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棺妖楼》 第1页 [恐怖灵异] 《黑棺妖楼》作者:南海僵人【完结】 引言 引憾南疆 “你看,这个山岭和水势具备气吞山河的气势,尤其是前面的犄角,攻城拔寨,无坚不摧,若在此处下葬,身后的人如习武,必然乃一代名将;如从文,肯定天下文人臣服!所以,这里的话很可能有墓葬!”一个背着旅行包的老人在山头上指着下面郁郁葱葱的树林说,旁边牵着一个带着可爱的小帽子,歪着头,看着下面的小男孩。 小男孩抱住了老人的腿:“爷爷,人们为什么要去挖他们睡觉的地方?就让他们在那里睡觉不是很好么?” 老人呵呵大笑,抱起了小男孩,“很多人都是为了钱去把古人的坟墓挖掉,你记住,你这辈子都不能去干这个事,我们背篓一派终生不能用自己所学去谋取不义之财。” 小男孩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抱着老人的脖子,奶声奶气的说:“爷爷,那我们住的地方会不会下面也有以前的人在下面睡觉?” 老人摸着小男孩的头,“呵呵,怎么会没有?但是我们最好不要去打扰他们,他们如果生气了,那我们住的地方就要倒霉了,你要好好学习,以后说不定哪天可以再用到爷爷教你的这些,哎,其实最好永远不要有机会用到这些东西。” 夕阳西下,小男孩在老人的怀里睡着了…… 我合上相册,看着那张和爷爷唯一的合影,照片已经发黄,但是爷爷的身影却依然清晰的印在我的脑海里,他的每一句话都深深的在我的心里烙下了印痕。爷爷在我的心里什么都懂,别人也很尊敬他,从小他就教我各类阵法和奇门八卦,虽然我不是很懂,依然学的津津有味,爷爷曾经摸着我的头说,“你的天赋很高,比你爸爸都高,甚至可以轻易的开天眼,此道发扬光大就全在你的身上了。”我不知道爷爷说什么,只是点点头。爷爷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到深山老林里去再也没回来过,据说在云南的老林里遇到了殭尸。随后我的爸妈也去了一个地方,同样,也没回来…… 十年前我的父母去帮助外地治理中国史上最大的水灾,当时还是孩子的我只收到了救援队送回来的日记本。我捧着那本日记本足足哭了一周,后来有对好心的老人收养了我,我从此才有了一个家。那本日记本我看了整整十年,几乎都可以背下来。 “1996年7月18日11时,西安至库尔勒的143次列车在南疆铁路线,叫做德代沟的小站受阻,我们前去查看。 发水原因:南疆线198公里处洪水断道,断道处卵石堆积,不似自然水沖。待查。 救援列车较早前上去了,工务部门早都全力以赴了。不知怎么回事,铁路一处中断,后来发展到多处中断、公路断道、兰新铁路断道。据前方统计数据,只南疆线受害地段就达113处,其中94处断道。每处断道口都相似,不似自然造成。娟认为此处地势艰险,周边无重大水情,不该如此,须查一查。我知道她什么意思,但是我们离开这行很久,我不愿再回去。” “1996年7月19日,要是天晴该看到满天星光了。勐然听得有忽忽风声,抬头一看,让我恐怖万分,只见天空中黑压压一片东西在盘旋,山鹰、老雕、秃鹫、老鸹?看不清楚,有的很低,没有哀鸣,只是旋来旋去。我分析,跟气压和山上连绵不断的雨有关,这些东西都在山上生存,现在受不了下山来了。看来这雨一时三刻是停不住的,或许还有更大更长的雨在后面呢。不由得担心起来。天亮以后,一两公里外的河水暴涨,巨石在河底滚动发出沉闷的撞击声,远远就能听到。娟说不对,这水势不对,问我还记不得祖训,我沉默了。” “1996年7月20日,我们和地方政府的联繫也中断了,政府驻地在沟里七八公里的阿拉沟河畔,早先的信息说,妇女儿童上山,青壮年抗洪和保护财产。现在不知道是啥情况。水电部门也有信息,说在水源施工的几位民工被困。我就向总务要了车,到沟里一看。大约行了四五公里,沟里洪水咆哮,一片汪洋,许多企业的建筑都在水中摇摇欲坠,不时有倒塌的房屋窜起一股白雾,水面上有油桶、电线桿、小树、电视、冰箱、汽车轮胎随波逐流,河两岸的山坡上有老百姓抱着床单被褥痛哭失声,好在还没听到人员伤亡。电厂附近,厂里的职工在水流较缓的地方排成人墙在推一道砖墙,企图保卫家园,可是水势上涨徒劳了。” “1996年7月20日晚,天呈异象,紫云星忽然闪耀,主有大煞在世间。我知道我们不能再耽搁,烧了香,拜了祖师,穿上水靠,拿了工具,循着水势去搜索。水底一片浑浊,能见度极低。娟被水沖的左右摇摆,我拉住她问她是否坚持的住,娟笑了笑,很美。水底四处狼藉,不时漂浮着尸体在水中上下翻滚,但是都是冲着同一个方向漂去。在水里游了差不多三公里,应该到了夏格泽车站,这个小站是父亲以前工作过的小站,87年发过一次大水,把铁道兵用钢轨枕木架起的通往车站的公路小桥沖没了,过后在四五公里远的地方看见一根拧得跟麻花似的钢轨,大水的威力绝对不可小觑。坑洼地变成了池塘涝坝,但是尸体的流动明显变缓,都流向前面的一个大黑洞,我和娟看了一眼都知道这里不对劲。但是我们的氧气瓶不够了,只得往回游。” 第2页 “1996年7月21日,我和娟商量了一下,都觉得那个黑洞不是什么好东西,娟排了一个九宫图,显示极其兇恶。我出门看了看大地的走势,龙蛇混杂,盘踞在远方的一个凹陷处,好像就是我们昨晚看到的黑洞的地方。我看到出站后南疆线153公里—155公里处,被洪水撕开两个巨大的豁口,扳道房附近的轨排已经掉到河里去了,一座小桥一边不见了路基,只有钢轨和水泥枕悬空。娟说,可能是近期大水把原来的地基沖坏,破坏了原来的风水,导致葬在这里的尸起凶。我知道娟说的可能性很大,但是我仍然不愿去往这方面想,毕竟父亲惨死在云南白僵的利爪之下的情形依然在我的脑海里。” “1996年7月22日,我们问驻地部队借了二个新的氧气瓶,准备晚上去好好查看一番。娟忽然有点犹豫,她靠在我的身上说想念我们的孩子了,我嘆气,我又何尝不想,我和娟都感觉不是很对劲,但是又不得不去查看,这里有着几百个人,总不能都困死在这里。” 日记到此为止,每次我都在想,我的爸妈去了那里么?他们找到什么?他们遇到了什么?想着想着,我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第一章 地铁惨案 相传我家的老祖宗就是单枪匹马划着名一艘小舟笑傲水上,后来做成了老大事业,但是似乎什么都没传到我这一辈,除了几本黄黄的书,有《三十六天风水集》是谈风水论阴阳的,这本《定水诀》我听我爷爷说过,是沿海一带盗墓者的用来根据水势和泥土的潮湿程度寻找墓葬的奇书,定水分穴,毫釐不差。虽说这几本书我的祖父从小就教我怎么看,怎么学,但是我始终不是很懂,毕竟很多知识对我来说都是天马行空。爷爷一直在告诫我,上海的地下埋着很多绝对不能动东西,我曾经问过,是不是什么大墓?爷爷思考了很久,摇摇头,说实在不清楚是什么,总之不能去动,歷代的背篓者都有祖训,江河湖海万般都可动,唯上海地下不可动,否则即将有大祸。但是总是没说明为何。 我每天都要乘坐地铁去上班,进入地铁之后,眼前人山人海,我感嘆,什么时候人民广场的人能少点就好了。我东窜西窜,找到了一个人相对少点的空位,前面有一位大约二十来岁的女青年在对着手机发嗲,我暗暗皱眉,唉,没办法,今天进入地铁后眼前总是感觉有黑气交错,不知道为何。 地铁的液晶显示牌上显示出此时地铁还有30秒进站,忽然我感觉到前面的女青年的声音一下子消失了。她怔怔的看着地铁里面的通道,粗大的线缆交错着穿过整条隧道,灰尘和乌黑的油渍构成了整个通道的底色。 她怔怔的走向通道,脚步没有停止的意思,整个人像着了魔一样,我呆了,她想干嘛,她离通道只有不到2步的距离了,远处的保安大声吹着哨子提醒人们不要过于接近地铁通道,地铁要来了。那妇女忽然浑身一颤,脚步加速往前冲去,瞬间就到了通道的边缘,而此时地铁进站的唿啸声已经迫在眉睫,她似乎什么都不顾的纵身跳下,顿时,车辆的剎车的刺耳声,耳边的尖叫声,人群的吵闹声轰然冲击着我的脑海。站台附近斑斑血迹触目惊心,车轮辗过身体带来的撕裂和骨骼的折断声仿佛就在我自己的身体内。 我感觉喉咙发干,眼前的人群越来越多,大家如潮水一般围过来看情况,地铁的工作人员全部出动,不少女性吓得一直在尖叫……我被人群慢慢挤出了中心圈,夹着包几乎逃出了站点。站外的人群似乎知道了发生了什么,顿时,大量的人群都往出事故的地方涌去。我仓皇逃出了地铁站点,大口吞食着空气,胸口起伏不定,心跳加剧,甚至感觉手都有点颤抖,眼前浮现的斑斑血迹令我一阵一阵的发晕。我快步跑到路边的小店买了一大瓶冰水灌下……脑子里混乱到了极点,我把冰水浇到头上,一阵冰凉从头而下。我打了一个激灵,从前只听说过跳地铁的,但是亲眼看到确实另外一回事,太震撼了。我盲目的四处走着,看着警车上下来大量的警察,救护车上救护人员快速跑向出事地点。忽然我想起了爷爷说的话,大事前总有预兆,难道这个就是预兆? 第二章 乞丐遗书 我回家后躺在床上,翻着电视频道,心里还是有点忐忑。忽然想起了爷爷留下的那几本书,马上翻了出来看,《三十六天风水集》中提到有异象者必先乱人心智,以儿童和妇女为首当其冲。我仿佛有所理解……但是后来的内容就完全看不懂了,都是一些很奇怪的文字,不知道爷爷的注释为何写到这里就停止不写了。虽然看不懂写的是什么,但是从构字上来看,肯定是古文一类的。我上网查了查中国的古文字,好像没什么大收穫,我翻来覆去看了几遍都没什么收穫,索性一放,倒头大睡。 今天一早就要去和客户谈一笔单子,所以我早早起来梳洗一番后就出了门,一个上午谈下来感觉很累,现在的客户也是越来越刁了,要求非常多,简直到了无理取闹的地步,但是你还是得陪着笑脸直到脸都笑僵了。回来的时候我拎着包百无聊赖的走在人民广场,忽然看到上海博物馆门口挂起了很大的gg牌,“秦代文物展”,我脚步一弯,进去看看玩玩也好。 博物馆里面的灯光昏暗,各个文物静静的躺在那里,诉说这各自的歷史。我细细的看了一遍,心里还是感触很深的,在我看来,这些文物似乎都是活的,每个都经歷了很大的歷史过程。来到一块字碑前,我忽然觉得残破不全的字碑上面的文字似曾相识? 第3页 我忽然想起来那本破书上的文字,好像和这块字碑上的差不多。我拿出书比较了一下,果然差不多!我急忙找过工作人员,问他这个上面是什么字,工作人员告诉我,这是小篆,据说是秦朝的风云人物李斯创造的。 小篆?我急忙冲到书店,想寻找一本小篆的字典。却被告知没有,我立马又冲到福州路上的古籍书店,竟然还是没有,书店经理摇头对我说,小篆的书法临摹字帖倒是有,但是字典没有,很少人研究这个的,我们这里没有,其他地方估计也没了。我感觉很丧气,忽然想到上海图书馆里可能有?我马上冲到了上海图书馆,终于找到一本小篆疑难字字典!可惜不属于外借书,我马上翻出一个一个对照起来。 这个东西对照着翻译还真难,没头没尾,我在图书管里坐了一个下午才大致翻出了几页,但是翻译出的内容已经很让我吃惊了! 原来书的内容总共分成4卷,分别为破术、天数、地阵、法咒。 我头一阵眩晕,这本书该不会是什么煳弄人的玩意吧,现在是高科技社会,哪有什么神啊鬼的!但是……如果说这本书是瞎胡闹的话又不太像,哪有骗子用小篆骗人的? 我翻译的浑身大汗,却对其中的东西放不下。书卷里似乎是以奇门遁甲作为基础辅助以道家理论,“破术”的开篇就明宗义:“人间万物均分「奇」、「门」与「遁甲」。「奇」分乙、丙、丁三奇;「门」分休、生、伤、杜、景、死、惊和开八门;「遁」是隐藏的意思,「甲」指六甲,即甲子、甲戍、甲申、甲午、甲辰、甲寅。 「遁甲」是在十干中最为尊贵,它藏而不现,隐遁于六仪之下。「六仪」就是戍、已、庚、辛、壬和癸。隐遁原则是甲子同六戊,甲戌同六已;甲申同六庚;甲午同六辛;甲辰同六壬;甲寅同六癸。另外还配合蓬、任、沖、辅、英、芮、柱、心、禽九星。 奇门遁甲的占测主要分为天、门、地三盘,象徵三才。天盘的九宫有九星,中盘的八宫(中宫寄二宫)布八门,地盘的八宫代表八个方位,静止不动,同时天盘地盘上,每宫都分配着特定的奇(乙、丙、丁)仪(戊、已、庚、辛、壬、癸六仪)。这样,根据具体时日,以六仪、三奇、八门和九星排局,来占测事物的关系、性状、动向” 我合上书本,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东西太高深,不是一般人可以研究的。还是带回家慢慢看。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的脑子里一直有一个六角形的彩色卦图在转动,里面的各个子位的代表黑色字符在不停的转动…… 第二天我起来感觉头很痛,想了一晚上的这个东西,几乎没怎么睡好。 今天休息,我在屋子里面转了一圈,还是想出去逛逛。我家的门口就是一个旧书市,里面会有很多好东西,我逛了一大圈,在一个老头的摊位前面停了下来,上面有几本介绍奇门遁甲和道教精艺的书,里面用一些比较白话的文字来解释这些东西,我看的入神,直到老头子咳嗽来提醒我。付钱的时候我竟然又看到一本简明的小篆词典,顺便一起带了回来。 回家就摆开书本开始研究,感觉里面博大精深,一小段文字都要我花上半天去研究。不过好在现在有网际网路,查起东西来还算方便。我埋头钻研着这些东西,一直到干妈妈进来推我吃饭。 吃饭的时候我看见干妈一直在揉着腰部,问什么情况,干妈感嘆到:“人老了,自从上次扫墓回来之后腰就一直疼,唉”。我哦了一声,继续吃饭,心里忽然一动,“天数”里面不是有关于人生情况的占卜么?我何不试试看? 吃完了饭,我就利用干妈的生辰八字排了一个“三奇图”。九宫是排局的框架和阵地,它是洛书与后天八卦的结合。中宫之数为五,寄于坤宫。三奇和六仪是建立在九宫的基础上的进一步排局推算。传统的排局是要用到盘的,但是我手上哪里有这种东西?只能利用上次旅游带回来的“精品象牙籤”来排阵。 此局又叫“阴阳遁十八活局”,通过八卦五行属性与脏腑五行所属的联繫。天芮星落入哪一宫,即断为相应脏腑及其经脉之病。如离宫为心为火症,坤宫为胃为蛊胀,兑宫为肺为痰喘,干宫为大肠为疮痈,坎宫为肾膀胱为泄淋疝气,艮为肝为中风。断病时据节气时令看天芮星所落宫天干来定病的寒热虚实。 排算下来的结果令我大吃一惊,干妈妈的身体本部并无任何疾病徵兆,此阵却显示出“太白入荧(白入荧)”的徵兆,说明有外在的东西在侵犯干妈的身体,但是具体不明。 我拉过干妈仔细询问什么时候开始身体不舒服的,干妈回忆了一下,好像就是上次清明去扫墓之后开始的。难道是什么脏东西沖了干妈的身体? 我回想起“破术”中记载着“沖体”的情况,沖体往往是阴气趁着人体阳气不足或者外泄的时候霸占部分身体机能导致排斥的现象。 那到底是什么阴气呢?扫墓?难道是尸气?我急忙翻开书,寻找“破术”中关于尸气的破解方法。书上说利用画黄纸黑字写符,二道符为一套。每道符用八卦咒敕一次,另外小米可以拔出尸毒。我拿了一张黄纸,用墨水照着书上的图案画了两道,然后包上小米,拿了一块布包在了干妈的腰上。书上还写明了此时“必须利用施术者的精元”来推动,可配“定魂咒”。我让干妈坐在椅子上,干妈奇怪的看着我,我聚集脑中精神,闭起眼睛,照着定魂咒的顺序念起来,但是念了好几次似乎都不顺,干妈也有点厌烦,“你搞什么啊,我还有电视剧没看呢。”我清心专一,再次催动定魂咒,忽然本来眼前一片乌黑的竟然仿佛看见有一团红色的人影坐在那里,但是红影的腰部却有一团黑气。我手指轻触布条,轻喝:“开!”干妈一下子跳了起来,“怎么那么烫啊!!”布条应声而落,原先白色的小米撒了一地,赫然已经变成了黑色。干妈瞪大了眼睛看着我,我满头大汗,问道:“你现在腰部感觉如何?”干妈扭了几下,“艾?好了很多艾,你这里怎么回事啊?”我拾起布条,把符和黑色的米装起来,丢到垃圾桶里,再放了点酒精棉花进去,点燃了一根火柴,顿时蓝色的火苗吞噬了符和小米,火焰中黑色焰心忽长忽短,片刻之后,烧的干干净净了。 第4页 我无力的躺回床上,感觉很累,但是脑子却极其兴奋,难道世界上真的有另外一个不为人知的境界? 第三章 尸魂兽魄 第二天一早,我就被干妈摇了起来,她非常疑惑的看着我:“我昨晚想了一晚上,你使的到底是什么法术?怎么我腰就不疼了?”我苦笑,难道我能和她解释什么是五行八卦?我只能含含煳煳的说那种算驱寒的偏方,干妈半信半疑的看着我。我忽然想起来,问道:“对了,你上次去扫墓的时候碰到什么事了,怎么会回来就腰疼的?”干妈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就把所有经过的事情告诉了我,基本都是很平常的情况,但是有一个细节引起了我的注意,就是干妈在扫墓后来感觉人比较累,就随便找了一个墓碑前坐了一下,之后就仿佛感觉腰部被一阵冷风扫过,然后就感觉到疼了。 我仔细想了一下,有可能是干妈那是人体疲劳,阳气降低,导致外阴入侵,但是这股阴气根本就不成气候,也就只能影响一部分的肢体功能吧。中医的理论也差不多,讲究阴阳协调,人气方得以周天运转,生生不息。 有了这次的经验我对这本书上所记载的东西信心大增, 接下来的日子我继续钻研这本书,发现其中所涉及的范围之广是令人咂舌的。从天地、阴阳、人伦、飞禽、走兽一直到尸体、墓穴、丘陵等都有所涉及,大部分的东西我都没搞懂,但是我看懂的部分就足够我消化很大一部分了。 那天我在帮干妈去阴气的时候看到的红色黑色的影子之类的叫做开天眼。传说施法者在施法的时候是靠天眼来分辨事务的。看的是什么呢?主要看神和体。人之神,有性体和欲神之分别。性体的全息基础是先天获得的一点灵光元性升华的物和质,是玄元质性物质元精、元气与玄元全息生命体元性的聚合,是体内魂魄精华作为胎基的产物,是携带歷代几世、数十世先天知识和真知的高级能量物质。是大脑深层、除大脑浅表组织外所有巨大面积、体积的脑组织精华的总汇。 人的肉身,是父母以情而育而养,肉身中全息性地遗传携带着由父母处继承和生成的本体全息生命体,例如三魂七魄。所以在此基础上生成的气质之性、主观意识,见物则生情,情动性迁,欲神为用。修炼之人,修持道要在于徐徐剷除气质之性,洗涤人心,復见天心。气质尽而本元始见。发现和看到了性体,而后就可以用性体做功用事。方可真正进入修真之门。 常人所用都是主观意识,这样气质之性就压抑了本元之性。修真之士通过收心养气,炼魂洗魄,返修逆炼,本元之性逐渐胜于气质之性,逐步统一、同步、同化、此乃得先天以制后天,而为之用也。 人生之初,一灵真性既落于干宫,就与全息遗传携带的父母之全息因子相结合分为魂魄。魂在天心,其中承传的阳性成份占主导地位,属阳,既有元性之阳质,也有从父母处遗传的全息信息中的阳质,其中所含的玄元质能轻清之气炼而为光。它其中的主要成份是元性所含之质,乃是从太虚中得来,与原始同形。 魄属阴,其中占主导地位的成份,是由父母处承传而来,阴中有阳,其中只少量玄元阳质,称之为阴中阳精。从整体上看,由于它们的主要成份是阴质,它们所含乃沉浊之气,附于有形之凡体。魂好生,魄望死,一切好色动气,皆魄之所为,即识神,识神之中又分为魔识和善识,魔识中亦有其精华一点(阴精),可为性体所用。 主宰天地者,日月也;人身之主宰者,魂魄也。日月是天地的魂魄,魂魄就是身中的日月也。外日月中,月得阳之光而生辉。身中之日月,亦是月借阳之光而为用。 非人者,走兽就没有三魂七魄,一般都只有一魂二魄。而鬼怪者就完全没有,这在天眼里看到的是绝对不一样的。分成各类形状和颜色。 “破术”里说能修成真身者是随时随地都可以开天眼的,但是一般的修行者就不行了,开天眼需要一段过程。我按照书上的方法在晚上试了一下,三个小时才开了一会天眼,当时就觉得眼前五颜六色,到处是雾状、气状的东西飞来飞去,照书上的说法那些都是游魂野鬼,一般的游魂野鬼都不会伤害到人,但是一些阴气很重,能够成形的就不一样的,那些积累强大阴气的就更不得了,据说最厉害的叫做魇魅,几乎到了刀枪不入的地步。 “地阵”中大都介绍阵法和地形,特别对墓葬等做了详细阐述。我不得不佩服古人的文字,短短几个字竟然能够包含很多的意思,但是我研究了半天也没有了解多少,其中提到的结构什么非常复杂,看来得慢慢研究。 这天,干妈打麻将回来,一到家就喋喋不休,“今天打麻将的时候听说二婶的儿子,就是那个很矮很结实在工地上打钢筋的那个,忽然不知道为何,好好的人竟然成了疯子,整体说胡话。现在送到医院去了,大夫说没救了,要送到精神病院去。但是二婶死活不肯,这几天家里闹翻了天了。”我一听,忽然觉得其中有点什么不对,但是又说不上来,感觉还得去看看。 第二天我就买了点水果什么去了二婶家,怎么说二婶小时候也对我不错,于公于私我都应该去看看。到了二婶家,家门紧闭,敲了半天才开。消瘦的不成人形的二婶开了门,看见是我,让我进了门。进入之后我大致问了问情况,二婶没说几句就哭出来了:“唉,人啊,命啊,蛮好的一个人就搞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疯疯癫癫的,唉……”我详细问道具体情况,原来二蛮现在在建筑公司干,最近承包了在闵行区的东海学院造新教学楼的工程,但是一开工就频频出事,一会钢筋断掉,一会横樑倒塌,总之经常出事,后来就慢慢蔓延到人的身上。二蛮就是受害者。 第5页 我进里屋看了看二蛮,他浑身被绑着,低头坐在墙角。我慢慢走到他的面前,忽然他抬起头,我大吃一惊!眼前的人脸绝对不像人脸了!瞳孔放大很多,几乎整个眼睛看不到眼白,鼻樑侧翼凹陷,显现出很多细皱纹,好像鼻樑两侧的肉的水份被抽干一样,嘴唇翻起,可是白森森的门牙却特别的长,露出好几颗在外面,感觉就像一只野兽的脸。二蛮慢慢左右晃了晃头看了看我,我轻轻的叫他的名字:“二蛮子,是我,小崽子。”这是我和二蛮从小互相称唿的小名。二蛮晃了晃脑袋,没什么反应,我走进他,慢慢伸手出去想碰碰他,忽然背后大喝:“住手!”我一转头,原来是二蛮的爸爸,他气急败坏的走过来,大声道:“不能碰他!他会咬人!”我吃惊的转过头,此时二蛮忽然窜起来,足有二米高,向我勐扑过来。我急忙一个就地打滚避开,然后站起来拔腿就往门外跑,背后就听见二蛮不似人声的咆哮:“嗷……”我狼狈的逃出了房间,关上的房门,房门内撞门的力道很大,砰砰的。我惊魂未定的直喘粗气。他爸爸双手抱住了头,痛苦的蹲了下来,“天啊,到底我老陈家造了什么孽啊。”我安慰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直觉不是生病那么简单,从没人能在双手双脚被牛筋牢牢绑住的情况下还能窜2米多高的,从任何角度上来说都不是人类能办到的,其中肯定有文章。我安慰了他的爸爸几声就急忙回家寻找答案。终于在“破术”的“破尸卷”中找到了类似的案例,文章中这样写道:“秦朝末年,河西有一老者,年逾八旬,一日忽作狮吼状,力大无比,十人不能近身,移动迅勐,很难对付,最后太行山黄龙真人经过,判断乃狮魂成精所致,取大铁笼困之,燃烧艾草,7日后老者恢復正常。” 我合上书本,苦思冥想,难道是什么动物的尸兽沖体?书上也没写破解方法呀,那怎么办?我陷入了沉思中…… 第四章 六神斗钟阵 我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心想也只能去闵行看一看到底什么情况了。 开着我爸的小奥拓,一路颠簸着到了闵行东海学院的建筑工地。到了那里,我深吸了一口气!感觉此地非比寻常,有非常浓的阴气,心下说不会是碰到了什么阵之类的吧。感觉终究是感觉,还是得到处走一走。 东海学院的地址就在虹梅南路上,毗邻沪闵路,最近的比较热闹的有梅龙镇老街。我到处走着,越走感觉越不对,总感觉这个路线和地形在哪里看到过。但是具体如何却又说不上来,我绕过虹梅南路走到了益文路,那里人不是那么热闹,我坐在路边的一个茶摊前面喝了点凉茶。卖茶的老闆娘倒是非常热情,可能这个地方不是经常有人来吧,就坐着和我拉起了家常。说着说着我们的话题就转到了东海学院的建设工地上,老闆娘神秘的低下头告诉我:“那地方不干净!我们这里的人都知道!”我一听,兴趣来了,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老闆娘越发的神秘了,“你不知道,那里以前是什么地方?要命的地方!据说有很多冤死的人都埋在那里!最厉害的据说还是个清朝的千户长!你知道千户长是什么?”我点点头,“这个官不小了”老闆娘喝了口水继续说道,“这个千户长据说什么都不喜欢,就是喜欢打猎,还在身边养了一头豹子!乖乖,那是什么东西啊,吃人的东西!但是说也奇怪,这豹子见人就咬,唯独对这个千户长服服帖帖。”我问道:“怎么会的?”老闆娘两眼一翻。“我怎么知道,一直就是这么传下来的,后来这个千户长被人陷害,死了,结果那只豹子就不知去向。老人家都说,那只豹子后来成了精,一直守在千户长的坟墓周围,每夜都咆哮,你还别说,我们这里人几乎每家每户都听过。”我瞪大了眼睛,“真的?”老闆娘“切”的一声:“那还有假!哎,来了来了”后面忽然有人在喊老闆娘,老闆娘急忙辞别我做生意去了。 我想着老闆娘的话,慢慢走着不时看看周围的路况。绕了一圈之后,我仿佛想起了什么,又重新迴绕了一圈后一拍大腿!我靠,这路不就是个“钟柩绝桴”嘛!所谓钟柩绝桴就是山形或者路势成了一个钟的形状,但是这个钟不比那些庙里的道观里的,那些称之为“蔼钟”,声音清脆,具有净心除魔的功效。这个钟叫做柩钟又称丧钟,此钟一响,阴门洞开,积怨深的鬼魂就能逃出来为害人间。但是此钟不配“绝桴柄”还是无用,阴力得不到发泄的渠道,还是闷在钟内。 东海学院的附近,虹梅南路和益文路及益梅路交叉,恰巧组成了一个柩钟的形势,而其中单独突出矗立的虹梅阵老街这条路更是穿过这个钟的形势,直指虹梅路和沪闵路的交叉口,而建筑工地正巧就是在虹梅镇老街直指的地方,如果那里再有些什么怨尸、兽精之类……真是叫做“祖国大团圆,人民一家亲”了! 我买了张地图,上面画的地形图更加印证了我的想法,我就地用石头摆了一个奇门遁甲中的“八门应克阵”,这个阵法可以通过对八门的排列和取捨来对地形和走势做一个判断。在排列后我颓然坐在地上,阵法显示的很清晰,开门开加辛主“阴人道路”,休门休加己主“暗昧不宁”,生门生加死主“主田宅官司,病主难救”,伤门伤加丙主“道路损失”,杜门杜加壬主“奸盗事,凶”,景门景加景主“文状未动有预先见之意,内有小口忧患”,死门死加丁主“老阳人疾病”,惊门惊加死主“因宅中怪异而生是非,凶”。 第6页 所有八门没一个是好的,表示此地乃极凶之地,有大煞盘踞。所以说,我要想进入建筑工地一探究竟的话,不把这个“钟柩绝桴”地形破掉基本是有去无回。 我忽然想起“地阵”中的一个叫做“六神回”,就是说布下这个阵请来六神对敌阵进行尝试攻击,以试探敌阵的强度如何,不必亲自去就可以知晓大致情况,相对来说比较安全。六神就是众所周知的青龙、朱雀、勾陈、腾蛇、白虎、玄武。 我看了看表,不知不觉已经晚上八点多了,天色早已乌黑,四周昏暗的路灯在一闪一闪,路上基本无人,四周四一般的寂静。周身感觉阴气加重,还好我现在身不在阵中,否则阴气会重成什么样子还真不好说。我擦了擦汗,心里也着实没有把握,毕竟这些都是书本上的东西,实践下来能不能成还不知道。我用石头按照各自天位摆放好,取树枝摆成“开弓架箭势”,咬破手指,滴血六滴,以精元护神,开始催动六神咒。片刻之后,感觉四周微风变成小旋风,呈品字状成列,渐渐品字收缩,慢慢集合成一个大旋风,剎那间飞沙走石,风沙瀰漫,已经看不清四周了,我索性闭上眼,试图开天眼静观情形。忽然阵中一阵风沙捲起,一物显于阵中向“钟柩绝桴”阵冲去。此物宽丈余四蹄着地,呈灰岩色,背负岩砂巨壳,壳上白筋纵横,巨大的岩块贴在大壳上,四肢皆有蛇鳞,利爪泛光,昂首嘶鸣,首似尖锥,眼生华光,尖利的密齿布满整个嘴唇,血红的信子不时吐出,应该就是蛇与龟的联合体,玄武! 玄武昂首挺胸,步步踏的地面震动不已,不住的嘶鸣沖向了钟阵指向的地方,那地方忽然一阵大黑气冒出,玄武毫不畏惧极速冲进了阵中。我就感到身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击打,感觉胸口很闷很沉重,人也开始摇晃起来。忽然旋风大作,阵中一声虎啸,一物腾空而跃出,虎形,身侧有双翼,白底黑纹,眼若铜铃,目露凶光,咆哮中露出森森白牙,四爪利刃尽出,一声啸,地动山摇,鞭尾,额头银色“王”字闪光,迅雷一般的沖入阵中,乃西方守神,白虎。白虎沖入阵中,我立刻感觉胸口的沉重度小了点,但闻前方黑色气阵中嘶鸣和虎啸不时传出,震天动地。没多时我又感觉到脑中嗡涨,胸闷心悸,反胃欲呕,阵中风沙又起,一物窜入空中,嘶声尖锐,体形若线,浑身白磷身侧生四翅,两颗浑黑眼珠泛着黑色的毒光,毒牙巨硕,带着毒涎,张开血盆巨口,耀起条条沙影向阵中冲去,乃中尘毒君,腾蛇!腾蛇去势很快,眼睛一闪就没入黑色气息中,似乎黑气比较忌惮腾蛇,黑气明显小了一圈,我人马上感觉很舒服。仿佛高山望地,心旷神怡。舒服了没多久,又感觉一股很强大的压力压了过来,马上又感觉到压力很大,似乎黑气又大了一圈。 我急忙加力催动六神咒,阵中旋风又起,一物勐然现出,横翼双翅,尾若倒锥,双爪如金,身披乌鳞,头生四冠,双眼一线,鼻尖镶黄,利齿如锯,叫声如吼,乃中天勾陈!勾陈划动大大翅膀,吼声震天,眼中闪出一道一道电光,伴随阵阵雷鸣,黑气仿佛被他划成两半,但是不多久又包围了勾陈。我感觉胸口没好过多少,感觉身上打斗的感觉更加厉害,仿佛浑身的脉搏都在跳动,渐渐的血气上涌,额头逐渐青筋暴起。说时迟那时快,阵中一声清啼,一物跨越长空,闪出一身五彩,向黑气冲去。此物啼声清脆,身披羽翼,羽翼显现五彩光华,三根神带围绕凤头之上,尖喙闪现乌金光,清啼中双目若星,状如锦鸡,身绕五色祥云,乃南方鸟中之王,朱雀!朱雀清啼不住,飞入黑气中,黑气中不时闪现五色光华和雷鸣闪电,其中竟然还夹着豹子的吼声,勐然间传出了金戈铁器相击声,我刚刚舒缓的脑袋又开始紧绷起来。忽然阵中狂风四起,大片的云雾四溢,云雾中出现一条状物,此物身似长蛇、麒麟首、鲤鱼尾、面有长须、犄角似鹿、有五爪,四爪能抓云雾架飓风,双目闪电时现,长须飘动,青色的鳞甲布满全身,叫声若轰雷,沉闷而有力,身旁云雾不散,雷光四起,乃六神之首,青龙!青龙瞬间就没入了黑气,黑气仿佛被人吹了一口大气,顿时烟消云散,一个巨大的黑影手持长戈,胯下一匹精魂驹踏足动地,旁边一只混色乌黑的花斑豹子,豹子浑身冒着黑气,不时狂叫,与六神斗成一团。忽然,远处好像有鸡鸣,六神掀起巨大云雾,直飞阵中,顿时了无踪迹,远处的黑影、魂驹、豹子也不知所踪。天色此时显出一线阳光,竟然到了早上!我瘫坐在地上,地上的阵已经四散不成样子,原来我竟然奋斗了整整一个晚上,此时的我已经精疲力竭,一点力气都没有,这个阵实在是太厉害了,六神竟然也没能克制住,如果我当时就冒然沖入阵中,恐怕现在连骨头都看不到了。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就是这个“钟柩绝桴”阵一直在为东海学院建筑工地内的邪物提供阴魂动力,使其战斗力不减,越打越厉害。看来要破掉这个“钟柩绝桴”阵是关键! 