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再嫁皇胄，我只想乱帝心夺凤位》 第1章 出嫁，美人如画 精致典雅的闺房中，一妙龄女子身着华贵的嫁衣对镜而坐，她明艳的俏脸上荡漾着温婉的笑容。 少女的母亲正在替她梳妆，望着眼前的女儿既欣慰又心酸，养这么大的女儿马上就要嫁人了，她忍不住红了眼眶，“娘原本想多留你两年，没成想刚及笄皇上的赐婚圣旨就下来了。” 江凤华安慰，“女儿是嫁进皇室做王妃的，荣华富贵，锦衣玉食，日子定然会好过的，母亲不必担心，女儿会好好的。” “对对对，我的女儿定是有福气的，这么多世家女，皇后娘娘一眼就相中了你做恒王的王妃，他是皇后娘娘的嫡亲儿子，娘娘又如此喜欢你，日后一定不会怠慢你。”冯静媛喜极而泣，想到恒王一表人才，才华横溢，权势显赫，女儿容貌倾国倾城，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江府书香门第与恒王也相配。 “母亲说的是。”江凤华顺从答道。 冯静媛转悲为喜，仔细嘱咐，“阮阮，你在家里是爹娘的心头肉，我们自然待你如珠如宝，可如今你要嫁人了，嫁做人妇不比在家里，女子嫁人就是进入一个新的家庭，嫁进皇室做媳妇更是与嫁进普通人家不同，从今以后你要懂事，谨守礼节，事必躬亲，安分守己，相夫教子，孝顺公婆……” “女儿知道了。”江凤华抱着她娘，眼中一片清凉，皇家的恩情不过就是一张嘴而已，最是薄情。 上一世她就是谨守礼节，事必躬亲，安分守己，尽心伺候婆母，甚至讨好顺从，她是所有王妃中最贤惠听话的。 可惜她的温顺乖巧懂事换来的不是丈夫的怜爱，只是丈夫的薄情冷眼，婆母待她的亲厚也是假的，选她做恒王妃不过是看中父亲在朝中算是一股清流好消除皇上对恒王的猜疑，等她没有利用价值就会被人一脚踢开。 最后恒王登基为帝，却封了侧妃苏婷婉为后，而她仅是因为生了两个孩子最后勉强封了一个贤妃的称号。 更可笑的是他和她圆房也仅是因为在药效之下完成的，否则他一辈子都不愿意碰她，得不到丈夫的喜爱，又遭到丈夫冷落厌恶，她在恒王府的日子并不好过。 她以为老天待她还算不薄，仅一次她就怀了皇嗣，她以为有了孩子丈夫会看在孩子的情面上怜惜她，至少和她亲近一些，可是她又错了，孩子的出生让他更加厌恶。 更糟糕的是夫妻关系不和睦，两个孩子也开始厌恶她，甚至不愿意亲近她这位亲生母亲，她最后悔的是一辈子都没有教养好两个孩子，最后，她仅三十五岁就郁结而终。 可能是老天怜悯竟又让她重生回到了五岁时，十年来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努力精进自己改造自己为的就是等皇上的赐婚圣旨下达。 既然注定谢觞会成为全天下最尊贵最有权势的男人，她便不会放弃送上门的权利，同样她要借他的势力成为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这辈子她不会再拱手相让，更不会再给苏婷婉机会，不管用何种手段她都必将扶摇直上母仪天下。 今日的盛京城热闹非凡，街上锣鼓喧天。 皇上赐婚江家嫡次女江凤华嫁给恒王谢觞为王妃，着礼部的人办理婚礼事宜，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到了江府门前，排面可谓盛京独一份的隆重。 江凤华盛装打扮坐上了皇家的迎亲喜轿，从今以后她便是皇家媳妇，入皇室玉蝶，是正儿八经的恒王妃，将来的太子妃，甚至宣宗帝皇后这个身份她也要牢牢握住。 十里红妆，琳琅满目，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宛如长龙前往恒王府，路上行人停足观望无不叹一声气派威严。 她想：谢觞即使再不愿意娶她，今日也会穿着新郎喜服乖乖等在王府门口迎接她，皇后会来观礼送上祝福。 这一世，她绝对不会低声下气坐以待毙。 她只知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不知过了多久，礼官一声“请王爷踢轿门”瞬间拉回了江凤华的思绪，她瞬间挺直了背脊骨，镶金嵌玉的凤冠压得她脖子酸疼，可她也得忍着。 她一向稳重端庄，宫里来的汪嬷嬷在府中又教了她一个月规矩，大家都千叮万嘱让她在婚礼当天万不可出半点差错，她也只是乖巧地点头应是。 轿门打开，礼官将红绸放在她手中，紧接着一只白皙且指节分明的手掌伸了进来，她玉指轻轻扶上去，感觉他指尖一片冰凉，他的气息也给她一种生人勿进的凉薄之感，前世她沉浸在喜悦中完全未察觉，现在终于明白，不是他体寒，而是他身体本能抗拒她的碰触而发出的信号，不过她不在意了。 恒王一袭华贵喜服步履沉稳走在她的前头，江凤华由丫鬟搀扶着亦缓缓往前走，旁边的宾客喧闹她充耳不闻，只专注盯着自己的绣花鞋。 正当她跨过火盆之后绣鞋却落在了谢觞的喜袍之上，只见他一个趔趄，手中的红绸滑落进了火盆中瞬间燃了起来，紧接着火苗顺着江阮手中的红绸蔓延，所有人都下意识躲避，江凤华看着红绸上有火苗燃起吓得惊慌失措，慌乱之中她似勾住了什么直直地往火盆的方向扑去。 同一刻，谢觞见状本能地伸手揽住她的腰身将她接住，只让他感觉她腰身纤细，柔软无骨一般。 江凤华毫不客气扑向他的胸膛紧紧贴着，紧接着她的喜袍也落入火中，谢觞瞧着一个旋转将人抱起，他的本意并不想与她亲近，只是做不到见死不救，当着众人的面，他更不可能没有风度地推开她。 谁料江凤华突然贴他更紧，像是极害怕似的搂住了他的脖子，一股沁人心脾的少女体香侵入他的鼻息。 他低头瞧见的是一张五官精致的绝色面容，她眉若弯月，睫毛轻颤，美眸睁大透着丝丝受惊后的惶恐与不安，我见犹怜，双唇点绛，如樱花盛放，真是美人如画。 第2章 娶她是权宜之计 刚才发生的一切也只在眨眼之间，谢觞动作也算快，扯了滑落在江凤华胸前的盖头重新给她盖上，之后他又是一副生人勿近的疏离模样，周身携着冷意，眼神更是冷峻如冰，半点感情也无，磁性稳重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你还能继续吗？” 江凤华微微点头，“嗯。” 她知道谢觞即使不愿意娶她，也不会见死不救，他们从未见过面，第一面就英雄救美，这出戏足够隐匿在人群中的苏婷婉介怀了，至于她的举动会不会令婆母不喜，不在她的考虑范畴。 这时礼官连忙道，“越烧越旺，越烧越喜庆，王妃和王爷以后的生活定会红红火火，蒸蒸日上，婚礼继续……” 大家只看了新娘子一眼，就议论纷纷惊叹道：“没想到江少傅家里还藏着一个绝世美人。” 甚至有人开始吟诗：“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倾国倾城貌，惊为天下人，便是形容的恒王妃的吧！” 事故发生只在一瞬间，在一旁观礼的皇后也替他们捏了一把汗，她未发一言，脸色很快恢复如初，假笑道：“觞儿临危不惧将来定会护他媳妇周全。” 旁边的人也附和，“还是恒王殿下机警，若不是他护住王妃，这一跤摔下去扑进火中，只怕……会伤了脸。” 婚礼继续进行，待一切礼成她才由丫鬟婆子搀扶着到了新房，新郎则留在前厅宴客。 江凤华进了新房就遣退下人出去，屋子里只留下她的陪嫁丫鬟红袖和莲叶，待下人关了门，她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下来，自己动手揭了盖头，垂着酸痛的双腿和腰背，吩咐道：“莲叶去让徐嬷嬷准备水，我要沐浴。” 莲叶小声道，“小姐化如此精致的妆容就这么被洗掉了怪可惜的，女人一辈子只有成婚这一刻最美了。” 江凤华知道她的意思，勾唇浅笑，“恒王不是个见色起义的人，再说刚才见过了，也就不稀奇了，心思不在对的人身上，再怎么努力都是白费。” 这么厚重繁琐的喜服挂在身上只让她觉得喘不过气来。 莲叶还是觉得可惜，刚才红袖怎就没把小姐扶稳，偏偏发生那样的事故，她没再说什么，出去找水去了。 红袖道，“王妃，奴婢给您卸下凤冠和钗环，给你捏捏肩，解解乏。”她们从小跟着小姐，知道小姐的脾气说一不二，在赐婚圣旨未下达之前小姐就让她们暗中调查过恒王，早就知道恒王有一个喜欢的女人。 “恩，拆了吧！”反正谢觞不会这么快回来，她累了一天早就精疲力尽了。 江凤华沐浴完毕准备去睡一个美美的觉，又吩咐红袖子时一到就喊醒她，因为谢觞正好是子时一刻进来的，上辈子她等得腰都快坐断了他才回来。 红袖一点不惊奇自家小姐能掐会算的本领，小姐从小就聪明。 子夜一刻钟，廊下传来细微的脚步声，红袖扒着门缝往外瞧，果然看到恒王殿下被侍卫搀扶着正往新房走来，她连忙跑到床边，“小姐真是神了，王爷果真在这个时候回来了，可是小姐卸了钗环，衣不蔽体，会不会让王爷觉得小姐不庄重？小姐现在可是恒王妃，不能像在闺中那般随性了。” “王爷不喜欢太过庄重的。”他根本连看都懒得看自己，更不会在意她装扮如何，现在她只求自个儿舒适随心就好。 江凤华墨发如瀑布般披在香肩上，一条绯红的束胸长裙裹出丰满的胸部，腰细如柳，盈盈一握，绯红的薄纱半开半合披在身上，白皙的香肩若隐若现，精致的脸蛋染了一丝丝驼红，嫩如豆腐的肌肤没有一点瑕疵，睡眼朦胧，仿佛勾魂蚀骨的小妖精。 红袖看着这样迷人的小姐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小姐即使不化妆也很美，听见外面的门扉悄然被人推开，她连忙替江凤华盖上盖头。 夜风袭来，一股浓烈的酒味弥散开来，一道颀长的身影径直绕过紫檀云纹屏风。 屋内烛光昏黄，大红的床幔与光影交织，床上人影灼灼，说不出的绚丽暧昧。 谢觞第一眼瞧见便是一双白皙的赤足踩在红色的地毯上，她脚指尖勾紧，像是极其紧张的样子，瞧见这一幕，他俊美的脸上染了寒霜，眉峰紧锁，眼底森森冷意溢出，让人心头不由寒凉。 红袖也看见了小姐未着鞋袜，她猛地一惊，怎么把脚忘记了，但是现在已经来不及了，她硬着头皮绕过屏风出了房门。 相比于丫鬟，江凤华气定神闲很多，她盖好盖头，端正坐直了身子，只见一道黑影投射到江凤华的脚下，她又缩了缩足尖，拱着足背，可爱又似胆小的模样。 谢觞瞥一眼凌乱的床铺，心中暗自诽谤，看来江太傅家的女儿也不是母后说的那般知礼懂节，衣裳换了，钗环也取了，恐怕还是刚睡醒。 穿成这样，他是想要直接勾引？她何德何能，或者她以为可以凭她的那张脸就能勾引本王同她圆房。 他不确定白日发生的事是江凤华有意而为，还是不小心，但是却可以肯定即使她长得再美也动摇不了他爱婉儿之心。 再瞧，她倒是悠闲惬意，苦了他在外面迎来送往，忙得晕头转向，最后还被各位王兄王弟灌酒，谢觞心中憋闷，娶她不过是母后要求，权宜之计罢了。 他本不想进来，可一想到母后答应了他可以娶婉儿为侧妃，这点情面他还是要顾及的，来和江凤华说清楚对双方都好，她若安分守己，自不会亏待她。 他抚平心绪，抬手揭下了她的盖头。 只见江凤华小脸憋得通红，微垂着头，身体也微微颤抖，胆怯的瞬间滑跪到地上，声音细若蝇蚁，“妾身见过王爷。” 谢觞没想到江凤华会是这般胆怯柔弱的女子，卸去妆容，只觉她五官更为清丽精致，皮肤白皙，犹如上等的白玉瓷器，眉眼温柔，婉约而优雅，她静若处子般，犹如流落人间的仙女。 想起白天她惊慌失措的模样，像一只受了惊的小鹿，她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眼中懵懂害怕，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不由得产生怜香惜玉之情。 他回过神，镇定自若，沉声道，“起来吧！你我已是夫妻不必行礼。” 江凤华若柳扶风般站了起来，和他相对而站，“是。” 第3章 心思单纯的王妃 江凤华睫毛煽动，小脸憋得通红，纤细的手指拢了拢本就单薄的外裳，越遮掩反倒勾勒出她妙曼的腰身，一双赤足在他面前展露无遗，似精灵一般惹人怜爱。 谢觞连忙避开眼，冷声道，“穿好衣裳。” 江凤华低头一瞧，自己春光大泄，她扭着杨柳腰从他面前走过，一边慌忙地扯衣裳披上，一边细声解释，“妾身不是不知规矩，还请王爷容妾身解释，白日妾身的外袍被烧破了，妾身怕有损仪容，回房后妾身便让人备水沐浴，本想重新梳妆的，兴许是太乏了，一不小心就睡过去了，妾身一时忘了时辰。” “本王没有介意。”他声音疏离冷漠，眸光昏暗明显透着不悦。 她想：对于不在意的人就算脱光了他都不会在意的。 江凤华眼睛亮晶晶的，她胆小怯弱地退到一边，眼中忐忑，咬了咬樱红唇瓣，呢喃：“汪嬷嬷教导的一系列新婚礼仪……” 看着眼前柔弱胆小的少女，看来是自己吓到她了，他眸中的冷色微微收敛，放平了声调，“你坐。” “王爷先坐。”江凤华微笑着。 她脸上的笑容仿佛能感染人，令他心尖猛地颤抖了一下。 谢觞沉着脸坐在了床沿边，他也尽量不看她，脸上始终保持着呆板刻意的寒凉。 江凤华佯装着看不懂他的疏离无所顾忌一屁股坐在他的身侧，脸颊染上红晕，“汪嬷嬷说……” “别什么都听汪嬷嬷说，现在我有些话要同你说。”谢觞打断她的话，眼中闪过一丝锐利，汪嬷嬷就是母后的眼睛无时无刻监视着他。 “王爷请说吧。”江凤华立即住了口，亮晶晶的眼睛懵懂地望着旁边的男人。 谢觞长得果真是好看，头上戴着嵌玉紫金冠，剑眉星目，眼尾狭长，显得英气逼人，高挺的鼻梁，薄唇轻抿，透着一股疏离与高冷。 宛如雕刻的五官棱角分明，有棱有角俊美异常，难怪上一世她爱他如命，只可惜他早心有所属，再也容不下别人。 现在于她而言，谢觞也只能是她获得权柄的垫脚石，她对他不会再有情。 不过长得好看的人的确很有吸引力，她不经意靠近他。 谢觞敏锐地察觉到江凤华靠近，她外袍突然敞开，里面只穿一件绯红薄纱，曼妙的娇躯若隐若现，他猛地站了起来，坚定了自己爱的人是苏婷婉。 他神色骤然冷冽，声音无情又冷漠，“本王有喜欢的人了，并许诺这辈子都只会喜欢她一人，除了她，本王心中已经容不下第二个女子，所以，本王不会同你圆房，汪嬷嬷同你说的都是错误的，只有真心相爱的两个人才能坦诚相待去做那种事情。” 江凤华睁着大眼睛，面色平静无波，她柔声道，“原来殿下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啊！”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谢觞登基后会充盈后宫，皇室不会允许他只喜欢一个人，以后他就会知道现实有多残酷，他和苏婷婉的爱情有多渺小。 她眼中透着迷茫懵懂，天真无邪，缓缓道，“自从赐婚圣旨送到江府，母亲也和我说过我只能喜欢殿下，可是之前我都没有见过殿下，又怎么会喜欢殿下呢，既然殿下有了心仪的女子，就应该力争把她娶回来啊！” 她的意思是：你自己有了喜欢的人，又没本事娶回来，与我何干？我不喜欢你，却还是嫁给了你，仅是圣意难拒。 她就是要告诉他，不是她故意闯入他们二人之间，她是奉圣旨嫁入恒王府为王妃的。 她了解谢觞，在他面前自己最好是一张白纸，男人的占有欲比想象的要强得多。 谢觞愕然她的反应，眸光里满是探究，刚才她无端靠近，难道不是想要？ 只见她眼神清明坦荡，脸上并无异样，反倒是自己因她的靠近心突然慌乱了。 一想到江凤华已经是他的王妃，听了丈夫有喜欢的女子，她竟一点不介意，或者真如她所言，她不喜欢他，所以才不会介意。 他再次确定，“你真的不介意她进府？” “能让殿下喜欢的女子定然是顶好的女子，妾身为什么要介意呢，汪嬷嬷说既然做了王爷的王妃就要多操心王府子嗣繁盛，王妃的本分包括为殿下挑选合适的女子进府伺候殿下，以后妾身定会多加用心的。”不同意又怎么样，哭哭啼啼有用吗，三日后你还不是照常娶她进门，我何不做个顺水人情，这一世我就要亲眼瞧瞧你与苏婷婉是多么情比金坚。 谢觞见她黛眉如画，声音娇娇柔柔的，面庞平静无波，眼神真诚，神色无常，仿佛真的半点都不在意自己丈夫心中有别的女人。 不过得知他有喜欢的女子，她怎么还像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谢觞看着这样平静的女子，他莫名的有些烦躁，她真的这么大度？ “王爷，现在是否就寝。”江凤华主动询问。 谢觞心尖猛地一抖，“既然说清楚了，本王就去书房睡。” “王爷别误会，我不会和王爷发生什么，我们只是单纯的就寝，各睡各的可好？”她壮着胆子又道，“想必王爷也辛苦了一天了，何必劳师动众惊动下人，不如就地安寝，再说这么晚了，倘若王爷从新婚妻子的房中独自去书房睡，只怕明日妾身又要让汪嬷嬷念叨不尽妻责了。” 谢觞听后思虑也周全了一些，江凤华再怎么说也是圣上赐婚娶进门的，就不能太怠慢了她，她既然同意娶婉儿进门，又同意不洞房，他没有理由再去书房睡。 况且今晚他若走了，江少傅千金新婚之夜便被夫君冷落，传扬出去，他也不好交代。 只要江凤华识大体，他便不会为难她。 “妾身伺候王爷更衣。”她道。 “不必了。”谢觞侧身避开她径直朝屏风后走了，白天忙了一天，晚上又喝了许多酒，他早就乏了，需要洗漱一番。 江凤华神色淡淡，毫不意外，反正她是洗漱过了的，她也没管谢觞爬到床上摆了个舒适的姿势独自睡了。 第4章 寝室里的满室春光 春末的季节，天气也开始炎热起来了，她身上盖了薄薄的一层不冷也不热，很快就睡熟，呼吸匀称。 谢觞沐浴回来就见她躺在床铺的最里面，她身材凹凸有致，腰细如柳，修长的美腿露在被子外面，诱惑至极，她光洁如玉的手臂随意搭着，面容清丽绝尘，双眼微阖，睫毛卷翘静若处子，樱唇饱满有光泽，诱惑可人。 谢觞怔愣片刻，他不得不承认江凤华风华绝艳的容貌世间少有，他和衣躺在床铺的最外面，中间隔了一人宽的距离，鼻息间传来淡淡的香味，白日他抱她时也有这种幽幽淡淡的香味，极其好闻。 他闭了闭眼，怎么也睡不着，只觉口干舌燥，胸口燥热，下腹胀痛，身体竟产生本能的反应，他屏息凝神，告诫自己就算和女子睡一张床，也可以做到心无旁骛。 江凤华不是他所爱之人，她不过是空有美貌的娇弱女子罢了，绝不可能对她有什么非分之想。 反观江凤华，睡姿极美，恬静而动人。 谢觞吐槽：她倒是惬意从容，这么快就睡着了。 他握紧了拳头翻身背对着床上的小女子，本王绝对不会做对不起婉儿的事情，婉儿才是本王此生所爱，很快婉儿就能嫁给本王了，他一腔热血地爱着一个女子，他想这才是自己想要的爱情，而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永远不会和父皇一样能同时喜欢后宫中的所有女人。 想到此，他缓缓闭上了眼睛进入梦乡。 江凤华在心底冷笑：心坚硬如磐石，身体倒是很诚实。 上一世他连给自己说话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去了书房。 这一世他主动上了她的床，真是个好兆头！ …… 清晨，谢觞怀里突然多了一团柔软，他睁眼就看见怀里多了一张恬静的睡颜，她胸前的布料下滑，酥胸半露，一片洁白，高耸的胸脯抵在他的胸口，妩媚撩人。 下一秒，江凤华突然换了个姿势，她手指不经意间轻抚过他的脖子，使得他身上瞬间涌起一股暖流，她微微倾身将脸颊贴近他，唇瓣不经意间吻在了他的脖子上，他身体突然变得僵硬。 此时，两人的姿势就像是刚刚欢愉过的爱人，满室春光，让人浮想联翩。 他眸子微沉，染上冷意，江凤华说过不越界的，这才一晚就原形毕露了，说什么不喜欢他，现在却又勾引…… 在确定江凤华仍未醒来，他稍稍避开了她。 此刻他脑海里闪过苏婷婉明媚的笑容和爽朗的音色，他们坦诚布公谈天说地，她懂的东西很多，是有学识有涵养的女子，她潇洒自在，无拘无束，他从未见过像婉儿那样性格脾气心无城府的女子，她不像深闺中的女子那般只会耍心计上男人的床。 然而，眼前的江凤华只有美貌，别的一无是处，他并不是一个看脸的人，一直觉得美貌并不算什么，一个人美不美更重要的还是内在。 江凤华突然伸了一条美腿过来，光洁如玉的肌肤温热细滑，他心尖微颤，紧接着皱紧了眉头，不等她再做动作，他猛地将她推开，决然毅然地下床，似乎内心没有任何情感波动，冷酷无情。 江凤华被他吵醒，有些不知所措，揉着朦胧的睡眼望着眼前落荒而逃的男人。 “王爷。”她声音娇媚轻唤一声，只让人感觉软软糯糯的。 谢觞回头瞥了她一眼，只见床上的小女人早已春光大泄，“江凤华，你可真是演了一出好戏，让本王差点真相信了你是个心思单纯的女子。”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婚房。 “王爷为何如此指责妾身，发生什么事了？”江凤华只觉得莫名其妙。 这句话谢觞是听见了的，他似乎更气了，气她撩人不自知，气自己竟然心慌了。 她眼中满是不在意，此时正是谢觞和苏婷婉浓情蜜意之时，他和新婚妻子同室就寝心里面愧疚了吧。 丫鬟红袖战战兢兢地进来，“刚才奴婢瞧见王爷好像十分气愤的样子离开了，王妃是怎么惹王爷生气了，昨晚王妃和王爷，你们……” “别多想，我们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江凤华漫不经心从床上起来。 莲叶惊讶，面对如此美色，王爷竟然坐怀不乱，真乃当世柳下惠。 “恒王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据奴婢调查恒王和那个野女人卿卿我我，浓情蜜意，王爷一门心思都扑在那个女人身上，小姐比那个女人好一万倍，王爷竟这般委屈小姐，小姐和王爷的婚事是皇上赐婚，刚成亲就冷落小姐……” 江凤华眸光微凉，沉声道，“慎言，再不懂规矩，本王妃就遣送你回府。” 莲叶胆怯立即住了嘴，恭恭敬敬跪在地上，“奴婢要一辈子伺候小姐，求小姐不要送奴婢走。” 江凤华沉声道，“以后行事谨慎一点，这里不是江府，起来梳妆吧，待会儿还要进宫请安谢恩呢。”莲叶虽话多，但是她却忠心不二，上一世，她也因护她而死。 她们还不懂得皇权的魅力，皇权就是随手点兵点将就能决定一个人的生死。 她的婚姻在他们眼中如此渺小，谁又会在意，吃了一世的苦，她会长记性的。 紧接着，汪嬷嬷等人也鱼贯而入，片刻后，她走到江凤华面前，摇了摇头，“昨晚上王妃和王爷并未圆房？” 江凤华眼底微垂，叫人看不出她真实的情绪，她声音低沉，“也是昨晚我才知道王爷心有所属，嬷嬷教我的那些都没派上用场，我真没用……” 汪嬷嬷瞧着如花儿般艳丽的王妃，这么个美人儿，王爷竟真的为了那个女人守身如玉。 汪嬷嬷是皇后身边的人，也是知情人，她尴尬浅笑，“王妃不必心急，来日方长，王爷总会看到王妃的好。” 江凤华乖巧地点头，一句话都没说。 她刚到前厅就见谢觞如仙如画般等在那里，就算再气，带新妇进宫给皇后请安的规矩他还是懂的。 第5章 都知道恒王妃娇弱 谢觞今日穿着一袭紫色直?锦袍，腰间束着一条同色金丝云纹锦带，乌黑的头发束起戴着镶碧鎏金冠，修长的身体挺得笔直，整个人看起来丰神俊朗又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 江凤华今日外披一袭淡紫色烟衫，内着一件水雾抹胸百褶裙，肩若削成腰若约素，她脖颈修长，肌肤白皙光滑，气若幽兰，每一套服饰的搭配都能彰显出她不一样的气韵，今日的流云髻更显端庄典雅，看着端正又气派，她巧施粉黛容颜艳丽，步态婀娜徐徐朝他走来。 “妾身见过王爷。”她声音温婉，完全不似昨晚上那般随性又风情万种，她端的就是王妃的气派。 谢觞有些怔忡，偏过头冷声道，“按照礼法，今日本王要带你进宫请安谢恩，你若准备妥当，我们就走吧！” “好。”江凤华不卑不亢。 谢觞原本想嘱咐她几句，看她穿着得体，仪态大方便不再多言，想来汪嬷嬷都教过她了。 两人同乘一辆马车进宫，刚到承天门马车就停了下来，即使是王爷的马车进了宫也需要在承天门换乘宫中的马车才能进入内宫，谢觞第一个钻出来潇洒地下了马车。 江凤华紧随其后，可是她却突然停下了，她一双水眸尴尬地盯着谢觞，声音娇软，“王爷可否扶妾身一把，妾身的丫鬟不在身边，王府的马车委实比我家的高很多。” 谢觞见她娇弱地矗立在高高的马车上，眸光露出怯色，他眉头紧锁，江太傅家的女儿怎如此柔弱，她就不能自己下来吗？ 他也不想多等，便上前一步朝她伸出手臂，示意她扶着下来，江凤华玉指轻轻扶上他的手掌盈盈下了马车，巧笑嫣然，“多谢王爷。” 会哭的小孩有糖吃，会撒娇的女人有人疼，懂事的女人让人心疼，她活了一辈子都没学会的道理，竟在怡春楼学会了。 温热嫩滑的触感让谢觞似想起了什么春光画面，他颔首并未多言。 接下来上马车时，他冷声道，“扶着手臂。” 她抬眸依言扶着谢觞的手臂，避开肌肤之亲？这也介意，真是好笑。 江凤华享受其中，谢觞满心不愿却不得不事事照顾，两人看着倒像是一对恩爱的新婚夫妻，男俊女美，俨然成了宫中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远处的长廊里，一位身穿绯红劲装的少女呆呆地看着这一幕，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丫鬟银杏在一边抱怨：“恒王殿下对小姐海誓山盟，说过此生非小姐不娶，这会儿不仅娶了别人做王妃，还对别的女人呵护备至，奴婢真是替小姐不值。” “阿觞解释过了，娶她非他所愿，皇命难为，他也给我保证过此生绝不会对别的女人动情。”昨日阿觞娶新妇时她也藏在人群中，她清楚地看到阿觞看江凤华的神情有多惊艳，她心里很难受，在望月楼等了他一晚上，她以为他会来，最终他还是没来。 他们昨晚上圆房了吧！她越想越伤心，若非因为爱他，她会离开，可是正如姑母所言，将爱人拱手相让如何能甘心。 苏婷婉捏紧了拳头，暗忖：“我绝不放手，阿觞是我的。” 这时，九公主突然蹿了出来，“原来婉姐姐偷偷跑出来是来看五哥的新王妃呀。” “我才不是看她，我是想要去骑马。”苏婷婉自信满满，她相信阿觞不会喜欢上别人，阿觞更不是一个色令智昏的男人。 昨日因为隔得太远，她又藏匿在人群中，她也没看清楚江凤华长什么模样。其实她也想去看看江凤华到底长什么模样，刚才她站在皇城上，远远瞧着只觉得远处的倩影身材高挑，婀娜多姿，就是看不真切她的容貌。 “本公主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女人敢抢婉姐姐的心上人。”谢灵儿又道，“婉姐姐别难过了，你看我的，我定让她不好过。” “灵儿……”苏婷婉想要阻止，谢灵儿已经带着人朝那边气势汹汹地走了过去。 这边，辇车刚停到坤宁宫门口，江凤华动作优雅地钻出马车，这一次不用她喊，谢觞都主动伸出手臂示意她扶住下车。 江凤华唇角勾起笑容，只见他周身都挂着疏离，离得也远远的，她玉指刚搭上去就被一股戾气推了一把。 “王爷……”她惊呼一声，脚也没站稳猛地朝马车下栽去。 谢觞眼疾手快揽腰将她抱起，江凤华眼中惊魂未定，小脸变得惨白，身体也瑟瑟发抖，她的双臂挽住了谢觞的脖子，声音娇媚如丝，“王爷又救了妾身一命，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谢觞将她放在地上，盯着谢灵儿，沉声道，“九妹你怎可如此胡闹。” 谢灵儿没想推她下车，只是想打开他们握在一起的手，看着甚是碍眼，不曾想会让她摔下马车，甚至给了她机会让五哥救了她。 谢灵儿也只有十三岁，她嘟着粉唇，刚才发生的一幕不是她想看到的，更不是婉姐姐想看到的，她不仅不道歉，反而故意道，“五哥，你难道忘记了婉姐姐还在等你吗？若让她看到你和别人卿卿我我，她该多难过啊！” 提到苏婷婉，谢觞心头焦急，“婉婉在哪？” “知道你携新王妃进宫，她去马场骑马去了。”谢灵儿扬声道。 听到此，谢觞不管不顾转身就要走。 江凤华眼疾手快脚一崴扶上了他的手臂拉住了他，低头用两个人听到的声音道：“王爷，你若想娶婉姑娘进府，此时你就不能走，皇后娘娘还在坤宁宫等着，婉姑娘若想进府只有皇后娘娘点头，否则她便要背上一个无媒苟合的罪名。” 谢觞眼中猛地一惊，他眼神寒冷如冰，似要把江凤华盯出个洞来，说出的话更是伤人，“若不是你，婉婉便是本王的正妃。” 江凤华满不在意地道，“王爷冷静想想，若没有我，也还有别的女子嫁给王爷，我猜婉姑娘永远不能做王爷的恒王妃，所以王爷才委屈娶妾身的吧！” “你……”谢觞眼中满是惊疑，眼前的江凤华一点不像他想像中的娇弱。 “王爷暂且先忍一忍，妾身定把婉姑娘给您娶进门。”江凤华没有半点心机，眨巴着大眼睛，毫无心计的样子，又道：“待会儿我陪你一起去找婉姑娘，我替你给她解释，昨晚我们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以后我也不会和她争什么，你们两情相悦，我定不会横插一脚，王爷只需要给我江府一个体面，让我不至于受人议论即可。” 她眼睛黑白分明，纯净如水，满脸的真诚，谢觞没有想到江凤华竟这般为他和婉婉着想。 她明明是恒王妃，却委屈至此，谢觞眼中闪过一丝愧疚，明明是母后和苏贵妃娘娘的恩怨，不该迁怒她们的，江凤华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她也是受害者。 谢觞想明白这些，对着谢灵儿道，“九妹，你去告诉婉婉，在老地方等着我。” 谢灵儿不知道两人悄悄咪咪说了些什么，她还以为五哥会为了婉姐姐丢下江凤华。 只见江凤华温婉地站着，朝谢灵儿颔首，“九公主是否要同我们一起去给母后请安？” 谢灵儿嘟着嘴，瞪了江凤华一眼，“本公主去找婉姐姐了，在我心里只有婉姐姐是我的五嫂，其他人别想。” 说完，她高傲地扬着头颅走了。 江凤华心底冷笑，今天真让你把谢觞带走，丢的就是本王妃的脸了。 若换上一世，她一定会哭死，可如今…… 第6章 侧妃只是个妾 坤宁宫内，汪嬷嬷早将他们未圆房的消息传给了程皇后，自然外面发生的一点小插曲皇后也已经知晓，不管江凤华是怎么做到的，她终归是保全了自己的体面。 只见程皇后秀眉轻挑，淡淡道：“若江凤华是个有本事的，圆房早晚的事，依今日所见，本宫倒是给觞儿挑了一个好王妃。” “王爷扶上扶下，想必是喜欢王妃的。”喜嬷嬷又道，“九公主也太不懂规矩了，人都到宫门口了也不说进来给娘娘请安，真不知道贵妃是怎么教导的。” “早晚有她苦头吃。”程皇后也厌恶谢灵儿。 喜嬷嬷幸灾乐祸，“王爷的婚事自从定下来，贵妃就去陛下面前哭诉了一番，说苏姑娘和咱们王爷两情相悦，要给苏姑娘求个恩情，最后皇上一句君无戏言回绝了贵妃，当时那脸难看得啊，陛下可算替娘娘出了口气，还是娘娘英明早贵妃一步去请了圣旨。” 想到这事皇后的脸色瞬间跨了下来，“她唆使她侄女勾引本宫的儿子，把觞儿迷得五迷三道，既然觞儿喜欢，本宫也不做那棒打鸳鸯的事伤了母子情分，本宫就成全她做个妾。” “娘娘英明。”喜嬷嬷拍马屁。 程皇后冷笑，“觞儿虽是嫡子，却也极少得到皇上的疼爱，如今太子未立，皇上儿子众多，明里暗里大家争得你死我活，加上皇上越来越生性多疑，他是怕本宫的儿子得了苏家的助力，自然不会答应。” “觞儿如今也需要藏拙，又到了议亲的年纪，娶个无权无势的少傅之女，让皇上放心。江府又是书香门第，倒也勉强配得上。” 皇上也有意敲打恒王，防着程氏一族。 帝后各有心思，皇上能赐婚，程皇后只觉得瞌睡遇到枕头。 这时，宫女进内殿禀告：“禀娘娘，王爷和王妃到正厅了。” 程皇后抚了抚发髻，搭上喜嬷嬷的胳膊从坐位上起身，“走吧，去瞧瞧本宫这位如花似玉的儿媳妇。”她选江家女儿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江少傅没什么权势，往后比较好控制。 金碧辉煌，雕梁画栋的宫殿庄严而又华贵典雅，整座宫殿彰显着威严与高贵，这等排场，除了皇上居住的承乾宫，就皇后的宫殿最富丽堂皇。 江凤华和谢觞被引着进入正殿候着，她目不斜视不卑不亢始终保持着端庄姿态。 她暗忖着：苏贵妃和程皇后明争暗斗，在皇上面前苏贵妃处处压程皇后一头，皇后虽是正宫之主，和皇上的情分却浅薄如纸，她心中一直苦闷一辈子不得丈夫宠爱。 想到此，江凤华嘴角微勾，和自己真的很像，不过皇后就很聪明，一生谋划的都是这后位，而她一直痴念谢觞的爱，蠢到家了。 这时，皇后换了副笑脸盈盈走进来端正坐在软榻上。 谢觞连忙行礼，“儿臣给母后请安。” 江凤华也恭敬跪拜了下去，“臣妾给母后请安。” “不必多礼，都起来吧！”程皇后眼睛盯着江凤华笑着道：“觞儿，还不快扶你媳妇一把。” “是。”谢觞规规矩矩扶起江凤华。 她盈盈起身，“谢王爷。” 这时，喜嬷嬷又端来茶水，江凤华接过，走上前去，“母后请喝茶。” 皇后接过轻抿了一口又放下，吩咐宫女拿来托盘，上面有几样精致的首饰，算是见面礼。 她恭恭敬敬接过，又道了谢，敬婆母茶就这么了无生趣地过了。 皇后突然开口，“宫外刚才发生的事本宫也听说了，觞儿要纳她做侧妃，你可有意见。” “回母后，臣妾没有意见，臣妾回府便着手操办王爷纳侧妃事宜。”江凤华面色平淡无波，态度恭敬。 皇后眉头微微皱了皱，容貌上就胜过苏婷婉，性子软绵了些，怕不是苏婷婉那心机女的对手啊。 皇后又让喜嬷嬷招呼他们坐，亲热地拉过江凤华的手，夸赞道：“本宫这儿媳妇啊可把盛京城的女子都比下去了，水灵灵的模样真是让本宫喜欢。” 江凤华含羞带怯，“母后谬赞了，臣妾没那么好。”她偷偷瞥了一眼谢觞。 皇后看在眼里，又道，“本宫说你好你就好，凤华小名唤阮阮吧，以后本宫也同你母亲一样唤你阮阮可好。” 江凤华只觉受宠若惊，“好。”她娇柔的模样清纯无害，仿佛她是一颗极听话好用的棋子。 前世江凤华因为得不到谢觞的喜欢，她又不听皇后的话，在皇后这儿她成了弃子。 后来苏婷婉的手段果真是高明，谢觞为了她和皇后几乎闹到断了母子情份，甚至在苏婷婉坐上皇后之位后，苏贵妃和皇后同享太后尊位，气得她吐血。 这一世，她甘愿做皇后的棋子，就算不择手段也要登顶后位。 早膳过后，谢觞借故要去御书房独自离开了，江凤华则留下来陪皇后说话。 江凤华端庄有礼地坐在软凳上，皇后开诚布公，“新婚不到两天，你当真愿意觞儿娶侧妃进门。” “妾身不愿意也改变不了什么，不如成全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母后不也是这样想的吗？”越是阻拦，他越是要对着干，不如由着他去。 她五官精致绝美，神色淡然如微风般，晶莹剔透的眸子里荡不起一丝涟漪，仿佛真的不介意。 程皇后端详她片刻，唇角突然勾起了笑容，果真是个聪慧的女子。 “有阮阮这么贤惠的妻子照顾觞儿，本宫也就放心了。”程皇后这才将话题引到正题上，“苏婷婉自小在边塞长大，性子活泼了些，觞儿也只是一时觉得新奇才沉迷了些。以后苏侧妃进了府，教导侧妃的重任本宫就教给你了，如何教导，阮阮自己拿出一个章法出来，左右不过是个妾，男人嘛就是要多哄哄，他自然就到你房里来了。” “臣妾知道了。”江凤华耳朵羞红一片，微微垂首，视线也只落在面前的茶杯上，皇后娘娘这是要拉拢她了，她怎么说也要回应。 第7章 给王爷谋个职位 只听江凤华缓声道，“臣妾从小就听父亲夸赞王爷文武全才，自小就聪明能干，曾进入国子监迎战众多学子，一战成名，后来胡族集齐三十万大军攻打大周，敌军势如破竹，大周城池一座座被攻破，仅十五岁的恒王殿下带领了十几人混入敌军军营生擒敌军首领，胡族退兵，届时王爷为大周朝赢了漂亮一仗，王爷如此英勇不凡，也是母后悉心教导的功劳。” 提到谢觞以前的丰功伟绩，程皇后眼中闪出骄傲的神色，可是一想到儿子如此卓绝的才能都得不到皇上重用，眉心不禁拧在了一起，觞儿都是受了自己的连累才不得皇上疼爱。 江凤华稚嫩的脸颊上闪过一丝疑惑，“母后怎么了？” “觞儿现在一个心思都扑在那个女人身上，本宫也头疼。”她看了江凤华一眼，直接拉过她的手，“所以你要多把心思放在觞儿身上。” “臣妾想王爷会明白母后的苦心的，民间有句话先成家后立业，以前王爷还未成亲，他心思自然散漫，父皇不放心交他重任也是情有可原。现在就不同了，只等苏侧妃进府，王爷总归会勤奋上进的。” 皇后听至此，心里豁然开朗，眼睛明亮起来，“这个主意好，让觞儿去皇上面前谋份差事，以前皇上不肯委以他重任，现在不同了，觞儿成亲了，他就是大人的，不可能整天游手好闲的，皇上没理由拒绝。” “目前其实也不需要什么重任。”江凤华开口。 皇后凝眉，“此话何意。”现在太子未立，各王都在争先恐后谋求功劳争表现，觞儿自然要立大功才行。 “现在天下太平，王爷只需要留在陛下身边为陛下分忧即可，盛京大小事务多得数不胜数，凭王爷聪颖天姿，臣妾想他定能手到擒来，王爷公务办得妥帖，皇上自然高兴。” 皇后瞳孔放大，果然是少傅之女，有见地，留在皇上眼皮子底下总比放任他远走他乡强，她温声道，“阮阮觉得觞儿适合哪个职位。” “听闻盛京此时正好有个空缺，京兆府尹之职，臣妾想王爷正好可以胜任，也是去磨炼一番，静等陛下重用。”江凤华眸光微亮，给他找个事做，省得他整天和苏婷婉腻歪在一起。 皇后听后，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陛下还是太子的时候，也曾做过京兆府尹，这个职位好，本宫即刻去御书房请旨，阮阮你先在宫里玩会儿。” 程皇后生怕这个肥差落到了别的皇子手中丢了机会，让喜嬷嬷重新给她妆扮了一番，又命喜嬷嬷从小厨房里盛了一碗汤放进食盒里便去找皇帝去了。 江凤华连忙起身相送，直到皇后走远，她才站直了身子盈盈出了正殿。 她记得谢觞被立为太子是因为他会在一年后重新披上铠甲击退胡族蛮夷的进攻，那一丈谢觞打得很漂亮，后又治水有功，表现出非凡的能力，皇上龙心大悦，他才被封了太子。 可是这一年，他和苏婷婉成亲后，两人你侬我侬，感情升温…… 与此同时，谢觞出了坤宁宫就直接去了马场，此时，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媳妇给他找了个头疼又缠身的职务，以后就算没有公务，江凤华也会给他制造公务，让他在皇上面前好好表现。 马场上一匹枣红色的骏马疾驰奔跑，马上一位英姿飒爽的红衣女子熟练地操纵着缰绳。 谢觞一眼看过去，想要喊停她却因为隔得太远她听不到，于是他骑了一匹骏马追了上去。 谢觞马术很好，追到苏婷婉面前时，他拉紧了缰绳，解释道：“婉儿，你别生气了，我和江凤华清清白白的……” 苏婷婉眼底微红，固执的不让眼泪掉下来，“我才没有生气，王爷娶了王妃，就好好和王妃过日子吧，我要回家了，回到边塞的将军府去。” 谢觞着急了，弃了马飞奔到了苏婷婉的马背上：“还说没有生气，你回去了我怎么办。父皇下的赐婚圣旨，我没办法抗旨，娶她不过是权宜之计，我喜欢的人只有婉婉一人。” 苏婷婉也不端着，喜上眉梢，钻入了谢觞的怀里，“阿觞，你真的和她没什么吗？” “本王起誓……” 苏婷婉连忙捂住他的嘴，“我不要你起誓，我只要你全心全意爱我，心里只有我一个人。” “好，本王保证心里只有你一个人。”他满眼温柔地答应。 “可惜你母后不喜欢我，否则她也不会这么迫不及待给你娶了王妃。”苏婷婉满眼失落，“阿觞，我为了你真的舍弃了很多，原本我可以不嫁你做侧妃的，在我们那里向我提亲的男儿很多，我可以做他们的嫡妻，可是我心里只有你，我舍不得和你分开。” 谢觞心里越发满足，苏家绝对不可能把女儿嫁给别人做妾，是他保证，以后若能登顶，必给她最好的。 苏家也知道众多皇子中，恒王的机会最大，若不是皇后和皇上关系不好，以恒王的才能，只怕皇上早立恒王做太子了。 加之苏贵妃没有皇子，她就和太后无缘，苏家想要生存，只有另谋他路，谁料皇后横插一脚，硬是让别的女人坐了恒王妃之位。 苏婷婉故意生气，“可你怎么还抱她啊！” “本王哪有抱她。” “我都看见了，你就是抱她了。”苏婷婉娇嗔，“她长得漂亮吗？” 谢觞脑海里划过江凤华那张倾国倾城之貌，身体僵硬，怔愣片刻，“还好吧！” “她比我漂亮吗？” 谢觞无法回答，在他心中苏婷婉就是最好的，不只是因为漂亮，他喜欢一个人不会看她漂不漂亮，只想要单纯的喜欢她。 苏婷婉见他不回答，心里仿佛堵着什么似的，她扬着脸自信道，“我是我们草原上最漂亮的姑娘，你要记住，你娶了草原上最漂亮的姑娘，我能嫁给你是你的福气。” 她这话就是大言不惭，难怪皇后不喜欢她，天底下的人再傲气谁能傲气过皇子。 谢觞也不在意，只觉得是她性格爽朗没有心计，他喜欢这样自信的姑娘，他道：“是，所以我期待婉婉嫁给本王的那一天。” 她主动吻上他的唇瓣，“阿觞你要答应我，不管她有多漂亮，你都不准喜欢她。” “我不喜欢她。”他肯定回答。 “她也不准喜欢你。”苏婷婉洋洋得意，“不过我的阿觞这么俊朗，她不可能不喜欢你的。” 谢觞心里闪过一种别样的感觉，江凤华的确不喜欢他，她甚至还主动替他们张罗婚事。 他暗忖：江凤华说对了一句话，他和苏婷婉这样就是无媒苟合，只怕父皇对他更是失望。 骑了一会儿，他突然道，“回去吧！” 苏婷婉顿了顿，“这么快就回去了吗？”以前阿觞可不是这样的，难道是因为江凤华，他在乎她？ “我还要去给父皇请安。”他声音变得冷沉，给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压感。 第8章 浅薄的父子情 另一边，皇后果真给恒王求来了京兆府尹的职位，她高兴之余，只听皇帝冷笑一声，“年轻就是好，无忧无虑，勇敢无畏，要求职位自己也不来求。” 皇后连忙解释，“其实觞儿还是很有上进心的，他小的时候就……” 皇帝重重地将手中的奏章搁在桌子上，“就是被你惯坏的，他才这般任意妄为，他有上进心便不会整天把心思放在女人身上，整天无所事事，就算给了他京兆府尹这个职位，他能干好吗？” 皇后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指甲掐进肉里也不觉得疼，她猛地抬头，直直地盯着皇帝，“陛下偏心也不用这么偏吧，但凡陛下公平一点，让他和别的皇子一样，他会这么整天无所事事吗？陛下你哪一句话不是在贬低他，想他小时候多聪明一个孩子……” 皇后一边说，一边开始数落谢觞小时候的丰功伟绩，都是因为皇帝不喜欢她，所以才无辜牵连儿子不被皇上待见。 皇帝眉头紧皱，震耳欲聋的吼声响彻大殿，“你闹够了没有，堂堂皇后，成何体统，皇后竟就只有这副德行……” 皇后被吼身体抖得厉害，她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皇帝一声声刺耳的话语宛如一把把锋利的利刃割在她的心尖上，疼得她鲜血直流，她就这般遭他厌恶？ “砰”一声脆响，御书房的房门被人推开，只见谢觞表情冰冷地站在门外，直愣愣地盯着御案边的皇帝。 皇后转头顾不得伤心和礼仪不周，连忙道：“觞儿，还不快给你父皇请安。” 谢觞掩去眼底的冷意，抬脚进了门，他的每一步都走得沉重，直到跪到皇帝面前，才恭敬地拱手道，“儿臣参见父皇。” 皇帝冰冷的眸子盯着他，声音也无半点感情，“起来吧！” “谢父皇。”谢觞一如既往地恭敬。 皇帝刚和皇后吵完架，他仿若习以为常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道，“你母后来给你求了一个职位，眼下京兆府尹正好空缺，你若不能胜任，朕便派别人……”这是以为他要拒绝，才说了后一句话。 “儿臣定不负父皇母后重望，谢父皇。”谢觞拱了拱手，他指节分明的手指紧握成拳，力气重得仿佛露出生生白骨。 皇帝也干脆利落，马上拟旨下发文件，任命恒王担任京兆府尹一职。 皇后暗自高兴，却不敢表露出来，皇帝是看都懒得看他们一眼，沉声道，“退下吧！” “父皇。”谢觞又道。 “还有何事。” “儿臣与苏将军的女儿苏婷婉情投意合，儿臣请父皇下旨，儿臣要求娶苏将军的女儿为侧妃。” 此话一出，皇帝的眼神微微变得冷沉紧紧地盯着他，苏家愿意把女儿嫁给恒王做妾，看来苏家很看好恒王啊！ 皇后更是吓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都这个时候了他怎么还要娶那个女人？ 皇帝神色晦暗不明，片刻后才道，“这种小事就由你母后做主吧。” 他朝程皇后问道，“皇后以为如何？” 程皇后眼珠子一转，“觞儿已经娶了王妃，府中是否要进人，应该交给王妃决定。” 皇帝唇角微勾，“那就这么定了吧！” 皇帝也打得一手如意算盘，没有皇上赐婚，苏家定然不满恒王让女儿做妾。 “儿臣告退。”谢觞捏紧了拳头。 他本想替苏婷婉求一个尊贵，没想到适得其反，最后决定权竟落在了江凤华手上。 - 程皇后走后，江凤华在宫里觉得有些无聊，便让女官陪着她到了花园散步，此时正值百花齐放的好时节，满园的花儿争奇斗艳，开得娇艳欲滴，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果然是皇后娘娘居住的宫殿，气派非凡。 天气有些炎热，江凤华让女官给她找来一柄扇子，金边刺绣的团扇上绣着一个扑蝶的少女，少女身姿轻盈，旋转的身体像是在翩翩起舞。 此情此景，江凤华也想借景轻舞，只见她朱唇轻启，开始吟唱：“红裳摇曳步生花，妆容娇艳映丹霞，凤冠霞帔金缕衣，心欢意畅嫁君家……” 悠扬的歌声吸引了坤宁宫的宫女太监的注意，大家脸上扬着笑，眼中满是惊艳恒王妃竟然有这么美的歌喉和这么迷人的舞姿。 只见她轻移莲步，身姿婀娜，犹如春风中飘扬的杨柳，她的眼神深邃而迷离，一首《红妆》唱出，眼中似含有千言万语，完全沉醉于自己的世界里。 手中的团扇更像是她的武器，小小的花园仿佛变成了她的战场舞台，她十指纤纤，双臂舒展，灵动而轻盈无骨，她时而旋转，时而跳跃，紫色的裙摆飞扬，似一朵盛开的紫色牡丹，美得张扬，令人陶醉。 周围的人仿佛也被她的舞姿感染，变得热烈而激昂。 江凤华的一颦一笑，尽显妩媚与娇羞，正好贴合她刚嫁人时的心态。 谢觞回到坤宁宫时，正好看到江凤华优美的舞姿和听到她动听的歌喉，他心中的郁结仿佛瞬间消散，她脸上的笑容仿佛能融化世间的一切寒冷。 他此时才知道，原来江凤华也是带着美好的愿望嫁给他的，她盼望过和自己的夫君相伴此生乐无涯。 程皇后怒气郁结比谢觞晚一步回来，她更没有心情欣赏歌舞，突然看到花园里围满了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怒喝一声，“都围着做什么？” 瞬间，周围的宫女太监一哄而散，花园里的声音戛然而止，江凤华抬眼就见谢觞和程皇后的到来，她吓得花容失色猝不及防摔在地上，紧接着她痛呼出声全身瘫软。 程皇后走近，问道，“刚才你们在做什么？” 江凤华眉眼底垂，柔柔弱弱地答，“母后恕罪，臣妾见园中实在是美景怡人，一时没忍住在园中跳舞，不慎摔了一跤。” 程皇后是被皇帝气的，也不会牵怒江凤华，冷声道，“起来吧！” “是。”江凤华咬着唇瓣想要起身，可脚腕刺痛难忍，痛得小脸惨白，只见她额头细汗连连，不知所措。 谢觞见她手掌捂着脚踝，沉声问道，“崴到脚了？” 江凤华星目低垂，我见犹怜般，点了点头，“好像是……” 程皇后见儿子主动关心江凤华，眼中突然闪过一丝欣喜，“传太医。” 又命宫女将江凤华扶起来。 她吃力地站了起来，脚踝处传来一阵剧痛，疼得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根本无法向前移动半步。 谢觞一个箭步向前，打横将她抱起朝内殿走去。 第9章 相敬如宾的夫妻 江凤华惊得睁大了瞳孔，她呆呆地盯着谢觞的眉眼，脸上还是那般冷硬如冰，动作更是粗鲁，他将她放在软榻上，一点也不怜香惜玉，“太医来之前，本王先替你检查一下是否伤到骨头。” “王爷也会？”江凤华美眸闪出一丝光华。 谢觞不想解释这是一个军人必备的常识，可惜他永远不能再上战场了，父皇厌恶自己，已经放弃了他。 谢觞亲自替她把裙角掀开，脱掉鞋袜，只见她完美无瑕的玉足通红一片，脚踝处肿得老高，他手指轻轻一按，疼得江凤华眼泪瞬间滚落出来。 谢觞瞧着眼前水汪汪的泪美人咬着手绢不发一言，道，“痛就喊出来吧，喊出来要好一些。” 江凤华流泪不止，眼睛紧闭，摇了摇头，因为疼痛难忍，她甚至开始咬自己的手背。 谢觞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怕痛的女子，他还没动手呢，待会儿敷冰的时候更痛。 “没伤到骨头，只是扭到了，先冰敷后抹药。”谢觞又吩咐宫女去取冰来。 她道，“王爷，抹药痛不痛啊！” “会痛，忍一忍就好了。”他道。 江凤华腿一缩，整个人都蜷缩在软榻上，眉头紧紧皱起，那一双眼眸，似深邃的湖泊，盈满了晶莹的泪光，脸颊上的泪珠似珍珠一般，白皙的小脸染上晕色，美得让人心碎。 “不抹药了吧，不动它就不是那么痛了，让它慢慢好。”江凤华道。 “不冰敷不涂药，你这只脚就别想好，会瘸的。”谢觞故意吓唬她。 江凤华吓得又伸直了腿，将脚踢到他怀里，“我能忍的，我不要变成瘸子。” 谢觞无奈地摇了摇头，很快宫女也找来了冰块，谢觞吩咐宫女给她冰敷，可冰块刚碰到脚踝，江凤华眼泪又似断了线的珍珠泪流不止，唇瓣也疼得微微颤抖，嘴里不停地喊，“轻点儿，痛……” 宫女见状更不敢用力，只要稍微碰到她一点，她就痛得全身战栗起来。 谢觞实在看不下去，“不用点力，怎么消肿。” 宫女哪敢不从，试着加重力度，江凤华更是痛得狠狠咬着手背，手背也被她咬出血痕来。 谢觞瞧着她的模样像是要痛晕过去了，又对宫女道，“力道不对，本王来吧，你们先退下。” 宫女如释重负连忙退开。 只见谢觞坐在矮凳上，双手轻轻捧着她的玉足，冰凉的指尖轻轻在她的脚踝处打转，企图让她慢慢适应痛感，又道，“不要咬手了，再咬待会儿又要治手了，你抓住我的臂膀，想点别的事，分散一下注意力。” 江凤华乖巧地点头，双手扶上他的手臂，下一秒，当冰块与痛处接触，她猛地抓紧，狠狠地捏着，谢觞感觉她的力道加重，只怕自己的手臂要被她掐紫了，但她至少没有再乱动，他又继续打圈替她消肿，痛得不能忍时，她猛地搂住了他的肩膀，手指掐着他的肩背。 谢觞眉头微皱，俊美的五官染上红晕，少女的体香传来，她脸颊摩蹭到他的耳朵，酥酥麻麻的。 一系列动作完成，不知过了多久，她的脚踝才稍稍有些缓解，也不那么肿了。 江凤华仿佛要痛晕过去了，意识迷糊地瘫软在他怀里，此时她额头眉间满是细汗，身体仿佛也被汗水打湿，香汗淋漓的模样惹人怜爱。 谢觞喉咙滑动，心脏跳得厉害，江凤华极不老实在他怀里磨蹭，还好宫殿里只有他们两人，否则让宫女太监看到他们这副样子，还以为两人刚刚做完见不得人的事情。 殿外，程皇后让太医留下跌打损伤的药便让他离开了。 她唇角勾起浅笑，让人不要进殿去打扰。 喜嬷嬷在她耳边道，“老奴从未见王爷如此耐心，王妃若能得王爷喜欢，正好替娘娘去了烦忧，那苏家的女儿……” “觞儿重感情，他绝对不会因为江凤华而放弃苏婷婉，现在只有看觞儿能不能对江凤华上心了。” “是。”喜嬷嬷又道，“这么个娇滴滴如水做的美人儿，王爷难免不会动心。” “皇上既然同意觞儿担任京兆尹一职，就说明皇上没有完全放弃他，以觞儿的聪明，他定能做出一番成绩。”江凤华说得没错，让觞儿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他才能想起他还有这么一个优秀的嫡子。 回府的时候，程皇后借故乏了，也没有出来见他们，让他们自己回府。 江凤华上了药，脚上缠着绷带，是由谢觞抱着上的马车。 回到恒王府，谢觞将她抱进了卧房后转身就要走，江凤华连忙喊住了他，“王爷……” 谢觞怔愣，“何事？” “谢谢你。”江凤华温言细语。 谢觞沉声道，“也是母后不小心吓到你了，才导致你摔倒扭伤了脚，不用谢。” 她急切道，“还有上一次，上上一次，都谢谢你。” 谢觞顿了顿，知道她说的是新婚当日，还有在宫里她差点摔下马车。 他朝红袖嘱咐一句，“沐浴时注意脚不要碰到水，这几天都不要下地。”他抱她时明显感觉到她的衣裳被汗水打湿了，混身是汗，应该不好入睡。 谢觞自己都没有察觉，他仿佛已经接受了江凤华是他的妻子，而他们之间这种相处模式像极了相敬如宾的夫妻。 红袖恭敬地答，“是，奴婢会仔细的。” 谢觞离开后，江凤华才坐直了身子，眉眼恢复正常，抬起水杯轻抿了一口：“准备水吧。” 红袖道，“王妃，您和王爷在宫里发生什么事了，王爷怎么抱着你回来，还说那些话……王爷像是在关心你。” “别多想，他对别的女人也是一样的，特别是对苏婷婉尤其的温柔。”江凤华脸上的娇羞模样瞬间消失不见换上了淡然的神色。 “哦。”红袖不明白小姐为什么不会动心，王爷这般风姿卓越，是个女人都会对他这样的俊美的男子动心吧！ 江凤华沐浴过后，又让人在桌案上摆了文房四宝，开始静心练字。 今天晚上谢觞不会来了，他没有理由再进入婚房，所以她得想个办法。 第10章 又睡一起了 上一世，苏婷婉特意把进府的日子选在了她回门的那一日，这一世既然皇后让她全权做主，那她就让她慢慢等。 江凤华亲自写了一个良辰吉日在纸上，对莲叶道，“去把这个交给王爷，问他是否觉得恰当，如不满意，请王爷过来，另选吉日即可。” “是。”莲叶看了一眼，“定在五日后？今日是三月二十三，五日后正是三月二十八。” 莲叶又道：“王妃怎么这么快就让那个女人进府，她真的进了府，王妃不就没机会了吗？” “五日只不过是本王妃提出来的日期，王爷很快就要忙公务了，她没这么快进府。”江凤华淡淡道。 红袖和莲叶只觉得满头雾水，王爷这么喜欢那个女人，他巴不得即刻就娶苏婷婉进门，怎么可能拒绝五日后娶侧妃。 莲叶到了书房将江凤华的话一五一十地转告给了谢觞。 谢觞看过神色微冷，俊美的脸颊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问道，“王妃还说了什么？” 莲叶恭敬答，“王爷若觉得这个日期不满意，可以去和王妃再行商议。” 原本苏婷婉和谢觞商议的是三月二十四，也是吉日，然而三月二十八正是那个人的忌日，这个一直是他心底的秘密，没有一个人知道。 “这是王妃说的？”谢觞眸子里燃起森森怒火，难道她知道什么？不可能的，没有人知道的，偏偏她挑的日子就这么巧合。 莲叶恭恭敬敬，“是。” 谢觞冷声道，“换个日子。” 她不得不在心底佩服：王妃果然料事如神，真是神了啊！可是王爷不是迫不及待要娶侧妃进门吗？他不着急？三月二十八的确是最好的日子了。 “若要换日子，王妃请王爷去共同商议。”莲叶道。 “不必了，出去。”谢觞眼神突然冷冽。 莲叶吓得连忙退了出去，她觉得莫名其妙，刚才王爷的眼睛仿佛要杀人。 莲叶刚转身就听见恒王让人拿酒来，她吓得拍了拍胸脯，连忙回了王妃的院子。 她暗忖：“真是莫名其妙，我哪句话得罪恒王了。” 江凤华练了一会儿字，就有些乏了，准备上床小憩一会儿才想起今天还没有练功。 莲叶回来后，说了书房的情况，又道，“王爷可生气了，我看见林侍卫搬了好几坛酒进去，王爷这是想要醉生梦死啊！” 江凤华听后，浑不在意，随他去，他想娶苏婷婉早晚会来找她的，她记得前世每逢三月二十八谢觞都不会宠幸嫔妃，就算是苏婷婉也不行，她不知道那日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对谢觞来说的确意义非凡。 既然脚痛不能动，那就练手臂和脖子，另一条腿还是好的，她的忍耐力很好，小时候为了跳舞她吃了不少苦，可都坚持下来了，压腿拉筋可比崴了脚痛一万倍，今天在谢觞面前的表现她很满意，足够让他怜香惜玉。 她的身体柔软如枝条，不管任何高难度的动作，她都游刃有余，像今日这种跳舞摔倒的低级错误她绝不会犯，不过今日嘛，她是为谢觞准备的。 她又坐在床上，按照方法练习身体，足足练了一个时辰才停下来，她的身体变得温热，香汗淋漓，她肌肤如雪，此时泛着红晕，妖艳魅惑，胳膊纤细如藕，洁白无瑕，完美的锁骨犹如一对精致的月牙儿，优美迷人。 江凤华的美不是单纯的以瘦为美，而是前凸后翘的美，该细的地方细，该有肉的地方有肉，完美无瑕。 她今晚只穿了一条菲薄的亵裤和一件绣着桃花的抹胸肚兜，乌黑的秀发高高地挽在头顶，露出修长的脖子。 恰逢此时，谢觞醉酒闯入了她的闺房，他不管不顾绕过屏风，看见眼前的情景，眼中亦闪现几分慌乱，然目光却难从眼前的女子身上移开，前面的女子美得让人窒息。 江凤华大惊失色，匆忙掀了薄被遮在身上，她遮得也像没遮一样，咬着朱唇，故作生气，“王爷进门怎么不敲门？” 他的思绪被她的娇喝拉回，他手指指着门外的匾额，又指了指床和屋内的摆设，“这里是揽月阁吧，这里是本王的寝室吧！这些都是本王的东西，本王进本王的卧室为什么要敲门，你，你，你，嗝……让开。” 说着，他就要往床上去。 紧接着谢觞朝她扑去，她也没打算避开，下一秒，谢觞怀里多了一抹温热，直接将江凤华压倒在身下。 江凤华秀眉蹙起，满眼的不可思议，原来谢觞醉酒这么可爱，谁会想到他将会是大周朝铁血手腕冷酷无情的帝王，她的手指慢慢抚上他的脸颊，轻声问道，“王爷为何会喝这么多酒？” “啊！本王没喝多少，婉婉……” 听到婉婉两个字，江凤华只觉一阵寒凉，心里激不起一丝涟漪，冷笑连连，谢觞啊谢觞，你就这么爱苏婷婉。 “王爷，你看清楚，我是江凤华，不是苏姑娘。”江凤华温声道。 谢觞突然想到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去找江凤华商量，他无厘头地说了一句，“那就明日吧！” 江凤华知道他要说什么，明日让苏婷婉进门。 明日可是她的三日回门礼，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何其重要，他都没半点放在心上，只能说明一点，他一点都不在乎自己这位正牌王妃。 她见谢觞闭着眼睛像是醉得狠了，暗道：“这是喝了多少酒，只怕泡在酒坛子里了吧！” 江凤华眸子里闪过一丝冰冷，既然如此，就别怪妾身了。 她朝外喊道，“红袖，莲叶，进来帮我一把。” 丫鬟进来，见两人姿势暧昧，羞得闭紧了眼睛。 江凤华道，“我脚不能用力，你们快来帮忙啊，扶他起来，推到床上去，顺便打盆热水来，伺候王爷更衣。” 几人合力将谢觞摆弄好，又脱掉他的锦袍和鞋袜。 江凤华累得气喘吁吁，身上除了肚兜和亵裤，再无多余的布料，看着甚是诱人，可惜谢觞睡得像猪一样。 丫鬟用帕子在她身上轻轻擦拭着，又给她的每一寸肌肤都细细地涂抹着护肤精油，轻轻替她按摩之后才算完成。 江凤华遣退丫鬟，安静地躺在了谢觞身边，忙碌了一天，她是真的累了，也没心思去勾引一个喝醉的人，沉沉睡去。 一夜无眠，两人都睡得香甜。 第11章 王爷没吃饱 翌日，江凤华醒来发现自己又在谢觞的怀里，想到昨晚给他用了点迷香，她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冷笑，苏婷婉这辈子你就慢慢等吧！ 正当她要伸手摸上他的鼻梁，谢觞突然动了一下像是要醒了，她连忙闭上眼睛佯装成睡熟的样子。 谢觞却突然翻了个身，将一条长腿压在江凤华的腿上，刚好碰到她的脚踝处。 江凤华推了推他，推不动，她语声温柔地道，“王爷，你压到妾身的脚了，妾身好痛，你放开妾身啊，妾身不是苏姑娘，你看清楚一点，你压疼我了。” 谢觞被她的娇喝声吵醒，睁眼看到怀里抱着的人，脑海里闪现出昨晚他闯入房间的画面，他只觉得头痛欲裂，怎么也记不起来他扑倒江凤华之后发生了什么事。 见自己衣裳也脱了，两人又如此暧昧，他猛地推开她。 紧接着，只听耳边又传来嘤嘤的哭泣声，他侧头看去，只见女子娇弱地蜷缩在一旁，眼中弥漫着水雾，像是被人欺负了。 似想到了什么，他如遭到雷击，猛地从床上站起来，瞬间清醒了，开始语无伦次地解释，“我……我们……没……你怎么又哭了，我没把你怎么着吧！” “王爷压到妾身的脚了，妾身实在是痛一时没忍住才哭的。今日妾身要回门，脚伤成这样，我怕母亲担心。”江凤华直接提出要回门。 谢觞如释重负，这么说他和她什么都没有发生，她哭仅是因为压到她的脚了。 昨天他是见识过她的娇弱的，半点痛都忍不了，他再次确定，“昨天晚上本王喝醉了，记不太清楚了，本王的衣裳？” 江凤华楚楚可怜地道：“王爷睡得像猪一样，喊也喊不醒，抱着妾身嘴里一直喊着婉婉，王爷定是把妾身当成苏姑娘了，妾身争脱也争脱不开，王爷的衣裳还是妾身让丫鬟进来帮忙脱的，衣裳上全是酒味，丫鬟拿去洗了，最后妾身实在太累就睡王爷旁边了。” 她脸上满是真诚，生怕他误会，“王爷放心，我们各睡各的，一觉睡到天亮，什么都没有发生，清清白白的。” 他突然道，“对不起。”江凤华没做错什么，他却这么对她。 她就是要让谢觞愧疚，抱着自己的正妻嘴里却喊另外一个女人的名字。 “也不用说对不起，王爷也算是正人君子，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来。”她温声道，“只是今日妾身要回门，妾身的父亲母亲定在家里盼着我……们。” 谢觞像是想到了什么，今日正好是他和婉婉约好迎娶她过门的日子，昨天晚上他就是来和江凤华说这事的，他答应要去苏府接婉婉的。 “非得回门吗？”谢觞放低声音试探问了一句。 江凤华脸颊上还挂着泪痕，“女子嫁人都是要有回门礼的，夫君若不陪妻子回门往后那女子就别想活了。” “这么严重。”他还不太懂这些规矩。 “嗯。”她重重地点了点头，“王爷，我说过了，我不会打扰你和苏姑娘，我只想要王爷给我江家一点体面，我就占用王爷这一点点时间而已。” 谢觞见她小脸涨得通红，“我是说你的脚伤成这样，不方便。” “就算我脚断了，我爬也得爬回去。”她撇开眼不看他。 谢觞道，“那就这样吧！”怎么还生气了。 江凤华换脸也快，呆愣地盯着他，瘸着腿跳到他面前扶上他的手臂，“王爷是说会陪妾身回府见我爹娘，王爷若能去，他们一定会很高兴的。” 她脸上满是泪痕，又布满笑容，完美的身段恰似精雕细琢的艺术品，如雪的肌肤在晨曦的光线下，更显楚楚动人，他有一瞬间着迷，不禁为之倾倒。 谢觞色迷心窍点了点头，“本王和你回去。” 江凤华讨好的模样，朝他扶了扶身，“谢谢王爷。” 紧接着她又朝外喊道，“红袖，莲叶，徐嬷嬷，多备一份早膳，打水来准备梳妆，今日我们回江府，我可想爹爹和娘亲了。” 说到回江家和她的父母，她娇俏的脸颊上布满了笑容，眸光璀璨夺目，周身都透露着她很幸福，欢快得像林间鸟儿。 她声音刚落下，丫鬟们鱼贯而入，江凤华见自己只穿了一件肚兜和亵裤，眼中染起娇羞，她看了谢觞一眼连忙躲到了屏风后，“王爷请先梳洗，妾身很快就来。” 只见屏风后她及腰的长发似水幕一般，倩影灼灼，勾勒出她完美的身段。 谢觞有些看呆了听见她的声音才反应过来只觉得面红耳赤，这时徐嬷嬷迎上来，丫鬟手边拿了几身衣裳，她道，“王爷今日要穿哪一身。” 谢觞随手一指，选了件靛蓝色的长袍，徐嬷嬷朝丫鬟点了点头，丫鬟连忙退下给江凤华也选了身浅蓝色水袖长裙。 待两人梳洗完毕出现在对方面前时，两人不约而同地怔愣了一下。 江凤华今日身穿一袭浅蓝色收腰托底罗裙，水芙色的茉莉淡淡开满了双袖，乌黑的长发绾了一个精巧的云髻，她绰约的身姿娉婷婀娜，腰间一条同色流苏落下，在风中荡起一丝丝涟漪。 谢觞身着一袭靛蓝色的锦袍，领口袖口都镶绣着流云纹银丝边，腰间束着一条同色祥云宽边锦带，佩戴一块月白色玉佩，头发用嵌玉银冠束起，金线云纹黑色革靴，他本就容貌俊美，这一身更衬托出他气质非凡，玉树临风。 徐嬷嬷设计也巧妙，将王爷和王妃的早膳布在了园中的凉亭里，晨曦露出，天边丝丝缕缕的云霞洒下来，院中的两人矗立，宛如神仙眷侣一般。 莲叶端了精美的膳食上来，故意从两人中间过，“王爷，王妃请坐。”眼睛都看直了，还说不喜欢我家王妃。 谢觞连忙避开视线径直朝凉亭走去，他的确是饿了，昨晚他光喝酒去了，管家准备的晚膳他没吃多少。 桌上的食物散发着淡淡的香味，他味蕾像是被打开，肚皮里空落落的，看着更饿了。 他吞咽了一下口水，徐嬷嬷又介绍道，“老奴给王妃准备了粉蒸桂花糕，糕体软糯，还有银丝燕窝粥，粥浓而不腻，丝滑入口，滋身养心，还有一小块玫瑰酥，牛乳杏仁酥是王妃最喜欢吃的，还有……给王爷也准备了一份。” 谢觞朝徐嬷嬷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每一样都很精致，但是每个盘子里都只有两小块，他想这是多准备的一份吗？难道江凤华平时每一样食物就只吃一块。 他徐徐朝位置坐下去。 江凤华则优雅地端坐在凳子上，温柔地道，“王爷请慢用。”便不再说话。 谢觞颔首点头。 只见面前准备了小叉子、小勺子、筷子和汤勺，勺子的大小袖珍可爱。 谢觞直接拿了比较顺手的筷子开始吃了起来。 江凤华则拿着小勺子细嚼慢咽，一小块糕点她要舀十次才能吃完，偏偏她吃东西的样子也美轮美奂，不知为何他瞧着她这样娇弱，并不觉得讨厌。 谢觞心里突然冒出来一个念头，像江府这样的书香门第养出来的女儿，男人娶这样的女子做妻子，至少足够体面吧！ 一顿早膳吃了半个时辰，全程两人不发一言。 最后，谢觞只觉没吃饱，又不好意思说什么，江家的人做的膳食的确精致美味，色香味俱全，让人意犹未尽，还想再吃。 第12章 给王妃最大的体面 王爷要陪王妃回门的消息传遍了王府，程管家连忙从库房里挑选了些回门礼。 谢觞一眼看去，朝程忠问，“这些是要送到江府去的？” 程忠道，“回王爷，是。” 谢觞眉头皱起，又道，“回门很重要吗？是否要隆重办？” “回门是大婚最后一项仪式，非同小可，特别是对女方家尤其重要，至于如何重要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总之姑爷陪着新婚妻子提着礼物拜见岳父岳母，这是礼数，回门礼办得好与否，能体现姑娘嫁得好不好，受不受姑爷重视，平常人家很是看重，富贵人家更是在意体面。不过王爷身份尊贵，自不必朝一个少傅行礼，王爷能去是他们家的福气……”程管家滔滔不绝。 谢觞沉思片刻，又扫了一眼程管家准备的回门礼，“去库房再取些东西来。” 程忠原本就是随便捡了几样，走个过场罢了，按照王妃的规格再去取一些也无妨。 正待他要走，谢觞又道，“程管家，你让人去问问王妃家都有些什么人，兴趣爱好如何，照着他们的喜好分别再给每人挑选一样礼物吧！” 程管家听到此，瞬间愣住了，“每人再送一样？” “本王送不起？”恒王府虽然不得皇帝重用，但是恒王自己毕竟也是有私产的人。 程管家摇头，“送得起，送得起，老奴这就去办。” 谢觞连着两晚都睡在江凤华的卧室里，程管家以为他是极喜欢这位王妃的，挑礼物时也只往好的选。 江府坐落于城北的杨柳街，江怀在国子监任少傅一职，也是国子监众多少傅中的一员，因教学有方，德行出众，任职时间久远，曾被多次嘉奖优秀少傅，很受人尊重。 然，他不争不抢也错过了很多升迁的机会，一直留在国子监教导皇子公主及朝中官员之子学业，这样一户人家被皇后看中选为恒王妃是江家烧了八辈子的高香都换不来的，大家酸溜溜的一致认为江家能攀上皇亲成为国戚是走了狗屎运。 因为今日是恒王妃回门，江少傅特地被放了一天假，江母更是从昨晚凌晨就睡不着，开始在厨房忙碌，江家的大姑娘江如梦同姑爷金骥也一早就到了江府。 江府满门就怕怠慢了恒王殿下，全都光鲜亮丽，换了新衣，翘首以盼，直到江府的小厮急匆匆跑来，“到了，到了，恒王府的车队到巷子口了，整整三辆马车……” 江少傅携妻儿老小到大门口迎接，这才远远瞧见恒王府的车队徐徐行来，瞧着气派非凡。 马车在江府门前停下，程管家上前作揖打了个照面，又吩咐王府护卫卸下回门礼。 另一辆奢华的马车旁，谢觞先一步下了马车，江凤华则是由丫鬟搀扶着缓慢钻了出来。 江夫人瞧着女婿芝兰玉树一般，笑得合不拢嘴，一时看呆了，江少傅连忙拉了妻子一把，示意江家众人跟着他一起行礼，“下官，臣妇参见恒王，恒王妃。” 见父母朝自己行礼，江凤华眼底微红，她知道这是皇室的礼数，便也由着他们。 谢觞瞧见她又要哭了，沉声道，“江……岳丈岳母快免礼。” 江家众人起身，下一秒，只见谢觞突然从丫鬟手中接过江凤华，将她打横抱起，解释道，“王妃昨日进宫崴了脚，行动不方便，本王抱她进去。” 江凤华想过他会抱自己下车，但是没想过他会唤她的父母为岳丈岳母，她一时有些愣神，毕竟上一世，他连见都懒得见他们，江府因为她荣耀一时，却遭世人唾弃了一世，江家众人为此吃尽了苦头，全都是因为她所嫁之人不喜欢她。 只听谢觞又朝江怀道，“岳丈，可有稍作休息的地方，王妃的脚有些不方便。” “去正厅坐吧。”江怀看了女儿的腿一眼，满是担忧，却也没越矩上前查看。 “父亲不必担心，是王爷小题大做，女儿其实已经没事了。”江凤华笑着道。 江怀瞪了女儿一眼，眼中满是心疼，“马上开饭了，阮阮先陪着王爷……我去看看你娘和你二姐。”原本想说四处逛逛的，看她脚不方便，也没多说什么。 谢觞颔首，一直到了正厅，谢觞将她放在椅子上，她才开口细声道，“谢谢。” 谢觞朝她挑了挑眉头，凑近她耳旁细声道，“这总算够体面了吧！” 江凤华脸颊微红，微垂着头，像是和恒王夫妻关系十分和睦的样子，娇俏的容颜挂上羞涩，像是耳鬓厮磨，再次道，“嗯，谢谢，真的很谢谢您。” 才认识三天，谢觞就听她说了很多谢谢，她这就很满足了吗？ 这时，江府四少爷江志钦笑盈盈地朝他们走来，“志钦拜见王爷姐夫，三姐安好。” 紧接着，他又朝谢觞行了一礼，“谢三姐夫送的礼物。” 谢觞顿了顿，眼前的少年十三四岁，和江凤华有一样的眉目，一张笑脸看起来放荡不拘，极为漂亮，他有些尴尬，“不必谢。” “紫轩斋的砚台，有钱都不一定能买到，我一定会好好珍藏的。”江志钦眼中满是光彩，喜欢得不得了。 谢觞见自己准备的东西被人如此喜欢，心里也很高兴。 江如梦也亲自过来喊他们去偏厅吃饭，对恒王表示了感谢，还亲切地称呼他为“妹夫”。 她收到的礼物是一套翠玉轩出品价值不菲的首饰，江如梦容貌也算上层，两姊妹都遗传了母亲冯静媛的美貌，江如梦如今也二十四岁了，是两个孩子的母亲，身材半点不走样，看上去更加风韵犹存。 谢觞不仅给江如梦准备了首饰，连她的两个孩子也各自准备了玩具，还是市面上最新款的，自然也是程管家临时派人去买的。 江如梦的夫君金骥是位商人，谢觞送了他一把金算盘，金家不差钱，但是王爷送的意义非凡，他自然爱不释手。 江母见女儿嫁得如此好，又得夫君这般疼爱，喜极而泣。 江凤华抱着她母亲安慰，“女儿这不是很好嘛，娘你怎么又哭了。” “娘是真的高兴。”江母眼泪不止，“阮阮嫁了如意郎君，娘高兴。” 江如梦真心为妹妹高兴，低声道，“原本我以为三妹嫁进恒王府会仰人鼻息过日子，现在瞧来，恒王殿下不仅一表人才，还体贴入微，娘说对了，三妹真是嫁了个如意郎君。” 江凤华低头喝汤，故作娇羞，暗忖着：她们不知道，上一世不仅没有回门礼，甚至谢觞连眼角都没看她一眼，恒王亲迎苏侧妃身着大红喜服进了门，她被请去喝主母茶，所有人都对她指指点点羞辱她，她成了全盛京城最大的笑话，看着他们恩爱有加她心都在滴血。 宴席分两桌，男女各一桌，中间用绣着梅兰竹菊的四季屏风隔开，谢觞刚好和江凤华背对而坐，他见江母嘤声哭泣，暗道：“江凤华这爱哭的毛病怕不是随了她母亲，瞧着她母亲也温温柔柔的。” 江怀也很高兴，喝了点酒就开始把他那套做人的道理搬到酒桌上，“王爷现在是京兆府尹，此职位非同小可，与民姓生活息息相关，紧密相连……” “哎呀，江怀，你喝了多少马尿，又开始说教了不是，人家女婿是王爷，不比你懂这些道理？你还让不让人好好吃饭。”冯静媛娇喝的声音突然从屏风的另一边传来。 江怀被吼，他瞬间就闭了嘴，抬起酒杯朝谢觞道，“微臣敬王爷。” 谢觞震惊又有些好笑，没想到江少傅在家里是个妻管严，更没想到江凤华母亲的情绪转变这么大，他抬起酒杯抿了一口掩饰尴尬。 江志钦没喝酒，为了打破尴尬，他连忙岔开话题，“王爷姐夫别光喝酒，多吃菜，这些菜肴都是母亲亲自做的，样样都是她的拿手菜。” 金骥也道，“岳母手艺是鼎好的。”声音里满是讨好。 江怀被吼也不敢吭声，老实吃饭，那样子和他在学堂里的威风与威望大相径庭。 江家一家人其乐融融，谢觞心里竟有些酸楚，看着眼前碗里堆积如山的佳肴，他也不嫌弃，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这些都是金骥用公筷替他夹的，金骥见状，只觉得受宠若惊，不仅和恒王殿下同桌吃饭，同壶饮酒，他还吃了自己给他夹的菜，最有面子的是恒王殿下是他妹夫。 谢觞从未觉得这般轻松，高兴之余，就多喝了些酒。 至于苏府那边，谢觞也第一时间派亲信送了消息去，会另泽吉日迎娶她，江凤华也答应他们的婚礼会隆重办，绝对不会让苏婷婉受半分委屈。 江凤华能做到此，他觉得她很大度，于是便做了退让，婉婉是个心胸豁达的女子，一定也会理解的。 第13章 换苏婷婉委屈了 苏府。 苏婷婉听说恒王陪恒王妃回娘家的消息，她整个人仿佛凝固了一般，“阿觞明明答应我的，他怎么会去了江府，他明明不在意江凤华，答应今日来接我……” 床上是他陪着一起挑选的嫁衣，原本侧妃只能穿粉色的嫁衣过门，是他坚持要给她全盛京城最华贵的新娘喜服和最隆重体面的婚礼，这才重金定了一套大红色的喜服。 丫鬟银杏在一旁心疼道，“这已经是王爷第二次失约了，今日可是小姐出嫁的日子，他怎么可以随便派个护卫过来说今日不能接小姐，推迟婚礼，要推迟到哪一天？堂堂将军府的小姐由正妃变为侧妃，已经够委屈了，王爷怎么能这样对小姐，她只不过是区区少傅之女，怎么能与小姐相比。” “别说了，出去。”她朝丫鬟吼了一声。 丫鬟不再多言独自出了房门，为了给小姐出气，于是自作主张地将这件事通告给贵妃娘娘知道，娘娘定能替小姐做主。 苏婷婉心里难过，泪流满面，她端坐在铜镜前，目不转睛地盯着镜中的自己，她自认自己长得很美，不输盛京城里娇弱的深闺女子，阿觞不喜欢那般矫揉造作的女人。 可是他和江凤华成亲的画面回荡在她脑海里，他焦急地把江凤华抱在怀里，他眼中闪现出惊艳与欣赏…… 阿觞从未用这样的眼神看过自己。 她摸着自己精致的妆容，自言自语，“江凤华就真的这么漂亮？她能比我还漂亮吗？阿觞说过我是他见过最漂亮的女子。” 她自信满满给自己打气，擦掉泪痕，“就算她再漂亮，阿觞也不可能喜欢她的，我应该相信阿觞。” 苏婷婉走到床边，开始穿起了嫁衣，大红色的嫁衣美轮美奂，她沉醉其中，哪个女人不梦想嫁给自己心仪的男子为妻，更何况他们两情相悦。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脸上扬起妖艳的笑容，“阿觞看到这样的我，一定也会很惊艳的，他只是没有看到我穿嫁衣的样子，今日我一定要在江凤华的回门日嫁进恒王府，绝不可能再给江凤华和阿觞独处的机会，阿觞爱的人是我苏婷婉，不是江凤华。” 苏婷婉又招来苏府的护卫，附在她的耳边轻声道，“你去找恒王，就说……” 今天，她要让江凤华亲眼看看谢觞多爱她。 - 与此同时，皇宫里，苏贵妃接到丫鬟银杏传来的消息，她怒不可遏，“没想到江凤华这么有手段，竟让恒王去了江府，让婉婉一个人苦等，不行，本宫要再去求皇上。” 说着，苏贵妃盛妆打扮了一番来到皇帝的承乾宫。 步入金碧辉煌的宫殿，苏贵妃莲步轻移，宛如一朵盛开的娇艳花朵，她身穿华丽羽衣，轻柔如雾，飘逸若仙，“臣妾参见陛下。” 皇帝语气变轻，“卿卿来了，这儿又没外人，免礼吧！” 苏贵妃婷婷婀娜的起身，“臣妾特地为陛下做了几样新式的糕点，陛下尝尝。” 皇帝笑道，“卿卿有心了。” 皇帝夹起一块正准备放在嘴边，突然宠溺地将糕点递到苏贵妃唇边，“爱妃做糕点辛苦了。” 苏贵妃面容如桃花般娇艳，笑着咬了一口，顿时娇羞一片，皇帝这才漫不经心尝了两块，“果然软糯香甜，贵妃手艺精进了啊！” 苏贵妃肌肤如雪，吹弹可破，微微挑起的眼角勾着一抹动人的风情，眼波流转之间似有万千情愫，玉臂突然勾上皇帝的脖子，“陛下忙于公务，都好久没来臣妾的鸾凤宫了，臣妾都想你了。”她知道皇帝这几晚都睡在新进宫的王美人那里。 皇帝心领神会，搂上了她的纤腰，苏卿卿年龄虽然比王美人大很多，但她依然风韵犹存，别有一番韵味…… 很快皇帝将她拥入怀中，沉醉在无边的温柔乡里。 事毕，苏卿卿媚眼如丝纤纤细指扶在皇帝的胸膛上，“婉婉那孩子陛下也是见过的，从小跟着他爹娘远赴边塞，吃了不少苦，三年前婉婉才回到盛京城，如今她已经十七岁了，到了婚嫁的年纪，臣妾身为她的姑母，自然要上心些。” 皇帝佯装忘记前些日子苏贵妃求他替恒王和苏婷婉赐婚之事，道，“苏将军的爱女，婚配之事自然不能马虎，爱妃看上哪家儿郎，着手去办吧！” “陛下！”苏贵妃娇喝一声，别过了脸，故作生气，“陛下真是贵人多忘事，没把臣妾放在心上。” 后宫里，皇帝宠幸哪位妃子多一点，朝堂上哪位大臣便风光一些，这像是一种不用言明的信号，显然在皇帝的心里苏贵妃不能太骄纵，也不能太冷落了。 皇帝勾着她的下巴，还有些意犹未尽，那些刚进宫的美人与苏贵妃比还是嫩了些，“爱妃今日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朕这是着了你的道了。” 苏贵妃连忙换了脸色，“臣妾才没有，臣妾是真的想陛下了，婉婉的爹娘都在边塞，她若出嫁，臣妾自然要让婉婉风光出嫁。” 皇帝眼眸微沉，不管是妻还是妾，风不风光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儿。 她又央求，“陛下，臣妾上次和你说的那事，婉婉心仪恒王，陛下就给个恩旨吧！就当给臣妾一个面子，您就把婉婉赐给恒王殿下做侧妃，求陛下成全她吧！” 苏贵妃第一次来求王妃之位，第二次来求侧妃，皇帝不可能不给苏家面子，终于松口，“那就着钦天监选个日子，爱妃去张罗吧！” “臣妾谢陛下恩典，择日不如撞日，今日正好是个宜娶宜嫁的好日子，臣妾这就去办。”她目的达到，恭恭敬敬朝皇帝行了一礼便出了承乾宫。 皇帝知道苏家的打算，又招来曹公公，“恒王今日去哪里了？” “今日是恒王妃回门，王爷应该是陪着王妃去了江府。”曹公公道。 皇帝双眸闪过一丝异色，“朕的这个儿子本事不小啊！” 曹公公不敢接一句，又命徒弟无心端了洗漱用品进来亲自伺候皇帝洗漱。 无心今年十七岁，曹公公用得得心应手，其实除了在皇帝面前他会亲力亲为，其他时候曹公公都会让做稳靠的人代劳。 苏贵妃求恩旨这事无心也听进了心里。 这事自然没逃过程皇后的眼睛，她道，“觞儿今日去江府，才是规矩，陛下真是糊涂了，苏卿卿去卖了一次肉，竟连礼仪都不顾了，让礼部尚书去给苏卿卿说说规矩，一个妾还想风光大嫁……” 喜嬷嬷连忙劝，“娘娘息怒，礼部尚书要去也只能是去喝喜酒的，事情闹大，终归是对咱们王爷不利，反倒让人看了恒王府的笑话，娘娘再去给王爷添堵，惹王爷不高兴，王爷怨怼的还是娘娘，娘娘既然把这事交给恒王妃全权处置，你就别管，进不进府，这事都得压着，那位想去出风头，便由她去吧！” 程皇后被劝住，她若让人去闹，最后让人看笑话的还是自己的儿子。 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她只觉得自己喉咙被人扼住，谁让自己儿子喜欢人家呢。 第14章 江凤华开始布局 另一边，苏府的护卫赶到江府门前扬言要找恒王，还说有封信要亲自交给他。 “你是哪个苏家，今日我家有喜，老爷吩咐不见客。”门童说完就要关门。 “城南苏将军府，我有重要的事找恒王。”护卫有些傲气。 门童名唤江焕，从小得江府收留，会读书认字，最见不得傲气的人，也有些脾气在身上，他只知道今日是三姑娘回门，任何人都不得打扰，又想到对方自报家门城南苏将军府，这不正是他和莲叶姐姐去过的那家吗？ 当时他听莲叶姐姐嘟哝了一句“苏小姐原来是恒王的相好啊！” “难道正是苏家姑娘要给恒王殿下送信？”他心领神会，暗道一句：“不好……” 门童先是朝他笑笑，才道，“既然是找王爷的，我这就去通报，还请稍等，你手中的信是否需要我转交？” 小姐吩咐信要亲自交到恒王手上，他道，“不必了，见到王爷我亲自交给他。” 江焕轻手轻脚地跑到江凤华身边，“三姑娘，门外来人了，说是苏将军府的。” 江凤华淡然一笑，苏婷婉真是沉不住气竟派人找上门来了，她就这么迫不及待要嫁给谢觞吗？上一世她以侧妃身份风光嫁进恒王府成了谢觞心尖上的人。 这一世谢觞迟迟不去，他心尖上的人就要闹了。 这时，红袖又传来消息，苏婷婉背上包袱去了城外十里亭。 江凤华神色淡淡，“演这一出，好戏啊！” 正在这时，莲叶急匆匆进来，低声道，“王妃，苏贵妃领了皇上赐婚的圣旨出宫了……” 江凤华记得上一世苏贵妃可没插这一脚，谢觞和苏婷婉你侬我侬，婚事也办得隆重，不过并不是圣上赐婚，苏婷婉进恒王府帝后都没有认可，自然她入不了皇家玉碟，谢觞登基后，不顾礼教封她为后。 这一世，得到了皇上的认可，可就大大的不一样了，他们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不管是因为自己的重生产生了蝴蝶效应，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这一世她都不会允许苏婷婉风风光光嫁进恒王府。 红袖又道，“王爷喝醉了，要不要奴婢再给王爷添加点料，让他睡到明晨，她要走就让她走得越远越好，王爷不去找她，看她怎么办……” 江凤华阻止：“不可如此，王爷心尖上的人要走了，他不去把人追回来，就是本王妃的不是了，再说她怎么舍得唾手可得的荣华富贵就这么走了，与其让他们藕断丝连，心心念念，不如让他们轰轰烈烈爱一场，人生短暂，莫要留下遗憾。” 她绝对不会给谢觞秋后算账的机会，还得让他对自己感恩戴德羞愧难当。 红袖听着自家主子这语气，额头冒出三条黑线，不可理解主子的思路，丈夫要去找别的女人，她却…… 这像一个妻子说的话吗？ 江凤华不顾腿脚不便一边走一边问，“王爷送到哪间客房休息？” “东院。” “准备马车，多加两匹快马。”江凤华沉声吩咐。 到了东院客房，江凤华连忙将苏府的护卫亲自领到谢觞面前，便退了出去。 谢觞是有些醉了，加上昨晚上的宿醉，他只觉得疲惫所以才小憩了一会儿。 眼前的人讲明来意，“小姐让卑职一定要将信亲手交给王爷。” 他展开苏婷婉的信，“阿觞，见字如晤……我走了。” 看完信，谢觞面色一沉，心仿佛空了一大片，婉婉要永远离开，对他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这时，江凤华端着醒酒汤进来，轻声道，“王爷，先把醒酒汤喝了吧！” 谢觞冰冷的眼神没有一丝温度，周身携着冷意，不近人情，他猛然起身手一抬就掀翻了江凤华手中的碗，刚刚熬好的醒酒汤不算凉，洒在她嫩滑白皙的手背上瞬间红了一片。 她连忙藏起手，忍着一丝疼痛，“是我不小心洒了，红袖再端一碗来。” 红袖动作也快，又盛了一碗连忙捧上，江凤华捂着手背，轻声道，“直接给王爷吧！” 谢觞原本想要发火，见她这般模样，只扫了她的袖子一眼，沉声道，“你独自回府吧，本王还有事……” 说着他就大步跨出了门，江凤华追了出来，眉眼焦急，“王爷若有急事，江府有两匹千里良驹，兴许能帮到王爷。”一定要比苏贵妃快一步找到苏婷婉啊！ 谢觞充耳不闻，走得很是焦急，侍卫林枫连忙跟着，“爷，发生什么大事了？” “寻两匹快马出城。”谢觞没有解释，婉婉走了，她回边塞了，他心急如焚。 林枫只觉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转身看了王妃一眼，只见王妃也满目焦急的模样，“刚才王妃说江府就有快马。” 谢觞顿了顿颔首，“走吧！” 待谢觞走了之后，江凤华神色才恢复如常，她掀开刚才被烫过的地方看了一眼，媚眼如丝，浑不在意。 红袖心疼道，“王爷也真是的，朝我们小姐发什么火，又关我们小姐什么事，手都烫红了。” 江凤华眼底无波无澜，“涂抹点药膏就好了。” 莲叶不满道，“王爷刚才那样子，是天要塌了，还是地要陷了，值得他如此着急。” “王爷敢爱敢恨，心尖尖要走了，着急不是很正常吗？”江凤华心头惊不起一丝涟漪，她早就放下了，见到这样冲动的谢觞，她只觉得好笑。 紧接着，她道，“我们去拜别父亲母亲，就回王府吧！” 两个丫鬟互相看了一眼：小姐不喜欢恒王，她为何要嫁给他？ 小姐志不在情爱，而是心系天下之人。 两人都无法理解小姐这般如花的年龄为何不向往美好的爱情，也只能这样想了。 江凤华从江府出来，此时天色还尚早，她对莲叶道：“告诉谭莞青，她妹妹的仇今天可以报了，只要能让她痛快，皆可，顺便通知下去，留在苏府的探子可以撤回来了。” 莲叶眼睛噌一下亮了起来，“要提前动手，真的吗？那狗官早该死了。” 江凤华不置可否，她会成为谢觞和苏婷婉有情人终成眷属路上的绊脚石。 这一世，他们统统都将成为她的垫脚石。 第15章 城外土地庙有人拜堂 城外十里亭有个土地庙，谢觞正是在这里追上了苏婷婉，两人情到浓时，就借土地公的庙堂拜了天地，是苏婷婉要求的。 她说：“阿觞，既然不能与你光明正大拜堂成亲，那我们就拜土地公吧，他受世人崇拜，我们拜一拜他总不会错的。” 谢觞原本有些迟疑，禁不住苏婷婉的豪言壮举，又自知今日失信于她，刚看到她的那一刻，那种失而复得的情感让他感觉如获至宝，终是同意与她在土地庙拜了堂。 两人拜了天地，苏婷婉又道，“阿觞，今日是我人生中最开心自在的一天，我们既然拜了天地，就是夫妻了，我是你的妻了，真是太开心了。” 他没办法给她正妻之位，现在私自在外面与她拜了天地，心里知道是不合礼法的，婉婉性子豪爽不在意这些小节，他也依着她。 他看她的眼神带着宠溺，只要不违背良知道义，婉婉提的任何要求他都尽量满足。 苏婷婉抱着他的腰身，靠在他的怀里，如果这里是他们的新房，接下来是不是应该…… 她脸颊羞红一片，谢觞突然想到江怀在酒桌上叮嘱他的话，他想告诉婉婉他的身份不允许他这样做，他推开她，沉声道，“婉婉，我们快回去吧！其实江凤华已经同意……” 听到江凤华的名字，苏婷婉眼中闪过一丝不高兴，扬眉打断他，“你说我是不是你的妻？” 谢觞有些迟疑脑海里突然闪现江凤华那张哭兮兮的脸，“婉婉，做不到的事我不能承诺，皇命不可违。” “她是恒王妃没错，陛下赐婚，不能改变了，可是我只想做你的妻子啊！我们不是已经拜堂成亲了吗？”她抱住了他的腰，“明明是我先认识你的，世道真是不公平，凭什么是她先嫁给了你。” 谢觞愣住了，他明明爱的人是婉婉，却不得不娶了江凤华，对婉婉也不公平，甚至连个像样的婚礼都没有，因为不能给她正妻的位置心里面愧疚，“婉婉，对不起……” “以后只要阿觞在心里把我当作你唯一的妻子，这就够了。” 谢觞见她这样委屈自己，紧紧地搂着她。 只听她又道：“我不要你对不起，我只要你爱我，足够爱我，以后她仅仅只是恒王妃，而我是你的妻子好不好？你不要喜欢她好不好。” “好。”谢觞点了点头，他双眸幽深，似寒潭深渊，深不可测。 苏婷婉很是介意江凤华成为恒王妃，甚至在心里就开始阴谋论，“她若知道我们成亲，一定会不高兴的，会阻止，爱情是很自私的，是不可以分享的……” “不会，她不会不高兴。”谢觞回答得斩钉截铁。 “你怎么知道她不会。”她嘟着唇不依不饶。 江凤华若要阻止就不会带苏家送信的人来见他，谢觞没办法解释，怕她又多想。 这时，路过的人见状，纷纷进来恭喜祝贺，想要讨一杯喜酒喝。 可是这里的环境……一言难尽，大家说了一堆祝福的话就走了。 有人在城外十里亭土地庙拜天地成亲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传到了城里。 “那郎君风度翩翩，一表人才，女娘一袭大红嫁衣富贵非常，怎么会在土地庙拜天地……” “无父无母才会拜土地神，那样衣着打扮显贵的贵公子怎么可能没有父母，他不敢把女娘带回家拜见父母，怕不是娶的外室？” “外室也不能在土地庙就拜了天地啊，这也太不孝了，拜土地神而不拜自己的父母不是咒骂自己父母死吗？真是大不孝啊！” 说到“孝道”，大周国正是以孝字为先，潘太傅官居一品，是真正的大学者大学究，不知为何，这个消息也传到了正在授课的潘太傅耳朵里，他听闻有人在土地庙成亲结为夫妻，他怒不可揭，大骂成何体统，若此人是读书人，真是枉读圣贤书。 潘太傅决定把这个事件记录下来作为典范教授今后的学子，何为礼义廉耻，通过这件事潘太傅能滔滔不绝讲上一个月，以后会当成例子提起。 话说回来，侍卫林枫守在土地庙外悄悄把手中的剑藏了起来，假装不认识土地庙里两人的样子，他只觉得丢脸。 但是林侍卫八卦的心蠢蠢欲动，他佯装成路人竖着耳朵听过路的人对自己的主子评头论足。 听完，他也在心底里吐槽：这叫什么事啊！苏姑娘怎么会拉着主子在土地庙就拜了天地，如此胡闹，她置府中的王妃于何地？ 她还不想去敬主母茶。 简直不合礼法！ 分明是故意的，王爷偏偏看不穿。 银杏乖巧地蹲在一边，反正都是演戏，她也没放在心上，满心满眼都只在林枫身上。 林枫看见有人看自己，连忙避开，只觉得全身冷飕飕的。 - 苏贵妃亲自派了仪仗队赶到苏府，她今日要让婉婉风风光光进入恒王府，只要谢觞的心思在婉婉身上，婉婉就还有机会成为王府的女主人，前提是她得明正言顺地先变成谢觞的女人。 苏贵妃盛装打扮进了苏府却没见到苏婷婉，问了护卫才知道，苏婷婉已经收拾包袱朝城外去了。 下午，谢觞带着苏婷婉回城，只见她身着大红嫁衣，面若桃花，因为统共有三匹马，所以林枫骑一匹，苏婷婉和谢觞情浓意蜜自然共乘一匹，银杏骑一匹。 苏婷婉的嫁衣太惹眼，路上行人频频侧头观看，有人议论，“光天化日，哪家公子哥又抢了哪家的新娘子。” “没见那新娘子笑得比花还甜吗？这哪里像是抢，分明就是新娘和男人私奔。” 谢觞耳力很好，听见别人的议论，他神色微冷，身体也有些僵硬不自然，婉婉搂他的腰太紧了。 出来时为了追上苏婷婉，他毅然选择了骑马，江府的马果然是千里良驹，不刻便在城外的土地庙找到了她。 可是没有马车就很尴尬了。 他朝林枫使了个眼色，让他找辆马车来。 林枫因为想要避开银杏眼神的追逐，马打得快了一些，加上江府的这匹马的确是难得的良驹，让他想要驰骋一番，可惜进了城不能纵马，否则他早跑得没影儿了，现在只想隔得越远越好，省得跟在旁边丢人现眼。 无形中谢觞就打快了马，只想尽快避开这些百姓的视线。 苏婷婉给谢觞讲了很多关于草原儿女的胸襟与情怀，她觉得他们的爱情就风一样自由，有机会她还要带谢觞去外面的世界走一走，看一看。 终于到了恒王府门口，谢觞整张脸绿得像片青菜，路上的人说话有多难听，他的心情就有多糟糕。 他翻身下马，险些丢了缰绳，苏婷婉满脸幸福，她才不会像江凤华一样娇滴滴连下个车都不会。 只见她腿脚一抬，纵身就下了马，她稳稳地站定，英姿飒爽，完全不在意外面围观的百姓为什么越来越多，她只想让世人知道她是恒王殿下心仪的女子，更想让江凤华知难而退。 第16章 简直是云泥之别 恒王府里，江凤华回府收拾一番，换下打脏的衣裙，重新换了一套更加端庄华贵的，没过多久，苏贵妃就找上门来了。 苏贵妃身为后宫嫔妃能自由出入皇宫，说明皇帝对她多有偏爱。 不过苏贵妃还是知礼仪懂分寸的，就算出宫她也不会乱跑，更不会随便在外面男子面前露面，脸上始终佩戴着薄纱，身侧有女官紧随，有士兵保护，浩浩荡荡进了恒王府。 江凤华不卑不亢向苏贵妃浅浅行了一礼，“贵妃娘娘大驾光临，臣妾有失远迎。” 苏贵妃妆容艳丽，风情万种，腰肢纤细如柳，由内而外散发着成熟女性的韵味，她打扮得贵气威严，看见如此端庄娇艳的恒王妃，她心里咯噔一下，随后她便朝着主位坐了上去。 江凤华也不在意，寻了离自己近的位置坐下，“红袖，给贵妃娘娘看茶。” 苏卿卿虽是贵妃，却也不好在江凤华面前摆架子，毕竟皇后才是她的正经婆母，她道：“本宫今日是带着陛下旨意来的。” 江凤华不疾不徐放下茶碗，盈盈起身，以示恭敬，端庄有礼地道：“父皇有何旨意下达，王爷此时不在府上，臣妾马上派人去寻他回府……” 苏贵妃自然知道恒王去做什么了，她正是为这事来的，事关她苏家的女儿，她道：“倒也不急着找王爷……” 这时，护卫一路风风火火跑进来，“启禀王妃，王爷回来了。” 江凤华稳稳站着，唇角似有似无地挂着笑意，她面容温柔，仪态从容，像是正在聆听长辈教诲的样子。 谢觞走进大厅，只见苏贵妃正坐在主位，他看了江凤华一眼，威严地朝主位坐去，红袖连忙又给恒王端了一碗不烫不温的热茶。 谢觞接过，像是渴得狠了，一口气将满满的一大碗茶喝完，茶碗放在茶几上的声音“噔”一声脆响，仿佛落在了在场人的心里。 所有人都不敢说话看向他，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这时，苏婷婉脸色不好走了进来，“阿觞，你怎么了嘛，嘴长在别人的身上，我又不在意，随他们怎么说……” 苏贵妃见她一身大红嫁衣，喜庆连连，她瞳孔瞪大，显些失了尊贵，“婉婉，你怎么穿着红色嫁衣……” “姑母，你怎么在这里，皇上许你出宫了吗？”苏婷婉走到苏贵妃面前，也不行礼，反而挽着苏贵妃的胳膊，笑得甜美，“姑母，我成亲了，我和阿觞成亲了。” 苏贵妃听至此，如遭雷击，秀美的容颜出现皲裂，“陛下圣旨还未送到，你胡说什么。”没有皇上恩准，侧妃是不能穿大红嫁衣的。 “不信你问阿觞……”她眼睛没看江凤华，眼角瞥见的女子只觉她美艳非凡，她心中更加介意，脸上却满是幸福。 谢觞是亲王，是没有理由给苏贵妃见礼的，她顶多算是苏婷婉的长辈，是皇帝的妃子，纵然她和皇后不对付，他理应给的情面还是要给。 “不知娘娘出宫所谓何事？”他淡淡道。 皇上给了恩赐，赐婉婉进恒王府为侧妃，她却和恒王已经成亲了，此时，苏贵妃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江凤华也睁着一双期盼的目光盯着苏贵妃，端庄温柔地道，“刚才娘娘正在和臣妾说这事，王爷就回来了，娘娘说带着陛下旨意来的，不知道陛下有何旨意？” 谢觞拧紧眉头，要接圣旨，他也恭敬站了起来，拱手道，“父皇有何旨意？” 苏贵妃脸上越发尴尬，程管家急匆匆赶来，“禀王爷，门外聚集了很多百姓。” 谢觞满头黑线，不问也知道为什么，到了王府门前，他才知道，原来城里都在传城外土地庙有人成亲，并且还传得很难听，富家公子养外室，邻家女娘和男人私奔…… 他们进了城，就想跟着来看热闹，更想要知道真相。 程管家也是没办法了，怎么都驱赶不了这些百姓，一五一十将门外的情景说了。 江凤华听了睁大了眼睛，细声道，“原来王爷和苏姑娘是在土地庙成亲的。”便没了声音。 谢觞突然道，“程忠，你去处理一下。” 程忠也是一个头两个大，这叫他如何处理，王爷前天才娶王妃，今天又带了一个穿大红嫁衣的女人进门，还私自在土地庙拜了堂，此事闹大，只怕恒王颜面无存，若传到圣上耳朵里，这可如何得了。 苏婷婉见几人脸色都不好，正想说些什么，却被苏贵妃一把拉住，示意她别乱说话，这样本就不合礼法，错的人是婉婉。 在苏贵妃的眼中，前眼的苏婷婉与江凤华简直是云泥之别。 江凤华突然开口，“王爷，不如由臣妾去吧，以臣妾的身份应该能说服众人离开。” 程忠如释重负，连忙附和，“王妃是王府的主母，王爷纳妾这等小事自然该由王妃做主，外面的人也是云里雾里，不明真相才乱说，现在由当家主母出面解释，更有威望。” 谢觞微眯着眼睛凝视着她，只见她衣着得体，仪态稳重，举手抬足皆显贵气，容颜绝色艳丽却又显端庄大方，他立刻在脑海里刻画出恒王妃该有的仪态，他想大概就是江凤华这个样子吧。 他怒色稍减，语气也温和了一些，“你能给他们一个合理的解释，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苏婷婉拉着他在土地庙成亲被人撞见，甚至乱传，此事若处理不好非同小可。 江凤华眸光清亮，温声道，“王爷与苏姑娘两情相悦，做任何事都情有可原，臣妾大概知道怎么做了。” 她手扶上红袖的胳膊，盈盈转身，挺直背脊骨朝府外走去。 谢觞的视线突然落在她受伤的那只脚上，她行走缓慢，步履轻盈，袅袅娜娜，摇曳生姿，整个人散发出一股端庄高贵的气质。 江凤华只朝王府正门口一站，她容颜绝丽端庄，风袖飘飘，双眸清冷自带一股威慑感，眸光里泛着幽幽光华，空气也瞬间冷凝结霜，瞬间门外吵吵嚷嚷的声音戛然而止。 江凤华秀眉皱起，缓缓开口，“今日……诸位聚集到恒王府，是何缘故，亦或是有何冤屈要上禀？” 第17章 婚礼不能大办了 众人谁敢上前嚼王府舌根，难道上前问人家土地庙拜堂的男女进了恒王府，他们是何人，就算是恒王，人家王妃在此，从容不迫，仪态端方，谁敢上前质问，又是一片缄默。 江凤华等了片刻，见无人回答，又道，“程管家笔墨纸砚候着，但凡上禀者，登记详细，姓名，住宅，住址，家里人口几许，统统记录在册。” 她这是用皇权震慑，记录这么详细，但凡骂人的，乱说话的，若事后追究怎么办，谁也不傻。 程管家有模有样，瞬间搬来几案，准备了笔墨纸砚。 江凤华玉手一指，在偌大的恒王府门外指了个空旷的位置，“把几案摆在那儿，这么多人一时半会儿也办不完。” 程管家似乎也知道了王妃的用意，“这样就挡不到王府的进出口了，还是王妃想得周到。” 江凤华莲步轻移，盈盈伫立，“大家一定是听说我家王爷如今任命京兆府尹一职，来一探究竟真假，亦或者有案情要呈，现皆可尽数陈情，或准备状纸，现王爷任命要职绝不会偏袒私护，秉公办理。” 她替大家找了个聚集王府门前的借口，打了一巴掌再给颗甜枣。 大家也不想吃皇亲贵胄的瓜，纷纷开始离开，“原来现在的京兆府尹是恒王殿下。” “眼前的恒王妃如此颜色，简直美得不可方物，倾国倾城……” 言下之意就是：刚才进恒王府的红衣女子长相如何，早已记不住她的模样。 若那人真是恒王殿下，恒王殿下也真是眼瞎，府里放着这么绝色端庄的王妃不要，偏要去土地庙与别的女人做那不合礼法的勾当。 那人肯定不是恒王殿下，恒王又不是傻子，是个男人都知道怎么选。 大家稍稍消除疑虑，又没有案子要陈情，自然都散了。 江凤华见众人散了，对管家道，“几案先别撤，王爷马上会到京兆府任职，兴许正可借此给王爷造势。” 程管家眼睛亮了，越发佩服这位稚嫩美貌的王妃，她刚才什么话都没说，好像什么话都说了，一句“我家王爷”说出，更显王府女主人威望，王妃不是空有美貌之人，还知道替王爷谋划。 江凤华刚才的表现都被谢觞看在眼里。 他不得不承认，她的处理办法有些以权势逼人，就目前来看兴许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但却是现在最恰当适宜的，而她王妃的身份站出去仿佛更有说服力。 江凤华回到正厅，看向谢觞，眼中有些抱歉，轻声说道，“王爷和苏姑娘的婚礼只怕没办法大办了，王爷即将上任京兆府尹一职，这事估计得冷处理，若王爷是普通人家的少爷，王爷和苏姑娘在城外拜堂倒也没什么，但王爷身份不同，该守的礼法还是要守，这事于王爷十分不利，于恒王府更不利。” 程管家连忙替江凤华解释，“原本王妃已经命老奴整理了宾客名单，还有王爷娶侧妃的聘礼，甚至侧妃穿的嫁衣凤冠都命奴才去铭衣坊订制最好的……可今天出了这事，侧妃怕是不宜在这个关口露面。若要坚持举办婚礼怕是又要推迟举行了。” 程管家早就接到谢觞嘱咐，他自然是听主子的，主子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没等谢觞说什么，苏婷婉突然站到他们面前，“没关系，反正我和阿觞已经是夫妻了。” 意思是说连进府礼仪都可以免了，更不用向主母敬茶。 她又朝江凤华豪爽道，“是我应该谢谢你，竟如此为我们着想，而且真的很对不起，若不是皇上赐婚江姑娘也不用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 江凤华神色淡然，眸光清明，半点不争风吃醋，甚至看谢觞的眼神也似真的没有情义，温声道，“只要你们好就好，既然如此，程管家便安排苏……侧妃入住吧！” 上辈子她喝过主母茶了，这辈子喝不喝无所谓，反正那茶她难以下咽。 她大眼睛一眨不眨，询问谢觞，“王爷以为如何？” 谢觞只觉得自己被架在火上烤，他答应了婉婉要风风光光娶她进门，也正是因为冲动私自和婉婉在土地庙拜了堂。 而另一边，江凤华又在府中准备为他们操办婚礼。 看着江凤华，他只觉得愧疚，他和婉婉的事把江凤华扯进来，对她的确太不公平了。 眼下也只能如此了。 苏贵妃一直在静观其变，看江凤华刚才的表现，简直震惊到她了，没想到江凤华竟这么轻松就化解了。 若她真的不争不抢，婉婉还有机会。 若她……婉婉在恒王府的地位只怕岌岌可危。 苏贵妃记住了江凤华，心中已经把她定为头号对手。 解决了府外的事，谢觞只觉得全身轻松，朝苏贵妃道，“不知父皇有何旨意下达。” “皇上已经恩准婉婉嫁王爷为侧妃，命本宫来观礼，可是现在婚事若大办……恒王妃思虑周全，现在这种情况婚礼的确不宜大办。”她心里恨得要死，偏偏还要顺着江凤华的话对她笑脸相迎。 苏婷婉也傻眼了，“皇上下旨了，怎么会？”早知道我就不跑出城了，现在反倒弄得灰头土脸，被人指指点点。 谢觞眉头紧皱，昨日父皇的态度还那般强硬，他捏紧了手指，心中烦闷异常。 “皇后娘娘懿旨到。” 传旨太监是皇帝身边的曹总管，皇后懿旨却由皇上的人来传，其意思不言而喻，皇上已经知道宫外的事了，其中还跟着两个宫里来的教管嬷嬷。 谢觞领着众人跪下接旨，曹总管高声道，“苏侧妃仪态欠佳，言行无状，特命两位教管嬷嬷协助汪嬷嬷留在恒王府教导苏侧妃礼仪，本宫会定期检查。” 苏婷婉知道皇后不喜欢自己，看了苏贵妃一眼，苏贵妃见来的人是曹总管，心里止不住地颤抖，哪有闲工夫管她。 “苏侧妃还不接旨。” 曹总管声音尖细，吓得她心尖一抖，“我……臣妾接旨。” 曹总管摇了摇头，提点道，“既是王爷侧妃，定当以妾自称，看来汪嬷嬷，李管事，张管事还得多费心啊！” 几人连连点头称是。 曹总管又高声道，“奉皇上口谕，苏贵妃娘娘即刻回宫。” 苏贵妃恭敬道，“臣妾领旨。”婉婉的确是该学些规矩，否则以她这般大大咧咧的性子是不适合在盛京城里生存的。 紧接着苏贵妃头也不回地抬腿走了，原本她是苏婷婉的姑母，自是应该来喝杯喜酒，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皇帝前脚把苏婷婉赐给恒王为侧妃，后脚又来管教，说明城外十里亭土地庙的事情已经被帝后知晓。 是谁传进宫里去的，江凤华也不得而知，因为她没有做过这件事。 她毕竟是恒王妃，从始至终都应该维护恒王脸面，护住谢觞脸面就是护住她的脸面，这一点她很清楚。 