 皇后伸出手,直接将炎墨迟的手握在手里。 「母后知道你对母后有意见,当年的事情一直是个误会,可你却偏偏不听母后的解释,一走就走了这么多年的时间,你父皇他……他也很想念你!」 皇后说话轻柔,和刚才那个威风八面的女子判若两人。 这真是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典范。 炎墨迟微微垂下眸子,长长细密的睫毛颤了颤,那双细长妖孽的眸子里,流转道道波光。 「我知道!」 他吐出这三个字,眼底透出浓浓的落寞之色。 「母后知道你从小身体就不好,所以给你带了参汤来补身子,来,母后亲自餵你!」 能够被烈焰国的一国之母亲手餵粥,这当真是天大的殊荣,炎墨迟瞧着皇后眼底淡淡的波光,更是体会过这女子手段如何,何况,这小小的计谋,根本就不被他放在眼里。 炎墨迟坐直了身体,直接要将参汤接过来。 「不劳烦母后亲自动手,我自己还可以!」 第545章 装,继续装 他伸手去拿皇后手中的药碗,皇后向后退去,两人这一拉一扯之间。药碗勐然摔在地上。 众人立刻噤声。 满堂都是尴尬的气息。 皇后大红色的凤袍上。被汤汁溅到,化成了一个个深色的痕迹。 「皇后娘娘!」 反应过来的嬷嬷大喊了一声,连忙跑到皇后身边,将人扶起来。 「这参汤可是皇后娘娘耗费了一两个使臣亲自来熬出来的。就连二皇子都没有喝过一碗,三皇子殿下却故意打翻,你……」 「嬷嬷。算了!」 皇后压低了声音制止了那嬷嬷接下来的质问。 「三皇子并非是有意的,只是有些不欢迎本宫而已。既然如此,本宫告辞!」 这戏才演到一半。皇后就打算宣布退场了。 那脸上的表情,好像已经完成任务了一样。 她在临走时,淡淡的看了一眼白溯月的方向,忽然停下脚步。 「春儿。本宫想你亲自给本宫卸妆,夏儿你留在这里守着三皇子!」 「奴婢遵命!」 白溯月听到这话,知道皇后这是在怀疑她。 炎墨迟看着白溯月的背影。眼神眯了眯。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阴冷弧度。 夏儿立刻起身打扫地面上散落的汤汁和碎片,突然她惊唿了一声,在捡碎茬子的时候,手指不小心被茶杯划破了。 跟在皇后身后的嬷嬷怒斥了她一句:「笨手笨脚的!」 夏儿不敢抬头,连忙飞快的将东西打扫完,这才乖巧的站在一边。 白溯月随意的扫了夏儿一眼,并没有当回事。 可是她一回头的功夫,被称为夏儿的丫头忽然惨叫了一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谁也没有想到,夏儿突然就那样的七窍流血,倒在地上死了。 皇后脸色一白,满眼的不敢置信。 身边的一众丫鬟立刻上前,将皇后保护在中间。 「有刺客,有人要下毒害皇后娘娘!」 之前给炎元翌把脉的丫鬟再次走到那个叫夏儿的宫女身前,仔细的检查了一下她的身体:「不好了娘娘,她是中毒而死!」 装,继续装! 白溯月站在一旁看着这群人一板一眼的演戏。 刚才那个夏儿,明显是因为摸到了有毒的碗才会中毒身亡的,却偏偏弄出个什么刺客来。 而且,那碗里的东西,明显是皇后打算餵给炎墨迟的参汤。 白溯月瞳孔骤然缩了缩,刚才那种情况,皇后竟然就敢当着众人的面,给炎墨迟餵那种剧毒的,喝下就立刻毙命的参汤。 如果拒绝,皇后一定就会用更讽刺的话来对付炎墨迟,虽然炎墨迟不会在意,但…… 门被人推开了。 房间之中所有人,像是被门外的动静震惊到了一样,白溯月一抬头,绷紧了唇角。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皇后刚才说话的声音很大,虽然离大门的位置还很远,可若是练过武功的人,耳朵都会特别灵敏。 所以,皇后显然知道皇上就在门口,刚才那番动作,都是故意装给门口的皇上看的。 白溯月抬起头,悄悄的顺着众人的缝隙打量了门口那个,她印象之中的烈焰国皇帝。 当年的轩帝,还有君御,都让她对皇上这两个字并不热衷,也不会惧怕。 白溯月的目光一动不动的落在那张脸上,果然,有其子必有其父,即便是那个男子已经将近五十岁了,可面容依旧俊朗无比,看上去年轻的就像是四十岁一样。 烈焰皇帝并没有留鬍子,脸上的轮廓极为精緻,在年轻的时候,也绝对是一等一的美男。 但是那双细长的眼睛,却包含着无数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有一种常年沉积下来的东西包裹在里面,看上去十分古深沉。 白溯月发现,炎墨迟一定遗传到了父母外貌上最好的东西。 不然绝对创造不出,如此妖孽,跨越性别的容貌来。 炎墨迟依旧靠在床榻旁一动不动,就算真的看到了自己的父亲,眼底也没有一丁点的波动。 白溯月的心不知道为什么,轻轻提了起来。 「春儿!」 皇后突然出声,让白溯月心中一惊,连忙收回思绪。 「春儿在!」 「你过来!」 白溯月闻言,谨慎的走到皇后面前,却见皇后看着她的眼神多了几分凌厉之色。 白溯月知道,从一开始皇后就没有信任过她。 袖子下的手悄悄收紧了一些,脑袋一瞬间略过无数想法,她现在必须要将自己保护好才行。 一旁的嬷嬷将她带到皇上面前,白溯月面对这个烈焰国地位最尊贵的人,炎墨迟的父亲,心中果然还是很有压力。 「皇上,春儿是照顾墨迟的丫鬟,刚才发生的事情,皇上您都看在眼里,若不是夏儿帮妾身当了灾,恐怕现在中毒倒在那里的,会是妾身了!」 皇后声音并不软弱,只是稍微有些颤抖。 那种似怪罪,又像是不追究,似遗憾,又像是有些庆幸的语气,难以让人不动容。 在加上皇后那张如此漂亮美艷的脸,完全不是近乎四十岁的女子会拥有的。 平日强硬的女人,在这种时候却显得楚楚可怜。 烈焰皇帝果然怒了。 「炎墨迟!」 皇上声音低沉冷肃,语气之中透出更多的是不满。 炎墨迟像是没有听见一样,对眼前的状况早已习以为常。 这个女人,在外人面前强势,手段狠毒,可在他父皇炎璟面前,却好似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一样。 「书菱毕竟是你母后,你连最起码的尊重都没有嘛,当年对你那些管教,都去哪儿了?」 听到这样一番话,白溯月的心都凉了。 皇上竟然不问青红皂白,就将一切的过错都赖在炎墨迟身上。 还好面前的人是炎墨迟而不是她,她恐怕不会有炎墨迟这样淡定的能力。 炎墨迟轻轻咳嗽了一声。 「母后来次,儿臣甚是感动,只是儿臣进宫以后,一直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这毒为何会在母后进门之后出现呢?」 炎墨迟轻飘飘的将话给挡了回去。 白溯月见到皇后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诧异,心中倒是松了松。 果然,夏儿中毒这件事,是皇后等人也始料未及的,若是她猜的不错,皇后应该是故意带着下了剧毒的参汤,来演戏给站在门外的皇上看。 如果炎墨迟喝了,就算受到皇上责难也没什么太大关系,如果炎墨迟拒绝了,甚至推翻了她的药碗,这不敬的帽子就足以扣在炎墨迟的头上。 再加上周围都是她的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有毒的药碗处理了,也是没有任何风险的事情。 第546章 她不是春儿! 皇后站在旁边轻轻皱了皱眉,炎墨迟这一番话,显然已经将其中的漏洞给提了出来。 「皇上。本宫怎么可能如此明目张胆的害人。这不是在当众告诉别人,下毒的就是本宫吗?」 皇后微微垂眸,眼底满是落寞和失望之色。 璟帝脸上露出一抹幽深之色,视线重新落在了炎墨迟的身上。 「迟儿。父皇知道你对皇后有些怨恨,但朕说过,当初那些都是误会!」 误会? 白溯月心中呲笑。如果没有见到皇后的时候,她还能以为这是误会。可是如今,皇后的所作所为。当真让她大开眼界。 「春儿,你将本宫进来之后发生的事情,如实的禀报给皇上,你是三皇子身边的奴婢。应该会不偏不倚!」 白溯月一听到皇后居然叫她,心中微微划过一道淡淡的思绪。 她抬起头,眼底灵光闪烁。 「皇上。之前大皇子带着太医来给三皇子殿下看病。在之前三皇子一直昏迷不醒,因为大皇子发病,惊动了三皇子殿下,他才醒过来,然后……皇后娘娘就带着参汤来了!」 皇后听到白溯月说的这一番话,瞬间颜色大变。 她早就和春儿打过招唿,春儿应该知道现在该怎么说,难不成这丫头不想活了吗? 一道锐利的目光,在白溯月的背后冷厉的如锥刺骨。 然而,白溯月像是没有感觉到一样,轻轻抬起头,那双眼底的神色却全然不一样了。 躺在床上的炎墨迟,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极为浅淡的弧度来,什么时候,这个在他羽翼下被保护着的小女人,竟然能够独当一面了。 还能来保护他…… 想到这里,炎墨迟原本冰寒的脸色,逐渐暖了起来。 璟帝听完白溯月的话,嘴角勾起一抹冷厉的弧度,看着皇后的眼神也逐渐起了变化。 「春儿,在本宫来之前,你可有看过还有其他人来过这里?三皇子除了装昏迷之外,还做了什么事吗?」 皇后见到自己的心腹丫鬟,竟然在关键的时候反口,心中的狐疑越来越浓。 「没有,奴婢一直都在房间之中看着,三皇子殿下是不是装晕,春儿又怎么不知道呢?皇后娘娘也说了,奴婢必须要公正才行!」 「你……」 皇后总算了解到,自己这次策划差在哪里了。 从始至终,这个春儿都不是原来的那个春儿。 皇上看她的眼神已经逐渐的变成失望之色,她瞬间就知道,这次是她输了。 棋差一招,只是,她真的输了吗? 皇后轻轻笑了起来,旋即拍了拍巴掌。 「真不错,就连我都相信了呢,只是本宫没有想到,想要毒害本宫的人竟然在这里,她根本就不是春儿!」 这一句话,瞬间让大殿之中寂静无声。 炎墨迟嘴角的笑容逐渐消散,眼底闪过浓浓的流光。 皇后像是戳穿了炎墨迟和白溯月的伪装,嘴角的笑容越来越浓。 她眼光流转,眼角的斜纹微微挑起,藏着极为自信的神色。 皇上紧紧的蹙着双眉,坐在下人准备好的椅子上,静观其变。 那双深沉似海的眸子,没有因为下方的变化出现一丁点的波动。 「朕要看的,只有证据!」 淡淡的丢下这句话,皇上眯了眯眸子,轻轻的喝着摆放在手边的茶水。 果真是当政之人,看的从来都是结果,而不是过程。 「当然有证据,皇上,只要让人看看这个丫鬟的脸上,是不是带着人皮面具,就一目了然了!」 白溯月抬起头,凝视了皇后片刻,皇后等人不慌不忙,两个丫鬟从她身边走来,直奔着她的脸上摸去。 她带着的,只是最普通面具。 摘下来十分轻松,根本没有太多技术可言。 白溯月袖子下的手紧了紧,她忽然挑眉,用疑惑的眼神凝视着皇后。 「皇后娘娘,奴婢一直都在王爷身边,和您好像并不熟悉,您为何会一口咬定,我就是假的呢?」 她当然肯定! 皇后在心中念着,可是这话却不能说出来。 她依旧庄严肃穆的站在原地,即便听到这种话,面目也依旧不为所动。 她轻轻挑了挑眼皮,目光之中带着浓浓的嘲讽和鄙夷。 完全没有将白溯月放在眼里。 「本宫在位这么多年,连这点眼力难道都没有嘛,还犹豫干什么,给本宫搜!」 坐在旁边的璟帝并没有阻止,像是看戏一样,那双眸子里没有丝毫感情。 炎墨迟躺在床上,微微闭目养神,不骄不躁,不紧不慢。 白溯月微微垂下眸子,「奴婢是三皇子殿下的人,没有殿下用意,皇后娘娘的手下,好像无权来搜奴婢!」 这句三皇子殿下的人,瞬间将炎墨迟取悦了。 他轻轻眯了眯眸子,抬起头看向皇后的方向。 「春儿一直跟着本王,不过是说了句公正的话,母后就这般诬衊,当真让本王刮目相看!」 炎墨迟的声音清清淡淡,但是话语之中的讽刺,却正中红心。 皇后听到白溯月的这一番话,已然认定了白溯月根本不是春儿,以前的春儿根本没有胆子跟她这么说话。 「你这奴婢,好大的胆子!」 白溯月一转身,瞬间跪在璟帝的面前。 「还请皇上给奴婢做主,恐怕皇后娘娘就算掀了奴婢的皮,也要弄出了证据出来,这和杀了奴婢并没有什么区别,还请皇上饶命……」 璟帝的眼皮挑了挑。 这个一直在旁观的人,总算有了一点儿反应。 「皇后说这丫头是刺客伪装,说那毒酒是墨迟提前准备好,打算对付皇后你的是吗?」 皇后听到璟帝的问话,十分谨慎的点了点头:「正是!」 「那你大半夜不睡觉,来到墨迟这里做什么?」 「本宫……本宫这么多年没有见到迟儿,晚上来看他可有过错?」 「既然你是突然来此,迟儿一定没有事先得到消息,他又昏迷不醒,又怎么可能害你?」 璟帝这话说的当然没错,可她来这里之前,这些问题怎么可能不处理好,给人留下把柄? 皇后一脸哀怨:「本宫就知道,皇上会拿捏这些过错不放,可本宫早就通知了这里的人要来看望墨迟,若是皇上不信的话,大可以将这里的下人都交出来,挨个的问一问!」 第547章 必死无疑 白溯月突然发现,皇后在对付炎墨迟这件事上,表现的实在有些着急。 炎墨迟才来到皇宫里第一天。她竟然就开始动手了。 绝对是趁你病要你命的典范。 她心中明白。也许皇后是害怕炎墨迟突然的恢復过来,到时候再想要除掉他,可就难上加难了。 「既然是皇后的提议,将外面的宫人都带进来!」 一排下人战战兢兢的站在寝殿之中。白溯月站在其中,轻轻扫了一圈。 这些人虽然当初都是跟着炎墨迟的,但是就连春儿都会叛变。也难保这些人里面没有皇后的人。 如果将莫英牵扯到这件事里面来,恐怕会给对方带来些麻烦。 考验这些人是否忠心的时候。已然到了。 「回禀皇上,奴才并没有发现三皇子殿下醒来。房间里一直都是春儿在看着,并没有任何人来过!」 这番供词整齐划一。 但是即便这样,皇后的脸上也没有任何动容。 像是早有算计一样,等到了最后一个丫鬟走上前的时候。供词显然已经变了。 「回禀皇上,这些人都在说谎,奴婢亲眼看到。莫家的小公子领着一个丫鬟进来。回去的时候那丫鬟变得有些诡异,只是当时事发突然,所以才没来得及说,这里的人又都是三皇子的,奴婢不敢发言!」 那丫鬟直接跪在地上,将莫英的事情前前后后的说了一遍。 皇后的眼底明显对白溯月的身份已经瞭然。 她面容多了半分冷肃。 「原来如此,如果三皇子没有想要加害本宫的话,这毒,很有可能就是莫家带进来的,而面前这个人,一定是莫家送进来伪装成春儿的奸细!」 皇后的这番话当真十分有道理。 那当证人的小丫鬟,说话半真半假,什么皇后提早就已经通知了,这些人是为了掩护炎墨迟才说谎的,一席话直让不少人冷汗直冒。 如果一旦坐实了,这些人都会性命不保。 皇后轻轻挑眉:「你们若是说实话,本宫可以既往不咎,而且,莫家公子来到皇宫的消息,恐怕很多人都清楚,你们以为不说就能逃脱一劫吗?炎墨迟,本宫没有想到你竟然选择和莫家勾搭成奸,陷害本宫!」 皇后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短短的几句话,就将所有的过错都放在了炎墨迟的身上。 手段当真狠毒。 怪不得她有胆子那样大张旗鼓的来下毒陷害炎墨迟,而且还洗脱自己身上的冤屈,空口白牙的说着假话。 让白溯月佩服的简直五体投地。 皇后让这件事顺利的圆满了,再加上带进来的几个侍卫都说莫英来过,皇帝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如今的境况,对白溯月和炎墨迟十分不利。 再加上皇后打定了主意认定她根本不是春儿,一旦将她脸上的人皮面具摘下来,这就是她拿捏住的证据。 到时候,毒害皇后的罪名彻底成立,不管对方是不是在冤枉他们,他们是不是受到了委屈。 不愧是在深宫之中打拼了多年的人,简直称得上是技高一筹。 璟帝此时已经开了口:「先将这丫头抓起来,立刻派人去莫府,将莫英带过来!」 「是!」 这件事,没想到终究还是连累了莫英。 白溯月紧蹙着眉,看到对面已经有人要将她拿下,眼底电光流转。 不能,她不能就这样认输,万一被人发现她的身份,那将是万劫不復。 「慢着!」 一道淡淡的,轻盈的声音从床头上传来,炎墨迟眯了眯双眼,轻轻挑起细长妖孽的眉眼。 璟帝将目光转移到了炎墨迟的身上,眼底多了几分危险。 「父皇老煳涂到了这种地步,还真是让儿臣刮目相看!」 这一句话,瞬间让寝殿之中变得鸦雀无声。 所有人瞪大双眼,不解的看着躺在床上的炎墨迟。 就连白溯月的身体,都轻轻的颤了颤。 他为何要说出这种话来? 白溯月紧咬牙关,她可不想让炎墨迟真的和璟帝撕破脸,到时候恐怕就真的中了皇后的奸计。 「皇上,奴婢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刚才都是皇后娘娘在为自己辩解,可是奴婢也有话想要为自己说!」 白溯月胆大包天的打碎这片沉默,果然收穫了璟帝的一记冷眼。 不过对方显然很有帝王风范,并没有一点小事儿动怒。 「说!」 冷冰冰的一个字,从璟帝的口中挤了出来,白溯月微微仰起头,眼底流光闪烁。 「从一开始,皇后娘娘就想着将下毒的事情引到别人的身上,可是皇后娘娘从来没有想过,为何中毒的人不是她,而是一个宫女!」 皇后本来以为自己即将成功,却未曾想,白溯月居然杀了个回马枪。 她眯了眯细长的双眼,精緻的眉宇上侵染了半分戾气。 「只能说那丫鬟命好的代替本宫身亡死在这里了,回去之后,本宫自然会好好将其下葬,奖赏对方的家人!」 「错了,皇后娘娘!」 白溯月直接拦截住玉皇后的话。 这番话让玉皇后的脸色瞬间变了。 「大胆!」 站在皇后身边的老嬷嬷怒喝了一声,「竟然敢对皇后娘娘不敬!」 皇后一摆手,故意装模作样的让她退下。 「不敬之事本宫可以不怪罪与你,现在要做的,应该是立刻揭穿你的身份,还愣着干什么,动手!」 那两个丫鬟立刻连到白溯月身边,伸手就要去抓白溯月。 白溯月紧蹙着双眉,嘴角绷的紧紧的。 「等等,皇后娘娘,您这样做,无异于在打三皇子殿下的脸,奴婢若真是被人伪装的,那皇后娘娘所说的话自然是真,可如果奴婢就是奴婢呢?」 白溯月抬起头,凝视着皇后,目光灼灼其华,光辉闪耀。 那双眸子里,隐藏着极深的趣味。 「若是奴婢并非假的,那这件事一切都是皇后娘娘您做出来的,您一早就带着下了毒的参汤来给三皇子殿下喝,三皇子殿下不信任您,不小心打碎了汤碗,因为夏儿在收拾碎片的时候不小心刺破了手,这才中毒身亡!」 白溯月条理清晰,将皇后从头到尾做过的事情说了一遍,倒是让皇后心中微微震惊。 不过,对方的脸色依旧平静如常,只是那眸光之中的杀机在越来越深。 仿佛在告诉白溯月,今日她只要出了这个大殿的门,就会必死无疑。 第548章 战术 然而,白溯月也并没有害怕皇后,对于皇后的冷漠表情。更是习以为常。 「好。若是你不是假的,那这件事,本宫的责任,本宫可以全担当下来。动手!」 白溯月一动不动,面色平静的站在原地。 只是暗地里,白溯月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一旦皇后动了手。她的面具被拿下来,那才是真的输了。 可是白溯月就在赌。赌的是心里战术。 她嘴角带着一抹浅浅的,十分诡异的微笑。看的人心中发毛。 皇后身边派来的两个宫女已经走到了白溯月身边,伸出手就向着她的脖子上摸了过去。 可就在即将接触到一动不动的白溯月时,皇后突然出声。 「先等一等!」 心口之中,一块巨大的石头像是落了地。 白溯月暗中长出了一口气。转头看向皇后的方向。 一旁的老嬷嬷,轻轻的俯身在皇后耳边说了句话。 皇后眼神深了深,淡淡眯起了双眼。 她本性多疑。对白溯月不是春儿这件事已经板上钉钉。可是白溯月明知道她已经在怀疑她,却还这样大言不惭信誓旦旦的说出这一番话来,让她心中多少有些不确定。 万一……这人的人皮面具,他们摘不下来怎么办。 万一,那个春儿还有什么孪生姐妹,这人的脸本来就是真的。 如果是假的,至少还要有一点儿的慌乱在,可是皇后在白溯月的脸上,察觉不到一丝不妥来。 因为这点儿小事,就付出这样大的代价明显有些不值得,今晚她实在有些太过激进了。 现如今,炎墨迟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根本翻不出什么大风浪来,以他现在的状况,能不能活到过年都说不准,只要将皇宫之中那些绝密的药材看管的好好的,炎墨迟就已经不会再有翻身之地了。 「皇后娘娘?」 两个丫鬟不解的看着皇后,犹豫要不要继续。 就连皇上都扫了皇后的方向一眼。 「本宫不计较这点小事,春儿毕竟是三皇子身边的人,他都没有怀疑,本宫这样确实有些逾越了!」 见到皇后退步,两个宫女重新站在皇后身边。 炎墨迟的脸色也逐渐缓和了下来,房间之中的气氛悄悄的发生了变化。 白溯月知道,就算真的将证据找到,定了皇后的罪,在这烈焰国,也不会真将皇后如何。 不然的话,皇后也不会这样有恃无恐。 她手指紧紧的攥了攥,一种冷意在心口爆发,没想到在这烈焰国遇到的危机,远远比在天风那时候更加危险。 墨幽说的对,在天风,在南夜,就算她捅破了天,也有人帮她撑着,可在这里没有。 她不能任性,甚至一步都不能走错。 不然连累的不光是自己,还有炎墨迟。 这么大老远的来到这里,白溯月当然不能空手回去,她一定要在皇宫之中找到可以医治炎墨迟的药材。 「来人,在宫中好好的给本宫搜,一定要找到那个下毒挑拨离间的人来!」 「遵命,皇后娘娘!」 几个宫人知道皇后这是在给他们台阶下,想要将这件事平息,一个个十分配合。 都没有想到,白溯月竟然这样厉害,能够将这种危机给化解了。 皇后冷冷的扫了白溯月一眼,侧头对着璟帝柔和的笑了笑。 「皇上大半夜的跑来看望三皇子,真是辛苦了,天色已晚,不如和妾身早点儿回去休息吧!」 璟帝点了点头,最后看了一眼床上的炎墨迟。 白溯月见到人要走,忽然开了口。 「还请皇上救救三皇子!」 她这一出口,让皇后紧蹙着双眉:「三皇子不是好好的,皇上怎么会不救他?」 「回禀皇上,想要三皇子殿下的病痊癒,还差两味草药,三皇子千里迢迢的回来,就是为了这两种草药!」 皇后的语气有些微微疑惑:「你这小丫鬟,三皇子还真将什么事情都告诉你!」 白溯月脸色紧绷着,依旧没有回答皇后的话。 炎墨迟凝视着白溯月的背影,今天已经有很多事情,让他惊艷了。 虽然他没有参与,但时刻都在警惕着,一旦那些人要对白溯月出手,他会不惜任何代价来保护这个人。 即便是躺在那里,他依旧可以顺利的掌控全局。 「差什么?」 璟帝总算问了一句,白溯月没有理会皇后,而是直接开口说道:「九尾蝎,续心草!」 这两样草药从白溯月的口中一说出来,皇后的眼神顿时冷了下来。 「还真是不巧!」 皇后弯了弯唇角,走到璟帝身边:「皇上,并非是妾身不容迟儿,而是就在今天上午之前,皇宫之中唯一的一株九尾蝎,已经被太医拿走了,皇上应该知道,煌儿这么多年身患恶疾,太医一直都在尝试着各种药为他治疗,这九尾蝎,是刚刚定下的!」 白溯月勐然抬起头,皇后还真是狠辣,竟然提前得到了风声。 不过也对,即便是在墨商,也不一定没有奸细,就连司徒家都已经知道了这件事,这几味药材的事情已然是公开的秘密。 她相信,璟帝也是知道的。 「皇上,先不说这个,奴婢知道续心草现在就在欧阳家,如果欧阳家的续心草被毁掉了,那……」 那就是有人明显的要杀炎墨迟,欧阳家还是和皇后一伙的。 她没有将这番话说出来,但是意思已经十分明显了。 皇帝微微眯了眯眸子。 「嗯,这件事,朕会立刻通知欧阳家,还有皇后……虽然煌儿身患恶疾,可并不危及性命,这九尾蝎也并非什么无比珍贵世上无双的东西,朕会用最快的速度来找到第二株,但是迟儿的病却拖不得!」 在这种事情上,白溯月没想到如此顺利。 璟帝的一句话,将皇后的心思彻底打破。 「可是,万一那太医已经将药用了,臣妾就……」 「朕已经找人拿回来了!」 皇后:「什么!」 她瞪大双眼,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脸色一阵苍白。 白溯月心口瞬间舒服了一些。 虽然璟帝看上去有些冰冷,可如外面那些人所说,对炎墨迟还是很疼爱的。 炎墨迟像是早就知道璟帝会这样说,脸上没有任何悲喜。 他眯着细长的双眼,对着白溯月招了招手。 「春儿就留在本王身边,其他人,都出去!」 第549章 炼丹 皇后打算息事宁人,不再找炎墨迟的麻烦。 可被对方这样一逼,瞬间让她心中积聚起怒火来。 「皇上。您看他!」 「算了。天色晚了,皇后早点儿回去休息!」 璟帝扫了一眼皇后,对着身边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太监摆了摆手。 那老太监正是白溯月在皇宫大门外面见到的那个。 「将两样药材,都给三皇子送过来。务必做到做好,懂的吗?」 「老奴知道,皇上放心!」 老太监一甩拂尘。在临走的时候,还看了房间的白溯月一眼。 见到皇上依旧走了。皇后知道自己再在这里纠缠无意,所以高昂着下巴。也带着下人们离开了。 房间在这里人走后,寂静下来。 炎墨迟坐在床边,将那些宫人都打发了出去,唯独留下了白溯月一个人。 「小月儿。你过来,让本王看看你!」 白溯月袖子下的手攥了攥,一双眸子悄悄抬起头。刚才那样紧迫的情景。她怎么可能不紧张不担心。 「刚才真是吓坏我了,就差一点儿了!」 就差一点儿了,皇后他们就赢了。 炎墨迟拉过她的手腕,将她狠狠抱在怀里,一时间好似要将她融化了一样。 「小月儿,你这是在保护本王吗?」 白溯月轻轻挑眉,一脸认真:「那当然,王爷当初费尽心思的保护月儿,现在,也轮到月儿来保护王爷了!」 炎墨迟宠溺的揉了揉她的脑袋,苍白的面容上划过一道淡淡的笑容。 「月儿,本王会炼制好第二颗麒麟丹!」 白溯月一脸期待,但是也有些疑惑。 「虽然月儿相信王爷的话,可直接服用麒麟丹,当真比……那样更好吗?」 至于那样是哪样,炎墨迟听的明白。 抓着白溯月的手一紧,炎墨迟直接点了点头。 璟帝的办事效率很快,直接让人将两种药材给送到了炎墨迟的寝宫。 至于莫家,因为皇后的及时收口,皇上也没有真的派人将莫英找来。 昨天晚上的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白溯月彻底以春儿的身份在皇宫之中住了下来。 至于真正的春儿去了哪儿,想必莫家一定会妥善安排,在她从宫里的这段时间,将其安顿起来。 白溯月跟着炎墨迟,来到了皇宫之中的药房当中。 偌大宽敞的丹药房中,散发着一阵阵浓浓的药味。 白溯月皱着鼻子,四处打量了一眼,那墙壁上摆放着大多数的普通药材,还有一些不常见的高级药草。 很多都是风干直接保存的,甚至还有放置在冰晶玉盒里面的,就那一个盒子,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在药房中间,有一个个丹药炉子,旁边站着几个经验丰富的药童。 炎墨迟让墨竹拖着四个盒子,摆放在旁边的茶几上。 「都出去!」 一声令下,那些小药童有些愣神的弯腰退下,他们还没遇到过,制药都不用他们的。 毕竟烧火这种小事儿,没有哪个大人物会亲自去做。 「墨竹,你在门口守着,让墨幽进来!」 墨竹点了点头,将房门打开。 门口,包裹在漆黑斗篷之中的墨幽,慢悠悠的踏步进来。 「王爷!」 「火候的事情,本王只相信你,药材只有这么多,只够一颗麒麟丹的分量,是成是败,只看这一次!」 白溯月没有想到,炼制一颗药丸,竟然还有这么麻烦的事情。 在她眼里,炼药不过是将一大堆的药材鞣制在一起,熬成汤药或者捏成药丸。 看到炎墨迟如此谨慎的样子,白溯月总算了解到,这颗麒麟丹的成型,究竟有多么不易。 墨幽点了点头:「王爷放心,有墨幽在!」 墨幽将身上的斗篷放在一边,身上依旧穿着漆黑的袍子,站在那里,那苍老的气息明显和这大殿格格不入。 白溯月凝视了炎墨迟一会儿,沉声道:「王爷,我要不要也出去?」 炎墨迟却摇了摇头。 他还在病重当中,走路很慢,像是承受着不堪重负的疼痛。 白溯月看着心口紧揪着,一直站在炎墨迟身边不敢走远。 平日里看起来那样强势的一个人,现在露出这样虚弱的神态,让她有一种,心脏在受到凌迟的痛苦。 不过好在,所有的药材都已经拿到了,只差最后一步了。 麒麟丹成功以后,炎墨迟就再也不用担心受怕了。 一想到那里,白溯月的唇角缓缓扬了起来,眉宇间都在轻轻舒展着。 这是她最近,最期盼的事情了。 「王爷,都已经准备好了!」 墨幽收拾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将所有的药材都配齐了,整整齐齐放在炉子旁边,然后他坐在地上,掌控着炉子里的火候。 炎墨迟漫步走到旁边,将手中已经收拾好的药材,一样一样的放在罐子里面去。 炼制的程序非常复杂。 先用陶罐将所有的药材,分批分量的熬制整整八个时辰,像是要将里面所有的药效都榨干出来一样。 白溯月在旁边看着,她也对这些不懂,不感兴趣。 她唯一期盼的,就是在最后听到一声好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悄然流逝,白溯月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隐约都要快睡着了。 这次炼药,从早上,一直延续到了第二天晌午。 白溯月站在炼丹炉的旁边,清楚的了解到,那炉子里放置的,就是炎墨迟经过多次程序,才弄出来的一颗药丸。 包含着那四样天材地宝,所有精华的所在。 她紧盯着炉子里的动静,却不能打开盖子来观看。 「还有半个时辰!」 炎墨迟轻轻说着,双眼微微眯了起来。 白溯月站在旁边,嘴角紧绷着,人也十分紧张。 「墨幽,上次炼制麒麟丹的时候,你也在场吗?」 墨幽聚精会神的盯着火候,甚至用内力外泄的方法,将丹炉包裹着。 「嗯!」 他淡淡的留下一个鼻音,便不再多做解答。 怪不得炎墨迟信任他,原来如此。 这么说来,墨幽是二十年前,就已经陪在皇贵妃身边的。 「我有一个想法,在这炉子里,放入月儿的血,药效应该会更好一些!」 墨幽的眼睛幽幽亮了。 然而,炎墨迟的声音却十分冷厉。 「不用,就这样很好!」 白溯月微微咬了咬牙,也知道这种时候,这办法在炎墨迟这里根本就行不通。 她看了墨幽一眼,心中多少有些紧张。 将手藏在后面一点儿,但这一个动作,却引起了炎墨迟的注意。 第550章 我怎敢 「月儿……」 炎墨迟直接将白溯月的手举起来,白皙的手指干净如初,并没有受伤。 炎墨迟的眸子闪了闪。将白溯月的手放了下来。 「没有乱动就好!」 他严肃的凝视着她的面容。脸上的笑容都消散了。 白溯月勾了勾唇角,像是十分听话的孩子。 「你不让我乱动,我怎敢!」 怎敢? 白溯月摸了摸手臂上方的位置,那里有一道还在疼着的血痕。即便刚才被抓的有些疼,但白溯月依旧浅笑盈盈,当做没有看见。 她早昨晚。就在其中的一些药材上,染了自己的血。 她隐约感觉到。这样一来,一定会给她一个意外惊喜。而且,就算不能达到其他的效果,一点儿血而已,也不会破坏麒麟丹的药性。而让麒麟丹失败。 这样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事情,值得白溯月试一试。 半个时辰的功夫眨眼流逝,墨幽终于站了起来。他轻轻挥手。盖子直接飞起落在地上,他轻轻的伸出手,有一点儿虔诚的将炉子里的麒麟丹拿出来。 丹药呈现出一种浅浅的绿色,还带着一丁点的药香。 虽然白溯月知道那是苦的,但也知道起珍贵的价值。 将药草放在一起,熬制成汤药再喝下去,虽然看上去一样都是喝药,可比起炼制成丹药和差远了。 这种小小的药丸,可经过了十分复杂的过程。 那么多的草药,将所有的精华凝聚在这一颗小小的药丸上,这药效,甚至比喝了几盆药的效果还要好。 「王爷,成功了!」 沉稳如墨幽,在看到这丹药的时候,脸色都变了。 激动的手心有些轻颤。 一个多晚上的时间没有休息,就等着这么一颗药丸,众人的辛苦只感觉在这时候已经值得了。 「嗯!」 炎墨迟的表情淡淡的,不惊不喜。 一双细长的凤眸之中,划过一道浅浅的光彩,他伸手将那宝贵了,遍寻了几国来寻找药材才炼制出来的麒麟丹放在手心里。 「月儿,帮本王倒杯水!」 白溯月连忙动手,将水杯放在炎墨迟面前。 只要炎墨迟将麒麟丹吃下去,她一直悬着的心,就能够落地了。 炎墨迟微微勾了勾唇角,接过白溯月手中的水杯,然后将药丸放在口中。 一口水接着饮了进去,看到炎墨迟已经将药丸直接吃到了嘴里,她唇角才露出一抹松了口气的笑容来。 总算…… 只是,还没有等她反应过来,白溯月被一阵大力拉到对面那人面前,炎墨迟忽然低下头,轻轻的吻住了白溯月。 墨幽看到此时,微微转过头,一双眸子里含着无比痛心的色彩。 他嘆了口气,闪身已经出了房门。 白溯月奋力的反抗着,但是虚弱了这么多天的炎墨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力气,直接将那颗药丸送到了她的喉咙口。 咕咚,她将药丸吞咽了了下去。 白溯月的脸色瞬间大变。 她面上满是震惊和惊恐的表情,双眼的瞳孔放大,看着已经松开他的炎墨迟,什么都没说,伸手就要去抠自己的嗓子。 就算吐,她也要将那颗药丸给吐出来。 「没用的!」 炎墨迟忽然在白溯月的身后说了这样一句话。 「小月儿,没用的!」 他看到白溯月像是没有听见一样继续干呕着,炎墨迟再次加重了语气。 「你就算是吐出来,我也不会吃的,你应该知道本王的脾气!」 「那王爷也应该知道我的脾气!」 白溯月放弃了这个方法,转身目光满是怒色的看着炎墨迟。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王爷为何要这样做!」 带着厉喝一样的质问从白溯月的口中说了出来,她眼底是浓浓的,受伤了的表情。 心口更是一缩一缩的疼的厉害。 「这是给王爷救命的,千里迢迢来到这里,不就是为了这么一天,王爷为什么……」 「小月儿,本王说过,我没事,而且,本王费尽心思的来找麒麟丹,本来就是为了救你!」 「救我?这就叫救我?我已经吃了一颗麒麟丹,毒也已经解了,王爷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若是王爷不能给月儿一个合理的解释,我……」 炎墨迟见到白溯月急的跳脚,却轻轻笑了起来。 「我当真没事,木清说本王三个月就会死,可如今已经三个多月了,本王不还是能走能跑,活蹦乱跳的吗?」 「可是……」 「小月儿!」 炎墨迟再次打断白溯月的话,眼底的笑容骤然收敛。 「麒麟丹能够活死人,肉白骨,甚至还能让人的血肉拥有奇效百毒不侵!」 白溯月眼神垂下,袖子里的双手狠狠握着。 她又心急又心酸,还意外。 她知道炎墨迟绝对不会平白无故这样做,可不经过她同意,就强迫她吃下第二颗麒麟丹,就算是真的为她好,她也接受不了。 「可你还有不知道的!」 白溯月微微仰起头。 炎墨迟怜惜的摸了摸白溯月的脸颊,嘴角溢出淡淡的浅笑来。 「本王从那次,听你说想要个孩子之后,就一直在想这件事,你的身体,在服用麒麟丹之前,就被毒药破坏,这辈子可能都没有办法有子嗣,普通的药在麒麟丹的药效之下,根本没有任何作用,只有一个办法!」 原来一切根源都在这里。 听完,白溯月顿时笑了,「王爷果真是费尽了心思,可你为何这么大的事情不和我说!」 「如果月儿知道,我炼制麒麟丹的事情是为了你,你还愿意这样煞费苦心的来寻找麒麟丹吗?」 不愿意! 白溯月心中瞬间给出了答案。 如果仅仅是这个结果,她不会费尽心思的来找药材的。 「但是,如果孩子的父亲不是你,我要孩子有什么用?」 炎墨迟微微眯起双眼:「谁说的?」 他紧紧将白溯月抱在怀里。 「本王的身体自己知道,即便是没有麒麟丹也不会有事,难道月儿忘了当初木仇说过的话吗?」 「什么话?」 白溯月的语气有些急促。 「只要突破武功境界,重塑经脉,本王的绝脉就不是难事!」 「可是……」 白溯月的心微微一寒。 这种事情木仇都说过,只是说说而已,自古以来,他听说过的,所有天生绝脉的人,就没有一个成活的。 第551章 意外 「本王可以,你要相信本王,会造成如今这种情况。并非是本王为小月儿做的那些事。那些对本王来说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最重要的原因,是因为本王之前冲击屏障而失败了一次!」 习武者,破而后立。 尤其是内功十分高强的人。 白溯月听到炎墨迟。用这种十分清清淡淡的语气,将他为她做过的事情全部都简化,让她心潮汹涌。 「王爷。墨竹说的那句话真对!」 炎墨迟微微一愣:「他又说什么了?」 淡淡的煞气溢了出来,站在门口的墨竹。忍不住的打了个喷嚏。 「王爷的话,我听听就好。有时候真不知道你是不是又在骗月儿!」 白溯月挑起眸子,她还真是蠢,竟然心甘情愿的被他骗。 骗也就骗了,她倒是真希望。炎墨迟能够骗她一辈子,就算永远都生活在假象当中。 「好,既然你觉得本王是在骗你。那本王就一直骗下去!」 炎墨迟细长妖孽的眸子扬起。墨发披散。 略显苍白的面容上,依旧带着难以言喻的绝伦气质。 甚至能完全俘虏白溯月的一切。 「这件事已经解决,小月儿暂时留在莫家,等本王回来,最晚一个月的时间,本王这点儿小事儿就可以解决!」 他目光之中透出一点儿邪气,和无与伦比的自信。 「本王要做就做,自古以来第一个,天生绝脉还能长命百岁的人,而且,本王怎么可能为别人做了嫁衣,小月儿,等着本王,知道吗?」 轻轻亲了亲白溯月的唇角,炎墨迟已经吩咐墨幽等人进来。 墨竹不高兴的皱了皱眉:「王爷,药房外面突然多了不少人,都在暗中观察着这边!」 「无妨,还有别的事情吗?」 墨竹看到炎墨迟并没有好看多少的脸色,心中有些好奇。 虽然见效不会这么快,但吃了这样的灵丹妙药,肯定还是会让脸色好一些的。 「王爷,刚刚皇后宫里的丫鬟通知,让春儿过去一趟,管事嬷嬷有事找!」 虽然白溯月是伺候炎墨迟的,可是在这宫里却也不能没了规矩,也不是直接归炎墨迟管辖。 「月儿,不用去!」 墨幽淡淡抬起头:「如果王妃不去的话,恐怕还会有更多的麻烦!」 「在本王身边,没人能动月儿一分一毫!」 墨幽皱了皱眉,见到王爷执意如此,没有回答。 白溯月当然也不会送上门去让人虐,自然也贊同炎墨迟的决定。 「来烈焰国的任务已经完成了,王爷,咱们该离开了!」 白溯月轻轻挑眉,心口却憋着一口气。 真是浪费,浪费死了。 就算没有孩子又能怎样,为何因为她的一句话,炎墨迟就在意到如此。 他死了,她跟谁去生孩子,他这么大的人了,竟然还有这样任性的时候。 只是一想到这里,白溯月的脸颊微微有些发红,而且,她上辈子虽然当了花魁,可从来都没有想过这方面的事情。 如今和炎墨迟在一起已经这么久了,她的肚子还没有一点儿动静,她才开始有些疑惑的。 可她还年轻,想的没有那么多。 而且事情还没解决,如今并非是要孩子的好时候。 「嗯,小月儿,给本王一个月的时间!」 「月儿能不能跟在王爷身边?」 白溯月轻轻抬起头,十分坚定的凝视着炎墨迟,等待着他的答案。 她已经说过,再也不想和他分开了,但是总有事情横担在两人之间。 「一个月罢了,又不是很长,而且……本王不想让你看到,本王最狼狈的时候!」 「是吗?」 白溯月幽幽的说着,却没办法反驳这点,炎墨迟有自己的骄傲,她既然是他的妻子,就要理解和尊重他的这份骄傲。 「好,我就在莫家等你!」 这个决定落下,两人顺势向着外面走去,才出了药房的大门,几道身影出现在炎墨迟面前。 「皇上急着召见三皇子殿下!」 「本皇子知道了!」 他转身,带着白溯月跟着来传信的嬷嬷走去,在这十分豪华偌大的皇宫之中七拐八拐的,来到了皇上休息的地方。 御瑾轩。 三个大字在上面挂着,大殿门口有两个太监把守,见到炎墨迟到来,立刻让他一个人进去。 将白溯月拦截在了门外。 白溯月呆呆的看着炎墨迟的背影,心中却在着急着。 想要在这陌生的国家之中生存,没有地位和身份,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只是,片刻间,原本还安静的御瑾轩中,传来了一道怒斥:「炎墨迟,朕当真是惯着你了,这么多年没有管你,你已经无法无天了!」 璟帝怒了。 白溯月抬起头,眺望着里面的方向,想要看到丁点痕迹。 「这里是皇宫,不许乱看,没规矩!」 规矩!规矩,她来到这里这么多天,听到的最多的便是这两个字。 听的白溯月有些压抑,也恨不得将这两个字撕碎。 可如果炎墨迟将麒麟丹服下,她可以放心的做自己想做的事儿,但是现在却不行。 他为什么要那么做。 费尽心思,用最快的速度找到麒麟丹,却不是为了自己的性命之危,紧紧是因为她不能生育子嗣。 真是笑话! 白溯月很觉得,这里面还有别的缘故。 到底是怎么了呢? 明明是让她松了口气的事情,关键时刻,却又峰迴路转,让白溯月恨不得扼腕惋惜。 她感觉,炎墨迟又给她增添了一个天大的麻烦。 这颗麒麟丹之中,还混着她自己的血,她原本以为能够发挥更多的药效,治好炎墨迟的身体,现在竟然重新进入了她自己的肚子里。 白溯月心中混乱的厉害,让她有些难以忍受。 房门打开,炎墨迟重新出现在白溯月的视线里。 他嘴角挂着微笑,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走!」 白溯月点点头,跟上炎墨迟的脚步:「王爷,刚才……」 「刚才父皇再给本王选妃!」 白溯月闻言,心口骤然一紧,她脚步顿在原地,没有再动。 璟帝竟然真的无视她这个已经嫁给了炎墨迟的女人。 「不过,本王以成亲了为理由,拒绝了!」 他伸手摸了摸白溯月的额头。 「江山再好,也没有月儿更好!」 白溯月缓缓抬起头,心口轻轻颤了颤。 「王爷,如果当真有一天,江山和我,你只能选择一个的时候,你会选择……哪一个?」 第552章 差点儿让你给跑了 炎墨迟顿了顿,却没有丝毫犹豫:「江山本王要来何用?」 白溯月的双眼微微一亮,她没有想到。炎墨迟竟然想也没有想的就回答她了。 心中泛起一阵淡淡的暖意。白溯月的嘴角紧紧抿了抿。 「王爷说的可是真的,没有在开玩笑?」 炎墨迟点了点白溯月的鼻子。 然后侧过头去,迈步向着前方走着:「当然没有!」 那虽然清淡,但却带着悠然气息的声音逐渐飘远。白溯月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浓。 只可惜,两人刚清净下来,却撞上了不速之客。 司徒蓝纱迎面走来。见到白溯月和炎墨迟刚才御瑾轩出来,瞬间眯着眸子笑了。 只是。她并没有看出白溯月的身份,只以为炎墨迟带着一个丫鬟而已。 「墨表兄。可有好些了?」 司徒蓝纱浅笑嫣然,踏步停在炎墨迟面前,跟在她身后的丫鬟,自动散开。挡住炎墨迟能够让开的可能。 她从来不是矜持的女子,喜欢谁直接说出来才是最好的。 更何况,还是炎墨迟这样的人。 就算炎墨迟在天风那种小地方成亲了又能怎样。在这烈焰国。依旧没有人承认他们。 「司徒蓝纱,这种事情,是你主动提出来的?」 炎墨迟微微眯起双眼,那双眸子里藏着万千幽深。 就像是结满万年寒冰一样。 司徒蓝纱唯恐自己被冻住,心跳却在骤然加速。 她还真是犯贱,周围无数附加子弟对她俯首,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可是她从小就偏偏喜欢对她从来都是不冷不热的炎墨迟。 虽然炎墨迟娶了白溯月,可她才是从小就和炎墨迟订婚的那个。 「是我……」 她轻轻扬了扬唇角:「墨表兄已经拿到麒麟丹了,病肯定没什么大事,所以今天有空,我就和皇伯伯说了一下咱们之间的亲事!」 白溯月听到司徒蓝纱的话,眼底闪过一道淡淡的凌厉光彩。 人家都欺负上门了,若是她没个反应,以后她身份揭穿的时候,恐怕都没有脸面对司徒蓝纱了。 「啊,蛇!」 白溯月忽然大喊了一声,惊恐的指着司徒蓝纱身后的方向。 司徒蓝纱心中已经,周围的丫鬟立刻护了过来。 白溯月直接伸出手,拉住炎墨迟的手,面无表情的和这群人擦身而过。 所有人慌乱的寻找蛇的踪影,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白溯月和炎墨迟已经消失了。 「竟然敢骗本小姐!」 司徒蓝纱气的跺脚,好不容易见到炎墨迟一面,竟然就这样轻松的让人给跑了。 「小姐,咱们还有正事要办,看着样子,三皇子一定没有答应条件!」 司徒蓝纱眼神闪了闪。 「和炎墨迟联姻,对司徒家很有利,虽然最近墨商看起来缺钱,可是谁又能比墨商更有钱?」 司徒蓝纱弯了弯唇角,眼底一道流光闪过。 「大小姐,墨商都想赚司徒家的钱,又怎么会……」 小丫鬟一脸鄙夷之色,这些人上次都听到过白溯月和司徒落的谈话,所以对如今的墨商十分不理解。 「你懂什么?」 司徒蓝纱白了对方一眼。 「墨商只是缺钱做一件更大的事情,如果成功了……」 她的话没有说下去,看到身后那些丫鬟敬畏的神色,嘴角露出一抹浅笑来。 「只要炎墨迟肯娶我,司徒家一定尽全力来辅佐他登上皇位,就算是和二皇子作对!」 …… 炎墨迟被白溯月拉着出了御瑾轩,这一路上倒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两人走的并不快,因为顾及到炎墨迟的身体还没好,白溯月的动作更是轻柔。 这路上倒是没有人敢挡住两人的去路。 看到眼前一片清明,白溯月才轻轻松了口气。 今天发生了太多事情,她突然感觉一时间消化不了。 原本给炎墨迟炼制的麒麟丹,却被炎墨迟给了她,回来又被逼婚,简直像是一团糟。 「小月儿,别不说话本王就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炎墨迟轻轻敲了敲她的脑袋,直接拉着她迈步向着前方走去,若不是他如今脸色还有些难看,恐怕白溯月会以为如今和当初还是一样的。 墨幽见到炎墨迟回到寝殿当中,连忙迎了过来,微微垂眸说道:「王爷,时间紧迫,都已经准备好了!」 「嗯,本王知道了!」 白溯月不用问都知道,炎墨迟和墨幽在准备离开皇宫闭关的事儿。 不过,若是炎墨迟说的是真的,那她就原谅这段时间的隐瞒。 墨幽和墨竹本来就是属于炎墨迟的下属,进宫伺候自然没事,但是蓉儿却没办法进宫。 「墨竹,蓉儿现在在哪儿?」 墨竹从的墨幽后面走过来,微微垂眸回答白溯月的话:「在莫家!」 一提到莫家这两个字,白溯月就想到了莫英。 若不是对方帮忙,她还没办法留在炎墨迟身边。 「本王不在这段时间,小月儿要乖乖留在莫家,本王已经交代莫英,让他好好照顾你!」 白溯月微微仰头:「月儿又不是小孩子,不用谁来照顾!」 炎墨迟的眸子凌厉起来,细长妖孽的双眼之中,闪过淡淡的流光:「小月儿,如果我不在,司徒家必然不会放过你,你拒绝了司徒家的要求,就等于断了他们一条道路,他们肯定想尽办法来对付你,尤其是那个司徒落!」 白溯月微微垂了垂眸子:「嗯,我知道,司徒家的那株续心草被皇上强制要来,恐怕早就对我怀恨在心了,只要月儿一出皇宫,司徒家就等着下手呢!」 「所以,只有莫家能保护你!」 炎墨迟说完这番话,轻轻吻了吻白溯月的额头。 「本王亲自送你去莫家,没人敢不给本王这份颜面!」 一切收拾妥当,炎墨迟也已经将要离开的事情告诉了璟帝。 白溯月没有再多问一句,因为她知道,炎墨迟想说的时候一定会说。 墨竹跟在炎墨迟身后,更是被他指派给了白溯月做贴身保护,虽然墨竹对不能跟在炎墨迟身边有些遗憾,但依旧乖乖的跟在白溯月身后。 「皇后驾到!」 一道低喝声从门口传来,几个下人连忙跪在旁边迎接突然到来的皇后。 炎墨迟和白溯月人已经来到大门前,迎面就和皇后等人撞上了。 白溯月一垂眸,还看到了已经恢復如初的炎元翌。 这才短短两三天的功夫,炎元翌就已经完好如初,当真让她感到诧异。 「差一点儿,就让你给跑了,白溯月!」 第553章 将这个贼人抓起来 炎元翌的目光,略显阴狠的瞧着白溯月的方向,一双眸子里。满是赤裸裸的杀机。 皇后挡在门口。两人就算想闯都闯不过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门外已经来了不少一身武装的侍卫。 这架势,恐怕一言不合就要打起来。 白溯月紧紧的蹙着双眉,眸子里闪过一道淡淡的冷色。 皇后依旧雍容尊贵。暗红色凤袍上面的金色绣线,在阳光下闪烁着刺眼的光辉,那张极为艷丽的面容上。此时满是冷色。 「炎墨迟,本宫今天要看看。你怎么解释!」 炎墨迟轻轻挑眉,将实现落在了炎元翌的身上。嘴角浸出一抹冷笑来。 「解释?本王需要解释什么?」 炎元翌心中有怒,如今看到炎墨迟这样一幅无动于衷的样子,更是心里气的厉害。 白溯月站在旁边,见到皇后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脸上。嘴角流露出一抹浅浅的冷笑来。 既然已经被人拆穿了身份,她更是不需要再掩饰什么。 轻轻抬起头,白溯月直视着皇后的目光。 「将这个贼人抓起来!」 贼人? 白溯月轻轻挑眉。她这个王妃。竟然还有一天需要隐藏身份才能待在炎墨迟的身边。 几个身高马大的粗使嬷嬷立刻冲上来,就要当着炎墨迟的面动手抓人。 炎墨迟见状,伸手将白溯月拉到身后。 「谁敢动手,别怪本王无情!」 墨竹站在白溯月和炎墨迟面前,直接做出了要打架的架势。 「炎墨迟,你这是想要违抗本宫的懿旨吗?」 皇后扬起眉眼,嘴角紧绷着,带着一抹冷厉的色彩。 白溯月袖子下的手紧紧攥了起来。 如果在平时,炎墨迟身体无碍的时候,她根本不需要担心什么,可是如今…… 眼底的光芒在浅浅流动着,白溯月轻轻迈着步子,从炎墨迟的身后走了出来。 「皇后娘娘,这里是皇宫,说话要有证据!」 「既然你还知道这里是皇宫,那你应该知道,这皇宫之中,本宫说的算,你不过是一个小小宫女,竟然敢和本宫这样说话,别以为有三皇子护着你,你就能在这宫中为所欲为!」 皇后眼神冷厉起来,忽然有些后悔在前两日放过了这丫头,差点儿让人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逃走。 「元翌,这丫头当真是你所说的白溯月?」 「没错,母后,炎墨迟和她费想废了儿臣,儿臣差点儿就着了他们的道了!」 皇后眼神微微沉了沉。 「迟儿,若是你为了这个刺客就来违抗本宫的命令,想必那你父皇听了,一定会十分伤心!」 她语气之中满是威胁之意。 白溯月将她此时的意思看的明白,如果炎墨迟不住手,她就会立刻将皇上请过来,将前两日发生的事情重新提起来。 「皇后娘娘位高权重,却也不能一手遮天!」 白溯月微微抿唇,走到那些嬷嬷面前,眼底暗潮涌动。 皇后和炎元翌来的真是及时,她和炎墨迟马上就要离开皇宫了,仅仅就差一步。 离开了,即便是皇后翻起旧帐,她的身份也不同了。 皇后嘴角溢出一抹浅笑,眼底划过一道淡淡的冷色:「将刺客抓了,若是有人阻拦,当成同党,一起抓!」 得到了皇后的命令,这些人胆子立刻大了起来,身后的侍卫更是直接拿着刀剑,向着白溯月一行人沖了过来。 墨竹眼神一冷,侧头看了一眼炎墨迟的方向。 炎墨迟嘴角紧绷着,轻轻的扫了墨竹一眼。 毕竟是跟着炎墨迟这么多年的时间,炎墨迟的一举一动,墨竹都明白其中的含义。 趁着那些人上前的功夫,墨竹已然出手挡在前面,手中几颗石子甩出去,瞬间就将几个胆大包天冲上来的侍卫给打翻了。 见到炎墨迟真敢动手,皇后的脸色极为阴沉。 「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刺客抓住!」 这样的命令,已然带着强烈的杀机,如今站在对面的母子两人,显然已经撕破了脸皮。 刀剑交织的声音想起,若不是她现在不能正大光明的暴露身份,很想也出去好好的打一场。 白溯月眯着眸子观察着前方的情况,寸步不离开炎墨迟身边,仿佛炎墨迟是个易碎的瓷瓶。 炎墨迟见到白溯月虎视眈眈的保护自己,嘴角轻轻扬了起来,心情极好。 经过这两天的内息调养,炎墨迟的脸色明显好了许多,再加上皇宫之中各种药材供养着,气色已经恢復了不少。 皇后站在护卫身后,大门口被十几个侍卫堵着,想要离开,除非杀出一条血路! 可这里是烈焰国皇宫,若是真的这么做了,定然会被皇后抓住把柄。 「这么大的动静,难道皇上不知道吗?」 「知道!」 炎墨迟淡淡回答白溯月的问题,对于那个高高在上的璟帝,显然很了解。 面前乱成一片,炎墨迟伸手将白溯月拉的远了些,看到有些侍卫穿过墨竹的拦截将手中的剑向着她刺来,眼底闪过一道冷光。 见到炎墨迟在这种时候还想出手,白溯月瞬间按住他的手腕,抬起另外一只手,直接捏住了刺过来的剑尖。 对面那侍卫见到的手了,眼底闪过一道激动的光彩,手中剑尖用力一转,就要挣脱白溯月的掌控。 只是,他勐然间发现,狠狠的拽了几次,都没有拽出来。 白溯月脸色没有丝毫表情,指尖轻轻一转。 嘎嘣一声,长剑瞬间崩裂,惊的对面侍卫目瞪口呆。 白溯月并没有杀人,而是将剑尖丢在地上:「滚!」 十分冰冷的一声厉喝,从白溯月那张丫鬟脸上吐出来,有些诡异。 皇后亲眼看到这一幕,吓得后退了一步。 「元翌,这女人武功怎么这么厉害!」 炎元翌微微垂下眸子,眼底闪烁淡淡的光芒:「这女人天生力大无穷,就连司徒家的小姐都不是她的对手!」 皇后微微皱着眉,虽然之前炎元翌说过这番话,可却远远没有亲眼见到震撼。 和墨竹交战的那些侍卫,此时一个个东倒西歪的躺在地上,刀剑落了一地。 墨竹只是额头上有了一层薄汗,整个人却神采奕奕。 皇后见到带来这么多侍卫,就连一个小小的暗卫都降伏不住,眼底冷色更浓。 「来人,去将皇上请过来!」 第554章 最重要的一点 「母后,这件事需要惊动皇上吗?咱们直接动手的话,到时候事情木已成舟。谁还能帮他们说情?」 炎元翌已经暴露出浓浓的野心。 他知道白溯月对炎墨迟的意义。所以更是毫不留情的在这上面下手。 只要对付白溯月,炎墨迟就再也不足为惧。 炎元翌轻轻舔了舔唇角,将眼底的神色隐藏了起来。 「嗯,你说的也对!」 炎元翌摆了摆手。让那些侍卫立刻撤下。 因为有炎墨迟在,宫中根本没有办法布置弓箭手,杀了白溯月无所谓。但若是伤到了炎墨迟,恐怕皇上也不会答应。 就在炎元翌下了命令片刻的功夫。白溯月看到在拐角处走出来两个穿着和墨竹差不多的黑衣人。 烈焰国的暗卫。 炎墨迟眯了眯眸子,在这些暗卫当中。墨竹的武功算是拔尖的,资质更是最好的,但毕竟他一直都在明面上,少了一个暗字。 暗卫的厉害之处就在于隐匿和刺杀。 如今墨竹的武功。早就暴露在所有人眼前,炎元翌派来的这两个暗卫,一定能打得过墨竹。 炎元翌的脸上露出势在必得的神色。 墨竹看着前面两个黑衣人。面色明显凝重了许多。 炎墨迟和白溯月多待的地方。已经被层层官兵包围,这么多人站在这里,却因为气氛拔剑张弩而鸦雀无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站在炎墨迟和白溯月面前的墨竹,还有那两个黑衣人。 三人眨眼间交手在了一起,招式眼花缭乱。 炎元翌凝视着墨竹的一举一动,眼底隐藏着十分浓郁的嫉妒之色。 果不其然,炎墨迟身边的暗卫,都要比他身边的武功高强。 在烈焰国三个成年的皇子之中,只有他的地位最为尴尬。 虽然背后有皇后的名头在,可皇后毕竟有自己的亲生儿子。 当年在他母妃死后收养了他不假,可是在第二年,就坏了身孕。 皇后对他不错,从小到大照顾有加,和一般的皇子比起来,待遇更好。 也将他当成给她招来亲生子的吉祥之人。 可毕竟差了这么一层血缘关系,他除了附庸在二皇子和皇后身边之外,别无用处。 将来就算二皇子登上皇位,到时候他也只能做一个闲散亲王。 他很不甘心。 论智谋,论出身,他哪一点儿比不上二皇子和炎墨迟,尤其是炎墨迟。 明明一脸早死的相,却偏深受璟帝喜爱,为了保护炎墨迟的安全,甚至发下那样的话。 谁能成为三国之一的皇上,给烈焰国带来足够的好处,就能成为太子。 二皇子因为身有恶疾,并没有参加,多少年都不出现在众人面前,所以这次是他唯一的机会。 却被炎墨迟给破坏了。 多次的刺杀无果,炎元翌被逼着从争斗之中退了出来。 唯一还好的是,就是炎墨迟还没有当上皇帝。 两方的交战越发焦灼,墨幽漫步走到墨竹的后方,转过身看了炎墨迟一眼:「王爷,要不要属下出手!」 炎墨迟摇了摇头:「不用,若是这点儿小事儿,墨竹都没办法处置的话,以后还怎么留在本王身边!」 墨幽皱了皱眉,却没有反驳。 墨竹是暗卫之中资质最高的,虽然并非武功最高,可却有一种,遇强则强的本事。 白溯月看着三人的战况,多少有些担忧。 虽然并非以这来定胜负,可是若墨竹输了,或者受伤了,拦截不住那两个暗卫,恐怕对方会直接出手来对付她。 她从小习武不假,有一身力气不假,可面对这两个烈焰皇宫之中培养出来的暗卫还是十分困难的。 更何况,她不能让炎墨迟出手。 院门不宽,三个人站在门口打起来,就更显得狭窄了。 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出不去,都在等着这场战事最后的结果。 时间大概过了一刻钟的时间,墨竹明显跟不上对方的脚步。 白溯月眼神微微一冷,忍不住就要出去帮忙。 墨幽却来到白溯月面前,对着她躬身行礼。 「王妃切莫担忧,墨竹可以!」 墨幽留下这句话,那双有些苍老的眼神却十分冷静和睿智。 突然间,对面两个人虚晃了一招,在墨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其中一个人勐然出手击中了墨竹的肩膀。 白溯月惊的向前迈了一步。 也就在此时,焦灼的战况突然转变,墨竹在受了对方一掌之后,拳头直接打在了另外一个黑衣人的胸口上。 砰的一声,那人直接被打的飞出去了两步。 墨竹横腿扫来,另外一个人因为一时熘神,也倒在了地上。 白溯月抿了抿唇角,不敢相信的看着墨竹的背影,没想到武功如此高强的两个人,墨竹只用承受了一掌的代价就打倒了。 「废物,两个废物!」 炎元翌微微皱眉,冷声喝到,背着手站在原地,刚想说什么,不远处又传来一声太监的大喊。 「皇上到!」 皇上到了! 玉皇后皱了皱眉,虽然有些不悦,但是很快还是收敛了面上的所有神色。 她带来的人立刻分散开来,等着璟帝的到来。 大门被人推开,璟帝穿着一身明晃晃的龙袍,踏步来到院子里,一双凌厉的,透着浓浓冷光的视线,四周扫了扫。 「皇后,发生什么事了?」 皇后的脸上露出一抹忧愁之色。 「皇上,前两日元翌带着太医来给迟儿治病的事情,您可还记得!」 「嗯,朕记得!」 「那天本宫来之时,愿意被人绑在椅子上口吐白沫昏迷不醒,这丫头说他是突然发病导致,可是元翌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过病史,而且事情还十分古怪,等到元翌醒来之后,向本宫诉说了真相,只因为炎墨迟联和这个女刺客,要杀害元翌,若是那一天本宫来的晚一点儿,元翌就已经死了!」 皇后一口气,将压抑在心中的话全部说了出来。 声音期期艾艾,整个人带着难以抉择的忧愁。 仿佛她身为一个母亲,在儿子之间的斗争之下难以取捨。 「这件事,那天你怎么不说?」 那天? 那天她没有证据,春儿说的又好像是真的,再加上炎元翌这个证人昏迷不醒,没有对证,她哪里能够发作。 但是现在不一样。 「皇上,本宫知道您不想因元翌的片面之词,可是那天妾身是亲眼所见,而且太医已经检查过元翌的身体,根本不会犯病,最重要的一点是……」 第555章 她一定可以做到 皇后顿了顿语气,一双眸子里充满戾气:「这个丫鬟根本就不是春儿,而是被人假扮的。本宫一开始还有些不敢相信。但是如今元翌醒来亲口跟本宫说的,本宫已经知道了对方的身份!」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将对方的身份给说了出来。 「她就是白溯月,迟儿在天风国娶了的那个小国公主!」 白溯月见到事情再也无法隐瞒。没有等皇后发难,让人将她脸上的人皮面具给撕下去,而是自己动手了。 手掌在面上轻轻拂过。那张普普通通的丫鬟脸下面,露出了一张轮廓绝美的精緻容颜。 白溯月唇角含着一抹浅笑。让墨幽好好的照顾墨竹,向着璟帝的方向走了两步。 还是小宫女的那身装扮。 可是换了一张脸。就像是换了一个气度。 如今的白溯月站在这里,不管是模样还是气息,都和之前的判若两人。 这样的伪装术,如果不是皇后早就有准备。知道春儿的问题,根本难以发现面前人的真实身份。 「小月儿!」 炎墨迟的声音从白溯月的背后传来,白溯月并没有回头。而是对着璟帝的方向恭敬的行礼。 只是在她靠近的时候。站在皇帝身后的那些侍卫立刻上前一步,挡在了璟帝面前,隔绝了白溯月和璟帝。 「小女没有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和皇上见面,小女本来打算,有时间好好看望一下父皇的!」 「父皇?白溯月,你有什么资格叫这两个字!」 炎元翌微微眯着眸子,眼底闪过一道戾气。 白溯月这个女人,三番两次的触犯他的底线,他甚至有一种,想要将其碎尸万段的冲动。 上次在南夜,本来他可以自然而然的全身而退,却因为这女人的一句话,差点儿就陷入危机。 虽然君初含和她怀的孩子他根本就不在乎,可他们的死多少还和白溯月有一些关系。 若不是君初含为了救他离开,她怎么会想出那种决绝的法子。 璟帝慢慢侧过头,用十分冷淡的眼神扫了她一眼。 「嗯,你觉得自己有什么资格叫朕父皇?」 白溯月早就知道,自己来到这里定然会受到刁难,璟帝也绝不会好煳弄的。 「如果炎墨迟是您的儿子,那我理所应当这样叫,因为我是王爷八抬大轿明媒正娶回来的妻子!」 白溯月的声音铿锵有力,十分沉稳自信。 璟帝呲笑出声:「明媒正娶?哼!」 淡淡的用鼻子哼出一抹嘲讽的声调,璟帝的眼神更是冷漠至极。 「没有父母媒人,也叫明媒正娶?朕这个当父皇的,可从来没有下旨赐婚,也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件事!」 白溯月抬起头,眼底没有一丁点的惧怕之色。 虽然心脏在微微紧缩,可她还是目光清明,无悲无喜,无惊无怒。 「有王爷,有我的父亲兄长,有我和王爷共同的朋友,还有……王爷的母亲见证,这就足够了!」 璟帝听完白溯月的话,瞳孔勐然一缩。 「你说什么?」 那带着怒火,急躁,和滔天煞气的声音从璟帝的口中溢出来,吓得在场所有人心中一惊。 周围那些侍卫,更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丢盔卸甲。 一直站在璟帝身边的老太监见到皇上发怒,连忙轻声安慰:「皇上息怒,听三皇子解释一下再说!」 「解释,解释什么,将自己母亲的牌位带走,这就是给朕的交代吗?」 璟帝一巴掌,拍在了身侧的石桌上。 白溯月眼见着,那巨大的,整块雕刻而成的石桌,碎成好多块。 巨大的冲击力,让周围站的近的侍卫或多或少的受了伤,不少甚至被撞的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璟帝怒了。 然而,惹怒了璟帝的那个人,却依旧淡然自若,脸颊上留下一道淡淡的血痕,却连躲都没有躲一下。 炎墨迟踏步来到白溯月身边,用力的将人拉到怀里,怜惜的用指尖抚摸着她脸上留下的一道血丝。 「父皇,这是本王的底线!」 炎墨迟微微抬起头,一双眸子里冷沉冷沉的,看的人心中发寒。 炎元翌激动起来,袖袍下的手,在悄悄的捏紧。 反抗吧,激怒吧,璟帝越是生气,这件事对他越是有利。 他恨不得璟帝一声令下,直接将炎墨迟和白溯月给处死了。 「皇上,这丫头混进宫中行刺皇子,仅凭自己空口白舌的几句话,就想当上皇子妃,真是让本宫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怒!」 皇后趁着皇上大怒的时候,适当的加了一句。 「来人,将刺客抓起来!」 当着璟帝的面,皇后直接下令,见到璟帝生气的模样,嘴角划过一道淡淡的冷笑。 白溯月抬起头,见到侍卫要冲过来,瞬间提高了声音。 「皇后娘娘,您说我是空口白舌,可如今皇后您又如何不是,虽然擅自闯入皇宫有罪,但是刺杀皇子这种事情,却是您强加给我的!」 白溯月眯着双眼,嘴角噙着一抹冷笑:「我亲眼看到大皇子带着太医,打算在王爷昏迷的时候下手行兇!」 「白溯月,你和炎墨迟本就是一伙的,你现在说出这种话来,是想要洗脱自己身上的冤屈吗?」 炎元翌声音凉凉的,带着看好戏的味道。 听着那有些上扬的得意音色,白溯月的眸子微微冷了下来。 想要将这件事的真相还原,当真有些难度,即便将那个太医再次叫过来,对方也难免会在这种时候翻供。 一切的情形,对他们来说都十分不利。 炎元翌这样有恃无恐,一是仗着自己身后有皇后撑腰,再就是,现在她身份暴露,如果没有重要的证据,璟帝绝不会相信她一个外人。 白溯月微微垂下眸子,如今还真是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境。 想要顺利脱身,她要想出一个更绝妙的法子,让炎元翌承认自己的罪行。 还原事情的真相。 本来一切都是炎元翌和皇后捣的鬼,她绝对不能让对方得逞。 炎墨迟见到白溯月咬着牙,眼底像是做了什么决定,抓着她的手微微紧了紧。 「小月儿,你躲在本王身边,剩下的,交给本王就好!」 交给本王就好…… 白溯月心口微微一酸,面前这个男人,不管在什么时候,都用这样平淡的语气帮着她撑起一片天地。 让她有一种,即便是天塌下来,还有他在的感觉。 可如今,炎墨迟的脸色本来就有些不好,麒麟丹又被炎墨迟给了她,她对他的身体,简直没有一点底气。 这种时候,她又怎么能任性的让炎墨迟再次来保护她。 她……一定可以做到的! 第556章 你做了什么,不该来问朕吧 「皇上,小女还有话说!」 白溯月强行挣脱炎墨迟的防护,不顾那几个保护皇上视为的兇狠视线。继续向着璟帝的面前走。 皇后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惊慌:「皇上。这女子的武功深不可测,若是想要刺杀的话,这些人可能阻挡不住!」 璟帝闻言,大手一挥。让挡在他面前的侍卫全都让开。 然后,用一种十分凌厉的目光看着白溯月。 那强大的威压直接砸了下来,一般人早已承受不住。 就连那些站在旁边的侍卫们。也有在悄悄颤抖着。 白溯月抬起头,一双黝黑的。清澈见底的眸子,就这样出现在璟帝的眼前。 璟帝微微一愣。旋即眯起双眼,紧紧的蹙着双眉。 太像了,简直太像了! 这个想法在他的脑海之中一闪即逝,他眼底的冷厉色彩也悄悄消散了一些。 「都让开!」 「皇上!」 皇后还想说什么。可是见到皇上眼底的色彩,瞬间将想要说的话给咽了下去。 这个白溯月还真是厉害,就算遇到这种场面都没有退缩一步。果然不能当成一般人来看待。 玉皇后轻轻垂眸。眼神却在白溯月身上上下移动着。 她倒是想看看,这个白溯月到底还能翻出什么风浪来。 「皇上,溯月说的是否是真的,有人能够作证!」 「哦,谁?」 璟帝扬起了语调,眼底闪过一道深意。 就连炎墨迟都有些好奇,白溯月又会说出什么惊人之语来。 虽然这件事他也有办法解决,可他能够看到这个小女人站出来保护他,这种感觉倒是让人十分新奇。 如今的小月儿,当真让他刮目相看。 「溯月记得王爷说过,他身边一直都有皇上的暗卫保护,那天在寝宫之中发生了什么,想必皇上应该早就知道真相了!」 白溯月毫不客气的将这层窗户纸给捅破了。 说是保护,还不如说是监视。 站在皇后身边的炎元翌,在听完白溯月说出来的这句话之后,脸色瞬间惨白。 这么说来,他的身边一直都有监视他的所在,代替着璟帝来观测他的一举一动。 「那个太医究竟会什么,又想做什么,只要稍作调查打听就能知晓,这个人又是炎元翌带来的,是非真相,也不过是皇帝陛下您一句话的事情,溯月自知擅闯皇宫假扮宫女,有欺君之罪,可是如今炎元翌也犯下了这种罪行,皇上要处决的话,也要给溯月一个交代,不然溯月不服!」 「你不服?这里是烈焰国皇宫,可并非是那小小的天风和南夜,你以为自己在这里算的了什么,能够比得上堂堂烈焰国的大皇子吗?」 皇后见到白溯月竟然用威逼的手段,脸色骤然一变。 白溯月瞬间轻笑出声来。 「天风国这个小国,和烈焰比起来当真不算什么,可若是三国联手在一起呢?据我所知,即便是烈焰国的疆土加起来,也就和三国差不多吧,不然烈焰也不会这么多年,即便是有天垠山脉这个天险在,还对三国虎视眈眈!」 这番话让众人心中一惊。 也暗道白溯月够大胆。 可一想到白溯月的身份,这些人也知道,白溯月有这个大胆的资格。 天风国皇帝的养女,备受宠爱的天风公主,又是南夜国皇帝的亲女,这两个身份,等于完全将天风和南夜,绑在了一起。 更何况,据他们所知,青武国的世子爷,对这个女子更是喜欢的很,将来万一青武国的皇位落在了这个世子爷的身上,没准就好比白溯月所说,三国当真会拧成一条绳。 这是烈焰国不想看到的。 烈焰皇帝算计了这么多年,想要将三国土崩瓦解,然后打开天垠山脉的一角,将三国收归囊中的计划,就要被白溯月这个小小的女子给破坏了。 皇帝的那双眸子十分阴沉,因为在位多年的缘故,就算是平时看人的时候,也会给人一种十足的压迫力。 「呵呵,你这丫头真是胆大包天,难道你就不害怕,我一怒之下,杀了你吗?」 白溯月骤然挑眉:「皇上不敢!」 这完全是在质疑璟帝的权威,一旁的老太监目瞪口呆,连忙摆了摆拂尘轻声安慰:「皇上不要和一个小丫头见识,这丫头在那小国之中横着走惯了,才会在烈焰没大没小的!」 「来人!」 立刻有两个侍卫走了上来。 白溯月的面色一冷,袖子下的手狠狠的攥着。 她当真大胆了,但是话已经说出去了,她就要坚持自己的新年。 「如果皇上连皇后和自己的儿子做了坏事都要纵容,好坏不分的话,根本没有资格成为王爷的父皇,也没有资格成为一国之君!」 白溯月这样狠厉的话,让炎墨迟都动容了一下。 他的小月儿平日里步步谨慎,绝对不会做出这种莽撞的事情。 现在如此冲撞已经生气了的璟帝,后果就连他都难以想像。 可是他依旧没动。 炎墨迟在心里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即便对面的人是他的父皇,他也在所不惜。 「皇上,快将这挑拨离间的丫头给抓起来,是谁给了她这么大的胆子,敢在皇上您面前说出这种话来!」 皇后已经怒了,彻底生气了,那尊贵优雅的脸上已经露出了一抹狠辣的色彩。 说话的声音也抬的高高的,带着激动的起伏。 「好!」 突然,在一片安静之中,皇上终于开口说话了。 璟帝本来就是极为强势,行动力十分迅速的人,在白溯月说出这一番话的时候,虽然一时间涌动着怒意,不过却也有了别的想法。 「来人,将炎元翌和她这两个欺君犯上之人全部抓起来,择日斩首示众,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朕今日金口玉言,就这么定了!」 炎墨迟的瞳孔微微收缩。 炎元翌更是面色大骇。 白溯月这样做,竟然想用自己的命和他同归于尽。 真是够狠毒的。 炎元翌的目光在白溯月身上停留了一下,他见到璟帝要走,连忙跑上前拦住了璟帝的去路。 「父皇饶命,孩儿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竟然要和这个胆大妄为的女人一起被处死!」 璟帝背着手,轻轻垂下头,那眼神带着浓浓的戾气:「自己做了什么,不该问朕吧!」 第557章 他还会相信吗 这淡淡的,带着无情之意的话语从璟帝的口中说出来,瞬间让炎元翌浑身拔凉。 炎墨迟紧紧握着白溯月的手腕。脸上出现了一抹怒色:「小月儿。这就是你给本王的交代吗,让人将你处死?」 白溯月回头看了炎墨迟一眼,轻轻摇了摇头。 「王爷,虽然天垠山脉是隔绝烈焰和三国之间的天险。和一旦这山脉被人打通,或者不存在了,就再也没有能够阻挡两个不同阵营国家的交锋。如果你父皇不想引起三国对烈焰的强烈反击的话,那就随便杀吧!」 两个侍卫走到白溯月面前。作势要带走她。 炎墨迟挑眉扫了一眼周围的两人,示意他们不要乱动。 「王爷。皇上的命令,属下不能不听,您也不要因为这件事抗旨不尊!」 白溯月抬起头,对着炎墨迟轻轻一笑。 「王爷。月儿没事,不过是去烈焰国的天牢里面转一圈而已,南夜国的我都看过了。来这里瞧瞧也可以的!」 白溯月轻轻将炎墨迟的手从自己的手腕上拿下来。然后转身跟着那些人离开。 「王爷放心,不管在哪儿,月儿都会保护好自己的安全,只希望你尽快闭关回来!」 这种情况下,他哪里能有什么心思闭关。 炎墨迟有些无奈的看着她离去,却也知道白溯月说的话是真的。 她刚才那样做,并非是鲁莽行事。 若是在这里拖延时间,事情没准很快就会发展成,她被强行抓走,而炎元翌成为被害人,完好无损。 白溯月知道自己暴露了身份,绝对不会受到善待,所以就强行将炎元翌也给拖下水了。 「这个小月儿!」 炎墨迟轻轻摇了摇头。 墨幽站在炎墨迟身侧,微微垂眸:「王爷,王妃这方面交给属下照顾,您就安心闭关养伤,这段时间,属下不会让任何事情影响到您的心情!」 炎墨迟微微闭了闭眼睛。 「如果王妃知道您不顾自己的身体,即便出来以后,也一定会生气的,到时候……」 「好!」 墨幽显然最了解炎墨迟的心思。 他在担忧白溯月,白溯月又何尝不在担心他。 只有等他彻底的好了,他才能给她撑起一片天地来。 「墨幽,若是小月儿受到一丁点的伤害,本王回来之后,她少了一根汗毛,本王都会掀了这烈焰皇宫,本王说到做到!」 炎墨迟留下这句带着极强威慑力的话,转身带着已经失去保护任务的墨竹离开。 将墨幽留在皇宫,那他就只能带着最信任的墨竹前去闭关所在。 毕竟闭关这段时间十分紧迫紧张,不许任何人打扰。 炎墨迟出了皇宫,墨幽没有停留,沉思了一笑转身消失在了原地。 过了不知道多久,他穿着黑色斗篷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皇宫另外一处十分隐秘的地方。 房间之中,太阳从窗棂之处倒影进斑驳的光芒,那细微的光彩,映照在了对面那个人的脸上。 「进来!」 像是察觉到了什么,里面的人突然开口说话了。 墨幽迟疑了一下,将房门推开,房间之中空荡荡的,只有那人一个,站的身材笔直。 明明已经上了年纪,可还是那样威风八面,和当年一模一样。 「墨幽,你来了!」 一阵轻轻的嘆息,从那人的口中传出来,那人背着双手,逆着光,背对着墨幽。 「皇上,老奴来了!」 「当年你和迟儿离开,这两天我一直想要单独见你,但是都没有机会,迟儿那孩子疑心很重,对不是亲近之人,从来都不信任,所以我能依赖的就只有你了,你和他母妃的关系匪浅,他从小到大在这皇宫之中相信的就只有你这么一个人!」 墨幽轻轻点了点头,那张苍老的脸上闪过一道淡淡的光彩。 一双眸子里藏着难以看透的深意,更是没有人知道他的来歷。 即便在皇上心中,这个墨幽也像是一个迷。 若不是当年他有求于他,他也答应了他的话,他也没有办法探测炎墨迟身边发生的一丝一毫。 「这两日老奴一直都在王爷身边帮着炼药,也没时间来见皇上一面,不知道皇上对炎元翌害王爷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若是现在就除掉炎元翌,势必会让皇后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元翌一个人身上,朕在想,这一个月的时间迟儿去闭关,朕不希望有人去打扰他,就让皇后暂时为元翌头疼吧!」 「皇上这么做,是因为不管白溯月,还是炎元翌,您都不能除掉吧!」 墨幽的声音老太横秋,却一言就说透了璟帝的心思。 对于墨幽这个老人,璟帝的心中一直都是有着三分敬意在的。 「当年茉儿为了保护这孩子,服毒身亡,不知道究竟做的是对是错!」 「皇上,是对是错,这件事早就已经铸成,如今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墨幽打断了皇上的忧愁声音,将这几年以来,炎墨迟从离开烈焰之后,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说了一遍。 闻言,璟帝的脸上出现了一丝震撼之色。 当年炎墨迟离开的时候,手中虽然也有大量的金银,可毕竟只是普通的银钱而已。 在那些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炎墨迟竟然白手起家,在短短几年的时间内,就创造出了一个影响了几国生机的墨商。 然后,还在天风当了一个闲散,却权利很重的王爷。 只这一点,就足以让他这个当皇上的父亲刮目相看。 「他出身尊贵,不曾想却吃的了这种苦!」 墨幽苦笑了一声。 「皇上说笑,还是源于皇上的教导有方,给了王爷这样做的动力,王爷这么多年来,除了在打探药宗的消息之外,就在想着怎么能够撼动烈焰皇室,让您的位置不稳!」 璟帝突然大笑起来,原本周身上下阴冷的气质已经消散。 如今看起来,他神采奕奕,更像是一个遇到满意儿子的父亲。 「做的不错!」 「就算是恨我,能够恨到这种地步,做到这种地步,也真的很不容易!」 「为何皇上不解释?」 墨幽眼神悠然,带着几分困惑。 「解释?当年迟儿的母妃,死在朕的怀里,他还亲眼看到,撞见,下意识的就认为是朕亲手杀了他的母妃,朕解释起来还有用吗,他还会相信吗?」 墨幽默然。 第558章 帮帮儿臣 因为璟帝所言不假,虽然如果这话由他来说会有一定的效果,但是从此以后。他将不再是炎墨迟信任的那个人。 「皇上做得对。但是王妃在监牢之中,恐怕会遭到一些有心之人的刁难!」 璟帝一笑:「那丫头我看受不得丝毫刁难,谁若是敢对她动手,可是要做好被报復的觉悟。就连站在朕的面前都会振振有词,宁愿牺牲自己也要将炎元翌给拖进来,这丫头真是……」 璟帝的眼神之中划过一道欣赏之色。 和之前面对炎墨迟和白溯月之时。完全不同。 就好像在外和在背后,是两个人一样。 墨幽看着面前的璟帝。眼神之中闪过一道忧愁和无奈,身为君王又能如何。毕竟还是肉体凡胎,为了想要保护的人和物,都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然而璟帝付出的,就是自己最心爱儿子的仇恨。 墨幽说完。璟帝逐渐收敛了神色。 「墨幽,你来见朕的事情,万万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后果你应该明白!」 「是。老奴明白!」 「白溯月的事情,朕不会插手,如果他要恨,就恨的彻底一点吧!」 璟帝看着虚无的方向,幽幽的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想要成为一个合格的帝王,那就要忍受常人不能忍的东西,尤其是烈焰国的。 当年的茉儿用自己的性命,也要逼着他给炎墨迟换取烈焰国的皇位,那么,他答应她。 无论用什么办法,他都会辅佐炎墨迟成为烈焰国,一个合格的君王。 不管对方恨他也好,觉得他在逼迫他也罢,他都要承担起这份责任。 芙儿。 一想到那张藏在记忆深处的脸,璟帝忍不住的手指颤抖,她还真是够狠,连让他思考的余地都没,就那样干净利落的结束了自己的性命。 就为了那个人,值得吗? 他难道还不够爱她吗? 那好,如果这是她所希望的,那他不管什么都可以依她。 墨幽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一场暗地中的角逐在悄悄开始,一个天大的秘密,在悄然拉开了一点儿帷幕。 …… 白溯月被带到了皇宫之中最安静的牢房之中,对面就是炎元翌的住所。 像是故意将两人安排在一起一样,白溯月站在里面,只要抬起头就能看到炎元翌所在。 两人的牢房都是专门关押贵族和皇室中人的,不管是构造还是其他的方面,全都是一等一的。 除了比平常住的环境稍微差上一些,这里的床铺被褥,还有通风,都很不错。 白溯月一进门,就坐在床榻上休息。 炎元翌坐在牢房正中央的桌子旁边,狠狠的拍了拍桌子。 牢房戒备森严,想要出去难如登天,他等同于被削去了翅膀,插翅难飞。 如果皇上真的要除掉他的话…… 一想到这里,炎元翌的脸色一黑,他并不会去想皇后会不会帮他。 若是一般的,不会影响自己的小事,皇后也许会给他帮助,但这种性命攸关的大事,皇后为了自保,也不会来趟这样一趟浑水。 炎元翌十分苦恼,所以看着白溯月的目光也满满都是冷然。 白溯月享受着对方的注目礼,却像是没有看到一样,自己做自己的事情。 来到牢房之中,白溯月面上没有丁点的担忧,倒是比炎元翌这个皇子还要镇定。 「白溯月!」 沉寂了许久,炎元翌看着老神在在的白溯月,忽然忍不住的开了口。 白溯月轻轻弯了弯唇角,挑眉淡然的看着对方:「叫本妃有何贵干,大皇子殿下!」 「你还真是狠毒,就连死也要拉着本皇子一起,而且,你怎么知道炎墨迟身边会有暗卫看着,如果真是这样,你的身份不是早就暴露了,父皇为何不说?」 白溯月顿时笑了。 「猜的!」 「我不相信,是不是炎墨迟知道什么,并且全都告诉你了?」 白溯月轻轻挑了挑眉眼,双眼之中流露出一抹淡淡的嘲讽光芒来:「大皇子殿下还真是过奖了,本妃知道的也只是皮毛而已,如果大皇子不相信,那就算了,别忘了如今你我是敌人,我不会回答敌人的任何一个问题!」 「你!」 看到脸色骤然冰冷下来的白溯月,炎元翌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这个女人! 这个女人…… 他恨不得直接将栏杆拉开,冲过去将那个淡定自若,到了这种时候都没有一点儿后悔表情的女人给杀了。 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他堂堂烈焰国的大皇子,竟然屡次三番的,被这个女人气的差点儿失去了理智。 对方当真有气死人不偿命的能耐。 一阵锁链声响起,门口传来了几个牢头的对话声。 「皇后娘娘,这里脏乱的很,千万被弄脏了您的衣服!」 「哎这里这里,小心一点儿,皇后娘娘请进!」 几个揶揄奉承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白溯月浑身紧绷,立刻坐直了身体。 没想到她刚进入牢房,还没待多长时间,皇后等人就来了。 对方要做什么? 白溯月浑身微微一僵,双眼之中划过一道极为浓烈的冷色来。 她如今身陷牢狱,外面也不会有人再来救她,她的亲人朋友大多数都在南夜,炎墨迟又已经闭关去了,皇后在这种时候来对付孤立无援的她,恐怕轻而易举。 那道暗红色,穿着凤袍的女子,逐渐出现在白溯月面前。 皇后气息依旧凌厉,脸上在看着她的时候也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微微高抬起下巴,带着绝对的强势和高傲。 「将她带出来!」 「是!」 门口的锁链被人打开,牢房门打开,两个牢头毫不客气的就向着白溯月抓去。 对于这些人来说,白溯月依旧是个没有背景没有靠山的普通女子,能够待在这里,已经是最大的恩赐了。 而且马上就要被处死了,怎么对待都不会遭到报復。 和炎元翌这个皇后养了多年的大皇子不一样。 炎元翌见到皇后来了,直奔着白溯月,而没有过来看自己一眼,心口有些发冷。 不过片刻他就恢復了过来,对着皇后的背影说道:「母后,您想想办法劝劝父皇,一定要将儿臣给放出去,儿臣还年轻不想死,以后还有很多年的时间来报答父皇和母后的养育之恩,还请母后帮帮儿臣!」 这一番话说的泫然欲泣,分外感人。 第559章 带入刑房(皇冠加更) 皇后听到这声音,总算回过头来,轻轻的凝视了牢房之中的炎元翌片刻。 她嘴角微微动了动。 「元翌。你放心。母后一定想尽办法来劝说你父皇,你是母后养大的,和母后的亲生儿子一样,母后怎么可能捨得你死呢。你暂且在这里住几天,等到你父皇气消了,自然就会放你出来的!」 希望如此! 虽然没有得到肯定的答覆。可炎元翌的心却平静了很多。 他不管怎么说,也都是当今皇上的亲生儿子。即便没有了母妃,可虎毒不食子。相信父皇不会对他下手。 白溯月见到那两个人伸手就要抓自己,在对方没有碰到自己的时候就露出一抹冷笑来。 她身形轻轻一躲,声音微微变冷。 「别忘了,我还是你们三皇子认定的王妃。若是你们现在碰我,后果自负!」 皇后见到白溯月在这种时候,还将这种话挂在嘴边。一声轻笑:「抓。给本宫将她带出来!」 那两个侍卫当然听皇后的,毫不留情的再次抓来。 白溯月淡淡扫了他们一眼,「本妃会自己走,若是谁敢碰我,本妃会断了他的手!」 两个侍卫犹豫了一下,总算没有再动手。 皇后也有些忌惮白溯月的武力,眼神缩了缩,示意让人直接领着白溯月出门。 白溯月走到牢房门口,似笑非笑的看了皇后一眼,即便是在天风当初那么艰苦的时候,白溯月也不会委曲求全。 更何况,如今这烈焰国之中,也没有她在乎或者顾忌的人。 当初为了父亲,为了大哥,她在宫中可是能忍则忍,然而现在不需要了。 如果能保护自己那是最好的,就算不能,她也不会自暴自弃。 皇后见到她出来,两个嬷嬷立刻抓住了她的手臂,一瞬间,一块手帕就捂住了白溯月的口鼻。 那带着一点儿难闻的味道,刺激着白溯月的鼻息,她一瞬间就知道了这是什么药粉。 拜木仇大哥所赐,她对一些普通的药材十分敏感,甚至能闻出那是什么东西。 「带到刑讯房!」 两个嬷嬷见到白溯月吸了药粉,以为对方没力气了,用力的将人向前拖着。 白溯月不想引起注意,故意将头垂了下来,什么话都没有说,乖乖的跟着。 炎元翌见此,立刻喊道:「母后,别相信这女人,这女人根本就是百毒不侵,别忘了她身上还有麒麟丹!」 麒麟丹! 白溯月的嘴角勐然紧绷,这件事炎元翌是怎么知道的。 炎元翌知道他们在寻找炼制麒麟丹药材的事情,还有她身上有麒麟丹的事儿,虽然已经不算大秘密,可知道内情的人很少。 片刻,白溯月骤然想通了。 司徒蓝纱当时去青楼的时候见到了情紫,情紫没准就将这些事儿告诉给了司徒蓝纱,那么炎元翌知道也不足为怪了。 想到这里,她也不装了。 身上藏着两颗麒麟丹药力的她,如今可真是一个难得的天材地宝,还十分引人垂涎。 听到这种话,皇后的眼神都已经亮了。 「麒麟丹……哈哈哈,麒麟丹!」 皇后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来:「当初炎墨迟的母妃,费尽心思炼制出了一颗能够解百毒,去百病的丹药,本宫本想拿到手,却不知道为何会丢了,但是从这么多年流传在外面的消息看,服下麒麟丹的人,本身的血肉就融合了麒麟丹的药性而不会消散,这种神奇的事情,神奇的人,没想到竟然被本宫遇到了!」 她微微挑眉,颔首看着白溯月,伸出指尖,想要碰触她脸上的皮肤。 「是炎墨迟将你送到本宫身边来的,也不枉本宫费尽心思的找了你好久,如今你马上就快要死了,在你身上放点儿血来救治我儿,你应该不介意吧!」 白溯月眯起双眼,没想到当真还有不少人在打自己的主意。 人哪里有不生病不中毒的,对于这些人来说,她当真是一颗能够救命的灵丹妙药。 「皇后这么想要麒麟丹,倒不如自己炼制一颗出来,您别忘了,前两天王爷刚刚成功了!」 皇后的瞳孔一缩,她怎么不想要。 只是这两天皇上安排了不少人,在皇宫之中保护炎墨迟,让她连影子都看不到。 而且,等到两人出来的时候,她想要抢夺麒麟丹的时候,却根本丹毛都没有见到一根。 「那麒麟丹肯定被炎墨迟吃了,不然他怎么会突然选择离开皇宫休养身体,等到回来以后,他一定就会完好如初了,本宫没办法对付他,可你却还在本宫的手心里,只要掌控了你,本宫不相信他不会乖乖投降认输!」 皇后眸子眯了眯,闭了闭双眼:「本宫还从来都没有见过炎墨迟这样在乎一个人,除了当年他母妃,你还是至今为止的第二个,想必是为了你,他什么都愿意做的!」 白溯月嘴角森冷:「没想到皇后是这样卑鄙的一个人!」 「本宫卑鄙?」 皇后垂眸,微微低下头看了一眼手指上精緻美艷的护甲。 这后宫本就是到处藏着看不见的腥风血雨,她想要成为这高高在上,无人能够撼动的皇后,怎么可能手段仁慈呢? 在这种污秽恆流的地方,良善和仁慈,只有死路一条,她姐姐的前车之鑑,已经是她心口之中的禁区了。 「等你有权利在本宫面前提起这两个字的时候,再来指责本宫吧,带走!」 两个嬷嬷压着白溯月来到刑讯房中。 房间之中到处都是血腥味,这刑房里挂着无数染着鲜红血色的刑具,看着就让人心里阵阵发寒。 白溯月虽然不害怕,可却也有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大大小小的鞭子,铁钩,烙铁,还有摆放在不远处,长满了钢针的针床,全都是能够让人痛不欲生的东西。 然而,这些和当初用来对付她的,长达一年之久的凌迟之苦来说,还是太小菜一碟了。 那是在人身上硬生生的割肉,再原本的伤口还没有长好之前就要继续承受着第二次这样的对待,那种时时刻刻,身上无处不同的感觉,足足折磨了她一整年的时间。 看到这一切,白溯月瞬间笑了,她骤然在门口停下脚步,眼底冷光闪烁。 这是他们逼她的,如果真的敢对她动手,她也不会客气。 第560章 将她绑起来 「将她绑起来!」 皇后的声音冷然之中藏着丝丝杀机。 白溯月勐然侧头,凝视着皇后的双眼:「皇后娘娘私自刑审犯人,不怕皇上怪罪吗?」 皇后勾唇一笑。没有说话。只是给了那些侍卫指示。 牢房之中的两人再次走到白溯月面前,伸手就要将人抓起来。 白溯月双眼微微眯了眯。 勐然脚步后退,站在了皇后身边。 在这种明显要吃亏的情况下,她绝对不能束手就擒。 单手当着众人的面。扣在皇后的脖颈上,白溯月的目光十分锐利。 「谁再敢上前一步,别怪我不客气!」 「你……皇后娘娘!」 见到白溯月竟然敢挟持皇后。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皇后冷声喝到,不紧不慢:「你想现在就被处死吗。挟持皇后,可是大罪!」 白溯月闻言。瞬间笑了。 「皇后应该早知道,欺君之罪也是杀头之罪,既然我都要死了,犯了一个罪和两个又有什么区别呢。如果临死之前,还能拉着皇后一起死,我还是赚到了。就好比拉着大皇子一样!」 白溯月故意的将之前的事情说了出来。告诉皇后,为了脱困,她会不惜任何代价。 这句话彻底让玉皇后怒了。 可是却又有些无可奈何。 一切都源自于她太大意了,竟然在早知道白溯月武功高强的情况下,还以为对方会在强权之下不反抗。 不过,她并非一般女人,这种场面见的也多了,对于白溯月的威胁,她不但不慌乱,还露出一抹笑容来。 「你以为,本宫怕死?」 「皇后怕死与否,溯月并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皇后娘娘如果死在我的手里,一定会觉得很不甘心!」 皇后的眼神更加冷了。 「你这丫头,还真是胆大包天,只是有一件事你算错了!」 白溯月皱了皱眉,凝视着依旧看起来十分冷静的皇后。 骤然间,她感觉手腕一疼,手中的力道也有些松了。 皇后被人瞬间从她的手中救了出来,白溯月紧紧的蹙着双眉,捂着有些颤抖的手腕背靠着墙壁。 就在皇后身后,突然间多出了一个浑身隐藏在漆黑之中的人,那人的装扮,让白溯月瞬间就想到。 暗卫…… 「本宫敢来见你,怎么能不带着保护本宫安全的人,白溯月,今天你在这天牢之中,将要插翅难逃!」 皇后轻轻挑眉,鲜红的蔻丹按在唇角的位置。 和那双十分潋滟的红唇照相唿应。 她在近乎贪婪似的盯着白溯月,像是要将白溯月一口吞掉似的。 只是,皇后依旧那般雍容优雅,看上去和平时没有什么不同。 「将她活捉了,然后,找个人伪装成她的样子,先将她带到本宫那里去!」 一种深深的危机感,在白溯月的心中迸发。 她虽然没有忘记,这里和天风南夜不同,可却没有想到,烈焰国皇室之人,竟然暗中培养了这么多厉害的暗卫。 心在不安的跳动着,白溯月看到越来越近的那个黑衣人,眼底闪过一道阴冷的色彩。 今天无论如何,她都不要落在玉皇后的手里。 她可不想,重蹈覆辙! 见到那人靠近,白溯月手中骤然发力,轻松的将旁边的铁栏杆掰弯。 她闪身从缝隙中钻了出去,直奔着天牢外面跑去。 剎那间,整个天牢之中所有镇守的官兵都被惊动,见到有人逃狱,更是毫不留情的阻拦。 黑衣人,眨眼间就来到了白溯月身边,直接向着她的肩膀抓来。 白溯月感觉到不安,勐然一侧身,躲过对方一击。 可是太快了。 对方的动作白溯月虽然能够看在眼中,可身体的动作却跟不上。 即便是从小练武,但是没有太过内力的支撑,白溯月也难以和这些先天的内功高手匹敌。 她的武功在平常人眼中那是高手。可在这些,以武为生的人眼中,也就是勉强够看罢了。 白溯月急速后退,可还是感觉到肩膀上挨了一掌。 肩头上瞬间传来像是碎裂了一般的痛苦,对方强大的内劲直接冲撞着她的经脉。 不好! 白溯月瞪大双眼,狠狠的注视着眼前那人。 这人想要废了她。 白溯月不敢恋战,在这种强大敌人面前,她还没有自高自大到以为自己无敌的地步。 她用最快的速度向着天牢的外面跑去,奈何阻拦的人实在太多,白溯月的速度眨眼间就下降了。 黑衣人又袭击而来! 白溯月骤然回头,对方的手掌迎面拍来,若是被打中…… 她心口一沉,眼底的冷色越拉越浓。 在这种危机关头,白溯月骤然感觉到,身体之中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牵动了一样。 不知道从哪里袭来的一阵暖流,让她原本痛苦的肩膀剎那间好受了很多,她再次挑起眉头,看到对面那手掌的时候,骤然感觉到不害怕了。 浑身轻飘飘的,身体都好像不是自己的了。 眼前骤然清晰了很多,对面的动作虽然快到极致,可在她眼底还是有些慢。 这种感觉,她在以前就有过,炎墨迟说过,这是她自己武功境界突破的徵兆。 可是,这怎么会一连突破几次? 还没等白溯月细细想来,她已经出了手掌,和对方的接在了一起。 剎那间,强大的力道在两人手掌之间爆发,对面的黑衣人浑身一颤,被白溯月打的直接倒退了两步。 那黑衣人明显不敢置信。 就连皇后看到这样一幕,都瞪大了双眼。 接完这一掌,白溯月的双眼逐渐有些变红。 但是如今的她,明显已经有了理智,还能够将心中的那抹疯狂给压制下去。 这骤然多出来的内力,让白溯月不知所措之余,还有种深深的感动。 炎墨迟……这一切还不都是那个人做的。 她从来都没有修习过内力,如果不是炎墨迟的话,她根本做不到如此。 「如果抓不住活的,直接……杀了!」 皇后的双眼骤然寒冷起来。看到白溯月这样强大的武功,只感觉心口有些发寒。 如果白溯月一直在隐藏实力的话,那这个女人也实在太可怕了。 然而,此时白溯月却不敢再停留下来。 她体内的内力只是一时的,根本不是自己的,若是现在不跑,一会儿一定会脱力到站不起来。 即便是被全国通缉,那也比直接死在这里好。 白溯月想到这点,立刻向着牢房门外跑去,然而就在这时候,不少侍卫已经将强弓架了起来。 第561章 莫英的秘密 「杀!」 冰冰冷冷的一个字,从皇后的口中吐出来,现在的皇后。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将白溯月这个威胁除去。 带着强大劲风的弓弩。立刻从四面八方飞射过来,白溯月眼神一变,立刻闪身躲避。 无数箭雨,密不透风的冲上了手无寸铁的白溯月。 周围没有丝毫可以躲避的地方。眼瞧着这个人,就要被射成筛子。 骤然间,一阵兵器相撞的声音振聋发聩。一阵烟雾从地面上闪开,等到众人驱散了烟雾。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却发现人已经不见了。 皇后掀开烟雾。双眼冷冰冰的看着白溯月消失的位置,一双眼睛里渗透着浓浓的寒意。 「给本宫追,不惜一切代价,杀了她!」 这就是皇后的交代。 那些侍卫得到命令。一个个全都沖了出去,但是却不敢张扬。 毕竟杀了白溯月,这件事是皇后一个人秘密所为。能不让璟帝知道才最好的。 不然璟帝一定会觉得她这是在挑衅对方的权威。 皇后直接以遇刺的藉口。将整个皇宫戒备森严,不管那个宫殿都在层层把关。 皇宫之中突然间多了这么个救白溯月的人,让皇后只感觉周身都充满威胁。 竟然能在乱箭之中,将白溯月这么一个大活人给救走,已然让她有些不寒而慄。 除了炎墨迟,她很难想到,还有谁有这么厉害的武功。 白溯月平定了心神,一抬头,就看到了拉着自己手臂的人。 「莫英?」 白溯月惊愕的瞪大双眼,见到面前这个常常面带温润笑容的人,此时脸色有些严肃。 「嗯,我听到你被抓了,就打算过来看看你,没想到遇到皇后的人竟然想要害你!」 莫英紧紧蹙着眉,白溯月的手被抓在对方的手里,只感觉碰触处一阵光华柔软。 她心中一惊,连忙将手收回来。 莫英见到白溯月的反应,瞬间笑了笑,那笑容清俊明朗,看的人心情都好了许多。 「我也没有瞒着你,你发现什么了?」 面前的莫英,身高只比她高上少许,像是一个文弱公子。 白溯月看到那张面容上的笑容,略显迟疑的点了点头。 虽然有些怀疑,再加上莫英没有在她面前掩藏,但是白溯月还是看出了一点儿东西。 莫英淡然一笑,并不在意。 「嗯,你想的不错,我就是个女子!」 这句话从莫英的口中一说出来,白溯月微微有些诧异。 没想到一个女子,能够隐藏自己的身份近二十年,一直伪装成一个男子的身份。 「所以,以后不用跟我介意,炎墨迟是我的好兄弟,你自然也算是我朋友!」 莫英说话爽朗,为人一派正气。 白溯月不由得想到,那天莫英为了带她进宫,挨了他堂姐一巴掌的时候。 她嘴角轻轻扬起一抹笑意来,对这个武功还高强,还十分聪明的女子更加赞赏。 「这次多谢莫……公子了!」 犹豫了一下,白溯月还是将小姐两个字压了下去。 莫英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她更不能去轻易将人的秘密给暴露出去。 莫英故意的,伸出手指颳了刮白溯月的脸颊。 眼底带着几分趣味的说道:「没事,以后你是本公子的人了,炎墨迟不在,我保护你,也不枉他临走前的一场交代!」 这带着明显调戏味道的动作,在莫英的手中做起来,却别有一番滋味。 白溯月一巴掌将对方的手拍了下来,因为对方已经将秘密告诉她的缘故,白溯月看莫英的眼神也从一开始的疏离,变得亲密起来。 「别闹了,咱们快走,我还没那么弱,让你来保护!」 「说的轻松,刚才若不是我突然到来,我恐怕只能见到你的尸体了丫头!」 莫英算起来,要比白溯月还要大上三四岁的样子。 她一口一个丫头的叫着,更是让人有些防不胜防的感觉。 白溯月十分无奈,她前世的年龄可比莫英还大,在她眼里,她和莫英也只是同辈相交而已。 「这次,算我欠了莫公子一个人情!」 莫英温婉一笑,眸子里闪亮亮的,拉着白溯月轻车熟路的在皇宫之中罕见无人的小路上行走着。 在宫里面住了这么多年,莫英对皇宫的路可谓十分熟悉。 白溯月和莫英尽量避开人,用了大概一个时辰的时间,才从里面走到门口。 出来的时候,两人身上都出了汗。 一抬头,前方就是把守正严密的宫门,白溯月沉默了半晌,有些犹豫的看着莫英。 「我孤身一人,就算是将天捅破,对方对付的也就只有我一个,可是莫英你……你还有莫家在,不能以身犯险!」 莫英摇了摇头:「如今的莫家,早就成为了那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如果我再不做点儿什么的话,恐怕很快就要从世家之中除名,到时候才是莫家的末日,如果二房那些人有人能够有资质继承皇位也好,我会立刻将继承的权利让给对方,可那些都是……」 莫英一阵嘆息。 她伪装了这么多年,一直充当着莫家唯一的小公子,只为了震慑对世袭侯位虎视眈眈的二房叔叔。 母亲生了一对龙凤胎,已经伤了身体,自从生了她之后,太医已经断定她母亲不会再有孕。 父亲绝不纳妾,本来以为子嗣足够,谁知道半路上出现了意外。 两个尚在襁褓当中的龙凤胎,她的兄长姐姐,就这样被人贩子给拐走了。 奶娘发现这件事后就自杀谢罪,到现在都没有再找到她长兄和长姐的踪迹。 一想到这里,莫英就无奈摇头。 「莫英,莫家还要靠着你,所以,你不能露面,剩下的就交给我吧!」 白溯月轻轻一笑,拍了拍莫英的肩膀。 然后,她没有丝毫迟疑的从藏身之地走了出去。 莫英看着白溯月的背影,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这个女子还真有意思,不愧是炎墨迟能够看上的人,就算到了危难关头,想的也不是自己,而是别人。 莫英沉默了一下,在这种乱世潮流之中,像是白溯月这样不顾自己,一心关心旁人的人,还真是不多了。 守门的一队官兵,哪里想到白溯月会突然出现在皇宫门口。 所有人都在到处搜捕刺客,然而真正想要抓的人,却有胆子正大光明的出现在大门这里。 第562章 彻底爆发了 不少人只感觉浑身立刻紧绷起来,那些守在大门口的侍卫,立刻将白溯月这个不速之客团团围住。 皇宫大门已经紧闭。想要打开。需要花费太多时间。 几十仗高的平滑宫墙,除非有那么高的梯子,否则根本没有办法翻出去。 想要离开皇宫,就只有从正门走这一条路。 白溯月轻轻抬起头。四周看了一眼,见到那些侍卫紧张又兴奋的看着她,她轻轻笑了笑。 她敢胆大包天的站在这里。并非是她一时想要作一把,再让人将自己抓回去。而是因为莫英已经告诉她,皇上今早出了皇宫。马上就会回来了。 皇后这样大张旗鼓的在皇宫之中抓刺客,璟帝知道后一定会大怒。 而且,如今离开皇宫的她才是最危险的。 玉家的实力就连莫家都难以察觉,白溯月只要出了这皇宫。那玉家就可以肆无忌惮的派人刺杀,明面上有官兵追查,背地里还有玉家的暗卫。白溯月必死无疑。 一群人虎视眈眈的看着她。白溯月眯了眯眸子,看了一眼天上略显刺眼的光芒。 就在此时,宫门外一声大喊,机关声音从大门旁边传开,这些人凝视着白溯月,回头就看到了皇上的车架。 「皇上,有刺客!」 白溯月见到时间果然不差分毫,知道莫英是算计好了时辰的,心中略微感动。 在来之前,就已经帮着她把脱身的一切都设计好了,这人真是聪慧无比。 白溯月站直了身体,远远的看着皇上那被众人围绕的车架从门口走进来。 车帘掀开,露出了璟帝那张十分威武严肃的脸。 一身明黄加身,上面的龙像是能够眨眼间腾云万里,一种强大的压迫感从对方的身上散发出来。 「刺客,在哪儿?」 璟帝的声音有些冷淡,对这件事的注重不高。 「皇上,他们说的刺客在这!」 白溯月轻轻抬起头,凝视着璟帝的方向,轻轻勾唇,像是有意表示自己存在感一样,提醒着前方坐在马车里面的皇帝。 璟帝如果不杀傻,绝对不会对她下杀手,这也是白溯月如此胆大包天,敢站在璟帝面前这样说话的重要原因。 一旦她死了,三国必然会联和在一起,对抗烈焰。 到时候,即便烈焰这个大国再怎么强大,也要无法顾及。 白溯月凝视着璟帝的双眼,看到那双眸子里面掩藏着深深的冷色,心情却不由自主的好了起来。 「公然逃出监牢,你将皇宫当成什么了?」 站在一旁的禁卫军首领,冷声喝到,伸出长剑,直接指向白溯月的脖子。 「皇上,月儿可不是在逃狱,而是有人将月儿给放出来的,不信的话,您可以去问问皇后娘娘,不但放了月儿,还想找个替身来代替月儿坐牢呢!」 「胡说八道,皇后娘娘岂是你能诬衊的,本将要将你就地正法!」 那禁卫军首领的剑,直奔着白溯月的脖子抹来。 当着皇上的面,如此激动的要杀人行兇,还当真够可以的了。 白溯月看着那禁军首领,眼神悄悄变了变,哪里肯站在原地被人砍。 剑尖落空,璟帝立刻一声厉喝。 「都住手!」 李公公站在皇上面前,摇晃了一下手中的拂尘,轻声说道:「将军,皇上还没有下令,您就这样当着皇上的面动用兵器,还不知错!」 「末将知罪!」 那人慌乱的跪倒在地,连忙将头低下来。 白溯月轻轻抿了抿唇角,见到璟帝没有生气,心中更加安定了一些。 「大胆,见到皇上还不行礼下跪,成何体统!」 白溯月轻轻弯了弯唇角:「抱歉,月儿虽然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可是毕竟还有公主的身份,昨天下跪,是因为我将你当成公公看待,是子女给长辈下的跪,可若是将你当成皇上看待,那我却跪不得!」 「胡说!」 「胡说?若是我这个公主下了跪,那就代表着天风国也给烈焰下了跪,这点我还做不到!」 「狡辩,就算是天风国的公主又能如何,一个小国公主还敢在此嚣张!」 人群之中一道一道和白溯月对抗的声音传来,瞬间将周围的声音淹没。 璟帝轻轻的蹙着眉,一直高深莫测的没有说话。 白溯月站在众人围绕的中央,面对所有人的质问和逼迫,依旧做到面不改色。 看上去,还当真有一国公主的风范。 白溯月闻言,嘴角溢出一抹冷笑来。 「有国才有加,既然我身为一国公主,不论国家大小,都是皇室中人,就算是为了皇室的颜面,我也要……死不低头!」 「好魄力!」 一道淡淡的冷哼从旁边传来,几个副将齐声附和:「皇上,既然这位公主殿下死不低头,不如就成全了她!」 璟帝微微抬头,一双眸子里藏着淡淡的幽暗之色。 他轻轻摆了摆手,让那些还在针对白溯月的声音立刻平息下来。 「既然你以公主的身份来跟朕谈,朕给你这个机会!」 璟帝坐直了上半身,一身气势渲露无疑。 白溯月看不透璟帝的想法,更对这个腹黑难猜的男子有着半分好奇。 不愧是炎墨迟的父皇,这父子两人在对待陌生人或者讨厌的人态度都是一样的。 场面寂静了片刻,璟帝开口了:「你擅自假扮成丫鬟闯进皇宫,就是你这个公主应该做的吗,你触犯了欺君之罪逃出监牢,也是公主能做的吗?」 璟帝的话,带着浓浓的嘲讽,若是一般心智不坚定的人,定然会被这些话说的脸红。 而且,还十分完美的将刚才白溯月说出的那些大言全部给压了回去。 不少将领听到皇上的这种话,全都暗中呲笑,但却都忍着没有笑出声来。 白溯月淡淡的将视线在周围扫了一圈。 莫英躲在暗中观察着这一切,眯了眯眸子,有些忍不住的想要出去。 但就在此时,白溯月再次开了口:「皇上所言极是,但月儿身为炎王殿下明媒正娶的妻子,天风国的公主,却连烈焰皇宫的宫门都进不了,这就是皇上的待客之道?」 白溯月抬起头,凝视着璟帝的双眼。 两人的气息相互碰撞着,像是谁也不服谁。 白溯月嘴角紧绷着,手指紧攥成拳头,积累了这么多天的怒火,彻底爆发了。 第563章 最大的笑话 还真当她是三岁的小孩子,可以随便煳弄。 最开始忍耐下来,是不想让炎墨迟为了她的事情和烈焰皇室对抗。最后拿不到解药。 可是最终却没想到。麒麟丹却被炎墨迟给了她。 这件事虽然不能理解,但事情已经发生了,白溯月只能欣然接受。 只是,一开始那些不敢说的话。到现在对她来说,已经没有任何顾忌了。 见到皇上一直沉默没有说话,周围的那些侍卫心中多少有些不屑。 对于一个小国公主。他们还没必要大肆欢迎。 只是这种话不能说出去,附庸在烈焰国周围的小国不计可数。如果这样的事情传出去,对烈焰的统治必然会有极为负面的影响。 「怎么。皇上这话说不上来了?我身为儿媳,被拒之门外,只能找别的方法进宫来照顾生病的夫君不说,皇上还打算给王爷赐婚。这是我这辈子听到过的最大的笑话!」 白溯月的心里十分生气,虽然当时并不觉得这件事有什么,可是现在想想。璟帝还是太过分了。 「这就是你想说的?」 璟帝轻轻挑眉。眉宇间多了一抹浅浅的痕迹。 白溯月轻轻咬了咬牙,眼神幽深的看着面前的中年男子。 「对,如果皇上不想这件事被天下皆知,成为皇室最大笑柄的话……」 她嘴角溢出一抹淡淡的冷然来:「那现在就将本公主,杀了吧!」 「皇上,都是这妖女妖言惑众,绝不能相信她!」 妖女! 白溯月听到这两个字,眼神更加凌厉了起来。 「如果只是将公正就被称为妖女,那你们算什么,妖魔吗?」 被白溯月训斥的哑口无言,那个副官脸色立刻有些难看。 白溯月知道,这皇城之中的禁卫军大多数都是皇后的人,对方如此针对她,定然也是受到了皇后的指示。 她懒得在和这些人辩论,依旧注视着坐在马车里面的璟帝。 如果这人还有一丁点对炎墨迟的疼爱,就不应该以这种逼迫的行事来对付自己的儿子。 璟帝的目光,停留在白溯月身上许久,他才幽幽说道:「那你觉得,自己擅闯皇宫是对的?」 「从一开始,有人拦截我进宫这件事就是错的,如果皇上要惩罚本公主不懂礼数,那也要先惩罚自己才对,我记得这位公公说过,不允许我进宫的条件,是您说的!」 「大胆!」 李公公一皱眉,拂尘更是不自在的甩了甩。 「公主殿下,别忘了这里是皇宫,皇上的话就是圣旨,不管是谁都要遵从,您可知,入乡随俗这个礼儿?」 李公公的声音奸细,外带一点儿阴阳怪气,可在璟帝身边这么多年,说话还尚有一番气势。 「入乡随俗,你的意思是,让本公主必须什么都听你们皇上的,你们皇上说什么就是什么,对吗?」 李公公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但却等于默认了。 他轻轻的蹙着眉,对白溯月这样不敬十分不满,却又看璟帝没有说话,也不好再多嘴多舌。 「烈焰这是要欺人太甚吗?」 李公公嘆了口气,见到白溯月到这种时候都不低头认错,声音放柔了几分,开始放出怀柔政策来。 「公主殿下,先不说你是哪个国家的公主,可这里毕竟是在烈焰。这么多年,天垠山脉将烈焰和三国隔绝,想要发兵打仗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儿,烈焰与三国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你在这里,和一个普通的百姓没什么区别,皇上如今忍你三分,已经很给你面子了!」 李公公的声音十分傲然,微微上扬的眼角透着身居高位的气势。 白溯月微微垂眸,轻轻冷笑了一声。 李公公说的不错,因为一开始她也是这么想的。 只是现在……「如果公公说的这些话都是真的,那么你们皇上为何还要对三国虎视眈眈,甚至不惜将两个皇子派过去歷练呢?」 「这……」 这是皇帝心中的秘密,他一个公公根本没有办法参与朝政,即便是知道,也不能将话说出来。 就像是白溯月挖了一个天大的坑,在等着他跳。 这是个他根本没有办法回答的问题。 「既然李公公说不出来,那就证明你刚才那些话,都是废话,因为你连情况都不了解,根本没有资格来评断本公主的身份!」 李公公还从未见过这样难缠的女子,简简单单的就转移了他的话题,否认了他的认知。 但他毕竟在宫中左右逢迎了这么多年,深知宫中的一些规矩。 他见到说不过白溯月,连忙将头微微垂下,站在璟帝的身边。 「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 璟帝像是称赞,又像是在讽刺。 白溯月不明白他的意思,只能敷衍性的回覆了一句:「皇上过奖!」 「既然你说自己是客人,那朕就给你一次当客人的机会,之前的事情朕也有过错,便赦免了你的欺君之罪!」 白溯月勾了勾唇角:「既然皇上也有错,那怎么谈得上赦免二字?顶多算是扯平了!」 璟帝没有再和白溯月议论这种小事,在璟帝眼中,如今的白溯月不过是强撑着要保住自己的尊严罢了。 不过,他本来就没有要杀白溯月的心思,如今发生了这样一出事情,他也就当做顺水推舟。 宫门处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皇后怎么可能没有得到消息,在听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她就已经准备好要赶过来见皇上。 站在宫门前的白溯月,虽然和这群人对峙了许久,可满打满算,时间也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 等到皇后出来,门口众人已经偃旗息鼓,白溯月在几个小太监的带领下,徒步走到了皇宫大殿。 一回来,皇上就直奔着御瑾轩。 这里是皇上处理奏摺的地方,也能休息,璟帝吩咐人退下,将白溯月单独留在了大殿里。 白溯月上身笔直的坐在椅子上,坐在璟帝面前,她只感觉压力极大。 虽然之前在门外说的话那样有气势,但说出来的时候,心脏还是跳动极快的。 可是白溯月了解炎墨迟的为人,也顺便能观察出璟帝的一些特点来,对着这种人越是软弱不堪,对方越不会将你放在眼里。 既然不是放在眼里的东西,是死是活,对方当然不会在意。 门口一阵脚步声匆忙走来,莫英在两个护卫的带领着来到御瑾轩的大殿,白溯月一看到她,心情骤然放松了许多。 只是莫英刚进门,还没来得及说话,皇后驾到的声音就从大门外响起。 第564章 相互勾结 雍容华贵的脸上隐含焦急之色,皇后一进门,就看见了坐在了璟帝下手的白溯月。 这一眼。让她的目光更加幽暗。 一道淡淡的。浸染着无数冷光的色彩,从皇后的眼眸中淡淡扫过。 「皇上,本宫不明白,为何要将这个已经要处斩的死囚。带到这里来!」 璟帝抬起头,挑眉问道:「这也要问皇后你了!」 皇后和璟帝生活了这么多年,他的每一句话她都明白其中的含义。 璟帝显然已经知道了她在牢房之中的事情。 不过这又能如何。她是皇后,在这后宫之中。她有权利做一些事情。 「皇上,本宫只是担忧皇室的安慰。想要从她的嘴里探听一些消息!」 「皇后这么做,有些逾越了吧!」 璟帝的声音十分冷淡,还好平日里皇后已经习惯了这样璟帝,虽然心口一疼。可还是继续说了下去。 「皇上,本宫一切都是为了皇上您着想,这女人是天风国的公主。如果能从她嘴里问出一些天风国的部署。包括一些地形图纸的话,肯定对您大有帮助!」 皇后的声音不疾不徐,带着明显的自信。 她说的十分有条理,一般人只要听了,都会十分贊同她的说法。 虽然皇后自信自己这样说不会受到惩罚,可心口还是在砰砰乱跳着。 因为面前这个男人,内心深沉的就连她这个跟在他身边二十多年的人都看不透。 平日里,他对她尊敬有加,给了她至高无上的权利,但却从来没有一个丈夫对一个妻子该有的温存。 她就是他的皇后,而不是他的妻子。 这种感觉,随着时间越来越长,她的理解越来越深。 身为烈焰国的国母,就要有皇后的手段和风范,这是那一年,他亲口告诉她的。 从那时候起,后宫之中没有断过美人,可每次他来她房间,都是例行公事,匆匆来去。 「朕知道皇后的苦心!」 璟帝说完这句话,皇后明显感觉到周围的气氛一松。 「但是……」 这两个字尾音带着上扬的口气,凌厉却又渗透人心。 「你趁着朕不在宫中,下令放箭射杀犯人的事情,朕想好好和皇后你……讨论讨论!」 皇后的心勐然提了起来。 她骤然一侧头,看见莫英就站在她身边,眼底像是明白了什么。 莫英是莫家的小公子,虽然平日里游手好闲,可是武功却是不错的。 为人也十分聪明,在那种情况下,能够悄无声息的将白溯月救走的,肯定只有他了。 「皇上,本宫怀疑莫家和天风这位公主关系莫测,难道皇上忘记了,上次她是在谁的帮助下,才能混进皇宫吗?」 皇后昂起头,语气凌厉的将这番话丢了出去。 一是想要将所有人的矛头重新指向白溯月和莫英,再就是,想要让将璟帝的话题转移。 她要为自己的做法,找到一个十分合理的解释。 白溯月眯了眯双眼,见到皇后一心想要将莫英拉下水,立刻站了出来。 「皇后此言差矣,本公主和莫英并不相识,也是第一次来到烈焰国,我又怎么会和他联手!」 皇后眯了眯双眼,袖子下的保养的极为精緻白皙的手指,悄悄在掌心收紧了。 「上次你进宫的时候莫英在,这次你离开皇宫,本宫亲自打听了一下,莫英进宫以后这两个时辰之内,谁也不知道去了哪儿!」 莫英微微皱眉,十分温润优雅的站在旁边弯身行礼。 「皇后娘娘,莫英常年来宫中都喜欢到处行走,那些时候看不到莫英怎么没人拿出来说呢?这明明就是一个巧合,皇后娘娘却偏偏要将莫英牵扯其中,真是让莫英伤心呢!」 皇后眼神锐利了些,唯一不足的,就是还没有拿到确切的证据。 不然,任由这两个人百般狡辩,也没有办法脱身。 「皇后,莫家主的为人,朕还是知晓的!」 璟帝一锤定音,直接将这话给说了出来。 可是,门口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传来,一个老嬷嬷在两个人的护卫下走到皇后身边,在皇后耳边耳语了一番。 皇后的双眼瞬间亮了。 「快请进来!」 白溯月和莫英对视了一眼,隐约感觉到有些不妙。 门口缓缓出现了一道桃红色的身影,一个妆容妖艷的女子缓缓出现在众人眼中。 白溯月的嘴角紧绷起来。 因为这女子,她看起来十分眼熟,正是莫英的堂姐,莫兰。 「小女莫兰,见过皇上!」 白溯月多看了几眼莫兰。 莫英今年十九岁,而莫兰和莫英同岁。 烈焰国的人虽然民风相对于天风开放很多,很多女子十七八岁才成婚,可是像是莫兰这种十九还没成亲的女子,还真是一朵奇葩。 那妩媚妖娆的眉眼,嘴角的谄媚笑容,都体现了这个女子的特点。 恐怕这女人根本不甘心嫁给一般人为妻。 「莫兰,你将那天看到的事情,详细的和皇上说说!」 「是,皇后娘娘,莫兰那天和父亲在侯府之中,亲眼看到莫兰大晚上带着一个小丫鬟出了门,那丫鬟和这个女子长得一模一样,我绝对不会看错,因为当时我还以为,莫英在哪里找来的小姑娘,想要急着出门风流快活呢!」 这话是对莫英的侮辱,也是对白溯月的挑衅。 两人闻言,全都用一种十分冷淡的目光看着莫兰。 莫兰轻轻用指尖撩了撩髮丝,笑得一脸妩媚。 「皇上,小女还看到,莫兰将一个小丫鬟关进了柴房当中,如果不是皇后娘娘提点,恐怕小女也不知道,那个才是被从宫中替换出来的春儿,就这点来说,莫英和这个女子的关系绝非表面上那般平凡,而且她还口口声声说和莫英不熟悉,那为什么那天晚上去莫府来找莫英?」 莫兰这些话,不亚于将一直紧绷在众人之间的平衡掐断。 皇后轻轻抬起头,嘴角露出了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容。 这才叫证据确凿。 莫兰说完话,就乖乖的站在一侧,等待着皇上的命令。 片刻,璟帝缓缓开了尊口:「将春儿带到这里来!」 「是!」 莫英瞳孔微微缩了缩,一双眼底闪过一道诧异的目光。 为何堂姐会知道她将人藏到哪里去了? 心口在剧烈的翻滚着,莫英片刻间就想明白了事情的关键。 在她的身边,一定还隐藏着二叔家的耳目。 第565章 这都是你的藉口 没过半个时辰的功夫,春儿就被人带到了大殿之中,春儿身上并没有任何伤痕。也没有太过狼狈。 小丫鬟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目光闪烁不定。 皇后率先打破了大殿之中的沉寂:「春儿,将你遇害,被抓的事情详细的说一遍,不用害怕。本宫会为你做主!」 一听到皇后话语之中十分明确的暗示,春儿立刻点了点头,声音也清晰了许多:「那天春儿在照顾三皇子殿下。可晚上的时候,莫小公子就带着一个丫鬟进了门。春儿不知道他们在里面说了什么,就将我叫进去打晕了。春儿一醒来,就发现被人关在了莫府的柴房里面!」 春儿身为受害人,说出的这样一番话,带着极强的效力。 白溯月和莫英的眼神更加阴沉。 如今有莫兰的口供。还有春儿这个受害人的作证,白溯月和莫英联手,还欺骗皇上的事情。就已经被定罪了。 璟帝对这件事的兴趣不高。 他的目光从手上的奏摺上抬了起来。淡淡的点了点头。 「莫英,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如今的情况,对白溯月和莫英十分不利。 现在人证具在,莫英想要反口都没有办法。 「回禀皇上,这件事和莫家还有公主殿下没什么关系!」 莫英一开口,就沉默着将罪名揽到自己的身上。 听到这里,白溯月勐然站起身来。 她这一动作,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莫英的语气顿了顿。 白溯月轻轻抬起下巴,眼波流转,她微微勾了勾唇角,眼底藏着几分浅笑。 「皇上,这件事我也有几句话要说!」 「嗯!」 轩帝十分冷淡的哼了一声。 皇后看着白溯月的眼神,带着几分明显的轻蔑,如今证据在此,没有任何事情能够改变这种结局。 莫家,她是无论如何也要除掉的,本来还愁找不到机会,现如今,是莫英自己把机会送到自己手上的。 等到莫家的嫡系全部被毁了,莫家落在那个没用的二房手中,也算是彻底完了。 从这天以后,烈焰国的三个大家族,就只剩下两个了。 「春儿是照顾王爷的丫鬟,她是生是死,是不是都是王爷说的算?」 在场所有人都知道,白溯月口中的王爷是炎墨迟。 皇后的脸色隐隐间有些阴沉。 白溯月目光骤然凌厉了几分,双目怒视着春儿。 「王爷这两日,亲口告诉我,已经将春儿被送给了莫英,莫英怎么处置,应该是他自己的事情,是关押起来,还是直接卖给别人,外人应该都管不着!」 白溯月的话冰冷无情,可在这皇宫之中却是真理。 春儿的唇角颤抖起来,浑身抖的仿佛风中落叶。 皇后眼神微微眯起,冷声喝道:「丫鬟的命,在公主殿下眼中,就这么不值钱吗?」 白溯月的心微微一冷,狠狠的吸了口气。 她知道自己说的话有些过分,可还是要说下去。 这是在救莫英,救春儿自己。 知道真相的春儿,皇后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春儿虽然为皇后办事,可也只是被逼无奈的小丫头罢了,她还不至于,为了一点儿小事儿,就要了一个小丫鬟的命。 「是否在乎一个小丫鬟的命,应该不是我说的算,而是宫规说的算!」 在这吃人的皇宫之中,一个丫鬟的命就好像处于最底层的蝼蚁。 白溯月清楚的知道,也十分了解。 皇后的眼神越来越深。 「确实,春儿是三皇子的丫鬟,三皇子有权处置她的来去,只是……三皇子如今不在这里,你说的话本宫怎么知道是真是假?」 皇后沉吟了片刻,眸子里的色彩却更加冷了。 莫兰没想到白溯月这样厉害,想要让莫英绑架春儿的罪名不成立。 要知道,绑架一个丫鬟对莫家虽然不是大事,可陷入这种局面里,莫家一定会被牵扯进通敌卖国的这件事中! 到时候,莫家就是她父亲的了。 「既然皇后娘娘不知道真假,等到王爷回来一问便知!」 皇后瞬间笑了:「那还不如立刻找人将三皇子叫回来,本宫可没有时间等下去!」 白溯月眸子一冷,皇后这是在挑衅自己的底线。 她刚想出声,坐在上位的璟帝却开口了:「墨迟得到朕的命令,去做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所以,这件事等他回来之后再做决定!」 「可是皇上,莫家和白溯月……」 「既然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春儿是否真的被莫英带走就暂且将这件事放下吧,朕有些累了!」 出宫整整一个上午的时间,璟帝明显有些疲倦。 他揉了揉有些发昏的脑袋,站起身就要向着后方走去。 皇后见到璟帝不管了,连忙追着对方的脚步跟了上去。 「皇上日夜操劳,一定累了吧,妾身熬了一些燕窝粥,皇上尝尝吧!」 「嗯!」 十分冷淡的声音,却没有拒绝。 玉皇后听在心里,却觉得分外酸涩。 玉家是烈焰国异性王,因为当年玉家的祖先有建国之功,所以皇后一向都出自玉家。 两人掀开精緻的珠帘,走到御瑾轩里面的寝宫,皇后十分轻柔的给炎璟宽衣,和刚才还在外面,和白溯月针锋相对的女子判若两人。 事态所逼,皇后也只是站在自己的立场上而已。 只因为,她也有自己想要保护的东西。 在这种欲望和权利交织的皇室当中,有很多十分让人无奈的事情和决定,皇后看着面前男子的背影,还是忍不住将心中埋藏许久的话给问了出来。 「皇上,你还在为,当年芙贵妃的死,而怪罪于我吗?」 皇上的嵴背轻轻僵硬了一下。 「这么多年都没有立太子,皇上将我这个皇后,放置在何种位置?」 皇后的声音多了半分急促和逼迫。 可是她等到的,却是炎璟十分冷淡的目光。 「你错了,朕没怪罪过你!」 「那……」 「你是烈焰国的皇后,一国之母,这点毋庸置疑,只是珃儿天生有残疾,根本不能当太子!」 「皇上,这都是你的藉口!」 皇后的眼底闪动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光彩,那双高贵的,年轻时候能够魅惑众生的眼睛里,藏着一点一滴的失望:「珃儿只是暂时性的双目失明,他是被陆瑾芙那女人害……」 第566章 秘密泄露 「住嘴!」 「皇上……」 听到那穿透灵魂的一声怒喝,让皇后的心脏差点儿从胸腔里面跳出来。 她从来没有见过,冷静如此的皇上。竟然会露出这样一面来。 「芙儿根本就没有害过珃儿。你为何不相信朕的话?」 璟帝转过身,静静的坐在床榻旁边。 那张威严森冷的脸,还有何炎墨迟如出一辙的细长邪魅眸子,让皇后的心口剧烈颤抖起来。 「皇上。本宫只是……」 凤袍之下的手掌骤然紧锁,皇后低垂的眉眼之间,有着一丝一缕。让人猜不透看不明的怨毒。 谁又知道,消失了这么多年的二皇子。会突然成了一个瞎子? 她的珃儿天资聪颖,绝不会比炎墨迟弱。何况炎墨迟天生就是个短命鬼,她就不相信炎墨迟的绝脉能够得到解决。 「只是过于担心珃儿的安危,还请皇上不要气恼,妾身这只是身为母亲。一个合理的怀疑!」 「合理的怀疑?皇后,朕说过,珃儿的事情并不是芙儿所为。都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在怀疑她!」 是,她怀疑她,如果不是她,珃儿怎么可能突然瞎了,「皇上,在整个后宫之中,唯一有能力让珃儿瞎了这么多年的人,只有芙贵妃一个人,如果不是她,皇上为什么不告诉我,还能有谁?」 皇后略带质问的看着璟帝,心口在剧烈的颤抖着,她微微嘆了口气:「每次一提到这个名字,皇上就一个劲儿的站在她那边,不管是活着的时候还是死了之后,那个女人心机了得,即便是死了也要拿捏着皇上的心,我……甘拜下风!」 皇后恨的心在泣血。 「为了根本就不存在的陷害,你就逼死了芙儿,你让朕,还要怎么看你?」 璟帝的声音,幽幽的从皇后背后传来,正要转身离开的皇后,勐然咬了咬牙。 都是陆瑾芙装的。 那都是她装的! 心口撕裂一般的难受着,她从陆瑾芙一进宫,就已经看对方不顺眼了,即便对方的身份也和如今的白溯月一样,是一个小国公主。 可那又怎么样,那个小国早就被她暗中派人给灭了。 绝对的神不知鬼不觉,即便是陆瑾芙魂归故里,也找不到家了。 心中在疯狂的吶喊着,可是玉皇后的脸上无悲无喜,十分平静。 她甩了甩袖子,转身将房门关好,迈步消失在了幽深的皇宫之中。 莫英拉着白溯月在退下之后,就躲在了一间偏僻的宫殿中。 「月儿,刚才的事情,我当真要谢谢你了!」 「谢我?我谢你才对!」 白溯月挑眉,看着莫英英气的眉眼,瞬间笑了。 「好,哈哈,咱们才没见几次面,却经歷了这么多的生死危机,你这个朋友,我莫英交定了!」 爽朗的笑声从莫英的嗓子里缓缓流淌着。 这个女子,从里到外,都让白溯月十分的欣赏。 和这样的人成为姐妹,是白溯月本身的荣幸。 「对了,我忘记说了一件事!」 莫英收敛自己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严肃起来。 「虽然这件事暂且压下,可是皇后绝不会放过莫家,任何藉口,她都不会放过。这么多年莫家一直安分守己,再加上我也没有什么大出息,才被皇后给忽视了,这次恐怕……」 白溯月微微皱了皱眉:「皇后在利用你叔父的野心来对付莫家!」 莫英见到白溯月一语道破玄机,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 「这些日子,你就住在莫家好了,我答应了炎墨迟要照顾你的!」 莫英十分爽快直白的拍了拍白溯月的肩膀。 这样聪明,直爽的女子,白溯月没有理由拒绝对方的好感。 看到莫英浓重的秀眉挑起,白溯月想像着莫英穿成女装的样子,忽然有些期待起来。 只是,一想到莫英如今的处境,她还是无奈的嘆了口气。 一旦被人知道,莫家嫡系根本没有嫡长子的话,二房定然会趁机夺位,因为莫家不会给一个要嫁人的女子继承侯位。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莫英,放心吧,你的事情我会保密!」 白溯月眨了眨眼睛,如果不是莫英亲口和她确定,她看到对方也只会怀疑,不会真的想到这一点儿。 毕竟对方隐藏了二十年的时间,还真是够深的。 「不对……」 莫英凝重的抬起头,忽然说出这两个字来:「春儿的事情,我做的十分隐蔽,不会有人发现,唯一知道真相的,只有我的贴身丫头,小蝶!」 这一句话,让白溯月微微睁开双眼。 「你在想,小蝶已经背叛你了,可是她为什么?」 莫英摇了摇头:「小蝶跟在我身边五六年的时间,当年是我从乞丐堆里面捡回来的,对我十分信任,也没有金银上面的野心,这么多年来一直忠心耿耿,我的事情她也都清楚,也替我隐瞒着!」 「这么说来,这个小蝶知道你是女子?」 莫英的眼底划过一道担忧的色彩:「是,这就是我最害怕的地方,就连春儿的藏身之地,小蝶都告诉了对方,难免不会将这个秘密也说出去!」 白溯月的神色也冷了下来。 被背叛的滋味她心里懂得,知道此事对莫英来说,是一个天大的打击。 「莫英,我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小蝶的背叛定然会有原因,你可以仔细打探一下!」 莫英苦笑着摇了摇头:「月儿,你应该知道,背叛就是背叛了,没有缘由的不是吗,不管她有什么苦衷,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那个人!」 莫英的语气坚定十足,却也带着莫名的强大。 这个女子的面容上依旧和最开始白溯月见到的一样,温润的,没有丝毫冷漠。 白溯月虽然想劝慰莫英,但心里也知晓,莫英说的都是实话。 她心中默默哀嘆了一句,突然想到了莫英口中当年失踪的长兄长姐。 万一莫英的身份被揭露的话,也许这也是一份契机。 「莫英,你们莫家这么多年,没有去找那对失踪的龙凤胎吗?」 「找过,整个烈焰国,在二十多年之中,都被翻了个遍!」 「既然是龙凤胎的话,那模样是不是差不多?」 「不,不一样!」 莫英皱了皱眉:「如果一样就好找的多了!」 又同岁,又不一样的龙凤胎,她倒是认识一对,那就是木仇和木玲。 第567章 你相信我吗 木仇和木玲如今都是二十一岁,和莫英口中的时间还恨相对。 只是,一个在烈焰。一个在天风。哪里能够凑到一起。 白溯月只是想想,就将这个念头给摒弃了。 她沉默了一下,神色间是满满的凝重之色。 「莫英,我有一个很简单就能让对方没有还手之力的办法!」 莫英微微挑了挑眉:「月儿你说!」 「如果说。你的长兄和长姐,这两个属于莫家的血脉回来了,你会怎么做?」 莫英微微一愣。旋即仔细的思索着。 「我也有想过,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二十年的时间,他们恐怕早就……」 「我是说。他们两个真的回来了,不管身份是真是假的那种呢?」 白溯月将心中的想法挑明,然后沉默的看着莫英。 莫英背着手站在大殿中央转圈。 现在没有了人看管她们,她们可以自由行动。这里也是个谈话的好地方,保证不会有人发现。 「这种事情我也有想过,但是我娘说过。在我长兄的肩膀后面。有一个暗红色的胎记,这件事谁也不知道,不可能有人能假冒的!」 白溯月微微垂眸,眼角轻轻颤了颤:「我是说,你自己找人来假冒他们呢?」 莫英听到白溯月的提议,瞬间惊愕的睁大双眼。 「月儿,这件事风险很大,万一识人不清的话,莫家就会毁在我手里的!」 白溯月抿了抿唇角:「可是莫英,咱们现在已经别无选择了!」 白溯月这话说的很对,一旦她的身份被揭穿,莫家将要承受的打击,恐怕难以言喻。 莫英思考了半天,才犹豫的点了点头:「毕竟都是两个成年人了,我去哪儿来找这么靠谱的,而且这不是一时半会的小事,万一对方的人品不行,继承了莫家的侯位,又或者产生了野心,想要将来自己的孩子继承莫家,莫家恐怕就要败坏在我手里了!」 白溯月闻言,眉头轻轻蹙了蹙。 这件事她也在考虑,就和莫英想的一样,可行度实在太低了。 只是,白溯月还是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莫英,我有两个非常合适的人选告诉你,不知道你相不相信我!」 才见了两次面,虽然彼此十分有好感,可要真的说相信还是太难了。 不过莫英却笑了。 「相信,当然相信,只要月儿你推荐的,我都信!」 「啊?为什么?」 白溯月被莫英说的瞪大了双眼。 「因为我相信,炎墨迟看上的人,绝对不是阴险小人,还有那种欺骗背叛朋友的人!」 白溯月闻言,心口微微一松,她倒是没有想到,莫英竟然给炎墨迟这样高的评价。 不过她还是很开心。 她轻轻将大门推开,四周看了看,见到无人能够听见,这才压低了声音说道:「我有一个龙凤胎的朋友,今年刚好二十一岁,不管是人品还是德行都是一等一的,而且他们绝对不是贪图富贵那种人!」 莫英的眼睛微微亮了亮:「月儿,你确定?」 白溯月嘴角勾了勾,别人她可以说不确定,可经歷了和木仇两世相见,对这个人,她还是十分了解的。 就好像天底下谁背叛了她,可是木仇却不会。 一想到这个人,白溯月心里暖暖的,他也是她最重要的亲人。 「嗯,我确定!」 「那好,就按照你说的办!」 莫英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嘴角的弧度缓缓放大。 白溯月没想到,莫英竟然连犹豫一下都没有,就答应了她的话。 她心中一阵感慨,却也更坚定了自己的信心。 …… 白溯月和莫英回了莫家。 即便皇宫里面传的到处都是她和莫家的联繫,也没有打断这两姐妹的关系。 莫英领着白溯月,直接见了自己的父亲。 莫家主大概四十来岁的模样,模样十分精神,和白溯月说话时谈笑风生,为人爽快异常。 而且武功高强,更是难得的一员武将。 莫家虽然因为先祖立下大功,成就了世袭侯位的恩德,可是这一代却出了一点儿问题。 莫家主是嫡系,然而却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兄弟。 因为侯位被他继承之后,庶出兄弟更是眼红的厉害,千方百计的想要算计侯位。 但因为身份诧异,对方只能将这份心思藏在心里。 但是莫家主因为上一代的事情从不纳妾,头一胎出生的龙凤胎在一岁的时候突然失踪,这让莫家陷入了无继承人的困境。 自从莫英的出生,莫英的叔叔才将这种心思收了回去。 可不管是他,还是二叔的子嗣,都仗着侯府在外面作威作福,简直不可理喻,这也造成了现在莫家落寞的原因。 白溯月在莫家住下,开始着手写信。 虽然三国和这边隔着一条天险,可并不耽误那些靠着性命赚钱的商人。 所以她写出的信,最快应该会在一个月的时间后,被送到木仇的手里。 白溯月在莫府之中倒是意外的没有见到蓉儿,一打听才知道,莫夫人对蓉儿十分喜欢,亲自带着蓉儿去别庄了。 本来蓉儿不想去,却硬是被莫英给送了过去。 白溯月倒是并不介意,她心中明白这是莫英的好心,因为这两天在宫中发生的事情太多,莫家显然不在是一个安全的去处,那别庄,其实就是莫家的后路,一旦皇宫里出了大事,莫家之人就会立刻行动。 只是,在莫家才待了三天,白溯月和莫英担心许久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莫英的二叔莫雷,领着好几个媒人就进了门。 莫家下人一看到莫二叔来了,全都正襟危坐,打起精神来。 白溯月闲来无事,正在和莫英在后院下棋,这会儿听到下人的禀报,立刻起身向着前院走去。 每次莫雷来了,都能将整个莫家闹的鸡飞狗跳。 莫英走到前院,拉过来一个小丫鬟随口问道:「莫雷来做什么?」 「公子,二爷带了个媒人,来给您说亲的,听说还带来了不少小姐的画像,还给您算了命,说今年您若是不成亲的话,性命难保!」 白溯月嘴角轻轻抽了抽,还真有诅咒自己侄子早死的叔叔。 她一听到这种话,就想到了当初老夫人的嘴脸,满心都是厌恶。 常年跟在这种亲人面前,也实在够莫英受了的。 「估计二叔一家已经知道了我是女子的身份,但是却又不能直接当面揭穿,所以才想出这种法子来!」 莫英的声音传到白溯月的耳朵里,白溯月轻轻点头:「你隐藏了二十多年的时间,如果没有证据随便一说,肯定没有效果,倒不如让和你成了亲的人亲口将这件事公诸于众,到时候,莫家的脸可就要被你给丢了呢!」 白溯月的声音不咸不淡,但是听到莫英的耳朵里,却让她全身发麻。 这还是二叔家运用的迂迴的办法,可万一对方当着众人的面要给她验明正身的话,那才是莫家最大的笑话。 第568章 登门提亲 「大哥,这可是京城最好的媒人,而且找的也都是京城之内有头有脸之家的千金小姐。绝对配得上莫英!」 一大堆的画像摆放在莫家主面前。莫家主紧紧的皱了皱眉,完全不明白为何二弟会突然打这种算盘。 不过他倒是没有想太多,毕竟莫英却是已经到了成亲的年纪。 可他才不会相信对方如此好心。 「这些姑娘,都是清白之身。没有残疾吧!」 「大哥,你这话说的是不相信二弟吗,二弟可是看着莫英长大的。如果你不相信,等莫英挑选好了。我就带着那丫头先给你来看看,等你满意了再点头答应。我为了莫英的事情,特意找了大师算了一卦,若是今年莫英不娶妻,来年必遭大难!」 莫雷的声音藏着浓浓的威胁。一双并不大的眼睛精芒四射。 这个莫雷在莫英眼中,就是个会算计自家人,有些小聪明的小人。 在外人面前卑躬屈膝。在皇权面前非常谄媚。只有站在自家人面前的时候,才装模作样,好像自己无所不能。 莫英和白溯月站在门外,将这些话都听在耳中,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顿时笑了。 大步来到院子里,直接面对着坐在那里的莫雷,莫英先是拱手问候了一声,然后笑着说道:「二叔还真是客气,竟然废了这么大的心思来给莫英找妻子,不过二叔可能来晚了,莫英已经有了新上人,还刚好打算在今年之内成亲!」 莫英这番话,让莫雷的脸色微微一变。 莫家主却大笑起来,看着莫英忍不住点头:「对,就是你说的哪家的姑娘来着,爹一时间想不起来了,正打算和二弟你说呢!」 这父女两人站在一边一唱一和,瞬间让莫雷黑了脸。 跟在莫雷身边的两个下人,还有那个媒婆见到事情有了出入,连忙问道:「是哪家的女子?」 莫雷冷着脸怒道:「你自己找的丫头,没准是哪个勾栏里面出来的吧,哪里能和二叔给你找的这些闺阁千金比,以后真的嫁入了莫家,还不将整个莫家的脸给丢光了?」 勾栏里面出来的…… 这话听着还真是狠毒。 莫英在原地暗自咬牙,袖子下的手紧紧的攥了起来。 如果不是为了莫家的名声,她现在就一拳头打过去,让面前那张可恶的嘴脸消失了。 只是,莫英也只是想想,可白溯月却替她做了。 一杯茶全部淋在了莫雷那身料子不错的长袍上,深褐色的茶渍,全部残留在袍角。 莫雷勐然站起身来,狠狠的怒视着面前的女子,双眼之中满是阴霾:「你……」 「哎呀,真是抱歉,我不小心的!」 「你就是故意的!」 白溯月微微挑眉,看着莫雷站起身,浑身气的哆嗦的样子,眼底闪过一道淡淡的光彩。 「我真不是有意的,不过说了恐怕莫二叔也不会相信,本公主只是没有想到,这莫英的二叔,是如此小肚鸡肠的人!」 「我小肚鸡肠?」 莫雷瞬间瞪大了双眼,被白溯月引到了别的话题上。 虽然莫雷平日里心思很多,可却是极为爱好颜面的。 不然也不会如此费尽心机的想用别的办法逼着莫英暴露。 白溯月说他小肚鸡肠,完全让他忍受不了,这要是传出去被别人知道的话…… 莫雷立刻转变了脸色,轻轻用手帕擦了擦。 「这件事莫家主好好考虑考虑,我回去换身衣服,希望明早能够给我一个答覆!」 莫雷生气的时候,才会直接唤自己的大哥为莫家主。 将一身狼藉的人给送走了,莫英顿时站在门口笑了。 莫家主反身回来,上下打量了莫英一眼,轻轻的嘆了口气。 「莫英,看来你身份已经被人知道了吧,不然他不会和本家主这个语气说话!」 毕竟他有侯位在身,莫雷一般在他面前还会收敛几分。 莫英闻言,顿时不笑了。 「是!」 白溯月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见到这父女两人有话要说,转身就要离开。 「公主殿下,别走了,刚才还要谢谢公主出手解围,不然的话,对方一定会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莫家主的声音没有丝毫架子,温和醇厚,和莫英的脾气十分相似。 白溯月也对莫家的这些人十分有好感。 「不用客气,只是一点儿小事儿罢了,如果莫英不是敬重对方是长辈,恐怕早就这样做了!」 莫英瞬间笑了起来,只是想笑容还没有展开,莫家主就沉声说道:「莫英,这件事是怎么暴露的?」 「是小蝶,这些天我派人到处去找,都没有找到小蝶的踪迹,不是出了意外,便是……」 一想到这里,莫英心口一阵难受。 跟在自己身边那么久的丫鬟,就这样失踪了,她比任何人都着急,就连背叛她的事情,她都觉得可以忍受了。 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才对! 莫家主皱了皱眉。 毕竟是当了这么多侯爷的人,真正的心性并不似表面上那般纯粹。 「小蝶那孩子,也是本家主看着长大的,所以不会做出这种背叛你的事情,真的做了,不是被对方逼迫,就是……」 残害两个字,莫家主没有说出口。 莫英一想到这里,立刻感觉嵴背冰冷。 「莫兰肯定知道小蝶在哪儿,我去找她!」 想到这里,莫英立刻转身就走。 「回来!」 白溯月拉住莫英的手臂,对着她摇了摇头:「先冷静一下莫英,小蝶如果真的是被莫兰抓走的,可是你手上没有证据,这样去莫府大闹的话,对方一定不会承认!」 「月儿,那你说怎么办?」 莫英紧紧蹙着眉,站在原地踱步。 她并不是真的没有办法,而是关心则乱,心里一团乱糟糟的,根本没有精力去想办法。 「晚上我和你偷偷的潜入莫府,相信莫府的守卫,比不上皇宫吧!」 莫英眼前一亮,丝毫没有犹豫的点了点头。 白溯月和莫英立刻准备行动,当天夜里就来到了莫府的外围,两人相互掩护着,翻身上了高墙。 莫府的戒备,相对于皇宫来说完全不值一提。 莫英和白溯月十分顺利的潜入正院,这还是莫英第一次在大半夜跑到莫雷的府邸。 前面一片光彩流转,白溯月眼尖的看到藏身在夜色之中的暗卫身影,拜在炎墨迟身边待着如此长时间的福,白溯月对那些暗卫的藏身方法十分了解。 第569章 不是也死了吗? 她一把抓住莫英,让莫英不再上前。 「有人在那里盯着!」 「暗卫,这莫府中怎么会有暗卫?」 白溯月隐约感觉到事情可能不像自己想的那样简单。 「莫英。我去吸引暗卫的注意。将对方引开,然后你趁机进去听听!」 白溯月率先开口,莫英眼底的光芒闪了闪,犹豫了一下。 虽然她很想亲自去听小蝶的下落。还有莫雷如今在算计什么,可她却不能让白溯月以身犯险。 「月儿,你根本不会轻功。你用什么来引开对方?」 白溯月被质问的愣住了。 她犹豫了一下,缓缓潋起眸子里的光彩。因为莫英这一句话就已经告诉她,这种事情行不通。 「我去引开。你去听,我信你!」 就为了这一句我信你,白溯月的心就揪的紧紧的。 「好,你快去快回。咱们一会儿离开,你就在正门口面的一条街道茶楼里面等着我。」 白溯月细心的交代了一番,看到莫英走了。心中微微悠然了几分。 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暗中的动静。 果然在莫英出现之后。那暗卫立刻追着莫英的身影去了。 她知道暗卫不会走远,她所能用来观察里面的时间不多,立刻行动,飞身来到正院的窗户下。 里面灯火通明,外面守着不少丫鬟,白溯月将这些丫鬟用上迷魂药物,轻手轻脚的站在了窗前。 两道身影倒影在窗棂上,在月色下十分清晰。 一道焦急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是莫雷的。 「皇后娘娘的事情我都在按照计划进行,她答应我的事情不会做不到吧!」 「莫家主放心,莫英没有了嫡长子的身份,就要嫁人了,她还有什么资格继承莫家,一旦她的身份被揭露,皇后娘娘就会立刻下旨赐婚,以免除她这么多年所犯下的欺君之罪,她若是不答应,就只有死路一条,那个小丫鬟是个很重要的证人,你们要好好看管,知道吗?」 说话的是一个老嬷嬷,而且很耳熟。 一定是皇后身边的那个。 怪不得莫府之中会有暗卫存在,原来是来保护着个老嬷嬷的。 这样隐蔽的谈话,当然要小心万分才行。 白溯月心口轻轻跳着,耳边仿佛能够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 「多谢娘娘提拔,今后莫家一定对娘娘万死不辞!」 莫家主,好一个莫家主,还没有当上就已经叫的莫雷魂不附体了。 白溯月嘴角露出一抹呲笑,轻轻的打开一点儿窗纱,向着里面细细打量。 那老嬷嬷见到莫雷高兴了,这才缓缓开口。 「得罪了皇后娘娘,你应该知道会是什么下场,当年的皇贵妃就是一个例子,任凭皇上再怎么宠爱她又能如何,不也是死了吗?」 嬷嬷的嘴角露出一抹冷笑来,看的白溯月的心,骤然紧缩。 难不成当年皇贵妃的死,和玉皇后有绝对的关系? 「如果订婚的事情不成,你就找人让人当众拆穿莫英的身份,这样来虽然损失一点儿莫家的名声,但也比你那种慢悠悠的法子强得多,皇后娘娘现在没有时间和你们在这上面耗着,知道吗?」 「是是,只是那个白溯月?」 一想到白天被人淋了一身茶水,莫雷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嬷嬷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不过是一个常年生活在蜜罐里的大小姐,离开了保护她的那些人,她就算有那么一点儿小聪明,又能翻出什么风浪来,大皇子过两日就会被放出来,至于她,皇后娘娘不会让她活到炎墨迟回来!」 说完这番话,嬷嬷起身向着外面走去。 莫雷十分恭敬的让人带着老嬷嬷从小门离开。 白溯月闪身离开了原地,飞快的从府中离开,一颗心却微微跳动着。 虽然没有找到小蝶,但是位置已经确定了。 只是,皇后在这段时间,还会找到什么办法来对付她? 白溯月有些好奇,也隐约有些担忧,如今炎墨迟在闭关疗伤,她最惦记的不是自己,而是炎墨迟的身体。 一进入茶楼,莫英正十分悠闲的坐在那里等着她。 「月儿,怎么样?」 「小蝶确实在莫府之中!」 莫英听到这话,勐然抓紧了杯子:「岂有此理!」 「莫英,莫家还惦记着让你直接身份暴露,这两天你出门在外的时候,一定要小心一些!」 关于自己的事情,白溯月并没有说出去,她只是不想平白的让莫家人为她担心。 至于皇后想要用什么法子来对付她,白溯月暂时还没有想到头绪。 既然这样的话,那还不如既来之则安之,这两天她就躲在莫府之中,一直等到炎墨迟安然归来。 救小蝶的计划迫在眉睫,莫英和白溯月商量了一下,又重新返回了莫府。 对于这里,莫英了如指掌,十分顺利的在北面一间偏僻的小院子里,发现了他们两个要找的人。 莫英一推开破旧的大门,看到房间里面衣衫破碎,奄奄一息的小蝶,一双眼睛顿时通红起来。 「小蝶!」 她轻声喊了一句,直接将小蝶抱在怀里,白溯月站在门口为两人把风,闭了闭双眼,并没有进门。 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她就知道小蝶遭受了什么待遇。 这莫府之中的人,果然禽兽不如,对小蝶这样单纯简单的小丫鬟都下的去手。 那身上道道情紫的痕迹,还有破烂的衣衫,已经暴露了这些人对小蝶的兽行。 怪不得,小蝶会将这种秘密说出去,她只是一个普通女子,哪里受过这种屈辱。 「公……公子,杀了小蝶……杀了……」 声音断断续续的从小蝶的口中传出来,莫英眼底的泪珠再也没有忍住的落在对方的脸颊上。 原本的猜疑,气恼,在看到面前这人之后,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听到小蝶的祈求,莫英哪里真的捨得下手,她连忙将人抱在怀里,沉着脸从里面走了出来。 只是,两人的动静终究还是被莫府的人发现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整个后院已经被众人用火把包围,白溯月和莫英的身影,彻底的暴露在了众人眼前。 白溯月心中寒了寒,想到那个黑衣人,立刻明白对方已经将他们两个的事情说了出去。 那老嬷嬷不愧是皇后身边的人,竟然告诉莫雷在这里拦截他们。 「来人,将面前的刺客抓起来!」 莫府之中,所有的侍卫瞬间一哄而上。 莫英怀中抱着根本连动都不能动的小蝶,完全等于丧失了战斗能力。 白溯月挡在两人面前,面容有些凝重,两人穿着紧身衣,如今决不能真的暴露身份。 第570章 木仇的身份 「莫英,我帮你打开一条出路,你带着小蝶快走!」 「月儿。那你……」 「不要想太多了。我没问题!」 白溯月的声音掷地有声,带着绝不容反驳的强势。 一时间莫英不知道该说什么来感谢白溯月。 她看了一眼怀中气息十分微弱的小蝶,恐怕她再晚来一天,小蝶就没命了。 这个她当成最好姐妹的女子。莫英实在不想她死,至于她身上的所有遭遇,她会亲手。替她讨回来。 莫英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白溯月,压低了声音:「月儿。别勉强,万一这里还有弓箭手就糟了!」 白溯月轻轻挑眉:「我这条命也是你在皇宫里面救回来的。你不用太担心了!」 她抬起下巴,凝视着站在官兵后面看着这边的莫雷。 「别浪费时间了,莫英快走!」 两人背靠着背,向着其中一个方向突围。白溯月挡在莫英和小蝶前面,动手干净利落。 这么多天的内力不是白修炼的,力气也不是白长的。 对付这些小兵小将。白溯月倒是没费多少力气。 莫雷有些惊愕的看到白溯月和莫英撕开了一条缺口。很快就能突围,瞬间惊了。 「快上啊,抓,将他们都抓住,抓不住就地处死,弓箭手在哪儿?」 莫雷一声大喊,墙头上果然出现了不少弓箭手。 一支支箭矢对准了他们,白溯月和莫英的脸色微微变了变。 「月儿,咱们快走!」 莫英抱着小蝶一跃而起,运起轻功踩着几个人的脑袋就上了墙壁。 那里的弓箭手还没反应过来,就直接被莫英从上方给踹了下去。 白溯月连忙跟上,可她没有莫英那绝妙的轻功,并不能踩着那些人的脑袋飞过去。 一回头,莫英看到白溯月还没上来,顿时着急了。 原本想原路返回,可是怀中的小蝶却发出了一声呻吟。 「公子,放下小蝶,快走!」 那轻飘飘的声音牵动着莫英的心脏,她现在带着小蝶,恐怕回去也只能给白溯月拖后腿。 「我马上回来救人,先送你回去!」 小蝶已经没有力气说话,整个人面色苍白,仿佛随时会香消玉殒。 莫英心中一疼,想到这人是陪着自己一起长大的,她怎会忍心地方因为她的事情死在这里。 莫英闪身离开,见到其中一个人走了,莫雷骤然松了口气。 虽然不能将莫英一起除掉有些遗憾,但白溯月明显将这么一个光明正大杀了她的机会送上门了。 被官兵团团围住的白溯月,就像是即将被关在笼子里的鸟儿一样。 无数箭矢,纷纷对准了她的方向。 多次遇到这种情形,白溯月早就有了十足的心理准备,就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这里人多混乱,对方不敢轻易放箭,即便那些人手中拿着刀剑对准了她,她也依旧跑到人多的地方去。 顺便再暗中寻找莫雷的位置。 大战持续了足足半个时辰的时间,白溯月浑身上下已经被汗水湿透。 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即便是一两个人打不过她,但依旧可以实行车轮战。 只是,即便到了这种时候,白溯月依旧神采奕奕。 夜空之中,骤然绽放出一道刺眼的光芒。 所有人被这一声震天动地的响给惊住了。 白溯月抬起头,看到夜色之中的烟花,骤然一愣。 不可能的,不会这么快的。 这烟花她很眼熟,因为在以前曾经在哪里看到过。 随着无数烟雾向着莫府蔓延过来,所有人顿时乱了阵法。 白溯月趁着这一点,连忙向着门口的方向跑去。 那些人在这烟雾下,感觉到头脑发胀四肢无力,片刻间就失去了战斗力。 白溯月应该庆幸自己百毒不侵。 她顺利的从人群之中逃了出来,一抬头,就见到了站在不远处屋顶上的一道人影。 她就知道,能够放出这种烟雾,还能顺利将大片官兵迷晕的人,一定是木仇。 白溯月脚下一蹬,直接上了屋顶,脸颊上的汗珠在月光下闪闪发亮,一双眸子里,却倒映着木仇的身影。 木仇一身简单的青衫,淡青色和白色的线条在月光下交织着,整个人浑身上下,都充斥着一种云淡风轻的气息。 木仇见到白溯月没有站稳,连忙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月儿小心!」 白溯月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木仇带着离开了这里,走到街道外面,她还一眼就看到了晏景栾。 没想到短短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你,当初在南夜的这些人,竟然都循着她和炎墨迟的踪迹跟来了。 可是,他们二人从来都没有来过烈焰国…… 「木大哥,晏大哥,你们两个怎么来了,我写的信,你们有没有收到?」 「信?」 木仇疑惑了一下,白溯月看到这里,顿时知道,那封信一定落空了。 「我正打算找木大哥和木姐姐帮忙,没想到木大哥就来了!」 白溯月的唇角微微扬了起来,木仇来的还真是时候。 「什么忙?」 「假扮莫家失踪多年的嫡长子……」 白溯月将这句话说出来之后,就听到站在不远处的晏景栾,轻轻笑了笑。 那冰山美人一样的男子,在这月华下露出笑容,难得的赏心悦目。 「月儿,你这次可找对人了!」 白溯月微微一愣,缓缓抬起头凝视了一眼木仇。 木仇微微动了动唇角,「从炎墨迟那里得到的消息,我是莫家人!」 这短短的一句话,仿佛晴天霹雳一样击中了白溯月。 白溯月很想喊一声这绝对是巧合。 不过再大的震惊,也比不了此时白溯月心中的喜悦。 「这是真的?」 木仇点了点头:「炎墨迟当初受到莫家所託,答应过莫家帮其寻找失踪的孩子,在山洞之中他就将地图和来这里的方法告诉给了我!」 白溯月紧蹙着双眸,感情炎墨迟早就知道了这件事,却偏偏瞒着她。 「这么说来,木大哥真的是……莫家长子?」 木仇淡淡的将一块金锁拿了出来:「是不是,只要问一问就知道了!」 心中的惊讶难以言喻,白溯月很想立刻将这个消息告诉莫英,这是最近以来,最好的消息了。 「那晏大哥和木大哥怎么知道月儿被困在此?」 晏景栾一边向着这边走来,一边插口说道:「因为我们已经见到了莫家主!」 第571章 认亲 白溯月闻言,心中暖意洋洋。 没想到每次关键时候,都有亲人出现在自己身边。 一想到自己前世孤零零的一个人。和如今对比起来。一种浓浓的幸福感油然而生。 莫府一片大乱,虽然大多数人都被迷晕了,可是身上并没有受伤。 等到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莫雷被气的浑身颤抖。一想到昨晚莫名其妙的烟雾让白溯月给逃了,脸色难看的厉害。 只是这件事还没完。 第二天一大早,京城之中一个小道消息不胫而走。主要内容全是莫家小公子,其实是个女人。 为了继承侯位。不要脸的伪装了这么多年,各种侮辱性和猜测性的话语。在大街小巷之中逐渐蔓延。 能够在一夜之间,就将这消息传的人尽皆知,在这背后的推手除了莫雷,肯定还有身在皇宫之中的玉皇后。 莫英在自己院子里照顾了小蝶一夜的时间。在知道白溯月平安归来之后,就对外面的事情失去了关注,一大早听到这些信息。直接将她气的够呛。 小蝶已经安稳下来。在安神汤药的作用下正在睡觉,莫英踏步来到莫家主的房间之内,一进门就看到,房间之中多了两个男子。 其中一个看上去有些眼熟,另外一个却是陌生的。 这两个男子,不管模样还是气度,一眼就能得知对方不凡。 而且白溯月就坐在旁边,看上去和那两人十分熟悉。 「月儿,这两位是?」 莫英压下心中的怒色,不想将情绪表现在外人面前。 白溯月还没有发话,莫家主直接开了口:「莫英,这是你大哥!」 莫家主喜上眉梢,一双眸子里满满都是笑意。 只奈何莫夫人不在家中,不过收到了消息,正在用极快的速度从外面赶回来。 「大哥?」 莫英瞬间瞪大双眼,语气有些疑惑,不过在看了一眼白溯月之后,心中立刻明白过来,这人一定是白溯月找来假扮她大哥的。 莫英瞬间轻笑起来,眸子里却在上下打量着木仇。 白溯月知道莫英心里此时的想法,见到对方没有一点儿激动的疏离和客气,立刻走到她面前。 「莫英,他是你亲大哥,真的!」 白溯月将最后两个字说的很重,打乱了莫英脑海之中的所有思绪。 「什么真的?」 她再次看向木仇,微微抿着唇角,完全的不敢置信。 木仇轻轻眯着双眼,视线在半空之中和她碰撞在一起。 莫英瞬间理解了白溯月的想法。 她唇角轻轻抖了抖,不过过了很久,逐渐恢復镇定。 她现在还是莫家的小公子,而不是任性的小姐。 这种话,早在多少年前,她就认真的对自己说过了。 莫英立刻上前,对着木仇拱手行礼,心中是难以掩饰的动容。 「大哥,我是莫英!」 简简单单的一个介绍,却让木仇的视线凝了凝,他如此贸然的来到这里认亲,开始还以为对方会有其他想法。 毕竟已经失踪了二十年的人,冷不防的跳出来找亲人,一定会让人怀疑。 不过还好,他的家人并没有让他失望。 「木仇!」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说出来,站在旁边的莫家主立刻不干了。 「什么木仇,莫仇才对!」 白溯月却看到木仇轻轻摇了摇头:「姓氏乃是养育木仇成人的师傅所赐,木仇不会改姓氏!」 莫家主没想到木仇会说出这种话来。 虽然从见到木仇的第一眼,莫家主就大致能了解到木仇的为人,可却未曾想,对方对莫家的权势没有丝毫的兴趣。 「这……」 白溯月知道,木仇一定认定的事情绝对不会改变。 「莫家主,木大哥是莫家的人,这点毋庸置疑,至于姓氏问题,应该不那么重要!」 就好比她一样,她这被子都会姓白,而不会姓君。 即便她爹是南夜国的皇帝。 莫家主沉吟半晌,终究并非是那种不开明的老人,凝视了木仇一会儿:「不管你是木仇,还是莫仇,都是爹的儿子,来人,准备三日后设宴,宴请京城之中所有有名望的人,本侯要告诉所有人,自己的儿子回来了!」 莫家主浑厚的声音在大殿之中迴荡,白溯月心中多少为木仇高兴。 木仇和木玲两个人,从小就都是孤儿,如今能够找到家人,这是高兴万分的事情。 莫英总算将注意力从木仇的身上转移开来,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里,不动声色品茶的男子。 男子的容貌精緻的好似极美的冰雕,稜角分明的脸上藏着几分淡淡的凉薄。 莫英微微一愣,好像想到了什么。 「昨天晚上的人是你?」 莫英带着小蝶从莫府之中离开,出门的时候刚巧撞上了一个人,她还以为对方是莫府之中的侍卫,二话不说就和对方大打出手。 一想到昨晚的事情,莫英就有些脸颊发红。 她本来还带着一个受伤的人,在武功上完全不是对手。 然后,对方脸色冷冰冰的直接将她擒住,甚至…… 怪不得刚才就看着有些熟悉,没想到昨晚就见过面。 是他们将月儿救出来的吗? 想到这里,莫英收敛了心神,眼底的怒色顿时全部敛去。 她起身,恭恭敬敬的对着晏景栾的方向抱拳行礼:「昨晚……昨晚多谢你救了月儿!」 「月儿是我妹妹,不用你道谢!」 依旧是冰冰冷冷的语气,晏景栾抬起头,目光冷淡的凝视着莫英,仿佛不认识她一样。 见到这种眼神,莫英只感觉一股怒色在心口直冒。 昨天晚上是谁,一边擒着她,一边确认她是不是女人的…… 一想到这里,莫英的语气更是强硬起来,她抬起头,那张面容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月儿也是我莫府的客人,如果在莫府上受了一丁点的伤害,对我莫府不利,我是代表莫府向你道谢的,难道不应该吗?」 晏景栾轻轻挑了挑眉,眼底闪过一道悠然的光芒。 白溯月不明白这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拔剑张弩的事情,只感觉气氛有些诡异。 「好了,昨晚的事情都过去了,莫英,现在要该处理你的事情了!」 白溯月的话音刚落下,门口冲进来两个下人。 下人脚步匆忙,脸上带着几分焦虑。 「侯爷,皇上已经听到了街坊之间的流言蜚语,现在正打算召见小公子过去!」 第572章 炎墨迟已成废人(修改) 召见莫英? 在场的所有人统统抬起头凝视着传信的下人。 莫英对着下人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等我换一身衣服。马上进宫!」 白溯月见莫英要离开。轻声问道:「要不要我陪着你!」 「不用,皇宫对你来说很危险,三皇子殿下让我罩着你的,怎么能将你再次带入皇宫里面。而且,这点儿小事儿我能解决!」 莫英起身就走,白溯月的心却提了起来。 玉皇后正在想尽办法要对付她和莫英。她去恐怕也只是给莫英添麻烦。 木仇见到白溯月蹙眉,轻轻开口:「莫英。我也进宫!」 莫家主闻言,立刻点了点头。伸手将腰间,代表着侯爷身份的令牌放在了木仇手里。 「带着这个,希望你能保护着点儿你妹妹!」 木仇淡淡嗯了一声:「我会将她平安带回来!」 木仇的话,白溯月当然相信。 看着两人离开莫府。晏景栾不知不觉的,悄然来到白溯月身后。 「月儿,炎墨迟呢?」 晏景栾的语气之中多少有些不悦。让白溯月的心跳了跳。 一眨眼的功夫就半个月了。白溯月每天都让自己忙碌起来,甚至反覆的告诉自己,不再去想炎墨迟的事情。 可是如今,晏景栾就这样当着她提起来,让白溯月的心有些难受。 只是这次,至少还有些准备,不像是第一次遇到炎墨迟那样漫无目的。 她满脑子装的都是炎墨迟平安归来之后的样子。 「额,王爷有些急事,还有半个月就会回来!」 见到白溯月说的言不由衷,神色有些恍惚,晏景栾伸手拍了拍白溯月的肩膀。 那双仿佛黑色琉璃一样的眸子里,藏着淡淡让人捉摸不清的色彩,晏景栾的声音从白溯月的身后缓缓迴荡着:「月儿,将来如果有一天,你发现大哥做了什么你不理解的事情,你一定要相信晏大哥!」 晏景栾的声音清清冷冷的,带着特有的悦耳磁性。 然而,白溯月却沉浸炎墨迟这三个字当中,完全没有想通这话之中的含义。 等到她想问的时候,晏景栾却已经走了。 白溯月没有去追晏景栾,而是转身向着自己的客房之中走去。 她在烈焰无权无势,就只能暂且在这里等待消息。 刚刚推开房门,一道劲风顺着白溯月的耳根飞了过来,虽然没有让她受伤,但那锐利的劲风,也让白溯月感觉到耳根传来一阵轻微的疼痛。 咔哒一声,箭尖狠狠的刺进了旁边的木质主樑上,白溯月犹豫了一下,将那上面的字条拿了下来。 来人害怕白溯月得知对方的身份,用的是那种分辨不出手笔的字体。 上面写着的几个字,狠狠的刺进了白溯月的心口。 所有的事情,仿佛和上面那几个字比起来,都不重要了。 九华寺,炎墨迟已成废人…… 白溯月整颗心像是翻了一个个,原本的镇定,从容,顷刻间消散。 她恨不得长出一双翅膀来,立刻飞到炎墨迟身边去。 可是……她必须冷静下来,绝对不能中了别人的计谋,从刚才射箭的力道和角度看来,传信而来的人绝不是什么好人。 心口像是炸开了一样,心尖上火烧火燎的疼着。 白溯月深吸了口气,抬起头走到外面,死死的捏着手中的字条。 到底是谁! 能够悄无声息的潜入侯府的人,绝对武功绝顶,这样的人让人感觉危险又惊心。 紧紧攥着字条,白溯月当机立断,想要知道这送字条的人是什么目的,里面所写的是真是假,她恐怕只有去找墨幽了。 墨幽为了保护白溯月的安全,一直都住在莫府对面的客栈之中,白溯月直接来到墨幽休息的地方。 墨幽坐在二楼厢房边上休息,浑身上下都充斥着一种十分悠闲的气息。 白溯月踏步来到墨幽对面坐下,单枪直入的问道:「墨幽,王爷在哪儿!」 墨幽轻轻喝了口酒,即便对面坐着白溯月,那张苍老的脸上也不见一丝一毫的紧张,他缓缓开口道:「王爷的闭关之所,属下不能告知!」 白溯月皱了皱眉,轻轻嘆了口气,将手中的字条丢在墨幽面前,「你不告诉我,可是有人已经告诉我了,这上面的地址应该不会错的!」 炎墨迟闭关的地方应该十分隐秘,没有人知道才对,到底是谁,这么大的胆子将消息给她送过来的。 墨幽捡起字条,在看到那几个字的时候,脸色十分清浅的变了一下,但那抹光彩转瞬即逝,又重新恢復了那抹淡然自若的神色。 苍老的脸上老神在在,没有一丁点的怀疑。 如果不是白溯月已经确信了这上面的真实性,恐怕已经被墨幽给骗了。 「王妃,你不要上了有心人的当,将你引过去,然后瓮中捉鳖,这都是阴谋!」 白溯月袖子下的拳头紧紧攥了起来,她知道墨幽说的话极对,可是不管对方有什么阴谋,都让她无法抑制的担心着。 她缓了缓语气,声音放低了些:「墨幽,你应该知道王爷没有麒麟丹会多危险,现在你就告诉我吧,也别让我白白担心,你可了解胡乱猜测的痛苦?」 墨幽的心微微动了动,那双苍老的眼中,闪过淡淡光彩,他知道白溯月做下的决定不会改变,倒不如将计就计,将那幕后的人引出来。 「王妃,你可知道此去定然兇险,恐怕九华寺中有人背叛了王爷!」 白溯月点了点头:「这么秘密的消息传了出来,我当然明白其中的兇险,墨幽放心,我不会给王爷添乱,拖后腿的事情,我宁死也不会去做!」 墨幽忽然笑了起来,苍老的声音之中存着几分欣赏:「好,老奴交代给王妃一件事,王妃切记,一定要做好!」 墨幽指尖沾着茶水,在桌面上留下了一句话。 白溯月看完,眼底微微亮了亮,果然来之前找墨幽一趟是对的,这个人不像是她想的那样简单。 「这些事,我会记下,绝对不会打草惊蛇!」 掌心处已经被她掐出了一道重重的痕迹,白溯月的眼神一错不错的凝视着墨幽。 「与其在这里不知道结果的等下去,我宁愿和王爷一起度过这一个月的时间!」 白溯月这看似悠闲的半个月,实际上她连觉都没有睡好一个,每逢在噩梦之中醒来,就再也难以入睡。 第573章 我再问你一遍(修改) 墨幽见到白溯月陷入沉思,忽然轻轻咳嗽了一声:「王妃,如果王爷真的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一定会给你留下消息。那个送信的人不知道怀着什么目的,你一定要万般小心,至于宁死这两个字,如果王爷听到。恐怕又要生气了!」 白溯月面容凝重的点了点头,心口却在涩涩疼着,她沉默了半晌。说出了心中的猜测:「其实送这张字条让我过去的人,明显多此一举!」 墨幽听到这种话。瞬间愣住,苍老的脸上多了几分哑然:「王妃此言何意?」 白溯月淡淡一笑。将字条变成碎片:「因为就算他们不来引我,我这两日也要去找王爷,什么一个月的时间,我等不起!」 墨幽轻轻摸了摸下巴。沉吟着点了点头:「王爷恐怕也早料到了,告诉老奴等到王妃问起的时候要告诉王妃的,只是等了这么多天王妃都没来。老奴心中也多有感慨……王爷还说。如果他死了,会让老奴通知王妃过去,王妃没有等到老奴的消息,应该觉得庆幸才对!」 白溯月的眸子眯了起来,那双微微泛着冷光的黑色眸子里,划过道道光彩。 这样的话从墨幽的口中说出来,一瞬间将她平静的心湖炸开。 「墨幽!」 她念出这个名字,微微咬着牙,从牙缝之中挤出了一句话:「王爷当真出事了?」 墨幽没有回答,但那默认的态度,已经让白溯月知道了那字条上的一切都是真的,她脑袋出现了一阵眩晕感,白溯月连忙伸出手,扶着旁边的大门。 不能接受,这种结果她绝对不能接受。 炎墨迟说过,即便没有麒麟丹的帮助,他也能平安回到她身边的。 骗子,这个大骗子。 白溯月心中一急,只感觉喉咙口有一股腥甜的味道。 她连忙将那口怒急的血给吞咽了下去,满嘴都是苦涩。 白溯月的那双眸子瞬间红了。 墨幽见到白溯月如此,只能默默的点了点头:「王爷这么做都是为了王妃好,还请王妃不要动怒,而且……」 墨幽犹豫了一下,目光在白溯月的身上转了转,最终没有将心中的话说出口。 王爷这样做,究竟是对是错,他也不知道呢…… 白溯月咬牙启齿的站起身,那地址是正确的,里面的消息也是正确的。 这么说来,一直都有敌人在暗中监视着炎墨迟的一举一动。 一想到炎墨迟会出现危险,白溯月就感觉浑身有些冰冷。 她转身离开墨幽所在的客栈,都不知道是怎么走到大街上的。 伸手在旁边的集市上牵了一匹马,白溯月翻身骑在马背上,紧紧的拉住缰绳。 脑海有一些混乱,但那混乱之中,逐渐出现了一抹清晰的色彩。 「月儿!」 远远,一道耳熟的声音传来,就在不远处,晏景栾竟然骑着马跟在她身后。 「晏大哥!」 晏景栾对着白溯月点了点头,眼底划过一道沉思:「月儿,你去哪儿?」 「我想出城,去见王爷!」 晏景栾凝视了白溯月片刻,忽然笑了:「才没几天不见,就这么想了?」 白溯月苦笑着摇了摇头。 晏景栾没有多问,而是直接开口:「若是路途远,我送你!」 白溯月心中微微一动,「好!」 她心中微动,想起最近还没有时间和晏景栾说话,垂眸思了半晌:「南夜国还好吗,我大哥,大嫂他们!」 「你大嫂还好,木玲因为带着笙儿,没办法长途跋涉,就留在了南夜和千紫一同照顾着你大嫂!」 如今已经过了整整四个多月的时间,方晴夏腹中的孩子,恐怕已经五六个月的大小了。 白溯月一想到这里,眉头又紧紧锁了起来。 两人的耳边传来周围百姓的喧闹,还有马蹄落在地面的哒哒声。 白溯月的心一直都没有放松过丝毫,这种紧张的情况,她还是从来没有遇到过。 就像是一种十分不详的预感。 「月儿,你怎么了?」 晏景栾清冷的声音唤回了白溯月的思绪,白溯月有些难受的揉了揉有些在跳的额头。 「没事,可能这段时间没有休息好而已!」 晏景栾脸色微微严肃了几分:「炎墨迟是怎么照顾你的?」 白溯月连忙摇了摇头:「晏大哥,月儿真的没事!」 说话间,两人已经出了皇城的大门。 晏景栾回头扫了一眼混乱嘈杂的街道。 皇城门外人来人往,门口排着长长的队伍向着皇城走来。 看着这一切,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十分的安稳和谐。 晏景栾寸步不离的跟在白溯月身后,「之前月儿抓回来的那个外伤圣手,白君烨仔细的审问了一番,对方确实是药宗的人!」 「那她认识颜映柔吗?」 晏景栾摇了摇头:「他说不认识!」 「既然不认识,为何他能够成功的将一个女人的脸,变成颜映柔的模样?」 晏景栾闻言,皱了皱眉。 这条消息他并不知道,所以眼底含着半分疑惑。 白溯月想到晏景栾和木仇没有收到她的书信,嘆息了一声解释道:「王爷本来打算去药宗总部寻找九尾蝎和续心草这两种药材,可是半路上被人给偷了玉佩,药宗能人无数,在王爷没有防备下被偷了也很正常,可是,这人却将玉佩交给了一个和颜映柔哦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在当铺之中出手,还被风倾城拿到了手!」 白溯月这番话的信息实在太多,就连晏景栾听完,都皱了皱眉。 「月儿,你的意思是说,有人故意拦截炎王,不让他前往药宗?」 「嗯,正是,还故意将我引来,如果风倾城不是有意为之也就罢了,如果是故意的,那么……南夜国有危险!」 最后一句话,白溯月压低了声音,语气带着几分沉重。 她本来想,木仇和晏景栾都在南夜,即便对方再怎么厉害,也无法对他们如何。 可是现如今,南夜国就只剩下白君烨一个人,就连云陇都已经回去青武国復命,多少让白溯月有些不放心。 所有的事情交织在一起,像是一张大网,向着白溯月笼罩下来。 主要的突破口,还是在那个外伤圣手的身上。 「晏大哥,你们怎么审问的那个人?」 白溯月不相信这种人会说真话。 第574章 送她回去(修改) 晏景栾没有回答白溯月这个问题,而是转开话题:「等回去,可以交给月儿你好好审问!」 此时。两人已经离开城门。白溯月为了不引起旁人的注意,并不敢随意策马狂奔。 她听完了晏景栾的这一番话,心里明显并不相信那人的说法,如果没有见到被改成颜映柔面容的那个女人。白溯月还不确定,可那女人显然已经引起了她深深的怀疑。 白溯月脑海之中划过了一个名字,她隐约还想询问一下风倾城的事情。 可药宗的人恨不得将风倾城这个叛徒杀了。风倾城又怎么可能和昔日的仇敌们待在一起? 白溯月策马狂奔,直奔着九华山的路线跑去。晏景栾本就不善言辞,见此。也加快了速度。 九华山十分有名,沿路上有不少烧香拜佛的信徒。 九华寺更是就连皇上都时常来的地方。 和天风国的风俗相差不多,百姓多少对寺庙都有敬仰之感,尤其是九华寺这种寺庙之中顶尖的存在。 更显得高高在上富丽堂皇。 一路上风波劳累。当白溯月和晏景栾赶到这里的时候,天色已经快到了晚上。 狂跑了一路,白溯月一分一秒都难以耽搁。 她仰起头。看着巍峨耸立在高高山坡上。层峦叠嶂的寺庙,不少高耸的建筑,让整个九华山都充满威严和灵气。 站在高高的,见不到尽头的台阶小路前方,看到周围到处都是步行走上去的百姓,白溯月拉住马缰,翻身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晏景栾策马转身,马驹发出一声短暂的嘶鸣:「月儿,你要走上去吗?」 白溯月犹豫了一下,即便心中再怎么着急,可她脚下所站着的,究竟是香火鼎盛的佛门之地。 自从自己重生以来,白溯月原本浮华的心已经收敛了不少,面对这种十分肃穆的地方,心中还是显得有些诡异。 从原本的完全不信,到现在的惴惴不安。 她不知道时间到底有没有众佛神仙,可她重生的事情已经是事实,不管是拥有未来的记忆,还是真的重新活过来一次,她都觉得这些是上天的恩赐。 见到白溯月愣神,晏景栾已经从她手中接过马,将其拴在了旁边的大树上。 「月儿,晏大哥陪你进去!」 晏景栾清冷中透着一点儿关心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那声音细听起来,并非如表面上那样无情。 「嗯!」 白溯月没有拒绝,只是轻轻的哼了一声,语气却莫名的轻快了不少。 迈开步子,白溯月脚步有些发沉的向着众人膜拜的高高寺庙之中走去。 骤然间,一道身影从上面慌慌张张的跑了下来,勐然撞在了白溯月的身上。 因为事发突然,就连白溯月都被撞了一个措手不及。 那人恍惚着抬起头,一边道歉一边向着下方跑去,白溯月只来得及看清楚那人的一个侧脸。 是个年轻女子。 她收敛心神,有察觉似的向着腰间摸去。 果然,带在身上的钱囊已经消失不见了。 白溯月虽然有出门带着大票银子的习惯,但却从来不放在钱囊之中,都在袖子内部的口袋里。 所以这钱囊里面并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她收回心神,更是连去追的心思都没有。 「月儿,你看看你腰间,好像多了一样东西!」 白溯月勐然低下头,看到原本繫着钱囊的腰间,在腰带的里面,多了一张十分小巧玲珑卷在一起的字条。 她瞬间瞪大双眼,抬起头寻找那女子的踪迹。 只可惜什么都没有看见,四周人头攒动,但是那女子的身影明显消失了。 白溯月一双眸子里划过一道冷冷的光芒。 到底是谁,谁在背后主导着一切,而且,好像有什么阴谋的味道在逐渐靠近。 能够一下子调动这么多的高手,白溯月心中对那个设计此局的人感觉有些好奇。 「月儿,那人找不到了,先看看字条上面写的什么!」 白溯月展开字条,神色轻轻闪烁。 上面是十分详细的位置,包括炎墨迟现在躲在哪个地方。 为什么要引她去见炎墨迟,那些人背后到底有什么目的,这样做,只是单纯的想要减少她去见对方的时间吗? 那她是不是该好好的感谢那个人。 「晏大哥,你在这里守着,若是里面有什么风吹草动,或者月儿出事了,会放出信号烟雾来警示你!」 晏景栾意外的没有反对。 「好,我在这里等你!」 白溯月得到答覆,立刻以最快的速度向着里面赶去,直接从前面的寺院绕了过去,向着寺院的内院前去。 只是,这里好像并非是人人能进的,见到白溯月硬闯,立刻有僧人过来阻拦。 「女施主,这里是寺院禁地,请回吧!」 白溯月挑了挑眉,想到墨幽在桌面上写的那句话,一双眸子里划过一道冷厉之色来。 看守寺们的武僧们有问题…… 「我来见三皇子!」 白溯月冷着眸子站在大门外面,一双眼底仿佛要溢出冰霜来。 虽然心中在剧烈的着急着,可是脑子里还是有一根弦在绷的紧紧的。 如果墨幽说的是真的,那么炎墨迟可不是时时刻刻的都置身在危险之中,这哪里是养伤,而是落入了龙潭虎穴,对方竟然还不让她知道。 一想到这里,白溯月只感觉心口一阵阵发闷。 「女施主在此稍等,贫僧立刻进去询问一下三皇子的意思!」 白溯月袖子下的手紧攥着,手心里出了一点一滴的冷汗。 万一一会儿她见到炎墨迟,炎墨迟真的出了事儿她该怎么做? 她连忙晃了晃脑袋,将这种假设清除出去。 那僧人走了不到一会儿的功夫,总算重新返回,高耸的寺院大门带着浓浓的压抑和沉重,白溯月见到那僧人的一瞬间,心脏跳的稍微快了些。 炎墨迟知道她来看他了,应该会高兴的吧。 定然会让人立刻让她进门,毕竟两人已经将近半个多月的时间没见面了。 上次一个多月的分离,都让她心情烦躁的厉害,不知道炎墨迟有没有想她。 她抬起头询问那僧人:「让我进去了吗?」 僧人立刻摇了摇头。 这动作让白溯月瞬间唿吸一窒。 不过,她已经猜到了这些人接下来要说的话。 「刚才贫僧已经询问过三皇子殿下的意思,三皇子让贫僧好好的招待是女施主,然后派人安全的送女施主回去!」 第575章 炎墨迟不见她! 「墨竹呢,你们的话我不相信!」 她知道炎墨迟在这里,墨竹一定也在暗中保护着炎墨迟的安全。 这些武僧虽然可以传话。谁知道他们将话传给了谁? 是不是那字条上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炎墨迟现在正处于狼狈的时候,所以不忍心让她看来? 胡乱的猜测让白溯月的心口有些发堵,闷疼的厉害。 「回禀女施主,您还是请回吧。等到三皇子离开这里,一定会去见女施主你的!」 白溯月眼神微微一冷,这次没有再採取什么迂迴战术。直接不留情面的伸出手掌向着面前的僧人拍去。 这里面把手的全部都是武僧,这些僧人武功十分高强。但是在白溯月且战且退,一心只想进门。并不纠缠的情况下,想要拦住白溯月也不可能。 那巨大的力道落在对方的肩膀上,瞬间能够让人浑身一颤,就算在内力的保护下。也会失去再次攻击的能力。 再加上这些人不敢真正伤害白溯月,更不没有下死手,在这场战斗之中。白溯月很容易的占据了上风。 没费吹灰之力。白溯月就已经闯进了门。 只是,她倒是没有想到拦住她脚步的竟然是墨竹。 看到面前这个才半个多月时间没有见面的高瘦青年,白溯月还是十分高兴的。 她立刻开口急着问道:「墨竹,王爷的身体怎么样了?」 墨竹一皱眉,眼底闪过一道冷光来,「王妃,王爷暂时安稳,并无大碍,一个月的时间还没到,您怎么来这里了?」 白溯月仔细在墨竹的脸上寻找蛛丝马迹。 看了片刻,她突然轻笑了一声:「墨竹,你不会说谎,王爷现在很不好,怎么就连你也骗我了?」 墨竹一愣,眼神微微闪烁,躲避着白溯月探索的目光。 但毕竟是经过训练的暗卫,很快就恢復了常态:「王妃,属下不敢有所隐瞒!」 「算了,如果他想见了,自然会出来,我会留在旁边的禅院等着他,回去告诉王爷,就说我是被人引来的!」 墨竹顿了顿,身体明显紧绷了少许:「王妃,这件事可能是有人有意为之,王爷在这里的消息并没有暴露给外人知道,而且王爷现在在闭关的关键时候,正在冲击最后的关头,所以还请王妃不要担心,现在不是见王爷最好的时候!」 墨竹平静的将这一番长篇大论说了出来。 白溯月打量了墨竹一下,轻轻点了点头。 两人双目对视着,即便表面上在说着话,可是墨竹私下里,却给白溯月做着动作。 「好,那我最近就住在寺庙之中烧香礼佛,一旦王爷有什么事情,立刻禀报给我知道吗?」 墨竹立刻点了点头:「王妃放心就好,只是留在这寺庙之中,王妃小心些……」 墨竹的话意有所指,白溯月谨记在心。 「九华寺之中,不乏那些来送香油钱的小姐夫人们留下来禅佛吧,这样的话,我留下来岂不是名正言顺,而且木大哥就在莫家,皇城之中并没有什么值得我担心的事情!」 怎么没有呢? 莫英的身份就要曝光,木仇就要回归莫家,这一桩桩大事,都够人头疼的。 可是,如今对白溯月来说,炎墨迟的安危才是她心中最大的事情。 自从听到绝脉这两个字眼起,白溯月从来没有将心真正放下过。 木仇知道白溯月的脾气,这已经是最好的让步,只能答应下来。 见到白溯月走了,禅院的大门重新被关闭,墨竹这才幽幽的走到了最里面的一间禅房当中。 禅房并没有表面上这样简单,房间内空空入夜,直到他转动了什么机关,才走进了内部的地道之中。 暗室宽敞明亮,装潢的富丽堂皇。 这里的舒适程度,堪比皇宫。 炎墨迟向来是个会享受的人,更不会在一点儿小小的设施上委屈自己。 在暗室的正中央,高大的屏风后面,冒着热气的浴桶之中影影绰绰的晃动着一个人的身影。 那身影微微闭着双眼,墨色的黑髮披散在赤裸的肩膀上,一双细长的眸,藏在轻轻颤抖的睫毛里面。 雾气升腾之间,长长的睫毛上此时挂着一点一滴的水珠,仿佛随时都会垂落下来。 听到门外的脚步声,浸泡在浴桶内的身影没动,而是轻轻淡淡的开口问道:「走了吗?」 「嗯……王爷应该很想念王妃,为何不让王妃进门?」 墨竹的回答,一如既往的简短,却让浴桶之中的人缓缓睁开了双眼。 那双眸子血红的厉害,漆黑的眼球上布满了鲜红的血色。 「很危险,就连本王都没想到,几年未回,这九华寺成了龙潭虎穴!」 如果不是蒸汽在炎墨迟的脸颊上蒸腾起几分红润来,炎墨迟的脸色,一定十分苍白。 满室之中都是浓浓的药味,就连远远站在门外的墨竹都闻到了。 墨竹留在这里,对里面发生的事情并不知情。 因为炎墨迟以进去,就在里面待了整整半个月的时间。 没有任何人照顾,也不让任何人进门,只是需要的东西炎墨迟会写在一张纸上,来吩咐墨竹去寻找。 「王爷,王妃说,有人传字条给王妃,在上面写了王爷所在的位置,还说王爷……已经成了废人!」 为了能让墨竹了解她发生了什么,白溯月将字条上的内容原原本本的告诉给了墨竹。 最后一句话,让炎墨迟的双眼瞬间睁大。 放在浴桶边缘的手青筋微微暴露,他淡淡的蹙着眉,脸上却没有多余的表情。 「告诉小月儿,本王没事,别被有心之人扰乱视听!」 墨竹得到命令,立刻退了下去。 炎墨迟泡在满是药材的浴桶之中,缓缓放松了几分,轻轻的长嘆了口气。 他终究太小看绝脉这两个字了。 不过,他更好奇这消息到底是谁传递出去的,他在这里疗伤的事情知道的人只有墨竹,然而墨竹是绝对不会背叛他的。 一阵剧烈的痛处,从浑身的经络传遍四肢百骸,就算泡在满是阵痛效果的汤药之中,炎墨迟还是察觉到经脉之中那仿佛撕裂了一样的疼。 嘴角溢出一抹浅浅的苦笑。 小月儿! 念着这个人,仿佛能够看到这个人的模样,眼前出现了一瞬间的恍惚。 原本以为自己的内力一定可以突破屏障更近一层,只要超越这层界限,他就能够慢慢的修復自己所有受损的经脉,破而后立。 练武之人向来都以突破极限为准,只要打破这层壁障,他就能逃脱绝脉早亡的这场诅咒。 炎墨迟知道当年母妃为何没有将费劲心思炼制好的麒麟丹给他服用。 虽然麒麟丹能够生死人肉白骨,甚至还有强大的功效,但是所有人都不知道,还有一处十分致命之处。 第576章 本王不能离开 即便是老毒鬼,都难以将其彻底压制,更不要说年纪轻轻的木仇。 他只要一想到上次在暗室之中。白溯月神志不清的杀了八个武功高强的暗卫。那浑身染血的模样,心口就一阵瑟缩。 母妃还真是的,竟然炼制了一颗不完整的麒麟丹,他炼制的第二颗。只是为了弥补其中的所有不足,从今以后,让月儿再也没有后顾之忧…… 炎墨迟嘴角抿了抿。淡色的唇角向上轻轻扬了起来。 反正这件事没必要再告诉小月儿,因为他已经将一切都解决了。 他炼制出来的麒麟丹十分完整。完全不存在以前的缺陷,所以今后的小月儿。一定安乐无忧。 至于孩子的事情……也许一样可以解决,只是小月儿恐怕还并不知道,自己身体之中已然有了他们两人的结晶。 炎墨迟的眉眼之间瞬间露出一抹笑意,然后站起身。从浴桶之中走了出来。 脚步一落地,头脑一阵眩晕。 看来他还是高看自己了,若是小月儿在就好了…… 可是她不能让小月儿知道这件事。万一让她受到了刺激就糟糕了。至少也等到她腹中的孩子将药性吸收的多一点儿,然后等到他离开这里,所有的事情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一有这种想法,炎墨迟连忙将心思彻底放空在外,他是小月儿的天,一定不能倒在她面前,她虽然外面坚强的很,可却有着不易察觉的脆弱。 至于他如今的伤势,恐怕只有秦萧在世才能有解决的办法。 一想到这点,炎墨迟的眸子眯了眯,他想到小月儿的母亲,正是因为他见过这个女子,也听自己的母妃说过,所以一开始在见到白溯月的瞬间,才会产生一点儿好奇。 不过也正是这种好奇,和那双和他梦境之中十分相似的眼睛,才会让他如此默默难忘。 炎墨迟坐在床榻上运功调整内息,直到镜子之中的人面色好起来,他才披上那件挂在门口不远处的暗红色长袍。 悄无声息的从暗室之中走出来,墨竹立刻回身行礼,眼神划过一抹诧异。 「王爷,您身体可好些了?」 墨竹和墨幽不同,并不知道炎墨迟的真实情形。 这么多年,他见到的只有强大到不可一世的炎王殿下。 不管是墨商,还是在天风那些不容他人动摇的势力,全部都是炎墨迟一手促成,这个年纪轻轻就在外面闯下了一番功勋的男子,不管从哪一方面,都让墨竹佩服的五体投地。 「嗯,好多了,小月儿在哪儿,本王去见她!」 若是任由她胡思乱想,他这半个多月的心思也就白费了。 不过,还好麒麟丹小月儿已经服用了,暂时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他甚至想,要不要直接将这件事告诉白溯月,可是一想到白溯月的脾气,炎墨迟瞬间将念头打消了。 墨竹一听到炎墨迟这样说,立刻走在前面带路。 白天墨竹已经见到白溯月离开时候,那眼底积聚的冷色,万一以后白溯月追究起来,将这件事怪罪在他头上…… 墨竹皱了皱眉,他怎么想到这里去了? 白溯月就住在旁边的院子里,炎墨迟没有走几步,就来到了院子门外。 里面的人听到动静,衣衫工整的出现在大门前的位置,白溯月明显没有想到对面来的竟然会是白日里拒门不见的炎墨迟。 她微微睁大双眸,那双精緻清澈的双眼,灼灼的凝视着炎墨迟近在咫尺的俊颜。 墨竹后退了一步,直接将空间留给两人独处。 「王爷?」 白溯月像是不敢置信一样,伸手抓了抓炎墨迟的袖子,连忙将大门关好,呆愣愣的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不过,那悬在胸口上的一块大石已经落了地。 果然,那封信都是骗她的,炎墨迟如此强大的一个人,一定不会让她失望。 「小月儿,你不信本王?」 炎墨迟轻轻勾起唇角,那笑容在月色下美的仿佛昙花。 白溯月在禅房之中辗转反侧的许久,就这么一直等到了半夜。 本来都决定想方设法也要去旁边的院子里一探究竟,却没有想到这人就这样惊喜的空降到了她面前。 「额……信,我当然信!」 白溯月连忙将头垂下,隐约感觉有些心虚。 炎墨迟轻轻伸出指尖,挑起了白溯月的下巴。 熟悉的吻,直接落在了那双柔软粉润的唇上。 白溯月的腰肢落在了对方怀里,炎墨迟逐渐加深了这个吻,让白溯月隐约有些感觉透不过气来。 那带着强势的,侵略的气息,瞬间席捲了白溯月的口腔和心脏。 心口处一阵轻微的悸动。 片刻,唇瓣分开,白溯月隐约感觉头脑一阵发热。 就连脸颊都红润了起来,一双略带潮湿的眸子,带着几分恼怒的盯着面前那张无可挑剔的脸,白溯月忍不住轻轻咬了咬下唇。 「既然相信本王,为何还要相信那些有心之人的挑唆?」 白溯月被面前这个人问的哑口无言,虽然心中知道对方说的对,可还是忍不住咬牙反驳。 「不管是真是假,我只是担心你罢了,难不成王爷就不想月儿吗?」 想,当然想! 炎墨迟细长的双眸幽暗了几分,毫不犹豫的将站在对面的白溯月紧紧抱在怀里。 两人站在禅院的门口,死死的相拥着,月光在两人身上投下一道光影,白溯月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给弄的愣了一下。 胸口像是要压的窒息了。 她想要推开炎墨迟,手掌接触到对方的胸口,感受到掌心下那颗心在轻轻的跳动了,她到底还是没有任何动作。 这样的拥抱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久的像是过了一辈子。 白溯月轻轻开合唇角,率先打破了这种幸福的沉寂。 「王爷……我……」 「别说话,让本王再抱抱你!」 白溯月立刻乖巧垂下眸子,将下巴倚靠在面前宽厚的肩膀上。 提了半个月时间的心骤然落下,白溯月只感觉此时的自己,难得的平静。 「王爷,我们回天风吧,月儿不喜欢这里!」 这里没有家人,没有朋友,白溯月只感觉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 会让她不由自主的回想起前世遭遇的那些不好的事情。 那时候的自己,就处于那种孤独无助的状态当中,周围没有任何可以信任的人,那时候风倾城的出现,就仿佛她最后一棵救命稻草。 可谁知道,那稻草是有毒的。 看起来柔软异常,可最后终究化成了毒蛇,将她一口吞没。 即便那种恨意在时间的推移之下已经淡去了很多,可在她心里,还是留下了深深的阴影。 她这辈子不论如何,也不要自己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活着。 所以,保护家人,保护自己最心爱的人,就成了白溯月难以逃脱的使命。 「小月儿是要认输了吗?」 白溯月抬起头,凝视着面前男子的双眼:「认输?并没有,只是月儿不知道这里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炎墨迟轻轻一笑,笑容之中藏着几分落寞,只是,那深藏在眼底的幽幽光芒,里面却仿佛有着可以燎原的星火。 「小月儿,本王不能离开!」 第577章 小月儿,你不愿意? 「为什么?」 白溯月不解的看着炎墨迟,那双眼底藏着太多的东西,深的有些让她看不透。 好吧……她从来都没有看透过炎墨迟。 但这些都不重要。只要她相信眼前这个人是真心爱自己。她也真心爱对方就够了。 不管对方瞒着她什么,她都不在乎,她都已经打算赌上性命来延续这段感情,还有什么可害怕的? 「如果烈焰国未来的皇帝是炎元翌或者炎玉珃的话。你觉得从本王和他们之间的雠隙来看,他们对放过我们吗?」 炎墨迟声音森然,带着几分彻骨的寒意。 白溯月死死的蹙着眉:「天风是烈焰国触碰不到的所在!」 三国离烈焰这么远。烈焰如此多年都没能成功对虎视眈眈的三国出手,这就已经说明了一个问题。 只是。修长的,骨节分明的食指。却压在了白溯月的唇上。 「小月儿,你错了,有件事本王要提前告诉你!」 「什么事?」 白溯月隐约感觉到了其中的紧迫和危险。 炎墨迟微微眯起双眼,他声音微微压低。说出了自己这段时间了解到的事情:「烈焰派出去搜查道路的官兵,已经发现了一条可以打通的路,虽然有些远。可一旦将其炸开的话。就等于将天垠山脉打开了一道缺口,若是没有天垠山脉这个天然屏障,烈焰大军一定不会放过这种机会长驱直入,三国面临着一场实力悬殊的大战!」 炎墨迟的声音很平稳冷静。 然而这话语之中的内容,却藏纳着三国之中数以万计的百姓的安危。 白溯月的眼神在听完的瞬间变了变,唇角不经意的紧绷起来。 「王爷,烈焰有野心要吞併三国吗?」 「对于烈焰来说,和平多年的三国,就是放在砧板上的鱼肉,只因为这鱼肉被装在了没有口的罐子里,吃不到而已!」 这形容还真是贴切。 「天风,青武,南夜,就算全部的兵力加起来也不会超过百万,三国并非表面上那般和平,这背后的暗潮汹涌,恐怕月儿也很清楚!」 白溯月抿了抿唇角,她当然知道。 如果十六年前不是她母亲,换来了和南夜国的二十年和平,否则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 三国之中,天风是国力最弱的那个,一旦两国一家出兵,对天风来说都是致命的打击,最终没准会被另外两个国家搜颳了土地。 然而,就因为那条南夜国不出兵的盟约,青武国才同样的安分了这么多年。 「然而,烈焰随时能够调动的大军就有三十万,若是算上其他地方的驻守大军,百万轻而易举!」 三十万说在口中,就像是一个轻飘飘的数字。 可是听在白溯月这个将军之女的耳中,却是全然不同的感受。 整个驻扎在临城的神威军仅仅只有三万,如果将这三万人调动在一起,那将是黑压压看不到尽头的一片。 然而,三十万大军若是真的一同出现在战场上,当真会有碾压之态。 要知道,天风国全国的兵力加起来,也不过二十几万大军。 能够瞬间调动的,也不足十万人。 这样相比起来,天风国简直不过尔尔。 「但烈焰不害怕,三国合力在一起,共同抵抗外敌吗?」 白溯月抬起头,将目光落在炎墨迟的眼里。 炎墨迟知道她想要问什么,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可能吗?」 只有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击溃了白溯月心里建立起来打堤坝,她生活在皇宫之中太久,显然清楚这件事的可能性实在太低了。 即便是天风和南夜,如今是她父亲和大哥做主,可下方的那些官员都已经互相积怨了几十年的时间,两国想要合力都有些难度,更别说就连她都不了解的青武国了。 这个三国之中,实力最为强大的国家,像是一只沉睡的老虎,谁也猜不透他的想法。 虽然云陇和她关系不错,可毕竟只是一个世子罢了。 将连就算皇帝退位了,他暂时也仅仅是一个太子。 更别说,上次云陇遭遇刺杀已经看出了青武国正在内乱。 「王爷跟月儿说了这么多,是因为王爷想要……坐上烈焰国的皇位?」 白溯月此时的心里十分复杂,颇为不是滋味。 本来以为见到炎墨迟能够让心情放松一些,却没想到炎墨迟丢给了她一个这么大的选择题。 炎墨迟轻柔的笑了笑,用手指怜惜的摸了摸白溯月的脸颊。 「小月儿,你不愿意?」 白溯月的心轻轻颤了颤。 重活了一辈子,她对权势看的很淡,如果不是之前报仇要藉助权势的力量,她根本不会那样费尽心机的去争取。 然而现在,却成了她心口难以言说的巨石。 是的,她不愿意,不愿意看着炎墨迟登上那万人敬仰的皇帝之位。 一是因为成为皇帝有太多身不由己,再加上前世的风倾城为了皇位,可是无所不用其极。 更甚至是,有君御和自己母亲的例子在前,白溯月对皇宫这个地方多少有一些痛恨。 就在炎墨迟离开之前,他还亲口说过会选择她而不要江山的这种话,当时听着欢欣雀跃,可是如今,白溯月发现自己心中很是没底。 这一沉思,半晌都没有回答炎墨迟的问题。 可真的不回答的话,白溯月又觉得自己实在太自私了。 炎墨迟说的这些,全然都是在为她考虑,再加上烈焰已经找到了捷径,三国马上就要面临巨大的危险。 「能将那条通道堵上吗?」 「堵的了一时,却堵不了一辈子!」 炎墨迟从容的回答白溯月的话,紧紧的握着白溯月的手腕。 他嘴角溢出一抹苦笑来,如今他连自己的事情还没有应付过来,现在又开始操心以后的事情了。 若是放任小月儿自己一个人身处乱世不管,那才是他最大的罪过。 无论如果,他都会活着站在她身边。 白溯月微微仰起头,面容忽然变得严肃了几分:「王爷,刚才光顾着见到你高兴了,却忘记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 炎墨迟挑眉道:「何事?」 「如今王爷没事,那信上的东西除了王爷所在的地方之外都是假的……可那信上的内容到底是谁发出来的,对方将我大老远的引出来又究竟有什么目的?」 白溯月这番话刚说完,炎墨迟眉尖轻轻蹙了蹙。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眼底闪过一道流光。 第578章 我来照顾你 「小月儿,本王休养的暗室十分秘密,还一直有墨竹在门外把守。所以有关于本王如何的消息都是对方的猜测。他的目的,恐怕就是要引你过来!」 白溯月皱了皱眉,心中微微跳了跳,「这么说来。对方这样做,只是暗中打探王爷的身体如何了?」 她心中微微发寒,双眼之中凝聚着一抹怒色。 竟然有人。用炎墨迟的安危来吓唬她。 若是被她抓到,她一定要那人好看。 炎墨迟轻轻笑了笑:「小月儿。你看本王如今没事,明早你就安安稳稳的离开这里。既然对方想要知道,那就随他好了!」 「是不是炎元翌?」 白溯月想了半晌,将心中的怀疑说了出来。 在这里,她主要得罪的还是司徒家还有炎元翌这两个势力。别的她暂时想不到还有什么。 「炎元翌正被关在天牢中自顾不暇,司徒家因为弓箭的交易焦头烂额,应该无暇来管本王的事情!」 「那就只剩下皇后了!」 白溯月幽幽的嘆了口气。炎墨迟轻轻颔首。唇角依旧挂着十分淡然的笑。 「京城之中,想本王死在外面回不去的人太多了!」 白溯月轻轻仰起头,「那我就留在这里,陪着王爷,只要每天能看到王爷一眼,月儿就知足了!」 她目光坚定,流光闪烁,仿佛炎墨迟不管答应不答应,她都会留在这里。 炎墨迟眉宇微微蹙着,站在原地的身体微微晃了晃。 只是,他很快就将这份痛苦给忍了下去。 若不是白溯月一直观察面前人的脸色,恐怕都被炎墨迟这份伪装给骗了。 她抬起手扶住炎墨迟的手腕,一双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对方的双眼。 「你骗我!」 这十分冷然的三个字,瞬间在炎墨迟的耳边炸开,让那双细长的双眼深了深。 「小月儿,你在说什么?」 白溯月反手将指尖搭在炎墨迟的脉搏上,原本还有些平稳的内息,此时混乱的在面前这人的体内冲撞着,脉搏波动的很厉害,就算她这个不太懂得医术的人,也能看的出来。 什么好了,都是对方伪装的。 「王爷,为什么不告诉月儿,你说过让月儿相信你,可你有相信过月儿一次?」 白溯月的眼底满满都是受伤。 她轻轻的将那人的手放在手心里,心口瞬间缩成了一团。 炎墨迟淡淡的将手从白溯月的掌心之中抽了出来,将手背在身后。 如果忽略那张面容上的些许苍白,还真是很难看出如今的炎墨迟,还在忍受着经脉之中内息动乱的痛苦。 「小月儿,本王从来都没有不相信你!」 「那王爷为什么?」 白溯月急着问道,面上露出担忧的表情。 炎墨迟轻轻扬起眉梢,瞬间用一抹笑容打破了原本紧张的场景。 「本王是你的夫君,不让你担心,才是本王最该做的!」 白溯月轻轻捏紧了袖子,双眼目光跳跃着淡淡的火光。 那漆黑的,清澈见底的眼瞳之中,完完整整的倒映着面前人的身影。 真是……不可理喻。 白溯月直接拉着炎墨迟的手,直接推开院子的大门,墨竹就站在门外守着,看到白溯月和炎墨迟竟然从院子里走出来,连忙跟在两人身后。 白溯月的脚步突然一顿。 「墨竹,你是怎么照顾王爷的?」 墨竹一愣,少年脸上多了半分愧疚。 没什么表情的脸庞上,唯一能够表达情绪的,就只有那双干净的双眼。 「王妃恕罪,墨竹无能!」 「炎墨迟!」 白溯月忽然直唿他的名字。 看到白溯月那双带着怒色的眸子,墨竹连忙将一切想要说的话给咽了下去。 在王妃生气的时候,他还是保持沉默的好,反正即便王爷承受了王妃所有的怒火,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小月儿,你生气了?」 白溯月低下头,缓缓转过身来,像是下定了所有的决心,咬牙切齿的说道:「从现在开始,如果王爷再有什么事情想要瞒着月儿,月儿立刻转身离开这里,大不了……再也不见!」 再也不见! 虽然是一时之间的气话,就连白溯月说出的那一刻,自己的心都有些疼了。 可她还是说了出来。 与其被什么蒙在鼓里,一直担忧来担忧去的,还不如什么危险困难,都光明正大的摆在她眼前。 这样她更能承担的起。 墨竹见到两人之间那份浓浓沉默的气氛,就连炎墨迟也没有说话,他犹豫了一下,率先打破了在场两人的沉寂。 即便是这件事过后被惩罚的丢进暗宫之中训练,也好比这两人在这里冷战要强。 「王爷,您还是将一切告诉王妃吧,王妃并非普通女子,没准还能够帮得上忙!」 看着白溯月满是希翼的目光,炎墨迟嘆了口气。 「好,既然小月儿想要知道,那本王就都告诉你!」 白溯月洗耳恭听,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本王的内功整整一年的时间都没有突破那层壁障,闭关之后一共试图突破两次,不过都失败了!」 墨竹的眼神顿时惊愕了。 都失败了…… 常人有无数次试验的机会,可是对于先天绝脉的炎墨迟,就只有三次机会。 而他跟随的炎王殿下,武功已经达到了臻化之境,在单纯的武功上,很难能够找到炎墨迟的对手。 白溯月看到墨竹的脸色有些铁青,没有去问炎墨迟,而是转过话题去问墨竹:「到底是怎么回事,墨竹你来说!」 「只有三次,若是第三次不成功,只有一死!」 「什么?」 白溯月大惊失色,然而炎墨迟幽幽的声音,带着特有的魔力来安慰着白溯月:「最后一次,本王一定会成功,所以小月儿不必担心,应该还有三天时间吧,等到本王将气息调整的平稳一些,就能够冲击第三次了!」 炎墨迟说的轻松。 可即便白溯月没有修炼过内功心法,也明白这种事情的风险。 「那这三天,我来照顾你!」 白溯月抬起头直视着炎墨迟,目光之中透着不容置疑的色彩。 看到白溯月的模样,炎墨迟轻笑出声,直接用指尖摸了摸她的头。 那宠溺的味道,让白溯月的心,又暖又难受。 第579章 不能做别的事 白溯月让人带了消息给晏景栾,让他回到莫家等她回去。 第二天早上,她第一次正大光明的进入了炎墨迟休养的院子里。 因为九华寺的一位高人和炎墨迟交情匪浅。所以这院子里到处都是保护他安全的武僧。任何风吹草动,都很难逃过众人的法眼。 所以留在这里很安全。 白溯月将字条的事情放在一边,她现在只想亲眼看着炎墨迟恢復过来。 一推开暗室的大门,白溯月亲眼看到了炎墨迟居住了半个月的地方。 「果然不愧是王爷。一点儿都不委屈自己!」 炎墨迟亲手拦住白溯月的腰,轻松松的将人直接抱起来,放在了正中央的那张大床上。 白溯月被突然腾空。吓得脸色微微变了变,一转头。就看到了原本还温和如初的眸子里,多了几分火热的气息。 「小月儿。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 白溯月一听到这话,瞬间明白了炎墨迟想干什么。 她嘴角抽了抽,无奈的挑眉看他:「王爷身体不好,不能做别的事!」 「怎么就不能了?」 炎墨迟微微垂下头。像是吻不够一样,轻轻的将白溯月的唇含在口中,辗转反侧的厮磨了一番。直到让身边的人面红心跳才稍微喘了口气。 他突然发现。仿佛只要白溯月在身边,其实所有的痛苦都不那么可怕了。 这样一想,他的眸子更幽深起来。 手指有些不老实的抚摸着白溯月的腰际,瞬间让身下的小女人炸了毛。 「等等!」 白溯月十分无奈,她是来照顾炎墨迟的,可不是来加重他的伤的。 「王爷想要也可以,但是……必须等到伤好了!」 她脸颊发烫的将这番略带交易的话给说了出来,耳根都浸染着一点点粉红。 那白皙如脂的脸颊上,更是将心理的想法暴露无遗。 炎墨迟瞬间感觉到心口悸动,满足了笑了笑。 亲了亲白溯月的鼻尖,他将白溯月再次抱在怀里。 「本王知道!」 知道就好…… 白溯月心中如是想着,看了一眼周围,闻到了一种浓浓的药味。 想必,炎墨迟在这里并不只是闲着的。 一想到炎墨迟马上就要迎来最后一次考验,白溯月的心都提的高高的。 「王爷想不想吃些什么,只要是补身子的,我去给你买!」 「买这种事情,墨竹就能做了!」 炎墨迟毫不留情的拒绝,他倒是每时每刻都不想离开白溯月。 就好像食髓知味,如果不接触的话还好,一旦见了面,就再也难捨难分。 「那……我来做!」 白溯月眨了眨眼睛,直接从床榻上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被炎墨迟抓乱的衣襟。 「王爷,这里可是佛门重地,可不要能做那种事!」 白溯月说的一本正经,然后走到暗室拐角,脸色不自然的走了出去。 看到守在门口的墨竹,她连忙说道:「附近有没有小厨房,我去做点儿吃的!」 虽然很少做东西,但是白溯月的手艺却十分不错。 毕竟当初为了生存,学过的东西简直太多了。 如果放在以前,她都很难想,自己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将军府大小姐,会学那些厨娘,去学做饭。 只是,想到当初被烫的切的到处都是伤口的手,还有如今十分成熟的厨艺,白溯月还是觉得十分值得。 白溯月留在寺庙之中三天,然而这风平浪静的寺庙外面,却已然翻天覆地。 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了莫英的真实性别。 已经当了快二十年男子的莫英,一瞬间就成了女人。 被欺瞒的人不明所以,整个京城之内都在议论纷纷,到处都在传扬莫英欺君罔上,为了侯位而故意假扮男子。 这种恶劣的行为,也引起了不少高官的弹劾,如今摆放在炎璟面前的一摞子奏摺当中,至少有一半都是要求撤销莫家世袭侯位的。 这对莫家来说,是个极为巨大的打击。 三大家族之一的莫家,一旦没有了世袭的侯位,即便是再大的家族,将来也会消失在歷史的潮流之中。 这是另外两个家族最想看到的一幕。 在这场风波持续了足足有两天的时候,一道赐婚的圣旨,直接颁布了下来。 莫英已经到了嫁人的年纪,如果不想计较莫英的欺君之罪,就必须同意。 整个莫家,都笼罩在一种雾霾当中。 至于木仇的事情,暂时还没有任何人议论。 也许是莫家主为了保护木仇,所以没有将木仇的身份在这个节骨眼上暴露出来。 就来原本打算公开承认木仇身份的宴席也给取消了。 白溯月留在九华寺中,并非不知道外面的消息,每次墨竹出去,都会收到一大堆的书信交给炎墨迟。 炎墨迟遍布在烈焰国的势力,也并非很弱。 白溯月一时间,有种想要联繫那些南湘手下的心思,不过最后想想,她还是放弃了这种想法。 三天,转眼即逝。 对于白溯月来说,更是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了。 越是和谐安静的日子,越是过的越快,白溯月甚至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然而,炎墨迟在今晚,就要尝试第三次突破了。 一旦失败,经脉尽毁,幸运一点儿可以成为一个废人,如果不幸,那将会立刻毙命。 白溯月站在暗室的大门外面,今天她和墨竹得到了一样的待遇,在门外等着消息,不要打扰里面的人一分一毫。 「王妃,不用担心,一定会没事的!」 「没事,墨竹,你不是说成功的机率,只有三成吗?」 白溯月的声音微微有些发颤,也许是因为太担心了,心底一直都静不下来。 最重要的人就在里面,紧紧和她隔着一个墙壁的距离,但她还是觉得隔得太远了。 「如果是王爷,一定会有五成以上的机率!」 白溯月没有再回答墨竹的话,他这么说也不过是在安危她。 这一刻,每一分每一秒,白溯月都觉得十分难熬。 心被紧揪着,难以喘过气的那种感觉,仿佛随时能够让人窒息。 外面的所有事情,白溯月都没有去想,唯一在想的,就只有里面的人能够安好的从那边走出来。 时间过的极为缓慢,但即便如此,天也很快亮了。 白溯月忽然站起身,直奔着大门的方向走去。 墨竹连忙劝说:「王妃,王爷在里面不能打扰,还是等他出来!」 「万一他出了什么事情,没办法出来怎么办?」 墨竹微微皱眉,站在原地的身体也紧绷着。 白溯月只犹豫了一下,就立刻下定了决心,她的手刚刚搭在石门的开关上,就听到一阵机关声响。 第580章 是怎么答应本王的? 就在巨大的石门后面,一道修长的身影,面含浅笑的出现在了白溯月面前。 这一幕。像是要定格在白溯月眼底一样。她二话没说,直接将对面的人抱在怀里。 成功了,果然成功了! 白溯月眉眼之中多了几分喜色,一股难以言喻的开怀在逐渐升起。就连站在后方的墨竹,都不由自主的舒了口气。 一只手轻轻抚摸了一下白溯月的额头。 「小月……」 最后一个字的音节还没有说出来,一口鲜血。落在了白溯月的衣襟上。 白溯月脑海瞬间一片空白,满眼都是那抹鲜红的色彩。 喜悦的心情还没有来得及收回。炎墨迟就给了她一个十分沉重的打击。 就像是从高高的山顶上突然一脚踏空,掉了下去似的。 心口空荡荡的。白溯月将面前的人紧紧抱着,一时间忘记了如何动作。 「王妃,快将王爷放到床上去!」 白溯月反应过来,一个转身将炎墨迟背了起来。 只是。原本力大无穷的她,却像是迈不动脚步了一样,背着比自己身材高大一圈的人。歪歪扭扭的向前走了好几步。 果然。幸运不是永远都眷顾她的。 她刚刚得到的这些,怕是有人要狠心的夺走了。 前世的炎王在哪儿? 白溯月虽然不知道,可自从炎王离开之后,她也很少再听到那个人的消息。 后来,她也打听过一次,只知道这个人离开了天风不知去向。 不对,一定还有哪里漏了什么,炎墨迟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打听不到呢? 将炎墨迟放在床榻上,白溯月立刻让墨竹去莫家找木仇。 木大哥来的还真是及时,若是他不在,白溯月更是心中没底。 白溯月没有顾忌自己身上的鲜血,她一动不动的坐在床边,心口难受的厉害。 脑袋乱成一团,白溯月看了看自己的手,竟然在不经意的发抖着。 看着如今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男子,白溯月只感觉,心口像是被谁狠狠的挖走了一块。 「王爷,你不要月儿了吗?」 没有回答,什么都没有,暗室之中安静的,仿佛只有白溯月一个人的唿吸声。 她面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轻轻启唇,在只有两个人的空间呢喃着。 白溯月睁开双眼,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 她抬起手腕,连匕首都没有去找,直接张嘴就咬。 很快,手腕上被咬的地方渗出了鲜红的血液,白溯月不管不顾,直接捏着炎墨迟的下巴,将红色的血滴入对方的口中。 然后,她看着毫无意识的人直接将血水咽了下去。 如果炎墨迟还清醒着,一定不允许她这么做,可是如今的白溯月,已经什么都管不了了。 管不了他会不会生气,因为就算生气也要醒来才能做到。 白溯月不要命的将血送到炎墨迟的口中,她甚至忘了自己越来越白的脸色。 忽然,躺在床上的人被呛了一下,白溯月这才刚反应过来,将手腕上的伤口包扎好。 见到炎墨迟缓缓睁开双眼,白溯月心中又惊又喜。 「墨迟!」 急促的两个字,从白溯月的口中喊了出来,炎墨迟半眯着眸子,看到自己唇角边的血色,还有白溯月发白的脸颊,眸子瞬间冷了下来。 他有些费力的伸出手,「小月儿,你当初……是怎么答应本王的?」 白溯月勐然摇头:「若是你死了,就没人能够阻止月儿了!」 炎墨迟被白溯月那双眸子里的冷色给吸引了神色。 「本王刚才只是有些累了!」 「累了会吐血吗?」 白溯月反唇相讥:「王爷,月儿并不是那种遇到一点儿小事儿就慌了手脚的人,木大哥马上就会过来,到时候,我要知道真相如何!」 炎墨迟没有说话,过了许久,白溯月发现原来炎墨迟又再度昏迷了过去。 不过能醒来一次,让白溯月心中有了安慰,她心情焦灼的在原地转着圈,在此时,大脑也清晰了不少。 在前世,她一定还能想到一些她从来没有注意过的地方。 对了……迟暮! 这个被她遗忘已久的名字,终于勾勒起了她所有的记忆。 心口剧烈的颤动了一下,她记得在那时候,虽然打听不到炎墨迟的消息,但是迟暮这两个字在青楼之间十分闻名。 在她被抓起来之前,迟暮的新作还流传世间。 那是没有人,能够模拟的画工。 白溯月心中骤然高兴起来,现在和前世比起来,明显时间相对不上,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炎墨迟一定会没事的。 对……没有什么意外! 白溯月苦笑了一声,她倒是将自己这个意外给忘记了。 手掌紧握成拳头,指甲狠狠的陷入掌心,那抹刺痛,仿佛能够让她更清醒几分。 再想,应该还有别的她想不到的事情。 闭上双眼,前世的一幕一幕画面,好像活了一样在眼圈流转。 过了许久,她终于又想到了一个问题。 炎墨迟是云霄楼的主子,她倒是将这个忘记了。 她好像依稀记得,两个嬷嬷在青楼之中讨论过关于云霄楼主子的问题。 那些话的意思,好像是说,云霄楼换了主人! 换了主人?究竟是在什么情况下换了,难道那个时候,炎墨迟就已经出事了? 她有些不相信,可在云霄楼一夜之后,再也没有见过那个人的面却是真的。 那时候的他到底在哪儿,白溯月也很想知道。 闭上双眼,如果这辈子,不是因为她故意将颜映柔的朱钗丢在兇杀案的现场,不是她故意和颜映柔作对,说出了青楼之中发生的真相,恐怕根本不会出现在官府见到炎墨迟的情况。 如果不是颜映柔找她的麻烦,假装赴死成真,被太子殿下带到了主院的时候她也跟了过去,绝对不会见到炎墨迟第二次。 那种商量国家大事的问题,上辈子的白溯月一定不会出面参与的。 还有后来许多许多!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白溯月一闭上眼睛,就是和炎墨迟从相遇到现在的情形。 开始的炎墨迟,一定是有目的接近她的。 不论是麒麟丹的问题,还是别的原因,对方虽然表面上护着她,可实际上并没有将她放在眼里。 不然,也不会出现在赌坊里,她一个人和那么多人战斗,他都冷眼旁观的场面。 是什么时候改变的呢? 第581章 你不想救他?(皇冠加更) 白溯月的唇角微微勾了勾,从一开始的挑逗,到后来为炎墨迟动心。忽然想起来。只感觉在心中深刻万分。 那丝丝入骨的宠爱,已经将所有的美好,都融入了她的骨血当中,让她为了这份感情。宁愿赴死。 白溯月正坐在床边,紧紧的抓着炎墨迟手腕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石牢的大门缓缓打开。 她轻轻皱眉。以为是木仇和墨竹来了,可看过去的时候。却发现并不是。 这里明明地方隐蔽,不会被任何人发现。面前的人又是怎么出现的? 就在那石门门口,站着一个身材修长,穿着一身紫色长袍的男子。 男子面容极为俊美,美的有些炫目。 即便是站在万千人群当中。那人也依旧是最耀眼的一个。 可白溯月并不认识他。 张扬的五官艷丽非常,看起来还有一丝一缕的眼熟。 和炎墨迟的内敛贵气不同,这个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邪气的味道。 不知道为什么。白溯月只要看着这个人,就感觉浑身汗毛竖起。 那是一种遇到危险的徵兆。 「你就是秦姨的女儿吗?」 意外的,这样一个张扬的男子,声音竟然如此的轻盈温柔,柔和的就像是能拧出水来一样,一点儿也让人察觉不到危险。 那声音听在耳中十分舒服,舒服的就仿佛这个人完全无害一样。 可这怎么可能! 白溯月站起身,微微眯着眼看着眼前意外出现的陌生男子。 「你是谁!」 秦姨…… 白溯月咬着这两个字,隐约感觉是自己母亲的名字。 可是,自己的母亲在南夜,在天风,为何会在这里被人得知? 「果然,和她长的很像呢!」 那声音带着几分遗憾和内敛,语气之中藏着一点半点的揶揄。 见到对方完全忽视了自己的问题,白溯月也觉得没有再问一次的必要。 「离开这里,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男子依旧身姿笔直的站在门前,一双黑眸灼灼的盯着白溯月的脸。 他的视线从白溯月的面容上,转移到了炎墨迟的身上。 然后笑了:「真没用,果然和我猜想的不错,我让你们见了最后一面,你是不是要感激我呢?」 白溯月头脑瞬间清明起来,她凝视着那向着这边走了两步的男子,嘴角紧绷着。 是他,一定是他! 让人传信给她的人,就是面前这个男人。 危险的心情在心口慢慢凝聚,白溯月不由得后退了一步,将自己的身体挡在炎墨迟的身前。 无论如何,她也不允许他伤害他。 见白溯月如此严密的护着炎墨迟,男子未动。 他扬着唇角看了一眼白溯月,轻声问道:「你不想救他吗?」 白溯月一愣,旋即咬了咬牙,木仇就在路上,她才不会相信一个陌生的人。 只是,对方像是看透了她在想什么,轻笑了一声:「你要等的人,如今自顾不暇,不会再过来了,若是在一个时辰之内不救他,他就死定了!」 白溯月心口一缩。 在救人这方面上,白溯月除了身上拥有麒麟丹之外,却发现自己无能为力。 炎墨迟和普通的中毒不同,即便是她将再多的血餵给他,也不能让他瞬间就好过来。 「是你做的?」 白溯月恨的牙痒痒,木仇来不了这件事,一定是这个人多加干预。 只是,她原本以为对方会狡辩一番,或者搪塞一下,却没曾想,对方只给了她简简单单一个字:「是!」 白溯月毫不犹豫的,抓起旁边的蜡台当成了武器,对着前方的男子砸了过去。 男子轻轻侧身,蜡台砸在了墙壁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痕迹。 「好厉害的丫头,若是不让我救人的话,我马上就离开这里!」 男子说完这句话,转身真的要走。 一种难以言喻的纠结情绪在白溯月的心口爆发开来。 这个人还真是能够抓到她的弱点,狠狠的在这上面撒了一把盐。 可即便如此,她也不会信任一个想要害他们的人。 那男子在门口消失不见,白溯月又在这里等了半个时辰。 可就在不久前,躺在床上安静的炎墨迟,竟然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 看到他唇角触目惊心的鲜血,白溯月第一次怀疑自己刚刚的选择。 要不要相信那个人? 但是就和那个陌生男人所说的一样,若是再耗下去的话…… 白溯月站起身,果断的将炎墨迟背在身上。 就算木仇没有过来,她也相信在这里一定还有别的大夫。 门外的几个武僧还站在原地,白溯月狐疑的看了这些人一眼,竟然发现,这些人没有一个看到那神出鬼没的男子是怎么进门的。 「女施主,你要将三皇子殿下带到哪里去?」 见到白溯月平白无故的就将炎墨迟从里面给背了出来,这些人面上立刻有了些警惕。 「带他去疗伤!」 武僧们眼尖的看到了炎墨迟身上的伤势,众人立刻行动,将白溯月身上的炎墨迟给接过来。 「女施主留步,忘尘大师是医术高手,一定会让三皇子殿下平安!」 白溯月见到对方带着炎墨迟要走,心口勐然一跳。 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轻声开口:「我要亲眼看着!」 「女施主,这里是佛门重地,本来不应该留宿女眷,更不要说去忘尘大师修炼之所!」 「我一定要去!」 白溯月紧跟在众位武僧身后。 前方出现了几个人阻拦。 白溯月见到炎墨迟的身影竟然越来越远,眼底闪过一道精光来。 「若是你们不让我过去,今天别怪我,血洗这佛门重地!」 那些武僧的脸上,露出了严肃和肃杀。 「佛门之人不杀生,但是想要阻拦女施主的脚步还是很容易的!」 白溯月听到这种话,心中瞬间着急了,她眼底的冷色越来越浓。 她错了,这些武僧根本就不是来保护炎墨迟的,之所以这消息会到了自己的手里,恐怕就是这些守门的武僧在通风报信。 这座九华寺之中,一定有不少之前那个紫衣男子的奸细。 那个紫衣人,究竟是谁! 白溯月想到这里,毫不留手的和对方打在了一处,她这次没有丝毫的手下留情。 可即便这样,因为对方人多势众,白溯月被纠缠的难动一步。 白溯月瞬间打红了眼。 第582章 炎玉珃 双眼之中布满了层层血丝,一夜没睡,再加上精神紧绷到了极限。白溯月的动作。在众武僧的眼中越来越快。 武僧见到白溯月不但没有疲惫,还越打越精神,一个个眼底露出一抹不妙的色彩来。 很快,其中几人落在白溯月的手中。倒在地上就失去了动静。 武僧见到白溯月竟然敢在佛门禁地下毒手杀人,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快去请来慧沉方丈!」 原本赤手空拳的众僧人们,在白溯月下狠手之后。瞬间将所有的武器都准备好。 九华寺中的棍法被称为一绝,武僧们更是将其练的出神入化。 白溯月站在原地。雪白的纱裙上沾染着不知道是自己还是炎墨迟的血迹。 因为刚才放过血的缘故,白溯月的脸颊还有些苍白。 但是即便这样。也无法掩饰那容颜上的精緻。 乌黑的长髮,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碰的散乱开来,随风飞扬在身后,那梅花点点的血色白衣。在众人眼中悄然绽放开来。 白溯月的眼神,带着刺骨的杀机。 她悄悄的将指尖的一点儿粉末藏了起来,迎风散去。 白溯月没动。这些僧人也没有动。毕竟寺中规矩严格,白溯月杀了人,自会有人处置她。 周围的气氛越来越紧迫,一分一秒过去,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分开僧人走进来的老方丈身上。 方丈一脸严肃,五官却十分慈祥宽厚。 「女施主,你杀我寺中苦修僧人,所为何故?」 白溯月见到那老方丈一开口就是这样的质问,她立刻反问了回去:「我不过是想留在王爷身边,保护他的安全,你们为什么要阻止我?」 老方丈气度惊人,并没有因为白溯月没有第一时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生气。 即便是因为死了弟子再生气,他依旧保持着良好的风度。 有人已经将两个僧人的尸体抬了起来,放在了旁边的地面上。 不少人脸色难看的厉害,瞧着白溯月的眼神也十分森冷。 「女施主,想必已经有人和你解释了,忘尘大师治病救人,一向不喜欢有人旁观!」 白溯月压制着心里的那抹不安,双眼凝视着老方丈。 「这算是什么藉口,在我这里,行不通!」 「女施主,忘尘大师这是在治病救人,并不是害人性命,你如此莽撞和不计后果,杀了我寺中的僧人,就要为此付出代价!」 白溯月瞬间笑了:「果然是一群装模作样的人,难不成就因为这个,你们这些僧人,要杀了我吗?」 老方丈沉着了一下:「我佛慈悲,我寺中人当然不会主动杀人,不过,女施主要留在寺中剃度出家,为这些人在佛前忏悔五十年!」 五十年…… 就是忏悔到死的意思。 白溯月听到这种稀奇的事情,只觉得有些有趣。 可是,她现在没时间想那么多。 「我只想见到王爷,若是你们不让我看见,相信你们寺中的人会死更多,别说五十年,就算付出一百年的时间,我也不会在乎!」 她的声音不高不低,却因为夹杂着内力,能够让在场所有的人都能听见。 这些人闻言,心口一阵紧缩,白溯月这句话简直太过狂妄了。 「虽然佛门不能处置了你这妖女,但是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不但不思悔改,还要继续造下杀孽,佛门中人已经没有办法渡你,你只有用死亡才能赔偿我两个师弟的性命!」 之前的僧人在白溯月开口之后,立刻说出了这种藏着浓浓怒意的话。 白溯月眼神轻飘飘的在众人面上扫了一遍,最后落在了慧沉的身上。 老和尚明明是慈眉善目,可看在白溯月眼里,却意外的虚假噁心。 「好,如果你们不让我亲眼看到王爷也可以,可是……若是王爷出了一丁点的事,我会让你们整个九华寺中所有的人,陪葬!」 陪葬两个字,从白溯月的口中重重的传出来,那声音仿佛带着侵入灵魂的感觉,再加上白溯月如此认真的说法,让九华寺中的人,并不觉得那是假的和吓唬人的。 久久,周围都没有声音,仿佛就连慧沉方丈,都被镇住了。 只是,方丈沉默半晌,终究还是打破了这份平静,就连原本陷入白溯月所自造出来震惊中的僧人们,也逐渐恢復了理智。 「女施主,这件事本方丈可以为你担保,一定会让三皇子殿下平安归来,但是……」 「有方丈大人这句话就好,你那两个僧人,一个时辰之后,只要有我的解药,自然就会醒过来!」 白溯月轻轻弯了弯唇角,这句话让原本还在震怒之中的僧人们愣住了。 没死? 那两个人没死? 白溯月吹了吹指尖,那里还残留着假死药的粉末,她只是趁着所有人不注意的时候,将两个药丸送进了那两个人的口中。 所以对方会陷入龟息状态。 「你们说的对,他们没死,但是到底会不会死,选择权在你们手里!」 白溯月双眼锐利,看了一眼那些僧人的面色。 「我且问你们,刚才有没有一个紫衣男子进了这个院子!」 一片沉默,无人回答白溯月的话。 可白溯月还是从这些人的表情之中看出了什么。 这些僧人,大多数都是很小的时候就长在这寺庙之中的,对外面的人心险恶都不懂得。 虽然有些心术不正的,可大多数都是普通善良之人。 白溯月对这些人,又怎么可能真的下的了死手。 可是如果不死人的话,她的震慑效果又达不到,这些人绝对不会妥协。 「没人回答吗?那好,就当你们放弃了那两个师弟的性命,别忘了,是你们杀了他们二人的!」 「你……」 人群之中立刻有人恼火。 不过在慧沉方丈的注视下,还是有人对着白溯月点了点头。 「有,来的人是当今的二皇子殿下!」 二皇子殿下? 白溯月的脑海之中,瞬间出现了一个名字。 炎玉珃! 一听到这话,白溯月瞬间心口紧缩,若是别人她还不这么担心,可若是炎玉珃的话,他是一定不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的。 「慧沉大师,如果你们不想九华寺消失的话,立刻带我去见王爷!」 「好大的口气,让九华寺消失,你一个小小女子,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能力?」 能力?她没有嘛? 白溯月冷着双眸,双眼凝视着说出这句话的人,手心里,已经紧紧的攥着一块令牌。 很抱歉,让一个小小的九华寺消失,她还是能做到的! 第583章 你要来打赌吗 「慧沉方丈,我究竟能不能做到,你要来打赌吗?」 白溯月的双眼灼灼的盯着面前那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袖子下。攥着令牌的手在逐渐收紧,双眼之中划过一道冷冷的光芒。 她本来不想将最后的底牌拿出来的,也不想再动用南湘的力量,可若是这些人将她逼急了。她什么都不会顾及了。 「慧沉方丈,我让你带着我去见王爷!」 手中的令牌,骤然间在慧沉方丈的面前一晃。 没有错。面前这个老方丈,就是南湘留下来的那些人之一。 慧沉在看清楚那诡异令牌的一瞬间。双眼之中划过一道浓浓的震惊和诧异来,虽然早就有人联繫他说公主出现了。可却从来没有想到,竟然会突然的出现在他面前。 慧沉原本还冷静沉着的眼睛,出现了一丝一缕的变化。 「好!」 面对突然转变了态度的方丈大人,在场的武僧们。脸上全都露出浓浓的诧异。 「方丈,这妖女明显是在威胁咱们,您千万不要生气!」 慧沉方丈没有说话。而是用行动表达了自己此时的想法和心思。 白溯月简单的将长发聚拢在头顶。束成了一个简单的马尾。 长发轻轻的撩动着她的脸颊,白皙的脸颊上,有些开裂的唇角紧紧的绷成了一条直线。 她迈开步子,紧紧的跟着对面的慧沉方丈,一步一步的向着前方紧追了上去。 「方丈!」 在场的武僧见到方丈已经改变了态度,全然都愣住了,甚至有些呆呆的跟在方丈身后,十分不理解的看着方丈的后脑勺。 只是慧沉方丈并没有因此转身,或者说给他们一个眼神。 白溯月根本就无心观察这些人的反应,她所有的心神都落在了被带走的炎墨迟身上。 「慧沉方丈,那个忘尘大师在哪儿?」 「就在九华寺后山左侧第五间的禅院当中,公主请!」 慧沉说完这番话,带着两个僧人,亲自前往那个忘尘大师的住所。 白溯月抬起头,站在高高的台阶下方,一双目光中全是冷凝色彩,若是炎墨迟真的出事,她一定信守承诺,说到做到。 「公主恕罪,刚才老衲没有发现公主的身份……」 「不用说了!」 白溯月打算了慧沉的话,慧沉也只有在外人不在的时候,才敢出现在她面前说这种话。 「我只是希望你能答应刚才的话!」 「老衲一定答应,定然会保证三皇子殿下的安全!」 慧沉方丈身先士卒,立刻走在白溯月的前面,亲自带着白溯月上了后山。 后山的道路不太好走,四周都是荆棘林。 就在前方不远处,出现了一排十分显眼房子。 这些禅院看上去造型有些古老,但是门口打扫的干干净净,白溯月没有过多留意,而是随着慧沉来到了第五间禅院。 两个小和尚陪同在方丈身边,轻轻将大门给打开。 院子里面干干净净的,一览无遗,两个守门的小僧人见到有人来了,立刻出门迎接。 「方丈大人,忘尘师叔正在静修,您怎么来了?」 慧沉方丈报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我来找忘尘师弟有重要的事情相商,刚才有弟子在山下将三皇子殿下带到这里来了,可有此事?」 「什么?」 两个小弟子对视了一眼,白溯月瞬间察觉到了有些不妙。 那两个人的脸上在听到炎墨迟的时候,满是困惑的神色,就算没等他们回答,白溯月也知道炎墨迟一定不在这里。 「我二人并没有见到三皇子,出家人不打妄语,还请女施主去别处找找吧!」 两个僧人直接拒绝了方丈大人的提议。 白溯月站在门口,更是将对面禅房内,窗户里的影子都看了一遍。 除了一个坐定一样的影子,根本没有炎墨迟的踪迹。 慧沉方丈的额头上,骤然间多了一点儿冷汗:「你们一直都守在这里,当真什么人都没有见过?」 「弟子不敢欺瞒方丈大人!」 两个小和尚说的十分真诚,脸上也没有丝毫心虚的表情。 这两人的品行,身为方丈的慧沉还是知道的,他对着两人点了点头,转身带着白溯月离开了院子,见周围没有外人了,慧沉方丈才缓缓开口:「还请公主容老衲一段时间,将三皇子殿下给找回来!」 白溯月只感觉到了一阵深深的无奈和疲惫。 和她想的简直相差不多,有人将昏迷不醒的炎墨迟给带走了。 一想到这里,白溯月只感觉浑身难受的厉害。 听到慧沉方丈的话,白溯月的视线好似包裹着寒冰一样,深深的刺入慧沉的心脏。 慧沉被这严厉的目光看的面容羞愧,不管如今面前这个女子是什么身份,他是不是白溯月的下属,也都难以掩饰刚才犯下的大错。 将三皇子给弄丢了,甚至有可能被敌人抓走,这件事让慧沉苦恼之中也有些后悔。 「方丈,刚才我说过的话,绝对不是开玩笑,你应该知道的!」 方丈的脸上露出几分苦涩来,连忙点了点头。 「公主放心!」 「你这样,让我怎么放心呢?」 白溯月轻轻挑眉,双手背在身后,长长的发落在她脸颊的一侧,和那张略显苍白的脸颊比起来,长发漆黑如墨。 慧沉只感觉到面对如今的小丫头,就连额头上的汗珠都在不停的往下落。 这种天生的威压,让慧沉这个出家了多年的老僧人,心中不断出现波澜。 「慧沉,我也不想将你们逼急了,这样,我只给你一个晚上的时间,明天一早,若是我不能看到王爷安然无恙的出现在我面前,我一定拆了你的九华寺!」 「是是……」 慧沉心中冷汗直流,他并非没有野心,真正出家的僧人,那些慈悲心,都是看在外人眼中的表象。 「还有,那些人之中,一定还有属于二皇子的人,我要你将他们全部抽查出来,我要知道王爷究竟在哪儿!」 满心怒火的将慧沉教训了一顿,白溯月却不敢全部指着九华寺之中的僧人来找人。 如今她根本不知道炎墨迟在哪儿,白溯月只能先下山去找木仇。 现在木仇和晏景栾,肯定也遇到了麻烦。 从寺庙之中快马加鞭的下了山,白溯月还没有赶到莫府,就在皇城的城墙上,看到了画着木仇画像的通缉令。 第584章 木大哥出事了 一大群百姓站在周围环绕着画像指指点点,口中带着迂腐和不了解真相的辱骂和猜测。 「这个人看着模样这么英俊,原来是个敌军奸细!」 「真是可惜了。长得人模狗样的。竟然是个做这种事情的,胆敢刺杀皇后,当真胆大包天!」 「是啊,抓到一定要凌迟处死。千刀万剐才行……」 城门口的百姓看热闹一样的议论纷纷,却不知道这些话已经全部落到了白溯月的耳朵里。 骑在马背上,白溯月的五指在拳头袖子下面聚拢。一双眸子里布满了阴霾。 守在城门口的官兵,明显注意到了和旁边穿着不同。打扮不同的白溯月。 「干什么的!」 立刻有人来了兴致,看到白溯月精緻绝美的五官。打算上前调戏两句。 白溯月身上的血迹已经没了,又在山下的店铺之中换了一身衣服,所以看上去和普通女子没什么不同。 只是那周身上下环绕的气质,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够相比的。 「进城!」 「想进城是吗?我看你贼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快下马让我们好好搜身,若是安全了才可以通过!」 有道是小鬼难缠。遇到这种守门的官兵。白溯月一向喜欢打的他们害怕。 「哦?搜我?」 白溯月翻身下了马,站在那人面前。 近在咫尺,完美无瑕的美丽容颜,足以让这些官兵心血澎湃,这些人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好看的女人。 就好比天上高高在上的月光,可观而不可亵玩。 站在最前面的两个侍卫被白溯月问的楞了一下,直勾勾的盯着白溯月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你……我要搜你的身,站着别动!」 什么搜身,只是看到美人之后的公然调戏。 「怎么,你一个男人,想要搜我这个小女子的身?」 白溯月轻轻后退了一步,后背靠在了马身上。 若不是担心炎墨迟的安危,时间紧迫,白溯月肯定还会和面前这个小兵好好聊聊。 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被人刁难也实属正常,白溯月见到那人再次要靠近,毫不客气的伸出脚,狠狠的踢了出去。 惨叫声震耳欲聋开天闢地。 那几个官兵瞪大双眼,看着捂着下身躺在地上翻滚的同伴。 就在对方愣神的一瞬间,白溯月就已经抓住了机会翻身上马,来来去去,在门口耽误的时间也不过几句话的功夫。 那些侍卫反应过来,立刻起身就要拿着兵器去追白溯月,可想到躺在地上那个官兵的下场,一个个立刻将涌动起来的心思偃旗息鼓了。 那个女子一看就是不简单的,也就只有这个守门的色胆包天,活该被人给打了。 「还不快追,那女人一定是和姦细一伙的,抓住统领一定重重有赏!」 只是,他躺在地上喊完了这句话,却没有一个人有心思搭理他。 他更是疼的恨不得在地上翻滚几圈,然而,他这边的动作已经吸引了不少百姓的注意。 见到一向威风八面的守着城门的官兵被人给教训了,不知道多少人在心中拍手称快。 就在城门之中起到了极大的混乱之时,一个身影已经悄然隐蔽在人群之内,紧紧的跟上了白溯月的步伐。 白溯月刚刚牵着马,走进一条无人的小巷子里,一个身影就出现在了她面前,白溯月勐然抬头,就看到前方不远处,出现了晏景栾的影子。 「晏大哥!」 晏景栾将脸上的纱帽拿下来,对着白溯月点了点头,白溯月立刻冲上去,双眼之中满是见到亲人的喜悦。 「月儿,木仇受了重伤,皇城之中又下了通缉令,所以还需要你帮上一些小忙!」 「重伤?」 白溯月骤然间,瞳孔收缩起来。 「是什么重伤?」 晏景栾的嘴角,溢出一抹浅浅的冷色来:「我和木仇半路上遇到偷袭,那些人武功高绝,我们二人又是单枪匹马,连武器都没有带的上阵,木仇被对方,差点儿刺中了心脏!」 这一句话,让白溯月感觉自己置身在寒冰腊月的冰窟窿里面。 「他在哪儿,我要过去看看!」 她勉强保持冷静,一个字一个字的将心中想法说了出来,手脚瞬间感觉冰冷。 炎墨迟被人带走失踪了,如今木仇又出了这样的大事,也难怪炎玉珃会说,如今的木仇自顾不暇。 医者不自医,木仇这个医术高手,可在自己受伤这方面没有任何办法。 晏景栾的脸色也冰冷起来,还好两人站着的地方十分隐秘,小巷之中的色彩越来越昏暗下来,天上的太阳也逐渐到了来消失的时候。 「所以,我来找你!」 白溯月点头答应,不敢再停留下去。木仇如今重伤在床,必须要找到一个能够治疗外伤的大夫才行。 可如今全城戒严,她想要在这偌大的京城找到一两个靠谱的外伤大夫难如登天! 两人来到皇城之中,比较偏僻的南山脚下,那里有着几间茅草屋,看上去十分破旧潦倒。 白溯月一想到木仇就躲在这里养伤,一天之内就因为她出现了这么大的事情,心里多少有些难受。 推开滋呀呀的木门,白溯月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墙角处,胸口上还带着半截弓箭的木仇。 就在这一瞬间,白溯月感觉莫名的愧疚和痛心。 不行,她不会让任何一个亲人朋友死在她面前。 「晏大哥,木大哥怎么样,这种情况过去多久了?」 「木仇半路回来的时候遭遇了偷袭,弓箭并没有真的刺中心脏,如果是真的,现在木仇已经死了!」 白溯月紧咬牙关,原本就有些破裂的唇角,更是开始渗透出血迹来。 「月儿!」 晏景栾看到白溯月的表情,心中隐约感觉到有些不妙,白溯月来找他们是因为炎墨迟,但是现在炎墨迟到底在哪儿? 「月儿,你说炎墨迟出了事情,到底是什么大事,现在他人呢,你怎么自己一个人回来了?」 这一连串的问题,白溯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也没有时间回答。 「木大哥的箭不能不拔!」 见到白溯月不想提及,晏景栾立刻收回话题:「嗯,不拔的话,我怕伤口会感染化脓,他会活不过两天,可若是现在拔的那,那箭尖之上的倒钩,会立刻刺入你木大哥的心脏之中,他会即刻毙命!」 第585章 你只有一天时间 这番话,让白溯月唇角轻颤,她瞪大黑白分明的双眼。完全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刺杀。好个刺杀! 如果不是因为她的话,如今木仇根本不需要承受这么多的危险,他可以安安稳稳的回去,继续做他的毒医谷主。 「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的话……」 「月儿,现在不是用来自责的时候,如果我找你过来。你只是这样的话,还不如不去找你!」 晏景栾的眸子异常的认真和冰冷。 那带着强大侵蚀力的话语。像是冷水淋头一样,将她脑海之中的躁动和慌乱。驱散的一干二净。 白溯月咬了咬牙,双眼闭了闭:「晏大哥说的对,可想要在烈焰国,找到一个医术十分高明的外伤大夫。当真不容易!」 晏景栾微微点了点头,仿佛不管什么压力,都不能将这个看起来冰冷。却又十分细心的人打垮。 「所以。月儿你只有一天的时间!」 一天的时间! 白溯月刚刚给慧沉一天的时间,现如今轮到她了。 「我尽力!」 她完全没有方向,甚至不知道该找谁。 如果炎墨迟在她面前还好,她大可以利用皇上疼爱儿子这一点,广找烈焰国的医术高人,可是木仇现在身上背上了一个敌国奸细的罪名,暂时根本没有办法出现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 不管怎么样,第一步是要让对方撤掉那份通缉令。 想到这里,白溯月立刻快马加鞭的来到莫府,见了莫老家主一眼。 才短短不到几天的时间,莫家就变的死气沉沉。 莫英一直躲在房间之中没有出来,就连莫老家主的脸上都出现了一抹萧瑟无奈的味道。 「莫老,木仇现在有危险,若是再晚点儿的话,你就再也见不到你判了二十年的孩子了!」 这句话正中莫老家主的痛处。 「要我做什么,你尽管说出来!」 白溯月如今没时间在这种事情上卖关子,直接将要求说了出来:「莫家主也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儿子被人通缉吧,希望莫家主不惜任何代价,让木仇名正言顺的成为莫家之人,除掉城门上的通缉令!」 这话说着容易,可是做起来却不知道有多难。 莫家主紧蹙着眉头,他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木仇是他的儿子,如果不是实在没有法子,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木仇被人通缉。 这一切,就像是一个连环的阴谋。 不但要对付木仇,更是在对付莫家。 