第五章 困兽阵 我万分疲惫的开车到家,就听到干妈的唠叨, “一晚上不见人,上哪里去了!二蛮子昨晚竟然好了一阵,但是天一亮又不行了。”我一听,顾不得身体的疲惫,直接杀入二蛮家!二蛮的妈妈正在洗碗,看到我来了,急忙放下手中的碗拉我到了一边,“昨晚二蛮清醒了大概几个小时,脸也正常了,但是早上又不行了!”我问道:“二蛮有没有说什么?”二蛮妈妈想了想,“就说他好像挖到什么东西,接下去就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我沉吟了一下,估计是昨晚那个黑豹子的魂沖体了,得想办法把它逼出来。 第7页 回到家里,感觉很累,洗澡之后就躺了下来,正在迷迷煳煳的睡着,电话忽然不争气的响了,我眯着眼睛接了起来:“餵……哪位啊……”对面传来了一个高亢嘹亮的声音:“hello!我亲爱的兄弟!i’ming!”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谁?”对面用家乡话大唿了一声:“小崽子!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了?”我赶忙坐了起来,眼前仿佛出现了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我操!你还没死啊!我以为你都死在喜马拉雅山和老鹰在天上飞了!” 这个打电话的正是我小时候的玩伴,姓陈名大雄,但是我们都叫他大熊,从小就体格魁梧,成人后更是惊人,190的大个子,现在是专业的登山队员,经常满世界跑,最后一次和我联繫是在三个月前,宣称要去爬喜马拉雅山,几个月都没联繫到,我还真怕他出什么问题,不过每次都是有惊无险。 “哈哈!喜马拉雅山没有挑战性,很多人都登上去过了,简直连路都为你开好了,没意思,早知道我就不去了,我下午就到上海了,到时我过来找你啊。”我还没答应对方就“啪”的把电话挂了。我愣愣的看着手机,这傢伙,还是这个脾气,唉。 下午睡得正香的时候忽然感觉地动山摇,我睁开眼睛,正好看见一个浑身是肌肉的大汉在摇我的床,我把枕头丢了过去,“摇你个屁啊!”大熊嘻嘻哈哈的接过枕头,“哪有人在那么好的天气睡觉的?起来拉”说完硬把我从被窝里面拖了出来。 简单吃了点东西,大熊就开始滔滔不绝的和我讲述在登山过程中碰到的事情,还给我看了一大堆各地的特产。我忽然看到他的包里有一只陈旧的八卦盘,我拿了出来,问道:“你这个哪里来的?”大熊耸耸肩,“上次为那个什么旅游区勘探路线,路上救了一个腿骨折的老道,老道硬把这个送给我了,说是能够辟邪,谁知道是什么,估计又是一江湖骗子。”我拿着这个八卦盘仔细把玩,这个八卦盘陈色很旧,都泛黄了,但是当中的三奇和八门标的很清楚,线也很流畅,看起来不似一般的货色。我心下一动,照着二蛮的生辰八字排了一个简单的“定图阵”。排出一个“六合会景门”的阵势,我翻了翻书,书上解释“主天有不时之雷。西北方有兵变,辰酉日起。行兵则我利彼不利,其来可破,三人同心,贼人就擒。主将有车马之厄,出阵遇雷雨。”大熊在我看书的时候也把头凑过来,“你这是看的什么书?怎么像鬼画符?”我感觉不对,急忙拉着大熊到了二蛮家。果然,还没到家,就听见里面哭声喊声不断。大熊吃惊的看了看,“这个不是二蛮子的家么?怎么了?”我跨进了家门,就听见吼声不断,几个中年人拿着绳子在按着发狂的二蛮。我一看,糟了,估计有什么东西撞到黑豹子的魂了,黑豹子开始发作了。 大熊看到了二蛮的样子,顿时目瞪口呆,我心里开始盘算怎么才能先把二蛮的状况稳定下来,大熊推了推我,轻声问道:“他这是什么病?怎么那么恐怖?”我头没抬:“这不是病,是魂魄沖体了,也就是撞邪了。”大熊张大了嘴巴,显示出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我看了看他“怎么样,没见过这阵势吧,比你爬山刺激不是?”大熊摇着头,看着二蛮,脸上表情非常复杂。我一看形势不对,几个中年人快要按不住二蛮了,急忙推了大熊一把,“快去!让他出了房间就乱了。”大熊不知所措的走到二蛮身前,二蛮仿佛知道有人要过来,对着大熊就是一阵乱吼。大熊被吓退了好几步,毕竟二蛮此时的脸上已经皱皮布满,开始长出黄色的毛髮,两颗牙齿更显得尖利,整个人的眼睛开始变大变圆,眼珠中的瞳孔开始变成一条细线。 大熊慢慢伸出手想按住二蛮,二蛮反手就是一口咬下去,大熊缩手不及,手臂被牙齿划了一道口子。这下反而激起了大熊的怒火,他大喝一声,使出浑身力气,硬是把快要跳起来的二蛮按在了地上,二蛮双脚乱蹬,嗷嗷的直叫,嘴巴更是不时张开,企图咬些什么。 大熊索性双腿顶在了二蛮的身上,双手拿着一块长布把二蛮的嘴巴给封住,一边还大喊:“你快点想想办法,这傢伙力气太大,我怕我顶不了多久。”我对二婶说:“去外面的柳树上折几根柳树枝给我。”二婶哭着,虽然不知道我想干嘛,但是还是按照我说的去做了。我想到了八阵图,三国时期诸葛亮就用石头搭成八卦阵差点困死了东吴名将陆逊。后代很多人都很奇怪,诸葛亮凭什么拿石头阵就可以困住陆逊?陆逊那么多兵马硬拆都可以把那些石头阵拆掉,为何差点困死在里面?难道陆逊的智商就那么低?其实不然,诸葛亮摆下的绝不是什么普通的石头八阵图,而是就地取材,利用石头,搭建成以阴气和恶鬼组成的“冥八阵”! “冥八阵”是诸葛亮独创的阵法,结合前人的“千阴阵”和“聚魂琅”。原理就是利用石头布阵,划破阳界和阴界的界限,使得部分恶鬼得以出逃,加上阴气极重的槐树和柳树,利用洛书中的“环气”,使得阴气聚居,短时间内在石头阵的周围绕成一道“阴墙”,一来阻止鬼魂外逃,二来阻止阵里面的人往外逃。外表看来石头阵似乎没什么了不起,但是在其中的人感觉就完全不一样,只会觉得周围阴风阵阵,天气阴沉黑暗,仿佛暴雨前的天空,一眼望不到边际,前后左右都是愁云惨雾,不时有恶鬼哭嚎,胆子小的人可以当场吓死。其中的阴气可以扰乱人的神经,影响正确判断,及时一直往一个方向奔驰,结果却只是原地绕圈,阵中隔断阴阳,任何指示工具都无效。属于煞气非常重的一个阵,根据道家的理论,布煞阵者必被煞气反扑,也就是说阵中死的人越多诸葛亮自身受到的伤害也就越大,此一战,诸葛亮其实有必死的决心的。但是后来诸葛亮的老丈人黄承彦看不过去,也担心诸葛亮自身会因此魂飞魄散,所以毅然站出来为陆逊领路,免得东吴全军覆灭,也保住了诸葛亮的一条性命。但是诸葛亮受到的伤害已经很大了,减寿不少,所以后来50多岁就一命呜唿。 第8页 我现在打算要布的就是一个简易的八阵图,名曰困兽阵,在二蛮的周围形成一个小的结界,使得二蛮体内的邪物不能出去,暂时稳定一下,此阵不能攻只能困。二婶一会就抱来一大捆柳树枝条,我把柳树枝条按照八门排列好,再用石头按照洛书上的传授,上法九宫,下应九州,中建八门,以例八卦气。 我看到大熊额头上已经青筋暴起,手臂上的肌肉都拧成了块,显然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我对他说:“等会我属一二三你就放手。”大熊用力过勐已经说不出话了,只能点点头。我拿着最后一块石头,心中默默念此阵的开阵咒(所有阵法都有开阵咒,那本书里的“法咒”章节就记录了不下千种开阵咒),然后大声道:“一、二、三,放手!” 大熊勐然放开二蛮,借力向后一跃摔到地上,二蛮失去的制动力,立即窜起大声吼叫着向我扑来,就在二蛮即将扑到我身上的那一刻,我手中的石头落地。说时迟那时快,二蛮勐扑过来的势头不减,但在我面前却像碰到一面玻璃墙一样,重重的弹了回去。弹回去之后二蛮更加恼怒,向后退了几步更加勐的扑来,可是这次比前面一次弹的还要重,二蛮见不能扑到我,变转头扑向旁边,可是周围一圈都仿佛筑了一道玻璃墙,任二蛮昨扑右扑却怎么也扑不出去。最后只能困在阵中嘶吼不已。大熊擦了擦汗,看的眼睛都直了,“我他娘的……这二蛮周围明明什么都没有啊,可是却为什么不能出这个圈子呢?这算哪门子法术啊?”我对大熊说,“二蛮现在看到的可不是我们现在的状况,他体内的魂魄此时只能感到周围一片朦胧,往哪里逃都是死路。”大熊咂舌,“这世界上还真有鬼魂?” 二婶看到了这一切忽然跪了下来,“求你一定要救救二蛮啊!也只有你能救他了!”说完,几乎一屋子的人都跪下。我顿时手足无措,“各位,先起来,我肯定会想办法的,大家先起来。”我暗中思量,这个阵顶多困二蛮12个时辰,我只有12个时辰去想办法如何解救,唉,到底有何办法解救呢? 第六章 王老头 到底应该怎么办?!! 我急得在屋里团团转,书都翻烂了却没找到应对之法,主要是破不了那个“钟柩绝桴”阵。大熊呆呆的看着我,显然还没能接受他所看到的一切。 “餵……我说……你……你那个……”大熊结结巴巴的看着我 “哪能?”我问道 “我想啊……我靠……什么乱七八糟的……你既然能布那个……什么阵的,就不能再布个阵把……你那个什么阵的……围起来?”大熊说话都不利索了。 对啊!我一拍脑袋!!既然我破不了“钟柩绝桴”阵,那我就把这个阵围起来,暂时先免除对这个阵所带来的效应,直闯建筑工地!有何不可?可是那么大的地方怎么布阵啊?虹梅南路那里绕一圈好说也有几十公里路,我一个一个摆不要累死啊,得想个好办法! 我又拿出了书开始研究,“地阵”一章中有记载了一种方法叫做“门方演卦”,以八方定位为外卦,所临之八门为内卦。假如阳遁一局丁卯时,此时休门值使到巽宫,则东南即为水风井卦;死门到干六宫,则西北即为地天泰卦;伤门到兑七宫,则正西即为雷泽归妹卦;杜门到艮八宫,则东北即为风山渐卦;开门到离九宫,则正南即为天火同人卦;惊门到坎一宫,则正北即为泽水困卦;生门到坤二宫,则西南即为山地剥卦;景门到震三宫,则正东即为火雷噬嗑卦。 也就是说,我只要在阵的东南西北四个节点上布上镇阵符,即可达到效果,但是时间肯定不长,不管了,先试试看再说吧。 我把我的想法和大熊说了一下,他摇摇头表示不理解,但是又对我一挥手,“布阵的事情咱哥们不懂,帮忙出力没问题,我的雷克萨斯就停在外面,走!”现代化的跑车载着我和大熊唿啸而去。 到了益文路、益梅路、虹梅南路等交叉的节点上,我挑选了阳气最旺盛的四点布下了镇阵符。所谓镇阵符,也就是利用硃砂混合鸡血在黄霊纸上写下镇天咒,用七寸长的香点燃插在地上,一旦香燃尽了,即表示此阵失效。 有了大熊的帮忙,很快镇阵符就放好了,我催动门方演卦咒,将最后的镇符放在“绝桴柄”的最前端,顿时眼前仿佛出现了一道红色的光圈,将整个阵围了起来,红色光圈黑气到处乱窜,企图逃出红圈的包围,但是终究被红色光圈紧紧的围住。 我舒了一口气,这个阵暂时算布好了,接下来就是要在有限的时间内进入建筑工地一探究竟了。大熊的跑车开到了东海学院建筑工地的门口,大门紧闭着。我拿着八卦盘探了一下,盘面显示前方有异动,动静还不小。我看着大熊,不仅踌躇起来。大熊看到我这个样子,问道:“怎么?里面有傢伙?”我点点头,大熊看起来却毫不在乎,“不怕,我这有点装备在,咱先进去看看情况!”说完从车子的后备箱里拿出了一大堆的东西。 他一般搬运一边有点得意的说:“作为一名专业的登山选手,要做好随时随地登山的准备!来,看看我这些顶级装备。” 第9页 我看着他搬出来的东西,基本印的都是英文字母和商标,从这个做工来看,应该都不是便宜的东西,他丢给我一件衣服,“这是防割服,一般的刀什么的割不破。”又丢给我一把小刀,我看了看,上面印有一大堆的英文字,chris reeve mountaineer ii,拔出来一看,寒光四射,好钢口!大熊得意的说:“克里斯里夫登山家二代求生刀!4千多一把,真可谓削铁如泥啊!是我的一个学生送给我的。”我一听乐了,“你还有学生?”大熊斜着眼看我:“你也不看看登山者杂志,我他妈的可是有排名的,切!” 说完把一个大包递给我,包上还是全英文,大熊在催促:“别看了,看了也看不懂,这是世界顶级品牌挪威的norrona recon pack 125升登山包。”我打开包,里面各式各样琳琅满目的东西看的我头昏。大熊背起包,一挥手,我们进入了工地。 刚踏进大门,忽然看到旁边有个黑影,大熊也看到了,立马大喝一声:“谁?”拔出刀就沖了上去。我心想没那么倒霉吧,进门就中奖?大熊身高腿长,三步两步就跑到了那个黑影之前,一把就把黑影拎了出来。我一看,不仅心安下来,不是什么脏东西,是一个年过半百的瘦老头,这个老头在大熊的手上手舞足蹈:“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大熊把他放了下来,他拍拍身上,一副非常神气的样子,“现在的小孩子一点教养都没!” 大熊眯着眼睛打量这个老头,“你这个老东西,半夜三更其他地方不去,窝在这里干什么?噢……你妈的不会是想弄点钢铁什么去卖卖吧!” 老头一听,立刻跳了起来:“我偷东西?你不看看我是谁!!我会偷东西?” 大熊的眼神仿佛认定了这个老头就是个贼,不屑的说道:“哪个贼会说自己是贼?” 老头激动了,一把掏出一个证件,用力在大熊面前晃动,“看见没有!!我是上海建工的高级工程师!这里的建筑就是我负责设计的!!” 我接过证件一看,果然上面写着:“高级建设工程师 王光荣”后面还有一大堆头衔,什么建筑协会副会长等。 老头得意的把头昂起来对着大熊,“看到没有,大块头” 大熊茫然的说道:“上海建工?什么单位?有没有营业执照?” 我一听就乐了,也难怪大熊不知道,他常年在外爬山,上海的情况基本不了解,我看老头子的脸都被大熊气红了,喉咙里个咯个咯的说不出话来。 我把证件还给了老头,顺便打个圆场,“好了好了,都是误会,王工不好意思,我们到这里来有急事,而且很危险,您没什么事情的话就请回家休息吧。” 王老头两眼一翻,“什么事?” 大熊不耐烦的说:“滚你的蛋吧。” 王老头又气的脸通红了,我把王老头拉到一边,大致说了说情况,特别是二蛮的情况,原以为王老头会吓一跳或者把我们当神经病处理,可是没想到他却陷入了沉思。 忽然他仰天长嘆:“我让他们不要在那里打地桩,他们非要打!这不!打出事情出来了!” 我盯着王老头,他肯定有什么隐情。 王老头看着我,“你知道不知道成都路的龙柱的故事?” 我点点头:“曾经听说过,似乎很玄。” 王老头:“具体细节以后再说,总之,这一打,把整个上海的地气打乱了,以后还不定会出现什么问题。” 我有点吃惊,这个瘦老头子连地气都知道,看来绝非等闲之辈,“请问王工,你怎么知道地气这个东西?” 王老头看着天:“背篓者必要上知天下知地,岂能不知……可惜,老娄仙死的太早,有他在的话就能够想出怎么破解了。” 我一听到他说出爷爷当年的外号,吓了一跳:“你认识我爷爷?” 王老头也吓了一跳,“你爷爷?你是谁?” 我把我自己介绍了一下,王老头显得很激动,拍着我,“哎!我当年和你爷爷有过一面之缘,他是一个奇人啊,可惜早年在云南……哎,你的父母好像也?” 我点点头,“恩,但是我不知道我的爸妈到底怎么了。” 王老头:“哎,你爷爷和你父母都是一代宗师,可惜……我虽然不算这行,但是祖传渊源,多少有点关系,实不相瞒,我今天来也是为了这件事。这个工地自从开工后就从来没消停过,三天两头的出事,我让测绘院的人来过,让建筑设计院的人来过,后来甚至请公安局的人来调查过都说没事,可是事实就是摆在那里,肯定有什么东西在。而且我下午开始就在这里研究了,也发现了点东西。” 说着手指向不远处的一个坑,“这个坑是临时用来搅拌黄沙的,可是我刚刚下去看过,坑的周壁上有些叉印,这些叉印都很奇怪,仿佛用来划什么样子,我估计坑下面肯定有货。” 我一听到“有货”这两个字,心里一动,我最近一直在研究墓葬,也知晓了很多专业名词,王老头这个名词很专业呀,难不成……我不敢肯定,我对王老头说:“王工好像很专业呀,土货出了很久?”王老头下意识的“嗯”了一声,却又瞪大了眼睛,噌噌噌往后退了好几步,看着我,“你这个小伙子莫非……” 第10页 我摇摇头,“我不是土夫子,只是了解一些事情而已。” 王老头疑惑的看着我,“现在这世道能知道土夫子的人不多了,但是你却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土夫子是北方人的叫法,是从长沙传过来的,那边也有多称为倒斗、淘沙的,我们这里南方人称作背篓,我不是干这行的,但我家传这个,我祖上就是青浦有名的背篓大夫王开海。” 我听到这里不仅肃然起敬,背篓大夫王开海的名字我曾从爷爷的嘴里听说过,据说当年日本人用抢逼着王开海去背一个海篓(也就是在海里的坟墓),结果王开海这条好汉子硬是偷偷藏起三颗土雷,在黄海口和2个编队的日本鬼子同归于尽,把当时的日本指挥官三井大佐气的没昏过去,这在江浙一代的篓子口里是一段传奇。 我挺直了腰板,说话也带有三分敬意:“不好意思,不知道王老先生祖上是英烈啊。” 王老头一摆手,“都是过去的事,现在没人干这个了,我也就靠着一些祖上背篓的鸡毛当上了建筑工程师,真正的背金篓的现在差不多死绝了。” 大熊在身边看着我们说来说去,不耐烦的说道:“别说了,时间都没了。” 我看了看表,对王老头摆摆手:“王老先生,我们先去忙,稍后再聊。” 王老头却一把阻止了我,“这个篓不一般,今天贸然去太危险,你们要是诚心想救人的话明天到我那里,我们合计一下。”我和大熊看了看,点了点头。 第二十八章 往事追忆 这个死老头家里还真难找,我看着地图指挥着大熊开车,大熊被我折磨的死去活来,“大哥,到底在哪里啊,怎么转了那么多的弯还没到啊?”我也觉得这个地方太过偏僻,远离市中心,甚至是处于郊区的边缘,偏偏又在下着小雨,天色阴沉,在大熊的一片咒骂声中,再加上我下车数十次问当地的人路怎么走,终于被我们找到了这个地方。 我是没想到上海远郊还能有这个去处,很难形容具体地理位置,在地图上找不到,几乎就要出上海入浙江了,远处望去,山峻路滑,我和大熊只能下车步行。大熊在几年的爬山生涯中虽越岭数重,皆循山麓;至此此迂迴临陟,俱在山嵴,行走间也不免感嘆:“这个死老头真会挑地方。”而雨后新霁晴,泉声山色,往復创变,翠丛中山鹃映发,今人攀歷忘苦。走了差不多一公里多,过一个全是竹子的山岭。岭旁多短松,老干屈曲,根叶苍秀,风景异常秀丽。 大熊对我说:“看来,这个死老头还是有点力道的,这种地方没有被弄成旅游景区,反而成为了他的家。”我也点点头,这个老头子似乎有那么点门道。顺着山路七转八转,看到了屋檐,再一进去,眼前展现出一座建筑。建筑的造型类似于庙却又不像庙,整个屋檐上镶嵌着一个大大的龙头,正在吞云吐雾,整个建筑的周边被一些很大的波浪形的条纹围住。大熊摸着下巴上的几根短毛:“这是什么门道?龙王爷的庙?”被他这么一说,还真有点龙王庙的意思。 再往里走,大熊“哎呀”一声停住了脚步。我抬头一看,内堂的牌匾上写着“王家祠堂”四个漆黑大字,这块匾额明显有年头了,整块呈现暗黄色,左下角还有落款,模模煳煳好像看到“开海题”之类的,大熊眯着眼睛,“我说,这里该不会是王老头的祖坟吧?阴森森的,半个人影都没有,我看我们还是不要进去了。”我笑道:“你又想到什么了?”大熊脸上表情似乎很严肃:“你忘了很多鬼故事里都是进得去出不来的?”我哈哈大笑,打了大熊一拳:“你在想什么啊?都是小说,假的。”大熊摇摇头:“可是这里没有半个人那是真的。”我说:“怎么?难道还要出来一个美女来给你开道?”大熊哂然,“你又瞎说,这里怎么可能出来美女……”话音未落,忽然眼珠瞪得老大,嘴巴张开,顺着前面的方向愣住了。 我转过头也愣住了,前面竟然走出一女子,面容姣好,身段婀娜,穿着目前似乎很流行的唐装,五官很精緻,没有化妆,但是显得非常清秀,大大的眼睛汪汪若碧水清潭,小而俏丽的鼻子镶嵌在鹅卵般圆润的脸蛋上,轻薄的嘴唇抿着,站在不远的地方看着我们。 大熊看了一会,“我说,这个……妈的该不会是什么狐狸精之类的吧?好像祠堂里这种东西很多的。”我摇摇头:“不会,你看她有影子的,精怪哪里来的影子。” 正在我们窃窃私语的时候,女子忽然说话了:“前面两位是乔先生和陈先生吧?请跟我来。”声音清脆,好听,但是似乎不带感情,显得特别的生冷。 大熊打了一个冷战,对我轻轻说:“什么路道?你那些妖术啊罗盘什么的拿个出来看看,看看是哪路大仙。” 女人似乎看透了大熊的心思,嘴角似乎带着嘲讽的笑容,“请别多虑,我是人,不是鬼,爷爷让我在此等候各位。” 大熊被说中心思,满脸通红,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我急忙拱手打圆场,“不好意思,请小姐带路。” 说完,女子转身而去,我和大熊急忙跟在后面,大熊在开始的窘迫后开始发挥他浪子的本性,一直找机会与此女子搭讪,但是这个女孩子就好像冰山一样,给人一种不可亲近的感觉。我沖大熊挤挤眼睛,意思是你还是算了吧,你不行。大熊眉毛一挑,开口问道“呵呵,这位小姐,你怎么一看到我们就知道我们是王老……先生邀请来的?” 第11页 女子头也没回:“我爷爷吩咐过,看到一个长的英挺的和一个高大魁梧仿佛像一头熊一样的就是。”说完就再无下文。 大熊吃了一个闭门羹,沖我直翻白眼。我忍住笑,不紧不慢的走着。 走了不一会,就来到一个书房门口,女子敲了敲门后推门而入,我们跟在后面。抬眼就看到王老头坐在一张太师椅上摇晃着看着我们微微笑。大熊刚想说几句,但是看到女子的神情又缩了回去。 王老头示意我们坐下,女子给我们端来了茶,上茶的时候还伴随着一阵体香袭来,大熊看着这个女子简直是陶醉了。王老头咳嗽了几声把大熊的魂拉了回来:“这里的路不好找吧?” 说起路大熊的气就上来了,“何止不好找?简直差点找不到!” 我也点点头:“这里确实难找,一来没有门牌,而来没有指示标记,地图上也没有,我是通过判断大概和问了这里的人才找到的。” 王老头喝了一口茶:“的确,这里原应该属于浙江省,后来在划分区域的时候不知如何分到了上海,这里原是被规划在高速公路上,但是在图纸什么都弄好的情况下被我硬改道,通过当地的文物局命名这里是二级文物保护单位,因此不能建高速,所以你们现在看到的图纸上这里应该是高速公路,但是实际上这里离高速还有差不多还有一公里的路程。” 我一拍脑袋:“怪不得地图上都找不到。这里是?” 王老头神情凝重的看着四周:“这里在唐朝是个龙王庙,清朝的时候转变成了我的祖上祠堂,我王家列祖列宗都在这里。” 我看了看四周,四周都是一幅幅画,显得很严肃,我看着王老头:“不知今天让我们过来是为了什么?” 王老头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把目光投射到了一副人像画上:“我王家几代都是背篓渔民,这个就是将背篓技巧发挥到极致的王开海。” 我看着这幅画,画上的人物身材不高,但是显得精力十足,一副渔民打扮,身上背着一个奇怪的鱼篓,一手还拿着一个网。因为听过他的很多故事,我对他还是比较敬仰的,“王开海可算是民族英雄了。” 王老头嘆了口气,“恩,可惜死的太早,又无后辈徒子,背篓一道在他的手里几乎断绝。今天我请你们来其实是有件事的,但是在说这件事之前请耐心听我说一个故事。” 大熊本来有点不耐烦,但是现在也不好说什么。 王老头对我说,“你对王开海了解多少?” 我想了想,“大部分都是传说,实质的了解很少,只知道他是一个奇人,在南方盗墓这方面几乎可以排名第一。后来因为抗日牺牲,是条汉子。” 王老头点点头,“是的,这些大部分都是世上广为流传的说法。其实王家自古就是盗墓背篓的世家,从夏朝,就有王黾大将奉命盗墓,他堪称是世界上所有盗墓人的祖师爷,也算是真正的官盗。那时的墓还没现在那么多,毕竟朝代短,纯粹为了发财。后来,逐渐的,盗墓发展称为一门学问一门艺术,各个朝代都不断的有高手涌现,王家一直到开海那代才算出头。” 我忽然想起来一些记载:“对,那时应该是北派盗墓人最强盛的时期,因为绝大多数的墓葬都在土里,水里的很少,所以南方的一些背篓人的丰功伟绩相比起北方人那是逊色多了。多有笑话南方的盗墓人是水耗子的说法,意思是终日在水里,却顶多只能打一个耗子洞。” 王老头呵呵笑道:“的确,盗墓一行始于土,不管是官盗还是民盗,基本无不是穷山恶水、峻岭险峰之中求宝,水中的活非常非常少,有的也只是作为陪衬,毕竟,能把墓葬弄到水里去的还是少之又少,其中涉及的工程量和技术难度绝非土里可比,换一个层面来说,在水里的,可以说都是顶级的墓葬。” 大熊插了一句:“既然水里的货色那么少,他老王为何不转移到地面上?” 王老头瞪了大熊一眼,“这就是我要说的,世人皆知王开海是背海篓的祖师爷,但是谁又知道他原先也是倒土货的高手!而且其成就和技术不在任何北方的各个流派之下。” 大熊眯着眼:“又瞎说了,既然他那么厉害,怎么没听说在北方倒土货的行当里有他的名字?” 王老头似乎懒得和大熊争辩,“你懂个屁,这个就要说来话长了。王家其实传到开海这一辈出了两个人才,一个就是王开海,还有一个就是他的弟弟。” 我感到非常的诧异:“王开海还有弟弟?” 王老头点点头:“没错,他的弟弟叫做王开山,兄弟取这个名字的含义就是要求他们以后能够移山填海,在盗墓这一行当做出大事业,事实上他们也做到了。” 大熊皱起了眉头:“王开山?没听说过这个人……” 王老头道:“废话,盗墓这一行除了王开海用了真名谁会用真名?盗墓用化名是老祖宗传下来的,原因有很多,主要是两个。一是为了让被盗的墓葬的主人不知道盗墓者的真名,没法报復,别说这是迷信,实际上确实存在,前辈中就有不小心透露出自己的名字,结果第二天心肝肺都让人掏空了。二也是为了躲避公安。盗墓说到底还是一件违法的事情,用化名的话也是为了自身的安全。化名在倒土货的嘴里不叫化名,叫做土号。” 第12页 我暗自佩服,这一行确实由我们所不知道的事情。 王老头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道:“开海用了真名也是由于他行得正站得稳,没做什么亏心事,主要原因也是他比较孝顺,认为名字是父母给的,不可轻易更改。王开山的这个名字你们都没听过,那么穿山甲王二这个名字你们可有印象?” 我“啊”的一下站了起来,这个名字在北派的人心里可是如同祖宗级别的,据说很多器具,包括盗墓专用的铲子、钳子、斧子、钩子等都是出自这位老爷子之手,他教出的徒子徒孙遍布大江南北,现在很多流派的掌门人都是他的徒弟的徒弟。 王老头看到我站了起来显得很满意:“穿山甲自然是形容他寻墓盗墓的功力,王二就是说他在王家排行老二,是开海的弟弟。” 大熊沉吟道:“这样看来,开海的名气是远不如他的弟弟了。” 王老头“呸”的一声,“你又错了!开海的本事远胜于开山。当年他两同时跟着父母学习,开海的天分极高,不仅学的快,更能举一反三,开山就差了很多,但是开海毕竟还是个孝顺孩子,他明白,倒土货这一行里只要有他在,他的弟弟就别想出头,结果在后来的出土大会上故意输给了开山,自己从此蹲在南方孝顺父母,不再去涉及倒土货的任何事宜,仅仅在背篓这一行当里混,毕竟水平和天分在那里,虽然不如他的弟弟有名,但是最终还是让他闯出了名堂,成为了背篓行当中的一代宗师,说到底,背篓的技术和他倒土货的技术比起来,还是差的很远的。” 我和大熊都沉浸在往日的回忆中,两位大师……哎,可惜晚生了那么多年,没能看到那场盛会。 大熊忽然又问到:“你前面说的……那个什么出土大会是什么东西?” 王老头摇摇头:“现在的年轻人都没落了,连出土大会都不知道了,开海就是在那次故意输,导致了差点丢掉性命。倒大土是需要绝对的勇气和精密的计算的,怎么能故意出几个小差错?” 大熊斜着眼睛:“我们又不是干你们这一行的,不知道也正常,那到底什么是出土大会?” 第章 出土大会 王老头咪了一口茶,闭着眼睛响了好一会,说道:“出土大会!这是所有土夫子梦寐以求的盛大聚会,不管天南海北,不管什么流派,不管地位高低,在出土大会上所有人都一样,地位均等,无名小辈可以借着出土大会扬名立万,功成名就者可以扩大自己的知名度,总之出土大会是所有人都嚮往的大会。” 大熊撇了撇嘴,似乎嫌王老头废话太多,我瞪了他一眼,他把即将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王老头说道:“出土大会源自春秋,非常古老,基本可以理解为土夫子的比武大会。其中举行地点由各大流派的掌门人开会决定,也叫门主会。出土大会主要由三部分组成,基本技能比武,各自新技术展示,也算一个比武,最后就是最激动人心的掏大货。” 我听得有点入迷,几乎都差点忘了二蛮的事,“说说里面的情况。” 王老头又喝了一口茶,“第一部分,技能比武,分成寻穴,打洞,开馆,运宝等,几本都是制定一个地方各显神通,比速度比质量,有点像我们现在的奥运会。” 大熊哈哈大笑:“一帮盗墓的……哈哈,还奥运会!哈哈!” 王老头沉着脸:“你懂什么,上场比试就那么简单?也是各派经过重重筛选出来的好手,都可以算是此行内的顶尖人物,比赛中由于勾心斗角,不知道掀起了多少腥风血雨,小小的比赛也不知道埋葬了多少英雄人物,哎……中国人……” 我想着王老头的话,不难想像出当时的情形,为了争名夺利,不惜自相残杀,这在中国歷史上也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王老头继续说道:“开海和开山应付这种场面自然是游刃有余,到了展示新傢伙的时候,两个人自创的很多工具和技术也让所有人心服口服。以致到了最后,几乎就是兄弟两人的比试技艺,完全是一边倒的局势。到了最后的掏大货只剩下了四个人,其中包含了陕西捞尸派的高人,淮南乌灯教的传人等旁门左道的顶尖高手。” 大熊奇道:“还有这种事情?难道盗墓的还发展到了神汉巫师?” 王老头以鄙视的眼光看着大熊:“盗墓本来就是一件需要许多知识的事,很多事情至今为止都不能用科学来解释,必须藉助一些不为人知的技术。王家两兄弟相比起旁门左道的人来说,强的是技术和真正的本事,弱的就是这方面的经验。话不多说,后来到了掏大货的时刻。这个大货据说是几个流派的掌门人亲自定下的,是公认的死穴。死穴就是极其兇险的坟墓,是行业内的大忌,一般来说是绝对不会去碰的,碰到必死无疑。况且据几大派的高手看下来,这个死穴内极有可能还有凶棺,大凶你们应该知道,那种刀枪不入浑身黑毛的就属于大凶。” 我打了一个冷战:“那既然那么兇险,为何还要去?” 王老头嘆了一口气:“哎,那帮江湖人士各个都是身怀绝技,如果不选这种难度极高的墓穴很难分出胜负。王家兄弟和另外两个人由大会的长老分配,各自在这个大货的四个顶点开始作业,由于这个大货是在一个湘西深山老林的一个半山腰上,所以干活的时候四个人都被分配到山的四个侧面,谁都看不到谁,谁也管不到谁,约定谁先进去把货掏出来就算赢。这时候,王家兄弟很快就利用各自的办事探明了准确的切入点,进了墓穴。” 第13页 大熊紧张的问道:“进入之后如何?” 王老头眯着眼睛,“祖上传下来的说法就是此墓穴极其阴,甚至里面冷到了泼水成霜的地步,要知道,当时可是七月的热天,里面再怎么不受阳光照耀也不至于冷成这个地步,主要还是由于此墓穴位置极佳,选在了三山的阴点交汇处,自古内环绕沉尸鬼气,山谷内的动物尸体也好,失足摔死的路人也好,其气息都逃不出三山的包围,久而久之,各种阴气聚集在了一起,就形成了一个聚阴圈,而这个墓穴的位置就处于聚阴圈的中央,可谓阴中之阴,鬼中之鬼,也难怪会成为极少数的死穴之一。” 