第18章 大家都别洞房 待苏贵妃和曹总管走后，恒王府也清静了，江凤华直接回了揽月阁，而苏婷婉则被安排在西院的檀香院。 这时，谢觞莫名其妙追了上来，朝江凤华问，“你的脚可好些了？” 江凤华没想到谢觞会追她到揽月阁，毕竟苏婷婉已经进府。 她以为这一世谢觞不会那么快娶苏婷婉进门，没想到还是逃不掉上一世的命运。 苏婷婉还是在三月二十四这日进府了。 她微微福了一礼，“好多了。” 谢觞清楚地记得她走路很缓慢，应该是还未痊愈所致，“太医院的药酒十分好用，效果也很好。” “臣妾知道，揉了药酒所以现在也没那么疼了，走路也不用人搀扶了。”江凤华语气疏离，媚眼如丝。 “今天烫伤了吧。”谢觞无厘头问她。 江凤华瞪大了眼睛，很快反应过来，主动掀开衣袖，露出洁白的皓腕，纤纤玉指修长白皙，指甲修整得圆润漂亮。 这双手是他见过最漂亮的手。 她温声道，“涂抹了药膏，现在已经没事了，一点点红，不碍事，谢王爷关心。” “天色不早了，王爷奔波了一天，苏侧妃也一定还在等王爷，凤华便不留王爷喝茶了。” 他急声道，“谢谢你，本王没想到会引起这么大的动静。” 江凤华顿了顿，“这种事情本就该臣妾以王妃的身份去处理，王爷不必谢。” 说完，她转身就走，不带一丝留恋。 谢觞握紧了拳头藏在衣袖里，“本王还有公务要办，去书房。” 是夜，昏暗的书房里燃着豆大的灯蕊，四周漆黑一片，谢觞慵懒地坐在软榻上，闪着一双森冷蚀骨的眸子，周身透着冷寒，他声音冷沉，“查清楚今日城中散布谣言的人是由何人指使了吗？” “卑职无能，还未查出。”地上跪着的人身着一袭黑色劲装，他的身影并没有在光影里出现，恭敬地低垂着头，只让人感觉那里根本无人。 细微的声音传出：“对方并没有留下蛛丝马迹，不过卑职可以肯定一定是女人散播出的消息，她们应该会易容乔装之法。” 谢觞实在想不明白对方散播这些流言的目的要做什么，所以他将计就计，借此机会将这些流言传入了宫中让帝后知晓。 皇上知道他在宫外的所作所为定然震怒…… 他淡淡道：“退下吧！” 待黑影离开，谢觞才挑灭了灯蕊，整理了锦袍，跨步出了书房，想起刚才江凤华的话，她的神色淡然无波，仿佛苏婷婉一进府，他们之间便有了一条跨不过去的鸿沟。 犹记得前一天她还趴在他怀里哭得伤心欲绝，今天她出现在王府门外时却沉稳端庄，不卑不亢，三言两语就吓唬住了那些人。 天空中是皎皎明月，幽暗的夜色中，他长身玉立站在廊下，英姿挺拔如松，步态从容如风，他毫不犹豫朝檀香院走去。 苏婷婉自从被送进檀香院就没出去过，汪嬷嬷派了人把守在门口，她走一步都在人的监视之中，索性就不出去了，直到谢觞出现在檀香院的院子里。 谢觞跨步进来，朝着守在门边的人道，“你们是把本王的侧妃当犯人看守了吧，滚开。” 两人连忙退开，恭敬行礼，“王爷息怒。” 苏婷婉打开门一把冲进了谢觞的怀里，“阿觞，我总算见到你了，她们不让我去找你。” 谢觞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我这不是来了吗？” 她一把将谢觞拉进了屋子，“哐当”一声，门被她关上，又插了门栓。 守在门口的李管事和张管事瞧见这样的情景目瞪口呆，面面相觑，说不出一句话来，这哪有大家闺秀的样子，猴急成这样。 屋内，苏婷婉的小脸变得通红，娇羞的模样无不在释放信号，“今天晚上阿觞会留下来陪我的吧！” 谢觞看到这样的苏婷婉，有些不认识了，印象里她总是拒绝他。 他身子有些僵硬，捏紧的指节渐渐泛白而后又松开，仿佛要让脑海里的那张绝世容颜消散，他点了点头，“会，今晚是我们的新婚之夜。” “婉婉……”他捧着她的脸，动情地亲吻了上去，直到她娇气粗喘引他到了床上。 他不知道为何，尽管自己尽情地亲吻她，都让他进入不了下一个状态。 她被动地躺在床上，仿佛已经做好了准备，随时等着他攻城略地，可就迟迟等不来他的下一个动作。 苏婷婉也察觉出异样，主动地回吻，可是他依然没有进入状态。 她心中懊恼，他怎么不脱她衣裳。 以前他们虽然互相喜欢，可从未做出男女大防的事，她很自尊自爱，他亦自持自重。 苏婷婉不是闺中养大，这种事情虽然没经历过，但是由于府中姨娘太多，她爹又太风流，她没吃过猪肉总看过猪跑。 情到深处，她身体不经意地战栗起来，她娇声低喃，“阿觞……” 这时，门外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王爷，衙门出大事了，您快去一趟吧！” 谢觞瞬间惊醒，沉声道，“何事？” 林枫在外焦急道，“发生了命案，死者正是刑部尚书杨敬，衙门里来人了，正等在前厅，王爷现在是京兆府尹……不能不去。” 林枫是见过苏婷婉与王爷相处的，没确定关系时，她大大咧咧，规规矩矩，可是后来，动不动就又搂又抱又亲又啄，他都没眼看。 谢觞现在是京兆府尹，盛京发生重大命案他肯定要到场主持，更何况死的还是二品高官，谁有胆子和本事杀死刑部尚书。 他翻身而起，开始整理衣袍，“出去知会一声，本王马上就来。” 片刻，谢觞穿戴整齐，正要出门，苏婷婉眼中闪过恼怒，“今天晚上非去不可吗？” 谢觞温声安慰，“等本王回来。”说完转身就离开了寝室。 苏婷婉衣裳凌乱，却连条腰带都没解，她满眼失落，不管什么事，今天晚上可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她期盼了好久。 第19章 恒王官场受挫 揽月阁。 江凤华回来后一直在静心练字，直到莲叶将谢觞去了檀香院的消息禀告给她，她才搁下狼嚎笔：“意料之中。” “王爷今晚恐怕要和那个女人圆房。”莲叶越想越气，忍不住吐槽，“王爷到底喜欢苏婷婉什么，她身上半点大家闺秀的影子都没有，连尊称都不会，王爷就喜欢这样的女子。” 江凤华的心思不在莲叶的话上，上辈子她也没理解谢觞为何会如此宠爱苏婷婉，今天她就更看不懂了，不仅同她在土地庙拜堂，还骑马进城，如此招摇。 她总觉得不管自己怎么折腾，谢觞都会娶苏婷婉。 十年后的谢觞与现在的谢觞性情相差很大，应该说登基后的谢觞与登基前的谢觞性情大相径庭。 江凤华捏着眉心，她自重生以来就开始关注谢觞，记得那一年那时候她才五岁，而他已经十五岁了，她重生正巧碰上他打了胜仗意气风发的时候。 可是他明明立了大功却反被皇上责罚，她看见他哭了，几乎是伤心欲绝，嚎啕大哭，一把鼻涕一把泪，那一次也是十年来她唯一见他的一次，自此她从未在他面前露过面。 后来他也算勤奋，读书习武一样没有落下，他掩去了锋芒，自他二十岁出宫开府被册封为恒王，他几乎很少出府，极少在大众面前露面，认识苏婷婉是在他二十二岁，那一年苏婷婉十四岁，刚从边塞回盛京，是个如小太阳一般爱笑的姑娘，苏家在盛京有旧宅，所以她就住在苏府，偶尔被苏贵妃接进宫中小住，一来二去，两人就熟悉了。 至于后来他们怎么样了，自然是顺理成章在一起了。 她想：谢觞或许和她所了解的有所不同， 红袖一向不爱八卦，今天晚上却喜滋滋地推门进来，“王爷出门了，听守门的李管事和张管事说檀香院那位侧妃气狠了直接摔了盆。” 江凤华唇角微勾，神色淡淡，又道，“意料之中。” 谭莞青从未失过手，至于苏婷婉心情如何，她不关心，既然进了恒王府，那就慢慢熬吧！ 谢觞自从那晚出去后，两天没回王府，衣食住行都在京兆府衙门里。 江凤华让程管家给他送了几套换洗的衣裳，又让徐嬷嬷送了些可口的饭菜，别的什么也没说。 苏婷婉从进府第二日开始就跟着汪嬷嬷学规矩学礼仪，汪嬷嬷自然不会心慈手软。 衙门里，杨敬的死状很惨，被人割了子孙根含在他自己的嘴里，他身上还有被鞭子抽打的痕迹，除了脸，新伤旧伤很多，像是被长期虐待。 然而又奇怪明明他是死在轿子里，身上的鞭痕是哪里来的。 明显轿子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事情远远超出了表面看到的那个样子， 谢觞一门心思都在案子上，很快发现了端倪，他亲自带人闯进了杨尚书的府上，将府中所有人一一捉来问话，录口供。 口供太一致，反而让人生疑。 一审二审三审，他亲自督办，杨府二百八十五人，一轮一轮细查。 谢觞终于断定杨尚书被杀案不是谋杀，而是寻仇，因为杨敬生为刑部尚书自己却是案件主犯，且不止一件，让人匪夷所思。 甚至牵扯出一桩三年前的大案少女失踪案，该案件牵涉甚广，前任京兆府尹正是因为查办此案不利被革职查办。 后来这桩少女失踪案交由刑部办理，从此该案便石沉大海，再无消息，也无人问津，苦主求告无门。 谁会想到刑部尚书杨敬正是少女失踪案的主谋。 谢觞查到此，只觉得罄竹难书。 半个月后，他查明所有真相，收集证据整理成册上了金銮殿。 “杨敬是朝廷二品高官，自然没有人敢查他，办他，才让他无所顾忌。”谢觞激扬陈词。 他眸光犀利，扫过金銮殿上的官员，最后将目光与高位上的皇帝对视，恭恭敬敬地跪在了金銮殿上，沉声道，“臣请皇上明鉴，刑部尚书杨敬实在是死有余辜，就算将他死后碎尸万段也不足以慰藉死去的一百一十八位少女的亡灵，杨府上下皆是帮凶，臣请旨抄家处死。” 只见皇帝眸光深沉，怒不可遏，“这就是朕的重臣，大周的刑部尚书，三年来，你们就都没发现什么蛛丝马迹，竟让他蒙混过关，御史大夫来给朕解释一下。” 贺御史吓得双腿颤抖，战战兢兢出列，“微臣似有察觉杨大人曾出言无状，臣以为那是玩笑话，遂而没放在心上。” 刑部尚书开点黄玩笑也是正常的，男人们在一起哪个不开黄玩笑，谁会想到他竟真是这样的人。 皇帝御案敲得“嘡”一声脆响，吓得所有人纷纷跪下，“陛下息怒，龙体要紧。” “五弟入职第一件事就办了一件大案，真是可喜可贺。” 二王爷谢彧突然开口，又阴阳怪气，“本王只是有个疑惑，五弟陈词激扬说了这么多可有捉到杀害杨尚书的凶手？五弟乃京兆府尹，各个案件都应有始有终，本王想少女失踪案是杨尚书所为，然而杀害杨尚书的凶手又在何处？这属于第一个案件吧！” 金銮殿静得落针可闻，众人头也不敢抬，皇帝微眯着眼睛看向恒王谢觞，意思不言而喻，他也想知道。 谢觞眉头微微皱起，眼中晦暗不明，拱手朝皇帝道，“臣暂时还未查到杀死杨敬的凶手，不过杨敬的确死不足惜……” 皇帝冷冷开口，“既然没有查到，案子就不算完结，恒王再去查，退朝吧。” 曹总管高声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众人如释重负，“恭送陛下。” “父皇。”谢觞急喊出一声，“不办杨家，会寒了百姓的心。” 皇帝转身冷冷看了他一眼，“本末倒置。” 谢觞心中猛地颤抖，双眸深沉空洞，他盯着皇帝的背影仿佛觉得那是无边无垠的悬崖峭壁，让他感觉到害怕。 只等众人离开，二王爷谢彧漫不经心朝他走来，调侃道，“五弟手段果敢，智慧无双，可惜空有一腔热血而无处施展，无论五弟如何努力，终只得父皇厌恶。” 谢觞捏紧了拳头，冷冷地剜了谢彧一眼，他终是什么话都没说，转身就走了。 第20章 侧妃无知，恒王心情极不爽 谢彧见状，又高声道，“听闻五弟娶了苏贵妃家的侄女做侧妃，原来五弟就喜欢言行无状的野丫头，本王还听说半个月前城外土地庙有人成亲，那人身形与五弟无二。” 若不是怕惹怒父皇，他早将此事四处宣扬了。 只见谢觞越走越远，谢彧神色傲慢，“父皇不喜欢他，本王也不喜欢他，真以为是嫡子就尊贵。” 谢觞出了宫径直回了恒王府。 苏婷婉学了半个月的礼仪规矩，也半个月没见到他，突然见他从光影中走来，苏婷婉喜上眉梢急步朝他走去。 直到走近，苏婷婉才捏着手绢，手扶腰侧，娉婷婀娜，莲步轻移出现在谢觞面前。 她装扮精致，巧施粉黛，微笑着向谢觞浅浅地福了一礼，“妾身参见王爷，王爷安康，王爷回府，有失远迎，妾身惶恐……” 谢觞眉头微皱打量了苏婷婉两眼，一时没反应过来她这般作势。 猛然，苏婷婉嘴上捂着帕子，哈哈笑了起来，笑得前胸贴后背，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谢觞眉头皱了皱，他正心气郁结，苏婷婉却笑成这样，不知道她在笑什么。 他心情顿时不爽。 只听她开心道，“阿觞瞧瞧我有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哎呀，太烦人了，阿觞不在府中半个月，我就学了半个月，日日做这种做作的动作，咦，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真的觉得好做作，好恶心，京中的贵女日日都要这样说话，这样走路，真是不嫌累，我都看累了。” 这时，只见远处的走廊上出现一绝色俏丽的粉衣女子。 光影打在她的身上，她身材修长，步履轻盈，腰身似杨柳般婀娜多姿。 容颜浅施粉黛更显五官精致，弱柳扶风，眉眼柔情似水，千娇百媚，浑身上下却透着一股圣洁端庄的气质，宛如凡间仙女，让人忍不住看呆了。 江凤华盈盈福身，“臣妾见过王爷。” 谢觞目不转睛盯着江凤华的脸看呆了，一时没注意她已经走近。 苏婷婉蹙眉，阿觞看江凤华的眼神和看她的不一样。 她提醒道，“阿觞。” 谢觞回过神来，别开眼睛，“都免礼。” 苏婷婉抢先开口，“现在中午了，我还没吃饭，不如我们一起用膳吧，王妃也一起吧。” 江凤华唇瓣微勾，温柔娴静，柔声道，“王爷许久未回府，想必和苏侧妃一定有很多话说，臣妾就不打扰了，先告退了。” 说完，她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只见她走起路来袅袅娜娜，摇曳生姿，皓腕白皙藏于轻纱之下，若隐若现。 谢觞想：半月不见，她手腕恢复如初半点红印都没有了。 苏婷婉正拉着谢觞回檀香院，汪嬷嬷领着两位管事突然出现，手中还拿着戒尺，朝谢觞恭敬行了一礼，“奴婢见过王爷。” 苏婷婉见几人前来，本能地站直了身子，放在谢觞胳膊上的手也老实放下，端端正正地站着，像是极怕她们的样子。 “给侧妃请安。”几人恭恭敬敬朝她行礼。 “免礼。”苏婷婉学了半个月，也学会了一些，就是在谢觞面前仗着他的喜欢完全不管不顾。 谢觞瞧见她这模样微微勾起了唇角，眼眸里带着宠溺，温声朝她道：“多日未回府，衣服鞋袜都脏了，我先回……” 他原本想说揽月阁的，可是一想到揽月阁里住着江凤华，不方便。 汪嬷嬷主动道，“东院的听雪阁王妃命人收拾出来了，里面的陈设都换了新的，王爷不如去听雪阁换洗一番。” 谢觞颔首，“那就去听雪阁吧！” 汪嬷嬷在此，苏婷婉也不敢放肆，免得又让她以教规矩为由拿戒尺抽打她。 她连忙道，“妾身去檀香院等王爷。” 谢觞点头，“好。” 看见谢觞走远了，苏婷婉嘟起了唇瓣，抱怨道：“汪嬷嬷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银杏最近也是跟着学了很多规矩，连忙道，“小姐，当心被她听到了，公报私仇。” “我才不怕她，有阿觞护着我。”苏婷婉美滋滋地回了檀香院，阿觞回来了，那晚未完成的事总该完成了吧。 另一边，谢觞到了听雪阁，他发现这里的陈设十分典雅，透着一股书香之气，屋子里竟然还摆了书架和书桌，笔墨纸砚也准备齐全，甚至还有棋盘，棋子精巧，摆放得规整。 屋子一进两间，侧间是书房的陈设，内间还铺了床铺，精致的屏风，衣柜等一应俱全。 谢觞居住可没这么精致，他朝跟进来的汪嬷嬷问道，“这个院子是王妃收拾出来的，什么时候有的听雪阁，本王怎么不记得了。” 汪嬷嬷解释，“这里原本是芙蓉楼，王妃觉得太娇艳，便取了听雪阁，这里面的陈设都是王妃布置的，王妃果然是书香世家的女子，选的东西不仅精致，每一样都透着一股书香气。” “奴婢猜想，王妃可能是觉得王爷长期睡书房对身体不好，所以才布置了床，也准备了几套王爷平时穿的衣裳，正好听雪阁离王爷的书房最近，也方便。” 汪嬷嬷又道，“老奴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谢觞道，“嬷嬷有话直说。”她是母后身边的人，他该敬三分的。 汪嬷嬷道，“王爷既然已经娶了正妃，又纳了侧妃进府，就不可能一直住在一个人的院子里，王爷以后还是要为了皇嗣着想，侧妃活泼了些，招王爷喜欢。王妃喜静，那性子不争不抢，这倒叫老奴有些心疼王妃，日后……” 谢觞眉头微冷，“行了，叫人抬水进来就出去吧，这儿不用你们伺候。” 汪嬷嬷知道自己话多，可见今天这样儿，王爷明显宠溺苏侧妃多一些所以才多了句嘴。 这半个月，她们都看在眼里，江凤华的礼仪教养都无可挑剔。 汪嬷嬷在江府住了一个月，教了她一个月，与其说是在教她，不如说是她在江府住着享福。 江凤华学东西很快，一学就会，做得比她还要好，不仅如此，她琴棋书画，女工女红，样样都会，还学得很好。 汪嬷嬷也不明白，王爷放着这么优秀的王妃不要，偏要苏婷婉那个粗鲁不堪的女人。 第21章 江凤华的小心思 汪嬷嬷离开后，谢觞脱掉繁琐的官袍，把自己完全沉浸在水中。 江凤华那张惊绝艳艳的脸总是浮现在他的脑海里，她完美的身段，修长的美腿，白皙的肌肤，她娇柔的声音和柔软香艳的身体…… 谢觞突然从水中冒了出来，重重的一拳打在水中，激起一阵浪花。 林枫刚好走到门口听见里面的动静，连忙拔出长剑冲了进去，“王爷，怎么了。” 谢觞眸光寒冷彻骨，冷冷地扫向林枫，半个身子露出水面，伟岸矫健的胸脯，强壮有力的臂膀，林枫看了一眼，只觉得害羞不已，连忙收剑。 “你脸红什么。”谢觞问他。 林枫毫不避讳，夸赞道，“王爷的身材也太好了吧！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关键是刚从水中出来的王爷浑身散发出迷人的气息。” 谢觞脸色微沉，“你还有要说的吗？” “没了，王爷洗好了吗？”林枫道。 “关门。” 林枫乖乖关了门。 谢觞看他一眼，“这么多天住在衙门，吃在衙门，回府你不先沐浴。” “属下洗好了啊，不仅洗好了，还吃饱喝足了才来找爷。”林枫心里别提多满足了，顿时觉得美滋滋，一进府就有美味的点心吃，又有美人看，真是赏心悦目啊！ 谢觞从早朝到下朝一直没吃东西，他气都气饱了，也吃不下，现在洗了个澡反而感觉饿了，听林枫说吃饱喝足，还意犹未尽享受的样子，调侃道：“以前没见你吃王府的饭菜这么享受。” “呵，卑职没吃赵厨子做的菜，而是……”他欲言又止。 谢觞拿了浴巾裹在身上穿起了衣服，懒得和他扯，林枫嘴皮子顺溜，在哪里都能骗到吃的。 林枫见他去了屏风后面，也不稀奇他去了哪里吃饭，道，“王爷不好奇卑职吃了什么。” “总是要能吃的，你才吃，给你屎你吃不吃。”谢觞心里有气，说话也难听。 “卑职又不傻，能去吃屎。”林枫有些生气，王爷也太不文明了，故意道，“王妃做的东西，屎可比不了。” 谢觞怔愣，江凤华做了午膳，给林枫吃了，刚才她特意到院子里，难道是…… 他还以为江凤华从此以后再也不过问关心他了，甚至会把他还给苏婷婉。 他知道苏婷婉定然不会做饭，一定是府中的厨子做的，以前都是他做菜给婉婉吃。 她顶多会酿奶酒，那东西喝多了一股膻味，他喝不惯。 只等他穿戴整齐，收拾妥当才打开房门走出去。 屋外阳光明媚，空气越来越燥热，他特意找了件银白色的云纹锦袍穿上，半干的头发挽在头顶用紫金冠固定，看着飘逸如仙，俊朗异常。 谢觞原本要去檀香院，但是这里离书房近，自然离揽月阁也近一些，再加上林枫在旁边有意无意把他往揽月阁引。 穿过两个长廊不知不觉就到了揽月阁的院墙外。 一阵风吹来，只觉得花香四溢，他身量修长，只抬头就能看见一片花海，他暗忖着：“半月不见，这里何时种了这么多花。” 林枫似看穿他的心思，主动解释道，“漂亮吧，听红袖说王妃院中的这些花是别人送的，一个男人。” 谢觞心里猛地一惊，微微有些酸楚，但他知道，像江凤华那样的世家女子最是懂礼守节。 林枫又道，“王爷就不想知道是哪个男人送的？想来王爷也不想知道，那就算咯。”我就不信你一点对王妃不心动，慢慢猜去吧！ 走至院门口，谢觞打了退堂鼓，婉婉还在等着他，他应该去檀香院，而不是来江凤华这里。 正当他准备走，突然从院子里传来一阵欢呼的声音，“王妃太厉害了。” 他又折返了回来悄悄往里看。 凉亭边上突然多了一个架子，架子上系了几条五彩斑斓的彩缎，江凤华一袭薄裳加身，只见她的整个身子像绸缎般柔软挂在彩缎上。 她纤细的胳膊拉着彩缎从上而下旋转落地，她身轻如蝶，柔弱无骨，借着彩缎的力量纵情跳舞。 更惊奇的是她整个身体仿佛会折叠一般，整个足尖直接勾到了头尖发梢，她这样反复回旋，精彩绝伦。 林枫突然惊叫出声，“实在是太精彩了。” 江凤华抬眸望去，只见谢觞也站在院门外，她脸上满是诧异与惊恐，手中彩缎松动，整个身体顺着彩绸滑落。 谢觞突然足尖点地纵身一跃施展着轻功朝她奔来，在她赤足落地的同时，他也成功揽上她的腰身。 江凤华连忙推开他，离他稍微远一点距离，恭敬行礼，“王爷怎么来了？” 一边说，她还一边朝红袖挤眉弄眼递上外袍，红袖动作也快，连忙拿了衣裳给她披上。 江凤华很有分寸地穿好衣裳，又穿上鞋袜，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看样子脚踝已经完全好了。 她极怕自己失了分寸，乖巧地站在一边。 莲叶连忙递上一杯茶，“王爷请喝茶。” 江凤华舔了舔粉嫩的唇瓣，谢觞看到她晶莹剔透的唇瓣微微有些出神，觉得她每一个动作都很撩人。 她故意的？ 突然，他接过莲叶递上来的茶转手递到了江凤华的面前，“不是渴了吗，喝吧，本王不渴！” 江凤华呆住，脸上染上一抹红晕，连忙接过，一口气喝完，递还给莲叶，又曲膝行了一礼。 谢觞问道，“这么喜欢跳舞吗？”语气中带着试探，她在院中跳舞怕不故意引他来。 “跳舞除了能消磨时间，还能强身健体，跳累了就去睡一个午觉，一觉醒来就到下午了，然后练会儿字，读会儿书，做做基本功，累了又睡觉，多睡觉能变漂亮嘛。”她难得撒娇。 她的意思是在王府的日子就是这么过的，日复一日，极其无聊。 谢觞静静听着，读出了她的孤独，觉她的声音温柔且好听，软软糯糯的，她应该已经够漂亮了吧！真是个贪心的女人。 她的身份是他的妻子，使点手段吸引丈夫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不过他最是厌恶这样的女人。 他身子微倾，周身携着冷意，表示自己没有被她勾引。 江凤华才不在意他怎么想，男人总是口是心非的，谁会想到这样一个娇柔美艳的女子会和刑部尚书的案子有关，还是主使者之一。 她抬眸，对上他炙热的眸子。 第22章 苏侧妃言行无状 突然，一阵香味飘来，谢觞肚子突然咕噜叫了一声，他脸上升起尴尬。 江凤华皱了皱眉头，美丽的水眸扫过他的肚子，“王爷还没用膳吗？” 谢觞饿得很，又想到林枫说江凤华会做美食，想到上次她院子里用过一次膳，并且还没吃饱，有些想念。 她先发制人，脸颊上扬起甜甜地笑，“王爷请臣妾喝茶，臣妾请王爷用膳可好？王爷不用不好意思，反正……” 她声音戛然而止。 谢觞也不点破她，知道她早就准备了膳食，“本王就却之不恭了。” 本王倒是要看看你还要耍什么把戏。 那几日他在衙门里，她也体谅他在衙门吃不好，所以让程管家隔三岔五送点吃的过去。 衙门实在没什么好吃的，他也随意用了一点，尝了之后才觉得很好吃，他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 他温声道，“本王也是借王妃的茶借花献佛。” 江凤华嫣然一笑，不置可否，转眸她的眼底幽深淡然，谢觞的好言好语也全是因为她有足够的吸引力，他爱的人只有苏婷婉，所以他才无限次纵容她，别的女人不过是他的消遣之物罢了。 这次与上次不同，每样都有一小碟，足足七八样菜，荤素搭配，看着极有食欲。 鱼肉的鲜嫩爽口，嫩滑如豆腐，香气扑鼻，谢觞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只觉得味蕾被打开，他先是浅尝了一小口，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 江凤华没动筷子，席间偶尔挑着顺眼的菜肴夹到他面前的盘子里，其间她只盯着菜，一眼都没看他，仿佛在认真思考哪道菜合他味口，或者为了避开他，她端正地坐着，眉眼如画，静若处子。 江凤华没有任何动作倒让谢觞心里闷闷的。 吃饱喝足，谢觞心思就开始漂浮，她一口没吃，他用膳时她也不喜说话，教养极好。 这时，院中突然响起了苏婷婉的声音，“放肆，我是王爷的侧妃，你们敢拦我……” 莲叶连忙道歉，“奴婢自然不敢拦苏侧妃，侧妃别动怒，王爷和王妃正在里面，只是……”莲叶欲言又止，那样子就差给苏侧妃跪下了。 “只是什么，我要见王爷。”她没想到江凤华这么阴险，穿着花枝招展勾引阿觞，听闻她在院中跳舞故而阿觞才被她吸引到了院中。 江凤华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她最恨这样的女人，一点都不光明磊落。 苏婷婉强硬往里闯，“阿觞，你在吗？” 谢觞听到声音也连忙从座位上起身转身出来，一到门口就见她气势汹汹，丫鬟拦都拦不住。 “婉婉，你在闹什么？”他厉声道。 苏婷婉盯着盈盈站着娉婷婀娜的江凤华，眼角突然流出了眼泪，“我一直在檀香院等着你，等你一起用午膳，可是你却跑来江凤华这里，你说你不喜欢她，她也不喜欢你，我现在看到的又是什么，你们在屋子里做什么？” 谢觞见她哭了，心也慌了，有些手忙脚乱，的确是他的错，他不该让婉婉等，他正想要上前解释。 江凤华睁着大眼睛，无辜又委屈地道，“苏侧妃，你误会了，我和王爷什么都没做……” 苏婷婉不依不饶，直接进了门，见桌子上摆了两副碗筷，还有吃剩下的饭菜残羹，明显就是慢悠悠在一起吃了好久。 她指着桌子，眼睛盯着江凤华，“这就是没做什么吗？谁能给我解释一下。” “我……”江凤华欲言又止，自己的夫君在她这儿吃顿饭却遭如此责怪，满心的委屈无法诉说，她轻声道，“就算是我的错吧。” “看吧，你终于承认了，我就知道你不可不喜欢阿觞，还在他面前装成一副委屈的模样，谁欠你似的……” 谢觞突然想到二王爷羞辱他的画面，笑话他喜欢一个言行无状的野丫头，婉婉学了半个月规矩，竟一点长进都没有，他提高了声音，呵斥一声：“你闹够了没有？” “你吼我……”苏婷婉第一次被他大声说话，只觉得心里委屈极了，一想到他们单独待在一起，江凤华如此美貌，又故意勾引，她气不打一处来，“你没看到她一直在装吗？她勾引你……” “出去。”谢觞捏紧了拳头，眼眸冷寒刺骨。 苏婷婉也没想过后果，猛地将桌子掀翻了，满桌子的饭菜残羹倒了江凤华一身，她粉色的抹胸，轻薄的烟衫，甚至到绣花鞋，油污染了她一身。 江凤华脸上表情也很丰富，猝不及防，满眼委屈，震惊得眼珠子都不知道怎么转了，呆愣在当场。 谢觞眉头染上怒火，跨步走到江凤华身边，见她满身狼狈，犀利的眼神冷冷地剜了苏婷婉一眼，冷声道，“你在本王面前放肆就算了，本王可以包容你，宠着你，但是你平白跑到揽月阁泼了王妃一身，这就是你学了半个月的规矩？” 苏婷婉被他吼懵了，她呆呆的样子只晓得流泪，见谢觞这么维护江凤华，她泪流不止，心痛不已，“你明明说过一生一世都只喜欢我，这么快就变了，你看到她眼睛都不会转了，脚也走不动了。” 苏婷婉说完，哭着跑了出去，谢觞想要追出去，却见江凤华小脸涨得通红，满腹的委屈无法诉说，眼中泪花在打转隐忍着不让泪水流出来。 谢觞见她的模样心里很是愧疚，“你还好吧！” “原本我只想守着我自己的一小方天地好好地生活下去，我自知人微言轻，贵妃娘娘也说过了，王爷与苏侧妃情投意合，恩爱有加，我……我不会打扰你们，所以王爷以后别来揽月阁了，省得苏侧妃误会，凭白糟溅我一身。” 江凤华说完早已泪流不止，委屈地抱住身体蹲在地上，“我也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嫁进恒王府，嫁给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嫁给一个全身心都别的女人身上的丈夫。” 她的言下之意是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她的声音颤抖隐隐带着哭腔，仿佛要把人的心哭碎。 谢觞原本想走，想起那日苏贵妃气势凶凶带着圣旨到了恒王府，她坐在主位上，江凤华则恭恭敬敬站在下首，原来苏贵妃那日是来给婉婉撑腰的。 江凤华只是一个少傅之女，她能得罪谁，敢得罪谁，回家也是报喜不报优，不让父母担心，她柔弱无助，满身狼狈，只敢抱着自己哭。 她有什么错？刚才他还怀疑她。 她的确没有错，就算她想讨好他，也是因为他是她的丈夫。 第23章 浴室，暧昧 他上前一步打横将她抱了起来，江凤华挣扎别开她的脸不想靠近他，她越是挣扎他抱得越紧，他满身的白沾染上了她身上的污渍，两人都弄得狼狈不堪。 红袖和莲叶等人战战兢兢地守在门外，见王妃如此委屈，她们不敢吭声维护，眼睛里满是心疼。 谢觞抱着江凤华朝丫鬟们厉喝一声，“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收拾干净，给你们王妃找干净的衣裳来。” 众人如作鸟兽散，半刻也不敢懈怠。 说完他直接把江凤华抱去了卧房的侧间里，揽月阁原本就是谢觞的住所，他自然了解这里的布局，侧间里一直保留有热水，甚至恭房。 他将她放在旁边的凳子上，亲自放了水，又式了水温，动作温柔至极。 只见江凤华眼睛哭肿了，脸也红扑扑的，她紧紧地揪着自己的裙子，上一世他也是这么为苏婷婉放洗澡水，谢觞虽然身为皇子，他却一点都不娇气，他把他所有的温柔都给了苏婷婉。 谢觞温声道，“手放开，把脏衣裳换下来。” “我自己来。”江凤华声音很轻，如轻柔的蝴蝶，飘零的落叶，“王爷请先出去吧。” 她似想要生气又不敢生气，真如他二姐所言，嫁给了皇亲贵胄，她需得仰人鼻息过日子，这才是她在王府里真实的生活，然而她在亲人面前却要假装夫妻恩爱，丈夫体贴。 “你是本王的王妃，以后本王不会允许任何人欺负你，你且安心在王府住着。”谢觞沉声道。 他准备替她脱掉打脏的衣裙。 江凤华突然抬头，一双水眸璀璨夺目，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她眸子里满是不解与无措，“王爷为何对臣妾这般好，成亲那日臣妾差点摔进火中，是王爷救了臣妾，再到回江府那日，你待臣妾的亲人也是这般好，王爷是不是也喜欢……” 谢觞心里猛地一抽，他对她好吗？他也什么，喜欢她吗？ “你误会了，本王不是。”谢觞极力否认，否认因为看到江凤华时心中的蠢蠢欲动，否认被她深深地吸引，他喜欢的人是苏婷婉。 他只不过是见不得她这么可怜又讨好的样子，他不可思议脑子里怎么有对江凤华龌龊的想法，是因为她太美好，他想要占有，还是因为…… 谢觞突然背对着她，“婉婉今天可能冲动一点做错了，但她只是心直口快，没有什么坏心思，其实她心思单纯，你比她懂事懂礼，多包涵吧！” 说完他就出了浴室，又吩咐丫鬟进来伺候。 红袖和莲叶连忙进来，就见江凤华衣裳半开半合，“小姐，王爷他欺负你了。” 她瞥了门外一眼，温声道，“没有，王爷对我很好，但仅是因为愧疚，替苏侧妃愧疚。” 懂事懂礼的都活该被人欺负，活该忍气吞声，上一世也一样，他就是这个样子的冷酷无情。 谢觞听完她说这句，头也不回地就走了，江凤华的态度打消了他今天的疑虑。 江凤华站了起来，独自脱掉脏污的抹胸长裙，展露出完美的身材，直到脱得一丝不剩才进入了浴桶里。 修长的美腿晶莹透亮，嫩白光滑，她优雅地揉搓着自己的身体，她肌肤胜雪，宛如瓷器，无论到哪一天谢觞看到都会被她吸引。 其实刚才她就差一步就可以把谢觞拿下，可是拿下又能怎么样呢，他只是被美色迷惑，而不是因为喜欢她才想和她欢好，这样又怎么会长久呢。 他和她发生点什么，只会让谢觞觉得他是尽了丈夫的职责，反而对苏婷婉充满愧疚。 苏婷婉也不傻，知道她在勾引他，若今晚真的勾引成功，不是更让谢觞起疑。 男人都是贱皮子，越是得不到的他就越心痒，越是想要，轻易让他得到了，他反而不珍惜了。 谢觞回去只怕睡不着，他对她是否喜欢，只怕他也迷茫，越是迷茫越是好，一个上位者一辈子怎么可能只有一个女人，只不过她想成为的是他最重要的女人。 眼下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处理，刑部尚书杨敬被杀案。 三年前，谭莞青姐妹落入杨敬手中，她的妹妹被杨敬折磨虐待致死，她侥幸逃脱，却也被折磨得不成人样，后偶然间被江凤华所救。 他们暗查，杨敬甚至杨家人为非作歹，死的少女不计其数，刑部尚书官位不低，他只手遮天，又是皇上左右手之一，天底下没有人能办他。 上一世杨敬被革职还是在谢觞登基很多年之后，他肃清官场毒瘤，这才揪出杨敬这只害虫。 现在她只不过是提前让杨敬去死，再借谢觞的手揭露出他的恶行，如果谢觞能借此案在百姓之中扬名立威，也是一举两得。 其实谢觞差的就是这一点威望，所以才在登基后被人质疑他谋朝篡位。 等了三年，谭莞青早已经等不及了，所以下手狠了点，现在谢觞负责办这个案子，他以雷霆之势揭露了杨敬的恶行，就是不知道结果如何了。 看谢觞今天的神色，他办案可能是遇到了些阻力，那就再添一把火，越烧越旺才好。 - 谢觞从揽月阁出来没有回檀香院，而是又返回了听雪阁，苏婷婉今天实在太胡闹，甚至失了分寸，想到二王爷谢彧的嘲讽，婉婉这样子的确没有规矩，于是他便在听雪阁住下了准备凉凉她等她知道错误。 一进入听雪阁，给他一种安宁的感觉，这里的装修十分典雅别致，他被书架上的书吸引，随意翻看了几本，全都是从古至今的古籍名着，令他惊奇的是这里好几本书都不是拓本，而是由人重新抄录，字体端正却又不娟秀，反而显得大气。 他知道这些应该是江凤华准备的，江府乃书香门第，江少傅的女儿自然是不俗的。 见字识人，她的字与她的性格倒是相差很多。 翻开书的那一瞬间，只感觉书香四溢，他凑近闻了闻，果然有淡淡的香味，墨汁里应该是添加了某种香料。 半个月没有睡一个好觉，他实在疲倦，头一放上温香软枕，他便进入了梦乡。 第24章 一个缺了门牙的小女孩 梦里他又回到了十五岁时，父皇责骂他“本末倒置”。 他躲在御花园的假山后面哭得很伤心，突然一个蒙着面纱的小女孩走到他面前，“羞羞羞，这么大了还哭鼻子，你害不害臊。” 谢觞抬起头来，小女孩一双美眸乌黑透亮，他从她的眼珠子里看到了自己狼狈的样子。 他对她恶狠狠地道，“你是谁，是怎么跑进宫里来的？” “我是跟着我爹娘一起来的啊，咱们大周朝打了胜仗，皇上举办了庆功宴。”小女孩声音如铃铛一般悦耳。 一听到打了胜仗他更气了，明明是他的功劳，父皇却骂他本末倒置，他一把扯掉她脸上面纱，只见她门牙处光秃秃的，丑极了，他突然笑了，“丑八怪。” 小女孩瞪着眼睛，“啪”一巴掌扇打在他的脸上，“你是鼻涕虫。” 她的手指沾了他的泪水，还有粘糊糊的东西，她嫌弃地朝他身上抹了一把，“脏死了。” 谢觞原本伤心欲绝，她一巴掌反而把他打醒了，大人觉得他做错了，小孩呢，她怎么想？ 他突然道，“我杀了人，他们说我做错了，我不该杀他的，你也这么想吗？” 她微愣，美丽的眼眸中闪出疑惑，“那你为什么要杀他？” “侵我大周者，虽远必诛，杀我百姓，屠我城池，他该死。”他眼中戾气很重。 她道：“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知其可为而为之，知其不可为而不为，是谓君子之为与不为之道也！你既然知道自己是对的，为什么还要在这里哭鼻子？” 他愣住，“我……” “你能人所不能，忍人所不能忍，振作起来，将来你定有所作为。” 小女孩的声音重重地砸在他的心上，父皇骂他本就是借题发挥，不管他怎么做他都是错的，他始终得不到父皇的喜欢，今天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了，故而他才伤心。 等他收整好自己，小女孩已经不见了。 后来，他找遍了整个皇宫都没有找到她，甚至朝中大臣他也暗暗查探过，也没有任何结果。 十年过去了，仿佛那就是一场梦，他只是在梦里见过小女孩，一个没有门牙的小女孩。 漆黑的房间里一直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幽香，这一觉他睡得很沉，谢觞醒过来时，天已经黑了。 回想起小女孩的话，谢觞仿佛又有了斗志，父皇的一句责骂怎么可能打倒他，他没有做错，为什么不能处置了杨家？ 谢觞收拾好心情就去了书房，一直忙到很晚，他才找到办法，肚子有些饿了他才开门出来。 这时，丫鬟银杏突然跑来跪在地上哭诉，“奴婢参见王爷，您去看看侧妃吧，她一直不吃不喝，一个下午都不说话，一直在写字，写了几个时辰了都不停手。” 谢觞眼神凌厉，“她写什么，怎么回事？” 银杏一把鼻涕一把泪，“启禀王爷，侧妃从王妃院里出来就一直闷闷不乐，她说要在屋子里抄汪嬷嬷布置的女则和女德三百遍，天都黑了，侧妃从中午到现在一口饭都没吃，奴婢很担心，所以才来求王爷。” 谢觞长腿大步朝外走，想到今天一下午都没理她，心里肯定难过。 来到檀香院，谢觞推门进去，就见苏婷婉像变了一个人，她的菱角仿佛被人磨平，端端正正坐在书案有认真写字，书案上摆满了写好的纸张，字迹不算工整，甚至有些潦草，字体也大小不一。 他脑海里突然浮现江凤华的字，他唇角微微上扬。 苏婷婉佯装成看不见他继续写字，谢觞看穿她的心思，佯装着要走，苏婷婉着急起身，娇喊一声，“王爷，留步。” 谢觞顿了顿。 只见苏婷婉已经放下毛笔起身来到他的面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妾见过王爷，王爷就不要生妾的气了嘛，妾知道错了，不该跑到王妃院中胡闹的。” 谢觞仿佛听错，见她精心打扮，又放低姿态说自己错了，他道，“听丫鬟说你一下午没用膳？” 苏婷婉弱弱地道，“妾一直等王爷，王爷没用膳妾便不用。” 谢觞道，“摆饭吧，本王正好也没吃。” 苏婷婉兴高采烈，连忙招呼下人摆饭。 这时进来一个身着宫装的紫衣女子，只见她态度恭敬，有条不紊地吩咐下人上菜。 苏婷婉主动解释，“王爷，这位是云芳姑姑，是姑母特定请来照顾妾的，以后她就在妾身边伺候，王爷说好不好？” 谢觞了然，他还奇怪汪嬷嬷教了她半个月规矩，半点长进都没有，怎么这么片刻功夫，她性子就变了，原来是苏贵妃教导。 他道，“你身边多个知礼懂节的人伺候也好，毕竟已经进府，不能再像以前那般随性。” “知道了，妾知道了，妾以后会好好照顾王爷。”苏婷婉几乎咬牙切齿。 见她这样说话，谢觞有些愧疚，“婉婉，本王现在公务繁忙，没那么多时间陪你，以后你自在就好。” “恩，我一定会好好学规矩，争取让皇后娘娘喜欢我。”苏婷婉笑眯眯的，这些都是云芳姑姑教她的，果然有用。 用过晚膳，苏婷婉遣退丫鬟，娇声娇气地走到谢觞身边，“阿觞，现在夜已经深了，不如我们就寝了吧！” 谢觞身体僵硬，“刚用膳，我陪你去院子里消一消食再睡，这样对身体有益。” 苏婷婉有些失落，再接再厉，“那妾身陪王爷去院子里散会儿步，好久没有练武，我们再打会拳，切磋一番。” 每一次都是谢觞让着她，她只觉得是他宠着自己才会让着她。 谢觞拉着她的手，温声提议：“今天你泼了王妃一身，理应去道歉，明早就去。”后面几个字几乎带着命令的口吻。 “好吧！”苏婷婉眼珠子一转，“不如妾身现在去吧，王爷陪着我去，我怕……王妃不原谅我，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真是怪不好意思的。” 谢觞见她真的知道错了，终于点头答应，宠溺地点了点她的额头，“走吧，以后切莫再胡闹，更别乱吃醋。” 第25章 苏侧妃耀武扬威宣誓主权 揽月阁里。 江凤华忙完手头上的工作，将账本递给红袖，嘱咐道：“告诉林掌柜，她做得很好，下个月再接再厉，该发的赏钱一定要发到位，叫她不要太吝啬了，大家都辛苦。”林语是个守财奴。 “林掌柜已经够大方了，是王妃太仁厚了。”红袖说完抱着账本就出去了。 江凤华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又开始做拉伸动作，她知道做女人很难，同时也知道挣钱的重要性，所以这十年她没少往自己的荷包里攒钱，也有自己的小金库。 莲叶知道谢觞和苏侧妃在院子里散步，气鼓鼓地进来，“会打拳了不起啊，也就三脚猫功夫，跟绣花似的。” 江凤华知道莲叶是个右耳朵进左耳朵出的性子，一定是谢觞和苏婷婉又做了什么事。 “王妃，咱们去院里练吧。” “大晚上的，去院子里喂蚊子？”江凤华最怕夜蚊子了，保护自己的肌肤跟护眼珠子似的。 “您不去喂蚊子，人家夫妻双双都在喂蚊子，还开心得很呢。”莲叶越想越气，“苏侧妃泼了王妃一身，恒王不但不责怪，还去和她你侬我侬，委屈了我们小姐。” 江凤华不理她，手上的动作不减，先是热身，而后才是高难度训练，一字马，横竖劈叉这些都是必须练的基本功，对她来说更是小儿科。 半个时辰后，她身体才完全被打开，全身开始冒汗，她肌肤白里透红，娇艳欲滴，小小的抹胸遮着胸脯，腰肢纤细盈盈一握，曲线完美，无懈可击。 她亵裤刚好松松垮垮地斜在胯部，柔软轻薄，她美腿若隐若现。 莲叶见劝不动她，独自出了门，出来就瞧见谢觞牵着苏婷婉的手朝这边走来，她往后看了一眼，连忙去把半边门推开一条缝隙，又折返回来迎接上去。 “奴婢见过王爷，苏侧妃。”莲叶恭敬行礼。 苏婷婉挑了挑眉，问道，“王妃休息了吗？” 莲叶道，“未曾，王妃就在寝室里，奴婢这就去禀告。” “不用了，你带我和王爷一起去就行了。”江凤华见她和阿觞共同出现在她面前，让她知道阿觞喜欢的人是谁。 “是。”莲叶恭敬道。 谢觞轻车熟路穿过院子，天空中的月亮皎洁明亮，洒下银白色的光，院中开满了鲜花，美不胜收，他想起白天江凤华在凉亭里跳舞，美轮美奂。 他突然朝前方的门扉看去，屋子里的光晕透过窗户洒出来，里面静悄悄的，江凤华在屋子里做什么呢？ 莲叶站在门边故意挡在苏婷婉的面前，同时谢觞站的另一半边门已经静悄悄地开了。 谢觞看到屋子里的光影瞬间愣住了，江凤华美得如一幅画，她比院中盛开的鲜花还要美艳，令人心醉神迷，她的倩影摇曳生姿。 苏婷婉明显感觉到他手掌僵硬，似被人施了定身魔咒。 莲叶眼疾手快趁其不备用身体挡开了苏婷婉，顺手推了谢觞一把，“王爷请进。” 苏婷婉猝不及防被推开，等她反应过来莲叶已经将门关上，隔着门缝她只看见江凤华衣衫不整搔首弄姿。 “你干什么？”苏婷婉怒不可遏，呵斥道。 “苏侧妃稍等片刻，奴婢伺候王妃穿衣再请您进去给王妃请安。”莲叶沉声道。 “王妃既然没穿衣裳，你推王爷进去做什么。” “他们是夫妻，没穿衣裳见面有什么关系。” “不要脸。”苏婷婉恼怒，朝里喊了一句，“阿觞。”却没等来谢觞的回应。 与此同时，江凤华正在沉静练习基本功，见谢觞突然闯进来，她眸子里闪过震惊，可她双腿呈一字叉开，脚背勾直，两条腿摆在一条直线上，正平稳地上下起伏练习腰背，这才刚练习一小会儿，她也来不急收回。 突然，只见她眉头皱起，似是很痛苦。 谢觞连忙走过去，“你怎么了？” 江凤华猛吸一口气才能回答，“王爷，妾身的腿抽筋了。” 谢觞知道抽筋很痛苦，练武抽筋也是常事，就算武功再高强的人也拿它没有办法，此时他心中却升起一丝疑虑，为什么每一次见她，她都有状况，难道真如婉婉所言，她装的？ 谢觞知道抽筋的症状如何，他蹲下身不管不顾掀开她菲薄的两只裤腿露出雪白嫩滑的肌肤。 他顾不得眼底惊艳，顺着她的小腿摸去，摸到她右边小腿部肌肉剧烈挛缩，一路往下再到脚背及脚趾的肌肉僵硬隆起，她屈伸不能，表情十分痛苦，却仍然美丽非凡。 江凤华知道他怀疑故而才会主动一探真实，恰恰这一次她是真的抽筋，可能是训练时她一直要求突破自己强度过大导致。 他知道抽筋时十分难受，唯有轻轻按摩捶打使其恢复方能缓解，她的两条腿呈一字形，凭江凤华的姿势又不能自己解决，“你忍一忍，很快就好了。” 他手指轻轻抚上她的小腿顺着僵硬痉挛的地方按摩揉搓，直到她的肌肉慢慢放松，他又抚上她的脚部替她按摩从脚背一直到脚趾。 他手上动手不停，眼睛却直直地观察她的神色，不知为何，某一瞬间她咬紧了唇瓣，身体不自觉战栗，娇气轻喘，似在忍耐。 片刻她的腿部终于放松正常。 她额头上布满细汗，脸颊红润，两条腿虽然恢复正常却依然酸痛。 谢觞准备扶起她，却见她大腿部内侧肌肤白皙光滑一直往上延伸到某些隐私部位若隐若现，他脸刷一下红了。 猛一瞬间，她突然支撑不住往地上倒去，谢觞上前圈住她的腰背却不慎跌倒压在了她的身上，他的薄唇好巧不巧吻在她粉嫩的唇瓣上，他只觉得香甜可口，忍不住轻轻吸了吸。 江凤华长长的睫毛煽动，睁大了眼睛盯着他的双眸，里面竟满是欲望。 他的手臂圈在她的腰背上，使得两人姿势更加贴合，她身体柔软宛如柳条，肌肤嫩滑如豆腐一般，胸口大力起伏仿佛不能呼吸。 由于江凤华姿势奇怪，谢觞压上去暧昧横生。 第26章 苏侧妃被气哭，跑了 下一瞬，江凤华双腿合拢，却不小心磨蹭到令人面红耳赤的东西，她动也不敢动了，双腿呈八字形，就这么四仰八叉躺在他的身下，她羞涩更甚。 苏婷婉终于拉开莲叶推门进来，就见两人这样暧昧的姿势，江凤华衣不蔽体，谢觞自上而下亲吻她的唇瓣，她尖叫一声：“啊！你们……” 两人同时回神，谢觞的唇瓣这时才和她分开，他低头瞧见她脸色娇艳欲滴，抱着她的姿势更是说不出的暧昧。 由于她背压在他的臂弯，他和她也分不开。 苏婷婉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见到这样香艳的画面气得要死，这样的姿势难道不是阿觞主动的？ 原本她想冲进去狠狠地扇他们几耳光，可是想到云芳姑姑教导，她努力忍着怒气转身就跑了出去。 莲叶见状捂住了嘴，眼睛满是得意，真是爽啊！ 她也只敢看一眼，连忙拉上了门将其锁住，今天晚上就顺理成章吧！ 小姐每晚都要练习基本功，如此香艳的画面，应该能气死苏侧妃了吧！ 谁让他们自己送上门，还十指紧扣。 恶心谁呢！ 江凤华眉眼皱起，有些无奈，“苏侧妃又误会了，刚才那个意外，该怎么和她解释。” 谢觞生理反应明显，他脸上羞涩，不敢乱动，怕被江凤华看见，故意岔开话题，“你还好吧！” 她知道他在害羞什么，唇角勾起浅笑，朝他的耳朵吹了口气，“王爷不必介怀，孔子说食色，性也，连孔夫子都难以自持，王爷又何必害羞。” 谢觞没想到她会点破，更会这般直接，她似在撩拨他，又似在开解他，让他心痒难忍。 她道，“王爷先起来，妾身才能起来。” 谢觞放开她从她身上起来开始整理衣袍，江凤华起来也不着急穿衣裳开始弯腰拉腿扭脖子，她拉腿勾脚地做着运动，动作十分迷人。 谢觞问她，“你干什么？”难道她想勾引他？ 江凤华解释，“王爷有所不知，臣妾从五岁开始就喜欢跳舞，自那时起就开始练习，十年来没有一日停下过，跳舞是一门很深的学问，一支舞蹈如何优美，如何惊艳，与舞者的基本功息息相关，臣妾刚才练习的就是基本功，每日至少一个时辰，练完基本功还要放松全身肌肉，这样才能保持完美的身材。” 谢觞听完她的解释，知道她讲得有道理，因为练习武功也一样，基本功不扎实，再花哨的武功都是花拳绣腿。 他压下欲火，问她，“你一个深闺小女子，又嫁作人妇，练习这么高深的舞蹈做什么，跳舞给谁看？”她这样做不就是想要勾引他吗？ “自然是愉悦自己啊！” 谢觞从没听过这样的解释，自古女人生来就是愉悦男人，她竟愉悦自己。 她一边拉伸放松肌肉，一边温声解释，“女子除了有父母姊妹兄弟等亲人，嫁了人更是仅有夫君和自己的孩子为最亲之人。 然人生漫长，父母不可能一直陪伴左右，孩子也有长大的一天，他们会娶妻嫁人生子有自己的人生。 唯夫者最亲，然而谁又能保证丈夫一辈子体贴关怀，白头偕老，有的女子或者一辈子得不到丈夫欢喜。 女子只能一个人，孤独自怜一辈子，那又有什么意思呢。 所以臣妾就想，若能寻个自愉自乐的兴趣爱好相伴左右也挺好的，故而妾身每每很累都不觉得累了。” 谢觞听她说完，心里震颤，“你从五岁开始就能想到这些？” 江凤华自然是上辈子就想清楚的，她淡淡道，“自然不是，臣妾出嫁前仅是因为喜欢，父亲家教严苛，从不许女子抛头露面，长姐嫁人时妾身仅几岁孩童，极少有玩伴，妾身便学会了自己同自己玩。 跳舞最废时长，一跳就是一整天，后来慢慢爱上，嫁人后，王爷说你有所爱之人，不可能喜欢臣妾，臣妾思虑，觉得继续跳舞也没什么不好，白天晚上跳舞，又是自己喜爱之物，日子总能过下去。” 谢觞听后，只觉得愧疚，原来一个女人的一生竟是捏在一个男人的手中，父皇后宫的女人谁又不自怨自怜，她们也全心期待着父皇，母后也一样，她一辈子都在期待，可是那人总是那般铁石心肠。 难道江凤华也会注定在他的恒王府里过完这样的一生。 这时江凤华已经穿好衣裙，她身段娉婷婀娜，玉容娇面，如娇花般艳丽，她长发披肩，宛如瀑布直到腰际，微微卷起的发梢给她的容颜增添了些许俏皮。 她亲自倒了杯水递到谢觞面前，“这么晚了王爷和苏侧妃怎么会过来？” 谢觞这才回想起自己的来意，正色道，“是婉婉说要向你道歉，因为中午的事。” “臣妾很能理解苏侧妃，她正是因为喜欢王爷故而吃醋生气，人之常情，谁不想自己的夫君心里只有她一个人呢，夫妻能做到互相喜欢实属难能可贵，这是苏侧妃的福气。”她语气孤独自怜，却又不怒不怨。 他极羞愧，江凤华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而苏婷婉是他自己要喜欢的姑娘，当初他如果思虑周全，和母后强硬到底不娶江凤华，她不必入这后宅，就不必…… 他心里突然萌生了一个想法，或许可以试着和江凤华相处，他对她本就不反感。 江凤华看出他的心思，又故意道，“苏侧妃刚才好像又误会了，王爷快回去安慰她吧！” 谢觞听她如此说，也不好意思留下来，便要走，刚到门口却见房门被人锁了。 他道，“你的丫鬟好像比你更想本王留下来。” 江凤华脸颊红润，“王爷别怪罪莲叶，她是孤儿，自小同臣妾一起长大，亲如姐妹，可能思虑不周，臣妾让她把门打开。” 谢觞心里突然有些酸楚，江凤华真的一点不想他留下，丫鬟的反应才是正常的吧！就连远在宫里的苏贵妃都替苏婷婉派了军师来，所以她的丫鬟才在书房门外演那一出。 他在宫中长大，怎么可能看不穿女人的这些小心思。 第27章 被她吸引 可任凭江凤华如何拍门，门外静悄悄的，半点声音都没有。 莲叶和红袖都不在，徐嬷嬷更是装聋作哑，林枫被红袖收买，更不会上前帮忙。 江凤华有些尴尬，“都怪臣妾平时太宠她们了，使得她们无法无天，王爷先请坐，莲叶可能一会儿就来了，臣妾等她来……一定责罚她。” 谢觞突然道，“平时你一个人除了跳舞，还做些什么。” “臣妾的父亲是教书育人的先生，平时臣妾自然也少不了被他打手板心，江少傅打人可疼了。”江凤华脸上露出调皮之色。 谢觞顿时就懂了，江家乃书香门弟，她的才学自然不低，除了跳舞时热辣妖媚，其他时候她都娴静端庄，母后说他需要这样一位王妃。 “本王听说听雪阁也是你布置的，好风雅别致的名字。” “王爷喜欢就好，这是臣妾作为妻子的本分。”她脱口而出。 提到“妻子”两个字，她也面红耳赤，眉眼羞涩，娇俏魅人。 江凤华避开他，走到另一边，免得尴尬。 谢觞也觉得尴尬，看到书案边有棋盘，“你陪本王对弈一局如何，王妃布置的卧房，本王睡得很好，现在睡意全无。” 江凤华甜甜一笑，“王爷要与臣妾对弈，王爷输了可别哭鼻子，变成鼻涕虫。” 她这句话让谢觞微微愣怔，他抬头盯着江凤华，他的眼前闪现出梦中的小女孩，可惜时间久远，她的模样早已模糊，唯一记得的是她缺了的门牙。 只见她已经端正坐在棋盘边上，面带微笑，不卑不亢地道，“王爷请坐。” 她要的就是自己在谢觞眼中如白纸般纯净。 下棋时，江凤华很专注也很安静，她具备一个棋者所有的品质，不惊不惧不吵不闹，甚至不动声色，让对方琢磨不透她情绪如何。 渐渐地，谢觞也进入了状态，和江凤华对弈他感觉棋逢对手，甚至有些招架不住，越是对她了解，他越是被她吸引。 “王爷，您输了，承让。”江凤华本就会下棋，知道谢觞是高手。 上辈子为了得到谢觞的喜欢，她整整研究了二十年，然而无论她多努力都是徒劳无功。 这辈子她却靠着一张皮相引起了他的注意，甚至他被自己吸引。 他口口声声说他在意的是内在美，而不是外表，当真是可笑啊！ 谢觞眼中露出惊色，“你平常都和谁对弈，江少傅的棋术应该没有这么厉害吧！” 她道，“和臣妾的大哥，他游历四方，见识颇广，经常收集棋谱，臣妾无聊时研究一点，逐渐我就打败了我大哥，他不服，又寻更高深的棋局让我破解，久而久之，便知其中章法。” 谢觞了然，江凤华行排第三，江如梦比她大九岁排第二，她还有个大哥比她大十二岁是江家长子，他道，“你大哥不在盛京吗？” “是啊，他喜欢游历四方，常在外游走，大哥也疼我们姊妹三人，时常给我们带很多好东西回来，王爷看见院中的花了吧，都是大哥让人送回盛京的，特意送给我，说是送给我的新婚礼物。” 江凤华主动解释，消除谢觞的疑惑，谢觞很懒不喜欢花心思在女人身上，他不问就永远不会问，但是他会介意。 谢觞听到花园里的盆栽是她大哥送的，心情莫名其妙变好，他不点破，问道，“你大哥时常不回来，你平常和谁对弈。” “同我自己啊！” 谢觞道，“如何自己对弈？” 只见江凤华左手执黑棋，右手执白棋，黑子落于棋盘，而后白子紧随而上，渐渐的棋盘布满黑白两子，谢觞紧紧盯着目不转睛，瞳孔里露出震惊之色。 眼前的江凤华实在太过耀眼，她的眼眸清澈纯真，如一汪清泉，自信又迷人。 她容颜清丽绝色，他想是个男人应该都能为之倾倒吧！ 幸好江家把她藏得很好，幸好她嫁给了他，谢觞心里突然有了占有欲，这样美好的女子，他想要占有。 这一局下得很长，两人都很专注，一时没注意时辰，很快过了子时。 江凤华自己对弈自己，竟难分上下，要做到这一点，必须她脑子同时有两副棋面，否则根本无法做到。 下到最后，江凤华眼里露出调皮之色，眉头蹙起，“臣妾平时偏爱白子，觉得它银白可爱，可是今日黑子总占上风，臣妾实在不服气。” 她行的是双龙棋局，根本无人打破，江凤华也是研究了很久才研究出来。 谢觞抢过她左手的黑子错位一步，特地让了白子一步，让白子赢了，“这样不就好了吗？” 江凤华见棋局已定，脸上笑意盈盈，“王爷也偏爱白子一些。”她一语双关，他这是也开始偏爱她了吗？ 谢觞唇角微勾，隐有笑意，五官俊朗异常，让人沉醉，可惜江凤华早已看透他，这些不过是表象罢了。 夜已深沉，谢觞借故要赢江凤华，称还要再来一局，江凤华只得舍命陪君子。 因为她平常从不熬夜。 今晚不知道怎的，谢觞今晚总是节节败退，越战越挫败。 外面又传来更鼓的声音，江凤华提点，“王爷已经四更了。” 谢觞放下棋子，“这么快吗？” “王爷眼睛一直盯着棋局，都忘了时辰，这么晚了，您若不回去，苏侧妃会不会又误会。” 谢觞几乎都忘记要回去哄苏婷婉，见她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他突然又起了斗志，“这么晚了，难道王妃就不想留本王住下，成亲那晚，王妃可是哀求本王留下的。” 江凤华脸颊微红，微垂着头，“妾身也是情非得已。” 谢觞站了起来，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棋局还未下完，留着下回继续。” 江凤华愣住，以为他终于要走了，正想恭送王爷。 他语气沉冷，不容置喙地道，“苏侧妃已经睡下了，本王就不去吵醒她了，借王妃的地盘休憩片刻。”他语气沉冷，又解释，“明早本王很早就要去衙门，揽月阁有本王办公的官服。” 意思是这里本就是本王的地盘住在这里理所应当。 “王爷请自便。”江凤华温声答应。 待谢觞走向偏殿后，江凤华才从坐位上起来走到门边，她轻轻一拉，门已经开了。 她又将门关上，谢觞若想走，一扇门怎么能够拦住他，口是心非的男人，美色面前你对苏婷婉又有多少真情。 第28章 苏侧妃有军师指点 谢觞出来后，江凤华避开他钻进了偏殿，她走路摇曳生姿，媚态横生。 谢觞盯着她的背影沉静片刻，转身绕过屏风坐到了床上，他握紧了拳头，指节泛白，似下定了某种决心，他是她的丈夫，是该尽到丈夫的责任。 正当江凤华出来之际，谢觞已经和衣躺在了床的外侧，他闭着眼睛，像是早已经熟睡了。 她知道他没有睡，现在他内心只怕也很煎熬，一边被美色吸引，一边想着海誓山盟的女人。 她心底冷笑：现在就由你的妻子亲自打破你与苏婷婉美好的爱情。 她上前一步吹熄了烛火，又小心翼翼爬到床上正准备睡在床的内侧，突然她的脚踝被人握住，他加大力道猛地一拉，江凤华直接扑到他坚硬的胸膛上。 她娇嗔一声，娇躯伏在他的身上，她瞳孔睁大，盯着眼前俊美无双的男人，漆黑的夜色里她感觉他的手掌抚上了她的纤腰再到臀部，他扒开她的大腿与他完全贴合在一起。 江凤华胆怯，声音颤抖，“王爷，你……” “以前王妃没有喜欢的男子，现在王妃可愿意喜欢本王。”他只让她紧紧靠在他的身上，再没有过多的动作。 江凤华浑身打着战栗，似在害怕，“王爷说过此生只会喜欢苏侧妃一人，妾身不敢奢望……” 他捏着她大腿的力道加重，另一只手将她紧紧抱住，带着大男子主义的命令口吻，“本王是问你可愿喜欢本王，你只需要回答愿意或者不愿意。” 江凤华愣住，气息与他交融，她迟迟不答，眼底蕴含着泪水，片刻，泪水无声无息流到了谢觞的脸上。 谢觞见她哭泣，突然慌了，心里的欲火瞬间熄灭，一把将她推进床的内侧，复又压了上去，“你怎么又哭了。” “王爷，你欺负人。”江凤华声音哽噎，她咬着唇瓣，满腹委屈，“你明明说过要真心相爱的两个人才能做那种事情，王爷并非真心喜欢臣妾，现在却又要求臣妾喜欢王爷。” 谢觞眼底升起愧疚，从今天中午她问他是不是也喜欢她的时候，他还极力否认。 谢觞突然翻身坐了起来，江凤华突然上前搂住他的腰身，哭得越发厉害可怜，她浑身抽搐，“王爷别走，臣妾愿意喜欢王爷，只要王爷也愿意喜欢臣妾，只要王爷愿意留一点点位置给妾身。” 谢觞愣住，只觉得江凤华此时卑微又小心谨慎，她像是在祈求丈夫的喜欢。 他愿意喜欢她，她就愿意喜欢他，可是刚才他想要占有她，是因为喜欢吗？ 他若欺负了她，又不喜欢她，对她来说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他转身抱着她的娇躯，轻而易举地提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替她擦掉眼泪，“别哭了，本王不走，本王会认真思考是不是喜欢王妃。” 江凤华胸口起伏，蜷缩在他的怀里，细声道，“阮阮也会认真思考喜不喜欢王爷。” 她声音温柔，娇媚温婉，漆黑的屋子里两人之间像是升起了别样的情愫，她靠在他的胸膛上，微闭着眼睛。 他低头看了她一眼，试着喊了她一声，“阮阮？” 此时，江凤华累得已经睡着了，她呼吸匀称，柔软的娇躯似棉花一般瘫软在他怀里。 谢觞唇角突然勾起一丝无奈，趁人之危不是君子所为。 现在他明白了，江凤华要的也是丈夫的真心喜欢，这样她才愿意真心交付，显然他不是一个好的丈夫，她和苏婷婉不一样，她只要一点点的喜欢。 在此之前她被江家保护着疼爱着呵护着，她不谙世事，她也才十五岁啊！ 他轻轻将她放在床上，她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睡得极香甜，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他浅笑，试着又喊了一声，“阮阮。” 没有得到回应，随后他又躺在了她的身侧，悄悄握住了她的手，感受着她的体温，他也渐渐睡着了。 翌日，江凤华起床时，谢觞已经走了。 她睡得晚起得就晚，完全不知道谢觞是什么时候走的。 江凤华盈盈起身，不疾不徐，朝红袖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巳时了，王妃很久没有这么晚起床了，昨天晚上王爷留宿揽月阁，王妃和王爷的感情是不是增进了？”红袖也是听莲叶说起。 “算是有进展吧！”她道。 谢觞想要占有她，也只是因为她使了浑身解数勾引他，一时间他精虫上脑。 她深知女人的身体一旦被男人占有就不值钱了，轻易得到的东西，总是不被人珍惜，唯有让他喜欢上自己，她才有机会取代苏婷婉在他心中的位置。 上一世，谢觞登基后会有很多女人，然而他始终没有放弃对苏婷婉的宠爱，即使他日日在别的女人房里留宿，苏婷婉在他心中的位置依然不变。 “王妃，苏侧妃求见。”莲叶跑进来禀告，“苏侧妃身边进新人了，那气派和汪嬷嬷不相上下，最奇怪的是苏侧妃，她好像变了。” 偏殿里，苏婷婉端正坐在软椅上，昨天晚上的事情仿佛没有发生过一般。 云芳姑姑劝导她：以恒王的身份不可能一辈子只娶一个女人，甚至只喜欢一个女人，他再怎么喜欢她，还不是娶了别的女人做王妃，只将她安置在侧妃的位置…… 苏婷婉天真地以为她会是恒王最爱的女人，然而她错了，江凤华的出现，一切都变了。 江凤华太过美艳，谢觞已经被她深深吸引，她不得不承认。 换位思考，如果她是一个男人，相信也会喜欢上她。 例如苏贵妃多得皇上宠爱，可是皇上不照样宠爱后宫其他嫔妃。 例如她父亲苏大将军，他曾经也疼爱她娘，后来他也疼爱别的女人，他们总是三心二意的，见异思迁。 她以为她找到的男人只会喜欢她一人，他们山盟海誓，又有什么用呢。 云芳姑姑说除非她不做恒王的女人，不入王府，不要王权富贵。 云芳姑姑骂她蠢，凭白将王爷推到别的女人床上，她要靠和恒王的那点情分牢牢抓住他，否则让江凤华抢了先机，她后悔莫及。 她第一件事就是要和江凤华打好关系，所以她就来了。 这一次算江凤华第一次正面和苏婷婉交锋，比的就是气势。 只见她一袭端庄华丽的长裙，雍容华贵的装扮，气势威严盈盈走到苏婷婉面前，她没看她一眼径直朝主位走去，唇角勾起淡淡的弧度，缓缓坐下。 苏婷婉盈盈站了起来朝她行了礼，“妾身来给王妃请安，王妃万福。” 第29章 苏侧妃邀约一起去赏花大会 江凤华上一世从没被她行过礼，因为不得谢觞喜欢，府中下人对她也是诸多刁难，这一世，谢觞昨晚才刚从她房里出来，大家都看在眼里，对她自然尊敬有加。 “苏侧妃不必多礼，都是一家人了，快坐吧。”她沉声吩咐，“红袖给苏侧妃上茶。” “谢王妃。”苏婷婉端庄坐下，又道，“妾身昨日太冲动了，对不起。” 江凤华唇角含笑，如三月的春风般温柔，“王爷已经向我解释过了，他说苏侧妃自幼在边塞长大，心直口快，性子直爽，心地还很善良，本王妃怎么会和你置气，都过去了。” 阿觞替她道歉，苏婷婉心里难过，江凤华这样温柔，她只觉得软绵绵的，使不上半点力气，她以为阿觞不会喜欢这样娇柔的女子，她错了，阿觞同样会被江凤华吸引。 现在她真想时光倒流，她一定不会发脾气，一定不会给他们独处的机会。 她看了云芳姑姑一眼，恭敬道，“是，妾身知道了。” 江凤华温柔地和苏婷婉闲聊着。 这边，云芳恭敬站在一边，江凤华记得她是苏贵妃身边伺候的，还有两年就要出宫了，上一世云芳也是在苏婷婉进入恒王府没多久就来了，后来苏婷婉就转了性子。 因为有云芳提点帮衬，苏婷婉很快在恒王府站稳了脚跟，无论江凤华做得有多好，她都得不到谢觞的喜欢，其中就有云芳的功劳。 她面容姣好，如今也才二十三岁，正是如花般的年纪，然而两年后云芳本可以获得自由身出宫嫁人，她却选择留在苏婷婉身边。 那时谢觞已经是太子，云芳竟爬上了太子的床，勉强封了个芳夫人，她可能想怀一个谢觞的孩子，博取一个机会，只可惜一直都没有怀孕。 后入宫做了美人，再后来，她死了，怎么死的，没有人知道，都说是跳井了。 只有江凤华知道她是被人扔进了井里，背后要杀她的人自然是她的主子苏贵妃和苏婷婉。 这一世，她看着眼前之人，只觉得讽刺。 江凤华突然道，“云芳姑姑生得好生标志，打扮一下还真是个标志的美人呢。” 苏婷婉抬头看了她一眼，鹅蛋脸，柳叶眉，的确是挺好看的，不过她额头上有一块疤痕，就算是美女也因为这块疤没用了。 云芳恭敬道，“王妃谬赞了，奴婢这副妆容实在难登大雅之堂。” 她撩开额边的头发，露出疤痕给江凤华看。 江凤华也不揭穿她，神色淡淡，不再说这个话题。 这时，苏婷婉眉开眼笑，“明日是盛京城一年一度的赏花大会，王妃若无事，不如同妾身一起，我们去游湖赏花吧！想来王妃也是个惜花之人，一定很感兴趣的，妾身自幼在边塞长大，见过最多的就是风沙，也是来了盛京三年，王爷每年都陪妾身去赏花大会，真的是挺有意思的呢。” 江凤华问，“王爷每年都陪苏侧妃，我一起去不方便！还是算了吧” 苏婷婉自然不想她一起，她这么美，王爷一定会又被她勾引去，可是云芳姑姑说让她邀约江凤华一起。 “怎么可能不方便，王妃如果不去，那就是还在生妾身的气。”她又道，“王妃本就是盛京人士，一定比妾身更熟悉赏花大会吧！” 江凤华脸上神情有些为难，“往年都是我大哥陪我一起，人太多了，我也不太喜欢。” 苏婷婉道，“除了赏花，还有斗花呢，可有意思了，王爷这几天可能有公务要忙，今年他可能没时间陪妾身赏花了。” “那好吧！”江凤华勉强点头同意，倒要看看你们想耍什么把戏。 她原本就要去赏花大会的，现在苏婷婉突然相约，正好可以借她打掩护。 往年她也参加赏花大会，不过她从不以女子身份出门。 - 今日正是一年一度的赏花大会，江凤华出来时只见苏婷婉换了一袭红色劲装，头发高高束起，乍一看去倒显得有些英姿飒爽。 江凤华想：她长得不是特别惊艳，却也算得上一个美女，谢觞之所以喜欢她大概就是喜欢她这身豪爽的气质，如果她连这份气质都丢失了谢觞又会喜欢她什么呢？ 苏婷婉早早就出来，手边牵了一匹枣红色的骏马，朝江凤华拱了拱手，“王妃。” 江凤华身着一袭藕粉色衣裙，纤腰上系着同色蝴蝶结，脸上蒙了薄纱，一双灵动的眸子如秋水般清澈，蕴含着纯真与温柔，“苏侧妃是去划船赏花的？” 她又看向她旁边的马，有些看不明白。 “习惯了，这样穿比较自在，这匹马名唤红豆，是妾身从边塞带回来的，妾身带它去见识一下。”苏婷婉今天穿的这身正是三年前和谢觞第一次见面的打扮。 云芳姑姑问她有没有和王爷刻骨铭心的事情，她想了很多，只有两人第一次见面的场景比较特别，她犹记得他眼中闪过痴迷。云芳姑姑说这一招特别管用，因为苏贵妃也对皇上用过。 江凤华没多说什么，红袖扶着她的手踩着矮凳步履缓慢上了马车，她每走一步都特别小心，那娇弱的模样，仿佛温柔得踩死蚂蚁都会伤心哭一场。 - 另一边，谢觞一直在忙杨敬的案子又是两天没回王府，他一直在寻找杀死杨敬的凶手，仵作解刨了尸体，发现他死前中了迷药，而这些鞭痕有死前产生的，也有死后产生的，凶手割了他的子孙根也很果断。 这样的虐杀手法可能是死者家属报仇，谢觞看过后只觉得唏嘘，凶手真狠。 他推断是团伙作案，并且有手段有预谋，一般人根本不可能做到截杀刑部尚书而不留痕迹，甚至他能这么快查到杨敬害了一百多个少女，并且那些证据是在杨府搜查到的。 杨敬身为刑部尚书，他犯下罪行后早已经毁尸灭迹了，他现在来查，根本不可能统计出这么精准的数据，他推断是凶手有意为之。 这时，林枫急匆匆赶来，“王爷出事了。” 第30章 恒王带头签下万民请愿书 谢觞赶到百花湖，只见这里人山人海，比肩接踵，他问：“这里为何会聚集这么多人？” 林枫解释，“今日正好是一年一度的赏花大会，大会在百花湖举行，所以才这么多人。” 他已经知道百花湖出了何事，起因是三年前的少女失踪案引发了动荡，有人在百花湖散发刑部尚书杨敬是凶手的消息，并且还绘画出杨敬杀害少女的画面，绘声绘色，令人愤怒，罄竹难书。 刑部尚书被杀的消息早就传出来了，现在知道他做了那么多丧尽天良的事情大家纷纷大骂死得好，死有余辜，因为知道杨敬奸杀了一百多个良家女子，杨敬死了只觉得痛快。 是谁如此大义，官府不仅不嘉奖，还在张贴告示捉拿凶手，所以大家都闹了起来。 谢觞见现场这么嘈杂，沉声吩咐，“让五城兵马司派人来维持秩序。” 立马有官差齐齐赶到现场，五城兵马司使杨正赶到谢觞面前，“参见恒王殿下……” 谢觞冷睨他一眼，“本官现在是京兆府尹。” 杨正愣怔，连忙道，“下官参见府尹大人。” 谢觞周身携着冷意，气势威严，不容置喙，“立刻疏散民众。” 杨正道，“不行啊，今天是赏花大会，大会还未举行，民众是不会走的，杨尚书被杀案引发这么大的动静，大家都要替死者讨个说法，群众更不会离开。” 谢觞长身玉立，威风凛凛，在他的威压下也驱散不了百姓，此时不处置杨家很难给百姓一个交代。 这时，有人大声道，“跳河了，有人跳河了。” 周围站了百姓，眼睁睁看着一个妇人跳了下去。 谢觞寻声望去，道，“林枫快救人。” 此时，众人的视线都被吸引纷纷朝谢觞等人看来。 有人道，“那人是恒王殿下，他现在是京兆府府尹，杨尚书杀了这么多姑娘，咱们去求恒王殿下做主，替死去的姑娘讨个公道，不能让杨敬死得这么如意。” “走，找恒王殿下讨要个说法。” “对，讨个说法，我们也是大周子民，杨敬是大周的高官，现在高官杀了我们的大周子民，凭什么我们是老百姓就活该去死，这些姑娘死得多惨啊，我们活该吗？官府难道就该不管纵容官员欺负老百姓，找恒王殿下做主讨要个说法……” 杨正大声呵斥，“大家肃静……” 没等他把话说完，又有人道，“三年前就爆出的案件，现在才知道凶手是刑部尚书，这些姑娘还被他糟蹋得这么惨，杀他一万次都不足以平息众怒。” “或许他们早就知道杨尚书是凶手是主谋，他们为什么不早一点抓他，让他继续祸害了这么多姑娘，因为杨敬是高官，他们官官相互。” 这时，林枫已经将跳水的妇人救了上来带到他面前。 只见妇人哀声哭泣，很是凄惨，“我的小五，你死得好惨啊，娘这就去陪你……你们为什么不让我去死，我要去找我的女儿，你们放开我。” 谢觞眉头紧皱，现场几乎乱作一团，眼下的局势很不稳定，必须有人拿出个态度，否则百姓根本不会相信官府，此事也尽快让皇上知晓。 只见他突然纵身一跃，站在百花湖的拱桥上，沉声道，“大家稍安勿躁，本官是京兆府尹谢觞，今日本官愿意带头签下万名请愿书上禀皇上，定替大家及死去的女子向杨家讨要一个公道，定将杨敬的恶行公之于众。” 只见他一身紫色官服加身，威风凛凛，气势威严，眸光坚定，很快就有人扯了一块十丈长的白布上前。 白布由拱桥一端开始延伸，将百花湖足足围了一半。 谢觞拿了匕首划破手指，龙飞凤舞地写下了“谢觞”二字，代表他今天一定会为万民讨要个说法。 众人都惊呆了，不可思议，大家也瞬间安静下来，恒王殿下带头签名，他真的会为死去的人讨个公道吗？ 所有人都持着怀疑的态度，不敢相信恒王的举动。 这时，从人群中走出来一位蒙着面纱的女子，只见她走到白布前，准备学着谢觞的样子咬破手指，可还是觉得疼，她秀眉蹙起，立即有丫鬟递上一支毛笔，她端端正正在白布的另一边写上“江凤华”三个大字。 虽然看不清楚女子的长相，但她身姿婀娜，气质不凡，写下的字更是气势磅礴，引得无数人连连称赞。 江凤华写完名字也没有多做停留，转身就消失在人群中。 有了她的带头，周围的人也纷纷上前替死去的姑娘请求一个公道。 只见白布上越来越多的名字，今天来百花湖参加赏花大会的人各阶层的人都有，甚至有官兵上前，纷纷写上自己的名字也想替死去的姑娘讨要一个说法。 因为隔得远，到处人头涌动，谢觞并不知道江凤华前来签了字，他只看见一个身姿婀娜的女子逐渐消失在人群中，那边签字的人也越来越多，几乎是一呼百应。 江凤华从人群中走出来，转身就上了盛京城最高的酒楼——湘雅园。 她一进入精致奢华的包厢，就有一个美丽的女子迎面朝她走来。 只等江凤华坐上软榻，取下面纱，露出精致的容颜，女子立马递给她一杯茶，“你真的不喜欢他吗？” 江凤华盯着林语妖艳的红唇和她浓妆艳抹的面容，避开她的话题，“下次见你，你能不能不要把唇瓣涂得这么红，跟吸血鬼似的。” “你真的不喜欢他吗？”林语裂着红唇再次询问。 江凤华觉得她太无聊了，淡淡道，“不喜欢。” “既然不喜欢，为什么又这么帮他？”林语无语了。 江凤华独自走到窗户边，喃喃道，“百花桥上的谢觞神采飞扬，身姿卓绝，俊朗不凡，这样的男人我应该第一眼就喜欢上他的，然而喜欢他太过辛苦，也太奢侈了。” 第31章 她帮他造势，恒王一举成名 林语知道江凤华从小就志向高远，出手不凡。 半年前赐婚圣旨下达，江凤华欣然接受，并且还很高兴，她就以为江凤华喜欢的人是恒王谢觞。 然而她却告诉她，她不喜欢他，以后也不会喜欢。 林语傻眼了。 林语和江凤华认识快十年了，从那时起她们不止是主仆，更是盟友和最好的朋友。 后来江凤华出钱经营了这座酒楼，林语小小年纪成了酒楼的东家，当然一切决断自然是江凤华在幕后指挥。 她们第一次见面是在怡春楼，然而她们的情况却完全不同，林语是被卖进怡春楼的，她的命运注定悲惨，生不如死，甚至一辈子讨好侍奉男人是她终身归属，进了青楼她原本已经绝望了。 然而，老天爷似乎把她一辈子的运气都集齐在了那一日。 那一日，年仅六岁的江凤华女扮男装以面纱遮脸主动进入怡春楼，目的则是在楼中学习各种能在青楼里学到的学问，这是她当时的原话。 那时不止老鸨傻眼了，她也傻眼了。 那个时候是江凤华出银子买下林语，两人的关系严格来说算是主仆，然而她却把自己以朋友称之，没有人知道她长什么样子，更没有人知道她的来历，只要出得起银子，老鸨不会去在意一个几岁的娃娃为何行为异常。 “你看。”江凤华突然出声。 只见苏婷婉也挤到了百花湖，她一袭红衣劲装，手中牵着骏马，在人群中异常显眼。 谢觞一眼就看见了远处朝他招手的苏婷婉，现场太乱，谢觞命杨正和林枫等人继续收集万民书。 他急步朝苏婷婉走去。 苏婷婉见到他故意装作不认识对方，牵着骏马就要继续朝另一边走。 谢觞一把拉住她，“婉婉，你怎么来了？” 苏婷婉抿着嘴角，“这位公子，我们认识吗？” 谢觞愣怔，朝她喊了一声，“苏婷婉。” 苏婷婉停下脚步，在他面前转了几个圈，“阿觞，你怎么一点不配合，你难道没看出什么来吗？” 谢觞眉头紧皱，他的确什么都没有看出来，沉声道，“你怎么牵马上街，今天这么多人……” 湘雅园内，江凤华勾起唇角露出浅浅的笑，“原来苏婷婉是打的这个主意，真是幼稚。” 林语道，“隔这么远，他们说了什么，你知道？” 江凤华用脚指头也猜得到，“我和苏婷婉一起从王府出来，她就这么骑马一直跟着马车走……越往前走，她越是跟不上，云芳大概还以为我还在马车里，一直派人跟着马车，你想不想知道她想要对我做什么？” 林语立即激动起来，“谁要对付你？我把她卖进怡春楼。” “这个人你动不了，她背后有人撑腰。”江凤华轻声道，“再说现在也不是对付她的时候，她会是我的一颗很重要的棋子。” 林语不再多问，江凤华一直运筹帷幄，她吃不了亏。 她担心道，“莞青把动静闹这么大会不会暴露？” “你当真以为今天这场全是谭莞青为之？”江凤华双眸微亮，晶莹剔透，“就算谭莞青不洒下那些绘图，谢觞也不会坐以待毙，万民书不是谭莞青准备的。” “你的意思是说万民书是恒王殿下早就准备好的。”林语有些吃惊，“他这样做不怕惹怒皇上吗？” “法不责众嘛。”江凤华道，“他是替百姓请愿讨要公道，事情闹这么大，皇上若是责罚了恒王，怎么和老百姓交代。”反正谢觞一直不得皇上喜欢，他应该也无所谓才会这样做吧！ 这边，谢觞安抚好苏婷婉后，宫里的圣旨也到了，然而传旨的人竟是二王爷谢彧。 谢彧看到苏婷婉也在谢觞身边，讥讽道，“京兆府尹办案也不忘带着娇妾，你们还真是恩爱啊！” 苏婷婉听出谢彧的嘲讽，解释道，“彧王爷误会了，妾身与王爷是偶然遇见，并不知道王爷在此办案。” 也是谢觞向她解释了情况，她才知道谢觞在办案，原本正郁结谢觞不配合她，现在也释然了，道，“今天是赏花大会，王爷先处理公事，妾身先去找王妃了，妾身刚才和王妃走散了。” 谢觞颔首，暗忖着：江凤华也来了赏花大会吗？ 刚才那个背影是她吗？ 待苏婷婉走后，谢觞知道接下来他会面对皇上的雷霆之怒，他也收拾好心情，朝谢彧道，“彧王爷的消息倒是灵通，这么快就从宫里拿旨意出宫来了。” 他压低声音，“彧王爷时时刻刻都盯着本王，怕不会是有什么毛病吧！” “什么毛病，你什么意思？”谢彧神色突变。 谢觞勾起凉薄的唇瓣，冷笑，“自然是身体上的毛病，彧王爷请太医都治不了，不如本王给你寻个偏方，或许能治治你的毛病，也不至于王府的诸位王嫂们怨气过重……” 听到这里，谢彧脸色煞白，冷冷地盯着谢觞，手握成拳头，恨不得一拳打爆谢觞的头颅。 谢觞领了圣旨，还有些意气风发，朝在场的人道，“本官这就进宫请旨，诸位请静候佳音。” 只见他翻身上马，潇洒不羁，马蹄声响，尘土飞扬，他眼神冷峻如霜，透着毋庸置疑的权威，从容不迫。 谢觞出宫时把皇帝气得够呛，将杨府的抄家圣旨砸到他的身上，怒吼一句，“你们夫妻好啊，煽动百姓，带头闹事，非要把皇家的颜面丢尽了你才舒坦是不是。你们夫妻一起去给朕闭门思过，到祖宗祠堂里去跪足三天，三天不准吃饭。” 谢觞原本也很气，他更是满脸懵，任由着皇帝把他骂得狗血淋头，最后看了万民书才在另一头看到江凤华的名字。 他心里突然升起莫名的感觉，甜甜的，也不那么孤独，最后他把心思落在她的字上，字体很好看啊！很有风骨，不愧是少傅之女。 杨府被抄家的圣旨很快传播开来，众人议论纷纷，“刑部尚书这样的大官都被京兆府尹查办了，恒王殿下的确是真心为民的好官。 谢觞的好评如潮水一般传遍了大街小巷。 这是谢觞担任京兆府尹以来办的第一个案子，影响重大，一炮打响，他也算是在百姓心中有了一席之地。 谢觞办完案子，天已经黑了，从早上到现在一口饭都没吃。 同时，林枫也带来好消息，“启禀王爷，查到了这些绘画的来源，凌云山庄。” 第32章 盛京城的后起之秀 凌云山庄。 谢觞到了山庄门口时，门童也没问来人是谁，直接道，“恒王殿下请，我们庄主早已经恭候多时了。” 谢觞满腹疑问，对方既然知道他的身份，相信对方早有准备，他沉稳内敛跟着门童进了山庄。 进入山庄他才知道这里别有洞天，花样百出。 谭莞青早已经备好了茶水，亲自迎接出来，“草民谭莞青见过恒王殿下。” 谢觞寻着视线看去，眼前的女子也才二十岁左右，身着一袭黑色劲装，打扮成男人的模样，像是个练家子。 他不敢相信眼前之人会是凌云山庄的庄主。 “谭庄主客气了，本王在庄主眼中怕也只是一只蝼蚁吧！”他又道，“刑部尚书你们不也神不知鬼不觉就杀了。” 谭莞青眼中满是真诚，“杨敬害死我妹妹时她才十二岁，她死的时候一直在求饶，可是杨敬都没有停下他的禽兽行为，我妹妹被他活活折磨致死，而我只能眼睁睁在旁边看着却救不了她，那种无能为力，天塌地陷的感觉，我至今难忘。” 谢觞正了神色，“你们可以向官府报案。”这句话说出来他就后悔了，如果报案有用，杨敬不会这么多年一直残害少女而无人过问。 谭莞青冷笑，“恒王殿下可有想过除了我妹妹被杨敬残忍凌虐致死，还有多少人。” “一百一十八位。”谢觞沉声道。 “这些只是我们这些年暗中查到的具体数据，杨府后宅的尸体堆积如山，根本拼不出一具完整的尸骨。”谭莞青愤懑，“这样的人不该死吗？” 谢觞抿紧了唇瓣，心里五味杂陈，她杀的不是一个官员，不是一个罪犯，而是朝中的一个典型。 “无规矩不成方圆，有敬畏才知行止。他犯法自然有法律制裁他，你杀人自然也该受律法的制裁。”谢觞双眸冷沉凛冽，周身散发出一股威严霸道的王者气息，“请谭庄主跟本官走一趟吧！” 谭莞青藏于袖子里的手指捏紧，取了墙上的剑朝谢觞扔去。 谢觞一个旋转接住，“谭庄主是什么意思，要杀本官灭口？” “王爷见过剑未出鞘杀人灭口的吗？”她沉声道，“草民和王爷比试一局，若王爷赢了，草民跟您走，若草民输了，我跟你回衙门。” 谢觞许久未使剑，只见他拔出剑鞘，猛地一掷，生生将剑插进了旁边的柱子里，“本王不是来和你讲条件的，况且你们山庄还没有资格和本王谈条件。” 谭莞青顿了顿，看着剑身插进柱子里的深度瞬间就明白了，谢觞的武功不弱，她定了定神，沉着冷静地道，“王爷要抓杀害杨敬的凶手，只抓民女一人恐怕不够，还要至少再加一百一十八位少女，是她们的魂魄与民女一起杀死了杨敬，王爷把我们一起抓去给杨敬抵命吧。” 谢觞眼底升起寒意，她是在威胁他吗？ 谭莞青又道，“我们一直遵纪守法，从不惹事，现在案件办结，杨家罪有应得，百姓皆大欢喜，王爷何必与我们一众孤苦无依的小女子计较，我们不过是想要讨口饭吃，活下去罢了。” 谢觞的确是不想再把事情闹大，就算他的人查到凌云山庄，他也没有惊动任何人。 他沉声道，“凌云山庄，本王记住了。” 说完，他径直出了客厅，来到门外，只见院中突然围满了人，并且都是女人，她们目露胆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谢觞被这么多女人盯着，再想着死去的那一百多号少女，他心里头突然有些犯怵，看来得让林枫查一查这些女人的来历。 结果却让谢觞失望了，这些不过是一些可怜且无家可归的女人，谭莞青也是良家女子，被杨敬害得家破人亡，而凌云山庄的这些女人也是她收留的。 凌云山庄就像慈善堂。 - 另一边，江凤华重新回到百花湖时，赏花大会已经结束。 今年的赏花大会有惊喜也有遗憾，只听众人议论纷纷，“江大公子没有参加，真是遗憾，往年他在的时候，赏花大会现在都没有结束，大家争得难舍难分，他身边的小书童也很厉害，学识渊博，江大公子不愧是江少傅的儿子。” “唉！我还以为江大公子会来，直到结束都没看见他的身影。”另一文人感叹，“没有看到他舌战群雄的场面，我会一整年都睡不了一个好觉。” “不过今天斗花大会上连胜十局的那位白衣公子也很厉害，算是咱们盛京城的后起之秀了，他叫什么？” “萧煜，听说他也是江少傅的学生，难怪也这么厉害。” 有人突然指着一个方向，“萧公子在那儿……” 只见萧煜一袭素白长袍，长身玉立站于船头，他容貌俊朗，风度翩翩，温文尔雅，眼神清明盯着远方桥上蒙着面纱的女子。 江凤华盈盈踱步上桥，一边欣赏江边的美景，一边听着大家的议论，听说今年的斗花大赛也很精彩，盛京城的后起之秀赢得了魁首。 她仿若未闻，神色淡然，湖面上游荡着数艘花船，欢声笑语，莺歌起舞，好不热闹，仿佛早上发生的那些惊心动魄的事情从未发生过。 这时，苏婷婉总算找到了江凤华，“怎么一整天都没有看见王妃？” 江凤华温声道，“我也是一整天都没有看见苏侧妃啊。” 苏婷婉心中有疑惑，江凤华一整天去了哪些地方，她都了如指掌，她去了酒楼吃饭，又去了成衣铺和首饰店，胭脂铺，买了很多漂亮衣服和首饰送往恒王府。 她在心底吐槽，阿觞就算是王爷，也禁不住她这么败家。 盛京城的名门贵女们出门就知道买买买，如此肤浅。 她微笑着道：“王妃，您看那边的花船好漂亮啊，今天晚上盛京城不会宵禁，灯火通明一整晚，全城的公子小姐都会出来吟诗作画，他们真是好不惬意美好。” 江凤华盯着桥下的花船，朝那人微微颔首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第33章 他不允许任何人调戏江凤华。 苏婷婉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正好看到萧煜目不转睛朝她们这边看着。 只见船上还有其他公子哥喝酒，船舱里有女子抱着琵琶吟唱，声声入耳，娇柔浪荡。 江凤华没有回她的话，仿佛在静心聆听歌曲。 苏婷婉满眼鄙夷，“他们在这享受生活，莺莺燕燕在怀，可苦了边塞的战士日日风沙洗面，保家卫国，苦不堪言。真是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啊！” 她声音不小，瞬间吸引了周边人的视线，有人夸赞她心地善良，心怀大义。 也有人鄙夷她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她怎么不去守边塞。 她一袭红色劲装着身，身躯凛凛，与别的女人相比较倒是显得她有些特别。 江凤华轻声道，“非也，侧妃此话就是一杆子打翻一船人，太过片面，未免有失公正。” 苏婷婉说话很直，不会吟诗作对，更不会之乎者也，“王妃也是少傅之女，竟也会帮着她们说话，有失大家闺秀的体面吧。” “我没有偏帮谁，只是实事求是罢了。” 一句王妃，一句侧妃，两人的身份瞬间引起了好事者的关注。 江凤华面纱遮面，叫人看不清她的容貌如何，只觉得她身姿婷婷婀娜，眉黛春山，秋水翦瞳，美不胜收。 苏婷婉见大家对江凤华投去更多关注，“王妃博学多才，还请不吝赐教。”那些歌女妓女本就有失风化，用肉换钱，江凤华却帮她们说话，着实令她有些意外。 “生而为人，大家不过是都在各行各业里发光发热罢了，边防将领战士的努力与辛苦，值得我们敬畏尊重，我相信一旦到了危难时刻，大家皆不会坐视不理，正所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只要是大周子民不分贫贱富贵都将为守卫我们的山河而努力奋进。”江凤华声音不疾不徐，气息平稳，越是到后，似乎有些激扬振奋，满是敬畏。 “这位姑娘所言在理，如果胡族蛮夷打到我盛京城，本公子不会坐视不理，定会倾尽我郭府金银披甲上战场，杀他个片甲不留。”郭家纨绔郭啸表明态度。 今日他多饮了几杯酒，却也没醉，说话也大气了一些。 “本公子郭啸算是纨绔中的纨绔了吧，带着盛京城的公子哥们吃喝玩乐，逛青楼喝花酒我们样样都来，但是能说明我们都是坏人吗？至少我们今天在讨伐恶人杨敬这事上都出了力签了名，我们不是惩恶扬善之人，却也不是为非作歹之徒。” 郭啸义正言辞高声道，“我郭啸站出来，你们谁敢说我是一个坏人吗？” 他不敢自称一个好人，却没有人敢骂他一句坏人。 “没有，我们郭公子是善人，尊老爱幼，接济乞丐，谁也没有我们郭公子做得好。”他身后的公子哥开始起哄。 一阵哄堂大笑，苏婷婉瞪直了眼睛，她最烦的就是郭啸这种人，逛青楼喝花酒他还洋洋得意，她没想到明明江凤华没露脸，所有人的视线反而都在她的身上。 郭啸直接朝江凤华走去，语带调戏，“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 没等江凤华说话，萧煜不知何时已经从船上下来挡在她的前面，“郭公子不得无礼。” “萧煜，斗花大会魁首，很会读书，你这样的朋友我郭啸交了。”郭啸豪气道，“不过你不可以跟我抢美人哦。” “郭公子慎言。”萧煜越发恭敬，沉声提醒。 后面还有两句是谁分含啼掩秋扇，空悬明月待君王，郭啸当着女子的面吟唱这首《西宫秋怨》不免有引诱深宫怨妇之嫌，他不允许任何人调戏江凤华。 转而，他又朝江凤华拱手以示恭敬，“不知三姑娘今年也会来赏花大会，我还以为三姑娘成了亲便不会出来了，江大公子好像还没回来。”他心中暗暗欢喜，哪怕只能看她一眼心里都是高兴的，为了遮掩心中的情绪，他越发自持自重恭敬有礼。 “我大哥去了西域游学，现在还没回盛京，不过也快了。”江凤华神色淡然，不卑不亢。 萧煜又道，“往年都是江大公子陪着三姑娘来赏花大会，今年你一个人……” 郭啸朝萧煜问道，“你们认识，她是哪家夫人，成亲了真是可惜……” “怎么郭侍郎家的小儿子是可惜没去喝本王的喜酒吗？”谢觞大步流星走到他们面前。 郭啸见恒王就在眼前，笑道，“给恒王殿下行礼了。” 苏婷婉第一个凑上去，举止亲密，“王爷，您忙完公务了吗？” “这位……原来是恒王府的姨娘。”郭啸故意贬低道。 谢觞眼睛却是盯着江凤华，她虽然戴着面纱，但她身姿婀娜，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独特的气质，站在桥上一眼就能让他看见。 她的光华瞬间吸引了郭啸以及周边的男子，她明明持重端庄，有礼懂节，见别的人对她献殷勤，他心里极不舒服，甚至莫名生气。 众人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就见他的眼睛落在桥上的江凤华身上。 “还愣着做什么，要本王过去请你啊！”谢觞眸光冰冷，不容置喙，声音更是无半点温柔。 江凤华扶着红袖的手莲步轻移下了台阶，亭亭玉立来到谢觞身边，微微福身行了一礼，也没有多说什么。 谢觞瞪了萧煜一眼，“本王的王妃和谁游湖赏花不劳萧公子费心吧！” 萧煜顿了顿，终是什么都没有做。 这时，他们才知道原来这就是皇上给恒王殿下赐婚的恒王妃，大家眼中纷纷带着恭敬，不敢再僭越无礼。 恒王仅用一天就处置了杨氏一族，杀伐果断，雷厉风行，令人敬畏，更令人害怕。 大家作鸟兽散，谁还敢围上来看热闹。 郭啸眼底失落，见她是恒王谢觞的女人，又没那么失落了，毕竟早上恒王拿匕首割破手指签下请愿书的样子很帅。 他道，“原来是恒王妃，失敬。” 谢觞冷瞪了他一眼，半个字不愿意和他多说，郭啸立马老实了，吓得他直接道，“那就不打扰王爷和王妃花前月下了，告退。” 萧煜朝江凤华拱了拱手也转身离开，他眼中闪过一丝心疼，恒王娶了王妃没多久就纳了侧妃进府，恒王对她的态度还……看来她在王府过得并不如意。 江凤华盯着萧煜的背影正巧被谢觞瞧见。 第34章 恒王发怒了 只见谢觞突然挡在她的面前，盯着她的眼神冷沉似要吃人，一个字没对她说转身就走了。 江凤华两眼无辜，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只见苏婷婉急忙跟上去，“王爷，您公务忙完了吧！那我们去游湖吧！” “恩。”他头也不回，对于苏婷婉的要求他统统都会答应，也不想这么早回府，正好江凤华也在。 原本他有一些事情想问江凤华的，可是看见她和别的男人眉来眼去，他就不想理她，江凤华不知道自己是有夫之妇吗？ 姓萧的凭什么挡在她的面前替她解围，他和她大哥认识，和江家是不是也很熟悉，他们早就认识了…… 此时谢觞脑海里有无数个问号，苏婷婉上前挽住了他的手，他也恍然未觉。 看着他们越走越远的背影，江凤华突然转身朝反方向走了，很快她就消失在了人潮中。 等谢觞转身发觉江凤华没有跟上来时已经晚了。 正想问林枫发现他也不在，这才想起林枫去查凌云山庄了，他是一个人来的百花湖，想着江凤华早上在这里出现，她们又没回府，应该还在这里，所以他才找了过来。 “咦，王妃哪去了？”苏婷婉疑惑，“今天白日妾身也没瞧见王妃，不知道她一整天都去了哪里，刚才我瞧见王妃和那位萧公子认识，他们像是朋友，她是不是去……” “婉婉，你不是要游湖吗？那就走吧！”谢觞也看见了，她和那个男人眉来眼去，只怕不止认识和朋友那么简单。 “可是王妃她去哪里了，王妃长得这么漂亮，我担心她，我们要不要先去找一找她。”苏婷婉眼神关切，满是真诚。 谢觞手指不自觉捏紧，往人群中看了一眼，还是没有看到江凤华的身影。 他不禁想起郭啸那群人盯着江凤华如狼似虎的眼神，今天晚上人又那么多，鱼龙混杂，百花湖边上有很多秦楼楚馆，他疾步行走开始四处寻找。 谢觞招来暗卫，冷声吩咐，“寻找王妃，找不到你们提头来见。” “是，属下领命。” 他的暗卫轻易不会露面，除非遇到生死攸关的危险，就连苏婷婉都没有见过。 苏婷婉也主动开始帮着找人，她不自觉捏紧了手指，心里也忐忑不安，有些紧张，原本以为计划落空，没成想江凤华竟自己走了，不知道云芳姑姑计划是否周全…… 另一边，云芳接到江凤华落单的消息总算逮到了机会，她也是一袭藕粉色的衣裙加身，脸上蒙了面纱突然出现在怡春楼的门外，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她在等夜幕降临的一个机会，而别人也在等。 突然从酒楼里出来一群醉汉，云芳眉眼如丝故意从醉汉面前走过，醉汉首先闻到一股清香后又被她的眼神吸引，“咦，美人。” 云芳见醉汉已经上钩，加快了脚步朝百花湖方向疾步而去。 她一步三回头，生怕那群醉汉跟不上来。 与此同时，江凤华接到林语的消息也朝着怡春楼的方向而去。 她闲庭信步，百无聊赖地走着，突然迎面朝她冲过来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她躲避不急，脸上的面纱突然滑落露出一张倾国倾城的绝世容颜，她人也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红袖和莲叶连忙扶住，看着云芳落荒而逃的背影，她唇角勾起了冷笑。 醉汉们嘴里一直喊着，“美人，你跑什么啊，让哥哥们好好疼你啊！” 突然瞧见江凤华的容颜也无心再追刚才的蒙面女子，醉汉朝江凤华污言秽语，“兄弟们，这里有三个小美人。” 江凤华眼中满是惊恐与害怕，红袖和莲叶将她护在身后连声喊道，“你们走开，不要过来，小姐快跑。” 她们的声音吸引了周围人的视线，但没有一个人敢上去帮忙，一群穷凶恶极的醉酒男人，谁也不想沾染，毕竟谁也不想惹祸上身。 江凤华也朝着百花湖的方向跑，在看见前方谢觞的人影时，她突然摔了一跤，憋红的眼睛瞬间泪流不止，身体匍匐在地上瑟瑟发抖。 谢觞赶来正好看见江凤华这样一幅娇柔胆怯的画面，他怒不可遏，双眸仿佛燃起熊熊烈火，他疾驰踱步赶到江凤华面前轻声喊道：“阮阮。” 江凤华一双泪眸盯着谢觞，她眼中有仿徨，害怕，惊喜，她猛地扑到了他的怀里，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王爷，我好怕，阮阮好怕。” 谢觞安抚着，“我来了，阮阮别怕，我会保护你。” 温香软玉在怀，他刚才的不爽与怒火瞬间熄灭，一种失而复得的感觉涌上心头，看见醉汉追她，他愤怒地发狂，恨不得将这些人大卸八块。 另一边，暗卫很快将醉汉制服，刀剑架在脖子上，他们的酒也瞬间醒了，连连磕头求饶，“壮士饶命，我们不是有意冒犯，是那个蒙着面纱的女人故意引诱我们。” 谢觞听到此处，问道，“什么面纱女人？” “我们刚从怡春楼出来，就是一个身穿这样一件颜色衣裳的女人出现在我们面前，她……她引诱我们，我们才追到这里，没想到冲撞了夫人。” 壮汉连连磕头，“街上这么多人，我们就算再混账也不敢当街调戏姑娘，真的是那个女人故意引诱，我们也见夫人太过美貌，一时色迷心窍，小人该死。” 他们啪啪扇打着自己的脸，“大人息怒。” 江凤华抬起头来，轻声朝谢觞道，“臣妾原本想随便逛逛，可是突然有一个女人朝臣妾冲来，她撞掉了臣妾脸上面纱，那些男人还喊着污言秽语，喊什么美人别跑之类的，我害怕就拼命跑，跑着跑着就摔倒了。” “将这些人绑了送衙门，通知五城兵马司使，让他严加审问，如有假话，格杀勿论。”谢觞冷声命令：“查查那个女人，是何居心。” 直到醉汉被带走，江凤华都还挂在谢觞的身上。 苏婷婉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云芳姑姑不是说要让江凤华名声尽毁，让王爷觉得她身体不洁不再喜欢她吗？ 可是眼前的情景，王爷对她心疼又温柔的模样，他是喜欢上江凤华了吧！ 苏婷婉心底在流泪，明明阿觞是她一个人的，他明明说过这辈子只喜欢她一人的。 只见谢觞直接将江凤华抱了起来大步流星朝马车边走去。 第35章 再加一把火，逼一逼他 上了马车，苏婷婉细声道，“王妃长得这么漂亮，难免被人惦记，还好没出什么大事，妾身和王爷都担心死了，下次王妃要去哪里一定要知会我们一声，你这样私自离开实在是太危险了。” 言下之意是都怪江凤华长得漂亮才引得人对她有所企图，提醒谢觞江凤华和别的男人也不清不楚，她自己乱跑才会遇到醉汉，一切责任都在江凤华身上。 江凤华突然盯着苏婷婉，凝眸问道，“苏侧妃的意思是怀璧其罪就是原罪，一切都是我的过错。” 苏婷婉愣住，连忙解释，“妾身不是这个意思，王妃不要生气，妾身没想那么多，一时着急心直口快，无心……” 江凤华穷追不舍，“苏侧妃真是单纯，一句无心便可将人推入万丈深渊，苏侧妃也是女子，你应该知道名节对一个女子有多重要。 今天是王爷救了我，是我命大，可是那些被害的女子，她们被人害死，难道也是因为她们过于美貌，她们被人害死，难道都是她们的错，所以她们活该被人杀死。” 苏婷婉愣怔，小脸涨得通红，满眼委屈地盯着谢觞，“阿觞，我不是这个意思……” 谢觞眼底闪过一丝寒光，“以后说话注意措辞，免得被有心人听到闹出笑话。” 只听他沉声道，“王妃今天受了惊吓，你别吵她了，你骑马回府吧，本王让暗卫送你。” 苏婷婉见他生气，不敢再放肆，“我知道了。” 她放下车帘，转身就走了。 马车里，江凤华才从谢觞的怀里起来端正坐着，她拿出手绢擦掉眼角的泪痕，也不理谢觞，别扭地侧过身坐着。 谢觞见她那样子像是在置气，他的气还没消，她倒是先气上了。 “你今天为何乱跑？”谢觞沉声问她。 江凤华鼻子一抽一抽的，像是又哭了。 他一把扳过她的身子，冷声道，“抬起头来，看着本王，回答本王的问题。” 江凤华固执地抬起头和他对视，眼眶里蕴含着泪水，满是委屈的样子，“王爷想知道什么？” 谢觞愣怔，你和别的男人眉来眼去，还有理了，还有脸哭。 他放平了声线，“你想说什么。” “什么也不想说。”她嘟囔一句。 谢觞生气了，还拿她没有办法。 “臣妾见王爷和苏侧妃手牵着手走了，不想打扰你们过二人世界，所以准备自己回府。”江凤华解释，语气里还掺杂着醋味和矫情。 他牵苏婷婉的手走了吗？没有吧，当时他实在是被气着了。 他见她眼眶红润，我见犹怜，试探着问，“就没有别的想和本王说。” 江凤华赌气摇头，“没有。” “停车。”谢觞突然朝外嚷了一声。 顿时，马车缓缓停了下来，他气得转身就下了马车，吩咐车夫，“送王妃回府。”救了她连句谢谢都没有，有男人惦记她，她能不知道吗？ 车夫自然不敢怠慢，连忙驾车就走，可是马车刚走一段路程，谢觞又追了上来，车夫见状吓得连忙赶停了马车，暗道：“王爷今天是发什么酒疯？可是王爷似乎也没喝酒啊！” 谢觞推开车门，眼神冰冷，眼底升起浓浓的怒气，拉起江凤华的手就下了车。 江凤华不明所以，挣扎道，“王爷要带臣妾去哪里？” 谢觞不予理会，江凤华的手腕被他钳制着，他的手劲很大，似要将她的手腕拉脱臼了，她挣脱不开，只好朝他喊，“王爷，你弄疼臣妾了，臣妾的手要断了。” 谢觞不管不顾，直接将她拉进了旁边的酒楼，“小二，开一间最好的上房。” 林语站在大堂里，目瞪口呆盯着这一切，两个丫鬟也不明所以跟在后面，恒王今天晚上是吃错了什么药发什么癫，她们也不敢上前多管闲事，只得恭恭敬敬地跟在后面。 王妃娇俏的模样这般让人心疼，王爷怎么就不知道怜香惜玉一些，她们也是知道自家主子自有主意，才装傻充愣守在一边。 只见江凤华几乎是被拽上楼的，店小二连忙跟着上楼，将他们迎进了天字一号房，“客官还需要什么？” “不需要，滚出去。” 只等门关上，谢觞一把提起江凤华瘦弱的身体扔在床上，欺身压下，疯狂地亲吻她的唇瓣，他几乎是发泄愤怒，半点怜香惜玉都没有。 她唇瓣柔软香甜，可他也顾不得欣赏，只有满腔的愤怒要发泄，眼前的女人是属于他的，谁也别想惦记，他要在她的身上烙上他的印记。 他生气了，明明前天才说过她会喜欢他，她眼里却全是别的男人，难道她不知道她已经嫁人了吗。 骗子，小骗子，本王真是信了你的鬼话。 江凤华早已经泪流满面，她吓得瑟瑟发抖，唇瓣打颤，绝美的容颜上除了害怕和恐惧没有一丝情欲。 谢觞亲到她脸颊上的泪水，她的整张脸都湿漉漉的，他瞬间停了下来，瞳孔里满是溃败，直接问她，“你不愿意是不是因为那位萧公子。” “谢觞你欺负人，你是个浑蛋，他们欺负我，毁我名节也就算了，连你也欺负我，你也毁我名节。”江凤华哭得越发大声。 谢觞被她直呼其名地吼，吓了一跳，她的双眼如同两汪清泉，泪水不断涌出，如同流星划过星空，只见她脸庞柔弱而苍白，嘴唇颤抖着，让人忍不住想要安慰她。 “别哭了，本王不是这个意思，更不会欺负你，本王……”他欲言又止。 “萧煜是我父亲的学生，仅此而已。”江凤华的哭声戛然而止，她双眸如同夜色中的月，目光清冷而皎洁，散发出坚定的美。 她就这么坚韧地盯着他，骨子全是不服输的倔强。 谢觞这时才看到她的手腕处一片青紫，她肌肤娇嫩白皙似雪，那一圈青紫尤为显眼，他心里生出愧疚，为什么那么在乎她和别的男人的关系，是因为她的身份是恒王妃，还是因为…… 谢觞摇头，他喜欢的人是婉婉，不是江凤华，但是刚才亲她时他身体里似有千条虫在撕咬，他想要从她身上索取更多。 他知道江凤华早上在百花湖帮了自己，仍然避开这个事情，他怕自己的心这么快就变了。 婉婉已经是他的侧妃了，他该心满意足好好待她。 他坚定他喜欢的人是苏婷婉，沉声道，“走吧，回府。” 江凤华慢慢悠悠从床上爬下来，她背对着他开始整理衣裳和发饰，她知道谢觞现在最是煎熬的时候，他心中纠结对她和苏婷婉的感情。 今天这把火烧得很旺，那就再加一把火，逼一逼他。 第36章 欲情故纵的最高境界 她整理好衣裳，温柔道，“回府之前，臣妾想问王爷那晚说会认真思考是否会喜欢臣妾这话还算不算数？” 谢觞回视着她，今天在皇宫里他知道江凤华在请愿书上签字时，他心里是激动的，那一刻他竟生出想要急切见到她的想法。 有一个人站在人群中默默支持他，他感觉心里暖暖的。 然而，当他看到她在桥上被别的男人护在身后，他仿佛被人浇了一盆凉水，他胸中愤怒交加，那么美丽的江凤华吸引着别的男人的目光，他嫉妒得发狂。 看到她被醉汉欺负他恨不得冲上去杀了他们，她娇俏可怜，想要冲上去保护她。 他所有的反应都说明一点他在乎江凤华，不仅仅因为她是他的王妃。 他的心乱了，他对她产生了别样的情愫，并且难以自控。 他不愿意承认自己变心了，不愿意承认自己违背了与苏婷婉的海誓山盟，那时他一腔热血地说只会喜欢苏婷婉一个女人。 谢觞并没有回答她，为刚才的举动他心中满是愧疚，一想到苏婷婉他也不知道如何回答，更不知道如何做出承诺。 江凤华整理好衣服从他面前走过，“臣妾已经明白了王爷的意思，以后臣妾便不会为难王爷了。” 说完，她扬起头傲气地出了门。 江凤华自己坐车回来的，并没有等他，想来他除了心中纠结，今天晚上他也不好意思上她的马车吧。 她做了这么多努力怎么可能让谢觞只迷念她的身体。 当前的谢觞还只会沉浸在女人身上，她要把欲情故纵玩到最高境界。 回到恒王府，江凤华独自回了揽月阁，谢觞晚她一步回来却去了檀香院。 苏婷婉见他来喜不自胜，“王爷，你回来了，王妃她如何了？” “她没事。”谢觞眼神闪躲。 “哦。”苏婷婉婷婷婀娜来到谢觞身边扶上他的手臂，“这么晚了，妾身伺候王爷宽衣。” 谢觞身体突然有些紧绷，可是他为了欺骗自己只喜欢苏婷婉，点了点头，“恩，本王去洗漱一番。” 苏婷婉心中窃喜，原来云芳姑姑说得没错，男人喜欢娇娇柔柔的女子，难怪阿觞会被江凤华迷惑。 一番洗漱过后，谢觞回来就见苏婷婉主动将自己脱得只剩下一片薄衫乖巧地躺在床上。 “阿觞，睡觉吧！”她眨了眨眼睛温声道。 谢觞抿紧了薄唇，分外老实地上了床，他对苏婷婉竟没有欲望，他想扑过去，脑子里总是想着江凤华的脸。 