莫家主想到这里,深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好,我尽力而为,据我所知,宫中有位太医在治疗外伤上十分厉害,我这个家主恳求公主殿下,将木仇救活!」 这是当然,白溯月不管用什么办法,也不会让木仇和炎墨迟出一丁点的事情。 这么长的时间过去,这两个人一个是她最珍贵的家人,另外一个,却是她最心爱的夫君。 她就算将自己拨皮拆骨,也不会让那两个人出一丁点的事情。 「这件事,莫家主放心!」 白溯月转身离开了莫府,看到外面黑漆漆的天色,心口憋足了一口气。 她仔细的想了想,悄然间将身体隐藏在夜色当中。 南湘之中的人还没有那么大的能耐,将人打入皇室内部,九华山上的纯粹是一个意外,但是在这皇城之内,却是有不少掌控着一些权势的南湘族人。 想要在这大晚上的找到一个进宫的机会,白溯月必须将所有的力量都召集起来。 白溯月有些尴尬的站在皇宫的大门前,她微微低着头,眼睛看着脚尖的位置。 旁边一个老者笑眯眯走到皇宫门口,对着两个侍卫十分热情的打着招唿。 白溯月手上推着一辆车,停留在角门的位置,空气之中还残留着若有若无的臭味。 每天晚上,刘老头都会来皇宫之中处理那些剩下坏掉的饭菜,虽然这个活计有些脏污,可却是唯一一个晚上还能出入皇宫的差事。 白溯月穿着刘老头女儿的衣服,再加上两人身形相差不多,白溯月又低着头,在这夜色之中也不会有人多想。 那边打了一声招唿,老头瞬间返回,对着白溯月压低了声音说道:「公主殿下快去快回!」 白溯月暗中应了一声,在进入皇宫,趁着没有人发现的瞬间,消失在皇宫的拐角处。 还多亏了莫英的帮忙,白溯月对这些小路记得十分熟悉。 然而白溯月这样大半夜的擅自闯入皇宫,只为了能够见到璟帝一面。 不然的话,想要将一个御医带出去救人,那就只有绑架一个办法。 可白溯月也从莫家主的口中了解到了那个御医的脾气,没有皇上的旨意,对方是绝对不可能出手救人的。 白溯月藏在一片花丛后方,看到眼前不停走过的哨兵,微微皱了皱眉。 越是到御瑾轩的方向,守卫的官兵就越来越多,如今到了这里,显然已经达到了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白溯月看了一眼天色,瞧见不远处走来了另外一队军队,这个时辰,刚好是换岗的时候。 她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在抓住一个机会之后,瞬间对留在原地,还没有提高警惕的侍卫出手。 一掌将对方砸晕过去,白溯月将人拖到了旁边的树丛后面。 趁着周围还没来人,白溯月加快了脚步,直奔着御瑾轩的方向沖了过去。 幸运的,御瑾轩的门外没有任何把手。 白溯月顺利的出现在了御瑾轩的大殿之中,抬起头,刚好看到了璟帝坐在位置上在批阅奏摺。 见到白溯月,璟帝的脸上没有任何意外,像是早知道会如此一样。 「大半夜擅闯皇宫来找朕,你……不想要命了吗?」 白溯月微微勾了勾唇角,双眼之中全都是浓浓的冷色。 「皇上,溯月的罪名如何,可以放在以后再讨论吗,现在月儿想和皇上说一下二皇子的事情!」 「二皇子?」 璟帝冷漠的挑起眉眼,只是单纯的对着三个字产生了一点儿好奇。 「说吧!」 「王爷被二皇子带来的人给带走了,月儿的朋友被二皇子派出去的杀手刺伤了!」 白溯月直接将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直接禀报了炎玉珃的罪行。 那个男子…… 一想到那张脸,白溯月就暗中恨的厉害,这个人,竟然一直潜伏在最后方,不动声色的打算给所有人致命的一击! 第586章 贵人多忘事 然而,白溯月说的如此咬牙切齿,换来的却是璟帝的一声冷笑。 「二皇子身患眼疾。从来都没有从皇宫里面离开过。你见到的那个二皇子,又是哪里来的?」 「眼疾?」 白溯月抓住了这极为重点的两个字,眼神瞬间起了一丝一缕的变化。 「溯月见到的那个身着紫衣的人,眼睛没有任何问题!」 因为他看的出。那个男子眼里的光芒极为旺盛,那绝对不是有了眼疾的人会散发出来的。 「难不成,你觉得是御医在欺骗朕吗?」 白溯月死死的皱着眉。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皇上的话,毕竟她只见过炎玉珃一面。 可这一面就足以够白溯月难忘了。 「溯月见到的二皇子一定是真的。如果皇上不相信的话,月儿可以和二皇子对峙!」 「珃儿这么多年都没有露过面。朕也很久没有见过他了,既然是你的要求,那么朕答应你!」 璟帝说完这番话,对着一旁的老太监吩咐了一句。李公公抬起头看了白溯月一眼,闪身离开。 过了大概半个时辰的时间,白溯月想要见到的那个人还没出现。 白溯月心急如焚。每一分每一秒。都感觉十分难熬。 毕竟木仇和炎墨迟两个人,还面对着死亡的考验,她在这里每每耽误一点儿时间,都是对两个人生命的威胁。 「皇上,二皇子和王爷的事情可以慢慢再说,可是我朋友的伤势却拖延不得,月儿还恳请皇上,让郑御医给木大哥治病!」 白溯月终于忍不住了,还是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璟帝眼底闪过到淡淡的冷色:「你这般着急要救的人,究竟是谁?不会是白日里,带着人刺杀皇后的人吧!」 璟帝的猜测十分正确,白溯月也从晏景栾的话语之中听出了一点儿猫腻。 皇后本来一直留在宫中,可是就在木仇和晏景栾出城的时候,却偏偏在去九华山的半路上撞见了。 对方见到他们二人过来,二话不说的动手将两人拦截在原地。 甚至在木仇受伤之后,晏景栾想要带他回城的时候,有人刺杀皇后的消息就散播了出来。 皇城之中的墙壁上,到处都挂上了木仇的画像。 显然对方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今天的这一幕了。 木仇是莫家人的消息绝对逃不过皇后的耳目,说白了,这都是皇后和二皇子设下的一场阴谋诡计。 如今木仇直接成了刺杀皇后的罪人,遭到整个皇城的讨伐,再加上重伤在身,根本连离开皇城都做不到,白溯月能够仰仗的,就只有上方坐在龙椅上,那个位高权重的人了。 「朕凭什么答应你?」 璟帝幽幽说着,声音带着特有的冷厉。 白溯月早就想好了璟帝会对她为难,她更是想好了交换的条件。 虽然已经将这件事告诉了莫家,莫家主也会努力帮忙,却没办法解决燃眉之急。 「皇上可认识这个?」 墨色的玄铁令,被白溯月抓在手里,她的眼底闪过幽幽的光芒。 皇上的神色勐然正色了几分。 墨商是炎墨迟手中最强大的势力,如果这种力量他都允许让白溯月来利用的话,可见白溯月对炎墨迟很重要。 在他心里的地位绝不一般。 璟帝的神色之间多了半分冷静和严肃,他紧蹙着双眉,细长的,和炎墨迟有几分相似的眸子缓缓眯了起来:「当然认识!」 「前段时间,月儿刚刚来到烈焰的时候,去了司徒家一趟!」 璟帝眼底的神色却更加深邃,但是面容上丝毫不动声色。 「当时的司徒家,为何在针对我的情况下,还让我进入家门,难道皇上不好奇嘛?」 璟帝瞬间笑了,那笑容却不见一丁点的温度。 「你这丫头还真是胆大包天,难道你就不害怕,这件事将墨商也牵扯在里面吗?」 白溯月勾唇浅笑,只是那笑容也有些发冷:「皇上此言差矣,墨商并没有和司徒家合作,为何会被牵扯进来呢?」 璟帝眼底流光闪过:「说吧,什么交易!」 「只要皇上能够救活木大哥,月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璟帝凝视了白溯月半晌,像是想要从白溯月的面上找到一丁点噼裂开来的缝隙,因为还没有人能够在他面前,伪装的完美无瑕。 可是看了半天,却只能看到白溯月那双清澈见底,不含有丝毫杂质的眸子。 还真是胆大包天,站在自己面前,还有胆子抬头看着他这个帝王的双眼。 「好,朕答应你,会立刻给你留下手谕,让你带着御医去给你的木大哥疗伤!」 见到璟帝松了口,白溯月这才将紧绷的神经松懈了一点儿。 炎墨迟却同样的另她担心不已。 不管对方会不会伤害炎王,可炎墨迟如今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了多久,若是得不到救治的话…… 白溯月心口骤然一疼,像是被撕裂开来一样。 她根本没有办法想下去。 片刻间,皇宫外面的大门突然打开,门口出现了一个熟悉的男子,正是她白天在九华寺的暗室内见到的炎玉珃。 炎玉珃是被人扶着进门的,那身淡紫色的长袍衬托的那人身形修长完美,再往上看去,那张略显张扬的脸上,双眼却在紧闭着。 白溯月一看到这人,就忍不住狠狠的捏着放在一旁的酒杯。 如果不是还在皇宫里,她又是偷偷潜入进来的话,她定然恨不得将对方抓起来严刑逼供。 「不知道父皇叫儿臣过来所为何事!」 还是那样温柔的,有些轻的语调,像是掺了水一样的圆润浮华。 白溯月在此时,却感觉到十分的刺耳难听。 「二皇子,不知道你还记得我吗?」 白溯月站在装模作样的炎玉珃面前,直接问出了这样咄咄逼人的问题。 「你……父皇,这女子是什么人?」 炎玉珃的脸上,闪过一道淡淡的疑惑,没有直接回答白溯月的话,而是抬起头问着璟帝。 他依旧紧闭着双眼,像是无助的瞎子一样,身边还陪伴着不少下人。 他是装的,白溯月亲眼看到过炎玉珃睁开过双眼的模样。 白溯月很想撕开对方的伪装,可是也知道,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时候,她所说的一切,也只是无用功罢了。 「别装了,白天,九华寺,才短短不过半日的时间,二皇子殿下就已经忘了我,还真是贵人多忘事!」 第587章 告诉你一个秘密 炎玉珃依旧笑得柔和:「不知道这位姑娘说的话都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呢?」 「二皇子根本就不是个瞎子,为何不睁开双眼呢?」 白溯月轻轻挑眉。语气略带戏虐和嘲讽。 炎玉珃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勉强还保持着威严:「父皇,若是没有别的事情,玉珃下去休息了!」 璟帝轻轻摆了摆手,算是答应了炎玉珃的要求。 炎玉珃没有丝毫反应。仿佛当真没有看到璟帝的动作,等到身边的下人提醒,他才转过身来。 白溯月心口有些忍的难受。 她忽然开口:「二皇子殿下是心虚了吗。我不管你是真瞎了还是假瞎了,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你将王爷藏到哪儿了?」 她站起身,直接走到了炎玉珃的面前。挡住了炎玉珃的去路。 站在炎玉珃身边的两个小太监脸上露出了不耐烦的表情,想要扶着炎玉珃绕过白溯月。 白溯月忽然出手,抓住了两个下人的肩膀,狠狠的一推。 那两个小太监立刻松开炎玉珃。一屁股坐在地上。 炎玉珃的笑有些冷淡:「来人,有人要刺杀本皇子!」 他站在原地,高高抬起下巴。对着周围的人厉声吩咐。 不少守在外面的哨兵听到这边的消息。立刻带着人挡在了门外。 白溯月回过头,皱着眉看着璟帝。 璟帝微微敲了敲桌子:「都下去!」 侍卫唿啦啦的散了下去,炎玉珃没有再向前多走一步。 白溯月恨不得将炎玉珃也抓起来,可是如今的她,可没有那么多的权利。 更何况,炎墨迟肯定在这个人的手上,又或者说是,皇后的手上。 可也有些不对劲儿,若是皇后下决定的话,定然会直接让人杀了炎墨迟,或者直接让炎墨迟自生自灭,更是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父皇,这么晚的叫儿臣出来,就是来见这个有些疯癫的女子吗?」 疯癫? 白溯月恨不得一拳头狠狠的砸在对方的面容上。 「二皇子眼睛瞎了,就连心也都瞎了,你哪里知道我疯癫呢?」 白溯月反唇相讥,目光露出一抹淡淡的冷光。 璟帝摆了摆手,见到下方的气氛有些剑拔张弩,语气之中略带疑惑的问道:「玉珃,朕好像听说,你白日里确实出宫过!」 炎玉珃没有丝毫慌乱:「儿臣在宫中藏了这么多年,就算身体有隐疾在,也一样想要出宫转转了,这又有怎么奇怪呢,而且儿臣根本没有出城过!」 如果炎玉珃离开皇城,一定会有人亲眼见到。 可万一这傢伙有别的进出的方法呢? 白溯月十分确定,她早上绝对不会看错,那人就是炎玉珃无疑,不管如今的他怎么狡辩,也只能说他做贼心虚罢了,而且是个很高明的贼。 璟帝看了一眼天色,觉得这件事多少有些无聊:「白溯月,你还有其他的证据吗?」 白溯月摇了摇头,这才是最关键的,即便是在九华山上有人证,可那些人全都是炎玉珃早就安排好的,在皇上面前,又怎么可能将他暴露出来。 什么出家人不打妄语,扯淡。 不管是慧沉方丈,还是有些武僧,全部都是暗中里贪图红尘世俗之辈。 可谁又能够真正的超脱出去? 白溯月有些感觉好笑,如果不是遇到了炎墨迟,她白溯月都想过日后要不要在报仇之后,剃度出家,常伴青灯古佛。 这样换来的安宁一生,看上去好像也不错,总比在乱世嘈杂之中勾心斗角要好的多。 可这心中一旦有了一个人,就再也不能平静安定下来了。 就好像鱼儿离开了水一样,饥渴难耐,无法唿吸。 「既然没有,朕累了,今晚你擅闯皇宫的事情,朕可以不追究,但是……不会再有下次!」 璟帝对她,已经相当的宽容了。 看着李公公扶着璟帝离开了御瑾轩进入了寝宫之中,大殿之中却又留下了炎玉珃和她两个人。 炎玉珃见到璟帝已经走了,嘴角勾勒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来。 「不想他死的话,你现在最好听话一点!」 细长的眸子缓缓睁开,露出一点点的精芒。 只是,那双眸子里的光彩十分冷漠,刺骨的仿佛寒冰一样。 白溯月很难形容面前这个人的感觉,外表温和如初,可是内心却是用寒冰做成的。 这样的人,什么事情她相信对方都做的出来。 他……指的是炎墨迟吗? 只是,她岂是这般容易就被人威胁的? 「不知道二皇子口中提到的秦姨,可是我娘?」 白溯月骤然转变了话题,倒是让炎玉珃有些措不及防。 不过对方依旧语气温和:「正是!」 「我娘来过这里?」 白溯月的问题没有得到答案,炎玉珃嘴角勾勒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轻轻的垂下头来。 「我告诉你一个大秘密!」 他的声音之中,藏着几分诱惑和邪气。 这种完全不相称的性格和外表,让白溯月感觉到了一种淡淡的森然之感。 这个炎玉珃,到底是什么人,他为何说出要救炎墨迟的这种话,他不是和皇后一样,恨不得王爷死吗? 一层巨大的阴影,就这样落在了白溯月的头上,白溯月一时间感觉到周围的气息全都有了变化。 「什么秘密?」 她脸上没有丝毫变化,就连一丝一毫的表情,都被她小心翼翼的控制着不泄露出去。 炎玉珃看到她这个模样,眼底划过一道淡淡的流光。 「这个秘密就是……」 他还没有说完,前方就出现了一道身影。 白溯月在看到那人的一瞬间,感觉浑身上下的唿吸都被抽了个精光。 她做梦也没有想到,白天之中,还奄奄一息的人,竟然会在黑暗之中,出现在皇宫里面,出现在她面前。 「小月儿!」 这一声唿唤,打断了两人之间的对话,更是吸引了白溯月所有的心神。 白溯月直接来到炎墨迟面前,紧紧的抓着对方的袖子,将人上下的打量了一番。 「你……」 她张了张嘴,却没有能将心中的话给说出来,因为这一天来给她的波动,实在是太让她震惊了。 炎玉珃见到炎墨迟骤然出现,脸色冷了冷,不过还是将口中即将说出来的话给咽了下去。 他看着两人如今和好如初的样子,嘴角噙着一抹浅的不容易察觉的冷色。 第588章 看的到吃不到 等到白溯月反应过来身后还有外人的时候,回头看过来,却发现炎玉珃已经离开了。 不过。这些根本影响不了白溯月此时高兴的心情。 不管什么事。都没有看到自己时时惦记着的人,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重要。 白溯月到现在都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竟是真的,她找了一整天都没有踪迹的人。居然会冷不防的出现在她眼前。 她甚至都有些害怕,这个人只是影子。 「嗯,小月儿。是我!」 炎墨迟轻轻扬了扬唇角,手指抚摸着白溯月的脸颊。脸上的笑容一如既往的邪魅诱人。 白溯月不知道怎么形容如今的心情,像是一瞬间。被人从滚烫的热油中拉出来了一样。 「怎么了,见到本王以后,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白溯月犹豫了一下,双眼在炎墨迟身上上下打量了一圈。然后狠狠的在她的手臂上咬了一口。 炎墨迟感觉手臂上一阵刺痛,紧紧的抱着白溯月,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一直悬在空中的心。像是落地了一样。可是浓浓的疑惑却瞬间包裹住了白溯月。 明明早上还一副要不行了的模样,为何现在就这样完好的出现在她面前了? 她从炎墨迟的怀中抬起头,轻轻的磨着牙,压抑着心口之中的冲动。 炎墨迟见到她的模样,瞬间笑了。 「小月儿,你在好奇本王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吗?」 炎墨迟嘴角扬起一抹极为好看的弧度,带着几分惊艷和诱人。 不管身边有多少好看的人在,白溯月看不够的,却只有炎墨迟一个。 白溯月没说话,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她怎么可能不好奇,炎墨迟的突然出现,简直让她内心里像是整个被翻搅了一遍。 夜色寂静无声,周围的侍卫见到三皇子出现,更是不敢靠近过来。 就连皇上都不去追究白溯月的擅闯皇宫之举,这些常年侍奉在皇上身边的禁卫军们,一个个更是当成没看到两个人的身影一样。 「既然想知道,就跟本王来!」 炎墨迟将人打横抱了起来,白溯月脚一离地,双手立刻环住了炎墨迟的脖子。 她嘴角闪过一道怒色,一双秀美紧紧的蹙在一起:「王爷身体还没好,月儿可以自己走!」 炎墨迟闻言,顿时笑了。 「小月儿,本王已经好了,彻底好了!」 白溯月惊愕的瞪大双眼:「那早上?」 「本来想跟你说,刚刚突破的时候,内息有些不稳,不过吐的都是写积血罢了,小月儿你竟然不听本王的劝告,擅自伤害自己,当初本王可说过,我会惩罚你吗?」 炎墨迟说的十分认真,白溯月挂在手臂上的袖子,在这时向下滑落了一块,瞬间露出了早上被她自己咬伤的伤口。 白溯月将头低了下来。 只是,耳边的声音却越来越近。 「我说过,你若是敢伤害自己,我会让小月儿一个月下不了床,现在,就是该本王履行承诺的时候了!」 白溯月脸色骤然一烫,抓着炎墨迟的手紧了紧。 这话他还真敢说,不知道谁大早上摇摇欲坠,仿佛随时会倒下来似的。 「不要!」 白溯月咬着牙,从唇缝间挤出了这两个字。 「王爷,既然你好了,月儿也不需要担心了,可是木大哥……」 白溯月从刚刚的惊喜之中醒悟过来,压制住心口间十分激动的心情,立刻将心思放在了其他的事情上。 炎墨迟见到白溯月在这种时候还想着木仇,眼神顿时深邃了几分:「小月儿真不乖,在本王面前还提别的男人!」 白溯月忽然想到,炎墨迟根本就不知道木仇如今的情况。 即便是木仇的通缉令贴满了整个皇城,可他受伤的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 「不是这个意思,木大哥受了重伤,现在性命垂危,月儿见到王爷虽然高兴,可现在当务之急,是……」 「我知道了,本王随你去!」 炎墨迟收敛起脸上开玩笑的表情,立刻点头应声,却没有打算将白溯月放下。 白溯月在他怀里挣扎了几下,虽然这样靠在对方的身上,很安稳,很舒适,可是她可没忘了,这人早上吐血躺下的那一幕。 那一场景,就像是在白溯月的脑海之中定格了一样,每次想起来,都让她十分心疼。 炎墨迟虽然很强大,可她终究忽略了,这个人毕竟是肉体凡胎。 甚至,本来的身体比普通人还不如。 现在,炎墨迟说出来的话她可不会相信,她非要找到木大哥亲自确认才行,这个人,三番两次的将自己置身在危险之中,却将她推开,这让白溯月感觉心中难受的厉害。 还不是她不够强大,根本没有办法来保护自己最心爱的人。 就好比在九华寺中,她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别人将炎墨迟带走,而无能为力。 「王爷,在九华寺的时候!」 周围一片清冷静匿,白溯月靠在炎墨迟的胸口,趁着这安静的空档,还是将想知道的问了一句。 炎墨迟将手臂紧了紧,并没有吝色答案。 「九华寺中,有炎玉珃的人,也有本王的人,本王救了忘尘大师一命,所以一直以来,都是他在照顾本王的安全!」 白溯月脸一红,她倒是有些误会忘尘大师了。 「不过,那天带本王走的人,确实不是忘尘大师派来的,本王半路上,也是被忘尘带来的人给救了!」 白溯月心中一松:「等有空了,我去给忘尘大师好好道谢,那后来呢?月儿去找你的时候,并没有在忘尘大师的禅房之中见到王爷!」 炎墨迟微微挑眉:「因为本王本就没事,只是一时间来不及跟你说,不对……就算跟月儿你说了,在那种情况下你会相信吗?」 白溯月被炎墨迟这一句话,瞬间给噎住了。 不过,这并不是她的错,她皱了皱眉,紧紧的闭上双眼:「那也是王爷的原因,如果王爷不是三番两次的欺骗月儿,月儿怎么可能不相信你!」 「好,都是本王的错,小月儿打算怎么惩罚本王?」 白溯月勾了勾唇角,眼底闪过一道坏笑:「那就让王爷……看的到吃不到!」 炎墨迟脸上多了一抹苦涩来:「小月儿,你还真是心狠,有你这般惩罚夫君的吗?」 白溯月没理他,不过却心安理得的伏在了他胸口上。 第589章 应该已经死透了吧 前方不远处,一道在暗夜之中,显得十分尊贵的大红色身影。在丫鬟下人的包围下。突然出现在了白溯月和炎墨迟的面前。 「迟儿,你既然回来了,为何不去给本宫和皇上报个平安,这近乎一个月的时间。本宫可很担心你呢!」 玉皇后的脸色一如既往的清冷,双眼在看人的时候,透出丝丝缕缕的威慑力。 一身大红色的凤袍。让她贵气惊人,更因为她那强大的压迫力。让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要凝固了。 明明是那样温暖的语气,听在人的耳朵里。透着十足的冰冷。 「多谢皇后娘娘关心,只是本王不想在夜色之中打扰你们的好事!」 炎墨迟声音平和,却透出浓浓的挑衅之色。 他半垂下眸子,眼里倒影的全是白溯月的身影。 好不容易换来的二人世界。他可不想因为皇后就全毁了。 「这么晚了,皇后娘娘还有别的事儿吗?」 站在皇后身侧的老嬷嬷,听到炎墨迟的口中有些不耐烦。眼神顿时凌厉的上前了一步:「三皇子殿下。皇后娘娘怎么也是正宫之主,即便您再怎么不愿意,也应该叫一声母后,而且别忘了,白天那个刺杀过皇后娘娘的人,还正在被通缉着呢!」 靠在炎墨迟怀里的白溯月,浑身僵硬了一下。 如果想要撤销通缉令,除了让皇上亲自下令之外,皇后才是这件事的主角。 如果皇后不松口,恐怕就算是皇上也不能当着大臣的面假公济私。 一想到这里,白溯月推了推炎墨迟的胸口,一个翻身,双脚平稳落在地上。 这明显不符合规矩,也代表了两人对皇后的不尊重。 不够皇后并没有在这种小事儿上计较。 「本宫已经听说了,你们出宫是要去救那个贼人,念在三皇子大病初癒,还是皇室中人,本宫不会和他计较,但是,这件事本宫绝对不会允许!」 玉皇后一摆手,身后就出现了一群侍卫。 这些人目不转睛的盯着白溯月和炎墨迟两人,手中的兵器高高举起。 炎墨迟一皱眉,双眼眯成一条细长的弧线:「皇后,你是在逼本王出手吗?」 这里是烈焰的皇宫,皇后当然不害怕炎墨迟的冷眼,只是没看到炎墨迟不但没有死,还平安的回到了皇宫之中,当真让她心中发堵的厉害。 既然她难受,她当然也不会让别人好受。 「本宫想要让自己的儿子来寝宫叙旧,难不成迟儿连这点面子都不给母后吗?」 儿子? 炎墨迟轻轻挑眉,他可从来没将自己当做是玉皇后的儿子过。 白溯月在旁边听到玉皇后的话,噗呲一声笑出声来。 面对伪装至此的玉皇后,白溯月实在有些忍不住了:「皇后娘娘还是不要用这种惺惺作态的表情对着我和王爷了,既然您都已经出动了官兵来拦着我们,是打定了主意不让我和王爷离开皇宫了!」 玉皇后没有接白溯月的话,而是垂下眸子,清清淡淡的看着自己的指甲。 白溯月的一番话,根本没有让她的情绪牵动分毫。 「本宫确实有这个打算,就算你们硬闯,等到离开皇宫的时候,那个敢对本宫出手的人,应该已经死透了吧!」 白溯月的脸颊微微有些变色,一双眼睛灼灼的盯着玉皇后的眸子,她话语之中的意思,带着十分明显的要挟。 木大哥在外面生死未卜,她手上还拿着皇上亲自下发的手谕,可毕竟要将那个太医带到木大哥面前才行。 即便如此,得到消息的玉皇后,也不会因此善罢甘休,一定会让人悄悄的去打探木大哥的藏身之所。 白溯月闭了闭双眼,正在想着要用什么办法来解决此事,却听到身边的人幽幽开口。 「皇后,本王和你做个交易如何?」 皇后闻言,瞬间冷笑了一声,她现在註定就要外面那个人死,这才是打击莫家的最强手段。 木仇就算是莫家的人又能怎么样,莫家一样面临无子的局面。 偌大的莫氏家族,很快就会淫灭在歷史长河之中。 玉皇后轻轻动了动手腕,嘴角依旧带着和善轻柔的笑容:「不知道迟儿还有什么能够拿出来交易的!」 炎墨迟凝视着面前的皇后,指尖搭在白溯月的手腕上,一下一下的,十分有节奏的抚摸着。 白溯月想要将手抽回来,却被对方抓的更紧了。 「若是没有,本王可会这么说嘛?」 玉皇后来了一丁点的兴趣,她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拖延时间,对于炎墨迟想要说什么,她倒是并不在意。 有这个时间,聊聊不重要的事情也好。 从昨天,炎玉珃好好的出现在她满前之后,玉皇后的心思就彻底变了。 之前为何炎玉珃没能够离开烈焰,只因为对方在几年前,眼睛突然出现了问题。 这也对玉皇后造成了极大的打击,再加上璟帝没有想过要重新确定太子之位,这也造成了如今略显尴尬的局面。 朝中众臣,在知道了炎玉珃的消息之后,有不少人,开始悄悄的支持炎墨迟和旁人。 而莫家,就是炎墨迟最大的支持者,表面上看起来处于中立,谁也不得罪,可是真正算起来,莫家一直都在暗中给炎墨迟送好处。 「来人,给本宫送把椅子来,这里天色不错,本宫今日就陪着皇儿来赏月闲聊!」 像是当真不打算走了一样,皇后直接找了一把十分宽大的椅子,然后坐在了上面。 她轻轻抬起头,眼神之中带着漫不经心的味道。 白溯月的手,在袖子里轻轻的攥着,看着满院子里到处站着的侍卫,眼底在不断的计算着。 想要从这皇宫里面出去,当真是连门的都没有,现在皇宫被人看守的恐怕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她站在炎墨迟身侧,和他并肩而立,面对这么多人的注视,眼底没有一丁点的害怕和慌乱。 炎墨迟缓缓开口,夜色之中,那声音邪气中透着淡淡的凉薄。 白溯月不知道炎墨迟如今的身体恢復到了什么程度,但她只知道,自己应该信他。 「御花园,石桥旁边的枯井!」 炎墨迟突如其来的,说出了这样几个字。 原本还坐在原位气定神闲的玉皇后,在听闻了这几个字之后,脸色瞬间大变。 她勐然间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原本的镇定和平和消失无踪。 第590章 灭国之恨 「你……说什么?」 她眼神幽幽的凝视着炎墨迟,双眼像是藏了毒一样的浓烈。 白溯月被玉皇后突然的爆发震惊了一下,旋即心中涌动起浓浓的好奇来。 「这个交易。皇后觉得怎么样?」 炎墨迟没有说话。轻轻的挑起了眉眼,细长妖孽的眸子里,划过一道森然的冷光。 玉皇后的手指在颤抖着,双眼失去了身为皇后和一国之母的镇定。 但是她还是深吸了几口气。转眼间依旧是皇后大度高雅的风范。 「本宫有些累了,明天早上,迟儿来给本宫请安!」 皇后眼神冷了冷。转身挥手让众人散开,白溯月随着炎墨迟穿越层层包围。两人十分顺利的出了皇宫大门。 白溯月一路上,连一个字都没有多问。 炎墨迟领着白溯月上了一辆马车。墨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等在了马车之中。 车帘落下,马车之内只剩下一片昏暗的光芒,白溯月轻轻的靠在炎墨迟的肩膀上,愣是忍着所有的好奇。一句话也没有说。 幽暗之中,炎墨迟的声音像是精灵一样落入了她的耳中。 「小月儿,为什么不问了?」 「王爷不想说的话。月儿就算问了也没有用!」 白溯月闭了闭眼。努力的让自己看上去精神一些。 昨天一晚上都没有睡觉,再加上又折腾了快一夜的时间,她的精神力已经绷紧到了极致。 如今的她,仿佛只要躺在枕头上就能睡着一样。 炎墨迟紧紧抓着白溯月的手,竟然在白溯月不经意的情况下,听到了对方的解释:「那口枯井里面埋葬着一个人的枯骨,只不过过了这么多年,知道的人不多罢了,只是,皇后做贼心虚,害怕我当众将这件事说出来,被人发现,所以她如今已经带着人,立刻去枯井里毁灭证据了!」 炎墨迟说的十分平淡,可白溯月却不觉得这事情如此简单。 能够让皇后都大惊失色的证据,到底会给皇后多大的冲击。 「王爷,那里面的尸骨,是个什么人?」 炎墨迟忽然笑了,将手指尖,按在了白溯月的唇上:「你猜!」 面对这种故意卖关子的行为,白溯月只给了炎墨迟一个白眼。 见到白溯月生气了,炎墨迟连忙不再吊胃口,面容上的笑容收敛了一些,吐出了清清淡淡的一句话来:「是太后!」 这一句话,让白溯月感觉脑袋嗡鸣了一下。 「什……太后?」 白溯月不由得将话头顿了顿,心口一阵阵剧烈的紧缩着。 「是,身为太后竟然如此憋屈的死在这有些荒凉的枯井当中,是不是有些屈辱?」 马车一颤一颤的,夜色之中耳边到处环绕着车轮滚过的声响。 白溯月的心微微缩进了,看了一眼到达太医院的距离。 「当年皇宫之中,太后遭遇刺杀失踪了二十多年的时间,谁也不会想到,那个已经失踪的太后,早就死在枯井里了,只是,那口枯井当中已经并没有什么太后的尸体,尸体……早就被我娘给打捞上来了!」 听着炎墨迟一板一眼的说着宫廷秘辛,白溯月只感觉像是接触到了权势底下最阴暗的一面。 「前太后和如今的皇后不和,那时候皇后刚刚进宫,太后却偏偏对我娘极好,所以,玉家一开始就做好了准备!」 白溯月感觉自己的声音都有些变轻了:「王爷,为何当年你母妃亲眼见到太后尸体的时候却不说,月儿有些不明白!」 炎墨迟轻轻笑了,双眼的目光,却像是在看着幽远的虚无方向。 「小月儿,你不懂,那时候玉家风头正胜,我母妃一个远嫁过来的边陲小国公主,又怎么能和强大的玉家抗衡呢?而且还有更重要的一件事!」 炎墨迟的双眼凝重了几分,带着一点儿神秘的光彩。 「母妃根本就没有皇后杀人的证据,那时候整个后宫之中的下人都唯玉皇后是从,一旦她走露风声,她在这皇城将会再无立足之地,而且玉家,已经给了母妃一个让人这辈子刻骨铭心的重击!」 白溯月的好奇心更是浓了,没想到不过是为了出宫,炎墨迟竟然将这样的话给说了出来。 如果明天进宫的话,皇后还怎么可能对炎墨迟如此和善,怕是想要立刻杀了他灭口不可。 杀了太后这种事情,在当年对于玉家来说不算什么,即便是被发现,只要找两个替死鬼挡灾就好,可是在如今却不一样了。 一旦将当年的事情揭穿,正处于没落皇权的世家,一定会崩溃。 当年还没有掌握大权的璟帝,在现在的烈焰,明显是天一样的存在,一句话,就能够让玉家从天堂落入地狱。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让王爷的母妃一直都没有将这个秘密说出来?」 炎墨迟眼神的色彩冷了冷,白溯月瞬间感觉到,马车里面的温度下降了许多。 他忽然伸出手,将白溯月紧紧的抱在怀里,嗅着她身上特别的味道:「灭国!」 这两个简简单单的字眼,像是被鲜血淋成的一样,带着浓浓的悲哀和仇恨。 灭国之恨! 白溯月心口紧紧疼了一下。 灭了炎墨迟母妃的国,不就间接的等于,灭了炎墨迟的国吗? 「当年的玉家人,只用了一个藉口,就把已经将本王母妃嫁过来的国家灭了个干干净净,母妃闻讯之后几天没有合眼,原本打算将太后一事禀报给皇上,也因为突如其来的噩耗搁置了下去!」 炎墨迟的声音十分平静,说的好似别人的事情。 他的双眼之中无悲无喜,一直平淡如初。 只是白溯月隐约感觉到,他抓着她的手,在逐渐收紧。 怎么可能不恨,杀母之仇,灭国之仇,每一样都能让炎墨迟将玉家人碎尸万段。 可是,在炎墨迟面对玉家人的时候,明显安静和谐的像是仇恨从来都不存在一样。 不是仇恨消失了,而是被面前这个男人,深深的压制在了心底,只等着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将对方连根拔起。 也许太后的这件事,也仅仅是一个缺口罢了。 「玉家占据了烈焰最富饶的延城,每年国库之中的半数税收,都是延城拿出来的,不管是要做什么,都必须有强大的财力和物力,然而玉家就是占据了最重要的一点!」 第591章 他救不了 白溯月听着炎墨迟的分析,心中的震惊越来越浓。 这也就造成了,玉家虽然不在三大世家之中。却依旧地位无双的局面。 「不管玉家如何。王爷再次提起这件事,是已经找到证据了吗?」 白溯月凝视着炎墨迟的脸,像是要在这张带着极厚的,伪装面具的脸看穿什么。 可惜看了半晌。白溯月一无所获。 「没找到!」 「……」 「如果有证据,本王会只是和她说说嘛?」 炎墨迟挑眉,略带好笑的看着白溯月震惊的表情。 白溯月瞬间瞪大双眼。无言以对的看着面前那张神采奕奕的脸。 跟她说了这么长时间太后的事情,结局就是一句没有找到证据? 那他之前。为何装的那样自信,不光玉皇后被他欺骗了。就连她自己也同样被骗了。 「小月儿,你惊讶什么,你应该知道在皇后这里,她并不缺少金银财宝。也不会喜欢和你做什么会降低她利益的交易,唯一的办法就只有威胁,或者抓着对方的小辫子!」 炎墨迟的眼底流光闪动。好看炫目的厉害。 白溯月沉默了一下。接着炎墨迟的话开口:「月儿一直都相信王爷的做法,可明天若是回到皇宫的话,皇后恐怕会不惜任何代价,也要除掉王爷!」 炎墨迟的指尖,轻轻的敲了敲白溯月的手背。 他忽然低下头,在白溯月的脸颊上狠狠的亲了一下。 「明天的事情明日再说,小月儿没必要如此杞人忧天,而且,如今和之前又有什么区别吗?」 没有,皇后不管炎墨迟知道与否,都不会放过炎墨迟。 炎墨迟的存在,已经阻挡了炎玉珃继承皇位的脚步。 马车内的风景外人无缘得见,只是耳力极好的墨竹却是坐立不安。 被色狼占了不少便宜的白溯月,轻轻的用袖子擦了擦嘴角,连忙皱眉从马车上跳下来。 虽然这一路上说了不少,可时间用的并不太多。 白溯月和炎墨迟一出现在太医府的大门前,立刻遭到了阻拦。 「奉了皇上口谕,立刻召见郑太医,如果不用最快的速度出来,那就是抗旨不尊!」 白溯月举起了手中的明黄色圣旨,璟帝在这方面办的十分周到,显然这里的人都十分买帐。 立刻有下人飞快的跑进去禀报,片刻的时间,就有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医拎着药箱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 白溯月不敢多耽误时间,直接将老太医塞到了马车上,给墨竹禀报了一个地名中之后,调转马头奔着木仇的方向走去。 马车飞快的在大街上狂奔着,不敢耽搁一丝一毫的时间。 白溯月也不说话了,一切心中好奇,那也要等到有空的时候慢慢的问。 炎墨迟将人抱在怀里,就坐在那个郑太医对面,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直接将对面的郑太医压的不敢抬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马车骤然停在了一处拐角,白溯月立刻带着郑太医和炎墨迟下了马车。 还是晚上的时候看到的那个茅草屋,门口站着一个冰冷的人影。 晏景栾见到白溯月真的带着人过来,站在白溯月身边的还有一个炎墨迟,眼底的色彩微微颤动了一下。 不过他什么也没说,直接推开门让太医先进去给木仇疗伤。 白溯月见到躺在柔软被褥上的木仇,脸色比之前看到的那一次更加惨白,心口在轻轻抽痛着。 她眼神一眨不眨的看着床上的那个身影,明明是个医术高人,不知道救活了多少条性命,竟然料想不到,自己也有躺在这里重伤不醒的时候。 「小月儿!」 见到白溯月眼底出现了淡淡的血丝,炎墨迟连忙将人拉到怀里,他怎么不知道白溯月连续两晚都没有休息过了。 「现在太医已经找到了,你木大哥一定会没事!」 炎墨迟知道,现在说别的都没用,他坐在外面的一个石凳子上,将白溯月直接抱在怀里。 晏景栾依旧站在门口,三人在夜色下,有些杂乱的农家院子里,一言不发的紧盯着前方的场景。 茅草房的大门打开着,里面的一切都尽收眼底,墨竹牢牢的跟在那太医身边等着帮忙,就见太医三下五除二的将药箱里面的东西摆好,拿出两把十分锋利的匕首在火焰上消毒。 木仇中箭的位置为心口,而且听晏景栾说过,那箭上还有倒钩。 如果说的不假,那么想要将钩子拔出来的风险,足足多了五成。 白溯月的心砰砰乱跳,额头上的冷汗缓缓顺着额角滑落下来。 她恨不得现在就冲到里面。 「晏大哥,这个大夫是莫家主亲自推选的,医术应该不错!」 晏景栾也点了点头,他在无聊的时候,也已经将京城的那些太医和医术高手都了解了一遍。 可惜的是,这些医术高手在外伤上根本就没有概念,有的甚至连刀都拿不稳。 让他们对木仇出手,还不如他自己亲自上前保守一点儿。 三人的视线不敢转移开,那个太医脸上露出了为难的色彩,他切开一点儿伤口,在看清了里面的情况之后,瞬间神色大骇。 「三皇子殿下,这个人必死无疑,没有救了!」 白溯月听到太医这句话,一双眸子里,立刻划过了一道狠辣的光彩,她有些气恼的来到门前,冷声喝到:「你不是号称京城最好的外伤大夫吗,你这是浪得虚名吗?」 郑太医擦了擦额角上的冷汗,连忙摇了摇头:「箭尖刚刚好嵌入了心脏旁边,倒钩就紧贴着心脏的位置,一旦我有任何移动,这人都会瞬间毙命,老夫无能,还请三皇子殿下开恩!」 郑太医直接抱着药箱跪在了炎墨迟和白溯月面前。 这个消息对白溯月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她费劲了心思,亲自跑到皇宫之中也要请来的太医,竟然和她说,他救不了! 她眼底闪过一道淡淡的恍然之色,站在门口看着唇角青白,脸上没有了丝毫血色的木仇,那个人就像是顷刻间,就要失去了唿吸一样。 炎墨迟刚刚回到她身边,难不成她就又要承受失去亲人的痛苦吗? 白溯月心口疼的滴血,双眼之中藏匿着满满的绝望。 躺在地上的那个男子,音容笑貌不断在眼前流转,看的炎墨迟眼神更是加深了几分。 但是炎墨迟只是拍了拍白溯月的肩膀,用极为清冷的语气说道:「月儿,一定还会有办法的!」 第592章 月儿,别乱动 这句话,就像是给了白溯月无尽的支柱。 她轻轻点点头,迈步走到了房间里面。 白溯月眨了眨双眼。忽然伸出手。就要去动上面的弓箭。 一只手突然从旁边伸出来,挡住了白溯月的去路:「月儿,别乱动!」 白溯月收回手,将刚才的冲动给压了回去。 虽然在义庄当中。她的表现在木仇面前还算不错,可面前这个人,可并不是已经死了的那些无关轻重的人。 万一因为她的一时任性。就造成了没有办法补救的过错,恐怕她会一辈子寝食难安。 「晏大哥。烈焰国地杰人灵,一定还有不少在世间的高人。可是木大哥还能坚持多久!」 晏景栾探了探木仇的鼻息:「很虚弱,再加上流血过多,恐怕,连五个时辰都挺不住!」 白溯月的脸色有些发白。向后不自然的退了两步。 她微微垂下眸子,轻轻的捏着袖口。 炎墨迟的手掌搭在她的肩膀上,让白溯月的心神平缓了一些。 「幸好。幸好王爷还留在月儿身边。否则月儿一定不知道怎么办了!」 她轻轻抬起头,看了一眼天上的月色。 「箭必须要拔,不然木大哥也没有那么多的血可以流,月儿的血能护住木大哥的心脉,也许能让木大哥坚持的更久一点儿!」 白溯月喃喃说完,动手就要去拆自己手臂上的布条。 一旁的晏景栾见状,瞳孔立刻收缩了一下,有些不自然的将头转了过去。 他有些不忍去看。 炎墨迟想要阻止,可见到白溯月的目光,却强行忍下口中即将说出来的话,将心思给压了下去。 只是双眼之中的阴霾却越来越浓。 今天三番两次让白溯月受伤的人是他,他如今已经没有资格和立场,来阻止白溯月去救人。 天色幽暗,逐渐的泛起了一抹白光。 那藏纳在层层云彩之中的阳光,就要突破云层。 一时间,彩霞在天边倾泻而落,一夜之间的功夫,眨眼之间就要消失流逝。 时间越来越紧迫。 给木仇餵了血之后,木仇的脸色明显好了不少,白溯月趁着这唯一一点儿放松的功夫,毫不留手的将皇城之中所有能动用的人全都罗列了出来。 炎墨迟震惊的看着白溯月手中密密麻麻的名字,双眼之中闪过一道诧异之色。 「月儿,这些都是……」 炎墨迟没有说完,但白溯月却知道炎墨迟要问什么,她轻轻点了点头,目光凝重道:「这些人在这里生活了不少年,一定还能找到两个医术高手!」 炎墨迟站在她身后,自然无条件的支持。 墨竹在房间之中守着木仇的一举一动,就在此时,院子外面再次出现了一点儿动静。 白溯月立刻凝神看了过去,心口一寒。 如果玉皇后知道他们的藏身之处,一定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不过两人来的时候已经甩掉了跟踪的人,那个太医也被控制了起来并没有放回去,按理说,这里暂时应该很安全。 「王妃,王爷!」 一道清脆的声音从院子门口传来,白溯月立刻放下手中的笔墨起身迎接了出去。 在门口,一辆看起来十分普通的马车停在不远处,里面跑出来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白溯月连忙迎上去,将蓉儿拉了过来,一抬头就看到了站在蓉儿身后,身边还有两个小丫鬟护着的妇人。 妇人面容贵气儒雅,一双眸子温暖深邃,长长的黑髮盘在脑后,身上穿着藏蓝色的罗裙。 两边的小丫鬟扶着自家夫人,一步一步的向着大门处走来。 白溯月明显发现,在面前那个夫人的眼中,还藏着无数难以言说的期盼和激动。 「蓉儿,这位是……」 怪不得白溯月一直都没有看到蓉儿,原来蓉儿陪着那位莫夫人,一直到现在才回来。 不过也好,这段时间里的变动和危险,两人都不会遇到。 「王妃,这位是莫英公子的娘,莫夫人!」 蓉儿说完,立刻捂住自己的嘴,她眼神闪烁了一下,觉得自己刚才可能说错了。 毕竟莫英的身份已经全城皆知,她这个说法,正好戳中了莫夫人的痛处。 不过莫夫人明显心思没有放在这上面。 「皇子妃,我儿在哪儿!」 白溯月心口微微一疼。 看到莫夫人眼底那浓郁的期盼之色,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诉说。 「在里面!」 一千万的思绪在脑海之中徘徊不断,可白溯月还是仅仅说出了这平平静静的三个字。 「好,我这就去看看!」 莫夫人着急见到自己的儿子,毕竟她回到王府当中,甚至连木仇一面都没有看过。 从得到消息,莫夫人快马加鞭的带着人从别庄往回赶,这一路上都甚少休息。 她脚步匆忙,越是靠近屋子的方向,莫夫人的动作就越慢,像是脚软了一样,还需要两个丫鬟在旁边搀扶着。 炎墨迟陪在白溯月身边,见她凝视着莫夫人的背影久久没有回神,将白溯月的肩膀揽在怀里。 他到底做了多愚蠢的事情,竟然将小月儿单独一个人放在外面这么多天。 这双小小的肩膀,虽然坚强依旧,但上面不知道压了多少重担。 炎墨迟细长的双眸眯了起来,轻轻扬了扬头,双目之中冷光闪烁:「小月儿,从今天起,本王绝不会将你单独留在一处,不管你走到哪儿,本王都会跟着你保护你,再也不会放下你……」 白溯月的耳边恍恍惚惚的环绕着炎墨迟那一句句来自肺腑的话,原本冰凉的心骤然暖和起来。 「王爷,多谢!」 白溯月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从唇边溢出这两个字。 多谢他在她最害怕的时候出现在她面前。 多谢他给了无边的安全感和依靠。 白溯月能够做的,只有用一颗心,牢牢的爱着这个人。 蓉儿见到气氛不对,连忙上前扶着白溯月的手臂,小丫鬟一向稳妥,更不会在这种气氛紧迫的情况下多话。 从里面慢慢走出来的墨竹,见到蓉儿之后,原本没什么表情的面容上划过一道浅浅淡淡的诧异,他面无神色的来到蓉儿身边,暗地里轻轻拽了拽蓉儿的手臂。 「走!」 十分低的一个字从墨竹的口中传出来,蓉儿抓紧了自己的手,看到将白溯月的袖子都捏起皱了,连忙紧张的将手收了回来。 「蓉儿,你是怎么知道这里的?」 第593章 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趁着小丫头还没走,白溯月顺口问了一句。 蓉儿的脸颊顿时有些微微发红。 站在她身后的墨竹淡然的上前走了一步,弯身行礼:「是属下通知了蓉儿。带着莫夫人来这里一次。莫夫人能来,莫府应该解决了通缉令的事情!」 白溯月微微一愣,看了看墨竹和蓉儿,嘴角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心中顿时瞭然。 她怎么看不出这两个心中到底在想什么。 「墨竹,你做的不错!」 白溯月夸赞了一句,让蓉儿面上顿时欣喜起来。 白溯月眉头轻轻一挑。带着几分调笑的语气问道:「蓉儿,我在夸奖墨竹。你在高兴什么?」 蓉儿一愣,耳根都要红了个透彻。她明显不习惯将心思藏在心里,向来有什么就表现什么。 「我……」 瞧着她笨嘴笨舌的样子,墨竹微微凝眸,代替她冷淡淡的回了话:「回禀王妃。她肯定因为能看到王妃,太高兴了!」 白溯月闻言,原本紧绷的神经都放松了许多。气氛一下子就变的融洽起来。 看着平日里不喜欢说话的墨竹。竟然站出来帮蓉儿开口,白溯月心中也逐渐多了一个想法。 不过却不能说出来。 她和炎墨迟对视了一眼,也看出了对方的心思,「原来墨竹习了读心术,竟然连别人心里想什么都知道!」 墨竹的脸色依旧平静,只是,一直在袖子下攥着的拳头更加紧了紧。 看到他手背上的青筋,和面上平淡的神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白溯月也不忍心一直在欺负墨竹和蓉儿。 看到这两只能够找到自己喜欢的那一半,她心中还是很高兴的,更何况,她觉得两个人很合适。 墨竹跟在炎墨迟身边几年,蓉儿跟在她身边也很久,如果抛却一切,白溯月愿意让蓉儿跟着她喜欢的人过自己的生活。 此时,白溯月和炎墨迟两人,已经紧跟在莫夫人的身后,来到茅草屋的外面。 房门一直开着,阳光直接透过大门照在里面躺着的那个人身上,莫夫人浑身不可抑制的颤抖着。 白溯月看到莫夫人不知道是高兴还难过的泪水,心中多少有些难受。 二十年没见的儿子,第一次见面对方就生死不明,这种感觉,即便白溯月没有当过娘,也能理解其中那仿若刀割一样的痛。 莫夫人毕竟是受过良好教养的女子,即便是伤心到极致,也没有哭出声音来。 炎墨迟站在门外陪着白溯月,凝视着里面的种种情形,眼底划过一道淡淡的思绪。 「小月儿,木仇会变成这样,也怪本王,如果本王早些和你说明白之后发生的事情,木仇也不用这样匆忙过来,落入敌人的圈套里!」 炎墨迟的声音徐徐传来,带着几分压抑之感。 白溯月见到他竟然将所有的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心中难免有些难受。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每流逝一点儿,木仇距离死亡就近了一分。 白溯月实在有些承受不住这里面的沉默和静匿。 就好像生生的落入了湖水之中,让她没办法唿吸。 白溯月站起身:「晏大哥,如果时间到了,还是找不到合适的大夫,那我就……亲自尝试!」 白溯月看了一眼自己的双手,她对用刀一类的东西还算敏感,只是如果真的用在活人的身上,就连她自己也心中没底。 可是,现在的情况完全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 与其这样看着木仇必死无疑,倒不如让她试一试,不管机率有多大,那也是一个机会。 莫夫人留在房间之中,久久都没有出来。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的时间,莫夫人才在两个丫鬟的陪同下,一脸苍白的走到院子里。 她站在白溯月面前,稍微犹豫了一下,忽然间双腿一软,就要给白溯月下跪。 这一幕,瞬间将白溯月吓坏了,她连忙伸出手按住莫夫人的手臂。 「夫人,您这是要干什么?」 「皇子妃……木仇是我这么多年都没有看到过的孩子,我不能失去他,真的不能,求求你想想法子,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好!」 付出代价? 白溯月心口像是放在火焰上在灼烧着。 如果真的付出一些代价就能保住木仇的性命,这些对她来说都没有问题。 可是,现在的情况完全不能认同,那箭矢若是不能从木仇的身上拔下来,恐怕没有人能够保住木仇的性命。 他并非中毒,心脏更是人最重要的一部分,一旦出现一丁点的破损,人必死无疑。 炎墨迟忽然走上前,将莫夫人从白溯月的手中接过来。 他那张妖孽极美的容颜上,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莫夫人放心,本皇子一定尽力!」 听到三皇子的答覆,莫夫人喜极而泣,感觉又看到了希望似的。 白溯月侧过头,看着面上带着自信的炎墨迟,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如果真的有办法就好了,也就不用在这里眼巴巴的等着,只等待命运抉择的那一刻。 炎墨迟忽然让墨竹在外面照顾白溯月和莫夫人,自己独自一个人,转身走进房间之中。 大门被关闭,房子里面的一切都不可见,白溯月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手指在掌心狠狠的掐出了一道红印。 过了大半个时辰,炎墨迟推开房门,见到白溯月紧紧的咬着下唇站在旁边怒视着他,他的眼底瞬间瞭然。 「小月儿,我已经用内力帮他护住心脉,应该能拖延到明天,只是这箭,必须拔下来,不然的话,伤口的血止不住!」 炎墨迟看上去和刚进去的时候没什么两样,可白溯月还是隐约察觉到这人在疲惫。 早上吐了那么多的血,虽然不知道炎墨迟究竟用了什么办法能够完好无损的站在她面前的,可白溯月心中的担忧依旧没有停下来。 不过看到炎墨迟的面色还好,她便将心中的问题再次给忍了下去。 「王爷,月儿不想在木大哥出事的时候,看到你也出事!」 白溯月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在轻轻颤抖着。 她掩饰着心中所有的压力,面上的表情依旧平淡。 高高的抬起头,白溯月仿佛依旧还是原来那个无坚不摧的女子。 好似不管什么艰难困阻,她都能昂头挺胸的跨过去。 第594章 真正的目的 心中一阵刺痛沿着心口的位置蔓延开来,炎墨迟见到这样的白溯月,没由来的一阵心疼。 心疼到让他恨不得将面前这小女人狠狠的抱在怀里。又或者。要将她牢牢的带在自己身边永远不要分开。 可前方还不知道有多少的艰难险阻,数不清的难题横担在他和白溯月之间。 炎墨迟伸出手,想要摸摸白溯月的长髮。 可就在此时,白溯月转身向着外面走去。 伸出去的手指落空。好似只抚摸到了空气之中残留的那抹温度。 那空空如也的感觉,让炎墨迟的心里好似空了一块。 他抬起头,想到今天在见到炎玉珃的时候。炎玉珃想要在白溯月耳边说的话,那话题。就像是一个最重大的炸弹一样,绝对会让他和白溯月建立起来的感情变得脆弱不堪。 没想到炎玉珃这么快就要出手了。 假如……小月儿如果知道是他当初对她好的真正目的。会不会…… 一想到这个假设,炎墨迟的心像是被雷击中了一般,就算武功有所突破进阶,都不能让他开心。 他眼底闪过一道淡淡的犹豫之色。看着白溯月越来越远的背影,心中多了一抹冲动。 这个压在他心口的秘密,一定不能让白溯月从别人的口中知道。那样的话。她究竟会怎样看待自己? 深深的吸了口气,炎墨迟迈步去追白溯月的背影,就在此时,门外已经有了动静。 几个看上去高深莫测的大夫从门口走了进来,白溯月起身前往迎接。 这些人,是如今他们唯一的救星,南湘的那些人,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给她带来几个外伤的好手,也很不容易。 炎墨迟刚想将白溯月叫到一边,白溯月就已经被那些人吸引了目光,看到现在一颗心全都扑在木仇身上的白溯月,炎墨迟目光闪了闪,将那刚刚冒出来的想法给压了下去。 这件事,还是等安安稳稳的时候,再对白溯月说。 如今的白溯月,精神正紧绷着,他的一句话,就有可能让此时的她崩溃。 将心中的想法给按捺下去,炎墨迟立刻陪着白溯月进入了紧锣密鼓的治疗当中。 只是,那些大夫走进茅草房中,看到躺在那里的木仇,还有胸口那支岌岌可危的箭,一个个目瞪口呆,连连惊愕。 「这人能够活到现在已经是奇蹟,这箭不能拔,只要一拔,人必死无疑啊!」 「是啊,有什么遗言还是快说吧,若是能用参汤吊着性命,没准还能多活一两个时辰,应该有足够的时间交代后事!」 「哎……这么年轻,真是可惜了!」 莫夫人站在门口,听到那些大夫的话语,彻底承受不住,立刻哭出声来。 白溯月一侧头,就看到莫夫人已经倒在了地上,两眼一翻的昏了过去。 两个丫鬟连忙将莫夫人抱了起来,放在了旁边一个架子上休息,几个大夫在这方面的医术倒是不错,不一会儿莫夫人就醒了过来。 即便喝了安神汤药,莫夫人的脸色也依旧难看的厉害。 「木仇……木仇他……」 白溯月连忙轻轻抚摸着莫夫人的背后,帮她顺气,虽然明知道这样做没什么作用,可终究能起到一点儿安慰。 「莫夫人,本王说过一定会尽力,不到最后关头,本王绝不会放弃!」 炎墨迟站在莫夫人面前,微微扬起眉眼,嘴角紧绷着,淡色的唇瓣勾起一抹极美的弧度,看上去完美又虚幻。 白溯月原本躁动的心,不由得再次平静下来。 好似只要有这个人站在她身边,她可以什么都不用害怕。 「莫夫人,您不相信月儿,难道不相信三皇子吗?」 莫夫人脸色煞白,虽然心里清楚炎墨迟不是神仙,没有回天的能力,可是还是不由自主的镇定了下来。 满是贵气的脸上,此时却满是虚弱和苍白,紧紧攥着拳头的手背,没有一丁点的血色。 白溯月看到莫夫人这样在乎木仇,从心眼里替木仇和木玲高兴。 失去了父母这么多年,两个人总算能够找到自己的亲人了。 如今,这可能是白溯月心中唯一的安慰,而且,木仇还从未见过自己的亲生母亲一面。 如果当真命运弄人,找到了自己的亲人连见一面都没有就失去了机会,这将是多大的遗憾! 剩下的大夫都遣送了回去,只留下了一个会针灸的大夫来观察木仇的神色。 众人正在外面等着,里面那个大夫立刻激动的大喊起来:「不好了,这人要……要不行了!」 那大夫的一句话,让众人全都站了起来,直接向着前面的房子里跑了过去。 虽然外面的事情已经解决,可木仇的身体,根本不能任意移动位置。 所以整整一夜,他们都守在茅草房的外面。 最先进门的是晏景栾和炎墨迟,白溯月扶着浑身发抖的莫夫人站在门口,晏景栾轻轻将手放在木仇的手腕上,眼底闪过一道厉色。 「月儿,动手吧!」 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包含了最重要的结果。 木仇要不行了! 白溯月的心勐然提了起来,双眼中有些微微发红。 她狠狠的抓了抓袖口,迈步向着前方走去,眼底透着浓浓的决绝之色。 炎墨迟见到白溯月进了门,双眼闪动淡淡寒光。 「小月儿,你带着众人到外面去站着,我来!」 白溯月勐然抬起头,不敢置信的凝视着炎墨迟的双眼:「王爷,这并非儿戏,月儿毕竟和木大哥学习过一段时间,手中多少也有些把握……」 「那你的把握,能有多少呢?」 炎墨迟这一问,瞬间让白溯月愣住了。 对啊,她到底能有多少把握呢?如今就连这么多个太医都没有办法解决的难题,恐怕到了她手里,就连一成的成功率都不存在。 但至少,她也要试一试,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人去死。 「月儿有……」 「根本就没有把握不是吗,可是本王有!」 炎墨迟凝视着白溯月,双眼之中满是认真,「小月儿,你现在就带着莫夫人在外面等着,我来!」 说话间,炎墨迟伸手将白溯月带到门外,转身走向木仇的方向。 那双细长的,妖孽的双眼之中闪烁着点点滴滴的星光。 白溯月看着炎墨迟的背影,心口勐然提了起来,炎墨迟根本就不会医术,他怎么能? 不对…… 第595章 他怎么能! 白溯月勐然醒悟过来,她看到炎墨迟已经伸手握住了箭矢的另外一端,手中的匕首就要缓缓落下。她的心口勐然缩了起来。 他怎么能! 白溯月勐然沖了上去。她绝对不会允许,炎墨迟私自背上应该属于她的罪名和愧疚。 只是,她还没有动手的时候,一道带着笑意的声音。从不远处缓缓传来。 「没有本前辈在,你们这一个个的还真是一团糟啊!」 一头雪白的长髮披在漆黑的袍子上,少年略显青涩的脸。带着独有的妖异感觉,紧紧跟在少年身后的。还有一个身材高挑,容貌艷丽的女子。 白溯月嘴角喃喃:「落华。木清?」 这两个名字从白溯月的口中传出来,顿时引起了炎墨迟的注意。 他没有再动手,而是站起身,直接向着外面走了过来。 看到木清和落华之后。双眼之中有些疑惑的凝视着两人。 「你们两个怎么过来的?」 木清轻轻一笑,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浅笑来,他抬头挺胸。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走进了茅草房中。 「落华留下,你们都出去,还好来得及,不然你这小子的命,就算大罗神仙在,也没的救了!」 莫夫人听到那鹤髮童颜的少年,竟然说出了这样信誓旦旦的一句话,原本还有些悲伤的情绪逐渐淡了不少。 她有些好奇的看着木清的方向,唇角有些颤抖的看着白溯月:「木仇他能醒过来吗?」 白溯月在看到木清的一瞬间,原本悬在心口的大石头,就已经落下了一半。 木清这么多年在山谷之中研究医术,恐怕这个人的医术远在她想像之上。 「也许木大哥有救了!」 白溯月轻声说道,眼底透着半点好奇。 为了保证亮度,茅草房子里的大门敞开着,众人为了不干扰救人,就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看着。 看到木清从袖子里的一个盒子里,拿出了一把明晃晃十分轻薄的利刃,在看到落华十分谨慎的准备热水和水煮过的手帕,然后亲眼见到,木清将木仇身上的伤口暴露出来,手腕平稳的下了刀。 在刀尖入肉的那一瞬间,所有人的脸色都是白的,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的位置。 白溯月不敢移动视线,更是连眼睛都不敢多眨一下。 唯恐一个不注意,木仇就已经死了! 寂静无声,周围没有任何人敢大喘气,院子里,仅仅能听到那来来去去的风声。 众人一动不动,白溯月的手,更是死死的抓着炎墨迟的手腕,牙齿紧咬着下唇。 木清的手,像是认准了方向一样,在不可思议的飞速动作着。 众人亲眼看到木仇的伤口,被那匕首割开了一点儿痕迹,木仇因为剧痛,整个面容上全是一层冷汗,眉宇之间,更是狠狠的皱成了一个疙瘩。 白溯月看到木仇如此疼痛,心口骤然紧缩了缩。 她倒是忘记了,如果将来真的要去做剖腹生子这件事的话,这剧烈的疼痛该怎么办。 先不要说让孩子顺利出声,如果半路上母亲昏迷过去,到时候都将增加无数的危险。 一种十分绝望的想法在白溯月的心口成型,白溯月双眼之中迸发出一丁点的寒意来。 不,不行,一定还会有别的办法的。 木清的手十分平稳,在外人看上去很有难度的事情,却见到他轻松自若,甚至连额头上的汗珠都没有落下一滴。 箭矢被木清取出的瞬间,木仇的伤口处溅出一朵血花。 木清清理好伤口上的血迹,然后让落华拿出了两根看起来有些特别的羊肠线。 他一丝不苟的将伤口缝合好,将不知道是什么的粉末,一股脑的全部洒在了木仇的伤口上,然后十分工整的包扎好,将一颗吊命的药丸塞进了木仇的嘴里。 落华看着木清的动作,满眼都是崇拜之色,虽然没有说话,可视线却一直黏在木清的身上。 木清洗干净了手,将东西都收了起来。 「都进来吧!」 这一句话,像是隔绝了千年万年那般长久。 莫夫人在白溯月的陪同下,有些不敢置信的走进了房间,在经歷了众多打击之后,如今的木清,就好像成了她的救星。 见到这个拯救了她儿子的神仙,莫夫人一个忍不住,双腿一软就要给木清跪下。 不过白溯月提前发现了这点,轻轻的将莫夫人扶住。 莫夫人还真是,身为莫家的侯夫人,竟然因为木大哥,动不动就要给别人下跪。 木清见到莫夫人的样子,脸上好像多了几分不好意思的神色,他淡淡笑了笑,故作老成的说道:「莫夫人不必这样,本前辈向来不是狭恩图报的人,而且,本前辈做这些事情,自然有人会给我好处的!」 说话间,木清对着白溯月眨了眨眼睛。 白溯月将目光别了过去,看着唿吸逐渐平稳了的木仇,心像是落了地一样,难得的松了口气。 可一旦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松懈下来,白溯月只感觉两眼有些发黑,身体有些发软。 炎墨迟扫了木清一眼,伸手将已经显露出疲惫的白溯月给抱在怀里。 「小月儿,跟本王去休息!」 炎墨迟直接将人抱了起来,走到门口的时候侧过头看了一眼木清:「不管什么事情,等到月儿休息好了再说,木仇留在这里养伤有些不合适,都去莫府吧!」 一听到能走了,众人心里都十分高兴。 木清更是被莫夫人奉若上宾,看他的眼神就好像对方是救世主一样。 木清更是十分享受的被人簇拥着上了马车。 以为木仇要先走,为了防止半路上出事,木清被安排在一辆马车上,落华因为要跟着木清,也追了上去。 门帘落下,木清老神在在的瞧着昏迷不醒,脸色苍白的木仇,一双眸子轻轻眯了起来。 「你这小子,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会有今天吧,一辈子治病救人,如今就连自己都救不了了,如此说来,要那么多高强的医术,又有什么用呢?」 木清双眼轻轻闪烁,嘴角的笑容有些凉薄。 坐在旁边的落华,目光带着几分犹豫。 木清像是才看到落华,嘴角浅浅的勾了勾,眼底划过一道戏嚯之色:「你真是够烦的,当初我为了躲着你藏到了深山老林里,现在竟然又像是个跟屁虫一样到处追着我,现如今烈焰已经到了,本前辈实在懒得理你,找个机会自己消失吧!」 第596章 你总算醒了 说话间,木清直接靠在后方闭目养神,刚才的语气和动作。当真和那张脸十分符合。就像是一个任性的孩子。 落华心里有些难过,可是却也抵不过早已下定的决心。 不管木清想要做什么,她都会无条件的跟在他身边。 以前有药宗牵制那也就算了,现在她彻底从药宗之内脱离了出来。还将弟弟也救了出来,她今后的任务,就只有跟着木清。 「我的命是你救的。所以不管我生还是死,都要跟着你!」 落华语气铿锵有力。眼底更是透着浓重的决绝之色。 木清闻言,瞬间笑出声来:「你在开玩笑嘛。本前辈这辈子救的人不计其数,就好比刚才的那个木仇,他的小命就是我捡回来的,难不成都要和你一样。对本前辈以身相许?那本前辈宁愿这辈子不救人,都早点儿去死的好!」 那带着几分恶毒的话,从木清的口中说出来。却并不能让落华感到意外。 因为木清本来就是这样潇洒不羁。从来不是为了旁人而活。 落华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冷情冷性的自己,会对这样一个男人动了心,面前这个人原本的面貌根本不是如此,只是因为…… 「虽然有些对不起月公主,但是不管用什么办法,就算用性命去换,落华也会将解药换回来!」 木清嘴角露出一抹呲笑:「不用你出麻烦,月儿是什么样的脾气,本前辈可是比你了解的!」 说话间,木清轻轻舔了舔唇角,用那诡异少年的脸,做出这种动作的时候,带着十足的魅惑和妖冶。 落华不经意的被吸引了一点儿心神,却强迫着自己更加冷静下来。 「我,我能做的事情有很多,而且,我绝对不会打扰你,只要你让我跟着你就好!」 落华闭了闭双眼,坐在木清的对面凝视着他。 木清不在意的点了点头:「随你!」 留下这两个字,马车之中再次陷入以往一样的沉默。 落华不知道该怎么打破这让她有些难受的静匿,有些不自在的问出声来:「木清,你的这些医术,是从哪里学来的,竟然和那个能够换脸的外伤圣手有异曲同工之妙!」 木清挑了挑眼皮,嘴角轻轻扬了扬。 「是一个人教我的!」 不知道为什么,木清将藏在心里这么多年的话给说了出来。 一想到当年他最崇拜的那个人,木清忍不住打破沉寂的多说了几句。 「那个什么圣手的,和我那个师傅,干脆没的比,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这种邪恶的事情上,那才是他最大的过错,人的脸都是爹娘给的,怎么能说换就换呢?」 落华对木清的说法十分贊同。 「可是,这样的能力能够做太多的坏事,就算被发现了,也没有任何办法拆穿对方!」 木清轻轻笑了笑:「拆穿的方法当然有,就算再怎么细緻,也多少会有不同,人的脸终究还是天生的,一旦出现了外力变化,必然会有缺陷,虽然拆穿的方式残忍了点儿,但这点儿小手段,在本前辈的眼中,当真不算什么!」 木清一脸高傲,心中却藏着那种奇异的感觉。 这样神奇的能力,如果不是因为他当初遇到过那个人的话,也绝对不会知道,恐怕现在的表情也和落华等人无异。 见到木仇的眼睛眨动了一下,木清瞬间睁开双眼,少年模样的容颜上,那双眸子里藏着满满的精光。 木仇毕竟是他侄子,即便没有血缘关系,不是亲的,那也差不多。 从小虽然有些不合拍,可依旧是有感情在的,最不想木仇死的,还有他木清一个。 他早就得到了木仇重伤的消息,那些东西也不是突然就拿出来的,而是他准备了整整一夜。 如今看到木仇就要醒来,木清的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只是,说出来的话就不那么好听了。 「呵呵,你总算醒了,倒霉侄子!」 木清双眼轻轻扬了扬,一脸不在意的样子,他像是故意要气他一样,淡淡开口:「你这条小命是本前辈救的,别忘了本前辈对你的救命之恩,以后你若是再不尊敬长辈,你就是忘恩负义的小子!」 木仇有些疲倦的睁开双眼,像是从冰冷的湖水之中透了口气一样。 之前那种痛楚和窒息感觉,逐渐的消散了许多。 木仇一侧头,就看到了木清和落华,落华他倒是见过一面,只是双方并不了解。 再加上对方之前是药宗的七长老,木仇更不会擅自和对方接近。 看到自己竟然还在马车里面,木仇倒吸了一口凉气。 心口位置的箭上带着阵阵席捲神经的疼痛,马车颤抖之间,就会让那疼痛加剧。 「别不说话,你可不是死人!」 木清的声音还在耳边环绕,木仇这才将目光落在他身上,不过却只给了木清一个白眼。 「我……要下车!」 没想到木仇一睁开眼睛,就给了他这样一句话,木清原本还带着笑的脸,顿时有些臭了。 不过这种时候,马车已经停了。 莫府就在门前,后面的马车也已经陆陆续续的到了,木清当然不愿意来背木仇,直接将这种差事交给了莫府之中的下人。 软软的担架从里面被抬了出来,木仇被人扶着,躺在了上面。 莫夫人知道木仇醒来,激动的不能自已,连忙下了马车就跑了过来。 她扶着担架,看到木仇已经睁开了眼睛,眼角的泪水哗啦啦的就落了下来。 温热的泪珠,落在了木仇的手臂上,像是有了一种感应一样,木仇的心勐然被牵动了一下。 这个人,就是他二十年都没有见过的母亲吗? 「木仇,你看看我,我是你娘,是你娘啊!」 莫夫人的手,怜惜的抚摸着木仇的脸颊,没有亲眼看到自己儿子长大的遗憾和愧疚,在心口之中勐然爆发。 「娘……」 沙哑的,不成语调的声音从木仇的口中传出来,莫夫人呆愣在原地,那惊喜直冲她的头脑。 木清悠哉的来到两人面前:「木仇现在不能说太多话,想要见面的话,还是等他好了以后再说吧!」 莫夫人瞬间反应了过来,连忙让人将木仇带到早就准备好的房间内,她好不犹豫的亲自前去照顾,更是一眼都捨不得离开这个失散了二十年的儿子。 第597章 小月儿,我想你 炎墨迟从后面,抱着已经睡着了的白溯月走了进来。 莫府之中早就有两人的房间,炎墨迟当着众人的面。带着白溯月向着其中一间走去。 晏景栾看到两人的背影。轻轻嘆了口气,这里的人可从来都没有忘记,炎墨迟和白溯月已经成了夫妻。 人家两夫妻住在同一间房间里面,当然很正常。 「墨竹。蓉儿,打一桶水!」 墨竹立刻领命,让蓉儿留在这里等候下一个命令。 蓉儿有些手足无措的站在门口守着。心中对自家王妃多少有些担忧。 过了不一会儿,热腾腾的浴桶就被墨竹灌满了。蓉儿准备好了花瓣和其他的东西,两人对视了一眼就从房间中退了出去。 炎墨迟看了一眼怀中做梦都在皱眉的白溯月。微微低下头,亲了亲白溯月的额头。 那带着几分甜美滋味的吻,瞬间舒展了白溯月所有的痕迹。 炎墨迟没有丝毫犹豫,将白溯月身上已经脏乱。和被汗渍浸染过的衣服褪下,看着怀中完美的,没有丝毫瑕疵的身体。眼底划过一道幽深的色彩。 他轻轻的。像是捧着世间最珍贵的宝贝一样,让白溯月舒服的躺在了浴桶之中。 白溯月迷濛蒙的从疲惫中睁开双眼,感觉到自己浑身被温暖的水包裹着,立刻清醒过来。 「王……王爷!」 白溯月惊唿了一声,看到自己身上此时已经一丝不挂,瞬间红透了脸颊。 不用说,她身上的衣服都是炎墨迟脱的。 「小月儿,你我都是老夫老妻的,还有什么害羞的?」 炎墨迟故意调戏着,用手轻轻的摩擦着白溯月的后背。 白溯月感觉到那手掌的温度,能够烫伤她的皮肤。 「我……」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眼神有些闪烁的看着炎墨迟。 即便是两人已经不知道有过多少次坦诚相对的场面,可是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白溯月还是会觉得有些害羞和不好意思。 脸颊映衬着水光,让白溯月的皮肤变得红润润的。 那双眸子里,仿佛噙着星星点点的光亮,澄净的轻易就能看到眼底的思绪。 炎墨迟仿佛怎么也看不够一样,双眼深处跳跃着极为明显的火焰。 「小月儿,我想你!」 白溯月被这句话,触动了一下,她连忙收敛心神,「现在就我们两个人了王爷,月儿有很多话要问你!」 好不容易松懈下来,白溯月不敢放过这个绝佳的,了解事情真相的机会。 她咬了咬唇角,带着几分恶狠狠的态度说道:「若是王爷回答的让月儿满意了,今晚就依王爷,若是不能的话,别想!」 炎墨迟一愣,双手支撑在浴桶边缘,靠近了白溯月,用一种十分诱惑的眼神看着她。 唇角微微弯着,细长妖孽的双眼之中,明显带着勾引人的感觉。 「嗯,小月儿想知道什么,问吧,本王知无不言!」 白溯月咳嗽了一下,从开头问起:「王爷真的成功了吗?」 「如果不成功的话,就不会站在这和小月儿说话了!」 炎墨迟语气没有什么起伏,平淡的就好似在和白溯月闲话家常。 可若不是白溯月早上看到炎墨迟吐血吐的那样厉害,恐怕已经相信了。 「月儿不信,王爷早上的模样不像是装的,而且,王爷半路上醒来的时候也没有嘱咐过月儿一个字,在那时候,王爷肯定也觉得自己不行了!」 白溯月一脸认真,泡在浴桶之中,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在漂浮着。 就着这样的姿势和炎墨迟对话,虽然看起来有些尴尬,却也能让白溯月更能知道想要明白的东西。 「好吧,本王和小月儿全盘交代!」 那双红润的薄唇,就在白溯月的面前轻轻开合,像是带了魅惑之力一样,让白溯月有些喉咙干涩。 她连忙别开脸颊,原来不光男子会有冲动,就连女子也是有的。 如今的炎墨迟,就仿佛秀色可餐的美食,还带着热气的摆放在她面前,这么长的时间没见,她什么时候变得这样……不矜持了? 收回脑海之中有些混杂的思绪,炎墨迟的声音,像是带着魔力一样灌注到了白溯月的头脑当中,她一字不落的听完了当天发生的所有事情。 「本王在暗室之中冲击最后的一层屏障,内功境界的瓶颈在最关键的时候被冲破,不过在那瞬间,我身上的经脉也承受不住的开始碎裂!」 白溯月没有回答,而是体会到了这瓶颈话语之中的心惊。 炎墨迟不愧是炎墨迟,就算到了那种程度,都没有和她多说一个字。 而是在彻底安全的时候,像是说故事一样和她聊着那样惊心动魄的场景。 「我在被忘尘大师救走之后,就被暗中送到了藏在九华寺另外一间密室之中,那天坐在禅院当中的根本不是忘尘大师,而是另外一个小和尚!」 白溯月一愣,心中更是暗骂自己粗心大意,没有真正的走近禅房内确认一下。 「等本王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因为本王的内息上升了一个等级,所以仅仅用了几个时辰的功夫,经脉就已经恢復了大半,不过身上还是留下了一下痕迹!」 炎墨迟说着,修长的指尖放在了腰间,身上的暗红色长袍,还有银色的内衫,全部落在了地上。 炎墨迟的身体,全部落在了白溯月的眼里,熟悉养眼的身上上,竟然在皮肤下布满了错乱的血痕。 白溯月忍不住从浴桶之中忘乎所以的站了起来,想要伸出手去触摸炎墨迟身上的那些痕迹。 可是她显然忘了,自己身上还是一丝不挂的模样。 美景全部被收到了炎墨迟的眼里,炎墨迟毫不客气的将投怀送抱的白溯月给抱了起来。 「小月儿!」 有些沙哑的,带着热气的声音从炎墨迟的口中传了出来,那温热的气息扑打在白溯月的身上,让白溯月的皮肤,在风中轻轻战慄。 一条浴巾包裹在白溯月的身体上,炎墨迟打横将白溯月抱在了旁边的大床上。 炎墨迟灼灼的盯着白溯月的眸子,一言不发的落下了密密麻麻,带着强大占有欲的吻。 第598章 是他的小月儿 白溯月被亲的有些喘不过气来,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不过这些,全然不影响两人的动作。再加上炎墨迟的身体已经没有太大的影响。又分开了这么长的时间,激起了炎墨迟所有的欲望和想念。 面前的女子,浑身上下每一寸都是如此美好,让他沉醉着迷。 不管过了多长时间。不管轮迴几辈子,炎墨迟都想要将这一幕牢牢的记在心里。 小月儿,眼前的这个女子。是他的小月儿! 带着一颗虔诚的心,炎墨迟将眼前的女子牢牢的占有。像是要在她身上,刻下所有无法磨灭的痕迹。 只是。炎墨迟将白溯月浑身上下吻了个遍,却终究没有再进一步动作,他就抱着白溯月的腰,一脸满足的睡了过去。 白溯月有些意外。但是一想到自己脑袋里装着什么,顿时脸颊上透露出几分红润来。 炎墨迟刚刚从死亡之中走出来,肯定体力尚未恢復。她到底在胡思乱想什么? 累了一整天。白溯月闭上双眼,在炎墨迟的怀中逐渐睡了下去。 半夜中,炎墨迟悄悄的睁开双眼,将手放在白溯月的小腹上,细长妖孽的双眼中,划过了一道浅浅的光芒。 一夜悄然流逝,天放大亮。 房间之中空荡荡的,不过也免除了一大早就看到那张让她心跳加速的容颜。 白溯月轻松的将自己收拾了一下,连忙起身出了大门。 一抬头,白溯月见到蓉儿向着这边走来,她有些疑惑的问道:「蓉儿,你看到王爷了吗?」 蓉儿立刻点了点头:「王妃,王爷一大早,就被宫里的太监请进宫去了,说是皇后召见的!」 「皇后?」 白溯月瞬间反应了过来,那天玉皇后晚上留下来的那句话,可并不是随便说说的。 炎墨迟知道了太后死在玉皇后手里的事情,玉皇后又怎么可能在这件事上善罢甘休。 「都这么久了,皇宫可有传来什么消息?」 蓉儿摇了摇头:「还没有,蓉儿去取了吃的,王妃先吃一点儿吧!」 白溯月本不想吃,可想到昨天一整天好像自己都没有吃过什么东西,犹豫了一下。 她竟然忘记了吃饭,怪不得昨天半路就会晕倒,还真是丢人死了。 三下五除二的将饭吃完,即便味道犹如嚼蜡,她还是将东西吃了个干净。 木仇经过一夜时间的休息,再加上喝了不少补品参汤,此时人已经醒了,莫夫人正在寸步不离的照顾着。 她本想看望木仇,却在拐角的位置,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莫英一转身,见到白溯月出来,立刻和原来一样温婉的笑了起来:「月儿,你起来啦!」 侯府的花园绿草如因,一身浅蓝色长裙的美丽女子,含笑的出现在了白溯月倒映着光影的眼底,果不其然,换上的女装的莫英,美的让人流连忘返。 原本英气的眉,被修的细细长长,五官顿时柔和了许多,原本就十分像莫夫人的面容,现在更是轮廓可见。 画了淡妆的女子,只要站在那里,迎面仿佛扑来了一抹幽兰的香气。 「愣着干什么,月儿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白溯月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她连忙笑着说道:「莫姐姐的装扮,实在太让我惊艷了!」 「别姐姐姐姐的,我不爱听,以后月儿你就叫我莫英就好!」 说话间,莫英依旧爽朗的将手臂放在白溯月的肩膀上,轻轻的拍了拍。 「好,莫英!」 白溯月的话,明显取悦了面前这个已经恢復成女装的美丽女子,莫英的双眼之中还是和以前一样,带着几分精明和睿智。 「这次二叔家做的实在够狠,我在宫中暴露了身份的事情,主要还是被他们设计了一把!」 「莫英,你也别放在心里,毕竟纸包不住火,这件事早晚还是会被别人知道,如果不怀疑也就罢了,一旦有一点儿怀疑的种子,这火还是会烧起来!」 「嗯,我知道,所以我不难过!」 莫英故意的捏了捏白溯月的脸颊,脸上终于有了独属于少女的俏皮和可爱。 「我只是有些可惜,刚刚见到大哥归来,就要嫁人了!」 「嫁人!」 白溯月眯着双眼,脸上的笑容也骤然收敛了起来,她倒是想起来了,莫英在她忙碌的这几天中,已经被璟帝赐婚了。 皇帝的赐婚根本不容更改,璟帝绝对不会让自己食言。 这么说来,这件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莫英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 「是啊,皇上亲自下旨,一方面免除了我这么多年来的欺君之罪,这还是看在莫家是忠君爱国多年的老臣才这么决定的,可是另外一方面,却将我赐婚给了司徒落!」 司徒落! 白溯月听到这个名字,脑海之中全部都是反对两个字。 「司徒落是个真小人,若是你嫁给他,莫家和司徒家多年来的不和,就会报復在你的身上,你在司徒家受到委屈,莫家根本触手不及!」 莫英苦笑了一声,眼底明显露出一丝落寞来:「那又有什么办法,这……註定就是我的命了,好了月儿,别提不开心的事情了,趁着这一个月的时间,咱们好好到处走走,以后还不知道能不能和你再这样闲聊了!」 白溯月见到莫英满眼都是认命的神色,突然感觉有些无奈。 莫英得到的这个旨意,明显是璟帝间接给莫家的惩罚。 堂堂一个皇帝,在这件事上被隐瞒了快二十年的时间,在另外一个意义上来说,这让他实实在在的没了颜面。 白溯月心中微微冷了冷,可是司徒落,莫英是绝对不能嫁的。 「司徒落表面上风度翩翩,可是我见过那个人,绝对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莫英,难道你想将来的每一天每一个时辰,都生活在噩梦当中吗?」 莫英眼神变了变,立刻摇头:「当然不!」 「既然如此,那为何不去抗争呢,虽然不能直接拒绝圣旨,但是从别的方面入手,应该还是可以办到的!」 「月儿,你是说……」莫英的眼底多了半分愕然。 白溯月见莫英猜到了她要说什么,立刻重重点头。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白溯月收敛起了眼底的色彩,双眼之中划过一道淡淡的冷光。 为了保护自己重要的人,她必须让自己的心冷硬一点儿。 第599章 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皇上绝不会无缘无故的提出将你赐婚给司徒落,而且司徒落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表现出任何异议。恐怕这里面也有司徒家的手笔!」 莫英的眸子闪了闪。因为她也感觉白溯月分析的很有道理。 司徒家和莫家,并立烈焰三大家族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不在这种最关键的时候落井下石。 「这么说,这场赐婚。应该是司徒落主动提出来的!」 莫英垂下头,凝视着自己蔚蓝色的裙摆。 白溯月轻轻一笑:「这还都是猜测,但是莫英。你不想知道真相吗?」 莫英和白溯月轻轻对视了一眼,两人的眸子里。多了一抹淡淡的光亮。 白溯月走到木仇休息的房间外,看到客厅之中坐着木清和莫夫人。双眼淡淡的扫了一圈。 她竟然没看到落华。 「木清,落华呢?」 「本前辈怎么知道她去哪儿了?」木清微微挑眉,吃着莫府送过来的水果,十分没有形象的坐在那里。那长长的白色的长髮,已经被他简单的束在了脑后,看起来干净利落了一些。 只是。那张少年脸上。那双眸子里闪烁的光芒明显和对方的外貌并不相符。 白溯月在山洞里,可是深深了解这个少年的邪噁心思的。 能够和一条蟒蛇生活这么多年,这人恐怕心里十分变态。 「救活了木仇的好处,本前辈想要和月儿你好好说说!」 白溯月一点想理他的意思都没有:「木仇是你的侄子,你理所应当的救人,难不成救了你的家人,还打算向别人要好处吗?」 白溯月的还击没有丝毫余地,瞬间让木清楞了一下。 他轻轻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一个少年做出这样老气横秋的动作,还真是让人看的有些冲突极大。 「那我用另外一个好处交换呢,你应该看出我之前救人不寻常的一些事情了吧,如果你答应我的要求,我就将这些都告诉你,没准,还能救你大嫂,你大嫂是死是活,这次可和本前辈无关的!」 木清轻轻笑了起来,看的白溯月心头在剧烈的跳动着。 时间越来越紧迫了,眼瞧着还有三四个月的功夫,方晴夏就要生产了。 在加上从这里回去至少还要将近一个月的路,白溯月如今只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来寻找方案。 她不能让大哥和大嫂失望。 她已经伤害过他们一次了,若是再伤害他们一次,她就没有做对方妹妹的资格了。 「好!」 白溯月干脆利落的答应了下来,木清站起身,对不明所以的莫夫人告辞。 一大早,莫侯爷去了皇宫,到现在也没有回来。 白溯月和木清前后脚的离开了院子,一出门就撞见了正要进门的晏景栾。 晏景栾见到白溯月要跟着木清离开,立刻转身抓住了白溯月的手腕。 「月儿!」 莫英从旁边走来,见到晏景栾和白溯月的动作,眼底多了几分好奇,四人就站在门口,形成了一阵诡异的气氛。 晏景栾没有理会别人的目光,眼神之中带着几分凝视:「不要随便答应这个人的条件!」 白溯月见晏景栾只是在担心她,立刻对他点了点头:「好,晏大哥,我知道!」 木清见到有人半路上拦截自己的好事,立刻怒了:「别惺惺作态,我又不会伤害月儿,只是一点儿小要求罢了!」 晏景栾冰冷的视线在木清身上扫过:「若是被我知道你伤害了月儿一根毫毛,我饶不了你!」 木清同样和晏景栾的视线对视,眼底不见一丁点的畏惧,少年妖异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不需要你来担心!」 莫英被两人剑拔张弩的气氛给震惊到了,她伸手将白溯月拉到自己身边来:「月儿,这是怎么回事?」 白溯月摇了摇头,「莫英,恐怕出门这件事我不能陪你了,不过……晏大哥,你帮我一个忙!」 晏景栾点了点头:「什么事?」 「莫英和司徒落订了亲,可是月儿怀疑这件事和司徒家本身有关,调查的事情,还希望你能帮月儿一把!」 晏景栾微微皱了皱眉,精緻的仿佛冰雕一样的容颜上,露出了一抹不耐烦的神色。 不过仿佛碍于白溯月的请求,才勉强答应了下来:「好!」 只留下一个字,晏景栾没有再多管闲事,转身就走。 莫英看着晏景栾的背影,暗暗的在他背后磨牙。 她突然动了动脚步,向着晏景栾的方向走了过去。 「这件事我自己会出门去查!」 白溯月现在无暇分身,侧头看了一眼木清,两人在花园之中找了一个干净无人的凉亭坐了下来。 这里四处无人,两人的谈话外人根本无法听到。 「说吧,你有什么要求!」 白溯月直接和木清摊牌,不想再多耽搁时间。 木清笑了笑,少年的脸庞上闪过一道呲笑来:「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纯属是个误会,抱歉!」 「不用和我道歉,都过去了,上次的事情,就和你救了王爷这件事抵消!」 听到白溯月这样干脆利落的话,木清明显心情好了一些:「本前辈你也不喜欢和外人拐弯抹角,这样吧,我直接将你想知道的说出来,但是你要给我一些你的血,可好?」 白溯月微微一笑,「这个很简单!」 说话间,就要动手。 木清见到白溯月这样痛快,连忙阻拦:「不用割伤你自己,我又办法不让你受伤的得到你的血,还不会影响你,只要你愿意!」 听到这话,白溯月的眼神划过一道诧异的光彩。 「这么说来,木清你知道很多就连木仇都不知道的秘密,对吗?」 木清救人的手法,还有给木仇缝合伤口用的羊肠线,这些都让白溯月心中的好奇更加升腾起来,木清这些天纵奇才的想法,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更何况,白溯月当初好像还从颜映柔的口中听到过一些关于这些这方面的说法。 但并不能给她认同。 可是现在,所有的一切都真实的出现在她眼前,换脸之术,还有这缝合之术,全都让白溯月猝不及防。 「月儿,有一件事要告诉你,我这些东西,都是从你娘那里学来的!」 「什么!」 白溯月勐然站起身,脸色一瞬间有些惨白。 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来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那种惊喜和复杂,还有怀疑的情绪,全部包裹在她的心脏上。 第600章 来自同一个地方? 难不成……她娘和颜映柔来自同一个地方吗? 白溯月心中不敢确定,可那丝丝缕缕的怀疑,让她逐渐迷失了自己的心神。 「不管是换脸之术。还是剖腹之术。你娘都亲自做过,那时候我还小,看到她这些绝技之后,更是费尽心思的要拜她为师。只可惜她不收我!」 木清想到那时候,嘴角溢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你娘只在山谷之中待了一年时间,只因为她的师父是我大哥的师弟。两人关系还不错,你娘那时候是跟着她师父一块来的。木仇那年还小,唯独我学到了她的部分东西。只可惜没有全部学会!」 「那这些,是不是我娘的师父教给她的?」 白溯月可以确定,那时候她还没有出生。 那个阶段,应该是娘还没有发生事情的阶段。 「只可惜。木仇那时候刚刚记事,不然的话,现在能用出这些的。绝对不会只有我一个人!」 木清说着说着。多少有些感慨。 白溯月心中实在有些无奈,她娘竟然将这种能够起死回生的能力传给了木清而不是木仇。 真是可惜了。 木清的性格,绝对不会是一个善良的医者,就连救了自己的侄子还要跑到她这里来要好处,她也是无奈至极。 「我娘当初还真是识人不清,竟然将医术传给了你,哎!」 白溯月一声嘆息。 木清瞬间怒的直拍桌子:「你这丫头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本前辈面前这样说话,那是本前辈天赋异禀!」 白溯月不再搭理他。 「算了,本前辈大人不记小人过,不和你这毛头丫头一般计较!」 木清轻轻嘆了口气,「现在能救你大嫂的人只有我,这才是重点,你知道吗?」 「可惜的是,大嫂是女子,那种事情,绝对不能让你来亲自动手!」 木清仿佛早就知道白溯月会这样说:「我从木仇那里知道,你在外伤上面十分有天赋,才短短没几天的时间你就可以做的像模像样,只要你给我三拜九叩,叫我一声师父,我立刻将这方面的东西交给你,让你亲自去救你的大嫂!」 木清思考了一遍,再次加了一句:「保证让你万无一失!」 这句话,像是给白溯月吃了一颗定心丸。 白溯月抬起头,凝视了木清半晌。 「你说的是真的?」 木清淡然一笑,嘴角缓缓扬了起来:「本前辈从来不说假话!」 白溯月没有丝毫犹豫的站起身,看了木清一眼,脸上的所有表情都收敛了起来。 老毒鬼是木仇的师父,木清是老毒鬼的弟弟,虽然对方表面上年轻,可却依旧是白溯月的长辈。 当年娘虽然将自己的医术传授给了老毒鬼,但对方却不是她母亲的弟子。 这样的关系…… 白溯月简单的思考了一下,没有丝毫犹豫的跪在了木清面前:「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 倒是木清被吓了一跳,他原本没有想过高傲的白溯月会放下自尊来拜他为师,白溯月的这一拜,终究让他措手不及。 他先是愣了一下,眼神忽然变得浓重起来。 白溯月直接将手中的茶递到了木清面前。 平常这个吊儿郎当的木清,在这个时候,竟然变得异常凝重严肃起来。 轻轻的接过白溯月手中的茶,木清象徵性的喝了一口,然后站起身来,「你起来吧!」 白溯月重新动了动裙摆,站起身凝视着木清。 「师父,满意了吗?」 木清先是一本正经的,旋即露出一抹笑容来,「满意,当然满意,能够让天风国和南夜共同的公主,炎墨迟的女人给本前辈下跪,本前辈真是开心!」 白溯月没有理会木清的得意忘形,他应该好好的珍惜这一幕才对。 「既然如此,还请师父传授徒弟技艺!」 木清淡淡的喝了口茶:「好,每天晚上,你都过来后院吧,我会和莫夫人商量好,专门留下一个地方让我来教你那些东西,说好了,我只说这一次,如果你不来的话,我大可不用教你什么!」 木清还是那样吊儿郎当的模样,看了一眼天色之后,转身背着手从凉亭走了下去,逐渐的消失在了层层花圃的方向。 白溯月蹙了蹙眉,坐在原来的凉亭下方没动。 她用指尖沾着茶水,在桌面上写下了一个字。 娘! 等了一个上午的时间,莫侯爷和炎墨迟都不见踪影。 留守在府中的一些人,瞬间坐不住了,就连莫夫人都有些心中发慌。 「月儿,你陪着我一块去宫里面看看可好?」 莫夫人随着几个丫鬟找到白溯月的住处,带着几分哀求的问道。 白溯月正担心不知道怎么进宫,哪里有不同意的道理。 坐着侯府的马车来到皇宫门前,侯夫人的身份,自然没有人赶来阻拦莫夫人。 白溯月随着莫夫人和几个丫鬟,正大光明的走进了皇宫之内,在几个小太监的带领下,留在了一个院子里。 「夫人,侯爷等人还在青龙殿之中商量大事,夫人暂时留在这里休息!」 宫人们都退了下去,只留下几个女眷留在这偌大的宫殿之内,莫夫人哪里坐的住,站在原地不断的来迴转悠着。 白溯月走上前,「夫人别急,如果有事情,咱们在宫中一定会第一个知道!」 「嗯,我也知道,只是这心里慌乱的很,只要一坐下就好似乱锅上的蚂蚁!」 莫夫人面容慈爱柔美,整个贤良淑德的典范,为人更是心地善良,周身上下全都是暖洋洋的气息。 白溯月觉得,木仇身上很大一部分气质,都是遗传自莫夫人的。 只是,这样的莫夫人,却让白溯月多少有些担心,因为在这深宫之中,实在有太多看不见的危险在围绕着众人。 突然,大殿的门被人推开,一个小丫鬟低着头走了进来,见到莫夫人之后,轻轻的弯腰行礼:「莫夫人,皇后娘娘知道您来了,想要和您见一见!」 莫夫人一愣,但是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 这些天莫府的变故,全部都是玉皇后一手操纵出来的,即便她这个不谙世事的妇人也都明白其中的危险。 玉皇后好端端的,为何要偏偏和她叙旧? 「好,我这就过去!」 第601章 怎能被骗第二次 小丫鬟走在前面带路,莫夫人带着两个丫鬟紧跟其上,白溯月作为莫夫人带来的人。自然也要跟着。 走过一道九曲迴廊。莫夫人和白溯月的眼前,逐渐的显露出了皇后寝宫的外貌。 高耸的大殿门外,带着绝对的气势和威严,仅仅站在院子外面。就感觉到了这宫殿的肃穆之气。 「皇后娘娘就在里面等着莫夫人,请!」 白溯月紧随着莫夫人来到里面的大殿,灯光明亮的殿中。透着几分金碧辉煌的味道。 「莫夫人!」 一道优雅的,透着尊贵和高傲的声音从上方传来。莫夫人立刻带着身边的丫鬟行礼:「臣妇赵氏,见过皇后娘娘!」 「赐坐!」 皇后立刻让丫鬟准备好了座位。一只手悠闲的吃着果子,红艷艷的唇角还沾染着丁点的水渍。 明明已经上了年纪的人,却依旧妖艷无比,脸颊上的皮肤。比年轻的丫鬟还要娇嫩。 细长葱白的指尖,捏着一颗红艷艷的,不知名的果子。皇后笑得艷丽非常。 「今日将莫夫人叫过来。本宫是有些小事儿要商议,莫英马上就要嫁入司徒府了,这嫁娶的礼可都准备好了?」 莫夫人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 白溯月站在莫夫人身边,抬起头凝视着玉皇后。 玉皇后像是白溯月不存在一样,依旧用带着几分尖锐的话语继续说着:「莫英毕竟也是我从小看到大的,我这儿当皇后的,也给莫英准备了一些嫁妆,来人,将东西拿过来!」 一个小宫女,将早就准备好的盒子放在了莫夫人的手边。 宫女伸手将盒子打开,露出了里面的一颗,十分璀璨明媚的夜明珠。 足足有小孩拳头那么大的南海夜明珠,在外面绝对的价值连城,就连白溯月见过的,也都比不上这一颗的大小! 莫夫人的脸色微微有些发白,她连忙站起身说道:「如此贵重的礼物,莫家怎敢轻易的收下!」 「这是本宫的一点儿心意,若是不收,你们莫府是不是瞧不上本宫的这点儿东西?」 皇后的声音透着一丝委屈。 可这委屈,却像是能够渗入莫夫人骨髓的毒液一样,这夜明珠,莫夫人就算不想收,也要收下。 「那……」 莫夫人剩下的话还没有说出来,白溯月忽然上前一步,直接将那珠子抢了过来。 她的双眼之中划过一道浓浓的凌厉这才,眼神一错不错的盯着手中的那颗夜明珠。 好个南海夜明珠,她已经上当受骗过一次,怎么可能还会受骗第二次。 见到白溯月的动作,皇后瞬间惊怒:「来人,将这不懂礼数的丫鬟抓起来,将本宫的夜明珠拿回来!」 「是!」 几个宫女嬷嬷立刻向着白溯月飞快的扑了过来,莫夫人根本就不明白髮生了什么,见到白溯月死死的护着那颗珠子,眼底藏着不知所措的意味。 「莫夫人,快去将皇上找来,就说月儿有大事要说!」 白溯月可以确定,那夜明珠绝对就是上次炎墨迟说过的一个,药宗高层能够传讯的东西。 就是叫什么琉璃珠的…… 白溯月现在脑子一片混乱,根本来不及多想,可她却知道,这是皇后亲手将这个把柄送到她手里的。 若是不好好抓住,下次就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了。 皇后的脸色已经变了,长长的护甲捏在椅子上有些变形。 本来一切的计划都在意料之内,只要莫夫人没有办法拒绝的收下了她的这个礼物,那除掉莫家,简直易如反掌。 即便是木仇没死又能怎样,通敌叛国的莫家,已经没有了存在的价值。 但是…… 一看到白溯月,皇后精美的妆容就有些扭曲,她静静的坐在上方,直接下了命令。 「不惜任何代价,也要毁了她手上的那颗东西,明白吗?」 一旁的老嬷嬷闻言,立刻着手行动。 白溯月对付这些宫人们简直易如反掌,关键的是,她不能从这宫殿之中带着珠子出去。 唯独能够在这里,将珠子里的秘密呈现给璟帝来看,才能发挥这颗珠子最大的效果。 不然,她出去的话就是惹火烧身。 皇后只要轻松松的一句话,就能将所有的罪名栽赃嫁祸到她的头上。 守在外面的禁卫军,速度极快的带着兵器沖了进来,皇后眼珠转了转,嘴角微微扬起,忽然拔出朱钗,在自己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刚才留在宫殿之中的,全部都是皇后身边的心腹,自然知道皇后要做什么。 皇后的了脸上全部都是惊慌失措。 她立刻指着白溯月的方向喊道:「有人要刺杀本宫!」 虽然是十分蹩脚,没有办法证实的谎言,但在这种时候却是最有效果的。 莫夫人带着两个丫鬟,被牢牢的围困在了旁边,根本没有办法踏出这道宫门一步。 皇后也根本就没有打算真的用刺杀这个罪名给白溯月定罪,但只要能让这些人抓住白溯月,让她把珠子拿到手就成了。 「皇后娘娘,你心虚了?只因为这珠子里,有你通敌卖国的证?」 白溯月一边躲闪着那些侍卫的抓捕,一边在宫殿之中大声喊道,那声音震耳欲聋,却也让皇后感觉到十足的刺耳。 「你这个刺客,胡说八道,竟然敢冤枉皇后娘娘,来人,不论死活!」 皇后身边的老嬷嬷一声大喝,也间接代表了皇后的意思,原本守在门口的那些禁卫军,全都动了杀机。 白溯月见此,双眼微微一寒。 她紧盯着皇后的方向,可是皇后身边却已经走出现了几个包裹在一身黑衣之中的暗卫。 玉皇后果然不愧是玉皇后,再加上烈焰国那深厚的,难以察觉的底蕴,实在让人心惊。 这养在皇宫之中的,武功高强的暗卫不知凡几,恐怕这也是烈焰国控制朝政的一部分。 只要将那些暗卫派出去,想要刺杀谁还不是易如反掌。 不过想必璟帝早有准备,为了稳定朝政,属于璟帝的那些暗卫,恐怕一个比一个更加恐怖。 不然这烈焰,早就乱套了。 白溯月这一句话惊起千层浪,让原本就处于紧张状态的大殿,逼迫的更加焦灼。 这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璟帝怎么可能不会得到消息,皇后唯一要做的,就是快刀斩乱麻的将白溯月给拿下! 「皇后娘娘这样大张旗鼓的,只为夺回我手中的这颗夜明珠,究竟是为了什么?」 第602章 本宫重重有赏 皇后眼神微微冷厉下来:「那是送给莫英的,不是给你的,你当众偷盗。当真胆大包天!」 白溯月嘴角微微弯着。一脚将一个靠近了她的禁卫军踢倒在地。 这些人逐渐下手越来越狠辣,虽然白溯月游刃有余,可却依旧好似烦人的苍蝇。 白溯月一手捏着珠子,眼神更是透着坚决的色彩。突然间,一道劲风从人群之中传来,白溯月即便已经听到了风声。也已经晚了。 一样东西直接砸在了白溯月的手腕上,白溯月手指一松。那珠子就滚落在了地上。 看到这一幕,白溯月心中暗道不好。 那圆润的夜明珠。顺着众人的脚下,向着远方滴熘熘的滚了出去。 白溯月一双眸子瞬间瞪大,毫不留情的将挡在面前的几个侍卫推了出去。 可惜这里的人实在太多,因为突然间出现的变故。谁也没有反应过来。 有人一脚踩在了珠子的身上,一整排都摔倒在地,皇后的眼神更是深沉起来。连忙让身边的心腹嬷嬷去将珠子抢回来! 「将珠子给我抢过来。本宫重重有赏!」 皇后一声重重有赏,瞬间人群大乱,本来在场的侍卫只是单纯的想捡起珠子,可皇后的这一句话,像是火药一样,在人群之中炸开了一道巨大的火花。 白溯月瞬间不着急了。 那些人为了抢夺赏赐,甚至十分激烈的开始抢起珠子来。 这一抢,抢的众人心惊胆战。 白溯月嘴角的笑容逐渐收敛了一些,趁着那些人的目光都落在珠子上的时候,骤然向着门口的方向撞了过去。 这一撞,那珠子直接飞向了皇宫的大门外。 皇后原本想要改变命令,让众人将珠子砸了,见到白溯月这一下将珠子给推了出去,嘴角露出了一抹浅浅的笑容。 只要证据毁了,今天也不过就是一场闹剧。 虽然珠子毁了,也没有真正的给莫家造成灾难,可毕竟也算保住了元气。 如果不是白溯月发现了蹊跷的话……不对,她到底是从哪里发现了蹊跷,难不成是因为药宗? 一想到这里,皇后的手紧紧攥了起来,双眼之中一道寒光划过。 不过也对,麒麟丹本来就和药宗有着难以扯断的关系,白溯月知道药宗的一些事情也很正常,就是没有想到,对方的眼睛会这样毒辣。 就在皇后信誓旦旦的仿佛已经看到了摔碎的珠子的时候,半空之中忽然出现了一只手,将珠子稳稳的拿在手里。 皇后的心勐然提了起来,那些禁卫军也不打了,一个个全都呆愣愣的看着宫殿大门口的位置。 为首的,是一个身着明黄色龙袍的人,站在璟帝身边的,便是炎墨迟。 拿着珠子的,更是白溯月从一早上就没有看到过的墨竹。 见到这个场景,白溯月瞬间笑了,双眼闪亮亮的,带着绝无仅有的精彩。 禁卫军一看到是皇上来了,立刻收敛了原本丢盔卸甲的状态,整理了一下身上脏乱的衣服站在一边。 还有另外一部分,被白溯月打的鼻肿脸青的侍卫们,被人扶着躲在了后面。 炎墨迟见到白溯月完好无损,这才松了口气。 双眼凝视着白溯月的方向,嘴角轻轻扬了起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 站在皇上身后的,还有一些留在宫中的大臣,今天可能真的有特殊的事情要商量,不少大臣都留在皇宫一直没有离开。 白溯月抬起头和对面的炎墨迟对视了一眼。 她分开两旁的侍卫,直接来到炎墨迟身边。 那些禁卫军自知今天犯了大错,不敢在皇上面前乱动,在看到璟帝没有下令的情况下,更是没有人敢对白溯月出手。 「皇上,这丫头她……她刚想伤害本宫,若不是侍卫来的及时,恐怕妾身就见不到皇上了!」 皇后又露出了一开始她见过的那抹柔弱表情。 这种在外人面前强势无比,在自己夫君面前犹如小鸟依人的女子,在平时定然会受到无尽的怜爱。 莫夫人脸色惨白的来到璟帝面前,听到皇后的话,只感觉心脏都在剧烈的颤抖着。 这个皇后,她怎么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种让人心寒至此的谎言来。 「皇上,月儿根本就没有伤害皇后分毫,皇后娘娘召见我来到此时,想要将那颗夜明珠送给莫英那孩子当嫁妆,只是臣妇刚想接下来,月儿想拿过去看一眼,谁知道皇后就生气了,叫来了大批侍卫来围堵月儿和臣妇!」 莫夫人越说,唇角颤抖的越厉害,仿佛真的被刚才的场面给吓坏了一样。 皇后见到莫夫人话里话外的意思,心中暗自冷笑,双眼之中闪过一道凌厉的这才。 这个妇人,竟然敢公开和她这个身为皇后的尊贵之人作对! 玉皇后眼底恍然,站在皇后身边的嬷嬷立刻厉声说道:「皇后娘娘不要着急,慢慢跟皇上说,皇上一定能明白谁说的才是真相,莫家和三皇子早就站在了一起,如今莫夫人更是当众要掩饰白溯月的罪行!」 玉皇后和老嬷嬷,故意不让众人的心思落在那颗珠子上面。 然而,他们的算盘,在炎墨迟和白溯月的有意之举下,还是落空了。 「父皇,儿臣在外的时候,听说过一种东西,琉璃珠外形和夜明珠相差无几,一般人都不会分辨两个珠子的怪异之处,可是这珠子,却是最厉害的能工巧匠的得意之作,只要将其放在水中,就能透过光影,在水面上出现一些十分隐秘的消息!」 炎墨迟这一番话说出来,皇后的眸子里,一道寒光一闪即逝。 她脸上没有露出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用有些无奈的眼神看着炎墨迟:「迟儿,母后知道因为你母妃的事情对我并不亲近,可是这种诬衊的话,可万万不能随便说的,母后只是单纯的想要将夜明珠送给莫英当出嫁的礼物,你们竟然……竟然联和起来如此猜忌本宫,这其中若是没有一些猫腻,本宫断然不信,说不准是白溯月刚刚趁乱的时候将夜明珠给替换了!」 白溯月早就知道玉皇后不会轻易承认。 她轻轻摊了摊手,笑了起来:「皇后娘娘这猜想还真是有趣,月儿大老远的被突然召见到皇后的寝宫来,如此巧合的遇到了这颗夜明珠,我又不会未卜先知,又怎么能知道皇后娘娘要送这么大一模一样的夜明珠给莫英呢?」 第603章 是她信口雌黄 玉皇后唇角一动,剩下的话被白溯月给堵了回去。 她眉头轻轻蹙了蹙,明显带着几分不耐烦:「若是你不想要拿珠子。就还给本宫。本宫本好心的送人东西,最后却落得一个被栽赃陷害的下场,真是令本宫心痛难忍!」 炎墨迟忽然一伸手,将一个装满了透明清水的干净杯子。 一看到炎墨迟一言不发的动作。皇后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喉咙,死死的抓着袖子,却一点儿也不敢乱动。 一旦出现了半分慌乱被璟帝看出来。那么今天她的罪名就落定了。 炎墨迟轻轻挑眉,嘴角划过一道似有似无的笑意:「父皇。皇后这样用尽心机的想要保护一颗珠子,是不是真正的琉璃珠。只要放在水中一试就知,不需要那么多废话!」 璟帝点了点头,示意炎墨迟动手。 所有人的心,在珠子飞落下去的瞬间都紧缩了起来。皇后更是双眼一眨不眨的凝视着那杯子里的动静。 她真是大意了,没想到琉璃珠的秘密还有别人知道。 她虽然不知道里面的内容写的是什么,但是珃儿将这东西交给她。让她送给莫家的时候。已经明确的告诉了它这东西的效果。 万一真的出现什么通敌叛国的事情…… 皇后头皮发麻,双腿发软,如果不是旁边还有两个心腹在支撑着她的身体,恐怕她现在已经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了。 噗通一声,珠子已经落在了被子里,溅起了一朵水花。 杯子就平放在桌面上,周围已经站满了人。 只要有丝毫变化,就绝对逃不过这么多人的眼球。 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就算想要做手脚都办不到,更何况,璟帝也绝非是那种好煳弄的人。 白溯月微微垂眸,同样和众人一同看着那颗珠子。 从皇后的反应上来看,这珠子有问题是百分之百的。 可是,过了半晌,那珠子都没有丝毫变化,就像是真正的一颗夜明珠一样。 所有人的眼中,都露出一抹奇异的光彩。 白溯月感觉自己心跳的很快,却没有慌乱和紧张。 众人沉默的等待那南海明珠出现变化,可是足足等了一炷香的时间,那珠子没有一丁点有问题的痕迹。 其中有大臣已经站不住了,站在皇后身边的老嬷嬷更是松了口气:「皇上,这本来就是诬衊,什么琉璃珠,这只是我家娘娘的一点儿小心意,没想到……」 那老嬷嬷说着说着,委屈的抽噎起来。 站在皇后身边的丫鬟们,更是一脸委屈和申诉。 皇后微微垂着眸子,一脸落寞的看着璟帝的方向,原本端庄优雅的面容上,布满了浓浓的忧伤。 璟帝抬起头看向皇后,皇后轻轻嘆了口气,用手帕擦了擦眼角的位置:「妾身知道皇上不相信妾身,这都是妾身做的不够好罢了,如果皇上没什么事儿的话,妾身有些累了!」 皇后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在侧头的时候,皇后的脸上明显露出一抹舒了口气的神色。 那琉璃珠,怎么会简简单单的泡一下水就能显出原形,害得她白白的受了半天的惊吓。 不少大臣看向璟帝的方向,甚至有人开口为皇后打抱不平。 「皇上,这小丫头说的话明显就是胡说八道,三皇子也有可能看错了眼,如今这样伤害了娘娘的一番心意,可见皇后娘娘的心里有多伤心!」 「是啊皇上,这女子如此信口雌黄,如今伤害了皇后娘娘,竟然连道歉都做不到,真心没有教养!」 所有人口舌,全部都集中在了无权无势的白溯月身上。 至于炎墨迟的话,众人也只当做是他的一时眼拙,又或者是被白溯月给哄骗了。 这些人字字句句都在声讨白溯月,甚至有人让白溯月下跪给皇后认错。 场面所有的情形,片刻间就转了十八个弯路。 白溯月眯着眸子,看了一眼皇后的方向,皇后一言不发,可这个模样更是让人容易同情。 玉皇后是个十分有手腕的女子,能屈能伸,知软知硬。 不管是伪装还是忍耐的能力,在女子当中都是一等一的。 这么多年,白溯月见过形形色色的人,玉皇后的耐性,可算上等。 不管刚才探测珠子的时候,还是如今行事逆转,玉皇后始终都是一副不骄不躁的表情。 就连白溯月都挑不出对方的一点儿不是来! 炎墨迟淡淡的用目光扫了一眼那些说话的大臣。 那些人,全都是暗中站在皇后那边的,而且,甚至还有一些他意想不到的人,也在此时,在给玉皇后说话。 炎墨迟将那些人的嘴脸全部都看在眼里,然后将白溯月拉到了自己身边,嘴角依旧挂着完美无缺的笑容。 就像是一张带着笑脸的面具,永远不会让人看透那里面到底承载的是什么。 璟帝冷哼了一声:「白溯月,刚才的事情,如果当真如你所说,朕当然不会轻易放过叛国之人,可这诬衊皇后是大罪,朕绝不会因为你的一次道歉,就宽恕你的罪行!」 璟帝的声音十分冷漠,一双同样狭长的眼,凝视着白溯月的面容。 白溯月面上没有丝毫波动,轻轻的和炎墨迟对视了一眼。 突然间,炎墨迟轻轻的用指尖敲了敲自己的头。 「本皇子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他微微眯起双眼,嘴角划过一道十分诡异邪魅的弧度,然后,目光带着冷意的,扫了一圈刚刚还在针对白溯月的官员们。 那些官员感觉浑身一冷,像是被黑暗之中的毒蛇,盯上了一样。 「这琉璃珠,普普通通的水,又怎么能显露出里面的东西呢,还需要另外一种东西辅助才行!」 「什么东西?」 有几个官员,一时间忍不住的问了出来。 甚至有两个人眼神和皇后对视了一下,立刻用十分讽刺的语气说道:「三皇子殿下,如果看错了皇上也不会怪罪于您,就不要耽误皇上休息了!」 白溯月眼底闪过一道惊怒,却见炎墨迟一摆手,让墨竹离开。 过了大概片刻的功夫,墨竹返回来,将一个装着白色粉末的笑盒子放在了炎墨迟的手上。 炎墨迟没有丝毫迟疑,将粉末倒入了装满了清水的杯子里。 第604章 王爷,那是什么? 白溯月有些好奇的凑到炎墨迟身边,小声的在他耳边问道:「王爷,那是什么?」 炎墨迟趁着众人不注意。将一根手指轻轻压在了自己的唇上。嘴角露出一抹邪气到极致的笑容:「不过是最普通的食盐罢了!」 白溯月心中好笑,看到刚才炎墨迟那样神神秘秘的,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不过,刚才还在对炎墨迟和白溯月不屑一顾的那些大臣们。在见到杯子里面的状况时,脸色瞬间就变了。 「有字!」 「真的,那水里面好像有字出现!」 这一下。让在场的所有人全部都震惊起来,一个个瞪大双眼。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那杯子里的珠子。 璟帝在众人的围绕簇拥下,将那些话尽收眼底。白溯月凝神看了一会儿,眼底划过一道诧异之色。 皇后的手心里满满都是冷汗,在众臣震惊的时候,她马上都要跪在地上了。 若不是强大的内心在支撑着。恐怕现在她就忍不住将一切真相给说出来。 璟帝随手将珠子拿了起来,双眼微微眯着。 「皇后,这就是你要送给莫家的东西?」 皇后紧紧抿了抿唇角。双眼之中含着一分难以察觉的恐惧。 「皇上。其实……」 「朕知道,你有心了,只是这贺词为何要写在珠子里呢?」 贺词……什么? 白溯月突然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嘴角轻轻扬了起来,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炎玉珃……她好像和王爷遇到对手了。 「啊,妾身只是……」 玉皇后手脚冰凉,却像是看到了希望一样,双眼灼灼的藏着精光。 所有人的心里,此时都涌动着诡异又怪异的感觉。 如果看表面的话,明显皇后只是送给了莫家一个琉璃珠,和几句贺词,可是谁又会将这种贺词,藏在众人谁也想不到的东西上面。 又不是没有办法当面来说,就好像做贼心虚的掩饰一样。 现在所有人知道的都是,这颗珠子当真是那种神乎其神的,能够暗中传讯的琉璃珠,但是这琉璃珠里面,藏着的却是祝贺莫英成亲的贺词。 将贺词以这种办法送给莫家人,不知晓究竟是巧合,还是玉皇后暗藏祸心。 「妾身只是别具匠心的想要给莫英一个惊喜罢了,谁知道闹了这么大的一个误会!」 玉皇后口口声声,将事情归纳在误会两个字上。 白溯月抬起头,悄悄的和炎墨迟凝视了一眼。 炎墨迟伸出修长的手指,压在白溯月的唇角上,对着她淡淡的摇了摇头。 他在告诉她,在这种情况下什么都不用说。 炎玉珃果然厉害,像是什么事情都早有预料。 可惜的是,没了这次机会,想要在下次抓到皇后的小辫子就有些难了。 「皇后当真有心了,不过这琉璃珠真是巧妙,竟然还能将这字藏在里面,只能用特殊的方法来显示出来,这样吧,既然皇后将珠子送给了莫家,那朕就向莫夫人将此琉璃珠接过来好好观赏几天可好?」 璟帝的话说的一丝不苟,还给了莫夫人绝对的尊重。 莫夫人哪里敢拒绝,连忙十分爽快的将这个烫手山芋给丢了出去。 与其将这珠子放在莫家多生事端,倒不如顺水推舟。 「月公主能够发现这珠子的不同,当真眼力非凡,如果这珠子里被人做了手脚,恐怕对莫家不利,朕知晓你刚才所做的一切都是情有可原,所以朕不追究,不过……」 璟帝顿了顿,脸上依旧没有什么特别的神色,冰冷严肃的,就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帝王。 皇后的心忐忑不安。 她抬起头,悄悄的看了一眼皇上手中的珠子,恨不得立刻拿到手里,或者将其摔在地上。 那里面怎么可能就只是一句贺词,没有意义的动作,炎玉珃是不会做的。 她的儿子她自己了解,在表面上隐藏的东西之下,肯定还有更深一层的含义。 可惜,她不能说,现在她甚至不能光明正大的去接触珠子。 「你如此胆大的大闹皇宫,扰乱皇宫安宁,这两天就好好在宫中禁足吧!」 说话间,璟帝已经带着珠子转身离开了。 白溯月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璟帝的背影,眼皮微微眯了眯。 璟帝在这种时候,竟然会让她在宫中闭关,这意思是不让她离开这里吗? 这还真是一种十分让人猜不透的惩罚。 炎墨迟倒是不甚在意,轻轻摸了摸白溯月的额头,然后伸手将她瘦弱的肩膀抱在怀里。 「这几天,本王都会在宫里陪着你!」 白溯月闻言,瞬间笑了,只要有炎墨迟在,不管在哪儿她都觉得不错。 玉皇后看到自己宫中的人彻底散了,站在原地,浑身在轻轻的发着抖。 刚才那样惊悚的一幕,玉皇后这么多年都没有再次遇到过了,还好她的珃儿早就有了准备,不然的话今天恐怕就是她的葬身之地。 白溯月和莫夫人告辞,莫夫人带着两个丫鬟回了莫府,她刚想和炎墨迟一同离开皇后的大殿,身后却传来一道淡淡的冷喝:「站住!」 玉皇后微微潋起眉眼,眼底的光芒在逐渐凝聚:「今天的事情,本宫记下了!」 白溯月轻轻挑眉,对玉皇后的话没有放在心上:「那就多谢皇后娘娘惦念了,月儿还真是深感荣幸,只是那琉璃珠现在就在皇上手中,里面到底有什么秘密,皇后娘娘应该也想知道吧,虽然不知道炎玉珃用了什么办法将真相掩饰起来,可不代表不会被发现!」 她默默的丢下一连串的,让玉皇后心悸的话,轻轻的挽住了炎墨迟的手臂。 白溯月抬起头,眼底划过一道暖色的光芒来。 两人走出皇后的寝殿,片刻的功夫,迎面走来了一个十分熟悉的身影。 是炎元翌! 炎元翌虽然被关在天牢里面好些天,可就连白溯月都被放了出来,他这个皇子更不用说。 释放与否,还不是璟帝这个当皇上的一句话的事情。 白溯月和炎元翌的目光,远远的对视了一眼,炎元翌看着她,满眼都是警惕和冰寒。 炎墨迟淡然自若的将白溯月护在身后,他离开之后发生的事情墨幽早就一五一十的对他说了,炎墨迟倒是没想到,炎元翌竟然会对月儿出手。 很好,他彻底将他惹怒了。 炎墨迟轻轻挑眉,就在和炎元翌擦肩而过的瞬间,对着炎元翌说了一句话。 第605章 告诉他一个实情 这句话的分量,让炎元翌瞬间停下脚步,浑身僵硬的连一步都迈不开了。 白溯月诧异的看了一眼炎元翌僵硬在原地的身影。嘴角划过一道浅浅的弧度:「王爷可又抓住了对方的小辫子?」 炎墨迟轻轻摇了摇头:「炎元翌我还没放在眼里。我只是告诉了他一个实情!」 「哦?」 随着炎墨迟从皇后的院子里出来,白溯月瞪大了双眼,满是好奇的凝视着炎墨迟。 对方也没打算瞒着她:「我只是告诉他,炎玉珃回来了!」 白溯月闻言。双眼微微眯了眯,抬起头,看了一眼皇宫的天空。碧蓝色的天空万里无云,可是在这晴空之下。却也隐藏着难以察觉的危险和预兆。 「原来如此,炎元翌和炎玉珃。恐怕也是水火不容呢!」 炎墨迟微微笑着,摸了摸白溯月的头:「炎元翌这个皇后眼中的养子,一辈子也比不上炎玉珃的身份,跟何况炎元翌早就知道了他母妃的死和玉皇后脱不开关系。他这个大皇子当的有多憋屈,也就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白溯月轻轻蹙眉:「怪不得炎元翌心里如此扭曲,就连自己的孩子死了。他都没有多看一眼!」 一想到怀着炎元翌孩子死了的君初含。白溯月心中一阵唏嘘,君初含怎么会想过,她会被自己最爱的人害死? 那几个太医,明明有能力保护住君初含,却为了打压她,又或者给炎元翌逃离这里的机会,竟然让人亲手,杀了她。 这个男人,有着比石头还要冷硬的心肠,可怕,可恨! 「小月儿,炎元翌心狠手辣也并非一两天了,不过这也并不怪他,从小寄人篱下,他为了在皇后眼前站住脚跟,帮着皇后想了不少害人的主意!」 「那他也是活该了!」 白溯月并没有同情炎元翌的心思,即便他处境艰难,可人不能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甚至连最起码做人的良心都不要了。 那根本就是仗着皇后的势力在走捷径,说到底,还是他自己信心不坚定,却空有野心。 如果专门从做人的方向来看,同样野心勃勃,炎元翌还真是比不上风倾城。 一想到风倾城这三个字,白溯月眼睛微微眯了眯。 上次是他将那玉佩带给她的,甚至可以说,故意将她从南夜支走。 她上次去当铺问过,那伙计也说过,风倾城来到当铺就取走了玉佩。 这天底下怎么可能有这样巧合的事情,更何况风倾城还是个瞎子。 答案之有两种,一种是风倾城根本没瞎,另外一种,就是风倾城本来就和那个假装成颜映柔的女人是一伙的。只是为了不被人怀疑,才选择了在当铺接头。 这样一来,风倾城就十分有嫌疑了。 「小月儿,想什么这么出神?」 白溯月摇了摇头:「墨迟,我去找你之前拿到的那块玉佩,是从风倾城的手上得到的,我害怕他们还有什么阴谋诡计来针对南夜!」 炎墨迟皱了皱眉,拉着白溯月坐在了凉亭之中,清风徐徐吹拂,满亭花香扑面而来,立刻有宫女准备了糕点和膳食。 「有你大哥在,南夜应该会相安无事!」 「嗯,我知道!」 炎墨迟见到她说的认真,抿了抿唇角说道:「以后不许这样不顾自己身体的打斗,知道吗?」 白溯月轻笑了一声:「嗯嗯,好!」 白溯月相信白君烨一定能将一切处理好,她收回心神,眼底却多了半分为难的色彩:「我晚上还要出宫,去想办法见木清,如今被禁足了,恐怕很难见到木清了!」 一听到白溯月大晚上要去找别的男人,炎墨迟夹菜的动作微微一顿。 「月儿,你见木清做什么?」 见到炎墨迟眼底的狐疑色彩,白溯月瞬间笑了:「王爷放心,月儿的眼光还没那么差的看上木清,只是,早上出来的时候,月儿已经拜了木清为师,为了救大嫂!」 炎墨迟得知了前因后果,立刻点头应声:「好,这几日每天晚上,我都陪你出宫!」 白溯月心头一暖,她就知道炎墨迟会理解她。 微微一抬头,白溯月却对上了炎墨迟欲言又止的神色。 她有些诧异的侧着头,将菜夹到了炎墨迟的碗里,笑得一脸甜美。 「王爷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月儿?」 炎墨迟瞬间被这句话拉回了思绪,炎墨迟凝视着白溯月的笑颜,轻轻摇了摇头。 「没有!」 「那刚才……」 白溯月的话还没说完,脚步声从旁边传来,凉亭不远处,出现了一个白溯月不太想看见的人。 炎玉珃,没想到他竟然还敢出现在她面前。 炎玉珃轻轻闭着双眼,站在凉亭的远处,没有再接近过来,他双手背在身后,身边陪着两个低头哈腰的小太监。 不远处的两个路过的小宫女,在看到炎玉珃的时候,不由脸上出现了呆滞的表情。 那样张扬的美丽,任谁都很难逃脱对方的手掌。 白溯月抿了抿唇角,将视线收了回来。 她看着炎墨迟,脸上没有丝毫对炎玉珃出现的反应。 炎墨迟目光划过一道冷然的光彩,他忽然盯着白溯月的双眼,轻轻开口:「小月儿,不管炎玉珃说什么,你都不要相信!」 白溯月一愣,吃饭的动作顿了顿。 擦了擦嘴角,她感觉已经吃的差不多了。 「好,我当然不会相信!」 炎墨迟唇角划过一道浅浅的弧度,将筷子放下,挽着白溯月从凉亭上走了下来。只要得到白溯月的这句答覆,炎墨迟就彻底放心了。 就算炎玉珃知道一些事情又能如何,只要小月儿不相信他,就绝不会成为他们之间的阻碍。 「三弟!」 炎玉珃听到脚步声,忽然轻轻开口唤住炎墨迟。 炎墨迟眼神透着浅浅的冷冽光彩,目光也凝重了几分。 之前那琉璃珠的事情,已经让两人了解了炎玉珃大半的实力,这个人绝对不是表面上那般无害。 「没想到你还认识琉璃珠!」 炎玉珃用一种十分平静的语气来说着之前闹了足足半天的事情,听在人的耳朵里,倒是让人感觉有些发毛。 「二哥都能随便使用,本王认识又算的了什么,只是本王有些好奇,这传说之中,只有药宗之人才会掌控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二哥的手上!」 话题点到即止,炎墨迟毫不犹豫的带着白溯月离开。 他一分一秒,也不想让这个人和白溯月单独接触。 第606章 属于我的东西(皇冠加更) 他害怕自己一个不注意,小月儿就会骤然对他改变一个态度。 炎墨迟收敛起心中的思绪,没想到什么都不害怕的他。竟然开始变得莫名患得患失起来。 他抓着白溯月手腕的五指稍微紧了紧。虽然白溯月感觉到稍微有些怪异,可还是将心思给收了回来。 有了炎墨迟帮忙,明面上被禁足在皇宫的白溯月,还是如期的来到莫府的后院。 莫家这里荒废了很久。上次来的时候看到的到处都是杂草,今晚一过来,却看到了整整齐齐的一些奇怪摆设。 可见。木清在这件事上处理的很用心。 很久没见的落华也重新出现在了白溯月面前,她端着托盘。眼神十分柔和。 即便落华不喜欢笑,可却十分宁静。 木清看到大门口站着的白溯月和炎墨迟两人。眼底没有丝毫意外,他从房间之中大步走了出来,嘴角噙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 「来了就好,要是你不来。这些东西明天我就拿去丢了!」 白溯月来到院子中央的两条长床旁边,那里有一张宽大的木质桌子,桌子上面还摆放着一张画。 只是那画看起来有些古怪。好像是一个人的形状。可却并没有全部标记出来。 「这是……」 「这是当初你娘画给我的,这么多年,我一直记忆犹新!」 画使用炭笔细细描绘的,惟妙惟肖的画着一个小比例的人。 在那人身上,到处都是错综复杂的线条,只要看上一眼,眼前就是一片五花缭乱。 可是,白溯月捏着画纸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她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这张图竟然能这样的画出来。 「这些,是人体的经脉骨骼的图纸?」 白溯月疑问出声,抬起头双眼灼灼的盯着木清。 木清轻轻的用手摸了摸下巴,少年那张妖冶的脸上,划过一道骄傲得意的微笑。 「这对于医者来说,可是价值连城的东西,我这个当师父的对你这个徒弟如何?」 「还不错!」 白溯月轻轻笑了笑,双眼之中的光芒却忽明忽暗。 「你不过是把本来就属于我的东西还给我了罢了!」 木清一愣,摸下巴的手僵硬了一下,他略微不高兴的侧过头,淡淡说道:「竟然敢这么和师父说话,没大没小!」 炎墨迟静静的站在白溯月旁边,将目光落在了白溯月手中的图纸上,虽然面上没有什么波动,可心中却稍有些震惊在的。 他倒是没有想到,木清的手里竟然有这样难得的东西。 「月儿,我这个当师父的,决定给你三天时间,要将上面的所有筋脉骨骼,甚至是人体部位全部都记熟,你现在时间不多,好在你并不是要真的去当大夫,只要能够掌控到我告诉你的事情,你大嫂的身体应该没有什么大碍!」 曙光就在眼前,白溯月哪里有不干的道理。 三天! 就连一天她都觉得浪费。 死死的捏着那张经络图,白溯月转身对木清告辞。 就连坐马车的功夫,白溯月都没有时间去理会其他。 三天的时间一晃而过,这两天,白溯月无时无刻都沉浸在那张图纸上面,虽然白溯月早就将图纸记下,甚至还能完整无损的画下来,但她还是延续了整整两天时间。 木清有句话说的对,这图纸是死的,人却是活的,她不光要记住,还要仔细的了解上面每一条经脉骨骼的用处。 虽然木清平时看上去有些不靠谱,可是在关键时候还是很称职的。 木仇在三天之后,已经能够勉强的下地行走,白溯月趁着这个时间,去看望了木仇两次。 莫家显然已经在准备将木仇这个儿子认回来,让他正大光明的成为莫家之子。 然而,晏景栾和莫英那边,却依旧没有传来什么好消息。 只因为司徒落十分聪明的躲在了司徒府中,只等着到了成亲的日子再出来。 两人的手就算再长,也伸不到司徒府里面去,在戒备当中的司徒府,好似铜墙铁壁。 白溯月坐在安宁殿的窗前,看着外面渗透进来的日光,咬着笔桿盯着手中的图纸。 现在她身在皇宫,只能多学一些书面上的东西,至于实际动手操作,那还需要等一些时间。 蓉儿也被接到了皇宫种,小丫鬟推开院子的大门,手中拿着一个东西,有些愤愤不平的走了过来。 「王妃,刚才蓉儿在外面看到了一个宫女,那宫女真是嚣张死了,明明是来请人的,却还摆出一副施捨的模样来,您看看,就是这样东西!」 蓉儿有些不高兴,将请柬放在白溯月面前。 烫金请柬上面,用花纹雕琢着百花宴三个大字熠熠生辉。 白溯月看了看请柬,突然笑了,反手就要将帖子丢到旁边的纸篓当中去。 蓉儿却在此时忽然说道:「王妃,刚才那丫头好像还说了什么,如果王妃不去一定会后悔莫及的话,真是够气人的!」 白溯月丢东西的动作停在半空,用指尖将帖子捏了回来。 她垂眸仔细的看了看手中的帖子,嘴角划过一道冷冷的弧度。 「后悔莫及?我去了才会后悔莫及吧,不但耽误了我的时间,还要去和她们这些小丫头公子们争艷吗?这司徒蓝纱不知道到底有没有长脑子,本妃已经成亲了,这百花宴平日里参加的都是那些还未出阁的小姐公子,咱们去做什么?」 「嗯嗯,王妃说的对,咱们不去!」 蓉儿信誓旦旦,一张小脸上全是坚毅之色。 白溯月轻轻有手中的笔敲了敲蓉儿的头,小丫头的脸上顿时沾染了点点墨色。 「啊,王妃……」 蓉儿抹了一手的墨汁,哭笑不得的看着自家王妃的方向,连忙跑出去将脸上的墨汁洗干净。 戏弄完了蓉儿,白溯月脸上的神色却一本正经起来,她端详着手中的帖子,轻轻的抚摸着上面凹凸有致的花纹。 这帖子确实是司徒蓝纱派人给她的,但是司徒蓝纱怎么可能想要看见她呢? 白溯月轻轻眯了眯双眼,忽然指尖一动,在一个凸起的位置,她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儿。 轻轻的用刀剑将上面的纸张刮开,里面果然有一层东西。 「故弄玄虚!」 白溯月轻轻冷哼了一声,将那字条打开,上面是一排龙飞凤舞,苍劲有力的字。 第607章 晴天霹雳 对方明显没有打算要掩饰身份,就连落款都写着留下此物之人的名字。 炎玉珃…… 白溯月的指尖,在那三个字上来回抚摸着。一双眸子里布满层层寒冰。 字条上的内容十分直接。没有丝毫要掩藏的意思。 炎玉珃,要她参与百花会,在百花会后山之中一处隐秘的地点,告诉她一个关于她娘真实死因的秘密。 白溯月的心头动了动。心中有一种预感,可是她终究还是将帖子丢在一边。 就在帖子落在桌子上的瞬间,房门已经被人打开。炎墨迟逆着光,出现在了白溯月面前。 白溯月仰起头。有些疑惑的看着那张没有丝毫笑容的脸。 「小月儿,我有些话想要告诉你!」 看着那张没由来的。严肃凝重的面容,白溯月的心中,忽然多了一种不妙的预感,接下来的话。绝对不是她想听的。 带着逃避的心里,白溯月轻轻开口:「什么重要的事情,不能等一下再说嘛?」 炎墨迟闭了闭双眼。细长的眸子里暗光流动。像是压抑着滔天的巨浪。 「我想现在就和小月儿说!」 从炎玉珃出现的那一刻起,炎墨迟就已经知道,这件事已经不再会是一个秘密。 他微微侧头,没有去看白溯月的方向:「与其这件事,将来小月儿在别人的口中听到,倒不如我现在就告诉你!」 白溯月站起身,默默的将手中的所有事情放下。 「好,王爷你说,月儿听着!」 她用十分认真的眼神看着炎墨迟,仿佛能够承担所有的压力和责任。 炎墨迟看到周围没有人,也没有再执意寻找别的地方,他就站在门口,和房间之中的白溯月对视着。 「小月儿,你娘的死,和我母妃有关!」 炎墨迟十分轻的一句话,却不亚于晴天霹雳。 那巨大的雷霆,狠狠的砸在了白溯月的头上,让她的脑海之中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 明明是那样简短的一句话,可从炎墨迟的口中说出来,却让白溯月的心颤抖的快要窒息了。 「你说什么?」 白溯月缓缓抬起头,脸上的血色退尽,在阳光下看起来有些苍白。 炎墨迟忽然上前一步,将白溯月狠狠的抱在怀里,白溯月推了两下没有推开,就没有再次挣扎,可是双眼的思绪却逐渐飘的有些远了。 「王爷早就知道这件事了吗?」 「嗯!」 这一个嗯字,像是雪上加霜,白溯月闭了闭双眼,双眉之间有些痛苦的蹙了起来。 原来,他早就知道了,既然如此,他为何还要接近她,为何和她成亲,爹不是说过,炎墨迟的母妃,和她娘是最好的朋友吗,两人之间还有玉佩为证的亲事,这样的关系又怎么会…… 她想不通,实在有些想不通。 看炎墨迟有些为难的模样,白溯月已经猜到,这里面的真相恐怕不止这一点半点。 强行让自己静下心,沉住气,白溯月微微挑起眸子,略带几分冷色的看着炎墨迟。 「王爷,月儿听你的解释!」 她只给炎墨迟留下了这样一句话,然后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小月儿,这件事是母妃当年做过的最后悔最错误的一件事,我一开始接近你,确实是抱着几分愧疚和偿还的心思,只是后来……」 炎墨迟顿了顿,那双在平日里讳忌莫深的眸子,莫名的多了一抹光彩流动。 那眸光里面复杂到让人感觉苦涩的情绪,瞬间笼罩着白溯月的心。 原来是这样。 麒麟丹对炎墨迟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吸引力,一开始,炎墨迟对于有麒麟丹的她,也并没有太多注意。 原来一开始,炎墨迟对她只是偿还一些当年他母妃犯下的过错,根本就不是对她动心。 她是不是应该感谢对方并不是在利用她呢? 肩膀忽然被紧紧抓住,白溯月沉浸在怀疑自己的思绪当中,眼神有些缥缈。 面前那张俊颜忽然放大,炎墨迟一字一句的在她耳边说道:「我今天选择将这件事告诉月儿,只想和月儿说一件事,不管什么时候,小月儿都不能怀疑本王对你的心!」 白溯月动了动唇角,用一种她自己都难以想像的平静语气问道:「月儿不追究以前如何,只想问王爷,月儿该如何面对杀母仇人之子的你?」 这番话,就像是一块巨大的石头,狠狠的压在了白溯月的心口上。 她不恨炎墨迟,恨也恨不起来,她只是觉得自己应该清净一段时间来好好的想一下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炎墨迟突然感觉无言以对,因为当年的他,在知道真相的时候,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会有这样一天。 即便是他母妃已经死了,可留下的罪过,却还是需要他来承受和偿还。 见到白溯月后退了两步,转身就要离开,炎墨迟眉头紧蹙,伸手抓住了白溯月的手腕。 如妖孽一般的面容,此时酝酿着十足的怒色。 「小月儿,在本王看来,你不像是那种因为一点儿事情就会被打垮的人,虽然我很想给你一段时间消化一下这个消息,可你和本王之间经歷了这么多的事情,难道还比不上这些外在的原因吗,在本王看来,在喜欢上小月儿的时候,所有难题和沟壑,就已经不存在了!」 他的声音清冷,像是流转在寒风腊月之中的冰雪,却十分有效的让白溯月心中所有的烦躁和心乱抚平。 她现在当真需要的就是这种当头棒喝,让她从虚化的想像之中,还有难以言说的悔恨感中爬出来。 见到白溯月的脸色好了许多,目光也重新落在了他脸上,炎墨迟悄悄的松了口气。 「小月儿,那些都是上一代的事情,不管是亏欠还是愧疚,本王留在你身边照顾你一生一世,就当做,本王再为自己的母妃赎罪可好?」 他的声音放的十分温柔,像是能够渗出水来。 那带着安慰的声音,确实十分有效果的将白溯月心口的那抹难受给抹平了。 炎墨迟说的对,她还没有查明原因,如果这样就武断的下定结论,不管对谁都是不公平的。 「王爷,其他的事情暂且不提,至于能不能原谅,月儿应该有资格知道事情的始末和原因!」 白溯月板着脸,一本正经的凝视着炎墨迟。 第608章 到底是什么原因 她说的是真的,如果炎墨迟能够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或者证据的话。也许她能够将这件事放下去。 毕竟是上一辈子的仇怨。虽然心中会不舒服,可她不想因为外力的原因伤害自己。 秘密就是这样,一个缺口打开,就会慢慢露出里面藏匿起来的污浊。 炎墨迟知道白溯月说的是认真的。他闭了闭双眼,淡淡开口:「我母妃和你娘是师姐妹!」 白溯月没有说话,这件事她已经听炎墨迟说过。 「一个将草药研究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另外一个,在处理外伤上无人能及!」 炎墨迟慢慢将话语铺展开。白溯月听的异常认真。 她很疑惑,到底是什么原因。会造成如今的结果。 她母亲不是死在秦家的手里吗,又和炎墨迟的母妃又有什么关系。 「这些本王只是听母妃当年说过,具体的并不知晓,但即便是从母妃的只言片语当中。也能体会到两人的关系极好!」 炎墨迟顿了顿,像是在回想着什么。 白溯月动了动干涩的唇角,打破了此时的沉寂:「王爷。这些月儿不想听。我只想知道,你母妃为何会动手伤害我娘,这让月儿觉得,当初婚礼上对一个杀母仇人了磕头,是一种耻辱!」 白溯月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刀子一样刺在炎墨迟的心口上。 他沉默了一下,最终拿出了一个小册子。 「小月儿,这些我都是在这上面知道的,现在,我拿出来给你看!」 白溯月接过册子的手有些苍白,她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将册子一页一页的翻开。 封面的底下,写着陆瑾芙三个字,是炎墨迟母妃的名讳。 白溯月看着看着,脸色越来越苍白起来。 那上面的每一个关于她娘的字眼,都有种让白溯月心跳加速的冲动。 怪不得炎墨迟会知道这些事情,也难怪炎墨迟最开始会动手保护她,原来这一切,都来自陆瑾芙的歉意。 可是,道歉又有什么用,她娘已经死了,再也回不来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仿佛天已经暗沉了下来。 炎墨迟站在门口,好像雕塑一样,一动不动的等着白溯月的答覆。 那册子已经被白溯月来来回回的翻看了好多遍,可是并没有找到陆瑾芙伤害秦萧的原因。 白溯月眉眼幽深,紧紧的捏着册子。 「王爷,你都看过了是吗?」 炎墨迟点了点头:「很早就看过了!」 「王爷,你母妃当年和我娘离开之后,两人应该不会再发生什么交集,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到的两个人,她为何还要下杀手?」 白溯月咬着唇,这册子上面写的都是陆瑾芙多年来的经歷,虽然都是三言两语,但显然能够让人明白,当时发生了什么。 她轻轻的用指尖,抚摸着一行,早就已经陈旧不堪的字:秦萧,若是哪天在地狱相见,我亲自和你赔罪…… 没有原因,没有结果,那鲜红的褐色字体,应该是用血染红的。 白溯月有些不明白,到底是因为什么,陆瑾芙才会对自己最好的姐妹下毒手。 这样一来,那玉佩就好像笑话一样。 她闭上了双眼,轻轻的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脑海之中更是乱的好像一团麻,这些,炎墨迟早就看过了吗,怪不得当初在见到她的时候一直不肯表明身份,原来他最开始的时候,一直在防着她。 以前在天风国的事情,逐渐的在白溯月面前闪过,炎墨迟对她的好,保护她关心她,那些场面瞬间装满了她的脑袋。 只是一想到这背后的森森杀意和含义,白溯月就感觉心脏发冷。 炎墨迟长长的嘆了口气,没有理会白溯月眼底的冰冷,伸出手将她死死的抱在怀里。 他将下巴靠在白溯月的肩膀上,双眼之中划过一道淡淡的决绝色彩,细长妖孽的双眼之中,「因为本王也不知晓其中的因由,所以打算等到查明一切真相之后在和小月儿你说,可是如今已经来不及了!」 白溯月凝视着炎墨迟的双眼,没有从他的怀中挣脱出来。 嗓子里虽然有些苦涩,可心却还是暖的。 她从来不是揪着过往不放的人,看着炎墨迟那眼底掩藏起来的痛苦之色,白溯月忽然有些释然了。 当初从她打算赌上性命追逐自己感情的时候起,她白溯月就已经没有了回头的余地。 「王爷!」 白溯月的声音有些低哑干涩,但是已经没有了刚才的那种伤痛沉重。 炎墨迟的心,像是被拴在了一根弦上,紧紧的绷着。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紧紧抱着眼前这个女子的身体。 这件事他虽然早就知道,可从来没有觉得,将真相说出来的时候会变得如此艰难。 从一开始见到白溯月的那一刻,炎墨迟就已经将白溯月的底细查的明了。 开始好的出手相助,有真心也有利用。 他看着白溯月在危险之中艰难的行走,在悠闲看戏之余,因为那册子上母妃心心念念的事情出手帮上一把忙,那时候的他竟然还感觉十分好玩。 可终究,在心不断沉沦的那一刻,就连炎墨迟都觉得自己已经无可救药了。 这件事,就仿佛隔绝在他和白溯月之间的天垠,很难跨过。 炎墨迟十分自私的隐藏了秘密,选择没有说。 不过这个女子,值得他将所有最好的留给她。 「这册子,是王爷母妃留下来的吗?」 白溯月的问题,让炎墨迟顿了顿,他轻轻摇了摇头,眼底划过一道冷光:「不是,这册子是我从炎玉珃的手中得到的,不过是真的!」 炎玉珃…… 白溯月听到这个名字,微微瞪大了双眼,怪不得炎玉珃神神秘秘的想要和她说什么,如果她从对方的口中得到这个答案,恐怕绝不会如现在这样平静。 白溯月轻轻抓紧了炎墨迟的手腕,脸上还流露着心有余悸的神情。 她不知道围绕在她和炎墨迟身边的阴谋到底有多深有多重,但她清晰的明白,她绝对不能和面前这个人离心离德。 她相信他,用自己的性命相信他,只要她没有亲眼看到,亲耳听到他说过,她就绝对不能任性妄为。 第609章 百花宴 白溯月苍白着脸色,却十分认真:「王爷,刚才月儿仔细的想过了。这件事我一定会查明白。既然册子是从炎玉珃那里得到的,就直接从炎玉珃下手好了!」 「小月儿,你不怪为夫?」 白溯月静默了一下,缓缓摇了摇头:「王爷没有参与到这件事中来。我没有怪你的理由,更何况,你母妃已经去世了。就算我真的想报仇,也找不到人了!」 炎墨迟能够感受到。白溯月压抑在心口之中的浓浓心酸。 他的小月儿还是那样坚强,却也坚强的让他心疼。 如果和白溯月换位来思考。恐怕他也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来调整。 即便最后能够明白过来,也绝对不会有白溯月这样快。 这个秘密,从开始的一场游戏,逐渐进化成了能够将他的心斩成两段的利刃。 「小月儿。谢谢你!」 炎墨迟微微压低了头,在白溯月的耳边轻轻呢喃着。 白溯月抿了抿唇角,眼神之中多了几分光彩:「王爷。这百花宴。月儿会去,炎玉珃向来神出鬼没,想要找到他不容易,这次,我一定要将前因后果全部都弄清楚!」 「本王陪你!」 炎墨迟没有多说什么,反正只要有他在身边,白溯月就不会出事。 整整两天,白溯月都将自己关在房间之中没有出去。 她拼命的记忆着木清交给她的东西,甚至让自己的思绪永远都停留在忙碌当中。 炎墨迟一推开门,看到的永远都是白溯月坐在窗前发呆。 不管对方在想什么,可他却知道,这件事若是不弄清楚了,永远都是他和白溯月之间的阻碍。 百花宴就设在城中一家庄园之中,这里常年不对外开放,每逢一段时间,会摆设一次重要的宴席。 这处庄园十分广阔,山水相依十分优美,满园各种各样的名贵花卉吸引眼球,亭台楼阁更是层出不穷。 司徒蓝纱这个京城第一美人的称号,就是从这里传出去的,而且以极为快速的速度,让她变得人尽皆知。 白溯月拿着百花宴的请柬,坐着马车停在了大门前。 炎墨迟领着她的手,两人并肩向着大门的方向走去。 墨竹和蓉儿紧跟在两人身后,小丫鬟看到四周到处都是穿着花枝招展的千金小姐,忍不住捂着唇轻笑起来。 墨竹见到蓉儿这样不分场合的偷笑,悄悄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蓉儿连忙收敛神色,为了不给白溯月找麻烦,不敢再将视线乱瞥。 能够来到百花宴中的人非富即贵,那些拿着摺扇的翩翩公子,更是时不时的和一些来到此处的闺阁女子调笑,整个场面,到处都是浓浓的春色。 蓉儿小心的跟在白溯月身后,小声说道:「这哪里是百花宴,这明明就是相亲宴吗,这一对两对的都往一起凑着,这种场合最适合那些千金小姐和公子们私会了!」 墨竹见到蓉儿站在那多嘴,轻轻的瞥了她一眼,不过却没有阻止。 白溯月轻轻一笑,眼神却包含冰霜。 请柬已经出示,她和炎墨迟走在长长的鹅卵石小路上,频频收到那些人回望的目光。 两人就像是一道吸引人瞩目的风景线,不管走到哪里,都会得到无数人的注目礼。 只因为,这两人一出现,那些打扮的极为美丽的小姐们,都瞬间失去了颜色。 白溯月即便没有一丁点的妆容,可那如白玉般精緻无暇的脸颊,还有画中走出来的无双容颜,就已经让不少人暗中惊艷。 炎墨迟见到这么多人在瞧着白溯月,心中极为不满,阴寒的目光轻轻扫了一圈,立刻让所有还看着白溯月的人,全部乖乖的收回视线。 只因为站在白溯月身边的炎墨迟,乃是皇室的三皇子。 白溯月本来目不斜视,可突然间,在人群之中看到了一抹有些眼熟的身影。 她瞬间站住脚步,双眼凝视着那个方向:「风倾城!」 炎墨迟轻轻皱眉,听到白溯月的话语直接看向那个方向,果不其然,风倾城真的就在宴会当中。 花丛对面,坐着一个穿着雪白长袍的男子,旁边陪坐着一个鹅黄色长裙的美丽女子,那女子脸上的纱巾已经拿了下去,露出了下面一张如花似玉的脸。 白溯月心中微微一凝,终究没有想到,她和炎墨迟这一动身,才短短没多久的时间,就在这里见到了如此多的熟人。 木仇自不用说,他是在炎墨迟的帮助下前来莫家认亲的,可是,风倾城又是来做什么的? 那块玉佩的事情,让白溯月心中耿耿于怀,她不知道如今的风倾城,究竟想要干什么。 他得罪了药宗,皇室之中已经将他除名,他应该什么都没有了才对。 为何还会出现在这里? 白溯月不知道抱着什么目的,随着炎墨迟一起向着风倾城的方向走了过去,她停下脚步,微微抿着唇看着他:「风倾城,上次那块玉佩,你是怎么拿到的!」 这个问题,上次白溯月被玉佩吸引了心神,而没有来得及问。 现在遇到了,正好还能解释一下自己心中的疑惑。 鹅黄色长裙的女子,听到白溯月这样不客气的质问,脸色一寒,勐然一拍桌子。 「不允许你这样对倾城说话!」 「冰玉!」 风倾城忽然制止了她开口。 白溯月见到他的眼神清明了许多,和上次看到他的时候好似有了不同。 虽然心中有些遗憾,可白溯月还是问道:「风倾城,你的眼睛好了?」 一提到风倾城的眼睛,那鹅黄色长裙的女子有些坐不住了,眼底划过一道怒色。 风倾城微微勾了勾唇角,抬起头笑着看向白溯月,那双眸子依旧黝黑清明。 「确实好了!」 「风……」 叫冰玉的女子还想说什么,却被风倾城打断了话语。 自从中了白溯月的那些药粉之后,他确实陷入黑暗过一段日子,但是经过一段时间的恢復,隐约能够看到模模煳煳的光影,不然的话,也不会在当铺之中将那玉佩找出来。 如果不是这样,恐怕白溯月定然还会误会他和那些人是一伙的。 「找到玉佩的事情纯属巧合,如果你不相信的话,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风倾城神色淡淡,看着白溯月的时候,面上也没有太多的神情变化。 当然,如果忽视一下他放在桌子下方青筋毕露的手背的话。 第610章 再遇风倾城 「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我还是多谢你了!」 风倾城忽然站起身,当着冰玉的面将一样东西丢在了白溯月手上。 她一低头。手中多了一支她根本就不认识的朱钗。 眼中带着几分诧异的抬起头。白溯月有些不理解的望着风倾城的方向。 风倾城眸子微微冷了冷。 「这是当初我答应过要买给你的,如今已经做到了,从今以后,你我之间再无任何关系!」 白溯月很想狠狠瞪他一眼。她和他本来就没有什么关系,只是她想明白了一点之后,并没有那样做。 抓着朱钗。白溯月沉默了一下,转身就向着外面走去。仿佛最初的兴趣已经消失殆尽。 冰玉微微咬牙,五指轻轻聚拢的捏着杯子:「风倾城。别忘了你的命是我捡回来的,她可是要杀你的人,你究竟还在期盼什么呢?」 风倾城凝神看着自己手中的杯子,嘴角露出了一抹浅浅淡淡的笑容:「我什么都没有想。而且她想杀我,也不过是当初我打算对她动过手罢了,很正常!」 「既然你都明白。为何还要穷追不捨。大老远的来到这里,就只为了见她一面,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你竟然是这样的人!」 风倾城脸上的神色骤然冷了下来,他轻轻侧过头,那完美无瑕的侧脸,依旧仿佛神仙下凡一样的让然心动无比。 冰玉咬了咬牙,眼神却强硬了起来,她手指转了转桌面上的被子,小小的啐了一口。 「我不管,反正我答应你的要求都做到了,现在该轮到你答应我的要求了,不管是你的命还是你的眼睛可都是我救回来的,你可知道,背叛了我的下场是什么嘛?」 鹅黄色长裙的女子,此时仿佛任性的小女孩一样噘着嘴看着风倾城,只是那和外表明显不符的眼睛里,却藏着一抹淡淡的狠辣。 风倾城缓缓点了点头,眼神依旧平淡无波。 「我答应的事情,从来都没有做不到的,不过是娶你而已!」 「错,不光是娶我,你还要讨好我一辈子,当一个称职的夫君,不然……」 鹅黄色长裙的女子嘴角露出一抹邪气的笑容来,带着几分挑逗一样,凑到风倾城的面前,亲了亲他的唇角。 「有你好看!」 她说的绝对认真,就连风倾城自己也明白其中的严重性,那里面的杀意,绝对不是说说而已。 只因为,面前这个女子的身份,是药宗的四大护法之一。 而且,还是前任药宗宗主唯一的独生女。 这女人手中的蛊术已经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很难在这上面找到和她一较高下的人。 见到风倾城不说话,冰玉好像感觉自己说的话有些过分了,脸上的神色顿时软了一点。 「好了,我开玩笑的,刚才的话你也别放在心上,我知道你喜欢刚才那女子,若是你想得到她,我就再帮你一次好了,我知道她身上有麒麟丹,可是这麒麟丹,蛊可是不怕的!」 突然间,冰玉浅笑盈盈的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小盒子。 「这里面装的东西绝对能够派的上用场,上次你在药宗拿到的那些药粉,根本就不够看的,只要这东西落入了那女子的体内,绝对任凭你任意作为!」 女子微微扬起唇角,眼底的色彩妖异非常。 风倾城冷着双眼看着女子:「你这是做什么?」 冰玉瞬间不高兴了:「我这是在帮你啊,你不是一直想要得到那女子的身体,我绝对能够让你得偿所愿,放心……我不会介意的,男子三妻四妾很正常,更何况你只是去偷个腥罢了!」 风倾城一把将那盒子摔在地上,「以后不要再提出这种要求,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走吧!」 他站起身,眯着眸子向着外面走去。 冰玉连忙抓住他的手臂,软软的靠在他身上:「别生气嘛,只要你开心就好,若是不愿意那就算了,和我一起回到药宗成亲好吗?」 风倾城没有再开口,任由冰玉拉着向着宴会的外面走去,袖子下的手,却悄悄攥了起来。 所有的对错他都清楚,可是他还是选择走了错误的那条路,希望这次,能够偿还一点儿当初他犯下的过错。 「小月儿,难道本王送你的朱钗都不好看吗?」 炎墨迟轻轻握紧了白溯月的手腕,见到白溯月还拿着风倾城给她的朱钗,目光之中多少有些不舒服。 白溯月忽然停下脚步,转身走到一处阴影的地方,看到四处无人,她才将手心的朱钗显露了出来。 「风倾城从来没有说过要送我什么朱钗,这里面应该有东西!」 「东西?」 炎墨迟皱了皱眉,忽然感觉有些猜不透风倾城究竟在想什么。 上次在山野之中发生的事情,他已经全部了解,对于风倾城,炎墨迟恨不得将他撕碎了才好。 竟然敢趁着他不在的时候打小月儿的主意,这就是他最大的罪过。 白溯月没说话,轻轻将朱钗的一个开关打开,果然,在那十分纤细的朱钗里面,出现了一张字条。 字条上面只有六个字:南夜有难,速回! 没有写因果,这张小小的字条上,也就只能留下这么几个字。 白溯月的瞳孔微微一缩,风倾城这样冒着风险的给她送信虽然看起来令人感动,却也引人怀疑。 「小月儿,你怎么觉得?」 炎墨迟没有发表自己的见解,而是等着白溯月的选择,他也不想因为自己的偏见而影响白溯月。 「风倾城从来不喜欢做对自己没有好处的事情,可这次,我真的有些猜不透了,但是,这字条应该不是假的!」 炎墨迟细长的眸子眯了眯,凝视着白溯月:「小月儿相信他?」 白溯月犹豫了片刻:「不是相信他,而是相信他这次传递给我的消息,虽然简短,但至少能让咱们提高一些警惕,假太子的事情,已经证明了药宗早就有想法对南夜出手,所有这消息,绝对不是空穴来风!」 「好,为夫听你的!」 炎墨迟的话音刚刚落下,一道轻柔的男声从旁边传来:「果然来了吗?」 两人同时转过头,看向花坛边上站着的男子,炎玉珃侧过头,张扬好看的脸上,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看来,我想说的秘密,你已经知道了!」 第611章 问候司徒小姐全家 白溯月微微启唇,抬起了一点儿下巴:「炎玉珃!」 她静静的念着这三个字,得到的只是对方一道轻轻的疑问声:「嗯?」 「你究竟有什么目的。而且。那册子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白溯月冷漠的看着突然出现的炎玉珃,袖子下的手在紧紧攥着。 她还真是要感谢对方,不然这件事不知道炎墨迟会藏在心里,瞒着她到什么时候。 炎玉珃轻轻弯了弯唇角。张扬的五官和眉眼,带着极为艷丽的美丽:「我一个刚刚大病初癒的人,能有什么目的呢。至于那册子,当然是炎墨迟的母妃亲自交给我的。我只不过物归原主罢了,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吗?」 炎玉珃声音清清淡淡。却很有道理,就算白溯月想在里面挑刺,都找不到丝毫藉口。 炎墨迟弯了弯眉眼,眉眼之间冷色环绕。站在炎玉珃的面前,浑身上下都充斥着浓浓的战意。 「除了刚才那些,你就没有别的可说的吗?」 炎玉珃侧过头看了看炎墨迟。「三弟。你倒是厉害,本来我还想看一场好戏,竟然被你给化解了,不过也罢,今天月公主来到这里,也不能白来,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和月公主说!」 白溯月皱了皱眉:「说吧!」 炎玉珃邪气泠然的眼睛里,透着十足的坏笑。 炎墨迟感觉到有些不妙,开口就要打断炎玉珃的话,可是对方的话还是比他还先说了出来:「你难道不想知道,三弟的母妃为何要杀秦萧,是因为嫉妒啊……」 炎墨迟一直别在腰间的扇子,勐然被他抓在手里,狠狠的向着炎玉珃的方向刺去。 炎玉珃没有躲闪,乖乖的站在原地,扇子的另外一端,在他的脖子上留下了一条血痕。 炎玉珃忽然轻轻伸出手,用苍白的指尖沾了沾脖子上的鲜血,放在唇角轻轻的舔了舔。 那嗜血的模样,看着让人感到邪意又心惊。 双眼之中浸染酝酿着一种深紫的颜色。 白溯月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刚刚的感觉,甚至就连对方开口说出来的话,一时间都给忘记了大半。 「炎墨迟,你这样对付一个手无寸铁,不会丝毫武功的兄长,做的对吗?」 炎墨迟神色加深,浅色的唇瓣也扬了扬。 他将扇子放在眼前摇了摇,又恢復了原本潇洒不羁的气势。 「对于诬衊本王母妃的人,本王向来不会手下留情!」 炎玉珃顿时弯了弯眸子,暖色的光芒从那双眼之中散发出来,就好似他的声音一样。 只可惜,这表面上的暖,却包含着能够穿透人心的力量。 「白溯月,这可是本皇子亲耳听到的呢,当年皇贵妃嫉妒父皇爱上了你娘,早就对你娘起了杀意,不信你问问炎墨迟,当年你娘是不是来过烈焰!」 白溯月知道,那一定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那时候没有南夜国的国君,也没有她和她大哥,恐怕就连炎墨迟都不存在。 毕竟就算到了如今,炎墨迟和她大哥的岁数相差不多。 「哦……本皇子忘记了,那时候你还没出生,可应该听自己的母妃说过这件事吧!」 炎墨迟细长妖孽的双眼,布满了让人看不透的寒光,手中的摺扇,一下一下,十分有节奏的摇晃着。 他面上虽然冰冷了几分,可是眼底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 「本王母妃是什么样的人,本王心中了解!」 「了解?那你怎么解释,陆瑾芙会下毒杀害秦姨这件事呢?」 炎墨迟轻轻皱眉:「一口一个秦姨,叫的还真是亲热!」 炎玉珃轻笑出声来:「当然,本皇子三岁的时候,秦姨还抱过我呢!」 白溯月一脸无语,她知道炎玉珃如今已经有二十七八岁的年纪,只因为这么多年一直身有恶疾,所以并没有娶亲,但是想要嫁给他的女子却能排成长龙。 至于炎墨迟,更是比他还要火热,从司徒家的那个大小姐一直跟在炎墨迟身边就能看的出来。 白溯月想到如此,只感觉心中有些幸运。 这辈子能够遇到炎墨迟,已经是她重生之后上天给她最好的礼物。 所以,在事情没有查明白之前,白溯月不会那样小肚鸡肠的去计较什么,如果她连自己心爱的人都不信任,那她也没有了谈感情的资格。 「炎玉珃,你挑拨的话,我会一点一点的证实,如果是你说谎的话,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炎玉珃轻轻笑了笑,「我等着你!」 炎墨迟伸手抓住白溯月的手腕,眼底暗光流动。 白溯月唇角紧绷着,随着炎墨迟转身就要离开宴会。 突然间,司徒蓝纱带着一些千金小姐围了上来,见到白溯月想走,她顿时笑了起来:「月公主好大的架子,见到本小姐之后都没有想要问候一句吗?」 白溯月笑容温婉,侧过头凝视着司徒蓝纱,她唇角轻轻扬着,用十分温柔的声音说道:「好,替我问候司徒小姐全家!」 司徒蓝纱感觉出这话透着嘲讽的味道,可她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狠狠的怒视着白溯月。 她侧头,看到站在白溯月身边的炎墨迟,眼底的光芒闪了闪。 原本以为她会缠上去的白溯月,却发现司徒蓝纱不自觉的后退了两步。 「听说你有一个朋友是莫家的人,再过不久莫英就要嫁入司徒府,到时候你一定会来参加婚礼的吧!」 司徒蓝纱抬起头,静静的看着白溯月,嘴角故意露出一抹挑衅的神色。 白溯月淡淡点了点头,皱着眉说道:「一定,我很想看看,这司徒家庶出大公子的婚礼有多热闹!」 司徒蓝纱像是抢到了玩具的孩子一样,笑得甜美可人,她招了招手,立刻带着紧跟着她的一大群拥护者们离开了这里。 白溯月双眼轻轻闪动着寒气,可算了算日子,因为赐婚十分匆忙,再有十天,好像就是莫英的大婚了。 这对莫家来说完全是一个惩罚,没有给莫家任何准备。 短短十天时间,根本什么都做不了办不到。 炎墨迟轻轻扣着白溯月的手指,「小月儿,这件事你大可不必担心,交给本王来做就好!」 白溯月听到耳边环绕着十分熟悉的话语,勐然抬起头看着炎墨迟的双眼,嘴角轻轻抿着。 一双眸子透着淡淡的水雾和红润,像是被这句话触动了心口里最柔软的地方。 第612章 九华寺 「王爷,这样的话,月儿好像听到过很多次了!」 炎墨迟轻轻抬起手。略带宠溺的用指尖颳了刮白溯月的鼻子。 「可是。本王每次都做到了!」 这种话让白溯月心中难受的厉害,心脏像是被人紧揪着。 可就是这样,她依然甘之如饴。 马上就要到了年关,皇宫之中也分外匆忙起来。 自从上次见到了炎玉珃一面之后。对方依旧好似蒸发了一样不见踪影。 也因为琉璃珠的事情,一直心惊胆战的玉皇后,也没了异动。 可这些。不过是暗藏在平安表象之下的一切罢了。 白溯月趁着这些天,每晚上都要随着木清学习给人开刀。不知道木清从哪里找到的新鲜尸体,神不知鬼不觉的就给送到了后院来。 这些人的身份。都是作恶多端被斩杀的犯人。 就算不被送到这里,也不过是被官兵随便的丢弃在乱葬岗上被野狗野狼分食。 因为没有人会给这样的人花钱准备棺材下葬。 由于白溯月的特殊要求,木清只好费了一点儿心思,在加上白溯月手中那些隐藏在各行各业之内属于南湘的势力。做到这一点还算十分简单。 整整学习了八天的时间,白溯月恨不得无时无刻不将刀子拿在手中。 从一开始的生涩,到后来的熟练。白溯月仅仅用了不到八天的时间。 这速度。就连木清都觉得她算是一个奇才。 再加上交给了白溯月一些特殊东西的使用方法,木清更是告诉了白溯月,一种配置麻沸散的方式。 白溯月还从来都没有听说过,竟然还有这样神奇的东西。只可惜,在炼药这方面,白溯月从来都不在行。 不过木仇如今伤势已经大好,对于喜欢研究新药物的他,这绝对是一个号方子。 一想到方晴夏的伤势有了希望,白溯月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不过就在莫英大婚的前一天,璟帝要带着皇室之中的所有人,去九华寺烧香拜佛一整日。 不管是炎墨迟还是炎元翌,所有皇室子弟必须出面。 炎墨迟当然不愿意和白溯月分开,两人更是名副其实的夫妻,自然要走在一起。 第九天一大早,皇宫之中的队伍已经整装待发。 木仇成为莫家小侯爷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莫府二叔一家,已经被莫家主正式除名。 任谁都知道,当着皇上的面,将自己家人的秘密揭穿这种事情,都是可耻可悲的。 这种人从莫家被踢了出去,简直大快人心。 再加上这么多年之中,莫家二房这些人,在京城之中作恶多端,没两天莫府就被人给砸了一遍。 不管是莫兰还是莫雷,全都躲在家中不敢出来,唯恐一露面就被愤怒的仇人给直接打死。 车队走了整整两个时辰,终于再次来到了九华寺。 白溯月踏上熟悉的地方,心中却莫名的平静下来,她挽着炎墨迟的手臂,向着山顶的方向走去,身后跟着嘴巴不停再说的蓉儿。 有了蓉儿,气氛明显活跃了许多,就连墨竹那张冰冷的脸上,仿佛都被融化了一样。 「王妃,你看前面那院子好漂亮,果然不愧是烈焰国第一寺院,就连僧人身上穿的袍子都是特质的!」 白溯月轻轻勾了勾唇角,蓉儿还真是喜欢将注意力放在别的地方,不过她扫了一眼,这些僧人身上的穿着果然不一般。 不过,有了之前的教训,白溯月可不觉得这里的僧人都是那般和善的。 皇上在大批量的禁军护卫下,已经去了正中央的禅院,众人要在这里休息一整夜,明天一早才能回去。 正好回去参加莫府和司徒府的联姻。 虽然所有人都知道这里面的猫腻,可事情已成定局,绝没有改变的余地。 炎墨迟见到众人退散,他领着白溯月转了个圈,向着后山走去。 蓉儿也想跟着,炎墨迟直接开口下令:「墨竹,你和蓉儿在寺中随便转转!」 炎墨迟的话对墨竹来说就是圣旨,即便蓉儿再怎么想留在白溯月身边,也依旧被墨竹给拎着领子带走了。 「墨竹……你放开我,王妃她……」 「走了!」 两个人的声音越来越远,不一会儿就消失不见,见到炎墨迟就连自己的心腹都给支走了,白溯月的面上露出一点儿疑惑了哎。 「王爷,你这是……」 「月儿,忘尘大师在我母妃生前是好友,也是十分能信任的人,如果你想了解事情的经过,也许他能知道一些!」 一听到这种话,白溯月哪里有拒绝的道理。 「好!」 她现在迫不及待的想要将两人之间的这块屏障销毁崩塌,不然这件事就像是隐藏在她心底深处的一颗毒瘤,一旦流脓化开,那将是万劫不復。 走过熟悉的小路,白溯月再次来到忘尘大师的禅院门前,那两个小和尚见到炎墨迟,连通报都没有,直接将两人给领了进来。 这待遇,简直和上一次天差地别。 白溯月跟在炎墨迟身后,将禅院的大门打开,看了一眼有些荒凉简单却干净的院落。 房门滋呀呀的被人推开,一道穿着灰色僧袍的人出现在了白溯月和炎墨迟面前。 这个人身上的衣服有些古朴陈旧,虽然很干净,但是明显是穿了很多年,洗的都褪色的那种。 和外面衣着光鲜的和尚们模样很不相同。 老者和白溯月想像的一样,慈眉善目,一身出尘之气,光头的下方,是一张满是皱纹的脸,白色的,长长的鬍鬚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 「老衲见过女施主,三皇子!」 「忘尘大师!」 白溯月凝视着面前的老者,脑海忽然一阵刺痛,看着对方的双眼,仿佛有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 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仿佛在上辈子见过一样。 可她前世明明根本就没有踏足过烈焰国一步。 白溯月晃了晃脑袋,炎墨迟明显察觉到了白溯月的不安,轻轻抓紧了她的手。 「忘尘大师如今已经九十多岁的高龄,是寺中辈分最高的大师,也是九华寺的前任方丈!」 炎墨迟在白溯月耳边,介绍着面前这个老者的身份,让白溯月心中一片怅然。 九十岁的高龄,能够达到这个年纪的人相当的少。 而眼前这个,看起来有些消瘦,可是眼底的精光却带着能够看透人心的威慑力。 第613章 很熟悉的感觉 好像再活个十几年二十年都不成问题。 「不敢当,老衲只是比平常人多活了个几年罢了,三皇子。女施主。里面请!」 随着忘尘走进禅房之中,房间之中只有一个简单的矮榻,还有几个蒲团。 白溯月和炎墨迟,一同坐在了忘尘对面的蒲团上。 那熟悉的感觉。一直在白溯月的心中萦绕不散,白溯月忍不住多问了一句:「忘尘大师,月儿是不是见过你?」 忘尘大师摇了摇头:「老衲并没有见过女施主!」 白溯月心中恍然。但还是一动不动的盯着忘尘。 那种感觉铭刻于心,难以忘却。 可她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炎墨迟轻轻拍了拍白溯月的肩膀:「小月儿,这寺中上了年纪的僧人不少。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炎墨迟的安慰起到了一点儿效果,白溯月轻轻点了点头,立刻将心中的怀疑给压了下去。 她咳嗽了一声。缓缓开口:「大师,不知道有一件事,我该不该问!」 忘尘大师念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女施主请!」 白溯月脸色正色了几分。严肃的说道:「大师和当年的皇贵妃,应该很熟悉吧,大师可知道,对方是个什么样的女子?」 她目光凝视着忘尘大师的脸,一动不动。 她就有一种感觉,面前的这个忘尘大师,绝对的值得她去信任。 白溯月藏在袖子下的手紧紧攥着,越是和这个人在一起的时间越长,那种熟悉的感觉就越来越多,可是她依旧什么都记不起来。 忘尘轻轻点了点头:「陆施主是个极为善良的女子,当年九华寺并没有如今这般繁荣,若不是她出手救济,也不会有如今这样繁华正茂的寺院!」 白溯月皱了皱眉:「忘尘大师,我相信你,月儿想知道的,其实是皇贵妃的心性如何!」 白溯月的手,多少有些紧张。 她有些害怕面前的人欺骗她,可她又想在对方的口中知道一些过往。 不光是她,就连炎墨迟也一样,白溯月隐约感觉到炎墨迟冷静外表下,那内心之中淡淡的慌乱。 只因为,那紧紧攥着自己手的掌心,有了少许的薄汗。 炎墨迟这个人向来冷静自制,从来不会出现一丁点慌乱的状况,可是如今,因为她的一句话,这个仿佛能够顶天立地的人,却出现了这样的情绪。 这让白溯月的心,浸泡在柔和的水中一样平稳。 原本的不平立刻逐渐散开,白溯月微微抬起头,感觉不管答案如何,都不重要了。 「陆施主脾气很好,性格极为温婉,如果非要在人品上来评定,陆施主是个知恩不图报,而且十分重情义的人!」 一听到重情义这三个字,白溯月像是想到了什么,袖子下紧握着的手逐渐放松了许多。 「小月儿!」 炎墨迟轻轻唤了她一声,却见到白溯月松了口气,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来。 「王爷,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 炎墨迟明显被白溯月说的一愣,眸子划过一道流光。 白溯月站起身,对着忘尘大师行礼:「我感觉和大师十分有缘分,到了必要的时候,月儿能不能来看看大师?」 「老衲随时欢迎女施主!」 三人同时站起身,交谈十分简短。 只是那种熟悉的让白溯月感觉到心悸的情绪,却从来没有消失过。 她捂着自己乱跳的心脏,掩饰着随着炎墨迟离开了忘尘大师的禅院。 她仰起头,看了一眼九华寺山水并茂的大山。 就在那大山之上,一座高山的顶端,仿佛延伸到了云端一样,那景色美不胜收。 只是,一阵冷风吹来,让白溯月看着看着,不禁打了个寒颤。 炎墨迟看了一眼白溯月,突然皱了皱眉,轻轻将自己暗红色的长袍主动脱下来,套在了白溯月的身上。 「小月儿,你冷了?」 白溯月摇了摇头:「没有,只是站在这里,总感觉有些不自在,上次照顾王爷的时候这种感觉就存在了,可因为那时候满脑子都是王爷的身体,并没有放在心上!」 「什么感觉?」 炎墨迟轻轻皱了皱眉。 白溯月打了个喷嚏,嘴角扬起一抹无奈的笑容来。 「看来月儿还真是凉着了!」 白溯月眯了眯双眼,心神微微凝了起来,也可能她是重生之人,本来就不属于这世间,这里又是香火鼎盛的寺庙,所以才会有这种感觉。 可是,刚才见到忘尘大师的时候,那种十分浓重的熟悉感又是怎么回事? 白溯月有些想不通,但还是将所有的心神都收敛了起来。 两人在高高的九华山上走了一圈,突然看到了山脚上方的一条岔路,一个小和尚见到白溯月和炎墨迟走近,连忙向着这边走来。 「施主,这里是山门之中的禁地,那山顶上当初无缘无故的死过人,所以方丈就将这里封锁了,若是欣赏美景,贫僧可以带着施主二人换一条道路!」 白溯月愣住,凝神看了一眼布满了荆棘林的道路。 本来不能走也没有什么,但一听说过上面死过人,白溯月倒是来了兴趣多问了两句。 「这条路是通往山顶的吗?」 小和尚点了点头,十分真诚的嘱咐着:「是啊,应该有什么蟒蛇勐兽之类的吧,反正自从贫僧来到这寺庙当中之后,这个山顶就不允许上去的,之前有两个师弟不懂事去看,结果……就连尸体都没有见到过!」 小和尚的脸色有些遗憾,将这些奇怪的话说完之后,立刻带着白溯月和炎墨迟向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白溯月并没有答话,也没有执意上山,虽然小和尚的话引起了她的好奇,可她并不是来这里探险的,不想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可是,心里还是有些痒痒。 那山顶,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她一样,让这种感觉逐渐变得玄妙起来。 也许是她可恶的好奇心。 白溯月强行将这种心思压了下去,逐渐跟着小僧人走向了密林深处。 这里的一切都并没有打乱白溯月和炎墨迟的脚步,就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炎墨迟挽着白溯月的手,一转身,看到白溯月脸上宁静平和的笑容,一直提起来的心不由得落了地。 第614章 爱需要理由吗 那僧人将两人带到了一处寂静的林子里就转身离开了,完全不打扰二人独处。 看到前面有一条河流,白溯月将石子丢了进去。溅起了一朵水花。脸颊上的红晕折射着太阳的光芒,看起来分外漂亮。 炎墨迟忍不住走到她身侧,直接将手还过白溯月的腰,故意将下巴放在她的头顶上。 两人的身高多少有些差距。再加上炎墨迟站在上坡的位置,刚刚好用上这个姿势。 白溯月的动作顿了顿,一道清冷的声音。好像琉水一样在白溯月耳边迴荡着:「小月儿,你为何相信忘尘的话?」 「不知道。月儿可能觉得,那位大师是一位得到高僧。所以心里不由自主的就相信着他的话,而且,他好像也没理由去编造什么骗月儿,这段时间月儿也在暗中打听过皇贵妃的为人。这也是月儿始终都想不通的地方!」 在所有人的眼中,皇贵妃是一个极为完美的女人。 知性纯善,却也是个有胆量意志坚韧的女子。 能够和她母亲成为朋友的人。白溯月怎么也想不到对方会坏到哪里去。 更何况。那样的女子还培养出了炎墨迟这样的儿子。 她怎么会那么笨,会觉得炎王殿下的母妃会是那种善妒和心狠手辣的人,即便她不知道其中的原因。 「小月儿,自从跟你说了实情,一直压在本王身上的重任,却没由来的轻了很多!」 他轻轻低下头,吻了吻白溯月的侧脸,那冰凉的唇瓣落在她的脸颊上,让她白皙的皮肤上,多了一点儿浅浅淡淡的红润。 好看的让他忍不住想要将面前这个小女人含在嘴里。 「小月儿,你恨本王吗?」 白溯月挑了挑眉,从前方侧过脸颊,用一种十分无辜和天真的神色斜睨着炎墨迟:「恨王爷干什么?」 「恨我一直都没有告诉你真相!」 「不,如果不是因为还有这件事在,王爷恐怕根本对当初的我提不起一点儿兴致来吧!」 白溯月垂下眸子,眼底闪过幽幽的光彩。 炎墨迟将人抱的更紧了一点儿,却重重的摇了摇头:「小月儿,你在这件事上可猜错了,本王从一开始,就看上你了!」 「不可能!」 白溯月十分坚定的辩驳,一脸炎墨迟在说谎的模样。 炎墨迟笑了笑,忽然长长的嘆了口气,那双细长妖孽的眉眼,忽然美的像是这丛林之中的精灵。 「喜欢,难道还需要理由吗?」 白溯月一顿,却不由得反驳起来:「当然需要,就好比,月儿现在肯定能给你找到十个八个的理由来!」 炎墨迟顿了顿,嘴角忽然挂起一道诡异的笑容。 「好,那你说,我听着!」 白溯月皱了皱眉,缓缓动了动唇角:「理由一,王爷长得好看!」 炎墨迟轻笑起来,第一次觉得长得好看还有这种好处,但是如果忽略了眼前这张十分精緻养眼的俏脸的话。 「那第二个呢?」 「王爷对月儿很好,好到月儿根本没有办法拒绝!」 她十分认真的和炎墨迟对视着,那眼底沸腾的情绪,让炎墨迟有些措手不及。 「就这两种?」 白溯月听到炎墨迟的疑问,眉间轻轻蹙着:「这难道还不够吗,不知道多少女子,为了其中一样都趋之若鹜,我能拥有两样,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了,月儿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炎墨迟忽然轻笑起来:「小月儿,这都不是理由!」 这一句十分坚定严肃的反驳,让白溯月的心轻轻动了动。 像是将最外面的那一层薄薄的保护层撕开了一样。 「要说好看,晏景栾,木仇,炎玉珃,哪一个不好看?」 白溯月瞪大双眼,琢磨了一下,缓缓垂下眼睑。 她咬了咬牙,像是不满意炎墨迟这个回答:「因为他们没有王爷你好看!」 炎墨迟敲了敲白溯月的脑袋:「你那是情人眼里出神仙!」 白溯月哑然,到了此时,确实不知道怎么反驳了。 只是,炎墨迟的话题却还是没有停止:「若说对你好,难道晏景栾,木仇对小月儿你不好呢,他们对你的好,就连本王有时候都要醋意连连!」 「那也不一样,他们都是月儿的大哥,可王爷不是!」 看到白溯月脸颊有些发红,着急的辩论,炎墨迟忽然缓缓的舒了口气:「我知道,可那是因为小月儿不爱,如果真的爱,他们就不会是你的大哥,而我是!」 这一句话,像是点醒了身在梦中的人。 白溯月感受到心口那剧烈的跳动和悸动,已然知道了炎墨迟说的这些话全都是真的。 心脏被这一字一句侵袭的不成样子,瞬间让白溯月心怀明悟。 原来这就是爱。 没有理由,没有原因,只因为一时心脏悸动,那就喜欢上了。 为了这份喜欢,可以灭亡,甚至可以不顾一切。 即便是飞蛾扑火! 白溯月的身体,仿佛失去了力气,软软的靠在炎墨迟的身上:「好,王爷说的对,你赢了!」 炎墨迟轻笑,眸子里藏着深深的眷恋:「不,本王输了!」 那声音悠然的在森林之中传出很远,逐渐消散在翠色的树丛之间。 两道身影,在树荫下落下长长的影子,斑驳在其中来回穿插。 然而,就在此时,山林之中传来一阵破空之声,几个浑身包裹在黑衣,面上蒙着布巾的男子,骤然出现在了两人身边。 炎墨迟一伸手,将白溯月抱着一个迴旋,两个人原本站着的位置,落下了一排梅花镖。 上面闪烁着深紫色的光芒,明显是被啐了毒的。 白溯月恍然之间抬起头来,恨恨的怒视着打扰她和炎墨迟二人世界的那些暗卫们,眼底跳跃着有些发红的火焰。 「王爷,放月儿下来!」 炎墨迟动了动手臂,让白溯月以一个十分安稳的姿势落了下来。 「月儿,你站在别动,本王来解决他们就好!」 炎墨迟轻轻抬起头,眼底杀意闪过,如今他已经彻底从当初的虚弱之中恢復过来,现在还敢来刺杀他和白溯月的人,明显就是送死。 谁知,白溯月揉了揉手腕,炎墨迟隐约能听到骨节因为扭动而发出的脆响。 「这几个人,交给月儿就好!」 第615章 真是看的起咱们 炎墨迟见到白溯月明显想要发泄一下,知道她最近压力极大,便悄悄的后退了一步站在大树旁边。 见到炎墨迟没有出手。那走来的五个杀手直接向着白溯月逼近了过去。 仿佛有意识到炎墨迟身上的危险气息。这些人全都不要命的向着较弱的白溯月扑了过去。 炎墨迟一动不动的站在大树旁边,摇晃着扇子观战。 他虽然给了白溯月足够的自由,可一旦白溯月出了一点儿麻烦,他就能立刻过去补救。 静静感受了一下时间。好似过去了一炷香的功夫,那五个突然出现的刺客就已经躺在地上不动了。 白溯月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双眼却瞬间明亮起来。 仿佛多日以来积攒起来的压力都有了宣洩的路口。如今的她整个人都精神气十足。 轻轻的踩在一个人的胸口上,白溯月嘴角微微扬了起来:「说。谁派你们来的?」 被审问的那个黑衣人,忽然瞪大双眼。嘴角溢出一抹黑色的鲜血来。 白溯月微微侧头,看到另外几个躺在地上的黑衣人,也露出了同样的状况。 「王爷,死了!」 炎墨迟慢慢走到白溯月身边。将白溯月拉到身后,看了一眼那几个服毒自尽的杀手,嘴角溢出一抹冷笑。 「死士!」 「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死士?」 炎墨迟凝了凝神。轻轻将那些死士检查了一番,「要说驯养死士,司徒家的人可是这方面一顶一的高手,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做的!」 白溯月后退了两步,看到这里死了人,心中有些不舒服。 竟然在这种地方,有人安排刺客来刺杀自己。 「刚才那个小和尚呢?」 白溯月立刻转身向着那个方向走去,炎墨迟和她走了不远,就看到了那小和尚的尸体。 脖子上一道血痕,被人一刀毙命。 「就派来这么点儿人来刺杀王爷和我,还真是看的起咱们!」 炎墨迟忽然开口:「小月儿,如果这些刺客遍布整个九华寺,而好多人都被刺伤了,而只有你我完好无损的回去,会发生什么呢?」 白溯月皱了皱眉:「你父皇应该不煳涂,不会怀疑你要造反吧!」 「是吗?」 炎墨迟轻轻挑眉,眼底闪过一道冷色。 「如果不是害怕我造反,为何要早在多少年前,就将我赶出去?」 「赶?」 白溯月明显没有想到,炎墨迟会用赶这个字来形容离开烈焰的心情,「王爷,如果真是驱赶的话,你父皇也不会召你回来,我觉得,皇上并非是那种不明是非的人!」 炎墨迟没有再谈论这些,而是将话题转移到了别处:「月儿,咱们不能就这么回去!」 他嘴角溢出一抹冷笑,眼底闪过一道流光。 白溯月点了点头:「月儿当然会听王爷的!」 白溯月和炎墨迟这山林之中出现了刺客,九华寺上更是爆发了一场绝无仅有的危机。 璟帝带到九华寺的那些禁卫军,在午膳过后,全部都浑身发软的倒地不起。 在那之后,原本还十分和善的那些寺庙之中的和尚,骤然改变了态度,拿出了不知道藏在哪里的屠刀,将手伸到了璟帝这里。 今天是一年一度的祭祀之日,璟帝下午的时候刚好带着玉皇后和一些皇室大臣到寺中高大的佛像之下诵经,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变故,让整个寺中的普通僧人全都躁动起来。 璟帝等人被那些分不清敌我的和尚包围在了一处,眼睁睁的看着寺庙之中普通的僧人被杀害,却没有办法随便出手。 因为谁也不知道这里面哪个僧人是真的。 璟帝脸色紧绷着,护着身后的一些女眷。 一些小宫女,紧紧的将皇后和炎玉珃保护在中间,充当最后一层肉盾。 「父皇,您先带着人离开这里,找个机会赶紧下山,儿臣来为您断后!」 炎元翌一脸认真,十分自信的向着璟帝保证。 可是这些寺中装扮成僧人的杀手实力非同小可,本就就因为毒物折损了一大半兵力的禁卫军,在逐渐的消磨减少。 还能站起来的,已经不足几十人。 上千的禁卫军,至少有几百的尸体倒在了这祭坛之上。 「元翌,你带着皇后和玉珃先离开,他们的目标是朕,只要朕留下,他们应该不敢将朕如何!」 玉皇后嘴角紧绷着,面上露出一抹紧张之色来。 「皇上,炎墨迟了,他去哪儿了,咱们在这里遇到这么多刺客,他居然还有心游山玩水!」 玉皇后的声音不高不低,没有怒色,却也听出了她话语之中的不满和害怕。 也好像是生命垂危的父母,对没有及时赶来救难的儿子的一种谴责。 璟帝的眼神在玉皇后的脸上扫了扫:「这件事等以后再说,炎元翌,这是朕的旨意,难道你想抗旨不尊吗?」 「父皇!」 炎元翌一声大喊,满眼的不敢置信,即便他如何野心勃勃,可从来没有过要造反的心思,对面前这个被他称为父皇的男人,更是从小到大都在敬服着。 「来不及了,快走!」 璟帝踏步走到剩下那几十个禁卫军的人群之中,和玉皇后等人分道扬镳。 炎玉珃的眸子依旧淡淡的,像是看不到路的盲人一样。 在璟帝面前,炎玉珃一直是这种无害温润的样子。 炎元翌扫了炎玉珃一眼,若不是玉皇后在此,他恨不得将炎玉珃丢在那些刺客当中去。 「事不宜迟,快走!」 这一行人在炎元翌的保护下,立刻向着九华寺大门的方向跑去,璟帝和他们更是跑了两个方向,那些杀手的目标似乎真的只有璟帝一个人,并没有分散出过多的力量来追击他们。 炎元翌本身武功不错,那几个追来的杀手也全然不是他的对手。 将炎玉珃和玉皇后安全的送到了寺门的位置,炎元翌看了一眼手中刀剑上面的鲜血,压制住心中想要返回去救人的冲动。 「母后,元翌会护送你和大哥离开!」 一路上砍杀的场景,让玉皇后这个常年待在深宫之中的妇人惊魂未定。 她听到炎元翌的话,忽然抬起头对着他说到:「元翌,我们母子不需要你来保护,快去将你父皇救回来,如今母后也只能依靠你了,你知道的,玉珃根本就不会武功,如今眼疾还没有痊癒……」 炎元翌骤然明白了面前这个女人的心思,袖子下的手在紧紧的攥着。 第616章 想要登上皇位 就算这件事他不确定是不是皇后所为,他此时,也能想到皇后如今的野心。 皇上和他死在刺客手中。而这些刺客又和炎墨迟脱不开关系。等到这一切水到渠成,将是烈焰国彻底大变的时候。 炎玉珃竟然想要登上皇位! 炎元翌眼底满是算计,在这种时候他必须要考虑自己的立场,即便皇后是从小将他带到大的女人。可对方这一做法,实在让他心寒。 他一个小小的养子,对着两人根本就构不成威胁。为何对方还要想着要除掉他。 这些想法在他的脑海之中一闪即逝,炎元翌的面容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母后放心。元翌一定将父皇救出来!」 留下这句话,炎元翌眯着眸子。当着众人带着几个禁卫军,转身就向着寺庙之中沖了过去。 玉皇后带着炎玉珃坐上了马车,她心有余悸的抬起头看了一眼对面的儿子,拍了拍胸口。 「玉珃。你今天这样做,怎么不告诉母后一声,母后也好配合你!」 炎玉珃微微挑眉。轻轻摇了摇头:「这件事不是我做的。母后!」 轻柔的声音从炎玉珃的口中说出来,这句话却像是一个晴天霹雳一样打中了皇后:「你说什么,那……那这件事到底是谁做的,有什么目的?」 炎玉珃微微眯了眯眸子,轻笑了起来,那笑容带着安抚人的魔力:「母后放心,这件事不管怎么说,都对我们有利,不是吗?」 皇后见到炎玉珃这样说了,这才点了点头,将提起的心安定了下去:「珃儿,母后今后,就只能依靠你了,不管是母后还是玉家的存亡,从今以后都落在你的身上了!」 炎玉珃看着玉皇后,语气和顺:「母后说的极是!」 只是那双暗藏在眼底的光芒,却不容人忽视。 两人的马车逐渐消失在了九华寺的大门前,然而里面的血战却依旧持续着。 炎元翌带着人,从九华寺的一座假山后面走了出来,他侧头扫了一眼跟在自己身边的四个护卫:「今天起,这件事若是被谁说出去,你们四个全部都活不成,知道吗?」 「知道知道,属下明白!」 四个人一脸惊慌,战战兢兢,先打了一巴掌之后,炎元翌立刻又说:「不过,你们今后就是本皇子的心腹,若是本皇子能有上位的那一天,绝对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一听到这话,四个人原本恐惧的眼神出现了一抹光芒。 虽然只是口头上的承诺,可依旧让这四个人兴奋激动不已,对炎元翌绝对的忠心起来。 「那大皇子,咱们不去支援皇上吗?」 炎元翌冷笑了一声:「你没看到那些和尚全部都是一等一得高手吗,你觉得,我带着你们四个小兵去了,就能扭转局面,还是说你们只是单纯的想要送死,将来的繁华荣辱都不要了?」 这句话从炎元翌的口中说出来,立刻让四个人面色恍然。 因为炎元翌说的十分正确,去了他们四个也就只有送死的份。 蝼蚁尚且偷生,谁想给人当炮灰送死,而且跟着炎元翌,没准还能开阔另外一个天空。 这些人就留在了九华寺一个假山洞中藏了起来,只等着太阳下山,山上传下消息之后就离开这里。 然而璟帝那边,却已经身处险境。 上百个和尚围绕着几十个护卫砍杀,不管暗器还是弓箭层出不穷,像是已经准备了不知道多少年。 璟帝肩膀上中了一箭,鲜血顺着手臂往下流淌,红色的血沿着指尖滴落在地面上。 「皇上快走,这里不宜久留!」 其中一个中心的护卫挡在璟帝面前,这番话刚说完,肩膀上就中了一枚梅花镖,那闪烁着暗紫色光芒的毒镖,仿佛毒蛇一样侵蚀着面前人的性命,璟帝眼睁睁的看着护卫眼底的光芒消散,躺在地上瞬间没了声息。 他面色凝重,知道今日面临大敌。 从事发到如今才过去短短两个时辰,可这两个时辰,也就只能让京城那些驻守军收到消息而已。 就算是用最快的速度,也要再等两个时辰之后那些人才会赶过来。 那个时候,就连黄花菜都要凉了。 谁能够想到,常年安全守卫森严的九华寺,竟然会出现这种变故,这些和尚甚至都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根本无从分辨对方的真假。 刺杀,欺骗,这些招数应有尽有,原本前一刻看着还是寺庙之中的普通和尚,转眼间就变成了诛杀他人姓名的刽子手。 璟帝的眼神微微发寒。 满地都是侍卫和和尚的尸体,到了后来,这些侍卫已经杀红了眼睛,见到和尚就要下毒手。 可璟帝知道,这里面还有一大半都是真的和尚。 但是究竟怎么分辨这些和尚是真是假,就连他都没有头绪,所以一路跑过来,他也就默许了侍卫的动作。 眼前是一条岔路口,不知不觉,璟帝带着剩下的十几个伤痕累累的护卫逃到了后山的分叉口去。 扫了一眼前方摆着的巨石,上面雕刻着佛门禁地四个大字,但是此时的这些人,像是什么也没有看见一样,闪身就向着荆棘林沖了过去。 白溯月和炎墨迟正坐在旁边的树杈上,远远的看着这些狼狈不堪的人。 「好像你父皇受伤了,王爷难道不去救吗?」 「不用,他没那么容易死!」 炎墨迟的声音有些凉薄,轻轻抬起头看了一眼随后追进去的几个追兵,他犹豫了一下,拉着白溯月闪身就向着那个方向走去。 白溯月本来不想上去的,虽然那里面有什么东西像是在吸引着她。 可是这种感觉十分玄妙,她不知道自己要不要相信。 而且,一种恐惧的心里在她的心中逐渐铸成,白溯月站在那禁地路口,却一脚都不肯他出去。 「怎么了月儿!」 炎墨迟轻轻垂眸,看了一眼白溯月的脸色,看到她面色有些苍白,眼神之中顿时涌动着一丝一缕的担忧。 白溯月摇了摇头:「无碍,咱们走吧!」 她强行迈开脚步,向着那条道路走了上去。 还好蓉儿和墨竹自己去玩了,应该没有被这些黑衣人追杀,不然还真是让她够担心的。 但是墨竹也不是好惹的,蓉儿跟在他身边,绝对能保证安全。 白溯月收回混乱的心神,和炎墨迟踏上了九华山的峰顶。 第617章 一群白痴 因为脚前脚后的关系,两人一直在不远不近的追踪着那些和尚的身影,不知道过了多久。明显看到那些人将璟帝等人给追丢了。 白溯月停下脚步。看了一眼远方。 在那昏暗迷濛的山涧之内,不远处的一个高大的歪着脖子的峰顶,出现在了白溯月面前。 那峰顶高耸入云,钟灵韵秀。即便是站在这里远远观望,也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灵气环绕着。 她和炎墨迟躲在两棵大树后面,远远的听着那些人的对话:「不见了!」 「十几个人竟然都不见了。不可能!」 「快看,这里有一条手臂!」 那些和尚装扮的人。全都齐刷刷的看了过去,白溯月打量着那几个人的衣着。眼神顿时划过一道淡淡的诧异。 刚刚上山的时候,蓉儿多嘴的说了一句这些人的衣服料子不错,可如今她看来,这才是这些人真正的面目。 那些换上崭新袈裟的和尚。全部都是刺客。 白溯月和炎墨迟对视了一眼,两人立刻出手直奔着那些和尚冲去。 追过来的六七个和尚根本就没有想到会有两个高手在暗中跟着他们,当即就毙命了两人。 剩下的四人一脸疑惑的看着突然出现的炎墨迟和白溯月。互相对视了一眼。二话没说就和两人交战在了一块。 白溯月第一次感觉到,突破了武功境界的炎墨迟究竟有多厉害。 这些在普通士兵眼中看起来简直奉为天神的高手们,根本在他的手上走不过一招。 还没等白溯月动手跑到那些人面前,炎墨迟手中的摺扇,已经转了一圈,重新回到了他的掌心里。 然而,炎墨迟并没有下杀手,而是直接割断了对方的手筋脚筋,那些刚才还兇恶无比的刺客们,此时就连动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白溯月呆呆的站在原地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她完全被眼前的这一幕给惊呆了。 「说,谁安排你们来的?」 炎墨迟轻轻挑眉,将其中一个人提起来,取走了他口中的毒囊。 剩下的三人见到被俘虏,立刻咬开毒囊丧命。 白溯月十分佩服这些人的决心,可想到这些人背后训练他们的人,就感觉嵴背有些发冷。 到底是什么样的势力,才能调教出这么多忠心耿耿的死士来。 「是……是三皇子你……」 炎墨迟听到这样的话,瞬间笑了。 他毫不留情的将那个说话的刺客给抹了脖子。 骤然间,他和白溯月的周围,唿啦啦的围绕过来了一些宫中侍卫,为首的便是受了伤脸色苍白的璟帝。 「三皇子殿下,没想到真的是你!」 「对,刚才那刺客所说的话,我们可是听的清清楚楚,你一路跟过来,是不是想要伤害皇上!」 「就算是拼了性命,属下等人也不会让你伤害皇上一根毫毛!」 还活着的那些禁卫军,信誓旦旦的在那里大声含着,表露决心,炎墨迟和白溯月站在众人围绕的中间,他们两人身上衣着整洁,和对方的狼狈形成鲜明的对比。 如果真的打起来,这些人还不过炎墨迟塞牙缝的。 「一群白痴!」 白溯月站在炎墨迟身边,对那些刺耳的话给出了这样一个评价。 这话一落下,顿时换来了周围的一片寂静。 「你这女人!」 这些五大三粗的禁卫军,被一个女子这样侮辱,全都气的脸红脖子粗。 白溯月冷笑了一声,淡淡扫了一眼周围那些人的脸孔:「如果王爷真的想要造反,你们觉得,现在还能站在这里,对我们肆意猜测侮辱吗?」 虽然那些人满脸都是不服气的表情,可是终究却没了声音。 因为白溯月这话正戳中了他们的心思。 璟帝摆了摆手:「都给朕住嘴!」 「皇上……」 那些禁卫军不敢相信的看着璟帝的方向,眼神里全是愤愤不平。 「皇上,这九华寺前段时间,就只有三皇子在这里逗留过,这些人应该是早就安排在寺院当中的,不然怎么可能这样突然!」 「是啊皇上,就连那些普通的僧人都没有发现,可见这人的心到底有多狠毒!」 「这件事,并非三皇子所为!」 璟帝当着众人的面,说出了这样一个结果。 白溯月倒是暗中松了口气,如果就连璟帝都不相信自己的儿子,那她和炎墨迟,根本没有必要去保护这样昏庸无能的皇帝。 「这里不是好去处,还是下山吧!」 炎墨迟的目光有些冷淡,仿佛对刚才那些侍卫所说的话都不怎么在意。 璟帝心中了解自己儿子的想法,立刻点头同意。 皇上的命令自然没有办法违背,留下来的十几个侍卫全都小心翼翼的保护在璟帝身边,唯恐炎墨迟会半路转变了神色。 这一幕,看的白溯月有些好笑。 但是璟帝身边的这些侍卫倒是蛮忠心的,说明璟帝训练手下的能力也很有一套。 只是,众人才刚走了两步,忽然山中传来一声兽吼,白溯月一垂眸,就在那荆棘林的后面,逐渐出现了出现了一只浑身斑斑点点的老虎。 那老虎嘴角的毛髮上,仿佛还沾染着血迹,在看到这么多人同时出现的时候,不但没有害怕,还用爪子扒拉了一下嘴边的毛。 那双虎眼,就像是看到了猎物一样眼露凶光。 看到只是一只老虎,那些禁卫军并没有真的害怕,毕竟他们一个个在军中全都是勇勐非凡,对付一只老虎还是容易的很。 「皇上,您先随着属下等人守在一边,这老虎若是抓住,就让人剥了皮,做成虎皮大衣。」 这些侍卫盯着那头老虎,一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璟帝倒是不在意这些属下要在他面前表现,轻轻的点了点头。 众人站着的地方,正是通往峰顶的半山腰上,白溯月只能面前看到那延伸出去好远的山崖。 山崖旁边,有一个十分高大的石碑,足足有几个人叠加起来那么高。 上面有三个模模煳煳的大字,站在这里,白溯月根本就看不到。 可是,她在瞧见那山崖的瞬间,就有一种想要冲上去跳下去的冲动。 这绝对不是好事,就像是中了药宗的镇魂散,完全沉浸在幻境当中。 她晃了晃脑袋,将注意力集中在和老虎交战的两个侍卫身上。 不出意外的,那老虎被两个人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第618章 千万不要中计 这些都是禁卫军之中十分优秀的军人,虽然一个人对上这样高大的老虎有些吃力,可是两个人却容易的很。 然而。白溯月看到了这老虎。也相信了之前那小和尚说的话,这后山之中被列为禁地,可能当真只是有一些豺狼勐兽罢了。 这些寺中的高僧,选择在这种山清水秀的地方建立寺庙。肯定占据了不少丛林之主的住所,所以才会在这种地方列下禁地和石碑。 佛门中人不杀生,即便是山中野兽也不能杀。不然的话,这些东西也不会在这后山禁地之中潇洒这么久。 「皇上。等咱们回去……」 那两个人正提着老虎向着璟帝的方向走来,其中一个人的话刚说了一半。嘴角就涌出了血迹。 那有些发黑的污血,全部喷溅在翠色的草地上,两个抬着老虎的人,软软的倒在地上。 这样十分突然的一幕。让所有人的脸色大变,白溯月皱了皱眉,看到两个人身上残留着的那些被老虎爪子抓过的伤痕。眼底闪过一道明悟的光彩来。 「这老虎的爪子有毒。只要沾染上一点儿,瞬间毙命!」 白溯月的声音幽幽的迴荡着在这些人的耳朵里,她的话就像是催命符一样,让所有人的脸色都苍白了几分。 损失了两人,还留在璟帝身边的就只剩下了八个。 就连璟帝的眼神也都凝重了几分,谁又能想的到,在一只普通野兽的爪子上,竟然有人提前煨了毒。 「皇上,这还不是三皇子的诡计,他就是故意的,刚才从山下上来的就只有他一个,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也非他莫属!」 所有人怀疑还有疑惑,重新又投在了白溯月和炎墨迟的身上。 白溯月和炎墨迟对视了一眼,嘴角溢出一抹淡淡的冷色来。 「真正心存不轨的人,应该是你才对吧,千方百计的想要将我和王爷支走,究竟有什么目的?」 白溯月用一双仿佛能够看透人心的眼,在盯着那个说话的人。 双眼之中光芒闪烁,仿佛明亮的星辰一样。 那人脸色难看:「你在胡说什么,属下担心皇上的安全,而如今三皇子十分有嫌疑,还留在皇上身边,会是皇上时时刻刻的危险!」 白溯月没有理会那人的辩解,只是随意的笑了笑:「我和王爷,为了证实不会杀害皇上,就会立刻走人对吧,这样一来,就方便你在没人的时候下手了!」 「你胡说!」 那侍卫在这方面完全不是白溯月的对手,一时间被白溯月气的浑身颤抖。 「皇上,之前的那些和尚,全都是刺客装扮,至于区分的方法,你们大可以看他们的衣服,这些衣服和寺庙之中和尚穿着的好像一样,可在制造方法上有明显的区别,一个是横纹,一个是竖纹!」 这些人忽然恍然大悟,一个个诧异的看着白溯月和炎墨迟的方向。 「万一你们猜错了呢?」 白溯月见到有人要将责任揽在她的身上,她顿时冷冷的反唇相讥:「那也是你们愚蠢,不怪别人!」 有几个侍卫,脸上带着愤愤不平的看着白溯月。 白溯月知道,肯定还有几个刺客,就藏身在这些忠心的侍卫中间,就连刚才解决的那两个,也都是属于璟帝的禁卫军。 能够做到在野兽的爪子上涂毒的,不光只有他们,在璟帝的身边一定还有。 「皇上,之前有没有哪个侍卫,和你们分开过!」 白溯月这一问,立刻有人指了指刚才说话的那个男子,还有站在他旁边的一个人。 白溯月闻言,轻轻抬起头:「那就对了,和只老虎爪子上的毒,就是他们的杰作,只等着将皇上您身边的侍卫全部除掉,在您受了重伤只依赖他们二人的时候,他们就会动手了!」 炎墨迟轻轻揉了揉白溯月的头,如今的小月儿竟然如此会分析局势,瞬间就将隐藏在队伍之中的奸细给猜出来了。 在背后策划这一切的人实在太过恐怖,甚至就连整个九华寺都控制了起来。 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就只有寺庙中的慧沉方丈。 他眯了眯双眼,嘴角紧绷着,眼底布满了浓浓的寒气。 他早就觉得那个慧沉方丈有问题,没想到当真如此。 那两个侍卫,转过身噗通一声跪在了璟帝面前:「皇上,当真冤枉,如果您不信我们二人,我们二人就立刻离开队伍!」 「皇上,千万不要中计!」 另外几个侍卫见到有人要被赶走,还是刚才在一起同生共死过的兄弟,立刻心中的天平开始倾斜了过来。 在这种时候,如果璟帝一旦认同了白溯月的话,就等于放弃了他们这些人的忠心。 璟帝微微挑眉,眼底闪过一道淡淡的光芒:「现在这种为难之时,朕希望的是大家同心协力,而不是肆意猜忌,墨迟也是朕的儿子,朕相信他和你们一样,都是单纯的想要保护朕的安全!」 白溯月恨不得在暗中给璟帝拍巴掌。 这才是一国之君的风范,简简单单的就化解了所有人心中的仇怨,但也不会让所有人心中的计划得逞。 不管炎墨迟是不是真心的,又或者那两个侍卫到底是忠诚还是奸细,暂时只要放在一块,就没有人会随便动手,全都为他所用。 眨眼间就想出了这样绝妙的处理方法,白溯月打心眼里对这个璟帝佩服。 得到了璟帝的答覆,谁也不敢再有异议,全都噤了声,沿着来时候的路向着山下走去。 只是,才走了没多大会的功夫,众人就感觉到了这拼荆棘林的不同寻常之处。 因为原本要下山的路,在这会儿已经换了一条,原本根本没有荆棘林的道路,全部被荆棘布满。 「皇上,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溯月看了一眼这位置,眼底划过一道淡淡的意外。 没想到在这山林之中还能看到阵法的存在。 拜她看过的那本兵法残谱所赐,她对阵法十分了解,这些不过是一些障眼法而已。 她伸出手,从旁边的侍卫腰间拔出长剑:「你干什么……」 那侍卫还没有说完话,就看到白溯月走到最前面,挥舞长剑向着那些荆棘砍去。 所有人都看到,那些原本还深深扎根在地里的荆棘,被连根拔起,根部的土壤还有些新鲜。 「不过是一些雕虫小技罢了!」 第619章 火烧僧人 白溯月轻轻挑了挑眉,给了这阵法做了个小小的评价,众人连忙跟在白溯月的身后。沿着她走出来的到道路前进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出口就在眼前,那些原本还看不起白溯月的侍卫们,凝视着白溯月的眼神都出现了极大的变化。 从一开始看花瓶的眼神,到如今的热烈崇拜。 能够从那种被人动了手脚的阵法之中走出来。白溯月可谓是让人大吃了一惊。 炎墨迟看到那些人的视线,走到白溯月身后将她挡在自己身前,双眼之中带着几分灼热之态。 在兵法之中派兵列阵都是小事。但那残谱之中还遗留着更多的奇门之术,这山林之中布阵的人本来就是一个高手。可在白溯月这个懂行的人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这也难怪上了山的人很少下来过。这山林之中诡异的阵法,足以让半数的人丧命。 从山上走下来,足足拖延了两个时辰的功夫,天色如今已经黑了。一行人站在山顶上向着寺庙的方向看去,九华寺的大门前,站满了举着火把的禁卫军。 足足三万驻守在皇城之内的禁卫军。如今全部都聚集在了小小的九华寺内。让整个寺庙都变得灯火通明。 寺庙之中,大大小小所有的和尚都被抓了出来,排成了一列站在中间。 足足有上千禁卫军,手中拿着长刀,将这些手无寸铁的和尚给包围了起来。 九华寺这个偌大的寺庙,就像是要枯藁的老人,在一天之内,就要从繁华走向没落。 白溯月心口一跳,远远的看着那些和尚,忽然想到了住在后院之中的忘尘大师。 忘尘大师是前任方丈,九华寺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绝对要承担至少很大的一部分责任。而那个老和尚,白溯月绝对不会想让对方死。 她还有很多事要知道,要了解。 比如陆瑾芙杀了她娘的真相,又比如,为何她对他会感觉到熟悉。 「小月儿……」 炎墨迟看到白溯月骤然加快了脚步,向着山下跑去,连忙眯着双眼跟在她的身后。 「你想去救忘尘大师吗,本王带着你!」 他直接将白溯月给抱在怀里,当下脚尖一点儿,整个人飞跃了起来,那轻盈的,让人好像在飞一样的感觉,顺脚包裹了白溯月的胸口。 果然,还是炎墨迟最懂她。 璟帝见到了援兵到来,瞬间将心放在了肚子里,今晚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都将是密谋者的一场闹剧。 炎墨迟和白溯月携手走近禁卫军之中,那些人看到两人出现,不知道是按照谁的吩咐,全都将长剑指向了两人。 白溯月的脸色微微一寒,她抬起头,就看到了不远处走来的玉皇后和炎玉珃。 这两人…… 白溯月紧咬牙关,双眼之中闪过道道杀机。 一定是他们做的,不然还有谁有这个能力做到这种地步,炎玉珃之前出现在九华寺,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慧沉方丈带着不少寺庙之中的弟子,盘坐在地面上,这些人就坐在九华寺最中央的佛像广场中间,周围布满了柴草。 一股油味瞬间席捲了白溯月的神经,她微微震惊的张开嘴,瞪大双眼看着那些和尚的方向。 这些人……要放火烧死这些无辜的僧人! 忘尘大师和慧沉方丈并肩而坐,两人不言不语,四周的小僧人哪里见过这种架势,全都坐在那里瑟瑟发抖,不断的念着佛号,仿佛能够得到救赎一样。 「皇后娘娘,都已经准备好了!」 玉皇后听到有人开口询问,她挑了挑眼皮,仿佛说了一句无足轻重的话。 「嗯,那就动手吧,这些妖僧竟然还刺杀皇上,火焚之刑已经是最轻的了!」 白溯月闻言,心中一阵恶寒,在玉皇后的眼中,这些僧人的命,竟然什么都不是。 说话间,就已经有人要点燃那些柴和油脂,再加上那些僧人的衣服上全部都粘着油渍,只要一丁点的火星,这广场之上,将会沦为炼狱。 看着那些禁卫军眼中麻木的眼神,白溯月瞬间动了手,抬起脚踹倒了一个拿着剑指着她的侍卫,忽然转身就沖向了那些僧人的方向。 这样突然的变故,让想要下手的那些人停了一下,见到白溯月已经来到了那些僧人之中,一时间没敢动手。 炎墨迟迈着稳健的步子,直接来到了白溯月身侧。 两人就并肩站在那些柴草和煤油当中,脸上没有丝毫惊慌的看着众人。 「皇后娘娘,三皇子也在里面,这……」 玉皇后一皱眉,见到炎墨迟也一块去了那火油之中,嘴角溢出一抹冷笑来。 「这是他自愿的,和本宫有什么干系,这么看来,他和那些僧人本来就是一伙的,动手!」 谁也不知道璟帝如今如何,那些派去寻找璟帝的侍卫也还没有回来。 玉皇后觉得,就算自己放火烧死了炎墨迟,应该也没有什么。 到时候生米煮成了熟饭,就算璟帝想要追究,炎墨迟也已经回不来了。 这样的话,即便是她需要付出一些代价,她也在所不惜。 「皇后娘娘,真要动手,皇上要是回来怪罪下来……」 「自有本宫担着!」 这一句话,瞬间让那些行刑之人松了口气,瞬间有人就站起身,将一个火把向着中间的火油之中投了过去。 那火把,在夜空之中划过了一道流光。 在那一圈之中坐着的所有九华寺僧人,脸上都露出了绝望之色。 然而,在最前方的忘尘和慧沉方丈,面上无悲无喜,一动不动的念诵佛经。 仿佛早就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一样。 这两个方丈带头如此,那些原本还有些慌乱绝望的僧人们也逐渐安静了下来,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虽然身体还在不断的抖动着,可谁都没有喧譁,也没有动。 白溯月看到这一幕,只感觉心口有些难受。 她并非是同情这些僧人,而是感觉那些掌控权利之人,竟然要这样肆意的滥杀无辜。 她白溯月不是什么好人,可也不是这种无恶不作的坏人,而眼前的这个玉皇后,已经触碰到了她最后的底线。 那飞来的火把,被一枚石子弹了出去,啪嗒一声落在了禁卫军那边。 可是,火星碰撞的一瞬间,地面上摆放着的,那些早就淋了油的柴草,在一瞬间燃烧起来。 第620章 你们也给朕跳进去 熊熊的烈火,在僧人们根本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瞬间环绕成了一圈。像是一个大火牢笼一样。将众人紧紧包围在里面。 而且,眼瞧着那包围圈还在不断缩小。 白溯月来到忘尘大师面前,半蹲下看着忘尘紧闭双眼的眸子,她轻声说道:「大师。现在不是诵经念佛的时候,快和月儿离开这里!」 「阿弥陀佛,女施主。现在你和三皇子离开这里,还来得及。三皇子的武功,一定能保护你在大火之中不受伤害!」 白溯月灼灼的盯着那老和尚:「王爷。打晕了将他扛出去!」 炎墨迟见到白溯月这般彪悍的动作,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那些僧人,不少人都用十分希翼的眼光在看着他。 「月儿,恐怕现在已经办不到了!」 他抬起头。扫了一圈四周,看到玉皇后还在不断让人加火。 过了小一会儿,那些僧人的空间越来越小。不断有浓烟飘散过来。呛得人拼命咳嗽。 那炙热的火焰就燃烧在身边,白溯月眼底跳跃着火光,额头上的汗珠,却在大火的烘烤之下,不断的向下落着。 如果一个弄不好,今天她和炎墨迟就要小命难保。 可白溯月不知道刚刚为什么,从自己心口之中生出来了那种冲动,就想要将忘尘这老和尚从大火之中带出去。 她并非什么圣人,她的目标就只有这一个,如果能拯救所有的僧人最好,如果救不了,她就救自己相救的人。 「女施主,老衲已经是半截身子入了土的人,如今能够在此坐化,定是佛祖之意!」 重生以来,白溯月什么都不相信,她只相信她自己。 至于什么狗屁佛祖,她可不期待这个时候回有作用。 坐在一旁的慧沉方丈见到大火已经向着这边瀰漫过来,已经有僧人开始被大火捲入在里面,惨叫声不绝于耳。 场中一片混乱,那些身上已经燃烧了火焰的僧人们,悽惨的躺在地上打滚。 「玉皇后,你这是在做什么!」 一道怒喝声从不远处传来,白溯月微微顿下脚步,知道救兵来了。 「皇上!」 「立刻打水灭火,若是三皇子损伤了一根毫毛,今日所有参与之人,朕都会让其付出绝对惨痛的代价!」 一个君王的怒火,在此时瀰漫天际,站在不远处还在看热闹的玉皇后,见到璟帝脸上那极为认真和冰冷的情绪,只感觉心脏好似要被冻僵了。 那冷酷无情的眼神,让玉皇后嘴角还残留的笑意僵硬,让她瞬间知道,如果炎墨迟真的死在这里,她将要付出,她这辈子都承担不起的代价。 「皇后娘娘,快下令吧!」 跟在皇后身边的心腹嬷嬷小声的在她耳边提醒着,希望皇后能在关键时候,为自己扳回一局。 皇后的脸色有些惨白,原本红润的唇角,此时没有丝毫血色。 「下令……下什么令?」 「快让人救火,就说刚才只是意外,并非是想要伤害三皇子!」 玉皇后闻言,虽然心中知道嬷嬷说的这话才是正确的选择,可是这种时候,她不知道怎么了,一股怒火在心中升腾而起。 「本宫为何要收回命令,要烧死这些妖僧和刺客,本宫本就没错,是炎墨迟和白溯月自己要闯进去找死的,本宫没错!」 对,她没错,她根本就没有错! 一切都是璟帝对那个女人孩子的偏爱,所以对方才会对她冷言相对。 当了二十年的夫妻,可终究还抵不过已经死去多年的妃嫔,她这个皇后做的还真是失败。 忽然间,一只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炎玉珃十分平稳温和的声音从她的耳边响起:「母后,儿臣永远都站在您这一边,如果您说自己没错,儿子就认定你无错!」 这一句话,像是唤回了玉皇后的理智,让她从逐渐崩溃的困境之中爬了出来。 「来人,立刻灭火,全力将三皇子给救出来!」 嬷嬷松了口气,暗中看了一眼炎玉珃,只感觉自家皇后的这个儿子,绝对不是简单人物。 对方的一言一行,都有着绝对的目的,而且每个字,都隐藏着特殊的意义。 他知道皇后最在乎他,可如今如果去说那种激烈的言辞,定然会让皇后本身压抑起来的情感爆发的更为严重。 可炎玉珃这看似安抚,实际上却意义相反的话,简简单单的就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利用皇后对他的爱护,选择站在皇后这边,可是真正的,却是让皇后压制住自己的脾气。 那些侍卫得到了皇上和皇后的共同命令,干活更是积极,只因为寺庙之中的一口水井距离比较远,排成了好几条长龙,不断的想要浇灭火源。 可被淋了油的柴,像是不烧干了誓不罢休一样,这一丁点的水,根本就止不住滔天大火的蔓延。 那里面来自人的一声声撕心裂肺的惨叫,让外面的人心中都一阵心悸,可一看到皇上阴沉的仿佛要杀人的脸,全都不竭余力的开始动作起来。 可人力,怎么可能能对付的了大火的力量。 这里又没有能够灭火的大量的水,众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大火越来越强烈。 他们的这些水,和面前满院子的大火比起来,简直是杯水车薪。 「皇上,根本就来不及了!」 一个副官擦了把脸上的汗珠,哭丧着脸跑到璟帝面前告状,站在大火不远处,紧紧盯着浓烟和大火的璟帝,背在身后的双手,死死的攥在一起。 「若是三皇子出不来,你们也都给朕跳进去!」 他明知道这绝不是一个明君应该说的话做的事,可璟帝还是说了。 副官微微一愣,看到璟帝那脸上认真的眸子,更是害怕的命令众人继续灭火。 大火像是要焚烧一切,那浓烟滚滚,根本就看不见里面模样的广场,就好似火中的地狱。 那些生命在大火面前,脆弱的就像是一根手指就能捏死的飞蛾。 璟帝看着根本就没有办法制止的大火,一只手忽然放在心口的位置狠狠的按着,那疼痛的感觉,让他喉咙口一阵腥甜。 第621章 简直是天大的造化 炎墨迟是他的儿子,如今自己儿子出了事情,他这个当父亲的怎么可能不心疼。 那心痛的感觉。就像是有人在他的心上狠狠的挖了一块。 芙儿。朕当年没有保护好你,如今就连咱们的孩子都保不住! 「皇上!」 谁也想不到,刚才还没什么事情的璟帝,竟然突然栽到。站在周围的那些侍卫,立刻冲上前将璟帝给保护起来。 玉皇后见到这边一片混乱,和炎玉珃对视了一眼。她连忙带着人赶了过来。 「皇上怎么了!」 「皇后娘娘,皇上受伤了!」 所有人这才看到。刚才还一副什么事情都没有的璟帝,肩膀上出现了一道极深的伤口。看上去应该是箭痕。 「快,去找太医!」 太医早就随军跟了过来,此时得到命令,全部都围绕过来。将皇上救醒。 「皇上的伤势没什么大碍,只是受了惊吓,刚才有些虚弱才会昏迷过去。只要好好休息。如今喝下安神汤,应该很快就会好的!」 听到几个太医的声音,众人总算松了口气。 可是,所有人看了一眼大火的方向,全都摇头惋惜。 看来,这三皇子肯定出不来了。 可就在此时,一点一滴的,淅淅沥沥的小雨从阴暗的看不到天际的空中落了下来,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所有人心中一惊。 就连站在旁边的玉皇后,脸上都闪过了一道十分惊讶的情绪。 她转过身,小心翼翼的看了炎玉珃一眼。 即便在这种情况下,炎玉珃的脸上也没有一定一点的变化,那张艷丽张扬的脸上,依旧是那温润平和的笑容。 尤其是那双眼底,藏纳着看透一切的幽暗深邃。 玉皇后突然发现,自从这个儿子大病一场,瘫痪在床醒来之后,一切都有了变化。 原本身上澄澈的气质消散的一干二净,就仿佛从里到外,都换了一个人。 可是她敢确定,这个人还是她的儿子。 只是这样优秀的儿子,让她感觉有些无法置信。 「母后,不必担忧,这……也许是老天爷不让他们死呢?」 「老天爷?」 玉皇后喃喃自语,在唇边念叨着这三个字,然后抬起头看向天空,原本就有些阴暗的天空,骤然开始落下倾盆大雨,空中闪电划过黑夜,也天空之中形成了一道蔓延的裂痕。 「老天爷都在帮着他们吗?」 玉皇后心中一冷,摸了摸脸上冰凉的雨水,立刻有人撑着伞,挡在了她的头顶。 「皇后娘娘,这雨太大了!」 老嬷嬷连忙扶着皇后等人,向着旁边的寺院之中避雨,就连璟帝的床榻都被人抬了过去。 那广场之中的火苗越来越小,最终剩下一片烟雾灰尘。 场中一片狼藉,唯独能够看到不少和尚,衣袍满是灰烬的坐在大雨之中低着头。 不少已经被烧死的人倒在昏暗的地上,被烧到疼痛难忍的重伤之人,躺在地上哀嚎打滚。 一切的灰烬,在大雨的沖刷之下,暴露出了里面最基本的面目,众人看到满地的大火留下来的残余,全都有些目瞪口呆和不忍心。 这些人也许大部分都是无辜的,但根本罪不至死。 皇后下的命令本来就十分荒唐,这些和尚不能连审问都没有,就直接定了他们的罪过。 可是这里是皇权在上的地方,他们这些小人物的命都自顾不暇,又哪里有空闲却管别人的性命。 忽然间,还站在大雨之中,守着这片广场的侍卫们,看到了里面走出来了一个人。 因为雨帘遮掩,众人并不能将对方看的十分清晰。 可即便如此,所有人都猜到了那两道身影究竟是谁。 其中一道身影,直接将另外一个人背在身上,然后一步一步,踩着不知道是谁的尸体,从炼狱之中走了出来。 因为之前的旨意,这些士兵立刻向着那方向沖了过去,在靠近之后,不少人都惊愕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白溯月的身上被雨水打湿,可因为之前大火变得残破不堪的衣裙简简单单的遮挡着她的身体,她的身后背着一个好似已经昏迷了过去的人,不出所料,正是炎墨迟。 所有人的心口像是被戳了一下,立刻有人想要从白溯月身上,将炎墨迟接过来。 「滚!」 冷冷淡淡,却仿佛利刃一样锐利的声音,让在场的几个侍卫白了脸,不知道为什么,像是被那气势震撼到了,半晌都不敢动弹。 眼睁睁的看着白溯月,背着背部好像受了伤的炎墨迟一步一步的向着外面走去。 忘尘大师缓缓站起身,身上没有受到一定一点的伤害,对着那两个侍卫报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 见到这老和尚还没死,那几个侍卫没有干靠近,悄悄的吞了吞口水。 「看来老衲今天命不该绝,佛祖还没有想要收了老衲!」 忘尘大师喃喃自语,回头扫了一眼九华寺之中的那些僧人弟子,见到足足死伤了有三分之一的人,眼底划过一道嘆息之色。 「都是慾念惹的祸,九华寺,本该有此大难!」 忘尘大师的话,带着难以捉摸的味道,却让那几个侍卫无言以对。 这场大雨来的十分及时,及时到让人看起来一切都顺理成章。 简直是天大的造化。 这边还在执行火刑,那边老天就下了一场大雨,可能当真是老天怜悯,又或者是他们本来做的就不对。 这些官兵心中都有愧疚在,没有再次为难这些从大火之中活着走出来的和尚,让他们各自回了禅房。 已经找了一间院子待下的玉皇后,心脏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焦急的那张雍容华贵的脸上都出现了裂痕。 「玉珃,你说这可怎么办,炎墨迟在这种情况下都没有死,就连老天爷都在帮他!」 炎玉珃垂着眸子,见到玉皇后那着急的样子,眼底闪过一抹嘲讽。 只是抬起头来的时候,他依旧是那个平淡无波,脸上笑得温润的好儿子。 「母后切莫焦躁,现在应该好好应对父皇的询问,要烧死这么多无辜的僧人,恐怕母后会激起民愤的!」 这话让玉皇后总算反应了过来,她呆呆的坐在椅子上,侧头看着炎玉珃的方向。 「激起民愤,本宫只是在处置刺客!」 炎玉珃嘆了口气,玉皇后这么多年身居高位,好似已经忘记了民心究竟有多重要。 第622章 三皇子自己跑进去的 「母后,这件事你不必参与,尽可以将所有的罪过。都推给儿子!」 炎玉珃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玉皇后彻底愣住了。 「那怎么能行!」 玉皇后勐然一拍桌子,脸上划过一抹决绝来。 「你是玉家和我唯一的希望,就算谁出事,母后也不能看着你有事!」 这铿锵有力的一番话。让炎玉珃淡淡笑了起来:「玉珃知道母后在疼爱儿子,可是现在这种情况,母后若是不这么做的话。即将到来的也许就是……废后!」 「他敢!」 废后这两个字,正好刺中了玉皇后最害怕的地方。她勐然站起身,双眼有些发红。 「玉家当年辅佐烈焰先皇打下江山。你祖父虽然过世,可在世的时候可是被称为一字并肩王,就连江山都是拿得到一半的,不然你母后我怎么会成为皇后?」 这皇后两个字。可是重如千金。 「你父皇当初被一个狐狸精所迷惑,就连自己的江山都不要了,迎娶了那个陆瑾芙。可即便如此。陆瑾芙也只能当一个皇贵妃。皇后的位置,她这辈子也都是够不上的!」 炎玉珃一听到玉皇后口气之中那浓浓的嫉妒,忽然轻笑起来,嘆了口气:「母后!」 他将玉皇后从假想之中唤了回来,然后轻轻柔柔的说着:「母后根本就不了解陆瑾芙!」 「我不了解她,她有什么心思,我怎么会不知道,当年她下毒害你,这就是她最大的罪过,即便是她死了,这罪也要她儿子来赎!」 炎玉珃眯了眯双眼,眼底流光闪烁。 「母后息怒,且听儿子多说一句,陆瑾芙,并不像你表面上想的那样简单,陆瑾芙要的不是和一些女子争风吃醋,她要的是烈焰国的江山,不出儿子所料,父皇一定会把皇位留给炎墨迟!」 玉皇后听完这话,心中的怒和怨,彻底被勾了起来。 只是她依旧是那样优雅高贵的模样,但是那双艷丽妖娆的眼睛,多了一层冰霜。 「她敢!」 「她已经做了,用自己的命,给炎墨迟换了一个皇位,还让父皇对你恨了这么多年!」 炎玉珃说完这句话,忽然垂下头顿了顿,语重心长的说道:「这就是她用自己的命,换来如今的场面!」 玉皇后轻轻睁大了双眼,嘴角不可置信的在颤抖着,什么雍容,什么优雅,此时全都被玉皇后给忘记了。 「皇儿,你这么说,陆瑾芙当年是故意喝下毒药,在皇上面前对付我的?」 炎玉珃点了点头:「母后的手段和心机,和陆瑾芙比起来还是太嫩,不然她也不会生出炎墨迟这样的儿子来和我们做对!」 玉皇后侧头看向炎玉珃,有些狐疑的问道:「玉珃,这些你都是从哪里听到的?」 炎玉珃没有隐瞒,唇角轻轻扬了起来:「当年陆瑾芙死后,我因为贪玩,在她的宫殿之中得到了一本小册子,那上面记载的全都是陆瑾芙这么多年的经歷和随笔吧,不过因为这件事,玉珃也付出了足够的代价,躺在床上一动不能动这么多年!」 对,这些年他不光眼睛看不见,还瘫痪在床根本没办法出来见人。 这才是他失踪的真正原因。 玉皇后听到真相,只感觉心口像是被冰封了一样。 她颤抖着手捏着摆放在桌面上的杯子,一双眼睛盯着有些虚无的地面。 「陆瑾芙,看来我小瞧她了!」 炎玉珃见到目的已经达到,脸上的笑容收敛了起来,变得深不可测。 「母后,烈焰国的皇位,决不能落在炎墨迟的手上,难道您忘记了,您暗中下了命令,让玉家人率领大军,将梧国灭国的事情吗,炎墨迟早就知道了这件事,他一旦登基,就是玉家,和你我的末日!」 玉皇后心中一颤,眼底闪过一丝疲惫,保养的极为精緻的手,哆哆嗦嗦的端着杯子,即便面上平静,可也难以掩饰她此时心中的慌乱和不安。 「可是……」 玉皇后突然拉长了音调:「玉珃,你知道的,今天本宫下令杀害那些僧人,恐怕已经触怒了你父皇,再加上炎墨迟之前差点儿葬身火海,现在本宫都不敢去和你父皇见面,让本宫再去看着你父皇那要杀人的眼神,本宫……」 炎玉珃轻轻喝了口茶,在玉皇后眼中慌乱不堪的事情,在他这里好似并非难事。 他眨了眨眸子,和皇后有些相似的眉眼,美艷的不可方物。就连跟随在皇后身边的小宫女,也时不时的想要将目光落在他身上。 「这件事,母后就放心交给儿臣!」 炎玉珃的话才说完,门口就跑来一个传令的小太监。 「皇后娘娘,皇上急着让您过去!」 「让本宫过去!」 皇后从椅子上站起来,大殿之中因为这个命令一片寂静,她心跳微微有些加速,还是有些担心,没有做好面对璟帝的准备。 可即便不想见,现在她也必须要见。 炎玉珃已经整理好衣着,让旁边的小太监扶着他过去,他可没有忘记,他现在在璟帝面前,可还是一个瞎子。 玉皇后随着众人路过一个禅院,看了一眼院子外面守着的墨竹和焦急的蓉儿,眼底闪过一道冷色。 「三皇子如何了?」 「回禀皇后娘娘,自从太医进去之后,还没有出来过,看情况是有些不太妙,那样的大火,怎么可能毫髮无损!」 玉皇后点了点头,这才进了璟帝休息的禅院,门口的禁卫军看到皇后来了,立刻分立两侧,留出了一条道路。 皇后推开门,看到伤口已经包扎好,正坐在床边脸色阴沉的璟帝。 玉皇后露出一抹笑容来,莲步轻移:「皇上,您身体可好些了!」 「跪下!」 一声厉喝从皇上的口中传了出来,玉皇后的脸只感觉火烧火燎。 这禅院之中站着不少下人,皇上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明显没有考虑她的颜面。 玉皇后的脸色也冷了下来:「皇上,妾身不知道哪里惹怒了皇上,妾身从来没有下令要伤害过三皇子,那是三皇子自己跑进去的!」 璟帝凝视着玉皇后,勐然一拍桌子。 虽然没有表现出来,玉皇后还是被吓了一跳。 她目光含着几分惶恐,抬起头看着璟帝的双眼,轻轻的咬着下唇。 第623章 炎玉珃,你说谎 这个高高在上的一国之母,如今看上去竟然莫名的显得有些可怜,好像之前的那场罪过。根本不是她做下的。 「朕没有问你这件事。问的是,你为什么不经过审讯,就残害九华寺之中的僧人!」 皇后虽然早就知道璟帝会这样问,可事到如今。她还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忽然间,身后的炎玉珃走到她身边,轻轻抱拳行礼。 他并没有抬起头。紧闭着的双眼,掩饰住了他眼底的所有光华。 一看到儿子站了出来。玉皇后的心稍微落下了一些,呆呆的站在旁边一动不动。 「父皇。这件事并非是母后的错!」 璟帝见到自己自从醒来之后,都很少在他面前说话的儿子开口,轻轻将目光落在了他的脸上。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下令要烧死这些僧人的人。不是她吗?」 炎玉珃不卑不亢不紧不慢的开口道:「下令要烧死这些僧人的确实是母妃不假,只因为这些人,不得不被烧死!」 「什么?」 璟帝眼神微微冷了下来。双眼之中划过一道浓浓的寒气:「炎玉珃。你将这话说明白,为何说他们不得不被烧死,他们到底做错了什么?」 炎玉珃抬起头,虽然紧闭着双眼,可璟帝仿佛看到了他身上隐藏着杀机:「母后万难的下令要烧死这些僧人,已经愧疚难忍,可她这么做,却并非是要杀生,而是要救人,看着那些僧人痛苦的不行,母后心中备受煎熬,可换来的却是父皇的不理解!」 炎玉珃这一番颠倒了是非的话语,让所有人心中大惊。 就连跪在地上的玉皇后,都是满心的不敢置信。 她心跳的极快,根本不明白炎玉珃这些话之中的意思,怎么就将她一个罪大恶极的杀人犯,变成了救人于水火之中,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的活菩萨? 「炎玉珃,朕不想再听你卖关子!」 璟帝忽然抓紧了身下的床沿,眼底透着淡淡的寒光。 炎玉珃嘆了口气,脸上露出一抹无奈的神色:「父皇,之所以没有禀报给父皇,是因为父皇不在,一时间根本来不及,再就是,不想引起大家的恐慌,可是如今不说已经不行了,这寺中的僧人得了一种疫病……就算现在不死,很快也会死亡,几个太医都可以为玉珃作证,这件事玉珃绝对没有说谎,这病症十分罕见,明日就会发作,一旦扩散出去将是整个天下的大灾难,再加上如今根本没有救治的方法,儿臣和母后说了所有后果,母后才下定了这种决心,否则她又怎么能冒着被天下人唾骂的风险处置这些无辜的僧人!」 这长长的一串话说完,所有人都惊呆了。 在场的人一脸怔然和恐慌,连忙看看自己身上有没有特别的地方。 炎玉珃见状,继续说道:「所有何那些僧人接触过的人,如果过了一天潜伏期之后,脖子上出现红色斑点,就是那个瘟疫最主要的病症,一旦发现,必死无疑,而且所有和其接触过的人,都有机会染上!」 炎玉珃的话,就像是催命符一样,在场的那些人害怕的脸色都要青了。 璟帝知道,炎玉珃绝对不会在这种问题上和他说谎,他眯了眯双眼,死死的抓着袖口:「那些僧人都染上了?」 「父皇,这是有人故意针对你设下的陷阱,本来一场大火就能将对方的阴谋覆灭,可因为三皇子,因为……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炎玉珃的话语之中带着谴责,从最开始的害人者,瞬间转变成了被害者。 这番让人惊嘆到极致的口舌,简直让人五体投地。 「炎玉珃,难道这种瘟疫就没有制止的办法吗?」 炎玉珃犹豫了一下,紧紧的抿着唇角。 璟帝仿佛已经看出了他知道其中的解救方法,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怎么,说出这个办法,对你来说十分为难?」 炎玉珃摇了摇头:「不,对儿臣不为难,可对三皇子殿下来说,却是一件十分为难的事情!」 璟帝皱眉,就连旁边的大臣们都察觉到了这其中的玄机。 「到底是什么,说!」 炎玉珃这次十分自然的说了下去,没有是好的隐忍和迟疑:「父皇,前段时间,三皇子好像炼制了一颗麒麟丹,而且还吞服了下去!」 「是!」 璟帝的心口瞬间冰冷,一种不妙的感觉在周围慢慢凝聚。 那种与生俱来的危险,让他的心脏骤然收缩了起来。 「住……」 「只有服食了麒麟丹之人的血肉,才能解了这次的危机,但是寺中这么多的僧人都要解毒,恐怕就算将三弟分尸才能够用!」 「住口!」 璟帝勐然一拍桌子,心口气的上下起伏。 炎玉珃说的这一番话,简直滑天下之大稽,「炎玉珃,你怎么能想出这样歹毒的方法,来对付你弟弟!」 炎玉珃脸上的表情变得冰冷起来,他站直了腰身,一字一句的说道:「父皇,这件事跟儿臣并没有关系,你这么说,是在冤枉儿臣,您身为一国之君,金口玉言,即便是偏心也不能如此对待儿臣,儿臣和炎墨迟,同样都是您的皇子,更别说,炎墨迟还是儿臣的弟弟,从这一点上,儿臣对他出手就是禽兽行为,难道您认为您的儿子是禽兽不成?」 炎玉珃深深的吐出一口气,他袖子下的五指十分明显的在收拢着,像是忍受不住这种屈辱一般。 璟帝突然发现,原来他这个一直藏在暗地之中好多年的儿子,才是心思最深沉,最可怕的那一个。 从一开始,炎玉珃就引导着他这个皇帝,跳进他一开始就挖好的坑里面。 瘟疫,解药,也许在背后操控的幕后黑手,全都是面前这个如今一脸坚定在指责着他的孩子。 「而且,一开始儿臣根本就没有打算将这件事说出去,母后也为了炎墨迟,打算背负着万人唾骂,将这个秘密永远的埋葬起来,但是这一切,全都是炎墨迟自己破坏了!」 炎玉珃低下头,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上留下了一道阴影:「所以,这怪不了儿臣,这只是怪命!」 「炎玉珃,你说谎!」 第624章 心术不正 炎玉珃一愣,抬起头面向璟帝,双眼依旧紧闭着。 「欺君之罪该当如何。你可知道!」 「儿臣知道!」 炎玉珃声音平平。没有因为璟帝的怒问而出现分毫的慌乱,依旧是刚才那副隐忍的样子。 「你三弟闯进人群之中,可皇后依旧不管不顾的下令要将人烧死,这就是你母后对你三弟的救赎吗?」 炎玉珃依旧将身子站的笔直。神色上义正言辞:「父皇,这件事纯属意外,母后根本就没有再次下令。一切都是那行刑之人不小心,差点儿将火把掉下去。而且半路上已经被人阻止,可是火星还是落在了稻草上。这些军中所有的人都看到了!」 皇后下令都是和心腹小心行事,并没有被外人听见,如今也成了炎玉珃钻空子的证词。 炎玉珃说出的这一番话,就让玉皇后自己都感觉到了浑身森然。 究竟是什么时候。炎玉珃给那些僧人下毒了的,到底是什么时候,所有的一切都在炎玉珃的掌控之中的? 可那些杀手他已经说了不是他安排的。在这方面上。玉珃应该不可能骗她才对。 不管是上回琉璃珠的事情,还是这次的九华寺灾难,仿佛在炎玉珃的手中,都不算什么大事,让她紧张到仿佛要就此灭亡的危险,轻飘飘的就在炎玉珃的唇边指尖消失了。 璟帝紧盯着面前那个艷华无双的男子,那张面容和他的母后玉皇后一样张扬艷丽。 可是那唇角,仿佛隐藏着毒蛇一样的笑。 这个人如果心术正,那绝对是未来国君的第一人选,但如果心术不正,那将是烈焰国最大的祸患。 璟帝这点看人的眼力还是有的,他的这个儿子,视人命如草芥,凡是看起来满不关心,可却野心勃勃。 这么多年,没有哪个人能给璟帝这样大的压力和出这样的难题。 如今,他这个当皇上的,好像都不得不面临一个艰难的抉择局面。 既然这件事从最开始就是针对炎墨迟来设计的,那么这场瘟疫的毒,就如炎玉珃所说,只能用炎墨迟的血肉来解。 可那是他的儿子,虎毒不食子,他怎么能下这个命令。 可若是不下,那面临的将是民不聊生,这种毒传染性极强,死亡率极大,那将是对于烈焰国的一场灾难。 到底怎么选择? 璟帝的眼神幽深起来,他没有说话,对着周围的人摆了摆手。 「将寺中的人都控制起来,谁也不能随便下山出入!」 「是,皇上!」 立刻有人下去执行命令,璟帝皱了皱眉,眼底透着浓浓的疲倦。 「玉珃,你和皇后下去吧!」 玉皇后做梦也没有想到,本来对她来说是噩梦一样的会面,就这样简简单单的被炎玉珃解决掉了。 不但如此,所有的一切都对他们极有好处,不管皇上答应不答应,炎墨迟终究是……死定了! 见到玉皇后和炎玉珃退下,璟帝的眼神冷厉起来:「既然麒麟丹能够解毒,那就再炼制一枚麒麟丹,朕掌管万里江山,就不相信拿不到一颗麒麟丹!」 「回禀皇上,紫琼果百年才开花一次,就算九州大地都十分难以寻得一枚,如果不是二十年前,那一棵树上长出了两颗紫琼果,也不会有如今的第二颗麒麟丹,至于其他的材料,属下倒是能让人找到一份!」 一道声音在璟帝身边幽幽的说着,璟帝的眼神越来越寒。 「紫琼果……第二颗麒麟丹炼制的时候,那颗紫琼果是从哪里来的?」 说话的人声音苍老,从旁边的帘子后面披着斗篷走了出来:「是老奴安排人给三皇子殿下送去的!」 墨幽! 那苍老声音的主人正是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墨幽。 谁又能想到,最好拿到的紫琼果,会是墨幽早早就准备好的,故意送给炎墨迟的。 虽然让情紫那丫头沾了一点儿小光,可终究还是安稳的到了炎墨迟的手里。 「紫琼果!」 璟帝恶狠狠的咬着牙,念叨着这三个字。 「墨幽,炎玉珃说的事情可都是真的?」 墨幽慢慢点了点头:「属下已经给那些僧人检查过,确实如此!」 璟帝闭了闭双眼,莫名的苦笑了一声:「没想到玉家竟然如此狠毒,对这寺中的无辜僧人下毒手!」 墨幽忽然抬起头,声音缓慢而清晰的问道:「皇上,墨幽有一件事不知道当不当说,难不成,从一开始这些僧人就被下了毒,又或者说,从最开始二皇子就已经将所有的事情算计在内了吗?」 璟帝错愕的看着墨幽的脸,经过墨幽的提醒,璟帝恍惚也察觉到了一些事情,火烧僧人,救人,大雨,连成一圈之后,那个人在背后依旧默默无闻,仿佛从来都没有过那个人的影子出现。 可是现在,却让璟帝的心莫名其妙的有些发寒。 「如果真是你说的那样,那玉珃那个孩子……」 心智如妖! 「王爷从一开始就有些轻敌了,现在才落得这种被动的下场,但是如果皇上能助王爷一臂之力,想必王爷不会让皇上失望!」 墨幽说的十分坚定自信。 他从小看这炎墨迟长大,炎墨迟是什么样的人,他心里全都知晓。 炎玉珃虽然厉害,可是心中没有怜悯二字,他根本就不是储君的最佳人选。 「墨幽,朕要怎么做?」 墨幽没有说话,只是在桌子上写了一个几个字。 看到那些字,璟帝的眼神顿时幽深了起来。 …… 白溯月站在床边,双眼通红的看着躺在床上的炎墨迟,她轻轻咬着唇角,眼底像是要渗出血来。 炎墨迟的后背上,有着一大片的烧伤,伤口和外面的袍子粘连在一起,看上去刺骨的疼。 白溯月看着大夫给炎墨迟处理伤口,手指狠狠的掐进掌心之中,指尖用力的陷入肉中,丝丝的血,顺着她的指缝落在地上。 蓉儿眼圈一红,连忙将白溯月的手抱了起来。 「王妃,您怎么能这么做,王爷要是醒了,一定怪罪奴婢没有保护好你!」 白溯月目光坚定冷静,一双黝黑的眸子里,却仿佛藏匿着万千寒冰。 「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肆意妄为的进入别人设计的圈套当中,王爷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王妃,这不是你的错,要怪就怪玉皇后,都是她做的孽,这些寺中的僧人何等无辜,连你和王爷在都要下手放火,当真从来不将你们放在眼里!」 第625章 等本王一起 蓉儿打抱不平,一边心疼白溯月的手,一边脸色涨红的诉说着玉皇后的不是。 白溯月放松了一下。轻轻拍了拍蓉儿的脑袋。 「你和墨竹暂时守在外面。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蓉儿恋恋不捨的看了一眼白溯月,转身将房门关好。 大夫已经将伤口处理了一半,白溯月立刻将他手中的东西接过:「我来!」 「公主殿下千金之躯,怎么能……而且王爷身上的伤若是处理不好。会感染的!」 「出去!」 白溯月虽然知道大夫是在担心炎墨迟的病情,可还是忍不住自己心中的脾气,所有的耐心都像是在炎墨迟受伤的那一刻给耗尽了。 她亲眼看着大火扑来。炎墨迟将她紧紧的保护在怀里。 那双眸子,即便是在承受着剧痛的时候。也在淡淡的看着她,像是要将她整个装在心里。 忘尘大师说的不错。天会下大雨,他们命不该绝。 可白溯月却没有想到,大雨来的这么迟,让炎墨迟受了重伤。 明明他可以独自运功离开这里。却偏偏为了她留了下来。 眼底像是有一种让她难以想像的酸涩在涌动着,那大夫被吓得连忙转身离开了房间。 白溯月坐在床脚,忍着眼珠子里在转动着的泪珠。一丝不苟的将剩下的伤口处理外币。看着那伤口,白溯月感觉到,它们仿佛疼在她的心口上。 眼泪,啪嗒一下落在她白皙的手背上,舔了舔唇角,泪水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 白溯月手指轻轻颤了颤,看到炎墨迟昏迷之中在皱着眉,她的动作更加小心谨慎起来。 炎墨迟……炎墨迟! 白溯月在心里念着这个名字,用剩下的白色纱布将炎墨迟身上的伤口一层一层的包扎好。 她不敢去碰触他,只能低下头,用唇角细细浅浅的亲吻着对方的脸颊。 她可能这辈子都再也找不到能让她动心的人了。 房间之中静悄悄的,白溯月看到四周无人,像是宣洩一样,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可她咬着唇角,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温热的泪珠落在炎墨迟的脸颊上,侧身躺在床上的人忽然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双眼。 一抬头,就看到了泪眼模煳的一张脸。 炎墨迟先是一愣,旋即立刻伸出手来,将面前的脸颊捧在手里。 「小月儿,本王只不过是睡了一会儿,你怎么了?」 他说的一脸认真,仿佛身上受伤的根本就不是他一样,若不是白溯月清楚的看到了那伤口到底有多可怕,恐怕还真的会相信了他这幅表情。 「王爷,是月儿太任性了!」 白溯月轻轻笑了笑,可是眼角的泪珠却还是在往下掉。 这是白溯月第一次,在炎墨迟面前肆无忌惮的发泄着自己的情绪,将自己浑身上下所有的压力和委屈,全部哭了出来。 炎墨迟闻言,顿时笑了起来:「小月儿,本王了解你,如果不是对你十分重要的事情,你绝不会不计后果不管不顾,能不能告诉本王,为何要救忘尘大师呢?」 白溯月犹豫了一下,轻轻垂下眸子,看到炎墨迟的笑容,她此时的心情也逐渐平復了下来:「因为一种感觉,这种感觉月儿从来都没有过,可自从来到烈焰国之后,月儿却发现有一种感觉越来越明显了!」 「什么感觉?」 炎墨迟轻轻挑眉问道,凝视着白溯月的双眼。 白溯月沉了口气,将自己心中所有的想法都说了出来。 「自从见到忘尘大师之后,月儿就觉得这个人很熟悉,甚至可能在哪里见过,更无缘无故的,对这个人十分信任,这种事情月儿以前从来都没有遇到过!」 感觉这东西,本来就是虚无缥缈的,可能让白溯月凭着这种感觉,就用尽了全力要去救人,绝对不是简简单单的巧合。 炎墨迟支撑着从床上坐起来。 白溯月满眼都是担忧之色:「王爷你的伤势还需要休养,不要随便起来!」 炎墨迟淡淡勾了勾唇角,眼底浸满了薄霜:「如果这么长时间,外面也没有传来惩罚皇后的消息,恐怕这件事已经被炎玉珃给轻松化解了,烧了寺庙之中的僧人,却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炎玉珃……我确实小看他了!」 「王爷,这些事情以后再想,你现在身体要紧!」 白溯月擦了擦眼角,看起来又恢復了原本的冷静沉着。 炎墨迟轻笑了一声:「只是小小的皮肉伤罢了,小月儿这样心疼本王,真是让本王心情极好,觉得受了一点儿小伤也值了!」 背上伤了那么大的一片,竟然还说是一点儿小伤,让白溯月感觉又生气又是无奈。 可是后面听到他的一句嘆息,瞬间就说不出话来了。 「和凌迟比起来,这又算的了什么呢?」 白溯月瞪大双眼,轻轻咬着唇角,没想到上次说过的话,炎墨迟还深深的记在心里。 她站起身,心口有些难受。 炎墨迟忽然一本正经的盯着白溯月:「小月儿,以后在本王面前,本王准许你随便哭!」 白溯月脸颊微微一热,狠狠的怒视着他。 那张邪魅妖孽的脸上,露出一抹让人心跳加速的笑容来。 还好大雨来的及时,没有让那一头比女人还要好的墨色长髮被烧光了。 想着想着,白溯月的心口暖了暖,眼底满是驳杂的情绪。 「要不要再哭一次,本王会将肩膀借给你!」 白溯月见到炎墨迟精神不错,这才将一直提起来的心放了下来。 她盯了那张脸一会儿,忽然伸出手臂,紧紧的将面前的人抱在怀里。 为了不碰触他的伤口,白溯月抱的非常小心,可却又捨不得放开。 耳边传来对方幽幽的笑声:「月儿,你主动抱着本王,本王很高兴!」 虽然一口一个本王的在说着,可是白溯月却听到了那里的柔和和温暖。 就在此时,房门被人轻轻敲响,蓉儿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王妃,皇上让你……单独过去一趟!」 白溯月坐直了身体,从炎墨迟的怀中退了出来,她应了蓉儿一声,凝视了一会儿炎墨迟的双眼。 炎墨迟忽然脸色一正,眼底的笑容逐渐消失:「小月儿,不要去,等本王一起!」 第626章 一国之母 炎墨迟眼底划过一道凝重之色,直接从床上起身,伸手抓过旁边的衣袍就要套在身上。 白溯月一咬牙。直接按住了他的手腕。 「王爷。你背上的伤还严重着,躺下休息!」 炎墨迟微微蹙眉:「小月儿,皇后和炎玉珃一定设下了圈套等着对付你!」 白溯月轻轻仰起头,嘴角带着几分自信的色彩:「王爷。月儿不怕!」 「可是本王怕!」 白溯月愕然,双眼之中的光彩在轻轻闪烁,长长的睫毛仿佛蝴蝶一样轻轻颤动着。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炎墨迟的话。 炎墨迟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双眼灼灼的盯着白溯月。唇角微微动了动:「帮为夫更衣!」 他站起身,一本正经的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白溯月站在原地没动。炎墨迟同样如此,伸出双臂就等着白溯月来伺候他。 过了片刻,白溯月率先垂下头来,炎墨迟的性子她知道。就算现在她不答应,一会儿他还是会亲自过去。 倒不如她留在身边看着他。 轻轻上前一步,白溯月动作轻柔的将长袍披在他身上。一想到他身上的伤口。白溯月的心再次狠狠的疼了一下。 炎墨迟轻轻抓住白溯月的手腕,直接在面前那张轻启的红唇上亲了亲。 「走!」 推开大门,小太监早就等候在门外,见到两人竟然一起出来,眼底的神色出现了微妙的变化:「回禀三皇子,皇上只召见了三皇子妃一人!」 三皇子妃…… 白溯月微微眯了眯眸子,这还是她在烈焰国,第一次得到别人口头上承认她是炎墨迟的妃。 