大熊听得入神:“后来呢?” 王老头笑着看了大熊一眼:“后来其他人进入的情形不得而知,王开海进入后竟然在不远的地方发现了一处湖泊,虽然洞内很冷,但是湖泊却没有结成冰霜,依然泛着晶光缓缓流动。开海小时候就在海边长大,水性自然没的说,本来想直接洑水过去,但是就在那千钧一髮之际,忽然想起来祖上的祖训,盗墓人有三试,一试土,二试水,三试气。土么就是土的质地、松紧、内涵的物质等,这些对于判断整个墓穴的性质和物理构造很重要,哪里可以打洞哪里需要加固都靠土来判断。气就是测试墓穴内的空气品质,古代还没有现代的氧气瓶之类的东西,都是要靠各类工具来测试墓穴内的空气品质。很多墓穴都是封存了几千年,内的空气长期不流动,大部分都成为了死气,有些甚至含有剧毒,如果不试验的话进去几个躺下几个。试验的方法也是各家不同,有些用明火,比如蜡烛、火把等,有些用生物,鸡鸭等。这个试水也是同样道理,按理说,墓穴内为了保持长久,几本都是密封用来防腐干燥,所以不太会有水源,即使当时注入水,千年过后早就消失殆尽,所以在墓穴内看到水就要特别的小心,弄不好就是一个圈套一个极其兇险之所在。” 王老头一口气说完,显然有些累,喝了好几口茶,“乖孙女,你来接着说。” 我和大熊互相看了一眼,觉得这个女孩子也懂?女孩子不慌不忙,用极其好听的声音继续说道:“王开海想到这个念头后,用自制的沉木来测试,沉木就是千年檀香树的木头,性极阳且显百毒。结果王开海不试不知道,沉木一落在水里迅速变黑然后竟然整个全都沉了下去,了无踪影。王开海大吃一惊,因为这个几乎是不可想像的,沉木浮力很大要沉下去实在是不可能的,而且沉下去之前已经全然变黑,有道是沉木变黑,神仙必退,能让纯阳的沉木变成黑色,那么说明这里面的阴气已经多到了难以附加的地步。开海俯下身仔细一看,原来这哪里是一个湖泊,表面层层磷光,简直就是一个大的鬼气怨气尸气的聚集地。只不过表面看上去波光粼粼好像似一个湖泊而已。王开海出了一身冷汗,心想这个东西是肯定不能过去了,恐怕这就是这个墓穴的守护池,直接进去十死无生。” “没错”王老头接下去说,“此时的开海显示出一身虎胆,他用九宫推拿法,判断出了大致的位置之后,竟然在整个墓穴的顶层,也就是最坚实的夯土层里挖了一个隧道,自古盗墓者都是从上往下挖,从下往上的还是第一次,无论是难度还是危险程度都远远超过一般的挖洞。挖到了墓穴的顶层的一半,遇到了重重织网一样的金属片,他知道碰到了防护罩,这种金属是绝对挖不开的,所以再次往下,相当于挖了一个u形的通道后下去。到了地面之后他发觉四周不对劲,都是花花草草,简直到了一个花圃。墓穴内不通空气、不进阳光、没有水源,植物不可能生长。他马上就意识到这里是一个尸养圃,这些花花草草的植物都利用人体的尸气、石膏、尸油等养成,不需要空气和水分,相当于鬼花鬼草,能主动攻击人,带有剧毒,一旦碰到,肌肤立刻化为脓水,这在李时珍的《百草纲目》中就有记载。” 大熊挥了挥手,“慢着慢着,死老头的牛越吹越大,李时珍的《本草纲目》是一本医学书,怎么和盗墓扯上关系?这明显是乱说了。” 王老头呸了一声:“你有没有听明白?我说的是《百草纲目》不是《本草纲目》,而且,虽然李时珍在医学和药理学方面有很高的成就,但不代表他就是从事这方面的工作。” 我心里一动,问道:“难道李时珍也是玩这个的?” 王老头点点头:“世人皆知李时珍是研究药材医学的,殊不知他的本职也是一位土夫子,否则他怎么能走遍山川大岳,尝遍百草药材,很多珍贵的药材本来就生长在极其险恶的地方,没有过人的胆识和矫健的身手怎么可能了解这些要命的东西。只不过他的兴趣点不在掏土货而已,据我看来,其水平应该是相当高的,这本《百草纲目》就是专门记载这种奇花异草的书,里面大部分都是和盗墓有关。其中介绍的光怪陆离的植物简直匪夷所思,但是这本书当时绝对是一本鼓吹神怪的禁书,所以没有流传,仅仅在部分土夫子手里有所了解,珍本传到现在也没了,据说被一个英国人得到现在放在大英博物馆里。” 大熊默然无语,我拍拍大熊,呵呵笑道:“这里面的学问可是很大的。” 王老头接着说,“王开海小心翼翼的在这些东西中行走,尽量不碰到它们,这时,另外一面的墙上忽然传来了阵阵打凿声,他仔细一看,原来另外一边的墙上也被凿出一个洞,一个人钻了出来,是乌灯教的传人,他一下来看到王开海也吃了一惊,交谈中得知此人在他的那边前面碰到一个鬼墙,绕了半天,幸亏有乌灯教的独门绝招方才得以逃脱,否则还真的要被困死在鬼墙里。可是正当乌灯教的传人说着的时候,一根极其粗大的枝蔓一下子就绕住了他的脖子,瞬间几百根细小的藤蔓从他的五官和肌肤上钻了进去,他整个人一下子变成了黑色,随后慢慢变干,整个人就好像被吸干了一样,变成了一具又黑又硬的尸壳。” 第14页 大熊瞪着眼睛,似乎被王老头说的震慑住了。 王老头继续说道,“王开海看到这个情况,想救人已经来不及,肯定他下来的时候碰到了什么机关,触发了这个尸养圃的什么地方,导致所有的植物甦醒过来,闻到了生人的气味,发狂的要来取食。王开海连滚带爬的逃出了这个地方,滚到了一个更深层的地窖里。地窖中摆满了死人的头颅,而整个地窖没有门和出路,放佛是一个密封的环境。开海身后的枝蔓在地上爬动的刷刷声也越来越明显,王开海着急了,四处摸索,可惜四周竟然都是结实的玄武岩,这些石头可是连炮轰都不怕的。在情急之中,他看到了地上的骷髅,原本没有注意,现在一看,地上的骷髅竟然是按照九宫八卦来排列的。但是其中明显有点误差,有些位置不对,他心里一动,迅速将错误位置的骷髅头摆放好,谁知刚放好,前面的一面墙竟然嘎嘎出现了一条很大的裂缝。他也没多想,直接钻了进去。谁知道不钻还好,一钻就出事情了!” 第章 大熊听的汗都出来了,紧急的问道:“到底怎么了?” 王老头不慌不忙的说道:“开始的缝隙还挺大,谁知到最后越来越小越来越小,就要出去了,王开海竟然活生生的卡在里面了,前后动弹不得。那些枝条也慢慢的从缝隙中钻了进来,眼看就要碰到他了。好个王开海,使劲平生所学,将一口丹田之气凝聚起来,硬是一步一步的,皮肉都擦着尖锐的石壁,留下了层层肉屑,到了最后整个人简直是血肉模煳了。就这样,王开海硬是一步一步的蹭了出去。果真是一条好汉啊~” 大熊听得心驰神往,我知道大熊从小就崇拜英雄人物,这些事情肯定对他触动不小。 王老头接着说道:“王开海一出去就看到了同样令他大吃一惊的事情,展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很大的墓穴,其中很多尸体,最令他吃惊的就是他的弟弟,王开山竟然在和一条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生物在搏斗,四周到处都是鲜血和浓稠的黄色汁液,场面异常惨烈,开山身上也是体无完肤,基本都是要到了崩溃的边缘,王开海也没多想,抽出短匕首跳了上去就勐扎起来。也不知道是扎的巧还是这个傢伙本身就已经差不多了,一扎之下在空中翻滚了几圈,挥下了层层泥土,把整个墓穴搞得昏天黑地之后就不动了。” 我暗暗称奇,这王开海的运气也算可以了。 王老头道:“兄弟两人谁都没想到会在这个场合重逢,有点喜出望外,在交流了各自的事情后开海知道,原来开山从另外一侧进来的时候碰到了石刀阵,阵中都是危险的暗器等,幸亏开山身上傢伙都在,否则也要交代在那里,另外一个傢伙好像遇到了妖魅幻影,没过的去,等到开山看到他的时候,整个人的脑髓已经被吸干,剩下半个躯壳在那里。兄弟两人连连嘆气,心想竟然在这么个墓穴中碰到了那么厉害的防护措施,简直就像进入了一个妖怪的洞穴。其后兄弟两人一起找到了通往主墓穴的地道,虽然地道中也有很多东西,但在王家兄弟两人的联手下也没什么太大的威胁。谁知到了主墓室竟然碰到了传说中的湘西尸王。” 大熊插嘴:“我一直听说有什么湘西赶尸之类的,这到底算是怎么回事?” 王老头示意女孩子说一下,女孩想了一下,依旧用那个好听的声音说道:“湘西有三大千古邪迷流传至今,那就是赶尸、巫蛊和落洞。其中赶尸尤其惊悚、诡异,排在三大邪迷之首。湘西解放之后,崇尚科学破除迷信,赶尸本已成为歷史的遗蹟,近年来,随着巫傩文化的研究与开发,赶尸再一次进入人们的视野。人们深入研究之后,“赶尸”之谜也基本水落石出,人们发现所谓的“赶尸”最终不过是用外力运输尸体而已。湘西地处十万大山之中,解放前,这里道路崎岖险峻,客死他乡的人们要抬棺而回几近不可能,赶尸这一古老的行业这才应运而生,让客死他乡者能够魂归故里,让亲人在盖棺入土前能见上最后一面。然而由于种种原因,再加上一些诸如尸体防腐等密不传人的技艺,人们才将赶尸赋予了某种惊悚神秘的色彩。” 一番话说下来,听得我们目瞪口呆,没想到这个女孩子小小年纪竟然懂得那么多,王老头呵呵大笑:“你们别小看她,她母亲这边的祖上就是湘西的赶尸王传人。来,乖孙女,再给他们说说赶尸匠的故事。” 女孩温婉的点点头,可是说出的东西却又令我们大跌眼镜:“其实,说是“赶尸匠”不如说是“领尸匠”,因为他是一面敲打着手中的小阴锣,一面领着这群尸体往前走的。他不打灯笼,手中摇着一个摄魂铃,让夜行人避开,通知有狗的人家把狗关起来。尸体若两个以上,赶尸匠就用草绳将尸体一个一个串起来,每隔七、八尺远一个,黑夜行走时,尸体头上戴上一个高筒毯帽,额上压着几张书着符的黄纸垂在脸上。路上有“死尸客店”,这种神秘莫测的“死尸客店”,只住死尸和赶尸匠,一般人是不住的。它的大门一年到头都开着。因为两扇大门板后面,是尸体停歇之处。赶尸匠赶着尸体,天亮前就达到“死尸店”,夜晚悄然离去。尸体都在门板后面整齐地倚墙而立。遇上大雨天不好走,就在店里停上几天几夜。 第15页 赶尸匠的家里,跟一般农民一样,照样“日出而作,日没而息”。只有接到赶尸业务时,他们才将自己装束一番,前去赶尸。他们虽赶尸,却忌讳赶尸这个名词。因而,内行人请他们赶尸,都说“:师傅,请你去走脚”或“走一回脚”。赶尸匠若答应,他便拿出一张特制的黄纸,让你将死人的名字、出生年月、去世年月、性别等等写在这张黄纸上,然后画一张符,贴在这张黄纸上,最后将这张黄纸藏在自己身上。赶尸匠的穿着也十分特别:他不管什么天气,都要穿着一双草鞋,身上穿一身青布长衫,腰间系一黑色腰带,头上戴一顶青布帽,腰包藏着一包符。 据说过三关才可当学徒湘西民间,自古就有赶尸这一行业,学这行业的,必须具备有两个条件:一是胆子大,二是身体好,而且,必须拜师。赶尸匠从不乱收徒弟,学徒由家长先立字据,接着赶尸匠必须面试。一般来讲,要看满16岁,身高1.7米以上,同时还有一个十分特殊的条件,相貌要长得丑一点。赶尸匠先让应试者望着当空的太阳,然后旋转,接着突然停下,要你马上分辨东西南北,倘若分不出,则不能录用。因为你此时不分东西南北,就说明你夜晚赶尸分不出方向,不能赶尸。接着,赶尸匠要你找东西、挑担子。因为尸体毕竟不是活人,遇上较陡之高坡,尸体爬不上去。赶尸匠就得一个一个往高坡上背和扛。最后,还有一项面试,这就是赶尸匠将一片桐树叶放在深山的坟山上,黑夜里让你一个人去取回来,只有这样,才能说明你有胜任赶尸匠的胆量。这三关顺利通过了,你便取得了当赶尸匠学徒的可能。 师父教徒弟,第一件事是画符,这种十分奇特的符,是在黄纸上用硃笔画上又像字又像画的东西,途中遇到意外情况,便将这种奇特的符朝西挂在树上或门上,有时也烧灰和水吞服。同时徒弟必须学会三十六种功,才能去赶尸。第一件功,便是死尸“站立功”,也就是首先要让死尸能站立起来。第二件功是“行走功”,也就是让尸体停走自如,第三件功是“转弯功”,也就是尸体走路能转弯。另外,还有“下坡功”、“过桥功”、“哑狗功”等“。哑狗功”可使沿途的狗见着尸体不叫。因死尸怕狗叫,狗一叫,死尸会惊倒,特别是狗来咬时,死尸没有反抗能力。死尸会被咬得体无完肤。最后一种功是“还魂功”,还魂功越好,死尸的魂还得越多,赶起尸来便特别轻松自如。这种“还魂功”,实际上是用一种湘西特产的草药撒在尸体上。特别值得一提的是,这种奇特的行业,只有在湘西才行得通。因为,一、只有湘西有“死尸客店”。二、只有湘西群众闻见赶尸匠的小阴锣,知道迥避。三、湘西村外有路,而其他省路一般都穿村而过,他们当然不会准死尸入村。四、湘西人闻见阴锣声,便会主动将家中的狗关起来,否则,狗一出来,便会将死尸咬烂。因而,这种十分奇特的赶尸行业,只有湘西才有。 据有关文献记载,湘西赶尸有“三赶,三不赶”之说。 凡被砍头的(须将其身首缝合在一起)、受纹刑的、站笼站死的这三种可以赶。理由是,他们都是被迫死的,死得不服气,既思念家乡又惦念亲人,可用法术将其魂魄句来,以符咒镇于各自尸体之内,再用法术驱使他们翻山越岭,甚至上船过水地返回故里。 凡病死的、投河吊颈自愿而亡的、雷打火烧肢体不全的这三种不能赶。其中病死的其魂魄已被阎王句去,法术不能把他们的魂魄从鬼门关那里唤回来;而投河吊预者的魂魄是“被代替”的缠去了,而且他们有可能正在交接,若把新魂魄招来,旧亡魂无以替代岂不影响旧魂灵的投生?另外,因雷打而亡者,皆属罪草深重之人,而大火烧死的往往皮肉不全,这两类尸同样不能赶。 赶尸原本只赶死在战场上的尸,发展到后来,赶尸匠也帮那些被官府冤枉杀死的人赶尸返乡。 比如很有名的“辰州符”赶尸的地域范围往北只到朗州(常德)不能过洞庭湖,向东只到靖州,向西只到涪州和巫州,向西南则可达云南和贵州。传说,这些地方是苗族祖先的鬼国辖地,再远就出了界,即便经验丰富的赶尸匠也赶不动那些殭尸了。” 我和大熊简直对这个女孩子崇拜的五体投地,这些都是闻所未闻的东西。 大熊问女孩子,“你家里以前真的是从事这个?那你也会这个……这个……赶尸?” 王老头哈哈大笑,“你小看我们家了,来,乖囡,和他说说怎么赶尸。” 女孩子文静的点点头,可是出口的东西又令我们差点跌倒:“湘西赶尸其实包含很多种类,我母亲家里是辰州一派的,以前就是清朝以前每年秋分之后,各州府县衙门都奉刑部的批文处决死牢里的死囚。本地的死囚被处决后自有其家属收尸理葬,而欲将被处决的客籍死囚搬运回故里,通常一具尸首需要请四人抬运,花费较大,而请赶尸匠赶尸返乡则相对费用少,并且可以保证中途不腐不坏,而被抬之尸一天以后就可能腐烂。 一般临刑的前一天,客籍死囚的亲属或同乡甚至是那些好做善事的善人,都会凑一些银子给他们请来的赶尸匠(惯例是各着青衣和红衣的两位),买好一应物品。行刑当天,二位赶尸匠及其助手以及帮忙的人都要在法场外等候。午时三刻,刀斧手手起刀落,死囚人头落地。 第16页 一等到监斩官离开法场,红衣赶尸匠即行法事念咒语,助手则帮忙将被斩的客籍死囚之身首缝合在一起,再由青衣赶尸匠将辰砂(最好的硃砂)置于死者的脑门心、背膛心、胸膛心窝、左右手板心、脚掌心等七处,每处以一道神符压住,再用五色布条绑紧。相传,此七处乃七窍出入之所,以辰砂、神符封住是为了留住死者的七魄。 之后,还要将一些辰砂塞入死者的耳、弄、口中,再以神符堵紧。相传,耳、弃、口乃三魂出入之所,这样做可将其留在死者体内。 最后,还要在死者颈项上覆满辰砂并贴上神符,用五色布条扎紧;再给死者戴上粽叶斗笠(封面而戴)。诸事办妥,红衣赶尸匠念毕咒语,大喝一声“起!”客籍死尸便会应声站起。 又传,自从苗族的七宗七族自大江大湖迁来渡地的崇山峻岭之后.他们失落了作“五里大雾”的法术,却创造了炼丹砂的技法。一般说来,赶尸匠赶尸除须用祖传的神符外,也万万少不了丹砂。这丹砂以辰州出产的最好,因而也叫辰砂。而那赶尸之术,原叫“辰州辰砂神符法术”,只因名称太长不好念,就简单地叫成了‘辰州符’。” 我和大熊已经听的浑身冰冷,尤其是看到女孩子的眼睛扫视过我们的时候竟然有种不寒而慄的感觉。 从王老头接下的叙述中我们知道王家两兄弟对以湘西的这一习俗也有所了解,只不过都是皮毛,略知一二。兄弟两个在进入主墓室看到后发现一个大的主棺在那里。王家兄弟在进住墓穴的时候就已经交换资料,对整个墓葬的结构有了初步的了解。 墓葬平面略呈方形,东西长9. 8-11. 6、南北宽9. 5,深3. 1-3. 2米。墓室可分为前室、主室、侧室、兵器车马器坑、陪葬坑及生土祭祀台等部分。墓底四周留有60厘米宽、80厘米高的生土二层台。主室内有朽烂的棺木板和板灰痕迹,板灰宽约4厘米。除主室外,其它各坑、室均有用席铺地的痕迹。墓室四壁涂有一层红泥浆,光滑油亮,红光耀眼。 前室位于墓室南部,东西长5. 6、南北宽4米。内有人骨4具,头向均朝北,为仰身直肢。乐器及大部分礼器均出自前室,主要有编甫钟、搏钟、钮钟、石磐、铜鼎、豆、盘、炉、锯、镑、镰、削、杖饰、陶罐等。 主室位于前室的北部,东西长3. 5、南北宽3. 2米。主室四周筑有宽20-30,高约80厘米的土墙,室内有一棺一掉的板灰遗蹟。内有两具人骨架痕迹,仅见白色骨灰。主室随葬品主要有铜剑、削、玉璧、磺、串珠、海贝、陶罐等。 兵器、车马器坑位于主室北部,内有人骨一具,葬式为侧身直肢面南,头向朝西,头旁置一陶罐、一纺轮。尸首用席包裹(该墓除墓主有棺掉外,其余人尸骨均只用席包裹。)该坑出有铜戈、钩、矛、嫉、削、辖、害、辕饰、马衔及角镰等,共178件。 东侧室内有人骨三具,头向均朝西,为仰身直肢,头旁均各置一陶罐、一纺轮。东侧室的东部为掏洞而成。西侧室内有人骨三具,头向均朝北,为仰身直肢,中间一具头部置铜尊、盘、壶各一。其余两具头旁均各置一陶罐、一纺轮。 在墓室的西侧分布着南、北两个陪葬坑,北陪葬坑内有人骨三具头向朝东,仰身直肢,头旁均各置一陶罐。南陪葬坑内有人骨两具,西边一具头向朝北,东边一具头向朝南,为仰身直肢,头旁均各置一陶罐。南陪葬坑西侧有两级台阶,上接在墓壁上做出的由墓室西南角向西北角延伸的宽约60厘米的斜坡墓道。在南陪葬坑与前室之间有一长方形生土台,长2、宽1. 5,高1. 3米,上面堆放有大量的动物骨骼,有烧过的痕迹。 经王家兄弟讨论,整个墓葬除了门口的那些守护阵法显得很突兀之外,其他的并无多大差别,估计是本来只是一般的墓葬,后来不知道遇到什么情况,成了现在的样子。其中的很多具人骨估计都是各个朝代的土夫子留下的,从随身携带的器械上来看,估计也是这行的前辈高人,只不过运气都不好,都交代在了不同的地方。 第章 王家兄弟感觉这里既然是墓葬的中心,不应该有多大兇险,但还是不敢轻敌,把该用的傢伙全都攥在了手里,在开棺材的时候两人都是小心翼翼,遵循古法,三开一停,一点一点把棺材打开了。可是打开之后兄弟两个人愣住了,原来这具棺材里面根本就没东西,棺材底竟然是空的,露出一个黑乎乎的大洞,里面深不可测,不知道有什么东西。这在传统墓葬中是绝对不允许的,棺材入葬,讲究的是一个完整程度,哪里有人会把棺材下面挖一个大洞的。唯一的解释就是在埋入棺材后,山内有什么东西从下面将尸体偷走,至于派什么用处则不得而知,但是从目前的情况看,绝非善类。 王家兄弟互相对视了一会,还是毅然决定下去,毕竟两个人艺高人胆大,下了洞穴之后,他们发现此地才是真正的险恶之地,四周很狭小,且周围充满了恶臭,四周墙壁上都是黏煳煳的东西,他们也不敢去碰,脚下也是,幸亏他们都穿着几乎全封闭的头层牛皮防护鞋,否则还真不知道碰到这些东西会如何。 他们点燃了明灯,从灯火的样子来看,里面的空气品质还算比较好,四周围一片潮湿,不时可以听到滴水的声音,出土大会要求他们带出棺材内的土货,但是他们在整个墓葬内也没发现值钱的东西,都是些普通陶器、兵器等,这些东西拿出去是要被人嗤笑的,而且歷来墓葬中最值钱的就在主墓穴的主棺中,有些是放在棺材内,有些是放在尸体的身上,更是有值钱的东西被封入了尸体内。兄弟二人在棺材内除了这个打洞之外并无发现,因此断定宝货必然在尸体上,当务之急是要把尸体找出来,否则这一次算是白来了。 第17页 他们在黑暗狭小的隧道内寻找着,尸体倒是一直没找到,被他们发现了原来看似污秽的洞壁上面竟然有着很多壁画,在墓葬中,壁画中往往包含着很多的信息,有些是比较重要的,因此,兄弟两人仔细的看着这些壁画,画中显示着天刚蒙蒙亮,归心似箭的一个农民样的人物从一个地方动舟,及至天黑黄昏时已到了很远外的一个道子坪水井边,打算在这里喝口凉水再赶到去庄歇店。他喝足凉水吸完一袋旱菸正要起身赶路,这时打西边大路上过来个肩扛两床烂晒谷垫子的人,边走边喊着什么,径直往东朝方向走去。 扛烂晒谷垫子的人刚走出两丈远,后面相跟着来了个头包红帕身穿青衣的人,挑着一担香烛纸钱,扁担两头的小孔中各括着三根植香,那些香已燃利一半。此外,他的肩上还扛着根青白相间的竹棍,竹节上则贴着以硃砂在黄旅纸上画的神符,而那根竹棍顶端还吊看只活公鸡。这人每走几步便丢一张纸钱。他的舟后跟看五个头戴新斗笠的人,而他们的斗笠顶上和前后左右四边也都贴着神符。这五人都将斗笠戴得很低以遮住面孔,使旁人看不清他们的模样。 但见他们身上衣裤槛楼,血迹斑斑,污泥处处,其胸前背后都贴着符;而他们脚上穿的麻草鞋虽然沾满了牛尿泥桨,却还看得出是崭新的。 愣在一旁的农民发现,这五个戴斗笠的人经过他眼前时彼此相距都是五尺远。他们迈步时双腿都是笔直的,膝头不打弯儿。另外他们的臂膀也都笔直地下垂在胯骨边,两手紧紧地各握一把纸钱。农民定睛一看,还发现他们所戴的斗笠也都没用斗笠圈箍着下巴,而是用带子从胳月支窝穿过绊紧的。此外,他们迈起步来都很规矩,跟着前面那个头包红帕身穿青衣的人落脚,一左一右,一左一右,就跟兵丁上操似的。 给这支奇怪的队伍断后的是一个身穿红色长衣,头戴法冠的巫师状人物,他年纪六十开外,留着一摄花白的山羊鬍,背后背着一把宝剑,腰间左侧挂看一只水牛号角,其右侧则挂着祖传的捉鬼法宝,王家兄弟认出了这个东西叫做“流”。这 “流”是不是还有其他的叫法弄不清楚,因是从开山祖师那里一代代流传下来的,故而就叫了“流”。这老法师项下繫着一圈五色布条,且将一方铜印悬在胸前。但见他右手执“司刀”左手擎“五色布条做成的招魂蟠”,双目圆睁直视前方,其“旗”一挥前面的五位戴斗笠者一律迈左脚,而“司刀”一摇他们则全迈右脚。 天哪,这哪里是赶兵,是赶尸啊!想到这里王家兄弟的心里陡然害怕起来,加上洞内阵阵凉风吹来,他们感到浑身凉地难的直起鸡皮疙瘩。按照走江湖“宁起鸡鸣(鬼回去以后),不赶煞星(天黑后鬼会出来)”的规矩,很多事情都不应该在晚上做。 下面一幅画中明显是到了一个村庄,那走在赶尸队伍前面的扛晒垫之人,并没有进寨去找歇脚的客栈,而是朝天王庙走去。他绕到庙后一块小草坪(王家兄弟知道这种地方通常叫作停尸坪或赶尸坪)上,将晒垫靠在了庙墙边上。而那个头包红帕身穿青衣且既挑纸钱又扛竹棍的人一走到草坪,立刻取下吊在竹棍顶端的公鸡,把竹棍牢牢地插在坪中央;随后而来的五具戴斗笠的尸体则围着竹棍站成了一圈,个个面朝竹棍背朝外。而此前那个扛晒垫的人,麻利地将晒垫围在了殭尸外面,一床不够围两床。 这时,那个头包红帕身穿青衣的人很快打火镰点燃了香烛,开始烧香纸;最后到来的穿红长衣的老司,将“旗”擂在晒垫东侧后,右手开始摇动“司刀”,左手则举起牛角号放在嘴上“鸣—唔!嘟—唔唔”地吹了起来,并绕着晒垫围起的尸体转了三圈。之后,他将 “司刀”和牛角号挂回腰间,抱起地上缚住腿爪的公鸡,将鸡冠子咬破,给两张神符粘上鸡血,像打封条一样将它们交叉贴在了两床晒垫的结合处;之后他又给几根鸡毛粘上鸡血,把它们贴在了两张符相互交叉的中心位呈。接下来,他甚至在晒垫周围撒了几把白米。最后这三人分别挑起香纸担子,提着公鸡,都进到天王庙一里烧香纸去了。 接下来的画中就显得比较诡异,原先进入天王庙烧香的一批人竟然又跑了出来,到处寻找东西,还是王开海比较细心,他提醒开山,原来前面正在赶的尸体内竟然少了一具尸体!画中的人找了半天终于在一片山腰中找到了尸体,正躺在地上。王开山看到这里不由惊唿,这座山腰不正是我们目前所在的山腰么!王开海点了点头,最后一幅画就显得非常血腥,地上一片血迹,山腰上多了一个大洞,尸体和人群都不见了。 王开海和开山面面相觑,难道赶尸的时候逃走了一个?难道逃走的那个现在就在这里?想到这里,王家兄弟不由紧张起来,王开海看着周围的情况,忽然眉心一开,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开山望着他的哥哥,不明白他想到了什么,开海指着整个洞穴道:“这里估计就是传说中的葬尸洞,那个逃走的尸体估计属于三不赶的范围内,或者怨气重或者是其他的原因,总之绝非善终之辈,那些人见无法赶且有诈尸的情况,估计在一番搏斗后把尸体埋在了这里,没想到这里的风水地形更加催化了他的变异,后来的人也是没有请高人来实地勘察,贸贸然就把家里的坟墓盖在了这个葬尸洞的上面,导致出现了种种异像。恐怕这个上面的这个洞就是那个傢伙掏的!”开山看了看四周,“也就是说,那个东西说不定就是在这里?看这些图画上人的穿着也是非常古老了,要是一直到现在还在的话那不得上千年拉?会变成个什么东西?”开海注视着前方:“不好说,总之要小心为上。” 第18页 第几章 兄弟两人慢慢摸索着进了洞,洞内的恶臭越来越厉害,他们的心也越沉越厉害,知道即将碰到一些他们不想碰到的东西。走了片刻,忽然顺着灯光向前看去,一具身着古代衣服的尸体横卧在地上,看身形似乎非常胖,鼓鼓的。开山对开海说:“看来就是这个点子了。”开海点点头,这具尸体恐怕就是前面棺材里的那具,不过不知道为何会跑这里来。兄弟两人站成犄角形慢慢移动,尸体似乎并无任何异常。还是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不过这个恶臭也已经浓到了极点,简直不可忍受。开海对开山做了一个手势,表示这个恶臭就是从这具尸体内传出的。但是凑近一看,尸体的脸部还是栩栩如生,过了那么多年依旧没有腐烂。 开山指了指尸体的嘴巴,嘴巴里面鼓鼓的,似乎有什么东西,开海点点头,明白使这具尸体不腐烂的原因就是在尸体的嘴里,但是在未探明具体原因的情况下是不能随便就动手的。开海拿探阴爪测试了一下,意料之中,全黑。说明这里面定然有蹊跷。开山排开了自制的抓勾,准备隔空取物,这幅抓勾也是开山的心血,据说已经练到了从豆腐上取下一根头髮丝而不破坏豆腐的形状。开海虽然觉得在还没查明的情况下就贸然动手有点不妥,但是自己的兄弟也不好说什么。开山果然有一套,从将近五米远的地方就轻松的使得抓勾慢慢伸展到了尸体的头部,尸体依然纹丝不动,开海心里危险的感觉越来越盛,开山的抓勾慢慢钩住了尸体的两颊, 第七章 进洞 安排妥当,当晚,我们就驾车前往工地,大熊一直抱怨王老头去了只会给我们增加麻烦,王老头的几个暴栗打的大熊敢怒不敢言。 到了工地之后,王老头开路,我们走向那个坑。 那个坑看起来很普通,和普通的建筑工地上的用来拌料的坑没任何区别,但是王老头指示我们看那个壁,这个壁有点奇怪,划了好几个十字,不知道派什么用处。 王老头摸着几根鬍鬚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已经有一批篓子来过了。这上面画的十字有个名堂,叫做‘划十定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篓没破,难道是有其他原因?” 我心里暗想,这里的阴气那么重,六神都没能打的过去,几个盗墓的能进去倒是奇怪了。 大熊却对这个划十字的很感兴趣,“老头,你说说,这个划十字的怎么说?” 王老头冷眼看了大熊一眼,咳嗽了几声,说道:“背篓里面分成几派,有铲林、推谷、沉水、移坡四大派。这个划十字的就是移坡的手法,具体的说不清,总之看这个四个十字,分的越开说明里面的货越亮,但是十字的下面这根线伸的越长,就表示这个篓越兇险。。” 大熊仔细端详了一下,“我的妈呀,这下面的线也太长了吧,难道说……” 王老头点点头,“这个篓不好背啊,弄不好我们几个就得搭进去。要么等天亮再说?” 我摇摇头:“天亮了二蛮的那个就制不住了,到时就要出大乱子了。” 王老头沉思了半饷,一挥手,冲着大熊说:“大块头,对准十字中间铲。” 大熊搓搓手,拿来工地上的铲子,三下两下就把土全都铲掉了。展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块青石板,青石板上光秃秃的,什么都没。 王老头的脸色“刷”就白了,嘴里喃喃道:“门前青石隔阴阳,往后有路无处藏。” 我问王老头:“这算什么意思?” 王老头哆嗦着说:“这叫青石葬,是古代凶葬之一。青石性极阴,里面应该全部用青石,所以里面埋葬的往往是冤死或者死不瞑目想要报仇的人,用青石的目的就是让尸身在青石搭建成的‘蜉阴穴’里滋长,尸身不会腐烂,特定条件下会起尸变成恶鬼。” 我沉思了片刻,拿出八卦盘,盘面几个点均指向死门,看起来的确不是什么好兆头。拿了几块石头摆了一个“定风桩”,默念了一边开桩咒之后,想王老头示意可以进去了。 王老头大奇,看着我问道:“你这摆的什么阵,能帮我们?” 我摇摇头,“这个阵是封门用的,就算我们出不来的话,里面的阴魂也不能出来害人。” 王老头的脸又白了。大熊不管这些,拿着一根撬棒,没几下就把整块青石板给橇了出来。青石板后面是一个大洞,洞口直通下面,黑乎乎的看不到底,从洞口望去果然全部是用青石铺成的壁。 我对王老头说:“我们上海不是国际化大都市么?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王老头撇了撇嘴:“你懂什么,上海处于海湖交接,几面都是水,水是养阴的最好地方,所以很多达官贵人不是把先祖坟墓放在至阳就是至阴,这样能保住风水,保佑升官发财,所以上海绝对是自古建立墓葬的绝佳所在。” 我感觉很奇怪,“上海不是有那么多的地铁啊,地下通道,而且建了那么多的高楼大厦,难道一个都没发现?” 王老头眼睛一瞪,“怎么没发现?多了去了,只不过都让上面封口了,谁说谁进去,你是不知道,为了很多篓,不知道搭了多少条性命进去。” 第19页 我继续问道:“为什么要封?” 王老头没好气的回答:“你傻呀!有多少投资人要来上海投资赚钱?你和他们去说‘先生,你的屁股地下是一座汉代陵墓’人家不连夜滚回老家才怪!所以我们建工下面几乎所有的建筑队的包工头都知道这一点,也几乎每个建筑队都有一些辟邪的东西。” “黑驴蹄子!”我脱口而出。 王老头白了我一眼:“那是什么?低档货色!都是农村里农民用的,只能对付对付一般的起尸,我们都用檀香羚羊角。”说完从自己的背包里面拿出一个东西,顿时传来淡淡的清香。 我拿在手上研究,此物长圆锥形,略呈弓形弯曲,长15~33cm,类白色或黄白色,基部稍呈青灰色。除尖端部分外,有10~16个隆起环嵴,间距约2cm,用手握之,四指正好嵌入凹处。 王老头解释到:“你看这个角的基部横截面圆形,直径3~4cm,内有坚硬质重的角柱,习称‘骨塞’,鬼怪无骨,碰到这个会让它们误以为这个是它们的骨头,想要吸附上去,和飞蛾扑火道理一样。骨塞长约占全角的1/2或1/3,表面有突起的纵棱与其外面角鞘内的凹沟紧密嵌合,从横断面观,上半段中央有一条隐约可辨的细孔道直通角尖。嫩枝透视有‘血丝’或紫黑色斑纹,光润如玉,无裂纹,老枝则有细纵裂纹。我这根就是老枝,功效比嫩的好。” 