苏婷婉心里很紧张，手指搅在裙子上，以前她以还未成亲为由拒绝他，她想要把最好的留在新婚之夜，可是新婚那夜他有事耽搁了，现在算是迟来的洞房花烛夜吧！ 可是左等右等都等不到谢觞对她做什么，她心里有些着急，侧头却见他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苏婷婉又往他身边靠了靠，将脸靠近他的胸膛，身上的抹胸睡裙也松松垮垮的，她手指轻轻找寻着他的腰带。 谢觞脑子里满是江凤华问他的那句话，还有她最后的态度，他明明什么都没有说，江凤华说她明白了他的意思，还说以后不会为难他。 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婷婉的手突然摸上他的身体，他突然变得僵硬，翻身坐了起来。 他突然道，“婉婉……” 可话还没说出来，苏婷婉已经主动亲上了他的唇瓣，“王爷，婉婉想做你的女人……” 谢觞心里突然有些恶心，一把将她推开，“婉婉，不要这样。” 苏婷婉猝不及防他的举动，眼里满是不解，“阿觞，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突然谢觞像发了疯似的朝她扑来，他想要肆无忌惮地亲吻苏婷婉，没有任何负担地亲她，他想证明他只会喜欢她一个人。 苏婷婉眉眼里满是情欲，她以为她会在最后成为他的女人，成为恒王殿下最喜欢在意的女人，耳边突然传来谢觞无力的声音，“婉婉，对不起，我做不到。” “阿觞，你怎么了？”苏婷婉心里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只见他突然翻身下床寻了自己的衣裳穿上，不知道为什么他对着苏婷婉突然没有一丝兴趣，一碰到她，脑海里总是闪过江凤华的脸，他知道自己对不起她，可总是控制不住想江凤华。 “婉婉，我突然想到还有很多公务要处理，你先睡吧！”谢觞穿戴整齐走出房门。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门边，苏婷婉终于崩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云芳姑姑进门，见到床上的场景和恒王离开的背影，她突然握紧了拳头，上前道，“侧妃和王爷刚才没做什么吧！” 苏婷婉一头扎进云芳的怀里，“云芳姑姑，我该怎么办，阿觞不爱我了，他不喜欢我了，呜呜……她现在连碰都不愿意碰我了。” 云芳道，“没想到江凤华这么有手段，难怪奴婢出宫时贵妃娘娘叮嘱奴婢一定要……” 苏婷婉见她欲言又止，“姑母叮嘱你什么啊！” “侧妃和王爷以前没做那事吗？”云芳大胆问她。 苏婷婉羞红了脸，“做……做什么。” “男人和女人在一个房间里还能做什么？恒王殿下不是非侧妃不可吗？他这么喜欢你就没对你做什么。”她道。 苏婷婉脸色更红了，“但是没到最后一步，我都没让，我现在真是后悔死了，应该早一步成为王爷的女人，若能生下他的孩子，他一定不会娶江凤华。” 云芳在心底骂她蠢，男人都到她床上了，她还是搞不定，不是说恒王非她不娶吗，不是说恒王只爱她一个吗，到现在都没圆房，肚子里怎么会有孩子。 她道，“不管怎么说，眼下最重要的是侧妃要尽快和王爷圆房，生下他的长子，侧妃您的位置就稳了。” “奴婢听说王爷和王妃也没圆房。”云芳又道。 苏婷婉睁大了眼睛，“可是我亲眼看见他们在一起了。” “奴婢猜王爷心中是有侧妃的，只不过现在他一时被江凤华迷惑，男人嘛，三妻四妾很正常，侧妃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想如何勾住恒王的心，侧妃既然嫁进皇家，就要明白皇嗣的重要性，生下孩子比什么都强。” 云芳教她如何笼络男人。 苏婷婉现在开始庆幸还好那日她和谢觞在土地庙拜了堂，否则以江凤华的手段，她一定不会让自己进门，既然如此，鹿死谁手咱们走着瞧。 第37章 恒王夫妻进宫听训 谢觞从檀香院出来直接去了揽月阁，见她屋子里的烛火突然灭了，他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站了一会儿也没有推门进去，转身又去了听雪阁。 屋内，江凤华端正坐在床上吐气吸气锻炼身体。 莲叶透过窗户看见谢觞离开后才道，“王爷明明都要进来，王妃您为什么把灯吹灭了啊！这是一个机会啊！” “他明明去了檀香院却没留宿，是为什么？”江凤华眸光里闪过一丝狡黠。 “王爷他不喜欢苏侧妃了。” 江凤华浅笑，“人往往最难忘记的是他第一个喜欢的人，不管男人还是女人，最初的恋爱总是最美好的，即使他爱上别人，他心中还是会回味初恋的美好，这种感情最容易旧情复燃。 既然现在谢觞心中已经种下了本王妃的身影，我就要开始主动出击了，现在要逼苏婷婉出手，他才能看得见她的坏，而忘记她的好。” 莲叶又问道，“王妃有没有第一个喜欢的人，比如对萧公子……” 她以为小姐不喜欢恒王，是因为她可能喜欢萧煜，毕竟萧公子也风度翩翩，温文尔雅，又学识渊博，也算盛京城里的佼佼者。 江凤华敲打她的额头，沉声道，“萧煜与我没有半分关系，不管他怎么想，我都不会去招惹他，更不会喜欢他，自从我决定嫁给谢觞的那天起，天下的男人除了他，其他人与我都没有半分关系。” “那王妃是喜欢王爷的吗？”莲叶道。 “当一个人经历了失望绝望，上天还给了她涅盘重生的一次机会，她就该好好珍惜，而不该去妄想虚妄的爱情，从那刻开始就再也没有人能搅动她内心半分了。”她一辈子都不会再把真心交付给他了。 - 翌日，皇上传召恒王和恒王妃进宫见驾的圣旨早早地就到了恒王府。 江凤华不明所以来到前厅接旨，谢觞却是心知肚明皇上这道诏书为何而来。 当他看到江凤华一袭得体的王妃宫装加身，梳了端庄精致发髻，绝美的面容娇艳欲滴，他又吩咐红袖，“再给王妃备两身衣裳，准备一件斗篷。” 红袖听令也没多问连忙去准备了。 江凤华一双大眼睛坚定而炯炯有神，温柔而富有魅力地望向他，只听她温声道，“王爷知道皇上召臣妾入宫是为何？” “嘉奖你。”谢觞唇角突然勾起玩味的浅笑。 江凤华眉头蹙起，似不太相信，她眼眸中不经意间流露出妩媚多情的神色，“臣妾不明白，还请王爷明示。” “去了，你就知道了。”谢觞唇角含笑，盯着江凤华的眼神犹如炽热的阳光，锐利而深邃。 说完他头也不回抬脚往前走了。 江凤华盈盈踱步连忙跟上，见他走得太快，她几乎加快了脚步小跑起来。 从宅院里一路追到王府门外，她小脸突然变得通红，“王爷等等臣妾嘛，臣妾的腿又没您的长，偏偏您还走那么快，你故意的吧！” 谢觞停下脚步，马车早已经等在府外。 他撇了一眼王府门口的几案，朝程管家道，“撤了吧！” 程管家看了一眼江凤华，解释道：“王妃的意思是留着几案方便百姓递交诉状，这些日子老奴也收到一些百姓的诉状，不过都是匿名的，老奴猜想百姓大概还是不太敢相信王爷真的能替他们沉冤。” 程管家说完近一步悄声道，“老奴觉得王妃说的没错，王爷刚刚任命京兆府尹，又办了一件大案，百姓自然是感激涕零，纷纷称赞王爷是为民的好官，现在撤下几案，老奴担心百姓是觉得王爷只是做做样子，王爷，民心很重要啊。” 谢觞看了一眼江凤华，眼中闪过一丝光华，“这些话是她说的。” 程管家点点头，表示王妃的确是一个真心为王爷着想的好王妃。 谢觞看江凤华的眼神也变了，上前接过江凤华的手，“上车吧，父皇应该等着急了。” 江凤华明白，谢觞将来是要登顶天下的男人，他不可能需要一位空有美貌的花瓶王妃，接下来她会狠狠打脸苏婷婉。 谢觞会重新审视，上一世她也是坐到了太子妃的位置，只可惜谢觞封后时却把她刷下来了。 无论她做得有多好，他的眼中看不到她一丁点的好。 这边，苏婷婉见谢觞主动扶她上车，心里嫉妒发狂，但是她什么都做不了，皇上宣他们进宫，他们理应站在一起。 云芳姑姑说的没有错，她不能再仗着阿觞的那点情分让他到她房里来，必须要做点什么。 皇宫。 曹总管亲自迎接了恒王夫妻进宫，但是没把他们带到御书房见圣驾，而是让太监宫女抱了一堆文房四宝和书籍典籍到他们面前，“奉圣上口谕，恒王夫妻入宗祠聆听祖先教诲，为期三日，所有人不得探视。”意思是说皇后也不能探视。 曹总管轻声道，“王爷，这些书籍是奴才奉圣上口谕给您和王妃在宗祠里解闷的。” 谢觞扫了一眼，除了《礼记》这类教人礼仪规范的书籍之外，还有祭奠祖先的经书，意思是父皇要他好好学学规矩，准备的宣纸更是让他们罚抄礼记和经书的。 直到曹总管离开，江凤华才回过神来，“王爷，皇上这是什么意思？您不是说皇上要嘉奖臣妾吗，可怎么到这儿了？” 谢觞一副既来之则安之的姿态，睨了她一眼，“你自己做了什么好事，你不知道。” 江凤华摇头，认真回答，“臣妾自嫁入恒王府以来，自认从来都是循规蹈矩，皇上怎会罚臣妾抄录礼记。” “他不过是借题发挥罢了，不管怎么样，他都是要找借口罚我的。”谢觞道。 “皇上罚王爷为何扯上臣妾。”她嘟着粉嫩的唇瓣，满眼不解。 “你我夫妻一体，罚本王自然也要罚王妃。” 江凤华又问，“刚才听王爷的意思，是臣妾也惹怒了皇上，所以才一块被罚了？可是我没有啊！” 江凤华冥思苦想，想不出来，径直走到书案边，“原来王爷早就知道我们进宫来是挨罚的，所以才让红袖多准备两套衣裳。” 江凤华也认命了，毕竟皇命难违，于是她老实地拿起纸和书坐到书案前开始认真地抄录。 谢觞盯着她手腕上的青紫还未消散有些心痛，道，“别抄了，关三天就出去了。” “既然要在这里呆三天，反正也没事，抄一抄正好学学礼仪规矩嘛。”她手上动作不停。 谢觞看着她这么乖巧的模样就很心烦，一把抢过她手中的笔扔在地上，“就算你抄完这些所有的书，父皇也不会看的。” 第38章 她的不要就是要 江凤华没想到他脾气突然这么大，“皇上看不看是他的事，臣妾抄不抄是臣妾的事。” “江凤华。”谢觞呵斥她一声，他的气从昨天憋到今天，她一点没看出来吗？ 她瞬间不敢动了，两只眼睛直直地盯着他，云淡风轻地道，“王爷为何动怒，臣妾又如何惹着王爷了。” 他气得想摔桌子，眼神如同猎豹一般，犀利而冷峻，见江凤华这般楚楚可怜又茫然无措的小眼神，他压制住怒火突然拉过她的手，“昨天晚上回去为什么没有涂药。” 江凤华抽回手，躲开他的碰触，不是你弄的吗？ 她淡淡道，“这种淤青不痛不痒涂抹什么药都没用，只有等它慢慢好。” 江凤华避开他的眼睛，端正坐回书案旁，认真且专注地抄写着皇上安排的任务。 谢觞明显感觉到了她的疏离与淡漠，她仿佛瞬间抽身了，是因为昨天晚上她问的那个问题他没有给她答案，所以她放下了？ 她想抽身，经过本王的允许了吗？ 他将她拉了起来，旋身坐在软凳上，江凤华觉得他有些不可理喻，转身想走。 下一秒谢觞却突然将她拉在他腿上坐着，将她紧紧圈固在怀里，又拿出瓷瓶细心地替她抹药。 江凤华眼睛盯着他的手指，他修长白皙的手指头上划了一条伤口，虽然没有流血了，但还未愈合，没有包扎的伤口总是会好得慢的。 谢觞见她老实涂抹了药，温香软玉在怀，心里突然痒痒的。 他见她盯着自己手指上的伤口瞧，眼中隐隐还有些担心，他道，“这点小伤，两天就好了。” “十指连心，可终归是会疼的。”江凤华声音软糯妩媚，犹如乐符般划过他的心田，她眼中隐藏着隐忍的担心。 谢觞见她又要哭鼻子了，手指突然抚上她卷翘的睫毛。 江凤华突然开口，“王爷既然涂好了药就放开臣妾吧。” 谢觞搂着她的纤腰越发紧，他眼眸深邃，俊美的脸庞荡起一丝玩味，他举手投足都流露出一种优雅且威严的气质。 江凤华欲迎还拒，推了他一把，“臣妾以为昨天晚上我们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你的意思是说你不喜欢本王。”他故意放低声线，磁性暧昧的气息萦绕在她耳畔，一股浑然天成的帝王威严不经意间流露出来，“所以你要去喜欢姓萧的。” “不是，我不喜欢萧公子。”江凤华连忙否认，“臣妾以为王爷只喜欢苏侧妃，所以……” 谢觞心间流淌过一股炙热，她在生气？因为他喜欢苏婷婉而吃醋了。 下一秒，他突然将她放在书案上，上面的纸笔砚台瞬间洒落了一地，噼里啪啦连奏成了一股振奋人心的音符，他不管不顾欺身压下，圈住她的腰身，他小心翼翼吻上她的睫毛，动作轻柔且呵护备至，仿佛怕惊了她吓着她。 他从昨晚一直隐忍到现在，就算在进宫的马车上，他都自持自重端正坐着。 两人仿佛都憋着一股劲，不愿意向对方低头。 江凤华极力忍耐着，他感觉到她的紧张，手指不经意间抚上她的脸颊，指尖在她耳边轻轻厮磨，又固定不让她乱动。 他薄唇在她的鼻尖轻啄，如同春风拂过湖面，荡起层层涟漪。 他的动作暧昧到极致，宛如他是一位深情的丈夫正在愉悦自己的妻子。 她轻唤了一声，“王爷……” “你说你喜不喜本王。”谢觞嗓音沙哑，唇瓣在她耳边耳鬓厮磨着，有意无意地挑逗着她，他并不急着吻她，唇瓣又在她脸颊上轻轻划过，如羽翼轻抚上她的心尖。 她的唇瓣柔软他知道，可是他要亲耳听到她说喜欢他。 江凤华不答，紧紧地闭着嘴巴，甚至微微低垂着头不让他碰自己。 谢觞还是不甘心，手上的动作更是放肆，他搂在她腰上的手指轻而易举滑进了她的衣裳里细细摩擦着，江凤华感觉一阵酥麻袭击到她的全身。 谢觞察觉到她的异样，手上动手不停，有慢慢向上移之势，江凤华脸颊红润，娇羞不已，“王爷不要。” 她的不要就是要。 谢觞那管她要不要，非得逼她亲口承认喜欢自己，直到抚上她胸前的柔软，她浑身再也忍不住开始颤栗起来。 “还是不肯说吗？你喜不喜本王。” 江凤华眼眶蕴含着水雾，紧闭着双眸，咬着粉唇连连点头，“臣妾喜欢王爷，臣妾早就喜欢王爷了。” 下一刻，如狂风暴雨般的吻落在她的唇瓣上，堵住了她的千言万语。 他的动作缓缓展开又收拢，唇与唇的触碰，轻柔而缠绵，暧昧与深情交织，他的吻渐渐加深加重，让她有些招架不住，甚至无法抗拒。 他越是吻她，越是品尝到她的美好，这一次与昨晚上强吻她的感觉截然不同，他想引诱她通往他们都未知的领域，他撬开她的贝齿，在这场充满欲望与探索的较量里与她紧紧相贴。 江凤华只感觉自己要被他吻断气，谢觞一定是个情场高手，不知道拿苏婷婉练过多少手，江凤华差点迷失心智沉沦在他的温柔里。 此时，她的身体和思想是分开的，她的身体因为他的挑逗变得热烈起来。 她终于缓过劲来，感受到他的男性特性滚烫如火，她细声提醒他，“王爷这里是宗祠，不可……” 他也在极力忍耐着，如若这里不是宗祠，他会和她共赴巫山云雨。 他将她抱在怀里，仿佛要柔碎她的骨头，他恨不得马上将她占为己有。 “启禀王爷，圣上传您和王妃去御书房见驾。”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等了片刻，门外的人没有得到回应，正欲推门，门刚开了一条缝隙却见里面一片狼藉，书案边的两人姿势暧昧，俨然是恒王和恒王妃，他一时间愣住了。 他连忙退了出来关上门，镇定心神，又道，“启禀王爷，王妃……” 谢觞冷声道，“本王知道了，本王马上带王妃去给父皇请安。” 此时江凤华姿势妖娆地躺在书案上，宽大的桌子上除了有她的娇躯别的全都散落在地。 她脸颊羞涩，宛如红玫瑰般迷人，瞬间荡开了他的心魂。 谢觞从她身上起来，突然无厘头说了一句，“本王要出宫回府。” 江凤华声音细弱，收回美腿，又拢了拢裙子，“可是皇上召我们见驾。” “所以见了父皇后要想办法出宫。”谢觞沉声道，“这次父皇罚我们禁足宗祠三天，也是被本王给气着了，因为他失去了一条臂膀，我若去告罪，他心头怒火可能会消散些。” 江凤华浅笑，因为他想要发泄他的欲火，所以要向皇上低头消掉皇上的怒火。 江凤华一双美眸盯着他的脸，“所以皇上为什么也要关臣妾啊！臣妾也要告罪吗？” 谢觞亲昵地捏了捏她的小脸，“因为王妃在万民请愿书上签上了江凤华三个大字，故而惹怒了皇帝。” 江凤华恍然大悟，“臣妾明白了，臣妾是被王爷殃及的鱼儿，逃不掉了。” “你现在是和本王一条绳上的蚂蚱，逃不掉了。”谢觞一语双关。 江凤华抿嘴轻笑，满脸幸福，较量正式开始。 第39章 皇上召见 他又抱着江凤华从书案上下来，轻轻往她唇瓣吻了下去，“本王可以像你母亲一样唤你阮阮吧！” “王爷随意。”江凤华挣开他的怀抱。 她开始整理裙子和发髻，唇上的口脂也被他吃掉了，就算素颜淡妆，她也美丽端庄，清丽脱俗，宛如仙子下凡。 她身段高挑，身材完美，身姿婀娜款款踱步，每一个动作都有极致的美。 她与苏婷婉完全不同，苏婷婉从不在意衣着打扮。 江凤华走到她面前，芙蓉娇面，万种风情，“臣妾好了，咱们走吧！” 谢觞被眼前的江凤华吸引，主动牵起她的手带着她出了门。 无心恭敬有礼地守在门边，“奴才参见恒王，恒王妃。” 谢觞颔首瞥了他一眼，“是曹总管让你来的。” “师傅在陛下身边伺候，特让奴才来请王爷王妃。”无心又压低声音道，“义父说陛下正在为一桩盗窃案忧心。” 无心话都说在这里了，谢觞哪里有不明白的，让他去御书房明显不是为了杨家的事，既然杨家事情已经成了定局，皇上总不能揪着自己的儿子不放。 谢觞朝他道，“让人把里面收拾一下。” “王爷不小心打翻了砚台，奴才马上去收拾干净。”无心态度越发恭敬。 谢觞唇角微勾，曹管事的这个徒弟是个机灵的。 江凤华从始至终都没有看无心。 只等他们朝前走了，无心才看向江凤华的背影，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十年不见，她都长这么大了。 十年前，无心也才七岁，他也是因为家贫被父母卖进宫做了太监，他孤苦无依，年纪又小，在宫里常常吃不饱穿不暖，还常常遭到宫里的太监宫女欺负殴打。 他进宫就是为吃一口饱饭，没想到进了宫却像是进入了地狱深渊，他生不如死，想要了结自己，直到一个穿着富贵的小女孩拉了他一把，给他取名无心。 那时曹公公还不是皇上身边的大太监，然而她却指点他要对曹公公忠心不二，于是他站进了曹公公的队伍，后来他才慢慢活出个人样。 从此他在宫里没心没肺地活着，他唯一愿意就是再见她一次。 到了御书房，谢觞夫妻双双跪下行礼，“儿臣参见父皇。” “臣妾参见父皇。” 皇帝斜睨了他一眼，沉声道，“起来吧！” “谢父皇。” 谢觞伸手扶了江凤华一把正好被皇帝看在眼中。 只见他恭敬站在一边，江凤华也端方有礼，让人挑不出一丝错来。 “江氏。”皇帝道。 “是。”江凤华恭敬跪下行礼。 “你和恒王成亲第二日进宫，朕本该去喝一杯儿媳妇敬的茶，但朕国事繁忙，就请皇后代劳了。” 江凤华低垂着头，“臣妾自该来给父皇请安的。”客套话罢了。 “罢了，都是些虚礼。”话虽如此，他也没叫江凤华起来，只听皇帝缓缓道，“今天宣你进宫，你可知为何？” 江凤华突然抬起头来，双手交叠又恭敬行了一礼，“儿媳知道。” 皇帝眼睛亮了，好一个绝色的姑娘，“你说一说朕为何要罚你。” “儿媳不觉得父皇在处罚臣妾，而是在教导臣妾。”江凤华声音琳琅，不卑不亢。 只听江凤华继续道，“臣妾是王爷的妻子，王爷做错事，臣妾与王爷夫妻一体，他该罚，臣妾自当也该罚，况且臣妾觉得父皇也并非真的在处罚臣妾与王爷，跪拜祖先，替祖先敬孝，本就是我们晚辈该做的，何来处罚一说呢。” 她若说出皇上是因为她在万民请愿书上签字，不正说明皇帝小心眼，不明事理，胡搅蛮缠，天子的威望何在，她又不傻。 谢觞才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他不服皇上为什么总是针对他，江凤华避开正题却说了这番话。 他只觉得如此耀眼美丽的江凤华令他心神向往。 皇帝唇角突然勾起一丝笑意，好一个夫妻一体，好一个心思玲珑的儿媳妇。 这时，皇帝才想起恒王妃是江少傅江怀的女儿，她父亲的确是有学识的。 江凤华半点不提谢觞何错之有，缓缓又道，“王爷年轻，冲动，热血，干劲十足，但他又太激进，他为陛下分忧的方式也错了。 如果是儿媳，儿媳定会先禀明父皇详情，父皇仁爱，体恤百姓，为万民所敬仰，王爷若换种方式方法安抚百姓，相信百姓定会感念皇恩浩荡。” 杨敬虽是皇上的左膀右臂，他犯错在先，皇上身居高位，自当公平公正，做到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才能让民心臣服，所以在这件事上皇上是没有立场保杨家的。 他甚至不应该为杨家喊冤，毕竟证据确凿，加之杨敬已死，事情已成定局，杨家恶行又被揭露，恒王身处的职位代表的就是皇上，他的态度就是皇上的态度。 现在恒王为万民所歌颂赞扬，反过来不就是皇帝被万民所称赞吗？ 江凤华早已摸透人心，更知皇家要的是什么，皇家要的是体面，恒王方法激进，却也保全了皇室的体面。 谢觞与皇上关系不好，所以两人一句两句话不对头就会犯冲，他们缺少的是去了解对方，缺少的是父慈子孝的相处模式。 虽然不知道皇上为何讨厌谢觞，对他也有更多的苛待，但是江凤华敢确定一点，谢觞是皇上的亲生儿子，皇室的血统不容玷污，否则他活不到现在。 她大胆猜测皇上厌恶的人可能是皇后，她自然不知道原因，她也不想去找到症结来引火烧身，秘密知道得太多不一定是好事。 她只要取悦的是人是她的夫君谢觞，从他那里得到尊荣就够了。 皇帝道，“别跪着了，平身吧！” 江凤华恭恭敬敬站了起来，“谢父皇。” 皇帝突然朝谢觞道，“眼下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朕今天早上收到一道奏折。” 曹公公将奏折递到谢觞手中，他打开看了之后，才道，“皇陵被盗了，谁胆子这么大敢盗皇陵。” “此事事关皇家脸面，又关乎大周国本，不宜大肆张扬。”皇上沉声道。 “有这么严重的吗，被盗的到底是什么？”谢觞疑惑。 皇帝看了江凤华一眼，江凤华识趣地道，“臣妾进宫还没有去给母后请安。” 皇上若让她去宗祠，那她接下来的三天就哪里也别想去，去了皇后宫里至少还有自由。 “去吧！去皇后宫里坐坐。”皇帝淡淡道。 得到皇上恩准，曹总管连忙将她带了出去。 有时候君无戏言也是要看人来的，江凤华成功而退，表明皇帝不厌恶她这位恒王妃。 谢觞看着她的背影只觉得不可思议，父皇竟收回关他们三天的成命。 他以为会马上出宫，然而皇上交给他的事情很重要。 第40章 前世旧怨 江凤华出了御书房，她心中却在想皇陵被盗之事，她记得上一世皇陵的确被盗了，父亲偶尔提过一嘴，别的什么都没说，皇室把这事掩盖得很好。 她虽是恒王妃，却与谢觞没有什么交集，又不得谢觞喜欢，他的事情她所知甚少。 她记得谢觞在做了太子之后，一直在找一件东西，想来一定是皇陵里被盗的皇家之物了，是什么东西丢了，后来也是好几年都找不回来。 皇上神神秘密的，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江凤华一直沉静在自己的思绪里，就连无心突然站在她的身侧她都没有发觉。 无心有些激动，“无心拜见王妃。” 江凤华打量他，他自称无心，没想到他会是当年那个小太监，长大后还挺好看的，她道，“曹总管让你送本王妃去坤宁宫。” “是。”无心心情有些激动，以为她没认出自己，“其实奴才……” 江凤华四下看了一圈，见远处的屋檐下有人藏头藏尾，她想一定是苏贵妃的人。 她脸上挂着温润的浅笑，挑了挑眉头，轻声道，“那就多谢无心公公了。” 无心在宫里十年，能混成曹公公的干儿子，自然不是无能之辈，“王妃不必客气，都是奴才应该做的。” 到了坤宁宫，无心亲自将江凤华送入宫内，又向皇后行礼请安后才离开。 江凤华面容娇艳如花，“臣妾给母后请安，母后万福金安。” “快免礼。”皇后亲热地拉过江凤华的手让她挨着坐在软榻上，“本宫可算把阮阮盼来了，本宫的儿媳妇越发水灵了啊！” 皇后已经知道江凤华在万民书上签字，这就意味着她做到了妻子的本分支持了自己的儿子，仅凭这一点，她就可以给江凤华些体面。 皇后也知道江凤华还没有和谢觞圆房，这么如花的儿媳妇摆着不用，她真是气自己的儿子傻。 皇后自然不会让江凤华知道她心中的想法，笑得愈发和蔼可亲。 婆媳俩说了会儿话，她又命喜嬷嬷把她送到谢觞以前在宫里居住的宫殿——晨曦宫。 “王妃可在此歇息，等王爷忙完公务会来此接您。” 江凤华面色平静，温柔甜美，静静聆听着喜嬷嬷一一介绍，其实她内心早已汹涌澎湃，晨曦宫也是将来的太子东宫。 现在太子还未住进来，这里也没有翻修和扩建，还是保留着谢觞出宫开府前的样子。 原本皇宫里有太子东宫，是谢觞要求住回晨曦宫，于是这里便成了太子东宫，太子一句话，谁不照办。 前世，她住进来之后一住就是十七年。 而苏婷婉也曾住在这里，谢觞登基后，她却搬去了富丽堂皇的坤宁宫，谢觞自然沿袭宫廷规矩搬去了皇帝居住的承乾宫。 她不止被他厌恶，甚至被他抛弃，弃在这晨曦宫里不闻不问。 那时，她想他早已经忘记了他还有一个拜过天地的结发妻子，她恨透了那时的自己，为何抓不住谢觞的心，其实是她还不懂得，不是她不够好，而是男人太过薄情。 江凤华缓缓踱步，眸中感触颇深，前世的一帧一幕点点滴滴萦入心海，她眼瞳里似有盈盈泪花滚动。 现在的晨曦宫有程皇后派人打理，所以这里的房屋和陈设都还很新，四周干净整洁，除了干净，剩下的只有冷清，冷得她骨头打颤，心底寒凉。 她推开曾经居住过的房门，不自觉抱紧了双臂，想要踱步而逃，在这里她的生活变成了无数个孤寂的日夜。 “王妃，这间寝室宽敞，您可先行在此歇息。”喜嬷嬷道。 她脑海里闪过苏婷婉得意的嘴脸：太子妃，臣妾给你安置了一间宽敞的寝室，进了宫臣妾也要让你住得舒坦，你可还满意？ 谢觞把东宫交到了苏婷婉手中，自然一切事宜皆由她在安排，她不敢不满意。 这里离谢觞的寝室最远，所以他们很少见面，甚至他几乎忘记了她的存在，直到有一天，谢觞为了堵住他宠妾灭妻的谣言，为了他太子的体面，他闯进了她的房间，喝了药与她圆房。 她有了身孕，他再也没有进过这间屋子，十七年她是怎么熬过来的，她不敢回忆，因为太痛了。 喜嬷嬷见她不说话，又问道，“王妃不喜欢这间寝殿？” 江凤华挺直了背脊骨，温声道，“就这里吧！多谢喜嬷嬷。”这里她比较熟悉。 喜嬷嬷喜笑颜开，“王妃先休息，奴婢派了两个宫女在这里伺候，待会儿会派人送午膳过来，王妃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宫女去做。” “喜嬷嬷，我有个请求，还请喜嬷嬷通融。”江凤华满眼真诚。 喜嬷嬷是个会来事的，皇后喜欢她，她们做奴婢的自然不能怠慢，“王妃请讲。” “皇上命我与王爷在宫里住三天抄佛经祭奠先祖，现在王爷因为公务缠身一直在皇上的御书房忙碌，这重任便该由我这个做妻子的来完成，烦请嬷嬷去寻无心公公，请他每日来送我去宗祠抄写经书。” 她脸色羞红，轻声解释道，“皇宫的路我不熟悉，我怕我认不到路。”身边有个自己人安心一些。 喜嬷嬷连忙答应，“这点小事，奴婢一定办到，是无心公公送王妃过来的，奴婢这就派人去通知他。” 看来王妃是整颗心都扑在王爷身上，懂事又懂礼，这是喜嬷嬷回去后禀告给皇后的原话。 待喜嬷嬷离开后，宫女就把床上换了干净的床单，“王妃可歇息了，有什么事吩咐奴婢就是。” “谢谢你们。” 宫女脸色红润，只觉得恒王妃长得极美，又极好说话，还很客气，真是端庄贤淑。 江凤华屏退宫女，独自关了门，今天她的确挺累的，起得早又赶得急，便决定先睡个回笼觉，毕竟美人都是睡出来的。 第41章 闯进来一个登徒子 另一边，喜嬷嬷回到坤宁宫对江凤华一阵猛夸，还拿她和苏婷婉一阵比较，夸皇后娘娘眼光好。 皇后道，“她是本宫亲自挑选的儿媳妇，本宫看中的就是这一点，不过她能得到皇上的认同，她还算有点脑子，她若一心一意为觞儿着想，本宫抬举她又何妨。” 如若不然，弃之也没关系，就看她有没有价值留在觞儿身边。 又不是自己亲生的女儿，只要江凤华足够体面，她佯装着把她当做亲女儿对待也无妨。 “觞儿从小就聪明，不管他做什么，本宫都放心得很，只是他心里总是惦记苏婷婉，一直没有和江凤华圆房。” 皇后满眼担心，“苏贵妃想让一个女人掌控本宫的儿子，本宫定不会让她如意，既然江凤华进了宫，就让她好好尽尽妻子的本分。” 喜嬷嬷眼珠子一转，“没有苏侧妃在，正好让王爷和王妃培养培养感情，王妃那么漂亮，相信总能让王爷动心的，奴婢听说在王府时王爷也是好几个晚上都睡在王妃的卧室里，只要咱们加一把火……” 程皇后冷声道，“不行，什么都没有觞儿的身体重要，对觞儿用药是万万不行的，江凤华若还是勾不住觞儿的心，就送些聪明的女人进府。” 喜嬷嬷连忙改口，“奴婢炖些补品送过去，王爷血气方刚，王妃娇艳欲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王爷总不会还想着苏侧妃吧。” 谁料喜嬷嬷中午准备的满满一桌膳食没有派上用场，谢觞因为公事耽搁了一直没出御书房，中午饭也没回来吃。 皇上还请了二王爷和三王爷进宫，一直关在御书房里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在商量什么事。 皇后听了自然高兴，只要皇上能重用谢觞，就代表皇上不厌恶他，将来定会交给他重任，建功立业。 - 无心查出早上盯着江凤华的宫女是苏贵妃宫里的，他将这事告诉了江凤华。 无心道，“要不要奴才去警告小宫女，奴才出面她不敢放肆，我现在在宫里还是有些薄面。” “不用，你只要这样……然后再把这小宫女的身份无意间透露给皇后娘娘知晓就行了。”江凤华早就猜到是苏贵妃，毕竟她挡了苏婷婉的路，苏贵妃想对她做点什么也正常。 江凤华抄了一天经书，直到天黑都没等来谢觞，他像是忘记了他的王妃还在宫里。 她回了晨曦宫就让宫女替她找了些食材，她耗时一个时辰才做出两小碟糕点，对于背后的那些阴鬼阳谋，她仿若不曾察觉。 她天真无邪心无城府地为自己的丈夫做着可口的点心，盼望着他早点回来。 皇后也是无意间知道有个小宫女一直跟着恒王妃，她一查便查出宫女是苏贵妃的人。 于是，皇后也不动声色，不过为了不出意外，江凤华自从进入宗祠抄写经书喜嬷嬷都派人在旁边伺候着。 江凤华知道皇后这样做是怕她在宫里着了苏贵妃的道，丢了儿子的脸，她万万也想不到江凤华才是这场较量的执棋人。 程皇后因为在坤宁宫呆着无聊，又听说江凤华在给谢觞做点心，于是她便摆驾去了晨曦宫。 也不知道江凤华是怎么做到的，程皇后进了晨曦宫就没出来过，房门一直关着，还神神秘秘的。 夜幕降临，晨曦宫外，突然来了不速之客，谢彧在某人的指点下悄悄闯了进来，因为是空着的宫殿也没有太监把守，他一路进来都畅通无阻。 谢彧一直看谢觞不爽，听闻他娶的王妃貌美如花，然而他却痴迷侧妃，他骂道，“真是愚蠢，放着这么美貌的女人不享用，不过恒王妃到底有多美貌，本王倒是要瞧瞧。” 整个晨曦宫漆黑一片，只有一间卧室里亮着灯，宫女在外把守了一会儿也离开了。 谢彧轻手轻脚往寝室靠拢，隔着窗户，他听到里面传来令人魂牵梦绕的呻吟声。 谢彧越发心痒难耐，反正谢觞还在和父皇商量国事，他又不喜欢这个女人，看一眼又怎么样，他不要还不许别人要。 正当他往里看时，却什么也没有看到，因为里面摆了好几扇屏风遮挡得严严实实的。 谢彧越发心痒，明知道私闯宫闱不应该，可里面总是荡漾出一股异样的声音，像是女人欢愉时发出的那种声音。 恒王妃不是住在里面吗？怎么会有女人的嗔叫声？ 谢觞又不在，他越发好奇，于是轻轻推动了房门，没成想那门竟轻而易举地开了。 谢彧小心谨慎地往内室走，隔着屏风，她好像看见一个婀娜多姿的身影正在屏风后面。 他绕过屏风，看见里面的情景瞬间傻眼了，怎么是两个老女人？ 这时，江凤华则从另一扇屏风后面冒了出来，她看到一个男人突然出现在这里吓得尖叫了一声，“啊！你是何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同时，她手上的盆也哐当掉在地上，盆中的水洒了一地，瞬间吸引了门外的宫女。 只见程皇后身着抹胸长裙未着鞋袜从床上爬了起来，喜嬷嬷也以同样的姿势从另一边的软榻上爬了起来。 喜嬷嬷见到有男人进来护主心切连忙跑到皇后身边替她遮挡，“彧王爷，你怎么在此？” 在谢彧看到皇后脸的那一瞬间，他吓得跪在地上，整个身体匍匐在地，磕头请安“儿臣参见母后。” 程皇后怒不可遏，厉喝一声，“孽子，出去。” 谢彧私闯晨曦宫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 皇帝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气得亲自摆驾到了晨曦宫，谢觞知道后也冲进了晨曦宫不问缘由直接暴揍了谢彧一顿。 直到谢彧口鼻流血，胳膊脱臼，半死不活，皇帝实在看不下去，才道，“住手。” 谢觞看见江凤华衣裳整齐，端方有礼，问她，“你怎么样？” 江凤华道，“臣妾没事，就是当时母后和喜嬷嬷一直在我的房间里，我教了她们一些养生之道，为了方便喜嬷嬷平时帮母后，我便拿了喜嬷嬷做示范。 谁料，就见一个男人悄悄进来了，臣妾从未见过彧王爷，也不认识他，以为是登徒子，吓得尖叫了一声。” 第42章 连环计中计 谢觞听着，很快明白过来，谢彧不是冲着皇后和喜嬷嬷这两个半老徐娘去的，而是冲着貌美如花的江凤华。 然而，江凤华根本没见过谢彧，更不认识他，他怎么知道江凤华住在晨曦宫，除非是有人要害江凤华，故意为之。 谢彧被打得连连求饶，皇帝上前踢了他一脚，“孽子，你怎么会跑到晨曦宫，你今天不说实话，朕宰了你。” 谢彧吓得浑身打颤，“儿臣也没见过恒王妃，也是听说她长得美貌，所以才来看一看，儿臣真的没有别的心思，就是单纯的来欣赏美人，江凤华是恒王的妻子，儿臣就算有贼心也没贼胆啊，父皇饶命，儿臣真的只是来看看。” 看比做的罪名要小得多，他咬死了这个口供。 这时皇后早已穿戴整齐，威严地走到他的面前，“你准备怎么看，不请自来，悄悄推开房门往里闯，混账东西，今天若不是本宫在此，你除了想看，还想做什么，是谁指使你来的，从实招来，否则本宫定不饶你。” 皇后早就知道苏贵妃派人盯着江凤华，现在发生这样的事，她也猜测幕后之人是苏贵妃，若能借此之事对付苏贵妃，何乐而不为呢。 “儿臣是听宫女在议论说恒王妃长得美若天仙，好奇才来看看。” “哪里的宫女。”谢觞揪住他的衣领，想要再给他一拳，“本王要看看你今天如何编排才能圆过去。” 谢彧和谢觞本就不对付，现在被他打成这样，他气得想杀了谢觞，“本王怎么知道那宫女是谁，就是路上偶然听到……” “父皇，今天之事，不管是为了母后，还是为了王妃，儿臣都要查个水落石出。”谢觞朝皇帝跪下。 皇后怒气未消，“觞儿一定要查出背后凶手，本宫也想看看谁敢在这后宫中作妖作法。” 事到如今，皇上也看出不是彧王无心跑到晨曦宫，而是被人引导过来的。 皇帝道，“曹总管，立刻协助恒王查清此事。” 很快，跟踪江凤华的宫女被揪了出来，宫女咬死不承认，“奴婢没有议论过王妃，奴婢冤枉。” 谢彧哪里记得宫女长什么样，他为了脱罪自然一口咬死，“就是她和一堆宫女撒布说恒王妃如何漂亮，美若天仙，还说她是世间少有的美人等言论，儿臣一时好奇才跑来看。” 曹总管道，“启禀皇上，此宫女是在贵妃娘娘宫里伺候的小菊，今天她和谁在一起，奴才一查便知。” 宫女今天跟了江凤华一整天，她即使没有散播言论，也吓得瑟瑟发抖。 谢觞道，“只要顺藤摸瓜，总能查到蛛丝马迹，是谁在说谎，是彧王行为不端，还是他胆大包天生出贼心，本王一定会查出来。” 皇上朝曹总管道，“去传苏贵妃过来问话。” 苏贵妃婷婷婀娜走来，“臣妾参见皇上……” 皇后一见到苏贵妃那张脸就恨得要死，她直接给苏贵妃定了罪，“苏卿卿，你干的好事，指使皇子干那龌龊事也只有你做得出来……” 苏贵妃娇娇弱弱地跪在地上，磕头喊冤，“皇上，臣妾冤枉啊！臣妾根本没有指使皇子做什么龌龊事啊！” “这个宫女是不是你宫里的，你派她跟了恒王妃一整天，你想要做什么，是不是想要毁了恒王妃的名节。”程皇后此话一出顿时暴露她早就知道有人跟着江凤华之事。 皇上看她一眼，“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后暗恨自己心急口快，这才道，“回皇上，事情是这样的，凤华那孩子去宗祠抄经书，臣妾怕她不认识路，便让喜嬷嬷派人跟着照顾，她们也是偶然发现有人跟着恒王妃，臣妾也是怕她害怕，便没有向她言明，谁会想到到了晚上谢彧突然闯进了晨曦宫里，臣妾这才想联想到白天的事情是不是与此事有关，跟踪凤华的人是苏贵妃宫里的人，所以臣妾猜测是苏贵妃让宫女引导彧王对凤华图谋不轨，如此歹毒之心，苏卿卿你也做得出来。” 皇帝微眯着眼睛，又问苏贵妃，“你宫里的人跟着恒王妃做什么？” 苏贵妃满脸委屈，真像是被人冤枉了一般，“陛下，臣妾冤枉啊，臣妾真的没有让宫女跟着恒王妃，也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更没有让宫女引导彧王对恒王妃做什么，请皇上明查。 恒王妃明知她自己长得漂亮，她进了宫就该安分守己，她到处乱跑，让宫女看见，议论她几声也是正常的，是彧王自己听到了把持不住，此事真的和臣妾无关啊！” 宫女的命脉捏在苏贵妃手中，她宁愿死都不会说出是苏贵妃指使她去的。 “你能不能正常一点说话，狐媚子。”皇后被她气得够呛，“你想毁了凤华的名节，让她被觞儿厌弃，然后换你的侄女苏婷婉做恒王妃，以前你就让你侄女勾引本宫的儿子，现在要帮着她对付觞儿的王妃，这种事也只有你苏卿卿做得出来，也是你为什么这样做的理由。” 程皇后又开始数落，这也是她最愚笨的一点。 提到苏婷婉，谢觞也傻眼了，原来苏贵妃是打的这个主意，想要毁了江凤华让婉婉取而代之，所以才利用了谢彧。 他相信婉婉绝对不会做这么恶毒的事，婉婉自幼在塞外长大，虽不懂盛京城名门贵族中的礼仪，但是她只是豪爽，她的为人他还是很相信的。 此事和苏贵妃有关，绝对和婉婉没有关系。 江凤华眉头皱起，只感觉遇到了程皇后这个猪队友，那就换她来表演吧！ “臣妾不该让无心公公带臣妾去宗祠抄经书的，被宫女看见臣妾的容貌，让她们议论。”江凤华依偎在谢觞的怀里，细声道，“王爷，臣妾又错了吗？” 看着单纯的江凤华，她明明是被人设计的那个人，现在就因她长得漂亮又被谢彧惦记，还被宫女议论，她怎么可能有错，是这些人心思不正。 他悄悄握住了江凤华的手，只觉得她手心里全是汗，似微微地颤抖，似在害怕。 他深深看了苏贵妃一眼，眼底流露出深冷的寒意，想到苏贵妃派了得力干将到了苏婷婉的身边帮她出谋划策，江凤华进宫她又派人跟踪尾随，今天如果不是母后和喜嬷嬷全都在晨曦宫。 凭谢彧的人品，会发生什么事，只怕他再见到江凤华时可能就只有一具尸体了，那就真的如了苏贵妃的意。 第43章 恒王很热血 皇上早已经看出幕后之人是苏贵妃，而皇后明知道有人跟踪江凤华，她也在利用江凤华和苏贵妃斗。 只听皇上冷声道，“将这个乱嚼舌根的宫女拉出去杖毙，谁若敢搅乱后宫，她就是前车之鉴。” 江凤华冷眼瞧着这一幕，这就是皇权，不管他们犯多大的错，最后拉一个宫女出来抵罪，万事都可以化小。 若她今天被谢彧轻薄，她就活该，上一世也是一样，她被人陷害，最后还是莲叶为了救她承担了所有，最后莲叶被他们活活打死。 她很清楚只有把权利捏在自己的手中，她才能做那个执棍人，而不是被迫挨打。 她和今天的事没有关系，她是最干净的一位，她顶多是应了那句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她只是一个受害者，会更得谢觞怜惜。 皇上离开后，苏贵妃也满眼委屈离开了，被杖毙的宫女直接丢进了乱葬岗，苏贵妃暗中命人拿了点银子安抚了她的家人，这事就算过去了。 谢彧被打得半死，又遭到皇上责骂，这也算是惩罚了他。 程皇后气冲冲地回了坤宁宫，连一句解释都没有给江凤华。 进了寝室，江凤华胆怯地扑进了谢觞的怀里，轻声道，“臣妾好怕。” 谢觞抱着她轻声安慰，“今天我一直在父皇那里忙，所以没顾得上你，对不起，我不该把你一个人留在宫里。” 江凤华摇了摇头，一双明眸清澈如湖，流转着柔美而坚定的光芒，“臣妾今日总算明白了，既然嫁了王爷为妻，就不能再这般脆弱，我要学会保护自己，不让王爷担心，我不要做王爷羽翼下脆弱的蝴蝶，我不要成为王爷的负担，我要长大。” 谢觞见她如此开朗，唇角露出一抹微笑，幽深的双眸散发着熠熠光辉，声音暧昧，“长大可是要付出很大的代价的。” “什么代价啊！”江凤华声音柔柔的，悦耳动听。 谢觞亲吻上她的唇瓣，宛如蜻蜓点水一般，故意调戏她，“本王年轻，冲动，热血，干劲十足。” 他在她耳边厮磨，“就是这样的代价，你能承受吗？” 江凤华脸颊滚烫，不胜娇羞，夸奖他的话他竟拿来调情。 她拉了谢觞手，从他怀里挣脱开来，“王爷用晚膳了吗？臣妾今日特意给王爷做了几样点心，王爷尝尝可合你的胃口。” 谢觞肚子是有些饿了，“本王还未曾用膳。” “这款名唤玉露，放了花瓣研磨，这颜色是不是很好看，王爷尝尝是不是入口即化，淡淡的花香味是不是回味无穷。”江凤华用小勺子舀了一小块递到他嘴边，“母后尝过也觉得很好吃呢。” 谢觞尝了一块，的确入口甘甜，唇齿间散发出独特的香味和醇厚的口感。 他拉了她抱在腿上，想要再一亲芳泽，江凤华连忙阻止，“别在这儿，我只要想到彧王爷悄悄走进这间屋子，我就害怕，今天还好不是臣妾一个人在这里。” “本王带你去别的地方。”他声音轻柔如风，婉转动人，令人陶醉。 “别的什么地方啊！”江凤华睁大眼睛满是疑问。 谢觞唇角扬起浅浅的弧度，“本王也不喜欢这里，去本王以前居住的寝殿。” 他牵着她的手缓缓出了寝室，一阵微风吹来，荡起了丝丝涟漪，谢觞的手指紧了紧，江凤华感觉到他有些紧张。 这时喜嬷嬷突然迎接上来，见两人手牵着手，她突然明白了什么，“奴婢见过王爷，王妃。” “本王带王妃去主院住，劳烦喜嬷嬷去准备吧！”谢觞朝她都这么说了，喜嬷嬷自然明白了什么意思。 喜嬷嬷领了命令连忙去了。 上一世，江凤华做梦都想来到主院，可惜…… 这一世，谢觞亲自带着她来，她知道她会和他在这里度过一个美妙的夜晚，即使将来他做了太子，她也要让他想起他们曾经在这里的点点滴滴。 主院的环境的确优渥许多，富丽堂皇的装饰，威严庄重的楼阁，无一不显示皇权富贵。 只等喜嬷嬷让宫女拿了洗漱用品和抬了水进来，谢觞对她道，“本王和王妃都未用膳，嬷嬷准备些吃的来。” “奴婢早就备着，正等着王爷和王妃。”喜嬷嬷命宫女从食盒里摆出饭菜，整整一大桌，全都是精致的御膳。 看着满桌子的菜肴，江凤华突然明白了什么，这些可都是强身健体的好东西，谢觞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就算不用补，他应该也没问题吧！ 喜嬷嬷各自给他们盛了一碗汤，“王爷王妃辛苦了，多喝点汤，这可是皇后娘娘亲自到厨房为王爷准备的。” 谢觞脸颊滚烫，母后准备这些东西是不是太明显了，还是太不相信他了，他悄悄看了江凤华一眼，见她微垂着头，他道，“嬷嬷替本王谢谢母后。” 江凤华见皇后这般心疼他，又想到他登基后因为苏婷婉又封了苏贵妃为太后，气得程皇后几乎想吐血。 程皇后对谢觞这个儿子是真心好，事事为他着想谋划，最后却因为一个女人变成不孝子。 她在心底感叹，苏婷婉到底有多大的魔力值得他这样。 江凤华也温声道，“嬷嬷也帮臣妾谢谢母后。”这些汤喝下去，她今天晚上怕不用睡了。 喜嬷嬷见江凤华不喝汤，问道，“王妃怎么不喝？这可是娘娘的心意。” 江凤华象征性地喝了一口，“晚上我不太喝汤，会长胖。” 喜嬷嬷看着谢觞把汤喝了，没再强求，“奴婢就不打扰王爷和王妃用膳了。” 只等喜嬷嬷离开，谢觞才看向江凤华，“快吃吧，多吃点，母后难得下厨。”她应该不知道这桌膳食的用意吧！ 江凤华含羞带怯地点头，象征性地吃了几口，“臣妾饱了，王爷慢用。” 看着江凤华从座位上起身离开，他才明白，原来江凤华什么都懂，看来汪嬷嬷去江府没少教她。 既然如此，他就不紧张了，该来的总该会来。 苏贵妃把手伸得太长了，她替婉婉谋划可以，但是她不能把手伸到江凤华身上，江凤华是无辜的，她作为恒王妃该有的体面他要给她。 谢觞用过饭后，又吩咐喜嬷嬷来收拾干净才让她退下。 第44章 圆房 屋子里摇曳着明亮的烛火，宫女伺候江凤华沐浴更衣，被她完美无暇的肌肤，婀娜多姿的身段所折服，就算宫里的娘娘也没有这么傲人的身姿。 宫女不禁面红耳赤，目不转睛盯着她娇俏绝美的面庞。 谢觞不自觉推门进入偏殿，宫女见到连连行礼，“王爷。” “都退下吧，这儿不用你们伺候了。”谢觞身材颀伟，声音冷沉不容置疑，瞳仁深处有光芒浮动。 宫女应声连忙退下，所有的洗漱用品都准备齐全，他们的睡裙衣袍挂在旁边的衣架上，这里着实再也用不上宫女了。 江凤华见他不请自来，连忙将身子全都藏进了水中，她发丝乌黑，宛如瀑布，瞬间铺满了水面，遮住了浴桶里的春光，只留芙蓉面庞露在外面，她娇声催促，“王爷快出去，臣妾还没洗好。” “你哪个地方本王没看过。”他看过，的确也还没有看完全。 江凤华脸颊娇羞，故意生气，“王爷胡说，你转过身去，不然我不起来了。” 谢觞也果真到屏风后换衣裳去了，江凤华见他躲开，伸手拿了浴袍瞬间从水中站了起来，她腿长身快，裹着浴袍就朝外跑了。 谢觞从屏风后探出头来，正好看到轻薄的浴袍包裹出她妙曼的身姿，她落荒而逃像只受惊的兔子。 谢觞洗漱完毕从偏殿出来时，江凤华已经擦干了头发，她坐在铜镜前，镜子里是她娇艳的容颜，苗条的身段，她背脊骨划出优美的线条，及腰的长发铺散开来，她整个人美得令人窒息。 江凤华从铜镜里看到他的身影，半开半合的衣裳，胸口的水珠莹莹发出光芒，强壮有力，散发着男性的气息，偏偏他长了一张魅惑人心棱角分明好看到令人发指的脸，他剑眉星目，鼻梁高挺，一身英气逼人，他眼神痴迷沉醉目不转睛打在她的身上。 她微微一笑，绝代风华。 谢觞走到她身侧真接打横将她抱起朝床边走去。 他将她温柔地放下，他目光灼灼，如火般的眸子盯着她的脸，江凤华微垂着头，尽显少女的娇羞。 谢觞突然转身不再看她，有些胆怯。 他很挣扎，明明是喜欢她的，可是他同样也喜欢婉婉，他从没想到他会变成父皇那种三心二意的男人。 江凤华突然伸出食指勾住了他的手指，指间碰触瞬间暧昧横生，身体里仿佛流淌过电流痒痒的。 她知道他在顾忌什么，毕竟在他心中有苏婷婉的位置。 她不在乎他喜欢谁，只在乎他能给她带来什么，门外是喜嬷嬷，皇后也在等着一个结果，箭在弦上她已经无路可退了，既然入了局，她就要做那执棋人。 她轻声道，“王爷不喜欢阮阮吗？” “喜欢”两个字几乎从喉咙里喷出来，他不否认被江凤华深深吸引，不否认喜欢她，但真到了真刀真枪，他……有些怕。 毕竟从来没过…… 江凤华突然站了起来走到他面前，她的脸颊温婉漂亮，她明亮的眼眸盈盈看着他，她仿佛能从谢觞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美丽的模样。 江凤华不相信谢觞不喜自己，她垫着脚尖朝他的薄唇轻轻吻了上去。 他手臂用力将她揽入怀里加深加重了这个吻，她身上轻薄的外裳滑落，两人不知道怎么滚到床上去的。 江凤华准备了十年，学习了十年，她等的就是引他入怀，然后让他沉迷留恋。 一时间，红烛摇曳，满室旖旎…… 两人就此沉沦，像漂浮在海上的船只正经受着惊涛破浪地拍打，激动刺激。 完事后，谢觞找了衣裳替她披上，深邃的眸子熠熠生辉，他亲了亲她的额头，起身去了偏殿。 片刻，谢觞身着薄裳又折返回来，“本王抱你去洗洗吧！” “嗯。”江凤华身体酸软乏力，她根本直不起来。 谢觞将她抱起，白色床单上旋开出了美丽妖艳的红色玫瑰，他朝外喊了一声，喜嬷嬷连忙进来收拾床铺，顺便收走了白色的床单，又换了干净的。 江凤华听到动静，她也不会觉得不好意思，纯洁干净的女人才能真正进入皇室，这是规矩。 谢觞将她抱进了浴桶，没等到他离开，身上又全是谢觞在她身上留下的印记，她脸颊绯红，“臣妾自己洗，王爷先出去。” “外面有宫女在收拾房间，本王衣裳不整，有些不妥当。”谢觞不是不想出去，与其出去面对宫女不如对着江凤华，若不是浴桶太小，他真想进去与她共洗鸳鸯浴。 江凤华掩耳盗铃般躲开他的视线，将整个身体都掩盖在水中随意洗了洗，清洗了满身的汗渍，身体变得清爽她才道，“那请王爷递臣妾的衣裳过来，您背过身去。” 谢觞听话背对着她，又拿了干净的衣裳递给她，只等她站了起来穿好衣裳，他才上前抱着她出了浴桶，出来时喜嬷嬷正好关门，他带着江凤华绕过屏风朝内间而去。 江凤华依偎在他怀里微微闭着眼睛，谢觞见她瘫软无力没再动她，他吹了蜡烛将她抱到床上，给她盖了被子才在她身边躺下。 想到翌日他又要早朝他才搂着她安心睡下了。 第45章 挑衅，反击 翌日，天空中还只亮了一丝鱼白肚，江凤华就醒了。 她想：入了宫还有一点不好，那就是要早早起来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尽管她累得爬都爬不起来。 于是，谢觞起床的时候，江凤华也从床上爬了起来。 他道，“你再睡会儿。” “不睡了，臣妾还要去给母后请安这才是做媳妇的道理。”江凤华腰背酸软，起床都要扶着才能站起身来，她实在佩服谢觞的体力，像没事人一样。 谢觞见她这样子可怜兮兮的，有些歉意，“下回本王节制一点，辛苦了。” 江凤华含羞带怯，谢觞已经很温柔小心了，是她太高估了自己的实力，以为可以承受他的雷霆之火，迎合他时就卖力了一些。 在圆房之间，她让无心给她准备了不伤身子的避子药，这里是皇宫，那种东西最是常见。 这一世那两个孩子不会这么快就出生，想到前世种种，她现在还没有准备好迎接他们，她怕做母亲，怕做一个不合格的母亲。 待两人穿戴整齐，谢觞将她送到坤宁宫门口。 喜嬷嬷迎了上来，给谢觞行了礼，谢觞交代她几句便离开了。 “王妃起这么早？为何不多睡一会儿。”昨天晚上她在门外听着都羞红了脸，“王爷交代了说王妃受累了，让奴婢多加照拂。” “谢嬷嬷。”江凤华小脸微红，温声道，“母后起床了吗，我来给母后请安。” “王妃请进吧，皇后也才刚起来。”喜嬷嬷解释道，“也是今天才起得早一点。” 江凤华自然知道为什么，今天正好也是各宫嫔妃去坤宁宫给皇后请安的日子。 江凤华婷婷婀娜，莲步轻移缓缓到了正殿，她算是来得早的，没想到还有更早的后宫嫔妃等在这里。 她一进入坤宁宫，就引来嫔妃们投来惊叹的目光，大家小声议论，“恒王妃长得如此美貌。” “我怎么听说恒王并不喜欢这位王妃，他喜欢贵妃娘娘的那侄女，两人如胶似漆的。” “是有这么回事，往年的宴会恒王就和苏婷婉眉来眼去，还有人看到他们一起在马场骑马。” “恒王不喜欢王妃怎么还亲自送她到坤宁宫。” “做做样子罢了！” “怎么好久没看到苏贵妃的侄女进宫了？”有嫔妃议论。 大家都不知道苏婷婉已经默默无闻进入恒王府做了侧妃，毕竟没有铺张大办。 前世苏婷婉以侧妃的身份高调入宫，因为谢觞的宠爱，她有傲气的资本。 喜嬷嬷自然不会让她同嫔妃一样站在院子里，将她迎进正殿寻了个位置让她先坐，“王妃先坐，奴婢去瞧瞧娘娘装扮好了吗？” 喜嬷嬷也是听说恒王亲自送江凤华过来，她才出来迎接。 喜嬷嬷刚离开，燕妃就扶着宫女的胳膊走了进来，她瞧江凤华的眼神宛如利刃，想要生生把江凤华剜出个洞来。 江凤华感受一抹冷寒直直地盯着自己，她寻着视线望去，只见燕妃寻了四妃之一的位置坐下，正好坐在她的上首位。 燕妃细长的玳瑁护甲轻轻敲击着红木软椅，发出极轻的脆响声，有意无意冷睨江凤华的方向。 江凤华稳稳坐着一动不动，她自然是认识这位燕妃的，正是二王爷谢彧的亲生母妃。 她想：燕妃之所以这么气愤一定是因为昨天谢觞打折了她儿子的胳膊。 这时，其他嫔妃也鱼贯而入，江凤华扫了一眼，唯独没有看到苏贵妃到场。 江凤华自然知道什么原因，苏贵妃仗着皇上宠爱，自然在其他嫔妃和皇后面前都高了一头。 像昨晚那样的场景，皇上明明知道是苏贵妃设计引诱谢彧到她的寝室，他竟连句重话都没有，杀了个宫女就算给了交代。 可见苏贵妃有多猖狂。 待所有人寻了位置坐下，皇后才盛装出来。 众人齐声道，“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江凤华也一起行礼。 皇后扫了在座的人一眼，沉声道，“都免礼，赐坐。” “谢皇后。”众人又齐声道。 一阵寒暄过后，大家盈盈落座，虽然皇后不得宠，又人老珠黄，但她仍然是后宫之主，所有人都要尊敬她。 这时，苏贵妃一袭华丽宫装翩然行来，只见她微微福身，“臣妾见过皇后娘娘，昨晚臣妾伺候陛下故而起得晚了些，还请娘娘见谅。” 没等皇后免礼她已经站直了身子朝她的专有位置坐下去。 她的嚣张跋扈都是被皇帝惯出来的。 尽管皇后气得想吐血，她也只能忍着，谁让苏贵妃深得皇上宠爱。 为了打破尴尬，静妃突然开口，“这位是恒王妃吧，长得这么标致水灵，皇后娘娘真是好福气哦。” 燕妃讽刺道，“静妃姐姐说错了，臣妾记得皇后娘娘喜欢端庄贤惠的，长得过于妖艳的皇后娘娘怕是不喜，听闻恒王原也不同意娶她，王爷另有所属。” 苏贵妃捏着帕子轻笑更是没有顾忌，恒王心仪之人是婉婉，“燕妃的意思是太漂亮就容易招人惦记，也有可能不用别人惦记，或者她本就水性杨花，不守妇道。” 皇后见燕妃那嘴脸就烦，说这种话无非是对昨晚上的事怀恨在心，偏偏那挑事者苏卿卿还洋洋得意，皇后怒不可遏，冰冷的眼眸扫向她们。 江凤华稳稳站在一边，刚才在院子里被她们随意点评，现在当着皇后的面她们更是毫无顾忌。 这时，江凤华突然走到正殿中间，端庄有礼跪在了皇后面前，恭恭敬敬地给皇后行了一礼，“儿媳给母后请安。” 皇后正在气头上，见江凤华端庄有礼跪在正殿中，她额头秃秃地跳，儿子被苏婷婉勾引，江凤华虽然已经圆房，可好花不常开，也不知道她能坚持得了多久。 她道，“何事？” “儿媳刚才所见苏贵妃娘娘之礼仪，认为不妥，当罚之。”江凤华不卑不亢，沉声道。 皇后听至此，瞬间来了精神，唇角勾笑，“凤华认为如何不妥。” “恃宠而骄，不可一世，摆不正自己的位置。”江凤华声音玲珑，沉稳有力，缓缓又道，“儿媳以为苏贵妃娘娘是在打父皇与母后的脸，她身份持重，却没有尊卑，更应该罚。” 第46章 苏贵妃被气得够呛 皇后笑了起来，“你这孩子，多读了些书就教训起长辈来了，她言行一向如此，莽夫无状，本宫自不必与莽夫计较。” “非也。”江凤华又道，“昨日父皇命儿媳抄写了《礼记》，父皇让儿媳细细研读，想来是想教导儿媳‘礼之于人，犹酒之有蘖也；君子以厚，小人以薄’，教导儿媳切莫学那小人习性，不懂礼数。 儿媳斗胆谏言，母后乃后宫之主，有嫔妃不知礼仪，母后更应当教导，切不可让嫔妃丢了皇室脸面。 若是传到父皇耳朵里，母后便是不尽其责，届时儿媳怕母后反被无辜牵连受罚，这还是小事。 若传到百姓耳中，他们有样学样，咱大周与那胡族蛮夷有何区别。”江凤华声音温柔袅袅，却又铿锵有力，当真是学了江少傅为人师表时的气势。 昨天苏贵妃已经要对付她了，她就没必要假惺惺去阿谀奉承，况且她理应和皇后站在一个阵营。 江凤华字字句句敲打在苏贵妃的心头，既骂了苏贵妃小人，又拿皇上威慑她，她若连皇上都不敬重，便是大不敬。 延伸开来，苏贵妃恃宠而骄，不敬帝后，是不是苏家也不敬，有谋反之嫌疑。 苏氏一族常年居住在边塞，他们这样无礼，是不是学了胡族的习性才会这样，要知道大周与胡族的关系可是不共戴天。 当时，苏贵妃气得猛地跳了起来，“江凤华，你什么意思？” 江凤华沉稳行礼，“回贵妃娘娘，臣妾今日要继续抄《礼记》，正好抄到礼仪一书中的这句话，臣妾并非故意向皇后娘娘谏言，还望贵妃娘娘海涵。” “你……”苏贵妃气得够呛，又找不出江凤华礼仪上的错误。 “贵妃娘娘不要生气了，咱们都一把年纪的人了，何必和一个晚辈计较，无非是陛下让恒王妃抄礼记，她多说了两句罢了。”燕妃适时开口，语调里满是火药味，她也气恒王打了她儿子，也气苏贵妃利用自己儿子。 “谁和你一把年纪了，燕妃娘娘你瞧瞧你脸上的褶子都能当铺盖了吧，回去捂住脸吧，省得皇上见了烦心。”苏贵妃找到发泄口开始乱喷，这是才多说两句吗？就差没说苏家要谋反了。 燕妃顿时气得上气不接下气：“贵妃娘娘你漂亮，你年轻，你有王美人年轻漂亮吗？” “都吵什么。”皇后冷声呵斥。 整个大殿瞬间安静下来，刚才的场景十分精彩，大家都憋着笑。 江凤华趁机道，“回母后，苏侧妃已经进府，改日儿媳定带她来给母后请安。” 只见她笑容明媚娇艳，如三月的春光，灿烂夺目，苏贵妃望着这样子的江凤华感受到了深深的威胁。 这时大家才知道原来苏贵妃的侄女已经进了恒王府，不过怎么没听说办婚事，不是说恒王对苏贵妃的侄女喜爱至极吗？ 苏贵妃依然没有起来向皇后行礼，但是她也气得够呛，只见她一甩袖袍，“臣妾身子不舒服，先行告退了。” 苏贵妃临走时冷冷地剜了角落里的王美人一眼，王美人刚进宫，又年轻，被皇帝多宠幸了几次，恨得苏贵妃牙齿痒。 燕妃进宫比苏贵妃早，但是她的位份比苏贵妃低，她见苏贵妃走了，也只敢掐着嗓音道，“苏家这两姑侄简直一模一样，果真是没有礼数。” 江凤华盯着苏贵妃离开，她在心底冷笑，上一世程皇后就是这般被苏贵妃欺负，然后她又把气都撒在她身上。 当罚不罚，所以她即使是皇后也会被怠慢。 皇后被皇帝厌恶，她一直走不出来这层困境，甚至挺不直背脊骨。 江凤华知道燕妃心里有气，敌人的敌人往往可以变成朋友。 待所有人离开坤宁宫，江凤华被皇后留了下来。 “本宫这里有一套首饰，瞧着倒是与阮阮正相称，瞧瞧喜不喜欢。”皇后脸上挂着笑，和蔼可亲地道。 喜嬷嬷连忙将一套精致的首饰送到江凤华面前。 江凤华眼中露出欣喜，“好漂亮精致的步摇，谢母后。” “今天你做得很好，气死苏卿卿那个贱人，本宫很久没有这么高兴了，你记住，往后再有人敢欺负你，你便像今日这般不卑不亢，你是本宫的儿媳妇，本宫待你自与旁的王妃不同。” 这是要拿她当枪使，也无妨了，当枪使总比被迫挨打要强。 “嗯。”江凤华乖巧地点头，她知道皇后也是只敢在窝里横，她嘴里一套，背后一套，一旦触碰到她的利益，她便不会这般好说话。 “昨日你给本宫松散了一下，本宫觉得浑身都舒坦了，晚上睡着也舒服，没想到阮阮还会这等技法。”皇后又道。 江凤华温柔道，“臣妾的母亲时常腰背酸疼，请了个女大夫进府来瞧，臣妾是看着她做，便学会了，听闻这套技法是根据人体的经络穴位研制出来的，有通人体经络之效，正所谓通则不痛就是这个道理，而且可以美容养颜……” 江凤华陪着皇后说了会儿话，无心又来接她去宗祠。 到了宗祠，她一直静心抄写《礼记》，她读到，“凡事豫则立，不豫则废；言前定，则不跆；事前定，则不困；行前定，则不疚；道前定，则不穷。” 谢觞屏退宫女悄悄走到她面前，见她忘乎所有，书案上摆满了她抄写的文章，每一个字都工工整整，极为流畅，甚至有大家风范，不愧为少傅之女。 他听闻早上苏贵妃和燕妃对她都颇多微词，甚至贬低嘲讽，江凤华就是用这些打败了她们，这些就是她用来保护自己的武器？ 可这是在宫里，她能文斗，若到了宫外遇到危险，她该如何，她身边的两个小丫鬟柔柔弱弱的，谢觞想给她安排个懂武功的人保护她，若是再遇到谢彧和郭啸之流也能从容应对。 他看得出神，江凤华笔尖突然一顿，抬起头来，嫣然一笑，“王爷就这么悄无声息进来了。” 他声音低沉魅惑，“这么用功，这么喜欢读书吗？” 江凤华眼里闪过一丝无奈，“王爷觉得臣妾是受虐体质吗？臣妾那是皇命难违啊！” 谢觞温润一笑，一把夺过她手中的笔，“你也太老实认真了，随便糊弄糊弄就行了，况且父皇主要是罚本王，你却认真抄写了两天，笨不笨。” “既然要做就要做好嘛，不做就不做，臣妾从不欺自己。” 谢觞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突然躬身捧着她的脸，指尖在她唇角摩擦。 江凤华脸色羞红，眉眼躲闪，他不会又要在这里…… 第47章 苏侧妃改变了许多 谢觞看着她脸颊和唇角的墨汁，他唇角荡漾出一抹魅惑人心的笑意。 只觉得他与生俱来的隽冷之色瞬间消散，在夕阳西下的余晖里，他仿佛变了个人，他的笑容似暖阳般，江凤华坐在书案边就这么与他对视，几乎看呆了。 他手上动作不停，伸手轻轻抚上她的唇角细细擦拭着，他指尖抹开的墨汁越多，他笑容越深，很快就给她抹了两撇小胡子。 他瞳仁漆黑如墨，她从他的眸子里看到自己染了墨汁的小脸，突然她抓住他的手，才见到他手指早已经被墨汁染黑。 江凤华瞬间明白过来，她脸刷一下红了，此时她有多窘迫她可以想象得到，她拿起毛笔就要朝谢觞脸上画去。 谢觞动作也快，拔腿就跑，他哪里能让她追上，江凤华提着裙摆，大长腿穷追不舍，因为练习舞蹈，她腰肢柔软如柳条，随便一个一字马她都能轻松收回再紧追而上，那姿势颇有些英姿飒爽。 整个宗祠里荡漾着他们欢快悦愉追逐嬉戏声，她身姿妙曼，如诗如画，每一个动作都轻盈婉转。 谢觞此时才明白，不仅是像苏婷婉那样习武的女子才是英姿飒爽的。 江凤华亦然，她已经渐渐走进了他的心里。 当着祖宗牌位，谢觞肆无忌惮搂着她的腰身亲吻她的唇瓣，他一点也不嫌弃她唇边的两撇小胡子。 江凤华陪着他疯陪着他闹，她知道这是因为谢觞对她有新鲜感，她要抓住他的心努力闯入他的心房，仅此而已。 …… 谢觞又带她去见皇帝。 皇上看见她的抄录觉得无可挑剔，因为江凤华这两日在宗祠表现极好，谢觞在朝上展现他惊人的能力，所以这才两日，皇帝就允许他们出宫了。 与进宫时不同，江凤华闭着双目安静地躺在谢觞的怀里，她呼吸匀称，进入梦乡，睡得很憨甜。 到了恒王府天色已完全黑了，江凤华像是睡不醒，换了个姿势搂着他的腰身继续睡。 谢觞想要唤醒她，想到她昨晚的劳累与今天又抄了一整日书，伸手将她揽入怀里直接抱下了马车。 江凤华恍然未觉，红袖和莲叶守在王府门外，见王妃又被抱下马车她们满含担忧，焦急，微微行了一礼，“王妃这是……” “她睡着了，本王抱她回揽月阁，你们别吵她，她太累了。”说完，他眼神满是温柔抱着她进了王府。 红袖和莲叶以为王妃又受伤了，放下心来才觉得王爷对王妃似乎不一样了。 另一边，苏婷婉躲在一边，她心里难过极了，阿觞终究是背弃了他们的约定。 云芳姑姑安安静静端正站在她的身后，她道，“侧妃看见了吧，到现在你还相信恒王只会喜欢你一人，他会对你忠心不二吗？眼下只有一个江凤华，往后还更多的女人，侧妃要早做打算。” 苏婷婉指甲死死地掐住柱子，眼中闪过狠厉，他已经被江凤华迷惑了，“我要怎么做才能让王爷回心转意，至少变成他的女人。” “侧妃你现在已经是王爷的女人了，你只要等一个机会……” “我是说他真正的女人，我要让阿觞无法忘记我。”苏婷婉试了几次，谢觞都没有和她圆房，现在她终于意识到威机感。 云芳贴上她的耳朵悄声说了什么，苏婷婉听后睁大了眼睛，咬着唇瓣下定决心终是点了点头，“姑姑去安排吧！” - 这边，谢觞将江凤华直接抱进了卧房放在床上，没等他离开她正好被惊醒，她慵懒地睁开眼睛，就见谢觞像是爬在她身上的姿势，“王爷，这是到哪里了？” “回府了，你先好好休息，本王还要去趟衙门，有公务要处理。”谢觞抚开她凌乱的鬓发，他忍不住亲了亲她精致的小脸，他现在还有事要去一趟衙门，或许要出一趟远门。 江凤华翻身搂住他的脖子，红唇晶莹剔透，“臣妾睡得太沉了，外面天都黑了啊，王爷不要太辛苦了，在外面照顾好自己，臣妾等你回来。” 谢觞点了点头，与她耳鬓厮磨一番才起身离开。 寝室的门就这么大大的开着，隔着屏风，红袖和莲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刚才王爷主动亲吻了王妃。 待谢觞走了之后，江凤华躺在床上仍然不想起床，她的身体紧绷了一整天，实在太过疲倦。 莲叶走近，道，“王妃和王爷的关系增进不少啊！” “在宫里本王妃与王爷已经圆房了。”她神色恢复如常，和谢觞圆房本就在她计划之内。 莲叶瞬间明白了，原来如此，这么说王爷还是没逃过王妃的爪子，这事若让苏侧妃知道，她会不会气疯。 红袖把府中这两日发生的事告诉了江凤华，“苏侧妃身边有云芳姑姑伺候，就连汪嬷嬷都插不上嘴，汪嬷嬷明明领了皇后娘娘的命令进府调教苏侧妃，却被云芳姑姑横加阻拦，就连厨房云芳姑姑也去指手画脚，只挑好的往檀香院送，她比主子吃得还好。” 江凤华想到苏贵妃对皇后的态度，云芳不过是狗仗人势罢了。 江凤华嫁进王府这么久王府中馈一直没交到她手上，现在也一直由程管家在打理。 恒王娶妻后按礼应由王妃执掌中馈，但是谢觞却没往这上面想，可见他的喜欢也没有多深。 正好她也不喜欢他，老娘荷包里有银子，随他们怎么折腾，等到桶破天的那天才好呢。 上一世谢觞想也没想直接将王府中馈交到了苏婷婉手中，她的日子过得风生水起。 江凤华浑不在意，檀香院总不会把王府吃垮，现在她只想睡觉，两天没休息好，她整个人都要累垮了：“红袖，就算天塌下来都别叫醒我，我要补觉。” 红袖满是心疼，她们替王妃换衣裳时发现她身上满是痕迹，想必王爷没少折腾王妃。 - 这边苏婷婉知道谢觞从揽月阁出来就出府了，连一眼都没去看她，她心里升起失落感越发强烈，男人果真是薄情的东西，这么快就把她忘记了。 谢觞忙完公务也是很晚才回来，苏婷婉换了一袭粉色的长裙婷婷婀娜地走到他的面前，“妾身给王爷请安。” 只见她梳了精致的灵蛇髻，精致的妆容瞧着也是小鸟依人的样子，他温声道，“婉婉，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未睡。” “妾身担心王爷嘛！我一直在等你。”苏婷婉学着江凤华的样子撒娇，她主动牵了他的手，娇声娇气地道，“王爷不在府中，妾身学了好多礼仪，又学着做了女工女红，还学着做了膳食，妾身还做了宵夜。” 谢觞没想到苏婷婉会做饭，见她小心翼翼的模样，前些日子的确太冷落她了，他反手抱住了她，“本王就去你院子里坐坐，也的确是饿了，这些日子本王刚接手京兆府尹一职，一直在忙衙门的事，冷落了你，婉婉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生气，就是想你了。”苏婷婉随意道，“你是王爷，有些事就交给手下的人去做嘛。” 谢觞想要做好这个京兆府尹，他不想让父皇看贬，所以凡事都亲力亲为，他一句话都没说。 江凤华说凡事豫则立，不豫则废；言前定，则不跆；事前定，则不困；行前定，则不疚；道前定，则不穷。 他想去拜访江少傅。 第48章 聪明反被聪明误 到了檀香院，苏婷婉早就准备了满满一桌食物。 谢觞应邀坐下，她拿了酒壶替他倒了一杯酒，“这是妾身酿的果子酒，王爷尝尝好不好喝。” 谢觞品尝了一口，只觉得甜甜的，还有些酸。 “酒香浓郁，入品清甜，不会醉人。”苏婷婉解释。 她又夹了菜递到他嘴边，眼中满是讨好，“王爷尝尝这道白切鸡，这是妾身学了好几天才学会的，我没想到要做好一道美味的菜肴这么繁琐，比妾身拿剑还累人，但是为了王爷，妾身愿意去学。” 谢觞看着她的脸庞，他不知道怎么告诉她自己喜欢上了江凤华，并且已经和她圆房。 他不止被她的美色所迷惑，还被她深深吸引，他说不出那是一种怎么的情感，只觉得很美好，“婉婉，我……” 苏婷婉知道他要说什么，轻声道，“今天我看见你抱着王妃回来的，你看她的眼神不一样了，你是不是也……” “是。”谢觞坚定地道，“我喜欢上江凤华了。” 苏婷婉努力忍着眼中的泪水，急忙道，“阿觞，没关系的，我都能理解，以后我和王妃一定好好相处，她那么漂亮，那么温柔，我若是男子也会喜欢上她的。” “你不生气吗？”谢觞记得婉婉不是这样的，她会要求他只喜欢她一人，可是…… 苏婷婉摇了摇头，“只要阿觞也喜欢婉婉就够了。” 谢觞将她搂在怀里，“婉婉，对不起，只要你不生气，愿意和她好好相处，本王很欣慰。” 苏婷婉依偎在他怀里，眼神清冷异常，她要尽快怀上他的孩子。 谢觞随意用了一点，又尝了尝她酿的果子酒，只有淡淡的酒味，这是她的心意，他多饮了几杯。 过了片刻，他只觉得胸口燥热，苏婷婉的脸也变了模样，变得妩媚动人，他道，“婉婉，本王怎么觉得好热。” “王爷，今天晚上让妾身伺候你吧！”苏婷婉抱住他的腰身，前面几次他们明明都要圆房了，可是每一次他都离开了。 云芳姑姑说这是最烈的合欢散。 谢觞只觉得胸口要爆炸了一般，他的眼眶通红，神色冷冽恐怖，“婉婉……” 猛然，他抱着苏婷婉将她压在软榻上拼命地亲吻她，他脑子完全不能自控，他更控制不住身体发出来的强烈欲望。 谢觞攥紧了拳头，只觉得头痛欲裂，“婉婉，你给我吃了什么，我好难受。” 苏婷婉反手抱着他，亲吻他，她用尽一切手段力气吸引他，“阿觞，让我帮帮你吧，一会儿就好了，我爱你……” 谢觞意识昏迷，温香软玉紧紧地贴着他的胸膛，他感觉自己再不发泄马上就要暴血而亡。 他如野兽一般，一把将苏婷婉推倒在床上，扯开她单薄的抹胸长裙，他几乎用了最大的力气…… 计划得逞，她唇角噙着一抹浅笑，“阿觞，你别离开我。” 谢觞身体燥热慢慢退去，他搂住她的腰身凑近她的耳边，意识模糊地喊了一声，“阮阮。” 听到此，苏婷婉整颗心冰凉一片，身体也僵硬发抖，她眼角的泪水再也止不住往下掉，“阿觞，你看清楚，我是你的婉婉，我是苏婷婉啊！” 谢觞意识涣散根本听不清她说什么，他也是无意识才喊了江凤华的小名。 云芳躲在窗户外悄悄听着里面的动静，透过窗户，她看到两具交织在一起的身体，她只觉得全身上下有一团火在燃烧。 她想象着谢觞的身体…… 银杏突然跑到她面前，“云芳姑姑，你在看什么啊！” 云芳立马回神，冷瞪了银杏一眼，“没什么，走吧，今天晚上侧妃总算如愿以偿了。” 银杏并不知道苏婷婉给谢觞下药，她也偷偷往里面瞟了一眼，立即羞红了脸跑开了。 事后，他更是不可思议盯着苏婷婉，回想起他喝的那两杯酒，他眼底升起怒火，“婉婉，你是不是对我下药？” 尽管苏婷婉全身力气全无，她撑起身子想要去抱住他，“王爷，妾身没有……” 谢觞一把推开了她，刚才的情景历历在目，她还不承认，“婉婉，我没有想到你也学会了使那些肮脏的手段，本王对你太失望了。” 说完，他穿好衣裳转身就要走。 苏婷婉上前一把抱住他，“阿觞，不要走，我爱你，你现在喜欢上王妃了，我怕……我怕你不会再喜欢我了，对不起，我错了，我改，我以后不这样了，也是因为我实在太爱你了，而你偏偏喜欢上了王妃，我怕你一直被她迷惑，不愿意理我。” 谢觞的腰身被她死命圈住，他迟疑片刻，有些自责对苏婷婉的冷落，他沉声道，“婉婉，你不该去学这些阴毒的手段。” 他说完，抬脚就离开了寝室。 瞬间，苏婷婉哭得撕心裂肺，“阿觞，你不要走……” 云芳姑姑连忙走进来，见床上一片狼藉，床单却干干净净的，她疑问，“侧妃，你和王爷以前是不是有过肌肤之亲？” 苏婷婉正在气头上，“我和阿觞清清白白，他从未真正和我在一起。” 云芳扳正她的身体，“那为何你和王爷圆房之后没有……” 苏婷婉看了一眼，的确什么都没有，也反应过来，怎么可能，她从未和男人有过分的举动，“我是清白的，云芳姑姑，你相信我，我没有……” 云芳眼疾手快，连忙拉过她，“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关键是汪嬷嬷一旦知道你与王爷圆房就会来收帕子，进入恒王府的女人，皇后一定会盘查。” 苏婷婉也是心急，“姑姑，你帮帮我，我现在只能相信你了。” 云芳动作也快，咬破了手指往床单上滴了一滴血，嘱咐道，“呆会儿侧妃一定要一口咬定这是你和王爷圆房后留下的，记住千万别露出马脚。” 苏婷婉连连点头。 银杏在门外听着云芳和苏婷婉的谈话，满是惊讶，小姐怎么会没有？ 云芳当机立断，又吩咐银杏去找汪嬷嬷过来。 过了许久，汪嬷嬷才姗姗来迟，她一进入卧房，就见苏婷婉穿着薄纱坐在床上，眼角还在流泪。 汪嬷嬷狐疑，丫鬟不是说王爷和侧妃圆房了吗？王爷怎么不在檀香院？ 第49章 谢觞心里有了隔阂 当云芳将帕子交到汪嬷嬷手中时，汪嬷嬷才道，“王爷怎么不在？” “王爷刚从这儿离开，可能是有公务要忙。”云芳又道，“侧妃正为这事生气了，王爷也不说陪陪侧妃，就这么撇下她就走了。” 汪嬷嬷收了帕子冷笑，故意道，“听闻王妃和王爷在宫里已经圆房，王爷啊别提有多疼王妃了，抱上抱下，生怕王妃受半点委屈。” 苏婷婉听到后，心底更是凉了半截，但是此时她不能，她掐住自己的胳膊，回想起谢觞对她粗鲁的动作，她恨从心底起，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汪嬷嬷自然要去找王爷问一问的。 谢觞从檀香院出来哪里都没有去，他甚至不敢去揽月阁面对江凤华，于是，他直接回了听雪阁。 他也没有点灯，里面漆黑一片，他只觉得浑身难受，头也隐隐有些作痛，婉婉明明不是这样的女子，她天真可爱活泼，从来不会耍这些手段和心机。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紧接着汪嬷嬷的声音传来，“启禀王爷，是老奴，王爷在里面吗？” “何事？”谢觞沉声道。 汪嬷嬷恭敬道，“奴婢刚从苏侧妃那里过来，听闻王爷和侧妃已经圆房，奴婢也是为了王府子嗣，故而才问一问，王爷与侧妃是不是真的……” 没有等她把话说完，谢觞冷声道，“嬷嬷如实禀告给母后就是，本王和侧妃已经有了夫妻之实。” 汪嬷嬷心底依然有疑惑，“这么晚了，王爷怎么没在侧妃房里休息，反而回了听雪阁。”就算要忙公务也应该回书房啊！ 谢觞顿了顿，若是告诉汪嬷嬷，今天晚上被苏婷婉下药所以才…… 回想起她委屈祈求的样子，静下心来想一想，其实是自己违背了与她的约定，如果他没有喜欢上江凤华，婉婉便不会做这么极端的事情。 “王爷……”汪嬷嬷又唤了一声。 谢觞这才道，“本王突然想到有公务要忙，所以才回了听雪阁。” 汪嬷嬷还是有些疑惑，毕竟王爷那么喜欢苏侧妃，两人都睡一起了，半夜又离开，这……。 她带着疑问道，“奴婢告退了。” 门外很快没了声音，谢觞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出了门。 趁着月色，他独自走到了揽月阁门外，院子里安安静静的，各屋的房门都紧闭着，大家都睡熟了。 他盯着江凤华房间的门扉，里面的烛火也是熄灭了的，知道江凤华睡了他没有惊动任何人转身就出了府。 他记得江凤华说过会等他回来的，现在却不知道怎么面对她。 - 半个月后。 天气越来越热，屋子里不放冰根本睡不着，江凤华在凉亭里搭了个吊床，没事时就在上面看书。 莲叶一边替她扇扇子，嘴巴还不停，“王爷出去半个月了怎么还不回来？也不传个消息或信什么的。” 江凤华已经打听过了他从那晚离开王府紧接着就离开了盛京城。 她想：谢觞应该是去查皇凌被盗的案子去了，案子一定很复杂，又不便宣之于众，他才悄无声息地走了。 江凤华还从汪嬷嬷口中知道了谢觞离开那日已经和苏婷婉圆房了。 这些日子她也没看见苏婷婉，还让丫鬟来说苏侧妃病了，不便来揽月阁给王妃请安。 他们圆不圆房江凤华也不在乎，照常练习舞蹈，读书，写字，作画，顺便经营好自己的那些生意。 “这几日，檀香院安静是出奇，苏侧妃像是变了个人，每日都躲在檀香院里学习琴棋书画，听说成效都不好，最后她选择了学跳舞，每日苦练，很是用功努力，云芳还给她专门找了师傅进府教她，神神秘秘的。” 江凤华听后不置可否，换了个优美的身姿继续看书，跳舞跳的就是基本功，十七八岁才开始学，是学不出什么来的。 江凤华道，“再过几日皇宫会举办宴会，迎接朝夕国使臣，朝夕国使臣前往大周求和，并且还会给皇帝送上一位美丽的公主，两国结成盟友，苏婷婉想在宴会上大放异彩。” 上一世苏婷婉和谢觞一起出席耍了一套剑舞，博得满堂喝彩，这一世谢觞被公务缠身至今还没有现身，这剑舞估计是跳不成了。 说起跳舞，莲叶的眼睛亮了，“奴婢瞧她是东施效颦，若是咱们王妃去跳，定能艳惊四座。” “今天晚上怡春楼是不是有花魁选举大赛。”江凤华随口一问。 莲叶高兴道，“是啊，林掌柜传信来，她今天晚上会亲自组织花魁选举大赛，一定很热闹，奴婢也想去看看，可惜小姐现在的身份是恒王妃，不方便再去那种地方。” 江凤华心里也有些痒，反正谢觞不在盛京城，她道：“汪嬷嬷是不是回宫了？” “是回宫了，怎么了？” 江凤华一翻身就从吊床上下来，“给本王妃梳妆，今天晚上我们上街去逛逛，顺便看看今年的花魁娘子会花落谁家。” 她虽然是恒王妃，可是谢觞又没有限制她的人身自由，再说她已经很久没有去怡春楼了。 自从林语接手怡春楼，楼里的规矩就变了，林语从不强迫女子接客，当然她们也不圣人，拿银子养着楼里的姑娘，有想要卖皮肉挣钱的姑娘，她们从不阻拦，也有卖艺不卖身的，大家各取所需，短短几年时间，怡春楼也越做越大。 江凤华穿一袭男装到了怡春楼，林语知道她要来连忙到侧门接她。 只见她一袭银白色锦袍加身，手中持一柄竹叶折扇，俊朗非凡，风度翩翩，俨然一位俊俏小郎君的模样。 林语一见到她就搂上她的腰身，朝她挑了挑眉，“江公子请进，给你留了雅室，有贵客到。” 江凤华不明白她口中的贵客是何人，上了楼，见到来人，她如鸟儿一般欢快地跑到那人的怀中，“大哥，你何时回来的，回来了也不通知阮阮。” 江锦炎生得俊美，微微一笑已是绝代风华，他宠溺地拍了拍她的头，“成亲还往怡春楼跑，你就不怕恒王知道了。” 江凤华故作生气，“大哥还说呢，你亲妹子成亲你都不回来，我不理你了。” “我不是送了贺礼回来吗？阮阮这还生大哥气啊！”江锦炎又道，“你给我送信让我查皇陵被盗的事情，你就不想知道进展？” 江凤华眼睛亮了，“大哥查到了吗？” 江锦炎故意道，“不是不理大哥吗？” “我的好哥哥，我最亲的好大哥。”江凤华一撒娇，江锦炎立马投降，宠溺道，“可能不是大周人干的……” 第50章 大哥自然会护着妹妹 与此同时，楼下的花魁选举大赛也已经逐渐展开，楼里楼外早已经人满为患，热闹非凡。 江凤华站在窗户边往下瞧，“这样一场比赛今天晚上又会让怡春楼挣得盆满钵满，也只有这种地方来钱最快，林语你这生意头脑啊，我都不得不佩服。” 林语勾着红唇，搂上她的腰身，“盛京城的公子哥都喜欢往这个地方跑，当然怡春楼也会让他们荷包里的银子花得物超所值，流连忘返，大家无非都是各取所需罢了。” 随着奏乐声响起，姑娘们争奇斗艳纷纷出场，先是参赛的人单人比赛，谁能胜任，这就是各凭本事了。 “接下来，有请翩翩姑娘。” 只见一个蒙着红色面纱的红衣少女从天而降，她手中环抱着琵琶，妖艳的身姿开始翩翩起舞，宛如一朵盛开的红色牡丹。 望着眼前的女子，楼内的声音瞬间戛然而止，众人睁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只觉得美轮美奂。 紧接着，她手指轻勾，一个美妙的音符弹出，随着她轻快的舞步，一首《琵琶曲》宛如行云流水，悠悠扬扬。 她的歌声很美，仿佛天籁，瞬间获得了满堂喝彩。 江凤华目不转睛地盯着，眸子里光华绽放，她纤细白皙的手指不自觉踩着节拍跳跃。 她问，“这位翩翩姑娘从哪里找来的，舞步挺独特的。” 林语道，“挺漂亮一个女子，听说咱们怡春楼在筹办花魁大赛，她是自己找上门来的。我觉得吧，多一个人，就多一份收入，再说我又不会亏待她，她若有本事，挣了银子我们五五分。咱们的目的是挣钱，而她想要成名，大家各取所需，至于她能不能拔得头筹，就看她的本事了。” “挺有意思的，琵琶弹得也好。”江凤华夸奖。 “差你的差远了，也是现在你的身份不方便，否则……”林语见她兴趣浓郁，问道，“你想不想到舞台上去试试，若是你去，今天晚上咱们怡春楼要名震天下了啊。” 江凤华看了江锦炎一眼，“可以吗？我现在可是恒王妃，不适合再在这样的场合出现了。” 江锦炎唇角含着宠溺，“只要阮阮高兴，别的都可以忽略，大哥为你保驾护航。” 现在的怡春楼和以前的怡春楼不一样了，和盛京其他秦楼楚馆也不一样，在这里卖艺挣钱的女人相对安全，也没有人逼她们，除非她们自己想要求更多。 然，世道艰难，对女子更是苛待，走进楼里的女子就更多，他们不是救世主，大家都只为挣钱，各取所需罢了。 他知道妹妹从小早慧，聪明好学，对自己的人生很有规划，就连她要嫁的人她也早有打算，她不会像别的少女那般会对爱情充满幻想，她坚定的眼神让人捉摸不透。 江凤华瞟向四周，今天晚上来了很多文人雅士，还有达官贵族的公子，甚至一些大户人家的小姐也乔装打扮混了进来。 郭啸那群纨绔也包了二楼的一个大包厢，就连萧煜也在…… 她想了想，“还是算了吧！” 江锦炎见她眼中隐有顾虑，“你嫁给恒王的这段时间，他怎么你了，畏首畏尾的，我都快不认识你了，从小就胸有成竹，自信十足的江凤华哪里去了。” “以前我进出怡春楼有大哥替我遮掩，只是今时不同往日，由不得我胡闹了。”她淡淡道。 江锦炎知道她是恒王妃，更知道谢觞和别的女人早已经定情，但是阮阮自己要嫁，他阻止不了，他只希望妹妹心胸开阔，无忧无虑。 他心中一直疑惑，难道阮阮从小就心仪恒王，他问道，“阮阮，大哥知道你从小就胸中有沟壑，大哥希望你不要为了某些不值的事或者人去忘掉自己，委屈自己，你要记住开心最重要，他若不能让你开心，不能让你做自己，你何必嫁他。” 江锦炎知道她从小就与别的姑娘不同，五岁她已经主动学习，甚至规划人生，谋划未来，没有人知道江家的一切都出自一个小女孩之手。 凭江少傅那点微薄的俸禄，只能让江家上下捉襟见肘，然而江家现在却富贵非常。 江凤华就算再喜欢唱歌跳舞，她也不敢冒险，她谋划了十年，她绝对不能失败。 大哥希望她做自己，然而许多事情他并不知道，她若不谋划，十几年后，江家将没有立足之地。 大哥纵然有惊世之才，但他仍然仕途无望，二姐和二姐夫会过得穷困潦倒。 金家的生意一落千丈不是因为他们经营不善，而是因为捧高踩低的人太多。 四弟更是走上不归路，他们的父亲，学识渊博的江少傅被人栽赃陷害会失去半生清明。 父亲最看重的就是他的一生正气廉洁。 而这一切皆是因她而起。 她想有些事必须要让大哥做好准备，她不能再让江家被人打个措手不及。 “大哥，我嫁进恒王府，打败苏婷婉替代她在谢觞心中的位置只是我计划的第一步……”江凤华沉声道。 听完江凤华的解释，江锦炎也不淡定了，“你谋求的那个位置，可是你又怎知将来他一定会登高望远，传言他并不得皇上喜欢。” “他会。”江凤华声音坚定，完全不像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 江锦炎彻底坐不住了，“阮阮。” 她道，“既然大哥回来了，妹妹就要把江少傅的长子推到皇帝面前，江家世代不出一个武将，在朝堂上江家本就占弱势，而苏家世代从军，他们手中有兵权，原本就很难对付，所以接下来大哥在谢觞面前能不能有一席之地，能不能替咱们江家争一方净土出来，就看大哥你了。” 江锦炎深知：有话语权才有资格谈净土，否则其他都是枉然，既然入了局，江家就没有退路了。 “阮阮要大哥怎么做？”江锦炎沉声道。 江凤华嫣然一笑，“大哥不是说要替我保驾护航吗？” 江锦炎总是和风细雨，温润如玉，他的笑容更让人如沐春风，儒雅大度。 此时，只见他如黑曜石一般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冷沉，容颜俊朗非常，“大哥自然会护着妹妹。” 第51章 无双公子艳压群芳 怡春楼里载歌载舞，满堂喝彩，只听司仪一句，“有请无双公子上台。” 众人一听无双公子，大家都不镇定了，议论纷纷，“这是花魁选举大赛，怎么会有男人上台，难不成男人也想争夺花魁之位。” “就是，哪里来的男花魁，我们只要女人，不要男人。”郭啸突然高骂一声，“让那什么无双公子滚下去。” 又有人附和，“大爷我就是来花银子看娘们解闷的，男人有什么好看的，你们搞什么鬼，让刚才那翩翩姑娘再出来唱一曲，大爷我有的是银子，这些都赏她了。” 男人瞬间掏出几个大金锭，“今晚的花魁非翩翩姑娘莫属，让她出来。” “翩翩……” 一时间，满堂都在喊翩翩的名字。 林语一袭精致的收腰长裙盈盈走到了舞台，只见她勾起妖艳的红唇，沉声道，“诸位来我怡春楼捧场，就是看得起我林语，咱们今天组擂台选花魁，并没有说只有女人报名参加，男子若有才有德也可报名，我林语最不会重女轻男，若在场有人报名，怡春楼一定会一视同仁。” “切，谁不知道林娘子最是财迷心窍，什么牛鬼蛇神，只要给银子，你都认他做祖宗。”有人调笑。 众人哈哈大笑，附和：“就是，林娘子爱钱如命。” 林语只想扶额，她的名声已经这么不堪了吗？可是银子真的很重要啊！ 不喜欢银子的都是龟儿子。 只见她微微一笑，“看来大家都挺了解本娘子的，人家给了银子，我也不能不让人家上台，大家就当看个过场，乐呵乐呵呗。” 郭啸突然道，“林娘子都上台了，不如也跳一个，跳得好，爷有赏。” 林语深深地看了郭啸一眼，“郭公子说笑了，本娘子五音不全，四肢不调，就不污大家的眼了。” 说完，她盈盈退下。 紧接着，只见楼里的灯笼突然灭了，再次被点亮时，舞台正中央突然出现一位戴着脸谱的白衣公子，只见她乌黑的长发简单用布束起，一条马尾落在肩下，虽然看不清楚她的脸，但她翩翩浊世的气质瞬间吸引了众人的视线。 此时大家的视线都落在“她”的身上，戴着面具更透着神秘感。 只听一道清脆的鼓声起，又落下，紧接着她指尖的琴弦拨动，一道悠扬的琴音悄然响起，她的手指在琴弦上跳跃，弹出细腻动人的旋律，宛如天籁，闻者皆被其韵所沉迷。 又是一道清脆的鼓声起，她的指尖快得仿佛不见五指，铿锵激扬，仿佛穿越千年，气壮山河，荡气回肠，如梦如幻。 更让人惊叹的一幕是，随着伴奏合声响起，只见她的舞步轻盈而优美，跳起舞来异常妖娆，力量与柔软相结合。 他们只觉得这是一场视觉盛宴，而完全忘记了这里是青楼，欣赏他的舞蹈，大家脑子里反而没有任何杂念，而是觉得赏心悦目，难能可贵。 此时，谢觞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人群中，他的视线没有注视在舞台上，而是开始四处寻找，这里人满为患，十分嘈杂，他追逃贼人至此，并不好找。 只见他慢慢靠近舞台的位置。 江凤华眼尖，一眼看见谢觞出现，她险些出现失误，只想着这伴奏快点完，她好下台离开。 “阮阮怎么有些心不在焉。”楼上的江锦炎看出她舞步不似先前利落，只等接到她求助信号，他连忙让人准备熄灯转身下了楼。 终于等到一曲闭，没等众人反应过来，怡春楼里的灯笼又适时地被灭掉了，正当江凤华要离开时，台上突然多了两个人挡住了她的去路。 这时，江锦炎也到了舞台上，他想要带走江凤华，却拉住了另一个男人的手。 黑暗中，江凤华伸手去拉她大哥的手，却摸到一双带茧子的大掌，她知道这绝不是大哥的手，那就是别人，会是谁？ 她想要甩掉对方，却被对方死命握住。 对方突然拉她靠近，她才闻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她心绪如麻，怎么会是谢觞。 江凤华连忙闭紧了嘴巴，半点声音都不敢出，生怕被他听出来。 因为她脸上戴了面具遮住了整张脸，谢觞看不清对面人的样子，只觉得她手指柔软细嫩，像是女人的手，他搂在她腰上的那一瞬间，只觉得纤细如柳，并且她的胸膛软软的。 他反应过来原来是个女人…… 正当他迟疑之际，江凤华狠狠一脚踩在他的脚背上，她用了最大的力气才从他手中挣脱，她也顾不到什么了，翻身跳下了舞台，却落到了一个男人的怀抱。 她一阵心慌，对方悄声道，“三姑娘，是我。” 江凤华愣住，萧煜？他怎么知道舞台上的人是她？ 江凤华也顾得什么了，任由着萧煜拉着她往外跑，总比被谢觞撞见要强。 与此同时，江锦炎同样带着面具，他想要带走江凤华却被人莫名其妙地阻止，对方像是和他扛上了，对打起来。 林语没见到人上楼，自然不敢吩咐人点灯，舞台上噼里啪啦地有响动，她知道是出了状况。 谁料正在这个时候，有个好事者突然点燃了二楼的灯笼，光线微弱地打在舞台上，只见有三个男人正打得如火如荼。 那名好事者自然是纨绔公子——郭啸。 待他看清舞台上的来人，惊得闭紧了嘴巴，“恒王殿下怎么上台和面具男人打起来了？” 谢觞这才看向对面的人，那身段俨然是个男人，不对，舞台上还有第四个人，并且还是一个女人。 那贼人动作也快，趁机就想要逃。 谢觞和江锦炎动作出奇地一致，瞬间朝贼人袭击而去，两人抓一个，那人很快落网。 此人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神偷赖三，特点就是眼快手快脚快跑得也快，从来没有失过手，这次却栽在恒王手上，他不服，“我没犯法，凭什么追我。” “犯没犯法，去了衙门你可以申诉。”谢觞冷声道。 他的手下立马出现将人擒住，谢觞又道，“把他带回衙门。” 江锦炎是认识谢觞的，此时，他也主动摘下面具，朝谢觞拱了拱手，“江锦炎见过恒王殿下。” 谢觞愣怔，他就是那位名满盛京城，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江家大公子，江凤华的亲大哥，没想到江家的人都长得出众，气质出尘。 谢觞颔首，微微一笑，“幸会。” 此时，楼上的人议论纷纷朝江锦炎打招呼，“大公子，好久不见。” “大公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才弹琴的人是大公子吗，难怪宛如天籁之音，大公子才学绝绝。” 江凤华和江锦炎为了混淆大家，的确是穿了一样的衣裳和戴了同一款面具，否则无双公子是何许人也，总不能凭空消失吧！ 江锦炎朝众人一一拱手算是打过招呼，这才朝谢觞道，“王爷赏个薄面，锦炎请您喝一杯。”他总得为阮阮回府拖住谢觞。 谢觞唇角噙着一抹浅笑，沉声道，“江大公子请。” 他没有想到江锦炎和盛京城的这些公子哥关系这么好，大家对他竟比他这位王爷还要热情。 第52章 萧公子辨音识人 另一边，江凤华从怡春楼逃出来也没敢再回去，怕撞见谢觞。 萧煜见她脸上带着面具，试问道，“三姑娘？” 江凤华回过神来，掀开面具，道，“萧公子是如何认出是我的？” 萧煜脸有些红，如实道，“以前常去江府找老师，江家每每有琴声传出，我便知道是江三姑娘在弹琴。” 当他在怡春楼再次听到熟悉的音调时，他直接吓傻眼了，那一刻他就敢确定她是江凤华，因为太过熟悉了。 “原来萧公子是听音识人，看来萧公子也是喜好音律之人。”江凤华道。 萧煜道，“也只是略懂，不及三姑娘万分之一。” “萧公子过谦了，我父亲常说他所有的学生里面，唯萧煜的才学最为出众，将来定大有作为。”江凤华没说假话，江少傅的确是惜才之人，故而常常挂在嘴边，萧煜将来也的确大有作为，官拜礼部尚书。 她记得在江家落难，父亲遭人诟病时，唯萧煜站出来替父亲陈情喊冤。 多亏了萧煜帮忙，江家才得以沉冤得雪，江凤华挺感激他的。 萧煜越发脸红，小声嘀咕，“原来三姑姑听老师提到过我。” “萧公子说什么？”江凤华没听清他的话。 “没什么。”他道。 她微笑，“今日之事谢谢萧公子，加上上一次，你替我解了两次围了，这份恩情凤华记住了，若以后……”人家官途顺畅，不需要她帮忙的。 萧煜愣怔，“三姑娘说以后……” 江凤华换了个话题，“刚才楼里这么黑，你怎么知道舞台上出了状况。” “我只是偶然看到恒王进入怡春楼，见他像是在找什么人，我担心……我是说三姑娘如今已经是恒王妃，进入怡春楼这种地方，对王妃的名誉不太好。”他解释。 听到谢觞的名字，江凤华如惊弓之鸟，谢觞还在怡春楼，她连忙道，“萧公子，我要走了，有机会找你切磋一下琴技，再会！” 说完，她拔腿就跑，动作似个小兔子似的，可爱极了。 萧煜目不转睛盯着她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与此同时，云芳和苏婷婉神神秘秘出现在他们身后。 苏婷婉指着前面道，“姑姑看见了吗？那人是江凤华吧！真的是她吗，穿了一件男人的衣裳，戴个面具，难道刚才在舞台上弹琴的男人是她？” “不是她还能有谁，没想到她不仅私自跑到青楼弹琴跳舞，现在竟还和外男私会。”云芳看向萧煜，长得倒是挺俊俏，只可惜喜欢上了一个有夫之妇。 “我要去告诉王爷，他就在怡春楼里。” 云芳连忙阻止，一副万事替苏婷婉谋划打算着想的姿态，“侧妃千万不可以去，您现在是来青楼学习技术的，被人知道对你的名声也不好，若让王爷知道你也进入怡春楼，只怕咱们也没好果子吃。” “可是她穿成这样偷跑出府，还和男人约会，如此不知廉耻，道德败坏，阿觞还被她迷惑。”苏婷婉想着就生气，江凤华就是这么勾引谢觞的。 云芳看了她和苏婷婉的装扮，两人也是乔装打扮了才出来的，就是怕被人看见。 她们也正巧撞上刚才的一幕。 她道，“你现在去告状，王爷知道了可能会处罚她，但是江凤华和别的男人勾搭我们抓到证据了吗？ 苏婷婉道，“你看他盯着江凤华满眼的情意与不舍，人都走了，他就差眼珠没掉地上了。” “我是说要证据确凿。” 苏婷婉也有些生气，“上次也是他英雄救美，明明王爷亲眼看见他和江凤华不清不楚，可王爷却没当回事，今天又是他，你说得对，没有事实证据，阿觞不会相信的。” “侧妃早就认识此人？”云芳问。 “怎么不认识，好像叫萧煜，是盛京城的新秀，有些名气。”苏婷婉解释，眼中满是气愤，“这些人最喜欢装模作样，附庸风雅，会读书有什么了不起，若不是边塞的那些士兵保家卫国，他们能这么悠闲逛青楼喝花酒吗？我苏家满门守卫疆土，是大周国的功臣，连皇上都要敬重我苏家三分，姑母为何如此得宠，还不是因为我苏家帮他守边疆抗外敌。” 云芳才不管什么保家卫国，她只知道人只有努力往上爬，才能变成人上人，才能过上好日子。 云芳心里又有了计划，“如果王爷知道他不在的这段时间江凤华常常和男人约会，可是口说无凭，如果能当场抓住她和那个男人通奸，江凤华就再也没有翻身之地了，打蛇要打七寸，不痛不痒反而会适得其反。” 苏婷婉眼露精光，“姑姑有什么计划？” 没有江凤华，就再也没有人挡在她和谢觞的中间，他们还会像以前一样。 - 江凤华回到了马车旁，莲叶焦急道，“王妃你去哪里了，我刚从怡春楼出来没找到您，吓死我了。” “没去哪里，快回府，谢觞回来了。”江凤华一溜烟钻进了车里，“大哥一定会想办法拖住谢觞。” 回到王府，江凤华洗了个澡，换了睡袍就爬到床上去了，她躺在床上回想起在怡春楼里跳舞的场景，轻松，愉快，纵情，忘我，万众瞩目…… 今天真的是太大胆了，她有些不计后果，但她不后悔，反而觉得很刺激。 她想，这种机会不多了。 谢觞回府时已经是深夜，他和江锦炎喝了很多酒，满身酒味，站都站不稳。 林枫扶住他，又叫来下人帮忙，程管家早就睡了，此时也被叫醒，道，“王爷，你今天怎么喝这么多酒。” “江……”谢觞摇摇晃晃的，没想到江锦炎酒量这么好，他差点被他喝趴下了。 不对，他已经被他喝趴下了，江锦炎还像没事人一样。 谢觞放松下来，脑子就开始范迷糊，站都站不稳。 “老奴送你回房休息。”程管家道。 林枫连忙道，“送去王妃那里，请王妃帮着照顾。”他比较喜欢揽月阁的主子，无形中做事就往揽月阁靠了。 谢觞进入揽月阁里，院子里的丫鬟嬷嬷满眼嫌弃，“王爷怎么醉成这样，王妃早就睡了，送到听雪阁吧！” “江凤华……”谢觞突然喊了一声。 片刻后，江凤华披了外裳开门出来，她乌黑的长发披散在她瘦弱的香肩上，精致的小脸没有过多的表情，也没有主动上前。 此时她只在想暗：醉成这样，大哥这是让他喝了多少酒，能不能先把他弄走？ 第53章 醉酒的恒王人人嫌 谢觞见江凤华婷婷袅袅地站在门口，朝她伸去了手，沉声道，“过来……” “呕！”没等他把说完，谢觞猛的狂吐起来，此时他的姿势狼狈至极，半点王爷的威严也没有。 江凤华捂住口鼻，看着她精心布置的院子满眼心疼。 林枫有些歉意，王爷今天丢脸可是丢大了，怎么就吐了呢？ 只听江凤华朝丫鬟吩咐，“给王爷准备热水，让他洗澡，徐嬷嬷，劳烦您去厨房煮碗醒酒汤来。” 只等他肚子里吐出黄水，林枫和程管家协力才把谢觞移进偏殿放进浴桶里。 其实江凤华想让林枫把他送到听雪阁的。 林枫帮忙脱掉谢觞的衣裳，只留了他的亵裤在身上，他试探道，“卑职这就出去了？” 江凤华皱着眉头，想说你给他洗干净再走啊！ 可是林枫哪里给她说话的机会，“卑职告退了。”说完一溜烟就跑了。 红袖和莲叶看着瘫软在桶中如烂泥一般的王爷，只觉得额头布满黑线，这不是没事找事做吗？其实她们也很嫌弃。 江凤华看她们一眼，“你们去给他洗。” 两人连忙摆手，“男女授受不亲，我们还是黄花大闺女呢，王爷脱成这样，奴婢怕看了不该看的生烂眼疮。” 林枫躲在门外，突然进门一把将红袖和莲叶拉走，“她们往后还要嫁人的，的确不合适。” “你不来伺候你主子……”江凤华喊他。 “王爷是王妃的夫君，卑职哪能越界，卑职也不能没有眼力劲的人啊，卑职就不打扰王爷和王妃培养感情了。”林枫讪讪笑了。 红袖和莲叶也装死，满是不好意思，跟着林枫就走了，的确是怪不好意思的，她们也想帮小姐，可是王爷脱了衣裳，万一…… 直到走了好远，她们朝林枫道，“王爷的酒量也太差了，怎么醉成这样？” 林枫道，“王爷酒量本就不好，偏偏今天江大公子和王爷一见如故，非得一醉方休，这不就……” 两人了然，“大公子酒量本就极好，曾经连喝两坛都面不改色，王爷敢和大公子喝，也算是真英雄了。” “真的吗，江大公子这么厉害吗？”林枫道。 两个丫头连连点头，红袖疑惑道，“王爷和王妃大婚那日，王爷不是也喝了挺多酒吗？那晚他怎么像是没事人一样？” 林枫这才说了真话，“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其实那晚王爷没喝多少，敬酒时还做了假，以水代酒，他衣裳上之所以有酒味，也是因为提前泼了些酒在衣裳上。” 红袖道，“难怪那晚我们收拾王爷衣裳时，那袍子像搁酒桶里泡过一样，原来如此。” 院子里其他下人打扫卫生的打扫卫生，打水的打水，大家风风火火，片刻的功夫，院子被打扫干净，下人也一个不留。 江凤华看着谢觞紧闭的双眼，只觉得欲哭无泪，新婚那夜，他不是挺能喝的吗？ 这时，徐嬷嬷也端了醒酒汤来，“刚煮好的，让王爷凉一点再喝。” 江凤华自然不会让徐嬷嬷去帮他洗，毕竟是别的男人，徐嬷嬷还有丈夫。 她道，“搁那儿吧，等会儿我喂他喝，徐嬷嬷辛苦了，你去休息吧！” 江凤华关了门，想转身回到床上继续睡，懒得管他，他深更半夜回来，还醉成这样，成心是不想让人睡个好觉。 只见谢觞泡在水中，光着胳膊和上身，她突然动了恻隐之心，就算阿猫阿狗落水，她不是还得救一救，况且他喝这么醉，万一滑进水中淹死了她的皇后梦不是泡汤了。 她想就算现在已经是盛夏，不淹死夜里这样睡也容易着凉。 她勉为其难拿了醒酒汤往偏殿走去。 “王爷，醒一醒。”她轻声在他耳边唤了一声。 谢觞像是睡着了，半点动静也没有，他除了酒量不好，酒品还可以，至少不大吵大闹。 她拿了勺子舀了醒酒汤慢慢喂进他的嘴里，“喝一点吧，不然明天早上醒来会难受的。” 谢觞依然不动，呼吸匀称，睡得很沉，像是累极了，江凤华耐心地给他喂了一点，却流得满嘴都是，她也懒得喂了，刚才在院子里吐了，他肚子里应该没有酒了吧。 江凤华自然是搬不动他的，只见他胸肌线条分明，宛如一幅完美的艺术品，让她不禁伸手摸了摸。 江凤华指尖碰触到那一瞬间，她哆嗦着连忙收回来，“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她闭着眼睛抓了帕子随意在他身上擦洗着，只想快点给他洗好，她的动作轻柔又缓慢，一直抵着他胸前的一个地方来回擦拭。 不知何时，谢觞突然睁开了眼睛，就见江凤华眼睛鼻子嘴都堆在了一起，她生怕眼睛闭不紧，看见了不该看的，她的鼻子像兔子似的，可爱极了。 他低头撇了她的手一眼，见她一直在做无用功，他无奈一笑，突然握住她的手腕一把将她拉进了浴桶里。 没等江凤华反应过来，她猝不及防，水花四溅，她重心不稳直接撞进了他的胸膛上。 “王爷，你醒了。”她惊呼一声，全身都打湿了，一想到水里有他身上的酒味，她眉头皱起，有些嫌弃。 谢觞环抱着她的纤腰，见她手掌撑在他的胸膛上，他不自觉盯着自己的胸肌，想到往常林枫对他的身材流口水，他突然信心十足，将她紧紧贴在他的胸膛上。 江凤华扭捏着腰身，想要避开他，“王爷你干什么？” 他勾唇浅笑，声音低沉，“你想要做什么，动来动去的。” 江凤华也不敢动了，“王爷喝醉了，臣妾在帮王爷洗澡啊。”她如实回答，也不看他。 “闭着眼睛怎么洗？”他眼底藏着一抹魅色。 江凤华不想承认她不想洗，温声道，“谁让王爷没穿衣裳，非礼勿视。” “谁洗澡是穿衣裳的。”谢觞见她一直不看他，凑近她的耳旁故意引诱她，“本王记得上一次我们圆房时没熄灯，王妃什么都看过了吧。” 江凤华瞬间变得面红耳赤，脸颊红润宛如柿子一般，一直延伸到脖子，她迷人的眉眼媚态横生。 他温声道，“帮本王沐浴。” “王爷既然已经酒醒，就自己洗……” “伺候自己的夫君，王妃难道不愿意？”谢觞道。 江凤华真想在心里狂骂，狗男人，是没长手还是没长脚，你是伤了还是残了，老娘为什么要伺候你。 她内心丰富脸上却娇羞不已，抓起了帕子。 第54章 夫妻间的默契 谢觞倒是乖觉主动让了个位置给她，揽月阁的浴桶很大，容纳两个人还有剩余的空间。 江凤华见他很老实地趴在浴桶边，正准备起身，谢觞突然拉住她的脚踝，“一起洗。” 江凤华想说洗过了，谢觞口吻不容置疑，她拿起帕子轻轻替他擦背，洗胳膊，一路往下…… 她动作轻柔，仿佛抚摸宠物一般，现在她就把他当成宠物了，否则她怕自己没有耐心洗完。 她的肩膀以下的头发也被打湿了，漂浮在水面上，她看起来妩媚动人。 但谢觞却不为所动，两人就像平常夫妻一般帮衬着洗澡，她甚至替他洗了头发，直到洗干净，水都有些凉了，他也没打算起身。 她道，“王爷。”他今天似乎没有兴致，心情还不好。 “本王有些乏了，你先起身吧！”谢觞心内涌动，燥热不安，但他十分沉得住气，更不会胡来就在水中和她发生什么。 江凤华盈盈起身，全身湿哒哒地朝屏风后走去，她脱掉了打湿的长裙，用帕子擦拭了水渍，又换上干净的衣裳才从屏风后面出来。 “臣妾好了。”她道。 “嗯。”谢觞仰面躺在浴桶里微阖着眼睛，精神也比刚才好了许多，喝太多酒胃里也空落落的，他有些难受，半个月了案子还没有任何进展他甚至有些烦躁。 江凤华似看出了他眉宇间的烦躁，转身出了门。 谢觞听见她出去的动静，也没在意，很快他也从浴桶里出来，舀了干净水重新冲洗，洗漱后觉得整个人都清爽了才穿衣出来。 屋子里空荡荡的，他暗忖：江凤华去哪里了？ 他心里突然有些失落，出门半个月，一直在外面奔波追查皇陵被盗的贼人，好不容易查到赖三身上，他才追他至此。 现在他的确有些累了。 他拿了一张纸提起笔开始写。 片刻后，江凤华提着一个食盒又回来了，见谢觞坐在几案边认真写着什么，甚至连她进来他都未察觉，她将托盘放在桌子上，又走至他面前，“王爷。” 谢觞手上动作不停，淡淡道，“何事？” “臣妾给王爷煮了吃的，王爷将就吃一点，暖暖胃。”江凤华温声道。 