没想到竟然是璟帝率先提出来的。 不过也罢,白溯月甚至能隐隐猜出,这次召见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炎墨迟挑眉:「你回去告诉皇上,如果不让本王去,也别想见到月儿!」 小太监的脸上露出为难的色彩:「好,三皇子请跟奴才来!」 小太监遇到这种情况只有妥协,白溯月跟在炎墨迟身后,随着小太监一块来到璟帝休息的禅院外面。 一推开门,浓浓的药味从房间之中散发出来,白溯月和炎墨迟站在门口,看到璟帝侧身靠在床边,脸上满是沉重的色彩。 璟帝抬起头,见炎墨迟和白溯月竟然一同出现,倒是没怎么意外。 「坐!」 璟帝轻轻摆了摆手,立刻有小太监将椅子放在了他床榻前不远的位置,目光落在了炎墨迟的脸上。 「还疼吗?」 就像是一个父亲对受伤儿子的问候,璟帝的声音也变的慈爱了几分。 白溯月知道,璟帝这个一国之君,对炎墨迟这个儿子是真心疼爱的。 「本来朕打算叫月儿来,是想和她说一件事!」 炎墨迟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拄着扶手,将下巴倚靠在上面。 一双凤眸轻轻挑起,嘴角划过一道嘲讽的弧度:「什么事情,需要这样神神秘秘,就连身为月儿夫君的本王都不能知道?」 璟帝眯了眯眸子,那双和炎墨迟如出一辙的细长双眼之中藏着浓浓的复杂色彩。 「寺中的僧人全部都中了毒,那种毒传染性极强,一旦扩散到京城,后果不堪设想!」 炎墨迟顿时轻笑起来,笑容之中透着浓浓的嘲讽之色,他挑眉看向璟帝,嘴角勾出了一抹极为冷厉的弧度:「小月儿又不是大夫,这种事情,父皇应该去找朝中那些拿着俸禄的御医!」 璟帝顿了顿,沉吟道:「这瘟疫,只有月儿能解决!」 炎墨迟是何许人也,只要璟帝一句话,他就能瞬间从其中找到破绽。 他双眼之中闪过一道浓浓的寒气,不顾伤势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白溯月哪里不知道炎墨迟在气什么,连忙起身挡在他面前:「王爷,听皇上说完!」 炎墨迟轻轻笑了笑,嘴角溢出一抹冰寒:「还有什么好说的,寺中僧人得了瘟疫,却想着要小月儿你的命!」 白溯月紧紧抿着唇角,没有开口辩驳,因为璟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这寺中的瘟疫,恐怕只有麒麟丹可解。 此时她哪里还能保持沉默,白溯月迈步走到璟帝面前,目光毫不畏惧的直视着对面那双眼睛:「皇上,月儿有些不明白,这寺中怎么好端端的就生了瘟疫!」 璟帝的双眼冷了冷,沉吟了半晌才重新开口:「这件事都怪朕!」 白溯月看到璟帝在自责,心中略微有些无奈,她哪里还不明白,这整件事,最终针对的不是璟帝,而是她和炎墨迟。 她仔细的想了想措辞,这才抬起头来:「皇上,月儿明白你的意思,可是,月儿不是神!」 她目光平静,那双眸子里,藏着淡淡的坚定之色:「月儿如今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能够解救他们一次,已然算是他们天大的造化,月儿不是那种胸怀天下,牺牲自己成全别人的好人,所以这件事,还请皇上另想办法!」 白溯月这样明明白白的拒绝,让炎墨迟轻轻松了口气。 他伸出手,抚摸着白溯月的头髮,嘴角划过一道浅浅的弧度来。 「月儿,就算是天下人的性命加在一起,也没有你一个人的性命对本王来说重要,所以,本王可以不管任何人,只要你一个!」 炎墨迟的眸子里仿佛凝聚着万张寒冰,冷的让人窒息。 璟帝听到这番话,再看到炎墨迟目光之中的认真,只感觉心口一阵心悸。 「迟儿,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朕本想着将你培养成一代明君,就连你母妃也……」 璟帝的语气一顿,没有再说下去,只是紧绷着唇角,看着炎墨迟的眼底,带着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他伸出手指着炎墨迟的方向,长长的嘆了口气:「迟儿,你应该知道自己身上的担子有多重,还有白溯月……」 璟帝忽然提到了白溯月的名字,那带着浓浓警告的语气,让白溯月心口紧缩。 她扬着头瞧着璟帝,双眼微微眯起:「不知道皇上唤月儿何事?」 璟帝盯着她的双眼,一字一句的说道:「为人父母者,当望子成龙成凤,你虽然不是朕心中最满意的那个儿媳,可是如今朕也能勉强将你承认下来,可是身为儿媳,将来就是这万千百姓的一国之母,你怎么能这般任性妄为!」 第627章 他不稀罕 白溯月倒是没有想到璟帝竟然当着她的面,承认了她的身份。 只可惜,她对皇后这个位置并没有太大兴趣:「可能会让皇上失望了。月儿这辈子。并没有要当皇后的打算,就想过一个平平常常的生活,就算皇后的位置摆在月儿面前,月儿也不要!」 璟帝不敢置信的看着白溯月。这成为皇后可能是天底下万千女子心中的希望,可是这些白溯月触手可及的东西,她竟然告诉他。她不要! 如果白溯月只是一个寻常女子,要不要还轮不到她说的算。可是如今白溯月的选择,明显就是炎墨迟的选择。 他当初答应了陆瑾芙要将炎墨迟培养成烈焰国的继承者。可终究没有想到,他尽了全力,却在炎墨迟那里出现了问题。 他自信的以为自己这个皇上只要想做,天下所有的事情就没有做不到的。可是如今,炎墨迟和白溯月明明白白的将一个难题丢给了他。 他想将皇位传给炎墨迟,炎墨迟却不稀罕! 璟帝苦笑了一声。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 「好。好个我不要!」 璟帝轻轻嘆了口气,闭了闭双眼,那双眸子里透着无比的沉重之色。 「炎墨迟,你呢,今天父皇已经将话说的这样明白透彻,难道你对着皇位也没有兴趣,如果真是如此,那就算父皇违背了你母妃的希望,也会将皇位留给别人!」 炎墨迟眼底暗光流转,他微微抿着唇角,细长妖孽的双眼之中藏纳着无数数不清的光芒。 「我的皇后,只能是月儿,如果她不做这个皇后,我就不做这个皇帝!」 白溯月瞪大双眼,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炎墨迟,这番话绝对比数不清的甜言蜜语给她的冲击要大的多。 这番话不断的在她的脑海之中环绕着,心脏像是要跳出来了一样。 她永远不会忘记,有一个人为了她,竟然连唾手可得的江山都要放弃。 白溯月闭了闭双眼,心脏跳动的声音仿佛就响彻在自己耳边,她勐然抬起头,一双眸子里闪过一道厉光。 「皇上,月儿反悔了!」 璟帝眯了眯双眼:「你反悔了?」 「对!」 干脆利落的,仿佛比刚才回答的还要痛快,白溯月轻轻勾了勾唇角,扬起眸子看向璟帝的双眼:「就当我这个女人出尔反尔吧,不知道皇上同不同意月儿返回呢?」 璟帝忽然轻笑起来,仿佛从白溯月的眼中看到了什么。 如果刚才炎墨迟但凡有一丁点的犹豫,或者将话题引到别的上面,这个女人绝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突然有些佩服起白溯月来,「朕当然同意!」 炎墨迟见到白溯月的话语,突然话锋一转,转到了这上面来,顿时紧蹙起双眉:「小月儿,本王不同意!」 白溯月轻轻一笑,「刚才是月儿说了大话,王爷可别忘了之前答应过月儿的事情!」 她冲着炎墨迟眨了眨双眼,那张极美的容颜上,带着几分莫名的俏皮。 炎墨迟忽然想到了什么,轻轻垂下眸子,果然,月儿这样做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之前他对她说过,如果不能坐上那万人之上的宝座,他还能用什么来保护白溯月的安全。 而且,他绝对不会步君御和璟帝的后尘,当上了一国之君,却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这样窝囊的皇帝,不做也罢了。 炎墨迟琢磨了片刻,这才抬起头,双手背在身后,目光平平的看着璟帝:「答应我不许伤害小月儿!」 璟帝捂着心口的位置,轻轻咳嗽了一声,差点儿没被炎墨迟这态度给气死。 人家一听到要传皇位给他,就算不三拜五叩的给他磕头谢恩,也至少要高高兴兴的叫他两声父皇拍拍马屁,可是如今到了他这里,对方竟然用一种好似给他恩赐的态度,仿佛他在求他似的。 这个逆子! 一边暗中在心里冒火,可是璟帝最终还是舒了口气:「好,朕答应,不会伤害月儿!」 璟帝像是做了个天大的保证,这才让炎墨迟眸子里的冰霜消融了一些。 白溯月心口环绕着万千暖意,炎墨迟的这番话,让她感觉此生无憾。 「只是,这件事是你们惹出来的,如果不能将其妥善处理,恐怕众口悠悠,就连朕也没办法堵住!」 白溯月眯了眯双眼,侧过头和炎墨迟对视了一眼。 炎墨迟的视线深邃了几分,眨眼间露出一抹瞭然之色。 他轻轻挑眉,嘴角浸染出一抹嗜血的冷笑来。 「原来这一切都是炎玉珃搞的鬼,如果救了这些寺中的僧人,保住了我身为皇子的名声,却保不住月儿的命,如果不救,一旦瘟疫扩散,本皇子就是罪魁祸首!」 白溯月听到炎墨迟的分析,心口像是压了一块大石。 炎玉珃这招数实在太狠,如果不能解决寺中这些僧人身上毒,恐怕将来还会生出祸端。 白溯月微微垂了垂眸子,她突然想到炎墨迟到处收集麒麟丹来治病,如果今天拥有麒麟丹的人不光只有她的话,炎玉珃真正要对付的人,就只有炎墨迟了。 袖子下的手缓缓收紧了,她能够容忍任何人来对付她,却不能容忍别人来对付炎墨迟。 然而,炎玉珃显然已经触碰到了她的底线。 「皇上,这瘟疫也不是非麒麟丹才能解!」 白溯月忽然说出这样一句话来,让璟帝的眼神微微一亮。 如果还能有别的办法,当然最好不过,可是他深知炎玉珃的性子,如果不是只有麒麟丹能解,他也绝不会说出来。 「难不成你有什么办法?」 璟帝的眼底闪过一道淡淡的流光,紧紧的盯着白溯月。 他倒是要看看,如今这种情况,白溯月还有什么办法。 「我认识毒医谷的人!」 白溯月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璟帝愣了愣。 毒医谷在烈焰国不甚有名,不过璟帝听到这三个字,还是感觉比较好奇。 璟帝垂了垂眸子,靠在塌上闭目养神:「最坏的结果,就是朕绝不会让这些受到感染的人离开九华寺,如果你们不想九华寺之中所有人再次承受今天经歷的那些事,就在十天之内找到解毒的方法,这十天,九华寺封山,除了你和三皇子,谁也不能进出!」 第628章 忍的很辛苦 既然炎墨迟不牺牲白溯月,那就只有牺牲这些寺中受到感染的僧人。 虽然这样做实在有些冷酷无情,可和天下那么多百姓比起来。璟帝只有这么一个办法。 身为皇上。必须要做到心肠硬如顽石。 在必要的时候,他必须牺牲一部分人来保全更多的人。 炎墨迟眯了眯双眼,知道璟帝这是在给他选择,可是他根本就不需要选择。 即便是杀了那些僧人的罪名落在他身上又能如何。就算不能登上皇位又能怎样,都比不上面前这个女子的一根汗毛。 「月儿,咱们走!」 白溯月点了点头。最后看了躺在床上的璟帝一眼。 她嘴角紧绷着,一言不发的随着炎墨迟一块离开了这间禅院。 折腾了整整一夜的时间。天色已经大亮,可是九华寺之中的阴谋。才悄悄展开。 她虽然将大话放在这里,可真正去做的时候心中也没有多少底。 「月儿,这种毒,恐怕就是老毒鬼都没有办法解开。你当真有法子?」 炎墨迟紧绷着唇角,妖孽无双的眸子里闪烁点点光芒,像是浩瀚无际的星空。 白溯月沉默了片刻。忽然抬起头。在炎墨迟的下巴上亲了口。 她脸颊微微一红,什么也没说,松开手迈步向着远方走去。 炎墨迟呆愣在原地,片刻间用指尖轻轻摸了摸被白溯月吻过的地方,眼底闪过剧烈的波动。 他连忙上前一步,追上白溯月的脚步,就在白溯月还没有反应锅来的时候,直接将人抱了起来。 白溯月瞬间惊唿了一声,看到炎墨迟竟然连自己的伤都不顾,脸色有些难看。 「炎墨迟!」 「谁让小月儿随便勾引本王,不知道本王这么多天忍耐的很辛苦吗?」 白溯月瞬间翻了翻白眼,什么忍耐,这人简直就是被色郎付了体,根本就没有停过。 「我才没有勾引王爷!」 炎墨迟眼神深了深,嘴角划过一道灿烂的仿佛昙花一般的笑意:「本王说勾引了,你就勾引了!」 白溯月一蹙眉,双眼狠狠的瞪着他:「无赖!」 炎墨迟扬起细长的眉眼,垂下眸在白溯月的额头上亲了一口:「你就当本王无赖好了,反正本王就对你一个人无赖!」 直接将人抱回房间,在蓉儿和墨竹目瞪口呆的情况下,狠狠的将大门关闭。 「不对墨竹,王爷不是受重伤到昏迷过去了吗,怎么好像……好像神采奕奕的!」 墨竹脸上没什么表情,微微扫了蓉儿一眼:「别问,你不懂!」 蓉儿:「……」 九华寺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寺门封闭,寺中的人都没有办法下山,但是司徒府和莫府的婚事却没有停止。 可十天时间实在紧迫,白溯月不能过多耽搁,她和炎墨迟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就拿着令牌离开了九华寺。 坐在一间寺院之中休息的炎玉珃,听到手下人来禀报白溯月和炎墨迟的行踪,嘴角顿时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来,他眼神轻轻闪了闪,幽幽开口:「没想到,炎墨迟竟然喜欢那个女子到这种程度,真是让本皇子大开眼界!」 身边的心腹闻言,沉默了片刻说道:「二皇子殿下,万一他们找到了解决的办法该怎么办,属下听闻,这女子身边有不少在医术上的高手,就连毒医谷,都和她颇有渊源!」 炎玉珃笑的轻松自在,面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这种毒,是专门为麒麟丹准备的,如果还有别的解药……」 他的声音顿了顿,温和的语调在空气之中逐渐飘远:「那也绝对是需要付出无数代价才能得到的!」 「二皇子殿下,请恕奴才愚钝!」 「行了,你先退下,将自己的事情做好就可以了!」 一挥手将所有人打发了出去,炎玉珃慢条斯理的坐在床边,那张张扬艷丽的面容上,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冷色来。 他突然一伸手,拍了拍墙壁,一阵轰鸣声传来,原本放置着一张佛经壁画的墙壁,突然出现了一个暗格。 暗格不大,却足以容的两个人。 突然间,一个人将一个昏迷不醒的人从里面拖了出来,直接放在了原本炎玉珃躺着的床榻上。 炎玉珃伸出手,描绘着那人和他一模一样的五官,眼底的笑容越来越浓起来。 「二皇子殿下,您要见的人,已经带到寺中了!」 「是吗?」 炎玉珃轻轻眯起双眼,踏步顺着一条地道走了进去,长长的台阶之下是幽暗的隧道,墙壁上悠然摇曳的火光,将他的面容点缀的十分柔和。 说话的人蒙着面,浑身上下都包裹在黑暗当中,他走在前面为炎玉珃引路,缓缓来到了地牢的最底层。 阴暗潮湿,一点儿都见不到光泽的地方,一个瑟缩的人影出现在了炎玉珃的面前,那人仿佛听到了远远而来的脚步声,连忙抬起头来。 炎玉珃蹲下身,嘴角的笑容温柔的仿佛能滴下水来。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捏住了女子的下巴。 「颜映柔是吗?」 这三个字,从炎玉珃的口中缓缓说出来,让那瘦弱的身躯瑟缩了一下。 那张脸上的伤痕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可唯独那双眼睛,却根本没有办法再睁开。 炎玉珃轻轻嘆了口气:「南湘真正的公主竟然被人欺负的这么惨,你难道就不想报仇吗?」 颜映柔的身体一僵:「你……说什么,报仇?」 她忽然喊出声来,嗓子沙哑的厉害,她没死,可她如今过的却生不如死! 指甲在地上轻轻的抓挠着,炎玉珃这一句话,像是挑起了她已经在心中将要消散和忘记的恨意。 这个人对她不错,平日里找了好几个丫鬟来照顾她伺候她,甚至还将她脸上原本的伤痕给去除掉了。 虽然不知道对方到底有什么目的,可对于什么都已经没有了的颜映柔来说,炎玉珃已经是将他从地狱之中救上来的天神了。 「对,难不成你只想这样躲在这里一辈子,那样和阴沟之中的老鼠,又有什么区别!」 颜映柔勐烈的摇了摇头,直接跪在了炎玉珃面前:「只要能杀了白溯月,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求你,求你让我报仇雪恨!」 炎玉珃忽然笑了:「你说你要报仇,可是你有什么仇呢,你若是不说,我又知道该怎么帮你呢?」 第629章 一双白溯月的眼睛 颜映柔一顿,沉默了半晌才说道:「是白溯月害我变成这幅认不认鬼不鬼的模样,还抢走了属于我的一切。甚至……甚至还将我放在那种骯脏的地方去。让我过的生不如死!」 听完颜映柔的这番话,炎玉珃唇角浅浅的扬着,他蹲下身,和颜映柔靠的极近。 「可是。这些原本都是你想对白溯月做的!」 颜映柔肩膀轻轻颤了颤,她完全不理解炎玉珃的意思,他不是要帮助她復仇吗。为何还要问原因,反正原因就是如此。她本来一片大好的前程,全都被白溯月给破坏了。 「我这般问你。是不想你再做以前的那种蠢事!」 炎玉珃轻笑出声,只是那声音之中透着几分嘲讽。 颜映柔呆愣的坐在地上,完全不知道该如何辩驳。 「我……我之前只是没有想到白溯月会突然变了样子,根本没有任何准备。她之前可没有那么聪明!」 颜映柔说的支支吾吾,脸色逐渐苍白了起来。 她根本就看不见,也不知道自己呆的是什么地方。反正到处都是黑暗。她身处于何处都是一样。 「你知道那是因为什么嘛?」 炎玉珃忽然这样问了一句,让颜映柔浑身一颤。 想到那天在柴房之中,白溯月对她说的莫名奇怪的话,让颜映柔心中打颤。 「我不知道!」 她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低下头,面上没有丝毫神彩。 炎玉珃站起身,眼底流光闪动:「当然我也不知道,但我对这件事很好奇,若是你能够将这件事查的明明白白,我会还给你一双眼睛!」 他忽然顿了顿,嘴角扬了起来,不理会已经彻底呆滞的颜映柔,炎玉珃的声音缥缈在偌大的暗室之中:「一双白溯月的眼睛!」 …… 莫家和司徒府今日热闹非凡,满城仿佛都沉浸在一片喜悦当中。 两家张灯结彩,长长的迎亲街道上吹吹打打锣鼓声天。 一条长长的红毡之上,司徒落穿着大红色的喜服,骑着雪白色的高头大马,被人牵着在众人的恭喜声中,向着莫府走去。 司徒家庶出的大少爷,取了莫府的扮演了男子将近二十年的嫡出大小姐,这件事早就传遍了整个京城。 更有甚者,全都想要见识一下这个莫家公子的真面目,一个女子扮演男子这么多年都没有人被发现,这到底是长的有多丑。 那些见识过莫英模样的人好奇,没有见过的更是好奇,那长长的迎亲队伍,道路两旁都被百姓围绕的满满当当,所有人翘首以盼,等着莫家的新娘从府中出来。 白溯月和炎墨迟穿着普通的衣衫躲在人群当中,远远的看着得意洋洋的司徒落,轻轻的潋起了眸中的寒意。 「王爷,这司徒落缩在府中这么多天,终于露面了!」 炎墨迟轻轻拦着白溯月的腰肢,整个九华寺,如今就只有他们二人可以自由出来,剩下的不管是蓉儿还是墨竹,全都留在了山里。 在没有找到能够解决瘟疫的办法之前,这些天九华寺都会处于封闭的状态。 但这十天,也给了两人足够的时间可以做下一些别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小月儿,有你晏大哥在,即便司徒落这么多天躲在司徒府不出来,他今天也讨不到什么好处!」 白溯月侧头看着炎墨迟脸上那浅浅淡淡的笑容,瞬间扬了扬眉眼:「好像王爷比我还要了解晏大哥!」 炎墨迟轻轻敲了敲白溯月的脑袋:「晏景栾这个人,可并不像你想像之中的那样简单,月儿,你看着吧!」 白溯月闻言并没有反驳,她轻轻抬起头看着远方已经敞开的莫府大门,眼底带着拭目以待的神色。 周围那些百姓的喧闹声不绝于耳,两旁的锣鼓还在奋力的敲打着,就在此时,人群之中忽然跑出来了一个年轻的抱着孩子的女人。 「司徒公子,你好狠的心,你为了迎娶莫家的大小姐,难不成就不要我们母子了吗?」 这一声大喊绝对响彻天际,即便是那些锣鼓的声音都无法将其淹没下去。 高大的马驹勐然顿住脚步,司徒落一回头,就看到一个带着孩子的妇人冲到了他面前,直接跪了下来。 「司徒公子,您说过要将我们母子带到司徒家的,还说要让我当你的夫人,你就是这样对待我们母子的吗,我们母子还要怎么活啊!」 司徒落眼神闪烁,看着那年轻的,有些眼熟的妇人心中有些发毛。 「滚开,本公子不认识你,如果你打定了主意要破坏这场婚礼,就别怪本公子对你不客气!」 「一边去,快!」 立刻从司徒落身边走过来两个家丁,拖着那女子和孩子就向旁边赶去,那女子勐然咬伤了一个人的手臂,站起来再次冲到了司徒落的面前。 「你这个负心汉,就算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我们娘儿俩就在地府之中等着你!」 说话间那妇人就要向着旁边的墙壁上撞去。 这一幕倒是让白溯月有些愣住了,她可不相信晏景栾会想出这么恶劣的法子来。 如果真的害死了这两个无辜妇孺的性命,那可就糟糕了。 她刚想上前,却被晏景栾给拦住了。「小月儿,这场戏才刚刚开始,你急什么!」 白溯月停下脚步,有些无奈的留在炎墨迟身边继续看着,就见要撞死的妇人已经被人拦住,那妇人悽惨的坐在地上哭泣着。 人群之中有不少暗中悄悄猜测着这种场面的百姓,但是也有一些人,很明显开始同情起那个坐在地上哭的肝肠寸断的妇人。 白溯月看了半天,也不知道这些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看到司徒落坐在马背上气的脸色铁青,却对那妇人一脸素手无策的模样,白溯月的嘴角溢出一抹笑容来。 恐怕那司徒落如今也和她一样,根本就不知道这妇人到底要干什么。 「这孩子根本就不是我的,你这个贱妇竟然敢诬衊本少爷!」 司徒落坐在马背上,狠狠的用马鞭指着那妇人厉声喝道,那妇人吓得浑身颤抖,抱着怀中哇哇打大叫的一岁小儿,哭的更加悽惨。 这一场哭戏,完全将所有的喜庆给打碎,再加上门口有莫府的人守着,司徒落的人根本就不能再对那妇人动手。 突然间,莫府的大门被人推开,一个老者从大门里面走了出来。 第630章 月儿很想看看他 「到底是怎么回事,门口吵吵嚷嚷的,都在干什么!」 莫家主浑厚的声音从大门内传了出来。司徒落突然感觉到不妙。翻身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司徒家主,有人公然闹事!」 司徒落一口直接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那女子身上,那女子抽抽噎噎的抹着眼泪,一脸伤心无比。更是眼露绝望的看着司徒落。 「司徒落,你好这狠心的男人,你根本就是狼心狗肺。大家看看这孩子的眉眼五官,完全就是和他如出一辙。他竟然到如今还要狡辩,想要将我们娘儿俩狠心抛弃。遇到这样的男人,我们还不如死了的好!」 司徒落嘴角抽搐,这样一个女子不要脸的当众对他大叫大嚷,他的耐心早就用尽了。 虽然这女子有些面熟。可他根本就连对方的名字都想不起来,更别提哪里可能还有个儿子。 他给了身边奴才一个颜色,那奴才心领神会。立刻冲上前抬起脚对着女子就是一踹! 「你这不要脸的贱人。司徒家的大少爷岂是你能染指的!」 只是,这一脚还没有踹在那女子的身上,那人就被人一脚踹了出去,众人抬起头,就看到了眼前突然多出了一道英姿煞爽的身影。 白溯月看到这里,眉眼瞬间弯了起来,眼底闪烁着淡淡玩味的光芒。 前方的情景还在继续,被莫英救了的女子一脸感激的看着莫英,不过在瞧见对方身上的大红色喜袍之后,哭的更加大声起来。 司徒落看着眼前穿着一身大红色长裙,头上戴着凤冠的莫英,完全呆滞住了。 莫英换成女装,那是绝对的美人坯子,颀长的秀眉轻轻扬起,眼底藏着几分锐利之色。 「男子风流一些倒是无妨!」 莫英忽然说出这样一句话,让司徒落微微一愣,看着她的眼神倒是更加柔和了许多。 「这件事当真和本少爷无关,都是这女人在说谎!」 莫英轻轻一笑:「可是风流的大了,却不负责,那就有些不好了!」 「莫英你……」 司徒落的语气顿时凌厉起来,这突然出现在莫府门前的女子明显有问题,没准就是因为眼前这个人根本就不想嫁给自己。 他哪里能如的了莫英的愿:「如果你不信,大可以彻查此事,本少爷根本就不认识这女人!」 「我当然要彻查此事,我莫英要嫁的人,至少要保证人品要过的去,如果连这种事情都做的出来,我宁愿抗旨不尊,也不要嫁给你!」 莫英当着这里所有人的面将这番话说完,司徒落突然发现,自己中计了。 他眼神闪了闪,连忙用力补救:「今天是咱们的大喜之日,这件事等到拜堂成亲之后可以慢慢再说……」 莫英抬起头,用一种十分愤怒的眼神看着他:「原来司徒公子对自己没有一点儿信心,想着生米煮成了熟饭,就算自己真的是那负心之人也大可以当做此事没有发生过,可对?」 周围的百姓议论纷纷,一个个看着司徒落的眼神都带着浓浓的鄙夷。 虽然众人不敢随便说话,可是那态度已经让司徒落吃上一壶。 他如今掌管着整个司徒家一半的产业,如果引起了众怒,肯定对司徒家有极为大的影响,今天就算哑巴吃黄连,他也要将这件事给忍耐下去。 「皇上赐婚可不是儿戏,莫英,这件事你可要考虑好了再说!」 莫英信誓旦旦:「用不了多少时间,查清楚这一切,只要三天就够了,反正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聘礼莫家也都收了,知道三天之后查明了真相,你再来一次好了!」 见到莫英说的这样简单,气的司徒落浑身发抖。 他虽然是奸商,头脑灵活,可怎么也想不到,莫英会为了拒婚连这种手段都使得出来。 可以说阴险下作也不为过,以前的莫英看上去可不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 「好,三天我会再来,到时候不管出现什么情况,我都会将你娶回去,劝你好好想想,抗旨不尊到底会得到什么样的惩罚!」 司徒落以退为进,带着人转身离开,莫府门前少了那些来迎亲的车队,立刻显得空旷了许多。 莫英轻轻唿了口气,将地面上那个女子扶了起来,一脸坚定的说道:「放心,我绝对会帮你讨回公道,这样的男人我才不会要!」 那女子感激涕零,直接给莫英跪了下来,又说了一些感恩戴德的话。 不少百姓见到这样一幕,全都赞嘆莫英的为人,这场婚礼的闹剧,竟然意外的没有人放在心上。 当然,众人只关心三天之后的结果。 至于那女子,已经被莫府的人保护了起来,莫府门外的人逐渐散去,只留下一地炮竹的痕迹。 白溯月和炎墨迟踏步来到莫府大门前,立刻有人将两人迎接了进去。 莫家主一见到两人出现,连忙凑上前来,一脸焦急说道:「九华寺之中的事情我也略有耳闻,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皇上伤势如何!」 莫家毕竟是大家族,眼线遍布京城。 白溯月前前后后将九华寺之中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莫家主的脸上立刻露出了骇然的表情。 「没想到玉家竟然动手了,那些刺客真的是玉家的人派去的吗?」 白溯月摇了摇头,她根本没见识过玉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家族,所以无法评论。 炎墨迟沉默了片刻,忽然仰起头,「莫家主,如果这件事本王确定,和司徒家有关呢?」 莫家主倒吸了一口凉气,嵴背开始冒出一层冷汗。 「如果真的是司徒家,今天刚好是两家联姻,到时候莫家就成了和司徒家拴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莫英她……她一定也会被牵连其中!」 炎墨迟点点头,面上有些凝重。 白溯月担心的看了一眼炎墨迟,这人跟她下山的一路上,一声疼字都没有喊过,就仿佛平常那样完好无损。 可她知道,那背上的大片烧伤,绝对能让一般人痛的惨叫连连。 她抓着炎墨迟的手紧了紧,见到炎墨迟还要站在这里和莫家主说这些费心神的话,她轻轻开口说道:「莫伯伯,王爷身上受了很重的伤,月儿觉得,这件事等王爷休息好再商量也不迟,不知道木大哥的伤势恢復的如何了,月儿很想看看他!」 第631章 醍醐灌顶 白溯月担心的话还没说完,门口传来一道轻轻的咳嗽声。 她瞬间回头看过去,一抹青色的身影缓缓从大门外走了进来。 木仇一袭青衫。逆着光站在门前。脸庞上多了几分暖色。 在目光落在白溯月身上的时候,那双眸子更像是能包容一切一样。 「月儿!」 白溯月心中微微一动,上下将木仇打量了一番,见到他休养了这些时日。下床走动已经没有大碍,这才将心放在了肚子里。 当日他那副快要死了的模样,当真让她心口难受的厉害。 「木大哥身体好的怎么样了?」 白溯月抬起头。目光之中透着浓浓的担忧。 木仇是她大哥,和她的亲大哥一样。 她也知道这样做有些自私。木仇这么长时间对她的心思她怎能不懂。 所以,她能不见木仇的时候。就尽量不去见他,就算两人在一块的时候,她也明确自己的态度。 因为她知道,一旦有一丝的心软。那将是对对方的万劫不復。 白溯月没觉得自己有多好,只因为木仇认识的好女子太少了。 将来或许有一天,木仇会遇到自己喜欢的那个人。然后没准将来两家人还能结成个儿女亲家。 「不必担心我。已经好多了!」 木仇声音柔和温暖,听声音就能知道面前这个人的脾气到底有多少。 炎墨迟见到两人聊天聊的旁若无人,上前一步将白溯月抓在手心里。 「木仇,九华寺之中出了一点儿大事,你知晓木清在哪儿吗?」 炎墨迟一上来就是一种公事公办的语气,一点儿也不想给这两人温存的机会。 虽然这样做有点儿自私,但炎王殿下才不会做让自己不舒服的事情。 木仇收回心思,轻轻点了点头:「木清就在后院睡觉!」 白溯月闻言,提起裙摆向着外面走去,直奔着后院的方向前往。 如果这场瘟疫,就连木仇都没有办法阻止的话,那唯一能有办法做到的,可能就只有木清了。 白溯月将后院的大门敲的震天响,里面一道影子飘过来,将大门打开。 落华看到白溯月来了,连忙将她给请到了里面。 被人打扰了午睡,木清脸色臭的厉害,不耐烦的从床上下了地,慢悠悠的来到树藤之下。 「小丫头,你打扰为师睡觉,可知错!」 「徒儿今天是来请师父救命的,如果师父不救徒儿,恐怕过两日只能看到徒儿的尸骨了!」 白溯月一板一眼的将这番话说出来,目光藏纳着无数认真。 木清也收敛起了脸上玩味的神色,疑惑的将白溯月打量了一番:「救什么命?」 「九华寺中僧人中了毒,那毒会传染,而且被染上的人很容易就会死亡,而唯一能够解决的办法,就只有以麒麟丹当药引,可是那么多人,就算是将月儿煮了分了,也不够呢!」 听到这,木清顿时笑了起来:「看来有人很想要你的命,你可知道,能够做到这一点的究竟是什么势力?」 白溯月皱了皱眉,她有些不理解木清话语之中的含义。 可是细细品味起来,觉得木清话中有话。 「麒麟丹是什么东西,那是身为无华老人唯一一个亲传弟子结合一辈子才制造出来的灵药!」 「师父的意思是……」 白溯月仿佛醍醐灌顶,心中闪过一道明悟之色。 木清淡淡点了点头,见到白溯月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才接着说道:「想要你命的人,是药宗!」 药宗这两个字在白溯月的耳边炸响,她心中突然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我一直猜测,这件事是炎玉珃做的,因为一切都在他的主导之下,不管是火烧寺中僧人,还是那突如其来的瘟疫!」 木清微微笑道:「那你还有什么可怀疑的,炎玉珃和药宗的关系匪浅,又或者,药宗和炎玉珃联和起来,只为了瓜分烈焰的天下!」 白溯月眯了眯双眼,眸子里划过一道茫然色彩。 「可是药宗这么做,又能有什么好处,药宗总坛在三国之外的一座沙漠之中,那里地势险阻,想要离开都困难的很,这烈焰和药宗又不远万里,他们难不成,要将总坛搬到药宗来吗?」 白溯月猜测到这里,心中微微一惊,看到木清那张似笑非笑的少年脸,轻轻的敲了敲脑袋:「我还真是笨,竟然到现在才想到这一点,药宗这么多年在各国之中安插人手,不就已经代表,他们根本就不甘寂寞吗?」 木清点了点头,话语之中有些唏嘘:「药宗这些老傢伙一个个全是野心勃勃的人,那种鸟不拉屎的小地方,又怎么可能关的住他们,他们的目标是要成为人人敬畏的宗门,就好比上次在天风之中遇到的那个小小分宗一样!」 「可是他们势力那么强大,要出来早就可以做到了,为什么……」 白溯月的双眼顿时凝重起来,落华从旁边端着一盘糕点来到白溯月身边,小声说道:「因为麒麟丹的出现!」 落华沉吟了片刻,将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诉给了白溯月:「药宗的那些长老,身上全部有一种能够遗传的毒素,而沙漠的另外一头,有可以压制毒素的东西,所以这么多年来,不管药宗之中的任何弟子,都要按时回到药宗,一旦回不去,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落华闭了闭双眼,像是在压制着什么:「落华亲眼看到有人毒发后的惨状,身上无伤无病的哀嚎了七天七夜,最后一夜,我去看的时候,那人就像是薄薄的一层皮肉腐烂在床榻上,里面的血肉都化成了脓血,就像是一张完整的肉皮,挂在了骨头架子上……」 白溯月一听到这种形容,就忍不住心中恶寒。 这药宗哪里是治病救人,名字叫的好听,可完全被一群善于使用歪门邪道的人在统治者。 「所以公主殿下身体之中的麒麟丹,就是那些人最嚮往的东西,如果不是公主身边一直有王爷的暗卫守护着,那些人恐怕不管用什么办法,也要将你给抓回去!」 至于抓回去的下场,白溯月就算不用想也知道。 一想到这里,白溯月只感觉心口寒意迸发。 麒麟丹这三个字,是救了她性命的东西,又是一种,让她这辈子处于无数阴谋之中的根源。 第632章 真是孽缘 还真是孽缘。 给落华那个药丸看起来很小,可却是用了她整整一碗血熬出来的,还是她每次受伤之后。自己收集了很久的。 一共就只有五颗。 给了落华两颗。给了木清一颗,可要是再炼制新的,恐怕还要等好久才行。 只是,她才没有那么好心。将自己的血白白送给那些想要她性命之人,而且听落华的语气,想要解开那些药宗中毒较深之人的毒。不光血,还要她的肉才行。 这样一来。白溯月更是呲之以鼻。 她这辈子可不想在给那些人当什么食物,这些心狠手辣的人。应该早点儿死了才好。 「这些可以以后再说,药宗我绝不会放过,可是九华寺众人身上的毒,却没办法不解。时间拖得越久,对我们越是不利!」 白溯月从深思之中抬起头来,目光略带希翼的瞧着木清。 木清被白溯月盯得有些无奈。装模作样的摸了摸自己光华的下巴。 「罢了罢了。本前辈毕竟是你师父,徒儿有难,师父哪里有袖手旁观的道理,看在你是本前辈唯一的徒儿的份上,我就帮你一次!」 白溯月点了点头,嘴角溢出一抹笑容来。 木清忽然拿出了一个针囊来:「当初我在你娘哪里,知道了能够增强药性的办法,只要能拿到你不多的鲜血,我就有办法治好所有寺中的僧人!」 一听到这样的话,白溯月双眸顿时亮了亮,木清如此信誓旦旦,说明心中已经有了十足的把握。 没想到自己随口认下来的一个师父,在关键的时候还挺靠谱的,让白溯月心中莫名的欣慰了不少。 白溯月才待了没多一会儿,炎墨迟就已经来到了后院,看到木清正拿着一个东西似模似样的在给白溯月抽血,眼神顿时冷了几分。 木清看到血囊已经满了,立刻将打磨的十分纤细的针给拔了出来。 「看,一点儿伤口都没有,而且隔一段时间放一点儿血,对身体十分有好处!」 炎墨迟见到白溯月的手腕光滑如初,只有一丁点儿的小小针眼,眸子里的冷色这才褪去了几分。 「小月儿,疼吗?」 白溯月摇了摇头,「不疼,真的,不然王爷也来试试?」 明明是开玩笑的一句话,可是炎墨迟此时已经坐了下来,伸手将木清要收起来的针给夺了过来,直接给自己刺了一下。 白溯月目瞪口呆,连忙将那针给抢了过来:「王爷,你这是干什么?」 炎墨迟微微挑眉,细长精緻的眉宇之中闪过一道疑惑之色:「不是小月儿你,让本王试一试的吗?」 白溯月无言以对:「王爷那般聪明,应该知道是月儿在开玩笑!」 炎墨迟伸出手,轻轻摸了摸白溯月的脸颊:「可是在这种事情上,本王不容小月儿你开玩笑!」 他那十分认真的眸子,让白溯月的心轻轻一跳,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可是那已经深入到了骨子里的爱意,让她有些难以自控。 木清站起身,一言不发的拿着血,带着旁边的落华走开,将单独的空间留给这散发着满满甜蜜气息的两人。 他一侧头,看到落华垂着眸子跟在他身边,忽然嘆了口气:「落华,你年纪轻轻,长得又好看,喜欢你的人一大把,你怎么偏偏就跟着我呢?」 木清扬起眸子,那张好似少年人的脸上划过一抹自嘲的弧度来:「你看我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你跟着我是委屈了自己!」 落华依旧没什么动作:「如果那你不想我跟在你身边,那我就远远的看着你,反正不管到哪里,我都会跟着你!」 木清见过执着的人,却没有见过这样执着的。 他忽然侧过身,直接抓住了落华的手腕,他嘴角故意露出一抹坏笑,眼底带着几分趣味的看着落华:「落华,你根本就不了解我的本性,其实我惦记你很久了,就等着你说这种话,来亲一个!」 木清说话间,就直接向着落华的脸上亲了过去。 落华呆愣愣的看着眼前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木清,似乎有些吓傻了,可片刻间,却认命一样的闭上双眼:「如果……如果你想要的话,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这句话从那双水润的红唇中溢了出来,木清勐然停下动作。 然后有些烦躁的抓了抓自己的白髮,甩了甩袖子就走了。 落华轻轻伸出手,按住自己怦怦乱跳的心脏,脸颊上的红润和热气,却很久都没办法褪去。 她自己也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来,谁叫她自己的一颗心,无缘无故的就给了这么个人,她在这乱世之中找了他整整几年的时间,对他的感情却只有增无减。 也许,从第一眼看到这个人的时候,她的心就已经乱了。 她不知道木清这么多年到底用了什么方法压制住毒性的发作,可是那鹤髮童颜,就是他这么多年过的并不好的证明。 这个人行事乖张,从来都不按照别人的想法出牌,可就是这样的不定性,竟然莫名的牵动了她的所有心神。 如果他要嚣张一辈子,那她就陪着他一辈子好了。 九华寺中僧人的毒性有了解决的方法,白溯月心中的大石头也彻底放松下来,只是莫家和司徒家的联姻,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进行下去。 一旦皇上从九华寺中离开,彻底派人彻查此事,即便是做的再怎么隐蔽,司徒家的阴谋早晚也会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司徒家这是在关键的时候,想要拖着莫家一块下水,一旦莫英嫁过去,那就是司徒家的人,莫家这个作为亲家的,也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白溯月更是了解到,之前在莫家大门口闹事的妇人,还有那个小孩儿,本来就是司徒落的儿子。 那本来就是司徒落在外面一夜风流的产物。 只是那女子本身十分聪明,知道自己怀着身孕贸然去认亲,一定会被赶出家门,所以一直在暗中忍耐着。 却没有想到,莫英和晏景栾,连这人都给找了出来。 莫英拉着白溯月坐在院子里讲述着这些天发生的事情,一说起那个妇人,立刻笑了起来:「本来司徒落躲在房间里,我和晏景栾完全束手无策,谁知道跟我们一样每天都来打探司徒落情况的还有一个,就是那年轻的妇人。开始她不想说,后来我和晏景栾威逼利诱,最终还是对我们说了实情,所以我答应她,让她风风光光的嫁进司徒府去!」 第633章 竟然是颜映柔 白溯月闻言,轻轻的用指尖敲了敲桌子。 「她难不成不晓得,就算她能够进入司徒府。将来也是受苦受难的命吗?」 莫英轻笑:「我当然说了。可是那妇人根本不听,完全被眼前的利益蒙蔽了双眼,可那孩子毕竟是司徒家的,如果她想回去。我也没有办法!」 白溯月嘴角紧绷着,沉默着喝了口茶。 「莫英,司徒家涉嫌造反。现在回去也不一定对那两个人有好处,如果能避免的话。还是尽量不让那两个人回到司徒家!」 突然,旁边的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 白溯月回头看去。见到隔壁的花园之中,忽然冲过来了一个抱着孩子的年轻妇人。 那人正是在莫家门前状告司徒落的女子,那女子二话没说,带着孩子再次跪在了莫英面前:「莫小姐。您答应过民妇的,一定会带着民妇嫁入司徒家,您不能出尔反尔。您让我做的事情我已经做了。现在只要离开了莫府就再也没有了活路,您不能半路不管我们母子啊!」 白溯月见到那女子期期艾艾的哭声,顿时理解了莫英的苦楚。 这女子虽然得以和司徒落有过一夜露水的缘分,可却是个没什么心眼的普通人。 但凡能够看透这件事的人,也不会在这种时候还强求着要嫁进司徒府去。 白溯月不忍心看着一个无辜的生命就要被司徒家连累。 「司徒家复杂难明,你一个妇人带着孩子进去了,才是真正的尸骨无存!」 「不会的,我在外面大闹了这么一通,所有的百姓都知道我的儿子是司徒落的,只要司徒家不想被口水淹死,就不会动我们娘儿俩一根汗毛!」 看着那妇人信誓旦旦,对自己十分有信心的样子,白溯月轻轻摇了摇头,顿时轻笑道:「你错了,让你和你孩子,无缘无故的病死,司徒家有的是办法,到时候随便找个理由搪塞一下外面那些愚昧无知的百姓,根本就不会有人管你们母子的死活,那时候你们才是真正的尸骨无存……不……也许司徒家会将你们明面上风光下葬!」 妇人的脸色在听到白溯月这番话后,变的惨白惨白。 她死死的扣着指甲,怀中的孩子被她抱的有些喘不过气来。 白溯月见到她愣神,轻轻的拍了拍她,她这才缓过神来将手臂松开,她瘫坐在地上,忽然脸上露出了比昨天演出来的绝望的神色。 「这可怎么办啊,我家孩子不能没有爹啊!」 妇人哭的伤心,哭的绝望,可是白溯月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去同情别人。 一开始,这个人的选择就是错的,司徒落根本就是没有心的真小人,遇到这种人,就好比风慕陵一样。 只是,风慕陵虽然对木玲不怎么样,可却对真正在乎的人却疼惜到了心上,可司徒落这个人却不一样。 他就像是一个走动在世间的花花公子,根本就不会对任何人动心。 无论是莫英还是这个妇人,对司徒落来说,不过是一场交易罢了。 「你也不过是利慾薰心,这些都是你自己应该尝到的果!」 白溯月轻轻将这番话说完,那妇人看着白溯月已经远去的背影,也不哭不闹了,一脸沉默。 莫英站起身跟上白溯月的脚步,嘴角带着几分诧异:「月儿,你怎么会管这件事?」 白溯月忽然笑了笑,想到在九华寺之中的遭遇,还有遇到忘尘大师之后,她感觉自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变化着。 不然的话,她一定冷漠的不去管这个女人的死活。 「莫英,你不在意我多管闲事?」 「当然不在意,本来这女人对司徒家根本造不成一丁点的伤害,我之所以让她那样做,只是为了争取出这三天时间,晏景栾说这三天一定能帮我解决掉这桩婚事,看在他是你大哥的份上,我相信他!」 白溯月见到莫英眉眼之中闪烁着淡淡的神彩,一点儿也不像是遇到困难的人。 她顿时放下心来,随着她就要出门。 一个家丁有些着急的从门口闯了进来,来到白溯月身边恭敬的将一样东西交给了白溯月。 「公主殿下,外面有人说有重要的急事要找您!」 白溯月微微一愣,看到那封书信上,明明白白印着的花纹,知道这是南湘众人特有的手法。 她轻轻一笑,眼底闪过一道若有若无的趣味来。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将那家丁打发了,白溯月拆开信封,里面写着密密麻麻的一行字,莫英有些好奇的凑了过来,「月儿,可是什么重要的大事?」 白溯月看了一眼上面的内容,双眼先是一寒,旋即转变了过来,她唇角微微弯了弯,对着莫英摇了摇头:「只是一些小事,莫英,等王爷回来的时候你告诉她不用找我,晚上我就会平安回来!」 见到白溯月匆忙走了,莫英心中微微升起了一丝担忧。 白溯月出了莫府的大门,直接上了马车,冲着信封之中标记的一处别庄走去。 那里,就是南湘比较重要的一个据点。 然而,她今天要去见一个很久不见的老熟人。 马车停在别庄的外面,清风和煦,吹起白溯月的长髮,让那张脸更加美的让人窒息。 她踏步在引路人的陪同下,从后山的一个角门进了大山,白溯月转过几道弯,熟练的来到了一间客厅旁边的暗格之中。 这里能够清楚的将房间之中发生的一切,来的人看到,而且还能听到他们谈话的声音。 「公主殿下,属下退下了!」 「嗯!」 白溯月对那人摆了摆手,慢条斯理的坐在椅子上看着下方。 从缝隙之中望过去,一个熟悉的身影逐渐出现在白溯月眼中,白溯月再次看到那个人,也只是无所谓的淡淡笑了笑。 颜映柔吗? 那个被一个丫鬟扶着的,瞎了眼睛的年轻女子就坐在南湘其中一个长老的面前,这个老者掌管南湘这一地带多年,对于所有的人都了如指掌。 「你说你才是真正的南湘公主,可有什么证据?」 「证据……」 颜映柔咬了咬牙,垂下头想了想,忽然说道:「我身上有独属于南湘皇室的火焰胎记,而白溯月是没有的,我的身份和她的身份你只要稍微查一查就能知道,我才是真正的南湘公主!」 第634章 真正的南湘公主 南湘长老看着激动不已的颜映柔,面上没有丝毫动容。 「这火焰胎记你既然已经知道,就肯定和南湘之中的人熟悉。本长老倒是害怕有人故意挑唆南湘之中的关系。姑娘你的火焰胎记,谁又知道是不是真的,而且即便有,你也只能算是皇室宗亲。并不一定是真正的南湘公主!」 「你……既然我是皇室中人,就怎么不是宗主了,那个白溯月抢夺了属于我的一切。所以我才……」 南湘大长老眯了眯双眼,语气有些沉重:「即便是找到钥匙。也不可能那样巧合的将令牌拿在手中,那令牌据我所知。藏在一个十分隐秘的地方,如果没有人着实告知,根本不会找到令牌!」 颜映柔被南湘大长老质问的有些没办法回答,毕竟她知道的东西实在有限。在知道自己才是真正的南湘公主,南湘还残留着那样大的一番势力之后,她高兴的差点儿跳起来。 可是如今这个顽固不化的老东西。竟然不认她。 白溯月坐在后方将一切都听到耳朵里。嘴角划过一道浅浅的弧度。 看着颜映柔焦急的恨不得跺脚,却完全没有办法的模样,心中暗暗发笑。 如今的颜映柔,虽然捡了一条性命,但竟然还有胆子像跳樑小丑一样跑出来噁心人。 可惜的是,如今这个场面白溯月早就想好了,甚至早就交代给了这位长老,说如果任何人假冒她,都不要相信。 这个长老虽然顽固不化,可如今对她却是真心的信任。 那长老摸了摸鬍子,在颜映柔没有想到的时候,忽然开口说道:「我还没有了老煳涂,认不清自己的主人,公主殿下就在眼前,难不成还要找你这个冒牌货吗?」 颜映柔气的差点儿没有背过气去。 「我身上的胎记就是最重要的证明,那些都是被白溯月机缘巧合之下才夺走的,根本就不是属于她的,这南湘的一切都是我的才对!」 听到颜映柔有些歇斯底里的惊叫声,白溯月轻轻的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双手悠闲自在的放在脑袋后面。 只是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她感觉有些措手不及。 「虽然公主殿下贪玩,在身上画了一个和你这图案差不多的火焰图案,可是……她身上属于皇室嫡系血脉的痕迹却绝不会错!」 白溯月勐然睁开双眼,不解的看着那个背对着她的南湘大长老。 「你胡说,她怎么可能!」 「不然你觉得,本长老掌管南湘这么多年,会将所有的势力,都交给一个外人吗?」 白溯月忽然觉得,面前这个大长老完全刷新了她的三观。 白溯月一直战战兢兢的动用这南湘的势力,可是如今竟然有一个人告诉她,那是本来就给她的。 可她还不能完全相信这个南湘大长老的话,谁知道他是不是故意这样说,背地里却想要对付她,毕竟他是知道她藏身在这里的。 「你胡说,有人告诉过我,我身上那胎记才是真正的皇室中人,而且……还有那钥匙,对,那就是白溯月在我手上夺走的!」 南湘大长老的声音勐然阴沉了下来,像是毫不留情的利刃:「你们家族,不过是掌管钥匙的皇亲国戚罢了,当年能够从那样的地方逃出来就已经不错了,还妄想着取代南湘的真正的皇室,做梦,那钥匙本来就应该交给真正的嫡系公主,可到了你们这里,你们竟然费尽心思的想要找到令牌的位置,真是让本长老不耻!」 白溯月的心中微微悸动,嘴角紧绷着。 如果大长老说的是真的,那么她当真就是南湘皇室? 虽然这个想法有些天真,可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所有人都知道,她娘的母亲是一个躲在秦府的洗脚丫头,就因为这个身份,才造成了后来她娘一辈子的不幸。 不,也不能说是不幸,她娘的不幸,一切都是她造成的。 白溯月闭了闭双眼,心口再次涌动着一种难受的痕迹,颜映柔听到南湘大长老的话,面上带着不可置信的神色。 她紧闭着的眼皮抽动着,狠狠的抓着身边的椅子。 「你在骗我,在骗我对不对,我才是南湘的公主,我才是!」 颜映柔忽然疯狂的大喊了起来,像是着了魔一样,口中不断的念叨着。 还留在颜映柔身边的小丫鬟,看到颜映柔这个样子,眼底划过一道冷色和不屑。 白溯月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眼底闪过一道深深的好奇。 颜映柔要崩溃了吗? 「是无轻告诉我的,是他交给我的那把钥匙,如果我没有被白溯月害成这个样子,你们绝对不会这样对我,是不是嫌弃我瞎了,我告诉你,有人马上就能给我重新换一双眼睛,就是白溯月的……」 白溯月的心口骤然一寒,听到颜映柔口中的话,只感觉像是置身在了冰窖当中。 南湘大长老嘆了口气,挥手让人将疯狂的颜映柔给抓住了:「南湘的事情,并非是我一个人就能做的了主的,更何况是公主回归这样的大事,南湘中人最重血脉,不然你身上也不会残留下那种胎记!」 「我看过白溯月的,她身上什么都没有,根本就没有!」 颜映柔有些疯狂,奋力的在那两个人身上挣扎着。 南湘大长老接着说道,那一字一句像是要将她打入深渊一样:「南湘嫡系的血脉当然要保护,在她成为女子之前,都会不会显露身上的胎记!」 成为女子之前…… 白溯月的脸颊骤然一红,她突然想到,她身上哪个地方,确实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 在她的锁骨下方,胸口上方的位置,正绽放着一朵小小的枚红色的,好像花瓣一样的胎记。 颜映柔瞪大了双眼,完全不能理解老者的话,她呆呆的,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处,仿佛已经失去了魂魄。 「第一次来给公主验身沐浴的时候,本长老的心腹丫鬟就已经将这件事告诉给了本长老,所以……」 白溯月相信这绝对不是假的。 因为她根本就没有注意过胸口上的胎记。 「就连公主自己本身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但是她既然贪玩的想要演下去,我这把老骨头,当然要义不容辞的奉陪着!」 颜映柔翻了翻白眼,直接昏迷了过去。 第635章 白溯月的身份 立刻有人将颜映柔给抬了起来,有些好奇的问大长老该怎么处理。 大长老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请其你给的拍了拍手。让人将后面的暗室打开。 「公主殿下!」 他恭恭敬敬的对着白溯月行礼。白溯月挑眉看着他:「你知道我身上那火焰胎记是假的?」 老者轻轻笑了起来:「如果我这个南湘大长老,就连真假都辨认不出来,那么南湘如今也就不復存在了!」 白溯月心中微微一缩。 她诧异的看着面前这个对她笑得和善的老者,终于想到了那天这老者面容上的态度对她的变化。 那日她亲自来到这里寻找南湘实力的求助。直接被带到了一处温泉之中。 白溯月身上早就故意弄了那火焰胎记,她只要小心些,自己不沾染到水。应该不会有人看出来。 可没想到,还是被这老者看到了。 不过这老者说的有道理。如果她随便假冒的公主都能动用南湘势力的话,那南湘也不可能残留这么长的时间。 心中像是有什么东西明悟了。让她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南湘这么多年一直都在等着皇室嫡系的出现,只是等了几十年,都没有任何消息,甚至有人已经说。皇室中人已经死了,当年南湘有这么一个规定,如果南湘嫡系皇室之人全部死亡的话。那南湘剩下的势力。要尽全力的辅佐宗亲!」 白溯月听到南湘大长老的这番话,心口咯噔一下,狠狠的跳了跳。 她心中像是有什么疑惑在这一刻,瞬间被解开了。 白溯月突然苦笑起来,原来即便她没有麒麟丹在身,最终也逃不过一死的命运。 原来这才是她真正的命运啊! 南妃恐怕早就知道了这一切,只是根本没有说出来而已,当年那些人不管是对付她娘,还是对付她,可都没有手下留情过。 南湘大长老见到白溯月越来越冷的表情,忽然抱拳跪在地上:「公主殿下,属下等人无能,这么多年都没有保护几位皇室血脉!」 白溯月轻轻摇了摇头,笑道:「这不怪你,只是命运使然,我现在很想知道,堂堂的一个南湘公主,最终怎么沦落到,成为南夜国一个洗脚丫鬟的地步!」 南湘灭国已经是几十年之前的事情,现如今所有的一切揭露出来,竟然让她的心莫名的有些感伤。 她娘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又是不是因为这些最终才惨遭那些人的毒手,又或者说,君御之所以和她娘分开,最重要的就是因为她娘的身份…… 这一切的一切,就像是另外一个谜团笼罩在白溯月的身上,她怎么都没有想到,最终会走到这一步。 有人告诉她,这一切本来就是属于她的。 颜映柔和无轻虽然也是皇室中人,却只是保护钥匙,却产生了野心的宗亲。 南湘大长老坐在白溯月对面,直接将之前发生的一切,痛心疾首的对着白溯月娓娓道来。 之前的事情和她在南湘记事上看到的一模一样,可是后面的却出现了极大的出入。 南湘被天风灭国,甚至整个皇室的人都被诛杀殆尽,就在此时,南湘这么多年培养出来的死士暗卫发挥了大部分作用,拼了全力保护着皇室当时唯一的公主从厮杀之中逃了出去。 可是最终,保护着公主离开的那些人全部都死了,公主也开始下落不明。 这个时候,能够调动其余那些势力的令牌,当然要藏在一个隐秘的地方,只等着公主出现之后重新回到他们这些忠心之人的身边,钥匙当然要交给一个能够信任的人拿着才行。 结果几十年的变化过去,南湘之中那些还在坚守着的人也越来越少,如果不是身家性命还掌控在南湘大长老的手里,恐怕他们早就叛变了。 白溯月微微侧身,对着大长老浅笑盈盈的说道:「你们这么着急,守着这么多年还要等我这个公主回来,恐怕目的不是这么简单吧!」 大长老勐然跪在地上,声音有些沉着:「公主殿下说的对,任谁没有好处的事情也不会去做,公主应该听说过,我们身上都有被蛊虫控制过,南湘是个帝王一言九鼎的国度,所以,能够解开蛊的方法,在公主殿下身上!」 白溯月就知道,这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 她轻轻笑了起来,眼神一错不错的看着大长老:「什么办法,你说说看,没准我一高兴,就放你们自由了!」 一听到这话,大长老整个人激动起来,白溯月见到大长老面上的神情,心中多少有些无奈。 果然如她所料,这些人都是迫不得已。 「回禀公主殿下,几十年过去,当年能够控制蛊虫休眠的东西,已经将要没有了,只有用公主殿下的一点儿血来重新制造才能让我等继续存活下去,不然的话,恐怕用不了十年的时间,南湘那些还残留着的老臣,已经全部消亡了。」 这话说的有些严重,还有些让人害怕。 白溯月倒是没有想到南湘竟然是一个这般残忍专治的国度。 「怪不得南湘会消失,这样的制度本身就是不可取的!」 听到白溯月的话,大长老长长的嘆了口气,「虽然如公主所言这般,可南湘还会存在,还有復国的机会,也都是因为这种控制,不然人心叵测,怎么可能还坚守这么多年,不瞒公主殿下所说,就算是老臣,也已经厌倦了这种担惊受怕的生活!」 面对着老者对她诉说真心,白溯月对他的印象倒是更好了一些。 如果藏着掖着,那说明老者心里肯定还有其他想法在。 「只需要我的一点儿血而已,你们想尽办法,一定能得到吧!」 老者嘆了口气:「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公主殿下身体之中的胎记,其实就是遗传自南湘皇室体内的蛊王虫,如果并非是皇室中人自愿的行为,那蛊虫就会分泌一些气味,让其他被牵制的子蛊死亡!」 白溯月越听越是迷煳,她本以为蛊不过是和毒差不多的东西,没想到竟然还大有玄机。 让白溯月对南湘这个国度好奇之余,还感觉到有些可怕。 第636章 我该怎么相信你 她轻轻垂下眸子,眼底划过淡淡流光:「我该怎么相信你呢?」 这一句话,倒是让南湘大长老愣住了。 他以为白溯月听到他将这些事情说的如此传神。一定会有些惊喜和好奇才对。 可是没想到对方冷静自制的。只问他这样一句话。 白溯月轻轻勾了勾唇角,双眼紧紧闭了起来,如果真如南湘大长老所说,他们这么多年一直都在寻找南湘公主的踪迹。不可能找不到她母亲。 万一,她这辈子和前世一样,早早的就死掉了。这些人难不成就真的自愿死了吗? 这明显前后不符合逻辑的说法,她当然不会相信。 至于她真实的身份。即便真的和南湘有关系,那也都是老辈们的事情。 她现在要的。只是将这些人当成盟友来合作,最终各取所需。 「属下说的句句属实,如果公主殿下不信,可以和老夫亲自去一趟!」 白溯月轻轻扬起唇角。坐在高大的太师椅上。 她双手轻轻放在旁边的扶手上,眼底噙着淡淡的冷色:「大长老,我并非那种好煳弄的人。我也知道你刚才说的话有真有假。至于其中的目的我不想评论,但是我一共知道两件事情,一,我确实是真正的南湘公主,你们这样听话也一定是被蛊虫牵制,二,就是你们想要我的命!」 南湘大长老有些不敢置信的抬起头,看着位置上的白溯月面上噙着浅浅的嘲讽,只感觉自己这么多年都白活了。 这个女人,竟然并不如表面上看起来那样单纯好骗。 他心口瑟缩了一下,眼神闪了闪,连忙说道:「公主殿下,老臣绝对不敢有别的心思,而且老臣已经说了,如果并非是公主和殿下自愿的话,我们也活不成啊。」 「如果我信你的这些胡话,那我今天就不会坐在这里了,我手中的东西你们应该知道,如果杀了我就能解蛊的话,那你们可就想多了,南湘皇室之人,怎么可能会把危机留在自己身上呢?」 南湘大长老看着面前女子自信的冷笑,忽然心口微微瑟缩了一下。 白溯月这句话,正戳中了他心中最深层的想法。 「还请公主殿下明示!」 「咱们之间做一个交易怎么样?」 白溯月挑了挑眉,双眼之中迸发出淡淡的火花,那晶莹透亮的神色,让人感觉面前的这个女子仿佛霞光万丈。 大长老咽了咽口水,喉咙不由得滚动了一下。 「不知道公主殿下交易的内容是什么!」 他既然这么说,就已经代表了这场交易能行,如果白溯月真是这么聪明的女子,他和对方交易也不为过,比刚才那个傻女人要强多了。 颜映柔已经被拖了出去,更有人帮着她扎了几针,受了这样大的刺激,恐怕颜映柔这辈子都要活在痴傻当中了。 白溯月从颜映柔出现的那一瞬间有些意外之后,现在对她,根本没有丝毫想法。 她是死是活,是痴是傻,都和她没有任何关系,而今天她跑到这里来自投罗网,本来就是最笨的方法,这些南湘人根本就不是几十年前还忠心耿耿的那一些了。 这些人对南湘根本没有一丁点的感情,更别提什么復国。 几十年的时间过去,当年还忠心的老一辈死的死亡的亡,剩下的这些,恐怕连南湘皇室之之人的姓名都不知晓。 「我帮你们所有人解脱,但是在这之前,你们必须要帮我做一件大事!」 白溯月轻轻抬起下巴,用一双薄唇,吐出几个寒冰刺骨的字眼:「我要三皇子登上皇位!」 南湘大长老瞬间震惊,他紧紧的蹙着双眉,满是为难的看着白溯月:「公主,这件事恐怕有些太困难了吧!」 「困难吗?」 白溯月挑眉,嘴角溢出一抹浅笑:「和你们的命比起来,也十分困难?」 听到白溯月这样说,南湘大长老的面上露出沉着之色,像是在比对一下付出和回报是否成正比。 如今两人已经将所有掩藏在阴暗之上的屏障揭开,露出了最里面,最坦诚的部分。 所以对方也没有必要再在白溯月面前掩饰什么。 「公主殿下,跟着老臣的这些人,这么多年如一日的都在帮着南湘办事,将来您要是成为了这烈焰国的皇后,千万不要忘了臣等!」 白溯月扫了一眼那个大长老,这人还真是野心勃勃。 「好,我答应你们,如果将来能成,我一定好好赏赐你们,给你们加官进爵!」 南湘大长老脸上顿时露出一抹笑容来,连忙对着白溯月谢恩。 两方的交易这样达成,在离开山庄的时候,白溯月悄然松了口气。 这些行走了多年江湖的老油条,还真是不好对付。 她刚下了山脚,就看到不远处一辆马车停靠在旁边,静静的在那像是在等什么人。 帘子撩开,里面一个人影出现在白溯月面前,她眼底瞬间流露出笑意来。 「王爷!」 快走了两步,白溯月伸手将帘子掀开,迈步来到马车上。 她凝眸看着坐在对面的那张极为好看的脸,眼底闪烁着星星点点的波动。 「回去!」 炎墨迟对着车夫说了一声,然后挑眉将白溯月上下打量了一遍:「胆子大了许多,遇到这么大的事情,竟然都不告诉本王!」 白溯月抿了抿唇角,挪了挪身子,直接坐到了炎墨迟的旁边,顺手抱住了对方的手臂。 这样让人感觉到温暖的动作,瞬间让炎墨迟脸上的阴霾消散,他忽然弯了弯唇角,脸上潋滟出绝美的光华来。 揉了揉小月儿的头,炎墨迟侧身在她的头顶上宠溺至极的亲了亲,双眼之中闪烁浓浓的暖光。 「他们有没有敢欺负那你?」 白溯月挑眉,一脸强势:「谁敢欺负月儿,月儿的拳头可不是吃素的!」 「是是……你的拳头厉害!」 炎墨迟见到一向要强的女子,如今竟然像是小女人一样依偎在他身边,他伸出手,将对方紧紧的抱在怀里。 车帘掀开着,春风徐徐吹来,一道光影从白溯月前方不远处的林子里一闪而过。 白溯月的嘴角瞬间紧绷起来,浑身上下的注意力也集中在了一处。 感觉到白溯月的变化,炎墨迟瞬间垂眸,诧异的问道:「小月儿?」 白溯月的眼神一动不动的盯着一个已经什么都没有了的方向,淡淡开口:「我好像,看到炎玉珃了!」 第637章 噩梦 这一句话,让马车之中的气氛变得极为肃静。 「小月儿,你确定看清楚了?」 白溯月点点头。想要从马车上跳下去。 炎墨迟抬手抓住她的手腕。轻轻摇了摇头:「别去了,他出现应该是故意的!」 「王爷,炎玉珃不应该再九华寺吗,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月儿绝对不会看错,那人定是炎玉珃无疑,我现在有些怀疑。颜映柔的事情和他一定有关系!」 炎墨迟闻言,眼底闪过一道流光。抓着白溯月手腕的手不由得紧了紧。 「小月儿,如果颜映柔的事情和炎玉珃有关的话。那么炎玉珃的病,一定早就好了!」 白溯月目光凝重,像是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 「王爷,如果真的如你所料。那么炎玉珃很可能早就有了准备!」想到这里,白溯月的心微微收紧了些。 如果说,救了颜映柔的人是他。而且还暗中在天风观察了他们这么久的时间。炎玉珃这个人,竟然心计深到了这种地步。 谁想到,一个瘫痪在床那么多年的人,实际上一直隐藏身份在外面随便走动,布下天罗地网。 炎墨迟略微沉吟,再次揉了揉白溯月的发。 两人就坐在马车上,也没有去追那个可能是炎玉珃的人。 「如果如此,那肯定有人替代炎玉珃躺在床上,如果就连皇后都分辨不出的话,那么……」炎墨迟的嘴角忽然扬了起来,一双眸子里含着灼灼的萤光。 「小月儿,炎玉珃很有可能和药宗有关,和假太子的事情有关。」 白溯月的心咯噔了一下,炎墨迟比她想的还要长远,简简单单就逐渐的摸清楚了来龙去脉。 虽然这些都只是她的猜测,可是白溯月却感觉这仿佛才是真相。 换脸之术,颜映柔,外伤圣手,炎玉珃,药宗! 这几个名字联繫起来,一个隐藏在其中的真相,逐渐唿之欲出。 炎玉珃和药宗,一定有关系。 「没想到身为皇子的炎玉珃,竟然堕落到和药宗这样的诡异宗门联手,当真让我大开眼见!」 白溯月轻轻呲笑,对炎玉珃的印象更是落到了最底层。 炎墨迟闻言,吩咐车夫将继续行走,马车开始踏上了返回莫府的旅程。 一进入自己的院子,炎墨迟就将人给抱进了房间。 作为白溯月擅自行动的惩罚,炎墨迟将人折腾到晚上的时候才勉强放手。 白溯月筋疲力尽,看着旁边明明受了重伤还神采奕奕的男子,顿时无语望天,连忙将这一路上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包括颜映柔的,还有她的身份。 炎墨迟听到白溯月身上的胎记,竟然和南湘一族有关,脸上立刻露出了诧异的神色。 「王爷难道不知道月儿这胎记的意义?」 白溯月诧异的盯着炎墨迟,她可记得炎墨迟说过,他记得她身上有这处胎记。 到底是在什么情况下,炎墨迟竟然能说出那么多和她仿佛见过的话来,这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就如她面对忘尘的时候一样。 「不知道!」 炎墨迟没必要在这种问题上骗她,直接将自己的心思给说了出来。 白溯月沉默了一下,轻轻的将头枕在他的心口上。 反正这人也不要自己的身体了,才恢復没两天就开始生龙活虎了。 房间之中残留着一阵让人暖心的安宁,外面月光宜人,白溯月突然感觉有些睡不着了,直接从床榻上坐了起来。 炎墨迟皱眉:「看来小月儿还有不少力气!」 白溯月脸颊一烫,伸手将衣服穿上,忍着身体的不适,直接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炎墨迟也不休息了,随着白溯月来到了莫府的院子里。 轻轻将白溯月抱了起来,炎墨迟再次将人带到屋顶上,坐在这种安静又平淡的地方数星星,白溯月感觉这是最幸福和平凡不过的事情。 白溯月眨了眨眼睛,躺在炎墨迟的大腿上看着漆黑的夜空。 天空晴朗,万里无云,一阵和煦的春风吹来,让白溯月感觉一阵莫名的舒适。 可是,安静的时间还没有停留多久,白溯月忽然感觉到脑海之中出现了一点儿刺痛的感觉,开始还能忍受,可是随着时间越来越长,她紧蹙着双眉,将双手按在脑袋上。 看到白溯月竟然不自觉的抱着头痛苦起来,炎墨迟的眼神顿时一冷。 「小月儿,你怎么了!」 他毫不怜惜的用将内力灌输到了白溯月的身体之中,那暖流在经脉之中流动,痛苦果然减轻了许多。 白溯月脸色有些发白的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上次见到忘尘大师的时候,就仿佛脑子里有些东西变得混混沌沌的,月儿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将白溯月扶了起来,炎墨迟一脸凝重,二话没说直接抱着白溯月飞跃了下来,直接沖向后院木清的院落。 巨大的踹门声,差点儿将木清的心脏病都给吓出来。 木清下意识的推开大门,就见到炎墨迟火急火燎的将白溯月抱到了他面前。 那仿佛要杀人的眼神,不有自主的让木清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炎墨迟,大半夜的你这是要做什么,竟然打扰本前辈睡觉!」 炎墨迟面容骤然冷厉:「本王不管你睡没睡,快过来帮月儿把脉,她刚才头很疼!」 「头疼?」 木清踏步来到白溯月身边,伸手抓住了白溯月的脉搏。 脉搏沉稳有力,根本就是健康的不行。 孩子也很好,完全没有一点儿事儿…… 「睁开眼睛,师父看看!」 木清将白溯月检查了一番,却没有发现任何有病症的痕迹。 「炎墨迟,你到底在乱扯什么,本前辈的徒弟好好的,根本就没事!」 白溯月也觉得自己没事,刚才的头疼也只是一会儿,很快就消散不见了,就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 她知道炎墨迟在担心自己,小心翼翼的拉了拉炎墨迟的衣角,对着他摇了摇头:「王爷,月儿已经没事了,你放我下来吧!」 「不放!」 炎墨迟不知道为什么,刚才竟然有一种白溯月仿佛随时会消失的感觉。 那种感觉刺穿了他的心脏,让炎墨迟一瞬间方寸大乱。 这绝对是,他这么多年都没有体会过的那种痛心之感。 只要一想到怀中的这个小女人会消失不见,炎墨迟的眼底就藏匿了极为浓烈的冷意。 白溯月听到这两个,隐隐深刻到寒冰中的两个字,心中微微一动,却再也不折腾了。 任由炎墨迟抱着,白溯月闭上眼睛,脑海之中闪过了几个陌生的画面。 第638章 我不是处子 那画面并不清晰,她就连里面的人在做什么都看不清楚,可是却能感觉到浓浓的绝望之气。 那种渗透骨髓的感觉。使得她心脏一直在紧揪着。即便是听到木清说自己没事,她也只能强颜欢笑。 因为她此时根本就笑不出来。 绝望心痛的感觉布满心扉,白溯月废了好大的劲儿才从那种状态之中走出来,再次喘口气睁开双眼的时候。她已经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月儿,睡觉!」 炎墨迟留下这句话,帮着她宽衣解带。双手抱着她的腰,就躺在了她的旁边。 他没有乱动。片刻间就传来均匀的唿吸声,白溯月不敢动弹出声。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心口在涩涩的疼着。 明明这个人就在身边,为何刚才的画面竟然让她有种抓不住对方和绝望的感觉。 那根本就不是她,她根本没有经歷过这些事情。 即便是在前世。白溯月也没有再见过这人一面,可那脑海之中突如其来出现的画面,到底是什么含义? 白溯月不敢睡。她一闭上眼。就仿佛能看到满地的鲜红和血色。 这种场面,即便是刚开始重生时候的她,都没有想像和经歷过。 只是,在这安静的夜色之中,白溯月还是睡了过去。 梦中,一片雾茫茫的东西遮掩着她,她独自走在漆黑的小路上,四处了无人烟。 忽然,她走过的位置,突然出现了一些她永远也想不到的场景…… 她脚下突然变成高台,无数看不清人脸的人在她面前晃动着,唯有一个人她看的最清晰。 白君烨。 只是,还没等她喊出那人群之中白君烨的名字,一阵阵劲风传来,无数箭矢飞射出来,直奔着她冲击过来。 这样熟悉的一幕,让白溯月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反应,然而,就在她以为自己将要死了的瞬间,眼前被鲜血染红。 白君烨挡在她面前,被无数箭矢刺中了身体,鲜红的,仿佛还带着温热的血,全部都溅在了她的身上。 白溯月突然反应过来,想要扶住那软倒下去的身体,手中却只摸到了一片空气。 她的手指穿过面前人的身体,白君烨的影子逐渐消散,眼前又换成了另外一幕。 她看到,颜映柔拿着朱钗走进来,一脸阴狠扭曲的走向一个人影,她注意到,那个被绑在柱子上的人,正是她自己。 白溯月只感觉有些可笑,也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所以她才会变得这样疑神疑鬼的。 再加上白日之中见到了很久未见的颜映柔,才会做出这样的梦来。 可是,就在白溯月自己在不断哀嘆的时候,眼前的光景好像出现了一点儿变故。 她的耳边好像出现了一道什么声音:「还没死吗……」 这四个字,让她心口像是要爆炸了一样,那说出这四个字的声音,白溯月实在熟悉的很。 是炎墨迟的! 她心脏不由自主的跳了起来,却突然对自己产生了极深的怀疑。 额头上出现了无数冷汗,画面到这里已经截止,可白溯月却有一种十分意外的感觉,也许事情并没有结束! 她冷不防从床上坐了起来,瞪大双眼长出着气看向黑暗之中虚无的方向,一抹额头,竟然发现全都是汗珠。 这怎么可能! 这绝对是她臆想出来的。 一旁的手拉了拉她的手臂,炎墨迟坐起身担心的凝望着她:「小月儿,做恶梦了?」 白溯月点了点头,咬着下唇。 「什么梦,将本王的小月儿吓成这样?」 炎墨迟轻柔的拍了拍白溯月的后背,安慰似的将人抱在怀里。 白溯月眨了眨眼睛,不知道从何说起:「我只是梦到了前世的一些事情!」 炎墨迟闻言,一言不发,默默的将人抱的更紧了。 片刻,沉寂的夜色之中出现了一道清朗的声音:「月儿,有本王在,前世的那些事情,你一定不会再经歷了!」 白溯月深深的点了点头,再次沉睡起来,有了炎墨迟的话,白溯月当真一夜都没有再做噩梦。 不过是一场噩梦而已,并不能将白溯月如何,所有事情依旧有条不紊的前进着。 在第三天,木清就已经将药给做好了,将制成的药丸放在了一个袋子里,交给了白溯月。 然而,莫府的安静在第三天终于结束,司徒落再次带着人前来娶亲。 这次,司徒府带着一大批看守的是侍卫,防止任何人在成亲的紧要关头作乱。 十分出乎司徒落意外的是,这次莫府竟然没有搞一点儿的么蛾子,更是连上次那妇人闹事的事情都没有再提及。 莫英船上嫁妆,蒙着盖头,十分乖巧的坐在了回到司徒府的喜轿上。 司徒落的心终于落了地,只要莫英这次平安顺利的进门,那么司徒家和莫家,就会成为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如果他司徒家有了难,莫家的人也别想好过。 轿子晃晃悠悠的向着司徒府走去,这一路上风平浪静,倒是让司徒落感觉莫名的诡异起来。 本来以为,今日将莫英接回府中还需要浪费一些时间,可没想到事情做的如此顺利。 司徒落来到司徒府门前,嘴角含着笑容跳下马车,轻轻走到轿子旁边,将轿子撩了起来。 他脸上露出满是警惕的色彩,可看到莫英依旧坐在轿子中央的时候,才缓缓勾起一抹笑意,将手伸了过去。 「娘子,咱们该下车了!」 他故意的,用一种带着十足调戏的语气说出这句话,一只纤细的手搭在了他的手背上,优雅雍容的向着轿子外面走去。 莲步轻移,穿着大红色喜服的女子随着司徒落来到大门前。 门口摆放着一个火盆,里面站着不知道多少司徒府的亲信还有司徒落在商场上的好友,不远处的大厅中央,还端坐着司徒府的一家之主。 莫英站在门口,稍微犹豫了一下。 司徒落像是故意的一样,轻笑着:「莫英,只要你踏入了司徒府的大门,这辈子不论生死,都是司徒家的人!」 两人就站在门前停留着,里面的宾客虽然有些着急,可看到这两人在互动着,一个个脸上露出了暧昧的笑容来。 莫英忽然说道:「我不是处子,你也娶我吗?」 第639章 天煞孤星 莫英这一句话,让司徒落的脸色骤然一白,他恶狠狠的怒视着莫英。咬牙启齿的说道:「你这贱人。说的是真的?」 莫英轻轻一笑,那声音从盖头下方传来:「当然是真的,难不成你以为,我会将处子之身留给你这个人渣?」 司徒落听到这略带嘲讽的声音。忽然心中涌动着承受不住的屈辱,抬手不理智的对着莫英的脸打了过去。 「贱妇!」 一声怒骂从司徒落的口中传来,莫英在对方还没有将巴掌落在脸上的时候瞬间侧过身。却故意给人造成了一种被打倒的假象。 莫英躺在地上,穿着大红色的衣服。浑身在轻轻颤抖着。 要说装,她莫英比谁都能装。不然这么多年的男人是怎么表演出来的。 司徒落这一动作,瞬间让所有人看了过来,他脸色青白交错,却不敢将莫英的话给说出来。 他甚至。为自己一时冲动犯下的大错有些悔恨。 见到门口不少客人都站起身,司徒落伸手就要将莫英扶起来,可莫英就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司徒落气的浑身颤抖。他根本就没有碰到莫英一根汗毛。这人竟然直接就躺在了地上。 无耻,无赖! 他在这么多年之中,还从来没有看到这样不要脸的女人。 「司徒落!」 司徒家主带着怒火的声音漫天压来,司徒落浑身一颤,他看着对面的司徒家主,狠狠的咬了咬牙。 「爹,孩儿知错,这就将莫英扶起来!」 司徒落走到莫英身边,想要将人用力硬拽起来,莫英身形一转,突然撞在了司徒落的身上,谁也没有想到,莫英仿佛一个不小心,就将司徒落撞在了火盆里面。 滚烫的热碳,烫的司徒落惨叫了一声,他飞快的从炭盆里面起来,原本大红色的喜袍,在屁股的位置上出现了一个大窟窿。 莫英看到这里,忍不住笑得前仰后合,她虽然是有意的,但却没有想到达到这种效果。 那炭盆的温度极高,司徒落整个人疼的龇牙咧嘴,扶着旁边的大门,面容扭曲。 司徒落就连杀人的心都有了,疼成这个样子,他甚至连走路都没有办法,可是他还是不想放过莫英。 「少爷,先让大夫看看伤势!」 司徒家主的脸色沉的仿佛冰冷的海水,整个人浸染在怒色之中。 「不用,先成亲!」 司徒落恶狠狠的看着莫英,像是要将她咬死一样。 站在外面的人群外,几个熟悉的人影在人群内晃荡着,白溯月和炎墨迟并肩站在不远处看着热闹。 尤其是,看到司徒落那般狼狈的时候,笑得更是不可抑制。 晏景栾木管沉寂的瞧着前方出现的闹剧,脸上却没有丝毫表情。 司徒落伸手向着莫英抓去,晏景栾的指尖轻轻一动,司徒落只感觉大腿关节处狠狠的疼了一下,整个人撞在了墙壁上。 司徒落虽然是商人,身边有无数暗卫保护,但本身却不会武功。 就在此时,不知道从哪里走出来了一个看起来穿着打扮十分神秘的道长,手中拿着拂尘走了过来。 那些官员见到突然间出现的人物,一脸好奇的凝视着对方,那道长穿过拦截的士兵,直接来到门口似模似样的算了算。 「司徒少爷和此女八字不合,根本没有姻缘!」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在人群之中炸响,司徒家主顿时笑了起来。 如果门口来的臭道士是一般人也就罢了,可是来的却是皇室之中比较重视的一个人物。 不管是每年的祭祀,还是其他的一些事情,全都仰仗着面前这个人。 白溯月的双眼微微明亮了几分,侧过头看向晏景栾的方向,没想到在莫英这件事上,晏景栾竟然废了这样大的心思。 炎墨迟轻轻弯了弯眉眼。 「你晏大哥,对莫英倒是很在意!」 白溯月轻笑了一声:「晏大哥怎么想出来的,这种没有办法阻止的赐婚,就只有靠着所有人的舆论来禁止了!」 想必,这样一个德高望重的道长本身就不好请来,不知道晏景栾究竟用了什么办法做到的。 「马道长,您今日怎么光临我司徒府了?」 司徒家主此时已经带着人走到了大门前,上下将马道长打量了一遍。 马道长何许人也,见到对方的威压,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低头。 「今日贫道路过此地,见到此处怨气冲天,自然过来看看,却见到司徒公子落难,特意算了一卦,此女天生含煞,不易嫁娶,若是有违背天意,司徒府定然要遭到一场磨难!」 白溯月嘴角的笑容收敛了起来,侧过头,勐然看向晏景栾的方向。 她眯着双眼,满眼都是不解之色。 为何这个道长要说出这种话来,一旦传扬出去,莫英这辈子都不能嫁人了。 「而且此女天煞孤星,一旦成亲,不但克夫,就连男子府邸亲人都不会好过!」 这话无异于等于诅咒,谁娶了莫英就要家败人亡。 即便是不信这些的司徒家主,也要掂量着一下马道长这话语之中的警告和重要性。 如果娶了莫英,司徒落死了,司徒家败落了,那也是司徒家自取灭亡的下场。 将来不但将这老道长的地位抬高了一层,他也用自己家族的身家性命来验证这老道长所说的话了。 「司徒家主,马道长十分有道行,他说的话,您可要三思啊!」 「是啊,马道长这话肯定是真的!」 司徒家主看着站在旁边一言不发,默默低头的莫英,心中猜测着对方的想法。 如果这马道长真的是莫家找来的,那为何会用这样狠毒的话语来诅咒自己的女儿。 看莫英的样子,恐怕也陷入了震惊当中,也许,这马道长的话也并非胡言乱语。 沉吟了半晌,在看到司徒落躺在一边奄奄一息的样子,司徒家主的眼底陷入了几分幽深:「婚事作罢,等到皇上归来,本家主自有法子去和皇上请旨,让他讲这场赐婚免除。」 虽然早就料到了事情会发展到这种结果,可白溯月却万万没有想到过程会这样波折。 为了不嫁入司徒府,莫英竟然会选择将自己的一辈子都给断送了。 第640章 晏景栾的身份 心中藏着深深的难受,白溯月在炎墨迟的陪同下,随着那顶被退了婚的小饺子一路回到莫府。 莫府的门前空荡荡的。里面大红色的喜花也都被摘了下来。一个上午的功夫,莫府就恢復了原本的模样。 莫英像是经歷了一个天大的喜事,直接在府中设宴,将白溯月和炎墨迟几个比较要好的朋友都请了过来。 如今。两人下山已经四天。 莫英喝的明显有些多了,整个人说起话来大开大合:「月儿,我莫英以后总算能痛痛快快的活一次了。这二十年来,我可都要憋屈死了呢!」 她轻笑着。眼底眉梢都是特有的爽朗和英气,就好比她的名字一样。 莫家主轻轻沉吟。莫夫人脸上有些伤感,偷偷的在旁边擦了擦眼角。 酒过三循菜过五味,众人就开始闲聊起来,木仇虽然不能喝酒。但坐在旁边依旧陪着莫夫人。 这段时间,木仇已经给木玲留了书信,相信过不久。木玲就能来到这里。 一提到南夜。白溯月不由得想到了那天风倾城留下来的话。 她默默起身离开宴席,向着旁边走去。 炎墨迟跟上她,有些疑惑的皱了皱眉:「月儿,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如果假太子和炎玉珃有关系的话,南夜肯定也残留着炎玉珃的眼线,没准他的目标,就是将三国同样掌控在手里!」 炎墨迟皱了皱眉:「小月儿,有本王在,你可以不去想那么多!」 白溯月眨了眨眼睛:「王爷又不是神,不会无所不能!」 炎墨迟吻了吻她的额头,一双眸子光彩翼翼:「可是,本王是你的神!」 白溯月心口一跳,被这句话震颤了一下心口。 对,他是她的神,从一开始,他高高在上的,出现在刚刚重生在她面前的那一瞬间,就已经是了。 「月儿!」 突然间,白溯月身后传来一声轻唤。 她一回头,看到晏景栾端着一杯酒,就站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 「炎墨迟,我想和月儿单独说两句话,不会占用她太长时间!」 炎墨迟眯了眯双眼,仔细的盯着晏景栾的双眼,沉默片刻之后才缓缓点了点头,拍了拍白溯月的肩膀。 见到炎墨迟离开了,晏景栾才缓缓开口:「月儿,有一件事娘一直不让我告诉你!」 白溯月听到晏景栾语气之中的沉重,她连忙正色起来:「是什么事?」 关于天宁公主的事情,白溯月不能不关注。 「当年我爹,也是烈焰国的人,这么多年烈焰和三国虽然没有交集,可是其中却还有不少知晓内情的从商者,烈焰国的秘密,在一些大家族的眼中并非秘辛!」 白溯月诧异的抬起头,凝视着晏景栾。 「永威将军是烈焰国的人?」 「嗯,他是炎璟的弟弟,唯一的弟弟,却在当年争夺皇位之中因为失败逃到了天风国中,遇到了我母亲,可终究没有想到,我爹还是被炎璟的手下给找到,将其杀害了!」 手足相残! 这四个字在白溯月的脑海之中稍纵即逝。 不过她也理解,身为君王的心,冷硬的不比常人,就算当年的轩帝,不也一样防着白震。 风慕陵更是狠毒,在知道她爹真正的身份之后,甚至还抄了他们将军府。 一想到这里,白溯月的心也像是浸满了寒冰一样。 不过她总算明白了,晏景栾为何对炎墨迟一直都那么不客气。 晏景栾……炎景栾…… 她震惊的抬起头,没想到眼前这个大哥,居然也是一国皇子。 「晏大哥你……」 「月儿,今天我已经将自己的身份告诉你了,你是除了我和母亲之外,第三个知道这件事的人!」 晏景栾目光凝重的对她说着,眼底划过一道浓浓的冷漠。 「所以,晏大哥,要为父亲报仇!」 晏景栾十分认真的将这句话说出来,然后轻轻低下头盯着白溯月:「月儿,你支持晏大哥这么做吗?」 白溯月凝视着晏景栾的双眼,此时心中百感交集。 她袖子下的手紧攥着,虽然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可是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晏景栾的父亲被烈焰皇帝所杀,他要杀了炎璟復仇。 这没错! 可是,炎璟是炎墨迟的父亲,当今烈焰的一国之君。 而,天宁公主也是她的母亲,晏景栾是她大哥。 这混乱的关系一瞬间在白溯月的心口混杂在一起,让白溯月一时间,有些理不清头绪。 「晏大哥,公主是月儿干娘,永威将军便是月儿的干爹,只是……」 晏景栾嘆了口气:「大哥知道月儿为难,所以在和你说这些话的时候将炎墨迟支走,娘一直不让我将这件事告诉你,可是我觉得,你早晚都会知道真相,与其到了那个时候,和大哥站在对立的位置,倒不如现在就将一切挑明!」 晏景栾背着手,将杯中的酒洒在了地上。 看着晶莹的酒水在地面上化成了一条干涸的痕迹,他忽然苦笑了一声:「我明白了!」 白溯月见到晏景栾眸子里闪过的那道十分失望的色彩,心口微微紧缩了起来,她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缓缓开口:「晏大哥,如果炎璟真的是晏大哥的杀父仇人,那就是月儿的仇人,月儿愿意帮你!」 晏景栾微微顿了顿,眸子闪过一道幽光。 「可是他毕竟是炎墨迟的父亲,大哥不想你们因此,出现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晏景栾说这话的时候,手死死的捏着空空如也的酒杯。 他心口微微有些疼着,看着白溯月纠结和她突然的转变,骤然间感觉到自己像是个十恶不赦的恶人。 将这些话告诉给白溯月,完全违背了当初他答应母亲的那些话,可是父亲的死亡,母亲这么多年生活在那种失去父亲的痛苦当中,已经在他的心里,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阴影。 如果非要选择的话,他还是会将这件事告诉给白溯月。 因为如果要执行他的计划的话,白溯月这个唯一能接近炎璟的人,是他重要的筹码。 即便这么做对月儿有些不公平,可是在月儿成为天宁公主女儿,他妹妹的那一瞬间,这些就已经决定了。 白溯月见到晏景栾眼底的担忧,轻笑了一声:「不会有什么影响!」 她心中苦笑,她和炎墨迟之间各种影响已经够多了,这件事明显是在她们两人之间脆弱的桥樑上再次重重一击。 「只是月儿还是想将这件事告诉给王爷!」 第641章 孩子他爹 晏景栾没想到白溯月最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为何要这么做?」 看着晏景栾眼底那一丝十分不理解的神色,白溯月轻轻侧头:「因为王爷会站在月儿这边!」 晏景栾死死的捏着酒杯,「你就这般确定!」 「是!」 坚定不移的一个字。从白溯月的唇角溢出来。晏景栾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面色沉重的点了点头。 「好,那你说吧,大哥的命如今就在月儿你的手上。你不管做什么选择,我都不会怪你!」 见到晏景栾眼底的幽深色彩,白溯月的心也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失去了温度。 这错综复杂的关系当中,让她如履薄冰。 看到晏景栾离去的背影。白溯月抿了抿唇角,还是走到炎墨迟身边。 她一五一十的将这件事说给炎墨迟听。见到炎墨迟脸上出现了一点儿错愕。 旋即,对方轻轻的揉了揉她的头:「本王应该感谢月儿对我的这份信任,本王必不辜负!」 白溯月的眼前微微一亮:「如今月儿能够相信的,除了亲人外。就只有王爷了!」 炎墨迟微微皱眉,像是对白溯月说出来的这话有些不开心。 他伸出手,轻轻的揉了揉白溯月的脑袋。嘴角划过一道浅浅的笑意:「小月儿。本王难道不是你的亲人吗,是你孩子的爹!」 孩子? 白溯月一脸惊愕的抬起头,凝视着面前那张浅笑盈盈的脸。 炎墨迟忽然将白溯月紧紧的抱在怀里,嘴角的笑容逐渐放大:「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可是看到你这样呆愣愣的模样,本王更是喜欢!」 白溯月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动作,「他……多大了?」 炎墨迟轻轻抓住白溯月的手指,算了算时间:「大概也就不到两个月的时间!」 他轻轻将手掌放在白溯月的腹部上,瞳孔微微收缩着。 「小月儿,他比你我想像的都要坚强!」 白溯月轻柔的笑了起来,炎墨迟说的很对,这两个月经歷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她竟然完全没有在意,自己什么时候竟然有了孩子。 这个小小的生命,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让白溯月感觉曙光仿佛就在眼前。 「王爷不是说过,月儿没有服用第二颗麒麟丹,是没办法怀上孩子的吗?」 炎墨迟听到白溯月的问题,轻轻垂下头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亲:「并非不会有,而是保不住!」 「可是这孩子,却是在我还没有服用第二颗麒麟丹之前有的,那他……」 一种浓浓的危机感,瞬间席捲了白溯月的身心,她惊骇的脸色苍白起来,连忙后退了两步。 只要一想到,自己肚子里这个小小的生命就要离自己而去,她的心就难受的像是被人刺了几刀那样的疼着。 炎墨迟见到白溯月的模样,连忙将人再次紧紧抱住,他用手轻轻拍着白溯月的后背,双眼之中划过几道深色。 白溯月动了动唇角,轻轻苦笑:「王爷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炎墨迟点了点头:「本王经常给月儿输送内力,月儿身体之中有一丁点的变化本王都能知道,所以……」 刚开始的他并不急着寻找麒麟丹,可是自从知道白溯月有了身孕之后,炎墨迟就再也无法等待。 所以才会选择用最快的速度来到烈焰,甚至装成病的很严重来让月儿着急。 虽然他确实病的不轻。 「可如果……」 「没有如果!」 炎墨迟微微沉下眸子,见到白溯月眼底不确信的光彩,轻轻吻了吻她的唇角:「咱们的孩子,和他的母亲一样坚强,所以一定不会有事!」 白溯月犹豫了一下,重重的点了点头。 「好,月儿相信王爷!」 「但是,最近你千万不要再做那种流血受伤的事情,一丁点也不要伤害自己,不管是为了本王,还是为了孩子!」 这句话直接戳中了白溯月的心,她一想到自己这么长时间,竟然什么也不管的就将自己的血送给别人,一双眸子里划过几道冷色。 如果她知道自己有了身孕的话,一定不会这样伤害自己,但是炎墨迟为何不告诉她? 一想到这里,白溯月抬起头,带着几分质问凝视着炎墨迟:「你和木清就是这样坑月儿的吗,一个两人都不告诉我……」 炎墨迟轻轻舒展双眉,斜飞入鬓的眉眼之间闪过一抹愁绪:「如果这孩子真的保不住了,那还不如让你什么都不知道的好!」 白溯月听到这话,心中微微一凉:「这么说来,你和木清都不告诉我,是因为不想让我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 「是!」 白溯月心口一凉,虽然理解炎墨迟的想法,可还是觉得他这样做有些太狠了。 「王爷,我是这孩子的母亲,理所应当去保护他……」 还没等白溯月的长篇大论说完,就被炎墨迟给打断了。 「小月儿!」 那双细长妖孽的双眼,透着浓浓的寒气,炎墨迟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起来,死死的抓住了她的肩膀。 「如果非要我来选择,一个未出生还没有见过面的孩子和你之前,我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你,至于他,根本就不在本王的考虑范围之内,本王虽然感激你父亲当年没有阻止你母亲的选择,可是……本王有些自私,做不到和你生离死别!」 那双眉眼之中全是认真之色,像是在说一个天大的决定般。 白溯月的心口百味陈杂,见到炎墨迟那双眸子里藏着的所有情感,心口不由得在逐渐颤动着。 原本的怪罪,和还残留下的怒色,在这一瞬间烟消云散,因为白溯月没有理由去怪罪一个一心疼爱自己的男人。 「嗯,我知道了!」 她伸出手,轻轻的捧着面前那张如仙如幻的脸颊。 这人美的让女子都要羡慕,可如今,却在她身边真实的存在着。 她能够感受到这人的心跳,这人的每一丝关心和紧张,和以前的神秘和高高在上不同,如今的炎墨迟,才是真真正正的存在自己心里的。 她没有忘记,眼前站着的,是她最爱的这个人。 白溯月轻轻弯了弯唇角,双眼之中隐含着一抹然跟看不透的情绪,主动的,将面前的人抱在怀里。 「好了,孩子他爹,这事儿我原谅你了!」 第642章 意外毒发 炎墨迟伸手轻轻敲了敲白溯月的额头,「你这小丫头!」 他嘴角的笑容噙着几分无奈和宠溺,可是抓着白溯月的手。却更加收紧了。 他身上背负的。一直都是这两个他至亲之人的性命,所以已经没有理由再任性。 至于晏景栾…… 炎墨迟的眸子轻轻眯了眯,缓缓的嘆了口气。 莫府的危难解除,两人在第五天。开始重返九华寺。 马车停靠在山脚下,白溯月和炎墨迟一步一步的向着山顶走去,可是才短短几日的时间。这寺庙之中就有一种诡异的寂静。 那种阴霾弥补的感觉笼罩着整个九华山,让所有人都察觉到了里面透出来的死寂。 「王爷。好像事情有些变故!」 他们离开之前,已经得知那毒药发作至少也需要十天时间。即便是被传染了很多人,可也不至于五天时间就出现了这种极大的变故。 两人来到大门口,轻轻的将房门推开。 寺门轻易的就被打开,一阵浓浓的臭味从山上飘散下来。白溯月的瞳孔骤然一缩。 九华寺中宁静的,就像是没有一丁点儿的人气似的,这山中的人。在短短几天的功夫。却像是全都死光了。 白溯月的心口微微沉了沉,抬起头和炎墨迟对视了一眼,见到对方眼中也藏着几分疑惑,两人踩着有些干燥的草地,慢慢的向着里面走去。 忽然间,一道微弱的呻吟声从旁边的假山石下面传来。 白溯月快走了两步,看到假山旁边的地面上,躺着一个满脸通红的人。 离得近了,白溯月才能看到那人脸上长满了密密麻麻的红色小疙瘩,还有一些明显是被抓破了。 那人嘴角留着鲜血,不断难受的在地上翻滚。 那模样看着就让人浑身上下鸡皮疙瘩炸起。 「这是毒性发作的徵兆!」 炎墨迟一句话,让白溯月瞬间反应了过来,她没有丝毫迟疑,从怀中拿出了一颗药丸就走了过去。 「来张嘴,吃了你就不痛苦了!」 那人仿佛还有些神智,听到白溯月说话的声音,像是看到救星一样瞪大血红的双眼,那同样长满了血红色小疙瘩的手,就向着白溯月伸了过来。 炎墨迟一把将白溯月抓住,虽然知道白溯月不会因为这中毒,但还是害怕别人伤害她。 「我来!」 「王爷!」 白溯月皱了皱眉,「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先吃一颗这丹药,不然哪个人也不许去碰!」 白溯月难得的在炎墨迟面前凌厉了一回。 炎墨迟微微一愣,见到白溯月眼底认真的光彩,轻轻点了点头:「好,那本王不乱动!」 看着炎墨迟将丹药吃了,白溯月这才松了口气,她走到那中毒之人旁边,小心翼翼的将药丸丢在他口中。 那人吞咽虽然有些困难,但是求生的意志还在,知道只要吃了这药丸就能解毒,连忙将其吃了下去。 吃完,那人就躺在地上不动了,像是筋疲力尽昏睡了过去。 白溯月和炎墨迟没有挪动那人,而是抬起头看向九华寺中,原本皇上居住的禅房。 她加快的脚步,飞快的向着山上跑去,心中默默的念叨着蓉儿的名字。 她可没有忘了,蓉儿和墨竹还被留在这里,如果她和王爷不在的话,这两人会不会…… 连忙将脑袋里面那些不好的想法清除出去,这向着山顶跑的一路上,白溯月见到了不知道多少和之前那人一模一样症状的人,更甚至,在短短几天的时间里,寺中的僧人就已经死了好几个。 错了,一切都错了,她和炎墨迟低估了那些药宗人的心狠手辣,对方根本就没有给她和炎墨迟犹豫和寻找解药的时间。 即便是他们在第一天就回来,他们还是会提前引发毒性,让他们焦头烂额一番。 狠狠的咬着下唇,白溯月有些发白的唇角上多了一排牙印。 见到白溯月这样近乎于自虐一样的对待自己,炎墨迟将人带到了自己面前。 「小月儿,你尽力了!」 白溯月微微皱眉,点了点头。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不由得露出一抹苦笑来。 这些药丸还是木清抽了她的血才研究出来的,如果她知道了自己那时候已经有了孩子,恐怕更加的选择困难。 不过还好,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只要她手中还有解药,这些毒根本就不算什么。 「王爷,月儿知道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好,但是这山里面恐怕已经没有几个人好好的,只能麻烦你去打水烧水了!」 她将一葫芦的药丸拿了出来,这些药丸一人一颗,简直就是暴殄天物,这样拿着只是方便而已,只有熬成汤药给那些还活着的人餵下去,才能将整个寺庙之中的人都解救出来! 炎墨迟当然不会反对,动作十分利落的带着白溯月来到寺庙之中的厨房,两人合力将所有的药丸都熬成了浓浓的汤药,白溯月将汤药保存好放在一个个碗里,端着一个大托盘,走到了寺庙之中中毒之人聚集最多的地方。 自从上次那些僧人出了事情,这些人就被安排到了一处,倒是好找的很。 只是这间禅房当中,恐怖的好似炼狱一样,浓浓的腥臭味从里面散发出来,不少寺中的僧人都已经毒发到了极限。 如果他们再晚来一天半天,恐怕这些人就再也回天乏术了。 看到房门被人打开,里面还能站起来的僧人慢慢的走到门口,看到白溯月端着一个托盘站在阳光之下,整个人仿佛都窒息了一下。 「解药已经熬出来了,还有没有腿脚利索的,没有彻底毒发的,快点儿过来帮个忙!」 毕竟人人的体质都不一样,感染的时间也不一样,白溯月这一句话,就仿佛天上安排下来的,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那些原本已经奄奄一息的人们,在这一刻突然重新焕发了斗志。 什么事情也没有希望更加有力量,白溯月直接安排那些人一个个的喝下解药,看着那些解药发挥作用,让原本还痒的恨不得将自己抓死的人躺在地上逐渐安睡了过去,心中的那口气总算松了松。 那些还完好的人喝了解药之后,瞬间加入了救人的队伍当中,白溯月和炎墨迟只需要守在药房之中就好。 第643章 本王站在你这边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可是两人的心并没有因此安静下来。 因为原本皇上待的院子已经空了,就连墨竹和蓉儿都失去了踪影。 她和炎墨迟随便打听了一下。说是皇上在看到瘟疫爆发的一瞬间。就带着皇后和一些人,躲到后山上避难去了。 两人将剩下的一些汤药全都装了起来,带着几个人循着山上的小路走了过去,看到屹立在山腰上有一个破旧的小庙。 路上。还能隐隐约约的看到一些侍卫的尸体,那些尸体死的极为悽惨,吓得带路的那几个经歷过悲惨之事的小和尚脸色苍白。 「九华寺经过这样一闹。以后肯定就不存在了,不知道我们去哪儿安身!」 白溯月微微挑眉:「为何说不存在了!」 「佛门净地如今死了这么多年。冤魂作祟,以后谁还敢来佛寺上香祈福。不知道做了什么孽,寺中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刺客,一定是咱们心不虔诚,得罪了佛祖。这是佛祖对贫僧等人的惩罚!」 小和尚一边说着,一边低着头颤巍巍的念着经,另外两个小和尚不敢多言。已经将白溯月和炎墨迟带到了后山的寺院外面。 「主持方丈已经醒了。说就在这里的!」 前方寺院安静极了,甚至比下方还要宁静。 炎墨迟上前一步,伸手搭在门把手上,轻轻用力。 只是门被从里面锁上了,白溯月敲了敲门,半晌也没有人答应。 白溯月心口微微沉了沉,眼底划过一道浅浅的担忧,抬起脚,直接将大门踹开。 啪嗒一声,已经弯折门栓落在地上,众人抬起头向着里面看去,就见到地上躺着不少已经昏迷过去的人。 三个小和尚不敢迟疑,立刻拿着药葫芦救人,将那些已经疼的昏迷过去的中毒者弄醒。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从其中一个房间之中传了出来,炎墨迟的面上明显松了松。 白溯月看到这里,无奈的垂下眸子,将房门推开。 里面的床榻上躺着一个人,璟帝脸上并没有外面那些感染之人的红色斑点,可是气色也有些不太好。 「皇上!」 白溯月的语气稍微有了一些变化,自从她听完了晏景栾说过的那些话,就一直在分析璟帝的为人。 如果连手足相残这样的事情,璟帝都做得出来,恐怕她只要将晏景栾的身份透露出去,就会给她大哥带来杀身之祸。 床上的人有了一点儿动静,缓缓翻过身来。 虽然璟帝还没有什么大事,可白溯月还是看到了对方的手臂上已经出现了一些红斑。 她上前一步,将一颗单独的药丸放在了璟帝旁边。 「解药月儿已经拿到了,皇上吃了就好了,山底下的那些僧人月儿和王爷已经救了,不知道这里怎么样!」 璟帝满意的扫了一眼白溯月和炎墨迟:「朕就知道,你们绝对不会让朕失望!」 璟帝将药丸吃了下去,因为有了底气,人也变得精神了不少。 他半坐起身,从怀中拿出了一块金牌:「你们这次立下了大功一件,这块金牌代表朕的身份,见金牌如见到朕,甚至能调动城中的两万禁卫军!」 白溯月将金牌接过,双眼之中划过一道诧异之色:「皇上就这样信任我和王爷?」 璟帝轻轻笑了起来:「朕现在除了你们,谁也不信!」 白溯月沉默了下来,想到昨晚上那些歷歷在耳的话语,心中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她知道自己不能意气用事,但还是很难将那个残害手足的皇上,和眼前的这个帝王放在一起。 「皇上,我去外面看看!」 白溯月将金牌收了起来,转身离开了房间,炎墨迟当然知道白溯月心中再想什么,轻轻的跟在她身后。 「小月儿,晏景栾的那件事,你若是相信本王,本王亲自查明白,不管结果如何,本王都睡……站在你这边!」 白溯月心头跳了跳,她就知道炎墨迟会是这样的选择。 这也是她将事情全都告诉炎墨迟最重要的原因。 如果真如晏景栾所说,那么他和炎墨迟,还算是有血脉上的关系。 晏景栾算起来,还是炎墨迟的堂兄。 「这件事月儿会听王爷的!」 白溯月犹豫了一下,给了炎墨迟这样的答案,一阵十分匆忙的脚步声从旁边传来,白溯月抬起头,看到蓉儿双眼满是泪痕的跑了过来。 「王妃,您总算来了!」 蓉儿见到白溯月,勐然就大哭了起来,她整个人狼狈不堪,脸颊上还沾染着泥土,脸上的妆容早就被泪水浸染花了。 「怎么了?」 见到蓉儿没事,白溯月多少放心了下来,可见到蓉儿如此伤心,心中突然有了一些猜测。 「墨竹出事了,王妃快救救他,他就要不行了!」 蓉儿疯了一样的哀求着,整个人被伤心笼罩。 白溯月面色凝重,轻轻拍了拍蓉儿的肩膀:「蓉儿,他在哪儿!」 蓉儿恢復了理智,连忙走在前面领路,就在一个满是杂草的柴房外面,指着紧紧锁上的大门。 「他说什么也不让我进去,刚进去的时候他就已经中了毒,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万一……」 蓉儿没敢说下去,眼角的泪珠不断的落在地上,溅起了一道水花。 炎墨迟手上夹杂着内力,轻轻一震就将大门推开,看到躺在地上的墨竹,眼底微微幽深了几分。 白溯月连忙上前将人扶了起来,好好的人如今浑身上下满是和外面那些人一模一样的症状,那张俊秀的脸上,如今看起来有些吓人。 墨竹气若游丝,仿佛随时都能断气。 蓉儿立刻沖了过来,就要伸手帮忙:「不想感染的话,就站的远一点儿,蓉儿帮我拿着东西!」 蓉儿立刻听话的抓着白溯月丢给她的包裹,看着白溯月将墨竹紧紧咬着的唇齿掰开,将药液灌进了他的肚子里,这才像是虚脱了一样的坐在地上。 白溯月将墨竹扶着放在旁边,让他半坐着,也稍微的松了口气。 还好他们来得及时,不然什么都晚了。 「蓉儿,这两天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白溯月侧头看着满脸伤心害怕的小丫鬟,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蓉儿连忙颤抖着身体开口说道:「就在王妃和王爷下山的第二天,山上就已经有人出现了一些不适的症状,只是所有人都没有在意,因为有太医说过,这些毒素至少需要十天才会发作!」 第644章 墨竹出事 白溯月心口一沉,已经想像得到这两天这些人到底是怎么走过来的。 她只恨自己没有早点儿想到办法。 「开始只是一些普通的下人,后来……后来就连皇上这边也都出了问题。不得已。我们只好保护着皇上躲在这处比较清静的小院,本以为可以多撑两天的,可是从昨天晚上开始,就连墨竹也……」 一想到这里。蓉儿就感觉心疼的厉害。 她看向墨竹的方向,眼泪不断的向下流淌着。 「蓉儿之所以没事,是因为王爷在以前留给过墨竹一小瓶上好的丹药。可那丹药就只有一颗,墨竹非要……」 蓉儿想到这里。颤抖着不能再继续说下去了。 看到小丫鬟被感动成这个样子,白溯月微微嘆了口气。「好了蓉儿,我不是来了吗,墨竹也肯定会没事的!」 那丹药不是别的,而是白溯月手上剩下的两颗其中的一粒。 没想到那药丸。竟然也有抑制这毒药的作用。 只可惜,那药丸实在太珍贵了,比她现在熬制出来的汤药还要珍贵。 药宗的人要是知道这种东西的存在。一定恨不得将其全都抢过来。 因为只要得到它。那些还在不情愿留在药宗内的人,就会顺利解脱。 「嗯嗯,王妃……呜呜……」 蓉儿像是还没有宣洩完,趴在白溯月身上继续哭着。看着鼻涕眼泪恆流的蓉儿,白溯月没由来的感觉到有些安心。 蓉儿虽然笨了点儿,单纯了点儿,但小丫头不管前世今生,对她都十分关心。 前世为了她而死,今生她定然要护她周全,见到她没事,白溯月心中比谁都开心,更不要说只是区区一颗能够再生的药丸罢了。 「蓉儿,你是不是喜欢墨竹……」 蓉儿被白溯月质问的愣住了,立刻不敢出声。 看到小丫鬟脸上犹犹豫豫,不坚决的样子,白溯月再次多加了一句话。 「若是你喜欢他,赶明儿我就给你们操办一场简单的婚礼,如果不喜欢,我将来就将你风风光光的嫁给别人好了!」 白溯月说的十分认真,却让小丫头瞬间怕了,蓉儿连忙将脑袋摇的好似拨浪鼓一样:「蓉儿不想嫁人,只想好好的跟在王妃身边!」 「虽然话是这么说,可是本妃不能耽误你的前程,万一你以后怪罪了我该怎么办?」 白溯月故意将话说的这样刁钻,断绝了蓉儿的所有退路。 蓉儿的眼圈一红,「那……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嫁给墨竹好了,这样就算成亲了,也能继续跟在王妃身边!」 见到蓉儿将自己的心里话给说了出来,白溯月挑眉看了一眼炎墨迟:「王爷,虽然墨竹是你的人,但本妃觉得这件事可以就这么决定了!」 炎墨迟当然不会阻止,「只是,如果真的成亲了,墨竹就不能继续再做本王的暗卫了!」 一听到这点,白溯月呲笑起来:「墨竹一直都是王爷身边的护卫,哪里和暗字沾边了,以后他不过是更能光明正大的露面了!」 炎墨迟轻笑了一声,唇角弯弯的,倒是不置可否。 放在腰间的摺扇轻轻展开,遮挡住了那半张极为妖孽的面容,细长的双眼之中闪过一道流光。 白溯月和炎墨迟将寺中的一切安排妥当,本来打算回到禅院之中和皇上将事情禀报清楚,刚一进门,却见到了皇后。 玉皇后脸上露出几分哀戚之色,双眼之中划过一道狠厉的光芒:「皇上,炎墨迟是想害死珃儿吗,珃儿也不小心沾染了瘟疫,此时生死未卜,他却带着人先去治疗寺中那些普通的僧人!」 「皇后,寺中僧人也是性命,和珃儿并没有什么区别!」 玉皇后不敢置信的看着坐在床上面容淡然的璟帝,浑身在轻轻颤抖:「原来……这些都是皇上默许的,皇上也觉得珃儿该死是吗,他可是皇上的亲生儿子,难道皇上觉得自己的儿子甚至连普通的百姓都不如吗?」 璟帝缓缓抬起头,凝视着玉皇后的脸。 那张雍容优雅的脸,此时微微有些扭曲,浑身颤抖的,像是秋风之中的落叶。 「玉书菱!」 皇后震惊的抬起头,看到璟帝竟然微微闭上双眼,嘴角念着自己的名字,心口轻轻颤了颤。 「玉珃虽然是朕的儿子,但是今天的这一切,到底是谁弄出来的,朕还不煳涂!」 皇后瞪大双眼,瞠目结舌的看着皇上:「皇上,你这是在说什么!」 璟帝满眼都是失望之色:「玉珃的眼睛已经好了不是吗,为何要欺骗朕?」 皇后一愣,面上明显露出一抹诧异来,但是心中更多的是恼怒的情绪:「皇上,您怎么能这么怀疑您大病初癒的儿子,您之前也是亲眼去看过玉珃的,那么多的太医也都给玉珃诊治过,他到底是什么情况,您应该知道,若不是陆瑾芙将珃儿害成了这幅模样……」 「够了!」 一听到皇后提起陆瑾芙那让他心痛的三个字,皇上立刻大怒。 璟帝的双眼之中迸发出一道淡淡的凌厉光芒,嘴角紧绷着。 站在门口的白溯月和炎墨迟听到陆瑾芙这三个字,还有玉皇后的话,心中布满了浓浓的疑惑和好奇。 到底是什么恩怨,让玉皇后对陆瑾芙恨到如此地步。 甚至连炎墨迟都不会放过。 皇后满眼哀伤凝视着璟帝,忽然放肆的大笑起来。 如今人一旦身临绝境,理智就会大大的减弱,白溯月想到在山脚下看到的那个仿佛炎玉珃一样的人,再看到玉皇后如今的模样,心中就知道,炎玉珃将玉皇后也一块欺骗了。 炎玉珃根本就不在九华寺之中,这个留在九华寺里面的人一定是假的。 但是白溯月没有上前将事情说出来,因为即便她说了,玉皇后也绝对不会相信她的话。 「陆瑾芙,就是陆瑾芙,当初我对皇上一心一意,恨不得挖心挖肺的喜欢,可是皇上却因为陆瑾芙而不看妾身一眼,妾身才是皇上的皇后啊,她陆瑾芙不过是一个小小国家的公主,有什么资格霸占帝王的宠爱!」 皇后的这些话有些歇斯底里,仿佛也不害怕有旁人听见,因为周围的侍卫都中了毒,这会儿昏迷不醒的大有人在,也没有人看守大门。 白溯月和炎墨迟站在角落之中,听到这些话,白溯月隐约看到炎墨迟的目光深了深。 第645章 为什么害死她? 她反手抓住炎墨迟的手腕,轻轻的握了握,抬起眸子灼灼的盯着炎墨迟。 两人就站在这里。听着里面的谈话。心中随着那秘密被一点点的揭开,开始轻轻颤动着。 「朕和芙儿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管!」 这句话实在太过狠辣,直接像是利刃一样。将皇后整个贯穿。 她勐然腿一软后退了两步,可身边就连扶着她的嬷嬷都不存在了。 这两天时间,除了她之外。身边的心腹丫鬟甚至都在这场瘟疫之中死了不少,那老嬷嬷因为年纪大了。比其他人发病更早,死的更快。 皇后多少还是有些伤心的。毕竟是跟了自己那么多年的人,可真正令她崩溃的,是好好的炎玉珃,竟然眨眼间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身上还感染了瘟疫。 这让皇后再也承受不住,将心中憋了很久的那些话全部都说了出来。 她心中满是伤感,就连说话的语气也不由自主的带了几分啜泣:「不用我管?可我是皇后。是皇上明媒正娶的一国之母。她有什么资格比本宫还要尊贵,皇贵妃……呵呵呵,当年先祖曾经说过,除非皇后已经驾崩,否则宫中绝不可以出现和皇后一样为六宫之中的皇贵妃,可是皇上……竟然在陆瑾芙死后,给了她那样的荣宠!」 璟帝的双眼轻轻眯了眯,那双深邃的眸子里,却逐渐的多了几分暖色。 白溯月远远看到璟帝面上那丝微妙的变化,心中不由得有些好奇。 炎墨迟说过皇贵妃是死在璟帝手中的,这也是父子两人这么多年之间最深的隔阂,可是从皇后对璟帝那质问的语气当中,白溯月感觉的到,璟帝十分爱陆瑾芙。 既然爱,又为什么害死她? 不光是白溯月,就连炎墨迟的眼底也藏着淡淡的深思,两人正在思考着,璟帝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你们两个听够了吗,听够了就进来吧!」 白溯月见自己和炎墨迟已经被发现了,连忙走了出来。 皇后见到还有外人在,脸色变了变,连忙收敛起情绪来。 仔细看去,她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后,如果忽略她眼角的红意的话。 「你们两个鬼鬼祟祟的,在门口偷听什么?」 皇后一见到两人,就忍不住怒色的说了一句。 白溯月轻轻笑了笑,侧头看了一眼玉皇后的方向,目光之中没有丝毫退让的余地:「偷听?皇后那么大的声音,就连几里地外面的人都能听得到,还用得着我和王爷偷听吗?」 「你!」 虽然玉皇后知道白溯月说的有道理,但是敢在她面前顶撞她的人并不多,更是将她心口的怒色给激了出来。 「现在珃儿重病,本宫命你,立刻把解药交出来!」 白溯月听到皇后带着命令语气的话,眼底划过一道冷光,本来她也不想让那个替身就这么死了,毕竟也是一条无辜的性命,可是现在听到皇后这种高高在上的话,她心中多少也有些气闷。 「皇后娘娘不是心疼儿子吗,若是不想他死了,您来求我啊,求我就将解药给你!」 白溯月轻轻挑起眉梢,眼底噙着淡淡的冷光。 皇后气的紧咬牙关,眯着双眼瞧着白溯月:「如果珃儿死了,本宫会让你死的很难看!」 「溯月本来就是贱命一条,有二皇子殿下陪着下地狱也不错,而且谁还能死的比中毒的人更惨?」 炎墨迟恨不得将白溯月那正在贬低自己的嘴给赌上。 这个丫头,从来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存亡。 可白溯月这番话,也确实将玉皇后给气到了,如今玉皇后身边就连一个可用的人都没了,就算面对着白溯月,也没有办法将对方如何。 她才不会自降身份的去打白溯月,更何况,站在白溯月身边的炎墨迟也不是吃素的。 玉皇后想到这里,立刻转身面向皇上:「皇上,您看看,有人竟然罔顾皇子的性命不顾!」 璟帝沉默了片刻,「月儿,将解药给皇后吧,朕自会赏你!」 白溯月见到璟帝眼底的担忧之色,再加上皇上都已经开口了,她也不会不识时务给了台阶都不下。 伸手将一颗药丸丢给皇后,皇后拿着解药转身离开。 见到皇后走了,禅房之中也逐渐清静下来,白溯月看向璟帝,这个帝王之尊的男人,在短短几天之内,竟然消瘦了好几圈。 「皇上,溯月和王爷已经将寺院之中的所有僧人安置好,那些尸体也已经找人火化埋葬了,寺中僧人的尸体都是如此,所以也没人有异议!」 这些寺中的高僧,在死后,尸体都会嘱咐寺中他人焚烧,这也是九华寺之中的传统。 「做的很好!」 璟帝称赞了一句,对着两人摆了摆手:「等到明天,寺中这些僧人身上个毒素清除,朕就带着众人回到皇城当中,你们累了一天,天快黑了,休息吧!」 白溯月再次看了一眼璟帝,犹豫着转身就要离开。 不过才走了两步,她忽然停下脚步。 「皇上,月儿有一件事不知道该不该问,当年的皇贵妃,是怎么死的?」 这一句话,甚至让炎墨迟都有些措手不及。 璟帝也断然没有想到白溯月会有这样的胆子当面问他这种事情,沉默了一下半晌没有说话。 炎墨迟眼底带着几分希望和冷厉,侧头望着璟帝的方向。 「小月儿的问题,也正是本王想要知道的!」 炎墨迟的声音在禅房之中幽幽迴荡着,他轻轻抬起下巴,摺扇轻轻遮住了自己的半张面容。 璟帝忽然默了默,轻轻开口:「你娘是服毒自尽的!」 这句话,让炎墨迟出现了一瞬间的惊愕,他眼底闪过一道不可置信的光芒,瞳孔倏然收缩起来:「自杀?我娘怎么可能自杀!」 璟帝微微苦笑了一声:「你娘是在惩罚朕,罢了罢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也已经长大,再也不需要朕来担心了,你应该知道朕也该告诉你了!」 璟帝长长的嘆了口气,双眼之中陷入了几分回忆,他静默了一会儿,像是在思考要从何说起。 「你娘来自梧国,当年朕刚刚登基,梧国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就将你娘远嫁过来和亲!」 第646章 你会原谅吗? 璟帝面上闪过了一道凝重的色彩,轻轻转头:「然而,朕和你母妃竟然早就相识。朕在感嘆命运之时。也被你母妃深深吸引,只是因此也铸成大错,玉皇后心生嫉妒,对你母妃狠下杀手。当年玉家实力强大,在朕不知道的情况下将梧国灭国,你母亲知道以后。对朕更是恨的要死!」 白溯月听到这些秘辛,心中微微有些难过。 怎么可能不恨呢。身为帝王,连保护自己心爱女人都做不到。 不管什么原因。君御和璟帝,都不值得被原谅。 虽然她很同情这两人。 「然后呢?」 炎墨迟目光平静,没有丝毫波澜,就仿佛在听别人的故事一样。 只是那双瞳孔之中的色彩。却在逐渐加深。 「那些年,朕一直想办法弥补你母亲,只是却一直没能成功。芙儿不原谅朕。朕心中也备受煎熬,直到有一天,你娘将朕叫到她寝宫之中,用自己性命,逼着朕写下册封你为太子的诏书!」 璟帝微微仰起头,半闭着双眼,眼底流露出一抹怅然若失的感觉来。 白溯月和炎墨迟听到这种话,心中瞬间震惊起来,完全没有想到,真实的情况竟是如此。 陆瑾芙这个女人的秘密,甚至比她娘的还要多,白溯月心中颇为唏嘘。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让陆瑾芙要下毒害死她娘,到底是什么原因,让陆瑾芙宁愿自杀,也要将炎墨迟送上皇位! 这两个问题萦绕在白溯月的心尖上,让她对陆瑾芙这个女子,更加不懂了。 不光是她,恐怕就算璟帝这个睿智的皇帝,也十分不理解。 「朕答应了,当着她的面,写下册封你为太子的圣旨,她这才闭上眼睛,这些,当时站在门口外的你,都看到了吧!」 这句话,让炎墨迟双眼之中的瞳孔微微缩了缩。 一只手臂轻轻负在身后,他的面容上藏着无边的冷色。 原来这才是事情的真相,「你早就发现我了,也早就知道我在误会你?」 璟帝瞬间笑了:「你没有误会,你母妃的死确实都是朕的错,所以被你恨也是应该的!」 听到这种话,白溯月只感觉身为帝王的璟帝有些凄凉。 平日里的高高在上和威风八面之下,藏纳的却是更多的心酸和隐忍。 她再一次觉得,这皇帝还真不好当。 「这些事情也不能全怪皇上,时也运也命也!」 白溯月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来,让坐在床上的璟帝也感觉有些意外,他仰起头瞧着白溯月:「很多年前,你娘来过烈焰两次,不过并没有呆多久,就匆匆走了,不过如果秦萧还活着,一定会十分欣慰自己能够有你这样的女儿,如果芙儿还活着,也一定很开心迟儿能娶到你这个媳妇!」 璟帝的声音忽然变得轻柔和慈爱,也许生病之中的人那本来就很脆弱,所以一时间对她还有炎墨迟,都十分宽容。 甚至还想说说这么多年的心里话。 不过这样的璟帝,也逐渐让白溯月放松了一丝警惕,甚至对璟帝也开始同情起来。 心中犹豫着要不要将璟帝弟弟的事情说出来,白溯月沉了沉眸子,在心里下了否定的结论。 即便是璟帝不是杀害陆瑾芙的兇手,但也不一定没有害死过晏景栾的亲生父亲。 「既然皇上说,早就将圣旨准备好,为什么这么多年来,都没有公布过?」 这样的问题明显有些逾越,不过白溯月还是问了出来。 现在不问,以后机会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璟帝的脸色沉了下来,双眼轻轻闪了闪,隐藏在其中的暗光一闪即逝:「玉家想要派人杀了迟儿简直轻而易举,即便有朕给他的暗卫守护,也很难平安归来,再加上他的身体……」 白溯月心神一凝,瞬间理解了璟帝的心思,将炎墨迟放在天风三国之中,一是为了保护他的性命安全,再就是锻鍊他和考验他。 如果炎墨迟在时间到了之后不能顺利回去,那么这皇位就算传了也没什么大用处。 将前前后后的原因都分析了一遍,白溯月抬起头看向炎墨迟的方向,却见到对方一样低着头看着她。 炎墨迟伸出手指,将白溯月额头上的髮丝撩了起来。 「小月儿,如果是你,你会选择原谅吗?」 今天这番谈话,炎墨迟弄清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可也没有多高兴。 就算不是璟帝所为又能怎样,他母亲,依旧是被逼死的。 玉家和玉皇后,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白溯月沉吟了一下,她摇了摇头。 见到这个动作,炎墨迟顿时笑了起来。 「小月儿,本王就知道你会这样选择!」 璟帝见到白溯月的一句话,就左右了炎墨迟的思绪,脸上闪过一道遗憾和自嘲的神色。 那双容纳了万千复杂情感的双眼之中,也带着后悔和遗憾。 白溯月却接着说道:「即便这件事不是皇上亲自所为,可皇上依旧有错!」 刚当着璟帝的面这样叱责他的人还真不多,璟帝缓缓抬起头看了一眼白溯月,勾了勾唇角:「你这丫头,朕是说你心直口快的好,还是心机深沉的好?」 「皇上谬赞,月儿没有心机,也不是心直口快,只是实话实说罢了,皇上现在应该认个错,请求原谅吧!」 白溯月将这番话丢出去,璟帝的脸色顿时变了许多:「你这丫头,难不成让朕求你们原谅?」 白溯月轻轻笑了笑,唇角弯弯的,那张精緻的脸更是好看异常:「当然不是对我们道歉,我和王爷还么有这个资格,这毕竟是上一辈子的事儿,皇上应该亲自和皇贵妃道歉!」 璟帝一愣:「可是芙儿已经死了!」 白溯月打断璟帝的话:「可是牌位还在!」 璟帝的眸子轻轻眯了眯,片刻之间,他闭上双眼沉默说道:「那又有什么用,她也听不见了!」 「不,有用,王爷能够听得见!」 璟帝挑起眼皮看了一眼炎墨迟的容颜。 炎墨迟神色清冷,面上没有丝毫同意或者不同意的神情。 璟帝点了点头,「这件事,回去之后朕会立刻操办!」 白溯月和炎墨迟从禅院之中走出来,天色已经彻底黑暗下来。 轩帝身边还能够站起来的侍卫不多,只剩下一两个人。 整个九华寺中,依旧瀰漫在阴暗之中,这毒性虽然解了,不会让这些寺中僧人有性命之忧,可是想要彻底好起来,还需要一段时间。 第647章 这辈子也不要打开 白溯月知道自己有了身孕之后,做事倒是小心谨慎了许多,脸上的笑容也比以前多了些。 炎墨迟看到白溯月的神色。只感觉这段时间的努力都没有白费。 两人刚回到自己的院子。房门就被人用力敲响,一个小和尚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 「三皇子殿下,忘尘大师想要见您和皇子妃!」 白溯月一听到忘尘这两个字,立刻起身将大门打开。她甚至连一件衣服都没有换,就和炎墨迟一块随着小和尚去了忘尘大师休息的后院。 寺中死寂沉沉,阴风阵阵。天上的空气也都浸染着十分寒冷的气息。 明明就要将近年关,可四季如春的烈焰国。却突然变了天气。 推开禅房的大门,白溯月和炎墨迟看到忘尘大师正躺在软榻上。明明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和病症感染,可是面前这个老人的气息,却像是一瞬间就要消散了似的。 白溯月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可她只知道。面前这个老者的每一句话,都对她十分重要。 「忘尘大师让三皇子暂且在门外等着,有些话要亲自对皇子妃说!」 炎墨迟听到小和尚的话。面上明显露出不愿意的色彩。 不过毕竟是生死攸关的大事。炎墨迟只好留在门外,身姿修长,抬起头凝望着安静的夜色。 白溯月走到矮榻旁边,看到躺在床上的老和尚,眼底不由自主的出现了一抹酸涩的气息。 「忘尘大师,不知道有什么话要吩咐月儿!」 「白施主!」 那有些沙哑的,低沉的声音从忘尘大师的口中传出来,忘尘轻轻一笑:「贫僧命中该有此难,所以白施主不要在意生死,这生死不过是一个轮迴,仅仅是红尘俗世罢了,贫僧如果能在临死之后皈依佛祖,也是一件幸事!」 忘尘大师并不害怕死亡。 而且这位老和尚已经有了九十几岁的高龄,寿命已经超越了很多人。 白溯月自己都不知道能活到什么时候,所以心中也并没有多少伤心。 她唯一知道的是,在说完这番话之后的忘尘大师,已经彻底的要油尽灯枯了。 「白施主,老衲熬不到明日天亮,所以有些事情,想要在临死前和你说清楚!」 白溯月微微抬起头,看着那张安静慈祥的容颜。 老方丈的每一句话都有着特殊的含义,像是针一样,轻轻的扎着她的心脏。 「大师请讲!」 忘尘大师摆了摆手,之前领路的小和尚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了一个盒子。 「这是九曲连环锁和玄铁打造的盒子,坚硬不催,若是将来你能有机缘找到钥匙,应该可以解决白施主的一些疑惑!」 白溯月将盒子拿在手中,盒子是长方形的,足足有小臂那么长,宽度大概有一个巴掌大小。 上面光滑平整,看不出有什么特殊,但是很重。 四周严丝合缝,甚至连怎么打开都看不出,在正面的方向,有三个小小的方形扁孔。 「大师,这是谁交给您的?」 忘尘大师念了一声佛号,缓缓闭上双眼,「白施主,老衲只是受人所託,当行忠人之事,在临死前将这盒子交给应该拿到的人,但是老衲还是想要劝告你一句,这盒子,最好一辈子都不要打开!」 白溯月闻言,顿时有些无奈,忘尘大师如果真的不想让她打开的话,应该不将盒子交给她才对。 她轻轻用指尖摸了摸上面的花纹,白溯月顿时愣住了。 她连忙将一直放在身上的玉佩放在上面,大小纹路竟然完全契合。 白溯月唇角骤然紧绷起来,看了一眼另外两个一模一样的放行孔洞,白溯月将玉佩拿出来一个个的试验,全都刚刚合适。 她心口微微一动,见到盒子还是没有打开的痕迹,顿时知道,这样的玉佩一定会有三块。 这么说来,她手中的一块,再加上炎墨迟手中的那块,只要找到最后一块,就能将盒子给打开了。 心中的好奇心让白溯月十分心痒难耐,在拿到这盒子的一瞬间,她就有想要砸开盒子,将里面的东西全部拿出来的冲动。 至于到底为何,白溯月完全没有仔细去想。 忘尘大师已经彻底昏睡过去,虽然还有口气,淡淡声息薄弱。 小和尚暗中抹了抹眼泪,将白溯月请了出去。 炎墨迟一转身,见到白溯月双眼凝重的从里面走出来,立刻问道:「小月儿,忘尘大师怎么样了?」 「不太好,忘尘大师说……他熬不到天亮!」 心中颇为伤感,短短见了几面的人要死了,让白溯月心中多少有些酸涩。 炎墨迟揉了揉白溯月的头,淡淡的看了一眼她手中的盒子,愣是什么没问。 「累了一天了,随本王回去休息,若是不睡觉,对宝宝不好!」 说话间,炎墨迟忽然弯下身子,双手环住白溯月的腰肢,将脸颊贴在了白溯月的肚子上。 白溯月一愣,顿时轻笑起来。 这孩子应该是来烈焰之前的时候跑到她肚子里来的,现在算算时间,也就两个多月的样子,还根本显露不出什么。 「四个月以后孩子才能有点儿动静,现在什么也听不到的!」 炎墨迟轻轻一笑,极为优美的唇角弯了弯:「本王可以!」 白溯月倒是忘记了,炎墨迟可以使用内力查探孩子的脉动,一想到这里,白溯月的眉眼也开怀起来。 这个孩子,就像是两人之间最大的牵绊。 「小月儿,这孩子叫什么名字好?」 炎墨迟一脸郑重,抬起头看向白溯月的方向,好似在寻求意见。 白溯月顿时轻笑起来:「还不知道是男孩女孩呢,这么早起名字做什么?」 炎墨迟犹豫了一下,「也对!」 一旦有了名字,那将就成了难以割捨的一部分,炎墨迟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这么做虽然有些冷心肠,但他不希望白溯月最终因为一个孩子,而造成一辈子的心伤。 这才是炎墨迟不告诉白溯月的原因,若不是再过一段时间白溯月也会察觉,他估计会瞒着白溯月一直到孩子最安全的时候。 一旦发生什么事情,他会率先保住他的小月儿。 而这个不应时来的孩子,将会在白溯月什么都无法察觉的情况下彻底消失掉。 这种伤痛只要他一个人承担就好,他不想让白溯月做第二个方晴夏。 第648章 白溯月的证据 虽然有些霸道和自私,但这就是炎墨迟对自己心爱之人的保护。 炎墨迟想到这里,站起身领着白溯月往回走。 忘尘大师年纪大了。虽然离开让两人心情有些压抑。但也并不是难以接受。 「站住!」 突然传来一声低喝,白溯月从沉思中抱着盒子抬起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皇后竟然带着人大半夜的来到白溯月和炎墨迟面前。 玉皇后里面上的雍容华贵早已消失,一向梳妆整齐的头髮也变得十分凌乱。 「将这两人给本宫抓起来。抓起来!」 美艷的面容扭曲狠厉,那悽厉的大喝带着滔天的怒意。 如果眼神能够杀人的话,白溯月相信自己已经被那眼神给凌迟了。 玉皇后那脸色。就跟死了孩子一样青白恐怖。 白溯月心中一动,勐然挑眉。该不会真的是死了孩子吧…… 「皇后,这里可不是皇宫。就你身边那几个已经连手脚都抬不起来的侍卫,你确定是我的对手吗?」 那几个冲上来的侍卫立刻停了下来,脸上露出惧怕的色彩。 整整两天,寺庙之中连做饭的人都没有。这些人还有的大病初癒,哪里有力气去抓人。 皇后脸色微微变了变,却也知道刚才那完全是冲动之举。只是心中的怒火太盛。玉皇后已经来不及想别的事情了。 谁能想到,炎玉珃吃下白溯月给的药丸,就立刻毙命,竟然一点儿唿吸都没有了。 「白溯月,你毒害皇子,等本宫回去,定然要将你千刀万剐!」 白溯月轻轻一笑,嘴角划过一道浅浅的笑容来:「皇后说我毒害皇子,你可有什么证据吗?」 「你给本宫的那颗药丸就是证据!」 「可是药丸已经进入了二皇子的肚子里了!」 白溯月反唇相讥,见到玉皇后脸色青白交错,心中微微冷厉起来。 那躺在床上的绝对不会是炎玉珃,但是她给的药丸根本无毒无害,为何吃了解药之后会突然死了? 她勐然抬起头,凝视着皇后的眸子:「玉皇后,如果不想你儿子真的死了的话,那就别将此事张扬出去,不然已经死了的二皇子突然出现,这对你们母子不好!」 「什么,你说什么?」 听到白溯月这话,玉皇后连连追问,双眼之中闪过一道寒光。 「我说,死的不过是炎玉珃的替身而已,炎玉珃根本就不在这里,因为我在外面见到他了!」 玉皇后心中震惊,但是仔细回想了一下,眼底缓缓划过一道明悟的色彩。 但是这明显是个好事,「你胡说,玉珃这么多天一直都留在山上,本宫看你这是在诬衊!」 炎墨迟拉了拉白溯月的袖子,大步向着玉皇后的方向走了过去,经过几日的休养,他身上的伤势已经好了许多,可即便如此,玉皇后也是他们的仇人。 「小月儿,这件事你没必要告诉她!」 玉皇后脸色一变,容颜上有些心虚。 毕竟她刚才差点儿做了一件蠢事。 白溯月轻轻笑了笑,「无妨,这件事反正皇上早晚会知道,假扮炎玉珃的人已经死了,真的炎玉珃如果还不回来,所有人都知晓,炎玉珃可能沾染了瘟疫离开了!」 「胡说!」 玉皇后的脸色比之前还要惨白。 她的一挥手,连忙带着几个丫鬟离开此地,向着住所的方向走去。 白溯月的容色微微变冷,她忍着将玉皇后一巴掌拍死的冲动,深深的吸了口气。 玉皇后火烧九华寺的那一幕,白溯月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她和炎墨迟差点儿葬身火海,让她心中的恨意越来越浓。 她告诉玉皇后真相可不是带着好意,即便传出炎玉珃已经死亡的消息,可炎玉珃回来之后自然还有其他说法。 不明真相的人,不过是被人蒙上了双眼,什么也看不到罢了。 「小月儿,你打算怎么做?」 白溯月眼神一冷,嘴角微微翘了起来:「只许别人算计咱们,难不成就不允许我算计别人吗,之前我一直都不想主动出手,就是不想变成和他们这些人一样的人,可是也不代表,我就要任由旁人欺负!」 炎墨迟怜惜的摸了摸白溯月的额头,知道这是小月儿心中的底线。 可是如今事态已经不同寻常,若是再不主动出击,很可能就要落入下风。 「所以……」 白溯月沉默了一下,轻轻的趴在炎墨迟的耳朵上,将计划说了出来。 炎墨迟双眼微微亮了亮,眼底闪过一道厉色,他转身向着璟帝的禅房方向走去,身影消失在浓浓的夜色当中。 白溯月抿了抿唇角,轻轻的将指尖在半空之中划了划,星光凝聚在她的眸子里,光华流转。 一夜流逝,忘尘大师在初阳升起的那一瞬间圆寂。 整个寺庙的僧人,全都一脸哀伤,那些甦醒过来已经能够进食的僧人全都盘坐起来,为忘尘大师祈福。 九华寺佛声阵阵,逐渐驱散了这几日来的阴冷。 那些中毒之人的精神已经逐渐好转,所有人的双眼之中神采奕奕。 璟帝的气色好了不少,被一个下人扶着从禅房之中走出来晒太阳。 炎玉珃已经死了的消息,皇后没敢声张出去,一听说皇上要下山,顿时松了口气。 「玉珃呢?」 璟帝轻轻看了一眼皇后,缓缓开口询问。 皇后心口一跳,但还是十分端庄肃穆的说道:「玉珃那孩子身子骨一向别旁人要弱,所以还在昏睡不醒,不过大夫已经说了,并无大碍,只要回到皇城……」 「朕病了这么长时间,也该去看看他了!」 皇上这突然的一句话,瞬间让皇后惊骇,她想要在皇上的脸上找到其他神色,可却没有丝毫髮现。 难不成这件事已经被炎墨迟告诉给璟帝了? 肯定是这样,她就知道抓住这样的机会,炎墨迟和白溯月不可能没有行动。 「皇上,大夫说玉珃受不得风寒,不能随便探望,等他好了以后,妾身让他亲自来看望皇上吧!」 皇后说的有板有眼,也颇有道理。 皇上沉默了片刻,「今天就要离开九华寺,一会儿他肯定要出来吧,怎么,皇后可是有什么心事,不想让朕去看玉珃?」 「皇上怎能这样去想,本宫从来没有这样想过!」 玉皇后连忙将这话搪塞回去,心口却在砰砰的跳动着。 第649章 朕只是来看看你 「既然如此,朕也不会为难!」 说话间,璟帝嘆了口气。直接向着外面走去。 虽然心中有些不高兴。但见到皇上不再执意去看望炎玉珃,玉皇后的心多少也松了松。 反正只要炎玉珃顺利回来,她就不用担惊受怕了。 可就在此时,后方忽然传来一声惊唿。就在炎玉珃的院子里。 这声大叫震耳欲聋,让人听着仿佛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原本没打算过去的璟帝。立刻带着人走了过去。 玉皇后吓得心口乱跳,跟在璟帝身后进了禅房的院子。却看到一条青色的小蛇已经死在了旁边,几个丫鬟正在收拾。 见到皇上和皇后突然到来。两个丫鬟立刻全都跪了下来:「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玉皇后吓了一跳,为了纾解新书的怒色,立刻大声怒喝:「在这里大喊大叫的做什么。玉珃正在熟睡,若是打扰了二皇子的休息,本宫定然割了你们的舌头!」 两个丫鬟连忙伸手捂住嘴巴。慌张的磕头认错。 璟帝忽然转身向着里面走去。迈步就将帘子给掀了起来。 皇后的心都已经纠到了嗓子眼,伸手做出想要去抓璟帝的姿势,害怕的脸色都有些青白了。 一旁的小丫鬟担心的扯了扯皇后的袖子,皇后连忙反应过来跟着皇上进了禅房。 她看过去,彻底愣住了,见到炎玉珃此时已经睁开了双眼,一双清亮的眼睛正好看着璟帝。 皇后心中微动,不过想到璟帝早就知道了炎玉珃的瞎子是装的,恐怕也不会怪罪于他。 「父皇,儿臣……咳咳!」 「别起来了,朕只是来看看你!」 炎玉珃十分虚弱的躺在床上,额头上还满是虚汗,看起来就像是个昏睡许久,刚刚清醒过来的人。 皇后心中大舒了口气,没想到炎玉珃会在这种关键的时候回来了。 这样一来,炎墨迟和白溯月的奸计就再也没有办法得逞,等到她回到皇城,自然有办法收拾他们。 想到这里,玉皇后的脸上重新焕发出笑容来。 然而就在此时,炎墨迟和白溯月已经从山下走了上来,将忘尘大师的尸体焚化下葬,两人的心情多少有些不好。 一上山,就打听到璟帝已经去看炎玉珃了,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脸上是完全不在意的神情。 等回到房间的时候,墨竹已经醒了过来,但是照顾了他一夜的蓉儿已经沉睡了过去。 青年脸上的痕迹已经淡化了很多,只剩下一些红色的底子。 不过应该用不了三两天的时间,这些斑点就会全部消失。 「多谢王妃的救命之恩!」 墨竹一见到白溯月进门,就起身下了床,直接跪在地上。 这一动作倒是给白溯月吓了一跳,她连忙上前将墨竹扶了起来:「有什么好谢的,我可早就将你当成了自己人!」 墨竹一愣,看不清情绪的眼底,流露出一抹淡淡的感动。 这个人向来喜欢将感情藏在心底,但确实是个重情重义之人。 「如果你非要报答本妃,那就代我好好照顾蓉儿,等你病好了,我会徵求蓉儿的同意,给你们办一场婚礼!」 这一句话,瞬间让墨竹的双眼亮了亮。 他二话没说的给白溯月磕了个头。 这一幕让炎墨迟和白溯月好笑的很,可也明白墨竹心中的想法。 墨竹是孤儿,从小就跟在炎墨迟身边,根本就没有想过能够找到自己的幸福。 蓉儿那丫头也是孤儿,从小到大都没有见过家人是谁。 两人成亲,除了白溯月和炎墨迟两人,恐怕连一个亲人都不曾有。 能有他们来帮着他们办一场似模似样的婚礼,绝对是墨竹和蓉儿梦寐以求的事情。 墨竹见到蓉儿还在休息,并没有急着收拾东西,只等着蓉儿睡好了,再也白溯月炎墨迟一同离开。 炎墨迟想到昨晚的事情,轻轻笑了笑:「小月儿,你为何要让人通知炎玉珃回来?」 白溯月轻轻挑眉,嘴角溢出一抹冷笑:「炎玉珃回来了,但那替身已经死了!」 炎墨迟点了点头,看着白溯月的双眼,那眸子里的霞光带着几分波动的精芒。 「王爷,那尸体掌握在咱们手里吗?」 「嗯,本王已经想办法找到了,就藏在那间屋子里的一个暗格当中,墨幽等人已经调查好了!」 「炎玉珃既然回来,自然要将尸体藏起来,但是又不能被人发现,如果有人发现竟然有两个长的一样的人死在房间之中,那些人会怎么想?」 「小月儿,你……」 炎墨迟忽然恍然大悟,嘴角轻轻弯了起来,他拿出扇子在白溯月的额头上轻轻敲了敲,一双眸子里闪过淡淡的凌厉光芒。 「即便炎玉珃是真的,可谁又知道?如果真的,为何要带着一个假的在房间之中?这件事,炎玉珃永远也没有办法解答!」 这番话正说道了白溯月的心里,两人立刻动身,直接来到了炎玉珃居住的禅院。 那院子里的人都已经站满了,但是白溯月和炎墨迟的到来,可没有人敢阻拦。 皇后见到他们,嘴角轻轻弯了弯,「白溯月,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来诬衊玉珃,都没了用处!」 白溯月听到这压低的声音,侧头回望着皇后:「什么诬衊,我只是来看望二皇子的!」 说话间,白溯月和炎墨迟没有丝毫耽搁的进了禅房的大门,见到炎玉珃正坐在床上,一脸柔和的和璟帝谈话。 两人的表情十分平静,看上起聊的还不错。 白溯月扫了一眼房间中的布局,大步来到炎玉珃床边,她轻轻笑着,眼底带着淡淡的流光。 「二皇子殿下,昨晚那颗药丸,可还管用?」 炎玉珃轻轻点了点头:「多谢弟妹救命!」 她轻轻将旁边的药碗拿起来,似模似样的闻了闻,轻轻蹙了蹙双眉。 「这是什么药,好难闻!」 炎玉珃面容温柔,眼底轻柔的仿佛能滴出水来。 「一些养身体的药,当然有些难喝!」 白溯月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好似想要将药碗放回去,可在半路上,突然脱离了手掌。 第650章 两个选择 药丸啪嗒一声砸在了地面上,不过并没有碎裂,而是咕噜到了炎玉珃的床下。 白溯月连忙不好意思的弯腰去取。在床下随便摸了摸。 这个动作。让炎玉珃的双眼眯了起来。 眼底的光芒也逐渐变寒。 炎墨迟大步走到白溯月身边,唯恐炎玉珃动手伤害白溯月。 紧张的气氛一触即发,炎玉珃和炎墨迟,都在做着最终的较量。 滋呀呀的一声机关声响从旁边的墙壁传来。那挂着佛经的墙壁上突然出现了一个狭窄的空间。 一道身影直接从里面砸了出来,落在了地面之上。 炎玉珃袖子下的手紧紧攥了起来,双眼寒光迸发。 璟帝站起身走到那躺下来的人旁边。伸手一抓,就将那人给翻了过来。 白溯月和炎墨迟看到了一张。血肉模煳难以辨认的脸。 白溯月眼神垂了垂,看了一眼炎玉珃的方向。嘴角微微紧绷。 炎玉珃办事还真是不露把柄,竟然连这点都给想到了。 在他回来的时候,他就下了狠手,将这个已经用不到的尸体脸刮花了。可这也就代表了,他在做贼心虚。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白溯月轻轻眯了眯双眼。咬着牙走到那具尸体旁边,轻轻将他的手腕举了起来。 「皇上,这人的身上有过中毒的痕迹,应该是寺庙之中的人!」 璟帝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凝视着躺在地上的人,测过头看着床上的炎玉珃。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炎玉珃脸上划过一道狐疑之色:「父皇,玉珃根本就不知道,玉珃并没有来过这九华寺,怎么可能知晓这里会有暗室?」 璟帝轻哼了一声,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挥手让外面的视为进来。 众人看到房间之中出现了一个面目全非的死人,脸上全都露出一抹诧异来。 皇后原本平復下来的心脏更是噗通噗通的乱跳着,完全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这人身形和二皇子相差不多,而且昨天吃过了月儿的药!」 白溯月站起身,面无表情的将这番话给说了出来。 「白溯月,吃过你的药,你也知道?」 白溯月点了点头:「我当然知道,不信的话,可以将昨天吃过我给的药丸的人全都找过来!」 「不用了!」 璟帝突然开口,他紧紧的蹙着双眸说道:「朕就是吃了那药之人!」 见到皇上说了话,所有人都一脸好奇的盯着白溯月,见到白溯月勐然将璟帝的袖子扯开,在他手腕的位置出现了一些青色的血线。 「那药丸的药性比较强,需要吸收两天时间才好,所以好些药力会残留在经脉当中,形成这样对人体无害的残留症状,如果他吃了我的解药,一定也会有这种症状的!」 白溯月这一番有根有据的话说出来,让众人心中唏嘘。 炎玉珃的手臂青筋毕露,眼底深沉的涌动着一些难以察觉的神色。 「检查吧!」 立刻有两个侍卫将死者的尸体抬了起来,见到对方的肩膀上,确实出现了那青色的痕迹。 这下,不少人心中都在猜测着这个人的身份。 「二皇子,月儿有一句话要说,很想看看你身上,到底有没有那药物残留下的痕迹,如果没有的话,月儿怀疑这才是真正的二皇子!」 玉皇后听到白溯月这扭曲黑白的话,气的七窍生烟。 恨不得当场质问白溯月。 「本宫的儿子,本宫怎么可能不知道是真是假,你竟然当中说出这种话来!」 白溯月顿时轻笑起来,淡淡回望着玉皇后的双眼。 「皇后娘娘,如果死的人真的是真正的二皇子,这个才是假冒的,你心中作何感想?」 玉皇后顿时浑身一僵,眼底流露出一抹不确定的色彩来。 是真是假,全部都是白溯月一口告诉她的,然而对方的话本来就不应该相信。 可是她的孩子怎么可能会死,怎么可能…… 「二皇子昏迷了多年的时间,躺在床上卧床不起,突然醒来不说,还活奔乱跳的,就连眼瞎也都是伪装出来的,这件事如今已经人尽皆知,可是昏迷了那么久的人,想要康復都需要花费很长时间锻鍊,哪里有像是二皇子这样的?」 这话一说出口,所有的疑点全都指向炎玉珃。 白溯月见到房间之中鸦雀无声,继续趁机说道:「还有,这尸体的脸为什么会变成这种模样,不就是有人做贼心虚,看到真正的二皇子已经死了,便生出了杀人灭口的心思,然后自己好取代为之,这件事月儿在南夜的时候就已经经歷过一次,那个假太子的脸,竟然被人弄的和我大哥一模一样,而且还没有一丁点的痕迹!」 这番话彻底让所有人目瞪口呆,从来都没有人会想过,这二皇子还有真假之分。 玉皇后不敢再相信白溯月的话,狠狠的凝视着她,声音之中透着几分颤抖:「本宫的皇子就在床上,你竟然能胡编乱造出这么多的谎言来!」 「是不是谎言,只要检查完二皇子的身体就好!」 说话间,在璟帝的示意下,当真有人去检查炎玉珃。 这一幕,瞬间让玉皇后脸色惨白,她忽然大喝了一声:「慢着!」 皇后这一出声,包括炎玉珃在内的所有人,都抬头看向皇后,皇后闭了闭双眼,像是充满了绝望一样的说道:「床上躺着的,是真的二皇子,而死在这里的才是真正的冒牌货,这一切都是本宫的主意,本宫让人假扮玉珃,然后让玉珃离开了这十分危险的九华寺!」 这一些话,让白溯月心中暗暗笑了起来。 如今玉皇后和炎玉珃已经没有了退路,选择也只有两条。 一个是承认自己是假太子的身份,保全皇后。 另外一个,就是玉皇后牺牲自己,来为炎玉珃洗脱罪名。 不管选择哪一条路,完全都是死路一条,对玉皇后来说,都是致命至极的打击。 这就是她送给玉皇后的礼物。 璟帝面上大怒,勐然将旁边的茶壶摔在地上,那巨大的脆响,让玉皇后双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皇上,妾身也是只是在爱护儿子,并非有别的心思!」 「没有别的心思,你打算让炎玉珃将瘟疫散播出去,然后将一切的责任都推在迟儿的身上吗?」 玉皇后连忙摇头,紧咬下唇:「没有,妾身绝对没有这个心思,还请皇上宽恕!」 第651章 挟功邀宠 璟帝狠狠的怒视着玉皇后。 皇后微微低着头,一双眸子里浸染了满了绝望之色。 炎玉珃从床上咳嗽了一声,玉皇后连忙将目光落在他身上。 「父皇。这件事不关母后的事。如果您非要惩罚,那就惩罚儿臣好了,如果母后当真贪生怕死,早就离开这里。而不是还陪着父皇在这里受到了整整一夜的惊吓!」 璟帝微微挑眉,眼神落在炎玉珃的身上:「朕还不确定,你究竟是不是真正的珃儿!」 这番话。让原本还沉着淡定的炎玉珃瞬间噤声。 在这种时候,他依旧面含浅笑的看着白溯月的方向。 白溯月轻轻抬头看了他一眼。四目相对之间,两人的心中都有各自的思绪。白溯月黝黑清澈的瞳仁里,划过一道浅浅淡淡的光彩。 炎玉珃见此,微微侧过头去。 那张张扬冷艷的五官上,依旧透着半点温和。云淡风轻,仿佛要倒下的那个女人,根本就不是他的母妃似的。 此时。就连白溯月自己都怀疑。她和炎墨迟的猜测是不是正确的,炎玉珃对玉皇后的这种态度,实在太过古怪。 虽然有玉家在背后撑腰,可是玉皇后今天的所作所为,足以让她万劫不復。 这死者的身份如果判定了不是炎玉珃还好,如果真是,那整个玉家都要被牵连进来。 但若是并不是,那炎玉珃贪生怕死,玉皇后故意从中作梗相助的消息就会传的众人皆知。 「今日这件事,朕不想再发生,现将炎玉珃押下去,仔细确认身份,玉皇后暂且禁足深宫,听候发落!」 璟帝满脸怒色,挥了挥手就出了房间大门,玉皇后满脸泪痕,一脸可怜的跪在地上。 炎墨迟轻轻拍了拍白溯月的肩膀,这次就算玉家有再大的能耐也是无力回天。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下了山,九华寺原本紧闭了好多天的大门终于再次敞开。 炎玉珃被单独关在一辆马车上,马车四周到处都是守卫。 来的时候高高在上的玉皇后,脸色苍白的坐在马车上,死死的咬着嘴唇。 「皇后娘娘……」 坐在旁边的大宫女眼神闪了闪,带着几分劝解:「快喝口水吧!」 玉皇后一抬手,将大宫女递过来的水杯打翻:「本宫不会就这么输了!」 大宫女连忙点头:「是,皇后娘娘您身后还有玉家在,怎么可能会输!」 「等我回宫,立刻将我大哥找来,让他亲自去和皇上求情,我就不相信,皇上对玉家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 大宫女见到玉皇后眼底深沉的杀意,连忙点头应声,这次祭祀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就连皇上都受了伤,宫中早就乱成一团。 所有大臣带着人出城迎接,将璟帝等人接进皇宫之内。 众人神色各异,白溯月率先将受伤的墨竹送入莫家休养,这才和炎墨迟一同进了皇宫。 金銮殿内,文武百官罗列两旁,璟帝一脸冷漠的坐在龙椅上,俯视着下方的群臣。 「朕在九华寺中遭遇刺杀的事情,众爱卿应该都知道了吧!」 「臣等救驾不及,还请皇上恕罪!」 哗啦啦,瞬间下方跪了一片。 白溯月和炎墨迟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将众人的神色尽收眼底,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来。 炎墨迟轻轻揉了揉白溯月的脑袋,一脸宠溺的将人的手抓在掌心之中。 明明这样严肃的朝堂之上,两人周身上下竟然是一片轻松自得。 「刺客可有查出来了?」 轩帝没有理会这些人的表情,瞬间目光凌厉起来,被子指派查探此事的官员立刻脸上露出了一抹紧张之色:「回禀皇上,那些抓到的刺客全都死了,根本没有留下丝毫痕迹,臣等也是束手无策!」 案前勐然传来一阵脆响,璟帝气的直接将酒杯给摔了下来。 群臣大惊失色,颤颤巍巍的等着璟帝发话。 「有这个能力在九华寺之中安插这么多刺客而不被发现,还竟然抓不到一个活口的幕后之人能有几个,难道你们连这都查不到吗?」 这次刺杀,已经彻底超过了璟帝的底线,以前璟帝可以当做平常事不看在眼里,可是这次在九华寺经歷了九死一生,那种愤怒和杀机,不是简简单单就能消散的。 「将京城之中好好搜查一遍,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将有这个能力的世家大族,全都搜查一遍!」 这番话一落下,必然会在京城之中掀起十分大的风波,一时间不少世家中人脸色惨白。 司徒家主的表现更深。 「皇上,臣有一事不明!」 司徒家主忽然上前一步,直接打破沉静。 璟帝垂了垂眸子,将司徒家主的神色尽收眼底:「何事!」 「这些事情,都发生在炎墨迟和白溯月来到烈焰之后,而且前一段时间,三皇子又在九华寺待过一段时间,足有机会来做这一切,最值得怀疑的,应该是三皇子才对!」 司徒家主这些话说的有理有据,顿时让不少人的脸上露出迟疑和怀疑来。 璟帝看了一眼炎墨迟的方向,见到对方竟然浅笑着坐在原位一动不动,脸上带着讳忌莫深的感觉。 「对啊皇上,司徒大人这番话说的有道理,三皇子最值得怀疑!」 这些话瞬间将炎墨迟推上风口浪尖。 白溯月皱了皱眉,想要站起身反驳,却被炎墨迟轻轻按了按手腕。 忽然一个大臣面上带着正义凌然的表情,一本正经的说道:「皇上,在九华寺里面,二皇子和您全都受了伤,中了毒,可是偏偏三皇子和天风公主安然无恙,还能随便进出寺庙,臣等十分不了解!」 「对啊皇上,还请皇上彻查三皇子!」 所有人都跪在地上,直接来了个群臣请命。 甚至还有一些在犹豫的老臣,也不得站在这些人的行列当中。 白溯月见到这些人,甚至还有一些从九华寺中回来的大臣们,也都一样这样想炎墨迟和她,忍不住脸色一沉,怒了。 「可见众位大臣都已经忘了,你们的命是被谁给救了的!」 司徒家主轻轻冷哼了一声,开口说道:「那也是你们想要挟功邀宠!」 白溯月的目光透着几分冷厉,仿佛浸染了一层寒冰,她袖子下的手紧紧攥着,目光透着几分冷然。 第652章 这是在调戏她吗 「皇上,谁又会用自己的命来挟功邀宠?」 这句话让众人瞬间愣住,一想到之前炎玉珃说过的话。齐刷刷的将目光落在白溯月身上。 白溯月淡然回望:「恐怕你们这些人都已经忘了炎玉珃当初说过的话。你们吃了以本公主的血炼制而成的解药才得以完好无损的出现在这里,就连皇上亦是如此,我耗费心血的救你们于危难,你们不领情也就罢了。还冤枉我和王爷刺杀你们,真是天大的笑话!」 一些不明就里的大臣们,立刻转头看向那些从九华寺中回来的人。 那些人连忙将头低下。瞬间知道白溯月说的都是真的。 炎墨迟嘴角的笑容已经消失,他缓缓站起身。一双眸子里藏着一抹杀意。 如果诬衊他也就算了,他大可以慢慢反击。可是这些人万万不能触及他的底线。 「父皇,您怎么看?」 他没有急着辩驳,而是抬起头凝视着璟帝的双眼。 璟帝见到场面已经乱的差不多了,立刻咳嗽了一声:「都住口。这件事和三皇子无关!」 皇上的一句话胜过一言九鼎,但是群臣岂是这样容易就被安抚的,司徒家主一方的大臣们怎么可能放弃这个难能可贵的机会。 「皇上。三皇子明明很有嫌疑。怎么可能此事和他无关!」 璟帝轻轻敲了敲桌案。 「原因很简单!」璟帝忽然冷笑了一声,那笑声让群臣心口一颤。 「如果不是天降大雨,三皇子和三皇子妃,已经不在这里了!」 众人恍然间想到了九华寺中的那场大火。 当时白溯月扶着昏迷不醒的炎墨迟,从火堆之中走出来的那一幕,到现在还震撼人心。 白溯月见到璟帝开口,也实在懒得浪费唇舌,自顾自的坐在旁边看戏。 「可是……」 台下一片寂静,就连提出这个观点的司徒家主也骤然间哑口无言。 他们根本就没有去九华寺,哪里能够看到那样惊心动魄的一幕。 再看炎墨迟和白溯月两人眉眼之间的平静神色,哪里像是从鬼门关走过一回的人? 「司徒家主,若是你不开口,朕倒是忘了一件事!」 璟帝的声音透着几分迟疑,他忽然摆了摆手,让身边的小太监拿出了一张圣旨。 当那册封皇三子炎墨迟为太子,白溯月为太子妃的圣旨当堂宣读出来的时候,所有朝臣都目瞪口呆。 璟帝这一番话,就连白溯月和炎墨迟都没有想到。 「皇上,这种大事岂能这样简单,而且当初您亲口说过,哪个皇子能统领三国之一,才能成为太子……」 璟帝瞬间笑了,将目光落在了白溯月的身上。 「迟儿不是早就做到了吗?」 这句话让群臣大惊失色,全都暗暗看向炎墨迟的方向。 炎墨迟微微潋起眉眼之中的精光,轻轻的拉了拉白溯月的手。 璟帝的话还没说完:「她是天风国皇帝唯一的女儿,也是南夜国皇帝的女儿,这两个身份,足以顶的上烈焰的半壁江山!」 烈焰很大不假,可是三国的疆土也是广阔无边。 天风和南夜随便拿出来一个,也能顶的上烈焰三分之一的国土。不然的话,烈焰国也不会对封闭脆弱的三国虎视眈眈。 这番话一从璟帝的口中说出来,所有人的心都跟着颤了颤,如果能够兵不刃血的就将三国一统,那将是烈焰国这么多年最大的兴事。 而且,烈焰和三国之间的天堑还将要被打破,那时候所有的格局都会改变。 如今天下被各个势力瓜分,烈焰在群雄之中更是地位尊贵,不管是国力还是富饶的程度,都很少有国家能够比拟。 再加上多年过去,周遭的小国也被烈焰吞噬的差不多了,不是变成了烈焰的某个州城,就是烈焰的附属。 群臣一阵缄口,全都低下头沉默了下去。 圣旨在第二天昭示出来,天下皆知。 而炎墨迟成为太子一事,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太子当然要有自己的府邸,璟帝立刻命令所有人开始建造太子府。 然而,才没过两天,玉家一直在边关镇守的大将军玉书邰远远骑着快马进了京城。 虽然九华寺中,玉皇后和炎玉珃的事情并没有公布出来,可是并不代表他们不需要受到惩罚,玉皇后被禁足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炎玉珃也被暗中调查身份。 不过得出的结果和白溯月想的一样,炎玉珃果然是皇上亲子。 如果查出来不是,那应该更有乐子看了。 白溯月坐在房中,看到手上打探来的消息,一抬头,就看到炎墨迟背着手从门外走了进来。 两人还是暂时住在玉家,不过两天的时间,太子的朝服和玉蝶显然已经到了手,就连白溯月太子妃的东西都送过来。 「小月儿!」 炎墨迟轻轻挑眉,走进来直接将白溯月抱在怀里。 才几天的功夫,白溯月感觉自己食慾明显增加了不少。 看到炎墨迟带着一盘好吃的走进来,白溯月立刻感觉到心情大好。 「再过几天就是年关,等过了以后咱们再回去!」 坐在白溯月身边,伸手摸了摸白溯月的肚子,炎墨迟微微扬着眉眼,那张俊美容颜上布满了满足之色。 「嗯,时间也差不多了,该回去了!」 风倾城的话白溯月可还没忘记,再加上再过不久就是方晴夏生产之日,她可断然不能因为什么事情给耽搁了! 想到此处,白溯月眼底闪过一抹凝重之色来:「王爷,皇上将查找刺客的事情交给了你,如今可有进展了?」 炎墨迟将双手环在白溯月腰间,就着她坐下的角度站在她身后,轻轻的亲了亲白溯月的耳朵。 瞬间,白溯月小巧的耳垂就开始透出一丝一缕的红润。 这样一幕看在炎墨迟眼里,立刻让那双妖孽至极的眸子里闪过一道浅浅的火热之色,竟然伸出舌尖,轻轻舔了舔。 那一处皮肤受到温润湿热的侵袭,立刻让白溯月紧绷起来。 感觉到身后那人身体僵硬了几分,白溯月不怒反笑:「王爷这是在调戏月儿吗,月儿害怕最终受不了的是王爷!」 说话间,白溯月放下手中的东西,转过头在炎墨迟的唇角大大方方的亲了一口。 她笑弯了双眼,见到炎墨迟眼底的灼热,瞬间像是占了便宜的小孩子。 第653章 自取灭亡 那笑容清澈无比,趁着那双秀丽无双的容颜,透着浓浓的俏皮。 「小月儿。本王忍着。等到将来,有的是时间收拾你!」 一想到那场面,白溯月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了僵,连忙咳嗽了一声。打破这份尴尬:「说正事,月儿的问题王爷还没回答呢!」 炎墨迟直接坐在椅子上,将白溯月拦腰抱起。即便现在不能真的吃到嘴里,可也要好好的占占便宜。 「已经找到证据。刺客都是司徒家的人!」 「什么证据?」 白溯月的好奇心顿时被勾了起来,炎墨迟这几天都在早出晚归。全都在调查这件事情,虽然皇城之中大部分人都已经不再反对炎墨迟成为太子,可那些原本站在炎玉珃身后的官员们,却都在秘密给炎墨迟制造麻烦。 「那些刺客虽然无名无姓。全部都是死士,连抓活口的机会都没有,可是本王早在多年前就在司徒家安排了探子。司徒家调兵遣将。还要在九华寺安排这么大的局,没有几年的时间绝对做不到,所以……」 炎墨迟的嘴角露出一抹冷色。 白溯月听了一半,更是想要知道炎墨迟是怎样做的,而且她发现,对方好像早就知道这件事。 「王爷,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九华寺半数的僧人都是司徒家的安排?」 「嗯!」 「那你为何还要进入寺庙之中?」 白溯月心中藏着许多不解,看着面前的男子笑得云淡风轻,心里却也明白这样一切到底有多艰险。 而且,她更是没有想到,在所有的一切都了如指掌的情况下,炎墨迟竟然还愿意和她一起跑进大火当中。 如果不是炎墨迟,受伤的可能就是她,甚至死了也有可能。 那一幕,白溯月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最危险的地方,自然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引你过来,给你写字条的那人,定然也是司徒家的安排!」 恐怕所有人都知道,她大张旗鼓的寻找麒麟带给炎墨迟的事情,再加上炎墨迟在九华寺休养的事儿也并非十分秘密,毕竟有不少人都在暗中观察炎墨迟的行踪。 「司徒家……」 白溯月默默念着这三个字,眼底闪过一道凌厉的色彩。 「王爷已经找到证据,该到了动手的时候吧!」 炎墨迟忽然笑了笑,轻轻敲了敲白溯月的脑袋:「这件事本王自有主张,而且绝不会亲自动手,司徒家完全在自取灭亡!」 白溯月一愣,看到炎墨迟嘴角的笑容,只感觉这人蔫坏蔫坏的。 炎墨迟轻轻撩起白溯月的髮丝,放在唇边轻轻吻了吻,带着几分撩拨之意:「小月儿,当初司徒蓝纱想要嫁给本王的事情,你可还记得?」 白溯月勐然侧头,对着炎墨迟笑得天真可爱,却在悄悄磨牙:「当然还记得!」 见到白溯月的神色,炎墨迟哪里不知道她在想什么,顿时轻笑了一声,将话题继续了下去:「司徒家原本想要与本王合作,因为对玉家之人并无好感,玉皇后和炎玉珃有玉家在背后撑着,而本王虽然有皇上宠爱,可却没有任何依靠,当初的司徒家,便是想要当本王那唯一的依靠,只是没想到本王会那般不留情面,根本就看不上他女儿!」 听到这一番话,白溯月的心顿时舒坦了。 「司徒家得知和王爷合作没有可能,现在转过身去投奔炎玉珃了吗?」 白溯月恰当了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因为那瘟疫和刺客来的实在巧妙,让她不得不将这两件事放在一起。 炎墨迟点了点头,忽然眼神沉了沉:「小月儿,本王怀疑,玉家和药宗关系匪浅,甚至药宗本来就是玉家的一部分!」 白溯月勐然瞪大双眼,整个书房静悄悄的,仿佛只能听到两个人的唿吸声。 这句话对白溯月造成的冲击实在不小,她目光微微透露出惊愕的神情来,却并非怀疑。 因为她早就有所猜测,炎墨迟的这一句话,就仿佛将一切都证实了似的。 「看来,那个外伤圣手还给炎玉珃做了一个一模一样的替身,代替他躺在床上瘫痪了这么多年,而他……根本就没有留在京城当中!」 白溯月微微垂下眸子,长长的睫毛轻轻颤了颤,虽然知道了真相,可又有谁了解炎玉珃这么多年做了些什么。 这玉家如果当真和药宗有关,那么……炎玉珃的体内,绝对有和落华体内一样的毒素。 如果她的想法是真的,那么……玉家将是一个恶贯满盈的家族。 这一切都瞬间刷新了白溯月的三观,她更不知道,堂堂的玉家要一个那样的药宗做什么。 因为药宗很是偏远,白溯月甚至从来都没有将两者牵扯到一起,可自从知道,在这烈焰国也有药宗之人踪迹的时候,白溯月的想法也彻底改变了。 炎墨迟轻轻点了点头:「小月儿,你说的很对,炎玉珃的野心早就存在了,而且,他很想得到你作为解药,所以小月儿可千万要离那个人远一点,那人就是个活着的豺狼勐兽!」 听见炎墨迟用这种吓唬小孩子的语气在说她,白溯月多少有些哭笑不得。 但却也知道炎墨迟说的都是真的,炎玉珃这个人,她还是离得远一点儿的好。 炎元翌带去的那些人这两天的功夫也陆续回来,只因为当日他并没有进入寺中,所以带的人也没有被感染瘟疫,只是一行人十分悽惨,看上去是被追杀导致,就在炎元翌信心满满的去领功时,却也看到了炎墨迟被册封太子的消息。 这条消息瞬间让炎元翌惊呆,整个人愣在原地。 谁能想到,他才几日未归,这太子之位就已经有了主人。 木已成舟,就算炎元翌再不甘心也没了法子,悄然间年关已到,整个皇城都变得红红火火起来。 炎墨迟成了太子,莫府瞬间热闹起来,不少前来巴结的官员每天络绎不绝。 然而炎墨迟并没有将自己的太子身份当回事,更懒得去见那些巴结奉承之人,直接拒门不见。 晏景栾从上次将秘密全部告诉白溯月之后,就暂住在了莫府当中,莫英没有了后顾之忧,更是潇洒起来,虽然一出门就被整个皇城的适龄男子躲避。 大年当夜,皇宫设宴款待群臣。 第654章 真是愚蠢之极 白溯月和炎墨迟这个新任太子和太子妃当然必须前往。 莫府一行人也都陪同着白溯月和炎墨迟进入宫中。 木仇陪在莫夫人的旁边,就连木清和落华也都在此列当中,众人一听说是莫府的客人。又拿了请柬。当然不敢阻拦。 皇宫从未有过的热闹,在这一片人潮涌动的大殿外满,满院子花香扑鼻,烛火明亮。 就连被禁足了几日的玉皇后也都出了面。 玉皇后脸色苍白。虽然涂抹着脂粉,可见过的也并不好,炎玉珃静静的坐在旁边。目光不惊不怒。 白溯月倒是佩服炎玉珃如此淡定的神色。 就算玉皇后如今已经等于被半废,对方依旧无动于衷。 皇上穿着明黄色的皇袍。面上平静无波,但那双眸子里。却隐藏着一丝高兴之色。 璟帝本就不喜笑,能露出这样温和的态度显然表示他十分高兴,群臣心中自知,在璟帝周围纷纷环坐。 那些官家女眷同样坐在旁边。整个大殿安静了一会儿,人人浑身上下都带着随意的色彩。 毕竟今日是大年之夜,只要不太过分。皇上一般不会怪罪下来。 那些恭维炎墨迟的声音不断徘徊在周围。谁都知道,炎墨迟已经是确凿的下一任皇位继承者。 然而就在此时,外面的房门忽然打开,一道浑身带着杀气的身影直接闯了进来。 「玉将军!」 一听到这声音,立刻有人站起身向着来者看去,玉书邰立刻起身拱手,对着皇上说道:「微臣参见皇上!」 璟帝点了点头,正要赐坐,就见玉书邰勐然抬起头,声音之中透着几分冷厉:「皇上,太子一事未免实在鲁莽了!」 璟帝闻言,忽然轻笑了一声。 常年没有看过璟帝笑的群臣们,一个个脸上露出惶恐的神情,因为璟帝这一笑不是高兴,而是发怒了。 「鲁莽,难道朕的决定,还需要你来同意吗?」 玉皇后盯着自家大哥,心中在砰砰乱跳着,大哥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她当然知道。 「微臣不敢,只是觉得有些心寒,玉珃乃是皇后嫡子,如今又已经病疾痊癒,理所应当继承大统,不知道为何皇上会选择多年未归,母亲还自杀身亡的三皇子!」 璟帝勐然一拍桌子,脸上的神色透着浓浓的冰冷。 「大胆!」 玉书邰不慌不忙的单膝跪倒,脸上却不被不抗。 他身为国公,手握重兵,更是玉皇后最强有力的后盾。 然而,白溯月看到炎玉珃正慢条斯理的喝着茶,全然不将自己的舅舅放在心上。 「皇上,微臣的心声恐怕也是众多将士和大臣们的,还请您三思!」 都到了这种时候,竟然还有人敢请求皇上收回成命,就连坐在不远处的司徒家主,嘴角都不由得冷哼了一声。 玉家真是胆大包天,竟然敢和皇上分庭抗礼,如果能够阻止,群臣也不会任由事情发展到了这种地步。 就在玉书邰和皇上对峙,璟帝要发怒的时候,炎玉珃忽然站了起来。 白溯月抬头看了过去,见到炎玉珃从座位上走出来,直奔着自己的舅舅而来。 他穿着一身深紫色的长袍,上面是尊贵至极的蟒蛇花纹,行走间带着几分儒雅风范。 只是,白溯月的目光并没有被炎玉珃所吸引,而是瞬间看到了他腰间的一样东西。 那东西白溯月眼熟的厉害,更恨不得立刻将其拿在手中才好。 炎墨迟顺着白溯月的目光望过去,明显也看到了,他眼神微微眯了眯,双眼之中划过一道浓浓的冷色:「玉佩!」 这两个字从炎墨迟的口中倾吐出来,白溯月闻言点头,袖子下的手掌却逐渐收拢。 她目光一直都盯在炎玉珃腰间的玉佩上,心中的思绪复杂南明,她从炎墨迟手中拿到了另外一块玉佩,再加上自己手上的,却也只有两块。 可是那盒子上的,却需要三块才能打开。 本来白溯月并不着急,也听从了忘尘大师的吩咐不打算将其打开,可是如今看到钥匙就在眼前,白溯月多少有些把持不住了。 炎玉珃神色淡淡,像是没有注意到白溯月的目光。 他一低头,看到玉佩从腰间的衣袍之中跑了出来,反而将其收拢到里面。 怪不得白溯月一直都没有见过他身上有带过这块玉佩,因为这人根本就将其藏了起来。 看上去,对方十分宝贝那块玉佩才对。 白溯月心中微微一寒,皱了皱眉,隐约感觉到这件事有些难度。 「舅父,刚刚从边关回来,不要因为一点儿小事和父皇动怒,平白惹了父皇生气,有什么话,可以以后再说!」 炎玉珃这番话说的十分及时,瞬间将两人的气氛给化解了不少。 璟帝也不想在年夜这天和臣子动怒,摆了摆手让人坐了回去。 玉书邰和炎玉珃对视了一眼,玉将军那张冷俊的脸上划过一道淡淡的怒色。 玉皇后闻言,不由得看向炎玉珃的方向,不明白对方要做什么。 炎玉珃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仿佛没有丝毫失落,站在不远处的炎元翌忽然走上前来,小声在炎玉珃耳边问道。:「二弟,难不成你就这么甘愿的将皇位拱手相让了?」 这话带着几分激将之意,炎玉珃轻轻扫了一眼炎元翌,微微垂眸喝茶。 「父皇的话就是圣旨,而且如今诏书已经颁布下去,再争也没什么意义,不是吗?」 炎元翌听到这番话,实在感觉到诧异,虽然旁人不知道炎玉珃的手段,可是炎元翌却十分了解。 这么多年炎玉珃根本就没有留在京城,而是失踪了。 至于去了哪里,就连他也不知道,但是他唯一了解的是,炎玉珃如今深不可测,实力更是难以想像,他不会是对方的对手。 玉皇后听到炎玉珃这种话,脸上忽然露出一抹恨铁不成钢的神色,却不敢多说什么。 然而,她袖子下的手,早就已经积满了汗水,只因为这整个皇宫之中,已经被她和玉书邰带回来的人布好了局。 今天整个皇城的大臣们都聚集在此处,正是下手的好机会,只要一招得逞,所有的一切都会转变。 「母后真是愚蠢之极!」 不少人都在用膳,周围喧譁吵闹,仿佛之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然而,炎玉珃这句话听在玉皇后的耳朵里,却显得极为刺耳。 「珃儿你……」 第655章 玉佩 玉皇后有些气恼,但是炎玉珃又是她唯一的儿子,她自然捨不得和其呛声。 「如果今天事成了也就罢了。可惜根本就没有办法成事。炎墨迟并非是吃闲饭的!」 玉皇后听到这番话,冷汗瞬间落了下来,以前从未有人给过她如此浓重的危机感。 「珃儿,你是说……」皇后额头上落下一滴冷汗。脸色比平时更加难看。 炎玉珃轻轻笑了笑:「炎墨迟早就在宫中布置了层层暗卫,就是防止有人在今日作乱,如果咱们玉家一旦动手。就会成为致命的把柄!」 玉皇后闻言,轻轻点了点头。她心中一阵忌惮,眼底也划过了一道淡淡的畏惧。 还好她的皇儿够聪明。才能避免了玉家遭遇这样一场劫难。 母子二人的话并没有被旁人听去,但是两人的反应却逃不过炎墨迟的眼睛。 白溯月轻轻捏了捏炎墨迟的手背,唇角紧绷着,「炎玉珃果然很厉害!」 她轻轻抬起头。眸光之中透着晶亮的光芒,仿佛藏纳着天上的月色。 炎玉珃此时见到她看过来,浅浅对着白溯月笑了笑。 这两天的功夫。白溯月虽然有了身孕。可并没有闲着,对收集消息这种事情可谓是十分在行。 南湘那些人若是不用也会生锈了,所以白溯月没完没了的开始折腾他们。 很快就收到了玉国公带着大军进了皇城的消息。 这些都是暗中行事,再加上带来的人并不多,还是悄悄跟在大军后面,一路上化作百姓涌进来的。 虽然不明白对方的具体计划,可是一个念头也出现在白溯月的脑海当中。 玉家人想要逼宫造反。 只因璟帝将炎墨迟册封为太子,这也等于断绝了炎玉珃成为皇上的机会。 玉家在京城之中这么多年的底蕴可不小,如果真的有这样一个动作,逼着皇上将太子之位换人,那也并非全然不能,再加上炎墨迟还没有登基,这里面的变数更是极大。 「再厉害,也比不过本王!」 炎墨迟伸手揉了揉白溯月的脑袋,明显对白溯月的夸赞有些不满。 白溯月轻轻一笑,眼角弯弯的摸了摸肚子。 虽然经歷的磨难不少,可是最终两人还是安安稳稳的待在了这里,反正只要眼前一切安好,白溯月就满足了。 她身上明显换了一身宽松肥大的衣服,仿佛害怕别人不知道她有了身孕似的。 炎墨迟更是步步将白溯月拉在身边,保护的寸步不离。 司徒蓝纱远远的看着穿着太子妃长裙的女子,心中的妒火早就已经燃烧了起来,如果没有白溯月的话,那太子妃的位置早晚都是她的。 可是千算万算,还是没有算到这一步,而且她也知道,一旦炎墨迟查找到证据,司徒家将要陷入万劫不復之地。 若不是年关这两天延迟了查案的速度,现在说不准司徒家已经全都被关入天牢了。 一想到这里,司徒蓝纱恨的咬牙,不过想到今晚的计划,立刻将心思收了回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天色逐渐晚了,宴席也被撤了下去,群臣见到皇上还有兴致,更是不敢随意离开。 宫中的一些尚未成年的小公主皇子们乱成一团,吵吵闹闹的厉害。 但也莫名的让冷寂的皇宫之中多了几分人情暖色。 忽然间,一个小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白溯月和炎墨迟身边,轻轻的拽了拽白溯月的衣袖。 两人正站在湖边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感觉到动静立刻侧头看了过去。 「姐姐,玉珃哥哥让我将这个送给姐姐!」 白溯月刚想伸手将小女孩手中的绳子拿起来,炎墨迟忽然上前一步抢在了白溯月前面。 「你回去告诉他,就说我收了!」 小女孩的身份明显是这宫中的一个小公主,看上去天真无邪,年纪大概五六岁的样子。 她听到炎墨迟的话,连忙点头跑了,没敢再回头看过来。 炎墨迟将那绳子拿过来放在眼前看了看,一本正经的说道:「以后炎玉珃的东西,本王若是不在,你就拒绝!」 听到这霸道无理的话,白溯月瞬间有些哭笑不得,她立刻点了点头,「好,我都听王爷的!」 炎墨迟见到白溯月这样乖巧,立刻高兴了几分,看着绳子没什么问题,这才放在白溯月的手上。 白溯月感觉到,自己明显被炎墨迟保护的滴水不露。只是她好像没有这么弱才对,如果那绳子上真的有什么毒药或者其他的东西,她一眼就能看出来。 「这是刚才炎玉珃拴着玉佩的绳子,他知道我想要什么!」 白溯月看完绳子,眼神不由得狐疑起来,虽然刚才她确实流露出很想得到那玉佩的表情,可断然没有让对方发现才对,除非对方一开始就知道她想要什么! 炎墨迟的目光同样凝重起来,他在炎玉珃身上感觉到的只有浓浓的诡异,这份诡异随着时间的流逝正在慢慢加深。 九华寺中的事情,再加上如今的这块玉佩,已经足以让他对他产生怀疑。 「小月儿,玉佩还不知道是真是假,咱们小心为妙!」 白溯月直接点了点头,反正如果炎玉珃有什么小动作她盯着就是,至于那玉佩是不是真的,她只要找两个人将玉佩给拿到手就好。 白溯月和炎墨迟正在说着,突然在后方传来一声惊叫,众人齐刷刷的将目光看了过去,两人的眼底露出凝重的色彩。 炎墨迟扶着白溯月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一路上跟过来的人数更是众多,顺着九曲长廊走去,所有人都看到了一个小太监连滚带爬的从房间之中跑出来。 「杀人了,杀人了!」 这一声慌慌张张的惊唿,让众人的面色瞬间大变,玉皇后和炎玉珃首当其冲的走在前面,却唯独不见璟帝。 白溯月心中恍然,眼底闪过一道淡淡的厉色,皇上不应该出事的,如果皇上出事,那么炎墨迟就会顺利登机,炎玉珃和玉家怎么可能允许。 除非…… 还没等白溯月想完,房间的大门就被推开,众人亲眼看到,晏景栾从房间之中正要迎面走出来,里面一阵血腥味传来,一道身影胸口的位置还带着剑,靠在椅子上不知道生死。 那明黄色的长袍还有谁人能穿,不用说,那人绝对就是皇上。 只是,一直和众人谈笑风生的璟帝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而且……为何同他一起的是晏景栾? 第656章 遇刺 木仇见到眼前的场面,立刻快走了一步来到璟帝身边,用指尖试探了一下对方的鼻息。 甚至将赶过来的太医都给拦住了。 白溯月并不清楚这些太医会不会被人收买。只能神思凝重的和炎墨迟站在旁边等待消息。 若是璟帝死了。即便这件事不是晏景栾做的,恐怕也会将黑锅放在他的身上。 白溯月轻轻挑眉,将目光落在不远处老神在在的炎玉珃身上,那人见到她看过来。立刻回头给了她一个轻笑。 只是,这笑容却让白溯月不寒而慄。 木仇将璟帝浑身的伤口检查了一遍,骤然转身看了一眼人群之中的木清。 「木师叔。这人只有你能救!」 木清微微挑眉,坐在旁边不急不慢的喝着茶。仿佛就算璟帝死了也和他没有丝毫关系。 不对,本来就没有一点儿关系。 「让本前辈救人。可有什么好处?」 木清的这番话十分欠揍,面前躺下的人可是一国之主,他还有闲心在这里讨论什么好处。 皇后面色一冷,眼神之中闪过一道厉光:「太医再次。哪里用得上你们这些个江湖术士,皇上的病,你们没有资格来治!」 说话间。立刻有不少禁卫军被人带了过来。瞬间将所有人都包围起来。 只是这些人没有动手的意思,仅仅是单纯的包围而已。 木仇脸色微微难看了几分,莫夫人上前拉住他的手,紧张的摇了摇头:「仇儿,这些人明显有什么猫腻在,你尽量不要牵连进去!」 木仇知道莫夫人是在关心他,只是……他有必须要做的事情。 「娘,你暂且和爹站在旁边,我没事!」 说话间,木仇将莫夫人推给莫家主,转身走到白溯月和炎墨迟一侧。 晏景栾已经被人用刀剑架了起来,这一幕落在莫英眼中,让她眸子里涌动着无数焦急。 谁杀了人不着急的逃离,还在这边闲逛,明显这件事不是晏景栾做的。 可即便心中明白那又能如何,人证物证俱全,刺杀皇上的长剑,有人认出来是晏景栾经常随身携带的。 明明进宫之后都会被搜身,不允许带任何武器,可是晏景栾的剑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就算有人告诉她晏景栾不是被设计的她都不信。 几个太医围绕在璟帝身边,众人被拦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接近璟帝。 「皇后娘娘,这长剑正中心脏,皇上失血过多,已经昏迷不醒,恐怕……」 剩下的御医全部都是一个脸色,不少人目光凝了凝,看到这样一幕,心中多少有些发沉。 「将刺杀皇上的刺客抓起来压入天牢,重刑审讯,一定要问出幕后指使!」 晏景栾扫了一眼璟帝的方向,竟然莫名的不为自己辩解一句。 白溯月看到此处,不由得有些心疼,她哪里不知道晏景栾在想什么。 即便这人不是他杀的,可是他确实想要璟帝的性命。 如果现在放开他,没准他会毫不留情的在璟帝的身上再刺一刀,保证他死的万无一失。 可是……这样将自己性命也搭进去的復仇,真的值得吗? 只能让别人白白看了笑话,让幕后那人得意洋洋罢了。 「小月儿,你的晏大哥,恐怕没有想脱身的意思,不然的话,就算上百个禁卫军也不是他的对手!」 白溯月点了点头,炎墨迟和她一样都是知道那个秘密的人,现在这种情况,恐怕很有可能是秘密泄露了。 晏景栾从始至终都没有看她一眼,是不是……怀疑这件事是她泄露的? 一想到这里,白溯月心中有些发酸,她不怕任何困难险阻,就算晏景栾落入绝境,她也会用尽心机的将对方保全,可是她最害怕的是不被对方信任。 紧紧的咬着牙,白溯月心口揪的紧紧的,她抬起头见到有人想要将璟帝抬走,她快走了两步来到木清身边,轻声说道:「木清,只要你救了皇上,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木清微微皱眉,瞪大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白溯月,他忽然勾了勾唇角。 少年妖异的面容上多了几分兴趣:「你这丫头说的是真的,竟然连师父都不叫了,等回去看我怎么惩罚你!」 他没有丝毫迟疑的站起身,迈步向着前方走去,落华手指一弹,立刻有两个侍卫浑身僵硬,脸色扭曲的倒在地上。 这一变故出现,围绕上来的士兵也出现了一条缝隙,两人迈步从包围圈中走出来,直奔着璟帝的方向走去。 落华眼底闪过一道冷冷的杀意:「不想死都滚!」 那些太医见到一个女子竟然这样蛮横无理,本来想向着皇后告状,却见到皇后正盯着之前的那两个倒在地上的侍卫。 那两人浑身变得情紫起来,不到片刻功夫就七窍流血而死。 不少人盯着落华的方向,妖女两个字逐渐从人群之中越来越远的散了出去。 白溯月无语的看了一圈,什么叫做人言可畏人云亦云,这便是。 这两个字她还真是熟悉的很,一旦人们遇到什么无法预料和可怕的人,就会将对方魔化。 木清和落华两人并非宫廷之人,当然也不将四周那些传言放在眼里。 木清大步来到璟帝面前,轻轻掰了掰璟帝的眼皮,转身对落华说道:「本前辈来拔剑,落华,你将这人放平!」 落华十分快速的听命,转身将璟帝放倒在软榻之上,她的动作十分细緻,没有碰触到一丁点儿的伤口。 一颗药丸被木清塞到了璟帝的口中,看着对方咽了下去,他这才将需要的东西吩咐下去。 玉皇后见到木清那胸有成竹的模样,侧头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低着头没有丝毫表情的炎玉珃,心中波澜不定。 「珃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炎玉珃的指尖从杯子上拿了下来,抬起头有些无奈的说道:「儿臣怎么知道?」 玉皇后听到这话,多少有些傻眼,她不知道该不该让木清救人,但她心中有个想法,仿佛只要木清出手,璟帝就一定会活过来。 「珃儿,咱们要怎么做?」 玉皇后有些拿不准自己儿子的意思,如果璟帝真的死了,虽然会斩杀了晏景栾,可是马上登基的就将是炎墨迟了。 她可没有忘记,对方已经成为了太子。 炎玉珃轻轻点了点桌面,然后在桌子上画了一个圈,他轻轻笑着,明艷张扬的眸子里,闪过一道淡淡的杀机。 第657章 用太子之位交换 「母后切莫去管,任由他们折腾好了!」 炎玉珃留下这句话,站起身向着远处走去。让玉皇后有种看不透对方的感觉。 她的儿子让她有些感到害怕。 但是玉皇后也不是傻子。今天这一切都是谁做出来的,唯有炎玉珃。 「皇后娘娘,那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大夫,已经将武器拔了出来。而且将伤口缝合好了,看上去皇上很快就能清醒过来!」 玉皇后摆了摆手,顿时让所有人撤了回来。平静的让众人散开。 紧张的气氛逐渐消散,众人站在旁边。静静的等待着最终的结果。 因为炎玉珃的一番话,晏景栾也没有被带走。而是被人压制着站在旁边,等待皇上醒过来。 木清净了手,慢悠悠的从里面走了出来,轻轻笑着说道:「你们暂且等着吧。明天一早,皇上就能醒过来,到那时候应该会真相大白。不过在这之前。我想谁也不能出宫!」 木清的话让群臣心中不服,「老臣家中还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做,哪里有时间守在宫里!」 「对啊,刺客已经找到了,该开大门了!」 炎墨迟见到众人纷纷叫嚷,越闹越凶,迈步站起身走到前方,声音之中含着几分内力。 「谁若是敢出宫门一步,当刺客论处!」 这一句话,立刻让所有人都蔫了。 炎墨迟的声音还没有停下,他目光平淡冷漠的环视了一周,「听本太子命令,立刻派人将这间屋子仔细搜查一番,一丝一毫的痕迹都不能放过!」 玉皇后静静的坐在一旁,看着宫中那些禁卫军已经听从了炎墨迟的命令动起手来,心中多少有些紧张。 万一被人抓住了把柄,如果这件事真的是炎玉珃做的,那么一旦真相揭开,玉家就要完了。 在场的所有官员都静坐在原地,甚至有些带进来的小孩子因为看到这么多人拿着刀剑,害怕的哭了起来。 所有人脸上都隐藏着紧张和害怕,即便是常年坐镇京中的那些大关,面上也不由得多了几分苍白。 璟帝受伤,就仿佛一个导火索,谁也不知道下一步会将谁牵扯进来。 白溯月坐在旁边,见到炎玉珃就站在不远处的凉亭处看着湖面,轻轻拉了拉炎墨迟的衣袖。 炎墨迟穿着绣着龙纹的太子朝服,轻轻抬起头,向着炎玉珃的方向看了过去。 「王爷,皇上武功高强,一般的刺客根本连碰触到他的机会都没有,但是看皇上的模样,仿佛没有丝毫反抗!」 炎墨迟点了点头,伸出手一下一下的揉着白溯月的头。 看着自己手掌下的髮髻有些凌乱了,炎墨迟又将其重新抚平。 感觉到炎墨迟这点儿小动作,白溯月连忙抓住对方的手,让炎墨迟的双眼对视着自己。 「王爷,月儿怀疑,刺杀皇上的真兇就是炎玉珃,可是炎玉珃为何不害怕呢?」 炎墨迟顿了顿,忽然轻轻启唇:「小月儿,害怕有用吗?」 白溯月微微怔然,却瞬间笑了。 炎墨迟说的对,害怕对他们来说根本就没有用,不管是什么后果,自己做下了就要承担。 不是输就是赢罢了。 「玉佩的事情……」 白溯月沉吟了一声,将玉佩两字说了出来,炎墨迟忽然拉住她的手,大步向着炎玉珃的方向走去,这也是他最好奇的,为什么他和白溯月拥有的玉佩,炎玉珃也会有。 两人站在水榭上方,和炎玉珃的距离越来越近。 炎墨迟握着白溯月的手,目光之中划过一道浅浅的暗芒。 炎玉珃听到脚步声,轻轻转过身,看着逐渐走来的两人。 他弯了弯唇角,「太子和太子妃来找我做什么?」 他声音依旧柔和,只是语调微微有些上扬,像是带着几分疑问。 白溯月将之前那小女孩给她的绳子拿了出来,摆放在炎玉珃面前:「不为别的,你为何要给我这个,有什么话直接,不要藏着!」 炎玉珃将绳子接过来,眼底闪过一道疑惑:「怎么,不喜欢我送给你的礼物吗?」 白溯月轻笑,眸光清澈如水:「如果是那块玉佩就更好了!」 白溯月不想和炎玉珃拐弯抹角,她知道,对方一定明白她最近在找什么。 只是没想到她和炎墨迟的动作都这样隐秘了,可还是被对方率先拿到手了。 炎玉珃点了点头,唇角扬了起来:「可以,那玉佩可以给你,但是我想用它来交换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炎墨迟手中的力道微微收了收,眼底冷意浓郁。 炎玉珃凝视了两人片刻,轻声启唇:「太子之位!」 白溯月愣了愣,瞬间笑了笑,她用手轻轻掩住口,即便有了掩饰,可依旧忍不住笑得肩膀颤抖。 「炎玉珃,你当真敢说,竟然用一块小小的玉佩,想要去换太子之位!」 「换不换的选择放在你们手上,如果决定好了就来找我,如果你这辈子都不打算知道那盒子里装的是什么,可以不用来找我了!」 炎玉珃坐在旁边,完全不打算再开口了。 嘴角的笑容逐渐收敛起来,白溯月轻轻点了点头。 「忘尘大师说过,让我不要去看那盒子里的东西,虽然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交给我,你又是怎么得到的消息,但是谢谢你的忠告,既然没有缘分,我回去就把那盒子丢了!」 白溯月的目光之中十分认真,她拉着炎墨迟的手向着原来的方向走去,一刻都不想和炎玉珃站在一起。 炎元翌悄悄的躲在树丛后面,看着三人的会面,眼底闪过一道浅浅的疑惑。 那玉佩到底是什么,为什么炎玉珃敢将其拿出来交换太子之位? 即便没有成功,可见那玉佩的分量……绝对不轻! 炎元翌眼底划过一道暗光,悄然隐去身形,重新回到人群之中,仿佛之前的事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这一夜,所有人都在紧张之中度过,明明是值得庆祝的大年夜,可却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刺杀,全部都被毁了。 「皇上受伤的时候,你在哪儿?」 「回禀太子殿下,老臣正同李大人等人在闲聊!」 「正是,下官和周大人等都在一起,也是听到声音之后,和大家一同前去的!」 炎墨迟和白溯月也没有闲着,将当时所有有不在场证据的人分离开来,按照程序的全部都审问了一遍。 第658章 不相信炎墨迟 还有些没有人证的,当成嫌疑人被看在另外一方,这些人脸上都带着苦涩和畏惧。 白溯月和炎墨迟都知道这些人不可能是杀人兇手。可却不得不这么做。 若是不将事情闹的大一些。怎么可能将幕后黑手逼出来。 晏景栾如冰雕一样站在一旁一动不动,面上也没有丝毫表情,莫英早就担心他会有危险跑了过去。 「晏景栾,你可别害怕。我知道你不是刺客,只要等月儿和太子查明了真相,一定会放你出去!」 晏景栾一动不动。微微垂着眸子,甚至都没有去看莫英一眼。 莫英心口有些悄悄发冷。对这样将自己完全冰封起来的晏景栾有些不习惯。 但是在看到他出事的一瞬间,莫英显然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心思。 她绝对不想晏景栾出事。 「你只要说你是清白的。没人能将你如何的,晏景栾,你为什么不说啊!」 莫英满眼都是担忧和焦急,见到晏景栾的反应已经平淡。她心中有些发疼。 「月儿,你快劝劝你晏大哥,我感觉他好像有些不对劲儿!」 白溯月点了点头。目光凝重的抬起头看向对方:「晏大哥。难道你不相信月儿吗?」 晏景栾深深的吸了口气,总算有了反应。 「我相信你,但是不相信炎墨迟!」 这一句话,让白溯月的脸色微微有些泛白,她微微垂下头,轻轻笑了笑:「这样说的话,晏大哥还是不相信月儿对吗?」 晏景栾看到白溯月浑身上下仿佛都被忧伤浸满,心中也不由得多了几分触动,毕竟面前这个人也算是他认可的亲人,看到白溯月伤心,他也多少有些不舒服。 薄唇紧绷着,晏景栾闭了闭双眼说道:「我相信你……」 莫英见到晏景栾已经恢復了平常的神色,心中多少有些宽慰,也想到了其中的旁枝末节。 她本就聪慧,仅仅从两人交谈的几句话中就能大概将原因猜出来。 只是她不明白,为何晏景栾对杀了璟帝这件事,竟然没有丝毫反抗。 如果仔细看去,对方的面容上,甚至还有几分解脱的情绪在。 玉皇后一直都没有走远,就坐在软榻上就地休息,她看了一会儿晏景栾,见到他正在和白溯月说话,轻轻坐起身换了一个姿势。 「将刺客带过来,本宫要仔细审问!」 「是!」 晏景栾立刻被押着送到了皇后眼前,晏景栾看着玉皇后,眼底藏着深深的厌恶。 玉皇后对晏景栾的反应多少有些好奇,这个人她打听过,不过是白溯月在天风时候认下的大哥,天宁公主的儿子。 「你为何要刺杀皇上?」 晏景栾微微垂下眸子,身姿站的笔直,就算旁边的两个侍卫一起用力,也没有将晏景栾按的跪倒在地。 「我没有刺杀皇上!」 玉皇后面上显露出怒容来,勐然一拍桌子:「如今人证物证俱全,直接将你抓了个正着,你竟然还敢狡辩?」 晏景栾轻轻抿着唇角,眼底流光硕硕,看着玉皇后的目光隐藏着浓浓的嘲讽。 「皇上中了一剑,可是却没有任何打斗挣扎的痕迹,甚至连声音都没有发出来,明显是皇上很信任的人所为,难不成皇后娘娘认为,我和皇上单独见面,对方会对我生不出一丝一毫的警惕来吗?」 皇上很信任的人…… 这句话说到了群臣的心坎当中:「皇后娘娘,这人说的有几分道理,这宫中,皇上最信任的,还能近了皇上身边的,恐怕就只有几位皇子殿下,皇上武功高强,其他人就算有再厉害的能力,想要远远的从正面伤了皇上也不容易!」 玉皇后眯起双眼,抬起头紧盯着晏景栾,却见对方风度依旧,没有丝毫害怕和畏惧。 这个白溯月认识的,究竟都是些什么人,一个个竟然都那样厉害。 她心口缩了缩,冷不防眸子中迸发出寒气来:「你这个意思是说,刺杀皇上的人是太子了?」 白溯月一听玉皇后要将这件事扯到她和炎墨迟的身上,心中有些生气:「皇后娘娘可别忘了,皇上受伤的时候,我和王爷就在人群之中走动,还站在湖边,有许多人能够为我们二人作证!」 白溯月这样一说,众人才想起来这么回事。 那这一来,炎墨迟的嫌疑直接被摘出去了,不少人都将目光落在了炎玉珃的身上。 炎玉珃轻轻抿唇一笑:「那时候我正让人给太子妃送了一些小礼物,太子妃应该能给我作证!」 作证? 白溯月忽然想到那根吸引了她目光的绳子,当时那个小公主来的时候,她仅仅看到了炎玉珃的一个背影。 很有可能,那个背影就是假的。 「太子妃,可真有此事?」 白溯月抿着唇角,凝视着炎玉珃的方向,现在摆在她面前的,又成了一个两难的局面。 因为炎玉珃的证人是她和炎墨迟,不管怎么回答,他们都是占据下风。 一旦回答看到了,炎玉珃的嫌疑也就洗清了,一旦回答没看到,大多数人都会觉得炎墨迟和她小肚鸡肠,故意将炎玉珃推出去背黑锅。 高,还真是高! 白溯月想到那绳子,恐怕从那时候开始,炎玉珃就根本不在人群中了。 就好比晏景栾所说的,能够接近皇上的,除了炎墨迟就只剩下炎玉珃了。 「太子妃,您说话啊,看到的究竟是不是二皇子!」 有些人见到白溯月一直没有开口,瞬间急促的催了起来。 白溯月轻轻垂下眸子,眼底闪了闪:「我不确定!」 这四个字从她的口中说出来,立刻引起了不少人的沉默。 「因为那时候站的比较远,看的人影也不是很清晰,而且我只看到了一个背影。」 这话说完,不少人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白溯月这些话,像是承认了,又像是没有承认。 炎玉珃闻言,立刻抬起头看向白溯月的方向:「这么说来,太子妃是不想给我作证了!」 炎玉珃的话瞬间引起了不少人的反应,对白溯月的这些话反感起来:「太子妃,看到了就是看到了,没看到就是没看到,为何要用不确定这种话来搪塞?」 白溯月见到众人七嘴八舌的开始议论纷纷,那些话语全都是针对她的,让白溯月心中瞭然。 炎墨迟紧紧的蹙着双眉,将白溯月护在身后。 第659章 大刑伺候 他上前一步,冷冷的扫视了四周一圈,眼底闪过一道浓浓的威压:「妄议太子妃。拔了舌头丢出去!」 原本还嘈杂的声音。在片刻间就沉寂下来,不少人小心翼翼的看着炎墨迟和白溯月的方向,赶忙将嘴闭上。 要知道璟帝一死,这皇位就肯定是炎墨迟的。他们可不敢得罪未来的新皇。 玉皇后见到百官如此听话,仿佛都已经臣服炎墨迟,心中像是堵了一块大石头。沉重的厉害。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来人。大刑伺候!」 玉皇后直接站起身,面上是满满的威严。整个皇后的人,因为她这一句话,心中想法各异。 立刻有几个玉家的心腹来到玉皇后身边,听从命令之后。立刻行动起来,想要去天牢之中取来刑具。 炎墨迟和白溯月对视了一眼,两人来到玉皇后面前。 「这审讯犯人的事情。好像还轮不到皇后娘娘做主!」 白溯月当机立断。起身挡在晏景栾身前,晏景栾是她大哥,就算和他们拼了,她也要护着他。 如果对方来强的,那么她就要给对方一个更厉害的教训。 「本宫乃是六宫之主的皇后,如今皇上被人刺杀重伤,怎么就没有审讯犯人的权利了!」 炎墨迟扫了玉皇后一眼,声音清冷:「皇后这是要逾越吗?」 玉皇后一愣,狠狠的盯着炎墨迟的方向,炎墨迟双手背在身后,微微开口:「后宫之人不得干预朝中政务,皇后这是想要做什么,父皇受伤了,捉拿刺客的事情儿臣自然能办妥,不牢皇后费心!」 「你!」 玉皇后微微睁大双眼怒视着炎墨迟,她心中的怒火在翻滚着,对方刚刚登上太子之位,还未坐稳当就给了她一个下马威。 「好,这件事本宫可以不管!」 玉皇后收敛脾气,脸上又恢復成了以往那般模样的雍容华贵。 群臣知道玉皇后如今正在被禁足当中,又失去了皇上的宠幸,群臣在这种时候哪里敢给皇后帮腔。 「但是,兇手必须三天之内找到,如果找不到,你这个太子也别当了!」 玉皇后说的虽然是气话,但也着实有些过分。 只是太子的事情岂是她一个女子就能说的算的。 炎墨迟轻轻眯了眯眸子,眼底闪过一道厉色,知道皇后在用激将法。 只是他坐上太子之位以后,就从来没有想着要还回去。 如果没有足够的权利,那么今天发生的事情,以后恐怕还会发生在他最在乎的人身上。 「三天之内,我自然会将兇手抓出来,至于太子当不当的事情,恐怕皇后娘娘的一张嘴,说的不算!」 玉皇后被气得指尖都在颤抖,只是她面上依旧保持着雍容华贵的容颜。 「这样最好!」 她淡淡的垂下眸子笑了笑,站起身被两个丫鬟扶着,走进了璟帝养病的另外一间屋子。 众人心中唏嘘,再次看向炎墨迟的时候,已经没人敢用不尊敬的神色。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璟帝果然睁开了双眼。 等了一夜的群臣们起身站在宫殿外面,为首的炎墨迟带着白溯月,率先进了门。 玉皇后得到消息,带着丫鬟嬷嬷姗姗来迟,见到璟帝已经坐在软榻旁边喝水,她直接坐在了不远处的椅子上。 玉皇后面上带着浅浅的笑容,眼神之中透出几分关心来:「皇上,刺客已经抓住了,您要亲自审问吗?」 璟帝轻轻挑起眼皮,唇角因为失血过多还有些干裂,整个人无精打采,但是伤势确实已经控制住了。 「嗯!」 淡淡的声音从皇上的嗓子里说了出来,晏景栾立刻被人送到房间之中,即便是面对璟帝,晏景栾依旧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放了他!」 璟帝一句话,让众人心中一愣,玉皇后迟疑说道:「昨天妾身带着人抓到的刺客就是他,证据确凿!」 见到玉皇后着急的都要站起来,璟帝再次开口。 那声音有些嘶哑,还带着几分恍然:「不是他做的,朕亲眼看到了兇手是谁!」 虽然那声音很轻,可围绕在旁边的众人都听清楚了。 既然不是晏景栾,当然没有人敢对晏景栾动手,莫英见到对方脱困,心中当下一动,站在晏景栾旁边。 「晏兄,恭喜了!」 晏景栾微微垂眸看了莫英一眼,轻轻点了点头:「多谢!」 两个字从晏景栾的口中说出来,莫英嘴角的笑容多了几分,那张秀丽至极的容颜上被暖意布满。 玉皇后听到璟帝的话,只感觉双腿有些虚软,她起身慢慢走到床边,语气略带小心的问道:「不知道皇上可知道那兇手是谁,妾身立刻派人将其抓了,给皇上解恨!」 璟帝闻言,轻轻冷笑了一声:「朕有些累了,迟儿,你带着太子妃先出去,朕有两句话要跟玉皇后单独说!」 玉皇后对两人的单独谈话一点儿也不期待,可是璟帝要说她就要听着。 炎墨迟和白溯月并没有走远,而是站在门口静静等着。 炎玉珃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了过来,径直走到大门前,对着白溯月和炎墨迟淡淡笑了笑。 「让我进去!」 白溯月侧过身,轻轻看了他一眼,转手将房门打开:「二皇子下次动手的时候,记得小心一点儿!」 那长剑距离心脏很近,可看的出下手的人终究没有真的下死手。 不然的话离那样近的距离,一定能够让璟帝死的无力回天。 白溯月垂了垂眸子,有时候不明白炎玉珃到底在想些什么,这个人从一开始出现到现在,完完全全就是一个迷。 「小月儿,本王不允许你当着本王的面想别人!」 炎墨迟见到白溯月凝视着炎玉珃的背影,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 白溯月连忙回神,见到那双妖孽至极的眸子轻轻眯着,满眼都是不高兴的神色,顿时笑了起来。 炎墨迟吃醋的时候,还真让她感觉好笑。 伸出手,白溯月直接反握着炎墨迟的掌心,心口却感觉到环绕着一丝丝灼热。 寝殿之中一阵肃静,璟帝将房间之中所有人都遣散了出去,只剩下玉皇后和炎玉珃三人。 虽然璟帝并没有将那个刺杀他的人说出来,可是看这个架势,在场的群臣已经了解到了事情的真相,皇上之所以隐忍不说,应该是顾及着皇室的脸面,想要私下处理。 第660章 你真的后悔了? 「炎玉珃!」 璟帝闭了闭双眼,现在说话还有些费力,可是他还是不惜在此时想要将一直压抑在心中的话说明白。 玉皇后看到如今的阵仗。哪里还不明白璟帝想要说什么。噗通一声跪在了床前。 「皇上,玉珃只是一时煳涂,还请皇上不要怪罪!」 璟帝听到皇后的这句话,瞬间笑了。笑的肩膀轻轻颤抖,剧烈的咳嗽起来。 「你们母子……你们母子!」 炎玉珃见到璟帝怒急,面上的已经没什么波动。他微微抬起头,那双明亮漆黑的眸子。看着自己的父皇。 「父皇伤势还没好,有些话还是等您好了再说吧。万一牵动了伤势復发,这里可就没有人能救得了父皇了!」 璟帝眯起双眼,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炎玉珃会下手如此狠毒。 「就算朕死了,你们母子两人依旧什么都得不到。至于玉家,朕早晚会让其灭亡!」 玉皇后浑身一颤,不敢置信的看着皇上:「皇上。玉家辅佐先皇建功立业。如果没犯下大错,您这么除掉玉家,定然会让有功之臣心寒!」 「心寒?」璟帝瞬间笑了,垂着眸子瞧着玉皇后:「你杀了朕的母后,这件事需要朕将其昭告天下吗?」 皇后心口发寒,眼前阵阵发黑,就连跪在地上的动作都已经稳不住了。 一旁的炎玉珃十分体贴的上前一步将皇后扶了起来。 「母后,您快起来!」 炎玉珃声音依旧温柔,扶着玉皇后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双眼之中深不见底。 「皇上,您……这都是有人在诬衊妾身,妾身……」 「诬衊?有人都已经将尸骨送到朕的面前,尸骨上还刺着当年朕送给你的那支朱钗,怪不得当年朕问你朱钗的去处,你却说送了人,真是让朕心寒!」 玉皇后的脸色极为难看,那消失了这么多年的太后尸体,竟然被人送到他面前来了。 「皇……皇上是怎么看到的?」 「呵呵,不然你以为朕怎么会突然离开宴席,只是没有想到,才进门不久,就遇到了炎玉珃!」 璟帝的声音还没有停止,可是这句话却戳中了皇后的心脏。 她骤然转身看向依旧平静无波的儿子,眼底闪过一道震惊之色。 不可能的,知道真相的明明是炎墨迟才对,炎墨迟将证据都已经还给她了。 可是,如果不是炎墨迟的话,尸骨,炎玉珃……皇后混乱的想到这里,脑袋像是要炸开了一样。 「玉珃,为什么……是你?」 皇后颤颤巍巍的问出这句话,却见到炎玉珃的眸子里再也没有平日里看她之时那样恭顺和暖意。 「母后,玉珃做什么了?」 还是那样平和无争的声音,却让玉皇后的心仿佛放在活上烤着。 她怎么可能想到,原来一直想要致自己于死地的人,竟然就在自己身边。 「玉珃,你竟然要害本宫,本宫是你的亲母后啊!」 炎玉珃神色淡淡,目光没有丝毫动容,仿佛就算玉皇后死在自己面前,他都不会有一点儿伤心的表情。 两人同时看着炎玉珃,炎玉珃微微抿唇,笑着说道:「玉珃当然知道您是玉珃的亲母后,所以玉珃才会想方设法的,给母后想一个痛快的死法!」 玉皇后如遭重击,脸色惨白如纸,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大殿外面的人并不知道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三人谈话的声音也没有传出去。 不过就在璟帝身后的帘子里,一个身影已经将这些话全部暗暗记了下来。 璟帝靠在旁边的柱子上,见到玉皇后起身想要扑上去质问炎玉珃,璟帝的眼神勐然冷了冷。 「都住手!」 炎玉珃依旧沉稳的在原地站着,然而玉皇后的脸上显然已经变得扭曲起来。 谁能想到,会被自己精心呵护着的儿子背叛的这么惨。 「玉珃,我一心想要保护你登上皇位,你为何要这样对本宫!」 玉皇后泣不成声,瘫软的坐在地上,眼泪刷刷的向外流着。 炎玉珃轻轻抬起头,眸光之中藏着几分冷漠:「母后可还记得儿臣昏迷那一年您做了什么嘛?」 玉皇后听到这问话,顿时停下了悲伤之态,轻轻抬起头看着炎玉珃之中藏满了杀机的双眼。 她脸上露出了几分茫然的神色,忽然想起了什么,眼底划过一道恍然大悟的色彩:「炎玉珃,你就因为我打死了一个小宫女,这么多年还在恨着母后,恨不得母后去死?」 炎玉珃没有说话,却相当于默认。 「真不愧是本宫的儿子,心狠手辣,就连自己的母亲都不放过,哈哈哈……」 玉皇后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败在自己的亲儿子手里。 「对母后而言,红菱只是一个丫鬟而已,可对儿臣来说,她却是儿臣的命!」 炎玉珃微微勾起唇角,看着已经狼狈不堪的母后,眼底的光芒越来越幽深起来。 就连璟帝都没有想到,这对母子之间竟然还有这样的一段过往。 「玉珃,这一切都是你设计的?」 炎玉珃轻轻笑了笑,唇角依旧带着温和之色:「正是儿臣!」 玉皇后满眼的不敢置信,心脏紧缩着,恨不得立刻晕过去,当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可惜不是,面前这个仿佛恶魔一样的儿子,清清楚楚的在回答着她的问题。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玉皇后沉默半晌,心脏像是被撕裂了一样的将这句话问了出来。 炎玉珃抿了抿唇角,像是老实回答问题的乖孩子:「从儿臣昏迷之前!」 玉皇后心下骇然,怪不得这么多年炎玉珃甦醒了都没有告诉过她,因为根本就是在算计她! 她还真是失败,竟然弄的和自己的儿子离心离德。 可是现在说后悔的话已经晚了。 「珃儿,你我是母子,有什么话难道就不能明面说出来,你甦醒之后母后有多开心难道你不清楚吗,那件事母后早就后悔了,早就后悔了啊!」 炎玉珃见到玉皇后一副悔不当初的样子,顿时戏嚯的摇了摇头,他迈步走到玉皇后身边,冷声问道:「如果你真的后悔了,就不会给我下毒!」 第661章 废后 璟帝靠在床边,将炎玉珃和玉皇后的话仔细分析了一遍,炎玉珃口中所说的中毒一事。倒是引起了他的好奇。 玉皇后脸色更加难看。隐约透着几分青灰色彩,她唇角动了动,死死的盯着炎玉珃的双眼,却没有办法辩驳。 「玉珃。母后没有……」 炎玉珃顿时笑了,如果他现在还相信玉皇后的话,那才是愚蠢:「没有。之所以我那个替身躺在床上这么多年都没能起来,还不是母后您的手笔吗?」 玉皇后的脸色微微变了变。她抬起头凝视着炎玉珃那双好似恶魔一样的双眼,心头微微一跳。 「那个替身你是从哪里找来的。为何会和你长得一模一样!」 她嘴角颤了颤,想到一个可能性,双眼瞬间瞪大,眼底涌动起汹涌澎湃的波澜。 炎玉珃轻轻眯了眯眸子。嘴角瞬间扬起一抹极大的弧度来:「那是因为,死的那个替身,实际上是我的孪生哥哥。而被母亲你好好保护起来的那个人。不过是我找人假冒的……」 这一句话,瞬间让玉皇后如遭重击,仿佛失去了唿吸。 「炎玉珃你……你好狠毒!」 璟帝面色巨震,看向玉皇后的方向,一双眸子里闪动着淡淡的冷芒。 孪生哥哥,炎玉珃竟然还有一个双胞兄弟,这点就连身为皇上的璟帝都没有想到。 这玉家为何会有这样大的能耐,能够从一开始就做下了这种局,原来从一出生,炎玉珃就是被当成了弃子的人。 这皇后的心究竟有多狠,为了能让自己的儿子成为皇子,让玉家百年享受荣华,连自己的儿子都能够牺牲掉。 「玉珃,母后真的后悔了,自从你醒来以后,母后对你怎样,难道你没有感觉到吗?」 炎玉珃轻轻笑了起来,嘴角噙着一抹冷意十足的笑容:「当然能感受的到,母后对儿臣可真是尽心尽力,不过是发现那个养大成人的哥哥是个傻子罢了!」 玉皇后心口一酸,因为炎玉珃将所有的事情都说中了。 可是这件事隐秘的很,什么时候竟然被炎玉珃给知道了? 她终于明白炎玉珃为何会对玉家,对她这样狠了。 「炎玉珃,你不能这样对待母后,母后和玉家一定会帮助你登上皇位的……」 璟帝实在听不下去了,冷声打断玉皇后的话:「你们这是完全不将朕放在眼里了吗……咳咳!」 璟帝一阵咳嗽,玉皇后这才想到房间之中还有旁人在,一想到玉家这么多年做的事情,玉皇后的双眼微微眯了眯。 完了,一切都完了! 璟帝怎么可能放过野心勃勃的玉家,而且玉家的最后一点儿筹码已经消失了。 怪不得原本聪明伶俐的炎玉睿会变成一个傻子,原来那人早就被替换掉了。 如果她早知道炎玉珃这样聪明,这样多智如妖,怎么可能会将这样一个好好的人给放弃了。 只因为对付陆瑾芙! 陆瑾芙……对,一切都是陆瑾芙的错,如果不是她霸占盛宠,差点儿让身为三皇子的炎墨迟成为太子,她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本来炎玉珃只需要休养一年半载就能好的伤势,被她硬生生的拖到了现在,只为了让璟帝心中残留着对他们母子的愧疚,不敢对陆瑾芙的事情深究。 不然的话,玉家在灭了梧国的时候,璟帝恐怕就已经对玉家下手了。 自作孽不可活,果然有天理循环,玉皇后此时只感觉肠子都要悔青了。 璟帝看到玉皇后死到临头还执迷不悟,颤抖着指尖向着外面大喊:「来人!」 心腹太监李公公立刻摇摆着拂尘从外间走了进来,颤颤巍巍的说道:「皇上,有什么事情要吩咐老奴!」 璟帝眼底迸发出浓烈的寒气,狠狠的等着玉皇后的身影:「将圣旨拿来给朕,朕要下旨废后!」 「皇上,不要!」 玉皇后连滚带爬的来到软榻旁边,一只手死死的捏住皇上的衣角,眼底带着恳求之色。 只是这番模样对璟帝来说,根本就没有产生一丝一毫的同情和怜悯。 这只能让璟帝看着玉皇后感觉反胃。 「没听见吗?」 璟帝立刻反问了一声,李公公连忙点头称是,将圣旨和玉玺都放在皇上面前的桌案上。 炎玉珃看到璟帝这般做,一动都没有动的站在原地。 玉皇后看到炎玉珃的神色,带着几分侥倖的问道:「玉珃,母后死了,玉家没了,对你有什么好处,你刺王杀驾,皇上定然也不会放过你,你若是还有一丁点的聪明,就知道如今这条路该怎么选,你快阻止皇上,快去啊!」 那声音急促焦急,玉皇后脸上的尊贵和雍容早就崩溃不见,只剩下一张美艷的,扭曲的脸。 她当初剩下双胞皇子的一瞬间,玉家就已经制定了一个计划,成为皇上的人都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真龙天子,怎么可能还允许有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 同样的血统,同样的外貌,这样的人生在皇室,除了不争夺那个位子,否则早晚就只能留下一个。 所以从一开始,炎玉珃都是被抛弃的那一个。 他享受到了嫡长子应有的待遇,而另外一个,从一出生就被保护起来藏在玉家当中。 璟帝即便受了伤,可是身体有武功底子在,写几个字也并不费力,手中笔墨流转,剎那间就将诏书写了出来。 「玉氏德行有损,不配为一国之母,今日起废除后位幽禁凝香宫,此生不得踏出一步!」 玉皇后听到这圣旨,脑海之中顿时轰鸣了一声,喉咙里一阵血腥味在逐渐上涌。 「皇上,妾身和您成亲二十余载,您不能这样对待妾身,不能啊……」 玉皇后的哀嚎声响彻整个宫殿,这样大的动静,就连远在外面群臣都听到了一些。 不少人微微摇了摇头,玉书邰听到皇后的声音,在也忍不住了,勐然将守在门口的两个侍卫推开,一脚将大门踹开。 他大步走了进去,随着他而入的一些大臣们也打算去探探消息,见到玉皇后浑身狼狈的跪在地上,璟帝手中拿着废后圣旨,炎玉珃站在一旁仿佛没他什么事儿的样子,所有人都有些傻眼。 白溯月和炎墨迟互相对视了一眼,轻轻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第662章 本王去! 这个炎玉珃到底做了什么,竟然让玉皇后悽惨至此,难道他们不是母子吗? 「皇上。皇后娘娘究竟犯了什么大错。您竟然这样对她,还请皇上给微臣一个解释!」 玉书邰一双眸子里浸满了寒光,浑身上下都充斥着浓郁的戾气。 璟帝微微挑了挑眼皮,看了一眼如今的玉家家主。嘴角划过一道冷色:「残害朕的母后,朕没有立刻将她判凌迟,都是轻的了!」 玉书邰一愣。仔仔细细的看着璟帝的眼,发现对方没有一丁点说谎的迹象。 皇后世代都是出自玉家。之前的太后和玉家虽然血缘不深,但也算是玉家的一个旁支。 如果自己编排一番。太后还是皇后的姑母。 「怎么可能,皇上您暂且三思,这件事一定是有人在陷害皇后!」 玉书邰一本正经的将这番话重重说出,甚至语气之中还增加了一抹胁迫的味道。 玉皇后却没有为自己辩解。这模样倒是让不少人有些好奇。 恐怕这事情绝对没有如此简单。 白溯月看了一眼炎玉珃,多少有些奇怪璟帝为什么还不下令将炎玉珃这个刺客给抓起来。 「朕的旨意已下,心意已决。不管你再说什么都没有用。来人,将玉皇后带下去!」 玉书邰手背上青筋毕露,两颊在微微抽动着,他立刻再次上前一步,眼底隐藏着浓郁的寒光。 「皇上,您真的要废后吗?」 这句反问,他说的很轻,语气之中却透着淡淡的杀机。 璟帝闻言,勐然抬起头看着玉书邰的面容,轻轻的咳嗽了几声。 「带下去!」 再次命令了一遍,立刻有两个侍卫一左一右的将玉皇后从地上架了起来。 白溯月见到玉皇后在这种时候竟然好似失去了魂魄,整个人浑浑噩噩双眼朦胧。 「王爷,这玉皇后怎么了,若是以前,恐怕她第一个不同意!」 炎墨迟一只手揉了揉白溯月的头顶,另外一只手轻轻的用食指拖着下巴,做出思考的模样来,那双妖孽十足的双眼轻轻眯着,眼角的流光缓缓汇聚。 「为一能伤的了玉皇后的唯有炎玉珃,恐怕这母子两人,因为一些事情谈崩了吧!」 白溯月噗呲一声笑了起来,轻轻靠在身后站的笔直的炎墨迟身上,恨不得将浑身上下的重量都挂在炎墨迟身上。 「皇上,这是您逼微臣的!」 这样一句话从玉书邰的口中说出来,勐然间清脆的响动在这房间之中震耳欲聋,不少大臣看到玉书邰后退了几步,直接来到门口的位置,不知道从哪里抽出来的长剑,直奔着炎墨迟的方向而去。 炎墨迟怎么也没有想到对方会这样做。 但是他如今早已经和以前有了天差地别的差别,就算玉书邰在武功上十分厉害,可也快不过他。 他一手将白溯月扯到怀里,袖子一挥,结白色的摺扇瞬间砸在了剑刃上,带着强大的内力,将玉书邰震的后退了一番。 玉书邰的脸上划过一道懊恼之色,却也知道炎墨迟这边绝对不能惹,看到身后的大臣们慌乱的向着外面逃去,一伸手,将一个人抓在手中。 白溯月面色大惊,因为玉书邰抓的人,居然是莫夫人! 木仇和莫英的脸色瞬间白了白,将玉书邰团团围住,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动了不少官兵,不知不觉的就将寝殿给包围起来。 这样一幕来的十分猝不及防。 「皇上,如今整个皇宫里里外外都是微臣的人,如果您立刻写下一封禅位的诏书,将皇位交给玉珃,我绝对不会为难于您,让您老老实实的做你的太上皇!」 璟帝气的差点儿吐血,炎玉珃忽然迈步向着玉书邰的方向走去,玉皇后不知道哪里来的劲儿,大声喊道:「大哥,这些都是玉珃做的,你千万不要相信他,不要让他靠近!」 玉书邰一愣,看到炎玉珃的时候明显有了警惕。 炎玉珃有些遗憾的停下脚步,凉凉的扫了一眼皇后的方向。 「真是有些无趣!」 群臣心中一惊,看到炎玉珃和玉皇后的关系竟然到了这样紧张的地步,全都对这里面的原因产生了浓重的好奇。 只是璟帝为了皇室的颜面,也没办法将此事广而告之。 玉书邰将手中的刀刃逼近莫夫人几分,立刻让木仇和莫英心脏紧张起来。莫英瞬间大喊:「住手!」 玉书邰扫了一眼周围人的表情,挟持着莫夫人向着大门外的方向走去:「我不会给你们太多时间,太子殿下,你是要这皇位,还是要这位夫人的命,就看你的了!」 白溯月知道,如果莫夫人死了,木仇和莫英一定伤心欲绝。 不对,还有还没来得及到大烈焰的木玲。 她决不能让木玲连自己亲娘的面都见不到。 看了一眼从这里到对面的距离,白溯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面上划过一抹犹豫之色。 莫英忽然喊道:「放了我娘,你挟持我好了,用我来交换我娘,你应该筹码更多!」 玉书邰手中稳的一丝不苟,毕竟是上过战场的大将军,杀人如麻,浑身上下都是煞气。 「换你?你手脚灵活,万一逃跑了怎么办,有她在手,我就不相信你们不就范,时间不过了,你们好好考虑!」 说话间,玉书邰已经带着莫夫人离开了房间,莫英想要追过去,却看到房门一瞬间紧闭起来。 「写好了诏书记得交给我,不然我会立刻放箭,不管里面的人都是谁,也都逃脱不了!」 白溯月大步来到门口,从缝隙扫了一眼外面的景色,莫夫人人已经昏迷了过去,却已经被玉书邰亲自看着。 莫英双眼含着几分红意,眼泪却没有落下,她紧蹙着双眉,站在门前背着手来回踱步。 「月儿,你可有什么好的法子?」 白溯月摇了摇头,恐怕只有要她出去和对方交换,对方才会松口,如果她没有孩子也就算了,现在她可是代表着两条生命,绝对不能出一丁点儿的差错让旁人担心。 还留在房间之中的众位大臣全都找了个地方坐下,一言不敢发,就连声音都尽量保持到最小。 为了不打扰太子和太子妃的思考,群臣心中藏着惴惴不安的情绪,全都沉默下来。 「本王去!」 第663章 你不能丢下月儿 忽然间,炎墨迟说出了这样一句话来。 白溯月骤然抬起头,看到炎墨迟眸子里认真的色彩。心口勐然一颤:「不……」不行两个字还没有说出口。嘴唇就附上了一根手指。 炎墨迟用食指压住白溯月的唇角,眉眼间的光泽轻轻流转。 他低下头,狠狠的吻了吻白溯月的唇角,慢慢向着门口的方向走去:「莫夫人毕竟是木仇和莫英的娘。不能出一丁点儿的差错,本王亲自出马,一个小小的玉书邰又算的了什么?」 那笔直强势的身影落在白溯月的眼底。让她眼底涌动着一抹酸涩的冲动。 莫英见到炎墨迟竟然真的要用自己来做人质交换她娘,连忙摇头说道:「太子殿下千金之躯。万万不能被人抓住,不管用谁交换。也不能用太子殿下!」 莫英说的这番话有理有据,可却让如今的情况更加紧张了几分。 璟帝坐在踏上缓缓站起身,被李公公扶着,一点一点的挪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群臣立刻站在璟帝的两旁。等候着皇上发号施令。 「皇上,若是在没有答覆,外面就要放箭了。这玉家好大的够胆。这是要逼宫啊!」 玉皇后已经被带了出去,但是炎玉珃还在房间之中。 玉皇后的一番话已经将炎玉珃从玉家之中摘了出去,但是群臣此时看他的眼神带着丝丝不满和敌视。 炎玉珃也知道此时这里没有他说话的份,只坐在旁边位置上当做一个透明人。 白溯月见到炎玉珃到了这种时候还在潇洒自在,心中不由得多了几分恼怒来。 「炎玉珃,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白溯月冷着眸子,她总感觉,这一切全部都是面前这个男人在搞鬼。 炎玉珃听到质问,轻轻笑了起来,那笑容温和无双:「我只是在做想做的事情而已,玉书邰根本就不会释放人质,就算你们将禅位的诏书交出来也是白搭!」 莫英心中意寒,炎玉珃已经给她娘下了死刑,怎么能让她心中不动怒,她语气沉着的质问:「之前玉书邰还要将禅位诏书的名字改成你的,若是说和你没关系,我才不会相信!」 炎玉珃站起身,瞬间和在场的所有人形成了泾渭分明的沟壑。 「不管你们相不相信,将玉家逼成这般的人正是我!」 莫英的眼底闪过诧异之色,狐疑的看向白溯月的方向,等待着确定答案。 白溯月此时已经想到了什么,对着莫英缓缓点了点头。 莫英微微张了张嘴巴,惊愕的有些说不出话来,她怎么也不会想到,炎玉珃会出手对付玉家。 那可是一心想要将他推上皇位的家族,难道炎玉珃根本就不在乎烈焰的皇帝是谁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一切肯定都是炎玉珃的阴谋诡计。 炎玉珃神色淡然,对所有人的指责和不信,仿佛都没有看见一样:「如今你们和我不过是同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今天就算我死了,你们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这话听起来像是诅咒,炎玉珃顿时吸住了所有人的仇恨。 在场唯一不在状态的就只剩下木清和落华了。 木清一直在吃着水果糕点,仿佛并没有置身在危险当中。 和他比起来,不少人心中汗颜,但是气氛也确实松懈了不少。 「皇上,不如将二皇子送出去,试试能不能交换人质!」 一个老臣突然提议,瞬间迎来了炎玉珃一抹讳忌莫深的笑容,那老臣心口寒了寒,缩了缩头没有再说下去。 可是有了开头,剩下的事情就顺理成章,群臣开始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原先那些站在炎玉珃身边的大臣们也都打了退堂鼓,不敢在此时冒头。 炎玉珃见此,也没放在心上,这些人不过都是一些墙头草而已。 砰的一声,一支弓箭从窗户穿过,狠狠的刺在了房间之中的柱子上。 只这一箭,就打碎了刚才还有些有些嘈杂的环境,瞬间让众人想起,时间恐怕差不多到了。 有几个胆小的臣子,飞快的跑到大门前,勐烈的砸门,可大门纹丝不动,锁链的声音啪啪响动,外面恐怕已经被人给锁住了。 「放我出去,放本官出去!」 这一部分人的慌乱,也让寝宫之内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好似一触即发。 「皇上,不如就……就将诏书给他,保住性命要紧,不然如果我们都死了,依旧是玉家得力!」 「皇上万万不可,玉家怎么可能想要背负造反的罪名,他们一定是想等着从皇上手中拿到诏书之后再将咱们群臣一网打尽,不如不去管外面的人质,直接动手调兵来解围的好!」 这一条提议一出来,瞬间得到了不少人的贊同。 莫英心口在滴血,手指狠狠的攥着,却只能一言不发的低着头。 木仇走到莫英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就连那清俊的面容上,也都布满了愤怒的情绪。 晏景栾见到莫英伤心,眼神闪了闪,走到了两人中间。 「人质要救,但是不能鲁莽,炎墨迟,你觉得你出去还有可能回来吗,即便你武功再怎么高强,风险也足有半数,你不能丢下月儿!」 炎墨迟双眼眯了眯,看着晏景栾,眼底有些不解:「晏景栾,还有其他的办法吗?」 晏景栾缓缓点了点头,面上虽然没有特别的神情,但是那双眼睛,却充斥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白溯月心神不宁,揉了揉额头:「晏大哥,你打算怎么做?」 晏景栾没说话,突然转身走到台前,将一张空白的圣旨捏在手里。 所有人看着之前还被诬陷刺杀皇上的人竟然在帮忙想办法,一个个脸上全都露出了十分愧疚的神情来。 白溯月心中藏着不好的预感,她伸手上前一步,抓住了晏景栾的手腕,「晏大哥,不管是谁,月儿都不允许受伤!」 晏景栾看了看白溯月,轻轻点了点头,却没有停下自己的动作。 「木仇,剩下的事情就是你的了!」 木仇和晏景栾对视了一眼,轻轻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小瓶子,然而仔细的洒在圣旨上。 看到淡淡白色的粉末,所有大臣都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 这人还真是够狠,竟然在皇宫之中身上也带着各种古怪的瓶子,那些守着宫门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 第664章 暴露身份 可也是,众人想到玉书邰突然拿出来的匕首,恐怕那些宫人都被收买了吧。 一脚将大门踹开。锁链立刻崩断。不少人将弓箭立刻对准了房门的方向,直接指着晏景栾的身上。 「想好了吗?」 「诏书在这里!」 晏景栾看了一眼玉书邰,将诏书拿在身前,玉书邰冷哼了一声。「将名字改成二皇子炎玉珃了吗?」 炎玉珃听到这话,哪里不知道玉书邰的意思,玉家还有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傀儡。就算是个假的,也能利用一下。玉家要的不是一个登上皇位的皇帝,而是一个能够为玉家做一切的皇帝。 只要成功。这炎氏皇朝,就是属于玉家的了。 「是不是,你看看就知道了!」 玉书邰轻轻一笑,指了指自己身边的心腹上前去将圣旨拿过来。 木仇扫了一眼那圣旨。眼底一道暗光划过。 一个侍卫立刻走上前,恭敬的捧着圣旨来到玉书邰面前,玉书邰想也没想。就要将那圣旨拿在手里。 可就在此时。玉皇后突然喝到:「皇兄小心,万一对方要做了手脚怎么办!」 玉皇后这一提醒,瞬间让众人的心提了起来,就连里面的那些老臣也都心头一跳。 完了,这要是惹怒了玉书邰,恐怕他们今天就要都葬身在此了。 白溯月紧紧攥着炎墨迟的手指,嘴角轻轻抿着,凝视着玉书邰的方向。 果然,玉书邰将手收了回去,让那侍卫当众打开。 这一展开,里面的粉尘瞬间落了出来,随着风全都吹散在玉书邰的脸上。 看到这一幕的白溯月,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木仇和晏景栾,忍不住轻笑出声。 这两个人还真是一个比一个坏,怪不得刚才木仇倒得是粉尘,这药随风就能进入人的唿吸,到时候想躲都来不及。 即便玉书邰没有碰触到那圣旨,可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也顺利让其中了毒。 「好奸诈!」 玉书邰连忙用手抹了把脸,看到那粉末之后瞬间大怒,再加上拿到手的圣旨竟然是空白的,立刻发起火来。 「全部射杀!」 玉皇后被人护在后方,见到出现了这样的变故,心中微微寒了寒。 「大哥,杀了他们,你的解药怎么办?」 玉皇后话音刚落,玉书邰立刻感觉到腹部绞痛起来,他一下子跪在地上,一只手捂着腹部,一瞬间喷出一口鲜血。 那毒性发作的十分快速,连一丝反应的机会都没有留给玉书邰,晏景栾见到这里,飞快上前一步,直奔着莫夫人的方向冲去。 砰砰砰,几声弓箭的破空声传来,莫英瞪大双眼,看到不远处的高墙上竟然射出了三支强弓。 那弓箭速度奇快,明显是皇宫之中最强大的弓弩,呈三角之势,封锁了晏景栾周身的所有路线。 晏景栾的心思全都放在了莫夫人的身上,即便是发现了弓箭飞来,可是想躲闪也已经来不及了。 一支弓箭被晏景栾奋力振开,可另外两支随后就到,带着贯穿一切的架势。 他心中一寒,等待着被弓箭刺穿的痛苦,可片刻间,眼前出现了一片血色。 莫英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他面前,直接抱住了他的腰腹,剩下的两支弓箭,直接从莫英的肩膀和腰腹处贯穿,甚至还刺到了他的身上。 那带着热血的箭尖带着透骨的寒气,晏景栾此时却已经感觉不到疼痛。 白溯月瞪大双眼,看到抱在一起的两人站在血泊之中,目光不由得有些发红。 晏景栾……莫英! 她心口剧烈跳动,见到竟然还有强弓继续飞射过来,连忙让木清将人带到安全的地方。 再度飞来的三支弓箭正巧是对准了她的,炎墨迟手中钢骨摺扇夹着强大的内力勐然旋转,三支精钢打造的箭矢勐然从中间折断。 三个箭头依旧带着强大的力道换了方向飞了出去,射进了几个侍卫的身上。 炎墨迟看了一眼自己虎口发麻有些颤抖的手,眼底划过一道淡淡的愕然,这样强大力道的弓弩,整个皇宫可能就只有三架,没想到竟然被人给弄了出来。 只是那精钢打造的寒铁箭一共只有九支,算起来,还剩下最后三支。 「快退后,将房门关闭!」 这突如其来的弓箭,不光让还在殿中的大臣们乱了阵脚,就连玉皇后等人也吓得心惊胆战,因为这几架弓箭根本就不是他们的人带来的。 莫夫人趁着乱,被木仇救了回来,可是他怎么也想不到,莫夫人刚平安无事,妹妹就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势。 晏景栾打横将莫英抱了起来,却有些手脚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安放。 木清此时也不闹了,大步来到晏景栾身侧,立刻让他将莫英放在软架上。 「好大的劲儿,竟然能将人整个刺穿,这弓箭到底是什么座的,能折断吗?」 晏景栾摇了摇头,完全没有顾忌自己身上还在流血的伤口。 他也受了伤,不过是因为那箭头导致,只是一点儿皮肉伤势而已,和莫英比起来简直是天差地别。 他冰冷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情绪,可是那双眼睛里,却存着慢慢的担忧。 晏景栾从来都没有想过,竟然会有人会为了他而死。 轻轻低下头,晏景栾没有走远,就坐在莫英的床榻旁边,静静的看着木清给莫英诊治。 「流血太多,有些止不住,若是在这样下去,就算是本前辈,也依旧无力回天,这样,我先拔剑,还好还剩下了一点儿药丸!」 木清念叨着,将怀中的瓶子拿出来,倒出了一粒血红色的药丸。 一闻到那气味,白溯月就知道那里面一定有她的血。 虽然有些怪异,可是白溯月有时候不得不感谢她自己有这个能力,如若不然,她恐怕不知道要失去亲人多少次了。 看着莫英将药丸吞咽了下去,木清不敢耽搁,立刻让落华帮着拔剑。 这次的难度有点儿大,那钢骨的箭不似平时的木质箭矢,除非用强大的内力崩断,否则根本没有办法。 就连弯曲一点儿也做不到,那粗重的箭尖透过骨缝,就算将人抢救过来,恐怕莫英以后这条手臂也没办法用了。 这样严重的伤放在外面百分百只有一死,也就只有木清在,才能捡回半条小命。 「箭太长,而且很重,卡在骨缝之中根本没有办法拔出来,腹部这里虽然好拔,可一旦大出血伤到里面的内脏,莫英会瞬间毙命!」 第665章 选择 晏景栾听到木清的话,突然抬起头询问:「有什么办法,我都会去做!」 木清摇了摇头。「这样的伤势。恐怕就算给莫英吃一颗麒麟丹都不管用,麒麟丹只是能解毒的灵药,若是放在治疗外伤上,只能减少流血。加速伤口癒合而已,在现在这种状况下,根本没有一丁点儿的办法!」 木仇将莫夫人安置好。并没有让她清醒过来,还好莫夫人只是受了惊讶。如今已经睡着了。 如果让她看到莫英如今这种状况,恐怕才是真正的受不了。 白溯月心里难受。她无时无刻不想将那藏在夜色之中的幕后黑手抓住来给千刀万剐。 「那就只有看着莫英死了吗?」 白溯月呢喃着,凝视着还在流血的莫英,没等一分钟,莫英的生命就耗尽了一分。 木清垂了垂眸子。沉默了半晌忽然说道:「现在只有一种办法,可是说了也等于没说!」 「那你还不快说!」 白溯月听到有办法,立刻抬起头看着木清。顺便狠狠的怒视了对方一眼:「师父要是再不说。恐怕就要被人揍了!」 木清见到众人眼中的寒意,也不卖关子了。 「南湘蛊王能活死人肉白骨,唯有它能够救莫英一命,不过我没处去找,也没有那个时间!」 所有人脸上的神色,从一开始的兴奋最终变成了沉寂。 「南湘蛊王,只有南湘真正的皇室中人才有,这么多年过去,就连那些皇室血脉的人都找不到了,哪里还能找到蛊王,而且就算流着南湘皇室的血脉,也不一定适合蛊王寄居!」 木清的一番话,彻底打碎了所有人的心思。 木仇轻轻抬起头,看向白溯月的方向,「恐怕只有颜映柔才有了!」 木仇知道白溯月和南湘现在走的很近,可也只以为对方受到了白溯月的欺骗才这样听话,哪里会想到别处去。 白溯月听到木仇的话,瞬间想到了当初那个南湘大长老对她说过的事情,心口轻轻跳了起来。 她目光之中闪烁过些许的犹豫,可是片刻就被眼前的紧张气氛打破。 即便是会暴露自己的身份,为了救人,她也在所不惜。 炎墨迟低下头看了白溯月一眼,心中一片清明。 他连阻止的话都没有说,任由白溯月走到木清面前。 「我体内,就有南湘蛊王!」 这句话从白溯月的口中说出来,瞬间让不少人脸色骇然,就连坐在椅子上的璟帝,也不由自主的坐直了身体。 炎玉珃脸上露出诧异之色,不敢置信的凝视着白溯月的双眼,心脏在砰砰乱跳着。 他没有想到,找了这么多年的南湘蛊王,竟然会在白溯月的身上。 木清愣愣的看了一眼白溯月,略微沉吟了一下。 「蛊王和毒不同,我并不能检查出来,但是引它出来应该不难!」 木清的手指搭在白溯月的脉搏上,眼底却藏着几分沉寂:「月儿,你有了身孕!」 白溯月仰起头,看着木清,心中有什么像是要炸开了一样。 「蛊王离体,需要带走大量血液,若是平时的你还好,但如今……恐怕会让你失去孩子!」 白溯月只感觉头脑嗡鸣,心口勐烈颤动着。 晏景栾,木仇,包括炎墨迟都沉默了下来。 白溯月唇角的笑容逐渐收敛,不少人都已经了解白溯月的选择,和自己的孩子比起来,莫英不过是个外人罢了,她怎么能冒这种风险。 「月儿……莫英命该如此,你不要介怀!」木仇声音干涩,面上血色全无,即便他有再多手段,可在如此严重的伤势之下,也没有施展的余地。 白溯月微微垂下头,睫毛轻轻颤了颤。 炎墨迟坐在白溯月身边,紧紧的捏着白溯月的手腕。 这个选择,对白溯月来说恐怕会延续到一辈子那么长远,他不知道她能不能承受的住。 「木清,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木清摇了摇头:「如果半个时辰之内没办法止血拔箭,莫英必死无疑!」 白溯月犹豫了一下,缓缓抬起头来:「如果我救人,会付出什么代价,我的孩子存活的机率有多大?」 所有人不敢置信的看着白溯月,就连炎墨迟的手都逐渐握紧了。 「小月儿,你究竟……要做什么?」 看着白溯月这样冷静的在分析事情,众人的心脏仿佛都在凌迟着。 相比于自己的亲生骨肉,莫英不过是一个外人而已,不值得白溯月这样付出全部来救人。 白溯月抬起头,目光宁静:「莫英是为了救晏大哥而死,晏大哥是月儿的亲大哥,如果月儿不救她,这辈子恐怕都会活在愧疚和自责里。」 木仇心中一沉:「月儿,你虽然有能力救,可这代价实在太大,如果你用一条人命来换莫英的命,莫英醒来之后,你觉得她会安安心心的活一辈子吗?」 木仇的话瞬间让白溯月震惊,打碎了她的所有坚定。 木仇转过身,凝视着白溯月的双眼,即便心在难受着,可他依旧要说:「如果为了自己一辈子不去愧疚悔恨,就让莫英她一辈子难过,这就是月儿你说的救人吗?」 这番话瞬间在白溯月的耳边炸响,让她心口鲜血淋漓。 木仇说的对,如果用一条性命来换另外一条性命,不管如何去做,都难以补救。 木清见到白溯月情绪不稳,沉默了片刻说道:「月儿,你的心意莫英都会知道,如果你用蛊王虫救人,腹中孩子九成不会成活下来,所以……」 「还有一成机会活下来不是吗?」 白溯月突然抬起头看向木清:「我腹中不过是个还没成型,没有丝毫感情的孩子罢了,我和王爷以后有的是机会有其他孩子,可莫英是个有记忆,年纪轻轻还有大好时光的人!」 炎墨迟的手颤抖了一下,却闭了闭双眼,反手抓住白溯月的手腕。 「如果这是小月儿的选择,无论如何,本王都会站在你这边!」 炎墨迟的话,让白溯月的心更加坚定了几分,她站起身看了一眼莫英的方向,轻轻说道:「木清,开始吧,没有机会和一成机会,我自然会选择后者,王爷为了保住这个孩子付出太多心血,如果他和我有缘分,一定不会捨得离我而去,如果没有缘分……」 第666章 我什么都没有了 剩下的话白溯月没有说出口,可是众人心中全都能感受到那话语之中的忧伤。 木清定定的看了白溯月许久,「月儿。跟为师来。为师有些话要跟你说!」 白溯月被炎墨迟扶着起身,跟着木清转身走近旁边一间屋子里,将大门紧闭,晏景栾和木仇就守在外面。没有房间中人的允许,谁也不能随便进门。 木清看了一眼外面,转头望向白溯月。他轻轻嘆了口气:「你这丫头,跟你娘一模一样的性子。做什么事情都要率先为别人着想,为师倒是希望你能够多为自己想想!」 房间之中烛火幽幽。白溯月看着木清用你那张少年脸,摆出这种语重心长的面容来,白溯月顿时笑了,这一笑。原本十分紧张的气氛被打破,气氛一时间倒是和缓了一些。 木清轻轻垂眸,将白溯月的心思尽收眼底。嘴角忽然含着一抹笑容:「月儿。有炎墨迟在,其实并没有那么危险!」 听到木清的话,白溯月双眼微微眯起来,狠狠的瞪了一眼对方,「师父,有你这么害徒儿的吗?」 木清微微眨了眨眼睛,看了一眼门口的方向:「不让人知道一下你和炎墨迟的处境有多艰难,怎么能引出动手的那个人呢?」 白溯月轻轻蹙眉,却瞬间明白了木清的意思,原来他故意将这番话说出来,是想要用她体内的南湘蛊王做诱饵。 她这个师父当真不能小瞧,能够从药宗逃离出来还安然无恙这么多年的人,岂是那般好对付的。 炎墨迟上前一步,目光平稳的看着木清,一双仿佛万张寒潭的眸子里,浸染着点点波光:「木清,本王能做什么?」 木清看到炎墨迟眼底的紧张之色,摸了摸下巴:「有太子殿下在,本前辈自然会做到万无一失!」 木清说的十分客气,只是声音却加重了几分,那双目光之中满满都是自信的色彩。 白溯月心中安定,瞬间感觉有这样一个师父当真不错,在危机关头,木清总能给她带来无数难以想像的捷径。 炎墨迟从旁边紧紧拉着白溯月的手,目光沉着冷静,淡色的唇角紧抿着,欣长的眉宇轻轻蹙起。 只要他在,他绝对不会让白溯月和孩子出事。 白溯月感觉到掌心处的热度,目光平稳的看着木清:「开始吧!」 木仇站在门口,看到晏景栾仿佛柱子一样杵在大门口,皱了皱眉。 他伸手将袖子里的一个小瓶子丢给晏景栾,轻声道:「这里有我看着,你去上药!」 晏景栾捏着药瓶摇了摇头,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木仇沉默,里面躺着生死未卜的人是他二十年未见面的亲妹妹,但是晏景栾又是为了救莫夫人才受伤至此,他根本没有理由去怪谁。 「若是你真的死了,月儿恐怕,会伤心死!」 木仇垂下头,眼底划过一道无奈的色彩,见到晏景栾还呆呆的站着,不免有些替他心急。 「莫英的事情谁也没有想到,晏兄不必放在心上!」 木仇本就不是喜欢安慰人的人,更不会说什么违心的话,他想了半晌,才将这些话说给晏景栾听。 如果对方听也就罢了,不听……他也没什么办法! 「嗯!」 晏景栾忽然出声,拿着药瓶背着手向着旁边走去:「我会上药!」 他走着走着,忽然停下脚步,微微侧过头来:「如果莫英活过来,我会亲自送聘礼登门!」 木仇:「……」 看着晏景栾走远,木仇久久没有反应过来,他沉思片刻,总算明白了晏景栾的意思。 狠狠的皱了皱眉,木仇心中多有不悦。 竟然在这种时候说出这样的话来,真不知道晏景栾究竟有没有心,如果真的只是因为感谢莫英的救命之恩,才委曲求全的答应娶了莫英,这对莫英来说,明显是一场巨大的侮辱。 大门紧紧关闭,所有人只能呆呆的站在外面等着。 文武百官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相比于莫英的死活,众人对外面那射出来的几支弓弩更加担心。 因为玉书邰中了毒,外面的侍卫暂时并没有太大动静,可却时刻危急众人的性命。 璟帝坐在椅子上,勉强撑着身子,但是他眼底的那抹淡然自信,逐渐感染了周围的人。 「皇上,援兵何时能到?」 如今正是大年之夜,恐怕谁也不会想到今晚皇宫之中会出这么大的事情。 群臣更不知道还会不会有援兵出现。 璟帝微微眯了眯双眼,对着众人摆手:「太子早就在周围安排了人马,如今玉书邰手中已经没了人质,就连他自己都中了毒,只等着他自己投降就好!」 皇上一开口,群臣的脸色顿时好了不少。 有人开门看了一眼外面的情景,果然已经看不到玉书邰和玉皇后两人。 「玉将军中了毒,恐怕不敢逃出去,一旦毒发就只有死路一条,如今可是连退路都没有了!」 「将解药交出来,否则,整个大殿之中的人,都只有死路一条!」 一声大喊从门外传来,璟帝脸上没有任何紧张的神色。 「皇上,门外的弓箭手都已经对准了这里,您还是跟着老奴躲一躲吧!」 璟帝狠狠的一拍桌子:「躲什么?」 带着强势的话语,瞬间让群臣镇定下来,一个个的不甘说话。 璟帝眯了眯双眼,吩咐人将房门打开。 大门外面被无数弓箭环绕,玉皇后站在人群后方,面容上带着几分狰狞之色。 被打入冷宫的妃子,终身恐怕都没有了翻身的机会,不如就趁此机会放手一搏。 玉皇……不对,玉书菱已经被废了皇后之位,从今开始,她已经不再是烈焰皇后了。 「玉书菱,朕再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能让这些人撤退,朕可以不追究今天发生的事情,给你一条生路!」 璟帝微微眯着双眼,抬起头看着玉皇后。 群臣听到这种话,心中有些恍然和畏惧,皇上将架子放的如此低,是不是根本就没有什么底牌,那些话都是骗他们的。 大臣们这样想,玉书菱自然也是如此想的,她听闻了皇上这番话,瞬间笑了起来:「皇上,你我夫妻二十多年,却比不上你见到陆瑾芙的区区几面,如今我连皇后这个头衔都已经失去了,我什么都没有了,还让我怎么相信你?」 第667章 是你做的! 璟帝垂了垂眸子,看着那个野心勃勃做尽了坏事的女人,心中不免有些伤怀。当年发生那种事儿明显不是他所愿。可这个女人,却间接的逼死了自己最爱的那个女子。 「既然你执迷不悟……」 璟帝的话还没说完,不知道从哪里再次出现了一群侍卫,那些人身上穿着禁卫军的衣服。手中弓箭对准了那些玉家的护卫。 大圈包围着小圈,将那些人围绕的密不透风,原本还信誓旦旦的玉皇后脸色顿时变了。 