我暗暗感嘆,原来盗墓的有那么多的讲究。 王老头看我傻了眼,有点得意的继续说:“羚羊角俗称‘通天眼’,意思是能通到天上去,鬼怪最怕什么?天上的神,羚羊角吸附着鬼魂一上天,鬼怪就魂飞魄散了。你闻到的香味就是檀香,传说檀香是恶鬼的克星,恶鬼闻到檀香就无影无踪,所以很多庙里道观里都点这个,而且这个最大的功效就是辟邪,用在那些恶臭的腐尸身上效果十分好,危急时点燃它可以缓解尸毒,解除瘴气,总之绝对是好东西,建筑队下地开挖都要带着。” 王老头给我和大熊每人发了一根,大熊嫌给他的那根太短,硬是把王老头的那根长的要了过来别在腰间,王老头哭笑不得。大家商议后一致决定让大熊先下去,大熊攀岩的经验丰富,最适合这种不明情况的地方。 大熊从背包里拿出了三幅头灯,分给我们,交给王老头的时候还特别关照:“这是法国进口的petzl防水头灯,很贵,你老人家当心点。”王老头气得鼻孔冒烟:“小兔崽子,我用头灯下盐井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那里晃荡呢!” 大熊打开了一卷红色的绳子,王老头嘿嘿一笑:“小傢伙装备不错嘛,连法国进口的比尔攀岩登山绳也有。”大熊吃惊的看了看王老头:“死老头,你还真他娘的识货!” 我感觉很奇怪,问到:“这卷绳子有什么特殊?”大熊摇摇头,“这不是一般的绳子,这是专业的攀岩绳,它的线轴数为32,使其具有超强耐磨表皮;另一个是比尔公司独有的紧密工序有效抵御外皮滑动。非超牢固和耐用,千把块钱一卷呢!” 我大吃一惊,“你还真捨得买啊,一根破绳子那么贵?”大熊嘿嘿一笑:“我买他个娘,都是厂商贊助的,我现在可是明星级的人物。” 王老头在旁边煽风点火:“明星……大明星!” “死老头闭嘴……” 大熊扣上安全扣,我一看那个样子,不用说,肯定也是顶级装备。临下去前,大熊给了我一个对讲机,小小的一个,但是天线很长,他说:“我下去之后会和你通话,这个东西功率很足,几百米完全没问题,这是线拨,万一出了什么问题一拉我就能上来。”我点点头。 王老头又赶了过来,一反常态,严肃的拿出一根银色的略带乌金的鸡爪大小的一个小爪子递给大熊。“这是我家祖传的探阴爪,你下去的时候要不时的注意,如果看到爪身发黑就说明有脏东西临近,你要马上上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大熊接过探阴爪挂在脖子上,答应了一声,我忽然想到了什么,在大熊身前背后又画了几道符,叮嘱道:“万一感觉前胸或者后背有被撞击的感觉后,马上上来!不可继续前进。”我画的是寒铁符,鬼魂不能侵铁器,寒铁符的作用就是把人暂时包裹成一块铁,这样鬼魂就无法在短时间内上身,及时沖体也只不过会感觉被撞击了一下而已,“法咒”卷中对此有详细描述。 大熊答应着,爬向洞口,抓着绳索,缓缓的向洞内坠下。 第八章 前辈高人 我把对讲机紧紧攥在手里,对讲机中不时传来嘶嘶的声音。另外一只手拿着大熊给我的号称美国部队专用的战术手电,不是探照着洞口下方。这个手电照射的范围相当远,一开始我还能照到大熊的身体,到后来也只能看到大熊头上的头灯在一闪一闪,似乎这个墓道相当的深。 大熊真不亏是攀岩专家,整个一套流程井然有序,下墓道的时候也是有节奏,每隔一段时间就用对讲机传来下面的情况。 “我现在下去大概十米了,这个东西很深,四周都是青石,光秃秃的,死老头的那个东西没变黑。” “现在下去二十米了,真他娘的阴冷,好像有人把空调开的很足的感觉,你们等会下来的时候记得把防割服穿起来。” 第20页 “现在在四十米的位置,我操,这个东西到底有多深,我绳子带的不够,不知道能不能撑的住。” 我对大熊说:“你看看情况,实在不行先上来再说。” 忽然对讲机内“啊”的一声,然后就了无声息了。 我大惊,按着对讲机拼命的喊:“大熊!大熊,听到没有?发生什么情况了?” 王老头在旁边也很着急,一边搓手一边跺脚,“难道一下去就碰到大毛了?没道理啊,不可能啊!” 我一个劲的喊着大熊的名字,对讲机在嘶嘶了几声之后传来了大熊的声音:“我到底了,前面看到一堆白骨,可把我吓坏了。” 王老头一把抢过对讲机:“你看看探阴抓,有没有变黑?” 大熊道:“还没有,但是我总是感觉这里鬼立鬼气的,你们可以下来了。把绳梯铺下来就可以了,记得把搭扣搭好。” 我和王老头对望一眼,我会意,带上头灯,插好小刀,放下绳梯,慢慢爬了下去。墓道里果然和大熊形容的一样,黑暗、阴冷,四壁上都是青石,灯光打上去反射出一种幽暗的青光。越到下面感觉越冷,明明是三伏天,但是下面的感觉像是秋天了,寒风瑟瑟的往脖子里面吹。我浑身打了一个冷战,有点后悔下来,但是一想到二蛮那个样子,狠狠心,迅速的爬了下去。 不多时,就听到了大熊的声音,“你慢点,当心脚下的白骨。” 我低头一看,我的娘,差点没把我唬掉了魂,绳梯的根部都是白骨,看起来有七八具那么多,而且这个白骨和我们平时电影电视里看到的完全不一样。 首先,这个骨头不是白色,而是一种惨灰色,就好像血和皮肉还粘附着一层一样,在骷髅的鼻子和眼睛里面似乎还能看到没有完全烂光的碎肉,已经呈暗红色接近于黑色了,最可怕的还是这些骨头的表情。我总认为人化成了骨头之后就看不到表情了,都那样了,皮和肉都没有了那里看得出表情?事实证明我完全错了,这几个骷髅头的表情远远超过有血有肉的人的表情。 这些骷髅头个个的嘴巴长得老大,空洞的眼睛望着墓道的上方,部分人的手臂上向上伸展,似乎要往上爬一样,那种绝望、哀怨的样子带给我强烈的视觉冲击,我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大熊在旁边碰碰我,“这是什么玩意?好像感觉后面有人在追他们,他们想逃?”我转头望了一眼与这些骷髅反方向的墓道里,漆黑的墓道深不可测,手电的灯光似乎也被黑暗所吞没,不知道其中隐藏着什么东西。 说话间,王老头下来了,一下来就踩碎了一个骷髅头,大熊在旁边兴高采烈的起闹:“好喽,死老头把人家的头踩碎了,人家要来找你喽。” 王老头“呸呸呸”吐了几口,“瞎说什么,咦,这些是?”说罢蹲下来,拿着电筒开始研究起这些骷髅了。 看了半天,王老头直起腰身,眉头紧缩,我问道:“发现了什么没有?” 王老头踱了几步,又看了看,然后转头有点犹豫的语气对我说:“这……恐怕是以前的前辈了。” 我很奇怪:“什么前辈?” 王老头指着一具骷髅,“你来看,这具骷髅身后背着一个破篓是不是?这恐怕就是我们背篓的前辈,一般来说,吃饭的傢伙都放在篓子里面,而且你看”说完指着一个篓的中间小洞说“这叫干坤洞,是用来插三柱安魂香的,背篓的干活时是有规矩的,篓的中间要插三柱安魂香,香燃尽人撤退,不管拿到多少东西,从此再不回头,在拿货的时候如果发现安魂香的烟开始左右乱飘,那就必须把拿到手的东西放回去,马上退出去,传说安魂香的烟最能感应阴气,如果左右乱飘说明墓主不答应了,再继续下去有可能会碰到大毛之类的,到时就不好收场了。” 大熊奇怪的问道:“大毛?什么是大毛?” 王老头看了大熊一眼:“干背篓这个活的都有切口,就是我们现在说的行话,大毛就是殭尸、恶鬼、妖兽一类的东西,不那么厉害的叫做小毛,厉害的叫做大毛,那些千年万年的叫做恶毛,是绝对惹不起的东西。而且根据毛子身上的货,值钱的叫做金毛,一般的叫做干毛。” 说罢王老头从篓的边缘用手指捻起一点尘土,放在鼻子上闻了闻,点点头:“没错,果然是安魂香。看来这几位都是以前的篓子弟兄了。就是不知道怎么都死在这里了。” 大熊拿起一个篓,翻了翻,说道,“里面货色不少嘛。” 我们三人把这些篓子前辈的东西都大致翻了一下,一些东西已经腐烂,但是一些工具还是颇为派用场。其中找到了几把玉铲特别引人注目。 大熊拿着其中的一把玉铲说:“乖乖,这个东西不会是文物吧?看起来很有年头了。” 王老头没好气的说:“这些都是背篓吃饭的傢伙,不过一般都是用铁铲,好点的用铜铲,能用上玉铲的就绝对不是一般人了。几乎应该已经算高手了,这些玉铲本身就价值不菲,用法更是五花八门,不同的玉有不同的属性,用来对付不同的墓葬,这些说不清楚,大块头你手上拿的这叫和田青玉铲,比较常见,我手上的这把叫做高古青玉玄鸟铲,应该出自甘肃。” 第21页 说完指着我手上这把说道:“这把最好,叫做双孔墨玉铲,传说墨玉可破一切阴障,用墨玉划出的界限一般的鬼是过不去的。” 我看着手中的墨玉铲,大概十几公分长,通体圆润,色泽通透,拿在手上就感觉到丝丝凉意。我对王老头说:“玉能比铁石硬?拿这个挖洞不是要碎的?” 王老头摇摇头:“一般挖洞不用这个,这些是专门用来挖那些特殊的东西的,比如有些墓土是落了阴头的,一般铲子插都插不进去,用这些玉铲就像切豆腐一样了。你刚才翻的这个可能是带头的,估计篓子里面还有好东西,你仔细看看。” 我仔细看了看我翻的这具白骨背后的篓子,发现其中的东西还真不少,很多都叫不出名字,最令我感兴趣的就是一副古色古香的八卦盘,和大熊给我的那个不太一样,上面还按了指针之类的,有点像书中提到的“八卦阴阳图”,如果真是的话就赚了,这个东西能瞬时感应那些阴鬼之气,及时做出反应,比要临场布阵卜卦快的多,也准。我收起八卦盘后又翻到几本书,封面也比较旧,一本叫做“洞天集”,一本叫做“古珍搜秘”。我把这些东西给王老头看了看,他激动不已,“小兄弟,造化啊,这些都是奇书啊,那本《洞天集》是谈风水论阴阳的,这本《古珍搜秘》应该是一本古今宝藏的鑑定书。” 我一听,表示想把这几本书送给王老头,谁知王老头摆摆手:“这是你发现的,合该你拿,这是天意,不可违背。” 我一听没法,只能暂时放进背包里,等有空了再研究。 大熊找到一把短刀,看起来锈迹斑斑,刀口也钝了,王老头看了看也说不上什么,大熊准备丢掉,我急忙阻止了大熊,接过了这把刀。看起来这把刀已经废了,但是我抓在手里还是有种异样的感觉,直觉告诉我这不是一把普通的刀,我把求生刀还给了大熊。大熊抓着求生刀挥舞了几下,“还是这个好使!” 一通忙活之后,我们把白骨都埋成一堆,大熊点了几根香菸,也算我们聊表一下敬意,王老头看着漆黑的通道语重心长的说:“这几位高人都栽在这里了,看起来前途难测啊,大家小心吧。” 大熊打头,打开战术手电,亮起头灯,一手抓着探阴爪,一手拿着求生刀,向着墓道深处走去。 第九章 定水探路 大熊走了没几步,王老头忽然拉住了他,“慢着,这条墓道不知道多少年没人走过了,里面也不知道有没有氧气了,万一里面缺氧或者有什么毒气之类的就糟了。”大熊嘿嘿一笑,指着腰里不时闪着绿灯的一个小盒子,“我说死老头啊死老头,你那套过时啦!看见这个没有,这个叫做空气品质检测仪,我们爬高山的时候就是怕缺氧或者空气稀薄,所以都带这个,只要空气中的含氧量低于一定的水平或者空气中含有有毒气体,这个灯就会变成红灯并且报警,如何?没见识过吧?” 王老头沉下脸:“兔崽子,不识好人心!” 大熊也没多话,慢慢沿着墓道的边沿走去。 这个走法也是很有讲究的,大熊和王老头走一边,我走另外一边,三个人呈“品字形”,这种走法最适合前方情况不明的时候,古代墓道机关多设在墓道的中间,加以飞蝗走石或者毒气陷坑等,一般不太会在边沿做文章,一来没多少人会贴着边沿走,而来就算边沿设置了机关,进墓道者顶多一面受到打击而不会像中间那样腹背受敌。 我一边走一边大量着墓道的四壁,墓道的四壁不像下来时那样光滑,相反,刻了不少图案,借着灯光,我大致浏览了一下,发现很多都是在形容一名魁伟的武将身穿金丝甲在训练士兵,到了后期就是这名武将在战场上驰骋纵横。值得一提的就是无论这名武将在哪里,身边总有一只黑色的豹子跟随,黑豹子画的栩栩如生,通体漆黑,只有两只眼珠是黄色,看起来非常妖异。 我盯着黑豹子的眼睛看了许久,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一时间又说不上来。 走了大约几十米之后,大熊忽然说了一句:“没路了。” 我回过神来,仔细一看,还真是没路了。青石铺成的墓道尽头出现了一个非常厚的白色丝状的网,严严实实的把墓道封了起来。大熊拿着手电乱照:“我他娘的,怎么会没路的?这是什么东西,麻绳?细丝?” 王老头也感到疑惑不解,上前仔细观察起来。 我凑近看着这层东西,大约高2米,宽5米左右,的确有点像沿海居民平时打渔用的鱼网,成六角形分布,看似松散,其实非常结实,用手一摸,感觉很滑但是非常坚韧,大熊一边扯着这数层网,一边骂骂咧咧:“妈的,谁在这里晒鱼网?还挺结实的。” 我问王老头:“你看这是什么东西?有哪种坟墓里头有这种东西的?” 王老头摇摇头:“从未听说过,不知道这是什么材料,且看这种编织水平不像古代的产物,我就觉得很奇怪,这几层网是谁放在这里的?为何放在这里?网的后面是什么?” 我好不容易扯了一段下来,这下才看清楚,看似很粗的绳子其实是由无数根细丝组成,可以一根一根剥下来,我放在鼻子上闻了一闻,感觉隐隐有股腥臭味。 第22页 我告诉了王老头,他也发觉了,眉头皱在了一起,忽然转头对大熊说:“大块头,把打火机给我。”大熊扯了半天累的慌,从裤子里面摸出打火机丢给了王老头。 王老头取了一根细丝烧了起来,顿时空气中瀰漫着一股烧煳的焦臭味。我看着王老头:“蛋白质?”王老头的眉头更加紧了,“我看不妙,这不是什么一般的丝绳,恐怕是从什么动物那里来的。” “动物?”大熊跳了起来,“死老头不要吓我。这东西用刀都割不破,什么东西能弄出这玩意?” 王老头摇摇头,“暂时还不知道,既然在此有网,那网后面应该还有文章。” 我看着这层厚网,看看大熊又看看王老头,“那怎么办?” 大熊蹲在那里半天,忽然问王老头把打火机要了过来开始烧刀子。我奇怪的看着大熊:“喂!你好好的去烧刀子干什么?” 大熊不语,片刻之后,刀子已经有点泛青,大熊用步抱着刀柄,来到网前,用力一挥,“滋滋”伴随着一股股恶臭传来,王老头一边捂鼻子一边道:“小王八蛋,想臭死你王爷爷啊!” 我明白了大熊的用意,他是以烧热的刀子去割那层网,这样比原来会快很多,不由的佩服起大熊的脑子活络。 不一会,整层网就被大熊割出一个大的口子。大熊把一大片网撕下来之后往里看了看,回头对我们说,“里面有个坑。” 王老头拿着手电照了照,转过头对我说,“好像是个坑。” 我也伸出头去看了看,眼前的黑乎乎的一个大坑,面积很大,但觉里面似乎凹凸起伏有不少东西,不时有阴风传来。 我抽回身,王老头对大熊说:“死小子,你那个什么空气仪的怎么说?”大熊看了看,“目前还好,也不知道这里哪里来的空气流通。” 王老头来回踱了几步,忽然沖我问道:“你怎么看?” 我也在仔细揣摩着里面的大坑和坑中为数不少的东西,感觉有点怪异,对王老头说道:“里面的东西没看实,似乎里面是一个大的阵,有点像兵马俑那种感觉。” 王老头点点头,半响不语,忽然冲着大熊勐喝:“大块头,矿泉水!” 大熊正在洞口向里面不住的张望,听到王老头的大声勐喝吓了一跳,转过身,茫然道:“什么水?” 王老头拉开架势,指着大熊的背包,“就是你包里的那瓶矿泉水,给我。” 大熊嘟嘟囔囔:“死老头,要喝水也不必那么大声,差点把我的尿都吓出来。” 王老头接过水,倒了几口在嘴里,又涂了点在手心,突然用手撑地,勐地把水全都喷在了地上。大熊哇哇乱跳,“死老头,干什么啊!” 王老头双眼仔细的看着地上的水渍,目不转睛。 我感觉到其中有文章,随着王老头一齐看上去,地上被喷了很大一片水,在手电的照耀下亮晶晶的,但是水渍就是水渍,我看来看去也没看出什么门道。 王老头看了一会后站起身,对我说:“看来我们要找的东西就在里面。” 我大奇,“您老怎么知道?” 王老头指着水渍对我说,“这是我祖上传下来的,叫做‘泽龙探路’。一般是背篓的在走投无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採用,用舌尖顶住上颚,含着三口水,不能多也不能少,按照北斗七星顺序喷出,每星喷出的水量要一致,最后一口要正好喷完,同样不能多也不能少,这样的话水珠在落地的一剎那会根据当时的阴阳气、风水流自己排列出一个形状,供背篓的参考,你看。” 他指着水珠的样子,“这是一副龙抬首的图,龙首正对着洞口,但是龙身被压住,显然里面有很大的危险。” 我顺着他的指点仔细看去,果然在层层水珠中仿佛显现出一条弯弯曲曲巨龙形,龙首正对着洞口,整幅图活灵活现,仿佛有很高明的画家在地上作画一样。 大熊也看傻了,“死老头……装神弄鬼,这个我也会!”说完也吞了几口水喷了出去,但见层层水雾过后地上一片狼藉。 王老头呵呵笑道:“小兔崽子肺活量倒是不错,能喷那么远,但是喷的完全不对路,你要知道,你爷爷我练这个练了二十年吶,哪那么容易的!” 我不由对这个看起来貌不惊人的小老头佩服起来,就凭这手,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我对老头抱拳,“佩服佩服!那接下来我们?” 王老头收拾好东西,手一挥:“走吧,来都来了,是福是祸岂能随意就躲过,大家小心点就是了。” 大熊把刀子擦了擦,依然当仁不让的迅速钻进了洞,别看他人高马大,但是动作之灵活也是少见的。我和王老头相视一笑,准备依次进入。 忽然,刚刚进去的大熊惊叫一声又从洞里连滚带爬的逃了出来,一边爬一边还惊唿:“死尸,里面全是死尸!” 第十章 魈魃尸蠖 大熊慌忙爬出了洞,惊魂不定的坐在地上喘气。 我和王老头也大惊,急忙把他拉在一边,问他详细情况。 大熊气喘吁吁的说:“我一爬进去……我操,手电就照到一个干尸的脸上,那张脸……我操……又干又皱,鼻子中间两个洞,黑乎乎的,吓死我了。” 第23页 我看了看大熊脖子上的那根探阴抓,还是银光闪闪的,并无任何发黑的现象,我定下心来,对大熊道:“一具干尸就把你吓成这样?” 大熊瞪大了眼睛:“一具?我操,操,操!起码一千具,都挂在那里,晃荡晃荡的,感觉就像进了死人堆!” 王老头皱了邹眉头,“有那么多尸体?这是什么路道?” 我心里一动,逃出八卦盘看了看,似乎并无多大动静,“那么多尸体挂着莫非是传说中的千尸悬阴阵?” 王老头问道:“什么千尸悬阴阵?” 我回想了一下书中的介绍,“千尸悬阴阵是一种守护墓葬的阵法,就是把一千零八十个人活活吊死在阵中,这个阵法的原理就是奇门遁甲的定局一说。其格局类型以每个时辰一个格局计算,并不是12*20=240,而是12*20/4=60(因每一局重复了四次)。即六十个格局,正好占据了从甲子到癸亥这十天干与十二地支的六十种结合。所以全年360日,4320个时辰,因为就格局讲都重得了四次,全年时辰的格局类型则为4320/4=1080(局)。这就是传说的黄帝命风后创立的一千零八十局,后人比较阴损的,用一千零八十具尸体组成局门,藉以死尸的怨气和阴气组成阴遁大阵,任何活物只要进入此阵并触动此阵的话结果就是人的阳气被活活抽干,魂魄永久被阵所控,不得超生。且可以藉助阴气保存尸体,永久不损。” 王老头失声道:“那么毒?” 我摇摇头:“我也只是知道,具体如何并无接触,况且探阴抓和八卦盘并无显示,看来此阵并无开启。但是我们进去的话就要万分小心了,不小心触动的话就完了。” 王老头挠挠头:“那一般碰到什么会触动阵法?” 我耸耸肩:“可能一个石块,可能挪动些什么,谁知道布阵者会把阵眼放在哪里。” 大熊稍微定下心来,看着我:“怎么办?” 我把包一背,“走!我打头。” 我拿着手电,慢慢的跨进了洞。洞内漆黑一片,借着手电的灯光,我看到了令大熊魂飞魄散的场景,确实非常骇人,数以千计的尸体悬挂在坑中,各个脸都是黑紫色,脸上的皮肤和肉已经完全萎缩,却又不脱落,附在骨头上,把骨头的轮廓全部衬托出来,眼珠已经焦黄,镶嵌在充满皱纹的眼眶中,鼻子上的两个大大的黑洞,浑身已经干瘪,悬挂在空中。 我深吸了一口气,寻找到了一条下坑的道路,王老头身后跟来,也看到了这一场景,“小兄弟,你肯定这就是你说的那个什么阵?”我点点头,“这些死尸的排列都是刻意经过安排的,我们要千万小心,万一触动了什么把无穷的阴气释放出来,我们就像掉进了大海,淹都淹死了。所以最好什么都别碰,看看能不能绕过去。” 王老头一边走一边看着坑的周围:“这坑不像清代的啊,倒有点像战国的楚墓。” 我把大熊拉进来:“怎么说?” 王老头指着坑壁,“你看,战国楚墓一般均为土坑竖穴,很少为洞室墓,方向有较强的规律性。中层贵族以上的楚墓,墓坑上都有封土。封土的大小一般预示着墓的大小和墓主人生前身份的尊卑。封土和填土均经夯打,靠近棺椁均填青膏泥或白膏泥,用以密封,保护棺椁内物件。墓愈大,封土、填土选择愈严格,青膏泥或白膏泥填得愈厚。墓棺椁上土中绝对没有有积石积炭情况。这是楚墓与中原地区墓葬的一个显着区别。” 我看了看四周,果然都有看似非常厚实的封土,白花花的一片,涂的非常均匀和结实。 王老头继续说:“你看我们下坑的地方,台阶层层分明,而且我们刚才经过的一段很长的斜坡墓道也是关键。拥有台阶和长斜坡墓道也是楚墓与中原地区大型墓葬的一个区别。战国楚墓的墓圹,中上层贵族往往有多级台阶,台阶一级一级往下收缩,直至棺椁。这种台阶可能与防止崩塌有关。在土质较为疏松的地区修建大型墓葬,掘进较深,就容易崩塌,只有做成台阶状。在一些地方,由于地下水位较高,不便向地下掘进较深,台阶除了向下挖掘数级,还从平地向高处一级一级夯筑出来。显然这是为了表现一种传统的制度,即为了显示身份。墓主身份越高,权势越大,墓坑越深,台阶越多,墓道越长。而平民墓则一般无台阶。” 大熊听得入神,仿佛忘记了前面吓得屁滚尿流的时候。 王老头又看了看四周:“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们沿着这个坑道一直往前,应该可以发现放置棺椁的房间。战国楚墓中较高层的贵族一般椁分多室,棺有多重。楚墓中的棺也多为外中内多重多层。青石葬再加上这个阵,墓主看来报復的怨气太重了。” 大熊忽然插嘴:“老头,照你这么说,这里岂不是应该有一些陪葬的值钱的东西?” 王老头瞪了大熊一眼:“我们来干啥的?背篓的?我们是来解决问题救人的!不过说起陪葬,这里倒是应该有一些。战国楚墓中随葬品有一个特点,就是兵器在品种、数量、类别上与洛阳等中原地区比都比较多,特别是剑随葬非常普遍。从上层贵族到一般平民都喜欢用剑。数量众多的精美漆器也是战国楚墓的一大特徵,身份较高的贵族,几乎每墓必备漆木器。” 第24页 大熊努努嘴,不再作声。 我一手拿着八卦盘,八卦盘中的指针纹丝不动,看来似乎并无大碍。但是我心里却很不安,墓主费了那么大阵杖布这么一个阵,绝对不是为了虚张声势,肯定有花头。 我慢慢向前走去,电筒光芒触及之处到处都是死尸,我们大气也不敢出,死老头前面就关照大熊:“不能对着死尸唿气,万一阳气进入尸体造成起尸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走了一段路,看起来都没什么,大熊渐渐放松起来,“妈的,没什么嘛,古代的那帮子人就是喜欢吓唬人,老子我可不是吓大的!”一边说一边踢了旁边的一个什么东西。 王老头和我都看见了那东西,想阻止大熊已经来不及,那物体随着大熊的一脚,“噗”的一声,滴熘熘的滚向了一边。我和王老头吓得脸都发白了,生怕闹出乱子。大熊也似乎感到刚才的做法有点不对,诺诺的说“这个……是什么东西,怎么踢上去软噗噗的。” 我屏着气,使了一个眼色给王老头,王老头会意,和我各自占据一边,慢慢向那个东西挪动。那物体就躺在哪里,看起来呈椭圆形。我和王老头走到那物体前面,用手电一照,只见是一个褐色的椭圆体,形状有点像橄榄,两头尖当中圆,整个物体身上有一节一节的,颜色从两边自深到浅。表皮看起来就像一层人造革,质地看起来很柔软,整个东西大概有两个篮球那么大,静静的躺在那里。 我轻声对王老头说,“莫壳子?”王老头回道:“天下河多,舟勿动。” 大熊看看我们两个,迷惑不解的道:“你们在说什么?” 我狠狠瞪了大熊一眼,他不敢再作声了。我和王老头说的都是暗语,也叫切口,一般来说,走穴背篓的碰到不熟悉的情况都不会直陈其名讳,否则容易引起很严重的后果,曾经有个背篓的在一个墓碑前念出了墓主的名字后就被坟墓内的尸体拖进了墓。我和王老头说的是“这是什么?”他说:“怪东西太多,不知道。” 我和王老头盯着这个球状物半天,并无任何动静。倒是大熊又轻声道:“这东西四周还不少。”我拿着手电周围绕了一圈,的确,周围有很多这种球状物,都静静的摆放在那里,我觉得这东西很眼熟,但是一时间想不起来,同时也感觉这东西内似乎有脉搏的跳动和唿吸感觉,不知道是我眼花还是我的错觉,总之我觉得这个东西是活的。 我们等了一会,决定继续往前走,这是,忽然耳边响起一阵声音,这种声音很奇怪,就好像一个很重的东西在地上拖动一样,拖动泥石在地上发出摩擦声,我看看王老头和大熊,显然他们也听到了,脸色都为之一变,我心想不要是触动了这个大阵吧? 怀里感觉有点异样,我拿出八卦盘,借着手电的光一看,我的天!八卦盘的指针快速闪动,显示有巨大的阴气在附近。大熊惊魂不定的说:“我说……这地方太诡异,我们还是快走吧。” 我和王老头都同意,不管如何,先走出去再说,大熊拿着探照灯走在最前面,我忽然觉得大熊身上有什么地方碍眼,叫住了大熊,大熊转过身来,我和王老头同时倒抽了一口凉气!原来大熊脖子上的探阴爪已经变的通体乌黑!大熊疑惑的低下头看见了探阴抓,惊恐的大叫:“快跑!”话音未落,一股如同儿臂的白色丝线飞跃过来,一下子就缠绕住了大熊的大腿,然后以奇大的力道往回拖。大熊根本就没反应就被撂倒都在了地上,那一剎那,王老头顺着丝线的方向拿着手电照了一下,惨叫道:“魈魃尸蠖!” 第十一章 千尸悬阴阵 我耳朵里听见王老头的惨叫,但是我已经顾不得他在叫些什么了,大熊已经被拖出去近十米了,我勐扑上去,拾起他丢下的求生刀,就去割那根粗丝。那根粗丝非常的坚韧,锋利的求生刀根本割不断,粗丝的拖拉力非常强,我扑在大熊身上,以两个人的体重依然不能减缓拖行的速度,大熊哇哇大叫:“救命啊,快把这玩意弄断!”我急得满头大汗,加重了割线的力道,但是依然无效。 正在无计可施的时候,忽然感觉身上有人扑上上来,我转头一看,王老头也扑了过来,和我一齐压在了大熊的身上,以三个人的体重总算把拖行的势头减缓了一下。王老头在我耳边大叫:“别割了,割不断的,去,快去,用刀捅那个玩意。”我回头看到王老头指的方向,那里正是刚才大熊一脚踢出去的橄榄球状物,我不明白王老头为什么让我去捅那个,但是在如此危急时刻我也想不了那么多了,顺势往边上一滚,正好滚到那物体旁,我深吸一口气,高举着求生刀,用力往下一戳!“噗哧!”顿时一股黄水彪了出来,同时一阵恶臭传了过来,我感觉似乎戳进了什么肉里,但是不管那么多了,握着深深插进那物体的刀柄,一咬牙,往下一撕!只听见耳边“滋滋”的仿佛硬生生的割破了什么东西,我定晴一看,那物体已经被我割开了一个大口子,里面又黄又粘的仿佛肠子一样的东西颤抖着滚出来,同时带出了一大滩黄色的汁液,那个物体好像在颤抖着,顺着肠子后面带出了一个仿佛带几个肉色肢体的圆壳子,包裹着黏液的仿佛口器一样的东西拼命的张开,露出里面细细碎碎的牙齿,整个球状迅速瘪下,一段一段的肠子状肉状物在黄水中左右划动了几下后不动了。 第25页 我看着这一幕,惊呆了,原来这个东西真的是活的!忽然感觉地上似乎一震,同时传来一声极其尖利的嘶鸣“嘶……”,声音非常响,我听的脑子发涨,不由的捂着耳朵,但是似乎尖锐的叫声能够直接穿透我的脑膜,我痛苦的蹲下来。 这是一直缠绕在大熊腿上的白色丝线突然脱落下来,在地上绕了几下后,又迅速的挺直,像箭一样冲着我飞过来。我大吃一惊,我靠,怎么沖我来了?我急忙一个驴打滚往旁边滚去,同时迅速的往王老头那里跑去。 大熊已经站了起来,正在喘着粗气,我跑过大熊身边,高声唿喊:“那玩意又来了。”大熊一看白色的丝线又过来,大声咒骂了一声,和王老头一起跑起来。我们三个人左绕右绕,跑到了一个封土堆后躲了起来,那根线却没有追过来。 我惊魂不定的看着王老头,王老头也是气喘吁吁的,毕竟跑了那么久对于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来说简直是要命的。王老头大口喘着气:“我看的没错,那玩意果然就是魈魃尸蠖。” 大熊一直小心的盯着外面,忽然回过头:“什么是魈魃尸蠖?” 王老头又喘了几口气,道:“你们知不知道尺蠖这种东西?” 我点点头,“就是俗称的吊死鬼,我们家以前的树旁全是这种东西。” 王老头点点头,“对,这种东西的幼虫身体细长,行动时一屈一伸像个拱桥,休息时,身体能斜向伸直如枝状。完全变态。成虫翅大,体细长有短毛,触角丝状或羽状,称为“‘尺蛾’。不过在变幼虫之前,都要化蛹入土。” 我忽然想到我前面刺的那个东西,道:“怪不得看的眼熟,原来就是个蛹啊。” 王老头说:“没错,你前面割的就是个蛹。但是那只是魈魃尸蠖的孩子而已。魈魃尸蠖是南疆的阴毒术士的产物,先抓来100条尺蠖,然后放在极阴地中,不给食物,餵以尸膏,就是用尸体膨胀的脂肪和溢出的尸油混合的东西,黄黄粘粘,散发着浓烈的尸臭。” 我看到大熊的脸色已经开始发青,我一想到那个场面不由得阵阵作呕。 王老头继续道:“尺蠖原本是吃素的,但是由于得不到食物,只能自相残杀,最后,吃着其他尺蠖长大的那一只就叫做魈魃尸蠖,剧毒无比,属于极阴的东西,经过之处寸草不生,且由于是吃尸体长大,所有内部存有大量的怨气和煞气,属于非常难对付的东西,就是不知道这里怎么会有。” 我想了一下:“莫非是专门养在这里看守陵墓的?” 王老头摇摇头:“恐怕没那么简单,我前面让你去割那个球,就是为了吸引它的注意力,你想想看,它吐的那个丝你能割断?但是你杀了它的孩子它就会全力追杀你,就和前面大块头踢的那一脚一样。” 我这时才恍然大悟,“原来我们在青石墓道的尽头看到的丝网就是它弄的。” 王老头皱着眉头:“这下完了,这玩意不知道该怎么对付。” 说话间,忽然一根白色丝线悄悄的绕过封土堆,一下子把王老头的脖子缠住,瞬间就把王老头拖出了土堆。我一看糟了,心下一动,大声唿喊大熊:“快,你和我一人一边,去戳那些蛹!” 大熊会意,和我分两边跑出去,只听见大熊在那头暴喝一声:“你爷爷送你归西!”一阵“滋滋”声和恶臭传来,又听见那声嘶吼,震天动地的一阵动静,那根丝线放弃了王老头向大熊那边卷过去,我一看是时机了,抱起一块石头,往地下的一个蛹狠命的砸下去,顿时,“滋噗”一声,那个蛹化成了一坨散发着恶臭和黄汁的腐肉。嘶吼声又起,大震动之后那根丝线又向着我的方向飞过来。 王老头趴在地上慢慢的爬起来,捂着脖子,“我操你个祖宗!”说完,一脚把一个蛹踹的飞了起来,蛹撞到坑壁,“哗”的一下子变成了一泡烂肉,黄汁和肉屑肉块溅了一大片。 嘶吼声再度响起,丝线绕过了层层尸体向王老头飞来。 大熊索性把一只蛹搬了起来,用力向另外一只蛹砸去,“让你们兄弟团圆!”一声响后,两个蛹已经互撞的稀巴烂,黄色的肠子和肉块相互交织,已经分布不出哪个是哪个了。 震地的抖动好像越来越强,我似乎可以感觉到魈魃尸蠖已经陷入疯狂了,丝线再度向大熊飞去。王老头见状把一个蛹丢向了空中,丝线仿佛有眼睛一般,丢下大熊,一下子就捲住了那个蛹,王老头又把一个蛹往反方向丢了出去,丝线慌不择路的去接那个蛹,但是没注意原先接住的跌在了地上,摔成了一堆肉糜。 