谢觞手上顿了顿，只见江凤华已经走到桌子边打开了食盒，顿时一股清香味飘出来窜进他的鼻腔里，他不自觉吞了吞口水。 江凤华自顾自地道：“人若饿了，精神就不会集中，只有吃饱肚子，才有更多精力去思考，王爷别忧虑了，先吃饱了肚子。” “臣妾随意做了两样清淡的小菜，还有一碗鸡汤面，鸡汤是徐嬷嬷一直炖在灶台上的，鸡肉软烂，香而不腻，面条更是嫩滑爽口。” 听她一说，他肚子开始咕咕叫，她声音柔柔的，软软的，极好听。 他经不住诱惑，走到桌边看了她一眼，心里总算有些欣慰，郁气也消散了，无厘头问了一句，“王妃特意给本王做的？” 江凤华睁大了眼睛，“难道屋子里还有第三个人吗？臣妾刚才说得还不够明白吗？” 她左右看了看，抱紧了胳膊，故意道，“王爷别吓臣妾，臣妾胆子小，害怕。” 谢觞唇角扬起浅笑，江凤华突然牵了他的手坐下，“王爷快吃吧，王爷一路上辛苦了，虽然回来得有些特别，还有些猝不及防，但是臣妾是绝对不会让王爷饿肚子的。” 江凤华拿了双筷子递到他手中，“诺。” 谢觞接过，感觉心里暖暖的，面条很香，吃完他心情瞬间好了，肚子也舒服了。 果然一个人的情绪好坏与肚子是否吃饱有关。 江凤华觉得谢觞就像一个小孩子，脾气闹得莫名其妙，难怪他们说男人都是要哄的。 他像是缺少关心又极度缺爱的样子。 他小时候因为得不到皇上的认可，还会哭鼻子，眼泪哗哗的。 江凤华收拾干净又去了厨房，谢觞回到几案前继续刚才未完成的公务，也是因为太晚了他才没有去书房，这时，他突然有了思路开始奋笔疾书。 片刻后她也回来了，她刚才好像瞟到纸上的内容和皇陵被盗的案子有关。 大哥说他通过特别渠道查到了些小道消息，谢觞是因为案子不高兴，所以他刚才是在烦案子的事情吗？ 她记得上一世就算皇陵被盗，往后十几年都没什么大事发生，顶多皇家陪葬在皇陵中的宝石玉器不见了一些。 但看谢觞现在的样子，她知道一定是有一件极重要的东西不见了。 “你先去睡吧，本王还有些事情要处理。”谢觞见她回来，温声道。 她没说什么，“现在已经很晚了，王爷忙完早点休息，身体要紧。” 谢觞见她去了内间，也无心再写，于是他放下笔也跟了进去。 他吹灭蜡烛，上了床，江凤华见他这么快就跟过来了，下意识往里面挪了挪。 她掀了被子搭在胸口，谢觞突然握住了她的手，她心里一阵慌乱。 她身上的被子突然被他掀开，只感觉他宽大的手掌慢慢覆盖下来，她猜测这些日子他没少握剑吧，否则他的手掌上怎么会生出老茧。 谢觞在外面的这段时间，他是怎么过的？ 他是皇子，就算出门办案也是金樽玉贵的吧，他应该没吃什么苦，可是他为什么会这么疲惫，还亲自追那贼人到怡春楼。 “认真点。”谢觞在她身上喘着粗气，突然出声。 江凤华这才回过神来配合他，他们相处很是融洽，有些事情一旦开始便会一发不可收拾，他们在一起的感觉并不陌生，甚至慢慢有了愉悦的感觉。 她主动攀上他的肩膀，两人再也没有任何言语上的交流，只觉得灵魂似被对方掏空。 他足足忙活了半个多时辰，江凤华才从他的身体里挣脱开来。 她意识变得模糊，只觉得谢觞愈发的游刃有余了。 她是谢觞的第几个女人，她不清楚，但是她们第一次时，她能感觉到他的生涩。 因为太晚了，两人都不想起来再去浴室，就这样沉沉睡了过去。 翌日，晨夕未明，谢觞又推醒了她。 江凤华一双清澈明亮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上方的男人。 她想：谢觞身上穿了衣裳，他这是已经起床了吗？他怎么从外面来，难道是要去上早朝，或者是去衙门。 谢觞的身子犹如咆哮的野兽，发出暧昧不明的讯息，他突然抚上她额头的碎发，眼睛直视着她脸颊上的红晕，她似瑰丽的玫瑰，引人入胜，想要频频探索。 江凤华被他按住双手，她就这么四仰八叉躺在床上，他的吻如狂风暴雨一般朝她攻击而来…… 最后她甚至有些招架不住。 谢觞不厌其烦品尝着她的美好，直到她求饶他才又折腾了她一次，他像是拿她做试验，一次比一次的时间长。 江凤华心中苦闷，只觉得他这次回来不对劲，她想提醒他纵欲过度可不好。 好在谢觞是怜惜她的，动作也不算粗鲁，甚至学会了讨好她。 完事后，天边已经亮了，他道，“你多睡一会儿，本王还要去衙门处理案子，后面可能会进宫，不知道何时能忙完，今天也不一定能回府。” 江凤华没有力气回答他，就算他不说她也会睡个天昏地暗。 不过，他这是在和她报备行踪吗？ 她一双水眸盯着他，温柔地点了点头，“就算再晚，臣妾也等王爷。” 等谢觞走了之后，江凤华命人传了封信给江锦炎。 第55章 江家站了恒王这一派 江府。 江锦炎接过信一目十行看完，之后直接把信烧成了灰烬。 皇室到底什么被盗了，让恒王如此心绪不宁。 既然要入局，他就要主动出击。 他刚出房门走到回廊上就听见父亲冷冽的声音，“江锦炎，你又要去哪里？” 听见父亲的声音，江锦炎立马变得老实了，恭恭敬敬朝江怀行了一礼，“父亲。” “你回来时天都亮了吧，这是一回来就要出去？”江怀明显有些不高兴，“从小就不安分，老大不小了，你还准备在外面混几年。” “父亲，儿子没混，我是在外面挣钱。”江家的富贵全靠他在外面辛苦经营。 “钱钱钱，读这么多书就只为挣钱，你……你怎么一点不像我江怀的儿子。”江怀一时嘴快。 “儿子是母亲亲生的，父亲你如此说岂不是……” “住嘴。”江怀一巴掌打在自己的嘴巴上。 “父亲，儿子真的有急事，回来没去给您和母亲请安，是儿子不对，礼物我让人放在你书房了，一方上好的端砚，保证父亲看了爱不释手。”江锦炎眉眼含笑，作揖后直接离开了。 “端砚……”江怀眨眼的功夫江锦炎就走远了。 他朝那背影喊了一声，“从明日起，你去国子监讲学，准备科举……” “知道了。”江怀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这次别忘记去看章家姑娘，这次再对不上眼，你就一辈子打光棍。”江怀又嚎叫一声，“人家姑娘可一直在等你，就等你一句痛快话。” 这次没等来他的回应。 江怀心里想着砚台的事，直接去了书房。 - 另一边，谢觞先去衙门审理赖三，酷刑之下，他承认知道皇陵被盗的事，并且有不少皇室宝贝被偷。 然而他一口咬定他没有盗皇陵，他只是听道上的人说有几件稀罕宝贝重见天日，那些宝贝哪里去了他也不知道，他也是想要去一探究竟，这才被谢觞给盯上了。 谢觞捏着眉心，暗忖着：那东西到底落入何人手中。 就在这个时候，有官兵进来，“启禀大人，门外有位公子求见。” “不见。”他正心烦。 官兵又道，“那位公子说他叫江锦炎。”官兵是收了江锦炎银子，所以才大胆进来替他传话。 谢觞拧紧眉头，“让他进来吧！” 江锦炎见到谢觞，朝他拱手行了一礼，“见过恒王殿下。” “江大公子请坐。” 江锦炎也没客气，找了位置直接坐下。 谢觞又道，“江公子这么早来找本王是为何事？” 再怎么说江锦炎还是江凤华的大哥，他是江家人，现在也算是皇亲国戚了，谢觞态度也变温和了一些。 只听江锦炎道，“在下就不拐弯抹角了，王爷昨日抓的小偷，我可能知道他一些来历，或许可以帮助王爷找回所丢之物。” 谢觞坐直了身子，双眸里闪过一丝探究，见他气定神闲，不卑不亢，“你什么意思？” 下一刻，江锦炎从袖袋里掏出一个晶莹剔透的玉雕放到几案上。 只见谢觞双眸瞬间亮了，他拿起来看了又看，“这是前朝四大稀释珍宝之一玉玲珑？” “确是，无疑。”江锦炎又道，“在下检查过了，是真品。”他做玉石生意这么多年，不会弄错，别看它样子小，但它却是无价之宝。 谢觞疑惑玉玲珑怎么会在江锦炎手中，玉玲珑原是前朝之物，后来落到大周谢氏的手中，成了先帝的陪葬品。 谢觞道，“王爷就不想问问这东西怎么会在江某的手中。” “这样东西你是从哪里得来的？”谢觞道。 “羌城。”谢觞如实回答，“那是经过西域的必经之路。” “是西域的人进入皇陵偷了里面的宝物？”谢觞沉声道，“你还知道什么。” “什么都不知道，我也不敢确定除了西域人，还有没有其他帮手，毕竟皇陵乃大周国重地，一般人不敢打皇陵的主意。但是在下却认识赖三，他在江湖上也小有名气，王爷亲自追他，想来这一次他是犯了大案了。” 江锦炎徐徐道来，“江某不才恰巧认识这前朝的小物件，于是就花了些银子买了。” 江锦炎说得滴水不漏。 谢觞想：江家知道玉玲珑的来历也正常，江少傅博闻强识，江锦炎能得盛京城世家子弟追捧说明他是有才学的，史籍上本就有记载，他也是清点了被盗之物才注意到的。 “你买了？花多少银子买的。” “五十两白银。”江锦炎伸出一个巴掌。 谢觞听后差点惊掉眼珠子，“玉玲珑被人五十两银子卖了？”那人估计是笨成猪了，这可是无价之宝，就这么轻而易举到他手中了。 江锦炎似看出谢觞的疑惑，“那些人并不识货。” 谢觞没有想到他费心找了半个多月的东西会流往西域。 他试探问道，“你可还从他们手中购买过何物？” “没有，估计都卖得差不多了，这东西不起眼，没人认识……” 谢觞听后一个头两个大，不是周国人盗的皇陵，之后他们又把盗取的东西卖了，天下之大，如何找，只求那重要之物不要落入有心人之手。 他道，“你认识赖三，如何认识的？” “道上的人多多少少都彼此熟悉，有些交情。”江锦炎道。 “江少傅的儿子和鸡鸣狗盗之徒有些交情。”他这些年四处去游学，原来就是做的这些勾当，后一句话他没说。 江锦炎道，“多个朋友多条路走嘛，况且我也只是认识一些奇能异士。” 谢觞沉吟片刻，唇角勾起意味不明的浅笑，“王妃时常在本王面前提起江大公子，她说她的一手好棋艺也是她大哥所教，不知本王可有幸请江公子对弈一局。” 江锦炎愣怔，很快反应过来，恒王邀请他入局，看来恒王是看上他了。 自从江凤华嫁给了恒王，江家以后定是站在恒王这一派的，并且他要让恒王知道江家是有实力的。 两人的棋艺不相上下，最后终是谢觞赢了这一局。 谢觞想：江凤华的棋艺是她大哥教的，然而那晚他一直输给江凤华。 他不禁怀疑江锦炎故意让他。 第56章 妯娌间的各种看不顺眼 谢觞问他明明才华横溢，为何不入仕为官？ 他避而不答，“王爷如果信得过江某，我可以帮你劝劝赖三，他若愿意帮忙，总比王爷一阵乱撞要省力省时得多。” 谢觞沉默不语，他在想江锦炎能否完全让他相信。 江锦炎又道，“王爷如果信得过江某，王爷可列一张清单，不出两个月，江某保证悉数寻回。” 谢觞拿起笔在纸上画了一物，江锦炎看过后，神色变得冷凝。 之后，江锦炎去见了赖三。 赖三已经被用了重刑，但是谢觞依然没有从他口中得到多少有用的信息，直到他见到江锦炎，“江庄主救救我。” 他又看向一旁的谢觞，连声道，“就算借小人一百个胆子，小人也不敢盗皇陵啊。” “你若配合，我可向恒王殿下求情，否则江湖上从此以后就没有神偷赖三的名号了。”江锦炎沉声道。 赖三想了想才道，“有江庄主作保，我一定配合，我知道几样是被南边的富商买去了……” 谢觞凝眉，“连皇室的东西也敢买卖，胆儿也太大了。” “事实上，敢买皇室东西的人多得很，甚至也有人将皇宫的东西倒卖出去，流通到市面再高价卖出，这种事屡见不鲜。”江锦炎解释。 谢觞也不震惊，他反而有些脸红，发生这样的事都是当权者监守自盗，或者官员尸位素餐。 之后谢觞独自入宫见了皇帝，谢觞替江锦炎求得了一个机会，就看他有没有夸下海口了。 江锦炎说得没错，有些事情不适合皇室的人出面，这样反而会适得其反。 江锦炎愿意做他的双手，也要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能胜任。 谢觞静观其变，他与江锦炎之间的事情依然没有影响他和江凤华夫妻间的关系 - 这日，皇宫大办宴席，皇帝下旨命三品以上官员及家属进宫参加宴会，并且还下了一道特旨，令国子监学子一同进宫参加宴会，共同迎接朝夕国使臣。 坤宁宫，几乎人满为患，因为进宫的朝廷命妇都来给皇后请安。 江凤华和苏婷婉也盛装打扮一番进了宫。 刚到宫门口，就有一位美艳少妇挡在了她们的面前，“哟，宫里何时来了这么一位貌美如花的美人儿？” 她身侧跟着七八个妇人，也是七嘴八舌地道，“彧王妃这么一说，瞧着还真是标志水灵的美人儿啊！” “这样的美貌，哪个男人看了还不得多看两眼。”彧王妃阴阳怪气地道。 彧王被打，彧王妃也打听过的，最后传到她耳朵里就成了彧王色迷心窍肖想恒王妃，所以恒王才把彧王痛凑一顿，身上的伤足足养了半个多月才见好。 她不气自己男人拈花惹草，反而怪江凤华太过美貌勾引谢彧，今日遇见才阴阳怪气说了这番话。 江凤华挺直背脊骨不卑不亢，正欲开口，耳边突然传来一道沉稳的声音，“你们说的这位美人正是五王爷娶的新妇，江少傅的小女儿江凤华，你们该称她一声恒王妃。” 三王妃见二王妃带着一堆人围着恒王妃说三道四这才开了口。 只见她笑盈盈地走到江凤华身边，她朝江凤华主动道，“五王妃没见过我，但是我却见过五王妃，你与五王爷成亲那日，我就站在火盆边不远处，当时我真是捏了一把汗，好在五王爷事事以王妃为先，没有让你伤着。 正式介绍一下我自己，我是三王爷的王妃袁文蔷。” 江凤华自然认得她，众多王妃中恐怕也只有三王妃心地善良，她微笑着，“凤华给三嫂嫂见礼了。” “快别多礼了，我们都是皇家的儿媳妇，平辈分的，无需这些虚礼，倒是其他人见了你我，我们自该托大让人拜一拜的。”她这话是说给三王妃身边的命妇们听的，省得她们跟着三王妃一起嚼舌根。 大家听此至，脸上纷纷染起红色，连忙道，“给三王妃，五王妃请安。” 三王妃大气道，“今日宫中举办宴会，人多嘴杂，你们切不可给你们的夫君丢了脸面。” 众人一听，连忙应是，见完礼纷纷离开了。 二王妃见大家都走了，朝三王妃道，“三王妃好大的气势，这满宫上下都被你拿捏了。” “二王妃说笑了，身为皇家妇，我只是做到自己的本分。”三王妃也道，“彧王在宫中做的事情，多多少少我也听到一些，听到后我家王爷都觉得脸红，仿佛皮都被人扒光了，难受。” “袁文蔷，你每次见到我不跟我作对你就不舒服是吧！”二王妃气得够呛。 三王妃也懒得搭理她，拉着江凤华的手就朝坤宁宫里走了。 苏婷婉走到二王妃身边，“二王妃？” 二王妃瞪她一眼，自然也认识她是谁，谢彧经常骂她没有礼数的野丫头，今天瞧着倒是婷婷婀娜的，礼数周到。 “你一个侧妃，见了本王妃不会行礼吗？”二王妃也从谢彧口中得知，那日是苏贵妃故意设计他，拿他当枪使，目的就是为了她这位侄女。 苏婷婉捏紧了手指，这些日子她的规矩也没白学，微微福了一礼，温声道，“二王妃何必与她们计较，就三王爷的那双跛脚，他怎么也比不过二王爷。” 这样一想，二王妃心情的确好了许多，谢轩生下来就跛脚，这辈子他注定与皇位无缘，袁文蔷嫁跛脚王爷，她没哭死还洋洋得意。 “苏姑娘如愿嫁给了五王爷，本王妃还没有恭喜你。”二王妃决定把苏贵妃陷害彧王这事放在一边，先和苏婷婉打好关系，“她抢了你的王妃之位，心里面不服吧！” 苏婷婉被她看穿心思，她恨得牙齿痒，“皇上赐婚，妾身不敢违抗圣旨。”她没说服不服，就是不服。 “唉，这叫什么事啊，明明你和恒王互相喜欢，却被棒打鸳鸯，屈居侧妃之位，真是苦了你了。”她叹气，“既然是父皇赐婚，那也没办法，只能一辈子做缩头乌龟了。” 苏婷婉越发脸红，她才不会做缩头乌龟，谢觞回府几日，天天宿在揽月阁，仿佛把她忘记了一般，他可还记得他们的山盟海誓，她定要让谢觞亲眼认清江凤华的真面目。 这时，谢灵儿一袭粉红衣裳翩然行来，“五嫂嫂，我来了。” “灵儿，别乱叫。”苏婷婉娇嗔一声。 “我上次就说过了，我只认婉姐姐做本公主的五嫂嫂。”谢灵儿口无遮拦，“你就是本公主的五嫂嫂嘛。” 二王妃刚才看见苏婷婉眼中弥漫着浓浓的恨意，她道，“本王妃还要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就不耽搁侧妃和九公主聊天了。” 见她走了，谢灵儿道，“婉姐姐少和她说话，最是心机重。” 苏婷婉自然听出二王妃的挑拨之意，她想挑拨她，她亦可以利用她对付江凤华，她道，“我觉得二王妃挺好的啊！比三王妃和善些。” “婉姐姐，你心思单纯，从小在边塞长大，不知道盛京城的这些尔虞我诈，二王妃看谁都不顺眼，她若突然对你笑，你就要注意了，这些都是我母妃教我的，你学着点。”九公主道。 苏婷婉微微点头，“那我们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吧！” “坤宁宫里人多得很，轮不到你我去请安，今日宫中举办宴会，热闹得很，我带你去瞧瞧。”九公主拉着苏婷婉就走了，也真的没去给皇后请安。 第57章 结交逢迎，江凤华深谙此道 坤宁宫正殿中早已摆了桌椅凳子，朝中大臣的夫人及皇亲国戚们纷纷坐在下首陪皇后说话，殿中已是一片笑声。 江凤华和袁文蔷有说有笑地进来，纷纷朝皇后行礼，“臣妾给母后请安，母后万福金安。” 皇后笑得合不拢嘴，“起来吧，今天人多，不必行礼了。” “谢母后。”两人盈盈起身。 两人一进来，就被众贵妇一阵猛夸。 三王妃和贵妇们打成一片，嬉笑道，“你们可别打趣我了，都做了三个孩子的娘了，说出去不怕被人笑话，五王妃才真的是真真切切的美人呢！” 江凤华脸上染了一抹驼色，谦虚道，“二嫂嫂别捧杀凤华，凤华初来乍到，还需要二嫂嫂多加提点，免得我出了错，惹了诸位夫人笑话。” 她笑容甜美，仪态大方，衣着更是端庄大气，装扮素净却不失艳丽，又不会抢人风头，她瞬间和大家打成一片。 江凤华上辈子没机会去结交逢迎，攀附关系，这辈子她却深谙此道，很快得到了大家的认可与喜欢。 二王妃脸色不好地走进来，“臣妾给皇后请安。” 皇后一见到她就烦，不耐烦道，“免礼吧，今日人多，自个去玩吧，不必都守在本宫身边。” 二王妃也真没客气，走到燕妃身边见了一礼，就一屁股坐下，她也早就不舒服自己的婆母，成亲没几年，燕妃不知道往彧王府后院塞了多少女人。 她是彧王妃，有气却没处发，谁让她这么多年一直没生孩子，而侧妃却生了一个女儿，还有侍妾也相继怀孕。 燕妃坐在这儿浑身不舒服，她也瞧不上自己的儿媳，成亲这么多年了，蛋都没下一个。 相反，那跛子三王爷倒是有福气，三王妃已经给他生了两儿一女。 这边，江凤华正在和章国公府的老夫人说话，惹得老夫人连连发笑。 “我大哥时常给我带各地方名小吃，天南地北，许多特产我都吃了个遍，我总觉得吧，最好吃的还是家乡的那个味最满意。”江家祖籍不是盛京，江氏族人也不都在盛京，所以她也会回乡祭祖。 这话是说到老夫人心坎上去了，“对，就是五王妃说的这个理，每每吃到我禹州的食物，其他珍馐美味老身都觉得乏味。” “禹州美食最是丰富，要到当地去吃才有那个味儿……” “原来五王妃也知道那名点小吃，那可是咱禹州老家的特产，每每回想起来，老身吃什么山珍海味都不如吃那一口热糍粑来得舒心。” 她学着地方方言，一边说一边比动作，“那糖面也好吃，每每吃完，还意犹未尽，就伸出手指，这样啄一啄，舔一舔。” 她像是几岁孩童的天真模样。 她的举动勾起章老夫人年少时的回忆，越老越是想念小时候，想念亲人，她眼角不禁起了水雾。 江凤华连忙递上自己的帕子，调皮地眨了眨眼睛，“老夫人瞧我这帕上的花儿是不是栩栩如生。” 章老夫人顿时觉得失了礼数，接受了江凤华善意的提醒，对她也十分喜欢。 皇后见江凤华和朝中大臣的家眷如此相熟，一个女人不仅要照顾好夫君，还要替夫君笼络好各方关系，她才算得上一个好的妻子，江凤华这一点做得很好。 “哎呀，你们一堆年轻人去玩吧，陪着我们这些老太婆聊天，不觉得闷得慌。”章老夫人突然道。 随后，她又唤来了一个温柔标志的小美人到身边，“默儿，你发什么呆啊，过来陪三王妃和五王妃聊会天。” 章雨默已经十九岁了，但她一直没嫁人，更没许人家，凭章国公府的门第，盛京城的公子少爷随她挑。 可是，她却对什么人都提不起兴趣，除了…… “祖母。”章雨默温声唤了一声，她看江凤华时脸都会发红。 江凤华看向她，她记得前世时章家有位娘子跳河了，就是这位章小娘子。 上一世，大哥并没有去游学，而是老实在京城参加了科举，以第一名的成绩参加殿试，明明应该是状元，却被皇帝划掉做了第三的探花，他又进入官场，可也并不顺畅，他在官场不如意，被苏家打压，最后辞官。 她知道不是大哥没有才学，而是官场太黑暗，没有江家的立足之地。 而他也没有娶妻，章家倒是上门说过几回，都被他回绝了，他不想拖累章家姑娘，章雨默却想不开跳湖了。 江凤华想想都觉得惋惜，这么一位温婉的嫂嫂，大哥怎么就错过了。 “雨默给恒王妃请安。”章雨默走到江凤华面前微微行了一礼。 江凤华亲热地拉过她的手，“雨默姐姐不必多礼，咱们常往来，以后我大哥再带禹州小吃回京，我定给你去帖子，咱们一块吃。” 章雨默脸颊瞬间红了，手心滚烫，羞涩地点了点头，“嗯。” 以前燕妃也向章家替彧王求娶章雨默，可是被章老夫人回绝了，后面也没给章雨默说人家，一直留在府中已经成了老姑娘。 燕妃冷笑打趣，“听闻上个月忠勇侯府家的廖夫人想要和章家亲上加亲，这倒是一桩好婚事，章姑娘嫁过去，亲姨母就是自个儿婆母，往后过日子必定少了很多矛盾，章姑娘真是好福气哟！” 章雨默羞红了脸，心里是又恼又无措，章老夫人气得脸色都变了，章家可没答应廖家的婚事，就廖氏那一簇人，内外都脏透，谁要这样的亲戚，章家背地里早就和廖家断了亲，谁要把女儿嫁过去，偏偏章老夫人也不能这样说。 江凤华忙替她解围，岔开话题，“东阳伯爵府的罗家正是彧王妃的娘家，如果凤华没说错燕妃娘娘也是罗家的，这样算起来燕妃娘娘和彧王妃还是亲戚，现在做了婆母，也是羡煞旁人，彧王妃唤燕妃娘娘一声姑母，或者是母妃都无伤大雅，这才是皆大欢喜呢。” 论家世，东阳伯府罗家可远不比上章国公府，章家拒绝了燕妃的求婚，燕妃转头娶了本家侄女，这算是退而求其次了，本就很丢脸。 此话一出，燕妃和彧王妃双双煞白了脸。 二王妃罗紫琼躺着也中枪，她恨得牙齿痒，什么婆母和顺，什么亲姑母，都是屁话，燕妃真的把她当亲侄女看待，也不会使劲往谢彧房里送人。 这些话，她不能说，更不能当场发脾气，这个哑巴亏她硬生生吞下了。 燕妃没娶上章国公的孙女，这才娶了本家远房亲戚，娶进门连颗蛋都没下一个，哪里来的皆大欢喜。 第58章 苏侧妃的无妄之灾 众人见恒王妃外表柔柔弱弱的，刚才彧王妃在院外对她冷嘲热讽她也像没听到似的不开腔，大家都以为她是一个软柿子，现在她一番话下来打得彧王妃和燕妃娘娘哑口无言。 大家都知道了，恒王妃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三王妃袁文蔷见势不妙，连忙道，“凤华，我们去外面玩吧，父皇和大臣们已经在招待朝夕国使臣了，听说朝夕国来的公主可是个大美人，皇上已经封了她雅妃娘娘，我们也去瞧瞧。” “宴会还没有开始，就这么出去不合规矩。”江凤华细声提醒她。 皇帝及诸位王爷，还有朝中重臣都在接待外宾，她们这些家眷自然不好去凑热闹，若是闹了笑话免不了被责罚，甚至连累自家夫君，如此一想，三王妃也不好拉她往外跑。 就在这个时候，有宫女急匆匆跑进来，凑近皇后耳边悄声道，“启禀娘娘，九公主和苏侧妃与人打起来了。” 皇后凝眉不予理会，谢灵儿一天不惹事，她就一天不安生，“让苏贵妃自己去管教她女儿。” 宫女焦急，“九公主打的人是朝夕国的婢女，那婢女也不依不饶，又把九公主打了，现在外面都闹起来了。” 皇后一听她们打了朝夕国的人，只觉得头痛，谢灵儿当真以为打自己宫里的宫女呢，这么不知轻重。 她起身就要往外走，临走时又让人叫上江凤华，毕竟苏婷婉现在是恒王府侧妃，她应该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江凤华听了喜嬷嬷的话，她也跟着出了坤宁宫。 燕妃及彧王妃见皇后和江凤华急匆匆走了，也紧跟而上。 - 与此同时，苏贵妃接到消息火急火燎赶来，“灵儿，怎么回事？” “母妃，这个贱婢她打我，呜呜……”谢灵儿只顾着哭。 苏婷婉也嘤嘤抽泣，“姑母。” “没用的东西，一个小小的婢女你们还打不过她，你们带的宫女都是死人吗？”见女儿满身狼狈苏贵妃眼睛都气绿了，盯着眼前傲气的女人似要将她剜出几个大窟窿。 只听那姑娘道，“是你们大周国的公主先动的手，我也只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谁让她们技不如人，活该。” 苏贵妃朝周边的宫女太监怒喝道，“你们都是死人吗？公主被欺负也不知道帮忙。” “是九公主不让帮忙的，没想到人家会飞……”宫女连忙道。 苏贵妃恨得牙齿痒，“来人，给本宫捉住她掌嘴。” 女子哪里会让他们捉住，宫女们上前捉她，她就躲，闹得乌烟瘴气。 皇后到了事故现场，见到乱糟糟的场面，不禁头痛，“你们在做什么，全都退下。” 众人不敢上前，纷纷退到一边。 女子见眼前的妇人一袭雍容华贵，猜测道，“难道您就是大周朝的皇后娘娘？” 程皇后见她气度不凡，不像普通婢女，但又穿着朝夕国婢女的服饰，她心里像是明白了什么，微笑着道，“正是本宫。” 女子也是灵机一动，跪在了程皇后的面前，“启禀皇后娘娘，奴婢不是有意冒犯贵国公主，实在是她们先动的手，还请皇后娘娘明察。” “起来说话吧。”程皇后道，只要能气死苏卿卿母女的人她都能好言相待。 “谢皇后娘娘。”女子站了起来，故意道，“还是大周国的皇后明事理，不像某些小妾，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打要杀的。” 她说的就是苏贵妃。 皇后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为何会一个人进入内宫，又是因何与九公主起了争执？” “我叫余翩翩，是朝夕国千雅公主的婢女，我是因为迷路了才走到这里的。” 她指着苏婷婉的方向道，“是她先大言不惭骂人，我才回骂她，然后那小姑娘也不讲道理，动手就打了我一巴掌，我气不过还了她两巴掌，另一个仗着会些拳脚功夫就对我出狠手，我气不过就回击……” 她讲了一大堆大致意思是：苏婷婉并不是骂余翩翩，而是嘴快说朝夕国乃弹丸之地，周朝要收复犹如捏死一只蚂蚁般简单，她骂了整个朝夕国。 余翩翩偶然听到自然不服气，朝夕国主动求和是大义，是不想弄得两国生灵涂炭，若朝夕国坚持要战，胜负还不一定，于是，余翩翩骂她们井底之蛙，目光短浅，不可一世。 谢灵儿被人骂井底之蛙自然受不了，见她衣裳装饰都是丫鬟的打扮，趁其不备抬起巴掌就打了过去，余翩翩也不是吃素的，反手就是两巴掌。 苏婷婉见状自然要帮忙，谁料余翩翩也会武功，两人这就打了起来。 苏婷婉技不如人落了下风，余翩翩也蛮横朝着两人就是一顿打，谢灵儿完全是弱鸡，头发也被扯乱了，衣裳也扯坏了，苏婷婉虽然没受多大的伤，但也狼狈得很。 皇后反手就是一巴掌打在苏婷婉的脸上，“企图挑起两国纷争，苏婷婉你想做什么？” 苏婷婉瞬间蒙了，“我没有……” “掌嘴。”皇后怒声道。 喜嬷嬷也没客气，当着众人的面直接给了她两个嘴巴子，“苏侧妃学了这么久的规矩，还是没学会，在皇后娘娘面前，你又是王爷侧妃，怎么这点规矩都不懂。” 苏婷婉没想到会被打，她也被打懵了，恨毒了程皇后。 皇后总算气顺了，“罢了，让她去宗祠堂静思己过吧！” 苏婷婉不想进宗祠，只能求助于苏贵妃，“臣妾没有这么说，她说谎。”无非是一个奴婢罢了，谁会相信她的话，况且堂堂大周皇后不帮大周，反而去帮别国的一个丫鬟，真是有失身份。 谢灵儿也否认，“母妃，儿臣没有说过那些话，反而是这个婢女把女儿打成这样。” 周边的宫女和太监也摇头，表示九公主和苏侧妃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皇后指着苏贵妃的鼻子，“这就是贵妃教导出来的公主，苏卿卿，你教得好啊！还学会撒谎了。”闹出这样的事，闹到皇上面前，苏卿卿也活罪难逃。 “皇后不能只听一个婢女一面之词，灵儿和婉婉绝对不可能说这样的话。”苏贵妃见女儿受委屈极力否认，“皇后不能将婉婉关进宗祠，现在皇后打也打了，气也消了吧，皇上还在招待贵客，今天这事闹大，娘娘也难逃责罚。” 她不相信皇后愿意把事情闹大，丢的可是大周皇室的脸，她承担得起陛下的怒火吗？ 况且无论皇后说什么陛下根本不会站在皇后那边。 皇后果真被苏贵妃吓唬住了，“本宫也责罚她们了，翩翩姑娘就不要计较了，毕竟你们主子正和陛下洽谈两国交好的事宜，也不想多生事端。” 余翩翩瞬间傻眼了，“都说大周国是最注重信誉与礼仪的，自己做过的事不敢承认，真是让本……我大开眼界。”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第59章 苏侧妃得罪了朝夕国贵客 江凤华连忙追上去，温柔地朝她笑了笑，“翩翩姑娘请留步。” 难怪觉得熟悉，原来是那晚进入怡春楼打擂台争花魁的那位红衣女子，那晚的女子当中，也的确是翩翩拔得了头筹，然而自那晚过后，花魁翩翩却消失了，为此林语还特意调查过。 原来她是朝夕国的贵客。 余翩翩回视着她，只觉得眼前的女子温婉贵气，端庄贤淑，长得极美，就是她听人描述过的中原大家闺秀的样子。 她道，“何事。” “来者即是客，刚才听翩翩姑娘大义，凤华佩服。” 余翩翩愣怔。 江凤华又道，“朝夕国不远千里来到大周，想必也是诚心与大周和平相处，不想再让两国起纷争，我家侧妃不懂事，说错了话，还请翩翩姑娘大人不记小人过，就不要将此事闹大了。” “夫人说话还挺中听，我余翩翩也不是一个小气的人，既然夫人都这么说了，此事我就不禀告给我家公主听了。”她道。 江凤华也算给了她一个台阶下，毕竟朝夕国真的是弹丸之地，他们真的不想打仗，更不想年年上贡。 “翩翩姑娘真是心胸豁达之人，如果姑娘愿意，我想交你这个朋友。”江凤华满面真诚。 “可我只是一个婢女。” “我们大周国还有一句话是朋友不分高低贵贱，而在于真诚。” “你好，我叫桑余翩翩，你是我到大周交的第一个朋友。”桑余是朝夕国的国姓，她已经表明了身份。 “恒王妃江凤华欢迎翩翩公主到大周做客。”江凤华不卑不亢，容颜瑰丽，同时，她也知道桑余翩翩是朝夕国的皇太女，将来会执掌整个朝夕国。 - 皇后和江凤华踏入了宴会厅时，这里已经坐满了大臣及家眷。 江凤华一眼就看见了桑余翩翩的身影，她已经换回了公主服饰，瞧着华贵大气，周边除了朝夕国的其余两位使臣，还有她的仆人拥簇着她。 回想起昨晚的翩翩姑娘与今日的样子，真是大相径庭。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太监高声道，“皇上驾到，雅妃娘娘到。” 皇后目不转睛地盯着，几乎忘记了挪动身子，她没有想到朝夕国的公主这么快就入住了大周后宫。 江凤华扶了皇后一把恭恭敬敬站在一边。 就算是皇后，她也得恭恭敬敬让路，等皇帝往高位上坐稳她跟着众人行礼问安才会入坐，谁会想到堂堂大周的皇后会憋屈到如此地步。 江凤华眼睛也盯着雅妃娘娘，她名唤桑余千雅，以公主的身份嫁进大周后宫，以示两国永结秦晋之好。 至于她是不是真的公主，没有人会在意，只在意她是不是长得足够漂亮，能不能吸引大周皇帝的眼睛。 只等皇帝坐上高位，皇后才朝主位的位置而去，她只想坐稳自己的后位替儿子谋划，其他的都是浮云。 江凤华则规规矩矩到了恒王身边。 谢觞见她盈盈走来，拉了她坐下，凑近她耳侧，“你和母后怎么这么晚。”他今天一直在忙着接待使臣的事宜，也是好不容易才有机会入座，自然不知道后宫发生的事情。 他也是后来才知道朝夕国的皇太女竟扮作一个婢女混入其中。 没等江凤华开口，苏婷婉不知何时走到了他们的身侧，只见她脸上蒙了面纱，换了一袭得体的宫装，“妾见过王爷。” 谢觞还没有来得及了解后宫发生的事情，也并未见她蒙过面纱，道：“坐吧。” 苏婷婉在谢觞另一侧的空位上坐着，这原本就是为她准备的位置。 随着丝竹声响起，舞姬进入舞池翩翩起舞，大家觥筹交错，好一番热闹的景象。 苏婷婉悄悄扫视了一眼大殿，只见萧煜和一群公子果真坐在男宾席，他们都是国子监的学生，被皇室邀请参加宴会所以才有机会入宫。 与此同时，桑余翩翩有意无意看向苏婷婉，原来那个口出狂言的女人是恒王的侧妃，真不知道恒王是什么眼光，会娶这种女人进府恶心自己。 大周国的男人都喜欢三妻四妾，真是不可理解，明明已经有了如花似玉的王妃，为何还要娶一个不懂规矩的侧妃。 她又一扫，嘈杂的人声中满是腐朽之气，此时她仿佛看见外间男宾席有一抹白色的身影。 偏偏是那一抹白让她生出别样的情绪，只觉得凭空为这满室的污浊之气增添了一抹清心静气。 桑余翩翩突然站了起来朝外间走去，她脚下生风，眼睛盯着前方，只觉得那人鲜衣怒马，风光霁月。 她直接来到江锦炎的面前，直接道，“我认得你。” 江锦炎正在和萧煜等学子推杯换盏，见一位盛装打扮的女子走到面前，她衣裙也是朝夕国服饰，又穿得如此富贵，立刻会意来人身份，“公主殿下怕不是认错了人。” “你知道我是公主。”她道。 “难道还不够明显吗，整个宴会大厅唯独公主殿下与众不同。”江锦炎夸赞道。 他一番话倒让桑余翩翩有些心花怒放。 这是一张大圆桌，桌上足足坐了七八个男子，大家都喝了些酒，早已经酒酣耳热，胆子也大了些，“锦炎兄和公主也认识，我等也是沾了锦炎兄的福气，来来来，在下敬公主一杯。” 桑余翩翩挤了个位置坐下，她没说在怡春楼见过江锦炎，毕竟她堂堂朝夕国公主，到处打擂台，也不好宣扬出去， “原来公子唤锦炎，并非无双。”她眼睛盯着江锦炎，拱了拱手，道，“桑余翩翩，幸会。” 众人微愣，暗想着，这位朝夕国的公主对江锦炎这么热络，怕不是看上他了要招他去朝夕国做驸马吧！ 江锦炎也瞬间了然她说的那句认识他的话是什么意思，翩翩？原来如此，她是把他错认成无双公子了。 他执起酒杯回敬了一杯酒，道，“江锦炎，幸会。” “姓江？今日本公主一连认识了两位姓江的朋友。”桑余翩翩道。 江锦炎道，“公主说的江姓朋友，莫不是在下的妹妹恒王妃。” “正是，令妹很好，只可惜所嫁非人，她夫君的那位侧妃更是不可同日而语。”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着醉话，唯萧煜听到此攥紧的拳头，猛地喝了一杯酒，谢觞的确配不上江凤华。 他眼神迷离瞟向远处，只见江凤华规规矩矩坐着听曲，谢觞亦然，两人相敬如宾。 他偶然瞟到他的侧妃仿佛朝外殿看来，他心中纳闷，她看什么？ 萧煜抬起酒杯，以袖作挡，察觉到苏侧妃的确有些奇怪，她像是在找什么，外面有什么东西这么吸引苏侧妃。 他放下酒杯突然起身朝外走了。 江锦炎见萧煜行为异常放下酒杯，“你们先喝着，我陪萧煜去寻恭房。” 桑余翩翩和这些公子哥多喝了几杯，就混熟了，加上她是朝夕公主却没有半点架子，还不在意男女之防，大家都很喜欢她，她道，“你们速去速回。” 江锦炎也不多说，追上萧煜将他拉到一边角落，低声道，“萧煜？” “江兄，你怎么出来了。”萧煜道。 江锦炎压低声音，“我还想问你怎么了，这里是皇宫，切不可随意走动，以免生出事端。” 江锦炎知道他对自己的妹妹有意思，曾经他也觉得萧煜人不错，但是妹妹还太小，加上她又没那心思，他便作罢。 “今天晚上你已经越矩了，她已经嫁作他人妇，忘掉你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为她更为你的自己的前程。”江锦炎细声警告，“你要记住，无论今天发生什么，都与你萧煜无关，她有夫君，用不着你保护。” 况且阮阮自有谋划，萧煜却横插一脚，徒增麻烦。 他是见恒王对她漠不关心，而他的侧妃又不安分，怕江凤华受到欺负，听了江锦炎之言，萧煜心头陡然一震，怔愣半晌不知道如何回答。 他又跟着江锦炎老老实实回来了。 第60章 他们才像夫妻 宴会上的绵绵音符能把人的失眠症治好，江凤华饮了两杯酒脸颊已经有些红了，她歪歪斜斜的开始打瞌睡，她身子一歪就靠在了谢觞的肩膀上。 江凤华猛然惊醒坐直身子，努力挣大了眼睛仿佛钉在了舞姬身上，舞姬跳了些什么她是不知道的，仿佛睁眼的瞎子。 谢觞瞧着她的样子，勾唇笑了笑，关心道，“早上起得太早了？” 江凤华点了点头，“嗯。” 谢觞扫视了一眼席间，宴会才开始，大家都像是困了，打瞌睡的人也不少，礼部组织的这场宴会的确有些索然无味，“我送你去晨曦殿休息一下，等宴会结束再送你出宫。” 江凤华摇了摇头，悄声道，“臣妾还能坚持一下，贵客未离席，哪有主人家先走的道理。” 苏婷婉凑了过来，轻声道，“妾也有些困了，妾陪王妃去休息一下吧！这宴会着实无聊了些。”她尽说大实话。 江凤华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她倒要看看苏婷婉突然这么热络是想玩什么把戏。 只听谢觞道，“侧妃陪王妃去，宴会结束，本王去接你们出宫。” 江凤华也不好推迟，嘱咐道，“王爷少喝点酒。” “本王尽量少喝。”谢觞脸上有些尴尬，他酒量不算太好，也是因为那日和江锦炎喝酒，他太能喝了，所以…… 第二天见到林枫他才知道他在江凤华面前出了丑。 苏婷婉见两人互动，心里如撕裂般痛，自那日后阿觞就没去过檀香院，回府后也日日与江凤华欢好。 她感觉他们才像夫妻，她像个外人。 出了宴会厅，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下来，江凤华百无聊赖地慢慢走着， 苏婷婉的注意力却不在走路上，她开始四处张望，江凤华见她十分紧张也不揭穿她。 云芳已经回宫了，却没在宴会上见到她，以江凤华对她们的了解，她们今天晚上必会对她做些什么吧！希望无心那边能带来好消息。 江凤华道，“也是里面太闷了，现在出来透口气，我突然觉得神清气爽，瞌睡也不来，我还是回去与王爷一道吧。” 她作势就要回去，苏婷婉连忙道，“里面也没什么好玩的，不如妾身陪王妃就在花园里散会步。” “也好。”江凤华答应。 苏婷婉有些讨好，“也不知道那些舞姬跳的什么舞，没一支舞能看的，不及王妃的万分之一，唱的那曲，弹的那琴，也是乌泱泱的，简直没耳朵听，还是王妃的琴弹得好。” “侧妃听过我弹琴吗？”江凤华问她。 苏婷婉咂舌，连忙道，“王妃在揽月阁练琴时妾身偶然听到的，只觉得很好听。” 江凤华自嫁进恒王府，根本没自己弹过琴，顶多让红袖给她伴奏，她好排舞。 她心思急转，看来那日林语在怡春楼见到的女人真的是她们，林语也不敢确定，因为两人乔装打扮，也蒙了面纱。 苏婷婉既然去了怡春楼，她又听过她弹琴，看来她已经知道自己在怡春楼登台的事情了，以她的性子，竟没拿这事和谢觞说，她憋着什么坏？ 那日是萧煜带她出了怡春楼，难道……她们也看见了？ 江凤华瞬间想明白了，难怪刚才在席上时苏婷婉心神不宁一直往男宾席看，原来是在看萧煜。 可是她也不能确定萧煜能进宫啊，除非苏贵妃在皇帝面前吹了枕头风，所以国子监的学子们才能进宫参加宴会，说什么让外国使臣看看大周国的人才济济，原来是引萧煜进宫。 想明白这些，江凤华缓步而行，她知道大哥一定和萧煜在一起，要想办法让大哥知道，还有千万别让萧煜落单。 这时，无心公公偶然路过朝江凤华恭敬地行了一礼，“奴才参见恒王妃。” “无心公公没有在皇上身边伺候吗？”江凤华客套。 “有师傅伺候着，用不着奴才。”无心又道，“奴才现在倒是闲人一个，等着师傅随传随到。” 江凤华微笑着，“还没谢谢无心公公上次送我去宗祠抄经书，否则在这么大的皇宫中迷路了那就丢脸了。” 无心恭敬道，“王妃不必客气，这些都是奴才的本分，也是曹总管想得周到，吩咐奴才送王妃，奴才不敢居功。” “无心公公和曹总管都辛苦了。”江凤华诚心诚意，从荷包里掏了些银子交到无心手中，“我大哥也是第一次进宫，劳烦无心公公照拂一二，让他少喝点酒，省得他发酒疯，我就怕大哥冲撞了哪位贵人惹出祸事。” 无心眼中满是贪婪，悄悄将银子收入荷包里，态度更加恭敬殷勤，“王妃放心，奴才一定把话带到，王妃若觉得无聊，可到湖边放灯，那边热闹，天色暗了下来，现在也正是放灯的好时辰，御花园的花也开得鲜艳，离这儿虽然费些脚程，王妃若想赏花让宫女带路就是。” “谢无心公公。”他的意思是今天晚上有一场好戏要上演，江凤华自然听得懂。 直到无心离开，苏婷婉才阴阳怪气道，“难怪都说曹总管是宫中最富有的人，现在连一个小太监王妃也要递银子打点，世上除了贪官污吏，还有贪得无厌的太监，真是不知道如何肃清这种歪风邪气，既不是男人，也不能传宗接代，真不明白他们拿这么多银子来做什么。” 江凤华道，“这些都只是人情世故罢了，苏侧妃在塞外长大，性格爽朗，可以随心所欲的过日子，但是现在你既然嫁了恒王为侧妃，就应该事事以王爷为先，事事为王爷考虑。 有些话苏侧妃还是不要乱说，免得给王爷惹麻烦，曹总管是皇上身边近身侍从，就连苏贵妃见了他也得客客气气的。” 苏婷婉没想到江凤华会教训自己，她有些不服气江凤华。 她怎么没有替阿觞考虑，苏婷婉甚至有些嗤之以鼻，都说江府乃清贵世家，江家的女儿是大家闺秀，没想到也会做这种行贿的事情。 也不知道云芳姑姑能不能把萧煜引来。 她笑着道，“听宫女说御花园里的花开得很茂盛，不如妾身陪王妃去赏花吧！” “咦，原来湖边有这么多世家女子。”江凤华指着湖边的莺莺燕燕，“我们也过去走走吧！” “我们还是去御花园赏花吧！”苏婷婉一个劲叫她去御花园。 江凤华暗忖：难道那里有老虎等着她不成。 她就偏不去，等着苏婷婉着急。 见江凤华朝湖边走了，苏婷婉只好跟上，如果萧煜不上勾，云芳还做了二手准备。 第61章 有刺客，惊动了御林军 与此同时，鸾凤宫。 苏贵妃知道皇帝册封朝夕国公主为雅妃气得不得了，她也不想出席去让人看笑话，索性称身体不适不去参加宴会。 云芳恭敬地跪在苏贵妃面前，“启禀娘娘，经过奴婢暗中观察努力寻找总算找到了恒王妃的把柄。” 苏贵妃沉声道，“上次你传信给本宫让本宫说服皇上在接待朝夕国使臣的宴会上邀请国子监德才兼备的学子进宫参加宴会，你到底想做什么。” 云芳勾起唇角冷笑，“娘娘，奴婢发现了一个恒王妃的秘密。” 苏贵妃听后皱起了眉头，“你确定。” “奴婢已经调查清楚了，千真万确，那人就在国子监读书，是江怀的学生，今天也进宫了，江凤华在还未嫁给恒王之前说不定两人早就好上了。” 苏贵妃眼眸冷冷盯着云芳，“江凤华不是笨蛋，她不可能蠢到和一个男人跑到皇宫里来眉来眼去，甚至做出苟且的事情，万一不成功，云芳，你可知道会有怎样的后果。” “奴婢明白，所以奴婢做了两手准备，只要让她身败名裂侧妃才有机会取代她的位置，娘娘放心吧！”云芳也知道只有让苏婷婉成为恒王府的女主人，她才有机会。 “你办事，本宫向来放心，所以本宫才把你派到婉婉身边帮衬她。”苏贵妃眼底蕴含着笑意，“你放心，只要你能忠心不二替本宫做事，本宫定不会亏待你的。” 云芳连忙叩头，“奴婢明白，谢娘娘赏识。”小菊也是你的人，最后她不也被活活打死了，贵妃娘娘怎么没救她，只有成为人上人，才会有话语权，否则一辈子她都是奴才。 苏贵妃听后勾起了唇角，冷嘲道，“如果让人看到江凤华和别的男人勾勾搭搭，再发生点什么，江凤华就完了。上次的事就让本宫痛失一名心腹，本宫定要她活着走不出皇宫。” 云芳说完，就离开了鸾凤宫。 她到了鸿福宫却没见到苏婷婉和江凤华的身影，甚至连萧煜也不在。 她暗忖着，难道苏婷婉已经将两人引到一起了。 云芳又着急往御花园赶去。 - 无心也是应了江锦炎的要求才带他来到御花园，就见假山后面藏着一个鬼鬼祟祟的男人。 “苏婷婉要害阮阮。”江锦炎眼中满是怒火，他指关节捏得咔咔作响。 无心自从接到消息，早就盯着云芳，只等她回宫才知道她趁着今日皇宫宴客悄悄带回来一个男人，也是见了恒王妃他才敢确定云芳要害她。 宴会厅设在鸿福宫，这人却一直藏在御花园附近。 “大公子请放心，有奴才在，她害不着小姐。”无心道。 江锦炎做了一个决定，“你有办法把此人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到苏贵妃的宫里吗？”苏贵妃既然一直和阮阮过不去，那就别怪他了。 无心点了点头，“今天晚上大批宫女和太监都调到鸿福宫伺候了，就连御林军的主力都在宴会厅，如果能打晕他，奴才有办法。” 江锦炎点头。 他二话不说直接将那人打晕装进了布袋里。 这时，云芳急匆匆地朝这边走来，江锦炎放下布袋拉了无心躲在暗处。 只见云芳朝着假山处学了几声蛐蛐叫，没有人回应，她才走近想要一探究竟。 下一刻，她的身后突然闪过一个身影，没等云芳反应，她也被打晕了过去。 江锦炎上前，“她就是云芳？” 无心点头，“是她。” 借着微弱的光，他看到她额头上有一道疤痕，细看之下才看出蹊跷，“她的疤痕是假的。” 无心也愣住了，“怎么会？现在要怎么处理云芳？” “拖到一个没有人偏殿藏起来，一个小小的宫女，只等苏贵妃东窗事发，她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现在整个皇宫的重心都在鸿福宫，有无心引路，他也轻而易举将人神不知鬼不觉送到了苏贵妃的宫里藏了起来。 - 与此同时，这边苏婷婉见江凤华一直在湖边漫无目的游走，道，“这儿怪冷的，大家都走了，我们也走吧！” “是啊，大家都走了，我们也走吧！”江凤华袅袅婷婷的模样让苏婷婉肠子痒。 “侧妃想去御花园走走吗？”她突然道。 苏婷婉眼睛亮了，“好啊，听说那边花开得艳丽，我正想去瞧瞧呢。” “正好我也想去瞧瞧的，宫里的花比咱们王府的开得繁茂。”江凤华像是极爱花的样子，温温柔柔地朝苏婷婉伸出了手，“侧妃拉我一把呗，这台阶太高了，我过不去。” 苏婷婉惊得睁大了瞳孔，江凤华再娇弱也不用这么娇弱吧！她就是用这副神态勾引了阿觞。 若不是苏婷婉戴着面纱，可能会看到她脸上差点扭曲的表情，她在心底吐槽，却还是忍耐着性子拉了她一把，“王妃小心。” “谢谢侧妃。”两人的相处极其和睦，引得旁边人侧目观看，恒王妃和侧妃关系这么好。 江凤华只觉得她手心里满是汗渍，就算是已经进入夏季，河边这么凉爽，一提到御花园她就紧张地冒汗，苏婷婉还是藏不住事。 刚走到桥头，章雨默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朝她恭敬行了一礼，“雨默给王妃见礼了。” 江凤华眼中满是亲热拉着她的手，天真无邪的模样，“往后章姐姐只管唤我凤华就是，章姐姐也来湖边游玩？” “宴会厅里有些闷，我出来透透气，就见王妃在湖边。”她脸颊绯红，又道，“刚才出来时，我遇见了江公子，他说他出宫了。” 江凤华了然，想必是把萧煜送出宫了，萧煜是好人，她不想让他牵扯进来，“大哥那性子就是在哪里都呆不住，随他去吧。” “章姐姐，我与苏侧妃要去御花园赏花，你去不去？” 章雨默点了点头，“去。” 苏婷婉不知道章雨默来参合什么。 几人一路走走停停来到了御花园，天已经黑了，这里又没点多少灯，花也看不清楚，一片雾蒙蒙的。 苏婷婉的心思都没在两人身上，她只记得云芳说过，想办法把江凤华引到御花园，可是这里什么都没有，她和江凤华在湖边逛了半天，萧煜也不上勾，并没有跟上来。 江凤华突然道，“哎呦。” 章雨默满是关心道，“凤华，你怎么了？” “我肚子好痛。”江凤华捂着肚子，满眼羞涩，“我内急，想去恭房。” “阿，这怎么办？”章雨默四下张望，满是焦急。 江凤华拉着章雨默的手就往一边跑了，“章姐姐，你快陪我去恭房，我快憋不住了。” 只等两人跑得没了人影，苏婷婉四下喊道，“王妃，章姑娘。” 另一边，江凤华拉着章雨默的手躲了起来悄悄往外看。 只听章雨默道，“凤华你的肚子不痛了吗？” “不痛。”江凤华悄声道，“待会儿有好戏看。” 等了半天，只见苏婷婉四下转悠，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江凤华暗忖，“她这么迫切让我来御花园，难道大哥已经……” 就在这个时候，宫里突然闹了起来，并且惊动了御林军。 只听有人喊道，“有刺客，抓刺客……” 章雨默一阵心慌，“凤华，有刺客，怎么办？” 江凤华拉着章雨默就往火光的方向跑，“我们一起去看看。” 第62章 苏贵妃犯错了 鸿福殿。 听到“抓刺客”的声音，歌舞升平的宴会厅里也瞬间引起了恐慌，醉醺醺的皇帝瞬间清醒，几乎眨眼间暗卫也全都出现护在皇帝的身侧。 御林军商总统领迅速来禀告，“启禀皇上，皇宫里进了刺客，微臣已经派人去追了，现在刺客逃往了内宫。” “去追啊！”皇帝怒吼一句，暴躁如雷，“谁敢进宫行刺，给朕找出来碎尸万段。” 商统领吓得浑身颤抖，进内宫自然要请示皇上，否则冲撞了各位娘娘，他们有几颗脑袋砍，他连忙道，“是。” 皇帝又朝几位王爷道，“你们杵在这儿做什么，还不快去看看，是谁敢闯皇宫，一定要抓到人。” 几人领命而去，出了鸿福宫，谢觞遇到苏婷婉气喘吁吁跑了回来。 “婉婉，你怎么在这儿？”谢觞扶着她：“王妃没和你一起？” 苏婷婉也是一眨眼的功夫就没见到江凤华身影了，又突然传来抓刺客的声音，所以她就跑回了鸿福宫。 她道，“妾身原本和王妃去了御花园赏花，可是王妃说她肚子痛，就去找恭房了，我等了好一会儿都没等到王妃回来，就听到有人喊抓刺客，就跑回来了。” 谢觞眉头皱紧，眸光犀利冰冷，“你保护好自己，本王去协助御林军抓刺客。” “妾身和王爷一起吧，遇上刺客兴许还能帮忙，我担心王妃被刺客抓走了。”苏婷婉道。 谢觞瞪她一眼，“婉婉，刺客现在在哪里也不清楚，莫要胡说。” 苏婷婉主动拉住他的手，学着江凤华的模样娇声道，“王爷，妾身也是怕，我不是故意的，王妃定会没事的。” “你跟紧本王就是。”谢觞面上冷沉，心里却有些焦急，挣脱开她的手朝前走了。 皇后也风风火火地追了出来，“觞儿，你要当心啊！你们还不快去保护恒王，本宫的儿子若有事你们提头来见……” 皇宫里进了刺客闹得大家人心惶惶。 可惜谢觞走得太快，没有听到皇后的嘱咐。 她冷冷地瞪了皇帝一眼，瞧他那贪生怕死的样子，真叫人看了心烦。 皇宫向来是只闻新人笑，哪闻旧人哭的地方，本宫倒要看看雅妃能固宠多久，前面的王美人又要被皇帝抛掷脑后了，真是个可怜的女子。 只要她们能气死苏卿卿，无论多少女人，她都会宽容大度对待她们。 皇后扶着喜嬷嬷的手也朝后宫而去。 - 鸾凤宫，苏贵妃不知不觉睡了一觉，一觉醒来，又喊心腹金嬷嬷，可是喊了半天都没喊来人，天气这么热，门窗怎么关得这样死，她进入更衣室找了件薄衣裳换上。 苏贵妃也才三十岁左右，她保养极好，体态优美，她就在寝室里肆意地扭着纤腰，菲薄的丝绸亵裤白皙的美腿若隐若现。 衣柜里的男人醒了过来，隔着衣柜缝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他一双眼睛都看直了。 这时，衣柜里仿佛有响声，苏贵妃四处看了看，声音又没有了，她继续在衣架上挑选着睡裙。 “哐当”一声轻响。 苏贵妃警惕，“谁？” 她知道声音是从衣柜里传出来的，是不是猫钻进去被关起来了。 她缓缓走近，喊道，“喜宝，你在里面吗？喵喵……你回应本宫一声啊！” “咚咚……”的声音又从柜子里传出来。 苏贵妃朝外喊了一声，“金嬷嬷，梅香，夏竹……” 她喊了半天都没人进来。 “喵！”男人学了一声猫叫。 苏贵妃听到猫叫这才卸下防备，她打开衣柜，见到里面一个全身赤裸的男人，她吓傻了。 下一刻，男人突然扑了出来抱住了她，“小猫咪，原来你在这儿，没想到你长得这么美，这么会玩，害我苦等了好久，原来是想给我一个惊喜。” 云芳勾引他时一直戴着面纱，只让他觉得是个美人，却看不清她的真容，直到她把他带进富丽堂皇的皇宫，他才知道原来她是宫里的人，皇宫今天举办宴会，人多眼杂，不会有人注意到他的。 他被打晕，身上连条亵裤都没留，见到面前的女子风韵犹存，美艳夺目，身上的衣裳布料少之又少，胸前的丰腴更是引人入胜，浮想联翩，顿时身体就有了反应。 苏贵妃自然不知道他内心的想法，但是男人色迷心窍的样子她再清楚不过，“大胆，你是何人，为何会在本宫的衣柜里，你放开本宫，否则本宫诛灭你九簇。” 温香软玉在怀，男人色心大起，哪里管什么九簇，抱着她就不撒手，“给我吧，这么多天了，你一直刁着我的胃口，我早就受不了，我一直以为你是宫里的宫女，原来你是宫里的娘娘，所以才让我进宫和你幽会，皇上三宫六院，美人无数，他冷落了你，我不会冷落你的，今天你就从了我吧！我带你一起去云霄享受……” “混蛋，你胡说什么，快让开。”男人的话让她浮想联翩。 男人以为她欲迎还拒，更是惹火，手掌直接捏住她的胸脯挑逗她，“你是我见过最美的女人……” 苏贵妃毕竟是一个娇弱的女子，哪里挣脱得开一个男人，加上对方衣裳未穿，身下的反应明显，手上动作更是肆无忌惮。 她不禁呻吟一声，怒骂：“你是何人，你胆敢……” 她从来没有被人这般抱着亲吻过，夸奖过，就算是皇帝，他也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尊贵模样，从未夸奖和讨好过她，更是她主动去讨好皇上，迎合他，进宫十多年了，她早就厌烦了，加上皇上五十多岁了，年纪也大了，体力也不好，每次她都是不尽兴的。 顿时，身体里的欢愉之感被人激起，对方是个二十多岁的俊朗男人，她羞得脸红耳赤，忍不住放松了身体。 她抚上他的背只觉得全身战栗，一股强烈的欲望冲击全身，今天晚上皇上早已经美人在怀，他哪里会管她在宫里如何，皇上后宫嫔妃无数，先前才进宫的王美人，现在又是封朝夕国公主为雅妃，以后还不知道皇上会不会来她宫里，或者有源源不断的美人进宫。 男人可以，女人为什么不可。 苏卿卿也才三十岁不到，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她早就受够了深宫夜寒，孤枕难眠，大不了一夜欢愉过后就杀了他，谁也不会知道。 她想放纵一次，她媚声道，“要……我。” 二十多岁的精壮小伙哪里还忍得了，双方都你情我愿，自然水到渠成……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响起了吵闹声。 院子里突然燃起了火光，御林军总统领商大人高声道，“搜寻了几处宫殿都没查到刺客的身影，大家继续搜，一定要保护好各位娘娘的安全。” 第63章 程皇后一雪前耻，苏贵妃堕入地狱 苏贵妃听到声音瞬间清醒，她慌不择路想要推开他的身体，“你是刺客？” 男人也惊慌失措，连忙否认，“我不是刺客，我真的不是刺客，不是娘娘你带我进宫把我藏在这里的吗？” 苏贵妃见他一副小白脸的模样，现在不是追究他是不是刺客，而是她宫里突然多了一个男人如果让人抓住，她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她厉声道，“你先藏起来。” 男人惊慌失措，哪里还敢想别的什么，这才刚开始身上的欲火还未消散，他被吓得一时紧张退不出来。 “你起来啊！”苏贵妃低声道。 “我……我起不来了。”男人吓得哆嗦，先前根本没想过后果，色迷心窍，只觉得刺激，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苏贵妃想这里是偏殿的衣橱，两人就躲在狭小的空间里不上不下，她也紧张，“你快一点，不要紧张，御林军搜查刺客，他们不敢闯本宫的寝室。” 男人又惊又怕，苏贵妃心惊胆战，外面的人似乎越来越多，刀光火影打在窗户上…… 苏贵妃以为还能蒙混过关，没想到这将是她在宫里最后的好日子。 门外，皇后娘娘也赶了过来，几位王爷和御林军就差把后宫掀翻了都没搜查到刺客的身影，让人不禁想是不是被人弄错了，此时再去查是谁第一个发现的刺客，人海茫茫，他也无心去查，准备打道回去给皇上复命。 程皇后四下扫了一圈，动静这么大，鸾凤宫里怎么一个人都没出来，里面明明燃着火光，说明屋子里有人。 她沉声吩咐，“鸾凤宫还没查，刺客是不是躲进鸾凤宫里了，商大人，你不觉得蹊跷吗？” 商统领也疑惑，苏贵妃娘娘的宫里怎么没有下人值守，难道是刺客闯了进去…… “搜。”商统领一声冷喝，御林军哪敢不听，朝苏贵妃的屋子齐齐对准了刀尖。 这时，只见苏贵妃披了衣裳打开了门，没想到程皇后也在，她有些胆怯，强装镇定冷声道，“都吵什么，吵得本宫脑仁疼，扰了本宫清梦，这么晚了，本宫已经歇下了，都退下吧。” 程皇后见她穿着随意，像是刚睡醒，媚态横生，这样子倒是有些惹人怜爱。 “苏贵妃，宫里进了刺客，为了你的安全，让高大人进去搜查。”皇后冷声道，“你穿的妖里妖气的，成何体统。” “臣妾一直在睡觉没看见什么刺客，如果皇后娘娘硬要让一群男人进本宫的寝室搜查，那便请进吧，只是……陛下若是知道一群男人进入嫔妃寝宫事后追究下来皇后娘娘和商大人能担责吗？商大人进去看了女人的私物，又找不出刺客，又算谁的。” 谁不知道苏贵妃受皇上宠爱，并且长久不衰，谁又敢得罪苏贵妃，皇上最是小气，他碰过的女人就算他不会再碰了，谁都不许碰，否则那后果谁能承担。 商统领自然不敢犯这种忌讳，后宫本就不允许男人进入，于是他也有些退缩，准备收兵。 “既然男人不能进去，喜嬷嬷，你就带几个宫女进去搜查，本宫倒是要看看刺客在不在里面。”皇后冷声道。 苏卿卿越不让人进去，说明里面越是有鬼，还有她的那些伺候的宫女嬷嬷哪里去了，这么半天看不见人。 喜嬷嬷早就想帮皇后出这口恶气，找到机会自然不会放过，她带着人就往里冲。 里面一切无常，喜嬷嬷又去床上找，只见床上并没有什么异样，甚至连床底都看了。 眼见着她往偏殿行去，苏贵妃喊了一声，“喜嬷嬷……” 喜嬷嬷吓了一跳，想骂她鬼嚎什么。 苏贵妃又道，“里面藏不住人的，不信嬷嬷进去瞧。” 喜嬷嬷果真掀了帘子里去，里面空荡荡的，的确没有人，不过却透着一股味，让人直犯恶心。 喜嬷嬷打开衣柜，里面也没有人影，但是衣柜里的衣裳凌乱撒了满柜子，她眼尖却在衣柜最底层发现了男人的衣裳，甚至还有腰带，鞋袜，没见到人，她也不敢声张。 她瞥见一扇窗户紧闭，于是她想也没想直接推开，喜嬷嬷伸出头去看了一圈，外面乌漆嘛黑的，什么也没有。 正当她退了回来，突然从寝室后窗的上面掉下来一坨白肉，喜嬷嬷看清是个男人，又见男人没穿衣裳，吓得惊叫一声，“啊！有刺客。” 听到尖叫，商统领带着人鱼贯而入，只见一个没穿衣裳的男人蜷缩成一团，他愣住了，这是捉刺客还是捉苏贵妃的奸夫？ 喜嬷嬷瞟了一眼，连忙把眼睛闭上，抓了衣柜里的衣裳鞋袜就往外跑，“真是作孽啊，不要脸，伤风败俗，衣裳鞋袜都脱了，裹在衣柜里。” 皇后见喜嬷嬷边走边骂也要跑进去看，被喜嬷嬷拦住，“娘娘，出大事了，您看看这些是什么，男人的衣裳啊！贵妃娘娘的衣柜里发现了男人的衣裳啊！” “怎么会有男人的衣裳？”皇后道。 喜嬷嬷故意高声道，“老奴从苏贵妃娘娘的衣柜发现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苏贵妃娘娘竟然私藏男人啊！这可是作孽啊！贵妃娘娘偷人啊！” 喜嬷嬷的表情滑稽又夸张，一时惊起千层浪，鸾凤宫外围着的人也一阵惊色。 皇后怎么想都想不出来会从苏卿卿宫里搜出男人，她惊得差点掉了下巴，久久不能回神，这是怎么回事，苏贵妃宫里藏了男人。 皇后虽然觉得奇怪，见苏卿卿马上就要倒霉了，只觉得这么多年的郁结瞬间消散，她被苏卿卿欺负打压了这么多年，总算是报应不爽。 她又命人马上去请皇上过来，人赃并获，苏卿卿还怎么敢抵赖。 刚才发生的事只在眨眼之间，只见商统领命人将男人捆绑，随意扯了件袍子盖在他身上。 苏贵妃见状，吓得差点晕倒，佯装着道，“本宫根本不认识他，大胆刺客，你敢闯本宫的寝室，污蔑本宫，商统领，你还不快立刻将刺客斩杀。” 发生这样的事，商统领也不知道是按刺客处置还是按贵妃娘娘奸夫处置，偏偏皇后的人已经将此事闹大，他也只能派人去请皇上。 第64章 苏贵妃打入冷宫 男人吓得瑟瑟发抖，一个劲地求饶，“不要杀我，我是冤枉的，是她引诱我进宫到御花园，我一直在那里等，直到天都黑了，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刚才也是她主动的，是她要，我才给她的。” 男人口中满是污言秽语，苏贵妃嘱咐他的话，他全都抛到脑后。 苏贵妃悔不当初刚才就不该哄他躲到外面去，就该直接将他杀了。 她拔出高统领的刀就要朝男人砍去，却被人一剑挑开。 只见谢彧满眼恨意，当初苏贵妃设计他，他没想到这么快就报仇了，他道：“没想到苏贵妃也有今天，这才是真的人赃并获。” 燕妃原本没有出席宴会，可是后宫的动静闹得这样大，她自然要来凑一凑热闹，“苏贵妃年轻貌美，自然受不了深宫孤冷，贵妃是不是觉得陛下年纪也大了，皮肤也松弛能当铺盖了，所以才找了个二十多岁的青壮男人解闷吧！” 此话一出，宫女嫔妃们一阵轻笑。 燕妃这口气总算顺了，她骂了句，“人尽可夫。” 气得苏贵妃脸颊肿胀，“你……” 此时，她才后知后觉被人设计了，“是谁？是谁要害本宫。” 苏贵妃暗忖：御花园？难道她就是云芳找的男人，明明这个男人是为江凤华准备的。 这一切都是江凤华做的吗？云芳那个死女人跑哪里去了。 “奸夫都承认了，没有贵妃娘娘允许，他怎么会进入娘娘的寝宫。”谢彧又阴阳怪气，“本王记得举办宴会前夕，是苏贵妃提议让国子监的学子进宫参加宴会，难道苏贵妃早就想好要趁此机会和情郎约会，没想到会东窗事发吧！” 皇后也道，“就是苏卿卿提议让国子监学子进宫，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你还想抵赖。” 苏贵妃是怎么都不可能承认其实她们要害的人是江凤华，此事万万不可将婉婉牵扯进来，保住婉婉，她们还有机会。 现在只要杀了男人，她可以一口咬定是男人私闯鸾凤宫欺负了她。 云芳那死女人，本宫定要让她好看。 与此同时，江凤华牵着章雨默的手双双挤过人群也要往里面闯。 就在这个时候，她的发髻突然被人捉住。 江凤华转头一看就见谢觞双眸似深渊寒潭盯着她。 他眸光森冷，透着急切，还有些气喘，终于在人群中看到她的身影，她轻提罗裙，袅袅婷婷。 下一刻她却像逃脱的兔子往里窜，喜嬷嬷都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了，里面有一个全身赤裸的男人她还敢往里闯。 江凤华眨巴着大眼睛，似是不明所以，“王爷，您扯臣妾发髻做什么？” 见她安然无恙，他沉声道，“你跑哪里去了？” “臣妾哪里也没有去啊。”江凤华天真无辜的眸子里透着不解，她盯着他身侧的苏婷婉，解释道，“苏侧妃说想去御花园赏花，我和章姐姐便陪着她去了御花园，但我突然内急，章姐姐就陪着臣妾去寻恭房，后来我们又回到御花园却不见苏侧妃身影，见火光晃动，到处有人喊抓刺客，我们就寻了个地方躲起来，等了片刻还是没有见到刺客，我们就跟着人影找了过来，刚一来也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之后就被王爷揪着发髻了。” 江凤华双眸清澈，“刚才我好像听喜嬷嬷大喊里面有男人，发生什么事了吗？这里围了这么多人。” 谢觞心中也有怀疑，这个男人说苏贵妃邀约他在御花园，可是苏贵妃一直在后宫，根本不可能邀约宫外的男人进宫，除非她有帮手，可是谁又敢帮着她找个男人进宫行苟且之事呢。 苏贵妃荣宠后宫这么多年，她不会自掘坟墓。 谢觞从中嗅到了阴谋。 他深深地看了苏婷婉一眼，沉声道，“刚才是侧妃邀约王妃去御花园赏花，婉婉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赏花了。” 他记得苏婷婉曾经说过，最不喜欢弄花花草草，觉得麻烦，她有时间不如去练习剑法。 苏婷婉有些紧张，“妾知道王妃是爱花之人，知道御花园里百花齐放，故而想陪她一起去，其实妾是想现在已经嫁给王爷，知道王爷喜欢王妃，也是想学着王妃的样子去喜爱花花草草，讨王爷欢心。” 她这样说也合理，毕竟谢觞已经冷落她很久了。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一声“皇上驾到”引得众人连忙下跪高呼：“参见皇上，皇上万岁。” 所有人都不敢起身，更不敢抬头，更不知道要如何接受陛下的龙霆大怒。 苏贵妃见皇帝前来，连忙跑到皇帝面前跪下喊冤，“皇上，臣妾冤枉，有人闯进臣妾的宫里强迫臣妾，求皇上给臣妾做主……” 这次皇帝连听都不想听她解释，一脚将苏贵妃踹翻在地，半点情面也没有，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皇帝冷酷无情哪里有半分把她当做妻子的意思。 苏贵妃被吓得瑟瑟发抖，他从未见皇上发这么大的火气，其实也是皇后派喜嬷嬷去描述得太过详细，甚至说当场抓获…… 紧接着，只见皇帝夺了侍卫的刀一剑将男人刺死，男人连辩驳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斩杀了。 不管他是不是冤枉的，他占了苏贵妃的身子，就该碎尸万段拖出去喂狗。 只听皇帝道，“苏贵妃褫夺其贵妃封号贬为庶人，打入冷宫，终身不得出冷宫。”皇帝做这个决定是考虑到还有苏氏一族，否则直接赐她三尺白绫。 苏贵妃吓得浑身哆嗦，“皇上，臣妾冤枉。” “曹德，立即将她押往冷宫。”皇帝哪里肯听她解释。 众人眼睁睁看着苏贵妃连件衣裳都没收直接被送到了冷宫。 皇后觉得皇上没杀了她，就是对她开恩，皇上还对苏卿卿这个破鞋余情未了。 想当初她被人冤枉，就凭一张手帕，连实际证据都没有，皇帝就厌恶了她这么多年。 皇后陷入了沉思，当年之事一定是苏卿卿所为，可是她没有证据，十多年过去了，她在皇帝那里还未沉冤昭雪，害得觞儿被皇上猜疑，就连表哥也服毒自尽了，含冤死去。 这时，御林军从鸾凤宫里找出熟睡在偏殿的宫女嬷嬷，“他们都被人下了药。”也就是说苏贵妃可能被人陷害了，可是就算苏贵妃被人陷害，她也真真实实和男人发生了关系。 皇帝眸光冷冽，“一群没用的东西，拖出去斩了。” 苏婷婉见状，想要上前求情，却被谢觞死命拉住，眼神警告她不许妄动，此事不管有什么阴谋阳谋，只能由苏贵妃来承担，证据确凿不容苏贵妃抵赖。 现在谁若敢出头，谁就会被她牵连，甚至查出更多。 谢觞只想苏婷婉没有变得面目可憎，她更不会受苏贵妃的教唆，而做出伤害江凤华的事情。 至于背后是谁帮了江凤华躲过这一劫，谢觞想他已经猜到了。 苏婷婉也只敢跪在地上，她心里满是疑惑，猜想这个男人就是云芳姑姑做的二手准备，想让他毁了江凤华的名节，可是现在江凤华平安无事，姑母却被人陷害。 她悄悄看向江凤华，只见她规规矩矩地跪在地上，神色也与别人一样露出惊色，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苏婷婉也没想到最后受害的人会是姑母，江凤华半点事都没有，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第65章 怀疑是皇后所为，谢觞又受无妄之灾 天空中惊雷“轰隆”一声炸开了天际，倾盆暴雨接踵而来。 云芳是被吓醒的，四周黑漆漆的，她睁眼就看见窗外树枝摇曳仿佛咆哮的猛兽，她吓得心惊胆战。 这时，隔壁传来令她恶心的喘息声，她扒着门缝往里看，就见两个衣裳凌乱的宫女和太监在做那事，云芳见怪不怪，宫里的腌臜事不少，深宫寂寞，太监和宫女们私下对食的也不少。 她被人打晕丢在这里，说明事情已经败露了，只等隔壁的男女办完事，她才敲击着墙壁。 两人猛地一惊，“是谁。” 云芳探出头去，脸上蒙了面纱，朝两人笑笑，“我是谁不重要，你们躲在这里做的事情却被我全程看见了，她叫翠花，是杂役宫的奴婢，而你叫顺子，刚才那事你们没少干吧！若是传扬出来……” 她知道宫里虽然常见，但又不是正经夫妻，也没有人愿意公布出来。 太监和宫女吓得心尖颤抖，结结巴巴道，“你到底是谁，你怎么知道我们的名字，你想干什么？” 云芳道，“你们只要回答我的问题，不必要知道我是谁。” 宫女脸皮薄，连忙道，“什么问题？好好，我们回答你的问题，但是你不能把这事宣扬出去。” 她问道，“今天晚上宫里可有什么事情发生。”她想知道那个男人如何了，是不是被人发现了，如果事情败露她要想办法应付苏贵妃。 太监一五一十地道，“苏贵妃娘娘被打入冷宫了，她和奸夫在寝宫里幽会，还做那事，被捉了个正着……鸾凤宫的宫女和太监帮着贵妃偷人都被斩杀了。” 云芳听后满眼不可思议，她在苏贵妃宫里伺候了这么多年，自然知道苏贵妃根本没什么情郎。 云芳故意道，“宫廷守卫森严，那男人是怎么进入贵妃宫里的？” 宫女道，“当时御林军搜宫找刺客，我也跟去鸾凤宫看了，那男人当面承认是苏贵妃趁着宫中举办宴会带她进宫，让她藏在御花园，然后又带他回了鸾凤宫里行苟且之事……皇上当场就把男人杀死了，血溅了一地。” 这些证词处处都是破绽，因为苏贵妃一直在宫里根本不可能亲自带男人进宫，既然要带进宫偷情为何不直接带回鸾凤宫，反而要让他等在御花园这么惹眼的地方。 因为此事另有别情，皇上当场杀死男人，也只是因为他睡了皇帝的女人，容不得他狡辩，他该死。 云芳知道宫里不能再呆了，否则就会和鸾凤宫的其他宫女一样的下场，她又道，“我要出宫，顺子你能想到办法吗？” 两人想也没想，连连点头，既然出宫了，对他们就没有威胁了，他们巴不得她快点离开皇宫。 - 与此同时，承乾宫，几位王爷跪了一地，瓢泼大雨拍打在他们身上。 二王爷谢彧满眼愤怒，抱怨，“是苏贵妃偷人被当场撞见，父皇凭什么罚我们，我不服，凭什么要我们受无妄之灾。” 三王爷谢轩明明一句话都没说，他脚还一瘸一拐的，也是最后一个赶到了，他才是受了无妄之灾。 四王爷谢阳生性软弱，吓得浑身哆嗦，甚至隐有哭声，“我们淋了雨会不会也像大哥一样……会死啊！” 六王，七王，八王齐齐跪了一地，还有其他小皇子未长大成人，否则今天也避免不了要受罚。 谢觞也跪在雨幕中，任凭雨水打在身上，他全身上下都湿透了，偏偏天空像是漏了一样，雨也越下越大。 他一个字都没说，今天晚上不管那男人的证词，还是苏贵妃狡辩，处处都透着破绽，父皇选择息事宁人也只是为了保全皇室脸面。 苏贵妃是皇帝的女人，她却和别的男人行苟且之事，不管真假此事都不宜大肆宣扬。 然而皇后亲自派人捉奸，闹得人尽皆知，燕妃和彧王拼命补刀，将此事闹大，三王甚至无能到连走路都成问题，四王懦弱只知道哭，五王置之不理，明哲保身…… 皇帝是寒心他儿子众多，却无一人可担大任，后宫嫔妃钩心斗角，斗得你死我活，皇帝感觉自己真的是孤家寡人。 凭白让朝夕国使臣看他的笑话，污他帝王的威严，所以皇帝要罚他这些不成器的不孝子。 皇后带着众嫔妃和众王妃赶到承乾宫，“陛下，王爷们有什么错，这么大的雨，你就半点不顾念他们的吗？他们全都是您的儿子啊，陛下……” 燕妃也是期期艾艾跪在宫殿门口，“皇上，都是臣妾的错，此事与彧王无关，是臣妾多嘴……” “滚。”皇帝气得砸了花瓶。 众人吓得一阵哆嗦，皇后是舍不得自己的儿子淋一夜雨的，又道，“你就这么喜欢苏卿卿，是她自己犯错在先，陛下你难道忘记了文漪贵妃和大王爷他们是如何薨世的吗？他们也是被您罚跪雨中，后来一病不起。 陛下，您出来看看，殿外跪的都是您的儿子啊，您为了苏卿卿真的就不管他们的死活了吗？” 皇后也跪在地上，她几乎哀求，“您要罚就罚臣妾，要气就气臣妾，一切罚臣妾都认，只求皇上让王爷们起来，皇子的身体为重啊！” 程皇后很少这么求皇帝，她就算独守空房一辈子，她都能忍受，唯一受不了的是怕自己的儿子受一丁点委屈。 天边雷声轰隆，她真的是怕了，眼泪大颗大颗滴落下来， 承乾宫的门一下开了，皇帝精神疲惫，一下子仿佛老了许多，他冷眼扫了众人一眼，最后将视线落在谢觞身上，“都不必跪着了，回去吧！” 曹公公连忙扶住皇帝，“陛下，龙体为重啊。” 皇帝身体颤抖几乎站不稳转身就进了承乾宫。 得了皇帝恩准，众人也你扶一把，我扶一把起身，皇后更是跑到谢觞面前，“觞儿，快起来，先回坤宁宫换身衣裳再出宫。” 谢觞满身怒气，站起身来，转身就走了，江凤华和苏婷婉撑着伞连忙追了上去。 程皇后看着儿子冷漠的背影忍不住暗暗哭泣，喜嬷嬷连忙安慰，“娘娘。” “快去给觞儿送件斗篷，他全身都打湿了，嘱咐王妃照顾好觞儿。” 就算谢觞对她冷眼相待，程皇后的一颗心还是在他的身上。 喜嬷嬷听了吩咐，接过宫女手中的斗篷连忙追了上去，直接将斗篷交到江凤华的手中，嘱咐了几句，“王爷心情不好，王妃辛苦了。” 江凤华刚才看见皇帝看谢觞一眼，她道，“烦请嬷嬷转告母后，儿媳知道了。” 第66章 程皇后哑口无言 这边，程皇后直接进了承乾宫，她沉声道，“本宫要和陛下单独谈谈，曹总管回避一下吧！” 曹总管左右为难，皇帝突然道，“朕饿了，去给朕弄些吃的来。” 曹总管连连应是。 皇后走到皇帝面前，二话没说直接跪下，“苏卿卿宫里的事不是臣妾设计的，臣妾不屑用这种腌臜的手段谋害一个女子的清白，因为臣妾曾经深受其害，知道被人陷害偷人是何种滋味，这些年臣妾也生不如死，苟且活着。” 皇帝冰冷的眼神剜着她，“你是说朕这些年亏待了你，你得到了天下女子都想得到的位置，你还有什么不满足。” “臣妾不敢怪陛下亏待，臣妾已经是皇后，如何敢不满足，陛下是天子，是天下子民的脊梁，陛下国事繁忙，忧国忧民。 臣妾是国母，应该有国母的气度，就算苏卿卿几次三番挑衅臣妾，臣妾也时刻谨记臣妾的身份，不可失仪。”程皇后几乎赌气，字字清晰打在皇帝心头。 “你还知道不可失仪。”皇帝怒喝一声，“堂堂皇后带头闹事，后宫人尽皆知，这就是你打理的后宫，你瞧瞧你今天这样子，哪一点有半分皇后的样子。”他直接怀疑皇后是幕后策划者。 “皇上，是她苏卿卿自己德行有亏，就算有人跑到她宫里脱光了衣裳想要轻薄她，但是鸾凤宫里这么多人，她不知道喊救命吗？她不可以反抗吗？” 程皇后也是针尖对麦芒，不依不饶，“御林军都到宫门口了，她还包庇那人，是人家把刀架在她脖子上威胁她吗？她若是贞洁烈女，她就该自我了断。 此事背后真相如何，陛下为何不找鸾凤宫的下人问清楚，非得这么着急全都杀了。” “现在宫里人心惶惶，议论纷纷，这事真相如何，到底谁是罪魁祸首，苏卿卿她难道就真的半点责任没有吗？她独宠后宫多年，还不满足……” “所以皇后现在是报复她。”皇帝冷声质问。 皇后泪如雨下，“我没有，我程琅瑾使不出苏卿卿那种不入流的手段。” 皇上只觉得头痛欲裂，冷嘲道：“当年皇后不是也想着找个野男人借种……” 皇帝说出的话让皇后面红耳赤，逼得她哑口无言，她心尖冰凉一片，“陛下，觞儿真的是陛下的孩子，臣妾清清白白，一辈子只有陛下一个男人，不管陛下信不信臣妾，臣妾都没有做对不起陛下的事情。” 当年她也是怀不上孩子，听信了宫女出的馊主意，才动了这方面的心思想借表哥怀个孩子巩固地位，可是最后她并没有这么做。 成亲多年一直未有身孕，她怕是自己的原因怀不上孩子，于是又找了个宫女想要借腹生子，她只是想让宫女悄悄爬上龙床怀个孩子，可是宫女怀孕却生了不该有的心思，最后那孩子也没活下来，闹得一尸两命。 程琅瑾却不知道自己已经怀了孩子，同时也失了帝心。 皇帝记恨至今，都是她的错，程皇后只觉得对不起儿子害他也被皇帝猜疑不喜，不该有这种污浊的想法。 程皇后悔不当初…… - 寂静的雨夜里，谢觞冒雨前进，他心情沉重，雨水顺着他的脸庞滑落，他眸光凛冽深邃如夜间咆哮的豹子，似要吃人一般，让人不敢靠近。 他们今晚没留在宫里，而是冒雨出了宫，马车上江凤华和苏婷婉稳稳坐着，不管苏婷婉如何喊叫谢觞上车，他都充耳不闻。 因为今天晚上的事情，苏婷婉心中忐忑也不敢去惹谢觞，她看到姑母的下场，她害怕了，她更不知道谢觞为什么突然这样。 出了宫谢觞就吩咐车夫送两人回府，是江凤华坚持让车夫跟着他，既然喊不上车，那她们就默默跟着。 今天晚上的事皇上怀疑是皇后所为，故而迁怒谢觞，江凤华猜测可能是谢觞得不到皇帝信任，所以心气郁结。 她没想到谢觞一个大男人会因为得不到父亲的信任而这么难过，他一直想得到皇帝的认可。 没错，此时的谢觞很难过，她看出来了。 江凤华见大雨不停，谢觞再这么淋下去，只怕要出大事。 虽然她知道谢觞不会因此没命，但是她要做的事还未完成，她也不想要一个以后病恹恹的丈夫。 突然，江凤华叫停了马车，拿了伞就跳了下去。 苏婷婉见她疾步如风般的模样惊得呆住了，她记得江凤华每次下车都柔弱不能自理。 难道她一直在装柔弱？ 苏婷婉气得要死，这个骗子，心机女，偏偏阿觞被她的样子迷得团团转。 接下来发生的事让苏婷婉意想不到，不可思议，甚至嫉妒如狂。 雨下得太大，江凤华完全不顾自己的鞋子和裙子打湿了大半，拿着伞就跑到谢觞身侧，“王爷。” 谢觞看她一眼，“本王不是让你回府吗？” 她突然道，“我跳舞给王爷看吧！” 她不是来说教的，不是来劝解他的，而是来陪着他。 谢觞愣怔，没等他反应，只见江凤华手中握着雨伞开始在雨幕中翩翩起舞，她脸上扬着笑，像是一只快活的精灵。 他只觉得伞下的女子身体柔软，姿态优美，每一个动作都充满着诗意。 她轻哼着歌曲，忘情忘我，萦绕在谢觞周围，她不在乎雨声哗哗作响，只把它们当成美妙的音符，让人感受到她蓬勃的力量和她舞动的美妙。 谢觞紧紧地盯着她，她突然丢掉手中的伞，任由雨水拍打，几乎刹那间她浑身都湿透了，她拉起谢觞的手开始旋转，她仿佛寻找舞伴，牵着他跟上自己的舞步，尽情跳舞。 谢觞怒吼一声，一把将她拉到身前，“江凤华，你在干什么？” 她伏在他的怀里，眨巴着眼睛，“玩呀！” “这里能玩吗？”谢觞气急。 “我们人到这个世界来不就是来玩的吗？这里为何不能跳舞？为何不能玩？只要我愿意，随时随地都能变成我的舞台，只求畅快舒心，只求王爷开心喜乐。” 她只是来逗他开心的，他心里突然暖融融的。 江凤华一个旋转脱离了他的怀抱，她的发丝打在他的脸颊上，有些疼。 他从来都是冷静持重的，从未做过什么无礼甚至过激的行为，他以为淋一场雨发泄一场他心情会好很多，然而他越走仿佛陷得越深。 江凤华似一束光出现在他的面前，她无厘头地要跳舞给他看。 她说过她用跳舞来打发无聊的时间，甚至忘却一切烦恼，跳累了，睡一觉就好了。 他甚至从未想过柔弱端庄的江凤华会在大街上在雨中做这么疯狂的事情。 谢觞突然牵住她的手，配合着她跳舞，跳到她气喘吁吁，她笑靥如花落入他的怀抱。 谢觞心里突然开朗，也知道江凤华在尽量让自己开心，虽然方法极端不可取，但却有奇效，他将她打横抱起朝马车走去。 他眼神冰冷扫了苏婷婉一眼，苏婷婉心虚立刻退开。 只见谢觞轻而易举上了马车，沉声吩咐，“回府。” 第67章 夫妻俩一起生病了 上了车，谢觞拿了斗篷披在她的身上，将她搂在怀里替她擦拭着头发，江凤华一把拉开他的手，“王爷也湿透了，臣妾为您也擦擦吧！” “本王身体好，倒是你，不要染了风寒。”谢觞满是关心。 她声音娇弱温柔，听在苏婷婉的耳朵里却异常难受，偌大的马车至少能容纳三四个人，他们却依偎在一起互相关心，她忍不住道，“江凤华，你就别装了，故意跑下去跳舞勾引阿觞。” 谢觞没想到苏婷婉现在说话这么刻薄，他当真是错看了她，正当他要开口。 江凤华突然坐离了谢觞一些距离，眸光清澈，“苏侧妃什么意思？” 当着谢觞的面，苏婷婉直接道，“我刚才看见你跳下了马车。” 江凤华睁大了眼睛，不解，似乎还有些生气，她依然举止优雅，不疾不徐地道，“嗯，这么高的马车，我不跳下马车，要怎么下？苏侧妃到底什么意思？还有苏侧妃一口一句勾引，这样毁人名声，只怕会叫人误会我江凤华是什么不三不四的人。” 苏婷婉心里难受极了，她嫉妒，吃醋，江凤华仿佛在说就是你故意想要毁她名节。 她连忙道，“阿觞，我不是这个意思。” “婉婉，本王叮嘱过你，以后说话做事多想一想，切不可随心乱说。”谢觞避开她的手，眸光冷寒，沉声问她，“今天晚上宫里发生的事，你是否知道实情，苏贵妃到底有什么计划，为何单单是她宫里出现了那个男人。” 苏婷婉身体变得僵直，手指搅着帕子，“我也不知道姑母为何会做了这种事，我不相信姑母会和别的男人有奸情，姑母一定是被人陷害的。” “她一直在针对本王的王妃。”谢觞直切主题，就算被人陷害也是她害人在先，他也不想替苏贵妃辩驳什么。 “啊，姑母为何要针对王妃？”苏婷婉佯装懵懂无知，越发紧张。 “她为何要针对阮阮，你真的不知道？”谢觞怀疑，“你为何要邀约王妃去御花园，那个男人就藏在那里，苏贵妃有什么计划，你是否知道？” “臣妾不是说了嘛，是想去赏花，臣妾也不知道那里藏着什么人，臣妾去的时候根本没看见什么男人，姑母能有什么计划，再说妾一直在府中，什么也不知道。”苏婷婉谨记云芳的话，如果败露一定是打死不承认，否则就完了，也不知道云芳姑姑跑哪里去了。 “苏贵妃派来伺候你的婢女，她去了哪里？”谢觞又问，他知道婉婉变了，从前她不是这样的。 “婢女？王爷是说云芳姑姑吧，她是姑母派来教导我礼仪的，今日妾也没见过她，不知道她去了哪里。”苏婷婉道。 谢觞已经查出赏花大会那晚是云芳故意引诱醉汉欺负江凤华，这么久他都不动声色，是不相信婉婉与此事有关，他万万没想到婉婉会说假话。 就连他和她圆房，她也下药，这些又是谁教她的。 他知道苏婷婉想不了这些腌臜的主意，可是他不信她完全不知情，云芳背后的主子就是苏贵妃。 今天晚上她明显是授了云芳的意才带江凤华去御花园，谁料半路被章雨默拦住，故而章雨默一直陪着江凤华，也是江锦炎受益她这么做的。 男人当场承认是苏贵妃带他进宫，没有皇上旨意苏贵妃根本出不了宫，但是苏婷婉身边的云芳却可以自由出入，她有苏贵妃的特许腰牌，像上次一样蒙块面纱让男人看不清她真容，男人身份如何，出宫一查便知，再加上今天进宫的学子们，他完全可以佯装成学子进宫，这一切随便捋一捋就顺了。 唯独江凤华傻呼呼地蒙在鼓里，这些事谢觞也不准备让江凤华知道，估计江锦炎也不想她卷入后宫的争斗，不过他的做法的确太直接了。 江凤华睁着大眼睛看向谢觞，震惊，彷徨，不解等情绪接踵而来，“王爷说是苏贵妃要害臣妾，我与她无冤无仇，她为何要害我。” 自然是为苏婷婉，所以才要害你，你这个笨蛋。 她越是这样，越是说明她心思单纯，心地善良。 江凤华想的却是除掉苏贵妃，就除掉了苏婷婉坚强的后盾，光打压苏婷婉动摇不了苏家分毫，无济无事。 她不过是一点点挖掘出苏婷婉内心里的欲望，再让谢觞看透她不过也是苏贵妃那样会耍阴谋诡计的人，他会在苏婷婉身上认清现实，最后清醒。 所以任凭苏家再强大，眼下她先切断了苏家在宫里的联系，要彻底打败苏家，她还得徐徐图之，她想还得想办法先动摇其根基，才能各个击破，斗垮苏贵妃是至关重要的一步。 回到恒王府，谢觞当着苏婷婉的面吩咐程管家寻找云芳的下落，之后，他便陪着江凤华去了揽月阁。 苏婷婉听到后内心十分恐慌，没有云芳在身边，她一时之间仿佛没有了主心骨，谢觞没再继续问她，也不知道他相信了没有。 - 揽月阁，江凤华睡到后半夜，又被外面的雷声吵醒，这才发现自己满头大汗，连枕头都打湿了大半。 她翻了个身碰到一具滚烫的身体，这时江凤华她彻底清醒，原来是谢觞的身体滚烫如火。 她推了推他，“王爷。” 唤了几声，她都没把人叫醒，又连忙爬起来点灯，才看到他脸烧得绯红。 江凤华连忙去侧间打冷水，拧帕子放在他的额头。 前世，她尽心尽力照顾过两个孩子，将他们抚养长大，所以对于这种高烧也算得心应手。 她会一些简单的药理，甚至从太医那里学过穴位，知道怎样降温最快，谢觞已经烧昏迷了，再烧下去怕不会烧成个傻子，那她做的所有努力岂不是成了笑话。 江凤华手脚很快，从药箱里找了银针，找准穴位扎进去，又拧了帕子来回换，直到他额头冰凉。 他又找了干净的衣裳替他换上，换完后早已经累得气喘吁吁，谢觞身体强壮，她身子骨瘦弱怎么都搬不动，好在他安静躺在床上，也方便她操作。 换了衣裳，她又换枕套，忙了大半个时辰才忙完。 外面雨水不断，没有要停歇的打算，再这样下下去，只怕要涨水了。 谢觞醒过来就见江凤华爬在床边睡着了，她手中还握着帕子，床前打了两盆水，还有一些帕子，他的衣裳也换了下来放在一边，屋子里一片狼藉。 谢觞想开口，却感觉喉咙撕裂般疼痛，他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他暗道：本王变成哑巴了吗？头也很痛，身上也痛，没有一丝力气。 他皱着眉头，动了动身体吵醒了江凤华。 江凤华见他醒了，眉眼都显见的高兴，正想要开口说话，却觉得口中似藏着刀子割得她喉咙生疼，她声音沙哑，“王……爷。” 谢觞愣怔，江凤华也生病了？ 第68章 亲她也能将她亲生病 一大清早，梅太医就紧赶慢赶进了恒王府，诊治过后，梅太医道：“王爷积劳成疾，身体虚弱，十日前就有症状了，现在又淋了雨，病症一触即发，来势汹汹，故而才这么严重，好在王妃昨夜替王爷把热症降下来了，如果热症堆积体内，王爷昏迷又没有意识，恐有性命之忧啊！” 谢觞说不出话，他没想到会这么严重，心里对江凤华的感激越甚，他在纸上写道，“王妃为何也口不能言，她怎么会这么严重。” 她歌声这么好听，以后不能唱歌她会难过，他又写道，“梅太医一定要治好王妃的喉咙。” “王爷放心，微臣替王妃扎针，王妃很快就能开口说话了。” “王妃也是淋雨受寒气威胁，喉咙肿胀，声带受阻，故而发声困难。”梅太医欲言又止，“准确说来王妃的病症是王爷传染的，淋雨也只是诱因。” 天气这么炎热就算淋雨也不会生这么重的病。 谢觞看了江凤华一眼，又写道，“前些时日，本王在外面公办，也只是觉得疲倦，身体并无异常，梅太医的意思是本王携带了病气传染给了王妃？” 梅太医点头，“是。” 谢觞焦急写道，“王妃如何能好，今后如何能避免。”他知道江凤华昨夜又起来照顾他，这才让寒气入体。 梅太医道，“多休养些时日，臣会为王爷王妃各自配药，你们只要按时喝药，病情会慢慢痊愈。” “至于如何避免。”梅太医故作镇定，朗声道，“王爷和王妃尽量少些接触，养病期间减少同房，或者能免则免，最好是不要一张桌子吃饭，特别是口鼻接触最为直接，为了不再次感染，不接触最有效果。” 他都说得这么明显了，恒王殿下能听懂吧！ 江凤华听了梅太医的话她脸颊染上红晕，眉眼低垂，她一向注重保养，身体也很好，原来是谢觞传染给她的。 谢觞有些尴尬，他没想到他亲她也能将她亲生病。 满屋子的下人里里外外围了两层，大家听后只觉得不可思议，王爷和王妃私下里是如何恩爱才能病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苏婷婉知道揽月阁请了太医进府，也跑过来看，听见太医的话，她心里很不是滋味，想到以前和谢觞的种种。 他们认识三年，在一起两年，那两年里他也会宠爱自己，他会亲吻她，逗弄她，可是他也尊重她，从不做她不愿意的事情。 她甚至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她以为他会一直这么宠着她，疼爱她，甚至包容她，天长地久，他都只喜欢她一个人，永不变心。 她没有想到他和江凤华的感情已经这么好了，他们夜夜欢爱…… 待梅太医走了后，徐嬷嬷又带着丫鬟连忙去煎药，程管家驱散了门外的下人连忙去了衙门替恒王请假。 屋子里，谢觞见江凤华端庄有礼地坐着，她低垂着头，眉眼中满是羞涩，娇艳的小脸白皙透着红晕，他想上前关心一下她，又不敢靠近。 于是，他便写了张纸递了过去：本王先去书房处理公务，你好好养病。 江凤华抬头盯着他，也拿了纸笔写道：王爷也需要休息，公务可以先放一放。 谢觞无奈：王妃在门外摆的几案，程管家已经收到很多案情，只收不处理，就没有意义了，本王必须尽快处理，给老百姓一个交代。 江凤华本可以说一些话，只是嗓子难受，声音又不好听，她便又写道：是臣妾给王爷惹麻烦了。 谢觞想要过去，却又克制住：不是，应该是本王谢谢你，谢谢王妃事事为本王考虑，本王很乐意处理案情，听百姓的心声。 江凤华不再多说，她不敢居功，谢觞是有能力的人，况且她的目的就是想让他替老百姓办实事，这样他才能在老百姓心中提高声望，她是在为谢觞铺路。 谢觞一步三回头看了她一眼就去了书房。 片刻后，林枫将药端到他面前，“王爷，药熬好了。” 谢觞正在看卷宗，是一桩杀人案，媳妇杀害了婆婆，现在媳妇被关押在牢里，媳妇对案情供认不讳，这本是一宗杀人偿命，再清楚不过的案件，直接判决媳妇斩首便可结案。 但是媳妇娘家人却写了状纸为其喊冤，求官府重审此案，官府不但不收状纸，还把娘家人打了一顿，眼看着媳妇就要被斩首，娘家人还是不甘心，这才朝恒王府递交了状纸。 谢觞看过后才知事情原委，原来女子自从嫁入婆家，就长期遭到婆婆虐待打骂，十多年来甚至没把她当人看，丈夫也是拳打脚踢，喝酒赌博无所不来，女子逃跑，又被抓回去，每次都是一顿毒打，直叫她不敢再跑。 有一次丈夫喝了酒回来，又对女子拳打脚踢，女子忍受不了折磨就反抗，奈何女子打不过男人，反被一阵毒打，之后又被关进柴房，婆婆跑来幸灾乐祸辱骂她，甚至还扇打了女子几巴掌，趾高气扬要弄死媳妇，女子趁着夜色便操起柴刀砍向婆婆。 这些邻里街坊都可以作证。 谢觞看到这里，眉头不禁拧成一个川字，世上竟有这样的丈夫和婆婆，此案虽然是女子杀了人，她做错了，可也是事出有因，她被长期毒打所以才反抗杀人。 官府直接判了她斩立决。 “王爷，喝药了。”林枫再次催促。 谢觞抬起头喝了一口，苦得他怀疑人生，猛地一口吐了出来，瞪着眼睛疑问：这是什么东西？ 林枫惊得脸色扭曲，也不知道他瞪眼做什么，“王爷，你怎么了？人家丫鬟熬药很辛苦的。” 谢觞拍着桌子，用唇形朝他怒吼，“这是什么东西？”嗓子痛得很，扯着耳根也痛，他发誓再也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去赌气了。 林枫总算看懂了，“药啊，难道还不够明显吗？” “为什么这么苦？”他写在纸上。 “药哪有不苦的，良药苦口，王爷这次病这么重，不加猛药就好不了，梅太医说了，这碗药喝了，过两个时辰再喝一次，今天要喝四次，第一次王爷您就给吐了。”林枫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堆。 第69章 苏侧妃又来破坏气氛了 谢觞只觉得欲哭无泪，这里面都放了什么，怎么这么难喝，他又写，“王妃也喝这东西？” 林枫点头，“是啊！” “她喝了吗？” 林枫看一眼，摇头，“没喝，王妃也觉得难喝，徐嬷嬷正哄她。” 林枫在心底吐槽：谁让你们夫妻昨天晚上作，现在知道难受了，昨天晚上在大雨中跳舞时怎么没想过后果，难受去吧！ 谢觞拿了笔在状纸上写了重审二字便从座位上起来朝外走。 林枫端着药追上去，“王爷，先把药喝了啊，您还想不想好了，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还会怕喝药，传出去王爷的威严何在……” 到了揽月阁，隔着窗户，谢觞见江凤华慵懒地靠在软榻上，她双腿交叠在一起，优雅随意，她手上捧着一本书。 徐嬷嬷在旁边道，“王妃，良药苦口，你不喝药怎么能好。” 江凤华又换了一边，她从未喝过这么难喝的药，不喝。 “我的小姐哟，就算是毒药，你也得喝了啊，不喝你病怎么好。” 江凤华皱了皱眉头，嫌弃地看了一眼，她就没喝过这么难喝的药，比毒药还难喝。 徐嬷嬷又端了一盘蜜饯，“吃些蜜饯再喝药也行。” 江凤华坐起身来捏了一颗递入嘴里，徐嬷嬷又端了药到她面前，她皱着眉头，捏着鼻子，抿了一小口，差点又吐了，实在受不了那味，她直接放在茶几上，索性不喝了。 徐嬷嬷见她又不喝了，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她一转身就见谢觞站在窗户边。 谢觞朝她噤声，示意徐嬷嬷打开窗户，徐嬷嬷连忙闭了嘴，不动声色将软榻边的窗户打开了，门外雨停，天空中挂着圆圆的太阳，阳光射进来正好打在她的书上，有些晃眼，她让了让将书放低一些继续看。 谢觞走到窗户边，伸手捡了一颗蜜饯尝了一口，甜得腻人。 他又挑选了另一样尝了尝，甜中带酸，口感也好了些。 连着尝了四五样，他才找到一样可口的，便朝江凤华唇边递了过去。 江凤华以为是丫鬟，想也不想就吃了。 吃到可口的食物她眉开眼笑，又伸手去要，谢觞不厌其烦又喂了一颗进她嘴里。 片刻功夫，江凤华尝到甜头已经吃了好几颗了。 徐嬷嬷皱着眉头，蜜饯本就是拿来哄王妃喝药的，现在一口药没喝，蜜饯倒是吃了大半。 徐嬷嬷想要上前去阻止，又被谢觞制止，正当他要继续喂时，这时她才看见这是一双男人的手，她转身就见谢觞站在窗户边。 “王爷。”她睁大了眼睛，你怎么来了。 谢觞浅浅一笑，退后两步，他要离她远一些，免得让她病情加重，又让人拿了纸笔出来，写了几个字，“不想喝药吗？” 江凤华眸光晦暗，光着脚跑下软榻到了书案边，写了三个字，“喝不下。” 他又写，“那便不喝了，请梅太医再进府重开药方，这次让他开甜的。” 江凤华眉开眼笑，跑到窗户边，连连点头。 徐嬷嬷连忙道，“梅太医说了，只有这药才能治好王爷王妃的病，忍一忍，鼻子一捏，一副药下去明天嗓子就好了，王爷可不能这么让王妃任性，换多少药都会难喝的，良药苦口。” 林枫道，“王爷也没喝，还吐了，梅太医都说了，喝了药病才能好，王爷死活不喝。” 夫妻两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因为怕喝药，他们只觉得囧迫。 林枫见两人的样子不免调侃，故意道，“既然王爷王妃不愿意喝药就不喝了吧，咱们做下人的也不能逼着主子喝药不是，梅太医可是说了病一日不好，王爷和王妃就一日不能见面，说话也只能隔着老远，不过王爷和王妃都变成哑巴了，他们好像也不用说话，就这么着了吧！” 徐嬷嬷也听出了其中的意思，端起药碗就要朝外走，“不喝便不喝吧，养养也能好，只是时日有些长，又难受……” 江凤华想也不想，一把夺过硬是憋着把满满一碗药喝了下去，喝完药，她眉毛鼻子都挤在了一堆，难受极了。 谢觞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又示意林枫拿药来，林枫早有准备，“王爷请喝药。” 紧接着，只见谢觞瞬间克服了所有困难，闷头将药喝得一干二净。 一屋子的下人看着，谢觞脸突然变得通红，转身就又走了，她也是极想见他的吧！ 江凤华双手撑着下巴趴在窗户上看着谢觞离去的背影，暗道：他应该能感受到她的爱意了吧！如果有一个女子可以克服一切困难不顾一切全心全意爱着他，他便会全心全意去爱这个女子。 她虚情假意去爱他，而他却真正爱上了自己。 晚饭时候，谢觞固执地让人把饭菜摆到了揽月阁，喝了药他回听雪阁睡了一觉身体的确好受了许多，此时他们一人一张餐桌，隔得老远，瞧着十分怪异，他心内却蠢蠢欲动忍不住不看她。 瞧江凤华乖巧地坐着，举止优雅，美态十足，现在他发现江凤华越来越美了，哪哪儿都挺美，偏厅里暧昧横生，丫鬟们不想打扰他们也退下了。 这时，苏婷婉提着食盒突然走了进来打破了两人的宁静。 她朝两人微微行了一礼，“妾见过王爷王妃。” 谢觞眉头微皱，只见苏婷婉主动端了饭菜到谢觞的桌子上，“这是妾身亲自学做的油闷鸡，王爷以前最爱吃了。” 她又端了一样菜出来，“这是红烧鲫鱼，王爷尝尝。” 谢觞喉咙没好，吃不了这么油腻辛辣的食物，以前也是苏婷婉喜欢吃，他才迁就她，然而江凤华却从不吃过于油腻和重口味的膳食。 现在他的餐桌摆的食物也清淡，也都是将就江凤华的饮食习惯。 苏婷婉看在眼里，却痛在心里，他们连生病都一起生，昨天晚上她也该去淋一淋的。 她想过了，谢觞喜欢以前真实的自己，只要她做好自己，总能让他想起她的好。 她更是没客气，一屁股坐下，“王爷，婉婉陪您用膳吧。” 谢觞口不能言，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江凤华低头吃饭，不看他们一眼，吃完后径直出了偏殿，两个人在一起会觉得甜蜜，三个人就多余了，不管苏婷婉做什么，谢觞对她永远都会心软。 他看了她的背影一眼，心想她是生气了吗？ 第70章 苏侧妃的巨额债务 江凤华主动走了，苏婷婉更是自在，努力讨好谢觞，“王爷，您尝尝这个鱼。” 谢觞指着自己的喉咙，意思是说痛，吃不了。 她却挑了一口喂到他的嘴边，微笑着：“婉婉喂你吃吧！” 谢觞错愕他没说想吃鱼，看她讨好的模样，他想说婉婉你别这样。 苏婷婉放下筷子，声情并茂，“阿觞，我多想回到从前，回到我们在一起无忧无虑的日子，我发现我现在变了，变得忧愁了，看着你和王妃恩爱有加，我心里很难过，我常常在想你是爱我的吧，对，阿觞是爱婉婉的。” 她真情告白，眼角弥漫着水雾，“我爱你，这辈子我都离不开你了，反正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阿觞，你说过你会一直喜欢我的。” 谢觞只觉得头皮发麻，脸臊得差点丢进了碗里，他没说过不喜欢她。 她又道，“你可不可以把对王妃的好分一点点给我，哪怕你偶尔一次陪陪我，我也会很高兴的。” 谢觞愣住，见她要哭了，他又不忍离开，每次面对她，他都觉得自己很坏，他不应该让她伤心难过，他一直冷落她。 他忍着喉咙的痛夹了她面前的鱼肉吃了，又替她夹了她最爱吃的油焖鸡肉放在她的碗里。 苏婷婉眼角的泪水瞬间滑落，憋着眼泪，喜极而泣，她夹了鸡肉吃了起来，“阿觞，我就知道你还是在乎我的。” 谢觞开始庆幸自己变成了哑巴，不然他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苏婷婉。 他开始自我反省，他应该是喜欢苏婷婉的，可是她和江凤华都已经是他的女人了，喜不喜欢好像并不那么重要了，他和江凤华在一起时感觉更开心一些，所以他是喜欢江凤华多一些吗？ 晚饭过后，苏婷婉道，“王爷和王妃都生病了，太医说为了你们各自的身体着想，你们不宜见面，不如今天晚上王爷去檀香院歇息吧！婉婉也可以照顾你的。” 谢觞已经告了假，他又病了，这样子根本没办法出府办公，他突然找不到离开的理由。 自从上一次他离开檀香院，就没踏进去过。 她是他喜欢的女人，他不能因为喜欢上江凤华就冷落婉婉，否则他和她的前面三年算什么，难道算一个笑话吗？ 他不肯承认自己完全变心了，他告诫自己至少他在喜欢江凤华的同时，也可以喜欢苏婷婉。 谢觞想要证明他同样喜欢苏婷婉就陪着她去了檀香院。 隔着窗户，江凤华亲眼目送他们离开，她知道谢觞一定知道她看着他们，要说谢觞对苏婷婉有多爱，也不尽然，否则他就不会轻易被她吸引，甚至不顾及苏婷婉的感受和她你侬我侬。 世界上最廉价的就是爱情，苏婷婉愚蠢地以为她会因为谢觞的离开而伤心。 以谢觞现在的身体情况就算去了檀香院又能如何，只怕苏婷婉又要失望了。 她乐意看苏婷婉想要又得不到气急败坏的模样。 江凤华神色淡淡，主动喝了药就上床睡了，她可不会因为一个男人而去损坏自己的嗓子。 这是一笔不划算的买卖，随他去吧，老娘要好好休养生息。 - 谢觞躺在床上紧闭着眼睛，无论苏婷婉怎么做他都提不起半分兴趣，这一次苏婷婉自然不敢再对他下药，老实地依偎在他身边。 她香肩半露，衣裳单薄，突然搂上他的腰身，准备去脱他的衣裳，声音暧昧地凑近他的耳侧，“婉婉知道王爷喉咙不舒服，那你便不说话。” 谢觞一把捏住她的手腕，加重了力气，突然开口，“本王身体不适，你快睡吧！”他声音沙哑，吃了一天药，喉咙的确好些了，至少能发声了。 苏婷婉不依，主动爬上他的身体想要亲吻他。 他拨开了她的手推了她一把，又往旁边让了让，“婉婉，梅太医说本王的病会传染人的，今天晚上我们各自睡吧！你离本王远一点，本王怕你也染上病。” 苏婷婉急声道，“我不怕，我可以伺候你。” 她又要动手动脚，谢觞眼底却染上怒气，沉声道，“你若再这样，本王便走了。” 她听他如此一说，再也不敢动了，眼角憋着泪，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会走到同床异梦的这一天。 她闭着眼睛忍着泪水，谢觞见她哭了突然有些心烦意乱，主动牵了她的手，但身体告诉他，他不想做什么，只想睡觉快点天亮。 翌日，林枫等在檀香院外没有进去，银杏喊他，他也不理，只是做到一个护卫的职责罢了。 谢觞早早的就从檀香院出来，看到他冷着张脸，问他，“大清早，谁惹你了，吃火药了。” “哎呀，王爷的嗓子好了啊！看来昨天晚上苏侧妃没少照顾王爷。”林枫说话阴阳怪气的。 谢觞轻咳一声，想解释点什么，却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径直朝书房去了。 他突然有点心虚，不敢去见江凤华。 程管家已经将他批阅过的状纸送到了京兆府，里面的官员接到会按谢觞的批注重新审理案件。 程管家又抱了一摞账本到谢觞面前，“启禀王爷，这是近两个月的账单，请王爷过目。” 谢觞道，“这等小事，一直都是程管家在处理，你办好就好，本王还有案子要查阅。” 程管家有些着急，“除了府中的账，还有些是铭衣坊送来的账本，还有翠玉轩，禾丰酒楼，刘记布庄，李氏点心铺……京都的各大知名商铺都找到王府来了。” 谢觞疑惑，“他们来做什么，这些与恒王府有什么关系？” 程管家将账单摆在桌面上，只让他一本一本地看。 谢觞接过翻看了几页，“既然王妃喜欢，你去结账就是。” 程管家急得满头大汗，“不是啊，王爷，这些不是王妃的账，老奴去查过了，都是苏侧妃冒名王妃去拿的这些东西。” 谢觞听后，双眸凝重，“到底怎么回事，婉婉要买东西怎么会用王妃的名义？” 程管家一一道来，“起先老奴也觉得蹊跷王府怎么会突然多了这么多外账，人家找到府上来，老奴才去问了王妃，她说她没有卖过这些东西，后来奴才去各个店铺一一查看，才知道去这些铺子赊东西的人是苏侧妃和她身边的下人，她们每次从酒楼吃饭出来都挂了恒王妃的账，极其奢靡，甚至价值上千两的玉饰，上千上百的首饰，也没少拿，老奴统算了一下，这两个月的时间里，咱们恒王府就欠了外账四万八千九百七十九两。” 苏婷婉的下人自然就是云芳。 谢觞不可思议，“欠这么多。”他也是只看了落款和签名，是江凤华的名字，却不是她的字迹。 恒王府欠了这种账如果不及时还上麻烦就会很大，甚至可能被言官弹劾。 程管家想：苏侧妃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账上突然亏空这么多银子，他也没法交代。 他只觉得这管家权继续捏在他手中犹如烫手山芋，道，“奴才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说。”谢觞气极，他没有想到苏婷婉是这种人。 “以前王爷没娶王妃，王爷信任奴才将掌家权交给老奴，这没什么可说的，可是现在王爷已经娶妻，按理这掌家权就该交给王府的女主人来掌管王府中馈。”程管家是怕了苏侧妃，以后再搞出这档子事，他上哪儿去找钱来补账。 谢觞从没往这方面想，“你的意思是说让王妃管家？” 