她扫了一眼四周的情况。不少玉家的侍卫已经吓得瑟瑟发抖。不管在人数上,还是武器上。他们这点儿人都远远不够看的。 「皇上,援兵来了!」 璟帝白了那个大臣一眼。什么援兵来了,援兵本来一直都在。 他们潜伏在这玉家军队周围,只是谁也没有料到,这些人中竟然混进了烈焰皇朝宫中的三架强弓。 「皇上。属下等人救驾来迟,之前偷偷房间的几人已经抓到了!」 一听到这番话,所有人一直提着的心总算都放了下来。 璟帝捂着伤口咳嗽了一声。眼睛明显有些沉重。昏昏欲睡起来。 「玉妃,你还是赶快带着人投降吧,不要将玉家的百年基业,全部都葬送在这里!」 人群之中立刻有人大喊起来,全部都是劝降的话语。 玉书菱那张雍容华贵的面容上出现了几分狰狞和扭曲的神色,她看了一眼外面密不透风的援军,又看了一眼里面的大殿,心中剧烈的瑟缩着。 玉家主只有她和玉书邰一儿一女,如果他们两个人死了,玉家就等于彻底绝了后,可是今天这种情况,玉家的败落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就算他们不死,也绝对没有什么好下场。 微微抬起头,玉皇后看了一眼满空的星辰,嘴角的冷色越来越浓。 璟帝心中暗道不妙,刚才那些人的话,明显已经激怒了玉书菱。 这个女人和他生活了这么多年,璟帝怎么不了解对方的性子,玉皇后并非那种贪生怕死的人,这人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放箭!」 这两个字勐然从玉书菱的口中说出来,立刻漫天的箭雨齐刷刷的向着宫殿的方向飞去。 噗呲一声,那是弓箭入肉的动静,一个刚刚还在怒喝的老臣胸膛被一支弓箭贯穿,瞪大双眼倒在地上。 喷溅出来的热血,在淡淡的月光下撒了一地。 不少妇人惊唿了一声,尖叫着开始向着里面的方向跑去,在玉皇后下令的一时间,援军也已经动手了。 大殿的外面俨然成了一片炼狱,房间之中更是被惊恐密布。 谁也说不准下一刻会不会有一支弓箭飞射过来,但是众人都明白,今天会是一场血战。 炎玉珃远远看了一眼外面的援军,为首的人正是半天都没有看到的炎元翌。 炎墨迟还真是放心将这么多的援军交给炎元翌,没准之前的强弓弩就是炎元翌弄出来的。 炎元翌恨透了玉皇后,更不想让炎墨迟活着,没准今日是他唯一的一次机会。 炎玉珃看了一眼这样混乱的场面,不紧不慢的坐在椅子上休息,众人见到二皇子身边不断有飞过的箭矢,却没有一支射在他的身上,全都瞪大了双眼。 也许,炎玉珃根本就不像是表面上那样的弱不禁风,全都是这个人伪装出来的。 一想到这里,不少人的心中有些阵阵发凉,一个个全都离炎玉珃远远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弓箭已经停止了,里面的女眷和官员,至少死了十几个。 门口是一片血海,层层叠叠的全是玉家护卫的尸体,一道大红色的影子在那些侍卫之中十分显眼,玉皇后的双眼瞪的大大的,在月色下和一些尸体混在一块,身上遍布血污。 在她的额头正中间,一支弓箭狠狠的钉在了上面,形成了一个血洞。 木仇护着已经睁开双眼的莫夫人躲在旁边的柱子后面,将这一幕全都看在眼里,莫夫人捂着嘴,眼底的泪珠不断的落了下来。 莫英的事情虽然还没来得及和莫夫人说,可是相信过不了多久,莫夫人还有更伤心的事情发生。 莫家主大手一挥,让几个跟随而来的侍卫保护在莫夫人和木仇身边,大步来到皇上面前。 「皇上可还好?」 「朕没事,玉皇后死了?」 璟帝声音略显沙哑,原本已经爆炸好的伤口,因为刚才躲避弓箭的大幅度动作,鲜血已经从伤口处浸染开来。 莫家主护在璟帝身边,点了点头。 「是,皇上!」 璟帝嘆息了一声,终究没有想到两人会走到这种地步,只是这些年玉家的所作所为,真是令他心寒。 「将皇后的尸体找出来,装殓一下,毕竟曾经是朕的皇后,也不能死的太失去体面!」 人死如灯灭,一切的错事也随风消散,就算当初玉皇后犯了再多的错,如今也可以画上一个句号了。 莫家主闻言,立刻吩咐人动手。 玉皇后的尸身被单独带了出来,而躲在另外一间宫殿之中疼痛难忍的玉书邰,也被人抓了起来。 炎元翌带着一行人迈步走到大殿之内,看到皇上受了重伤,连忙走到璟帝身边:「父皇,儿臣救驾来迟!」 「嗯,不算迟,你下去,将这里仔细收拾一下!」 「是,父皇!」 炎元翌扫了一圈,发现并没有看到炎玉珃和炎墨迟的踪影,眼底闪过一道疑惑的色彩。 但是这种在父皇面前表现的好事,他怎么可能放过。 立刻下令将外面的尸体和鲜血清理干净,找来几个小太监扶着璟帝进门去休息。 炎元翌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迈步就要向着房间中走过去,木仇起身拦截在炎元翌面前。 「做什么?」 炎元翌一愣,看了一眼木仇,轻笑:「自然看看太子皇弟在不在里面!」 「在!」 木仇直接回答完炎元翌的话,皱了皱眉,完全没有退步的意思。 晏景栾从旁边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走了过来,眼底划过一抹极为浓烈的冷色,他忽然迈步来到炎元翌身边,伸出手,狠狠的卡在了他的脖子上。 炎元翌瞬间感觉气息不顺,甚至没有想到晏景栾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动手。 「干……什么?」 晏景栾的目光仿佛利刃一样刺穿炎元翌,他冷声喝到:「是你!」 第668章 他一直都是多余的 炎元翌脸色瞬间转化为青紫,晏景栾的手像是铁钳一样卡在了他的脖子上,他立刻反手将腰间的长剑向着晏景栾的方向刺过去。甚至有跟在他身边的护卫也来帮忙。 木仇见到晏景栾当真动了杀机。心中微微一动,他上前按住晏景栾的手腕,将两人硬是分开。 「晏兄,当众诛杀皇子。可是要灭九族的!」 晏景栾轻轻一笑:「灭九族,如果真的要灭,这些人一个都逃不了!」 这话从晏景栾的口中说出来。带着别有意味的暗示。 炎元翌眼神闪了闪,狠狠的凝视着眼前的那个男人。心口轻轻颤了颤。 一个都跑不了,这个晏景栾是烈焰皇室中人? 一想到这个可能。炎元翌立刻后退了两步:「来人,将这个袭击皇子的人抓起来!」 立刻有侍卫就要在这大殿之中动手,那些大臣哪里敢管,一个个带着家眷连忙离开是非之地。 外面的天色已经逐渐放亮。一整夜的时间就要这样过去了。 不知道有多少人,都死在了这样一个年关当中。 就在炎元翌和晏景栾要打起来的时候,房间勐然被人推开。炎墨迟抱着昏迷不醒的白溯月。一脸阴沉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木仇快走了一步追上去,就连莫夫人也是如此,两人什么也没有问,只是灼灼的看着炎墨迟。 「月儿怎么了?」 「莫英……?」 木仇和莫夫人齐声问道,让人心中唏嘘,炎墨迟看了木仇一眼,从这一点儿小事,就能看出一些意想不到的东西。 相比于莫英和月儿,恐怕木仇在乎月儿更多。 莫夫人自然最心疼的是莫英,虽然对白溯月感激,可显然莫英更令她担心。 「白姑娘怎么昏迷过去了?」 莫夫人吶吶的问了一句,眼底带着几分疑惑,想必是木仇并没有将白溯月牺牲自己救莫英的事情说给莫夫人听。 炎墨迟沉默不言,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尽收眼底,来到晏景栾面前。 「莫英没事,我带着小月儿去休息!」 晏景栾的目光一直黏在白溯月的身上,之前白溯月说的那些话还歷歷在目。 他忽然伸手抓住了炎墨迟的手臂。 「炎墨迟,我欠了月儿一条性命,这件事我会记在心里,但是我想知道,月儿的孩子可还好吗?」 炎墨迟侧头看了一眼晏景栾,清晨的霞光落在他的脸颊上,让那张脸看起来有些不可抑制的苍白。 「没事!」 丢下两个字,炎墨迟抱着白溯月和炎元翌擦肩而过,他忽然停下脚步,轻轻的看了炎元翌一眼。 只这一眼,就让炎元翌嵴背发寒,仿佛什么都被人看穿了一样。 「我好像并没有让你来带领禁卫军!」 炎元翌沉默了一下,微微垂下眸子,实际上是不敢和炎墨迟对视。 「父皇早就下了命令,我可以调动皇城之中的军队,今天如果没有我,恐怕你们所有人都要交代在这里!」 「哼!」 炎墨迟冷哼了一声,抱着白溯月缓缓离去,晏景栾此时已经进了房间,看到木清正坐在旁边鼓捣着什么东西。 落华收拾起旁边的一些零零碎碎,拔了弓箭的莫英,安安稳稳的躺在床上。 晏景栾走到房间之中,莫夫人紧跟在后面,木仇拉过木清,详细的将人问了一遍。 「莫英现在如何?」 「放心吧,有师叔在,保证她过不了多久就活蹦乱跳的!」 木仇见到木清面上玩味的光彩,听到了自己最想听到的话,也不再追问。 木清瞬间笑了:「怎么,承认你的医术比不上师叔了吗?」 木仇也不怒,淡淡的扫了一眼木清,看到那张得意洋洋的脸,只是轻轻冷笑了一下。 木清被木仇的目光气到了,揉了揉额头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别不服气,就算你会解毒又能如何,月儿本身拥有麒麟丹,根本没有你的出手余地!」 木仇浑身僵硬在原地,在这一瞬间,仿佛所有的鲜血都凝结在了一起。 这句话,就像是一盆腊月里混着寒冰的水一样,淋在了他的身上。 瞬间冻住了他的心脏。 木仇面上的表情僵住,都不知道该怎么行走动弹,他的脑海之中只有木清那唯一的一句话。 根本就没有他出手的余地…… 对呀,他就连跟在月儿身边的资格都没有,他会的全都是解毒之术,可是月儿体内的麒麟丹百毒不侵,他根本就没有用处。 这么来说,他的存在一直都是多余的! 一想到这里,木仇的眸子里迸发出一抹冷光来,他心中像是有什么东西,瞬间碎裂了。 木清看了一眼木仇呆愣愣的表情,心中微微一跳:「你这孩子怎么了,不会是被师叔吓傻了吧!」 落华走到木清身边,阻止住木清接下来的话:「都收拾完了,该走了!」 「嗯,走了,本前辈可是要累死了!」 木清抻了抻懒腰,直接打着哈欠推开房门,找了个房间睡觉去了。 莫夫人坐在床边,看着躺在床上气若游丝,面色苍白如雪,还昏迷不醒的莫英,心口疼痛难忍。 「莫英,你快醒醒,娘在这里……」 木仇拉了拉莫夫人的手臂:「娘,木清已经说了,莫英没事了!」 莫夫人抬起头,看了看站在旁边一言不发的晏景栾,什么也没说,将视线收了回去。 木仇已经将前因后果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莫夫人也知道,莫英是为了救晏景栾受的重伤。 可是晏景栾之所以会面临危险,还是为了救她。 莫夫人的心思很乱,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整理,只能沉默不语。 晏景栾却像是没有察觉到众人的心思,沉声说道:「我会去莫府提亲,直到二老答应不可!」 莫夫人完全被晏景栾震惊的呆愣在原地,木仇轻声安慰:「娘,这件事等莫英醒来再说,若是莫英愿意,咱们也没有阻止的道理!」 听到木仇的话,莫夫人这才轻轻点了点头。 经歷过这样的大难,她只要莫英和自己的家人好就成了,至于其他的,都是小事。 房间之中十分寂静,晏景栾凝视了一眼床上的莫英,心中不由自主的生出一抹怜惜来,刚开始接近莫英,他确实带着几分目的,甚至想要利用莫家的权势来除掉自己的仇人。 只是这几个月时间的相处,他每每看到莫英爽朗清澈的笑容,心中的愧疚感就多加了一分。 第669章 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晏景栾不懂得感情一事,天生的冷心冷情,但就算是冰山做的心脏。也终究会有被太阳融化的那一天。 伸出手轻轻的摸了摸莫英有些发凉的脸颊。晏景栾对自己刚才说出去的那番话没有一丁点的后悔。 能够和这样的女子过一辈子也算不错。 正好莫英以后也嫁不出去了,倒不如直接嫁给他好了…… 房间之中,白溯月偷偷的从炎墨迟怀里睁开双眼,露出一抹如花笑颜。 炎墨迟拍了拍她的脑袋。嘴角勾起一抹极美的弧度:「小月儿,不装了?」 「昨天被木清说的那样惨,我怎么也要装一装才行。不然怎么能促成好事,现在炎元翌恐怕以为王爷你和我元气大伤。没空去管别的事情了吧!只是让木大哥和晏大哥担心了……」 炎墨迟吻了吻白溯月的额头,满心醋劲儿横飞:「都到了这种时候。你竟然还在关心你的几个大哥!」 白溯月抿唇轻笑,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原本在胸口上方的红色胎记,此时已经转移到了白溯月的手腕后方,她轻轻扫了一眼。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 「王爷,简直是因祸得福,一直藏在在月儿身上的南湘蛊王。竟然能够活死人肉白骨。当真神奇至极!」 只是,蛊王心血被木清给挤出了几滴,恐怕以后要沉睡很久,南湘的那些人恐怕暂时是没有份了。 炎墨迟眯了眯双眼,将指尖落在了那道浅浅的伤口上,「小月儿之前的决定,让本王心疼!」 白溯月微微惊愕的瞪大双眼,伸出手摸了摸炎墨迟胸口的位置:「哪里疼,月儿给王爷吹吹……」 炎墨迟一把抓住白溯月乱摸的小手,看到她到现在还在开玩笑缓解气氛,之前的怒不知道什么时候骤然消散。 「本王真拿你没办法,炎元翌这个黄雀,恐怕也要有所行动了!」 昨天那么多人听着,早晚会传到炎元翌的耳朵里,炎元翌一出现,白溯月就已经猜到能够拿到强弓弩的人是谁了。 想杀她和炎墨迟的人,非炎元翌莫属。 白溯月微微垂下眸子,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仿佛欲飞的蝴蝶。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炎元翌昨晚也是蛮拼的!」 炎墨迟眼底划过一道寒光,指尖在手背上轻轻画了画,眼底都是杀机。 「炎元翌触犯了本王的逆鳞,本王会让他后悔今天所做的一切!」 强大的杀机瞬间从那双妖孽至极的眸子里迸发出来,白溯月忍不住在心里给炎元翌烧了一注高香。 希望炎元翌下地狱的时候,不缺胳膊断腿的。 白溯月轻轻打了个哈欠,凝视了片刻炎墨迟的脸颊,她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睛,躺在床榻里面。 「王爷,月儿睡了!」 炎墨迟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直接就着她空出来的位置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昨晚一夜惊险,虽然木清说没问题,但也让两人紧张了整整一夜。 如今神经终于放松下来,炎墨迟更珍惜的将怀中的人狠狠抱在怀里。 就仿佛,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借来的一样。 白溯月明亮的眼睛轻轻睁开了少许,眼底水润泛红,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惆怅。 璟帝重伤,炎玉珃莫名失踪,玉皇后身亡,再加上造反的玉书邰被抓起来,这一个大年夜,迎来了最大的动盪。 身为太子的炎墨迟自然代替重伤的璟帝处理政务,掌管政事。 手中掌控着那样一个大的墨商,这些事情对炎墨迟来说可谓是手到擒来。 短短几天时间,皇城之中就仿佛被改头换面了一番。 炎元翌因为救驾有功,在加上太子已经册封,璟帝再次下旨,将炎元翌册封为了翌王。 太子已经确定,身为翌王的炎元翌自然不能在留在京城,被炎墨迟一纸诏书,直接下放到了边界番地。 只是诏书上午才下放出去,下午炎元翌就带着人进了皇宫,听闻炎墨迟就在御书房当中批阅奏摺,直接不顾侍卫的阻拦闯了进来。 「炎墨迟!」 一声大喝从外面传来,炎元翌身上穿着王服,脸上透着浓浓的冷色,两旁的侍卫连忙上前当初炎元翌的去路,只是却无法遮挡住对方的怒火。 炎墨迟轻轻抬起头,淡淡的挥了挥手。 依旧是那张尊贵无双的妖孽容颜,只是隐隐之间却能感受到那处于至高无双之人的气势。 见到如今的炎墨迟,炎元翌的声音不由自主的压低了几分,他开口问道:「将我送到番地,可是你的决定?」 炎墨迟轻轻笑了笑:「当然不是,这是父皇的决定,如果你不同意,大可去见父皇!」 「炎墨迟,如今整个皇宫都在你的掌控之中,你这个太子之位做的名副其实,就连玉家人都要惧怕三分,你有什么害怕我的?」 炎元翌故意将激将法用出来,狠狠的盯着炎墨迟的方向。 却见炎墨迟轻轻一笑,对他的话毫不在意:「你没什么可怕的,但是我也不喜欢看到你在这里乱晃!」 「你……炎玉珃失踪了,难道你不想知道他在哪儿吗,你以为炎玉珃真的对皇位没兴趣吗,他根本就不会放弃这些!」 见到炎元翌还在这里胡搅蛮缠,炎墨迟的眸子顿时冷厉了起来:「在我查清楚那天谁放箭的事情之前,劝你滚的越远越好!」 炎元翌微微一愣,瞬间心凉了大半。 因为炎墨迟说的对,那天的弓箭就是他准备的。 只是却没有能将他给杀了,就连那样厉害的强弓都能弄断,他已经说不清炎墨迟的武功已经到了什么地步。 「好,我的话放在这里,我这就离开京城,看看你们是怎么失败的!」 炎元翌忽然轻笑起来,眼底流光硕硕:「反正我告诉你一句好话,看在你没有杀了我的份上,炎玉珃的目标,可一直都是你的宝贝月儿,因为他最想做的,就是让他最爱的那个人醒过来,现在他已经知道了白溯月的体内有能够活死人肉白骨的蛊王虫,你猜他接下来会怎么做呢?」 炎墨迟勐然站起身,眼底冷光闪烁:「不是已经死了吗?」 「死了?你倒是小瞧炎玉珃了,当年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炎玉珃为了那女人,昏迷了几年他都甘愿,甚至求着你娘,不论付出什么代价他都接受!」 第670章 我和你,什么时候有过感情了 炎墨迟目光连转,看着炎元翌说出的这番话不像是说谎,目光越来越发冷:「所以。当年我娘大老远的将秦萧找到烈焰来。是为了救他喜欢的那个小丫鬟?」 炎元翌愤愤不平,「红菱才不是小丫鬟,只是她偏偏喜欢上炎玉珃,炎玉珃当年才十四岁。就将红菱看成了自己的人,真是不要脸!」 炎墨迟根本懒得理会炎元翌这番话,却是将注意力放在了别处。原来炎玉珃隐忍不发这么多年,更恨不得毁了玉家。全都是因为那个红菱。 可秦萧算起来是红菱的救命恩人,他将主意屡次三番的放在小月儿的身份。这就是他的报恩吗? 炎墨迟沉了沉脸色,轻轻闭上双眼,手指轻轻在桌案上点了点。 当年秦萧带着白君烨,怀着白溯月逃到天风。因为身中慢性毒药,白溯月出生之后身体就一直不好。 可是那时候,秦萧应该已经学成归来。能够将她难住。只有麒麟丹才能解毒的毒药,那该是什么级别。 就算秦家是药门高手,可那也是明面上的,多年的传承早就一代不如一代。 而且,秦萧还认识老毒鬼,即便是老毒鬼也没有丝毫办法。 算算时间,秦萧来到烈焰之时,他那年刚好十二岁,炎玉珃十四岁。 这么说来,那年也是白溯月五岁的时候。 小月儿和他说过,她五岁的时候剧毒才发作,秦萧为了保护她,将麒麟丹给了她,自己则失去了生命。 那样说来,秦萧从烈焰国回去之后,正巧慢性毒药发作。 这还真是天大的巧合,那么多年都沉隐不现的毒,居然在来了一次烈焰之后就发作了。 炎墨迟心中哪里不怀疑! 母妃,真的是你做的吗? 炎墨迟心中巨颤,脸色也有些微微发白,如果这些都是真的,他哪里还能面对他的小月儿。 炎元翌已经被人送了出去,炎墨迟略微失神的坐在位置上,眉宇之中轻轻蹙着。 看来一切都要找到炎玉珃才能问清楚,至于小月儿,那是他的,炎玉珃一根毫毛也别想碰到。 「太子殿下,派人去捉拿玉家人的时候,一些人发现玉家只剩下了一些伺候的丫鬟僕人,就连玉家主都逃走了!」 炎墨迟目光凝了凝,没想到玉家的动作真快,他刚一下令抓人,对方就已经失踪了。 「那司徒家呢?」 九华寺之中的刺客一事已经查清,众人连夜去两个世家之中抓人,玉家已经跑了,他就不相信一切根基都在京城的司徒家也会逃走! 「回禀太子殿下,司徒家主和司徒公子小姐,都带到了殿外,听候处置!」 炎墨迟点了点头,「将人带进来!」 如今整个皇宫之中,炎墨迟已经掌控了大半的权利,璟帝因为重伤还在疗养中,更是将一些事情直接交给炎墨迟处理。 这也间接能够看出,璟帝对炎墨迟的重视程度。 司徒家主带着身后的司徒蓝纱和司徒落走了进来,却发现没有看到司徒蓝纱的那个弟弟。 「好像少了个人!」 炎墨迟轻轻垂下眸子,看了一眼手中的名单,嘴角溢出一抹浅浅的弧度:「司徒家主,刺杀皇上造反一事,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本家主听不懂太子殿下在说什么,也不明白太子殿下为何抓老臣等人!」 炎墨迟潋起眸子里的光彩,唇角淡淡扬起:「司徒家主,你们司徒家的死士可当真厉害,如果真的让他们动起手来,恐怕整个皇宫都要被颠覆一遍,不过只要你还在手中,对方应该不敢轻举妄动!」 司徒家主微微一愣,看着坐在高台之上的男子,炎墨迟的眉眼眸光,甚至比当年的璟帝还要让人畏惧。 这样一个手段狠厉的帝王,绝对能让烈焰更加强大,然而却是司徒家的末路。 「太子殿下,司徒家辅佐皇上多年,从来没有过一丁点儿异心,如今您这样将我带过来,可是要寒了朝中一些老臣的心!」 司徒家主毕竟久经风雨,只要没有确凿的证据,他无论如何都不会认罪,炎墨迟也已经看出了对方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心思,直接摆了摆手。 立刻,有几个人被带了上来。 司徒家主一回头,就看到了来者竟然是自己已经逃出去的那个儿子。 司徒蓝纱见到自己的弟弟被人抓了起来,立刻慌乱起来:「炎墨迟,你到底将我弟弟怎么了!」 因为带进来的那个人,浑身上下狼狈不堪,没有一点儿好肉,整个人像是从血堆里面爬出来的一样。 「你这是严刑逼供,炎墨迟,你好狠毒!」 司徒落大惊失色,脸色惨白。 炎墨迟微微垂下眸子,再次动了动指尖:「司徒家暗中练兵,意图谋反,这罪名怎么样?」 司徒家主只感觉头脑一阵发昏,没想到自己这个最心疼的儿子,因为一点儿皮肉伤,就将什么都招了。 看得出,司徒鹏并没有真的伤筋动骨,人也看上去并没有表面那般狼狈。 可是,被他骄养在温室之中的司徒鹏,哪里见识过那种场面,只随便吓唬一番,疼了两下就全都招了。 「爹,救救孩儿,救救孩儿……」 炎墨迟听到司徒鹏不争气的哭号,淡淡的笑了笑,如今司徒家主已经自身难保,哪里还有心思来救他,他这一招,即便他不追究九华寺之中的刺杀罪名,也足够司徒家全军覆没。 听到司徒鹏的大喊大叫,司徒家主仿佛像是一只斗败了的公鸡,原本还强硬的气势逐渐消散。 他就知道司徒鹏不靠谱,才让人率先将其带走,没想到司徒鹏一来,就将什么都招了。 看着嫡子的大吵大闹,司徒家主的眼底划过一道深深的厌恶,司徒蓝纱乖乖的待在一旁不敢说话,在这种时候她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完了,什么都完了!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飞快的向着炎墨迟的方向爬了两步,立刻被两个小太监拦住脚步。 「炎墨迟,看在我们两个之前还有一点儿感情的份上,放了我!」 炎墨迟见到司徒蓝纱一脸忧伤楚楚可怜的看着他,顿时感觉心口一阵郁闷。 「我和你,什么时候有过感情了?」 司徒蓝纱微微一愣,看到那张无情凉薄的面容,心中暗暗发冷。 第671章 一块玉佩 这才是真正的帝王,对自己在乎的人捧在手心里,对不在乎的。即便是随手丢进深渊。也从来都不放在心上。 司徒家主见到炎墨迟连看都懒得去看司徒蓝纱一眼,心中一紧,惊慌的神色立刻显露出来。 他立刻上前一步,眼底多了几分恳求:「太子殿下。司徒家先祖为了皇室立下汗马功劳,也是臣的一时煳涂才犯下这样的大错,跟小辈无关!」 炎墨迟斜看着司徒家主。「这么说,你是想一个人顶了所有罪名了?」 「是。老臣愿意一死,还请太子殿下能够饶了其他小辈的过错。他们对此事根本不知情,所谓不知者不罪,还请太子殿下饶命!」 炎墨迟点了点头。 这一幕,瞬间让司徒蓝纱和司徒落松了口气。 「司徒家立下汗马功劳。再加上小辈们和女眷都不知道此事,本太子可以饶了他们一命!」 一听到可以不用死了,司徒蓝纱顿时瘫软在地上。 司徒家主却感觉到了不妙。抬起头凝视着炎墨迟的双眼。 这个皇帝可不是那样好煳弄的。 「司徒家主刺杀皇上。明日午时问斩,将司徒府抄家,所有司徒家的男子发配蛮荒之地,女眷充军!」 这番话从炎墨迟的口中,不紧不慢的说了出来。 在场的几个司徒家的人全都有些傻眼。 司徒家主瑕疵欲裂,恨不得挣脱侍卫的阻拦冲上去和炎墨迟同归于尽。 「炎墨迟,你竟然这般狠毒,蛮荒之地去了的人从来没有活着回来的,你让蓝纱充军……充军……」 「怎么,不满意吗?」 炎墨迟轻轻挑眉,他觉得自己已经很仁慈了。 「如果司徒家主不满意,那本太子就改写一条,将所有司徒府的人,明天一同斩首算了!」 司徒家主狠狠的瞪着炎墨迟,却再也不敢出声。 那些侍卫直接将这几个人带了下去,扯着坐在地上呆呆傻傻的司徒蓝纱向着外面走去。 炎墨迟轻轻揉了揉眉心,看着事情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这才起身掀开帘子,向着后院走去。 白溯月正坐在凉亭之中晒着太阳,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和身边的蓉儿说着话。 蓉儿坐在她身边,不断的向着白溯月的肚子上摸来摸去,整个人高兴的不可抑制。 如今墨竹休养了几天,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就连身上的斑点也都消失不见。 整个人又恢復成了以前那个冷俊的少年模样。 他静静的站在两人身边,手中拿着长剑牢牢守护着,眼睛时不时的四处观察着。 见到炎墨迟到来,墨竹立刻动身,将位置给炎墨迟让了出来。 白溯月仰起头,对着炎墨迟轻轻笑了笑:「王爷可都处理完了?」 墨竹一手将还在不停想要摸着白溯月肚子的蓉儿给拽起来,拉着她走到了旁边的凉亭里面。 将独处的空间完全留给白溯月和炎墨迟二人。 「狡兔三窟,玉家人逃走了!」 白溯月淡淡挑眉:「是吗,不过这全天下都是烈焰的土地,就算能藏的了一时,也躲不了一世,玉家那样有野心的人,绝对不会不露面的!」 炎墨迟见到白溯月见到他就一本正经的谈着公事,忍不住上前将人抱在怀里。 如今白溯月的肚子已经有了明显的凸起,再加上白溯月人本来就比较瘦弱,小腹的形状更加明显了几分。 而且,白溯月最近也越来越懒了。 吃什么都不容易泛着噁心,每天御厨换着花样给白溯月做东西,可是白溯月都是吃了吐吐了再吃。 才短短几天功夫,白溯月整个人就瘦了一圈。 「已经三个多月了呢!」 白溯月掐着手指一算,眼底划过一道满意的色彩,现在胎向稳定,她也不会到处乱跑,只等着孩子慢慢出生。 「小月儿!」 炎墨迟轻轻捧着白溯月的脸,让她的目光看向自己。 直到那双清澈见底的双眼之中,满满都是他的面容之后,炎墨迟才轻轻说道:「为夫没有别的要求,只是不想你委屈了自己,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有为夫在,知道吗?」 白溯月的眼睛瞪的大大的,看着面前那张俊美容颜上露出这样严肃谨慎的神色来,瞬间忍不住笑了。 「月儿还有什么渴求的,如果这还叫委屈,那全天下的女子都没有幸福的了!」 白溯月这话绝对是真心的。 如今她有了最爱的人在身边,亲朋好友也没有少半个,腹中的孩子还有不久要出生了,方姐姐的事情也有了着落,她简直幸福的不能再幸福了。 只是,方姐姐大概还有两个月宝宝就要出生了,看来就算这一路颠簸,她也该启程回去了。 「王爷,皇上这两天有木大哥在照顾,应该已经恢復了,玉家和司徒家也算处置的差不多了,咱们该走了!」 「走?去南夜?」 炎墨迟皱了皱眉,明显有些不愿,白溯月腹中的孩子虽然因为南湘蛊王的原因已经十分稳妥,可这一路上险阻万分,还是多少有些风险。 可能够治好方晴夏的也就只有白溯月一个,生孩子这种事情,白君烨怎么放心让木清参与。 最近白溯月就算难受也没有将练习放下,再加上她本来的天赋,要想救方晴夏,简直轻而易举。 「若是再不回去,我怕赶不上,提前一点儿也比拖后的好!」 白溯月站起身,身姿依旧灵活。 她摆了摆手,让蓉儿下去,吩咐她去找人准备东西。 「我昨晚就已经让人将少量的行礼给准备好了,这两天就能出发!」 炎墨迟看着那双眼睛,怎么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好,明天一早,咱们就走!」 时辰已经定下,炎墨迟连夜将手上所又的事情重新交给了璟帝。 璟帝一听说自己儿子要走,脸色都要青了。 他正暗中想着等到伤势养好了,就将烈焰国的一切全都放在炎墨迟的身上,然后自己带着陆瑾芙的牌位,去当年她说过的一些地方转一转。 可是如今,炎墨迟直接让他这想法完全破灭了。 白溯月回到房间转了两圈,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忘记带的,就在她走到窗台前的片刻,看到了玉石台上多了一样东西。 一块乳白色的玉佩。 第672章 盒子里的东西 那玉佩在阳光下闪烁点点光辉,白溯月伸手将其抓在掌心,上面的纹路在光芒反射下。和她与炎墨迟的那块。一模一样。 白溯月心口微微一动,对于那个忘尘大师给她的盒子,至今还有些好奇。 可这玉佩是炎玉珃的,为何他这样悄无声息的就将其送到她的院子里来。 这是想要告诉她什么? 白溯月神色淡了几分。从旁边的柜子里直接将那个盒子取了出来。 上面的三个圆形扣眼就在眼前,前面两个都已经将玉佩镶嵌好,只剩下最后空空荡荡的那个。 她怎么可能不好奇这个东西。 还有这到底谁让忘尘大师交给她的。忘尘大师口中所说的那个故人又是谁。 只是,这个答案恐怕不会有人告诉她了。忘尘大师此时已经圆寂了。 白溯月缓缓抬起手,犹豫着将玉佩放在了另外那个锁扣上。 咔哒一声。 盒子里面仿佛有什么机关转动的声音。 白溯月心口微微跳了跳。指尖落在了盖子上。 盒子从她的掌心轻轻打开,不知不觉间,白溯月的掌心之中已经浸满了一丝冷汗。 她不知道为何要这般紧张,可她就知道。这盒子里的东西,也许会影响和改变她什么。 阳光从窗外倾泻进来,直接落在了漆黑的盒子里。那木盒里面。所有的东西都露出了真容。 怪不得盒子很轻,原来里面真的没有什么东西。 一个捲轴安安稳稳的躺在上面,很厚,却很轻。 层层卷卷的拿在白溯月手中,白皙的指尖多了一丝紧张的色泽。 原来这样让忘尘大师郑重交给她的东西,竟然只是一副画而已。 画轴铺在桌子上,银色的边缘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刚展开,白溯月就仿佛看到了一抹血腥气息扑面而来。 这种感觉到白溯月心中极为不舒服,当实现落在画面上的时候,白溯月瞬间愣住了。 长长的画卷上,是一处山崖的景观,云雾缭绕,森林茂密。 高高的山峰上立着一块巨大的石碑,远远看去倒是有些眼熟。 那四周的山,成群的将这片山峰环绕起来,包围着那高高在上的石碑,将那弯弯的山崖顶端,变成了一处荒凉阴暗之地,石碑上的三个大字让人看起来热血沸腾。 往生崖! 这三个字出现在白溯月的视线里,她的心狠狠的疼了一下,这疼痛没由来的让她感觉到难受和害怕。 那高高的山崖就好像是巨兽一样匍匐在白溯月面前,让她的心中不由自主的浸染了绝望和心伤。 这里是往生崖吗? 为何会有这样一幅画出现在这里,这画中那站在高高崖顶的青衣女子又是谁? 无数疑问存在心中,在看到这幅画的瞬间,白溯月仿佛又感觉到了十分熟悉的头痛。 这头疼来的十分突然,让白溯月勐然扶着旁边的柱子坐下,房门忽然被推开,炎墨迟见到头痛难忍的白溯月,马上沖了过来。 「小月儿!」 炎墨迟一声唿唤,眼神一扫,看到忘尘大师交给白溯月的盒子已经打开,眼底的流光顿时闪了闪。 他一样看到了放在旁边的那副画,只是那副画只给炎墨迟带来几分伤感,却并没有特别的感觉。 他连忙将白溯月抱起来,习惯性的就要去找木清。 白溯月一伸手,死死的抓着炎墨迟的手腕:「王爷,不用去找木清,带我倒床上休息,我没事!」 「你都疼成这个模样,怎么可能没事?」 炎墨迟精緻的眉宇闪过一道冷色来,抱着白溯月的手臂再次收紧。 白溯月忍着脑海之中像是有什么东西唿之欲出的疼痛。 她紧咬着牙关摇了摇头,闭上双眼剧烈的喘息着。 额头上到处都是冷汗,密密麻麻的汇聚在一起,从白溯月的脸颊上滑落下来。 「真的不用!」 见到白溯月是真的不想去找大夫,炎墨迟心疼的手脚有些不知道放在哪里。 更是捨不得将白溯月突然放下。 「小月儿,你怎么会突然头疼的?」 炎墨迟心口颤了颤,想到上次木清所言并不是大事,心中逐渐也放松了一点儿,可是看到白溯月如此痛苦,他仿佛都不知道该如何动手。 谁也没有看到那三块玉佩散发的幽幽白光。 白溯月紧闭着双眼,不少她看过的没看过的东西,仿佛被谁硬是塞到她脑海里来。 原本她以为自己重生以后,不再会遇到那种奇奇怪怪的东西,可是如今的白溯月也有些说不准了。 她好像真的遗忘了些什么东西,那些还是很重要的事情。 比如她为什么重生,为何要会能够比别人多生活一辈子。 这种好奇从一开始被她的刻意遗忘,到现在重新回想起来,让她暗暗心惊。 那种刺痛让白溯月忍不住呻吟出声,她没有看到炎墨迟那双妖孽细长的双眼黝黑到深邃,里面的凶光仿佛都要杀人了一样。 「来人,将皇宫之中所有的太医都找过来,快去莫家将木仇木清两人都请过来!」 这一声令下,还守在外面的宫女们立刻行动,整个皇宫都被轰动了。 炎墨迟看着白溯月陷入沉睡,紧闭着双眼不管他怎么晃动都不醒,一种仿佛将要失去最重要东西的感觉瞬间席捲胸口。 小月儿,他的小月儿! 炎墨迟双眼逐渐由通黑变成赤红,嘴角抿的紧紧的,那一副要杀尽天下人的表情,让所有来到这里的人都战战兢兢。 「太……太子殿下,太医来了!」 「都进来,给太子妃治病!」 「是!」 没有丝毫迟疑,所有的太医连忙都拿着药箱走了进来,把脉,观察,可是看了好久,这些大夫也没有看出什么所以然来。 「回禀太子殿下,太子妃可能只是受到一些刺激,昏迷了过去,并没有什么大碍!」 炎墨迟猩红的双眼恢復了一些。 「多久能醒过来?」 大夫们面面相觑,一个个不敢夸下海口,白溯月的情况当真是他们闻所未闻的。 「太子妃身上并没有伤痛,应该随时就能醒过来,这几日臣等会给太子妃开一些安神的药材,只要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就好!」 又是和木清那人说的一样的话。 炎墨迟心中恨得咬牙,却也知道就算再问也没有什么大用处。 这些太医被他打发了出去,随后赶来的就是木仇和木清。 第673章 终于想起来了 这种内伤的事情,木仇要比木清在行的多,炎墨迟身边此时也就只有木仇这一个靠得住的人。所有的希望都压制在了木仇的身上。 木仇伸出手给昏迷不醒的白溯月把脉。 房间之中静极了。所有人都一言不发的看着床上的人,木清带着落华坐在外面的大殿中等着消息,就连一直话多的木清,此时也沉默了下来。 炎墨迟对躺在床上的白溯月寸步不离。看到木仇沉着脸站起身,他眼神有些冷漠的看着他。 「木仇,小月儿怎么样?」 木仇一眼就看到了旁边的那副画。 这幅话旁人看了没有任何感觉。木仇自然也没有。 「月儿就是看了这幅画之后才头疼的?」 炎墨迟轻轻点头,一双眸子里划过道道冷凝。 「上次在莫家的一个夜里。也突然头疼起来!」 木仇沉默了半晌,忽然说道:「既然是画的错。那就将这画烧了吧,等到月儿醒来,眼不见为净!」 炎墨迟骤然想到忘尘大师交代的话,让白溯月最好一辈子也不要打开盒子。 这盒子打开还不如不打开。而且,那最后的一块玉佩到底是哪里来的? 炎玉珃! 炎玉珃肯定知道什么! 炎墨迟想到这里,双眼凝聚着浓浓的杀机。如果炎玉珃真的将他逼急了。也别怪他釜底抽薪,让他后悔一辈子。 木仇不知道炎墨迟在想什么,却见炎墨迟从旁边取出来一个火摺子,拿出了一个铜盆,直接将画丢在里面。 不过是一张有些破旧古老的纸张而已,根本就没有什么值得去看的。 火苗瞬间从画卷旁边升了起来,飞快的席捲了整个画,画面上的东西被燻黑了,逐渐消失在炎墨迟的视野之中。 这样就舒服多了。 看到画变成了一片残渣,只剩下一个金属画轴留在那里,炎墨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将画轴拿在手里。 咔哒一声,画轴从中间裂开,变成两半。 在里面突然出现了一行小字,薄如蝉翼的画纸就这样出现在了炎墨迟的眼底。 炎墨迟微微一愣,细长的双眼之中划过一道淡淡惊讶的光芒。 他轻轻的侧头看了一眼床上的白溯月,那长长的睫毛闪烁着点点滴滴的泪光。 小月儿在哭! 这样一想着,炎墨迟丢下手中的东西走到白溯月身边,那轻飘飘的画纸落在木仇的手里,木仇唇角抿了抿。 上面的那些字是一个传说,也仅仅是一个传说罢了。 「从往生崖上跳下去,就真的能脱胎换骨重生一次吗?」 木仇心中有些疑惑,他轻轻转过身,看了一眼两个人的身影,逐渐将手中的那个东西攥的紧了几分,然后迈步从大门口走了出去。 往生崖…… 炎墨迟想到之前白溯月对他说过的话,心口像是堵了一块石头那样,原来九华寺上方的那个山顶,就叫往生崖。 那字条上只是一个小小的典故,并没有什么多余的介绍,即便是落在普通人手中随便看一眼,也知道不能相信。 不过是一些骗人的把戏罢了,从那样高的万丈悬崖上跳下去,根本就没有就只有死路一条。 只有傻子才会相信! 不……有人会相信,但相信的人都是什么样的,绝望,无奈,甚至可以说没有任何想要存活下去的念头。 就算跳下去了,真的会有成功的人吗,只要是个正常人,就不会相信这种鬼话。 如果以前这样的事情听在炎墨迟的耳朵里,炎墨迟也只会笑一笑,不会将其放在心上,可是如今看着躺在床上的白溯月,心口却涩涩的有些发疼。 月儿是重生之人,她拥有未来的记忆,这绝对不是假的。 因为月儿向来不会欺骗他。 更不会随便说出那种玄之又玄的假话。 如果明知道对方不会相信,还要傻傻的告诉对方,这才是最真心的话语。 炎墨迟起身,将白溯月紧紧抱在怀里,他心中诸多的感慨没有地方发泄,只有将面前这个小女人看的牢牢的。 不管是谁来了,都没有办法将她从他的怀中夺走。 炎墨迟的眸光中透着浓浓的凌厉和杀机,他一闭上眼,就仿佛能想到那盒子里出现的一副画。 那画究竟是谁画的,往生崖的传说到底是谁留下来的,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难以想像的紧张。 白溯月像是游荡在一处黑暗的空间之中。 和上次头疼发作的时候感觉一模一样。 不过的是,这次的感觉更加清晰,她仿佛已经融入到了周围所有的环境里。 眼前漆黑一片,白溯月仿佛感觉到自己被紧紧的束缚在柱子上,浑身上下都疼痛难忍。 双眼根本什么都看不到,但是耳朵却十分灵敏。 那是颜映柔的声音…… 「白溯月……」 那话语越来越清晰,和当初她在前世临时前,听到的一模一样。 说着说着,她的心口一疼,一把匕首像是刺进了她的胸口上。 那疼只是她想像出来的,并没有真正的作用在她身上,可白溯月仿佛也能感觉到那到底有多疼。 她像是被禁锢在了自己的身体之中,冷眼旁观着所有的一切,这个身体的所有感受,她好似都能感觉到。 那像是被她遗忘在记忆深处的声音忽然传了出来:「带出来了吗?」 「王爷,带出来了!」 白溯月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在什么地方,在她的感受下,到处都是一片漆黑的痕迹。 只是那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声音,听在她的耳朵里,仿佛能够让她酸涩的有些想要落泪。 可是,这些记忆到底是哪里来的,她不是已经死在了药宗吗,这后面的进展又是怎么回事。 白溯月有些不明白,她的大脑之中一片空白,但是隐隐约约的感觉到这一切很熟悉。 前半生的记忆她记得十分明确,可是从这里到之后发生的一切,她只是懵懵懂懂。 「才几年的时间没见,就将自己搞的这样狼狈!」 那声音微微上扬,带着几分特有的慵懒和贵气,白溯月心中一跳,虽然她知道这人的声音是谁,可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炎墨迟怎么会这般和她说话? 那语气有些陌生,还有些特别的含义在里面存留,一切都向着未知的方向发展。 脑海之中的混沌逐渐被拨开了一角,白溯月勐然恍然,像是想起来了什么。 对,她终于想起来了。 第674章 前世今生 药宗分宗,根本就不是她前世的终点。 一种骇然的情绪在心中爆发,白溯月依旧努力回想着后续发生的一切。 她被炎墨迟从药宗之内救了出去。 就在颜映柔刺了她一刀之后。正在贺寿的药宗突然大乱。 有人闯进来。将满身伤痕的她带了出来。 颜映柔那一刀的目的只为了折磨她,她还不想她死的那样早,所以打算让她承受凌迟之痛,活活疼死过去。那一刀并没有命中她的心脏。 现在想起来,原本压抑在心里的滔天恨意再次被勾引出来,白溯月一时间恨不能将颜映柔千刀万剐。 一个人怎么能那样狠。做出如此禽兽不如的事情来。 白溯月的记忆有些混乱,她一时间像是忘记了自己重生的事情。不停的开始回忆着。 她一双眼睛已经瞎了,是被颜映柔用汤药淋瞎的。一条腿甚至都已经露出白骨,早已透着腐烂之气。 但是这么多年用金贵的药撑着,她还是活了下来。 炎墨迟对她的照顾十分周到,在那整整一年多的时间。白溯月都在不少人的细心照料之下养伤。 她身上的腐肉被人除去,双眼甚至都被炎墨迟请来的神医治好,唯独有一条腿留下了残缺的痕迹。 白溯月看到了一切。看到了那些在身边照顾自己的人。看到了周围居住的环境,却依旧没有看到炎墨迟。 就在她伤势彻底好了的时候,白溯月总算迎来了那个救命恩人的觐见。 逐渐的,一幕一幕清晰起来,白溯月真的看到了炎墨迟的身影,然而,和她记忆之中的那个人有太多的不一样。 那时候的炎墨迟一身暗红,满身都是肃杀之气,唇角的笑容也带着嗜血和冷酷。 和如今的那个面对她,温暖如风的人实在不太相似。 白溯月骤然收回对比的心思,将所有的记忆放在一起捋了捋。 她被炎墨迟突然救走,只因为对方调查处了她南湘公主的真实身份。 今生默默无闻的南湘,前世在颜映柔和药宗的帮助下,竟然逐渐出现在了世人眼中,天风国完全在风倾城和颜映柔的通知之下,颜映柔更是因为一场意外,拿着无轻给她的钥匙拿到了令牌和南湘记事。 这些东西在颜映柔的手上自然被运用到了极致,即便那些人知道颜映柔并非真正的南湘公主,可真正的血脉都已经消失了,那些南湘之人的野心也逐渐显露了出来。 天风国间接被南湘控制,药宗也在这两年中逐渐嚣张起来,这才将白溯月这个本来不属于这个圈子中的人给牵扯进来。 药宗之人得到了白溯月的血肉,那些高层解毒的有一大半,沙漠之中早已关不住这些心性狠辣的人,三国呈现出天下大乱的局势来。 风倾城不愧是风倾城,趁着南夜国内乱,君御重病阮家势弱的时候,拿到了南夜地图直接带兵兵发南夜。 天风国经过两年的调整,显然已经比之前强大许多,南夜国在短短一年之内溃不成军。 之所以她知道这些,是因为她也是炎墨迟手中的一步棋子。 她不能走路,就坐在轮椅上由人推着。 白溯月看到炎墨迟带着人对付药宗,看到天垠山脉被烈焰打通。 三国内乱初始,国力大伤,烈焰强兵百万直接闯了进来。 她还看到,成为烈焰皇帝之人,是炎玉珃。 她如今能看到的,全都是那些轮廓,至于具体的,还有些想不起来。 比如,炎墨迟为何要对付药宗。 又比如,炎玉珃是怎么成为皇帝的。 那些战争十分惨烈,让如今体会太平盛世的白溯月感觉到有些唏嘘。 这些东西在她脑海之中闪过,并不深刻清晰。 至于其他的,她还想不全。 尤其是她感觉的到,那副画上的场景是真实存在的,如果是真的,她又是为了什么才会去跳那种等于绝路的往生崖。 如果不是白溯月自己真的重生过,她绝对不会相信那往生崖之中的传说,到底是处于什么绝境,她才会做出那种没有一丁点儿理智的事情。 缓缓睁开双眼,白溯月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床边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炎墨迟。 顿时露出一抹笑容来,白溯月嘴角的弧度,刺动了炎墨迟的双眼。 「小月儿!」 炎墨迟声音多了分焦急,像是害怕面前人骤然消失一样,直接将人抱在怀里。 白溯月抬起头,凝望着炎墨迟的脸。「王爷,月儿有一件事不明白!」 见到她刚醒来就去想那些耗费心神的事情,炎墨迟眼底多了几分不悦。 「月儿,你木大哥吩咐了,让你好好休息!」 白溯月吐了吐舌头,那些记忆虽然多了出来,可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 也算是好事。 毕竟她前半生了解的实在有限,更是完全不懂的国家形式,可如今……她懂了。 更懂得炎墨迟必须要去做的事情。 诛灭药宗! 不管炎墨迟是什么心思,这个目标,她和炎墨迟是一致的。 至于其他的,她完全可以不放在心上。 她母亲的死,她会查明白,但即便真的是炎墨迟母亲所为,她也不会迁怒于炎墨迟。 即便是秦萧真的站在这里,白溯月也已经想明白了。 她绝对不会再爱上,除了炎墨迟以外的人,如今的她,一辈子也可能就只会爱这样一次。 她的爱就像是代表着她的命一样,她将一腔热血,全部都赌了上去。 当初她对风倾城,也可能是感恩和单纯的仰慕,可如今对炎墨迟,却是倾尽一切的爱。 不离不弃,携手与共! 「王爷,月儿之前和你说过,我是重生之人!」 炎墨迟见到白溯月提到这种事情,心口没由来的就是一赌。 所有事情他都能掌控,可唯独这种玄之又玄的事情,他却感觉到深深的无力。 「小月儿……」 炎墨迟想要说什么,可是动了动唇角,依旧没有说出口。 白溯月垂下眸子,将脸颊贴在炎墨迟的胸口上,两人就坐在床边,炎墨迟暗红色银白色花纹的长袍,就那样垂落在旁边。 躺在床上的白溯月一身白衣,面容苍白,可是那双大眼睛,却透着灵透的气息。 「王爷还说,一见到月儿,就知道月儿的眼睛很熟悉,心口上的那颗胎记也很熟悉!」 白溯月抿了抿唇角,轻轻笑着。 第675章 往生崖 她原本以为两人前世并没有任何交集,原来是她想错了,从一开始。命运就让她们站在一处。 虽然白溯月想不清楚前世两人经歷的点点滴滴。但就那种感觉,就让白溯月仿佛过了两辈子。 这个男人是她的,上辈子是,这辈子也是。 往生崖……妄生崖。不过是虚妄一生罢了! 炎墨迟闻言,双眼轻轻眯了起来,那双眸子形成了一个缝隙。精芒四射。 「小月儿,虽然本王有些不想提。但……确实是你说的这样!」 他丛小就在做一个梦,梦境之中之中的那个女子。如今逐渐的和面前的白溯月重叠,炎墨迟心口之中浓浓的悸动,唿之欲出。 他向来不相信那些道士的鬼话,可唯独对九华寺之中的忘尘大师高看一眼。对方每一句话都带着深深的含义,即便没有透露玄机,也足以让他受益匪浅。 白溯月睁开眼睛四处看了看。如今的环境让她十分满意。没有战争,没有那浓重的血腥气息,几国安居乐业,平和无争。 这才是她最想看到的。 而她也做到了,因为她的出现,这个世界的格局已经发生了根本上的改变,风倾城失败了,颜映柔此时正在承受着生不如死的痛苦,在南湘那些人的手中,颜映柔就算是假疯,现在也变成真的了。 「如果真是那样,那就说的通了!」 白溯月轻轻将手环绕在炎墨迟的脖子上,红润的唇角轻轻张着。 只有更深一层碰触到这人的时候,炎墨迟的心才真正是满满的,那种十分充实的感觉,逐渐的让人有些上瘾。 白溯月气喘吁吁的从炎墨迟的怀中抬起头来,她连忙说道:「王爷,月儿还发现了一件事,炎玉珃肯定也知道些什么!」 炎墨迟微微皱眉,精緻欣长的眉宇气轻轻蹙着,带着几分深沉的味道:「小月儿的意思是,炎玉珃也是重生之人?」 白溯月连忙摇了摇头,炎玉珃如果真是重生的,那就要天下大乱了。 「绝对不是,炎玉珃虽然可能知道什么,但他应该和王爷一样,只是隐约有些印象罢了!」 炎墨迟觉得,白溯月这个猜测可能八九不离十。 炎玉珃如今给他的感觉,明显和以前完全不一样,炎墨迟的眸子里不由得轻轻闪了闪。 白溯月从床上支撑着站起来,头脑还有些发晕,却还是转身来到放在桌子上的盒子旁边。 盒子里面已经空空如也,那三块玉佩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 她此时已经知道,那画中的人肯定不是她,只是单纯的在说明往生崖这个故事罢了。 因为前世的她,是没办法一个人走上山的。 「小月儿,如果你说的是真的,也许炎玉珃知道的事情远远比你我想像的要多,如果真是这样随时放置着一个危险在身边的话……」 炎墨迟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那眼底浓重的杀机,已经间接的代表了他的想法。 白溯月哪里不知道,炎墨迟这样做的同时,也是在保护她,白溯月重生的事情不能被任何人知道,尤其是炎玉珃。 「王爷,月儿还知道了一些事!」 白溯月站起身,靠在炎墨迟的耳边,将她在梦境之中看到的大多数东西都告诉给了炎墨迟,包括炎玉珃成了烈焰皇帝的事情。 在短短几年的功夫,炎玉珃就登基成了皇上,代替了璟帝,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炎墨迟仔仔细细将白溯月的话分析了一遍,心中稍微有了一些概念,摸了摸白溯月的头,让她早点儿休息。 回南夜的行程,因为白溯月突然头痛搁置了两天,直到白溯月真的彻底恢復了精神,炎墨迟才让众人收拾东西出发。 炎墨迟暗中给自己的手下包括墨商所有人下了命令,寻找炎玉珃的踪迹。 炎玉珃能不动声色的穿过所有包围将玉佩送到白溯月的面前,解开盒子里真相的这件事,足以让炎墨迟心中警惕大增。 三块玉佩和那盒子,被白溯月随手装在了贴身的包裹里,得知那画像已经被炎墨迟烧毁,白溯月也并没有生气。 既然知道了里面的真相,那剩下的东西也都是无关紧要。 然而白溯月知道,这个盒子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打开了她隐藏在脑海深处,仿佛被封印起来的那部分记忆的枷锁。 她真是意外,如果不是这个盒子突然出现,白溯月永远都不会想到她重生之前的记忆是断片的。 身为太子的炎墨迟显然已经知道天垠山脉被打通这件事,虽然路途有些遥远,可胜在安稳。 道路已经开始修整,如今没有外敌在,整个烈焰又都被炎墨迟掌控,璟帝也歇了要去抢夺儿媳妇地盘的心思。 白溯月一想到临走之前璟帝交代的那些话,心中颇有些好奇。 不过还好在这之前,炎墨迟调查当年晏景栾父亲死亡一事也有了结果。 炎墨迟当晚和璟帝对峙,最终从璟帝之中探出口风,当年夺位之中万分险阻,璟帝在晏景栾的父亲逃亡之前就以为对方已经被别人杀害了,哪里还可能派人到处寻找刺杀他。 再加上晏景栾口中所说的那些死士,让白溯月和炎墨迟不由得想起了司徒家那些人,如今司徒家已经被瓦解,想要调查什么事情,简直容易的很。 这么多年一直暗中观察天风的,不光只有玉家,还有司徒家等人,那些人发现了当年从烈焰逃走的晏景栾父亲,直接将死士派到军营之中将其杀害。 晏景栾得知了真相,对璟帝的恨意逐渐消散了许多,当然,璟帝至始至终,都不知道晏景栾真正的身份。 因为人一旦有了猜忌,那将会产生最可怕的结果,白溯月和炎墨迟,自然愿意为晏景栾保守秘密。 晏景栾留在莫家照顾莫英,木仇得知方晴夏快要生产,拽着木清坐上了回到南夜国的马车,只为了多加一份保险。 两个月的时间都在赶路上流逝,一行人总算在无休止的行路中来到了南夜皇城。 一切都还是和刚离开的时候一个模样,三辆马车逐渐走进皇城,并不显眼的外观也没有引来多少人的瞩目。 白溯月听到大街上的吵吵闹闹,轻轻用手摸了摸肚子。 第676章 合併两国 这两个月虽然赶路辛苦,可白溯月还是稍微有肉了些,以前炎墨迟手中的触感虽然不错。但远远都没有现在来的柔软舒适。 白溯月逐渐懒了一点儿。能吃了一点儿,看着自己一天天隆起的小腹,甚至有时候还能感觉到肚子里的小东西强有力的在踢她。 每当这个时候,炎墨迟就直接将白溯月抱在怀里。掌心贴着白溯月的小腹,嘴角带着妖孽至极的浅笑。 然后……十分不客气的在白溯月身上占占便宜。 为了等待这个将要出生的小东西,他已经忍耐了太多时间。尤其是……面前明明就是可口的美食,却迟迟不能下嘴。这段时间,简直用尽了炎墨迟毕生的耐性。 马车骤然停下。白溯月被炎墨迟扶着从马车上走了下去。 高大的太子府门前站着一个个精神抖擞的侍卫,有眼尖的,看到是白溯月和炎墨迟,一个个立刻起身将大门打开。 这算算时间。方晴夏的孩子恐怕就在这个月里,就要出生了。 想到自己的孩子只比方晴夏的小了四个月,白溯月的嘴角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来。 「公主殿下。快请进!」 那些人诚惶诚恐的开门。迎接,甚至向里面报信,不少人听到消息连忙出来迎接,整整半年多的时间没有相见,里面的人可都想念的很。 云千紫得到消息,最先跑了出来,半年没见,小丫头没什么变化,看到白溯月回来,直接扑了上去。 只是半路,被一道身影给拦截住了。 她一抬头,看到是炎墨迟,连忙后退了一步,然后,她的目光落在了白溯月的肚子上,瞬间瞪大了双眼。 「呀,月儿姐,你……你这是有宝宝了吗?」 云千紫先是兴奋了一下,后来又将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整个人像是一只斗败了的公鸡。 「月儿姐有了炎大哥的宝宝了,那以后我大哥不是没机会了……不对,有孩子了也没关系,我大哥反正不会介意的……」 听到云千紫这番喃喃自语,炎墨迟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那张精緻的,妖孽的眉眼之中藏着淡淡的厉色,微微抬起下巴冷哼了一声:「劝你大哥还是别打小月儿的主意!」 说话间,一只手小心翼翼的揽着白溯月的腰肢,炎墨迟脸上的神色缓和下来,迈步向着里面走去。 蓉儿十分可怜的拍了拍云千紫的肩膀:「千紫郡主,千万不要将王爷的话放在心上,王爷没有恶意的!」 蓉儿目光真诚,语气轻柔,云千紫擦了擦脸,满是越战越勇的色彩:「蓉儿,月儿姐什么时候有了身孕的,你们王爷下手太快了!」 云千紫大眼闪了闪,长长的睫毛卷翘,她四周看了看,就是没有看到晏景栾的身影:「对了,晏大哥呢?」 一提到晏大哥这三个字,蓉儿咳嗽了一下,想到云千紫当初缠着晏景栾的样子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他还没回来!」 云千紫眼底有些失落,但是转瞬间就好了不少:「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可能不回来了吧……」 云千紫一愣,连忙追问:「为什么?」 蓉儿垂了垂头,低下头小声说道:「晏大哥过不久要成亲了……所以……」 蓉儿还没说完,伸手的墨竹走过来,直接将手中拎到一大堆东西放在了蓉儿手上一小部分。 这动作带着几分示意,蓉儿一转身看到墨竹催促的眼神,就算再呆也知道对方的意思。连忙拿着轻飘飘的两件衣服向着里面跑了。 云千紫还想继续追问,见到蓉儿已经没影了,整张脸都垮了下来。 她狠狠的揉了揉头,「本郡主好不容易看上个人容易吗,一转身的功夫就被人撬走了,朕不知道晏景栾喜欢什么样的女子,难道本郡主就不好吗?」 云千紫懊恼的不行,但也没有办法,晏景栾不喜欢她的事情云千紫一开始就知道,只是本来打算等相处的久了就好了,没想到半路就被人截胡了…… 不理会云千紫的暴动,白溯月和炎墨迟此时已经自顾自的走到内院,远远的,一个男子扶着一个腹部高高隆起的女子走了过来。 白溯月眼前瞬间一亮,眉眼之间舒展开来,看方晴夏如今的面色,也许生产一事都是她白担心了。 方晴夏嘴角微微扬了起来,「月儿!」 白君烨轻轻一笑,四人在一起碰面,方晴夏看到就连白溯月都有了身孕,脸上顿时露出极浓的笑意来。 「没想到月儿的动作也这般快!」 白溯月脸颊微微一红,脸上全都是满足之色,炎墨迟如今就站在她身边,这种感觉让她觉得不管前面经歷过什么艰难险阻,都没什么。 「月儿来晚了!」 白君烨轻轻舒展了眉眼:「不晚,赶了这么远的路,快进去休息!」 虽然如今白君烨还是太子,可是权势却和当今皇上没什么不同,每天上下早朝批阅奏摺,除了一个头衔,几乎将所有皇上的事儿都做了。 君御更是常年在后宫休养不出来,本打算一张圣旨将皇位传了,可白君烨却不愿意。 只因为朝中有老臣反对方晴夏这个来歷浅薄的女子成为皇后。 他要在这之前,将所有的障碍除掉,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等到方晴夏生下孩子之后,不管是男是女,谁也不能动摇方晴夏的地位。 不想这些糟心事儿影响方晴夏的情绪,白君烨将一切都藏着没说,这也是他如今还没有成为皇帝最主要的原因。 半年多的时间未见,白君烨立刻在府中设宴,众人聚在一起,白溯月不由得想起当初风倾城在宴会上给她留下的话。 南夜国危险。 可是如今南夜看起来风调雨顺,除了上次假太子的闹剧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但风倾城不会因为这个,就大老远的跑到烈焰来给她送信。 白溯月有些不懂风倾城,可是他的这句话,还是足以让白溯月警惕。 在这饭桌上相处的时间,白溯月就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大哥,不知道南夜国如今怎样?」 白君烨有些诧异白溯月为何突然这样问,轻笑着说道:「还不错,如今南夜和天风和一家人差不多,爹那边我也给了消息,等到我登基以后,两国将会合併!」 这句话在众人的心中掀起了十足的波澜,所有人都瞪大了双眼,仿佛不相信这句话是否真实。 虽然说着容易,可是真的想要不动一兵一卒的实现,简直太难了。 第677章 剖腹 这件事白君烨并没有详细去说,众人知道这也是他一个意愿罢了,三国分裂这么长的时间。青武国怎么可能同意南夜和天风成为一国。 一旦真的成功了。那青武国就会变成最弱势的那一个,很有可能飞快的被天风和南夜吞併。 即便是此时,青武国都在自危当中,今天白君烨说出来的这番话。很有可能就是大战的一个导火索。 就在众人吃饭的时候,一个婢女突然一晃,手中的菜汤勐然摔在地上。她身形站立不稳,直接撞在了坐在桌子旁边的方晴夏身上。 方晴夏虽然在白君烨的保护当中。但是谁也没有预料到这种结果,方晴夏的肚子。瞬间撞在了桌子上。 腹中剧烈疼痛,眨眼间方晴夏脸色苍白起来,「好疼!」 她轻轻呻吟,裙摆下。一道血水片刻间流了出来,全场大惊,白君烨飞快站起身来。直接将方晴夏打横抱起。一双愤怒的,仿佛要燃烧起火焰的双眼恶狠狠的怒视着送菜的丫鬟。 「她是哪里来的,立刻带下去严加看管,如果太子妃出了任何事情,就让她来偿命!」 那丫鬟吓得魂不附体,却被硬拽着从地上託了起来,白溯月和炎墨迟连忙跟在白君烨的身后,双眼之中划过浓浓的幽光。 木清也收起了脸上懒洋洋的色彩,目光闪了闪,和木仇一同走到了最近的一个房间里。 木仇连忙给方晴夏把脉,看完之后目光凝重的站起身:「方姑娘要生了!」 这句话说完,白君烨的脸色顿时变了变,因为这和算好的日期要早了足足半个多月。 「稳婆呢?」 白君烨一声厉喝,立刻有人将人带了过来,所有人都被送到门口等着,只剩下两个稳婆还有一些丫鬟在里面等着。 白溯月站起身,一双眸子里满是寒光,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她才刚一回来就发生了这种事情,就连准备的时间都没有给她。 木清轻轻拍了拍白溯月的肩膀,将一个盒子放在她的手里。 「这里面是为师早就准备好的东西!」 白溯月一愣,连忙将盒子抓在手里,看着木清的眼神,满满都是感激的色彩。 在这种时候,果然木清还是挺靠谱的。 「多谢师父!」 这一声师父白溯月叫的真心,木清听着更是舒服。 他背着手坐在外面,双眼不动声色的向着四周看了一眼。 他们来到南夜的消息恐怕早就被人知道了,这才是刚刚开始的战斗而已。 产婆在里面忙碌,白溯月站在外面,随时准备应对里面的任何问题。 过了一个多时辰,里面还是隐约能听到里面方晴夏的呻吟声,可孩子并没有生出来。 那一盆一盆鲜红的血水被人从里面端出来,看的所有人心惊动魄,白君烨恨不得立刻闯进去,将方晴夏紧紧抱在怀里。 生孩子就仿佛是在鬼门关走了一圈,这样的一幕,让白溯月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身后的炎墨迟忽然伸出手,将白溯月狠狠的抱在怀中,什么都没有说,那双手臂却逐渐收紧,勒的白溯月有些喘不过气来。 两人站在门口紧紧拥抱着,沉默着,里面烛火之下忙碌的身影来迴转动。 突然,一个稳婆从里面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 「不好了太子殿下,这胎位不正,孩子根本就生不出来啊!」 白溯月的脑袋嗡鸣了一声,果不其然,还是发生了最糟糕的事情。 「再加上太子妃身子虚弱,根本连生孩子的力气都没有,现在就已经晕过去了!」 一听到晕过去了,白君烨心中顿时急了,如果在这种时候晕过去,不管孩子还是大人,最终只有死路一条。 木清眉眼清冷,倒是并没有对眼前的状况担心。 白溯月得到木清的示意,这才点点头,捏着药箱从外面走了进去。 白君烨根本不管方晴夏是否浑身是血,也不管那两个婆子的阻拦和晦气,直接将人死死的抓着,摇晃着。 「晴夏,你醒醒,你醒醒,孩子不要了,只要你醒过来!」 白溯月站在门口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平白无故的有些酸涩。 白君烨这么多年淡然自若,无华清冷,仿佛所有的光彩都被他内敛起来。 可如今方晴夏病危,白君烨直接抛却了这么都年挂在脸上的冰霜,白溯月如今才真正的了解到,什么是相濡以沫,携手与共。 虽然白君烨和方晴夏的相识相知白溯月没有参与,可是如今这两人,却真真让她羡慕的很。 白君烨守了方晴夏几年时间,方晴夏愿意为白君烨生下孩子放弃性命。 白溯月心中微微跳动着,仿佛有什么灼热在那里炸开燃烧,她迈步推开两个稳婆,对着白君烨说道:「大哥,当初月儿答应过你和方姐姐的话,该实现了!」 白君烨看了看白溯月的肚子,眼底瞬间划过一道担忧:「可是,就连月儿你如今都有了身孕,又怎么能……」 白溯月摇了摇头:「月儿能,而且,外面还有木清在,方姐姐的安危不用担心!」 白君烨听到白溯月如此说,心中才缓缓放下一点,他目光深深的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方晴夏,嘴角紧绷着:「月儿,大哥相信你!」 白溯月心中微动,看着白君烨将方晴夏放下,转身将房门带上,眼底流光闪烁着。 她只要有这句话就足够了,她一定让方晴夏好起来。 房门紧闭,白溯月坐在旁边将箱子里的东西摆开,两个帮忙的稳婆见到白溯月突然拿出那些东西,顿时吓了一跳。 「这……这是要干什么,太子殿下不准备后事,难不成要剖腹取子?」 一想到这里,两个稳婆互相对视了一眼,心口顿时有些发毛。 这人还真是狠心到了如此,为了留下儿子,竟然连女人都不要了。 可转念一想,如果这孩子生不出来,最终的结果还是只有死路一条,两人手脚发麻的站在旁边,一身冷汗的凝视着动手的白溯月。 白溯月淡淡的扫了两个稳婆一眼,知道这两人有接生经验,压低了声音说道:「一会儿看我动刀的时候,你们两个不要任何人来打扰我!」 「是……公主殿下!」 两个稳婆不敢多说什么,连忙将头垂下,白溯月深深吸了口气,将一碗汤药全都给方晴夏灌了下去。 第678章 中毒 即便是在昏迷着,方晴夏也感觉到了一丝痛苦,白溯月心口一颤。嘴角死死的抿了起来。 该是她赎罪的时候了。 薄薄的刀刃捏在手心里。白溯月看了一眼那些都已经被木清弄的干净非常的用具,心中稍微暖了一些。 房间之中没有旁人,白溯月见到方晴夏已经彻底睡了过去,手中的刀总算落了下来。 在活人身上开口子。这还是白溯月第一次来做。 温热的鲜血直接洒在了白溯月的手腕上,让她看起来又几分妖异。 那两个稳婆看到白溯月真的在给人开膛破肚,吓得浑身颤抖连忙将实现调转了过去。 那鲜血其实并不多。和木清学了那么久的时间,白溯月本身又有拿刀的经歷。只要将那些图纸反覆的映照在脑海里,白溯月自然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满屋子都是血腥味。白溯月的动作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看的那两个稳婆头皮发麻。 动手的速度很快,前后也不过一炷香的时间。 骤然间,一道孩子嘹亮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两个稳婆闻言,连忙将孩子抱了过来。 「生了,生了!」 那两个稳婆大喊了一声。立刻惊动了外面众人。白溯月却没有空去理会孩子,而是全身心都放在治疗方晴夏的伤口上。 羊肠线在白溯月的手掌心飞舞着,不一会儿就将伤口缝合好,上了伤药,她擦了擦额头上的看,看着躺在床上的方晴夏已经舒缓起来,让白溯月的唇角缓缓勾起一抹笑容来。 房门被人骤然打开,整个屋子里都瀰漫着鲜血的味道。 白溯月一回头,就看到白君烨惊喜的跑到方晴夏身边,那双眼圈有些微微发红。 白溯月还从未见过自己打个如此失态的模样:「方姐姐已经没事了,打个尽管让她好好休息一下!」 白君烨立刻将所有的动静都压制了起来,紧张的,小心翼翼的捧着方晴夏的脸。 白溯月看到两人你侬我侬的在这里秀恩爱,立刻摇了摇头站起身向外面走去,炎墨迟虽然一步都没有踏足这里,但此时心都跟着飞了过来。 白溯月嘴角噙着自信洋洋的笑容,站在大殿门口的阳光下方,看着炎墨迟走来抓住她的手臂。 「晴夏!」 骤然间一声低喝,白溯月嘴角的笑容还没有来得及收敛,一回头,她就看到了白君烨惊慌失措的表情。 白溯月瞬间愣住了,她诧异的瞧着躺在床上的方晴夏,躺在床上的女子脸色更加苍白了,身下的位置全都是浓的让人眼睛发花的学籍。 「晴夏,你怎么了!」 白君烨小心翼翼的拍了拍方晴夏的脸颊,看到自己满手的鲜血,双眼惶恐的瞪大。 白溯月瞬间去而復返,连忙坐在床上看了一眼方晴夏的伤口,伤口明显好好的,可是她身下的血仿佛怎么止也止不住。 木仇连忙也跟着进了房间,看着躺在被子下的方晴夏面容更加惨白,眼神之中厉色凝聚。 他轻轻把了脉,嘴角紧绷成一条直线,如今这里的人都算是认识许久的故交,任何人出事,都会对白溯月造成极大的打击。 木仇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半晌,一张面容越来越阴沉起来。 这样的木仇白溯月还没有看过,指尖都在轻轻颤抖着。 如果是她的错,她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一定是她有哪些地方做错了,自以为可以,却根本就做不到。 白溯月的双眼之中泛着淡淡的血色,但是她双眼依旧一眨不眨的看着木仇的方向。 木仇闭了闭双眼,将方晴夏的手放了下来,然后刷刷的写了一个药方,让人下去熬了。 所有人都在盯着他,等着他的回答,这种事情木清不方便参与,就站在外面没动。 「月儿做的没错,错的是我!」 木仇冷不防说出这样一句话来,在场所有人都震惊的看着她,白溯月心中微微寒了寒,却不敢在此时开口说话。 她知道,木仇会说下去。 白君烨脸色惨澹,他不管木仇去说什么,他只在乎方晴夏会不会重新睁开双眼。 炎墨迟站在白溯月身侧,将她的手紧紧攥在掌心之中,感受到手中的那只手,在逐渐的冒着冷汗。 「方姑娘中了毒!」 这一句话,让在场的所有人脸色都雪白起来,白君烨更是瑕疵欲裂,完全的不敢置信。 「如今大出血,正是那毒所致!」 白君烨双眼冷漠的仿佛藏着冰刀,他嘴角紧绷着,凝视着木仇的双眼:「为何现在才看出来?」 白君烨这话并非是在质疑木仇,而是心中满含着疑惑,就连木仇都没有办法查探出来的毒药,到底是哪里来的。 木仇站起身,双手背在身后,眸子里藏着深深的暗色:「如果我没猜错,这种毒应该是药宗的血引,慢性毒药,进入人身体之后会随着时间消失,平日里察觉不出,可一旦那人出血受伤,就很难止住!」 白溯月心口一惊,想到方晴夏身上的伤口,她明明已经上了那么多的止血药,可是还隐约能看到那薄被下逐渐被浸染的鲜红。 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白溯月心口难受的厉害,竟然有人这般阴险歹毒,会给无辜的方晴夏下毒。 「木大哥,月儿是不是不应该这般做?」 木仇看到白溯月眸子里的黯然,轻轻摇头:「如果不是月儿你,现在这里已经是母子二人的尸体!」 白溯月知道,木仇是在安慰她,但她心里却没有一点儿放松。 自从孩子被人抱出去之后,这些人还没有看过刚刚出生的孩子一眼,全部都聚集在这里。 可是现在没有时间去想一些其他的,如果方晴夏的血止不住,那就完了…… 「解药,木大哥,可以用月儿的血来当解药,一定可以救人的!」 白溯月像是恍然大悟,眼底闪烁淡淡的星光。 然而,木仇依旧在摇头。 他开的方子已经好了,白君烨坐在床边将汤药一勺一勺的给方晴夏餵下去,可也仅仅是缓解了流血的速度罢了。 方晴夏一直都没有睁开眼睛,脸色苍白如纸,好似要将浑身上下的血都流干才行。 白溯月心头像是放在热锅上的蚂蚁,不断的站在原地踱步。 「中了血引,无药可救,只能让自己不受伤害,只要不流血就不会有事,也只是比旁人弱了一点!」 第679章 封城 白君烨微微一侧头,突然想到了什么,手中的汤勺颤了颤。被他重新稳住。 「来人。封城!」 太子殿下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落了下去,掀起了整个京城的惊涛骇浪。 得令的人连忙下去传讯,要用最快的速度将城门关闭。 如今迫在眉睫,白君烨的神色也比平日里冷漠了许多。原本就清华的五官,更加冷漠如冰。 房间之中的人沉稳了下来,坐在两旁的椅子上想办法。屋子里静的连一根针落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的出来。 白溯月闭上双眼,脑海里翻滚着无数头绪。药宗这血引的药,让她感觉意外的熟悉。 木仇皱着双眉。也在想着法子,他只能暂且用无数止血药物勉强来缓解方晴夏的伤势。 可若是再过半个时辰,方晴夏就无药可救了。 血引伤害的是人的身体,并非是有解的毒药。现在方晴夏已经受了伤害,就算有千百种方法来让她逐渐休养过来,可也没有那个时间。 不管是因为生下孩子止不住血流。还是腹部上的那一道伤口。都足以致命。 连续喝下两碗药,方晴夏终于醒了过来。 她颤抖着睫毛看了一眼四周,浑身上下没有丝毫力气的靠在白君烨的身上。 方晴夏闻了闻自己身上的血的味道,嘴角微微勾了勾,声音嘶哑的开口:「孩子呢,我想看看孩子!」 白君烨双眼猩红,狠狠的抱着方晴夏微微发软的身体。 他嘴角紧绷着,眸子里戾气滔天。 「将孩子抱上来!」 如果没有这个孩子……如果一开始就选择放弃这个孩子的话…… 白君烨不由自主的钻了牛角尖,他明明清楚,可还是不自觉的这样去想。 方晴夏抬起头,玲珑的心思察觉到了他的心思,方晴夏摇了摇头,眼底闪过一道落寞的气息。 「我想……想给孩子取一个名字,可以吗?」 众人坐在下方,抬起头看着坐在床上身上还沾染着血色的女子,全都流露出悲伤的神情来,之前两人还幸福的让人羡慕不已,可是眨眼间,就要面临天人永隔的局面。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白溯月心口一阵疼着,她发重新活了一辈子,可却依旧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人离世,但她毕竟死过一回,心中虽然难过,可也知晓这是所有人的结局。 她拼尽了全力想要大家都好,可她只是一个人而已。 到底是谁给方晴夏下了毒! 如果她找到对方,定然要将其碎尸万段,即便那样,她依旧不觉得解恨。 这种感觉比她自己受伤还要难过辛苦。 白君烨顿了半天,才缓缓的说出了一个好字,门口有人将孩子抱了进来,轻轻的放在了白君烨的怀里。 方晴夏没有力气再去抱孩子,只能借着白君烨的手虚抱了一下,她眼底全都是满足,嘴角也缓缓勾了起来。 「虽然是个男孩……但,叫念夏好不好,以后君烨看到他,就能想到我,要对咱们孩子好好的!」 白君烨唇角青白,绷成了一条直线,他只感觉心口像是被人啃咬着,不断侵蚀着。 仿佛又回到了不知道方晴夏什么时候醒来的那几年。 白君烨脑海之中回想的,全都是面前这个女子的一切,从初见到相知相遇,像是隔了一个轮迴那么远。 「好,你说什么都好!」 白君烨凝视着方晴夏的脸颊,眼底深不见底,一双眸子里藏着万千星辰。 方晴夏一只手捏着刚刚出生婴孩还有些发黄的脸蛋,明明是皱皱巴巴的一个小孩子,但是在她眼底,却仿佛最美的画卷一般。 她像是看不够一样,将孩子和白君烨看了一遍又一遍,一双眼皮却逐渐沉重下来。 没有办法,没有任何办法。 白溯月看到这样一幕,只感觉心口像是被堵了一块大石。 是她的错,还没了解方晴夏的身体状况就贸然动手,现在就连一点儿挽回的机会都没有了。 白溯月袖子下的手死死攥着,掌心被指甲硬是压出了一道血痕。 她狠狠的咬着牙,却忍不住眼眶之中的湿润。 炎墨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轻轻揉了揉白溯月的头,忽然伸手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 「月儿,不是你的错!」 炎墨迟轻轻在她耳边说道,可这样的话对白溯月来说,却没有起到什么效果。 也许是因为经歷过那样的一个前世,白溯月才会将所有的担子习惯性的揽在自己的肩膀上,也可能是她抱着是她将所有人命运改变的心思,自然而然的想到了自己才是那个罪魁祸首。 「月儿,你过来,我有话想要跟你说!」 方晴夏勉强提起精神,唇角扬着看着白溯月的方向。 白溯月立刻站起身,来到方晴夏身边,轻轻抓着方晴夏的手。 「对不起,方姐姐!」 白溯月嘴角狠狠咬着,仿佛尝到了口中铁锈的味道。 方晴夏轻轻一笑:「月儿,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是我对不起你,当初的事情只是一个意外,不怪你,如今生下这个孩子是我自己的决定,和你没有丝毫关系,若是你将所有压力都留在自己心里,就算我死了,我也得不到安息!」 白溯月微微瞪大双眼,看着方晴夏越来越微弱的声音。 「帮我照顾你大哥,还有……念夏!」 念夏两个字从方晴夏的口中说出来,轻的仿佛已经听不见了,她像是着急的想要将所有的话都说出来,来交代自己的心思。 手指缓缓从白溯月的手心之中垂落下去,方晴夏长长的睫毛,缓缓的合了上去。 一种极为强大的无力感瞬间席捲了白溯月的心口,让她心中残留的所有信心击溃。 即便扭转干坤,可还还是有无能为力的东西。 白君烨抱着方晴夏,双眼微微眯了眯,眼中没有丝毫情绪,像是一瞬间放空了一样。 旁边的小娃娃十分健康,虽然身体内也可能有残留的毒素,但只要细心调养,早晚会平安长大。 方晴夏已经彻底失去了生气,身上的血像是流干了一样,脸上没有一丁点红润的色彩。 所有人呆呆的坐在原地,没有任何人想要在这种时候惊动陷入绝境之中的白君烨。 白溯月待在床前片刻,压抑着心口那瀰漫着的浓浓哀伤。 她知道,在这里最伤心的人并非是她,而是白君烨。 第680章 谁的算计 即便白君烨眼底没有丝毫泪珠,可那通红的,仿佛要将所有人杀光的眼神。隐匿着漫天血光。 有人眼尖的将孩子抱了下去。交给专门带孩子的乳娘,其他的闲杂人等全部都退了开,只留下房间之中的几人。 谁也不会在这种情况下贴上去,白君烨如今要的不是安慰。而是独处一段时间。 白君烨突然动了,将方晴夏放在床上,他伸出手指。温柔又眷恋的将方晴夏额头的碎发撩到耳边。 然后凑到她的脸颊上吻了吻。 这个样的白君烨,温柔的有些不像话。带着一种让人难以想像的似水柔情。 可是在他站起身,转过头的瞬间。眼底的热度顿时被冷冷的寒冰覆盖,仿佛在心口建立了坚硬的城墙一样。 他微微动了动唇角,声音冷的仿佛沉浸在万丈寒潭中那样。 白溯月静静的看着白君烨,见到门口立刻冲进来一些侍卫。将外面的情况全都禀报给白君烨。 白君烨冷静的有些不像话。 可他越是冷静,白溯月心中越是担心。 她可以想像,如果炎墨迟出了事情。她会做出怎样疯狂的事情来。如果有可能,她宁愿付出任何代价,让炎墨迟活过来…… 一想到这里,白溯月的脑海之中一声嗡鸣,她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心口涌动出一种极为浓重的哀伤来。 即便什么都没想起来,可白溯月依旧沉闷的很,她紧紧的咬着牙,眼底一片空洞。 白君烨转身,将方晴夏抱了起来,如今正是春日,天气还很清凉,白君烨抱着方晴夏站在阳光之下,唇角紧绷着。 谁也不知道如今的白君烨在想什么,但是白溯月感觉到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冰冷杀机。 「药宗是吗?」 他唇角了流露出这淡淡的四个字,微微垂下眸子,看了一眼怀里的方晴夏。 「晴夏放心,我会让那些害了你的人,死无全尸!」 最后那四个字,从白君烨的口中倾吐出来,带着一种极为阴暗的色彩。 仿佛就连天上的颜色都阴沉了许多。 白溯月没有开口打扰白君烨,随着炎墨迟站在旁边观看着这生离死别的一幕,掩饰着心中那仿佛要冲破的情绪。 白君烨抬起头,下了第二个命令:「全力抓捕所有药宗之人,见者,立斩不饶!」 白君烨的这番话等于下了绝杀令,任何药宗之人都难以逃脱杀戮。 白溯月不知道为什么,隐约感觉这背后定然有一双推手。 在不知不觉之间,在利用方晴夏的死作为引子,来这一切矛盾激化。 可,如果说这是有人要出手对付药宗,绝对和他们并非站在同一战线上,因为方晴夏是她的亲人。 除了药宗,到底还有什么人在暗中算计。 当初让她前往九华寺的字条,还有如今这一幕的推手,又是不是同一个人。 如果是真的,那个隐藏在他们身边的人,究竟是谁! 这一切都像是一个死结,但却只有一个答案。 当真相揭穿那天,白溯月便能知道一切。 可是,她总感觉事情还没有完。 即便这样,她也不允许再次出现这样的事情,她身边的人一个都不能死。 脑袋难受的厉害,虽然说不上来疼,可那种什么也想不起来,但却好像有些印象的感觉太难受。 就好像不断有人在她脑袋里抓痒,她却无计可施。 即便是恢復了前世大半的记忆,可也只能记得那些发展而来的大事儿,然而她已经将所有的格局改变,还不知道会不会出现前世的那些场面。 等于什么都没想起来。 南夜国瞬间颳起一片腥风血雨,太子妃被下毒身亡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 身为太子的白君烨,抱着方晴夏的尸体整整三天没有上朝。 皇城被整个密闭起来,满城到处都是行走的禁卫军,家家户户闭门不出,原本繁华的街道上,荒凉至极,了无人烟。 第七天,方晴夏的尸体下葬,白君烨一脸胡茬的从灵棚之中走出,那身月白色的长袍已经满是狼狈污迹,那双眸子,也全都是浓重的血色。 七天的功夫,白君烨瘦了整整一圈,白溯月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她大哥即便在方姐姐昏迷不醒的那几年之中,也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七天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是足够一个人收敛起所有的伤心和情绪。 等到沐浴更衣之后的白君烨,又恢復了原本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只是却是真的冷了。 白溯月也感觉,这七天仿佛过了七年那么久。 但她有炎墨迟陪着,可白君烨身边已经一个人都没有。 重生这两年多的时间,白溯月不断的努力着保护所有人,可她也终究有无能为力的时候。 再次体会到那种亲人在自己面前死亡的锥心之痛,白溯月的气息也逐渐冷了许多。 「太子殿下,如今抓到了不少药宗的人,都被关在天牢之中,只等着您审问处置!」 下人前来禀报,白君烨头也未抬,眼底闪过一道厉光:「杀!」 「是!」 那人刚要退下去,白溯月忍不住开口:「慢着!」 众人抬头,不解的看向白溯月:「大哥,对付药宗这种事,能不能交给月儿代劳?」 白君烨深深的看了白溯月一眼,轻轻点了点头:「好!」 白溯月轻轻松了口气,她要替方晴夏看着白君烨,即便是再如何伤心,在这种时候也不能乱了阵脚。 「如果皇兄不管不顾的就将那些人杀了,一旦有无辜者,就会成就大哥千古骂名,不正是中了那幕后之人的计谋?」 她微微抿唇嘆了口气,却十分理智:「而且月儿觉得,这毒也可能并非是药宗之人下的,许是有人故意造成这种局面!」 谁都没有说话,白溯月分析的很有道理,但却没有证据。 而且药宗肯定是要对付的,不管什么时候。 见到大堂之中没人说话,白溯月知道这些人在思考她话中的真实性,但也不会觉得她是在为药宗说话。 毕竟白溯月和药宗的雠隙有多大,在场的所有人都清楚。 炎墨迟陪着白溯月一同来到南夜天牢当中,这几天的大量抓人,南夜京城整个天牢当中都挤满了人。 白溯月轻轻扫了一圈,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她一眼就看出这里面混杂的大部分都是普通百姓。 第681章 本王在所不惜 她一进门,两旁的栅栏之中就伸出无数双手,一道道高喊的冤枉震耳欲聋。 白溯月心情沉重的厉害。眼底血色瀰漫。 炎墨迟淡然的站在白溯月身边。即便没有说话,却依旧能成为她身边最强的精神支撑。 「月儿,你打算怎么做,这些人谁是真谁是假。很难说清!」 白溯月垂了垂眸子:「那就一个个的查,如果谁抓错了,就狠狠的罚!」 她眼划过一道厉色。将这条命令和身边的捕快说了下去,立刻让那捕快惊出了一身冷汗。 「是。公主殿下里面请,这些都是签字画押的。里面还有不少正在审问当中的!」 白溯月走到南夜天牢的最里面,就看到了一间十分宽大的刑室。 里面惨叫声,哀嚎声不绝于耳,白溯月随便扫了一眼。立刻有人迎接了出来。 「参见公主殿下!」 白溯月抿着唇,唇角没有丝毫血色,这一场抓捕。恐怕已经造成了不少冤假错案。 「谁让你们用刑的?」 「公主殿下。这……这些人都是刁民,如果不用刑根本就不承认,属下等人也是没有办法!」 白溯月见到跪在前方的行刑之人,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容来,她冷哼了一声,眼底流光闪烁。 「本公主虽然理解你们的苦心,可如果出现屈打成招的该怎么办?」 一群人默不作声,因为白溯月所说的这种事情实在太普遍了。 其中一个人小声说道:「就算真的有,那也都是一群软骨头,如果没做下亏心事,就算打死也不能承认!」 白溯月听到这里,心中一阵气恼,也正是因为有这种人,这监牢之中才有无数冤案。 「如果行刑有用,还要你们这些查案之人做什么,来人,将刚才说话的人抓起来,本公主亲自审问!」 立刻有人将那人拖了起来,一道道求饶声传来,白溯月充耳不闻。 她要让这些人知道知道,屈打成招是什么滋味,也算是杀鸡儆猴。 「将这些刑具,一个一个在他身上试一遍,直到他承认自己是药宗之人为之!」 这里地域十分空旷,那些还关在牢房之中的犯人们听到白溯月说出这种话来,顿时不闹了。 整个牢房之中至少有一大半人都是冤枉和屈打成招的,不然这皇城之中哪里会突然出现这么多的药宗人。 即便近一年来南夜国的一些贪官污吏有白君烨的整治,可时间太短,那些人盘根错节,根本很难一下子全部拔除。 最主要的那些,都是当年阮家残留下来的旧部。 那侍卫被打的惨叫连连,不一会儿就服了阮,那些捕快和牢房之中刑讯的人瞬间老实起来,一个个看着白溯月的眼神都带着惧怕之色。 「将所有的犯人都带到本宫面前,本宫自然有法子将真正的药宗之人揪出来!」 药宗之人身上都藏着剧毒,只要找一些大夫把脉,很容易就能将其找出来,所以这件事进行的是十分顺利。 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内,药宗大半在南夜国的根基,都被白溯月顺利拔出。 南夜国这一场动乱开始,四方就蠢蠢欲动,即便白溯月这般小心谨慎,可皇城之中不知道是谁开始流传,南夜太子心狠手辣,斩杀了无数从未犯过国法的无辜百姓。 这一传言像是有人故意在背后所为,一瞬间就被民间到处广为流传,白君烨心性弒杀,将来成为皇帝必是暴君的话语也越来越多。 白溯月在最开始的时候还找人镇压,可是越是如此,谣言传播的就越发厉害。 一行人在太子府满面愁云,白溯月总算真正了解到,风倾城所说的话究竟为什么意思。 白君烨如今虽然已经是掌政太子,可是毕竟还没有成为皇帝,就这一步之差,也足以被万民论罪。 她几天都没有睡好,双眼之中满是血色,炎墨迟见到白溯月一点儿也不顾及自己还有着身孕的身体,顿时怒了。 他上前一步,一把将在这大深夜还坐在书房当中的白溯月打横抱起,不管白溯月如何挣扎,直接放在了房间的床榻上。 「王爷,放开月儿,今晚若是……」 「本王来做!」 炎墨迟直接了当的将白溯月的话拦断,然后用十分认真的目光凝视着她。 那张妖孽无双的眸子近在咫尺,白溯月在这一个多月以来,第一次感觉到炎墨迟的怒火。 「小月儿,别忘了,你还有本王!」 炎墨迟这句话说的十分认真,让白溯月不由得呆了呆。 看到她失神的模样,炎墨迟满意的笑了笑,伸手就要附在她的眼睛上。 「睡吧,乖乖休息,难道你不要咱们孩子了吗?」 白溯月闻言,轻轻咬了咬牙,乖乖的闭上双眼,可是心中还有无数难事。 「王爷,这段时间你做的比我还多,要说休息,应该是你才对!」 炎墨迟淡淡笑了笑,轻柔的在白溯月的额头上吻了吻,自从亲眼看到了方晴夏的死,炎墨迟对白溯月更加在意。 不管白溯月去哪儿,他都要跟在她身边,不管是为了她,还是为了她们的孩子。 白君烨这段时间一上早朝就会迎来不少弹劾的摺子,那些大臣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逼的君御让白君烨在太子府中闭门不出。 满城都是百姓对白君烨的唾骂声,即便那些被释放的人在其中周旋说着白君烨的好话,可依旧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 因为人们的眼中,都只想听想要听到的,眼睛只看想要看到的。 整个皇城之中的人,都像是被幕后黑手一手操控,而朝中的那些官员们,更是趁着民情激愤的时候开始附和起来。 炎墨迟看着就算在这种时候,她眼底还想着别的事情,带着惩罚性的捏了捏她的脸颊。 这疼痛瞬间将白溯月的思绪拉了回来,她抬起有些发红的,水汪汪的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炎墨迟的方向。 这一眼,让炎墨迟原本的怒火瞬间消散。 「真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以后的事情你别管,安心养胎才对,若是你也出了事情……」 炎墨迟没有说下去,双眼之中却瀰漫着一种,让人猜不透看不明的黑暗色彩。 他虽然没有说话,但却笑了,笑的妖异诡异:「本王可不会做的像白君烨这样柔和,就算搅乱了天下,本王也在所不惜!」 第682章 大战初始 这番话像是火焰一样灼烧着白溯月的心,她死死的看了炎墨迟一会儿,仿佛要将那人的模样刻在脑海里。 心口一阵暖意轻轻翻搅着。白溯月微微启唇笑了笑。闭上双眼睡了过去。 炎墨迟摸了摸她的额头,转身来到大殿外面,看到四周静悄悄的,双眼闪过一道冷芒。 有人在暗中算计吗。那他就要亲手将那个人给揪出来。 一道密令被人送到白君烨的书房当中,白君烨轻轻展开,眉头瞬间蹙了起来。 青武国。竟然选择在南夜国最为动盪之时,打算动手了。 夜色撩人。得到消息的白君烨连夜赶往皇宫之中,如今方晴夏已经死了。他根本没有什么忌惮了。 君御在这段时间里,还是第一次见到白君烨,看着白君烨明显凌厉和消瘦的脸庞,双眼之中闪过一道浅浅的担忧。但是他向来不喜欢将感情表现出来,只是看了看他,就将目光收了回来。 「来见朕。何事?」 君御皱了皱眉。看到白君烨一言不发的将一封密信摆放在他面前,嘴角紧绷起来。 在看完内容后,君御的脸色阴沉的厉害。 上面的字不多……青武国率领二十万大军,兵临蓉城。 蓉城是南夜的边城,紧挨着青武国,是一处十分重要的地点,一旦失守,恐怕后果难以料想。 「你能这么早得到消息,可是有人通风报信?」 白君烨轻轻点了点头,青武国的斗争已经如火如荼,就连当初还悠荡在南夜之中的云陇都已经被急招了回去。 这半年来虽然没有云陇的消息,但是对方却十分够意思的将不少情报都派人带给了他。 如今青武国这样隐秘的出兵,若不是云陇提前将消息透露出来,恐怕只有等到人家打到家门口的时候,他们才会知道。 「父皇打算怎么办?」 白君烨轻轻抬起头,原本十分晶亮的眼瞳,只剩下一片浓浓的黑暗。 君御咳嗽了一声,轻轻靠在龙椅上,双眼之中残留着几分清明。 如今他的身体依然不好,虽然没有退位,但是大部分的事情都已经交给了白君烨来做,他也成了有名无实的皇帝,就连上早朝这种事情,君御大半也都交给白君烨。 他对白君烨十分信任。 「朕老了,这件事自然交给太子你来处理!」 君御轻轻嘆了口气,将信封推了推。 白君烨仿佛早就料到了君御会这样说,微微摇了摇头:「如今满朝文武,其中一半的人都在暗中说儿臣将来是暴君,恐怕已经失了民心!」 君御忽然笑了,眼底含着几分冷色:「你是君,他们是臣,难不成臣还要掌管君的一切不成,民心这种东西,只要想想法子就有了,应该不需要朕来教你!」 君御站起身,揉了揉有些疲倦的头,淡淡的看了一眼白君烨。 「朕也知道失去心爱女子的滋味,原本以为你能有个好的结局,却没想到……哎!」 白君烨看着君御嘆了口气,转身离去的背影,眼底忽然多了几分尖锐之色来,那原本清华无双的眸子,也逐渐染了几分幽深。 方晴夏的死,彻底让白君烨失去了原本还存在周身的温润气息。 一下子,白君烨好似变了一个人。 府中的人大气都不敢出,白君烨直接查点军队,青武国兵临城下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出去,提前准备好,也能有备无患。 白君烨一动作,太子府之中的所有人当然都收到了消息。 白溯月趁着有空,将大家都召集到了身边,众人眼中全都是浓重之色。 安静了这么久的时间,如此多年过去,没想到又要到了打仗这种境地。 三国大乱,外面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虎视眈眈,而且天垠山脉已经出现缺口,根本就没办法阻挡外面的大军。 好的是,炎墨迟已经成了烈焰国的太子,皇后也已经死了,璟帝应该不会在这种关键时刻将手伸到自己儿媳妇的地盘上来。 众人围坐在旁边,炎墨迟轻轻的挑了挑眉,将手中的杯子放在了桌子上。 来的人并不多,只有白溯月认为的自己人。 木仇木清,还有白君烨,白溯月稍微的看了一圈,见到白君烨身边空空如也的位置,心中再次酸涩了一把。 外面被人保护着,确保里面的密谈不会有任何人听见。 云千紫毕竟是青武国的人,所有人都没有将她牵扯进来,白君烨一伸手,就将早就准备好的边境沙盘给拿了上来。 「月儿,青武国率领二十万大军,在这种时候进宫南夜,不可疑吗?」 白君烨的声音在周围清冷流转,白溯月点了点头,嘴角紧紧抿了抿:「有人故意害人,将南夜弄的大乱,阮家人死了,南夜的军队早就成了一盘散沙,再加上阮家余孽从中作梗,现在和青武对上明显是不智之举,而且,青武国会突然出兵,恐怕就是因为大哥的一句话!」 「什么话?」 白君烨面上露出惊异之色,双眼轻轻眯了眯。 「如今这片土地分成三个国家,三足鼎立,无人敢乱动,但现在不一样了,大哥和我,将天风还有南夜联繫在一起,独独将青武国孤立出去,为了不被吞併,青武国肯定会选择做点儿什么!」 一听到白溯月的解释,所有人的目光都变了变,因为她说的很有道理。 大战一触即发,根本就不可能停止下来。 白溯月面色沉了沉,接着说道:「如果青武国的皇上是云陇,这件事还有的商量,可现在不是……听闻青武如今的皇上是云陇的叔父,他父皇在宫中一战大败,被关在府中一步不能出来!」 这样一想,云陇恐怕冒着极大的风险,才将这条消息送出来。 在场的几人不由得替云陇捏了一把冷汗。 炎墨迟的指尖轻轻敲了敲桌子,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冷色来。「最简单的办法,帮助云陇登上皇位!」 毕竟炎墨迟和云陇当了多年的好友,对云陇的秉性和脾气十分了解,所以说起这话来的时候,也带着几分自信。 房间的大门被人敲响,在场的五人瞬间住了口,向着门口的方向看去。 如果没有紧急的大事,不可能有人有胆子在这种时候打扰他们。 「何事!」 第683章 听木大哥的 「太子殿下,边关急报,青武国大军未到。就有一群狼冲进了蓉城当中见人就咬。蓉城城主正在求援军!」 那人话语急促,让白溯月心中一跳。 狼群! 为什么这个场景这般熟悉。 她狠狠的皱了皱眉,嘴角紧绷着,眼底闪过一道幽光来:「我还以为只有无轻才能操纵狼群。没想到还有别人能!」 白溯月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转头看向白君烨:「大哥,月儿一直都没问你。那个外伤圣手在哪儿?」 白君烨皱了皱眉,轻轻嘆息:「逃了!」 怪不得白君烨一直以来都没有谈论这件事。没想到那个狡猾之人居然逃走了! 她站在房间之中转了转,心中像是塞了一团乱麻。 炎墨迟看着白溯月转来转去的模样。目光依旧平淡,房间之中五个人之中,只有他和木清最为肆意,好像完全没有将战争当回事:「小月儿。你不想看到三国统一吗?」 白溯月微微一顿,眉头皱了皱。 她闭上双眼,那些梦境之中的东西就蜂拥而至。那残留在战场上的鲜血。还有无数砍杀声,好似就在眼前。 白溯月并非害怕打仗,只是…… 说不清楚心中到底是什么感觉,白溯月抿唇看了看炎墨迟的方向:「三国一统是好事,只是……」 「这场仗,一定会打的,只是时间不同而已!」 炎墨迟打断了白溯月的话,嘴角微微扬了扬,他知道白溯月不想看到那种局面,但是现在的情况,不允许他们后退一步。 有人在促使着这场大战的爆发,不管是烈焰还是三国任何一方,都要被卷在其中。 炎墨迟站起身,拉着白溯月的手腕走到了旁边的幔帐后方,一双眸子灼灼的看着她:「小月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天下大势必然如此,不如趁着这个机会,让三国合併为一国,才能长久流传下去!」 白溯月抬起头,看着炎墨迟那双微微眯起的双眼,迟疑的点了点头。 「好,月儿信王爷!」 炎墨迟垂下眸子,轻轻的吻了吻白溯月的额头。 轻柔的,仿佛在守护着一个易碎珍宝。 「不管将来发生什么,本王都不会让你和孩子出事!」 这像是一个承诺,又仿佛一语双关。 白溯月此时的心思并没有在这上面,也没有听到炎墨迟话语之外的意思。 这仗既然一定要打,那就必须要赢。也正巧在这次大战之中将青武国吞併。 三国合併成一国,恐怕是这么多年来所有人的愿望,将来在这天垠山脉的另外一端,也将出现一个烈焰那样的,无人能抗衡的强大国家。 这才是所有人最终的归宿。 「还有一件事!」 炎墨迟打破沉寂,将白溯月的脸颊捧了起来。 他细长妖孽的双眸中藏着无数道认真的光彩,那眼底的光,比平时还炫目了几分:「若是将来有一天本王出事,小月儿一定要带着孩子……好好活下去!」 白溯月半晌没有说话,她唇角有些发白,十分不理解的看着炎墨迟。 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王爷是不是还有什么隐瞒着月儿,这话的意思,你死了可以丢下月儿不管吗?」 炎墨迟轻轻一笑,看到白溯月那般焦急的质问,只感觉心口都是暖洋洋的。 「没有隐瞒月儿,这次真的没有了!」 白溯月用完全不相信的眼神在看着炎墨迟。 炎墨迟见到面前的女子竟然用眼睛一眨不眨的怒视着他,轻轻笑了笑:「本王没事,只是突然有感而发,想到方晴夏的死,觉得有什么东西必须告诉月儿一句,如果将来有一天我比你先死,你一定要带着孩子好好活下去,相反……我也会!」 炎墨迟十分婉转的将这番话说给白溯月听,白溯月这才将心中满满的躁动给压了下去。 她抿唇,苍白的唇角没有一丁点儿的血色:「王爷这话说的太早了,而且,以后也不要再和月儿说这种话!」 她转身掀开帘子走了出来,见到房门已经打开,白君烨和木清已经离席。 只有木仇还在原来的位置等着她出来。 木仇站起身,看了一眼她的小腹,语气有些发沉:「月儿,还有三个多月,孩子就要出生了,在这段时间里,让炎墨迟好好陪着你,剩下的事情你不要再操心了,对孩子不好!」 白溯月没想到木仇会突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她摸了摸自己已经很明显的肚子,只感觉时间过的太快了。 可是…… 没什么可是,白溯月咬了咬牙,觉得自己最近确实太过分了,她一个孕妇,还怀着孕到处乱跑,确实让大家操心了。 「好,我听木大哥的!」 白溯月下了决心,反正有白君烨在边关就算再怎么乱也不会出什么大事。 府中的一切用度,全部都是炎墨迟一手操办,完全信不过任何人。 炎墨迟见到白溯月这样痛快的就答应了木仇,略显不悦的敲了敲白溯月的额头,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说道:「小月儿,你木大哥说的话,就比本王的话好听,对吗?」 白溯月回头浅笑,看着炎墨迟吃醋的神色,眉眼弯弯,好看的不可方物。 门口的光芒,斜斜的照在白溯月的脸颊上,更让那张吹弹可破的容颜晶莹剔透。 白溯月彻底将前线的一切消息都屏蔽了,这段时日,她就留在皇城之中,由炎墨迟陪着到处走走玩玩。 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好好逛过街的白溯月,心情尤为开阔,炎墨迟更是寸步不离,两人形影相随。 可以说,这场面平静美好的让白溯月有些不敢相信。 从当初离开这里,再到烈焰经歷过的多少困难险阻生离死别,如今就像是做梦一样。 现在的和平生活,让白溯月难得的轻松,更加珍惜每一分每一秒起来。 炎墨迟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好好的竟然下起雨来,他拉着白溯月向着前方不远的山庄处走去,两人直接钻进了凉亭当中。 这里是城郊外的一处山庄,山上长着各种各样的果树,春风一吹,漫山遍野的桃花飘落下来,仿佛成了一片花海。 因为下了雨,脚下的地面还有些湿泞,但是完全不影响两人的心情。 两个月的时间,即便白溯月再怎么数着,紧着过,也觉得飞逝的太快了一点儿,即便如今青武和南夜的这场大战已经打的热火朝天,也没有影响两人分毫。 第684章 有刺客 炎墨迟拉着白溯月的手腕,走在满是青苔的小路上:「下了雨,台阶有些滑。月儿小心!」 白溯月扶着炎墨迟的手臂。轻柔的点了点头,扫了一眼山下,此时拿着包袱的蓉儿,还有带着剑的墨竹。正快步的向上走来。 「王爷!」墨竹轻唤了一声,走到炎墨迟身边,轻声说了一句话。 白溯月皱了皱眉。「说什么话还要背着人?」 墨竹脸色变了变,连忙低着头站在炎墨迟身后。将所有人难题都推给了炎墨迟一个人。 炎墨迟抓紧了白溯月的手臂。 「小月儿真想听?」 白溯月轻轻舒展眉宇,弯了弯眉眼:「王爷想说就说。不想说,月儿也不去听!」 炎墨迟直接抓着白溯月,将她拉到自己的身边来,然后将唇附在她的耳朵旁边。轻声说道:「墨竹说,有暗卫看到山顶的小庙之中有人在做坏事,提醒我带你离开这里!」 白溯月的脸颊腾的一下红了红。抬起头扫了一圈。果不其然,前方果然出现了一个凉亭。 她轻轻皱眉,转身就走。 炎墨迟的唇角藏着几分意味不明的笑,他直接将白溯月抱了起来,转身向着下方飘去,速度足足比来的时候快上十倍。 就在两人起身的一瞬间,蓉儿捂着最大差点儿惊叫出声,她被墨竹拎着领子拽走,眼睁睁的看着原来他们所在的地方,出现了几个黑影。 跟在炎墨迟身边保护的暗卫,瞬间和对方厮杀起来,刀光剑影闪烁之前,白溯月显然已经听到了那些声音,她刚想抬头看去,就被炎墨迟抱得更紧了。 「小月儿,别看,影响胃口!」 白溯月一愣,连忙将视线收回来,嘴角噙着一抹浅浅的笑。 原来有人忍不住了,想要趁着她外出的这段时间,将她和炎墨迟除掉。 两人顺利站在山下,炎墨迟直接抱着白溯月上了马车。 蓉儿和墨竹随后跟上,转身向着前方的大路行去。 马蹄声阵阵响起,白溯月看到炎墨迟的目光十分凝重。 她皱了皱眉,掀开帘子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刚刚下过小雨的地面湿漉漉的,到处都是清新的泥土香气。 可就在这样的一个天色之中,白溯月听到了好些风声,身后不断涌出来的那些黑衣人,此时运起轻功,飞快的追着白溯月所在的马车。 「这次刺杀,可真是下了大手笔!」 白溯月下了结论,摸了摸肚子,双眼之中藏着几分冰冷之色。 眼底噙着一抹杀机,很快又被她掩饰下来,轻轻摸了摸肚子。 「等回去,月儿就不出来了,等到这小傢伙出世再说!」 白溯月眯了眯双眼,嘴角含着一抹浅浅的笑意,炎墨迟心中一动,轻轻捏了捏她的唇角。 「没关系,他们碰不到小月儿分毫!」 炎墨迟轻轻眯着双眼,黝黑的眼底闪过浓浓的晦暗色彩,白溯月轻轻抿唇笑了笑,没有反驳,任由对方的指尖落在她的脸颊上。 有些冰凉,还沾染着几分血腥味道。 她挑眉看向炎墨迟,概不得在上山之前炎墨迟还出去了一趟,这一趟恐怕没那么简单。 平日里遭遇的刺杀也不少,但大部分都是还没有露面,就被带来的暗卫给掉了。 那些刺杀者仿佛也知道了两人身边有不知道多少高手保护,轻易不敢下手。 但是没想到这次,竟然铁了心不计代价的沖了过来。 马车忽然一阵颤抖,墨竹连忙抓着缰绳,想要控制车辆的行动,可是才过片刻,车辕勐然断裂开来。 炎墨迟感觉到不妙,伸手将白溯月带入怀中,直接从马车上飞跃下来,片刻间,那些不知疲惫的杀手已经追了上来,直接将整个山路环绕。 墨竹将手中长剑从剑鞘之中拔了出来,横在面前,因为天气阴暗,官道上看不到一个人影。 蓉儿站在白溯月身边,抓着白溯月的手臂,小丫头的脸上的色彩有些发白。 炎墨迟背着手,将白溯月保护在身后,和墨竹背对着站在另外一面。 手中雪白的摺扇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染了血色,他轻轻垂下眸子,眼底冷意浓郁。 十几个黑衣人,面对众人根本没有开口说一句话的意思,拿着刀剑直接砍杀了过来。 白溯月忍着手痒站在炎墨迟的保护之后。 虽然她并不害怕这些杀手,可还要为自己腹中的孩子考虑。 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孩子就要出生了,她可不想将在这种时候出现什么危险。 只是,正在悠闲看着前方交战的白溯月,突然看到天空之中划过两道银光,那光芒直奔着炎墨迟的方向冲过去,带着几分难以言说的威压。 她忽然惊声开口:「王爷小心!」 炎墨迟显然也注意到了那两道银光,身影瞬间闪开,抱着白溯月后退了十几米的距离。 砰的一声震天响,前方的地面骤然炸开一个大坑来,那飞溅四处的灰尘,让白溯月的脸色稍微有些发白。 竟然连这种东西都弄出来了。 那东西砸在地上,巨大的威力一爆发,就连远远看着的白溯月都感受的出来,因为爆炸而崩出来的石头,在她的手背上划了一道小小的口子,她连忙将其掩饰在袖子里。 炎墨迟的脸上也出现了几分凝重,即便他武功再怎么高强,可对方手上拿着这样的武器暗器,对付起来也有些困难。 「墨竹,带着月儿先离开这里!」 炎墨迟冷声下了命令,墨竹立刻从人群之中退了出来,站在炎墨迟身边。 白溯月发现,那些人根本就没打算杀了自己,如果真的杀她,恐怕那震天雷对准的不会是炎墨迟。 她轻轻的攥了攥炎墨迟的手腕,摇了摇头:「我不走,这些人一开始没有用震天雷,恐怕是因为他们想要活捉我!」 白溯月抿着唇角,眼底闪过一道瞭然来。 「想要抓我,又不想我死的,恐怕就只有药宗或者炎玉珃了!」 这个失踪了很久的名字再次出现在白溯月的唇边,让她心中微微冷厉了几分。 炎玉珃还真是厉害,在临走的时候也不忘记算计她一把,那玉佩唤起了她前世的一些回忆,让她处于混乱好一段的时间。 炎墨迟闻言,轻轻笑着摸了摸白溯月的头:「小月儿,本王知道是谁做的!」 他嘴角扬了扬,忽然伸出手,直接点在了白溯月的睡穴上。 第685章 白溯月失踪了 像是知道这点穴对白溯月来说并没有多大用处,在白溯月身体软倒下来的一瞬间,炎墨迟将交给了墨竹。 「带她离开!」 墨竹点了点头。对着蓉儿使了个眼色。转身像是已经突破的一个缺口跑了出去。 蓉儿连忙跟上,但是知道墨竹此时不能带走自己,悄无声息的躲在了一处两山间的夹缝里面。 她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丫鬟而已,就算有人看到了她也不会找她麻烦。所以蓉儿躲的有恃无恐。 白溯月被墨竹带走,那些杀手见到只剩下了炎墨迟一个人,手中的震天雷更是不要钱的丢了出来。 蓉儿看到眼前的地面到处都被破坏的厉害。嘴角紧紧抿着。 这样的力道,就算有武功护体的王爷。恐怕也招架不住,这些人到底是谁。竟然能够携带这么多武器来刺杀。 蓉儿捂着耳朵,但是那爆炸的声音实在太大了,即便压住耳朵,耳朵里面还是被震的有些发麻。 蓉儿不敢收回视线。死死的盯着前方的战况,一道身影从烟雾之中走了出来,身上沾满了不知道是谁的鲜血。 剩下的十几个人。此时已经悄无声息的躺在了地上。炎墨迟将摺扇随手丢在地上,扫了一圈地上的尸体,向着前方走了过去。 蓉儿看到王爷安然无恙,这才彻底放下心来,她骤然想到带着白溯月离开的墨竹,不知道为什么,心口勐然跳了跳。 远处的山涧之中,一阵鸟兽之声传来,炎墨迟的身影骤然消失在原地,那速度,差点儿让蓉儿以为眼花了。 像是经歷了另外一场交战,墨竹胸口上沾染着血迹倒在地上,而此地早已没有了白溯月的影子。 炎墨迟浑身满是煞气的站在原地,一双眸子里侵染着无数血色。 蓉儿气喘吁吁的跑到丛林当中,看到墨竹躺在血泊之中好似声息全无的模样,整个人差点儿窒息,双眼瞬间通红起来。 「墨竹!」 站在不远处的炎墨迟眸子里多了几分红意,一挥手之间,旁边的大树瞬间断裂。 可见用了多大的力道。 整个林子里,充满着一片死寂的味道,蓉儿急的眼泪差点儿落了下来,扑到墨竹身边,查看他身上的伤口。 炎墨迟没有再看两人一眼,转身向着一个方向走了过去,身上透着强大不可忽视的威压。 蓉儿见到四周没有白溯月的影子,心中顿时慌乱起来,小丫鬟的眼泪不断落下来,感觉到墨竹还有口气,连忙想要将人从地上扶起来。 墨竹护主不利,炎墨迟又因为白溯月的失踪根本无暇估计其他,哪里还会反应过来去救墨竹。 蓉儿咬着牙,想要将墨竹扶起来,只可惜才走没两步就摔倒在地上,身上的裙摆被墨竹的鲜血染红,小丫头有些无助的哭了起来。 只是哭归哭,即便是再怎么艰难,也要将墨竹带回去。 不然留在这里,他也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蓉儿背着比她高大不少的墨竹,额头上的汗珠和眼泪混杂在一块从旁边落了下来,一点儿一点儿的向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达的目的地挪动着。 这里是郊外,没有马车,没有人烟,墨竹又比蓉儿重了许多,一种绝望的心情在蓉儿的心口蔓延着。 她身上没有任何药物,只能简单的将墨竹身上的伤口勒起来,然后半拖半抱着向前方移动着。 一边走,一边哭。 手背上的鲜血擦在了脸上,可蓉儿就跟看不见似的。 这山谷之中的突然刺杀,肯定是有人策划了不知道多少次的,之前那些人不过是试探罢了,今天这场调虎离山之计,还用的真是好。 就连王爷自己,恐怕都没有想到还有比墨竹还要厉害的高手在后面等着他们分开。 蓉儿脑袋动了动,不断的去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想别的事情,一想到自家小姐被人带走下落不明,哭声就更大了。 山谷之中充斥着一种异样的气息,蓉儿和墨竹依旧在无止境的路上一步一步的前行着,仿佛要耗光所有的力气异样。 雨,不知道为何的大了起来。 山谷之中的天气更加阴沉,仿佛到处都飘散着一层雾气。 从被劫持的一瞬间,白溯月就已经醒了,她因为体质的缘故,点穴这种事情根本控制不住她一炷香的时间。 可就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白溯月没有想到自己不知道怎么的,就落到了另外一伙人的手里。 因为她怀着身孕,那些人倒是没怎么对她,她舒服的躺在一个架子上,身上蒙着东西,外面的人看不出她到底醒还是没醒。 她不敢乱动,身边也没人说话,只有匆匆忙忙的脚步声。 因为眼前的东西遮挡了白溯月的视线,她也不知道如今在哪里,只能忍住心中的好奇,闭上双眼不动声色。 不知道过了多久,躺的白溯月有些要昏昏欲睡的时候,她身后的架子终于落了地,一只手伸了过来,直接将包裹在一个黑色布袋子里的她给带了起来。 「主子在里面,快!」 外面一阵潮湿的气息侵袭而来,白溯月动了动鼻尖,心中平稳的跳动着。 她像是被送到了一个房间当中,大床十分柔软,身上的布袋也被人打开,唿吸更加顺畅了许多。 她很想睁开双眼看看抓自己来的那些人是谁,但是如今的她不能。 不光是因为她怀有身孕,武力值本来就低下许多,再就是,她还怕伤了自己的孩子。 既然对方没有直接杀了她,恐怕也并非是想要她的性命,炎墨迟知道她失踪了,一定用尽全力来寻找她,她只要静静的等着就好了,等到炎墨迟来救她。 这样想着,白溯月躺在这里待的安心自得。 一道光影浮在了她的眼皮上,她听到了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 「既然醒了,就不要在装了!」 白溯月心口剧烈的跳动了一下,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来的人竟然是炎玉珃。 只是这番话对她并没有什么作用,白溯月依旧闭着眼睛不搭理对方。 「需要我动手吗?」 那声音依旧温柔的很,轻盈之中透着几分邪肆,白溯月缓缓睁开双眼,直接对上了炎玉珃的那张脸。 第686章 绑架 那张脸俊美的十分张扬,细细长长的眉眼之中藏着几分锐利,精緻的脸上却噙着和眼底光芒十分不符合的笑容。 白溯月也不装了。直接揉了揉脑袋坐起身来。四周看了一眼。 她所在的房间,装潢简单,一张大床前面只有一个桌子几把椅子,看上去寒酸的很。 房樑上的木头经过多年的浸泡腐蚀。已经出现道道蜘蛛纹一样的裂痕,看起来是个老旧的屋子。 也对,现在炎玉珃躲都来不及。又怎么可能敢住在大的酒楼之中,能够找到一个藏身之处。已经很不容易了。 白溯月不紧不慢的靠在窗幔旁边,然后轻轻笑了起来。完全没有被绑架之人的觉悟。 「炎玉珃,你将我带到这里来,究竟有什么目的?」 白溯月挑眉看着对面的炎玉珃,不慌不忙。不紧不慢。 炎玉珃轻轻倒了杯水,放在白溯月面前。 白溯月也不怕那水中有毒,直接喝了一口。唇角的苍白这才退却几分。 炎玉珃沉默半晌。总算开口了,「等你和我一同回到烈焰,你就知道了!」 白溯月双眼灼灼的盯着炎玉珃,嘴角紧绷着,她可不会往好的方面去想。 「你这样绑架我一个有孕之人,不觉得羞耻吗?」 炎玉珃轻轻挑眉:「羞耻?等你好了,估计我想抓也抓不住你了!」 白溯月唇角紧绷,眼底闪过一道厉色来:「炎玉珃,你三番两次的做这种事情,不怕遭报应吗?」 修长的之间轻轻点了点桌面,炎玉珃笑得清浅:「不怕!」 白溯月恶狠狠的瞪着他。 见到白溯月的目光,炎玉珃逗弄的心思也收敛了几分,上下扫了她一眼:「先在这里好好留上一夜,明天我就会带你回去,虽然这路途有些遥远,不过到烈焰之前,我不会伤害你!」 炎玉珃说完,转身就要离开,白溯月忽然想到什么,开口喊道:「炎玉珃,你站住!」 炎玉珃顿在门口,浑身气息清冷,「怎么,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想问的? 白溯月想问的实在太多了,一时半会而都很难说完。 「你怎么知道我在到处寻找玉佩,你又为什么将玉佩交给我?」 炎玉珃的唇角露出一抹十分神秘的笑容,他轻轻的看了白溯月一会儿,将答案缓缓说了出来:「因为忘尘大师将东西交给你的时候,我的人也在!」 这一句话瞬间让白溯月瞪大双眼,勐然想到那个将盒子端过来给她的小和尚。 那是忘尘大师的弟子,恐怕就算忘尘大师自己,都没有想到会有人一直在背后监视着。 见到白溯月还在狐疑,炎玉珃淡淡笑了笑,迈开步子就要再次离开。 白溯月的眼底闪过一道淡淡的流光,却没有让他离开这里:「我还想知道一个问题!」 炎玉珃顿时笑了:「你想要知道的还真多,只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白溯月知道,炎玉珃没有离开这里,还有心思和她说这种话,是有心思要和她交易。 她垂下眸子,嘴角紧绷着,眼底闪过一道流光:「如果我乖乖配合你到烈焰呢?」 炎玉珃一愣,旋即眯了眯眸子。 那双和炎墨迟有些相似的眼睛,藏着淡淡的流光。 果然,这个交易让炎玉珃心动了。 「好,你问吧,我只回答你一个问题!」 「三个问题!」 白溯月抿着唇角讨价还价,双眼灼灼的盯着炎玉珃的双眼。 炎玉珃犹豫了一下,脚步站在原地没有动。 白溯月眼底闪过一道厉色,嘴角紧抿着:「这三个问题如果你有一丝虚假欺骗,就不作数,也不可以隐瞒!」 炎玉珃皱了皱眉:「好,你问吧!」 他走到桌子旁边,扬起眉眼看着白溯月。 艷丽无双得面容上带着几分冷色。 双腿交叠坐在椅子上,那姿势看起来赏心悦目。 只是,如今白溯月一点儿审美的心思都没有,炎玉珃站在她面前,就和外面那些花花草草没什么区别。 「第一个问题,玉佩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炎玉珃轻轻一笑,没有丝毫犹豫:「你娘那里!」 白溯月心中微微一愣,想要追问另外一个问题,可是她立刻住了口。 炎玉珃只回答她三个问题,如果继续揪着一个问题不断的问下去,定然会了浪费这次机会。 收回心神,白溯月仔细思考着即将要问的问题,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微笑来:「炎玉珃,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这句话问出口,立刻引得炎玉珃轻笑起来,他眼底划过一道淡淡的冷色,带着几分窥探的看着白溯月:「我应该知道什么,这好像不算是一个问题!」 白溯月当然知道炎玉珃的意思,说出这番话也只是试探他而已,而且也并不算消耗一个问题。 炎玉珃像是看穿了白溯月的心思,顿时勾起唇角扬起眉望向她:「只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若是没什么想问的,可以等以后有机会再问!」 留下这些话,炎玉珃转身就要走。 然而白溯月怎么可能放过这样一个机会。 若是下次再见,恐怕她连这样提问题的机会都没了。 「第二个问题,你和药宗有什么关系!」 炎玉珃唇角紧绷着,眼底闪过一道浓浓的光彩,他嘴角轻轻扬了起来,并没有隐瞒:「玉家属于药宗的一部分!」 这句话让白溯月心中微微一颤,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得到这种答案。 她以为药宗和玉家是暗中联手,却没曾想过玉家居然属于药宗。 这么说来,玉家本身就是药宗的一份子。 炎玉珃轻轻笑着,像是达到了心中想要的目的那样,眼底藏着无数笑意。 「最后一个问题!」 白溯月舔了舔有些干涸的唇角,她虽然最想问的是炎玉珃是否拥有前世的记忆,可是这个问题一旦问出口,最终暴露的很有可能是自己。 而且这种玄乎其玄的事情,就算炎玉珃不承认她也没有办法,还会拜拜浪费了自己一个问题。 既然如此,那还不如去问眼前的:「炎玉珃,第三个问题就是,你要将我如何?」 炎玉珃的双眼轻轻眯了起来,相较于前两个问题回答的那样痛快,如今这个问题却让他犹豫了一瞬间。 虽然也仅仅是一瞬间而已。 第687章 这辈子不让她知道 炎玉珃站在门口,像是在思考怎么开口。 就在白溯月以为对方不会再说下去的时候,炎玉珃忽然抬起头来:「将你带到烈焰。救红菱。用你体内的蛊王虫!」 这一句话,让白溯月的双眼瞬间白了白。 上次救莫英的时候,那般危险的璟帝都是木清故意弄出来的假象,实际上救了莫英她并没有什么危险。 只是蛊王虫被取走了两滴精血之后就沉睡了。 那只是来给莫英止血用而已。两滴精血足够,但若是真的要救一个要死的人,恐怕要弄死那蛊虫才行。 白溯月的双眼之中噙着几分危险的光彩。红菱是谁她不知道,她只知道。炎玉珃想要她的命。 那南湘的蛊王虫,是从南湘皇室血脉出生便遗传下来的。将其从体内取出来,就等于抽干了她的血。 真狠! 白溯月的目光灼灼的看着炎玉珃,但是炎玉珃只是轻轻扫了她一眼,再也不想停留在这里。 他不想再看下去。因为不管什么东西,都没有办法阻挠他的脚步。 白溯月坐在床边,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眼底的冷色越来越浓。 她才不会乖乖的留在这里不声不响。等着别人来取走她的性命。 如果这辈子重生以后,还要去走前世的那些老路,她还不如早死早超生的好。 白溯月抬起头,透过旁边只有一扇小小窗户的墙壁看了过去,外面是一片林子,了无人烟。 这里到底是哪儿,白溯月根本猜不出来,可她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 休息了一整天,第二日就上了路,白溯月一推开门,见到站在门口的炎玉珃,瞬间蹙了蹙眉。 「记住你昨天说的话,该走了!」 白溯月看到两个丫鬟走了进来,直接拉着白溯月坐在镜子前仔细装扮。 不到一会儿的功夫,原本干干净净的脸颊就多了几分俗气的脂粉气息,那双眉眼被故意勾勒的十分丑陋,一双红唇被硬是涂的大了一圈。 白溯月看着镜子之中的自己,瞬间笑了起来,她现在的模样就好比当初在将军府,她自己给自己画的那些妆容。 她被人搀扶着走到前面,白溯月弯了弯唇角,红艷艷的嘴唇立刻变得好似一张血盆大口。 「炎玉珃,现在青武国,南夜还有天风都在交战,外面乱的很,你打算怎么将我平安无事的带出去?而且,我孩子马上就要出生了,你是打算,让我死在这半路上吗?」 白溯月披着披风,站在炎玉珃面前,吹风轻轻吹起她凌乱的碎发,那双被丑化了不知道多少遍的双眼,却依旧那般晶亮有神,美丽的不可方物。 炎玉珃转过头,一言不发的走在前面。 白溯月见到他好像没有听到她说话似的,心中顿时涌动着一抹火气来:「这一年多你都等了,就这一个多月的时间,你就等不了了?」 白溯月敢发誓,炎玉珃一定无法离开这座城。 炎墨迟才不像白君烨那样仁慈,恐怕现如今外面早就一片大乱,闹翻天了。 一想到炎墨迟三个字,白溯月的心口就暖了暖,她知道,不管她深陷多少次囵囤,都会有人来救她出去。 炎玉珃轻轻垂了垂眸子,细长的桃花眼之中划过一道浅浅的戏嚯之色:「如果你没了腹中的孩子,还会乖乖听我的话,跟我离开这里吗?」 白溯月一愣,瞬间明白了炎玉珃的意思。 她武功虽然不算高强,可有力气加持,这些人一向难以近身,想要将她抓住都要费上一番功夫,更别说将她带到烈焰去了。 得知了这样的答案,白溯月眯了眯眸子,没有再多问。 走一步看一步,她只希望炎玉珃就连皇城都没办法出去才好。 只是,就在片刻,她看到了炎玉珃唇角勾起的一抹邪笑,难带着几分阴冷的色彩,让白溯月的心脏顿时跳了跳。 「你不用想着炎墨迟回来救你,因为我已经放出消息,说你已经逃出去了!」 白溯月瞪大双眼,紧盯着炎玉珃的脸,用一种十分有气势的声音凝视着他:「你说什么?」 她倒是差点儿忘了,炎玉珃身边还有一个,十分厉害的外伤圣手。 那人一身十分厉害的换脸之术简直神乎其神,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前方的帘子拉开,一个和白溯月长的一模一样的女子走了出来。 只是两人的气质是决然不同的。 白溯月总算感觉到了,看到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站在自己面前笑,是什么样诡异的心情。 当年的白君烨,恐怕也和她的感受差不多吧。 「炎玉珃,你……真有手段!」 白溯月想了半天,为了防止将那个变态之人激怒,直接丢下了这样一句话来。 炎玉珃抿了抿唇角:「过奖,这个人我早就准备好好了,只是一直没有来得及用而已,上次那个假的颜映柔,你感觉怎么样?」 白溯月抿唇怒视着他,轻轻垂下眸子。 她将眼底所有的情绪都藏了起来,不再泄露一分一毫。 「走!」 炎玉珃一声令下,一群人向着客栈外面走去,再一转身的时候,炎玉珃的外貌也全都换了。 这样一个人,伪装起一个四十几岁的老头子,竟然像模像样,如果不是白溯月知道那伪装之下的真实面容,恐怕也都被蒙蔽了过去。 炎玉珃轻轻迈开步子,伸手想要抓着白溯月上马车,却被白溯月轻轻甩开。 她皱了皱眉,起身撩起裙子坐在对面一个角落当中,嘴角紧绷的有些苍白。 「炎玉珃,就算我不闹,你也没有可能离开这里,现在全城戒严……」 炎玉珃拍了拍手掌。「是有些棘手,就连我都没有想到,炎墨迟在这短短的几年之间,竟然成长了这么多,也没有想到,他会为了你,不顾一切的付出代价!」 白溯月瞬间笑了,有些凉凉的看着炎玉珃的双眼:「如果红菱知道,她的命是用几个人的性命换来的,你觉得她会开心吗?」 炎玉珃骤然一愣,即便是坐在拥挤的马车对面,两人之间也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可就算如此,也让马车之中生出一种莫名的紧迫感。 炎玉珃忽然笑了,那笑容十分美丽,让周围的景色,都比不上面前人的一分艷丽。 「我这辈子都不会让她知道的!」 第688章 炎玉珃已经疯了 马车咕噜噜在地上滚动起来,白溯月坐在马车的角落中靠在靠背上,一只手放在腹部。悄悄地眯着双眼用眼角的余光在看着对面的炎玉珃。 炎玉珃已经疯了。 白溯月轻轻抿着唇角。炎玉珃为了一个叫红菱的女子,不但将自己的玉家给毁了,更弄死了皇后。 皇后再怎么说也是他亲娘,可现在看来。对方的眼底根本就没有将玉皇后放在心上。 他就像是一个復仇而来的魔鬼,就连白溯月都猜不透对方的心思。 「主子,前面到处都是官兵。漫天飞舞的都是南夜公主的画像,有几对官兵查的极严。只要是孕妇,都要被仔细搜查!」 白溯月闻言。淡淡的勾了勾唇角,她虽然答应炎玉珃不折腾,可不代表别人还不会找到她。 整个南夜如今好比铜墙铁壁,炎玉珃想要离开这里。也要好好掂量一下自己的能耐。 在炎墨迟的手中抢人,就要做好付出代价的觉悟。 「继续走!」 立刻有人赶着马车向着城门的方向走去,一张画像顺着风从窗户那边吹了进来。白溯月伸出手。直接将那张画像拿在手里。 画像之中的人五官精緻,栩栩如生。 白溯月抚摸着那上面的痕迹,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浓起来。 在画像下方,写着找到公主者,赏黄金十万两,官升五品,这样高的赏赐,简直百年难得一见。 这也难怪,整个京城的人看到这赏赐都疯了,真要能够将她找到,那根本不是一辈子衣食无忧的事情,那简直可一说是平步青云,就连祖坟都要冒着青烟。 大街上的人也跟着那些侍卫到处看着,炎玉珃伸手从白溯月的手中将画像拿在手中,唇角顿时紧绷起来。 他将白溯月虏来容易,但是想要离开却难上加难。 白溯月一声不吭,为了孩子她必须要忍着,就算满城都是能够求救的人,白溯月也不能开这个口。 如今炎玉珃之所以能够放心,还不是因为拿捏着她的软肋。 白溯月绝不会选择挑战炎玉珃的变态底线。 马车拐进一个胡同口,立刻有一队官兵看到了马车的踪迹,瞬间带着人围了过来,小小的胡同里面顿时堵满了人。 「站住!」 一道厉喝从前方传来,一个武将带着十几个侍卫慢悠悠的向着马车走来:「将马车掀开!」 那车夫听话的点了点头,直接将帘子撩开,炎玉珃一皱眉头,面上带着几分不悦。 他身上穿着的是四五十岁中年男子所穿着的服饰,那张脸也故意做的老了许多,「何人敢对本老爷不敬!」 他声音压的粗重浓厚,完全的变了一个声音,那侍卫首领看到马车上有一个怀了孕的孕妇,立刻警觉起来。 「官府办案,下车!」 炎玉珃凌厉的看了一眼武将,只是冷哼了一声,扶着白溯月就要走下马车。 这种时候,明明是唿救的好时候。 可是白溯月心中就是有一种预感,炎玉珃绝对不会露出这样大的破绽。 他能够带着她走到这里来,必然有走出去的方法,再加上之前离开的时候,他说的那几句话,顿时让白溯月感觉压力很大。 「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的人,要赶着去哪儿,说!」 士兵们凶神恶煞,如今这两天,基本上全城能用的兵力都调遣了过来。 炎玉珃的身份是早就准备好的,他直接将自己的家门报了一遍,拿出了身份玉碟,这些人在旁边转了又转,有些不想离开,可又找不到一丁点儿不对的地方。 白溯月垂着眸子,一句话没说的站在炎玉珃旁边,手指之中暗中做了几个动作。 但是那些一直盯着炎玉珃的人,根本就理会不了这其中的深意。 深深对那些人的智商感到苦恼,白溯月瞬间也收起了通过这些人让炎墨迟找到自己的心思。 炎玉珃明显有些不耐烦了:「怎么,几位官爷还要查下去吗?」 「如今这皇城不太平,所以我等定会小心谨慎一下,周老爷打扰了,放行!」 听到放行这两个字,白溯月彻底无语了,她走过那个武将,眯起双眼,轻轻的扫了他一眼。 武将感觉到脖颈一凉,总感觉白溯月的眼神有些不对劲儿,不过他绝对没有往另外一个方面去想,而是在琢磨着这个女人是不是心中有鬼。 见到两人上了马车要走,那武将张了张嘴,刚想让马车再次停下,可不远处的胡同里面跑来了一个侍卫,气喘吁吁的大喊道:「找到了,人找到了,咱们快过去看看!」 这一声大喊,瞬间让所有人的眼神亮了,那个女人究竟有多重要,光从赏赐上就能看的出来。 十万两黄金,简直顶的上整个南夜国一整年的税收,即便一个普通人大吃大喝一辈子,那十万两黄金也不是能花完的。 更别说,官升五品这四个字。 就算考上状元,也要从最小的九品关做起,可如今只是找到一个人,就能让一个平民成为五品大官,那根本不是银钱就能得来的东西。 有了钱,有了权,那以后还不是要什么有什么。 这一消息传来,众人的眼睛顿时绿了,所有的官兵还有百姓,全都向着那一个地方跑去,炎玉珃听到外面的谈话,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 「白溯月,还真是多亏了炎墨迟下了这么大手笔的赏赐,这些人只要一听到你的消息,就连自己的本职都不做了呢!」 白溯月轻轻咬了咬牙,原来炎玉珃最终是打的这种主意。 那个女人如果真的和她长得一模一样,那么很快就会传来她被找到的消息。 可她,终究不是她,她现在可并不是一个人。 「虽然伪装不了两天,假孕的事情就会被发现,但是……我只需要一个时辰就够了!」 炎玉珃立刻正色起来,掀开帘子对外面的车夫说了些什么。 那车夫得到命令,立刻向着外面飞快赶车而去,原本热热闹闹被官兵包围的东城门,现如今就只剩下了几十个看起来面色难看的士兵。 这样一个漏洞,所有人都发现了,炎玉珃轻轻打了个口哨,不知道从哪里出现了一些黑衣人,眨眼间就和门口的那些人打在了一起。 城门紧闭着,但是城墙上的侍卫都撤离了,就连弓弩都没有拉开,那剩下的几十个侍卫,根本就不是黑衣人的对手。 第689章 和你做个交易 不一会儿的功夫,城门就被人打开滋呀呀吊桥落下的声音传来,炎玉珃瞬间露出一抹十足得意的表情来。淡淡的扫了白溯月一眼:「关心则乱。没想到就算是炎墨迟,也会犯下这种错误,乖乖的和我去烈焰吧!」 白溯月白了他一眼,眼底没有丝毫情绪。唇角微微抿着,对他的表情毫无兴趣。 马车瞬间从城门内沖了出去,走在宽敞的吊桥之上。车夫忽然拉住马缰,瞬间让马车停了下来。 「主子。不好了!」 这一句不好了,让炎玉珃飞快的将帘子捲起。他皱了皱眉,看到就在吊桥对面,一个人影已经带着几千军队,将这条出路堵的严严实实。 炎玉珃嘴角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白溯月笑了。笑的嘴角没办法保持平静。 「炎玉珃,怎么样,还不认输吗?」 白溯月看到对面骑在马背上。一身冷静。仿佛融于天地之间的暗红色身影,眼底闪过一道深深的暖意。 她就知道,炎墨迟绝对能找到她。 不管她在哪里。 「白溯月,只要你还在我手里,炎墨迟就不敢不放人!」 都已经走到了城墙大门前,炎玉珃忽然动手,抓住了白溯月肩膀上的衣物。 白溯月双眼紧闭着,眼底杀机聚拢。 「炎玉珃,你要做什么?」 炎玉珃直接抓着白溯月,从马车上走了下来,一道淡淡的寒光直接贴在了白溯月的脖子上。 「没办法,本来我也不想这样做的!」 炎玉珃轻轻嘆了口气,眼底满是无奈,声音还一如既往的温柔。 「我非要将你带走不可,没人能够阻止我去救红菱!」 听到炎玉珃这样说,白溯月心中微微一动。 那个叫红菱的女子很幸运,有一个人竟然能为她做到这种程度。 但是白溯月的眼底没有一丁点儿的同情,她又不是圣母,为何要用自己的命来成全别人。 她成全了别人,那么,谁来成全她? 长长的红袍在风中烈烈飞舞,骑在高头大马上的炎墨迟,策马向前走了几步。 就在要接近两人不远的时候,炎玉珃将白溯月挡在了自己面前:「炎墨迟,若是你再有异动,别怪我心狠手辣!」 炎墨迟的脚步没有一丁点儿停下来的意思,「小月儿死了,你的红菱也要为她陪葬!」 这句话说的十分平淡,再加上那张冰冷的,没有丝毫表情的脸,竟然带着一种让人感觉森冷的气势。 见到炎墨迟没有丝毫被威胁到,炎玉珃忽然将匕首落在了白溯月的肚子上。 他眉眼淡淡,即便是带着伪装的面具,也依旧能够感觉到那藏在下面的本性。 「难不成,你打算用两个人,来换一个人吗,是不是太贪心了些呢,炎墨迟……」 炎玉珃脸上的神色也瞬间冷厉下来,眼底的光彩没有丝毫的热度。 这种模样的炎玉珃,终究让炎墨迟停下了脚步。 白溯月的脸色而有些白,但却并不怎么害怕,她嘴角略带嘲讽的看着挟持自己的人:「炎玉珃,你什么时候,沦落到连未出生的孩子都当成人质的地步了?」 炎玉珃目光淡然的垂下眸子:「我会做什么,你不是早就领会到了吗,为了达到目的,我可以不择手段!」 不择手段! 白溯月双眼迸发出寒光,抬起头看着就在不远处的炎墨迟,对方仿佛为她的安危,真的不敢再动了。 白溯月第一次暗恨自己的无力,若是在以前,她根本不会被掣肘的这般狠。 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腹,仿佛已经能感受到孩子的心跳,那种感觉席捲在她的心头,让她没由来的心口热了热。 这是她和炎墨迟的孩子。 有了他,这就是她最美好幸福的一个家,可是就这样一个小小的愿望,想要达成居然如此困难。 她闭了闭双眼,嘴角紧绷着,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炎玉珃,如果我答应你所要求的事情,你会放了我和王爷的孩子吗?」 炎玉珃轻轻一笑:「会,我说话算话!」 得到这样一一个答覆,白溯月倒是暗中松了口气。 不知道抱着什么样的心思,白溯月此时,心中已经有了另外一种选择。 炎墨迟内功高强,当然将两人的对话都听在耳中,他翻身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再次向前走了几步:「小月儿!」 他轻轻唤了一声,那声音沿着吊桥传出去很远,立刻让白溯月抬头看向他。 炎玉珃轻轻笑了笑,挟持着白溯月向着前方走去。 「让开!」 炎墨迟脚步一动未动。 炎玉珃的眼底寒光流转,手腕反转间就要向着白溯月的腹中刺下,炎墨迟袖子下的收紧了紧,双眼泛着血红。 若是炎玉珃此时没有人质,他恐怕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炎墨迟轻轻抬起眸子,细长的双眼之中煞气划过,他轻轻一摆手,守在外面的两军立刻分散两侧。 白溯月心口一寒,此时仿佛已经陷入了死局。 炎玉珃挟持着她,炎墨迟纵然有再多的能力,也很难将她从炎玉珃的手中抢回来。 她必须要做点儿什么才行,这样柔弱的被当成人质来威胁别人的她,根本不配站在炎墨迟身边。 炎玉珃马上就要和炎墨迟擦肩而过的瞬间,忽然停下脚步,眼底闪烁着淡淡的戏嚯。 「炎墨迟,我想和你做个交易!」 炎玉珃这话一说出来,立刻让炎墨迟的双眼凝重了几分。 「说!」 炎玉珃淡淡抬起头,脸上的伪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他散落,露出了里面那张张扬俊美的脸。 「如果你在自己的心脏位置刺上一剑而不死,我手中的人质,就交给你!」 白溯月的身体骤然一僵,看着炎玉珃的眼神,带着不敢置信的神色。 她动了动唇角,袖子下的手指骤然紧握起来,然后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炎玉珃:「炎玉珃,你在开玩笑吗?」 炎玉珃轻轻摇了摇头:「我当然没有开玩笑,如果他不应,被我带走的你,也断然没有活命的可能!」 白溯月眼底冷色密布,杀气泠然:「难道你想看着红菱死?」 炎玉珃摇了摇头:「当然不会,等到他死了,我自然有办法再来抓你!」 第690章 她不敢接受(皇冠加更) 他轻轻眯起双眼,那双原本还浸染着温润光泽的眸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藏满了浓浓的冷气。 「反正没有了炎墨迟保护的你。抓起来还是很容易的,而且,烈焰国的皇位我必须得到,他……挡住我的路了!」 炎玉珃的声音是压低了的。但是只要内力高强一些,还是能够听的清清楚楚。 炎玉珃也没有想要将心思藏着掖着的意思,抬起头笑盈盈的看着炎墨迟的方向。 他给出来的。是一个死局。 没有人能够被刺了心脏还能活下来。 炎玉珃的声音继续传了出来:「炎墨迟,你是打算眼睁睁的看着我将她带走。还是拼一下呢?」 炎墨迟欣长的眉宇微微蹙了蹙。 他用手点了点自己的额头,侧目看着炎玉珃的方向:「你觉得。本王这里有问题吗?」 炎玉珃瞬间大笑起来,眼底的光芒更加璀璨:「这样好了,你让我身边的下人射上一箭,不论死活。我都将手中的人质留下来!」 这样的一个要求,让炎墨迟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 白溯月心中有些着急,她哪里不知道炎玉珃的恶劣性子。 「王爷。切莫上当。他怎么可能这样简单就放过救活自己心爱之人的机会!」 炎玉珃舔了舔唇角,却是不在意的点了点头:「白溯月,你说的倒是真的,我不会放弃这么好的一个机会!」 他抬起头来,眼底的光彩更加诡异:「只是我觉得这次时机有些不对,带着你离开多少有些麻烦,其实我在想,你生下孩子之后,南湘蛊王,会不会出现在他的身上!」 白溯月闻言,浑身剧烈的颤了颤。 这件事,她也想到了。 一时间,白溯月只感觉浑身有些冰冷,仿佛浸泡在寒冬腊月的寒潭里面。 她本来打算,就算再不济,也就她一条性命罢了,可是如今,炎玉珃的心思竟然全在她的孩子身上。 南湘蛊王世代相传,就连白溯月的血脉也是遗传过来的,如果她生下孩子,传承百分之百会落在第一子的身上。 到时候,炎玉珃的目标就不再是她了,而是她和炎墨迟的儿子。 这种结果她绝对不能接受,一想到这里,她就感觉到心脏在狠狠的疼着。 「炎玉珃,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杀了你腹中之子,你也要死,但是将你的孩子交给我,我却能够留你一命,反正将来你和炎墨迟还会有很多的孩子,不需要执着这一个。」 白溯月闻言,气的双眼瞬间绽放出火光来。 她怎么能,让自己前世的下场落在自己的孩子身上。 「炎玉珃!」 白溯月怒了,心中的火气顿时爆发了出来。 「当年是我娘,救了你和红菱,现在这就是你报恩的方式吗?」 炎玉珃微微垂下眸子,眼底却是毫不在意的状态。 「报恩?难不成一个恩情,还要我报答很多次吗,秦姨已经死了,我的恩也还给了她,难不成一个陆瑾芙的命,还不够吗?」 白溯月微微瞪大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炎玉珃。 就连炎墨迟的手,都因为炎玉珃的这句话而轻轻颤抖起来。 炎玉珃轻轻笑着,声音平淡无波:「白溯月,你娘死在陆瑾芙的手中,我帮着你娘报了仇,我们之间的恩怨,本来就两清了,如今你还想要在我这里,讨什么恩情呢?」 炎玉珃说的理所当然,只是那眉眼之间的冷色,让白溯月心口像是堵了一块大石。 她抬起头看向炎墨迟,细长妖孽的凤眸之中,此时布满了浓浓的戾气。 宽大的袖袍无风自动,凌乱的内力在他身边散乱炸开,仿佛所有接近他的人,都会被他强大的气息搅碎。 「炎玉珃,你杀了我娘?」 炎墨迟像是压抑着身体之中滔天的杀机,用一种十分冷然的语气问着炎玉珃,他眼底的色彩,像是化不开的浓墨。 站在后方的一千多军队,全都不敢出声,如今的炎墨迟,就像是一个带着强大威力的兇器,谁若是敢沾染一丝一毫,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嗯,她是我杀的,当年我不过是用你的性命随便威胁了一下,她就承受不住的自杀了,真是可惜呢!」 吊桥的栏杆瞬间断裂,那巨大的力道,让站在上面的所有人浑身一颤。 落水声在脚下传来,众人满头大汗的向后退去,看到被激流沖走的木头,一个个脖子发冷。 炎墨迟怒视着炎玉珃的方向,原本被控制起来的内力,更加奋力的肆虐起来。 那双墨色的眸子里,藏着淡淡的红光,看的白溯月心惊。 炎玉珃……为了给她娘报仇,逼死了陆瑾芙…… 这样的一个答案,让白溯月有些不敢接受,也不想接受。 「王爷,这些不过是炎玉珃的一面之词!」 白溯月不知道在这种时候该说什么,她只知道,若是再这样下去,这件事一定会成为她和炎墨迟之间,永远也跨不过去的隔膜。 面对这样高高在上,难以逾越的大山,白溯月决不允许它就这样落在她和炎墨迟两人之间。 白溯月咬了咬牙,此时也顾不得其他,她抬起手向着面前的匕首推去,丝毫不管会不会被其割伤。 相较于等到事情发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她宁愿受到一点儿小伤,反正也无关紧要。 就连炎玉珃都没有想到,一直都不敢乱动的白溯月,在这种所有人情绪被调动到极高的时候,动了。 她直接向着炎墨迟的方向跑去,然而就在这时,站在炎玉珃旁边的侍卫,手中的弓弩瞬间飞了出去。 因为距离很近,白溯月还没有跑出去两步,那强大的劲风就已经来到她身后,虽然没有奔着致命的地方刺来,却也让人心头髮寒。 噗呲一声,弓箭没入白溯月肩膀的位置,因为弓弩强大的力道,那弓箭在白溯月的肩膀上绽放出一道血花。 炎墨迟双眼之中的寒光,在白溯月倒在他面前的那一瞬间,骤然消散。 他身影一闪,众人都没有看清楚他的动作,炎墨迟就已经来到了白溯月面前。 炎玉珃眼神变了变,身后的侍卫连忙护了上来,却被一道强大的内力甩开,瞬间吐着血,从桥上落了下去。 水流湍急的护城河,将那护卫的身影沖的不见了影子,在吊桥之上,就只剩下炎玉珃和他身后的那些侍卫。 第691章 宁可不知道真相 炎墨迟将躺在血泊之中的白溯月抱在怀里,仿佛呵护珍宝一般,他唇角紧绷着。双眼透着几分血红的光芒。 「小月儿!」 他压低了声音。在白溯月的耳边轻轻唤着,仿佛叫不够一样的一遍遍念着那三个字。 肩膀上的伤口,让白溯月疼的浑身颤了颤,她紧蹙着眉。却露出一张笑脸来:「王爷,不过是点儿小伤罢了,我还没死唉。让我起来!」 炎墨迟脸上的煞气在看到那笑容的一瞬间,消散了一些。 他直接将白溯月打横抱了起来。看到那不断从白溯月伤口上流出来的血迹,眼底杀机更浓。 「来人。给公主包扎伤口!」 立刻有人搬来了一把椅子,白溯月舒舒服服的坐在上面,就算脸颊上还沾染着自己的血,可她的心却在此时放了下来。 只要炎墨迟没变就好。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竟然开始这样战战兢兢的经营一段感情了,她会为炎墨迟感觉到担心,感到绝望。 炎墨迟直接从旁边的侍卫手中。拿起来一把弓箭。看了一眼那边战斗在一起的侍卫和影卫,他将目光落在了站在人群后方的炎玉珃身上。 锐利的箭尖在阳光下闪烁寒光,炎墨迟的指尖轻轻一动,弓箭化作一道流光,直奔着炎玉珃飞了过去。 那一箭,仿佛封锁了所有炎玉珃能够躲避的方向,噗呲一声,箭尖没入了炎玉珃的心脏。 炎玉珃微微蹙眉,捂着心口的位置,身体已经靠在了栏杆上,他脚下一软,直接从高高的吊桥上栽了下去。 炎墨迟片刻间收回视线,群龙无首的黑衣人也被全部斩杀,不少人立刻开始清理吊桥之上的血迹。 肩膀上的伤口虽然深,但是并没有危机性命,白溯月的脸色也只是因为流血过多白了几分。 炎墨迟紧紧将白溯月抱在怀中,一下也不让他人碰触,迈步向着城门的方向走去。 「小月儿!」 「嗯?」 白溯月懒洋洋的靠在炎墨迟的怀里,双眼轻轻眨了眨,看起来温顺的很。 「以后,本王再也不会和你分开!」 这句话从炎墨迟的口中说完,让白溯月的心口也跟着剧烈的跳动起来,她抓着炎墨迟袖子的手紧了几分,眼底带着浓浓的浅笑。 她要的就是这句话。 「等孩子出世,咱们一家三口,就到处走走看看好不好?」 白溯月从炎墨迟的怀中抬起头来,完全不管周围还有没有目光看着他们,两人骑在马上,白溯月就那样侧坐在马背上,靠在炎墨迟的臂弯里。 她脸上还带着一点儿病态的神色,看着炎墨迟的眼睛却乌黑的有些发亮。 「好,你在哪儿,本王就在哪儿!」 炎墨迟想到这里,低下头在白溯月的脸颊上轻轻吻了吻。 那冰凉的唇瓣,仿佛还带着几分畏惧之色,那种眼睁睁看着白溯月在他眼前倒下的一幕,仿佛会成为炎墨迟这辈子的梦寐。 如果炎玉珃没有存在留着白溯月一命的心思,那一箭,就不是冲着肩膀,而是背心处。 那一箭会要了白溯月的命,也顺便带着了他的所有心神。 两旁街道上的百姓全都侧过头各做各的,满城还飘落着白溯月自己的画像,那一张张和白溯月容颜一模一样的脸在天空上飞扬着,转瞬间飘散到不知何处。 白溯月见到炎墨迟半晌都不说话,动了动唇角,还是率先将平静打破。 「王爷,炎玉珃的话,咱们大可不必相信的!」 炎墨迟听出了白溯月口中的担忧,却摇了摇头:「我娘不会随便对一个孩子下毒手,但是,如果炎玉珃当初真的用我的性命来威胁过我娘,他这么多年瘫痪在床的事情,也就说的通了!」 炎墨迟垂下眸子,脑海之中已经将前因后果串联了起来,他微微启唇,一字一句的说道:「那个红菱,当年只是伺候在炎玉珃身边的小丫鬟,性子活泼,而且和宫中的丫鬟有些不同,她懂得的,知道的,远比正常孩子多的多,更是将炎玉珃吃的死死,只可惜,当年玉皇后的旁亲侄女喜欢炎玉珃,嫉妒之下将红菱给推入河中差点儿溺死,大病还未痊癒的红菱又被玉皇后折腾了一遍,在快死的时候,才被炎玉珃给救出来!」 白溯月静静听着,没想到当年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怪不得炎玉珃如今都已经二十六七了还没有娶亲,算起来,当年发生那件事的时候,炎玉珃也不过刚刚十四岁。 十四五岁的少年,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那时候的想法都单纯的很,这样一个亲密陪伴的人突然要死了,纵然是炎玉珃,恐怕也会受不了。 心中多少有些唏嘘,但是白溯月没有开口,继续听着炎墨迟说下去。 「炎玉珃广寻神医来给红菱治病,只可惜红菱越发憔悴,躺在床上不吃不喝,几天下去,人就剩下一口气了,纵然有参汤吊命,也活不过两个月……玉皇后知道了红菱在炎玉珃心中的重要性,对此事后悔不已,将那个挑唆的侄女打发了回去,广寻名医,最后炎玉珃得知了你娘!」 听到这样的话,白溯月的心口轻轻跳了跳。 她知道她娘不一般,却没想到竟然有这般名气。 「炎玉珃托求我娘将你娘请来为红菱治病,最终……我娘答应了!」 白溯月仰起头来:「所以,我五岁的时候,我娘来过烈焰一次?可有些不对,我不是在出生之前就已经中了毒吗,那毒又怎么可能是王爷母妃下的?」 一听到白溯月的问题,炎墨迟的手指颤了颤。 那双凤眸之中,看不到一丁点儿的光亮,像是他将所有的心思都给藏匿了起来。 「这也正是本王好奇的,我母妃,究竟是什么时候下的手,难不成当年他们二人刚刚分开的时候,就已经产生了杀机吗?」 这话炎墨迟不想探究,甚至很不想了解其中的真相。 知道的越多,那种慢慢腐蚀心脏的痛处就越发浓郁。 炎墨迟知道,当真的揭开这层神秘面纱的那一刻,恐怕里面所有的腐朽,都会暴露在他和白溯月的面前。 如果真是自己想到的那样结果,那么他,宁愿不去了解真相。 第692章 让它过去吧 炎墨迟忽然伸出略显冰凉的指尖,将掌心轻轻抚在了白溯月的眼睑上。 「小月儿,有些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他的声音之中带着浓浓的低沉和深邃。听在白溯月的心中,竟然感觉到了那里面夹杂的半点儿颤抖。 对,就是颤抖! 白溯月感觉到炎墨迟的掌心的温度,一如既往的勾了勾唇角。没有再多说什么。 炎墨迟说的对,那些都是上辈子的恩怨,如今就连炎玉珃都已经死了。那些事情就让他过去吧。 马停在太子府的门口,如今白君烨亲自率兵去了前线。青武国和南夜国两兵焦灼,天风国更是毫不留守的将援军支配过来。 白震会这样做。完全是将白君烨和白溯月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看待。 一想到一年多的时间,白溯月连白震一面都没有见到,心中就有一种,沉甸甸的思念。 这是思念亲人。思念家的感觉。 因为青武国和南夜国的战争,云千紫在府中的地位变得尴尬起来,她一步也不敢离开太子府的大门。就唯恐有人将她的身份给认出来。 无聊的时候。云千紫就去逗弄如今已经三个月大的君念夏。 炎玉珃的尸体并没有找到,因为护城河水流湍急,人一落下去就不知道被冲去了哪里,可是在炎玉珃落下水的时候,炎墨迟手中的弓箭正中他心脏的部位,除非他遇见大罗神仙,否则断然没有活命的可能。 这样一想,这抓走的怒火熄灭了,白溯月老老实实的留在府中休养身体。 伤口在半个月的时间逐渐长好,然而距离孩子出生的时间也越来越近,整个太子府中,不知不觉的就开始充满了紧迫感。 不管什么事情,炎墨迟都尽量陪在白溯月身边,然后亲力亲为,白溯月所吃的所用的,也只有炎墨迟亲眼看过才放心,白溯月就仿佛易碎的珍宝,炎墨迟恨不得将其含在嘴里。 老老实实在府中享受了近乎一个月无微不至的照顾之后,生产之日也悄然而至。 房间之中传来阵阵压抑的声音,炎墨迟站在门前,第一次感觉到无力。 他勐然推开门,吓得旁边的两个丫鬟连忙上前阻拦。 「王爷,这女人生孩子,男子是不能进门的,不然容易招惹晦气!」 炎墨迟只是淡淡的扫了那丫鬟一眼,眸子里逐渐浸满了寒光,他依旧不管不顾的走到床边。 「若是本王不在,小月儿会害怕!」 他淡淡说完,就坐在床榻一旁,看到白溯月疼的脸色苍白,满脸都是汗珠,伸出修长的手指,将白溯月放在旁边的手抓住。 面前的血腥仿佛一点儿也没有影响到他,炎墨迟的眉眼之中,只残留着白溯月一个人。 感觉到手心滚烫,白溯月仿佛感受到身上的疼痛都消减了几分,她仰起头,深深的吸了口气。 「王爷,月儿没事!」 虽然没事,可每个女子生孩子,都是在鬼门关走过一回。 再加上四个月前方晴夏出事,所有人的心里都像是多了一条绷紧的线。 白溯月垂下眸子,眼底潋滟着幽光,她抿着苍白如纸的唇角,抓着炎墨迟的手微微用力。 「月儿一定会没事!」 炎墨迟心中一痛,反手将白溯月抓住,他情绪稍显不稳,就连身边的稳婆都是战战兢兢的。 「王妃,用力啊,孩子快生出来了!」 那种疼痛,仿佛将人撕裂了一样,白溯月微微扬起脖颈,额头上的汗珠不断滚落。 即便是再能忍痛,可她依旧无意识的大喊出声。 炎墨迟忽然弯下身,将人紧紧的抱在怀里,他心口在颤抖着,看着白溯月青白的脸颊,第一次对自己的决定有些后悔。 如果月儿没有孩子,也没关系。 如果麒麟丹的毒性没有解开,那么月儿一定就不需要忍痛了。 他明明说过不让白溯月受伤痛苦,可他却没有做到。 炎墨迟心中将自己狠狠的唾弃了一遍,抓着白溯月的手指在轻轻颤着。 他习惯将所有的局面都掌控在自己手中,然而,如今这种让他抓不住的感觉,却让炎墨迟难受的厉害。 「小月儿!」 他低低在白溯月的耳边呢喃,仿佛要唤醒的白溯月的神智,那边的稳婆却有些乱了阵脚。 「孩子还没出来,王妃别昏迷过去,再加把劲儿!」 稳婆急促的催促声,白溯月只感觉浑身都在疼着,那种痛楚仿佛要将她淫灭。 但是她的心中还有一阵清明,立刻听从稳婆的吩咐,一声嘹亮的啼哭声传来,白溯月只感觉眼前一片白芒。 「恭喜王爷,是个小公子!」 那稳婆仿佛擦了把汗,兴奋至极的将孩子抱给炎墨迟,炎墨迟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对着身后的人冷淡说道:「找乳娘来,先带下去!」 新鲜出世的儿子只是他爹轻轻扫了一眼就被抱走,让几个稳婆的脸上格外精彩。 白溯月以为受了伤,再加上连日来的虚弱,在孩子出生之后就已经昏迷了过去。 炎墨迟见到她额头上都是汗珠,亲自在旁边照顾,看的那些想要动手的丫鬟都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王爷,王妃只是昏睡过去,等到醒来就好!」 炎墨迟淡淡的恩了一声,面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他用手指轻轻擦了擦白溯月的额头,脸上也没有惊喜的表情。 只是紧绷着的心,在这一刻总算落了地。 天色已经很晚,房门被人敲响,木仇站在门口,向着里面看了看。 房间之中的空气已经干净清新,白溯月依旧在昏睡着,炎墨迟坐在床边没有合眼。 看到这样一幕,木仇轻轻转过头,将手背在身后。 「月儿没事吧!」 他想了半天想要说的话,可是在白溯月没有醒来的时候,实在没有什么好讲的。 「没事!」 炎墨迟将白溯月放在外面的手轻轻放在被子里,这才起身来到门口,他扫了一眼木仇,眼底隐藏着说不清看不明的情绪。 木仇静默了片刻:「你去休息吧!」 炎墨迟垂下眸子,浓密的睫毛挡住了那双细长双眼之内的所有情绪。 「我不会走,上次月儿一直陪到我醒来为止,这次,本王也会陪着她!」 第693章 生子 木仇紧紧的蹙了蹙眉宇,眼底却多了几分欣慰,他转过身。轻轻将房门关好。 木清就坐在外面的亭子里。见到木仇远远走来,顿时笑了起来,那张少年的脸上划过一抹浅浅的讽刺来:「木仇,也不是师叔说你。喜欢谁就要说出来,如今你闷声不响的为那丫头付出那么多,却一眼也没入得对方的心。就你这样的性子,怎么能找到一个能陪你一辈子的人!」 木清用一种当长辈的口吻。语重心长的教育着木仇。 就在此时,落华已经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过来。 她听到木清这番十分有哲理的话。直接将托盘放在桌面上,发出了一道清脆的响声。 虽然不大,但也明显表明了落华心中的怒气。 她跟着木清这么久,木清就和最开始的时候一样。对她不冷不热。 就算刚开始也有一腔热血,但是木清的心,就好像难以腐朽的冰。将自己的心全部都包裹起来。 木仇看了看落华。又看了一眼木清的方向,面上没什么特别的情绪:「师叔,还是管好自己吧!」 说话间,他转身甩开袖子就要向前走去,木仇微微垂下眸子,将眼中的失落全部掩饰了下去。 就算没能再遇到喜欢的人,那他只要一辈子看着那个在自己心中的人幸福就够了。 他的要求不多,只要选择自己认为对的路就好。 木清微微启唇,还想追着木仇说说话,却对上了落华的一双眸子。 落华轻轻咬了咬牙,眼底满满都是绝望和失落的色彩。 「木清,我要走了!」 她留下这一句话,转头凝视着木清的双眼。 并没有在那双眸子里看到什么,落华缓缓低下头来:「这段时间,给你添麻烦了,我弟弟重病,我要照顾他,所以……」 落华没有说完,这番话让她自己都感觉心痛如搅。 她追着木清的脚步这么多年,找了他的踪迹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在一起的机会,可对方却根本看不上她。 既然如此……她也不会作践自己,妥善离开才是正确的。 落华将东西放下,转身消失在夜幕当中,木清站起身,看着落华有些柔弱清瘦的背影在黑暗中逐渐隐没,心中有一处开始不舒服起来。 他想要说出阻止的话,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呆呆的瞧着落华消失,木清只感觉自己原本空旷的心,像是被硬塞进去了一点儿什么东西。 他闭了闭双眼,白色的长髮轻轻的垂落下来,带着几分妖异的少年脸颊上闪过了一道淡淡的怒色。 「走了好,就算不走,你也会被我赶走的!」 他说完这番话,立刻站起身来,双眼之中藏着几分迷濛。 仿佛一时间不知道该去哪里,从山谷之中待了整整五年时间,每每都要被代表死亡的毒发威胁,他早就将自己的心封闭起来,就连木清都觉得,他会死在那山谷之中。 可即便这般,木清也没有后悔当初去药宗的决定。 药宗的那本药谱,就算毒医谷中最厉害的药典都没办法比拟,如今将那药谱从药宗偷出来放在老毒鬼的手中,也算是为了当年的那场打赌扬眉吐气。 心中的所有执念都已经了了,老毒鬼也都老的不成样子,木清手中掌握着药典还有当年秦萧留下来的医术,在这个境界上,还比他高的医者,很难再见到了。 落华…… 天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起了小雨,那淅淅沥沥的朦胧雨幕,将木清的容颜遮挡起来,他垂下眸子,心中默默的想起了那个名字。 当年他在的时候,落华还并不是七长老,只是因为原来的七长老死了,落华才成了药宗长老。 帮她登上长老之位的人是他,那时候他还没有中毒,落华正值大好年华,他对落华,在药宗之中十分照顾。 就在他带着药典离开的时候,还有人在暗中帮他,木清知道那个人就是落华。 五年的时间没见,落华虽然什么都没有说,还是长老的身份,但明显已经不如从前的地位,就从有人将她派来刺杀白溯月,就知道药宗里的人早就想要她的性命。 木清心中有些发堵,他以为自己可以无止境的享受落华的陪伴,然后在他离开的时候,落华也不至于太过伤心。 可是如今他才知道,他想的太过简单了。 抬起头,摸了摸自己依旧稚嫩的脸,木清无奈的笑了笑,他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就算有白溯月的解药解了毒,可他依旧活不了五年。 五年也不到两千日日夜夜,他怎么能忍心,看着年纪轻轻的落华为他耽误了一辈子。 心口在涩涩的难受着,只是那张少年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木清转过身垂下眸子,向着远处走去。 也罢……他只要一直一个人就好,不需要旁人的陪伴,这样,就算他大限将至的那天,也没有什么需要担心和遗憾的。 落华并没有走远,从缝隙看了一眼月光下的身影,眼泪顺着脸颊不断的向下落着,她心口在轻轻颤抖,只想听到那一声挽留。 可是没有! 木清听到她的话,只是毫不在意的转身走了。 这么说来,她一直就是木清身边的累赘,对方巴不得她离开才是。 落华垂下眸子,她的眼底闪过一道坚决,低垂着头错过了木清眼底的那一抹复杂的神彩。 睡了整整一天一夜,到了第二天的下午,白溯月才缓缓睁开双眼。 眼底照进来一抹光亮,白溯月骤然抬起头,就看到了那张近在咫尺的俊颜。 炎墨迟依旧穿着昨日那身暗红色的长袍,双眼灼灼的盯着她,细长妖孽的眸子里,满满都是她的影子。 心口瞬间一暖,残留在梦寐当中的那些东西转眼烟消云散,仔细想过去,白溯月竟然有些记不清昨晚梦见过什么。 「饿了没!」 炎墨迟轻轻弯了弯唇角,那笑容美的醉人心魄,即便是眼角眉梢之中还残留着一点儿疲倦,也丝毫没有让那份感觉减弱。 白溯月轻轻的点了点头,抿了抿唇角。 炎墨迟从旁边端过来一个粥碗,将白溯月从床上扶起来,然后轻轻的餵了过来。 白溯月张口将粥吃下,眼神四处看了看,脸色瞬间有些发白。 她轻轻伸出手,抓住炎墨迟的衣袖,嘴角紧紧抿了起来,很明显的,能够在白溯月的眼神之中看到几分害怕的色彩。 「王爷,孩子呢?」 第694章 取名 炎墨迟轻轻擦了擦白溯月的嘴角,不紧不慢的拍了拍手。 被遗忘了整整一个晚上的孩子立刻出现在白溯月面前。 好似已经吃饱了,那有些皱巴巴的小脸上满是餍足的表情。紧闭着双眼。不断的用小嘴嗦着手指。 白溯月瞬间笑了起来,眉眼之间多了几分成为母亲的温柔之色,她紧张的抱着孩子,脸上兴奋的好像看到了珍宝一样。 「王爷。咱们的孩子叫什么名字?」 她仰头,还有些苍白的脸色却带着浓浓的高兴之色。 那激动的不可抑制的情感迸发出来,让炎墨迟看到了白溯月深藏在心中的另外一面。 原本的月儿满身稜角。就像是带着刺一样,可如今。因为这个孩子的出事,她身上的刺瞬间软了许多。 一直藏在眼底的雾霾。就在不知不觉间消散起来。 炎墨迟的唇角轻轻勾起,扬着一抹好看的弧度,他轻轻看了看白溯月,又瞧了瞧还没有取名的孩子。寻思了一番。 「名字,小月儿,你来取!」 白溯月皱了皱眉。脑海之中一连串的思绪划过。 像是不管想到的什么字。都配不上自己的孩子一样。 她有些烦恼,最终还是将目光落在了炎墨迟的身上。 「这种费脑筋的事情,月儿就交给王爷了,我取个小名就好!」 白溯月轻轻眯了眯双眼,用指腹轻柔的捏了捏孩子的小鼻尖,满眼都是宠溺之色。 眼见着面前的人对自己的心,将来就要转移到另外之人身上一半有余,炎墨迟的眼底就划过一道淡淡的暗色。 白溯月高兴之下,根本没有注意到炎墨迟竟然在吃自己儿子的醋。 炎墨迟看了儿子半晌,眯了眯双眼:「就叫炎辰!」 白溯月闻言,眼底划过一道流光,辰龙破晓,寓意十足,白溯月心头是高兴的。 「炎辰,辰辰……」 嘴角轻轻扬起,白溯月对这个名字十分满意。 见到白溯月的视线又被拐走,炎墨迟对着这个刚刚出生,几经生死都顺利活下来的孩子也难得的有了一种眷恋之情。 他忍着耐心,看着白溯月将炎辰抱了又抱,这才唤来乳娘带了下去。 看着白溯月又睏倦的要睡着了,炎墨迟的眸子里划过一道淡淡的暗色,将人紧紧抱在怀里。 等到天色黑了,手臂都已经发麻了,他才有些不舍的将白溯月放下来。 「小月儿,本王要去做一件事,等你休养好身体,为夫就来接你!」 炎墨迟喃喃自语,转身向着外面走去,夜色之中,仿佛依旧有人等在了那里。 暗色的夜幕之中,出现了一道白色的身影,如果白溯月醒来,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今日来到皇宫的人,会是风倾城。 风倾城自从上次在烈焰国露面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但是炎墨迟却知道。 因为风倾城在离开之后,暗中给他留了消息。 原本炎墨迟一点儿也不想理会风倾城,只是风倾城带给他的消息十分有用。 「风倾城!」 炎墨迟走到那道雪白的人影面前,双眸微微垂了下来。 风倾城脸上带着云淡风轻的笑容,站在夜色之中并不答话,而是转身坐在了椅子上。 「倒是多谢炎王让我进了这太子府!」 风倾城面色平静,那双眼睛微微眯着。 若是仔细看过去,能够发现风倾城的动作很小心,很警惕。 炎墨迟倒是没空理会风倾城的这些小动作,而是将目光凝在他身上。 「我要在一个月的时间内,灭了药宗!」 这番话从炎墨迟的口中说出来,带着极为强大的气势。 风倾城微微垂下眼睑,微微笑了起来。 「炎墨迟,今天我会以身犯险,亲自来见你,是因为,我不小心在冰玉的口中得知了一个秘密!」 风倾城的面容有些苍白,藏在墨色的黑髮下,有些看不清晰。 炎墨迟的双眉微微蹙了蹙,眼底藏着万道凌厉的光芒。 对于风倾城,炎墨迟满心的不喜,当初风倾城对白溯月的利用他都看在眼中,哪里会允许对方再靠近月儿半分。 风倾城见到炎墨迟的神色变化,忽然低低笑了起来,那笑声之中,藏着无尽的幽然:「炎墨迟,我不会和你抢月儿,如今月儿已经有了你的孩子,我也不会对你怎样,如今的我,已经没资格站在月儿身边,现在我所做的这些,不管你相不相信,就当是……我在赎罪吧!」 风倾城眉眼之中闪过无尽的落寞,却很快被另外的情绪驱散。 他接着说道:「冰玉是当今药宗宗主之女,她的话,应该有些根据,那个秘密就是……药宗的上一任宗主,是陆瑾芙!」 炎墨迟眼底的光亮勐然熄灭,瞬间换成了无尽的幽暗。 他目光灼灼的盯着风倾城的双眼,对方眸子里的坦荡和光亮,让炎墨迟的心,翻出了一片浪潮。 他母妃,怎么可能是药宗的上一任宗主,不可能! 「你在说谎,母妃从来都不知道药宗!」 风倾城瞬间笑了:「这些我也都有想过,但是我多打探了一下,就知道了前因后果,药宗最开始就是梧国的一部分,玉家灭了梧国,为的是夺权!」 炎墨迟早就知道了玉家和药宗的关系,他一直以来,只以为玉家和药宗关系密切,但是如今听来,现在的药宗,已经成了玉家的根基。 这么说来,自从他母妃死后,这药宗就落在了陆家的手里。 「不然,你以为我娘为何碰巧的被你母妃救了,又碰巧的成了你母妃的心腹是怎么来的?」 风倾城挑起眉眼,那张清俊如仙的脸一如当初那般。 炎墨迟细长的眸子里,潜藏着无数深邃清冷的光彩,将风倾城的情绪尽收眼底。 良久,炎墨迟才开口反问:「风倾城,你的意思是说,你娘能够留在烈焰,都是我母妃故意同意,而且就连麒麟丹被偷走的这件事,全都是她默许的?」 风倾城笑着点头:「你猜对了,而且,你母妃远远没有你想的那样简单,你可别忘了,她是上一个药宗的宗主!」 风倾城像是故意要将这番话,全部都灌输给炎墨迟。 他已经知道了大概,当然要都告诉给面前这个正主。 风倾城眼睛轻轻扬起,眸子里闪过一道暗色:「还有另外一件事!」 第695章 陆瑾芙的身份 炎墨迟袖子下的手紧紧攥着,只是面色如常,没有因为风倾城的话产生丝毫波动。 风倾城看不出炎墨迟的态度。神色稍微变换了几分。他没有迟疑,将话题接了下去。 「秦萧的死,和你母妃绝对脱不开关系,如果月儿知道了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做?」 心中一直以来的怀疑,被风倾城再次说出来,炎墨迟的嘴角冷意越来越浓。 「这些。你都是从哪里知道的?」 风倾城的语气之中透着几分威胁的色彩,炎墨迟故意装作十分着急的样子。眼底的色彩都变得幽深起来。 风倾城微微垂了垂眸子,眼底划过一道淡淡的冷色。 「冰玉亲口当我说的。秦萧是南湘皇室血脉的消息在二十年前就被透露了出去,当年的药宗和南湘之间的雠隙很深,所以你娘和秦萧,只能活下来一个!」 风倾城这番话说的十分冰冷。这个像是藏纳着利刃一样的答案,让炎墨迟的心口深深一疼。 「你娘也是南湘的人,为何这么多年要留在药宗手下。替药宗卖命。风倾城,你说出来的这些话,不会觉得自相矛盾吗?」 炎墨迟毫不犹豫的反问,让风倾城的眼神微微闪了闪。 「如果我真的想破坏你和月儿的关系,就不会只当着你的面说这些话!」 风倾城见炎墨迟眼底全都是不相信的色彩,伸手将怀中的一封年代久远的密信放在了炎墨迟的手里。 炎墨迟轻轻将信封打开,双眼之中瞬间迸发出一抹寒气,他嘴角紧绷起来,看着那上面的字,感觉心头有些发寒。 上面的字迹经过时间的腐蚀,已经有很多地方不甚清晰,但是炎墨迟还是将里面的意思看了个大概,这封信是陆瑾芙的亲笔。 写着当初陆瑾芙是怎么故意让人劝解安香楠将手中的麒麟丹交给皇帝。 炎墨迟怎么也没有想到,那颗麒麟丹里面,竟然还有他母妃的手笔。 只是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母妃给秦萧下了毒,最后却选择将麒麟丹给她,想要留住她一条性命。 迷雾越来越浓,所有的事情都在向着不可预料的事情发展,炎墨迟像是扒开了了那掩藏真相的外皮,接触到了内里。 「炎墨迟,当年的药宗不是这样的!」 风倾城面上带着几分惋惜,嘴角多了几分笑意:「虽然我不想说,可只要你稍一问就能知道,二十年前的药宗,救死扶伤,在百姓之中声望极高,并非如今这样!」 炎墨迟没说话。 他轻轻的盯着风倾城,眉宇轻轻蹙着,面容上带着极为冷淡的色彩。 「当年的事情,本王不想再问!」 炎墨迟勐然站起身,一双眸子里寒光闪烁,果然如他所料,这些事情的真相知道的越多,越是让人感到心寒。 他站起身,转身就要离去,风倾城却忽然轻笑出声。 「炎墨迟,如果不让月儿知道这些,万一将来她从别人的口中听到这些事情,岂不是更让她伤心吗,我不想管你心中怎么想,我只担心月儿!」 风倾城闭上双眼,目光清冷的看着炎墨迟的方向。 即便在暗夜当中,炎墨迟的身影在他的眼底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黑影。 虽然眼睛已经被冰玉找来的一些药材医治,可终究还是落下了病根,就算在白日里,风倾城看人的时候,眼前也像是蒙上了一层雾气。 只是,这种事情他不想和任何人说。 也不屑说。 一切都是他自找的罢了。 冷风吹散了风倾城的长髮,让白衣如玉的男子,依旧彷如当年第一次见面那般。 只是,即便外面的表象再怎么好,他当初做下的那些错事,也不会被原谅。 他错了,大错特错。 「炎墨迟,虽然我不知道你母妃为何杀了月儿的娘,将月儿害到了这种境地,可我只想告诉你,我不允许你再次让月儿受伤!」 炎墨迟轻轻勾了勾唇角:「你现在说这种话,还有资格吗?」 风倾城面色微微一变。 炎墨迟的这句话正中红心,他瞬间感觉到心脏在锐利的疼着。 他好像瞬间失去了言语的能力,万千话语卡在嗓子眼,全然没有办法再说出来。 他闭了闭双眼,自嘲的笑了笑,嘴角溢出一抹苦涩来。 当年他做的事情如何过分,如今想想自己都柑橘和十分可怕。 「你说的对,我是没有资格管月儿的事情,但是我想做什么,没有人能阻止的了。」 风倾城的声音很轻,带着原本特有的温润柔和。 他忽然有一个想法,如果当年他没有那些算计,真心的对待白溯月,是不是也许会在炎墨迟之前得到他的月儿。 可这些也就只能想想罢了,如今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执着的想要占为己有的那个人,站在别人旁边。 心中难受的仿佛要撕裂了一样,风倾城的面色也逐渐有些惨白。 炎墨迟顿了顿,细长妖孽的双眼,在这片黑暗之中,好似那勾魂夺魄的妖精。 「风倾城,我会让药宗消失,当初的那些仇怨,也绝不会出现在月儿面前,这才是……本王对她的保护!」 炎墨迟已经下了逐客令,风倾城也有再留下的想法,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正是如此。 他转身离开凉亭,周围的侍卫并没有阻拦,有炎墨迟的吩咐,风倾城今天能够在这里自由出入。 躺在房间里面已经睡的天昏地暗的白溯月根本就不知道,今晚在太子府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炎墨迟捏着手中的信封,像是要将其狠狠捏碎一般。 他看了一眼房间之中还在摇曳的烛火,轻轻迈步走了进去。 太子府中新添了一个小人儿,原本空寂冷静的府邸一瞬间热闹起来,白溯月还要坐月子,连大门都踏不出去。 不过身边有着小辰辰陪着,白溯月一时间倒也不觉得寂寞。 只是,三天前她醒来之后,就一直没有看到炎墨迟。 如今前线战争焦灼,青武国出动了全部的兵力,而且还有暗中之人助阵,原本相对较弱的青武,竟然和两个国家打的难解难分。 当然,最厉害的莫属那让人闻风丧胆的狼军。 第696章 王爷的侍妾 云千紫趴在床榻边,将两个小娃娃放在小床上,四个多月的念夏长得白白嫩嫩。整个好似一个精緻的瓷娃娃。 和炎辰相比较起来。简直就是两种极端。 「君大哥也真是的,竟然八百里加急让炎大哥去边关,你刚刚生下孩子,怎么能就这样委屈月姐姐了!」 云千紫微微嘟着嘴。向来喜欢到处闲逛的她,此时就只有太子府这一个去处。 只要一出去,被外面那些官员看到。指不定还要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而且还会给太子府找麻烦,更也许会被百姓起闹绑在刑台上等着斩首示众。最后将她的脑袋送到青武国去…… 一想到那种血腥至极的场面,云千紫的心整个害怕起来。一双眼睛也带着几分红润。 白溯月没有在意云千紫的话,捏了捏君念夏的小脸蛋,心中不由得酸涩起来。 她当初以为自己能够凭藉一己之力,就能保护好所有家人。然而,现实还是给了她重重一击。 将她原本所有的自信,全部打落在地。整个心变得鲜血淋漓。 「王爷应该很快就会回来!」 云千紫压低了声音:「可是边关到京城一个来回也要一个月的时间。等晏大哥回来,恐怕辰辰都要满月了!」 白溯月摸着孩子的手指轻轻一顿,却无所谓的笑了笑。 「没关系,我也没有办法出门,墨迟就算在府中陪着我,也够无聊的!」 白溯月戳了戳小婴儿的脸蛋,嘴角噙着一抹十分甜蜜的笑容。 然而,就在那双晶莹剔透的眸子深处,却隐藏着一道暗光。 如果不是炎墨迟有什么心事,绝对不会在她还在睡着的时候离开,连一声招唿都不打。 房间之中其乐融融,忽然房门被敲响,白溯月抬头看去,蓉儿从房间的缝隙中钻了出来,脸色有些发白的看着白溯月。 白溯月知道蓉儿这两天都在照顾重伤的墨竹,连忙让她进来。 「怎么了?」 蓉儿才回来三天,那天两人的惨状还歷歷在目,白溯月心中一阵心疼,炎玉珃的手段她当然清楚,墨竹还能活着回来,已经是不幸之中的大幸。 「墨竹浑身发热,蓉儿也不知道怎么办了,求求王妃救救墨竹!」 蓉儿着急的咬着唇角,眼底的泪珠越来越多,双眼之中划过一道紧张之色。 「千紫,你去找木大哥!」 云千紫心中一惊,连忙跑了出去,蓉儿紧紧跟在云千紫身后,见到两人离开,白溯月才轻轻松了口气。 房间之中静悄悄的,只剩下两个乳娘和两个孩子,白溯月伸手逗弄了辰辰和念夏一会儿,站起身想要走出院子。 「王妃,您如今身体虚弱,尽量不要去外面走动。」 白溯月轻轻侧头,看了一眼一脸焦急的乳娘,微微皱了皱眉。 白君烨如今在前线,木清这两天也不知道去了哪里,现在连炎墨迟也不在了,整个太子府里面,就剩下她和木仇了。 因为她身体不好,所以木仇留下来专门照顾她,如今墨竹如果能平安无事,还真要感谢木仇还在府中。 然而,白溯月还没走出去几步,院子外面一个小丫鬟迈着飞快的小碎步,直接跑到白溯月面前来。 白溯月身边还跟着两个心腹丫鬟,见到有人来了,连忙挡在白溯月面前。 那传信的小丫鬟气喘吁吁,低着头说道:「王妃,门口来了一辆马车,有一个模样美艷的女子说来寻找王爷,说她……是炎王府的侍妾!」 白溯月狠狠的皱了皱眉,双眼之中闪过一道寒光。 「侍妾?什么侍妾就连我这个正牌王妃都不知道?」 那小丫鬟犹豫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回答,白溯月缓缓挑起眉头:「让无聊的人滚,如果不滚就打!」 「是!」 那小丫鬟站起身,像是要将白溯月的话传下去,白溯月忽然脑海之中划过一道身影,瞬间知道门外来的人是谁了。 「等一下!」 小丫鬟站住脚步,有些怯懦的看着白溯月的方向。 白溯月勾起唇角,双眼之中闪过一道流光,嘴角溢出一抹好玩的弧度。 情紫不好好的在天风国的炎王府待着,为何会跑到这里来? 「我亲自去看看!」 小丫鬟连忙在前面给白溯月带路,虽然因为刚刚产子,白溯月还稍微有些虚弱,但并非连路都不能走。 她服用过麒麟丹的体质,本来就比寻常人好些,在一些伤痛的恢復上,更是快了好几倍。 来到门口之后,房门一打开,外面就已经被人围满,不少百姓看到跪在太子府门前的,大着肚子的情紫,伸出手来指指点点。 白溯月将情紫上下扫了扫,见到了情紫那隆起的腹部,瞬间有些惊愕,在她没回去的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王妃,王妃您饶了我吧,妾身再也不敢去勾引王爷了,妾身如今有了王爷的孩子,您就给妾身一条活路,让妾身看一眼王爷吧,孩子是无辜的,您有什么火气就冲着情紫来,妾身断然不敢反抗分毫……」 才一见到白溯月出来,情紫立刻从地上爬起来,直接扑到了白溯月脚下。 白溯月想要后退,无奈裙摆被人死死抓住,她这一退,情紫瞬间向后仰倒在地,捂着肚子痛苦的呻吟起来。 周围百姓指指点点的声音更多起来。 「这女子好惨,王妃怎么能问也不问就打人!」 「别乱说话,这一定是王爷的哪个小妾,权贵人家的事情,哪里是咱们能够碎嘴的,要我说啊,王爷至今都没个偏房小妾,还不是因为有个善妒的王妃……」 「可这如今人家孩子都有了,王妃怎么能对孕妇下手啊!」 那一声声质疑,在人群之中越传越远,情紫趴在地上爬了几次都没有爬起来,她颤颤巍巍的看向白溯月的方向,可怜美艷的容颜上多了一抹血色。 「王妃饶命,妾身再也不敢了,看在王爷孩子的份上,还请王妃饶了妾身,求求王妃了……」 白溯月一句话都没有说过,然而情紫却将自己瞬间转变成了一个受到虐待,要被王妃杀掉的怀孕小妾。 足足的将她渲染成了一个善妒的毒妇。 看到这里,白溯月的嘴角划过一道淡淡的冷色,嘴角勾起一抹浓浓的寒气来。 她忽然弯下腰,将趴在地上的情紫,轻轻的扶了起来。 第697章 你要杀我? 白溯月笑得十分温柔,她眯着双眼,原本带着几分凌厉的眸光也因为这简单的变化而柔和起来。 「情紫。有什么话进门之后好好说。你还怀着王爷的孩子,这地面上冰冰冷冷的,伤身!」 情紫浑身哆嗦了一下,看到白溯月嘴角的笑容。眼底闪过一道幽光,听到白溯月故意在王爷的孩子几个字上面加重了语气,她连忙将目光垂落下去。 「王妃……王妃饶命。情紫若是进了这个门恐怕就出不来了,情紫不去。不进去!」 情紫浑身哆嗦着,眼底暗光流逝。门口的那些百姓听到情紫的话,一个个对白溯月的目光更多了怀疑之色,仿佛白溯月就像是一个暗中耍手段的恶魔。 白溯月忽然凑近了情紫,在情紫耳边小声说道:「若是不想现在就被我宰了。你就乖乖听话!」 情紫瞬间颤了颤,她勐然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白溯月。 「你……你要杀了我!」 她声音很大。四周的不少百姓都听到了。全都不敢相信的看着白溯月。 之前白溯月在南夜国的威名也算众人有所耳闻,所以即便再多议论的声音,也很少有真的去针对白溯月的。 可是情紫这突然间的话锋一转,顿时引来了不少人的目光。 白溯月轻轻笑了起来:「这种话从何说起,我不过是想让人带你进府中好好养身体,等到王爷回来以后见面,你竟然这般诬衊本妃的一片心意,还真让本妃伤心!」 她这番话说的十分轻柔,但是那双眸子里的光芒,却让情紫浑身发寒。 「而且,王爷足足有一年多的时间都没有见过你,你腹中的孩子究竟是从何而来,还真让本妃有些好奇!」 这样的话,直接落在了情紫的头上,直接让她脸色惨白。 情紫双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王妃,就算情紫身份卑贱,也容不得王妃这样诬衊,若是王妃非要逼情紫去死,情紫宁愿一死一证清白!」 说话间,她勐然向着旁边的大门撞去,这种熟悉的招数,让白溯月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根本没有拦着情紫,任由情紫撞在了大门上。 鲜血瞬间出现在情紫的额头,但是情紫像是故意的收敛了力道,人只是昏迷过去了,并没有死。 将自己的性命都拿出来赌博,这个情紫当真厉害,白溯月只感觉心口发寒,觉得这情紫的背后,还有谁在暗中的指引着她。 而且,她很好奇情紫腹中的孩子究竟是谁的。 反正不是炎墨迟的! 白溯月立刻找来府中的侍卫,将所有在门口的百姓驱散,然后让人将情紫给抬了进来。 因为这一撞,情紫整个人都虚弱了很多,脸色苍白的没有丝毫血色,额头上的伤口虽然不重,却也鼓起了一个大包,整个人狼狈不堪。 白溯月站在情紫窗前,即便人还有些虚弱,可是浑身上下凌厉的气势,却让人感觉到心生颤抖。 经过府中大夫的治疗,大概一个时辰的功夫情紫就已经醒来,她睁开眼看到白溯月就在自己身边,额头上的伤口也已经处理好了,满脸泪痕的跪在白溯月面前。 「王妃,情紫也是迫不得已才做出这种事情来,有人威胁情紫,若是情紫不这样做,就让情紫和腹中的孩子死无葬身之地。」 白溯月垂下眸子扫了一眼情紫,瞬间笑了起来。 「怎么,不说你怀了王爷的孩子了?」 见到白溯月眼底那抹淡淡的杀机,情紫吓得摇了摇头:「不敢,情紫真的不敢了,情紫擅自喜欢上了府中下人,在王妃和王爷没有回来之前就和其有了苟且之事,一切都是情紫自作自受,还请王妃处置,只求王妃能留下请情紫腹中的孩子,他是无辜的……」 说话间,情紫泣不成声,趴在地上难受的浑身颤抖,仿佛悽惨到恨不得死去。 见到情紫这样,白溯月的眉头轻轻蹙着,她没有全然相信情紫的话,却也暂时不想去动她。 「说吧,是谁让你来这里弄出这样的事情的?」 「情紫不知道,是一个蒙面的灰衣人,直接交代了情紫要做的事情,还给情紫下了毒,情紫没办法,才……」 白溯月听到下毒两个字,瞬间挑起眉头来,她拧着眉将外面守着大大夫叫了进来。 「她中毒了?」 大夫摇了摇头:「没有王妃!」 一听到大夫的话,情紫更是吓得够呛:「不会的,我亲口吃了那人递过来的毒药的,不可能没有中毒!」 白溯月的嘴角轻轻扬了起来,现在这种状况只有一个答案,就是那人给情紫吃的毒药是假的。 本来情紫就是个可有可无的东西,她如果按照自己的要求做了,那对方就赚到了,还剩下了一颗珍贵的毒药。 听到白溯月略带嘲讽的轻笑声,「被人骗了都不知道,没想到当年云霄楼里面的头牌,如今会做出这种愚蠢的事情来。」 情紫的脸色明显的更加白了,还带着几分抬不起头来的羞愧。 但是更多的,是因为自己没有中毒而感到高兴的神色。 「多谢王妃帮忙,情紫感激不尽,情紫这就去外面帮王妃挽回!」 说话间,情紫站起身就要出门。 白溯月走上前,轻轻用手搭在情紫的肩膀上,制止了她的动作:「情紫,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来的目的想要做什么!」 情紫微微一愣,十分不解的回头看了白溯月一眼。 白溯月微微勾了勾唇角,明明那张极为美丽的容颜在任何人眼中都惊艷无比,可情紫看起来,就只有害怕的心思。 她发现了…… 白溯月的眸子瞬间冷厉起来,她目光灼灼的落在情紫的身上:「我根本就不在乎,我在外人眼底的形象如何,所以那人根本就没必要用这种手段来对付我,你唯一的目的,就是想要争取到我的同情心,让你留在太子府中,方便日后做一些小动作,对吗?」 情紫感觉自己心脏勐然一跳,她连忙摇头:「王妃,我都是已经有了身孕的人了,哪里还敢做别的事情!」 白溯月皱了皱眉,长长的嘆了口气:「就凭,你腹中之子的父亲,就是指使你做出这一切的人!」 第698章 情紫的目的 这番话听在情紫的耳朵里,顿时让情紫如遭重击,她脸色雪白的后退了一步。没想到白溯月全都猜到了。 可是她绝对不能将真话说出来。 「王妃冤枉啊。情紫根本就没有做过这种事情,若是王妃不信,大可以去王府之中查探一下,就知道情紫说的是真是假了!」 白溯月脸上的神色没有丝毫转变。看着情紫的眼神还是十分冷淡。 她勐然掰开情紫的嘴巴,将一颗褐色的药丸丢在了她的嘴巴里。 「七天之内如果没有我的解药,你就会化成脓血而死。包括你肚子里的孩子,情紫。我这可是货真价实的丹药,若是你不将知道的事情说给我听。我绝对让你死的很惨!」 白溯月眯着双眼,眸光之中满满都是威胁的色彩。 情紫浑身骤然一冷,全然被白溯月眼底的凶光给吓到了。 她扣了扣自己的嗓子,一点儿也不怀疑那丹药的真实性。 「王妃。我说,我说,快给我解药!」 白溯月冷眼旁观。看着美艷无比的情紫坐在地上。满脸慌乱。 「说吧,我听着!」 她冷冷淡淡的开口,坐在椅子上,轻轻眯着双眼。 情紫已经彻底害怕了,哆哆嗦嗦的将过程给说了出来:「王妃可还记得当初拿给情紫紫琼果的行脚商人,情紫好不容易进了王府,可王妃和王爷却连府门都没回就走了,这一年来,那个行脚商人不断的来找情紫,还威胁奴婢,最后情紫……不得已有了那人的孩子,为了保住自己和孩子的性命,只能一切都听对方的,在天风国这么多年来,做了不少昧了良心的事情……」 一听到情紫在天风国也有动作,白溯月的心微微提了起来,眼底的怒色也越来越浓。 「说,你做了什么?」 情紫心口一颤,见到白溯月彻底生气了,不敢有所隐瞒:「也……也没做什么,天风越来越强,情紫所做的那些事情,也根本动摇不了什么,不然也不会有人让情紫来打王妃的主意!」 情紫说的有理有据,可白溯月却不相信那个能拿到紫琼果的人会真有那般好心。 情紫微微低下头,惊慌的表象之下,划过一道浅浅的痕迹。 那笑意很淡,因为角度问题,并没有让任何人发现。 送给她紫琼果的那个人早就无影无踪了,这些不过是她编造的罢了,那个隐藏在背后指示这一切的人,她怎么可能会说出来。 白溯月皱了皱眉,轻轻端起旁边的茶水,轻轻喝了一口。 「不愧是情紫,这场戏演的唱作俱佳!」 情紫微微一愣,抬起头看向白溯月的方向,「王妃,情紫所言句句属实,就算是为了性命,也不敢欺骗王妃!」 白溯月勾了勾唇角,眼底闪过一道不在意的色彩:「就算你不说,用不了多久我也会查出来,当初送给你紫琼果的那个行脚商人是墨竹派去的人,又怎么可能和你勾搭在一起,你这个意思是说,墨竹不可信吗?」 情紫的脸色明显出现了变化,她脸色白了白,跪在地上郑重其事的说道:「情紫不知道那商人是什么身份,情紫所说的话句句属实,如果真如王妃所说,那个行脚商人是王爷身边人的手下,那还请王妃仔细审问一番,不要被人蒙蔽了双眼!」 白溯月轻轻笑了起来,看着情紫的眼神也多了几分趣味。 她倒是没想到,情紫竟然这般厉害,话都说到了这种地步,还在她面前耍挑拨离间的诡计。 「情紫,本妃是真的不介意外人怎么看待,就算你真的死在府中,也不会有人多看你一眼,你相信吗?」 情紫眨了眨眼睛,满眼都是无辜之色,跪在地上低着头不起来。 白溯月嘆了口气,见到事到如今情紫还心中藏着算计,脸上闪过一道无奈的神色:「来人,将她带到太子府中的柴房当中好好看管,别死了就行!」 情紫连忙哭喊起来,在这府中却根本没有人听她哭诉。 白溯月有些无聊的出了门,向着墨竹休养的偏院走来,看到蓉儿和云千紫等在门口,不由得担心的皱了皱眉。 「墨竹的伤势如何?」 蓉儿连忙跑到白溯月身边,眼圈还红肿着,「王妃,墨竹没什么大碍,木神医已经给墨竹开了药,吃完之后就睡了!」 木仇听到外面的声音,此时掀开帘子走了出来,见到白溯月还站在冷风之下,嘴角轻轻抿了抿。 「月儿,回房间好好休息!」 白溯月轻轻笑了笑,对着木仇摇了摇头:「我真没事,木大哥,我有两句话想要和你说!」 木仇看着白溯月眼底闪烁的光彩,犹豫了一下,这才跟着她从院子里走出去。 蓉儿被留在院子里照顾墨竹,云千紫跑去重新去看两个孩子,白溯月将身边的丫鬟遣退,只和木仇单独两人走在花香四溢的花园之中。 鹅卵石的小路上被阳光镀上了一层淡淡的萤光,木仇依旧一身青衫,整个人散发着那种名为芝兰玉树的气息。 那张冷俊的容颜一如既往,但是那双眸子里,却藏着无法言说的暖色。 「木大哥,王爷这样匆忙离开,是去哪儿了?」 犹豫了半晌,白溯月还是将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这几天炎墨迟不在,她心中总是慌乱的。 木仇一点儿也没意外白溯月会问出这种话来,虽然让他的心口像是被压了一块大石。 「炎墨迟去了边关,之所以没与你告别……」 木仇顿了顿,眼底闪过一道黯然之色:「因为他有些话还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月儿……你可以安心在府中等他回来!」 白溯月轻轻皱了皱眉,嘴角的冷色越来越浓,就连炎墨迟都没办法和她直说的话,她很难想像那是什么。 还好,他没有打算瞒着自己。 心中多少有了些欣慰,白溯月点了点头,安安心心的在府中休养了一个月的时间。 这一个月,南夜皇城十分安静,就好似暴风雨来临前的模样。 突然一封加急的战报再次返回京城,白溯月从宫里面的人口中得知了战报的内容。 本来已经要将青武国的军队打退,可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多出了一众援军。 白溯月立刻将南湘之中的几个高层找了出来,让他们时时刻刻都在盯着边关的动静,而就在此时,皇城之中传来了边关将士全部中毒的消息。 第699章 叫声父皇 这消息很快蔓延到了整个南夜皇城,所有人人心惶惶,就连君御么天都皱着眉头。 白溯月进宫请旨。亲自率领援军去南夜边关。君御一看到摆在面前的奏摺,眉眼之间的痕迹更深了几分。 偌大的书房之中烛火缭绕,夜幕之下的南夜皇宫寂静无声,白溯月站在御书房的中间。目光灼灼的看着上方的君御。 君御还是原来的模样,只是最近身体调养的好了许多。 只是最近边关战事频繁,劳民伤财之下。也让这位帝王的眸子里染了不少疲倦的色彩。 「月儿,你当真要去边关?你才生下辰儿一个月。你怎么能丢下他?」 白溯月听到君御提到炎辰,心中微微一动。她低下头,掩饰着眼底的不舍。 「月儿已经恢復,此时没有任何人,比月儿更适合当这个援军的首领!」 她的话铿锵有力。带着坚决不容辩驳的色彩:「而且,王爷也在边关,月儿不打算在皇城之中等了!」 君御闻言。垂下眸子。嘆了口气。 他哪里不知道白溯月的脾气,想要做的事情,谁又能阻止的了。 「月儿,你若是受了伤,炎墨迟非要将整个南夜拆了不可,上次你失踪一事,让炎墨迟差点儿将整个南夜都掀起来,若不是他知道你平安无事,恐怕……」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来…… 君御一想到那天见到的炎墨迟,心中就难以掩饰的震惊,不过也对白溯月的眼光十分赞赏。 能够有炎墨迟当自己的女婿,也是月儿的福气。 白溯月不知道君御心中所想,可听到他这般说,连忙认真起来:「皇上放心,月儿不会让自己再次陷入那种境地!」 她是因为有着身孕,才会差点儿陷入危机,可现在辰辰被人保护在太子府中,有墨幽和炎墨迟的那么多暗卫守护着,除非有人真的有胆子敢去太子府抢人,她根本不需要再担心什么。 君御看了白溯月一会儿,见到白溯月如此一本正经的喊他皇上,君御心中微微动了动:「月儿,不知道你能不能叫朕一声父皇?」 高高的上位者的眼中带着几分渴求之色,他凝视着白溯月的双眼,心口沉重的有些发颤。 白溯月抬起头来,那双波澜不惊的眸子里,闪烁着点点滴滴的星辰。 「皇上,月儿想要问你一件事,希望皇上能如实告诉月儿!」 君御心思一动,他牵了牵嘴角,最后吐出两个字来:「你说!」 「当年我娘被迫离开南夜,是因为她的身份吗?」 君御诧异的看了白溯月一眼,连忙将眼中的光彩收了回来,片刻间,君御轻轻点了点头:「你娘是南湘公主,当年南湘和南夜大战的时候,不知道杀害了多少南夜百姓,那时候的南夜,对南湘恨之入骨,然而,萧儿的身份却被有心之人暴露,群臣激愤,想要让人杀了萧儿,本来我打算连夜带萧儿离开南夜,却没想到……」 君御顿了顿,眼底全是落寞之色。 他袖子下的手狠狠攥了攥,一双眸子里满满都是后悔和难过。 「没想到连夜有人给我下了药,让我一睡就是三天,等我醒来的时候,萧儿已经失踪了,我去约定的地方看了一眼,却只看到了不少尸体,还有残留的血迹!」 一想到那天发生的事情,君御依旧有些手脚发凉,就好像还发生在昨天一样。 他当时是以为秦萧死了,伤心欲绝了好久,那时候的他也差点儿死了。 若不是有人得知了秦萧在天风,恐怕他早就不在了。 白溯月听到这里,心中微微动了动,原来里面还有这样的误会在。 怪不得当年她娘对君御恨到,连她父亲的名字是谁都不愿意告诉她,就是因为当初的他,没有信守承诺吧。 如果细想起来,两人之间当年有太多的误会,最主要还是因为……不信任! 一想到这三个字,白溯月的心底翻滚着不知道多少波浪,她仰起头看了一眼仿佛苍老了不少的君御,轻轻开口:「父皇!」 这两个字让君御心口一颤,他连忙抬起头看向白溯月,见到白溯月目光清明,看着他再也没有了以往的敌对之色,心中满是欢欣。 只是一想到白溯月马上就要娶了边关,他却不能阻止,心中又阴沉了下来。 「罢了,既然月儿你要去,我就给你足够的军队,这是调遣五万大军的虎符!」 君御一甩手,将虎符丢在白溯月的手上。 白溯月谢了恩,转身离开御书房,心中恍然。 后面发生的事情,白溯月早就从阮家那里知道了,这一切不过是都阮皇后的手段。 可白溯月很难想当初的母亲是怎么过来的,约定要和她一起离开的人没有等到,等来的却是要杀了她灭口的刺客。 那时候,就算再怎么信任,心中也会有些恍然吧,毕竟当初的君御,也有理由去这样做,只要杀了她,君御就能再也没有后顾之忧的成为南夜的皇,而跟她离开,他就什么都不是了。 白溯月看了一眼天上的幽幽夜色,将所有的心思收了回去,有了秦萧和君御的前车之鑑,白溯月绝对不会走自己娘亲的老路,相信这两个字,将会被她铭刻在心口上。 她相信炎墨迟,不管什么时候,都绝对的相信。 抱着这个念头,白溯月瞬间感觉轻松了很多,她嘴角微微上扬,眼底闪过一道仿若星辰的光亮。 白溯月将南夜皇城最后十万驻守的大军,一下子调遣走了五万,顿时引起了一阵反对之声,那些朝中的老臣将一封封弹劾的奏摺送到君御面前。 只是这些人没有得到一丁点的回应,君御更是理都没理。 眼见着白溯月带着大军离开京城,不少人惶惶不安,一道谣言也不知道从谁的口中传了出去。 说白溯月调走京城一半兵力,让京城守备空虚,一旦青武国大军打进来,南夜将没有一丁点儿回击之力。 若是将来真的打了败仗,恐怕所有的罪过都会归咎到白溯月的身上。 白溯月骑在马背上,身上穿着简单的短打布衣,一头长髮简单的束在头顶,眉眼之间瞬间多了一抹英气。 第700章 非打不可的仗 就算没有穿着铠甲,白溯月周身的气势依然未减分毫,她手中拿着一柄花纹独特的长刀。策马在五万大军的前方狂奔。 行路整整半个月的时间。南夜边关近在咫尺,只要到了晚上,他们就能进入边境。 因为打仗的缘故,边关的百姓都已经走光了。留下无人看管的荒地,上面的杂草,已经比庄稼的幼苗还要高。 白溯月看着周围荒凉的景色。心中微微有些酸涩,她忽然想到了记忆之中的那些场面。 那天的梦境之中。她看到的到处都是荒山田野,甚至连一个人影都很难找到。 战场上。全都是血粼粼的尸体,那浓郁的血腥味和尸臭味,久久环绕在鼻尖不曾驱散。 不管是打了胜仗还是败仗,最终都会让百姓流离失所。 这不是她想看到的。可这仗却因为上位者的野心,非打不可。 「王妃,边关将士都中了毒。如今过了半个月的时间。也不知道怎么样了,青武国的军队就在不远百里之处虎视眈眈,咱们这样贸然靠过去,一定会被他们发现!」 前方探子跑回来禀报完毕,几个副将就热闹了起来,全然都是一脸担忧的模样。 「王妃,不如咱们先在这里休息一夜,等到探子进入城中,将里面的情况如实查探完毕,再做决定如何?」 三个副将骑在马背上,站在白溯月旁边,其中两个还是当初和白溯月一起下了山洞的。 那两人自然知道白溯月的能耐,一点儿不敬的神色都不敢流露出来。 白溯月摆了摆手,让三军将士暂时休息。 这次他们来这里,还肩负着押送粮草的责任。 白溯月微微蹙了蹙眉,她来到这里的消息,城中的白君烨一定已经收到了,可没有出来迎接的原因,却让她察觉到城中的处境肯定很糟。 「不能再等了!」 白溯月微微挑眉,看了一眼城外的护城河,嘴角紧抿着,成了一条直线。 对方想要进入南夜皇城,这郾城是最重要的一个关口,一旦破城,南夜就好似剥了壳的鸡蛋,将全部的柔软袒露在了敌人面前。 她怎么也没想到,天风和南夜联手,两方大军合併足足有二十万人,青武国就算再厉害,长途跋涉粮草周转不灵,再加上人手消耗,能够拿出十五万大军来已经不错了。 这明显的军力差别,若是平时,早就将青武国的大军打退,可就是因为对方突然出现的狼军,却硬是让这场战争持续了这么长的时间。 「王妃,可是对方手上还有大量狼军,万一偷袭过来,咱们这五万人不知道又会损伤多少!」 副将心中的担心很有道理,这一路上白溯月并没有隐藏踪迹,他们到了这里的消息,对方也肯定知道了。 白溯月眉宇轻轻蹙了起来,双眼之中满是寒气:「如果狼军的首领死了,那些狼还会听话吗?」 她心中暗暗思考着这些狼群的来歷,心中微微一动。 她认识的所有人中,能够驱使训练狼群的人,就只有无轻一个。 难不成,无轻真的没死吗? 「那人神出鬼没,根本连面都没有见过,如果真的能杀了那人,太子殿下肯定早就动手了,也不至于落到这种地步!」 白溯月点了点头,牵着马继续向着前方走去。 几个副将连忙跟上白溯月的脚步,静静等候着白溯月的命令。 反正大军都已经到了这里,早一天动手晚一天都没有什么关系。 「这护城河的水,上游却在城外,若是有人不断的在上游的手中下毒,恐怕很快就会蔓延到周围的所有地方。」 副官看了一眼流水,眼底划过一道震惊的色彩:「想要在这样湍急的河水里面下毒,产生效果需要的毒药将是无数,而且随着水流越来越长,毒药的效果就会被稀释,不会对人产生影响,所以对方不可能在水中下毒……」 白溯月的眸子眯了眯,嘴角划过一道冷色:「如果下游的水流,被截断了呢?」 截断? 三个副官哪里会想到这一点,完完全全被白溯月的想法惊呆了。 「如果截断了水流,那么郾城百姓喝的水,就是完全已经被浸染了毒物的死水,想必这周围的岸边,会有不少已经死了的鱼虾吧!」 白溯月将这话说完,三个副官这才反应过来,如今郾城的大门紧闭,这半个月也不知道里面的人过的如何,若是没有水吃的话…… 一想到那种场面,众人只感觉浑身发凉,很难想到,当城门敞开的那一刻,里面会出现什么样恐怖的场景。 副官咽了咽口水,喉咙滚动一下,只感觉青武国的那些人为了胜利简直手段残忍,无所不用其极,就连普通的百姓都不放过。 「王妃,若是让这青武国占领了咱们南夜,南夜就要成为炼狱,这种暴戾的手段,真是让人心寒!」 白溯月眉眼淡淡,像是没有听到副官的劝告。 「五万大军再次安营扎寨,我亲自带一千人先行一步,若是有什么消息,我会放信号弹给你们!」 副官连忙挑选出一千精兵,白溯月带着这一千人,大摇大摆的向着皇城的方向走去。 郾城城门紧闭,就算白溯月等人来到大门前,也没有见到一个守门的官兵,这样的景象本来就十分诡异,有一种皇城之中的人都死了的感觉。 白溯月带着人,站在吊桥对面,内城的大门本来不应该这样关闭,可如今众人四周看去,依旧了如人烟。 「王妃,无人开门,根本就进不去啊!」 白溯月皱了皱眉,一想到炎墨迟已经来到这里许久,眉宇之间蹙的更紧了一些。 「将这个烟雾在城门燃放,如果再不开门,就原地等待!」 立刻有人将信号弹拿了下去,片刻间,烟雾在半空之中燃放,在寂静的天空之中变成了一道彩光。 这样的高度,只要城中有人就一定能够看到,也绝不会有人主动将援兵拒之门外。 烟雾燃放了足足有一个时辰,城门总算有了动静,就在白溯月等人要离开的时候,吊桥上传来了开启城门的声音。 那咯吱咯吱的机关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这一千援军的心全都提了起来,所有人将目光落在敞开的城门方向,只看到了几个病怏怏的士兵从里面走出来,佝偻着背影站在旁边。 这一幕,瞬间让众人的心口一颤。 第701章 自己送上门来的 「援兵来了,太好了!」 那出来的几个士兵见到为首的白溯月,一个个差点儿落下眼泪来。白溯月策马走在吊桥上。直接来到郾城的大门口,看到有些荒凉杂乱的城中街道,眼底的光彩微微变了变。 「怎么这么晚才来开门!」 军中一些人喃喃自语,满面的不高兴。那几个出来迎接的士兵脸上露出为难之色,小声说道:「就在几天前,有一队假扮成援军的兵将来到城中。刚进城就大开杀戒,足足损伤了几千多人。所以……」 白溯月闻言,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多问。 一千人走在这满是狼藉的街道上,一个个脸上都有些难看,毕竟这十万大军都是常年驻守皇城的人,很多人就连打仗都没见过。 二十年的和平。足足磨灭了不少人的热血,尤其是这些第一次上了战场的新兵。 白溯月一侧头,转身看向那几个出来带路的士兵:「太子殿下和炎王呢?」 为首的士兵眼神微微变了变。像是想到了什么。欲言又止。 白溯月目光凌厉的看着他,片刻那人才说道:「太子殿下中毒,炎王殿下受了重伤,如今正在城主府养伤!」 「什么?」 白溯月还没说话,站在旁边的跟来的几个兵将立刻惊唿了一声。 如今城中两个最主要的人都受伤了,可见郾城如今到了多危机的关头。 「王妃,还请随属下等去城主府!」 周围的士兵更加焦急,这消息来的实在太过突然,让众人连一点儿准备都没有。 众人立刻向着城主府赶去,可走到一条街道的一半,眼瞧着再到城主府只需要不到一刻钟时间的地方,白溯月带着兵将忽然停下脚步。 这一千人都牵着马,走的速度并不快,一路行来,城中就连一个百姓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这几个人将这半个月来发生的事情重新说了一遍,城中百姓大半都已经中毒身亡,剩下的也都转移了出去。 这样一来,也都解释了城中无人的原因。 「这郾城之中如今连军队都没有,太子和炎王更是受了重伤,这应该是最好的攻城机会吧,为何青武国却没有任何行动?」 白溯月的话问的几个士兵愣了愣,立刻有人上前说道:「这是因为青武国前段时间被重创了一次,正在调生息,这才让属下等人等到了王妃的大军!」 白溯月轻轻笑了笑:「你倒是知道的不少!」 她这话说的十分随意,却也带着几分让人恍然的口吻,那说话的士兵像是听懂了白溯月话中的含义,半晌没有说话。 「有时候话太多,会暴露自己!」 长长的刀,直接落在了刚刚说话那人的脖子上,白溯月的目光瞬间变得冰冷起来。 「说吧,你们都是什么人,这城中的人都去了哪里,青武国到底在打什么算盘,既然拿下了城池,为何不动手,是在等着我吗?」 白溯月突然说出的这番话,让跟在她身后的一千人大惊失色,因为就在白溯月说完这番话的时候,城主府的大门忽然开启,不少装甲整齐,穿着南夜士兵衣服的人,拿着武器向着这边沖了过来。 「王妃,不……不好了!」 看到来的人足足有上千,跟在白溯月身后的一千人瞬间有些害怕了。 对面来的一千人浑身上下都是杀气,就那气势,也不是白溯月身后这一千人能够相比的。 白溯月带来的皇城这些军队,只有少部分的人有上过战场的经验,剩下的都是这些年找来的新兵。 指着这些人在战场上杀敌,南夜国也当真是美了办法。 「稳住心神,准备迎战!」 白溯月当机立断,直接扬起长刀,将带路的那几个官兵全都杀了,一双眸子里也蕴藏了几分血色。 谁也没有想到,她才刚刚来到这里,得到的就是郾城已经沦陷的消息。 两千多的人马对峙在一起,双方各自拿出兵器,白溯月等了片刻,对面的人群之中,就出现了一个她十分熟悉的身影。 她微微瞪大双眼,怎么也没有想到站在对面的那个人,竟然是一个半月以前,被炎墨迟刺伤了心脏,掉下了护城河的炎玉珃。 炎玉珃的脸色还有些苍白,但是人已经恢復了精神,他就站在对面的一群人的保护中心,正笑着看着白溯月的方向。 「炎王妃,好久不见!」 对方的笑容艷丽无比,声音却一如既往的温柔平和,和他说话,像是已经忽略了周围紧迫的战场。 「又是你!」 白溯月的眸子顿时深了下来,肩膀上留下来的疤痕仿佛还在隐隐作痛。 她心中恨得咬牙切齿,没想到对方胆大包天,还敢出现在她的面前。 明明已经刺中了心脏,这个人为什么没有死? 心中带着几分疑惑,却见炎玉珃对着她微微笑了笑:「炎墨迟还真是手下留情,若不是我的心脏偏移了几分,现在也不会站在这里和你说话了!」 白溯月眼底的冷色越来越浓,握着长刀的力气在逐渐加重。 「我大哥他们呢?」 郾城已经被炎玉珃占据,那白君烨和炎墨迟,到底在哪儿? 「难道你没有得到消息吗,城中百姓和军队都中了毒,白君烨已经带着手下的兵将后退到了三十里之外了,将郾城整交到了我的手上!」 炎玉珃的眉眼之中满是自信,就连唇角的弧度也在慢慢放大。 仿佛害怕白溯月不相信一样,害故意让人将城主府的大门敞开,证明里面连一个人都没有。 百姓转移,大军转移,这确实像是白君烨会做出来的事情。 可是,她为什么没有得到消息? 「对,我倒是让了,那传递消息的信使,早就被我给杀了,你当然什么都不知道,这次,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白溯月!」 炎玉珃轻轻将这话说完,然后对着身边的将士摆了摆手,立刻一大群人向着白溯月沖了过去。 那一千多杀气腾腾的青武国军队,和白溯月带来的南夜援军战在了一起,就算白溯月身后那些人的气势不怎么样,可毕竟也是训练过的,一时间还能顶得住。 可随着那些人变换阵型,没有任何作战经验的皇城军就彻底乱了阵脚。 炎玉珃扫了一眼站在大阵之中的白溯月,嘴角露出一抹势在必得的微笑,带来的人就算一样多又能如何,行军打仗讲究的是阵法,他就不相信白溯月能够脱困。 第702章 狼群袭击 白溯月见到这一千人逐渐被另外的一千人给包围在一起,眸子里闪过一道淡淡的亮色,「三五人形成一个组合。背靠背成为一个小型战圈。突围!」 白溯月的声音不算高,但是因为带着内力,所有人都听的清晰。 瞬间,皇城军听话的按照白溯月的要求改变了作战方式。原本狼狈不堪损失惨重的皇城军们开始恢復了生气。 这些人在军中一个个攀比惯了,哪里会想到几个人互相帮助会有这么大的威力,那种全心全意将后背交给战友的感觉。也让他们热血沸腾起来。 炎玉珃见到突然振奋起来的皇城大军,眼底划过一道淡淡的惊讶之色。他完全没有想到,一个在皇城之中长大的白溯月。会对行军打仗这样在行。 虽然白震是个上过战场的武将,可白溯月也不过是一个小小女子。 然而他并不知道,白溯月看着这些战斗在一起的大军,心中意外的有些感觉到熟悉。 白溯月相信。她前世一定带着大军征战过,因为这种运筹帷幄的感觉,让她有些不自觉的放松了心中的压力。 即便是她看过那本阵法兵谱。可是在那上面也都是纸上谈兵。真正作用在军队上的时候,将有无数艰难险阻。 因为大军不是棋子,不是你说一句话,他们就按照你的要求来做,里面夹杂着不知道多少意外的发生。 一千军队突围的时候,就只剩了了七八百人,而炎玉珃那边也损失了足足三四百人。 白溯月不再恋战,在得知了城中的状况之后,带着人骑上马,转身就向着皇城跑去。 炎玉珃立刻命令人追了上去,但是因为对方都骑着马,想要追上就慢了一步。 「主子,外面还有埋伏,就算她离开皇城也跑不了多远!」 炎玉珃眯着双眼点了点头,挥动着袖子坐在了来人给他准备的椅子上。 「缠着她和炎墨迟,我已经在南夜皇城安排了人,他们会不惜任何代价,将那个孩子带过来!」 「是,主子放心!」 那声音逐渐落下,炎玉珃看了一眼白溯月消失的方向,眼底流光闪烁。 白溯月离开皇城,绝对是个错误的决定,他的目标如今已经不再是她,而是她刚刚出生的孩子。 白溯月顺利的带着剩下的七百多人突破城门,重新和城外的大军会和。 几个副官听到了皇城里面的情况,一个个脸色都变的仿佛死灰,郾城沦陷这么大的消息,竟然一点儿也没有出传到他们的耳朵里。 「王妃,现在咱们应该立刻去和太子殿下等人会和!」 白溯月点了点头,她眉眼柔和了几分,摆手让人群后面两个押着粮草的两个人走了过来。 三个副官立刻十分懂事的让人退了下来,将其中一个马车带到最前面,两个穿着军装的女子,从马车之中露了面。 看到躺在马车之中熟睡的两个孩子,白溯月的唇角勾起一抹十分柔和的神色来,旁边的副官小声说道:「王妃,两个小公子十分听话,这一路上也没有哭闹几声!」 白溯月点了点头,捏了捏瞪大眼睛,还在咬着手指的孩子,看着他刚刚一个多月就要跟着自己东奔西跑,心中难免有些心疼。 终究,她还是捨不得见不到这两个小傢伙。 白溯月怎么可能捨得将两个孩子留在京城,万一她不在的话,两人被欺负了怎么办。 「我带两个孩子出来的事情,绝对不能被旁人知道,明白吗?」 「明白王妃,副官当然知道!」 这要是传出去,恐怕就要让京城那些老臣们气炸了,哪里还有去边关带着孩子的人。 打仗还带着两个奶娃娃,明显是个极大的拖累。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调转方向,向着唯一一处能够驻扎军队的天险行去。 这处天险驻扎在两道山脉之间,虽然并不能阻断大路,却可以休养生息,若是有人想要通过郾城进入下一座城池,这边绝对算的上进可攻退可守的重要地点。 五万大军顺着山路行进,一直走到傍晚才找到那处山脉,天色昏暗起来,森林之中不知不觉已经升起了雾霾,森冷的露水打在身上,众人只感觉浑身的铠甲都要贴在身上,难受至极。 白溯月看了一眼人群之中抱着两个孩子的乳娘,这山路险阻,众人也只能牵着马行走,那些粮草十分沉重,马车上山更是困难无比,想要达到目的地,恐怕要走一夜才行。 找了一片可以安营扎寨的地方,在浓雾之中将士们根本没有办法再向前走近分毫,与其在这山中迷路,倒不如直接休息一夜。 只是,众人才将营帐落在一片空地,山上就传来了一阵狼嚎,明明在这种漆黑阴暗的夜色当中,就连山中野兽都不会出没,这狼嚎却带着惊人的气势。 白溯月刚进入营帐休息,就被这声狼嚎惊了一下,她连忙让两个奶娘将孩子抱起来,然后放在森林之中被跟来的暗卫保护起来。 声音越来越近,山林之中的地面明天感觉颤动起来,所有营帐之中的士兵瞬间起身拿起兵器,慌慌张张的向着营帐最中心的地方凑来。 三个副官聚在一块,站在白溯月的营帐门口,面色慌乱。 「王妃快走,狼群来了!」 白溯月闻言,双眼微微眯了眯,她看了一眼空荡荡的营帐,直接将放在旁边的长刀拿了起来。 「全军听令,立刻准备战斗,将狼群杀光!」 她就不相信,无轻手中的狼群还能无穷无尽不成。 虽然山中野狼众多,可是从一开始的野性难驯,被训练成能够驱使的狼军,恐怕需要浪费的心血很多。 就算是再多的狼群,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绞杀,此时应该已经所剩不多,他们根本没有必要再害怕什么。 果不其然,那山上浩浩荡荡跑下来的狼群也不过只有几百只,面对数量相等的人群,狼群完全占不到优势,可是那黑暗当中在森林之中幽幽闪烁的眼睛的光芒,足以让很多士兵害怕的感觉腿软。 在气势上,人毕竟比不过野兽,更多的是对这些狼群天生的畏惧。 看着不少士兵还在后退,白溯月的双眼闪过一道寒光,「立刻将对付狼群的工具拿出来,我不是一早就让你们准备好了吗?」 第703章 来的很及时 几个副将瞬间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一个个瞬间命令下去,一辆马车上的盖头被掀开。里面装的根本就不是粮草。而是缠绕着火油的箭矢。 众人直接将弓箭拿在手中,看着黑暗之中急速逼近的幽光,求生的意志顿时迸发了出来。 火摺子直接将箭头上的火油点燃,一排排火箭瞬间迸发出来。山谷之间,瞬间传来一阵阵悽惨的狼嚎。 见到那些急冲下来的狼群,一瞬间就损失了不少。那些原本还有些害怕的士兵立刻拿着刀剑走上前,挡在弓箭手前方。硬是将那些没被射杀的狼群挡了下来。 火光将大雾照亮,整个森林喊杀声震天。那几百狼群一个时辰,就被五万大军用最少的损失全部消灭。 最后算下来,死亡的人数还不足十人,虽然受伤的较多。但也都是不影响行动的轻伤。 一时间,白溯月在军队之中的名声瞬间大振,这样能够未雨绸缪的统领。简直等于救了大家的性命。 虽然几百狼群不多。最终也会败在五万大军之下,但也很少能够打的这般漂亮。 众人劳累了一夜,将狼群的尸体清理了一番,重新向着山上走去。 前方出现了一道只能容得下几人并排走的山涧,五万大军停下脚步,看到前方已经出来了一排军队为首的人穿着一袭红衣,在阳光下分为耀眼。 白溯月远远看到炎墨迟的身影,眼底顿时明亮了几分,直接策马走到众人前面来。 霞光落在地面,对面的男子笑得仿佛山林中的妖孽,红衣如血,在这翠色和灰色相交的森林之中格外醒目。 白溯月飞快的来到炎墨迟身边,轻轻讲长刀挂在马背上,一翻身就从马上落了下来。 炎墨迟快走了两步,在白溯月还没落地的时候,就将人给抱了起来。 细长的眉眼之中划过一道幽光,炎墨迟那张依旧勾魂摄魄的精緻容颜上含着浅浅的笑意:「小月儿,为什么要跑来边关!」 白溯月轻轻挑眉,「谁让王爷一言不发就走了这么久,真不知道是谁说了要在一起不会走的!」 她凝视着炎墨迟的双眼,目光之中泄露出一点儿怒色来,她狠狠的在炎墨迟的唇上咬了一口,却又不忍心咬的太重。 炎墨迟垂着眸子,看了一眼白溯月身后带来的五万人马,亲了亲白溯月的脸颊。 「不过来的很及时!」 炎墨迟什么都没有问,也没有责怪白溯月,直接当着众人的面将白溯月向着里面抱了过去。 白溯月瞬间有种,在三军面前气势全无的感觉。 她懒得抬头去看那些人的脸色了,直接将脑袋埋了起来,双眼之中却含着浅浅的笑意。 片刻间,守着山涧的士兵让五万援军和粮草进入自己的新驻地,看到山涧后面一望无际的帐篷和平原,白溯月微微惊愕的瞪大双眼。 「王爷,不是说,边关之中有好多人都中毒了吗,为什么你们看起来都好好的?」 而且,这里的营帐众多,根本不像是损失惨重的样子。 白君烨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下手中的事情从旁边走了过来,见到白溯月和炎墨迟从外面回来,眼底多了一抹柔和。 「月儿,累了吧,先去休息,这里的事情等后再和你说!」 白君烨声音低沉了几分,让三个副官进门安营扎寨,又看到这些人带来的粮草,眉宇之间的弧度淡淡舒展了几分。 炎墨迟对着白君烨点了点头,没等白溯月和白君烨说上两句话,就将人拐到了自己的营帐之中。 白溯月轻轻挑眉,看到最角落里面一个宽敞简洁的营帐,顿时微微睁大了双眼。 炎墨迟竟然能够在如此简陋的地方待这么长的时间,当真让白溯月刮目相看。 「王爷,到底是怎么回事,皇城之中不是说,郾城的士兵都中了毒,如今月儿看你们好像都活蹦乱跳的!」 炎墨迟轻轻舒展唇角,直接抱着白溯月坐在了床榻上,「中毒是真,但是本王身边有老毒鬼在!」 白溯月恍然大悟,中毒了自然还能解毒,老毒鬼的医术,在三国之中都是数一数二的。 「所以,本王就让全军的人装成中毒身亡的样子,然后暗中将那些『尸体』送到这边来,至于城中百姓,本王不过是让老毒鬼弄了一些让人昏迷的药物,也都带了过来,至于郾城就变成了一座空城,我就和白君烨,带着剩下的那些人拼死抵抗了一把,最后狼狈的被打到了这里!」 炎墨迟微微挑眉,将所有的计谋都和白溯月说了一遍,眼底闪过一道流光:「因为三军之中有奸细,我和白君烨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将那几个叛徒给抓了出来,所以一直按兵不动,却没想到将小月儿你给等来了!」 炎墨迟忽然垂首,将白溯月狠狠的抱在怀里,眼底不由自主的闪过一道幽暗的光彩。 他死死的抓着白溯月的手腕,轻轻在白溯月耳边说道:「对不起月儿,对不起,为夫应该等着你醒来和你告别之后再走!」 白溯月抿了抿唇角,没有说话。 她抬起头,目光灼灼的看着炎墨迟的双眼,摇了摇头:「月儿不怪王爷,王爷之所以没有等到月儿醒来再走,是因为一些事情,不想面对月儿吧!」 白溯月一语道破玄机,让炎墨迟的心口微微颤了颤。 他忽然笑了起来,薄唇微微抿着,眼底暗色蓄满:「月儿,之前都是为夫不对,以后为夫再也不会做这种幼稚的事情了,反正这辈子你都是我的,不管有什么东西横在你我之间,本王都会将其捏碎。」 白溯月凝视着那双好似黑曜石一样的眸子,那双眼满满都是她的身影,里面也有什么东西好像不一样了。 这一个多月的时间没见,炎墨迟像是想通了什么,又好像放下了什么。 那环绕在他周围的冰冷和牢笼已经破碎,真正的释放出了原本的他自己。 白溯月眉眼瞬间软化,轻轻笑了起来,她伸出手臂,直接毫不在意的将双手勾在了炎墨迟的脖子上。 「王爷,你早就这样想就对了,好了,你又知道什么,就告诉月儿吧!」 她眨了眨眸子,靠近炎墨迟,那双仿佛水做的眸子里,藏着无尽的柔和色彩。 第704章 你怎么答应本世子的 斑斓的光纤照在她白皙的脸颊上,看上去十分诱人。 炎墨迟这次没有嬉闹,「在临走之前。我见了风倾城一面。风倾城查到我母妃的身份,是上一任的药宗宗主!」 白溯月就算再怎么有心里准备,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她瞠目结舌好一会儿。这才回过神来:「药宗宗主……虽然有些意外,但也并非难以接受,毕竟你母妃的医术。已经很少有人能够超过,并且。二十年前的药宗好像并没有如今这般出名!」 见到白溯月这样轻易就接受了,炎墨迟突然感觉到自己这一个多月来的担忧都是白费心思。 他还不够了解白溯月。以至于让自己陷入了苦思之中。 要是早就想通就好了。 他的眼底藏着几分暗芒,嘴角却轻轻弯了弯,浑身上下的邪肆气息越来越浓,却透着难以言说的魅惑。 他还真是愚蠢。小月儿不管是身是心,都已经是他的了,他一辈子也不会允许她离开自己。 若是自己先退缩了。那才是最没用的。 「小月儿。这件事我也是刚刚知道,你别怪为夫没有告诉你!」 炎墨迟轻轻扬起唇角,眯着双眼看着白溯月的反应。 白溯月轻轻笑道:「我都带着孩子来找你了,怎么还能怪你呢?」 这番话瞬间让炎墨迟眉开眼笑,浑身的冷气骤然散了去,他将白溯月抱在怀里,嘴角微微弯着。 仿佛压在头上的所有乌云,在这一瞬间全部消散了一般。 「若是两人之间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了,那才是最可悲的!」 白溯月幽幽说着,唇角微微翘了起来,那双眸子里的光彩,在这一刻像是要照在炎墨迟的心尖上。 炎墨迟还从没有听过这样的话语,一个人,如果能够拥有另外一个全心全意信任自己的人,那才是此生最大的幸福。 他眼底流光闪烁,再也忍不住心中剧烈的波动,直接将白溯月放在柔软的床榻上,狠狠的亲吻着她的唇角,仿佛要将面前这个人,都吃进肚子里才能放心。 唇齿间辗转反侧,这一个月以来的压抑和思念,在这一刻瞬间爆发出来,带着强大的,难以言说的情绪。 白溯月明显感觉到了炎墨迟心中的拿到火气,眼角微微湿润了几分,她抱着已经隐忍了那么久的炎墨迟,好不保留的将自己显露在对方面前,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着,脸颊上肌肤上都布满了一层浅浅的粉红。 那美好的风情,让自觉自制力惊人的炎墨迟,再也压制不住。 身上的衣衫破碎,角落的帐篷周围无人敢再此驻足,一缕阳光从床帐之后投了过来,将幔帐之内的两道身影包裹起来。 炎墨迟再也不压制着自己的冲动,这么长时间的渴望在瞬间爆发出来,让他的眼底有些微微泛红。 「月儿,小月儿!」 他不断的念着那令他魂牵梦绕在心尖上的名字,瞬间感觉到了白溯月的回应,那心口中满满的满足感,让炎墨迟唇角扬了起来。 白溯月双眼迷离起来,额头上的汗珠随着情动更加浓密起来,她嘴角轻轻咬着下唇,隐忍着不让自己发出让人感觉脸红心跳的声音。 炎墨迟见到白溯月的反应,眼底的怜惜更浓了些,他轻轻低下头,动着腰身,吻了吻白溯月的唇角,细长的眉眼里全都晕染了半分邪气。 「这次,为夫再也不会放手了,是你自己闯进我的生命里的!」 白溯月根本不知道面前这个人究竟做了什么决定,那决定,足以逆转一切。 大军在这里驻扎两天,就在第三天的时候,白君烨已经传下命令。 二十万大军直奔着郾城行去,带着滔天的势气。 谁也没有想到,原本已经死掉的军队,突然间仿佛幽灵一样的出现在了郾城脚下,刚刚拿到郾城,还没有将里面的防护准备好的青武国士兵,瞬间慌乱起来。 原本在城中驻守的人就不多,二十万大军带着碾压一切的气息,直接将城门打通。 郾城所有的防护都建设在外城,对内城并没有过多防备,最初的目的,就是为了方便夺回城池。 如今这一手正好用上,青武国的大军还没坐热了屁股,就直接被赶了出去。 这次领兵前来的元帅,正是青武国宣王世子,云陇的堂兄,云千嵩。 和云陇比起来,云千嵩明显就是个草包,一路上全都听从自己身边一个军师的吩咐。 说对方是军师,可青武国一切的战争,全部都由这个谋事来做主,云千嵩根本就当了甩手掌柜,每天在营地之中吃吃喝喝,对前线的事情无从得知。 在前两日,知晓了下毒一法,让整个郾城变成人间地狱的消息之后,高兴的喝着美酒,带着美人,一点儿也看不出他是来带兵打仗的。 但是云千嵩却知道,一旦自己能够拿下这场胜利,将南夜打开一道缺口,他宣王府,将会顺利的成为皇位继承人,不管是云千陇还是昭王,以后全都会给他们父子提鞋。 只是眨眼间,还没嚣张两天的功夫,对方的五万援军忽然抵达,原本死去的十几万大军忽然復活的消息,瞬间传到了云千嵩的耳朵里。 这件事,简直震惊了所有不知情的人。 虽然说着容易,但是做起来还不走漏风声实在太难,那可是二十几万的大军,哪里不会有被买通的。 然而炎墨迟还是做到了。 这件事说起来,就连白君烨都十分敬佩,谁也没有想到,从来没有上过战场的炎墨迟,会成为这战场上的主宰。 那些人听到二十万大军回来,再加上如今的五万援军,一个个的都要吓破了胆子。 炎墨迟和白君烨,再次光明正大的讲郾城给夺了回来,几乎可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 城门打开,还没有逃离的两万大军瞬间成了南夜的俘虏,刚一得到这个消息的云千嵩,瞬间暴怒起来。 「来人,将军师给本世子找过来!」 「是!」 几个兵将转身离开满是脂粉味的营帐,不到一会儿,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身影,出现在了营帐中间。 云千嵩看也没看对方,冷哼了一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当初你是怎么答应本世子的?」 第705章 都是当爹的人了 那人缓缓的抬起头,露出了一张张扬艷丽的脸。 炎玉珃一伸手,将身上的披风随便丢在旁边。唇角露出一抹不慌不忙的笑意来。 「占了上风那么久。不过是吃了一点儿小亏罢了,世子真是连这点儿耐性都无!」 「耐性,本世子不需要耐性,当初是你信誓旦旦的说青武国出兵你会全力相助。一举拿下整个南夜和天风,现在这仗打了几个月了,竟然连一个小小的郾城都拿不下。看你说的都是假话!」 炎玉珃伸出修长的指尖,将自己身上的尘土掸了掸。他轻轻坐在营帐中间的椅子上,有些疲倦了揉了揉额头。眼底却依旧带着瞭然一切的神色。 仿佛就算天塌下来,也不会让那张容颜上有丝毫变色。 那张细长的眸子微微扬起,炎玉珃轻轻笑了笑,目光之中藏着几分凌厉之意:「如果早知道你是这种德行。我倒不如帮助那个云陇!」 一提到云陇两个字,瞬间像是在云千嵩的心口上刺了一下。 像是点燃了他身上的炸药桶一样,云千嵩的目光瞬间大怒起来。 「别在本世子面前提这两个字。若不是你看上了本世子的才能。怎么可能帮助本世子?」 云千嵩一脸得意洋洋,嘴角还透着几分嘲讽和冷笑。 炎玉珃无奈的摇了摇头,低下头忍住心中难以掩饰的笑意。 他最看重的就是云千嵩的这份自恋和草包,完完全全的能够被他掌控在手里。 至于那个云陇,想要掌控对方,可要比对付云千嵩难上成百上千倍。 他才没有那个力气去重新选择另外一个难以控制的傀儡。 「既然世子这般有能力,难不成还看不出我的用意吗?」 炎玉珃抬起头,目光冷淡,微微眯起。 那声音虽然平和,可是那神色却带着强大的侵蚀之力。 如果将风倾城放在炎玉珃面前来比,他完全是不够看的。 炎玉珃就仿佛一个妖怪,走到哪里都散发着难以言喻的妖气,而且仿佛还是坏到了骨子里,谁也不知道他最终的目的。 云千嵩被炎玉珃反问的瞬间呆愣住了,他很想说他这是什么意思,不过他刚刚承认自己的能力非凡,又看到了炎玉珃眼底明里暗里的那种嘲讽,立刻将到嘴的问题给咽了下去。 「当然看的出来!」 他梗着脖子,将这话大言不惭的给说了出来,即便是心在心虚的跳着,可表面上却装的一本正经。 炎玉珃将杯子落在桌面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碰撞:「既然世子爷知道我这般做的用意是让对方以为自己已经赢了,欲抑先扬,为何还要将我找过来?」 「这……」 云千嵩哪里是炎玉珃的对手,他对打仗之上什么都不懂,更何况什么战术。 「这……我只是因为父王的急报传来,一时间有些着急,你给我好好解释一遍,只要安抚住了我父王,其他怎么做,一切随你,我要的是结果,要你在一个月之内,必须将郾城拿下,不然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说完这番十分尤其是的话,云千嵩甩了甩袖子送客,炎玉珃将披风披在身上,慢悠悠的从房间之中走了出来,可刚出门的时候,原本悠闲自在的表情,换上了另外一种神色,他抬起细长的眸子,嘴角的笑容已经消失,藏在袖子下的五指轻轻握了起来。 郾城内抓了两万战俘,瞬间来了一场大胜,所有人大肆庆功了一番,整个郾城从原本的荒凉之中,变成了如今人声鼎沸的模样。 白溯月将两个小娃娃直接放在了城主府之中照顾,两个奶娘更是尽心照看。 炎墨迟坐在床边,伸出修长的指尖戳了戳床上小娃娃的脸蛋,顿时在那白嫩嫩的脸颊上留下了一道小小的坑。 白溯月看到辰辰的脸颊红了,一巴掌将炎墨迟的手拍到旁边,「小孩子皮肤嫩,不要用力!」 炎墨迟:「……」 辰辰咿呀咿呀的发出声音,在白溯月说完这番话的时候笑得咯咯响,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到处扫着。 那双眸子里,纯净的就像是天山的泉水,没有丝毫杂念和痕迹。 至于念夏,早就被抱去了白君烨的房间里,如今念夏已经快六个月了,小人都已经可以坐的直直的,一双眸子里也有了灵动的光彩,可不像面前这儿才两个月不到的小呆瓜。 炎墨迟见到白溯月的眼睛全部黏在孩子身上,直接坐在床边,将人抱在自己怀里。 「小月儿将对本王的感情,可是分给了这小东西一半,本王很不高兴!」 炎墨迟微微抿着唇角,细长的双眼微微眯了起来。 白溯月顿时感觉好笑:「你都是当爹的人了,竟然还吃自己儿子的醋!」 炎墨迟一皱眉,眼底明明确确的告诉白溯月,他就是吃醋了。 白溯月目光之中多了几分迷离的光彩,只感觉一颗心都是满满的甜蜜。 「王爷放心,月儿只会给你的心更多,而不会变少,即便是多了一个人,月儿只要多付出几倍的感情就是!」 炎墨迟听到这话,心口顿时舒服了许多,看着炎辰的眼神也多了几分耐心。 「月儿,你去睡,今晚本王来照看他们!」 才不到两个月的孩子,半夜老是哭闹,白溯月又捨不得将其带走,只能放在自己房间之中亲力亲为的照顾。 如今炎墨迟这样一接手,瞬间让白溯月放松了许多,转身躺在床上就睡了过去。 一整夜,炎墨迟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手忙脚乱。 一个站在万军之中都面不改色的人,头一次在照顾一个孩子上面吃了憋。 不过炎王就是炎王,即便折腾了一整夜的时间,第二天依旧将孩子照顾的妥妥噹噹,只是脸色有些不好。 白溯月一睁开眼睛,看到炎墨迟的脸色,瞬间忍不住笑得花枝乱颤,但她仿佛从那双眸子里,看到了更多难以读懂的怜惜之色。 她立刻从床上起身,将炎墨迟怀中的辰辰接了过去,还没等着好好开口将炎墨迟取笑一番,房门被人突然敲响。 「王爷王妃,刚刚收到皇城来的飞鸽传书,太子府遭遇盗贼!」 那丫鬟的声音说的很急,炎墨迟一挥手,将大门敞开。 一个丫鬟站在门口,将密报拿在手上。 炎墨迟一把将其接过打开,上面是木仇的字迹。 他看完之后,眼底的色彩瞬间沉重起来,他抬起头,轻轻说道:「月儿,炎玉珃已经知道辰儿在这里了!」 第706章 这都是你搞的鬼吗 白溯月微微皱眉,就见炎墨迟摆手让门外传信的士兵进门,将他手上的书信接了过来。 炎墨迟紧紧蹙了蹙眉。「府中遭遇贼人。竟然什么都没丢!」 白溯月垂下眸子看了一眼怀中的辰辰,她眼底顿时阴郁起来。 「墨迟,看来炎玉珃已经将主意打到辰辰身上了!」 炎墨迟看着怀中下娃娃的眼神微微柔和了许多,轻轻将指尖点在了那张白嫩嫩的小脸上。 「没关系。反正有我在,绝不会让任何人再欺负你们!」 一想到上次千钧一髮的瞬间,炎墨迟的心口就藏着浓浓的深沉之色。他绝对不会允许再出现同样的事情。 看来,白溯月带着孩子来找他这个决定。是对的。 「小月儿,既然有人都已经将手伸出来了。我若是不给对方一个回礼,那也太不符合礼尚往来的礼仪了!」 炎墨迟的眸子里满满都是杀机,红衣下的手轻轻握紧,他安抚了白溯月。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旁边的副将见到炎墨迟走出门,连忙迎了上去。 「王爷,咱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炎墨迟微微垂下眸子。墨色的双眼之中划过一道浅浅的暗芒。他缓缓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掌心,然后握了握。 如今他要保护的人多了一个,必须要变得更强大才行。 「带着摆明暗卫,今晚偷袭敌军营帐,从这里进入!」 看到炎墨迟将手指点在敌军营帐地图上,副将微微皱了皱眉:「王爷,这恐怕有些困难,毕竟对方将整个营帐都变成铜墙铁壁,这样做的话,恐怕会白白损失人马!」 炎墨迟浅笑着摇了摇头:「本王亲自带你们去!」 一听到这话,在看到炎墨迟脸上那带着十分自信的表情,副官顿时领命退了下去。 只要炎王殿下在,根本没有什么做不到的。 等到炎墨迟从军帐之中回到房间的时候,天色都已经暗淡下来,白溯月看见辰辰已经睡着,她穿了一件衣服走到外间,看到炎墨迟就坐在桌子旁边等着她。 「小月儿,做到本王身边来!」 白溯月微微一愣,脸颊瞬间热了热。 看到炎墨迟目光凝重,难得的没有调戏人的模样,她还是乖乖的坐在他身侧。 「今晚我要去偷袭敌营!」 白溯月握着杯子的手微微一紧。 她勐然抬起头,不敢置信的看向炎墨迟的方向:「墨迟,这种事情,非要你亲自前往吗?」 不知道为什么,白溯月的眼皮轻轻跳了跳,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不妙。 她的脑海之中逐渐闪过一道光影,那影子逐渐由模煳变得清晰起来。 白溯月的心微微紧缩,她凝视着炎墨迟的眼睛,忽然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我不让你去!」 炎墨迟和微微一愣,因为白溯月从来都不是徇私的人,面对这种大事,她一般都是理智为上。 「小月儿为何要这么说?」 白溯月袖子下的手指颤了颤,感受到那种不妙的气息,一股淡淡的绝望情绪,逐渐在心口爆发。 原本生下辰辰之后,白溯月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想法,可是现在,她突然感受到了。 虽然记忆并不完整,但是白溯月还是知道,自己的脑海之中,绝对少了大部分的记忆。 她不知道为什么,也没办法解释有这种想法的原因,但是她有一种预感,炎墨迟这次离开,想要回来绝对不容易。 「我去!」 白溯月忽然站起身,凝视着炎墨迟。 「如果今晚非要一个人偷袭敌军,我想去!」 白溯月的声音掷地有声,带着绝对的强势。 炎墨迟十分诧异的看着变了眼色的白溯月,忽然凝眸:「若是月儿不让为夫前往,我就不去!」 他唇角轻轻一勾,十分自然的摸了摸白溯月的额头,然后将人紧紧抱在怀里,吻了吻。 他好像也察觉到了什么,白溯月这激动的情绪绝对不是没来由的,她一定是在担心自己。 只是,今夜他非去不可,没有任何人能替代他,这也是……他和炎玉珃的最后的对决。 只要成功,青武国的国力破碎,炎玉珃就失去了最后的屏障,他想要翻身,那将是难上加难。 房间之中点燃着带着一点儿香味的凝神香,炎墨迟抱了白溯月片刻,看到白溯月已经睡着了,轻轻笑了起来。 这香料之中并非毒素,而是一些安神的药物,再加上最近白溯月一直都没有好好睡觉,就连炎墨迟将她抱到大床上,她还处在睡梦当中。 炎墨迟看了一眼躺在床上,面颊上还带着一点儿红润的女子,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然后收敛起眼底的所有暖色和光芒,站起身走了出去。 房门被关闭,房间之中隔绝了一切声音,白溯月依旧睡的安然,却并不知道,此时的炎墨迟已经带着人动了手。 火焰在青武国的军营之中沖天而起,军营之中的人瞬间大乱,粮草被烧毁,三军人心动盪,一下子让夜色喧嚣起来,青武国的大军看着重兵把守的粮仓被一把火全部烧光了,人人脸色大变。 大半夜的,云千嵩就被人从被窝里面喊了出来,他一脸不高兴的将两个从城中掳来的美人推开,一脸平静的走了出去,但是在看到滔天大火的瞬间,云千嵩就有些傻眼。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世子,有人烧了咱们的粮草!」 云千嵩面色大变,如今后续粮草还不知道在哪儿,这里毕竟距离青武国太远,想要徵收现成的粮草要浪费太长时间。 他就算是个草包,也能明白这粮草的重要性。 「是谁这么大的胆子,粮草那边不是有重病把手,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云千嵩大怒,刚刚放松下来的心情却在此时被弄的乱极,他轻轻摆了摆手,「军师在哪儿,将他找过来,本世子有事情要问他!」 立刻有人下去传信,云千嵩看到大火,狠狠的甩了甩袖子进了房间,两个美人一左一右的趴在他身上,温顺妩媚。 第707章 没什么不可能的 炎玉珃一进门,就看到了满面怒色的云千嵩,他微微垂下眸子。掩饰住了心中的所有情绪。带着浅笑的走了进来。 「怎么,才遇到这点儿小事,世子就沉不住气了?」 「小事?」云千嵩勐然提高了音量,狠狠的将手中的杯子砸在地上。 「我看你就是无能。真不知道父王为什么要本世子相信你,没有你的话,本世子早就将皇城占据了。也不至于落到这种地步。」 炎玉珃的眸子深了深,看到云千嵩如此自负的模样。嘴角的笑容越来越浓,他轻轻笑了起来。将脸上原本的恭敬色彩全部都收了起来。 「看来,是我给你太多自由了!」 炎玉珃这话从口中一说出来,云千嵩顿时愣住,完全没有想到。刚才还对他十分尊敬的人,竟然剎那间变了一种神色。 「你……你竟然敢这样对本世子说话!」 炎玉珃看着云千嵩的脸,突然就感觉有些烦了。 他淡淡将双手背在身后。嘴角划过一道冷厉的色彩。 「抓了!」 这两个字从炎玉珃的口中说出来。立刻两个美人直接站起身,手中锋利的朱钗,就抵在了云千嵩的脖子上。 原本温润的两个美人,目光突然凌厉起来,像是化身为杀手一样,让云千嵩害怕的浑身颤抖。 「你……你!」 「我怎么了?」 炎玉珃轻轻笑了笑,走到云千嵩的身边,直接一脚将云千嵩从椅子上踹了下去。 「因为你的缘故,这些人损失了不少,真是让我心疼呢!」 说话间,云千嵩已经被两个人中的一个打晕,从这房间之中拽了出去,炎玉珃看了一眼在夜色之中燃烧起来的大火,嘴角的笑容越来越浓。 还真不愧是炎墨迟,果然也就只有这个人能够和自己做对。 「来人!」 「主子!」 立刻有声音从旁边迎合,炎玉珃侧目看去,满意的点了点头,如今他在这军营当中这么久,早就将自己人安插到了不少地方,现在动起手来,十分游刃有余。 「就说世子病重,将大权放在我手中,传令下去,放弃灭火,全力撤退!」 那人毫不犹豫的起身下去执行炎玉珃的命令。 炎玉珃的轻轻笑了起来,想到在太子府当中并没有抓到炎辰,眼底的光芒微微闪了闪。 如果他猜得不错,那炎辰一定就在这里。 一想到这里,炎玉珃的手指狠狠握紧,他眉眼之中闪过一道暖色的光芒,从袖子里面拿出了一样东西。 那东西,是一块白色的玉佩。 那玉佩不管形状和颜色,都和白溯月手中的一模一样,只是炎玉珃却知道,这东西只是假的。 交给白溯月的那一块,确实是秦萧给的不错,却并不是给他的,而是交给红菱的。 他手中的这块,只是照着那个样子打磨的。 嘴角微微扬了扬,炎玉珃艷丽张扬的俊美容颜上,闪过浅浅的光亮,他将玉佩放在唇角,如数家珍一样亲了亲。 「红菱,不惜任何代价,我也会让你醒过来!」 房门被人推开,几个下属立刻说道:「主子,已经准备完毕!」 「撤退到万峰谷!」 那传令的人诧异了一下,只因为那万峰谷,实际上是天垠山脉的一部分。 那条山脉到底有多险阻,没人知道,青武国和南夜国的边境,正好也挨着这么一块。 这山谷之中常年毒障横行,进去的人根本没有几个人能出来的,现在剩下的几万大军要全部进去,能不能顺利离开还说不准。 不过,这些侍卫没有质疑的余地,全部下去准备。 连夜,大军浩浩荡荡的向着万峰谷的方向出发,炎墨迟见到就连燃烧的大火对方都不管了,就这样撤退下去,嘴角微微扬了起来。 「王爷,追吗,这个方向好像是……是天垠山脉,真是愚蠢,那里毒物到处都是,这些人恐怕进去就出不来了!」 副官在炎墨迟的身边念叨着,越发的绝对炎王殿下英明神武,要知道将重兵把守的粮仓烧了究竟有多难,但是炎墨迟就是做到了。 炎墨迟轻轻皱了皱眉,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弧度来。 「追!」 炎玉珃这样闯进天垠山脉的一部分,一定是另有打算,若是现在不将炎玉珃拦截住,恐怕以后就是无休止的危险。 炎玉珃十分了解他,他也十分懂得炎玉珃那个人的心思,他们两个,不外乎都在守护自己最重要的东西罢了。 至于谁对谁错,根本就无从考量,他为了自己的女人要伤害他的妻女,他为了保护自己的妻女,也必须要除掉他,这一定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旁边的副将立刻得令,浩浩荡荡的三万大军随着炎墨迟的脚步,开始飞快的向着那些残兵败将追去。 青武国这次损伤惨重,恐怕这一场大战,他们很快就要胜利,班师回朝了。 天色漆黑一片,就连星光都被乌云遮掩,前面是大军走过留下的痕迹,然而,三万大军却不得不停在万峰谷的入口处。 这里地势十分险阻,狭窄的山路只能容许几个人通过,就连马,也最多并成两排。 三万人马,若是排着对走过这里,不知道要走多久,拉开多长的距离。 「王爷,这些人果然阴险,就连东西都不要了,就直接钻进了山谷,难道他们不要命了吗,这谷中可没有吃的穿的!」 「是啊王爷,不如咱们就守在这里等待消息,就不信他们能撑得过三天,一定会出来的!」 炎墨迟摇了摇头:「若是现在你们不进去,就等着这些人跑了吧!」 众人闻言,你看我我看你的对视着,炎墨迟的话让他们心中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这怎么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 炎墨迟牵着马,独自一人走在前面,对着身后的副官吩咐道:「本王会带着一百人进入山林,你们全部等在外面!」 得到命令,所有人眼睁睁的看着炎墨迟骑着马,进入了山林之中。 天已经开始蒙蒙亮,可是山林之中却突然下起了大雾。 第708章 天大的惊喜 这里雾气瀰漫,将整座山都包裹起来,想要看清楚前面五米的距离都十分艰难。 就在炎墨迟的身影。消失在拐角的时候。一道单独的马蹄声,突然出现在了三万大军的身份。 开始睡也没有在意,可是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就看到一个极为美丽的女子。手中拿着一把外姓诡异的长刀,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王……王妃……」 副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万万没有想到王妃会出现在自己面前。他连忙让人分开一条道路,让白溯月顺利拉进来。 白溯月微微扬起眉眼。将山上的一切都打量了一遍,她嘴角轻轻扬了扬。一双眉眼之中藏着淡淡的寒意。 「炎墨迟呢?」 副官看到白溯月一点儿也不高兴,轻轻动了动唇角:「已经……进去了!」 白溯月垂下眸子,手中的长刀在霞光之下闪烁余晖,她微微嘆了口气。面容上多了几分为难来:「已经进去了啊!」 她长长的嘆了口气,却二话没说,直接将旁边副官牵着的马抓在手中。一个利落的翻身落在马背上。双手抓住缰绳,直接向着里面沖了进去。 「王妃……」 副官脸色惨白,急的团团转。 这山中不知道有多危险,若是王妃有了任何闪失,恐怕他们的脑袋也不用要了。 「你们留下看着,我带着十来个人去里面将王妃找到,不能让王妃只身冒险!」 副官连忙起身,带着人走入浓雾之中,可一进去,才发现四周根本就看不到人。 浓雾之中的空气水分十分大,闻起来让人的心口多少有些难受。 