王老头大叫:“这叫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忽然丝线缩了回去,四周一片安静。 我们三人面面相觑,死一般的宁静围绕在四周,空气中瀰漫着腐臭的气味。 忽然一阵大动,地面仿佛在颤抖,一物体从黑暗中现了出来,王老头高唿:“大家注意,老佛爷出来了!” 我拿着电筒一照,看到了一个令我浑身汗毛直竖的东西,那东西巨大无比,整个皮肤呈黑褐色,浑身一段一段的,肉连着皮还不停的蠕动,皮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小毛刺,身体下面有着不知道多少只脚,带着充满恶臭的粘液,每只脚上都带着吸盘,最噁心的就是它的那个头,无数只眼睛一样的东西贴在脑袋上,咋一看就好像头顶上长着烂到肉内的毒疮,头部中间还长着一颗硕大无比的肉瘤,肉瘤上带着一颗一颗的小肉瘤,小肉瘤上还带着毛,在手电的光照下颗颗泛着光泽,就好像随时会爆开来的感觉。头部中间是两个洞,洞口还拖着一段丝线,洞的下面是一张陷入内的嘴,不是进出翻动,翻出的时候带出了红色的肉层,红黑的腐肉上长着无数颗牙齿,就好像一大把钢刷一样,我浑身直打冷战,要是被这张嘴咬住了,浑身的皮肉都要活活的撕掉一片了。 第26页 正在大家被这个怪物惊呆的时候忽然王老头大叫,“当心,这些吊尸要起尸了!” 我一听大惊,一看离我最近的一具尸体,原本干瘪的黑皱尸体表层不知道什么时候长了一层白毛,漆黑的眼光的黄色眼珠也泛出了血红色,干枯的手上手指甲长的很长,散发着漆黑的光泽,看起来非常尖锐,像一把把小的钢刀。 我心里一紧:“完了,千尸悬阴阵启动了。” 第十二章 勇斗尸虫 我和王老头对望着,心里都笼罩上了一层死亡的阴影,没想到第一次接触这些就要把命搭上,前有那个兇恶的大虫,周围还有即将起尸的尸体,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我和王老头慢慢靠近,他的头上已经全是汗珠了,“怎么办?你不是说应该有什么阵眼之类的东西么?把这个破掉应该就没事了吧?我宁愿和这条虫子同归于尽也不愿死在那么多的白毛尸手上。” 我四周看了看,“不知道刚才哪里触碰到阵眼,现在要找谈何容易,还是先把眼前的这条大傢伙料理了再说,起尸没那么快,起码还要一段时间。” 大熊在另外一边却很起劲,搬起一个蛹就往魈魃尸蠖身上砸过去。魈魃尸蠖吐出一根粗丝缠绕住那个蛹,往回一收,连丝带蛹一起收进了嘴里,蛹一入嘴,那张丑陋噁心的充满尖刺的嘴就开始咀嚼起来。“嘎吱嘎吱”一阵肉糜混合小碎骨的咀嚼声传来,随着每一下咀嚼,魈魃尸蠖的嘴边都有黄色的汁液和一些碎肉块溢出来。 我看的直泛噁心,对着王老头说:“我靠,它怎么连自己的仔都吃?” 王老头更是看的脸色发白:“糟了,这叫反噬,这个畜生想通过吃掉充满尸气和怨毒的蛹来增加自己的力量,你看他的那颗瘤,好像又大了点。” 我仔细一看,的确好像大了许多,更加发亮,布满了一层油光。自古虎毒不食子,这傢伙毒到了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放过。大熊在那里吓得魂飞魄散,急忙跑过来,喘气道:“怎么办?这傢伙疯了。” 我对着大熊说:“你那里有什么工具没?” 大熊想了想:“大部分都是些探测是辅助工具……噢,等等,好像一根穿山刺,是用来爬山的时候刮石头用的,挺尖锐。”说着,把它拿了出来。 我一看哭笑不得,他所谓的穿山刺就是一根类似小铆钉一样的东西,尖锐倒是挺尖锐,就是太小。面对那么大的傢伙根本没什么用。 说话间,忽然感觉到一阵风声和恶臭袭来,王老头大叫:“不好!”我本能的往边上一扑,只见魈魃尸蠖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扑了过来。我和王老头、大熊各自滚到了一边。 我滚了几下之后发现我已经滚到了魈魃尸蠖的侧面,它的头部正对着王老头他们,我一想,机会来了,拿起求生刀就往它的侧腹部抡了过去。 “叮!”刀刺在上面就感觉刺在了一块极其厚实的铁板上,震的虎口发麻,它的外皮却无任何印迹,我骇然,这傢伙难道穿着盔甲? 魈魃尸蠖感觉到了有东西在捅它的侧腹,怒吼一声,一个甩尾,我就感觉一股大力传来,我整个人被扫上了天,顿时感觉天旋地转,一会儿就“砰”的一下撞在了土壁上,这一下子弄得我的气血上涌,眼冒金星,背部和手臂这些更是被泥石擦的生疼。我晃晃脑袋,眼前模煳的镜像清晰了一些,我已经被扫到了坑壁的上沿,半个人在坑口,半个人在空中,往下看,魈魃尸蠖正对着王老土和大熊勐扑。 虽然魈魃尸蠖兇狠无比,但是终究体积太大,转弯有些迟缓,王老头和大熊两人连滚带爬一直在逃。忽然,魈魃尸蠖吐出了两股丝线,一下子缠住了大熊和王老头,然后死命的往回拖。大熊和王老头眼看就要被拖进了魈魃尸蠖的嘴里,虽然他们百般挣扎,但是始终挣不开丝线的缠绕。 我一看情势危急,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沿着坑壁爬到魈魃尸蠖的上方,握紧了求生刀,然后整个人一个鲤鱼跃龙门往它的尾巴刺了下去,锋利的刀刃加上我跳下时候的加速度,求生刀竟然刺进了它的尾巴一点,魈魃尸蠖吃痛,嘶吼一声,放开了大熊和王老头,这个身体上下乱扑,尾巴更是左右来回的扫动,扑打着地面和坑壁“啪啪”作响,掀起一阵又一阵的尘土,我死命握着求生刀,开始还能来回折腾几下,但是它的尾巴扫动的力量太大,我一个手软,放开了求生刀,又被它的尾巴扫飞撞到了坑壁上。 这下比前面更厉害,我的额头狠狠的撞到了坑壁,吃了一嘴巴的土,好在神智还算清楚,我感觉鼻子这里热热的,一摸,摸了一手的血,我靠,我急忙捂着鼻子费力的挪动着身体,尽量保持平衡。 大熊和王老头已经脱离了危险,各自占据着坑的一边和魈魃尸蠖打起了游击战。 我半躺在坑壁上,往下看着魈魃尸蠖不住的嘶吼,忽然一点东西引起了我的注意,魈魃尸蠖的头顶上,在肉瘤后面有一点红色的圆圈,上面似乎插了什么东西闪闪发光。 我躺在坑壁上浑身酸疼,已经没有力气再下去,只能冲着王老头大喊,“这东西的头上有门道,一个红色圆圈上面插着什么东西。” 王老头抬起头看着我,听到了我说的话,忽然恍然大悟的样子:“我操,你怎么不早说,这是魈魃尸蠖的罩门啊。” 第27页 我没听清楚,大声询问到:“什么门?” 王老头狼狈的躲开魈魃尸蠖的一根丝线,大喊:“没空解释,谁上去把那个东西拔掉!” 远处大熊又传来悲唿:“你不要过来!” 我定晴一看,不好,一具吊尸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脱离了吊钩站在了地上,双手平举,双手墨黑如刚刺一般直挺挺的伸展着,整个身体布满了白毛,一跳一跳,我在远处都可以感觉到每跳一下地面就震动一下,似乎非常有力道。 大熊被白毛尸追的满坑跑,一边还要提防魈魃尸蠖的攻击,整个人浑身泥土,已经显得捉襟见肘了。 我看了看四周,大部分的吊尸已经布满了相当成程度的白毛,部分吊尸已经开始蠕动,看起来再过一会整个坑就会变成尸坑了,那时就什么都完了。 王老头喘着粗气在旁边大喊:“傻大个,把白毛往魈魃尸蠖那里引!”说完,拿起一块石头砸向魈魃尸蠖。 我一听,暗暗佩服王老头的脑袋,关键时候果然还是这个老头镇的住脚,他是想让二凶互相残杀,现在丢石头是为了吸引魈魃尸蠖的注意力,给大熊争取时间,果然魈魃尸蠖怒吼着向王老头扑去。 大熊明白了王老头的意思,往魈魃尸蠖的尾巴那里跑去,白毛尸紧紧的跟着他,速度非常的快,似乎一点也不比飞奔的大熊慢。 大熊跑到了魈魃尸蠖的尾巴这里,看见那把求生刀还插着,一脚踏住尾巴,“嘿”的一用力,求生刀伴随着一股黄水的彪出被拔了出来,魈魃尸蠖痛的高声嘶吼着,转过了身体。大熊往边上一滚,此时白毛尸正好跳到了这里,魈魃尸蠖一个勐扑就把白毛尸扑倒在地,仰起头就往白毛尸的头上一啃,白毛尸连脑袋带半个肩膀都被魈魃尸蠖撕了下来,带着根根血筋和暗黑色的肉,同时白毛尸的胸腔内冒出了一股又一股浓稠的黑汁。魈魃尸蠖把白毛尸的头放在嘴里大嚼,我离的那么远都可以清除的听到骨头被嚼碎时候的声音,忽然看到魈魃尸蠖的浑身大颤,浑身翻滚着抽动起来,我仔细一看,原来白毛尸的双爪不知道什么时候插进了魈魃尸蠖的腹部里,虽然已经没头,但是双爪依然死命的从魈魃尸蠖的腹部里扯出好几根带着黄水的肠状物出来。魈魃尸蠖痛的在地上直打滚,但是白毛尸死活不松爪,就这样扭来扭去,整个坑像地震一样,大片的灰尘掉落和地上的泥土混合起来,这个坑内飞沙走石,眼睛都睁不开。 闹腾了一会之后忽然安静了下来,随着尘埃落定,我看见魈魃尸蠖躺在那里,腹部不断的有黄水流出,整个身体一起一伏,好像非常累的样子。再看了看白毛尸,基本已经看不到完整的尸体了,身体的各部分飞散得到处都是,唯独那双还抓着肠子的爪子在拖在魈魃尸蠖的腹部。 王老头从土堆里面爬出来,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个泥人,冲着大熊喊:“快!抓紧时间!别让它缓过劲来,到它的头顶上把那个东西拔出来。” 大熊也刚从灰尘堆里爬出,整个人和王老头也差不多,听到了王老头的话,也大喊:“我靠,这个怎么上去,这玩意那么大,身上全是刺,你要送我命啊!” 王老头气急败坏的大喊:“现在它动不了,白毛把它的肠子扯出来了,你看见它顶上的几具吊尸没有?你顺着吊尸爬上去。” 大熊抬头一看,魈魃尸蠖躺的地方上方是有几句长了白毛的吊尸,理论上说是可以顺着吊尸爬到魈魃尸蠖的头顶上,“我操你个死老头,这些白毛的傢伙比这个虫子还厉害,我爬到他们身上不是给他们送点心啊!” 王老头急得直蹬地:“你这个大傻个,这些白毛现在还没起尸,就和死人没什么区别,你怕个鸟啊!” 我听到了,觉得这个主意可行,也喊道:“老头子说的没错,现在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万一再让这条虫子起来,我们全部玩完。” 大熊沉思了半响,一挥手,“罢了罢了!死就死吧!”说完,从背包里拿出吊钩开始爬最近的一个吊尸,大熊一边爬一边哆嗦,“死老头,万一我去了,做鬼都要你来陪陪我!” 我从远处看见大熊在空着抱着一个吊尸晃荡,大熊果然是攀爬专家,三下五除二就爬过了一具吊尸,就听到大熊一边爬一边带着哭腔:“我操……我操你个祖宗啊,不要看我……我操,谁在摸我……怎么那么多白毛啊……救命啊……” 不一会,大熊就爬到了魈魃尸蠖头顶的一具吊尸上,大熊大唿:“死老头,是不是头顶红色圆圈里面的那个玩意?” 王老头也很紧张,“对对!记得!拔出的时候要快,不能犹豫!” 大熊轻轻的落在了魈魃尸蠖的头顶上,魈魃尸蠖震了一下并无多大反应,大熊站稳了身体,左踩踩右踏踏,似乎觉得魈魃尸蠖已经被白毛弄去了半条命,没多大危险,骨子里的油条劲又上来了,站在魈魃尸蠖头上挥舞着手臂:“同志们!我已经占据了敌人的阵地!胜利就在前方,给我沖啊!” 王老头的脸上的表情就好像要吐血一样,我也苦笑着,这傢伙这个关头还死性不改。 大熊吐了两口唾沫在手上,双手握着那个东西,用力往上一拔!顿时一股黄色的气体冲上了大熊的脸,大熊惨叫一声往旁边摔了下去。 第28页 只看见魈魃尸蠖像发了疯一下跃起半天高,嘶吼声不绝于耳,头上不时彪出一股一股的黄水,彪到后来开始彪白色的汁液,喷的坑壁四周都是,这些白色的汁液一接触到泥土变化成一股黑烟冉冉升起。 王老头在远处看的咂舌:“我操,这得多少人的尸气啊。” 不一会,魈魃尸蠖就像一个干瘪的气囊一样伏在地上不动了。 我脑子里第一个反应就是:“坏了,大熊!” 我不顾浑身的疼痛,奋力爬起来,一瘸一拐的向大熊那里的方向跑去。 大熊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我走进一看,大熊面如金纸,唿吸微弱,危在旦夕! 第十三章 斩草除根 我看着大熊,大熊面色惨澹的躺在地上,胸口的起伏很微弱,一动不动。我唿唤着大熊,可是毫无反应,我心里乱成了一团麻。 王老头步履蹒跚的跑了过来,一看这个情况,二话不说,从兜里掏出了一粒黑色药丸,一把就塞进了大熊的嘴里。 大熊的喉咙里咕噜咕噜一阵,肚子里也一阵雷鸣,忽然一个侧身,哇啦哇啦吐出了一大堆的黄水,吐完了之后,他虚弱的睁开眼睛,“同志们……” 我长嘘了一口气,看来这傢伙没事了,王老头在旁边嘿嘿一笑:“怎么样?臭小子?” 大熊挣扎的爬了起来,“死老头……” 我扶住大熊,“你这条小命可是王老先生救回来的,别那么没礼貌。” 大熊疑惑不解的看着我,我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大熊睁大的眼睛看着王老头,王老头笑了笑:“也合该这个臭小子命大,他刚才中了三尸蠖毒,再晚一点这条小命就去见阎王了。我正好带着萆薢丹,祖传就那么几粒,臭小子,你命大啊!” 大熊挠了挠脑袋:“你这个什么丹……多少钱?我赔给你就是了。” 王老头对着大熊的脑袋就一个爆栗,“妈的,你知道我这个丹是用什么做的?主要材料千年人参,何首乌,雪莲,天蓝果,火龙果等十六种药材,给你钱都买不到!” 大熊捂着头,“死老头!下手那么重!” 正在他们互相挖苦逗趣的时候我注意到那些本该起尸的吊尸忽然都不动了,身上的白毛也没了,又恢復了一片乌黑,静静的吊在了那里,我大奇,怎么会这样? 王老头和大熊停止了互相闹腾,也注意到周围又像死一般的安静,只是空气中依然瀰漫着腐尸的味道。我站了起来,四周围绕一圈,又看了看那个只剩一具皮囊的虫子尸体,心里一动,想起来前面发生了种种,我坐在了王老头身边,请他说说前面所谓“罩门”是个什么意思。 王老头顿了顿,娓娓道来:“魈魃尸蠖自从养成以来,由于本身积累了太多的尸气,经常会引起爆体。因为魈魃尸蠖再厉害,所承受的尸气毕竟是有限的,积累到一定成都就会从魈魃尸蠖的天灵盖溢出,严重的就会把魈魃尸蠖整个天灵盖涨暴。你们看,这个红点就是天灵盖的虚空位。”说着指了指虫子皮囊的头顶上的那个红点。 我点点头,王老头继续说道:“所有后来的术士就会利用一些充满灵气或者煞气的物件封住这个点,一来防止尸气外泄,二来镇压住那些要喷薄而出的尸气。这些物件往往是一件宝货,比如……” 大熊捡起他拔出的那个东西,擦去黄水后,可以看出来是一把古色古香的匕首,刀刃闪着光芒,刀柄这个划着名太阳一般的图案,阳光向外辐射发出万道光芒。匕首柄的末端刻着两个小子,大熊看了看,把匕首递给了我,“上面写着什么东西?我看不懂。” 我拿过来看了看,这种文字没见过,但是看这个刀口如此锋利,拿在手上仿佛还有一股阳刚之气在流动,想来应该不是什么凡品。 我把匕首递给了王老头,王老头仔细看了看,忽然激动起来,“宝啊!这是宝啊!” 大熊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死老头,什么宝?” 王老头指着匕首上面的图案,“这画的是太阳,你们看,刀口金光流转,刀身六阳开泰,如果我没猜错,这把应该就是传说中的上古匕首‘扬文’!” 我问道:“有何讲究?” 王老头仔细端详着匕首:“古代有三把传说中的百辟匕首。就是能辟一切邪物的匕首。《典论》:“魏太子丕,造百辟匕首三,其一理似坚冰,名曰清刚;其二曜似朝日,名曰扬文,其三状似龙文,名曰龙鳞。这把应该就是扬文了,没想到竟然会用在这个畜生头上,墓主可谓煞费苦心了。” 大熊要过匕首挥舞了几下:“感觉还行,那把这把匕首插在这个虫子的头上不是浪费了么?” 王老头摇摇头:“不浪费,如果不是这把匕首顶住这个虫子体内的万千尸气,这个虫子早就去见马克思了,也不会长到那么大,我猜想这个虫子就是用来守护墓葬用的,我们前面看到的几位背篓的前辈估计就毁在这个畜生的手里。” 大熊转头对我说:“既然这个虫子那么厉害,那这里还要那么多死人干嘛?还……还布那个什么阵?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嘛。” 第29页 我沉思道:“不对,既然这个墓葬可以下那么大手笔把一把那么珍贵的匕首用作养虫子的工具,那么在这里布阵绝对不是那么简单,其中必然有什么关联。” 王老头整理了一下东西,插嘴道:“对了,这些吊尸怎么不起尸了?难道这个阵被破了?” 大熊一听到起尸这个词语,立马跳了起来,挥舞着匕首:“还有没有?还有没有?” 我围绕尸阵踱了几步,再检查了一下魈魃尸蠖的皮囊,忽然灵光一闪!我一拍大腿,“原来是这样!!” 大熊被我吓了一跳,“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吓人?” 我激动的说道:“在这个阵里养这么一条虫子绝对有道理。这条虫子就是阵眼!一个活的阵眼!” 王老头似乎明白了一点。大熊还云里雾里的。 我指着魈魃尸蠖的尸体说道:“一般阵眼都是一个机关或者一个陷阱,总之都是死的东西,这些死的东西玩意碰到机关专家或者破簧行家就起不了作用,比如像我们前面看到的几位背篓的,他们其中必然有精通机簧巧术之人,但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个阵的阵眼就是这个活的虫子,一来这个活虫本身有一定的攻击性,具备相当的防范效果,二来这个阵可以靠它来发动,这样再厉害的高手要破这个阵必定要先干掉这个虫子,而往往精通机关阵法的高手不是这个虫子的对手,而能干掉这个虫子的人又不一定懂得这些机关巧术,所以基本来的都是有去无回,这样布置法真是毒辣到了极点!” 王老头点点头,“以前也未曾听说过有这么玩的,今天我们是误打误撞才把这个阵给破掉的,真是惊险啊!” 大熊忽然得意起来,在王老头面前一扭一扭的走起了猫步:“死老头,是我救了你一命知道伐?这下我们两清拉。” 王老头一挥手:“去去去,别添乱。” 我环顾着四周,“这个布置法最毒辣的还不是这里,你们看这些蛹。魈魃尸蠖是可以靠自身产子延续香火的,也就是说,即使这个魈魃尸蠖死了或是如何了,这个阵依然可以靠这个蛹孵化出的另外一批魈魃尸蠖来启动,永远不必担心阵法失效,等于倒下一条虫,孵出千万条虫。” 王老头吐吐舌头,“我操,这个布阵的人不是天才就是脑子被烧坏了,那么阴损的招都想得出?” 大熊道:“照你这么说来,等于现在这个阵还没破,因为还有那么多的蛹还在,玩万一哪个又孵出个什么东西来,那我们还是得玩完,不行,得把这些个蛹全都咔嚓了!” 我想想也是,便和王老头、大熊两人开始了全面屠杀蛹,不一会,地面上已经布满了黄水,所有的蛹都被我们消灭了。大熊擦了擦汗,“我操,累死我了,这个傢伙对计划生育政策一定没有理解吃透,生了那么多只。” 王老头也有点喘:“现在应该可以了,我们去找找接下来的路。” 第十四章 墓口迷踪 大熊重新点起头灯和手电,手里拿着扬文匕首,一马当先。王老头在中间,我断后。我们下坑的时候只是感觉坑很大,但是没想到真的下来之后会那么大,简直没有尽头,再加上周围不时飘动的死尸,令人浑身毛骨悚然。 王老头走了一段路之后,忽然开口道:“喂,傻小子,你到底会不会带路,怎么走了这么长时间还没走出去?” 大熊转过身,亮了亮手上的表,“看到没有,死老头,这是防磁指南针,方向没错,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坑怎么那么大,老走不出去。” 我觉得不太对,说:“我们还是停下来看看情况,这个坑不一般。” 王老头早就走的累了,听到这个话巴不得一屁股坐了下来,于是我们三个人就围成了一个圈。我对王老头说:“王老先生,你对这类型的墓熟悉么?” 王老头沉思了一会道:“阵法什么我不懂,但是从这个坑的造型上来看应该是春秋战国到秦汉时期的墓。你们看这个土层”说完用手粘了点土过来,“土坑墓是最常见的秦汉墓种类之一,它与砖室墓都是秦汉时期的主流墓葬形式。土坑墓的建造方法是由地面垂直向下开凿墓室,然后在墓室内用木料构筑掉,停内再放一个或数个棺,也有的有停无棺或有棺无撑,最极端的情况是既无棺也无掉。有的墓葬底部还有生土或熟土的二层台,环绕墓底四壁或其中几壁。一般情况下,二层台的高和宽均只有2, 30厘米。为了更好地密闭棺停,有时在墓内填塞青膏泥或白膏泥。开凿在土里的一般称土坑墓,开凿在岩石上的一般也称岩坑墓或石坑墓。” 我暗自佩服这个糟老头的学识渊博,这些知识可不是一般人能知道的。 大熊用手支着脑袋听的入神,王老头斜着眼瞄了他一下,继续说道:“但是随着技术的不断更新,这种土坑墓逐渐想砖室墓转变。比如我们前面走过的青石墓道,且不论这个青石葬是多么的邪乎,这个墓葬的根本结构是差不离的。墓底铺砖、石,显示出向砖室墓过渡的迹象。墓室东偏北有长方形斜坡墓道,自西向东倾斜,坡度20度。也就是说我们必须照反方向走,也就是西南方向。” 大熊看了一下手錶,“方向没错。” 第30页 王老头说道:“一般来说,墓道长2.68、宽1.28~1.42米。墓室长方形,墓底长3.4、宽3.28米。墓底四周有熟土二层台。墓底铺不规则石板。但是这个墓显然大了很多,我进来的时候就目测过,墓口略大于墓底。墓口长5.5,宽4.6~4.8米,墓底长5.4,宽4.5~4.7米,长方形斜坡墓道长15.45、宽1.32米,坡度为31度。墓底中部用长方形墓砖(少量子母砖)横排对缝平砌成。” 我咂舌,我只顾着找东西,没想到这个老头竟然连尺寸也算计进去了,看来,这个背篓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工作,其中牵涉到太多的知识,老头子竟然可以精确到厘米。 大熊有点不服气:“你又没拿尺量过,凭什么说的那么准?” 王老头怒道:“我自小研究建筑,我砌砖的时候你还在你爸的蛋黄里呢!我闭着眼睛都能说出多长多宽!” 我一听不禁哑然失笑,只看见大熊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却也没说出什么。 王老头指着几块碎砖说道:“其实,只要你会看,测量距离很简单,这些砖石的尺寸都是固定的,走路的时候多长几个心眼,数数几块砖就能知道长短,知道了么?傻大个!” 我点点头,这的确是一个好方法。 王老头顿了一下继续说:“砖室墓的用砖从形状上分有常形砖、楔形砖、摔卯砖几种,此外还有少量的“盒子”砖,没有中原地区的空心砖。常形砖一般长35~-45、宽18~24,厚5~12厘米,其中宽短、薄且无纹饰者一般用于铺地。一侧装饰几何纹、铭文、车马人物等的常形砖主要用于砌壁,有纹饰的一侧朝墓内。也有用于铺地或封门的。楔形砖指一侧厚一侧薄的砖,用于起券,桦卯砖一般也用于起券。上述各种砖的用途只是大致而言,具体到每一座墓,往往有特殊情况,比如用掸卯砖或各种砖杂凑铺地等。盒子砖目前只发现于巫山地区的瓦岗槽和秀峰。“ 我忽然想起来,走过青石墓道的时候的确看到很多这种“常形砖”,表面刻着花纹。想必这个墓必定是王老头说的那个年代的了。 王老头忽然站了起来,“我们边走边说,这里阴风阵阵的,吹的人汗毛直竖。” 我看了看周围的死尸,心里忽然一动:“老头子说到秦汉……我倒是想起来这个千尸悬阴阵本身就是一种迷宫阵法,只不过后人加以改进,加进了尸体而已,如果按照王老头说的墓室在西南方向的话……让我算算……”我努力回忆着书上所说:天盘乙奇,地盘干六宫(乙阴木长于午,墓于戍);天盘丙奇,地盘干六宫;天盘丁奇,地盘艮八宫(丁阴火长生于酉,墓于丑)。三奇入墓,百事不宜,谋事尽休。 我抬头看了看周围,忽然恍然大悟:“我们都让这些死尸给煳弄了,其实路很好走,就沿着这个空位一直往前走就行。”我指了指前面的一堆死尸。 大熊看了一下:“你是说我们要穿越这些死尸堆?” 我点点头:“这个阵本身就是利用这些死尸来做障眼,一般人都不会去穿越吊着的死尸堆,大部分都是绕开走,而这些死尸的摆放都是有讲究的,你绕开了一个,接下来的一个就在你的眼前,你必须再绕开一次,让你绕开一个以后,你又会发现前面又有几个死尸,你还是得绕行,这样的话就偏离主干道越来越远了。” 王老头也明白了,“我干他娘,谁想出来的馊主意。” 大熊拿起匕首,“照你这么说,现在很简单了,只要朝着西南方向,哪里有死尸就往哪里走?” 我点点头:“理论是这样,碰到死尸千万不能绕开。” 我们三人合计了一下,决定还是以大熊打头,用匕首拨开死尸,看看有无路。 果然,走了大约五分钟,我们就看到了一个石门。 石门看起来非常陈旧,漆黑的门板上什么都没,表面也非常粗糙,但是给人的感觉就是非常厚实,似乎不下千斤。 王老头上前仔细抚摸和端详了几下,“娘的,哪里有人在墓室的口头摆这么一块大石板的,这是破风水的呀,这样会把墓室内的阴阳气打乱,把原本流通的气硬生生的憋成死气,难道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必须封起来?” 我也上前看了一下,这块石板大约3米宽,高差不多有4米,显得十分巨大。如果真的是实打实的话,恐怕没有个几千斤是搬不动的。大熊在旁边乱摸一气,“有没有什么机关什么的?” 王老头制止了大熊:“别摸了,没用的,这个墓室就是一个死墓。其实自古墓葬都可以算是死墓,因为坟墓里只有人进去没有人出来的,不过大部门的墓都留了风水位,便于风水的流通,不至于把风水给破坏。这个墓穴不一般,我看就是一个‘椁墓’,汉代以前,传统性的墓葬几乎都可归属于竖穴原理的椁墓,在于着重加强密封及与外界的隔绝,呈密闭性构造。椁墓特点是在地下构筑平面形埋葬空间,然后再按照自上而下的走向进行埋葬,最终在撑壁上方架盖封闭。既然这里是弄死的,那么除非有炸药,否则肯定没有门的。” 大熊狠狠的踢了一脚,垂头丧气的坐在了一边,“妈的。好不容易过来差点连命都赔上了,却只看到一块大石板,这算哪门子事儿。” 第31页 我也感到有点丧气,看着王老头:“难道真没办法了?” 王老头神色凝重的摇摇头,“没辙,这石板上没有任何撬动或者移动的痕迹,上面的灰尘也很均匀,怕是有千百年没动过了。我从祖宗那里学到了一点分水定穴的皮毛,却没学会老祖宗的手艺,唉,要是老祖宗在这里,随便就能把这玩意弄开了。” 大熊索性把背包拿下,垫在头底下,靠着墙躺了下来,长嘆一声,“唉~~” “我靠!”他忽然又勐然坐了起来,两眼瞪得老大,看着墙角,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角落里一样。 我和王老头急忙赶过来,“什么情况?又碰到那物件了?” 大熊脸色惊恐的摇摇头,老半天才蹦出几个字:“我……刚才把包垫在脑袋下面……可是一躺下……包就没了!” 第十五章 八尸护棺阵 我“蹭”的跳了起来,浑身顿时毛了起来,现在的神经高度紧张,万一再钻出来什么东西的可受不了。我看了看八卦盘,似乎并无显示,再看了看大熊身上的探阴爪,也似乎没有变黑。我抽出求生刀,打开了手电,和大熊两个人呈犄角之势围向墙角,王老头一直在后面咽着唾沫,我和大熊的两个手电灯光都照到了墙角,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但是墙角黑乎乎的,不知道是什么。我和大熊慢慢靠近,大熊一直不停的看着探阴爪,现在他对这个东西非常相信。 到了墙角之后,我们终于看清楚了墙角的情况。墙角处竟然有一个黑乎乎的洞,恐怕大熊的包就是进了这个黑洞。我慢慢的蹲下来,侧身拿着手电照进这个洞,同时把求生刀横在身前,生怕里面忽然出来个什么东西。这个洞呈六边形,稜角分明,看起来不像天然的洞,倒像是人工做出来的。 王老头在后面看了一会,忽然“哦”的一声。我转头,“您看到什么东西了?” 王老头摇摇头道:“没有,但是这个洞似乎……是个盗洞?” 我一时没听明白,“什么……盗洞?” 王老头指着这个洞口,“对,而且这个打洞的手法极其像‘移坡’派的手法。就是我们前面在外面看到的那个画十字的那个。移坡派最注重土木工程,可以说个个都是大师级的人物,我小时候曾经跟着大人看到过移坡派的人现场露一手。那个速度和质量,片刻之间就可以打出一个非常好的洞。在这点上,其他的派别只能为之嘆服。你们看这个六边形的形状。” 我仔细看了看洞口,洞口的六边形显得很匀称,而且洞口封了一层土,不知道是水泥还是什么,显得很坚硬。 王老头继续说道:“这叫六边顶天洞,顾名思义,顶天,就是说,这种样子的洞能承受非常大的压力,除非天崩地裂,否则一般是不会产生塌方或者什么。这洞里面也非常复杂,牵涉到建筑和力学、物理学等等知识,唉,即使用现在的工具也很难打出这么高质量的洞了。” 大熊道:“这会不会就是前面下来地方的一堆白骨前辈们打的?难道他们进去过?出来的时候碰到了大虫子?好像他们的包里没有什么很特别的啊。” 王老头又看了看洞口周围,摇摇头“应该没进去过,可能洞刚打好就可能碰到了什么意外的事故,你们看洞口,移坡派在进墓的时候都要在洞口画上替身符。就是让墓内的神灵鬼怪等认为人还在洞口没进来,一般来说,进去几个人就要画几道符,但是这个洞口干干净净,显然还没进去过。” 我对大熊说:“你那个包是怎么下去的?” 大熊挠挠头:“我也不知道,掉下去的?” 我伸头看了看,有这个可能,盗洞是斜打下去的,差不多呈四十五度角下垂,如果包放在洞口的话掉下去的可能非常大。 王老头又道:“可能几个前辈到了这里,看到了这个门,也没办法把这个门打开,于是就使出了移坡派的绝活,直接定出了这个通道的位置,直接打了一个盗洞,我猜的没错的话,这个洞应该是直通墓室。” 话说完,我们都沉默了,接下来很简单,要么进盗洞看看,但是里面有什么我们一无所知,要么就打道回府,这个我们显然不能接受,二蛮的样子还清晰的印在我的脑海中。 我拿出八卦盘,按照洛书的“定风桩”略微卜了一卦,卦象不明,既非大凶大恶,也非一帆风顺。我想了一会,一狠心,对他们说:“无论如何先下去看看再说,我打头。”说完就要往洞里钻。 王老头阻止了我,“先不忙,先来试试蛇探路!” 说完,让大熊解下了探阴爪,用绳子吊着垂下了洞。随着绳子慢慢放,没多久,就感觉探阴爪碰到了地。王老头左右甩了甩绳子,又慢慢的收了起来,我一看,探阴爪依然闪闪发光,没有变黑。 我拿起刀,开着头灯,匍匐着爬进了盗洞。 盗洞内一片霉味,阴森森的,让人感觉很不舒服。我用头灯四处看了看,盗洞内无论地表还是洞顶都非常整洁,没有显出很乱的样子,不由让我深深佩服起那位打洞的前辈,这等手艺绝非一朝一夕可以练成。盗洞不是很大,只能够让一个人匍匐前进,我左手拿着刀,心里很紧张,沿着盗洞往下爬去,爬了一会,感觉到了平面,看到了大熊的那个背包正躺在地上,果然前面顺着斜坡掉了下来,忽然听到身后也有光亮和声音传来,我艰难的回头一看,大熊的头灯正好照过来,大熊笑了笑:“好兄弟齐上阵。”大熊的块头太大,这个洞对他来说显得很小,他已经满头大汗了,大熊的身后传来了王老头的声音:“臭小子别放屁啊,否则我割了你。” 第32页 我深唿了一口气,用力向前爬去,爬过了平的地方后开始往上,前面往下和平路还行,这往上爬就显得非常的吃力,几乎都是用双手的力量在撑着。我感觉汗水正一滴一滴的往下滴。