第71章 恒王偷爬上王妃屋顶 程管家道，“毕竟王妃才是王府的当家主母，也该学着掌管王府中馈了。” 谢觞突然问，“自从王妃嫁进王府，她可有买过什么东西，衣裳首饰什么的。” “买过，但是都是王妃自己拿钱，她从未从公账上拿过一个铜板。”程管家如实道。 谢觞捏着眉心，神色倦怠，昨晚一夜没睡好，背似有针扎怎么都睡不着，他硬是半睡半醒熬到天亮，出了檀香院才觉得全身都松散了。 只听程管家又徐徐道来，“厨房送的饭菜，揽月阁的人也从不挑剔，就算徐嬷嬷让厨房的人买食材做王妃喜欢吃的糕点，她也会私自拿银子。 江家那边也时常送衣裳首饰过来，特别是王妃的二姐，一有好东西准时送到府上给王妃，什么锦缎华裙，时新扇子，金银首饰，都往王妃的院子里送，还有王妃的大哥，每每都会送些稀奇东西来给王妃逗乐子，王妃根本不缺什么。” 谢觞却在想：江凤华为什么不花本王的钱？她一直花娘家人的钱是不是江家的人觉得她在王府受了委屈，或者她觉得本王没有钱。 程管家见他不说话，又大着胆子道：“相反檀香院的人要求这样，要求那样，连厨房的赵厨子都感叹伺候不起这位侧妃还有她院子里的丫鬟。” 谢觞随口接了句，“婉婉生性喜欢吃肉，她在塞外长大，那里的风俗民情就是这样的，让赵厨子多担待一些。” 谢觞又拿了腰牌递给程管家，“从本王的私账上拿些银子去把银子结清吧。” 程管家震惊，“王爷，您这样做未免对王妃不公啊！” 谢觞愣怔，又道，“本王的决定何时由你来质疑，这件事不要惊动王妃和婉婉。” “是，老奴知道了。”程管家摇了摇头，王爷真是娶了一个吸血鬼进府，再这样下去，王府的家业都要被苏侧妃败光了，也不知道王爷是什么意思，愿不愿意把掌家权交给王妃。 若是交给侧妃…… 程管家吓得浑身一哆嗦，他赶快去账房请杜先生把账细算出来，还了这笔银子可不能再让人赊给她了，虽说王爷私产丰厚，这几万两银子不算什么，可也是皇后娘娘为王爷谋算的，可不能让苏侧妃给败光了。 程管家是皇后娘家的人，专门派来替谢觞打理府邸的，对程皇后忠心耿耿，这事自然也会告知皇后知晓。 程管家还听说昨天晚上王爷去檀香院歇息的，王妃为王爷病成这样他还惦记着侧妃。 他无话可说，只摇头摆手地出了书房。 林枫又端了药进来，态度也不好，“王爷，喝药了。” 谢觞闻了闻，仿佛比昨天的药更难闻了。 他想也没想一口气喝了，喝完后他总感觉怪怪的，差点没喘过气来。 他皱紧了眉头，等他缓过劲才问道，“今天的药怎么不一样了？” “王爷是不是觉得特别难受，特别不想喝。”林枫阴阳怪气，“王爷不想喝可以不喝的，这样正好可以不用去揽月阁。” 谢觞眸子射出寒光，冷冷睨了林枫一眼，“本王去不去揽月阁，你这么操心做什么？” 林枫也会看眼色，他自然不会说是觉得揽月阁的丫鬟好，他端着药碗就出了书房，谢觞见他这般生气，只觉得莫名其妙。 他精神倦怠，病又未痊愈，也无心公事，原本准备在软榻上休息一下，可怎么也睡不着。 脑子里想的是，江凤华起床了吧！她喝药了吗？嗓子怎么样了，林枫话这么多也不捡重要的说，说一说王妃在做什么也行啊。 谢觞彻底睡不住了，又从软榻上起来去了揽月阁。 今日他没走正门而是翻过院墙走了“歪门邪道”溜进了院子。 莲叶远远看着，原以为是哪个大胆的贼人敢闯恒王府，看清那人是恒王殿下，她佯装着没看见急匆匆进了门凑进江凤华耳边耳语几句。 江凤华正坐在梳妆台前打扮，只见她身着一袭石榴红水袖长裙，层叠的裙摆上绣着朵朵翩翩起舞的蝴蝶，艳丽十足。 她发髻高耸，上插翠玉珠钗，两鬓垂落的白玉耳坠，她脖子修长白皙，身段纤细，抹胸长裙包裹着她丰盈的胸脯。 谢觞从上而下看去只觉全身血液翻涌，他就不该偷偷摸摸翻上屋顶。 她淡施粉黛，又往唇瓣上抹了点嫣红口脂，瞬间变得明艳照人，她从座位上起来，盈盈踱步，摇曳生姿。 莲叶细心在一旁伺候，故意道，“王妃这身打扮出府，只怕会迷得瞧见的人路都不会走了。” 江凤华调皮地点了点莲叶的额头，“本王妃看你们不是走得挺好的吗，也没摔跤啊！聒噪。” 眼看着她要出门，谢觞一时着急险些脚下打滑，下了两天的雨，房顶上的瓦片长了青苔，他也只能尽量稳住身体不让人发现他在屋顶偷看，否则他王爷的威严何在。 只等江凤华带着两个丫鬟出了揽月阁，谢觞才从房顶上下来，林枫突然出现在他身后，“王爷。” 谢觞吓了一跳，“你神出鬼没的做什么，吓了本王一跳。”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王爷这么怕，难道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林枫抬头看了房顶一眼，又看了看谢觞。 谢觞稳了稳心神，双腿站得笔直，背脊骨也直挺，俊朗的容颜波澜不惊，问道，“这么早，王妃要去哪里？” “王爷不会自己去问王妃吗？”林枫就是不说。 谢觞直接威胁，“这个月的月银减少一……” “章家姑娘给王妃递来帖子，请王妃去章国公府做客。”林枫道。 “做客也不能去这么早吧！”他疑惑。 林枫道，“听红袖说王妃要先去街上逛逛，给章家人买些礼物。” 谢觞暗忖着：既然要送礼叫程管家准备就行了，为何要自己去街上买。 林枫见他也要出门，故意道，“王爷是要去衙门？程管家去给王爷告了三天假，这才第二天。” “本王也去街上逛逛，体察民情。”他道。 林枫也不点破他，“王爷是打马还是坐马车，属下去让人准备。” “马车。”谢觞冷声道。 第72章 恒王审案 谢觞一路跟着江凤华，见她逛了几个铺子，她也买了些东西，最后她进了章国公府，章雨默亲自开门迎接她进府，他便没有跟着了，转身去了京兆府衙门。 回了衙门，他直接调来媳妇杀害了婆婆案子的卷宗，又让人去把人提到堂上，并传唤了媳妇娘家人到堂，又去传了她丈夫来。 案件重新审理，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请假三天的府尹大人第二天就回来办公了，一时间整个京兆府忙得鸡飞狗跳，甚至衙门前也被百姓围得水泄不通。 只见谢觞一袭官服加身威风且庄重，他坐在公案后，两边各自站着四名手持鞭棍威风凛凛的衙役，另有师爷和书史在旁协助，整个公堂威严而严肃。 只等犯案人胡氏被押解到场，犯案人的家属早已泣不成声，“娇娘……娘在这儿。” 胡娇娘终日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原以为必死无疑，早已经没有了求生的意志，再次见到至亲，她也是泣不成声，“爹，娘……女儿不孝。” 门外围观的百姓也是指指点点，评头论足，“听说那女子狠心着呢，杀了自己的婆婆。” “这么狠心，这种女人还喊冤，她哪来的脸喊冤，杀人偿命，早该让她下十八层地狱了……” 有知道实情的邻居出声替她辩驳，“事出有因，胡娇娘嫁进高家十几年了，受尽了婆婆虐待，丈夫一有不如意就拳打脚踢，打得很惨的，可怜得很，她家里还有三个孩子，自从胡娇娘被关押孩子们就没有人管了|……当初她杀人也是被逼狠了。” “杀人就是杀人，杀人就得偿命……不管怎么说也不能杀人啊！” 一时间门外也是吵吵嚷嚷的，府尹大人惊堂木“啪”一声巨响，衙役鞭棍敲响，瞬间公堂上威武之气震慑人心，吵吵闹闹的公堂变得鸦雀无声。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民妇胡娇娘……”胡娇娘在上堂之前已经知道家里人帮着翻案，新上任的京兆府尹要重审她的案件，于是，胡娇娘重新陈述了一遍，“也是她打骂民妇，还说要杀了我，我才失手拿了柴刀砍了她，民妇是无心的。” “传高小虎上堂。” 很快高小虎也被衙役架着上来，只见他满身酒味，见到胡娇娘跪在堂中他醉醺醺地说着醉话，“你这个毒妇，你还没死，老子要掐死你，你还敢杀人，老子要你偿命，贱人……” 说着他就想要冲上去打骂胡娇娘，却被衙役拦住押他跪在大堂正中，高小虎不服，“你们是何人，凭什么抓我，是那臭娘们杀了人，你们快让她抵命，杀了她。” 衙役见他不老实一棍子打在他的腿上，“跪下，府尹大人面前你还敢放肆，不想活了。” 高小虎腿上一痛，打着酒嗝跪了下去。 “高小虎，堂下之人可是嫁你十三年的发妻胡娇娘。”谢觞冷沉问他。 高小虎被他震慑，老实道，“正是，就是她亲手杀了她婆母，杀害了草民的亲娘，求大人替草民做主啊，他们胡氏一家人都是心狼之人啊，大人把他们都抓起来，杀了他们。” 胡娇娘的母亲哭泣道，“我好好一个女儿嫁给你家十三年，辛苦操劳家业，为你们高家生儿育女，可是你们又是怎么对她的。 不是打就是骂，我女儿的委屈还没诉说，你家倒是倒打一耙来，高小虎，当年我们也是看在你本分才把娇娘嫁给你，没想到你成亲后就露出本性，你不是人啊！ 你那老娘更是没我女儿当人看，你们让她当牛做马，你们不累死她，你们就不罢休。 你们高家一族待我家娇娘是如何的，邻里街坊都看着…… 你一不高兴就打娇娘，她在你高家过过一天好日子吗？” 高小虎指着胡母就骂，“死老太婆，你女儿就是犯贱，三天不打她皮就痒得很，她不敬重婆婆，这样的女人不拿来打拿来做撒，她杀了我老娘早就应该死了，现在我就要让你女儿给我老娘抵命。” 谢觞惊堂木一敲，大堂迅速安静，他也不问女人杀人的事，问道，“高小虎，这么说你是承认你虐打你发妻胡娇娘了。” 高小虎酒气未散，“打了又怎么样，女人不打，她就不老实。” 谢觞又问，“你娘死的那天晚上你打她了吗？” “打了，败家娘们，她打碎了碗，险些烫伤草民，她想谋杀亲夫，草民也只是小小地教训了她，她又哭又闹，还敢摔老子的酒瓶，老子就把她整了一顿，打得她服服贴贴。” 高小虎活像个草包，以为胡娇娘杀了人就一定会死，他只是打了自己的女人，也无伤大雅，谁家男人不打女人，女人不听话就该打。 “据胡氏亲述口供，你娘死的那天晚上，你不仅打了她，还把她关进了柴房。” “她想跑，草民才将她关进柴房的，谁知道她却杀了我娘，大人，您可得为草民做主啊！叫他们胡家赔钱，叫胡娇娘抵命。” 谢觞眉头紧皱，“来人，将高小虎打二十棍。” 衙役上前第一棍打下去，就将高小虎打趴下，也没有衙役摁着他，痛得他直接跳了起来。 谢觞冷眼看着，也不叫衙役捉他，衙役为了打完二十棍就追着他打，打得他嗷嗷直叫。 这下，高小虎的酒彻底醒了，本能地就要跑，谢觞一个眼神，这时才有衙役上前一左一右将他摁住跪在地上。 高小虎连连求救，“大人饶命，大人为何要打草民，草民没犯法。” “你打了胡娇娘她都要跑，本官打了你，你为何也要跑。”谢觞问他。 高小虎直接道，“因为痛啊，不跑的才是傻子啊！” “你把她关进柴房之后，你娘可有进去柴房辱骂殴打胡娇娘？你如实说来，否则鞭棍伺候。”谢觞声音冷寒，透着一股威严的王者之气，使得高小虎不得不老实交代。 “草民的娘是进入柴房，所以她才在柴房被胡娇娘那毒妇杀害了。” “本官是问你娘有没有殴打辱骂她，并扬言要杀了她。”谢觞再一次问，“邻居有证词，由不得你说谎。” 高小虎点了点头，“但是我娘也没杀她，反而是她恶毒杀害了我娘。” “胡娇娘，你认不认是你杀了你婆婆。”谢觞突然转变话头。 胡娇娘道，“民妇认罪，但是民妇的婆婆打我骂我，她说要杀了我，我一时情急就杀了她。” “这么说你也是在生命受到她威胁的情况下才下手。”谢觞又问。 “是，她打我不解气，还说要杀了我，当时我家闹得很大，很多街坊邻居都知道我家的事。”胡娇娘一五一十地道。 “高小虎，刚才衙役打你时，你不仅想跑还想冲上去打回来。”谢觞眸光凛冽，“如实回答，本官可以免了你剩下的鞭棍。” “想，但是草民不敢，就算借草民十条命，草民也不敢打官爷啊！”高小虎若说不想，一定是假的，挨打自然要打回来。 “但是你娘就敢打她儿媳妇，甚至要杀了她，你高小虎就敢打你的发妻，并且虐待她十余年，你还叫她不敢反抗，一旦反抗又是一顿毒打，这样的日子叫你过一天，你过是不过。”谢觞突然发火，声音震耳欲聋。 高小虎吓傻了。 第73章 她是特意来看他审案的么? 众人才反应过来，如醍醐灌顶，因为高小虎打胡娇娘，她婆婆也打她骂她，她才要跑，要反抗所以她才失手杀了她婆婆。 人群中，有人道，“若是换我，早一刀砍了这个狗男人，平白让他欺负了十多年。” “也是个可怜女子。” “她都已经被自己的丈夫关进柴房了，她婆婆还去柴房打骂她，真是个老虔婆子，真是该死，谁能忍受夫君十多年的打骂，这样的人早该和离了。” 有知情人叹息，“娇娘哪敢提和离啊，若要和离又是一顿毒打，可怜得很。” “她还为高家生了三个孩子呢，她舍不得孩子，再说和离的女人哪一个能好的，她也是被逼无奈。” “肃静。” 瞬间公堂又安静下来，大家也不敢大声议论。 “现在本官宣判……” 经过一系列查证及邻居口供，案件审理，谢觞直接判了胡娇娘无罪释放，胡娇娘长期被家暴，杀婆婆当晚，又遭到婆婆辱骂扇打生命同样也遭到威胁，她算是正当防卫。 高小虎知道她被无罪释放，对她又是一阵辱骂，如果不是他屁股开花，他当着官府老爷的面，他也会痛揍胡娇娘一顿。 谢觞实在看不过去，又问了胡娇娘意愿才判令两人和离，胡娇娘感恩戴德，她娘家人更是磕头谢恩。 所有人都以为胡娇娘死定了，没想到会被放了，并且成功和家暴男和离，大家都觉得不可思议，纷纷大赞府尹大人是青天大老爷。 又有人议论，自从胡娇娘被关押，她的三个孩子简直过的是非人的日子，眼看着要被饿死，他们的亲生父亲竟要将他们卖掉。 胡娇娘不想孩子在男人家受苦，求官府做主要带走三个孩子。 有人劝她，带走孩子就是带了三个拖油瓶，以后的日子更难，女人坚持自己带孩子，娘家人也可怜心疼女儿。 娘家人的目的是救女儿出虎窝，并不怕多几张嘴吃饭，最终答应她。 与此同时，江凤华和章雨默也挤在人群中，这次是江凤华主动邀约的章雨默，她知道谢觞跟了她一路却不现身，也知道他离开后定会来京兆府衙门。 她对章雨默道，“我大哥以后也会像他一样为百姓申冤，他一直都有这样的抱负。” 章雨默脸色红润，岔开话题，“恒王殿下真是个好官，凤华能得这样的夫君真是你的福气。” 江凤华感叹，“天底下这样的案子不知凡几，然而又有多少人能像胡娇娘一样能翻案呢。” 章雨默乃国公孙女，她知书达理，也深知其中的道理，正是因为替胡娇娘翻案的人是恒王殿下，她才有机会重获新生，否则只怕也会是悲剧收场。 江凤华拉着章雨默退了出来回到了马车上，准备各自回府。 这时，林枫追了上来，“王妃请留步。” “林侍卫怎么来了，有何事？”江凤华疑惑，她可是蒙了面纱躲在人群中。 “应该是卑职问王妃怎么会来衙门？”他也没看到她们，还是王爷提点，他才追了出来。 谢觞早就看到江凤华了，他不动声色审完了案件才让林枫来找她。 江凤华不知道如何回答，说她特意来看谢觞审案，她又不太愿意，说不是吧又太矫情。 章雨默找了个借口，“我们也是在府中无聊，便出来逛逛，听闻京兆府衙门在审案，便过来凑一凑热闹。” 章雨默这次邀约江凤华出府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想知道那日在皇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喜欢江锦炎这么多年，那日江锦炎突然让她传话，她差点没回过神来，后来清醒，又加上皇宫中发生的事情，她才觉得此事不简单。 江凤华没有瞒着她，这才知道苏婷婉是恒王心尖上的人，也知道苏贵妃和苏婷婉想害江凤华，她心里自然早就偏了心，管他们的情情爱爱有多真，她就是偏帮江凤华，觉得她才是恒王的正妻。 章雨默脑瓜子一转，朝林枫道，“王妃还想让我陪她去逛一逛京都的夜市，不巧的是我刚好想起来我祖母想吃糖糕，我得快些给她买回去，这就先走了。” 她说完，带着丫鬟就走了，既然恒王殿下让侍卫追出来，一定是想挽留凤华的意思，正巧是个机会让他们培养培养感情。 江凤华想叫住她，章雨默却已经走远了。 林枫站在一边，看了两个丫鬟一眼，有些讨好，“二位姑娘饿了吧，待会儿我请你们吃饭，我们去下馆子，我知道有一家酒楼，他家的菜特别好吃。” 红袖和莲叶同时看向江凤华，“王妃，我们……” 林枫怕江凤华还在生谢觞的气，连忙道，“待会儿王爷要带王妃出去下馆子，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了，我带她们吃了晚饭再来找王妃，保证不把她们弄丢了。” 江凤华被他逗笑，“你们去吧，我在这儿等王爷。”既然谢觞都已经知道她来了，她若走了，岂不是显得自己太过矫情，今天大清早就爬上她的屋顶，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江凤华转身上了马车，只等谢觞换了衣裳出来，林枫才带着两个丫鬟涌入了人流。 谢觞主动上了马车，见江凤华端正坐着，他有些尴尬，沉声吩咐车夫，“去禾丰酒楼。” 马车缓缓而行，谢觞悄悄瞟了她一眼，见她神色无虞，猜不透她是否为昨天晚上的事不高兴，他道，“你身子好些了吧！” “恩，好多了。”她简单道。 “既然无恙了，那就好，梅太医的医术在京都算是顶好的了。”他又问，“你今天怎会来衙门？” 她想起章雨默的回答，复制了一遍，“臣妾是受了章国公府的章姑娘邀约去她府上玩，在府中无聊，便出来逛逛，听说京兆府衙门在审案，所以就来瞧热闹来了。” 谢觞一听就知是她的敷衍之词，她明明知道他现在是京兆府尹，要审案肯定是他来审，所以她是知道他在衙门才会来。 她是特意来看他审案的么？ 第74章 恒王夫妻 很快，马车到了禾丰酒楼，谢觞先跳下马车，又伸出手扶她，江凤华仔细戴了面纱才钻出来。 她将手指搭在他的掌心，他不自觉稍稍握紧，只等江凤华下了马车，谢觞也没有将她的手放开，他唇角微勾，与她十指相扣，江凤华眸光里闪出光华，灼灼生辉。 这时，谢觞突然揭下她脸上的面纱，露出一张精致绝美的容颜，她道，“王爷，这……” “你是本王的王妃，没什么可遮掩的。”他剑眉入鬓，眸光深邃多情，棱角分明的五官突然凑近，“在外面你也可以唤我夫君，像民间的普通夫妻一样，你是我的妻子，而我是你的丈夫。” 江凤华心间微颤，脸上瞬间染了红晕，娇艳无比，始终唤不出口，无论前世今生她终将只是他的王妃。 人生漫长，夫君这样的爱称对她来说太过奢侈，她可以敬他，却不可以爱他。 进了酒楼，店小二热情上前，“二位客官里面请，请问二位是吃饭还是住店？是坐大堂还是雅间？” “吃饭，雅间。”谢觞简言意骇，他在心底诽谤，连恒王和恒王妃都不认识还敢给恒王府赊账，他又道：“要一间最好的上房。” 谢觞也不是小气的人，如果物质上能让婉婉得到满足，他愿意补偿她，花多少钱都无所谓。 可是今天他就是有些故意，此时正是饭点，两位如嫡仙般的人物进入酒楼，见他们衣裳富贵，气势威严，一看就是皇亲贵胄。 很快也有人认出，他是恒王殿下，现在他在盛京的名声很大，办了几桩案子更是出色。 江凤华一袭石榴红裙子也很惹眼，只觉得她端庄大方，雍容华贵，气质出尘，却没有人认识她。 江凤华一直没在民间露脸，成亲前她就刻意回避，即使嫁人做了恒王妃，认识她的人少之又少。 大家纷纷猜测她是王爷的王妃，侧妃，还是别的红颜…… 谢觞一路拉着她上了二楼。 江凤华婷婷婀娜，纤腰漫步，仪态大方，不卑不亢，一袭红裙翩然而动，只觉得她美轮美奂，让人看迷了眼。 只等他们消失在楼梯口，众人才议论，“听闻恒王殿下娶了江少傅家的女儿为王妃，想必这位就是了吧。” “应该是，看她的仪态与气质应该就是王妃了。” 有人回忆，“不过，上次我来酒楼吃饭，遇见两个女子，那女子也穿一袭红衣，结账的时候，我好像听她说是恒王妃，账也记在恒王府的账上，那女子说话举止豪爽一些，长相嘛挺好看的，但称不上绝色……” 进入包房，谢觞极致地满足了自己的虚荣心，自己的妻子长得好看，他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比人家夸他自己他还要高兴。 店小二又询问，“客官点什么菜。” “让我夫人点吧！”他又朝江凤华道，“点你爱吃的。” 店小二见他这么宠自己的夫人，连忙殷勤地介绍，“我们家的特色菜有蟹煲狮子头，汁多肉嫩，味道鲜美，松鼠鳜鱼，淋上我们家的秘制酱汁，那才叫一绝……” 谢觞道，“把你们的特色菜每样都上一道。” “好嘞。”店小二是新来的，客人点得多，他的工钱也多，所以立马喜笑颜开。 江凤华道，“每道菜少盛一点，价钱还按你们的来，该怎么收怎么收。”谢觞真是个二世祖，不过第一次请她吃饭，她才不会客气，他可没少在苏婷婉身上花钱子吧，还拿她的名字冒名顶替。 欲先令其灭亡，必先令其疯狂，苏婷婉见她往府中送了不少好东西，心里自然不平衡，于是她也照搬照套，殊不知，她花的是自己的钱，而苏婷婉却到处去欠钱。 今天谢觞应该是知道苏婷婉的所作所为了吧！ 禾丰酒楼的掌柜蔡坤听闻恒王殿下和王妃正在上面用餐，屁颠屁颠地跑上来。 恒王府可是禾青酒楼的大主顾，就今天早上恒王府管家亲自来结了王府欠的账，白花花的银子到账，看得人眼花缭乱，喜不自胜。 如果每个月都有这些银子到账，禾丰酒楼还不赚得盆满钵满，就要发达了啊！ 蔡掌柜一进门就点头哈腰，弓着身子行礼，恭敬道，“小人蔡坤参见恒王殿下，殿下光临酒楼，真是令酒楼蓬荜生辉啊。” “蔡掌柜？”谢觞沉声道。 蔡掌柜愣怔，“鄙人正是，王爷有何吩咐？” “本王和王妃还从未尝过酒楼的菜色，今日正好路过，所以来尝尝，你们酒楼有何经典菜色捡着王妃喜欢的上，银子不成问题。”谢觞不紧不慢地道。 蔡掌柜看了小二一眼，眼中隐有怒意，“你怎么搞的，怎么还没有给王爷报菜单吗？ 小二只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细声道，“这不是刚报备了吗？王妃刚刚说每道特色菜都来一盘。” 这时，蔡掌柜才敢看向江凤华，这一看他更是愣住了，“恒王妃？” 江凤华故意道，“掌柜认识本王妃吗？” 蔡掌柜摇了摇头，额头已经有密密麻麻的汗珠浸出来了，“鄙人也是第一次见王妃。” 谢觞厉声警告，“蔡掌柜可认仔细了，千万不要随意认错了人。” 蔡掌柜心里叮咚作响，久久不能平复，“是，鄙人记下了。”那他以前见的女人又是何人？她自称恒王妃，还白吃白喝那么久，还尽挑选最贵最好的菜。 今天早上王府的管家的确是来结清了欠账，那女人又的确有恒王府的腰牌所以才赊账给她的，难道是她冒充恒王妃的身份出来坑蒙拐骗。 下次见到，他一定要那两个女人好看。 谢觞淡淡道，“退下吧，这里不需要你们了。” 蔡掌柜和店小二这才战战兢兢地出了包厢。 只听店小二细声询问，“蔡掌柜，刚才你怎么突然傻了。” 蔡掌柜猛的一巴掌打在店小二的头上，“恒王和恒王妃来此，你怎么不禀报？” “小人不认识恒王和恒王妃啊！”店小二挨打，抱怨道，“小人也才来几天，刚混熟跑堂的活儿，菜单也刚背熟，还没来得及认识人啊！” 蔡掌柜又拍了他一巴掌，“蠢货，在京城想要活下去，首先要先认人。” “表叔，你怎么又打我，你不是说要先熟悉菜单，多推菜色才能有钱挣吗？” “以后有点眼力劲吧！”蔡掌柜气得悻悻地走了，他知道禾丰酒楼是得罪人了，得罪的人还是恒王和恒王妃。 他们此番前来，不就是敲打禾丰酒楼的吗？ 第75章 他对她用心了 蔡掌柜下了楼，听见大堂中的客人还在议论恒王身边女人的身份，其中还有很多老顾客，为了怕大家得罪人搅黄酒楼的生意，他道，“与恒王殿下一起的自然是恒王妃，以后少议论，当心折了舌头。” 大家这才没有再猜测议论，各自吃着饭，喝着酒，没想到恒王殿下这么宠爱恒王妃。 既然是皇亲贵胄，他们不敢再议论，只觉得恒王如今办了几件大案，他们心中对他更加敬畏。 包房里，一道道精致的佳肴上桌，色香味俱全，谢觞道，“我知道你吃得清淡，今日就先将就吃点。” 江凤华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谢觞能当着她的面敲打蔡掌柜，已经替她出了苏婷婉冒名顶替她吃白食的气。 他能用这种方法处理这个问题，说明谢觞是个很聪明的男人，他懂得如何在两个女人身边周旋，不管他心里都有谁，至少这一刻他对她是用心了的。 她主动拿了碗，挑了个色泽晶莹剔透的汤，盛满递到他面前，“我知道王爷一天都没进食，一定是很饿了，饭前先喝汤，暖暖胃，对身体好。” 谢觞的确是饿了，进入衙门就翻卷宗，又提审犯人，一整天都坐在公堂上，他没想到要做一个秉公断案的官老爷半丝都不敢懈怠，一个案件牵涉的不仅是一条人命，还是一个家庭，或则像杨敬那样的大案，牵涉的甚至是上百个家庭。 这些仅仅是一个小小的京兆府府尹的职责，如果是各部尚书，辅丞等高官，他们的职责更重。 江凤华也有些饿了，谢觞挑选了一些他觉得不错的菜品放在她的碗中，“这里不比府中，没那么讲究。” 他知道江凤华用膳时一向讲究。 江凤华微微点头，“嗯。” 她也夹了一筷子清蒸鱼肉递到他碗中，“王爷多吃点，这道菜不错，挺好吃的。” 谢觞欢欢喜喜地吃了，他感觉挺好的。 吃到一半时，谢觞突然放下筷子，“婉婉她欠了些银子，用了你的名字，这事本王会处理好的，你别介意……”既然程管家是先找的江凤华，说明她知道苏婷婉冒她名欠账之事，他想应该和她说清楚，免得她担心。 “臣妾没有介意，王爷能处理就好。”江凤华说完继续吃饭，吃烦了徐嬷嬷做的饭菜，偶尔吃一顿外面的还挺好吃的。 谢觞又拿起筷子，“好。”他感觉她语气变了，却又说不出来她是不是不高兴。 这是谢觞与她吃饭时，她说话最多的一次，不过她吃饭依然优雅唯美，不疾不徐，细嚼慢咽，绝不会失了大家闺秀该有的礼仪，更不会没有王妃的体统。 以前谢觞也一样陪着苏婷婉用膳，苏婷婉大大咧咧，活泼可爱，吃饭时从来都不安生，然而无论她是什么样子的，他都宠着她，陪着她。 就像这一次，他依然愿意无条件替苏婷婉兜底，他刻意讨好她请她到酒楼吃一次饭也是为了帮苏婷婉说一句好话。 江凤华想，这可能才是真正爱一个人时才会对她无限制的包容吧！ 果然爱一个人就会爱她的全部。 江凤华在心底冷笑：这世界上，根本没有爱情，谢觞对她所有的好都是见色起义罢了。 她尽量陪他把戏演逼真一点，而他正好能给她，她所需要的，他们也算是两不相欠吧！ 谢觞不知江凤华心中所想，温柔地替她夹菜，江凤华吃饱了就不再吃了，不过是将就谢觞，男人总是比女人吃得多一些。 出了酒楼，江凤华依然温柔懂礼，她以为谢觞会带她回府，没想到他直接带着她徒步走到街上。 男俊女美，吸引了不少游人的注意，他也仿佛不在意，仿佛是在宣布她就是恒王妃，牵着她的手一路慢悠悠的走着。 这条街很繁荣，是盛京城最热闹的街道之一。 一到了晚上就更热闹了，几乎一晚上都灯火通明，美轮美奂，灯红酒绿，充满了人间烟火气，同时又充斥着奢侈糜烂之风。 到了翠玉轩门口，谢觞带她进去挑选首饰。 转了一圈，江凤华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因为她本身就有很多，全都是市面上最时新的款式。 谢觞见她都不喜欢，问道，“没有瞧上眼的吗？” 江凤华摇头，“我都有了。” 谢觞这才想起程管家说的话，江家能给她最好的，她自然什么都不缺。 想当初他送苏婷婉东西时，每一样她都很喜欢，他还没有送过江凤华礼物呢。 谢觞心心念念想要送江凤华一样特别的礼物，既然进来了，他就没打算空着手离开，他也认真的四处看了看，顿时也吸引了周围公子小姐们的视线。 他们还从没见哪个男人这么认真地为女人挑首饰，纷纷羡慕不已。 江凤华怡然自得跟在他身边，偶尔发表意见，她多看两眼的，谢觞会叫人包起来送到恒王府结账。 同时，他们也知道了如此养眼的两人其实是恒王和恒王妃，毕竟翠玉轩的首饰都不便宜，动辄就是上千两，苏婷婉又没少拿，算是大客户了，里面的店员自然要把她当菩萨供奉起来，也认识她了，此时也知道她根本不是恒王妃了。 现在他们知道她冒名顶替恒王妃，不仅是狠狠打脸这么简单了。 只见翠玉轩的老板也和禾丰酒楼的掌柜一样仿佛脸皮皲裂了般，极不自然。 接下来，他们又去了铭衣坊，江凤华的衣裳几乎都是从这里出去的，因为这是金家的产业。 她自然没什么可挑选的，谢觞豪气，让绣娘直接给她定做独一无二的。 从铭衣坊出来，他又要去李氏点心铺子，江凤华突然拉住他的手，“王爷，今天就不逛了吧，很晚了，咱们还是先回府吧，明天你还得忙公务呢。” “本王请了三天假，明天可以不用去衙门。”谢觞道。 “那今日您又去了……”她温声道。 他不想说他今日是跟着她出门，然后顺道去衙门处理一件人命关天的案子。 “本王明日可以不去。”他道。 江凤华没话可说了，他是王爷，自然是想今日去就今日去，想明日不去就明日不去。 “你脑袋瓜里在想些什么？”他轻轻勾了勾她的鼻头，十分宠溺的样子。 江凤华脸色微红，唇角含笑，“想王爷啊！” 第76章 苏婷婉完全变了 她长长的睫毛如蝉翼般伏在杏眼上，双眸犹如秋水般明净，蕴含着温柔与纯真。 谢觞情不自禁地捧着她的脸想要亲下去，又想到梅太医说的话，他克制住拉着她的手就往湖边跑去。 江凤华突然被他拉走，累得气喘吁吁，到了湖边，这里远离了喧嚣，反而变得很宁静美好。 她笑着道，“我喜欢这里。” 谢觞搂上她的腰身，悄悄在她脖子上戴了一条项链。 江凤华心底惊颤，用手摸了摸，是一块玉石，她道，“这是什么？” 他凑近她的耳旁，温声道，“送给你的礼物。” “可是王爷今天已经送了很多礼物给臣妾了。”江凤华不知道这是他何时买的。 “这个不一样。”他又道，“这东西是世上独一无二的。” 江凤华看了一眼，确定不认识这是何物，形状是一只匍匐着精致小巧的兔子，玉质上层，一看就是不凡之物。 她幸福地握在掌心里，满目欣喜，极其珍重的样子，女人一定不要拒绝男人的讨好，拒绝一次，就没有下次了，她声若蚊蝇，“我很喜欢这件礼物，谢谢夫君。”这是谢觞喜欢听的，她就满足他。 谢觞愣怔，仿佛得到极大的满足，江凤华脸上满是喜色，“阮阮，你唤我什么？” 这时，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在夜空中炸开，打破了四周宁静，只见漫天的烟火在夜空中绽放，色彩斑斓，光芒四射。 江凤华指着夜空，满眼高兴，“王爷你看，漫天的烟花，好漂亮啊！” 谢觞往湖对岸看了一眼，只见林枫等人正在那边朝他们招手。 谢觞朝林枫竖起了大拇指，这个月的月银翻倍。 林枫得到指令，更加卖力了，今天王爷好不容易陪王妃逛了一晚上街，他自然应该懂得给他们制造气氛，这也是一个侍卫必学的技能，否则容易失宠。 红袖和莲叶却突然有些伤感，如此绚烂的烟花，如此的浪漫的场景，如果王爷只喜欢小姐一人，应该能打动她吧，只可惜王爷不止喜欢小姐一个女子。 而小姐永远也不会对王爷打开心扉。 谢觞询问，“如果我要做可能会令你我的病情加重的事情，你会同意吗？” 江凤华愣怔…… 下一刻，谢觞双手捧着她的脸亲吻上她的唇瓣，如蜻蜓点水一般又迅速逃离，她脸刷一下红了。 她以为他们会忘情地相拥相吻，然而他却只是轻轻碰了碰她的唇瓣，那一刻，她感觉全身血液都凝固了，心脏跳是咚咚作响。 他见她脸红，又故意挑逗她，“你刚才又在想什么？” “王爷在想什么，我就在想什么。”她满脸娇羞。 他唇角微扬，带着不羁的笑意，故作镇定道，“我在想我带你去看戏吧，以前我经常去，很有意思的。” “看戏？”她惊得睁大了眼睛，不是想要亲吻她吗？ 眼前的谢觞高贵又温暖，威严又清冷，这一刻，她仿佛忘记了呼吸，仿佛世界也都静止了一般。 她想：如果换作任何一个女子，都会被他今日所作所为而打动，甚至沉沦在他的温柔里。 苏婷婉也是被他这么宠着的，若让苏婷婉知道谢觞同样带着她去了戏院，她会发疯吧！ 之后，谢觞又带着她去看戏，直到凌晨他们才从戏院出来，但是这里却灯火通明，恍如白昼，人潮涌动，好不热闹。 江凤华知道苏婷婉又躲在暗处，她故意靠近了谢觞挽着他的胳膊，凑近他说着他们晚上去看的那出戏，“臣妾还不知道戏还能这样唱，真可谓妙趣横生，差点笑破了我的肚皮。” 谢觞温声道，“你喜欢下次本王再带你来。” “恩，我很喜欢，只要是与王爷在一起，我都很喜欢。”她主动搂着他的腰身撒娇。 谢觞情不自禁又亲吻了她的脸颊，直接打横将她抱起朝马车上走去。 苏婷婉躲在暗处亲眼看着谢觞对江凤华的宠爱，他带她来了他们的戏院，她心痛如刀绞，他怎么可以带别的女人去戏院，她甚至不敢露面让人看到她狼狈的模样。 她知道就算是她和谢觞在一起的两年，他嘴上说着喜欢她，可是他却从未这么温柔地对待过她，她不禁怀疑谢觞是否真的喜欢过自己。 既然喜欢，又为何不愿意碰她，如果不喜欢，又为何会答应娶她。 她攥紧了拳头，暗恨：谢觞，是你负了我。 她想：谢觞已经被江凤华完全霸占了，现在姑母又被打入了冷宫，云芳也不知去了哪里，她连找个商量的人都找不到。 她想得很清楚，姑母一定是被江凤华陷害的，她一定要揭穿江凤华的真面目，现在首要是要找到云芳。 她心中充满了仇恨，势必要让江凤华生不如死。 苏婷婉转身就回了城南苏将军府。 与此同时，另一边，江凤华同谢觞一起上了马车，她依偎在他的怀里，谢觞仿佛累了，闭着眼睛养神。 隔着帘布，江凤华仿佛看见了暗夜中那愤然离去的身影。 对于苏婷婉的愤怒，江凤华浑不在意。 她想：苏婷婉现在已经忘记了是她强制要在土地庙和谢觞成亲，甚至连顶花轿都没有就进了恒王府这事，甚至连杯主母茶苏婷婉都懒得敬给她。 当初她走到她面前宣誓主权耀武扬威，说她已经和谢觞成亲了，她才是谢觞心里的妻子，谢觞爱的人只有她苏婷婉。 她的种种行为又何曾把我江凤华这位正妻放在眼中。 所以这些不过是她为了自保而做的反击，没有对错，只有胜负。 回到王府，谢觞直接和江凤华回了揽月阁。 翌日清晨，谢觞并没有去衙门，他醒过来后天光大亮，望着怀里熟睡的女人，她如羊脂白玉般的肌肤在丝质的睡袍里若隐若现。 昨天晚上他们回来得很晚，沐浴过后就睡了，兴许是太累了，一觉睡到大天亮。 他突然掐住她的腰身，指腹慢慢摩擦上她的小腹，她腰身纤细紧致，睡梦中的江凤华不禁呻吟一声，刨开他的手，翻了个身背对着他继续睡。 第77章 她不会脏了自己的手 谢觞心痒难奈，长臂将她揽入怀里抱得更紧了一些，“阮阮。” 江凤华感觉耳朵痒痒的极不舒服又无意推了他一把，嘟囔道，“王爷不是说要为了臣妾的身体着想吗？所以别闹了，好好睡觉吧！” 谢觞现在才知道她早醒了，心中的欲望越发强烈，为了让她多修养一天，昨晚他可没动她。 他扳过她的身子，低沉而磁性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何时醒来的。” 江凤华突然睁开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雪白的手臂挽上他的腰身，学着他的样子在他腰上掐了一把，又慢慢摩擦上他坚硬的小腹，她声音软糯糯甜丝丝的，“就是在王爷对臣妾这样时醒过来的。” 谢觞被她勾得神魂颠倒，唇角扬起魅惑人心的笑意，“阮阮也学坏了。” “还不是王爷教的……” 江凤华话没说完，唇瓣就被他堵住了，谢觞这一次可不是浅尝即止，他只想要更多。 一番云雨过后，谢觞从她身上也得到了最大的满足，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如此迷恋一位女人的身子，甚至疯狂，他不似以前那般温柔，只想拼命汲取。 他知道自己有些失控，他离她很近，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弄疼你了吗？” “有一点。”她不想回忆刚才的放浪，羞涩地将脸躲进被子里。 她虽然累得气喘吁吁却极其舒服享受，她发现就算是虚情假意她也离不开谢觞的身子了。 那一刻她真的很需要他，她身体里住着三十五岁的灵魂，上一辈子她孤独了二十年，她知道那种寂寞空虚的感觉是何等折磨人，所以他们欢爱时她从不会去想别的。 谢觞轻车熟路竟学会了取悦她，她被他带上云霄不可自拔地与他一起沉沦，甚至疯狂到她都差点失控。 谢觞仿佛见到了不一样的江凤华，她一直端方稳重，以前就算她极力配合，却也从没像这次这样热情似火。 他发现他喜欢她方方面面的样子，他钻进了她的被窝和她嬉笑打闹，让自己放纵了一回。 “王爷，别闹了，饶了我吧。”江凤华可不敢再和他混闹。 谢觞也只是逗一逗她，凑近她耳边，满是黄腔语调。 徐嬷嬷领着一众丫鬟守在院子里，主子没喊，她们也不敢凑上前去，他们家小姐从没这么晚起床过。 徐嬷嬷不禁担心王妃这么晚和王爷不起床，传到汪嬷嬷的耳朵里禀告给皇后娘娘，小姐会不会被皇后责怪。 小夫妻年轻气盛，可是也不能纵欲过度，否则伤身啊！ 片刻后才从里面传来沉冷的声音，“来人。” 徐嬷嬷带着丫鬟鱼贯而入，只见江凤华和谢觞都已经穿戴好衣裳，屋子里倒是一切如常。 丫鬟们低垂着头羞红了脸又去整理床铺和换上干净的床单被套才退出寝室。 红袖和莲叶伺候江凤华梳洗打扮，见小姐身上的印记两人愣怔，王爷对小姐…… 徐嬷嬷见状，支开两个丫鬟，“你们去准备早膳吧。” 支走了人，又见恒王穿戴整齐出了门，徐嬷嬷亲自替她梳整了发髻，轻声道，“男人可不会顾惜女人，王妃要学会顾惜自己，该拒绝的时候要拒绝，小姐现在是恒王妃，切不可再贪睡了。” “嬷嬷别担心了，本王妃自有打算。”她淡淡道，“也是王爷今日没有公干，昨晚上又睡得晚，就起得晚了一些。” 早上男人的精力是要旺盛一些，所以他才在她身上疯狂索取，这才留下印记，往常他对她还是很温柔的。 她和谢觞在一起时，她还是挺享受的，也不想再受礼教教条约束，人生苦短，以谢觞将来的身份地位，她若想单独霸占他只怕是不行的，所以不如趁现在多些留念。 “是，老奴就是瞧着心疼，怕男人不知轻重，伤的是女人，苦的也是女人。”徐嬷嬷解释。 她知道徐嬷嬷从小就疼她，微笑着道，“嬷嬷帮我抹些药膏吧！”她可不希望自己的肌肤留下一丁点的瑕疵。 苏婷婉昨天晚上没有回来，这可是一个已婚女人的大忌，特别是嫁进皇族更是不能任意妄为，没有云芳在身边，她就乱了分寸了。 江凤华看着镜中媚骨天成的容颜，眼波流转，妩媚动人，粉娇玉面，一张倾国倾城的绝色容颜，连她自己看了都觉得心猿意马，更何况谢觞早已经在她身上尝到了甜头。 上一世，她就很傻，以为靠着端方持重就能让他喜欢自己，其实不是这样的，她越是端着，就推他越远，男人是经不住勾引的，她不勾着他，他也会被别的女人勾走。 这些的道理徐嬷嬷是不会知道的，因为她生活在江府那样的书香世家里。 她没有重活一世，她也不会知道，不去争斗会有怎样的下场。 这一世，他见她第一面时就被她惊艳了，到后来的水到渠成，每一步都在她的计划之内。 他在她身上尝过了美好，还会留念苏婷婉的身子吗？比如云芳就会在将来勾引他，并且还成功。 男人的劣根是拔不掉的，不如紧紧拽在自己的手中。 谢觞刚出揽月阁，汪嬷嬷就找上门来了，“启禀王爷，昨天夜里苏侧妃没回王府。” 谢觞也是很晚才回来，并不知道苏婷婉不在，“她去哪里了？” “奴婢问过门童了，苏侧妃是昨天下午出去的，之后就没再回来。”汪嬷嬷道。 谢觞吩咐汪嬷嬷，“本王出去一下，告诉王妃别等本王吃饭。” 汪嬷嬷把这事告诉了江凤华，江凤华温声道，“有劳汪嬷嬷了。” 汪嬷嬷又道，“苏侧妃私自出府，夜不归宿，实在太不成体统了，等她回来王妃一定要罚她。” “我相信王爷自有明断的。”江凤华淡淡道，她才不去做那个恶人，更不会脏了自己的手，苏婷婉可是谢觞心尖上的人，她要让其自取灭亡。 汪嬷嬷想：王爷若真有明断就不会忤逆皇后娘娘的意思非得娶苏婷婉进府了，这事还得禀告皇后娘娘知道。 下午皇后娘娘让江凤华进宫的懿旨就送到了恒王府，江凤华也让人去把她进宫的消息告诉谢觞。 第78章 苏婷婉的手腕 与此同时，另一边，谢觞是在苏府找到的苏婷婉。 “阿觞，我错了嘛，我就想你来找我，我就想知道你在不在乎我，我才跑回来的。”苏婷婉撒娇，“我回来后就在这里住下了。” 今天早上云芳突然找上门来见她一个人回了苏府，云芳还把她骂了一顿，说她不该私自跑回来，她不知皇家规矩，最是严苛，她既已嫁人私自跑回来怕是要惹大祸了。 她也是看见谢觞和江凤华在戏院卿卿我我被气着了，才跑回来的。 好在她是回了苏府，哪个地方都没去，否则就什么都说不清楚了，这是要嫁入皇家做媳妇的规矩。 见她这么幼稚不懂事，每次都要他跑来找，他现在公务很忙，谢觞对她已经失去了耐心，“如果本王不来，你准备就住苏府了？” “我相信你会来的。”苏婷婉娇声道，“你不会忘记我们的约定，我们曾经约好要一生一世在一起，如果我走丢了，你会来找我，如果你走丢了，我也会去找你。” 谢觞愣怔，他曾经说过这样幼稚的话吗？ 他有些别扭，沉声道，“好了，随本王回府，以后万不可这般任性，如若再有下一次，本王不会再来了。” “我知道了嘛。”苏婷婉乖巧地道。 苏府的下人恰巧走过来，“小姐，饭做好了，吃了饭再走吧！” 苏婷婉摸了摸肚子，“阿觞，我们吃了饭再回去吧！我饿了。” 谢觞警惕，“你不会又在饭菜里放什么东西吧！” “阿觞，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苏婷婉心里一惊，连忙道歉道，“上次的事我知道错了嘛，我保证不会再做那种事情了，阿觞，我也是因为太爱你了，你和王妃关系那么好，我吃醋，嫉妒，才会做下错事，我真的知道错了，这么久了，你就原谅我吧！” 其实她也和云芳说过，如果谢觞来找她，她就给他下药，一定要怀一个孩子，可是云芳却否定了，如果再对他下一次药，他们的情分就彻底断了，她私自跑出府本就有错在先，跑回苏府还可以搪塞过去，可是再下药，就不是明智之举了。 “上次的事情，我没有怪你，母后也不会知道那件事情，也是怪我疏忽，忽略了你的感受。”谢觞郑重道。 谢觞看见这样的苏婷婉仿佛不认识她了一样，即使她不对他下药，他也不会辜负她的，那晚他是打算留在檀香院的，这些话再说出来没有任何意义。 她进入王府后的所作所为实在让他太失望了，她要买衣裳首饰，买糕点下馆子，她要钱，他都可以给她，可是她不该冒用江凤华的名字。 “我只要你永远爱我就够了，即使不做你的正妻，只要让我留在你的身边，我就心满意足了。”苏婷婉搂上他腰，紧紧地抱着他，温声细语地哄着他，“我们先去吃饭吧，好不好？” “好吧，正好本王也没有吃饭就出来找你。”谢觞声音温润。 谢觞心里满是狐疑，他的人一直在找云芳的下落，可是都没找到，她到底藏在哪里了，她是婉婉的下人，婉婉知不知道她的下落？ 如果苏婷婉和云芳有往来，说明上次她们要害江凤华的事婉婉也参与了。 那个死去的男人竟然会是街上的混混，云芳和这样的人往来，婉婉知道吗？ 或者她一直在对他说谎？ 谢觞摒弃脑海里的想法，他还是不能相信婉婉是这样心思歹毒的女子，婉婉不是这样的人。 可是种种迹象表明她并不干净。 他突然亲昵地摸了摸她的头发，“以后不准再发这样的脾气，就算要离家出走也不可以夜不归宿，若传到母后耳朵里，本王也不好保你。” “恩，我知道了。”苏婷婉不知道谢觞所想，只以为他还是喜欢自己的，主动跑到他的腿上坐着，挽着他的脖子亲上了谢觞的唇瓣，现在她再也不能放松警惕了，要牢牢抓住阿觞的心。 谢觞心里有些抵触，如果不是婉婉做的，她也没什么错，他还是主动回应了她，加深了这个吻。 苏婷婉没想到他会回应，亲吻得越发卖力，几乎娇喘吁吁，“阿觞要了我吧！” “你肚子不是饿了吗？先吃饭吧！”他放开她，将她放在凳子上坐好，“苏府也不方便。”其实是他找的托词，他对婉婉没那么强的欲望了。 苏婷婉面红耳赤，凑近他的耳边故意道，“在边塞的草原里，只要男女相爱也很放肆的，阿觞不就是喜欢婉婉这个样子吗？” 苏婷婉才不管是否在苏府，拉了谢觞的手就往卧室跑去。 关了门，她直接将他推倒在床上，主动亲吻他，“阿觞，我要你像以前那样吻我，求求你了。” 谢觞经不过她的央求，反客为主，将她压在身下，算是对她做了丈夫该尽的责任。 躲在暗处的云芳看见恒王和苏婷婉如此亲昵，她心中有一团火在烧，她以为谢觞并没有察觉宫中的事和苏婷婉有关。 至于帮助江凤华逃过一劫的人是谁，她还不知道。 苏贵妃虽然倒台了，苏将军却要回来了，苏家才是苏婷婉的靠山，她们还有机会。 云芳心里打着小九九，谢觞同样在等着鱼儿上钩。 他们在房间里温存过后才到偏厅吃饭，正当他们饭吃到一半，云芳提着一个食盒盈盈出现在谢觞的面前。 “奴婢参见恒王殿下。”云芳规矩跪在地上。 谢觞不动声色，“你是婉婉院里的下人，本王好像见过你。” 云芳刻意打扮了一番才现身，“是，奴婢以前是在苏贵妃宫里伺候的，后来贵妃娘娘便把奴婢送到了侧妃身边伺候，上次奴婢见过王爷一次的，奴婢名唤云芳。”她抬头看了谢觞一眼，那一眼透着丝丝妩媚。 “本王好些日子没在王府见过你了。”其实他连苏婷婉都没见两面，苏婷婉对他下合欢散，他还很介意，背后唆使苏婷婉这么干的人正是云芳吧！ 云芳以为谢觞是看中她了，早就想好了托词，“奴婢回家探望奴婢的祖母了，也是今天才回来。” 第79章 皇后怪她王妃失职之罪 谢觞冷笑，江锦炎为了保护江凤华都已经向他承认了，明明是江锦炎将她打晕丢进偏殿，又把那男人扒光丢进苏贵妃的宫里，谁料苏贵妃会去招惹男人直接失了身，最后被打入冷宫。 或者父皇是对苏贵妃有情，他没杀了她；亦或者父皇忌惮苏家，才留了苏贵妃一命。 也是这个女人教唆婉婉四处欠钱，偏偏婉婉还看不清她的真面目，他也不揭穿她，只想叫婉婉自己知道人心险恶。 苏婷婉很相信云芳，早就和她串了口供，“是啊，云芳姑姑回家了。” “本王记得婉婉那日说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现在又怎么知道她是回家了。”谢觞盯着苏婷婉的眼眼完全不似刚才那般柔情，而是透着冷色。 苏婷婉有些紧张，没想到谢觞说翻脸就翻脸。 云芳反应也快，“是奴婢今日回来了，侧妃问奴婢去了哪里，奴婢才告诉侧妃是回家探望祖母了，也是因为我祖母突然病重，着急回去，所以才没和侧妃告假。” “是啊，我也是才知道。”苏婷婉道。 谢觞不动声色，“既然是这样，以后就好好伺候侧妃。”云芳这样的把戏也就婉婉看不清。 “是。”云芳兴高彩烈。 这时，莲叶找了过来，“回禀王爷，王妃被皇后娘娘宣进宫了。” 谢觞猛然从座位上起来，“母后让王妃进宫做什么？” 莲叶看了苏婷婉一眼，眼眶红红的，心里眼里都憋着气，“皇后娘娘知道苏侧妃一夜未归，宣旨的嬷嬷说请王妃进宫听训。” 谢觞眉头紧皱，想必是汪嬷嬷将消息传进宫的，汪嬷嬷一直是母后安插在王府的耳目。 莲叶又尽力表演，“昨日我家王妃好好与王爷在府中，侧妃脚长在自己身上，她要离家出走，我家王妃怎么管得着，平时在王府，侧妃也没去我家王妃面前转悠，这会儿不见了倒全是我家王妃的错了，奴婢瞧着苏侧妃这不是好好的吗？ 我家王妃虽然是王爷明媒正娶的正妻，可是王爷也没叫她管这偌大的王府啊，更没叫王妃把苏侧妃关在王府不让她出去啊。 我家王妃从小就没受过这种委屈，更没欠过别人一个铜板，我家大公子，二小姐，老爷夫人，哪个不是疼她如珠如宝，偏偏少傅之女成了恒王妃就要凭白受那腌臜冤枉。 王妃她自己不说，什么都憋在心里，她是心地善良，不想和侧妃争什么，可是奴婢就是不服，凭什么苦水脏水都泼到我家王妃身上。” 莲叶突然跪在地上，朝谢觞磕了个头，“奴婢今天说了得罪侧妃的话，奴婢有错，请王爷责罚。” 谢觞一脸懵，想到早上和江凤华缠绵恩爱，他们还欢喜得很。 因为苏婷婉到处拿她名字欠钱，他便找江凤华安抚她，却没想过她是少傅之女，江府乃清贵世家，最是受不得这等流言蜚语。 若江凤华到处欠钱的名声传扬出去，不单单是把钱还上就算完事了，更不单单是他给她体面，将她王妃的身份宣之于众就能洗清她的清誉，连丫鬟都觉得她家小姐名声受辱，她硬是没在他面前抱怨过一分。 反之，他一听到婉婉不在府上，就跑来了找她，这件事情还是婉婉做出来的，她不但没被罚，反而一切的污名都让江凤华一个人担着，母后生气了，一定以为江凤华没有当好恒王妃，自然把什么都怪罪在她的身上。 婉婉一次又一次对江凤华不敬，他的确没有责骂过婉婉半句，反而他还每次都选择包容。 江凤华喜欢他，却从未要求过他什么。 这一次，母后就算知道实情，也会怪罪她王妃失责之罪。 也怪他自己，没有早把王府中馈交到江凤华手中让她打理，程管家说得没错，给王妃一些权力，婉婉才有所收敛，否则下一次，他再私下给婉婉兜底，这样伤害的便是江凤华。 谢觞现在哪有脸责罚江凤华的丫鬟，丫鬟话里话外都是明明是他处事不公，一味包庇苏婷婉。 他抬脚就往外走，苏婷婉和云芳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 苏婷婉更是挽住他的胳膊，“王爷，妾身只是回了苏家，皇后娘娘这样也生妾身的气，娘娘她一直不喜欢妾身，分明就是借题发挥想要找婉婉的麻烦。” 谢觞甩开她的手，沉声道，“你只是回了趟苏家，可是她是本王的王妃，王府上下皆由她主事，你出府为何不向王妃禀告。” “我……”苏婷婉傻眼了。 只见谢觞头也不回地走了，苏婷婉从没见他这么冰冷的眼神，就算她给他下药，他也只是生气，现在听到江凤华进宫听训便这么着急。 云芳是知道皇宫规矩的，这事让皇后娘娘知晓，只怕苏婷婉不去请罪，她是躲不掉的。 她道，“你刚和恒王缓和了关系，侧妃快跟上王爷啊，进宫去请罪，给皇后道歉，现在你一定要示弱，才能引起王爷心疼……” 苏婷婉连忙追了上去。 莲叶深深地看了云芳一眼，在她越过云芳后，她才擦掉了脸上的泪水，等恒王亲手将王府的掌家权交到我家王妃手中，再慢慢收拾你。 都这个时候了苏婷婉是进宫也不是，不进宫更不是，她才真的是骑虎难下了。 去吧，宫里有好事等着侧妃呢！ 皇宫。 只见程皇后一袭大红宫服加身坐在上首，端庄威严，气势如虹。 她沉声道，“原来本宫以为你是个争气的，能握住恒王的心，取代了苏婷婉在他心中的位置，没想到你如此怯懦，还让苏婷婉翻了天了，拿着本宫的银子四处逍遥，冒了你的名，你屁不敢放一个，如今还让她私自出府，一夜未归，你身为王妃就是这么管理王府后宅的。” 江凤华恭恭敬敬地跪在皇后面前，恭敬有礼，“母后息怒，王爷原本就喜欢侧妃，连府中的下人都知道苏侧妃是王爷心尖上的人，臣妾也在尽量让王爷喜欢臣妾，臣妾真的不知她会用我的名字四处欠钱……也是后来程管家来问臣妾，臣妾才知道的。” “哼，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堂堂江少傅之女，恒王殿下正妻江凤华四处赊账欠钱，就算本宫知道是她做的，她可是用了你的名字，你是恒王妃，最后丢脸的是恒王，是本宫的儿子。” 程皇后也早就接到程管家的消息，她知道这件事后也是气得不得了，不管是侧妃，还是王妃，做了这种事，最后人家指骂的都是她的儿子。 第80章 柿子只拿软的捏 江凤华自然早就想到这一步了，并且也知道苏婷婉用她的身份欠钱，她一直不管不顾，就是等她被揭穿的这一天，她没想到谢觞主动替苏婷婉还了这笔银子就算是清账了，连一句责骂都没有。 她自然要表现大度，然而皇后就没她大度了，一个有夫之妇私自出府还一夜未归，比她用了几万两银子还要严重。 往深了想，谢觞的身份毕竟不是普通百姓，而是皇子，是王爷，他们的一言一行皆看在天下人的眼中。 谢觞再怎么替苏婷婉兜底，他也兜不住天下人对恒王府的八卦议论。 上一次皇后明明知道是苏婷婉欠了银子没传唤她进宫，她私自出府却火急火燎地宣她进宫训导，这就是皇室的规矩。 江凤华很早就开始做局了，引诱她花银子不过是导火索，虽然会对她名声有一点影响，可是影响也不算大，大家终究会知道是侧妃做出来的。 况且昨日谢觞亲自带她去各个店铺，也算替她耀武扬威了一回。 江凤华又道，“昨日王爷在衙门审案，于是臣妾也悄悄跟了去，后来王爷与臣妾便一直在一起直到今天早上，臣妾并不知道苏侧妃何时离开的王府，她去了哪里也不知道，想来苏侧妃自由散漫惯了，她的性子活泼，不拘小节，没有男女之别。直到今天汪嬷嬷过来禀告，臣妾才知道她一夜未归，是臣妾的错，臣妾应该过问一下的，” 皇后自然不知道谢觞审案的事，她顿时来了兴趣，“你去看觞儿审案了，他案子审得如何啊，百姓的反响如何，看的人多不多……” “王爷是百姓心中的青天大老爷，大公无私，人人夸赞。”江凤华满眼钦慕，仿佛全天下的男子都不如她的夫君。 程皇后听至此，心情稍稍好了一些，只要觞儿能得民心，这就是最好的了。 觞儿名声越好，他的后宅越不能给他拖后腿，只听程皇后冷声道，“你的确是有错的，堂堂恒王妃竟管不住后宅，本宫娶你进王妃有何用，本宫还指望你压制苏婷婉，你却让觞儿和她圆房。” 是啊，一旦有事，她永远是背锅的那一位，正如上一世，谢觞心里只有苏婷婉，他也从未替自己说过半句好话，她只能独自吞下这口苦水，把所有的委屈都往肚子里咽。 谢觞要和苏婷婉睡觉也怪她。 “那日你们出宫，本宫千叮万嘱让你照顾好觞儿，可是最后你却让觞儿病这么重，本宫是该好好罚你，不尽其责。”程皇后半点理都不讲，满心满眼都是他自己的儿子，又开始捡话来唠叨，不把江凤华数落舒服了，她誓不罢休。 “你进府也有些日子了，肚子怎么还没动静，若是身体不好，就让汪嬷嬷调理一下，早日为觞儿生下儿子，这才是你的本分。” “都是臣妾的错，臣妾认罚。”江凤华跪在地上，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匍匐在地上。 江凤华在心底吐槽：她也陪着她儿子病了，她怎么没过问一句，反倒将所有的责任全都推卸在她的身上，谢觞心情不好要去淋雨，关我鸟事，若不是我想办法将他拉回车上，还不知道他能不能活过那个晚上。 她是谢觞的娘还是奶娘，生病了也是她的错。 她身体好得很，只是不愿意这么快怀孕给苏婷婉制造机会。 看来苏贵妃倒台，倒是让程皇后越发清闲了，没有人气她了，她就来气别人，简直有病。 江凤华了解程皇后，她派汪嬷嬷进入恒王府监视谢觞的一举一动，早就引起谢觞的不满，所以才导致前世谢觞登基后凭苏婷婉一句话就封了苏贵妃为西宫太后。 她在皇帝那里得不到宠爱，就将所有的精力转移到谢觞身上，这种强烈的控制欲几乎疯魔。 程皇后也由着她跪在地上，连团蒲都没赐她一个，她肌肤娇嫩，这会儿膝盖早就青红一片，但她半点不挪动，膝盖使劲往地上压，越狠越好。 谢觞气冲冲闯进坤宁宫时，就见江凤华跪在大殿正中间，她整个身体吓得瑟瑟发抖匍匐在地。 紧接着，他也没再看她，恭恭敬敬向皇后行了一礼，“儿臣见过母后。” 苏婷婉跟在谢觞身后，见江凤华规规矩矩跪在地上，她也恭敬行了一礼，“妾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 喜嬷嬷跟了进来，“是王爷不让奴婢通报的。” 程皇后道，“退下吧。” “觞儿怎么来了。”程皇后换了脸色，连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谢觞脸色冰冷，“听说母后传唤王妃进宫，儿臣来看看。” 江凤华不是她硬要给他娶的王妃吗？她不是最满意吗？这会儿却喊她进宫来罚跪。 现在谢觞明白了，母后不止要控制他，还要控制江凤华，她最讨厌苏婷婉，因为苏婷婉不受她控制。 江凤华夹在他们三个人中间，最是受气。 程皇后睨了苏婷婉一眼，“王府出了乱子，母后派人请王妃进宫问问情况。” “母后也应该把儿子一块叫上啊！”母后这是柿子也只拿软的捏。 “她是王府主母，府中银钱丢失，后宅打理不善，这些都不是觞儿的事，是王妃的事。”程皇后看了苏婷婉一眼，又道，“苏侧妃一夜未归，这会儿看到你，真是稀客啊，自苏侧妃嫁进恒王府本宫还是第一次见你吧。” 她是故意这样说的，意思是说苏婷婉一次安也没向她请过。 苏婷婉记住云芳的叮嘱，跪在地上低声下气地道，“回皇后，妾好久没回苏府了，只是想回去看看，妾自该来给娘娘请安的，怕打扰了娘娘，又惹娘娘厌恶。” “你嫁进王府也才两三个月，嫁人的女子都像你这样，三天两头往娘家跑，你还嫁人做什么，就留在苏府吧！”程皇后见到她就烦，一切都是苏婷婉惹起的。 苏婷婉也连忙道歉，“妾知错了。” “哼，既然知道错了，本宫要罚你，你认不认罚？”程皇后问她。 苏婷婉这次没顶嘴，“妾认罚。” “上梁不正下梁歪，你姑母耐不住寂寞在皇宫就敢偷人，保不齐你也有样学样，半夜不归家去私会什么情郎，给王爷蒙羞。”当着谢觞的面，程皇后半点不留情，更没客气：“喜嬷嬷，把苏侧妃带进偏殿。” 苏婷婉不明所以，带去偏殿做什么，看着谢觞，“王爷救我。” 谢觞也不知道他母后要怎么罚她，连忙道，“母后，婉婉她……” “觞儿，你别管，本宫还能把她杀了不成，这么多年，本宫都没能阻止她接近你，既然入了恒王府，再不管教她就会越发放肆。”程皇后沉声道。 谢觞也知道苏婷婉没有规矩，母后罚一罚她就当给她长长记性。 程皇后又朝谢觞道，“你去把阮阮扶起来吧，本宫也不是有意要罚她的，身为王府主母，自当让自己的夫君无后顾之忧，打理好后宅。” 第81章 他连她的感情也想完全霸占 谢觞步伐沉稳主动去扶江凤华，“起来吧！” 他了解母后，但凡他对谁上心一点，母后势必要把谁当成敌人，二十几年了，母后对他的关心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江凤华双眸隐忍着水雾，作势就要站起来，只见她双腿僵硬，谢觞扶了她一把她才勉强站起来。 谢觞以为她站好了就放开手。 下一秒，只见江凤华双腿一闪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脸色惨白一片。 谢觞见状满目焦急连忙将她打横抱起，“阮阮，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臣妾没事，可能是跪久了，有些头晕目眩，我出去透透气就好了。”江凤华轻声道，她似在隐忍。 谢觞紧紧地将她搂在怀里，一直隐忍着胸腔里的怒火，抱着她就出了坤宁宫。 程皇后也没想到会这样，她只是想让江凤华知道她该听谁的。 她连忙追上来，“觞儿，把阮阮送到偏殿，找太医替阮阮瞧瞧吧！都是母后不对，母后不应该迁怒阮阮的。” 谢觞没有回答皇后，径直走了。 这边，苏婷婉虽然会武功，现在她也不敢反抗，更不知道皇后要怎么罚她，被带进耳房里她才知道她们要做什么，她手脚被四个嬷嬷摁住使得她动弹不得…… 片刻后，喜嬷嬷面色难看急匆匆走出来，凑在皇后的耳朵边悄声道，“侧妃的身子是被人动过的。”王爷回府都睡在哪个院子里，汪嬷嬷都有记载。 这时，苏婷婉眼睛红彤彤的出来，却没见到谢觞，她就想要走。 苏卿卿虽被关进了冷宫，程皇后却也遭到皇帝怀疑，两人就又争吵不断，她和皇帝越走越远了，都是因为苏卿卿，所以她找到机会数落苏卿卿和苏婷婉，更不会手下留情。 突然，皇后上前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 “娘娘为什么打妾？”苏婷婉恨毒了眼睛，只觉得委屈。 程皇后冷声道，“你还有脸问为什么，不要脸，难怪会一夜未归，你和哪个野男人快活去了，老实交代。” “皇后娘娘说什么要罚我，分明是借故叫她们羞辱我。妾没有做过的事情，皇后娘娘凭什么这么诬赖妾，就算和男人在一起，妾也只是和王爷睡在一起，娘娘不信去问王爷，她动没动我，或者皇后娘娘可以去苏家调查，我一直在苏府没有出去。”苏婷婉差点气死，皇后分明是故意刁难羞辱她，就因为她不喜欢自己。 苏贵妃被打入冷宫，自然没有人再保她，皇后冷声道，“苏府都是你苏家的人，甚至还有男仆，你拿什么来保证，本宫看你和你姑母一样不安分，到处勾引人，你少拿觞儿做挡箭牌。” 她正是吃了这个亏被皇帝怀疑了一辈子，受了一辈子的苦。 喜嬷嬷突然有了主意，凑近皇后耳边，“老奴有一个办法……” 皇后听后，这也是一个办法，抓不到苏婷婉偷人证据，至少保证皇嗣纯正。 她示意喜嬷嬷去准备。 片刻，喜嬷嬷端了一碗汤药过来，“请侧妃喝了吧！” 苏婷婉问，“这是什么？” 喜嬷嬷道，“昨夜侧妃消失一个晚上，你做没做过对不起王爷的事，大家都不清楚，喝了避子汤，你便不会怀孩子，从今以后侧妃每一次和王爷同房都会被记录在册，月事也会被记录，确保你怀的孩子是王爷的。” 苏婷婉一听，吓得脸色苍白，连忙道，“我不喝，我为什么要喝，我没有做对不起阿觞的事，我都说了，我没有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我只和王爷在一起过，你们去把王爷喊来，问问他今天早上是不是和我做了那事，我要和他当场对质。” 程皇后听后，老脸羞红，一个男人愿意碰一个女人，代表什么，代表他是喜欢她的，若苏婷婉真的在这次怀了孩子，她前一夜又没在王府，那可就真的说不清楚了。 喜嬷嬷又吩咐另外四个嬷嬷上前摁住苏婷婉。 喜嬷嬷则抬起药就往她嘴里灌，苏婷婉吓得要死，死命地闭着嘴巴，她好不容易引得谢觞和她在一起了，绝不会让程皇后的奸计得逞。 苏婷婉毕竟会武功，哪里由她们轻易灌药，她头猛地一撞就撞在喜嬷嬷鼻梁上，使得喜嬷嬷鼻子鲜血直流。 又趁着大家愣神松懈，她蹭一下就跳了起来开始四处乱窜，一时间整个坤宁宫被她闹得鸡飞狗跳，盆栽花瓶摔了一地。 程皇后气得胸口痛，“反了，反了，她是要反了天了，造孽哦，觞儿怎么会娶这么一个女人进府。” 苏婷婉从坤宁宫逃出来问了宫女恒王的去向，径直朝晨曦宫跑了。 谢觞原本是要把江凤华抱回恒王府的，是江凤华说，等一等苏婷婉再出宫，皇后娘娘消气了这事就过去了。 江凤华一直在替苏婷婉说话，可是婉婉却一味地吃醋，找她麻烦，甚至听信丫鬟谗言要毁她清白。 当谢觞挽起她的裤腿，见她一双膝盖红紫一片，他满眼心疼，手指轻轻碰上去疼得江凤华泪花瞬间落满了脸颊。 谢觞将她的双腿搭在他的腿上，拿了药膏替她涂抹，他知道她怕痛，动作越发轻柔。 江凤华咬着唇瓣忍着痛一个字都不说。 只听他道，“是本王没有考虑到你的处境，本王一味纵容苏婷婉才让她做这么多错事，是她连累了你，对不起。” “每一次王爷都能替苏侧妃道歉，想来王爷对苏侧妃是极宠爱的。”江凤华声音淡淡，听不出她情绪如何。 谢觞微愣，手上的动作却不停，“本王对苏婷婉好，你生气了。” “臣妾为什么要生气，王爷对臣妾也好啊！”江凤华睁大了眼睛。 谢觞听见她如此说，总觉得心里闷闷的，江凤华喜欢他，同时也允许他喜欢别的女人，她被苏婷婉连累伤成这样她也不抱怨一句，她就这么大度？一点不吃醋不生气？ 他想：她知道真正爱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吗？ 江凤华感觉他手上的力道迟钝，她问他，“王爷，你在想什么？” 她当然知道谢觞心里在想什么，所以说男人都是贱皮子，越是得不到就会越想得到，包括她的感情，这种虚无缥缈的玩意儿，他也想霸占。 但他对却做不到对她忠诚。 谢觞也淡淡的，似乎还有些耍脾气，“什么也没有想。” 第82章 阮阮才是本王的福星 江凤华神色愣怔，无话可说，谢觞义无反顾地喜欢苏婷婉，所以他可以无限制包容她，宠溺她。 她突然道，“孩童尚且能为自己的言行负责，为什么苏侧妃就不可以，苏侧妃她不是一个小孩子了，不能次次都用天真，活泼开朗来应付，她可以不拘小节，但是臣妾却不能任性而为无故生气。 那日我看见王爷在公堂上明断是非，游刃有余，我对王爷充满了崇拜，我以为王爷处理任何事都能明断是非，却不想王爷面对心爱的女人时也会被冲昏头脑，失了分寸。” 谢觞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她是对他失望了，所以才不会在意吗？ 她自然不会说对他失望这种伤害夫妻感情的话，连忙转移话题，“王爷是不是想问，皇后娘娘如此迁怒于我，我为何也不生气。” “为何？你明明什么都没有错，母后她……”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江凤华眸光清澈，声音温和柔软，“臣妾知道皇后娘娘罚臣妾一定是臣妾没有做好，她的最终目的一定是为王爷着想的，王爷好，臣妾才能好，臣妾怎能辜负母后的良苦用心。” 谢觞知道母后关心他，事事为他计较谋算，从小到大，他不知道偷偷看她流过多少眼泪，但是母后每次见到他，总是笑脸相迎，即使他一度觉得她可能不是自己真正的母亲，他也是感恩她悉心将自己养大。 江凤华盯着他的眼睛，“王爷，有没有人告诉你，你的眼睛和皇后娘娘的眼睛长得一模一样。” 他愣怔，“一样吗？”他都不是她生的，能一样吗？ 江凤华重重地点头，“恩，一模一样的漂亮，百姓有句俗语，儿子像娘，金砖砌墙，这样的孩子更有福气。” 她想缓和他和皇后的关系，这样才有利于她施展下一步计划，要拉大哥进入朝堂进入核心位置，就必须有人支持，比如程皇后的母族程氏，她如果没有皇后的支持，就算她做了太子妃也会差强人意。 而苏婷婉已经和皇后闹得天翻地覆，这层关系她想修复几乎是不可能了。 “母亲和亲生的孩子才会长得一样吧！”他突然道。 “是啊，不过王爷的脸部轮廓长得像皇上，一样的刚毅俊朗。”她道。 谢觞突然跑到铜镜前仔细盯着自己的眼睛看，他心里惊得叮叮咚咚的，一样的，真的是一样的，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从小他就知道母后长得漂亮，但是父皇却不喜欢她，直到他知道了原因，他也开始憎恨她，憎恨她不知检点，甚至怀疑是不是她杀了他的亲生母亲，他一直忘不掉那个日子，三月二十八是那人的忌日。 可是母后对他真的很好，恨不得把世间最好的都找来给他。 好到她就是他的亲生母亲。 这么多年，他该去查一查当年真相。 其实他也想过去查，可是他怕真相是他想的那样，所以他一直逃避。 现在或许一切都是他误会了。 谢觞心间豁然开朗，他上前一把抱起江凤华转圈圈，开心得像个孩子。 江凤华不明所以，她没想到谢觞反应这么大，她心思急转，前世的谢觞对程皇后就是不冷不淡的，苏婷婉和前世一点没变，知道谢觞不喜自己的母亲，她更是添油加醋，甚至对皇后也不尊重。 可是皇后为了他夺得皇位是费尽了心力，程氏一族也是在为恒王谋划，谁也想不到谢觞登基后会立皇后的死对头为西宫太后，气得程皇后一夜白头。 她回忆谢觞的转变，也只有在她为程皇后说话时，他才有所动容，甚至……他说的那句话。 江凤华脑海里突然有一个惊人的想法，难道谢觞一直以为程皇后不是他的亲生母亲。 就连皇上对皇后态度也那般无情，她以为前世的她和程皇后一样，被自己的丈夫所不喜，甚至厌恶，是因为谢觞心里有别的女人。 那么皇上厌恶皇后，是因为皇后心里有别的男人吗？认为谢觞是皇后与别的男人生的。 她连忙否认，皇室绝不会允许皇嗣血脉不纯正，况且谢觞的确是皇上的儿子，否则他不会有机会活到现在。 她几乎呆住了，她好像无意中发现了皇宫的惊天秘密。 “王爷，我头都被你转晕了，你快放下臣妾。”江凤华连忙调整心态，千万不能让谢觞看出破绽，这种宫闱秘事不是她该知道的，她不能仗着谢觞的宠爱去挑战皇族威严。 “阮阮才是本王的福星。”谢觞从未这么开心，一高兴他就往她身上蹭，抱着她就开始吻她，惹得江凤华一直躲。 这时，苏婷婉流着眼泪冲进了寝室，见谢觞抱着江凤华兴高采烈的样子，她也愣住了，皇后和喜嬷嬷要灌她避子汤，他们却在这里卿卿我我。 江凤华果真是好手段啊！ “苏侧妃。”江凤华连忙道。 这时，喜嬷嬷等人也追了过来，见王爷抱着王妃的姿势，她们连忙闭着眼睛退了出去，走时还不忘将苏婷婉也拖了出去。 谢觞将江凤华放在软榻上，“我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江凤华点头，“恩。” 临走时，他对她道，“本王不会再替婉婉求情了，有些后果是她该承担的，我也不会再一味地纵容她。” 苏婷婉这样的性格的确不适合恒王妃之位，更不适何掌管恒王府的中馈，娶江凤华这样的妻子，他到现在才明白母后的苦心。 隔着窗户，江凤华悄悄往外看，只见苏婷婉被几个嬷嬷摁押着。 喜嬷嬷鼻子上还有血迹，她也是会告状的，“苏侧妃差点把坤宁宫都拆了，她还把老奴的鼻子都打出血了，她仗着会武功打得坤宁宫的宫女人仰马翻，宫里的花瓶盆栽也被她掀翻了，皇后娘娘气得头痛。” “母后怎么了。”谢觞眼中满是焦急。 喜嬷嬷道，“娘娘被她气得晕了过去，躺在床上起不来了，王爷快去看看娘娘吧。” 谢觞正准备走，突然想到江凤华还在寝室里，他又跑了回来，“阮阮，我去瞧瞧母后。” “你快去吧，我在这里等你，我腿也不方便。” 临走时，谢觞冷冷地剜了苏婷婉一眼，沉声道，“本王平时对你太过纵容，才导致你如此放肆，好好的日子你若不想过，本王便送你回苏府。”这是要休了她的意思。 苏婷婉吓得浑身颤抖，“阿觞，不是我的错，是她们要……” “够了，你平时学的规矩都学到哪里去了，本王的名讳也是你也能随便挂在嘴上的，你若不听教诲，冥顽不灵，恒王府你便不要回去了。” 苏婷婉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他不要她了，明明早上他们还那么好，她只要稍微哄一哄他，他什么都能依她。 谢觞也不想再做停留，大长腿三步并作两步急急地出了晨曦宫。 第83章 皇后高兴设家宴 只等谢觞离开后，苏婷婉一双怒怼的眼睛盯着江凤华，一定是她和阿觞说了什么，阿觞才这般厌恶我。 喜嬷嬷也吓了一跳，她从没见恒王对苏侧妃发过脾气，更没见他对皇后这么担心过。 江凤华端庄威严地出现在苏婷婉面前，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神色威冷，气势逼人，“苏侧妃，你以为你冒用本王妃的名字到处招摇撞骗，王爷会不知道。” 苏婷婉眸中诧异，连忙否认，“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听不懂没关系，左右不过苏侧妃签了字的，白纸黑字要想抵赖也赖不掉。” 苏婷婉彻底慌了，也是云芳出了这个主意，她道，“凭什么你就能用阿……王爷的银子，我不能用。” “你可以用啊，但是你也不能用我江凤华的名字去乱用啊。”江凤华眸光冷沉，“当初苏侧妃口口声声辱骂卖唱女子，本王妃还以为你有多高洁，没想到苏侧妃两个月就用掉普通老百姓一辈子都挣不来的银子，这是有多高洁才会买这么多金银玉饰啊。” 苏婷婉被说得脸红耳赤，但她仍不服气，若不是江凤华，谢觞就会娶她做恒王妃，这样一来，王府的一切就都是她的。 她道，“你也用了，你凭什么说我，你一个少傅之女，江少傅能有多少俸禄让你买金买银，你身上的衣裳少说也得几百上千两银子吧，你不也是用王爷的银子买的吗。”她用了又怎么了，谢觞以前没少为她使银子，从未计较过半分。 苏婷婉以为这仅是一件小事。 “果然是朽木不可雕的榆木脑袋。”江凤华沉声道，“喜嬷嬷。” “老奴在。”喜嬷嬷见恒王妃这架势就知道她不是好惹的主。 “母后说怎么罚她？”她道。 喜嬷嬷连忙道，“老奴查出侧妃的身子被人动过，她又夜不归府，皇后担心她被不三不四的人污了身子，所以命老奴准备了避子汤。” 江凤华心间微颤，没想到谢觞去接她的那点儿时间，她也能把谢觞勾到床上去。 只见她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喜嬷嬷又道，“这事王妃不用理会，有奴婢们就行了，不要污了王妃的耳朵。” “王爷刚才也发话了，苏侧妃若再反抗，便把你送回苏府，你自己一个人去过吧。”喜嬷嬷是会扭曲谢觞意思的，不过瞧王爷刚才那气势，不管皇后怎么罚苏侧妃都不会保她了的。 苏婷婉吓得不轻，她不要被送回去，谢觞不会这么对她的，他只是说了气话。 江凤华盈盈转身进了卧室，她只要想到上一世苏婷婉教坏她的两个孩子，甚至教他们厌恶嫌弃她，她的心痛得似被刀子割一样。 没有人知道被自己的亲生孩子厌恶辱骂是什么心情，她痛彻心扉，生不如死。 她一度不想活了，可是想到还有两个孩子，她放下了谢觞，却始终放不下孩子，他们对她再不好，他们都是她的命，她生生把自己逼着活到三十五岁才撒手人寰。 苏婷婉生不下这个孩子又怎么样，这些与她何干，更何况怀没怀上还未可知。 上一世，苏婷婉的确是在恒王府生下一个庶女，被她娇惯得无法无天，比嫡女还尊贵。 这一世，她要让她的孩子在谢觞的期待中出生，被他疼爱着长大，她绝对不会重蹈上一世的覆辙。 苏婷婉是怎么被灌下避子汤的，江凤华不会去关心。 坤宁宫和晨曦宫的事传入了各宫的耳朵里，大家知道后也只是笑笑。 苏贵妃压了皇后娘娘这么多年，现在苏贵妃去了冷宫，皇后还不得好好治治她侄女。 谁让她侄女把皇后娘娘的儿子迷得五迷三道，皇后再三退让才答应纳她进府做侧妃，没想到会这么不懂规矩，不知轻重。 最可怜的是江少傅的女儿，恒王妃又怎么样，还不是不得丈夫喜欢，这句话上一世大家见面都会提一句，像是在诉说她心中无限的悲凉。 然而，这一世，大家会说恒王妃知书达理，端庄贵气，美艳非凡，恒王殿下对她宠爱有加。 皇后突然要设家宴，通知各宫嫔妃一起来坤宁宫参加，甚至还让人去通知各位王爷王妃和各位小世子小郡主一起进宫。 大家都诧异，不过节不过年的，皇后娘娘今天是发什么疯要设家宴。 不过皇后邀请大家参加，所有人都不敢不来，虽然她不得皇上喜欢，但是她仍是后宫之主，仍是母仪天下的皇后。 于是江凤华和谢觞就留在了宫中。 宴会厅里坐的都是皇帝的儿子儿媳孙子孙女们，久不出宫的嫔妃自然也相继入席。 就连受了皇帝冷落的王美人，皇上的新宠雅妃也受到邀请，整个宫殿可谓热闹非凡。 王美人是小家碧玉的美，我见犹怜，楚楚可怜，让人第一眼就想保护她，她如同一幅淡雅的水墨画，韵味独特，如含苞待放的荷花，温柔如水，静谧如玉。 不过自从雅妃入宫，王美人也失宠了。 雅妃五官大气，眼睛特别大，双眸勾魂摄魄，透着一股妩媚的诱惑，不禁让人神魂颠倒，她特立独行不愿穿大周的服饰，皇上也没强求她，反而让人比着她的身段缝制了朝夕国的服饰，她纤腰外露，圆润的肚脐眼上戴着一颗晶莹的珍珠，泛着盈盈光泽，不禁让人看花了眼。 她一进入大殿，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就连谢觞的眼珠子都不转动了。 江凤华朝谢觞递了杯酒，“王爷。” 谢觞收回视线，尴尬地接过了酒杯轻抿了一口，“朝夕国的民风当真是开化啊！” “朝夕国是女尊国家，听闻她们国家的女子可以同时嫁几个男人。”江凤华道。 “王妃对朝夕国也有所了解。”谢觞轻声。 “以前大哥游历回来讲得最多的就是外面的风土人情，臣妾也是偶尔听了那么一点。” 江凤华记得前世时，这位雅妃因为独得圣宠和苏贵妃斗得很凶，不过雅妃终究是败了，在皇宫没有皇子，皇帝驾崩，她的下场自然凄惨。 原本如果苏贵妃不进冷宫，她还准备帮雅妃一把，现在却没这个必要了。 再看王美人，她一双眼睛仿佛恨毒了，也不知道遮掩，就不要太过明显了吧。 江凤华不想管皇帝的后宫如何，她只想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第84章 皇帝出席刁难 只见皇后身着一袭威严华丽的凤袍坐于上首，就算满宫都是皇帝的莺莺燕燕们，她脸上的喜色遮都遮不住，“今天本宫设家宴，大家敞开了吃喝，好久没有这么一家人团聚了，本宫真是高兴。” 她是高兴儿子对她的关心和在乎，于是她想要叫人都知道。 “觞儿，阮阮，你们夫妻多吃一点，桌上的菜都是你们爱吃的。”皇后道。 谢觞略微尴尬，“谢母后。”原来母后要的仅是他的一句关心，这么多年他一次都没有做到，更多是埋怨，他温声道，“母后也多吃一点。” 谢觞挑了最好的菜盛在盘子里让宫女送到皇后面前，皇后愣了愣，眼睛有隐隐雾气，高兴地将菜吃了，他喊她一声母亲竟然让她瞬间泪流满面。 这样一餐饭吃得大家心梗，唯独皇后乐在其中。 “皇上驾到。”只听外面传来太监尖细的声音。 众人齐齐起身就要见礼，只见皇帝一袭龙袍踏月而来，他目光如炬，举手投足流露出浑然天成的帝王霸气，令人望而生畏。 皇帝道，“既是家宴，大家都坐下罢。” 他威严朝高位上走去沉稳坐下，皇后见他突然来，再也没有了吃饭的好心情，也是端庄行了一礼，就坐在皇帝的对立面。 皇帝一来，大家更加拘谨，皇帝却不管谁不拘谨，也不管最近他宠幸哪位嫔妃多一些，眼睛都只落在皇后眉开眼笑的脸上。 她一笑他就烦，想要给她找点糟心事。 皇后被他盯得心烦意乱，要不是因为儿子，谁稀罕做他的皇后，皇帝一来，家宴气氛都没有了。 实际上整个宫殿里的人都在心里吐槽这一对疯癫帝后，毕竟帝后吵吵闹闹几十年了，能习惯的人都已经习惯了。 曹管事战战兢兢替皇帝布菜，自然每一样都要亲自尝过，确保无毒，才敢挑选新的放在皇帝的碗里。 皇帝随意吃了几口，也觉得索然无味，心情不好，吃什么都不香。 他眼睛随意在大殿中扫视了一圈，大家连忙低下头，只觉得皇帝这一眼几乎是死亡凝视。 “曹德。”皇帝突然道。 曹管事上前，聆听陛下吩咐。 皇帝道，“死气沉沉的，让人奏乐。” 曹公公连忙让人去请舞姬歌姬，片刻后，宫殿里丝竹声响起，舞姬们的舞蹈更是不忍直视。 舞姬的舞蹈跳到一半，皇帝手中的酒盅又猛然放下，曹总管惯会察言观色，知道皇上不喜欢，又连忙让其退下，换了另一支舞蹈。 因为上一支舞皇帝不满意，舞姬们战战兢兢，舞步僵硬，生怕惹了皇上不快，飞来横祸。 就在这个时候，王美人主动请缨，“臣妾愿为陛下弹奏一曲助兴。” 皇帝这时候又想起王美人的好了，唇角勾起微笑，“朕也好久没听爱妃弹琴了，朕准了。” 只听袅袅琴音回荡在大殿中，王美人手指在琴弦轻盈跳跃，一曲琴音悠扬婉转，清脆悦耳，扣人心弦，只见王美人姿态优美，神态自若，如一幅唯美的画卷。 一曲毕，皇帝突然大笑起来，“赏，朕给爱妃赏金钗美饰如何啊！” 王美人连忙谢恩，“谢陛下，能为陛下助兴是臣妾的荣幸，臣妾不要赏赐。” “那朕便封爱妃为昭仪，再赐金银千两，金钗首饰随爱妃挑选。”皇帝豪气万千。 这泼天的富贵砸下来，瞬间把王美人砸得晕头转向，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应，还是伺候她的宫女上前提醒，她才连连谢恩。 皇帝金口玉言，王美人瞬间就升了两个品级，其他夫人才人更是羡慕不已。 瞬间就有人纷纷自荐，整个宫殿也热闹起来。 雅妃娘娘也在众目睽睽中跳了朝夕国的舞蹈助兴，大家的视线都落在她若隐若现的肚脐眼上。 江凤华乖乖地坐在座位上，皇上的眼睛就没离开过皇后，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皇上也想皇后为他跳一支舞？ 她连忙否定，皇后都已经四十多岁了，谁料下一刻，皇上突然开口，“朕记得皇后琴技超群，不如也去给朕弹一曲。” 皇后正在喝酒，酒劲有些上头，听至此，喉咙里的酒火辣辣地呛得她眼冒金星，咳嗽不断。 喜嬷嬷连忙上前替她拍背。 谢觞见他爹如此羞辱她娘，突然握紧了拳头，眉头皱紧，青筋冒起想要站起身替他娘出气。 江凤华见状连忙握上了他的手，轻声安抚，“王爷稍安勿躁，臣妾也听闻皇后娘娘年轻的时候也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她若上台，未必会输给这些后辈。” 谢觞眸子微沉，他记得母后的琴技的确无人能及，小时候母后常常弹琴给他听，后来他长大了，很少去她宫里，自然也很少听见了。 甚至谢彧之流也在暗中嘲讽皇后人老珠黄，上台只怕会吓得父皇半夜做噩梦，更遭到父皇厌恶。 谢觞听至此，他眼神冰冷射向谢彧，父皇竟当众让母后出丑，他就半点不念与母后的夫妻之情，当真是薄情寡义。 与此同时，皇后也全身僵硬，她一辈子只生了一个孩子，身材虽然没有走样，这些年又保养得宜，但是她已经不是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了。 皇上如此，分明就是叫她当众出丑，叫她当着他的这些莺莺燕燕出尽洋相，还要羞辱她。 她比不上娇嫩的王美人，比不上风情万种的雅妃，就连被打入冷宫的苏卿卿都压了她十几年。 皇后早就已经不对皇上献殷勤，她的心死了，便觉得什么都了无生趣。 整个宫殿静如寒潭，大家都想看皇后如何回应，如何出丑。 “儿媳也想听一听母后的袅袅琴音。”江凤华见皇后骑虎难下突然开口。 皇后憋屈了几十年，她被皇帝冷落了一辈子，孤独了一辈子，所有的煎熬都熬过来了，独守空房几十年被人嘲笑，现在还怕别人嘲笑吗？ 这十年间江凤华为了增进自己的琴技和舞技，曾拜访了不少有造诣的名家大师，她曾听人提起过程皇后的琴技当真是一绝。 只不过皇后嫁进皇室，做了皇后便要遵循皇家规矩，她要有皇后的威严与端庄。 此话一出，大家都把眼睛投放到江凤华身上。 江凤华恭敬站了起来，向皇后和皇帝行了一个端正的礼仪。 她声音甜美调皮，“儿媳若有幸听到母后的绝世之作，那就太好了，今日本就是家宴，母后就不要藏着了，让我们大家也开开眼界嘛。” 第85章 皇后琴技超群惊艳四座 只等程皇后缓过气来，她却看向江凤华，她从她眼中没有看到奚落与嘲笑，反而更多的是鼓励。 想她曾经也是堂堂辅国公之女，自幼学习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她也是父母娇养着长大，后嫁给皇上，也曾如她们一般如花的年纪，虚度了半生，她赌的就是一口气，才坚持至今。 她绝不能让儿子被人瞧不起，要叫皇上也看看她程琅瑾也曾光鲜过。 “喜嬷嬷，去把本宫的琳琅瑶琴取来。”皇后回视着皇帝，“臣妾多年未弹，只怕手生污了陛下的耳朵，还请陛下海涵。” 皇上看向她，目光灼灼，“无妨，有皇后助兴，这场家宴也能圆满了。” 皇后眸光微冷，唇角还是扬着浅笑，“只要陛下觉得圆满，臣妾即使是献丑也觉得无伤大雅。” 皇帝和皇后刀光剑影，唇枪舌战，皇上自然也不想败下阵来，“有琴方是乐，无舞不成席。” 皇帝随手一指，淡淡道，“朕就让雅妃来给皇后伴舞罢。” 皇后猛然坐起，“臣妾不用。” 没等皇帝反应，谢觞突然站了起来，恭敬行了一礼，“启禀父皇。” 因为皇后的态度，皇帝眉间不耐烦，沉声道，“何事？”他以为恒王是想给皇后解围。 “儿臣推荐儿臣的王妃给母后伴舞。”谢觞眸子深邃幽深，目不转睛盯着皇帝，“儿臣相信凤华与母后携手演奏定能让父皇觉得这场家宴无憾。” 片刻，只见皇帝威严的目光转移到皇后身上，“那就让恒王妃给皇后伴舞，皇后可满意。” 皇后直接越过皇帝面前，一甩凤袍就离开了座位，“皇上满意就好。”她才懒得取悦他。 皇帝愣怔，很快他唇角噙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叫人看不出他真实情绪。 谢觞凝眸盯着江凤华，无论如何今天晚上一定要让母后扳回一局。 江凤华知道今日不是她的主场，而是皇后的，她要懂得避其锋芒，又要让人不敢小觑。 皇上突然跑来与皇后较真，只怕是见不得皇后高兴，皇上为何处处与皇后作对？ 只等皇后一袭大红凤袍坐在琴架旁，所有人的视线都盯在她的身上。 此时，众人才觉得皇后整个人看上去尽显高贵大气，一对精致的柳叶眉，一双狭长眼睑，精致妆容，眸光冷沉，只让人觉得她不怒而威，她红唇潋滟，四十多岁的年纪，依然绝代风华，美艳夺目。 这样的皇后不输苏贵妃半分，却遭陛下厌恶多年。 皇帝瞧着这样的皇后稍稍坐直了身子。 只见她脱掉护甲，她自己的指甲莹白如玉，十指纤长，她镇定心神，仿佛入无人之境，只求江凤华不要拖她后腿，今天本宫就让你们瞧瞧什么才是琴技。 她唇瓣微勾，眸中闪出自信光芒，随着缓缓琴音弹出，让人感觉似妙龄女子间亲密无间的轻声细语，皇帝斜着的身子又动了动。 江凤华也是做了一番打扮，只见她身姿妙曼身体柔软无骨，她仿佛一人分饰两角踩着音符出来，从她的编排和动作，可以瞧出她舞技如何高超。 一支独舞，一首独奏，她们默契十足，相得益彰。 忽然音乐转至雄壮激昂，如勇士奔赴战场，杀敌列疆，程皇后目光如炬，指尖的琴音激扬顿挫，眸光与琴音融合，把人带入了一个梦幻的世界。 忽而，又如柳絮飘零，无根无蒂，她们在广阔的天地中随风轻扬。 中间的一段小插曲让她们悲凉万分，而又遇广阔天地，她们早已放下前程过往。 亲昵的小女子仿佛聚合又离散，她们经历了登攀时的万众瞩目，又跌落进千丈深渊，最后只留下余音绕梁，回旋不绝。 她们仿佛历经百鸟朝凤的盛世景象，她们仿佛在谈人生起伏，世道艰难，她又如众鸟齐鸣中突兀独立的凤凰。 程皇后像是弹出了她的一生，江凤华舞姿更是卓绝，一支舞蹈淋漓尽致展现出少女的天真，少妇的哀怨，再到释然。 一曲毕，只让人觉得忧愁断人肠。 宫殿里的所有人都惊呆了，没有人想得到平时端庄高贵的皇后琴技如此高超，更没想到恒王妃的舞技也是超凡脱俗。 程皇后像是在弹奏一个故意，而恒王妃则通过肢体语言跳了出来。 一帧一画，他们只觉得悲凉，为女子们的一生而悲凉。 这时，皇帝眸子骤然变冷，抬脚就朝外走了。 众人不明所以，连忙站起来恭送皇帝。 只等皇帝离开，皇后才从琴架前起身，意气风发地道，“大家都回了吧，想来陛下今天晚上也尽兴了。” 没等皇后脸上的喜色退去，曹公公又屁颠屁颠地跑回来，“圣上请恒王去……见驾。” 皇后脸色几乎瞬间变幻，“皇上找觞儿去做什么？本宫去瞧瞧。” 正当皇后也要跟去，曹公公硬着头皮道，“陛下没请娘娘，请娘娘回宫吧！” 江凤华连忙走到皇后身边，低声道，“母后稍安勿躁，想来是父皇难得见王爷进宫，王爷是去父皇身边尽孝道去了。” 江凤华现在总算明白了，皇上被皇后气到了，然后谢觞是皇后的软肋，皇后追上去只怕又是水火不容的局面。 谢觞被带到皇上面前，只见皇帝进入承乾宫第一件事就是换下龙袍，第二件事就是坐在书案前开始批阅奏折。 他胸腔里的怒火瞬间就消失了，皇帝突然道，“坐吧。” “谢父皇。”说完他恭恭敬敬坐在下首的位置。 “你宫里今天发生的事，朕有些耳闻。”皇帝冷笑，“竟不知道朕还能生出一个情种出来。” 谢觞沉声道，“儿臣是父皇的亲生孩子吗？” 皇帝一听这话拿起桌上的笔枕就朝谢觞砸去，“你说的是什么混话。” 谢觞也会躲，笔枕没落到他的脸上，而是直接砸到了旁边的柱子上，只听“咚”一声脆响，掉落在地。 谢觞连忙跪在地上，“儿臣只是想求一个真相，父皇为什么这么对母后，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被父皇您这么惩罚，惩罚了她二十几年难道还不够吗？” “我已经从母后那里知道了真相，那个宫女怀了父皇的孩子，可是她自己想要将孩子提前生出来所以导致难产，最后一尸两命。 母后也知道错了，她设计谋划也是因为父皇您有太多的女人，她身为皇后，一直没有孩子，所以才做下错事，您是她的丈夫……” 皇帝冷声道，“朕是她的丈夫，朕更是皇帝，朕是天下人的皇帝，不是她程琅瑾一个人的皇帝，她可以随便找一个男人给她安慰。” 他不止是皇后的天，更是天下子民的天，皇帝怒不可遏。 谢觞吓了一跳。 皇后挑战了一个男人的权威，皇上不是普通男人，他如何忍受得了皇后的背叛，即使是精神背叛也不可以。 第86章 苏婷婉偷见了苏卿卿 “母后没有做任何对不起父皇的事。”谢觞又大着胆子道。 “父皇您该去看看，母后在坤宁宫里过的是什么日子，小时候我就听到她时常哭，夜夜都哭，哭过后又笑，当你在苏贵妃，甚至燕妃，王美人，雅妃，或者别的女人宫里时，她一个人守着那个地方，守了二十几年，不管她有什么错，父皇你也该去看看她啊。” 提到皇后，皇帝突然想到她刚才弹琴的样子，三十年前她也是那般耀眼明艳。 他也曾心悦于她，被她吸引。 “觞儿，你是不是也恨朕。”皇帝仿佛心力交瘁，瞬间老了很多。 谢觞愣住，片刻后才违心地道，“儿臣不恨。” 皇帝懒得和他打哑谜，这么多年来皇后为了他没少和朕耍心眼，他不能否认恒王是他所有皇子中最为优秀出色的一位。 “父皇，儿臣陪你对弈吧。”这是谢觞从小到大的梦想，他也想试探皇上对他的态度。 他精进自己的棋艺就是想要和父皇对弈，他练好武功想要和父皇切磋，他学习兵法，是想上战场时能伴随左右，他每一次都想做出成绩让父皇刮目相看，但是他就是看不到。 他想像别的孩子一样，父亲会问他读了什么书，字练得如何，武功是否进步…… 皇帝这一次没有拒绝他，棋局上，谢觞游刃有余，逼得皇帝毫无招架之力。 他没有想到他的这个儿子早已经长成参天大树。 - 与此同时，苏婷婉原本在罚跪，她见没人守着，又悄悄溜去了冷宫。 冷宫里，即使苏卿卿现在已经落魄得一无所有，她始终保持着高贵，她已经想办法传递消息出宫通知苏家。 这几天她将所有事情都想了一遍，确定她是落入了自己设的圈套，那人将计就计，整个事件把她打得毫无招架之力，偏偏江凤华撇得最干净。 “姑母。”苏婷婉满脸泪痕，她只觉得委屈，“婉婉总算见到你了。” 苏卿卿见她满身狼狈，“啪”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废物，你还有什么脸哭，本宫被你连累成这样，皇宫是什么地方，各个角落都长着眼睛，你是怎么跑到冷宫里来的。” 苏婷婉满肚子的苦水只能往肚子里咽。 “皇后在办宴会，大家都去那边了，我就偷偷跑来了，姑母，我……” 苏婷婉又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我该怎么办啊，阿觞不喜欢我了，他不管我了。” “皇后那毒妇，她恨本宫，所以才会迁怒到你身上。”苏卿卿提起皇后就气，这些年她一直想要取代皇后的位置，可是都没有成功，皇上虽然不喜欢皇后，可是却也不允许别的嫔妃去夺那个位置。 “事到如今，婉婉我们想要获救，只有依靠苏家了，我被关起来了，但是还有你是自由的。”她又道，“你好好想一想，自从你嫁给恒王，都发生了什么事情，恒王明明很宠你，为什么后来又喜欢上江凤华……” 苏婷婉恨毒了眼睛，想到江凤华今天的眼神，她道，“姑母，都是因为江凤华，一定是她在背后捣鬼，我好像掉进了她的圈套里……” 苏卿卿气得胸口疼，“你现在才后知后觉中了别人的圈套，早干嘛去了，真是气死我了。” “姑母我现在知道了嘛。”她又把在王府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苏贵妃道，“云芳让你这么做的？贱人，本宫还以为她能帮衬你，她倒是会享乐，最后的锅都给你背了。” “不关云芳姑姑的事，她一直在帮助我，是江凤华，是她故意引诱我，我一时脑热就冒用了她的名字买了些东西。”苏婷婉还是很相信云芳，毕竟这么久以来，云芳一直帮着她对付江凤华，甚至教她如何笼络谢觞。 “你买的东西是你一个人的吗，衣裳首饰都是你一个人的吗，每次上酒楼你能一个人吃多少东西。” 苏婷婉这才想起，“云芳也看中了，所以……她也买了，每次去吃饭，她点了她喜欢吃的。” “蠢蛋，她是奴才，是下人，下人怎么可以和主子同桌而食，你还给她买衣裳首饰，你是主子，还是她是主子。”苏贵妃气得要命，“我们苏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蠢物，真不知道谢觞喜欢你什么。” 苏婷婉一听就炸毛了，“云芳姑姑不是姑母派来帮我的吗，姑母不是说她是自己人，叫我可以信任吗？谢觞他喜欢我……我真实的样子。” 一时间，他竟也说不出来谢觞到底喜欢她什么，她更不知道她真实的样子是什么样的，苏婷婉恍然觉得她没有什么真实的样子，一切都是她佯装出来的，但她切切实实是喜欢谢觞的。 “姑母，他再也不会喜欢我了，他现在喜欢上江凤华了，是江凤华勾引他变了心。”苏婷婉委屈极了，“他明明说过只喜欢我一个人，他为什么要背弃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苏贵妃只想冷笑，“婉婉，你还妄想谢觞一辈子只喜欢你一个人，男人的喜欢最不值钱，他是皇子，是王爷，妻妾成群是早晚的事，我只有把权力紧紧抓在手中才最实际。” “可是他明明说过……” “他说过只喜欢你一个人，现在呢，他又喜欢上江凤华了，以后他会再喜欢李凤华，张凤华，你怎么办？”苏贵妃只觉得她还小，又耐心劝她，“我们只需要把权力抓在手中才最有保障，你现在只要保护好你侧妃的身份，只要你还是恒王的侧妃，你就还有翻身的机会。” 苏婷婉不知，自从她偷跑来冷宫，她的行踪就被人监视着，她们说的话也落入了江凤华的耳朵里。 江凤华听后，浑不在意。 谢觞快到天亮才从承乾宫回来，江凤华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觉腰上突然被人搂紧。 她想要翻身，谢觞声音低沉地道，“阮阮，别动，我就想抱抱你，待会儿我们就出宫。” 江凤华听话不动了，她闭着眼睛又继续睡，没心没肺的样子。 在宫里吃过早膳他们才准备回恒王府。 第87章 恒王妃正式掌管王府中馈 谢觞又让宫女去把苏婷婉带来，他朝江凤华道，“对于苏婷婉，她虽然做了错事，还是要随本王回府。” 她毕竟是恒王侧妃，皇后要打要罚，是皇后的事，程皇后看到她就烦，更不想把她留在身边碍眼，最后苏婷婉还是要回到恒王府。 江凤华没有理由阻拦。 见到苏婷婉时，她把自己弄得全身都是伤，楚楚可怜的样子，倒是让江凤华大开了眼界，去见了一次苏贵妃脑子突然开光了。 只见她又恭恭敬敬跪在谢觞和江凤华面前，“妾见过王爷，王妃。” 谢觞身体僵硬眼睛里闪过一丝疼惜，又想到她做下的错事，便想冷一冷她，“起来吧！随本王回府，回府后要谨言慎行。” “妾知道了，以后定会听王妃的话，事事以王妃为先。”苏婷婉声音柔柔地，皇后让人灌她避子汤时，她就恨毒了皇后，总有一天她要让皇后生不如死。 只要谢觞愿意和她同房，她原本可以怀一个孩子，可是…… “上车吧，不必跪着了。”谢觞道。 就在这个时候，喜嬷嬷追了上来，“奴婢参见王爷王妃。” 紧接着她又道，“这些绫罗绸缎和首饰，是皇后娘娘送给王妃的，都是当下最时新的首饰，宫外有银子都买不到，娘娘说王妃如花的年纪就该打扮得多姿多彩的才好看。” “谢母后赏赐。”江凤华连忙恭敬福了一礼，“喜嬷嬷也辛苦了。” “王妃客气了，这些都是奴婢们应该做的，皇后心情好，全是王妃的功劳。”喜嬷嬷当着谢觞的面一个劲抬高江凤华。 谢觞自然知道王妃的好，若不是她，母后不会这么扬眉吐气。 他主动牵了江凤华的手扶她先上了马车。 苏婷婉看到谢觞这样细心的呵护，心里似在滴血，但是从今以后，她要忍耐，总会有机会打败江凤华的。 她也乖乖上了马车，谢觞还伸手扶了她一把，之后，她连忙将手伸了回来，“谢王爷。” 谢觞心里猛地一惊，他感觉到了淡淡的疏离。 回王府的路上，苏婷婉都忍着没朝谢觞的身上看，姑母说过这是她唯一的机会了，只让她可怜巴巴的欲擒故纵，当初江凤华不就是这么引起谢觞的注意的。 苏婷婉不知道的是江凤华用的是美人计，这一招永远不过时，前提是她得是个美人。 透过车帘，江凤华往外看去，只觉得皇宫真是气势恢宏，磅礴大气，难怪大家即使撞得头破血流也要往这里面闯。 她想：谢觞看见这样子无依无靠，楚楚可怜的苏婷婉，又对她升起了保护欲吧！ 男人啊！真是贱啊！ 她嗤之以鼻。 不过，苏婷婉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了，她给她来了一招釜底抽薪。 回到恒王府，谢觞立刻让人喊来管家交代要将王府中馈交到江凤华手中。 管家又喊来王府主事的各个管事。 王爷和王妃同时召见他们，还是平生头一次，自然，谁也不敢怠慢。 现在恒王府也只有王妃与侧妃两位女主子，大家也是看菜下碟，人人都说侧妃得王爷喜欢，可是今天王爷亲自下令侧妃禁足三个月不得出府，而王妃得了掌家之权，王爷宠爱哪一位，显而易见了。 待谢觞走后，江凤华查看了王府账本，整整一天，她都没有看完，大致了解到恒王府的私产之多，让她瞠目结舌，纵然她谋划十年，为江家挣得了不少财产，已经很富贵了，可也比不上恒王府的万分之一。 江家现在的产业是他们一手一脚辛苦挣回来的，而谢觞的则是由皇家分配轻易就得来了。 有些人一出生就含着金汤匙，而她就算多活了几十年也只能称得上富足。 所以出生很重要啊， 她又翻看了王府以前的账本，发现谢觞的确在苏婷婉身上花费了不少银子。 她喃喃自语，“苏婷婉是真的爱谢觞吗？他若没有为她花这么多银子，甚至他只是一个穷书生，苏婷婉还会爱他吗，苏贵妃还会为她精心谋划吗？苏家看中的不也是谢觞的身份地位吗？” 人都自私，如果谢觞将来不会做皇帝，她也不会再和他有任何牵扯，全都是利益使然罢了。 她坚信：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如此一想，江凤华心里也没什么愧疚了。 前世她做了三十五年闲人，这辈子她在江家十年也是养尊处优悠闲自在，根本没有学过管家，没想到也是极不容易。 晚上，谢觞从衙门回来径直回了揽月阁。 他见江凤华在书案前埋头用功没去打扰她，径直去了偏殿换掉风尘仆仆的衣裳。 江凤华知道他回来了放下笔吩咐红袖摆饭，又去衣柜里给他找了一袭便服也去了偏殿。 她掀开帘子就见谢觞裸露着上身露出雄壮的胸肌，下一秒，她吓得瞳孔睁大，他背上一条血红刀口。 “王爷你背上……” 谢觞连忙示意她噤声，轻声道，“别声张。” 江凤华放下帘子，将手中的衣裳放在衣架上，转身又出了偏殿。 揽月阁没有治疗刀伤的药，她又让莲叶悄悄去找来，让红袖将晚饭摆到寝室里才出去。 她关了门就听见偏殿里传来水声，江凤华连忙进去，“伤口不能碰水。” 谢觞浑不在意，“我心里有数。” 江凤华接过她手中的帕子，只见他半个身子都在水中，水下面更是春光大泄，她连忙避开，眼睛盯在他背后的伤口上，刀口已经没有流血了，不过他背上染了血渍，她拿了干净帕子轻轻替他擦掉周围的血渍。 “王爷怎么弄成这样，中午出门时还好好的。”她声音哽噎，似在心疼。 “抓捕一个罪犯时，不小心被他偷袭。”谢觞听出她的关心，也没瞒着，又解释道，“这事不能传到母后的耳朵里，否则她又会一惊一乍的。” “府中都是母后的耳目吧，母后也真是疼爱王爷，所以才会事事关心。”其实程皇后也关心过了头，不过她知道这是每一个母亲的心，可以理解。 “阮阮，多亏了有你。”谢觞突然无厘头冒出一句。 “啊！”江凤华不明所以。 第88章 准备长期住揽月阁 谢觞道，“多亏有你，否则本王这伤还真不知道怎么处理，你知道的，我受伤这事不能让汪嬷嬷和程管家知道，否则会传到母后的耳朵里。” 不是有林枫还可以帮他上药吗？谢觞所谢并非此事吧，看来他对自己还是留有余地啊！ 她道，“我是王爷的妻子嘛，这些事都是臣妾分内之事。” 江凤华仔细给他洗澡，避开伤口的位置，其他每一个位置都是她来完成的，她想说：你是背部受伤，又不是手受伤，下面可以自己动手吧！ 谢觞见她面红耳赤，看出她的尴尬，“都这么久了，你还脸红，又不是没见过。” 她道，“君子正其衣冠，尊其瞻视，俨然人望而畏之……” “你是希望本王以后对你都以君子之礼待之吗？” 江凤华脸色更红，“我不是这个意思，哎呀，王爷自己洗吧，真是越说越说不清楚了。” 谢觞握着她的手腕，光着膀子将她的手压在他的胸肌上，江凤华心跳如雷，用不着这么引诱吧！ 狗男人，你和苏婷婉也是这样的吗？ “本王饿了，快点洗好，我们去吃饭。”谢觞突然道。 江凤华又仔细帮他把胸前洗干净，拿了浴巾亲自披在他的身上，谢觞现在真的是毫不避讳了。 江凤华给自己心里做解释，不就是一坨肉嘛，谁没有似的，慢慢地她也放开了。 出了偏殿他们也径直朝内间去了，莲叶早已经将药箱找来，包括纱布和金疮药粉，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伤口又有些渗血，江凤华替他上了药才仔细替他包扎，纱布绕过他胸口，她脸不小心贴了上去，唇瓣仿佛吻上了他胸上的什么东西，她全身战栗，谢觞也不自觉颤抖。 只等处理好伤口，他又找来里衣亵裤替他穿上，她一直亲力亲为，俨然一个合格的妻子模样。 吃饭时，谢觞也像是伤了手，要她喂，仿佛他那手臂一用力都会痛似的。 因为有伤，饭后谢觞今天没去书房，更没去听雪阁，又让人搬了他的东西过来，他是准备长期住揽月阁了。 见她桌上写了一些方案，他问，“这个救助堂是做什么的。” 江凤华解释，“就是帮扶弱小，比如妇人，孩童，穷苦人，臣妾想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想让程管家去购置一些房屋，收留一些可怜人，还可以请些先生去教他们学知识，或者请各行各业的人，教他们一些生活技能，我想着如果他们进入救助堂学习技能也不至于让他们盲盲目目过日子。” 谢觞道，“天下皆苦，你一个妇人能救助多少人。” 江凤华笑着道，“王爷能说出天下皆苦这样的话来，说明王爷是心善之人，我父亲果然没看错人，他说王爷的书读得好，人也善良，是个可托付终身的好人。” 谢觞最近做京兆府尹做出了优越感，“岳父真的这么说的。” “臣妾还骗王爷不成，江府接到赐婚圣旨，那时臣妾还未出嫁，臣妾也不知道王爷品行如何，是父亲一口咬定，阮阮可嫁。”江凤华把他们全家对他的支持与崇拜都挂在脸上，让谢觞坚信江府上下是站他这边的。 她父亲才没有主动说过她可嫁这类话，而是她故意引导。 “父皇赐婚，你还挑本王品行。” 江凤华连忙捂住口，顿觉一时说错话，支支吾吾地道，“臣妾不敢。” 谢觞倒也没和她介意，江少傅本就是教书育人的老师，江家门风高洁，就算皇帝赐婚，江怀不也得看看未来女婿是何人，品行如何，人之常情。 他故意逗弄她，“若本王品行不好，你又当如何？” 江凤华也不被他的话套住，反问，“王爷如何品行不好了？” 谢觞被她问住，品行的好坏又是如何界定的，他不敢说自己是个好人，但也不是个坏人吧。 “在臣妾心里，王爷品行兼优，是百姓的父母官，父亲说能为百姓办事的人都是好人。”江凤华的意思是她从未考虑过不嫁给他，她的人生规划中没有万一，更没有如果。 何以为坏人，生于皇家，没有天生的好人坏人，最后大家都会变成坏人，因为好人都活不长，所以他怎么可能是个好人。 谢觞又道，“救助堂的主意是谁出的。” “是臣妾想出来的。”她要把凌云山庄放到恒王府的名下，“我大哥每年游学回来，说了很多百姓凄苦的事情，奈何我们也是有心无力，我大哥在外面做生意，偶尔接济，也是杯水车薪，总觉得徒劳无功。” “其实臣妾今日是查看了王府的账本，发现王府进账还挺可观的，与其拿银子买首饰买昂贵衣裳，不如用这些银子开设一个救助堂，做善事也是积德嘛，我也不是完全就用王府的银子资助，救助也不是什么人都帮，可以只是帮扶弱小，比如孩子，咱们可以教他们一技之长，教他们读书认字。” 