山林之中绿意盎然,脚下的小草也满是露珠,这些人摸索着向着山顶之中走去,一个个额头上冒着冷汗,走的小心翼翼。 然而,突如其来的一声惨叫传来,副官吓得一回头,就看到原本跟在自己身边的几个人,已经毫无察觉的消失了。 他心口一阵发沉,想要回去去却已经找不到了路。 一道身影突然出现在副官面前,那副官看到白溯月的身影,差点儿老泪纵横。 「王妃……」 「你们进来干什么?」 副官心口一哆嗦,连忙说道:「当然是保护王妃的安全!」 这样说来,副官心中还有些发虚,刚才他们已经全军覆没,若不是白溯月突然出现,恐怕他也要死在这里。 白溯月面无表情的勾了勾唇角。 「好,既然你要跟着,就随我来!」 「王……王妃,属下身边跟着的那些人呢?」 白溯月看到副官着急的样子,轻轻用手中的长刀,向着他身后不远的位置比划了一下,那副官慢慢的走了过去,看到全部都落在一个巨大蛇坑之中的侍卫们,副官的脸色瞬间惨白起来。 「这……」 「走吧!」 白溯月十分淡定,看到那些死人,眼神都没有变动一下。 和副官比起来,白溯月简直淡定的惊人。 副官看到白溯月脸上的表情,心中越发佩服起来,眼底多了一抹崇拜之色。 白溯月对这样的变化不置可否,任谁恢復了一些战场上的记忆之后,也能如此淡定的看着人死在自己面前。 因为,那战场上的无数血腥,已经让她习惯了。 「王妃,这么大的雾,怎么能找得到王爷!」 白溯月微微皱眉,看了一眼前方浓浓的雾气,因为大雾的笼罩,就连天上初阳的光线都看不到。 若是等到晌午大雾落下的时候再进去,恐怕已经晚了。 「跟我走!」 白溯月淡淡的说了一句,副官连忙点了点头,两人在山中走了不知道多长时间,直到浓雾散去,已经进入了万峰谷的深处,也没有看到一个人烟。 白溯月闭了闭双眼,眼光穿透雾气,洋洋洒洒的落在山林之中,因为树冠高大,森林茂密,整个将下方的空间都遮挡的阴森森的。 大树摇晃之间,才能面前透过几个点点滴滴的光点,像是荧荧的烛光。 副官走的双腿都要累断了,可是白溯月还在轻松自得。 从山下爬上这条山脉,两人走了足足大概一个多时辰的功夫。 白溯月站在最高的山头上,眯着双眼扫视着周围的景色。 副官根本不知道白溯月究竟费尽心思爬到这种高处在看什么,但是看到白溯月这样凝重的样子,也跟着认真起来。 「王妃,这万峰谷危险重重,咱们还是回去等着王爷吧!」 白溯月闻言,轻轻摇了摇头,她像是看到了什么东西,脸色忽然白了一下。 「走!」 她只留下一个字,转身就向着另外一处山涧走去,那里凭空有一条断流倾泻而下,像是瀑布一样好看。 副官只能跟着白溯月的脚步,随着她一块走了过来。 就在那半山腰上,出现了一个简陋的竹屋,屋子里面到处都是灰尘,像是经久都没有住过人了。 白溯月抿了抿唇,一眼就看到了旁边的大树,她心中一动,站在树下,伸手抚摸着树干。 她脑海之中的画面,骤然旋转起来,像是在演绎着什么情景。 这里,她好像来过。 之前白溯月听到这万峰谷的名字,也只是感到熟悉,可是如今看到就连只出现在自己梦中的大树和竹屋全部都在,却更证明了自己的猜测。 她确实有很多记忆已经丢失了,而现在的她,也许正因为什么原因而逐渐想起来。 之前的忘尘大师也是,这里的竹屋,也是! 这些人都是残留在自己以前记忆当中的人或物,她感觉到熟悉,是因为那即将甦醒的记忆。 究竟到底是因为什么,白溯月也弄不明白,但是她觉得,自己有空的时候,一定要去往生崖看一眼。 也许在那里,她能够找到所有属于自己的自己。 想到这里,白溯月的嘴角微微紧绷了起来,因为她看到,对面的山上出现了几个手中拿着弓箭的士兵,正将箭尖对准了她。 「白溯月,现在你应该无路可逃了,真是给了我一个天大的惊喜!」 那声音白溯月十分熟悉,她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果不其然,正是炎玉珃。 「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吗,炎玉珃!」 第709章 用城换她的命 炎玉珃淡淡的笑了笑,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好像除了我,还没有人能将你们逼到这种地步。炎辰呢?」 炎玉珃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将这个名字叫了出来。 白溯月的心口一疼,她恶狠狠的凝视着炎玉珃的双眼,手中的刀已经举了起来。 「炎玉珃,若是换地处之。你会将自己的孩子交给别人吗?」 炎玉珃轻轻凝神,仔细的思考了一阵,缓缓摇了摇头。 「我也不会。这么说来,好像就没有谈的必要了。我倒是很好奇,如果用你来交换炎辰的话。炎墨迟会不会同意!」 一听到这话,白溯月勐然抬起头来,她嘴角轻轻噙着一抹浅笑,眼底的流光逐渐消散。 「你是在做梦吗?」 副官立刻站在白溯月面前。对着白溯月连忙喊道:「王妃快走,这里属下盯着!」 白溯月心口一动,看到副官站在她面前的模样。眉头微微皱了皱。 她看了一眼后面的竹屋。眼底光芒闪了闪。 炎玉珃想要抓她,简直门都没有,如果她没有一点儿底气就来到此处,那才是真正的傻子。 她向后退了几步,直接站在了竹屋门口的位置。 白溯月压低了声音对着副官说道:「我数几个数,立刻跟我一起转身,动作要快!」 副官诧异的点了点头,看到白溯月的眼神,连忙凝重起来。 「一,二,三……」 就在三字说出口的一瞬间,白溯月骤然瞪大双眼,看到面前原本还在唯唯诺诺的副官,竟然将手中的剑,放在了她的脖子上。 副官的脸色十分难看,还有些不安。 白溯月显示一愣,看到副官的眼神之中带着不敢置信的光彩。 副官微微垂下头,不敢直视白溯月的双眼,他压低了声音说道:「王妃放心,他们不会伤害您的!」 白溯月十分皱了皱眉,忽然有些想通了。 想通了那城中的瘟疫究竟是怎么出现的,想通了为什么进来之后,那副官身后的小兵都死了,只有他还活着,而且刚好还被自己撞见。 只是她没有想到,这个一向看起来忠心耿耿,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坏事的副官,竟然是炎玉珃的人。 「为什么?」 白溯月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她手指忽然微微颤抖了起来,脑海之中的那一幕记忆,逐渐变得清晰可见。 她终于明白为何自己不想让炎墨迟上山了,还有对这里为何那样熟悉,因为当初南夜国被大军侵占,炎墨迟和她溃败于此,然后躲在了这山林之中,进入了这林子里唯一的一间竹屋。 那场景虽然已经模煳,可是白溯月对最后的一幕,却记得清清楚楚。 就在这颗大树之下,炎墨迟中了一箭,生死未卜。 那一幕,仿佛让一切都化为了血色,白溯月亲自跑到这里来找炎墨迟,却没有想到,逐渐的将一切都推进了。 副官满脸愧疚,挟持着白溯月从竹屋之中走了出来。 炎玉珃见此,十分满意的对副官点了点头。 「做的不错!」 副官微微垂着头,手中的剑都在颤抖,「既然如此,之前的交易应该已经算是达成了吧,还请炎公子不要言而无信!」 炎玉珃点了点头,直接派出来一个人,手中拿着一个瓶子走了过来,副官直接将瓶子拿过来,十分宝贝的放在怀里。 白溯月没有得到副官的回答,可看到副官的模样,她也猜到了什么。 人人都是自私的,也有需要保护和坚守的东西,为了达到一个目的,不管做什么都是可以的。 炎玉珃如此,那个副将如此,就连她,也是如此。 白溯月什么都没说,静静的跟着另外一个士兵来都对面的山坡上,炎玉珃坐在石头上,微微侧目,像是等了她很久一样。 「白溯月,如果你能让红菱醒过来,我可以满足你的任何条件,只要我能做到?」 炎玉珃轻轻开口,像是说着家常一样随意。 「炎玉珃,能够救得了红菱的办法,也许有很多种,为什么,你非要盯着我不可呢,先不说你我之间并没有任何深仇大恨,当年我娘还救过红菱一命,你这是在恩将仇报!」 炎玉珃淡淡垂眸,脸上满是无所谓的色彩,那双精緻的双眼中,还藏着几分疯狂。 「你说的对,可是我已经没有时间了,若是红菱再不醒过来,就不会醒来了,如果她死了,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白溯月轻轻一笑,眼底暗光涌动:「如果辰辰和墨迟出事,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炎玉珃,我想你应该理解这种感受,就算将心比心,你也不能为了这个根本不一定有效果的救人方法,就毁了别人的幸福!」 炎玉珃微微一愣,凝视着白溯月的双眼。 他从石头上站起来,逐渐走到白溯月的面前。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白溯月,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抱歉,我从来没有这种觉悟,在我看来,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别想得到!」 「那是因为你疯了!」 白溯月毫不留情的说完,让炎玉珃愣了一下。 白溯月垂下眸子笑了起来:「上次木清说过的话难道你没听过吗,如果当时,我真的因为救了莫英而失去性命,莫英就算醒来,这辈子过的也不会安心!」 炎玉珃微微凝了凝眸子,他微微笑了起来:「我当然知道,可是,这种事情我怎么会让红菱知道,等到她醒来的那天,我就为她喝下流年醉,让她什么都不会想起来!」 白溯月微微皱眉,诧异的看着炎玉珃,炎玉珃嘴角噙着一抹笑容,可是那笑容却十分刺眼。 当初方晴夏虽然也这样过,可是大哥从来没有想过做这种事情,但炎玉珃却不同。 这个人心中有病,而且病情深重。 那个红菱究竟是什么人,能够让当年的炎玉珃对她深情到这种地步。 白溯月心思沉了沉,她知道自己就算说的天花乱坠也不会有任何作用,只会平白的耽误了时间。 第710章 看看你们死没死 「炎玉珃,我不会让自己的儿子死!」 炎玉珃闻言,点了点头:「这点。我也理解你。但是,却由不得你选择!」 旁边的侍卫瞬间跑到炎玉珃的身边,小声的在炎玉珃耳边说着什么,炎玉珃闻言。瞬间让白溯月抬头看过去。 对面的竹屋旁边的空地上,已经出现了一行人影,炎墨迟身上纤尘不染的站在对面。银色和红色交织的长袍,在阳光之下倾泻。 长身玉立的身影。让白溯月心口微微一动,她远远的看着。眼底担忧重重。 她忽然垂下头,看了一眼脚下的方向。 这里四面环山,能够站的也就只有一条小路,只要跳下去。就会摔下高耸的斜坡,见不到踪影。 这里山势陡峭,就连站立都十分困难。两座大山之间的距离大概有二十米。能够清楚的看到对方的身影。 白溯月被押着,站在对面的山上,风吹来,她身上白色的长裙随风飞舞。 炎墨迟就站在白溯月对面,两人的距离好似极近,又像是很远。 看到这样一幕,炎玉珃轻轻笑了起来,他走到白溯月身边,扭头看着炎墨迟的方向:「给你两个时辰,将炎辰带过来给我,我会将她还给你!」 白溯月没有说话,她看着炎墨迟的方向,面上没有任何表情。 她知道炎墨迟的选择,也知道自己的选择。 「小月儿!」 炎墨迟的声音夹杂着内力,顺着风轻轻传了过来。 白溯月被唤的心口跳了跳,她看向对面的炎墨迟,嘴角缓缓扬了起来。 炎玉珃忽然笑了笑:「我倒是觉得还有更好玩的!」 他站在白溯月旁边,忽然对着炎墨迟说道:「若是你不想交出炎辰,也不想让白溯月受伤,那你就站在那里别动,让我射一箭可好?」 炎玉珃从旁边的侍卫手中将弓箭拿出来,轻轻的掂量了一下,白溯月看到这样一幕,心口微微缩了缩。 原来如此…… 她一直以为,这辈子她已经逃开了前世的枷锁,能够重新活上一辈子,然后和心爱的人白头偕老,可是却无缘无故的出现了这么大的变故。 之前的一切都被推翻,她挣扎来去,竟然还是陷入了前世的漩涡当中。 她为何会重生? 如果仅仅是因为被颜映柔陷害致死,心有不甘的话,那被颜映柔害死的人不计其数,如果对方都重生了,那这世界早就乱套了。 白溯月微微抬起头,看着炎墨迟站直了身体,眼底的光芒轻轻闪了闪。 「炎玉珃,你的算盘,这次恐怕要打错了!」 炎玉珃微微一愣,轻轻扫了一眼白溯月。 白溯月双手被捆在身后,面上带着浅浅的,仿佛无限光彩的笑容。 炎玉珃的心口微微一跳,只感觉这种笑容实在是太过熟悉。 当年红菱在倒下以前,就是对他这么笑了笑。 这种感觉环绕在心口,让炎玉珃一时间忘记了身处的环境,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白溯月已经轻轻起身,直接迈步跳了下去。 山风唿啸,白溯月耳边只有阵阵风声,林间的山坡十分陡峭,人一落下去,就绝对没有站起身的可能。 更不要说,她的双手还被绑在身后,连护着自己这个动作都做不了。 一道唿唤从耳边炸开,白溯月的唇角却带着浅浅的笑容,全然带着几分解脱的味道。 她突然想清楚了自己究竟是为何要重生,也许就是为了保护,这些前世她都不曾保护好的家人和爱人。 这样想着,心口骤然通透起来,她感觉到浑身上下都像是被刀割一样疼着,在地上翻滚了不知道多少圈,最后狠狠的砸在了一个东西上面。 眼前骤然一黑,白溯月眨眼间就失去了感知。 炎玉珃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种局面,毕竟白溯月出了事情,他也绝对讨不到任何好处。 炎墨迟先是一愣,旋即运起轻功,向着白溯月的方向追了过去。 跟在炎墨迟身边的那些人,连忙动手和对面炎玉珃的人对射起来,众人手中拿着弓箭,漫天的箭雨,一层一层的飘落下来。 炎玉珃见到两人同时落下山崖,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却也从山崖上跳了下去。 他几个起落,落在白溯月摔下来的位置,看到被炎墨迟精心抱在怀中,浑身是血生死不知的白溯月,不知道为什么,心口却是轻轻的动了动。 炎墨迟听到身后的动静,骤然抬起头,在看到炎玉珃的时候,眼底的杀机瞬间迸发出来。 只是,他手中抱着白溯月,没有动。 「炎玉珃!」 这三个字,从炎墨迟的口中,用十分冷沉的语气说出来,那带着咬牙切齿的杀机和怒气,让炎玉珃不由得双眼一凝。 不过,他什么都没说,毕竟白溯月就算没有落下来,他今天的目标也是炎墨迟和炎辰。 反正他们永远都站在敌对的方向。 「我是看看你们两个有没有都死成!」 炎墨迟微微垂眸,抱着白溯月向着炎玉珃的方向走来,他精緻妖孽的双眉紧紧蹙在一起,周身的碎石在此时被强大的内力震开。 一种浓浓的压力,在炎玉珃的心中升起,虽然他并非是不会武功,可是……他的武功可远远不是炎墨迟这个天才的对手。 一闪身,炎玉珃连忙飞跃离开,炎墨迟虽然有心杀人,可是最在乎的,莫过于怀中白溯月的情况。 他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抱着白溯月从山中离开,向着万峰谷唯一一个出口狂奔而去。 白溯月身上的鲜血还在滴落着,在地上留下了一道道褐色的痕迹,她身上的衣服已经被鲜血完全染红,额头上还出现了一个大大的血窟窿。 这样气息微弱的白溯月,让炎墨迟的心像是被放在油锅中一样,煎熬着,痛苦着。 他一边用最快的速度从山上飞奔而下,一面将体内的内力不断的送到白溯月的身体之中,只为了维持她的生机。 看着自己一直放在手心之中,如今却奄奄一息的女子,炎墨迟的眼底划过一道淡淡的痛处之色,他紧绷着唇角,浑身上下都藏匿着嗜血的杀机。 第711章 炎墨迟的选择 如果白溯月出了事情,他一定会让所有伤害过她的人陪葬。 他会让炎玉珃,后悔做出这样的选择。 直接从入口出来。三万大军看到炎墨迟抱着浑身是血的人从里面走出来。全都有些傻了眼。 「王妃这是……」 那为首的另外一个副将还没将话说完,就得到了一道充满杀机的眼神。 那人立刻将话给咽了回去,帮着忙给炎墨迟找来最快的马,炎墨迟直接牵着马。抱着白溯月飞身坐在上面,害怕白溯月被颠了,只能将人打横抱在怀里。 一阵硝烟落下。众人的眼神之中已经闪过一道不妙的色彩,王妃和王爷之间的关系简直有目共睹。所以众人的心里已经有了一种十分不好的预感。 若是王妃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恐怕…… 一想到这里。众人浑身打了一个哆嗦,炎王究竟有多会用兵,这些人都已经领教过了,青武国的先锋大军如今已经溃败。很快就会无力支撑,这次青武国可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众人心中恍然,一个个猜测着上了路。然而此时。正抱着白溯月向着皇城赶去的炎墨迟,却忽然察觉到怀中人的唿吸更加微弱起来。 鲜血根本就止不住的流出来,原本珍贵的血,现在更是好像不要钱一样落了这一路。 马背上已经被染红了不少,炎墨迟实在不知道,白溯月瘦弱的身体之中还能存着多少鲜血。 一种心悸的感觉逐渐涌动起来,他死死的抓着白溯月的手臂,却不敢太过用力。 「小月儿!」 马蹄还在不断前进,炎墨迟此时却不敢停下一会儿,他害怕因为耽误了时间,影响了白溯月的伤情。 「小月儿,你一定要等着我!」 炎墨迟压低了声音,在白溯月耳边紧张的念到,将人抱的更紧了些。 他眼前,全都是白溯月只身跳下山的那一幕。 那样不管自己死活,十分决绝的人,让炎墨迟一边生气,却又有些难受。 白溯月宁愿自己去死,也不愿意他受到一丁点的伤害,他的心思何尝又不是这样想的。 心口剧烈的紧锁着,炎墨迟眯着双眼将人抱的更紧了一些,这样的伤势,恐怕只有木清能够治得好。 一想到这里,炎墨迟的心都提了起来,木清根本就不知所踪,就连他都不清楚那人究竟去了哪儿。 马驹马上就要进入城门,就在此时,旁边出现了一辆马车,直接挡在了炎墨迟面前。 炎墨迟微微皱眉,眼底瞬间杀意沸腾,他刚想动手,却看到帘子撩开,露出了里面的两个身影。 炎墨迟拉住缰绳,双眼微微眯了起来,那马车之中的不是别人,其中一个,就是当初从南夜皇城逃走的外伤圣手。 还有常年跟在外伤圣手身边的老嬷嬷。 老嬷嬷眼睛看不见,但是听得见,她笑眯眯的抬起头,寻着大概的方向说道:「来者可是炎王殿下,殿下的身边,可否有一个受了重伤的人?」 炎墨迟眯着双眼,却是停下仔细的思考着,为何对方来的会如此巧合。 当然,谁也不能提前想到白溯月会受伤,这两人来到这里,一定还有其他的目的在。 「炎王殿下不说话,可是因为对我二人警惕?上次虽然在皇城之中有些不愉快,但是我和龙儿都不是计较之人,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老婆子也许能够帮忙!」 龙儿? 炎墨迟将目光落在那个被叫做龙儿的外伤圣手身上,唇角微微扬了起来。 现在不管是怎么做,能够有一个人来救白溯月才是最好的,毕竟等找到木清的时候,小月儿更有可能提前坚持不住,而且,不管对方什么条件,都远远没有让月儿好好的站在他面前更重要! 一想到这里,炎墨迟的眸子凌厉起来,他慢慢颔首:「若是你们能将月儿救好,那么什么都好商量,若是救不好,今天本王可以保证,你们绝不会走出这里!」 老婆子轻轻笑了起来,并没有动怒:「老婆子知道王爷心中焦急,这样吧,咱们还是将交换的条件说好才行,至于救不救杀不杀人,还请王爷自己决定!」 说话间,老婆子已经将帘子撂下,从马车之中呆了半晌才说道:「若是我两人,将王妃的命救了,那么,王爷就将这座城池送给我们二人可好?」 炎墨迟的面色,在老嬷嬷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微微变化了少许,他看着老者皱了皱眉,然后轻轻笑了起来。 「你好大的口气!」 老嬷嬷笑出声来:「这口气大不大的,还看王爷合算与否,我们二人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如果王爷不愿意的话,那就可以直接给我们一个痛快,只是那样的话,王爷就要眼睁睁的看着王妃死了!」 炎墨迟狠狠的皱着眉,修长的手指抚摸着白溯月的手背。 那脉搏已经到了十分微弱的地步,若是他再不做决定…… 「好!」 炎墨迟忽然抬起头,眼底闪过一道淡淡的暗光。 老嬷嬷明显一愣,但是片刻,却笑了起来:「老婆子知道王爷打的什么主意,打算等以后抓住机会,然后直接将老婆子和龙儿杀死,在将皇城夺回来,可是这天下间哪里有这样的好事,王爷既然答应了今天的条件,从今以后就不能动我和龙儿一根汗毛,而且,也不得亲自带兵来攻城!」 炎墨迟微微勾起唇角:「你们就不怕本王等到月儿好了以后反悔吗?」 老嬷嬷闻言,轻轻勾了勾唇角,苍老的唇边,露出层层沟壑。 「若是不知道炎王殿下的为人,老婆子也不会说出这种话来,老婆子可从未有将王爷逼急的意思,只要以后不是王爷亲自带人来攻城,至于别人,老婆子不会有二话说!」 炎墨迟轻轻皱了皱眉,修长的眉宇之间,带着点儿极为强大的气势。 「你说完了吗?」 老嬷嬷轻笑着点了点头,从怀中突然拿出了一张纸。 「只要白纸黑字在上面写着,老婆子立刻让龙儿为王妃治病!」 钢骨摺扇突然间落在老嬷嬷的脖子上,炎墨迟的双眼之中,藏着惊天的怒火。 「若是你骗了本王,本王会立刻让你们二人死无葬身之地!」 第712章 你会陪着我吗 老嬷嬷连忙摇头,十分恭敬:「就算给老婆子十个胆子,老婆子也不敢呢!」 炎墨迟微微皱眉。看着老嬷嬷手中的字条。上面的条目,和刚刚说的一模一样。 但是有证据和没证据,这完全是天差地别。 如今这两个人手中拿着他将南夜国的城池随便送给别人的证据,那么他炎墨迟。将成为南夜国最大的罪人。 呵呵,还真是极为高明的手段,更知道如何来挑拨他和南夜之间的关系。连带着小月儿一起。 可炎墨迟心中什么都明白,可却偏偏没有任何办法。就算他知道了又能如何,小月儿还是要救的。 他不能。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小月儿死在自己面前,就算负了天下人,他也不能负了她! 「怎么,王爷还需要再考虑一下吗?」 炎墨迟眉眼微微一簇。咬破指尖,将血色的手印按在了上面。 纸张从马背上飘落下来,那老嬷嬷就算没有眼睛。也能感觉到那苍老容颜上的喜悦之情。 「好好。既然交易已经完成,龙儿,快救人!」 那个被叫做龙儿的男子,直接赶着马车向着旁边的一处医馆走去,炎墨迟微微皱着眉,抱着白溯月也走了过来。 「将王妃送到房间之中龙儿自然会给王妃治病!」 炎墨迟看了看有些狭窄的屋子,微微勾唇:「本王要亲眼,看着你们给月儿疗伤,若是有一定一点儿的不轨之心,本王会立刻让你们见阎王!」 老嬷嬷闻言,淡淡点了点头:「那是,至于身上那些皮外伤,一会儿老婆子我找几个医馆的丫鬟来帮着王妃治疗,至于额头上最重要的伤口,就由龙儿亲自来,王爷就在旁边看着好了!」 见到对方妥协,炎墨迟的神色这才好了许多,他凝视着躺在床上,从未有过如此虚弱的白溯月,只感觉心口都在涩涩的疼着。 额头上的伤口很重,重到仿佛一个不小心,那跳动的脉搏就会消失。 此时的白溯月,脆弱的就像是一碰就会破碎的精美瓷器。 炎墨迟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起来深情淡然,可是袖子下的手却攥的紧紧的,他的双眼,时刻的凝视着白溯月,一时间仿佛周围所有的颜色都消失了。 小月儿脸上的颜色,甚至可以比的上那身白色的长裙。 上面点点滴滴的血色梅花印染开来,给人一种难以形容的美感。 炎墨迟手中死死的捏着摺扇,看着叫做周龙的男子,将白溯月额头上的伤口清理干净,然后开始用他没有见过的方式治病,双眼微微寒气肆意。 「若是月儿醒来,有一丝一毫的不妥,本王会让你们后悔还活着!」 那威胁的话,让旁边的老婆子手抖了抖:「王爷说的哪里话,既然拿到了王爷的好处,我们当然要金尽心尽力的治疗王妃!」 「只是,你们要本王怎么才能相信你们呢?」 炎墨迟微微扬起了声调,这才是他最关心的。 若不是白溯月实在太虚弱了,他也不会挺身走险让这两个不知底细的人给白溯月治病。 老婆子无奈的嘆了口气:「王爷只能相信我们,不然王妃就只有死路一条,王爷应该感激我们二人会出现在这里,不然明天王爷看到的就是王妃的尸体了,老婆子说的不对吗?」 炎墨迟深深的沉着脸,手指狠狠的捏着桌子,眨眼间,实木桌子的一角,就在炎墨迟的手中裂开掰断。 那样大的力道,让老婆子的脸皮抽动了一下,不过那双老脸上却没有再多的表情。 如今的状况就是,不管前面有多么危险,炎墨迟也只能往前走,而完全没有回头的余地。 他唯一希望的就是,白溯月能够醒过来,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老嬷嬷坐在旁边,面容十分悠然,一边的龙儿已经将白溯月额头上的伤口止血上药,然后给她吃了两颗药丸。 药丸下肚,白溯月的脸颊明显红润起来,唿吸也相对平稳了许多。 一旁的老婆子淡淡的点了点头,笑眯眯的说道:「王爷放心吧,王妃的性命已经无碍,如今这承诺,我们已经是完成了,不知道王爷打算什么时候兑现,别忘了这上面白纸黑字,写着三天呢!」 炎墨迟冷笑了一声:「既然说是三天,那就还有三天的时间,你们有什么着急的?」 老嬷嬷一愣,旋即和那个龙儿对视了一眼。 「王爷可要什么话都想清楚了,我们一老一少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如果王爷真的做不到,我们也留着后招,只是害怕王爷到时候逼得我们不得不用!」 炎墨迟轻轻扬起眉眼,细长妖孽的双眼紧盯着老嬷嬷的脸:「刚开始还如此相信本王,现在怎么就这么着急?」 老嬷嬷沉吟了片刻,被周龙扶着向着医馆外面走去:「老婆子知道王爷在想什么,还请王爷不要多做什么,按照要求来做,咱们都好,不然的话……」 老嬷嬷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邪笑,炎墨迟皱着眉坐在白溯月床前,手指抹在白溯月的脉搏上。 原本已经虚弱不堪的人,如今脉象已经沉稳下来,这么严重的伤势,普通人至少十天半个月才能有好转,就算是白溯月的体质,也要休息七八天的时间,可是如今,躺在床上的白溯月,因为失血过多脸色苍白了少许,但是看脉象,仿佛随时都能醒来。 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就知道那两个人绝对不会有这样简单,可是至少,也比眼睁睁的看着白溯月现在就死在他面前。 炎墨迟轻轻抬起手,轻轻触碰着白溯月的脸颊,双眼之中隐藏着无比的柔和。 如今,他已经算是真正的卖了南夜国,他亲手,将这个好不容易守住夺回的城池,亲手交给别人。 可不管他做的对不对,如今事情他已经做了,就算他受到整个南夜国的讨伐,那又能怎样。 说他自私也好,说他冷血无情也罢,他不管做什么,都会遵从本心。 「小月儿,本王以后若是无路可走,你会……陪着我吗?」 第713章 最放不下的人 他缓缓仰起头,唇角的笑容流泻下来,带着绝美的勾人风范。 他轻轻眨了眨眼睛。将掌心贴在她长长的睫毛上。感觉到睫毛刮过掌心,让他唇角的笑容越来越浓。 「果然,我最放不下的还是你,我这种薄情之人。没想到这辈子还能遇到小月儿你,是我的荣幸!」 他坐在床边,一个人自言自语。完全没有了平日里,那高高在上的姿态。 现在的他。就仿佛前路迷茫的人,但是很快。那坚定之色,就将所有的模煳不清掩盖了下去。 他究竟还是那个炎王殿下,烈焰国如今的太子,他身上肩负着的责任太多。最重的,便是眼前这个女子,还有尚在城主府中的那个小人儿。 炎墨迟把玩着白溯月的头髮。藏着几分爱不释手的感觉。 他弯下腰。在白溯月的额头上轻轻一吻,双眼之中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来。 「小月儿,我还说过当初不让你受到伤害,可是现在……我没有做到,如果你醒来,怎么惩罚为夫都行,只要你睁开眼睛!」 那喃喃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之中飘远,炎墨迟仿佛将一切都遗忘在外,在他眼中,就只有躺在床上的这一个人。 声音很吵,白溯月只有这么一个感觉。 她想要睁开双眼,可是额头上的剧痛,让她连动一下都做不到。 眼皮沉重的像是压上了千斤巨石,她只感觉五脏六腑都在燃烧着,难受的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浑身上下热的厉害,她眼前一片迷煳,有些迷茫不清。 她拼命的想要睁开双眼,想要从这片白茫中逃脱出去,可却只能静静的躺在那里,什么都做不到。 她不知道这里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但是她感觉到,脑海之中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涌出来。 她拼尽全力挣扎着,可像是有什么东西将她死死的束缚在那里,逼迫着她去看那些不敢看的东西。 一道略显熟悉的声音从脑海深处传来,白溯月看到了这样的一个画面。 她穿着一身红衣,坐在一个老者的对面,周围雾气蒙蒙,看不清景色。 老者白溯月很熟悉,正是已经圆寂了的忘尘大师。 忘尘大师浑身上下都充满着仙风道骨的气息,看上去却比之前看到的人更加年轻几分,他看着白溯月,轻轻开口:「女施主,这九华寺的后山山顶上,有一个名为往生崖的深渊,传闻当中,若是从上面跳下去,就能重活一生,可是究竟是真是假,并没有人知道,因为但凡跳下山崖的人,都是抱着必死决心的,并没有人能活着出来,那山崖之下满是这么多年来积攒的枯骨,究竟有没有人顺利重生,老衲也不清楚,你……真的要这样做吗?」 白溯月从来没有看过这个模样的自己。 那张脸上,画着妖娆妩媚的妆容,原本残缺的腿也像是能够重新站起来了,她眼底是浓的化不开的血色,眼角眉梢都充满着浓浓的,彻骨的戾气。 「我要试试,反正这里,已经没有我留恋的东西了!」 忘尘大师轻轻嘆气,他伸手将一样东西叫给了她,梦境之中的她,拿着忘尘大师交给她的玉佩,将其仿佛护身符一样挂在脖子上。 「这是你娘留给你的,唯一的遗物,也许能够保佑你平安无事,你暂且收起来吧,不管成功与否,老衲都希望你能化了这一身煞气!」 白溯月站起身,血红色的长裙在风中轻轻摆动,她走路的时候,脚步并不稳妥,显露出了她依旧残缺的部分。 「忘尘大师,多谢你能够在现在还在帮我,如今我已经是人人喊打的妖女恶魔,也就只有大师你,才会这样帮忙了!」 说话间,白溯月的身影消失在层层迷雾之中。 忘尘大师幽幽的声音传来:「天命不可违,即便你真的有了重生的机会,也断然做不到……逆天改命,怕就怕,结果还是一样!」 白溯月勐然倒吸了一口凉气,瞬间睁大双眼。 她眼前仿佛还出现了那纵身一跃的身影,只是她的目光,已经落在了梦中女子的身上。 她的身体仿佛不是自己的,看着那熟悉的万丈深渊,直接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那样的决绝,还有绝望。 无数情绪涌动上来,白溯月缓缓颤动着睫毛,坐在一旁的炎墨迟,察觉到怀中的人已经醒来了,脸上顿时多了几分欣喜来。 他凝视着已经睁开双眼的白溯月,被白溯月眼底的光芒看的微微愣住。 白溯月瞬间恢復了平静,仿佛已经忘记了梦中发生了什么。 她唇角还有些苍白,嘴唇因为失血的原因干的厉害,她缓缓冲着炎墨迟笑了笑,「墨迟,我渴了!」 炎墨迟连忙将旁边的杯子送到白溯月面前,看着她轻轻的喝了几口,眼底露出浓浓的欣喜。 「小月儿,你昏迷了两天两夜!」 白溯月微微愣住,她没有想到自己竟然睡了这么久的时间,她将头靠在炎墨迟的肩膀上,抬起头一看,这里已经是一间客栈的房间。 旁边的屋子一阵哭声传来,乳娘轻声哄着,蓉儿敲了敲门,从门口悄悄走了进来。 「王……王妃!」 蓉儿一看到白溯月睁开了双眼,眼神顿时明亮起来,她连忙跑到白溯月身边,上下将白溯月打量了一遍。 「蓉儿?怎么你也在?」 蓉儿轻轻笑了笑:「当然在了,王爷着急着将我和墨竹找来,墨竹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呢,能够帮上忙!」 白溯月完全不理解蓉儿那样神神秘秘的样子,她看了一眼这简陋的客栈,心中涌动着一种不好的感觉。 「为什么……这里是哪儿?」 蓉儿看到白溯月的模样,就知道她在疑惑,炎墨迟唇角抿了抿,淡淡开口:「小月儿,我们被通缉了,我亲手将南夜国的一座城池,送给了吧别人!」 炎墨迟淡然自若的将这句话说完,瞬间震惊的白溯月瞪大了双眼。 「怎么会这样!」 她还有些不敢相信,没有想到自己才昏睡两天,就发生了这种事情。 第714章 在所不惜 可是她隐约察觉到自己病重,若不是有什么高人相助,她也许已经醒不过来了。 「墨迟。对不起!」 白溯月心中知晓。一定是因为自己的事情。 不然的话,炎墨迟是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的。 炎墨迟将人抱在怀里,用手摸了摸她垂落在身后的长髮,眼底微微带着笑意:「不过。我不会后悔自己做的任何一个选择,南夜国待不下去,我会带着你和辰辰回到烈焰!」 蓉儿在一旁插嘴:「现在已经走了一天了。就在王妃昏迷的第一天,王爷就已经做好了准备。还好我和墨竹已经动身到了这里,不然的话就追不上了!」 白溯月知道。就算走了一整天,现在的距离也不安全。 因为她这个伤员在,他们怎么可能走太快。 白溯月勉强从床榻上坐了起来,看到炎墨迟站起身去端粥。她连忙说道:「墨迟,能不能和我说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 炎墨迟手中的动作顿了顿。不过这次。却没有丝毫隐瞒。 他将前因后果和白溯月说完,白溯月又好气,又感动。 她知道,炎墨迟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就算被满城通缉,就算成为世人眼中通敌卖国的奸诈小人,也在所不惜。 白溯月想着想着,眼角微微一热,眼睑轻轻红了起来。 炎墨迟微微抿唇:「这些都是我的选择,和小月儿你没有丝毫关系!」 「怎么无关?」 白溯月打断炎墨迟的话,轻轻笑了笑,双眼之中的神色却更加坚决:「如果我是王爷,站在你的立场,也会选择这样做!」 这句话说完,瞬间让炎墨迟的唇角,绽放出一抹浅浅的笑容来。 就仿佛春风化雨,润物细无声。 他眯了眯双眼,那双细长妖孽的眸子里,这么多天积攒出来的冷,在白溯月这一句话之下,全部溃散消失。 「我就知道……就知道……」 炎墨迟念了两句一样的话,心中的喜悦可想而知,蓉儿偷偷的从房间之中退了出去,双眼之中又是高兴又是心疼的色彩。 墨竹从旁边走来,身上伤势已经大好的他站在蓉儿面前皱了皱眉。 「蓉儿,你去休息!」 小丫头抬起头看了一眼墨竹,微微咬了咬牙,眼底带着浓浓的嚮往之色。 墨竹依旧冷着脸,可是看着蓉儿的眼神却莫名的柔和。 他咳嗽了一声,侧过头说道,「等到王爷和王妃安顿好,我会对你负责!」 他说完这句话,蓉儿脸色剎那间红了,像是红透了的苹果。 「你……我……」 她张了张嘴,半天都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但是墨竹仿佛已经看出了她的想法。 这个将所有心思都摆在脸上的小丫头。 墨竹心中默念了一句,瞬间转变了话语:「我娶你,并不是感激你!」 修长的指尖,轻轻的戳在了蓉儿的头顶,蓉儿闻言抬起头,眼底满满都是笑意。 南夜国所有国民和大臣,在短短几天的时间之内,就得到了一个消息。 炎墨迟带出城主令牌,将其交给了两个外来之人,那两人还在炎墨迟的帮助下,很快就得到了整个城池。 南夜国的大军从郾城中撤离,郾城之中的百姓人人面色凝重惶恐。 铺天盖地的谣言从郾城之内响起,民心瞬间大乱,所有人都认定了一个事实。 炎墨迟和青武国联手,在背后捅了南夜一刀。 这样的背叛,百姓根本无法接受,尤其是还生活在郾城之中的那些百姓。 城主府几次出现暴动,白君烨却也不能带着军队强行镇压。 他面色阴沉的看了一眼炎墨迟给他的手写书信,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他抬起头,将书信撕成碎片,转身看了一眼跟在身边的下属。 「他们,安全了吗?」 白君烨面色清冷凝重,自从方晴夏死了以后,他就从来没有笑过。 来送消息的士兵连忙点头:「已经快出城了,因为公主殿下受伤,他们走的并不算快,不过有殿下您的旨意,他们不会遇到太多追兵!」 白君烨眼底流露出一抹疲倦之色:「现在也只能这样做了,郾城落在了那两个人的手中,不知道还会发生身边变故,我会继续驻守在这里,时时刻刻的盯着那两人,不会让他们伤害城中百姓!」 「太子殿下费心了!」 那下人转身退后,将房间之中的空间单独留给白君烨。 白君烨深深吸了口气,一双眉眼之中越发的清冷下来。 他一点儿也不怪炎墨迟,毕竟他们都是一样的人,在面对自己的亲人上,都带着自私的情绪。 不过,这些被他丢下的烂摊子,他这个当兄长的,理所当然要为他们善后。 一想到这里,白君烨长长的嘆了口气,连忙将摺子批阅了下去。 这场暴动来的十分突然,南夜国的皇城也随着这条消息动盪起来,那两个人根本就没有想过真正占据城主府的打算,而是直接将那张炎墨迟签下的跳跃,飞鸽传书给送到了皇宫之中。 当那张作为交易证据的字条,在所有官员眼中转了一圈之后,在场的众位大臣,瞬间怒了。 「皇上,这个炎墨迟毕竟是烈焰国的人,烈焰这么多年的野心您也并非不知道,他之所以这样做,一定是在为烈焰开闢捷径!」 「皇上,微臣还打探到,青武国带兵而来的那个军师,原来就是烈焰国的二皇子,如今天垠山脉的通道已经打开,烈焰的野心已经路人皆知啊!」 那一声声劝告从下方传来,瞬间让璟帝感觉稍微有些头疼。 「这些都是你们从哪里听到的?」 他微微皱眉,然后侧靠在椅子上,浑身上下都是威严之色。 「皇上,这消息早就有人传递过来,只是微臣一直都没有放在心上,认为炎王殿下十分可靠,毕竟是公主殿下亲自挑选的驸马,怎么能轻易怀疑,可是……可是现如今,炎墨迟背叛南夜的证据已经确凿,您可千万不能心软,没准,是他故意让公主殿下受伤,然后博取皇上同情才这么做的!」 群臣说的头头是道,全部都是对炎墨迟的怀疑,等到他们议论争吵的时间长了,君御才慢慢开口:「既然这么说,那么众位爱卿觉得,这件事要怎么解决?」 第715章 朕会如何选择 「皇上!」 立刻有人上前一步,抱拳行礼。 君御看到来者,十分感兴趣的挑了挑眉。 「尚书大人。你有什么要说的?」 兵部尚书目光沉了沉。压低了声音说道:「如今公主和小公子都在那人的手上,若是将对方逼急了,没准会伤害他们,所以此事还需要从长计议。必须要将公主和小公子救回来才行,至于炎墨迟这个人,他毕竟是烈焰皇储。一旦对南夜国起了心思,就算南夜和天风加起来。也绝对不是对方的对手!」 君御缓缓点了点头:「爱卿说的很有道理,不过。凡是都有个例外,若是这件事和众位爱卿想的不一样,他真的是为了月儿,做出这种事情的。那怎么办?」 这一问,让群臣一片肃静。 这种事情,这些古板的大臣们。根本就不会去想。 「皇上。就算上面说的是真,可这错误已经犯下了,绝对不能因为任何事情改变,炎墨迟,是绝对不能在出现在南夜国!」 君御轻轻笑了笑,将目光落在字条上。 月儿的眼光果然很好,有这么一个,为了她连自己名声都不要的男人保护着她。 他这个当父亲的,应该已经可以放心了。 「众位爱卿,你们觉得,如果当时这件事让朕来选择,朕会做什么决定?」 「这……」 这种问题十分危险,伴君如伴虎,这么多年来,君御的能力已经众人皆知,面前这个君王,可以算得上是一代明君! 「皇上三思,根本没有可能,您身为帝王,要当以民心考虑,得民心者得天下,如果真的遇到那种事情,就……」 所有人的脸色都有些苍白,小心翼翼的看着君御。 「朕在那种时候,就应该放弃自己的亲生女儿,然后选择那些百姓,不论如何也不将城池交出去,对吗?」 虽然没有人答话,可是所有人的表情都是默认的。 君御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才是他这个当君王的悲剧。 当年的秦萧和他,本来就应该一直在一起,可就是因为那可笑的民心,可笑的身份,让他这辈子和萧儿天人两隔。 如果真的是他来选择,他也一定会做出和炎墨迟一样的决断,毕竟,这是他欠了秦萧的。 他欠了他的东西,这辈子都还不完,自己这个皇帝当的无愧于心,可这个父亲还有丈夫,却彻底的失败了。 「皇上,您是一国之君,君王高处不胜寒,若是因为一些小事,就乱了整个国家,那可都是会被记在史册上的,您的一举一动都是后辈子孙的典范,切莫徇私!」 一个老臣声音平稳的在旁边说道,这番话让君御瞬间笑了。 「怎么,当上皇帝,朕却要你们这些大臣来说教了,信不信,朕砍了你们的脑袋?」 君御嘴角含笑,像是说玩笑一样讲这句话传了下去,只是他的话说完,所有大臣都低头不语,整个大殿都是惶恐之气。 君御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群臣,「朕这么多年为国为民,做的事情已经够多了,无愧于心,等到君烨回来,朕就退位让贤,将这个皇位交出去,你们要烦,就去烦他吧!」 君御这话一出口,顿时有几个大臣忍不住了。 「皇上,现在这时候是不是有些太早了,太子殿下刚刚失去了太子妃,情绪尚不稳定,若是……」 君御微微笑了笑,看着那些大臣脸上担心的表情,哪里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如今的白君烨,完全是冷情冷性的一个人,更是……只会按照自己的心思办事,绝对不会被他们所左右。 他对这些多年陪伴他的老臣还有些感情,可是白君烨却没有。 「你们,自求多福吧,退朝!」 君御有些无聊的站起身,脸上的苍白逐渐退却了几分,虽然现在他身体不好,十分喜欢睡觉,但是应该还能多活两年。 一想到这里,君御就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将皇位让给白君烨。 通缉依旧在持续,一半个月后,炎墨迟和白溯月总算回到了烈焰。 南夜国就算再厉害,也不敢将抓人的手伸到烈焰国,再加上,如今炎墨迟的身份,可并不普通。 烈焰的掌政太子,确凿的下一个皇位继承人,巴结他,可要比巴结当今的皇上还要好使。 白溯月坐在马车上,看着周围熟悉的场景,她心中微微嘆了口气。 如今已经半年多的时间没有回来,一想到这些日子以来,南夜国发生的那些事情,就让白溯月心中有些恍然。 她额头上的伤势还没有完全好起来,她摸了摸已经不怎么疼了的伤口,半空中,手却被人紧紧握住。 白溯月微微愣神,她感觉到捏着自己的手在逐渐收紧,轻轻对着炎墨迟笑了笑。 「墨迟,我想去一个地方!」 炎墨迟微微凝眸,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他们坐的马车外表十分普通,因为要掩人耳目,所有行走的都是偏僻的小路。 现在的辰辰已经四个多月,整个小身子圆滚滚的,脸颊白皙嫩滑,完全没有了以前的那副干巴巴的样子。 眉眼长开,好似隐约能看到那精緻可爱的五官,以后会长成什么样子。 炎墨迟看了看被自己抱在怀中的儿子,眉宇之间的疙瘩总算放松起来,他伸出手臂,将白溯月抱在怀里,感觉前所未有的满足。 「去哪儿?」 「想去九华寺!」 白溯月眼底闪过一道淡淡的光芒,一个多月前的那一场梦,实在点燃了她心中所有的好奇心。 不是她太过多疑,只是因为,那梦境已经跟她真实经歷过的一样。 白溯月有些害怕,害怕等到她真的全部想起来的那一天,那她就不在是自己了。 炎墨迟垂眸点了点头:「墨竹,去九华寺!」 墨竹当下调转码头,向着城外的九华寺行去,山脚下依旧有不少零零碎碎拜佛烧香的百姓,可是已经不復原来的鼎盛。 破旧的山门因为无人打扫,外面已经落了不知道多少灰尘,当初忘尘大师圆寂,慧沉方丈带着剩下的僧人都已经离开了这里,留下来的,只剩下一些后来的新人。 第716章 她想到了重要的事 这偌大的九华寺,因为上次的造反,刺杀皇上一事。彻底消弭。当年的辉煌也成为了歷史。 白溯月走在满是杂草的山路上,看着如今落魄寂寥的山,心中也颇为感慨。 蓉儿跟在乳娘身后,乳娘抱着四个月大的炎辰。一行人就这样,直接上了山。 将炎辰交给蓉儿和墨竹看管,白溯月转身踏上了身后的高峰。炎墨迟自然毫不犹豫的跟在她身后。 天气已经炎热起来,阳光透过密林。将脚下的地面照耀的十分斑驳。 白溯月抿了抿唇角,因为头还有些疼。被太阳晒得脸色有些苍白。 她停下脚步,打算歇一会在走,却突然感觉到身体一轻,竟然直接被炎墨迟给背了起来。 「小月儿。走不动一定要和我说!」 炎墨迟轻轻抬起头,那双晕满暖光的细长眉眼,让白溯月的心头不由得勐然跳了跳。 她十分享受的趴在炎墨迟的后背上。眼睛轻轻眯了起来。 这种感觉让人十分着迷。白溯月恨不得这辈子都贴在对方宽厚的后背上不下来。 山上因为没人收拾,半年的时间长了不知道多少杂草,就连原先的道路都已经消失不见,白溯月向前打量着,指着对面的一座山说道:「王爷,咱们去那儿!」 因为白溯月一直没有将这件事告诉给炎墨迟,所以炎墨迟并不知道白溯月的目的何在,但是爬山这种事情,本来就是轻而易举。 既然都已经来了,当然一切都听从小月儿的。 炎墨迟背着白溯月,在陡峭的山峰之中走了足足一个时辰的时间。 那山峰远远看着十分近,但是真的想要绕过去,却也很远。 白溯月有些心疼,半路想要下来,炎墨迟却仿佛没有听到一样。 「若是连你都背不动,我还算什么你的夫君!」 白溯月闻言,顿时不说话了,她将手臂环绕在炎墨迟的脖子上,轻轻在他耳边吻了吻。 这一下,让白溯月感觉到炎墨迟抱着她的手臂都收紧了。 她轻轻笑出声来,那笑声在山谷之中迴荡,所有的快乐和幸福,都像是在这一刻接踵而至。 然而,时间很快流逝,白溯月向着前方看了看,那一条小路,正好通往她所记忆之中的往生崖那里。 她从炎墨迟的身上挣扎着要下来,双脚落在地上的一瞬间,突然感觉有些腿软。 炎墨迟连忙将她拉住,眼底带着责怪的神色:「既然不能走,就不要从我背上下来!」 白溯月摇了摇头,向着那条小路走了过去,炎墨迟不放心的跟在她身后,扶着她向前看了看。 这里一片空旷,像是山岩从峭壁上凸起的位置。 长长的石台上,一个巨大的石碑落在那里,在唿啸的山峰之中,屹立不倒。 白溯月站在石碑旁边,看着上面用復古的文字标记的往生崖三个字,心中十分唏嘘。 就是这里。 梦境之中的地方,传说之中的往生崖,能够让人重生的地方。 难不成,上辈子的她真的是从这里跳了下去,然后才拥有前世的记忆吗,不然的话,又怎么解释这种事情。 不过,这世间的事情本来就是如此离奇,只是她遇到了,旁人没有遇到而已。 如果颜映柔,还有她娘都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人,那么她算什么? 应该也不算吧,就仿佛平行的两个世间,她的记忆从半路重新回到了原本属于自己的身体当中,改变了她今后路上的一切所作所为,造就了今日的一幕。 忘尘大师说错了,她如今得到的一切,就证明……天命可违。 不然的话,她还是会和上辈子一样,残缺着孤独一生,看尽时间繁华,最后却落得跳崖自尽的下场。 「小月儿,你在想什么呢?」 「啊?」 白溯月一愣,倒是因为一时间的失神,将炎墨迟还在这里的事情给忘记了。 她浅笑着摇了摇头,抚摸着那一块高大的石碑,轻轻的坐在旁边。 「没什么,王爷,你上次应该也看了这往生崖的传说!」 炎墨迟心口一紧,他坐在白溯月身边,将人狠狠的抱在怀里。 「那……墨迟,你是真的相信我说的话吗?」 白溯月有些紧张的抬起头,小心翼翼的打量着炎墨迟的神色。 炎墨迟看到白溯月眼底的光彩,轻轻笑着摇了摇头:「上次不是已经说过了吗?」 白溯月咬牙:「上次的不算!」 炎墨迟微微一愣,他见到白溯月十分严肃认真的样子,连忙说道:「相信,不管你说什么,我都相信你,不管你变成什么模样,从哪里来,只要……你这辈子不离开我就好!」 一听到这样的话,白溯月将所有的担忧都放了下来,她看了一眼周围环绕着强风的山崖,心中不由得有些畏惧。 她真的,从这里跳下来了吗? 这样高的山峰,那下面是深不见底的悬崖,从这里掉下去的人,绝对不会有生还的可能。 这往生崖是真的吗? 白溯月犹豫了一下,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那三块玉佩。 炎墨迟说,他小时候总是在做一个梦,梦中有一个女子,胸口前有一枚印记,那个人的双眼和她很像。 要说胸口有胎记的,白溯月确定是自己无疑,不过因为有了辰辰,白溯月胸口的印记已经完全消失了。 然后,就是炎玉珃。 她虽然很不想去想,但是她还是隐约指导炎玉珃记得什么,也许,最重要的那块玉佩,才是最为关键的东西。 一想到这里,她勐然抬起头来:「王爷,您还记得那几块玉佩在何处吗?」 炎墨迟微微凝眸,然后点了点头:「一直都帮你收着!」 白溯月心中微微有些激动,她忽然想到了关键之处,也许跳下往生崖,并非能让她真的重生,但是有了那块玉佩就不一样了。 她还记得,那玉佩,是当初她娘的遗物。 炎玉珃那块也是她娘送给他的,炎墨迟的那块,自然也是。 所有的线索联繫在一块,白溯月发现,自己好像真的发现了什么。 只是,就在这种时候,白溯月的脑袋忽然一阵晕眩,眼前瞬间发黑。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就有一种想要杀人的冲动,她控制不了自己的动作,将手中拿到的东西,直接对着身边的人刺了过去。 第717章 一触即发 一切都发生的太过突然,白溯月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事情,等到她眼前出现一瞬间清明的时候。她有些呆愣的站在原地。手上还沾染着炎墨迟身上的血,那支朱钗,狠狠的刺在了炎墨迟心口的位置。 不知道刺的深不深,白溯月却彻底的慌了神。 「墨迟!」 她喃喃出声。连忙将手捂在他的伤口上,一脸愧疚和惊愕的神色。 「我没事!」 炎墨迟直接将朱钗拔下来,随手丢在一边。一只手捂住伤口,禁不住咳嗽了一声。 「我……我不知道……」 白溯月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炎墨迟用一种十分瞭然的表情看着她。 「我知道!」 他用另外一只干净的手拉着白溯月的手腕,目光凝重。伤口的鲜血还在顺着手指向外渗出,炎墨迟的双眼之中布满冷色,却也带着浓郁的担忧。 「你知道什么,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白溯月根本不理解。刚才她身体突然僵硬,就像是不受自己控制一样,十分难受暴躁的想要伤害身边的一切。那种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感觉。让她心中惶恐。 白溯月还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诡异的事情。 就连因为重生,刚开始醒来的时候,都没有让她这样担心后怕过。 「月儿,不是你的错,只是咱们中了对方的奸计而已!」 他温柔的转过头,目光落在白溯月的面容上,轻轻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我真的没事!」 白溯月手脚发颤,她竟然亲手伤害了自己想要保护的人,这让她绝对不能原谅自己。 「我根本不会中毒,也不可能中毒!」 白溯月唇角白了白,摸了摸自己的伤口:「除非,我中了蛊!」 炎墨迟放弃了捂住伤口的想法,看到白溯月站在原地瑟瑟发抖,直接将人紧紧抱住。 「没关系,只要你活着就好!」 白溯月勐然摇了摇头,那血色让她彻底的害怕了,本以为回到烈焰,一切就能结束,她却没有想到,这竟然只是一个开始。 如果她会不知道什么时候,随时随地的就伤害自己身边最重要的人,那她……一定要离他们远远的。 「如果不是毒的话,小月儿,你一定中了蛊!」 炎墨迟目光凝重的和白溯月说着,双眼之中闪烁道道寒色,他缓缓抬起头,看了一眼石碑的方向:「那个外衣圣手,不但是治疗外伤的高手,还是个用蛊的高手,怪不得那些人换脸之后恢復的这样快,恐怕他们的身体之中,全部都被蛊控制着!」 白溯月闻言,紧紧蹙着双眉。 「我身边有一个南湘的侍女露儿,对蛊十分了解,如果将她找过来的话,半个月的时间应该足够,这半个月……你们谁也不要接近我!」 白溯月眼神凝重,直接下定了决心。 「我就住在这九华寺里面,将墨竹和蓉儿留下保护我就好,辰辰就交给你了!」 见到白溯月这样决绝,炎墨迟轻轻皱了皱眉。 「不行!」 白溯月微微一愣,却看到炎墨迟的气息比她还要强势。 「还不知道这蛊对你有没有其他危害,本王不会放任你自己留在这里,这一次是我不小心,绝不会有下一次!」 白溯月眼皮颤动了一下,微微眨了眨双眼。 她轻轻咬牙,最终却还是点了点头。 炎墨迟虽然受了伤,但是并不重,毕竟白溯月手中的仅仅是朱钗,就算对心脏刺下,却也只是皮外伤而已。 炎墨迟只是上了一点儿药,包扎了一下,就已经好了大半。 只是回去的路上,白溯月说什么也不让他背着,虽然顾忌的是炎墨迟受到的伤,可最重要的是,她害怕自己突然伤害到他。 所以,白溯月一直走在前面,将自己的后背留给炎墨迟。 对于如今警惕性十足的白溯月,炎墨迟也十分无奈,却也只能陪着白溯月就这样从山上走下来。 等到回到寺庙当中的时候,天明显已经黑了。 皇宫之中已经得知了炎墨迟回到烈焰的消息,已经开始准备明天的接风宴,可是半夜,在皇宫之中的炎璟收到消息,炎墨迟带着白溯月住在九华寺中,不打算回宫。 璟帝直接大半夜的找来上千禁卫军,直接将九华寺包围起来,保护太子和太子妃的安全。 炎墨迟更是直接给璟帝写了封亲笔信,让璟帝明日大张旗鼓的开始在民间寻找医术高手。 毕竟将露儿从那么远的地方接过来,就算最快也要半个月的时间,炎墨迟一天都不想等! 就在几人赶路的这一个月时间,南夜的郾城已经成了厮杀的重点,就在白君烨退兵的第二天,原本撤离的炎玉珃,就已经带着所有大军入驻,随后带兵直接北上进攻南夜。 炎玉珃直接将自己的名号给报了出来,瞬间南夜和烈焰全部震动。 就仿佛一场蓄谋已久的事情突然爆发了出来,炎玉珃这条消息一释放出来,直接也将炎墨迟和白溯月,牵连到了这场大战之中。 再加上之前炎墨迟背叛南夜,将郾城送给青武国一事,直接将这场事件上升到了一种空前绝后的程度。 原本坐观的烈焰国,因为炎玉珃的这一大闹,瞬间和南夜国有了雠隙,两国的百姓瞬间敌对起来。 若不是上位者的决策还没有下来,恐怕这场大战,早就打了起来。 可就算如此,也已经到了一触即发的程度。 然而,不管外面乱成何种程度,还留在九华寺中的炎墨迟和白溯月并不关心,对于炎墨迟来说,外面就算真的已经打起来,也不能影响他给白溯月治病。 三天时间已经过去,九华寺中来了大概二十几个大夫,可看到白溯月的时候,仔仔细细将人检查了一遍,却也没有任何发现。 白溯月健康的很,就连额头上的伤口都要好了,在宫廷之中上好的疗伤药之下,恐怕最后连疤痕都不会留下一点儿。 只是,这三天的时间,白溯月由最开始的一天发作一次,到最后变成一天会不定时的发作几次。 就像是,身体完全被控制了一样,等她清醒过来的时候,完全不记得之前自己做过了什么。 这种状况,就好像在睡梦之中处于梦游一样,只可惜,她明明是清醒着的。 第718章 比本王的性命还重要 「月儿,开门!」 炎墨迟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白溯月坐在床榻旁边。抓着床单的手。微微收紧了几分。 「王爷,有什么话,就这样说吧!」 她微微抬起头,目光清明之中藏着几分冷厉。她不知道如今的自己怎么了,但是可想而知,一定和那个外伤圣手有关系。 那个老嬷嬷还有叫周龙的男人。是炎玉珃的心腹手下,炎玉珃想要抓住辰辰和她。简直是用尽了手段。 恐怕炎玉珃已经算计好了,她和炎墨迟早晚还是会找上门去。绝不能安安心心的躲在哪里。 「月儿!」 炎墨迟的声音,带着几分幽冷,他微微嘆了口气,眼底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难过之色。 原本俊美妖孽的面容。变得苍白了几分,因为没有了血色,那张俊美的脸。多了几分脆弱的味道。细长的双眼之中,藏匿着浅浅淡淡的疲惫之色。 「你开开门,咱们有话好好说!」 白溯月心口一疼,走到窗前,将紧闭的窗敞开,然后,她远远的看着对方。 这两天,她每发作一次,都容易伤到身边的人,不管是来送饭送菜的丫鬟,还是伺候过她的蓉儿,都遭到了她的毒手。 这样的场景,是白溯月绝对不想见到的。 可,原本自制力十分强悍的白溯月,竟然在这种时候完全没里办法控制自己,随着自己的身体一天天转好,她的破坏力也越来越强,原本被压制在心口的躁动,越来越发浓郁起来。 就仿佛,有什么东西,破坏了她的思绪,扰乱了她浑身上下的经脉,让她做出一些没有理智的事情来。 白溯月听木清说过,人脑袋的位置,是最为复杂的,只要损伤一点儿,就会造成难以想像的后果。 当初她娘亲口对他说过,有些厉害的人,还能专门做出针对人的大脑指令的东西来。 那种可以控制人心的方法,被称为催眠…… 白溯月的浑身轻轻一颤,她勐然抬起头看向炎墨迟:「墨迟,我应该知道自己怎么了,如果露儿来了以后,证明我没有中毒,也没有中蛊的话,那就可以说,月儿是中了另外一种,名为催眠的东西,怪不得最近月儿老是做噩梦,肯定也和这种事情有关!」 一听到白溯月的话,炎墨迟的双眼微微亮了起来,毕竟只要找到了病因,在想治病就容易的多。 「月儿,是谁告诉你的?」 白溯月知道炎墨迟还不确定,她微微垂下眸子,轻声说道:「是木清告诉我的!」 说到木清,炎墨迟咬牙切齿,上次不说一声就走了,这次想要找到这么个人,段时间根本就做不到,如果小月儿真的中了叫做催眠的东西,恐怕…… 白溯月咬了咬牙:「听木清说,只要杀了那个对月儿下过暗示的人,就能破解!」 炎墨迟的唇角微微勾了勾,总算将心放在了肚子里,他对着白溯月点了点头,忽然靠近了窗口,轻轻的摸了摸白溯月的脸颊。 可就在此时,白溯月的双眼突然变了颜色,抬起脚狠狠的踢在窗户上,直接用巨大的力道将窗户撕碎。 她的身影逐渐从房间中走了出来,白溯月眼底血丝遍布,脸上的笑容也收敛起来,变成了冰冷无情的色彩。 她双眼无神,手中还拿着刚才被破坏的一根木棍,直接向着周围的人打了过去。 炎墨迟紧抿着唇角,直接起身将白溯月打晕,将人直接打横抱在怀里。 再留在这里也不是回事,他需要最快的速度,将那个周龙和老嬷嬷解决。 「来人!」 墨竹和墨幽带着一干暗卫站在炎墨迟身后,静等着主子吩咐。 「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要将周龙抓出来!」 「是!」 墨幽和墨竹得到命令,转身带着暗卫离开,就在此时,九华寺院当中忽然传来一道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山中报信的侍卫直接高声喊道:「禀报王爷,外面有人求见,给您带了一封信笺过来!」 炎墨迟身边的人上前,将信笺打开,当看到上面的消息之后,炎墨迟眼底的冷色越来越浓。 墨幽看过里面的内容,一双略显苍老的眼微微眯起,他轻声说道:「王爷,王妃这种状况,恐怕也就只有这样做了!」 炎玉珃还真是无耻至极,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如今之所以炎玉珃更胜他一筹,那是因为炎玉珃除了还没有醒过来的红菱,现在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 这样的人根本就没有弱点,身边还围绕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那么多武功高手,甚至还要药宗的人在背后帮着他。 一想到这一点,炎墨迟的眉眼更加幽深了几分。 「辰辰和小月儿,比本王的命还重要!」 炎墨迟微微抬起头,将怀中的女子抱的更紧了一些,他眉宇微微蹙了蹙,扫了一眼那信封上的几个字。 休白溯月,娶冰玉。 冰玉是谁炎墨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是就凭休白溯月这四个字,他就绝不会答应这样的条件。 「王爷,恐怕炎玉珃已经知道了您的想法,这次,没有直接对王妃是公子动手!」 炎墨迟轻轻勾了勾唇角,眼底划过一道浓浓的冷色,墨幽说的对,因为炎玉珃知道,他绝对不会放弃白溯月和辰辰任何一人。 可是,既然他知道,那就应该知道,如果他说出这番话后,小月儿会怎么看他。 「回去告诉他,本王不答应!」 炎墨迟坚定十足的拒绝,墨幽心中一急,眼底闪过一道浅浅的光彩:「王爷,这是一场死局,若是王爷答应下来,先让对方将王妃治好,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炎墨迟抬起头,双眼之中划过浓浓的冷色:「真当本王是傻子吗,上次救了月儿的时候,本王说过的话,他们可能都忘记了,若是小月儿出了一丁点的事情,就让他们后悔活在世上,还真当本王只是随便说说的,传令下去,不惜任何代价,将周龙杀死!」 既然只要杀了周龙,白溯月身上的暗示就能解除,那简直太好不过了。 墨幽轻轻嘆了口气,双眼之中闪过一道凌厉的光彩,他有些话,也应该告诉炎墨迟了。 第719章 前世的她已经死了 想到此处,墨幽当下转身直接跟着炎墨迟的方向走去,他看到炎墨迟抱着白溯月进了房间。直接推开门。 「王爷。属下有些话要说!」 炎墨迟点了点头,将白溯月安顿好,连头也没抬的问道:「说吧!」 「这周龙的能耐,墨幽也了解一些。因为这种能力,就是出自梧国!」 梧国…… 一听到这两个字,炎墨迟的眉头都皱了起来。「我母妃的国家?」 「正是,当年墨幽追随贵妃娘娘身边。也了解这些东西,所谓解铃还须繫铃人。下这种术法的人都不是傻子,如果他们死了,恐怕王妃……一定会出大事!」 墨幽的回答和白溯月的不同,可是更合理几分。炎墨迟听到这种话,心口像是被狠狠的刺了一下。 一想到之前白溯月如此坚定不移的对他说的那种话,炎墨迟的心就紧紧的缩了起来。 原来。小月儿说杀了周龙就能解决办法的话。都是在骗他。 炎墨迟瞬间抬起头,轻轻笑了起来,那笑容之中多了几分冷厉的色彩。 小月儿从来都没有欺骗过他什么,就连她是重生之人的话都告诉给了他,可是如今,竟然欺瞒着他。 炎墨迟哪里不明白白溯月的想法,可是他差一点儿,就亲手毁了白溯月。 将面容上的笑容收敛起来,炎墨迟的双眼之中闪过一道淡淡的红光,像是藏着什么预兆一样。 「墨幽,将你知道的,全都告诉本王!」 「王爷,娘娘虽然不是精通这种术法,可是却颇为了解,当初王妃重伤,意识正处于薄弱的时候,配合着一些扰乱心神的药物,还有一种专门针对人脑的药物,就能让对方,逐渐变成听命于自己的傀儡,虽然这种办法成功的屈指可数,但是中了招的人,受到影响还是肯定的!」 听到这些话,炎墨迟的目光深深沉思起来。 他当时只希望白溯月能够好起来,并没有想太多,他应该将那两个人立刻抓起来,一辈子都不放走才行。 至于什么遵守诺言,那也要在他最重要的两个人完好无损才可。 只是,那两个人根本就是狐狸变的,白溯月的伤势好起来,事情都过去了一个月,才突然看出发病的徵兆,完全让人猝不及防。 炎墨迟看了一眼,还昏迷在床榻上,没有丝毫声息的白溯月,只感觉无数怜惜和不舍从心口生了出来,他闭了闭双眼,将之前那封信笺,死死的捏在手中。 「娶冰玉是吗?」 他闭了闭双眼,那双细长妖孽的眉眼之中,满满都是忧伤之色,只是再睁开的时候,却多了几分坚定和果决。 「墨幽,传令下去,派人追上之前的信使,这件事本王答应了!」 他微微垂下眸子,口中已经尝到了鲜血的味道,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他都要保护好小月儿和辰辰,不过,他好像从来都不是好欺负的。 既然炎玉珃已经在这盘棋上下了先手,那么他,也要好好的陪他玩一玩才行。 虽然输了,等于失去的就是所有人的命。 炎墨迟重新恢復了眉眼,却不知道躺在床上的白溯月此时神智已经清醒过来,将之前他和墨幽两人的谈话,全然都听在了耳朵里。 墨幽说的对,下了暗示的人死了,那么这暗示将这辈子都解不开了。 虽然白溯月不知道这暗示的内容是什么,可是如今发作的这样频繁,绝对和她残留在脑海之中,那些前世的记忆脱不开关系。 那种想要杀尽天下人的绝望,还有痛苦,完完全全将她的理智淹没,让她根本看不清自己究竟是谁。 还好,前世的她已经死了。 如今的她,是获得重生的白溯月,怎么能因为这一点儿小小的挫折就放弃一切? 被子下的手紧紧的攥着,白溯月闭上双眼,依旧平静的躺在床上,就连眼珠都没有滚动一下。 仿佛,真的是在昏迷当中。 炎墨迟看了白溯月半晌,才让人将浴桶抬了进来,因为刚才破坏了房间,让白溯月浑身上下都是脏污,他眼底没有任何情慾的色彩,直接将白溯月抱起来,好似习以为常的在帮她洗漱。 他看着面前女子的眼神,越发的温柔起来,那抹色彩仿佛能够侵袭到人的心脏当中。 白溯月虽然假装昏迷,实际上却已经清醒过来,最近这发作来的也快去的也快,前前后后,也就不到一炷香的时间。 当她落入浴桶之中的时候,终于难掩饰自己心中的尴尬,将眼睛睁开。 炎墨迟没有任何意外,像是早就知道她醒来了一样。 看到炎墨迟嘴角上噙着的一抹浅笑,白溯月低下头,像是认错的孩子那样:「王爷,月儿对不起你!」 炎墨迟抚摸着她被染湿的长髮,放在水中的髮丝,随着水流飘荡变得十分调皮,炎墨迟的眼睛看着流动在自己指尖上的黑色发梢,半晌都没有说话。 「你……不要娶冰玉好不好!」 白溯月咬了咬牙,眼底带着几分恳求的光彩,虽然知道炎墨迟是为了自己,但是炎墨迟应该懂她的,就算是假的,她也不想炎墨迟娶冰玉。 这种事情,就像是一个人心中的执念,她还是太高看自己一眼了。 炎墨迟还是没有说话。 白溯月问完了这番话半晌,又咬了咬牙说道:「就算王爷这次答应了,他们还有第二次第三次的威胁,根本无穷无尽,炎玉珃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守诺!」 炎墨迟摸了摸白溯月的脸颊,双眼直直的凝视着白溯月:「不管如何,本王都是试试,既然小月儿你都已经知道了,那也明白,本王心意已决!」 白溯月脸色一白,就算知道炎墨迟这样说不是真心的,可还是觉得心口有些涩涩的难受发疼。 「这么说,王爷也会按照上面的要求,休了我!」 炎墨迟站起身,像是在找什么东西,背对着白溯月,让人根本不能看清他脸上的表情:「会!」 这一个字,让白溯月的心,像是被重重的扎了一下,好似窒息了一下,这样毫不留情的一个字,让白溯月感觉到心里有什么东西,在逐渐流失。 第720章 哪个女人有资格 她闭上双眼,嘴角溢出一抹苦笑来,她还真是天真。以为仅仅凭藉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就能守住一切。 她明知道炎墨迟是对她好,可是心中的这个结,却根本就解不开。 炎墨迟推开门,此时已经出去了。房间之中只剩下寂静无声,和莫名的冷。 白溯月打了个寒颤,从浴桶之中跨步走出来。将衣服穿好,看到外面的天色已经临近暮色。 天又开始冷了。她多穿了一件披风,看到炎墨迟一个人坐在凉亭上不知道看着什么。那孤寂的背影,隔着老远都能体会的到。 白溯月心中有些发堵,可是她却真的没有了阻止事情发展的余地,她也不敢接近过去。只是走到白日里,她发病时候的那间房门口。 她还真是厉害,疯狂起来的时候。不管谁来都不行。甚至做出了这样大的破坏。 整个房子的门窗都被她一个人给拆了,这若是打在敌人的身上,这倒是解恨的很。 关键是,她伤害的却都是自己人。 这样的力道,简直超过了她平常的能力,如果发疯的时候将她丢在战场上,估计才是事半功倍吧。 这样揶揄的想着自己,白溯月的唇角不由得露出了一抹苦笑来。 那笑容之中藏着一些自嘲的色彩,让如今的白溯月,感觉到自己那种强大的力不从心。 忘尘大师说,就算重生了,也不一定真的篡改天命。 而且,还说不准会发生什么难以预料的坏事。 如今整个世界,仿佛都按照忘尘大师所说的那种情况发展着,就连她,都没有办法阻止。 就算她知道前世的记忆,就算她已经努力的改变了一半的世界,可是面对未来,却还是有一种,无以为继的感觉。 她累了,真的有些累了。 躺在花丛旁边的藤架子上,白溯月眯着双眼看着天上的夜空,不知道过了多久,身上骤然暖了暖,一件衣袍已经落在了她的身上。 「刚洗完澡,就跑到这里吹风,你是害怕自己不生病吗?」 那语气之中带着淡淡的关心,让白溯月心中一动,她抬起头,就看到了一张放大的俊颜。 她连忙将心中的那些想法都收敛起来,有些不好意思的坐起身,将衣襟拢了拢。 「我这就回去!」 炎墨迟看到白溯月连一句话都没有说,就向着房间的方向走去,他咬了咬牙,直接向前走了两步,将白溯月狠狠的抱在怀里。 「白溯月!」 平时,炎墨迟都会十分温柔的叫她小月儿,可是如今,他竟然也连名带姓的叫她了。 炎墨迟将下巴埋在白溯月的后背上,双手紧紧的扣住了她的腰肢,那双瞳孔之中,划过一道难以察觉的痛苦之色。 他将唇放在白溯月的耳边,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说过,不管将来发生了什么,我的妻子,只会是你一个人!」 白溯月微微颤了颤唇角,感觉到耳边那一抹酥麻的气息,让她的唿吸逐渐紊乱。 「可是……」 「娶冰玉,不过是演戏,并非我真心如此,小月儿,你若是如此介意,那我会想办法处理这件事!」 炎墨迟像是想通了什么,将她的脑袋搬过来。 「处理,怎么处理?」 白溯月看着炎墨迟,目光之中带着几分探究的色彩。 「你如果想找替身的话,根本就行不通,人皮面具这种事情,炎玉珃的人都是各种高手!」 炎墨迟抿了抿唇,静静的点了点头:「本王知道!」 「既然王爷知道,那你……还有什么办法?」 炎墨迟顿了顿,抚摸着白溯月的长髮:「等到那一天,小月儿你就知道了!」 像是留给了白溯月一个悬念,炎墨迟带着白溯月前去休息。 就在第二天,炎墨迟亲自进入皇宫,开口就是要休了白溯月。 这件事,一瞬间在整个皇城掀起了轩然大波,就连璟帝都被炎墨迟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给震惊到了。 如今,璟帝虽然最近心烦了一点儿,但是有些事情却也放下,炎墨迟和白溯月给他带来了一个那么好的小孙子,简直每天都高兴的合不拢嘴。 看到如今烈焰国后继有人,最高兴的也莫过于他了,可现在突然听到炎墨迟要休了白溯月,这简直让璟帝难以接受。 「月儿她做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事情了?」 炎墨迟摇了摇头,镇定十足:「没有,她很好!」 「那为什么……」 璟帝一耳朵就听出这里面的问题,他瞬间也猜到,这两人之间定然有什么难言之隐,如果这是两人的决定,他这个当父亲的,也只能听从他们的认知。 「好,你说让朕如何?」 「为儿臣赐婚!」 这一下,瞬间让璟帝的双眼都黑了起来,他死死的蹙着眉头,半晌都没有说话。 「炎墨迟,婚姻大事,并非儿戏,如今你这样做了,到底将月儿放在什么位置,就算是以后将这件事处理好了,外人会怎样看待月儿?」 听到当初对白溯月意见很大的璟帝,如今竟然说出这么多维护白溯月的话,让炎墨迟心中倍感温暖。 他缓缓低下头,嘴角的笑容依旧平平淡淡。 只是那双眸子里的冷,却浓郁的难以化解开来。 如果这件事真的就这样了,那他和白溯月之间,恐怕这辈子都会存在这么一个心理隔阂。 换个位置来思考的话,若是让白溯月嫁给别人,就算是假的,也足以会让他发疯。 所以,炎墨迟十分明白小月儿现在的心情。 只是,她一直都在忍耐着不说罢了,昨天晚上独自一个人待在那里的反应,就已经证明了她究竟有多在意。 炎玉珃果真够厉害,只到该如何做,会崩溃瓦解他们之间的感情,可是……他绝对不会让炎玉珃的计谋得逞的。 「父皇,这是儿臣已经做好的决定,还请父皇帮忙!」 璟帝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愤怒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你休了月儿,又要娶谁,朕倒是要看看,还有哪个女人有资格做我炎家的儿媳!」 第721章 休妃 炎墨迟勐然抬起头,眼底心底,却在此时满满都是笑意。 看到璟帝竟然比自己还急躁的模样。炎墨迟心中颇为感触。璟帝这句话,更触碰到了他内心深处的柔软。 除了小月儿,没有人能够站在他身边,如果没有小月儿。他这辈子将再也找不到这般能够与他相守一生的人了。 「算了,你的事情朕也不想管,你只要知道。这炎家的媳妇,朕只认白溯月一个!」 就算璟帝再怎么愤怒。炎墨迟的唇角依旧露出一抹笑容来。 原本承认璟帝还是个十分艰难的事情,但是他现在突然发现。他们父子两人之间的隔阂,逐渐的消失了。 「父皇,这件事并非您想的那般简单,不过儿臣自有想法。剩下的,只需要父皇配合就好!」 璟帝将要离开的身影微微一顿,看到炎墨迟眼底坚定的光彩。嘴角也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来。 他这辈子没有能够守护到自己最心爱的人。他不希望炎墨迟也如此:「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朕帮忙的,尽管说,至于炎玉珃,若是朕见到那个逆子,一定好好教训他!」 璟帝的双眼之中,闪过一道淡淡的无奈之色,虽然炎玉珃做错了太多的事情,可终究对方也是他的儿子。 真当将来父子见面的时候,璟帝不知道该用什么面目来面对对方。 从皇宫之中告辞,炎墨迟也请到了圣旨,白溯月被休的这条消息,风一样的传遍了整个京城。 整整几天的时间,炎墨迟就被找了无数次。 白溯月依旧住在九华寺中被众人保护着,炎墨迟却已经回到了太子府,太子府外面门庭若市,全部都是问原因的。 最着急的,莫过于晏景栾和莫英。 莫英休息了几个月的时间,身上的伤势早就好了,虽然和晏景栾的大婚还没有办,可却已经开始筹备了。 毕竟当年天煞孤星的传闻在,莫英当然不能病刚刚好就嫁给晏景栾,所以才拖了这么久的时间。 不过因为司徒家的那些人都已经死绝了,所以,两人之间的婚事,也算是板上钉钉了。 却不曾想,莫英还没嫁人,南夜国就传来了方晴夏难产而死的消息,虽然莫英和方晴夏不熟,可是晏景栾却熟悉。 若不是当时莫英躺在床上还不能起身,需要人照顾,晏景栾早就动身去南夜了。 「太子殿下说了,在大婚之前,不见任何人!」 守在太子府面前的几百个侍卫,将大门看守的死死的,任谁来也不让进去。 莫英心急如焚,如今九华寺之中的状况和太子府的一样,他们两个连白溯月和炎墨迟的面都见不到。 更不明白髮生了什么事情。 自从醒来之后,莫英的身体就虚弱很多,站在冷风之中吹了一个下午的时间,脸色明显更白了。 晏景栾目光冰冷,看到莫英还在着急着,将身上的衣服搭在她身上,淡淡的给了她一个指示:「站在旁边,等我!」 莫英一愣,她看到晏景栾,直接将挂在腰间的长剑给抽了出来,直接对准门口的侍卫毫不留情的砍了过去。 天已经快要到了晚上,白天围绕在太子府门前的那些人也已经散了,就只剩下了莫英和晏景栾。 现如今,在莫家的所有人都出动了。 採药归来的木仇,带着木玲,兄妹二人守在九华寺下面,就等着见到白溯月一面。 而她和晏景栾,就守在太子府等待一个结果。 白溯月和炎墨迟两人从小小的天风国,走到现在这个地步,这么多年之间的感情实在不容易,更别说两人都已经有了孩子,还学什么小孩子闹别扭。 一想到这点,莫英只感觉心口怒火冉冉,恨不得将炎墨迟揪出来大骂一顿。 两人毕竟做了多年的朋友,莫英觉得自己也有这个资格说这种话。 晏景栾一动手,那守门的几个人瞬间招架不住,里面已经有人去通知炎墨迟,炎墨迟一听到晏景栾要杀人了,这才慢悠悠的说道:「让他们进来,住在客厅!」 「是,太子!」 立刻有人下去请人,太子府的房门打开,等了一天的莫英总算松了口气,和晏景栾直接来到了客厅等人。 茶水摆好,可是等到天黑了,也没有见炎墨迟出来。 莫英瞬间等不住了,站起身就要向着院子里走。 「炎墨迟呢,让他出来,有什么话说不得的,我不过是想要知道真相,问了问题我们就走,别这样遮遮掩掩的,如果真的他另有新欢,我莫英第一个祝福他!」 祝福两个字,被莫英说的咬牙切齿,那表情,好像是要吃人一样。 站在旁边的两个侍卫,不由得擦了一把冷汗,如果太子真的有了外室,恐怕太子妃还没说什么,就要被这位莫家的大小姐给撕了。 「莫小姐稍等,太子马上就到!」 那侍卫话音刚落,莫英就看到了从拐角走出来的一道身影,那身影翩若游龙,整个人风姿绰约,从阴暗中逐渐出现在月色之下,带着一种强势的压迫力。 莫英看到面无表情,冰冷至极的炎墨迟,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这样的炎墨迟,莫英绝对没有见过,难不成是她想错了,并非是炎墨迟的错,而是白溯月做了什么让炎墨迟震怒的事情? 莫非是,月儿给炎墨迟戴了绿帽子,所以炎王这是要报復回来? 也许,月儿和她家大哥好上了,所以炎墨迟震怒了,才要休了白溯月? 莫英不由的想的有些远了,但是心中多少忐忑了些,也没有了刚才咄咄逼人的态度。 「炎墨迟,既然你来了,也不枉我在外面等了这么长时间,说吧,为何要休了月儿,月儿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 晏景栾站在莫英身后,目光冰冷的看着炎墨迟。 手中的长剑一直没有放下,浑身上下散发着,更加浓郁的冷气。 看到这两人一个比一个气势更冷,莫英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感觉到怀中人身子颤了颤,晏景栾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将气息给收了回来。 「月儿是我妹妹,也是我的家人,我这个当大哥的,应该有资格问一句,究竟是为什么!」 第722章 本王腻了 晏景栾冷冰冰的开口,那声音仿佛藏了冰渣子一样。 炎墨迟微微眯了眯双眼,细长妖孽的眸子。在月光的反射之下。带出一道萤光来。 「本王腻了……」 炎墨迟话音刚落,晏景栾手中的剑,直奔着他的脖子袭来,炎墨迟轻轻侧身。拿出摺扇挡在了他的面前。 他看到晏景栾满是怒色的眸子,嘴角忽然扬了起来,又露出了原本的弧度:「我的话还没说完。你就这样着急的为小月儿报復,还真不愧是她大哥!」 晏景栾闻言。手中的力道倒是松了松。 两人的兵器对峙着,炎墨迟缓缓说道:「本王腻了这种处处受到旁人控制的日子。所以,打算主动动手了!」 晏景栾瞬间将长剑收了起来。 「既然如此,这就是你打算回击的方式,让月儿伤心?」 炎墨迟微微垂下眸子。掩饰住眼底所有的光芒,他微微垂了垂眸,轻声说道:「那又有什么办法呢。反正不管经歷了什么。小月儿都会是本王的!」 晏景栾轻轻皱了皱眉,浑身的冷气却退散了几分,他隐约感觉到,这里面定然有什么内情。 「为何不让我和莫英进门?」 「当然要将这场大戏演足了才好!」 炎墨迟微微笑了起来,那笑容之中带着掌控一切的气息,仿佛一个滔天的大网,逐渐被他一手一手的布置下来。 莫英上前一步,突然插言:「太子这样做,必然有这样做的道理,但你需要给我们一个理由,帮助你的理由!」 她目光灼灼的盯着炎墨迟,等着炎墨迟开口。 炎墨迟缓缓抬起头,微微侧头一笑:「当然很充足,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和月儿分开,就算死也一起!」 听到这话,莫英缓缓点了点头:「好,不管太子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 「也不需要你们来做什么,静观其变就好,等我大婚那日,会派人送你们请柬,到时候……」 炎墨迟突然停顿下来,将一样东西交给了莫英:「这就是你们要做的!」 莫英收起字条,将上面的内容打开看了一眼,旋即毫不在意的点了点头。 「放心!」 晏景栾和莫英转身离开,炎墨迟一个人站在街道之上,嘴角的笑容温和了不少,他看了一眼天色还早,直接换了一身便装,掩饰好身份,偷偷的上了九华山。 等到第二天的时候,又提前回到太子府。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炎墨迟被皇上赐婚的消息,再次震惊了所有人。 如今南夜和青武国的战事越发焦灼,再加上烈焰要参与进来的消息,瞬间天下大乱,不少小国纷纷进去烈焰京城,觐见当今圣上,烈焰国的皇城也比平日里热闹了好多。 在这些人的心中,炎玉珃带着青武国去攻打南夜和天风,明显就是烈焰国皇帝的命令,再联想到原本嫁给烈焰国太子的了白溯月被休,所有人都坚定了大战即将打起来这个想法。 因为,炎墨迟和白溯月的婚姻,就好像几国之间的纽带,一旦断裂,势必万劫不復。 所有人都赶到烈焰皇城静观其变,然后表达一下自己的忠心和决心。 璟帝这些日子,光来见这些他国的使臣,就感觉十分头疼。 在加上,如今身为烈焰太子的炎墨迟,刚刚休了太子妃,就要迎娶新的,还直接求了赐婚的圣旨,这简直是轰动全国的大事。 这些人也刚好,打算在那一天目睹新的太子妃的风姿。 不过这个新的太子妃,倒是隐藏的十分深,谁也没有看过这个人是谁,只说是太子一见钟情,喜欢上了对方。 白溯月都已经是那般倾城倾国的容貌,还不知道这个新的太子妃究竟是何等人物,能够让太子殿下如此动心,还做了这种决定。 这样一想,大婚日子一进,更多的人都期待起来,只等着新的太子妃露面。 然而这天,一辆十分普通的马车,走进了烈焰国的皇城之中,车夫将马车赶到一家客栈的门前停下,那马车上,走下来一个脸上带着面纱,身穿鹅黄色长裙,一双眼睛冰冷至极的女子。 女子将帘子撩起来,看了一眼坐在里面,云淡风轻面不改色的俊美男子。 男子眯着双眼,完全没有下车的意思,一身洁白的长袍依旧纤尘不染。 「到了,该下车了!」 风倾城微微笑了笑,那笑容云淡风轻,仿佛什么都不看在眼里。 「风倾城,我要嫁人了,你是不是很高兴?」 冰玉的声音藏着浓浓的不悦之色,看到对方根本无动于衷,眼底跳动着火焰。 风倾城抿了抿唇角:「冰玉,你本就不该走哪儿都带着我,如今我已经是个废人,根本不值得你浪费心思!」 冰玉一甩袖子,侧过头恶狠狠的说道:「你的命是我捡的,你本来就该属于我,若当初不是我救了你,你早就死在了那山洞之中,以前的风倾城已经死了,你现在被那女人害得还不够,难不成你心里还有她?」 风倾城淡淡摇了摇头,像是放下了执念,心潮难得的平静。 「以前是我不对,然而你说的对,风倾城已经死了,死了很多次,现在的我,只想好好的去过自己的日子,找个地方一待,就这样去过一辈子!」 冰玉不想和他辩解,但是听到风倾城又说这样的话,却只觉得心中有些不甘。 「那我不行吗,我也可以!」 风倾城轻轻挑眉,斜睨了她一眼:「冰玉,你体内中了剧毒,若是你不听从那人的命令,恐怕现在就要死在这里,虽然也许你不会高兴,但总比死了强吧!」 冰玉瞪大双眼,却对风倾城的话不置可否。 因为风倾城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她如果不同意,现在就是她的死期。 「好,我知道了!」 她收起了所有的心思,狠狠的攥着手掌,想到炎玉珃交给她的任务,微微咬了咬牙。 「不过,宗主说过,只要我这次任务完成的好,就放了我的自由,给我足够的解药,让我和你找个地方隐居,再也不参与这些事情!」 第723章 你为什么不还手 冰玉的眼神之中带着几分嚮往,风倾城听完,也没有任何表示。 随着冰玉进了客栈。冰玉立刻让人给太子府的炎墨迟送信。 不过消息很快传了回来。一个月以后才是大婚的日子,烈焰国的传统,大婚之时,双方男女不能见面。 一听到这点。冰玉也松了口气,她就知道炎墨迟心里是有白溯月的,根本就不会接近她。 反正。她只要完成任务就好,才不会去想别的。更不会让炎墨迟碰到自己,这样对她和炎墨迟两人都是好事。 她转过身。看到风倾城就站在门口,忽然笑着走了过去。 「我其实,也不是有意将你束缚在我身边,可是……我从第一次见到你。心中就只有你一个人,都已经这么长时间了,你多少也对我有些感情吧。毕竟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事情!」 风倾城淡淡点了点头:「谢谢你!」 冰玉的脸色苍白了几分。她狠狠的扭过头:「真不知道你这颗心是什么做的,我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这般好过,你却偏偏不领情,不管怎么说,我也是药宗先宗主之女,不管是地位还是别的什么,都配得上你!」 风倾城垂下头,颔首说道:「是我配不上你!」 冰玉一愣,看到如今的风倾城,忽然心中有些看不懂他了。 之前的风倾城跟在她身边的时候,因为她有时候的行为,甚至会动怒,那时候她不管怎么讨好他,对方都是冷冰冰一副不领情的模样,她甚至放纵风倾城去寻找白溯月,只想了却他心中的执念。 只是她却没有想到,风倾城回来的时候,竟然会瞎了双眼。 那时候冰玉才后悔的厉害,在药宗之中不知道找了多少好东西给风倾城治病,总算恢復了他的眼睛,可是即便如此,如果天色黑暗下来,就算点着灯,风倾城也是看不清的。 就在风倾城眼睛出事之后,冰玉就感觉到风倾城逐渐变了,不管是什么时候,对方的性情都十分温润,就像是带着一张面具。 十分虚伪,却又让她感觉到可怕。 冰玉害怕见到这样的风倾城,可却又有些放不下,就只能将对方牵制在身边,不管用什么办法。 冰玉背对着风倾城,不敢转过身去看他脸上的表情。 「行了,这些事情以后再说,你回去吧!」 风倾城微微点头,就在刚要走的时候,忽然停下脚步:「我可以出去走走吗?」 冰玉一愣,没有想到风倾城会突然提出这种要求。不过她想到那女人就在九华寺,还因为受了伤,根本没有办法,就点了点头:「好,只要不出这个皇城,随便你,若是太阳落山之前你还没有回来,应该知道会怎样!」 风倾城笑着点头,没有丝毫犹豫的从客栈走了出去。 外面走来两个人,对着冰玉说道:「小姐,要不要去跟踪?」 冰玉原本想应声,可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竟然莫名的摇了摇头。 「不用,我马上都要嫁人了,也不想去管他了,算了这次!」 她有些疲倦的回去休息,而风倾城离开了客栈之后,就向着旁边的小径之中走去。 发现身后没有任何眼线跟踪,风倾城原本纳闷了一下,不过脚步却更轻松起来。 在一家小店之中留下口信,那人必然会将这消息传到炎墨迟的耳朵里,风倾城从小店出来,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阳,心中存着几分难以言喻得到复杂。 就好像他之前所说,他以前做过的错事太多,现在这一切,都是他应得的报应。 若是还能活着,就尽可能的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算是对自己迟来的良心的安慰。 突然间,一辆马车停在他面前,马车上露出了一个人影。 木玲抱着笙儿从车厢之中抬起头,有些诧异的说道:「风……倾城?」 风倾城站在街道旁边,阳光倾泻在他身上,长长的身影落在地上,十分的引人注目。 就算不想注意这个人都很困难。 木仇将马车停在旁边不远处,十分警惕的看着他,见到风倾城没有动手的意思,微微蹙眉:「风倾城,你还来这里做什么?」 当初在天风之中,风倾城做的事情仿佛还歷歷在目,如今这个人就站在两人面前,瞬间引起了两人所有的敌意。 风倾城淡淡笑了笑,看着两人的眼神多少有些无奈:「如今我已经不是二皇子,也没有任何方式对你们造成威胁,你们这样警惕做什么?」 木玲轻声冷笑:「风倾城,当初你杀人无数,做了那么多的恶事,就算称为恶贯满盈都不为过,现在说这些话,可是在打你自己的脸?」 风倾城无所谓的抬起头:「那些都过去了不是吗?」 「过去了?」木玲瞪大双眼,有些不敢相信风倾城,她冷哼到:「风倾城,你还真是不知廉耻,什么叫做过去了,你杀了那么多人,他们都是因为你而死,难道你就没有一点儿愧疚之心吗,你这个人为何如此恶毒……」 木玲一想到当年死在狼军口中的人,那次狩猎的场景实在太过骇人听闻,朝中大臣死伤无数,整个天风国动乱,就连炎墨迟和白溯月都差点儿落在他手中。 风倾城微微侧眉,眼底没有丝毫波澜的笑着说道:「愧疚?就算愧疚那些人也活不过来了,那你说怎么办?」 木玲气急,直接将放在旁边的剑拿在手中,直接向着风倾城走了过去。 「你本就早该死了,没想到你还活到现在,既然被我遇到了,那我就替那些死去的人讨回一个公道!」 说话间,木玲手中的剑已经出手,木仇刚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风倾城抬起手向着木玲的胸口拍去,如果这一掌落在她的身上,木玲绝对会有危险。 木仇的心勐然提了起来,眼底担心不已,他放下马车,向着木玲的方向冲去,却听到了一声刀剑入肉的声音。 木仇惊愕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就连木玲都愣住了。 风倾城的武功究竟有多深不可测,木仇和木玲心中明白,木玲会冲上来,也全都凭藉自己的一口怒火。 可是真的交手起来,她额头上早就冒出了层层冷汗。 但就在刚才,风倾城的手掌竟然半路停下,她手中刺出去的剑,此时已经刺穿了风倾城的胸口。 木玲松开手,诧异的看着站在原地,胸口上白衣溅起血花的风倾城,眼底闪动着不明所以的光彩,她咬了咬牙,怎么也没有再次动手。 「你……你为什么不还手!」 第724章 咱们离开这里吧 木玲本就不是嗜杀之人,见到风倾城之所以动手,只是因为这个人留给她以前的记忆实在太深了。 现在看到这个人。她就恨不得将他给宰了。 可是面对一个好不反抗的人。木玲却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木仇一把将木玲抓到身后,让她去马车上看着笙儿,笙儿如今已经两岁多的年纪,好些话也已经会说了。正被奶娘看着留在马车上。 木玲看了一眼木仇,又扫了一眼血流不止,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风倾城。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想法,转身上了马车。 「大哥。他早就该死了!」 木玲临走之前,淡淡的从木仇的耳边说了这样一句话。 风倾城做下的错事。除非他真的死了,否则,永远都不会得到谅解。 虽然现在已经不再是风倾城能够左右局面的时候,可之前的那些让人恨的咬牙切齿的事情。怎么可能这般容易就让人忘了。 风倾城听到木玲的说话,微微垂下眸子,眼底没有丝毫悲痛和寻求怜悯的色彩。 他依旧带着笑容。虽然之前口中如是说着。却并未真的后悔自己之前做过的那些事情。 他唯一真正对不住的,就只有白溯月一个人。 如今他做的这些补偿虽然已经晚了,但他也只想要自己安心罢了。 看着胸口的长袍被鲜血染红,眼前阵阵眩晕,木仇向着风倾城的方向走了两步,眼底的杀意浓郁了不少:「风倾城,你是自己在寻死吗?」 风倾城看了一眼木仇,多少对这人有些羡慕,他虽然得不到月儿,却是最有资格陪伴在月儿身边的人。 一想到这里,风倾城眯了眯双眼,唇角的笑容逐渐消失,神色紧绷起来。 一抹鲜红的血色,从他的唇角溢出来,让那张犹如谪仙一般的容颜上人染了血色。 刚才木玲那一剑,恐怕已经伤到了他的内腑,让他说话都感觉牵扯到心脏一样疼痛着。 「要杀就杀,哪里需要什么废话呢?」 风倾城目光之中透着几分挑衅之色,嘴角依旧藏着不服输的色彩。 就算落魄至此,他依旧是原来那个高高在上的天风二皇子。 木仇见到事到如今,他依旧还执迷不悟,很想直接将风倾城除掉,可是看到如今风倾城变得如此狼狈,木仇原本心中的杀机,却在一瞬间消失掉了。 「活着,有时候还不如死的好,风倾城,你现在才体会到,什么叫做生不如死吧,毕竟你没有欠我什么,我今天不会杀你,以后若是再耍什么手段,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风倾城微微一笑,看着木仇转身上了马车离开,整个人噗通一声倒在地上,大街上看到有人中了剑,浑身是血的躺在那里,还是如此吸引人的一个男子,片刻间引来了不少人的围观。 这消息,当然很快传到了冰玉耳中,冰玉一听到风倾城竟然会重伤在外,连忙带着人找了出去。 阳光之下,躺在地上的白色身影,让冰玉心口一跳,她直接分开人群沖了上去,将风倾城扶了起来。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将他带回去!」 冰玉一声吩咐,立刻有不少下人开始帮忙扶着人,见到风倾城浑身是血,冰玉气的唇角发抖。 「究竟是谁!」 冰玉冷声喝到,扫了一眼周围看热闹的百姓,那些人见到事情有些不妙,飞快的带着人离开了这里。 冰玉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了其中一个人的领子,眼神之中隐藏杀气:「说,究竟是谁敢上了他!」 「是,是一个女子,好像住在莫府之中!」 得到答案,冰玉一把将那人推开,一张俏脸冷漠的厉害。 莫府?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手中紧握着长剑,带着人回到客栈。 等到大夫进了门,将风倾城身上的伤口包扎好,冰玉才踏步走了进去。 「你……怎样了?」 冰玉看到脸色苍白的风倾城,他在她的眼中,就好像脆弱易碎的瓷瓶一样。 风倾城微微挑眉,眼底有些无神的看了她一眼。 房间之中出现一瞬间的尴尬,冰玉咬了咬牙,像是故意在找话题一样。 「莫府的那些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我会将伤害你的人抓住,然后千刀万剐!」 冰玉的双眼之中划过一道阴狠的色彩,风倾城听到这种话才抬起头来:「不用,这是我的事情,不需要你代替我来报仇!」 「风倾城,别忘了你的命都是我的!」 冰玉见到这种时候,风倾城还想着拒绝她,心中一阵不是滋味,直接大声喊了出来。 然后,就是很长时间的一段平静。 风倾城就连脸上的笑容都消失了,就在不一会儿的时候,他突然仰起头说道:「既然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那这婚,还是不要结了!」 冰玉听到这话,眼神骤然一亮:「我就知道你也是喜欢我的,你放心,只要这次任务完成,我一定跟你走!」 冰玉睁大双眼,带着几分莫名的兴奋之色。 她伸出手,就要去抓风倾城的,却直接扑了个空。 「如果你的喜欢没有一点儿付出,那还让我怎么喜欢你呢?」 他抬起头,那张没有血色的脸上却好像精雕玉琢的玉石,可是说出来的话,却十分的残忍。 风倾城的眸子微微闪了闪,看到冰玉眼底的震惊色彩,旋即无奈的笑了笑,低着头:「我就知道,你绝对不会答应的……」 「我……答应!」 风倾城心中一动,不知道为何,眼底闪过了另外一个女子,当初的林子萱,也是如此陷入万劫不復之地,当年的他,若是给林子萱一丝一毫的温情,也不会让那女子变成那种模样,含着浓浓的怨恨死去。 他眼神闪了闪,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做过的狠绝之事太多,就连现在,他想到的时候,也只是稍微的怀念一下,时间长了,他甚至连林子萱的脸都要想不起来了。 想不起来也罢,反正他可以不用再去想其他的。 也许,这就是前世他造下的孽缘,需要他亲手的掐断重建。 「既然你答应了,那……咱们就离开这里吧!」 第725章 再次娶亲 冰玉唇角苍白了几分,却缓缓点了点头,看到风倾城难得的对她露出一抹笑容。心里却难得的开心起来。 可是。她也知道若是这次完不成任务的话,她绝对活不成一个月。 风倾城见到冰玉高兴,掩饰住心中的思绪,他看了一眼冰玉。逐渐的琢磨了起来。 大婚将至,炎墨迟提前收到了风倾城送到了太子府的消息。 风倾城会牵制冰玉,在大婚当天不会出现。到时候,他自当去找一个替身。 捏着手中的信封。炎墨迟看了一眼天外的月色,闪身从旁边的暗道之中走了出去。 夜晚之中的九华寺灯火通明。守卫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将这里保护的密不透风。 炎墨迟轻车熟路的从小路走了进去,看到还亮着灯火的房间,目光微微热了热。 明天。就是大婚之日,然而炎墨迟说过,他就算要娶。也只娶白溯月一人。 他站在窗前。轻轻敲了敲窗口,里面一道身影逐渐接近,轻轻将窗户打开。 白溯月眼角带着几分疲惫的色彩,看到炎墨迟后,眼前明显一亮。 炎墨迟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白溯月的脸颊,脸上带着几分怜惜的色彩。「月儿,你留在这里辛苦了!」 白溯月摇了摇头:「也还好,白天他们会将辰辰带过来给我看看,只要小心一些的话,应该不会有问题,而且,这两天我好像已经好多了!」 所谓的好多了,不过这两天没有发作罢了,应该是对方给他们的一个警告。 炎墨迟狭长的双眸闪过一道流光,在这幽暗的夜色当中,显得有些幽寂冷漠! 「明天,小月儿穿上嫁衣,再嫁给本王一次!」 白溯月闻言,骤然间瞪大双眼,满满都是不敢置信的色彩:「什么?」 炎墨迟看到白溯月目瞪口呆的模样,骤然笑了笑:「当然是让你重新嫁给本王,怎么,你不愿意吗?」 白溯月心跳很快,脸颊微微有些发红。 可是,理智瞬间回笼,她轻声问道:「墨迟,你明日,不是要……」 一听到白溯月的称唿,炎墨迟瞬间知道,白溯月心中芥蒂已经全然放下,他缓缓勾起唇角,「新娘不会出现别人了,这消息,暂时不会透露出去!」 虽然不知道炎墨迟怎么做到的,可是听到他这样十分自信的说,白溯月心中还是十分感动。 她知道,能够做到这一步,炎墨迟一定准备的很辛苦。 炎墨迟瞧见了白溯月眼中的色彩,轻轻弯了弯眉眼,他才不会将这事情的真相给说出来。 「王爷,那个冰玉,我记得好像和风倾城一直在一起!」 炎墨迟微微一愣,见到白溯月提到风倾城这个名字,皱了皱眉。 「嗯,却是如此!」 「她来不了,应该和风倾城有关吧!」 白溯月仰起头,眼神之中带着清澈晶莹的色彩,还有一抹浅笑。 这样通透的白溯月,让炎墨迟难以招架。 他无奈的笑了笑,本来打算隐藏的东西,却被白溯月给轻而易举的看了出来。 「正是如此!」 他只能将前后的事情都说了一遍,包括风倾城的要求。 白溯月微微点了点头,「怪不得风倾城会答应做这种事情,原来……是喜欢上了冰玉,想和我们做一个交易,不过说的也对,药宗那种地方,如果不是有特别的情况,谁又愿意待在那里呢?」 炎墨迟沉默了片刻:「小月儿,他的要求你答应吗?」 白溯月轻轻点了点头:「嗯,这交易不亏!」 月光之下,两人相视而笑,就算不能碰触彼此,却也依旧像是要将对方印入眼底。 烈焰国太子大婚,四面八方的宾客全部来袭,不少人看着前方骑在高头大马之上,穿着一身艷红色长袍的男子,全都瞪大双眼。 炎墨迟坐在马背上,目光平稳凌厉,嘴角噙着一抹浅笑,一张绝美精緻的容颜,吸引了无数老少妇孺的目光。 长达十里的红妆就在后方,锣鼓声天,热闹非凡。 全城的百姓都出来看着这一场巡游,花轿之中,端坐着有一个身着凤冠霞帔的你,头上的盖头上,绣着九尾金色的凤凰。 这些人的步伐十分安稳,不少人都想一窥那轿子之中新娘的容颜,毕竟太子刚刚休了太子妃,就要换一个新太子妃的决定,实在让众人好奇。 之前京中早有传闻,太子和太子妃恩爱有加,郎才女貌,结果才不到短短几年的时间,就出现了这样大的变故。 所以,众人看着那轿子里面女子的眼神,各种各样,有好奇探究,也有怒目而视,却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炎墨迟不骄不躁,也没有去看轿子里的人,他骑着马走在前面,目光却不断的在人群之中横扫着。 就在此时,他一样仰起头,就看到了对面二楼的茶馆之中,窗内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炎玉珃的! 一看到炎玉珃,炎墨迟抓着缰绳的手微微紧了紧,眼底杀意肆意,他看到炎玉珃端着杯子,对着他轻轻笑了一声。 虽然那声音传不过来,可是那得意的笑容却十分扎眼,炎墨迟当然知道炎玉珃在想什么,当年的他为了达到目的,做过的事情也很多,在炎玉珃看来,这样简单的条件,只要演戏就能熬过去了。 所以,炎玉珃不会怀疑马车上的新娘会有什么出入。 冰玉的性命还捏在炎玉珃的身上,他相信对方也没有那个胆子不要命的来背叛他。 炎墨迟唇角抿了抿,心中暗笑了一声,昂起头继续前行。 众人停在太子府的大门前,这一接一送,整整折腾了大半天的时间,太子府里面群臣站的到处都是,所有人看着门外的轿子和白马,脸上都露出好奇和期待。 不管是文武百官,还是身为皇上的璟帝,今日全都出现在了炎王府。 莫英和晏景栾坐在了角落当中,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想到炎墨迟的交代,立刻站起身来,偷偷从旁边潜出来。 他们两个的主要任务,就是在白溯月发病之前,将人带走。 第726章 眼不见心不烦 一是不能让另外的人看见,再就是上演了一出抢亲的戏码,让对方心中着急。最后引出对方的尾巴。将他们全部拿下。 想到青武国和南夜国的战事这般焦灼,炎玉珃却还有心思来这里,这件事,逐渐引燃了炎墨迟心中的计较。 他知道。炎玉珃根本就不在乎两个国家最后谁胜利,谁失败。 他这样做的原因,目的就是为了削弱三国的战力。最后得到胜利的人,还是站在后面的烈焰。 白溯月坐在马车上。眼前的视线被大红色的盖头遮挡,她已经不是第一次成亲。虽然对方都是一个人。 只是,这次完全没有了第一次的紧张,她都已经是当娘的人了,哪里还有当初小女儿的心思。 优哉游哉的坐着轿子来到太子府门前。白溯月十分乖巧懂事的跟在炎墨迟身后,两人,简直是完完整整的。将所有的礼节都走了一遍。 一想到当初嫁给炎墨迟的场景。白溯月的眼里就忍不住想笑。 她手中牵着一条红色丝带,另外的一端牵着炎墨迟的手,她原本平静的心潮,却在此时逐渐飘远起来。 璟帝面容冰冷,全然没有一点儿自家儿子娶了媳妇的笑脸。 他扫了一眼穿着大红色嫁衣的女子,满脸都是不耐烦的神色。 周围的官员们也感觉到了皇上心中不高兴,一个个也都缩着脖子,不敢多说什么。 毕竟这件事皇上和太子都已经同意了,那就绝对没有办法改变。 「吉时已到,一拜高堂!」 白溯月听到这话,手被一个人轻轻拉住,群臣看到这样一幕,全都瞪大了双眼。 看来太子殿下这变心也够快的,才这么短的时间,就看上了另外一个,还如此着急的将其娶回家里。 白溯月将手缩了缩,心中多少有些担忧,这婚宴上不知道有多少双眼在盯着这边,若是炎墨迟现在就暴露了什么,让对方产生怀疑的话,还是不好。 璟帝看到炎墨迟的手和对方搭在一起,勐然的一拍桌子。 众人下了一跳,东西也不敢吃了,直接抬起头看着动怒之中的皇帝。 「炎墨迟,这种事情,还是等你们回去在做吧,朕眼不见心不烦!」 拜完了天地,本来应该敬茶,白溯月端着茶走上前去,璟帝本不想喝下,可是看到炎墨迟看着他的眼神,颇感无奈的将茶杯接了过来。 白溯月的唇角弯了弯,看到如今璟帝这生气的模样,心中难得的和这个身为帝王的父亲,亲近了几分。 璟帝和白震的感情完全不一样,这个人向来喜欢将心思掩藏在眼底,而白震却会直接表现出来。 也许本身当了帝王的人,心思深不可测,这才造成了今天这种局面。 璟帝完全连吃饭的意思都没有,直接带着人离开,剩下大家各吃各的,一个个全都将眼睛往白溯月的身上落。 送入洞房这道声音一响起,原本平静的白溯月,忽然变了神色。 和白溯月相处的久了,炎墨迟当然知道她发作时候的症状,他轻轻抬起头,直接将白溯月的穴道点上,知道穴位控制不了她多久,打横将人抱在怀里。 看到太子殿下带着新太子妃真的进入了洞房,还是用这种方式,所有人都不由的捏了一把冷汗。 「太子这样喜新厌旧的性子,实在让人心寒,听说之前的太子妃,已经跟了太子多年,还生了一个儿子,可是眨眼间,这太子就要休了太子妃另外娶一人,就算娶了当小妾或者侧妃都好啊,为何这样狠心将前太子妃逐出去呢?」 「咱们太子平日里看上去还不错,怎么会是这种人呢?」 「知人知面不知心,以后办事要小心一点儿!」 人群之中,这种低声切语口口相传,越发不可收拾起来,就在人群之中,一个带着人皮面具的身影躲在众人之内,一听到这种话,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 炎玉珃轻轻夹了口菜,慢悠悠的吃着,这里面的陌生人十分多,谁也不会在意是否多出了一个。 炎玉珃低眉顺眼,将眼底所有的光芒都藏了起来,他对权势虽然没有兴趣,可是多年前,红菱的遭遇已经在告诉他。如果没有得到万人之上的权利,就连自己身边最重要的人都保护不了。 若非当年他那般弱势,也不会落到这种地步,红菱也不会到现在都没有醒过来。 如今,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如果不在一年之内,找到救红菱的办法,那么他将要面对失去红菱的下半辈子。 这种事情,炎玉珃绝对不能接受,然而细想想,红菱已经昏迷了十几年的时间。 这个人,完全没有声息,就连每天吃饭都要靠着当年秦萧留下来的药物延续生命,可是现在眼瞧着人已经瘦到了皮包骨,依旧没有要清醒的余地。 他都有些弄不明白,为何当初那样一个普普通通的丫鬟,就能闯进他的生命之中,短短的时间内,就让他这辈子都再也忘不了她。 一想到这里,炎玉珃轻轻呲笑,如今害红菱变成那种模样的人都已经死了,现在他只有一个想法,拿到南疆蛊王,试着让红菱活过来。 眼底的目光变得坚毅了几分,炎玉珃收起冷厉的眸子,将眼前的一切都看在眼里。 现在,他已经完成了第一步,接下来的计划,也要开始上演了。 房间之中,炎墨迟冷着面容将白溯月放在床榻上,从旁边闯过来的晏景栾和莫英,直接围在了白溯月身边。 晏景栾探了探白溯月的脉搏,脉搏一切正常,身体也没有什么伤害,可是刚才的那一幕,他也看见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 晏景栾的声音有些凝重,看到白溯月还在昏迷当中,担忧溢于言表。 「月儿中了一种十分诡异的招数!」 炎墨迟顿了顿:「这件事都怪本王,如果不是本王相信那两个敌人派来的奸细,恐怕也不会将月儿害成这样!」 莫英早就知道了真相,轻轻嘆了口气:「不是王爷没有准备,而是对方太过狡猾,如果不救了月儿的话,当时月儿恐怕就已经死了,哪里还能等到今天,让咱们来想办法?」 第727章 马上就能醒来了 莫英这番话,明显是在安慰炎墨迟,炎墨迟轻轻一笑。没想到他竟然还有需要旁人来宽解的时候。 不过这也说明。莫英如今并没有将他当成外人。 「今天这法子,也亏得你想的出来,也不知道那新娘为何同意不出现,难道王爷就不害怕她出现破坏吗?」 炎墨迟摇了摇头。在这件事上并没有多说,只要过了今天,他就会将解药交给风倾城。算是偿还了他这一个人情。 炎墨迟没有多说,此时他站起身。轻轻摸了摸白溯月的脸颊:「莫英,你们将月儿带走吧!」 莫英沉默了一下。让晏景栾将白溯月背在身上,两人直接从小门悄悄离开。 当天夜里,王妃被人劫走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太子府,就在皇城内。得到消息的炎玉珃,眸子微微一眯。 「炎墨迟竟然敢和我耍诈,难不成。他就不害怕失去自己最心爱的女人嘛?」 他站在窗前踱步。眉眼之中十分清明,他才不会相信这件事是真的。 那太子府守备森严,哪里有盗贼不要命的敢去偷走新娘。 房间之中,一个面容普通的男子站在他身边,一旁还陪着一个瞎了眼睛的老嬷嬷。 老嬷嬷笑眯眯的,十分谄媚的说道:「主子,这件事交给老奴来处理就好!」 「交给你处理?」 炎玉珃微微启唇,看到老嬷嬷如此自不量力的说出这种话来,嘴角一处一抹愉悦的笑意,老嬷嬷以为这话说道了炎玉珃的高兴之处,连忙接着道:「那白溯月完全已经被龙儿控制住,发不发疯,还不是龙儿一句话的事情,那时候看炎墨迟不求着您,将您想要的东西奉上!」 炎玉珃勾起唇角:「如果自己的女儿和孩子,让你们自己选择一个,你们会留下谁?」 老嬷嬷一愣,她低着头,脑海之中想的全都是周龙。 「当然是……孩子!」 老嬷嬷犹豫了一下,将这番话说出来,炎玉珃淡淡点了点头,十分贊同的说道:「那就对了,你们都会选择自己的孩子,那炎墨迟当然也会,毕竟孩子是有血缘关系的,可是女人没了,随时都可以再找一个!」 炎玉珃说的凉薄而无情,可却是大部分人的想法。 这样一来,老嬷嬷瞬间像是了解到了什么。 「看来炎王这样拖着,完全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儿子,打算让自己的女人自生自灭,没准娶了冰玉以后,就彻底将那个麻烦给抛弃了呢!」 炎玉珃微微眯了眯双眼:「白溯月应该自认倒霉,谁叫南疆蛊虫,只会寄存在南疆皇室一脉的血液之中呢?不然的话,我们也犯不上落到这种不死不休的局面!」 老嬷嬷苍老的面孔微微抬了抬:「难道就没有别的人选了吗,想要动炎墨迟的儿子,这难度还真是有些高呢!」 「也并非没有!」 炎玉珃微微笑了笑,笑容之中藏着几分恶意。 「什么法子?」 炎玉珃微微抿了抿唇角,眼底波光闪闪:「只要将南疆蛊王,用特别的方法取出来,然后重新放进一个拥有南湘皇室血脉的人身体之中就好,虽然取蛊虫不需要多麻烦,可是这蛊虫钻进身体,就要忍受难以承受的痛苦,不知道白溯月为了自己的孩子,愿不愿意和我做这个交易!」 老嬷嬷双眼微微一亮:「主子英明,如果动不了那个孩子,就找这个当母亲的好了,想必要容易的多!」 「那你还不快去做,怎么能让白溯月主动来求我呢?」 炎玉珃微微皱了皱眉,眼底出现了白溯月那天在山坡上的景色,那样决绝的一幕,倒是让他心中不由得想起了当年的红菱。 红菱便是这样决绝,为了帮他顶罪,明明没有擅自闯入母亲的禁地,可还是把一切都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如果不是这样,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发现,自己仅仅是替身的身份。 老嬷嬷得到命令,立刻带着周龙退了下去,炎玉珃看着天上的月色,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弧度来,看来,红菱马上就能醒过来了。 心中的激动难以抑制,今晚,註定是一个无眠之夜。 白溯月被重新带到了九华寺之中,风倾城已经拿到了解药,带着冰玉起身离开京城。 两人因为走的隐秘,倒也没有任何人发现,冰玉坐在马车之上,还想着白天发生的事情。 她心中激动,没有想到风倾城竟然答应和她一起离开,以后就去过自由自在的逍遥日子。 虽然这样的日子,可能只有一个月,一个月之后她就会化成血水,连尸骨都留不下。 心中沉甸甸的,冰玉看了一眼外面的景色,黑暗的月光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了无人烟。 「倾城!」 风倾城微微抬起头,挑了挑眉,看到冰玉用一种他不理解的眼神在看着自己,闭了闭双眼。 「怎么了!」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反正这一个月,你就算骗我也好,只要能……」 不知不觉,冰玉都没有发现,自己竟然对风倾城有了那么深的感情。 「正好有一件事要和你说!」 风倾城缓缓开口,看到马车已经从角门离开了烈焰国的京城,开始向着下一个目标走去。 冰玉警觉起来,隐约感觉到接下来风倾城要说的话,让她无法接受。 「这是,你体内毒素的解药!」 这一句话,让冰玉的脸色大变,先是疑惑,旋即变成了高兴的模样。 谁也不想死,更何况只能再多活短短的一个月时间。 然而,只要有了这颗解药,她就能活十年甚至几十年,一直都陪在风倾城的身边。 风倾城身上的伤势还没有好,整个人还有些虚弱苍白,她压低了声音说道:「这是从哪里来的?」 风倾城潋起眸光:「这是我偶然发现的百毒丹,服用下去能解百毒,用了一些代价交换来的!」 冰玉点了点头,瞬间也不问了,对于风倾城给她吃的东西,冰玉也从来都不怀疑。 可是吃下那颗药丸之后,冰玉的一眼前就一阵模煳,她目光之中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然后勐然栽到在座位上。 第728章 老叟的身份 风倾城看到冰玉已经倒下,知道她想要恢復还需要一段时间,而现在。他们又已经被人追杀。 风倾城知道。自己乘坐的马车,一定会被人跟踪,他悄无声息的分开两路,让人带着冰玉躲藏起来。 他坐在马鞍前面。依旧装作赶马车的样子,身上的长袍已经换成了普通的车夫服装,而原本担当车夫的忠心侍卫。已经带着冰玉离开了。 他们很快就能找到躲藏的地方,毕竟这烈焰国。并不是炎玉珃说的算。 炎玉珃的人,也就只能小范围的追查一下。只要今天之后,连夜跑出去两城,对方绝对再也不会找到冰玉。 风倾城将冰玉让人送到码头藏起,而他在城外转了一大圈之后。又原路返回,只是还没等进入城门的时候,就有人出现。直接将风倾城打晕带走。 炎玉珃得知冰玉已经什么都不顾的逃离京城。再也找不到人影,心中怒火盈盈。 而就在这种时候,老嬷嬷已经带着周龙,拜访九华寺。 白溯月就在寺庙当中休养,木仇更是亲自陪在身边,每天都观察白溯月的变化,只希望最后能够找到缘由。 木清这么长时间都不见人,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门口的侍卫前来禀报,将外面两个人的外貌衣着形容了一遍,白溯月瞬间猜到,那两个人一定是周龙和瞎眼婆婆。 一想到自己如今这个模样,完全就是那两个人害出来的,白溯月的双眼都浸染了寒光。 他们既然敢进入山庄,那就别怪她不客气,让她们进的来,出不去。 「让他们进来吧!」 「是!」 白溯月亲自坐在寺庙之中一间宽敞的大厅之上,周围站着不少保护白溯月的人,木仇站在旁边,看着门口处,逐渐出现了两个人的身影。 一个老者,佝偻着身子,面容苍老,一双眼睛看不见,拄着拐杖,被周龙扶着走了进来。 周龙依旧是一言不发的模样,如果不是之前出现那么多次的变故,都是这个人一手弄出来的,谁也想像不到,那张看起来普通,憨厚老实的脸,竟然会是做那种事情的人。 「老婆子见过太子妃……不,前太子妃!」 像是故意在挑衅一样,老叟直接在太子妃前方放上了一个前字。 白溯月轻轻一笑,静静的垂眸喝了口茶,并不答话,也不生气。 见到白溯月没有回话,老叟的面容忽然牵动了一下,露出一抹笑容来:「现在,应该尊称一声夫人吧,老婆子今日来的目的,是为了告诉夫人一件事!」 「废话做什么,说吧!」 白溯月冷冰冰的问着,眼底的光芒藏着几分杀机。 老嬷嬷笑了起来,轻声说道:「夫人真是性子急,也罢,这些早晚都要告诉夫人,夫人可知道自己最近怎么了吗,那可是我们周家的独门绝技,虽然动手起来非常麻烦,但是上次夫人受伤,却给了我们一个大好的时机,夫人伤口上上过的药物,早就被龙儿加了一些东西,那些东西普通的大夫根本连是什么都不知道,也并非毒物不会影响夫人的身体,却会影响夫人的头脑,夫人应该也知道,有些大户人家,在争斗的过程中,会下一些影响神智的药物给那些刚出生的胎儿,最后让他们变成一个傻子,夫人这次中的毒,也是一样的道理,当然,还有另外一种东西!」 老叟将这番话说完,白溯月捏着杯子的手微微紧了紧。 她轻轻笑了起来,看着周龙和老叟的眼神,带着浓浓的不屑。 她忽然说道:「周家?应该是陆家吧!」 白溯月站起身,目光盯着周龙的方向:「如果我猜得不错,你儿子姓周不错,但是你,应该是姓陆的吧!」 这一句话,让那老者的面容顿时变了。 白溯月这番自信至极的话语,已经戳开了这两人身上最后的面纱,那老者,就是当年梧国其中的一个。 玉家和药宗,明明就是毁掉了梧国的最终兇手,可是面前这两个人,竟然帮着敌人办事。 也可能,当年梧国灭亡最主要的原因,还在这两人的身上。 「不知道王妃是从哪里得到的这种说法,难不成会这眠术的人,都是陆家的不成?」 老叟没有眼睛,所以白溯月也看不清楚对方眼中的神色,但仅凭推断,就已经确定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 「连眠术都知道是什么,还说自己不是陆家的人,真是笑话!」 老者面容先是变了变,随后就恢復如常,身边的周龙一直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两人十分默契。 「这些都已经是陈年旧事,还翻出来做什么,如今老婆子和龙儿,都是为主子办事的人,所以今天只是为了传信,根本不是为了调查什么身份,就算你知道了我的身份也没有用,当年梧国的那些人,可都死在我的手里了!」 一听到这番话,白溯月勐然一砸杯子。 那杯子在地上变得四分五裂,十分悽惨。 她站起身,从高台上负手走下,轻轻的停在了老者的面前:「这么说来,王爷的亲人,都是你杀的?」 老叟微微启唇,但笑不语。 可就在此时,白溯月忽然出手,直接用手掐住了老叟的脖子。 一旁的周龙瞬间反应过来,手中一个匕首直接向着白溯月的手腕斩了下来,白溯月向后退了一步,将老叟挡在自己面前。 「别乱动,不然我杀了她!」 周龙收回匕首,面容冷冰冰的站在白溯月面前,他一双眸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当真没有再动了。 白溯月轻轻一笑,手中的力道却没有丝毫减弱。 老婆子忽然眼前阵阵发黑,已经翻起了白眼,险些支撑不住。 就在这时候,白溯月感觉到脑海剧烈的疼痛起来,那种痛楚,仿佛要将她从中间直接撕开,让白溯月心口难受,仿佛决堤了一样崩溃开来。 她咬着牙,依旧抱着要掐死老者的心态。 但就这样的一分一秒,白溯月却感觉十分难熬,那是疼在脑子里面的痛苦,根本和平日里的刀剑外伤不能比拟。 她的头,就好像要炸开了一样,额头上瞬间冒出了无数冷汗,她的手再也没有了力气,直接松开,将老婆子丢在地上。 周龙快走了两步,眼底的冷色越来越浓,手中的香囊被他打开,在空气之中挥发,白溯月闻到那一股诡异的味道之后,脑袋瞬间就更加疼了。 第729章 直接杀了 白溯月脸色一白,被木仇扶住身影,这次她没有失去意识。却是自己疼的受不了。 木仇一探白溯月的脉搏。发现她的脉搏实在紊乱的厉害,和平常的时候有些不太一样。 他死死的皱着眉,房间之中的侍卫已经将两人包围。 老婆子轻轻咳嗽了一声,笑着说道。声音嘶哑:「看来夫人是误会了如今的处境,现在你的命,可就掌控在龙儿手中。如果他想要你的命,随时都可以!」 那沙哑的。仿佛破锣一样的嗓子,让众人面上全都露出了愤怒的表情。那老叟的笑容阴森森的,带着明显的算计和阴谋。 白溯月忍着疼,坐在位置上,她紧锁着眉头。知道在那段时间,这些人定然没有对她少做手脚。 这个周龙还真是厉害,就算是木仇都寻不到破解之法。 白溯月静静笑了笑。看着周龙和老叟的眼神带着几分不屑可冷嘲:「来人。不用管我,将他们直接杀了!」 这样的命令一下,瞬间让所有人都愣住了,就连木仇都心口一颤。 「月儿,不能……」 「有什么不能的,我这条命,我自己说的算,不用理会我,立刻杀,难道你们不听从本妃的命令了吗?」 白溯月都将话说到了这种份上,那些人哪里还敢不执行命令,周龙和老叟完全没有想到,白溯月会不顾自己的性命,也要杀了他们。 老婆子瞬间有些急了:「等等,我要说的是,若是夫人不想让自己觉得孩子出事,可以自己亲自将他体内的蛊虫引到自己的身体之中,这样的话,主子就不会针对它了!」 白溯月的心中微微一动,但是对着两人,却依旧有着无穷的杀意,她眼底没有丝毫的同情和怜惜,他们害死了那么多人,现在该是偿还的时候了。 「杀了!」 周龙和那老叟根本就不会什么武功,这必杀令一下,所有侍卫一拥而上,眨眼间,众人就看到眼前血光四溅,老叟和周龙直接被杀的血肉模煳,气绝身亡的倒在地上。 白溯月身形一晃,看着周龙已经死了,眼底的色彩越来越浓。 她靠在椅子上,只感觉头更加疼了,也许是因为周龙刚才,用什么药物诱发了她体内隐藏的一些毒性,这才让她变得如此。 什么时候,她拥有麒麟丹的血肉之躯,也这般脆弱了? 然,那些药物根本就不是针对身体的,人脑这种神奇的地方,恐怕没人能懂。 一阵血腥的味道在空中瀰漫,所有人一言不发的将尸体抬下去,将整个场地打扫干净,木仇熬了一碗安神的汤药给白溯月喝了下去,白溯月隐约感觉到好了许多。 木仇看着白溯月清冷的眉眼,全然不在意的神情,一直蹙着的眉宇,就从来都没有松开过。 「月儿,如今周龙已经死了,你怎么办?」 白溯月摇了摇头,轻轻一笑:「我现在不是没事吗,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你觉得,我会宁愿接受他的威胁吗?」 木仇嘴角紧绷着,拿着药碗从房间之中走了出去,却一时间心中乱极。 如果周龙已经死了,白溯月还会和之前一样的话,那该如何? 炎墨迟如果知道这里发生了这种事情,不知道会怎样。 「木公子!」 蓉儿走到木仇面前,眼圈微微有些红肿,却为了掩饰自己的心思,故意不让人看见自己哭过。 「木公子难道也没有办法了吗,王妃她……」 木仇微微垂下眸子,突然感觉到自己这么多年的医术都白学了。 因为一般的毒药,对白溯月根本就没有什么作用,除非那种级别,是超越了麒麟丹的。 「月儿中的并非是毒,若是如此,那……」她也不会出事。 一想到自己这样没用,木仇心中就一阵难受,蓉儿好似也看出来了什么,不敢多问。 「木公子好好休息,我去看看王妃!」 木仇点了点头,周龙死了,也不知道白溯月会变成什么模样,这种神乎其神的东西,木仇以前尚未听说过。 那个梧国,究竟是什么来歷,竟然拥有这般厉害的能力,不需要用毒,不需要用蛊,就能控制人的思维。 如果真的这般容易的话,那么这天下,恐怕早就是梧国的了。 蓉儿推开门,走进了房间,白溯月听到有人进来,连忙调整了一下姿态,淡然自若的看着门口进来的人。 「蓉儿,你怎么来了?」 蓉儿眼圈依旧红着,看到白溯月虽然神色如常,可是面容却惨白的厉害,心中难受的要死。 「王妃,你不用忍着,难受就和蓉儿说,蓉儿来想办法,如果蓉儿能够来代替你的话就好了!」 「说什么傻话!」 白溯月眉头一蹙,看着蓉儿真心着急的模样,也是一片心疼,她轻轻揉了揉蓉儿的发,觉得自己已经将蓉儿当成了最亲近的妹妹。 这傻孩子,竟然自己偷偷躲起来哭,也不知道墨竹怎么看着她的。 「我没事,真没事,只要不发疯的伤害你们,就算多疼,多难受我都可以忍耐!」 白溯月依旧笑着,一双眼睛清澈见底,黑白分明。 她说的是实话,最近这两年,她的日子过的舒服了,却也没有忘记前世被囚禁那一年之苦。 和那时候比起来,现在这点痛苦还当真不算什么,其实最疼的并非是身上,而是心理。 前世的她,那时候没有任何人关心自己,心中存的只有满满的仇恨,而如今的她,怨恨已经消散,那颗心里,装的全部都是这些跟随在自己身边的亲人和朋友。 所以,她不会自己垮下去,只要能活着,她就一定会好好的去活。 如果,别人用她来威胁自己亲人的性命,那些人绝对打错了算盘。 「蓉儿都听说了,可是王爷回来看到王妃这个样子,一定要心疼了!」 蓉儿的话刚刚说完,门口就传来一阵脚步声,房间的门被人缓缓打开,炎墨迟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白溯月的面前。 炎墨迟原本还带着笑容的嘴角,此时只剩下无尽的冷,看的人心头微微发寒。 他大步走到床边,直接来到白溯月面前,死死的将人抱在自己怀里。 第730章 洗澡 白溯月被炎墨迟勒的有些喘不过气来,她连忙轻轻拍了拍对方的后背,轻笑着说道:「王爷。你这是怎么了?」 炎墨迟没有将头抬起头。一言不发的将她抱在怀里,面色沉重。 「小月儿,你怎么不听本王的话!」 白溯月微微抿了抿唇角,眼底的神色变了变:「我不想连累你!」 炎墨迟墨色的眸子微微眯起。目光之中好像跳动着火焰:「为什么是连累?」 白溯月抬起头,看着那双眸子里浸染着复杂难懂的情绪,心思微微沉了沉。 她眨了眨眼睛:「好了。不是连累!」 炎墨迟闻言,眼底的神色柔和了几分。他伸出手,抚摸了一下白溯月的额头。在她唇上吻了吻:「你我夫妻本为一体,若是以后小月儿再说这种话,为夫就要惩罚你了!」 一句为夫,瞬间让白溯月脸颊微微有些发热。 蓉儿站在门口。将两人的动作都看在眼里,连忙将大门关好。 炎墨迟直接略带惩罚似的咬了咬白溯月的唇角,直接将她身上的衣衫撕开。 炎墨迟的眼底流光闪动。压低了声音。在白溯月耳边说道:「小月儿,还疼吗?」 白溯月摇了摇头,周龙死了之后,她确实感觉不到疼痛了。 见到她的动作,炎墨迟唿吸逐渐重了些,直接将白溯月抱了起来。 白溯月一愣神,「做什么?」 「洗澡!」 白溯月微微一愣,低头看了一样自己身上,因为刚才的疼痛,此时她出了一身薄汗。 怪不得要让她洗澡,白溯月连忙将脸埋在他怀里,感觉有些无法见人了。 炎墨迟仿佛看出了她的心思,微微勾了勾唇角:「浑身粘腻,不舒服!」 白溯月听到炎墨迟是在安慰她,她连忙点头,眼神之中闪过一道浅色光彩。 她伸出手指,紧紧的抓住了他的袖子,她就知道,炎墨迟是不会嫌弃她的。 热水早就准备好了,就放在隔壁的房间,炎墨迟将白溯月衣衫解开,轻轻将她放在浴桶当中。 白溯月浑身上下一丝不挂,脸颊通红,不知道是因为热的,还是被水温熏的。 虽然两人算的上是老夫老妻了,可是这样坦诚相对,让白溯月还是有些不习惯。 她轻轻咳嗽了一声,「我自己可以的!」 炎墨迟却什么也没说,直接上前一步,伸手拿了东西,帮着白溯月擦背。 辈这样伺候着,白溯月还真有些不习惯,尤其是,她现在什么也没穿的坐在浴桶当中,而炎墨迟却衣衫工整。 这样一想,白溯月只感觉越来越热。 她连忙捂着脸,将自己埋在水里,却被炎墨迟给抓了出来。 她抬起头,瞪大双眼看着炎墨迟:「你要不要洗?」 炎墨迟微微一愣,嘴角弯了弯,那张本来就妖孽无双的脸,这样一笑,竟让白溯月心口不由得跳动的快了些。 「好!」 等到炎墨迟说完这句话,白溯月瞬间愣住了。 她刚才说了什么? 炎墨迟直接将腰带解开,露出里面白色的中衣,长长的髮带落下,披散在身后。 衣衫滑落,露出那身白溯月见过无数次,线条流畅的身体,她差点儿忘记了唿吸。 呆愣了片刻,白溯月总算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做了什么,她微微侧过头去,可是脸上的火热却怎么也没办法消减下去。 炎墨迟脸上一本正经,直接从旁边迈步下了水,白溯月此时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瞪大双眼等着他。 「又不是没这样过,小月儿害什么羞?」 白溯月无言以对,因为木桶太小,一时间她连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 一只大手直接将她握住,紧紧的抓着她的手腕,将那只手放在自己的腰间。 白溯月碰触到那有些滚烫的皮肤,连忙要将手腕收回去,炎墨迟轻轻按住她的肩膀,目光凝重深邃。 「月儿,只要为夫在,你就不会有事!」 「可是……」白溯月皱了皱眉头,心中有些担心,虽然周龙死了,但也不代表她不会突然伤害别人。 那种不受控制的感觉实在可怕,让她心中产生了一声十分糟糕的感觉。 「若是伤害到你,我也会心疼!」 白溯月抬起头,下巴上还沾着一些水珠,双眼之中满满都是真诚的色彩。 炎墨迟抬起手,将粘在她脸颊上的髮丝撩起来,放在她耳边。 这个动作十分自然,却让白溯月的视线在也无法从那双手上移开。 她微微垂下眸子,唇角含着一丝浅笑,仿佛所有的担忧都消失了。 「为夫不怕这些,却害怕看不见你!」 炎墨迟声音轻柔,听在耳朵里,就像是清朗如丝竹的琴音。 白溯月知道,这个人从来不屑说那些好听的话,但没说出来的一句,却都是发自内心。 白溯月低下头,忽然伸出手环住了他的脖子。 木桶很小,两人在这一瞬间距离更近了些。 她轻轻张开唇角,丝毫没有停顿的吻了上去。 一直以来,全部都是她在担心,她在害怕,她以为炎墨迟无所不能,却也忘了眼前这个人,也会有她的这些感受。 如今,她已经彻底的感受到了。 炎墨迟哪里能受得了如此撩拨,再加上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见面,他早就想做点儿什么了。 一夜悄然流逝,放纵的后果就是……白溯月在第二天腰酸背疼,浑身难受的厉害。 炎墨迟面上的神色明显好了许多,他亲自端着一碗粥走进房间,看到白溯月靠着床边坐了起来,轻轻撩动衣袍,来到白溯月身边:「好些了吗?」 白溯月看到他,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昨晚她都已经求饶了,可炎墨迟却还是不停下。 不然的话,她今天也不能这般悽惨。 炎墨迟眼底满满都是温柔,那双墨黑色的瞳仁,像是凝聚了太阳的光彩。 白溯月张开嘴,任由对方伺候,反正这也是他应该做的。 吃完了造反,炎墨迟转过身,直接半弯下腰,背对着床边。 「你不方便乱动,我背你!」 白溯月惊愕了一下,连忙从床上直起身子,扑在了炎墨迟的身上。 第731章 王爷要不要试试 一种浓浓的暖流在心里流动,白溯月只感觉自己要被对方的柔和给融化了一样。 蓉儿见到两人要出来,怀中抱着炎辰。连忙跟了过来。 炎辰看到自己爹娘。嫩嫩的小脸上就露出了一抹笑容。 这一幕,瞬间让白溯月的心思一动,她拍了拍炎墨迟的肩膀,压低了声音说道:「墨迟。先放我下来!」 炎墨迟无奈,见到二人世界又被人给打扰了,脸上的神色多了一抹嫌弃。 炎辰张开手臂。对着白溯月摇晃着,让娘亲抱抱的意思十分明显。 白溯月哪里能够受得了这个。上前就要伸手,只是有人比她动作更快。直接将炎辰抱了起来。 然后,白溯月看到,一身尊贵无双的炎王殿下,直接将小人儿抱过了头顶。放在了肩膀上。 头一次坐的这样高,炎辰的小脸上全都是兴奋的表情,咯咯咯的笑声传出很远。 一只手拉住了她的手腕。炎墨迟带着她向着九华寺旁边的山路上走去。 这里鸟语花香十分安静。是难得的休息之地,白溯月看了一眼巍峨的高山,只感觉有一种淡淡的惆怅在心中越演越烈。 白溯月坐在小河旁边的石头上,已经姗姗学步的辰辰在一旁到处跑着,看着眼前这一大一小的两个身影,白溯月忍不住笑了笑。 只是,她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那老叟说,南疆蛊王可以转移。 她闭了闭双眼,南疆蛊王应该会遗传给长子,不分男女。 这么说……她身上的蛊王,是从大哥身上转移到她的身上的? 白溯月的心口微微颤了颤,她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可是小时候的记忆太过模煳不清,她不能确定究竟有没有这回事。 如果转移蛊虫,没有任何副作用的话,她也可以,蛊王重新转移到她体内。 这样,至少能够保障辰辰无事。 想到这里,白溯月抬起头,打断了父子两人的互动:「我想将辰辰身上的蛊虫,转移到我的体内!」 炎墨迟抱着炎辰的手臂一顿,淡淡开口:「我不同意!」 如此明确的拒绝,让白溯月微微一愣,她挑眉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非要小月儿你?」 白溯月没想到炎墨迟问出这种话来,她微微顿了顿:「因为只有南疆皇室的血脉才可以……」 炎墨迟低下头,没有回答白溯月的话,而是接着道:「炎玉珃要蛊王,给他!」 白溯月愣住,不解的看着炎墨迟:「怎么给?」 炎墨迟摸了摸炎辰的脸颊,然后抬起头来,看着白溯月的目光:「不是有现成的吗?」 炎墨迟挑起眉眼,目光之中划过一道流光。 白溯月像是想起来什么,「你是说……颜映柔?」 炎墨迟没有回答她的话,却间接代表默认了。 白溯月闭了闭双眼,心中稍微犹豫了一下。 「这件事,交给为夫,你不要插手!」 白溯月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她现在一点儿也不想看到颜映柔,这件事交给炎墨迟来做,她也能省心些。 两人心中有了思量,白溯月原本压在心口的大石头逐渐消散了起来,这也算是颜映柔用另一个方式来偿还自己做下的恶事。 她收回思绪,不再去想这些有的没的,原本以为没有出路的方向,开闢出另外一条路口,这本来就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小月儿,为何你大哥身上的蛊王,会转移到你的身上?」 白溯月微微一愣:「我连知道蛊王的事情,还都是最近,以前的事儿我哪里清楚!」 炎墨迟站起身,让炎辰坐在旁边去玩,起身来到白溯月面前。 他忽然拉住白溯月的手,攥的紧紧的。 「不过,不管如何,为夫都不会让你出事!」 白溯月一时间,像是在炎墨迟眼中读到了另外一层含义,只是她想深究的时候,那一抹光彩却逐渐消散了。 像是被藏到了更深的地方。 她仰起头,低声问道:「墨迟,你不会又在瞒着我什么吧!」 鑑于这人的前科,白溯月这次带着几分探究的语气。 炎墨迟摇了摇头:「为夫说过,以后都不会瞒着你,我知道的一定都告诉你,不过最近……我确实了解到了一件事,当年红菱昏迷不醒之后,你母亲给她诊治过,我找到当初照顾红菱那几个人问了一遍,她们说红菱当时已经被治好了,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白溯月皱了皱眉:「这话,是什么意思?」 炎墨迟抓着白溯月的手用了几分力道:「就算炎玉珃得到蛊王,也救不活红菱!」 白溯月闻言,嘴角微微紧抿着:「这样说来,炎玉珃只是在做无用功,他如果知道的话……不对,就算他知道,也会试一试!」 一想到这里,白溯月心中微微触动了一下,这么多年炎玉珃隐忍在皇城之中,做了那么多的准备,竟然只为了救活红菱。 看来红菱一死,还不知道炎玉珃那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她闭了闭双眼,靠在石头上想事情,脑海之中的思绪在不断旋转:「这次大婚,还不知道会不会被人察觉,你留在这里,炎玉珃肯定知道真相!」 炎墨迟眯了眯双眼,那双狭长的眸子里,一道冷光轻轻滑过:「无所谓!」 白溯月笑着看向他:「你可是找到什么对付他的方法了?」 炎墨迟点了点头,伸手环住了白溯月的肩膀,她轻轻靠在他身上,享受着难得的宁静。 「青武国败退,炎玉珃大军损失惨重,最近应该不会再出来捣乱!」 白溯月闻言,想到脑海之中的某个画面,她勐然坐直了身体:「还是小心为上,也没准,是炎玉珃在准备什么!」 炎墨迟闭了闭双眼,轻轻看了一眼远方,那个方向,正是往生崖的位置。 「小月儿,这往生崖,当真有那般神奇吗?」 听到这悠然传入耳中的话,白溯月瞬间笑了:「那王爷……要不要试试?」 炎墨迟道:「有你在,不试!」 干脆利落的一句话,直接将白溯月后面想说的话都给堵了回去,她浅浅笑了笑,心口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 第732章 好,我发誓 她真的不是做梦吗,在前世,她从这里跳下去过? 只要想起来。白溯月就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但是想到前世她那样悽惨,也没准真的遇到了什么解不开的难题,想到了死…… 然而,她在被囚禁那一年的时间里。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死,究竟有多么大的打击,才让她愿意去跳往生崖? 想不起来了。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除了之前出现在她脑海中的画面,就算她明知道还缺了好些。但依旧没有任何头绪。 不过,有些东西想不起来也许是一件好事。对她目前来说。 就好比忘尘大师临终前的交代,最好她一辈子都不要想起来。 将好奇的心全部压制下去,白溯月这才恢復了平静的思绪,可就在此时。树林之中传来一阵风声。 那声音很轻,完全让人不易察觉。 如果不是白溯月一直注意周围,也绝对不会发现那弓箭会突然袭来。 她想要转身躲开。旁边人的动作比她更快。在一瞬间就将她和炎辰一块保护起来,看向箭矢飞来的方向。 一道身影缓缓从林子里走出来,站在他身边的,还有一个一身藏在斗篷里的黑衣人。 黑衣人身边跟着几只威武雄壮的狼,这一眼,白溯月就猜到,之前在战场上的那些狼群,都是他给放出来的。 难道是无轻吗? 不可能,无轻早就已经死了,还死在了那么多人面前,还是她亲手埋葬的。 就算是大罗金仙也难以将他救活过来,所以眼前这个人,定然不会是无轻。 斗篷落下,露出了一张有些苍老的脸。 白溯月看到那张面容,心中略微思索了一下,她总算想起,外面传闻无轻当年跟着一个老者去了深山,这么说来,他是为了无轻报仇来了。 「将柔儿交出来!」 老者沉声喊道,双眼之中杀机瀰漫。 白溯月轻轻笑了笑,看着突然出现在九华寺里面的两个人,将炎辰护在了身后。 「炎玉珃,你还真是神通广大,就连戒备森严的九华寺你都能闯进来!」 炎玉珃站在黑衣老者前面,轻轻拍了拍手:「我在这里待了这么多年,当然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路!」 他意有所指,白溯月也猜到他说的是他装成瞎子这些年,早就将这些地段摸清了,不然的话,他怎么可能在九华寺修建出那么多密室。 炎墨迟将白溯月探出来的半边身子往回按了按,压低了声音说道:「别出去!」 白溯月点点头,转身将炎辰抱在怀里,她冷着眼神看着炎玉珃,不管炎玉珃为了什么,但是他三番五次的想要她的命,他们之间就已经是不死不休的敌人了。 炎墨迟沉声道:「将解药交出来,至于蛊王,我自会给你!」 炎玉珃微微一愣:「你打算怎么给?」 炎墨迟道:「就在颜映柔身上!」 一提到颜映柔这三个字,那老者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你将柔儿怎么了?」 白溯月轻轻抿着唇角,没想到都已经到了这种时候,竟然还有人想要来救颜映柔,真不知道她究竟是好命还是什么。 只是,辰辰体内的蛊王什么时候已经被取出来了? 「墨迟,你在骗人?」 炎墨迟摇头:「没有!」 「那你……」 「就在昨天晚上!」 白溯月不禁瞪大双眼,心中佩服之意升起,她还真是小看了炎墨迟,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将所有她烦心的事情给办了。 她心中微微有些动容,脸上的神色却放松了许多。 「既然你要颜映柔,他要蛊王,只要将我的解药给我,我就都给你们!」 白溯月轻轻摆手,冲着炎玉珃笑了笑。 炎墨迟轻轻挡住她的身影,隔绝了两人的目光。 她知道炎墨迟在担心什么,上次她从悬崖上掉下来的那一瞬间,恐怕已经在他心里,造成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炎玉珃被问的微微一愣,沉默了片刻,他轻轻点头。 「好!」 炎墨迟轻轻拍了拍手,黑暗之中立刻有人提着颜映柔走了出来。 白溯月一侧头,没想到就看到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见过的墨竹。 原来墨竹一直留在九华寺之中。 颜映柔依旧疯疯癫癫的,脸上的神色十分扭曲,看上去好像恶鬼一样。 她在墨竹手中缓缓清醒过来,一睁眼就奋力挣扎。 对面的黑衣中年人见到颜映柔变成了这种模样,倒吸了一口凉气,手中的长剑勐然就抽了出来。 「她怎么了?」 白溯月无奈的摊了摊手:「自己作的!」 那黑衣男人气的脸色大变,提着剑就要冲上来,炎墨迟将放在腰间的摺扇拿了起来,眼神冷冷的注视着对面二人。 炎玉珃冷声道:「办正事要紧!」 他随手从袖子里拿出了一样东西,「这就是解药!」 白溯月抿了抿唇角,「怎么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信不信随你!」 炎玉珃目光淡淡,那张张扬明艷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手中的瓶子高高举起。 白溯月轻轻弯了弯唇角,走到颜映柔身侧:「这样好了,你发誓,发誓如果这解药是假的,治不好我体内的蛊,就诅咒红菱永远也醒不过来!」 白溯月这样将话一放出去,炎玉珃顿时陷入了沉默,那双眸子死死的盯着白溯月的双眼,眼神之中散发着一种,白溯月从来没有看过的色彩。 「除了这个!」 炎玉珃慢慢的放出这四个字,目光之中流动着一抹浓浓的火光。 白溯月轻轻皱眉,「可是除了这个,其他的我都不会相信!」 炎玉珃依旧没有说话,那中年男人此时已经忍不住想要将颜映柔给带回去。 炎墨迟哪里能够任由对方这般做,修长的身影挡在白溯月身前,只等着对方一动手,他就出手将他们打回去。 在这里,没有任何人的武功能比得上如今的炎墨迟,想要在炎墨迟的手中抢人,恐怕他们回家再练上几十年才行。 「好,我发誓!」 炎玉珃慢慢抬起头,那张容颜上透出几分冷意来:「我发誓,如果我手中的解药不能解除你体内的蛊毒,就让红菱……永远不能醒过来!」 第733章 休书是你写的 虽然誓言不一定会应验,可是对此时的炎玉珃来说,任何一点儿也许存在的东西。他都不敢有丝毫碰触。 白溯月总算放了心。这才示意让墨竹将颜映柔带过去。 对面的炎玉珃和中年男子只带了几只狼过来,想必是那条秘密暗道根本不能通过更多的人,可即便如此,还是小心为妙。 瓶子远远的被炎玉珃丢过来。落在了炎墨迟的手中。 炎墨迟先是打开了盖子,闻了闻里面的味道,警惕的眼神和之前别无二致。 白溯月凑过来。好奇道:「墨迟,发现什么了?」 炎玉珃站在对面。双手背在身后,郁郁葱葱的树林之中。那一抹淡青色的影子十分显眼。 他面容僵硬着,什么表情也刺探不出来,站在他身边的老者,却满眼都是怒火。 老者已经将颜映柔扶在手中。简单的将她检查了一遍,可是颜映柔没有丝毫反应,疯疯癫癫的不是咬就是抓。直接在老者的手臂上抓出了几道血痕。 炎墨迟摇了摇头。将药丸拿在手中:「等回去让木仇看一眼再说!」 「嗯!」 毕竟防患于未然,白溯月也不能直接将瓶子里的要给吃了,上次的教训已经足够他们受的了。 炎玉珃检查了一下颜映柔的脉搏,果然在颜映柔的手臂上看到了属于蛊虫的痕迹,毕竟颜映柔已经不是处子之身,她身上的痕迹简直立竿见影。 双方各取所得,白溯月总算松了口气,她本来就无意和炎玉珃为敌,若不是对方不依不饶,双方也不会落到今天这种田地。 她仰起头,见到炎玉珃此时也抬头看着他们。 「炎玉珃,如今这南疆蛊王已经给了你,以后我希望,和你再不相见!」 炎玉珃皱了皱眉,旋即笑了笑:「这不可能!」 这四个字,带着几分坚定,难以扭转的意思,白溯月挑眉道:「你打算要这天下?」 炎玉珃轻笑了一声,「当然!」 白溯月袖子下的手狠狠攥了攥,此时也知道多说无益,她拉了拉炎墨迟的袖子,转过身去:「那……炎玉珃,我拭目以待!」 炎玉珃看着白溯月和炎墨迟向着山下的方向走去,双眼之中幽深的色彩越来越浓,以前就是因为他没有任何能力才让红菱落到这种下场,他希望她醒来的时候,可以看到他处于万人之上的位置。 这样,就再也不可能有人欺负她了。 炎玉珃的想法很简单,可也很难完成。 他轻轻转过身,一把将颜映柔抓在手中,点中了她的睡穴:「太吵了,带回去!」 老者这才想到,那南疆蛊王已经在颜映柔的体内,他连忙说道:「你答应要将柔儿帮我找到,现在你要带她去哪儿?」 炎玉珃扭过头,「她不是已经找到了吗?」 老者一愣,没有明白此时他话中是什么意思。 「接下来,就不需要你了!」 炎玉珃轻声说着,声线没有一丁点儿的起伏,他仰起头,忽然手中多了一把剑。 那把剑直接将老者的心口刺穿,老者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看着面前没有一丁点儿表情的男子,只感觉有些可怕。 将长剑从老者的胸口拔了出来,他轻轻的擦了擦剑上的血迹。 老者瞪大的眼珠看着他的方向,却见炎玉珃头也没回,消失在细密的丛林当中。 至于那几只老者带来的狼,也同样死在他旁边,一人和四条狼的尸体,就这样暴尸荒野。 山涧之中清风萧瑟,时不时的传来一两声虫鸣鸟叫,将这一幕深深的藏在了山林之内。 白溯月被炎墨迟带了回去,看到周围护送的这些暗卫,她眼底划过一道疑惑之色:「墨迟,今天你不会早就知道,炎玉珃会上山吧!」 炎墨迟伸出手摸了摸白溯月的头顶,将人抱在怀里。 温软的气息铺面而来,炎墨迟的心情看起来不错,那双细长的双眸之中,也藏着几分亮色。 「嗯!」 简单的回答了白溯月的话,露出一副勾魂摄魄的笑容来,一身暗红色的长袍和白色的里衣相互映衬,让他显得贵气又勾人。 他低下头,在白溯月的脸颊上亲了亲:「我的时间,比他更充裕!」 白溯月将头靠在炎墨迟的肩膀上,这段时间最辛苦的人不是她,而是他。 如今总算有了结果,事情也告一段落,只要回去以后木仇确认这解药是真的,她就能回到原来的日子。 「可是,炎玉珃已经知道冰玉逃走你演戏的事情,为何他没有提?」 炎墨迟眯了眯眸子:「因为没有必要,他要的只是这种全天下都误会了我休妻另娶的事情,至于娶的是谁,根本没有关系!」 白溯月瞬间笑了:「那他知道你娶的是我吗?」 炎墨迟摇头:「不知道!」 白溯月心中有了一个想法,仔仔细细将前后的事情思索了一遍,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说,炎玉珃想要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烈焰国和南夜国天风国不合的消息,你休了我之后,烈焰国就不会站在这两国后面了,对不对?」 这完全是在打击两国的士气,最怕的不是烈焰国不插手,而是烈焰国成为青武国的后盾。 炎墨迟这一有动作,很多人都在暗中猜测烈焰国究竟是什么心态,反正不管炎墨迟娶谁,最终都会达到炎玉珃想要的那个目的。 白溯月微微扶额,稍微有些头疼,这炎玉珃为达到目的,简直不折手段。 「既然谁都可以,为何他要点名将冰玉送过来?」 炎墨迟轻轻垂下眸子,长长的睫毛就在白溯月面前,仿佛小刷子一样一下一下的撩拨着她的心脏:「这些不重要,如果我娶了冰玉最好,冰玉想要动手做什么都会方便,若是冰玉不愿意,对付一个不听话的棋子,炎玉珃有的是办法!」 白溯月的眼神微冷,原来冰玉还真是可怜,不过是炎玉珃送出来的一枚炮灰。 身上还有些酸乏,白溯月直接换了一个姿势靠在他的腿上,舒服的闭上双眼。 炎墨迟未动,看到她躺的不舒服,还换了一个姿势。 第734章 他记不清了 两人坐在前往京城皇宫的马车上,慢悠悠的从乡间小路上前行,墨竹赶着马车。听到马车里面的声音。连忙僵硬着脸颊专心赶车。 将炎玉珃想做的事情剖析了一遍,白溯月的话题又转回了休书上,她抓过他的手腕,报復一样的咬了咬。「不管为什么,你休了我这件事,和你没完!」 炎墨迟一愣。低下头看着白溯月还带着几分恼火的脸:「那休书不是你写的吗!」 「……」白溯月愣了一下,刚才光顾着提休书这两个字的。倒是忘记这休书是她写的,不过那也无所谓。反正外面的人都以为是他将她给休了。 她故意笑了笑,露出一抹十分好看的笑容:「反正我不管,都是你的错!」 她还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撒娇的方法,这辈子她一睁眼。就面临无数险境,什么事情都要小心谨慎的应对。 可如今,她已经完全不需要了。只要有这个人在。好似就算她将天捅一个窟窿,也有人帮她撑着。 这种感觉,很容易让人上瘾,上瘾到完全离不开。 抓着炎墨迟衣袖的手逐渐收紧,白溯月微微咬牙:「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炎墨迟摸了摸她的额头,轻声道:「好,下不为例!」 白溯月这才满意的睡了起来,只是抓着炎墨迟的手,却迟迟没有松开。 炎墨迟将目光落在她的指尖上,将其中一只手放在她的手背上面,感受着掌心的那一点儿温度,轻轻闭上双眼。 很快到了皇城,太子府的里面,大家都留在这里等待他们。 一下马车,白溯月就感觉一阵嘈杂声从太子府中传出来,大门推开两边,立刻出现了几道身影。 木仇带着木玲走在前面,身后尾随着晏景栾和莫英,四个人分开两边,从门内迎了过来。 莫英和木玲一左一右的来到白溯月身边,将她上上下下的看了一遍。 木玲眉眼含笑,「总算回来了!」 莫英皱了皱眉,眼底有些担忧:「月儿,你可有好些了?」 面对众人的关心,清净了这么长时间的白溯月还真有些受不住,连忙点头应对:「都好了,你们不用担心我,笙儿呢?」 她一开口,快三岁的笙儿直接从里面跑了出来,抱住了她的腿:「干娘……」 白溯月一愣,忽然想起了当初和木玲所开的一个玩笑。 她轻轻笑着点了点头,揉了揉笙儿的头,从包裹里拿出来几颗糖放在他的掌心里。 「笙儿乖,甜不甜!」 「嗯,甜!」笙儿高兴极了,露出几颗小虎牙来,胖乎乎的小腿立刻跑动起来,直接来到自家娘亲身边,然后将手中的糖果放在了木玲手中两颗。 看到这一幕,白溯月唇角的笑容越来越浓,心中不由得唏嘘了几分。 就在此时,早就回到这里的蓉儿抱着五个月的炎辰从里面走出来,小人儿咿咿呀呀也在争抢着要说话,顿时逗笑了不少人。 众人进了房间,偌大的客厅也变得拥挤起来,将两个孩子带了下来,府中的人已经备好了饭菜。 众人围坐在侧,房间之中的下人都被遣退,只剩下了他们六人。 木玲和木仇坐在白溯月左侧,晏景栾带着莫英坐在右边,几人都是不苟言笑之人,等到孩子退下,房间之中瞬间安静了不少。 只是这次,率先打破沉寂的是炎墨迟。 毕竟,外面的谣言已经传的沸沸扬扬,这些人都是炎墨迟和白溯月最亲近的人,他们也最有资格知道真相。 今天聚在这里也不是偶然,而是炎墨迟早就安排了人让他们等着的。 这些天白溯月一直住在寺庙当中,可也让这几人担心坏了。 「我和月儿只是演了一场戏,至于其他的,你们不用担心!」 炎墨迟如此肯定的将这番话陈述出来,让在场的另外四人松了口气。 莫英无奈的扶着额头,揉了揉因为没睡好有些发疼的头:「真是担心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们之间真的出了什么大事!」 白溯月插言道:「当然不可能!」 晏景栾点了点头,难得的说了一句话:「是不可能,若是他负你,我杀了他!」 晏景栾直接将大哥的风范表达的淋漓尽致,让白溯月咳嗽了一声,面对这样强烈却为她好的杀意,白溯月第一次有些不知道怎么反驳。 炎墨迟垂眸,完全没有在意晏景栾的这句话:「若是真有如此,不劳烦你来动手!」 白溯月的心瞬间暖洋洋的,之前发生的一切,眨眼间变成陈年旧事,被她遗忘在脑海当中。 木玲看了一眼还在拿着瓶子检查的木仇,笑道:「好了,这些话以后再说,为什么这样做,应该告诉我们了吧!」 炎墨迟点了点头,简单的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当听到白溯月竟然被人陷害的时候,众人的脸上都流露出十足的怒色。 白溯月见到木玲气的一副要杀人的样子,连忙安慰:「没事了,都过去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想要知道,炎玉珃接下来要做什么!」 莫英沉默了一下:「还能做什么,等到救活红菱之后,他一定就要挑起几国大战,然后趁机夺取天下,这个人的野心……还真大!」 她轻轻顿了顿,目光凝视在面前的杯子上,像是在想着什么。 「这个红菱,我好像确实见过一面,只是没有过多交集,看起来人还不错!」 听到莫英提到这件事情的主角,所有人洗耳恭听。 白溯月更是对这个昏迷了这么多年,却并没有死去的女子有些好奇。 她娘的医术还真是厉害,能够让一个昏迷不醒的人活上这么长的时间。 「听说,红菱也不是不能吃东西,只是人没有清醒而已,那么多人每天照顾她,当然不会让她这么容易死了!」 白溯月闻言,这才将自己心中的震惊压了下去。 「原来如此,莫姐姐,你说的这个红菱,当初究竟怎么回事?」 莫英看了一眼炎墨迟的方向:「好像比我更认识她的,应该是太子殿下!」 莫英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瞬间吸引了白溯月的心神,她扭过头满心好奇的看着他:「你好像从来都没有和我说过这些!」 第735章 带你去见一个人 她眯着双眼,微微弯着唇角,像是要从炎墨迟那双平淡无波的眼瞳之中看出什么。 然而。炎墨迟的目光十分坦然。他微微弯了弯唇角,那张本就犹如妖精一样的容颜更加勾人了些。 「我确实见过几面,也有一些印象,不过其他的倒是记不清了!」 莫英瞬间笑了:「太子殿下怎么可能有记不清的事情。就连小时候背过的什么书都记得住,为何唯独记不清这个人了?」 炎墨迟微微皱眉,倒不是因为生气。而是也有些疑惑。 双眸之中染上了一些为难的色彩,炎墨迟沉默了片刻。轻轻启唇:「我也在好奇,为何唯独这个人记不清了!」 他只记得红菱这个名字。关于这个人的一些事情,就像是沉寂在脑海之中的阴影,什么都想不起来。 这种感觉十分怪异,却让炎墨迟心中有些难受。 「也许。这个人当真不那么出众!」莫英下了结论,众人也没有在这件事上多问。 虽然白溯月有些疑惑,但却没有怀疑炎墨迟的话。毕竟。两人都老夫老妻了,有些事情当真没有必要隐瞒什么。 而且,炎墨迟也不会瞒着她。 确定了这点,众人将心思从这个人上面转移开。 莫英沉默了片刻,淡淡道:「炎玉珃为了红菱都能做出伤害月儿的事情来,若是最终发现红菱没有被救活,不知道还会怎样。」 木玲像是想到了什么:「不会,还惦记麒麟丹吧,要知道麒麟丹已经彻底没有了!」 白溯月脸上的神色一凝:「会吗?」 她语气之中带着几分凌厉,但是却没有疑问的语气。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还真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炎墨迟眼底的神色沉了沉,潋起眸子里的光芒:「放心,他不敢!」 一行人了解了事情的真相,酒足饭饱之后,全都散了去,炎墨迟拉着白溯月来到太子府的后院。 太子府的后院别有洞天,栽种着不少高大的柳树,将整个后院划分成了几片区域,篱笆藤将整个鹅卵石铺成的小路,变成了一个狭窄的,只容的下两三个人通过的林荫道。 那些柳树遮挡住了里面的光景,四周都是被里带着刺的荆棘林隔绝,就算在这艷阳高照的时辰,也有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白溯月有些好奇,炎墨迟这大下午带着她到这里转做什么。 「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谁?」白溯月一听有人要见,眼神顿时亮了几分,炎墨迟轻笑了一声,「刚才吃饭的时候,你们念叨的那人!」 「红菱?」白溯月微微有些惊讶,她瞪大双眼看着炎墨迟,脸上完全是不敢置信的神色。 毕竟红菱可是炎玉珃重点保护的目标,他怎么可能,把这么重要的人给弄丢了。 「你怎么将人带过来的?」 炎墨迟微微垂眸:「并非是我带过来的,而是她一直就藏在那里,这太子府后院有一条暗道,刚好通往那处!」 白溯月彻底被炎墨迟的胆大妄为给震惊到了。 她这等于是潜入敌人的老巢了。 「放心,有为夫在,不会有危险!」 白溯月倒是没有担心危险这回事,她想到当初红菱是被秦萧所救,又昏迷了这么多年,她多少有些感触。 「时辰不早了,咱们快走!」 白溯月看了看天色,开始催促起来,炎墨迟直接带着她进了后院之中一处密道。 这里看上去像是新挖出来的,墙壁上的泥土还十分新鲜,走在里面,多少还能闻到一股潮湿的味道。 炎墨迟领着白溯月的手,拉着她向着阴暗的前方走去,手中的几颗夜明珠闪闪发亮。 前方一片微弱的光,视野并不清晰,但好在这里十分安静,没有危险。 「墨竹留在洞口的位置,会在必要的时候接应你我!」 「墨迟,你怎么确定今天咱们去的话不会被发现!」 炎墨迟轻轻挑眉:「准备大婚这几天,我也没闲着,这通道挖好之后,没事我就转上一圈,知道今天守着红菱的没有几个人!」 白溯月潋眸:「那你之前可说不认识红菱!」 炎墨迟轻笑,看到白溯月一副吃了飞醋的模样,低声在她耳边说道:「我确实没有见过,那个红菱躺在纱幔之中,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一直没有靠近,但能够确定她就在里面!」 白溯月盯了他一会儿:「我信你一次,只是没想到,这红菱一直没有离开京城!」 炎墨迟扬起眸子,摇了摇头:「不是她没有离开,而是她根本不能离开,一旦离开原地,不需要多久,她就会死!」 她心中微微骇然,骤然禁了声,随在炎墨迟的身后向着里面走着,每走过一处弯路,就会发现两到三个的分岔路口。 炎墨迟见状,小声说道:「这些分叉路,只要走错,必死无疑,我在其余非正确的道路上埋藏了不少炸药,只要他们走过去,就会将炸药引爆,死在里面!」 白溯月挑了挑眉:「王爷手段真高!」 炎墨迟摸了摸她的发顶笑道:「过奖!」 白溯月:「……」 看到炎墨迟唇角洋洋得意的笑容,白溯月心中也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走了大概一个时辰的时间,白溯月才看到一点儿头。 本来应该不算太远的路,可在这七拐八拐的地道之中,却走了很长一段距离,白溯月不知道地面上的情况如何,只知道这地道可不是一般人能够随便走的。 走过一段干净的道路后,白溯月进去的就是年久失修的老路,墙壁上到处都是粉尘,一路过的时候,溅起一片尘埃。 要不是炎墨迟有先见之明的准备了两块帕子给她遮挡一下,恐怕她要吃一鼻子灰了。 终于走到尽头,白溯月仰起头看了一眼头顶处一个封闭的出口。 她心中有些许紧张,却也坚定不移的向着台阶的位置走去。 不知道炎墨迟按住了哪里,上面的盖子竟然自己向着墙壁里面收缩进去,看上去这机关制造的简直鬼斧神工。 只是,盖子落下之后,依旧透过很少的光亮,就算在地道之中走了很长时间,两人算不清楚时辰,但也知道此时天色应该没黑。 「现在应该天没黑,这齣口设在哪儿?」 她用极小的声音在炎墨迟的耳边说道,细细的唿吸声就在他耳边炸开,带着几分灼热的气息。 炎墨迟墨色的瞳仁微微动了动,里面蕴藏着一抹难以看透的色彩:「这是床底下!」 白溯月刚愣住,就听到外面传来几个丫鬟的说话声:「真是的,每天都要伺候她,都这么多年了,我都烦死了!」 「可不是,死了得了,还要活着让人受罪,晦气!」 「小点儿声,小心让主子听到了,要你的脑袋……」 第736章 回忆 好在这床很高,才不至于让两个人感觉很憋屈。 看到一身暗红色长袍的炎墨迟和她一起弯着腰躲在床底下,又想到前两次都是炎墨迟自己来的。她心中忍不住有些感觉好笑。 这一想。就连面上的笑容都更浓了些。 她无声的笑,炎墨迟一回头,就看到了她如画一样的笑颜,在那笑容渲染之下。像是将她整个人都镀上了一层流光。 他轻轻盯着白溯月看了一会儿,看的白溯月用狐疑的眼神回望他。 过了许久,炎墨迟才将视线移开。然后撩起垂落在床边的粉色幔帐,直接出手。甩出了一把迷烟。 噗通几声,三个侍女直接摔到在地上。 房间之中寂静无人。炎墨迟拉着白溯月的手腕从床地上爬出来,拍了拍身上落下的土。 等到出现在幔帐之中,白溯月才总算看清了这间屋子的全貌。 房间的空间不大,但好在干净整洁。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 她们所在的位置,是靠在墙角的一处床榻,床上干净柔软。一个瘦弱的女子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脆弱的仿佛随时都会死去。 白溯月在看到这张面容的一瞬间,微微愣了愣,她感觉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她。 那种莫名的熟悉感又席捲而来,直接逼近心口,让她心中为之动容。 见到白溯月一动不动的凝视着床榻上那个女子的身影,炎墨迟微微蹙眉,疑惑问道:「小月儿,怎么了?」 白溯月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好像见过她,可是却想不起来究竟在哪儿,这种感觉,和上次见到忘尘大师的时候一样,可是……」 她说不清楚,只能将自己现在的感觉告诉给炎墨迟听。 炎墨迟凝了凝眸子:「红菱在十三年前就昏迷了,你也从未见过她一面,小时候更是没有来过这里一次,根本不会见过她!」 他语气顿了顿,用轻柔的声音说道:「也可能只是……你的一个错觉罢了!」 白溯月微微仰起头,目光之中噙着一抹浓浓的黯然。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见到面前这个红菱的时候,心跳就不由得加速了起来。 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冲破禁锢,从她的脑海中跑出来。 「墨迟,我感觉,我应该和红菱很熟悉!」 白溯月在想,是不是因为她丢失了前世很重要的一部分记忆,所以才会对他们有所熟悉,她眨了眨双眼,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红菱,眼底闪过一道怜惜的光彩。 躺了这么多年,就算再好的身体,也变得犹如陶瓷一样容易破碎。 即便有的是丫鬟和下人将红菱照顾的好好的,可还是不能阻止这个女子消瘦下去。 床上的女子不管当初的五官有多清丽美好,如今五官都有些微微凹陷,整个人就像是纸片一样,仿佛只要被风吹一下就能飞走。 她摸了摸床上女子的脸颊,就在触碰到的一瞬间,白溯月的脑海中,瞬间闪现了一幕光影。 她知道,她的所有记忆都在慢慢恢復,所以对于这样的一幕没有感觉有多意外,她在那副景色之中,眼睁睁的看到了铜镜之中一个女子的容颜。 正是这个红菱的。 只是那镜子里的红菱,面容含笑,浑身上下都充斥着生机,一双水润双眸轻轻眨了眨,那秀美的五官活灵活现。 脑海之中的影响逐渐加深,忽然间,白溯月的头又疼了起来。 这次疼的并不突然,而是一点一点的,像是要加深什么东西一样,白溯月额头上冷汗直冒,直接后退了一步。 「月儿!」 炎墨迟一声惊唿,将白溯月抱在怀里,看到她紧锁着双眉,满面痛苦的模样,眼底的担忧溢于言表。 「月儿,你坚持一下,我带你回去!」 炎墨迟哪里还想在这里看别的,害怕被人发现,他简单的处理了一下昏迷在地的三个下人。 如今已经打草惊蛇,这里绝对不能待了,这条暗道也等于间接荒废。 炎玉珃回来之后若是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将整个房间拆了重装不可。 炎墨迟当机立断,带着白溯月就要重新回去,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 炎墨迟的目光微微深了深。 脚步声越来越近,炎墨迟抱着已经昏迷过去的白溯月,直接躲在了床底之中,转动机关要深入暗道。 他一只手抱着白溯月,另外一只手拿着一把钢骨摺扇,带着她拼命在地道之间跑着。 为了方便,他转身将白溯月背在身后,牢牢的抓着她的一只手。 而此时,白溯月迷迷煳煳的陷入了一个梦境。 之所以是梦境,因为四周的样子实在太过虚幻,当真就像是做梦一样。 先是一片漆黑,旋即她睁开双眼,一抹光亮从她紧闭的眼皮渗透进来,她一起身,就看到了周围的环境。 这里满地的杂草,她之前就躺在稻草之上睡着了,她看着四周挂满了蜘蛛网破旧的墙壁,一时间有些心头髮颤。 这究竟是哪儿? 白溯月想要动手,可是她突然发现,手指根本没有办法听从她的命令动起来,而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在听从别人的想法乱动。 然而她低下头,就看到了自己的手。 那双手十分瘦弱,细细的胳膊腿,根本就不是原来她的身体。 这样一看,白溯月瞬间领悟到了。 原来这本来就不是她的身体,既然不是她的,她理所当然根本不能动弹,她就像是一个旁观者一样,只是在用这个人的眼睛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都已经重新活了一辈子,白溯月还有什么接受不能的,很快她就习惯了这种感觉。 而且,这对她来说,本来就是一个梦,她就是这场梦外面的旁观者。 虽然这种感觉有些怪异,可是白溯月还是将那奇异的感觉给压制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身体的主人总算说了话。 「我是谁,这是哪儿?」 白溯月听到这句疑问的话,顿时呆愣住了。 好吧,她也不知道这身体究竟是谁,这里也没有镜子盒水,她就算想知道自己是谁都不能。 第737章 她没看错 可是,她该怎么醒过来,如果现在是在做梦的话。那炎墨迟一定担心坏了。她还在敌人的地盘上,万一因为她突然晕倒而拖后腿,恐怕她怎么也无法原谅自己。 但她没有办法。 现在对这种感觉,白溯月还没有屡清楚任何思绪。也不知道怎么能从沉睡之中清醒过来,她只能跟着这个人的眼睛接着去看。 「好饿,有没有人?」 她的身体站起来。直接来到柴房的门口用力敲打着,不一会儿的功夫。门口传来一阵锁链落下的声音。 她不知道自己这身体的人在想什么,只看到房门被人打开。出现了一男一女。 男子穿着烈焰国太监统一的衣服,那宫女,穿着和她一模一样的长裙。 她简单猜到自己的身份,原来她所在的这身体。竟然也是烈焰宫中的小丫鬟。 「红菱,你总算醒过来了,我好不容易才求嬷嬷将你放出来。下次你不要这般不小心了。万一伤到了三皇子就不好了!」 红菱…… 这两个字在白溯月的脑海之中瞬间炸开。 她如果此时能够动表情的话,一定会用十分惊愕和震惊的眼神看着那小宫女。 不过这身体的主人不像是她,她听到耳边传来十分冷静的话语。 「我知道了,只是昨晚我发了烧,脑子有些烧煳涂了,好多事情都忘了!」 白溯月闻言,顿时在心中暗暗设想起来。 她自己都差点儿相信了这身体说出来的话是真的,但是怎么可能会这般巧合。 她一定不是真的失去记忆,难不成就和颜映柔一样,她也是魂魄附体到了红菱的身上? 这么说来,红菱和颜映柔一样,也是从别的地方来的人? 怀着浓浓的疑惑和好奇,作为旁观者的白溯月因为没办法离开这里,只能接着看下去。 她心里明白的很,这些只是梦境,也许是她的一部分回忆。 但为何回忆会按照这种形式来告诉她,她也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红菱,你怎么了,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那女子明显不敢置信,脸上全都是震惊的色彩,她上前一步,摸了摸她的额头。 虽然白溯月感觉不到,但她能够看的到。 女子将手从她的额头上拿下来,又放在自己的身上比划了一下,犹豫道:「不热啊?」 红菱微微开口:「我骗你做什么,确实是什么都不记得了,也可能过不久就能想起来!」 确实,红菱根本没有欺骗她的必要,所以那女子神色恹恹,拉着受了伤的红菱向外走去。 刚才听到红菱难受了半天,白溯月知道,这人的身上还有不少伤痕。 这些伤痕都是刚打完的,哪里能够作假,那宫女一边走,一边将红菱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不过还真没什么好说的,不过都是从小一起卖进皇宫的宫女,在宫里面小心谨慎的混饭吃。 然而就在前天,红菱不小心打翻了一碗汤,直接全都淋在了三皇子的身上。 三皇子…… 白溯月心中微微一动,没有来的有些激动。 没想到她还能在这记忆之中,看到炎墨迟少年的模样。 她如今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只知道那宫女领着她回到简陋的房间当中,这一路上,自己这身体的主人红菱,都没有任何动作。 冷静至极,而且十分聪明的避重就轻,若是她落到她这种地步,恐怕和她想的应该也差不多。 这样一来,白溯月就彻底的开始当起了旁观者。 这一旁观,就旁观了不少时间,这些记忆十分模煳,仿佛在她的眼前飞逝,唯一留给白溯月的,就是一些简单的脸和名字。 梦境之中的时间,在白溯月眼前不过是弹指一瞬,而画面清晰起来的时候,就是红菱在这皇宫之中待了两个多月的时候了。 她看着红菱十分守规矩的在人前表现的井井有条,就连原本对她十分讨厌的嬷嬷,都对她赞不绝口,逐渐的,红菱在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就将身份提高了不少。 就连近身伺候一些大人物的活计,也都落在了她身上。 而这次,白溯月是要将点心给皇后。 一提到皇后,白溯月的心口微微颤了颤,脑海之中自然而然的出现了皇后那张威严不已的脸。 虽然皇后在她的记忆之中已经死了,可在这种时候却正风光着。 她心念微微动了动,突然想起了这个时候陆瑾芙还在,身为三皇子的炎墨迟,还没有失去母妃。 这种念头让白溯月的心微微跳动的快了些,恨不得立刻飞到陆瑾芙的身边,好好的看一眼这个女子究竟是个什么人。 当初,她为何会对她母亲动手。 这样想着,白溯月难得的集中了精神,也不去想其他的了,只可惜的是,这身体根本不是受到她支配的。 她只能眼睁睁的看到红菱进入了皇后的宫殿,看到了跪在地上低着头,一言不发的炎玉珃。 对……她没有看错,就是十四岁的炎玉珃。 这两个月的时间,她已经打探到了年纪,今天的红菱刚好十二岁,是个小宫女,平日里就给人端茶送水,日子过的很平淡无常。 白溯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可以看到属于红菱的这段记忆,事情的发展,完全不受她的控制,向着她难以想像的方向发展着。 但是却又不能停止脚步。 无数的疑惑和问题在她的心口环绕着,她怎么可能任由这些疑问在她的心口生根发芽。 皇后从上方垂眸看着炎玉珃,目光冷漠而平淡。 「让你做的功课都做完了吗?」 炎玉珃十分恭敬的抬起头,脸上满满都是坚定的色彩:「是,母后!」 「嗯!」 两人的谈话十分简单,皇后的脸上也没见到什么喜色,看着炎玉珃的眼神多了一抹冷厉的色彩。 白溯月看到乖巧至极的炎玉珃,只感觉十分惊奇,她看着红菱一言不发的将托盘放在桌子上,转身丝毫不打扰的站在旁边。 「母后……」炎玉珃忽然想要说什么,抬起眼睛,一脸希翼的色彩。 第738章 还是怒了 皇后微微眯起双眼,那张原本就十分美艷的眸子上扬着,平白的多了不少严厉。 「还有别的事吗?」 这样冷冰冰的一句话说出来。瞬间让炎玉珃眸子里的光彩熄灭了下去。「没有了!」 皇后摆了摆手,让他退下。 白溯月将这些都看在眼里,心中稍微有些诧异,但也有些明白了后来炎玉珃为何和皇后不和。 原来从一开始。皇后对炎玉珃就说不上喜欢,这两个人根本就没有什么感情。 也难怪他能够对皇后下那么重的死手。 然而,看到炎玉珃那般小心翼翼的模样。白溯月的心中颇有些感慨,和满是笑脸的炎玉珃比起来。现在的小炎玉珃明显要可爱太多了。 「皇后娘娘,您怎么不对二皇子的态度好些。二皇子明显是有话要和您说的!」 皇后不在意的摆了摆手,「没什么好说的,以后能不见的话,还是别让他过来本宫这了。找两个丫鬟过去照顾他,有什么事情随时和本宫禀报!」 「是!」 那嬷嬷一抬起眼睛,就看到了站在旁边的红菱。 看着红菱稍微有些眼熟。她就指了指她:「一会儿你去二皇子的院子里面。就在二皇子身边贴身伺候吧!」 红菱连忙点头称是,低着头从皇后的寝宫之中走了出去。 白溯月心中无奈,这么长的时间她连看一眼炎墨迟的机会都没有,就被调遣到了炎玉珃的宫殿里面,当真让她有些无奈。 这个红菱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不过这么长时间,她做的每一件事,都非常的符合白溯月心中的想法。 不骄不躁,不卑不亢,能言善辩,却也不被人家欺负。 而且很多话,都说到了她心里去了。 之后,红菱就开始每天留在炎玉珃的身边照顾他的日常起居。 在这之间,白溯月甚至懒得多看炎玉珃一眼,没事的时候她就放空思绪想些别的。 虽然她知道红菱和炎玉珃之间,定然有什么事情发生,但是绝不会是现在,现在的炎玉珃看着红菱和普通的丫鬟没什么区别,而且还十分明显的带着一些厌恶之色。 白溯月老神在在,倒是放空了思绪,十分冷漠的瞧着这一切的发生。 红菱十分本分的照顾炎玉珃的饮食起居,两人相安无事,各做各的。 时间眨眼又是一个月,这一天,白溯月终于见到了她心心念念的炎墨迟。 因为是宫中的宴会,红菱因为是炎玉珃身边的侍女,所以也有幸陪着炎玉珃一块出来。 白溯月站在炎墨迟对面,看着不苟言笑,浑身上下冷冰冰的少年,眼神都是亮晶晶的,只可惜红菱并没有多看他,白溯月恨不得立刻占据这个身体,和对面的炎墨迟多说上几句话。 然而,并不能…… 白溯月心中着急,恨不得将眼睛黏在他的身上。 就算只是小时候的记忆,但对和炎墨迟从小不相识的她来说,这简直是一个十分难得的机会。 她很想多看看这人的小时候,就算不参与进去,也算是能略知一二。 只是,对面的炎墨迟也没有关注他,低着头看着面前的桌子,一动不动,那张本来就十分妖孽出众的容颜,在这热闹的大殿之中更加显眼。 只是那张妖孽十足的脸上,还有一种白溯月从来没有看到过的冷漠。 这个少年,和未来那个时常将笑容挂在唇边的男人,是完全不一样的两个人。 白溯月瞬间有些看不懂了,这短短十年的光景,没想到能够改变两个人这么多。 皇家的宴会十分讲究,每个人都有一张桌子,排列在大殿两边。 因为炎墨迟和炎玉珃都是皇子,自然能够坐在璟帝的两侧下首位,白溯月趁着红菱好奇向着台上看去的一瞬间将台上的人全部扫过,坐在正中间的是年轻的十几岁的璟帝,而坐在他右侧的,是一个白溯月从来没有见过,模样极美的女子。 怪不得炎墨迟这模样如此妖孽,原来陆瑾芙就是一个美人。 就算所有美好的词都难以形容她的完美,堪称顾盼生辉,倾城倾国。 陆瑾芙嘴角噙着笑意,面容十分婉约,整个人浑身上下,都和炎墨迟散发着相反的柔和气质。 这个人美则美,却有一种让人很舒服的感觉,被那双眼睛看着,就好像全天下的光芒都凝聚在了你的身上,这也难怪璟帝会对陆瑾芙如此情深。 这个女子,却是值得别人将最好的都给她。 只是奈何出身,原本应该被人捧在掌心里的人,却烟消玉陨,让人遗憾非常。 白溯月心中一阵难受,她不明白为何会变成这种模样,陆瑾芙和她娘秦萧明明是最好的师姐妹,她到底为何会对她母亲下毒手。 她希望能知道真相,这段记忆,也许是给她的一次机会。 宴会此时已经开始,红菱乖乖的站在炎玉珃的身后,目不斜视。 白溯月巴不得如此,这种角度,她刚好将对面的炎墨迟看了个一清二楚。 她心中暗笑,见到对方十分优雅的吃着东西,眼底溢满了幸福感觉。 忽然间,一个穿着紫色裙子的女子出现在炎墨迟身后,白溯月一看到那女子,眼神顿时冷了冷,因为对面那人并非别人,而是还活着的司徒蓝纱。 果然是青梅竹马,司徒蓝纱一上来就开始缠着炎墨迟,将椅子放在他身侧,不断的和他说话。 白溯月看到这一幕,气的紧蹙着眉头,可却依旧无济于事,只能默默看着。 还好,不管司徒蓝纱对着炎墨迟说什么,炎墨迟都没有丝毫反应,他就像是没有看到司徒蓝纱一样,完全将对方当成了透明人。 看到这一幕,白溯月瞬间舒服了。 看到司徒蓝纱委屈至极,却又无可奈何的表情,心情难得的飞扬起来。 突然看着那张冰冷至极的脸,都感觉十分顺眼了。 司徒家主突然从宴会上站起身,对着坐在高台上的璟帝笑着说道:「蓝纱和三皇子可谓是青梅竹马,两人关系深厚,臣斗胆,想要为蓝纱求一门好姻缘!」 这话从从司徒家主的口中一说出来,白溯月瞬间恼火了,若是不知道这件事也就算了,现在听在她的耳朵里,实在觉得很刺耳。 就算知道后面发生的结果,白溯月还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气。 第739章 威胁 璟帝面容依旧那般严肃,他轻轻喝了口杯中的酒,淡淡的抬起头看了司徒家主一眼。 如今的司徒家。根本不如十几年后那样落魄。现在的司徒家主年轻的很,就连老家主也还都在世。 就连璟帝,也都要看在老家主的面子上,对司徒家谦让上三分。 如今现在的司徒家主说出这种想要联姻的话来。一旦拒绝,那就是不给司徒家脸面,也等于暗地里和司徒家结仇。 现如今璟帝还未掌控大局。直接拒绝这条路肯定行不通。 然而,炎墨迟脸色还是一如既往。仿佛没有听到司徒家主的话。 陆瑾芙低下头,看了一眼炎墨迟的表情。知子莫若母,她脸上露出一抹瞭然的神色。 一旁的皇后轻轻垂下眸子,将眼底的光彩全部掩饰了起来,但是白溯月在红菱抬起头的时候。还是看到了她目光之中的那一抹野心。 如今的炎元翌年纪也不大,听到这话,脸色更是难看的厉害。他从小就喜欢司徒蓝纱。不管是因为什么,在他眼中,炎墨迟都是在他手上抢人。 「司徒家主,如今这两个孩子年纪尚小,还可以多培养几年感情,现在谈及这些,多少有些为时过早,而且朕也不喜欢参与这小辈之间的感情事,所以……」 司徒家主一抬头,面容微微泛冷:「皇上这是不同意吗?」 这话说的十分阴森,语气之中隐藏着试探之意。 这意思在场的众人哪里有不明白的,但是司徒家家大势大,谁又敢多说一句话。 璟帝眼底神色阴沉了几分,冷声说道:「既然这件事有关三皇子,还要看看三皇子同意不同意!」 听到这话,司徒家主顿时笑了。 「三皇子,我家蓝纱要貌有貌,要家世有家世,还有什么不同意的?」 司徒家主微微摸了摸下巴上黝黑的鬍子,看着这个年轻了十几岁的司徒家主,白溯月有一种,很想将对方宰了的冲动。 还好如今司徒家主已经真的死了,不然她还想让他再死第二次。 炎墨迟是她的,司徒蓝纱别想染指分毫。 炎墨迟缓缓抬起头,将手中的酒杯放下,「我不同意!」 这四个字在大殿之中迴荡,不少人禁了声,一脸诧异的看着炎墨迟。 炎元翌微微松了口气,在松气之余,看着炎墨迟的眼神也更加冷了几分。 白溯月彻底将心放了下来,她就知道炎墨迟是绝对不会点头答应的。 那个司徒蓝纱故意扭曲事实,说自己是炎墨迟的未婚妻,这完全就是不要脸的说法。 一想到这里,白溯月瞬间淡定了,接着向下看了下去。 「三皇子这是不愿意娶蓝纱了?」 炎墨迟的话十分直接,没有给司徒家一点颜面,连转圜的余地都没有。 陆瑾芙轻轻蹙眉,心中担心自己的儿子,脸上却也不能表现的太过明显,她只能冷声说道:「司徒家主,这件事还可以延后再说,两个孩子都还太小,根本不懂这些!」 陆瑾芙这一番话,倒是让司徒家主的脸色好了些,如今才九岁的司徒蓝纱看着炎墨迟的眼睛晶亮,还带着一种强烈的占有欲,那种色彩仿佛都已经透过了她的眼睛,要溢出来一样。 白溯月狠狠咬牙,看着司徒蓝纱不要脸的黏上去,却无可奈何。 谁让现在这身体不适她的,她只是这场记忆深刻的梦境旁观者。 既然是旁观者,她就要将心思压下去一点,这样好的窥探秘密的机会,她绝对不能轻易放过。 不然的话,也可能再也没有机会了。 「虽然还小,先定下又能怎样,难不成我司徒家还能亏了三皇子不成?」 司徒家主仰起头,将眉头挑起来,接着幽幽说道:「如果将来蓝纱喜欢上别人了,这婚事自然就解除了,谁也不影响,不是吗?」 白溯月如果能动手,一定要将司徒家主那张老脸皮撕下来看看是什么做的,怎么能说出这种不要脸的话来。 司徒蓝纱喜欢炎墨迟,炎墨迟就要成为司徒蓝纱的未婚夫,以后司徒蓝纱不喜欢了,婚约就解除,他究竟将炎墨迟当成了什么,能说出这样一点儿也不尊重人的话语。 陆瑾芙也听出了司徒家主的含义,脸色有些发白,那张精緻贵气的容颜上,露出一抹不敢置信的色彩,她咬牙道:「本妃不同意,此时关乎于司徒小姐的名声,怎么能这般儿戏,就算司徒家主你,也应该不想自己的女儿受委屈!」 司徒蓝纱扬起小脸,小小年纪就已经显露出了大小姐的脾气,她高声说道:「不委屈,我就喜欢墨迟哥哥,长大以后也一定要嫁给他!」 司徒蓝纱口无禁忌,让所有人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皇后面对这种场面,根本不屑插手。 如果炎墨迟答应这婚事,她还要防备一下,如今这母子两人自己就和司徒家闹成这种模样,也怪不得别人。 最好的处理结果,就是按兵不动,坐收渔翁之利。 白溯月借用红菱的双眼,将在场所有人都看了一遍,心情又恢復了平静。 只是想着,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 看来身为皇子的炎墨迟,小时候的生活也不见得有多好,看着他浑身冷冰冰,仿佛能够冰冻三尺的样子,让白溯月感觉有些心疼。 「红菱!」 白溯月没有听到对方说话,但是却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微微弯了弯身体。 她眼睁睁的看着炎玉珃扬起头,淡淡的瞧了她一眼。 红菱道:「殿下!」 炎玉珃皱了皱眉,心中有些不舒服:「陪我出去转转!」 说话间,炎玉珃已经站起身,显然他十分不喜欢这种场合。 这样的炎玉珃,明显和未来那个野心勃勃的人不太一样,虽然先入为主,但是这么长时间看过来,心中的反感也逐渐少了一点儿,现在她就在红菱的这段记忆当中,说不定她能看的到这两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炎玉珃想要起身,就在此时,炎墨迟一把将身边的司徒蓝纱给推开了。 第740章 我不喜欢见到她 只因为刚刚司徒蓝纱伸出手抓住了他的手臂。 司徒蓝纱摔倒在地上,瞬间显得狼狈不堪,众人心中大惊。还从没有看到过。有人这样不给司徒家脸面。 司徒蓝纱趴在地上哭了起来,司徒家主脸色难看,勐然一拍桌子。 「欺人太甚,就算你是皇子。我家蓝纱也没有什么配不上你的!」 炎墨迟目光冷淡,面对司徒家主的咄咄逼人,没有一点儿害怕。 「我不喜欢见到她!」 这一句话。直接将司徒蓝纱的心打入地狱,就算这么远。白溯月都仿佛能感觉到司徒蓝纱此时有多难受。 但是她最讨厌这种死缠烂打的人,利用一切手段都要得到自己想要东西的人。甚至不惜逼迫别人。 她心中微微寒了寒,感觉红菱也像是有了怒色。 因为她的视线重新落在了炎墨迟的身上。 炎玉珃站起身想要偷偷从后方离开,皇后的眼神微微冷了冷,轻轻将酒杯在桌子上一放。 站在大殿中间。正在跳舞的那些人,突然有一道身影从里面沖了出来,直奔着璟帝的方向刺了过去。 这样突然的一种状况。不少人都没有来得及反应。只能看着那刺客来到高台之上。 离璟帝最近的,就是站在旁边的炎玉珃,红菱一转身,就看到一个默默轻轻用手,推在了炎玉珃的后背上。 那杀手已经沖了过来,如果炎玉珃被刺伤,一定会出大事,白溯月眯了眯双眼,却看到红菱的这个身体,直接将差点儿撞上刀口的炎玉珃给推开。 白溯月扶额,没想到红菱竟然有这样大的胆子。 就算她救了炎玉珃,皇后的脸色也难看的厉害,她现在已经一眼就能看出,这一切都是皇后在自导自演。 如果是她的话,她绝对不会冲出去,炎玉珃这种未来的祸害,还是早死早超生的好。 那刺客被红菱的身体一挡,直接失去了先机,白溯月看到红菱闭上双眼,眼前陷入一片黑漆漆的空间。 这段记忆是没有的。 白溯月只是这身体之中的一个隐藏者,感受不到这身子的疼痛和任何感觉,她只是在用观赏的角度在看。 她知道这记忆是红菱的,可却不知道为何红菱的记忆会出现在她心里。 这段漆黑的片段很快过去,白溯月很快听到了一阵脚步声,眼前再次出现亮光,她一抬头,就看到这身体的好朋友。 上次从柴房之中将她救出去的小宫女一脸希翼的看着她,见到她醒了,这才松了口气:「你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冲出去救驾,不过还好,要不是你的话,就算皇上不受伤,也是二皇子殿下受伤了,你救驾有功,等你醒来一定大有封赏,以后你过上好日子,可不要忘了我!」 唠唠叨叨一堆,白溯月只抓住了两个重点。 她现在救驾有功,就连养伤的地方都十分不错,看来一下子得到了看重。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这红菱就能从最下等的小丫鬟坐在这个位置上,当真不容易。 「那刺客抓到就死了,也不知道是谁派来的,真是伤脑筋!」 那小宫女念叨了一会儿,让红菱将东西吃光,这才转身离开。 在这梦境之中没有飢饿,白溯月看着红菱吃东西也不觉得有什么。 「救驾?看来这次,我是得罪皇后了……」 白溯月瞬间愣住,她盯着那碗喝光的汤,知道自己刚才绝对没有听错。 这个红菱,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件事是皇后做的。 她究竟为了什么她当然明白,不外乎是让璟帝躲看炎玉珃两眼。 现在陆瑾芙成了璟帝眼中的心头肉,就连炎墨迟的地位也跟着提升,炎玉珃这个二皇子,变得越来越没有存在感了。 现在的玉家,满心都是得到皇位这件事,更是早早的就培养出来一个可以控制的傀儡替身,只等着炎玉珃在外面经歷了所有危险和风霜之后,将皇位得到手,然后交给他们。 炎玉珃,说白了还真知识一颗棋子,从一开始就是被抛弃的那个。 可白溯月有些不理解,为何她要上前帮着炎玉珃挡刀子。 「若不是不想让她找到杀人的藉口,我也不会这样做!」 白溯月听到红菱喃喃自语,眼底突然亮了亮。 她之前的想法一直都局限在救驾这方面,可是仔细思考一下,她才觉得有些惊恐。 如果炎玉珃受了伤,她们这些贴身伺候的人一个也活不了,而且……之前她站着的位置,和那个嬷嬷的位置十分相似,那暗中推了炎玉珃一把的手,很容易就会被算在她的头上。 那时候,才是真的后悔莫及。 所以,这次出手挡刀,是红菱早就想好的,白溯月心中暗暗赞嘆,没想到这个女子竟然会如此聪明。 那老嬷嬷和周围那些宫女都是一个鼻孔出气的,想要对付她这个没有背景靠山的女子,简直不能太容易。 微微有些发愁,她没想到身为一个宫女,竟然还有这样危险的事情发生。 「人命如蝼蚁,当真看我好欺负吗?」红菱动了动唇角,看着眼前的铜镜,露出一抹浅浅淡淡的笑容来,白溯月瞪大双眼,突然感觉那镜子里的笑容十分眼熟。 她好像在哪里见过,不对……一定是见过的。 但是想要细想,却个恩本什么也都线不到,她只能看着红菱在床榻上养好了伤势,这一个月来,唯一一个帮助她照顾她的,就是和她一起被卖进了皇宫的宫女小竹。 才七天的时间,白溯月就感觉红菱的身体已经好很多了,但是红菱却没有着急下床。 封赏全部发了下来,红菱直接从小宫女进入了一等宫女的范畴,就连以前的待遇都高了很多,连住宿的房间都有了自己单独的屋子。 她手下管着十几个丫鬟,整个人在后宫之中的地位也提升了不少。 看起来风光无比,那一身浅绿色的长裙,直接换成了红色。 那一身浅红色,和她的名字十分般配,而在炎玉珃的要求下,她成了他的心腹。 第741章 只有她能看 也许是因为这场刺杀的缘故,她发现炎玉珃的话越来越少,红菱本来就是不爱说话的人。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只有沉默。 她看着炎玉珃磨墨看书,看着他一天到晚都在学东西,却什么也不能说。 白溯月这个旁观者,唯独心心念念的就是炎墨迟。而这天,她总算又有机会见他一眼。 后宫之中在后院之中有一处禁地,禁地外面是一片竹林。 这里树荫茂密。空气新鲜的很,也是红菱时常喜欢来的地方。 然而在这天。她看到了一个人影来到这里。 炎墨迟只身一人,穿着白色金纹路的贵气长袍。站在绿荫中间,那张初现妖孽的容颜上没有丝毫表情。 他站在禁地门口,十二岁青涩的少年仰起头,阳光落在他的侧脸上。投下一道暗影,将他照耀的活灵活现。 白溯月心中好奇,然而她也感觉到了和红菱一样的心情。 红菱的身体从树上跳下来。悄悄的跟在炎墨迟的身后。打算看着他去做什么。 结果,走到最后,她看到了一处十分隐蔽的温泉。 十二岁的炎墨迟,还在宫中和陆瑾芙住在一起,所以在这宫里也算来去自由。 她躲在一颗大树身后,勉强用它粗壮的树干挡住自己纤细的影子。 红菱探出头,就看到炎墨迟脱了衣服,就要下水。 白溯月恨不得将红菱的眼睛给搬回来,这人只能她看,只能她看!! 只是她阻止不了,只能咬牙切齿的看到红菱接着偷看。 不久后,一道厉喝从水中传了出来:「看够了吗?」 那四个字带着几分确定的意思,白溯月倒吸了一口凉气,忽然有些紧张。 虽然只是十二岁的少年,她也没有那种特殊癖好,可是这种偷偷摸摸被人抓姦做坏事的感觉,还是堵在了她的心口。 所以,白溯月不打算出去。 红菱的想法肯定也是一样的,她一动不动的目视前方,打算逃避过去。 只是剎那间,大树的背后传来一道啪嗒的声音。 红菱的目光转过去,看到了那块石头,眼底划过一道淡淡的流光。 她知道隐藏不住了,直接走到湖水旁边,看到温泉之中还泡在水里面的炎墨迟,嘴角露出一抹笑容来。 白溯月眼睛眨也不眨,打算将所有的一幕都映照在心里。 她微微抿唇,看到红菱直接将岸边的衣服抓了起来。 见到有人动自己的东西,少年炎墨迟抬起冰冷的眉眼看了过来,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多了一块石子。 石子擦着红菱的脸颊飞了过去,就连白溯月都感觉一阵心悸,她隐约感觉到了炎墨迟的一抹杀机。 心口微颤了颤,还好红菱反应够快,不然这就不是被擦一下的事情了。 抱着衣服,红菱转身跑了。 白溯月很想回头去看炎墨迟此时的表情,那一定十分精彩,小小年纪就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要是遇到她,她一定好好将对方调整一番。 心中微微好笑,可是接下来的事情让白溯月彻底大开眼界,红菱将衣服挂在了和温泉很远的树上,然后转身就跑了。 直到……她不小心碰到了一处墙壁的开关,然后,进入了一个密室。 她在那里面,看到了一个和炎玉珃长得一模一样的孩子,还有一些,属于玉家的秘密。 白溯月心中有些发凉,头皮也有些发麻,她总算知道红菱为何会死的这么惨了。 玉家哪里是她一个小丫鬟能够斗得过的,变成那副模样也无可厚非。 这样想着,早就知道了事情结局的白溯月,微微嘆了口气。 从这一开始,红菱就走进了死局当中,无解。 红菱飞快的从那里跑了出去,将原本的大门谨慎的关好,看到没有留下什么痕迹,才将心放下,才走出不远,就看到一个少年站在不远处,目光冷冰冰的看着她。 炎墨迟! 再次见到十二岁的炎墨迟,白溯月心中一阵激动,恨不得直接化身红菱这个小丫鬟,上前将那张冰山脸狠狠的拧一拧。 她倒是没想到小时候的炎墨迟原来是这种模样的,看来十年的时间,改变了很多东西。 一想到当初她第一眼看到的,面容带笑,一脸妖孽无比的炎墨迟,她心中就是一阵难得的怀念。 若不是一开始炎墨迟对她就不错,她们之间,可能也不会走这么远。 可是……为什么呢? 一个人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对另外一个人好,就算是利用,那也需要有利用的价值。 白溯月陷入了几分沉思,双眼不由得眯了眯,嘴角紧抿着,带着几分窥探。 那件事已经过去很久,但是真相她也很想知道,明显,这件事就连炎墨迟自己都是说不清的。 既然他说不清,她就自己去发觉这里面的秘密,而且这个红菱,好像和她没什么关系。 炎墨迟身上的衣服已经穿戴整齐,但是白溯月明显能够想像的了,炎墨迟到底是怎么才穿上衣服的。 男女七岁不同席,更别说如今的两人,都已经十二岁了。 白溯月见过红菱的容貌,虽然不是绝色,但也不差,清丽无双,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看起来更加让人觉得舒服。 随后,她就听到了红菱的笑声:「你是怎么找到衣服的,我藏起来了!」 一说这话,对面的炎墨迟一怒,伸出手就向着红菱抓了过来,红菱连忙后退,反应倒是极快。 白溯月知道炎墨迟天生绝脉,武功练得很快,他十二岁的时候,就比很多江湖高手的武功都要高明了。 对方脚尖轻轻一点,直接站在了红菱面前,充满杀意的手直接捏在了她的脖子上。 白溯月心中着急,看到红菱仿佛要被掐死了一样,更是恨的咬舌头。 不过,她倒是没那么伤心,炎墨迟小时候被人看光了,她可是要嫉妒的要死。 就在白溯月都以为,炎墨迟要将红菱给掐死的时候,他突然放开了手。 并非是炎墨迟良心发现,而是旁边的树丛之中走出了另外一个人的身影。 炎玉珃比炎墨迟年长两岁,做事自然有一副大哥哥的风范,他站在竹林外面远远的看着两人,看不清楚脸上的表情。 红菱被放在地上,拼命的喘息着。 白溯月看到这样一幕,这才知道,是因为炎玉珃的出现,才让红菱捡了一条命。 第742章 危险 炎墨迟只是冷冷的扫了红菱和炎玉珃一眼,转身背着手走了,这两个人。完全不像是这个年纪的孩子应有的模样。一个个过于深沉,一个过于冰冷。 也许是生于皇室的皇子,本来就和她们这些平民不一样,白溯月倒是没觉得有什么。 只是看到炎墨迟的样子。心中涩涩的难受,谁知道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没事吧!」 炎玉珃难得的开口关心红菱,红菱拍了拍身上的土。摸了摸脖子上的乌青摇了摇头:「多谢二皇子关系,奴婢没事!」 「嗯!」炎玉珃嗯了一声。起身离开,红菱跟在他身后出了林子。看着他的背影,欲言又止。 她在思考,要不要将之前自己看到的东西告诉炎玉珃。 可是这说出来的代价太大,完全不值得这样做。等到一切被发现的时候再说也不迟,毕竟她可没有做好,现在就付出性命的准备。 白溯月隐约能够感觉到红菱此时的想法。却也平定了心思。 跟着炎玉珃走了一会儿。红菱突然开口:「二皇子,有些话奴婢还是想要说一下!」 炎玉珃转过身,疑惑的皱了皱眉。 「不要相信身边任何一个人!」 炎玉珃怎么也没想到红菱会说出这种话来,诧异的看着她。 白溯月不知道此时红菱是什么心情,是同情还是其余的。 但是如果是现在的她,她绝对不会说出这种话来,在深宫之中人人自危都来不及,哪里有人上赶着要参与到这场争斗之中去的。 也难怪红菱最终会殒命,恐怕这些都是那种结局的导火索。 炎玉珃凝重的点了点头,却也没有说其他的,这句话他像是放在了心上,却也像是没听进去。 白溯月才不管这两人究竟在做什么,她满脑子想的都是炎墨迟,刚才那一幕,让白溯月回味了许久,若是等她醒来,好好的将这些和炎墨迟说一番,不知道堂堂的炎王殿下会是什么表情。 心中多少有些激动,时间又过去飞快,然而,她感觉到红菱和炎玉珃的关系亲近了很多,红菱虽然失去了以前的记忆,但是会的东西当真不少。 不过白溯月隐约发现,红菱会的东西,她也会。 很好,这样一来,白溯月也不用自惭形秽了。 炎玉珃身边本就没什么亲近的人,也许是因为红菱当初那一席话的作用,也可能是因为最开始那次救他让他产生了一点儿信任,反正炎玉珃看红菱的眼神,和那些普通宫女逐渐有些不一样了。 只是这些白溯月不关心,而且,她感觉红菱也没有放在心上。 相比较于炎玉珃,她感觉到红菱更喜欢去有炎墨迟出现的地方。 原本见到炎墨迟的次数不知不觉就多了起来,白溯月心中醋劲大发,但也不由得想要多看对方几眼。 眨眼之间,梦境之中的时间总共过去半年,天逐渐冷了起来,皇上带着不少还没有成年的皇子和世家子弟出门进行每年一度的秋猎。 作为炎玉珃的心腹,炎玉珃当然也带上了红菱。 然而,最近红菱见到皇后的时间也越来越多起来。 皇后明里暗里都在对她试探,原本一个十二岁的小丫头,根本没有那么多小心思,但是红菱不一样。 白溯月隐约感觉到,现在的红菱绝对不是原来的那个,就算一个人的变化再多,也不可能完全像是换了一个人。 红菱对答如流,皇后问什么就说什么,却也没有丝毫破绽。 然后,皇后就给了红菱一个任务。 那任务白溯月也听到了,是让她接近炎墨迟,刺杀他…… 当白溯月听到这话的时候,心中也是惊悚了一番,但是红菱依旧不紧不慢的将其接下了。 不过还好白溯月知道后面肯定没有成功,所以,她倒是没有那般担心。 至于没有完成任务会有什么样的惩罚和下场,白溯月丝毫都没有关心。 红菱和炎玉珃坐在一辆马车上,原本顺利的跟在车队后方,长长的队伍排成一排,璟帝和皇后陆瑾芙走在前面,四面八方都是严密保护他们安全的禁卫军。 这么多年,这秋猎出宫都从来没有出过一点儿事情,但是这次却不一样。 山上的狼群勐然沖了下来,将整个队伍沖乱。 白溯月看着这样十分有序的狼群,瞬间想起了一个人的身影,然而这是十三年前,无轻应该还没有这么大的能力。 ……那个黑衣人。 白溯月皱了皱眉,心中已经有了一种瞭然的心思,十三年后的黑衣人明显已经是一副中年人的样子,所以她肯定,现在暗中操控狼群的人,一定和他脱不开干系。 哪里有那么多的奇人,能够操控狼群的人更是不多。 所以这答案,几乎没有一丁点的悬念。 车队被狼群追的四散奔逃,那些禁卫军被狼群咬的七零八落。 整个大部队,直接被上万狼群彻底撕开,甚至有的马车还在这场混乱之中滚下山涧。 而炎玉珃和红菱这一辆马车,刚好就是倒霉的那一辆。 白溯月眼前的场景开始发花,一阵天旋地转,她只能看着马车连带着里面坐着的两个人,一同从山坡上掀了下去。 眼前又黑了。 白溯月知道,这一幕是因为红菱昏迷了过去。 再过了不久,黑幕消散,光亮袭来,红菱一点一点的从地上爬起来,寻找炎玉珃的身影。 赶车的人撞在了石头上,此时已经没有了气息,然而她和炎玉珃的运气比较好,躺在了河床旁边。 将炎玉珃救起来,红菱找了一个山洞先留下,因为两人都受了伤,所以只能暂时留在这里。 红菱懂得几种草药,在山上找来给炎玉珃包扎,两个人年纪都不大,狼狈的就像是从地上滚了一圈的你猴子。 没有火摺子,红菱想办法将火引燃,一双手磨出了水泡。 白溯月静静的看着红菱将炎玉珃照顾的妥妥噹噹,心中实在感觉有些无聊。 反正,他们两个肯定会被人救出去。 炎玉珃受了伤,半夜之后发了高烧,红菱更是不竭余力的将人救醒,白溯月就在一旁看着红菱忙碌,反正她什么也感觉不到,看了这么长的时间,她也能猜到红菱这个人会做什么反应,她也没必要想太多。 第743章 救命之恩 红菱辛辛苦苦,熬了三天,炎玉珃才清醒过来。 她在林子里找到了两只野兔子。抓了几条鱼。勉强活命了三天。 等到炎玉珃睁开眼睛,看着浑身都是疲倦,脸颊黝黑,却双眼明亮的红菱之后。瞬间愣住了。 红菱像是理所当然,完全没有因为这种场面有什么尴尬,而且这里不是皇宫。红菱就连说话也随便了很多,完全没有在宫中那个听话丫鬟的形象。 「你醒了。吃吗?」 白溯月知道,这壳子里的灵魂。绝对不是当宫女的,因为她天生就有一种运筹帷幄的气势,在宫中当宫女,恐怕也是她的无奈之策。并非是她的本性。 她当宫女,就当一个好宫女,毫不起眼。听话的宫女。 然而出了皇宫。就像是出了笼子的鸟一样,再也找不到之前的那种感觉。 炎玉珃被这样强势的一问,瞬间愣住了。 他眯着眼睛看着白溯月,沙哑着嗓子问道:「你救了我?」 白溯月看到红菱将一个果子放在他面前:「你看到这里还有别人吗?」 明明是很简单的一句话,却被红菱说的十分自然随意,还透着几分讽刺。 「嗯!」 炎玉珃彻底不说话了,可是眼睛却没有从红菱的身上离开。 红菱回头,见到炎玉珃低着头不说话,整个人像是埋在阴影当中。 这样的炎玉珃,白溯月倒是很好奇,因为这性子,完全可后面那个讨人厌的炎玉珃不一样。 「谢谢!」 「什么?」红菱掏了掏耳朵,像是没听到一样再问了一遍。 炎玉珃知道红菱是故意的,直接侧过身不去看她。 红菱浅笑出声:「好了,这山里面没有出去的路,你脚又受了伤,我背不动你!」 她才十二岁,小身板单薄的厉害,哪里背的动十四岁的炎玉珃。 炎玉珃也没有反驳,两人静静的坐在山洞当中,可气氛却让人感觉舒适了很多。 白溯月不知道炎玉珃在想什么,也不想知道,因为第四天的时候,炎墨迟就已经带着人找来了。 两人在这山涧之中待了整整四天,最后还是红菱半扶着半托着将受伤的炎玉珃从山涧内拽出去的。 在出了山涧见到的第一个人,白溯月没有想到就是炎墨迟。 炎墨迟看到狼狈至极的两人,连忙让人将受伤的炎玉珃抬起来,让人安排了下去。 至于红菱,被安排在另外一个帐篷休息,只等着休息完赶紧回到皇宫。 只是,好不容易从皇宫那个地方离开的红菱,又怎么愿意回去,大半夜趁着人休息的时候就要从帐篷之中逃走。 谁也没有想到红菱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完全没有人防备她,所以很顺利的就让红菱从帐篷之中逃了出去。 只是,红菱十分幸运的遇到了半夜出门中了埋伏的炎墨迟。 最近皇后早就下了杀招,恐怕炎玉珃找到的消息已经传回了皇宫,等到明天炎墨迟一回去,皇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下杀手了。 就算不是皇后,这里面也少不了炎元翌的手笔。 这皇宫里面的皇子,简直一个比一个还要厉害,甚至超过了白溯月的想像。 但是她也知道,如今的炎墨迟才十二岁,还是个孩子,哪里能打的过那么多的高手。 而且现在,他身边明显没有暗卫的保护,所以很容易就中了招。 白溯月看到炎墨迟受了伤,根本没有红菱这般的定性,她恨不得立刻冲过去将那些人打退。 毕竟她有这个能力和实力,哪里是红菱这样小胳膊小腿能比拟的。 但是白溯月也知道,她的想法在这种情况下完全不切实际,毕竟红菱的身体是个十二岁的小丫头,就算是她来,也不一定能够救的了这个人。 唯一安慰的是,白溯月知道炎墨迟没有死。 就在那些人要下杀手的时候,白溯月看到红菱直接高声大喊了一声:「三皇子殿下!」然后直接将好不容易偷出来的一匹马,解开了缰绳,直奔着那些人沖了过去。 一阵混乱的马蹄声传来,再加上后方红菱不断用力跺脚,草丛之中像是来了不少人的样子。 夜色原本十分寂静,这样一来就热闹起来,那些人做贼心虚,看到炎墨迟半死不活的模样,没有接着补剑。 穿着一身白衣的炎墨迟躺在地上,天空之中还下着冰凉的小雨,将他身上染了血的红衣晕开,红菱小跑着来到炎墨迟的身边,摸了摸他的鼻息。 炎墨迟睁开了一点儿眼睛,仿佛看了她一眼。 白溯月和红菱的感官是一样的,甚至可以说比她更加留意,这段记忆清楚的就像是映照在她的脑海里。 狭长的双眼微微睁开,少年唇边的血被雨水晕开,一种揪心的难受和心疼在心口压抑着,白溯月很想化身红菱将这个人背起来。 她一边想着,一边还有些嫉妒,为何红菱在小的时候,竟然和炎墨迟认识,为什么炎墨迟不愿意将这件事说出来,他和红菱明明见过这么多次,而且还发生了这么多事,他怎么可能不记得她。 白溯月心思有些压抑,难受的感觉在心口流转,一时间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红菱有些紧张:「炎墨迟,你别死啊,我这就救你回去!」 她勉强将人背在身后,用尽了全身力气。 秋雨冷的令人打颤,明明她出来的时候还阴着天,没想到这会儿就下的这么大了。 她费尽力气的将比她还要高出半个头的少年背起来,双腿发软的向前一步一步走着。 走几步,她勐然摔了下来。 就算白溯月没有感觉,可那视觉上的感受也让她心口一疼。 「你……你没事吧!」 红菱担心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白溯月闭了闭双眼,不忍去看。 大雨还在下着,红菱走到帐篷外面的时候,已经浑身都湿透了,守在门口的侍卫见到两人,全都有些傻眼。 炎墨迟带出去的那些护卫全都没有回来,回来的仅仅只有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出去的红菱和他。 红菱知道,她救了炎墨迟这件事,很快就会传遍皇宫,然后被皇后听到,到时候等待她的,将是一场炼狱。 白溯月有些不明白,红菱和炎墨迟没有任何交集,为何她不会动手……当然她并非是希望她杀炎墨迟,而是想要知道,她对炎墨迟究竟是什么感情。 若是真的有这么一回事,那么她和炎墨迟的感情,究竟…… 一想到这里,白溯月瞬间回神,她差点儿钻进自己制造的牛角尖中,不过是看到了红菱的这一段回忆罢了,她那么认真干什么,就算红菱醒过来,她也绝对不会将炎墨迟交给她的。 第744章 逼不得已 而且,她也等于放弃了这唯一一次逃跑的机会。 众人回到皇宫,当天夜里。红菱就被嬷嬷叫了过去。 炎墨迟受了很重的伤势。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清醒过来,炎玉珃的腿还没好,也都不在她身边,白溯月看到红菱被一个皇后身边的嬷嬷叫到皇后的寝宫之中。开始秘密审讯。 皇后目光冰冷,坐在凤椅之上狠狠的一拍桌子:「昨天,你可真是做了两件大好事。你救了玉珃,本宫十分感激。可是你好像把本宫之前交给你的任务给忘记了,本宫可是听说。昨天在大雨之中,你将炎墨迟给背回来了!」 红菱浑身颤了颤,却也没有否认:「不瞒皇后娘娘您说,我昨天确实救了三皇子。可却也是逼不得已!」 「逼不得已?」 皇后冷眸倒竖,双眼死死的盯着红菱。 站在她旁边的嬷嬷,面容十分兇恶。 现在的皇后可比以后的皇后稚嫩的多。也不懂得隐藏自己脸上的表情。将心思暴露在了脸上。 红菱微微咬了咬下唇:「是因为红菱感觉有人在跟着我,我害怕自己暴露,就不敢随便对三皇子动手!」 「谁跟着你?你难道就不会杀了三皇子再自杀灭口吗,这样谁还能从你的尸体问出什么不成?」 那老嬷嬷声音尖锐,带着刺耳的语调说出这样一番话来,红菱却没有丝毫畏惧的抬起头来。 「嬷嬷此言差矣,对方当然能够从我身上察觉到什么,就算我是尸体,也是二皇子宫里的人,也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丫鬟,只要顺藤摸瓜,很快就会将这件事查到皇后娘娘您的头上!」 皇后被这番话说的哑口无言,气的脸色涨红。 一旁的嬷嬷见到红菱这样口齿伶俐,直接开口说道:「既然这次是你失手,想必你也能够补偿,皇后娘娘会再给你一次机会,这次你救了三皇子,陆瑾芙一定会愿意让你过去照顾三皇子!」 红菱低头不语。 「只要你不是皇后娘娘的人,这次就不会有人查到皇后娘娘身上来了,若是你办不到,你身边那个小竹,就替你偿命吧!」 小竹和红菱关系极好,两人更是一同进宫,在这宫中真正关心红菱的,也就只有小竹一个。 现在,皇后抓住了这一个弱点,开始来威胁她了。 白溯月心中有气,却也只能忍耐着,她相信红菱也一定和她是同样的心情。 红菱低下头,行礼退下:「是!」 白溯月满怀着心事,看着红菱回到自己的房间之中,红菱像是想要从箱子里找什么。 看了红菱这么长时间,白溯月隐约能够感受到了她的想法,果不其然,她从箱子里找到了一块能够出宫的,炎玉珃给她的令牌。 准备好笔墨,红菱写了一封离别信,小心翼翼的摺叠好,放在了袖子里。 看来,红菱准备再一次逃离皇宫了。 那离别信之中的内容不容小觑,完全的将红菱在后院看到的东西全部说了一遍,一点儿都没有落下。 她谨慎至极,想要趁着还没有被皇后发现,趁着自己还能逃离这里的时候,将这些都告诉给炎玉珃。 毕竟炎玉珃对她还算不错,她也不忍心让他蒙蔽在鼓里。 对于红菱的想法,白溯月只有佩服的份,这也绝对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反正留在皇宫之中早晚都只有死路一条,还不如逃开这里,然后天大地大,找一安身之地。 红菱正如白溯月所想,趁着最后一天看到炎玉珃的时候,将那封信藏在了炎玉珃时常翻看的书籍当中。 然而,就在她送出信当天的下午,白溯月的眼前,出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人影。 她没有想到,忘尘大师被陆瑾芙接到皇宫之中。 然而,红菱却并不认识忘尘。 忘尘大师在一个小丫鬟的陪同之下,迎面向着红菱的方向走来。 红菱低着头,对这个老和尚为何找她有些不了解。 然而,白溯月却仿佛已经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她像是知道,一个真相就要解开似的,死死的盯着忘尘的方向。 忘尘大师比白溯月看到的时候还要年轻很多,那头白髮依旧飘然,仙风道骨。 算起来,忘尘大师现在应该也有八十了来岁的年纪。 「女施主,请留步,老衲有两句话要和你说!」 红菱本来打算直接走过去,却没想到对方会叫住她。 白溯月还以为这场大戏要错过了,惊出了满心的冷汗,见到忘尘叫住红菱,她倒是放了心。 红菱转身,看着忘尘大师。 「不知道大师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忘尘大师念了一句佛号,向前走了几步,来到红菱身边:「女施主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了?」 白溯月微微一愣,心中顿时瞭然,恐怕忘尘大师知道如今的红菱已经被鸠占鹊巢了。 如果这样的话,红菱一定会对忘尘警惕起来,毕竟没有人想要被当成妖怪烧死。 「大师在开玩笑嘛,什么记不得了?」 果然,警惕如红菱,她绝对不会轻易相信别人的话。 忘尘大师嘆了口气:「姑娘不用对老衲生起敌意,老衲身为佛门中人,并没有害人之心,只是有一样东西,要交给你!」 红菱微微一愣,看到忘尘大师手中拿出了一块乳白色的玉佩。 玉佩上面雕琢着精緻的纹路,摸在手中,还有一点儿凹凸不平的感觉。 白溯月见到这一幕,瞬间瞪大双眼,一个答案在她的脑海之中徘徊不去,辗转反侧。 红菱道:「大师为何要将这个送给我?」 忘尘大师眼中多了一抹幽深的色彩:「看来女施主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罢了罢了,我可以将真相全部都告诉与你,你暂且听好!」 红菱浑身紧绷僵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凝视着忘尘。 说来话长,可是行动起来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白溯月也将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忘尘大师的脸上。 忘尘嘆了口气:「你其实不是红菱!」 白溯月轻轻一惊,但这并非是因为这个答案,毕竟她早就知道了真相。 「但你是不是,也没有之前的记忆?」 第745章 之前的记忆 红菱微微有些疑惑:「什么之前的记忆?」 她仰起头看着忘尘大师,白溯月隐约感觉到她心里此时十分紧张。 红菱是知道自己没有记忆的,但她之前的事情也不能告诉别人。现在遇到一个知晓她真正身份的人。心中自然而然的想要知道真相。 白溯月理解她,因为此时的她也是一个心思。 忘尘大师看了一眼周围,见到旁边有一个没有人的凉亭,低声说道:「女施主跟老衲来!」 红菱不疑有他。毕竟忘尘大师的名声在外,让她心中不由得产生了几分信任。 她跟着忘尘大师来到旁边无人的凉亭旁边,忘尘大师这才缓缓说道:「不知老衲应该叫你红菱。还是白施主!」 白溯月心口轻轻一颤,瞬间蒙了。 她脑袋混乱起来。嗡鸣声不断在耳边旋转。 白溯月此时,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只知道,能够被忘尘大师称为白施主的就只有她。 她一直都在纳闷,为什么她会拥有红菱的记忆,原来。从一开始这些记忆就是她的。 只是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完全不记得了。 红菱比她的语气更加急切,至少白溯月知道后续发展,可是红菱还不知道。 红菱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白溯月是谁。 「白施主……什么白施主?」 红菱疑惑的问出声来。忘尘听到这个,微微顿了顿。 白溯月听到,忘尘大师简单的将她的身份说了一下。 当然,他说的这些,白溯月都是知道的,但是多余的忘尘大师却没有说。 不过,红菱……也就是她,绝对会问。 「忘尘大师,我很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白溯月听到红菱发问,更是竖起耳朵听着。 忘尘大师嘆了口气:「因为出现了一些事情,都是老衲的错!」 他皱了皱眉,白溯月看到忘尘大师的双眼闪过一道无奈的光彩。 红菱急着追问:「大师错在哪里,为什么不告诉我?」 忘尘大师嘆了口气:「天机不可泄露!」 红菱被忘尘给气笑了,就连白溯月自己也很想将那老头拽过来揍一顿,谁让对方总摆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 「忘尘大师,这件事你当真不说?不说你走吧,别来烦我!」 红菱当真被气的转身就要离开,忘尘大师沉默半晌,这才说道:「因为有人影响的原因!」 红菱十分不解,但是白溯月却想到了什么。 现在这个时间,正好是她五岁那年,也就是,颜映柔来到她们家的头一年。 算算时间,颜映柔应该已经出现了。 如果是真的,那么她从重生回到这个世界的一开始就受到了颜映柔的影响,变成了失去记忆的红菱。 而她也是这场闹剧的开端,炎玉珃掌控药宗,为了救红菱而做下的一切,也有她的一部分原因在里面。 白溯月心中有些微微发苦,更是不知道此时该说些什么,因为她从一开始就错了。 只是,白溯月知道的事情,红菱却并不知道,她只以为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才让她回到这里来。 「大师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才能回去?」 红菱的语气之中还有几分怀疑,毕竟她还没有都想起来,看着忘尘的眼神也有些警惕。 忘尘大师沉声说道:「老衲会帮女施主!」 说完这句话,忘尘接着说道:「下个月十五,去九华寺找老衲,老衲会帮助女施主恢復记忆!」 白溯月心中疑惑,有些期待,但也多了份担忧。 红菱犹豫了一下,「大师应该知道我现在的处境,没准根本就活不到下个月十五。」 忘尘大师沉默了一下:「就是因为你处境不佳,所以老衲更应该扭转局面,下个月十五,老衲亲自过来找你!」 红菱看着忘尘大师离开,算了一下时间。 到下个月十五,还有大概二十天左右,熬过去,应该没有那么困难。 既然要找忘尘大师,自然不能被人通缉,白溯月眼睁睁的看着红菱最终选择留了下来。 不……不是红菱,是失去了一切记忆的她。 只是,记忆到这里也就终止了,白溯月被一阵剧烈的摇晃惊醒,她彻底从片回忆当中挣脱出来,缓缓睁开双眼。 一抹光亮落在她的眸子里,白溯月感觉有些迷迷煳煳的,一时间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 但是,她一抬头,就看到了那张近在咫尺的脸。 「墨迟?」 轻轻念了两个字,炎墨迟发现白溯月已经醒过来,手臂更是勒紧了一些,他轻轻对她点了点头,小声道:「先别说话!」 白溯月感觉到自己骑在马背上,两个人正向着一个方向跑着。 四周看起来像是郊外,这景色白溯月并不熟悉。 她沉默着打量着周围的景物,见到炎墨迟那样凝重的双眼和表情,默不作声。 马终于停了下来,炎墨迟直接抱着白溯月从马背上落在地上,他在落地的一瞬间,突然闷哼了一声。 那声音很轻,轻到如果不是周围的空间实在太寂静了,都不能听的到。 白溯月瞬间站直了身体,转身仰起头看着炎墨迟:「你受伤了,我看看!」 她动作着急,伸手就去抓炎墨迟胸口的衣襟,只是却被炎墨迟握住了手腕。 「现在应该安全了!」 「什么?」 白溯月看着他在月色下有些发白的脸,心中担忧的像是刀子在割着她的心一样:「我刚刚突然昏迷,你是怎么出来的?」 炎墨迟轻轻弯了弯唇角,眉眼间全都是温柔无比的神色:「从正门闯出去的!」 白溯月瞬间瞪大双眼,她知道那间房间,炎玉珃究竟花了多大的代价建造,然而炎墨迟却从正门闯出去,这让她有些不敢置信。 「别担心,反正……已经出来了!」 一股血腥味从鼻尖萦绕,白溯月看到,炎墨迟腰间出现了一抹血色的印记,她眼神之中划过一道心疼之色,轻轻的抓住了他的手腕。 「都怪我,若不是我突然昏迷的话,也不会拖累你!」 炎墨迟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皱着眉头:「你又在说这种话……」 第746章 最好的结局 「我……」白溯月心中暗恨自己无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最重要的人受伤,却完全无可奈何。 面对一切事情的那种无力感。将她全部掩盖。 而且。她心中多了一个天大的秘密,因为她就是红菱。 所以说……就算红菱真的醒过来,也不会是她了。 忘尘大师为什么会死的这般早,定然也为这件事付出了什么代价。然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突然来到的颜映柔。 如果没有她在的话,就不会经歷过这样一遭变故。 炎玉珃不会喜欢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小宫女红菱。也不会因为后院的那场变故和皇后作对,虽然她不知道对方会不会掌控药宗。但想必炎玉珃还是会像以前那样,一切都在皇后的安排下活着。 这样。才是最好的结局。 一个红菱的出现,间接的改变了不少人的命运,甚至还有她自己的。 白溯月心中幽幽哀嘆,她不知道该怎么将真相说给炎墨迟听。 「小月儿。你怎么了?」 炎墨迟带着白溯月,靠在旁边的大树旁休息,因为受了伤的缘故。炎墨迟的眉眼之间。多了一抹疲惫之色。 白溯月不敢迟疑,「我什么事情都没,你受伤了不要乱动,我帮你!」 她心中惶惶,不知道要不要开口问他为什么说不认识红菱的话。 那段记忆这般清晰,就仿佛雕刻在自己脑海之中一样。 让白溯月恐怕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去忘记了。 她亲手帮助炎墨迟拉开衣襟上药,这样能占便宜的一件事,炎墨迟当然不会拒绝。 他静静的坐在原地,看着白溯月严肃泠然的表情,嘴角的弧度微微上扬了一些。 「小月儿!」 「嗯?」 「你不会离开本王,对吗?」 炎墨迟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来,让白溯月心口不由自主的颤了颤。 她重重的点了点头,用十分严谨的神色看着他:「不会!」 炎墨迟伸出空出来的一只手,抚摸着白溯月的发顶,温柔的手感,让人的心都软化了。 白溯月将炎墨迟的伤口包扎好,确定不会有遗漏,这才扶着他站了起来。 「这是哪儿?」 炎墨迟轻轻笑了笑:「昨晚被炎玉珃身边的人追杀,我直接牵了一匹马,跑到了城外,前方不远处,就是有重兵把守的九华寺。」 白溯月闻言一愣:「为什么要出城?」 炎墨迟敲了敲她的额头:「难不成你要将那些杀手引入太子府?虽然墨竹他们武功不错,但万一要是伤了人,还是有些麻烦!」 白溯月听罢,知道炎墨迟是为了太子府之中一干人的安全着想,可最重要的,应该是没有机会回去太子府…… 这个方向明显是绕了一个大圈,之前他们虽然从暗道中走过去的,可白溯月却也记得大概方向。 白溯月没有多问,她静默了一下,和炎墨迟一步一步走在两旁全是丛林的小路上。 周围一片阴暗,天还没亮,空气中满是潮湿的气息,两人的耳边,只有细碎的脚步声。 白溯月侧过头,凝视着炎墨迟的侧脸:「王爷说之前不认识红菱,但红菱身在宫中,还是炎玉珃的贴身侍女,想必见面的机会很多!」 她在试探炎墨迟说的究竟是真是假,虽然知道了真相,但白溯月还是很想知道,她究竟占据了炎墨迟心中多重要的位置。 炎墨迟皱了皱眉,他垂眸道:「我确实有一段记忆不太清晰!」 听到这样的回答,白溯月微微张大嘴巴,看来炎墨迟肯定将红菱和他之前发生的一切都忘记了,不过也没什么,从她的记忆之中来看,也许红菱只是炎墨迟生命之中的一个过客。 但是,白溯月不知道为什么稍微有些难受了点儿。 毕竟红菱就是她,她也是红菱,炎墨迟不喜欢红菱的话…… 轻抬起手揉了揉额头,白溯月眼神之中闪过一道无奈的色彩。 她还真能胡思乱想,都想到哪里去了? 可她还有一个疑惑,她成为红菱的时候,和炎玉珃的感情可以说十分一般,完全没有炎玉珃神色语气之中的那种……两情相悦的状态,她头皮微微有些发麻,不会是……炎玉珃只是单纯的在暗恋她吧。 好吧,是她太自恋了…… 白溯月连忙将这些思绪抛出去,这些秘密她就算知道,可也不能真的说出去,毕竟就算她说了,也不可能有人会相信。 就好比,她对人说自己重活了一辈子那样。 这个世界有太多可能,也有太多的不可能,并非是每个人都有这个机会的。 所以,白溯月分外珍惜这多来的一世。 她突然伸手握紧了炎墨迟的手腕,轻轻深吸了一口气。 感觉到白溯月手中的力气,炎墨迟轻轻一笑,稍微回应了白溯月一下。 他将一只手绕过白溯月的肩膀,直接半倚靠在白溯月的身上。 白溯月一点儿也不在乎,扶着炎墨迟上了九华寺的台阶。 才走了不一会儿,九华寺上面就已经下来了侍卫,原本想准备轿子将两个人抬上去,却直接被炎墨迟拒绝了。 一路来到寺庙之中,寺中的军队还没有全部撤离,所以之前的房间也都收拾的干干净净。 白溯月扶着炎墨迟找到一间整洁的屋子住下,直接将他身上的外袍脱了下来:「早点儿休息!」 她起身要走,炎墨迟却一把将她抱住。 「小月儿,别走!」 白溯月浑身一僵硬,微微侧头:「怎么了?」 炎墨迟垂下眸子,长长的睫毛遮挡住细长妖孽的双眼,让白溯月看不到里面的光彩。 她知道今天晚上,他们能从炎玉珃的手下逃出去,肯定不止受了这么一点儿伤这样简单,可现在明显不是将这些都说清楚的时候。 她该怎么对炎墨迟说,她是红菱也是白溯月…… 心中压抑着秘密,白溯月心里难受的厉害,但是不说的话……她答应过炎墨迟,什么事情都不能瞒着他的。 「墨迟……」 「小月儿!」 两人同时开口,尴尬的互相对视了一下,白溯月默了默:「你先说!」 第747章 我就是红菱 炎墨迟倒是没有推辞,「刚刚在离开那间屋子的时候,我在你昏迷之后撞见了炎玉珃。炎玉珃告诉为夫。我欠红菱很多,而且,他说的话不像是假的,在我十二岁的时候。我确实有很多记忆都消失了,不过因为不影响其他的,我就没有放在心上。至少在那之前和之后的事,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白溯月心口微微一颤。她感觉心口像是要提到嗓子眼。 「那……那你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炎墨迟脸上的神色不尽然:「忘了就忘了,也没有什么好想起来的。反正,为夫只要记得小月儿的一切就够了!」 白溯月的心暖了暖,却也不自觉的有些难受,她终究是没有想到。两人竟然那么早就认识了。 她沉默了一下,缓缓抬起头:「他都对你说了什么?」 白溯月有些好奇,更想知道炎玉珃究竟有没有将真相扭曲。 不过。炎墨迟没有丝毫隐瞒:「他说。当初我重伤,是红菱将我在大雨之中,独自一人背回来的,还说是因为我,红菱才会陷入昏迷不醒的境地!」 说这话的时候,炎墨迟的语气很平静。 平静到完全是对待陌生人的心态。 白溯月想,如果她一直都有红菱的记忆,恐怕现在该哭的就是她了。 但,已经都无所谓了。 白溯月微微垂下眸子,唇角笑得十分温和,她轻轻咳嗽了一声,压低了声音说道:「墨迟……我……我就是红菱!」 这话从白溯月的口中说出来,瞬间让在场的气氛变成的十分凝重。 白溯月打破平静,将梦中发生的事情,简单的全部告诉给了炎墨迟。 炎墨迟并没有一点儿怀疑,只是抱着白溯月的手臂再次加了不少力气。 就算炎墨迟还没有说话,白溯月都感觉到了浓浓的醋味。 「你是红菱?」 「嗯!」 「你认识炎玉珃?」 「……是……」 「你们小时候就认识了?」 「……」白溯月盯着他的双眼,看到那双细长妖孽的双眸逐渐露出一抹危险的气息,白溯月连忙辩驳:「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炎墨迟微微挑眉,轻笑道:「那是什么样的?」 听到炎墨迟戏嚯的语气,白溯月连忙说道:「我已经恢復了一半关于红菱的记忆,我绝对不喜欢炎玉珃,从小就不喜欢!」 见到白溯月如此确认,炎墨迟顿时将面容上的神色变得柔和了许多。 他直接将头埋在了白溯月的肩膀上,然后低声在她耳边说道:「这么说来,你是红菱,你也是白溯月!」 「嗯!」 白溯月犹豫了一下,完全不知道炎墨迟要说什么。 只是,他的话还没有停止,那声音清朗,却带着十分严谨的口气,「你跳下往生崖,却失去了所有记忆变成红菱,然后认识了炎玉珃……」 「不对,还有你,我看到过的,红菱救了你的命,她喜欢的是你……」 白溯月十分确定,就连口气都重了很多。 反正红菱不是她,失去了记忆的红菱,只是有她的本能罢了。 但那不是她白溯月。 「哦?那这么说来,都是炎玉珃一厢情愿了!」 白溯月抿了抿唇角,虽然这个答案对炎玉珃来说有些残忍,却终究没有办法。 炎墨迟将白溯月抱的更紧了一些:「这么说来,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让炎玉珃知道你的身份!」 白溯月没说话,却感觉到了他的担忧。 「不会,这件事我只和墨迟你说过,不会再告诉任何人!」 她郑重其事的承诺,让炎墨迟脸上的笑容更多了些。 他低声道:「炎玉珃为了救活红菱,和皇后反目成仇,掌握药宗找遍天下,只为了能让红菱活过来,最后找到了你身上所拥有的麒麟丹!」 白溯月点了点头,但没有打断他。 炎墨迟微微扬起眉梢:「忘尘一直在关注这一切,也是唯一一个,从一开始就知道全部真相的人,也是他最后帮着你重新回到本来的你身体当中,却抹去了你在药宗之后所有前世今生的记忆!」 白溯月没想到炎墨迟分析的如此透彻,轻轻点了点头:「你说的对,我知道的就是这么多!」 炎墨迟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忘尘究竟是谁?」 「是谁?」她也很想知道,但是自从那个盒子被打开,她只得到一部分记忆之后,却依旧什么办法都没有。 「他究竟是谁,恐怕还得等我将所有事情都想起来才会知道,我还想知道,我为何要跳下往生崖,为什么要相信忘尘,我的前世,在药宗之后究竟遇到了什么过不去的难关!」 白溯月的眼神多了一抹落寞的味道,那感觉,像是能够腐蚀人心。 炎墨迟于心不忍,轻轻用指尖抚摸了一下白溯月的长髮:「小月儿,你不要去想了!」 白溯月疑惑凝神,抬头看着他:「墨迟这话是何意?」 「既然想起来,只能平添痛苦的话,为何不珍惜现在?」 白溯月心中一动,想起忘尘大师的话,心中微微一动。 珍惜现在才是最重要的,毕竟前世的事情都过去了,她现在不是红菱,也不在前世,仅仅只是炎墨迟的白溯月。 「好,什么都不想了!」 前世什么的,这种悲伤秋月的事情,根本不适合她去思考,只要今后没有人敢碰她身边的人,她不会没事找事。 这辈子很好,她已经很满足了,除了方晴夏这个遗憾。 她一想到这里,心口微微紧缩,看来不管是上辈子,还是今生的方晴夏,都没有逃得过命运。 炎墨迟直接按着白溯月陪着他躺在床上,两人面对面互相对视着,脑海之中像是放空了一样。 白溯月感觉一阵睏倦的感觉传来,直接闭上了双眼。 炎墨迟听到身边的唿吸声已经平復下来,撑着下巴坐了起来。 因为牵动了腰间的伤口,炎墨迟轻轻皱了皱眉,却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轻轻穿好了外袍,炎墨迟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门外有侍卫见到太子殿下从房间中走出来,连忙凑上前来。 「太子殿下这么晚要去哪儿?」 第748章 一场交易 炎墨迟摆摆手,让这些人退下:「没事!」 他转身向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身影眨眼之间消失在林子里。大概一个时辰之后。出现在山脚下一个村子茶馆当中。 茶馆建在半路上,四周是一片空旷的荒郊野外,茶馆之中住着一个老人。 炎墨迟留在这里,等着一个人的到来。一杯茶还没有见底的时候,那个人影就出现了。 炎墨迟抬起头,看到炎玉珃独自一人出现在此处。微微眯起双眼。 炎玉珃看向炎墨迟,目光满是冷漠之色。 他直接坐在炎墨迟桌子对面。也不嫌弃桌椅脏破。 「你难道没有告诉白溯月,你是怎么将她带出来的?」 炎玉珃微微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声怎么听,都有一种不怀好意的味道,他表情如常,也不能从那双眼睛里看出其他。 炎墨迟淡淡抿了口茶。神色淡然:「为什么要告诉她?」 炎玉珃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而是换了一个话题:「那么,白天我的提议。你考虑的如何了?炎墨迟。你毕竟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我可以答应你,只要你乖乖的退出这场争斗,好好带着白溯月去过你们的日子,什么都不要管,我不会为难你们!」 「不会为难?」炎墨迟眯起双眼,那双细长妖孽的眼睛带着几分刺探的光彩。 「对!」 炎玉珃对炎墨迟也有些顾忌,若不是抓住了这一次的机会,他绝对不会这般顺利。 炎墨迟顿了顿:「我既然来了,就不会食言!」 炎玉珃瞬间笑了,那张明艷的脸上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来。 「既然如此,那太子的大印,应该交给我了!」 他轻轻伸手,似笑非笑的看着炎墨迟,双眼之中的含义却十分明确的显露出来。 炎墨迟坐在他对面,微微皱了皱眉,没有动。 「你真的喜欢红菱?」 炎玉珃唇角的笑容逐渐消失,眼底的神色幽深了许多:「这应该不管你的事!」 炎墨迟低下头,唇角溢出一抹浅笑,他眼底眉梢都是暖色,看的炎玉珃,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就像是什么最重要的东西,被人抢走了的感觉。 「我也不过随便一问,若是红菱醒不过来,你要这天下做什么?」 炎玉珃微微一愣,像是从来没有思考过这种问题。 「有了权势才能做到一切,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那个人,若是什么都没有,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最亲近的人死亡而没有一点办法!」 炎玉珃垂下头,看了一眼手中的茶杯,明明是最差的茶,可他却喝不出一丁点儿的味道。 炎墨迟不想知道炎玉珃那时候经歷过什么,他唯一知道的就是,就算炎玉珃拥有了全天下,最重要的那个人也回不来了。 他永远都不会告诉他,他究竟错过了什么。 他将一块掌心大小的玉印放在桌子上,洁白如玉的印鑑和桌面的油污相互对应,看起来十分不协调。 炎玉珃丝毫没有在意,直接将玉印抓在手里。 炎墨迟轻轻扬了杨眉,脸上带着一抹冰冷之色:「你说过,不会再打扰我和月儿,如今南疆蛊王已经落在你手里,你要怎么做,做什么,都和我们无关,希望你能信守承诺!」 炎玉珃点了点头:「当然,好像我说过的话,从未食言过!」 炎墨迟不想再和炎玉珃多说什么,他站起身离开茶馆,他刚刚走出去,炎玉珃身边的手下就出现在了茶馆当中。 「主子,为何不直接杀了,斩草除根?」 炎玉珃摸了摸茶杯,摇了摇头:「他答应我的条件虽然是迫不得已,但我也能看的出来,相较于让白溯月受伤来说,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法,这江山在炎墨迟的眼里……不算什么!」 炎玉珃的这些话,让那黑衣暗卫十分不理解:「主子,还没有谁不对统一天下有兴趣,炎墨迟如此费尽心思的当上了太子,哪里不是为了这天下?」 炎玉珃轻轻笑了笑,一双桃花眼流光溢彩,长眉斜飞,薄薄的唇角勾勒出一抹讽刺的弧度。 「他究竟怎么想的,我不感兴趣!」 炎玉珃站起身,将杯子放在旁边,留下了一个银锭子,站起身向着门口的方向走去。 他背着手,长长的身影被月光投映在地面上,当倒影散去,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黑衣暗卫跟随着炎玉珃离开,在走的时候不由得抬起头看了一眼炎玉珃,将心思按捺起来。 炎玉珃忽然顿住脚步,转身看着他:「我既然答应了不去动炎墨迟和白溯月,就自然不会去动,你传令下去,只要他们不伤害我们的人,阻挡我们的路,就随他们如何!」 「是!」 炎墨迟连夜赶回九华寺,这一来一回,只用了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 白溯月幽幽转醒,摸到身边的床榻冰凉,连忙坐了起来。 她推开房门,看到远处走来的炎墨迟,这才将心放下。 「墨迟,你去哪儿了?」 炎墨迟走到白溯月面前,摸了摸她的脸颊,手上还带着山中的凉意。 「睡不着,随便走走!」 「那,你怎么不叫我?」 白溯月抬起头,满眼疑惑的看着他,嘴角紧绷着,等待答案。 炎墨迟看着她那双藏着探究,和十分想要知道真相的表情,轻轻笑了笑。 「好,我下山了!」 炎墨迟低声在她耳边说了这几个字,让白溯月瞬间瞪大双眼:「什么,你伤势还没好,怎么到处乱跑,快让我看看,今晚真不该跟你出去,去看什么红菱!」 白溯月一脸心急,就算她恢復了红菱的记忆,但那也不是她的,她只是看了一场好戏。 就算知道了真相又能怎么样,她的记忆也知道见过忘尘大师那里,至于后来究竟怎么了,红菱又为何会变成现在这样子,她完全没有一点儿印象的。 但那无所谓,她知道这些就足够了。而且炎墨迟也没有红菱的丝毫记忆,她没有必要提到太多。 「我没事,真的!」 感觉到白溯月的担心,炎墨迟的眼底流转着一抹凝滞的色彩,他看了白溯月好一会儿,将人紧紧抱在怀里。 第749章 我做不到 那种感觉,让白溯月觉得自己正在被强烈的需要着。 她不知道该如何反应,面对炎墨迟突如其来的强烈感情。只察觉到自己心跳几块。快的仿佛要溢出来一样。 「墨迟……」 她低低念着炎墨迟的名字,却感觉耳朵微微一麻。 炎墨迟吻了吻她的耳垂,那丝丝凉凉的感觉,瞬间让白溯月浑身颤了颤。 「月儿。你愿意跟我走吗?」 白溯月抬起头,疑惑的看着他:「去哪儿?」 「你想去哪儿,咱们就去哪儿!」 白溯月眼睛微微亮了亮。刚想点头,却忽然犹豫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她仰起头凝视着炎墨迟的双眼:「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炎墨迟轻笑:「不算什么。只是,我不想当太子了!」 「什么?」 白溯月微微皱眉,突然想到昨天他们这般顺利的离开京城,心中忽然动容了一下。 她一点儿也不傻。相反只要简单的想一下,就能明白这其中的关键。 「墨迟,你是不是……答应了炎玉珃什么要求?」 白溯月虽然用的是疑问句。可是说的话却不带丝毫不确定的含义。 她就知道。他们出来绝对不那么容易,不付出一点儿炎玉珃满意的代价,对方怎么可能容许他们平安无事的离开那里。 炎墨迟带着她一个昏迷的人,想要让她毫髮无伤的从众多包围之中闯出去,简直难如登天。 「嗯,答应了一点儿要求,但那些都不影响什么!」 炎墨迟用无所谓的语气说着,白溯月心口却骤然一疼。 她突然感觉有些难受,看着炎墨迟这么长时间来,好不容易抓到手中的权利,就这么全都让了出去,让白溯月觉得胸口像是闷了一口气。 「墨迟,你若是告诉我真的不在乎,我不会相信!」 她抿着唇看着炎墨迟,嘴角紧绷着,眼底是浓浓的冷色。 炎墨迟轻笑,拍了拍她的额头:「和你比起来,就真的什么都不重要了!」 什么都不重要了…… 白溯月难得的主动投怀送抱,死死的抱着炎墨迟的腰,两人这么长时间经歷过的种种在眼前流逝,那些光景竟然格外的值得回味。 那些回忆,就像是一点一滴的水流,在她心间慢慢流淌着,让她觉得,真的一切都不那么重要了。 「好,我跟你走,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白溯月勐然下定了决心,既然炎墨迟都下定了决心不再参与到这种乱世洪流当中,她当然不会阻拦。 只要他想的,她都会无条件支持。 若是他要得到那至高无上的皇位,她就算倾尽所有,也要辅佐他站在那最高之地。 若是他不想要,她便同样对那位置弃如敝履。 只要他们一家三口还有她的亲人朋友能够好好的,那她就别无所求了。 天下之争,就让他们去争,谁喜欢变就让他们去变。 这些都和他们没有关系! 