背后大熊也开始喘粗气:“他妈的,这可真难爬累死老子了。” 爬了一段之后我忽然看到前面出现了一个黑唿唿的洞口,难道爬到头了?我转头对着后面喊:“前面有洞口了,好像是爬到了。”大熊长嘘一口气:“终于爬到了!” 我快速爬出了洞,洞口大概离地30厘米左右,我双手一按地就出了洞,刚刚直起身子就让我心惊胆寒,脸差点贴到了前面这个东西上。我面前站着一个人,准确的说是站着一具死尸,这具死尸人高马大,及时死了仍然能看出生前一定是一条魁梧的大汉。但是此时此刻,这具尸体已经仿佛浑身的筋肉和血都被抽干了一样,浑身只剩下一条一条的条纹,漆黑的肤色加上干瘪的四肢,脸部深陷,五官只剩下了几个大洞,令人不寒而慄。这具尸体浑身穿戴着整齐的盔甲,右手还握着一把长矛,站立在那里,虽然画面很恐怖,但是还是能看出当时的样子。 大熊的头钻了出来,我按住了他的头,让他抬头看了看,大熊一看,就要往回一缩,洞内大喊:“我靠,谁踩我的头!”我把大熊拉出了洞,大熊慢慢的站起身体,深怕碰到这个东西。大熊一边避开,一边还在盯着死尸看,“乖乖,这傢伙比我还高啊,怕有两米吧。” 王老头钻了出来,我扶住他,让他看了看尸体,他咋一看也吓了一跳。“我操,这算什么门道。” 大熊忽然在旁边捅了捅我,“喂!这里还有一个!” 我顺着大熊的手指看去,果然在另外一边还有一个差不多样子的死尸站在那里。我拿着手电把整个墓室照了一圈,照出来的情况出乎我的意料,墓室并不大,二十平方米左右, 周围放置着写零星的随葬品,主要有铜器、铁器和陶器。陶器有茧形壶、盒、小口瓮、折腹盆、鼎、仓等,铜器有蒜头壶、釜颤、黎、戈等。铁器有镭、锌、凿、镰、刀等。但是其中站了八个身形高大的死尸,每个的装备都差不多,都是背朝中间,面对着外面。死尸背对的地方横卧了一具巨大的石棺,石棺泛出暗暗的青色,表面似乎刻了不少花纹,我站的远,没有看清楚。墓室的一边好像有道大的门框一样的,估计就是我们前面看到的那块大石头堵住的地方。 王老头也在仔细打量着整间墓室,一边看一边摇头,我看到他摇头便问道:“看出什么门道来没有? 王老头摇摇头:“我今天算开了眼界了,从未看到过这种墓室,现在看起来似乎这个八个傢伙在为这个石棺守卫?邪乎!” 我盯着着八个死尸看,忽然感觉到这好像是个什么阵法。但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是什么阵。大熊紧挨着我,“现在怎么办?” 我摇摇头,忽然在摇头时好像看见最前面的那个尸体的手好像动了一下?我晃晃脑袋,心想不要自己吓唬自己,又看了看,似乎没动。 王老头忽然惊唿起来,“这他奶奶的莫不要是八尸护棺?” 大熊转过头问道:“什么八尸护棺?” 正在说话间,我仿佛又看到那个死尸的手动了一下,这回看得真真切切,确实动了一下。我急忙拉过大熊和王老头,同时抽出求生刀,“大家注意,这傢伙在动!” 第十六章 搬尸遇险 大熊跳了起来,勐的抽出扬文匕首,迅速的和我靠在了一起,王老头也凑了过来。我们紧紧的凑在一起,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具尸体。那具尸体一动不动的杵在那里,大熊盯着它看了半天,悄声问我:“那里动了?好像没动嘛”我也觉得纳闷,刚才明明看到它动了一下,怎么现在就不动了。王老头看着这几具尸体不语。 我侧身悄悄问王老头:“老爷子,这是什么道道?” 王老头神色很不好:“这个东西凶的很哩,这叫做八尸护棺,早在夏朝就出现了,一般是用在将军墓里,将军墓知道么?这个不仅仅指埋将军的墓,一切王侯将相埋入‘将军阴地’所在的墓都叫将军墓,将军阴地一般在靠水的地方,水性至阴,埋入将军阴地的人将保持千年不腐,还能保持后代或者家人日后发财升官,因为埋入的人会将整个家族的阴气都一併带入地下,那么家族在纯阳气的护佑下自然一路顺风。但是,将军阴不是什么好东西,一旦埋的位置不好,或者没有做好防护工作,那么埋入的尸体起尸的可能性很大,而且一旦起尸,那么就会变成尸猺,这个是比任何殭尸都厉害的东西,我记得老祖宗说过,碰到尸猺的话就闭着眼睛等死吧。” 我骇然:“那这八个大傢伙派什么用处?守护尸体?” 王老头皱着眉:“八尸护棺主要是为了防止某些不长眼的东西进来破坏整个墓葬的风水。因为一些下三烂货色不顾规矩,看见墓就钻,全部扫光,那就很可能引发起尸,导致难以预测的后果。八具尸体一般都是墓主生前的护卫或者亲卫兵之类的,墓主死后他们主动进墓陪葬,做成八尸护棺阵,陪葬前将全身血肉抽干,填以防腐材料,然后再由高人主持布阵。这八尸最显着的特徵就是站立不倒,又称立尸,遇到人企图背篓的,立即攻击,这些傢伙刀枪不入,极其难打发。” 第33页 我颤抖了一下:“把活人的血肉活活抽干?那是人干的活么?” 王老头摇摇头:“没办法,就是怎么玩的,这样一来,这八具尸体由于是活活疼死,所以煞气比一般尸体大了不知几百倍,且魂灵不散,身上全部僵化,类似于我们在外面看到的石化风化之类的,浑身皮肤坚硬无比,且口齿中由于死前大声嘶叫,最怨毒的血都残留在口齿中,时间一长变化成了僵毒,被咬一口的话立刻玩完,具备极度的危险性。” 大熊看着这八具大傢伙:“那怎么办?我估计这个害二蛮的主就在这口棺材里。” 王老头沉吟了半响,“我有个办法,可以试一试。” 我急忙问道:“快说吧。” 王老头看着前方:“这些尸体对生人的阳气极其敏感,生人在其旁边呆久了就会有所变化,我们唯一的方法就是把这些尸体搬到远离棺材的地方,然后我们再对棺材动手,否则还没等我们靠近棺材就被捅了。我估计那些背篓的前辈也是看到了这个八尸护棺而没有进来,只不过没想到出去就遇到了大虫。” 大熊傻了:“我们怎么搬?不是说一靠近就会变么?” 王老头拿出一块布,用塑料纸包着,黑乎乎的看不出什么情况。大熊大奇:“你哪里来的这块布,前面怎么没看到?” 王老头瞪了大熊一眼:“这是家传的保命布,我当然要贴身带着。” 我看着这块布,问道:“怎么说?” 王老头把塑胶袋打开,顿时一阵要命的恶臭传来,大熊捂着鼻子:“我操,这是什么啊,比刚才的大虫还臭,我操!” 我也觉得受不了,捂着鼻子:“您老这是什么法宝?臭成这个样子?” 王老头郑重的说:“这是我的祖宗在一次背篓的时候碰到千年尸王,九死一生后还是靠着一位湘西赶尸派的同伴的帮助才干掉它,这是从尸王身上扯下的布,上面布满了千年尸王的恶臭,一般的尸僵都不敢靠近的,老祖宗吩咐过,如果遇到危险了,就把这块布蒙住口鼻,摒住唿吸,阻止阳气外泄,同时用千年尸臭掩盖自己,让尸僵认为在它面前的是更加厉害的角色而不敢再放肆。” 大熊的脸色都发青了:“我日他老娘,这个东西还要捂住口鼻?干脆让这些黑爷爷捅死我算了!” 王老头瞪了大熊一眼:“你不会摒住唿吸啊,我的办法就是带着这块布,带着手套去搬动这八个傢伙,这样应该没什么问题。但是一口气要摒的长久,否则摒到一半摒不住了,把一口阳气唿了出来,那么就完了。我们这里谁力气最大?摒的最久?” 大熊的脸已经发白了,很明显,这里除了他不作第二人选。 王老头忽然对我使了使眼色:“本来应该叫这个傻大个去的,但是我看他现在吓得连尿都快喷出来了,算了还是你去吧。” 我明白了王老头的用意:“对啊,大熊你在旁边好好休息,且看我的吧。” 大熊脸色瞬间由白变红,“我怕他个鸟!谁说我怕了?不就是背几个死人么!怕的就是孙子!”说完一把抢过尸布,深吸了一口气,把布绕着头围了一圈,蒙住了口鼻,只剩下一个眼睛在外面,我明显可以看到大熊的眉头拧成了麻花,虽然摒住了气,但是我想丝丝恶臭还是会通过五官传进去的,这个滋味恐怕不好受。 大熊慢慢靠近一具尸体,颤抖着伸出手摸向尸体,我心里看的也是捏了一把汗,手里的求生刀握的都快崩血了,万一那块布不行的话我就一个勐扎子扑上去了。 那具尸体并无反应,还是保持原来的姿势,大熊试探着触碰了几下之后心宽了很多,慢慢靠近尸体,抓着整具尸体半拉半抱的移动起来。 我的眼睛盯着这具尸体,生怕半路动起来,不过好歹没什么变化,大熊把它搬到了房间的角落,放下之后立即跑到我们的身边,人未到恶臭先到,大熊一把扯掉尸布,大口的喘气,“我操它祖宗,憋死我了,我操,臭死了!”大熊没吸几口气,又把鼻子捂了起来。 我和王老头捂着鼻子,王老头拍了拍大熊的肩膀:“行不行?不行别硬撑!” 大熊两眼一翻,“屁话,你死了我都可以背着你到南京路逛一圈。” 王老头气得说不出话来。 大熊调整好唿吸后,又再次蒙上布,走向另外一具尸体,这次似乎心安了点,动作也不像前面那么僵硬了,整个过程比较流畅。我的心也定了很多。 大熊搬好之后,跑过来,勐吸了几口气,继续搬其他的,再搬了一具之后大熊似乎找到了感觉,动作利落了很多,速度也快了很多,甚至到后来一口气搬了两具尸体,把我和王老头吓得不轻,生怕他半当中摒不住气。 片刻之后只剩下最后一具了,大熊跑过来喘了几口气,“死老头,看到没有?以后不要让我做那么没挑战性的工作,老子当然爬喜马拉雅山都不怕,还会怕这个?” 王老头捂着鼻子,大眼瞪小眼。 大熊说完得意的看了看王老头,蒙上尸布,开始搬最后一具,也就是我们刚出洞口时碰到的那具。大熊扭扭腰肢,摆了一个非常娘们的姿势,抓住那具尸体就要搬,可是似乎哪里除了问题,大熊一抓之后这具尸体纹丝不动。大熊眼神中充满了迷惑,又用两只手开始抓着尸体企图拖走,但是似乎也没能奏效,尸体好像在地上生了根,就是不动。大熊急了,索性一把抱住尸体,用力往上拽,但是拽了几次好像也没成,大熊盯着这具尸体,双手握了握拳,仿佛用了很大的力道,全力把尸体往上一拔。 第34页 忽然,王老头不顾一切沖了上去,并且大叫:“不要拔,有门道!” 忽然大熊惨叫了一声,就看到那具尸体的前面忽然出现了一个地洞,大熊连同这具尸体一起跌下洞去…… 第十七章 力拼魔尸 王老头勐的一个大跨步,抓住了大熊的衣服,但是不能阻止大熊和死尸的下坠趋势,只听见“嘶”的一声,大熊的衣服被撕下了一小块,大熊和那具死尸依然往下坠去,大熊的尸布也飘落在一边,瞬间大熊就跌进了洞,只听见闷哼一声,仿佛重物坠地的声音传来,我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了洞口,只见大熊仰面朝天躺在了洞底,尸体压在他的身上。所幸这个洞并不是很深,大概只有1米深浅,大熊并未摔伤,只是躺在下面哼哼唧唧。我大声喊大熊的名字,“喂!你没事吧?”大熊哼哼着说:“还好,还没摔死,快把这个东西弄走……” 我看到那具尸体正好压在大熊的身上,再一看大熊已经没有了尸布,心下一紧,对也在洞口观察的王老头说:“快,我们得想办法把他弄上来!否则等到尸变就讨厌了。” 王老头脸色刷白,“来不及了!” 我大惊,急忙看着洞底,只看见那具尸体原本僵硬的身体现在竟然看似非常柔软,双手更是软软的垂在了一边,我大叫:“大熊,快爬起来,这傢伙要起尸了。” 大熊也大叫道:“我起不来,这傢伙太重了,天哪,它的眼睛怎么变成红色的了……救命啊!” 我也看到了,死尸身上原版纵横的黑色筋脉现在都变成了红色,一种凝固的暗色血一样,布满了全身,仿佛还有脉搏一样,一跳一跳的。 我知道它起尸即在眉睫,但是一时间想不到办法,不由急得额头全是汗。 王老头忽然叫道:“抓住它的手肘,这是它的关节,千万不能让它把手举起来!” 我一听,一看这具死尸的手臂上像是忽然充气进去了,干枯的手臂上竟然隆起了快快尸肌,看来凹凹凸凸,伴随着血红色的筋脉,显得异常骇人,这两双手似乎已经开始可以活动,正似乎想撑起来。 大熊已经被吓破了胆,诺诺的一动不动。 王老头暴跳如雷,“快啊!臭小子!快按住它的肘关节,否则就来不及了!!!” 大熊仿佛做梦忽然醒来,急忙双手一翻,死死的掐住了死尸的关节。说来也奇怪,原本看似很有力量的死尸双臂被大熊这么一掐,忽然又软了下去,尸体开始左右挣扎,想摆脱大熊的手。 王老头擦了一把汗:“当心!它可能要咬人了!” 大熊眼睛瞪的老大,我看到死尸忽然昂起了脖子,我看到它的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布满了獠牙,上面都是泛着暗色光的青色,显然就是僵毒。死尸忽然“嘎”的一下张开了嘴,就要往大熊的脸上咬去。 大熊的双手已经握住死尸的手臂,又被死尸压着,眼看就要被死尸咬到令人。 我情急之下不再多想,“蹭”的一下,双手一撑就跳下了洞扑到了死尸的背上。大熊被我那么一压不由得呻吟了一下。我拔出求生刀,双臂绕过死尸的头,横着就往死尸的嘴里塞去,并且抓着刀柄往后扯。 尸体的头被我扯的往后仰,但是它的力道相当大,一直想往前,大熊在下面掐尸体的关节也是卯足了全力,一时间,我们三个就处在僵持的状态,虽然求生刀很锋利,但是似乎丝毫不能割破尸体的嘴,相反,还被它的利齿咬的咯吱咯吱作响。 我摒的脸通红,这傢伙的力道实在太大,我双手都不能把它的头扳住,它的头还是一点点想下压去,眼看就要压到大熊的脸了。 王老头在洞口往下大喊:“这把刀割不了这个畜生!用扬文匕首!” 我一听,浑身摒足力气一发力,勐的把这个尸体的头往后扯,不知道是我一瞬间的爆发力太大还是什么,死尸的头竟然被我拉的勐往后一仰,死尸头上戴着的钢盔“砰”的一下撞到了我的鼻子,顿时我觉得鼻子这里又开始发热,好像有什么液体流下来了。我知道我的鼻子出血了,但是顾不了那么多了。我草草的抹了一下鼻子,趁着它的头还没趴下去,我急忙抽出了大熊腰间的扬文匕首,搂住尸体的脖子就往上面扎去。 这个尸体似乎比较怕扬文匕首,匕首扎上去的时候明显感觉尸体的身体乱颤,浑身动的也越厉害,头颅更是左右摆动,企图摆脱匕首,它这样动来动去,我的手几次都抓不住,好几次差点扎到我自己的手。我心下怒火中烧,索性整个人爬到尸体的肩膀上用力卡住尸体的脖子,拿着匕首勐刺尸体的脖子。感觉扬文匕首刺进去了一点,尸体更加抖的厉害,大熊在下面呻吟:“大哥啊,你在干什么啊,这傢伙疯拉,我要撑不住拉!”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刺下,但是仅仅只能使扬文刺进去一点,再刺就刺不进去了,我大急,忽然尸体一个侧摇,原本刺进去的匕首滑到了一边,我顿时觉得手臂一阵刺痛,一看原来匕首滑过了勒着尸体的小臂,划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口子,顿时鲜血直流,我忍住疼痛,再次举起扬文准备刺下,眼角飘过扬文,感觉似乎原本银光闪闪的刀锋忽然变得有点泛着金光,我没考虑那么多,手上一加力,“噗”!扬文匕首深深的刺进了尸体的脖子中。 第35页 尸体顿时仰天勐然一阵狂抖,力道之大令人不可想像,我被尸体震的撞到了洞壁上,大熊也没办法再抓着尸体的手臂了,被它一下子挣开,它双手握着插在它脖子中的扬文匕首,浑身乱抖,似乎是想把扬文拔出来。 王老头大喊:“千万不要被它拔出来!这傢伙怕带血的武器!” 我恍然大悟,原来扬文沾了我的血之后阳气大盛,所以才能刺进尸体的脖子,我一看求生刀被它挣的掉在了一旁,我挣扎的爬了起来,摸到了求生刀,往手臂上的那个伤口上一摸,求生刀顿时布满了鲜血,“我操你个祖宗!” 我怒吼着窜了起来,跳到了尸体的背上,扒住尸体的头,右手抓着求生刀高高落下,一下子没入了尸体的脑袋,只剩下刀柄在外面。 尸体忽然双手下垂,昂这脑袋想上不停的抖动,我看到它的血红的眼眶中一丝丝黑气逸出,不多时,尸体眼眶中的红色渐渐暗淡最终消失,整具尸体像是被抽出精气一般,所有的气息从头顶漏出,整具尸体的血色的筋脉也消失了,那些隆起的肉也重新变成凹陷的肌肤,“咣当”一下,整具尸体的皮肤开始干裂,一块一块的皮开始剥落下来,到最后,变成了一堆黑色的骨头和一堆灰烬还有一整套的盔甲。 大熊脸色发青,粗气喘着,已经无力再说什么。我上去把大熊身上的碎骨和灰烬和盔甲尽数拨去,扶着大熊慢慢的坐了起来,大熊拍拍我:“你……小子狠的……杀人不眨眼啊……” 我苦笑了一下,忽然感觉左手臂剧痛,原来前面用力过度,伤口撕开老大一块,皮肉都翻了出来,整条手臂上都是鲜血。大熊看到,指着他的那个宝贝背包,“快,我包里……拿出……止血带。” 我找到背包,翻出了一卷白色的带子,大熊撕开,开始熟练的为我包扎起来,“这个东西我们登山队一直用,效果很好,一会就能止住出血。”包扎好之后我挥舞着手臂,感觉好了很多。我拍了拍大熊:“你没事吧?” 大熊笑了笑:“你是没看到这个东西刚才的表情,就好像有人用烧红的碳棒捅它的屁眼一样,脸都扭曲了。” 说话间,洞口垂下来一根绳子,王老头在洞口喊,“不要多废话了,先上来再说。” 好不容易爬出了洞,王老头检查了一下我的手臂:“还好,皮外伤。” 又看了看大熊:“幸亏没被它咬到。” 我问道:“为什么这个傢伙怕带血的兵器?” 王老头道:“这个立尸是至阴条件下形成的,所以见不得一点阳气,男人的血是最阳的,尤其是配合煞气很重的兵器,扬文乃世间名器,带有煞气不足为奇,但是这把求生刀能插进去我就有点想不通,难道这把刀曾经也杀过人?” 大熊想了想:“我的一个学生送给我的时候说这把刀是他的父亲打越战的时候用的,估计也是砍人无数了。” 王老头点点头:“怪不得,看来这把刀也是一个煞气很重的东西啊!带血的阳气兵器一插入它的脑子,它脑子中所存的怨气和一点魂灵都会被阳气所逼出来,一旦这些东西出来了,这个尸体也就完了。” 我放好了求生刀,大熊把他的宝贝匕首也放好了,忽然道:“死老头,你那块臭布呢?” 王老头拍了拍肚子,“家传宝贝,贴身存放。” 大熊努努嘴,“我操,闻了这个东西我连饭都吃不下,你还能放在身上。” 我好像觉得周围哪里不对,我回头看了看四周,大吃一惊,“那个石棺呢?怎么不见了?” 第十八章 水银棺 听到我这个话,大熊和王老头也吃了一惊,急忙抄起傢伙站了起来,四处张望。 此时墓室里安安静静,被大熊搬到角落的几句尸体还是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唯一不同的就是墓室正中的那个青石棺消失了!偌大的青石棺竟然凭空消失了? 我的额头上又是一阵冷汗,这个墓葬自从进来开始就遇到了太多太多的不可思议的超乎知识的东西,况且我们现在几人伤的伤,没伤的也去掉半条命了,万一再来个什么东西,实在是挡不住了。 我看着王老头,他神情专注的看着地面,就是原来青石棺的所在地。我不敢打扰他,大熊开始团团转:“哎哟……我他妈的……奇了怪了……那么大的一个棺材就这么没了?” 我示意大熊闭嘴收音,他鼓着嘴似乎满腹的怨气。 忽然王老头开口了:“原来是这样!” 我和大熊异口同声的说道:“什么样?” 王老头引领我们来到前面和那个殭尸搏斗的那个坑,这个坑陷入大约1米多,不算深,只是旁边黑色如同刀削般的断面显示出这是人工做的。他指着这个坑:“与其说这是个坑,还不如说这个是一个巨大的按钮。” 大熊趴着观察:“按钮?” “对!”王老头说道,“歹毒啊!这道关显然是为我等能识破八尸护棺的行内人设计的,前面臭小子拔的那个尸体其实叫做‘扭门’,也就是说这具尸体是专门设计的,难道你没发觉这具尸体特别高大特别重么?” 第36页 大熊点点头:“的确如此,别的没那么重,那么高大。” 王老头感嘆到:“唉,其实我早该想到了,这具尸体虽然高大,但是皮肉精血都已抽干,再重应该重不到哪里去,但是这个机关的设计者为了保护墓主,生怕懂行的拆家来破,所以设计了这么一个机关。这具尸体里面灌满了水银,前面它化掉的时候浑身冒出的黑气就是水银在蒸发,所以它很重,要搬动它势必要把力量加在脚上,所以就会出现这个坑。而这个坑的内部是和石棺的下部相连的,坑一塌下,石棺处的地面也随之塌下,石棺就落进了地里!” 大熊用脚踏着地,“你是说那口棺材就在地下?” 王老头点点头:“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应该是这样,这些地砖应该是可以撬开的。” 我闻言拿着求生刀开始东敲敲,西碰碰,终于被我找到一块似乎是空心的青砖。 我用求生刀沿着青砖的边缘慢慢刮,慢慢的,刀锋陷入了青石砖与青石砖的边缘,我用力往上一橇,青砖的边缘就翘了起来。大熊看到急忙跑过来帮我把这块青砖搬了出去。 我看到青砖下面黑乎乎的,似乎有什么东西,接下来就顺着青砖铺设的纹路,一块一块的橇起来,片刻之后就被我们把一大块面积的青石砖全部橇了起来。 展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黑洞,与其说是黑洞,还不如说是一个黑色的长方体洞穴,入口很宽,我们前面看到的青石棺正躺在洞穴里。 大熊嘆了一口气:“我说怎么消失了呢,原来躲在这里!妈的,让老子给他来一个开棺弃尸!”说完就要跳下去动手。 王老头及时阻止了他,大熊转头怒视王老头:“死老头,又怎么了?” 王老头也不言语,就用手指指了指大熊脖子上的探阴爪。 大熊低头一看,立刻像霜打的茄子,缩掉了,原来探阴爪又变成了黑色,明显这个石棺非常的邪乎。 我盯着这个石棺,感觉上面刻着的图案的颜色黑不黑银不银的有点眼熟,悄悄的问王老头:“这个棺材上面所绘制图案的颜色怎么感觉那么奇怪?” 王老头仔细看了看,怀疑道:“这个颜色好像是水银的,难道这是水银棺?” 我问道:“什么是水银棺?” 王老头摇摇头:“我也没见过,只是听说,南宋在位时间最长(40年)的皇帝理宗赵昀,生于公元1205,得重病死于1264年。1279年,元人灭了南宋后,任命外来和尚、一名西域僧人杨替真珈为江南释教总摄。杨辇真伽丧尽天良,辱污道行,来到江南后,将所有南宋帝王陵盗毁一空。在掘开理宗赵昀的永穆陵时,出现异象,竟然有一股“宝气”(白色气体)冒出来,发现赵昀虽然死了15年,但尸体一点没有腐烂,“尸如生”。据说,赵昀死后,做了尸体防腐,在入殓前用水银进行浸泡。杨辇真伽听说后,将其尸体从棺内拖出,束着双脚,倒悬于陵外树上沥取水银三天三夜。随后又将头颅弄下来,带回大都(北京),加工成盛酒的酒具使用。” 我惊道:“那么玄?” 王老头回忆了一下:“干隆年间编修的《绍兴府志》记载了此事,“理宗之陵所藏尤厚,启棺之初,有白气竟天,盖宝气也。理宗之尸如生,其下皆藉以锦,锦之下则承以竹丝细簟,一小厮攫取,掷地有声,视之乃金丝所成也。或谓含珠有夜明者,遂倒悬其尸树间,沥取水银,如此三日者,竟失其首。或谓西番僧回回,其俗以得帝王骷髅,可以厌胜,致巨富,故盗去耳。”如果赵昀的尸体早早腐烂,未用水银处理过,或许也能避免死后“头颅盛酒”之世间罕见、最没有人性的惨剧发生。这事也透露出帝王家处理尸体秘技:从秦始皇开始,剧毒的水银就是帝王们死后保证尸体“千年不腐”的重要材料。” 大熊惶恐的转过头:“如果是水银棺又如何?” 王老头吸了一口气:“是的话就比较讨厌,一般水银棺里的尸体都是千年不腐的,保存度极高,也就意味着起尸的可能性很大,这玩意年代那么古老,万一跳出个千年大毛来,我们这几个就全得交代在这里了。且水银是剧毒的,水银浸泡千年的尸体那是毒上加毒了,我祖辈曾经记载了一件事,湖南长沙一带有个土夫子,在倒斗的时候不守规矩,连死人嘴里得到东西都要拿,结果就被那死尸咬了一口,谁知那死尸就是水银尸,第二天那个土夫子就死了,据说死的时候很惨,浑身都是水银斑,他不是被毒死,是自己抓破皮肉后失血过多而死,中了水银毒的话会全身溃烂,且发痒,那种痒是从骨头里痒出来了,就像要把皮肉和骨头分离一样,形状极为骇人。” 大熊摆摆手:“我操,别说了,我浑身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我也觉得有点噁心,问道:“有无解决办法?” 王老头沉吟了一会,“目前也只能把水银先全部放出来再说,我们不能一下子开棺,可以先试探一下。”说完取出一个像小钢片一样的工具,“这叫探棺枚,可以在不开馆的情况得知棺内的情况。”这个小钢片可以伸长,平时可以一点一点缩起来,方便携带。 王老头用探棺枚慢慢的靠近青石棺,我和大熊心里都非常紧张,不知道棺内会有什么东西。就在探棺枚正要插进棺盖和棺身之间的裂缝的时候,忽然看到整个棺材一阵大震,幅度相当的大,就像一个微型地震,弄得整个墓室里面都是“砰砰”的回音。 第37页 王老头骇然倒退一大步,大熊大叫:“老毛子要出来了!大家准备!”说完掏出扬文匕首护在身前,我也吓了一大跳,棺材自己无缘无故的动了起来肯定不是什么好兆头!我抽出求生刀,准备搏生死了。 正在我们惊慌忐忑间,棺材不动了,又安安静静的躺在了那里。等了好一会,我壮着胆子上前查看,棺体没什么变化,还是如旧,但是棺材的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围绕起了很多藤蔓,这些藤蔓都是银黑色,看起来很怪,我转过头看着王老头,“这算什么东西?” 王老头没有说话,瞪大了眼睛看着我的背后,大熊也惊恐的看着我的背后,用扬文匕首指着,喉咙间“咯咯”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第十九章 尸王花 看着大熊和王老头惊恐的表情,我知道我身后有什么东西,我勐然往后一倒,同时手里的求生刀反手一挥,就听见一阵“嘶嘶”声和东西坠落到地面上的声音,同时一股难以形容的恶臭传来,我就地打了好几个滚后爬起来,眼前的景象令我瞠目结舌。 原本青石棺所在的坑洞里现在已经长满了一种黑色的藤蔓,这些藤蔓泛着死黑色的光泽,有几根藤蔓特别的粗大,已经长到了坑外,最令我骇然的就是这些藤蔓竟然会动!慢慢的在半空中挥舞,还不时的发出“嘶嘶”的声音,我看到地上有一滩墨汁一样的东西,当中有一节正在反覆扭动的藤条,这是一个什么画面?一节被削断的藤条竟然在地上扭,不一会,这节藤条慢慢的枯萎,与墨汁状的液体融合在了一起。 大熊和王老头急忙凑过来,我擦了擦汗:“我操,怎么怪东西那么多?” 王老头面色死灰:“完了,这是尸王花啊!” 我看着正在越来越茂盛的枝条,“什么东西?” 王老头颤抖的说:“这个东西原本是印尼爪哇岛上的一种食人柳,没想到竟然被弄到这里来,如果我没猜错,这下面必定有个尸坑,埋葬了大量的尸体,食人柳就种在这些尸体上,长时间吸吮尸体的体液为生,尸体腐烂之后变成肉泥肉汁,这些东西就吃着这些长大,将尸体内所有的阴气和怨气全部吸收,柳树本来就是至阴的植物,这样一来这东西就会变成通灵的植物,据说会捕食人类来作为食物,因为在它看来,人的尸体就是最好的养料。” 大熊一步一步的往后退:“这东西怎么说出来就出来?” 王老头道:“前面的你摔下去的坑洞不仅仅是保护青石棺的机关,更是打开了尸王花的坑口,那些憋了千年的枝条现在得到空气补给,当然瞬间就蔓延开来!现在出来的都是些虾兵蟹将,估计大头头马上就要出来了。” 我看着这些慢慢在空中挥舞枝条的藤蔓,心里感觉很惊慌,不知道等会又会出来什么,说实在话,经过连续的奋战,我们已经精疲力竭,难道上天註定我们几个都要交代在这里?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一根黑色的藤蔓已经向我伸了过来,我一股怒气忽然冲上顶门,挥舞着求生刀,奋力砍去,只听见噗噗的声音,顿时枝条中喷出一些黑色散发的异味的汁液都纷纷被我砍断,“妈的,老子砍死你们!” 王老头忽然拉住了我,“不可轻敌,万一被其中的一根抓到就完了?” 我挥舞着刀砍断了伸过来的一根藤蔓,“怎么说?这玩意有什么能耐?” 王老头道:“这些东西本身没什么大力道,但是一旦缠住你,会分泌出一种麻醉的液体,一沾皮肤立刻进入人体,人就昏了,然后再度分泌一种消化液,把你整个人都给化了,化成汁水后吸收。” 大熊也砍断了一根伸过来的藤蔓:“我操,死老头怎么懂那么多?” 王老头瞪了大熊一眼:“电视上都有的,你怎么一点都不与时俱进?” 大熊连续砍断两个:“他妈的,盗墓的都看电视了,以后干脆带台笔记本电脑去盗墓,弄根线和棺材一连,打几个指令,棺材就自动开了,那不省事的多。” 我看着大熊和王老头在如此关头还不忘斗嘴,心里真是哭笑不得,忽然感觉地面又是一阵抖动,原先伸出来的许多藤条忽然又缩回去了,缩回去的地方出现了一朵大红花。 我和大熊都很累,站在那里喘气,大熊看着那朵大红花 :“这又是什么?难道老天念我们劳苦功高给我们奖励一朵大红花?” 我摇摇头:“恐怕这就是正主儿了。但是现在看上去似乎没什么花头,不知道等会会如何。” 大熊捡起一块小石头在手里掂了掂:“简单,投石问路!”说完将小石头狠狠的砸向那朵大红花,只见小石头去势极快,带着风声直冲那朵大红花。 眼看小石头就要砸到大红花了,就看见原本鲜艷的红花竟然瞬间将花瓣翻转过来,翻转过来的图案看了令人作呕,都是一条一条黑色的经络,在花瓣上纵横交错,最恐怖的还是花蕾,花蕾的位置一个干瘪的东西正在蠕动,一缩一缩,不知道是什么,小石头即将砸到花朵的那一剎那,这个干瘪的东西忽然一下子张开来,张开的很大,露出几片里面鲜红的肉质状物体,这些物体都带着黏液,物体上都布满了细细的牙齿,成片的白色细齿布满在了红色肉质物体上,这几片东西一下子包住了小石头,然后迅速合拢恢復成干瘪状,然后一阵碎裂的声音传来,只见这个干瘪的东西迅速一开,吐出了齑粉一样的粉末状物体。 第38页 大熊吓得脸都白了:“我……我说哥们……看到那个东西了么?是嘴么?我操,哪里有那么大的嘴,全是牙齿啊,石头都能嚼成粉……万一被它咬一口的话……干妈都不认识我了……” 我也看的心惊胆颤,原来这看似美丽的花朵竟然那么厉害,我转头看着王老头,“怎么办?”王老头沉默不语,忽然从地上捡起两块石头,左右开弓,以不同的角度打向尸王花,从出手的那份手劲和准度来说就比大熊不知道高明了多少,大熊也看到了,眼神一震,看来这个老头子还是有点斤两的。 那两块石头飞一般的打向尸王花,尸王花依旧大嘴一张,将一块石头吞了下去,但是另外一块石头就砸到了它的花瓣,就听见“叮”的一声,石头仿佛打在了铁器上,远远了弹了开去,尸王花把嘴里的石头嚼碎之后仿佛被那块石头激怒了,一下子将连着花朵的根茎拔出老长一条去追那块弹开的石头,我清楚的看到了它的根茎,很粗,还能随意转弯,就像一条巨蟒一样。 那块石头还未落地,尸王花就一下子咬住了石头,片刻之间石头又化成了粉末。 大熊声音都抖了:“我操,速度那么快,怎么石头打上去像打在铁上一样。” 王老头道:“这是僵茎,坚硬无比,恐怕连刀都砍不断的。” 我问道:“那怎么办?棺材就在它的底下,眼看就要成了,半路杀出这么个东西来,倒是如何是好?” 说话间,尸王花的藤蔓又开始蔓延,几株大的藤蔓已经悄然围了过来,大熊叫道:“大家快躲开!”话音未落,那些藤蔓一下子缠住了我的脚,用力一拽,把我向尸王花拖去。 我一下子失去重心,跌倒在地,只见这次过来的藤蔓比先前几次粗很多,我拿着求生刀乱砍,每次刀落下都飞溅出大片的黑色汁液,不一会,藤蔓就被我砍断了,我就地滚了几滚站了起来,抹了抹汗:“这傢伙似乎没什么大力道,比前面大虫子的丝差远了。”大熊正提着匕首砍断一根藤蔓,喘气道:“还行,但是这个比大虫子的丝多的多了,不知道砍到猴年马月才砍的完。” 王老头挥舞小刀砍断了一截:“不对啊,怎么这些东西都不经砍?” 忽然,又是一批藤蔓从侧面爬了过来,我大惊,举起求生刀左噼右砍,半天才把这些藤蔓砍断,大熊和王老头那里的情况也差不多,都已经累的气喘吁吁了。 