她意思是说江锦炎纵然有远大抱负，然而他人微言轻，力量不够，做事情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如果由恒王府来做这个事情，效果就不一样了。 谢觞沉吟片刻，现在江锦炎还在外面查皇陵丢失的东西，他有心投靠，说明他是想做一些事实。 他道，“这不是一件小事，你是恒王妃，抛头露面总是不好。” 江凤华有些失望，“臣妾明白，所以这也只是一个计划罢了。” 谢觞翻看她满满地写了几页纸，想来她一定是认真写了一下午了。 江凤华第一次向他提要求，他都没办法答应。 “如果你在府中实在无聊，本王或许可以帮你完成这个计划。” 没等谢觞说完，江凤华顿时眉开眼笑，“真的吗？” 紧接着，她朝他脸上吧嗒亲了一口，“王爷是同意了。” 谢觞见她这般高兴，道，“同意是同意，不过的确不能以你恒王妃的身份去做这件事情。” 谢觞也想到了凌云山庄，据林枫调查得知，凌云山庄是谭莞青一手创办的，她收留了很多无家可归的女人，甚至孩子，山庄靠走镖或者接活计维持生存，规模不大，却办得有声有色，同时也很拮据。 大周国的确需要一些这类型的救助堂，越多越好，甚至官府也应该重视，只可惜他只是京兆府尹，这些是民生问题，他管太多，父皇会不高兴的。 换句话说，这些事情其实还很渺小，实践起来却很有意义，他坚信蚂蚁虽小，却能撼动大树。 他道，“抽时间本王带你见一个人。” 第89章 她是独一无二的江凤华 凌云山庄。 当江凤华以一袭男装出现在凌云山庄时，谭莞青整个人都呆愣住了，她是怎么做到与恒王一起来这里的，前些日子她传消息说会很快和她见面，没想到这么快。 谢觞见谭莞青目瞪口呆地盯着江凤华，“谭庄主认识她。” 谭莞青声音哽噎，“这位小郎君好像有些面善，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江凤华只想翻白眼，谭莞青这厮又要演上了，她沉声道，“我不认识你。” 谭莞青直接上手抬起江凤华的下巴检查喉结，又看了她的耳洞，“你是女人，那我们就一定见过。” 江凤华连忙躲到谢觞身后，“王爷带臣妾来见的是什么人，怎么动手动脚的，我不认识她。” 谢觞面露疑惑，“谭庄主在哪里见过本王的王妃？” 谭莞青这才觉得失礼，“原来是恒王妃，莞青失礼了，实不相瞒，我妹妹出事那年，就是三年前，我得一姑娘接济，当时我也险些惨遭毒手，若不是她给了我一些银钱，又送了一瓶药和一些干粮给我，当时我就死了。” 江凤华猛然想起，“三年前，是不是在杏花村，那会儿我陪爹娘回乡祭祖，好像是有一个全身血淋淋的姑娘，不过那姑娘全身血污，叫人看不清真容，她是你吗？那样子太惨了，让我记忆犹新。” 谭莞青喜极而泣，一下就跪到了江凤华面前，“是我，莞青总算见到你了，若不是恩人相救，莞青便活不到现在，更不能替我妹妹报仇，请恩人受莞青三拜。” 她也没迟疑，朝江凤华重重地磕了三个头。 江凤华连忙道，“谭姑娘快起来吧，我也没帮你什么，举手之劳，不足挂齿，见到姑娘无碍，就是万幸了。” 谭莞青连忙站了起来，主动去拉江凤华，“是王妃的善心救了莞青，后来我又在机缘巧合下用姑娘给的银子做了些生意，或许是沾了王妃的福气，我一路走来都挺顺利的，就将这庄子买了下来，并取名凌云山庄，我就是希望有一天能再次见到恩人，这里面的人都是我三年来救助收留的可怜人，这些孩子都是孤儿……” 她又给江凤华介绍，江凤华听后拱手朝她一拜，“谭姑娘才是真正的大义，凤华佩服。” “王爷你看吧，天下还是有很多好人的，比如像谭莞青这样的女子，不仅心地善良还很温婉。”江凤华对谢觞道。 谢觞回想起她杀杨敬时的狠劲，还有杨敬的死状，他就觉得不寒而栗，她是要让杨敬下辈子都做不成男人啊，这样的女人和善良温婉沾边吗？ 想想都不寒而栗。 他道，“还真是无巧不成书，本王和王妃来找谭庄主其实就是王妃的主意，想要……” 他们表明了来意，谭莞青激动万分，“王妃要设立一个救助堂，就是让我们这些无家可归的女子有一个家的意思吗？” 江凤华见她用力过猛，尴尬得能将地皮抠出三尺深的洞，她缓缓道，“差不多吧！我也只是有这个想法，想要实践还得我家王爷帮忙，毕竟王爷出银子，谭庄主这儿倒是一个不错的地势，难怪王爷会带我来。” “实不相瞒，我们凌云山庄早就支撑不下去了，越来越多的孩子要吃饭，就靠着女人们帮人浆洗缝补挣点银子换点口粮，维持生计，我也可以带人出去押镖，可是女人押镖终究是不切实际，又很吃亏，这世道对我们女子实在太苛刻。”谭莞青满眼无奈。 江凤华道，“如果给她们找点事做，这样是不是可以解决生计问题。” “她们都是一些可怜女子，什么都不会，还有这些孩子，都是家里养不活把他们丢了，没有人要，他们什么都不会啊……留在这里至少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谢觞道，“你自己都生计困难，为何还要收留他们，再不济，你可以嫁人，也不至于这样。” “我本就是一个死人了，也是遇到好心人，苟延残喘活到现在。”她眼角弥漫着水雾，“我早就被姓杨的害了，谁还肯娶我这样的残花败柳，况且我早就发过誓，这辈子都不会嫁人，与其这样了无生趣，我何不做一些有意义的事，也是我把自己看得太高了，以为可以救大家，拉大家一把，没想到会撞得头破血流。” 江凤华感同身受，她是真的觉得凄苦，像胡娇娘那样的女子，即使嫁了人，日子也不好过，现在带着三个孩子，只怕更难，但是她都舍不得丢掉孩子。 “王爷。”江凤华盯着谢觞，“以后王爷也别给我买什么首饰衣裳了，我让我二姐也别给我送了，都换成银子送给她们。” “傻瓜，人人都这样想，她们日子会更难过。”谢觞知道这是官府无能，是皇家无能，才导致天下这么多人活不下去，如果人人都有饭吃，谁还会把孩子丢了，如果男人都懂得尊敬妻子，也不会让胡娇娘被家暴，被恶婆婆欺负。 如果少一些杨敬那样的恶棍，就不会有女人被害。 他身为王爷，不止要办好京兆府的案子，更应该心系万民，为百姓办事。 江凤华自然知道什么人的银子最好挣，那就是像她这样的名门贵女，正是要她们出来消费，才能给百姓带来生计。 他和苏婷婉好了几年，她只会从谢觞身上索取，她想要做贵女，贵妇，享受生活，慢慢的谢觞会明白，他需要什么样的妻子。 经过凌云山庄一事，谢觞会更加坚定要如何做好一位好的王爷，江凤华会成为他心中的贤内助。 美子计不可长期使用，毕竟天底下的美人无数，他总有厌烦的一天，要让谢觞彻底爱上她，就要攻心为上，从心底里尊敬她这位嫡妻。 江凤华效仿的是前朝长孙皇后，即使过了百年，她的事迹在民间依然被人津津乐道。 谋划此事，她纵然带着私心，可若她能利用自己的私心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也算是两全其美，如此想来，她也尽心尽力。 接下来的日子，谢觞和江凤华几乎同进同出，以凌云山庄为中心，再将旁边的庄子租赁过来，扩大规模，江凤华又去找了她二姐，去金家聘请了一些经验丰富的绣娘教有天赋的女子刺绣技术，好的绣品可以拿去金家换银子。 金家不愧是做生意的，金骥也有头脑，中原的刺绣拿去西域等地能卖高价钱，更能换金子，所以根本不用担心没有销路，就是怕绣娘技术不好。 江少傅知道恒王在做这事，更是自告奋勇组织品德兼修的学子去轮班给孩子们授课，凌云山庄取名为济善堂。 谢觞从中受到启发，发现民间这些孩子不是他们自小不聪明，而是没有给他们展现聪明的机会，然而想要机会更要自己争取，人人平等。 或想学武，或想学医都可以，凡满十三岁的男孩子他还可以推荐去军营历练，这事他也上奏给皇帝知道，就是怕被有心人拿来做文章，说他养私兵。 这件事还是江怀提点他，他觉得不得不防，谢觞往江家跑得也越来越勤快。 一时间，恒王夫妻忙得脚不沾地，谢觞越来越忙了，进宫见皇上的机会也多了，如此一来，夫妻俩总是聚少离多。 谭莞青和林语笑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却道，人生漫长，总是腻歪在一起会相看两相厌的，夫妻之间要适当地保持距离与神秘感。 她是不在乎的，上一世的这一年，谢觞可是整天和苏婷婉腻歪在一起，他们踏遍了河流山川，尝遍了世间美味，而她则守在恒王府那一方小小的天地里自怨自艾，苦苦等待。 她需要广阔的天地，却不会去过苏婷婉曾经经历过的人生，因为她不是苏婷婉的替代品，她是独一无二的江凤华。 她想：如果能让谢觞选择，他是愿意陪着她做这些有意义的事，还是陪着苏婷婉去踏遍山河逍遥自在呢。 可惜，他永远也不会知道。 第90章 她想改变章 雨默的命运 两个月过后，江锦炎回来了，和她一起回来的还有桑余翩翩，江凤华再次见到她瞬间傻眼了，她不是朝夕国公主吗？ 朝夕国使臣都回国了，她怎么还在这里，怎么会和大哥一起回来了。 她记得上一世的桑余翩翩和大哥可没有什么交集，她会继承朝夕国女帝之位，甚至在十几年后大周与朝夕还发生了些小摩擦，桑余翩翩可不像他们现在的女帝那么好说话，她说要打，那就是要打的。 难道她是看上大哥了，想把大哥带去朝夕国做皇夫，倘若这样，章雨默喜欢了他这么多年，等了他这么多年，又该怎么办，难道章雨默还是会爱而不得，甚至走向跳河自杀的命运。 好像离章雨墨跳河没几个月时间了，她记得她死的时候冰雪封住了整个湖面，她的尸体沉入了湖底再也没有被人捞上来，大哥知道是因他而死，很是愧疚，他一蹶不振。 江凤华独自陷入沉思，难道章雨默的悲剧还是会重演。 就算大哥不喜欢章雨默，她也不希望章雨默发生悲剧。 “锦炎的妹妹。”桑余翩翩盯着江凤华喊了她几声都没有答应。 “阮阮。”江锦炎也喊了她一声。 江凤华回过神来，“啊！” 谢觞也盯着她，“你怎么了，在想什么？” “可能是昨晚上没睡好，精神有些不集中。”江凤华温声道。 谢觞知道她没说真话，道，“我们回府本王再陪你睡一会儿。” 江凤华脸色尴尬，谢觞陪她，她就别想睡了，最近他总是出去，除了忙京兆府尹的公务，他还忙别的事情，总共没见几面，但是几面她都没好好睡一个觉。 桑余翩翩道，“王爷和王妃的感情真好。” “公主与锦炎也不错。”谢觞道。 江锦炎连忙道，“王爷误会了……” “我与锦炎的感情一定会像王爷王妃一样的。”桑余翩翩主动道，“虽然锦炎还没有接受我，但是我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江锦炎连忙避开这个话题，“我先出去一下，你们先聊。” 桑余翩翩跟着他的脚步出了包厢，“我也出去一下。” 待两人走后，谢觞疑惑，“你大哥已经二十七岁了，为什么还不成亲，连喜欢的姑娘都没有，他是不是有什么隐疾？” 这个问题江凤华没有想过，至于为什么不成亲，因为大哥一直在外面所以没有机会成亲。 她道，“其实爹娘早就为大哥议过亲事，先前他说要专心读书，想要考取功名再谈这事，后来就耽搁了，上门说亲的人家也很多，大哥一个都没看上，还有章国公府也来说过好几回了，每回大哥都不在府上，章雨默铁了心要嫁大哥，如今都十九了，还没有……也不知道大哥怎么想的，他喜不喜欢章姑娘，现在又是翩翩公主，这可真是一个头两个大，她怎么就喜欢上我大哥了呢，章雨默怎么办？” “你好像更喜欢章雨默一些，想要撮合他们？”谢觞道。 “那倒也不是说要谁做我大嫂，最终也要看我大哥喜欢谁，是他们过日子，与我们无关。”江凤华道。 “看来章国公是极看重你大哥的，把孙女留这么大了都不让她嫁给别人。”谢觞道。 江凤华没往这层面想，她就是单纯地担心章雨默，她不希望一条人命就这么消失，更不希望大哥因此而愧疚一辈子，所以她想她要做些什么来帮帮他们。 她道，“原本我都想清楚了，等大哥回来，我就给他和章雨默制造机会，可是现在又冒出一个桑余翩翩。” “她可是朝夕国的皇太女，她想要的男人如果得不到会发生什么后果。”谢觞提醒她，“朝夕国和大周才谈定合作条件，万不能因为你大哥的感情撕毁协议，所以这件事要处理好。” 江凤华更烦了，她自认为运筹帷幄，连谢觞她都紧紧抓在手中，可是有些事情不是她能控制的。 江锦炎还给谢觞带回来一个好消息，大周皇陵丢失的东西已经悉数找回，就连大周兵符的母符也已经找到，还好那些人不识货，江锦炎抢先一步，否则这东西一旦流落在外，被有心人拿去复刻了兵符，大周就完了。 这事谢觞也禀告给了皇上知道，所以江锦炎是大功一件，他被皇帝嘉奖，直接封了他一个官从五品的兵部员外郎。 江锦炎没有参加春闱考试，按规矩是不能直接封京官的，不过皇上亲自指派的就不一样了，没有人敢有异议。 凭江锦炎的才学，想要继续往上升一定会很快，他妹妹又是恒王妃。 恒王殿下自从娶了王妃，又任职京兆府尹，他现在的名气很大，在百姓中更是好评如潮。 这日，四王爷府又添加了一位小郡主，四王爷府上要举办满月酒，给各世家大族都派发了请帖。 江凤华和谢觞也收到了，他们也是盛装打扮了一番就去了四王爷谢轩的府上。 一到四王爷府，谢觞和江凤华就被人给围住了，众人纷纷行礼，攀附关系。 片刻的功夫谢觞就被人请走了，江凤华则被贵妇们围着说话，她现在与京都贵妇们相处也算是游刃有余，大家都很喜欢她。 三王妃也凑到她身边，“多日不见，凤华是越发漂亮了。” “三嫂嫂又打趣我了，咱们前几天不在是许尚书府上见过吗？就这几日功夫，凤华还能长成妖怪不成。”江凤华也亲昵地挽住她的胳膊。 她的话引得众人一阵嬉笑，“盛京城的美人要数谁最漂亮，恒王妃敢认第一，就没人敢认第二。” “就是，我也觉得恒王妃最漂亮。” “恒王殿下真是有福气，能娶到王妃这般水灵灵的美人。” “哎呀，诸位夫人慢慢恭维吧，我要去瞧四王妃家的小郡主了。”江凤华佯装往前一步抬脚就走了。 三王妃道，“五王妃害羞了，咱们也跟着走吧！” 大家也紧跟而上，谁都是冲着来喝小郡主的满月酒来的，自然都要去瞧一瞧。 二王妃晚她们一步，站在后面，原本她是不想来的，但她是二王妃，不来又不合规矩，她便咬着后槽牙来了。 一来就听见大家恭维江凤华的话，她心里极不是滋味，再听见她们议论四王妃生了女儿，她心仿佛被撕裂般疼，恨自己怎么就怀不上个孩子。 第91章 她活得倒是挺通透的 章雨默今日也来了四王爷府上。 她第一眼就见到了江凤华，连忙迎了出来，“给恒王妃见礼了。” “章姐姐又行这些虚礼。”她今日也是为了想见章雨默一面，原本她大哥回京好些日子了，又被陛下封了官，就开始忙起来了。 更奇葩的是桑余翩翩没以公主的身份住驿馆，而是直接住进了江府，江府上下战战兢兢，无一不小心谨慎。 这事或多或少都往外传了，不过大家只知道江府来一位女子，却不知道她是朝夕国公主，有人还打趣江夫人江家是不是好事将近，因为儿子没答口，江母不好回答说只是远房亲戚借住糊弄过去。 江凤华也在忙济善堂的事，就没往章府帖子约她见面。 江凤华道，“我们先去看一看小郡主。” 章雨默道，“恩，我给诸位夫人领路吧。” 这一世，江凤华嫁进皇家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到四王妃章氏，章氏长得极温婉，她是章国公府的女儿，只是一个庶女，能嫁给四王爷也是极大的殊荣。 在辈分上，四王妃算是章雨默的姑姑，两人年纪相差不大，故而走得更近一些。 众夫人们又是一阵夸奖小郡主长得漂亮的话，很快又将话题引到了江凤华的身上。 “恒王妃成亲已经半年了吧，也该有好消息了吧！” “是不是没请大夫把脉，兴许怀上了都不知道，头胎，可千万不能大意，一定要仔细……” “难怪我瞧着恒王妃最近圆润了不少，是不是真的好事近了。” 大家七嘴八舌，江凤华越发尴尬，前两个月她都有在避孕，后面谢觞忙了，有时候她一出去就是半个月，回来也忙衙门和济善堂的事，在一起的机会不多。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倒讲得她不好意思了，脸颊红成了苹果，她趁机拉着章雨默的手就出去了。 三王妃连忙替她打圆场，“人家才成亲半年，不得多过过二人世界，凤华还年轻，着什么急啊！” 开席的时候，大家还在议论这事，这话也或多或少传入了谢觞的耳朵里。 于是，男宾席的也开始拿恒王打趣，问他是不是太过忙公务，忽略了王妃。 谢觞也去瞧过了四王爷家的小女儿，那样子可爱极了，脸比他巴掌还小，包裹在襁褓中，只有他手臂长，这么小何时才能长大。 他想象着江凤华如果生一个女儿，应该会同她一样漂亮吧！ 谢觞裂开了嘴角，往女宾席的方向看了一眼，没瞧见江凤华的身影。 他放下酒杯起身就往外走。 与此同时，另一边，江凤华将章雨默约到了凉亭里，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她看得出章雨默有很多话想说，有很多话想问，可是她问不出口。 她不知道自己以什么身份去问，因为江锦炎的拒绝，她已经没有脸面了。 可是这辈子她若不能嫁给自己喜欢的男子，她宁愿一辈子不嫁。 “章姐姐，你想不想见我大哥。”江凤华不希望她把什么事都憋在心里，她这样很容易出事。 章雨默捏紧了帕子，“我，我可以吗？” “他应该不想看见我吧！”她又道，“这两日我听说你们江府住进了一个女子，她是不是会做你的大嫂。” 江凤华没有瞒着她，点了点头，“是，但是我不知道她会不会是我的大嫂。” 章雨默眼角通红一片，眼眶里弥漫着泪水，“凤华，我明白了，谢谢你没有瞒着我。” 江凤华一头雾水，她知道什么了？ 见章雨默脸颊上落了泪水，她朝她递去一方帕子，“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大哥，其实他很闷的，也不会哄女孩子开心，他就是长得比别的男子好看一些，没什么优点的。” “她对凤华你就很好啊。”章雨默道。 江凤华想说她是他妹妹嘛，他对她自然是极好的。 只听章雨默又道，“即使他不会哄女孩子开心，我也不在乎。”她喜欢他才华横溢，喜欢他风度翩翩，喜欢他的一切。 她道，“那天他突然跑过来同我说话，我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她甚至想过如果江锦炎愿意接纳她，她可以给他做妾。 江凤华觉得章雨默爱得太卑微了，像极了上一世的自己，如果章雨默知道她上一世过的是什么日子，她还会觉得只要嫁给他就行了吗，她熬得过余生几十年光阴吗？ “雨默，咱们女人不能活得这般没有自我的，什么都没有自己重要，不管男人喜不喜欢你，他们都没有你自己重要，只有活着才有希望。”她只是想要让她珍惜生命，不要有轻生的念头。 章雨默听得云里雾里，“我会好好活着的。” 章雨默猛然抬头，“恒王殿下。” 江凤华转身也见谢觞突然出现，她连忙走过去，“王爷怎么来了？” “我见你不在席上，便出来寻你。”谢觞淡淡道，“这里人多嘴杂，莫要乱跑。” 她温声道，“我又不会走丢了。”谢觞听到她说的话了吗？她只是想开解章雨默，不希望她走上不归途。 章雨默见气氛有些尴尬，连忙道，“我先去寻我祖母了。” 只等她离开，江凤华才拉住谢觞的手，“王爷今天喝酒了？” “喝了一点儿。”谢觞反手握住她的手指，她十指纤纤，脸颊娇俏绝美，她双眸晶莹透亮，在她心中男人没她自己重要，也就是说他在她心里他没她自己重要，是这样的吧！ 她活得倒是挺通透的。 “我们要回去了吗？”江凤华开口，她知道谢觞敏感，在感情上更是小气，他可以无限制宠着她，因为她满心满眼都是他，得罪了这樽爷，回去又得哄。 “等到宴席结束罢，这会儿离开似乎不太好。”他道。 “王爷看见小郡主了吗？小小的，软软的，可爱极了。”她声音甜美找着话题。 他突然停下脚步，“阮阮喜欢小孩子吗？” 江凤华满眼欢喜，“喜欢，王爷喜欢吗？” 他突然道，“你肚子还是没动静吗？要不要找梅太医来瞧瞧。”他也挺喜欢的。 “上次诊过脉了，臣妾身体没问题啊！”她道。 他凑近她的耳畔，“咱们去生个像阮阮这般漂亮的女儿。” “还是生个像王爷这般俊朗的儿子吧！”江凤华开始哄他了。 夫妻俩有一搭没一搭地朝前走着，通过曲径通幽处时，他们好像听到了隐隐的抽泣声。 下一秒，正当他们要去细看，却见一个丫鬟装扮的女人突然跑了。 两人相视一眼，四王爷府今天正在办满月酒，大喜的日子，怎么有丫鬟躲在这里哭？被人发现不会觉得晦气吗？ 四王府的事，他们也没多管，毕竟不该他们管。 第92章 彧王妃罗紫琼的命运 “听说小郡主出事了，现在正在寻太医诊治呢。” “怎么会这样，奶娘和丫鬟不是都守在身边。” “不知道啊，片刻的功夫，小郡主才一个多月，那脸怎么就伤成这样了，真是可怜。” 谢觞和江凤华正好往前院来，就见丫鬟们神色慌张，步态着急，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是小郡主被人伤了脸，一个月的婴儿就这么被毁了容，是谁这么狠心。 江凤华和谢觞都是见过那孩子的，小脸嫩如豆腐，脸比男人的巴掌还小，是什么人如此狠心去伤害这么小的孩子。 夫妻两人也着急往后院赶，只听四王妃哭得震天动地，而她所骂之人更是让大家都没有想到的人，正是彧王妃罗紫琼。 难道是彧王妃伤了小郡主？ 周边的人也议论指责，“自己生不出孩子，她才因为嫉妒四王妃下这毒的手吧！” “她的心是有多毒才对这么小的孩子下手啊！” “难怪怀不上孩子，这就是报应啊，连孩子都知道她狠毒，孩子也不可能往她肚皮里钻啊！” 声声指责与谩骂，只见彧王妃已经吓傻了，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平时处处不饶人的性子今天也仿佛变成了哑巴，呆愣在当场。 就在这个时候，谢彧不分青红皂白冲进来，只见“啪”一巴掌扇打在彧王妃的脸上，那一巴掌清脆又响亮瞬间把她打醒了。 她泪流不止，“王爷……” “毒妇，你看看你都干了什么。”谢彧怒不可遏， “我没有……”彧王妃上前拉住谢彧的袖子，泣不成声，一个劲地道，“王爷，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只是看小郡主可爱，所以来瞧瞧她，我出去的时候她还好好的，怎么会这样，我真的不知道。” 谢彧一脚踢在她的腹部，“还敢狡辩，你闯下的祸事，今天你就拿你的命给四王妃一个交代吧！” 被踢一脚罗紫琼痛得直不起腰来，在场所有人见彧王发这么大的火，纷纷往一边让，大家都冷眼旁观瞧着，这样的女人活该被打死，如此狠毒。 彧王妃被打还一个劲去抱谢彧的腿，“王爷，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不是我。” 谢彧眸子狠厉，又是一脚给彧王妃踢去，这一下，不知道踢到了彧王妃哪里，她疼得仿佛瞳孔都痉挛了直接蜷缩在地上，可是不管彧王妃怎么痛，她都不撒手，一个劲地求饶，“不是我。” 谢彧气极，辱骂道，“贱人，本王今天就打死你在这儿。” 正当他要再动手，谢觞挤过人群，沉声道：“打死了她，你犯的就是杀人的罪名，本王是不是要亲手拿你去衙门以命抵命。” “你，这是本王的家务事，京兆府尹应该管不着吧！”谢彧自从上次被他打，人就老实多了，也不敢直接和他横，不过他还是看不惯谢觞。 “家务事本王管不着，命案本王就管得着。”谢觞也不让，他断不能眼睁睁看着谢彧在他面前打死人。 同时，江凤华也连忙上前将彧王妃扶到一边，轻声问道，“你还好吧！” 彧王妃泪流不止，痛得嘴唇都在颤抖，她瞧见江凤华，她本能地想要推开她，却被江凤华死死地拉住，见她夹着腿，想来是伤到了下身。 谢彧真是狠啊！ 她道，“别逞能了，眼下所有的证据都指认是你伤害了小郡主。” “我没有。”彧王妃朝她吼了一句。 江凤华知道她正在气头上，刚才不敢朝彧王吼，也不敢朝诬陷她的人吼，这会儿倒吼上她了，她想甩开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可是一想到再这么闹下去，只怕她真的要被打死。 罗紫琼无非就是没有孩子，嘴巴厉害一点，也罪不致死。 她悄声道，“若想自证清白，得有命留着才行吧，今天他打死你，你有可能还会背上一个畏罪自杀的名声，说不定想要害王妃的人这会儿正高兴呢。”皇家最是薄情，为了颜面，他们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罗紫琼瞬间安静下来，“你相信我。” 想到她曾经羞辱江凤华，她怎么可能会相信她。 她应该像那些人一样狠狠地踩她一脚才高兴啊。 其实她和江凤华也没什么仇恨，无非是人家长得漂亮，谢彧又是那副德性，要怪也应该怪自己的丈夫贪慕女色。 “只要你没做过，就没人能冤枉你。”江凤华只能如此说。 因为恒王和恒王妃插手，谢彧也不敢再动手了，彧王妃被踢了两脚身上还隐隐作痛，她也直起腰来，直接和谢彧对视，再次道，“小郡主的脸不是我划伤的。” 谢彧见谢觞像樽阎罗王似的站在旁边，他声音也小了许多，“不是你还有谁，人家都说了，你出去后孩子的脸就毁了，你想想你以前做的那些事……除了你还能有谁，你就是嫉妒人家能生孩子，你连颗蛋都下不了。”这是燕妃经常挂在嘴边的话。 “我说了不是我。”彧王妃语塞只能否认。 “你……还不承认。”谢彧气极，“本王要休妻。” 此话一出，彧王妃又炸毛了，“你凭什么休我，我没做错事，你凭什么休我，我知道了你休了我好给你府中的姬妾腾位置是不是？你想扶谁上位，是李诗诗那个贱人，还是冯……” “就凭你无所出……嫁给本王连个蛋都不会下，你还有什么脸霸占彧王妃的位置，本王要休了你。”谢彧怒气冲冲地道。 “你以为我稀罕做你的彧王妃，要不是你母妃求到我家来，说什么亲上加亲，我才不会嫁给你，次次同房你都要服药，还是管不久，谢彧，你的名字真是取对了，泄欲，你整天心思都在泄欲上，府中的女人还不够你享用，你还到外面去找，你要不要脸。”彧王妃嘴上也没个把门，噼里啪啦一通把彧王的老底都能兜出来了，众人听后没忍住笑出了声。 谢彧气得面红耳赤，上前又要打。 谢觞连忙将人拉住，又让看热闹的人都离开。 四王爷谢阳也连忙过来打圆场，他一向是个软弱的，“等梅太医出来，看看能否治愈，若能治好，就算了吧！” 四王妃就不依了，“可怜我女儿还这么小，她脸就被人毁容了，我一定要她偿命，我苦命的女儿啊，就算闹到皇上皇后面前，母妃一定会给你讨要个公道的。” 四王妃恶狠狠地盯着彧王妃，“本王妃不会善罢甘休的。” 江凤华陷入了沉思，因为她上辈子根本没出过恒王府，所以对于这些事情她并不知道，四王妃的女儿是否被人毁容她也不知道，不过彧王妃最后好像是被休了，就因为她没生孩子。 江凤华自身都难保，她哪管别人。 第93章 夫妻俩的默契，一唱一和揪真凶 她悄悄看了四王爷和四王妃一眼，上辈子，软弱无能的四王爷造反失败，谢觞念其兄弟之情，四王府一族被流放到苦寒之地。 和谢觞极不对付的彧王，因为迷恋女人，浑浑噩噩过了一生，他也不得谢觞重用，最后彧王府家道中落，后半生过得也凄惨，听闻他新娶的王妃就不是个善茬，比罗紫琼厉害多了，她感叹，恶人还需恶人磨啊！ 三王爷谢轩因天生残疾，他明哲保身，和三王妃倒是做了一对潇洒的鸳鸯。 眼前的四王妃她也不同情，敢谋反的人，她又有多可怜。 彧王妃不会这么傻选在今天这个时候去谋害一月龄婴儿，况且还有这么多下人照顾，怎么就刚巧她进去后小郡主就毁容了，这不是陷害是什么？ 也就谢彧的猪脑子会不分青红皂白把人打一顿。 能下这么重的手，他是有多不喜欢罗紫琼啊！ 江凤华神色淡淡，冷眼旁观，谢觞比她聪明多了，皇家的事，他自有明断，现在不是她冒头的时候。 片刻后，负责照顾小郡主的奶娘和丫鬟被一一叫了出来，众人跪成一排。 “是谁发现小郡主脸受伤的？”谢觞眸光冷寒，全身透着森冷的王者气压，让人望而生畏。 一个粉衣丫鬟吓得连忙叩头，“是奴婢。” “又是谁指认彧王妃，是她害了小郡主的。”谢觞也不急着问对错，只问过程，从中找到蛛丝马迹，他审案也游刃有余了。 “是奴婢。”一个妇人道。 谢觞问：“你可有证据指认彧王妃谋害孩子，事情经过详尽说来，若有隐瞒欺骗，本王定不轻饶。” 奶娘一五一十地说完，“奴婢是小郡主的奶娘，彧王妃进来看孩子，奴婢正好喂完奶，便将小郡主放在摇篮里，当时奴婢还请王妃照看一二，王妃还满口答应了。” “这么说你并没有亲眼看见彧王妃谋害孩子。”谢觞冷声道。 奶娘连忙道，“是，但是奴婢走时确实只有彧王妃一个人在，一定是她划伤了小郡主的脸。”她只是不想担责任就说了彧王妃。 谢觞又问彧王妃，“彧王妃又怎么说，她们说是你谋害了小郡主。” 彧王妃不敢在谢觞面前放肆，她能感觉谢觞并没有恶意，只是想要查清真相，她道，“我没有害小郡主，这么小的孩子我喜欢还来不及，怎么会害她呢。” “不是你，你认为会是谁？”谢觞又问，“奶娘说只有你一个人留下来看孩子，你可有证据证明不是你。” 彧王妃这才想起，“一定是她，那个丫鬟。” “谁？什么丫鬟？”谢觞沉声道。 “我从这儿出去后就见一个丫鬟进来了，一个穿一袭粉色衣裙的丫鬟，我以为是来照顾小郡主的，我没放在心上独自就走了。”彧王妃又道：“当时我心情也不好，也没注意她长什么样子。” 谢觞又道，“在这里伺候的所有丫鬟都到了吗？” “都到了。”奶娘道。 彧王妃看了一圈，摇头，“我真的没有印象，四王爷府上的丫鬟衣裳都一个颜色。” 江凤华凑近谢觞的耳边，“刚才在花园……也是一个粉衣丫鬟。” 谢觞也警惕，朝谢阳道，“把王府所有的丫鬟都喊过来，一个个让彧王妃认，她若认不出来，彧王妃就是最大的嫌疑人，牵涉到皇嗣，此事只怕本王要上报父皇知晓，谁胆敢谋害皇孙，查出来定不会轻饶。” 谢阳连忙道，“不用这么大费周章了吧，事情也出了，现在只让太医尽量医治。” 谢觞知道他从来就软弱，胆小怕事，但他也很敏锐，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女儿被人毁了容，他还想息事宁人，难道他知道什么内情？ 谢觞问四王妃，“王妃也不想查了吗？” 四王妃怎么可能不查，她急声道，“必须查出来，我一定要找出凶手替我女儿讨要个说法，谁会狠心对这么小的孩子下手。” “四王妃可否借一步说话。”谢觞突然道。 四王妃疑惑，“王爷想说什么？” 谢觞示意江凤华跟着一起进了内室，毕竟是女人，他一个男人不方便。 四王爷也要进来，被谢觞拦住了，“今天王府办喜宴，人多也不容易查，闹大了可能还会影响皇族声誉，四哥不如先去安抚客人。” 四王爷眸光一转，果真出了门，不过他哪里是去安抚客人，径直往偏院去了，谢觞又让谢彧悄悄跟着。 谢彧自然不服，“为何要跟着他，我不去。” “你的王妃企图谋害皇嗣，传到父皇耳朵里，你能跑得掉，还是能洗脱嫌疑？”谢觞直接威胁。 谢彧冷瞪了罗紫琼一眼，悻悻地跟着去了。 另一边，谢觞又进了内室，对四王妃直接问道，“敢问王妃最近可有得罪什么人，小郡主脸上的伤会不会是王妃的仇家造成的。” 四王妃一口否定，“没有，就算有仇家，他要报复也报复在本王妃身上，为何找上我的女儿。” 谢觞也不说话，又示意江凤华去敲打她。 两夫妻一唱一和，配合得相当默契，只听江凤华道，“如果那仇人拿王妃也无可奈何，只有报复在小郡主身上，那人又能随意出入王府，四王妃仔细想一想是有什么人混进来了。” 四王妃捏紧了帕子，否认，“不能吧！” “彧王妃平时嚣张跋扈，她也没有孩子，可能会对有孩子的人怀恨在心，这也是大家一口认定凶手一定是她的原因，但是官府判案讲求证据，不能由大家红口白牙乱说一通就直接指认是彧王妃，彧王妃又一口咬定不是她，那四嫂嫂又能拿她怎么样了，四嫂嫂好好想一想，是否得罪过什么人。” 猛然，四王妃心里一抖，眼神胆怯，“这……” 谢觞也看出端倪，不过他的身份不方便说出这些话，但是由江凤华一个妇人来说就不一样了。 他心中暗自赞扬江凤华思路清晰，知道对四王妃循序诱导。 他又朝江凤华示意。 江凤华颔首和他极有默契，拉了四王妃到一边，“四嫂嫂有什么难言之隐可与凤华说，若是冤枉了彧王妃，以她的性子这事就没完了，若是这次不抓出真凶，那就是助长凶手的气焰，小郡主还这么小，将来再出点什么让四王妃追悔莫及的事，这可如何是好。” 第94章 我家王爷断案如神 四王妃也禁不住吓，现在她也有所怀疑，一时嘴快，呢喃道：“是不是怜儿那个小贱人，她怎么敢伤本王妃的女儿。” 江凤华与谢觞相视一笑，“怜儿是谁？”或许就是他们遇见偷偷哭泣的丫鬟。 四王妃捂紧了嘴巴，不愿意提及。 “既然四王妃什么都不愿意说，本王和王妃就没办法帮你了。”谢觞故意道。 于是，四王妃这才将事情说了。 最后，她还骂了一句，“怜儿那贱人，她趁本王妃有孕，爬了谢阳的床，和他私混怀了野种，竟还想攀高枝。” 谢觞听后，当时就了然了，他也不觉得同情四王妃，自作孽不可活，他道，“去把人喊来吧。” 出了内室，谢彧已经将谢阳和一个叫怜儿的丫鬟带了过来。 四王妃从内殿出来，只见两人一同回来，心里更气更急，“女儿的脸还不知道能不能治回来，你又和她搅合在一起，你就这么等不及了，硬是要在今天这样的日子和她幽会。” 四王爷目露怯色，“你别说了，我没有，我只是……” “只是什么？连你也知道是她害了我们的女儿，你只是想要叫她快点跑，是不是？”四王妃怒气冲冲。 “我没有，你别闹了，省得让大家看了笑话。”四王爷还是一副软弱无能的模样，一个劲地躲，他如此一说四王妃才没再说了。 同时，谢彧冷瞪了谢觞一眼，“人本王给你带回来了，府尹大人给判案吧！本王倒是要瞧瞧你怎么审。” 怜儿长得清秀，眉目多情，穿戴也比别的丫鬟精致，四王妃瞧见她那张脸就想掐死她。 怜儿的眼神不自觉看向四王爷，只想求他给自己一个公道，可她一个小丫鬟能有什么公道。 只等大家都没话说了，这时彧王妃跳出来，指着丫鬟的鼻子道，“就是你，本王妃出去时就是你进来了。” 怜儿想否认，彧王妃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只见她手腕上戴着一串质地上层的手串，“本王妃没认错，当时我刚好看见这串珠子，我还在想一个丫鬟能戴这么好的珠子，原来是有猫腻。” 彧王妃可是在女人堆里摸爬滚打过的，看一眼就知道眼前的丫鬟不简单，直接道：“原来真的是四王爷的相好，被四王妃发现了，她怀恨在心，拿四王妃女儿报复。” 只听彧王妃阴阳怪气地又道，“这么标致的丫鬟，是个男人都想要拥有吧！四王爷说是不是啊！” 四王爷目光退缩，一看就是心虚，主动道，“五弟，此事就别查了吧！” 彧王妃道，“为什么不查，我不能平白无故被人泼脏水，今天不还本王妃一个清白，本王妃就只能报官了，届时传得天下皆知，丢脸的又不是本王妃。” 四王爷恭敬道，“算是本王给二嫂嫂赔罪好不好。” “不好。”她被谢彧狠踢两脚的时候，他怎么没站出来拉一拉，今天她脸都丢尽了，凭什么要她息事宁人。 男人都是一路货色，见一个爱一个，想来四王爷也是趁着四王妃怀有身孕和丫鬟搞到一起了。 彧王妃不依不饶，“不查清楚，这事就没完。” 四王妃更是恨毒了她，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贱人，是不是你要害本王妃的女儿。” 怜儿只一个劲地哭，也不说话，她咬碎了牙齿只得往肚子里咽，她一双眼睛睁大恶狠狠地盯着四王妃，仿佛要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她恨啊！可她只是一个丫鬟，她什么都做不了，只有拿她的女儿撒气。 她气得狠了，指着四王妃的鼻子怒声道，“凭什么你的女儿就是女儿，我的女儿就是野种，我真恨我自己当时为什么没狠心掐死她，我应该掐死你的女儿，让她给我的女儿抵命。” 怜儿这些日子受尽了折磨，她泪流不止，嘶声裂肺地喊叫，“王爷明明要纳我做妾，都是你，都是你阻止，你嫉妒，你是个妒妇，你还杀死了我和王爷的女儿，毒妇，你才是毒妇，你怎么如此狠毒啊！” 丫鬟奔溃，嚎啕大哭，谢阳却无动于忠，只软弱地说了一句，“不管怎么样，你都不应该去划小郡主的脸。” “是你们杀死了我的女儿，她从我身体里流出来时才巴掌这么大，王爷，不是你说要对我负责的吗？” 怜儿拉着谢阳，“现在王妃也生孩子了，她的女儿那么可爱，你有想过我们的女儿是什么样子的吗？她还那么小，浑身血淋淋的，衣裳也没穿一件，她明明也是可以锦衣玉食。” 事情大白于天下，四王妃恨死了怜儿，但是她却也站不住脚，她亲手逼着怜儿打下了她六个月大的孩子。 怜儿却不忍心对她的女儿下死手，只是划伤了她的脸。 这种事情在豪门大族里屡见不鲜，没死人，只是死了一个肚子里的胎儿，官府管不着，就算管得着，谁又能去管王爷的家务事。 出了四王府，谢觞扶着江凤华上马车。 这时，彧王妃突然追了出来，“恒王妃请留步。” 只等她走近，彧王妃道，“今天谢谢你们，否则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江凤华看向谢觞，“都是我家王爷断案如神。” 彧王妃道，“随你怎么说吧！反正谢谢你。”彧王妃不是没有眼力劲的人，期间是江凤华提点了恒王，恒王叫江凤华一同去了内室，虽然她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但是一定和怜儿有关，所以她才能这么快洗脱嫌疑。 江凤华神色淡淡又要走，彧王妃又道，“恒王殿下。” 她真的很嫉妒江凤华能得恒王这样的如意郎君，不过她的命里该是彧王妃，她该是谢彧的妻子，她就逃不掉。 谢觞颔首，“彧王妃有事？若要伸冤，往衙门递诉状，走正规程序即可。” 彧王妃冷笑，“恒王殿下还真是风趣，我能有什么冤要伸，就算他打死本王妃，也是家务事。” “我是想提点恒王殿下，你心心念念的苏侧妃可不是一个好女子，她知道我与三王妃不对付，想要挑拨我与三王妃的关系，她当着本王妃的面骂三王爷是跛脚瘸子，还骂恒王妃狐狸精，她想与本王妃合作，取代恒王妃的位置，本来嘛我觉得江凤华勾引了谢彧，是想答应与她合作的，可是今天江凤华帮了我，我把这些事告诉王爷，全当还她的恩情。” 谢觞听后，眉头紧锁，他看了江凤华一眼，又见彧王妃说完转身就走了，他也没再多说。 他只觉得婉婉真是被苏贵妃教坏了。 远处站着三王妃袁文蔷，她没有走近，只是朝江凤华颔首，便随着三王爷谢轩上了马车。 谢轩的脚是天生就这样，为此他母妃还遭到了皇上厌恶，后来他母妃便郁郁而终跳井自杀了，从此谢轩也不得皇上待见，正因为如此，所以三王府的日子过得并不好。 不过谢轩命好，娶了一个会持家，能言会道的王妃，不仅把家里操持得井井有条，还连生三个孩子，所以谢轩的儿子算是父皇的长孙了。 第95章 梦回前世 上了马车，江凤华见谢觞不说话，想来是在想苏婷婉。 苏婷婉被他禁足三个月，现在已经关了两个月了，他是心疼她了吧！ 江凤华才不管他心疼谁，主动道，“彧王妃的话，你别放在心上，这两个月苏侧妃的确是变了的。”彧王妃现在突然来这一出，真是让她有些意外，她可能是不想欠别人什么。 谢觞牵着她的手，两个月没见苏婷婉，他觉得十分适应，他岔开话题，“今天你为什么帮彧王妃，上次谢彧的事，她应该没少编排你吧！” “一个女人被自己的丈夫打成那样，是个女人都会心生怜悯吧！”她又道，“彧王妃伤得应该挺重的，我觉得她可能不会请太医看诊，要不我们派人给她送瓶药。” 谢彧那两脚踢得的确狠，伤的位置还…… 谢觞将江凤华抱在自己的腿上，“此事就此作罢吧，你上赶着去送药，不是窥探人家隐私嘛，人家的家务事，我们也不好插手。”谢觞是知道谢彧喜欢用禁药助兴，他也悄悄打听过，谢彧的身体也被他弄坏了。 彧王妃可是东阳罗伯爵府的嫡亲女儿，她在谢彧那儿受了委屈，罗家也不会善罢甘休，就让他们自己闹吧。 江凤华乖巧地道，“那好吧，臣妾不管就是，也用不着臣妾管。”四王府的那位叫怜儿的丫鬟结果如何，不管她命运多凄惨，她也管不着，她不是救世主。 将来罗紫琼会被谢彧休了，这样的男人趁早和离，反正没有孩子也不会有牵挂，不过彧王妃也真敢说，彧王每次同房都要服药，这是有多不行啊。 想想谢觞，她脸红耳赤。 夫妻两人各有心思，谢觞问她，“你脸怎么红了。” 江凤华捂住脸，“臣妾有吗？” “也不知道你脑袋里在想什么，本王真想钻进去看看。”谢觞打趣她。 “没想什么啊。”江凤华想得挺多的，但是不能让谢觞知道，否则会吓坏他的。 谢觞搂着她的纤腰，又道，“本王在阮阮心中重要吗？” 江凤华暗忖：真是个矫情的男人。 她搂上他的脖子，眉眼都是欣喜，像满心满眼都喜欢他的样子，“王爷是阮阮的夫君，更是阮阮的天，王爷在阮阮心中顶天的重要，阮阮最爱王爷了。” “本王怎么感觉有些假。”他道。 江凤华主动亲吻上他的唇瓣，尽量挑逗他，“难道王爷就没感受到阮阮满心满眼都是夫君吗？”难道这样就能证明她爱他吗？刚才听到苏婷婉的名字他紧张了吧！ 谢觞被她惹得心痒难耐，加深加重了这个吻，“阮阮，我们去生个孩子吧！给本王生个女儿，她会像阮阮一样漂亮，本王一定会好好保护她疼爱她。” 江凤华眉眼如画，满是娇羞，轻轻地点了点头，“恩。” 回王府后，谢觞迫不及待拉了江凤华回揽月阁，为了生个女儿，他也是不遗余力了。 江凤华没在避孕，因为她知道，这个孩子会是谢觞封为太子后的第一个孩子。 不过上一世她是在谢觞成为太子后才和他圆房，并且一胎两宝。 这一世，他们还会再来吗？ 她其实还没有准备好如何做母亲，她恐惧，害怕，焦虑，担忧自己教不好孩子，做不好一个合格的母亲。 谢觞喜欢女儿，难怪上一世他对苏婷婉生的女儿十分宠爱。 他会是她孩子的好父亲吗？毕竟上一世他对她的孩子厌恶至极，从未像他教养其他孩子那般用心。 江凤华累得沉沉睡去，梦里，她看见了那两个对她疾言厉色的孩子。 “你怎么这么没用，我们没有你这样的母亲，为什么是你把我们生下来，而不是苏皇后。” “我们讨厌你，你走开，我们不要你管，永远也不要你管。” “滚啊！有你这样的母亲我们都觉得丢脸。” “我恨你，恨死你了，你怎么不去死，是你拖累了我们。” “还是苏皇后对我们好，苏皇后才是我们的嫡母，你只会一味叫我们读书，我们又不是那些低贱的贱民，我是皇子和公主，锦衣玉食享之不尽，苏皇后说了，我们根本不用读书，你却一直絮絮叨叨念个没完，你告诉我们读书有什么用，像你这样令人讨厌吗？” 江凤华心痛如刀绞，泪流不止，为了教好他们，她想尽了各种办法，可都无济于事， 她每天都活在自责与自怜当中，她郁郁寡欢，耐心教也教不好，她轻言细语，想尽了各种办法，可是都没有办法教好他们。 后来，她就打，打到他们主动认错，打到他们喊她一声娘亲，可是越打，他们越是反抗，越是要往外跑。 她又好言好语，想让他们回来，回到她的身边，可是都没用，因为他们到苏皇后那里有最好的衣裳穿，最好吃的食物，还不用受人管教。 她管不动了，打也打不动了，那时她才知道原来孩子会给她带来无尽的痛苦，会让她生不如死，会让她每天都感受到锥心之痛。 她发誓如果可以选择她再也不会要孩子，再也不会与谢觞圆房，再也不要遇见这个男人，她恨他。 苏婷婉洋洋得意，苏贵妃趾高气扬，谢觞的冷漠无情，他们儿女的欺凌侮辱，她亲生孩子对她的憎恨厌恶，甚至江家人被他们打压欺负，一桩桩一件件。 她身心俱疲，她比受五马分尸和凌迟之刑更加难受。 她为什么要原谅他们，她三十五岁就头发花白，郁结而终，难道死了就会消灭她受的那二十年的苦吗？ 他们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 重生后，她决定谋划，她没想到第一个见的人会是幼年时的谢觞，她想问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可是问了为什么又有什么用呢，他现在什么都不知道。 于是她决定报复他，她要夺走苏婷婉的一切，她要夺回原本就属于自己的位置，她不会再爱他了。 “阮际，你醒一醒。”谢觞摇醒江凤华。 眼前一片漆黑，她睁开眼睛就见谢觞的脸，她恨不得一巴掌打上去。 谢觞又道，“阮阮，你怎么哭了？” 江凤华回过神来，摸到自己满脸泪痕，枕头都打湿了。 第96章 他第一次和她说知心话 谢觞要去点灯，她连忙拉住他，温声道，“不要，不要点灯，我怕点了灯让你看到我出丑的样子，我要在你面前保留最漂亮的样子。”后面的话是她找的托词，她不想让他看到她眼中的厉色。 “傻瓜，你什么样子我没看过，你哭的时候一点都不丑，还是很漂亮。”谢觞关心道。 “我做噩梦了，我害怕，你别离开我，抱抱我好吗？”江凤华找了个借口，她没想到会梦到前世。 谢觞温柔地将她搂在怀里，“梦都是反的，本王陪在你的身边，不用害怕，本王会保护你，再说你是恒王的王妃，什么事都不用害怕。” 她破涕而笑，温声道，“那王爷会一直陪在阮阮身边吗，会一直保护阮阮吗？” 谢觞想也不想，“当然会。” 江凤华钻进他怀里，上一世她怎么就没得到他的一点怜爱呢，她的心早已经变得千疮百孔，再难填补。 若他知道，她和他所走的每一步都带着算计，他还会喜欢她吗 “阮阮梦到什么了？”谢觞突然道。 她道，“孩子。” 谢觞凝眉，“那怎么会是噩梦？” “我梦到他们不喜欢我，他们厌恶我这个娘亲。” “他们？”谢觞疑惑。 “梦里我和王爷有两个孩子，一个女儿，一个儿子，他们都不喜欢我。”江凤华眼泪又往外流，“我不会做他们的母亲，我怕我做不好他们的母亲……” 谢觞微笑，“你一定是太焦虑了，等咱们有了孩子，他们若敢欺负你，我替你揍他们。” 他声音低沉，又道，“其实我也怕我会做不好一个好父亲，从小我就不得父皇喜欢，无论我多努力，他从未夸奖过我，以前我常常想，如果我做了父亲，我一定不会像父皇那般让孩子伤心，不会让他们孤独，难过，我会一视同仁地去疼爱他们。” 他第一次和江凤华说这些知心话，江凤华听后只觉得假，他明明受过这样的苦，那为何他又那样对她的两个孩子，就是因为他不喜欢他们的母亲吗？所以他也像他父皇一样厌恶她的两个孩子。 江凤华不想去追究前尘过往，她只想过好当下，谋划未来。 这一世，她更不会依附男人，全身心都系在孩子身上，她要把自己的委屈全都弥补。 翌日。 谢觞早早起床去了衙门，江凤华半夜睡醒就没睡着，谢觞破天荒地和他聊了半宿天，他告诉了她许多他小时候的事情。 她知道他敬重他的父亲，同时他也是一个渴望父爱的孩子，因此故意和他唱反调。 他告诉了他喜欢去江府的原因，他觉得江府上下都很温馨，有人情味，她父亲严厉却很慈爱，是真正有大学问的学者。 他说他喜欢她还有一个原因是，他喜欢江家，江凤华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她以为他喜欢她的美貌。 正因为半夜没好好睡，早上她又睡了个回笼觉。 这时，程管家亲自找到了揽月阁，红袖恭敬道，“请程管家先去给客人添茶，奴婢这就去请王妃，王爷临走时吩咐让王妃多睡一会儿。” 自从江凤华管家，红袖也接手了很多王府的事情，她变得越发稳重。 程管家道，“红袖不着急。” 红袖进了内室，见王妃睁着眼睛还没起床，“苏府递了帖子，苏家老夫人此时正在前厅候着，王妃要出去招待吗？” 莲叶紧跟而来，“先凉她一凉再说呗，奴婢早就收到消息，苏家老夫人两个月前就开始从边塞走了，前几日才回到苏府，估计是收到苏贵妃被打入冷宫的消息才回来的，这会儿上门只怕是为了苏侧妃的事情。” 江凤华从床上爬起来，淡淡道，“梳妆吧，贵客进门，咱们千万不能怠慢了。”苏家总算是有动静了。 “那苏侧妃怎么办，要去通知她吗？”莲叶道。 “是王爷要禁她的足，本王妃没那个权力替她解禁，关着吧！”她又道，“苏老夫人可是上过战场的女将军，又封过诰命，派人去请王爷回府吧，今日苏老夫人来王府做客让厨房多准备些好菜，切不可怠慢了。”苏婷婉禁足两个月，她也是大鱼大肉伺候着，挑选的都是她爱吃的。 红袖道，“是。” 莲叶喜笑颜开，“咱们王妃和王爷的感情越发好了，苏侧妃被冷落了这么长时间，王爷早就把她忘了。” “苏家人回京了，苏婷婉很快就要受宠了。”江凤华道，“你们瞧着吧！甚至苏贵妃可能也会从冷宫里出来。” 两个丫鬟相视一眼，“怎么会？” 江凤华解释，“苏贵妃犯的那事若放到民间只怕早就浸猪笼沉塘了，可是放到皇室，皇帝纵然被人带了绿帽子，他也会先考虑苏贵妃给他带来的利益，苏家毕竟有兵权在手，皇上没赐苏贵妃白绫，咱们恒王爷也不会真的将苏侧妃打入冷宫。”父子俩一模一样。 莲叶道，“那怎么办？王爷会不会又去宠幸苏侧妃？” 江凤华整理好衣裳，又让红袖给她挽了个端庄高贵的发髻，才道，“自然……会的。”不过她不会给苏婷婉机会。 不管他现在喜不喜欢苏婷婉，他都不会再冷落她了。 谢觞有能力，也有野心，她甚至怀疑谢觞和苏婷婉在一起是故意气皇帝皇后。 一个拼命阻止他，一个却特意防着他，他非得犟着来，仿佛是想气死他们。 他的父母啊，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到了前厅，只见苏老夫人满头华发，年过半百的年纪却着一袭盔甲，手握一根拐杖，瞧着倒是有些老当益壮的样子。 她身边跟着服侍的丫鬟也是一袭士兵服饰。 苏老夫人看见江凤华的第一眼就抬高了头颅，她有诰命在身，所以见了恒王妃也不用行礼。 江凤华一袭盛装打扮，纤纤玉指扶着红袖的手款款而来，她雍容雅步进入前厅，目不斜视直接越过软椅上的苏老夫人朝主位上走去。 只等她坐上主位，丫鬟连忙送上一碗茶水，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才缓缓开口，“本王妃不知苏老夫人光临，怠慢了。” 苏老夫人眼中隐有怒气，“一个晚辈让老身等这么久的确是不成体统了。” 第97章 苏家来人想给江凤华一个下马威 江凤华恍若未闻，你家孙女在京都做的事情就成体统了吗？地位高低可不与年龄挂钩，倚老卖老就成体统吗。 “老身刚回京就听闻老身的孙女被关起来了。”见她不答话，苏老夫人脸上不满。 江凤华微笑着道，“老夫人有所不知，苏侧妃犯了错，也是把王爷气狠了，王爷才下令禁了她的足，她在她的院子里吃得好，住得好，也不算关起来，也就是让她多修身养性吧！” 见她如此温婉的模样，说话也是有条有理，关键是恒王要禁侧妃的足，与她无关，苏老夫人仿佛变成了哑巴，连话都不传说了，眼中露出愕然之色。 “既然这样，还请王妃让她出来见一见老身吧！”苏老夫人道。 “这……”江凤华欲言又止，“我家王爷说三个月不能让她出檀香院，这也才两个月，正所谓家有家法，军有军规，老夫人是做过女将军的人，应该理解凤华的难处吧！” 苏老夫人手中的拐杖猛地一敲，只听咚一声脆响，“那老身去瞧瞧她总可以吧！”她实在气着了，皇上见了她还留三分薄面，她算什么东西。 江凤华不卑不亢，温声道，“这……王爷倒没说不可以，凤华请人给老夫人带路吧！” 苏老夫猛地站了起来，她步伐沉稳朝檀香院去了。 江凤华欺骗自己：她这一身是穿给谢觞看的吧！她定不会穿这身来震慑她的。 她想给江凤华一个下马威，谁知道会一拳打在棉花上。 檀香院。 苏婷婉见到苏老夫人直接跪在她面前，“祖母。” 苏老夫人一拐杖打在苏婷婉的背上，怒气森森，“废物，堂堂将军之女竟被一个小小的少傅之女搞得禁了足，你嫡母是如何教你的，你全都忘记了？” 苏婷婉泪流满面，满眼委屈，“江凤华她太狡猾了，她太会装了，把谢觞迷得五迷三道，我斗不过她，装不成她那狐媚子的模样勾引男人，祖母，孙女真的尽力了。” 苏老夫人怒声道，“你姑母也被你害死了，既然你无用，苏家要你何用。” 苏婷婉以为苏家也不要她了，她吓得瑟瑟发抖，“祖母，我已经知道错了，求祖母再给婉婉一个机会。” “祖母是瞧你进京三年，被男人迷得忘了自己的本分了。”苏老夫人疾言厉色。 苏婷婉流下了眼泪，委屈巴巴跪在地上，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皇亲贵胄，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他喜欢别的女人又如何，皇帝还有三宫六院，你姑母照样受宠，谁能撼动她的贵妃之位，可都是因为你蠢，害得你姑母失了帝心。”苏家一直在边塞，若想要在大周朝站稳脚跟，光靠卿卿也不行，现在卿卿被人害了，婉婉又如此不成器。 实在不行，苏家也做了几手准备。 苏老夫人声音变得温和一些，“起来吧！祖母也不是要罚你，祖母是要让你知道一切以苏家为重，只有苏家才是你永远的家，才是你的靠山，男人都是靠不住的。” 苏老夫人既然来了，也不是真的要放弃她，苏家培养一个女儿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况且婉婉的容貌在苏家女儿当中算是上层的，苏家也不能放弃她。 苏婷婉眸子突然闪出厉色，“祖母，是江凤华，是她要害婉婉，都是她……这两个月里，我想了很多，也想得很清楚，如果不是江凤华太有手段，我也不会遭到她陷害，姑母也是她害的。” 这三年她沉迷在谢觞无尽的温柔与宠溺中，她以为谢觞会与众不同，此生只喜欢她一人，她太过自信了，她忘记了天下男人其实都是一样的薄情寡义。 她更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她不过是苏府的庶女，是苏府众多庶女中的一员，她不过是被嫡母挑中，然后以嫡女的身份养在嫡母的身边。 回京后她一直以嫡女自居，姑母让她接近谢觞，她成功吸引了他的注意，他们无拘无束，自由畅快地谈天说地，她和他说着塞外的风土人情，说着塞外的风光霁月，说着塞外的雄鹰…… 她一步步靠近，他被她深深吸引，他喜欢她，她亦喜欢上了他，而后她沉迷在他的喜欢里，她以为她的运气来了，她终于可以不用回边塞，不用回苏家受气，不用受嫡母的气。 塞外的风光纵然美丽，又怎可与京都的荣华富贵相比，她更喜欢京都的热闹与繁华，她更在乎无上的权力。 可是江凤华一出现，她夺了她的姻缘，夺了她的王妃之位，同样她也夺走了谢觞，他同样被江凤华吸引，亲口承认喜欢上了江凤华，她想他就算喜欢上江凤华，他也是喜欢她的。 可是江凤华太有手段了。 她努力让他回忆他们曾经的美好，可他早就已经不记得了，她失落，他是否真的喜欢自己？亦或者他一直喜欢的是塞外广阔的天地。 现在她才幡然醒悟，她怎么可能让天之骄子一般的皇子忠爱自己一生呢。 她不要再被禁足在檀香院，不要过摇尾乞怜的日子，不要再回苏家看人脸色，她知道她若再不努力，连苏家也会放弃她，没有苏府做靠山，她会变得一文不值。 她跪在苏老夫人面前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求祖母帮我，孙女这次一定不会输了。” 苏老夫人见她眼中寒光闪现，沉声道，“有志气，这才是我苏家的子孙。” 这时，云芳也跪到苏老夫人面前，“奴婢给老夫人请罪。” 苏老夫人早就知道云芳的所作所为，她恨不得杀了云芳这个蠢货，不过，婉婉身边就是需要这样的人，只要用得好，她就是一柄利器，无非是一个下人罢了。 “既然知罪，老身就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苏老夫人道。 “是。” 这两个月苏婷婉一直在云芳面前装傻充愣，姑母说得对，云芳对她好都是假的，因为她心思不纯，她竟然看见云芳悄悄把一个小木人想象成谢觞，她还想和他做那种事情。 既然如此，她就留着云芳，让她去勾引谢觞，她很期待江凤华看见谢觞上了一个丫鬟的床会是什么表情。 第98章 向王妃敬茶，迟了六个月了 与此同时，谢觞接到消息就直接回了王府，见江凤华等在前厅，他问，“发生什么事了？” 江凤华说了缘由，又道，“臣妾已经让人领苏老夫人去见苏侧妃了，她们祖孙俩许久未见，恐怕有许多贴心话要说吧。” 谢觞道，“苏老夫人一直在边塞，也是个女中豪杰般的人物，又被父皇封过诰命，现在回来，本王理应好好招待，让厨房备饭吧！” “臣妾早就让人去准备了，只等王爷回来，咱们不要怠慢了贵客才是。”江凤华贴心道。 就在这个时候，苏老夫人也从檀香院出来，她走到谢觞面前，“老身给恒王殿下见礼了。” “苏老夫人快免礼，本王公务繁忙，听闻老夫人回京这才赶来。”谢觞解释。 苏老夫人瞟了江凤华一眼，“老身也刚回京都，不请自来，还请王爷见谅，老身来了王府才知道婉婉被禁足三个月。” 谢觞微微拧眉，“婉婉也是受了下人挑唆才会做下错事，老夫人无需自责，婉婉现在应该已经知道错了，本王让人去喊她出来。” “恒王妃有句话说到老身心口了，正所谓家有家法，军有军规，既然婉婉犯了错，就应该罚，不必喊她出来了，王爷罚了她三个月禁足是她应当受的。” 没等谢觞回应，苏老夫人阴阳怪气，“婉婉从小在边塞长大，她父亲庶务繁忙，母亲又是个粗鄙妇人，不比在京中娇养长大的女儿们，老身没有教好孙女，老身羞愧啊。” 她的意思是说，苏家满门都在边塞替你谢氏一族守国门，你们却要因为一点小错误罚我苏家女儿，苏老夫人自然很不满。 谢觞看了江凤华一眼，见她始终端庄温婉，不卑不亢，也没在意她会如何说话。 苏老夫人插手恒王府的事，谢觞多少有些不高兴，总觉得苏家人来给苏婷婉撑腰是给谢觞下马威。 这段日子，皇上召见谢觞越来越勤，还突然让谢觞查国库的账。 皇上突然转变，谢觞欣喜又吃惊，他知道谢氏并没有亏待过边塞士兵半分，每年国库都会拨大笔银子送到苏家手中，也算奖励他们守卫边塞有功。 自从十年前那一仗大周大胜胡人，胡族人也老实多了，并没有继续侵犯大周边境，苏家的日子也算好过。皇帝还告诉他，原本苏家是要被召回的，但是苏将军主动请缨要守稳边塞，不愿回来，所以苏府满门才会随之迁移到边塞安家。 谢觞听后也感念苏府劳苦功高，舍小家而行大义，然而皇上亲自交给谢觞一封来自边塞的举报信，举报的就是苏家。 举报信中还指出苏将军妻妾成群，日子过得逍遥，他猜想或许这也是苏家不愿回京的原因。 谢觞看后也不认为这是一件大事，可是自从他查了从国库拨到边塞的银子被苏家贪墨了，他仿佛知道原因了。 国库每年给边塞拨款的银子并不少，为什么还有士兵举报？ 苏家是真的贪了银子，还是被人栽赃，这一点还没有定论，但是既然有人把举报信送到皇帝的御案上，此事就不得不查。 谢觞不动声色，等到苏婷婉被人领到前厅，他的视线也落在她的身上。 只见她素色罗裙加身，发髻上并没有过多的首饰，淡妆轻抹，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样，往日的活泼开朗仿佛从未在她身上出现过。 谢觞瞧着，只觉得她像是变了一个人。 苏婷婉恭敬朝谢觞和江凤华行礼，“妾参见王爷，王妃。” 谢觞淡淡道，“起来吧！” “是。”苏婷婉婷婷婀娜起身，眼睛也没在谢觞身上，看了苏老夫人一眼，“祖母。” “王妃乃少傅之女，是极有学问的，婉婉还是要多向王妃学习，万不可像以前一样没有规矩。”苏老夫人就是来救她的，只要她被解除了禁闭，后面的事情就容易多了。 苏婷婉突然又跪到江凤华面前，向她磕头，“妾以前不知礼数，妾知道错了，那些衣裳首饰妾也已经让丫鬟当卖，银子也捐到了济善堂，希望王妃能原谅妾，妾以后定会谨言慎行。” 江凤华神色不变，镇定沉稳，“侧妃心存大善是好的，起来吧，不必跪着了，苏老夫人回京，这几日你就好好陪陪老夫人吧，王爷，您觉得如何？” “婉婉如果要回苏府住几日，让程管家去安排就是了。”谢觞道。 这时，云芳主动上前朝苏婷婉手中送了杯茶水，只见苏婷婉又递到江凤华面前，恭敬道，“妾竟不知道原来妾该在进府那日就应该向王妃敬茶的，迟了这么久，妾心里很是愧疚，这杯茶请王妃喝了吧。” 江凤华稳稳坐在上首的软椅上，正当她伸出纤纤玉指要接茶，红袖上前一步从苏婷婉手中接过茶杯，“王妃肌肤娇嫩，当心烫着。” 现在王妃正在备孕，这壶茶又是云芳从檀香院带来的，云芳脑子里满是腌臜心思，她们也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谢觞早就知道云芳花花肠子多，没有处置了她是想让婉婉亲眼看清，切不可随意听信下人挑拨。 突然，谢觞将茶接过，“是有些烫了，换杯温的来。”他在护着她。 莲叶动作也快，提着茶壶倒了杯茶递到江凤华手中，“王爷心疼王妃，王妃就喝这杯吧！” 前两个月里，莲叶也悄悄去看过苏婷婉，知道她一直在练习规矩，没想到这次见面，她完全变了，跟换了个人似的，怎么看怎么觉得恶心。 江凤华对谢觞温柔浅笑，轻抿了一口茶，又将手上一个通体碧玉的镯子取下来戴到苏婷婉手上，“本王妃也有不周道之处，这个镯子送迟了六个月了，侧妃快请起吧！” 谢觞知道为什么会送迟六个月，当初一切都是苏婷婉作出来的，她私跑出城，他们在土地庙…… 想到这事谢觞就觉得丢脸。 苏老夫人也在仔细观察江凤华，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子这么处变不惊，甚至游刃有余。 果真如卿卿信里所言，苏家就真的是遇到大麻烦了。 苏老夫人从恒王府出来，径直进了宫。 第99章 谨小慎微苏侧妃 苏婷婉没跟苏老夫人走，却跟着江凤华回了揽月阁，美其名曰来跟着少傅的女儿学规矩。 在谢觞面前苏老夫人把江凤华抬得很高，仿佛侧妃不懂规矩全是她苏家教导无方，她就把苏婷婉拜托给懂规矩的江凤华了。 两个丫鬟听到此，气得直跺脚，江凤华却云淡风轻，苏家人的脸还真是大啊，既然来这一招，苏婷婉以为跑到揽月阁赖着就能找到机会接近谢觞吗？ 她冷笑，那就拭目以待吧！ 苏婷婉看着枝繁叶茂富丽堂皇的揽月阁，再想想她住的檀香院，萧条孤零，她心里极不是滋味，这里原本是属于她的。 她婷婷婀娜迈着小碎步谨小慎微地跟着。 江凤华又让人给她抱来一摞书，温声道，“侧妃好好学吧！这些都是要学的基本礼仪。” 苏婷婉看着面前的书本只觉得头痛，她分明是故意的，她终是没有忍住，厉声道，“江凤华，在我面前你就别装了，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还没有和王爷成亲前，你就想好了要勾引他，取代我在他心中的位置。” “侧妃装模作样这么久也不嫌累，这样多好啊。”她淡淡道。 “所以你就拿这些规矩整我。”苏婷婉疾言厉色。 “本王妃无非是想让侧妃好好读些书，改改侧妃身上粗鄙的毛病，侧妃这就受不了了。”江凤华声音不疾不徐，“本王妃与王爷是圣上赐婚，我们是拜过堂的夫妻，我们夫妻恩爱，做些闺房趣事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吗？侧妃说勾引，这话让王爷听到，只怕又要说侧妃不知礼数了。” 苏婷婉气得想吐血，咬着唇瓣把苦水往肚子里咽，她想上前一步打江凤华一顿，谁料下一秒，她直接跪到江凤华面前，唯唯诺诺地道，“妾不是这个意思，妾一定听王妃悉心教导。” 江凤华见她跪下，又瞥见远处的身影，跪得这么快，是想谢觞觉得本王妃在欺负你是吧！ 她速度也快亲自弯腰扶起苏婷婉，“苏侧妃不必谢，这些都是本王妃应该做的，想来苏老夫人也是为侧妃着想才让你来和我学礼仪。” 就在这时，谢觞去而复返，他见苏婷婉跪在地上，眼中闪过一丝冷色，“怎么又跪下了。” 苏婷婉哪肯现在起来，抢先开口，“王妃要给妾立规矩，拿了些书让妾学习，妾一定会好好学习的。” 江凤华眸光盈盈盯着谢觞，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双眸委屈极了，柔声道，“汪嬷嬷和云芳姑姑教了侧妃半年规矩，想来是已经学会基本的礼仪了，苏老夫人说侧妃在边塞没机会读书，所以臣妾找了些书给侧妃看，侧妃非得磕头谢恩，臣妾想拉她起来，可侧妃……” 谢觞听后，又去翻看了书籍，有诗词歌赋，《论语》、《中庸》、《史记》都是些经典名着，这些书江凤华都读过，甚至倒背如流，可是婉婉从来没有接触过，她是应该多读些书学些做人道理。 只听他沉声道，“你在府中也没什么事做，多读些书对你也有好处，王妃也是为了你好。” “是。”苏婷婉柔声道。 “起来吧，别跪着了。”谢觞沉声道。 “是。”她温声道。 说完他就进了江凤华的主卧，江凤华看她一眼，正好与她的视线对上，似在挑衅，气得苏婷婉拼命掐住自己的大腿。 江凤华没有多说，径直走了，回了主屋。 莲叶和红袖守在门口抱着肚子憋着笑乐个不停，刚才苏侧妃看到那一摞书的表情，她们现在都觉得爽。 还是王妃厉害，苏老夫人让她跟在王妃身边，若是知道王妃要教苏侧妃读书，只怕毁得肠子都青了。 从今以后，苏侧妃专心读书，她还有什么心思勾搭王爷。 那一堆之乎者也，想想都头痛，真不知道王妃是怎么学会的。 江凤华刚回内室，就见谢觞正换下官袍准备找另外的衣裳换上，她连忙上去帮忙，“王爷今天要出去？” “嗯。” “那晚上回不回来？”江凤华问。 “只是去见一个朋友，晚些回来。”谢觞道。 江凤华神色淡淡，“那王爷今天晚上是不会在府中用晚膳了。” 谢觞打量她一眼，“本王也叫了你大哥一起，有些公事要聊。” “翩翩公主一定也会跟去吧！”她道，“她和大哥怎么样了。” “你都不知道，本王怎么会知道。”他勾了勾她的鼻子，“你别管他们的事了，听说章家又重新替章雨默议亲了，是兵部尚书的长子。” 江凤华愣住，章家一定是听说了余翩翩住在江府的事情。 如果大哥真的不喜欢章雨默，章雨默能嫁个如意郎君，她的悲剧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 可是那天她看章雨默的眼神，仿佛是非大哥不嫁，她会甘心情愿嫁给别人吗？ “臣妾想回一趟江家。”江凤华道，她要去问问母亲关于章府上门说亲这事，大哥的意见又是怎么回事。 她就是怕章雨默出事，然后章家会把这事怪在大哥头上，大哥虽然不是凶手，却会受这件事影响。 这一世，她不想江家人受任何伤害。 谢觞问她，“章家既然已经重新给章雨默议亲，你大哥又无心此事，你何必再多管，或许他喜欢的人是桑余翩翩。” “我不是因为大哥，是因为章雨默。”江凤华欲言又止，她不能说上辈子的事情，或者章家给章雨默重新议亲会改变这个结局。 “你还是想让她嫁给你大哥。”谢觞直接道，是因为她想要拉拢章国公府吗？ “不是，我不是想让她嫁给大哥，不管她嫁给谁，我都想让她幸福，平安。”江凤华眸光清明，满目真诚，心无城府的样子，又道，“王爷，有一件事情我想要告诉你。” 只听她道，“章姑娘是个好人，她帮过我，我很感激她，所以希望她好。” 谢觞等着她继续。 “上次在皇宫里的事章雨默和我说过了，她说是大哥让她跟着我，还说不要让臣妾一个人跟着苏侧妃走，后来就发生了苏贵妃宫里那事，臣妾怎么想都不对劲……她们真的要害我吗？” 江凤华知道谢觞早就知道真相了，即使他知道苏婷婉要害她，谢觞也只是禁足她三个月，并没有实质上的惩罚。 第100章 恒王仍然相信苏侧妃心地良善 谢觞面露愧疚，“阮阮，其实可能真的是苏贵妃要害你，但是我相信婉婉只是受她挑唆，婉婉其实不坏，我认识她三年多了，还是比较了解她的，她就是情绪容易受影响，容易受别人挑唆，心直口快。 自从苏贵妃派了个宫女侍奉她，婉婉变得我都快不认识了，就像今天她的表现，我仿佛不认识她了一样，或许是我伤害了她，她才会如此谨小慎微。 她就像当初的你一样，不敢在本王面前展露真性情，本王真的希望你们能好好相处。”谢觞还是想给苏婷婉机会。 江凤华心底只想嗤之以鼻，看来苏婷婉今天的表演成功勾起了谢觞的保护欲啊！ 只见她脸上表现出懵懂无知的神情，“你说的宫女是云芳姑姑？是她挑唆苏侧妃。” 谢觞点头，“是。” “那王爷为何还把她留在苏侧妃身边？”江凤华问。 “因为婉婉心思太单纯了，要让她长记性，就要让她亲眼看看云芳的真面目。”谢觞道。 江凤华只想骂他蠢，难怪谢觞前世会立苏婷婉为皇后，原来真正蠢的人是他。 “今日我让人找了些书给苏侧妃，不知道她习不习惯。” “她以前从未读过这么多书，可能会有些困难，所以阮阮你要帮帮她。”谢觞又道，“她既然进了恒王府，就不能再有以前的那些秉性，多读书是好的，可以让她明白更多道理，让她以后不要那么莽撞。” “是。”江凤华温声道，所以她并没有给苏婷婉送三从四德的书籍。 她是少傅之妇，读的书自然是四书五经。 “本王要出去，顺道把你送到江府，本王忙完就来接你吧！”谢觞满眼宠溺，“你也许久没有回家看望你爹娘了，让管家多挑些礼物带回去。” “臣妾知道，谢王爷想着臣妾的爹娘。” 江凤华整理一番之后，挽着他的手臂婀娜多姿出了寝室。 此时，苏婷婉正在偏殿里捧着一本书看，只是她的心思并没有在书上，而是在想江凤华和谢觞在房里做什么。 她想去一探究竟，只见江凤华挽着谢觞的手有说有笑，满脸娇羞地出了揽月阁。 她想追出去，红袖道，“侧妃要把今日的书读完才可以离开，王妃明日要抽查的，若侧妃读不好，王爷和苏老夫人都会怪罪王妃的教导无方。” 苏婷婉听后，捏紧了拳头，她想揍死这个丫鬟，换成以前，她怎么可能如此委屈自己。 但是谢觞就是喜欢这么柔柔弱弱的女人。 姑母也教过她，什么样的女人最得男人喜欢，就是江凤华那样的，所以她才借故学规矩跟着来了揽月阁，这样也能时常在谢觞面前露脸，她一定能重新拾回他们以前的感情 所以，苏婷婉拼命忍着，随手拿了本《论语》来看，第一篇就差点让她吐血，谁写的这本书，读着这么拗口。 - 江凤华到了江府问了门童才知道江锦炎从衙门回来也出去了。 谢觞交代说会来接她回府才让人架着马车离开了。 江凤华和他道了别才进了门，进入江府，江凤华满身轻松，她才觉得浑身舒坦，也不用刻意伪装，欢快得如一只幸福的鸟儿，感觉呼吸的空气都更清新了。 门童江焕高兴得合不拢嘴，“三姑娘，您好久没有回来了，咱们江府最近可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怎么了？”她道。 “咱们府上来了一位余姑娘，像是咱们的大少奶奶，但是老爷夫人对她却又很尊敬的样子。”江焕自然不知道桑余翩翩的身份，整个江府的人都不知道，除了江怀夫妻和江锦炎。 “那位姑娘去哪里了？可在府上。” 江焕又道，“没有，跟着大少爷出去了。” 果然如江凤华所料，都这么高调了，章家自然要替章雨默重新议亲。 冯静媛见到女儿是既激动又神秘，她拉着江凤华进了门，又赶走了丫鬟，才悄声道，“阮阮，你知道谁住在咱们家吗？” 江凤华神色淡淡，“知道啊，朝夕国皇太女桑余翩翩，我和她见过了。” 冯静媛紧绷的心瞬间又拉紧了一分，“你说什么，她是朝夕国皇太女，不是普通公主吗？”公主已经够让她谨小慎微了。 她战战兢兢地道，“皇太女……她是要继承朝夕国的皇位吗？” 江凤华没有瞒着她娘，“桑余翩翩的确会是朝夕国的下任女帝，所以娘放心吧，她不会嫁给大哥的。” 冯静媛只想晕倒，“她是不会嫁给锦炎，可是她要求锦炎嫁给她，还是远嫁，我的儿啊。” 江凤华满头黑线，“娘既然不同意，当初章家上门说亲你和爹怎么也没同意啊！” “哪里是我们不同意，是你哥哥的心思根本没在娶妻上面，一拖就拖到他二十七了，他还是不愿意娶妻，我和你爹是劝也劝了。”冯静媛只觉得一肚子苦水。 江凤华听后，“大哥是不是有什么毛病，或者隐疾病，或者他好男风……” “呸呸呸……阮阮莫要乱说，你大哥健康得很。”冯静媛欲言又止，“其实你大哥他……” “他怎么了？”江凤华疑惑，“娘，我们家还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吗？” 冯静媛道，“原本这件事情就算烂在肚子里也不能再提起的。” 江凤华还是第一次被人吊足胃口，“娘，你倒是说啊，这儿没别人，就咱们娘俩。” “你大哥以前在老家与人定过亲，也算是有未婚妻的人，可是那姑娘命苦，小小年纪就被山匪劫去糟蹋了，救回来后，她也没活着，跳崖了。”冯静媛又道，“你大哥一直过不去，因为她是为了去找你大哥所以才出的事，这么多年，我们一直不敢提这事，就算烂在肚子里，都没有敢提。” 江凤华听后瞠目结舌，“我怎么不知道。”活了两世都不知道。 “出事那会儿，你还小，不记事呢。”冯静媛道。 江凤华这下总算明白前世他为何如此堕落了，两个女人都为他而死，难怪他不娶妻。 如果真是这样的原因，章雨默就更不能因他而出事了。 她道，“他也是因为那姑娘所以才拒绝章雨默？” “大概是吧，这件事是他心中永远的痛，你爹和我都不敢逼着他娶妻，章家来说过很多回了，可是我们都做不了你大哥的主。”冯静媛道。 第101章 雨默绝食求爱，江凤华痛骂清醒 江凤华和她娘说了会儿知心话，没多久章国公府的拜帖也递到了江凤华手上。 江凤华接过，“章老夫人要见我？她人在哪里？” 管家道，“已经在前厅了。” 江凤华和江夫人连忙收拾一番往前厅赶，她们料想一定是为章雨默的事情来的。 章老夫人见到江凤华，当即就要行一个隆重的跪拜礼仪，“老身见过恒王妃。” “老夫人不必多礼。”江凤华亲自扶上她的手，又将她迎接到主位上坐着，“老夫人与我祖母一般年纪，行如此大礼折煞凤华了，老夫人突然来找凤华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吧！” “老身也是没办法了才舔着脸皮上门。”章老夫人为了孙女的事情是操碎了心，她看了江夫人一眼，“都是为我那不成器的孙女。” 江夫人满眼愧疚，“这事原本应该我江家主动去操持的，可我那不成器的儿子一门心思都在做生意上，现在又混得个官职，他对这事半点不上心。”她也不敢提翩翩公主的事，因为江锦炎和她也没事。 冯静媛也气儿子，又想到他心中藏着事，也不忍心责骂他，她想说这事就作罢了吧，章姑娘是个好女子，是她家锦炎没这个福气，这些话冯静媛怎么都说不出口。 江凤华尴尬的笑笑，“老夫人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老身这次来就是想具体问问江大公子是否已经有了心仪的姑娘，听闻那姑娘已经住进了江府。”章老夫人没亲眼看见是不相信江府能做出这种事来，毕竟江家乃书香门第，江少傅是教书育人的先生，他怎么允许无媒苟合的事情在江家发生。 可是又有人传江家好事将近，那姑娘已经住进来了。 “江府的确是住进来一个姑娘，不过现在他们还不是那种关系，至于我大哥心仪谁，这事凤华可能还要去问一问我大哥。”她也不敢确定江锦炎对桑余翩翩的态度。 江夫人突然道，“听闻章姑娘已经在和兵部尚书家的大公子在议亲了。” 章老夫人眼角弥漫着泪水，“不瞒江夫人，我家雨默正是因为这事两天没吃饭了，滴水未进啊，她不愿意嫁进李家，她一根筋啊！你家大公子若有了喜欢的女子，她说她愿意做妾……否则她终身不嫁，出家做姑子，她祖父是又气又心疼，可怜默儿爹娘死得早，老身和国公爷一手一脚将她拉扯大，她竟这般不争气。” 江凤华连忙递了手帕到她面前，“我只能说我大哥现在和那姑娘确实没关系。” “那为何……”章老夫人满眼急切。 江凤华不能多说，她道，“我跟老夫人走一趟去劝劝她？” - 到了章府，江凤华让莲叶在门外等她，独自进了章雨默的卧房。 她见江凤华来连忙从床上爬起来，“凤华……” 江凤华见她瘦了一圈，眼睛红红的，“为了个男人作践自己的身体是最不明智的。” “我不嫁，不嫁进李家。”章雨默捂着脸又哭了。 江凤华有些恨铁不成钢，不过谁都年轻过，谁都傻过，她能看开是因为经历过，章雨默却不同。 她轻声道，“起来梳洗打扮，把自己收拾妥帖了，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去哪里？”章雨默现在哪里也不想去，她一定要和祖母祖父抗衡到底，她不会嫁进李家的。 江凤华早已经看穿她的心思，“你伤害自己，痛的却是你的至亲，你若伤心死了，外人不会心痛半分，包括我大哥，他也不会伤心难过，李家更不会，他们只会觉得你晦气，但是养育你长大的祖父祖母却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他们会痛不欲生。” 章雨默呆呆地盯着江凤华，“我……祖父祖母她……” 江凤华眸光冷沉，“你以为我凭空就知道你两天没吃饭，你以为我会时时刻刻在乎你，心思都放在你的身上，章雨默，倘若我今天不来，你再饿上半个月，你可能就真的死了，届时，我只会到你的坟头给你送三柱香，感叹一句真年轻啊，就这么死了，两天后，我就会忘记你，好好过我的日子，而你死了就死了，你章家可能还会背负一些流言蜚语，这些都是你的亲人要承受的。” “死很容易，但是活着却很难。”江凤华没劝过人，但她会珍惜自己的命，身体是自己的，命是自己的，所以她可以活得没心没肺，更会好好活着，免得将来追悔莫及。 章雨默也不哭了，“是我祖母去找你了。” “是，她找到江府，甚至想求我母亲让你进门做妾，章雨默，爱你最深的人不是江锦炎，而是你的祖母祖父，你这样绝食，你伤的是他们的心，不是江锦炎的心，你想做他的妾，损的是你国公府的颜面，不是我江家的门楣。” “你可知道他现在还和余翩翩在外面潇洒，他不爱你，不喜欢你，你为什么要这么糟践自己，好好活着，为自己的亲人活着难道不更有意义吗？”对不起了大哥，我也是为了让章雨默不要走进死胡同，不要重走上辈子的悲剧。 江凤华语重心长地道，“你若不懂得好好爱自己，将来你恨的人也只会是你自己，所以章雨默从现在开始好好爱自己吧！” 章雨默愣住了，她泪如雨下，声声哭泣，眼中满是对祖父祖母的愧疚。 正当江凤华要走出门，章雨默道，“凤华，你容我收整一番。” 江凤华颔首，走出了门，章国公和章老夫人小心谨慎站在门外，他们都听到江凤华的话了，他们以为江凤华会说些宽慰默儿的话，没想到是犀利地骂了她一通。 章国公头发已经花白，比起章老夫人更显老态，他对江凤华却升起一丝敬佩，眼前的小女娃也才十五六岁，却一句话道出了人生，人活一世自己都不偏爱自己，就没人偏爱你。 章老夫人甚至流出了眼泪，“丫头，谢谢你。” 她称呼江凤华为丫头，说明她是真心喜欢江凤华，因为她老家的风俗是长辈唤晚辈丫头是对最亲近人的昵称。 片刻后，章雨默换了干净整洁的衣裙出来，她扑入章国公和章老夫人的怀里，“祖父，祖母，默儿错了，默儿以后再也不让你们伤心了。” 她眼睛红红的，却没有掉眼泪，“但是祖父祖母，请给默儿一个寻求答案的机会，若他真的不喜欢默儿，默儿会同意嫁李公子，从此以后再不多想。”她想给自己十年的暗恋画一个句号，她想彻底死心，她想和江锦炎做个最后的永别。 “去吧！祖母相信默儿。”章老夫人道。 第102章 二弟和三妹相爱了 湘雅园。 谢觞等人酒过半巡时，江凤华带着章雨默也赶来了。 令她没想到的是苏婷婉竟也在酒桌上，她还是早上的打扮，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样坐在谢觞的身边。 谢觞抬头，就见江凤华和章雨默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还是去把章雨默带来了。 桑余翩翩端着酒杯高兴地唤了她一声，“凤华，你怎么来了，我还问恒王，怎么没把你一起带来，他说你回江府了，早知道我和你大哥等你一起的。” 江凤华婷婷婀娜朝酒桌走去，她今天来得还真不是时候。 江凤华朝桑余翩翩微微颔首，“我是回江家了，不过后面发生了一些事情，我又去了章国公府，也是打听了才知道你们来了湘雅园。” 她又朝谢觞道，“臣妾没想到苏侧妃也在此。” 谢觞指着一个身着锦衣华服的男人道，“我也不知道婉婉会来，是姬兄去府上顺道把她接来的。”他似乎在解释。 姬晨盯着江凤华微微一笑，拱了拱手，“原来这位就是恒王妃，好一位风华绝代的女子，失敬了，弟妹。” 江凤华差点把这人忘记了，姬晨是谢觞在民间认识的好友，和谢觞情投意合，曾经结成异姓兄弟，也和苏婷婉拜过把子，他一直把苏婷婉称作三妹，而谢觞则是二弟，他是他们的大哥。 这关系也真够乱的，二弟和三妹相爱了，并且结为夫妻。 江凤华温声道，“姬公子有礼。”原来这就是谢觞要出来见的朋友。 他对姬晨并无好感，因为前世的姬晨经常往怛王府跑，甚至还骚扰过她，不知道是苏婷婉授意，还是他本性就是如此。 都说兄弟妻不可欺，他却有些厚颜无耻，前世谢觞甚至误会她，说她勾引姬晨，她为了自证清白，便一直留在自己的院子里，从未出过府。 “大哥，我有事找你。”江凤华走到江锦炎身边轻声道，她准备让章雨默问清楚，然后就离开。 整个席面江锦炎都极少说话，他第一个先到，之后便是谢觞，片刻后姓姬的才来，他后面却跟着谢觞的侧妃，当时他就想走，可是桑余翩翩却让他留下来，只说有好戏看，直到现在好戏都没开始，却等来了妹妹，阮阮看到苏婷婉在此，会不高兴吧！ 他也有些生气，可苏婷婉又不是恒王带来的。 “我们出去说吧！”江锦炎站起身来。 桑余翩翩拉了他一把，“王妃既然来了，就一起坐下喝一杯吧！” 她看向章雨默，“这位姑娘是王妃的朋友吗？一起吧！” 章雨默见到桑余翩翩瞬间傻眼了，她一动不动，原来住进江府的女子是朝夕国公主，凤华怎么没和她说。 这时，桑余翩翩主动让了位置，包房很大，里面的大圆桌可以坐十几个人。 桑余翩翩把江凤华拉到谢觞身边坐着，又让章雨默坐在江凤华身边，也就是她先前坐的位置，章雨默刚好坐到了江锦炎的一侧，因为没有空位，她则跑到江锦炎的另一侧，相当于挨着姬晨的另一边。 苏婷婉则坐在姬晨和谢觞的中间，其实苏婷婉的位置没有变，她一直坐在两人中间。 一时间，气氛变得凝固了，店小二自觉送上茶水，还特意将茶壶放在江凤华的面前，“这是我家掌柜请喝的。”他特意没说请诸位喝的。 店小二也很懂得起，主动给江凤华面前倒了一杯，顿时清香四溢。 江凤华自然知道这是林语为她准备的，她接过茶壶又替章雨默倒了一杯，她看向桑余翩翩，“翩翩姑娘喝不喝茶？” 她道，“好香啊，这是什么茶，闻着都挺好喝的。” “普洱。”江凤华解释，这可是皇族贡品，但是有钱人也能弄得到，所以说它极其珍贵。 三杯倒完，茶壶里却所剩无几，她朝店小二道，“你们掌柜也太抠门了，这么小的茶壶，仅送这一点怎么够大家喝。” 店小二尴尬道，“掌柜是想请恒王妃喝的，也是见王妃进了楼才让小的拿上来，王妃慢品就是。” 说完，店小二恭敬退了出去，江凤华也开始尴尬了，她看了谢觞一眼。 谢觞的心思也没在茶上，而在她的脸上，她把章雨默带来是想要逼她大哥表态娶章雨默为妻？ 她朝谢觞眨了眨眼睛，将茶推到他面前，“王爷喝口茶解解酒吧！” “本王还没醉，王妃喝茶吧。”谢觞有些不高兴她继续管章雨默的闲事。 “喝茶有什么意思，咱们继续喝酒。”姬晨突然举杯，朝苏婷婉道，“三妹发什么愣啊！”明显就是来给苏婷婉撑腰的。 苏婷婉抬了酒杯，她的酒量其实挺好的，她轻抿了一口，“婉婉敬大哥。” 桑余翩翩却抬了茶杯，“我也喜欢喝茶了，来本姑娘敬王妃和……” 章雨默知道桑余翩翩的身份，也端了茶杯，“章雨默，还是雨默以茶代酒敬您吧！” “章姑娘请。”桑余翩翩豪气万千。 章雨默觉她光明磊落，长得漂亮不说，还让人觉得她十分平易近人，江锦炎应该会喜欢上翩翩公主这样的女子吧。 苏婷婉看她们三个敬来敬去就烦，特别是上次被桑余翩翩打败，她就不服气，她突然提议，“我们玩游戏吧，就像以前那样，谁输谁喝酒。” 她又看向谢觞。 “玩啊，本姑娘最喜欢玩游戏了。”桑余翩翩知道苏婷婉身份，但她就是看不惯这种装模作样的女人，又道，“我知道有个很好玩的游戏，不知道苏侧妃会不会玩。” 苏婷婉知道她的身份不敢在她面前放肆，“翩翩姑娘请说。” 桑余翩翩将规则说了一遍，又道，“谁接不住，就喝酒，不准谁替代。” - 丫鬟们都被赶到外面不能打扰主子们，莲叶来了湘雅楼，就像回家了一样，银杏默默跟在一边，一个劲地往包房里看，现在章雨默的丫鬟也等在一边，银杏一个劲地和她套近乎，“你家小姐怎么和恒王妃一起来了。” 丫鬟愣了愣，正想说些什么，莲叶却拉了丫鬟一把，“和她有什么好说的，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林枫突然拦住她，“我也要去吃好吃的。” 莲叶瞪了他一眼，“和你的银杏妹妹吃屎去吧！”刚才两人聊得挺欢的。 第103章 林语的追求者 这时，林语扭着纤细的腰身过来，莲叶见她又化了大红唇和浓艳的妆容，特别是眼睛异常惹眼，发髻上满是金银，她仿佛一个久经情场的老鸨，明明也才十七岁。 “谁惹你生气了？”林语用肩膀拐了拐莲叶。 莲叶道，“没谁。” 林语看了远处一脸懵懂的林枫，勾着红唇悄声道：“哟，那小伙子长得挺帅的，怎么，你看上他了。” 莲叶只觉得被一万只蚊虫恶心了嘴巴，“呸呸呸，别污了本姑娘的眼睛，谁看得上他啊！” 林语勾唇笑笑，“如果你看不上，那就归我了啊！” 下一秒，只见林语扭着杨柳腰盈盈来到林枫身边，她一把勾住林枫的脖子纤细的手指勾着林枫的下巴，“啧啧啧，长得这么俊，今天本姑娘陪你啊。” 林枫只觉浑身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连忙让开，“姑娘请自重。” “还挺假正经。”她瞟了一眼银杏，“喜欢这样的啊！” 林枫只觉得舌头被人捆绑，难受得说不出半个字，“谁喜欢她了，你别侮辱人好不好。” 他又故意大声道，“我刚才只是想问问苏侧妃怎么来了。” 莲叶拉着章府的丫鬟就往二楼的餐桌走去，仿佛没有听到。 这时，林语挽着林枫的胳膊也跟了过来，“他们喝他们的，咱们吃咱们的，今天晚上本姑娘请客，你们只管敞开了肚皮吃。” 银杏也屁颠屁颠地过来，“可以一起吃吗？” 莲叶想说不可以，却被林语一个眼神阻止，有时候敌人的丫鬟也可以成为她们的朋友。 莲叶不说话了，拉了章府的丫鬟绿柳寻了个位置坐下。 就在这个时候，郭啸突然窜到林语面前，“咦，这不是怡春楼的老鸨林语姑娘吗？怎么把怡春楼开到这儿来了，今天晚上本公子买你陪本公子一晚……” 林语一个字没说，直接攥紧拳头猛地砸在郭啸的鼻子上，瞬间郭啸的鼻血就流了满嘴。 郭啸痛得弯起了腰，用手摸着鼻子只见满手的鼻血，瞬间他脑袋一阵眩晕直直地栽倒在地上昏死了过去。 郭啸的跟班见状，连声道，“少爷你别死啊，你怎么了？” 林语见状，这就晕血了，不会吧！ 跟着林语来的公子哥也吓了一跳，“郭公子……” 林语见大家一惊一乍的，冷声道，“别吵了，他只是晕血了。” 只见郭啸的鼻血一直流，还没有要停的意思，她拿出身上的手绢麻利地替他止血。 她还怕他血液呛进鼻孔，抱着他的头放在腿上，将他的脸朝下，一个劲替他拍后颈，动作也不温柔，啪啪作响，看得周边的公子哥一愣一愣的，只觉得疼。 这时，郭啸突然咳嗽一声，嘴中血出一口瘀血，还流到了林语的裙子上。 林语一阵嫌弃想垂死这个男人，可是一想到是因为自己他才变成这样她还是忍住了。 郭啸见到自己满手血原本又要晕倒，林语拼命掐在他人中处，郭啸只觉得眼前的女人下手狠毒，一把推开她，“你做什么？” “当然是救你。”林语见他清醒一把甩开了他的头。 郭啸怒气冲冲，“死女人，你知道本公子是谁吗？” 林语一巴掌拍打在郭啸的脸上，“贱男人，本姑娘管你是谁，弄脏了本姑娘的裙子，本姑娘还没找你麻烦，你敢骂人。” 郭啸觉得眼前的女人突然变得威风凛凛，捂着脸有些委屈道，“你也骂我了。” 林语甩了她一巴掌就走了，真是晦气。 郭啸见她纤细的腰枝，背脊笔直，臀部扭动，只觉得美艳夺目，他有些看呆了，喃喃道，“本公子要替她赎身。” 说完他从地上爬起来就追了上去，“林姑娘，等等我。” 他一直追到三楼林语的房间，却被林语又揍了一顿。 郭啸回来时，只见他鼻青脸肿，衣裳破烂，头发凌乱，显然是被痛打了一顿，但他唇角挂着笑，眉眼满是欣喜，“够辣，本公子喜欢。” 莲叶等人呆呆地看着这一幕，只觉得郭啸是不是有病，被打了还这么高兴。 他的下人去拉他，他也不回应，盯着三楼的位置像是变成傻子了一样，刚才他推门进去，正好看见林语脱了一半的衣裳…… 他们也没管郭啸愣在原地，上了桌便开始吃起来，美味佳肴瞬间填满肚子，他们忙得不亦乐乎。 就在这个时候，只见林语一袭素白衣裙，满头金钗银饰瞬间不见，乌黑的发丝随意用一根玉钗挽在头上，飘逸灵动。 她未施粉黛，清丽的容颜楚楚动人，双眸似明澈清亮的湖水，璀璨夺目，瞬间看呆了郭啸，也看呆了所有人。 没有人知道喜欢浓妆艳抹的林掌柜这么漂亮。 郭啸的一颗心加速了跳动的频率，他只觉得活了二十二年都白活了，只有现在他才是真正的活过，简直是仙女下凡。 郭啸眼睛都看直了，直到林语走近，郭啸拦在她的面前，“本公子要娶你。” 林语眉眼都是狠厉之色，“还没有被本姑娘打怕是不是？” “林姑娘打我了，我甘愿被林姑娘打。”郭啸现在是赖上她了，“本公子要给你赎身，我要娶你。” 林语掩着嘴轻笑，眉眼都是嘲弄之意，“郭公子准备花多少银子为奴家赎身？” “不管多少银子，只要你肯嫁给我。”郭啸以为她愿意，满眼高兴。 林语乐道，“本姑娘可是很贵的。” “多贵我都愿意……” 林语突然变了脸色，对他不屑一顾，“郭公子梦醒了就早些回去吧。” “林姑娘，你刚才还答应要嫁给我的，你可不能反悔。” 没等他说，林语直接让人来赶人，“送客。” “林掌柜，我要娶你……我要娶你做郭啸的妻子。” 顿时，酒楼的护卫上来，不止将郭啸丢了出去，还把他家的仆人全都请了出去。 林语扬了扬眉，一屁股坐在林枫身边，“真是失礼了，刚才也是意外，一个小插曲，咱们该吃吃，该喝喝，林侍卫，我敬你一杯。” 林枫想到郭啸的脸，他瞬间不敢乱动了，偷偷瞟了瞟莲叶的方向，只想让开一些。 林语又给他夹菜，“这是本店的镇店菜，林侍卫多尝尝。” 一时间，在林语的带领下，桌上的氛围又热闹起来，银杏也禁不住哄，还喝了些酒，把苏婷婉院里的事都说了一遍。 林语瞟了林枫一眼，“你侧妃身边的丫鬟真是会说假话，竟然诬陷苏侧妃圆房夜没有落红，她还给恒王殿下下魅药，这事传到外面去……”可就有好戏看了。 不过这种事，她怎么可能去传，要传也是苏婷婉自己的人去传才有意思。 第104章 阮阮是本王的娇妻 包房里，他们游戏已经开始了，全都是文字游戏。 游戏过后，谢觞已经被喝趴下了，因为他连喝了十几碗，还都是替苏婷婉喝的，苏婷婉也没少喝，被打的话都发不了一句。 今天晚上她算是彻底认清了，原来自己就像个小丑被他们戏耍，偏偏她只能乖巧坐在一边，谢觞的喜怒她也插入不了半分。 她一输，他就一个劲的喝酒，还是挺高兴的，谢觞是在乎自己的。 其实他们玩游戏时，谢觞被抽到和苏婷婉一组，她倒是高兴了，可是谢觞再怎么带都带不赢了，只有一个劲地喝酒，他只觉得苏婷婉是应该多读点书的，让他这么丢脸。 桑余翩翩和江凤华一组，有江凤华这个才女在，她们自然一滴酒都没喝到，桑余翩翩越发高兴，一直在给江凤华摇旗助威，她瞠目结舌，没想到恒王妃这般有学识。 章雨默和江锦炎抽到一组，有江锦炎这个文武全才在，她自然也没被喝酒，再加上章雨默本就是盛京城里数一数二的才女，这种文字游戏，她不在话下，也想在江锦炎面前好好表现。 姬晨当了孤家寡人，一人镇守一方，他也没少喝，他也没想到恒王妃这么有学识……婉婉怎么和她争，毕竟是恒王妃之位。 谢觞原本想要和江凤华一组的，可是运气不好抽到和苏婷婉文墨不识的人一组。 “苏侧妃真是好酒性，喝这么多都没趴下，反观恒王殿下可是遭到你的连累了。”桑余翩翩笑道，“要不我们俩再比试，这回让你三回，并且你先出题。” 苏婷婉扶着谢觞的胳膊，温声道，“不比了吧，王爷喝醉了，咱们也该回王府了。”真是天也在帮我，江凤华今天一定很失落吧，赢了比赛又如何，没看见王爷整个晚上对她时都是冷着脸的。 这种小儿科游戏，若不是帮手太菜，谢觞至于输得这么惨吗？江凤华嗤之以鼻，毫不在意，况且她来的正事还没有办呢，既然谢觞喝酒了，她就大方一点，“苏侧妃把王爷扶回府吧，待会儿我大哥送我回府就行了。”她可不想谢觞在半路上吐她一身。 苏婷婉错愕江凤华会主动给她机会和谢觞独处，并且还是谢觞酒醉状态，她连忙抓住机会，今天晚上她就可以…… 谁料，下一刻酒醉的谢觞突然挣脱开苏婷婉拉了江凤华搂在怀里，“本王要和阮阮在一起……呕……” 下一秒，江凤华彻底傻眼了，气得眼冒金星，“谢觞……” 谢觞又吐了江凤华一身，所有人都傻眼了。 苏婷婉见他喝这样醉，想要去拉他，却被谢觞推了一个趄趔，姬晨正好扶住她，“三妹，你没事吧！” “没事。”她心在滴血，没想到喝醉酒的谢觞眼中也只有江凤华了。 谁料谢觞却紧紧地靠在江凤华身上，“阮阮，你抱抱我，阮阮是本王的娇妻。” 谢觞一醉酒就脱节，前面发生了何事，他完全不记得，选择性失忆，但她在酒醉时是记得江凤华的。 她只想推开他，早知道让让他了，免得他喝这么醉，又是自己遭殃，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她的真丝绒绣花罗裙，这可是二姐送给她的新款式，就这么被谢觞糟践了啊。 她只在心底咆哮，以后绝不会让谢觞喝酒了，今天她心思也没在谢觞身上，只让苏婷婉恭维讨好，她冷眼旁观，可是他却喝了这么多酒，惹来这些麻烦。 她又朝外喊了一声，“莲叶，林枫进来……” 喊了半天都没喊来人。 这时，桑余翩翩道，“没想到恒王酒量这么差，我们帮你把王爷送上马车，凤华你的衣裳……” 江凤华看了包房一眼，还好这是湘雅园，她道，“王爷咱们到软榻上去休息一会儿吧。” “啊，和阮阮一起去吗？”谢觞依赖在她身上 “是，和阮阮一起。”江凤华满脸尴尬，朝桑余翩翩故意道，“翩翩，你来帮帮我。”她想支开桑余翩翩，又不知道用什么办法，两个大男人站在一边，却半点忙都帮不上的样子。 江锦炎不会让自己妹妹为难，主动扶了谢觞到软榻上休息，可是他拼命拉着江凤华的手腕，嘴里喊着，“阮阮。” 最后，江凤华在江锦炎的帮助下将赖在她身上的谢觞移到床上，他们是夫妻，自然没有避讳，可是其他人就不能靠近了，毕竟他是王爷，行为举止不状，能避就避。 江锦炎临走时，“我让人给你送身衣裳来。” 江凤华只好答应，只等他要离开，她突然道，“大哥，其实章雨默找你有事。” 江锦炎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家里在帮他说亲事，父亲也让他和章雨默相亲，可是…… 江凤华见内殿没有其他人，“大哥如果不喜欢她，就和她把事情说开吧，免得让人家等久了。” “我知道。”江锦炎微笑，“阮阮照顾好王爷吧，其他事你别担心了。” “大哥喜欢翩翩公主吗？”她道。 江锦炎愣住，“她喜欢的是会跳舞的无双公子，妹妹误会了。” 说完他就出了门。 江凤华愣怔片刻，盯着像死猪一样酒醉的谢觞，她直接无语。 “阮阮……”谢觞又喊了她一声，嘴里呢喃道，“她长得像你，我们的女儿。” 江凤华一听到女儿，她除了厌恶，还有愧疚，她不自觉摸向徙自己的肚子，你们来了吗？ - 江锦炎见章雨默一直等在外面，问道，“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章雨默道，“苏婷婉气得离开了包厢，姬公子追了上去，桑……翩翩公主似乎是去看热闹去了。” 江锦炎愣怔，她说过要上演什么好戏的，一直没有好戏开始啊，除了刚才苏婷婉跟着姬晨进来，她由沾沾自喜变成满脸菜色，桑余翩翩乐个不停。 “江公子。”章雨默捏着帕子，喉咙紧张到不行。 江锦炎知道她要说什么，以前他一直逃避父母的提议，他以为这事就算了，没想到章雨默跟着妹妹来了。 他主动道，“我其实不想成亲，实在抱歉了，章姑娘。” 第105章 雨默表白失败 章雨默眼底微红，大着胆子道，“江公子喜欢的人是翩翩公主吗？” 其实她刚才听到了，但是江锦炎回答得模棱两可，翩翩公主喜欢的人是无双，那江公主喜欢的人是谁。 她甚至有些欢喜江锦炎和桑余翩翩不是那种关系，只是外人不了解情况，大家以为江锦炎要娶妻了。 江锦炎愣怔，“我没有。”他其实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出门差不多两个月，桑余翩翩就一直跟了他两个月。 因为他有公务在身，又关系大周国机密，他很少和桑余翩翩在一起，桑余翩翩也不会过问他什么，两人像是结伴同游的朋友。 章雨默不管不顾开始表白，“既然公子还没有心仪的女子，不知道江公子可不可以给雨默一个机会，九岁那年，我第一次见到江公子，我就喜欢上江公子了。” 她不想等，也不想错过了。 江锦炎看着端庄温婉的章雨默，“对不起，你值得更好的男子真心呵护疼爱你，而我做不到。” “为什么？”章雨默泪水瞬间滚落。 江锦炎也想说清楚，不想耽误章雨默，“其实我早就已经有未婚妻了，她……她在我的老家，在我心里此生只有她一个妻子。” 章雨默听到险些没站稳，她心情激动，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江锦炎，“你有未婚妻？你就算不喜欢我，也不用找这种借口。” 江锦炎沉声道，“我没骗你，我真的有未婚妻，所以我不能娶你，对不起。”其他话他不想多说。 章雨默不敢相信，她想说：怎么没听江夫人提过，至少江家是愿意和章家结亲的，他们从未提过这件事，她以为他没有喜欢的女子可以试着接受自己，却没想到会是这样。 她心痛难忍，眼泪簌簌落下。 与此同时，里间，江凤华听到两人的谈话，只觉得焦急，大哥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不说那姑娘早已经过世了，她想冲出去却被谢觞死命地抱住，“阮阮，你别走。” 谢觞胸膛半露，衣衫不整，江凤华也才替他脱掉打脏的衣袍，而她也只穿了一件袭衣和肚兜，她身材凹凸有致，胸脯丰盈，细纤的腰肢，整个人看起来迷人至极。 谢觞将她压在身下亲吻她的唇瓣脖子甚至…… 她只觉得恶心，一股酒味，她推开谢觞，“王爷，你等等，现在不是时候。” 她想出去，可又衣衫不整，大哥不是说要给她找衣裳来吗？此时江凤华也只剩下焦急了。 谢觞又开始扒她的袭衣和袭裤，江凤华终于忍无可忍，“啪”一巴掌打在谢觞的脸上，打得谢觞仿佛瞬间清醒了。 下一刻，正当她以为会等来谢觞的雷霆之火时，谢觞突然栽倒在她的胸口，也老实不动了。 江凤华躺在床上只觉得欲哭无泪，一个酒量不好的男人，喝了酒都是会吐的吗？ 其实就算酒量好的男人喝了酒也是会吐的，她只是不太了解。 谢觞每次出丑都是在江凤华面前，不知是他命好，还是倒霉出丑。 屋外，江雨默还抱着幻想，咬着唇瓣声若蚊蝇，“我可以做小……” 此话说出来她也只能一个人听到，可是她已经羞得面红耳赤，想到江凤华的话，她真的是把章家的脸面踩在脚底下了。 江锦炎满眼愧疚，刚才章雨默在她身边坐着时，他不是感觉不到她的眼神，甚至她的讨好与表现。 “章姑娘，对不起。”他放不下也忘不掉，若不是他，莹儿也不会…… 被他拒绝，章雨默哭着跑了出去，江锦炎只觉得无力，所有事他都可以办好，唯独他的感情，既然不能全心全意，那就别给别人希望。 林语站在门边盯着江锦炎，她只觉得他光风霁月，皎皎无暇，她眼中也闪过一丝迷茫，她从小就知道，爱上江锦炎的人是会受伤的，因为他心里藏着一个死去的女子，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忘不掉她，但是能被一个男人这么惦记一辈子，那个女人也是很幸福的。 死了的早就解脱了，折磨的永远是活着的那人。 这些是林语偶然间发现的秘密，她连江凤华都没说。 她道，“公子。” “去给阮阮和恒王送身干净衣裳。”说完他就踏出了门。 只等江锦炎从湘雅阁出来，就没见到章雨默，他以为她已经和章家的下人回家了。 这时，桑余翩翩跑了回来，“锦炎，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江锦炎道，“恒王喝醉了，阮阮在照顾他。” “章姑娘呢？”桑余翩翩问道。 江锦炎也没多想，“她也回家了。” 桑余翩翩直接抱着他的腰，“章姑娘是不是喜欢你啊！” 江锦炎推开她的手，“公主请自重。”她的靠近让他脸红心跳，极不自在。 桑余翩翩才不管他愿不愿意，将他推到角落直接亲上他的唇瓣，她很主动，几乎疯狂地索取他的回应。 江锦炎眼中升起怒火，“桑余翩翩，你做什么？” “吻你啊，我就不信你对我没有感觉。”桑余翩翩自信满满，“本公主看上的人逃不掉的，你是我的，我知道你也喜欢我，你只是不敢承认罢了！” “我没有。”江锦炎否认。 桑余翩翩又道，“章雨默喜欢你，我看出来了，今天她也是为你来的。” 江锦炎没有否认。 “她是国公府的贵女，身份高贵，又有才学，与你挺相配的，你可以娶她做你的妻子。”桑余翩翩直接又道，“而我只能与你欢好，我不能保证会嫁给做你的妻子，或者我可以肯定这辈子我都不会嫁给你，所以你若喜欢她，就和她结婚吧！我没意见。” 江锦炎冷冷地盯着她，“你疯了吧！” 说完他也走了，桑余翩翩朝他喊道，“江锦炎，我喜欢你啊！” 江锦炎愣怔继续朝前走了。 这时，江凤华追了出来，正好听到桑余翩翩表白的话。 她直接道，“我大哥也喜欢公主吗？” 桑余翩翩脸上扬起笑容，“他会喜欢的，我保证。” 江凤华看着这样子自信的桑余翩翩，突然觉得章雨默可能没有机会了。 她道，“公主看到章姐姐了吗？” “没有啊，我回来时刚好看到锦炎从楼里出来，然后我们……接吻了，你哥哥他喜欢我，我感觉得出来。”她脸上羞红，拉着江凤华的手，“我要做你嫂嫂。” 只有江凤华知道这样迷人又多情的桑余翩翩在说假话，她不会做任何人的妻子，因为她是朝夕国的女帝。 江凤华懒得猜她，大哥伤了章雨默的心，她会不会想不开啊，她要急忙去找章雨默。 林语追了出来。 江凤华朝她道，“我还要赶去章府看看章雨默是否回去了。” 林语又道，“她的丫鬟还在楼里吃饭喝酒，大该是醉了，根本没陪她回府。” 江凤华警惕，心里也很担忧，“林掌柜，你有没有人手借给我。” 林语又道，“湘雅阁有护卫，可以借给王妃。” 湘雅阁能在盛京城开这样大，没点本事是站不稳脚跟的，很快，十几名护卫一起出动开始沿着湘雅阁四周寻找。 江凤华和林语带着人则往百花湖边上去找，她是怕章雨默一时想不开，万一跳了湖怎么办。 江锦炎也被喊了回来，当他听说章雨默失踪后也开始四处寻找。 第106章 雨默遇险 另一边，章雨默从湘雅楼出来，看着街上人来人往的行人，街边叫卖的商贩，她今天没吃多少东西，又饿了两天，她只觉得胃里空空的，于是她拿出身上所有的银子一路开始买。 直到手中都提不下了，她心情才好一些，看着街上灯火辉煌，她心里的悲伤突然消失了。 在来湘雅阁之前，江凤华带她去了济善堂，她从来不知道光鲜亮丽，繁华富贵的盛京城还有这么一个收容所。 那里住的都是孩子和女人，那里充满了欢声笑语，是个能让人开怀的地方，然而江凤华告诉她，这里住着的每一个都有自己的故事，孩子们是孤儿，或者是被抛弃，是济善堂收留他们。 