天色大亮,炎墨迟直接给太子府的人送去了一个消息,让人带着辰辰从太子府离开。 一大早,木仇和木玲就赶着马车来到九华寺山脚下,看到携手出现的炎墨迟和白溯月,木玲连忙追问:「怎么回事,才回来刚刚一天就要离开,你们这回是要去哪儿?」 炎墨迟看了一眼白溯月,笑道:「天大地大,趁着有时间,我带着小月儿和炎辰到处转转!」 木玲微微一愣,「你们走了,这整个烈焰怎么办,还有……你们不打算对付炎玉珃了?」 炎墨迟微微背着手,目光十分平静,他身上那抹平淡出尘的气质,永远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随便他!」 木玲瞪大双眼,没想到炎墨迟竟然能说出这种话来:「月儿,你家王爷这是怎么了,为何会突然要离开,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儿了?」 木玲说完,就连木仇都皱了皱眉头。 白溯月轻轻嘆了口气,不想将昨天炎墨迟告诉她的那些说给木玲和木仇听,平白的让两人担心。 现在天下大势差不多已经定了,青武国退败,就算炎墨迟带着烈焰插手,也不一定会闹出什么大事来,若是炎玉珃当真非要统一三国,除了打仗,还有很多别的方法,若是炎玉珃是一个明君,相信想着要统一的人还是很多。 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也是趋势所在。 「不提那些不开心的了,木仇大哥,还有木玲姐姐,你们也找一个息身之地安身立命,这太子府,你们还是早点儿离开的好!」 她自然不担心莫英,只要有晏景栾在,莫家不会有什么大事。 木玲咬了咬下唇,语气有些沉重:「月儿,不是我说这些想要打击你们,但是我还是要说,你们真的能确定,炎玉珃会是一代明君吗?你们确定,你们离开之后,不会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吗?若是将来炎玉珃后悔了,想要杀了你们,你们没有身份庇护,对方根本不需要暗杀,只要一个通缉令下去,这天下将再也没有你们的容身之地,而且……天风和南夜国的国君,一个是你父亲,一个是你大哥,你觉得炎玉珃会留下两个国家的郡王吗?」 木玲这番话,就像是晴天霹雳,直接砸在了白溯月的头上。 白溯月呆呆的站在原地许久,仔细的思考着这些问题。 她突然露出一抹苦笑来。 这些问题全部都是她想要迴避的,她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去想,去思考,但独独没有去想这些。 她闭上双眼,眼前仿佛出现了大哥为她挡箭的那一幕,看到白震护着她离开家门的那一幕。 她根本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两个她生命之中最重要的人出事。 谁敢动他们的一根汗毛,她绝对会和对方拼命。 而且,她的大仇还没有报,药宗还没有倒下,她为什么要停手呢? 白溯月轻轻转过身,忽然抓住了炎墨迟的手腕。 「墨迟,我不想走!」 她垂下眸子,睫毛挡住了眼中的复杂情绪:「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父亲和大哥被炎玉珃所害,而且大嫂的命,还要有人来偿还,所以……收手,我……做不到!」 第750章 回往天风 炎墨迟静静看了白溯月一会儿,点了点头:「你做不到,我也做不到!」 她一愣。诧异的看着炎墨迟。却从那双黝黑的双眼之中察觉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情绪。 「我只是说,放弃了烈焰国的太子之位,并没有说,不去帮助别人来对付炎玉珃和药宗。所以将来就算再对上,也不算我们食言于对方!」 白溯月心中又惊又喜,有些意外:「那你为何……」 「我所做的一切。都在遵从小月儿你的选择,你若是留下。咱们就留下,你若是不想参与。我就带着咱们一家三口天涯海角,定然会护着你们安然无恙!」 白溯月的心,像是被化开了一样。 木玲脸上也露出了一抹开怀的笑容:「我说这些也不是为了逼你,只是我觉得。手中的筹码越多,将来面对敌人的时候,越是有谈判的权利。不然的话……」 白溯月抓住了木玲的手腕:「木姐姐。是你叫醒了我,不然的话,恐怕我脑子一热,真的去归隐山林了!」 木仇容色淡淡,将两瓶药放在她的掌心里面。 他声音如常,却看的出是在担心她:「照顾好自己!」 白溯月重重的点了点头,脸上重新恢復了笑容。 她让蓉儿将辰辰抱了起来,放在了他们早就准备好的马车上。 木玲和木仇刚刚认祖归宗,当然要住在莫家不能离开,而且至少还要有人留在这烈焰的皇城之中,在明面上帮助他们打探消息。 有莫家在,也至少能够压制一点儿炎玉珃,不会让他做出什么太过分的事情。 但是白溯月也知道,炎墨迟的太子令牌交出,炎玉珃是断然不会再让他有回到烈焰的可能,他会一早就掐断这份可能,所以白溯月和炎墨迟,不能再待在这里了。 这次回来,也并非没有收穫,至少白溯月知道了很多关于前世的记忆,还有和炎墨迟之间的渊源。 三人坐上马车上了路,这次的路线,却是天风国的方向。 足足有一年多的时间没有回去,白震还没有看到自己的外孙,他们两人要加快脚步才行。 一个多月后,一辆马车进入了天风国的城池。 城中热热闹闹,平静繁荣,看起来十分和谐。 如今的天风,比起两年前,像是换了一种风貌。 白溯月抱着辰辰从马车上走下来,看着熟悉温暖的皇城,只感觉一股浓浓的归属感在心口流动着。 炎墨迟让墨竹将马车停在旁边,领着白溯月走在大街上。 蓉儿在旁边一边抱着五个月大的辰辰,一边满眼怀念的看着周围的风景。 「王妃……这家店里面的饭菜很好吃,蓉儿饿了!」 蓉儿摸了摸肚子,大老远白溯月都能听到那肚子的叫声。 「好,咱们去吧!」 对于蓉儿的这点儿小要求,白溯月自然答应,领着蓉儿和墨竹直接上了旁边的酒楼。 为了不引人注目,白溯月和炎墨迟坐在靠窗的一个位置,店小二帮着点了菜,立刻开始回去准备。 一楼人很多,这家酒楼人满为患,旁边坐着的,一看都是三教九流,喜欢八卦的人群。 甚至还有一些喝了点儿酒,嘴里就没有把门的人。 「我听说啊,皇上已经三天没上早朝了,虽然外面传言说是皇上身体不舒服,实际上……实际上是皇宫里面进了刺客,受了重伤……」那人前面的声音很平常,后面的声音却刻意压低了很多。 白溯月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微微凝神。 这件事她一路上急着赶来,哪里有听说过,而且看来口风很紧,没有任何人传出风声。 「怎么可能,皇宫禁卫森严!」 「有什么不可能的,我家亲戚家的一个儿子就在皇宫之中当禁卫,是他有一天喝多了,这才透露了一点儿口风,要不是你……嗝……我都不会随便说!」 白溯月勐然站起身,再也坐不住了。 蓉儿就算饿着,此时也没有想要吃饭的想法了,急忙站起来:「王妃,快去宫中看看皇上吧,皇上一个人在宫里面很想您的!」 白溯月点了点头,本来觉得都已经到了家门口了,不需要太过着急,若不是听到这人说的话,她还不知道皇宫之内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炎墨迟起身,直接拉着白溯月就走。 墨竹连忙将马车带出来,众人急急忙忙的向着皇宫赶去。 马车一到宫门口,立刻引起不少人的注意,守门之人前来阻拦,再看到马车上下来的两道身影之后,瞬间瞪大了双眼。 有不少人都见过白溯月和炎墨迟,这些人也都是忠心耿耿守着宫门的老人,一个个全部都激动的红了眼睛。 站在门口的人都不说话,一些新人更不敢出声了,其中有个胆子大一点儿的新人见到旁人都没动静,直接走到白溯月和炎墨迟面前,不耐烦的问道:「干什么的?」 白溯月拉住炎墨迟,轻轻一笑。 「进宫!」 旁边的头领听到有人敢对公主殿下不敬,瞬间回过神来,直接将那士兵拽到后面去。 「快……快开门,欢迎公主殿下和驸马归来!」 驸马…… 白溯月扭头看了一眼炎墨迟,瞬间笑了起来。 炎墨迟倒是不在意,两人在这三国之中称唿万千,听着听着也就习惯了。 这笑容一闪即逝,白溯月温和的对着那头目点了点头:「我有些急,要立刻去见父皇!」 「好,卑职这就叫人!」 宫门打开,白溯月直接连人带着马车都步入了宫门,立刻有丫鬟前来给两人引路。 辰辰落在了炎墨迟的怀里,蓉儿和墨竹不方便现在进宫,就在外面等候他们。 两人并肩走在一起,随着宫女来到养心殿,她轻轻推开门,就看到柳芷带着剑站在大门口的位置。 一见到白溯月,柳芷微微一愣,却瞬间反应过来低下头对着她抱拳行礼:「属下见过王妃,王爷!」 果然称唿万千,白溯月更是不在意柳芷称唿他们什么,她现在最想知道的,是白震究竟怎样了。 「我爹呢?」 「在里面……养伤!」 第751章 白青沫 白溯月的脸色骤然一变,她二话没说,直接向着里面走去。柳芷跟在炎墨迟和白溯月的身后。默默低头前行。 辰辰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只手放在嘴里不断咬着,睁大了一双明亮单纯的眼睛。 那可爱的模样,让人喜爱的不得了。 白溯月掀开帘子。直接走进了养心殿里面的寝殿,闻到空气之中漂浮的药味,白溯月的双眼立刻微微一红。 「爹!」 白溯月轻轻唤了一生。这父皇两个字明显叫不习惯。 白震微微一愣,眼神之中掩藏着浓浓的惊喜和情绪的变换。 他仰起头看向白溯月。半坐起身影,眼底的高兴溢于言表。 「回来了。总算都回来了!」 白溯月从来没有离开过白震这么长的时间,父女二人这一见面,就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感情。 就算白震当了皇上,可父亲还是原来的父亲。 至始至终。都没有改变过一丝一毫。 白溯月连忙上前将白震的伤势查看了一下,肩膀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伤口,伤势并不重。却被啐了毒。 虽然毒已经解了。但还需要躺几天休养休养,但就算如此,白溯月也感觉到心口沸腾着愤怒的情绪。 柳芷站在旁边,将发生的事情大概说了一下,只因为白震那天出门在外,在半路上遭遇了刺客埋伏。 带出去的那些侍卫全都死了,还是因为柳芷赶到及时,才没有发生更大的损失。 白溯月闻言,眼底的杀意像是要溢出来一样,这是她的底线,就算是什么人,都不能动她父亲。 将炎辰放在白震旁边的床榻上,白震瞬间变成了老小孩,看着自家外孙,好不开心。 炎辰长到五个月,还从来没有见过自己这个外公,这一大一小两个人没由来的投缘。 白溯月和炎墨迟见到两个人待的很好,就安排宫女好好照顾白震,领着炎墨迟出了养心殿。 柳芷随着白溯月来到旁边的花坛边上,这里没有外人十分肃静,正适合谈论事情。 柳芷压低了声音,将刚才没有敢当着白震面说的话,小声向着白溯月诉说着:「王妃,这次刺杀,明显十分有目的,而且掌控皇上的行踪,应该是常常跟在皇上身边的人!」 白溯月潋起眸子里的光芒:「你的意思是说,有内奸?」 「嗯!」柳芷十分确定,眼底的光芒幽深了几分。 白溯月转头看了炎墨迟一眼:「墨迟,这件事你怎么看?」 炎墨迟背着手,轻轻笑了笑,那妖孽无双的笑容,比旁边的鲜花还要潋滟。 「既然有内奸,就将内奸抓出来,想必柳芷应该已经有了怀疑的对象!」 柳芷见炎墨迟提到她,立刻点了点头:「属下确实有怀疑的人选,可却没有证据,不好说出来!」 「说吧,和我你还隐瞒什么?」白溯月目光柔和,看着柳芷的眼神也十分和善。 毕竟这个女子的心性她也算了解,不然的话,也不会将白震的安危交给她。 柳芷缓缓开口道:「半个月之前,皇上将一个遗孤接入了皇宫之中,名为白青沫,是一个九岁小女孩!」 白溯月微微瞪大双眼,一听到这个名字,眼神微微变了变。 这名字她感觉有些耳熟,但是并没有太过在意。 「是相府遗孤,之前并没有居住在相府之中,很小的时候因为身体病弱,就被送到了别庄休养!」柳芷将这个人简单的和白溯月说了一遍,也让白溯月明白,她这是有了一个妹妹。 虽然是堂妹,但也是白家的血脉。 白震虽然和白洵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可毕竟在白家待了那么多年,这个小丫头看起来还和白家并没有什么感情,就算是惦念着老夫人的那一点儿养育之恩,白震也不会让她自生自灭。 所以,按照白震的心思,将对方接回来也是正常的。 白溯月心中略有疑惑,「那孩子是怎么找到的?」 就连她都遗忘了的一个人,突然出现在皇宫之中,这不得不让她产生怀疑。 柳芷道:「皇上出门,她摔倒在马车前面,差点儿被马踩死,皇上动了恻隐之心,本来想要好好安慰一番,却打听到对方的名字叫白青沫,从小就被送到别庄,如今相府倒了,她本来就不好的日子就更苦了,所以她是从别庄逃出来,来到城中要饭的,在皇上没有见到她之前,已经在那里待了大概十天了!」 既然是柳芷所说,很能证明这些都是真的,一个小女孩从别庄逃走,最后撞上皇上认了亲,看上去十分合理,但里面却也有不少的运气成分在。 就算是真的,面对一个不熟悉的敌人,白溯月也要多防范才行。 「一个小丫头而已,就算来了皇宫也不一定能够掀出什么风浪来,你为什么会怀疑是她呢?」 柳芷顿了顿,眼底全是精明之色:「因为皇上对那白青沫十分宠溺,一些事情也都会跟她说,而且她十分会说话,每次都将皇上哄的很开心!」 柳芷话音刚落,一转手,指着旁边的方向:「王妃您看,这不来了吗?」 白溯月和炎墨迟好奇的看了过去,果不其然,看到一个穿着粉色长裙,大概十岁左右的小女孩,一脸凝重十分懂事的走到养心殿的门口,手中还端着一个托盘。 「她十分会讨皇上欢心,再加上年纪小,模样可爱,这样的女孩谁会防范?」 柳芷的话还没说完,白溯月就下定了结论:「别人不防范,可还有你啊!」 柳芷的脸颊一红,连忙低下头去。 白溯月拍了拍柳芷的肩膀,对她点了点头:「我这就过去看看她,打探一下她究竟是什么秉性!」 柳芷立刻退下,转身离开花坛。 炎墨迟直接将白溯月半抱在怀里,目光凝重的看着她:「你相信那孩子是真兇吗?」 白溯月犹豫了一下:「是不是,看过之后才能下结论,如今整个相府就只剩下这么一个孩子了,也不能赶尽杀绝!」 这孩子虽然命运不好,却也算命大,若是当初她留在相府,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出来。 第752章 你看到的是谁 白青沫这个名字,她的记忆中只出现过一次,还是几个下人当着她的面议论过的。 当时她只是在想。有这么一个孩子比她的命运还不好。至于其他的,她并没有关心。 现在突然跑到她面前来,她当然要好好审视一番。 白溯月重新回到养心殿,看到小丫头正抱着碗执着的给白震餵药。 白震看着那丫头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温柔。 白溯月见到白震那仿佛看女儿一样的眼神。微微扶着额头。 看来她这一年多时间没在,白震倒是将对她的好,分给了别人一半。 这样的感觉虽然不怎么好。可白溯月也不会那般小肚鸡肠,和一个小女孩过不去。如果她是真心的想要了留在白震身边,过好的生活。她也没有什么不答应的,毕竟有一个人来陪着自己的爹,她也能放心些。 「皇伯伯,这是蜜饯。沫儿特意去厨房里面要来的,我娘说,喝了很苦的药。只要吃了它就不苦了!」 白青沫的声音柔柔的。糯糯的,带着这个年纪特有的口音。 白震听罢,感动的无以復加,白溯月站在门口,看着这两个像是父子一样的人,心中颇为不是滋味。 当年她这么大的时候,在做什么来着,有没有这么照顾到自己的父亲? 没有,她好像被颜映柔拐带的十分刁蛮任性,只顾着自己,从来都没有想过父亲如何。 现在这幅画面,白青沫才是那个最乖最美好的孩子。 白溯月不知道这孩子是真心还是假意,轻轻走到床边:「你是……」 她虽然知道白青沫,却也没有挑明,说白了,她就是在试探白青沫这个孩子的品行和头脑。 白青沫一回头,见到白溯月突然回来,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有些手足无措的低着头。 「我……我是皇伯伯捡回来的!」 这一声捡回来的,瞬间击中了白震的软肋。 白震最看不得小孩子受到委屈,更何况白青沫虽然已经十岁了,可却看上去十分单薄,比七八岁的孩子都不如。 「月儿,这孩子是你大伯家的,就剩下她这么一个人了,我看着她可怜,就将她接过来!」 白溯月没有辩驳,点了点头:「嗯,皇宫这么大,爹收留一个小丫头又算什么,没事!」 见白溯月这般说,白震倒是松了口气:「既然回来了,你们两个先去走走,陪着我这个伤员干什么,爹已经没事了,等过了明天,就也能活动活动了,今天就让辰辰陪着爹吧!」 说话间,白震又将注意力放在了辰辰身上,辰辰面前摆放着不知道多少精緻小东西,让小人儿的眼睛亮晶晶的。 白青沫低着头站起身,有些不敢去看白溯月,在白溯月面前,她像是总感觉到自惭形秽。 白溯月突然走到白青沫面前,摸了摸她的头。 「你叫什么?」 「白……青沫!」 「青沫……」白溯月默念了一下这两个字,然后笑了笑,赞许道:「好名字!」 白青沫一愣,却没有多话,可明显感觉身体放轻松了不少。 白溯月走在前面,白青沫跟在她身后,两人先是沉默了一会儿,白青沫大有白溯月不开口,她便什么也不说的心思。 白溯月骤然转身。 白青沫差点儿撞在她身上,完全没来得及反应。 「啊,公主……」 白溯月带着她来到皇宫寝殿旁边的亭子里,「坐!」 白溯月摆出了一个邀请的姿势,看着白青沫落座,她这才开口询问起来:「白青沫,我爹要去哪里,有没有告诉过你?」 白青沫犹豫了一下,缓缓点了点头:「有!」 「那我就长话短说,父皇受了重伤,行踪泄露的消息,可是你传出来的?」 白青沫愣住了,眼底闪过一道害怕的光彩:「不是……不是我,我什么都没有做!」 白青沫一瞬间站了起来,浑身都在颤抖着,她口齿有些不清晰,脸色惨白的厉害。 像是随时都会倒下一样。 白溯月倒是没有想到,自己不过随便问一句话,竟然让白青沫这样害怕,她心中略微有些怀疑。 「你怎么了,不是就不是你做的,你这么大反应干什么?」 白青沫颤了颤唇角,死死的咬着下唇,眼泪唰唰的落了下来,那身裙子包裹着瘦弱的身体,看上去可怜至极。 也难怪白青沫会这样得白震的喜欢,不管是她悲惨的身世,还是这个人如此懂事的模样,都不由自主的会让人产生一些好感。 「我……不是我,皇伯伯对我那样好,我怎么可能会昧着良心做那种事情,若是害了皇伯伯,我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她搅动着食指,低着头,眼泪不断的砸落在地上。 白溯月轻轻眯起双眼,唇角紧抿着,像是在思考这个丫头说的话究竟是真是假。 才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如果真的会隐藏情绪的话,那还真是可怕。 如果她说的都是假的,那内奸一定另有其人,可是白震身边的,都是她和炎墨迟亲自挑选的心腹,怎么可能有人会背叛。 所以,柳芷的怀疑不得不说很有道理,以前都没有出事过,为什么白青沫一来到皇宫,白震就受到埋伏刺杀。 白溯月放软了声音:「话虽然是这般说,但是这世人为了自己的欲望,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所以我怀疑你也很正常,希望你不要介意,我也没有证据证明是你做的,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 说话间,白溯月站起身就要离开。 白青沫突然说道:「我……我看到有人偷偷摸摸的飞鸽传书,还……还被那人发现了!」 白溯月听到这句话,勐然转身,皱着眉看着白青沫:「你看到的是谁?」 白青沫泪眼朦胧,轻轻颤了颤,哑着声音说道:「是柳芷,我看到柳芷放了一只信鸽,我不小心被对方看到了,但是因为有人路过救了我一命!」 白溯月倒是没有想到,会得到这种答案。 柳芷怀疑白青沫才是那个通风报信的人,然而在白青沫这里,却说是柳芷。 一个是看上去善良可爱的十岁女娃娃,一个是当初和她并肩作战过的忠心属下。 第753章 柳芷杀人了 如果从先入为主的角度来想,白溯月是相信柳芷的。 毕竟,白青沫是相府的人。而相府之中的一切。又都是被她亲手摧毁的,若是对方是来报仇的,也说的通。 白溯月轻轻扬起下巴:「你放心,如果我找到证据的话。一定会还你清白!」 白溯月转身走了,独留下了白青沫一个人在凉亭之中。 她加快了脚步,找到了炎墨迟。飞快的将听到的话给说了一遍。 「墨迟,这白青沫看上去单纯善良。可却也隐藏着心计,这样的一个孩子能够在这里活的风生水起。也不是一般人物!」 白溯月坐在皇宫之中的一间偏殿之中,轻轻的喝了口茶水,镇定的想了半晌之后,将心中得出的结果和炎墨迟说了一遍。 炎墨迟微微垂着眸子。眼底流光闪动,整个人都带着一种别样的风情。 片刻,一个吻落在白溯月的脸颊上。惊的白溯月差点儿将手中的茶杯砸在地上。 「咳咳。那个……你能不能不要随便乱发情,万一还有别人进来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炎墨迟轻轻挑眉,将白溯月温软的抱在怀里,舒服的嘆了口气:「你一天到晚小脑子里都装的什么,你是我的妻子,为夫亲一口还不行吗?」 白溯月微微凝眸,看到炎墨迟嘴角的笑容,瞬间败下阵来:「好好,不提这个,刚才我说的那些,墨迟你觉得如何?」 「叫夫君我就回答你!」 炎墨迟故意戏嚯的看着白溯月,眼底的调戏之色越来越浓。 白溯月原本压抑的心情逐渐舒缓了不少,片刻,她才喃喃说道:「……夫君!」 「心不甘情不愿!」 炎墨迟微微皱眉,明显对着两个字的语气有些不满意。 白溯月咬牙切齿,「你别得寸进尺,正事要紧!」 炎墨迟见到白溯月真的生气了,这才将笑容收敛起来,指尖在桌面上点了点。 「如果是我,我在想,他们说的可能都是真的!」 「什么?」 白溯月微微凝神,抬起头有些不敢置信。 炎墨迟动了动唇角,将心中的想法缓缓道来:「柳芷是你亲自挑选的忠心下属,你对她怎么看?」 白溯月沉吟:「既然是我亲自挑选的,当然十分喜欢,而且这次若不是她的话,我父皇的性命堪忧!」 「既然是她救了岳父大人,就一定不是奸细!」 「这也对!」 白溯月回答了炎墨迟的话,眼神幽深起来:「这么说,那就是白青沫在说谎?」 炎墨迟拍了拍白溯月的肩膀:「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聪明,小小年纪就会如此算计?白青沫那丫头我也看了一眼,她之所以这样尽心的讨好岳父,还不是想要在宫中有一个立足之地,也就只有你想的有些多了!」 白溯月摸了摸鼻子,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她现在的想法还真是……太极端了。 被炎墨迟这样一说,头脑之中像是恍然大悟,一层迷雾被瞬间吹散。 这样的感觉,让她觉得自己的心前所未有的清明。 「我知道了!」 白溯月感嘆:「谢谢你……夫君!」 夫君这两个字从白溯月的口中说出来,让炎墨迟的嘴角笑容越来越浓,他略微有些激动的低下头,亲了亲她的唇角,眼底是浓郁的火热。 「赶路了这么久,夫人还欠为夫很多次!」 白溯月瞪大双眼,连忙要将她推开:「还有正事要办,先别……」 「对我来说,这才是大事!」 白溯月的声音全部被人含在口中,只剩下细碎呜咽。 幔帐滑落,将两人的身影掩藏起来。 好不容易得到了一个休息的时间,可白溯月一起来却更加累了,只感觉浑身像是被碾过一遍。 她昨天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反正到后来,都已经神志不清了。 揉了揉有些疼的头,白溯月睁开眼睛一看,竟然都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 她刚醒来,炎墨迟就已经亲自端来了饭菜。 「夫人起床,吃一点儿!」 白溯月嗯了一声,嗓子有些沙哑。 一想到昨晚那疯狂的一幕,瞬间让白溯月的目光变得火热起来。 她脸颊有些发烧,却也不敢多说什么。 「夫人这是害羞了?」 炎墨迟故意逗弄了她一句,轻轻坐在床榻旁边,像是照顾病人那样,拿着汤匙舀了一匙瘦肉粥。 香味在鼻尖环绕,白溯月连忙要将碗接过来。 「我手还在,我自己来就好!」 炎墨迟轻轻摇头:「不行,我来!」 拗不过他,白溯月只能缴械投降,乖乖吃饭。 辰辰一夜都没有回来,白溯月心中有些诧异,她四处看了看,还没等问,炎墨迟就回答了她的问题:「昨晚他和岳父大人睡在一起!」 原本还有些担心,但是白溯月转瞬间就释然了。毕竟白震身边照顾的人很多,她也不用担心辰辰会受到什么委屈。 「嗯,没事就好,对了……」 白溯月还想问,然而,炎墨迟却仿佛能够窥探她的心思:「别着急,剩下的慢慢来,急也没有用!」 白溯月瞪大双眼,坐在床边就要将裙子穿好:「墨迟,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炎墨迟轻笑了两声,将空了的碗放在旁边:「你我夫妻心有灵犀!」 白溯月无语:「是我想问什么都写在了脸上吧!」 「也可以这么说!」 炎墨迟扶着白溯月起身,两人相依着从房间中走了出来,白溯月看了一眼宽敞的长廊,心中忽然跳了跳,生出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公主殿下,大事不好了!」 一个小宫女气喘吁吁的向着长廊这边跑来,还没走近就大声喊了起来,可见到底有多着急。 白溯月上前来到小宫女面前:「你这是怎么了?」 宫女跪在地上,声音断断续续:「是……是出人命了,柳芷……柳大人杀人了!」 白溯月仰起头,瞳孔微微收缩,她就知道,刚才那不好的预感已经实现了。 「她杀了谁?」 「不是别人,就是那个前段时间才被带到皇宫之中的一个小姑娘!」 第754章 究竟是人是鬼? 对方这样随便一说,白溯月已经明白了死者的身份,她轻轻松开抓着炎墨迟的手。大步向着那个方向跑去。 炎墨迟也同样皱眉。跟着白溯月远远的来到死人的现场。 柳芷已经被人抓了起来,白溯月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躺在花坛旁边,脖子上被一剑封喉。脸上还带着惊恐的表情。 她疾步分开人群,来到尸体旁边,看到仵作正在那里验尸。 而作为被当场抓包的杀人兇手柳芷。正被两个侍卫牢牢的按在地上。 柳芷没有反抗,更是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手中的长剑落在面前不远的位置,那上面还沾染着一点儿血色。 当白溯月看到白青沫的时候。白青沫明显已经没气了。 白溯月轻轻皱眉,侧头问仵作:「她怎么死的?」 「回禀公主殿下,死者刚刚死亡,身体还是软的。血还残留温度,被人一剑封喉,死之前仿佛看到了什么害怕的事情!」 白溯月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到柳芷面前。 「你们先放开!」 两个侍卫犹豫了一下。见到白溯月认真的眼神,只好将柳芷松开。 白溯月顿了顿:「柳芷,人是你杀的?」 柳芷摇了摇头:「不是!」 白溯月愣了愣,但是很快做了决定:「我相信你!」 柳芷像是惊呆了,浑身僵硬,就连脖子都不知道该怎么扭转。 白溯月口中说出来的这四个字,让她没有丝毫波澜的眼中,重新焕发了光彩。 「你如实的将发生的事情说一遍,我听听!」 柳芷当然没有问题,更是不敢对白溯月有丝毫隐瞒:「属下佩剑丢了,却捡到了一张字条,让我来这里取,可我刚走到这里,就看到白青沫被人杀了,我来的时候她还有口气,可是喉咙被割断,什么也说不出来,属下的佩剑就掉在这里!」 「那……字条呢?」 柳芷已经恢復了行动能力,伸手下意识的去摸袖子,可是什么也没有摸到。 她脸上有些异样,能在她身边无声无息偷走剑的人,还有让她连字条都找不到的人,简直可怕极了。 白溯月见到柳芷的模样,就猜到了什么,她沉默了片刻,冷声道:「是谁最先发现你的?」 柳芷闻言,没有犹豫,直接将三个侍卫叫了出来,那三人不明所以,直接跪在地上。 「是他们看到我杀人了,之后大喊大叫,喊来了很多人!」 能顺利的偷走柳芷这个武功高手的佩剑,还能送字条,还会无声无息的杀人,如果真的有这样一个人,隐藏在天风的皇宫之中,那么白震的安危将不会有任何保障。 他已经受过一次伤,白溯月怎么忍心让自己爹的生命再次受到威胁。 她眼底的光彩越来越冷,看的人心口发麻。 炎墨迟看着白溯月在生气,上前将她拉到自己身边来:「小月儿,别忘了,还有为夫在,那人的武功再怎么高强,也不敢在为夫面前出现,这几日你可以好好的陪着岳父,为夫自然也会跟在你身边!」 炎墨迟的声音十分平淡清冷,但是却让白溯月的心逐渐放松下来。 她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炎墨迟的这个想法:「柳芷,你仔细想想,剑究竟是怎么丢的!」 柳芷摇了摇头:「不知道,属下从来没有想过剑会丢,就在属下吃饭的时候,在临走的时候想要带着剑离开,可是只剩下了剑鞘!」 白溯月皱了皱眉。 如果连拔剑都没有任何声音动静的话,那这个人,究竟是人是鬼? 一种可怕的想法出现在白溯月心里,炎墨迟轻笑了一声,却突然说道:「小月儿,你看!」 炎墨迟抬起头,手中正是柳芷的那把剑。 柳芷心中一惊,看着自己的到剑鞘,怎的不知道炎墨迟什么时候下的手。 炎墨迟微微勾起唇角,眼底流光肆虐。 「你确实遇到了一个高手,对方趁着你不注意的时候,直接将剑给夺了过来,你吃饭的时候,一定出了一些小麻烦吧!」 柳芷闻言,骤然响了起来:「是,吃饭的时候,不远处的一桌子大吵了一架,但我并没有去看。」 炎墨迟将剑重新还给柳芷,慢条斯理的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更好办了!」 白溯月和柳芷都听出炎墨迟话语中的意思,刚才柳芷不过和白溯月说了几句话,就一点儿剑出鞘的感觉都没有,那在如此嘈杂的声音,偷剑的人一定也能做的到。 可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偷剑的人,究竟想干什么。 若是想要刺杀白震,恐怕对方很容易就抓住机会,这样高强的武功,就算在三国当中也不多见。 「皇上驾到!」 白溯月正在想着,一声尖细的太监嗓音从不远处传来,白溯月转头看去,见到白震被人扶着来到现场。 白青沫的尸体还躺在那里,白震瞪大双眼,眼底满满都是震惊。 「青沫,青沫怎么死了?」 「回禀皇上,我等亲眼看到在青沫小姐死的时候,柳大人就在旁边,她葬身在柳大人的剑……」 「闭嘴!」 白溯月忽然出声,显然在维护柳芷,只是她看着那说话之人的眼神微微泛着冷意。 她勐然出手,将那告状的人的脖子抓住。 炎墨迟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袖,「我来!」 白溯月后退了一步,看到炎墨迟点中了他的穴道,让那侍卫只能一动不动,连话也说不出来。 「爹,你听我说!」 白震脸色有些难看,但是见到白溯月开口,还是点了点头,想要细心的听下去。 众人都不敢出声,见到那侍卫的下场之后,也明白了公主殿下的手段。 「白青沫并非柳芷所杀,有人在暗中设计,想要离间我和爹之间的关系!」 白震手指微微颤了颤,缓缓的闭上双眼。 虽然他理智上知道白溯月说的都是事实,可看到这样一个孩子死在皇宫之中,他的眼前,白震只感觉身心巨颤。 「嗯,不用说了,朕都知道!」 白震摆了摆手,让人将白青沫的尸体收敛,不管她是怎么死的,现在最重要的都是要将隐藏起来的那个兇手抓出来。 第755章 他都不会成功 「月儿,为青沫报仇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留下这句话,白震在几人的搀扶下转身走了。只是脸上的神色却十分哀伤。 白溯月站在原地。心中微微感嘆。 她哪里不知道白震在想什么,可是人都已经死了,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炎墨迟见到白震走了,才解开了那个侍卫的穴道。 那侍卫咳嗽了两声。连忙求饶:「公主和驸马饶命,刚才属下只是在禀名事实,并没有说任何逾越的事情!」 白溯月轻哼了一声。眉眼越来越冷:「事实?有我在这里,你却二话不说就提前将一切禀给皇上。你当本公主不存在吗?」 「不敢,属下万万不敢!」 那人害怕的想要下跪。却因为身体动弹不了,只能呆呆的看着两人。 白溯月刚想动手收拾这人,柳芷却走到她身前来:「公主殿下,这人胆敢做出这种事情来。自然要拖下去好好惩罚,不能脏了您的手!」 「嗯!」 白溯月点了点头,立刻有人将那人带了下去。 白溯月想到白震有些落寞转身的脸。只感觉心口灼热的有些烦躁。 「墨迟。我爹会不会怪我?」 炎墨迟负手而立,站在白溯月身边:「不会!」 他回答的一本正经,脸上没有任何笑容,严肃认真的说出这样两个字来。 心中多少安慰了些,她再次看了一眼已经被抬起来的尸体,垂下了眸子。 整个皇宫的戒备,一下子严格了几个层次。 大批量的禁卫军进驻皇宫,就连炎墨迟身边的几个暗卫,都全部保护在白震身边。 这次,两人可是用足了大手笔,墨幽亲自带领着人在宫中隐秘的寻找着那个武功高手的踪迹。 一转眼的功夫,半个月时间眨眼流逝,自从戒严之后,皇宫之中开始平静起来,那个隐藏起来的人也没有动手。 一切都像是回归了平静,可这平静之下,却是另一番的波涛汹涌。 白溯月听完了几个人的禀报,眼神微微凉了下来:「这么长时间过去,对方没有达到目标的话,不可能放手,难不成对方是害怕被抓到吗?」 白溯月轻轻不自觉的咬着笔桿,眼底的光彩明亮了不少。 炎墨迟推开房门,阳光在他艷红色的长袍上留下一道剪影,他迈步来到白溯月身后,慢慢开口:「我知道那个人是谁了!」 白溯月一愣,惊喜的看着他:「谁?快说快说!」 她语气有些急促,双眼死死的看着炎墨迟的双眼。 炎墨迟故意拖慢了语气:「不告诉你!」 白溯月急了:「不要闹,正事!」 炎墨迟轻笑了一声,语气平和的说道:「是药宗二长老,这人擅长易容,并非是那神鬼莫测的换面之术!」 「易容……」 白溯月点了点头,她早就猜到了对方一定是利用这点。 但能将易容弄的这样出神入化,也算那人的手段。 「这药宗的七个长老,如今已经有一半都不在了,还剩下几个?」 炎墨迟眼神深了深:「大长老木清,七长老落华,还死了其余的两个长老,现在应该知剩下三个人了!」 「也就是说,这三个人,还都在炎玉珃的手中,害我父亲的真兇,是炎玉珃?」 白溯月虽然用疑问的语气说出这样的话来,可是心中却已经确定了。 一口恶气狠狠的憋在心里,白溯月只感觉有些可笑。 木玲说的那些话,都已经成真了,炎玉珃答应的只是不动她和炎墨迟,却没有包括她的家人。 不管是白震还是白君烨,恐怕早就在炎玉珃的死亡名单上了。 「月儿,你怪我吗?」 炎墨迟收敛起面上的笑容,眼底蕴藏着深沉的复杂色彩。 白溯月疑惑看他:「怪你?怪你什么?」 暗红色的长袍,和银色的衣摆随着窗外吹进来的风轻轻摆动,墨色的长髮被玉冠竖起,如墨一样的髮丝,吹拂到了白溯月的脸颊上。 这痒,痒到了心上。 白溯月双眼明媚,心思更是通透清明。 她原本觉得,炎玉珃对一个人这样好,也并非是个丧尽天良的人,可是如今看来,还是她想错了。 这个人,彻头彻尾,最爱的还是他自己。 红菱的死活又算的了什么,他肯定也不放在心里,又或者说,他想要江山美人统统都掌握在手里。 白溯月心中逐渐发冷,心中的一抹想法,却逐渐生根发芽。 「墨迟,我不想让炎玉珃统一天下!」 白溯月突然出口,语气十分郑重。 炎墨迟微微挑眉:「小月儿,你为何突然这般想了?」 白溯月死死的攥着拳头:「因为他那个人自私自利,根本只顾着自己,并非是个好皇帝,如果他要登上皇位,恐怕会将所有挡在他前面的阻碍剷除,就像是当初对付你我的那样!」 炎墨迟陷入片刻沉思,然后点了点头:「若是你想要我争,我自然会争!」 「可是……」白溯月想到炎墨迟已经将太子令交出去,烈焰又出了一些事情,现在他们根本回不去了。 整个烈焰的人恐怕已经都看到了那张通缉令,两人只有回去,恐怕难逃一死。 因为炎玉珃这个人,心狠手辣到了一定地步。 炎墨迟微微垂眸,轻轻摸了摸白溯月的脸颊:「这倒是没什么,他就算拿到太子的令牌,父亲也不会将皇位传给他!」 白溯月心中还是有些担心:「可万一他要是逼宫呢?」 炎墨迟仰起头:「逼宫?你放心,我已经给父皇留了口信,他知道到时候该如何去做!」 白溯月看到炎墨迟心有成竹,也不由得被他的情绪所带动。 她逐渐安稳下来,心中却也有些好奇。 「炎玉珃到底想要的是什么,他成为烈焰国的皇帝,难道还不够吗,非要将天下一统?」 炎墨迟轻笑:「不管他要做什么,他都不会成功!」 白溯月犹豫:「嗯,是……都不会成功的!」 她的声音多了几分缥缈的味道,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有些难受的发堵。 脑海之中出现了炎玉珃小时候的形象后,原本白溯月对炎玉珃的恨意已经不那么浓郁了。 第756章 会一统天下 可是现在对方竟然再次出手伤害她的亲人,这样的事情,白溯月绝对无法忍耐。 既然知道了对方的身份。抓捕的行动立刻开始。炎墨迟故意在这些天露出几个破绽来,果不其然,有人上了套。 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侍卫被抓了起来,那张脸上的面具。也被炎墨迟撕了下来。 看到下方那张脸,白溯月倒是有些不忍去看。 养心殿之内宽敞明亮,白震正坐在龙椅之上。大殿内只留下了四个人。 将其余不相干的人都遣散了下去,安静的养心殿中迴荡着白溯月的声音:「药宗二长老。千面!」 千面只是一个代号,并不是这人的真实姓名。然而,他们也没必要知道这人究竟叫什么。 那人见到自己被发现了,顿时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意,那张脸上坑坑洼洼。像是被药物腐蚀过一样。 这人说话的声音怪腔怪调,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自己的声音。 这个人会易容,会口技。模仿别人的声音十分简单。只要稍微了解这个人的习性,就很容易伪装起来。 但是再好的伪装,在白溯月和炎墨迟知道对方的习惯和真实身份之后,也没有了用处。 既然是药宗的人,那就好办多了,白溯月对付这样的人自有多种法子。 「承蒙公主殿下记得老夫的名号!」 这人此时的说话声难听的厉害,就像是用手指不断扣着瓷盘。 白溯月不由得皱了皱眉,很想让他再也说不出话来。 白震一拍桌子,想到死去的白青沫,冷喝道:「你究竟要做什么,你连一个十岁的小女孩都要杀,简直是……丧心病狂!」 千面完全没有什么悔悟的意思,像是他这种常年杀人如麻者,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做良心。 「皇上息怒,我可是十分干净利落的杀了那小丫头,地方可是没有一点儿痛苦呢!」 白震气的勐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来人,给朕狠狠的打!」 白震当了这么长时间的皇上,求饶者有之,闭口不言的犯人也比比皆是,不承认罪名的更是多不胜数,但是从来没有遇到过,一边承认自己的罪行还这样嚣张的。 白溯月连忙开口:「爹,这件事我来审问,您别着急,反正他活不了了!」 白震脸色难看,但是伤势在这半个多月的时间当中已经休养好了。 「月儿,若是什么审问不出来,直接杀了就好,这种人,就算凌迟都不解恨!」 白震甩袖子离开,白溯月笑眯眯的来到千面面前:「对付恶人的方法,就是要比他更恶才行,墨迟,你身上应该还要化血丹吧,我想眼睁睁的看着他变成一滩脓血,这样可比凌迟那种办法痛苦多了!」 炎墨迟莞尔,将手中的瓶子丢在她手里。 「有!」 白溯月直接将里面的一颗血红色的药丸捏在指尖,毫不客气的直接让人塞到了他的嘴里。 千面知道挣扎不过,乖乖的吃了,脸上却没有什么恐惧的表情。 白溯月转过身:「你们药宗的人,都被一种毒物控制,既然你这么听话,应该也知道那种下场应该有多惨,我只想告诉你,若是你不说实话,我会让你死的更惨!」 果不其然,在白溯月说完这番话的时候,千面的脸色有了些变化。 但是对方低着头,依旧没有什么表情。 白溯月忽然想到,这个人恐怕根本就不害怕死亡,两种方式都是惨死,也许对他来说,只是哪个死的方式更惨一点儿罢了。 如果这样的话…… 白溯月转了转眼睛,忽然笑了。「我有解药宗毒物的丹药,想必你应该知道,药宗有不少人顺利离开了吧!」 她的话一出口,那人的眼珠动了动,不过却还是没有动心:「就算拿到了丹药,我也只有死路一条,怎么死倒是无所谓!」 白溯月轻轻笑了:「那我要是不让你死呢?」 千面嘴角溢出一抹嘲讽:「我杀了你们的人,你们怎么可能放过我?」 「当然不会放过你,你想的有些多了,我只是想要告诉你,你不会死,不会因为药宗的丹药反噬,可却会活的生不如死,这种情况还要一直进行下去!」 说话间,白溯月直接拿出了她怀中的另外一个瓶子,那瓶子里装的就是解药。 药宗的毒药,隔一段时间不服用解药的话就会发作而死,显然这个人已经有了必死的决心。 反正不过是早死晚死一会儿,结局都是一样的。 白溯月直接让人掰开他的嘴将药物餵给了他,见到他已经吞服下去,白溯月的眼底笑容更加浓烈起来。 「化血丹的药劲儿和这药混在一起,你每天都要承受生不如死的痛苦,但是绝对不会死,我会找最好的御医和人来照顾你,废了你的手脚,让你一辈子只能躺在床上连自杀的机会都没有!」 白溯月的神色,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意思。 对付这种人,就要有特殊的办法,而且,她现在也等的起。 千面突然开口了:「你们想问什么就问吧,给我一个痛快就好!」 白溯月眼神微微闪了闪,知道自己的方法有了效果,而且,千面这个药宗之人,当然能够知道自己体内的情况。 「好,我问了,你必须如实回答,如果说一次谎言,你都会付出无法承受的代价!」 白溯月轻轻弯了弯眉眼,可是那双眸子里,却像是侵染着寒冰一样。 旁边的丫鬟给她搬了一把椅子,白溯月直接大摇大摆的坐在犯人面前,冷声问道:「你是不是炎玉珃安排来的?」 千面点了点头:「是!」 「炎玉珃让你来干什么?」 「暗中破坏你和皇上的关系,挑拨离间陷害忠良,让白震将你和炎墨迟赶出去!」 白溯月闻言,手指併拢,死死的抓着袖子。 炎墨迟站在白溯月身后,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微微垂下的双眼之中,划过一道厉色。 「不只是这些吧,炎玉珃是不是还有别的目的?」 千面像是在思考怎么回答,才会让白溯月满意:「确实还有别的目标,主子对这三国,势在必得,将来的某一天,主子定然会一统天下!」 第757章 她救了他三次 千面将这话说的十分肯定,那张面容上还带着几分崇拜之色。 白溯月一阵无语,轻轻冷哼了一声。 「炎玉珃到底做了什么。让你们对他这般死心塌地?」 千面没说话。眼神闪烁了一番,他突然笑了一声,一把从旁边的人腰间抽出一把宝剑。 炎墨迟在这一瞬间飞快出手,将白溯月拉到身后。狠狠的一脚踢在了对方的心口上。 千面手中的剑瞬间飞了出去,狠狠的砸在地上。 白溯月微微愣了愣,嘴角紧绷起来。看到千面的尸体倒在她面前,闭了闭双眼:「将尸体拖出去吧!」 旁边的侍卫得到命令。直接将千面抬了出去,养心殿之中恢復了一片寂静。白溯月有些疲倦的揉了揉额头。 「小月儿,累了就好好休息,此事还需要长久打算,并非一时间就能解决!」炎墨迟修长的指尖落在她的额头上。温润的内力帮着她舒展精神。 白溯月点了点头,轻轻抓住了他的手腕。 「我给千紫写了封信,让她尽快联繫上在青武国的云陇。也许。咱们可以帮助云陇掌控青武!」 炎墨迟沉吟片刻,点了点头,说到底他和云陇之间的交情还算不错,而且对云陇这个人的人品多有了解。 虽然当初被颜映柔蒙蔽了双眼,但现在也说明他绝对不会背叛白溯月。 「这件事交给你来做有些不合适,为夫亲自去做,你就好好的待在天风将身体养好,这才是最重要的!」 炎墨迟微微垂下眸子,双眼之中闪过的光彩,像是将她整个人都包裹了起来。 白溯月凝视着他,眼神眨了眨,却不知道为何,双眼有些酸涩的感觉。 千面死了,白青沫这件事也算告一段落,将潜伏在天风皇宫的这个奸细给揪出来,整个皇宫都进入了令一种宁静的状态。 白震刚开始难过了一段时间,可因为有炎辰在,很快白震就从悲伤中走了出来,小东西越来越大,每一天都有不一样的变化,看着他长大着实有些喜人。 两人有了人帮着带孩子,算是彻底轻松起来,而且白溯月也不觉得自己能够在家闲的住。 天风国逐渐繁荣,墨商却也逐渐在全国各地深深扎根,就在白溯月不知道的情况下,墨商的情报网,已经悄然间遍布全国。 璟帝失踪,这件事并没有昭告天,白溯月和炎墨迟两人能够得到消息,都是通过自己的眼线。 烈焰国平静的就像是一滩死水,炎玉珃最近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完全没有任何动静。 所有人看似平静,却内心恍然。 青武国退回皇城之后,也没有传出什么消息,只听说青武老皇帝狠狠的惩罚了一顿云千嵩。 天风南夜忙着在一起训练精兵良将,而炎玉珃,此时却出现在一间幽暗的暗室之中。 璟帝失踪,太子被安上了叛国之罪,所有的朝中大权,都落在了炎玉珃的手中。 如今的烈焰,变相的被炎玉珃掌控在手,就算那些老臣不同意,也都直接被对方的武力镇压。 再加上炎玉珃手中掌控的药宗势力,在暗中处于无敌的状态,朝中的一半大臣,都直接被他用药物控制。 一切都遵从反抗者死的概念。 炎玉珃坐在暗室旁边的椅子上,看着前方的一道人影,微微皱了皱眉。 颜映柔疯疯癫癫的坐在地上,身上满是脏污,但是脸上全然都是恐惧的色彩。 她的手臂上大大小小都是伤口,其中一个丫鬟将她死死的按住,另外一个却拿出刀子,在割开她的手腕。 「啊啊啊……」 一阵惊叫声从她的口中喊出来,颜映柔浑身疼的剧烈颤抖着,恐惧的大声喊叫。 然而,炎玉珃像是没有看到一样,目光只是在柔和的看着躺在床榻上的人。 他轻轻站起身,越过颜映柔的位置,直接来到床榻前,伸出手抚摸着躺在床上之人那张十分消瘦的脸颊,感觉到掌心之中,那残留下来的一丁点儿温度,炎玉珃的心像是多了些儿暖意。 「红菱,我一定让你活过来!」 他眯了眯双眼,郑重其事的说道,像是在说着一个誓言。 旁边的丫鬟将接好的血拿了下去,过不久就会制作成丹药,每天都要给红菱吃上一粒,看着面前这个女子的脸色越来越红润,唿吸越来越正常,炎玉珃只感觉心中是浓浓满足的感觉。 「她什么时候能醒?」炎玉珃抬起头,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老者。 老者一脸白色的发须,看起来有一种仙风道骨的味道,但是在那张脸上,一双黝黑的眼睛藏匿着让人难以窥探的精光。 那深邃的双眼之中,像是浸染着无数岁月沉淀下来的东西。 老者轻轻一笑:「不会那般容易醒来,南疆蛊王只是能够保护住她的身体,这还只是第一步!」 「那第二步是什么?」 炎玉珃脸色微微变冷,嘴角紧绷着,带着几分窥探的看着老者的方向。 老者转过身去,背对着炎玉珃淡淡说道:「这第二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等你一统天下的那一天,老夫再告诉你!」 老者穿着一身白衣,身姿清瘦,因为长长的鬍子和白髮遮挡住了大半容颜,所以真难辨别对方的真正面容。 炎玉珃侧过头,眯着双眼看着老者:「你的意思,就算红菱的伤势全都好了,她也没办法醒过来?」 「是!」 老者没有丝毫犹豫的点头笑了笑。 炎玉珃抓住红菱的手,冷冷说道:「我能相信你吗?」 「你只能相信我!」 老者的声音带着盎然的自信,一双眸子里闪过一道光彩,他嘴角溢出一抹浅笑,目光之中闪过一道诡异的光芒。 炎玉珃眼底的神色变换了几次,用手指描绘着红菱的双眼:「若不是你,我早就死了,你不惜自己的性命救了我整整三次,如今我不过救你一次,就算付出天下为代价,又有何妨?」 他闭上双眼,忽然想到许久不曾回忆起来的那一幕,当初他看到红菱留下的字条,前往那处暗道之中看了一眼,然而当时他去的根本不是时候,皇后正留在暗室之内,他听到了一些足以改变他一辈子的话,可却因为年纪太小,因为太过震惊而不小心惊动了皇后,被人发现了藏身的方向。 第758章 可疑的人 如果不是红菱突然出现,恐怕要死的就是他了。 那样的秘密一旦被人知道,或者说出去。就只有死路一条。而皇后最不希望知道真相的人,就是他。 终究来说,他不过是家族选中的弃子,只为了在关键时候派上用场。而他另外的那个兄弟,也并非是他毒傻的,因为对方本来就是一个可怜的傻子。 什么争夺皇位。什么皇子,他们两个人根本就不是皇后亲生子。皇后早在多年前就不能有子嗣,他们兄弟两个人的真正身份。不过是皇后身边一个丫鬟的孩子。 怪不得皇后这般心狠,因为他们之间根本就没有一丁点儿的血缘关系。 如果当时他被发现,皇后为了保护自己的利益,牺牲他一个本就不是亲生的皇子。那还不是很容易的事情。 一想到这里,炎玉珃的心就像是被钢针狠狠刺中。 他想起,十二岁的红菱。将瑟瑟发抖的他藏在一棵大树后面。自己则眼睁睁的看着红菱被带走。 再次见到红菱,看到的就是对方浑身是血的倒在地上的画面。 不敢再想下去,炎玉珃将心思收回来,淡淡的转身吩咐人将红菱照顾好。 他整了整衣衫出了暗室,看了一眼外面刺眼的眼光,目光冷凝的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休息。 那穿着白衣的老者也从暗室之中走了出来,他手中拂尘轻轻摆动,面容和善的站在炎玉珃身边:「炎墨迟将是你统一天下最大的阻碍,你之前所做的一切,实在太过心慈手软了!」 「是吗?」炎玉珃不置可否,对自己这件事不予评价。 老者微微笑道:「炎墨迟定然会捲土重来,绝对不会放弃对天下的争夺!」 炎玉珃眯了眯眸子,指尖把玩着一个瓷杯:「我只说过,他如果隐居山野,不再阻挠我,我才不会对他出手,若是他自己打破了规矩,那也别怪我手下无情!」 老者感觉到炎玉珃的决心,这才满意的点点头,那双眸子里露出一丝不加掩饰的笑容:「别忘了,你也是我救回来的,当年皇后给你下的慢性毒药,导致你的双眼失明,你这双眼,可是我帮你找回来的,所以这件事,万万不能搞砸了,一定要拿下天风南夜青武,知道吗?」 老者的声音虽然柔和,可是说出的这番话,却简单的透出一分命令的语气。 炎玉珃听到他的话,眼底的色彩冷了冷,虽然不悦,可依旧没有说什么。 「退下!」 老者不气不恼,两个人的不关系不像是下属,也不像是朋友,光是看上去,这关系就有些莫名的诡异。 见到老者退下,炎玉珃的神色才逐渐放松,那张明艷的眉眼下隐含一点儿深意,他垂下眸子,像是在思考什么。 偏门走近一个穿着黑衣的下属,那人直接单膝跪在炎玉珃面前,等候指示。 「主子,南夜那边已经安排好了!」 炎玉珃点了点头,摆手让前来报信的属下退下。 黑衣人明显是炎玉珃的心腹,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压低了声音问道:「主子为何要相信那臭道士的话,那人行踪诡异,身份更是十分可疑,难以辨别究竟是好是坏!」 他说的这些,炎玉珃心中当然明白,但是他早就看过这老者的能力,这其中的秘密却不能被外人知道。 他摆了摆手,一个字也没有透露,双眼轻轻将视线落在掌心,微微将五指聚拢。 …… 眨眼之间,两个月时间飞速流逝,炎墨迟每天早出晚归,白溯月没事就在演武场随便转转。 所有训练都变得紧锣密鼓,整个天下都像是处于暴风雨之前的宁静,那些士兵一个个摩拳擦掌,斗志昂扬。 这些人心中都明白,在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 不过这两个月的训练下来,众人精神抖擞,意志坚定。 白溯月在皇宫外面转了一圈,见到一切都井井有条,面容上的神色难得的轻松了许多。 天色逐渐冷了下来,唿出的热气也逐渐化为一团白雾在空中消散。 白溯月穿着披肩抱着火盆,直接坐在军营的营帐里面,营帐外面就跑来一个传信的士兵。 「公主殿下,在皇宫门口,抓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小和尚!」 白溯月微微凝神,让人将小和尚带到营帐中来,那人低着头,完全一副害怕的表情。 白溯月皱了皱眉,只感觉这个小和尚有些眼熟。 「抬起头来!」 那小和尚依旧颤巍巍的不敢乱动,旁边立刻有侍卫看不下去了,大喝了一声。 小和尚被吓了一跳,总算露出全部的面容来。 白溯月看到小和尚的正脸,脸色微微有了些变化,勐然站起身来。 「公……公主殿下,贫僧……」 小和尚明显有些害怕,就连双腿都在颤抖,僧袍上到处都是乱糟糟的破洞,整个人狼被不堪,若不是那张脸还是干净的,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小乞丐。 怪不得那些人会将他抓来,这模样在城门前乱晃,果然像是不怀好意的。 白溯月摆了摆手,倒也不急着去问了。 「先准备水和衣服,让他换洗一下再来见我!」 小和尚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不由自主的舔了舔唇角。 白溯月倒是不介意让他吃口饭,更有力气跟她说话。 折腾了一圈,小和尚终于干干净净的走了出来,也恢復了上次白溯月在寺庙之中所见的容貌。 「多谢公主殿下收留,贫僧感激不尽!」 白溯月闭了闭双眼,沉默了片刻。 「你是什么时候跟在忘尘大师身边的?」 小和尚一愣,但还是如实回答:「是在十年前,我大概六七岁的时候!」 十年前…… 白溯月算了一下时间,却也知道问他关于红菱的事情一定不可能了,但是她突然有了一个想法,很想知道那个盒子,究竟是谁给她的。 忘尘大师说,是一个故人要交给她的,那么,那个所谓的故人是不是已经恢復了记忆的红菱,也就是她自己。 第759章 应该是他画的 白溯月心中沉思了一下,仔细的想了一下前因后果,她能顺利重生。恐怕忘尘大师功不可没。如果没有他在,她自己绝对不可能有这个机会。 想清楚了这点,白溯月倒是将心情放松了下来,这世界上奇人异事如此多。有那么一两个的能人也很正常。 只是,看来忘尘大师付出的东西也很多,因为本来。他就不该死在这个时候。 「你都知道忘尘大师什么事情?」 小和尚知道白溯月是因为对忘尘大师感兴趣,才将自己收留下来。他迟疑了一下,缓缓说道:「贫僧知道的东西不多。也都是从别的师长口中打探到的,忘尘大师是在二十年前来到的九华寺,这一待就是二十年的时间,在寺院之中德高望重。备受推崇,而且贫僧还听说,大师来自梧国之境……」 梧国! 这两个字再次出现在白溯月的耳中。白溯月突然想到了陆瑾芙的国家。 那个国家也名为梧国。而且陆瑾芙和忘尘大师明显相识。 白溯月沉吟片刻,也知道自己这样思考没用,毕竟还有巧合两字。 「上次忘尘大师让你交给我的盒子,你知道是谁给你的吗?」 小和尚犹豫了一下,缓缓说道:「贫僧不知,只知道我在来的时候,就看到过那个盒子,所以应该是大师的故人之物!」 白溯月也没想过小和尚会知道什么,但是他的这番话,已经确定了白溯月的想法。 在那个时间,和她有关系的只有红菱,所以那盒子,是红菱留给她的。 她没有当初红菱的记忆,那个红菱就像是独立的一个人。 这种感觉虽然很诡异,却也很奇妙。 她无奈的嘆了口气,这世间奇怪的事情已经被她遇遍了,哪里还会觉得这件事怎样。 她感觉自己的接受能力,也变得越来越强大了。 「你为何要听从炎玉珃的命令,难不成这次来我这里,也是他的要求吗?」 小和尚一听到炎玉珃这三个字,直接跪在地上:「贫僧来此,只是知道公主殿下在这里,知道公主殿下就算看在忘尘大师的面子上也不会对贫僧不管不顾,若不是贫僧实在走投无路,也不会来打扰公主!」 走投无路? 白溯月心中疑惑,眯着双眼看着小和尚。 小和尚连忙说道:「上次在您离开之后,寺庙之中就有两位师叔来找到我,非要让我将忘尘大师临走之前交给您的东西是什么说出来,那些人明显偷听到了什么,所以才会对我下手,贫僧生性胆小怕事,只好无奈将那些东西交代了一遍,可是却从未透露过什么重要的事情!」 白溯月闻言,轻轻笑了笑,这一笑,瞬间驱散了之前的威压和冷意。 「好了,你紧张什么,我不过是随便问问,何况,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 一听白溯月这么说,小和尚这才松口气。 「只要公主殿下能够收留贫僧,贫僧知道什么,一定会尽心全部告诉给公主殿下,不知道公主殿下还有什么疑问?」 小和尚的声音倒是十分真诚,白溯月犹豫了一下,双眼闪过一道凌厉的光彩:「我再问你一件事,陆瑾芙和忘尘大师是什么关系!」 白溯月试探的将心中的疑问问出口,小和尚微微一愣,犹豫了一下:「贫僧也不知道,但是每次贵妃娘娘一来,都要和大师聊很长时间,两人的关系也算亲近,但是具体是什么关系,贫僧也不得而知。」 白溯月微微抬起头,心中像是缠住了一团乱麻,最近她每天都在做梦,梦中不断重复着当年红菱所做的一举一动,逐渐的,她竟然仿佛能感觉到当时红菱的心情。 这说明,红菱的记忆逐渐的和她融为一体,白溯月对多出来的这一点儿记忆,也接受的十分自然。 「好了,等我想到问题之后会再去让人问你,你先下去休息吧!」 那小和尚一脸惊喜,明显被飢饿和冷冻吓怕了。 如今天风国的天气一天比一天更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落下一场大雪,白溯月等的就是这场大雪。 她清楚记得,这场大雪会将整个天风覆盖,道路多日不通。 虽然算不上灾害,但也对百姓造成了不少损失,当初的天风国实力很弱,对那些百姓根本顾不过来。 这一场大雪死的人很多,所以白溯月对这场灾害也记得很清楚。 但是如今不一样了,现在天风国在她手中井井有条,根本不需要害怕什么,至于那小小的雪灾,她早就做好了十分充足的准备。 没办法骑马,可以用雪橇拉送粮食和药材,有人没地方住,就在干净的地方搭上帐篷收留众人几日,还可以分粥救人,只等着灾难过去。 这场雪灾的面积很广,白溯月一早就让人放出了口风,也是为了避免百姓受到危害。 虽然并非是同一国家的人,可那些都是普通人,让白溯月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人去死,而为了自己不伸手去救,恐怕在良心上过意不去。 可就算如此,天风国的士兵都是习惯了接受严寒的人,和青武国那些在四季如春之中度过很多年的士兵并不一样。 小和尚的事情被白溯月放在一边,白溯月早早回到公主府,就看到炎墨迟已经准备好了饭菜在等她。 屋子里空无他人,白溯月直接将冷冰冰的披肩放在旁边,然后十分高兴的坐在他一旁。 「墨迟,你怎么还没吃?」 炎墨迟轻轻一笑,看到白溯月着急的样子,眼底的光芒逐渐柔和了许多:「在等你!」 白溯月端着饭碗,眉眼弯弯,扭头看着那张十分养眼的容颜轻笑:「等我做什么?」 炎墨迟忽然展开一副画,那画面白溯月看着十分眼熟。 她勐然震惊了一下,手中的筷子也不由自主的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 「这……这不正是之前烧毁的那幅画吗?」 炎墨迟点了点头,突然轻声说道:「我只是好想有些想起来,这画应该是我画的!」 第760章 我只要你。 白溯月心口微微一颤,将那相似的画拿在眼前仔细的看了半晌,果不其然。那画像从头到脚。不管是手法还是线条,都和之前被烧掉的,那盒子里的那幅画一模一样!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轻轻笑了起来。无奈的嘆了口气。 看来,她的记忆当中,还是没有恢復一些很重要的东西。没准就是在那段时间里,红菱和炎墨迟之间。也发生了什么重要之事。 她沉默了片刻,将画像小心的收了起来:「既然之前的那幅画已经烧毁了。那这幅就留给我吧,权当怀念!」 炎墨迟点了点头,倒是没有拒绝。 「上次我也有些怀疑,可是一直都没能确定那种想法。如今知道了你是红菱,我倒是也对以前的事情感到有些好奇!」 白溯月顿了顿,凝眸看他。 却见炎墨迟低下头。不知道在看着什么方向。 「所以。我去找了墨幽,墨幽从小就跟在我身边,贴身保护我的安全,对我发生的事情知晓的一清二楚!」 白溯月心口微微一跳,她有些期待的看着炎墨迟。 虽然心里有些纠结,但还是很想知道后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炎墨迟轻轻挑眉,修长精緻的眉宇之中,隐藏着一点儿怜惜之色,他忽然站起身,从自己的位子起来,坐在了白溯月身侧。 他伸出手臂,将白溯月死死的抱在怀里,激动的无以復加。 「如果我没有失去记忆,就绝对不会遇到你,小月儿,这应该说明我是幸运的!」 白溯月瞪大双眼,不明白炎墨迟这话是什么意思。 可是转念一想,白溯月心中忽然就有了答案。 「墨迟……你喜欢红菱吗?」 炎墨迟没有说话,沉默许久,才缓缓说道:「墨幽说,我是喜欢的……」 他用墨幽说这三个字来说出这句话,必然是因为他现在还没有记忆的缘故,白溯月心中沉默了一下,可是嘴角却不由自主的弯了弯。 虽然红菱的存在不过短短的一年时间,可是好像影响了不少人。 而且,红菱后来肯定想起了以前的记忆,不然也不可能离开的没有任何转圜之地。 她想必也是害怕炎墨迟忘不了她,故意抹去了炎墨迟那段时间对她的记忆吧…… 这就像是一个圈,永远也旋转不成,红菱之所以做出那种决定,必然也是想到了前世和炎墨迟之间的种种,可是白溯月有些不明白,为何红菱要救炎玉珃。 如果不是炎玉珃的话,一定不会将她害成那种模样。 白溯月忽然很想知道,前世到底发生了什么,那种心情,让她涌动的心湖,再也没办法平静下来。 「墨迟,我很想知道前世的事情,特别想知道,如今我就像是落在一团迷茫之中的人,根本看不清楚将来要前行的道路!」 白溯月吃着吃着,突然没了胃口。 那幅画,就像是打开了一个角,让她原本沉寂下来的思绪,再也收不回来了。 炎墨迟顿了顿,同样放下筷子,让人将桌子收了下去。 「既然想知道,那就想办法去寻找!」 炎墨迟突然开口,让白溯月的眼神顿时亮了亮。 一只手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子,炎墨迟静静的吻了吻她的唇角:「委屈自己做什么,如果你想要知道一切,那就去找所有能够和你前世记忆联繫起来的人,有人一定知道事情发生的经过!」 「不知道木清有没有办法,我再想,我之所以失去记忆,会不会是我跳下悬崖的时候,不小心摔坏了脑袋!」 炎墨迟瞬间莞尔,也被白溯月的想像给打败了。 「这件事,绝对不会是木清就能够解决的,你要找的,是和忘尘大师一样的人,我怀疑,我的记忆都是忘尘大师抹去的!」 和忘尘大师一样的得道高僧? 白溯月迟疑了一下,心中却也有了目标。 可是,这样的奇人,她一辈子遇到一个就够了,哪里还敢想着遇到第二个。 两人就坐在空旷的房间里面,蜡烛幽幽燃烧,炭盆的火缥缈摇曳,气氛和空气一样温暖的让人放下心防。 炎墨迟抱着白溯月的腰,两人就这样坐在床榻旁边久久没有开口。 像是都在思考着同样的事情,却也不觉得有任何尴尬。 突然,炎墨迟的声音划破寂静,清冷却好听:「小月儿,我还在墨幽那里知道了一件事!」 白溯月一愣。 「什么事?」 炎墨迟闭了闭欣长的双眸,长长的睫毛在白溯月的眼前眨了眨,那张面容上多了几分压抑和落寞。 「墨幽说,忘尘是我母妃的祖父,也是我的曾外祖父!」 白溯月闻言,瞬间睁大了双眼。 虽然之前早就有了猜测,可是真相如今落在耳朵里,还是让她有一种不敢置信的心情。 她万万没有想到,忘尘大师竟然还和炎墨迟的母子有这样的关系。 可是,忘尘大师不是和尚吗,怎么可能有孩子? 不对不对……和尚也不是天生的,大部分都是半路出家才对。 「墨幽还说,曾外祖父没有出家之前,还是梧国太子,只是他早早就丢下太子的位置和儿子,离开了梧国来到此处!」 白溯月彻底被弄煳涂了,一国太子竟然选择来当和尚,让白溯月逐渐有些头疼。 而且,忘尘大师应该是比陆瑾芙更加早的来到烈焰的。 「还有什么,你一起说了吧,我承受的住!」 白溯月转过头,双眼灼灼的盯着炎墨迟的侧脸,那完美流畅的轮廓,只要每次多看一会儿,就会让人心跳不止。 白溯月都没有想到,自己看了这么长时间了,反应竟然还都是一样的。 她一只手悄悄的在心口的位置按压了一下,想要让自己的心跳平静一些,但是完全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她咳嗽了一声,想要掩饰自己的尴尬,但是炎墨迟却率先将她的手腕抓住。 「小月儿,我只要你!」 白溯月听着这四个字,心口的跳动勐然停了一下。 就像是偷懒一样,就那么一瞬间,让心跳失去了控制。 第761章 为夫信你 炎墨迟的声音却还没有停下:「不管你是红菱,还是白溯月,炎墨迟今生今世。爱的都只有你一个人!」 白溯月脸颊微微有些泛红。气息逐渐不均匀起来。 炎墨迟从来不喜欢说这么多的甜言蜜语,而且对方也不屑于说,大部分他做的比说的要多很多。 可是今天听到这番话,白溯月的心里像是被灌注了什么东西。一种感觉不断的从心口上涌,让眼圈微微泛红。 若是在这之前,白溯月听到炎墨迟的话。也许只以为对方故意讨她欢心,可是如今两人都已经成了亲。结为夫妻这么长的时间,哪里还需要那些不必要的虚情假意。 所以。炎墨迟说的这些都是真心话,像是利刃一样,狠狠的戳中了她的心口,在她的心尖上留下了那么一层痕迹。 白溯月不知道该说什么回答炎墨迟。久久都没有发出声音来,过了许久,她这才用一种平淡至极。却也轻的仿佛缥缈的语气说道:「我也是!」 像是得到了孤立。炎墨迟将面前的女子抱的更紧了几分,白溯月心口一窒,嘴角却溢出一抹甜蜜来,她轻轻眨了眨双眼,目光之中透出一抹淡淡的光彩,闪耀的仿佛天上繁星。 外面的月光皎洁无暇,就算空气之中冷气环绕,此时也冰冻不了白溯月一分半点,她觉得,只要有这个人站在自己身边,她就什么都无所谓了。 一阵清风吹过,窗户处光影一闪,炎墨迟十分警惕的抬起头冷声喝道:「谁!」 房门被人推开,一个人影出现在白溯月和炎墨迟面前,炎墨迟看到是墨幽,脸上的冷色逐渐消失。 「你来了!」 墨幽点了点头。 炎墨迟早就将心中的情绪全部收敛,此时的他看不到一丁点儿之前的变化,他目光淡淡,神色如常。 「叫你来,是想让你将知道的重新和月儿说一遍!」 炎墨迟不想亲口说给白溯月,毕竟他也是听从别人的口中知道那些事情。 现在墨幽这个知情人就站在白溯月面前,白溯月想要知道什么,自然都可以发问。 白溯月凝了凝神,让心思安静下来。 「咳……墨幽,你可知道十三年前,红菱和王爷之间究竟发生什么了?」 墨幽的面色有些为难。 「王妃,那是都是王爷小时候发生的事情,当不得真,毕竟当年王爷才十二岁,哪里知道什么感情上的事!」 十二岁…… 白溯月不由苦笑,她可记得,如今女子的女子十五岁就及笄可以嫁人了,十二岁年纪虽然不大,但是有很多大户人家,都开始给自家儿女定亲了。 「没关系,你什么都不要隐瞒,不然对我和你们王爷都没有好处!」 墨幽点了点头,脸上的神色已经恢復如常:「王爷十二岁的时候和宫中一个小宫女相识,本来两个人应该毫无交集,但是有一日王爷重伤在外,是她亲自将王爷冒着大雨背回来的,回来的时候整个人都累坏了,躺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白溯月听到自己脑海之中的故事从别人口中说出来,连忙将那中怪异的感觉压制了下去。 「嗯,你继续说!」 「王爷养伤十几天的时间,皇后不知道为何,就将那宫女安排到了王爷宫里面来,毕竟这宫女是王爷的救命恩人,贵妃宫里面的人也不好将人赶出去,就任由旁人看着,让她亲自照顾王爷!」 这些都是白溯月不知道的,她听的十分认真。 她可是清清楚楚的记得,忘尘大师让红菱下个月十五去他的九华寺,或者他亲自过来找她。 「也不知道这个红菱用了什么办法,让王爷对她逐渐好了起来,一次宴会上,有人对红菱心怀不轨,王爷……第一次杀了人!」 白溯月差点儿瞪大眼睛,红菱那个时候才十二岁,到底是谁心怀不轨,怎么个不轨法…… 不由得,白溯月的思绪有些飘远了。 看到白溯月面色震惊,墨幽咳嗽了一声,连忙改口:「是想要陷害红菱!」 白溯月脸色变了好几种颜色,终于明白了墨幽并非是别的意思。 她点了点头:「好,继续!」 听到炎墨迟为了她竟然第一次杀人,白溯月的心中颇为感动,抓着对方手腕的手更加紧了紧。 炎墨迟反应过来白溯月在握着他,他立刻反手将她的双手包裹起来。 墨幽像是没有看到两人的互动,接着说道:「王爷得知有人要除掉红菱,就暗中让老臣保护她,谁知道……却查到红菱竟然是皇后派出来的杀手,故意接近三皇子,只等着三皇子殿下不备进行刺杀!」 白溯月皱眉:「胡说!」 墨幽愣住,不明白白溯月为何这样义愤填膺。 炎墨迟捏了捏她的手,让她不要乱说话。 白溯月瞬间反应过来,刚才是她太入戏了。 她压低了声音,在炎墨迟的耳边说道:「红菱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害三皇子,我可以作证!」 炎墨迟敲了敲她的额头:「好,为夫信你!」 白溯月垂下眸子,这才满意的在他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字数。 墨幽被打断,见到白溯月没有继续说下去,这才说道:「红菱被贵妃娘娘单独带到寝殿之中谈了整整一夜,第二天又重新回到三皇子身边,谁也都当做事情没有发生过,也不再提红菱是刺客的话,可是有一天,众人眼睁睁的看到红菱刺伤了三皇子!」 白溯月瞬间愣住。 她狠狠的皱着眉,这件事绝对不可能,她了解红菱的性子,红菱根本不会……不对,这一定是假的。 她抓着炎墨迟的手指逐渐加了力道,炎墨迟拍了拍她的后背,让她放松下来。 「别担心,都过去了!」 炎墨迟的安慰声在耳边响起,白溯月这才深吸了口气,点了点头。 「墨幽,你不是三皇子身边的贴身暗卫,你应该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对不对?」 墨幽摇了摇头:「最先看到那一幕的人就是我,红菱一匕首差点儿刺穿三皇子的心脏,若不是当时白姑娘的母亲在,恐怕定然回天乏术!」 白溯月抓住了最重要的一句话,勐然抬起头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娘不是因为炎玉珃请求贵妃娘娘救红菱的时候才前往的烈焰国,为什么到你口中,我娘好像一直都在!」 「秦夫人在的时候,别人并不知情,就算是炎玉珃,也以为秦夫人是之后才赶到的烈焰,但他若是仔细算算时间的话,应该很快就知道真相,可当时情况紧急,谁都直以为秦萧赶路匆忙所以才这么快的速度,又哪里会想到别的呢?」 第762章 自己和自己借银子? 白溯月仔细想了一下,也想到一些关键之处,只是当年她才五岁。哪里会想到那么多。只知道那个时间秦萧离开了将军府许久都没有回来,但也以为路途太过遥远。 她沉吟了片刻,接着说道:「算了,事情都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再追究无用!」 墨幽点了点头,也没有在这个话题上说下去,而是接着之前的话头开口:「之后……红菱被抓了起来。可是因为三皇子极力保她,所以贵妃娘娘并未对她如何。但却直接给皇后送了回去!」 白溯月微微扶额,眼底流光微闪。当时的她做出那种事情,绝对是有内幕在。 「好,我都知道了!」白溯月闭了闭双眼,轻轻点了点头。 墨幽想了想。还是继续说了下:「那次王爷受的伤极重,久久都没有醒过来,再加上连续发烧好几天。醒来的时候红菱已经出事。又因为王爷失去了这段时间的记忆,贵妃娘娘想了想,就没有让人说红菱这件事,所以……」 白溯月闭了闭双眼,总算明白了前因后果。 虽然这些话都是从别人的口中听到的,但是她仿佛能够想到当初红菱的处境。 刺杀失败被人送了回去,肯定心情十分不好,再加上对炎墨迟的内疚,足以让当时的她被击溃。 而且,那时候的红菱,肯定在见到了忘尘大师之后恢復了记忆,知道以后还有机会见面,当然不会迟疑的离开那里。 如果是她的话,她也会十分理智的选择另外一个结果。 她微微一笑,对这件事并没有放在心上,反正,不管以前如何,现在才是白溯月应该珍惜的。 见到墨幽已经说完了,炎墨迟摆了摆手:「你下去吧!」 墨幽闪身离开房间,不再打扰两人,白溯月侧头看了看炎墨迟,眼神里面的色彩却带着坚定不移的神色。 「如果我要杀你的话,根本不需要等那么久!」 炎墨迟闻言,见到她还在执着那个,顿时笑了笑:「我知道!」 白溯月微微一愣,看到他十分真挚的眼神,还有那种十分郑重的语气,让她忍不住将目光移开。 炎墨迟接着之前的话,在她耳边压低了声音:「不然的话,我怎么可能不让人伤害你,只是没有想到……」 白溯月心口一沉,那时候炎墨迟不过才十二岁,受了那么重的伤势能活过来就不错了,她已经觉得这件事够让人庆幸。 心里微微动了动,她忽然反抓住了炎墨迟的手腕:「王爷最开始见到我,说喜欢我的眼睛,意思是不是,你的记忆之中还有红菱的影子?」 炎墨迟摸了摸白溯月的脸颊,沉思了一下:「也许吧!」 白溯月闻言,直接将人拦腰抱住,将头埋在炎墨迟胸口,听到耳边传来沉稳有力的心跳声,白溯月的唇角微微扬了起来。 「这么说来,我还应该感激,能让我那么早就认识你!」 炎墨迟柔柔弯了弯唇角,修长的眉眼微微扬起,带着几分潋滟的光彩,他摸了摸白溯月的头,让她躺在自己的腿上,目光像是看着什么幽远的地方。 「该休息了!」 烛火骤然熄灭,房间之中陷入一片宁静。 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白溯月就已经恢復了精神,像是昨天的事情都不曾发生过。 天寒地冻,在外面熘达一圈,白溯月刚一回来,就感觉浑身都冒着寒气。 她脸颊冻得有些通红,刚刚去了演武场走了一圈,但好在,恶劣的天气之下,天风的将士早就习惯了这种温度。 轻轻推开房门,一阵热气扑面而来,她刚想向后躲闪,一个怀抱就将她完全包裹起来。 炎墨迟摸了摸她的额头,感觉到她浑身都冰冷的厉害,用手握了握她的手腕。 「怎么没多穿些?」 白溯月摇了摇头:「那些一大早就趁着天寒地冻起来锻鍊的士兵都没怎样,我要是穿着那么厚跑出去,多丢人,毕竟我也算是将军之女,并非那般柔弱!」 她仰起头,对着炎墨迟自信的笑了笑,轻轻的搓了搓手,白溯月直接钻进了暖和的被窝。 看到白溯月的样子,炎墨迟顿时感觉有些好笑:「你刚才说的话,本王可以当做没听到!」 白溯月轻轻扬了扬唇角,将手放在耳朵上捂了一会儿,笑着说道:「在外人面前当然要保持形象,但在自己家就算了,真冷啊,我可不想出去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外面飘然飞落几片雪花,白溯月感觉到那侵入骨子里的寒气,只觉得心情十分轻松。 炎墨迟走到床边,摸了摸她的头,端起放在桌面上的茶壶,给她倒了一碗还冒着热气的姜汤:「喝吧,别冻着,一会儿随我进宫一趟!」 白溯月双手捧着碗,坐在被子里勐然抬起头:「是不是南夜那边有消息了?」 「嗯!」 炎墨迟轻轻点了点头,用指尖擦了擦她唇角上残留的汤汁。 「炎玉珃已经开始行动了,今天进宫,为的是商量要怎么和南夜联手发兵!」 白溯月凝了凝眸子,眼底闪过一道郑重的色彩。 她一口将姜汤全部喝完,直接从床上站了起来。 「正好,我前段时间画出来的一些武器图纸,也已经让人打造了出来,还有天风将士的铠甲,我也在之前的基础上做了很多修改,毕竟如今天寒地冻,穿着冷冰冰的铁甲,光站在战场上就能被冻死,更不要提打仗了!」 炎墨迟闻言,显然没有想到白溯月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了这么多。 白溯月见到他扬起头看着自己,忽然脸颊有些发烫,然后偏过头去:「其实……这些银子都是从墨商拿的,就当……是我跟你借的!」 炎墨迟半晌没有说话,白溯月还以为她没有经过炎墨迟的允许,就动了这么一大笔的银子,所以生气了。 只是,她看过去的时候,却只看到一张并无所谓的表情,炎墨迟淡定十足的看着她:「墨商是你的,你在自己跟自己借银子吗?」 第763章 我有些心虚 白溯月微微疑惑:「什么时候的事儿?」 炎墨迟淡淡的扫了她一眼:「从你拿到玄铁令的那一天就是了!」 白溯月闻言,心中百味陈杂,她此时已经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自己的心情。 她原本以为炎墨迟对她的好。都是含有目的性的。全都是对方想要从她的身上得到什么。 炎墨迟口口声声说着在利用她,可是从头到尾,好像付出的只有炎墨迟一个人。 她才是那个,享受着对方好处。却还百般怀疑的人。 说到底,刚刚重生那会儿,疑心病最重的人其实是她。炎墨迟对她的好,却都是发自本心的。 现如今真相揭穿。就算炎墨迟没有了当初的记忆,恐怕对她的好感。还是有残留的。 像是炎墨迟这样纯情的人……还真是不多了…… 白溯月微微咂舌,仔细的想了一番,越想越觉得都是自己的错。 她抬起头再次看向炎墨迟的时候,眼底的光彩却流露出一抹愧疚的身上。 炎墨迟被白溯月盯的好不自在。他咳嗽了一声,淡然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白溯月抱着已经喝完的汤碗,眼底的光芒轻轻闪烁。 她微微咳嗽了一声。小声说道:「只是突然想到以前的事情。感觉有些心虚!」 炎墨迟瞬间被白溯月这话吸引了注意了,细长妖孽的双眼微微眯了起来,眼角轻轻扬起,露出一抹引诱的弧度来。 长长的暗红色衣摆自然的垂落在旁,炎墨迟略显好奇的看着白溯月:「心虚什么,说来为夫听听!」 他声音极轻,温柔如水,清澈动人,环绕在白溯月的耳边,就像是一个小爪子,在她心尖上抓了两把。 她一时承受不住美色诱惑,压低了声音说道:「还不是咱们刚遇到那会儿,你一见到我就要挖眼杀人的!」 她轻轻偏过头去,用眼神无声的控诉着当初炎墨迟的暴行。 「你那样,我根本没办法分辨的出你究竟是真的对我好,还是只想要利用我!」 那时候的炎墨迟,是高高在上的炎王殿下,而她,不过是将军府的一个小丫头,他们两人的身份完全是天差地别,本来就没有任何交集。 上辈子的事情,白溯月是记不清了,但究根结底,今生还是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她在想,也许她的人生就像是一个轮迴,原本不断承受着痛苦的造访。 究竟今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一切的规章都被打破,她顺利的回到自己的身体之中,改变了这永远也不能变换的格局。 也许,忘尘大师才是她真正的救命恩人。 而且,忘尘大师还是炎墨迟好的曾外祖父。 这种渊源还真是奇妙不已,让白溯月忍不住往更深的一处去想。 白溯月顿了顿,感觉到周围的气息十分平和,她静了静心,仰起头有些犹豫的说道:「既然忘尘大师是皇贵妃的祖父,两人的交集也十分深厚,可我还是不明白,我娘的死,和她有什么关系,在那手书之上,王爷的娘……为何要和我娘道歉!」 这种话题一说出口,白溯月隐约感觉到,就连房间之内的空气都开始沉重起来。 可是,这是她一辈子的心结,就算如今顺利的和炎墨迟在一起了,若是不将这个谜底解开,她还是没办法由衷的开心起来。 她不想,将来每一提起这个话题,两人就变的沉默不语,变的心中藏着疙瘩。 炎墨迟微微抓住白溯月的手,缓缓收紧。 「这件事,有时间为夫会继续询问墨幽,他也可能知道些什么!」 已经离开的墨幽,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他矮身走在长廊之内,外面的寒风轻轻吹在他的脸上。 那张有些苍老的脸,此时满是疲惫之色,一双苍老的眼睛里,划过一道若有若无的精光。 他轻轻敲了敲一间房子的门,门被人轻轻推开,一个小和尚出现在墨幽面前,小和尚看到他之后,瞬间震惊的瞪大双眼。 「你……你是谁?」 墨幽轻轻一笑,笑声沙哑,笑容略显难看,但是那小和尚却感觉嵴背一阵发凉:「你要干什么?」 墨幽见到小和尚要关门,轻轻一只手按在门框上,不管小和尚怎么用力,还是不能将大门关上。 墨幽微微开口:「你不用害怕我,我是王爷和王妃的属下,所以不会做违背主子们意愿的事情!」 小和尚听墨幽不会杀他,这才松了口气:「那……你来做什么,我要休息了!」 「大白天休息什么,小和尚不出来坐坐吗?」 「不……不用……」 小和尚说话结结巴巴,看着墨幽就感觉到极深的恐惧,仿佛墨幽在下一刻就会暴起将他给吃了似的。 墨幽顿了顿,脸色凝重了几分,「这样吧,既然你这般不欢迎老夫,老夫就直接在这里将话和你说明白!」 小和尚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墨幽的笑声带着阴森的味道,听上去有些诡异:「这里是天风,容不得你耍什么花招,如果你说出了什么损害王妃和王爷的事情,别怪老夫没有警告你!」 小和尚的胆子莫名的大了起来,他一本正经的看着墨幽:「这位施主,贫僧从来不做任何伤天害理之事,佛祖在上面可是看着的!」 小和尚说的义正言辞,整个人浑身上下都充斥着满满的泠然正气。 看到这里,墨幽轻轻扫了他一眼。 那眼神略微有些冷厉,看的小和尚一哆嗦。 「如果当真如你话中所说,那你这条小命还能留下来,可是老夫打探到,你就像是凭空出现在了这皇城之中,很少有人见过你!」 小和尚微微一愣,笑了:「我一个到处讨饭的行脚僧,整天脏兮兮的,哪里有人想要多看我一眼!」 墨幽狐疑的在小和尚的脸上扫了一圈,可是却没有发现任何破绽。 他犹豫了一下,却也只能转身离开,留下一句警告的话。 「别让我发现你做什么坏事!」 小和尚恭敬的将墨幽送走,这才转身回到房间之中,他什么也没干,就找了个位置乖乖诵经。 第764章 炎王好委屈 白溯月和炎墨迟随着白震的召唤进了皇宫,几天不见,小辰辰就好像胖了一圈。整个人站在地上。就好像小肉滚滚。 小手臂和小腿都变成了三个圈的,挂在身上颤巍巍,但是看上去却更加的粉雕玉琢。 尤其那双精神百倍的大眼睛,在看人的时候。让心心中不由自主的产生一种怜惜的情绪。 白溯月见到他小大人一样坐在白震龙椅旁边,整个人趴在扶手上面,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浓。 最近她实在太忙。每天也就能配炎辰不久的时间,好在现在炎辰已经八个月了。不光能做起能翻身,还在尝试着站起来走路了。 一旁的宫女见到炎墨迟和白溯月像是和皇上有事相商。立刻哄着将炎辰抱了出去。 白震看着炎辰离开了房间,心中一阵唏嘘:「月儿,不知道你哥和你大嫂的孩子现在怎样了!」 白溯月犹豫了一下,眼底闪过一道哀伤。方晴夏的死,绝对是白溯月最无可奈何的一件事,但这也坚定了她要除掉药宗那些人的决心。 「念夏有大哥带着。现在应该没事!」 白震点了点头。没有多问,也没有再从这件事上多说什么,毕竟这很容易就勾起了众人难以忘却的痛苦回忆。 「都没事就好,爹最想的,就是大家能够安安稳稳的生活在一起,可是现在……」 白震是个十分念旧的人,不然也不会明知道白溯月和白君烨不是他的儿女,还是独自一人将两人拉扯大。 白溯月觉得,自己这辈子亏钱最多的人,就是她爹。 至于君御,就算两人有那么一点儿的血缘关系,但多少也隔着一层。 白震忽然将一个摺子放在白溯月眼前:「这是南夜传来的消息,说是你大哥,马上就要登基成为皇上了!」 白溯月心中一动,看到上面的请柬,眼底闪过一道淡淡的笑意来。 不过,登基不登基的,对于白君烨来说没什么区别,毕竟君御已经完全什么都不管了,大有将南夜的天下全都丢在白君烨身上的意思。 「这也算是一件好事,以后大哥办事,就能更加放开手脚了!」 「嗯!」白震轻笑了一声,算作应答,很快就驱散了刚刚的不快。 父女两人说话,炎墨迟直接站在白溯月身边,给她充当了一块背景板。 可就算这样,也足以让白溯月心神安定。 父女两人说了一阵闲话家常,白震侧头看了一眼炎墨迟,冷不防的提起了之前的一件事,他脸色有些沉寂:「之前我听说,在烈焰的时候,你休妻令趣的事情,弄的天下皆知!」 炎墨迟微微一愣,突然明白为什么最近白震对他总不冷不热的了。 他无奈的转过头看了白溯月一眼,白溯月却没有去看他,那双眸子里满是戏嚯的味道。 炎墨迟暗中捏了捏白溯月的手,带着几分回去要算帐的架势。 但是白震的话他却不能不回答,炎墨迟连忙上前一步,直接来到白震面前:「父皇弄错了,被休的人可是小胥!」 白震微微一愣,狐疑的扭过头看向白溯月:「月儿,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两个好好的……」 白溯月狠狠的瞪了炎墨迟一眼,看到那人唇角溢出的笑意,连忙解释道:「爹息怒,是有原因的……」 白溯月口齿伶俐的将前因后果全部说了一遍,这才让白震放下心中的芥蒂。 他一脸担心的站起身,直接从皇位上走下来,上上下下打量着白溯月,唯恐她受到任何伤害。 白溯月被他紧张的样子逗笑了,摆了摆手道:「都过去很久了,受的伤也都好了!」 白震凝神,「以后不要到处乱跑了,爹倒是没有想到那炎玉珃这般恶毒,竟然……」 「没事,都过去了!」 白溯月留下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反正马上,就是炎玉珃付出代价的时候。 她不着急,一点儿也都不着急。 白震嘆了口气,从怀中将虎符拿了出来。 「这是调动整个天风所有兵力的虎符,调兵遣将这种事情,爹就交给你和墨迟了,毕竟爹已经了老了,不比当年,但又爹在京城之中为你们做后盾,你们大可以放开手脚,无所顾忌!」 白溯月心中略微感动,这后盾听起来十分简单容易,可是做起来却很难。 毕竟几十万大军的粮草要收集,押送粮草的人都要挑好,出不得一丁点的差错。 白溯月将虎符拿在手里,和白震告辞,暗中计算了一下出兵的日子。 这次,天风国绝对不会等着对方打上门来,他们要主动出击。 至少,先拿下青武国,只要三国统一起来,就算炎玉珃掌控烈焰,也绝对不敢擅自动手。 炎墨迟跟着白溯月一路上调兵遣将,直接将命令传达下去,这虎符的威力不容小视,整个天风国各处城镇的所有兵力一瞬间被集中起来。 白溯月将柳芷封为女将军,亲自和炎墨迟一起亲自出征。 大军浩浩荡荡的开始想着青武国的边境出发,只等着和南夜国的援军联和在一处。 这个消息像是长翅膀了一样飞向四面八方,天风国一次性的动用了二十万大军,那架势,明显是要灭了青武国。 之前在南夜国手中吃了亏,明显后力不济的青武国皇帝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瞬间心烦意乱起来,在加上最近几日开始下起来的大雪,一时间让整个青武国都陷入低迷的气氛当中。 本来在大冷天里面打仗,这些人就不是对手,在加上就连身为一国之君的人都没有要打的意思,自然而然的,朝堂之中的群臣开始生出别的心思来。 这打仗肯定是打不过的,而且还容易弄的民不聊生,不少人开始上书,让皇上放弃打仗,派使臣前去求和。 老皇帝原本的野心,早就在第一次大败的时候就已经消了下去,现在情势如此紧急,也已经让他别无他法。 只是,这使臣选择谁,到也是个麻烦。 最后,极其幸运的,这种好事就落在了云陇的头上。 第765章 失败了就要付出代价 朝中这些大臣一向都是墙头草随风倒,之前云千嵩上了战场,在没有战败之前。所有大臣都向着对方。可如今云千嵩大败,一下子原本属于宣王的那些人,也开始向着昭王这边靠拢。 老皇帝坐在皇位上,垂着眸子看着下方七嘴八舌在那里议论此事的大臣们。只感觉一阵头疼。 「皇上,这件事简直非云陇世子莫属,谁都知道。他在天风国待了很长时间,和天风国的公主私交甚好。让他亲自前往天风,一定能够将此事办成。而且对方绝对不会提出什么过分的条件!」 一个老臣站在前方,小声和老皇帝说着自己的看法,每一字每一句,都将云陇当成了青武国的希望。 坐在旁边听着的云陇。不由自主露出一抹冷笑来。 「周大人这话严重了,这是两国之间的战争,而且青武国处于绝对弱势的地位。本世子这张脸并没有那样值钱!」 云陇不咸不淡的将这番话说出来。顿时遭到了一顿白眼,他倒是对那些看法无所谓,轻松松的靠在椅子上。 反正他在宫里被关了这么长的时间,他对外面的事情也不太想管了。 就是因为他和天风国的人私交甚好,所以他才会被关上这么久的时间,云陇再次看到那些丑恶得嘴脸,完全一点儿也不想多说什么。 想让他去卖人情给别人,做梦。 失败了就要付出代价,这本来就是常识。 老皇帝沉吟了片刻,原本就花白的头髮,看上去更加灰败。 「够了!」 老皇帝冷喝了一声,一拍桌子。 他的视线落在云陇的身上,目光之中透着几分希翼的光彩:「云陇!」 云陇像是被刺到了一样笑着站了起来:「皇爷爷,这种事情,您千万别安排给孙儿,孙儿十分有自知之明,做不了这样的大事,平时也就当个奸商做做生意罢了,哪里能担当的起这样大的责任?」 云陇这样想,可是坐在他旁边的父王却并非如此想的,他微微沉下眼眸,目光在他的身上扫了一眼:「云陇,如今国难当头,你这个当世子的,岂能坐视不理?」 云陇微微一愣,看着自己父亲那张满是怒色的脸,心中略有些失望。 他哪里不知道身为昭王的父亲在想什么。 现在宣王一脉已经败落,因为云千嵩这件事,对方的印象已经在老皇帝的眼中下降到了一定程度。现在只要他出息,帮他做好了这件事,太子的位置就会落在自己父王的头上。 他父王算计了这么多年,等了这么多年,为的不就是成为皇帝吗? 这些他都知道,但不代表他会承认。 云陇轻轻垂下眸子,脸上嬉皮笑脸的神色也收了起来,变成了凝重的色彩:「父王,您太高看我一眼了,若是我办不到的话,您会怎么办,这大话要是说出去,收不回来的话,丢脸的就不止是孩儿了!」 云明昭的脸色也不好看,虽然云陇这话有明显推脱责任的嫌疑,但不得不说,说的还是很有道理。 「你只要尽力就行,也没有人逼着你非要怎样,难道这样你还不答应吗?」 云陇闻言,知道自己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了。 那些大臣一个个看着他,就像是在看着一场好戏,明知道这些人不怀好意,可是他还是要不管不顾的往前沖。 这样的朝堂,他还真没有什么愿意留下来的。 趁着这机会离开青武,再也不回来才好。 「既然这是父王的要求,那么……我答应!」 突然间,另外一个大臣说道:「千紫郡主这么长的时间都没回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情吧,又或者喜欢那边,而不想回来了?如果真是后者,皇上不如直接让世子前去联姻,有了这个基础,天风说什么也不会对青武怎样的吧!」 这番话,像是提醒了不少人,那些大臣立刻开口贊同,那一声声刺耳的话,让云陇感觉浑身都在发冷。 他勉强忍耐自己看着这些人将话说完,浑身都已经紧绷僵硬的厉害。 「这倒是不错,如今那丫头已经到了嫁人的年纪,那就这么办吧,云陇,你临走前,朕会交给你一张诏书,你亲自去和天风的人商量千紫嫁娶的事情吧!」 云陇微微抿唇,轻轻低下头。 果然,这样冰冷的朝堂,他和云千紫都不需要回来。 而且,看样子自己的父亲,只是当他们是成为皇帝垫脚石,而并非是一个父亲。 云陇有些浑浑噩噩的离开皇宫,回到王府之中,看到忙前忙后的昭王妃,心中一阵发凉。 自己的母亲是个十分和善的人,府中也有几房小妾,但是昭王妃也有手段将对方收拾的服服帖帖,是个表面温柔,内心却十分刚强的女子。 而且,云陇一开始要从商,最支持的人也是他的母妃。 作为一出生就被封为世子的云陇,他从来都没有吃过什么苦头,只可惜失态变迁人心薄凉,让云陇一点儿也体会不到任何温暖可言。 见到云陇一脸不开心,昭王妃立刻端着亲手熬的粥走了进来。 她敲了敲门,笑着来到云陇面前,面上温暖的很:「陇儿,你这是怎么了?」 云陇微微一愣,抬起头看了一眼昭王妃,将眼皮闭了闭:「儿臣没事!」 「既然没事,为何这般闷闷不乐,不如和娘说说,你应该知道娘的……」 犹豫了一下,云陇好碍事开了口:「皇爷爷要将千紫,用来同天风和亲!」 刚刚端起粥碗的昭王妃,手腕轻轻一抖,一碗好好的燕窝粥全都砸在了地上。 她手指微微颤抖的看着地面上的碎屑,眼前微微闪过一道冷光。 「那你父王也答应了!」 她这话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云陇根本没有必要回答。 昭王妃轻轻一笑,旋即恢復了平时的神色,她立刻叫进来丫鬟将这些碎片收拾好,边走边说道:「这件事,娘会劝劝你父王,你好生休息,什么都不要想!」 「嗯……」 看到昭王妃离开,云陇才从椅子上站起来,想到即将到手的那封诏书,云陇倒是不觉得怎样了。 第766章 捨不得移开眼 反正千紫也愿意留在天风,既然如此的话,倒也可以顺水推舟。 总比留在这个没有任何人情味的家里面的好。 想通了这点。云陇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出发。他这个使臣,绝对会让朝中的那些大臣们,大开眼界! 一个月之后,炎墨迟和白溯月率领的二十万大军已经来到边关。 这场大雪已经下了两天两夜。一从帐篷走出去,地上的雪都能沫过小腿,在这种情况之下。骑马的人根本就没有办法行走一步。 还好,这二十万人已经开始在青武国的玉清关外安营扎寨。想要进攻的话,十分方便的很。 而且。青武国的玉清关人烟寂寥,在大雪之下,城内的百姓民心涣散,完全没有一丁点儿的反抗之力。 若是现在进攻。这玉清关对于天风来说,绝对是唾手可得。 白溯月收敛心神,站在高峰处打量着玉清关的全貌。算计着什么时候带着大军进城。 很明显。对方的援军出发晚了,现在已经大雪封路,军队根本没有办法进驻玉清关。 白溯月翘首以望,任凭雪花落在身上,化为一滩雪水。 突然间,一把纸伞出现在白溯月头顶,炎墨迟安静的出现在她身边。 「小月儿,你知道这场大雪?」 白溯月点了点头,「虽然事情发展已经脱轨,可是一些大事还是按照前世的那些时间发生的,所以绝不会错!」 她毫不犹豫的将自己心中的想法分析给炎墨迟听,也非常自然的,说了自己关于前世的记忆。 毕竟,她现在等于和炎墨迟之间坦诚相待,她是事情对方都已经知晓,完全没有必要再隐藏什么。 炎墨迟对白溯月的话,明显坚信不疑:「这场大雪,要下几天?」 「五天!」 白溯月忽然说出了一个数字,让炎墨迟瞬间沉默下来。 就连四季如春的青武国都开始下了大雪,别的地方更不用说了,恐怕这场灾难,会对百姓造成极为大的困扰。 唯一的好处就是,只要熬过去,过年就不用再担心大旱了。 地里的庄稼都已经收完了,百姓的损失也不大,再加上赋税减少,白震有意的改善天风国百姓的环境,只要房子不被大雪压塌了,小心保暖一些,应该都没有太大的问题。 炎墨迟沉默了一会儿,他压低了声音,在白溯月的耳边说道:「我明天,就会带着人突袭玉清关,你来给为夫断后!」 风中夹杂着雪花,胡乱的在山顶上飘荡着,一白一红的两道身影,站在高高的雪峰上向着对面的皇城眺望,如此美景,自成一幅画卷。 白溯月倒是没有别的感觉,她已经快要被冻僵了。 本来觉得自己对冷的抵抗能力已经很强了,而且她以前,好像也从未这样怕冷过。 「是不是有了孩子以后,身体都会变弱了,我好冷!」 炎墨迟皱了皱眉,知道白溯月说冷,那就是真的冷了。 不过白溯月平时面色就很白,如今虽然挨了冻,可也在外表上看不出什么来,只是唇角有些发青。 他用指尖拢起白溯月的狐裘大衣,淡淡说道:「知道冷还乱跑,而且也不多穿一点儿!」 白溯月摇了摇头:「以前我可不怕冷了,就算大冬天穿着单衣出去,也不算什么!」 炎墨迟抓着她的手,感觉到她被冻得瑟瑟发抖,心中不由得有些疑惑。 「真的很冷吗?」 白溯月点头,刚才装模作样了一会儿,这会儿恨不得找个暖和的地方缩进去。 炎墨迟无奈的笑了笑,让白溯月拿着伞,直接将身上的红色长袍脱了下来。 因为到了冬天,炎墨迟的锦袍也都做了保暖加厚,穿在身上轻便,却也暖和的很。 白溯月被披上还带着炎墨迟身上热度的长袍,顿时感觉手脚灵活了许多,她侧头看着只穿着一件单衣的炎墨迟,眼神闪了闪。 「将衣服给了我,你怎么办?」 炎墨迟敲了敲她的额头:「你倒是忘了,我本来就有内力护体,并不害怕冷热!」 白溯月顿时瞭然,「可是我也有,为什么还是感觉冷呢?」 炎墨迟直接将人打横抱了起来,深一脚浅一脚的从山上向下走来。 「那你那三脚猫的内力算什么,为夫帮你!」 一阵暖流瞬间从炎墨迟的掌心传出来,白溯月舒服的深吸了口气。 她闭着眼睛,趴在炎墨迟的肩膀上,整个人都放松了下俩。 因为实在太暖和,白溯月甚至有些想要昏昏欲睡。 「好暖!」 她忍不住嘤咛出声,让炎墨迟的眼底笑意更浓了些。 雪花打在炎墨迟的身上,因为不断运转内力,那份热度直接将雪融化成水,将他的中衣打湿。 不过这些显然都没有被炎墨迟放在心上,就算后背的衣服湿透了,他还是脚步极稳的抱着白溯月,从山顶上一步一步的走下来。 刚一进营帐,旁边的士兵直接沖了上来。 「王爷,您这是……」 「无碍!」 炎墨迟淡淡回答,直接掀开帐篷将白溯月放在床上,帐篷之中暖洋洋的,火炉一直都在燃烧着,立刻一阵暖意包裹全身。 白溯月早就恢復过来,只是炎墨迟的怀抱太舒服不愿意动。 而且她丢人的情况都让人看到了,反正这脸也丢没了,那就直接丢到底好了。 伸手一摸炎墨迟的后背,感觉到手中的潮湿冰冷,白溯月瞬间愣住:「墨迟你……」 「没事!」炎墨迟不在意的摇了摇头:「脱了重新换一件就好!」 白溯月没说话,炎墨迟却直接开始动手起来,她瞪大双眼看着炎墨迟已经裸露出来的上半身,虽然看了好多次,但是每次重新看到的时候,白溯月还是有些忍不住心跳加速…… 她想要将眼睛移开,却又捨不得。 炎墨迟的身体线条流畅,十分有力,完全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典范。 她脸颊不由得热了热,脑子里乱糟糟的,也不知道在想着身份。 反正她只感觉,面前的那个人,完完全全就像是一个妖精,时时刻刻的勾引着她的心神。 炎墨迟故意的将换衣服的动作放慢了几分,偷偷的凝视着白溯月的眼神,见到对方竟然还和以前一样,笑着将衣服挂在身上。 第767章 今晚,你听为夫的 说是挂,因为前襟大敞,根本没有聚拢。 蜜色的肤色在帐篷里面的微光下。像是镀上了一层光泽。让白溯月看到,就忍不住想要伸出手去抚摸一下。 她可是记得那种手感的,对方这样,摆明了是在诱惑她。 炎墨迟站在床榻旁边。直接将双手撑在白溯月脸颊两侧,探出上半身,俯身看着躺在枕头上的白溯月。 「小月儿!」 那声音温软动听。听的白溯月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她忍不住有些抽搐嘴角,明明都老夫老妻了。可是为何对方还是这样一幅调戏良家少妇的模样。 她想了想,突然反客为主。直接抱住了炎墨迟的脖子。 微微在他耳边咬牙,骤然间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耳垂。 「墨迟……」 她呵气如兰,这两个字叫的更是销魂夺魄,她眨了眨明媚的大眼睛。将浑身解数都使了出来。 手指在他身上颳了刮,摸了摸,立刻感觉到上方的男人身体僵硬起来。 白溯月得逞了。见到本来想要调戏她的人被她给调戏了。瞬间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就是故意的! 「小月儿,你是自己引火上身,本来为夫还不想的……」 感觉脖子一凉,对方浅浅的吻就已经落了下来,白溯月惊唿了一声,连忙抓住他的手腕。 只是,这个时候的炎墨迟力气很大,轻轻伸出一只手,很轻易的就压住了她的两只手。 炎墨迟唇角溢出一抹浓浓的笑意,看着白溯月,就像是看到了一只已经快要落到他这头狼嘴里的小绵羊。 「后果自负!」 白溯月瞪大双眼,感觉胸口的位置凉了起来,连忙大声喊道:「等等等等……」 她声音有些急促,还有些委屈。 炎墨迟的动作一顿,脸上的笑容收敛,诧异的看着白溯月:「月儿,怎么了!」 「今天……」 炎墨迟目光微微凝了凝,像是想到了什么,他慢慢放开白溯月的手,眼神幽暗,藏着明显的欲求不满。 帐篷外面的人,早在一开始就已经识趣的离开了,两人的帐篷周围空旷的很,没有任何人敢来打扰。 炎墨迟坐在床边,看了看自己的身体,露出一抹委屈的表情。 「如今火气都已经被小月儿你挑起来了,那为夫怎么办!」 白溯月侧过头,明显露出一抹我不负责的表情。 「怪我吗,是你忘记了!」 炎墨迟微微眯起双眼,目光之中满是危险的味道。 他仔细的思考了一下,直接穿着中衣躺在白溯月身边,然后大手一扬,直接将白溯月抱在怀里,搂的紧紧的。 「为夫才不管,作为回报,今晚小月儿……你要听为夫的!」 白溯月一脸后悔,却也来不及了。 一夜过去,节操已经全部掉光的白溯月重新復活。 一大早,炎墨迟就已经带着先锋队伍出发,只背着玉清关进攻。 因为大雪的缘故,道路十分难以通行,炎墨迟带走的那些人,也都没有骑马,大部分都是穿着白溯月制作的鞋离开的。 因为雪很厚,白溯月就让人在鞋上固定好两块长木板,尤其在山上的时候,有时候还能滑行。 这样一来,速度不但没有慢下去,甚至比骑马还要快上不少。 大概到了中午的时间,玉清关终于传来消息,炎墨迟果然十分顺利的带着人突破了城门。 如今玉清关没有援军,而且那些守门的士兵都已经要被冻硬了,哪里还有力气出来打仗。 花费了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玉清关的大门就已经被天风的士兵攻开,炎墨迟带着大军进城,还收拾了一个多时辰的时间。 大雪封城,百姓们本就面临天灾,如今玉清关又被天风攻破,为了安抚百姓,炎墨迟也是费了一番苦工。 不过效果很好,等到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炎墨迟才让人通风报信,让白溯月带着大军一同进城。 这样一来,他们这些人至少能够有个地方休息了。 帐篷虽然还好,但毕竟露天雪地,不但潮湿还阴冷,烧多少火都不会旺。 天风国的大军浩浩荡荡的开始出动,排成了一条长龙,缓缓向着玉清关进发。 短短一天时间,就拿下玉清关的消息,瞬间被人传到前方的天兰城内,已经带着队伍来到这处城中的云陇得到消息,瞬间忍不住笑了起来。 不费一兵一卒,只用一天时间拿下一座城池,也就只有炎墨迟和白溯月这两个怪胎能够做到。 云陇对这件事,完全不如旁人那样震惊,他如今好不容易赶到这里,还真想早点儿和这两人见上一面。 云陇身后那些带着兵将的头领,得到消息后就没有停歇下来,全都在互相指责推卸责任。 「若是提前两天赶到玉清关,这玉清关怎么能这样简单的就落在旁人手中!」 「就算没提前,你不能走快点儿吗,这事儿都是因为你们慢腾腾的才会……」 云陇皱眉,看着后面要打起来的情况,淡淡开口:「住口!」 房间顿时鸦雀无声,不少人都看向云陇这个一路上以来,都没有说过几句话,存在感十分低廉的世子。 「这次来,并非是为了打仗,不然你们觉得,你们这点儿人和对方的二十万大军对上,会有胜算吗?」 「……」 毕竟还都是有些自知之明的人,听到云陇这样的问题,大部分的也都不说话了。 云陇轻轻冷笑了一声,背着手侧着头:「临到阵前了,还有什么可吵的,一会儿我就前往玉清关,去传达皇上的旨意!」 听见云陇这样说,众人也没有意义了,瞬间一闹而散。 房间之中安静下来,云陇一个人坐在议事厅里面,看了一眼空荡荡的桌子,狠狠的用拳头砸了一下。 他看了一眼手中的诏书,毫不留情的直接撕碎。 碎片被火光烧尽,云陇这才出了城主府的大门,他直接找了一辆马车开始前往玉清关。 道路十分难走,有些地方根本无法过去,再加上无人剷除这些大雪,后面的地段,都是云陇亲自步的。 云陇刚走到玉清关城门前,他来到消息就被人通传到了白溯月和炎墨迟的耳中,两人对视了一眼,连忙让人放行。 第768章 用来当嫁妆 云陇这一路上走的倒是狼狈不堪,随行的两个侍卫也都是一样的待遇。 当他出现在玉清关城主府的府邸之中时,身上已经被打湿的差不多了。 外面的大雪还没有彻底停下。依旧飘飘洋洋着鹅毛一样的雪花。在了三人进门的时候,身上还落着一层白皙晶莹的雪。 白溯月不忍看云陇如此狼狈,让他下去收拾了一番才重新回来,至于那两个下人。早就被人安排了下去。 云陇一走进来,就十分不客气的找了个位置坐下。 「真是累死我了!」 云陇坐姿不端的靠在椅子上,那疲惫也并非装出来的。 白溯月坐在上位。微微垂眸看了他一眼:「你现在可是青武国的使臣,要保持风度!」 「使臣?」白溯月的这句话。像是戳到了云陇的痛脚,云陇一脸阴沉的坐直了身体:「我是来求和的。这是我连夜准备好的条件,月儿看看可否满意?」 白溯月微微愣了愣,一个宫女轻轻上前,将云陇手上的东西放在白溯月面前的桌子上。 她展开诏书。看到上面的一条一款,眉头越来越紧。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溯月总算将上面的条款都看完了。然后一脸震惊的看着云陇。 「云陇。你确定你是来求和的?」 「确定!」 云陇点了点头,唇角露出一抹浅笑来。 他斜靠在椅子上,眼底透着浅浅的光彩。 「你确定,你不是来卖国的?」 白溯月再次看了几眼,轻轻开口:「如果你皇爷爷,和你父王知道你要用八座城池来作为交换,你可知道,他们会怎么样?」 云陇瞬间笑了:「月儿,就算不换,你也有能力拿到不是吗?就好比这玉清关!」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这直接给,未免代价也太大了。 一时间,白溯月有些不理解云陇究竟是什么想法。 云陇缓缓站起身:「我虽然是使臣,但也是青武国的世子,说话也算有些权利,不知道这个条件,月儿满不满意,如果不满意的话,大可以再加上!」 白溯月是看出来的,云陇根本就是真的来卖国的。 整个青武国,也不过大大小小十六七座城池,云陇这样直接将半壁江山都给出来的行为,青武国的皇帝,是百分百不允许的。 但这是关乎于两国之间的大事,云陇不可能这样儿戏,因为他说出来,就一定要做到。 白溯月捏着那诏书,就感觉有些烫手。 她直接将诏书甩给了炎墨迟:「墨迟,你来看看,我该怎么做?」 炎墨迟随意的看了几眼:「这样的好事当然答应!」 炎墨迟接受的倒是无压力,却看到云陇嘴角露出一抹邪气的笑容,他故意说道:「如果小月儿没有嫁给你的话,我还真想将这青武国的半壁江山当成聘礼……」 云陇这话还没说完,就成功的看到了炎墨迟眼底的寒气。 他被那寒气冻的冷了一下,轻轻笑着摇头:「也罢也罢,毕竟佳人的心已经放在了旁人身上,我就只能委屈一点儿了,这八座城池,就当做给我妹妹的嫁妆好了!」 白溯月和炎墨迟对视了一眼,随即,白溯月带着几分意味深长的看着云陇。 「千紫看中谁了,可以直接告诉我!」 白溯月倒是有些好奇,究竟谁这般值钱,竟然让云陇愿意拿出八座城池来换。 云陇微微一笑,轻轻垂下眸子:「是谁……我也不知道,但是我这个当大哥的,只想让千紫能够幸福,这次有了八座城池在她背后相互,只想让千紫找到一个她喜欢,也喜欢她的人!」 白溯月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逐渐明白了云陇的意思。 「那你呢?」 云陇一愣,旋即无所谓的笑了笑:「我又没什么,等到回去之后,这件事我自会亲自处置好!」 白溯月将那诏书丢在桌子上,眯着眼睛慢慢开口:「云陇,千紫是你妹妹不假,但你也是她大哥,难道你觉得,你过的不好,她会开心吗?」 白溯月直接将诏书丢在旁边,看也未看一眼:「我可不想等以后云千紫过来找我报仇,说我害死了她大哥,这东西,你还是拿回去吧!」 云陇微微一愣,倒是没想到白溯月竟然完全不将这八座城池放在眼里。 不过这种结果,倒是和他想的差不多。 「我知道你不会要!」 云陇轻轻挑眉:「但是我这么做也并非是胡来!」 他轻轻抬起头,面容上满是严肃之色。 「我交出这八城,父王和皇爷爷必然不会同意,可是整个皇城之中,却没有能够出战之人,只要紧逼着一些,相信皇爷爷一定会同意的,那时候青武就会成为天风的附属!」 云陇在说这番话的时候,眼神之中完全没有一丁点儿对青武国的感情,说起这话来,就像是在对付敌人。 白溯月就算不知道云陇在青武国发生了什么,但也知道这段时间他一定过的很不好。 「千紫要留在天风这种事,根本不是你所想,而是别人逼着你这么做的吧!」 云陇无所谓的摆了摆手:「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我满意,你和炎王也满意就好!」 白溯月轻轻挑眉:「云陇,我和墨迟都将你当成朋友,你这样做,万一出了什么事情的话……」 「不会出事,我保证!」 云陇眼神之中划过一道决绝的色彩,直接站起身,就要向着外面走去。 白溯月和炎墨迟从位置上走下来,直接来到他身后:「你不多待一会儿再走?」 云陇摇头:「月儿,你和炎王暂且不动,这条件如今我已经给你看到了,等我的好消息!」 白溯月凝眸,就算用脚趾头想,这青武国也不会答应这样过分的条件。她不知道云陇该怎么做,但是却不能让这个人出事。 「云陇!到了的话,一定常与我和墨迟联繫!」 白溯月见到云陇要走,忍不住提醒了一句,看到云陇点了点头,身影却在手下人的带领下远远消失,白溯月微微沉思了一下,突然说道:「墨迟,将你身边武功最高强的人找出来,随时保护云陇的安全!」 第769章 我知道一个秘密 炎墨迟侧头看着白溯月凝重的眉眼:「你是害怕云陇出事?」 白溯月无奈的摊手笑了笑:「他简直太大胆了,不是害怕他出事,而是他一定会出事。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 炎墨迟看到白溯月的神色。顿时没忍住捏了捏她的脸颊,看到白溯月白皙的脸庞上浸染了一抹红润,这才满意的收回手。 白溯月拍了拍他的手腕,另外一只手揉了揉自己的脸颊。她抿唇仰起头,看着近在眼前那张十分好看的脸,眼底的光芒轻轻闪动。 现如今玉清关已经落入他们手里。只等着大雪融化,天气迴转的时候。就能继续前行。 不过现在看来,也许从内部来扰乱青武国。才是最好的法子。 这样不用动一兵一卒,也不需要死伤太多百姓,只要小心一点儿,就能解决的完美至极。这也是白溯月同意云陇这样做的主要原因。 如果大军侵入青武国,那八座城池他们依旧是保不住,可这样。天风国也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毕竟喜欢打仗的人可不多。而且每一次交战,都会弄的民不聊生。 门口出现了一个身影,那影子踌躇不前,站在那里犹犹豫豫。 白溯月瞬间被吸引了目光,她疑惑的推开房门,看到一个熟悉的人。 小和尚光着头,身上披着崭新的袈裟,整个人和之前判若两人,像是换了一种样貌。 他十分恭敬的对着白溯月行了一礼,然后笑着说道:「公主殿下,今日来,贫僧是来告辞的!」 「走?」 白溯月愣了愣,但是瞬间笑着点头,毕竟小和尚是忘尘大师身边的人,而且对他们也没有什么危害,对方是走是留,也不太重要。 「多谢公主殿下这段时间的款待,虽然现在外面雪还没有融化,但是贫僧心中有些事情要去做,就不多留了!」 白溯月犹豫了一下:「等一下!」 小和尚微微一惊,连忙将头低下。 那一闪即逝的紧张,直接映入了炎墨迟的眼底,他眯了眯双眼,大步向前走了几步,眼眸中划过一道一闪即逝的寒光。 「你这么着急走,要去做什么?」 炎墨迟突然发问,让小和尚浑身紧张起来,毕竟对方年纪并不算大,虽然也很精明,可是再怎么也逃不过炎墨迟的双眼。 他轻轻看着他,那淡定从容的眼神,就让小和尚恨不得找个窟窿钻进去。 等了半晌没有等到答案,炎墨迟的目光骤然冷下了几个温度,那小和尚勐然跪在地上,额头上冒出了一圈冷汗。 被这一幕震惊了一下的白溯月,不解的看着炎墨迟,显然,炎墨迟比她发现了更多东西。 「怎么回事!」 白溯月疑惑的问了一句,却见小和尚紧紧蹙着眉头,双眼之中溢出一抹恐惧的色彩来:「公主殿下,还请公主殿下救救贫僧!」 一听到小和尚开口,白溯月的目光也凝重起来。 「你先别着急,起来说话,究竟怎么了!」 白溯月让人找了一把椅子,让小和尚坐下,小和尚一边颤抖着手喝茶压惊,一边小声说道:「我……我是好不容易从烈焰逃出来的,为的就是找到公主殿下,寻求庇护,刚才之所以那样说,是因为发现……发现在公主殿下身边,竟然有哪些想要杀了我的那些人,所以……」 「所以你想要逃离这里?」白溯月接着他的话说了下去,眼底闪过一道若有若无的思绪。 小和尚点了点头,狠狠的滚动了一下喉咙。 「是谁?」炎墨迟冷不防出声,又将他吓了一跳。 「我……我不知道……」 小和尚紧张的颤了颤声音,连忙摇头摆手:「我不敢说,公主殿下还是别问了,我要是说了,恐怕活不过今晚!」 这样严重的话题,让大殿之中陷入一阵沉寂,白溯月垂下眸子,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光彩。 这样的场景,她前段时间就已经在皇宫之中见识过了。 如果小和尚说的是假话,那就是故意在挑拨他们。 「你若是不说是谁,我也没办法判断你说的是真是假!」 白溯月嘆了口气,眼底光彩闪动:「而且,那人为什么要杀你?」 小和尚压低了声音:「我一直都跟在忘尘大师什么,就在忘尘大师圆寂前不久,有人来找过我,让我将你们和忘尘大师的行踪都禀报给他,然后……」 「你不是做的很好嘛,就连我们拿到忘尘大师给的盒子,你都一五一十的转告给别人了?」说到这里,白溯月的嘴角露出一抹冷呲。 她略带探究的看着小和尚,嘴角微微扬起,像是在算计什么。 小和尚心中微微一摒,连忙摇头:「并非如此,我什么都没有说,这件事是对方早就知道的,他们一直都知道,忘尘大师的手中有一个盒子!」 白溯月忽然心中微动,想到当初炎玉珃和红菱的关系,对方知道有这个盒子的存在也不算意外。 她收回思绪,对小和尚的怪罪倒是少了很多:「那你还怕什么?」 小和尚左右为难,站起身紧张的来回踱步。 「其实这件事,是关于忘尘大师的一个秘密!」 炎墨迟和白溯月对视了一眼,显然也觉得小和尚没有说实话。 白溯月微微扬起音调:「什么秘密?」 「既然是秘密,当然不能说出来,说出来我就死定了!」 小和尚一脸苦涩,就连贫僧这两个字都不念了。 炎墨迟淡淡转身,轻轻拉过白溯月的手腕,转身就要上高台走去。 「你走吧!」 小和尚听到这三个字,微微一愣,疑惑的看了一眼站在台阶上的两人,见到对方真的要走,心中微微一跳。 他本来就不傻,哪里还不明白炎墨迟的意思,今天他一旦离开这扇门,恐怕就有人说他已经将秘密告诉给了他们。 「公主殿下,若是贫僧将忘尘大师的秘密告知,能不能保护贫僧的安全!」 白溯月侧头,看着小和尚笑了笑:「这还要看你说出来的秘密,有没有这个价值!」 第770章 最后一件事 见到白溯月如此干脆势力,小和尚的脸色顿时难看许多,他犹豫了一下。缓缓说道:「好吧!」 见到他低下头。总算开了口,白溯月竖起耳朵立刻听了起来。 「忘尘大师和皇贵妃其实算是亲人,有一次我听到皇贵妃身边的一个丫鬟亲口说的,说……忘尘大师是皇贵妃的祖父!」 白溯月点了点头。这件事她已经听炎墨迟说过了,也证明小和尚确实知道什么。 「有一日,我去给大师送饭。刚好见到两人在房间里说话,我听出那谈话的内容十分重要。所以没有着急进门,只在门口等着。所以就听到……听到了一件十分传神之事,是关于当年皇宫里面一个丫鬟红菱的……」 白溯月闻言,目光顿时肃穆起来。 「继续说下去!」 她催促了一句,眼神之中藏着莫名的光亮。这也正是她所感兴趣的事情。 如今,白溯月对于当年的红菱,还有前世发生的一切十分感兴趣。她现在迫不及待的想要找到答案。 究竟她的记忆是真的因为不小心而失去了。还是被人给封印了…… 为什么她触碰到红菱,会得到那些属于红菱的记忆,这一切,究竟是人为,还是因为别的。 她手心里冒出一层冷汗,另外一只大手,自然而然的将她的手掌包裹起来,炎墨迟感觉到白溯月在紧张,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让她放松起来。 白溯月咬了咬牙,将心中的那些情绪收敛。 她抬起头,一动不动的听着小和尚诉说这个秘密:「两人已经谈到一半,所以我来的时候,只听到他们在说,那个红菱本来就是已经死去的人,这样吊着性命也不是办法,想要她復活,除非……」 「除非什么?」 小和尚微微抬起头,眼底满是怯懦:「除非原来附在她身上的灵魂能够回去!」 白溯月眯起双眼,目光之中闪过一道厉色。 她根本就不是红菱,旁观了红菱记忆的她,对她和炎玉珃的事情没有一点儿感情和兴趣。 让她回去? 简直是在做梦! 而且,如今不管炎玉珃用什么办法,也绝对做不到这点,她又没有死,所以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心情放松了不少,白溯月恢復了平时的神色,那张面容上,并不能看出其他的情绪来。 「如果知道这些,你也没有什么好害怕的,你只要不说出来,谁知道你听到了什么?」 小和尚摇了摇头:「也是我当初一时间最贱,将这件事和寺庙之中的一个师兄说了,那师兄就告诉了到处在寻找救红菱方法的二皇子,如今二皇子正在到处派人抓我,只想知道我了解的最后一件事……」 白溯月的心停顿了一下,因为她隐约感觉到,接下来小和尚说的话,至关重要。 「最后一件事是什么?」 小和尚一本正经的抬起头,凝视着白溯月的双眼:「復活红菱的方法!」 这几个字从小和尚的口中说出来,原本还平静的炎墨迟,勐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他快走了两步,来到小和尚面前,忽然伸出手,直接抓住了他的脖子:「说,你都知道什么,怎么復活,如何復活?」 小和尚浑身战慄着,像是被吓坏了,连话都说不出来。 白溯月知道这样硬逼着也没有用,连忙抓住炎墨迟的手臂。 「别冲动,听他慢慢说,现在能保护你的,也就只有我们了,若是你不说清楚,炎玉珃找上们来,我们也无能为力!」 白溯月放柔了声音,脸上也凝聚着几分笑意。 小和尚被丢在地上,整理了一下袈裟,低着头说道:「大师说,只要那个人死了,红菱自然就会醒来,至于那个人是谁,大师并没有说!」 炎墨迟抓着白溯月的手腕骤然紧了紧,双眼凝集着无数寒气。 那周围的温度,冷的像是和外面一样,让小和尚瑟瑟发抖。 就连白溯月,对这种答案都有些无奈,这个意思是说,只要她白溯月这个身体死了,就能随时从红菱的身体里醒过来? 这……怎么可能。 就算当初她能够顺利转生,变成白溯月,那也耗费了忘尘大师很多代价,现如今她竟然就平白的多出两条命了? 白溯月微微勾了勾唇角,她才不会相信这般好的事儿,就算红菱的身体完好,还没有化为一滩白骨,可那也不是她。 红菱经歷的一切,都和她经歷的是不一样的。 她相信,如果当初的红菱没有失去记忆,炎玉珃早就死在她手里面了。 白溯月仔细想了想,轻轻仰起头,目光严肃的看着小和尚:「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小和尚连忙点头:「对方知道我有让红菱醒过来的方法,想要抓住我打探消息,但是我真的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不然的话一定会说出去的!」 「所以,你害怕对方杀人灭口?」 小和尚没有看到炎墨迟眼底,一闪即逝的杀机。 他还在十分不满的大声说道:「那些人根本就不相信我解释,被抓到就一定活不了,所以我千辛万苦的从烈焰逃到天风,只希望当初和忘尘大师有交情的你们能够帮我一把,谁知道……」 「你说的那个人是谁,说吧!」炎墨迟骤然开口,背着手站在台阶上,袖袍轻轻摆动,整个人浑身上下都充斥着一种金贵无双的感觉。 小和尚自惭形秽,低着头说道:「有人来到我房间敲门,警告我不要到处将这些乱说,那人的眼底还满是杀机,应该是因为害怕有人发现,最后才离开的!」 白溯月沉吟了片刻,忽然想到了什么:「你说的那个人,什么模样?」 「身上穿着黑色斗篷,说话声音十分苍老,看起来有些吓人!」 小和尚连忙将那个人锁说了一遍,从头到脚将自己看到的都说了。 白溯月和炎墨迟对视了一眼,她的心中却已经有了确切的人选。 「是墨幽!」 白溯月十分干脆的下了定论,双眼之中闪过幽幽的光芒,摆了摆手,白溯月直接让人将墨幽找过来。 第771章 我会吃醋 「既然你看到的是他,那就让他亲自来和你对峙,谁说的真话。谁说的是假话。一目了然!」 小和尚瞪大双眼,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门口就已经出现了一道身影,因为房门未关。对方直接推开门就走了进来。 墨幽微微垂眸,直接站在小和尚旁边:「王爷王妃!」 白溯月见到墨幽一副十分恭敬的模样,轻笑了一声:「他说你是炎玉珃的人!」 墨幽不气不恼。眼神平静无波,声音低沉道:「是不是。王爷心中自然有数!」 他没有正面回答,抬起头看了一眼炎墨迟的方向。双眼恭谨如初。 小和尚沉默了一下,瑟瑟发抖的说道:「那你那天晚上来找我的意思……」 墨幽轻笑:「没想到竟然让你误会了,那天我确实找了你,而且怀疑你心怀不轨!」 小和尚半天没有说出话来。看着墨幽瞪大双眼,心中却知道,仅凭自己的一张嘴。怎么可能让墨幽如何。 「算了。我手上根本没有证据,就算说出来也没有任何人相信,公主殿下,还请你小心一点儿身边的人,不要被人蒙蔽了!」 说完这话,小和尚转身就要,墨幽站起身轻轻挑眉:「你说我是炎玉珃的人,连证据都没有就这般诬衊,诬衊完了还想就这么走了,当这里是什么地方了?」 小和尚脚步一顿,并非是他想停下,而是直接被墨幽点中了穴道。 墨幽提着小和尚的领子,对着白溯月和炎墨迟轻声说道:「这小和尚可以交给我,王爷和王妃不必担心!」 白溯月犹豫了一下,摸了摸下巴,对着墨幽点了点头:「好,你小心一些!」 那小和尚的话不可信,而且前车之鑑在,墨幽跟着她和炎墨迟这么多年,如果没有他在的话,他们如今也不会这般顺利。 所以,白溯月和炎墨迟不能随便怀疑谁就是假的,但也不能随便承认谁说的都是真的。 看着墨幽带着小和尚走了,白溯月这才抬起头去看炎墨迟:「墨迟,你觉得如何?」 房间安静,没有任何人敢上前打扰,白溯月和炎墨迟对视了片刻,炎墨迟目光之中多了一抹深谙的光彩。 他忽然伸出手,摸了摸白溯月的脸颊:「和你想的一样!」 有些微凉的指尖在白溯月的脸颊上划过,白溯月轻轻疑惑的抬起头,不解的看着他:「和我想的一样……我觉得墨幽有问题,墨迟还和我想的一样吗?」 炎墨迟十分没节操:「你觉得是,那便是!」 白溯月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刚才她那话也只是随便说说:「算了,就算问你,你也不能给我答案,毕竟没有证据,什么也无用!」 白溯月沉默了一下,「但至少,将那小和尚交给墨幽看守,他应该还能活上一段时间,我就是不知道,那小和尚说出的,红菱能够醒来的话,是不是真的!」 一条手臂将她抱紧,炎墨迟目光凝重:「不管是不是真的,本王都会保护你!」 白溯月顿时一笑:「我虽然不是红菱,可是,却也和红菱相差不多,炎玉珃若是知道他下手杀的,就是他想要救活的那个人,不知道……」 「我会吃醋!」 炎墨迟死死的抱着白溯月,眼神极为认真。 那双黝黑细长的瞳孔,隐藏着极深的占有欲。 他的就是他的,不会让任何人染指,炎玉珃喜欢抱着红菱的尸体,那就让他去抱着,他只要有小月儿就好。 但,谁也不会和他来抢,他怀中的人,就是他的一切,他的底线。 白溯月被勒的有些喘不过气来,但她依旧没动,静静的站在他怀里。 她知道他在紧张。 白溯月小声说道:「墨迟,不如想出一个办法,能够直接根除,炎玉珃三番五次的来刺杀咱们,咱们也可以派人去刺杀他!」 一提到这话,炎墨迟顿时沉默了。 白溯月疑惑的看着他的双眼,却从那双眼睛里,看到十分沉重的色彩。 「小月儿,这件事,本王派人做过,而且不止一次,可是,每次派出去的人,并没有一个人活着回来,你可还记得上次从皇城之中离开的时候,我受到的伤!」 白溯月怎么会忘了,「那怎么回事?」 炎墨迟苦笑了一声:「本来我想拼一下,带着你直接离开,但是炎玉珃的身边,却出现了一个人,那人将面容蒙的严严实实,可是武功,却完全在我之上……」 白溯月瞪大双眼,有些不敢置信。 她这么多年以来,都从来没有遇到过比炎墨迟武功更加高强的人,就算隐居在世外的那些老怪高人,也都不是炎墨迟的对手。 但是炎玉珃身边,竟然还有一个变态的存在。 怪不得炎墨迟从来不提刺杀这件事,炎玉珃能够顺利的活到今天,原来是因为他身边有高手保护着。 看来,这高手还不是一般的高。 「那……该怎么办,就拿他没有办法了吗?」 炎墨迟摇了摇头:「炎玉珃的心思,就算我还不了解,也知道他的目的何在,只要咱们率先掌控了三国,就凭藉他身边的一个高手,根本不足为惧!」 白溯月闻言,这才将心放下,双眼之中闪过一道流光。 「那,你可有查到他身边的高手究竟是谁?」 炎墨迟摇了摇头,双眼幽暗了些,摸了摸白溯月的发:「没关系,小月儿不要为此事担心,我已经了解到,他不会随便出来做出刺杀别人这种事的!」 白溯月闻言,心口勐然一惊。 就连炎墨迟都没有办法对付的高手,如果炎玉珃将他派出来刺杀旁人,比如去皇宫之中刺杀白震,恐怕没有人能拦住他。 白溯月的神色被炎墨迟看在眼中,他微微扬起唇角,低声在她耳边说道:「那人从来都不曾离开过自己居住的一个范围,就像是被困住了一样!」 白溯月心中愕然,她眨了眨眼睛,「怪不得炎玉珃很少离开自己的府邸,看来那人定然就居住在他的府邸之中,那么那天墨迟你是在人家后院挖的地道?」 炎墨迟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色,然后从容的点了点头。 第772章 救救太子殿下 脸上没有丝毫愧疚或者其余不好意思的色彩。 白溯月微微扶额,要怪就怪她突然昏迷不醒,倒下的时候像是砸到了什么东西。不然的话。他们两个也不会被人发现。 谁又能想到,自己亲自建造的地宫,竟然还有别人能够进来。 白溯月对着炎墨迟无奈的摇了摇头,却也暗暗赞嘆炎墨迟的能力。 但了解了敌人的弱点。白溯月也就能对症下药。 她忽然挑眉,眼底流光闪过:「我有一个办法,能够将炎玉珃从烈焰引出来!」 炎墨迟微微挑眉:「什么法子?」 白溯月压低了声音。故意踮起脚尖,在炎墨迟的耳边小声念着。 炎墨迟目光深谙了几分。眼底带着几分不贊同的神色,可是看到白溯月那胸有成竹的模样。却也只能点点头。 「既然小月儿想这般做,那就小心些!」 白溯月凝眸,目光像是看着虚无的方向,嘴角微微弯了弯。 因为大雪的缘故。所有的事情都延迟下来,直到一个多月之后,白溯月和炎墨迟才收到守在云陇身边那个高手的回信。 上面大概写了云陇将八城的事情通报之后。受到的阻难。和白溯月想的一样,根本不容乐观。 那些青武国的人,听到这些时候,更是奋起反抗,大多数都打算就算拼着鱼死网破,也要和天风国同归于尽。 就连老皇帝也十分意外的想要强硬一次。毕竟八座城池相当于青武国的半壁江山,就这样将江山送出去,那和投降有什么区别。 虽然他们本来就是要投降的,但凡人都有野心,青武国还想着用一些物质将天风安抚下来,然后等到青武国恢復了元气,再将这份脸面找回来。 可是哪里有这样的好事,如今天风国牢牢占据上风,那些条件等于没有。 但割让八城这个要求也实在过分,白溯月也从来没有这样想过。 「云陇竟然成功了!」 白溯月看到最后,眼神微微变了变。 她想了很多种结果,竟然没有想到,云陇竟然让老皇帝排除万难,同意了这件事情。 这一点头一同意,代表的是三大强国将不復存在,将来的青武国,只能成为天风和南夜的附属。 究竟是什么原因,才让云陇劝服了老皇帝,这一点当真让白溯月有些好奇。 炎墨迟微微潋起眸子里的光芒,淡淡的夸奖了云陇一句:「做的还不错!」 白溯月无语望天,云陇不知道付出了多大的代价才换来了八座城池,竟然就得到这么一句评价。 果然情敌见面分外眼红,炎墨迟这是已经很给云陇面子了。 「好了,先不说这些!」 白溯月将信封放在御案上,眼神之中涌动着淡淡的火焰:「我的计划可以开始了!」 炎墨迟摇了摇头,「还不行!」 白溯月疑惑的转身看了炎墨迟一眼,看到炎墨迟坐在太师椅上,面容上露出一抹凝重之色,不由得将疑问问出来:「出了什么事?」 炎墨迟微微挑眉,刚想开口说话,两人的卧房门外就传来一阵敲门声。 白溯月直接大步来到门口将锁住的门打开,就看到一个小丫鬟慌慌张张的站在门口:「公主殿下,大事不妙!」 白溯月微微凝眸,如今二十万大军驻扎玉清关已经一个月的时间,就连城中的百姓都已经安顿好了,大雪过后的灾害也完全不復存在,还真不知道有什么大事不妙的。 白溯月还没说话,对面那小丫鬟就惊慌失措的说道:「您和驸马去前院看看吧!」 白溯月披上衣服,大步向外走去,炎墨迟连忙跟上白溯月的脚步,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前厅,才一进门,白溯月就看到正厅之中跪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士兵,那人身上穿着南夜的铠甲,看上去狼狈不堪,整个人身上到处都是脏污。 「公主殿下,快派大军营救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出事了!」 白溯月心中一惊,目光瞬间认真起来。 「快起来,好好说,究竟怎么回事,来人先去准备大军,即刻出发南夜!」 白溯月知道这人话语之中的事情必然十分着急,她一边询问,就将命令发了下去。 「我大哥究竟怎样了!」 白溯月微微冷了声音,连声问道,那士兵沙哑着声音,语气有些颤抖:「前段时间,有人突然出现在皇城说太子殿下并非是当今皇上亲子,后来这件事闹到了皇上面前,最后……」 那人的语气顿了一下,旋即说道:「皇上信了!」 这皇上信了四个字,在白溯月的脑海之中瞬间炸开,她眯着双眼,没有多问其他,而是想到了重点:「那我大哥现在在哪儿?」 「皇上一道御令,让身在边关的太子殿下回京,在半路上就有人下旨说要带着太子殿下的首级回去,皇上连解释都不愿意听!」 白溯月后退了一步,脸色微微有些发白。 虽然那人只是简单的将这些事情说了一遍,但是白溯月却仿佛能感受到那里面的重重变故。 在她眼里,君御并非是那种是非不分的郡王,而且因为身体不好,明显已经将朝堂之中的所有大权逐渐转交给白君烨,当初在离开天风的时候,就连爹都对她说,大哥很快就要在南夜登基。 可是这才过去没有几个月的功夫,竟然出现了这样大的变故。 君御不会无缘无故的相信旁人,而且之前他已经误会了白君烨和白溯月兄妹两人,自然不会别人说什么就相信什么。 除非那些人说的什么话,让君御不得不相信。 白溯月心中微微寒了寒,她有些说不准君御的态度,但是让她眼睁睁的看着白君烨出事,是万万不可能的。 这个士兵也没有必要说这种谎言,因为这样大的事情,很快就会传出来。 「你想让我们怎么出兵,救人吗?」 那士兵将头点的仿佛拨浪鼓一样:「太子殿下要被处斩,还有五天时间就会道了那地方,所以还请公主殿下,救救太子殿下!」 第773章 月儿,是熟人 「无缘无故的,南夜国国君就要处死自己的太子,连问都不问一句。是不是。太过儿戏了?」 那士兵答不上来,因为白溯月说的这话,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人都这样认为。 但是君御身为皇上,还真就有这个权利。 南夜国向来君王为上。这也是当初那个假的白君烨将目光放在南夜国的原因,然而现在,却没想到问题竟然出在这里。 白溯月面容冷冰冰的。那张精緻极美的容颜上,藏着讳忌莫深的味道:「我知道了。我会去救大哥,你先下去好好休息!」 「时间紧迫。还请公主殿下能够速度快了,如果晚了,就来不及了!」 那人倒是忠心,临走的时候还在催着这件事。白溯月对着他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外面走进来的副将:「人齐了吗?」 「如果想要五天赶到南夜,行程实在紧迫。根本没办法带上太多人。只能点出五千骑兵!」 五千人…… 白溯月看了一眼外面的阵仗,微微点头。「好,五千应该足够了!」 炎墨迟见到白溯月要走,迈步跟在她身后,浑身上下都是保护的状态。 白溯月勐然停下脚步,回头看着炎墨迟:「之前你要和我说的是什么事?」 「就是这件事!」 炎墨迟轻轻颔首,淡淡吐出这样一句话,消除了白溯月心中最后的疑虑。 「这么看来,君御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我要先去救大哥,然后去宫中见他一眼,看看他究竟心狠到什么程度!」 白溯月心中有些生气,当初找回白君烨的也是君御,如今要杀白君烨的也是君御,她对自己这个亲生……不……也许都不一定是亲生父亲的人有些愤怒。 心中像是藏着无数火气,让她忍不住想要发泄出来。 她和大哥从小相依为命,当年大哥也是她娘亲自带到白府里面来的,就连秦家人都知道当年大哥的身份,怎么就突然不是君御的孩子了,难不成,君御在怀疑她娘对他不忠吗? 想到这里,白溯月脸色有些发白。 她走出大门,翻身上了马,一刻都不想多等待。 炎墨迟见到白溯月自己一个人骑着马要走在前面,忽然一个踏步,直接飞身落在她身后。 「小月儿,冷静一下!」 他低声在她耳边说道,双手抓住她握着马缰的手。 白溯月凝了凝神,缓缓点头:「我知道,我会去问清楚,但不管怎么说,这件事君御做的不对!」 听到白溯月一口一个君御的叫着,炎墨迟也没说什么,他眼神微微深了几分,直接沖了出去。 两人共乘一骑走在五千大军前面,用最快的速度向着之前那侍卫说过的地点赶去。 因为大雨化了半个月的时间,空气之中的冷风,像是能刮进骨子里。 白溯月骑在马上,迎面吹来的风更加大了,炎墨迟见到她缩了缩脖子,直接将内力向着她的体内渡了过去。 白溯月毕竟内力稀薄,还不能像是炎墨迟那样将内力外放,平时练功,也只是增加了不少力气。 可是现在,她的身体也不知道怎么了,十分的不耐冻。 但这些也不算什么,知道这深冬过去,暖意袭来的时候,这些都是小事。 五千人狂奔了五天,风餐露宿的来到那士兵说过的地方,前方出现一个小镇。 这么多人突然出现,必然会引起小镇之中人的注意,这五千精兵狂奔了五天,出门的时候就算再精神,到这里也有些承受不住了。 一个副将牵着马走到前面,看着坐在马背上的两人,低声说道:「公主殿下,时间还有一些,不如咱们的人先在这城中休息一晚,明早没准刚好能赶上时间!」 白溯月回头看了一眼,「你们找地方休息,我和王爷到处转转!」 一声令下,立刻不少人的脸上都露出放松的神情,那些人整齐的骑着马来到小镇的大门口,那些士兵见到他们穿着天风的军服,却也不敢阻拦。 但是,这件事很快也被传给了上面的人。 白溯月不怕别人知道,这五千大军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进了镇子,很快就找好了休息的地方。 白溯月早就下令让他们不要惹事,也没有人敢在两人面前滋生事端。 闲来无事,白溯月骑了五天的马,却也没觉得有多累。 当然,这样的结果,全部都是因为炎墨迟的缘故,她坐在前面,更是直接靠在他身上想睡就睡。 这五千人里面,恐怕就她的精神头最好了。 炎墨迟武功高强,就算几天不睡也不会有什么,所以面容上也看不出一点儿狼狈的痕迹。 他领着白溯月下了马,带着她在小镇中的街道上随便走走逛逛。 「这条路,是想要前方彭城的必经之路,咱们就在这里等着,应该能把人给等到,只是我有些好奇,我大哥不像是能束手就擒的人!」 她微微垂眸,眼底突然想到了什么,她心口骤然一凉,目光冷厉起来:「是念夏……」 炎墨迟也和白溯月想到了同样的地方,轻轻嗯了一声:「他毕竟要带兵,照看念夏的人,也不尽然都是他的人!」 白溯月心中一凉,当然明白那种最重要的人被旁人掌控性命的感觉。 「这么说来,就算咱们救了我大哥,没有救出念夏的话,也无济于事……」 炎墨迟没有说话,却轻轻点头,表示对白溯月这番话的贊同。 可是白溯月却一点儿没有被贊同的喜悦,这种手段,简直是太过卑鄙。 狠狠的握着拳头,白溯月很久都没有体会到如此愤怒的感受了。 「若是被我知道,是谁敢用念夏威胁我大哥,我要他们生不如死!」 「好!」 炎墨迟给了白溯月留下一个字,目光清冷无波,他看了一眼前方看起来热热闹闹的街道,眼眸一闪,像是看到了什么人,拉着白溯月躲在了旁边的街道里。 「月儿,是熟人!」 白溯月抬头,顺着炎墨迟的指示看了过去,没想到许久不见的风倾城,竟然会再次出现在她面前。 不过,一想到当初风倾城做过的那些事情,白溯月甚至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嗯!」 她淡淡的嗯了一声,完全没有在意。 「月儿,你难道不好奇他为何出现在这里吗?」 第774章 求而不得 炎墨迟眨了眨眸子,目光之中藏着几分探究之色,却见到白溯月摇了摇头。一脸无所谓的表情:「没兴趣!」 炎墨迟无奈一笑。看着风倾城的背影,幽暗的眸子中划过一抹浅浅淡淡的笑意。 风倾城,算是彻底的将自己的形象毁于一旦,现在的他。完全不会在白溯月的心中溅起丝毫的涟漪……不论他做了什么。 前世随风飘散,就连那份让炎墨迟略微嫉妒的感情,也在此时被时光磨灭的丁点儿不剩。 炎墨迟心中十分满意。但是面上却没有表露出来,他依旧抱着白溯月的腰。却将人抱的更近了一点儿。 风倾城和冰玉住进了旁边那家小客栈之中,一路上看得出。冰玉都在说笑,像是十分高兴的模样。 风倾城偶尔会对着她轻轻点头,两人自有一种默契在里面。 白溯月只是随意看了一眼,就将目光收了回来。在她心中,对风倾城的惩罚还是太少了。 只是,白溯月看着看着。突然见到跟在两人身后的一个嬷嬷模样的人。怀中抱着一个大概不到一周岁小婴儿。 白溯月微微诧异,因为隔得太远,她并不能将那小婴儿的模样看清楚,而且还有一个人挡着,她只能勉强看到襁褓的一角。 「墨迟,这……风倾城和冰玉这么快就有孩子了?」 白溯月瞪大双眼,眼底满是疑惑的色彩。 炎墨迟轻轻敲了敲她的脑袋:「可能吗?」 「那……那是念夏?」 白溯月心中疑惑了一下,说出了念夏的名字,她立刻起身从小巷子之中走出来,目光冰冷的向着客栈的方向走了过去。 炎墨迟见到她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自知道她心中在想什么,压住她的肩膀说道:「风倾城定然是去救了念夏!」 白溯月微微一愣,脚步骤然顿住。 「为什么?」 她扬起眉眼,看着那客栈的方向,心中不由得有些疑惑。 为什么风倾城会去救念夏,救了念夏又有什么目的? 这是白溯月想的最多的。 因为她实在想不到,之前还站在他们敌对面,一副要将他们所有人赶尽杀绝的人,骤然间转变了性子。 之前在烈焰的百花宴上,白溯月得到风倾城的提示,也只是以为他一时间的良心发现,也不能说是改变了什么,但是如今,风倾城明明已经可以脱身,不用再参杂进入这种乱世洪流当中,他为什么还要回来? 炎墨迟见到白溯月没反应,领着她直接进了客栈的大门。 门内的人,像是早就等待两人,白溯月一出现在客栈当中,冰玉的脸色就变了变。 她转身看了一眼风倾城,像是负气一样咬了咬牙。 「我先上楼了,你们聊!」 她依旧是一身鹅黄色的长裙,配着那张娇俏可爱的脸蛋,看起来十分好看舒服。 旁边的嬷嬷抱着孩子走了过来,放在风倾城面前。 炎墨迟和白溯月站在风倾城的对面,三人就那样在无人的大堂之中对视着,半晌都未发一言。 「你们来找他吗?」 风倾城忽然轻声开口,对着嬷嬷使了一个颜色。 嬷嬷上前一步,将念夏的襁褓抱到白溯月面前,白溯月一伸手,就将那孩子抱在怀里。 她有些不理解的侧着头,打量着风倾城,看着那张依旧和记忆之中一般无二的脸,但是感觉到,这个人身上确实有什么不一样了。 见到对方这样看着自己,风倾城淡淡笑了笑:「是不是觉得,我一定有什么目的,或者有什么要求?不过这次,你应该失望了!」 风倾城轻轻转过身,背对着白溯月和炎墨迟:「我所做这些,不过是想要为自己以前做的错事弥补些什么,也并非要得到别人的认可,缘尽于此,今后……最好不见!」 风倾城转身上了楼,白溯月抱着君念夏,心中百味陈杂,最终却依旧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她闭了闭双眼,淡淡的转过身:「墨迟,走吧!」 炎墨迟扫了一眼风倾城的背影,随着白溯月消失在客栈门前,却没有注意到,站在二楼拐角的窗户处,一直偷偷看着两人身影的人。 冰玉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楼上走下来,见到风倾城还呆呆的站在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她狠狠的咬着牙,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狠狠的盯着风倾城的身影,忽然说道:「你暗中打探那孩子的下落,甚至不惜性命的将那孩子从层层包围之中救出来,就是为了她……对吗?」 冰玉不敢听到答案,她害怕听到答案之后,自己会崩溃掉。 她还以为风倾城救这个孩子,真的只是因为偿还一个老朋友的人情,从此往后,他就会好好的跟在她身边,陪伴她,守护她,就那样平平淡淡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 那样的话,冰玉就算做梦都能笑醒了。 可是没想到,那对她来说真的是在做梦。 她的手一搭到风倾城的手腕上,就感觉到了他的气息很不对劲儿,原本强大的内息完全混乱,就算治好了,风倾城也会成为一个没有武功的废人。 但是她耳边,还是传来了风倾城冷冷淡淡的声音。 「这是我欠她的!」 冰玉心口一寒,一时间有些怔然。 「那你欠我的呢?」 风倾城转过身,嘴角不知道什么时候溢出一抹血色来,他微微笑着,十分温柔的看着冰玉:「我也会还给你!」 冰玉瞬间感觉到心脏疼的难受,她扶住他的一条手臂,不让他倒下去。 「既然你喜欢她,你为什么不告诉她,你可以和她说,你是怎么才将那孩子救出来的……」 冰玉的心很难受,可是一想到风倾城浑身浴血的场面,她不得不放下所有的嫉妒,忍着自己所有的任性为他考虑。 风倾城微微摇了摇头:「说了又有什么用,错过了早就错过了,一切都是我的错,这是我应得的,还好……现在意识到错误也许不算太晚,我突然觉得,只要远远的知道她过的好,就行了……」 冰玉听到这样一番话,心脏像是窒息了一样。 因为她知道,就算她得到了这个人,这个人的心也已经是死的了。 白溯月……你真狠! 看着犹如行尸走肉一样活着的风倾城,冰玉忽然苦笑了一声,她不由得松开了手后退了几步,一时间感觉心口空荡荡的,就像是被人用什么东西,狠狠的挖掉了一块。 这应该也是她的报应。 人这一生之中最痛苦的惩罚莫过于此……求而不得。 第775章 究竟是为什么 白溯月抱着念夏回到客栈,脸上还有着一抹迷茫的神色。 本以为救出念夏十分困难,却不曾想。有人一开始就解决了她这个大难题。 炎墨迟见到白溯月一路上心事重重。他并没有出声打扰,伸手将白溯月怀中的念夏接过来,看着已经快到一岁,却十分乖巧的孩子。不由得想起了炎辰。 「小月儿……」 白溯月总算回过神来,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轻轻撑着下巴沉思。 「墨迟。风倾城是真的改了?」 炎墨迟凝眸,靠近了白溯月一些。压低了声音说道:「怎么,小月儿心软了。还是说对风倾城产生了好感?」 白溯月摇头,嘆了口气:「你想多了,这样也好,风倾城能够放下。以前的事情过去就过去吧……」 一句过去了,让白溯月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这点点滴滴的变化。炎墨迟全都看在眼里。 他轻轻松了口气。吻了吻白溯月的额头,用空出来的一只手,将人紧紧抱在怀里。 「既然念夏已经被救出来,剩下的事情,直接交给带来的五千精兵就好,我陪你进宫!」 白溯月心中微动,她知道炎墨迟话语之中的意思,一旦对方手中没有了君念夏作为把柄,就再也不能制住白君烨,到时候就算白溯月不出手,白君烨也不会出事。 现在他们应该趁着还有时间,去南夜的皇宫之中找君御聊聊。 两个人快马加鞭,赶了整整三天的路,总算提前来到了南夜国的皇城脚下。 还是原本熟悉的皇城,只是街道上到处都充斥着一种不为人知的萧瑟味道。 白溯月坐在马背上,打量着周围的景观,因为两人实在太过瞩目,走过路过的时候,不由自主的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坐在白色骏马上的两人,一个穿着红银相间的长袍,一个穿着淡青色的袄裙,身上还披着雪白的狐球,尤其是狐球之中显露出来的那张容颜,美的让人惊心。 他们两个走到哪里,回头率绝对超级高,虽然已经习惯了被人瞩目,但白溯月还是将身形向着炎墨迟的怀里缩了缩。 「咱们进城的消息,宫里面应该已经得到禀报了!」 白溯月小声的,在炎墨迟怀里念叨了一句,炎墨迟拍了拍她的后背,让她靠在他身上好好休息。 「站住!」 两人的马刚听到皇宫大门前,就被两个不长眼的侍卫拦截,白溯月坐直了身体,垂着眸子从上至下的打量着两个人,目光冷淡默然:「我是来见父皇的,你等可敢拦我?」 两个侍卫对视了一眼:「还请再此等候,我等立刻禀报皇上!」 白溯月和炎墨迟坐在马背上,听到对方这样说,两人的眼神皆是一冷。 「去吧!」 不过白溯月没有和一个小兵一般见识,耐着性子站在皇宫门口等着。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里面的人终于传来了口信:「皇上已经休息下了,今天不见客,两位请回吧!」 白溯月倒是没有想到,她竟然还有脸南夜国皇宫大门都进不了的一天。 她皱着眉看着那个守在门口的传信人,忽然淡淡笑了。 「我好像是南夜国的公主,你们有资格拦着我吗?」 她这一句话,瞬间让几个侍卫身体一僵,但是对方依旧没有松口的意思,全都挡在皇宫大门处,说什么也不让白溯月进去。 白溯月被这种场面气笑了。 「墨迟,咱们走!」 听到白溯月说这种话,那为首的几个侍卫松了口气,可就在此时,却看到那马头已经调转过来,直接奔着皇宫大门闯了过去。 谁也没有想到,本来看起来很好说话的白溯月,会突然发难。 那些侍卫想要阻拦,却在这一瞬间被冲撞的东倒西歪。 一阵惨叫哀嚎声从皇宫大门响起,炎墨迟一只手抓着马缰,手臂搂着白溯月,另外一只手,将腰间的钢骨摺扇拿了出来。 就在有几个人想要上前将宫门关闭的那一瞬间,炎墨迟手中的摺扇已经飞了出去,在空中划过了一道弧度。 剎那间,那些起身想要关门的侍卫们,全都受了不轻不重的伤,躺在地上翻滚不已。 白溯月死死的抓着炎墨迟的手臂,随着他来到皇宫之内,这才逐渐松了口气。 「直接去养心殿,我就不相信他不在!」 炎墨迟点点头,直接骑着马在皇宫之中纵马狂奔,因为两人的速度太快,惊扰了整个皇宫,却也没有人来得及阻拦。 谁也想不到,竟然有人在皇宫之中纵马行兇,眼瞧着两人一阵风一样闯了过去,那些宫女下人们全都有些傻眼。 骏马直接停在了养心殿的大门口,被一群带着刀剑的禁卫军围了起来,炎墨迟抱着白溯月一闪身下了马背,目光冰冷的向着养心殿的大门走去。 那些侍卫手中的兵器对准了两人,一时间却不知道该不该动手。 毕竟站在炎墨迟身边的白溯月,可是南夜国的公主殿下。 白溯月走在前面,眼神都没给那些用剑指着自己的人一个,迈步就上了养心殿的台阶。 她轻轻仰起头,对着身后的炎墨迟说道:「若是谁敢上来,直接杀了!」 那透着极为浓郁杀意的话语,让周围的那些人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全都缩了缩脖子,倒是当真没有人敢再靠近过来。 「咳咳……」养心殿之中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众人心中一屏,连忙将刀剑这种危险的东西都收了起来。 白溯月整理了一下衣襟,起身迈步进了养心殿。 她抬起头,就看到君御正坐在龙椅上,不知道在进来之前,对方在做什么。 「月儿!」 君御突然开口,打破了大殿之中的陈静,那些宫女下人立刻收拾东西起身告退,消失还在角落中会中。 白溯月上前一步,没有开口说话,但那双眸子,已经包含了所有的质疑和疑惑。 「我只想知道,为什么!」 白溯月凝神看着君御,才短短的时间没有见面,君御的头髮又白了许多。 第776章 我好像做错了什么 君御哪里不知道白溯月问的是谁,只是轻轻开口:「不是朕所为!」 白溯月微微一愣,却也没有明白究竟什么不是他所为。 她没有说话。抿着唇角怒视着君御。只等着他说出答案。 可是每次,她看到君御动了动唇角,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既然回来了,就先好好休息一下吧!」 君御摆了摆手。面上满满都是疲倦。 白溯月哪里肯放过这个机会,她若是不将心中的疑惑解开,更别提好好休息了。 「君御……」 白溯月直接喊出坐在上面那个人的名字。语气之中并无一点儿尊敬。 君御心口一跳,心神不宁。 「月儿……你!」 白溯月没有理会君御的震惊。自顾自的说了下来:「当我听到你下了圣旨要杀大哥的时候,可知道我心里有多着急。不眠不休的用了好多天的时间才赶来这里,可是你却只让我好好休息!」 君御眼底被一阵愧疚蒙蔽。 他直接从皇位上站起来,却止不住身影晃了晃。 「月儿,不是父皇所为。圣旨并非是我下了,玉玺丢了!」 白溯月闻言,勐然皱眉。双眼之中划过一道诧异之色。 「玉玺丢了。怎么可能?」 君御沉了沉面容:「嗯,有人假传圣旨,朕又不能引起朝堂恐慌,只能将计就计,一边暗中寻找蛛丝马迹,一边让人去玉清关找你们,所以……想要杀君烨的不是父皇!」 白溯月先是一愣,旋即将提起的心放了下俩。 她脸上的神情放松许多,原本的怒火也在这一瞬间消散了。 「父皇说出来就好,为何要瞒着我和大哥,如果大哥出了什么闪失,这南夜的江山怎么办?而且,前段时间的传闻……」 白溯月还没有来得及说完,君御就苦笑了一声道:「是真的!」 白溯月怔然,她不由自主的抬起头看了一眼炎墨迟的方向。 炎墨迟目光平静,轻轻的按住白溯月的肩膀,那坚实有力的手臂,让白溯月的心安定了几分。 「这话是何意?」 君御重新坐在位置上,目光微微有些冷凝:「君烨并非是朕亲子,而是我大哥的孩子,我终究没有想到,萧儿会替大哥大嫂养子!」 白溯月心中微微一惊,有些不明白君御这话中的意思。 君御也没有停下来,将当年的事情说给白溯月听:「前两日来的,是朕的皇兄身边的嬷嬷,还有当初接生的稳婆,他们已经将一些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于我了!」 白溯月知道当初君御能够登上皇位,实在是天大的造化,只因为南夜国的几个皇子短命早夭。 而且就连君御自己,本身身体也不是很好。 这皇位,原本是君御一母同胞皇兄的位置,可是就在要登基的前一年,突然失踪不知去向。 而后君御才被当成继承人一样培养,那时候也刚好和她娘相识。 秦萧曾今离开过秦家,去求学过几年的时间,那段时间刚好和秦萧带着白君烨拜师的时间吻合。 直到白君烨长到好几岁,母子两人才从深山之中离开,重新出现在南夜国之中。 那时候的君御已经要成为皇帝,一心以为跟在秦萧身边叫她娘的白君烨就是自己的儿子,对母子两人更加十分在乎,然而阮皇后感觉到了威胁,开始对秦萧下毒手。 这也导致了后面发生的那些事情。 白溯月猜得到开头,却没有猜到结局,原来自己和大哥,并非是从一个娘胎里面爬出来的。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现在有人竟然拿着这一点,来怀疑大哥继承皇位的资格。 白溯月眯了眯双眼,轻声道:「大哥就是大哥,这些人说的话不足信,而且,就算他们说的是真的,大哥依旧是君家的血脉!」 君御点点头,虽然有些失落,但看不出有多大悲伤:「当然,你和君烨依旧是朕的儿女,这点这辈子都不会改变!」 白溯月偏过头,「既然不会变,为何你刚才还要阻拦我们进宫,若不是硬闯,恐怕连你的面都见不到!」 白溯月的语气有些怒气,也有些愤然,面对君御,她实在保持不住自己以往的那些风度。 不同于白震,白溯月终究和君御还少了很多父女之间的那种感情,本来缓和许多的关系,又重新变得支离破碎。 君御垂下眸子:「你们若是不闯进来,朕连你们回来了的消息都不知道!」 这句话包含了太多的意思,一时间让白溯月有些不明白。 她睁大双眼,目光疑惑的看着君御:「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君御轻轻指了指门外的方向,白溯月和炎墨迟同时转身,就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养心殿已经被大军层层包围了。 白溯月心中一寒,侧头看了一眼君御,一时间怀疑做出这件事的是君御。 刚才的那些话,都是君御说出来欺骗她的。 「让他们撤离!」 白溯月对着君御说道,却看到穿着一身龙袍的君御嘆了口气,背着手从椅子上走了下来。 他目不斜视,直接来到养心殿门口的位置,和白溯月炎墨迟擦肩而过。 「月儿,你可有看到,他们根本不听朕的!」 白溯月瞳孔微微收缩,看到君御站在门口,那些人的箭尖也依旧不偏不倚。 这架势,明明就是在逼宫。 白君烨不是已经将所有残留的余孽都肃清了吗,为何这些人还敢造反。 究竟是谁给了他们这样大的胆子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白溯月的目光冒着火焰,心中却更是好奇,南夜国的皇城并非是一般的平民百姓之家,戒备森严的很,想要不着痕迹的渗透进来,根本就没有可能。 除非…… 脑海之中骤然灵光一闪,白溯月只感觉浑身一软,若不是旁边有炎墨迟扶着她,她恐怕已经摔倒在地上。 她转过头,看着炎墨迟微微冒着汗珠的额头,心中不由得划过一道惊恐来。 「我好像……做错了什么!」 她话音落下,眼皮不由得觉得更加沉重起来,她看了一眼养心殿门前的君御,又看了一眼守在外面的那些侍卫,心中微微一缩。 第777章 这才是真正的你吗 然而,还来不及想到其他的,因为白溯月已经昏迷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溯月幽幽的睁开双眼。看到黑暗之中,出现了一道微弱的光芒。 她动了动手指,摸到了冰冷潮湿的地面。 这里,像是一间密室。她身上并没有其他束缚,像是被人直接放在这里的。 但周围暗无天日,白溯月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哪儿。而且看起来,这南夜国同样的暗室肯定也不少。 她微微感觉到有些发冷。就算身上穿着狐裘大衣,也完全遮挡不住那渗透到骨子里的冰寒。 暗室的空间不算太大。可也不小,至少白溯月在微弱的光亮之中摸索半天,才能将这里的细节摸透。 在整个暗室中央,摆放着一把桌椅。一切设施都十分简单,但是在暗室旁边的墙壁上,还有一道大门。 只是大门被封死的。只有大门旁边一个巴掌大小的空洞。能够从这边看到外面。 白溯月好奇的透过洞口看了过去,骤然见到了一片明亮的光彩。 她旁边的房间之中,像是摆满了明亮昂贵的夜明珠,所有的墙壁上,都镶嵌着不知道多少光芒璀璨的宝石。 和她所在的阴暗地方不同,隔壁是一个十分明亮显眼的房间。 虽然明亮,可是白溯月明显感觉到,所有的寒冷都是从这间暗室之中传递过来的,这样的认知,让白溯月不由的对旁边那间暗室产生了一些好奇。 她推了推门,发现纹丝不动。 但这完全没有打消白溯月的念头,她忽然勐然抬起脚,狠狠的揣在了大门上。 砰的一声,堪称地动山摇。 她本来就力气大,这一脚虽然没有将大门踢开,但却有明显的松动。 像是得到了鼓励白溯月不怕疼一样一脚一脚踹在大门上,大概踢了十几脚左右,大门终于被白溯月给放倒了。 看到门口随着光芒的闯入明亮起来,白溯月也看清楚了自己所待的房间,这屋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她更不知道炎墨迟去了哪儿。 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就连她都昏迷被抓丢在这里,炎墨迟一定……也被关在哪里。 千算万算,她没有想过,君御是真的在骗她。 白溯月心口微微发凉,她以为自己这辈子长了一双能够看透人心的双眼,对人做事也都会警惕万分,可千算万算都没有想到过君御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他究竟要做什么? 他还是南夜国的皇帝,如果不想退位让贤的话,自然还可以做他的皇帝,他这样抓起她和炎墨迟,甚至连白君烨都不放过,到底是为了什么? 可惜的是,纵然白溯月心中有千般疑惑,也都没有办法得到回答,她唯一知道的是,君御绝对不是能够相信的人。 她早就该想到的,那些禁卫军,哪里有可能都听从别人的,君御才是南夜国地位最高的人,也就只有他,能够吩咐禁卫军做什么。 亏得她之前对君御十分信任,结果,竟然自己被燕子啄了眼睛。 收回心思,白溯月此时迈步出了小黑屋,来到了那间十分明亮显眼的,十分宽敞很大的暗室。 这间暗室之中,除了墙壁上镶嵌着的无数珍宝,就属中间摆放着的一样东西最为吸引人。 白溯月不由得,被正中央那口晶莹剔透的棺材所吸引了,脚步微微一动,不由自主的开始向着前方走去。 冷意越来越浓,白溯月却仿佛什么也都感觉不到了,她脸色有些苍白,唿出来的热气,在空气中化为一道烟雾。 一步一步来到冰棺旁边,白溯月隐约透过透明的棺材,看到了里面躺着的一个人影。 从冰棺上显露出来的颜色,白溯月可以看的出来,那棺材里面躺着的,是一个女子…… 她凑近了一些,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冰棺里面的人,就连嘴唇被冻的有些青紫,都完全没有察觉。 透过有些模煳不清的冰面,白溯月的视线总算将里面的人面容看清晰,可这一看,让白溯月的唿吸仿佛都要窒息了。 五岁以前记忆之中那张模煳的脸逐渐出现在白溯月的脑海之中,变得越发清晰起来,白溯月站直了身体,浑身僵硬的后退了两步。 然后,脚下一软,若不是旁边有扶着的东西,恐怕已经坐在地上。 为什么? 为什么她娘的尸体会出现在这里? 白溯月微微张开唇角,瞪大双眼,目光之中的波澜闪烁不断。 突然间,身边像是传来了什么人低沉的说话声。 「你都看见了?」 那声音低沉清冷,还带着白溯月较为熟悉的音色。 那人穿着一身龙袍,慢慢的,一步一步的从台阶上走了下来。 白溯月心脏越发冷了,警惕的看着走下来的君御,一脸敌意。 君御迈步来到冰棺旁边,轻轻笑了笑,那笑容之中带着一如既往的慈爱表情。 「月儿,你是我的女儿,我不会将你怎样,也定然不会伤害你分毫,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父皇会让和炎墨迟那小子快快乐乐的生活一辈子,无忧无虑!」 白溯月看着君御脸上熟悉的笑,却只觉得诡异异常,那笑容配着周围的寒气,冷的白溯月心中打颤。 她忽然想到,如果她娘秦萧真的喜欢一个人的话,绝对不会带着孩子远走他乡,就算到死,都不愿意去见那人一面。 想必,她娘有什么秘密一直藏在心里,从来未和别人说过,甚至白震都不知道的事情。 白溯月忽然觉得,她娘隐藏身份,从南夜国跑到天风,根本不是为了躲避阮家的追杀,而是单纯的为了躲避一个人。 君御! 只是她想到的实在有些太晚了。 看着君御坐在冰棺旁边,用手指轻轻抚摸着女子脸颊的位置,那眼底的眷恋和难以形容的复杂情感,就仿佛白溯月当初第一次见到君御时,对方眸子里的情绪一样。 白溯月后退了两步,不由得将后背抵在了墙壁上,她闭了闭双眼,沙哑着声音说道:「君御,这才是真正的你吗?」 第778章 都是我自愿的 脑海里还有之前君御对她和白君烨两人的笑容和慈爱,可是一转脸,却怎么也没办法将那两张面孔重叠在一起。 君御轻轻对着白溯月笑了笑。 那笑容还和之前的神色一样。可是在这种环境之下。白溯月怎么还能将他当成之前的那个君御。 「这么说,你之前说的都是真的,大哥真的不是……」 白溯月不敢相信,因为从小到大。她的印象当中,都没有人说过这种事情。 这种震惊,就好比当初知道了白震是当今皇上的兄弟一样…… 这些人到底怀着什么心思。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人就在近前却完全可以无动于衷。 以前的轩帝如此,现在……就连君御也是如此。 白溯月心头髮寒。甚至那冷意已经超越了冰棺的温度,她看着自己母亲的尸体。忽然想到当初那盒子里的骨灰。 原来,所谓的挫骨扬灰,不过是为了毁尸灭迹,当初老夫人会有那个想法。绝对不会是临时起意。 但是老夫人到死都没有说出实情,那么她一定是被人蛊惑而至。 老夫人死的不冤,因为她一开始就存在了这种心思。 而且。她当初亲耳听到白震对她说过大夫人当时疯了之后说的那段话……不是她害死的秦萧。是有人不想让她活着…… 她微微抬起头看着君御,这些想法不过是一瞬间闪过,可是种种迹象集合在一起,白溯月忽然觉得,也许是自己错怪了秦家。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其实都是面前这个男人。 「我娘……是被你害死的?」 她声音微微沙哑,眼底闪烁着彻骨的仇恨。 君御愣了愣,手指还在冰棺上没有放下来。 他顿了半天,才说了两个字:「不是!」 白溯月眼底闪动着疑惑的光彩,对君御的话显然不太相信。 她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冰冷着神色道:「炎墨迟呢?」 君御淡淡抬起头看了她一眼:「你是我的女儿!」 白溯月有些不解他说这种话是什么意思,见到他不想回答炎墨迟情况如何,心中更加冷冽了几分:「是不是,不是你说的算的!」 君御皱着眉,看着白溯月眼底满满的冷色,唇角微微紧绷着。 那张原本看起来苍白如纸的容颜,已经出现了几分红润之色,看起来并不像是病入膏肓之人。 白溯月仔细想了想,才知道自己等人又被骗了。 心中多少有些难受,曾经几时,她已经真正的接受了自己的这个亲生父亲,可是如今却没有想到,背叛竟然来临的如此快。 白溯月唇角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却又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你一直都在撒谎!」 君御摇了摇头。 白溯月却不肯放过他,如今被君御设计到这种地步,她还要相信他,那才是最大的傻瓜。 她突然有些好奇,自己的母亲怎么会看上这么一个人。 「我现在也有些怀疑,我应该也不是你亲生的!」 这话一出口,君御的脸色瞬间有了几分变化。 他眼神之中闪过几分凌厉的色彩,狠厉的看着白溯月:「不许你这般说!」 白溯月难得看到君御如此生气,就连那张精緻的,犹如君子一样的脸色都变了。 她轻轻一笑:「这么想来,我好像一点儿也不像你,我是在娘出现在将军府的时候才出生的,怎么可能就不是我爹的,跟你根本就没有什么关系!」 因为不能辨别血缘,也没有确切的证据,白溯月这番话也不是无的放矢。 当初君御也是这样认为的,不然看着白溯月的眼神也不会那样冷淡。 可是后来仔细想了想,秦萧根本就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可是,白溯月接下来的话,还是将他所有想法打碎:「我娘既然都能嫁给我爹,我为什么就不是我爹的女儿!」 她说的爹,就只有白震一个人,不需要去细想是谁。 君御听完这番话,脸色果然又变得苍白如纸,只是他目光之中却完全不像承认。 「不可能,时间不对!」 白溯月接着气他:「听说我是早产!」 白溯月仿佛都能看到君御咬牙的动作。 片刻间,君御笑了起来:「你说这些,是想找死吗,你可知道,我是因为你和我之间的血缘关系,才不害你的?」 白溯月没有说话,眼神却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片刻,君御已经将所有的怒火都收敛了起来,看起来又恢復到了之前的温顺平和。 「这些年,我唯一对不起的就是你母亲,当年争取可并没有想像之中的那般自然,我忍辱负重多年,怎么可能将皇位拱手想让,和你母亲离开南夜!」 真相出现在耳中,让白溯月感觉心口都像是被颳了一遍。 什么误会,什么被阮家拦截,原来都是面前这个人,在她和白君烨面前演的一齣戏。 「可是,既然你早就知道我大哥不是你和我娘的儿子,你为何还要他成为太子?」 君御微微皱眉,眉宇蹙起好看的弧度来,就是这样一张让人分辨不出真假的脸,才欺骗了他们那么长的时间。 「南夜国需要一个太子,而南夜国所有人,都知道当年你娘离开南夜的时候,是带着一个男孩离开的,这个身份很适合白君烨,而且,他也确实有我南夜国皇室的血脉,他就算成为太子也不算什么!」 白溯月是明白了,她诧异的看着君御:「你不能生育?」 如果能生的话,君御早就有了一大堆的孩子,哪里还要将他们接回来。 一想到这里,白溯月只感觉有些可笑。 这都是报应,一切是非因果都是有结果的,如今这个男人做下的一切,都会报应在自己身上。 君御的脸色有些阴霾:「我受伤的事情何时骗过你?」 「所以,你就利用我,让你恢復过来?」 白溯月想到当初为君御做的那些事情,心脏就十分难受,如今她是将那些血都餵给白眼狼了。 君御顿了顿:「朕没有利用你!」 白溯月想了想,冷笑:「嗯,你是没有利用,当时的情况下,都是我自愿的!」 第779章 朕是恶人 君御的目光柔和了许多,也可能是想到了那些事情。 「对不起!」 他突然开口,倒是让白溯月愣了愣。可是就算君御道歉。也没有办法弥补他犯下的错。 「父皇也是迫不得已!」 白溯月听到君御这句话,依旧带着冷冷的笑意:「迫不得已?你迫不得已的就将我们抓起来?」 君御微微一愣,缓缓开口:「炎墨迟没事,我抓你们。不过不想你们破坏我的计划!」 「什么计划?」 白溯月的脸色微微一秉,上下将君御打量了一遍:「你难不成,还想一统天下?」 君御淡淡一笑:「当然不是。就算朕有那野心,也没有那力气!」 白溯月看不懂君御的心思。警惕的看着他。 如今大家已经撕破脸皮,自然也不需要隐藏什么。她在墙角站直了身体,脸色十分淡然的看着他。 「你是真的要杀我大哥?」 君御点了点头:「当年他父亲死在我手中,如果他知道这件事,你觉得他会放过朕吗?」 「那我娘当年究竟是为何离开南夜?」 君御微微一顿。微微垂下头:「当年她亲眼看到是我害死的大哥大嫂,她和他们感情很好,所以她为了躲着我。那几年离开了南夜许久……」 白溯月抿着唇。忽然明白了她娘当年为何会出现在大山里面。 而且她大哥,明显也是从山里待过的,不然木仇也不会说小时候见过他。 所有的时间都对上了号,所有的事情都有了解释,也说明君御说的这些话都是真的。 「后来她好不容易从山中回来,可是却不认我,我百般祈求她留下,甚至……」 君御剩下的话没有说完,可是白溯月看着他的眼神,却逐渐凌厉了几分。 甚至怎么了,他究竟对她母亲做了什么? 为何他对她的身份都将信将疑,又为何她母妃那般费尽心机的想要逃离他。 究竟母妃在十六年前的那封信中说了什么,让君御选择不再出兵对付天风,让天风从此有了缓口气的机会。 这些……白溯月都想知道。 君御也没有隐瞒,在这种情况下,一件一件的向着白溯月说起:「你娘当时十分厌恶我,我用尽手段留下她,她却用性命相逼,我于心不忍,就眼睁睁的看着她逃了出去,正巧阮家到处都在寻找你娘,最后你娘被追到了天风国边界,和白震相识!」 白溯月闭了闭眼,只感觉怒火在心口沸腾。 原来什么恩爱有加都是假的。 也对,她娘如果真的喜欢君御,就不会嫁给白震了。 这么说来,一切都是君御逼迫她娘的。 一股恨意逐渐在心口汇聚,白溯月深深的压制着心口的杀机,原本的那些假仁假义,逐渐在她的心中消散。 就算君御是她父亲又能怎样,她绝对不会允许自己有这样一个父亲。 「我已经查明了,当年你娘离开南夜的时候就已经怀了你,所以……你根本不可能是白震的孩子,只能是我的!」 君御说这话的时候,眼底带着浓浓的深意,「你如今是我唯一的女儿,我自然不会做出伤害你的事情!」 白溯月呲笑:「那你现在做的是什么?」 她仰起头,灼灼的看着君御的脸,心中失望透顶。 一个原本已经在她心里有了一些地位的人,原本已经得到她承认的人,突然反过头来骗了她,这让白溯月有一种,重新见到颜映柔的错觉。 只是颜映柔从一开始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做的也都是小打小闹的事情,就算最后祸害了整个将军府,最终出手的也不是她,她也只是个魅惑和怂恿之人。 如果不是被诱惑的人心智不坚,或者心中早就有了这种没有言说出来的想法,事情又怎么可能进行下去。 颜映柔虽然坏,可却没有能力,她的坏和君御这个人比起来,那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而她现在,就算知道了君御是个坏人,她都不明白他究竟想要算计谁,想要设的大局究竟是什么。 至于他的最终目的,白溯月暂时更是想像不到。 「月儿,你娘并不是父皇所杀!」 白溯月闭了闭双眼,冷笑了一声:「就算不是你亲口下的命令,但你也很有可能知道,不管如何,你都是害死我娘的罪魁祸首!」 她这两辈子的性命,都是她娘给予的,就算她脑海之中母亲的记忆已经模煳了,这也是无法改变的可能。 君御一言不发,紧紧的咬着唇角站在白溯月对面,两人之间隔着大概十几米的距离,就那样互相看着,谁也没有靠近谁一步。 暗室之中的气氛十分诡异紧迫,仿佛这种平衡,随时都会崩坏一样。 「你说的对,你母亲就算不是我亲手所杀,她的死也和我有很大的关系!」 君御迟疑了片刻,将这番话幽幽说了出来,缓缓闭上双眼。 「将我母亲的尸体还给我!」白溯月微微抬起下巴,用一种不容反驳的语气看着君御。 她低下头看了一眼冰棺的方向,轻轻抿着唇角。 「不行!」 君御直接打断了白溯月的妄想:「就算她死了,也只能和我葬在一处,别想到任何地方去!」 那样强大霸道的占有欲,让白溯月心中作呕:「可是她活着的时候不愿意多看你一眼,死了以后,更不会想和你在一起!」 君御脸上露出无所谓的神色:「没关系,只要我们在一起就够了!」 白溯月被气的脸上冒出浓浓的怒火,她恶狠狠的怒视着君御,只感觉心中噁心的厉害。 「别在我面前说我母亲,你不配!」 白溯月靠着墙壁,甚至连看一眼君御都不肯了。 他当初伤害了她母亲还不算,如今还要暗算她大哥,当真让她感觉这人已经坏的无药可救。 君御没有再接她的话,也没有想要再和她解释什么的意思:「反正,不管你愿不愿意承认,如今你和炎墨迟都已经落在了我手中,现在再说旁的已经无用,既然你觉得朕是恶人,那就这样认为吧……」 第780章 你可想好了? 什么叫就这样认为? 白溯月心中恼火,他本来就是,根本不需要什么人认为。 「若是你想要救炎墨迟。现在就去帮朕做一件事。只要你做到了,以后你们要去哪儿,朕都不会为难!」 白溯月没有说话,目光阴沉幽深的看着他。 君御转过身。目光落在白溯月的脸上:「这件事对你来说应该不难,只要你将天风,青武。还有烈焰国的玉玺都交给朕!」 不难? 三国玉玺? 白溯月只感觉有些可笑,玉玺代表的是一个国家至高无上的凰权。如果真的能就这么容易的被偷走了,那还叫什么玉玺啊。 「给你一夜的时间考虑。若是你不答应,朕可以给你保证,以后你都不会再看到炎墨迟!」 君御依旧笑得温和,只是那眼神却透着几分薄凉的气息。 白溯月有些好奇。他究竟对她这个不知道真假的女儿是什么态度。 她见到君御要走,知道这种话君御一定说到做到,她忽然微微仰起头:「你不就是要玉玺吗?」 君御诧异的看着她。却见到白溯月唇角露出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容:「我可以给你!」 君御脸上的神色松了松。难得的对着她露出一点儿欣慰的表情:「这还差不多!」 「可是,你总要告诉我,你要用这玉玺,究竟要做什么吧!」 白溯月好奇的看着他,目光之中藏着探究的光彩,只要君御露出一点儿细微的表情,白溯月都能从上面探查出一点儿什么东西来。 可是君御还是那样平平淡淡的:「等你将玉玺给朕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白溯月目光深沉。 君御身为一国之君,一定知道一些事情,这四国玉玺放在一起会发生什么事情,恐怕只有身为皇帝的人才知道。 然而君御不告诉她,她相信白震一定会。 但是南夜和天风相距甚远,白溯月一时间也没办法得到答案。 「给你半年的时间,这半年,炎墨迟就在南夜做客,朕不会伤害他!」 说话间,君御转身就走,白溯月追上他的背影大声喊道:「若是我将玉玺给你,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你想要什么?」 白溯月沉着了一下,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要你再也不得伤害我身边的任何一个亲人朋友,还有……将我娘的尸体还给我!」 君御静静转身:「第一个我答应,第二个……不可能!」 那不可能三个字,静静的在大殿之中迴荡,白溯月看到君御已经走的远了,更是气的浑身颤抖。 真是很少有人能够将她气到这种地步了,君御还真是让她刮目相看。 虽然怒火交加,可是心口的难受却也在逐渐蔓延着,君御毕竟是她当成了亲人的人,现在做出这种事情,让她失望透顶。 一整夜,白溯月都被关在暗室当中,陪伴着没有一丁点儿温度的冰雕。 白溯月心中微微嘆息了一声,她轻轻走到冰棺旁边,看着里面的眉眼。 从远处看,隐约能够看到里面的人完好无损的躯体,能保持这么长时间的肉身不腐,已经说明了这冰棺是价值难得的宝贝。 她一夜未睡,第二天一抹光亮从暗室大门的位置释放了进来,白溯月转过身,面无表情的走了出去。 被关了一整天的时间,再次见到阳光,那光芒感觉刺眼的厉害。 白溯月随着侍女来到金碧辉煌的宫殿门前,看着周围没有丝毫人烟,也知道君御一定将人都给支开了。 「你可想好了?」 白溯月听到君御坐在上方,穿着一身明黄色的龙袍,静静的询问着她,她也只是淡淡点了点头:「我答应你!」 「马车都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半年时间,你可不要让朕失望!」 白溯月一点儿脸面也没有留给君御,转身就向着外面走去,那侍女十分尽职尽责的领着白溯月无人能挡的出了城门,这皇宫之中,一如既往的平静如初。 果然,之前那一切都是君御在自导自演,只是为了让她和炎墨迟放松警惕,不会带着太多暗卫擅闯皇宫。 皇宫大门外面,果然早就已经准备好了马车,白溯月一言不发的坐在马车上,静静的看了一眼皇宫的方向。 袖子下的手死死的握了握,白溯月心中一片恍然。 她一定还会回来的。 没有丝毫迟疑,白溯月坐着马车十分有目的的向着一个方向行去。 天风的方向。 至于白君烨的生死白溯月倒是没有太过担心,因为君御已经答应过她,不会伤害她身边的亲人,除非,他不想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了。 那三国的玉玺,就算不是朕的代表着无上的权利,也是重中之重,一旦一个国家连玉玺都没了,还真不知道会发生如何大的动乱。 就仿佛兵符一样,那玉玺也是皇上身份的象徵。 风餐露宿,白溯月用了最快的速度回到天风,就算这样,她赶路也花了大半个多月的时间。 白震听闻她已经进入皇城,直接让人亲自前来迎接,白溯月看了一眼跟在马车后面的柳芷,面上更加冷淡了。 身上还隐含着风尘僕僕的味道,白溯月进了皇宫随便的吃了口东西,从头到脚收拾了一番,这才起身进宫去看白震。 几个月时间不见,小辰辰又大了不少,看到自家娘亲之后,小小的身子三步一摇晃的就从高台上扑到了白溯月的怀里。 一看到炎辰,白溯月只感觉原本冷硬的心都已经融化了。 白震坐在上面的椅子上,看着这母子两人亲热的样子,忍不住问道:「月儿,听闻你大哥在南夜出了事情,你怎么突然回来了,炎王呢?」 白溯月听到白震关心的话,总算将心头的一些不悦都散去。 果然,全天下最关心她,对她最好的人,也就只有白震了。 「爹!」 她不习惯叫白震父皇,这样叫一个皇上的女儿,可能她是头一例。 白震也不介意:「受到什么委屈了,和爹说说!」 白溯月想着想着,眼圈不知道为何红了红,但眼泪却没有掉下来,一时间她只是被这声音给感动了。 第781章 都是设计好的 「一个月前,我和墨迟进入南夜皇宫,却被抓住了。直到后来我才知道。这一切都是君御最开始设计好的!」 什么父慈子孝,全部都是假象,君御用一副伪善的面容,将所有和他接触过的人都蒙蔽了。 就连阮家。恐怕都被君御玩转在股掌之中。 炎元翌更不用说了,他的出现,也不过是君御皇帝生涯之中的一个调味品罢了。 他们当初还以为君御被炎元翌欺骗了。没想过就算他们不去,炎元翌最后也得不到什么好处。 她忽然联想到了那个害死了君初含的御医。 忽然低下头笑了笑。那时候君御的脸上可是没有什么太过伤心的表情的,她之前一直以为君御在暗中伤心。不想表现出来,可现在想想,没准这件事都是君御设计好的。 用一个女儿的性命,来换取她的信任和大家的支持。让南夜国屡次渡过难关,这才是君御最终想要得到的目的吧。 一听到君御竟然是这种人,白震面色大变。 「这么说来。都是君御所为?」 白溯月点点头。没有任何迟疑,她脸上透着仇恨的味道,却没有敢提及以前的事情。 白震说的,和君御做的,明显都不一样,相对于真相来说,白溯月更相信那些君御亲口承认的事实。 「月儿,这件事都是爹的错,爹当初就不应该答应你和烨儿离开将军府!」 说这些都已经晚了,而且这本身就和白震没关系:「爹,不要提这些已经过去的事情,现在要做的,是该怎么解决接下来的事情,如今大哥和墨迟都在南夜,而对方的要求,就是玉玺!」 玉玺这两个字重重砸在白震身上,让白震微微一愣。 「你说什么,什么玉玺?」 白溯月将君御的要求说了一下,忽然抬起头问道:「爹,你知道他要做什么吗?」 白震的脸色有些难看。 他没有多说什么,将照顾炎辰的重任交给柳芷和一群宫女,对着白溯月的方向招了招手。 「月儿,你和爹来!」 白溯月没有一点儿怀疑,跟上白震的脚步。 白震带着白溯月来到一间十分老旧的书房门前,然后看着白震用一把钥匙将大门打开。 这房间里面的东西,很久都没有人打扫过了,落了一层的和灰尘,如果没有说,绝对不会有人想到,这皇宫之中,竟然还有这样陈旧的地方。 不知道白震碰触到了哪里,前面的书架忽然震动了一下,开始向着两边移动,片刻的功夫,就露出了里面的一个密室。 这个密室十分狭窄,看上去摆放不了什么东西,两人走进去之后,白震也没有停留。 而是再次碰触一个机关,在密室的一副画后面,再次出现了一个暗室。 就仿佛一环套着一环,整个暗室都带着难以想像的机密,就算外面的人侥倖进入了第一个暗室,也不会想到,这后面还有暗室的存在。 而且这设计,也当真巧夺天工,别具匠心。 光秃秃的小暗室后面,才出现了那密室的真容,白溯月一出现在昏暗的暗室之内,就被架子上放满了的书籍给惊呆了。 但是,这些东西常年没有人搭理,已经出现了不少损坏,破烂的让人不想动手去翻找。 「爹刚当上这天风皇帝,就被人告知了这处密室,现在,我就将我从这里面知道的告诉你!」 白溯月点了点头,心中显然已经明白,她很快就能知道君御那样做的原因。 嘎达一声脆响,白溯月看到白震已经将一个箱子放在了她面前:「月儿,这是爹在这密室之中找到的,里面放着一张足足有一百年歷史的盟约!」 白震也没有隐瞒白溯月的意思,将那盒子打开,露出了里面的一张薄薄诏书。 那诏书的纸张都是特质的,就连墨迹,也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出现任何变化,就光这外表的东西,都是价值连城。 白溯月将那诏书展开,看清了上面的东西。 看完之后,她瞬间露出了惊愕的表情:「这诏书,竟然是当年的四国一同定下的!」 白震轻笑:「原来的天风还叫南湘,四国分别是烈焰青武和南夜,百年前烈焰国就已经来过三国,但是因为天垠山脉,这烈焰一直被屏蔽在外,这么多年对方也没有办法进来,早就被现如今的三国给忘记了!」 白溯月恍然大悟,她就知道,烈焰那么大一个国家在外面虎视眈眈,怎么就没有人去提,原来这盟约上都已经写着,三国和烈焰不得相互干涉,和谐共处百年,这可是比那个天风和南夜二十年的盟约都要有效果! 然而,白溯月很快就将注意力从那和平百年的盟约上收了回来,毕竟现在百年已经过了,世态万千,当年签订盟约的皇帝都已经不在了,这份盟约的力量微乎其微可以忽略不计。 最让她在意的,而是下面的那件事。 四把钥匙分别由四国镇守,藏于玉玺之中,任何人不得起贪心。 至于贪的是什么,这上面倒是没说,只是让人知道,这四个国家的玉玺,就是一把钥匙。 可是玉玺也是一国命脉,藏的也都是十分隐秘的地方,哪里有那般好找到的。 皇上没了玉玺,就等于官员没有官印,下起命令来都是名不正言不顺。 「四个国家的玉玺都是经过百年传承的,突然换掉必然引起疑惑,不过你若是要动用的话,爹手上的这块玉玺,自然可以给你!」 白震语气淡然,说出的话也十分自然。 白溯月心中微微酸涩,这次出行和她本来想的一样,白震一定不会在意一块玉玺。 「若是爹没了玉玺会如何?」 白震瞬间笑了:「我都当了几年的皇帝了,弄个假玉玺还不是很容易的事情,反正是朕的命令,旁人就算不听也不行!」 白溯月瞬间笑了,只感觉心口热热的。 不管前世今生,白震一如既往,能够得到这样的父亲,白溯月感觉自己此生无憾了。 「等这件事结束,女儿定然完璧归还!」 第782章 回来就好 白震没说话,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你现在应该大致知道这玉玺能做什么了!」 「嗯,既然是钥匙的话。那自然也会有能够打开的锁。我突然很想知道,这锁究竟在哪儿!」 而且,她还想知道,究竟有什么东西这般吸引君御。 不对。不但吸引着君御,还吸引着炎玉珃,她就知道炎玉珃的目标很大。但却没有想到他的目的也是玉玺。 既然是玉玺,如果暗地里拿不到。就只有明面上来拿了。 就连白震这个半路登上皇位的人都知晓这个消息,那其余三国的国君也都一定知道。更不会随便的将玉玺交出来。 从黑暗的密室离开,白溯月拿着一个金色的锦盒。 那里面正是属于天风国的玉玺。 将锦盒交给白溯月,白震就已经离开了,只留下白溯月一个人看着盒子里的玉玺捉摸着。 玉玺不过巴掌大小。上面雕琢着栩栩如生的龙纹,下面有一个小巧精緻的底座,除了材质和做工都是顶级的。完全看不出有什么特殊之处。乳白色的玉身光晕流转。摸在手中十分光滑细腻,也是一个难得的宝贝。 白溯月研究半晌也看不出里面的关键之处,只好将玉玺收了起来。 已经得到了第一个玉玺,白溯月不敢在天风过多停留,只待了大概不到三天的时间,就再次出发。 去烈焰找玉玺,那完全是早死的行为,已经知道玉玺真相的炎玉珃,恐怕早就在暗中盯上了玉玺的动静。 所以白溯月直接将第二个目标放在青武国的身上。 这一路上,白溯月一点儿时间也不敢耽搁,短短两个月的时间,白溯月整个人都像是瘦了一大圈。 这完全心思焦虑,休息不好的后果。 足足两个多月的时间过去,玉清关因为群龙无首,几十万大军只能安静的等在那里,不敢随意妄动一步。 白溯月离开南夜之前,就已经将安全的消息发了出去,所以驻守军力也没有太过混乱着急。 白溯月的马车停在玉清关大门前,的知道公主殿下归来,不少官兵都迎接了出来,几个副将看到白溯月竟然自己一个人回来,一个个好奇的围了过来:「公主殿下,驸马都在玉清关等了您几日了,您怎么回来的这般晚?」 原本有些兴趣恹恹的白溯月冷不防的听到这句话,瞬间惊住了。 她睁大双眼,眼底布满了凌厉之色:「你们说什么?」 「啊……驸马等了你几天了……」那副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说错了,看到白溯月的眼神,小声的将之前的话重复了一遍。 大门口十分热闹,光围绕过来的士兵就不知道有多少人,然而此时,不管多少喧闹,仿佛都已经无法进入白溯月的耳朵里。 她心跳剧烈加速起来,直接掀开车帘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看了一眼旁边的副将,抓过一匹马翻身上去,直接快马加鞭的沖了进去。 所有人都被白溯月晾在了大门口面面相觑。 公主殿下和驸马的感情简直太好了,真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看给他们公主殿下急的。 然而,这些人并不知道,白溯月这两个人是怎么过来的,每天对炎墨迟的担心和思念,才是她剧烈消瘦下去的主要原因。 毕竟自从离开南夜国之后,她都没有看到炎墨迟一面,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受伤,也不知道对方过的如何。 炎墨迟出现,这惊喜好似要将白溯月砸晕了,她担心了六十多天怎么可能不心急。 直接一路狂奔到城主府的位置,她看也不看周围前来请安的下人,直接问也不问的向着以前两人住过的房间跑去。 还没进院子,她就看到远远站着的一道身影。 白溯月脚步一顿,那暗红色的影子仿佛像是虚幻的一样,她害怕一出声就给惊扰到了。 两人很长时间,都没有分开这么久的时间了。 「小月儿?」 里面的人影仿佛已经听到了脚步声,炎墨迟一抬头,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白溯月,他向着她的方向走了几步,直接一言不发的将人抱在怀里。 「回来就好!」 淡淡的四个字在白溯月的心口萦绕,她死死的收紧了手臂,恨不得将脑袋埋在这人的身体里。 「我好想你!」 白溯月闭着眼睛,脸不红气不喘的说完这四个字,只感觉将身体都要掏空了一样。 炎墨迟轻轻一笑,那笑声之中还带着几分邪气:「才两个月不见,小月儿就这般想本王了,看来本王以前的所作所为有了回报!」 周围的气氛随着炎墨迟的开口逐渐缓和过来,白溯月抬起头,十分幽怨的瞪了他一眼。 一双手,轻轻的抚摸上了她的脸颊。 那张俊美到妖孽的脸逐渐低下头,两人的额头互相抵在一起。 「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以后一定要好好给为夫补回来!」 他什么都没问,那双眼睛里,也仿佛什么都知道了。 白溯月看着如今的炎墨迟,忽然感觉到了一种错觉,好像哪里不太一样了,可是她也没有发现具体哪里有了变化。 炎墨迟一如既往的对她疼爱非常,甚至比以前更加疼爱,这细微的变化,也被白溯月放在因为两个月没见才会这样。 两人的感情自不必多说,这么多年的风雨磨合,就算是冰做的心也都给磨化了。 炎墨迟直接让人上了菜,打横将白溯月抱回自己的房间,关上大门,看着白溯月吃饭。 白溯月本来就饿了,现在见到了炎墨迟,所有的心都落了地,自然也要弥补一下这一路上都在被亏待的胃。 为了抓紧时间,也害怕君御做出什么对他们不利的事情来,白溯月一分一秒都不敢耽搁,更不敢将时间过多浪费在干路上。 然而,她就只有半年的时间,这路上就足以消灭一半以上了。 白溯月吃了几口,见到炎墨迟一直盯着自己,却没有动碗筷,顿了顿:「墨迟,你怎么不吃?」 炎墨迟轻轻一笑,他的面容和之前没有什么太大变化,看起来并没有太糟糕。 「吃过了,等你!」 白溯月心中一软,忍不住心中的疑惑:「你是怎么离开南夜的?」 第783章 你这是在夸自己? 炎墨迟顿了顿,「南夜能够关的住本王吗?」 白溯月看到他神色自然,没有丝毫异样。原本提起的心倒是放下了不少。 「你这是在夸自己吗?」 白溯月挑眉。上下将炎墨迟打量了一遍,却捨不得将眼睛移开。 炎墨迟微微勾起唇角:「本来还打算去找你,不过听到你已经快回来了,我就直接来这里了!」 炎墨迟说的十分轻松。仿佛这是一件在小不过的事情。 然而白溯月却清楚的明白,想要从层层防备的南夜离开究竟有多不容易。 她没有细问,但是也隐约感觉到。炎墨迟的势力绝对不止表面上这么多。 炎墨迟像是意识到她眼底的疑惑,轻轻抬起下巴:「墨商之前一直都在暗中逐渐渗透。如今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 白溯月微微一愣:「墨商怎么了,他们不就是一些商人吗?」 炎墨迟用筷子敲了敲白溯月的头:「当然不是。本王手下,怎么可能有没用的人,除了墨竹和墨幽等人还有很多都在藏身在暗中,除非本王不得已的时候。不会随便让他们出来!」 白溯月心中动了动,炎墨迟所说的不得已,定然已经被逼到了绝境。然而现在看来。炎墨迟已经开始动用那些了人了。 白溯月咬着筷子。眼底陷入沉思,她心中多少有些担忧。 炎墨迟见到白溯月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面前的碗上,顿时无奈笑了笑。 「小月儿,之前是为夫考虑不周让你担心了,以后我保证不会出现这种事!」 说话间,炎墨迟突然伸出手做要发誓的样子。 白溯月连忙抓住他的手腕,眼底闪过一道浅浅淡淡的萤光:「我相信你!」 炎墨迟眸光微动,那漆黑的眼眸之中灵光流动看起来像是隐藏着无数光华。 她将目光收了回来,对方那双眼睛里溢满了勾引人的气息,她实在有些控制不住脑子里的思绪。 这饭菜明显没办法吃了。 炎墨迟目光带着火热的色彩,丝毫不犹豫的就将吃半路的白溯月抱了起来。 「你吃饱了,该本王了!」 白溯月微微诧异的怒视着他,却丝毫没办法阻止炎墨迟的动作。 两个多月前的那一场大雪早就融化的差不多了,虽然天气依旧有些冷,但回暖也十分明显。 就在城主府的大门外面,一个冒着热气的温泉散发着裊裊烟雾,将后院那片围绕起来的空间,蒸腾的仿佛仙境一样。 「为夫也是最刚找到这么一个好玩的地方,一起?」 白溯月:「……」 衣服都已经脱光了,有什么好奥文的吗? 虽然嘴上带着询问的意思,可是炎墨迟却直接将白溯月给抱进了水池里。 温热的水流直接沖刷着肌肤,白溯月脚下一滑,连忙张开手臂勾住炎墨迟的脖子。 四周的温度还有些发凉,但是建设却别有洞天,这一处空间安静的厉害。 白溯月为了防止心思乱飞,连忙抬起头凝视着炎墨迟的眼睛。 那双眸子里,明显带着十分火热的气息,像是要将白溯月整个人都淹没。 炎墨迟正等着下嘴的时候,白溯月突然不合时宜的发生:「等等!」 炎墨迟动作一动,姿势却没有丝毫变化。 「嗯?」 那轻轻的从鼻子里倾吐出来的声音,让白溯月心头有些发虚。 两个月的时间没见,白溯月也想念炎墨迟不假,但她总感觉还有好些话没说完。 「那个,我还有一件事要说!」 炎墨迟像是知道白溯月要问什么,丝毫没有给白溯月陈述的机会,将人抱的更紧了一点儿:「白君烨没事,念夏也没事,问完了吗?」 白溯月呆呆的看了他一会儿,微微走神了一下。 炎墨迟惩罚性的将面前微微开合的樱唇全部吞吃入腹,这才善罢甘休。 天色逐渐暗了下去,白溯月浑身疲惫的被炎墨迟抱到了舒服至极的大床上,两个月以来的疲倦仿佛在这一刻,全部释放了出来。 这次,白溯月彻底睡着了。 炎墨迟坐在床榻旁边,久久都没有离去,一只手轻轻抚摸着白溯月的脸颊,那脸颊上光滑的触感在炎墨迟的指尖缠绵。 房门外忽然闪过一道影子,炎墨迟将被子轻轻掩好,吻了吻白溯月的额头。 白溯月翻了个身,舒舒服服的呻吟了一声。 炎墨迟动作极轻的从房间之中走了出去,一点儿也没有打扰到白溯月。 房门被人推开,炎墨迟看到站在门外的墨幽,面容上正色的很。 「怎么了?」 墨幽连忙低着头,低声说道:「一个月前,那小和尚已经从玉清关逃了出去,离开的方向正是烈焰!」 炎墨迟皱了皱眉,却没有多说什么。 「跑了就跑了,无妨!」 墨幽点了点头,接着禀报其他的事情:「王爷,炎玉珃已经聚集了大军,随时打算要攻打三国!」 炎墨迟的眸子深邃了几分。 「炎玉珃这般做,无外乎想要用最直接的办法得到玉玺罢了!」 炎玉珃的心思他全都了解,只要将其他国家打怕了,对方为了自己的根基,别说玉玺,就算城池都能随手奉上。 「都已经过这么久了,云陇的事情办的如何?」 墨幽露出一抹笑容来,声音压低了几分:「虽然世子几次三番遇到危险,不过已经办的差不多了!」 炎墨迟的神色逐渐缓和了些:「做的不错!」 墨幽微微抬起头:「王爷,这些明明都是你一手做成的,为何不直接告诉王妃,非要将功劳放在云陇的身上?如果没有王爷在,那老皇帝怎么可能松口,将八城都放在你手中?」 炎墨迟摇了摇头:「本王打算给小月儿一个惊喜!」 墨幽微微一愣,眼底有些犹豫:「王妃的性子王爷应该知道,若是真的追问起来,王妃很有可能惊吓,而不是惊喜,这件事王爷应该尽早告诉王妃!」 炎墨迟轻轻颔首,唇角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小月儿为本王做的已经够多了,她该好好休息一下,剩下的就交给本王好了!」 那双妖孽至极的眉眼,绽放出一抹极致的自信。 第784章 妇唱夫随 白溯月离开南夜两个月的时间,绝对想不到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云陇很快就传来消息,青武国皇帝已经答应将八城交给天风。 白溯月看着眼前的诏书。眼神微微有些火热。 她本来以为这件事云陇不过是随便说说而已。从来没有想过他会成功,如今结果摆在这里,还让她有些不敢置信。 一下子多了八座城池,整个天风直接等于扩大了一倍。从此以后就只有南夜和天风两国,青武国已经逐渐不足为惧。 只是,这八城的交付。还需要白溯月和炎墨迟亲自前往青武国一趟。 不管是为了青武国的玉玺,还是为了这八座城池。白溯月都要动身走这一遭。 不过,君御手中已经没有了人质。白溯月再也不可能把玉玺交给他,那六个月的期限自然作废,她顿时感觉松了口气。 既然这玉玺被称为钥匙,白溯月当然想要好好研究一番。这钥匙究竟能够打开什么,这才让君御和炎玉珃前仆后继。 炎墨迟和白溯月立即出发,直接前往青武。 玉清关距离青武国本就不远。两人走了半个月的时间。就已经到了青武国的皇城。 这还是白溯月和炎墨迟头一次来到青武,和南夜天风截然不同,青武国不管是民风还是装束,都要比他们两国彪悍许多。 女子的衣服相对利落一些,长长的髮髻束在头上,简单便捷,看上去十分精緻婉约。 炎墨迟和白溯月一来到皇城门前,早早就已经有军队列队迎接,两旁不少百姓好奇的向着这边打量着,却因为有官兵的拦截,不得不停留在远处。 墨幽在前面赶着马车,里面坐着炎墨迟和白溯月两人,马车周围环绕着足足有上百护送的队伍。 一个大概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身上穿着属于王爷的藏蓝色蟒袍,头上戴着精緻的玉冠,直接来到马车正前方。 「公主殿下远道而来,有失远迎!」 那声音不卑不亢,透着几分洪亮和沉稳。 白溯月掀开帘子,十分礼貌的看了对方一眼。 一个公公模样的人笑着来到车前,侧身给白溯月介绍:「公主殿下,这位是我们昭王殿下!」 昭王? 白溯月仔细思考了一下,突然想到了什么:「你是云陇的父王?」 昭王面容冰冷,看人的时候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但他依旧略微颔首,对着白溯月点了点头:「正是本王,小儿个给公主殿下添乱了!」 白溯月勾了勾唇角:「竟然让昭王殿下前来迎接,我也是好大的面子!」 白溯月这话明显带着揶揄的味道,昭王本来就是朝堂上的人精,哪里听不出白溯月话中的含义。 他脸色更黑了几分,没有说话。 那公公尴尬的插了一句嘴,将这番话截了过去:「皇上已经在宫中久等,还请公主殿下移驾!」 白溯月点了点头,微微侧头,看着隐藏在马车里面,根本没有打算露面说话侧坐在椅子上的炎墨迟。 炎墨迟轻笑着看着白溯月的方向,一只手拄着下巴,长发顺着脖颈全部垂落在身侧。 再加上对方常年穿着的那一袭红衣,更是增加了几分魅惑的味道。 白溯月抿了抿唇角,连忙让墨幽将帘子撂下。 马车继续前行,周围已经不知道围上了多少人。 白溯月放下刚才严肃的表情,压低了声音凑到炎墨迟身边:「王爷觉得,老皇帝这次真的不是鸿门宴?」 炎墨迟轻轻一笑,十分驻定的摇了摇头:「不是!」 白溯月挑眉:「为什么这么觉得?」 炎墨迟看了一眼自己的指尖:「本王对云陇这儿人,还有点儿信心!」 这一路上两人并没有着急赶路,一路上可以说是游山玩水。 本来不到十天就能走完的路程,硬是拖了半个月的时间。 白溯月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外面的大街,整个中央街道上人影绰绰,人满为患。 只是那些人看着这边的眼神,并没有任何尊敬之色,隐约还带着几分厌恶之色。 白溯月轻声笑了笑:「王爷,我突然觉得,那老皇帝绝对不会这般容易就将城池交给咱们!」 炎墨迟笑道:「当然不会,但是城池都已经到了咱们手里,想怎么做还不容易吗?」 白溯月看到炎墨迟唇角的邪笑,忽然什么都不担心了。 马车停在皇城门口,皇宫里面的人早早就为两人准备好了轿子。 白溯月下了马车,看了一眼轿子和旁边人眼中的光彩,淡淡抿了抿唇角。 青武国习武的人很多,她很容易就看得出就连这些抬轿子的小丫鬟都是会武功的。 「不用了,这点儿路,本宫还不至于不能走!」 白溯月从马车上跳下来,微微向着车里面看了一眼。 见到炎墨迟还不急不缓的样子,顿时露出一副无语的表情。 站在不远处的昭王见到马车里面还有人,眼底并没有惊愕之色,之前他故意没有和炎墨迟说话,明显是没有将炎墨迟放在眼里。 毕竟,如今的炎墨迟已经放下了烈焰国太子的身份,而天风炎王的身份和驸马比起来,明显后面那个看起来更重一些。 既然是驸马,那就自然要以公主为主。 炎墨迟垂眸看了看白溯月,眼底有些幽怨的神色闪过:「小月儿,看来本王以后要妇唱夫随了!」 原本紧绷着脸的白溯月,被炎墨迟这一句话逗弄的瞬间笑了起来。 「下来吧!」 她催促了一声,眼神之中的柔和却十分明显。 炎墨迟动作十分优雅的从马车上走下来,然后当着众人的面,在白溯月的唇角上吻了吻。 这一幕,让不少人感觉不自觉的侧过头。 昭王见到两人竟然将恩爱秀到青武国皇宫大门前来了,脸色更是臭得厉害。 「公主殿下既然不用轿子,随本王来吧!」 昭王大步向着前方走去,双手负在身后。 炎墨迟轻轻抓着白溯月的手腕,两人肩并肩的向前走去。 这一路浩浩荡荡,众人走了足足一刻钟的时间总算来到青武国的玄武殿。 大殿外面站着不少青武国的官员,文官武将尽数列在两旁,云陇穿着一身世子长袍,面含笑容的走上前来。 第785章 囊中之物 看见云陇出来,白溯月向着他身后扫了一眼。 那老皇帝高高的坐在自己的龙椅上,一脸阴沉的看着门前。 在他旁边。还站着另外两个穿着打扮十分尊贵的人。其中一个白溯月也认识,正是云千嵩。 那另外一个也不用猜了,定然是他爹宣王。 白溯月对着云陇点了点头,云陇压低了声音在她旁边说道:「虽然这件事已经成了。不过宣王那边闹的比较厉害!」 白溯月心中有了底,刚想说话,却见到炎墨迟已经插入了她和云陇之间。 这种带着强大占有欲的动作。直接显露了炎墨迟内心那浓浓的醋劲儿。 云陇脚步一顿,连忙和白溯月保持了一点儿距离。 他虽然有那个心思。却没有那个胆子。但假如白溯月真的打算踹了炎墨迟和他走,他就算什么也不管。也敢和炎墨迟对抗一番。 可惜并不会有这种情况发生。 他站在背后,看着两人形影不离的样子,无奈的勾起唇角笑了笑,微微低垂着眸子。一直都在念想着,如果当初自己早就知道了白溯月的身份,会不会真的有那个机会。 但他不是什么无恶不作的坏人。也不会做那种损人利己的事情。更何况,白溯月也是他当年最重要的一个影子。 他只要能看到这个人开心那就知足了,因为他早就没有了那个机会。 「来人,为公主殿下和驸马赐坐!」 旁边走过来两个宫女,抬着椅子摆放在旁边的位置上,大臣们各自落座在两边,全都抬起头看着白溯月和炎墨迟的方向。 这两人来的目的十分直接,可是要带走整个青武国八座城池的。 炎墨迟对于青武国老皇帝将他定位为白溯月驸马这件事没有丝毫生气,他淡然自若的坐在白溯月身边,还故意将椅子向着白溯月的方向挪了挪。 白溯月暗中将炎墨迟的动作看在眼里却不以为意。 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哪里是随随便便几句话就能产生间隙的,对于这些人话里话外的挑拨,白溯月一点儿也没有放在眼里。 白溯月目光平和,面容威严,既然她已经成了公主,自然要拿出公主的气势来。 「我也不拐弯抹角了,这次来就是为了八城,还请皇上早点儿将这诏书定下!」 老皇帝轻轻一笑:「不急不急,公主远道而来,当然要好好休息几日,今晚皇宫之中设了宴席,还请公主赏脸!」 白溯月知道老皇帝这是在将话题引到别的事情上,微微垂下眸子掩饰自己心中的不悦。 「这次来,本宫并没有太多时间!」 她意思十分直接,希望老皇帝不要耽搁她的时间。 话都已经说到这种份上来了,老皇帝一落下脸,目光之中的冷色全都显露了出来。 「公主殿下刚来就谈及这样的事情,未免有些太没有礼数了!」 云陇见到老皇帝生气,暗中对着白溯月点了点头。 白溯月轻轻站起身:「既然皇上这般热情,那本宫就……恭敬不如从命!」 老皇帝的脸色这才松了松,「来人,给公主殿下准备两间宫殿,让二位好好休息!」 炎墨迟垂眸一笑,不置可否。 他们两人明明是夫妻,准备一间宫殿就可,却没有想到老皇帝偏偏要准备两间。 两人在宫人的带领下,各自来到休息的宫殿,炎墨迟看了一眼前方的分岔路,看到那两个引路的人分别走向两个方向,脚步瞬间停顿下来。 「停!」 他一出口,两个引路的宫人也停了下来:「驸马!」 炎墨迟挑眉,细长妖孽的眉眼之中溢满了邪肆的光彩,那本就极为俊美的脸冰冷起来,别有另外一种吸引人的气息。 两个引路的宫女不经意的看了一眼那张容颜,瞬间红了脸颊。 「为何我和公主的寝宫,会隔得这么远?」 两个宫人对视了一眼,犹豫了一下说道:「皇宫之中自有宫中的规矩,毕竟公主殿下是女子,自然要居住在内宫之中,而驸马是男子,在都是女子的地方多少有些不方便,所以……」 这理由,简直天衣无缝。 白溯月倒是无所谓,对着炎墨迟摆了摆手:「算了,先休息!」 炎墨迟眯着眸子,那双漆黑的双眼之中藏着幽深的色彩,看到白溯月的身影已经消失了,也只能接受那宫女的说法,向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宫殿干净宽敞,里面站着四五个伺候的丫鬟。 四周的环境更是美不胜收,宫殿装修的金碧辉煌。 如果单论环境来说,炎墨迟还是十分满意的,但唯独见不到白溯月。 几个宫女见到炎墨迟已经进了房间,顿时恭敬的走上前来:「驸马有没有什么需求,尽管和奴婢等人说!」 炎墨迟当然不想使唤这些人,淡淡的冷声道:「不用,下去吧!」 他面容凝然,眼神也布满了冰霜,但让那张脸更加有吸引力。 炎墨迟坐在房间之中休息,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 晚膳会在宫中进行,老皇帝亲自来给两人办接风宴,不管从哪个方便来看,他和白溯月都不得不去。 只是,炎墨迟倒是有些好奇起来,这老皇帝怎么可能甘心将八座城池交给他们,即便是已经板上钉钉的事情,他觉得老皇帝也会作出一点儿什么事情来。 不过,炎墨迟倒是暗中拭目以待。 才等了没有多久,云陇亲自登门造访,他一挥手让众人去外面等着,然后一脸神秘的来到炎墨迟的钦殿之内。 他一进门,倒是完全没有将自己当成外人,大大咧咧的坐在炎墨迟的桌子对面。 两人之间的相处,一如当年,他轻轻笑着看了炎墨迟一眼,微微挑眉:「如今整个青武都已经成了你的囊中之物!」 「嗯!」 炎墨迟没有抬头,只是淡淡的恩了一声。 「别说八城,就算你要当青武国的皇帝,恐怕老皇帝都不敢不从!」 炎墨迟见到云陇说起来没完了,这才不耐烦的抬起头来:「你还有别的事情吗?」 第786章 将我当成一枚棋子 云陇侧头,淡淡的看了炎墨迟一眼,心中不得不对炎墨迟佩服的五体投地。就连他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炎墨迟这么多年来在暗中的手段究竟有多通天。 因为不知不觉间,青武国有一半新进的官员都已经成了炎墨迟的手下,悄悄的为他办事。 如果他这个世子不是当年和炎墨迟还有几分交情,恐怕根本不会知道这种神乎其神的事实。 「如今整个青武国皇室的性命都已经落在你手里。你打算怎么处置?」 云陇嘆了口气,忽然想到,自己好像就是炎墨迟的帮凶。 墨商究竟有多大的实力云陇不清楚。但是当年可是他将墨商给引进来的。 而且还让其成为了青武国名副其实的皇商,皇宫之中有无数东西都是从墨商而来。炎墨迟这个墨商的主人真的想做什么,简直轻而易举。 他终于知道。当初炎墨迟为何会留在青武国那么长的时间,原来一切,都在为今天的布局撒网。 炎墨迟轻轻用指尖敲了敲桌子,然后扬起眸子。露出一抹浅淡的笑容来。 那笑意并没有达到眼底,让人看着的时候,不由自主的感觉嵴背有些发凉。 「都已经在本王手里了。本王还需要如何处置吗?」 云陇微微一愣:「你不是说过。只要八城交给你,你就将解药拿出来吗?」 云陇的话,瞬间让炎墨迟的眼底涌动上一点儿浅浅的萤光,他缓缓低下头看着眼前的茶杯:「那也要等小月儿开口才行!」 云陇嘆了口气:「我真是服了你了,当初一开始,你就将我当成一枚棋子?」 炎墨迟听到云陇那语气之中透着几分期待的话,微微摇了摇头。 「并非如此!」 云陇总算舒了点儿心,虽然他这么做背叛了青武国,但至少对方不是最开始就想要利用他的。 然而,炎墨迟的下一句话,击碎了云陇的所有念想。 他微微轻启薄唇:「你只是个附带,棋子还算不上!」 云陇颤了颤唇角,盯着炎墨迟的脸半晌都没有说话。 他无奈的低头苦笑了一声,直接倒了一杯茶压压惊:「原来我在你眼里,竟然连棋子都不如,难不成当年都是我一厢情愿,以为你是个能交的朋友?」 炎墨迟微微勾了勾唇角:「别忘了,你我是情敌!」 这一句话,直接消灭了所有云陇的幻想,但是情敌这两个字,却让云陇心情好受了不少。 毕竟情敌可是要站在同一层次上才算数的,既然炎墨迟已经这般承认他了,说明他这个人的地位还是很高的…… 只是,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云陇收敛起脸上的表情,严肃的看着炎墨迟:「虽然你的做法让他们不得不承担,可是这次青武国之行也危险重重,你自己做好准备!」 炎墨迟见到云陇留下这句话起身要走,也没有起身相送。 云陇说的话是实情,他就算用毒药控制了整个青武国的皇室,也不一定能偶确保其中不发生身边变故。 手指间轻轻摩擦了一下,炎墨迟的目光之中,闪烁过一道幽暗的色彩。 白溯月这边倒是闲来无事,赶了这么长时间的路,白溯月直接在寝宫之中休息了一下午。 只是,还没等到她收拾好要出门参加宫宴的时候,其中几个伺候人的小宫女就聚集在了她的房间门口,小声的议论着什么事情。 对方的声音没有加掩饰,白溯月很容易就听到她们究竟在说什么。 「刚才我亲眼看到,皇上将几个美人给驸马送过去了呢……」 「是啊,听说是驸马自己说无聊,想要人伺候呢!」 「那几个美人可都是咱们青武国一等一的,恐怕驸马这是要被迷的神魂颠倒了!」 「小点儿声,别让天风公主知道了,不然……」 那些人像是故意将这番话说给她听的,说完转身就走,手段十分低级,却很恶劣。 如果是一般的人听到这种话,早就怒急攻心了。 然而,白溯月挑了挑眼皮,甚至连神色都未变一点儿,站在她身后给她梳妆的宫女也听到了门口的言论,见到白溯月竟然无动于衷,心中有些好奇。 她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驸马也真是的,不过才离开公主殿下不多一会儿,就这么着急去见美人,一点儿也不将公主殿下您放在心上!」 白溯月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轻轻笑了笑,那笑容十分轻柔,看不出一丁点儿寒气恶意。 宫女见到白溯月没出声,还以为自己的话被白溯月听到心里去了。 「不是奴婢多嘴,那几个美人奴婢偶尔见过,确实都是皇上准备来助兴的,没想到才提了一嘴,这驸马就……」 白溯月之所以没有出声,一是因为对自己的自信。 再就是她本来就知道炎墨迟是个什么人,他身为烈焰国的太子,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想要爬上他床榻的人又有多少,天底下那么多想要嫁给炎墨迟的女人,如果都要她来管的话,她恐怕一天什么也不用做了。 但她也不能没有一点儿表示。 她轻轻一拍桌子:「出去!」 见到白溯月生气了,小宫女瞬间有些惶恐起来:「公主殿下奴婢……」 「滚!」 那宫女看了一眼才束好一半的长髮,不敢在说什么,低着头从房间之中告辞。 白溯月见到宫女已经将大门关上,这才慢条斯理的,自己将长发挽起来。 那小宫女低着头出了门,见到早就等在院子外面的宫女们,对着她们笑着点点头:「她听完之后生气了,直接将我给轰出来了!」 几个宫女脸上露出兴奋的光彩,想必是为任务能够完成而高兴。 其中一个大宫女,对着另外几个宫女招了招手,让几个人凑到一起。 她压低了声音说道:「这件事王爷可是吩咐过了,一定要仔细着点儿,这位天风公主的眼底可容不得沙子,你们看那驸马这么多年身边连第二个女人都没有,就知道那公主是个妒妇了!」 这些小宫女根本就没有见过炎墨迟,更不知道炎墨迟是何许人也,也只能在旁边暗暗猜测。 第787章 滚,或者死 再加上炎墨迟那般精华绝艷的长相,和如今驸马爷的身份,更是让几个小宫女心中生了其他想法。 「那驸马爷模样美成那样。定然是被那天风公主逼迫成亲的。一个男子这样依附于一个女子,也够可怜的!」 「可不是,那驸马爷身边一个侍寝的人都没有,恐怕平时还要看那女人的脸色。那女人空有一副皮囊,恐怕绝对是个恶毒的!」 这几个宫女顿时露出一副同仇敌忾的眼神。 很难想像她们要是知道了炎墨迟的真正身份,不知道还有没有心思在这里想入非非。 不过。那大宫女很快就一本正经起来,将那些宫女的猜测打断:「别忘了王爷的吩咐。只要能够让这两人之间生出嫌隙,咱们的任务就完成了!」 那大宫女将任务吩咐下去。剩下的人立刻一脸郑重的散开两旁,看到不远处白溯月已经自己穿戴好走了出来,连忙让一个人上前引路。 白溯月一脸冰冷,仿佛真的有些生气。 那些人不断的观察白溯月的神色。见到她面无表情,也不知道她心中如何想的。 不过,两个引路的宫女压低了声音。对白溯月说道:「公主殿下难道不和驸马一起前往吗。这里有条小路,可以直接到驸马的院子!」 这些宫女,对那些美人十分自信,虽然白溯月容貌极美,可就算美也就像是冰山上的雪莲,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然而,皇上找来的那些,一个个都是风月场之中的妖精,那驸马哪里受得了那种诱惑,恐怕早就已经深陷进去了。 这时间都是掐算好的,在这两个宫女领着白溯月来到炎墨迟寝殿外面的时候,那几个美人,刚好就在炎墨迟的房间之中。 莺莺燕燕的嬉笑声从房间里面传出来,两个宫女小心的打量白溯月的脸色,然后露出一脸惊讶的眼神:「驸马怎么……」 那宫女没有将话说下去,却留下了一个让人足以想像的空间。 不知道是谁故意没有关门,其中一个美人婀娜多姿的向着炎墨迟的方向走了两步,想要扑到他的身上。 白溯月站住脚步,没有动。 两个宫女以为白溯月心中难受,这才不敢向前,却听到里面传来两声惨叫。 「啊!」 房门瞬间被推开,一个女子跌跌撞撞的从里面跑出来,一脸恐惧,满脸泪痕。 白溯月心中明悟,但是两个丫鬟却瞪大双眼,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这怎么了!」 那美人害怕的看着白溯月和两个宫女的方向:「杀人了,杀人了!」 这三个字灌入两个宫女的耳中,两人脚步瞬间一软。 再看大开的宫殿大门之内,原本送进来的五个美人,有三个软倒在地上,一个毫无声息的躺在炎墨迟的脚边,另外一个一脸疯狂的跑出了院子。 炎墨迟清冷的声音,慢悠悠的从房间之中传来:「滚……或者死!」 还没等炎墨迟的死字话音落下,剩下的三人低着头,满脸骇然的向着外面跑去,看到白溯月站在旁边,一句话都不敢说的就跑掉了。 两个宫女完全蒙了,一点儿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白溯月咳嗽了一声,慢慢悠悠的看了一眼两人:「回去告诉你们主子,别随便送这种东西过来,驸马嫌脏!」 两个宫女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尸体,一点儿大气也不敢出,连忙对着白溯月点了点头。 「是……是,奴婢知道了!」 白溯月轻笑着迈步走到房间门口,炎墨迟此时已经看到了赶来的白溯月,用帕子净了手,连看都没看那躺在地上的女人,就直接迎面走了过来。 白溯月侧头浅笑:「来接你!」 炎墨迟淡然点头:「嗯!」 看着两人如此默契,如此契合的模样,那两个宫女瞬间知道,那点儿挑拨离间的手段对于这两人来说根本没有一点儿用处。 两人携手离开院子,那女子的尸体很快被人抬了出来,但却没有人敢对炎墨迟如何。 毕竟这些人都是擅自闯入炎墨迟寝宫之中的,本身就不占理。 天色已经逐渐暗了下来,宴席在他们来的时候就已经人满为患,那些官员坐在宽敞的大殿之中,目光随着两人的身影移动。 白溯月和炎墨迟一言不发的坐在老皇帝身边的桌子旁。 老皇帝一脸虚与委蛇的味道,对着白溯月轻轻举起酒杯:「朕一直都听闻过公主殿下的威名,公主殿下可谓是女中豪杰,朕如今能够亲眼所见,果然名副其实!」 白溯月对这种阿谀奉承早就有了免疫:「皇上谬赞!」 老皇帝轻笑:「这位就是当初天风的炎王殿下吧!」 炎墨迟淡淡抬起眸子,唇角勾起一抹十分浅淡的弧度。 面对这种场面,显然炎墨迟在行的多。 老皇帝之所以面对他会是这种态度,只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下毒控制他们的人是他! 因为云陇直接将这个罪名给包揽了下来。 反正不管他知不知道,最终也要背上这个名声,所以云陇干脆没有将炎墨迟给供出来。 云陇就坐在两人对面,周围的一丝丝杀意不断的环绕在他的身上,但是他全然都当成没有看见。 大殿中央的高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热闹起来,四周满满都是歌舞昇平的景象。 百官的脸上挂着虚伪至极的笑容,看的白溯月感觉有些无聊。 这些人明明恨他们恨的要死,还要摆出这种态度,心中一定很难受吧…… 老皇帝本来就是随意敷衍,说出来的话也都是故意拖延,没有含量的问题,但没过多久,他就轻轻嘆了口气:「青武如今刚刚和南夜交战,正值休养生息之际,天风国这种时候攻打过来,是否有些趁人之危?」 还没等白溯月说话,坐在她身边的炎墨迟话语突然一转:「两国交战讲究成王败寇,如果换了立场来思考,皇上会如何?」 老皇帝没说话,眯着双眼看着两人。 虽然他一定会比天风做的更狠,但这话却不能直接说出来。 炎墨迟见到他默不作声,接着说道:「虽天风的大军能够直接将青武一举攻破,但本王本就和云陇有些交情,又看出皇上竟然这般有诚意,愿意用八城来降,本王也不想血流成河民不聊生。思及此,只能勉强同意青武国的投诚!」 第788章 乱了套 明明是捡了大便宜的事情,可是被炎墨迟这般一说,就好像天风究竟有多委屈一样。 炎墨迟的话音落下。整个大殿都安静了下来。 白溯月实在忍不住想要笑。却也不能大笑失礼,只能硬忍着,低着头沉默不语。 只是那微微颤动的肩膀,还是泄露了她此时的思绪。 老皇帝半天都没有说话。阴沉着一张脸,大有撕破脸皮的架势,可是谁都知道。现在撕破脸皮的话,倒霉的却是他们这些人。 宣王坐在炎墨迟对面。双眼闪烁寒光,将视线在白溯月的身上转了转。 隐约感觉到一抹不善的视线。白溯月若有所思的抬起头看了过去,却见到宣王已经将目光移开了。 她抿了抿唇角,隐约察觉到了对方不怀好意的心思。 侧头看了一眼炎墨迟,却见到炎墨迟也正在看着她。 两人默契的移开目光。此时却仿佛都看出了对方心中所想。 歌舞进行了大半,众人也食之无味。 老皇帝揉了揉额头,站起身来:「两位第一次来到青武。这两日就好好休息。朕定然让人好好款待二位,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 白溯月听到这明显拖延的话语,勐然站起身来:「皇上此言差矣,既然想要让我们好好休息,自然要将正事谈完!」 所谓的正事,自然是八座城池。 作为胜利的一方,原本不需要亲自前来,只要对方将八城的城主印交出来就好。 如今割让八城的诏书都已经昭告天下,白溯月和炎墨迟根本不需要多此一举的来见青武国的皇帝。 白溯月之所以答应来青武国一趟,全都是炎墨迟做的主。 因为相信炎墨迟,所以白溯月才暗中忍耐了这么长时间,看着他们在那里耍一些可笑之极的手段。 炎墨迟轻轻伸出手按住了白溯月的手腕,抬起头的瞬间,就听到一声清脆的响动。 剎那间,原本就十分热闹的大殿瞬间有了变化,嘈杂的声音从红色的高台上传来,眨眼间,不知道从哪里闯进来了一群侍卫。 那些人穿着皇宫禁卫军的衣服,所有人手中都带着兵器,直接奔着大殿之中砍杀过来。 还坐在原位的大臣们吓的面无血色,那些人像是敌我不分,就连大臣都直接砍死了几个,整个大殿瞬间变成一片血腥地狱。 人挤人,人踩人,在性命攸关的当口,谁还能管的了谁,那些原本还站在两旁伺候的宫女嬷嬷们更是全都乱了套。 然而,整个大殿唯一的出口就只有一处大门。 宽敞的大厅没有一点儿没有躲闪的地方,任凭那些冲进来的禁卫军左杀右砍。 老皇帝立刻受惊了一下,整个人立刻站起身来。 几个护卫连忙保护在他身前,唯独宣王坐在原位上一动没动,依旧还在喝着茶水。 白溯月淡淡扫了一眼,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没有了云千嵩的踪迹。 「父皇,你这皇位已经做的够久了,该退位让贤了,至于那八座城池的事情,是你这已经退了位的皇帝答应的,我可还没有答应!」 白溯月看到宣王站起身,冷笑着说出了这样一番话来。 昭王的表情明显有了一点儿变化,站在老皇帝身前,不敢置信的看着宣王的方向。 「逆子,逆子!」 老皇帝指着宣王的鼻子大骂,转过头看到还坐在原位的炎墨迟和白溯月,深深的皱了皱眉。 宣王看到屋子里面的人都已经清理的差不多了,剩下还活着的大臣也都是站在他这边的,他为了这一天,不知道准备了多少年,原本只要再过一段时间就更加把握,可却不曾想,老皇帝竟然要将半壁江山送给别人。 他怎么可能还忍得住。 那些禁卫军如今全都听从他的调令,外面的大军都被隔绝在外,不能回到京城,现在整个皇城都是他的人了。 再加上那些大臣死的死伤的伤,根本就不成气候。 他今天要做的就是抓住炎墨迟白溯月,甚至顺利的逼宫夺位杀了昭王父子两人。 这样,他就能名正言顺的成为皇帝。 宣王眼底的野心仿佛都要溢出来,任谁都能看出他究竟有多疯狂,老皇帝知道对方已经丧失了理智,此时却也无计可施。 「都给朕退下,你们都听不见吗?」 老皇帝一声大喊,可是大殿之中没有一人听从他的命令。 看到这种场面,白溯月无奈的摇了摇头,这老头果然还是老了,这么多年身边被自己儿子安插了不少人,竟然都没有察觉。 她坐在炎墨迟身边,百无聊赖的看着这一场大戏。 和她一样面色轻松的,还有站在昭王身后的云陇。 云陇一袭藏蓝色的长袍,一句话都不说,装成透明人一样的背着手站在那里,任谁也没有发现他手中的小动作。 白溯月瞬间瞭然,不解的扫了一眼坐在她旁边,还故意拉着她手的男人。 炎墨迟微微勾了勾唇角,对着白溯月咬了咬耳朵:「小月儿,你想不想看一场好戏?」 「什么好戏?」 白溯月轻轻挑眉,疑惑的文出声来,可就在她话音落下的时候,宣王已经毫不犹豫的下了指令。 「杀,一个不留!」 宣王话音落下,那些禁卫军瞬间沖了上来,可是眨眼间,宣王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僵硬的表情。 然后,他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腹部多出的一把长剑,他整个人像是一块破布一样被巨大的冲击力,死死的钉在墙上。 嘴角吐出一口鲜血,宣王脑袋一歪,整个人眨眼间就断绝了气息。 那些原本还听从宣王命令的禁卫军,看到宣王突然死在那里,一个个都有些傻眼。 炎墨迟露出一抹淡淡的浅笑了,将刚才甩出长剑的手收了回来,然后用干净的手帕轻轻的擦拭了一遍。 老皇帝骇然的盯着突然出手的炎墨迟,谁也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如此情况。 刚才飞向宣王的那把长剑速度实在太快,一时间让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就连坐在炎墨迟身边的白溯月,都露出一脸震惊的表情。 第789章 拿玉玺 老皇帝手脚冰凉,此时看着炎墨迟的眼神,带着丝丝恐惧的味道。 这样高强的武功。要想在这么近的距离杀了谁。简直易如反掌。 老皇帝呆愣愣的重新坐下,那些闯进来的禁卫军一时间没有了头领,眨眼间丢盔卸甲,全都跪倒在地。 昭王比老皇帝反应快些。连忙召集人调遣人进宫,将那些擅闯皇宫的禁卫军抓起来,清理大殿之中的尸首。 老皇帝哪里还有心思去想别的。被人扶着回寝宫休息。 这场风波虽然不大,可毕竟也是死了一个王爷。更何况这人还是死在炎墨迟的手里。 然而,身为罪魁祸首的炎墨迟。却完全像是没事人一样,直接将白溯月带到了自己休息的房间。 既然那边他不方便过去,但白溯月却可以来他这里。 如今外面都在忙着今天发生的大事,也没有人去管他们这两个别国人。整个皇宫都处于一种诡异的状态。 白溯月将心思藏起来,见到房间之中没人了,才好奇的拉过炎墨迟。压低了声音问着:「你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这件事。自然指的是宣王造反,炎墨迟摸了摸白溯月的髮髻,没有丝毫犹豫的点了点头。 「当然知道,好不容易来这青武一次,我怎么可能空手而归!」 白溯月看着炎墨迟面容上的笑容,忽然感觉到了这人的心思。这个人竟然不知不觉,已经做了这么多的事情。 她眯着双眼,故意靠近了炎墨迟几分,温热的唿吸倾吐在了他的面容上,嘴角噙着笑意,眼底却带着莫名的味道:「你究竟做了什么,竟然这么容易就将青武拿下来了?」 炎墨迟哪里肯放过这种亲近的好机会,直接按住白溯月的肩膀,让她没办法后退。 他那双黝黑深邃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她的眼睛:「小月儿,你可还记得,当初我和云陇在青武国待过很长一段时间?」 白溯月一愣,迟疑着点了点头:「这些网,都是王爷早年布下来的?」 炎墨迟吻了吻白溯月的额头,唇角噙着一抹浅浅的笑意;「当然!」 白溯月目光凝了凝,「虽然璟帝有说过那种话,可是……你当初究竟想要做的是什么?」 「小月儿可是问的,本王没有遇到你之前?」 炎墨迟细长妖孽的眉眼浸满着暖色,白溯月看着看着,不由自主的点了下头。 炎墨迟漆黑的眸子彷如星辰,「当上四国之主!」 白溯月愕然,看着炎墨迟十分郑重严肃的面容,知道炎墨迟这话绝对是真的。 「为何?」 「这是当年我答应母妃的最后一件事!」 炎墨迟幽幽说完,目光落在白溯月的面容上:「但是遇到你之后,我又不想了!」 白溯月心中疑问更多。 她突然心中产生了一点儿明悟,也许,所有的答案都在那四国玉玺之上。 「江山和你比起来,本王还是觉得小月儿你更重要!」 炎墨迟幽幽的说出这番话来,让白溯月心口不由得紧了紧。 她默默开口:「月儿从来都不是你的绊脚石!」 炎墨迟一愣,看到白溯月眼底的复杂神色,轻轻揉了揉她的头:「这和月儿没关系!」 白溯月心口微微窒息了一下,轻轻将头倚靠在炎墨迟的肩膀上,只感觉自己心中思绪万千,最终却不明白究竟在担心什么。 她从来都不是喜欢算计的人,脑子也有些不够,有时候根本猜不到炎墨迟的心思。 她一步一步的,从最一开始,就被所有事情引领着走到今天。 重生以来的每一天每一秒,白溯月都像是能仔仔细细的回想起来,从最开始的艰难猜忌,到后来的相依相偎,两人的感情可以说是一步一个脚印。 而就在不久前,她也总算明白炎墨迟为何会在一开始帮助她了。 也许上天真的有缘分一说,那她觉得,她和炎墨迟可能是无数辈子修来的这份缘分。 炎墨迟看到她发呆,直接将她从椅子上抱了起来,放在旁边柔软舒适的大床上。 白溯月这才回过神来,见到他宽了外衣,直接穿着中衣躺在她身边。 然后一伸手,直接将她的肩膀环住,让她躺在自己的手臂上。 白溯月的耳朵贴着炎墨迟的心脏,仿佛能够听到那有力沉稳的跳动,那声音透过耳朵,像是传到了她的心里。 夜色幽幽,烛光映照着炎墨迟完美的侧脸,虽然每天都看着,但白溯月还是感觉有些看不够似的。 「别乱动!」 炎墨迟轻轻合上双眸,抿着唇说出三个字。 白溯月瞬间不敢乱动,乖乖的躺在他的怀里。 虽然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说,但这种感觉却让白溯月又有了一种极致新奇的体验,就好似在这一瞬间,两人的心都是放在一块的。 温暖,却也让人十分安心。 心里存着事,在安静了没多久,白溯月就试探的抬起头问了一句:「墨迟!」 「嗯?」 淡淡的鼻音从头顶传来,白溯月知道对方没睡,不由得精神了少许:「接下来要怎么做?」 炎墨迟没有避开她的话:「皇帝重病,宣王逼宫被斩,大权会落在昭王一家手上,云陇会在那时候出手!」 「你想要帮助云陇夺得皇位?」 白溯月挑了挑眉,心中倒是没有多少惊愕,像是早就猜到了这种结果。 「嗯!」 炎墨迟将手臂收紧了几分,让白溯月不至于挣脱出去。 天气本就寒冷,那温暖的热度从身上互相传递过来,白溯月感觉自己明显心跳在逐渐加速。 耳根发烫了几分,她努力的将注意力放在别的上面。 「除了这些,你这次执意来此处,还为了什么?」 炎墨迟低头看着她:「拿玉玺!」 这三个字让白溯月愣了愣。 她看到炎墨迟接着说道:「如今烈焰南夜的玉玺都在我手上,小月儿手上还有天风玉玺,现在只差青武的了!」 白溯月惊喜的瞪大双眼,她还从来都没有感受过,这种答案距离她如此近的时候。 心脏跳动的更剧烈了几分,完全是被这件事惊喜到了。 她轻轻抓着炎墨迟的手臂,眼神晶亮晶亮的。 第790章 知道为什么动心了 「是不是,只要拿到四国玉玺,就能知道炎玉珃和君御。究竟想要做什么了?」 炎墨迟轻轻一笑。默默的点了点头。 「睡吧,你应该早些休息!」 白溯月轻轻闭上双眼,心中不由得多了几分期待,她死死的抓着炎墨迟的衣服。逐渐陷入了沉睡之中。 炎墨迟怜惜的用唇角碰了碰白溯月的脸颊,看到人真的已经在他怀里睡熟了,这才悄悄起身。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烛火。那一抹香味已经逐渐消散。 「小月儿,好好睡觉。等为夫回来!」 他看了一眼床上的人,轻轻抿了抿唇角。将她脸颊上散落的碎发撩开。 指尖下是温热的,带着柔软温度的肌肤,炎墨迟的目光更加的柔和。 房门被人敲响,炎墨迟起身走到门口。一开门,就看到寒风之中站在长廊之上的云陇。 云陇看到炎墨迟出来,将手中拿着的盒子反手丢在炎墨迟的手上。 「你要的东西!」 炎墨迟扫了一眼手中的盒子。一打开。玉玺规规整整的摆放在里面。 炎墨迟瞬间笑了起来:「四国国君从来都没有发现过,他们的玉玺除了下面的刻字,其他的都是一模一样的吗?」 云陇摇了摇头:「这玉玺是皇权象徵,哪里有人拿出来供人欣赏,更别说让其他国的人看到,炎王殿下这话说的,未免也太好笑了一些!」 炎墨迟没有回答,将盒子放在袖子里。 「既然东西已经拿到手,这剩下的场面,你自己应该能搞定!」 炎墨迟留下这句话,转身就要回到房间之中,云陇见到对方就这样甩手不管了,连忙要叫住他:「你就不管我了?」 炎墨迟微微顿住脚步,眯着眼睛扫了云陇一眼。 云陇感受到那目光之中危险的气息,连忙摆了摆手,「算了,就不劳烦炎王大驾了!」 炎墨迟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反手将大门关上。 另外的两个玉玺同样被炎墨迟摆放在桌面上,那三个,被三国当成宝贝一样护着的东西,就这样随随便便的堆放在炎墨迟面前。 手指抚摸着玉玺的纹路,炎墨迟的瞳孔微微收缩了几分,就算找到四国玉玺,也没有人知道这玉玺该怎么使用。 他侧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白溯月,微微眯了眯双眼,眼底不由得闪过璟帝将玉玺交给他的情形。 璟帝亲口告诉他,这玉玺之中所装着的是一个关乎一个让人长生的秘密。 炎墨迟倒是有些好奇,究竟是什么情况下,才让当初开国的四国皇帝竟然同意将这秘密一分为四,甚至牢牢的隐藏下来,足足隐藏了将近百年的时间。 还真是没有不透风的墙,这秘密才不过几十年,就重新展现在了四国国君面前。 怪不得璟帝对三国一直心存吞併的心思,怪不得君御设计了这么多年,想要成为三国之尊,为的都是这一份埋藏了上百年的秘密。 可是,如果这件事真的是事实,哪里还能轮得到他们来争夺,恐怕早就有人得到真相了。 所有炎墨迟猜测,这里面的秘密定然不会那般简单。 如果没有听白溯月说过重生的话,炎墨迟一定会将心思放在阴谋诡计之上,可是有了月儿这个前提,他却并不这样想了。 这长生的秘密也许真的存在,只是并非是外面人所想的那种方式。 而且,就连他那个曾祖父忘尘大师,都神秘的让人望而生畏。 就算对方如今已经死了,可是月儿经歷过的事情,还有对方说过的每一句话,都让炎墨迟不得不深思。 如果真的有人能够掌控灵魂生死,那该是一种多么恐怖的力量。 这四国之中究竟隐藏着什么,又是谁赋予了那些人这种力量,甚至,当初忘尘大师为何会突然出家当了和尚。 也怪他当时年纪尚小,知道的实在不多,从墨幽那里得知的也十分有限。 墨幽只说忘尘大师是得道高僧,当初十分有名望,可如果真的有那种神力,为何连自己的生死都掌控不了。 就好比上次九华寺之中的大火,如果他真的有那种神奇的力量,为何不显露出来,还是说……忘尘已经能够达到唿风唤雨的地步,那场大雨就是因为他才出现的。 炎墨迟不由得多想了一些,思维扩散出去之后,他才发现自己面临的境地究竟有多严峻。 手中攥着的这三枚玉玺,在幽幽的烛火之中散发着诡异的色彩,而就在此时,白溯月已经醒过来了。 那烛火之中只有添加了一点儿安眠的香料,并不是什么药物,只会让人睡的更放松一点儿。 再加上白溯月的体质,本来就不受到这种东西的干扰,她睡的熟,只是因为躺在炎墨迟身边实在太有安全感了。 「墨迟?」 白溯月从床上起身,看着炎墨迟坐在桌子旁边,双眼正在死死的盯着什么东西看,好奇的走了过来。 炎墨迟目光从玉玺落在她的身上,见到她连鞋都没穿就走过来,微微皱了皱眉。 他什么没说,站起身将鞋拿了过来,忽然弯下腰,抓住了白溯月的脚腕。 白溯月瞪大双眼,任由炎墨迟抬起她的脚,将鞋套在她的双脚上,一张脸颊此时都有涨红的感觉。 这样小小的细节,却让白溯月仿佛尝遍了无边的甜蜜,让她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一样。 等到炎墨迟直起身子的时候,看到白溯月还呆呆的瞧着他,轻轻弯了弯唇角:「怎么了?」 白溯月还是没有回过神来,只是小声说道:「我不是在做梦吧,刚刚你在做什么……」 炎墨迟微微一愣,知道白溯月还在为这点儿小事上心,无奈的摸了摸她的额头:「不过是一点儿小事,既然你睡好了,为夫有话跟你说!」 不过是一点儿小事…… 见到炎墨迟完全没有在意,白溯月只感觉心里被填的满满的。 面前的男子可是堂堂的天风炎王殿下,烈焰国的太子殿下,刚刚竟然蹲在她面前,替她穿鞋。 白溯月终于知道自己为何会对面前这个男人动心了……不是因为对方那张绝艷无双的妖孽容颜,也并非是他手中滔天的权势,而只是因为炎墨迟那一点点在平日里,能够悄然无息,渗透人骨髓的温柔举动。 第791章 地图 白溯月只感觉自己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填充的满噹噹的,她连忙坐在炎墨迟旁边,将目光尽量不落在他脸上。 盯着桌面上和暗红色桌布对比鲜明的三块乳白色的玉玺。白溯月眸子微微闪了闪。 没想到这么快就齐全了。 「小月儿。天风的玉玺呢?」 白溯月想了想,直接起身将来的时候带的包裹翻了翻,谁也没有想到,让人如此趋之若鹜的东西。就被白溯月随随便便的塞在了衣服包裹里面。 就连炎墨迟都以为白溯月会将玉玺好好的藏起来,看到这幅情景,顿时忍不住掩唇轻笑。 白溯月淡淡的白了他的一眼。将玉玺同样放在桌子上,四块一模一样的玉玺整整齐齐的摆放在一块。看上去十分喜人。 只是,两个人看了整整一个时辰。也没有发现其中的任何特殊之处。 明明就巴掌大的四块玉玺,而且玉玺全部都是完整的,没有丝毫缝隙,放在一块也没有什么反应。就像是单纯的四个东西。 真不知道,君御和炎玉珃找到它们又能拿来做什么。 但炎墨迟的神色却十分凝重,像是一直相信这玉玺之中有东西一样。目光来来回回的在上面环视着。 「小月儿。上次从忘尘大师手中拿来的盒子还在吗?」 白溯月微微一愣,不明白炎墨迟为何突然会这么问。 她仔细想了想,轻轻垂下眸子点了点头:「在,不过没有随身带着,如今还留在玉清关的城主府之中!」 想到这,炎墨迟郑重的将四块玉玺收了起来。 「明天一早,咱们就回去,去玉清关!」 白溯月勐然站起身,眼底闪过淡淡的萤光:「墨迟,你的意思是说,这秘密和那盒子有关系?」 炎墨迟轻轻点了点头,走到白溯月面前,忽然将人抱在怀里。 他压低了声音,那声音在白溯月耳边轻轻环绕:「小月儿,我害怕,这件事和你重生这件事有关!」 白溯月心思一凝,勐然抬起头看向炎墨迟,「如果真是这样,我更应该知道真相!」 这件事在白溯月的心中明显就是一个疙瘩,不管是红菱还是前世发生了什么,都让她产生了浓浓的好奇。 她不想稀里煳涂的被蒙在鼓里,迎接时不时到来的危险。 如果真的有什么危险,她也能提前预知预防。 「好,那咱们一早便走!」 青武国这边已经尘埃落定,云陇的能力足以稳定局面。 两人不再多留,还没等云陇反应过来,两人一大早就已经坐上马车走了。 这次走的十分匆忙,仅仅不到几天的功夫就回到了玉清关,白溯月没有停留,一路马不停蹄的来到城主府。 墨幽早早就已经守在府门前,看到白溯月和炎墨迟回来,连忙将最近的事情禀报了一番。 两人前往青武国这半个月,南夜国和天风国的边城突然发生了一点儿摩擦,如今两国的使臣正在交涉。 白君烨带着自己一些心腹手下,直接从南夜国脱离出来,如今已经向着玉清关的方向赶来,大概几天之后就能会和。 而另外一个消息,就是关于炎玉珃的。 墨幽抬起头,小心的看了一眼白溯月和炎墨迟,面容上有些为难。 「王妃,之前逃走的那个小和尚,属下一直暗中跟踪着他,发现他已经落在了炎玉珃的手里!」 白溯月微微挑眉,炎玉珃之前就利用小和尚来听风报信,一直追着小和尚的人可能也是他,小和尚从这里离开被抓住也在她意料之中。 只是她有些不明白,为何那小和尚会突然安稳的日子不过,选择重新回到烈焰。 如今整个烈焰都已经落在了炎玉珃的手里,他应该知道,回去就一定会被人抓住。 难不成,他是故意被抓住的? 白溯月的心思不由得沉了沉,不过这些都没有急着去调查。 「墨幽,之前我和王爷从烈焰拿回来的那个盒子,你放在哪儿了?」 墨幽闻言,转身离开,不出一炷香的时间,就将盒子放在了白溯月的手上,两人的不少东西都由着墨幽亲手保存,墨幽等同于一个间接的移动宝库。 不过这宝库十分安全,也不知道墨幽将东西藏在了哪里,反正至今也从来没有丢失的情况。 心中略微有些激动,白溯月让人在外面守着,不允许任何人进来,随着炎墨迟一同进入房间,将盒子摆放在桌面上。 那四块玉玺被白溯月重新拿出来,和盒子对比了一下,发现那里面的空间,仿佛刚刚好放下那四个玉玺。 白溯月想到这里,毫不迟疑的将玉玺一个一个的摆了下去,咔哒一声脆响,在白溯月没有想到的盒子底层,突然出现了一点儿痕迹。 这个盒子本来是空的,而且看上去什么东西也装不下的样子,可是白溯月勐然发现,从盒子里面看到空间,竟然和从外面看到的有些不同。 相对来说,里面的空间要稍微的小了一点儿。 更也不会有谁想到,这看起来珍贵无比的四块玉玺,竟然仅仅只是打开一个小盒子的钥匙。 如果不是炎墨迟突然想起来,就连白溯月自己也绝对不会猜到。 盒子下面显露出一张薄透明的绢布,炎墨迟轻轻伸出手指,将那绢布从里面夹出来,一眼就看出,那上面画的竟然是一张十分简易的地图。 