我们三人很快聚集到了一起,大熊喘气道:“我他妈的,累死我了。”王老头摇着头说:“不对,这花想活活累死我们,这是拿我们玩呢!” 我喘着气,眼睛盯着还在那里飘舞挥动的枝条,似乎那些枝条都很放松,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尸王花更是微微抬起头,一副悠闲的样子。 我怒气上升,“操!直接来倒也罢了,这狗日的花竟然玩我们!” 大熊也双目冒出火:“我操他个祖宗,看我不把你这个烂花斩草除根!” 我看着尸王花,心里忽然一动,这尸王花所处的位置正好是墓室的当中,前面又有八尸护棺占着八个位置,这有点像奇门遁甲中的三奇阵的摆放,《地阵卷》中曾经提到“三奇入墓者,乙未到坤,丙奇到干,丁奇到艮,又值日时入墓。如乙未丙戌丁丑是也。阴阳各有所为墓,倘遇奇即为凶。”目前这个尸王花所占的位置正是“奇”位,奇位属土,故栽花养阴;乙位属金,故派驻身穿盔甲的水银尸体来护棺;丙位属木,此墓室自有栋樑为柱;丁位属水,此墓穴下必有暗流通过,那还剩下的是什么?火!对!火就是此阵的阵门!按照奇门遁甲的布阵规矩,再厉害的阵必有阵门,但是往往高明的布阵者最擅长隐藏阵门,这间小墓室里无法找到火,所有只要再弄出个火来,这个阵就会阵门移位,阴阳倒施,散尽鬼灵之气,不攻自破! 正在为我这个想法沾沾自喜的时候,大熊勐然推了我一把“操,想什么呢!这死人花发起总攻了!当心!” 我抬头一看,我的天!忽然就看见漫天的藤蔓伸展过来,不留一丝空隙,这次估计玩真的了,要把我们都置于死地! 第二十章 墓壁画 我看着满天的藤蔓心里也是有点发憷,几乎所有的藤蔓加起来已经把我们三人的退路封死,只剩下还呆在角落里的七位黑大爷。王老头忽然高声对大熊喊道:“臭小子,还记得怎么杀大虫子的么?”大熊呆了呆,看了看王老头指的方向,王老头正把手指指着站在角落里的七具尸体,大熊苦笑道:“这些爷爷都是要命的啊,那么多个,这怎么玩啊?”王老头喊道:“我们一起上,先一人给他们一个耳光,等起尸了之后就往藤蔓这里跑,让他们撞上再说!”说完王老头身先士卒,大步流星的往七具尸体那里跑去。大熊咒骂了一声:“死老头疯了,不要命了!”我知道王老头不是一个不明白事理的人,这样做一定有他的道理,我拍了拍大熊,“走吧,前面死后面也是死,我宁愿死在这帮黑大爷的手里也不愿被那张嘴给活啃了!”大熊听到我提起了那张超级噁心的大嘴,不由的浑身抖了抖,摇摇头和我一起跑了过去。 第39页 王老头已经跑到了一具尸体面前,他咽了口唾沫,用力往上一跳,一挥手,“啪”的一下,扇了那具尸体一个二百五。我看了不由有点好笑,王老头那么小的个,要跳起来扇那位身形将近2米的尸体,这画面恐怕一般人一辈子都不会看到。 说时迟那时快,王老头一接触那具尸体之后,那具尸体的眼睛立即泛出了红色,仿佛有血液通过视网膜,整个身体的肌肉群也开始膨胀,粗大的黑色筋络也开始凸显,变化非常大。 我一看,急忙左右开弓,一人赏了他们几拳,大熊更是要出气,专门踢尸体下体,一边踢一边还骂:“我让你们做鬼都断子绝孙!” 不一会,七具尸体均有了起尸的反应,个个开始活动起来,拿起手上的长矛蓄势待发。身后的那片藤蔓织成的墙壁也开始围了过来,王老头髮声喊:“大家回头跑!”说完沖向那片藤蔓墙壁,大熊摇摇头:“老不死的活腻了。” 我抓着大熊一起跑,只感觉身后惊天动地,我回头一看,我的天,七具尸体均已经沖了过来,瞪着血红的双眼,两个大鼻孔中泛出噁心的黄色,本来干瘪的嘴上更是长出了层层獠牙,看上期异常恐怖。 王老头一路跑,在快要接近藤蔓的时候再次大喝:“卧倒!”说完一个侧身就倒了下来,我拉着大熊依言行事。奇妙的一幕发生了,此时正是藤蔓竖直着枝条欲包围我们,另外一边又是七位黑大爷杀到,两者一相交,粗大的藤蔓瞬间就把黑大爷们包裹了个严严实实,包裹中不是溢出一些淡黄色的汁液,我想这大概就是麻醉剂了,可惜黑大爷们没有生命,皮肤比铁还硬,根本不怕这个。 七具尸体用力挣扎,手中的长矛交相挥舞,割断了一片又一片的藤蔓,顿时黑色的汁液在空中四散开来,但是藤蔓似乎砍不光,砍了一片又来一片,似乎无穷无尽,不过好在黑大爷也是勇勐无比,不止疲倦,挥舞着长矛到处乱砍,我们就夹在他们的中间,躺在地上,不时躲避着汁液的溅射和黑大爷们的脚踩,看着这惊心动魄的一幕。 片刻之后,似乎黑大爷们占了上风,藤蔓被砍掉了许多许多,地上到处都是黑水和破碎的枝条,只看见当中的尸王花似乎按耐不住了,拔身而起,沖向了为首的一句尸体,那具尸体手上长矛一捅,尸王花略一侧身就躲了开去,尸体捅了一个空,尸王花立即缠绕这尸体的脖子,一张噁心的大嘴竟然张开的巨大无比,一下子就把尸体的头给咬了进去,尸体放弃了长矛,用手乱抓乱打,去拔这个花的根茎,可是没多久,就听见“嘎”的一声,尸王花带着一个黑乎乎的头颅退了回去,就看见尸体没了头颅,晃了几步之后项间冲出了一股黑气,然后颓然倒地,化成了一堆黑灰。我们躲在一边看的咂舌,我操,这花也忒狠了,竟然一口就把黑大爷的头给咬了下来,这要什么力道啊。 尸王花用力啃了头颅几下就吐在了地上,我们明显可以看到这个头颅连同头颅上的钢盔都被咬的变形了,布满了细细的牙齿印。 尸王花一击得手,显得很得意,马上又扑向另外一具尸体,那具尸体似乎学乖了,把长矛横过来,一下子就卡住了尸王花的嘴,然后抓着尸王花的叶子勐咬,同时旁边的尸体也都聚集过来,抓住尸王花的根茎就啃,顿时尸王花被六具尸体重重包围,咬的上下乱窜,左右摇摆,根茎中的黑水到处喷射,但是六具尸体就是不松口,死死的咬住尸王花。忽然,尸王花的周围又出现了很多的藤蔓,个个紧紧抓住尸体,与六具尸体缠绕在了一起,远处看,就像一个黑色的大包子。 王老头忽然大喊:“臭小子,快用打火机烧衣服后丢过去!” 我一下子明白了王老头的意思,但是大熊似乎还不是很懂,我拿过大熊的打火机,撕下了一篇袖子,用打火机点燃了之后勐然丢向尸王花和六位爷爷的包围圈里。 顿时,就像油桶爆炸一样,巨大的火苗开始窜起,片刻间就蔓延到了尸王花和尸体上,他们都在火势中拼命挣扎,尤其是尸王花,浑身连同根茎都布满了火苗,远远望去就像一条火龙在舞动,六具尸体也被火苗所包围,烧的他们直跳,尸王花的大嘴张大到了极限,仿佛忍受着巨大的痛苦,巨大的花瓣到处乱撞,几具尸体被它撞的七零八落。 大熊看到这悽惨的一幕,吐着舌头道:“我操,他们身上都是什么啊,怎么一点就着了?” 王老头看着前面的形势,“死人身上能有什么?都是些尸膏和尸油,这些都是一点就着的,还有死人身上的肉腐烂会释放出甲烷,这些都是燃烧的好材料,这就叫做古今大战秦俑情!都他妈的个我烧个干净!” 我暗自佩服王老头的足智多谋,能在这种情况下想出这种险招的人绝对要有相当的定力和智慧,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片刻之间,尸王花张大着嘴被火龙吞噬,六具尸体均已烧的缩起来了,摊在地上化成了一个个黑糰子,根本分不清哪里是头哪里是脚了,空气中散发着呛人的恶臭和灰尘,尸王花软软的躺在地上,任根茎上的火苗燃烧着,原先美丽的花瓣也变成了黑色的碳状物体,大熊一看差不多了,捂着鼻子,用一个长矛挑了跳尸王花的嘴,忽然,尸王花的嘴一下子咬住了长矛,大熊大吃一惊,急忙一缩,长矛带着尸王花的头一起缩了回来,我这时才看到,原来尸王花的头和根茎均已经烧的差不多了,几乎都烧烂了,这个头自然而然的就被大熊给拽了回来。 第40页 大熊把长矛用力的在地上敲了几下,尸王花的头被敲的稀巴烂,中间流出了浓浓的土黄色尸膏,其中还夹杂着化脓一般的白色渗出物,不时还冒几个泡出来,花朵的花蕾出有一个巨大的肉瘤,此时已经完全破了开来,露出其中焦黑的肉,肉上还带着一根一根的毛刺。 大熊看着噁心,用长矛把头拨到了一边。 火苗渐渐消退,空气中仍然漂浮着大量的灰尘,我捂着嘴,问道:“现在该如何是好?” 王老头看了看四周,“应该差不多了,把傢伙带着,我们出去看看。” 我抽出求生刀,沿着坑口慢慢走了一圈,眼前除了一片狼藉和呛人的气味之外,似乎一切都平静了下来。大熊感嘆道:“这个古人也真是牛,那么多古怪的东西都能整出来。” 王老头撇撇嘴,“最古怪的还在这里躺着呢!不知道里面是个什么玩意。” 我觉得周围有什么不对,似乎环境起了什么变化,我抬头一看,不禁大吃一惊,原本光秃秃的墓室四周和顶部现在竟然都画满了壁画和写满了奇怪的文字,这些画像和文字都呈现斑斓的颜色,把整个墓室的四壁都画满了。 我提醒了一下王老头和大熊,他们也看到了,面部表情很诧异,大熊结结巴巴的道:“这些壁画都是从哪里来的?怎么前面都没看到?” 我问王老头道:“这会不会是因为我们烧过火的关系?这些墙壁受热而显示出来?” 王老头点点头,“应该是如此,可能这些画里面隐藏着不为人知的东西。” 第二十一章 鬼宿星 墓室两侧分别绘有纵3米、横0.8米以人物为主的彩绘壁画,壁画构图繁复线条精练,色彩浓丽丰富。墓室顶部的星宿图则将三足赤乌、太阳、月亮、星宿、云彩融为一体,画面生动壮观。 王老头仔细看了之后,忽然指着当中的星空图说:“这不是二十八宿嘛!” 我看了看,虽然我对天文的认知程度不高,但是依然能够看出这是一副彩绘壁画星宿图,且星宿图形象古朴、对比强烈、画面清晰,应出自绘画高人之手,其中的一颗星画的特别亮,我用胳膊肘推了推王老头:“你看这颗是什么星,怎么单独那么亮?” 王老头仔细一看,笔划了几下,“你看这颗星四四方方,周身布满了一层白色的死光,应该是二十八宿中南方七宿井,鬼,柳,星,张,翼,轸中的鬼星!” 大熊眯着眼睛仔细的看着:“什么是鬼星?” 王老头慢慢道:“鬼,又称舆鬼。舆,《集韵》:‘众也’,因此舆鬼可理解为众鬼之意;《说文》:“舆,车底也”,鬼宿四星呈方形,似车,这或是另一层意思。《步天歌》:“四星册方似木柜,中央白者积尸气”,《观象玩占》:“鬼中央白色如粉絮者,谓之积尸气。一曰天尸,主死丧祠。”说完指了指当中白色的一团,“这个就是积尸气!” 我觉得这个名字很古怪,“为何叫做积尸气?” 王老头顺了顺鬍子,“其实这是古代人的误解,估计当中就是一个星团罢了,老外叫做蜂窝,简称m44。这是一个很不明显的星座,座中没有亮星,星光昏暗,恍惚不清,所以天文学家把这块区域命名为鬼宿。相传鬼星掌管天下之鬼气,实乃鬼中至尊。谁如果命泛鬼星,那基本就是离死不远了。” 我听着王老头的解释,心里有点发毛,继续看下去,在这幅画旁接连下去都有一副画,似乎全部看起来就串成了一个故事,我们三人专心的看完之后都沉默不语,虽然上面写的字是一个都看不懂,但是生动的图画已经把所有的东西都表达了出来,第二幅画上话的依旧是星空图,但是已经没有了那颗最显眼的鬼宿星。 第三幅图上画着似乎是一大片的丛林,一只衰老的浑身都是骨头的豹子正在啃东西,它的上空出现了一颗星星,看那个样子,分明就是鬼宿星。第四幅画上鬼宿星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那只本来应该老的奄奄一息的黑豹子现在却浑身精神抖擞站在悬崖上眺望远方,双眼中透出黄色精光。看到这里的时候大熊惊唿:“难道这只豹子被鬼宿附体?” 第五副图上看到一群身着武将服的将士正在山林中狩猎,为首的一位身材特别魁梧的将军样人正在追赶前面看到的这只豹子。第六幅图就惊险的很多,人和豹子在厮打,但是明显是豹子占了上风,第七幅图就显得有点没头没脑,这个将领竟然领着黑豹子走出了山林。第八副图说的是这位将领在沙场上驰骋纵横,似乎无往不胜,这从他马脚下的那么多的骷髅头就可以看出。第九幅图似乎在描写一个人间地狱,一件大牢里很多俘虏都吊着,当中的一些已经开膛破肚,到处都是鲜血淋漓,黑豹子正坐在上方冷冷的看着这一切,但是画面中没有将领的身影。 第十副图画的是一个老道样的人拿着拂尘在和将领说着什么,将领眉头深锁,似乎在考虑着什么。第十一幅画特别的大,拿大熊的话来说就是“上面横着睡十个老子也还嫌宽敞”。偌大的图上面似乎摆了一个阵法,黑豹子在阵中的笼子里暴跳如雷,阵中烟雾瀰漫,黑气纵横,前面一幅图上看到的老道正坐在一副八卦图的中间,双眼紧闭,眼观鼻,鼻观心,这个姿势我很熟悉,正是道家在做法时候的必备姿势,藉此用来打通人体内的纯阳之气,催动三昧真火,凝聚精元来开动阵。 第41页 第十二幅画上画的似乎有很多人在运送石料,还有相当多的人在砌砖,有些人在搬箱子,似乎很忙碌的样子,王老头看到这里马上惊唿:“这是在造墓室!”接下来的第十三幅图就是已经在墓室里了,工匠正在绘制图画,一只和我们眼前一样的青石棺已经摆放到位,可以看出有大批的工人正在往外撤退。第十四幅图上就显得非常残忍,相当多的工人被吊了起来,剩下的没吊的也五花大绑的跪在一边,有的在嚎啕大哭,有的则满脸血污,我不得不佩服这个画匠的手艺,将当时的情形都传神的表现了出来,看着这些画甚至能让我们感受到当时的悽惨画面,令人毛骨悚然。 第十五福画上就显得很沉寂,黑色的背景中划着名朗朗星空,星空图里赫然又出现了那颗鬼宿星,旁边有一圈小画,画里都是农民在播种,似乎在预示着什么时令的到来。 总共十五幅画,画匠用高超的技艺展示出了当时的饿全部情形。看完之后基本上能够理解具体细节:二十八宿中的鬼宿星不知为何私下凡间,落到了一只豹子身上,后来将领在打猎的时候看到了豹子,一开始总是先捕杀,后来不知道是豹子和将领怎么样了,似乎是达成了什么协议,豹子可以助将领在沙场上所向披靡,战无不胜,但是这个将领却要帮助豹子不时的用杀人的方式来获取什么。时间一长,将领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但是苦于豹子是鬼宿星下凡,无法可施,后来老道出现了,提供给了将领一个什么办法,把黑豹子镇住了,造了一间墓室,将黑豹子葬在里面,在一定的时间之后,鬼宿星又将重新回到天庭。 我把我的观点一口气说了出来之后,大熊和王老头都默默无语。过了一会之后,王老头摇头嘆气道:“原来搞了半天,这里面葬的是只豹尸,怪不得这里几乎到处都是鬼气阴尸,鬼宿所处的环境必极阴,极阴的状态下任何东西都有可能成为大毛,估计原来计划中是用这些东西防止盗墓的不知情,私自放开了鬼宿的魂魄,为害人间,只是没想到这东西还是出来捣鬼了,并且把周边的一些东西全部阴化,结果出来那么多怪东西。” 大熊道:“最后一幅画什么意思?难道说它在某个时节註定要回到天上?” 王老头点点头:“从画上的意思来看的确如此,但是没画如何让其归位还有什么时候归位也没明示,但是估计快了,这个东西出去害人估计就是要获得更多的阴气来助长它的力量,否则在某个时段它就将被迫回到天上。” 大熊抬头仰望着墓顶:“天上有什么不好,非要下来,很多人都想去天上都没法。”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我却在注意最后一幅画上的东西,根据奇门遁甲中的六甲孤虚法:甲于旬中无戌亥,戌亥即为孤,辰巳即为虚。盖旬空为孤,对衡为虚。余五旬可以类推。推算其归位的时间应该就在这几天,看着二蛮的这个样子,莫非就在今天? 我把我的想法告诉了王老头,王老头也微微点头表示同意,“有可能,这几天它知道自己大限已到,在做最后的拼死挣扎。想利用二蛮的身体逃出一部分的魂魄,只要逃过今天,以后就不知道要过多少年才成了。”大熊一挥手:“不管它是不是什么星下凡,今天就让老子来送它彻底归西!来一个毁尸灭迹!”王老头拉住大熊:“不可轻动!还不知道这傢伙什么路道,既然是天星下凡,应该非同凡响。” 我沉吟道:“既然画上说它应该在墓葬里归位,那么这里肯定是什么关键所在,但是现在这个东西的部分魂魄明显在二蛮身上,不回来的话没法归位啊……”风水集的部分篇章出现在我的脑海中,招魂?对招魂!先把鬼宿的魂召回来再说!这棺材里不出意外应该是一具豹尸,也就是鬼宿的本尊,就利用这具豹尸进行招魂,正所谓:盛神中有五气,神为之长,心为之舍,得为之大;养神之所,归诸道。道者,天地之始,一其纪也。物之所造,天之所生,包宏无形,化气先天地而成,莫见其形,莫知其名,谓之神灵。故道者,神明之源,一其化端,是以德养五气,心能得一,乃有其术。术者,心气之道所由舍者,神乃为之使。九穷十二舍者,气之门户,心之总摄也。 由自己含有部分魂魄的本尊来召唤的话,魂魄绝对不能抗拒归来的,这叫做“魂应”,不管部分的魂魄再彪悍,多么的不想回到本尊,要知道魂是阳神,魄是阴神。道教有“三魂七魄”之说,我只需用招魂阵令它阴阳倒流,让它在外的魂还是魄不分阴阳,就像一个喝醉酒的人不能走直线一样,这样的魂魄就失去的方向感,只能在混沌中沿着对另一半的感应跑,也就自然招回来了。 我想到这里,信心大增,坚定的看着王老头和大熊:“招魂!” 第二十二章 开棺 “招魂?”王老头吃惊的看着我,“小老弟不是被吓坏了吧?” 大熊推推王老头:“死老头别说话,这里面的东西邪乎着呢,说不清楚。” 我看着那口青石棺,思索应该如何下手,大熊凑过来说道:“咱们……是不是应该先把这玩意打开来看看?” 我想了想,似乎歷来招魂都没有隔着棺木招的,都要直面尸骨,直接接触尸骨,感应尸骨的三魂七魄的位置,就好像医生要动手术必须要接触病人的身体一样。想到这里,我点了点头,大熊见我点头,抖擞精神,准备大干一场。 第42页 谁知王老头却拉住了他,“招魂我不懂,但是这个开棺可是讲究很大的!” 大熊不耐烦的说:“开棺还有什么讲究,用力把棺盖那么一掀,嘿!就这么开了呀!” 王老头白了大熊一眼,“你懂个屁,你这样整法不被阴气沖体才怪!” 大熊双手叉腰,“那你说有什么讲究!” 王老头似乎陷入了沉思中,“背篓一行,是全中国最讲究开棺技巧的,称之为栖凤,就是取‘启封’的谐音。我的祖上王开海曾经拜江苏的刘四爷为师,就是为了学这个开棺术。其实当时王开海的名声远远在刘四爷之上,但是他不耻下问,放下身架,主动去请教刘四爷。刘四爷也是很受不起,怎么也不肯收王开海为徒,最后只能成个半师半友的样子倾囊相授。王开海经常说,学会了开棺之术,不知道救了他几次,只可惜学习开棺之术需要极大的耐心,大部分的盗墓者都是贪财,没有保护意识,北方的有几个派别还好,还能懂那么点意思,其他的都是一塌煳涂。据说栖凤时要在棺木的四角点上四根安魂香,安魂香是最能感应阴气的,然后用赤刃,就是点过硃砂的薄刀在棺盖和棺身的交界处的缝隙中划一圈,然后观察四根香有无出现倾斜的样子,没有的话说明没事,如果一角或者几角都出现了倾斜,说明这个棺阴气太重或者墓主不想有人惊动他。” 我听的入神,插了一句:“那么这个棺就不开了?” 王老头摇摇头,“也不是这么说,如果一角出现了阴气外泄,那么就要对着这个角磕头,请求墓主允许开棺,一直要磕到安魂香的烟雾笔直为主,有多少角倾斜就要对着这些角磕头,王开海就曾经为了开一个棺对着这个棺材的三个角磕了八百多个响头,磕的头都破了,血流满面。试想,现在有谁肯那么做?全中国有几个盗墓的能做到这点?”王老头越说越激动,不由的重重的挥了一下手。 大熊问道:“如果一直磕不直呢?” 王老头继续道:“有两种情况棺是不能开的,一种是上来就是四个角全部倾斜,这种棺属于霸阴棺,开了极其危险,不是起尸就是有其他的什么,硬要开也可以,不怕死的尽管上,另外一种就是磕头磕到安魂香烧完了都没直的话说明墓主决心很大,不让你动它,如果硬要动的话,后果自负。” 大熊听到这里撇撇嘴:“有那么邪么?” 我对大熊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其实从科学的角度上来说也是有道理的,棺木里尸气恶臭纵横,很多都是有毒的,开个小缝,把毒气放出去也是对的,烟雾重量很轻,万一有气体放出,也是能及时反映出来,这些不是没道理的。” 王老头继续道:“如果徵得墓主同意,开棺的时候要带上金箔手套,这是给墓主最大的尊重,其次也能防止手上的阳气泄露出去造成起尸,金能隔阴阳,带着金箔手套就不会造成阴阳相冲,开棺的顺序也有讲究,要把朝南的一侧先开,表示对墓主的恭敬,表示最好的位置先留给墓主,其次遵循三开一停的方法,就是移动三次停一次,看看安魂香有无变化,如有变化说明墓主改变心意了,必须马上合上棺盖,继续磕头。” 大熊吐了吐舌头:“我操,那么讲究。” 王老头眉头紧缩:“你们也听到了,整个开棺的过程中都要紧紧的盯着安魂香,开棺的时间以安魂香烧光为限,所以一般都要把前面那个四角栖凤香的过程尽量的缩短,否则就算磕头到后来墓主同意了,你也没时间开棺了,那种情况下只能先退出去,十二个时辰之后再来。” 我暗自想:这也太讲究了吧?这么玩法盗一个墓得多久?万一碰到一个难缠的墓主,给你耗上一年半载的,我操…… 王老头道:“把棺盖移开之后,要用白绫把墓主盖住,这表示墓主可以尽管安息,一个侧面说,白绫也是可以隔离阳气的东西。然后将棺材里的土货按照从脚到头的原则,因为古人都是把最不值钱的放在脚下,最值钱的放在头的附近,甚至尸体的嘴里、肛门里等。背篓的拿一样就要看看安魂香,如果拿了哪样东西墓主不答应了,就要原样放回去。一般来说,只拿周边的土货,不是万不得已,绝对不动墓主身上的东西。拿完之后还要依照原样把棺材盖盖好,再次磕头表示感谢,倒退着出墓。” 大熊嘆了口气:“这么玩的话不把人给憋死啊!” 王老头横了他一眼:“这只是皮毛而已,真正讲究的关键都是在栖凤高手的肚子里装着,不是嫡系子弟绝不轻传。我也只是听祖辈的人这么说而已,真正后世那么做的,恐怕是凤毛麟角了。但是无论怎么说,给棺木磕几个头总是没错的。” 大熊指着自己:“怎么?还要我去给这个东西磕头?” 王老头跨前一步:“要么还是我来开,我来磕头。” 大熊一把拦住了王老头:“好!好!我磕,我磕几个。” 大熊满腹怨气的走到棺材前面,半跪下来,象徵性的头点了几下,算是磕过了。王老头在后面看的直苦笑。 大熊转头道:“我磕好拉,现在我来开了!” 王老头走过去,掏出一个黑色的短棒,旁边一转,可以拉长伸缩,“这个叫做黑抄手,是阎王殿里的小鬼拉着刚刚进入阴曹地府的新鬼走路的东西。能隔阴阳,用来开棺最好。” 第43页 大熊接了过来,一看顶端还有一个小钩子,好像只要用这个黑抄手勾住棺盖的一段,再往另外一段用力就可以移开棺盖。大熊唰的一下把它拉到最长,慢慢的伸进坑内,慢慢的勾住棺盖,开始一点一点的往外拉。 看似沉重的青石棺似乎并不是太重,大熊用力拉了几下,已经露出了一条细小的缝隙,里面黑乎乎的,看不清楚是什么。只觉得一股发霉的味道传了上来,王老头把我们拉开,“这个叫做团气,有毒的,被它熏一下的话这辈子都要落下病根了。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难道真的是一个豹子的骨架?” 等待味道散开了一些之后,大熊继续拉着棺盖,我的心也一点点悬了起来,王老头一直在看着大熊脖子上的探阴爪,似乎并没有发黑的迹象。 慢慢的,棺盖在“噶噶”的拉动声中被完全打开。展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副光亮的缎子,缎子下面盖着什么东西蛮大的,缎子的四周都安放了玉石珠宝之类的用来压着缎子的四边。真不知道千年来怎么保持的,缎子依旧光亮如新。缎子上面画着一副宫殿的图画。宫殿似乎周长三十里,里面容纳千门万户,内殿有十二个门,台阶都以美玉装饰。又用黄金铸了一个凤凰,放置在殿顶上。在宫北凿太液池,池中有蓬莱、方丈、瀛洲象徵海中的仙山。飞阁直通内宫。内宫北建明光宫,明光宫北建桂宫,都筑復道相连。金玉珠玑为帘,墙壁上嵌着夜明珠,昼夜光明。 大熊看的入神:“难道这里画的就是那劳什子的家?妈的不错嘛,比我们的局级干部的住房条件还好。” 王老头点点头:“应该是,这叫回天缎,是给神灵回家指出了道路。缎子下面不出意外应该是豹子的尸体。不过似乎豹子的尸体没那么大吧?” 我也感到困惑:“难道古代的豹子都是那么大个的?这得多大一只啊?” 大熊有点紧张,咽了一口口水,慢慢的用黑抄手掀起了缎子,顿时,里面的一切展现在我们面前,我们目瞪口呆! 第二十三章 验尸 大熊用黑抄手慢慢掀起了缎子,缎子内还有一层黄棱纸,上书“天雄”二字,下面是一个大大的红色圆圈,圈内一个红色的“禁”字。我看着大熊,大熊茫然道:“这算什么意思?难道这个傢伙死了还要禁止他起来?”王老头摇摇头,“好像没有这么埋的,身上还挂着符咒?但是你们看这层黄纸上好像画着很多符号。”我仔细的看了一下,上面似乎画着一些道家常用的符号,可能因为年久的关系,非常的淡,布料很奇特,我沉吟了一下,“这个有可能就是那个老道做法镇住这个东西而画的,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效果。” 大熊继续把黄纸掀开,首先引入眼帘的是一具浑身发黑的尸体。整个尸体仰卧在棺底,整个身体的水份已经抽干,所以皮肤都是紧缩的,黑色的皱纹布满整个尸体,粗大的经络到处可见,虽然皮肉已销,但是依稀可以看见这具尸体的骨骼还是非常粗大的,我粗略估计了一下,不会比大熊的身体逊色,如果加上血肉的话恐怕是一条比大熊还要壮的大汉。 但是最令我们吃惊的是尸体的头,确切的说尸体的头已经不復存在,在我们眼前出现的是一团充满黑色毛髮,硕大无比,顶上有着两个尖尖的耳朵的头颅,头颅的中间是一个暗灰的鼻子,鼻子下面就连着一个豁嘴,嘴边还有稀稀疏疏的鬍子,这简直就是一个豹子的头嘛! 我看着大熊,大熊看着我,我们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有同时看向王老头。王老头仔细的看着尸体,久久不言语。 大熊憋不住了,“这……这是人是豹?” 王老头摇摇头,“恐怕老道收服鬼宿的时候出了岔子,这傢伙狗急跳墙,很小部分精魂钻入了这个将领身上,但是又无能为力,只能显出豹子形,大体上应该被封印起来了。” 大熊站起来,看着整具尸体。王老头已经把所有的覆盖物全部都去掉,尸体已经很完整了,旁边还放着一把长枪,王老头看了不由暗暗感嘆:“果然是一条好汉,只是没想到死后竟然埋在这里。” 我摇摇头:“恐怕埋在这里也是那个老道的意思,上海那是还是一个小渔村,三面环水,属阴地,埋这个阴气重的最合适,否则将其埋在任何地方都不好,只是苦了那些陪葬的士兵,挂在外面做成了阵。” 大熊沉默了许久才开口,“看来这个也不是什么好人,否则不会让那么多的士兵在外面挂成腊肉干。” 王老头说道:“歷史的事就是这样,我们看到的只是写出来的一小部分,真正的情况没人知道。我听你们一说也有点启发,难道那个老道也是同道中人?” 我不再多话,看着尸体问王老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王老头看着尸体,“不管怎么说,该做的我们都要做一遍,不管他生前是什么好汉,死了都有可能变成大毛,一切妥当之后你再那个招什么魂试试看。” 王老头拿出檀香羚羊角,拿打火机点燃了一点,顿时散发出一股奇异的味道,王老头把羚羊角丢在棺材的四周,说来也奇怪,四个羚羊角燃烧的烟都是往外飘的,似乎棺材里面有个风扇在对着四周吹,王老头眉头紧皱,“这个棺非同一般啊,阴气重的厉害。”说完问大熊要来探阴爪,放在黑抄手上,拿到了尸体上轻轻一碰,顿时,整只探阴爪都变成了黑色。王老头眉头更紧了,“这是什么尸啊?阴的这般厉害?大家注意,绝不能碰!” 第44页 我心里噗通噗通直跳,这一路下来简直太戏剧性了,不知道接下来会如何。 王老头从包里扯出一捆枝条,“这是槐树枝,乃木中之鬼,不知道克制的住这个天上的鬼嘛,也算以毒攻毒,歷来同尸不同穴,同鬼不同身,那我们现在的时髦话说都是搞垄断经营,一山不容二虎。”边说着边把树枝条撒了进去。 大熊呆呆的看着这具尸体,“要么……我们干脆把这具尸体拿出来烧了吧?也算给他一个结果。” 王老头瞪了大熊一眼:“这具尸体阴气那么重,哪怕拿个火枪对着他恐怕都烧不起来。” 说话间,忽然我感觉到从我们进来的那个盗洞内传来一阵寒彻骨的冷风,冷的我都有点发抖,同时四只燃烧着的羚羊角竟然全部熄灭,大熊腰间的匕首竟然也开始发出阵阵异响,王老头大喊,“傢伙回来了,大家注意!” 第二十四章 出尸 王老头忽然一个侧扑,把大熊扑倒在地,之间一团白色的气流堪堪从他们之间穿过,撞到对面的墙上之后反弹回来,我也马上卧倒,这团气四处撞了几下,瞬间没入了棺材中的尸体中。 四周,忽然变得静悄悄的,我看着同样趴在地上的大熊和王老头,王老头向我努了努嘴,我会意,把求生刀拔了出来,慢慢站起来,靠近棺材。大熊和王老头也慢慢站了起来,三个人呈犄角之势慢慢靠近棺材。棺材中的黑尸一动不动,我们三人看了半天,感觉似乎没什么,大熊吐了口口水在地上,“呸,妈的,估计就是一阵风,吓得老子还以为怎么样了。” 王老头摇摇头,“完了,你们看他的手。” 我看了看尸体的手,还是黑乎乎的,既没长出指甲也没有任何变化,“怎么?似乎没什么呀?” 王老头指着他的手,“你们都没仔细看,前面这只手是放在旁边的,现在却已经握住这把枪了,恐怕起尸就在片刻之间。” 大熊跳了起来,“我靠,光说有什么用,快点想想办法呀!” 王老头低头沉吟了半响:“罢了,今天就算我对不起老祖宗了。”说完从包里拿出一个黑色的网兜。 我看着感觉奇怪:“这是什么?” 王老头说:“这是离魂兜,是篓子们的法宝,起源于渔网,这是渔网和道家方术的结合,上面布满了符咒,可以克制一切阴魂不散的东西。” 大熊在哼哼冷笑:“你这个死老头,前面不拿出来,差点害得我们没命!” 王老头怒道:“你懂个屁,这个东西只对人的阴身尸有用,就是带着魂魄的尸体,那些干尸和行尸走肉都是没有魂魄的,这个有什么用!” 我心里一动:“这个莫非就是龙虎山的镇魂图?” 王老头一震:“你不简单啊,这个原理就是镇魂图,本来就是从龙虎山上传下来的,后来因为背篓的人身上带着最多的就是渔网,所以拿渔网做了改良,虽然威力小了很多,但是基本的功能都在,且这个很少有人能有,都要龙虎山的道友专门制作的。这是我祖宗王开海传下的,一个人就一副,用完就没了。所以不是紧要关头是决不能动用的。” 我咽了口口水:“怎么用?” 王老头沉思着:“很难,祖宗们都有一手绝活,王开海的成名绝活就是撒这个网,叫做织天罗。看准哪里,一撒一个准。这也是他从小在水里打渔时候练出来的,但是现在又谁能做到这个?这个网要求要准确套住尸体的头,完全包住。稍微漏一点就玩完,而且一般要等尸体起尸后,魂魄集中于头盖骨之间才行,地点、时间都很难把握!” 我想了一会,“我们都没玩过这个网,我想这样,万一起尸了,我和大熊就拖住它,您老人家想办法给他来那么一下子如何?” 大熊嘟嘟囔囔:“死老头你不行早说,我来撒!” 王老头瞪了大熊一眼,“我看也只能这样了。”话音未落,忽然棺材里传来咯噔一声。大熊大喊:“黑大爷起来了!” 我和王老头转头一看,原本躺着的尸体忽然坐了起来,双目中竟然放出了黄色光芒,配合着豹子的头,看起来妖异非常。手里拿着的长枪划过棺材的壁,发出一阵阵刺耳的声音。 我们捂着耳朵,大熊大喊:“老头,快点撒网!” 王老头拼命挥手:“不行,还不到火候,等到他三魂聚顶。” 大熊乱跳:“妈的,什么时候才行!” 