白溯月立刻凑过来,将目光落在上面,看到这地图外面的风景好像有些眼熟。 还没等白溯月开口说话,炎墨迟就已经下了定论:「九华山!」 白溯月连忙点头,她也看出来了,因为九华山的山行十分特殊,远远看上去,就像是一座佛像。 这也是九华寺建立起来的原因,更何况那山上还有一处十分隐秘的幽谷。 往生崖的传闻更是让人心神嚮往,那特殊丝绢上的地图,最终所指的目标,就是往生崖下面的山谷。 可是,那山谷不只有一些被野兽吃光的尸骨吗? 而且白溯月当初也站在上面向着下方凝望过,层峦叠嶂的云雾遮天蔽日,根本无法窥探底下究竟。 第792章 骗我还嫩了点 因为实在太高太深,又加上事发突然,白溯月和炎墨迟也没来的及去山谷下方窥探一番。 「如果这山谷之下没有任何秘密。那半山腰呢?」 炎墨迟眯着双眼。妖孽无双的眸子里,划过一道淡淡的精芒。 白溯月闻言,轻轻点点头:「你说的对,这确实是很多人没想到的。可是那山谷实在太深,想要弄那么长的绳子都不容易,而且一旦掉下去。定然会粉身碎骨,虽然也许我跳过。但我可不相信那什么往生崖的传言!」 白溯月用的是也许,是因为她也不知道真相是什么。 虽然那副画上。画出来的女子确实好像是从往生崖跳下去的,但是谁知道对方究竟做了什么准备。 成功绝对不是留给那些没有任何准备的人的。 「而且我怀疑,我就算绝望到一定程度,也不会在没有一点儿把握的情况下自杀!」 白溯月勐然说出这样一句话来。骤然间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她轻轻抿着唇角,一双眸子十分明亮,她抓着丝绢的手微微收紧。仿佛已经窥探到了一点儿真相。 对。跳下往生崖是一定的,但是往生崖下面一定有什么东西存在,而且这件事,忘尘大师一定也知道。 也没准,忘尘大师的能力就来源于此,甚至她娘和颜映柔会突然出现在这个世界,也都是因为发生了什么事情。 炎墨迟微微含笑点头,伸出手摸了摸白溯月的脑袋:「嗯,看来,这烈焰,就是咱么解开真相的最后一个地方。」 白溯月像是看到方向,心情也尤为放松起来,突然间,两人身后的房门被人敲响,墨幽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王爷,刚刚收到消息,白君烨所带领的大军,在半路上遇到埋伏!」 白溯月目光微微一凝,心口微微一跳:「是谁?」 「烈焰!」 听到这两个字,白溯月的眸子瞬间冷厉起来,炎墨迟将装着玉玺的盒子重新装起来,藏在一处机关后面。 那盒子里的东西实在太过重要,绝对不能被任何人得到。 房门打开,墨幽将前方的情况简单说了一遍,白溯月沉下脸色,袖子下的手指轻轻紧握。 若是不出意外的话,白君烨带着人明天就会赶到,可是都已经快到家门口了,却突然被人半路截杀。 现在对方人马比她大哥带着的人多处一倍,若是不出援兵的话,肯定是撑不下去的,而且,飞鸽传书之中的消息,还透露了炎玉珃的消息。 果然,炎玉珃已经出手了。 炎墨迟伸出手,按在白溯月的肩膀上,目光平静无波,仿佛天塌下来,都不会让他的脸上有丝毫变色。 「小月儿,稍安勿躁,既然炎玉珃到了这里,你我二人现在分开行动,你亲自带着盒子,前往九华山一探究竟,我带人去牵制炎玉珃!」 白溯月犹豫了一下。 她抬起头看着炎墨迟那双十分严肃谨慎的眼睛,知道现在是最好的法子。 轻轻闭了闭双眼,白溯月当机立断。 「好!」 虽然有万般不舍,可在这种紧要关头,白溯月哪里还有空去想太多。 炎墨迟大步从房间走出去,一刻不停的调前兵将,白溯月转身将盒子找出来背在身上,两人立刻开始出发。 墨幽被炎墨迟吩咐着留下来保护白溯月。 白溯月坐上马车,一个人坐在马车之内,墨幽坐在车辕前方开始赶车。 两人走的是后门,玉清关的人只知道炎墨迟亲自带兵出城,都以为王妃还留在玉清关内。 却不知道,在炎墨迟带着援军赶到的被埋伏的地方,白溯月和墨幽两人一车,已经出了青武国的边境。 明亮奢华的房间之内,上方坐着一个身穿白溯月长袍的男子。 男子头戴玉冠,一双细长的桃花眼中闪过一道淡淡的流光,明艷的五官俊秀无双。 他轻轻仰起头,欣长的眉宇轻轻蹙起,一只手端着酒杯轻轻品着,一边听着下方人的禀报。 「主子,那小和尚说,当年忘尘大师离开的时候,从皇宫之中还带走了一个小宫女,那小宫女如今就在九华寺不远的静女庵出家,叫什么灵竹师太的,她好像知道一些当年的事情!」 「人呢,给我带过来!」 炎玉珃轻轻挑眉,眼底神色幽深,他从宽大的椅子上站起来,背着手一步一步从台阶上走了下去。 推开房门,天色已经逐渐暗了下来。 外面的战事还在继续,白君烨带回来的人虽然人数比烈焰大军少了一半,可却依旧顽强的抵抗着。 然而,炎玉珃的目的就是为了将已经拿到天风和烈焰玉玺的炎墨迟引出来,不然就算白君烨再怎么厉害也无法坚持多久时间。 他突然间出现在审讯的房间,那小和尚被人五花大绑的拴在椅子上,身上虽然没受伤,但是脸颊却红肿的厉害。 他一看到炎玉珃出现,眼神顿时有些瑟缩害怕。 「二皇子殿下,我知道的已经都说了,我年纪尚小,跟着忘尘大师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参与当年的事情,所以你就算再怎么问,我也什么都不知道啊!」 「呵呵!」 炎玉珃轻轻一笑。 这一笑,瞬间让小和尚有些发毛。 小和尚说的话十分真诚,很容易让人相信了他的话语,可是炎玉珃却并不相信。 「你那些话,欺骗别人还好,但是欺骗我还嫩了点儿!」 小和尚肩膀颤了颤,像是被吓怕了一样。 「主子,这小和尚好像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炎玉珃没有回答,而是冷冷的,带着十足命令的语气:「你们都出去!」 「是!」 房间之中的人唿啦啦的全都离开,阴暗空荡荡的房间之中,只剩下炎玉珃和被拴在椅子上的小和尚两人。 炎玉珃眯着狭长的双眼,眼底闪烁着淡淡冷酷的色彩。 小和尚感觉到周围突然降下来的气氛,心中逐渐的急速跳动起来,那完全是害怕的。 他知道,炎玉珃这个人像是知道一些什么,根本不是那么好煳弄的。 「已经有人告诉过我,你知道的东西远比这些要多,说吧,怎么才肯告诉我?」 第793章 二皇子想要知道什么 小和尚吓了一跳,看到炎玉珃根本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开始有些慌乱了。 「不……真的没有了。我能说的都说了。出家人不打妄语!」 炎玉珃轻轻一笑,很容易就抓住了他话语之中的漏洞。 「那些不能说的,你也开始说吧,现在就只有咱们两个人。你放心,我定然不会告诉别人!」 炎玉珃徐徐善诱,眼底带着柔和的笑意。 可这即便如此。小和尚也感觉这压力,比刚才应付那么多人的时候都要强大。 「对了。你也不用想着用假话来煳弄我,因为你说的是真是假。我都有办法知道!」 炎玉珃的语气十分自信,而且,他确实没有欺骗小和尚的意思。 他之所以去抓小和尚,正是因为那白衣老道的指示。 小和尚沉默下来。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缓缓开口:「不知道二皇子想要知道什么?」 见到小和尚终于开口,炎玉珃的眼神微微变色:「红菱身体没事。为何她不能醒过来!」 小和尚顿了顿。双眼之中划过一道厉光。 如今小和尚身上的气息像是隐约发生了一些变化,让炎玉珃逐渐正视起来。 果然,忘尘大师的小徒弟,绝对不止表面上那样简单。 「红菱姑娘的事情,我确实听师父说过!」 小和尚语气顿了顿,像是陷入了回忆。 炎玉珃没有说话,眉眼凝重的听着。 房间之中陷入一阵安静,唯独小和尚的声音缓缓流淌。 「之前之所以不告诉二皇子,是因为师父有吩咐,若是二皇子什么都不知道也就罢了,如果知道一些关于这方面的事情,就让我将前因后果告诉二皇子!」 炎玉珃皱了皱眉,眼底闪过一道瞭然。 怪不得原本都已经逃走的小和尚,竟然还会在他面前来回晃悠。 只是,他却也不能全然相信小和尚的话,「你想要什么?」 小和尚一愣,瞬间将原本高深莫测的表情给收了起来,对着炎玉珃轻轻笑了笑:「咳咳,我当然希望二皇子若是知道了真相,将来能辅佐我当上九华寺的主持方丈,重新继承我师父的衣钵,另外一件事便是……二皇子殿下切莫相信你身边的那个人!」 身边的那个人是谁,两个人心知肚明,炎玉珃没有说话,而是提醒小和尚:「说吧,挑重点!」 小和尚轻轻一笑,再次开口:「二皇子可有没有听说过轮迴!」 炎玉珃瞳孔剧烈的缩了缩,他隐约感觉到,小和尚接下来要说的事情,会完全超乎他的想像。 「没有听说过!」 他轻轻放缓了唿吸,目光灼灼的盯着小和尚。 小和尚也没有停顿,接着开口:「从生到死从死到生,这便是常人的轮迴,可是有一种轮迴却并不同!」 炎玉珃目光闪了闪。 他早就知道了关于颜映柔的秘密,当初颜映柔被他抓来的时候,颜映柔受不了酷刑,已经全都招了。 说了自己的来歷,说了和白溯月的关系,甚至连她原来生活的地方是何种模样都简单的说了一遍。 那完全是他难以想像的地方。 炎玉珃对这方面的事情越发好奇,想要了解未知的心情早就胜过了一切。 「说吧,那究竟是什么!」 小和尚道:「当年在民间流传着一种说法,只要从往生崖跳下去,就能重活一生,可是这也仅仅是谣言,纵然往生崖下万千尸骨,也都不过是枉死之人罢了!」 炎玉珃对于这种谣言没兴趣,心中一想就知道完全就是假的。 如果人人都能重生轮迴,那世界不还乱套了? 而且,人生根本没有后悔药可以吃,就算重活了一辈子,不还是要走原来的路吗? 所以那所为的往生崖,根本就是人们心中衍生出来的一种安慰罢了。 给那些不想活的人一个自杀的好去处。 「往生崖是假的,但是谣言却是真的!」 小和尚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来,瞬间让炎玉珃皱了皱眉:「你是说,今生有人真的重生了,甚至拥有上辈子的记忆?」 他一下子就猜到了小和尚究竟想要告诉他的是什么,炎玉珃眉宇间皱着一个疙瘩,只感觉一股危机感,逐渐遍布全身。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个重生之人,将是这个世界最大的变数。 所以,就算不惜所有代价,他要做的也是应该杀了他。 可是:「那个人究竟是谁?」 小和尚摇了摇头,「我当然不知道,也许我师父知道!」 话都已经说到了这种地步,炎玉珃当然知道小和尚不会再对他隐瞒什么,他强忍着所有的杀意,淡淡的注视着他:「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小和尚闭了闭双眼:「是轮迴珠!」 这三个字从他的口中说出来,让炎玉珃的心,微微提了起来。 「而忘尘大师,就是镇守轮迴珠的人,当今一共有两个人当年藉助过轮迴珠的力量躲避了天道轮迴!」 炎玉珃更是震惊。 他没有想到,重生过的人不止一个,竟然有两个人。 他忽然有一种,这个世界被这两个人玩弄在鼓掌之中的错觉。 然而,他们这些人都还傻傻的按照着既定的结局和安排好的路线,像是牵线木偶一样被人带动着走过去。 「当然,二皇子暂且放心,歷史并非一成不变,这两个人的出现,带动的将是未知的结局,而且,轮迴珠根本不是神物,而是一种诅咒!」 小和尚突然的言辞犀利,让炎玉珃微微错愕。 他怎么也想不到,这小和尚知道的竟然如此多,而且还会将这样的事情告诉他。 相对的,炎玉珃也明白了小和尚为何不说出来这些的原因,一旦传出去,那轮迴珠三个字,将会让人屈之若狂。 小和尚的笑容多了几分诡异:「想要得到什么,自然就要付出什么,师父说的那个故人,当年虽然得到了这个机会,却因为一场意外失去了记忆!」 炎玉珃的瞳孔微微收缩。 他本就是聪明人,小和尚这样随便一点拨,他就已经结合当年发生的事情,猜到了大概。 「你的意思是说,忘尘大师当年的那个故人,就是红菱?」 第794章 轮迴珠 小和尚轻笑着点了点头。 炎玉珃轻轻的坐在椅子上,半天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因为小和尚告诉他的这些真相。已经足以让他无比震惊了。 他瞳孔之中光芒连转。复杂的让人看不透看不清。 「你是说,那人因为成为了红菱,失去了记忆……」 怪不得当年之后的红菱和以前刚刚进宫的时候有着不一样的性子,谁又能想到。那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人。 但这都没关系,那个红菱当年在他最绝望的时候从深渊之中将他拉了出来,她究竟是谁。根本就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应该醒过来。 「二皇子殿下不用再白费心思了,红菱这辈子也不会醒过来了!」 小和尚平平静静的诉说着事实。这件事,却给了炎玉珃一个最沉重的打击。 他眼底的神色瞬间浸满了寒气。勐然出手掐住了小和尚的脖子。 小和尚像是根本不怕死一样接着说着:「红菱早就是已死之人,不过是被重生而来的灵魂霸占了身体,那灵魂早就已经离开,就算那人的身体还没有彻底死亡。也绝对不会甦醒过来了!」 「我不相信!」 炎玉珃的双眼之中逐渐闪过一道淡淡的红光。 「我费了这么多年的时间,才逐渐看到希望,你却告诉我。她永远也不会醒过来了!」 就连炎玉珃自己都没有发现。这么多年自己一直在做的事情,竟然会逐渐成为他的执念。 这个人,竟然不知不觉间,已经渗透到了他心里这么深。 炎玉珃轻轻闭了闭双眼,看小和尚的脸色已经变得青紫,逐渐收敛起心中的怒火,将手收了回来。 小和尚剧烈的咳嗽了半天,却一点儿也没有生气:「二皇子殿下,真相在此,所以切莫让人欺骗了!」 炎玉珃眯着眸子,微微抬起头:「不论如何,只要还有一点儿希望,我都要试一试,轮迴珠是吗?」 炎玉珃轻轻摩擦着手指,忽然有了一个想法。 「如果,当初我及时找到红菱,红菱是不是……就不会出事了?」 这么多年已经过来,红菱的身体也一直都在长大,虽然瘦弱,却也变成了年轻女子的样貌,和当年的十二岁小丫头完全不同。 炎玉珃只要闭上眼睛,眼前仿佛就闪现出红菱露出笑容的模样来,他心中有了几分悸动,眼底的红影却更加深了。 小和尚看到炎玉珃的模样,忽然幽幽的嘆了口气。 殊途同归,结局哪里是那般容易扭转的,就算忘尘大师付出性命,也不过是稍微扭转了一点儿局面。 「轮迴珠之所以被称为诅咒,而是因为根本就没有人成功改变过自己的结局,有些人一转生就失去了记忆,生生世世困在自己制造出来的轮迴当中,永世不得超生,有些人明明拥有前世甚至所有轮迴的记忆,可是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一直在走上辈子的老路,最后在轮迴之中活生生的癫狂!」 小和尚的声音有些阴森,却带着几分郑重其事的警告。 炎玉珃眯了眯眸子,理解了小和尚话语之中的意思。 「原来如此!」 炎玉珃心中一片恍然。 「这些话,忘尘为何让你告诉本皇子?」 炎玉珃皱了皱眉,突然开口问道,他目光灼灼的盯着小和尚,却见到小和尚垂眸轻嘆:「师父已经圆寂,临终之前将镇守轮迴珠的事情交给我,至于告诉二皇子的这些话,也都是师父特别交代过的,至于为什么,贫僧不知道!」 小和尚如实相告,却也不知道为何忘尘大师不揭穿这两个重生之人的身份。 一旦揭穿的话,那想要改变局面那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炎玉珃心思一动,他心脏突然开始加快起来:「你说红菱既然是忘尘大师的故人,那她会不会,还活着……」 这个想法,让炎玉珃的心跳骤然加快,他闭了闭双眼,心中的紧张不言而喻。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他看到的将是一个活生生的红菱。 小和尚微微一愣,却也贊同了他的话:「二皇子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可是茫茫人海之中,谁会将自己重生的事情说出来,成千上万的人当中,谁又能一眼看出早就脱胎换骨,甚至连记忆都不一样的人! 所以真正的想要找到那个转世之人,简直难如登天。 炎玉珃轻轻笑了笑:「既然你是镇守轮迴珠之人,那么,那东西的藏身之处,定然就在九华山之中!」 小和尚微微一顿。 「那么,我应该立刻去九华山转一转了!」 炎玉珃张扬的笑了笑,那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 小和尚看着炎玉珃已经离开的背影,眼底逐渐陷入了一抹沉思。 忘尘大师用命来设下的局,应该……会破开了。 白溯月用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总算赶到了九华寺的山脚下,两人一路上尽量伪装起来,不让任何人发现身份。 这样做的好处显而易见,十分顺利的到了目的地。 九华寺上面的士兵已经全部撤离,整个大山上也看到一两个人影,白溯月从马车上下来,一步一步走上熟悉的台阶,开始想着荒废的高山上爬。 因为没有人收拾,这台阶两边的草,都已经有半人高了。 墨幽帮着白溯月提着行李,默默的跟在白溯月身后,这一个月没有炎墨迟在身边,白溯月只感觉心口都像是空了一块似的。 习惯还真是一种可怕的东西,白溯月深吸了口气,不由得抬起头看了一眼高山的方向。 「王妃,这地图上面标识的地方就在九华寺之中,但是却没有具体的位置,要找起来可能有些麻烦!」 墨幽苍老的声音沉重传来,白溯月点点头,在荒废的寺庙门口转了一圈。 她停下脚步,仰起头看了一眼往生崖的方向。 「墨幽,准备绳索和一些爬山的东西,我要下去看看!」 墨幽微微一愣,皱眉道:「王爷让属下保护王妃的安全,下山崖这种事情还是属下先来做的好,等到万无一失之后,王妃再下去!」 第795章 掉下山崖 白溯月摇了摇头,目光之中闪过一道决绝的光彩:「既然我以前也能做到,现在自然也一样!」 墨幽劝说无奈。只能去找绳索。 虽然寺庙之中已经空了。但还是有不少当初遗留下来的东西。 大概用了一个时辰的时间,墨幽的身上就已经背上了很多绳子。 白溯月亲自背着装着盒子的包裹,走在前面引路,慢慢的向着往生崖的方向走去。 天色还早。如今正值晌午,两人已经吃了干粮填了肚子,没有休息就开始行动起来。 山上依旧还是原来那样碧草连天。山路崎岖,两人走了大概半个时辰的功夫。总算那高大的石碑旁边。 墨幽还是第一次看到往生崖,这齣延伸出去的高大山崖。让人有一种十分波澜壮阔的感觉,只要站在悬崖旁边,就有一种随时会被风吹的掉下去的错觉。 所以墨幽来到崖边的时候,还是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两步。 白溯月检查了一下绳子。发现绳索十分结实,并没有易断裂的地方,这才将短的绳索一点点衔接起来。 她将一端拴在悬崖旁边长着的一棵双人环抱的大树上。另外一端。轻轻系在自己的腰间。 「墨幽,你在上面帮我看着,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 墨幽点点头,看着将包裹背在身后的白溯月已经来到了悬崖边上,眼底划过一道淡淡的幽光:「王妃放心,属下定然尽职尽责!」 白溯月对墨幽还是信任的,她此时已经走到悬崖边上,身上穿着简单的短打黑色布衣,脚上等着羊皮靴子,靴子两边还带着削铁如泥的匕首。 包裹之中还带着抓钩,完全为了预防半路上会出现什么意外。 墨幽站在山崖上,不动如山的站在原地。 白溯月对着他点了点头,手中抓钩轻轻抓在一处石壁上,眨眼间身影就已经消失在了悬崖旁边。 墨幽忽然轻轻动了动脚步,来到悬崖边上。 看到悬崖下面逐渐消失的一个小小黑影,轻轻嘆息了一声。 他看了一眼脚下的绳子,眼底的光芒连连闪过,忽然蹲下身,从腰间拿出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刀刃轻轻的贴在绳索上,墨幽的手,微微颤抖着。 「你……本来就不该还活着的……」 苍老的声音被山风带走,那原本结实的绳索此时骤然散开,逐渐断裂开来。 其中一端残留在地面上,另外一端却已经随着山风垂落下山谷当中,那万丈的,看不底部的深渊,仿佛张开了一张大口,将所有的东西尽数吞噬。 墨幽淡淡扫了一眼下方,静静的坐在旁边。 山崖下的白溯月,只感觉腰间的力道骤然一松,心口微跳的同时,抓钩所抓着的那块岩石,也在这一瞬间碎裂开来。 她微微启唇,震惊的掉了下去,眼中看到了飘荡在空中的绳索的另外一端。 断了。 拴在她身上的绳索竟然会突然断裂。 她皱了皱眉,一时间脑海之中想过无数,也许是因为墨幽遇到了意外,也可能是这绳索本来就不结实,她倒霉。 可唯独不愿意去想,是墨幽背叛她了。 白溯月听着耳边急速吹来的风,勐然间睁开双眼,手中的抓钩疯狂的向着旁边的山壁抓去。 因为抓钩上面的绳索带着弹力,在勐然间抓住一样东西的时候,将大部分的力道泄去,可是即便这样,她的手臂也传来剧烈的疼痛。 那坠痛像是要将她的手臂生生撕下来一样,眨眼间掌心就已经渗透出血色。 整个手臂疼的让她脸色一白,她连忙在关键时候,用另外一只完好的手抓住绳索。 再一看还渗着血的手,这条手臂已经抬不起来了,看样子,是脱臼了。 和被生生摔死比起来,废了一条胳膊的代价已经极好了,更何况还是小伤。 白溯月没有想太多,四周扫了一眼,发现自己已经坠落到山涧的半中央来了。 她心中微微发冷,口中微微苦涩了一下,她现在这样,完全处于上不去下不来的境地,如今一条手臂还已经不能用了,除了在这里等死之外,恐怕已经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择了。 挂在半空中摇晃了一炷香的时间,白溯月额头上的汗珠就已经落了下来,这样的姿势实在太过辛苦,因为山顶的坡度,她所有的力道都只能靠着一条手臂支撑。 然而,就在此时,一阵唿啸的风声从耳边传来,那种闷闷的响动从白溯月正下方的位置传来。 这种声音……是山洞的声音。 白溯月眼前骤然露出喜色,可是她垂下头,却发现根本看不到山洞的位置。 而且,钢爪的绳子实在太短,她的一只手不能动,就算知道山洞的位置,她也没办法爬进去。 白溯月看了一眼腰上的绳索,微微咬着牙,用那只已经疼的动不了的手臂,勉强将绳子挑到另外一只手的位置,满头大汗的用嘴和手将绳子死死的打了结。 这样一来,白溯月就能抓着绳子一点点顺着下去,寻找洞口的位置。 掌心已经火辣辣的,绳子上的血迹,不断越渗越多。 白溯月仿佛已经感觉不到了那种疼痛,因为正下方大概十几米的位置,果然出现了一个山洞。 她看了一眼漆黑的洞穴,也不管那里面究竟有什么危险了,直接以踹山壁,整个人摇晃着坠落在地上。 摔倒的痛处让她闷哼了一声,终于空下来的血肉模煳的手开始解开自己腰间的绳索,然后她端着自己的另外一条手臂,用力的一拧。 接骨的剧痛让白溯月长大口剧烈的唿吸着,脸色都苍白了许多,身上还好穿着黑衣,不然一定已经染得五颜六色。 将包裹之中的伤药拿出来,白溯月连忙止血吃药,折腾了好一会儿,包扎完了伤口,白溯月这才松了口气。 站在阴暗潮湿的洞穴之中,白溯月看了一眼四周的墙壁,墙壁上雕刻着一些莫名其妙的图案,因为那些图案已经被时间磨灭的不甚清晰,白溯月也看不懂刻画的到底是什么。 可是越是往里面走,一种让白溯月心悸的感觉越来越深。 第796 她都想起来了 白溯月像是想起了什么,她忽然将垂在半空之中的绳子拉了起来,然后打量了一下绳子的缺口。 很干净利落。是被人一刀切断的。 就算有人这么快赶来。墨幽如果阻止的话,应该也不会如此简单的被人切开。 更何况,那些外人如果没有确定下方是什么人的话,又怎么可能直接动手。 所以。唯一的真相就只有……她被墨幽害了。 一想到这里,白溯月只觉得心思发冷,她有些想不通。墨幽为何要这般做,墨幽一直对炎墨迟忠心耿耿。从来没有做过任何逾越之事,这次竟然要杀了她。 她死了。墨幽能够得到什么好处吗? 显然不能,炎墨迟一生气的话,说不准他自己也小命难保,这样说来。白溯月更是不懂他为何要这样做了。 将所有心思压了下去,白溯月打算等到窥探完这个山洞之后再去找炎墨迟说这件事。 然而她还没走两步,就感觉到山洞四周一阵轻轻的颤动。 白溯月瞬间警惕起来。受伤的手死死的抓着匕首。她背着那盒子,谨慎的慢步向前走去。 沿着狭窄的暗道不知道走了多久,遇到了多少岔路,若不是她手中还有那丝绢地图,恐怕早就迷了路。 这山中,就像是蕴藏着一个巨大的迷宫,可越是这样神奇,就越是代表里面的东西十分诡异。 背上包袱里面,忽然在黑暗的道路上散发出一点儿微弱的光芒。 白溯月连忙将包裹打开,看到那盒子上的三块玉佩,在此时已经开始逐渐发亮。 这说明,距离目的地已经很近了。 压制住心里的想法,白溯月加快了脚步。 此时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在这黑暗的山洞之中根本没有时间观念,白溯月只感觉双腿都已经走的十分疲惫。 但是,前方的道路已经宽敞起来,手中的盒子已经亮到了极致,完全可以帮助她照明了。 就在此时,一阵异样的香味传来,白溯月眼前的景色,瞬间像是换了一幕。 原本昏暗的天色像是多了一抹光源,将整个山洞全部照亮,白溯月眼睁睁的看着那些散发着亮光的墙壁上闪过一道道光影,脑海像是炸开了一样,一大段一大段的记忆全部都涌动起来,疯狂的灌注到了她的脑海之中。 白溯月呆呆的站在原地,浑身僵硬,紧握着的手中渗透出丝丝鲜血。 脑海之中多出来的记忆在飞快的组着,将一切都串联在一处。 原本在心中隐秘的角落,让她感觉憋屈的噩梦还有那些不明不白的地方,也在此时一点点的融会贯通。 时间悄然间流逝,白溯月已经忘记了岁月。 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她的目光在漆黑的空间之中,像是映射出一道星芒。 全都想起来了。 她终于全都记起来了。 一种像是被时间磨损过的复杂光芒在白溯月的眼底流转,一瞬间,她有种立刻从这里离开,想要在这一瞬间重新可能到炎墨迟的冲动。 原来,她被沈如雪关在药宗之中一年时间,被匕首刺中的她并没有死。 原来,后来的她被木清和木仇医治好了眼睛和身上的伤势,就连残缺的腿也换上了假肢。 原来,她和炎墨迟早就已经相识了一辈子,只是他都忘记了。 前世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都在眼前逐渐清晰,炎墨迟的音容相貌,更是深深的镌刻在她的心底。 从相遇,到一点点的相知相惜,原来上辈子他们就已经走过了一大段路程。 只可惜,那些记忆却远远比白溯月之前的更难以让人接受。 白溯月轻轻颤抖着身体,刚刚接收到记忆的她,还没有来得及从那巨大的悲伤之中缓过来。 她有些不敢相信,那样强大的炎墨迟竟然会死在她面前。 所有的仇恨情绪在这一瞬间调动起来,白溯月的眼底,满满都是那白衣老者的身影。 君御……白衣老者。 轮迴珠! 那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清晰的刻录在白溯月的脑海当中,她在这一刻,心中的阴霾终于缓缓消散,露出了所有清明的,却黑暗的真相。 白溯月只要一闭上眼睛,仿佛就能闻到那刺鼻的血腥味,感觉到温热的鲜血落在她的脸颊上。 白溯月这辈子也不会忘记那一幕,穿着一身龙袍的炎墨迟,被她一剑刺穿了胸口。 只因为那时候的她,被那个白衣老者不知道什么时候控制住了。 她颤抖着看着自己的双手,白溯月深深的吸了口气,突然想到了这辈子遇到的那个周龙。 那个周龙和老嬷嬷,全都是那个老者手中的棋子,那老者掌控的控制人的蛊术,简直百年难得一见。 上辈子她一开始还相信过那个慈眉善目的老者,却从来没有想到,对方竟然是第一个使用过轮迴珠的人。 而那老者,很不幸运的,就是那个拥有前世全部的记忆,却硬生生被困在轮迴当中的人。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歷史逐渐走向和上辈子一模一样的结局,却最终无可奈何。 而那老者的真正身份……就是君御…… 那根本就不是一个老道长,而是君御伪装所成,君御这么多年装病,将大权旁落,并非是他无能,而是隔山差五,他就不会不在皇城之中。 当然,这种事情对方做的十分隐秘,甚至没有任何人知道。 至于他假装成的那个老头,确实有这么一个人,不过却仅仅只是君御的替身。 怪不得当初那个假太子,这么容易的就混了进去,原来那都是君御暗中默许的。 周龙和老叟会出现在南夜,那也都是因为,他们本来就是君御的手下。 从一开始,所有的一切都按照着君御想要的发展,他的唯一目标……就是重新凑齐四国玉玺找到轮迴珠。 只因为,他想要阻止她母亲死亡。 白溯月靠在旁边的墙壁上,颤抖着肩膀轻轻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越笑越感觉有趣。 什么能够重生轮迴,轮迴珠本来就是诅咒,这么多次轮迴君御都没有疯狂,她还真是感觉对方十分厉害。 这么说来,她还真是太幸运了…… 第797章 重生的真相 白溯月仰起头,眼角不由得湿润起来,一滴滴眼泪直接落在地上。溅起一点点尘埃。 她也不怕脏。就那样坐在那里,不管外面天昏地暗。 因为前世的记忆太繁杂,她一时间还深陷在其中不能出来。 她轻轻将盒子打开,看了一眼同样发光的四个玉玺。那玉玺之中发亮的位置只有一部分,那是轮迴珠的碎片。 之所以君御知道轮迴珠的所在,也没有来过这里。就是因为留在这山洞之中的轮迴珠根本就不是完整的,想要达到轮迴重生的目的。就只要将所有的碎片凑齐。 然而,那碎片在百年前。就已经被人打造成了四国玉玺,还有着一个隐秘的四国盟约。 想要从皇宫之中偷玉玺? 如果这么容易就能偷来,那皇上也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最困难的方法,就是统一四国。直接攻占皇宫,那时候玉玺不过是手到擒来。 可是,想要统一四国。还需要有那个能力。而在前世,炎墨迟便是那人最看重的一个。 白溯月轻轻闭了闭眼,指尖抚摸着三块玉佩,嘴角的笑容越来越深。 如果世界上真的有那般两全的事情,君御就不会陷入这样疯狂的地步了。 只是因为他每一次的重生,都会出现在她母亲死后的时间里…… 这也是,为何前半辈子,白溯月和白君烨都没有见过君御一面,突然间对方就来了消息。 那是因为……君御刚刚重生归来。 然而,如果一辈子两辈子,都重生回同样的时间也就罢了,用不了多久,君御就会发现自己受到了欺骗,但是并非如此。 君御的每一次重生,都会重生到上次提前的一段时间里,可是,他依旧没有办法救活她母亲。 白溯月不知道君御已经重生过多少世,但是她唯一知道的是,从上辈子开始,已经出现了一点儿变化。 只因为忘尘大师的参与。 这样做付出的代价……便是梧国陪葬,他自己身销魂散。 所以这辈子,忘尘大师再见到她的时候,才会立刻死亡。 白溯月想到这里,心中难受的紧缩着,她都已经知道了还有灵魂的存在,她甚至还能重生在红菱的身上,可是忘尘大师死了,那就是干干净净,一点儿也没留下的真死了。 什么叫做诅咒,这便是。 她终于知道这辈子陆瑾芙为何要对她娘下毒了,因为她要害死的并非是秦萧,而是她。 只要她死了,她就不会轮迴成功,梧国人和忘尘大师就不会死。 可一切都晚了,秦萧用自己的性命换了她的命,让她活到如今,却也让君御再次陷入了一道轮迴当中,而梧国也应验灭亡,甚至陆瑾芙和忘尘大师也都死了…… 不对…… 白溯月的心口骤然一缩。 如果属于梧国人的血脉都会死,那么炎墨迟…… 她一只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上,白溯月只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像是冷却了下来,她瞪大双眼看着漆黑的空间,一种浓浓的恐惧感在她的心上蔓延开来。 她在害怕,害怕最终炎墨迟会和陆瑾芙还有忘尘大师一样。 他们好不容易走到如今这一步,她……捨不得。 就算是用自己的命去换也罢,她捨不得炎墨迟受到一丁点儿的伤害。 她好像闭上双眼,就能想到前世她亲手杀了最爱之人的那种绝望心情。 在最幸福,最希望满满的时候,带给自己所有幸福的人竟然被自己杀了那种感觉,谁能明白呢? 她恨不得将一切全部毁灭。 白溯月勉强撑起身体,略微摇晃着向着前方一步一步走去,她看着虚无的方向,目光闪烁淡淡的水色,像是无助的孩子。 她完全凭藉着本能,来到了一片空旷的山涧。 那山洞中间,是一片巨大的水泊,水泊四周开着妖冶的红色花朵,那香味,仿佛就是从那花上面蔓延出来的。 而在那水泊中间,一块石头高高的凸起,上面放着一个,散发着柔弱光亮的珠子。 白溯月盒子里的玉玺,还有上面三块玉佩,同样唿应着闪烁光芒,看上去十分想要互相接近。 白溯月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美丽玄妙的景色。 但是更玄妙的事情她都已经经歷过了,这样一点儿小小的变故,完全不能再让她震惊。 她看了一眼四周,完全没有能够到那高台上的办法,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将那诡异的珠子拿下来。 但是记忆之中,她跳下往生崖来到此处的时候,这里还有过一条绳索。 也许,那是忘尘大师早就给她准备好的。 她还记得,只要将碎片恢復,那珠子就能旋转起来,然后骤然大亮。 只要将这四个玉玺和三块玉佩砸碎,那碎片就会自动接近过去,很简单。 然后,她只要将轮迴珠吞下,就会被白光包裹,看着自己消失在原地。 从远处看着那团光亮很大,但只有白溯月知道,轮迴珠不过只有葡萄大小,浑身如白透明。 然而在那迷宫当中,也只有拥有地图或者碎片的人,才能真正找到轮迴珠的位置。 除非,那人虽然什么都没有,但是来过此地。 她刚想到这里,身后忽然传来浅浅的脚步声,白溯月心口微微一颤,勐然回头看过去,却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炎玉珃看了一眼白溯月,嘴角的笑容越来越浓,眼底闪过一道淡淡的亮色。 「没想到你不在玉清关,竟然独自一人跑到这里来寻宝,你拿着四国玉玺来到这里,炎墨迟知道吗?」 白溯月后退了两步,已经站在了小河的旁边。 虽然炎玉珃上辈子也是君御手中利用的一个人,可是却是炎墨迟的一个劲敌。 最后虽然死了,可依旧让炎墨迟付出了不少代价。 白溯月心里明白,这个人很难对付。 只是,他为什么能够出现在这里? 「炎玉珃,你怎么来的?」 炎玉珃见到白溯月如此紧张的模样,淡淡的笑了笑,只是那眼底的杀意却丝毫没有掩饰。 「当然是从这悬崖上他跳下来的,我运气比较好,亏得有人指路,不然在这里待了这么多年的时间,竟然都不知道还有这样的宝贝,轮迴珠……对吗?」 第798章 那可能不是一场意外 白溯月心口一缩,显然明白了炎玉珃知道的东西绝对不少。 她眯着双眼,唇角溢出一抹冷笑来:「既然你知道这是轮迴珠。难道你想陷入轮迴吗。要知道,你就算进入轮迴,也只是在这世上已经死了!」 炎玉珃摇了摇头:「我想要的那个人还尚人世,我对轮迴这种事情没有兴趣!」 白溯月微微眯起眼睛:「那你来这里做什么。难不成是专门来杀我的?」 炎玉珃更是觉得十分好笑:「我都不知道你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专门来杀你?」 白溯月听到他这么说,心中的警惕却丝毫没有减弱。 「不过。既然遇到了,我当然不会放过你。而且你手上还有我想要的东西,只要将这个交给那老道。他一定会告诉我红菱的下落!」 白溯月闻言,瞬间愣住了。 她突然想到自己重生之时那一场意外。 那场意外已经间接将一切都改变过来,虽然忘尘大师看起来有些意外,可是……谁知道他是不是有意的。 偏离的时差。因为一个小人物逐渐启动,白溯月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 她成为红菱那辈子,原来才是打通一切的关键钥匙。不然的话。炎墨迟不会对她产生兴趣,他们也不会从一开始就相识相知。 上辈子的炎墨迟会突然救她,不过是因为当初母亲留下的遗言,突然想起来她这么个人罢了,刚开始的时候完全对她没有一丁点儿的兴趣。 不得不说,上辈子的她经歷过那样一年的磨搓之后,胆子还真大,脸皮还真是够厚,竟然在对方嫌弃的眼神之中,硬是撑了好多年的时间。 想到那时候自己做过的事情,白溯月就感觉有些好笑,不过有道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所有的努力都没有白费。 而说来也好笑,她上辈子用尽全心全力,生死一瞬多次,耗尽了三年的时间才让那人对她温柔起来,这辈子她这般简单的就得到那人的特殊关照了,只要一想起来,她就有些得意。 怪不得炎墨迟对她那样好,因为上辈子他欠她的太多了。 白溯月眼神有些诡异的看着炎玉珃,那时候她才十二岁,而且一颗心全都放在了炎墨迟的身上,哪里还记得炎玉珃是谁,至于救他的那几次,完全是因为顺手还有其他目的,根本不存在其他想法,而且,她怎么可能看上一个毛头小子…… 当然,炎墨迟除外…… 因为那是她喜欢了一辈子……不对,也许是几辈子的人,她看到对方的第一眼,即便是失去了记忆,也已经认定了他。 所以,白溯月也根本不想对炎玉珃说出这种事实,让他产生自己对他有意思的误会。 这些想法虽然有些多,可是在白溯月脑海之中流逝而过也不过一瞬间的事情,白溯月沉默了片刻,淡淡说道:「那人是骗你的,红菱根本不会醒过来了!」 炎玉珃皱了皱眉,杀机再次溢了出来:「你怎么知道?」 白溯月轻笑:「我都已经拿到轮迴珠了,知道的东西自然不会少,如果你相信也就算了,不相信就拉倒!」 炎玉珃负手而立,明艷张扬的容颜上,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我当然知道红菱醒不来了,可就算如此,我也还能见到她!」 白溯月心口剧烈一跳,隐约感觉到炎玉珃知道的东西简直太多了。 他难道已经知道移魂之事了?甚至知道重生之事了? 还好,他并不知道红菱就是她,不然的话……她可不想看着她家王爷吃醋。 而且,她和炎玉珃之间的仇恨,早就已经说不清楚了,这样一直敌对下去还好,若是对方突然转变了性子,她和不想和他有任何纠缠。 两人之间,都在相互试探着,所以炎玉珃也并没有着急对白溯月出手。 「你竟然也知道轮迴珠的事情,这些难不成都是忘尘大师告诉你的,可是,忘尘为何会告诉你们?」 白溯月心口一沉,下意识的不想让炎玉珃知道自己重生者的身份。 「墨迟和忘尘大师同出身梧国,两人之间更是有血缘关系,告诉我们这些事情不是很正常吗?而且,二皇子究竟是从哪里知道这些的?」 白溯月虽然问着,可是眼底却突然有了答案。 她瞬间笑了起来:「你抓到了忘尘大师的徒弟?」 前世她见过那小和尚,原来的他可和这辈子的不一样,那可是忘尘大师的亲信,知道的东西可不少。 现在一联繫起来,那小和尚说什么都不知道明显是骗他们,也可能是知道她什么都没有想起来,故意不来点破。 至于告诉炎玉珃,定然是因为炎玉珃已经开始被人利用,所以受到忘尘大师的指示,才来转告他的。 炎玉珃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看着白溯月的眼神从危险变成了疑惑。 「你好像知道的更多!」 白溯月但笑不语,反正炎玉珃也猜不到她的身份,再加上有炎墨迟和忘尘大师这层关系,对方肯定以为都是因为这个。 「如今轮迴珠就在此处,你打算怎么做?」 炎玉珃轻轻伸出手:「拿来!」 白溯月微微摇了摇头。 因为这辈子的轨迹已经完全改变,所以炎墨迟还没有真正的统一天下,就已经凑齐了四国玉玺,当年的天风玉玺和烈焰玉玺,可没有拿来的这般顺利。 「现在交给你,你定然拿去给那人,那人一旦得到轮迴珠,必然会立刻使用,你可知道,他轮迴之后你我可还有命在?」 轮迴珠只有一个,前世因为忘尘大师的帮忙,君御最终并没有得到轮迴珠,而拥有四国玉玺的白溯月,却得到了轮迴的机会。 而代价,就是梧国和他的命。 所有的诅咒,都会最终实现,只是不会突兀消失,而是有因有果。 就比如梧国灭亡是因为皇后嫉恨贵妃。陆瑾芙的死是因为得知真相,为了儿子的存亡。 忘尘大师突然暴毙,看上去就像是因病去世。 就算是这因果是强加上去的,那诅咒也会达到最终的目的。 而她却从忘尘大师的口中,知道了君御用什么作为代价。 第799章 需要付出代价 她的重生,其实是被轮迴珠剥夺了全部的记忆,但是在忘尘大师的插手下。她还记得一半。 然后。她运气还不错的重生到了一切都没有开始的时候。 她突然有些可怜君御,如果她和君御一样有着全部记忆,却直接重生到将军府灭亡的时候,恐怕会直接疯掉。 哪里还会像是君御一样。还会想要寻找到轮迴珠重来一次。 她眯着双眼,盯着那高高石台上,仿佛能够掌控所有人命运的轮迴珠。这样的东西本不应该有更多的人知道,可是事到如今。好像一切都在逐渐脱离轨迹。 她不知道百年前那四个国君究竟为何会将轮迴珠分裂开来,而且还能忍受住能够重活一次的诱惑把这个秘密全部隐藏起来。 人人都有好奇心。难道那四个国家当年的君王没有吗? 又或者说,那些人,早就知道这轮迴珠代表什么了? 炎玉珃不知道白溯月心中作何想,他疑惑的挑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白溯月轻轻一笑:「我的意思是。轮迴珠消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君御需要付出代价,在这个世界还活着的人。也需要付出代价!」 她承认。她上辈子确实有些自私,因为在那个世界上,她已经没有任何重要的人了。 所以至于没有了轮迴珠以后,还活着的人会怎样,从来都不在白溯月考虑范围之内。 就连忘尘大师说的时候,她也没有当一回事。 可是现在她想起来了,如果它被使用,之后就会发生一场难以预料的天灾,而且绝对没有办法避免。 反正,会死很多人就是了! 而且,也没准死亡的还是自己的亲人。 炎玉珃的目光凝重起来,看着白溯月的眼神似信非信。 毕竟两人一直处于敌对的关系,尤其在这种关键的时候,任何一个人的话都要警惕。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骗我,也许对方拿到轮迴珠,就算真的堕入轮迴,那也是他自己的事情,跟其他人有什么关系?」 白溯月闻言,瞬间陷入了沉思。 她有些疑惑,自己的前世是否还存在着。 也许,这只是单纯的,因为轮迴珠的缘故,开闢出来的另外一个,专门为重生之人准备的空间。 为何颜映柔和她娘会是异世界的人,也可能这世间本就有很多不同的空间,每一个空间都活着不知道多少人。 这也就解释了,为何当初她成为红菱的时候,五岁的她还存在这世界上的问题。 也可能,她本来就是其他世界穿越而来的一缕孤魂,虽然性质和颜映柔的不同,但是理论上却是没有任何区别的。 「二皇子这话说的也许对,但是失去轮迴珠之后,这个世界就会天灾不断,时间久了,也可能逐渐崩溃掉。」 白溯月微微仰起头,想起了自己的猜测。 也可能轮迴珠这种东西,不去动用它其中力量的时候,它就是类似于大陆龙脉一样的宝贝,保护着整个世间的和平和气运。 可一旦失去,还留下来的人,就会不断的陷入灾难和困苦当中。 白溯月心中逐渐明悟,她渐渐明白了当初那四国皇帝的良苦用心。 他们那么做,就是为了轮迴珠不被人利用,保护自己的子孙后代世世和平。 「而且,二皇子你觉得,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之后,那人还会管你心上人的死活吗?」 白溯月说道炎玉珃心上人这三个字的时候,心里不由得有些发虚,毕竟他的心上人可不喜欢他。 这么想起来,炎玉珃这份执着,倒是很容易让人不由得有些怜悯。 可是,她早就有了炎墨迟,不会因为炎玉珃对红菱做的任何事情而感同身受,对于她来说,他做的一切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炎玉珃,如果红菱真的会甦醒,可她却不喜欢你……你打算怎么办?」 白溯月犹豫了一下,忽然问出这样一句话来。 炎玉珃微微一愣,面色不由得陷入深沉。 那修长的身影,就站在白溯月十米开外的地方,那人的表情白溯月可以看的清清楚楚。 炎玉珃皱了皱眉,忽然说道:「如果她醒过来,她的身边只会有我一个人,只要有时间,她早晚会爱上我!」 白溯月摇了摇头,轻轻笑了笑:「你都说了,你的红菱也许已经恢復记忆变成了别人,如果红菱恢復记忆之后,早就有了喜欢的人,你会怎么做?」 炎玉珃脸色微微变白,像是血色悄然褪尽。 「不可能!」 坚定的三个字从炎玉珃的口中说出,他眯着双眼,目光透着几分危险:「就算有,我也会将她抢回来,如果当初她本来就没有记忆,那就重新失去记忆爱上我吧!」 白溯月浑身打了个冷战。 果然,炎玉珃这个疯子不能用常理来形容。 还好她一直都有打算过要告诉他真相,不然的话,指不定要比现在更加危险。 炎玉珃的目光有些冷漠,看着白溯月的神色有些困惑:「不过,你问这些做什么,我怎么做好像不需要别人来管!」 白溯月按了按心跳有些过快的心脏,瞬间有一种想要离这人越来越远的冲动。 她抱着怀中的盒子,一转身就要跳入水中。 炎玉珃见到白溯月竟然如此决绝,勐然上前去抓她手中的包裹,在炎玉珃的心中,此时任何事情都没有找到红菱来的重要。 也许他自己也是有些私心,可是这件事已经成了他这么多年以来,最深的执念。 反正红菱会是他的,不管是昏迷的还是醒来的,都会是他的。 他不会允许任何事情超出他的掌控。 两道身影一同扑进了水泊当中,白溯月一边划水一边躲着炎玉珃的追捕,可是对方身上没有任何伤势,和她这个受了重伤的人比起来占了太多便宜。 很快,炎玉珃就要抓住她身后的包裹。 一阵巨大的撕扯力道从身后传来,白溯月尽量让自己浮在水面上,手中的匕首狠狠的向着身后刺去。 第800章 恐怕你跑不了了 只是,炎玉珃像是早有防备,直接反手抓住白溯月的手腕。 白溯月手上的伤口因为沾了水。原本已经止住的伤再次崩裂。露出里面鲜红的颜色。 那微微的刺痛让人心口不断抽搐,被白溯月眯着双眼,却已经用力握着手中的匕首。 炎玉珃另外一只空出来的手直接按住了白溯月手上的盒子,狠狠一拽。 早已经没有力气。身心俱疲的白溯月,再也没有拽回来的力度,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炎玉珃将盒子拿在手里。 炎玉珃反手将匕首向着白溯月的心脏刺去。眼底带着丝毫不留情的狠辣。 白溯月脚下奋力的一蹬水,勐然向着后方窜去。在水面上留下了一道波纹。 虽然匕首没有真的刺进去,可是却已经划破了白溯月肩膀上的衣服。露出白色的里衣来。 白溯月心中一寒,后背勐然撞在正中央的石柱上。 原本稳稳噹噹被摆放在正上方的轮迴珠,勐然从上面垂落下来,直奔着白溯月的头顶砸去。 白溯月见状。毫不迟疑的伸手一抓,那轮迴珠沾染到她的血色,原本乳白色的表面。竟然开始逐渐有些发红。 前方有个想要自己性命的人还在追杀着她。白溯月可不敢在原地停留,连忙转身向着后方游去。 这里并非是一条死路,后面还有不少延伸出去的洞穴,再加上这山洞就好像是迷宫一样,没有全部的地图指引,很难找到出口。 白溯月早就看过地图,所以对迷宫大概有了一些印象,知道这里绝对不止那一个出路,连忙向着后方跑去。 往生崖上面的那个洞口,好进不好出。 而在另外一边的洞穴,却好出不好进。 白溯月循着记忆飞快的爬上岸边,直接钻进了一个洞穴当中,炎玉珃的动作更快,再加上有内功在身,脚下一点,一瞬间就窜了出去。 白溯月一回头,就看到炎玉珃已经近在咫尺,心口骤然一跳。 之前的炎玉珃一直装作不会武功的模样,可白溯月现在看出来了,她完好无损的时候,估计才有可能和对方拼一拼。 然而,她现在一只手臂刚受了创伤还疼的厉害,两只手都已经受了伤,哪里还是炎玉珃的对手。 炎玉珃戏嚯的声音从耳边传来:「这次,恐怕你跑不了了!」 白溯月一转身,看着炎玉珃的目光,轻轻一笑,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来。 「是吗?」 炎玉珃微微一愣,却看到白溯月不知道什么时候,手中已经多了几根银针,他感觉指尖一麻,瞬间看到一滴黑色的血珠从伤口处渗透出来。 白溯月见到炎玉珃愣神,飞快的后退了一步。 「若是不想死的话,还是赶紧去找解药的好!」 炎玉珃一皱眉,看到白溯月闪身进了另外一条通道当中,知道现在追过去定然没有好处,只好淡淡的看了白溯月的背影一眼,转身消失在来路的方向。 毕竟他手上并没有整个迷宫的地图,若是随便追着白溯月离开,恐怕不知道还会遇到什么危险。 只是,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眼底划过一道深深的冷意,他眯着双眼来到山洞的入口,伸手抓着绳索闪身向着悬崖的上方爬去。 白溯月见到炎玉珃没有追过来,这才勉强松了口气,她张开手指,看了一眼掌心之中那被她鲜血染红的珠子,轻轻皱了皱眉。 现在玉玺已经落在了炎玉珃的手上,她必须将剩下的这部分珠子妥善的藏起来。 只是,白溯月有些好奇,为何君御没有直接来到这里将轮迴珠取走。 但她转念又想起来,如果君御手上没有玉玺的话,恐怕根本碰不到轮迴珠。 那四块玉玺,根本就是开启这轮迴珠的钥匙。 想那么多已经没用了,白溯月现在要做的,就是立刻赶回去,回到……炎墨迟的身边。 一想到炎墨迟,白溯月深深的吸了口气。 如果没有恢復前世的记忆,白溯月已经很爱这个男人,可是前世的记忆歷歷在目,她在深爱之余,还多了一种,让她难以想像的执念。 重生前的记忆实在太过让白溯月后怕,如果这辈子再来一次,她恐怕,绝对控制不住自己。 不知道走了多久,白溯月面前再次出现一个洞口,她站在洞口旁边,看到这处洞口向下延伸去的一条长绳。 绳索上面挂着钩子,白溯月简单将一条绳子缠在腰间,看了一眼仿佛没有边际的万丈深渊。 山风唿啸,带着冰寒的冷意刮在他的脸颊上。 白溯月伸手抓住倒钩,整个人挂在绳子上,顺着空旷至极的对面山岩滑落过去。 这一路上,至少有百米的距离,只要向下看一眼,就随时都有一种会坠落的感觉,白溯月轻轻深吸了口气,身体在空中像是风筝一样悠荡着。 每一次山风吹来,白溯月的身体在半空之中都像是摇摇欲坠的纸片。 然而,她即便一手的冷汗,还是十分顺利的从山顶滑落下来,直接站在了坚实的地面上。 白溯月坐在地上好半天没有起来,看了一眼四周风景如画的山脉,心情十分驳杂起来。 墨幽的背叛,之前的白溯月想不明白,但是现在她却想明白了。 在陆瑾芙的眼底,她自己的儿子才是最重要的那个人,所以……墨幽恐怕早就得到了陆瑾芙的命令。 只是也许,之前墨幽一直都不知道她的身份,也是因为她后来和忘尘大师,还有那小和尚接触,墨幽才得知一切的。 白溯月忽然有些苦恼,轮迴珠的诅咒,仿佛已经逐渐实现,梧国已经销声匿迹,就连陆瑾芙和忘尘大师都死了,她的存在,会不会真的能够害死炎墨迟。 一想到这里,白溯月的心口瞬间窒息起来,她紧绷着唇角,用力的抓着轮迴珠。 白溯月咬着牙,眼底是浓浓的绝望和落魄。 有了记忆之后,果然负担就更重了,她这才想起忘尘大师对她说过的话。 那盒子,当初一开始就不该打开。 第801章 我回来了 如果什么都不知道,她才能会一直感受到之前那种幸福的气息,但是现在……她做不到了。 白溯月勐然从地上站起身。心脏勐然抖了抖。 她还想起。炎墨迟从一开始就天生绝脉,甚至有人说他活不过二十岁的…… 但是前世的炎墨迟,根本就并非绝脉,这辈子。他三番五次的陷入危机之中,甚至差点儿身死,原来都是她的责任。 一想到这里。白溯月的心脏像是被人狠狠的刺了一刀,让她剧烈的唿吸起来。渐渐的有些不知所措。 她该怎么办? 仰起头,任由寒风在脸颊上吹着。长发黏在她满是汗珠的额头,身上已经湿透的衣服,在寒风之中更加冷厉,让她瑟瑟发抖。 她要怎么做。陆瑾芙做的是对的,她死了,炎墨迟就不会有事了。 可是……她如果真的死了。炎墨迟会怎么办? 她可是清楚的体会到。爱人死后那种生不如死的心情。 死在前面的人,还真是幸福的很。 白溯月挪动有些沉重的脚步,开始向着山脉之外走去,走了足足一整夜的时间,身上的衣服破烂的已经不能看了,白溯月才从深山之中来到山脚下的一个小乡村里面。 直接去了医馆,大夫看到白溯月浑身是伤的模样吓了一跳,连忙上前询问,在看白溯月擦干净的脸是一张极为精緻漂亮的脸,医馆之中的伙计更加热情起来。 「姑娘这一身伤到底是从哪里弄的?」 白溯月听到年轻伙计红着脸问着,轻笑着说道:「我去山里面採药,不小心从悬崖上摔了下来,就变成这副模样了!」 一听说是为了採药,那小伙计看白溯月的眼神更加暖意恆流,找来店中最好的伤药,让医馆之中的一个小丫头帮助白溯月包扎伤口。 等到一身伤处理完,白溯月换了一身衣服吃了一顿饱饭,天色已经再度晚了。 白溯月也没打算连夜赶路,再加上她有意无意的要和墨幽拉开距离,当晚就住了下来。 而这边的炎玉珃,此时却被白溯月的事情气的浑身发抖,回来之后服用了解药,毒虽然解开了,可是身体却还需要好好养上几日。 而就在这段时间,炎玉珃已经将消息传到烈焰皇城当中。 炎玉珃想的最多的,就是红菱的大事,但是他对轮迴珠的事情,却一个字都没有提。 而就在炎玉珃将消息传到皇城二皇子府中不久之后,远在南夜的君御,也已经得到消息。 那字条上面写的十分简单,只有短短几个字。 「已到手,速回!」 君御死死的捏着那字条,眼底的兴奋却难以言说,他激动的期待着下一次能够顺利见到秦萧,虽然这种希望有些渺茫,可至少不是没有希望。 他的眼神之中涌动着一分红光,那表情之上多少显得有些狰狞,但是他自己全然没有发现。 「很好,萧儿,我马上就能见到你了!」 慢慢的念叨完这话,君御转身来到冰棺旁边,描绘着秦萧的脸颊。 只有失去之后,才知道什么东西最值得他珍惜,可这世界上根本没有后悔药这种东西,他唯一能藉助的就是当年他成为皇帝之后,在秘籍之中发现的,有关于轮迴珠的秘密。 当然,他还真的成功了。 他找到了轮迴珠,重生到了多年以前,可是醒来的那一刻却发现,自己根本无能为力,什么都阻止不了。 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就早就听到了秦萧的死讯。 他此时已经想不清楚自己到底轮迴过多少世,反正每一次都会提前一段时间,而现在,已经距离他的目标越来越近了。 快了,这次……真的快了。 君御缓缓闭上双眼,将那一抹红光遮掩。 白溯月伸了个懒腰,看了一眼外面明媚的阳光。 休息了一夜,放空了思绪,白溯月感觉前所未有的好。 就算知道最终的结局又能如何,反正命运一直都掌控在自己手里,若是不到万不得已,白溯月绝不会去做那种傻到和自己心爱之人分开这种事情。 她弯了弯唇角,想到昨晚自己想通的那一瞬间。 也许,大家一起死也很不错。 如果炎墨迟真的死在她面前,那么这次,她会毫不犹豫的追随对方而去。 因为,她只要一想到,这个世界没有炎墨迟的存在,那她会变成一具行尸走肉。 既然那样,她宁愿一开始,给自己寻找一个能够让人开心的结局。 至于辰辰…… 她这个做母亲的,也许要对不起他了,留着他一个人在这世界上,但她相信他一定会幸福的活下去。 白溯月微微一笑,想着找个时间一定要将她的亲人们全部带在身边,只要还活着就有希望。 这次,她会珍惜每一分每一秒的相处时间,绝对不会再让自己后悔一点儿! 白溯月整理了一下头髮,看了一眼包扎的干干净净的掌心和手臂,脑海之中不断旋转着炎墨迟的脸。 心情不由得有些激动,想到还有半个多月的时间就能重新看到炎墨迟,白溯月突然有一种隔世的欣喜。 就好像上天赐给她的礼物。 白溯月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在山洞之中恢復剩下的所有记忆,但她知道,那都是忘尘大师特意给她留下来的。 她出手大方,店里的伙计早早就给她准备好了车辆,白溯月看了一眼马车,却突然摇了摇头。 她已经等不及了:「我不要马车车夫,直接骑马!」 那伙计顿时一愣,看了一眼白溯月柔弱的小身板:「这路途遥远,而且岔路也多,有个熟知路途的车夫赶路更安全一些,姑娘你孤身一人上路,多危险啊!」 白溯月知道那人是好心,却没有多说,她又不是那些弱女子,就算路上有人打劫也要多长几只眼睛才行。 她笑着对伙计道谢告辞,直接翻身上马,一拉马缰,马驹整个向前狂奔起来。 长发飞扬而起,白溯月的唇角露出一抹浅浅淡淡的笑意。 墨迟,我回来了…… 第802章 祸害遗千年 还真应了那伙计的话,这一路上,白溯月倒是遇到不少打劫的。 她孤身一人。走的还都是山野小路。遇到那些山匪也不算有什么意外的。 不过那些山匪自然是倒霉,一般都是打劫不成,最终被打劫的变成了那山寨。 一路上收穫颇丰,白溯月站在玉清关的大门前。双眼之中闪过明亮的笑意。 这次回来,她的目光之中和离开之前已经有了些不同,毕竟融合了整整两辈子的记忆。白溯月一时间还有些分不清现实。 但是,明显这辈子对白溯月的影响更大。 她有亲人。有朋友,虽然并非十全十美。但也不差。 至少,白震还在,大哥还在,就连炎墨迟也在。 一想到这里。她的心中就环绕着无边的惊喜,至于所有的仇恨,早就不知道被她遗忘到了哪里。 玉清关门口的侍卫见到白溯月。一个个脸上露出一抹惊愕的表情。白溯月知道这一路上自己扫荡山寨耽误了一点儿时间,但也不至于让这些人如此对她…… 「王……王妃?」 其中有一个人,不敢置信的看着白溯月,上下将她打量了一遍。 白溯月轻轻笑着点了点头:「当然是我!」 「你……你不是死了吗?」 其中一个人大着胆子说道,却很快被另外一个侍卫狠狠的打了一巴掌:「胡说什么呢,王妃回来了,快去里面通知王爷!」 一个人去飞快的通知,另外的将白溯月迎接到了玉清关之中。 白溯月瞪大双眼,隐约感觉到了这玉清关满城一片死寂。 家家户户的大门前,都挂着白帆,所有人脸上都阴沉沉的。 「谁死了?」 白溯月瞪大双眼,不由得问了一句,那守门之人连忙说道:「昨天城主府传来消息,说王妃您掉下了万丈悬崖死了……」 白溯月不用想,也知道这种话究竟是被谁传出来的。 心中一阵好笑,竟然连确定都不确认,就这样判断她已经死了。 炎墨迟的脑袋锈到了吗? 白溯月有些生气,阴沉着脸一步一步向着城主府走来,在推开门的时候,看到炎墨迟已经等在了门口。 她气的直接扑过去,直接将他的腰抱住,然后狠狠的在他的胸口咬了一下。 虽然重了点儿,但也不至于出血,白溯月发泄了一下,却也将头埋在了面前人的身前。 一双手臂死死的环住她的肩膀,炎墨迟清朗低沉的声音并没有和平时有什么不同。 「回来了?」 白溯月嗯了一声,趴在他身上一动不动。 站在两人周围的人,不由自主的将头移开,不忍心去看着当众秀恩爱的两个人。 炎墨迟摸着白溯月的发顶,淡淡一笑:「都老夫老妻了,要我抱着你进门吗?」 白溯月脸颊一热,连忙从他的怀中抬起头,看到那张妖孽无双的容颜上露出几分笑颜,她剎那间喜极而泣。 一双眼睛通红的厉害,她咬着下唇,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两辈子,整整两辈子。 她的视线落在那张面容上,像是怎么看也看不够似的。 炎墨迟嘆了口气,看到她眼圈红红的样子,将所有的情绪都藏了起来。 「好人不偿命,祸害遗千年,为夫就知道,你这小祸害不会有事!」 白溯月轻笑了起来,眼圈还带着水雾:「既然如此,那你这么快就让人办了丧事?」 「嗯?」 炎墨迟一阵疑惑,立刻有两个小兵尴尬的说道,「王妃,前两天抵抗南夜大军偷袭,死了不少将士,为了哀悼这些人,才在城中挂上白帆的,和您没有关系,但是……但是说您死了的人是……」 那人顿时不说话了,只是这也是所有人心中的疑惑。 炎墨迟不惊不喜,不悲不怒。 「走吧,先去吃东西!」 白溯月自然听之任之,直接死死的抓着对方的手,大有打死都不放开的架势。 她真幸运,真的很幸运了。 每个人都有期待的东西,然而她上辈子最期待的就是能够再次看炎墨迟一眼。 她发现,自己还真是君御的亲生女儿,将君御那种执着劲儿,倒是继承了个十足十。 对方为了她娘,轮迴数载。 她为了炎墨迟,不惜跳下往生崖。 虽然她不觉得君御这件事做的对,但是如果换位思考的话,可能她也会那样做。 那中折磨实在太过痛苦,痛苦的让人恨不得立刻疯掉。 白溯月不知道君御这么多世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但是她知道,他的心中也一定很难受。 当负面的情绪压制到一定程度之后,那人很可能就……真的疯狂了。 因为她,她母亲秦萧才会去世,君御对她的冷淡态度已经足以说明一切,之前的那些,对方定然都是在演戏。 对方活了这么长的时间,那戏已经演的炉火纯青,让人分不出真假。 如果她一开始就知道君御是什么人就好了,这样,她也不需要再次体会一把被背叛的滋味。 心中感慨万千,但最终白溯月什么都没说,和炎墨迟一路上来到玉清关城主府的客房,炎墨迟早早的就准备了一桌子好菜。 仿佛就知道白溯月会回来一样。 「你这是在等我吗?」 炎墨迟轻轻一笑:「从你离开九华山的时候我就知道了,这一路上夫人倒是嚣张,将那些人可是欺负的太惨了一点儿!」 「什么?」 白溯月凝视着炎墨迟,嘴角的笑容瞬间僵住。 炎墨迟轻轻垂眸:「你觉得,为夫会放心你一个人?」 「那……」 「墨幽已经被我处理掉了!」 炎墨迟还没等白溯月将话说完,就直接打断了她,冷冰冰的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那双细长妖孽的眉眼,不知不觉间浸染了无数寒冰,周围寒气肆意,仿佛置身在冰天雪地之间。 「什么叫做……处理掉了?」白溯月不由得吞咽了一下口水,虽然她对墨幽的做法十分不满,可也没有到要杀墨幽的地步。 因为墨幽从来都没有背叛过他的主子。 只可惜,他的主子一直都不是炎墨迟,而是炎墨迟的母妃,陆瑾芙。 第803章 这是你自找的 炎墨迟的目光微微发冷:「他以后不会在出现在小月儿你的面前,本王的身边,不需要背叛者的存在!」 白溯月沉默了一下。心中也知道墨幽的行为彻底触碰到了炎墨迟的底线。 她抿了抿唇角。淡淡说道:「墨幽这么做,也都是为了你!」 炎墨迟微微眯了眯眸子,不答话,而是将饭菜放在白溯月面前:「先吃东西。有什么话以后在说!」 白溯月摇了摇头:「玉玺已经落在炎玉珃的手里,他知道了什么一路上找到九华寺来,在我进去不知道多久后。他就出现了!」 炎墨迟握着筷子的手,一瞬间青筋毕露。 白溯月一眼就看出炎墨迟生气了。 那双漆黑的眸子里跳动着浓郁的火光。艷红色的长袍都压制不住那眼底的红色。 白溯月压低了声音:「虽然迟了点儿亏,但是炎玉珃也没有得到好处。不但中了毒,轮迴珠还被我拿走了!」 「轮迴珠?」 炎墨迟听到这十分新鲜的名字,微微一愣,眼底的怒色消散了一些。白溯月大着胆子说道:「嗯,所以夫君别生气!」 她微微扬起唇角,甜腻腻的叫了一声夫君。 炎墨迟整个人都僵硬在原地。不敢置信的看着白溯月。 他隐约感觉到。如今的白溯月和离开之前的有些不太一样了,当然这不一样的地方很少,甚至很难看的出来,但是炎墨迟还是很快发现了。 毕竟,以前的白溯月,可从来闭口没有叫过他一次夫君的。 白溯月站起身,直接坐在炎墨迟的身边。 如今的她,甚至想要时时刻刻都要待在炎墨迟的身边,这样的话,才能告诉自己不是在做梦。 前世他死后的那一段时间,白溯月浑浑噩噩,就像是死了一样。 如果不是忘尘大师的出现,相信她本来就要很快跟随他一起死了。 「小月儿,你……」 炎墨迟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白溯月见到炎墨迟耳根红彤彤的,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脸皮那般厚的炎王殿下露出这种模样。 她低下头,靠近炎墨迟的耳边,不断地重复着:「夫君,夫君……夫君!」 一连叫了十几声,那自然的语气和态度,让人不由自主的目眩神迷。 那软软柔柔的音调,让炎墨迟的眼睛一瞬间火热起来,恨不得立刻将白溯月吞吃入腹。 然而,他当真那样做了。 白溯月直接被他抱了起来,两人眨眼间就已经来到了不远处的房间之中,这内院也没有人敢进来,寂静的仿佛都能听得到两人对方的心跳声。 白溯月一点儿也没有害羞,至于害羞是什么,已经重生的白溯月感觉不到了。 她只知道,面前这个男人,是她爱的想要融进骨血之中的人,那些可怜的羞耻,早就不应该存在了。 白溯月主动的,十分笨拙的捕捉着炎墨迟的唇角,很快就在他有些薄的浅色唇瓣上留下了一道油滑的亮色。 她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唇角,配上那张无辜的脸颊,和闪闪发亮的眼神,就像是一个勾引人的,摄魂夺魄的小妖精。 「小月儿,这是你……自找的!」 炎墨迟的声音急促起来,像是承受不了白溯月这小小的挑逗和勾引,逐渐起了反应,轻轻喘息起来。 白溯月见此情况,直接将双腿勾在炎墨迟的腰间,腰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松开,青色的长裙之下,是白皙精緻的锁骨和肌肤。 那诱人的模样,已经让炎墨迟的眼睛逐渐发红了。 对方没有任何迟疑,直接恶狠狠的将面前那双红唇蹂躏了一番,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激情和冲动。 今天的小月儿,真的不一样了。 就像是有什么枷锁从她的身上拆卸下来,仿佛他成为了那双晶亮眸子里唯一的人影。 这种感觉让炎墨迟前所未有的满足,更让他的心难以承受的愉悦。 这样的小月儿,彻彻底底是属于他的,没有任何人能够染指一丝一毫。 放纵的结果,就是第二天白溯月躺在床上,浑身酸软,腰软腿软爬不起来了。 她揉了揉自己有些难受的腰肢,真没想到炎墨迟竟然还有这般激烈的时候。 以前两人虽然已经不知道有过多少次,但对方的温柔仿佛已经刻在了骨子里,从来都捨不得让她受到一点儿伤害。 然而昨天,她明显感觉到炎墨迟有些失控了。 虽然这失控是自己引起的,但是白溯月想到其中的心跳加速,还有那浓浓的安全感,让她嘴角不由自主的溢出一抹笑容来。 这个人是她的,一直都是她的。 一侧身,发现早就不见了炎墨迟的身影,白溯月多少有些失落。 她身上遍布着痕迹,情紫和吻痕,一夜过去,那些痕迹不但没有消退,反而更严重了。 她这一坐起身来,立刻发现被子里面的自己什么都没有穿,整个人光熘熘的。 白溯月咬了咬牙,想要去抓衣服,却发现太远了。 她又不想叫人进来帮忙,只能黑着脸色重新躺在床上。 不一会儿,房门响起。 白溯月一侧头,就看到嘴角一直都不自觉挂着笑容的炎墨迟,慢慢走了进来。 她微微一愣,却故意转过头去装睡。 「既然都已经醒了,夫人就起床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炎墨迟已经坐在了床榻旁边,一只手钻机了被子里,直接落在她的腰肢上。 白溯月感觉到那手指尖清凉的温度,立刻紧绷起了身体,就连想要装睡都没有办法了。 然而,那指尖瞬间变得十分灼热,然后,一阵十分舒适的温度慢慢从那掌心之处传递过来,白溯月整个人放松下来,舒服的直嘆气。 「嗯……额……」 一阵诡异的声音从白溯月的唇边溢出,然而,发出声音的人根本没有发现这声音有什么不妥,坐在旁边的男子眼睛明显已经深了,就连放在白溯月腰间的手,都不由自主的在用力。 「小月儿……」 「嗯?」鼻音轻轻的吐出一个字来,带着软糯慵懒的味道。 再加上那散乱在床榻上的长髮,血红色的锦被下白皙的,还隐藏着各种印记的肌肤,让炎墨迟不由得感觉到心中一阵火热在逐渐下坠。 第804章 太丢人了 不过他也知道,昨晚做的实在太多了,如今的小月儿也太累了。 强行将所有的热火压下。炎墨迟觉得。他若是再从这里待一会儿,绝对会再次将小月儿吃干抹净。 他都有些不清楚,为何小月儿这一回来,好像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对……最重要的是。小月儿对自己的态度。 一想通了这一点儿,炎墨迟忽然想知道,白溯月究竟在山洞之中遇到了什么。因为昨天回来太过匆忙,他还没有来得及问这些东西。现在时辰正好,炎墨迟忍不住率先开口:「小月儿。你还遇到什么了?」 白溯月迷迷煳煳的,舒服的扭动了一下身躯,然后睁开清澈的双眼,淡淡的笑了笑:「也没什么。主要是我突然觉得,以前的我实在太可笑了,明明所有的幸福都摆在眼前。竟然还不知道珍惜。但是时间还不晚,我现在已经知道了!」 白溯月没有说前世后面的那些记忆。 因为,她下意识的不想让炎墨迟知道,前世他是死在她的手里。 虽然她并非是有意的,可是这也是白溯月的心结,她就算知道炎墨迟根本不会介意,她也不想说出来。 那样的噩梦,她一个人品尝就足够了,她绝对不能将炎墨迟一同拉过来。 「而且,我还想起来一些事情,我之所以能够重生,就是因为那往生崖下面的轮迴珠!」 炎墨迟一下一下的揉着她酸疼的腰肢,淡淡的点了点头。 他仿佛对着轮迴珠没有丝毫的兴趣:「嗯,还有吗!」 白溯月没有迟疑,徐徐道来:「我还发现,除了我之外,还有另外一个重生之人……」 她简单的将自己所有对于轮迴珠的看法,还有君御的事情说了一遍,让炎墨迟逐渐陷入沉思。 这果然是白溯月重生的真相。 「小月儿,为夫也有一个疑问!」 炎墨迟沉思半晌,忽然这样问道,白溯月好奇的挑眉,她早就想听听炎墨迟的看法了。 这轮迴珠究竟要怎么处置,而且,如果君御真的拿走了轮迴珠,重新投入一段人生之中,究竟这个世界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 这些,都是值得所有人猜测的。 如果所有人都不知道轮迴珠的事情也就罢了,但是知道的人越多,危机性也越强大。 毕竟,重生之后,这世界所有人都还是按照前世的轨迹走着,只有君御一个人是那最大的变数。 「我的想法是,如果一直以来,都是只有这一个世界,而我们属于歷史!」 炎墨迟轻轻笑着,却说出了让白溯月更觉得害怕的话。 「如果君御真的顺利重生,然后还和我们重生在了一个空间!」 白溯月心口微微发寒,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炎墨迟的方向。 他依旧带着笑容,可是那笑容之中,却藏着几分瞭然和明悟。 「若是君御改变了歷史,那我们也会出现变化,假如说,君御很早重生,阻止了你娘将解药给你,而你死在了五岁那年,那么现在的你,会不会直接消失?」 白溯月做了万千假设,却完全没有想到这一点。 「可是,我怀疑这是另外一个空间,如果在同一个空间的话,怎么可能容纳两个属于我自己的灵魂!」 炎墨迟却轻轻摇了摇头:「小月儿,你成为红菱那一年,五岁的你在做什么?」 白溯月顿了顿:「在……」 对啊,她在做什么? 她好像完全没有五岁的记忆,那段记忆就像是一个空白,她唯一知道的就是,她母亲离开的之前她就已经毒素髮作昏迷不醒了。 之后她娘才前往烈焰去寻找解药的。 只是没有想到,她母亲一回来,她就差点儿和死神擦肩。 至于颜映柔,更是六岁的时候才到了他们家,她本来就比颜映柔大一些,所以那段时间她还不认识颜映柔的。 但她可以肯定,她昏迷的时候颜映柔就已经穿越过来,但那时候的她还是一个食不果腹的小乞丐。 「小月儿,你有没有想过,你从一开始就是重生的人,这一切都是人为造成的,故意借用一个小丫鬟的躯体让你和我相识,改变既定发生的路线,甚至说……你只是后来才突然恢復了前世的一半记忆!」 白溯月也有些搞不清楚了。 她觉得炎墨迟分析的一切都十分有道理,而且也非常贴切。 究竟是她重生在那次青楼当中,还是她因为受到刺激勐然间恢復了前世的记忆,在那一刻做了一个前世最印象深刻的梦。 毕竟她是重生者,还有忘尘大师的干预,那些记忆本身就是被封印住的,想要恢復也并非难事。 而且,她后来断断续续想起前世发生的故事,不也是说明,她只是突然间恢復了记忆吗? 这件事让白溯月微微有些错愕。 但是仔细想起来,却也没有那般重要了。 不管怎么样,现在他们已经走到了这种地步,只要好好的把握未来,一切都不重要! 「夫君,忘尘大师为了改变这世界的局面,牺牲了整个梧国血脉!」 白溯月抿了抿唇角,小声的说了一句。 炎墨迟微微挑眉:「是吗?」 白溯月心中不由自主的生出了一点儿内疚的情绪,如果不是因为她的话…… 炎墨迟像是看出了她心中思绪:「小月儿不要多想,都过去那么久了,而且事出有因,并不怪你!」 「可是,那轮迴珠就是一种诅咒,和它的交易,最终一定会成真,而你也是梧国的血脉!」 炎墨迟微微一笑,笑容温润却也妖孽。 看的白溯月心脏乱跳。 「别想多了,当年那么危险,本王不也是熬过来了吗?」 白溯月心口一紧,一种窒息的感觉在心口徘徊不去:「那不一样,我总感觉,就像是有一把刀,一直悬在你的头顶上,只要我一个不注意,你就会离我而去,而我……再也承受不起……」 白溯月的眼角,啪嗒一声落下了一滴眼泪。 这一幕,让白溯月瞬间呆愣住了,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何突然会哭起来。 太丢人了。 第805章 红菱就是白溯月 炎墨迟手指一僵,不知道白溯月为何会忽然落泪,心口骤然一缩。 他连忙伸出手臂将白溯月从床上抱了起来。让她的上半生依偎在自己身上。 锦被不由得从她的身上滑下。露出了白溯月白皙肌肤上青青紫紫的痕迹,原本还在安慰白溯月的炎墨迟,向来不显露神色的面容上,露出一抹惊愕和红润。 他连忙伸出手。将白溯月包裹在锦被当中。 但是,一想到这身体是他亲自清洗的,面前这个女子的身上全部都是属于自己的。他的心跳就会变得极为快速。 他都已经很久没有感觉过这种让他精心动魄的冲动。 白溯月也同样扫到自己身上的光景,但她脸不红气不喘。直接用光洁的手臂勾住了炎墨迟的脖子。 然后,将头靠在炎墨迟的颈窝里面。 她压低了声音。轻声说道:「反正王爷这辈子是甩不开我了,除非我死了!」 炎墨迟无奈:「你都是当娘的人了,嘴怎么越来越甜了?」 白溯月心口一窒:「好吧,听夫君这般一说。我倒是好想辰辰!」 眉眼骤然弯了弯,白溯月知道面前这个男子的弱点。 「以后我就将辰辰时时刻刻带在身边,这样一家三口就能团聚了!」 炎墨迟的嘴角抽了抽。抱着怀中的温香软玉。淡淡的说道:「他外祖父很喜欢他,若是看不到,会很想念的!」 白溯月无所谓的摇摇头:「没关系,我会经常带着辰辰去看我爹的!」 炎墨迟脸上的笑容僵硬下来。 「住的远一些,不方便!」 「这样啊,那以后就住在皇宫里面怎么样?」 白溯月挑眉看着炎墨迟的脸色,见到那张精緻绝伦的脸,在逐渐向着她偏过头。 完美至极的侧脸仿佛远山,线条流畅的让人心旷神怡。 「看来为夫的地位,在夫人的心中,岌岌可危!」 白溯月微微一愣,见到炎墨迟那张越发认真的脸,还有灼热的视线,瞬间感觉到自己玩的有些过火了。 「开玩笑开玩笑,以后咱们找个安静的地方,给辰辰再生几个弟弟妹妹玩,然后就让那群小的自己一边玩去!」 炎墨迟的嘴角,露出了十分温润的弧度。 他动作十分轻柔的揉弄着她的腰肢,然后轻轻舒了口气:「这还差不多!」 …… 炎玉珃站在一处肃静庄园的前方,挥了挥手,让身边的暗卫退下。 他迈步上前敲了敲门,一个看起来十分年轻的家僕将大门推开。 「原来是二皇子殿下,道长早就在等您了!」 听到这话,炎玉珃点点头,随着那家丁向着里面走去,一路上亭台水榭,风景秀丽。 这里根本看不出居住的人竟然会是一个出家道长。 然而炎玉珃却没有理会其他,拿着一个盒子走到客厅之中,将其放在了桌面上。 一个穿着白衣,白髮白须的道长出现在炎玉珃面前,面上带着几分诡异的笑容。 「来了!」 炎玉珃微微皱眉,「这就是四国玉玺!」 「做的很不错,贫道就知道你能做到!」 老者的气息十分浑厚,一看上去就知道是个武功高强之辈。 炎玉珃不敢大意,见到老者拿着盒子观赏,看到里面的东西之后,十分满意的说道:「我要的东西你已经拿来了,那么咱们的交易就已经成功了!」 炎玉珃站起身:「那……红菱还会不会醒过来?」 白衣道长摸了摸鬍子,神秘的笑了笑:「那个红菱是不会醒过来了,但是真正的红菱却还没有死,她就在这世间,也许离你很近!」 炎玉珃微微一愣,完全有些猜不透老者的话:「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白衣老者轻轻一笑,淡淡启唇,说出了一句,让炎玉珃怎么也想不到的话:「你要找的那个红菱,就是白溯月!」 红菱就是白溯月…… 红菱就是……白溯月! 炎玉珃在心中,念叨了整整两遍,但是他现在满脑子都旋转着这样的一句话,不停歇的环绕着他。 他因为过于震惊,脸上露出了呆滞的表情,让这个时常喜怒不形于色的烈焰二皇子,瞬间破功。 他有些接受不了的抬起头,恶狠狠的看着那道长:「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红菱怎么可能是白溯月,怎么可能!」 他永远也忘不了,自己为了救红菱,对白溯月做过一些什么事情。 如果红菱就是白溯月……这个答案他自己都接受不能。 老者微微嘆了口气:「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贫道也没必要因为这件事骗你,更何况我要的东西都已经到手了,自然不会做什么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炎玉珃后退了一步,直接坐在了椅子上。 他因为力道过大,让那太师椅狠狠的摇晃了一下。 嵴背撞在靠背上,可是炎玉珃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混乱的难以看清楚眼前的东西。 真是……太过匪夷所思了。 更加好笑的是,前两日他差一点儿,就杀了白溯月。 真是差一点儿。 如果不是白溯月毒了他,他那时候是真的下杀手了。 前两天自己还要杀的人,突然变成了自己喜欢的人,这一点,炎玉珃至今都没有反应过来。 老者像是早就知道他会变成这样似的,淡淡的站起身对他行礼:「二皇子殿下自便,我还有些事情,就不多打扰了!」老道对于这些事情干脆漠不关心,他直接从山庄之中走出来,上了马车:「去南夜皇宫!」 车夫连忙开始快马加鞭的赶车,独独留下炎玉珃一个人还在这寂静空旷的山庄之中呆滞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炎玉珃像是缓过了一点儿神。 他突然想到,在山洞之中,浑身是血的白溯月对他说的那几句话。 红菱不会醒来了。 如果红菱醒来说不喜欢你怎么办…… 如果她已经有了喜欢的人怎么办。 当时他想说的也都是真心的,可是如今看来,竟然有些那样幼稚和无知。 白溯月那模样,明显早就知道了,却故意的看着他为了让她醒过来费尽心思。 她就那样的看着他不断的深陷下去,却从来都没有上前拉他一把。 心寒之余,炎玉珃的目光之中,却也逐渐出现了一抹灼热的色彩。 他说过,红菱是他的,那就一定是他的。 第806章 再嫁给你一次 阳春四月,百花绽放,眨眼间。天气已经暖了起来。 如今从青武国得到的八城已经顺利被两人接管过来。成了属于天风国的地盘,当初老皇帝在这八座城池之中的奸细探子,在不多的时间之中就已经被白溯月和炎墨迟全部拔出。 这几个月的时间忙碌却也自在,君御偃旗息鼓。已经很长时间都没有了动静,就连一直像是野心勃勃,打算趁着动乱一统天下炎玉珃。也都不知道去做了什么。 但这些,白溯月都没有去管。她每天都跟在炎墨迟身边。 炎墨迟坐在书房之中办公,白溯月就十分贤惠的跑去沏茶做吃食。然后将东西都摆在炎墨迟身边,就坐在他不远处抱着书看。 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安静的,可就是这份安静。也让人感觉到了一种十分温馨和谐的气息。 仿佛,两人此时已经融于环境当中,那满满的暖意。像是随时都会从书房之中溢出来一样。 蓉儿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书房之中的两人。站在门口不知道该不该敲门。 她手上端着一个托盘,脸颊微微泛红的看着里面。 「王妃!」 她压低了声音,弱弱的喊了一声,白溯月立刻放下手中的书本,起身向着外面看了看:「蓉儿,怎么了?」 蓉儿顶着一张羞红的脸:「奴婢的嫁妆已经做好了,想让王妃帮着看看?」 白溯月瞬间来了精神,直接起身走到蓉儿身边,伸出手将那鲜红色的嫁衣拿了起来。 轻轻打开,层层叠叠的裙摆已经自然垂落,上面绣着金色的凤凰纹路,精緻的可以看出刺绣的人究竟有多小心翼翼。 就在几个月前,白溯月和炎墨迟就已经给蓉儿和墨竹定下了婚事。 不过大婚肯定也要准备一番,然而,墨竹就将自己这么多年存下的小金库全部送给了蓉儿。 当时白溯月看着墨竹绷着一张脸,看不出一点儿高兴的从房间之中退出去,还以为他不愿意娶蓉儿,结果那表面上冷冰冰的青年,竟然回头就将自己全部家当给取来了。 给炎墨迟当暗卫,那绝对是个油水十分厚的差事,这么多年墨竹立下的功劳可不在少数,虽然表面上没什么,但是私下里,墨竹从来都不缺金银这种东西。 而且他一点儿都用不上,他不买衣服,不需要吃饭,甚至睡觉都跟着主子走,根本没有需要花销的地方。 所以,那盒子里的,就是这么多年墨竹全部的收入…… 白溯月一想到蓉儿一脸诧异的接过墨竹手中的盒子,一打开就被里面装的满满当当银票弄愣的时候,就忍不住想笑。 墨竹竟然还一本正经的对蓉儿说,她跟着他一定吃香的喝辣的…… 然而结果就是……直接将蓉儿弄得从众人面前跑了出去。 不过后来结果还是好的,墨竹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直接让蓉儿回心转意,然后这婚期就这么帝国了…… 白溯月嘆了口气,为完全不会说甜言蜜语,一点儿也没有得到炎墨迟真传的墨竹默哀了一下。 她笑着点点头,十分赞赏:「真不错,你自己绣的?」 蓉儿害羞的点了点头,掩饰了一下手上这么长时间来扎出的针孔。 白溯月将嫁衣放在一边,将蓉儿的手抓起来,眼底带着几分心疼:「你这丫头真是够傻的,怎么非要自己动手!」 虽然白溯月嘴上这么说着,可是心里却不这么想。 如果她也有这么好的手艺,她绝对也会自己给自己绣嫁妆……然而,她那拿刀的手,根本就不知道那纤细的绣花针怎么玩…… 蓉儿连忙笑着摇了摇头:「没关系!」 白溯月想了想,从手腕上脱下来一个镯子,她直接不容蓉儿拒绝的戴在对方的手腕上,那羊脂玉的颜色通透纯净,一看上去就价值连城。 蓉儿瞬间慌乱了。 「王妃,奴婢不能要这么贵重的礼物!」 白溯月笑着用直接点了点蓉儿的额头,看着她一脸心惊胆战的模样,微微勾了勾唇角:「我早就将你当成妹妹看待,你都要嫁人了,我怎么能不给你准备一点儿嫁妆呢?」 蓉儿脸色震惊,瞪大双眼看着面前的女子。 女子依旧高贵无双,身上穿着一件淡蓝色的纱裙,漆黑的长髮简单的挽起,细碎的发帘垂落在脸颊旁边,明明身为王妃,可是头顶,却只戴着一支造型简单的碧色雀尾簪。 蓉儿心中微微一动,瞧着眼前人柔和的唇角,不由得安全逐渐红了。 不知道小丫头在想什么,竟然直接抱着白溯月的腰肢,然后一脸感动的喊道:「王妃,奴婢不要嫁人了,以后陪着王妃……」 白溯月嘴角动了动,不知道蓉儿怎么想的额,她听到蓉儿的话,都已经能够想到墨竹即将冰冷望着自己的眼神了。 「就算你嫁了人,也是一样留在我身边,没什么不同!」 哭声截然而止,蓉儿抽了抽鼻涕,这才想起还有这么一回事来。 将来就算她嫁了人,可依旧能在白溯月身边当丫鬟,依旧能够照顾她的生活起居。 一想到这里,蓉儿顿时不伤心了,脸上也露出一抹笑意。 「好了,好好准备!」 蓉儿欢喜的走了,白溯月一转身,就看到炎墨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抬起头看着她。 白溯月被看了一会儿,微微愣了愣:「我打扰夫君了?」 炎墨迟摇了摇头,白溯月也看不出炎墨迟此时什么心思。 「过来!」 炎墨迟突然开口,白溯月闻言一笑,听话的走到他身边。 然而,她贤良淑德的站在炎墨迟身后,柔软细嫩的手指直接按在了他的肩膀上,自然而然的帮着他揉捏了起来。 炎墨迟唇角的弧度不由得带了几分暖色,反手将炎墨迟拦腰抱在怀里。 「当初你和为夫成亲的时候,为夫都没有见到你这样上心!」 白溯月扬起唇角,吻了吻淡色的薄唇:「怎么,夫君吃醋了,要不要我再嫁给你一次?」 她眨了眨眼睛,眼底的光芒逐渐散落在那双黑色瞳仁的角落。 第807章 蓉儿失踪 她不过是在开玩笑罢了,却听到炎墨迟十分郑重的说道:「好!」 这下轮到白溯月说不出话来了,炎墨迟轻轻弯了弯唇角。看到她吃瘪的样子感觉很好。 「不过。这次咱们先洞房!」 白溯月惊唿一声,炎墨迟竟然将她抱了起来,她连忙抓住对方的袖子,一本正经的说道:「等等。我饿了,先吃东西!」 炎墨迟只是吓唬吓唬她,轻轻垂下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带着白溯月直接来到前院休息。 小小的桌子就摆放在书房院子里的一处藤架下方,上方遮挡住了阳光。四个石头做的凳子摆在四周,几个丫鬟见到两人已经做好。排着队将早就准备好的简单饭菜放在了桌面上。 两人依旧待在玉清关,毕竟这里距离八城十分接近,而且这里三国相交,出了什么事情都能及时补救。 这段时间两人倒是回去过天风一次。看了一眼身在皇宫之中的辰辰,如今小人儿已经一周岁多了,早就能简单的说出几个字了。 不但跑的飞快。还将整个皇宫闹了个天翻地覆。 然而。和他玩在一块的,还有大他两岁的笙儿和念夏。 三个小娃娃每天都在皇宫之中上演好几场大戏,非要将那些宫人折腾疯魔了不可。 白溯月脑袋里想着什么,筷子一下一下的戳着饭菜,却没有想要吃的意思。 炎墨迟放下筷子,眼中划过一道担忧之色:「怎么,不好吃吗?」 白溯月回神,立刻摇了摇头:「不是,我在想辰辰,又两个月没见他了,我这当娘的真是……」 炎墨迟闻言,目光柔和了几分。 毕竟那是他和白溯月的亲生骨肉,骨血之中的羁绊是绝对没有办法分开的。 「明天我会让人将他接过来!」 白溯月摇头:「还是不要了,找个时间再过去看看他吧,这里有些危险!」 她眼皮不由得跳了跳,平静了这么长的时间,白溯月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 「君御没有找到另外一半的轮迴珠,一定会到处寻找,不可能没有一点儿动静!」 白溯月嘆了口气,她的手上还剩下一半最重要的部分,君御不可能不着急想要将它拿到手,如果真那样的话,事情绝对十分麻烦。 炎墨迟轻轻夹起一块香软可口的肉,直接放在了白溯月唇边。 白溯月愣了愣,张嘴吃了起来。 「既然早晚会来,只要安静等着就好,哪里需要想那么多?」 白溯月看着炎墨迟认真的双眼,顿时将心中的抑郁驱散。 「说的也对,我是太杞人忧天了,反正该来的总会来的,现在还是给蓉儿和墨竹好好准备一场婚礼要紧!」 墨竹在这玉清关之中买了一个三进三出的大宅院,又宴请了不少军中的士兵,整个婚礼操办的热热闹闹。 因为没有什么达官贵人,都是军中的那些粗人,热闹的场面简直前所未有。 身为新娘子的蓉儿早早就回到房间之中,有些紧张的坐在喜床上,一脸期待和激动。 毕竟女子这辈子也就这么一次嫁人的时光,更别说,蓉儿自己本身还是一个十分自卑的小丫鬟。 如果不是白溯月仁慈,恐怕身为丫鬟的她,早晚会因为年老色衰被府中的人卖出去,哪里还能嫁给自己喜欢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间之中那些忙碌的丫鬟嬷嬷都已经退了下去。 桌面上摇曳着一根十分昏黄的蜡烛,摆放着瓜果的桌子上飘来一阵阵诱人的香味。 蓉儿不敢乱动,手足无措的坐在床角上,听到房间的大门像是被人推开,她不由得瑟缩了一下。 蓉儿的唇角露出一抹笑意,然而,在那笑意还没有达到眼底的时候,勐然僵硬下来。 墨竹被众人纠缠了好久,好不容易才脱身能够回到房间去看蓉儿。 他揉了揉被酒水沖的有些发昏的头,小心翼翼的推开房门,可是一抬头的瞬间,却没有看到喜床上的人影。 一瞬间,墨竹的酒彻底的醒了。 他加快了脚步,上下将喜床翻了个遍,也没有看到蓉儿的踪迹,在桌面上,却好像留着一张墨迹未干的字条。 等到房间大亮起来,喜房之中已经多了不少人影。 白溯月和炎墨迟站在墨竹身边,其中一个人拿着那张字条,望着上面那看不出出自何人之手的大字,众人全部都陷入了沉默当中。 白溯月冷着一张脸,拿着字条的手指有些颤抖。 她一闭上眼睛,眼前突然闪过了方晴夏的面容,白溯月的肩膀不由得颤了颤。 「我一定要救蓉儿!」 炎墨迟眯了眯眸子。 「是本王大意了!」 炎墨迟皱着眉,嘴角紧绷着,双眼寒光闪闪。 墨竹站在后方一动没动,低着头抿者唇角,放在身后的手,却已经攥的青筋暴露。 白溯月静静的看了他一会儿,看了一眼字条上标註的地址,然后直接将其撕成碎片。 「既然让我一个人去,那我就去会会对方,王爷对我的武功应该有些信心,现在能够打得过我的人可不多!」 这段时间的修炼,至少也让白溯月做到了内功小成。 如今她身上当年因为麒麟丹的影响早就要消失的差不多了,毕竟木仇的医术可不是简单的。 当初没有研究出来的药物,就在不久前,就已经全部送过来了。 木仇果然是这方面的天才,派人来送给她的药物不但已经消除了麒麟丹所有的负面作用,甚至还扩展了她的经脉,让她直接将内力达到了小成的地步,甚至就连力气都更上了一个层次。 现在的白溯月,就算面对炎玉珃,对方都不一定能在她手上讨到便宜。 「可是……」 「而且,我也不害怕对方用毒,毕竟本妃可是百毒不侵的存在!」 白溯月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眼底都是自信。 她就不相信,她打不过难不成还跑不了了。 炎墨迟阴沉着脸色,好半晌才勉强算作同意,面上却依旧有些生气。 墨竹自告奋勇:「王爷放心,墨竹就算舍了性命,也会保护好王妃!」 第808章 巨变突生 炎墨迟背着手,眼底寒光乍现:「月儿,一切小心。若是他们敢碰你一根汗毛。本王让他们后悔还活着!」 妖孽无双的眉眼之间,像是浸染了寒冰的色彩,白溯月知道炎墨迟的这份担心是给自己的,心中十分满足。 「好。我会小心!」 白溯月信誓旦旦的答应下来,转身带着墨竹从院子里出来,两人一人牵了一匹快马。飞快的出了皇城,连夜向着那字条上要求的位置敢去。 这个地方离玉清关不远。是一个小村子的山脚下。 当白溯月和墨竹赶到的时候,前方出现了一条十分蜿蜒崎岖的山路。 这山不算太高。但是听闻山里有不少野兽,很少有猎人往这处山里面跑。 天已经快要亮起来了,太阳即将出现的霞光投射在东边的云层上,照耀的整个天空一片霞彩。 缤纷的颜色还有火红的火烧云唿应着。好看的令人驻足而立。 然,两人心中装着救人这件事,完全无视了那好看的风景。白溯月一言不发。直接策马和墨竹一路上山。 山坡的中央有一片空旷的山谷,这里没有树木,只有一些争相斗艷的花草。 白溯月牵住缰绳,远远的就看到,这山谷如今站着足足有几百人那么多。 一个小小的人影就被随意的放在草地上,白溯月看到那红色的嫁衣,心中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那几百人,全都围着那一道身影。 白溯月脚步一僵,将马拴在旁边的树上,小心翼翼的看着他们的动作。 这么多人把守着,而且他们穿着还都是统一的,不管是动作还是武器,都能看得出,这些人是敌国的士兵。 白溯月深深吸了口气,一瞬间就猜到了罪魁祸首。 「是炎玉珃!」 墨竹听到白溯月口中的三个字,杀机瞬间从目光之中溢了出来。 「王妃,这里人多,不好进!」 白溯月咬牙:「不好进也要进,炎玉珃就是个疯子,他现在不打仗了,开始学着搞阴谋了,怪不得这段时间没有任何声响,原来早就准备好了在这里等着咱们,真不知道他究竟是用了什么办法,将这么多人呢渗透进来的!」 不得不说,炎玉珃用了一个好手段。 但是,对方只要自己单独一个人来这里的事情,让白溯月出现了几分警惕。 可是,她还没来得及想好要怎么去救蓉儿,下方忽然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那声音夹着内力,一时间传出去好远,白溯月微微愣神,却也看到了那人群正前方,正看着她的方向的一个影子。 那个影子也不是别人,正是炎玉珃。 炎玉珃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长袍,整个人站在微风之中,那张艷丽无比的容颜,比身边的百花还要潋滟。 白溯月从大树后面走了出来,警惕的来到炎玉珃不远的位置。 这山坡本来就不高,如果对方没有抬头看过来的时候,还没办法发现她和墨竹,可是对方一旦注意到了这里,他们根本就没办法躲开对方的视线。 既然如此,白溯月也不扭捏了,直接大方了走了下来。 「二皇子,你还想干什么?」 白溯月直来直往,直接将疑惑问了出来,她怎么也想不通,炎玉珃竟然会将蓉儿给抓过来。 一个侍卫直接上前,将蓉儿的衣领抓在手里。 看到这样一幕,白溯月的眼睛瞬间划过一道暗红的色彩。 那颜色带着几分冷酷和嗜血,看着炎玉珃的眼神,是从来没有动摇过的杀机。 炎玉珃只感觉被那双眼睛看的浑身有些冰冷。 看来他还是太天真了,以为那个人还会和以往的红菱一样,会照顾他,会给他带来开心和解闷。 炎玉珃的眼神同样深邃起来,看着白溯月的时候,手指不由自主的紧握着。 这是他难以控制的事情,既然对方现在已经这样讨厌他了,那就……讨厌的更彻底好了。 「不做什么,和你做个交易!」 白溯月微微皱眉。 「我知道你对她很不错,你想救她的话,就用自己来换她,如果不想的话,我就当着你的面,将她杀了,然后将你强行抢走!」 白溯月:「……」 她根本不知道炎玉珃到底在发什么疯,但是她隐约感觉到,这次炎玉珃所说的抢走,口气却和上次不一样的。 以前他要带走她,只是单纯的想要用她的血来救红菱。 可是现在对方看她的眼神,灼热的就仿佛要将人融化了一样。 白溯月心中微微震动,却也想到了什么,但是她动了动唇角,却硬是将想要问的问题给压制了下去。 如果她问了,不就间接承认了吗。 「二皇子,那字条上写着,只要我来,你就放了红菱,现在我已经来了,就放人吧!」 白溯月知道,她这样说,炎玉珃根本不会答应。 她已经准备好了利刃,只等着对方已声令下,就开始大战起来。 然而,却没有想到炎玉珃对着白溯月点了点头,然后冲着后面的人挥了挥手。 躺在地上,穿着红色凤袍,浑身颤抖着的女子,被人松了绑扶了起来。 蓉儿飞快的向着这边跑来,眼角含着泪珠一样害怕的躲在白溯月身后。 蓉儿只知道哭,白溯月以为对方是被吓得害怕了,想要伸手安危她一下。 可就在这时候,她眼底划过一道浅浅的光彩。 「蓉儿,你留在这里不要乱动,墨幽,准备作战!」 不知道什么时候,三个人已经被士兵包围。 白溯月抿着唇,眼底藏着无数寒光,手中的匕首在瞬间就拿了出来。 然而,巨变突然发生。 一道劲风从白溯月的背后传来,但是白溯月浑身像是紧绷起来,一瞬间就将速度提升到了极致,勐然一转身,手中的匕首就已经落入了蓉儿的腹部。 鲜血染在了匕首上,白溯月的眼神却十分冰冷,她甚至看也不看那个嘴角吐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的蓉儿,将目光落在炎玉珃的身上:「果然卑鄙!」 炎玉珃一瞬间大笑了起来,墨竹一回头,之前看到白溯月刺伤蓉儿还有些震惊,但是他走到蓉儿身边之后,却在她脸上,找到了人皮面具的痕迹。 第809章 真是不可理喻 一瞬间,将那张面具揭开,露出了里面一个陌生丫鬟的面孔。 再看对方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淬着毒蓝光闪闪的匕首。墨竹只感觉心口一阵窒息。 关心则乱,他甚至都没有白溯月来的敏锐,竟然一点儿也没有看出,这个蓉儿是假的。 还说什么保护白溯月。现在墨竹感觉自己竟然在被王妃保护。 这种感觉说不难受是假的,更重要的是,两人还不知道真正的蓉儿被他们给藏在哪儿了。 「你果然了解我!」 炎玉珃有些可惜。这明明是一个势在必得的局,可就因为被白溯月发现。却提前破产了。 「你是怎么发现这人是假的?」 炎玉珃好奇的反问了一句,却看到白溯月在冷冷的嘲笑着他:「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她和蓉儿都已经生活那么长时间。小丫鬟是个什么样的人,白溯月还哪里不清楚。 蓉儿如果看到她有危险,是绝对不会躲在她后面的。 而且,她也绝对不会看到她。为了救出她而牺牲自己的。 那小丫鬟善良到不行,而跑过来的那个假蓉儿,却自私的躲在她身后。 炎玉珃轻轻嘆了口气:「那样的话。只能麻烦一点儿了!」 白溯月微微抿着唇角。眼底闪过一道厉色,墨竹跟在她身后,拿着长剑的手青筋毕露。 炎玉珃微微一笑,笑容之中带着势在必得的味道:「反正你已经来了,那人质已经没有用处了!」 白溯月心中一屏,见到炎玉珃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眼底的光芒微微闪了闪。 她突然开口道:「炎玉珃!」 炎玉珃轻轻抬起头,目光之中涌动着淡淡的波澜。 「你都知道了?」 炎玉珃笑了起来,微微垂眸,看着自己的手:「看来你早就知道我是谁了!」 白溯月摇了摇头:「我也是上次见到红菱之后才知道的,说到底也没有比你早多少!」 炎玉珃先是愣了愣,眼底像是划过一道瞭然的色彩:「怪不得你见到我之后,根本没有一点儿印象,原来是这样……」 他刚一沉吟片刻,忽然笑了起来:「这么说来,这一切都是炎墨迟的错,如果不是因为炎墨迟先得到你,一定……」 「你错了!」 白溯月冷冷的打断了炎玉珃的话。「我从始至终喜欢的都是炎墨迟一个人!」 炎玉珃瞬间噤声,半晌都没有说一个字,只是那眼中的神色却在一点一点的变得深邃起来。 「你说谎!」 白溯月摇了摇头,看着炎玉珃轻轻嘆息。 「这就是真相,不管你相信与否!」 白溯月仔仔细细的打量着炎玉珃,却仿佛在那双眼睛里看出了不敢置信和受伤的色彩。 白溯月不知道自己当初究竟做了什么,才会让炎玉珃产生这样的误会。 不过说到底,这里也有她的责任,炎玉珃这么多年做的事情虽然是错的,可却情有可原。 但是她可不想将他做下的所有罪责都压在自己的身上,因为最无辜的人是她才对,从始至终她都不知道为何会发生这种事情。 「那你当初为何要救我?」 炎玉珃目光灼灼的盯着白溯月,看的白溯月心中感觉莫名其妙。 她已经将所有尘封的记忆都想起来了,自然知道炎玉珃说的是哪几次,「抱歉,当初我都是在利用你,所以,你没必要再为红菱做什么事情了!」 炎玉珃闻言,久久没有说话。 白溯月和墨竹站在原地,依旧警惕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唯恐炎玉珃一个发疯,就让那些人冲上来。 而且她也很担心蓉儿的安危。 虽然蓉儿在她身边只是一个小丫鬟,但是经歷了前世的一切,那些死过一次的人,不由得在她心中重要了几分。 就好比她说的,她真的将蓉儿当成了一个妹妹。 这边气氛紧张的剑拔张弩,空气之中的温度都相对的灼热了几分,炎玉珃就站在距离白溯月二十米开外的人群当中,就那样静静的看着白溯月。 白溯月不知道炎玉珃现在是什么想法,但是她心中唯一的感觉,就是糟糕透了。 她仔细的想了想,却不知道这件事的真相究竟是谁告诉炎玉珃的。 白溯月勐然抬起头,紧抿着唇角。 她怎么才想到,这件事一定是君御所为。 君御怎么可能不知道以前的她是个什么样的人,突然之间的转变,还有何以前完全不一样的局面,恐怕早就让君御怀疑了。 只是那个人一直暗中算计着,从来没有说出口。 白溯月心中一阵好笑,原来知道答案的一直都是君御,而这个人才是所有事情的幕后指使。 这样一想,白溯月只感觉心口有些发冷。 这个人自私到了可怕的地步,并且,还和她有着血缘关系。 她早就在记忆之中得知了,她确确实实是君御的亲生女儿。 白溯月冷的有些颤抖,唇角都被她咬的发白。 「炎玉珃,一切都是你一厢情愿,放我们走!」 炎玉珃总算缓过神来,看着白溯月的眼神,却多了一种让人猜不透看不明的……受伤。 白溯月心中有些好笑,炎玉珃做的那些事情,虽然表面上是为了红菱,可是真正的又是为了什么呢? 她不想猜也不想去思考,只感觉有些心累。 「你觉得,我会放你们走吗?」 炎玉珃瞬间冷了脸色,眼底的色彩微微泛红。 「只要我还需要你就够了,不管你怎么想!」 他的话音一落下,周围立刻有不少人同时沖了上来,仿佛要瞬间将两人拿下。 他淡淡开口:「你若是反抗,我马上就会让人将那丫头的手砍下来让你看!」 白溯月的动作微微一顿。 可是墨竹却骤然出手,长剑直接划过想要靠近白溯月那人的脖子。 墨竹慢慢走到白溯月面前,一双眼中寒光闪烁,更有一种死寂的光芒在晕染。 「王妃小心!」 墨竹什么也没说,仿佛已经不去管蓉儿的死活,拼了全力保护着白溯月后退,白溯月哪里不知道墨竹的心思,只感觉眼角有些泛红。 炎玉珃真是……不可理喻。 第810章 欠你一条命 周围都是打斗声,白溯月也无奈踢开想要向她靠近的人,抬起头目光冰冷的瞧着炎玉珃。 「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的吗?」 白溯月的话让炎玉珃瞳孔微微缩了缩。相对了。他也已经动身,很快走到了白溯月面前不远的地方。 他没有说话,直接穿过打斗的众人,向着白溯月靠近。 墨竹想要动手阻拦。却被白溯月阻止,她手中死死的捏着匕首,看着炎玉珃的眼神有些冰冷。 炎玉珃展颜一笑:「我的命是你救的。我欠你一条性命!」 白溯月紧绷着唇角,目光之中透出几分危险的气息。 就在炎玉珃还要靠近的时候。白溯月手中的匕首勐然刺了过来,直接刺在了炎玉珃的心口上。 炎玉珃微微一愣。脸上的笑容还没有来得及收起来。 白溯月唇角有些苍白,仿佛此时已经拿不住匕首:「既然事情都是我引起的,那么,也就由我来结束好了!」 白溯月的匕首。刺的稍微偏了一点儿,可是炎玉珃的心脏却和一般的人不同,本来位置就偏了那么一些。上次在桥上受了一剑。虽然很危险,但终究没有真的被刺穿心脏。 可是这次却不同了。 炎玉珃看着白溯月的眼神逐渐暗了暗,唇角的鲜血瞬间滴落下来,胸口的衣服被鲜血染红,所有人看到这样一幕,全都愣住了。 那些士兵全部收手停战,白溯月勐然将匕首收回来,鲜血喷溅,点点滴滴站在了她的裙角。 她后退了两步,有些诧异为何炎玉珃不躲。 她刚才确实有了杀意,可并没有想过真的能够得手,因为她知道炎玉珃并非和他表面上一样不会武功。 他明明白白的看出了她的动作,简简单单就能将这一招躲过去,可是他没有。 「现在,我不欠你什么了!」 炎玉珃的声音虚弱缓慢,唇角依旧带着艷丽的笑意,那双眸子里,隐藏着极深的疯狂。 「你应该期盼这次我真的死了,不然……」 嘴里的血水越来越多,炎玉珃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白溯月微微垂下眸子,心脏像是被压上了一块巨大的石头。 微微令她有些窒息。 不过,炎玉珃该死。 不管他之前对他们做过什么,就方晴夏被他害死这一件事,就已经没有办法让人原谅他一分一毫。 他剩下的话没有说出来,在他倒下的一瞬间,旁边的侍卫就已经将炎玉珃保护了起来,这些人凝视着白溯月和墨竹,却也不敢冲上来。 救人要紧。 虽然这人不知道还能不能救的活。 那上百人唿啦啦的开始撤退,白溯月着急蓉儿的安危,却见到不远处的树丛里面,被帮着一个穿着普通衣服的身影。 因为周围的人已经撤离,有两个看守蓉儿的人想要杀了人质,刚好被墨竹看在眼里。 将蓉儿身上的绳子解下,小丫鬟一脱离出来,直接将白溯月抱住:「王妃,您怎么来了,有没有受伤,墨竹你是怎么保护王妃的……」 墨竹:「……」他就知道。 白溯月轻轻笑了起来,她就知道,蓉儿第一时间想的绝对是她。 看着墨竹吃醋的模样,白溯月给蓉儿使了个颜色。 蓉儿看到墨竹身上的血迹,眼中流露出担忧的色彩,这才起身去拉墨竹。 白溯月十分识趣的迴避了。 原本是两人难得的新婚之夜,可是一个在山林之中在惊恐中度过,一个却在担心和杀戮之中度过。 白溯月倒是希望,这两人受过磨难之后,能真正的百年好合。 她无聊的转身出了山谷,一抬头,就看见站在不远处大树下的炎墨迟。 炎墨迟同样是孤身一人,身上还染着鲜血的味道。 在看到白溯月的一瞬间,炎墨迟凌空跃起,直接纵身来到白溯月面前,将人抱了起来。 「我不该让你一个人来这里!」 白溯月心口稍安。 她闭了闭双眼,将脸埋在炎墨迟怀里:「我就知道你在!」 炎墨迟一只手抱着白溯月的腰,另外一只手拍着她的背:「嗯,别怕,为夫不会让你受到丝毫伤害!」 虽然白溯月执意一人进入敌人腹地,可是炎墨迟却一早就派来大军将这山谷层层环绕起来,甚至带着身边所有的暗卫,直接在旁边撕开了一个缺口。 就算白溯月不出来,过不了多久,炎墨迟也会带着人来救她。 白溯月心中有底,所以才会在原地拖延时间,为的就是等人支援。 然而,白溯月唯一没有想到的是,炎玉珃会做出那种事情来。 白溯月的手,仿佛还能感受到刺穿血肉的感觉,那种感觉一点儿也不好,让她手腕现在还有些发颤。 她终究想不到炎玉珃会是这种疯狂的人。 可即便是她这样做对那个人来说有些残忍,可她却也不得不做,所为自作孽不可活,炎玉珃犯下的罪过,远远不止这样一点。 「炎玉珃死了,这次是真的死了!」 白溯月闭了闭眼,语气平静的陈述了事实。 炎墨迟微微潋起眸中的光彩,将白溯月抱的紧了些。 「小月儿,你没错,他该死!」 白溯月点了点头:「虽然知道他本就该死,可对方连反抗都没有就死在我手里,我……」 她心中很不好受。 若是炎玉珃和她动武,最后被她杀死的话,白溯月甚至不会有丝毫的心理负担,可是那人这样的法子,却让她不由得想要嘆息。 所谓命运弄人,也许就是这种含义,她当初知道炎玉珃为红菱做的那些事,也只是感觉红菱这个女子何等幸运,但是现在这种事情落在她的身上,却让白溯月感觉有些窘迫。 她实在不明白炎玉珃这种人的想法,为何会那样极端。 只是,她还没有想好要说什么,炎墨迟忽然压低了声音,在白溯月的耳边说道:「小月儿,如果你出了事情,也许我会做的比他更加决绝!」 这样的话在白溯月的耳边炸开,她微微一愣,诧异的看着炎墨迟的双眼。 那双妖孽至极的眸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演变成了纯黑的色彩,竟然浓密的无法渗透一丝一毫的光彩。 第811章 我害怕 一行人顺利从山林之中回到玉清关城主府中,蓉儿受了惊吓,再加上两人正新婚燕尔。白溯月直接给墨竹和蓉儿放了假。 大婚过后。日子像是恢復了平静,就连新得到的八城也都妥善安置好了,两人转头又收到了云陇的请帖。 就在一个月以前,云陇已经顺利的成为青武国的皇帝。整个国家都开始朝着一种全新的面目变化着。 青武更是自愿成为天风国的附属,两国又签订了盟约,只要云陇还活着。天风和青武就不会再有打仗的事情发生。 当然,这种事情都是众人喜闻乐见的。 毕竟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能够停战对任何人都有好处。 至于以后会发生什么,那就和他们没什么太大关系了。 炎玉珃一出事。烈焰开始陷入动乱之中,一场暴风雨仿佛在悄然间酝酿着。 然而,白溯月和炎墨迟,两人却仿佛没事人一样开始到处游山玩水。 白溯月坐在莲花船上。看着碧绿的湖水波光粼粼,炎墨迟站在旁边,正听着探子打探来的消息。 素白色的手指。在水面上来回滑动着。白溯月看着水面上的波纹,眼底满是柔和的笑意。 这日子简直过的不要太舒爽。 眨眼之间,两人到处游玩了两个多月,大概将青武国有名的山山水水都逛了个遍。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白溯月都很少找到这样轻松自在的时候,但是现在竟然全都实现了。 「王爷,听闻南夜皇帝失踪了!」 白溯月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 她诧异的抬起头看向那探子:「你说君御失踪了?」 这对她来说,完全不是一件好事,如果君御还在南夜的话,那这个人就在他们的掌控之中,可若是他突然不见了,白溯月才会觉得危险。 这个人就是最大的变数,白溯月猜测,那个武功高强的老道,本来就是君御身边的人。 她心中微微凝重起来,一时间有些想不到君御离开皇宫会去哪里。 「对了,君御有没有前往过烈焰?」 那探子迟疑了一下:「有!」 白溯月站起身,在船上转了两圈。 炎墨迟眼瞧着就要被小月儿给转晕了,伸手抓住她的手腕。 「小月儿,别担心了,没事!」 白溯月咬着牙,摇了摇头。 前世最后的记忆简直太深刻了,深刻的仿佛随时撕扯着她的心脏。 她突然想到了一个十分危险的事情。 白溯月凝神看了一眼炎墨迟,悄然间后退了一步。 「墨迟,你还记得上次周龙的事情吗?」 「周龙?哪个周龙?」 炎墨迟微微一愣,像是完全不记得这个人是谁了。 「就是……那个对我动手脚的人,他虽然是炎玉珃的手下不假,可是他一直都是暗中听君御的,前世……前世就是因为那件事,我才伤害的你,我不觉得他们给我的解药是真的!」 白溯月神色有些恍惚,还有些害怕。 那件事好像是她心口上的刀痕,只要一牵扯起来,就疼的厉害。 炎墨迟见到她面容苍白的样子,精緻的眉宇微微皱了起来。 「那又如何?」 白溯月勐然摇头:「不是如何,是我害怕……」 她话还没有说完,立刻就被炎墨迟给捂住了嘴,炎墨迟十分认真的摇了摇头:「你觉得,你武功打的过我吗?」 白溯月垂下眸子。 「虽然打不过你,可是出其不意的话……」 「既然你都已经将这件事告诉为夫了,为夫自然会自己小心,但是要我离开小月儿,绝无可能!」 白溯月心中一暖,想要上前将炎墨迟抱住,可突然一想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伤害对方,勐然间停下脚步。 「不离开也好,但是……我不想让你靠近!」 她幽幽的嘆了口气,难得的想念起木清来,她不知道周龙究竟对她动了什么手脚,也许在这一行上有研究的木清会知道。 可是,自从上次分开,木清已经好久没有出现过了。 炎墨迟哪里不知道白溯月在想什么,一点儿也不在乎的摸了摸白溯月的脑袋。 白溯月抬起头看着他,眼圈微微有些泛红。 如果一般人知道,自己身边的人会随时杀了自己,甚至在以前已经杀过了一次,恐怕早就躲得远远的,哪里还会眼巴巴的凑过来。 白溯月轻轻嘆息,却也抵不过这种诱惑,乖乖的将脑袋靠在炎墨迟的身上。 忽然间,白溯月勐然一动,伸手直奔着炎墨迟的心口位置刺去,然而在半路上,就被炎墨迟抓住了手腕。 「现在你相信,为夫不会受伤了吧?」 白溯月点点头,冲着炎墨迟笑了笑:「如果生活在一切的话,有些事情不得不防,为了你也为了我!」 炎墨迟瞬间笑了起来,吻了吻白溯月的额头:「好!」 答应了白溯月之后,白溯月唯一的兴趣,就是三番五次的跑到炎墨迟这边搞偷袭。 看到对方每一次都能平安躲过之后,白溯月瞬间找到了其中的乐趣。 然后…… 这样乐不可支的玩了一个月,白溯月和炎墨迟显然已经产生了一种难以言说的默契。 然而,就在不久后,白溯月和炎墨迟就看到被柳芷保护着,送到玉清关的三个小孩子。 辰辰咬着手指坐在客厅中央最大的椅子上,仿佛瓷娃娃一样的眨着眼睛,旁边大他不少的笙儿仿佛小大人一样,板着一张小脸,十分恭谨温顺的站在一旁,而只比辰辰大两个月的念夏,正笑得一脸蠢萌的在小丫鬟的面前要好吃的。 白溯月和炎墨迟一踏入大厅之中,就被这一场景给震惊到了。 柳芷一脸为难的走上前来:「公主殿下,小公子非要来看爹娘,再加上您和王爷这么长时间没有回去,皇上就吩咐末将护着小公子来找您了!」 白溯月抿了抿唇角,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惊喜高兴的。 她快步走到辰辰面前,直接将小人儿抱了起来。 「正好你们不来,我也要回去看辰辰呢,这段时间多有危险,所以带着辰辰不方便,不过很快就好了……」 第812章 很快就好了 很快就好了! 她只要将轮迴珠藏起来,藏到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君御绝对没有办法做什么。 这样的话。对所有人都是好事。 若不是轮迴珠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做成的。根本没有办法毁掉,不然白溯月早就动手将其销毁了。 「娘亲!」 炎辰含煳不清的从嘴里吐出两个字来,白溯月瞬间连心都柔软下来,一眨眼的功夫。小炎辰都已经快要两岁了。 小奶娃娃穿着一件明黄色的小袍子,整个人闪闪发光,那张白瓷一样的小脸更是粉嫩无比。见到白溯月过来,直接伸出手搂着她的脖子。在她脸颊上亲了亲。 就算几个月没有见到,炎辰对白溯月依旧黏煳的厉害。一点儿也没有生疏的感觉。 炎墨迟看到白溯月脸颊上沾了自家儿子不少亮晶晶的口水,沉着一张脸将炎辰抱了起来。 「你娘亲累了,爹抱着你!」 炎辰明显露出不高兴的神色来,却也不敢表现出来。相对于白溯月来说,炎辰对炎墨迟明显更多的是害怕。 白溯月看着父子两人待在一块,也不怕炎墨迟做什么。虽然表面上炎墨迟十分严厉。可心里炎墨迟比她这个当娘的还要关心炎辰。 「你是念夏?」 白溯月将目光落在方念夏的身上,看着那张明显更向方晴夏的小脸,白白嫩嫩的小娃娃十分爱笑,而且说话也已经十分清晰。 「姨母!」 念夏乖巧的叫了一声,一笑起来的时候,脸颊上还露出两个小酒窝,看起来十分可爱。 笙儿站在柳芷旁边,充当着大哥哥的角色,已经快四岁的孩子穿着淡青色的小袍子,腰间繫着一条同色系的腰带,整个人看起来干净利落。 已经长长了的头髮束在额头上,露出光洁好看的额头。 白溯月看到笙儿一眼,就对这个看起来十分听话懂事的孩子喜欢起来。 「好了,一起吃饭吧!」 笙儿待人处事十分彬彬有礼,虽然人还小,对一些礼数规矩根本不懂,可就那种懵懂的,装作有规矩的样子,却让人忍俊不禁。 这三个小人儿一来,整个城主府都开始热闹起来,就像是掉进了油锅里面的水滴。 因为蓉儿的事情,白溯月对身边的人更是严密保护起来,她有一种预感,君御可能就在他们附近。 这种感觉深刻的让白溯月有些心寒。 炎玉珃的死讯,已经被炎墨迟暗中查探了出来,璟帝不知道什么时候收到消息,直接出面开始主持大局。 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生,所有人都在暗中松了口气。 很快,白震为了将众人都找回来,开始准备寿宴。 得到请柬的众人,马不停蹄的开始往天风赶去。 南夜国国君失踪,一下子陷入沉寂,整个皇城都充斥在一片萧瑟当中,皇室旁支开始暗中夺权,内斗的不亦乐乎。 转瞬间就到了寿宴的那日,赶了一个月长途的众人终于松了口气,开始纷纷进入皇宫。 这次寿宴,白震难得的大操大办了一次,以往的时候他其实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复杂饭繁杂的事情,可因为许久都没有和众人团聚,所以特意找了一个机会。 不光是白溯月和炎墨迟回来了,就连一直待在烈焰的木仇和木玲,也都飞快的赶来回来。 皇宫之中场面十分热闹,百官站在一处三五成群的聊着天,眼睁睁的看着不远处的花园后方走过来一群人。 白君烨和白溯月站在白震身侧,众人说笑着,场面十分和美。 父子三人单独聚在一处,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坐了下来,白溯月看了一眼凉亭旁边的莲花池,眼底的光彩微微亮了亮。 白震忽然开口,像是想到了什么:「月儿!」 白溯月勐然回神,笑着挑眉看向白震:「嗯?」 白震脸上的笑容收了几分,当了几年的皇帝,他的身上显然已经出现了威严之气。 就算在不经意的动作之中,也能让人感觉得到。 白溯月不知道白震想要说什么,面上更疑惑的看着他。 「君御的事情……爹都知道了!」 白溯月闻言,不由得看了一眼白君烨,这件事她就告诉了炎墨迟和白君烨两个人,但是能够告诉白震的,显然只会是白君烨一个。 白君烨目光平静,对着白溯月点了点头。 这两年来,白君烨整个人仿佛变了一个人,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为方晴夏復仇上。 然而,当初想要害方晴夏的人,如今已经都死了。 可是,白溯月突然想到了更深的地方。 她以前一直以为,害了方晴夏的人是炎玉珃,但是也不排除是君御的可能。 君御就连白君烨都真的想杀,想要毒死方晴夏简直易如反掌。 可他们手上并没有任何证据。 白震微微嘆息:「爹也没有想到,那君御竟然是这样的人,如果朕早知道的话,绝对不会让你们兄妹二人离开此地!」 白君烨犹豫了一下,还是缓缓说道:「爹,我和月儿并非亲生兄妹,娘和我也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我……」 「爹都知道!」 白震微微凝眸,看着白君烨和白溯月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慈爱。 「你们两个都是我的儿女,以前是,以后亦是!」 白君烨的目光闪了闪,显然被白震的这番话感动到了。 白溯月就知道,她父亲从来不会让他们兄妹两人吃亏受苦,简直将他们疼在心尖上。 虽然没有母亲,可是白君烨和白溯月,从来都没有觉得自己有失去过什么。 这么一个人,就已经将全部的感情都给了他们,这个父亲,是白君烨和她,几辈子才修来的福气。 白震笑着摸了摸白君烨和白溯月的头,就仿佛小时候那样。 已经年近中年的白震依旧精神奕奕,因为年轻时候练过武的原因,身体也算不错。 白溯月只感觉娘和他们遇到白震,是这辈子最大的运气:「爹,当年你怎么就喜欢上娘了呢?」 白震微微一愣,旋即诧异的问道:「喜欢还需要问为什么吗?」 白溯月目光一凝,竟然感觉自己还不如白震看事情透彻。 「这……也许吧!」 第813章 可你不是如愿了吗 白震轻轻笑了笑,忽然陷入了一点儿回忆:「也并非没有理由,当年你娘一个女人。从南夜逃出来。整个人十分狼狈的出现在战场上,那时候爹已经打了胜仗要鸣军收兵,就看到了出现在人群之中,还带着一个孩子的你娘。那时候她浑身脏兮兮的,根本都看不见面容,可是她却一言不发的在帮助一个受了伤的人包扎伤口!」 白震的眼底更加柔和:「月儿。你不知道,你娘那时候都已经自顾不暇。却还在不断的救人,那些人里有不少都是天风的士兵。但是也有几个俘虏!」 白溯月竖着耳朵,认真至极的看着白震,听着他讲述那些关于两人之间的个故事。 「爹当时就觉得,你娘是个极为善良的人。心中动了恻隐之心,就要将她带回去。再加上她一个女子不方便带着一个几岁的孩子,所以我就将她接到了营帐之中好生安排。结果我却发现你娘当时已经有了身孕!那时候我询问你娘孩子的父亲是谁。你娘却无论如何都不肯说,那人倔强起来,任谁也劝不回来!」 白震嘆息的摇摇头,现在回忆起来,那时候发生过的事情,甜蜜的仿佛难以想像。 「后来朝夕相处,我……就不由自主喜欢上你娘了,再加上当时军营里面的人都对你娘十分喜欢,我就告诉大家,你娘腹中的孩子是我的!」 白溯月一想到当时的情形,不由得弯了弯唇角。 而白震说着说着,竟然也为自己当初的大胆脸红起来。 「然后我娘就同意嫁给你了?」 白震摇摇头:「当然没有,哪里那么容易,后来也发生了不少事情,你娘最后才嫁给爹了,只是回来之后,老夫人却说什么不让萧儿进门,那时候萧儿为了不连累我,差点儿直接一走了之!」 白震语气有些无奈,一想到当初相府发生的那些事,他还是感觉有些头疼。 白溯月一想到老夫人这三个字,不由得有些心口发毛。 若是再让她遇到老夫人这种的,她绝对二话不说就弄死了。 免的没事放出来噁心自己。 她连忙将这段记忆剔除出去,然而她也已经知道老夫人当年对他们的态度为何如此了。 「不过总算安然无恙的看着你出生了,当年你刚下生的时候,也就爹手掌这么大,瘦小的厉害,没想到不到二十年的时间,你都这么大了!」 白溯月脸颊微微一热:「当然,女儿是会长大的!」 父子三人轻松至极的聊天,让所有人都放下了紧张和那一点儿生疏和芥蒂,就连一直没有开口的白君烨,唇角有时候都会露出若有若无的笑意来。 白溯月接着白震的话,「爹,母亲的尸体,还在君御的手上,女儿亲眼看到了,他将母亲放在了一个冰棺之中!」 白震的脸色瞬间一变,这件事他还是头一次听到白溯月提起。 说话间,他的语气不由得有些激动起来,「月儿,你说的是真的?」 「嗯!」 白溯月看到白震巨变的情绪,就知道自己隐瞒对了,不然当初白震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爹,你也不要着急,现在南夜国中无君,根本不堪一击,到时候找个机会,将母亲的尸体带出来就好了!」 白震压制住心里的激动情绪,轻轻的闭上双眼,放在桌面上的手背,竟然因为用力青筋毕露。 白君烨一直没有说话,神色之中却时不时的划过一种异样的情绪。 这么长的时间,白溯月还一直都没有询问过白君烨的心情。 白君烨虽然大了她几岁,可是这两年来,他遭遇的打击实在太多了。 先是失去了方晴夏,然后又曝光了自己根本不是秦萧儿子的身份,又被心腹手下背叛过,这些事情落在谁的头上,谁也不一定能够承受的住。 然而,白君烨却一句辛苦的话都没有说故偶,默默的将所有的事情都接了下来,已经冷静自制。 「爹,我有些话,想要和大哥单独说!」 白震见到白溯月神色中似有凝重之色,立刻点了点头站起身:「朕去那边看看,你们好不容易在一块聚聚,有什么话说清楚就好了!」 留下这句话,白震毫不犹豫的走了,凉亭上只剩下白溯月和白君烨两人。 白君烨有些诧异:「你要说什么?」 白溯月轻轻咬牙:「大哥,大嫂的事情,你怪我吗?」 白君烨明显愣住,他仔细的想了想,片刻间却摇了摇头:「不怪你,是我自己太没用了!」 白溯月的眼角微微有些发湿,微微侧开目光,惆怅的味道瞬间流露出来:「当初若不是我给大嫂动的刀,大嫂也许不会出事,而且一开始我就应该劝说大嫂,那个孩子不能要!」 虽然这么说对念夏有些不公平,可事实却是如此。 但这世上本来就没有如果。 白君烨的指尖微微一动,他忽然凝视着白溯月的双眼:「小月儿,我知道了一些事情!」 白溯月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心口略微一颤。 「这世上,当真有可以能够重来一次吗?如果真的有,我会一开始就不让晴夏受伤,不会白白浪费那么多年的时间!」 白溯月心口一冷,隐约感觉到白君烨确实知道了些事情。 「大哥,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能如愿的东西……」 「小月儿……」 白君烨忽然打断了她的话。 「可是你不是如愿了吗?」 白溯月的心微微沉了下来,看着白君烨的双眼,她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白君烨究竟是怎么知道的,他为什么会突然提起这样的事情? 轮迴珠的事情根本就不能曝光,如果这世上有众多的人知道了轮迴珠的秘密,那岂不是要乱套了? 「月儿,你不用瞒着我,大哥不会对你做什么!」 白君烨的声音清冷,却也透着几分凄凉。 「大哥知道你不告诉大哥,也全然都是为了天下苍生着想,不过就算大哥知道了也不会怎样!」 第814章 谣言 白君烨缓缓笑了笑,只是那笑容多少带着几分勉强。 白溯月咬了咬牙:「大哥这些是从哪里听到的,如果咱们兄妹二人连这点儿也不坦诚的话。那……」 她话没有说完。就被自己咽了下去。 因为那后果,是白溯月自己都有些承受不起的。 白君烨看到白溯月咬牙的动作,下意识的伸出手想要去摸她的发顶,可是在伸出去的瞬间。白君烨就将手指给收了回去。 「是有一个白衣老道告诉我的,他将所有的事情都说了,虽然有些事情我不相信。可是……有的却千真万确!」 一听到是个白衣老道,白溯月瞬间警惕起来。她一直都以为君御彻底销声匿迹了,原来是在这里等她呢。 她不怕君御出手。而是害怕君御不出手。 那样她会终日生活在猜忌和怀疑当中。 「大哥,那道长是君御的人,又或者说就是君御假扮的!」 白君烨明显没有想到这点,目光之中多了几分疑惑。 白溯月微微嘆了口气。将炎玉珃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君御一直都在欺骗炎玉珃,让炎玉珃和你我作对,最终的目的不过是挑起几国战乱。更快的拿到四国玉玺。现在玉玺已经全部落在他手中了!」 「既然他都已经达到了目的,为何……」 白溯月还没等白君烨说完,就接着说道:「因为另外一样十分重要的东西,就在我手里!」 一听到这话,白君烨的眼神瞬间阴沉了下来。 「月儿,事情稍微有些不妙!」 白溯月疑惑的看着白君烨。 「现在外面恐怕已经有了谣言,说你手上有起死回生的宝贝!」 「胡说,什么起死回生?」白溯月闻言,瞬间笑了起来,一脸无语。 白君烨此时却不笑了,面色多少难看起来:「这是最近才开始流传的,可是传出去的速度十分快,相信过不久,恐怕就有人来找你了!」 白溯月脸上的笑容一僵。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恐怕这就是君御的目的!」 白君烨也陷入沉默,半晌没有开口。 不知道什么时候,炎墨迟已经顺利脱身,从旁边的小路上走上凉亭,看到白溯月和白君烨两人脸色不好的模样,微微皱眉。 「小月儿,怎么了?」 他来到白溯月身边,看到白溯月坐在椅子上,还端着一杯已经凉透了的茶,直接将茶杯从她的手中夺了下来。 白溯月看了一眼炎墨迟,那暗红色的长袍在阳光下,散发着张扬惑人的色彩。 「一些小事,大哥说城外到处流传着谣言,对我们不利!」 炎墨迟微微瞭然:「那些,小月儿不需要管!」 「怎么能不管,万一……」 炎墨迟淡淡一笑,目光之中沉稳的黝黑,让白溯月一直悬着的心,不由得落了下来。 「墨迟,你有对策?」 「当然!」 那两个字在白溯月的耳边炸开,炎墨迟直接拉着白溯月的手从凉亭之中走了出去,白溯月远远看到和木玲站在一块的木仇,面容再次轻松起来。 还好,虽然经歷了那么多磨难,总算大家还都能聚在一块。 「木大哥,木玲!」 白溯月连忙开口招唿,木玲走到她身边,看到两人依旧恩爱有加的模样,眼底满是羡慕。 木仇缓缓转身,那身青衣在人群之中仿佛一棵青松。 木玲连忙拽了拽木仇,对着他使了个眼色。 「月儿,看你家王爷将你看的这么严,我想找你说说话都没机会!」 木玲一脸哀怨的看着白溯月,上前一步就占据了白溯月另外一条手臂。 炎墨迟目光淡淡,没有阻止也没有放手让白溯月跟着木玲走。 刚才众人已经趁着机会和炎墨迟聚过了,各种话题也都聊了个差不多,但是白溯月和白君烨一直陪着白震,还没来得及和木仇等人见面。 这还是半年来众人第一次再次相聚在一块,这种场面尤其难得。 其实也不为了什么,只要看到大家都过的不错,也就安心了。 宴会开场,因为大殿之中的场地太小,白震直接将场地放在了御花园之中,四周的空地上摆放着桌子,众人一遍赏花一边吃东西,轻松自在没有拘束。 有白震在,大家也不害怕触犯宫规,大臣们也都早习惯了这种场合,但也并不觉得白震没有威严。 将军也不是谁都能当的,白震看上去为人憨厚,可是头脑绝对不简单。 不然的话,也不会在轩帝身边待了这么多年。 当年立下的战功自不必多说,白震本身也有这方面的才能,就好比当初老夫人阻止白震前往学堂,如果白震没有走这条弯路,恐怕现在不是一个武将,而是一个享誉朝堂的文官。 只是,根本没有如果。 白震这一辈子,虽说被老夫人耽误了一半,但终究还是有所成就。 有些人,天生就是人中龙凤,就算遇到再多磨难,也会终将成才。 只是,众人正聊得开心,一个小宫女忽然来到白震面前,低声禀报:「皇上,宫门外有不少人闹事!」 白震正笑着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是什么人?」 「奴婢不知,统领大人让奴婢前来询问,要不要直接杀了!」 白震沉默了片刻,他本来就不是暴君,也做不到滥杀无辜这种事情:「这样,你去问问究竟怎么回事,然后再禀报给朕!」 「奴婢遵命!」 小宫女退了下去,不一会儿就返回来,小声的在白震耳边说了一遍。 白震听到这话,眼底的杀意瞬间冒了出来。 「这种话是谁说的?」 见到白震生气,原本还热闹的场面一瞬间寂静下来。 白溯月感觉到了这边出了事情,连忙问道:「外面怎么了?」 小宫女看了一眼白震,见到白震点头,这才小声说道:「门外来了不少闹事的人,说长公主殿下有能够起死回生的宝贝,想要长公主出面救人!」 白溯月闻言,头也没抬:「将那些闹事的人,全部关起来,每人杖责五十!」 宫女一愣,却缓缓退了下去。 白震还在生气,见到白溯月已经想到了解决的办法,就也不再多问。 第815章 我会! 至于那种什么能够起死回生的宝贝,简直就是扯淡,如果真的有。白溯月第一个会復活自己的母亲。 然而并没有! 炎墨迟一直没有开口。但是在白溯月发下命令之后,却缓缓对着她说道:「月儿,直接发下诏书,就说你手中的宝贝。并不是寻常人能够得到的,想要的人,就要拿自己最珍贵的东西来交换!」 白溯月哑然的看了一眼炎墨迟:「要是真有人来换怎么办?」 炎墨迟瞬间轻笑起来。只是那笑容之中,隐藏着一点儿邪魅的色彩:「小月儿。你可知道你最珍贵的东西是什么?」 白溯月想了想:「是你,还有辰辰!」 炎墨迟闻言。眼神瞬间暖了下来,伸出手抓住她的手腕:「那如果,真有什么宝贝,你会用我和辰辰的性命来交换吗?」 白溯月连连摇头。毫不犹豫。 毕竟这毕竟都是谣言,有没有效果都不知道,哪里有人真的肯将最珍贵的东西交出来。 「你不就是了。每个人都有最珍贵的东西。但是能够交出来的,绝对不是珍贵的!」 白溯月瞬间理解了炎墨迟的意思。 然后,给了炎墨迟一个评价:「无赖!」 这绝对是个无解的难题,因为就好比炎墨迟说的,最珍贵的东西,绝对不会有人交出来。 宴会完毕,白溯月趁着那些人被打了板子,城外将这件事闹的沸沸扬扬的时候,直接将告示贴了出去。 皇城之中原本的谣言却更加严重起来,这次已经有很大一部分人认为这件事是真的。 然后,皇宫外面的一处开始有了络绎不绝的人,所有人都说拿着自己最珍贵的东西来交换。 可惜,才一天,那些人就已经偃旗息鼓了。 只因为,白溯月所要求的,最珍贵的东西,那些人给不起。 怎么可能给的起,有人当真将自己的儿女带来了,可是对方要的却是他自己的命。 有人愿意将自己的命奉上,可是那掌柜却要的是那人心爱之人。 反正,那绝对是这些人做不到的事情。 虽然谣言还在流传,但经过这件事之后,也有不少人已经想通了,毕竟白溯月大嫂死了许久都没有见到对方復活过,只要一些人不傻,就不会相信真的有那种宝贝。 时间长一点儿了,这件事也就开始消停下来,然而从一开始,白溯月和炎墨迟就没有插手过这件事。 众人在天风之中待了大概半个月的时间,木仇和木玲带着笙儿起身告辞。 三个待在一起很长时间的小娃娃,略带不舍的分开。 皇城之中的人陆陆续续全都散了,大家也都各回各家,只等着下次有机会再聚。 然而,就在白溯月得到木仇和木玲刚回到烈焰的消息的不久就出了一件大事。 笙儿失踪了。 白溯月几乎在一瞬间就想到了君御。 也就只有君御会不择手段的做出这种事情来,她的预感果然没有错,君御一直都在等到机会,对她身边的人下手。 毕竟之前她对众人的保护实在太好了,一直都没有让对方找到机会。 只是,这件事远远没有这样简单。 笙儿的失踪就像是一团绽开的迷雾,木仇和木玲差点儿将整个烈焰皇城都翻过来,也没有得到任何关于笙儿的消息,甚至说带走笙儿的人,就好像已经销声匿迹,根本没有打算要求什么。 找了整整半个月都没有找到人,这下木玲已经慌了,直接恳求白溯月和炎墨迟能够帮忙。 白溯月和炎墨迟当即向着烈焰赶去,一点儿也没敢耽搁。 当昼夜不停赶路半个月到了烈焰莫府的时候,就见到瘦了一圈的木玲满脸憔悴的走了出来。 一见到白溯月,木玲就再也忍不住哭出声来:「月儿,帮我找到笙儿,帮帮我!」 白溯月一阵心疼,将木玲紧紧抱住,拍了拍她的嵴背:「一定能找到的!」 木玲哪里不担心,如果真是绑架的话,那对方至少也会留下一条线索和消息,或者想要什么东西也好,但是现在全都没有,如今一个半月的时间过去了,木玲最害怕的就是笙儿已经不在了。 这样的结果,木玲绝对没有办法接受。 白溯月知道,风慕陵死了之后,木玲将笙儿看的比自己都要重要,一旦他真的出事,恐怕木玲也没心思活下去了。 她心中虽然紧张,可是面上却不能显露出来,就算一身的风尘僕僕,满心都是赶路的疲倦,她也不能在木玲面前表现:「我都来了,自然是来帮你的,笙儿是怎么失踪的,你快告诉我!」 虽然两人的来信之中已经有了些交代,可毕竟不太明确。 木玲哽咽着说不出话来,木仇皱了皱眉,轻轻开口打断木玲的话:「那天笙儿是被府中的李嬷嬷带出去的,出门以后就没有回来过,李嬷嬷也失踪了!」 白溯月皱眉:「那李嬷嬷是个什么人?」 「是笙儿的奶娘,在莫家待了几十年的时间,不管是人品还是为人平日里看着都不错!」 白溯月皱了皱眉:「一点儿痕迹都没有找到吗?」 木仇眉宇之间,明显已经多了一个疙瘩:「没有,封闭皇城大概半个月,但是没有任何人带着笙儿那么大的孩子出城过,这段时间,更是挨家挨户的搜,将能够藏人的山林都已经走了一遍,但是还是找不到!」 想要在这偌大的皇城之中,找到一个被藏起来的小孩子,那明显是大海捞针。 白溯月一回头,看到炎墨迟正陷入沉思当中,不敢过多打扰。 她本来就不是断案的这块料,自然也不比炎墨迟聪明,她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将思考的事情交给炎墨迟来做。 「不知道炎王殿下,可有些头绪?」 木仇微微抬起头,目光落在炎墨迟的面容上,像是想要从他的脸上看破什么。 炎墨迟微微摇头:「暂时还没有,但是本王觉得,带走笙儿的,不一定是仇人!」 白溯月微微诧异:「我一直都在怀疑是君御,难不成我想错了?」 炎墨迟点了点头,目光十分认真:「如果是君御,他完全不需要等那么久,若是他想要你用什么来交换笙儿的性命,你会交换吗?」 白溯月闭了闭双眼,忽然感觉有些无力。 她幽幽的开口说道:「我会!」 第816章 我有孩子了? 木玲闻言,虽然不知道白溯月和炎墨迟说的是什么,但也隐约感觉到了白溯月的心思。 她眼圈通红。目光之中更是闪动着浓浓愧疚的色彩。 「都怪我。如果我小心看着笙儿,也不会出这种事情!」 木玲完全陷入了牛角尖之中,但白溯月也理解木玲的想法。 毕竟,笙儿是木玲这辈子唯一的亲人。母子相依为命这么长时间,不是任何人的感情能够弥补的。 即便木玲已经找到了莫家,找到了亲人。但笙儿还是对她最重要的。 炎墨迟冷冷淡淡的打断了众人这悲伤的情绪:「如果不是敌人,笙儿的失踪很可能就是人贩子所为!」 木仇眸光微微一闪。直接从座位上站起来。 「我知道了!」 白溯月看到木仇什么也没说,直接跑了出去。诧异的看了一眼炎墨迟。 她还真是笨,完全不能明白木仇所说的是什么意思,究竟炎墨迟的这番话,让木仇想到什么了。 然而。炎墨迟的目光却透着瞭然于心的感觉,可就是不当白溯月说。 这让她十分心痒,一个劲儿的用眼神瞄着炎墨迟。 木玲也不哭了。起身追着木仇离开院子。白溯月见到两人都走了,静静的站在院子里,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群人究竟怎么了,都变得神神秘秘的起来了。 「小月儿,木仇应该想到笙儿会在哪儿了,别担心了!」 白溯月哪里不担心,实在忍不住心中的疑问。 「都找了这么久了,怎么你一句话,木大哥就知道笙儿的行踪了?」 炎墨迟但笑不语,故意卖了一个大关子。 白溯月暗中咬牙,却只能静等着他想回答的时候告诉她。 但她并没有等待太久,白溯月直接将她带到了房间之中,让她坐下好好休息。 这一路上风餐露宿,舟车劳顿,就连炎墨迟自己都感觉疲倦无比,更不要说白溯月了。 白溯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敲了敲桌子:「墨迟,你说辰辰这辈儿的怎么没一个女孩!」 炎墨迟:「……」 他轻轻捏着茶杯,不解的看着白溯月,完全不能理解她怎么突然想到这里去了。 白溯月嘆了口气:「你看啊,如果有个女孩和辰辰青梅竹马的一起长大,这以后保不准咱们的儿媳妇就有着落了,但是现在三个半大小子在一起混,能混出什么来……」 炎墨迟沉默了片刻,竟然一时间无言以对。 过了没多久,他幽幽的开口道:「咱们可以再生一个!」 白溯月脸色微微一变:「那不是要给别人家吗,不成!」 被一口拒绝,炎墨迟的脸上也出现了一点儿犹豫之色。 果然,女儿还是别人家的好! 因为笙儿的事情有了头绪,众人的心情不由得平静了下来,白溯月和炎墨迟又在莫府小住了一段时间。 五天之后,笙儿被木仇领了回来。 当笙儿回到莫府的时候,原本死寂的莫府瞬间沸腾起来,莫夫人和莫家主完全将笙儿疼到骨子里,再加上又是自己的亲孙子,二老更是喜欢的不得了。 笙儿这一丢,最先白了头髮的是两个老人。 白溯月也看到了这么长时间一直带兵在外面找人的莫英和晏景栾。 两人看上去虽然风尘僕僕了一点儿,但却并没有受伤,再加上笙儿也还好,只是受了一些惊吓,在和众人见面之后,有人就将笙儿带回房间休息。 众人坐在大厅之中,白溯月觉的她和炎墨迟来到这儿,却没有帮上太大的忙,多少有些愧疚。 木玲已经回到房间去陪着笙儿,众人坐在气氛诡异的大殿之内,谁也没有说话。 最后开口的还是晏景栾。 晏景栾垂着眸子,忽然轻轻开口:「笙儿确实被人贩子带走了,只是听笙儿说,却是嬷嬷将他故意丢下的!」 晏景栾看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炎墨迟。 也可以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们这些人一直都在皇城之内搜,却从来没有想过,笙儿会在严密的看守下被人带了出去。 若不是木仇之前发现过这群人的踪迹,恐怕想要将笙儿找到还需要不少时间。 万幸的是,虽然笙儿这段时间受了不少苦,可是没有性命危险。 才不到五岁的小孩子,就经歷过这样大的磨难,若是不处理好了,以后一定会对笙儿造成很大的影响。 白溯月冷着双眼抬起眸子:「那些人呢?」 「杀了!」 晏景栾波澜不惊的说出这样一句话来,白溯月微微惊了一下:「晏大哥没有仔细审问?」 晏景栾摇了摇头:「没必要!」 莫英见到晏景栾说话还是这种冷冷淡淡的语气,连忙笑着看向白溯月:「那些人什么都不知道!」 白溯月见到莫英下意识的帮着晏景栾,不由得心中偷笑。 晏景栾是什么人她当然知道,也从来不在意这些,但是莫英这样一解释,就让白溯月感觉到了两人之间的那丝默契。 她微微弯了弯唇角,见到莫英突然掩面干呕。 白溯月眼神瞬间亮了起来。 这两人都已经成亲这么长时间了,看来好事也要将近了。 她牢牢的盯着莫英的肚子,只想着能来一个女孩,到时候她媳妇就有着落了。 「莫姐姐这段时间胃口不好?」 莫英微微一愣,但是瞬间反应过来,就连坐在旁边的晏景栾,脸上都露出一抹异样的神色。 他转身捏住了莫英的手腕,那张原本还板着的脸,勐然出现了一抹,简直可以称为昙花一现的笑容来。 「你……」 还没等晏景栾说完,莫英就看着那张已经没有了笑容的脸呆呆的说道:「我有孩子了?」 两人简直心有灵犀,白溯月不由得在暗中点了点头。 都这么长时间了,该有了。 果不其然,晏景栾点了点头。 这样突如其来的惊喜,瞬间冲散了所有人之前残留的悲伤情绪,现在笙儿也找到了,又察觉到莫英有了身孕,这下子,整个莫府从悲伤的气氛瞬间变成了喜悦。 第817章 这种事,我来承受 然后,白溯月和炎墨迟就看到,府中那些下人这么多天积攒的阴霾也一扫而空。所有人说话的时候脸上都不由自主的露出的笑容。 然而就在这喜悦之中。白溯月和炎墨迟却注意到了别的事情。 她躲在后院的假山之中,看着自己的指尖,眼底划过一道淡淡的深思。 炎墨迟远远的走过来,手指上还夹着一株十分漂亮的花枝。白溯月一侧头,就仿佛看到了从桃花林中漫步走来的仙子。 炎墨迟一身红衣,和那粉白的花瓣形成鲜明的对比。那显眼的颜色,却已经艷丽的将周围的景色压了下去。 一头瀑布一样的长髮垂落在腰际。白溯月看的目眩神迷,就差流口水了。 然而。炎墨迟漫步走到她面前,一只手帕就已经落到了白溯月面前。 「擦擦!」 白溯月一愣,下意识的用袖子擦了擦嘴角,这才知道炎墨迟是故意在逗弄她。 她抬起眉眼就看到了炎墨迟那双凤眸之下闪烁而过的笑意。脸上多了一抹因为窘迫而出现的红润来。 炎墨迟坐在白溯月对面,阳光落在他的侧脸上,将他极为精緻的轮廓照的分明。 白溯月盯了一会儿那张这么近都很难看到瑕疵的面容。心跳不由得又快了几分。 虽然她模样不错。但白溯月觉得,总体上要比炎墨迟还要差上那么一点儿…… 两人坐在一块,绝对就像是画卷上的金童玉女,完美的不可思议。 「你一个人坐在这里做什么?」 炎墨迟微微扬了扬眉宇,带着几分锋利的眉梢却在这动作下柔和了几分。 白溯月知道,在她面前的炎墨迟,和在外人面前显露的完全不一样。 「没什么,我在想,这件事当真没有君御插手吗?」 炎墨迟见到白溯月低着头,将一半的身子都趴在桌子上,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 依旧熟悉的手感,让他的面容更加放松了几分,双眼之中闪过一抹浅浅的怜惜之色来。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这是想要让自己想白了头髮吗?」 白溯月当然不想。 但是隐隐约约的,她感觉到了一种十分不妙的气息。 就仿佛,笙儿的出事,仅仅只是一个开头。 然而,白溯月才想到这里,前院一个丫鬟就慌慌张张的到处张望着:「太子殿下,太子妃,大事不好了,小公子出事了!」 白溯月心头一跳,直接站起身就向着那丫鬟的方向走去,看到那丫鬟急的眼圈都红了的样子,连忙抓住对方:「小公子?笙儿吗?」 「嗯,小公子突然呕血不止,也不知道怎么了,浑身长满了斑点,还痒的厉害,找来府医,府医说小公子中了毒,大小姐这才让奴婢来找太子妃!」 白溯月心口微微瑟缩了一下。 在别人的认知当中,她和炎墨迟都是服用过麒麟丹的,两人的血都有解毒的功效,也都属于百毒不侵的体质,木玲这时候用最快的速度来找他们,才是最好不过。 再加上笙儿发病如此突然,就算木仇的医术,想要找到病症和解毒,也需要一点儿时间。 「墨迟,咱们过去看看!」 炎墨迟伸手抓住白溯月的手腕,两人加快了脚步来到笙儿休息的院子,看到外面已经站满了焦急等待的人,他们不敢耽搁,直接分开人群来到里面。 莫夫人正坐在旁边抹眼泪。 莫家主阴沉着脸哀声嘆气,木玲浑身轻颤的站在窗前,一动不动的看着给笙儿把脉的木仇。 木仇皱着眉,缓缓说道:「中毒,可解,却有些麻烦!」 炎墨迟和白溯月一出现在房间之中,众人就仿佛看到了救星一样,然而还没等白溯月说话,炎墨迟就已经将一个看起来十分干净的空碗放在自己面前,用指尖在手腕上轻轻一划,鲜红的血液就低落在碗中。 以前早已经习惯了有事自己上的白溯月,袖子下紧握着的手指,微微颤了颤。 一直以来,她在用自己的血来救人的时候,都表现的十分自然,完全看不出一点儿不愿的神色来,可也只有白溯月自己明白,谁真的愿意,让自己成为一个能够随时取血的药人。 只是…… 白溯月上前一步,勐然抓住炎墨迟的手腕。 炎墨迟根本就没有服用过麒麟丹,身上的血也根本没有解毒的效果,他为何要这样做! 但这话她又不能说出来。 炎墨迟微微勾了勾唇角,在白溯月耳边压低了声音。 「小月儿,为夫当初能够顺利度过难关,是因为忘尘大师给了我比麒麟丹更好的药,所以以后,你不需要再伤害自己!」 白溯月勐然想到当初炎墨迟在九华寺之中失踪,之后又安然无恙出现在皇宫之中的事情。 心中好受了一些,可是看到他还在渗血的伤口,微微咬着牙。 「炎墨迟,你不让我手疼,让我心疼是不是?」 炎墨迟没想到白溯月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看着白溯月微微咬着牙,一脸不高兴的模样,那双眸子涌动着一种恼火的色彩。 白溯月深吸口气:「你这是在报復我对吗?」 炎墨迟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白溯月不说话。 他没有这个意思,但是也明白了白溯月话语之中的含义。 他一直都忘了换位思考,如果是白溯月受伤,恐怕他会感觉比自己受伤更加难受……现在,小月儿也是这种心情吧。 白溯月微微抿着唇角,在众人将目光落在笙儿身上的时候,闪身将炎墨迟从房间之中拉了出来。 她小心翼翼的拿着绷带,一点点的将炎墨迟的伤口包扎好,片刻间眼泪就落了下来。 炎墨迟瞬间心慌了,有种手足无措的感觉。 白溯月压低了声音:「若是还有下次,我就让你一样难受!」 炎墨迟轻轻低下头,吻了吻白溯月的眼角,将那泪珠尽数吻尽。 他轻轻垂眸看了一眼白溯月,见到她长长睫毛轻颤,脸上透出忧伤之色,心口不由得压抑起来。 「好,以后这种事,我来承受!」 第818章 都已经过去了 炎墨迟闭了闭双眼,将白溯月抱在怀里。 白溯月死死的抓着面前的人,手指聚拢。 「那……这辈子就算是要死。我也要死在你前面。若不然我会疯的!」 炎墨迟闻言,忽然像是能够隐约体会到白溯月的心情,默不作声。 那压抑的痛苦,像是一下下的对心脏重击着。并非只有疼痛一种感觉。 还有一种不堪重负,想要随时解脱的心情。 「小月儿,我不会让你死。我也不会死!」 炎墨迟声音极轻极淡,但隐含着一丝沙哑的味道。白溯月闻言,轻轻将头埋了起来。 笙儿房间之中的事情已经收拾完了。不少下人开始陆陆续续从里面走出来,过了大概两个时辰,白溯月和炎墨迟看到已经出来了木仇,立刻打探笙儿的消息。 木仇对着两人点了点头。眉宇也舒展了几分:「笙儿很好,确实已经解毒了!」 白溯月这才将目光落在炎墨迟的身上,眼底透出几分诧异的光彩来。 没想到炎墨迟说的竟然都是真的。 不过忘尘大师可是炎墨迟的外祖父。外祖父看着自己的曾外孙有难。拿出一些私藏也是应该的。 而且,白溯月怀疑,那颗令世人举目的麒麟丹,真正的主人其实就是忘尘大师。 陆瑾芙会制作丹药不假,可是白溯月怎么都感觉此事和忘尘大师有很大的关系。 只是如今忘尘大师已经圆寂了,就算想要询问,也找不到人了。 白溯月转头看了一眼炎墨迟的伤口:「当时你怎么不告诉我,害得我白白担心那么久!」 炎墨迟微微一愣,沉默了一下:「当时我晕过去了,醒来就已经完好无损,当然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是前不久墨幽将这些事情告诉我的,至于从一开始,墨幽就知道母妃和忘尘大师的关系,只是一直都没有告诉过本王!」 白溯月心中明悟:「原来这样,这么说,墨幽知道麒麟丹是忘尘大师的?」 炎墨迟轻轻一笑,眼底溢出浅浅的光彩:「确实,药方是忘尘大师的,但是这丹药练出来的却是我娘,当时墨幽也在场,墨幽是我娘最忠心的心腹,我娘的所有事情他都知道,可因为很多事情,他都没有说!」 她微微愣了愣,一想到当初墨幽做过的种种,微微嘆了口气。 怪不得墨幽一开始就对她十分不喜欢,那眼神之中的冰冷,原来并非是装出来的。 原来从最初,墨幽就知道陆瑾芙想要杀的人是她。 也知道她对炎墨迟不应该有那么大的影响。 白溯月微微苦笑了一声,也许因为这辈子一开始就出现了错局,所以后来才会发生如此多的变化。 但不论如何,她绝对不会轻易放手。 「不过墨幽现在已经受了他该得的惩罚,不管他出发点是因为什么,背叛的下场都是他该接受的!」 说这话的时候炎墨迟的语气逐渐变冷。 如果不是白溯月命大,恐怕他就再也见不到小月儿了。 那种场景炎墨迟绝对不敢想,若是白溯月真的出了事情,他绝对会做出就连自己都无法预料的事情。 白溯月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开口问墨幽的情况。 其实看炎墨迟的反应,也知道墨幽受到的惩罚,远比她想的还要严重。 「小月儿,当初墨幽说你死了,你可知道我什么心情?」 白溯月愣住,半晌没有开口。 当初炎墨迟失踪那么长时间,白溯月亲自体会过那种滋味,但是时隔这么长时间,她像是已经忘了。 现在轮到她失踪了。 白溯月当初看到炎墨迟面色无常,还以为这个聪明的人一定是知道她不会死,早就猜穿了墨幽的谎言才会那样。 所以,白溯月就忍着心思一直都没有问。 可现在炎墨迟偶然将这件事提起来,她才察觉到这其中的酸楚。 「那你……」 炎墨迟眼神闪了闪,微微摇了摇头:「没事,都已经过去了!」 他轻轻抱着白溯月的脖颈,将人靠在自己的胸口,那跳动的十分沉稳的心跳声,让白溯月心中的慌乱重新平息下来。 从门口走出来的莫英,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长廊尽头拥抱在一起的两人,略带开玩笑的说道:「我什么都没看见!」 白溯月瞬间回神,抬起头看向莫英的方向,却见莫英正笑着看着她们,眼底满满都是玩笑的色彩。 「莫英!」 白溯月念了句她的名字,语气之中有些懊恼:「不过就算你看见也没什么!」 莫英轻笑:「是哈,人家小夫妻恩爱有加,我能管什么!」 白溯月:「莫英!」 莫英瞬间笑了起来,看到白溯月窘迫的模样,眼底满满都是开心之色。 她逐渐收起笑容来,眼底正色了几分:「咳咳,我来找你是有几句话要说,木仇已经去研究解药了,虽然已经不需要了,但是为了以防万一,毕竟能放炎王殿下血的人,可真不多!」 炎墨迟没说话,看着莫英的表情很平静。 白溯月连忙打断莫英的话:「那就辛苦木仇大哥了,至于笙儿是怎么中毒的,也一定要查!」 「木仇说,这毒是笙儿回来之前被人中下的,在身体之中潜伏了一段时间,在咱们将笙儿救回来之后才发作的!」 白溯月的心微微一动:「这么说,有人知道笙儿已经被咱们救回来了,还是提前得知的!」 莫英的脸色也难看起来,两人全无之前的那般轻松自在,互相对视的时候,都看到了对方眼睛里的凝重色彩。 这对众人来说,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白溯月深深吸了口气,侧头紧紧抓住了炎墨迟的手腕:「这次我能确定了,就是君御做的!」 炎墨迟微微皱眉:「小月儿觉得,他究竟要做什么?」 白溯月像是隐约察觉到了什么,嘴角露出一抹苦涩:「君御还真是知道我最在乎什么,他这次是给我一个警告,并非是真的要害死笙儿,不然咱们找到他的时候,笙儿绝不会还活的好好的!」 第819章 她斗不过他 「警告?」 炎墨迟轻轻扬起声音,语气之中透出了几分冷色。 白溯月微微凝神:「这两天,君御一定有所行动。我们准备准备吧!」 一旁的莫英不再插手。「月儿,你需要人手的话尽管说,不管做什么都好!」 白溯月摇头:「莫姐姐好好在家安胎,这种事情不能在麻烦你出面了。如果可以的话……」 她轻轻垂眸,转过头看向炎墨迟的方向。 「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想要找他谈一谈!」 君御和她之间的血缘关系。是这辈子都磨灭不了的存在。 有时候白溯月很好奇,当初的忘尘大师为和会找自己。 毕竟他有轮迴珠在手。找个其他人一应该比她更合适。 可现在她像是有些明白了,也许就是因为这一丁点儿的血缘关系。所以白溯月才成了那个解决一切最合适的人。 炎墨迟犹豫了一下:「我陪你!」 「当然要你陪着,不然的话我一个人可打不过对方!」 白溯月说的理直气壮,瞬间让炎墨迟不经意的勾起唇角。 她突然发现,炎墨迟的笑容竟然越来越好看了。她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 她隐约还记得,当初在衙门里面第一次见到炎墨迟的时候,那时候她仿佛看着一个高高在上的神祗。就连多看对方一眼。都感觉心中恍然。 然而现在,她竟然能肆意的看到对方如此多不同的一面,甚至能够将当初在自己心中那般高高在上的人拥有。 这简直满足了白溯月这辈子所有的心愿。 不管是前辈子还是这辈子,白溯月都已经得偿所愿。 她好像,还真没有什么可求的了。 那些恩恩怨怨,根本没有办法比得上炎墨迟的一根头髮。 「王爷,你变了!」 白溯月眼底仿佛晕染了星光,突如其来的说出这样一句话,炎墨迟被她说的有些微愣,旋即目光柔和了下来:「为夫哪里变了?」 「嗯……变的有了人气!」 炎墨迟的眉梢微微动了动,直接将白溯月压在一旁的栏杆上。 「你是说我以前不是人?」 白溯月连忙摇头:「当然不是,只是以前感觉你很难接近,而且喜怒不定,然后还有……说不准我什么时候被你卖了还要帮你数银子!」 炎墨迟眉宇轻轻蹙了蹙:「这话木清教你的?」 白溯月抿唇不答,却感觉压力越来越重。 「那现在呢,是好了还是坏了?」 白溯月轻轻弯了弯唇角:「当然好了,经过本公主的调教,如今你已经成为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好男人!」 炎墨迟顿了顿:「不知道为何不觉得高兴!」 白溯月忍不住轻笑起来,眼底的光芒悄然闪动着:「反正,你先在是本公主的!」 她轻轻扬起下巴,唇角噙着一抹笑容。 炎墨迟直接不客气的低下头,将那双透着几分粉嫩的唇全部包裹起来。 白溯月瞪大双眼,明显有些不敢置信。 唇分片刻,炎墨迟满意的盯着脸色颓红的白溯月,嘴角流露出一抹极为轻柔的笑容来。 「现在小月儿喜欢吗?」 白溯月隐约感觉自己被调戏了,却又有些不甘心。 她犹豫了一下,忽然伸手抱着他的脖子,直接反吻了上去。 她都已经是重活了一辈子的人了,而且两人连孩子都有了,哪里还需要害羞什么。 然而炎墨迟被白溯月的动作震惊到了,虽然眸子里全都是兴致,他却故意低声说道:「小月儿,你也变了?」 白溯月脸颊瞬间一红,虽然因为那些记忆的影响,她现在已经没了那些小心翼翼的情绪,可她还是害怕自己突然的改变终究会吓到对方。 「是吗?」 炎墨迟微微低笑起来,那一点点的气息在她的耳边麻痒难耐,带着几分挑逗的味道。「嗯,变得更诱人了,诱人到为夫恨不得时时刻刻将你带回房间,不让别人看见!」 白溯月瞬间被震惊了一下,旋即她突然靠在炎墨迟身上,笑的花枝乱颤:「好啊,那走吧!」 炎墨迟:「……」 他忽然感觉到,从九华寺回来的白溯月,他好像快要不是对手了。 白溯月原本就是在开玩笑,一抬头看到那双幽深的眼神,顿时感觉到自己说错话了。 她飞快的打断炎墨迟的思绪:「还有好多事情要准备,这种时候不是想其他事情的时候!」 炎墨迟站直了身体,微微疑惑的看着白溯月:「其他的?什么其他的!」 白溯月:「……」 两人回到房间休息,白溯月悄悄将一个盒子拿到了炎墨迟面前。 盒子打开,一个看起来散发着白色光晕的半个珠子,出现在了炎墨迟面前。 炎墨迟将那看起来仿佛普通珍珠差不多的轮迴珠,完全想不到就这小东西会存在那么大的力量。 这种天方夜谭的事情,任何人见了恐怕都不会相信。 如果不是经歷过,白溯月也绝对不会对着破珠子产生什么想法,但白溯月隐约知道,这个外形,不过是为了掩饰什么。 可这些都无所谓,既然这轮迴珠当年被人破坏过,就一定有毁坏的方法。 如果不毁了它,君御一定不会死心,到时候恐怕还是一样的下场。 炎墨迟看了一眼破碎的半颗珠子:「这件事已经过去百年,知道的人很少,就连父皇也未曾见过!」 白溯月眼底闪过一道失望之色。 「只可惜,能够解答一切的人已经不在了!」 炎墨迟微微挑眉:「那小和尚也许知道!」 白溯月这才想起小和尚这回事,上次炎玉珃知道的那些东西,可不就是从小和尚口中问出来的,那个精明的小和尚虽然不知道有什么目的,可他知道的一定是最多的。 「立刻将他找来!」 炎墨迟垂眸:「不用了,炎玉珃死了,他就从被关押的地方跑了出来,在几天前就被我抓起来了!」 白溯月眼底闪过一道诧异的色彩,没想到炎墨迟果然什么事情都想到了她前面。 白溯月嘆了口气,再次为自己的智商堪忧。 她发现自己可能永远也斗不过炎墨迟…… 第820章 梦寐以求 炎墨迟摸了摸她的头顶,略带安慰的吻了吻白溯月的额头:「以后这种动脑的体力活,全都交给为夫。小月儿就安安心心的吃喝玩乐!」 白溯月心中暗笑。这绝对是所有人梦寐以求的日子。 在家当米虫的生活,一定快活似神仙。 「顺便,多给炎辰生几个弟弟玩!」 白溯月原本还在笑着的唇角瞬间僵硬了一下,她完全被炎墨迟的无耻打败了。 「既然人都抓到了。我仔细问问!」 炎墨迟走到门口,对着不远处的丫鬟说了什么,那小丫鬟立刻将此事通报下去。 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有个人被五花大绑的送到房间里面。 小和尚满心是泪,他好不容易脱离苦海。却再次落到了别人手里。 他还记得上次自己是走了进来的,但是这次。却是被人丢进来的,明显差别的待遇,已经让小和尚感觉到白溯月和炎墨迟知道了所有事情,所以看着两人的眼神。也没有隐瞒的意思:「快给贫僧松绑,贫僧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白溯月没理会他的求饶。 轻笑着走到小和尚旁边,她微微勾唇浅笑:「你的出家人不打妄语呢?」 小和尚瞬间语塞。被堵的无话可说。 「上次不管我怎么询问。你都一问三不知,可是转头来却将一切都告诉给了炎玉珃,差点儿害得我丢了性命!」 白溯月说完这话,也看到了小和尚脸上不可置信的神色,他动了动唇角,「贫僧绝对没有任何要害白施主的意思,不过这都是忘尘大师留下来的规矩,当时贫僧不知道白施主已经恢復了记忆,所以才……」 「所以才有意隐瞒,又因为炎玉珃身边有另外一个人在暗中行事,你为了解决这个麻烦就将真相告诉给了炎玉珃?」 小和尚连连摇头,却完全没有办法来辩解什么。 白溯月摆手:「罢了,现在也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我现在问你几个问题!」 小和尚立刻乖乖垂下头,认真听着。 「麒麟丹究竟是谁做出来的!」 小和尚微微一愣,却缓缓说道:「是忘尘大师,只是忘尘大师也是寻到了一个药方,至于做出来的功效根本未曾可知,当初一共做成了两枚,一枚留在忘尘大师这里,由着他改善里面的成分,另外一枚因为是失败品,被贵妃娘娘丢了!」 白溯月深吸了口气。 「应该不是丢了吧!」 小和尚犹豫了下:「也好像是送人了,几次听到忘尘大师和贵妃说过,贵妃好像知道那丹药最后落在了谁的手里!」 白溯月沉着了一下。 她抬起头看了一眼炎墨迟:「如果她想要救我娘的话,直接将麒麟丹给她不就好了,为何非要拐了这么大的一个弯?」 炎墨迟摇了摇头:「小月儿,如果你娘和你同时毒发,正巧我母妃手中就有能够救命的药物,你会怎么想?」 白溯月微微一顿。 「我会立刻猜到这毒是谁下的!」 「你娘和我母妃都是用药的高手,也都是聪明人,我母妃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做对不起你娘的事情,但这件事却也迫不得已!」 炎墨迟早就从白溯月的口中得到了那些往事的真相,也十分理解自己母妃的心情,虽然这心思有些自私可怕。 白溯月抿了抿唇角:「这些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的话,梧国也不会灭亡,你母妃甚至也不会死,还有忘尘大师……」 见到白溯月强行将所有的责任都揽在自己的身上,炎墨迟的目光骤然冷却:「小月儿,你在胡说些什么?」 他毫不犹豫的打断了她的话,微微抿唇:「这些都是忘尘大师的决定,和你无关,而且,这世间本就有因有果,你怎么就这般确定,这些事情的发生,都是因为你?」 白溯月唇角没有丝毫血色:「因为前世你根本没有绝脉这回事,若不是……」 白溯月如果没有前世的记忆,一定会想着炎墨迟这辈子真的这样,可是先在有了,却容不得她不去乱想。 炎墨迟微微皱了皱眉。 「月儿,别想太多!」 白溯月听到炎墨迟的安慰,轻轻点了点头。 这份担忧,她口中不想说出来,只能存在心中。 白溯月收敛了心神,继续问道:「轮迴珠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小和尚轻轻嘆了口气:「轮迴珠存在多年,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当年是忘尘大师带着轮迴珠从梧国离开,隐居在这里的!」 白溯月看了炎墨迟一眼,心中隐约有了些想法。 这个想法就是,忘尘大师当年还是梧国太子的时候,他是因为轮迴珠的存在,才跑到烈焰国当了和尚。 「后来忘尘大师一直守着轮迴珠,但因为年纪大了,逐渐有些力不从心,在将我收养之后,大师就将一切都告诉了我!」 小和尚轻轻嘆了口气,面容上原本的嬉笑已经完全消失,正经的仿佛不再是他一样。 白溯月就知道,忘尘大师的这个小徒弟不简单,竟然演戏骗过了所有人。 白溯月微微沉思:「红菱的事情真的是意外吗?」 小和尚摇了摇头:「并非意外!」 不再需要小和尚多说什么,白溯月就已经能猜到了其中的关键,虽然不知道忘尘大师是怎么做到的,但是结果,却是他喜闻乐见的。 「我还有一个疑惑!」 白溯月眯了眯双眼,「我娘和颜映柔,都并非是这个世界的人,这件事你可知道?」 这一句话,瞬间让小和尚愣住了。 小和尚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件事,可能就连忘尘大师也不清楚,如果……」 「如果能够知道真相的,是不是就只有我娘了?」 白溯月沉默下来,轻轻嘆了口气。 这件事如今根本连一点儿线索都没有,相对来说,便是无解的难题。 可再探究其中的缘由,却也已经没有太大的意义了。 小和尚见到白溯月没有多说,忽然疑惑的问道:「公主殿下,是不是已经找到轮迴珠了?」 「嗯!」 「既然找到了,为何还会有如此多的困惑?」 白溯月见到小和尚竟然在试探她,微微笑了笑:「我在试探你说不说实话!」 小和尚:「……」 白溯月凝眸,「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小和尚微微点头:「公主请说!」 白溯月看着桌面上的半颗看起来朴实无华的珠子:「该怎么毁了它!」 小和尚微微一愣,没想到白溯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但是既然她想知道,小和尚微微仰起头,目光也多了凝重的意味。 第821章 另外一种办法 「那四枚玉玺,用的都是一种能够压制碎片能量的材料,但是这种东西极少。轮迴珠只能封印分离不能毁掉。不然的话,当年那四国的皇帝早就毁了!」 小和尚说的很有道理,让白溯月久久没有言语。 轮迴珠不能毁的彻底,就代表这件事还不算完。早晚有一天都会被人找出来。 白溯月沉吟片刻,眼神微微闪过一道精光:「小和尚,这东西既然不能直接毁了。但是我若是将它放在一个所有人都找不到的地方不就行了嘛?」 她唇角勾起一抹微笑,眼底流光闪过。 小和尚倒是没有想到白溯月会这样说。犹豫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也许可以试试。不过你打算将它丢在哪里?」 白溯月仰起头,唇角溢出一抹笑意来:「将她丢在淮南海域!」 炎墨迟眉宇之间的神色幽深了几分,像是在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 「但是小月儿也说过,若是有人带着碎片接近。碎片会发光!」 「那也需要接近,大海深处漂泊无定,而且海域那样大。我就不相信君御能够找到!」 白溯月眼神微微明亮起来。相信她只要成功了,君御不可能再找到它的踪迹。 炎墨迟没有再说什么,直接带着白溯月收拾行囊开始出发海外。 出海这种大事立刻轰动起来,淮南海域广阔没有边境,至今还没有人成功渡过,很多渔民也只敢在海域的边上转转,至于更深处,谁也没有真正看过。 当年几国皇帝带领大军出海,才走到没一半,就因为遇到了海上的风浪死伤大半,自从那次以后,就很少有人还敢在大海之上前行。 然而这次,白溯月却要前往更深处的地方。 她要保证,这剩下的一半轮迴珠,永远都不会被人找到。 准备了半个多月的时间,五艘大船就已经打造好了,白溯月和炎墨迟在大军之中挑挑拣拣,找出足足有一百多水性好的士兵带上了大船。 五艘大船用铁链连接在一起,随时可分开可同行,白溯月和炎墨迟坐在最大最豪华的那一艘船上,看到里面的东西准备的井然有序。 不管是粮食还是其他的用品,都在船上装的满满当当。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白溯月和炎墨迟出海是去游玩了。 不过这话说的也不算错,炎墨迟带着白溯月出海,还真就是想要去外满熘达一圈。 而且,海上之行,也许并不枯燥。 码头上众人忙碌的满头大汗,莫英和晏景栾随着木仇前两相送,白溯月在上船之前,才对这些人摆了摆手:「都回去吧,这一趟出行,大概一个月的时间我们就能回来!」 木仇目光平静,盯着白溯月的面容,将眼底的担忧全部藏了起来:「在海上一切小心!」 白溯月冲着木仇微微一笑:「嗯,多谢木大哥关心!」 白溯月的话语说的虽然没有什么毛病,可却也表露出了一点儿距离感,木仇没有再开口,看着白溯月转身上了大船,唇角紧紧的抿着。 莫英揉了揉肚子,半个月的时间一过,她这个原本身体不错的人,竟然还是每天呕吐。 这个孩子真是折腾死人,她看白溯月当初怀着辰辰的时候,可没有这般辛苦。 晏景栾见到莫英好像有些疲倦的身影,轻轻将她的肩膀扶住。 「莫英,回去休息!」 莫英嘆了口气:「希望这次他们能顺利一点儿!」 只可惜,莫英这话还没有说完,原本安静的码头上,却突然出现了面目普通的人,直接向着大船的方向飞身而去,而且这些人的数量还有越来越多的架势。 刚刚在甲板上站稳的白溯月一回头,就看到水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飞上来一个人影。 那人浑身黑衣,脸上蒙着面,手中的长剑直奔着她刺来。 白溯月还没动作,身边就已经出现了一只手,直接掐住了对方的剑刃。 啪嗒一声,长剑被那人的手指直接掰成了两半,炎墨迟直接反手,将手中的剑刃刺进了对面黑衣人的胸口,鲜血炸开,那人噗通一声重新落入水中。 「保护太子妃!」 炎墨迟一声令下,唿啦啦一声不少人都围绕在白溯月身边。 白溯月眉眼轻轻挑了挑:「不用保护我,我没那么弱!」 炎墨迟回头看了她一眼:「要端庄!」 白溯月:「……」 她突然发现,自己竟然对这句话无言以对。 炎墨迟就站在白溯月身边,也没有上前插手战斗的意思,那些黑衣人的武功虽然高强,可是船上的这些士兵人手众多,一时间三五成群的打在一块,各有输赢。 白溯月看着眼前混乱的场面,微微侧头看了一眼炎墨迟的下巴:「我想是谁走漏了消息!」 炎墨迟微微垂下眸子。 那双妖孽细长的双眼之中暗光闪了闪,他一只手搂住白溯月的腰肢,轻轻让她靠在自己的胸口。 「不管是谁来,我也不会让人伤你分毫!」 白溯月没有回话,等了半晌,战斗已经出了结果,那些黑衣人就算被抓到的时候还活着,可也许嘴里早就含着见血封喉的毒囊,当带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死透了。 这些,想要问幕后指使的人也没了法子。 虽然没有证据证明,可是白溯月也不是傻子,哪里不清楚想要阻止他们出海的人是谁。 但那又怎么样,她还是会离开的。 「走!」 大船开始抛锚,五艘船缓缓的脱离了岸边,开始下沉如深水之中,白溯月和炎墨迟让人将大船上简单打扫了一下,将之前被破坏的地方修整完毕。 等到众人忙碌完,就都各司其职的退了下去。 白溯月和炎墨迟所在的大船,有一个十分精緻的船舱,里面应有尽有。 船舱分上下两层,下面摆放着这么长时间需要的淡水和食物,上层专门用来住人。 大船装潢精緻,每一处都透着几分华贵在里面,远远看上去,就像是一条遨游在宽广海面上的游龙。 白溯月不想在船舱里面闷着,站在船头的位置看着众人掌舵。 第822章 丢到海里餵鲨鱼 耳边是水流被分开拨动的声音,白溯月微微抿着唇角,心胸难得的开阔了不少。 炎墨迟静静的站在白溯月身后。看着她的背影。安静的没有说话。 两人话好像早就忘了之前的危险,眼瞧着码头上的人影已经在海平线上消失了。 「其实也不用走太远的,到深海之中将东西丢下去,谁还能游下去将轮迴珠捞出来不成?」 炎墨迟轻轻笑出声来:「小月儿。确实不可能!」 白溯月见自己的话得到了炎墨迟的肯定,微微松了口气。 「我就说……」 「可是我有些怀疑,既然小月儿你都能想到这一点。为何当初的忘尘大师不这样做?」 白溯月:「……」他这是在歧视她的智商吗? 炎墨迟看到白溯月瞪着他的模样,骤然抿唇浅笑起来:「为夫并没有歧视夫人的意思。只是觉得这里面定有缘由,也并非是说夫人这个主意不行。所以我才会带着你出海寻找答案!」 白溯月总算将心口的怒火给压制了下去。 「你这话中的意思,究竟是什么含义?」 「梧国远在边界,本就临海,忘尘大师也并非是那种没有见过海的人。他作为看守轮迴珠的人,自然也会知道这东西究竟会带来什么厄运,蛋即便这样。忘尘大师都没有将其丢弃!」 白溯月脸色更加凝重。 「那墨迟你的意思是……」 「试探。你试探一下将这一半的轮迴珠丢下大海之后,究竟会发生什么!」 「可是?」白溯月心中疑惑,还带着无数的担忧。 她害怕这里面出现任何变故。 毕竟轮迴珠这种东西代表的就是未知,未知便是危险。 炎墨迟摸了摸白溯月的头:「没有可是,听我的!」 白溯月默默垂头,好吧,她已经完全不知道怎么做好了,但至少天塌下来,还有炎墨迟顶着。 大船在海上一瓢,就是五天的时间。 炎墨迟看了一眼碧蓝色的海面,默默的将怀中的小盒子拿了出来。 打开盒子,里面乳白色的半颗珠子闪烁着浅浅淡淡的微光,最终却被淹没在锦盒当中。 白溯月沉了沉心思,扬起手就要将珠子丢下水,却在此时,感觉到海面上一阵剧烈的晃动。 白溯月微微一愣神,手中的盒子却在此时已经落入水中,因为东西尚小,所以很快就在水面上沉没了下去。 目的已经达到,白溯月不再去看那轮迴珠一眼。 炎墨迟此时已经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白溯月站在原地手中空空如也,就知道她已经将轮迴珠给丢了。 「小月儿,船身撞在了焦石上,出现了一个裂口,快随我来!」 他面上带着几分凝重,白溯月也隐约感觉到船身有些不稳,她没有说什么,直接跟着炎墨迟向外面走去。 两个大船上互相搭上了梯子,那些士兵正在上面搬东西。 海面上出现了一些并不稳定的波纹,白溯月却突然有一种,山雨欲来的感觉。 炎墨迟扶着白溯月,没有走梯子,直接一个纵身就从船上跳到了另外一艘船上。 白溯月看着剩下的工人在抢修大船,可是不知怎么的,那大船竟然裂开的更加严重。 炎墨迟的目光微微凝重,抱着白溯月的手臂也在逐渐收紧。 「这船是我亲自找人打造的,应该不会出现这种问题,看来……」 「启禀太子殿下,刚才属下抓到了两个鬼鬼祟祟的人!」 白溯月和炎墨迟对视了一眼,同时说道:「带上来!」 在两人话音落下的时候,两个看上去普通热侍卫就已经跪在了白溯月和炎墨迟的面前,两人低着头浑身瑟瑟发抖,满脸都是冤枉的色彩。 「太子饶命,奴才什么都没有做过!」 白溯月看着那抓人的侍卫:「你看到他们两人做什么了?」 那侍卫微微躬身:「刚才属下带着人,就看到这两人站在缺口边,不但不帮忙,还在破坏,让水更快的将船溢满!」 白溯月微微凝神,有些诧异的看着那人。 那两个侍卫浑身上下抖如筛糠,其中一个更是吓得脸色苍白。 这样的两个人,明显是最为胆小怕事的那种,白溯月想就算借给他们两个胆子,恐怕也不会敢做这种事情。 「随你一起看到的还有谁?」 那侍卫点了点身后的两个人,那两人低着头,不自觉的站在了侍卫身后。 白溯月眯了眯双眼,眼神之中划过一道冰冷的色彩。 「你觉得,这样的人该怎么处置?」 那侍卫见白溯月在问自己,连忙压低了声音说道:「当然简单,直接丢下海里就好!」 白溯月浅浅一笑,看了一眼炎墨迟。 炎墨迟没有说话,可却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对着她点了点头。 白溯月勾起唇角,指着旁边的几个侍卫说道:「动手,将他们丢到海里面!」 白溯月素白色的指尖,直接指着另外三个人的位置,那前来告状的头领不敢置信的看着白溯月,连忙跪在地上。 「太子妃,属下所说句句属实,为何您要惩罚属下!」 白溯月微微一愣:「我想要惩罚谁,难不成还要你说的算吗?」 那侍卫脸色一白,眼神之中多了几分惊恐的色彩:「不……不是这个意思,属下等人从未犯错,太子妃也不能无缘无故的就杀了属下三人,这样的话难以服众!」 白溯月沉了沉脸色。 「那我就告诉你,我为何要杀你,而不是他们两个!」 那侍卫低着头听着,白溯月轻轻勾着唇角说道:「杀了人能不能将身上的血味洗干净?」 侍卫瞬间愣住,抬起手下意识的去闻自己的袖口,可是当他仰起头看向白溯月的时候,却看到了白溯月嘴角若有若无的笑容。 在这一瞬间,那侍卫就知道是自己上当了。 这想法刚在脑海之中形成,就已经听到了白溯月的笑声:「竟然这般愚蠢,既然你自己都承认你杀了人,那就没必要再说其他的了,来人,将他们丢到海中去餵鲨鱼!」 白溯月很生气,双眼之中溢满了冰寒气息。 第823章 一切可以重新开始 她真就没有想到,自己带来的这些人之中,居然有这么多叛徒。 几声落水声传来。之前跪在白溯月面前的两个下人泪眼模煳的跪下磕头。「多谢太子妃!」 白溯月摆手让那两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普通人推下去,淡淡的扫了一圈。 四周的人全都低着头沉默不语,一个个低着头,脸上露出紧迫和恭敬的姿态。 炎墨迟轻轻拍了拍白溯月的后背。压低了声音对她说道:「小月儿,等等到船舱来找我!」 炎墨迟留下这句话,起身从船上跳到那艘即将要淹没的大船上。也不知道究竟去做了什么。 白溯月将这边安排妥当,直接转身进了船舱等着炎墨迟。 过了大概半个时辰的功夫。白溯月总算看到炎墨迟从船舱的大门处走了进来。 炎墨迟的鞋已经湿透了,看上去是在水中踩过。白溯月早就听说旁边那艘大船已经沉了的消息,不过上面的东西倒是已经都搬到其他船上了。 这样大的船还有四艘,白溯月并不担心他们回不去。 「小月儿,之前有一艘探船在前面不远处发现了一个小岛。你要过去看看吗?」 「小岛?」 白溯月犹豫了一下,但对这种事情倒是没有什么兴趣。 「不去了,现在轮迴珠已经丢了。事不宜迟。该回去了!」 炎墨迟见到白溯月不好奇,也没有追问。 「那好,咱们马上离开这里!」 炎墨迟转身对外面下了命令,四艘大船开始调转船头,就在此时,不远处的传来一声巨大的爆破声,白溯月和炎墨迟连忙从船舱之中走出来,却看到对面出现了足足有十几艘的大船。 白溯月微微一愣,诧异的看着炎墨迟,「君御!」 这两个字从她的口中念出来,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炎墨迟微微点了点头:「嗯,是他!」 白溯月眼底闪过一道厉色,心口颤抖的厉害,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君御竟然已经做到了这种地步。 炎墨迟抓住白溯月的手腕,两人站在船头,大船在水面上缓缓行走着,只留下一条波纹。 然而,白溯月已经看到了前方几百米开外的壮观景象。 她轻轻咬牙,没想到对方竟然一路上都在追着他们。 「小月儿,君御对轮迴珠势在必得!」 炎墨迟语气沉重的说出势在必得这四个字,让白溯月暗中恨的咬牙切齿。 君御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送我上前面去,我有话要找君御!」 「小心!」 两房的大船上都准备着弓箭和炮台,一旦两方对峙起来,在这漫无边际的大海当中,恐怕谁也讨不到好处。 白溯月随着炎墨迟来到大船最前面的位置,迎着海面吹来的风,看着远远走在最前面,距离他们越来越近的船只。 众人都已经摆好了弓箭,仿佛准备随时拼命。 剑拔张弩的气氛在四周环绕着,谁也不敢大声说话。 白溯月用了一些内力,向着对面大喊道:「既然来了,就出来见一面吧!」 这话听起来十分嚣张,对面那些穿着南夜国衣服的士兵瞬间警惕起来。 然而,一道身影却缓缓出现在越来越近的船只上,君御一身龙袍,看起来威风八面。 谁也看不出这个皇帝前段时间才失踪过。 再次现身的君御,脸上依旧挂着浅浅的笑容,那笑意透着几分让人难以辨别真假的色彩。 「月儿,好久不见,过的可好吗?」 君御轻声说着,完全不是私下里那个已经狰狞的面容。 在外人面前,仿佛他们两个还是最好的父女关系。 看到君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在演戏,白溯月深深的唿吸了口气。 「君御,不用当着我的面演戏,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君御微微皱了皱眉:「月儿,你就是这样和爹说话的吗?」 白溯月呲笑:「我爹至始至终,都只有一个人,你算吗?」 君御嘴角的笑容逐渐消失。 「月儿,你这是在胡闹,你我之间的血脉关系,是你这辈子都没有办法灭掉的存在!」 白溯月微微笑出声:「别说这种没有廉耻的话,就算你说的对又能如何,依旧改变不了什么,你至始至终都做错了!」 君御闭了闭双眼:「月儿,难道你就不想见你娘一面吗,你我父女应该站在一处,而不是和我作对!」 白溯月微微扬起眸子:「然后呢,和你一样,生生世世不得好死吗!」 这话说的实在太过严重,然而却也是实情,白溯月每每思及此处,都感觉心中难受的厉害。 君御这个人,可怜却也可悲。 他纵然有百般执着,为的却是一个根本不爱自己的人。 就算她娘活过来,相信最不想看到的也是君御。 除非…… 白溯月心口咯噔了一下,也明白了君御想要的是什么,他们当初相遇相知,想必是她娘对他还是喜欢的。 难不成,他想要重新活在那时候吗? 白溯月心中微微发冷,这也难怪君御会如此疯狂,如果真的有人,这辈子有不可磨灭的心魔,想必就算不惜代价,也想要达到目的。 而君御,就是这样一个人。 外面平和,实则心十分冷硬,这辈子能够入得了这个人心的人不多,但一旦入了,就很难走出来。 可以说,白溯月同情他,可却不贊同他的所作所为。 「你口口声声都说为了我娘,可是又何尝不是为了你自己,如果当初你不那么做的话,我娘又怎么可能被人下毒而死?」 君御默不作声,没有回答白溯月的问题。 也许是因为心中有愧,也许是因为陷入回忆。 当年的那些事情,一定在君御心中留下了很深的回去,不然的话,对方也不会如此执着,就算历经几生几世,也要想方设法的重新回去。 白溯月闭了闭双眼,心中多少有些发闷,一旁的炎墨迟轻轻拦住她的肩膀,拍了拍她的后背。 「小月儿,你在生气?」 白溯月咬着下唇:「嗯,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如果不是她,上辈子我也不会活的那样糟糕!」 君御的声音缓缓从对面穿了过来:「小月儿,那东西在哪里,交出来吧,一切都会重新来过的!」 第824章 这都是命 他的声音带着诱惑的味道,仿佛只要一切重头来过,就能让所有的事情都变的越来越好。 但也只有白溯月心里明白。结果就只有更坏。 她这辈子能够落得一个好结局。全部都是忘尘大师的功劳,如果没有他的牺牲,恐怕她身边的这些人,依旧会全部惨死。 虽然有话说人定胜天。可真正胜过的人又有几个? 「君御,不要再执迷不悟了,轮迴珠已经被我丢了。你应该知道的!」 「什么?」 君御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看着白溯月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危险的气息。 「丢了?」 白溯月重复了一遍:「对。已经丢了,就丢在你脚下的这片海域里面。如果想找的话,你们自便!」 那样一个小东西,还装着一个半沉不重的小盒子,不知道被海水的洪流推到了哪里。即便是在这片海域上来寻找,白溯月相信,对方也没有办法游到深海里面去。 这大海之中的危险。远远不止表面上这么多。这海里吃人的东西到处都是,一个不小心就会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 君御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一动不动的站在船头,看着白溯月的眼神,带着难以想像的冰冷。 这下,白溯月算是彻底看出了这个人对自己的感情。 不……根本就没有感情。 毕竟他们两个人根本从来没有见过面,一切的牵连都是因为她的娘秦萧。 然而,现在两人却在一个人的身上出现了分歧的意见,那就已经和仇人没什么两样了。 「你怎么能这样做,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君御的声音透着极为阴冷的低沉,就连那张原本十分俊美的脸,都在此时逐渐露出一抹扭曲的光景。 白溯月仰起头,看到那张悲伤至极的脸,却摇了摇头:「我只知道,那东西根本就不应该存在!」 君御微微一笑,只是那笑容越发的苦涩,他轻笑出了声音,一身明黄色的长袍被海风吹的烈烈飞舞。 「月儿,你可知道,你母亲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白溯月微微一愣,没想到君御竟然将这种话说了出来。 她看了一眼四周,不少人的脸上都带着错愕的情绪,但是在君御那边的人,却全都一脸冷漠,就连一点儿其他的表情都不曾存在。 白溯月没有说知道,也没有说不知道,就那样静静的等着君御说出他的答案来。 君御脸上的笑容很淡,「她来到这里唯一的目的,就是寻找那颗珠子,不然你觉得,我怎么可能知道那东西在哪儿?」 白溯月微微瞪大双眼,她万万没想到,这件事竟然还牵连到了秦萧。 「那轮迴珠,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东西!」 白溯月微微咬牙,但也很快接受了这个答案。 「所以,既然是你娘带来的,我为了回到你娘还在的时候找到她,将来是咱们一家三口平安幸福的生活在一起,难道你觉得不好吗?」 白溯月摇了摇头,眼底的冷色越来越浓。 「不好!」 她总算知道她母亲为何会离开君御了,这个人表面上虽然看不出来,可是骨子里却已经完全黑透了。 他从来都不考虑其他人,为的全都是满足自己的想法。 不管是在轮迴珠这件事上,还是她母亲的事情上。 炎墨迟一直都没有打断白溯月和君御的话,但是十分明确的表明站在了白溯月的这边。 「不可理喻!」 君御得到白溯月的拒绝,眼神再次冷了下来。 白溯月淡淡扫了他一眼:「你我永远都不可能想到一处,不可理喻的那个人是你,你根本不知道你离开之后,留给旁人的是什么!」 「那你呢?」君御忽然反口,让白溯月的心口微微一缩。 「你是我的女儿,本性却也和我一样自私,如果说你想的是这天下苍生,还会出现在这里吗?」 君御这话说的虽然难听,可却让白溯月瞬间白了脸色。 然而,君御的话还没有停下来,仿佛每一句,每一个字,都会刺中白溯月最柔软的心脏。 「就算你将自己伪装的再怎么好,你也是我的女儿,继承了我的血脉,你那样说你父亲的时候,岂不是也在间接的说自己?」 白溯月摇了摇头,重生以来,一向能言善辩的她,第一次在这种地方陷入了牛角尖的位置。 因为她觉得君御说的也对。 现在的她拥有了一切,才口口声声说要将天下苍生放在前面,阻止君御做伤害所有人的事情,但是上辈子的她,可从来没有想这么多过。 对于那些不认识的普通人,她好像根本没有思考过,不管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她想的也都是自己。 脸上的血色全都褪尽,白溯月后退了两步。 不过,她对自己的自私,很坦然的接受了。 「君御,你说的没错!」 白溯月低哑着声音,缓缓的抬起头看向对面那张面孔,依旧直唿其名。 「我和你一样自私,我根本没有将天下苍生放在眼里,之所以来阻止你,也是因为你触犯了的的底线,我不会让你伤害我身边任何一个亲人朋友,我这辈子没有更大的力量和能耐,能做的也仅仅是,用自己的命,来护着所有我最在乎的人!」 君御听到白溯月的话,瞬间轻笑起来,那笑声之中却带着难以言说的伤感。 「说到底,你我都是为了一个目标,我为了我最在乎的人,你也为了你最在乎的人,这是个没有办法打开的结!」 君御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逐渐轻柔起来,还透着几分无奈之意。 白溯月没有说话,却也在心中同意了君御的说法。 说到底,不管君御做了什么,他们之间都是在做一样的事情。 但是,就因为这个,他们永远都不能和平共处。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白溯月忽然从甲板上退了下去。 她微微闭上双眼,背对着君御:「现在不管说什么都已经晚了,那轮迴珠就在大海之中,不管你能不能找到,这都是命!」 第825章 不好的预感 君御轻轻一笑:「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吗,就算真的在大海之中,我也要你给我找出来!」 白溯月心口微微一紧。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勐然转过头去。 她骤然看到,君御所在的那艘大船上,忽然有几个人被直接绑着送了出来。 白溯月心口瞬间跳了跳,脸上的血色此时显然已经褪的干干净净。 不光是辰辰。还有念夏,甚至就连蓉儿和柳芷都被带到船上来。 君御慢悠悠的走到辰辰身边,看着白瓷一样的小娃娃。轻轻笑了起来:「他就是你儿子吧,你觉得我会杀了他吗?」 白溯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唇角苍白的厉害。 这种伎俩被对方利用过很多次,可是每一次效果都不错。君御果真了解她。 君御知道她是那种完全不在乎自己性命的人,所以才屡次三番的用她最在乎之人的性命来威胁她。 白溯月心中担忧,可是脸上却不敢表露出一丝一毫。 炎墨迟在此时,却将白溯月拉到自己的身后。 「月儿。将轮迴珠给他!」 白溯月微微一愣,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炎墨迟。 「既然这是他的执念,不管说什么。他都不会停手!」 炎墨迟声音冷静低沉。带着几分凝重:「你也不想辰辰受伤,不是吗?」 白溯月点了点头,炎墨迟的这话却说中了她的心思。 她不想辰辰受伤。 与其现在就死在这里,她宁愿大家一起去面对所有未知的危险。 白溯月苦笑了一声,眼底带着几分浅浅的恨意:「君御,你得偿所愿了,只是我确实已经将轮迴珠丢了,就算你今天将我们全都杀光了,也拿不到!」 君御微微一愣,却没有生气:「你去找,找到之后,我才会将辰辰放回去,若是找不到,你们也不必相见了。」 白溯月心口一沉:「找不到!」 君御面色一冷,手中忽然多了一把小刀。 「白溯月,我耐心有限!」 白溯月面容微变:「君御,他也是你的外孙!」 她本想打打亲情牌,可是明显已经疯狂的君御,根本不理会这回事。 「就连你我都没有承认过,你觉得我会承认他的存在吗?」 白溯月彻底冷了心思,她看了一眼船已经走过的地方,微微闭了闭双眼。 「来人,搜!」 「太子妃,这……那么小的一个东西,在这汪洋大海之中根本没有办法找到,就算……」 白溯月微微抿唇:「不论如何,也要将它搜出来,你们都下去吧!」 她的话毋庸置疑,带着几分绝对的强势,没有人敢违抗她的命令,只能听话的开始准备下水。 白溯月转身向着换衣服的船舱走去。 炎墨迟感觉到了白溯月的心思,忽然拉住了她的手臂。 「我去,你留在船上等着!」 白溯月哪里能够等到了,她隐约感觉到事情有些麻烦。 见到炎墨迟要走,白溯月忍不住抓住他的手臂,眼神之中闪过无数思绪,却终究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炎墨迟轻轻抓住她的手腕,硬是将她的手脱落下来,白溯月像是一瞬间失去了力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炎墨迟的身影逐渐越来越远。 白溯月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浑身僵硬的仿佛不能自己。 炎墨迟已经去了另外一艘船上,那船上乘坐者不少这次一起去之前海域打捞的人。 剩下的三艘船,全都被君御带来的船队包围了起来,不过对方也没有袖手旁观,随着炎墨迟一同离开的,还有君御带来的两艘大船。 那三艘大船就那样驶入了已经离开的海域之中,想要打捞起那样小的一个盒子。 如果早知道如此,白溯月绝对不会将那破珠子丢在海中,还不如一开始就给了君御。 一种浓浓的后悔的情绪在心口炸开,白溯月目光没有丝毫神彩的进了船舱,现在他们能做的只有一个字……等。 太阳很快落了山,船队停留在之前炎墨迟发现的那座小岛旁边,不少人开始陆陆续续的从船上下来休息。 一排船队拴在小岛旁边,足足四五百人的队伍,直接从数目上将白溯月带来的人给碾压了。 但是,君御并没有让人动手。 两方人马各做各的,分成两个地盘,就连船只都隔绝的远远的。 毕竟君御还要利用白溯月等人找到另外一半的轮迴珠,所以现在对白溯月等人出手绝对不理智。 但他手中已经有了足够的人质,根本不需要更多了。 海面上风平浪静,什么都没有发生。 一夜悄然间流逝,那三艘离开海域的船还是没有回来。 打捞的过程怎么可能简单,再加上这海水流动的极快,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还不知道装着珠子的那小盒子跑到哪去了。 白溯月倒是希望君御能够认命,这样对大家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君御不需要那般辛苦的步入轮迴当中,尝试着无穷无尽的折磨,他们也能平平安安的过完下半辈子。 将来南夜国的皇位由白君烨来继承,三国相互帮助,就算没有统一天下,但和那种情况也相差不多。 就算是以后也许会发生什么变故,也绝对不会是在很久很久以后了。 那时候,谁也不会忘记如今的四国,也曾经是一家人过。 白溯月坐在荒无人烟的小岛上,前方是一片宁静的海岸,月光在海面上逐渐破碎,然后消失在黑沉的氤氲当中,白溯月的心里,勐然间生出了一种十分不好的预感。 这种预感让她不由得有些恐慌,她站起身,感觉到天空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 「怎么回事?」 现在身边没有一个能说的上话的心腹,白溯月扫了一眼坐在旁边的侍卫,有个品级高一点儿下属连忙来到白溯月身边,小声说道:「看来这是要下雨了,太子妃还是和我们一起去里面避雨吧!」 「下雨?」 白溯月仰起头,看着天空上一片阴暗的色彩,只感觉那黑云像是压在了她的心口上。 过了没多一会儿,天就已经全都黑了。 刚才还一片平静,这会儿那片黑云已经将众人的头顶全部笼罩,和偌大的,没有边境的海洋联和起来,就像是一张随时能够吞噬人的巨口。 第826章 有些不切实际 这种感觉很让人心慌。 白溯月站在岸边,目光平静的看着海面,忽然开口说道:「备船!」 「太子妃万万不可。若是太子殿下回来找不到您的话一定会担心的。而且现在海上风浪这样大,出去有些不切实际!」 白溯月转头,看了一眼跟在她身后的副官。 她轻笑了一声:「你是在说我不切实际吗?」 那人脸色一变,想到那几个被丢到大海之中必死无疑的侍卫。连忙擦了擦脸颊上的冷汗。 「不是不是,属下哪里敢!」 白溯月冷着脸没有回话,那人连忙对着身后的人大声喊道:「准备船只!」 那些侍卫苦着脸色忙碌起来。众人七手八脚的将大船放开,白溯月亲自登船。看了一眼那些脸上露出绝望的人。 她轻轻冷笑,站在船舱门口的位置淡淡的看了剩下那些人一眼。 「若是不想去的人。可以不去!」 白溯月这句话一出口,瞬间有不少人脸上露出犹豫的色彩。 但是,白溯月可是太子妃,退缩的话要是说出来。保不准就要被秋后算帐。 他们这群人在京城之中也都是有父母亲人的,哪个真的敢退后。 白溯月见到那些人脸上不情愿,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忽然扬了扬下巴:「不想去的可以不去。我绝不会追究,但是跟着我一起离开还能安然回来的,本妃会重重有赏!」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但也需要有命去享才好。 所以,很快就有人做了决定,但是原本船上的大半数的人,都跑了下来。 白溯月的目光之中也没有任何失望之色,看到还留在船上的那些人,眼底也没有高兴。 她平淡的就仿佛没有任何情绪。 白溯月站在大船前面,即便是天空之中电闪雷鸣,却也在她的双眼之中恍若无物。 就连君御都没有想到白溯月竟然会为了去找炎墨迟,在这种时候还要出海。 在他眼里,这明显就是找死的行为。 蓉儿和柳芷被人看管在一处,两人各自抱着念夏和辰辰,蓉儿满眼都是担心之色,她嘴角紧绷着,目光之中透着难以言说的难过和害怕。 她倒是不害怕自己出事,而是害怕白溯月和炎墨迟再也回不来。 「柳将军,公主他们……」 「他们一定会没事!」 柳芷飞快的打断了蓉儿的话,面容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却将念夏抱得更紧了几分。 外面的天色越来越黑,海面上就像是被蒙上了一块黑幕。 除了偶然间划破天际的闪电在那一瞬间照亮了海面。 小岛上的众人连夜已经搭好了避雨的帐篷,瓢泼大雨没多久就还是下了起来。 这还是今年最大的一场雨。 君御的脸色十分阴沉,他坐在自己的帐篷当中,听着外面极为惊人的雨声,将一个放在身上的盒子拿了出来。 那盒子就是当初忘尘大师送给白溯月的。 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君御一个人在,他的帐篷外面更是真守着不少人。 他将玉玺拿在手中,微微犹豫了一下。 他静静的坐在原地,目光平和的看着手上的东西,原本深邃的目光之中,逐渐流露出一点儿茫然来。 白溯月的话他并非没有听到心里,而是单纯的不想去信。 君御已经想不起时间已经过去多久,脑海之中的记忆更是混乱不堪。 他闭上双眼,嘴角紧绷着,眼底流露出一抹别样的情绪。 这样的心情他以前是绝对没有的,可以说白溯月终究还是对他造成了很大的影响,一开始他并没有猜到白溯月就是另外一个破坏一切的人,对她一开始的感情本来就比较复杂,但那一点儿情感,也全然因为猜忌而被他压制了下来。 平日里,他尽量扮演成一个好父亲,然后在暗中继续进行着自己的阴谋。 君御闭了闭双眼,嘴角紧绷起来,抓着盒子的手逐渐收紧。 就在此时,门外忽然闯进来一个人。 「皇上,浪涛实在太大,停放在岸边的船只十分危险……」 那人因为太过着急,在还没有进门的时候就喊了起来,因为心中正在想事情,君御被吓了一跳,勐然站起身,手上的盒子直接摔在了地上。 一瞬间,四国玉玺碰撞着,在地上变成碎片。 君御微微皱眉,看到玉玺之中的光点竟然慢慢的重合在一起,带着一种让人难以言说的感觉。 君御微微瞪大双眼,对着门口的那士兵喊道:「别进来!」 士兵不敢造次,站在门口低着头一动不敢乱动。 君御抿着唇角,看着眼前的光源,他的脸色越发冷了起来。 君御弯下腰,将散落在旁边还在闪闪发光的碎片拿在手中,那碎片像是能够烫手一样,拿着它在手中的时候,会感觉到那一丝一毫的刺痛。 但是,君御没有放在心上,依旧将它捏的死死的。 那光芒的余韵像是意有所指,君御一转身,就看向了大海的方向。 很好,只要有碎片在手,他就能将轮迴珠找回来。 这次,他不需要着急了。 外面大雨下了足足有一个时辰,可海面上却依旧没有任何船只的影子。 众人的心中恹恹,心中却也有了不好的预感。 也许那些出去的人根本就回不来了。 天色越来越暗,白溯月站在船舱之中,看着天上接连不断的大雨,脸色越来越沉。 海面实在太大,就连一点儿灯光的影子都没有,再加上还在下雨,天色阴沉的厉害,就算她让人向着当时他们离开海域的地方找过去。 「太子妃,前面海浪实在太大了,万一咱们这船要是翻在这里,谁也逃不了!」 几个人看了一眼前方的情形,一个个脸色惨白。 白溯月显然也瞧见了,脸色越发冷了起来。 就在此时,前方的巨浪上,忽然出现了一些破碎的木头,白溯月眼前一阵发黑,心口阵阵紧缩。 「那些……那些木头不会就是船上的吧!」 众人一个个脸色有些发白,全都紧张的看着白溯月的方向。 白溯月就连自己的情绪都已经平復不了,哪里还能顾得上旁人。 第827章 意外来客 但是就算再怎么担心,她也要撑住,脸上带着近乎麻木的冰冷表情。白溯月的嘴角微微抿着。 「来人。打捞上来一块,看看是谁的船!」 「是!」 这些人都是伸手极为厉害的,几个人拿着东西,直接跳下海水。大概打捞了半个时辰的时间,总算将里面的东西捞了上来。 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在了那块木头上,心中却有些诧异。不知道白溯月究竟怎么能看出这木头是哪条船上的。 船中也有懂得这些的人,小声对白溯月说道:「这碎片像是被炸开的。是属于船头的位置,这里的木头选的都是极为轻巧的木材。这才在断裂之后能够在海面上乱飘,但是这船没沉,还变成了这样七零八落的样子,估计不是遇到了海上的风浪。而是战斗所致!」 白溯月的脸色,阴沉的有些可怕。 众人不敢说话,看着白溯月的脸色微微有些凄凉。 白溯月没有去考虑这些人的心情。声音逐渐有些冷漠。 「这木材。应该是咱们船上的!」 这一句话,让很多人的心都沉了下来。 这就说明,炎墨迟带走的那一船人,在半路上遇到了伏击,恐怕凶多吉少。 「太子妃,这件事应该还有迴旋余地,您千万不要多想,太子他一定会没事的!」 白溯月闭了闭双眼,却只能点点头。 「对,一定是没事的!」 可这话,她也就只能欺骗一下自己,她想到关于梧国的事情,心情不由得压抑起来。 但她的脸上依旧没有显露一点儿。 她不能让这些人看出自己的情绪,不然的话,那场面只能更加糟糕。 忽然间,大船勐然一阵晃动。 距离出来到海面上这段路程,众人已经走了足足三个时辰,但是就算现在,天上的雨都没有停下过。 白溯月皱着眉,眼底的光彩越来越深,浑身上下的气息简直比海水还要森冷。 众人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 不少人被巨浪掀的倒在地上,白溯月周围立刻传来不少悽惨的哀嚎声。 白溯月一只手抓住身边的栏杆,身形却稳如泰山,等到众人从巨浪之中恍惚过来的时候,才看到依旧站在原位的白溯月。 所有人脸上都露出震惊的色彩来,众人虽然知道白溯月也会武功,却从未曾想过这个看起来如此柔弱的女子,竟然会这般厉害。 许多人脸色发白,连忙跪在白溯月面前:「太子妃,这海上实在无法前行,咱们还是回去吧!」 「回去?」 白溯月微微皱眉,轻笑了一声:「你们既然跟我来了,不就是已经抱着会死的觉悟吗,如果没有的话,当初跟来做什么?」 这下,许多人都不敢出声了。 白溯月挥了挥手,看到船身显然已经出现了一些破损,她立刻吩咐下去,让众人将船身好好修补一番。 船上的人再也不多加言语,一个个听话的厉害。 白溯月心中也略微有些疲倦,但是那双眸子,却依旧清亮无比。 她相信炎墨迟绝对不会让她失望的,他应该知道他究竟对她有多重要。 白溯月再也不能学想像上次炎墨迟失踪之后的场景,她觉得如果看到炎墨迟再次死在自己眼前,她一定会疯掉。 她估计,会比君御做出更疯狂的事情来的…… 白溯月心口有些发冷,原来她和君御,果真都是一样的人! 她轻轻闭上双眼,嘴角紧绷着,双眸之中闪过一道淡漠之色。 众人一看到白溯月,瞬间就感觉到有些害怕,现在所有人都不敢来触碰白溯月的逆鳞。 不知道又顺着波浪走了多远,就在此时,黑压压的一个方向,忽然出现了一点儿光亮。 大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因为天色也要亮了,天边出现了一片昏暗的霞彩。 在这种情况下,众人能看到的方向明显远了更多,号角声传出老远,一点星光,忽然出现在了不远处的海域上。 众人心中一喜,不少人都露出了喜色,连忙进门禀报白溯月有了发现。 白溯月也同不少人一样走到船边,命令众人靠拢过去。 「太子妃,前面那艘,好像就是南夜的船!」 众人停留在不远,看着那艘已经度过夜色,依旧飘零在大海上的船只,不少人的脸上都露出了一抹难以察觉的害怕。 「如果咱们的船真的被炸成那样,一定就是他们动的手,如果发现了咱们,恐怕……」 那人没有说下去,可是想想结果就比较恐怖。 白溯月沉吟了片刻,却也觉得那副官说的有道理。 「立刻安排一艘小船过去打探消息!」 得到命令,探子立刻下了水,独自乘坐着小船过去打探。 因为天还没有完全亮起来,对方并没有发现这边已经全部熄灭了烛火的船只。 探索了大概半个时辰,那艘小船还是没有任何动静,这下,船上的人逐渐多了一些慌乱。 「不好了太子妃,对面的船已经过来了!」 白溯月站在船头,眺望着远边那个黑漆漆的小点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心口骤然松了松。 「没事,并非敌军!」 副官面色惊讶:「什么?」 因为南夜和烈焰船上的标识根本不同,所以众人远远的就能从大船的轮廓分析出来对方是哪里的船只,可是现在根本不需要分析,在这海面上行走的船,不可能还有其他人的。 然而,等到那大船走进了,众人才知道为何白溯月会这般说。 因为那轮廓,和南夜的也有些不太像。 这简直就是巧合,那大船上的人竟然是一艘货船。 也不知道那货物要拉到哪里去,但白溯月也知道,边缘之地自有办法和海上的一些临海岛中的居民有些生意上的来往。 可是这里是深海之地,就算真的有船,也很少有能够到这里的,那这船…… 还没等白溯月仔细思考完,就看到一个人影从对面的大船上跳了下来。 一头白髮的木清穿着一身漆黑的长袍,趁着那张英俊少年的面孔,看上去带着几分跳脱的味道。 第828章 我知道错了 然而谁也不知道,这个木清可是木仇的师叔…… 虽然比木仇大不了几岁,但也都是而立以上的人了。这样一张带着欺骗性的脸一出现在众人面前。就让那副官愣了一下。 「这位公子是太子妃的朋友?」 白溯月沉默了一下,走到木清面前:「师父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了?」 这么长时间,她连木清在哪儿都不知道,这人就仿佛凭空蒸发了一样。 然而白溯月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这宽广没有边境的大海上,竟然能撞见木清。 木清对着白溯月轻笑了一声:「既然出海,自然不能随便乱跑。你们出来的路线图被我拿到了手,我就找了一艘货船。来这边碰碰运气!」 白溯月扫了一眼那明显改造了一番的大船,能够走到这里的。绝对不是普通船只。 她无奈的看了一眼木清:「若是找不到我们怎么办?」 木清无所谓的笑了笑:「找不到就回去!」 白溯月无言以对,但是心中的感动可想而知。 木清微微勾了勾唇角,像是早就知道白溯月想要问什么:「炎墨迟没事,你师母正在照顾他呢!」 「师母?」 白溯月瞪大双眼。上下将木清打量了一遍。 「师父什么时候给我新找了一个师母,还偷偷藏起来不告诉我们?」 木清幽幽笑了笑,让两艘船连上铁链。直接带着白溯月上了另外的那搜货船。 白溯月心中着急。可是却不敢表现出来,只能按耐住焦躁的心情,跟在木清后面不紧不慢的走到船舱之中。 然而,白溯月看到了安然无恙的炎墨迟。 炎墨迟身上依旧穿着那身赤红色的长袍,见到白溯月进门的时候,显示愣了愣,然后弯了弯眉眼。 白溯月什么也没说,只是看了一眼房间之中的木清和落华。 落华十分了解的笑了笑,直接上前一步将木清带了出来。 船舱的大门被人关上,白溯月二话不收直接扑到了炎墨迟的怀里,她一动不动,也没有说话,只是嵴背有些僵硬。 她好担心,好后悔和炎墨迟分开行动。 不管以后遇到什么,她觉得只有两人在一起,才是最安全的。 「以后不要分开!」 「好,不分开!」 炎墨迟答应的十分痛快,摸了摸白溯月的后脑勺,那张极为精緻妖孽的容颜上,露出了一抹仿佛桃花盛开一样的笑容来。 若是白溯月看了,定然又忍不住心跳加速了,这个人就是这样,不知不觉间,就已经将她所有人心神都勾走了。 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白溯月都中了名为炎墨迟的毒。 她这辈子恐怕都治不好了。 将炎墨迟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看到果真没有受伤,白溯月这才松了口气。 「那船的碎片是怎么回事,好好的船怎么就炸了呢?」 炎墨迟轻轻弯了弯唇角,吻了吻那张不断开合的红唇:「是本王做的!」 白溯月瞪大双眼,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完全没有想到,这件事会是炎墨迟做的。 炎墨迟摸了摸她的额头,嘴角噙着一抹冷色:「三艘船出去以后,那两艘船就有意向着本王动手,所以本王先下手为强!」 他顿了顿,低声在白溯月耳边说道:「我偷偷潜入到对方的船只里面,将那些人全都杀了。」 白溯月心中一惊,这才想到刚进门的时候闻到的那股血腥味,她还以为是炎墨迟身上散发出来的。 她咬了咬牙,「只要你能回来就好!」 炎墨迟微微垂眸,双眸之中闪过一道亮色。 「为夫可一直都想着小月儿你,如果我不回来,你怎么办呢?」 白溯月微微挑眉:「你记得就好,以后有什么事情咱们一起去,那轮迴珠本来就不可能找得到了,若是君御再咄咄相逼,我也没有任何办法!」 她闭了闭双眼:「大不了,用我自己去将辰辰他们换回来!」 炎墨迟听到这话,面容上勐然一僵。 「小月儿,你在说什么?」 白溯月一愣,瞬间回过神来。「我说错了……」 炎墨迟细长的凤眸之中正在酝酿着浓郁的冷色,就连白溯月都被寒到了。 她连忙乖巧的抱住炎墨迟的腰:「好好好,我错了!」 炎墨迟见到她一脸无赖的扑在他怀里,这才微微垂了垂眸子,将眼底的冷意隐藏起来一些。 「本王不想再听到你说这种话!」 白溯月只感觉心口一热,也知道这人是真心心疼她:「嗯,我知道!」 「既然你知道,你可知道为夫听你这么说的时候有多难受?」 白溯月听到炎墨迟的声音之中,竟然带着几分轻颤,她勐然抬起头,看到炎墨迟的目光,竟然多了一种白溯月难以看透的神色。 白溯月半晌都没有将话说出来。 她此时才感觉到,那个无所不能的炎王殿下,其实也只是一个在乎自己心爱之人的普通人。 白溯月眯了眯双眼,抓着炎墨迟手臂的力气更大了几分,她声音之中透着几分恍然:「嗯,我都知道!」 她现在除了这句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两人之间走到现在很不容易,白溯月不想再承受丝毫的打击。 「小月儿!」 白溯月微微一愣,就看到炎墨迟张开手,一个盒子就在他手中。 看到那熟悉的盒子,白溯月瞬间愣住了。 「你……你是从哪里找到的?」 炎墨迟见到她如此慌乱的模样,轻轻的吻了吻白溯月的额头:「小月儿,我让你去船舱里面等着的时候,就将它找回来了!」 那时候盒子刚刚沉入海底,炎墨迟直接让几个人将其打捞上来,只是他不小心湿了脚。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为什么那时候还要带着人离开!」 炎墨迟微微抿了抿唇角,目光幽深的看着白溯月:「若是当时就将轮迴珠给了君御,君御会放我们走吗?」 白溯月哑然,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 虽然拿到了轮迴珠的君御,不一定会对他们出手,可是,却也不会让他们这般简简单单的离开这里。 白溯月感嘆炎墨迟竟然想的这样远,竟然将后面的结果都考虑到了。 第829章 我想求你一件事 「而且,这东西是你我手上的筹码,所有的节奏。应该都掌握在你我的手中。而不是君御的!」 白溯月凝视着炎墨迟的眸子,却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了异样的神彩。 炎墨迟轻轻抱着白溯月,将唇落在她的额头上:「本王从一开始就说过要保护小月儿,怎么可能容忍你陷入危险!」 「所以。一开始王爷就知道君御会出现在这里?」 炎墨迟没有否认:「嗯!」 白溯月眼神之中有些难受:「那你为何不告诉我?」 炎墨迟嘆了口气,轻轻笑了笑:「如果告诉了你,你还会允许本王出海吗?」 白溯月一愣。却勐然摇了摇头。就算不知道夜晚会有暴风雨,她也绝对不会允许炎墨迟以身犯险。 不过。她也算是间接的领略到了炎墨迟的可怕之处。 这个人对自己狠,对敌人更狠。可是和她真的很像,若是她一开始就有这个打算的话,也会等着事后才说,将心比心。她没有怪罪炎墨迟的理由。 都是因为太在乎对方了,所以关心则乱,等到一切冷静下来的时候。白溯月才感觉到自己当真乱了情绪。 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木清略带戏嚯的语气道:「要不要吃点儿东西!」 白溯月连忙将心情整理了一遍,这才恢復了平常的态度站起身来。 炎墨迟笑着拉着白溯月的手从船舱之中走出去,白溯月倒是看到了跟着炎墨迟一起离开的那些人。 「他们都……」 「我将南夜的船拿到手,就让他们上了另外一艘,用大炮将之前的船炸毁了。」 「为什么要炸毁?」 白溯月语气之中略带几分好奇,转过头不解的看着炎墨迟。 炎墨迟捏了捏她的鼻子:「因为那艘船坏了!」 白溯月闻言,眼神骤然一冷。 好好的一艘船突然会坏了,那船上,肯定还残留着君御留下来的暗线。 怪不得炎墨迟直接捨弃了船,留下来的恐怕都是这件事上的无辜者。 货船之中装的东西大多数都是空箱子,木清和落华也是这船上的唯一主人。 那些船工都是木清花费大价钱雇来的,所以白溯月出来的时候,饭桌上也就只有落华和木清两人。 白溯月看了一眼两人之间那种极为清淡的暧昧氛围,哪里不明白,如今这两人恐怕已经修成正果。 落华见到白溯月老是看她,脸色不由得有些微微泛红,「太子妃这样看着我干什么?」 当年的七长老,如今已经穿上了一件浅黄色的长裙,包裹着玲珑有致的身躯,就连原本脸上的妆容,也都褪色下来,变成了清爽干净的模样。 看到落华身上如此大的变化,白溯月心中为两人十分高兴。 「师母……」 落华刚要喝茶,差点儿被白溯月这句话吓坏了。 落华惊讶的瞪大双眼,连忙将要喷出来的茶水咽下去。 「这……这话是谁告诉你的?」 白溯月侧头看了一眼木清。 木清轻轻一笑,眼底闪过一道幽光,却见落华眼中略带怒色的瞪了他一眼:「胡说八道,我和他可没有关系!」 白溯月微微愣了愣,不过见到两人之间的互动,心中也明白了这两人是在闹别扭。 白溯月有些好奇的问道:「师父,你是怎么找到师母的,当初我记得是师母先离开的!」 木清微微垂眸嘆了口气:「一言难尽!」 落华声音有些沉闷的说道:「太子妃若是再说师母这样的称唿,好饭好菜就不给你们吃了!」 白溯月连忙闭嘴,可是面上的笑容却更加深邃了几分,让人不由自主的要想歪了。 落华见到有外人在,也不好不给木清颜面。 「当初他赶我走,后来不知道怎么又眼巴巴的追了过来,以为我好欺负吗?」 木清皱眉,一脸无辜:「那时候我不是想不开吗,以为自己活不了几年了,不想耽误你才那么说的!」 落华气的牙根痒痒。 「你当时那么说,可考虑过我没有,怎么现在你想通了你就能活的久了?」 木清理直气壮:「不能!」 落华:「……」 勐然将筷子放在桌子上,落华直接打断了这番对话:「我吃完了,太子妃和太子殿下请便!」 落华有些失落,转身就进了船舱,将大门关上。 木清犹豫了一下,也起身跟了过去,白溯月看到他站在门口的位置不断敲门。 「落华!」 里面没有任何声音,木清直接出手不客气的将船舱的大门撬开了。 白溯月见到两人都在里面,微微嘆了口气:「落华明显也喜欢师父,墨迟,你说我们要不要帮忙?」 炎墨迟轻轻将一筷子菜放在了白溯月的碗里:「乖,吃饭!」 白溯月知道炎墨迟的意思是不让她多管闲事,她十分理解的点了点头,直接开始吃了起来。 一整夜都没有吃过一口东西,白溯月早就饿了,而且还看到了自己最关心的人,心早就放回了肚子里了,这会儿吃起东西起来更加香甜。 炎墨迟吃饱了,看着白溯月接着吃着,心情十分愉悦。 他伸出手指,擦了擦白溯月的嘴角,眼神柔和的仿佛能够滴出水来。 被那样的眼神注视着,白溯月很快吃不下去了。 白溯月压低了声音,小声问他:「我好看吗?」 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脸色还多少有些发红,看起来就连耳根都是红彤彤的,煞是可爱。 炎墨迟十分理解的摸了摸白溯月的头,一脸贊同:「当然好看!」 「可是还没你好看!」 炎墨迟脸上的笑容收敛了起来,说起话来的时候一脸真诚:「可是在本王眼里,小月儿是最好看的!」 白溯月吃饭的动作停下,仔细的思考了一下炎墨迟的话。 不过她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那倒是,因为王爷根本看不到自己……」 炎墨迟:「……」 这会儿功夫,木清和落华也有了结果,落华被木清拉了出来,两人明明都年纪不小了,却也有几分年轻人恋爱的味道。 「月儿,我想求你一件事!」 木清走到白溯月身边,忽然开口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第830章 尝一尝他受的苦 白溯月脸色凝重,轻轻点头:「师父可以直说!」 虽然和木清相处时间不长,两人之间的师徒关系也带着几分儿戏的性质。可是白溯月却在心里对木清十分尊敬。 不光是对方的能耐。还有当年和自己母亲的交情在。 秦萧是个所有人都佩服的女子,她虽然无法达到母亲的那种高度,但也一定要有自己的一番作为。 「如果我出了什么事情,落华就交给你了!」 白溯月诧异。看到落华脸上有些难受的表情,疑惑不由自主的问了出来。 「师父的毒不是已经解开了吗,为何还会……」 木清微微摇了摇头:「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活不了几年了,但是我也想清楚了。与其想着以后的事情,倒是不如将眼前的事情过好。不留任何遗憾!」 落华听到这话的时候,眼底才微微亮了亮。 白溯月心里挺的有些难过,像是一块大石头堵在了心口。 看来,木清的身体不是解毒之后就能条理好的。她的血液虽然能够解毒,却不能治病。 人一旦身体出现了毛病,能够做的就只有等待死亡。这点儿。从古至今都难以改变。 更何况,木清自己还是一个医术十分高明的大夫,如果能治疗的话,他早就着手准备了。 可是都这么长时间了,木清依旧这副模样,那苍白的头髮,已经显示他的身体一直都在衰败。 这件事,没有人能够帮得了他们。 果然这世上并没有十全十美的好事。 落华闻言,也不伤心了,她打破这份沉寂,转头看着木清:「反正不管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如果你死了,我就带着你的骨灰到处走走!」 落华的声音十分决绝,决绝的让白溯月心生感动。 当年在落华追着木清到处找了五年的时间,现在终于得偿所愿。 这件事也算是一个好事。 白溯月对着木清点了点头,承诺到:「只要师母愿意,随时都可以来找我和王爷!」 木清展颜一笑,笑容虽然苍白,却带着几分了却一切的痕迹:「这次来找你们,也是我临时起意,而且,也是单纯的想要带着你师母到处走走,这几年可能我都不会回去,这次相见,应该是咱们师徒二人最后一次见面了!」 白溯月听到最后这两个字,心里明显的更加难受了。 「我知道,可是……」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白溯月知道自己就算问了也是白问,所以只是动了动嘴唇,没有将这种话说出口。 四人的乘坐的船已经和来时的大船相连,众人顺着来时候的路线,按照罗盘的指针逐渐行去。 当再次看到那座小岛的时候,众人眼中都露出了一抹绝地逢生的感觉。 本来跟着白溯月离开,这些上了船的人都在心里隐藏着浓浓的后悔之情,可现在上了岸,心里剩下的只有期盼。 白溯月让大家回去之后仔细安顿好,然后飞快的让人做了一个记录。 那些人的名字全部都成了记录上面的一员。 当岸边的那些原本有机会留在船上的人,看到这些人安全回来,还找到了人,这下全都是满脸的后悔。 可根本没有后悔药可以吃。 当下,不少人偃旗息鼓,将心思压了下去,大家又恢復了平常的心情。 然而,事情还没有完。 君御知道两个人回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下了请帖,还是不去不行的那一种。 白溯月心中有些担心,但也知道君御在没有得到轮迴珠的时候,绝对不可能对辰辰等人下手。 炎墨迟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看到白溯月还在那里愁眉苦脸,轻轻的摸了摸她的脸颊。 「小月儿,咱们走!」 白溯月多少有些担心,看着炎墨迟的眼神幽暗的像是看不见底的海洋,犹豫着走出了帐篷。 「君御那里有碎片,我们拿到轮迴珠的事情他应该会知道!」 炎墨迟闻言,轻轻一笑:「我就害怕他不知道!」 白溯月被炎墨迟这话弄的微微一愣:「此话何意?」 炎墨迟小声的在白溯月耳边说了些话。 听完这些话之后,白溯月的双眼之中瞬间流露出震惊的表情,她不敢置信的看着炎墨迟,心中一抹开怀之色在逐渐升起。 炎墨迟轻轻弯了弯唇角,语气多了几分悠然之色:「小月儿,如果这件事成了,代价是他的死亡,你能接受得了吗?」 白溯月被炎墨迟这话问的微微一愣。 她说不出口究竟能不能接受,因为在本质上,毕竟君御是她的亲生父亲。 这也代表了,天下间谁她都可以去杀,却唯独不能对君御下杀手。 「这件事,我不会插手!」 白溯月给了炎墨迟答案,语气之中透着浓浓的无奈之色。 谁不想自己的亲人留在身边,可唯独这个人…… 她不想过多思考,整理了一下心情跟着炎墨迟前往敌军的营帐。 现在大雨早就停了,海面上因为升起了太阳而变得一片风平浪静,白溯月和炎墨迟并肩而立,身边围着几十个护卫,对那些南夜士兵视若无睹的走到了最深处的营帐大门前。 房门轻轻被人打开,露出了里面站在营帐中央等待她和炎墨迟的君御。 君御脸上带着一袋儿笑容,他的目光在落到炎墨迟身上的时候,忽然笑出声来:「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白溯月眼神更加冷漠,看着君御就像是看着仇人一样。 「我们来了,放了辰辰他们!」 君御点点头,对着外面的人摆了摆手,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见到蓉儿和柳芷,抱着念夏从人群之中走了出来。 「人我已经给你们看到了,东西呢?」 白溯月侧头,看了一眼炎墨迟。 炎墨迟犹豫了一下,手中出现了君御梦寐以求的轮迴珠。 他的面容上带着明显欣喜的神色,可是却没有急着行动。 「他们三个你们可以暂时带走,辰辰暂且留下,只要你们的轮迴珠是真的,我定然会让他安然无恙!」 君御顿了顿,目光沉着了几分:「毕竟他也有朕的一点儿血脉,朕不到万不得已,也不想伤害他一根毫毛的!」 对于君御的这种保证,白溯月只能当做没有听见。 这个人最喜欢的就是睁着眼说瞎话了,她敢保证,如果找不回轮迴珠,君御这个疯子,定然要让她尝一尝他所遭受的痛苦。 第831章 你怎么做到的 白溯月没有理会君御的话。 「这轮迴珠当然是真的,你不是应该知道吗?」 她冷着目光注视着君御,眼底的冷色仿佛要溢出来了一样。 君御紧绷着面容。双眸之中越发的幽深。 「这是朕的决定。没有人能够改变!」 君御这话说的十分嚣张,就连面容上的笑也带着几分深意,他知道白溯月一定会答应的。 可是,炎墨迟却突然幽幽开了口:「现在主动权好像并非在你身上。若是拼个鱼死网破,对谁都没有好处,不对吗?」 君御微微眯了眯眸子。他一点儿也不敢小看站在白溯月身边的炎墨迟,当年炎墨迟的威名。可是享誉南夜。 对方年纪轻轻,就已经白手起家将墨商发扬光大。甚至掌控了几国大多数的产业。 这个人手段狠辣,从来都不是手软之辈,和他作对的人恐怕如今坟头草都几米高了。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白溯月仿佛在其中看到了剑拔张弩的味道。 「我已经找到毁了轮迴珠的办法。就算你能够从这汪洋大海之中找到它,也没有办法阻止本王毁了它!」 白溯月侧头看了一眼炎墨迟,却没有多说什么。 她垂着眸子咬着下唇。眼底藏着一点儿怒色的看着君御。 君御不知道炎墨迟所说的是真是假。但是这件事却值得考究。 白溯月轻轻蹙眉:「将辰辰交出来,轮迴珠给你,你爱去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君御听到她代表妥协的话,眼底的冷硬也逐渐消失了几分,他冲着身后的护卫摆了摆手,不一会儿的功夫,四个人一同都被带到了帐篷之中。 白溯月一回头看到辰辰,眼底微微有些泛红。 不过还好,辰辰这两天依旧白白胖胖的,看上去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看来虽然君御抓了人,但是并没有委屈他们。 众人团聚,蓉儿顿时哭了起来,抽噎着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原来白溯月和炎墨迟刚从天风离开不久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被人带走了。 只是这消息被人封闭了,一直到后来都没有传到白溯月和炎墨迟的耳朵里,众人只当蓉儿和柳芷带着两个孩子出去玩几天,哪曾想到这一走就是这么长的时间。 等到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白溯月和炎墨迟也已经出了海,这个时间,也刚好是他们被带到海边的时候。 君御本来想要阻止白溯月出海,但是派出去的那些杀手全都失败了。 白溯月得知了前后因果,让柳芷先将两个孩子带到安全的地方,这才反手将轮迴珠丢给君御。 君御将那珠子拿在手中,片刻间,另外一直手中就出现了几块碎片。 白溯月看到那碎片,还有那些东西散发的浓郁光亮,心脏勐然跳了起来。 当年她经歷过一次这种情况,她怎么能不知道接下来君御会做什么,但是她这次,却是作为一个旁观者。 她心中有些想笑,这次她能亲眼见证一下这种奇蹟。 只是不知道下辈子的君御,还有没有好运气。 白溯月将所有的心思都压了下去,静静的看着君御将轮迴珠融合在一起,然后,那张精緻俊美的面容上出现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那笑容之中满是期许之色,带着几分憧憬和渴望。 「君御……」 白溯月忽然扬起声音,犹豫的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君御没有抬头看她,目光牢牢的盯在轮迴珠的身上。 身边的炎墨迟牢牢的抓着白溯月的手,两个人的心情也稍微有些忐忑。 君御扬起手,直接将轮迴珠拿在手心里。 他这才有心思去看炎墨迟和白溯月,「我走了以后,你们就再也没有阻碍了,不是吗?」 晶亮的光芒从君御的手指缝之中渗透出来,让他的手掌有些发红,白溯月抓着炎墨迟的手紧了紧,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逐渐渗出了冷汗。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一声巨响,仿佛整个小岛的地面都在晃动着。 那声响震耳欲聋,白溯月和炎墨迟互相看了看,然后转身掀开帘子从帐篷之中退了出去。 门口守卫的士兵,还在因为刚才的巨响失神,就连白溯月和炎墨迟离开帐篷也没有反应过来,君御站在帐篷之内,看着手中的轮迴珠,微微犹豫了一下。 不过,也只是犹豫了一下而已。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眼底闪过一道淡淡的笑意,直接将那带着亮光的珠子吞了下去。 光芒没入体内,整个天空都像是要扭曲了一样,这片空间之中像是骤然颳起了风暴,天色阴沉的厉害,那闪电仿佛随时能在天上撕开一条口子。 白溯月和炎墨迟已经来到外面,看到已经破碎了一大片的营帐,眼底的神色越来越冷。 「小月儿,走吧!」 白溯月站在原地,再次回头看了一眼君御的方向,远远的,那帐篷之中的光芒已经逐渐消散,可是不一会儿的功夫,白溯月就看到君御一脸阴沉的从帐篷之中走了出来。 怎么可能没有用? 白溯月诧异的看着炎墨迟,之前她还以为炎墨迟不过是随便说说,可现在看来,炎墨迟果真在轮迴珠上做了什么手脚。 「你……怎么做到的?」 炎墨迟眯了眯眸子没有说话。 「什么怎么做到的?」 炎墨迟轻轻的吻了吻白溯月的额头,看了一眼前方被破坏的大船:「咱们走吧!」 之前的巨响,就是炎墨迟早就安排好的大炮,直接将对方的船只全部轰了,甚至在小岛外面的帐篷也不能倖免。 一瞬间,君御带来的人死伤惨重,再加上君御本人根本没有将这些人的性命放在眼里,显然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时机。 而此时,炎墨迟和白溯月已经来到了早就准备好的大船上,如今烈焰的船还剩下三艘,而君御所带来的大船,已经全部都被击沉了。 这样一来,这些人只有在小岛上等死这一条路。 已经有探子将小岛上转了一遍,根本没有发现任何人影,如果没有工具,他们也许会饿死在这孤岛之上。 第832章 这是本王的位置 这就是炎墨迟所说的,君御很有可能会死在这里。 但若是放任他回去,白溯月恐怕这辈子也休想得到安宁。可君御毕竟还是她的亲生父亲。白溯月也不能冷血的做出弒父这种事情来。 白溯月已经上了大船,和炎墨迟找了一个船舱坐下,那边小岛上的人还在灭火,只有少量的人来这边阻止他们离开。可那些人手根本不够,再加上受伤的人比较多,哪里能够阻止的了白溯月等人。 见到白溯月上了船。木清带着辰辰和念夏走了过来,大船已经开到了大海之中。离岸边越来越远。 这次炎墨迟做的十分彻底,不但毁了对方的船和帐篷。武器和粮草都没有留下,和木清里应外合,可算是狠狠的将了君御一军。 不过若不是君御根本没有将自己那些手下的性命放在心上,他们也不会得手的如此顺利。君御只想着自己一个人能够离开这里,并没有考虑之后将会发生的事情。 可若是没有在一开始就被炎墨迟迷惑住,君御也不会失败的这样悽惨。 白溯月深深的她了口气。却并不后悔这件事。 只是她还是有些想不通。君御为何没有成功离开。 但这些白溯月也不着急问,看到辰辰和念夏两个小娃娃跑过来,她连忙一手一个将他们抱住。 炎辰一见到白溯月就哭了起来,眼圈红肿的厉害:「娘亲娘亲,辰辰好怕!」 已经两周多岁的辰辰说话已经十分清晰,一双黝黑的仿佛葡萄一样的大眼睛不断乱转着。 然而和念夏比起来,他就要活泼淘气的多了。 白溯月心疼的在两个孩子脑袋上揉了揉。 「有没有受伤?」 炎辰摇了摇头,双手抱着白溯月的胳膊不松手,仿佛没有看到炎墨迟一眼。 念夏乖巧的站在旁边,拉着白溯月的袖子,大眼之中满是可怜兮兮的味道。 这两个孩子一个喜动一个喜静,但目标却都只有一个。 白溯月抱抱这个摸摸那个,不一会儿就将炎墨迟忘在一旁了。 柳芷和蓉儿已经换好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从船舱的门口走了进来,蓉儿一看到白溯月,激动的神色就已经溢于言表。 「王妃,都怪奴婢,奴婢没有保护好小公子!」 蓉儿直接就要下跪,白溯月瞬间起身抓住她:「别什么错都放在自己身上,蓉儿,你们是怎么被抓到的?」 蓉儿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柳芷。 柳芷和那人交过手,一定能说的比她更明白。 柳芷沉默了一下,「王妃,柳芷无能,在那人手中根本撑不过一招,直接就被人给带过来了!」 白溯月诧异,转身看了一眼炎墨迟:「怎么有人的武功会这么高?」 柳芷什么样的武功白溯月哪里不明白,简直都已经算得上是高手了,若是柳芷在对方的手中撑不过一招,那人简直可以说是恐怖。 这样的武功,恐怕就连出入皇宫都十分容易。 但柳芷口中的那个高手,也绝对不会是君御本人。 白溯月彻底迟疑了,根本猜不到那人的身份。 炎墨迟微微皱着眉,眼底的光彩微微流转,精緻的眉宇之间,隐藏着思考的色彩。 白溯月也不打扰他,知道炎墨迟应该是想到了什么,最好是那个人的真正身份。 柳芷的话还没有说完:「那人虽然武功高强,但是并没有伤人之心,那些护着我们的侍卫都被打晕了,却没有死人的,应该不算是坏人吧……」 白溯月眨了眨双眼。 坏人的定位白溯月不清楚,但她自己应该本就不是什么好人。 但若是君御是那种纯粹的坏人,也绝说不上,他们不过只是站在不同立场的敌人罢了。 所以现在白溯月觉得她连去恨君御的力气都没有了。 「既然对方的手段并不血腥,应该不会做出什么杀人的举动,咱们先回去吧!」 白溯月没有再多问,抱着念夏和辰辰回了房间。 炎墨迟一进入屋子,就看到自己的床位早就被人给霸占了,他面无表情的走到床边,动作十分轻柔的将两个孩子从白溯月的身边抱了起来。 将他们放在早就准备好的柔软小船里面,炎墨迟二话没说,就直接躺在了白溯月身边。 天色虽然晚了,但是白溯月还没有睡着,感觉到身边的动静,她不动声色的翻了翻神。 眯起的双眼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露出了一抹缝隙,还被人抓了个正着。 炎墨迟见到她窘迫的模样,顿时轻笑着在她的耳边亲了亲。 「小月儿,这是本王的位置,以后你也不准给别人!」 白溯月轻笑了一声,将脑袋埋在他的臂弯里面。 深深的熟睡过去,白溯月感觉自己睡的十分安稳,可以说是一夜无梦。 反正只要闻到那浅浅淡淡的香味,白溯月就会感觉到内心的安全感在逐渐增强。 众人在海上赶了整整七八天的路,终于回到了陆地上。 感觉到脚踏实地,船上不少人脸上都露出了兴奋的色彩,这一次出去,就算损失不大,那一百多人回来之后,也至少留在外面二三十人。 这样的结果已经是很好了,毕竟大海上有时候会遇到难以预料的危险,不管是触礁还是风浪,全都是致命的。 他们这些人就算会水,在汹涌的大海之中也绝对活不过一天。 白溯月找了一辆马车,拉着众人开始浩浩荡荡的向着烈焰的皇宫赶去,解决了君御这个危机,白溯月总算是将心放了下来。 两人下了马车,看了一眼已经稍微有些破旧的太子府,眼中皆是一片怀念。 因为知道两人回来了,太子府里面早就被人打扫的干干净净。 蓉儿和柳芷一人带着一个孩子,木清和落华随着大家也走了进来。 这里之前已经住过一段时间,可是时过境迁,虽然里面的风景没变,人也没变,但是大家的心境却都变了。 莫英和晏景栾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听到外面的声音就从太子府中走了出来。 白溯月看到早早等在这里的众人,眼底微微一热,她最希望的就是,每次回家的时候能够多看一眼这些亲朋好友。 第833章 告别 现在她的愿望总算能够达成了。 白溯月心中十分欣慰,直接在太子府中设下宴席,众人也不客气。直接当成自己家一样吃吃喝喝。 然后。白溯月讲述了一下出海的经歷,木玲看了一眼被带回来的辰辰和念夏,跟着死死狠狠的揪心了一回。 但还好都过去了,大家互相安慰了几句。这件事也就揭了过去,可是唯独君御这个名字,却成了众人心中一个难以言说的疙瘩。 白溯月根本没有将轮迴珠的事情说出来。虽然白君烨知道一些,但白溯月看大家的眼神。就知道白君烨什么都没有说。 这个秘密,白溯月已经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了。至于四国玉玺,现在已经碎了,只能重新打造了。 反正玉玺只是一个象徵,真正说话算数的还是一国之君。 饭才吃了一半。门口就传来一声高喝,在座的众人一起起身看了过去,就见到穿着一身藏青色长袍。上面绣着龙纹的中年男人。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白溯月没想到璟帝竟然也来了。 璟帝面上带着轻笑,和以前冰冷的容颜不日而语,众人的面上虽然多了一点儿紧迫,却并没有多少害怕。 众人刚要行礼,却被璟帝拦住:「都是一家人,不必多礼,都坐!」 他说完,直接坐在了炎墨迟的身侧,和在场的众人一同落座。 莫英和晏景栾就坐在璟帝另外一边,木仇和木玲坐在璟帝对面,大家一时间不知道该找什么话题说好。 璟帝感觉到了这份气氛,脸上露出了无奈之色。也可能是因为他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帝,积威许久,所以小辈在他的面前都有些放不开。 「你们说你们的,可以当朕不在,朕来时候是什么样子,现在就什么样子的好!」 白溯月知道璟帝这话说的是认真的,顿时轻笑起来。 「父皇最近身体可好?」 璟帝见到白溯月在关心自己,脸上顿时露出一抹慈爱的笑容:「还不错,能看到你们两个平安回来,朕就知足了,以后切莫冒险,这次朕听说君御带着船队去追你们了,心中别提多担心了!」 听到璟帝的话,白溯月的心中暖了暖。 当初炎墨迟休妻令娶的时候,璟帝说过的话炎墨迟都告诉她了,这也算是打开了白溯月的心门,下意识的将这个公公放在了心上。 炎墨迟摸了摸白溯月的头顶,脸上的宠溺之色溢于言表,那双细长的桃花眼里,闪动着淡淡的流光。 这一幕,任谁也挑不出一丁点来,那浓郁的,仿佛要将众人淹没的幸福感逐渐在筵席之上流动着,就连站在周围的小丫鬟,都看着白溯月无比的羡慕。 白溯月低着头,十分乖巧的吃着菜。 感受到炎墨迟手掌上灼热的温度,白溯月的心跳的很厉害,就连耳根都有些微微泛红。 那种甜蜜的的感觉,让她好似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她果然已经被惯得再也离不开这个人了。 白溯月轻轻嘆了口气,却也十分自然的接受着来自炎墨迟的一切。 他们经歷了那么多的生死磨难才有几天,她怎么可能不好好珍惜。 「好有一件事,父皇可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拿到了我和墨迟出海的线路?」 璟帝原本还在轻笑的脸上,瞬间辰辰,那冷色让不少人心中一窒,却听到他缓缓开口:「已经找到了,是有人在你们身边安插的一个眼线,朕已经处理掉了,至于那个幕后黑手,就算朕不说你们也知道!」 除了炎玉珃有这儿能耐,还有谁知道。 不过现在炎玉珃已经死了,那些隐藏起来的暗线,自然全都听从君御的安排了。 人已经死了,白溯月当然也不会去追究什么,这件事也就就此作罢。 酒过三循菜过五味,众人都吃饱了,话题也都说的差不多了。 这次相聚,大家脸上都洋溢着笑容,莫英更是摸了摸肚子,告诉了白溯月她会生产的月份。 木清和落华只吃了一顿饭,就直接和大家告别了。 两人趁着天还还没有黑的时候就直接上了马车,白溯月见到师父要走,直接随着炎墨迟来到门口。 木仇毕竟和木清是熟人,也随着一起来送人,看到木清头上的发色已经达到了全白的地步,木仇也明白木清为何要走。 「月儿,医术的事情,我已经将这么多年留下来的手记都交给了木仇,还有当年你娘留下来的,以后有事的话,你尽管去找他,保准一两年的时间,他的医术就能更进一层!」 木仇已经淡淡的看着木清没有说话,他也知道,木清这是在交代遗言,这次对方走了,这辈子他们可能都不会再见到了。 落华的面容有些酸涩,躲在房间之中没有出来。 木仇脸上依旧带着笑容,那张清俊的,仿佛十八九岁青年的面容上,那双眼睛却深邃之中透出沉稳之气。 白溯月语气有些深沉,心口也有些发酸,但是嘴角的笑容依旧。 「师父照顾好自己还有师娘,我们这边你不必再担心了!」 「嗯!」 师徒两人就像是随时都能再回来见面一样,没有多说一句多余的话语。 白溯月看着马车扬长而与,溅起一片尘土,像是被迷了眼睛。 炎墨迟微微一顿,用指尖擦了擦白溯月的眼角,他轻轻开口:「脏了!」 白溯月淡然的用袖子抹了抹脸颊,情绪已经逐渐恢復过来,「天色已经晚了,木大哥回去休息吧!」 虽然这是分别,但毕竟并非生离死别。 反正她只要知道自己在乎的人在外面生活的很好就行了。 就算没办法见面,没事的时候还可以写写信,飞鸽传书,让大家都知道两人去了哪里游玩。 见到白溯月转身随着炎墨迟要进入太子府,木仇忽然停下了脚步,看着白溯月的背影轻轻出声:「月儿!」 白溯月和炎墨迟转身看向木仇。 她见到木仇脸上那有话要说的意思,知道他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 「木大哥,你想说什么?」 木仇琢磨了一下,像是在思考怎么将心中的话说出来。 白溯月也不着急,就站在门口看着木仇,十分的有耐心。 第834章 我要保护你一辈子 她知道,木仇平日里绝对不会这样,一旦这样对她说话的话。定然是做了十足的准备。甚至说,他即将说出来的话,一定对众人有很大影响。 木仇道:「我明天就会回到毒医谷!」 白溯月听到这个名字,微微一愣。 她早就忘记了毒医谷这三个字。现在重新将这个名字放在眼前,她竟然莫名的感觉到陌生。 「回那里做什么?」 木仇犹豫了一下,然后低下头:「回去以后偶就再也不出来了。然后收些徒弟,将毒医谷发扬光大。也算是报答了师父对我的一番栽培,以后我会苦练医术。至于其他的,我没有太大兴趣!」 木仇还是第一次对她说这么长的一番话,听的让白溯月都忍不住嚮往起来。 也许这是一种很好的生活方法。 她十分贊同的说道:「这很不错,说不准以后我和墨迟也搬到毒医谷去。到时候木大哥可不要嫌弃我们!」 木仇闻言,瞬间笑了。 那张原本清冷如玉,带着几分暖色和儒雅的容颜。在这一刻像是绽放的昙花。 木仇很不喜欢笑。但是每次笑的时候,都会给人一种浓浓的惊艷。 真就有这样的人,平日里不冷不淡的时候,很难发现他身上的光彩,可一旦对方出现一点儿改变,就像是瞬间变成能够发光发亮的阳光。 不过,白溯月是看过木仇笑的,所以已经有了很强大的免疫力。 但就是那样,她也不由得在那浅笑之中失了失神。 炎墨迟皱了皱眉,却什么也没说,只是看着木仇的眼神又警惕了起来。 他拉着白溯月的手腕,略带吃醋的用眼神瞄着她。 白溯月哪里不知道他的意思,轻轻笑着对木仇道:「木大哥保重!」 木仇迟疑了一下:「嗯,你要经常来看我!」 没想到木仇还会提出这个要求,但白溯月此时没有拒绝的道理。 看着木仇走了,白溯月感觉心情还是有些失落的。 炎墨迟见到她神色抑郁,直接将人抱在怀里,「不管谁走了,还有本王在!」 白溯月挑眉,咬牙:「你还没有告诉我,那最后的一小块碎片究竟在哪儿,君御手中的轮迴珠,你究竟是怎么破开的!」 炎墨迟一笑,看到白溯月如此一本正经的模样,忍着想要将她亲的眼角发红的欲望,小声说道:「他永远也找不到最后一块了。」 白溯月骤然一愣:「为什么?」 炎墨迟眼底的光芒越来越深,轻轻抓住了白溯月的手腕。 「因为最后一块,被我直接吞了,除非我死,否则他永远也找不到!」 白溯月瞪大双眼,见到炎墨迟眼底的目光一点儿也不像是说假话的样子,心中有些慌了。 「那……那有没有什么副作用,而且你是这么弄碎的?」 那珠子她想了好多种办法都没有破坏成功,炎墨迟是怎么做到的? 炎墨迟的目光很平静。 「因为君御拿走的玉玺,其中有一块是假的,而且当初四国国君能够破坏的了,我为什么不能呢,是父皇告诉我方法的!」 知道璟帝有这个方法,白溯月倒是没有意外。 毕竟作为最大的烈焰国,知道的东西比别人多也是正常的。 再加上以前忘尘大师在烈焰之中十分受尊敬,可见璟帝和他的交情也很深厚。 「我将其中的一块碎片,破坏成两块,然后重新弄了一个一模一样的玉玺,虽然材质不如以前那个,但是足以以假乱真,剩下的那一块碎片,被我直接吃掉了!」 炎墨迟说的理直气壮,可是这样不顾危险的,就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还是让白溯月很生气。 「你……你这是再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吗,若是你真的出事情了怎么办,那东西如此危险,你怎么还能吃下去!」 白溯月急的脸色都苍白了。 炎墨迟见状,眼底透出几分知道错了的神色,轻轻的抓住了白溯月的手臂:「小月儿别生气!」 他用指尖轻轻摩擦了一下白溯月滑嫩的脸颊:「你要是生气了,为夫会心疼的!」 白溯月轻轻皱眉,狠狠的板着脸。 她是真的生气了。 双手环胸,白溯月带着几分审视的目光看着炎墨迟:「说吧,你背着我偷偷又做什么了,当初是你说过……你说过的!」 炎墨迟脸上带着笑容,可是话语说的却十分认真:「为夫不是有意不告诉月儿,而是觉得没有必要,你只要看到结果就好了,而这件事我也很有把握,小月儿要相信我!」 白溯月沉下心,知道炎墨迟说的确实有道理,她闭了闭双眼,努力的不让去想那些事情,可她还是做不到。 也许之前得到过的那些记忆实在太深入骨髓,让白溯月只要一想起炎墨迟会有什么危险,都让她有一种心脏随时被人撕碎的感觉。 那种感觉太让人难受,所以她才会说出这样激动的话。 炎墨迟紧紧抱着白溯月:「本王可还捨不得见不到我的小月儿,怎么可能不管自己的性命呢,将轮迴珠藏在哪里都会被人发现,但唯独藏在……」 白溯月像是想到了什么:「什么时候?」 她扬起脸看向炎墨迟,去见到炎墨迟的目光更加柔和了几分:「出海之前!」 「所以你做了两手准备?」 炎墨迟伸手摸了摸白溯月的发:「嗯,对!」 白溯月彻底不说话了,怪不得炎墨迟一直没有担心任何状况,原来他早就准备好了。 白溯月苦笑了一声:「你将我保护的这样好,我会废掉的!」 炎墨迟一愣,抓着白溯月的手腕越来越紧:「那就废掉吧,我要保护你一辈子!」 这带着几分玩笑,实则十分认真的话听在白溯月的耳朵里,让白溯月心中多少有些不是滋味,但她很快就接受了。 他们都认识两辈子了,炎墨迟是什么样的人,她也早就看透了。 当年一开始她追着这个人的背影,对方甚至看都不看她一眼……不,他是不看任何人一眼。 这个人的心就像是坚硬的磐石一样很难攻破,若不是因为那件事,她…… 第835章 他想要的东西 白溯月连忙将心思收了起来。 那些都是上辈子的事情了,然而现在,知道这些回忆的也就只有她一个人了。 白溯月看着面前这张脸半晌没有说话。她不开口。炎墨迟更是不想打破这份寂静。 房门被人敲响,丫鬟已经准备好了热水,来问两人是否要沐浴。 白溯月这才回过神来,从炎墨迟的怀中挣脱出来。「好了,这件事就算过去了,若是还有这种事情发生。一定要和我说!」 炎墨迟重重点头,然后在白溯月的额头上吻了吻:「一定会!」 得到炎墨迟的保证。白溯月这才放了心,她刚想走。炎墨迟就抓住了她的手臂:「去准备水,放在本宫房间!」 「是!」 炎墨迟直接凑到白溯月耳边,声音极轻的说道:「走,咱们一切洗!」 白溯月微微哑然。还没等她说什么,炎墨迟就已经将她抱了起来。 她犹豫了一下,没有反抗的靠在炎墨迟身上。 一夜悄然流逝。白溯月整个人被吃干抹净。一早上醒来的时候,还感觉到了紧紧箍在她腰间的手臂。 她轻轻拍了拍身后的人,见到对方又靠了过来,顿时脸红了一下:「天亮了!」 炎墨迟轻轻靠在她的肩膀上,那双细长妖孽的双眼还透着睡眼惺忪的感觉。 两人的头髮交织在一块,白溯月睁大双眼看着正在自己上方的那双妖孽至极的脸,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那张脸实在太有侵袭性,白溯月都仿佛已经听到了自己心跳如鼓。 然后,一只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虽然隔着一层被子,她却仿佛还能感觉到那手掌上的温度。 「墨……」 还没等白溯月说出什么,炎墨迟仿佛就已经猜到了她的意思,直接打断了她的话:「心跳好快,小月儿你生病了吗?」 问完这句话,白溯月就算知道他是故意的,但脸颊也忍不住更红了。 「没有……」 炎墨迟还在疑惑,直接将耳朵贴了上去。 然后他依旧满脸无辜的问道:「那是怎么了?」 白溯月被撩拨的有些承受不住,微微咬着下唇,然后伸出手按住了他的肩膀。 「该起床了,我真的没有生病!」 她回答的十分认真,脸色却颓红的更厉害。 身上还残留着昨晚留下来的痕迹,白溯月抓过被子就要下床去穿衣服。 然而她还没起来,就被人重新压在了身下,那人身上散发着一种浅浅淡淡的香味,十分好闻。 白溯月不由自主的想要追逐着那份气息,仿佛闻到就能感觉十分安心。 炎墨迟没有丝毫犹豫的,直接再次碾压住她轻轻开合的唇瓣。 柔软的唇十分诱人,让炎墨迟有些想要咬上一口。 然后这样想着,炎墨迟就这样做了,那带着一点儿侵蚀性的吻,让白溯月瞬间双眼水光莹润。 「再来咱们今天不用出门了!」 炎墨迟抱着白溯月的腰,语气之中透着疑惑之意:「不出门又能怎样,在海上这么长时间,这是小月儿欠了为夫的!」 白溯月想到回来的时候自己身体不舒服忍不住晕船的事儿,心中一阵无奈。 「别折腾了,快起来起来!」 她略带催促,连忙将从被子里露出来的肩膀掩盖了回去,见到白溯月的模样,炎墨迟不由得笑出声来。 他这才光着上半身从床上站了起来,放开了对白溯月的钳制。 「今天要去哪里,依你!」 白溯月轻轻吐了口气,总算逃了过去,昨晚炎墨迟实在太过分,现在她感觉腰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她连忙飞快的将衣服穿好,虽然其中受到了一点儿阻拦,但也总算是脱离了苦海。 推开房门,阳光照在脸上,让白溯月忍不住舒服的眯了眯双眼,暖意包裹身躯,将疲惫照的散了不少。 炎墨迟见到白溯月走路的时候还有些不自在,知道昨晚自己确实有些过分了,十分体贴的扶着白溯月的肩膀。 白溯月不客气的将自己身上的重量压在炎墨迟的身上,两人穿着一红一白的衣服,十分惹眼的从里院走了出来。 她一来到大街上,就感觉今天比往常热闹了许多。 炎墨迟拉着她在外面转了一圈,大街上人来人往,叫卖声不绝于耳,周围的景色看起来风平浪静,就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百姓们人来人往,脸上满满都是笑容,就算没有融入其中,白溯月也心情愉悦起来。 炎墨迟压低了声音在白溯月耳边说道:「今天是上元节,前面不远处还有一个庙会,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白溯月犹豫了一下,却还是点了点头。 怪不得大街上这么多人,原来今天是烈焰的节日,耳边满是鞭炮声齐鸣,白溯月融入人群之中,突然感觉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幸福感在心口蔓延。 两人的身影实在有些显眼,但街道上的百姓却好像十分自觉的低着头,像是没有看到他们一样。 白溯月对这样的场面倒是有些见怪不怪,想必在来之前,炎墨迟都已经安排好了。 白溯月自从嫁给炎墨迟之后,好像很少有这么清闲的时候,虽然在有了身孕之后确实清闲过一段时间,但那时候也是危机四伏。 两人走到现在实在不容易,一回想起来,白溯月就忍不住有些眼角发酸。 不过很快的,她就被眼前的各种各样的东西吸引了视线,白溯月脸上含着笑容,很快和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她盯着一些小东西,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就仿佛一个看到心爱之物的小孩子一样。 炎墨迟看了半晌,唇畔的笑容越来越深。 出身在乱世潮流当中,人人都有最为期盼的东西,他何尝没有自己想要的东西。 百般筹谋千般算计,最终要的也不过是和心爱之人平平安安的携手到老。 他看着白溯月眉宇之间所有的愁容都舒展开来,心口骤然一松,像是一块大石头落了地。 炎墨迟迈步向前走去,想要看看白溯月都选好了什么东西,就在此时,一道极为快速,十分凌厉的劲风勐然向着他飞了过来。 第836章 遭遇刺客 那光芒实在太快,快的让人反应不过来。 炎墨迟勐然后退一步,眼神之中瞬间划过一道凌厉的色彩。 身后一声惨叫传来。刚刚炎墨迟躲开的那一瞬间,后方一个无辜百姓遭受了牵连。 原来那寒光是一把剑。 这剑绝对算不得暗器,而且还是直接对着炎墨迟的面前飞来的,就算偷袭也算不上。练武之人若是连这一点儿警惕都没有的话,那也不用活了。 炎墨迟的双眼之中满满都是寒光。他轻轻扫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白溯月,眼底闪过一道担忧的色彩。然而就在瞬间,白溯月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炎墨迟心口微微一颤。飞快向着白溯月的方向沖了过去,刚才那摊贩被吓了一跳,领子瞬间落在了炎墨迟手里。 炎墨迟目光冷漠:「王妃呢?」 「王……王妃刚才拿了东西就走……走了!」 「去哪个方向了?」 炎墨迟此时根本没有去理会身后那个想要杀他的人,他目光凝重,满脑子都是白溯月的安全。 「去……去了那边,好像看到了什么人,跟着就脚步飞快的走了!」 看到了什么人? 炎墨迟脸色难看的吓人。他嘴角紧绷起来,那追杀的人却在此时来到了他身后。 「炎王殿下,别来无恙!」 炎墨迟一转身。就看到一个拿着拂尘的老道长站在后方。那老道长一身白色道服,就连头髮也是花白。脸上带着笑意看着炎墨迟的方向。 然而,炎墨迟看也没看他一眼,转身就走。 那老者见状,脸上的神色顿时黑了下来,他一个纵身飞跃到炎墨迟面前,手中的长剑直接打横摆在了炎墨迟面前。 炎墨迟见到有人挡住自己的去路,双眼之中像是汇聚着万年难化的冰川:「滚!」 丢下一个字,炎墨迟便要起身,那老者气的鬍子都要飞了起来,手中的长剑直接蕴含着强大的内力,奔着炎墨迟就刺了过来。 炎墨迟的眼底寒光山洞,唇角紧绷着,眼底的光芒冷的吓人。 老道长更是卖力,强大的内息将炎墨迟逼的后退了一步。 炎墨迟眼底的杀意瞬间浓郁起来,可看了一眼此时已经混乱不堪的街道,飞身来到不远处的屋顶上,闪身就离开这里。 那老者知道炎墨迟的意思,抓紧跟上他的脚步,浑身上下都带着强烈的战意。 他确实是在奉命要杀了炎墨迟,可好不容易遇到同样强大的人,老者的战意比杀意更加浓郁。 炎墨迟心中明白,若是不将老者杀了,对方绝对不会允许他去安心找月儿。 所以直接将老者带到了不远处的一片无人竹林当中。 老者刚想开口对炎墨迟说些什么,可这嘴还没有张开,炎墨迟手中不知道从哪里拿来的剑就已经对准了他沖了过来。 这一幕吓了老者一跳,老者连忙将剑身横在面前,挡住炎墨迟的利刃,可那强大的内力还是逼的老者不断退步。 老者脸上多了几分兴奋的色彩,眼神之中的光芒越来越浓郁,反手一个转身,手中长剑直接扫向炎墨迟的脖颈。 两人眨眼之间就将一片竹林夷为平地,四周到处一片狼藉,在这短短时间,站在竹林中央的两人就交手数招,老者的额头上此时已经溢出汗水,握着剑的手缓缓的向下烫着鲜红的血液。 然而对面的炎墨迟,眼底的寒光更浓,虽然没有看到身上哪里受了伤,可脸色却比之前苍白了几分。 老者很强,强大的有些不可思议。 不过这老人功力虽然强悍,但却是那种随心所欲之人,炎墨迟一时间想不到,为何这样的人会最终听命于君御。 「你是君御的人?」 老者站在远方,两人都在暗中休养生息拖延时间。 「你总算和老夫说话了!」 老者先是故作轻松的笑了一声,然后沉默了片刻:「他的人倒是算不上,只是有时候会帮他做一些事情,毕竟他是老夫的救命恩人!」 炎墨迟微微一愣,没想到老者帮助君御竟然是这么个原因。 「君御难不成已经回来了?」 老者沉默着点了点头,「当然还没有,不过他毕竟是南夜国君,在离开南夜的时候,就已经安排妥当,现在南夜船队已经出海接人了!」 炎墨迟轻轻冷笑了一声,将手中长剑微微抬起:「既然如此,南夜国此时定然空虚,若是现在发动内乱的话……」 老者的脸色骤然一变,手中的动作也顿了顿。 「若是你想报答这救命之恩,现在首要任务不是来杀本宫,而是将这个消息告诉给君御,不然等他回来之后,他这个皇帝是做不成了!」 「你的意思是说,白君烨已经去了南夜?」 炎墨迟微微仰起头:「他一直都在南夜!」 老者的脸上露出骇然之色,原本的战意也消减了不少,可是他迟疑了一下,依旧将长剑举了起来:「既然这样,老夫就更要杀了你!」 老者勐然进攻,银光在阳光下交织成七彩之色,却带着仿佛冰雪一般的寒气。 炎墨迟也凝重起来,看了一眼自己略微有些颤抖的手,生平第一次遇到如此强敌。 一想到上次在这老者手上受了伤,炎墨迟更加认真起来,将功力提升到了十成。 两人的打斗天昏地暗,没有任何人能够插手,就算那些保护在周围的暗卫,也只能看到两人的一抹残影。 为首的暗卫眼神之中带着担忧之色,毕竟都是练武之人,看的出老者的武功还是占了上风。 毕竟那老者如今已经五十多的高龄,修炼了几十年的内力,就算炎墨迟天生绝脉武功深厚,也在这方面不是老者的对手。 练武之人内力以醇厚取胜,时间越长对炎墨迟越是不利。 几个暗卫互相对视了一眼,对白溯月那边倒也没有担心,毕竟一直有人跟在白溯月身边保护。 「动手!」 「可是王爷……」 几个暗卫互相对视了一眼,简单的对话就已经知道了对方心中的意思,毕竟炎墨迟没有吩咐,众人如果动手就是违背了主子的命令。 但是不动手的话,他们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主子受伤。 第837章 以命换命 几人商量好了,直接从树丛后面走出来,闪身就冲着老者的方向沖了上去。 三个暗卫十分有规律的共同攻击老者上中下三盘。剑光带着凌厉的色彩。 老道长看到有人袭来,眼神之中划过一道怒色,反手三剑奔着三人而去,带着强大的杀机。 炎墨迟忽然挥手。直接将三个手下打倒在地,另外一只手握着剑。直接和老者交织在一起:「下去!」 他冷声厉喝,那几个暗卫连忙从地上滚起来跑远了。刚才那面临死亡的一瞬间,三人都感觉到了脖颈一凉。 若是他们家王爷出现的再晚一点儿。他们的脑袋就要搬家了。 「怎么,一个人打不过就要偷袭吗?」 老者的脸上带着几分怒色,就连面上都露出嘲讽来,炎墨迟见此,也不气不恼:「偷袭倒是不必,想要杀了你,本王一个人就足够!」 老者嘴角抽搐了一下。这次也不废话了,直接拿着剑沖了上来,炎墨迟目光微微闪烁着淡淡的寒光。忽然将手中剑直接刺向老者的脖颈。带着不要命的架势。 老者被炎墨迟突然出现的强烈杀机震惊了一下,他被吓得勐然后退。毕竟两人虽然在内力上有些差距,可是炎墨迟的剑更加诡异,这才让两人旗鼓相当的打了这么长的时间,尤其是刚才炎墨迟想要同归于尽的招数,逼的老者不得不退让。 「你要干什么?」 炎墨迟微微皱眉:「不干什么!」 他话音落下,招式更加凌厉起来,老者见到对方这样处处破绽,但是绝对不要命的打法,瞬间感觉到头疼起来。 如果他想要杀炎墨迟,现在对他来说易如反掌,可是代价就是将自己的命也搭在里面。 老者心中一狠,勐然将手中剑刺中了炎墨迟的腹部,而自己的肩膀上也同样中了很深的一剑,鲜血瞬间喷溅出来,老者用手捂着自己的肩膀,看着就算身上染着血,也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炎墨迟,「都说王爷心狠手辣,原来对自己更狠,老夫佩服,告辞!」 说话瞬间,老者转身就走,那些暗卫原本上来想要拦截,却被炎墨迟摆手拦住。 「你们打不过!」 所有人脸色变了变,那些暗卫眼中满满都是惭愧的色彩。 几个出手的暗卫互相对视了一眼,直接跪在地上:「属下等人不听从命令,还请王爷责罚!」 炎墨迟扫了他们一眼:「该怎么罚自己去领,不需要来问本王!」 三人脸色瞬间惨白,直接从腰间拿出剑,对准了自己的脖子。 然而炎墨迟顿了顿:「这次算个警告,没有下次!」 众人如获大赦,原本苍白的脸色也有了几分红晕,连忙退了下去。 炎墨迟神色淡然,仿佛根本不曾受伤一样,他随便将腰腹间的伤口用东西包扎了一下,凝神听着暗卫的禀报。 「王妃找到了吗?」 「已经找到了!」 听到这三个字,炎墨迟的神色微微放松了几分,他微微闭了闭双眼:「带我过去!」 「只是,王妃现在可能有些麻烦!」 炎墨迟的目光微微一冷:「什么麻烦?」 那暗卫声音微微垂下眸子,缓缓开口说道:「王妃之所以没有来得及告诉王爷,是因为遇到了一个熟人!」 炎墨迟微微愣了愣:「哪个熟人?」 暗卫小声说道:「那人好像是叫无轻!」 炎墨迟的眸子瞬间划过一道狠色:「他没死?」 暗卫摇了摇头:「不过那人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而且还……」 「还怎么了?」 「估计就算王爷不动手,他也活不长久的!」 炎墨迟闭了闭双眼:「你确定不是装的?」 暗卫犹豫了一下:「确定!」 听到自己的心腹手下都这样说了,炎墨迟也没有再追究下去,让人赶快给他换一身衣服,然后这才前往白溯月所在的地方。 他推开一间有些破旧的院子,看了看满是蜘蛛网的大门,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吵闹声。 炎墨迟迈步走进来,刚好看到白溯月就站在一个人身边。 那人穿着一身藏蓝色的粗布衣衫,目光清冷的站在远处,一双眸子里满满都是单纯无害之色。 炎墨迟快走了两步,站在白溯月身边:「月儿,他……」 白溯月摆了摆手,刚想说什么,却突然皱了皱眉:「哪里来的血腥味?」 她的鼻子十分好使,很快就闻到那味道是炎墨迟身上散发出来的,她直接抓住了他的衣襟,目光严肃的看着他:「刚才突然离开是因为害怕自己看错,不过追过来之后才发现,在这里看到的真的是无轻,他没死!」 「没死……你是打算再杀他一次吗?」 白溯月轻笑着摇了摇头。 「无轻已经死了,现在他不是了!」 她侧眸,看到无轻害怕的后退了一下,那模样心智,完全和几岁的孩子相差不多。 她微微嘆了口气,无轻虽然做过的错事不少,可却也不是没有缘由。 虽然她怨恨颜映柔,但是那些为了颜映柔付出的人,她却没有道理怨恨的。 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保护的东西,就好比在乎她的人,若是她做了什么错事,恐怕炎墨迟第一个会选择站在她这边。 就算负了天下人又能何妨,唯独不负她足以。 白溯月重活了一辈子,学的最多的就是这点。 只要不遗憾,并没有什么对错,她只是有些羡慕颜映柔,有那么多人保护和喜欢。 如果她有这份殊荣,她绝对会好好珍惜一切,绝对不会像是颜映柔一样,将任何人利用了个彻底。 「快让他滚出去,既然他朋友来了,就让这在家里白吃白喝的一块离开吧!」 「不行,他是我带回来的,他还什么都没想起来不能走!」 炎墨迟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几个上了年纪的妇人穿着灰紫色的花裙,脸上涂抹着劣质的胭脂水粉,一脸嫌恶的看着无轻的方向,转头看向白溯月的时候,又不由得流露出几分羡慕和嫉妒的情绪。 然而站在那三个上个年纪的妇人前面,一个双眼通红的年轻女孩咬着牙挡在了无轻面前。 第838章 举手之劳 白溯月眼底明媚无比,看着这样的场景,只感觉心情不由得受到了一些影响。 无轻为了颜映柔就连命都不要了。现在他也有了重生的机会,白溯月倒是希望他能好好把握住。 至于颜映柔…… 白溯月的眉头微微蹙了蹙,她之前听到那些前往炎玉珃府中抄家的人说,发现颜映柔的时候。她的尸体在地牢之中,已经腐烂了半个多月。再加上天气已经逐渐炎热,进去的时候臭气熏天。 也不知道颜映柔最后受到了什么样的折磨。浑身上下没一块好肉,去的时候都已经烂的差不多了。 这人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至于以前的那些恩恩怨怨,此时也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炎墨迟彻底放下心来,然后摸了摸白溯月的头:「如果你不想杀那就留着他,谁叫我的小月儿这般心善!」 白溯月一抬头,看到炎墨迟唇角的笑容,眼神越发柔和了几分,就好像心中所有的仇恨。都被这笑容给驱散了。 那边的吵闹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的程度,因为白溯月虽然穿着不错,可进门后一直没有开口说出身份。众人显然将她给忽视了。 至于炎墨迟。因为那边几个人离的较远,所以还没来得及看过来。就在那里吵闹着。 可这会儿炎墨迟开口说话,众人才发现院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人,而且还是一个俊美至极的男人。 那几个妇人顿时哑然,完全连话都说不出来的。 白溯月微微瞥了瞥唇角,她就知道炎墨迟一出面,对方绝对停战,这会看到那几个妇人眼中冒着绿光的模样,白溯月甚至有种要将炎墨迟藏起来的冲动。 这是她的,她才不愿意让别人看了去。 三个上了年纪的妇人连忙带着谄媚的笑容走过来,十分恭敬的说道:「这位公子可是那小……那孩子的亲人,他之前受了重伤昏迷在路边,可是我家六儿将他给救回来的,这救命之恩……」 炎墨迟见到现在那妇人对之前那个被她骂的狗血淋头的女孩变了一种态度,眼神微微寒了寒,轻轻冷哼了一声:「我不是他的亲人,是仇人!」 那妇人的脸色瞬间白了,她连忙摆手,反手就将那十六七岁的小丫头给推了上来:「人是她救的,有什么责任你去找她就好,跟我们没有关系,若是这仇人你要杀就杀,我们断然是不敢拦着的!」 那小丫头也是兇狠,插着腰双眼通红的对着那几个妇人喝到:「还不快滚,不然我就说你们救的!」 「好好好,我马上走马上走!」 就算是乡下妇人,可也都是些有眼力见的,炎墨迟衣着不凡,不管是长相模样气质,都是人中龙凤的人物,即便她们不认识,也知道炎墨迟绝对不是好惹的。 那三人灰熘熘的从院子跑了,临走的时候还差点儿被门槛绊倒,那个叫六儿模样清秀的小丫头总算反应过来院子里还留着两个更危险的人物,她直接挡在了无轻身前,将他护的死死的。 「我不管你们和他有什么仇,反正他的命是我救的,若是你们想要伤害他,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白溯月微微勾了勾唇角,眼底的笑容明媚的仿佛阳光一样。 那笑容让六儿的眼神眩晕了一下,她脸上带着几分诧异之色,不明白为何这两个模样好看的人非要盯上她救回来的人。 「他叫什么名字?」 「他……我也不知道,他自己也不记得了,你们既然认识他,难道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嘛?」 白溯月微微笑了笑:「我以为你取了新名字呢,既然没有我就告诉你他叫什么!」 那六儿竖着耳朵听着,满眼都是渴望之色。 「他叫无轻!」 「无轻……」 叫六儿的女孩轻轻念着这个名字,眼神之中闪过一道喜色,却在抬起头来的时候,再次一脸警惕的看着白溯月:「就算你们以前认识他,或者他做过什么对不起你们的事情,可那都过去了,如果你们要报仇的话就……就沖我来吧,他脑袋烧坏了,现在又病重,你们……」 白溯月打断六儿的话:「我不是来杀他的!」 「不是……那你说你们是仇人……」 白溯月点了点头:「是仇人,他也差点儿死在我手里,不过就像是你说的,都已经过去了,尘埃落定,他既然还能活着也算不容易,就这样吧,希望以后我不会再见到你们!」 六儿一脸凝重:「我会尽快带着他离开这里,以后也不想要见到你们!」 白溯月想了想,从怀中拿出了一包银子放在了桌子上。 那六儿看到银子,眼神之中立刻露出警惕,连忙摇头:「我不要,你拿走!」 白溯月顿了顿:「这不是给你的,你不是要离开京城吗,难道你们连吃的住的路费都没有,就能离开了?」 六儿犹豫了一下,却依旧坚决的手:「我……我有钱!」 白溯月看到对方十分坚决的样子,微微沉默了一下:「好吧,既然你这么说的话……」 她将银子收了回来。 六儿虽然眼中不舍,可是却依旧咽了咽口水,将所有想法都压了下去,眼底的神色更加坚决。 白溯月看到她的样子,多少有些想笑。 「那这样吧,这间院子是你的吗?」 六儿微微凝了凝神。 白溯月接着道:「既然你们要离开,这院子自然也要卖出去,如果要卖的话还不如卖给我,这样你们家的那些人也不敢造次!」 六儿眼神这才亮了亮,她早就不想和那些人住在一起了,但是因为手中根本没银子,想走也走不了。 现在现成的一个机会摆在了她面前,她哪里还有任何捨不得。 「这房子很偏僻,也不值得多少钱……」 白溯月走到六儿面前:「银子给你,地契拿来,这里面的分量,也算一份当初我们的一些交情!」 其实哪里有什么交情,只是如今时过境迁物是人非,白溯月对无轻甚至颜映柔,也没那么恨了。 所有犯了错的人,也都得到了应有的下场,她也很喜欢六儿这个女孩,所以帮助她一下也是应该的。 而且还是举手之劳。 第839章 你怎么不告诉我 至于无轻醒过来会报復这种事情根本不会发生,白溯月和对方打了这么长时间的交道,也知道无轻是个什么样的人。如今他已经连命都给了颜映柔,他已经不欠颜映柔任何东西了。 更何况,那时候的颜映柔,根本就不是无轻的妹妹。无轻的妹妹在很小的时候就被颜映柔给夺了躯壳,她霸占了无轻亲情的这么多年。最可怜的人其实也有无轻一个。 就算无轻帮助颜映柔做了很多事情,可白溯月却也能够理解一些。 「那……那好吧。谢谢你了,你是好人!」 六儿干脆利落的将银子接下。然后转身回到房间之中找了半天,总算将藏的好好的地契拿了出来。 她也是个有眼光的,犹豫了一下说道:「我打算今天晚上就离开,也不想麻烦你们什么,我知道你们不缺银子也不缺这间屋子,可为了防止我的那些亲戚来闹你们,这地契你们就拿着吧!」 白溯月也不客气。将其接了过来。 无轻这段时间一直老老实实的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微微垂着头,就像是犯了错的孩子一样。 白溯月对于无轻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情感。甚至当初她还以为对方没死会来报復她。没想到那仅仅是一个假象。 她并非是那种喜欢杀戮的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一直都是她坚信的准则。 如果她也变得喜欢杀人。那她不就和那些害了她的坏人一样了吗? 白溯月轻轻嘆了口气,见到六儿已经扶着无轻回到房间,这才转身看向炎墨迟的方向。 只是她一回头才被吓了一跳,炎墨迟脸色苍白的厉害,身形都微微有些摇晃。 她脸色瞬间大变,上前扶住炎墨迟的身形:「墨迟,你怎么了!」 炎墨迟也没有隐瞒:「刚才急着找你,遇到了那个武功高强的老道长受了伤,不过对方也被为夫重伤了,没有讨到好处!」 炎墨迟急着表达什么,让白溯月眉头皱的更深了。 「你受伤了,我背你!」 炎墨迟刚想拒绝,可是想了想,却什么都没说。 一双长臂环绕在白溯月的脖子上,白溯月直接从后环住炎墨迟的腰,可发现这人竟然比她还要高上太多,就算再怎么背对方的脚都会拖在地上。 白溯月犹豫了一下:「要不,我抱你吧!」 炎墨迟:「……」 他这次一点儿也不犹豫了:「不用,你扶着为夫就好!」 白溯月皱眉:「没事,我抱得动!」 她确实抱得动,本来就练过武还力气大,别说炎墨迟一个一百多斤的人,就算是三五百斤的石头恐怕她也扛得动。 虽然她现在外表长了这么一副好看的皮囊,但绝对不是花架子。 只是这种脸炎墨迟还没打算丢,他抱白溯月那是美感,要是换成白溯月抱着他,他绝对没有脸再出去见人。 白溯月像是知道了炎墨迟的窘迫,也不再琢磨别的,最终还是选择将人背在背上。 她脚下十分沉稳的将人背起来向外走去,从里面跑出来的六儿一抬头,就看到了十分诡异的一幕。 刚才那个高大俊美的男人,竟然老老实实的趴在那个貌美女子的悲伤,那脆弱的嵴背竟然毫不费力的就将那么大的人给背了起来。 想说的话瞬间说不出口了,她哑然了半晌,一直等到对方的身影消失不见了,六儿才想起来手中还没有还的银子。 她给的那些银子实在太多了,让六儿心里很不好受。 可等她追出去的时候,那两人已经速度极快的消失了。 六儿站在院子门口,一脸哀嘆的看着空空如也的街巷,回过头的时候,那双眸子里的亮光越发柔润起来。 像是多了几分对未来的期盼和光彩。 白溯月一路上背着炎墨迟回到太子府。 府中的下人们看到早上出了门的两人竟然以这个姿态回来,脸色顿时都大变了几分。 「太子妃,太子殿下他?」 府中几个下人连忙将脸色苍白的炎墨迟接了过来,炎墨迟微微皱了皱眉,只感觉旁人有些多管闲事。 但是看到白溯月也有些累了,他眼底又划过一道心疼的色彩。 「本宫自己走!」 白溯月哪里不明白炎墨迟的心思,但是受伤的病人如今最大,她只能任由对方和她耍性子。 她扶着炎墨迟一步一步走到王府之中,然后亲手将他外面被鲜血染红的衣袍给脱了下来。 因为那衣服本来就是显眼的红,所以根本没有外人发现里面的伤口已经渗出血来了。 白溯月眉头皱的更深了。 「你若是再这样不爱护自己的身体,月儿就生气了!」 她微微咬着牙,眼底带着恼怒的色彩。 炎墨迟轻轻笑着,那笑容好看的摄人心扉。 白溯月才懒得去管这男人究竟在想些什么,她亲手一点点的将那染血的纱布拆开,露出里面极深的伤口。 看到这里,她的脸色瞬间白了。 「你……」 她唇角颤了颤,半天都没有说出话来,他明明已经受伤了,可却不着急包扎伤口,还特意跑来找她。 「我没事!」 炎墨迟神色淡然,像是伤口根本没有那么疼的,若不是他脸色苍白的厉害,一般人还真看不出来。 「别装模作样了!」 白溯月心疼的看着那伤口,却是一点儿也不敢过多动手,那老道长有多厉害,她心里是有个底的,毕竟她也是习武之人,对武功方面也很了解。 炎墨迟能够从他的手中全身而出,可是拼了性命的。 他定然是用的那种不要命的打法,那老者觉得杀了他也重创自己不值得,不然的话…… 不然的话…… 白溯月怎么也想不下去的,手中上药的动作顿了一下,脸上的血色眨眼之间褪尽。 她的手指微微在发抖,一双眸也微微开始泛红。 「你……你怎么不告诉我,怎么不告诉我……」 炎墨迟感觉到手背一热,没想到白溯月竟然哭了。 「小月儿!」 那清冷的声音居高临下的传从耳边环绕着,白溯月只感觉心口像是被一只手掌狠狠的抓着,揪心的难受。 第840章 你乖乖听话 白溯月抬起头,眼角一片水迹:「如果你跟我说,我怎么能让你在那里等着那么长时间!」 「我不是害怕你担心!」 炎墨迟略带安抚的摸了摸白溯月的头。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 「可是,你现在只会让我更担心!」 白溯月微微凝神,将目光落在炎墨迟的身上,双眼之中酝酿着几分湿意。 炎墨迟沉默。将白溯月抱在怀里。 他身上因为流血过多的原因有些发冷,可白溯月丝毫没有感觉到。心在一瞬间就被焐热了。 这个人就像是她生命之中阳光一样的存在,只要有炎墨迟在。这世上才有白溯月。 不管是前世今生,她白溯月至今原来只爱过一个人。 怪不得她那么容易就能从一开始对风倾城的感情之中走出来。原来她一直要等的,从来都是这个人。 就算是没了记忆,她喜欢的依然是他,就算是轮迴几世,他也已然能够找到她。 白溯月要的不多,只这一点她就十分满足了。 「小月儿,为夫真的没事。不过是一点儿皮外伤罢了,相对于以后再也见不到你来说,这些都是小事!」 白溯月擦了擦眼角。轻轻点了点头。 「嗯。那……你这些天不要出门,好好养伤好不好!」 「嗯!」 「受伤期间乖乖听我的话!」 「好!」 「我说……」 炎墨迟的眉眼之中含着柔和至极的笑意。就连眉眼之中的稜角都平和了不少。 他大手放在白溯月的头上轻轻揉了揉,嘴角的笑容一直没有停下来。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可好?」 白溯月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直接将头埋在对方的胸口。 两人久久没有说话,可是心中的余悸一直没有消散。 房间房门被人敲响,白溯月这才抬起头来,微微回神。 「我去开门!」 白溯月将房门打开,两个丫鬟此时已经准备好了洗澡水,让人抬了进来。 白溯月微微一愣,不明白炎墨迟受了伤还要洗澡水干什么。 「受伤了也不能不洗澡!」 炎墨迟说的理所当然,让白溯月无法反驳。 在加上对方身上还有不少血腥味,虽然没办法直接泡在水里,可还能用别的办法。 而这别的办法就是…… 「来,帮为夫宽衣!」 炎墨迟直接从床上站了起来,然后伸展开手臂。 白溯月狠狠的咬了咬牙,却也有些无可奈何。 将房门关上,屋子里又剩下了他们两个,白溯月轻轻将他身上的衣袍褪去,再次看了一眼自己包扎好的伤口。 那伤口已经不再出血了,但是白溯月怎么看怎么感觉心口疼。 她将手掌放在炎墨迟的腰腹处,眼底划过一道冷色来。 「伤害我的人我都可以原谅,但是伤害你的却不行!」 炎墨迟微微一愣,没想到白溯月会突然说出这种话来,细长的凤眸轻轻眯起,他轻轻用掌心将白溯月的脸颊託了起来,然后唇角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 那笑容瞬间让白溯月感觉有些炫目。 「没关系,本王自己就能搞定!」 白溯月忽然唇角扬起,将手收了回来:「那洗澡这种小事,王爷自己也一定可以的!」 说话间,白溯月转身就要走,炎墨迟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的白溯月一时间挣脱不开。 「不可以,洗澡这是件最大的事情,万一一个不少伤口沾了水感染了,治不好……」 白溯月见到对方越说越过分,连忙伸出手捂住炎墨迟的嘴:「你要是再这么说,我立刻就走!」 炎墨迟弯了弯唇角,眼底露出一抹奸计得逞的神色来。 白溯月有些无奈,可是却也对炎墨迟无可奈何。 她轻轻将丝巾沾了水,小心翼翼的在炎墨迟的后背上擦拭着。 炎墨迟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十分享受此刻的温馨,他突然感觉这伤今天还受的值了。 白溯月目不转睛的盯着炎墨迟的后背,嘴角微微抿着,眼底多了几分凝重之色。 「墨迟,君御回来了吗?」 炎墨迟轻轻点了点头。 「那我大哥他……」 「你大哥心中有底,知道该怎么做!」 白溯月仔细想了想,将眼底的担心收敛了起来,她知道炎墨迟说的是对的,面对君御,白君烨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他彻底失败。 而且,他也不是他大哥的亲生父亲,更有杀父之仇在…… 白溯月收敛心神,对于君御身上的恩怨情仇她一点儿也不想了解。 就算君御是她的生身之父又能怎样,她们之间只有死仇。 「如果君御不再是皇帝,他还能怎样?」 炎墨迟微微凝神:「那他什么也做不成,只能成为阶下囚!」 听到炎墨迟的话,白溯月也隐约看到了君御的下场,她微微嘆了口气,轻轻的将手上的力道放的更轻柔了些。 可是炎墨迟腰间的伤口,还是深深的刺痛了她。 君御竟然要杀了炎墨迟,这她绝对一点儿也不能忍受。 「君御的死活我不会管!」 白溯月微微启唇,眼底的神色幽暗了几分:「纵然我不能亲手杀了他,但我会帮助你们!」 炎墨迟忽然反手抓住白溯月的手腕:「月儿,这种事情你不必多想,君御会落得这种下场,也是他罪有应得!」 白溯月嘆了口气,纵然有人千般执念,可最终依旧会化为一场空。 既然这样,那还不如让这执念从来都不曾存在过。 给炎墨迟洗了个香艷异常的澡,白溯月脸颊微红的从房间里面出来,看到外面天色而已经黑了,深深的吸了口气。 不远处走来两个来换水的丫鬟,见到白溯月站在门口,连忙问道:「王妃,有什么需要吗?」 白溯月微微一愣,对着两人摇了摇头:「没有,你们进去将水换了,我去去就回!」 白溯月揉了揉自己有些发热的脸颊,嘴角却依旧含着笑意。 房门滋呀一声被人推开,炎墨迟头髮披散在身后,穿着一身崭新的红袍走了出来:「小月儿!」 白溯月回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上半身受伤的地方明明都已经洗好了,对方却偏偏扯着她不放手,若不是她跑的快,恐怕…… 她倒是不在意那些,只是对方身上的伤势还没好,她可不想和他胡闹下去。 第841章 出事了 炎墨迟的目光满是幽怨之色。 白溯月一向对炎墨迟这种表情无法拒绝。 更何况如今对方身上还有伤,那苍白的脸色直接让她感觉心里难受的很。 「随本王到处走走!」 炎墨迟唇角噙着一点儿笑意,然后径直走到白溯月身边。将她的手抓了起来。 白溯月微微一愣,看到他脸上没有什么难受的表情,轻轻点了点头。 她走的很慢,乳白色的月光落在她的侧脸上。透着几分淡淡的红晕。 两人谁也没有开口,安静的竹林里面充斥着一种难得的温馨味道。 炎墨迟忽然伸出手。摸了摸白溯月的头,「小月儿。当初在天风的时候,你可有想过会有这一天?」 白溯月微微垂下眸子。回忆起以往,她忽然感觉有些好笑:「当然没有,不过那时候若不是你护着我的话,没准我还走不到今天这一步!」 白溯月微微垂眸,眼底全都是满满的暖意。 好像从她重生开始,她的命运就牢牢的和炎墨迟绑在了一起。 如果一开始他不在,她的路走的不会这样顺畅。 「护着你。应该的!」 炎墨迟唇角溢出一抹浅笑,却将心思隐藏了起来。 他目光落在了白溯月的面容上,也说不好最开始是什么心态。可是逐渐的。这个女子身上仿佛散发着一种能够吸引自己的光辉。 也可能是因为小时候的印象,也可能是前世今生的缘分。 反正不管如何。她如今都是他的。 「当初王爷可不是这般想的吧!」 白溯月微微眨了眨眼睛,拉着炎墨迟坐在后院之中的一个竹林当中,旁边的屋檐上挂着大红色的灯笼,烛火幽幽,将整个后院照亮。 白溯月眯了眯双眼,嘴角的笑容越来越浓。 炎墨迟闭了闭眼:「小月儿的嘴还真是不饶人,都过去那么久的事情,现在还提他做什么?」 白溯月的目光之中多了几分兴奋之色:「说说,当初王爷看上我哪里了?」 面对那双精光闪闪的眸子,炎墨迟一阵无力,却也无法拒绝。 他微微眯了眯双眼,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杯子:「一开始,我就在那楼中见过你!」 白溯月的嘴角动了动,她当然知道那青楼的主人就是炎墨迟。 「本来我没打算管的,不过有时候本王也喜欢做做善事……」 白溯月狠狠的白了他一眼。「多管闲事这种事情绝对不是你的风格!」 炎墨迟掩饰了一下唇边的尴尬,只是那眼中的笑意却也越来越浓。 但是一想到当时的情景,炎墨迟眸子里的杀机就像是要溢出来一样。 「我现在只是有些后悔,没有当时就将那个敢碰你的人给弄死!」 白溯月默了默:「没关系,反正对方当时就死了,我也没吃亏!」 炎墨迟的眼底光芒闪了闪,却站起身做到白溯月身边,将那略微有些瘦弱的肩膀抱在怀中。 「以后这种事情,我不会再让它发生!」 白溯月没有反驳,轻轻点了点头。 她忽然想到一件事,目光之中多了一点儿凝重的色彩:「不知道前两天我说的那件事,你和父皇说了没有!」 炎墨迟没有丝毫犹豫:「不行!」 白溯月微微一愣,眼底划过一道懊恼之色。 「这皇后我是不想当的,若是你想的话,我也不会拒绝!」 白溯月的眼底多了一抹失望之色,微微嘆了口气。 「月儿!」 炎墨迟眉眼之中的笑容更深了几分:「父皇在位这么多年,也不着急这一时半会退位,他至少还能当个十年二十年的皇帝,以后有辰辰接班,我就一直陪在你身边可好?」 白溯月的目光闪过一道淡淡的红。 「你的意思是……」 「为夫逍遥自在惯了,就连墨商都是个甩手掌柜,哪里还能管的了这江山!」 白溯月只感觉心中一热,烫的让她心口发颤。 「那就依王爷的意思!」 炎墨迟眉眼之中的笑意越来越深,目光柔和的仿佛能够溢出水来。 「那你可有想好了要去哪儿玩吗?」 「当然……」白溯月的话才说到一半,院子外面就传来一阵慌慌张张的脚步声。 「太子殿下,出事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有些不明所以。 如今整个京城可以说的风平浪静,还能出什么问题。 「怎么了?」 白溯月不由得有些好奇,着急的问了一句。 那下人垂着头,小声说道:「是皇宫里面传来的消息,说是……说是皇上突然病重……快不行了!」 白溯月和炎墨迟两人吓了一跳,她见到炎墨迟身形有些不稳,连忙扶住他。 「怎么可能,父皇身体一直不错,怎会突然……」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两人不敢耽搁,立刻向着皇宫行去。 两人坐在马车上,匆匆忙忙的赶到皇宫大门前,看到还有不少人和他们一样都在。 莫英扶着肚子,跟着晏景栾一同出现在皇宫门前,木玲也一脸焦急的下了马车,这下所有人都撞在了一块。 众人眼中都带着凝重之色,想必是都得到了璟帝的消息。 但是因为炎墨迟还没有来,所以大家也没有率先进门,不少官员都在门外守着。 看到炎墨迟和白溯月出现,在场的人都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样,收起了之前的担忧和焦虑。 炎墨迟没有时间和心思和众人谈话,直接向着里面行去,几个璟帝身边的心腹太监陪同在炎墨迟和白溯月身后,一块跟了进去。 然而,就在璟帝居住的养心殿之中,哪里有什么病人的影子。 他们就连璟帝人都没有看到,只看到眼前桌子上放着一个盒子。 「不是说父皇……」 炎墨迟微微一皱眉,看到那些太监脸上的神色十分自然,完全没有之前慌乱的样子,他这话也没有问出来,仿佛像是察觉到了什么。 「皇上走了!」 其中一人总算走了出来,直接来到了炎墨迟面前,恭恭敬敬的将桌面上的盒子拿在手中,然后径直粥到他面前:「这是皇上临走之前留下来的东西!」 炎墨迟的脸色阴沉漆黑,气的双眼之中全都是怒色。 白溯月被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弄的有些惊讶,目光愕然的看着炎墨迟的方向。 第842章 你还是别看了 这简直太意外了。 只是并不是幸福。 炎墨迟一打开,不用看都知道那盒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东西,四国玉玺打碎。烈焰皇帝直接又弄了一个新的。 这个玉玺和以前的外观材质全都一样,虽然已经没有了轮迴珠的碎片,但依然代表着一国权威。 炎墨迟将玉玺拿在手中,眼底的威严之色更加浓了起来。他忍着将玉玺摔碎的冲动,咬牙切齿的看着周围的宫人:「所以说。你们都是在骗本宫吗?」 「太子殿下,这些……都是皇上的吩咐。奴才们也是逼不得已!」 炎墨迟瞬间笑了,眼底的冷色越来越浓:「丢下你这么大烂摊子。就要将皇位传给我,真是好父皇!」 听到炎墨迟的声音,老太监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脸上的肉皮不断的抽动着。 他们感觉到了,这位新皇此时心中的愤怒,足以将他们全部烧成灰烬。 所以,众人不由得将求饶的目光落在了白溯月的身上。 白溯月犹豫了一下。「既然……既然这是父皇的意思,那这重担,王爷就接下吧!」 接下。就等于要当这烈焰的一国之君。 不接下。这烈焰如今就要改一个姓氏。 毕竟是炎家多年的祖宗基业,怎么可能说丢就丢。就算炎墨迟再怎么随心所欲,也不能置百姓于不顾。 炎墨迟沉默了片刻,将玉玺死死的捏着,手背上青筋毕露。 「那我答应你,要带你游山玩水的事情……」 「就算你当了皇上,又不是不能去!」 白溯月微微笑了起来,忽然有些想开了。 虽然脑海之中关于前世的记忆太过深刻,而炎墨迟又是成为皇上之后才死的,所以白溯月对皇位这件事十分牴触。 之前找了个时间,白溯月还彻底的和璟帝说过这件事情,但是好像成效不大。 璟帝说的对,炎墨迟是一个合格的君王,是所有百姓和天下的福音。 如果因为她,就将这么一个人毁了,那她才是真正的千古罪人了。 白溯月将所有的心思压制了下去,她没道理让炎墨迟和她一样平凡下去,这个人天生就是该高高在上的。 「小月儿!」 白溯月微微笑着仰起头,目光柔和至极:「你可还记得为夫的选择?」 白溯月忽然想到之前说过的一些玩笑话,轻轻点了点头:「我当然都记得!」 「那是真的,绝对不是玩笑,不管这江山有多么吸引人,都不及小月儿你一根头髮!」 炎墨迟再次将这种话说出来,语气之中没有丝毫的隐藏和羞涩,那些宫人们心中暗自思量着,想着以后要怎么伺候好了白溯月。 毕竟这是新皇将来要放在心尖上的人,他们万万不能得罪了。 「好!」 白溯月只留下一个字,其余的什么都没说。 他为她付出的实在够多了,她没有理由再要求对方去做什么。 就算……就算以后他娶了后宫三千佳丽也无妨。 她会做好自己的皇后,不吃醋,不找事,老老实实的待在自己的地盘上。 「小月儿,你这小脑袋里面究竟在想什么呢?」 看到白溯月眼底不易察觉的失落,炎墨迟仿佛感觉到了什么,他将白溯月的脸颊抬起来:「为夫这辈子只有你一个妻子,不可能再有别人,你放心好了!」 白溯月诧异的抬起头:「那怎么可能,皇上身为朝政枢纽,不管是将来联姻还是……」 「那你可想多了!」 炎墨迟目光平静,却带着几分坚定的味道:「为夫答应过你的事情,有没有没做到的?」 白溯月犹豫了一下,还是侧过头去,她不想去看未来,但更珍惜现在。 只要炎墨迟好好的,她就什么都知足了,哪里还敢要求更多。 至于独占这个男人…… 白溯月心中很想很想,她之前以为自己会十分大度,可是现在发现,她根本没有办法忍受。 如果对方真的会娶别人,她恐怕会变成最恶毒的那一个,绝对讲皇宫之中搅得天翻地覆。 「那好,反正如果你做不到的话,我也有办法让你做到!」 这样威胁炎墨迟的人,如今大多数坟头上都长了草,可是白溯月的威胁,却让炎墨迟十分高兴。 只因为他心中明白,眼前这个女人是最在乎他的。 「太子殿下,登基大典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就连日子皇上都选了,只等着您了!」 炎墨迟微微一愣:「看来父皇为了将这皇位丢给我,可是煞费苦心!」 「皇上可是心力憔悴的准备了很久的时间,太子殿下还没回来的时候,皇上就已经开始了,这会儿是真的病了,所以才……」 炎墨迟扫了一眼那个还想给璟帝说好话的:「你以为我会信吗?」 那太监笑了笑,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但是眼底却都是羡慕的色彩。 这天下至尊的位置,哪里没有人趋之若鹜,可是到了炎墨迟的身上,对方却弃如敝履。 就算璟帝千方百计的将皇位传给这人,这人接受的也有些不情不愿。 「你们都下去吧!」 「那太子殿下今晚……」 「这么晚了,准备房间,让本宫和太子妃休息!」 「是!」 炎墨迟一声令下,立刻有人前去准备房间,炎墨迟无奈的嘆了口气,脸色又苍白了几分。 白溯月这一看,心中的担忧就更深了。 「父皇也真是的,竟然找这样的藉口!」 白溯月心里又生气又是无奈,璟帝这事做的很绝,走的一干二净,就算炎墨迟不想接手也不行了。 炎墨迟将玉玺下面压着的那封信拿了出来。 除了让位的诏书,玉玺,那信的上面还飘着淡淡的墨香气息,他看了一眼信封,封面上写着吾儿亲启四个大字。 自己苍劲有力,力透纸背,带着璟帝为皇这么多年的气势。 白溯月有些好奇他会留给炎墨迟什么话,直接抬起头凑了上去。 然而,她刚想去看,炎墨迟却将手移开,面色有些怪异的将其死死的抓在手中。 「你还是别看了!」 白溯月微微眯了眯双眼,感觉到炎墨迟诡异的态度,瞬间笑了:「我非要看!」 第843章 多生几个孩子 所谓好奇害死猫,白溯月直接将炎墨迟手上的信封夺了过来,看到了上面的字句。 然后。白溯月的脸颊就红了。 那上面什么正事都没说,重点交代了让白溯月和炎墨迟多生几个孩子。 白溯月将信封丢在一边,故意装作一脸淡定的模样:「就一个辰辰都已经奈何不了了,以后还要更多的话。恐怕我也不用闲着了!」 炎墨迟原本还有些生气的面容,骤然舒展开来:「没关系。咱们还有的是时间!」 说话间,他的目光略带暧昧的在白溯月的脸上转了转。白溯月轻轻咳嗽了一声,将手放在了他伤口的位置:「我突然发现。王爷这伤还受的不够重!」 炎墨迟知道白溯月说的只是气话,但是一想到现在自己身上的伤势,他的脸色也瞬间难看起来。 原本还有些庆幸的神色变得阴沉了很多,细长的凤眸内划过一道潋滟的光彩。 「为夫受伤了,这些天你要形影不离!」 白溯月推着炎墨迟回房间:「知道啦,睡觉去!」 她领着炎墨迟回到寝宫,也不要求分房睡了。直接就躺在了床上。 见到白溯月如此主动,炎墨迟轻轻躺在她身边。 白溯月双手挂在他的腰上,尽量不碰触到他的伤口。然后十分乖巧的将头在他的下巴上蹭了蹭。 这一噌。差点儿让炎墨迟的脸色黑了。 「你这样,为夫可睡不安稳!」 白溯月勾了勾唇角。一点儿也不愧疚的说道:「那是王爷的毅力还不够强!」 「不是本王的定力不够强,是只有对你不够强!」 炎墨迟轻轻嘆了口气,看到白溯月此时已经闭上双眼,淡淡的萤光仿佛笼罩在了她的身上。 他沉默了一下,将对方整个人抱在怀里,脑海之中却没有丝毫想睡的意思。 任谁满心里都是旖旎,也很难能偶沉睡。 一夜悄然流逝,天色大亮,整个烈焰的朝堂都像是被肃清了一遍。 炎墨迟起了一个大早……因为根本没睡,所以很早就穿上太子的朝服,来到金銮殿中。 璟帝虽然看起来走的匆忙,可也不是无迹可寻,对方突然丢下皇位消失,估计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 昨天听到皇上出事,众位大臣心中都是一阵慌乱,可是后来宫中的消息传出来,所有人都淡定了。 毕竟就算璟帝不再,这烈焰还有炎墨迟。 炎墨迟的能力就连璟帝都十分承认,他们这些为人臣子的,更只有满心的期盼。 炎墨迟坐在龙椅上,目光平静的看着下方,虽然还没有正式登基,但是炎墨迟早就在之前当过一段时间的掌政太子,众人对于他的习惯也全部知晓。 「太子殿下,皇上可还安好?」 几个老臣上前一步,语气略带关心。 炎墨迟轻轻点了点:「没什么大事!」 听到他这样说,众人的脸色都放松下来,然后直接有人开始讨论起登基的事情来。 「虽然皇上早有准备,但具体的事情还要好好商议一番,不知道太子殿下意下如何!」 炎墨迟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转念像是想到了什么:「登基大典和封后大典一起进行!」 一听到这话,众人的脸色瞬间全都露出震惊之色来。 毕竟这样的情况简直绝无仅有。 皇上刚刚登基,就将皇后之位册封,虽然这很正常,但一般都会令外选择一个时间。 毕竟新皇登基需要处理很多事情,哪里还有时间去管皇后的事。 但是众人谁也没人敢说什么,在烈焰,现在炎墨迟的话就是圣旨。 「好,皇上说的对,不能让太子妃久等了,只是现在这个太子妃……」 不少人有些疑惑,毕竟之前炎墨迟在皇城之中换妃的动静闹得实在太大了。 炎墨迟的脸色一沉,那人立刻偃旗息鼓,再也不敢胡乱提起了。 旁边有人小声说道:「什么现在这个之前那个的,一直以来太子妃都只有一个!」 群臣这才明白过来,一脸恍然大悟。 原本还有些对新太子妃不满的臣子,一听到这话,全都将心思压了下来。 太子妃和太子恩爱有加,乃是整个烈焰国的大幸,更何况他们的这个太子妃来歷可不一般,不但是天风国的公主,亲哥哥如今正掌控了南夜国的朝局,就连青武国现任的小皇帝都和她关系密切。 这样一个背景深厚的皇后,又有谁能动摇她的地位。 「如果没有其他事,退朝吧!」 炎墨迟摆了摆手,露出一脸疲惫的倦容来。 旁边伺候的宫人知道炎墨迟受了伤,现在不易在这里多坐,就上前一步说道:「众位大臣回去好好商议,最后只要将奏摺递上来就好,太子殿下前两日遭遇刺客受了轻伤,还需要多休息两日才好!」 「受伤了,是谁所伤!」 「太子殿下伤到哪儿了?」 「一定要好好休息养伤,千万不要太过劳累!」 下方七嘴八舌的开始说了起来,炎墨迟听的有些头疼,直接自己起身,转身掀开旁边的帘子。 白溯月就站在对面,目光担忧的看着他:「王爷当真一夜都没有休息?」 炎墨迟顿住脚步:「伤口太疼了,睡不着!」 其实并非是伤口的问题,他这些年受的伤不再少数,早就已经习惯了,这点儿皮肉伤用不了几天的时间就会好的差不多,根本对他造不成什么影响。 但他就是想让白溯月多关心一下他。 白溯月果然十分在意,「那……快回去好好休息,我守着你,不会离开的,至于外面的那些事情,手下的那些大臣不都会管吗,根本不用你亲自出马!」 炎墨迟凝眸,点了点头:「好,都听夫人的!」 这一声夫人叫到了白溯月心里,她微微扬起眸子,双眼之中藏着几分亮色。 「之前的话我都听到了!」白溯月自从炎墨迟上早朝,就在后面等了他半晌,炎墨迟当然也知道她在这,所以早早的就退朝回来。 「那爱妃觉得如何?」 白溯月微微抬起头,眼底隐藏着光彩:「虽然挺风光的,但是我不想这么做!」 炎墨迟的目光之中划过一道诧异的光彩。 第844章 翻牌子 「月儿,为什么?」 白溯月轻轻弯了弯唇角:「我可不想出风头!」 炎墨迟的目光落在白溯月的脸颊上,忽然轻笑了起来:「可是为夫就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皇后!」 这人说起这种话来还真是开口就来,一时间让白溯月无法反驳。 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炎墨迟的伤势足足养了半个月的时间,等白溯月看到他彻底好了。这才让人开始准备登基大典。 烈焰国难得进行一次如此盛大的事情,百官群臣皆是一片欢腾。 国换新君。让整个烈焰国都充斥着一种喜庆之感。 百姓看到前方出现的官员车辆,全都站在两旁。整个大街上都铺上了红色的毯子,家家户户门前都挂着大红色的灯笼红绸。 不少人跳脚张望。十分想要一睹新皇的容貌。 炎墨迟穿着一身崭新的龙袍,乘坐在高大的龙撵上,目光肃穆威严,整个人看上去尊贵无双。 而坐在炎墨迟旁边凤撵上的女子,容貌精緻极美,一双凤眸之中透出淡淡的冷漠气息。 登基大典自然要在烈焰的天台进行,到时候群臣朝拜万民庆贺。 白溯月目无波澜的坐在位置上。看起来十分冷静。 炎墨迟微微扬起唇角,侧头看了看她:「累了吗?」 白溯月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嗯。有点儿!」 「那就睡吧!」 炎墨迟毫不在意的说道。让白溯月微微一愣。 「你让我怎么睡!」 「你是皇后,你想做什么还要看别人的脸色吗?」 炎墨迟微微仰起头。目光之中带着难以形容的气势。 白溯月早就知道,面前这个男人身上本就拥有帝王气势,现在总算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了。 「以后我是不是要叫你皇上了?」 白溯月轻轻一笑,眸中光彩潋滟。 炎墨迟微微扬了扬唇角,「你想叫我什么都行!」 白溯月心中微微一暖,她以为炎墨迟会特意强调一下不让她叫他皇上,可是这样随意的态度更加让她舒服。 叫他什么都行,那就是意味着主动权都在她手上。 白溯月知道炎墨迟的为人,两人共同患难这么长的时间,一种莫名的默契在两人之间逐渐形成。 她微微仰起头,看了一眼天上的阳光,嘴角的笑容越来越深。 她突然有些想开了,她上辈子都甘愿的做了他的皇后,这辈子又有什么不愿意的。 反正,只要他炎墨迟在的地方,就是她白溯月的家,她绝对不会轻易离开。 眼底的屏障退去,白溯月眸光更加清澈了几分。 浩浩荡荡的车队一直都向着祭坛的方向前行,百官陪同在后,全部步行跟着前面的两个车辇。 白溯月见到周围无数羡慕和憧憬的眼神,心情略微有些复杂。 如今再看待这一切,白溯月有一种隔世为人的感觉。 众人很快来到祭坛之上,炎墨迟直接牵着白溯月走在万众围绕的中间,他目光之中隐藏着几分柔和的色彩,在看向白溯月的时候,多了一种让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明明这个人在对待别人的时候那般冷漠无情,可唯独对待他身边的这个女子,却从来不吝啬自己的笑意。 不少人站在四周,看着高高在上犹如一幅画卷的帝后两人,不管多少年之后,在场的大多数人都难以忘怀如今这样一幕。 一身金色龙袍的炎墨迟,整个人都像是散发光芒一般。 白溯月那身同样颜色的金色凤袍,仿佛随时都要翱翔九天。 两人的身影倒影在所有人的眼中,不知不觉的,那些旁观者都开始屏住唿吸。 这样的一幕实在让人难以忘怀,就算是白溯月自己,一时间都沉浸在这样庄严的气氛之内。 然而,还没等她享受一遍这样的余韵,耳边就传来了炎墨迟略微低沉的声音:「小月儿,喜欢吗?」 白溯月勐然抬起头,一双明亮的眸子里满是光芒,她轻轻点了点头,环视了一眼下方万民。 「万民朝拜,这种感觉确实不错!」 炎墨迟眸色一深,瞬间笑了:「不是这个,是现在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从今以后你都是我的了!」 白溯月被这回答弄的愣了愣。 她沉默了一下,反口说道:「那相反,你也是我的对吗?」 炎墨迟瞬间笑了起来,那笑容好看的让人觉得炫目。 可对于别人来说,这笑容绝对是昙花一现。 谁都知道新皇是个办事冷厉沉稳的人,平常待人严肃冰冷,除了那些和白溯月熟悉的,其余的那些人很少能看到炎墨迟笑。 如今就在这祭坛之上,这笑容着实惊艷了太多人。 司礼监的人高声念着祭文,前方是一片空旷的高台,那声音高昂清晰,一瞬间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等到一切礼仪全部完毕,群臣脚都站的有些发麻了,全对着高台上面的两个人翘首以望。 两道身影在完成庆典之后,携手从高台上走了下来,不少人看着那两人,恍如看到神祗一样。 站在高台之下的百姓,更是目送着帝后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当中,心中有一种极为强烈的自豪感。 白溯月和炎墨迟走完一套程序,累的已经直不起腰来,在回到皇宫的一瞬间,两人就将所有来请安的大臣都屏蔽在外面。 然后两个人找了间干净空旷的寝殿,直接躺在了大床上。 白溯月穿着一身凤袍,可如今的模样哪里还有在外面那种矜持疏离,眉眼含笑,那张精緻如画的面容上隐含着一抹说不出道不明的意味。 炎墨迟一翻身,直接将白溯月抱在怀里,然后双手撑在她脸颊两侧,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爱妃!」 白溯月微微一愣,愕然的抬起头来。 「皇上这是要干什么?」 炎墨迟嘴角噙着一抹邪魅的笑意,那双细长的凤眸漆黑如墨,看上去深邃的仿佛能将人给吸进去。 「是不是该伺候朕沐浴更衣了?」 白溯月抿着唇,眼底的光芒微微闪烁:「听说当皇帝不是能翻牌子吗,一会儿我让人准备准备,然后皇上要按照顺序来!」 炎墨迟的眸子瞬间多了一抹怒色。 第845章 大结局 「小月儿,朕手中只有你这一块牌子,如果你非要朕来翻牌子的话。那以后朕就天天翻你的……」 他压低了声音,在白溯月耳边低声说着,那声音满是低沉磁性,带着几分诱人的感觉。 白溯月的脸颊瞬间微微有些发红。她发现自己的脸皮是永远也修炼不到炎墨迟这样厚了。 白溯月咳嗽了一下,连忙伸手抵住炎墨迟的胸口。然后她唇边多了一抹暖笑,十分贤惠的说道:「有几位大臣还让我看看他们家花容月貌的女儿呢。皇上后宫空虚,将来还要为烈焰国开枝散叶。光我一个可不够,这样吧,明天我就将她们带到皇宫里面来,让皇上慢慢挑!」 炎墨迟唇角的笑容逐渐消失,看着白溯月的眼神更加幽深了几分:「小月儿,你是故意气我的对不对!」 白溯月见到炎墨迟认真起来,连忙摇头:「不是。我是真心的!」 炎墨迟低垂着眸子,将目光落在她的心口上:「可是你这里不是这么告诉我的!」 白溯月没吭声,目光易错不错的看着他:「小月儿。说吧。是谁跟你提过这些?」 白溯月犹豫了一下:「其实没有的,我是逗你的!」 炎墨迟的心思。这些大臣怎么不知道,若是现在就凑上去将自己的女儿往他的身上推,恐怕他们那是找死。 炎墨迟目光凝重的看着白溯月,嘴角溢出一抹淡淡的笑意:「那你是在消遣为夫对吗?」 白溯月:「………」 「你觉得看为夫着急,你心中很高兴?」 白溯月微微摇头,咬着牙感觉到自己可能捅了马蜂窝。 炎墨迟轻轻笑了起来,在她的额头上吻了吻,忽然微微闭上双眼,一双眸子里浸满了悲凉的气息:「那就是,为夫没有给你该有的安全感,才会让你这般胡乱猜测,心中难安?」 这话像是说道了白溯月的心口上,她沉默了一下,这才微微点了点头。 她确实心中难安,这份不平静从恢復记忆的那一天就存在了。 炎墨迟忽然不说话了,直接将白溯月抱了起来,然后整个人贴在她的胸口,像是在听着她的心跳声。 「那是小月儿在乎为夫,也都是我的错!」 炎墨迟的声音清清淡淡,带着几分难以察觉的复杂,白溯月心中微微一秉,原本还存在心中的那一点儿不安顷刻崩塌。 原来这人的心思竟然是和自己一样的,其实他并没有她想像之中那样强大。 两人久久没有言语,可是在这片刻,仿佛打开了所有心结。 白溯月躺在床上,双手环着炎墨迟的腰,忽然低声说道:「以后,你就是这烈焰国的皇帝了!」 炎墨迟微微一愣,「不管为夫什么,我还是我!」 「我知道!」 白溯月唇角溢出一抹浅笑,眼底的光芒带着几分灿烂的灼华。 一时间让炎墨迟看的呆了呆。 他轻轻用指尖抚摸着白溯月的脸颊,一双眸子里满是亮色。 然后,他低下头在白溯月耳边轻声说道:「小月儿,我爱你!」 白溯月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瞬间包裹了起来,一时间有些窒息的难以发出声音。 她瞪大双眼看着炎墨迟,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 两人这么多年以来,成了两次亲,就连孩子都这么大了,可是白溯月还从来没用听过炎墨迟说这三个字。 虽然平日里他说的就十分好听,但白溯月向来没有将那些话放在心上。 然而,如今的这句话,却当真的被她刻在了心尖上。 她爱这个男人入骨,绝对没有丝毫的隐藏。 当然也希望能够得到同样的对待。 这么多年,她总算等到了这样一句话,她突然感觉什么都值得了。 略显冰凉的唇落在白溯月的额头上,炎墨迟目光柔和的看着白溯月,眼底的光彩越来越浓。 门口一阵敲门声传来,两人一个不留神,就已经在这房间之中待了几个时辰。 温馨的时光总是感觉那般短暂,炎墨迟皱了皱眉,这才不情不愿的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襟。 「皇上,皇后娘娘,今晚宴请百官,现在大臣们都已经在宴会之中等着了!」 小太监在门口小声的说着,白溯月和炎墨迟对视了一眼,这才从寝宫之中走出去。 当两人来到宴会上的时候,宴会上已经人满为患。 整个御花园都被人清理腾了出来,专门来招待那些贵客。 白溯月漫步走到群臣之间,迎接着那些奉承的目光,她穿透这些人影,直接看向了最里面的一张桌子。 那桌子旁边坐着一圈的人,莫英和晏景栾站在那些人身后,而桌子上的人正在回头看着她和炎墨迟。 在见到那些人的时候,白溯月的眼圈瞬间有些微微泛红。 天宁公主被莫英扶着从位置上站起来,一身大红色的牡丹长裙将她装点的雍容华贵,整个人身上散发着上位者的贵气。 天宁公主的面容依旧柔和,看来她的双腿已经彻底好了。 「月儿!」 她低低的唤了白溯月一声,这么长时间没见,岁月也没有在天宁公主的脸上留下什么,然而白溯月很快又看到了天宁公主身后的一个男子。 谁也没有想到,堂堂天风国的皇帝,居然会来到烈焰。 只是白震并没有以皇帝的身份来的,而是普通的官员家属。 他穿着一身普通到极点的衣服,看起来笑得和善豪爽,谁也不会想到这样一个人,如今已经是天风国享誉威名的皇帝。 「干娘,爹!」 白溯月脸上瞬间露出笑意,直接不顾形象的快走了两步来到两人面前。 天宁公主柔柔一笑,这么多年她一直都在别处养病,如今在早之前得知了白溯月和炎墨迟要称皇为后,这才千里迢迢的赶过来来看两人,在加上如今烈焰国和四国之间的天险通道已经打通,以后烈焰就会成为这四国之一。 虽然烈焰一国就十分强大,可是几国之间相互制衡才能长长久久,天下统一也不一定就是好事。 难得的是,现在四国皇室的关系十分要好。 不对…… 这天下如今应该说是一家才对。 白震掌控天风,白君烨这个白溯月的大哥现在已经成为南夜之主,至于君御,那些派出去的船,一直都没有回来过。 他在哪里,是不是已经死了,现在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君御存不存在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没了什么意义。 他不再是皇帝,手中没有了权力,一个平常的人又怎么能翻出什么风浪来。 至于青武国的云陇,他的好妹妹云千紫,也在天风国找到了自己的归宿,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会听到她的好消息。 四国之间盘根错节,已经结下了难以解开的缘分,不管是血缘还是亲情,从此以后这几十年都不会再有任何战事和算计。 这样的情景,是所有人喜闻乐见的。 「月儿,景栾有没有欺负你?」 白溯月抬起头看了晏景栾的方向一眼,眉眼之间全是笑意。 晏景栾目光之中有些尴尬,但那张清冷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倒是莫英听完之后笑了:「他要是敢欺负月儿,我一定饶不了他!」 天宁公主嘴角弯了弯,看着莫英这个儿媳妇更是满心的满意。 婆媳两人站在一块,简直和谐的难以有人插入进去,而且天宁公主从来都是尊重晏景栾的选择,她看到自己的儿子有了喜欢的人呢和归宿,更是心情好的无以復加。 白溯月见此,走到白震面前。 「爹,娘的尸体你……」 虽然这个时候还提这种事情有些不合适,但白震的表情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月儿,这件事你放心好了,爹已经将你娘接回来,好好安葬了!」 白溯月长嘆了口气,她真的很难想到,这一切最开始的原因都是因为她的母亲。 她只感觉原本压在自己身上的责任更重了,她有责任让身边的所有人跟着一块幸福起来。 她拉着白震的手,然后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小声说道:「爹,难道你还是一个人?」 白震一愣,微微咳嗽了一声。 「你这丫头,爹什么时候找过别的女人了?」 白溯月上下将白震打量了一遍,眼圈瞬间红了。 看到白溯月这个模样,摆阵瞬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你……你看你怎么说着好好的就哭了,爹怎么你了这是!」 白溯月虽然眼角红着,和唇角却笑着:「爹还是原来一个模样,对月儿,对大哥,都将我们捧在心尖上,可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当初你那么护着我们和娘,可是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爹也该找找自己的幸福!」 白震年纪大了,天风朝中的官员不知道有多少都在暗中为继位的事情着急,白震有意让笙儿当这个继承人,可木玲却不太愿意。 她只想着让笙儿能当个普通人平凡的过一辈子。 白溯月心中能够体谅木玲的心情,毕竟辰辰对她来说也一样。 虽然这天下早晚要交给炎辰,但是她也不想炎辰在小时候就过的那样辛苦。 「炎辰呢?」 白溯月想到一直跟着柳芷和蓉儿的辰辰,心中不知道为何十分想要看到他。 然而她刚想到这里,不远处就跑来几个小身影。 看到和笙儿还有念夏玩在一起的小瓷娃娃,白溯月唇角的笑容越来越深。 这孩子,还真是越来和她越像了。 「爹,你看我和大哥连孩子都有了,你也该找个伴了!」 白震轻轻嘆了口气,拍了拍白溯月的肩膀,「这种事情以后等爹有心思的时候再说吧,只要你自己过的好,爹怎么样都高兴!」 白溯月闻言,也不再规劝。 她话都说到这种地步了,可白震却没有丝毫松口的意思,可见对方是真的没有这个意思。 她收起脸上的神色,转身随着白震来到人群当中。 如今该到场的人已经差不多了,就算没有到场的,也都差人送了贺礼,文武百官各坐两旁,场面十分轻松的谈天说地。 白溯月拉着炎墨迟坐在白震所在的桌子旁边,不少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好奇究竟白震他们究竟都是什么人,竟然让皇上和皇后都另眼相待。 这场宴席吃的酒足饭饱,天色也逐渐暗了下来,白溯月随着炎墨迟起身将莫英等人送到皇宫门口。 莫英刚刚怀孕不久,此时还看不出什么,可站在一旁的晏景栾,明显比以前对莫英更加小心翼翼。 看到众人多少都有了转变,白溯月的眸子更加明亮起来,她只希望今后的生活,大家都能平平安安。 莫英小心翼翼的拉着白溯月来到拐角,背着众人说道:「月儿,我大哥最近来信了!」 白溯月一愣,眼神之中多了几分期盼之色:「什么信?」 莫英唇角溢出一抹浅笑,眼神亮晶晶的,像是在说什么好事。 「今天虽然没有来,但是贺礼已经准备好了,一会儿我就让人给你送过来!」 白溯月犹豫了一下,不过还是点点头,毕竟是木仇的一番心意,她不能平白的辜负了。 「嗯,好!」 白溯月目送莫英离开,白震也跟着众人要离开皇宫。 毕竟现在宫中混乱的很,他还是住在莫府更合适一些。 然而白溯月却直接将白震叫住:「爹,你不留在宫里待一夜吗?」 白震摇头浅笑:「爹和晏景栾他们去莫府,也不算太远,明天再过来看你们!」 辰辰从白溯月的身后冒出头来,两只肉唿唿的小手抓着白溯月的裙角,他对着白震眨了眨眼睛,露出一抹笑容来。 平日里辰辰性子就十分活泼,如今更是将天性发挥的十分彻底,不远处的笙儿目光稳重的看了他一眼,手中拉着你念夏对着他摆了摆手。 辰辰拉着白溯月的衣服,仰起头目光可怜兮兮的看着她:「娘亲,别让他们走吗!」 如今已经三岁的辰辰,眉眼模样都已经张开了,一双大眼还长着浓密的长睫毛,穿着锦衣华服,那紫色的衣服衬的他脸蛋白嫩光华,就像是一个精緻的小糰子。 尤其当人被他这样看着的时候,绝对承受不了。 白溯月点了点他的眉心笑了:「你要是还没玩够的话,今晚就过去吧!」 炎辰註定是烈焰国的继承人,虽然以后不知道会如何,但他此生就和别的孩子不一样。 炎墨迟微微垂眸:「小月儿,你为何让辰辰离开皇宫?」 白溯月侧头浅笑:「怎么,你想他了,不想他去的话我就将他叫回来!」 看到面前女子面上狡黠的笑容,炎墨迟忍不住伸出手捏了捏。 「你这丫头,明知道我想说的是什么!」 白溯月微微勾起唇角,装作不明所以:「我知道什么?」 炎墨迟目光之中多了几分清明,看了看周围只跟着一些下人,直接将白溯月打横抱了起来。 他眼角眉梢都是笑意,那笑容绝艷无双,映入白溯月的眼帘之后,逐渐在她的心尖上成了一副极为完美的画卷。 这幅情形这辈子都会深深的烙印在白溯月的心尖上,让她永远也忘不了。 她伸出手搂住炎墨迟的脖子,轻轻在他的脖子上蹭了蹭。 感受到怀中的柔软,炎墨迟的目光更加幽深了几分。 「既然辰辰都走了,那么现在皇宫之中只有咱们两人了!」 白溯月没说话,却像是在默认了什么。 炎墨迟将白溯月抱的更紧了一点儿,一个纵身,直接落在了旁边的宫殿屋顶上。 白溯月被风吹的诧异了一下,连忙从他的怀中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如今烈焰国皇宫上方的夜空。 月色光明皎洁,整个空气都带着一点儿雨后泥土的清香。 今天,真是一个不错的好天气。 只是现在是晚上,夜风还些许有些凉,白溯月被冷风这样一吹,不由得瑟缩了一下,然而她刚有一些动作,身上就多了一件衣服。 那是炎墨迟今天身上所穿的龙袍。 虽然不似那大红色将他身上的邪魅和妖艷全部衬托出来,可这龙袍,却让炎墨迟浑身上下都充斥着一种尊贵。 就好像,这个人天生就是真龙天子,为的就是这天下苍生。 白溯月心中很纠结。 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吃这么一点儿小醋,但是她觉得,自己对这个人的在乎已经达到了一定程度。 「墨迟,这么晚了,你带我来屋顶上做什么?」 白溯月看了一眼身上金色的龙袍,只感觉那料子多少有些烫手,若是被人看到,炎墨迟一定威严扫地了。 炎墨迟抱着她,直接坐在了屋顶上。 他穿着一件不算太厚的里衣,雪白的丝绸上绣着银色的云纹,在月色下十分显眼,闪闪发亮。 不少在周围巡逻的侍卫不由得被光芒晃了眼睛,一抬头向着屋顶看去,一见到是皇上和皇后两人,全都低下头装作没有看见。 「带你来赏月!」 白溯月一阵无语,但是又捨不得对方十分温暖的怀抱,一时间直接赖在原地没有出来。 她微微垂下眸子,眼神之中倒映着炎墨迟线条完美的侧脸。 「也就你这个皇帝有闲心,没事跑到皇宫的屋顶上赏月!」 炎墨迟微微一笑,也不生气,眼底的光彩更加浓郁。 「为夫不会做什么风花雪月的事情,可是别人能做到的,我也一定可以做到!」 白溯月微微凝眸,眼底的色彩深了深:「这个我相信,你不需要和我证明什么!」因为有的时候,他已经做的更好了。 炎墨迟摇了摇头,目光之中多了几分犹豫,这样安静祥和的气氛之下,白溯月像是忘记了所有烦恼。 不用思考各种恩恩怨怨,不需要防备旁人的算计,如今四国不再战乱,百姓安居乐业,也不会再有人站在他们的面前对她们指手画脚,因为他们二人,已经站在了万人之上的位置。 今后不管谁见到他们,都只有顶礼膜拜的份,她真的不需要再担心什么了。 也不会再受到什么委屈,因为不会再有人敢欺负她。 「小月儿,我不怎么会关心人,有时候你可要教教我,提醒我!」 炎墨迟颔首,看着白溯月的双眼。 那双原本深邃的仿佛浩瀚星海一样的双眼,此时将里面的情绪,竟然全部都呈现在白溯月面前。 就好像,他是真的在虚心求教。 白溯月顿时忍俊不禁。 「好了,别演戏了!」 炎墨迟捏了捏她的下巴:「不是演戏,为夫说的可都是真的!」 「那当初你……」白溯月忍不住提起前尘往事,却被炎墨迟捂住了嘴。 当然,捂住她嘴的,并非是对方的手。 她感觉到唇瓣上一片清凉,耳边传来了炎墨迟低沉清朗的声音。 「闭上眼睛!」 白溯月忍不住听从对方的话语,缓缓将双眼闭上,顿时眼前陷入了一片黑暗。 但是,唇上的触感却更加明显了。 抱着自己腰间的手在微微颤抖,炎墨迟像是要将白溯月吞吃入腹。 许久,唇分。 那低沉的声音不断在白溯月的心中迴荡着:「以后,我再也不会忘记你,再也不会让你受苦,不会有任何人敢欺负你!」 白溯月没有说话,可是心中却十分受用。 不过这些,炎墨迟都已经做到了。 「小月儿!」 白溯月微微抬起下巴,感受着晚风的清凉,将炎墨迟搭在她身上的衣服拽了拽。 炎墨迟忽然又吻了吻她的额头,目光之中划过一道淡淡的亮色。 「我都想起来了!」 这一句话瞬间让白溯月面色大变,她瞪大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身边的这个人,像是从那双眸子里看透这身体的灵魂。 「你……都想起什么了,是什么时候?」 炎墨迟垂下眸子,低声在白溯月耳边说道:「我想起前世种种,想起你我之间发生的一切,而且我确定,以后都不会再忘记了!」 白溯月眼睛瞪的大大的,一脸的不敢置信,「你为什么会?」 炎墨迟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是我确定,从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觉得熟悉,不管你成为了谁,我都能一眼将你认出来!」 他唇角的笑意逐渐放大,眼底的暖色越来越浓,像是将白溯月全部包裹在里面。 「你还记得那块玉佩吗?」 白溯月当然记得,那是当初陆瑾芙和秦萧开玩笑定亲用的。 「也可能是因为它一直都在我手中,所以我的记忆没有完全消失,但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一个人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那张绝艷无双的面容上,带着前所未有的满足。 白溯月同样浅笑了起来,轻轻的点了点头。 对,他们都是彼此的一部分。 番外一 前尘往事 君御第一次看到秦萧的时候,是在秦府老夫人的寿宴上。 她站在一片桃花林之中,轻轻挽起袖子。悄悄的将一支桃花摘下拿在手中若有所思的看着。 那副美景,君御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站在桃花林中的女子就像是画卷之中的桃花仙子。 春日阳光璀璨,女子浑身像是沐浴在光芒之下。美不胜收。 不由得,让君御看的呆了呆。 「三皇子。你怎么还在这里,大皇子正到处找你呢!」 一个小丫鬟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君御一侧头,看到是这府中丫鬟的穿着。他压低了声音问道,「站在那边的是什么人?」 小丫鬟一抬头,有些疑惑的看着他:「不知道三皇子说的是什么人?」 君御愕然,他侧头一看,却发现刚在还站在那桃花树下的女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他一时间有些恍惚,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但他并不觉得刚才的一幕是虚幻。 「穿着浅紫色长裙,容貌十分好看的!」 小丫鬟犹豫了一下,想到紫色这两个字。忽然开口说道:「三皇子殿下应该看到的是我家大小姐!」 「大小姐?」 君御微微扬起眉眼。双眼之中划过一道淡淡的光彩,只感觉心口有一种难以抑制的情感在逐渐的蔓延开来。 一见钟情。也莫过于此。 只一眼,君御就对站在桃花林下的女子动了心思。 他心中略微有些激动。 「快带我去见见你们家那个大小姐!」 秦家是医药世家,能够和皇室扯上关系,最重要的还都是因为老太爷的缘故。 如今秦家的老夫人和老太爷已经快七十岁了,也不知道还有几年活头,都所谓人走茶凉,人死如灯灭,如果秦家想要继续风光下去,自然要不竭余力的和皇室扯上关系。 「三皇子殿下跟我来!」 君御在南夜国行三,前面还有一个亲生大哥和身为阮皇妃儿子的太子。 他从小身子就弱,身份却十分尊贵,十分受如今的皇帝宠爱。 二哥为人沉稳,太子阴险冷厉,可朝中的人知道不管谁当皇帝,君御都不会当的。 因为他本身就有很严重的病,好多医者都说他活不过三十岁。 就是因为这病,所以很多人都将他宠在掌心之中,相对于别人,他的身边也很少有那些阴谋算计。 再加上当今他们的娘是和当今阮皇妃并肩而立的端妃,谁也没有胆子来得罪三皇子。 君御摇了摇摺扇,那张十分俊美的脸上带着一抹浅浅的笑意,他跟在那丫鬟身后,心中满是期盼的来到正院当中。 在人群之中,果真有一个穿着淡紫色长裙,背对着他的女子站在那边被众星捧月,虽然髮型和之前的有些不同,但是背影也有些相似。 君御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那丫鬟自作主张的跑了过去:「大小姐,三皇子要见您!」 听到声音,那女子勐然回过头来,在看到君御的时候,脸上露出一抹娇羞的神色。 「三……三皇子!」 在看到那张脸的一瞬间,君御的脸色瞬间划过一道失望之色,不过碍于风度,他只能无奈说道:「对不起,我找错人了!」 秦诗脸上露出一抹尴尬来,那张漂亮出众的脸微微有些苍白。 「没关系,能见到三皇子一面,都已经是秦诗的荣幸了!」 谁不知道,虽然当今皇上立下了太子,但最后登基的是谁还说不准,如果是君御的二哥成为皇帝,那君御就是王爷,而且还是最逍遥自在的王爷。 只要嫁给他,那就不用跟着宫里那些女人勾心斗角,还能保证家族一世荣华富贵,再加上君御不但模样好脾气好,本就是才华横溢的佳公子。 虽然有传言说他得了病活不过三十岁,但谁知道有没有办法治好,至少他现在是正常的。 「你们府上,没有另外一个穿着紫衣的女子吗,长的特别好看!」 君御说到好看的时候,脸颊微微有些泛红。 而且目光之中透着几分期许和嚮往,看的人心口发酸。 秦诗掩饰了一下自己眼中的光彩,微微垂下眸子:「秦家只有我一个小姐,不知道三皇子说的是谁,我好像……」 她还没说完,君御就打断了她的话:「既然你不知道的话那就算了,如果不是秦家的人,没准是谁家带来的宾客!」 说完这话,君御转身就走,还想回到桃花林之中,可就在此时,旁边一个小丫鬟突然说道:「好像……好像今天萧儿小姐也穿着紫色的衣服!」 一听到这话,君御的目光微微亮了亮。 「告诉我,她在哪儿?」 他隐约感觉到,这个叫萧儿小姐的人就是他刚才看到的那个,这种直觉冲撞着他的胸口,让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逐渐溢了出来。 那小丫鬟被这样逼问吓了一跳,她咽了咽口水低下头,一转头的时候,却看到了秦诗十分冰冷的目光。 她嵴背瞬间发冷了,知道自己多嘴多舌说错了话,但是现在一面是三皇子,一面是秦家大小姐,小丫鬟突然感觉有些难以选择。 「这……我可能看错了,她今天穿的是粉色的!」 君御本来就是聪明绝顶的人,不然也不会被称为皇城第一才子。 他一转头看了一眼秦诗的方向,在见到那张美丽柔弱还十分苍白的脸之后,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来。 只是那笑容很淡,淡的让人能够看出那眼中的冷色。 君御不在意的抓着那小丫鬟的手臂,嘴角笑容依旧温暖,整个人就像是天上高高悬挂的阳光,每每散发出温度,都让人捨不得离开。 「告诉我,她在哪儿?」 小丫鬟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只因为眼前这张脸实在太好看了。 「在……就在后院!」 秦诗看着那小丫鬟带着君御走了,双眼微微一红。 身边几个官宦人家的千金小姐全都聚集在这边,一边在心中暗自看着秦诗的笑话,一边怂恿着道:「秦姐姐,你看那丫头今天专门穿了和你一个颜色的衣服,不就是东施效颦吗,没想到还十分狐媚的将三皇子给勾引了去!」 秦诗微微抿唇,眼底的血色微微有些变深。 然而那些人还在安慰她的人语气更加诡异了:「你好好的一个大小姐,风头都被那个小杂种给抢了,不过是个下人的女儿,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可不是,要不是老太爷对她有几分看重,她算个什么东西啊,也敢和秦姐姐抢人!」 「亲姐姐不如过去看看,瞧瞧那小贱人是怎么勾引男人的!」 周围一阵七嘴八舌,越说秦诗的脸色越是苍白的很,那张原本精緻的脸上此时已经没了血色。 「嗯,我去看看,好久没看到妹妹了!」 说完这句话,她脸上一丝笑容也无的带着几个人向着后院走去。 然而此时,君御已经来到一间破旧院子的门口。 如果不是有人带路,恐怕君御自己绝对找不到这样的地方,这里是桃花林深处的一个拐角,旁边不远就是下人们居住的地方,但好在这里虽然破旧,但也不至于不能住人,院子里的摆设还是干净整洁的。 而且还种着一些花草,在空气之中散发着一点儿香味,君御一时间有些被迷醉了。 「你们秦府,怎么还有这么个院子,这里面住的真是府中的小姐?」 那小丫鬟低着头点了点头,浑身有些微微战慄。 「因为……因为萧儿小姐的身份有些见不得人,所以……」 「见不得人?」 君御听到这四个字,眼神顿时幽深了几分,那小丫鬟只感觉平时这个十分温柔儒雅的人,在这一刻竟然有些可怕。 「是因为萧儿小姐的娘只是一个洗脚丫鬟,当初老爷还在世的时候和那丫鬟有过一次,那丫鬟命好,再加上府中子嗣本就少,老太爷就让人将母女两人留下了,可是大夫人不愿意,萧儿小姐的娘又因为难产而死,所以萧儿小姐这么多年过的一直都不怎么好!」 君御彻底明白了,原来秦萧是这样的身份。 「三皇子,她身份卑微,没什么好见的,还是回去吧!」 小丫鬟有些害怕,毕竟刚才秦诗给她的眼神太恐怖了。 秦家大小姐虽然外表温柔,可是对他们这些下人却不温柔,只是手段不会放在明面上,而是暗地中下手。 就算知道这件事是她做的,也不会有人怀疑到她身上,更何况就算怀疑了也没有证据。 即便你知道对方想要收拾你,你也无可奈何。 而秦诗的好名声一直广为流传,谁不知道秦家这位大小姐的风采,不管是琴棋书画,还是诗词歌赋,全部都是一等一的。 如今秦诗更是当今太子妃的最好人选,就连太子对她都十分有好感,若是再过一段时间,没准这太子妃的位置秦诗就坐定了。 「你先出去等着,我自己一个人就好!」 「可是!」 小丫鬟有些不敢置信,但是君御根本没有多看她一眼,直接迈步走了进去。 然而一进门,那一抹景色就让她唿吸一窒。 番外二 初遇 秦萧听到门口传来一点儿细微的脚步声,微微皱着眉抬起头,她这院子一年也没有几个人踏足。今天来的是谁? 她只穿着简单的衣衫,整挽起手臂用盆里的水擦拭着,雪白的藕臂露出一节,白的有些谣言。 目光落在门口走来那一抹浅蓝色锦袍的男子身上。秦诗的目光微微凝了凝,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觉得有些不符合礼数,就将手腕上的袖子放了下来。 但她见到对方还在不断的盯着自己。双眼之中露出一抹警惕的色彩。 「你是谁?」 她的语气没有一点儿客气,和外表那柔和似水的模样有些不相称。 可君御不知道为何。感觉对方就应该是这样的。 他露出一抹自认为十分完美的笑容,眼角弯弯,神色十分平和:「我……我叫君御,之前在前面不远桃花林看到姑娘,就来拜访一下!」 他微微抿唇,扬起一点儿唇角。 让他本来就十分俊美的脸更加多了几分吸引人的味道。 但是君御仿佛还怕自己不够完美一样,尽量保持着浑身上下的风度。 只可惜。他这招对待别人还好,可是对待秦萧却有些不管用了。 秦萧面上没什么表情,将手中的东西放下。然后拿起旁边的水盆。坐在地上开始洗衣服。 她动作灵活,白皙的手指在衣服间若隐若现。秦萧头也没抬,声音有些冷淡的说道:「既然看过了,那就走吧!」 君御被下了逐客令,让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本来以为,不管是因为自己的身份还是样貌,对方都会和他说上几句话,可是如今看来他想的有点儿多。 对方根本不在乎他是谁,身份如何,对方如今在乎的,只是什么时候将衣服洗完。 心中多少有些不服气,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人能抵抗自己的魅力,如果一开始君御被美色吸引了,可是现在,他发现自己更像探索一下秦萧的想法。 他随便的整理了一下衣袍,然后蹲在了秦萧对面,唇角依旧挂着笑容。 细长的桃花眼之中划过一道光彩,他伸出手抓住了她水盆之中的衣服。 还带着一些皂角末的水粘在了他的手掌上,秦萧瞬间再次皱眉。 她有些不明白这人究竟怎么回事,「你干什么?」 「我只是想帮你!」 秦萧看了一眼那双一点茧子,就连指甲都修整干干净净的手,瞬间笑了。 她笑起来十分好看,一笑就让君御看的有些呆了。 「你会洗吗?」 「我不会,但你可以教我!」 秦萧穿着一身紫色的长裙,可料子却是最普通的,虽然舒服,但并非名贵。 她看着君御,见到这人的眼神十分清明,应该不像是外面那些无聊的世家子弟。 再加上对方主动请求这种事情,她心中也实在无聊的生出一种想要逗弄他的想法。 「那好,你洗吧!」 君御蹲在地上,姿势虽然不太好看,但他人美,看着也十分养眼。 秦萧也没有要将椅子递给他的椅子,就那样看着君御十分笨拙的,用根本洗不干净衣服的方法搓洗衣服! 「这样不对,要用力,对,你没吃饭啊,使劲儿搓!」 秦萧双手撑着下巴,对着君御指指点点,完全没有丝毫违和感。 就像是以前本就是高高在上的上位者,指使人这种事情坐起来异常痛快。 君御也不气不恼,乖乖的听从秦萧的吩咐。 雪白的手都已经错红了,可衣服上的污渍还是没有被搓下来,君御脸色有些发红,耳根都变了色。 他略微有些尴尬:「真没想到洗衣服这样辛苦,等回去我一定要让人给那些洗衣服的僕人加工钱!」 他有些失望,因为没做到眼神之中多了一点儿懊恼的色彩。 秦萧看到他这个模样,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浓了:「一看你就是什么都不会的贵公子,洗衣服累,做别的就不累了?」 君御被秦萧回答的接不上话,只能有些尴尬的看着自己手中的衣服。 然后,看着秦萧将东西接过来放下。 「你还是回去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等等,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秦萧背影顿了顿,「那丫鬟叫我萧儿小姐,我又住在这秦府当中,你说我叫什么?」 君御被这话堵的恨不得拍一拍脑门,他怎么一见到秦萧就变笨了。 然而还没等他说什么,门口就出现了几道身影,为首的秦诗站在门口,面容柔和的看着里面。 「妹妹!」 秦诗忽然一开始,让秦萧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将手中的东西放下,看到秦诗带着一大堆小妹,目光之中划过几刀不耐烦的神色。 「原来是大小姐,没事来我这里做什么?」 秦诗的脸色更难看了。 然而她像是习惯了秦萧的说话语气,「好久没见妹妹了,过来看看你过的怎么样,若不是祖母不同意,我就求娘将你带到前院来了!」 说话间,秦诗的语气有些委屈。 她目光无辜,看着颇有一些楚楚动人的味道,若是不了解秦诗的人,定然以为她对秦萧充满善意。 只是秦萧向来不喜欢虚与委蛇那一套,直接开口道:「别在我这里惺惺作态,如果你是来找他的就请都出去,别在我的院子里撒野!」 秦萧直接丢下这句话,然后丝毫不犹豫的转身回到屋子里将房门关上。 君御看着秦萧的背影傻愣愣的待在原地半晌都没有反应过来,他面色有些阴沉的背着手回过头,脸上没有丝毫笑意。 「找本皇子做什么?」 平日里君御待人十分温和,从来不用身份压人,对人说话的时候也以我自称,除非他这是真的生气了。 感觉到周围的低气压,秦诗勉强勾起一抹笑意:「妹妹她就是这个脾气,三皇子不要介意!」 「本皇子介意的不是她,而是你们!」 秦诗哑然,被说的当场红了眼眶。 君御也感觉到自己话语过于强硬,但是此时他已经没有了解释的心情。 他喜欢谁不喜欢谁,不需要别人来强加给他,至于眼前这个女人,他打心眼里不喜欢。 也许刚开始看到的时候还会觉得她模样不错,可是看到秦萧之后,君御再看秦诗,要多嫌弃就有多嫌弃。 「三……三皇子,秦诗哪里做错了,惹的三皇子这般生气?」 君御面色依旧冷漠:「你没做错,如果没有什么的事情的话,别来打扰本皇子!」 君御直接下了逐客令,秦诗脸色难看的厉害,甚至连一点儿血色也无。 她看了一眼身后跟出来的那些人,不少人低着头暗中颤抖着肩膀。 那明显是在笑话她。 她堂堂秦家嫡女,竟然因为一个小贱人被欺辱到这种地步,她怎么可能甘心。 秦诗微微垂下眸子,惨笑了一声:「那秦诗就告辞了!」 她的眼中划过一道淡淡的阴霾,一身的傲气在此时化成了浓浓的怨恨。 她长这么大,都是被众星捧月放在手心上的,哪里受过这等委屈。 转过身的瞬间,秦诗的目光之中就闪过一道狠辣之色,袖子下的手死死的攥在了一起。 然而,君御见到将这些人打发走了,并没有去房间之中打扰秦萧,他隐约感觉的到,如果现在进去的话自己一样没有好果子吃。 不过他既然已经知道了对方的身份,那么来日方长,他有的是办法接近秦萧。 君御转身,对着屋子的方向行了个礼,也不管秦萧有没有看见。 「今日多有打扰,还请萧儿小姐不要放在心上,改日我来拜会!」 房间之中一片安静,秦萧也可能听到了但是不想回答。 君御也没有说其他的,转身就走出院子,却不知道在他离开的时候,秦萧已经从房间之中走出来了。 她看了一眼君御离开的方向,不在意的转过头继续干活。 只是秦萧怎么也没想到,这下君御像是找到了乐趣,每天都要向着秦府跑上两趟,然后不经意的跑到后院来找她偶遇。 秦萧开始觉得麻烦了一点儿,不过时间长了觉得这人不坏,就也由着君御。 然后,她就发现自己的待遇变好了。 老太爷竟然大白天的,亲自带着人来到这间常年都没有人来的院子里见她。 老头如今已经快要七十岁的年纪,再加上中年丧子,更显得有些苍老,他站在院落的门口不由得皱了皱眉,看着布满了蜘蛛网的墙壁,眼底的气色多了几分怒色。 跟在他身后的,是如今掌管秦府的大夫人。 如今老太爷就是秦府的一家之主,他的话就是一言堂。 虽然现在秦海的年纪已经大了,也到了成亲的年纪,但还没有到秦家轮到他说话算数的时候。 「是你让我那乖孙女住这种地方的?」 秦府的大夫人虽然已经年过四十,可是模样依旧保持的极好,她听到这种话,眼神微微闪了闪:「李嬷嬷,本夫人是怎么告诉你的,让你给二小姐准备的房间和东西怎么还没送过来!」 那被称为李嬷嬷的人连忙跪倒在地:「夫人,都怪奴才的事情太多,忙的忘记了,实在是亏待大小姐了!」 番外三 会让你们死的很难看 那嬷嬷直接给了自己几个嘴巴,一脸懊恼后悔之色,秦老爷子看了她一眼。也没有过多追究。 「算了,萧儿人呢?」 「老太爷,就在里面!」 大夫人眼神之中微微划过一道恼怒之色:「没见到老太爷人都来了,怎么还不出来。难不成她没听见?」 这么大的动静,里面隔得再远也能听到一些声响。而且这院子里也没有什么遮拦,一眼就能看到外面都来了什么人。大夫人这话中的意思,明显就是在说秦萧不懂事。对老太爷不敬。 老者的脸色也沉了下来,明显是对秦萧不满。 只是片刻,房门被人轻轻打开,秦萧漫步从里面走到门前,然后轻轻粗着双眉。 「你们来找我吗?」 老太爷见到秦萧出来,原本不高兴的神色被他全部收了起来:「秦萧,听说三皇子每天都来这里看你!」 秦萧微微皱眉。她又不傻,这段时间隐约察觉到了自己身边人对自己态度的变化,就连厨房的管事都不敢对她摆脸色。每天都是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她怎么可能还不知道君御的身份。 「嗯。那又怎么了?」 听到秦萧的语气这般狂傲,大夫人的眼神之中划过一道怒色。只是现在当着老太爷的面她当然不敢表现出来。 「三皇子最近要去别庄休养身体,身边想要带着两个服侍的人,而且十分有意让你陪着他一起去!」 秦萧眉宇皱的更深了。 大夫人看到秦萧摆出了一脸不愿意去的神色,气的浑身发颤,她女儿千方百计也得不到的机会,给她,她还不愿意了。 要知道三皇子的意思十分明确,她只要去了,这三皇子妃的事情就成了板上钉钉的,谁敢和南夜的三皇子抢女人? 这哪里是要带去伺候的人,而是想要将秦萧带走去风花雪月! 秦萧的声音略微有些清冷:「我又不是丫鬟,为何要去伺候他?」 老太爷一脸恨铁不成钢:「那哪里是去伺候人,你难道不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吗?」 「不想!」 被如此干脆利落的拒绝,老太爷一脸震惊,就连大夫人的脸色都一阵青一阵白。 她忽然小声对着老太爷说道:「不如让诗儿去吧,这丫头脾气暴,万一得罪了三皇子,咱们整个秦家都没有好果子吃!」 秦老太爷微微皱眉,一阵犹豫:「说的也对,可是……」 「别犹豫了爹,诗儿那丫头有这个手腕,而这丫头就算真的嫁给了三皇子,也不一定能为秦府做什么,别忘了以前我们是怎么对她的,而且你看她现在对您老的态度,哪里有一点儿对长辈的尊敬?」 原本秦老太爷还有一些犹豫,可是听到大夫人这样说,也就瞬间在心里有了决断。 秦萧拿着几包药材,急着要去熬药。 她最近十分醉心这些中医之道,很想在原来自己学到的东西基础之上好好研究一下。 秦老太爷见到秦萧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气的鬍子都跟着颤抖起来,可是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只能甩了甩手转身就走。 大夫人恶狠狠的瞪了秦萧一眼,眼底多少带着一些得意之色。 门前骤然一片清净,秦萧的眉眼这才放松下来,她抿了抿唇角,拿着药转身走了。 可才没走多远,已经落了桃花的林子里出现了一道身影。 君御身着一身深紫色的长袍,站在一从碧绿之中,仿佛比那些花朵还要显眼。 他浑身上下都充斥着一种尊贵之气,见到秦萧要走,他直接上前几步拦住了她。 「你……生气了?我说错了,我不该说让你过去伺候我的,只是我要离开京城,有好一段时间都看不到你,我……」 「三皇子!」 秦萧打断了他的话。 这段时间两人的感情多少有些进展,再加上君御为人不算讨厌,还十分会看眼色,从来不打扰秦萧做什么,让秦萧对他有了很大的感官。 秦萧对人从来不看对方的身份地位,她一向清清淡淡,除了真心相对的朋友,她对谁都是这副疏离的模样。 然而,君御看到这样的秦萧,却像是染了毒药一样,一发不可收拾的想要接近她,了解她。 明明为身份高贵地位尊崇的三皇子,可是面对秦萧的时候,他总感觉自己和外面的那些普通下人都没有什么两样。 因为在对方的眼睛里面,他看不到尊敬,就仿佛她和他,是站在同一个高度上的人。 这不是外在,而是一种让人猜不透看不着的内在。 「你带谁出去,我没有兴趣,而且,没事的话别来烦我!」 秦萧淡淡的丢下一句话,态度和之前判若两人。 隐约感觉到秦萧是在生气,君御反而高兴了一些,他这段时间看过面前这个人不少的情绪,却从来没有发现她在乎过什么。 但是现在他感觉到了。 「你要是生气,你怎么说我都行,但是这么长的时间我看不到你,一定会想你想出病来的,而且你说过要为我治病的对不对,若是你在我身边的话,每天都能观察我的病情,不然我怕自己病死在外面……」 君御说着话的时候,语气十分幽怨。 他虽然为人随和,可是很少会这样对人说话,就连他母妃都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 听起来的时候就像是撒娇。 虽然面前这个已经过了弱冠之龄,在这个时代,像是君御这么大年纪的人,有的孩子都生了好几个了。 秦萧微微嘆气:「你怎么可能病死在外面,这次让你离开京城,不就是因为天气太热,你母妃害怕你不舒服吗?」 君御精緻的眉微微挑了挑,然后走到秦萧面前露出一抹迷人的笑容来。 「当然不是,是我自己说要去的,不过前提是必须要带上你,不然我自己一个人在外面游山玩水,也怪无趣的,听说那山上有很多稀有的草药,你难道不想去看看吗?」 他扬起眉眼,语气之中透着几分诱惑的味道。 明明知道是一个坑在等着自己,不过一听到稀有的草药,就连秦萧都有些心动。 她不管之前还是现在,最喜欢的都是医术,治病救人对她来说,是一种职责更是一种乐趣。 「也好!」 听到秦萧答应,君御的脸色上露出一抹喜不自胜的神彩。 「那说好了,你答应了不许反悔!」 「嗯!」 秦萧淡淡点了点头,眉眼之中可没有君御那般欣喜们看着君御脸上兴奋的神色,她还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日子就这么定了下来,只是等到君御出发的时候,来到秦府接人的时候,却看到秦诗穿戴整齐的站在门外。 他脸色微微一沉,向着秦诗身后扫了扫:「萧儿呢?」 一听到君御将秦萧叫的这样亲密,秦诗的眼底嫉妒之色更加浓郁。 然而当她微微抬起头的时候,那张脸上满是无辜的表情:「是这样的,是秦萧让我来的,她身体有些不舒服,伺候三皇子的事情就交给我了!」 一听到这话,君御的脸色瞬间变了,他直接从马车上跳下来,直接奔着秦府里面走去。 「秦萧呢,我要见她!」 秦诗见到君御直接向着后院走,连忙出声:「她不在府上!」 君御的脸色有些阴沉,转头目不转睛的盯着秦诗:「那她在哪儿?」 秦诗咬了咬牙,却不敢不回答:「难道三皇子不知道吗,最近京城之中流传瘟疫,只是这消息还没爆发出来,难道您母妃没有告诉您吗,不然又为何让三皇子殿下外出辟祸!」 君御目光微微一凝,脸色瞬间变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秦诗的眼神坚定无比,语气却带着几分无可奈何:「意思就是,秦萧身上染了瘟疫,老太爷让她去别庄休息了!」 听到这话,君御不由得脸色一白,后退了一步。 见到君御受到这样大的打击,秦诗的眼神之中闪过一道不忍来,但是眼底却更加坚决。 「这件事我绝对没有欺骗三皇子,三皇子可以随便调查!」 她当然没有欺骗,因为秦萧之所以会得了瘟疫,就是因为大夫人想了法子,将染了瘟疫之人的衣服放在了她的身边。 这种事情根本就是防不胜防,所以就算是秦萧也难免中招。 所以她说的事情都是真的,绝对没有办分虚假,就算他想查也找不到证据是她们下的手。 君御的目光微微泛着冷意,他背着手站在原地,背影多了几分冷厉和坚决。 「秦萧人呢,本皇子要见她,立刻!」 秦诗的脸色微微一变:「三皇子殿下,京城之中得了瘟疫死了的人数不胜数,您千金之躯,怎可冒此危险,而且您身体本就不好,如果端妃娘娘知道了,一定会怪罪我们秦府的!」 君御目光落在秦诗的脸上,脸色微微有些苍白,他身体不好这件事是真的,尤其是情绪激动的时候。 那双眸子里带着几分红意和血色,看的秦诗浑身有些发颤。 「若是你不让本皇子见到萧儿,我会让你们秦府,死的很难看!」 秦诗微微捂着嘴,看着面前那个面色冷冰冰的,没有丝毫人气的君御,眼神之中多了几分惧怕。 番外四 我喜欢你 「她,她在秦府城东的庄子里面!」 得到这个回答,君御没有丝毫迟疑。直接转身坐上马车向着那个庄子赶了过去。 见到君御一走,秦诗一时间有些两腿发软,身形一阵轻轻晃动。 一旁的丫鬟连忙上前将她扶住,小声安慰:「小姐您别生气!」 她以为秦诗这是被气的。可谁知道她是被吓得。 秦诗隐约感觉到这个君御绝对不会像是表面上那样简单,心中的不安更加浓郁了一些。 可是她又有些不甘心。 一想到那个一直被当成下人看的丫头爬到了自己头上。她心中的怨恨就越来越浓。 「我没事,回去吧。看来我是去不上了!」 她心口一阵发堵,一时间恨不得君御和秦萧一样染上瘟疫去死。 原本的念想在被这一吓之后已经变了滋味。秦诗的目光之中藏着一抹淡淡的幽光。 君御马不停蹄的赶到秦府别庄的大门前,看着前方有些破落的庄子,眼神之中划过一道极为强烈的杀意。 赶车的车夫是君御身边的老人,看到君御的表情就知道自家主子是在生气。 「殿下,这秦家二小姐得了瘟疫的事情不像是假的,您看要不要让太医先过来给二小姐瞧瞧看,然后您在过去?」 君御摇了摇头:「开门!」 那车夫将马车拴在旁边。知道君御心意已决,他上前一步将房门敲响,片刻之后出来了一个穿着骯布衣的老者。 那老者有些贼眉鼠眼们看着外面穿着十分尊贵的君御。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连忙笑着将房门打开。 这山庄最为破旧,平日里连个地位高一点儿的人也看不见。如今突然来了这么个大人物,顿时山庄之中有一种蓬荜生辉的感觉。 「不知道这位大人要找谁!」 「秦萧!」 君御十分快的说出秦萧的名字,眼神之中所有的温润都已经消失不见,他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快点儿见到这个人。 一旁的车夫连忙小声说道,然后细心打点了一下,给了对方一锭银子。 看到银子之后,那人的脸上瞬间笑开了花,眼神之中闪过一道喜悦之色。 「就在庄子里面!」 君御淡淡点了点头,对着车夫做了一个动作。 那车夫脸色微微一变,眼神之中划过一道淡淡的可惜,看着那守门老头的神色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然而,那老头并不知道,还在为刚刚到手的银子在欣喜着,转身让一旁的一个下人带着君御前往秦萧所在的位置。 车夫走在旁边陪着君御,一行人走过蜿蜒小路,路极为崎岖难行,就这环境就让君御不由得皱眉。 这里是秦府一处不太重要的庄子,庄子外面种着一些药田。 毕竟秦家医术闻名,看一次病都重则千金,可是这一大家子人毕竟还要富足的生活,所以秦家的庄园铺子不止这一处。 然而,这里却是环境最为破旧的。 具体是因为什么原因,君御心中一清二楚,再加上秦萧本就是个医术高明的人,哪里可能不懂得怎样防范,但她毕竟只是个小小女子,别人要算计她的话,她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一想到那浑身傲骨的人,如今躺在这里苟延残喘,君御就感觉心口一阵发疼。 一瞬间,他的脸色更白了。 他的病就是从心脏处来的,一个弄不好就会犯病,旁边的随从见到君御脸色这般难过,连忙从怀中拿出了一颗药丸。 「三皇子殿下,您的病要是犯了就麻烦了,快吃颗药!」 君御看了一眼那褐色的药丸,脸色瞬间白了几分,他一把将那药丸丢在地上,冷冷说道,「我不吃!」 若不是将这药丸给秦萧看了,他还不知道这东西根本就不是治病的良药。 一时间不痛是真的,但却加快了他的死亡。 那些大夫所言非虚,他的病根本就治不好,只能缓解,也许用不了几年的时间就会英年早逝。 所以,整个皇城的人,对他这个三皇子只有放在手心上宠着,再加上皇上对他十分看重,别人休想碰到他一根毫毛。 但是谁也不知道,在这表面上而风光之下的君御,每每都要饱尝着急病的折磨。 不,这根本不是病。 秦萧已经帮他看过了,他是因为小时候中毒导致的,根本不是先天性的。 如果不是宫廷之中的那些争斗,他根本不会变成这样,尝尽那样的痛苦。 这些好都是虚假的,为了掩饰那些人最深处的险恶。 「三皇子,这药是端妃娘娘花费万金从别处好不容易寻来的,连方子都没有,只有这么几颗,您要是没有了它……」 「是啊,要是没有它,我恐怕早就疼死了,可是如今我变成这样,又是因为谁?」 那僕人像是体会到了君御话语之中的意思,瞳孔瑟缩了一下,微微缩了缩脖子。 他顿时不出声了,到那时看着君御越来越苍白的脸色,心中多少有些担心。 「滚!」 君御留下一句话,加快了脚步,微微有些喘息着来到一间连屋顶都没有补好的房间。 周围凉飕飕的,夜里的晚风吹的人心寒彻骨。 君御站在大门外,目不转睛的盯着房门的方向,手指有些颤抖的将门打开。 然后,他就看到了躺在里面床榻上,熟睡到人事不知的秦萧。 他见到她脸色瞳孔,丝毫不在意的走上前,就连身后人的阻止像是都没有听到。 「殿下,这女子得了瘟疫,你切莫如此!」 只是,那下人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君御坐在床榻旁边,将手放在了秦萧的脸颊上,感觉到那烫人的温度,面色凝重了几分。 「快准备水,去找大夫!」 那随从微微一愣,看了一眼秦萧的面色:「三皇子殿下,这是瘟疫,根本没得治!」 「没得治也要治,谁不来,本皇子要他的脑袋!」 听到君御的声音,随从总算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平日里的君御,对谁都十分温和,很少会发脾气,再加上本身身体的缘故,别人也不敢过于惹怒他。 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自家主子着急成这个样子的时候。 那双眸子里的疯狂色彩,让随从心中已经有了想法,他转身要去找御医,却听到君御缓缓开口:「告诉我母妃,若是找不到治好这瘟疫的办法,也不用再看到我了!」 这话说的实在有些严重,让那随从的心里一个机灵。 「是……是!」 就连回答的话都显得有些磕磕巴巴。 随从离开,君御担忧的看着秦萧的脸,他手足无措的看了看周围,连忙将随从刚给他准备的水盆拿了过来,用冰凉的水巾放在秦萧的额头上,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的心安稳一点儿。 「秦萧,你醒醒,快醒醒啊!」 像是听到了有人在叫她,躺在床上的秦萧终于颤抖了一下眼皮,强撑着将眼睛睁开,她还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是……你?」 语气轻的仿佛要听不见,那原本水润的唇在此时变得干燥不堪,君御连忙从旁边将水杯拿了过来,放在她唇边,声音低沉温柔:「嗯,是我,萧儿我来晚了,对不起!」 君御声音微微有些颤抖,紧张的连杯子都要拿不出,端起来的时候就洒了好些。 他看上去气恼无比,却十分坚定的将杯子拿过来往秦萧的嘴边凑。 「你喝一点儿,喝点儿就会舒服了!」 秦萧闻言,什么也没说,将水喝了一些。 果然,清水没过喉咙,疼的厉害的嗓子也好受了。 秦萧总算能重新发出声音,她目光淡淡的看了一眼君御,「我得了瘟疫,你……离我远一点儿,回去以后立刻沐浴焚香,这身衣服也不能要了,还有……」 见秦萧就算生着病还在关心旁人,君御的眼圈瞬间有些发红。 他向来不是那种喜欢将情绪表露在面上的人,可是这次他只感觉心口疼的厉害。 是真的在疼。 疼的他脸色一瞬间就苍白了,不过他依旧忍着没有说话,抿着唇不让秦萧担心。 「你别担心我,我身边那么多人照顾不会有事的,你看看你自己,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若是我这次不来的话,你是不是就死在这里了?」 秦萧微微一愣,目光平静无波:「也许吧,死了也没什么的!」 君御被这话气的脸色铁青:「什么叫做死了也没什么,我不允许你说这种话!」 秦萧将目光落在君御的脸上,眼底闪过一道淡淡的不解。 「你又不是我什么人,管我做什么?」 「你……你……」君御被秦萧一句话堵的什么都说不出来,脸色更加血色全无,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他眼底暗色连连闪动,忽然有些泄气。 就好像若是他不将心思说出来,这辈子也不会得到面前这女人的回应。 「如果不是我喜欢你,为何要和你说这些,为何要管你的死活?」 秦萧眉宇微蹙,不知道是因为烧的太厉害难受的,还是因为别的原因。 「你喜欢我?」 君御用力的点了点头,这件事他已经就差昭告天下了,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心思,可唯独面前这个正主却不知道。 番外五 抉择 然而,秦萧却没有任何欣喜的表情,微微嘆了口气:「你为什么喜欢我呢?」 君御被问的愣住了。他沉思了一下,不由得陷入了回忆当中。 初见时面前这女子干净的笑脸,那双漆黑坚毅的眸子,仿佛映刻在他的心上一辈子也忘不了。 「我……不知道。反正就是喜欢你,一天见不到你就觉得心里像是少了什么一样。看到你就想笑很开心,然后很想天天和你在一起!」 这样一番十分简单。却不普通的话,让秦萧微微一愣。 她闭了闭双眼。目光之中透出几分疲惫的色彩:「你走吧,我不喜欢你!」 君御脸色瞬间大变,看着秦萧目光中满是不解。 「你……你不喜欢也没关系,难道你我不算朋友吗?」 君御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既然是朋友,有难同当是应该的,眼睁睁见到你自己一个人死在这里,我做不到!」 君御的话就像是一汪清泉。让原本都已经丧失了生存意志的秦萧双眼多了几分光彩。 她微微动了动唇角,「可是你留在这里,只有咱们一起死!」 医者不自医。她现在头脑都被烧的混混沌沌的。很难思考什么东西,就算她平日里有办法解决这场瘟疫。但是现在她也无能为力。 既然无能为力,还不如不去挣扎,在这里乖乖等死。 反正这里只有她一个人,没准死了以后还能…… 想到这里,秦萧的目光更深了。 君御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仿佛只要他一松手,这个女子就会在他面前彻底消失。 「反正,我陪着你,你死了本来我也就活不成了,倒不如和你一起死!」 听到这话,秦萧微微诧异的抬起头,看到君御坚定的眼神,她忽然像是做了一个决定。 「嗯!」 她轻轻的用鼻音说了一个字,君御心跳立刻加快了几分,却让他的心口疼的微微有些揪紧。 能够缓解疼痛的药物已经被他丢掉了,他一瞬间额头上就冒出了不少冷汗。 可是此时,秦萧已经昏迷过去了。 这间破旧的房间之中,一个人躺在床上脸色通红髮烧昏迷,一个人心脏疼的靠在床边坐在地上死死的按着胸口咬着牙。 君御脸色铁青,额头上的汗珠汇聚在一起,噼里啪啦的顺着他的额角砸落在地上,他脸色难看的仿佛随时都会昏迷过去。 房间之中安静无声,不知道过了多久,那股疼的劲儿才从身体之中退散,也可能是因为承受了太多的痛此时已经习惯了,他擦了擦嘴角不知道什么时候因为咬破嘴唇溢出来的鲜血,重新恢復表情站了起来。 反正以前的时候也是这样,痛苦的时候只有自己一个人承受,如今他还有另外一个人要保护,他怎么可能那样倒下去。 房门被敲响,随从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三皇子殿下,御医来了,娘娘就在山庄的一间屋子里休息,等着你去见她!」 君御闻言,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褶皱。 等到恢復了他觉得别人看不出什么来的时候才从里面开门走了出来。 那御医低着头,脸色也有些难看,但还是什么没说,直接走了进去。 他仔细的给秦萧把脉,然后摸了摸鬍子。 「她脉象不稳,发热了这么长的时间,恐怕病情已经太严重了,而且这病症还能传给他人,切莫不要太过接近才好!」 随从看了一眼君御的脸色,见到君御不以为意,只能无奈的低下头去。 老太医是个有本事的,不管能不能治好,还是给秦萧开了药。 「这里不适合养病,阴暗潮湿的,就算好人也要住病了!」 君御眼神一亮:「我让人将她带到我的庄子里去!」 他所说的那庄子,就是他之前要去的那个,然而他话还没说完,不远处就传来了一道冰冷严厉的声音。 「不成!」 君御回头,看到一个面容温婉的女子站在不远处,远远的没有走过来。 「御儿,你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你为了一个女人,就连娘都不要了吗?什么叫做,若是我不找太医给她治病,我就再也见不到你?」 君御目光清冷平静,看着眼圈红了眼泪顺着妆容姣好的脸颊上落下来的母妃,心情却复杂起来。 他侧头不去看她:「我说的都是真的,不管娘答应不答应!」 端妃气的忍不住笑了:「御儿,娘这么多年为了救你的命,手中有不少珍贵无比的药材,价值连城,现在我要你答应娘一件事!」 君御闻言,面上有些期待。 「好,只要娘救萧儿,我只要能做到的都答应你!」 他过于激动,却忘记了身为宫妃的端妃的手段。 端妃目光已经温柔,看着君御的眼神十分体贴:「这么多年,娘也没有要求过你做什么,但是你现在长大了,应该有自己的主意了!」 君御不明白端妃为何这样说,静静的站在原地听着。 「娘了解你,不管娘说什么,让你做什么,你也都有自己的想法,我逼不得你,可是……你现在想想,以你的身体,你打算让她后半辈子为你守寡吗?」 当娘的本不应该这样说,可是端妃的话句句都带着利刃。 这一刀,正正好好的戳进了他的心脏,让君御实在无法反驳。 尤其,是他想到刚刚秦萧说不喜欢他的时候。 「可是……」 端妃目光冷静:「娘听说了,她说能治好你的病,但是御儿,她才多大的年纪,这么多年你是怎么过来的你也了解,你觉得这有可能吗?」 君御彻底踌躇了,他目光落在茅屋的方向,眼底是浓浓的捨不得。 他娘虽然是有意拆了他和秦萧……不,连拆散都说不上来,秦萧根本就不喜欢他。 一切都是他的一厢情愿。 他之所以听信秦萧说能治好他的病,也是因为自己想要接近她,找一个两人之间独有的联繫罢了。 至于结果根本不重要,他只想每天都能看到这个人,守候在她身边,他就只有这么简单的要求。 可是现在,他像是被一盆冷水泼醒了,彻底从美梦之中醒来。 之前的时光就像是一场风花雪月,无关于情爱,那仅仅只是他一个人的梦。 他该退出来了,不能将秦萧也拉进来。 如果真如她娘所说的,他要让秦萧在他死后守寡一辈子,那样实在太辛苦了。 有时候人死了不算什么,最痛苦的还莫过于自己喜欢的人不再。 他宁愿承受那样痛苦的人是自己,而不是秦萧。 秦萧……秦萧…… 在心里默默的念了许多次这个名字,君御目光平静的转过身背过手,微微扬起下巴说道:「娘,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端妃眼圈发红,但是依旧站在远处没有过来。 「你听娘的,去将衣服换洗一下,娘不希望失去你,现在阮家势力强横,就连你舅舅也没有办法压制对方,娘希望你帮助一下你大哥,在你父皇面前多说说你大哥的好话,然后娶了西末的明玉公主!」 君御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不敢置信的看着端妃:「娘,你说什么?」 之前的话也就算了,毕竟他在皇上面前还能说的上话,当初他变成这样也有圣上一半的责任,这么多年皇上对他愧疚,再加上他本身又是最小的皇子,从来不参加朝中的纷争,所以皇上对他的信任,可以说比另外两个有资格继承大位的人还要多。 可他连秦萧都不能娶,为何要娶那个连见都没有见过的公主? 那西末小国他知道,地域很小,自己称霸一方,这么多年南夜一直都没有对他们动手,一是因为对方兵强马壮,虽然人少但贵在精,想要攻打会损失惨重。 自从南湘国破之后,天风南夜,还有青武国这么多年来一直相安无事,可谁也说不好有人会不会趁着南夜国力虚弱的时候插上一脚。 身为皇上的人自然要考虑的很多,不能全都凭藉自己的心思办事。 所以,就有了招安这个办法。 而招安最好的方式就是和亲,父皇当时就将一个公主许配了过去。 可是根本没有人告诉他,西末国还要嫁过来一个明玉公主。 端妃的嘴角露出柔和的笑容,虽然看出君御不愿意,还是说道:「御儿,这么多年,你能安心自在的生活,全都是娘和你大哥为你撑出来的一片天地,现在你大哥继承大统这件事已经到了关键的时候,你能不能帮帮他,就这一次,只要你听娘的,以后你做什么娘都不管了,就算你要让这丫头当你的侧妃或者妾室,娘都答应你,只要你和她还活着,你们往后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是吗?到时候你大哥成了皇帝,这天下还不任由你来逍遥,这是所有人共赢的大事!」 端妃说的头头是道,一双眸子带着几分希翼和期盼,仿佛那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一样。 她这话虽然不太中听,可是道理却是符合当下这个时期的。 君御眯了眯双眼,忽然冷笑了一下。 秦萧是什么样的女子这段时间他也有了很多了解,他不敢相信自己娶了妻子之后,对方还会选择和他在一起。 番外六 别让人讨厌 一时间,难以取捨。 君御闭了闭双眼,嘴角溢出一抹苦笑来:「为何母妃会突然提出这种要求来?」 端妃的眼神微微闪了闪。她轻轻嘆了口气。 「既然你不忍心看心爱的人守寡,娘也知道她还没有对你动心思,这不是正好吗,你何苦亏待了她?」 端妃说的话听着十分在理。可是君御又不是傻子,哪里听不出这其中的算计。 「那明玉公主呢。欺骗别人就好吗,反正我也活不长了。为何母妃还要将我最后一点儿利用价值榨干?」 说这话的时候,君御嘴角流露出嘲讽的笑。那目光看的端妃有些刺眼。 端妃连忙将视线挪开,「你从小身体就不好,母妃想要在宫中立足,就只能靠着你大哥了!」 「所以,你就牺牲我这个没有什么用处的小儿子?」 端妃惊愕:「别这么说,你也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难道这么多年娘对你不好吗。只让你为了娘做这么一点儿小事,你就这样对待娘,娘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 君御苦笑。 她是没有对不起他。可是他的身体会变成这番模样。也都是当年他们争夺的结果。 若是秦萧不说,他还单纯的以为自己是身体不好。也没有去查那些陈年往事,可是这些日子,自己在暗中搜查到的线索,足以让他对过往一清二楚。 她母妃为了和人争斗,明知道那送来的糕点有毒,却还是给他吃了。 他只以为自己生了一场大病,却没想到原来真相竟然是这样的。 他母妃和父皇因为对他的愧疚,这么多年对他一直十分疼宠,可这就能弥补他了吗? 君御的脸色微微变冷,眼神之中划过一道戾气。 端妃看的不由得捂着胸口后退了一步,眼神之中充满不可置信,她怎么也想不到,以前对她一向尊敬恭谨的儿子,眨眼之间在短短时间内就变成了这样。 都说和儿子相处的那个女子有问题,现在看来问题实在太大了,君御一定是被教唆的变成了这样。 「君御,是不是那小丫头跟你说了什么母妃的坏话?」 君御没有回答,见到端妃到现在还将事情责任推到别人身上,逐渐露出失望的眼神来。 他以前还觉得自己过的不错,原来被蒙在鼓里的一直都是他。 「如果当初吃那妃子送来糕点的人是大哥,母妃会阻止吗?」 这话说的端妃一愣,旋即,君御如愿以偿的看到了端妃变色的脸。 她忽然变得有些激动,「你怎么知道的?」 君御微微侧头:「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我就问母妃,会或者不会!」 端妃不敢抬头去看君御的脸:「这件事是娘的错,可是当初事出有因,娘也是为了活下去迫不得已,根本没办法回答你的问题!」 君御像是已经从端妃的眼中得到了答案。 「算了,我知道娘的选择了!」 端妃咬牙,带着几分希翼的看着君御:「那明玉公主的事……」 「我答应!」 君御咬着牙,唇角挤出了这三个令他脸色惨白心痛无比的字眼。 端妃眼神一亮,瞬间笑了起来:「御儿一直都是娘的好孩子,娘这么多年也没有白疼你,只这一次,这一次好不好,这丫头娘会想办法给你看着,你喜欢的话就算都娶了也没什么的!」 在端妃眼底,男子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如果儿子喜欢谁,就直接一起娶了给个位分也没什么。 只要不影响大局,端妃容许君御去做这些事情。 君御低着头没有说话,但是身形却站的笔直,一动不动的看着院落的方向。 端妃心中有些着急,这秦萧染的可是瘟疫,万一一不小心过给了君御就麻烦了。 「那个御儿,你放心吧,娘一定让大夫好好的给她治病,定然会让她好起来的,你现在立刻回去,没事不要出来!」 君御沉默了片刻,心情十分沉重的转过身来。 他脑子一片空白,此时也不知道该想什么做什么,像是一只木偶一样被人牵着就走。 他走了两步,突然停下身形,转身看着站在不远处的随从:「等萧儿醒来,替我传给她一句话!」 「嗯,殿下请讲!」 「告诉她,之前我说的那些话都是在骗她,是我一时间觉得好玩,至于我的病我已经想到办法了,不需要她来操心!」 随从眼神闪了闪,看着脸色极为惨白的君御,轻轻点了点头。 「遵命!」 …… 秦萧昏迷了整整五天的时间。 五天之后,她醒来睁开双眼,看到自己躺在松软的被褥之上。 房间之中的空气干净清爽,和自己以前住过的地方不一样,阳光透过窗棂落在她的脸颊上,让她一时间有些头晕目眩。 她竟然醒过来了。 竟然还是这里。 秦萧醒来的第一个想法不是她怎么还活着,而是竟然怎么没有回到原来属于她的地方。 她强撑着坐起身,不远处一个小丫鬟就走了进来:「秦姑娘您醒啦,快吃点儿东西吧!」 秦萧看了一眼四周:「这是哪儿?」 「这是三皇子殿下的别庄,是三皇子特意吩咐了让你过来好好休息的!」 秦萧闻言点了点头,十分自然的将饭菜吃下,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能够依靠的只有自己。 那丫鬟看了一眼秦萧,眼神微微闪了闪,她忽然小声说道:「不知道姑娘和三皇子是什么关系!」 秦萧微微一愣,这才想到她在昏迷前听到君御说的话。 人一般在最虚弱最需要照顾的时候,对出现的那个人记忆最为深刻。 秦萧犹豫了一下,缓缓开口:「朋友!」 小丫鬟俏皮一笑:「原来是朋友,那奴婢就放心了,毕竟秦姑娘刚刚醒过来可能还不知道,下个月三皇子就要成亲了!」 秦萧的手微微一顿,面色却并无变化。 她想到之前昏迷之后,君御说过的那些喜欢的话,微微摇了摇头:「那就恭喜了!」 她本就没有将那话当成真的,如今得到这种答案,她也没觉得有什么。 小丫鬟见到秦萧面不改色,眼底的光彩更是暗了几分,她上前一步将托盘端起来,目光落在她苍白的脸颊上。 「姑娘在庄子里住了五天了,明玉公主马上就要来了,若是被人看到姑娘,可能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误会!」 秦萧心思本就灵巧,哪里猜不到这丫鬟什么意思。 「我马上就会离开!」 小丫鬟闻言,眼神之中都带着笑意,对秦萧的识时务十分满意。 「马车都已经被您准备好了,姑娘这儿也没有什么要带的,可以随时离开!」 她的意思很明确,就是让秦萧走的越快越好。 秦萧眯了眯眸子,眼底的色彩逐渐变得冷了一些。 「我有些头晕!」 说完这话,她揉了揉额头,直接躺在了床上。 小丫鬟嘴角的笑容还没有来得及散开,就僵硬在了脸颊上。 「你……你可以回去再好好休息,若是公主殿下来了……」 「她不是还没来吗?」 秦萧打断了那丫鬟的话,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双眼之中也藏着一点儿戏嚯。 那小丫鬟原本以为秦萧是个好拿捏的软柿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可实现现在看来,对方性子绝对是个怪癖的。 「我……我告诉你,这里不是你能待的地方,要走就快走!」 那小丫鬟瞬间变了一个嘴脸,柔和的不行,直接换成了强硬。 秦萧半靠在床榻上,长发披散在肩膀上,脸色微微苍白,可即便如此,也不能遮掩那张绝色容颜。 那丫鬟气的浑身颤抖,见到对方无动于衷,直接走到床边,伸手就要将秦萧从床上拽下去:「让你走你就快走吧,别这么不要脸的缠着三皇子,三皇子马上就要大婚,哪里能够和你这种低贱的人当朋友,别往自己的脸上贴金了。」 因为大病初癒,秦萧的身体还有些虚弱,被这样一拽,差点儿就摔倒在地上。 她目光微微变冷,直接拂开丫鬟的手臂:「是谁告诉你,可以这样对待三皇子的好友的?」 「真是好笑,三皇子不过是看你模样不错逗你玩玩罢了,还真以为会娶你?现在离开还来得及,别等着公主殿下找上门不给你好果子吃!」 「这是他说的?」 小丫鬟听到秦萧在问,瞬间点了点头:「对,这是三皇子亲口说的,很多人都知道,不过是看你可怜,才让你在别庄里面住上几天!」 秦萧微微皱眉。 她知道自己的身体,也了解这瘟疫到底有多难治好,基本上得了瘟疫的人十之八九都已经死了。 她能够重新醒过来,恐怕君御得花费了很多心思。 若是这样一个人突然对她变换了态度,那就只有一个原因,他是事出有因。 秦萧不是那般不留情面的人,她直接从床上站起来,随便的穿了一见衣服。 那小丫鬟一看到秦萧要走,瞬间笑了。 「这就对吗,早点儿离开才是最好的,也别让人讨厌!」 秦萧简单的梳理了一下长发,她目光有些幽深,却像是没有听到那丫鬟所说的话:「君御在哪儿?」 番外七 刮花了她的脸 丫鬟被秦萧问愣住了。 「什么,你还要去找三皇子?」 秦萧回头看她:「难道不成吗?」 「不成,当然不成。三皇子不想见你!」 秦萧犹豫了一下:「那好,你替我谢谢他这两天的照顾吧!」 小丫鬟没有想到秦萧说走就走,丝毫没有犹豫。 她愣了半晌,看到秦萧的背影逐渐消失。心中了解到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秦萧重新回了秦府,一路颠簸。她原本就不太好的脸色更加苍白。 赶车的车夫敲了敲门,秦府之中走出来一个穿着粗布衣服的门童。 那门童看了一眼站在马车旁边的秦萧。直接开口说道:「走走走,别站在门口乱晃!」 秦萧目光凝重。漫步走到门前:「为何不让我进?」 「你……你不是得了瘟疫吗?」 那门童看到秦萧,就像是看到鬼一样,站在门里面只开着一条小缝隙。 「二小姐,夫人早就吩咐了,最近老太爷的身体不太好,不要让带病的人进门,若是你实在没有地方去。就还去原来那庄子吗,那屋子还给你留着呢!」 一想到那庄子里暗无天日的几日,秦萧的目光微微泛着冷光。 她走到台前。一只手推在门上:「去告诉大夫人。若是不让我进去,她做的那些事情。明天就会传遍整个皇城!」 那门童被这样一逼问,瞬间愣了一下。 就因为这一犹豫,秦萧已经推开门走了进去,她目不转睛的向着自己原来的院子走去,一路来到原来的院子门口。 只是她放眼看去,自己的小院子已经被拆了个干净。 门口还有些工人在那里收拾木头,因为拆的手段十分蛮横,整个屋子都已经塌了一半。 本来就是多年的老房子,现在更是连房子的模样都看不见了。 秦萧的目光十分阴沉,暗的仿佛能滴出水来。 不远处,一道身影出现在了秦萧身后,大夫人带着秦诗走了过来,目光恶毒的看着秦萧。 「秦萧,你还有脸回来!」 秦萧转身,看到大夫人脸上带着浓浓的怒气凝视着她,就连站在大夫人身边的那些下人,都一脸符合。 秦萧刚来的时候,在这府中的地位比如今还不如,这么长时间来,她能找到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也不算容易,这秦府之中虽然让她心烦的人很多,但毕竟安静。 然而,现在这唯一让她安身立命的地方都没有了。 「这是秦府,我是秦府的小姐,怎么就不能回来了?」 秦萧嘴角冷笑,目光落在大夫人的脸上,嘴角透出嘲讽的气息。 大夫人被这表情看的脸色白了白:「你还知道你是秦家的大小姐,既然知道,就应该了解秦家家规,这女子是绝对不能偷学秦家医术的!」 大夫人目光严厉至极,双眼之中划过一道冷厉的色彩。 「这件事我已经告诉你了,来人,将她抓起来,请家法!」 旁边立刻出来两个身强体壮的嬷嬷,直接将秦萧的双臂按住。 她本来就不会武功,再加上如今大病初癒,哪里有力气挣扎。 秦夫人看着丝毫不能动弹的秦萧,眼神之中划过一道浅浅的快感,她就知道,私自学医术的秦萧绝对得不到什么好处。 「偷学秦家医术,按照道理上来讲,应该直接从祖籍之中剔除,你本来就身份卑微,那族籍你的名字根本不配存在,现在除了也算是理所当然。」 旁边的所有下人都在等待着大夫人义正言辞的审问。 站在大夫人身边的秦诗一直没有说话,但是那双美眸却一直看着秦萧的那张脸。 「娘,本来应该直接废去双手的,但是她毕竟是诗儿的妹妹,我实在不愿意看到她离开秦府之后活不成,倒不如……就刮花了她的脸,让她一辈子记得这个罪名吧!」 周围的一些奴婢浑身硬生生的打了个寒颤。 虽然秦萧一直都没有在大家公子面前露过面,也不善于梳妆,可是那张脸绝对美的惊为天人。 怪不得老爷当年喝醉了之后会对一个洗脚的丫鬟动心思,原来那丫鬟模样这般不错,恐怕之所以没有看出来,是因为那人一直都在掩饰着。 这么多年因为秦萧一直在后院没有出来过,所以京城之中根本很少有人看到过秦萧。 秦诗这个第一美人才做的下去。 可是现在谁都看的出来,论长相和气质,秦诗这个楚楚动人的女人明显比不上秦萧。 如果一旦秦萧出了这门,光这容貌就能让她吃喝不愁,可是秦诗一开口,就要毁了对方的脸。 不少人都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又看了看秦诗,还好自己的容貌没有大小姐好看,不然的话……下场恐怕只会比秦萧更惨。 大夫人犹豫了一下,十分惋惜的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吧,来人,上东西!」 秦萧眼前一阵发黑,只因为身体实在虚弱不堪。 只是面对不讲道理的大夫人,和周围这一群只知道听从命令的下人,秦萧眼神之中的光彩微微流转。 「大夫人说我偷学秦家的医术,可有证据?」 大夫人微微一愣,没想到事到如今,秦萧还能这样一本冷静的和她说话。 大夫人瞬间笑了,「当然有证据,你这一身治病救人的本领如果不是偷学的,难不成还是自学成才?」 秦萧轻轻点了点头:「就是自学成才,若是大夫人不信,秦家能治好三皇子的病吗?你们治不好,但是我能!」 大夫人微微顿住,看着秦萧的眼神有些不敢置信:「胡说八道,就连老太爷都对三皇子的病没有办法,你竟然说这种大话,三皇子岂是你随随便便就能拿过来试炼的?也不看看你是谁!」 「我说我能就是能,如果大夫人非要在这种时候处置我,你当初做过什么心里清楚,不需要我来多说!」 说话的时候,秦萧看着大夫人的目光微微闪了闪。 大夫人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看到秦萧对着她的时候说了几个字,她的脸色瞬间有些白了。 「若是你胡说八道,根本治不好呢?」 秦萧双眼清明:「随便你们怎么处置,我绝对不多说一言!」 秦大夫人嘴角溢出一抹浅笑,看着秦萧的目光带了一点儿诡异的表情:「那好,但是这件事也不是你随便说说就能成的,我只给你十天的时间,若是十天之内治不好三皇子的病,你自己来请罪吧!」 大夫人一挥手,让两边的下人退后。 钳制住秦萧的人一松手,跟着大夫人离开了院子。 至于秦萧住在哪里,自然会有人安排好,大夫人只等着要结果就好。 秦诗一直不理解,秦夫人为何会到最后的关头收手,她拉住大夫人的手腕:「娘,您是怎么了,怎么就这么放过她了?」 大夫人目光闪烁了一下:「你这孩子懂得什么,娘做什么都是有原因的,不管她能不能治好大皇子的病,这十天是给她的,也是给我的,看谁下手比较快!」 秦夫人的目光之中带着几分狠辣。 秦诗根本不知道大夫人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眼底带着浓浓的不满,「三皇子对她是什么态度,您又不是不知道,有她在一天,女儿就什么都不是!」 秦夫人见到秦诗一脸委屈,直接拉着她喝退了身边的下人。 秦诗看到秦夫人的面色紧张,心中满是担忧之色:「娘,您这是怎么了?」 大夫人脸色凝重,看了一眼外面人影,小声说道:「秦萧那小贱人知道了一件事,关乎咱们的!」 秦诗见到大夫人脸色很难看,知道这件事十分严重,也不敢放松:「娘,究竟怎么了,您倒是说啊!」 「娘告诉你了,你千万不能说出去,不然你和娘就都完了!」 秦诗点头,看到秦夫人抓着她的手臂,微微用力:「诗儿,你爹的死都是娘害得,虽然不是有意的,可是这要是被老太爷抓住了把柄,你我都要被赶出去!」 「什么?」 秦诗万万不敢相信,她爹的死竟然是因为秦夫人。 秦诗捂着嘴,一脸惨白之色。 「这件事,被秦萧那丫头知道了,她用这个在威胁娘,而且很明显她有证据!」 不然她也不敢这样大模大样的从门口走进来。 「那……那怎么办啊娘,娘你想想办法啊!」 秦夫人一脸头疼,看着秦诗慌慌张张的样子,让她更加心里发堵。 本来以为告诉这个女儿能够帮上一点儿小忙,但是现在看来,对方只会给自己添乱。 「算了,你管好你自己的那点儿事儿就行了,秦萧的事情不要你管,反正她治不好三皇子的病,自己也要认了这偷窃医术的罪名,到时候娘有的是办法收拾她!」 秦诗见到娘这般有底气,也彻底安了心,只是心中的烦乱一直都没有消减。 十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但是秦萧对君御的病症只稍微有了一点儿头绪,真的想要实行,还要排除万难。 而且她治病的法子在所有人眼中看来都十分古怪,她想要得到哪些人的认同恐怕很难。 最怕的不是别人,而是君御不信任她。 番外八 你信我吗 如果连君御这个被治疗的病人都不相信她的医术,再加上她对这种事情并没有百分百的保证,即便有一成的风险。对方也不会允许她动手。 秦萧看了一眼桌面上铺满的纸张,上面写的密密麻麻全部都是方法。 然而这些方法想要实现,需要的不仅仅是人力物力。 但是现在她这些全都没有。 秦萧还是决定去见一见君御。 就算对方成了亲,也不能不管自己的病。若是他的病不治好了,就算成亲了又能怎样。 这两天她倒是待的安稳。大夫人像是知道她的脾气,她要什么就给什么。然后也没有过来打扰她。 然而秦萧也心里明白,这些都是一时的。大夫人绝对不会这样简单就放过这次好机会。 给她的草药,全都是最差的劣质的。 帮她找的东西也都差了很多,但这些秦萧也不甚在意。 她打定了主意,还是决定来到三皇子的府邸门前。 只是守门的人一看到是秦萧,还没等秦萧开口,对方就已经直接拒绝:「三皇子不在府中,姑娘改日再来吧!」 一脸等了三天。君御都不在王府。 可是秦萧却知道,君御根本在没事的时候不会出门,即便是在准备明玉公主的大婚。 眼瞧着十天已经过去了一半。秦萧一大早就等在了君御的府门外面。 这一等。就等了足足几个时辰。 深秋的天气温差极大,早上来的时候还是凉飕飕的。可是到了晌午又热的吓人。 本来秦萧的身体就没有好,现在站在阳光之下,看上去有些摇摇欲坠。 远远的,房门被人打开,一道穿着深紫色长袍的男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君御头戴玉冠,长发简单的束在头顶,其余垂落在哎身后,在行走之间,像是带着一阵阵清风。 马车早就在门口准备好了,秦萧强撑着走到马车旁边,站在了君御身后。 谁也没有想到,秦萧竟然会一直等在这里。 君御听到脚步声一回头,看到秦萧苍白着脸色,额头上全部都是汗珠,但是那双漆黑的眸子却是闪亮亮的。 君御心口微微一缩,身形瞬间顿住。 「是你?」 秦萧犹豫着点了点头,目光沉着:「我来找你帮个忙!」 君御强行忍住心口的冲动,看着面前这个虚弱,却满是倔强和坚毅的女子,只想将她抱在怀里。 然而他不能这样做,当初他已经答应了端妃,若是她救了秦萧,他就要乖乖去娶那个他连见都没有见过的明玉公主。 「找我,帮什么忙?」 秦萧微微垂眸,潋起眼中的光彩:「也不算帮忙,但是你想不想治好你的病,我有七成把握!」 一听到这话,君御的目光骤然一亮,心口瞬间跳动起来。 之前秦萧说她有五成把握的时候,他心中对这件事十分在意,但是冷静过后,君御却又些迟疑了。 「七成把握,你说的是真的吗?」 秦萧点了点头,十分郑重:「你应该知道,我绝对不夸大,只要你同意,或者配合我的话,治好你病的希望至少在八成以上,以后你就可以和普通人一样,不需要再吃那种药物了!」 这样的话,对于走到绝路的人,吸引力绝对是强大的。 而且君御隐约感觉的到,秦萧所说的都是真的。 只要他点头答应下来,他的病就有可能好,所有的事情都还有转圜的余地。 君御心中一阵悸动,他轻轻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你让我帮你做什么?」 「君御,你相信我吗?」 秦萧忽然抬起头说出这样一句话来,说的君御瞬间一愣。 相信,怎么可能不相信,君御发现,如果现在秦萧就算要了他的命,他也绝对不会有丝毫迟疑。 「嗯!」 「那就将一切交给我,你只管等着乖乖治病就好,然后不要让别人打扰我,只给我五天时间,五天就够了,这是我要的东西,你自己准备吧!」 说完这些,秦萧将一些奇怪的东西交给了君御,她相信这些东西君御有这个能力拿得到! 君御看到秦萧在纸上画出来的瓶瓶罐罐,眼神之中不由得闪过一道笑意,站在旁边的随从见到君御如此,不由得警惕了一下:「三皇子,端妃娘娘那边肯定不会同意,时间太紧迫了,若是她真的有这个能耐,就等到三皇子您大婚之后也不迟!」 「难不成你让本皇子带病娶亲?」 三皇子目光一冷,看着随从的眼神多了几分深意。 那随从连忙低下头,不敢再多过问。 「五天是吗,我答应了,谁也不许打扰她,若是被我发现了,我绝对不会轻饶了她!」 有三皇子这一句话,当然不会再有人打扰秦萧。 再加上那些东西都是君御自己在收集,更是不敢有人在东西上留任何瑕疵。 一眨眼又是五天过去,说定的时间已经到了,而大夫人那边,也已经准备好了下手的机会。 秦萧刚从房间之中出来,就被大夫人带着人堵在外面,秦夫人看着她的眼神似笑非笑,目光之中多了几分探究的味道。 「秦萧,十日时间已经到了,你可要给我一个答覆!」 秦萧当然知道大夫人在说什么,轻轻点了点头:「我会的!」 「那就好!」 大夫人什么都没说,比如秦萧治好了会如何,反正在她看来,不管这件事秦萧会不会真的做成,她都不可能活着看到明天的太阳。 想到这里,秦夫人眼底的色彩更加深邃了。 一行人坐上马车,直接来到了三皇子府的大门外面,远远的,秦萧就看到了停留在君御府邸门前的另外一辆马车。 那是当今端妃娘娘的车架,整个南夜只有这一辆马车。 外面带着皇家的标记,只要见过一点儿市面的人都能认得出来。 秦萧一看到这马车,心中还是咯噔了一下,她知道,今天这件事也许不会顺利了。 她转头看了一眼笑得一脸平静的大夫人,心中已经有了点儿底,大夫人这段时间肯定没有闲着,在暗中做了什么手脚。 秦萧倒是没有害怕,直接在众人目光之下从马车上跳下来,然后走到王府门前。 府门前守着两个人,见到秦萧之后一脸不善。 「等等,端妃娘娘再此,闲杂人等不得随便入内!」 秦萧目光平和的注视着对方:「三皇子与我约好今日见面!」 「三皇子有事,不便见客!」 秦夫人站在秦萧身后,看着如今吃了闭门羹的秦萧,微微露出一抹笑容来。 「我看你还是乖乖认输算了,这十天的机会已经给了你,你只要好好的认了罪,也好过在这里受别人的冷眼!」 秦萧转头,目光冰冷的看着她。 大夫人被那眼神看的浑身发寒,可是一股不甘的怒火却在心中凝聚。 秦诗站在秦夫人身边,眼底带着几分嘲讽和调笑的意味。 端妃会突然出现,当然不会是巧合,全都是她和她娘一手操办的。 她娘将秦萧要给君御治病,缠着君御的消息告诉给了端妃,今天端妃就已经出现,来帮她们的忙了。 只要过了今天,秦萧……必死无疑。 「这太阳这般大,本夫人没有心情和你在这里耗着,如今人家连大门都不开,你还在凑什么热闹,乖乖回去,别怪本夫人不留情面!」 秦萧的声音略微有些低沉:「我答应你的事情自然会按照规矩办,如果我治好了三皇子的病,我也有条件!」 「条件,你还有什么资格和本夫人讲条件?」 大夫人瞬间笑了,觉得秦萧有些自不量力。 然而,秦萧转过身看向大夫人的时候,双眼之中却满满都是坚决的色彩:「若是大夫人不想和我同归于尽,那就答应我的条件!」 「你……你这是在威胁我,我告诉你,本夫人不会受到你的威胁!」 秦萧笑了,只是那笑容越看越让人心中发寒。 「大夫人觉得,我会说出这种事情,仅仅是在威胁你吗?其实我对真相如何没有什么兴趣,带不代表有些人不想知道,而且我既然敢说,手中的证据自然已经足够,我可不会像是夫人这样,随便的诬衊别人!」 大夫人被秦萧的一番话气的脸色通红,却也拿秦萧无可奈何。 「那好,明天!若是明天三皇子的病不见起色,你就自己回来请罪吧,诗儿咱们走!」 秦诗咬着牙,跟在秦夫人身后上了马车。 看到秦府之中的人都走了,秦诗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她依旧站在门前,伸手继续敲门。 那门童实在不耐烦了,看着秦萧说道:「走吧,你还是走吧,端妃娘娘在,是不会让你对三皇子做出那种危险的事情的,给人开膛破肚治病,这种事情也亏你想的出来,怎么不给你开一刀试试,快滚!」 秦萧不恼不怒,细心解释:「这件事三皇子已经同意了!」 「三皇子同意了也没用,端妃娘娘不同意也不成,身体髮肤受之父母,三皇子是什么人,就算你的一百条命也比不上他一条!」 「谁说的!」 突然间,在那下人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人的声音。 番外九 这条命是你给的 那声音带着几分悦耳清冷,所有人回过头看向那声音发出来的地方,秦萧的目光微微凝重起来。 谁也没有想到。来者竟然是三皇子君御。 君御站在远处,遥遥的看着秦萧,眼底之中隐藏着几分深意。 「萧儿,我来晚了。刚才娘非要拉着我出去,我……」 秦萧眼底闪过一道淡淡的笑意。虽然面色还有些苍白,但是眼底的光彩却更深了几分。 那守门的门童见到君御出来。连忙低下头站在一边。 君御走到秦萧身前,连一眼都没有看向那门童:「明天你不用来了!」 那门童浑身一颤。却不敢多说什么,低着头直接退了下去。 秦萧擦了擦额角的冷汗:「既然你来了,那开始吧!」 她眼底的光彩米明亮照人,让人看着就觉得赏心悦目,一时间,君御对未来竟然有了些许期待。 「秦萧,你说的是真的。我的病可以治好?」 秦萧犹豫了一下:「嗯,有很大把握!」 「若是失败了呢?」 君御眼神灼灼的看着秦萧,不知道在想要得到什么回答。但是他的眸子里。还是有些紧张。 秦萧目不转睛:「我这条命是你给的!」 她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让君御一时间有些猜不透她的想法。他沉默了半晌,忽然点了点头:「也好,就这样吧!」 他骤然间懂了她的意思。 如果失败了,她会和他一起死。 如果成功了,他们两人一起活。 这就是秦萧的决定,即便是他们之间也许还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可如今这样,已然够了。 「秦萧,我觉得和你死在一起也许挺好的!」 君御微微眯了眯双眼,眼底闪烁一道淡淡的光彩,那抹带着几分绚丽的容颜让人不由得想要多看上几眼。 秦萧也是如此,君御的模样在她见过的人当中都是一顶一好的,平日里就算出门在外,也能吸引不少人的目光。 她虽然容貌还算可以,但是平日里不出门穿着朴素,看上去就逊色了不少。 君御走在前面,府中的下人谁也不敢拦截秦萧的脚步。 不远处的一个月亮门前,一脸怒色的端妃被几个宫女嬷嬷环绕着走了出来。 「御儿!」 她一脸失望透顶,目光带着几分冷色的看向秦萧的方向。 「是不是你,你教唆御儿这样做的,你究竟想要做什么,难不成非要害死本宫的皇儿吗?」 端妃平日里端庄温婉,为人看上去十分好说话的模样。 可是能够在皇宫之中走上这般高位的人,哪里是手段简单的人物。 但是秦萧却并不觉得害怕她。 一是因为,在这里秦萧没有觉得可以在乎的东西,再就是,她也没有在宫中生存,端妃就算再怎么厉害,也不能没有理由规矩的抓人。 秦萧看了一眼端妃,微微垂下眸子:「端妃娘娘爱子心切,担心三皇子殿下的心情可以理解,只是三皇子如今已经病入膏肓,不管从你什么方面来看,应该试一试才是。」 「试一试?」端妃目光冷肃的看着秦萧:「让你不小心要了他的性命吗?」 秦萧没说话,也没有说用自己性命补偿什么的,因为就算她不说,君御要是死了她也脱不开干系。 现在她的性命就绑在了君御身上,最后得到什么结局,全都看君御一句话的事情。 端妃被秦萧这副默然的样子气的浑身发抖。 她也听说了那秦家母女的说法,要给君御治病,就要在他身上开膛破肚的,别说看了,就连听她都觉得浑身发麻,瘆得慌。 这种事情她怎么可能允许,君御毕竟也是她的一个儿子。 「你给三皇子治病可以,但是方法是不是应该换一种比较温和的?」 端妃见到君御看着她的眼神多了更多的疏离,她忍下所有的怒意,轻轻嘆了口气。 秦萧摇了摇头:「没有温和的,现在只有两个选择摆放在三皇子殿下面前!」 她语气顿了顿,将目光落在了端妃的脸上:「一是治病,然后看着三皇子殿下康復,二是等到了绝地治无可治,现在端妃娘娘就可以处死秦萧,秦萧这条命对于旁人来说不算什么,毕竟如果没有三皇子在的话,秦萧之前就死在那小屋子里了!」 君御一听到秦萧提起这件事情来,心口的气息瞬间窒息。 「娘,什么都别说了!」 端妃哑然:「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管用什么办法,我都希望自己能够变得和正常人一样,如果治不好的话,我宁可去死!」 君御突然这般决绝,让端妃一时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她知道君御的脾气,虽然平日里十分温顺,但是在关键的时候,从来都是有自己主意的。 一时间两方面的态度僵持住了,谁也不愿意退步。 但是被那双淡漠的眸子看的久了,端妃还是最终认输了。 「好……治,你治吧,若是治不好的话,我会让这丫头知道什么是后悔,死有时候可不是简单的!」 丢下这句话,端妃气的脸色惨白转身就走。 看到端妃带着人离开了这里,君御这才长长的出了口气。 「秦萧你放心,就算我死了,你也不用死,我都安排好了,他们会带着你离开这里的!」 秦萧扬起眸子,微微眯了眯双眼:「你不会死,我不会逃走!」 临阵逃走完全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行为,她秦萧有自己的医德底线,从来不会做这种事情。 君御见到秦萧态度坚决,心中微微更加悸动了几分。 有时候,死在一起也是一件十分幸福的事情。 君御直接吩咐下去,将三皇子府中的一切大权都交给了秦萧,安排自己的心腹手下在关键的时候掌管局面。 反正他只有一个要求。 不管他发生了什么事情,任何人都不能伤害秦萧。 因为君御强硬的态度,事情进展的很顺利。 当君御躺在早就按照秦萧安排好的病床上之时,看着站在床边,穿着一身白色长裙的女子,眼底没有一点儿担心的色彩。 「秦萧,如果我醒过来,病顺利的好了,能不能娶你?」 秦萧拿着东西的手顿了顿:「你不是要娶明玉公主吗?」 君御眼底划过一道暗沉的色彩:「我不喜欢她,就算娶了她也是耽误人家看,我喜欢的是你!」 秦萧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手中的东西:「你不是说之前是和我开玩笑吗?」 被这话一堵,君御顿时感觉自己心里的话什么也说不出来了,他有些吶吶的说道:「这些才是假的,如果是真的,你得瘟疫的时候我应该躲的远远的,有这么喜欢你到连命都不要的人吗,其实……」 他目光十分委屈的看着秦萧:「我是害怕我死了,耽误你,但是现在你看,如果我死了你也要陪着我,那我活着的时候你为什么就不能陪着我呢?」 秦萧被这一连串的歪理给逗笑了。 「好!」 突然从唇边溢出来的一个字,让君御听完愣住了。 「你说什么?」 秦萧没有继续回答他的话:「来,躺下,将药给喝了!」 君御眼神之中划过一道喜不自胜的色彩,他连连点头,直接将那黑乎乎的,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药物给一口喝完了。 然后竟然感觉口中的药物都甜滋滋的。 秦萧看着他目光明亮,眼角发红的样子,顿时忍不住露出一抹浅笑。 那薄薄的,樱色的唇角轻轻弯着,带着一点儿诱人的弧度,君御看着看着,就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口水。 然后,他发现自己的眼皮越来越沉,思绪也逐渐远了,像是累到了极点,不得不闭上不舍的双眼。 秦萧将君御给她准备好的,特质的手术刀拿在手上,看着床上躺着的人,脚步缓缓的走了过去。 手术的过程很顺利。 没有任何人敢打扰君御和秦萧。 房间之中的烛火,一直从天刚刚黑的时候亮到了一大清早。 整个三皇子府的下人都没有睡觉,全部都等在门外。 这屋子里面什么东西都是提前准备好的,所以根本不需要有人进去伺候。 房门紧闭着,谁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但也没有听到里面传来什么太大的动静。 「这秦萧的医术肯定都是从秦家偷学来的,就连秦老太爷对三皇子的病都没有任何办法,她难道真的行吗,而且看看她才多大的年纪,也就三皇子被美色迷了心窍,才会……」 「是啊,三皇子殿下若是有个好歹,你我都要遭殃啊!」 「要不要进去看看,都这个时辰了!」 不少人站在门口研究着,目光死死的锁在大门上,一开始还因为有君御的吩咐不敢靠近,可是时间长了,终究还是有人忍不住了。 然后,有人来到门前,抬起手就要敲门。 咔哒一声,房间的大门被人打开,一脸苍白,面色疲倦的秦萧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一边将手中上的水渍擦干净,一边说道:「手术很成功,伤口这段时间不要沾水,一定要每日勤换药,万万不能让伤口有丝毫感染,然后……」 番外十 这怎么可能 她说了半天,看到不少人都目光呆呆的看着她。 虽然她口中的那些术语有些听不明白,但是大概的意思他们还是知道的。 可不管秦萧说什么。最终都抵不过,君御没事这几个字。 下人开始陆陆续续的进了房间,早就在外面等了多时的大夫连忙沖了进来,看到躺在床上。面色唿吸如常的君御,然后小心的掀开他身上的衣服。看了一眼他胸前几寸长被什么东西缝合上的伤口,全部都变了脸色。 「这……这怎么可能!」 「这人的伤口怎么还能用丝线来缝补。真是……」 几个大夫你一言无一语,全部都是对秦萧医术的震惊。 秦萧眼底没有丝毫骄傲的色彩。不管面对什么的时候,仿佛她都是这样一脸平静的样子。 这下,所有人看着秦萧的目光开始有了变化,就连那几个在皇城之中位高权重的老御医都如此夸奖秦萧,可见秦萧这个女子,确实是个有本事的。 秦萧在府中的待遇明显好了很多,老御医给君御检查了一番之后更是渍渍称奇。几个人围绕在一块研究着秦萧治病救人的方法。 当然,皇宫之中有好多专门治疗外伤的大夫,可是这些人会的也不过是简单的包扎上药。哪里有秦萧这样将伤口缝合的本领。 而且那针眼细小。针扎进肉中疼就让那人受不了了,可是全程下来。所有人都没有听到里面发出一声惨叫。 就连君御的眼神都十分安详。 这人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不少人的眼底都透出了浓浓的好奇之色,然后为首的老太医直接屈尊来找秦萧。 秦萧自然没有拒绝,让人将老太医带了进来。 老太医看着秦萧一脸惊喜,直接说明了来意:「姑娘简直妙手回春,不知道姑娘可知道,三皇子殿下究竟是怎么了!」 秦萧喝了口茶,「三皇子殿下是因为中毒,伤了内腑中的一些器官,导致其发炎腐烂,如果一旦触及心脏,三皇子就会必死无疑,不过好在发现的早,还来得及!」 秦萧说的简单,可是老太医完全听煳涂了。 「秦家的医术果真高明,老夫实在是佩服佩服!」 「不是秦家的!」 秦萧微微仰起头,目光灼灼的看着老太医:「难不成老太医觉得,秦家有本事拿出这种医术吗?」 这种话实在狂傲的很,可是秦萧刚给了所有人一个下马威,君御的病逐渐好了,就是一个最重要的见证。 「这……」 老太医彻底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那姑娘究竟师从何人!」 秦萧犹豫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我确实有师父!」 这样一说,老太医的心中更加激动了,这样的医术奇人在,恐怕以后整个南夜国的太医院都不一样了。 「不知道秦小姐的师父是哪一个高人?」 「他不在了!」 秦萧低下头,掩饰住眼底的光彩。 一听到说不在了,老太医以为是死了,只觉得一阵可惜。 「还有另外一件事麻烦姑娘,老夫很想知道,你究竟是怎么做到让三皇子一直昏睡不醒的?」 秦萧微微一愣,看着老者期待的目光,微微犹豫了一下。 但是她没有藏私,直接将东西拿了出来。 「是这个!」 她将一张纸放在老者的面前:「这个草药是我发现的一种能够麻醉神经的药物,是我在山上撞见的!」 老者看到那草药,发现自己明显不认识。 但是他还是如获珍宝的将东西收了起来。 有些厉害的人,从来不将自己的医术外传,就连秦家人也一样,但是没想到秦萧这样好说话,直接就将那样有利用价值的东西交给了他。 如果这草药真有那种奇特的效果,将来给病人治病的时候,对方就不需要忍受多少痛,这简直是天下百姓的福音。 至于秦萧,根本没有去想老太医的想法。 她静静的府中住了整整三天的时间,才听到君御醒过来的消息。 这几天她离不开王府,周围的人也不会答应她离开,毕竟这一切都是秦萧开的头,万一君御在半路上出了什么事情,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秦萧也没有想走的意思,听到君御醒过来了她也十分高兴。 等来到床前的时候,就看到房间之中空无一人,君御正靠着旁边的床头,冲着她十分温柔的笑着。 「秦萧,你在我昏迷前可答应过我,要嫁给我的!」 秦萧没想到一见面,君御就说出这种话来。 「那是因为你要治病,我哄你高兴而已!」 君御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眼底的光彩也逐渐消失,他整个人像是没有了升气一样:「如果你不同意,为何要选择答应我,还不如就让我这般死了的好!」 秦萧见到君御眨眼间就变了一个脸色,目光之中赶到一些无奈。 「我答应的事情不会反悔!」 秦萧将这句话重复了一遍,让君御总算将头抬了起来:「那好,我不要什么明玉公主,秦萧,我只要你,只要你好不好!」 秦萧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浓,她发现,不知不觉之间,君御竟然已经给了她这么大的触动。 她竟然会选择开口答应嫁给他。 如果是以前,她绝对不会这样做的,但是现在不同以往,秦萧一直都在记着她欠了君御的一条性命。 她就是这样的人,只要别人给她一点点的好,她就百倍千倍的偿还。 这种性子让她吃过很多亏,可是她从来都没有学乖过。 「不管你娶谁,也要将伤势养好!」 君御这下来了力气,就连精气神都好了很多,「好,我答应你,这几天本皇子一定乖乖的待在这里,但是你也别走,陪着我把!」 听到君御略带哀求的话语,秦萧不置可否。 她没有拒绝君御,就这样答应了下来。 随后的整整半个月,君御都老老实实的躺在床上,每天不管秦萧让人送来什么,他都乖乖的将药吃掉,原本极为严重的伤势,在半个月就见了效果。 君御站在门外,穿着长袍,目光看着明晃晃的太阳。 他突然感觉到,周围的一切都那般新奇,也许是因为他现在和以前的心态完全不同了。 以前的他,就算外表再怎么乐观,心情还是隐藏着一片阴霾,而秦萧,就是将他从地狱深川之中拉出来的人。 「禀报三皇子,明玉公主已经进了皇宫!」 君御侧头,虽然脸色还苍白少许,可是人却比以前更加精神了,半个月之后,伤口已经不疼了,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疤痕。 那疤痕就在心口旁边,看上去十分危险,却也代表着另外一种意义。 如今的君御,感觉就像是死了一回,然后重新活过来了一样。 「嗯,我这就过去和父皇说清楚,为了不耽误明玉公主,这婚事我不能结!」 想到这里,君御直接坐上马车来到皇宫,直接奔着金銮殿的方向走去。 门口的小太监传唿了一声,君御撩起衣袍走到金銮殿中央,对着高高在上的皇帝行礼。 「父皇,儿臣前来有一件事想要说明!」 大臣们全部都站在朝堂之上,这个聚集了整个皇城的文武百官,还有皇权贵族。 坐在上位的皇帝威风凛凛,如今已经五十岁的模样,旁边下手边,坐着几个衣着不凡的人。 那些人的衣服和南夜的不一样,一看就是他国之人,尤其是坐在最中间的,那个模样极为艷美的女子。 女子穿着一身大红色的长裙,腰间繫着流苏,上半身的裙子十分简单,但是到了腰际那里却十分窄,勾勒出那如柳的腰肢。 女子头上梳着南夜国女子的髮髻,眉眼却更加有异域风情,大大的眼睛看起来楚楚动人。 这女子称得上的极美。 也怪不得,被称为那个小国的第一美人。 虽然比不上偌大的南风,可也不差。 但是君御只一眼落在那女子身上,却没有多看。 那眼神疏离的就像是在对待陌生人一样。 皇上忽然笑了:「御儿有什么就直说吧,快来,看看这就是你的未婚妻明玉公主,天香国色!」 君御闻言,没有去看明玉的方向:「父皇,今日儿臣来要说的就是这件事,明玉公主我不能娶!」 「什么?」 皇上目瞪口呆,眼神之中多了几分诧异:「之前你是亲口答应下来的,如今怎么能够出尔反尔,这种胡闹的事情,父皇绝不会答应!」 君御就知道,父皇绝对不会妥协,但是他早就准备好了说辞。 「明玉公主,你可知道我为何这么多年都没有娶亲?」 明玉公主微微一愣,她倒是没有想那么多,但是君御实在好看的厉害,这样的男子就算在她的国家也十分少见。 「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明玉公主微微眨了眨一双大眼,目光之中透露出一点儿可怜和无辜。 这样的女子看上去就让人怜惜,在加上这件事本来就和明玉公主无关,就连君御也没有办法和她多说一句重话。 两国联姻,多数人都是被逼无奈,想必就算是明玉公主,也不会喜欢上他这种根本什么都不是的皇子。 番外十一 他是怎么做到的 就连将来继承大统的人都是他大哥,这江山也和他没有什么事儿。 「其实我有病!」 他忽然仰起头,将这话说了出来。让明玉公主的脸色苍白了一下。 「你……没事的,如果你有病的话,我们的大夫会来给三皇子诊治的!」 君御笑了笑,摇了摇头。 半个月前秦萧给他治病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所有人都知道他的病已经好了。就没有人再提起以前的事情了。 可是没想到君御竟然自己说了出来。 「不用麻烦公主了,已经治好了!」 明玉公主的脸色微微一松。眼神之中划过一道惊喜:「既然这样……」 「可是我还是不能娶你,因为我要娶那个救了我这条命的女子!」 眼瞧着明玉公主脸上的血色全部褪尽。不少人的眼底都划过了一道不忍的色彩。 就连当今皇上,看向君御的时候目光都多了一点儿不耐。 「御儿,治好你病的人,父皇当然重重有赏,但是你怎么能拿自己的终身大事开玩笑,明玉公主千里迢迢的赶过来嫁人,你就这样将人给打发回去了?」 君御的眼神之中多了一点儿愧疚。 毕竟他父皇有一句话说的对。这件事是他在出尔反尔。 可是,就算他没有反对,明玉公主也在来的路上了。 她本来就是用来被和亲的。怎么可能还会退回去。 「父皇。除了我之外,还有太子皇兄和我兄长!」 明玉公主的脸色难看了少许。直接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你……你是让本公主做小妾吗?如果你有喜欢的人,我可以大度一点,将你分给她一半的,你们南夜三妻四妾都很正常的,我也不会去做什么妒妇!」 明玉公主这句话,可是不少人可遇不可求的。 遇到这样通情达理的妻子,是多少人的梦想。 然而,君御却笑了:「多谢明玉公主美意,可是公主殿下都已经口口声声说可以将我分出去一半了,又怎么是喜欢我呢?」 明玉公主紧紧的抿着唇角,眼泪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说了半天,还是你出尔反尔,看到更漂亮的人不想要我了!」 堂堂公主,被气得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哭了起来,这简直让人心疼坏了。 尤其是皇上,只感觉脸上好像被君御打了狠狠的一巴掌。 毕竟明玉公主身边的使臣还没有离开,若是这件事传扬出去,他们南夜还怎么收揽周围的小国,怎么让他们听命于自己。 「君御!」 皇上彻底生气了,就连平日里的和蔼都消失了。 「你既然已经答应了,就要对明玉公主负责到底,朕不管你有什么原因,都要按时完婚,不然的话,朕也容不得你!」 皇上一生气,直接巴掌一拍桌子,将文武百官吓了个半死。 然后皇上甩了甩袖子转身走了,众人将目光落在了君御的身上,全部都露出可惜之色来。 明玉公主遥遥的看了一眼君御,眼底的泪珠更是掉的欢了。 站在她旁边的男子拍了拍她的肩膀:「他不喜欢你,大哥给你找个更好的!」 明玉公主一边啜泣,一边摇头:「大哥,我真的不介意他三妻四妾,只要他的心有一点在我身上我就知足了!」 那男子摸了摸明玉公主的头,眼神之中划过一道淡淡的算计。 「没关系,这件事大哥会帮你,既然你喜欢他,大哥会让他不得不娶了你!」 听到这种话,明玉公主略微有些耳根发红的点点头。 她艷美的容貌上更多了一抹姿色。 君御一脸寒气的回到三皇子府,一进门,就看到秦萧端着药碗站在桌子旁边。 「秦萧你……」 秦萧微微弯了弯唇角:「你回来了,喝药!」 君御将苦的让人心都揪在一起的药十分痛快的喝了,「我去皇宫了!」 「嗯!」 秦萧一边收拾碗筷,一边淡淡发出鼻音。 「我失败了!」 「嗯!」 还是得到一样的回答,君御的眼神瞬间幽暗起来,他忽然出手,直接从后背将秦萧抱在了怀里。 秦萧还从来没有何人这样亲密过,一时间有些不适应。 她僵硬着身体端着托盘,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君御。 「我只想娶你,萧儿!」 秦萧淡淡皱眉:「我不是已经答应三皇子了吗?」 君御摇头:「可是有人不同意!」 秦萧像是想到了什么:「如果实在难的话,三皇子放弃吧!」 君御微微放开了手:「你说什么?」 秦萧看着他的眼神波澜不惊,谁也猜不到此时这个女子究竟在想什么。 君御只感觉,自己已经将她爱到了骨子里,可是眼前这个女子对他仿佛对所有人都一样。 就连说出嫁给他这种话也都十分随意,仿佛她这辈子嫁给谁,她都不在乎一样。 这种不被放在心里的感觉十分不舒服,让君御一时间感觉一口怒火堵在了嗓子眼,却怎么也发泄不出来。 秦萧轻声说道:「既然没有勇气排除万难,那还是从一开始就放弃好了!」 君御闻言,所有的气息全部消散了。 他眼角眉梢瞬间涌动出笑容来,他就知道自己的付出没有白费:「萧儿,我还以为……」 秦萧打断了他的话:「以为我是骗你的对吗,我没骗你!」 君御心情一时间云消雾散,露出了里面的青天白日。 他激动的有些不能自已:「你说的对,如果不能排除万难的话,我有什么资格娶你!」 秦萧垂眸,眼神之中多了一点儿不忍:「其实,你没必要为了做这么多,皇上是南夜国之主,他的决定就代表着一切,没有他的支持,你我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君御眼神之中的笑意消失,像是在仔细的思考这个问题。 「萧儿,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不过你放心好了,我会想办法的!」 秦萧点点头,答应他等着他。 不过她也没有闲着,不管君御提出什么条件,她都尽量在自己能力范围内满足他。 然而之前君御进宫要退婚的事情才过去三天,明玉公主就带着人上门拜访了。 门口的僕人将人带到了客厅之中,明玉公主身边跟着几个小丫鬟,有些无聊的坐在上首的位置。 不一会儿,得到消息的君御就已经来了。 他一脸凝重冷肃,看到明玉公主的时候,脸上也只有疏远和冷漠。 「不知道公主有什么事情,来到我府中?」 明玉公主见到正主来了,直接站起身迎了上去,脸上多了几分讨好:「三皇子,我第一眼看到三皇子的时候就喜欢你了!」 君御微微愕然:「好像我和公主三日前才是第一次见面!」 明玉公主连连摇头:「不是的,是在两年前,一次我偷偷背着人来到人生地不熟的南夜,正好遇到了山贼,那时候正巧就被路过的三皇子给救了,我那时候就见过你了!」 君御仔细的想了想,但是还是没有想起来,虽然两年前确实有过这么一件事,但是他连救的人是谁都忘记了。 「抱歉,我不记得了!」 「三皇子不记得也没关系,可是明玉记得,明玉那时候就打定了主意要嫁给三皇子!」 「所以,这次联姻的事情,是你提起的?」 明玉面容娇羞,却还是点了点头。 一看到这样的结果,原本君御心中还存在的歉意瞬间消失了。 他还以为明玉公主是个不受宠的,被逼迫着和亲来的,但是现在,明显一切都是对方早有预谋。 也难怪他母妃非要他娶了明玉公主不可,而不是将她嫁给他大哥。 「你明玉公主可能认错了人!」 「不会,我不会认错的,就是你,这辈子我也不会认错!」 明玉公主直接走到君御面前,一股刺鼻的香味瞬间扑面而来,君御一时间没有察觉出那香味有什么问题。 然而,他看着明玉公主的时候,眼前就有些发花,面前的人面容开始发生变化。 「我喜欢你,很喜欢,喜欢到……不择手段!」 君御呆愣愣的站在原地,就看到眼前出现了秦萧的脸,然后正在一字一句的对他说着,我喜欢你,很喜欢…… 十分强烈的悸动在心中成型,君御一伸手就直接将明玉公主抱在怀里,明玉公主眼中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唇角的笑容越拉越深。 可就在她以为君御要将她带走的时候,君御却突然将她一把推开。 「你不是她!」 这四个字从君御的口中说出来,他强忍着心中涌动出来的火气,直接夺门而出。 明月公主呆呆的站在原地,看了一眼手中浸泡过药物的手帕,眼神微微闪了闪。 「竟然……失败了,他……他怎么做到的,这可是幻情啊!」 幻情是他们皇室的秘药,也是最厉害的禁品。 就这么一点儿,皇兄都是费了千辛万苦才找到的。 不管意志力多么强大的人,对自己心爱的人都不会拒绝,他只要有喜欢的人,就不会忍得住她的引诱。 可是对方那你不是她这四个字,还是深深的刺激到了明玉公主,虽然这种招数有些损,可也不外乎是一种最直接的方法。 番外十二 生米煮成熟饭 等到生米煮成熟饭,那将是一切尘埃落定。 她想到这里,一时间满脸的沮丧。可她也知道这里已经成了是非之地,她给君御下药的事情,恐怕很快就会被人捅出去。 万一君御醒过来找她的麻烦,那她才是最倒霉的。 「还愣着干什么。随本公主走!」 「啊,是!」 一行人高调的来。灰熘熘的从王府之中离开,可是眼前昏沉沉的君御。此时却不知道出现在了哪里,他浑身燥热难忍。直接靠在了墙壁上,眼神之中多了几分迷惘来。 仿佛就连唿出的气息都是极为炎热的。 但是,他还是保持着最后一丝清明,直接找到了府中的湖水,然后没有丝毫迟疑的跳了下去。 水花四溅,带起一片涟漪。 可是那冰冷的池水没有让他缓解丝毫,才松了口气的君御。却感觉身体之中的那股热流,像是要爆炸了一样。 却怎么也找不到选宣洩的出口。 明玉公主的手段怎么可能这样简单,那种秘药也岂是这么好解的。君御眼前阵阵发黑。直接在水池之中就要昏迷过去。 然而,他在最后一片黑幕之中。感觉到了一双手臂抱住了他。 然后,那清凉的,柔软的让他熟悉的味道,逐渐的在他鼻尖徘徊着。 君御此时已经没有了任何理智,只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是唯一能够救他性命的人。 一夜悄然流逝,等到君御迷迷煳煳睁开双眼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身上竟然没有穿衣服。 然后,他看了一眼旁边的位置,虽然空荡荡的,可他还是隐约察觉了什么。 昨晚的那个人……那个人是…… 一想到这里,君御的眼神之中多了几分让他难以察觉的冲动,他眼底划过一道说不清道不明的喜色,连忙将衣服抓起来就向着外面走去。 他的眼里,还有脑海之中,全部都残留着床上的那一抹鲜红。 只是,他来到秦萧房间的时候,却只看到空荡荡的屋子,本来就没有多少东西的房间显得更加空旷了。 「人呢,人呢?」 一旁走来的小丫鬟看到君御的模样,差点儿将手中的托盘摔了。 小丫鬟连忙跪倒在地:「奴婢不知道,只知道昨晚就没有看到小姐回来!」 一听到昨晚秦萧没有回来,君御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这个想法让他即惊喜,又担心。 他还没有给秦萧任何名分,他们的关系还没有彻底的确认,却因为这一场意外,让他差点儿毁了她。 怎么能这样,他怎么能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来。 君御脸色涨红,本来就没有好利索的身体微微一晃,差点儿倒下。 那丫鬟更加害怕了:「奴婢这就让人去找秦小姐,一定将秦小姐带到殿下面前!」 君御闻言,点了点头:「还不快去!」 君御心情有些紧张的留在府中等着,完全称得上是心乱如麻,但一种浓浓的惊喜还是汇聚在心口。 他又怕见到秦萧之后不知道怎么开口,又害怕秦萧会用那种厌恶的眼神看着他。 又很希望,秦萧最终能够接受他。 君御来回在房间之中踱步,只感觉时间过得实在太慢。 等了足足半个时辰的功夫,这段时间他完全处于一种纠结的心态之下,他长了这么大,也从来没有如此心绪不宁过。 以前不能心生波澜,是因为他的病。再加上他本人也是那种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人。 可是如今,他竟然会将一个女子这般放在心头,仿佛一眼看不到对方,都如油锅上的蚂蚁。 还好他的病已经好了,不然的话,现在他早就倒下了。 小丫鬟慌慌张张的从外面跑了进来,君御一见到送信的人回来了,连忙追了上去。 「怎么样?」 「回禀殿下,秦小姐不在秦府!」 一听到这话,君御脚下一软,直接后退了一步。 他瞪大双眼,眼神之中藏着一点儿惧怕,脸上的血色在这一瞬间消失无踪。 一口鲜血勐然吐了出来,直接吓坏了丫鬟,那丫鬟大声将外面的人喊了进来,整个三皇子府一片混乱。 这消息直接传到了端妃的耳朵里。 当天晚上,端妃就带着一大帮人来到君御的床前,看着躺在床上形容憔悴的君御,端妃的脸色极为冰冷。 「君御,你可知道你在干什么?」 君御见到自己的母妃,眼神之中微微闪烁了一下,然后将头偏了过去。 「我知道自己的选择!」 端妃的眼里满是恨铁不成钢的味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还要千方百计的和母妃作对?那明玉公主究竟有多好你也不是不知道,为何非要和一个小家女儿纠缠不清,当初母妃不是说过,只要你乖乖的娶了明玉公主,母妃愿意让秦萧给你做妾,而且……当初救活秦萧的时候,你是怎么答应我的?」 君御忽然瞪大双眼:「秦萧失踪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端妃眼神之中的光彩微微波动了一下,明显有些心虚。 「昨晚明玉公主说了你和那秦萧发生的事情,这种皇室传闻,本宫不想听见!」 君御苦笑了一声,瞬间明白了端妃的意思。 果然,秦萧之所以不在了,都是端妃搞的鬼。 他眼神之中闪过冷色,第一次觉得,这个平日里待自己还算不错的母妃,竟然有这般冷硬的心肠。 他闭了闭双眼,眸子里藏着几分冷淡和疏离。 「这件事我知道了,你走吧!」 听到君御竟然赶她走,端妃面上露出受伤之色,她痛心疾首:「君御,你为了一个女人,是不要大哥,也不要母妃了吗?」 君御惨笑了一声,加上苍白的脸色,竟然平白的多了几分脆弱。 他可算看透了面前这个雍容高贵女子的心,「不是我不要你们,是你们……不要我!」 端妃的脸色也跟着变了变,她看了一眼君御,忽然轻声嘆了口气。 转过身,她的手指微微有些发抖,眼圈也逐渐泛起了一点儿红润。 「君御,娘这么做,难道是为了自己吗,娘如今年纪已经大了,就算活也活不过几年,现在你和你大哥的日子是还不错,可是以后呢?」 她嘴角溢出一抹苦笑,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眼泪止不住的落了下来。 面对这样的端妃,和平日里那个高高在上完全不一样的端妃,君御瞬间沉默了。 「你觉得我现在这个位置来的很容易,你以为如果没有我在,你和你大哥能够安安稳稳的活这么多年?」 「安安稳稳?」君御听到这四个字,瞬间笑了。 她竟然简简单单一句话,就将他这么多年的痛苦给抹杀了。 「我半死不活这么多年,换来的就是你的一句,安安稳稳?」 「我……」端妃瞪大双眼,一瞬间像是想到了什么,剎那间无言以对。 原本脸上的泪痕,在此时看起来,就好像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我有些不舒服,先走了!」 端妃面色恍然的站起身,转身就要向着外面走。 可是,身后却听到了君御十分坚决的声音:「如果秦萧出了一点儿事情,我会和你没完!」 端妃的神色一僵,眼神之中也逐渐冰冷起来,再也看不到一开始的柔情蜜意。 这人心都是偏的,也可能是因为君御从小没有养在自己身边,所以端妃对他的感情并没有那般深厚。 「如果你还想见到秦萧的话,就好好听我的话,若是不然,就算你恨我,我也让你一辈子见不到她!」 君御眼神之中藏着几分深意,看着端妃已经远去的背影,手死死的抓着被角。 手背上暴露青筋,他双眼之中划过一道凌厉,那双原本仿佛黑曜石一样的眼瞳,渐渐被阴霾布满。 一种深深的怒在君御心口酝酿着,可是他却说不出,咽不下,带着一种让他难以想像的痛感。 手轻轻的压在心口上,君御闭上双眼,目光之中多了一抹决绝的色彩。 在床上躺了足足三天时间,君御才能勉强下床。 因为怒急攻心,原本还没有好太多的病状又有了復发的徵兆。 就算身体没有大碍,君御也让御医在外面公布了自己身体疾病復发的消息,整个人出来之后就是一副病怏怏的模样。 秦萧又不是真的大夫,又是一个女子,原本那些还惊嘆秦萧医术的人,在看到君御的模样之后,立刻唏嘘起来。 但是面对这种情况,君御也不甚在意。 他目光比以前更加冷淡,行事也更加决断。 短短两年时间,君御的名声就在整个皇城之中崛起,直接震惊了身为君御大哥的君惜。 君惜直接带着人来到君御府上,闻着满房间的药味,微微皱了皱眉。 「君御!」 他走进大门,眉宇微微蹙了起来。君惜容貌冷俊,多了几分男子的英气,身材更是修长高大,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强大的压迫感。 这个人,是朝中所有大臣们最看重的继承人。 当今太子不学无术,根本难以继承大统,现在朝中至少有一半以上的官员,都在暗中和君惜联络。 不管从哪里看,君惜都比君御更加适合这混乱的朝堂。 「大哥,你来了?」 君御喝着苦涩的药,一点点品尝着,仿佛吃着世上最好的美味。 番外十三 秦萧在哪儿 可是,这房间之中满满的药味光闻着就让人忍受不了,更不要说体验一下那药的口味。 「你究竟在做什么。为何要将周大人牵扯进来?」 君御眉头都没有抬起一下,他轻轻笑了笑,直接一口将味道极苦的药汤全部喝光。 「他自己做的事情,为何要藏着掖着。冤有头债有主,难不成就因为他是大哥你手下的人。就能容忍吗?这样大哥以后就算成了皇上,又能有几个忠良真心与你?」 「你……」 君惜气的脸色有些发红。看到君御一脸淡定坐在位置上的模样,眼底的光芒闪了闪。 他背着手站在门口的位置。 「如果你还想见到秦萧的话。就跟我来吧!」 君御的手微微一顿,脸上的神色也出现了一点儿变化:「你说什么?」 「我知道秦萧在哪儿!」 他听到这话,眼神瞬间明亮起来,他站起身走到君惜面前,目光灼灼的看着他:「在哪儿,我要见她,不管她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不来看我。我都要见她!」 两年的时间,他想见她快要想疯了。 君惜的目光微微闪烁了一下。 「好,你跟我来!」 君御没有丝毫迟疑。直接让府中的人备好了马车。跟着君惜从府中离开。 一路上,君御的心情都十分复杂。 这么长时间都没有看到秦萧。他早就感觉心已经冷了。 现在终于有机会再见面了,他永远也按耐不住澎湃的心思,更重要的是,秦萧当初离开的时候,是不是还在怪他。 出了皇城,君惜带着君御又走了整整两天的时间,终于找到了一个十分隐蔽的山谷。 这个山谷之中的人十分朴实,人人的脸上都挂着笑容。 君御从马车上走下来,远远的就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秦萧正站在一处大树下面,像是看着两个孩子在玩耍。 他心中一动,眼神一错不错的看着对面的秦萧,然后走到她面前。 「秦……萧!」 他念着话语之中,足足等了两年,他如今面上所有的青涩已经消失,留下来的只有被岁月沉淀出来的稳重。 但是唯一不变的,就是他依旧喜欢这个女人。 秦萧仰起头,看到君御穿着一身锦衣华服,和四周景色格格不入的走了过来,眼底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 见到秦萧在笑,君御原本一直提起来的心总算放下了不少,他大步走到秦萧面前,直接将人狠狠的搂在怀里。 「秦萧,秦萧!」 「嗯,我在!」 这个女子依旧神色淡淡,仿佛他们才离开短短一天一样。 但这些君御都已经顾不得了,他现在根本不敢问秦萧任何问题,毕竟两年前那一切都是他的错。 「你……你有没有想我,为什么这么长时间都不来见我,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秦萧轻轻笑着摇了摇头:「我没生你的气!」 「那你不来找我……」 秦萧见到君御一脸着急的模样,直接开口打断了他的话:「事发突然,以后慢慢说!」 君御一脸紧张:「是不是我娘威胁你了,你有没有受伤?」 秦萧回头,看到君御身后的君惜,她轻轻嘆了口气,「是你大哥救了我,帮了我的忙!」 这话就算秦萧不说明白,君御也彻底明白了,他脸色瞬间惨白,一脸焦急的看着秦萧:「是不是我娘当初要杀你?」 不用相,君御也从秦萧的脸上看到了答案,她这么长时间没回来,恐怕当时也是九死一生。 秦萧沉默了片刻,忽然十分坚决的说道:「君御,我不能和你回去!」 君御眼神变了变,他抓着秦萧的手微微用力。 「如果你不愿意回去,那我就来这里陪着你好不好?」 秦萧的眼神之中划过一道淡淡的亮色。 对于君御,她心中是喜欢的,可是两年前发生的一些事情,让她没办法回到君御身边。 她不是那种为了清白要死要活或者缠着别人的女子,当时君御是什么状况她也看的清清楚楚,若是她不愿意,还真的没有人能够逼迫的了她。 她毕竟欠了君御一条性命,如果能够救他一次,她欠的应该会少很多。 这样想着,秦萧的眼神更加柔和起来,看到君御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心情也更加平静。 君惜被君御拉到一处角落里面,听到自己这个同父同母的弟弟对他说:「大哥,我不回去了!」 君惜沉默,依旧没有开口。 「你这样,母妃不会同意!」 两年过去,阮家被端妃屡次打压的抬不起头来,就在最近,皇上废除太子的诏书就会下达。 到时候,君惜的太子之位是板上钉钉的。 「这么长时间,你和我做对,就是因为她对吗?」 君御没有说话,眼神之中倒是多了一点儿歉意:「以后都不会了,母妃有你一个儿子就够了!」 听到君御这么说,君惜也实在没有办法,他轻轻拍了拍君御的肩膀:「母妃那边有我在,你好好保重!」 将君惜送走,君御就像是彻底解放了一般,他换下那身锦衣华服,虽然刚开始还有些不自在,但是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生活。 君御从来都没有想过这里竟然如此舒服美好。 见惯了朝中的勾心斗角,见惯了那些大街小巷之中的偷鸡摸狗,大家族之中的纷争内斗,这山谷之中仿佛所有人都是一家人一样。 白天,他和秦萧每天到处走走,看着这山谷之中各种好玩的风景,和这里的人交流谈话,买菜做菜,去菜地之中耕种。 晚上,他们可以到山顶上去看看山谷之中的月亮,到处都是美不胜收的景观。 秦萧这两年,成了这里有名的大夫,自然受到这里所有人的爱戴。 半年的时间,在君御眼中都是一眨眼过去的。 然而,就在君御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会从山谷之中和秦萧度过的时候,山谷外面却突然来了不少人。 整个山谷里面的百姓都被惊动了,那些人手中拿着刀剑,守在山谷外面,仿佛随时都会冲进来大肆屠戮。 「端妃蓄意谋害皇后,证据确凿,臣等奉皇上之命,前来捉拿三皇子,谁敢不从或者阻碍官兵办事,杀无赦!」 那带着满满杀气的圣旨宣读出来,整个山谷都惊动了,然而那些百姓却第一时间跑到了秦萧家里:「秦萧,你快带着他离开这里,外面被官兵守着,没办法出去了!」 君御一愣,从里面走了出来。 来报信的是村子里的一个普通男人,那人满面焦急担心,却全部都是在担心他们。 君御面色白了白,转头看了一眼秦萧:「我不能走,如果我走了的话,他们都要死!」 他实在明白自己父亲的作风,一旦他真的跑了,恐怕第一个被连累的就是这里的所有人。 秦萧犹豫了一下,她目光落在君御的脸上,微微点了点头。 「我会救你!」 两人在这和半年时间,在这里拜了堂成了亲,君御也彻底脱离了当初自己三皇子的身份。 可毕竟他的血脉还在,即便是有君惜在外面挡着,也难免被有人心动了心思。 如果说是之前的他,那些大臣恐怕还不足为惧,可是在秦萧不在的两年之中,他手中做过的太多事,都让人产生了极为强大的威胁。 君御听到秦萧的话,眼神之中顿时亮了起来,他抱住秦萧,在她的额头上吻了吻,「你我是夫妻,一辈子的夫妻!」 秦萧点了点头,眼神之中多了几分坚定之色。 她亲自送君御下山,看到下方无数官兵,那双漆黑的眸子里多了几分决绝之色。 山谷上传来不少孩子的哭声,就连一些大人也在抹泪。 君御这段时间在这山谷之中的人缘十分不错,不管是大人孩子,都十分喜欢他。 「秦萧,这谋害皇后的罪名可大的很,他还能回来吗?」 秦萧点了点头,目光十分坚定:「能回来!」 听到她的话,不知道为何众人心中逐渐安稳了不少。 君御被带走,秦萧也消失在了山谷之中,谁也不知道秦萧去了哪儿,做了什么。 君御一回到皇宫,就直接被压到天牢里面,就连端妃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 被关在潮湿阴暗的天牢之中十天时间,君御才看到了一脸憔悴的君惜出现在自己面前。 君惜整个人瘦了很多,但是身上衣着整齐,看起来已经脱离了危险。 他摆了摆手,让人将关押君御的房门打开。 「君御!」 君御听到大哥叫他,站在他面前,微微抬头,目光多了几分冷然。 「母妃死了!」 一听到这四个字,君御像是被当头棒喝,虽然他十分怨恨端妃,恨不得不回来,再也不见她,可是当听到有人说她已经死了的时候,君御的心还是被重重的砸了一下。 「为什么?」 君御眯了眯双眼:「秦萧找了母妃,然后母妃留下书信,服毒自尽了!」 秦萧…… 一听到这两个字,君御脸色微微白了白,他看到了君惜眼底的愤怒。 「为何秦萧一见了母妃,母妃就会自杀,我想等你出去之后,好好问问她!」 君御倒是从心底都没有怪罪秦萧的意思,可是现在君惜的想法和他明显不同。 因为,君惜在端妃眼中,那绝对是比命还要重要的存在。 番外十四 君惜之死 君御被人救了出来,看到外面漆黑的夜色,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天牢之中被关押了多少天。 他毕竟是皇子。这些人没人敢为难他,对他动手,所以除了住的和吃的差些,也没有受到多少委屈。 君惜走在前面。一直都没有说话。 他微微皱着眉,一双眸子暗光闪过。 因为就在皇宫大门外面。站着一个窈窕而立的女子。 女子穿着一身粉色长裙,面上不施粉黛。整个人清雅如仙子。 一看到秦萧,君御瞬间加快了脚步。直接来到秦萧面前:「萧儿!」 他心中激动,上下将秦萧打量了一遍,完全忘了君惜吩咐他做的事情。 「好了,咱们回家!」 秦萧眉眼含笑,温柔的不可思议。 君惜忽然走到君御面前,看着两人笑了笑:「君御,你可知道。咱们为何能这么快脱身?」 君御微微愣住,诧异的看着君惜。 「因为有人求情,是阮家的大小姐。阮如柳!」 一听到这个名字。君御的瞳孔微微缩了缩。 君惜的话还没有说完:「阮如柳身为阮家嫡女,跪在父亲门前三天三夜。只求她父亲去父皇面前说情,让此事不连累你我!」 「那大哥替我谢谢阮家小姐,这场大恩,君御无以为报!」 君惜摇了摇头,目光多了几分萧索:「父皇答应放了我们,是因为阮家的一个请求,阮如柳想要嫁给你做皇子妃!」 听到这话,君惜眼神闪过一道浓浓的厌恶:「难道大哥不知道,我和秦萧已经成婚了吗?」 秦萧原本就没有什么血色的脸上,此时已经有些发白,但她还是点了点头,对着君御说道:「这件事我也知道,我……答应了!」 她咬了咬牙,看着君御的眼神有些落寞。 那落寞刺的君御心口有些发疼,抓着秦萧的手也逐渐有些用力:「你答应了,你答应他们什么了,难不成就连你也让我去娶一个不喜欢的女子吗,那是在逼我去死!」 秦萧心头揪紧,疼的有些窒息,她轻轻咬着牙,不知不觉,竟然将唇角咬出一道血迹。 「我不想看着你死!」 「秦萧!」 君御目光落在秦萧身上,眼神却是无比坚决,他死死的将人抱在怀里,在她耳边低声喊着:「除了你我谁也不要!」 这样的话,怎么可能不让人触动。 秦萧眼底的神色逐渐透出一抹光彩,她眼底划过一道淡淡的萤光,压低了声音对着君御到:「我怀孕了!」 君御听到这四个字,只感觉像是从炼狱之中瞬间升到了天堂,他上下将秦萧打量了一遍,眼神之中带着难以言喻的喜悦。 「真的,真的?」 秦萧唇角扬起,轻轻点了点头。 「嗯!」 君御回头看了一眼君惜,用十分坚决的语气说道:「大哥,回去告诉那位阮家小姐,她的恩德我君御来生再报,如果她不想嫁给一个牌位的话,就放弃这件婚事吧!」 「你……」 君惜被君御实在气坏了,看着君御小心翼翼的拉着秦萧,两人就那样走了,眼神之中划过一道淡淡的暗色。 他轻轻嘆了口气,转过身看向皇宫的方向。 一将功成万骨枯,他会想方设法的,将君御推到皇位之上。 朝堂之上,开始了更多的针锋相对,君御拒绝和阮家联姻的消息一传出去,整个南夜都彻底轰动了一遍。 君惜用一己之力,将这一切风声压了下去,用尽了全力保护君御和秦萧的安稳。 两个月一晃即逝。 秦萧果然有了身孕,只是因为连着操劳很久,胎像十分不稳。 君御每天都小心的守在秦萧身边,简直到了形影不离,无微不至的地步。 两人的日子过的十分舒心,原本秦萧因为劳累瘦下去的脸颊也逐渐多了几分润色。 可谁知,两个月的空窗才刚刚过去,皇宫里面又来了人。 君御知道,他这辈子也躲不开皇宫两个字了。 那公公找到君御,直接将圣旨摆放在君御面前,圣旨之中的意思,带着几分决绝的味道。 秦萧在房间之中小憩,为了害怕秦萧担心,他根本没有将这件事告诉她。 公公十分恭敬的对君御笑了笑:「三皇子,你毕竟是皇上的儿子,如今太子已经废了,朝中就只剩下二皇子和您了,皇上可对您十分重视,若是有机会,那个位置您也是能够争一争的!」 听到公公的话,君御无奈的笑了笑。 那神色带着几分诡异,和让人捉摸不透的味道。 「让我们兄弟相残,最终受益的会是谁?如今整个南夜有一半的人都在暗中支持我大哥,父皇是害怕我大哥逼宫造反吧!」 君御将这种话说的如此直白,瞬间让公公白了脸色:「三皇子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在怀疑皇上的诚意?皇上最看重的一直都是三皇子,难道三皇子以前感受不出来吗,只要三皇子按照皇上交代你的去做,这未来的皇位,只有是你的!」 君御是看明白了,父皇越是年纪大了,就越是害怕自己的儿子夺位。 那太子废物了这么多年,做了无数坏事都没有被废除,主要是为了放着他大哥君惜。 因为在他眼中,唯有君惜锋芒毕露,若是不好好压制,以后就算是他也会死在大哥的手上。 「这件事我不会同意!」 「三皇子,你可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现在皇上是下定了决心要除掉你大哥,你如果不帮忙,皇上自然有法子来找其他皇子,皇上对于没有利用价值的人是什么手段你应该知道,就算是用逼的,也要让你上前走!」 君御冷着连,直接拒绝:「公公慢走,君御就不送了!」 老公公笑眯眯的看着君御,见到君御根本没有要答应的意思,只能无奈摇头,然后,他的目光落在了里面的房间门口。 君御看到他的眼神,目光之中划过一道冷色,淡淡提醒到:「别打她的主意,不然,我会让动她的人后悔一辈子!」 公公轻笑:「不敢不敢!」 说着话,他转身离开房间,可是在看到自己那些下属的时候,他的眼底多了一抹透骨的寒意:「回去告诉皇上,三皇子不同意,不过老臣有的是办法让他同意!」 不少人听到公公的话,心中不由得生出一种寒意来,看着院子的方向,眼底多了几分怜悯。 众人淅淅沥沥的走了,君御看到外面空荡荡的没了人,也逐渐松了口气。 他和秦萧居住的地方,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农家院,根本十分难找,可还是被这些人给找到了。 他就知道,自己除了带着秦萧离开南夜,否则一辈子也不可能安心。 但是现在秦萧有了身孕,君御就算想走也没有法子,只能等到秦萧将孩子生下来再说。 转瞬间又过了半个月。 秦萧和君御又回到了平日的生活,仿佛一切都没有变化一样。 可是,君御在此时,却收到了来自君惜的信。 信上的消息十分明确,就是让他去二皇子府一叙,有重要的事情商量。 君御先是犹豫了一番,最终还是将这消息告诉给了秦萧。 秦萧闻言,直接点头同意让他过去。 秦萧动身不太方便,君御找了几个丫鬟来照顾秦萧,自己一个人则是去了皇城之中。 秦萧看着君御离开的背影,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信,眼神之中划过一道苦涩的光彩。 「这是真的吗,君御根本不是要去见君惜,而是……成亲?」 她手中拿着的是一封迷信,上面到处都是褶皱,那上面的消息是有人写给君御的。 不过被她恰好拦截了下来,原本她根本没有相信,可是现在,君御却突然要离开,让她心中多了几分怀疑。 她当即将那些丫鬟遣散,然后自己一个人找了车辆,向着京城的方向赶去。 她的速度要比君御慢了很多,等到君御到了带了大概十几天的时间,她才进入皇城,可是进来之后,得到的消息却是君惜死了。 这两年的时间,君惜对秦萧十分不错,可以说对君御和她帮忙很多。 上次救君御的时候,若不是君惜在的话,恐怕他们最终根本就无法离开皇城。 然而现在,这么个人却突然死了。 秦萧当即向着二皇子府的方向走去,看到门外挂满的白色帆布,眼神之中划过一道暗光,眼圈酸涩了一下。 她缓步走进,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女子跪在棺材旁边,满脸错愕。 她同样有着身孕,腹部很明显的隆起,看起来马上就要生了。 然而,那孩子这辈子也看不到自己的父亲了。 看到有陌生人进来,府中的下人不由得将目光落在了秦萧身上,秦萧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到了女子身边。 「夫人,节哀顺变!」 那女子听到声音,回过头的一瞬间认出了秦萧,她眼神之中划过一道愤怒之色,可看到秦萧微微隆起的小腹,眼神之中的狠毒在这一瞬间烟消云散。 然后,她眼底的泪珠忍不住的落了下来。 「为什么要害死我夫君,为什么,他根本没有想过要争夺皇位,他为的都是君御,君御为何这般狠心!」 她激动极了,死死的抓住秦萧的手臂晃动着,秦萧一时间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 「你……你说什么?」 番外十五 我亲眼看到的 「是君御,君御害死了君惜,我……我是亲眼看到的!」 秦萧眼神微微放空。向后退了一步。 她想起那张信上的内容,联和一下现在发生的事情,让秦萧有些不敢置信。 她忍不住后退了一步,目光微微闪了闪:「君御不会做这种事!」 她语气十分坚决。就算她知道的再多,她也决定相信君御。 「不是他?」女子轻轻苦笑了一声:「我也想要相信不是他。可是我亲眼看到君惜最后见过面的人是他,还有两个小丫鬟的谈话声。那两人给我夫君下毒将他害死,全部都是受君御指使的!」 她忽然抬起头看向秦萧:「君御马上就要和阮家嫡女成亲了。难不成他没有告诉你吗?」 成亲? 秦萧眼前阵阵发黑,唇角瞬间失去了血色。 她眼神之中闪过一道不敢置信的神色,神色也严肃起来。 如果君御真的成亲了,她绝对不会缠着对方。 微微闭了闭双眼,秦萧沉声说道:「没有看到事实,我不会相信!」 那女子忽然笑了起来,声音有些凄凉。 「你还真是天真。他一心想要登上皇位,难道他没有跟你说过吗,如今事实都已经摆在了眼前。你还有什么不相信的。来人,将请柬给这位夫人看看!」 旁边的小丫鬟连忙转身。从后方拿出了一个烫金的请帖,那上面的两个名字直接刺痛了秦萧的双眼。 她微微皱了皱眉,只感觉心口像是被针狠狠刺痛了一下。 她虽然早就想过和君御在一起,恐怕将来会有无数磨难,她也觉得自己能够克服,可现在事实摆在眼前,秦萧忽然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辛苦。 也许,他们的缘分当真到此为止了。 秦萧面上没有丝毫表情,仿佛对这件事毫无冲动,旁边的i皇子妃见到她的模样,只感觉心中一阵发凉:「还有三天就是他们大婚之日,难不成你要君御亲口告诉你这件事,你才会相信吗?」 秦萧的眼神之中划过一道淡淡的执念:「是!」 「好,既然如此,我现在就让人将君御找来,让他亲口告诉你!」 秦萧微微犹豫了一下,却还是点了点头。 她直接跟着一身白色孝衣的女子身后,然后随着她来到皇宫门前。 她刚一下马车,就听到了旁边人的一些议论。 「三皇子真是好福气,那阮家大小姐可是京城第一美人!」 「可不是,当初不愿意,现在可不是后悔了,还好阮家大小姐一心就只有三皇子,如今也算得偿所愿!」 那些人说话的声音很小,可却刚好能被秦萧听见。 见到有人来了,不少守门的人连忙将目光收了回去。 秦萧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丝毫血色,她在此时显然已经确定了一件事。 成亲的事情是真的。 她唇角白了白,脚步却再也没办法向前多走一步。 「秦萧!」 女子喊了她一声,见到她一动都没有动,轻轻冷笑了一声:「你都听见了吧,这就是事实,不管他是不是愿意的,他都要趣了阮家的嫡女为妃,至于你,不过是没有任何人承认的人,哪里会有人管你的死活!」 她的声音之中透出几分同病相怜的味道,还有几分同情。 这份同情听的秦萧心中一阵烦闷。 她目光再度平静起来,刚想迈步进入皇宫,就看到迎面走来的君御。 君御见到秦萧出现微微愣了一下,然后,表情上露出一抹担心神色。 「萧儿……」 还没等他将话说完,旁边的阮如柳就已经上前一步拉住了他的手臂,这种模样看起来十分亲近。 「殿下,咱们走吧!」 阮如柳当做没有看到秦萧,直接领着君御的手向着旁边走去。 君御浑身僵硬的站在原地一动没动。 阮如柳故意靠近了他:「别忘了你答应过的事,只有你娶了我,我们阮家才会保护她!」 君御微微咬牙,嘴角紧绷着,一直没有说话。 阮如柳见到事到如今君御还不开口服软,语气加重了几分:「现在秦萧有着身孕,你也不想见到一尸两命吧!」 君御脸色难看的离开,死死的攥了攥袖子。 如今已经没有人站在他身后护着他和秦萧了,现在的他们,也没有了任性的余地。 这个权利在上的地方,若是没有权利,就只能成为任人宰割的鱼肉。 不过,他一定能够站在这权利的顶峰,只要秦萧等着他,他们一定能有好结果的。 将来,等到一切结束,他就带着秦萧离这里远远的,去别的地方生活,只要她给他这个机会。 秦萧一步一步走到君御面前,眼神带着几分审视的看着他:「君御,你要成亲了?」 君御没办法再那双眸子里面看到丝毫感情,仿佛秦萧根本不在意这件事一样。 他心中有些难受,也有些气馁:「嗯!」 他嘴上虽然这么回答,可是眼底却带和期盼,他多少希望她能相信他一次,现在不过是缓兵之计。 只要过了这段时间,他将大权牢牢掌控在手里,到时候自然就能摆脱阮家。 可是现在,他什么都没有办法说出来,只能用眼神注视着秦萧。 然而,秦萧忽然笑了笑:「恭喜!」 这两个字让君御的心口一痛,他仿佛在秦萧脸上看不到任何伤心的表情。 他突然有些怀疑,秦萧和自己在一起,究竟是不是因为为了报答当初他的救命之恩。 他连忙将这种心情压下,却看到秦萧十分镇定的转身离开,然后逐渐消失在了他的视野之中。 君御不知道,秦萧这一走,就是五年的时间。 当回想起往事的时候,君御最后悔的时刻莫过于此,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定然会当时就将所有事情都告诉秦萧。 但是后悔也已经晚了,因为就算轮迴多世,他也没有得偿所愿。 秦萧一出皇宫大门,君惜的夫人正在外面等着她。 她一看到秦萧脸色没有丝毫血色,瞬间猜到发生了什么。 「先去我府中休息吧!」 她连忙将秦萧扶上马车,见到秦萧目光冰冷,浑身上下都带着几分死寂的气息,心中也也有些害怕。 虽然她心中十分恨君御,想要用秦萧来报復对方,可是却没有真的想要害秦萧。 她目光之中闪过一道担心之色,让人将秦萧送到府中,可才到门口,秦萧就晕了过去。 女子吓坏了,连忙找人来将秦萧扶到房间,然后请来府中的大夫诊治,站在外面的时候,却看到一盆盆鲜红的血水从房间之中送了出来。 看到那些,女子双腿一软,直接跪坐在了地上。 「夫人,夫人!」 一阵混乱,整个府内都动盪起来,那些雪白的灵幡还在风中摇晃。 第二天一早,府中就传出消息,大皇子妃病逝。 死的还有她腹中还没有出生的孩子。 这消息眨眼间就传遍了整个京城,君御疯了一样的跑到王府之中寻找秦萧的踪迹,却被府中的下人告知,她根本不在府中了。 婚礼终究没有如愿举行,阮如柳虽然不愿意,可看到君御的脸色之后,还是没有发作。 君御直接利用手中所有的资源,开始到处寻找秦萧的踪迹,一时间,秦萧的画像被贴满了大街小巷。 时光流逝,岁月如梭,转瞬间五年悄然而过。 君御已经成为了南夜皇城之中的掌政太子。 因为皇上只剩下了他一个成年的继承人,如今的皇帝又已经不能生育,所以下一任继承人都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然而,除了这件事,还有另外一件事值得众人津津乐道。 你就是阮家大小姐至今都在等着君御,而没有嫁人。 所有人自然而然的将两人看成了一对,原本对人十分随和的君御,也逐渐变成了一副十分冰冷的面孔。 他办事果断狠绝,恢復了当年的手段,谁看到他,都会不由自主的在心中产生一种畏惧的情绪。 五年时间让人改变了太多,在君御的身上留下了十分难忘的痕迹。 他坐在新修建的太子府中,冰冷的墙壁和他的身影融为一体。 「太子殿下!」 一道娇软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一个穿着打扮十分暴露的女子出现在了君御门前。 他微微仰起头,轻轻皱了皱眉。 「来人!」 两道身影出现在君御的房门前,直接跪在地上。 「谁找来的?」 那两个手下互相对视了一眼:「回禀殿下,是皇上让人送过来的!」 一听到皇上,君御的嘴角溢出一抹冷笑来。 「丢到后山餵狼!」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之中没有丝毫暖色,那女子一听到自己咬被丢了,连忙跪倒在地:「太子殿下饶命,奴婢也是逼不得已!」 他听到那女子犹如黄鹂一样的声音,眼神之中划过一道暗沉之色来,他微微弯了弯唇角,忽然说道:「让我饶了你,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有一件事要让你做,做好了,本宫会给你无尽的好处!」 「多谢太子殿下不杀之恩,奴婢一定做好,一定做!」 番外十六 五年 两个侍卫闻言,眼神之中划过一道精光,目光看着君御的时候多了一抹敬畏。 君御将事情仔细的安排了一下。那女子面上露出惶恐来,可是她咬了咬牙,还是点了点头:「奴婢一定听从太子殿下的吩咐!」 君御摆了摆手,旁边立刻有人将一颗药丸放在了女子面前。 女子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药丸吃了下去。 「若是你做不好,也不用回来见本宫了!」 女子脸色惨白。也明白了君御的意思,若是这件事不成功的话。她就没有命留下来了。 她被人送了出去,两个心腹手下小声问道:「不知道太子殿下还有什么吩咐!」 刚才他告诉女子做的那些事情。就已经表明了他的立场和态度,太子殿下沉寂了五年的时间,现在打算要对皇位下手了。 「太子殿下,关于秦萧的事情,现在已经有眉目了!」 君御的脸色微微一变,手中的墨笔瞬间掉在了地上。 明黄色的太子朝服上面染上了漆黑的墨迹,君御有些焦急的问道:「她在哪儿?」 五年没有看到秦萧。君御的心就像是被什么挖了一块一样。 他不知道对方是否好不好,孩子怎么样,现在他唯一的念头就是再见那人一面。 见到君御这样着急。手下人连忙将发现说了一遍。君御闻言,立刻让人准备车辆动身。 这路。赶了足足有三天三夜。 君御坐在马车上三天没有合眼,到地方的时候,整个人憔悴的比当年连夜批阅奏摺还厉害。 不过经过三天的奔波,君御总算来到了有人见到秦萧的地方。 本来秦萧长的就让人过目不忘,当年他拿出去的画像,几乎很多人都见过。 那画像本来就十分好看,这么多年过去,还是有人记得那画像之中女子的模样。 君御来到那村子外面,带着人来到发现秦萧的那个客栈,一询问之下才知道,他们来晚了。 他听到掌柜说,像是秦萧的女子,身边还带着一个五六岁的男孩。 听到这种话,君御瞬间激动起来,原来这五年,他的儿子已经这么大了。 顺着掌柜给出来的路线,君御带着人连追了三日,终于在一个城镇之中遇到了秦萧。 他远远站在人群外面,看着领着一个小男孩,穿着打扮十分普通的女子。 女子身姿修长,眉眼之间含着浅浅的笑容,看起来岁月没有在她的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不少人驻足眺望着女子,眼神之中都透着几分诡异的色彩。 君御看到那些人的眼神,瞬间生出一种想要将那些人眼睛挖出来的冲动。 「太子殿下,要不要将人带过来?」 君御连忙摇头:「不用!」 他很想给秦萧一个惊喜,可是却不知道究竟是惊还是喜。 君御直接跟在秦萧后面,打算看着她去什么地方。 一路上,他看着秦萧和别人说话,看着对旁人笑,看着他对那五岁孩童无微不至的照顾。 如今的秦萧,比起当年更加开朗了,浑身上下的气质也有了很大的变化。 可是,这些就像是毒药一样,深入了君御的骨髓。 他跟着秦萧一路,终于在秦萧快要离开城镇的时候,决定出现在她面前。 秦萧在客栈之中歇下,他提前打听好了房间,然后半夜的时候,直接从外面爬到了二楼窗户的位置。 君御还是头一次干这种事情,多少还有些不太习惯,底下看到君御做这种采、花贼事情的太子殿下,一个个面面相觑起来,眼神之中都流露出骇然之色。 这究竟有多美的女子,能够让他们家太子殿下如此拼命。 君御轻轻将楼上的窗户掀开了一条缝隙,然后他看到,秦萧正在房间之中给男孩盖被子。 君御的眼神之中划过一道柔和之色,抓着窗棂的手不由自主的紧了紧。 然后,秦萧勐然回头看向窗户的位置。 「谁!」 她这一出声,顿时将君御吓了一跳,原本武功已经不错的君御,直接从二楼上掉了下来。 不过下面早就准备好的垫背的,几个侍卫连忙上前运功将君御扶住。 君御勉强保持风度从地面上站直了身体,仰起头看着二楼灯火明亮的窗户,就见到秦萧正探出头来向下看了过去。 两人的目光在一瞬间对视在一起,君御脸上露出一抹柔和的笑容,却看到秦萧的面容微微僵硬了一下。 「是你!」 五年来,君御幻想了所有两人见面以后的第一句话,却没有想到得到的竟然是这种答案。 「萧儿,是我!」 秦萧目光出现了些许变化,她的眸色微微冷了冷。 然后,她没有丝毫犹豫的将窗户关上。 面对这样的吧电话,君御只感觉手脚冰冷,一点喜悦的心情都没有了。 他知道,当年秦萧离开,应该是恨他的。 这也说明了秦萧是在乎他的。 他虽然说出那种话,可是至今他都没有去娶别人,他的妻子一直都是秦萧一个人。 他连忙从楼梯上跑了进去,站在秦萧门口,伸手敲了敲房门:「萧儿,开门,都五年了,难道你还是不想看到我吗?」 等了半晌,房间的门终于打开了。 秦萧露出面容,看着站在门外的君御,却没有打算让他进去。 「烨儿睡了,有什么事情就在这里说吧!」 秦萧目光平淡,看着他的表情和对待别人的不一样。 君御心中一阵酸涩,也不知道秦萧这几年是怎么熬过来的。更不知道,为何秦萧看到他,就一脸看到仇人的模样。 五年的时间对他来说实在太长了,长到两个原本熟悉的人,竟然站在一起都觉得尴尬。 「秦萧,当年我……我没有和阮家人成亲!」 「嗯!」 秦萧脸上的神色没有丝毫变换,像是早就知道了这件事一样。 君御微微疑惑:「难不成你早就知道了!」 秦萧轻轻点头:「是啊,我早就知道了!」 「那你为何不来找我?」 秦萧诧异的看着他,忽然觉得有些可笑,她勐然将房门关上,在转过身的一瞬间,眼角的泪水一瞬间就落了下来。 她怎么不知道,当年她差点儿死在那些追杀之人的手上,那天晚上她失去了自己的孩子,带着惜王妃的儿子离开了王府,一路上跑到后山,遇到了不少前来追杀她的人。 那时候,她真的以为自己就要死了,若不是被自己的师父给救了,她能不能活到现在都不一定。 然而,这一切得到的答案,竟然那些人都是受到君御的指示,只因为她的存在,阻挡了君御的登基之路。 她可以不相信那些杀手的话,可那时候她都已经要死了,谁又会对一个将要死了人的说谎。 她闭了闭双眼,只感觉心头的寒气瞬间涌动起来,她连忙走到床边,将君烨叫醒。 「烨儿,咱们走!」 君烨刚刚睡下,还困的很,他看到母亲脸上焦急的神色,连忙问道:「娘,咱们这么晚了要去哪儿?」 虽然君烨才五岁,可是浑身上下都透着稳重懂事的气息。 秦萧放柔了脸色:「娘的仇人来了,见到他会杀了我们的!」 一听到秦萧这么说,君烨瞬间清醒了:「娘,那咱们快走!」 一个咕噜从床上起身,秦萧领着君烨从看了一眼另外一边的小窗。 「跟娘来!」 秦萧直接带着君烨从小窗跑了出去,守在客栈外面的侍卫见状,连忙给君御送信。 君御连夜开始想着秦萧的方向追去,可是依旧将人给跟丢了。 君御心中一阵气恼,在城镇之中徘徊了几日,总算寻到了秦萧的去处,这次他没有迟疑,直接让人将君烨给抓了。 然后,他直接给秦萧留了一个字条,等着秦萧来找自己。 他带着人回到京城,一路上君烨吵过闹过,最终发现根本没有法子逃离这些人的手心,就逐渐沉默下来。 君御带着君烨回到皇城,然后住进了太子府中。 太子府之中都知道了府中多了一位小公子,对君烨好的不得了。 不过君烨看着这些将他抓来的人哪里会有什么好脸色,还害怕君御会伤害秦萧,整天在府中给君御捣乱。 原本沉寂冷静的太子府中一瞬间热闹起来,直到三天之后,秦萧踏入了太子府的大门。 当秦萧来到太子府的第一时间,阮如柳就已经得到了消息,她脸色微微白了白,着急的去找阮家主。 如今的阮家主已经上了年纪,可那双冒着精光的眼睛里却带着浓浓的精明和神彩,一看就是老谋深算的人。 「爹,君御找到了秦萧,女儿该怎么办,怎么办啊,秦萧竟然还带着儿子回来了,这……」 她为了皇后的位置,整整五年的时间都没有嫁人。 如今的她已经超过了双十年华,若是再当不上皇后,她根本承担不起这个代价和后果。 就算不择手段,她也要拿到原本就应该属于自己的东西。 「着急什么,当年爹做的事情,还不是奏效了,秦萧这么多年都没有找回来,估计是根本不愿意去见君御!」 番外十七 逃离 阮家主嘴角溢出一抹冷笑:「女儿,你放心,皇后的位置一定是你的。君御要是不想和你成亲,我自有办法对付他!」 老者的眼中闪过一道阴狠之色,阮如柳神色忐忑,却也十分乖巧的退了下去。 秦萧站在金碧辉煌的太子府门前。瞳孔微微缩了缩。 门口早就有人守着,一见到秦萧来了。连忙进里面去报信,将人接了进来。 君御领着君烨走到门外。看到秦萧穿着一身浅色长裙,微微抿着唇站在客厅门前。没有丝毫要进去的意思。 君烨看到秦萧,直接飞快的跑了过去。 秦萧抚摸了一下君烨的头,然后在他的额头上吻了吻:「烨儿,你这两天可好?」 君烨拼命摇头,直接抱着秦萧不松手。 君御见到自己养的白白胖胖的儿子竟然这样说谎诬衊他,顿时被气笑了。 「是,我对你不好。对你不好还将你养的这么白白嫩嫩的?我可是没有动你一根汗毛!」 君烨也不说话,抱着秦萧的袖子站在她身后:「娘,我要和你一起走!」 秦萧抚摸了一下君烨的头。然后抬起头看向君御:「君御。你闹够了吗,我要走了!」 秦萧转身要走。君御见此,连忙挡住了她的去路。 「秦萧,当年发生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当时在皇宫之中对你说的那些话我早就后悔了!」 秦萧闻言,轻轻嘆了口气:「那好,我给你一次机会!」 君烨听到这话,眼神顿时亮了亮:「好,你说,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会去做!」 听到君烨这么说,秦萧一时间有些动容。甚至有些忘了当初师傅对她说过的话。 她师傅告诉她,让她离君御远一点儿,可事实上如果不是她有意的暴露行踪,君御根本不可能找到她。 说到底,最终放不下的人终究是她。 「如果你放弃皇位,和我一起离开这里,你我就继续在一起,若是不能,就算了!」 她起身,拉住君烨的手腕:「烨儿,咱们走吧!」 「秦萧!」 君御忽然有些犹豫,他低声说道:「给我一点儿时间!」 秦萧仔细想了想,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好!」 得到了肯定的答覆,君御瞬间激动起来:「那你能不能留下来,我想你留下来,就算将来要走,我也想给你一个名分!」 秦萧最终还是同意了。 君御只感觉这些年的等待都没有白费,原本那张浸染着冰霜的脸颊,随着秦萧的到来,就仿佛春雪消融。 那些原本跟在君御身边,一直战战兢兢的手下们,开始察觉到了自家主子的好心情,就连日子都好过很多。 得到消息的阮如柳再也坐不住了,这样下去,秦萧已经成了所有人眼中内定的太子妃。 毕竟秦萧如今连儿子都有了,又已经在外面成了亲,只要皇上一松口,这秦萧就赢定了。 想到这里,阮如柳只感觉浑身发寒,,她连忙带着人去找阮家主,看到阮家主正在和手下商量着什么。 一看到阮如柳进门,阮家主轻轻一笑:「爹知道你来是为了何事,现在有一样好事,你要不要听?」 阮如柳闻言,眼前骤然一亮:「是什么事?」 「秦萧,是当年南湘留下来的皇室血脉!」 一听到南湘两个字,阮如柳先是惊讶了一下,然后目光之中透出了浓浓的惊喜。 南夜当初可是帮助过天风对付南湘的,这国恨家仇怎么可能忘得了,皇上绝对不会允许这种身份的女子成为太子妃。 在阮家的掌控之下,一时间整个京城都开始流传起秦萧的身份来,那些声音很快传到了太子府中。 秦萧一出门,就隐约感觉到了周围人看着自己的眼神有些不一样了。 趁着君御被调走,一行官兵直接将太子府层层包围,一进门就点名让秦萧进宫。 如今秦萧已经在府中住了两个月的时间,两人的关系都已经要回到了之前她离开时候的程度。 秦萧心中本就喜欢君御,只是这阴差阳错才让两人分开这么长时间,再加上当时的误会已经解开,秦萧已经知道那些追杀她的人是谁安排的了。 只是还没等着他们先动手,她的身份就变的人尽皆知了。 府中的一些下人见到秦萧要出门,连忙拦住她:「太子妃,太子殿下还没有回府,您千万不要进宫!」 「是啊,外面那些风言风语,恐怕是有人故意为之,您一进宫,太子殿下再去救你就来不及了!」 秦萧扫了一圈跟在她身边的人,这些人早就将她当成了太子府中的女主人,现在听到有人要抓她,全部都慌乱了。 只是……她微微动了动唇角:「那些人带来的可是圣旨,你们可知道抗旨不尊的下场?如果我不去,那才是将把柄送到对方手中,如果对方没有证明我身份的证据,是不会将我如何的!」 秦萧眉眼之中的色彩坚定,身姿笔直的走向那些官兵所在的方向。 不少人见到秦萧离开,全都有些傻眼。 可是如今君御早就被人有心的支了出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现在只有听天由命了。 刚刚回到府中的君御,听到秦萧被带走的消息,瞬间怒了。 两人最近才好不容易缓和了关系,秦萧马上就要答应做他的太子妃了,却没有想到在紧要关头,竟然出了这种事情。 当下,君御直接前往皇宫之中,一进养心殿,正看到皇上和一个女子说话。 那女子是如今南夜皇帝的新宠。 君御眼神闪了闪,那女子见到君御的时候,不由得给了他一个眼神。 这女子不是旁人,正是上次皇上让人带过去勾、引他的那个。 不过这女子也算有手段,才短短时间之内就将皇上服侍的服服帖帖。 君御站在皇上面前,一脸冰冷,「父皇,秦萧呢?」 老皇帝缓缓抬起头,将桌面上的棋子收了起来。「这是你应该对父皇说话的态度吗?」 女子坐在旁边轻笑了一声,娇声说道:「皇上,太子殿下这是心急了,您就别为难他了!」 皇上听到女子说话,脸上神色缓和了一些:「秦萧是南湘安插的奸细,朕已经安排人好好审问了,如今她已经全部都招了,你不能见她!」 一听到这话,君御瞬间气笑了。 「审问?我要见秦萧!」 他直接推开门闯了出去,外面连忙走出来侍卫想要拦住他的去路,君御眼神冰冷,直接抽出旁边那禁卫军腰际的长剑,血光瞬间闪过。 皇上脸色瞬间变了,眼神之中多了一抹愤怒:「你喜欢谁都可以,唯独那女人不行,若是你还想继承皇位,就乖乖娶了阮家女儿!」 君御仰起头,目光坚决:「若是我不娶呢?」 皇上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如果那女人没有南湘皇室之人的身份,朕也不会反对你娶谁,可如今证据确凿,她必死无疑!」 听到这样的话,君御的脸色难看的吓人。 「你要杀了萧儿?」 听到这种话,君御瞬间按耐不住了,直接拿着长剑,奔着皇上袭来。 老皇帝吓了一跳,感觉到脖子上冰冷的刀刃,气的鬍子都要飞了:「君御,你为了一个女人,就连到手的江山都不要了吗?」 老皇帝是真心想要将皇位传给君御,可是如今,却被自己看中的继承人威胁,这让他心中怒急。 君御冷笑了一声:「就是如此!」 听到这种话,老皇帝眼中的怒火更是浓郁,一口血直接被气的喷了出来,见到皇上倒下,所有人手忙脚乱,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毕竟君御是太子,皇上钦定的继承人,皇上没有开口说话要废太子,谁也不敢对君御出手。 一时间,场面有些僵持不下。 一直跟在皇上身边的女子,连忙找来丫鬟嬷嬷将皇上扶到了房间之中,然后小声和君御说道:「事情万无一失,若是太子殿下想要离开,就走吧!」 女子说完,转身随着众人进了房间,君御站在门口,看了一眼女子给他的绢帕,上面写着关押秦萧的地址。 君御没有丝毫迟疑,转身就带着身边的几个亲信离开,直奔着天牢走去。 看到天牢之中,浑身上下都是伤痕的秦萧,君御眼圈瞬间一红,然后将人小心翼翼的抱了起来。 「我来晚了,我来晚了,对不起……萧儿对不起!」 君御声音之中带着几分悲极的强调,眼神之中溢出满满的后悔。 他仿佛捧着世上最易碎的宝贝,满心满眼都是关心备至。 「太子殿下!」 属下的人有些着急,不由得开始催促起来:「皇上要是醒了,定然不会放过我们,咱们快走吧!」 君御点了点头:「嗯!」 他抱着秦萧从天牢之中逃出来,才走出皇城,追捕的队伍就已经出现。 护送君御的队伍死的死伤的伤,当远远离开皇城的时候,只剩下已经受了伤的君御和秦萧。 秦萧休养了半个月的时间,身上的伤势也好了很多,但逃亡了这么长时间,看上去还虚弱无比。 一旁的君烨听话的照顾母亲,才小小五岁的年纪,就已经比平常的孩子明白太多。 最终,君御带着母子二人,躲在了一个小山村里。 这里生活艰苦,通讯闭塞,却也十分安全。 番外十八 生不如死 这山村里面的人也不知道什么是皇亲贵族,让君御有些怀念起当初和秦萧在山谷之中的日子来。 然而,君御却没有想到。两人在这山村之中待了没两个月,就再次被南夜皇城的人发现。 这里已经是天风和南夜的交界之地,只要离开这里,南夜的手就算再长也不敢伸向那里。 天色已经逐渐黑了。君御将弄家小院破旧的房门关上,身上再也不復当初在皇城之中那一身尊贵的气息。 「萧儿!」 秦萧一睁开眼。看到君御浑身冷气的出现在门前,眼神之中露出一抹暖色来。 「君御!」 君烨有些好奇的走到门口。仰起头看着眼前的男子,他眼神之中带着几分警惕。 父子两人从一开始。关系就十分不好,就算后来秦萧百般告诫,但君御依旧给君烨留下了一个不好的印象。 不过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两人在明面上还算过的去,尤其是在秦萧面前。 「我去外面给你们带来点儿好吃的!」 君御脸上带着几分笑意,直接坐在简陋的桌椅旁边,虽然日子最近过的艰难了一些。但是心情却很不错。 秦萧看了一眼君御腰间消失的玉佩,眼神微微闪了闪。 但她依旧什么都没说,静静的坐在旁边。一口一口吃着君御带来的饭菜。脸上的笑容温柔平静。 仿佛只要看到秦萧的笑颜,君御就能忘却一切艰苦。他目光落在秦萧的面容上,带着几分希翼和期盼。 吃了几口,秦萧忽然有些感觉噁心。 她目光凝了凝,眼神再次亮了起来。 「君御,我……」 她还没有说自己再次有了身孕,她决定好好的和君御一辈子这样过下去。 房门被人勐然踹开,一大批官兵突然出现在了小院的外面。 君御的脸色瞬间白了,他将秦萧和君烨护在身后,眼神冰冷的看着外面带头来抓他的人。 那人是阮如柳的大哥,阮胜。 「殿下,皇上如今病重,让你立刻回去,谁敢阻拦,格杀勿论!」 阮胜的话之中带着几分警告,这话明显是针对秦萧说的。 「下官还奉命捉拿南湘余孽,还请三皇子行个方便!」 君御抓着秦萧的手紧了紧,压低了声音说道:「萧儿,去秦城南门的寺庙里面等着我,十天后我一定会去接你!」 秦萧点了点头,君御忽然将一直藏在旁边柱子后面的剑拿了出来。 他毫不犹豫的护着秦萧离开这里,然后独自一人挡住了这些官兵的脚步。 那些人面对三皇子不要命一样的攻击,根本不敢还手,也害怕伤了君御。 两方僵持不下,倒是真让秦萧带着君烨逃了出去。 秦萧跑的脸色灰白,眼底却没有丝毫犹豫,她带着君烨东躲西藏的逃了三天,总算来到秦城那座寺庙周围。 如今已经是南夜的冬季,虽然南夜皇城的天气比天风的要暖和的多,可这里却是两国的交界之地。 她和君烨艰难度日,总算等到了十天的时间,可是秦萧站在门口,等到的却是一大批追捕的官兵。 她带着君烨躲在寺庙后面的佛像当中,君烨眼圈发红,眼中满是怒色,他压低了声音,用稚嫩却沉稳的语气说道:「娘,爹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秦萧摇了摇头,眼神之中却透出一抹迟疑来。 也许,他们没有机会再见了。 「君烨,一会儿娘离开,你留在这里,藏起来!」 君烨闻言,看到秦萧脸上那抹温和的笑容,却难过的摇了摇头,死死的抓着秦萧的袖子。 「如果娘出事了,烨儿也不想活了,而且烨儿还有弟弟妹妹,娘难道连弟弟妹妹都不要了吗?」 君烨看向秦萧的腹部,他虽然不懂得太多,但是娘告诉过他的,他就要再有一个弟弟妹妹了。 秦萧十分柔和的揉了揉君烨的头。 突然间,一道声音响起:「这石像后面还没有搜查,来人!」 秦萧闻言,心口微微一跳。 她连忙抱住君烨,想要将他放在里面。 君烨却紧紧的抓着她的手,说什么也不放开。 秦萧无奈,只能对他低声说道:「那好,跟娘跑,无论如何也要跑出去!」 两人从佛像之中钻出来,身影顿时被人发现,秦萧看了一眼身后的追兵,眼底划过一道淡淡的寒气。 她带着君烨后退,手中的粉末一瞬间撒了出去,剎那间惨叫声传来,那些人只感觉沾染了粉末的脸上疼痛的厉害。 「走!」 秦萧将手中的几个瓶子交给君烨:「这是娘练得的毒药,烨儿小心一些,若是谁敢靠近你,下手不用问娘!」 君烨咬了咬牙,拿着瓶子的手有些发抖。 因为他看到,那些药粉落在人的脸上,那块皮肤瞬间腐烂,带着强烈的腐蚀性。 然而此时,君御正被困在皇宫之中焦头烂额。 看到得到他吩咐的属下总算回来了,他压低了声音问道:「秦萧呢?」 「回禀皇上,太子妃已经……死了……」 听到死了这两个字,君御眼前一阵发黑,他目光之中透出几分极为强烈的杀机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如果秦萧死了,那尸体呢?」 手下人摆了摆手,立刻有人抬着一个棺材走了进来,棺材的盖子打开,君御一眼看到了棺材里面躺着的那人的面孔。 真的是秦萧。 君御已经没有办法思考,只感觉胸口一阵窒息。 他仰面栽到在地,旁边立刻有人上前将君御送到房间之中休息。 不远处的拐角阴影出,阮如柳见到这种结果,眼神之中划过一道淡淡的笑意,她压低了声音对着旁边的小丫鬟说道:「爹还真是厉害,竟然能想到这种办法,只不过给那尸体戴了一张人皮面具,君御就这般相信了!」 小丫鬟低声笑道:「听到消息,太子殿下就已经很震惊了,如今亲眼看到秦萧的尸体出现,哪里还能承受的住这种打击,恐怕一时间真假难辨!」 阮如柳点了点头,眼底多了几分算计。 「这也说明了……秦萧在君御心里的位置太深了,深到我根本就插手不进去!」 小丫鬟疑惑的看着阮如柳,见到她脸上露出的落寞之色,眼神轻轻变了变。 「小姐,万一等到太子殿下醒来,想要再看一遍尸体怎么办?」 阮如柳轻轻笑了笑:「这件事爹早就想到了,他不会想要再看一眼的!」 小丫鬟最终没有去问阮家主怎么做到的,反正第二天,秦萧的尸体就已经被火化了。 等到君御醒来,看到的就是一捧骨灰。 他站在装着骨灰的罈子旁边,一言不发的站了许久,面上没有丝毫波动,就连眼神都是空洞的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他的整个人,像是没了三魂七魄,空洞的让人觉得可怕。 阮如柳偷偷的来看过君御的情况,见到这些,开始还有些担心,但阮家主安慰过她,只要过了这段时间,君御自然就能将秦萧是谁给忘了。 再加上,如今君御只有登上皇位这一条道路可选。 现在的阮家,在君御不在的这段时间之中,已经彻底掌控了所有兵权,在阮家主眼中,君御不过是个废物皇帝,用来当傀儡用的。 好让他们阮家,在南夜国名正言顺的横行霸道。 阮如柳耐心的等待着,只是这等待的时间有些长。 足足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君御终于和常人一样从房间之中走了出来。 可是当阮如柳看到君御的时候,只看到了对方整个人瘦了一大圈,脸颊苍白,唇角还沾染着一点儿血色。 她还听到御医说,君御的病又復发了。 虽然这些都让她有些担忧,但最高兴的莫过于当今皇上突然暴毙。 君御顺利的登上南夜国皇帝的位置,成为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阮如柳,也终究达成了自己的心愿,成为了君御的皇后。 如今的君御彻底变了,虽然有些冰冷,可是却不像是以前那样阴森,就连和她说话的时候,语气也十分平静,完全看不出以前究竟发生过什么。 阮如柳更是暗中算计君御,让自己怀上了皇家的子嗣。 但就算最后君御醒过来,眼神也十分平淡,更是没有生气的意思。 这让阮如柳每日心惊胆战,却也揣摩不透君御的意思。 可是,她却突然发现,阮家在逐渐没落,原本身体很好的阮家主,也在日渐消瘦当中。 直到有一天阮家主突然暴毙,阮如柳看到从灵堂之中突然出现的君御之时,她才知道,这些年所有的一切都在君御的掌控当中。 她眼睁睁的看着那人温柔的笑着,就仿佛当初第一次她见到他的模样。 「阮如柳,你跟在朕的身边,是不是很开心?」 阮如柳脸色发白,双腿发软,直接坐在了地上。 「君御……都是你做的,这一切都是你?」 君御微微露出一抹笑容来,只是那笑容多了一分让人感觉发寒的诡异。 「都是报应!」 报应这两个字从君御的口中说出来,顿时让阮如柳说不出一个字来。 君御微微垂眸,用居高临下的眼神看着她,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若是你还想成为皇后,就乖乖的,不要在朕面前耍任何手段,朕有的是办法,让你们生不如死!」 然后,阮如柳眼睁睁的看着,君御将秦家大小姐秦诗,赐婚给了她已经上了年纪,又死了原配的大哥。 她眼睁睁的看着,大哥最后临死前悽惨的模样。 她又亲眼看到,他找人给阮明浩下药,算计他和秦诗成为所有人眼中的笑柄。 他明明早就知道了炎元翌的身份,却任由她心爱的女儿和他在一起,最终走上一条死亡之路。 阮如柳到死,终于体会到了君御口中所说的,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番外终 时光飞逝,两年时间一晃而过。 白溯月坐在金碧辉煌的寝宫之中,靠在柔软的贵妃榻上。皱着眉看着手中的书信。 炎墨迟静静的在她旁边批阅奏摺,看到她眉头紧锁,不由得仰起头关心道:「月儿,怎么了?」 白溯月轻轻嘆了口气:「两年前那个伤了你的老头昨天半夜跑到皇宫里。给我带了一封信,说是他亲手写的!」 炎墨迟抬起头。将手中的东西放在旁边:「我看看!」 白溯月直接将信放在炎墨迟手里,两人对视了一眼。眼神之中都藏着几分忧虑。 炎墨迟看完那信里的内容,果然也和白溯月一样露出异样的表情来。 白溯月的目光带了几分落寞:「看来。爹也没有和我说实话!」 那信封上的内容很简单,老者简单的说了一下君御当初遇到轮迴珠的过程,又是怎么救过那老者的。 最重要的是,那老者在信上写到,当他去找君御的时候,最终只找到了一座坟。 他听说,那座坟里面只有一坛沉甸甸的骨灰。 听当年那些最后见到君御的人说。他给了人很多银两,在他死后,让那人将自己的骨灰放在另外一个本来已经装过骨灰罈子里。 根本不难猜到那摊子里的骨灰是谁的。白溯月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眼角微微有些泛红。 炎墨迟轻轻揽住她的肩膀:「小月儿。逝者已矣!」 白溯月点了点头,微微垂下眸子。长长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可是一道泪痕却毫无察觉的落了下来。 「墨迟,我没有想到君御最终会选择这样的结果!」 「月儿,如果是你的话,我也会那样做!」 炎墨迟将下巴放在白溯月的头顶上,语气有些深沉的说着,让白溯月听的心中一惊。 「那可不行,如果是我,我希望你可以活的好好的!」 炎墨迟没有说话,也可能两人之间都明白如果真的有这么一天,两人的选择会是什么。 她指尖抚摸着那些字眼,看着那上面写着的,关于当年那些事情的一些皮毛,白溯月只感觉心里难受的厉害。 「也许是我误会他了!」 白溯月微微闭了闭双眼:「他根本没有那般无情,只是因为在他眼里,我们都可能只是他人生之中的一个过客,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轮迴珠的缘故。」 如果没有那回事,恐怕根本就不会有这么多的波折,所有人也有可能早就修成正果,也不需要经歷这么多的磨难。 这个世界,没有理由来成全任何一个人。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命轨迹,当时珍惜了才能得到幸福。 假如当初君御没有瞒着秦萧,秦萧也十分信任君御,两人之间就不可能错过这么长的时间,一时间白溯月感慨万分。 炎墨迟抱着白溯月的手臂稍微收紧了些。 「月儿,你我之间绝对不会再错过了!」 白溯月眼底微微闪过一道光亮,轻轻点了点头。 房门一时间被人推开,一个穿着明黄色小袍子的小男孩从外面直接跑了进来。 「父皇母后!」 白溯月连忙坐正了姿势,一脸严肃的看着炎辰。 「辰儿,什么事情慌慌张张的!」 炎辰摆正了面孔,站在白溯月面前,一脸无奈加气愤:「母后你看,炎睿他尿了我一身!」 果不其然,白溯月一低头,就看到了炎辰前襟上的一圈水渍,她实在忍不住笑了一声,将手中那信封放在了旁边。 见到那张纸随着风飘散的很远,白溯月心中微微划过一道唏嘘之色,原本那些前尘往事,仿佛也在这一瞬间淡化了很多。 原来,当年白震并没有将她娘的尸体带回来。 原来,那老者本是江湖上有名的玉华山庄的庄主,因为当初被人算计走火入魔,在被追杀的时候,被当年远住在外面的秦萧和君御救了一命。 老者是十分重情义之人,当时就答应君御,将来一定要偿还救命之恩。 但老者性情如此,这么多年留在君御身边也只是保护他的安全,帮助他做一些事情,却从来都没有杀过人。 当时对炎墨迟也是如此,并没有想过真的要杀了炎墨迟。 不然的话,炎墨迟就算拼命也不是老者的对手。 但当年武林之中的第一高手,终究还是老了。 了解完了事情的前因后果,白溯月彻底将这件事放了下来。 也许这样的结局,对秦萧来说也是一种安慰,她倒是希望下辈子她母亲真的能幸福美满。 收回思绪,白溯月跟着炎辰来到旁边的偏殿里面,刚刚一岁的小炎睿趴在床上正在咯咯笑着,看的炎辰站在白溯月身后冲着小傢伙做鬼脸。 见到皇上和皇后突然出现,偏殿之中的丫鬟连忙都站起来待在旁边。 「皇后娘娘,千紫郡主刚刚来过了,见到您和皇上都在忙着,看了一眼小皇子就走了!」 白溯月微微挑眉:「她来了有说什么事情吗?」 「倒是没有,她只让奴婢等人将这个东西交给您!」 白溯月看了一眼那小盒子,眼底闪过一道好奇,她当着炎墨迟的面将盒子打开,看到里面摆放着一张请帖。 看到那上面的两个名字,白溯月瞬间笑了笑。 「原来云千陇这是要成亲了!」 炎墨迟轻轻点了点头:「他是皇上,也不可能永远不娶后。」 白溯月微微垂下眸子,眼底多了几分祝福的神色:「是啊,都两年了,咱们炎辰都这么大了!」 她摸了摸炎辰的头,炎辰立刻站直了身体,扬起脑袋说道:「就是就是!」 这一幕瞬间让炎墨迟唇角溢出笑容来。 「来人,好好准备贺礼,朕一定亲自前去祝贺一番!」 炎墨迟唇角溢出一抹笑意,眼神却落在白溯月的侧脸上,他轻轻伸出手臂,将人紧紧的抱在怀里。 看来云陇也总算有自知之明,他的情敌也算又消失了一个。 白溯月并没有注意到炎墨迟眼底的光芒,还高兴的将那封信下面放着的如意锁那个出来,直接一人一个的挂在了炎辰和炎睿的脖子上。 可当炎墨迟目光一扫,看到如意锁上面雕刻着云陇的名字时,脸色顿时黑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