王老头拿着网的手在颤抖:“等到眼睛变透明,那时就行。” 我心里喊糟,本来还想招魂的,没想到这个傢伙的魂自己就回来了,还那么兇狠,难道……印证了我前面说的话?今天就是这个傢伙归位的日子? 不容我多想,黑尸体竟然慢慢站了起来,伴随着站起来的声音,传来嘎吱嘎吱的骨骼碎裂声,偏偏碎屑随着它的站起纷纷如雨点般落下,枯瘦的四肢仿佛又灌注了全新的力量,本来和一侧粘连的皮肤被硬扯开,露出里面森森白骨。 我对着大熊大叫:“注意危险!” 大熊哭笑不得,从目前看,这具尸体起码和大熊差不多高,都是魁梧之极,尤其是手上的一把长枪更是气势威武,王老头苦笑道:“歷来老祖宗们传下的记载里面都没有尸变的还自己带兵器的,这算哪门子事。” 第45页 我盯着尸体,“先别管,看看他怎么说。” 想不到尸体站起来之后又不动了,握着长枪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眼睛里的黄色光芒也消失了,又恢復了漆黑的一片。 我们三人面面相觑,实在搞不懂这算什么路子,良久,大约僵持了半个小时左右,我都觉得我的腿都酸了,看看大熊和王老头也差不多,我轻声问道:“如何?难道起尸失败?” 王老头摇摇头:“这里又没克制他的东西,怎么会失败?恐怕另有蹊跷。” 大熊说:“要不我过去看看?”我看看王老头,他没什么意见,我沖大熊点点头,“慢点,注意安全。” 大熊答应了一声,颤颤巍巍的移动起来。他慢慢的走到了尸体的身边,尸体低垂着头,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喂,我说,好像没什么嘛?” 我心里充满了疑惑,前面什么心里准备都有了,哪怕它拿长枪来噼我们的心里准备都有,就是没想到他竟然不动了。这算什么路子? 我正在沉思的时候,忽然王老头大喝:“快回来!这是魂二转!” 大熊不懂什么魂二转,听到回来,马上撒腿就跑了回来,此时,原本不动的尸体忽然抬起了头,周身身体忽然涨大了一倍,原本干枯的手臂忽然就好像沖了气一样,瞬间饱满起来。整个身体也大了很多,目前已经超过两米了,体格远远超过了大熊。眼睛中不再发出黄色光芒,转为红色暗光。 大熊跑的气喘吁吁:“我的娘,这是什么?怎么忽然变得那么大!” 王老头满头大汗:“这是魂二转,是特别凶的魂侵入原体后转化分裂而成的,原来听人说过,这是大煞才会出现的现象,这种尸的威力是寻常尸体的几倍乃至几十倍,湘西山里的尸王就是这种,恐怕这个还要厉害。” 我仔细观察这具尸体,感觉他的四肢慢慢变得柔软可以动了,不像原先的那么僵硬,似乎正有什么活力注入一样,我感觉很不妙,拉着王老头:“你看什么时候撒网?” 王老头摇摇头,“等它的眼睛变色再说,现在撒了没用,我就怕它等会就要出棺材了,大家做好准备,生死一搏吧。” 第二十五章 豹尸出棺 王老头话音未落,忽然就看到尸体双臂在坑壁上一撑,竟然跃出了坑。我看了大骇,在我的脑子里,殭尸向来就是四肢不能弯曲,只能蹦蹦跳跳的,想不到这个傢伙竟然能够那么灵活的行动。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大熊哇啦哇啦叫了起来,原来尸体已经面对我们,那颗上下翻毛的豹子头“豹视眈眈”的盯着我们,嘴边露出数根獠牙,上面竟然还带着黏液,老远我们就闻到一股恶臭。 大熊捂着鼻子:“我的妈,这味道不亚于死老头的那块布啊。” 豹子头左右摇摆了一下,深褐色的鼻子不时向前嗅探,似乎在闻着什么,忽然,对着我们三人方向勐嗅,似乎闻到了我们的味道,一张满是獠牙的嘴顿时张了开来,我甚至可以看到其中鲜红的舌头挂着浓稠的黄色汁液在不停的左右摇摆。 大熊捂着鼻子暗暗对我说:“是兄弟的就在我被它抓住的时候给我来个痛快的,我死都不愿被它那个嘴咬到。” 我暗自心惊,但是此时多想已经无用,豹子头勐的一喘,转眼就到我们面前,一阵腥风过来,豹子头横着长枪就抡了过来。 我们三人顿时被它四处打散,到处打滚,狼狈不堪。 豹子头一击不中,顿时恼怒起来,握着长枪再次挺进,这次似乎比上次的随便一抡高明了点,竟然使出了类似击剑中的点刺手法,长枪如出水银龙向王老头刺去。 王老头也不是等闲之辈,就地一个驴打滚,堪堪避过了这一枪。 豹子头髮出一声怒吼,吼声震动了整个墓室,震的天花板上的泥土片片掉落。大熊吓得脸色发白,王老头连滚带爬逃到了我们这边,“我操,这傢伙还会使枪!” 我使劲晃了晃脑袋,实在是太荒谬了,简直不可能,豹子头一个转身,再次跃到了我们这里。墓室本来就不大,几乎没有可能远离它五米以上,它露出了森森白牙,举起长枪就往我们这里捅去。 我们三个再次散开,就见长枪击中地面,发出很刺耳的“叮”的一声,顺势滑开去,拖出一串火花,地上被划了一条深痕。 我看了不由咂舌,这力道万一捅在我们身上,还不得被它捅成羊肉串?不容我多想,豹子头一个极速转身,挥舞着长枪就划了上来,大熊躲闪不及,“妈呀”一声,左臂被划了一道口子,顿时鲜血直流。 我一看形势不妙,急忙滚过去,撕下自己的衣服,简单帮大熊包扎了一下。大熊直哼哼,“完了完了,今天要交代了。”我刚忙完,那边王老头那里长枪敲击墙壁的声音不绝于耳,我定晴看去,王老头在豹子头的攻击下已经显得捉襟见肘了。 我看准机会,提起求生刀,勐然扑过去,向它的后背刺去,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这个豹子头竟然连头都没回,直接一个后踹,准确的踹在了我的身上,我只感觉到一股极大的力量传来,“砰”的一声,我被踹飞了出去,在地上滚了几滚后掉进了它原先躺着的棺材里。 第46页 我感觉整个胸口和手臂都已趋于麻痹,胸腹中一阵气血上涌,口里一阵腥味。我想坏了,别是踹出了内伤。我挣扎着挪动,每动一下浑身就如针刺般的疼痛,整块骨头就好像长满了刺,每动一下都在撕扯我的皮肉,我咬着牙齿,想站起来。 忽然手边摸到几个东西,一个是六角形的铁块,正面是一个月亮,反面是一个太阳,还有一个是类似号角般的东西,前面大开口,尾端有一个圆形的管状物,上面还刻着“替天行道”四个字。我把两件东西揣在怀里,摸索着爬了出了坑洞,一看,不由大吃一惊,大熊拿着一块前面几位黑大爷用的盾牌死死抵住豹子头的长枪。豹子头不断咆哮,一边还在用力往前顶,眼看大熊就顶不住了。 王老头却躺在了我的附近一动不动。我顿时一身冷汗,难道王老头交代了? 我急忙爬出坑,摸到了王老头这里,就看见王老头的头上肿起了很大一个包,我拍拍他,他慢悠悠的醒了过来,虚弱的说:“这傢伙的枪柄打中了我的头,我操……咳……快,它眼睛变了,快用网去兜住它的头!再晚就来不及了。”说完把网递给了我。 我刚拿到手,又听见大熊的惨叫,原来,大熊的盾牌竟然活生生被长枪刺断,大熊被长枪挑飞了出去,撞在了墙壁上又重重的摔了下来。豹子头快步赶过去,举起长枪对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大熊就要捅下去。 我心急如焚,现在无论如何都来不及了,我情急之下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引起它的注意,把它引到我这里来。我忽然想起怀里还有一个号角,急忙拿出来,憋足一口气,对着圆管就吹了出去。 顿时,号角里传来很沉重的“呜”声,声音不是很响,但是很沉很闷,给人一种很庄严的感觉。说来也奇怪,吹了号角之后豹子头竟然举着长枪不动了,呆呆的定在了那里。我一看有效,马上继续鼓起全身的力气吹了出去。一声又一声的号角在墓室里迴荡,豹子头浑身开始颤抖起来,忽然一下子立正,以一个很奇怪的姿势站了那里,长枪也摆在了身旁,就好像一个士兵在接受领导的检阅一样。我呆住了,怎么也想不到会出现这种情况。 耳边传来王老头的声音:“这是军号,这傢伙身体里面还有部分自身的灵魂,这部分灵魂感应到了军号,不由自主的起了反应。但是撑不了多久,你快抓紧机会啊!” 我用力爬了起来,此时豹子头忽然又摆动起头来,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地上的大熊,勐的举起长枪就要往下刺。我一看大惊,马上再次吹起号角,豹子头再次定住,这次似乎和前面几次不一样,我明显感觉到它身体里面有部分力量在阻止它,但是这股力量越来越小,我抓紧时间,用尽全身的力气一跃,双手将手上的网张开,一下子就套在了它的头上,我的整个人也撞在了它的身上,跌在了它的脚下。 豹子头忽然丢弃了长枪,像头上被开水浇到一样,抱着头勐窜,硕大的身体不时的撞击了四周的墙壁,我看到前面套上去的离魂兜已经变成了银白色,紧紧的勒在它的头上,不时闪烁着光芒,豹子头浑身颤抖,上下跳跃着,不时的把顶上和四周的墓壁撞出一个又一个的坑,“砰砰”声不绝于耳。 我把大熊扶了起来,在他的人中上掐了一下,大熊唉哟一声醒了过来,直喊胸闷。我估计它是被墙壁在胸部吃了一个大饼,导致暂时的昏迷,应该没什么大碍。我把大熊拖到角落,这上,王老头也爬了过来,“操。这傢伙身体里有两个魂,现在估计打架了,豹子头不知道受不受的住。”我们三个人就看着豹子头在那里暴跳如雷,把整个墓室弄得乌烟瘴气,烟雾瀰漫。 我看着被它撞的一塌煳涂的坑壁,忽然恍惚中看到墓顶上有个白色的东西,我让大熊也帮忙看看,他仔细一看,“咦?墓顶好像有个白色的星星?” 王老头也看到了:“不是星星,好像是个白色的六角形。” 我忽然想起前面从棺材底拿出的六角形铁块,急忙拿了出来给他们看。他们看了一会都不知道这是什么,大熊忽然说:“会不会这个东西正好贴在墓顶的那个白色六角形上?”我一拍大腿,对啊!这个形状是正好可以贴上去的,难道其中有什么蹊跷?墓顶倒是不高,稍微跳一下就能贴上去,但是豹子头正在那里暴跳如雷,又怎么过去呢? 第二十六章 尘埃落定 大熊在我肩头上一拍,语气沉重的说:“兄弟,你去贴那个,我去把这个东西撞开!”我一把拍开大熊的手,“你怎么撞?它那个块头,恐怕就像块大门板,你撞上去就好像豆腐撞到水泥坝,哗啦,满地豆腐渣。”大熊眉毛竖了起来,“娘的皮,我在美国训练爬山的时候经常和那帮美国大学生打橄榄球,冲撞的本事不会比那些明星差,几次他们的教练都让我参加职业队,我是一片丹心向着祖国才没答应,否则你现在看到的就是史上第一华人橄榄球明星,妈的。” 王老头对着大熊说:“你有把握把它撞的多远?”大熊沉吟道:“多远不好说,起码可以把它撞离那个地方,等他回过神来,起码有10秒左右的时间,我以前打四分卫,曾经把他们大学队里2米多300斤的一个黑人胖子,绰号水牛的撞开10米多远,撞这个死傢伙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第47页 王老头对我说:“我看了那个东西,恐怕这个就是什么阵或者什么仪式启动的钥匙之类,且天花板上那个凹槽内毫光顿现,看起来应该有花头。” 大熊站了起来,“兄弟,就那么一次,如果你不成的话我们来世再见了。” 我握着六角形的铁块,手心里握出了汗,对于是否能贴在上面或者贴上去之后有何效果实在是没把握,但是既然到了这一步,只有一拼了。 大熊对我点了点头,捡了一块木板用衣服扎好绑在肩膀上,“我冲出去你也出去,速度要快!”说完右肩下垂,双手抱成一个很奇怪的姿势,整个人成四十五度斜角,大吼一声:“革命的火车头压倒一切发动势力!”说罢对着豹子头沖了出去,我紧跟他也沖了出去。 大熊的块头虽然大,但是速度还真不是盖的,瞬间就冲到了正在暴跳如雷的豹子头身边,我只听见很闷的“砰”一声,眼前碎木片横飞,灰尘烟雾中就看到两个身影分别向两边飞去,我咽了口口水,刚好跑到六角形的凹槽底下,我拿着铁块,不顾浑身的疼痛,奋力一跳,六角形的凹槽被我按在了凹槽中,六个角都牢牢的契合住。 哈!成了!我心里大喊,可是我高兴了不到一秒钟,这个六角形又“咣当”一下掉了下来,摔在了地上。我傻了,难道这个东西不是用在这个上面的? 正在我发愣的时候,烟雾中一个高大的身影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向我逼近。我定晴一看,豹子头整个后背都被大熊撞凹进去一块,现在整个尸体正在不断扭曲,不断发出骨节“啪啪”的声音,在安静的环境中听起来特别恐怖,随着尸体的扭动,背后的凹陷慢慢恢復成原样,我大骇,看来这一撞对于它来说是一点伤害都没有,但是大熊却躺在另一边不动了。 豹子头迅速的恢復成原状,速度也越来越快,忽然勐吼一声向我扑来。 我心如死灰,看来这下必定要交代在这里了。就在此时,忽然看到王老头在远处向我直打手势,用一个手掌不停的翻过来翻过去,我看了,再看看地上的铁块,难道他的意思是……让我反过来再装一次? 顾不得想那么多了,我拾起铁块,将有月亮的一面向上,和刚才相反,再次奋力一跃,将铁块用力顶入了顶上的凹槽中,只听见轻微的“嗒”一声,这次的手感和刚才不一样,感觉铁块有种被吸入的感觉。铁块牢牢的被吸在了天花板上,不留一丝缝隙。 此时豹子头已经扑了过来,我就地一滚,躲开了它的一击。此时,难以想像的事情发生了。铁块竟然自己旋转起来,向下的一面上刻着的太阳竟然开始发光,随着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发出的光芒也越来越强烈,光芒在地上投射出一个光圈,慢慢的,形成了一个光柱。豹子头正巧在这个光柱中,只看到豹子头浑身抽搐,原本饱满的身体竟然像被抽干了一样,慢慢的又恢復成干瘪状,豹子头的眼睛中白色的雾状物不断流转,豹子头四肢张开,整个头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昂首面对着顶上的小太阳。忽然,他浑身拼命抖动着,一道白色的光芒从它眼睛中窜出,被吸入了顶部的光芒区里。过了不久,又是一阵强力抽搐,又一道光芒被吸入了顶部的光圈里。 我趴在地上看得傻了,王老头在远处大喊:“系魂圈!豹子头要归位了!” 不多时,豹子头眼中不知道有多少白色的光芒被吸走,每吸一次,豹子头的尸体就干瘪一点,到了最后,简直看不到血肉只看到漆黑的骨架了。不多时,顶上的光圈忽然光芒大盛,豹子头一身的骨架也抖的分外厉害,发出了“咯咯”的骨架碰撞声,就看到豹子头眼中慢慢逸出了一道黄色的光芒,这道光芒慢慢的,似乎被拉扯出豹子头的眼睛,其中竟然还有几次想缩回去,给我感觉是正在经歷一场非常惊心动魄的拉锯战。这场拉锯战持续了相当长的时间,最终,这道黄色的光芒被光圈吸走,光圈的光芒瞬间像爆炸一样增大的几十倍。 刺眼的光芒让我的眼睛睁不开,我急忙闭上眼睛用手挡住光芒。片刻,就感觉到周围黑暗下来。我慢慢的睁开眼,周围一片漆黑,我打开手电照了照,四周悄然无声,只看到一堆粉末状的骨头四散在了地上。我感觉心跳的厉害,浑身好像生了一场大病一样,虚脱无力。我想起了大熊,慢慢爬到了大熊那里,大熊躺在地上,低声呻吟着,我爬到他的身边,眼睛睁开着,我心里舒了一口气,还好大熊没挂点,“感觉如何?前面看到了?”大熊无力的点了点头,我低下头查看了一下他的肩膀,只见整个肩膀都青紫了,显然前面一下撞的不轻。 大熊嘆气道:“我没想到这个傢伙身体那么硬,我就感觉撞到了铁板,疼死我了。” 我慢慢的把大熊扶了起来,王老头也爬了起来,呆呆的看着地上被撕碎的网兜。我知道这个网兜是王老头的命根子,安慰他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毁了一个网兜总算也值。我想开海祖爷爷在天之灵也会明白的。” 王老头嘆了口气,“罢了罢了,都是劫数啊!” 大熊气喘吁吁的说:“不就是一个破网么,等回去我给你几百个,妈的。” 王老头怒目相对,我急忙打圆场,“好了好了,现在想想应该怎么做。” 第48页 大熊抹了一把脸,“我怎么知道,呸呸,怎么我脸上全是灰?” 我用手电照了照大熊的脸,果然大熊的头髮和脸上都是灰泥,再仔细一看,我和王老头的身体上也是,“奇怪,怎么好像下灰雨一样?” 我照了照顶部,只见刚才还平整的天花板现在已经开裂,粗大的裂缝已经蔓延开来,不时的有细碎的灰尘从裂缝中出来。裂缝非常大,似乎整块天花板都碎了一样。 王老头看着,“恐怕整个顶都碎了。大块头,不要抖脚,心烦!” 大熊莫名其妙的看着王老头:“死老头瞎说什么,我现在站都没力气了,还有心情抖脚?” 王老头没好气的说:“你没抖脚那地面怎么会轻轻抖!” 此言一出,我们三人顿时安静下来。 的确,地面是在轻轻的抖动,我们都感觉到了,而且这个抖动越来越厉害,开始还是轻微,到了后来就越来越明显,索性整个地面都抖了起来。 大熊稳住身体大喊:“这算什么?地震?” 随着地面的抖动,天花板上的泥块也一点点往下落,空气中充满了尘土。王老头大喊:“不好,墓室要塌了,快撤!” 我们三人急急忙忙从原来钻进的洞内钻了出去,王老头在最前,大熊在当中,我在最后。就在我钻进洞的时候,背后传来一阵巨大的声响,显然,墓顶塌方了。 大熊不听催促着王老头快点快点,我们一刻不停的跑过了青石道,跑过墓坑的时候原本吊着的千具尸体都被震的跌在了地上,七零八落的堆在地上。 大熊一路哇哇叫的直跑。就在王老头和大熊合力把我从墓道里拉回地面的时候,就听见下面仿佛小型炸弹爆破似的声音,我转头看看坑道下,下面尘土滚滚,已经看不清实际情况。人就算站在地面上还是能感觉到地面在不断的抖动,此时天还没亮,远处的居民房屋内已经不时的有灯亮了起来,显然他们也感觉到了地面在震动。 大熊吁了口气,“妈的,还好否则就要被活埋了。”王老头喘着气问我要了一个手机号码,“我先回去处理善后工作,我们回去都去医院检查一看,下面尸毒遍地,难保不沾些上。”我看着已经略微凹陷的地面,回顾着前面发生的一切,仿佛经歷了一场噩梦一样,真希望这一切都结束了。 大熊看着王老头佝偻离去的身影,转头问我:“一切都结束了?二蛮不知道怎么了?” 我看着大熊满是尘土的脸,直觉感到一切不会那么结束…… 第二十七章 养身 从医院检查回来,基本无大碍,就是几处外伤比较讨厌,尤其是那个医生的眼神,简直把我们当成是刚刚杀人越货好的江洋大盗。大熊倒是比较滋润,竟然在医院上药的时候碰到了几个实习小护士,显然那些刚刚从学校毕业的小姑娘都认识大熊,围着大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大熊一脸陶醉样,我真想提起我那醋缸般大的拳头对着他猥亵的脸就是一圈。 和大熊分了手回到家里第一件事情就是去二蛮家里,到了二蛮家却发觉空无一人,邻居告诉我,二蛮不知道为何昨晚忽然醒了,叫他能应,让他说些什么也无大碍,就是人很虚弱,所以他爸妈把二蛮送到医院里做检查了。我吁了一口气,看来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我太累了,回去睡觉去。 刚到家里,洗澡,准备吃点东西,顺便打开了电视,电视台的新闻栏目正在播放着昨晚的新闻,主持人在工地现场,指着一片狼籍说这里昨晚曾经发生了小型的地震,造成了地面的塌方。但是旁边请来的一个带着眼镜的所谓地震专家却涨红了脸矢口否认,“绝无可能!我们地震局有着最先进的设备和一流的专家,绝对不会有了地震也探测不出来!这是对我们知识分子的耻辱!这是恶作剧!”镜头切换到他身边一个带着工程帽的中年男子脸上,中年男人脸上一脸的深沉,胸前的铭牌上写着“上海建筑设计院高级顾问”,他说:“从现场看,很可能是工程队在施工的时候没有注意安全防范,这是一个典型的塌方案例,值得我们深思啊深思!” “大家好,我是高级警务督察,这次的事故不排除是有人蓄意搞破坏,我们警方将会竭尽全力侦破此案件,促进社会的和谐发展,给全市人民一个圆满的答卷!”一个大肚子的男人高喊着。我一口粥差点没喷出来。 “这啊,邪乎着咧,昨晚我亲眼看到古代的大军厮杀,那个将军就是那个什么……诸葛亮?旁边带着李逵,后面还跟着杨宗保,场面吓死人哩。”一个满头白髮的老头说的绘声绘色,简直是身临其境。我苦笑着,妈的,哪里找来的这些活宝。 刚吃好准备收拾碗筷,忽然电话响了,电话中传来肥猪头(我老闆)的声音:“唉哟,小乔啊,你真厉害啊,上海建工那么大笔单子都能被你谈下来?我就说吧,所有员工我最好看你噢,我看你也不要来上班了,好好跟着这笔单子,争取做大做久,加油哦,我们全公司都指望你了哦!拜拜~”说完挂了电话。 我浑身抖了一抖,觉得满胳膊都是鸡皮疙瘩,怎么回事?什么建工的单子?弄得我云里雾里的。电话又响了,我接起来:“哪位?”电话里传来王老头的声音:“是我啊,你们老闆打过电话给你没?”我一听,觉得奇怪,王老头怎么知道我老闆给我打过电话?我应了一声,王老头嘿嘿笑道:“我随便批了一笔水泥的单子给那个死肥猪就把他开心不像个人了,你这一阵也别上班了,在家休息几天,过几天到我这里来,带着那个大块头,有事相谈。” 第49页 我一阵莫名中,王老头挂了电话,怎么这些人都那么奇怪? 趁这几天在家里休息,正好把手边的书研究一下,我自己的那本《风水集》自然是一直拿在手上不断的研究,越到后来越感觉到其中奇妙,有时我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可以度生死、算阴阳,但是有时似乎什么都抓不住。尤其是其中涉及到“死”的篇章,对于死做了一个完整的定义,说起死,小孩都知道是怎么回事,没气了心不跳了就死了,但是在阴阳学说中,死的解释是不同的,书中引用了这么一段话:“养其无象,象故常存,守其无体,体故全真。全真相济,可以长久。天得其真故长,地得其真故久,人得其真故寿。世人所以不能长久者,为丧其无象,散其无体,不能使九窍百骸,与真体并存,故死矣。”其中牵涉到了“真体”这个概念,我估摸着也就是指魂灵类的东西,似乎只要能够操控真体就能够做到无色无相,不死之身。同样,在翻阅《洞天集》中发现了,“无为则神归,神归则万物芸寂;不动则气泯,气泯则万物无生。”这里不谈真体,谈的是“气”,我国中医理论中就有“气通则百病消”的说法,人体的气是掌握全身健康的关键,但是气到底是什么?几个蔑视中医的老外把人解剖成了肉块也没找到所谓的气在哪里,我倒是觉得这个和真体应该是一类的东西,都是虚幻无形却又客观存在。 《洞天集》与其说是一本谈论风水阴阳的书,还不如说这是一本记载古代的一些阴阳怪谈的书,其中涉及的面之广博,内容之光怪陆离都令人瞠目结舌,简直就像是看一本鬼怪小说,且其中的名词太过古怪,令人颇为费解,所以我拿它配合《风水集》来读,将其中遇到的尸怪之类与《风水集》上所记载的方法对应起来,打个比方,一本教材一本案例,对于我的理解和掌握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古珍搜秘》中谈到的都是些稀罕物,光“铜镜”这一分类就有好几十种,铜镜的神明妙用,首先在于它能"观照妖魁原形"。如葛洪《抱朴子》言,世上万物久炼成精者,都有本事假託人形以迷惑人,“惟不能易镜中真形”,它们一看见铜镜,也就暴露了自己的本来面目,于是赶快熘走。基于这一原理,凡巫视道冠一流在从事捉鬼妖等活动时,照例都要先用一面镜子当识破妖怪的法宝,其时镜子乍现,妖怪就逃之夭夭了。 顺此思路,照妖镜又成了应用广泛的禁劾物,比如古代武士甲冑的后背或前胸部位,多嵌有一块"护心镜",一方面,镜材的铜质本身具有抵御剑矢之类武器侵害的作用,而另一方面,它们又可以发挥镇吓诸多鬼怪妖物的功能;再比如,把一块小圆镜镶在大门顶端中间部位的民居建筑习俗,在中国许多地区盛行,甚至直到今天,这块具有镇邪驱怪意义的古老的禁刻物,还常常出现在现代风格的建筑物上,只不过镜子的材料已由熟铜变成了玻璃。 又比如,在传统的婚礼风俗中,铜镜是使用场合和次数最多的祛邪工具,新娘穿着有铜镜的新衣上轿去婆家;在花轿进入婆家大门前,还要由专职人员用铜镜在轿厢内上下左右仔细地"搜寻"一遍;用作合晋的洞房里,一面大铜镜是绝对不可缺少的器物。此外,铜镜也被使用在民间丧葬活动中,人们将其置于墓穴顶部,或棺床的四角,这些安排均出于辟邪的需要。 书中记载的各类铜镜都有各自不同用处,什么“虎头铜镜”是用来照兽魂侵体的拉,“鱼寅铜镜”是用来判断山精树怪的等,功效不一,看的我眼花缭乱。 最有研究和实战价值的就是爷爷传给我的《定水诀》了,这简直就是一本寻找墓葬教程,其中对于山川大墓的位置,其中的搜寻技巧都做了详细的描述,对于如何利用山川中的溪流和河道进行判断都做了图解,书中之处,凡是大墓都必埋入风水绝佳的旺地,所谓风水佳,风就是指的地势和山岭等,水就是指所有一切的河道和溪流、潭等,古代至今,利用山势判断的高人前辈大有人在,但是利用水势判断的就很少了,一来水势不固定,很难千年都保持潺潺水流,二来水势受环境的影响比较大,暴雨和干旱都有可能完全改变水道和水势,使人难以做出准确的判断,所以书中的很大篇章都对如何找出原有的水势河道等做了详细的分析,书中特别提到了,虽然用水势做判断比较困难,但是只要看到了,基本上一看一个准,不会出现误判,且能利用水势进行下墓的,基本都是大户,都是很有钱有势的。 我一边看一般想,王老头的祖上都是上海青浦这块的渔民,打鱼的对于水势潮汐等再熟悉不过,怪不得能对这些定水分穴的本事掌握的那么好,换作那些大西北的土夫子,恐怕看都看不懂。其中的奥秘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我研究的如痴如醉。 我拿回来的生锈的匕首也被我研究了很长时间,但是始终得不到要领,按理说背篓的人身上不应该带无用的东西,况且这把匕首还是领头人身上的,更应该不是凡品,但是我还是找不到窍门。索性放在一边,等有空了再去研究。 大熊最近倒是一直往我家跑,看来他是下墓地上了瘾,天天要拉着我往外地跑,说要去实践一下书本知识,我魂还没安稳,可不想出去跑了。大熊就赖着,我闲来无事,也和他讲讲我书里学到的东西,他倒是也听的仔细。同时我们也保持着和王老头的联繫,王老头由于此次消耗太大,基本就天天躺在家里了由女孩伺候他,但是从几次的谈话中,王老头还是表现出对以后情形的忧郁,不止一次的提出这次只是一个开始,由于不断的高架建设中打地基,把上海的生脉给打断,随后更可怕的事还会接连发生,上海恐怕在一段时间内没有安宁了,我和大熊听了也是默默无语,毕竟,要发生什么事也不是我们能够控制的,听天由命吧。 第50页 註:关于在湘西赶尸的研究中,很多读者给我来信询问是否真有其事,我访问到了一位解放军老兵,他曾经亲眼目睹了赶尸。以下就是根据他的叙述整理的情况供各位读者参考:1949年底,四川的眉山、彭山、丹稜、青神刚刚解放。当时我在这一带的岷江水运交通管理部门做事。一天中午过后不久,我走在彭山地界的马路上。后面有人擦身而过,我立刻注意到他走路的样子挺怪,硬枝戳棒的,很不自然。我不由得停下步来回顾,耳边响起一个轻轻的声音:“吆死人的!”这时赶上来的另一个行人,他见我满脸狐疑的神情,特意点醒我的。我恍然大悟,于是看得更加仔细:那“死人”穿着又长又大的黑袍,没有衣袖,有些臃肿气象,头上似乎有点黑而鼓,不知是衣领还是外包上去的,一顶草帽盖着,草帽稍向后翘。上身僵直,却一步步有节奏地往前移动。黑袍的前面又有一个穿短衣的人,左手腕上掩个竹篮之类的东西,手执一个旧灯,仿佛有点火光在前面亮着。这短衣人走路的方式也奇特:总是斜着身子,面对着黑袍;眼光紧盯住黑袍及其身后,时不时偏头朝前面看看。每走不多远,从他手里就飘下来一张“纸钱”,出于好奇心的驱使,我跟踪着走了老远一段路程。遇到上坡下坡、上桥下桥,那短衣人还对黑袍唿叫;转弯倒拐,黑袍也听着短衣人的声音行动。那时,我想:说来是“吆死人”,其实称作“引死人”,倒更合符实际呢! 这算是我生平的一大奇遇。可惜当时有事在身,未能“跟踪”到底,探个究竟。然而说来也巧,第二天我从一个熟人那里,打听到黑袍和短衣人的下落,遂了自己的心愿。原来昨天的傍晚,他们就早早落了旅店。旅店行业遇到过这起客人的,便懂得他们这种职业——他们投宿甚早,普通旅客还未光顾,他们就先到了。短衣人来到柜前,嚷道:“喜神打店!”老闆一看此人身后那被草帽遮了半截脸的黑袍,不免又惊又喜:惊的是个死人,喜的是这进项较之一般要丰;而况“喜神”光顾,运气会大佳的。于是立刻带他们到一处偏僻的房间。短衣人把黑袍引进去,安置在门角落处,把灯笼放在桌上,然后掏出钱来付与站在门外的老闆,嘱他办一顿丰盛的饮食,买点灯笼用的蜡烛;余下的算是店号钱,数目也相当可观。一般旅客,老闆只准备好柴火和水在那里就行了,是不管弄饭菜的;但遇到这起旅客,则非代办不可。饭食送上之前,先送茶水,并提来一只尿桶,因为短衣人要守死人,不上厕所。送饭食来食具要两套,其中一套用作敬“喜神”。老闆照要求送到房门,由短衣人接进去。次晨清早离去,不再与老闆接触。 那时,当地刚刚解放,有两位解放军战士被派往那里的警察分驻所。这天一位战士到旅店查夜,老闆据实报告了。解放军战士就叫老闆领去查此号。敲门起初不应,高声敲喊了“查号开门”,只答应了一句“吆死人的”,仍不开门。于是勐敲高喊,听得里面应道“来了”却又不见动静。如此周旋约数分钟之久,才开了门。这位战士跨了进去,果然在门角落发现那黑袍,揭开草帽,确是尸体一具,短衣人报了自己的姓名以及死者的姓名,并说是从北边(大概是陕西与河南交界的某地)来的。在电筒光下,桌上餚核已尽,杯盘狼藉,两双筷子还是湿漉漉的。再照各处,却也未发现什么。 战士回去琢磨了半天,觉得里面大有文章:首先,死人绝不会走路,走这么远更不可能!其次,两双刚刚用过的筷子,又作何解释呢?难道死人还会吃饭吗?笑话!他立即约同另一位战士,匆匆又赶回旅店,暗中进行视察。夜静更深,鼾声四起。那个房里,倒也不见声响,甚至连瞌睡的声音也没有,大概是经过查号之后,惊觉得睡不着吧。距天明不远,这起客伙便无声无息地开门出来。这时老闆也早已开了店门,只见短衣人在前,用极低的声音导引着黑袍上路了。两位战士远远尾随在后…… 天大亮了,两位战士快步紧跟上去。查号的战士这下才看清了短衣人的脸,立刻警惕起来:这是一张没有多少鬍子的青年人的脸,而昨晚电筒下分明是满脸络腮大胡,看上去至少五十多岁。战士拔出手枪,喝令他们站住。 到了分驻所,这“吆死人”的秘密,终于彻底揭破:尸体是真的,但人则是两个,一个在前面打灯笼,明摆着,叫做“吆死人”的人;一个把尸体挂在自己的身上,整个儿一起套在既长且大的黑袍里。他挺起腰背,承提着这份重量,而手又是垂直的,想来也是用力分提着这份重量。眼睛看不见,凭耳朵听指挥以行使其脚。说实话,这样的劳动也算是惊人的艰苦!一天早歇早走,总得奔波八至十个小时吧,而且每天只吃一顿饭!提灯笼的人要轻松些,这种轻松同黑袍的艰苦相结合,一日一换,所以那位战士看到了两张不同的脸;旅店老闆看不到,是因为他们走得太早;路上行人比他们走得快,也只能看到一个,看不到第二个人。多年以来(实在无从查证到底是什么朝代开始有的),在封建迷信的外衣掩护下,不知骗了多少人。(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