女人们有的曾受过非人的待遇，有的被男人玩弄抛弃，没了男人，她们连附属品都谈不上，她们甚至都活不下去，自从来了济善堂，她们靠着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有了一个遮风挡雨的栖息之所，她们有了朋友，她们的生活变得不一样了，不再为了男人而活。 江凤华告诉她，她们不为男人而活，同样活得很精彩。 章雨默抹掉眼角的泪水，这么多好吃的，当然要大家一起分享才好吃啊！ 就当她走过一个巷子，她突然被一群男人围住，章雨默吓得瑟瑟发抖，她装强镇定要走，可是男人们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意，言语轻薄，“小美人，一个人啊！” “你们走开，我乃章国公的孙女……” 男人笑了起来，“我还是皇上弟弟呢，我是王爷。”男人一边说还一边动手动脚。 章雨默厉声呵斥，“放肆，你们敢冒充皇亲国戚，这是死罪。” 她以为她这样说会吓走他们。 谁料，她越发怒男人们的笑声越淫荡。 她将手中的东西砸向他们转身想往回跑，可是对方像是有备而来，早已经将她的来路也堵死。 “救命……” “小美人，你就算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今天你陪哥几个快活快活。”男人们满嘴污言秽语。 章雨默哪里遇到过这种事情，她吓得瑟瑟发抖，脸色苍白，冷汗直冒，眼角也流出泪水，“我真的是章国公府的，求求你们放了我，我给你钱，你们想要多少都可以，只要你们放了我。” 男人仿佛没有听到，一把架起章雨默就往深巷里面拖，他们企图扒开她的衣衫。 她反抗，任凭她如何叫喊都无济于事，突然她拔出发髻抵着自己的喉咙就要刺下去。 就在这个时候，她的手腕被一颗石子击中，她手中的发钗瞬间掉落在地上。 没等众人反应，只见一个青衣男子朝男人们连踢数脚，片刻的功夫，男人们纷纷被击退。 男人眼神狠厉，盯着众人，只听他一声令下，“全都抓起来。” 一时间，企图侵犯章雨默的男人们纷纷抱头鼠窜想要逃跑，但是来人身后跟着一群当兵的，他们亮出大刀，男人们谁也不敢乱动，连声求饶，“我们只是和她开个玩笑，军爷饶命。” 男人又道，“将他们带走，严加惩治。” 章雨默早已经哭成了泪人，她抱着胳膊蹲在角落里，这时男人突然朝她伸出手，“没事了。” 章雨默抬起头来盯着前面的男人和他身后一群兵，她心中警惕，不敢让他靠近。 男人身着一袭素青色锦袍，看上去斯文有礼，但他身上透着浓重的戾气，沉声道，“放心吧，他们不敢再欺负你了。” 章雨默站了起来，温声道，“谢谢。” 男人又道，“姑娘家住何处，在下派人送你回府。” 章雨默想说不用了，可是刚才发生的事情实在太恐怖了，她心中胆怯，她差一点就死了，现在还心有余悸，见对方带着官兵，心想应该是朝廷中人，于是便告诉他地址。 男人听后，“你是章国公府的人，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我……”章雨默欲言又止，“我和我的丫鬟走散了，多谢大人派人送我，回府后我定让祖父登门感谢，不知大人姓名？” 男人目光殷勤，“在下李橙。” 章雨默并不知道兵部尚书家的公子叫什么名，她淡淡道，“我叫章雨默，多谢李大人救命之恩。” 李橙愣怔，“章姑娘不认识在下？”报了名讳都不认识，可见她对他并不在意。 章雨默道，“我应该认识大人吗？” 李橙捏紧了手指，轻声道，“不是，我只是随便一说，在下亲自送章小姐回府吧！” 章雨默见他的兵已经悄然离开，她又不想回湘雅阁与江锦炎碰面。 就在这个时候，江凤华等人急冲冲赶来，远远的她就看到了章雨默，并且还看见她身边站着一个男人。 她和林语急步上前，“章姐姐。” “凤华。”章雨默见到熟悉的人才敢放松警惕。 江凤华见她满身狼狈，“发生什么事了，你的衣裳……” 章雨默连忙道，“没什么，刚才有几个男人围着我，是这位李大人救了我。” 她也简单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 这时江锦炎和桑余翩翩也追来了，章雨默连忙躲在江凤华的身后，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狼狈的模样。 她细微的动作落入李橙的眼中，他多看了江锦炎两眼，暗忖着：原来这就是章雨默不愿意嫁他的原因。 桑余翩翩也打量了李橙两眼，眸中闪过疑惑，“章姑娘险些遇害，李大人这么巧遇到歹徒？” 李橙道，“在下常年在军中，也刚回京，刚巧遇到几个混混拦着章姑娘。” 江凤华才看向李橙，她眸光清冷，满腹疑问，她也没有表现出来，“多谢李大人救了章姐姐。” 李橙盯着江凤华时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艳，不过很快被他掩盖下去，他温润有礼，“客气了，也是举手之劳，惩恶扬善正是我们当兵人的责任。” 江凤华很快捕捉到了一些信息，姓李，又是当兵的，还常年不在京都，在军营。 难道他就是兵部李尚书家的大公子，江凤华对此人完全没有印象，自从她重生，很多事和人都变了。 第107章 谢觞莫名其妙生气了 姬晨带着苏婷婉躲在暗处，他凑近她的耳朵轻声道，“要想赢过敌人，就要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像你这样横冲直撞，只会撞得头破血流。” “江凤华的弱点是什么？”他唇角噙着一抹阴邪的笑意。 苏婷婉想了半天，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她柔柔弱弱的，她一哭谢觞就心疼她，我也拿她没办法。” 姬晨道，“这就是她的高明之处，女人在男人面前表现柔弱，男人会对她产生怜爱之心，久而久之，她自然就把男人勾走了，更何况她的这张脸才是她最大的利器，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 苏婷婉听后，眼中满是戾气，“她就是用她的这张脸勾引的谢觞，我真想毁了它。” “能把谢觞勾走，只怕她靠的不是美貌，而是她的心机……”姬晨一语点破，“一个少傅之女，学识渊博不说，还长得这么好看，她随便在谢觞面前表现一下，谢觞很难不对她动心，三妹，这次你遇到对手了。” 姬晨眼睛盯着江凤华的身上，他有一种想要深入探索她的欲望，至于她的脸，就这么毁了岂不是可惜了。 苏婷婉看向他，“你不会也喜欢她吧！” 姬晨轻笑，“朋友妻不可欺，更何况我和谢觞是兄弟，他的王妃和侧妃我都不会肖想的。” 他摸了摸苏婷婉的头发，十分宠溺地道，“当初你选择了谢觞，并没有选择我，我尊重你的选择。” 苏婷婉故作娇羞地瞪了他一眼，“感情的事情很复杂的，我只是想要跟着心意走，晨哥哥这也生气啊。” 是啊，即使是做妾，她也只会是恒王的妾。 姬晨笑了笑，“所以现在我只把你当成亲妹妹，这样挺好的。” 两人相视而笑，她又问，“晨哥哥的意思是说只要找到江凤华的弱点，我就能对付她了，是不是。” “不一定是要找她的弱点，她身边亲人朋友的弱点往往都可以助你成事。”姬晨眸子里闪过一丝阴沉，他不相信人没有弱点，除非她太善于心计，掩藏得很好。 “你是说她的大哥和她的朋友章雨默。”苏婷婉道。 姬晨颔首，“一个内心强大的人压倒她的往往是一些小事情。” 苏婷婉在姬晨面前是一点都不装了，“在酒桌上章雨默就和江锦炎眉来眼去，还有那个桑余翩翩，她其实是朝夕国的公主，她也和江锦炎不清不楚，他们怎么都喜欢江家人。” 姬晨眼中露出惊色，“你说什么？” “我说他们怎么都喜欢江家人，姓江的是有什么魔力吗？”苏婷婉直接抱怨。 “你刚才说桑余翩翩是谁？” “她是朝夕国的公主，装成丫鬟在皇宫里四处走，为此我还和她打了一架……” 姬晨听后唇角扬起浅笑，“这么说江家还有叛国的嫌疑。” 苏婷婉听后瞬间傻眼了，朝夕国公主整天和江家人搅合在一起，她是何居心？ 难道她真的有什么企图，上次朝夕国主动来大周国觐见朝拜，难道他们不是甘心臣服，而是假意迎合，如果江家和朝夕国里应外合？ 那么江家就真的洗脱不掉嫌疑了，江凤华的恒王妃之位岂不是不保。 苏婷婉心里瞬间豁然开朗，“晨哥哥，你的意思是说咱们从这方面入手。” 她整天在府中争谢觞来她房里，可是江风华随便勾一勾手指头，谢觞就去了她那里，只有彻底让她消失，谢觞才不会想着她。 江凤华让她留在府中读书，她又不考状元，读这么多书做什么，她分明就是故意整她，偏偏谢觞还同意了。 想起刚才他醉酒之后，一口一个“阮阮”，她心都在滴血。 - 江凤华派人送章雨默回府后，她回了湘雅园，见谢觞还在睡，她才拉了江锦炎到一边，“大哥，你喜欢的人到底谁？章雨默还是桑余翩翩？” 她又提醒，“若大哥喜欢桑余翩翩，她的身份不是咱们江家可以攀比的，将来她会……”后面的话她没说。 江锦炎也知道不能和桑余翩翩有过多的牵扯，她毕竟是别国公主，还私自住进了江府，再这样下去，江府的名声恐怕也要被毁了，更会连累阮阮，她现在是恒王妃，江家更不能拖她后腿。 他道，“桑余翩翩的事，我会处理好的。”必须让她尽快回国，或者不要再住在江家。 “章雨默呢？”江凤华又道，“你和她从小就认识吧！你真的不喜欢她吗？” 江锦炎以前在国子监读书，才学又好，自然受盛京城贵女的追捧，章雨默也是众多贵女中的一员。 国子监也是有女学的，章雨默是女学子中能力最出众的，她值得最好的男子，而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和谁结婚。 提到章雨默，江锦炎沉默了片刻，又道，“我不能耽误她。”其实好多年前他就知道章雨默喜欢他，所以他才刻意回避她，因为他给不了任何人回应。 “大哥就从未想过娶妻生子。”江凤华不想和他打哈哈了，直接道：“逝者已矣，大哥为何还要纠缠过去，莹姐姐若知道你为她伤心难过这么多年，甚至一辈子不打算娶妻，她若知道了也不会安息的。” 江锦炎盯着她，“你知道了？” “是，母亲很担心你，所以她把莹姐姐被害的事情告诉了我。”江凤华又道，“父亲和母亲从不敢逼你成家，就是因为怕你伤心难过。” “那件事情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约她，她不会出事，当时我应该去她家接她的。”江锦炎心情低落，此生他都不会喜欢任何人了。 江凤华看见他这样也很心疼，“大哥，不是你的错，没有人会怪你的。”她一定要替大哥解了这个结，否则大哥一辈子都背着是他害了许莹的包袱。 江锦炎端了酒杯，一杯接着一杯喝酒，她让林语看着他一点就回了房。 江凤华回了房就见谢觞斜靠软枕上闭目养神，他们说的话谢觞听见了吗？ 他听到动静这才睁开眼睛，淡淡道，“回来了。”他想问她去哪儿。 “臣妾去找章姐姐了。”她主动解释。 谢觞有些生气，又道，“你为什么非得管别人的事。” 他有些吃醋她关心章雨默比关心他多，他从未在江凤华的眼睛里看到过急切担忧，她对他从来只有温柔讨好。 第108章 谢觞这是什么毛病 “不是别人的事，他是臣妾的亲大哥。”江凤华又道，“我不想他们出事。” “你怎么知道他们会出事？再说他们会出什么事。”谢觞沉声问她。 一时间，江凤华也答不上来。 谢觞早已经穿戴整齐，站起来越过她就出了门。 江凤华整个人都懵了，他为什么生气，是气自己吐了她一身吗？ 真是莫名其妙。 她不想猜他为什么这样气，提着裙摆追了出去，“王爷，等等臣妾嘛。” 江凤华追了出来，他脚步顿了顿后反而加快了速度。 林语听到动静也追了出来，见江凤华站在楼梯口，“发生什么事了？” 这次，江凤华是真的不知道谢觞为什么这样，她嘱咐林语照顾好江锦炎就出了湘雅阁。 她出来时，谢觞真的没有等她，直接走了。 她知道谢觞脾气大，但是她从来不知道谢觞这么小气，不等她一起。 这时莲叶和林枫也连忙跟上，他们喝了些酒，大家醉成一堆了。 “王妃。”两人异口同声地道。 江凤华看了他们一眼，“回府吧！”谢觞这是什么毛病。 回府后，她也没在揽月阁看见谢觞，朝林枫道，“你主子去哪里了？”她明明问过门房，谢觞是回府的了啊！ “卑职是随王妃一起回府的。”林枫解释。 这时，红袖迎了出来，“王爷去了檀香院。” 江凤华道，“苏侧妃回府了？”她是想知道姬晨是否入住了。 红袖道，“比王爷先一步进府，跟着她一起回来的还有一位男子，苏侧妃喊他大哥，并让程管家将那人安排住进了偏院的客房里，程管家好像也认识那人，便将人领去了客房。” 江凤华今天累了一天，懒得猜他为什么生气，更不想管他为何会跑到苏婷婉那里求安慰，她让人准备水，独自回了房换了身衣裳。 简单的梳洗过后她就上床睡了。 接连半个月，谢觞都没来揽月阁了，他早出晚归，回来时都去了檀香院。 江凤华做完每天的基本功，也不去檀香院凑热闹，她该干嘛干嘛，顺便算算自己的小日子，好像就是这几天了。 这时，章家那边的消息也传来了，章雨默和李尚书家大公子的婚事定下来了，就在下个月就要举办婚礼了。 江凤华听到这个消息，心情莫名变得烦躁，那日她从湘雅阁回来就让人去查过李家大公子。 她只查到李家大公子名唤李橙，从小一直在军营历练，她也查不到具体的，更不知道他人品如何。 她突然想到可以和谢觞打听李橙的人品。 又想到谢觞这半个月都没来揽月阁了，他气应该消了吧！ 江凤华得空的时候也认真思考过谢觞为何会生气，他不愿意她管章雨默的事，若是去问他，只怕他会更生气。 可是若要查李橙，也只有借助谢觞帮忙。 一时间，江凤华就犯了难。 她知道谢觞今日休沐在家，此时正在书房里办公，她打扮一番，让人准备好了早膳就去了书房。 刚走出揽月阁，只见姬晨正站在远处的长廊上，这条路是去书房的必经之路，所以江凤华不得不和他正面相向。 她突然朝红袖道，“以后多安排两个护卫在府中值守。” “是，奴婢会去给程管家说的。” 红袖和莲叶左右护法一般护在她身侧，但耐不住姬晨脸皮厚套近乎，“弟妹这是要去找二弟？” 江凤华一听见他与谢觞称兄道弟就烦，更烦他一口一个弟妹，脸上满是道貌岸然的样子。 她也不想给姬晨面子，“王府内宅，姬公子还是不要轻易往里闯，就算姬公子是苏侧妃的义兄，那也只是义兄，人多嘴杂，姬公子莫要让苏侧妃受人非议的好。” 说完，她挺直背脊骨直接走了。 姬晨愣怔，旋即嘴角扬起浅笑，好一张利嘴，好一个风华绝代的美人儿。 - 谢觞憋了几天的气，终于忍不住问林枫，“你这几天都去哪里了？” 林枫被问得一头懵，“卑职都跟着王爷，哪里也没有去啊！” 谢觞怒气冲冲，“平时你不是都喜欢乱跑吗？现在怎么这么乖觉了。” 林枫反应过来，王爷这些日子都没去揽月阁，从湘雅阁回来，独自在这儿生了这么久的闷气。 他故意装傻，“王爷交代的任务卑职都有认真完成，绝对没有偷懒摸鱼。” 谢觞越发心烦，眼神警告，“本王是让你去看看王妃，她这些日子都在做什么？”知道他生气，也不知道来哄哄，她的心思到底有没有在本王身上。 林枫笑了笑，“王妃一直在忙府中和济善堂的事，她每天都过得很忙碌充实，一闲下来就练习舞蹈基本功，忙着呢。” “苏侧妃这些日子每天都会去揽月阁给王妃请安，还读书给王妃听。”林枫知道苏婷婉是去宣示这些日子王爷常去檀香院的事，可是王妃听后也只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完全不在乎。 谢觞想：江凤华知道他去檀香院后是什么反应？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王爷，是臣妾。” 谢觞听见江凤华的声音，心脏跳得咚咚作响，手忙脚乱地从旁边的书柜里拿了一本书随意打开，道，“进来吧！” 林枫盯着倒置的书本也不提醒他，恭敬退到一边。 江凤华推门进来，又让丫鬟将食盒里的早膳摆在桌上，温声道，“王爷还没吃早饭吧，这是徐嬷嬷做的，都是王爷喜欢的。” 只见谢觞将书高高地举起，两个丫鬟见状，忍不住轻笑出声。 江凤华唇角含笑，屏退几人之后，又走到谢觞书案面前，“王爷。” “何事？”谢觞冷声道。 江凤华忍住笑意，直接道，“书拿反了。” 谢觞脸上满是尴尬，一把将书合拢放在一边，故作镇定地道，“王妃怎么有空来。”意思是说这么多天都没来。 他骨子里全是王爷的尊贵与高傲，从来没想过会向任何人低头，不管是对苏婷婉还是江凤华。 江凤华故意想再刺激一下他，“臣妾是来找王爷打听些事情，是关于章姐姐的未婚夫李橙的。” 顿时，谢觞俊朗的脸上气得青筋暴起，冷声道，“江凤华。” 江凤华被她吼得吓了一跳，委屈巴巴地道，“王爷怎么又生气了，是臣妾哪里做得不好吗？” 谢觞突然很怀念那日她在餐桌上游刃有余地回答问题，解决难题的样子，他觉得那样子的她才是真实的她。 “你不要在本王面前装模作样的。” 江凤华咬着红唇，心间一抖，他知道什么了？ 她眼珠子转动着，此时只有以静制动。 第109章 床头吵架床尾和 此时，夫妻俩各有心思，但都不在一条水平线上。 僵持片刻，谢觞高傲优越感十足，他就要等着江凤华主动低头来求他，只见他又拿了书案上的卷宗来阅读，埋首伏案的样子。 办公务时，他不会受任何事影响，他英气逼人的五官清晰而立体，深邃的眼眸中闪着灼灼光芒，十分自信。 江凤华承认谢觞认真工作的样子很迷人，他是很招女子喜欢的类型，也知道他此时在耍小脾气，往常每次都是她主动想办法哄他，他是觉得习惯了吧！她也不求他了，爱咋咋地吧！ 她也准备硬气一回，转身就准备朝门外走。 谢觞夹枪带棒地道，“就这么走了，你就不想知道章雨默未婚夫李橙的消息？毕竟你这么关心他们。”却从未如此关心过本王。 江凤华来之前是刻意打扮过的，她柔情绰态，明眸清澈而明艳，似妖精一般勾引着谢觞的心魂。 “这么多天，王爷不是都不想理臣妾吗？”江凤华此时仿佛不想知道了，就是要和他正面刚一下，她声音不娇了，又不糯了，转身就朝外走。 “江凤华。”谢觞脾气不好又喊了她一声。 她不得不乖乖退回来，只见她身材高挑，抹胸长裙包裹着她纤细的腰肢，她就这么乖乖地站在他的书案边，一句话也不说，像是故意在使气。 谢觞周身都散发出威严的王者之气，声音冰冷又透着无奈，“过来。” 江凤华莲步轻移越过书案走到他面前，稳稳站着，恒王发号施令她不得不过去。 谢觞将椅子退后半步，大长腿就这么朝她伸了过来，沉声道，“你就是这么气本王的。” 谢觞想说，来都来了，你可以继续哄一下啊，就差一下就好了，你却突然走了。 他心里有些堵，总觉得自己成了她的工具人，偏偏他还不自觉想去帮她查李橙，的确他也真的这么做了，就是没有告诉江凤华。 他寻思着，江凤华自己去查，也查不出什么来，她定会来求他，可她这是求人的态度吗？ 江凤华咂舌，真会倒打一耙，明明是他无缘无故生气。 她知道生气要有个度，偶尔生气是调情，过度生气就会把他越推越远。 她主动坐到他的腿上，委屈巴巴地道，“臣妾来了啊，是王爷不理我嘛，那日也是狠心丢下臣妾，还半个月见不着一面……臣妾以为王爷心里眼里装的都是苏侧妃。”这句话表明她在吃醋，吃醋就是在乎他的意思。 他见她软棉棉的，又想到那日的确是丢下她了，心里有些愧疚。 他解释道，“这些天本王虽然去了檀香院，可是心里装的却都是你江凤华，你这个小没良心的，一日都不来，若不是你知道了章雨默要嫁人的消息，你是不是也不会来。” 江凤华没想到谢觞会放下身段说这种暖心话，她眉开眼笑，搂上他的脖子，“臣妾虽然没来见王爷，可也没不想王爷啊，苏侧妃日日都来臣妾面前报备王爷行踪，既然如此，臣妾又怎么好去打扰你们嘛。” 她茶言茶语，这就是在告状了，又解释了她为什么不去找他的原因。 谢觞是知道婉婉一定会这样做的，婉婉最近也乖觉很多，读书很用功，还要求他去指点一下，加上他心里有气，就直接去了檀香院。 “你吃醋了？” 江凤华在心里骂，狗男人，非得让女人为你争风吃醋你才有优越感是吧！ 她侧身坐着，柔柔弱弱地道，“臣妾想见王爷，可是王爷不想见臣妾，臣妾心里难受，堵得慌，像生病了一样。” 谢觞眼中满是宠溺，扳正她的身子，双手搂上她的腰身，将她紧紧贴在他的身上，亲了亲她的额头，“现在还难受吗？” 江凤华唇角扬起笑意，脸颊变得绯红，含羞带怯地摇了摇头，“不难受了。” 她五官精致，眉眼如画，一颦一笑都显得风情万种。 谢觞见她高兴，又亲了亲她的唇瓣，欲迎还拒地挑逗她：“本王什么时候说过不想见王妃了。” “王爷，你讨厌。”她仿佛深爱他的样子，她都不得不佩服自己的演技。 谢觞胸膛中的欲火被她轻易点燃，控制不住想要亲吻她。 他和她耳鬓厮磨，江凤华被惹得咯咯笑连忙躲避，他越发高兴，唇角流露出缱绻的微笑，他的心头像是流过一道涟漪迅速划过，然后又在他的眼睛里凝聚成两点星火。 江凤华在心里挡了一堵坚硬的城墙，没有人能越过它，但是她的身体发出的信号却很诚实，她对谢觞的亲吻完全没有抵抗力。 谢觞想要更进一步，江凤华阻止他，温声道，“王爷，这里是书房。” “你现在能熄火吗？”他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 江凤华搂着他的脖子，摇了摇头，“臣妾不能。” 谢觞将她抱到里间的床上，一番云雨过后，江凤华早已经累趴下了。 她甚至在猜想他和苏婷婉也是这样忘情忘我的吗？ 谢觞又恢复了老样子，对她依旧宠爱，全身心都在她身上。 她觉得她和谢觞不管如何闹别扭，只要睡一觉就能轻松解决两人之间的隔阂，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床头吵架床尾和吧！ 他将她搂在怀里，“你想知道李橙的为人？” 江凤华眼睛突然亮了，“王爷知道什么？” “一提到章雨默的事，你态度就变了。”谢觞沉声道。 江凤华连忙求他，声音软糯甜美，“臣妾和章姐姐投缘嘛，不想她过得不幸福，就多关心了她一点点，臣妾保证绝对没有超过对王爷的关心。” 他又道，“你唤我什么？” 江凤华满脸讨好，“夫君，你就帮帮阮阮嘛。” 谢觞宠溺地点了点她的额头，“本王真是拿你没办法，明明很气你管别人的事，却又忍不住去帮你查了李橙。” “臣妾会好好报答夫君的。”江凤华亲了亲他的薄唇，将整个身体都压在他的身上，她衣裳早就被谢觞拔掉了，只留一件肚兜穿在身上，修长的美腿交织在他的腰上。 一番挑逗过后，谢觞如饿狼扑食，直接将她吃干抹净。 江凤华想，她的命迟早要让谢觞拿去的，他对苏婷婉是不是欲求不满，所以才在她的身上使劲索取。 第110章 他分明是移情别恋了 她从谢觞那里得知，那日章雨默差点遇险，果真是李橙设的一个局，而那几个男人被他带走后就消失了。 李橙并非善类，只因他是兵部尚书家的公子，他在军营为非作歹从来不会受到惩罚，甚至逼迫良家女子，事后更是有人替他顶罪，他的人设从来都是好的，实际内里肮脏又恶心，谢觞也是动用了很多关系去军营暗查才查到。 “要说李尚书不知道他儿子的所作所为，那肯定是哄鬼的。”谢觞眸子溢出冷意，“本王现在只恨自己手不能伸太长不能揪出这些蛀虫。” 江凤华听后并没有过多惊诧，“夫君不必自责，他是二品高官之子，手中权柄滔天，底下全是曲意逢迎之辈。”牵一发而动全身，前面动了一个刑部的杨敬让大周国的朝堂并没有好多少。 江凤华目光盈盈，温声道，“臣妾不敢想象章雨默嫁给这样的男人，她还有什么好日子过，李橙设计那一出就是想要让章雨默自己跳进他的陷阱里主动嫁给他。 王爷，臣妾觉得这桩婚事不仅牵扯到章姐姐的幸福，还牵扯到章国公府，章国公虽然早已经退出朝堂，可是他的威望足以撼动天下，咱们拉章姐姐一把，说不定章国公会记住王爷的恩情呢。” 谢觞看向江凤华的眼神越发炙热，其实她想到的这些，他早就想到了，如果能得章国公支持，将来…… 谢觞掩藏了自己的野心，轻声安慰，“婚期不是在下个月吗？” “王爷觉得臣妾可以阻止她嫁进李家帮到章姐姐吗？”江凤华不会揭穿谢觞想要章家支持的野心，她将这一切都揽到自己身上。 “或许你大哥可以。”谢觞直接道，“要让一个女人立马改变心意，只能由另一个她在乎的男人去做这件事。” “王爷不是想把这个机会让给桑余翩翩吗？” “桑余翩翩迟早要回国，你大哥会跟着她去吗？”他又反问，“阮阮不是早就看清楚了这个事实吗？” 江凤华这才肯定，原来那日谢觞听到她与大哥的谈话了。 谢觞又道，“你大哥不愿意接纳任何女人，他现在正需要一个女人来治愈他，章雨默或许可以帮你，你也可以帮章雨默，这桩买卖很合算。” “我大哥就死脑筋，他过不了心里那关，忘不掉那件事情。” “傻瓜，谁让你去直接告诉他们事情应该怎么做，你去安排他们的路要怎样走，他自然不会主动改变。”谢觞眼中闪过一抹狡黠。 “王爷教教臣妾要怎么做？”江凤华也来了兴趣的样子，谢觞这脑袋瓜怕不是有八百个心眼，她也装傻，满脸崇拜。 “以你大哥的性格，恐怕一辈子都走不出来，现在既然章雨默要嫁人了，此事就算盖棺定论了，可是若他知道娶她的人是个人渣，他会不会着急，得他自己决定，这也许还是他的一个转机。” 江凤华依偎在谢觞怀里，“我知道怎么做了，谢谢王爷指点。” 在利益为上的时代里，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她自然也会替谢觞谋划去拉拢章家。从她在皇宫里主动和章老夫人攀谈开始，她就想要引得章老夫人的好感，她也做到了。 谢觞除了需要她的身体，还需要她是个能真正帮到她的贤内助，这些无意间的举动能掩藏她的野心，也能让谢觞看到她的纯真与美好，走近谢觞的心里，她离那个位置才越近。 帮章雨默亦是在帮大哥，她不会凭白去做善事，拉章雨默出火坑的同时，她仍然坚持以自己的利益为先。 她承认自己不是一个善良的人，因为善良的人都活不长。 很快，江凤华就将这个消息无意中透露给了江锦炎。 江锦炎知道后内心很是挣扎。 如果章雨默婚后过得不幸福，或者她知道是李橙故意设计她，那日更是李橙让人故意羞辱她，她会怎么办？ 章雨默是一个很好很有才学的姑娘，她不该被这般对待。 章雨默会同意嫁给李橙，她可能是真的被他伤透了，所以才会同意李家的提亲。 无形中，江锦炎又把此事揽在自己身上，就像当年许莹被害，他也不能原谅自己。 从公署出来，他就魂不守舍的，后面的几天，他特地又去调查李橙。 李橙回京就是来成亲的，但是他仍然会在背地里乔装一番去花天酒地，这样的男人他会是真心喜欢章雨默吗？ 越是临近章雨默的婚期，江锦炎越是煎熬，他不知道以何种身份去告诉她这些事情，他又有什么脸面去面见章国公和章老夫人。 章家人都被他的态度给伤透了，所以才会让章雨默嫁进李家。 他现在跑去，算怎么回事？ 江锦炎也去找过江凤华，想让她出面，可是这些日子江凤华突然病了，恒王吩咐任何不得打扰王妃修养身体。 各方求路无门，江锦炎决定以自己的方式去解决这件事情。 这日，谢觞也刚从衙门回来，就见江凤华拿了一个话本子在院子里看，他走上前夺过她手中的书，“在看什么书，不是身体不舒服嘛。” 江凤华微笑，“臣妾身体不适不是王爷说的吗？” 谢觞坐在一边的石凳上随意翻看了几眼，“你也喜欢看这种情情爱爱的故事，都是编撰出来的。” 江凤华夺过他手中的话本，又给他倒了杯茶递到他手中，才道，“话本子上情情爱爱也是源于生活写出来的，是莲叶特意去给臣妾找来解闷的。” “你很闷吗？”谢觞一边喝茶一边道。 “是有一点。”她的小日子这个月没来，已经超了两天了，她精神也有些倦怠，她隐隐感觉自己怀孕了，但是还没有确定，她不敢在谢觞面前表露，如果能借她怀孕的事打击苏婷婉，那就更好了。 谢觞道，“后日就是中秋节了，按照每年惯例，我们都是要进宫陪父皇母后用膳的，因是中秋节，也是大家阖家团圆的日子，母后就不准备在皇宫设宴邀请大臣家眷们参加了，父皇更是准许大臣们在中秋节那日休沐在家陪家人，而皇子皇孙们更是想着法讨他们欢心。” 江凤华一个转身就坐在谢觞的腿上，她搂上他的脖子，“臣妾是不是也要表演？那臣妾邀请王爷和我一起好不好。” “阮阮想表演什么。”谢觞微笑。 “弹琵琶怎么样，王爷还没见臣妾弹过琵琶呢，王爷可以吹笛帮我助力……我们夫妻同心。” 江凤华认真地和他商讨着。 这时，苏婷婉又来揽月阁读书学规矩，她看见谢觞和江凤华如此亲昵的样子，她心里满是酸楚，谢觞这哪里是喜欢上了江凤华，他分明是移情别恋了。 “妾给王爷王妃请安。”她温声行礼。 江凤华从谢觞腿上起来，端庄娴静的样子，“侧妃来了，坐吧！” “是。”苏婷婉也找了个位置坐着，正好坐在谢觞的对立面。 她的到来显得大家都有些拘谨，仿佛她是插入他们感情的第三者。 她想：明明江凤华才是后面来的那个人。 第111章 中秋家宴 中秋节这日。 江凤华和苏婷婉都打扮得精致出现在谢觞面前，“臣妾见过王爷。” “嗯，走吧！”谢觞一袭华服加身，浑身都透着尊贵与威严，他主动去扶着江凤华上了马车，又习惯性地要独自上去。 苏婷婉一袭雪白色的轻衫罗裙曳地，裙摆似乎限制了她的动作，她轻声道，“王爷也扶妾一下嘛。” 谢觞这才恍然，平时苏婷婉大大咧咧的，上下马车自如，所以他就没考虑她，以为她自己会跟上来的。 谢觞也没多想，不过是顺手的事，他朝苏婷婉伸出手，当她的手掌被谢觞握在掌心里时，她才踏着小碎步盈盈踩上马凳。 下一刻，她可能是踩到了自己的裙摆，身体一歪就栽倒在谢觞的怀抱里，她的唇瓣不小心吻在了谢觞的下颚，感受到她饱满的唇瓣，他身体有些僵硬。 苏婷婉将重心压在谢觞身上，他猝不及防她的靠近，本能地扶住她的腰身不让她摔倒，此时她胸前的丰盈挤在他的身上，他稍一低头就将之尽收眼底了。 婉婉从来不喜欢穿这种裹胸长裙，今天她为何？他还不知道苏婷婉也准备了节目。 苏婷婉温声道，“妾的脚不小心踩到裙摆了，所以就崴了一下。”江凤华以为只有她才会装吗？ 谢觞颔首，又道，“脚如果没事就上车吧！” 苏婷婉还靠在他的胸膛上，眉眼婉转多情，“是。” 只等她站直才进了马车里坐在江凤华的对立面。 谢觞紧跟而来主动坐在上首位。 马车宽大，三人各占一方都不觉得拥挤。 苏婷婉勾着红唇挑衅看了江凤华一眼，江凤华神色淡然，这种把戏早就被她玩剩下了，苏婷婉像个捡垃圾的一样有样学样，只可惜仍没让谢觞多看她一眼。 江凤华突然坐到谢觞身边，掏出手绢替他擦拭着下颚沾染上的口脂。 谢觞也没想到她会如此动作，只任由着她靠近，她温声道，“侧妃的口脂太艳了。” 只见她手绢上染了一片红色，他才知道脸上染了苏婷婉的口脂。 谢觞满眼尴尬，瞪了苏婷婉一眼，宛如端方君子一般稳稳坐着。 江凤华将手绢递给窗外的莲叶，规规矩矩坐回了原位。 今天江凤华穿了一袭绛紫色的宫裙，看着尊贵又端庄，也不失美艳，而谢觞是紫色金边锦袍，两人颜值都出众，宛如一对神仙眷侣一般。 一路上几人相对无言，马车一直开到御花园外的宫院前才停下。 这次苏婷婉还想要谢觞扶她，谢觞却假装没看见转身扶了江凤华下车，就算争风吃醋也要有个度，要分场合。 苏婷婉婷婷婀娜独自下了马车走到他们身侧，上次因为桑余翩翩把她弄得狼狈不堪，她今日要重新惊艳四座，叫京城这些贵女贵妇们都瞧一瞧她不一样的风采，叫谢觞对她刮目相看重拾爱意。 中秋晚宴设在御花园，这里花团锦簇，贵富异常，布置典雅奢华。 一时间，皇亲贵胄们纷纷入宫了，死气沉沉的皇宫又变得热闹非凡。 诸位小郡主小郡王们在御花园里玩疯了，你追我赶，好不欢乐。 这时，三王爷三王妃携带着三个儿女也来到御花园，他们朝谢觞和江凤华走来。 几人互相问了好，只听三王妃对着自己的儿女们道，“还不快拜见你们五婶婶和五叔叔。” 几个孩子恭敬有礼地齐声道，“侄儿侄女拜见五叔五婶。” 江凤华早就做了准备，也带了丫鬟进宫，从莲叶手中拿了三个荷包递到孩子们面前，她面带微笑，将一个粉色的荷包递到女孩子面前，“你是薇儿，长得真漂亮，五婶给你准备了见面礼，希望薇儿喜欢。” 谢薇睁大了眼睛，接过荷包，她脸上腼腆，脆生生地道，“谢谢五婶，五婶长得真漂亮，像仙女儿一样。” 江凤华又送了两个荷包到另外两个年长一些的男孩子面前，“你是祁儿，你是喻儿。” 谢祁和谢喻听后异口同声地道，“五婶都没见过我们怎么知道我们的名字。” 江凤华笑着道，“五婶要给你们准备见面礼，自然要知道你们的喜好，我还知道祁儿已经进入国子监读书，并且学业很好，你的老师江少傅没少夸你。” 谢祁眉眼都是笑意，“我知道了江少傅是五婶的父亲，所以五婶才知道的我的名字。” 江凤华颔首，又朝谢喻道，“喻儿还在启蒙阶段，改日五婶送你一本小人书，保证喻儿也会喜欢的。” 谢喻兴高采烈地道，“谢谢五婶，我最喜欢小人书了。” 几个孩子围着江凤华转，都很喜欢她，谢薇甚至主动牵了她的手朝御花园走。 他们平时极少进宫，进宫也很拘谨，甚至从没有人像江凤华这样能喊出他们的名字，还送他们见面礼，这种被人知道和在乎的感觉让他们开朗了许多。 三王妃也跟在他们后面，“你们慢点，别缠着你五婶婶。” 谢觞见状，唇角勾起浅笑，又不自觉瞟了瞟她的肚子，难怪她今天和他说要带一个丫鬟进宫，原来如此。 谢轩慢慢走近他，“恒王妃很喜欢孩子啊，五弟要加油了。” 谢觞瞟了他的脚一眼也放缓了脚步，听到后面一句，他脸上不禁有些烫。 苏婷婉恭敬跟在一边，她也不自觉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多想怀一个孩子啊，这样谢觞就再也不会离开她了。 到了御花园落座，二王妃罗紫琼早就到了，她安安静静坐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也不飞扬跋扈了。 四王妃和四王爷也到了，他们夫妻恩爱的样子。 其他亲王公主以及皇族亲戚们也都相继到了。 后宫嫔妃也打扮得花枝招展地纷纷到了席上。 一时间，整个御花园闹哄哄的，一派繁荣奢华的景象。 偌大的御花园很快坐满。 就在这个时候，只见苏贵妃和苏老夫人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大家屏住了呼吸，后宫嫔妃基本都知道苏贵妃的事情。 三王妃坐在一边，凑近江凤华耳边悄声道，“听说苏贵妃并未恢复贵妃尊位，而是降到了婕妤，她现在是苏婕妤了，出了冷宫，皇上一次都没招见过她，像她做的那事，能再出冷宫封婕妤之位，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了。” 江凤华听后，只觉得不可思议，皇上心胸真是宽广。 她能再出冷宫，最大的功劳是苏老夫人，由此可见，皇上有多看重苏家，换句话说有多畏惧苏家。 看来大哥去边塞找的那些苏家贪污的证据怕是扳不倒苏家的，还可能会打草惊蛇，谢觞隐约知道一些，可是正如他自己所言，他的手还不能伸太长，否则他惹怒皇上，得不偿失。 第112章 出现了意外 “皇上，皇后驾到。”太监一声尖细的高喝瞬间拉回了众人的视线。 大家纷纷朝帝后恭敬行礼问安。 只等皇帝皇后坐在高位上，众人才起身坐回座位。 又是一番寒暄过后，丝竹声也袅袅响起。 不管皇后得不得皇帝喜欢，她永远是坐在皇帝的身侧的，下一秒，江凤华看见了让她全身皲裂的一幕，只见皇帝亲自剥了一个橘子，自己先是尝了一瓣，而后又递给皇后一瓣，皇后懒得接，将脸伸了过去，那瓣橘子就这么轻而易举进了皇后的嘴巴里。 江凤华惊得张大了嘴巴，几个月未进宫，皇宫里发生了什么事？ 就算她重活一世，她都觉得没什么稀奇的，毕竟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然而皇帝和程皇后这番举动让她觉得一定是自己眼花了，她揉了揉眼睛，想说服是自己看错了。 然而皇上又喂了一瓣橘子在皇后的嘴里，皇后还吃得津津有味，满面春风的样子。 谢觞坐在她身侧，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只见父皇母后几十年来从未有过的和谐，他也愣住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甚至拿了江凤华的手让她掐他一把，江凤华也真的掐了，因为她也想证实没有看错。 夫妻俩各自陷入了沉思。 苏婷婉一到了御花园就去拜见苏卿卿和苏老夫人了，很快她的身影消失在了宴席上，也没有人注意她。 谢觞和江凤华是后来才知道，自从三个月前皇帝皇后吵过一架之后，两人就一直冷战了半个月。 有一日，皇后在温泉宫沐浴，皇帝正好也去了…… 从那以后，皇帝隔三岔五就往坤宁宫跑，宫里的嫔妃都在传不知皇后用了什么手段重获帝心，也有人猜测，可能是因为苏贵妃倒台，再没有人在帝后之间从中作梗，所以帝后解除了嫌隙，才重归于好。 江凤华猜测道：皇帝和皇后的关系之所以会这样是不是因为她的重生改变了一些事情，所以也改变了皇后孤独终老的结局。 谢觞无疑是最开心的，宴席上，他对江凤华更加疼爱呵护。 与此同时，皇帝对于皇孙皇子们的表演也很满意，全都大加赞赏，一片祥和的景象。 江凤华突然朝谢觞道，“王爷答应陪臣妾到父皇母后面前讨要个好彩头的，大家都得了赏赐，我们也去吧！” 谢觞自然乐意，领着她到了帝后面前，“儿臣，儿媳参见父皇母后。” 只等他们说明了来意，皇帝难得对他笑，“你们夫妻若有能耐，朕就赏给你们……” “儿臣要那柄皇祖父送给父皇的玉如意。”谢觞唇角含笑抢先开口。 皇帝道，“那也要看你们的能耐。” 苏老夫人突然道，“有个好彩头，大家都有机会竞争，老身听闻陛下有一柄先帝爷流传下来的玉如意，据说在佛光普照的地方开过光，可以驱邪除魔，得它庇佑的子孙更是有福。” “老夫人消息灵通啊，朕的这个宝贝陪伴朕多年，既然恒王开口，朕今天就忍痛割爱拿出来赐给朕的儿孙们，大家想要，那就各凭本事了。” 江凤华见苏婷婉和苏卿卿都不见了，想来她们是势在必得了。 接下来，涌入报名的人越来越多，三王妃和四王妃都想要展现一下自己的技艺。 各嫔妃也不甘落后，大家眼皮子都浅，能得皇上赏赐，一辈子都够他们吹了。 江凤华和谢觞早就商量合奏一曲《琵琶语》，一曲终了，荡气回肠，大家久久不能回神，仿佛都进入忘我的境界，就连御花园的蝴蝶听得都入了迷，它们忘记了煽动翅膀，站在两人肩头。 恒王妃的歌声更是宛如天籁，她指尖的旋律仿佛穿破云层，越过高山，唤醒沉睡的梦境。 大家甚至忘记了拍掌欢呼，只等恒王和恒王妃携手下了舞台，大家才回过神来，紧接着一片叫好声。 江凤华为了自己的肚子，她不敢大幅度做跳舞的运作，所以选择了她擅长的琵琶，因为这个孩子被谢觞期待，她不允许任何意外发生。 天色渐渐黑了，御花园却亮如白昼，甚至比白天装饰得更加五彩斑斓，璀璨夺目。 天空中挂着皎皎明月，中秋，月满，人团圆，星河璀璨与浩瀚。 就在这个时候，只见夜空中降下一抹白色的身影，她薄纱遮面，身姿翩然，仙裙飘逸，她在空中腾飞而起，矫健的身躯与月影重合，以月影作伴，宛如嫦娥奔月，孤寂凄凉，惹人怜爱，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江凤华一眼就看穿她是苏婷婉，真是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更何况她苦练三个月也不能白练。 给苏婷婉伴奏的人是苏卿卿，她在宫中十几年自然也不白呆的，姑侄两人一起演奏，效果的确很好，不仅皇帝被她的琴音吸引。 就连谢觞也目瞪口呆地盯着，他几乎也看呆了。 他也一眼就认出了是苏婷婉，他也没有想到婉婉的身姿竟也会这般轻柔。 江凤华突然朝皇后那边看去，只见皇后也不约而同看向了她。 婆媳俩目光汇聚，默契十足。 只见皇后唇角勾起一抹阴沉的笑意，下一秒，苏卿卿手中的琴弦骤然断裂，由于琴弦太过锋利，使得她的手指受伤，血溅当场。 正在天空中舞动的苏婷婉也莫名其妙尖叫一声，直直从半空中摔落下来。 只听一声惨叫，谢觞第一个冲出去扶起苏婷婉。 当他扯下她脸上的面纱，只见她脸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红疹子，“婉婉，你的脸……” 一声惊呼瞬间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大家纷纷凑上前来，看到她的脸时连忙后退。 苏婷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明明跳得好好的，可是琴弦断了，她又听见一声惊叫，她也瞬间没了章法。 与此同时，苏卿卿瘫软在古筝上，仿佛全身无力的样子，她也不明白为什么。 她习惯性地将视线投向高位上的皇后，猜想是不是皇后要对付自己。 皇后勾起红唇，高声道，“快传太医。” 苏卿卿听见传太医，心里紧张不敢抬头，只想快点离开这里，她不要玉如意了，若不是为了帮助婉婉重获恒王的喜欢，否则她今天晚上不会冒这个头。 第113章 苏卿卿疯了 太医来得也快，程皇后满目关心，走到苏卿卿面前，“王太医，快给苏婕妤瞧瞧，她的手怎么会流了这么多血，哎呀真是太可怜了。” 苏卿卿一个劲地避让，“不用了，本宫没事，只是被琴弦割破了手指，本宫让宫女止血包扎一下就行了。” 苏卿卿宫里的下人全都处决了，现在派去她宫里的自然也都是程皇后的人，她在宫里做什么，程皇后一清二楚。 程皇后关心道，“王太医一定要替苏婕妤检查一下才放心。” 这时，喜嬷嬷等人上前按住苏卿卿的手递到王太医面前。 王太医替她撒了止血散包扎过后，苏卿卿以为这样就算完了，谁料人群中有人突然高声道，“是什么味道这么臭啊！” 有人把鼻子往苏卿卿身上闻，“味道是从娘娘这里传出来的，越闻越臭啊。” 苏卿卿拢紧了厚重的裙子，一双怒怼的眼神盯着程皇后，都是她和江凤华害的，她极力掩饰，“本宫先回宫了。” 不说不觉得，大家凑近苏卿卿也闻到了一股腐臭的味道。 苏卿卿今天擦了浓厚的脂粉，洗了很多遍澡，但还是掩盖不住下身散发出来的味道。 她不自觉地看向皇帝的方向，她在冷宫里发现自己的身体出现了问题，她就在想办法医治，可是怎么治都治不好，她知道是云芳找的那个男人有病。 皇帝也走近，也闻到一股味儿，只见他眼中满是疑惑，冷声道，“王太医好好替苏婕妤诊治，脸色怎么这么难看，琴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出这么多血，给朕查。”也是因为苏老夫人在场，皇帝也要做关心苏卿卿的样子。 王太医不敢耽搁，又替苏卿卿把脉。 片刻之后，只见王太医瞳孔睁大，问道，“请问娘娘最近可有服用过什么药物？” “冷宫潮湿，本宫腿脚疼痛，只服用过一些驱寒的药物。”苏卿卿撒谎，其实她用了偏方治下身，可越治越严重。 王太医朝皇帝恭敬行了一礼，支支吾吾地道，“臣也不敢断定，臣肯请梅院士前来会诊。” “废物，只不过伤了手，怎么还要请旁人来治，既然无用，朕养你何用。”皇帝怒声道。 王太医欲哭无泪，恭敬道，“娘娘不仅仅是手伤，还有……” 皇帝一脚踹在王太医的身上，“还有什么，说……” “娘娘好像是喜脉，可是臣却把不出胎心，臣如果所料不差，娘娘怀的是死胎。”王太医战战兢兢地道。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大家指指点点，纷纷猜测这个孩子是不是那个男人的野种，毕竟皇上已经许久没有到苏卿卿宫里去了。 程皇后听到此，也吓了一跳，苏卿卿怀孕了？还是个死胎，三个月了，只怕那孩子是死在她肚子里，才会这么臭，真是造孽啊！ 苏卿卿也没有想到自己的肚子里有一个野种，她下身一直不舒服，她以为是生病了，所以一直在喝药。 此时，她想死的心都有了，皇帝也是脸色宛如要杀人一般，他是看在苏家的面子上才放她出了冷宫，没想到会是这样，早知道让她死在冷宫里。 苏老夫人也知道事态严重，连忙跪在皇帝面前请罪，“求陛下降罪，卿卿也是受人迫害才会有今天的局面，害她的幕后凶手到底是谁，请陛下严查。”她指的当然是程皇后。 苏老夫人还想着皇上会顾念苏家给苏卿卿一个公道。 “哈哈哈……”苏卿卿突然抓乱了她的发髻，扯掉了满头的钗环，大笑起来，“报应，报应啊！” 片刻的功夫，苏卿卿像是疯了一样横冲直撞，整个御花园被她弄得乌烟瘴气的。 程皇后厉声道，“来人啊，快拦住苏婕妤。”苏卿卿装疯卖傻给谁看。 她在宫里横行霸道十多年，宫中嫔妃受尽了她的羞辱，此时，没有任何一个人同情她，大家都冷眼旁观看戏。 九公主谢灵儿哭着冲到她的身边，“母妃，你怎么了？” 苏卿卿像是没有灵魂的躯壳，一把推开了谢灵儿，辱骂道，“孽种。”她一把推开谢灵儿，将她推摔倒在地上，又使劲拍打着自己的肚子。 谢灵儿疼得眼泪花花的，哭泣道，“母妃，我是灵儿啊，你不认识灵儿了吗？” “外祖母，你帮帮母妃，父皇，求求你救救母妃，她是被人害的，母妃没有错。”谢灵儿爬在地上连声哀求。 苏老夫人眼角通红，将谢灵儿紧紧搂在怀里，低声道，“记住了，这些人都是害你母妃的人，你求他们，并没有任何人会帮你，你现在只要记住她们的样子，将来替你母妃报仇。” 谢灵儿眼泪不停，眼睛怨毒地盯着程皇后和各宫嫔妃，她甚至恨死了江凤华，都是她抢了婉姐姐的五哥，后面才会发生那么多事…… 又见苏卿卿去捡掉在地上的食物，使劲往肚子里装，“我没有孽种，你们看，我是吃饱了，皇上，你看我没有对不起你，哈哈……不是我的错。” 皇帝见她是疯了，厉声道，“来人，将苏婕妤送回宫，王太医你去替她诊治。” 很快苏卿卿就被带走了，大家都以为这场闹剧会收场。 下一刻，只听见苏婷婉突然吓得尖叫一声，连忙找了面纱蒙在自己的脸上，“王爷，我的脸，我的脸怎么了？” 谢觞将她搂在怀里连忙安慰，“没事的，婉婉，会没事的，就是起了一些疹子，太医开些药很快就会好的。” 她眼眶通红，以为自己被毁了容，从此谢觞再也不喜欢她了，真是那样他们连一点恩情都没有了，到底是谁要害她，是谁要害姑母，她们明明都准备好了，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姑母为什么会怀孕，还要遭受到这种厄运。 一定是江凤华害了姑母。 她脑海里突然闪过江凤华耀武扬威的那张脸。 此时江凤华正站在一边看戏，她是尊贵的恒王妃，从始至终，所有事情她都能撇清干系。 苏婷婉觉得不可思议，她不可能一点蛛丝马迹都不留。 第114章 难道是程皇后要除掉卿卿? 这时，苏婷婉仿佛受了刺激，指着江凤华的鼻子就骂，“江凤华，是你，就是你要害我，我的脸会变成这样，一定是你弄的，我已经每天去你面前学规矩，读书写字，我敬你一声王妃，可是你为什么还容不下我，甚至要害我。” 江凤华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脸上满是错愕，“侧妃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会害你。” “一定是你，你一向会装模作样，你在王爷面前表现得柔柔弱弱的，实际你根本不是这样的，江凤华，我已经向你低声下气了，你为何还是不肯放过我，你为何要害我，毁我的脸。” 她为了今天精心准备了好久，她练习跳舞，再累她都坚持下来了，她明明成功了，谢觞也成功被她吸引，没想到江凤华的手段这么阴毒。 江凤华站在原地，目光无辜地盯着谢觞，解释道，“王爷，臣妾没有。” 谢觞目露疑虑，这样的场合婉婉本就想表现，她是不可能让自己害自己的。 他想：会是江凤华吗？ 他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江凤华从未与婉婉争过什么，她一直用心教导婉婉，他亲眼看见她像个师者一般教婉婉，她心地善良，怎么可能会想出这种毁人容貌的阴毒招式害人。 “婉婉，你说话要讲证据，本王相信王妃。”谢觞肯定道。 “以前她知道王爷只喜欢我，她就设计想要取代我在王爷心中的位置。”苏婷婉又大声朝江凤华道，“从一开始你就是这样，一直以来你都装模作样，在王爷面前装柔弱，装可怜，王爷心软真的被你迷惑了。” 江凤华不卑不亢，“侧妃的意思是我设计嫁给王爷的，王爷本身并不想娶我，他一直喜欢的人是你，我不仅是插足你们中间的第三者，我还设计迷惑王爷，你脸上的疹子是我弄的，你跳舞从半空摔下来也是我弄的，今后不管你发生什么事都要赖在本王妃的身上。” “除了你还会有谁这么恨我。”苏婷婉直接道。 谢觞见苏婷婉说这些话，阻止道，“婉婉……” “让她说。”江凤华仿佛被气到了，她忍住怒气：“今天当着父皇母后和苏老夫人的面，请苏侧妃把话说清楚。” “看吧，她就是这个样子，明明是她害人在先，她还装成无辜的样子。”苏婷婉就是见不得她这个样子，她在谢觞面前还装成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每一次她都能激怒她，让谢觞以为是她不懂规矩。 因为刚才苏卿卿的事，皇上正在气头上，谁也不敢多说一句，现在苏婷婉又指认江凤华，大家都抱着观望态度。 只见江凤华突然朝皇帝恭敬跪了下去，“臣妾当初嫁进恒王府是父皇亲自赐婚，苏侧妃指责臣妾插足她和王爷的感情，这一点臣妾不认，我还没有丢脸到辱没江家门楣去抢夺别人的未婚夫，礼义廉耻臣妾半点都不敢忘。” 程皇后道，“阮阮，起来，你没有错，是她不知廉耻，现在还倒打一耙当真是可笑。” 明明是苏婷婉和恒王无媒无聘在一起，江凤华和恒王的婚事也是皇上赐婚，婚礼更是轰动全城，她现在指责恒王妃插足就是在指责皇上赐婚，苏婷婉也真是不要脸，什么都敢说。 紧接着只听江凤华又道，“王爷迎娶臣妾进府第三日苏侧妃就跟着进府了，臣妾自认自从苏侧妃进府从未亏待过她，更没有和她起过任何争执。”意思是说一直是苏婷婉无理取闹，谢觞都看在眼里。 这时，彧王妃突然跪下，“启禀父皇，儿媳知道那日发生了什么事，那日是恒王妃回门的日子，苏侧妃却拉着恒王殿下到城外土地庙拜堂成亲，这件事情没传出来，所以大家都不知道，咱们大周朝的王爷以这样的方式娶侧妃进府，还是第一人，恒王妃既然是父皇赐婚，苏侧妃这样做不是故意打父皇的脸面是什么，偏偏恒王妃什么都没说还真就将她迎接进了府，也就恒王妃不争不抢，若换作是臣妾……总之如果这个件事传到民间，只怕要被天下人耻笑咱们皇家都不懂规矩，臣妾没想到恒王殿下也当真是宠妾灭妻第一人无疑了。” 彧王妃早就听谢彧说过这事，所以她很清楚，当初她也只是当个笑话来听，后来，她被谢彧折磨，她早就活不下去了，谢彧宠妾灭妻，谢觞也是如此。 他们皇家的男人当真她们女人好欺负。 既然要闹，就闹出来，她生不了孩子，什么也不怕，反正她不得婆母喜欢，不得丈夫怜爱，早晚孤独终老，甚至被谢彧打死也有可能。 众人听后，只觉得诧异，没想到还有这事。 皇帝是知情人，他虽然把谢觞责骂几句，没掀起什么风浪，也就算了。 谢觞看向江凤华越发愧疚，那日的事还是江凤华替他们摆平的。 他朝苏婷婉冷声道，“你别胡乱编排王妃，本王一直和王妃在一起，不可能是她要害你，你会不会是吃错了什么东西？” “王爷，真的是她，你相信我，她根本不是你看到的这个样子，她还女扮男装跑到青楼里去跳舞争夺花魁，我看到了，她和姓萧的男人眉来眼去，我也看到了。” 此话一出，满场哗然，大家纷纷盯着江凤华。 怎么越闹越离谱，什么姓萧的？ 苏婷婉势必要当众揭开江凤华的真面目，咄咄逼人，“你敢不敢承认，你趁王爷不在京都偷跑出府。” 谢觞本就介意萧煜喜欢江凤华，听到江凤华又和萧煜见过面，他顿时醋意大发，盯着她问，“是不是真的？” 江凤华沉着冷静，眼睛里闪过一丝绝望，“空口白牙随意羞辱，反正苏侧妃张口就来的本事王爷可以认定她是心直口快，她泼人脏水更是没有一点顾忌，王爷也可以觉得她没有坏心思，这一点，臣妾早就领教过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凤华今后恐怕就没脸做人了。” 谢觞见她眼神冰冷，连忙去拉她，“本王不是这个意思。” 江凤华避开他的碰触，“正如苏侧妃所言，王爷和臣妾成亲前，你们就有了情谊，而我不过是后来人，怎么解释都觉得苍白无力。” 谁会相信江少傅之女会这样，大家纷纷指责苏婷婉什么都敢乱说，这种毁女人名节的人最是可恶。 “阮阮。”谢觞越发愧疚，“我没有相信她的话。”他只是痛恨为什么没有早一点认识江凤华。 “王爷她真的和萧煜有一腿，我亲眼看到的，就在怡春楼……”苏婷婉见谢觞的样子，就知道江凤华又在装了，并且谢觞还相信了。 “啪。”当着众人的面，谢觞直接打了她一巴掌，厉声道，“本王看在苏老夫人的面上已经免了你的禁足，你为何会一而再，再而三犯，当着苏老夫人和父皇母后的面，苏侧妃若不愿意留在恒王府就请离开吧！” 苏老夫人的女儿被害成这样，她已经心痛如刀绞了，现在孙女再被退回去。 今天晚上到底是谁设计了这一切。 她看向程皇后的方向，只见她唇角勾起得意的笑意。 难道是程皇后要除掉卿卿？ 第115章 恒王妃也晕倒了 就在这个时候，王太医着急忙慌地跑来，“找到了，微臣找到了。” 众人朝他看去，王太医突然凑到皇帝面前，“启禀皇上，这就是害得苏侧妃全身起疹子的罪魁祸首。” 只见他手中拿着一个碗，碗里乌漆嘛黑一坨蠕动的东西，看着极其恶心，身上的鸡皮疙瘩冒起。 皇上见状眉头皱起，“这是什么？” “这是一种治疗花柳病的虫子，娘娘用民间偏方治这病，所以她腹中胎儿早就死在腹中了，今天苏侧妃和婕妤娘娘接触过，臣推断侧妃脸上会起疹子也是因为它。” 王太医说完，围在周围的人全都吓得退散开来，离得远远的，仿佛苏侧妃也和她姑母一样得了花柳病会传染他们似的。 程皇后更是拉开谢觞，“得了这种病，真是要死人了，觞儿别再碰她了。” 程皇后早就知道苏卿卿病了，她也是在等这一天，没想到苏卿卿从冷宫出来还对皇上抱有幻想，明明身子都烂成这样了，她竟还想勾引陛下。 谢觞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现在真相大白，证明不是江凤华所为，他对苏婷婉越来越失望，让她别再和苏卿卿接触，她偏不听。 甚至今天她要和苏卿卿上台表演节目，她都没有透露过一个字。 婉婉什么时候如此沉得住气了？ 苏婷婉听后也傻眼了，走到谢觞面前，“王爷，妾确实不知道姑母她生病了，是妾误会了王妃。”现在她只想尽快和苏卿卿撇清干系才能自救。 他一把甩开苏婷婉的手，仿佛她才是那个最脏的人，“婉婉，我对你太失望了。” 谢觞甚至觉得后怕，当初若是让苏卿卿谋害江凤华成功，今时今日所遭受这一切的那个人就是江凤华了。 他看向江凤华，只见她也没看自己，好像是真的生他的气了，老实巴交地跪在地上。 他想扶她起来，但她也不理他，当着满宫人的面闹别扭似乎不恰当。 苏婷婉心痛如刀绞，不敢再往前一步，姑母怎么会得了那种病，云芳到底找了什么人才害得姑母这样。 苏老夫人也是满脸菜色，此刻她没有任何立场再替苏家的任何一个女儿求情。 还好她回来了，否则任由事态这么发展下去，恐怕盛京城就没有苏家的一席之地了。 得了那种脏病，卿卿那边已经无力回天，现在要想办法留住婉婉。 这时，苏婷婉脚一软瞬间晕倒在地上。 苏老夫人连声道，“婉婉，你怎么了？你不要吓祖母。” 只见苏婷婉人事不省的样子，她是万万不能被赶出恒王府的，否则就真的如了江凤华的意了。 谢觞见状几乎本能地想要上前，他虽然气愤，可是苏婷婉是他第一个喜欢的女子，他不能做那薄情之人，他道，“王太医，快给侧妃瞧瞧。” 大家的视线都在苏婷婉的身上，王太医又是把脉，又是检查鼻息，因为她脸上的疹子，王太医也有些忌讳。 程皇后瞪了江凤华一眼，用眼神示意，她知道晕，你不知道啊。 苏婷婉这一晕只怕又要被送往恒王府了。 下一秒，只见仍然还跪在地上的江凤华突然身子一歪瞬间也晕倒在地上。 “恒王妃晕倒了。”有人惊叫一声。 程皇后满目焦急，“觞儿，快来看看阮阮，阮阮也晕倒了，一定是被苏婷婉给气的。” 程皇后也是戏精，又道，“人家江少傅好好一个女儿嫁给本宫做儿媳妇，本宫却护不住她，任由着别人朝她泼脏水，随意羞辱，都是本宫无能啊！” 谢觞跨步上前，将她抱了起来，“王太医，快来给王妃瞧瞧。” 王太医忙得不可开交，今天是中秋节，也只有他留在太医院值班，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他瞧了侧妃，又来瞧王妃，急得满头大汗。 莲叶跟在一边，眼中也是焦急一片，眼眶也急红了，她跪在江凤华的面前，当着谢觞的面嘟囔一句，“为什么要让我家王妃平白遭受这一切。” 谢觞听见丫鬟抱怨，莫名捏紧了手指，婉婉是怎么教都教不乖了，江凤华用心对她，她却如此不知好歹。 正当王太医要替江凤华诊脉，莲叶从身上掏出一张雪白的手帕遮挡在她的手腕上。 隔着帕子，王太医静下心来仔细替江凤华诊脉，片刻后，王太医眼睛也亮了，“是喜脉。” “恭喜王爷，王妃有身孕了。”王太医朝谢觞作揖。 谢觞听后瞬间傻眼了，望着怀中双目紧闭的娇弱女子，他的双腿像是被人灌了铅，半步都移不开，他内心的喜悦几乎全都表现在他的脸上，紧紧地抱着怀中的女子，老天爷将最好的女子送到他的身边，他们也是要做父母的人了。 程皇后再次确定，“王太医没把错脉？” “不会有错，王妃脉象强劲有力，一定是喜脉。” 莲叶一直知道小姐在备孕，但她不知道这么快就怀上了，她朝皇后叩头，“王妃的月事已经推迟好几日了，原来王妃是有了身孕，都是奴婢疏忽了。” 皇后又道，“阮阮怎么会晕倒。” “可能是气急攻心，一时着急所至。”王太医是程皇后喊来的，自然知道话怎么说。 没有人能想到恒王妃会在这个时候查出有孕。 谢觞二十五岁才成亲，本就比较晚了，程皇后看着别的皇子早就儿女成群，自然羡慕，今天晚上全是糟心事，只有这一件喜事，程皇后喜不自胜。 程皇后沉声道，“现在任何事情都没有恒王妃的身子重要，觞儿，苏侧妃能把阮阮气成这样，还是将她送走吧。” 苏老夫人插了句嘴，“不管如何婉婉都是入了恒王府的女人，皇后娘娘要送她去哪里。” 程皇后想说，自然是送回苏家，你们自己带回去管教。 连皇上都要礼让苏老太婆三分，她道，“苏婷婉虽然是被苏婕妤连累的，她伤了脸，本宫自然是送她去静慈庵养病，等病养好了再接回来。” 谢觞没有反对，就是默许了，他抱着江凤华就朝偏殿走了。 苏老夫人咬紧了牙齿，也只得接受，苏婷婉闭着眼睛想要反抗，皇后就是看不惯她，要送她去做尼姑，却被苏老夫人死命地摁住，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既然晕了哪里有又爬起来的道理，这口苦水也只有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了。 程皇后傲气凛然，苏卿卿从进宫就受宠，十多年了，想当初她耀武扬威把程皇后气得半死，现在只不过是她的因果报应。 苏老夫人暗忖着：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因为恒王妃有孕，也算是中秋宴会上的一大喜事，大家心中的阴霾瞬间消散。 偏殿里，王太医替江凤华扎了针，她才悠悠转醒，莲叶急声道，“王妃，你总算是醒了，吓死奴婢了。” 谢觞屏退了王太医，又让莲叶在门外守着。 只听谢觞声音温柔，似怕吓坏了她，一直握着她的手，“阮阮，你还有哪里不舒服。” 第116章 谢觞满心欢喜盼来的孩子 “王爷。”江凤华声音细弱，“苏侧妃如何了，臣妾真的没有害她，更没有和别的男子有任何接触，阮阮今生只喜欢王爷一人，你信不信我？”最后一句显得她胆怯，又小心翼翼。 谢觞见她这般模样，“我信你。”当时事情还未查清，他也迟疑了，他并不完全相信她。 有人喜欢他的王妃，证明她足够好，她什么都没有做，而他差点听信了苏婷婉的话，去质问她。 他真是该死。 “王爷，有一事臣妾骗了你。”江凤华目中胆怯，“其实我大哥带我去过怡春楼，并且我还在怡春楼看见王爷了……那晚王爷回府后喝得很醉，臣妾照顾你的时候告诉过你，可是你好像忘记了。” 江凤华也会挑三拣四，紧着谢觞喜欢听的话说。 谢觞突然想起，“那晚女扮男装在舞台上的女子是你。”这样就说得通了，他调查过无双公子的身份，可是什么也查不到，仿佛世上根本没有这个人出现。 他问过江锦炎，他从未正面回答过，只说是故人。 她还狠狠地踩了他一脚，然后就逃跑了。 现在江凤华怀孕了，天大的事都没有她的肚子重要，她去怡春楼这等小事就此翻篇了。 江凤华是在江锦炎的陪同下，况且那晚上怡春楼举办花魁大赛，京都很多世家公子小姐都乔装打扮去凑热闹了。 “王爷，你若生气，你罚我吧，我认罚，我可以去外面跪着，直到王爷消气为止。”江凤华见他不说话，柔声道。 谢觞现在哪里舍得她去罚跪，“下次你若想要去什么地方，可以不用麻烦你大哥，本王也可以陪你一起。” 江凤华愣住，“王爷不怪臣妾去那种地方，真的吗？” “苏婷婉既然看到你了，说明她也去了，你又没做什么有失本王颜面的事情，本王为何要怪罪于你。” 谢觞以前也常带苏婷婉一起去很多地方，酒楼酒肆更是家常便饭，不过他们只是去喝酒，怡春楼和别的青楼不同，并没有那乌七八糟的事情。 “臣妾也是看到那些姑娘翩翩起舞，很是羡慕，一时兴起才会让大哥做掩护上台表演，臣妾戴了面具，以为不会有人认出来我是恒王妃，没想到还是被苏侧妃认出来了。” 谢觞却在想，都好几个月的事情了，婉婉并没有第一时间将此事告诉他，而是选择在这样隆重的宴会上当着父皇母后的面说出来，她这样做的目的就是想要打压江凤华，没想到婉婉一直在他面前装样子。 再说她难道不知道她说亲眼看见江凤华去争夺花魁比赛，不正也说明她也去了怡春楼，婉婉还是太蠢了。 母后要把苏婷婉送去静慈庵养病，他并没有反对，不送她走，不知道她还会做出什么伤害江凤华的事情来。 江凤华要从软塌上起来，谢觞连忙阻止，“我知道你被苏婷婉的话气着了，现在你最是不能动气的时候，母后已经惩罚她了。” 江凤华装傻，“我没那么娇气的，当时也是觉得我明明没有做过的事情平白被诬陷，一时觉得有些生气，我身体一向很好，也不知道怎么会突然晕倒，看来臣妾要加强锻炼才行。” “阮阮，你突然晕倒不是因为你身体不好，而是你有了身孕。”谢觞盯着她的肚子，眼睛里都是喜色，“我们也要做爹娘了。” 江凤华又不动了，结结巴巴地道，“王爷说什么？再……再说一遍。” 谢觞刚知道时也是惊喜的话都不会说了，他将她抱在腿上，手轻轻抚上她的小腹，“你这里有孩子了，本王的孩子。” 江凤华喜极而泣，“是真的吗？” “真的，王太医替你把了几次脉都是喜脉，加上你月事一直没来，你都不知道吗？”谢觞紧紧将她搂在怀里，想象着她生一个和她一样漂亮的女儿。 江凤华眼眶微红，这一世她的孩子终于在谢觞的期待中来了。 谢觞见状，“怎么还哭了？” “臣妾是高兴。”江凤华靠在他的胸膛上，思绪万千，他们会一起来吗？ 出宫时，苏婷婉并没有和她们同车，听说被皇后娘娘连夜送走了。 江凤华也不去谢觞面前多说什么，苏婷婉被皇后送走，她实在没有想到。 谢觞和苏婷婉互相喜欢是事实，现在他们被强制分开，他们的感情会淡很多吧！ 谢觞一次又一次对苏婷婉失望，当他看见苏婷婉在空中奔月的场景，那时的谢觞是被她迷住了的。 只可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而她就是那个魔。 她要如何才能将苏婷婉从谢觞心中连根拔起。 程皇后现在要捏死苏卿卿犹如捏死一只蚂蚁，偏偏苏老夫人又将她救出了冷宫，虽是婕妤位份，但是程皇后怎么可能再给她翻身的机会，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她生病的事情闹大，结果比意料之中要精彩。 出宫时，谢觞得到了那柄佛祖开过光的玉如意。 他将它捧到江凤华面前，“这是父皇赏赐的，由阮阮保管吧。” “王爷喜欢，那就放在王爷那里吧！”江凤华一副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样子。 谢觞盯着江凤华沉声道，“恒王府得了这柄玉如意，以后整个京都的风响就变了……” 谢觞主动和她说了这柄玉如意的重要性，对于大周朝历代皇帝来说，传承很重要，这块玉如意就是皇族最重要的体现。 不管怎么说，谢觞是和她交心了，什么都愿意和她说，说明他没把她当外人。 马车刚到王府门口停下，守在门外的小厮连忙跑到江凤华面前，“三小姐，卑职总算见到你了。” 江凤华暗忖：是跟着大哥身边小厮。 她道：“怎么了？” 小厮道，“大公子和人打起来了，现在大公子被抓到了官府。” 江凤华拧紧眉头，大哥从来不会这么不知道分寸，他怎么可能和人打起来。 “我跟你去看看。”江凤华道。 谢觞连忙阻止，“你现在不能去。” 江凤华以为他又要阻止。 “现在你的肚子比什么都重要。”只听谢觞又道，“本王替你去，保证不会让你大哥伤一块皮肉。” 江凤华没有和他争执，她知道大哥和人打架，又被抓到官府，猜测是和章雨默的事有关。 谢觞问，“你们家大公子和谁打起来了？” “那人叫李橙，是个军爷。”小厮道。 如此，谢觞心里就有底了。 谢觞将她送到揽月阁就离开了，今天晚上她实在是累了，加上肚子里确定怀了孩子，她更是应该好好休息，毕竟这个孩子是谢觞满心欢喜盼来的。 第117章 她要以退为进 到了后半夜，谢觞轻手轻脚地回来了，屋子里点了微弱的烛火，正当他往浴室走去，江凤华从暖帐里伸出颗脑袋，笑着道,“王爷，您回来了。” “这么晚了，还没睡。” “睡了，又醒了，现在睡不着了。”只见她一袭雪白的抹胸长裙，外披一件轻薄纱衣，满头乌黑的秀发披散在肩膀和胸前，似一位遗失民间的仙女。 她盈盈来到他的身边，温声道，“臣妾帮王爷吧！” 她眼眸璀璨如星，双唇娇嫩欲滴，娇俏玲珑的模样让人陶醉其中，他知道她想要知道结果。 “本王自己来，现在最不能受累的就是你和宝宝。”谢觞搂上她的纤腰，还是这么细，下次要让她多吃一点，否则孩子怎么能有营养。 江凤华主动替他找了干净睡衣，满脸地讨好的样子，“臣妾不累，他也很乖。”现在她什么感觉都没有，上辈子怀孕时她被折磨得够呛，应该是还没有到孕反应的时期吧。 谢觞一把将她抱到床上，点了点她的鼻子，“在这儿乖乖等着本王。” 只等谢觞进了浴室，她才让红袖准备点吃的送来。 谢觞从浴室出来，只见桌子上摆了些易消化的膳食，江凤华摆了碗筷，又跑到他的身边，殷勤地道，“臣妾不想躺床上，身体都躺僵硬了，我和他都饿了，王爷陪我们一起宵夜吧！” 谢觞也有些饿了，拉了她坐到桌子边，“你是想问你大哥的事吧！” 江凤华脸上扬起甜美的笑容，眨巴着大眼睛，“所以大哥为什么打架？” 谢觞知道她是因为着急才没有睡觉，他不想逗她了，沉声道，“他知道李家势力庞大，小打小闹根本拿李橙没有办法，也不可能让李橙和章家退亲，所以他为了揭露李橙是个人渣，想了一个最不是办法的办法……” 江凤华听后，“所以李橙真的凌虐了怡春楼里的姑娘，被人当众抓了现形。” 谢觞点头，“本王猜想江锦炎为了把事情闹大才动手打了李橙，这才闹到官府，可惜被凌虐的姑娘只是一个青楼女子，李橙并没有罪……” 江凤华只有感叹世道如此，没有什么公平与不公平的，在世人眼中青楼女子本就人尽可夫，就算当众被虐待致死，世人不会去为她说一句公道话，只会觉得死得好，是她勾引，是她自己愿意。 大哥让怡春楼里的姑娘去做这件事，的确是算得上不是办法的办法，她听得心惊胆战，“然后呢。” “李橙有军功，曾经也被赐了官，你大哥一个小小的户部员外郎怎么可能斗得过一个有强大靠山的兵痞子，被打得不轻。” 江凤华瞳孔骤然变大，手中的筷子险些掉落，“他怎么样了？”大哥武功不弱，只怕是故意让李橙打的。 谢觞微笑，“反正是死不了的，这事从一个青楼女子被虐待案上升成了江少傅家大公子舍己救人反被兵部尚书家大公子殴打的伤人案。” 江锦炎挺狡猾的，并没有让这件事在怡春楼里发生，而是那青楼女子被带出来到了一般普通酒楼，今天正好是中秋节，酒楼和街上的人都很多。 现在江锦炎本就有官职，若此事在怡春楼里发生，只怕他官员嫖娼的罪名就被坐实了。 “章家知道了吗？”谢觞让她别管章雨默的事，这事交给大哥去处理，所以她并不知道章家是否已经知道李橙的为人，甚至不知道今天晚上的事，那大哥岂不是白挨打了。 “知不知道都不重要，既然已经定了亲，换了庚帖，章雨默就是李橙的未婚妻，她一定是要嫁给李橙的，毕竟章国公府再有威望，章府的辉煌也过去了，而李家官居要位，权柄在手，这件事情不好解决。”一朝天子一朝臣，这就是现实。 “就算你大哥现在愿意娶章雨默为妻，他也会落个夺人未婚妻的名声，同样不好听。” 江凤华疑问，“就算以李橙的人品来说事，还是不能退亲吗？” “他们当然不能，但是本王出面，这件事就轻松多了。”谢觞道。 江凤华彻底服了谢觞，他是皇子，就算是李尚书到场，他也得给皇子一个面子。 一旦牵扯到政治斗争，权力倾轧，一切都会变得很容易。 这就是权力的魅力。 - 江府，章雨默见江锦炎被打得鼻青脸肿，心里比他还要痛，她流泪不止，“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没关系，都是些看得见的皮外伤，没伤到内里，我有分寸。”江锦炎连忙安慰她，好在李家同意退亲了。 “你为什么要帮我。”他已经明确说过不会喜欢她，现在却在背后帮她摆脱李橙，如果不是他，他们也不知道李橙的真面目，前些日子李橙天天往章府跑，从没有人知道有那种恶心的癖好。 江锦炎淡淡道：“我既然知道了李橙的品行，就不会坐视不理，只是我没想到最后能帮你的却是恒王。”其实是权力。 他笑了笑，道，“早知道恒王殿下能让李家退婚，我就应该早一点去找王爷，不至于费这番周折。” 章雨默摇头，“不是恒王救了我，是你。”她很感谢也很感动。 这段时间她想了很多，更想清楚了江凤华的话，她应该为了家人好好生活，那日李橙救了她，她觉得李橙是个好人，她也不算讨厌李橙，所以才会答应嫁给他。 可无关他人品好坏，即使答应了，她感觉她的心也已经死了，像个木偶，像个躯壳。 这时她才明白，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即使他是个好人，她都是痛苦的。 既然江锦炎没有喜欢的人，她是不是还有机会？她要找到他二十七岁都不娶妻的原因。 她突然道，“江公子，谢谢你为我考虑，我会很感激你的，但仅仅是朋友的感激，你不要有心理负担，我不会再想要嫁给你了。” 江锦炎愣怔。 章雨默又道，“其实我在答应李家求娶之前就想通了的，既然你不喜欢我，我也不会强求，从今以后我们就做朋友，可以吗？” 她要以退为进。 第118章 关于章 雨默不洁的流言蜚语起 江锦炎有些尴尬，“当然可以。”他能说不可以吗？ 章雨默微笑，她笑起来脸上有两个浅浅的酒窝，眼睛都瞬间亮了起来像夜中耀眼的星星。 她道，“毕竟你身上的伤是因为我，我帮你上药吧，你不要拒绝我，否则我会很愧疚的，我想做点什么弥补一下，这样可以吗？” 她端方有礼地站着，让人想不出拒绝的理由。 江锦炎还是想说不用了。 没等他说话，章雨默主动拿药替他涂抹起来，他痛得咬紧了牙关，她感觉到他好像很痛，手上的力道又放轻了些许。 江锦炎见她一张漂亮的容颜凑近自己，为了避免尴尬，他索性闭上了眼睛。 她这是离他最近的一次，她明明心跳加速，脸颊绯红，还是屏住了呼吸，不让自己乱了阵脚。 江锦炎的睫毛又长又密，俊朗的容颜青一块紫一块，她满眼心疼。 直到上完药，章雨默的脸红至了耳根，她一点声音都不敢露出来，怕自己的心事被他知道了，那样她就再也没有理由靠近他了。 江锦炎因为她的凑近，也闻到了淡淡的兰花香，他不自觉红了耳根，甚至不敢睁开眼睛面对她。 只等章雨默调整好心态，她才道，“药涂好了，我走了。” 江锦炎睁眼只看见她窈窕的背影快步离开了他的寝室，他想，看来章雨默是真的放下了。 这样也好，至少她不会在他身上浪费时间，去追寻自己的幸福。 章雨默走后，桑余翩翩又溜了进来，见他脸红到脖子根，她笑道，“好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 “公主怎么又来了，不是住在驿馆吗？”江锦炎早就将她送到驿馆了，朝夕国公主来到大周国就是贵客，现在两国交好，就算皇帝也不可能驱逐她离开，只任由她在大周朝玩够了再说。 “本公主不来，怎么会看到这么精彩的场面。”她心里有点酸酸的，涩涩的，明明说过她要在登基前游玩天下，赏遍世间美酒，看过世间美男，她不过是看看他们，调戏他们，逗弄他们，全当是在玩，因为她的身份不允许对任何男人动情。 可是，看见江锦炎因为别的女人脸红，她心里很难受。 江锦炎知道她在挖苦自己，“公主别想岔了，章姑娘是来和我把话说清楚的，她不会执着于要嫁给我了，也就是说她不会再喜欢我了。” 桑余翩翩只想骂他天真和蠢，“你有你妹妹一半聪明，也不至于为个女人被打成这样，说你不喜欢章雨默，本公主就觉得是个笑话。”不喜欢为何要去管她的死活。 江锦炎眸子里升起不满，懒得和她争论，“阮阮从小就是我们家里最聪明伶俐的一个，多谢翩翩公主夸奖舍妹。” 桑余翩翩挨着他坐下，“我怎么觉得在什么地方见过你妹妹。” 江锦炎想到谢觞对他的叮嘱，不要让人知道无双公子是恒王妃，这件事情就当过去了，烂在肚子里永远也不要提起。 既然恒王都这么说了，他肯定不会让妹妹陷入风波囹圄。 他道，“公主不是早就见过我妹妹很多次了吗？” “不是那一次。”桑余翩翩亲自抱过江锦炎的腰身，绝对没有那天晚上，她在舞台上看到的人腰细和玲珑，除非是女人，那晚她戴着面具，最后脱掉面具时也是江锦炎的这张脸，这张脸也很漂亮，可是不是她看到的那位无双公子的。 江锦炎以为她知道了，一直没有说话，只听桑余翩翩道，“明日本公主就要回去了，今天是来同你道别的。” 她抱着他的腰身，将头埋在他宽阔的肩膀上，“这一次，我竟有些舍不得了，怎么办呢？” 江锦炎知道她是个洒脱的女子，身上的痛感让他半点都不想动，况且这里还是他的卧室，要走也是她走才对。 “公主……”他想拉开她圈在自己腰上的双手，“这样子不好吧，我是个男子，你是朝夕国的公主，自当懂得……” 桑余翩翩哪会管好不好，她就想舒心随意就好，直接将他推倒在床上，唇瓣覆盖了上去，像是半点羞耻之心都没有一样。 江锦炎彻底怒了，“我不是你喜欢的无双公子，公主请自重。” 桑余翩翩愣住了，她在乎的是江锦炎，还是无双，她已经分不清楚了。 翌日，朝夕国公主回国了，皇帝派了礼部的人相送，当然她除了告诉江锦炎，旁的人一个都没说。 远远的，她好像看见了章府的马车来送她了，她不置可否，放下车帘，慵懒地躺在软榻上假寐。 昨天晚上她差一点就绷不住了，想到不能对他负责，又灰溜溜地离开了江锦炎的房间。 昨晚也是她最后一次住在江府，在江府的日子总是让人觉得宁静与安逸的，没有喧嚣与复杂，只有朗朗读书声。 她也不可能留在大周国和一个男人纠缠不清。 她只是朝夕国的皇太女，朝夕国的未来需要她。 她想：江锦炎伤得这样重，应该不会来送她的吧！不要来也好。 只等车队出了城门，看热闹的百姓都散去，城门口停留的两辆马车相遇了。 透过车窗帘子，章雨默看到江锦炎带伤的脸和殷切的目光。 她想：江锦炎是喜欢翩翩公主的吗？ 章雨默主动上了江家的马车，“今日该换药了吧。” “章姑娘怎么也来了。”江锦炎道。 “知道公主要回国了，来送一送她。”章雨默道。 江锦炎颔首，“朋友一场，算是最后道别吧！” 两人话很少，聊着无关痛养的话题，仿佛普通朋友一般，章雨默是个有学识的姑娘，和同样有学识的江大公子，话题自然不沉闷。 另一边，外面关于章雨默和江锦炎不知廉耻的谣言满天飞，话也传得很难听。 章雨默退了李家的亲…… 江公子为红颜大打出手，把李大公子打成了重伤…… 她的身子早被江家公子睡过了吧！ 都在传江大公子带回来个红颜知己，章雨默为了气江大公子才要嫁给李家，最后却退了李家的亲，章国公府和江少傅府把李尚书府当猴耍呢。 谁也不记得李橙是因何而重伤，更只会指责青楼女子蓄意勾引，就算已经证实了青楼女子不是蓄意色诱勾引，他们也会将脏水使劲往她身上泼。 无中生有有多可怕，有人正在借助舆论将此事发酵。 第119章 不是谣言，而是阴谋 江凤华听到外面的谣言她脸上并没有过多情绪，她眸光深邃，眉头微微皱起很快又恢复平静，不动声色的样子。 莲叶焦急道：“王妃，你怎么没反应，外面把大公子都传成什么样了啊！那些人真是会无中生有。” “你别吵王妃了，王妃自有明断的。”红袖安静地替她研墨，莲叶也不吵了，乖乖地站在一边。 江凤华喜欢练字，练字时她能静下心来思考，此时，她脑袋里思绪万千，因为经历太多，她想所有事情都习惯性地往利益方面多想一些，想要谋求钱财算是利益，毁人声誉同样也和利益牵缠，只不过最后谁能得利，谁又能因此事失利，这些才是关键的。 乍一听像是几个男女之间情情爱爱纠葛之事，往深了想却没这么简单。 她落下最后一笔，将狼嚎笔搁在笔枕上才淡淡道，“也不算无中生有，至少桑余翩翩确实是住在江府的，大哥和李橙的确打了一架，章雨默和李橙定了亲，现在也退了婚，桩桩件件都是发生过吧，他们只不过是被人钻了空子，借题发挥，扭曲了事实真相，并且这些谣言还是在朝夕国公主离开盛京城才流传出来的，将这些都联系起来想，这件事就不是谣言，而是阴谋。” 有人躲在背后织了一张大网，想要拉江家和章家落水。 江锦炎虽然设计李橙，最后章家也成功和李家退亲。 当初江锦炎做这件事时仅仅是让人知道李橙的品行不好，并没有主动让章家去和李家退亲，他早就想到要撇开章家与李家的婚事，不想陷入不必要的纠葛中，现在却在传江锦炎和章雨默的谣言。 这不是预谋已久是什么。 在他们身边知道桑余翩翩的身份，又知道章雨默和江锦炎有牵扯的人，还想要打击江家和她这位恒王妃的人不是已经很明了吗。 她在想苏婷婉没这个脑子，否则她就不会被送到静慈庵养病。 江凤华将她身边出现的人全都细想了一遍，苏老夫人，云芳都不可能想出这种釜底抽薪的办法。 她们只会耍一些阴毒毁人清白的腌臜手段。 她脑海又想起一个和苏婷婉有牵扯的人——姬晨。 她和姬晨没见过两面，若不是前世的经历太让人害怕，她是怎么都不会联系到姬晨的身上的。 她和姬晨并没有利益牵连，江凤华唇角勾起冷笑，既然你敢动我江家人，就请接受本王妃的怒火吧！ 姬晨和谢觞称兄道弟，无非是看中谢觞的王爷身份，前世谢觞的确很信任姬晨，做了皇帝后，还封了姬晨一个异姓王，对他委以重任，享受无上的荣华富贵。 这一世她要让姬晨远离荣华富贵，赶他回他的世外桃源。 他可能太低估她吹枕头风的能力了。 江凤华唇角含笑，她好像从未对谢觞吹过枕头风。 她开始期待自己的表演，不过以谢觞对姬晨的信任，此事可能会有些难度，不知道在妻子和朋友之间，谢觞会倾向于谁。 苏婷婉是谢觞喜欢的女人，但是姬晨和她出双入对，谢觞不仅不吃醋，还仿佛是将苏婷婉托付给他照顾的感觉。 以谢觞爱吃醋的脾气，这一点就很不合理。 江凤华让莲叶仔细给她打扮了一番，看着镜中清纯可爱的样子，她差点都被自己容颜给迷住了。 脸上巧施粉黛，妆容也不张扬，似一朵含苞待放的娇羞花朵，引人注目。 江凤华走到前院，她就这么轻松惬意地坐在太师椅上，丫鬟一左一右守在她身边，安静乖巧。 程管家将王府的账本一一呈上，“这个月的收益不错，王妃上月提的意见的确很实用，这才多增加了一层的收益。” 江凤华一本一本细细看着，金色的阳光里，她浑身仿佛弥漫着一圈光晕，让人着迷。 只听她沉声道，“也是大家配合本王妃，程管家安排下去吧，这个月大家的奖金翻倍发。” 程管家诧异，“王妃上个月就给他们都涨了工钱，还额外发了奖励，这个月又翻倍，我怕下个月没有这笔钱，大家会有什么想法，于王府后面的管理不利啊，还是谨慎点发吧。” “程管家会这样考虑是因为咱们的身份摆在这儿，就算没有奖金，大家都会畏惧王府而去做事，但是本王妃不要他们畏惧，而是要他们臣服，甚至敬佩，有奖励才会有动力。”她又道，“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这是他们应得的，没有奖励，谁也不会积极干活。” 程管家愣怔片刻，听了王妃的这番话，他越发敬佩，王府的地位本就高高在上，从未有这般亲民的做法。 自从王妃管家后，最近大家的脸上的确是笑容多了，做事也积极了，完成度也很高，所以王府的收入更多了。 程管家道，“老奴这就去造册，届时请王妃统一发放，总应该叫他们都记住，是谁给他们的恩赐。” “去吧，程管家需要我做什么，尽管派人来寻我就是。”江凤华微微一笑，眉宇间透着一股天然的清灵，眸光清澈散发着光芒。 她身段苗条婀娜，举止投足都流露出高贵端庄，好一个绝色的美人。 处理完账面上的事，两个丫鬟陪着她盈盈走向后院。 庭院幽深，光影灼灼，一双如狼似虎的锋利眼睛仿佛定在江凤华的身上，他感叹恒王福气，苏婷婉的美远不及江凤华，难怪他这么容易就变心。 姬晨是准备参加来年的春闱，借住在恒王府，他拿着一本书悠闲懒散地坐在长廊上朗朗读书，“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江凤华心底只想冷笑，她挺直了背脊骨徐徐前行，她仿佛没有听到姬晨的读书声，读大声点吧，最好让谢觞也听听他的好义兄在王府都在做什么。 红袖和莲叶也是从小读书的，知道这首《关雎》是男人向女人求爱的诗词，没想到这位姬公子这么风骚，当众朗读这首诗词。 她们不知道江凤华的用意，扶着江凤华加快了脚步，只想离开这里。 这时，云芳抱着一摞衣裳突然走到姬晨面前，“姬公子，你的衣裳洗好了，劳烦你自己拿回去吧！” 第120章 男人啊，全都是些色迷心窍的玩意儿 谢觞解了苏婷婉的禁足令，他就让云芳去了杂役院做下等奴婢的活，苏婷婉被送走，也只带走了银杏，谢觞不管后宅之事，他动一张嘴将她赶去杂役院就把云芳抛掷脑后了，所以她算是躲过一劫。 云芳很敏锐，她察觉到苏婷婉对她疏离，甚至不信任，她就开始试探。 这才从苏婷婉口中知道，原来恒王知道她们做的那些事情，甚至还知道是她挑拨侧妃去做的，她想跑路的，可是一想到她真的跑了，往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再加上她身上没有证明身份的文书，她的身契还在宫里。 她一直不动声色，直到姬晨出现，她觉得自己的机会又来了。 她知道自己长得有些姿色，所以姬晨才会对她眉来眼去。但她也一直不甘心屈居人下，更不想便宜姬晨，所以就一直吊着。 如何吊，她也有自己的一套章法。 姬晨以为随便对她几句花言巧语就能得手，殊不知她心高气傲，一直在等机会，因为他是恒王的义兄，她才对他客客气气的，所以表面就拿他当主子看了。 云芳在心底嘲讽：呸，什么主子，蹭吃蹭喝的玩意儿，以前苏侧妃在府上，他还常陪苏侧妃用膳，现在苏侧妃走了，他还赖着。 姬晨自然不知道云芳的这些想法，因为她对他很冷傲，现在他也懒得和云芳说话，也不接衣裳，收回视线又放到书上，仿佛极认真的样子。 云芳见他不说话，继续道，“姬公子，您的衣裳。”她可是看见姬晨看江凤华的眼神，眼睛都看直了。 男人啊，全都是些色迷心窍的玩意儿。 “本公子没空，劳烦云芳姑娘帮我送去卧室里吧！”姬晨沉声道，他已经从苏婷婉口中得知云芳的身份，不过一个宫女，有些龌龊伎俩，还生出些愚蠢的心思。 既然爱答不理，就别想在他这儿得到好脸色。 云芳咬着唇瓣，傲然转身就走了。 姬晨被她甩脸子，盯着她纤细的背影暗道：小娘们，早晚要让你求着到本公子的身下。 婉婉突然被送走，这件事不是偶然，而是有人蓄谋已久，会是江凤华设计的吗？ 他唇角勾起一抹阴沉的冷笑：她大哥和江家的事应该让她手忙脚乱了吧！ 此女子不仅有美貌，还有心机，的确足够吸引人。 真想找个机会去会会她，她刚才应该是听到他的读书声了吧，江家乃书香门第，她才情双绝，不可能听不懂他的意思。 上次她就没给他好脸色，这次又为了避嫌落荒而逃。 姬晨猛然站了起来，收了书就回了卧室。 云芳刚把衣裳放好出来就遇见姬晨，她吓了一跳，“姬公子。” 姬晨直接将她推进门，然后迅速关了门，眼中满是欲色，云芳见状，连连后退，“你想做什么？” “你装什么清高，从本公子第一天住进王府，你就想勾引我，刚才你是什么态度。”姬晨直接道。 云芳眼中满是怒气，懒得理他，一句话都不说就想要走。 姬晨看出她眼中的轻蔑，拦在她的面前，眼中喷出怒火，“本公子问你话，你哑巴了。” 云芳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奴婢没什么态度，就是正好遇见姬公子，想着你能不能自己把干净衣裳拿回来。” 姬晨知道她瞧不起他，她不过是一个想要攀龙附凤的狗奴才，他上下打量了云芳一眼，是有些姿色，和江凤华比还差得太远，他直接道，“想做谢觞的女人？” 云芳愣住，否认道，“你说什么，我没有。” 姬晨一把扯下她腰间的荷包，掏出里面的东西，拿到鼻子前闻了闻，“随身携带这种媚药，你是想要找机会用到谢觞的身上吧！” 云芳吓了一跳，连忙去抢，“还给我，不是你想的这样，这不是媚药，只是一种提神醒脑的香丸。” 姬晨什么没见过，他捏着她的下巴想将药丸倒进她的嘴巴里，“你既然说是香丸，吃一点应该不会死人吧！” 云芳吓得哭了，连忙求饶，“我错了，这不是香丸，是媚药，求姬公子大人不记小人过，下次奴婢一定亲自将衣裳给公子送到房里。” 姬晨不喜欢强迫女人，他要的是心甘情愿，他将药丸递回到她的手中，十分变态地在她脖子间嗅了嗅，咬着她的耳垂吐出一口热气，“希望谢觞能让你满足。” 云芳胸口一阵燥热，想到恒王和苏侧妃圆房时的样子，她突然觉得口干舌燥，每每想起，她都夜不能寐，她越来越想要占用恒王的身子。 姬晨见她的样子就知道她发情了，“求我，让本公子满足你。” 他身体一个劲往她身上蹭，强制云芳亲吻他，云芳感受到他男人的特征一时间面红耳赤，但是她心里还是清醒的，她要的男人是像恒王那样真正有权势的男人。 下一秒，正当姬晨几乎也忘我放纵之际，云芳清醒过来，“啪”一巴掌打在姬晨的脸上，趁他没有防备推开了他逃出房门。 姬晨唇角扬起淫荡的贱笑，摸了摸发烫的脸颊，骂道：“小野猫，早晚办了你。” - 程管家动作也快，很快统计好了名单送到江凤华的面前，她看过后，加上庄子上的人足足有三百多号人。 江凤华看过后大笔一挥道，“就按程管家统计的发吧，大家都辛苦了。” 程管家目瞪口呆，“这可是一笔不少的银子。” 江凤华浑不在意，谢觞有的是银子，这些不过是拔他身上一根毫毛，这点银子比起苏婷婉花费的简直不足一提。 她道，“没事，就这么去办吧！大家都辛苦了，现在正值秋收季节，程管家也安排给大家举办个秋收宴会，让大家都高兴高兴。” 程管家连连道，“还是王妃想得周到，往年这府中没有女主子，老奴都不知道怎么谋划，有了王妃的主意，老奴这就知道怎么做了。” 江凤华颔首不语。 程管家道，“过几日就是王妃的生辰宴，王妃想要怎么过生辰，老奴去筹办。” “简单点就行了，不必隆重铺张。”江凤华淡淡道。 程管家笑着道，“王妃不必觉得浪费，这种宴会再隆重咱们恒王府都举办得起。” 江凤华实在不喜欢太过吵闹的环境，她故作娇羞地道，“我想和王爷一起过，其他一切能免就免了吧！” 程管家见劝不动，也不再多劝，王妃心善，肯打赏王府下人这么多银子，她自己却不愿意在生辰上浪费，想当初苏侧妃还没有嫁进王府，王爷可是从他的私账上挪用了不少银子去给苏侧妃。 程管家想再劝，又见王妃从不缺什么，在娘家时就是娇养长大的，嫁到了恒王府自然也过得舒心，王爷从不会吝啬王妃和侧妃的吃穿用度，只是一个只想索取，一个不争不抢，还给下人们谋求福利。 现在难伺候的苏侧妃不在府上，大家都觉得清静了。 第121章 姬晨又在朗读关雎了 谢觞回来时，没在揽月阁见到江凤华的身影，才问了院中丫鬟江凤华的去向。 丫鬟恭敬道，“王妃在大厨房呢。” 他回房换了轻便的衣裳，洗漱干净才朝厨房走去。 厨房周围围满了下人，大家的注意力和视线都在江凤华的身上，所以都没有注意到他的到来。 见到江凤华做菜的样子，他又惊又喜又担忧，想到她肚子里还有孩子，他想上前阻止，却突然迎来下人们的一阵欢呼声。 一时间，他也看呆了，从没看过江凤华这一面。 这么久了他还是第一次在厨房里看见江凤华，平时她不是捧书就是写字跳舞弹琴，今天这身小厨娘的装扮更是别有一番风采。 她发髻用一块深色的帕子包裹着，白皙的脸颊透着一抹红晕瞧着越发白里透红艳若桃李，额头上有密密的细汗渗出，像是忙了好久的样子。 只见锅里瞬间火光冲起，谢觞心跟着也揪了起来，但她眼神依然坚定认真盯着锅灶，手上的动作不停，行云流水，片刻之后，她熟练地起锅装盘，一股香味飘散开来，他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 江凤华身上到底有多少他不知道的事情。 她又去检查蒸笼里的鱼肉，火候刚刚好，汤锅里的汤也鲜美可口，她一一尝过，觉得十分满意，才让丫鬟打**进食盒。 谢觞就站在厨房的大门口，这时周边的下人才看见谢觞站在他们的身边，众人纷纷行礼，“参见王爷。” 谢觞颔首，众人知趣地退下。 红袖和莲叶连忙将王妃做的晚膳送去揽月阁，原本她们不让王妃下厨的，可是王妃说她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恒王帮忙，这顿饭算是犒劳他。 江凤华微笑道，“王爷回来了，马上就能开饭了。”她一边说还一边取掉身上的围裙和发髻上的帕子交到丫鬟手中，净了手才走到谢觞身边。 这些手艺都是她上一世学会的，花了二十年时间精进自己的厨艺，上一世的经历让她明白若要用厨艺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半点用都没有，顶多算是附加值，而这一世，她不会再用厨艺去笼络男人的心，他们需要的并不是一个贤惠持家会做饭的妻子，而是偶尔一次带来的新鲜感，比如现在，谢觞眼睛都看直了。 谢觞牵着她白皙纤细的手指，“下次不许到厨房来，王府还不用王妃亲自下厨，想吃什么让程管家去办。” “可臣妾是想做给夫君吃，程管家纵然神通广大，也不及臣妾亲自为忙碌了一天的夫君做一餐饭。”她也是有事才来一次大厨房。 被一个女人满心满眼地想着，谢觞心里美滋滋的，将她抱在怀里，“阮阮不仅上得厅堂，还下得厨房，本王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好事，能得如此贤妻相伴一生。” 江凤华眸光闪烁，话说得太早了吧，一生很长，又很苦，上一世纵然他深深地喜欢着苏婷婉，他也没只和她相伴一生，他母后会再替他挑选许多美人送到他身边。 这一世，他对江凤华深情不已，可又管得了多久呢，日子一长，他应该也一样会喜欢很多女人吧！ 江凤华推开他，“臣妾身上都是油烟味，我们先回揽月阁吧！” 谢觞满口情话，亲了亲她的唇瓣，“阮阮什么味道，本王都喜欢。” 江凤华面红耳赤，轻声道，“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咱们能不能正经点。” 谢觞目光深冷扫视了一圈，对着江凤华时却笑得肆意飞扬，眉梢眼角都是愉悦，“看吧，没有一个人敢笑话本王。” 江凤华无语，那是自然，恒王是他们的衣食父母。 他牵着她的手走在王府，这时，只见姬晨正在花园中的凉亭里埋头苦读，仿佛没有看见他们一样。 江凤华依偎在谢觞身边，轻声道，“王爷的义兄还真是用功呢！天都快黑了还在花园里看书。” “他要参加开春的春闱考试，自然要多加努力。”谢觞淡淡道。 江凤华轻笑，“白日姬公子在前院的走廊上高声朗读《关雎》，引得咱们王府的丫鬟纷纷去看，王府的丫鬟好像都挺喜欢他的。不过他毕竟是男人，又生得风流倜傥，小丫鬟们不懂事喜欢往上凑，为了不惹出不必要的是非，王爷得空还是去规劝姬公子一声，若要读书回客房好一些，看吧，现在又有丫鬟在这里晃悠。” 这样怎么能读好书呢！怕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谢觞凝眉，扫视了四周一圈，的确有小丫鬟时不时往他身边看。 大白天在花园里朗读《关雎》这种求爱的诗词，小丫鬟们不懂事，真在王府里惹出什么丑事，谢觞也将这事留意到心上。 朝江凤华道，“先回揽月阁吧！” 江凤华不再多说，姬晨会向丫鬟求爱，鬼都不信，谢觞怎么会信，等着瞧吧！ 翌日，江凤华又和昨日一样路过前院，不过今日她是准备出府办点事，打扮得端庄稳重一些，妆容化得也很得体，依然美艳非凡。 今日她除了带两个丫鬟，把徐嬷嬷也一块叫上了，几人有说有笑地朝院外行去。 姬臣又坐在走廊上读书，自然还是这篇《关雎》，见江凤华过来，他的声音愈发洪亮了。 江凤华仿若未闻，她昨日两次出现在前院，都与姬晨巧遇，甚至她去厨房做菜，姬晨又换了个她刚好经过的地方读书。 他今天穿了一袭湛蓝色的华衣锦袍，头戴金冠，发髻梳得规整亮堂，见江凤华经过，他更是肆无忌惮拦住了她的去路：“弟妹要出去吗？” 江凤华淡淡道，“姬公子又在用功了。” 姬晨一听她这话的意思，原来她是注意到他了，他还以为她不在意呢？ 他温声道，“府上多有打扰，在下没打扰到弟妹吧！” “姬公子这话从何说起，你是王爷的义兄，又借住在王府读书，应该是我们夫妻招待不周。”江凤华沉声道。 说完，她就想走。 姬晨却又拦住她找话题，“二弟公务一直很忙，又常常外出办公，早出晚归，真是挺辛苦的，有弟妹这样的贤妻打理王府，真是二弟的福气啊！” 江凤华忍住心底的恶心，唇角挂着得体的微笑，“姬公子应该娶妻了吧！” 姬晨微愣，“未曾，说来惭愧，这些年在下一直苦心读书，只想考取功名再成家，至今仍是孤身一人。” “难怪。”江凤华道。 姬晨愣怔，“难怪什么？” 第122章 醋王再次上线 “难怪姬公子这么喜欢朗诵《关雎》这类诗词。”江凤华的话点到即止。 这次她没有给姬晨再说话的机会，越过他直接朝前走了。 直到江凤华走远，姬晨都没有收回视线，他唇角勾起阴沉地浅笑，只觉得江凤华经过的地方都是香的，和她说话都让他全身热血沸腾。 谢觞站在暗处，如果江凤华不走，他会直接现身。 他没想到姬晨在院子里读书是为了堵住江凤华，甚至故意在她面前读《关雎》这种求爱的诗词，他捏紧了拳头，朝林枫道，“派人盯着姬晨。” 林枫也没想到王爷悄悄回府是为这事，“姬晨真是个阴险小人，表面和王爷称兄道弟，背后却想勾引王妃，若他敢在王妃面前有什么歹毒心思，别怪本少爷手下不留情。” 谢觞看了他一眼，意思是你对本王的王妃关心太过了吧！ 林枫看他的眼神就知道醋王又上线了。 他沉声道，“上次让你找来保护王妃的人，找到了吗？” “属下已经通知吴统领了，他安排的人已经在赶来的路上。”林枫又道，“王爷要求要一个身手了得的女人，所以就办得慢了些。”安排个女人在王妃身边，王爷这心思啊！ 谢觞颔首，他深深地看了姬晨一眼，眸子寒光闪烁，冷冽无情。 - 江凤华从王府出来直接让车夫将她送到江府。 她知道谢觞回来了，只是没现身，这下有好戏看了，这只是导火索，只等后面她再慢慢筹谋。 江家最近正处在风口浪尖上，江母见她回来，连忙道，“阮阮，你怎么回来了，快回去，最近这段时间都别回来，好好做你的恒王妃，现在你又有了身孕，自当好好保重身体。” 莲叶已经派人到江府报信了。 “娘，家里发生了天大的事，阮阮也是江少傅的女儿。”江凤华知道他们是怕牵连她，坏了她恒王妃的名声。 冯静媛道，“这些糟心事就别影响你了，后日就是你的十六岁生辰了，准备怎么过。” 江凤华没想过这个问题，往年都是他们一家人和和美美，二姐和二姐夫都会回来，大哥在的时候会送她很多有趣的东西，即使不在，他的礼物都是送到手上的，四弟会讨她欢心。 不管哪一世，她的每一个生辰都是极有意思和值得纪念的。 但是自从嫁人，上一世她二十年来从未过过一个生辰，因为没有人会在乎，她也不敢回家，只有自己苦苦熬着。 现在，连程管家都在询问她生辰准备怎么过，谢觞一句没提，他大概是不知道的。 幸好她从未在谢觞身上有所期待，所以就会觉得无所谓。 她道，“后日我再找机会回来，我想陪着爹娘一起，女儿的生辰日就是娘亲的苦难日，女儿自然要陪着娘一起过的。” 冯静媛也没说什么，她想谢觞毕竟是王爷，身份尊贵，不记得女儿的生辰也正常，她也不习惯女儿生辰这日没有陪她一起。 “娘，章家那边怎么说。”江凤华道。 冯静媛神色平淡，“章老夫人倒没说什么，只是庆幸章小姐没嫁给李橙，还说差点害了她，幸好在没成亲前发现了李橙的品行。” “关于章小姐和你大哥谣言这事，章家看得也很平淡，你大哥受伤后，章小姐倒是来过两回，她像是看开了，章老夫人再也没有提过要把两人凑在一起这事。”江母简单地说了两家碰面的情况，又道，“至于外面的那些谣言，你父亲说身正不怕影子歪，随他们说，你爹倒是看得开。” 江凤华笑笑，“父亲向来是这个性子，也好，省得你们整天想这事影响心情，大家平常心看待就行。” “就是章小姐被人这样传，只怕以后不好再说人家，你大哥也还没有娶妻。见了章姑娘两次，娘倒是挺喜欢她的，若是他们都同意，娘也不在乎外面的谣言，直接把婚事给他们办了。至于说什么得罪李尚书，娘才不怕得罪他们。”冯静媛说得雄赳赳气洋洋。 江凤华被她的表情逗笑了，“是啊，咱们冯女狭还怕过谁。” 她娘未出嫁前可是跟外祖父跑过镖局的，跋山涉水，一点也不娇气，倒是她爹江怀整天之乎者也文绉绉的，被她娘治得服服帖帖的。 江凤华陪江母说了一会儿话，又直接去了江锦炎的院子里。 她一进入院子，倒是觉得这儿有些变了，以前大哥不在家，江母也没怎么布置，母亲的想法就是儿子要散养，女儿要娇养，所以江凤华和江如意两姐妹的院子总是花团锦簇，江锦炎和江志钦两兄弟的就是一片荒芜。 现在这个院子倒是变了，变得有活力了，她瞧着还有些眼熟，仿佛在哪里见过。 这时，江志钦下了学堂见他三姐来他们院子里来，兴高彩烈地道，“三姐，你回来了？” 他一张俊脸堆满了笑，十分亲昵地挨着他姐，“三姐，我好想你啊！” 江凤华见他跑得满头大汗，主动拿了手绢替他擦拭汗，“你是想我的银子吧！” 江志钦呵呵笑着，向她伸出手，“三姐最疼我了，你也知道爹那脾气，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娘更是把我当透明人，像没我这个儿子，我都怀疑我是不是她亲生的。” 下一秒，当她看到他胸前衣领里的一抹嫣红口脂，她瞬间严肃下来，“女孩子的口脂怎么会蹭到你的衣领上？” 江志钦脸刷一下红了，“三姐，你别误会，更别想岔了，不是你想的那样，是那姑娘非要喜欢我，我真的有好好读书，没有在外面胡搞，这东西是她故意的，对，一定是她故意，真是个阴险的女人。” 江凤华见他，只觉得他是令家长头痛的问题小孩，再加上弟弟长了一张祸国殃民的脸，性格又开朗活泼，很难不让人喜欢。 “不管你在外面做什么，你不要让爹娘操心。”江凤华也只能这样说。 “三姐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江凤华又道，“我去找大哥，你去不去？” 一提到大哥，江志钦连忙道，“不去了，大哥最近心情不好，我不想去听他说教。”每天在书院听父亲唠叨，他已经够崩溃了。 谁能体会自己的老师是自己的父亲的这种痛苦，回家还要被大哥说教。 江凤华见他溜得快，也没说什么，江志钦虽然好动一些，但人还是知分寸的。 进了江锦炎的卧房，见他靠在软榻上看书，“大哥。” 江锦炎见她来，就知道是什么事，他道，“我和章雨默没什么事，她已经和我说清楚了，不会再喜欢我了，我们现在是普通朋友。” 江凤华眸光微沉，能因为他跳湖自杀的女孩要和他做朋友，能信吗？ 反正她是不相信的。 第123章 花言巧语的恒王殿下 江凤华沉声道，“我不是为这事来的。” 江锦炎坐直了身子，脸上的伤也好多了，“那你来是？” 江凤华见他脸上的伤想埋汰他几句，“为了章雨默想出这么蠢的主意，如果是我，无论到哪一天，我都不会让自己吃亏，大哥你就应该少读点圣贤书，把脑子都读得不开窍了。” 江锦炎只觉得面红耳赤，“我不是为了章雨默。”他的声音渐小，自己都不相信自己。 “对付李橙这种人渣，可以换一个更狠的办法，没必要搭上自己。”江凤华双眸里闪出冷冽，半点不像只有十六岁的样子。 江锦炎见她盯着自己的神眼觉得有些毛骨悚然，三妹向来人小鬼大，其实他去找过她，想让她劝劝章雨默不要答应李橙，可是她却闭门不见。 江锦炎也有些生气，故意道，“李橙是兵部尚书府的公子，人家权大势大，妹妹觉得怎么做才能打垮他。” 江凤华浅笑，“他是兵部尚书府的大公子，我还是恒王妃呢，我会怕她，要对付这种宵小小人，你可以更狠一点。” 江锦炎无语了，道，“至少现在大家都知道了兵部尚书府的大公子李橙有凌虐女人癖好，我看谁还敢把女儿嫁给他。” “他不娶妻，难道就能改变他继续凌虐女子的这种形为吗？” 江锦炎眼中升起怒气，紧握着拳头狠狠地砸在几案上，“难道就不能有人能管管他这种人渣吗？恒王殿下也不能吗？”那日谢觞虽然帮了他，却也没有处罚李橙。 江凤华唇角微勾，“大哥还是不太了解朝常啊，朝中关系错综复杂，他虽然是王爷，却也不能手眼通天。” 江锦炎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君臣之间互相牵制，只要李尚书不倒台，李橙就会继续为非作歹。 江凤华不想和他扯远了，谢觞已经知道李橙的秉性，不办他不代表将来也不办他。 她又把话说回来，“我觉得大哥是当局者迷，你越是想撇开与章雨默的联系，就越是避不开，现在闹出这事，你与章雨默只怕更牵扯不清了，因为外面的谣言，现在李橙已经知道你打他的真正目的是为了让他与章雨默退亲，可能更不会善罢甘休了。” 江锦炎凝眉，“这几日我也一直在想这事，揭露李橙的恶行，我并没有牵扯上章雨默，以前章老夫人多次来江府，也没有人知道是什么事，可是为什么这事一出就会对我们传出这么难听的谣言，还说我和章雨默已经……” 他也不好意思说下去了，“到底是谁传出去的？” “姬晨。”江凤华直接道，“今日我正是为这事来的，姬晨这样做不仅是为了对付我，更为了挑起江章两家与李家的仇恨。” 那日江锦炎也是第一次见姬晨，“我们与他无冤无仇，他为什么要这样做？阮阮如何敢肯定是他在背后传谣言。” “我猜是因为苏婷婉。” “又是这个女人。”江锦炎眼眸里闪出冷冽之色，“我现在终于明白了，凭苏婷婉和姬晨义兄义妹的关系，他定是觉得是阮阮你夺了她在恒王心中的宠爱，这些人还真是自私自利，阮阮是王爷明媒正娶的妻子，她凭什么以为王爷不会喜欢阮阮，又凭什么以为是阮阮夺了她在恒王心中的位置。” 江凤华心中诽谤：大哥，真实原因还真是这样的，至少上一世，她不得谢觞喜欢，这一世全靠她自己谋划才夺得了谢觞的喜欢。 她也一点不愧疚，不过是成王败寇罢了。 “我看恒王对他挺客气和看重的，阮阮在王府要当心，不过阮阮是如何得知是姬晨在背后捣鬼的。”阮阮向来神通广大，他去外面闯荡做生意多挣钱财，这也是她的主意，确实有钱在手比什么都实在，至少江府不是全靠父亲那点微博的俸禄维持一家人的生计。 江家的日子过得的确很好，至少一家人从没有为钱而发愁过。 就连办一个凌云山庄也是阮阮的主意，现在凌云山庄已经是济善堂，归恒王府管理，可阮阮那个时候并没有被圣上赐婚给恒王，她如何知道凌云山庄会被恒王看中？ 甚至阮阮能预测到什么生意好做，最近阮阮又让林语告诉他，让他囤积粮食，越多越好，现在正是收秋季节，正是低价收粮的好时机，他已经吩咐手下人去办这件事了。 江锦炎心中疑惑。 只见她眼神坦荡，一点也不娇弱，眸中满是谋算，她沉声道，“放心吧，姬晨敢算计江家，我一定让他从此与好日子无缘，很快他就会失去谢觞这个好二弟了。” 看见这样子的阮阮，江锦炎心中哆嗦，她为了得到那个位置会不会变得面目可憎，他不希望阮阮失去本心，要过得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他道，“阮阮，大哥会努力的，一定会保护你和江家人。”他不该沉迷过去，那件事情他是应该永敢去面对的，是时候回虞城一趟了。 江凤华微笑道，“我知道。” 她见他面色沉重，又岔开话题，“我这次回来见大哥院子好像变了，是章雨默帮你弄的。” 江锦炎惊奇，“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去过章府，她院子里同样栽种了这些花草，连布局也有些一样。”没想到还真是。 江凤华暗忖着：她大概知道章雨默的心思了。 她也不再多问，只要章雨默不再有轻生的念头，那就皆大欢喜了，其他事就看他们的缘分了。 现在大哥能和章雨默以朋友的身份相处，也挺好的，至少不会像前世一样毫无交集。 下午的时候，谢觞来到了江府。 江家人也没那么拘谨了，晚饭时也没有男女分开，往常的时候江家人吃饭本就没有这些规矩，都是一家人在一起吃饭。 谢觞挨着江凤华坐在一起，他见大家还是有些拘谨，主动给江怀和冯静媛都夹了菜，“岳父，岳母，你们不必在意我的身份，在普通人家，丈母娘都把女婿当半个儿子，你们也可以如此，我是阮阮的夫君，应当和她一样孝敬你们的。” 两人满脸笑意，也替他夹了菜，冯静媛道，“阿觞你也吃，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味口。” “来江府吃饭是我最喜欢的事，岳母做的饭是我觉得第二做得好的人，我很喜欢。” 冯静媛问，“第一是谁？” 第124章 他字唤起云，谢起云 谢觞宠溺地看向江凤华的脸，“自然是阮阮，她做的饭在我心里占第一。” 的确很好吃，昨日他吃完满满一桌菜，还觉得意犹未尽，但她怀孕了不可能再让她去下厨。 冯静媛笑得合不拢嘴，不管真假，至少他是把阮阮放在心上了的，她又道，“以后这里就是阿觞的家，你们回来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谢觞面色如常，果真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听到这些话，江凤华差点将脸埋进碗里，谢觞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说话，把她爹娘哄得这么开心。 她娘一口一个“阿觞”的叫，让她不禁想到苏婷婉，她觉得有些反胃，所以就吃得少了些。 江志钦话也多，一口一个姐夫，差点没让谢觞答应过来，不过，谢觞也挺懂得起，对于她的这个漂亮弟弟，他丝毫不吝啬。 江锦炎因为脸上有伤，所以没有出他的寝室上桌吃饭。 晚饭过后，他们也没有急着回去，江凤华带着他在江府的院子里四处逛，权当散步消食。 谢觞心里想着白天的事，突然道，“今天晚上本王陪你住在江府吧。” “王爷要住在这儿，臣妾怕王爷住不习惯，我们还是回王府吧！”她淡淡道。 “中秋节那夜我们虽然送了礼物回来，但是人却没回来，所以今天晚上本王决定就陪王妃住在江府了。”谢觞声音不容置疑。 江凤华见他处处为她考虑，说不感动是假的，可是要让她再次对他动真情，她做不到，她只想这么虚情假意地和他走下去，至少她不会再受伤害。 她真怕谢觞知道她骗了他，他会如何。 “阮阮，本王还未去过你的房间。”谢觞牵着她的手，想要今天晚上就住在她以前的卧室里。 “好，臣妾带王爷去。”她温声道。 两人就这么闲庭散步，仿佛双方都不知道中午在恒王府发生的那点小插曲。 到了江凤华的院子，他只觉得这里仿佛与世隔绝，寂静幽深，院子不大，但是布置得却很精致。 她的卧房古色古香，书香四溢，十分干净整齐，江凤华出嫁半年多了，这里却一尘不染，也是江母每天都派人来打扫，就怕江凤华突然会回来住。 江凤华知道她母亲良苦用心，心里也很感动。 “这里就是阮阮住了十五年的寝室。” “就是没有王爷的卧室大和富丽堂皇。”她随意道。 “与冷冰冰的王府相比，本王更喜欢这里的温馨，这里才有家的感觉，本王从小渴望的东西，阮阮却唾手可得，你比本王要幸福。”谢觞抱着她的腰身，说着情话，“往后本王会让阮阮在王府生活也一直幸福下去的，等我们的孩子出生，她会像阮阮小时候一样被父母的疼爱着长大，我们也会有一个像这样温馨的家……” 谢觞是有野心的，他不可能永远住在恒王府，他说这些话也是暂时哄江凤华开心的。 江凤华心里猛然一抖，他不知道谢觞今天为什么这么感性，会告诉他这些，难道是因为苏婷婉不在，他把所有的视线都投放在她的身上，所以他才这样。 她知道谢觞很快会搬进东宫，恒王府不可能成为他们永远的家。 夫妻俩都心知肚明，各有心思。 “王爷……”她淡淡道。 “其实本王的字唤起云，谢起云。”他低沉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你是不是很介意岳母换本王阿觞。” 江凤华想说，总不能像你母后一样唤你觞儿吧，这也太大逆不道了吧，谁敢这么亲昵地唤皇后娘娘的儿子，传到皇后耳中，以皇后的脾气，只怕江家会吃不了兜着走。 她心里抖得不行，更不知道如何回答，她其实不是介意，只是莫名其妙地恶心。 不管前世今生，苏婷婉在她面前从未换过别的称呼，一直以“阿觞”唤他，她知道苏停婉不过是想在她面前耀武扬威，宣示主权，彰显她在他心中的与众不同，谢觞也从不反驳，他们就在她这位正牌妻子面前无限制地秀恩爱。 谢觞并不知道她心中所想，温声道，“阮阮以后可以唤我夫君，或者起云。” 江凤华努力调整好心态，装作若无其事，她轻声道，“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原来王爷也想要这样的悠闲自在。” 他心中愉悦江凤华竟这般懂她。 婉婉只会说，阿觞的名字是皇上赐名，何其尊贵，谢起云一点都没有谢觞好听，其实他叫谢殇，是殁的意思，可见他的出生让父皇有多憎恨，是母后强制改其为觞，也不算违背圣上。 他不想将自己的负面情绪带给江凤华，又道：“阮阮要过生辰了吧。” 江凤华突然盯着他的眼睛，“王爷知道了。” “程管家不告诉我，阮阮是不是就永远不会说。”谢觞沉声道。 江凤华暗忖着：谢觞啊谢觞，前世的你为何对我这般无情，难道我想要的感情就只能靠谋划算计得来。 她亲自导演的一场戏，现在她觉得什么都是假的，他喜欢的是怎样的江凤华，若他知道她的真面目，他会不会像前世一样厌恶她。 她努力挤出一滴晶莹的泪水，柔声道，“臣妾知道王爷公务繁忙，也很辛苦，就不想用这种小事打扰……” 谢觞突然吻上她的唇瓣，带着惩罚的力道强吻她，他一手搂着她的腰身，一手钳制住她的后颈不让她乱动。 江凤华被她吻得意乱神迷，她险些招架不住，“王爷……” 谢觞几乎不给她喘气的机会，咬着她的唇瓣，“阮阮，你是我的妻子，或者你有把自己当作是本王的妻子吗？你在王府过的第一个生辰你怎么可以不告诉你的夫君。” 江凤华被问住，她只知道她要做恒王妃，她主动吻上了谢觞，她搂着他的脖子尽情地奉献自己的吻技来告诉他这个答案。 谢觞没料到她的反应会是这样，更没料到她主动到这般地步，他整颗心都跟着燃烧起来了，他想要她。 可是汪嬷嬷说她怀孕了，为了孩子平安，他不能再像以前那般放肆。 他推开她，“阮阮，你冷静一点，你肚子里有孩子，咱们现在不能同房。” 江凤华将自己的身体挂在他的身上，她自然不会做伤害孩子的事情，更不会让谢觞精虫上脑，她只有用这个方法来让他感受到她的爱，可也仅仅是她的谋划。 “阮阮想王爷陪着一起过生辰的，就是不知道怎么讲嘛。”她在他耳边娇声细语，情意绵绵，“母亲想让我回来，他们一起给我过生辰，可是王爷公务那么忙。” 谢觞心花怒放，“原来是这个原因，如果阮阮喜欢，那本王就陪你回来就是了。” 她依偎在他怀里，“恩，谢谢夫君。” 谢觞被她惹得实在难受，“我去冲凉，你先自己呆会儿。” 说完，他也没管江凤华同不同意直接就走了。 江凤华见他去了浴室，紧接着里面传出来哗哗的水声，她想以后都不能这么招惹他了。 谢觞今天对她极尽温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姬晨。 第125章 蛇鼠一窝 与此同时，另一边，姬晨原本想等江凤华回王府时在半路与她巧遇，不料，他等了一天都没等来江凤华的身影。 他意兴阑珊地回了王府，看着奢华富贵的偌大王府，他不禁感叹老天不公，凭什么谢觞一生下来就是皇子，荣华富贵唾手可得，美人们为他趋之若鹜。 他像往常一样随意走着，正当他要从前院走去后院，却突然被护卫拦住，“公子请留步，王府内宅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姬晨一听这话，眼眸中有隐隐怒意升起，他道，“我是恒王殿下的义兄，也算是闲杂人等吗？我就随便逛逛。” 护卫早就领了命令，强硬道，“就算姬公子是王爷亲兄弟，你也不得入内宅，随便逛逛也不行，姬公子还是不要随便逛了，这里毕竟是恒王府，不是什么随便的地方。” 听到这话，他气得不行，这些狗眼看人低的狗奴才。 既然不行，他也没有和护卫硬来，又原路折返。 当初苏婷婉在时，他是跟着她去过檀香院的，檀香院和揽月阁分东西两院，再说檀香院根本没法和主院揽月阁相比，他想要趁他们都不在进去看一看，此时他蠢蠢欲动的心越发躁动不安。 他能到的地方是前院，偏院客房，甚至杂役院。 姬晨越来越觉得这样的区分就是对他身份上的歧视，就连王府的护卫都比他活得有尊严。 他暗忖着：谢觞表面称他义兄，背面却如此防着他。 姬晨把一切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不公平都归结在谢觞的身上，想到他能得到江凤华这么漂亮的女人他就想要去夺过来尝尝味道，当初苏婷婉毅然选择了谢觞，却没有选择他，不正是因为谢觞是王爷吗？ 姬晨捏紧了手指，说到底还是他们从来没有瞧得起他。 就连一个宫女都想做谢觞的女人。 想到此，姬晨身体里的恶毒因子窜入脑中，反正谢觞和江凤华都不在，他偏要去江凤华的床上睡一觉。 可惜他不会想到他的愿意会落空。 这时，只见云芳突然从内院出来，他上前将她拦在了走廊上，唇角勾起暧昧的浅笑，“云芳姑娘又洗衣裳。” 他见她手中抱着的是谢觞的衣服，故意凑近想要挑逗她，“恒王不在，云芳姑娘抱着他的衣裳睹物思人，是不是幻想过他把你……” 云芳脸瞬间红了，她的确幻想过得到恒王殿下的疼爱，甚至随时做好了准备一有机会就和恒王成就好事，这样一来，她就是王爷的女人了，从丫鬟变成主子，往后她再也不是下人了。 可是这话从姬晨口中传出来，她就觉得恶心透了。 她冷声道，“姬公子挡到奴婢的路了，请让一让。” 姬晨哪里会让她，他打量了四周一眼，只见一个人影都没有，清风雅静的。 他上手扯下她腰间的荷包，发现里面的东西还在，他道，“整天戴在身上找机会，这种办法不稳定，又不可取，若被发现还会被人识破，不过我可以帮你把这东西放到王爷的身上，帮你成为人上人。” 云芳自然不敢把这东西放在房间里，因为很多丫鬟住一间，所以她也只有放在身上，并且放在荷包里最方便，没有人会察觉，大家都以为里面装的香丸。 她虽然做了杂役院的丫鬟，做些浆洗的粗活，可是她是可以去内宅的，这样一来就有机会见到恒王，也有机会…… 说是有机会，可她等了这么久，还是没有机会近恒王的身。 现在苏侧妃被送走了，在王府她也没个帮手，如果姬晨愿意帮她。 姬晨见她蠢蠢欲动，又将荷包递到她的手上，“本公子的衣裳就拿给另外的丫鬟洗吧，云芳姑娘好好替王爷洗。” 说着，他就要走。 云芳拦住他，“姬公子有衣裳，奴婢也可以帮忙洗的。”再怎么说他也是恒王的义兄，如果他能帮忙。 姬晨微微一笑，“云芳姑娘跟本公子来吧，正好本公子有几件脏衣裳需要姑娘带回去。” 云芳顿了顿，还是跟着他走了。 她知道姬晨在王府借住，就算是借助，他也是像主子一般被人伺候着，不像她，她虽是宫女，到了王府她也是奴婢，甚至现在要做最下等的活。 而姬晨极享受这种被人伺候的感觉，她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对金钱的欲望，她知道他们是一样的人，一样想要攀附荣华富贵的人。 姬晨想要的是江凤华，如果她同样能帮他得到恒王妃，那岂不是一石二鸟。 云芳谋划了这么久，没有想到会栽到同行人手中。 只是他们都不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没有逃过谢觞的眼线。 云芳来到偏院客房，这里几乎没有下人，王府人本就不多，大家都在主院那边伺候，这边自然就更安静了。 她道，“姬公子去拿出来吧，奴婢带回去。” 姬晨沉声道，“姑娘进屋子里拿吧，有些话我想亲自和芳姑娘说。” 说完他也不等云芳愿不愿意独自进了门。 云芳想要转身离开，可是这间屋子像是有魔力一般，最后她还是走了进去，直接开门见山，“说吧，你要怎么帮我，当然，如果我成功了，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我知道你也是借住在恒王府，这种寄人篱下的感觉不好受吧！或者我们可以合作，有机会共享荣华。” 姬晨冷笑，“你一个宫女凭什么以为可以和本公子合作，况且还是一张毁容的脸。本公子和恒王是结拜兄弟，是恒王邀请本公子住进来的，寄人篱下死皮赖脸的人应该是你吧。” 云芳被说得哑口无言，她愣怔片刻，其实她亲耳听见是苏侧妃要让姬晨暂住在王府，并不是恒王请他住进来的，现在和他争论这些并没有什么用。 云芳又要走，她的真实容貌并非如此，既然他不想帮忙就算了。 姬晨又道，“你真的想永远做一个下等丫鬟，偌大的王府，现在恐怕只有本公子能帮你了，你走了本公子怎么帮你。” “姬公子这么耍我一个小小的丫鬟有意思吗？”云芳故作硬气道。 姬晨见她生气，唇角反而扬起笑意，他走到她的面前，反手将门关上，将她抵在门扉上，指尖捏着她的下巴，唇瓣就这么肆无忌惮吻了上去。 云芳吓得后退一步，“你干什么？这里是恒王府，你敢……” “那你就叫啊！”他无耻道。 第126章 那丫鬟姬兄就娶回去给个交代吧! 这里是姬晨的房间，她哪里敢叫，否则就真的说不清楚了。 他突然凑近她。 “姬公子，你干什么？”云芳的脚像是被施了定身咒，怎么也挪不开，她明明有机会离开的，可是她还是留了下来。 姬晨见她贝齿紧紧咬着唇瓣，他轻声道，“长夜漫漫，本公子自然是想帮云芳姑娘度过长夜。”装什么清高。 “不行，你不能动我。”她的身子要留给恒王的，后一句话她自然不会说出来。 云芳已经二十三岁了，早就该嫁人，她又见惯了男女欢爱的场景，心内里的欲望本就强烈，此时她也是口是心非地说着不要。 姬晨也真的没有急着动她，因为他早已经看出了云芳的渴望，也看出了云芳的心思，就算她要做谢觞的女人，他也要先品尝一番，每个女人的视线都在谢觞身上，他胸膛里积压了怒火想要释放。 他急切道，“今天晚上江凤华和谢觞都没有回府，这里发生的事不会有人知道的，芳姑娘这么美的容颜，整日独守空房，真是暴殄天物，本公子会好好疼惜你的。” 云芳本就不是个安分的人，姬晨撩拨她的手段更是情场高手一般，她突然抓住他的手，“别动了，求求你，我不要……” 她手中抱着的衣裳因为她的紧张落了一地，姬晨不仅不停手，反而愈加放肆，直到她发出一声浪荡声音，“求求你……不……” “芳姑娘真的不想要吗？”他凑近她的耳朵一个劲地撩拨。 云芳有些欲罢不能，她一直摇头，可是身体却很诚实开始邀请。 姬晨好久没有碰女人了，也有些安耐不住。 就在这时，云芳刘海下的‘疤痕’突然掉落，姬晨瞧着有些不可思议，他扯掉她的假疤痕，只见她额头光洁如玉，哪里来的伤口。 他才明白，原来云芳这么有自信可以成为谢觞的女人，原来她并非丑颜，这个心机深沉的女人。 两人此时都旗鼓相当，接下来发生的事自然水到渠成。 他甚至拿了云芳准备的媚药含在嘴里喂进了她的口中。 云芳意识变得模糊，在欲望的驱使下将自己送进了深渊，她不知道这完全是姬晨嫉妒心在作祟想要占有她的身子。 此时，门外有人影闪过，林枫一跃而起，直接上了屋顶，他扒开屋顶的瓦片…… 林枫见状只觉得污秽不堪，果然不出王爷所料，云芳一直不安分，留了她这么久，总算派上用场了，没想到姬晨是这种人，他连忙避开了眼睛，盖上瓦片又纵身跃下，吩咐人围住这里就离开了。 姬晨见云芳药效上头，他也主动吃了一粒药。 反正谢觞没有回来，他就开始在府中为所欲为，他想亲身体验一把药效，如果把这个药丸用在江凤华身上，他越想越是兴奋。 一时间，屋子里的两人都吃了药，完全不知道外面早已经围满了人，他们的举动都被人看在眼中，里面传出来的污秽声音让护卫们捂住了耳朵。 他们不禁开始吐槽林队长跑得真快，留他们在这里受罪。 姬晨更是没想到他一天的动向都在谢觞的监视中。 谢觞自从知道姬晨故意去堵江凤华，他就亲自去了江府，让林枫盯着他，林枫对云芳也是讨厌至极，于是，他就让人去告诉云芳让她去后院取脏衣裳，然后就有了两人偶遇相见的场景。 若不是他们心中有鬼，他们也不可能被人设计。 这边，谢觞刚洗了冷水澡出来，林枫就派人传来了消息，他这就要走。 江凤华见他着急忙慌的，“王爷，又有公务要处理吗？” “不是，本王要回府处理一些事情。”他摸了摸江凤华的脸颊，“今晚你就住在江府。” 江凤华猜想可能是因为姬晨，她故意道，“怎么又要回府了？天都黑了，不是说就住江府嘛。” “本王临时有一些事要处理，很快回来。”有些肮脏事情，他不想江凤华参与。 江凤华道，“那好吧，王爷注意安全，臣妾等着你。” 谢觞离开后，她才知道恒王府发生了什么事情，姬晨和云芳真的搅合在一起了，牵这根线的人还是谢觞，而真正的始作俑者却是江凤华。 她面色平淡，心安理得，没想到这么快就将这两个人给解决掉了。 其实江凤华早让红袖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刻意安排下人们排挤他，果然激起了姬晨心中对做富贵人的欲望。 那日红袖看着云芳急匆匆从姬晨房里跑出来，她就知道两人有鬼，没想到这么快就勾结在一起了。 江凤华不想去趟这浑水，她要在谢觞心中保留温柔善良的完美形象，谢觞不带她回去，自然也不想她被这些事烦心。 - 谢觞赶回王府时，只见偏院里围满了人，小厮护卫丫鬟嬷嬷等都到齐了。 他们见恒王回来恭敬地退到一边，纷纷行礼，“参见王爷。” 林枫屁颠屁颠的跑过来，“王爷，一个多时辰了，里面还没停了，要现在进去抓个现形吗？姬公子可真是太不应该，他借住在王府，怎么可以和王妃的婢女做出这等不要脸的事，大家都听见了，咦，简直不堪入目啊！” 谢觞深深地看了林枫一眼，目带赞赏，做得好。 谢觞目光冰冷，眸子里满是寒冰，宛如要吃人一般，浑身透着帝王的威严气息，姬晨虽然是他在外认的义兄，可是兄弟妻不可欺，他敢肖想江凤华，只能说明他没把他当兄弟。 天天跑到阮阮面前吟唱《关雎》，阮阮大概也是察觉到了什么，只是不知道怎么开口，她毕竟是女人，这种事不知道怎么和他说，他不怪她。 错就错在姬晨太大胆，在本王的眼皮子底下也敢这样做。 再加上，在江凤华出了王府后，姬晨还跟踪她，甚至想要在江凤华回府的路上堵她。 是可忍孰不可忍，这样的兄弟，他不要也罢。 所以就别怪本王无情了。 谢觞沉声道，“去把人带出来吧！” 护卫们朝外喊了一声，“女人回避。” 片刻后，只见他们脸红耳赤地架着姬晨出来，只见姬晨全身赤裸，林枫实在看不过眼，丢了一床被子盖在他身上，又将早就准备好的冰水猛地倒在姬晨的身上。 姬晨瞬间就清醒过来，他自然知道发生了何事，毕竟是他主动的，此时他反应也快，连忙道，“云芳那贱人，实在太阴险了，她趁着给我拿衣裳去洗，竟对我下药。” 谢觞都没眼睛看，也不想揭穿他，因为揭穿了对谁都不好。 他也开始表演，语重心长地道，“姬兄，既然这事出了，大家也都看见了，事情闹得这样大，她能给姬兄下药，说明她钟情于你的，那丫鬟你就娶回去给她个交代吧！这也算本王给姬兄留的最后一点体面了。” 第127章 龙配龙，凤配凤，乌龟配王八 姬晨愣怔，想要解释，“二弟……” 谢觞眸底愈发深邃，透着一丝疏离，“此事就这样定了吧，择日不如撞日，今晚就当是你们夫妻二人的洞房花烛夜了。” 姬晨心下颤抖，看着这样陌生的恒王殿下，他竟觉得很是恐怖，让他险些吓得尿了裤子，虽然他没穿裤子，秋日凉凉，他心底也跟着似被一根冰针扎中，喘不过气来。 他想说些什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眼下只有先认下和云芳的丑事了再做打算。 此时，屋子里突然传来嘤嘤地哭泣声。 谢觞皱紧了眉头，眼中闪过一丝厌恶，“晦气。” 他朝程管家道，“大半夜的有女人在王府中哭泣，这声音跟女鬼哭似的，找两个嬷嬷替她收拾一番，送出府。” 程家连忙道，“是。” 只等嬷嬷们进门将云芳的衣裳给她穿上带了出来，这时，大家才看清楚她是谁。 与云芳同住杂役院的下人纷纷开始落井下石，“一个巴掌拍不响，她若不是自己愿意怎么会跑到姬公子房间里来。” “刚才她在里面的叫声大伙都听见了，到底是谁欺负谁啊，真是不要脸。” “她早就想要爬上主子的床，一直不安分……” “真是晦气啊！” 以前苏侧妃还在王府中时，云芳也傲气，看不起她们，现在她和男人做出这事，大家自然嘴下不会留情。 云芳听见这些人诋毁她，她抬头看向谢觞，“王爷给奴婢做主啊，是姬晨欺负了奴婢，他强迫我……” 姬晨一把捂住云芳的嘴，用眼神警告她别乱说话，他主动承认，“我和云芳两情相悦，我们早就在一起了，今天也是我们情到浓时没忍住才在一起的。” 姬晨也在迅速谋算，现在事已至此，说再多只会惹出更多的麻烦，如果让云芳这个愚蠢的女人说出他想勾引江凤华这类话，只怕他就别想活了。 今天晚上的事有蹊跷。 云芳恨得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她怎么就会和姬晨…… 姬晨什么时候给她喂的药？ 还有她随身带着魅药这事不能在恒王面前被揭露。 两人思想都龌龊，互相有把柄在手中，云芳也只能把怒气吞进肚子里，承认和姬晨的关系，现在她已经不是完璧之身，就没办法再嫁给谢觞，她从此和荣华富贵失之交臂。 她恨啊！ 谢觞见两人都有鬼心眼，勾唇冷笑，果真是龙配龙，凤配凤，乌龟配王八。 “既然是这样，本王就恭喜姬兄了，但愿姬兄从此以后对你的妻子从一而终，少生妄念，本王让人替你们夫妻收拾细软，就此出府吧！” 两人都承认了被对方下药，现在又立马反口，真是恬不知耻。 他以前是有眼无珠，被苏婷婉蛊惑才会和他们结义。 听到此，姬晨突然看向他，难道谢觞知道了什么？ 他没有觉得面红耳赤，心里反而升起满满的算计，再怎么说他们也曾结拜为兄弟，他竟这般冷血无情，难怪他对苏婷婉也如此薄情寡义，这么快就见异思迁， 果真是皇子，是王爷。 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原来这句话是真的。 谢觞没有多说什么，朝程管家嘱咐几句就离开了。 院子里的下人没有要离开的打算，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姬晨只觉得尴尬至极。 刚才替云芳穿衣裳的两个嬷嬷也轻声议论，“原来云芳姑娘不是第一次了，刚才我们没看见床上有她的落红。” “啊！他们私下里偷过很多次情了呀！” “云芳是从宫里来的，她觉得自己身份比别的下人都高贵，以前苏侧妃在府中时，她要吃好的，用好的，住好的，檀香院的人把咱们这些奴婢折磨得够呛，没想到她竟是个浪荡的货色，没成亲就和男人鬼混在一起。” “现在王爷总算把她赶出去了，只是连累了姬公子，这么温润如玉一般的男子，怎么就喜欢上她了。” 这些话也一字不差地落在了姬晨的耳朵里，他的眼睛深深地望着云芳，她不是第一次？ 姬晨将床单裹在身上，拖着云芳就进了门。 门扉一关，隔绝了屋外所有的视线。 林枫带着人守在院子里，朝里道，“更深露重，还请姬公子和姬夫人尽快收拾包袱，卑职亲自送你们出府，还要去给王爷复命。”王爷自然要将你送走，省得你们两口子留在王府窥觊王爷王妃。 云芳平时对王爷有意无意的勾引，林枫都看在眼中，只不过她是苏侧妃的婢女，王爷对苏婷婉又甚是喜欢，所以这些事大家都当没看见。 再说主子真的宠幸了一两个有些姿色的下人，抬了姨娘也正常，用不着他们下人多管闲事，他们只需要当好差，领取该得的工钱就行了。 屋子里，姬晨怒气冲冲掐住她的脖子，怒骂道，“是谁占了你的身子。” 云芳说不出话来，又推又打。 姬晨当然不敢杀人，他还要考取功名，今天这么多人看着他承认和云芳的关系，云芳出点什么事情，就与他脱不了干系。 他手上力道放松，云芳才得以喘气的机会，她恶狠狠地盯着姬晨，“姬晨你浑蛋，是你给我下药。” “这药不是你自己准备的吗？” “你……你下流无耻。”云芳哑口无言，又开始哭，“你破了我的身子，现在还倒打一耙。” “没有落红，你刚才没听清楚吗？本公子才不会当这个冤大头。”他又道，“你不下流，你会随身带这种药吗？本公子没在谢觞面前揭穿你已经给你留了颜面了。” 云芳也没有想到会没有落红，她猛然想到以前有一次她太激动了，后来下面突然流血了，难道那时她就不小心伤了身子。 云芳也不是个善茬，“你以为你又是什么好人，谢觞若知道你偷窥他的女人，你还有命活吗？” 姬晨被唬住，想到刚才谢觞的样子，他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所以才会如此冷漠无情，怎么会这么巧，江凤华今天晚上刚好没有回王府？ 谢觞明面上是赶云芳走，其实是将他一起赶走。 他一定是知道了什么。 云芳也在想：她现在和姬晨发生了关系，又被赶出了王府，事情闹这么大，谢觞都亲自来了，却没看见江凤华的身影。 第128章 直接赶出去 两人各有心思，云芳突然道，“江凤华向来心机深沉，难道这次我和你这样是被江凤华设计的？” 姬晨瞪了她一眼，“江凤华有这么大的本事……” 他猛然想起，可能真的是江凤华，前几日她频繁在前院出现，还打扮得清纯美丽，她分明就是在故意引诱，可是她又做得滴水不漏。 他捏紧了拳头，“我们可能真的被人设计了。” 云芳轻声道，“今天你为何会突然出现在通往揽月阁的路上。” 自然是姬晨自己要去，他出去堵了江凤华大半天，没看见人就回来了。 云芳见他不说话，主动坦白，“今日正是杂役院的嬷嬷让我来收拾王爷的脏衣裳，往常这些事是轮不到我一个下等奴婢做的，更不可能到主院来收衣裳，刚好谢觞有一堆脏衣裳。” 姬里也眯着眼睛，他们可能是被谢觞和江凤华一起设计了，逼得他们哑口无言。 这时，门外传来林枫催促的声音，“姬公子，姬夫人你们收拾好了吗？时候不早了，再不出来，我们就要闯进去了。” 片刻后，姬晨背着包袱出来，云芳跟在他身后道，“奴婢的衣裳还在杂役院。” “我没记错，你进王府时可是打着空手，什么都没有带，现在你身上穿的这些衣裳还是王府的。”林枫直接道。 云芳当初出宫时的确没带衣裳，因为她以为自己会回去，她只是被苏贵妃派到苏婷婉身边帮衬她，没想到才半年多，苏贵妃倒台了，苏婷婉也被赶走了，现在她还被姬晨…… 她绝不能灰溜溜离开王府，更不能让江凤华和谢觞这么风光。 她突然道，“我有东西落在杂役院了，是我祖母的遗物。” 她眼角流出泪水，可怜巴巴的样子，“你们就通融一下。” 护卫们都有些动容，毕竟她都哭了，还是亲人的遗物，就让她去带走吧。 林枫朝丫鬟们道，“你们谁和她一个房间，去她房里把她的东西拿来。” 这时就有丫鬟上前，“回禀林侍卫，奴婢和她一个房间。” “去吧，她的东西都给她收来，一件不留。”林枫可是调查过云芳的，她和外面的那些混混有往来，根本不是个好货色，为了避免她耍什么诡计，他决定亲自送她出府，送走这个瘟神。 就连她穿过的衣裳，他们睡过的这间屋子，里面的东西他都会全部让人烧掉。 云芳盯着林枫是恨意从心底起，没想到他这么不近人情，看来要从长计议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早晚有一天，她要让他们为今天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她要千倍百倍地讨回来。 没等姬晨先走，云芳第一个踏出了偏院。 只等两人出了王府，林枫又命人将他们的衣物都丢了出去，朱红色的大门一关，两人落魄又可怜，可终究是他们自讨苦吃，自食恶果。 姬晨也是气得要死，问她，“你刚才想做什么？这里是恒王府，不管你做了什么，被他们知道，今天晚上我们都别想活着离开，所以我劝你老实点。” “你连王妃都敢肖想，你还怕被他们知道，现在如你所愿，真的被赶出来了，你满意了，这件事情都怪你，被人设计了都不知道，我看你才是个蠢蛋，没用的东西。”云芳可不是个娇弱的女子，就算失了身她也没有为此伤心一星半点。 姬晨被她羞辱得一句话都发不起，这个死女人。 没等他开口，云芳已经抬脚往前走了。 姬晨一边捡自己的行李，一边喊道，“你要去哪里，等等我。” 云芳停下脚步，想着姬晨还有些用，至少他们现在有共同的敌人，索性就真的等了他一会儿。 姬晨抱着一大堆书到她面前，“现在本公子是你夫君，拿着。” “我呸，谁要嫁给你。”云芳才不受他的窝囊气，他也是靠着苏婷婉才能住进恒王府，他能和谢觞称兄道弟，恒王真是眼瞎。 “本公子以后是要考取功名的，现在这样也是暂时的，云芳你别给脸不要脸，你在我身下呻吟时可是媚态十足。” “你无耻……” “你淫荡……” 于是，两人在大街上就这么吵了起来。 云芳听到他说他能考取功名也暂时忍受着将她带到了她在宫外的栖息处。 这时，外面突然有一群人找了过来，“你是云芳？” 见到来人，云芳并不认识他们，“你们是谁？” 来人道，“我家老夫人有请。” 紧接着他们又朝姬晨道，“姬公子也请一起吧！” 姬晨愣了愣，见对方衣裳华丽，不像是普通人家的下人，“我不认识你家什么老夫人。” 云芳这才反应过来，连忙道，“我们跟你们走。” - 这日，正是江凤华的生辰日，她最近越来越嗜睡，谢觞是什么时候走的她也不知道，一大早起来就没见到人。 她虽然是恒王妃，但她的生辰其实也没那么重要。 当然重不重要也是要看她嫁的男人重不重视，那日回江府，她就没再回王府，一直住在娘家，谢觞也陪着她一起住在江府。 此时江府外面布置得喜气洋洋，甚至比她出嫁那日还要喜庆隆重，江家人并不想这样，但是耐不住恒王殿下非常热情，还说要送一个特别的礼物给她。 恒王府发生的事她也知道了，谢觞直接将两人连夜赶出了王府，真是半点体面都没有给姬晨留。 她只觉得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果然，最后两人就进了苏府。 红袖和莲叶早就给她准备了华丽的礼服，江凤华穿戴整齐，妆容打扮得十分精致。 这时，江母也寻了过来。 冯静媛亲自下厨做了一碗长寿面端到她面前，“阮阮每年都要吃娘亲手做的长寿面，娘原本以为今年你是吃不到了的。” 江凤华甜甜的一笑，“谢谢娘。” 冯静媛将碗推到她面前，正当她要拿筷子挑起面条开始吃，江凤华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难受。 下一秒，她避开桌上的碗猛地呕吐起来。 早上起来，她胃里空空的什么都吐不出来，只觉得难受。 冯静媛心疼道，“害喜这么严重吗？” 江凤华道，“女儿现在是半点油荤都闻不得……” 说完，她又开始吐了起来。 冯静媛眼中满是担忧，连忙给她递水，又拍背，“以前娘怀你们兄妹，就是钦儿让娘遭了不少罪，现在他还是让娘不省心，哎呀，难道阮阮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个省心的，他要折磨你。” “娘，你是他外祖母，女儿怎么觉得孩子还没有出生，你就开始嫌弃他了。”江凤华吐槽道。 “谁让我的女儿遭罪，我就不会放过谁，即使是我的小外孙也不行。”她抱着江凤华，轻声道，“这个世上啊，也只有自己的亲生母亲才会心疼自己的孩子，孩子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心肝，除此之外，其他人都靠不住。” 冯静媛的话逗笑了江凤华，她是既心酸又高兴，同时，她也期待和害怕。 第129章 江凤华的生日宴 谢觞在江府为她举办了一个生日宴，不说盛大，但是很隆重，也请了不少人。 江家人全都傻眼了，在他们的心里过生日其实也没必要办得有多好，一家人在一起，心意和温馨最重要。 明显谢觞不这样想，首先仪式感要有，其次他王爷的脸面不能丢。 江凤华觉得自己被架在火上烤一样，十分难为情，若不是她经历过各种风霜雨雪的拍打，她一定会感动得痛哭流涕。 现在她内心很是平静，镇定自若的样子。 江父和江母盯着自己家女儿，才十六岁就有如此气场，所有事情都游刃有余，做派也很老道，江母从未教过她这些，只让她小家碧玉一般长大，自己女儿这么能干，她瞪大了眼睛。 三王妃和二王妃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提着礼物直接到了江府。 江凤华看见彧王妃竟然和三王妃一起出现，两人从来就是水火不容，红眉毛绿眼睛的架势，此时她们脸上都挂着笑，十分要好的样子。 江凤华脸上也扬着真诚的笑容，“二嫂嫂，三嫂嫂，怎么还惊动了你们，快请进吧。” 三王妃本就是个热情的人，又擅长交际，“这么重要的日子，五王妃也真是吝啬，也不说派人给我们送一张请帖，是怕我们来讨要你家酒喝吧！” 江凤华笑着道，“我家酒你们敞开了肚皮喝，今天不喝醉，谁都不许走，客房我早就让丫鬟们收拾出来了，就等着你们来呢。” 三王妃笑得合不拢嘴，拉了谢薇的手，“我们都说不过你，读书多脑子就是好使，今天啊，我把我家三个小滑头可都带来了啊。” 几个孩子齐声声道，“见过五婶，给五婶祝寿了，祝五婶生辰快乐，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谢薇道，“五婶我们给你准备了礼物，你看看喜不喜欢。” 江凤华脸上堆满笑，一一接过，谢薇送给她一大束鲜花，装饰很漂亮又独特。 没等江凤华接手，红袖连忙接过，“礼物太多王妃手都拿不了了，奴婢给拿进去吧！” 江凤华知道红袖是细心，连忙道，“五婶很喜欢，谢谢你们。” 她又让莲叶去把江志钦找来陪小客人们，江志钦一来，人人都很喜欢他，带着他们就走了。 彧王妃愣怔在一边，脸上也有些不好意，更不知道怎么开口。 江凤华主动道，“二嫂也一起吧。” 彧王妃微笑道，“恩。” 后来，江凤华才知道彧王和彧王妃吵得很凶，几乎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彧王妃娘家人也来过了，可半点用都没有，谢彧喜欢动手，打得彧王妃身上全是伤，她也打他，可是女人再厉害哪里是男人的对手。 所以这个哑巴亏彧王妃是吃定了，彧王扬言要休了彧王妃，原因是这么多年了她生不出孩子。 一提到生孩子这事，彧王妃自知理亏，一句话都发不起来，谢彧指着她的伤疤使劲蹉，现在她是越来越不自信。 若不是有一次他们两夫妻吵架，彧王妃又被彧王打，刚好被三王妃遇到，她和三王妃也不会有往来。 这次也是三王妃拉着二王妃一起来的江府。 几人不计前嫌有说有笑往里走，片刻后章雨默和四王妃也来了，江凤华又是一番寒暄，累得她够呛，关键是谢觞跑到哪里去了。 章雨默一来直接去了江锦炎的院子里，只留四王妃在客厅里，四王妃仿佛忘记了当初对彧王妃的泼辣样，脸上笑眯眯的和她们打招呼。 彧王妃是不愿意理她的，当初就是因为四王府的家务事连累了她，害得她被谢彧打，身上的伤现在还隐隐做痛，她别开脸。 四王妃一副笑面虎的模样，“二嫂嫂还生气呢，上次那事也是怪我没调查清楚，对不起了。”她也是现在看到了才假模假样地说一句对不起。 彧王妃怒声道，“你一句没调查清楚就想完事了，因为你家的破事害我……” 三王妃突然拉了她一把，“今天咱们都是来给凤华过生辰的，其他事可不许提了，你们的私人恩怨可以出去掰清楚了再进来，没人拦着你们。” 彧王妃也不闹了，一屁股坐下来。 四王妃唇角含笑，“我和二嫂嫂是没什么恩怨的，一切都是误会罢了！” 看见四王妃这个样子，三王妃也想煽她两巴掌，听说那丫鬟最后被她活活打死了，明明是四王爷管不住自己，引诱丫鬟，最后他们两夫妻却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弄死了人丢乱葬岗就算完了。 三王妃也是聪明人，别人家的事与她无关。 江凤华是主人家，脸上始终保持着微笑，“诸位嫂嫂先看戏，马上就要开饭了，我先去招呼一下其他客人。” 三王妃道，“我最喜欢看戏了，凤华你先去忙吧！不必管我们。” 江凤华一走，二三四王妃顿时就没话说了，几人大眼瞪小眼，好在江府的院子里搭建了戏台，台上正有人唱戏，戏曲很精彩，大家的眼睛都专注在戏台上，桌子上瓜果点心应有尽有，怎么都堵得住她们的嘴。 与此同时，另一边章雨默走进江锦炎的院子里，正巧遇上江锦炎要往外走，他一袭锦袍加身，看着风流倜傥。 章雨默也打扮得精致，一袭浅蓝色的水袖长裙包裹着她纤细的身段，瞧着越发端庄秀丽，两人四目相对。 江锦炎首先开口，“章姑娘也是来给阮阮过生辰的吗？” 章雨默落落大方，“是啊，凤华过生辰，我怎么都要来的，也顺便来看看江公子的伤势好了没有。” “都好了，多谢章姑娘挂念了。”江锦炎淡淡道。 章雨默颔首，“既然好了，那我就放心了，毕竟江公子的伤是因为雨默，否则我会一直愧疚。”以后她就再也找不到借口出现在他的面前了。 江锦炎又换了话题，主动道，“过了阮阮的生辰，我就要离开一段时间。” 章雨默愣住，他又要走了吗？这次又是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第130章 谢觞舞狮送礼物 江锦炎连忙解释，“这次离开，我会很快回来，再也不走了，回来后就要准备开春的春闱考试了。” “江公子已经在户部任职，还要参加科举吗？”章雨默莫名其妙的高兴，看着院子里的花花草草长得很是鲜艳，勃勃生机的样子，一看就是被精心呵护了的。 “是啊，户部任职也没什么事情做，整理些册子。”关键是不被重视，还会被人诟病没有真才实学，靠关系上位，再则将来的发展空间不大。 如果参加科举就不一样了。 章雨默笑着道，“我相信你一定能高中的。”他能和她说这些，她很高兴，至少他们有话题。 江锦炎笑笑，他不敢自大，却也不自贬，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两人有说有笑，仿佛都没有受到外面流言蜚语的影响，这种默契不知道是怎么形成的。 章雨默再也没有说过要嫁给他，他也没有再说过要拒绝她，两人反而在无形中产生了种暧昧的关系。 江凤华来到后院，突然瞧见两人的背影也没有现身的打算，悄悄跟了上去。 莲叶道，“王妃……” “嘘！”江凤华连忙阻止她。 莲叶闭紧了嘴巴，盯着前面走廊上的身影，轻声道，“章雨默和大公子还是挺相配的，如果大公子心里没有装着许莹儿，能接受章姑娘就好了。”莲叶整天跟着江凤华，她自然也知道，江凤华也没有瞒着莲叶。 江凤华勾着唇角，轻声道，“一定会的。”大哥好像在慢慢接受章雨默了，如果他们成亲，前世的悲剧就不会发生了。 江锦炎自从被揍了一顿，他好像开窍了，不管是什么原因，只要他不排斥娶妻，过正常人的生活那就挺好。 她也不希望大哥像前世一样一生孤独。 能改变大哥前世的悲剧，她的确挺开心的。 “王妃我们是不是该去大厅了，客人都来齐了，你可是今天的寿星啊！”莲叶道。 “走吧，我们去前厅。”谢觞也该来了，刚才她实在不想参合到几妯娌的是非中。 能和她们扯第一次，就能扯第二次，第三次，最后可能还会弄得里外不是人。 到了前厅，江凤华四下扫视了一圈，依然没有看见谢觞的身影，她想恒王殿下身份尊贵，定要最后一个出场的。 她也懒得管他，唇角勾起得体的微笑准备朝江父江母走去。 就在这个时候，咚咚锵锵的锣鼓声响了起来，伴随着敲打声只见两只灵动的狮子突然窜到她面前。 舞狮人的身手矫健，正在卖力地表演，时而抓耳挠腮，时而撒泼打滚，时而又满场奔跑，更是做出各种有趣的动作引得周边的孩子欢声雀跃起来。 江凤华也被他们滑稽的表演逗笑，这时，只见其中一只狮子突然朝他凑近，莲叶连忙想拦，却被狮屁股推到了一边。 下一秒，只见从狮子头里吐出一枚精致的戒指递到江凤华面前，在阳光的照耀下宝石戒指泛着幽蓝色的光泽，江凤华被它的吸引，情不自禁地拿了戴在手指上，大小刚刚好，她手指细长白皙，戴上戒指更加漂亮了。 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手指上，只觉得耀眼夺目，议论道，“一定是恒王殿下送给恒王妃的生辰礼物，真是有心了，恒王妃真是太幸福了。” 这时，狮子又开始欢天喜地地舞动起来，舞狮人一跃而起，身手更是不凡，勇猛无比，两头舞狮精彩的表演为这场生辰宴增添了不少欢悦和色彩，引得大家欢呼起来，掌声不断。 霎时间，其中一个舞狮人将狮皮褪下露出他的真容，大家才看见刚才送戒指的人是恒王殿下，大家屏住了呼吸，只觉得他风采依旧，潋滟卓绝的样子。 只见谢觞将狮头递给他的属下，纵身一跃窜到江凤华面前，朝她露出一个魅惑人心的浅笑，“阮阮可还满意本王送给你的生辰礼物。” 他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满脸绽放着笑意，一双乌黑宛如黑曜石的眼珠子紧紧地盯着她的脸，仿佛世间万物都不及他眼前的女子。 江凤华心尖抖动，她是真的没有想到谢觞会亲自舞狮表演，光是这份心意就足以让她感动。 毕竟前世的谢觞也没有为苏婷婉做到这一步，他的身份绝不允许他如此讨好一个女人，甚至为一个女人谋划打算。 “阮阮，你不喜欢吗？”谢觞见她不说话。 江凤华突然掏出手绢替他擦拭着额头上和鬂角的汗水，他五官棱角分明，肤质细腻白皙，高挺的鼻梁边上也浸出了汗渍。 “王爷舞的狮子是勇猛的，阮阮从未见过，甚是喜欢。”她轻声道，“谢谢王爷送阮阮的生辰礼。” 谢觞突然将她抱在怀里，情不自禁亲了亲她的额头。 宴席上的众人无不羡慕恒王和恒王妃的感情，所有王爷中，还没有哪位王爷亲自给自己的王妃舞狮子呢。 江凤华被他拥抱在怀里，她仿佛知道了谢觞叫了诸位王妃来的用意，只觉得他真是个显眼包，也不怕难为情。 章雨默盯着江凤华的身影，喃喃道：“凤华真是嫁对了人，恒王殿下对她真好，人生至此，夫复何求。” 江锦炎也站在一边，他也没有想到谢觞能为阮阮做到这样，只为给阮阮过生辰，竟亲自上场舞狮。 他不自觉地看了章雨默一眼，暗忖着：她或许是他最好的选择了。 这时，只见另一只狮子突然飞身而起，也褪掉了狮皮纵身跪到了谢觞和江凤华面前，“卑职傲雪参见王爷王妃。” 江凤华见到来人，只觉得她的眼神如寒冰般冷冽嗜骨，第一眼她就喜欢上了眼前的女子，好像武功很高的样子。 前世她没见过谢觞身边有这样一号人物。 谢觞揽住江凤华的肩膀，“以后你就跟着王妃，王妃才是你的主子。” 傲雪又朝江凤华行了一礼，“卑职傲雪见过王妃。” “傲雪姑娘不必多礼。”原来这是谢觞找来保护自己的，这是不是谢觞送给她的第三个礼物，她真是太喜欢了，这姑娘好像很厉害。 林枫刚才做了傲雪的狮尾，被她折磨得够呛，现在还是晕呼呼的，他一个没注意就靠在了傲雪的肩膀上，谁料下一刻，傲雪直接给他一个过肩摔，将林枫摔倒在地上，差点摔断了他的肋骨，“你这个女人，摔我做什么，我惹你了。” 傲雪冷声道，“没有，我只是不习惯有人靠近。” “你……” 谢觞突然开口，“退下吧，不要惊扰了客人们。 第131章 江夫人中毒了 生辰宴举行到一半时，伺候冯静媛的嬷嬷突然惊呼一声，“夫人，你怎么了？快来人啊，夫人晕倒了。” 只见冯静媛突然晕倒在地，傲雪见状第一时间跨步上前一把捏住她的手腕，她眸光冷沉，“中毒了。” 只见傲雪十指和中指并拢掀开冯静媛喉咙下方和胸口处的位置猛地一点，下一秒从她喉咙里吐出一大口黑血。 冯静媛也醒过来，傲雪又从身上的药瓶里掏出一粒药丸喂进了冯静媛的口中，替她把了脉，“这是解毒丸，还好毒性刚发作，没有进入肺腑。” 江怀坐男宾席也是第一时间赶来。 谢觞反应也快，厉声道，“封锁江府，调查今日进出府的每一个人。” 大厅所有人都吓傻了，怎么好好的一个生辰宴会引起江夫人中毒，一时间整个江府中人心惶惶，请进江府唱戏的人也都要严查。 发生了这事，谢觞和江锦炎一同去忙了。 只见江凤华眸光幽暗，她心里已经有怀疑的人了，除了苏家她还没有敌人。 云芳和姬晨还没有这么大的能耐混进江府投毒。 她朝傲雪道，“能查出来我娘是中了什么毒吗？” 傲雪稍稍查看了吐出来的血渍，又检查了江夫人面前的酒杯等器皿，点了点头，又道：“给我一点时间。” “麻烦你了，多谢。”江凤华沉声道。 傲雪愣怔，刚才她发现她娘中毒时眼中有焦急担忧，脸上却没有过多表情，直到听到她娘无碍了，她脸上的情绪才丰富起来，更多的却是狠厉。 统领派她来保护一个很重要的人，原来是恒王殿下的王妃，这王妃看着娇弱，实则心性不一般。 片刻后，谢觞让人查了所有的人都没查到下毒的人是谁，查过一番之后一点结果都没有，江锦炎又将客人们都送出了江府。 这边，傲雪也得出了结论，“是积雪草，这东西长在极寒之地，极难获得，市面上也是有市无价，若不及时救治的确会有生命危险。” 江凤华捏紧了手指，“也就是说有人花大把价钱想要我母亲的命。”苏家人是不是欺人太甚，为了对付她，苏老夫人可真舍得花血本。 她在想：什么时候才能落实苏家克扣军饷贪污之事。 傲雪愣住，“如果我没有恰巧遇上，可以这样说。” “傲雪，谢谢你。”江凤华真心感谢，她是很想要那个位置，但也是要在能保护好自己家人的前提下。 如果谁胆敢伤害她的亲人，她即使手染鲜血也在所不惜，为了以后，她才更要牢牢抓住。 傲雪道，“卑职也是听令行事，这些都是卑职应该做的。” 只等谢觞忙完回来，江凤华已经哭成了泪人。 见到他进门，红袖和莲叶连忙退了出去，谢觞走到江凤华身边，她突然扑到他怀里，她身体都在发抖，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泪流不止，“到底是谁要谋害我娘，她从没有害过人，从不与人结怨，王爷，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傲雪相救，我娘她就……” 谢觞将她搂在怀里，沉声道，“傲雪都告诉我了，放心吧，本王一定揪出幕后之人给岳母一个交代，现在你也要保重身子，保护好肚子里的孩子，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要害你们的人本王会一个一个揪出来。” 江凤华泪眼婆娑，为了孩子她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恩，阮阮知道了，就算拼了命，阮阮也会保护好我们的孩子，我就是担心我娘逃过这一劫，下一次，真是想想都觉得害怕。” “有本王在，没有人敢伤害阮阮的家人，他们也是本王的家人。”谢觞沉声道：“更没有人敢伤害你和孩子。”他眸光狠厉，让人不寒而栗。 他知道江母人很好，谁会害她呢，江家一股清流，从不与人结怨，所以对方真正要害的人恐怕不是江夫人。 谢觞心中也隐隐猜测可能是苏家人所为，如果真的苏家敢对江凤华下手，那就别怪他不给苏将军面子了。 今天人多眼杂，并不好查，没有证据他也不敢妄断。 其他人都没事，唯独江母中毒，说明对方目标很明确要让江母死在这场生辰宴上。 照顾江母的下人他也仔细问过，大家都没注意有什么可疑的人接近，因为当时前来和江夫人说话的几位夫人都带了下人，下人们互相不认识，最好混入其中，这样的日子里，谁也不会想到会有人给江夫人下毒。 再说当时大家的视线都在恒王和恒王妃身上，要查的确有难度。 不过他心中有怀疑的对象，这事要好办得多，顺藤摸瓜总能寻到些蛛丝马迹。 况且积雪草这种毒药也不容易得，盛京城的药房没人敢卖这种东西。 这事得去让人好好查一下。 只等谢觞走后，江凤华才又去了冯静媛的卧室里，经过傲雪的调理，她的脸色也红润了些，“娘，你受苦了，女儿都担心死了。” “娘吉人自有天相，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阮阮你们快别苦着张脸了。”江怀和江家两兄弟也在，大家都很担心她，她却还有心思说笑逗他们开心。 一家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江凤华将江锦炎叫到了一边。 “大哥，今天这事不简单，他们也不是冲着娘来，而是我，所以从今以后江家一定要更加小心。”江凤华沉声嘱咐道：“他们先是散播你和章雨默的谣言引起和李家的矛盾，现在又把手伸到江府，我不会放过他们的。” 江锦炎颔首，“我知道，我们江家既然趟进了这场逐鹿旋涡中，我们就不能坐以待毙，阮阮你放心回王府，江家就交给我，以后我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再在江家发生了，至于那件事情，你也不必担心，我和雨默都没有受影响。” “大哥，你……你和章雨默，你们……”她感觉江锦炎变了，主动提起这事，还这么亲昵唤她雨默。 “我决定接受章国公府的联姻了，章府的确是一个不错的选择，章雨默也的确是一个不错的结婚对象，不过在此之前我会回一趟虞城，给她一个交代。”江锦炎沉声道。 他其实是去给许家人一个交代。 江凤华真城地问道，“你喜欢她吗？” 江锦炎解释道，“十年了也该放下了，莹儿会明白我的，她如果没有……我们早就成亲了，可是没有如果，我也不能总想着过去，至少我还有你们。” 江凤华很高兴他能这么想，又道，“我说的是章雨默。”不是许莹儿，毕竟逝者已矣。 第132章 江南又出事了 江锦炎愣怔，“她，她很好，是个不错的妻子人选，我们很聊得来，也很投缘。”至少相敬如宾是没问题的。 江凤华知道他回答得模棱两可，但是夫妻不就是这样的吗？有多少夫妻是因为喜欢才在一起的，不过都是要靠后期的经营，像章雨默这样勇敢追爱的女子很少，大哥应该会喜欢她吧。 她道：“希望能尽快喝到你们的喜酒。” “恩，我会请娘去章府提亲的。”他道。 章雨默躲在门外刚好听到他们的谈话，她终于得偿所愿了，高兴得闹出了响声。 可是他口中的莹儿是何人？ 她心情突然失落，原来他心里早就有人了，是因为什么原因让他们没在一起呢？ “还没回去吗？”江锦炎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章雨默满脸尴尬，结结巴巴道，“我……我就是不放心江伯母，马上就回去了。” 说完她就要走，江锦炎突然拉住她的衣袖，“刚才我和阮阮的谈话你都听到了，是吗？” 章雨默点了点头，“恩。” “那对于我想让我母亲去章家提亲这事，你愿不愿意？”他直接道。 章雨默原本想点头，也很开心，这辈子能嫁给他，是她做梦都想的事情，可是刚才他说…… 最终，她还是迟疑了。 江锦炎突然道，“你刚才听到的莹儿，有机会我可以带你去看她。” 他意气风发，眼中泛着自信的光芒，“我知道你是不会拒绝这次提亲的，是吗？” 章雨默愣住，她从未见过这般坦荡从容的江锦炎，她知道他才华横溢，他甚至早就拿捏住了她的心，无论她怎么做，她都没办法忘记他，甚至已经做好了这辈子都不嫁人的准备，就这么和他做一辈子的朋友。 江锦炎规规矩矩地站在一边，风流倜傥，“以前是我的错，如果你愿意给我一次机会，现在你可以站在原地，让我来走最后一步。” 章雨默眼眶里溢满了泪水，满满的感动，她从没有想过江锦炎会对她说这些话。 江锦炎见她哭了，心也跟着慌了，他偏头看了江凤华一眼，江凤华却故意装看不见他，朝他比了一个加油的姿势，真诚最重要。 他语无伦次地道，“那个，我以为你……对不起啊！” “我愿意，就算你心里有人，只要你能让我留在你的身边，就算做妾，我也愿意。”章雨默卑微又不自信，她明明是那么美好的一个女子，可是在爱情面前，她输了，输了她也愿意。 “傻瓜，谁要娶你做妾，我们家可没有纳妾的规矩。”江锦炎突然将她搂在怀里，凑近她耳朵轻声道，“莹儿是我的未婚妻，不过她很多年前已经永远地离开这个世界了。”他怕她乱猜，既然决定和章雨默成亲，她就是他的妻子，他会担任起一个做丈夫的责任。 章雨默愣住，眼角的泪水瞬间凝固，呆呆地盯着江锦炎，难道这么多年他不娶妻，拒绝她的原因也是这个？是怎么的姑娘即使过世了也能让江锦炎这么多年，甚至一辈子，她道，“对不起，我不知道。” “没什么对不起的，这件事没几个人知道，就连阮阮也是最近才知道的，那会儿她还小，不记事。”他淡淡道。 江凤华突然站在他们身后，微微一笑，“大嫂，祝你们幸福。”大哥能把这件事告诉章雨默，说明他真的放下了。 盯着江凤华离开的背影，章雨默脸红成了熟透的柿子，她眼角的泪水涌出趁机扑在江锦炎的怀里嘤嘤地哭了起来。 江锦炎从没处理过女人哭的事情，他像个柱子任由章雨默抱着哭，想着，可能等她哭够，哭满意了她就不哭了吧！ 章雨默也是趁机搂上他的腰身，反正都是要成亲了，她终于如愿以偿了，多抱一会儿吧。 莲叶跟在江凤华的身边悄咪咪偷看了一眼，“大少爷哄姑娘的本事还真有一套，这么快就抱上了。” 江凤华暗道：那还不是要章雨默脸皮够厚，男人都喜欢那种粘糊的女人，特别是长得漂亮又粘人的，章雨默要颜有颜，要才有才，这种没有哪个男人不喜欢的，以前只不过是他哥太死脑筋。 “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成亲。”莲叶道，“到时候奴婢一定要向大公子讨要一个大红包。” “他们还没这么快成亲，若不是章雨默正好撞上，大哥可能还会等等再和她表明心意，至少要等到明年春闱考试之后。”她道。 江凤华回了恒王府，谢觞也还没有回来，她又让红袖给傲雪准备了房间才回房休息。 江凤华睡了一觉谢觞还是没有回来，她让程管家去打听他的消息，才知道皇上传恒王进宫了。 江南连夜暴雨引发了山洪暴发，正值秋收季节，农民的稻田房屋被淹没摧毁，现在情况紧急诸位王爷大臣都进宫商议国事去了。 江凤华听了这个消息，她也愣住了，怎么会突然下暴雨引发山洪，她记得前世并没有这个事情。 程管家又道，“王妃命老奴收购粮食，现在只怕也得搁置了，江南那边的粮食都被水淹了。” 江凤华的这批粮食是为两个月后胡族攻打大周国准备的储备粮，目的就是为了让谢觞出征打仗时没有后顾之忧，回京直接册封太子，可是现在江南怎么会引发山洪。 江南是鱼米之乡，很是富饶美丽，她从没有去过，却听人说起过那里的风景比画里的更漂亮。 她仔细回忆过了，前世的确没有发生这场天灾，难道是她的重生发了蝴蝶效应引发一系列连锁反应，就像章雨默和大哥的结局，也因为她而改变了。 她不禁打了个寒颤，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半夜的时候，谢觞突然回来了，江凤华也一直没睡，亮着灯一直在等他。 “王爷，你回来了。” 谢觞道，“吵醒你了吗？” “我根本没睡，我让程管家找人去寻你，才知道你进宫了，听说江南发生水灾了，我睡不着。”江凤华披了件衣裳从床上爬起来，见他在收拾衣裳，“这么晚了，王爷收拾衣裳要出远门？” “是，本王要去江南赈灾，情况紧急，连夜就走，你乖乖在家里等我回来。”他满脸宠溺，又道，“你母亲中毒之事，我已经派人去查了，以后就让傲雪跟着你，保护你的安全，王府周围也有暗卫保护，放心吧！” 她知道谢觞是在安她的心，因为今天在江府发生的事，他会更加小心谨慎。 今天这杯毒药没送到江凤华口中，也是因为徐嬷嬷专程只照顾她的饮食，红袖又小心谨慎，让人没有可乘之机，所以他们才把注意力放在她母亲的身上。 第133章 又见姬晨，变成苏家孙子 江南赈灾迫在眉睫，谢觞把江锦炎叫上一起带走了。 盛京城里照样歌舞升平，载歌载舞，大家该怎么过就怎么过。 一个月后，这日正是章国公七十大寿，一大清早内务府的寿礼就送到了章国公府，盛京城的达官贵人豪门世家都是会察言观色的，见皇宫里都送了寿礼，大家也纷纷携带礼物登门祝贺。 江夫人病好后立马让人找江凤华商议想要借章国公七十大寿这日向章家提亲，她也正好借此澄清两人的谣言。 江凤华思虑再三道，“娘，你可要想好，真的要在这日向章家提亲，如果弄得不好，反而会适得其反。” “娘想过了，偷偷摸摸让他们成亲，就真的坐实了雨默和锦炎的那些不实谣言，我们不如大大方方去提亲，破除谣言。”冯静媛长得美貌，基因更是强大，生出的四个孩子都长得好看。 江凤华道，“娘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今天苏家老夫人应该也会去章国公府祝寿吧！她见到母亲半点事都没有只怕要失望了。 到了章府，这里的马车已经停满了，都是盛京各大世家来章府祝寿的。 章雨默的父亲是嫡出，却行排第三，原本世袭国公爵位，可是老三和他媳妇早早英年早逝，又只留章雨默一个女儿，国公爵位就搁置了，不过章家还有二房和四房，现在章府的当家人是庶出的二房，奈何章二爷也没做出什么功绩，国公之位还在章老太爷身上，四房也是庶出，更是没可能世袭爵位。 若不是章国公和章老夫人年轻的时候功绩斐然庇佑子孙后代，章国公府就真的落寞了。 章雨默一直在门口等江家人，见他们来，她高兴地迎了上去，“江伯母，凤华，如梦姐，四少爷。” 江如梦也一起来了，因为马上要结成亲家了，她也该来走动走动的。 江如梦主动拉住她的手，“好久我就想来感谢章姑娘的，我和凤华不在家里，这段日子多亏了章姑娘照顾我母亲。” 章雨默从小没有母爱和父爱，江夫人待她宛如亲生女儿一般，说是照顾，不如说是她也想去江府寻求一番安慰。 她温声道，“其实是江伯母待我如亲生女儿一般。” 几人有说有笑进了章府，这时章二夫人扭着水蛇腰朝他们行了过来，章雨默正想向章二夫人介绍：“二婶……” 谁料章二夫人仿佛没听见，突然越过江家人热情地迎了上去，“苏老夫人，您也来了，快请进吧，母亲就等着你呢。” 江凤华暗忖着：苏老夫人和章老夫人关系这么好吗？她倒是不知道呢。 看来章雨默在章家也只有章国公和章老夫人疼爱她，其他人都不拿正眼瞧她啊！ 上次她来章府时已经发现了章家其他人并不待见她。 不过这样的场合，苏老夫人竟然把姬晨也带来了，这么明目张胆，她想要干什么？ 只听苏老夫人道，“劳蓉姐姐挂念啊！” 章老夫人闺名纪蓉，苏老夫人闺名李玉蓉，两人都有一个蓉字，故而两人年轻时有些交情，又都封过诰命，可不向王妃行礼。 章二夫人瞧着风度翩翩的姬晨，问道，“这位公子是？” “他是老身认的一个晚辈，与我苏家孙儿们同辈，我就倚老卖老让他唤老身一声祖母，他也到京都来准备春闱考试，老身带他来见识见识章国公的风骨。” “真是长得一表人才，是来参考的啊，一定很有学问啊。” 姬晨连忙从江凤华身上收回视线，恭敬行了一礼，“晚辈姬晨拜见夫人。” “不用多礼了，快请进吧！今天来的也有很多学子，都是要参加春闱的，待会儿你们好好聊一聊，读书人，多在一起探讨探讨学问。” 正当他们越过冯静媛身边时，苏老夫人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江夫人好啊！” 冯静媛神色淡然，不卑不亢，“苏老夫人好。” “听闻江夫人前些日子身体欠佳，如此年轻貌美，可要保重身体啊！江少傅也还年轻。”苏老夫人意有所指，她扫了江凤华一眼，声音都带刺，“江少傅教书育人这么多年，好评如潮，真是难得啊！” 冯静媛眨巴着眼睛，微微一笑，“静媛前些日子也的确是受小人所害，只可惜小人奸计并未成功，瞧，静媛这不是好好的吗？有劳苏老夫人惦记了啊！” 听至此，苏老夫人脸色暗沉，积雪草都毒不死她，当时她听到这个消息时，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冯静媛又道，“我家老爷刚五十出头，的确还很健朗，他一生教育出不少有学之士，都是坦坦荡荡的君子。” 她又拉过苏老夫人的手，悄声道，“苏老夫人啊，跟着你来的那位年轻人曾经去过我江府拜师，也是我那王爷女婿带来的，可是啊，我家老爷教人读书第一看中的就是品行，品行不行就算王爷求情，我家老爷也是不教的。苏老夫人你要当心啊，千万不要与那些只会使腌臜手段的小人往来，静媛就怕他凭白污了苏老将军的一世的风骨啊，老夫人你说是不是？”她已经从江凤华口中知道姬晨为人，恒王也的确带他来过江府，不过当时因为一些琐事耽搁了。 苏老夫人没想到她嘴巴这么厉害，装傻充愣，“还有这事，晨儿回来没告诉老身啊。” 姬晨当着众人的面徐徐道来，“江夫人有礼了，在下与恒王曾经是生死之交，那时在下还不知道他的身份，故而与他曾也结拜成为兄弟，后来在下来到京都赶考，听恒王提起江少傅学识渊博，拜在他名下的学子都博学多才，故而也想去拜师学艺，奈何在下才疏浅薄入不了江少傅的眼。” 他的意思是江少傅连恒王的面子都不给，也当真是傲慢。 冯静媛没想到他睁眼说瞎话这么不要脸。 江凤华突然插了句嘴，“原来姬兄是苏老夫人的孙子，今日姬兄没把云芳带来吗？云芳身为恒王府的奴婢，她嫁与姬兄为妻是王爷做的主，本王妃还不知道你们早就有了情意，否则说什么也要为云芳备一份丰厚的嫁妆的，也怪她嫁得这么匆忙。” 第134章 府一大家子柴狼虎豹 一提到云芳，姬晨眼睛里的怒火怎么也止不住，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一心想要攀附权贵，现在她却转了性赖上他了，非说他破了她的身子就是他的人了，还说是恒王做的主她已经是他的妻子。 云芳跑到苏老夫人面前一通哭诉，她就变成了苏家的人，现在苏老夫人要支持他考科举，他不得不认了云芳这位妻子。 此时他是不敢得罪江凤华的，毕竟她神不知鬼不觉地操纵了他和云芳，抓住了他们的把柄。 没等姬晨开口，章二夫人的脸色已经不好了，原来已经成亲了，娶的还是恒王府的丫鬟。 章二夫人道，“苏老夫人快请吧。” 章二夫人顺带也朝江凤华微微行了一礼，“王妃，江夫人也请进吧！”明显很不待见江凤华和江家人的样子。 只等苏老夫人先走，江凤华像是落了下风晚她一步。 她也不在意，只有冯静媛气得胸口痛，这些都是什么人啊！以后要和章二夫人这样的人做亲家真是比活吞了上百只苍蝇都难受。 还好她不是雨默的母亲，雨默也真是可怜，有这样的婶娘。 江凤华知道，因为谢觞不在京都，她就算是恒王妃也没有理由跑到人家寿宴上摆谱。 傲雪手中握着一柄软剑紧紧跟在江凤华身边，莲叶也离她近了一些，她亲眼看见过傲雪练剑，快狠准，仿佛很厉害的样子。 三王妃和四王妃也早就到了，她们看见江凤华朝她招手，“凤华，这儿。”她们自然是坐主位，可是冯静媛和江如梦等人自然就不是坐这边了。 江凤华和她们打了个照面陪着冯静媛她们一起坐在了次位上。 她想这样按身份和等级划分位置也只有章二夫人做得了来，她也不怕得罪人。 章雨默歉意道，“江伯母，如梦姐，王妃，我……”她也不能和章二夫人据理力争，又是祖父的七十大寿，她不希望闹得不愉快。 冯静媛拉了她的手坐在身边，“没关系的，我们一家人坐在一起才最开心呢，待会儿我去找你祖母，请她为你和锦炎做主，今天就把事情定下来。” 章雨默听后，脸颊绯红，那日她从江府回来后连江锦炎的面都没见，他就跟着恒王赈灾去了。 江如梦也悄声道，“我也是因为雨默妹妹才来的，给你面子。” 江志钦是被他娘硬拉来的，他也不傻，很明显他准大嫂在章家不被人待见，他道，“我也是来给大嫂撑场面来的，用我这张脸。” 章雨默原本极不好意思，现在却反被他们安慰，她道，“谢谢，我祖父年纪大了，行动又不方便，我祖母应该陪着他，其实按我祖母祖父的意思是不愿意办寿的，是我二伯父和二婶婶他们要……” 办得倒是挺热闹，章二爷怎么说也在朝中任职，大家看在章国公的面子上只要他说一声，大家也都会来的，更何况宫里先带了头送寿礼。 宴席开始时，章国公和章老夫人才现身，章家几个晚辈亲自陪着，众人纷纷祝寿寒暄之后才各自入席。 江凤华看见苏家老夫人果真和章老夫人像是手帕之交的关系同坐里面一桌。 就在这个时候，章二夫人兴高采烈地道，“今天是我家老太爷七十大寿，感谢诸位光临寒舍，不胜感激，大家吃好喝好，不用客气。” 章二夫人看了章雨默一眼，走到她的身边，温声道，“默儿，还不快去给你祖父磕头祝寿，傻坐在这儿做什么。” 章雨默给江家人打了个招呼，江母道，“去吧。” 她连忙起身朝章国公走去，跪在章国公面前磕了三个响头，“雨默给祖父祝寿了，祝祖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章国公和章老夫人一手养大的孩子，他们自然心疼，“快起来吧。” 章雨默走到章国公身边，轻声道，“祖父，江伯母也来了，她想单独见见你和祖母。” 章国公愣怔，默儿因为和江锦炎牵扯在一起，现在已经不好说人家了，江锦炎不愿意就不强求了。 因为江锦炎没来提亲，章雨默就没和章家二老讲明白他的想法，走得又急，她也怕他反悔，可是刚才江伯母告诉她今天就能把事情定下来。 章老夫人道，“默儿，苏家也来向我们提亲了，那人你就别等了吧，他的心你是捂不热的，我和你祖父已经同意了。”他们年纪大了，不希望走了之后留她一个人孤苦伶仃。 章雨默像是遭到雷击：“祖母，祖父，我不会嫁给别人的，江锦炎已经答应会娶我的。”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由不得你不答应。”只见章二夫人唇角勾着冷笑盯着她，从小她就被国公爷和老夫人偏爱，甚至她快二十岁了还不让她嫁人，曾经她家外家也有人来求娶过，可是俩老东西都没答应，后来她才知道老夫人去江家提过几回了，人家都没答应，生怕章雨默嫁不出去了。 “外面的那些谣言老身都听说了，但是老身相信默儿姑娘是清白的，我家炫儿与章姑娘年岁相当，正好到了议亲年纪……”苏老夫人道。 “不必了，我已经和江锦炎定了终身，等他回来他就要来娶我的。”章雨默一口回绝，“除了江锦炎，我谁都不嫁。” 这时，李夫人从隔壁桌冒出了声音：“原来章姑娘和江家大公子真的早有一腿，苦了我家橙儿凭白被打了一顿。” 一时间，章雨默像是被他们逼到火上烤，放进蒸笼里蒸一样，她只觉得难受，“祖母，你明明知道，江伯母就在外面的席位上。” 因为没有父母，她是由祖父祖母带大的，就算府中的婶娘伯伯叔叔亏待她，她也从不多说，直到见到江锦炎，她的人生就有了希望，他读书很厉害，她想要跟上他，于是她拼命好好读书，把自己变成他眼中优秀的样子，可是他并不喜欢她。 现在他愿意娶她了，不管他喜不喜欢自己，她都感觉很幸福，可是现在连祖父祖母都不站在她一边了。 章雨默眼泪哗哗流下，她只能无声哭泣。 这时，冯静媛突然走到她的身边，将她抱在怀里安慰，“江伯母给你做主，别难过了，这么多人看着哭丑了还怎么做我江家的儿媳妇。” 章雨默投进一个温暖的怀抱，她只觉得有了依靠，像是依偎在母亲的怀里让她迷恋。 她多想唤一声娘。 第135章 雨默还是跳湖了 章二夫人见章雨默跑到一个外人的怀里哭，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搞得章家欺负了她似的。 她一把从冯静媛怀里拉出章雨默，阴阳怪气地道：“我们章家的家务事就不劳烦江夫人费心了，雨默从小没了爹娘，我们这些做婶娘的一直拿她当亲生女儿看待，她的婚姻大事自然也由我们做主，我们章家已经同意了苏家的求亲，默儿与苏少将军很快就会完婚了。” 冯静媛看着章老夫人，语气平缓地道，“老夫人，您也同意雨默的这桩婚事？” 章老夫人看了章国公一眼，沉声道，“同意了，我们家默儿也该嫁人了。” 他们是觉得不管章雨默和江锦炎的这些谣言是由谁传出来的，名声已经这样了，江家也没有诚心求娶，现在正好苏家又来求娶，不如把她嫁远一点，去了边塞，她成了家以后会有更好的生活，远离京都的这些是是非非总好留在京都伤心难过。 章老夫人也没把这些话和冯静媛讲明，两家本来也没有什么关系。 只见章雨默哭得暴雨梨花般，“我不嫁进李家，也不嫁进苏家。” 章国公冷声道，“放肆。” 下一秒，她突然冲出了宴席，章老夫人下意识想去追，章国公怒声道，“由她去，这些年老夫也太宠着她由着她了。” 章国公气得连声咳嗽，章老夫人关心道，“国公爷怎么还和一个孩子生气，你自己带大的孙女，你不心疼啊！”她当然知道章国公心疼孙女，不然也不会费心费力养她长大。 章国公一时间没了话说，都怪自家孙女不争气，非得赖上江锦炎，这么久了，人家根本没把她放在心上，现在不嫁人真的要做一辈子老姑娘，让人指指点点看笑话。 章二夫人嘴角扬起得意的笑，“让大家看笑话了，我们做长辈的真是操不完儿女们的心啊，雨默从小就懂事听话，也不知道她被谁灌了迷魂药，非得一根脑筋。” 这下，就算章雨默嫁进苏家，也有她好果子吃的，未出嫁就和别的男人牵扯不清不楚，哪个男人受得了她心里住着别人。 冯静媛一听这话就生气，先不说她要嫁谁，光凭她婶娘这句话，就能毁了一个女人的一辈子，她还想努力努力，“老夫人，其实我家锦炎……” “江夫人，这事就这么定了吧！”章老夫人道。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丫鬟高声叫道，“不好了，默姑娘跳湖了，快来人啊，救命啊！” 一时间，所有人都往湖边跑。 江凤华和江如梦对视一眼，也连忙往湖边跑去。 江凤华心里焦急，难道上一世的悲剧还是发生了，还提前好几个月。 她心里越发焦急，祈求章雨默千万不要出事，否则她就真的太罪过了。 先是江南发生山洪，现在又是章雨默提前跳湖自杀，难道她的重生真的会改变很多让她无法预料的事。 此时，湖边围满了人，却没有一个人下去救人，章雨默的丫鬟站在岸边连声喊道，“小姐，你千万不要有事，来人啊，快来救救我家小姐啊！” 这么深的湖水，一下去就见不到人了，章老夫人和章国公焦急得差点晕倒。 男人们更不敢下水救人，毕竟章雨默不仅和江家公子有牵扯，和李尚书家才退亲，现在又和苏家少将军定亲，谁也不会下去再和她牵扯不清，一个未婚女子的身子谁又敢碰。 江凤华是会水的，可是她怀有身孕，先不说这个时节的湖水冰凉，就是她的体力也托不起章雨默，到时候两人都会没命。 “傲雪。”她道。 傲雪抱着剑守在她身边，半步不离。 傲雪判断道，“卑职的责任是保护王妃，再说我也不太会水，章府这汪湖水是流动的，只怕接连了外面的湖泊，谁下去都会有危险。” 姬晨想要跳下去救人，如果真把人救上来，这么个小美人不嫁他都不行了，可是万一死了就不值当了，他还是退缩了，荣华富贵没有他的命重要……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咚”一声，水花四溅开来，一个男人连衣裳都没脱直接跳了下去。 江志钦站在湖边高声叫道，“大哥，是大哥跳下去了。” 谁也没看清来人是谁，江志钦年纪小，他也没往近了凑，但是他确确实实看见大哥的身影了。 岸边的人都在议论章雨默一心求死，只怕凶多吉少。 江锦炎也是回了趟家，才知道江家人都来了章府给章国公祝寿，他又听管家说他娘命人找了江家的传家玉佩带来章府准备提亲，可是他人都没有回来，在这样的场合，娘此举只怕不妥。 于是他换了身衣裳就往章府赶。 来了之后，又见所有人都往湖边跑，他随意拉了个人问发生什么事了，这才知道章雨默跳湖自杀了。 他们才出去一个月，临走时本就说好了的，他会让他娘去章府提亲，怎么好好的会跳湖自杀。 到了湖边，他想也没想就跳下去救人了。 等他在湖底找到章雨默时，章雨默已经完全昏迷了，还好他四处游历，身体素质好，水性又好，这才轻而易举将章雨默带出了水面。 只见他们冒头，湖边所有人都傻眼了。 大家猜测着：章姑娘是死了吗？看样子是没气了啊！ 江夫人见到儿子，也焦急道，“锦炎，没事吧！” 江锦炎生了双好看的桃花眼，长得又俊朗，如此英勇的举动瞬间引起岸边的世家小姐芳心暗动。 江如梦和章府的人都去帮忙，直接将章雨默带出来救上岸，她眼睛紧闭，就像是死了一样，半点生气也没有，甚至嘴唇也乌紫一片。 有人大声喊道，“快请大夫啊。” 章国公双手颤抖，也连声喊道，“王太医，李太医，张太医，梅院士……” 章老夫人直接吓晕了过去。 江锦炎上岸后，屏退了围上来的人，直接就开始对章雨默进行营救。 他先是按出她胸腔里的积水，又扒开她的唇开始对着她做人口呼吸。 一下又一下，一遍又一遍，他沉着冷静做着同样的动作，没想到再次见她竟是这般没有生气的样子。 第136章 我娶她 大家见他的举动，羞涩地闭上了眼睛，“非礼勿视，真是要死了啊，救活了她也没人要了，又是摸胸又是亲嘴。” “这么久了，怕是救不活了吧！” “看样子是死了，真是红颜薄命啊！” “江大公子跑来趟这浑水做什么，这么英俊的男人去亲一个死人……” 李夫人见人没救活，在一旁阴阳怪气，“哎呀，真是薄命，还好她没嫁给我家橙儿，否则就真是太晦气了。” 章二夫人也不是真的关心，“她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她爹娘已经短命早死了，如今她又这样，真是……不省心的东西。” 章四夫人也站着看戏，死不死的与他们没关系，她们管自己儿女都管不过来，怎么可能会去管一个没爹没娘的孩子，就是做做表面功夫罢了。 江夫人也不敢轻易开口，真怕出了什么事怪在儿子身上，但是她又听不得这些人议论一个没爹没娘的孤女。 没等她开口，只见江凤华眸光冰冷，射出寒意，冷声道，“大家都积积口德吧！人在做天在看，报应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报应到自己身上了。” 江凤华怎么说也是恒王妃，大家对她还是有些忌惮的。 加上她在盛京城的名声很大，听闻济善堂的背后就是恒王府，济善堂最近送了大批衣物到江南赈灾，恒王现在在江南，这些事自然是由恒王妃去做，济善堂里全是一些无家可归的人，还是一些女人，能这么大规模送物资到江南，恒王妃功不可没。 现在恒王势头正盛，程皇后四十多岁了却在苏贵妃倒台之后正得圣宠，太子未立，大家隐隐猜测皇帝的心思，所以谁敢得罪恒王妃谁就是自寻死路。 她出声，自然没有人敢擅自议论。 江凤华表面镇定自若，心里也很担心，她捏紧了拳头，大哥一定要救活章雨默，否则不管是江家，还是他都要陷入无尽的谩骂中，章雨默上一辈子的死虽不是江家直接造成的，她却也是因为遭到大哥的拒绝，可能还有章氏一族人像今天这样的逼迫。 逼着她嫁人，所以她才想不开跳湖自杀了。 上一世她没有这么幸运，大哥会赶来救她，所以她永远留在了冰凉的湖底，这一世她千万不要有事。 苏家要求娶章雨默，这个主意会是姬晨出的吗？ 她看向姬晨的方向，却见姬晨阴森森地看着她，江凤华只觉得头皮发麻。 上一世这个男人能哄得谢觞封他一个异姓王，说明他的手段不简单。 这一世她虽然设计让他与谢觞产生了隔阂，可是现在他又巴结上了苏家，像这种宴会，苏家也把他给带来见世面，不知道他是如何获得苏老夫人信任的。 很快，只听见一声咳嗽惊醒了所有人，章雨默睁开眼睛看见眼前熟悉又想念的男人，他的身上和头发上也都还在滴水，浑身湿漉漉的，她整个人都傻了。 她猛地搂上他的脖子，“没想到我死了还能见到大公子，呜呜……” 刚才湖水呛入她身体里那种令人窒息的感觉她一辈子都忘不掉，那种濒临死亡的绝望感她永远都不想再经历了。 她的大脑根本来不及思考自己想不想死，要不要死，甚至她都来不及恐惧她就陷入了昏迷，她到了水中她才后悔，她还有心愿未了，她还有想见的人。 她想告诉江锦炎，她想要嫁给他，可是再也来不及了。 她不想死也来不及了。 江锦炎莫名其妙，什么她死了，他也任由她抱着自己哭，他也不知道说什么，怎么安慰她，只由她抱着。 章雨默几乎是嚎啕大哭，完全不顾形象，从小到大，她从未这么释放过自己，反正都死了，她不要再当什么大家闺秀了。 周围站满了人，全都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来。 江凤华也差点喜极而泣，章雨默太压抑了，她也差点没缓过劲来，只有经历过生死的人才会知道生命有多可贵。 江如梦就跪在他们旁边帮忙，她第一个反应过来，又见江锦炎的背上仿佛浸出了血渍，吓得惊呼一声，“大哥，你背上怎么有血渍？你受伤了。” 江锦炎现在才感觉到背部隐隐作痛，他道，“没事，一些小伤。” “都出血了，怎么还是小伤，一定是刚才你下水救章姑娘时碰了水才又出血了。”江如梦道。 这时，章雨默才停止哭泣，望着眼前的江如梦，又望着周边黑压压的人头，还有她祖父，江伯母，二婶…… “我没死……”她喃喃道。 江如梦掰开她的手，“你没死，是我大哥赶来救了你。” 她又让自己的丫鬟连忙递上斗蓬盖在章雨默的身上，“你快放开大哥，他快被你给勒死了。” 也不知道这姑娘怎么会这么想不开，就算不让她嫁给她想嫁的人也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啊。 江锦炎救她半天腿也蹲麻了，正当他放松下来，只听背后李夫人又阴阳怪气，“真是不要脸，原来早就搞在一起了，我家橙儿还真是冤枉啊，差点捡了只破鞋，苏老夫人，您可把眼睛睁大点吧，光天化日，嘴对嘴，这样的女人你家孙子还敢娶吗？这还没嫁人，身子不知道被男人糟践多少回了。” 甚至背后的议论声也越来越大，都是指责章雨默的。 江锦炎实在听不下去，只见他突然站了起来，双眸犀利宛如射出寒冰，冷声道，“我娶她。”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傻眼了，只见江锦炎突然弯腰打横抱起章雨默径直走了，冰冷的眼神似要将人给冻成冰块，冷得他们浑身直打哆嗦。 江如梦和江夫人都傻眼了，这还用她们来怎么提亲，正主来了才最有威力。 江如梦直接开怼，“有些人啊，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人心都是肉长的，人家章姑娘又没刨你家祖坟，嘴巴怎么就这么不贱啊！得了，我们江家要办喜事了，这次啊，我们一定要大操大办把大嫂迎接进门，定让那些个不怀好意的东西睁大眼睛看看，谁气死谁，还不一定呢。” “娘，我们快回去操办大哥和大嫂的婚事吧！三妹，四弟，走了，一群不知所谓老东西总要比我们早死的，就别和她们置气了。”江如梦好久没这么生气了，这就她不愿意嫁入豪门贵族里的原因，全是些什么只会玩心机的玩意儿。 苏老夫人脸都气青了，原本以为把章雨默娶进苏家，不仅可以拉拢章国公府，更可以打击江家，这两个月，她早就派人盯着江家和章家，也知道章雨默有事没事就往江家跑，姬晨也说过，要对付江凤华，先从她身边人开始着手。 没想到章雨默直接跳湖了，还差点被淹死，死了也就好了，江家就和章家杠上了，可是又活了。 当江凤华越过苏老夫人，她突然看向苏老夫人，她眸中闪过一丝凌厉之色，似警告，又似在挑衅，仿佛在说从今天开始谁胆敢在伤害她的家人，她定不会让他好过。 苏老夫人没想到一个十六岁的小女娃竟有这般威严的气势，她仿佛不像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苏老夫人避开了眼睛，握紧了手中的拐杖，这心性，难怪婉婉会输得这么惨。 第137章 将亲事先定下来 江锦炎直接问了章家的下人才将章雨默送回她的卧房，她的脑海里一直回荡着那句“我娶她”。 他又一次为她撑腰她感动得差点忘记了呼吸，眼睛呆呆地看着江锦炎舍不得移开眼。 她恨不得一直贴在他的身上，他就像她的神一样，从小到大都是这样的，小时候她被欺负了，也只有他上前帮她。 那一次，她被堂哥堂妹们欺负，他就像一束光挡在她的面前，然后他狠狠地教训了他们，他大概已经忘记了吧。 江锦炎被她盯着脸颊泛红，他提醒她放手，“章姑娘，你的身体如果没事就可以下来了吧。” 章雨默的丫鬟也吓傻了，见小姐守得云开见月明，也替她高兴，“小姐，江公子喊你呢。” 章雨默这才放开了他的脖子，连忙道歉，“对不起，我……” 江锦炎大概已经知道她为什么想不开，解释道，“那日我跟随恒王殿下连夜出发，也没捎个消息给你，是我疏忽了，他们的话你别放在心上，也别再想不开了，还有……命是你自己的，不管如何你都应该珍惜自己的命。” 章雨默又哭了，她咬着唇瓣，使劲憋着，又不敢哭出声音怕惹他不高兴。 江锦炎全身湿哒哒的，他可能意识到自己语气有些森冷，将声音放柔了些，“我不是要责怪你，对不起，我不太会和女子说话，你别哭了。” 章雨默瞬间不哭了，见江锦炎要走，她突然上前一把抱住他，“你的背上受伤了，我想帮你。” 江锦炎愣怔，身体有些僵硬，本能地拒绝，“不用了。” 她又道，“你当着大家的面说过要娶我的，你是不是想要反悔。” “不是。”江锦炎道。 “那你不要走，让我看看你的伤口。”她道。 “没事，不用了。”他语气生疏，男女授受不亲，还没成亲这样不好。 章雨默焦急道，“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我知道我不该跳湖的，我没想自杀，可是我只要一想到祖父要让我嫁给别人，我就难受，我就想跳下去让他们改变心意，可是我一跳下去就呛水了，我连求救都来不及就沉下去了，我后悔了，我还没有嫁给你，我后悔跳下去了，我以为我死了，我怕……” 她声音越来越细弱，声弱蚊蝇，甚至胆怯。 江锦炎终究是心软了，“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事了，你不可能次次都能被人救上来，如果今天我没来，你……” “可是你来了，是老天爷不想我死，老天爷还是让你来救我了，说明我们俩是有缘分的。”章雨默声音软糯，似在撒娇。 江锦炎愣怔，不是老天爷让他来的，是恒王殿下让他回来的，他还顺道去了一趟虞城，背上的伤也是这么来的。 江南灾情严重，他身为户部员外郎，不能在虞城耽搁，他也应该回来替恒王殿下做一些事情，他还要连忙回衙门和官员们商议，如何调动物资支援江南洪灾。 所有事情都迫在眉睫，他没有时间在这儿和她情情爱爱。 他真的要走了，这时，江如梦和江夫人也赶来了，见章雨默抱着她儿子，江夫人想要出去，可是又担忧他身上的伤，“这么大个人了，身上怎么会受伤的。” 章雨默连忙放开了他，“江伯母，如梦姐。” 章老夫人也赶来，她是醒过来才知道孙女被江锦炎救了，原本她就挺满意他的，可就是他一直不同意，又不表态，她实在是不想孙女受委屈，这才答应了苏老夫人求娶之意。 她也听见江锦炎当众说要娶她孙女，生怕这次又有什么变故，章老夫人直接道，“外面太医们都在，请太医来瞧瞧也行，趁大家都在，咱们两家就把两个孩子的亲事定了吧。” 江锦炎连忙道，“不用了，一点小伤，晚辈回去上点药就没事了。” 章老夫人见他没把重心放在亲事上，眼中有些失落，女人嫁人还是要嫁喜欢她的，而不要去嫁对她不上心的。 江如梦是过来人，知道大哥在感情上脑筋缺根弦，连忙道，“什么不严重，都浸出血了，沾了水，万一又化脓怎么办。” 江如梦想留下他，也是真的关心她大哥，她要让章老夫人看看江锦炎毕竟是救了章雨默，英勇跳下湖才捞起她孙女，现在她要让章老夫人知道她大哥有多好，免得她再听小人之言要把章雨默嫁给别人。 “劳烦老夫人寻个药箱来，如果不严重，我和母亲替大哥上药就好，伤口刚沾了水，不及时处理会越来越严重的。”江如梦又道。 章老夫人也连忙让人去找干净的衣裳和药箱来，这次如果不是江公子，她就白发人送黑发人了，不管怎么说江锦炎在后辈中算是佼佼者，默儿嫁他不亏，感情也是可以慢慢培养的。 临走时，她故意再次确定，“刚才老身好像听见江公子要娶谁，是默儿吗？” 江锦炎朝章老夫人拱了拱手，认真道，“是，晚辈想求娶章姑娘，求老夫人成全。” 章老夫人几乎老泪纵横，连连点头，“好好好，老身这就去给孙女婿找药来。” 她的孙女总算是有盼头了，她要快去通知老国公，尽快将这事定下来，反正苏家那边只是口头答应，他们还是不愿意孙女远嫁。 江家的门风她不担心，江家孩子的品行她也不担心，得到他肯定的答复，她也不担心是孙女一头挑子一头热。 屏风后，江母见到江锦炎背上的伤忍不住掉了眼泪，她轻声道，“他家也太狠心了……打成这样，下这么重的手。” “娘，你别担心了，这些伤不算什么，这么多年了许伯父和许伯母都老了许多，如果不是儿子，他们不会失去……” “与你有什么关系。”江夫人也替儿子委屈，这么多年了，也够了，他们怨恨也怨恨了，“打在儿身，痛在娘心，天底下的母亲没有一个不心疼自家孩子的。” 江锦炎轻松笑道，“娘既然也知道这个道理，咱们也应该体谅许伯母失去的是她的亲生骨肉，这点伤不算什么的，让他们先消气，儿子才能娶妻，这段时间我也想清楚了，要彻底放下我才能重新生活，所以我是必需要回去的，许伯父下手还算轻的了，娘你别怨恨他们，如果换作是你，你非得卸掉他一条胳膊，拆了他一条腿。” 冯静媛抹药的力道重了些，“娘有这么狠毒吗？你还是不是我的儿子。” 江锦炎痛得直叫唤，冯静媛见他痛，又不敢动了。 第138章 恒王妃一点也不娇弱，杀四方 章雨默已经换好衣裳，重新梳妆陪着江如梦守在屏风外，她听得云里雾里，暗忖着：他身上的伤是被人打的，谁这么狠心要打他，他还甘愿挨这顿打。 江如梦微笑道，“章姑娘别多想，我大哥是个好男人，就是小的时候命不好。” “这如何讲？”她道。 江如梦道，“总之，我大哥不是那种负心人，将来他如果愿意和你说，你就会明白的，一切都是造化弄人，我大哥心事重，章姑娘知书达理，你多体谅他，这些年他一个人也不容易，要专心学业，还要照顾家里。 也是三妹像个小大人一样让他出去闯荡，否则以他的才学，早入仕做官了，说不定早就有一番作为，也不会现在才准备参加科举。 有得就有失，有失也有得，人生不管走到哪一步都会有新的篇章，新的机遇，现在他得恒王爷赏识，说不定就是一个机会。” “如梦姐，我知道了，我绝对不会拖累江公子的，我会对他好的。”章雨默眼神认真坚定。 江如梦道，“什么拖累不拖累的，夫妻就是要互相包容体谅扶持，收了锦炎的定亲信物，现在你已经算是他的未婚妻了，怎么还叫江公子，叫他锦炎这样才亲热嘛。” 章雨默脸颊绯红，“恩，我知道了，如梦姐。” “叫二姐吧！这样显得亲切。” “二姐。”章雨默甜甜一笑，以后见到恒王妃，私下里是不是可以唤她三妹。 原本这样的称呼才真正像是一家人。 江如梦特别喜欢章雨默，又悄声道，“其实我大哥很好哄的，咱们做女人的在男人面前也不要端着，要学会撒娇，会撒娇的女人最好命……” 章雨默听得一愣一愣的，想着江如梦和她的夫君关系一定很好，殊不知，她的夫君其实是个妻管严。 她这样的性子对江锦炎永远不会变成妻管严，或者还会变成夫管严。 - 与此同时，另一边，江凤华重新回到了宴席上和李苏两家周旋，她不能让这两家人在众人面前胡乱编排江家的不是。 刚才章雨默不知生死，又危在旦夕，她不想和她们计较争论，现在她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她刚回到宴席上，就听李夫人笑脸迎人正在编排她大哥和章雨默，还说得绘声绘色，苏老夫人都六七十岁的人了也跟着附和，说些不着调的话使得大家听得专心不已。 众人见江凤华来，声音也小多了。 四王妃和三王妃端正坐在一边，二王妃不知为何没有来，她们也听得起劲，这种事毕竟亲眼看见，她们也不好插嘴说些什么。 三王妃见她来，主动道，“凤华，坐这儿。” 江凤华一副华贵端庄的姿态，她沉稳内敛，气势逼人地坐到聊得起劲的那桌。 只见她眸光微冷盯着李夫人，“李公子当初欺辱的也就是一个青楼女子，若是换成了良家姑娘，不知李公子要吃几年牢饭，若是换成某位贵族女子，只怕李公子的这条命也得赔上，可惜……” 她欲言又止又道，“听说那女子被折磨得不成人样，险些丢了性命，李公子年纪轻轻就有这种癖好，最后也没受律法制裁，所以可惜了。” 旧事重提，李尚书夫人急得面红耳赤，她的意思是说李家仗势欺人，目无王法吗？ 她也不怕江凤华一个黄毛丫头，她只不过是命好，长了一张狐媚子脸，刚好被皇后看中，被赐婚给了恒王，否则就凭江家一个小小的少傅府，能攀爬上皇亲，简直做梦。 但是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男人都是喜新厌旧，她以为她坐上恒王妃之位就永远安稳了吗？ 还是太年轻了啊！ 李夫人当然不会明面上编排恒王妃，毕竟她现在是恒王妃。 她道，“王妃这话是什么意思，当初是江大公子打了我儿子，他伤人在先，按理他才应该吃牢饭，又和未婚女子勾勾搭搭，真是枉为读书人，看来江家门风也不严嘛，若不是恒王去说情，江公子现在还关在牢里呢。”她儿子玩的不过是一个妓女，一个低贱的破烂玩意，妓女做那营生不就是拿来玩的吗，这席上谁会为妓女说一句话，江凤华以为做了恒王妃她就能为天下人做主了吗？她会不会太高看自己了。 江凤华不愠不怒，脸上也没有面红耳赤，眼神坚定平静，淡淡道，“哦，大家好像是忘记了大半年杨家做了的那宗少女失踪案，李夫人如此维护溺爱自己的儿子，本王妃猜想李公子是不是也想要效仿啊！俗话说三岁看长，七岁看老，李公子二十几岁的人了竟是这德性，以后谁家女子敢嫁他啊！”她的意思是说李橙能虐待凌辱一个青楼女子，难免他不会虐待他以后的妻子，这么大的人了都是这德行，改不了了哦。 她声音冷沉，不怒而威。 李夫人一想到杨家被满门抄家，吓得身体一哆嗦，她解释道，“我家橙儿不是这样的，是那青楼女子自己勾引。” 这话说得都底气不足，事情闹得这样大，再说豪门大族间没有秘密，也最喜欢搬弄是非，看热闹。 此时，大家看李夫人的眼色都有些变了，仿佛她是瘟神。 江凤华又道，“同为女人，李夫人说话嘴上积点德吧！”她一语双关，也是在为章雨默说话，人家章雨默好歹是章国公府的小姐，只不过是和她儿子退了亲，她就如此羞辱。 明知道李橙这德行，谁都会选择退亲，难道人家是傻的吗？ “你……”李夫人气得脸都青了，被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依然不依不饶，“李夫人竟能把我大哥救人说成这么行径卑劣，换作是你女儿快被淹死，难道你就这么看着她淹死吗？你女儿摊上你如此狠心的娘，也真是倒霉，就算要疼爱儿子，也不该忽视女儿啊！都是一个肚子里出来的……”李夫人重男轻女可是出了名的，她还不忘记挑拨一下她和她女儿的母女情谊。 三王妃见她嘴巴这么能说，一点也不温柔娇弱，比她强多了，惊得下巴都快掉了。 三王妃这才有机会插嘴做个和事佬，“哎呀，刚才多亏了江公子救了章小姐，好在人家当众承诺要娶章小姐为妻，这真是歪打正着，促成了一桩姻缘，这是好事啊！”再怎么说她是尚书夫人。 苏老夫人是聪明的，她见李夫人被指摘，又知江凤华不是一个善罢甘休的主，所以她选择不说话了。 这会儿明知会被戴绿帽子，她也不会硬要把章雨默娶回家。 江凤华却不准备放过她，一切都是这老太婆搞的鬼，她微笑道，“听说苏老夫人已经向章国公府提亲，不知道老夫人是准备为您哪一位孙子提亲啊！” 第139章 还不走，你想留下来做人家女婿? 苏老夫人不知她为何突然提起此事，她也捉摸不透江凤华的心思，刚才她完全不顾李家的脸面逼得李夫人哑口无言，这种咄咄逼人的架势十分令人讨厌。 她以为江凤华只是一个文官的女儿，没想到脾气这么硬，这般小的年纪就伶牙俐齿。 江凤华见她不答，笑着道，“苏老夫人不是带了孙子来参加国公爷寿宴，老夫人该不会是想给姬公子提亲吧！”就凭他也想娶国公爷的孙女，苏老夫人这般作为是想要羞辱章国公，还是故意挑事。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苏老夫人不是个好的。 “当然不是，他又不是老身的亲孙子，恒王妃不要信口雌黄。”苏老夫人怒气森森，刚才她都点明姬晨已经娶了恒王府的丫鬟为妻，现在还提，江凤华分明是故意要找事。 苏老夫人从未这么憋屈过，偏偏江凤华一直端着王妃该有的礼仪，让人揪不出一丝错来，嘴巴却得理不饶人的口吻。 “原来不是，凤华也只是猜测，毕竟苏老夫人来国公府提亲，没把人带来给国公爷祝寿，也没说是哪位公子，我们都好奇呀！”江凤华仿佛随意闲聊，这下大家都知道苏老夫人向章国公府提亲求娶章雨默了。 可是，江大公子也当众求娶章雨默，一时间章雨默倒成了一块香饽饽，人人都想娶。 章二夫人不知内里实情只觉得莫名其妙，甚至嫉妒，凭什么章雨默被这么多人惦记，她的女儿却无人问津。 苏家在皇帝面前可是一直盛宠不衰，手中又有兵权，如果苏老夫人求娶章雨默不成功，可不可以考虑她的女儿。 现在章雨默和江锦炎当众又搂又抱又亲又摸，苏家铁定是不会娶了，章二夫人无形中往苏家那边站了队。 于是章二夫人也想羞辱一番江锦炎，道，“自然是苏家少将军苏炫公子，苏少将军小小年纪就做了将军，带兵上阵杀敌，英勇不凡，王妃的大哥仅是户部的员外郎，这可比不了的啊！所以我家国公才会把默儿许配给苏家，现在默儿的身子被江公子……哎！我家白菜仿佛被猪拱了。” “原来是苏炫公子。”江凤华这样说仿佛她认识苏炫一样。 她深深地看了章二夫人一眼，“二夫人这样说话，是真的把雨默姑娘当成亲侄女吗？你还是她婶娘吗，怎么感觉她像是被二夫人从小虐待长大的，她落水差点没命二夫人不关心却像是在幸灾乐祸，难道章家就欺负她没爹没娘吗？” 一连几问，打得章二夫人上不来，下不去，脸都气青了，世家大族里最忌讳的就是虐待孤寡。 江凤华懒得和她打嘴巴仗，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直接问苏老夫人，“苏炫公子还未娶妻吗？” 苏老夫人盯着江凤华，还在回味她刚才那句话，总觉得她知道什么，可是不可能啊，边塞离盛京上千里，她怎么可能知道。 她睁眼说瞎话，“自然没有娶妻。” 苏炫是嫡子，又有功绩在身，所以章国公和章老夫人才会爽快同意这门婚事。 如果换了其他苏家子弟，或是庶子，他们都不会同意，况且也只有炫儿和章雨默的年龄相当。 苏老夫人只是想对付江凤华，没想那么多，其实苏炫是娶过妻的，并且还是两任，两任妻子都相继离世了，娶章雨默算是续弦，她不说，苏家人不说，就没有人知道。 江凤华等的就是这句话，她谋划十年，防的就是苏家人，怎么可能不调查清楚苏家族谱。 几年后，苏炫的确会手掌兵权，他手段狠厉毒辣，并非善类，前世因为有苏婷婉在谢觞耳边吹枕头风，苏炫还做了镇国大将军。 这一世也是江凤华规划中要对付的一个强劲敌人。 她没想到这一世苏老夫人会让苏炫娶章雨默为妻。 她想：章雨默的命运已经完全被改变，所以才会牵扯出苏炫。 江凤华淡淡道，“是吗？”都克死两个妻子了，还说没有。 就在这个时候，章老夫人笑眯眯地走出来，“实在对不住大家了让诸位受惊了，我家默儿没事了。” 她歉意地看向苏老夫人，当众道，“纪蓉妹妹啊，我家默儿与江家大公子已经定亲了，实在对不住了，不过，我们章家还有好几个适龄姑娘，二房的燕儿就不错……” 苏老夫人原本就在气头上，“什么莺莺燕燕的，老姐姐，咱们可是说好的，我家炫儿也不会在乎她被谁抱过亲过，甚至被人退过亲，刚才总归是救人，难免有些肢体碰触，我家炫儿不会介意的。” 章老夫人瞬间冷了脸，“蓉妹妹这样讲话，我可就不爱听了，江公子为了救我家默儿，甚至不顾自身危险，也算是两个孩子的缘分，蓉妹妹怎么和外面那些长舌妇一样。”你家炫儿长什么样他们也没看见，但是江锦炎可是盛京城数一数二的美男子，人品又好，与她家默儿正相配。 苏老夫人被气是站了起来独自走了，她不想再留在这儿自讨没趣。 章老夫人故意道，“蓉妹妹这就走了啊，饭还没吃呢，吃了饭再走吧！” “你们国公府的饭老身吃不起。”苏老夫人是半点面子都不给，她见姬晨正和一堆学子坐在一起谈天说地，好像十分惬意的样子，她冷声道，“姬晨，走了。” 姬晨连忙放下酒杯，“祖母，这就走了啊！”他还没喝够呢。 “还不走，你想留下来做人家女婿？”苏老夫人这脾气也怪，说话阴阳怪气的。 姬晨满脸尴尬，女人啊，不管老小都是些作精，他也只好屁颠屁颠跟着苏老夫人离开了章府。 章老夫人也假客气，“那蓉妹妹慢走啊！” 回到席上，章老夫人瞪了李夫人一眼，直接赶人，“当初是我们章家要退你们李家的亲，李夫人吃着我章家的饭，坐着我章家的椅子，又对我默儿泼脏水，你觉得合适吗？” 李夫人被气得瞪圆了眼睛。 没等她发作，章老夫人直接道，“李夫人请吧！我章家请不起你们李家。” 当着众人的面，李夫人被当众赶走，她只觉得她的脸面都被人踩在地上了：“有什么好得意的，又不是嫁了什么高官。”她就是不服气她儿子被退亲。 章老夫人看了老二媳妇一眼，也没当众责骂，只等宴席散了再说。 第140章 恒王回京了 这日，三王妃提着礼物到了恒王府，“凤华，恭喜啊！” 江凤华微笑，“三嫂嫂怎么也和她们一样竟会洗刷人。” “恒王赈灾有功，龙颜大悦，本就是大喜嘛。”三王妃又道，“恒王离京都两个月了，应该快回来了吧！” 江凤华替她倒了茶，“处理好江南的事就应该要回来了。” 三王妃笑盈盈的，“恒王创办了一个济善堂，得到了很多文人大儒的赞扬，说恒王有大爱之心，是百姓之福，还有人说恒王妃不仅长得漂亮，还有菩萨心肠，恒王俊朗非凡，哎呀，你们夫妻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三嫂嫂再和凤华说这些恭维的话，我可就不招待了。”江凤华又道，“三嫂嫂有什么话直说吧。”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京都的贵妇们都知道恒王妃在做善事，所以都想要帮忙，你也知道的，咱们女人就是依附男人而活着的，男人们一句话比圣旨还要重，时日长了都会乏味的，都想找点事做，就是不知道凤华会不会觉得是三嫂多管闲事了。” 江凤华双眸清澈，闪着灼灼光华，高兴道，“有三嫂嫂来帮忙，凤华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嫌弃呢，嫂嫂还可以把你的姐妹喊来帮忙，做善事当然是多多益善，我欢迎还来不及……” 她明白三王妃的意思，她说得委婉，总的来说就是京都的豪门大族知道这次在赈灾中济善堂出了大力，一度被皇上嘉奖，所以他们也坐不住了，想要舍财拉拢关系 对于江凤华和济善堂来说，这都是好事，因为她创办济善堂的初衷本就为了谢觞准备的，对他日后谋求大业有帮助，她现在已经得了名，再多也就这样了。 现在她更多的是想要钱，恒王府再富有，也是杯水车薪，所以他们想要加入，对济善堂来说是一件大好事。 他们要的无非是皇帝大笔一挥给他们写一笔好的名声出来，算是贵族与皇室互惠互利的一种方式，恒王府不过是为他们连线的桥梁。 两人聊了一会儿济善堂的事，三王妃又要参观恒王妃，她夸赞道：“凤华把王府打造得这般漂亮，真是开了我的眼界了啊！” “都是府中的园艺师傅在打整，不是我的功劳。”江凤华道， 三王妃点点头不再纠结府中风景，又道，“有几个月了，什么时候生。” “还早呢，要明年了。” “你怀着身子，就没想过给王爷找几个信得过的人伺候。”她的意思是自己人听话，免得恒王被别的女人勾了去，以后不好控制。 江凤华明白她的意思，就是在她的陪嫁丫鬟里找人上位，这样容易掌控。 “你别光笑，你还年轻，不知道其中的厉害，小妾争宠最是忌讳要夺正妻之位，反正男人都管不住自己，更不会只守着一位妻子过一辈子，特别是他们皇族中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三王妃是真的喜欢江凤华才和她说这些。 江凤华道，“都说你与三王爷恩爱有加，三嫂嫂也是这样想你家三王爷的？” 三王妃笑了笑，“男人啊，勾得住，靠不住，一个女人如果想要一辈子靠一个男人，那就是蠢，因为还有别的女人去勾他，同样勾得走，所以我想得开。” 三王妃算是能干和强势的，她都替三王爷娶了侧妃，又有姨娘伺候，她已经生了三个孩子了，但是别的侧妃和姨娘一个都没生，就是因为她们只是她安插在男人身边解闷的，她才是正妻，有了孩子谁也动摇不了她的位置。 “凤华佩服三嫂嫂，嫂嫂果真是个明白人。”江凤华笑得开怀。 “你别岔开话题，我看你身边的两个丫头都不错，就没想过让她们帮你。”三王妃道。 “你说红袖和莲叶啊？” “一般出嫁时娘家都会找几个样貌可人的一起嫁过来，你身边伺候的人也太少了，咱们是王妃，身边至少要四个一等丫鬟伺候，就算抬了一两个姨娘也还有人。”三王妃给她传授经验。 江凤华出嫁时她娘也考虑到了，被她拒绝了，因为谢觞有苏婷婉，他一般不太容易被女人迷惑，再说她成亲还没有一年，就替自己的丈夫找女人，这不是自讨苦吃是什么。 江凤华认真道，“她们都是陪着我一起长大的姐妹，她们不愿意给人做姨娘，我会尊重她们的想法，将来她们要嫁人，也只会是人家的正经妻子。” “你就没想过，如果……” “没有如果，我相信她们不会背叛我。”江凤华眼神坚定。 三王妃见劝不动她，又道，“你不为自己早做打算吃亏的就是你自己，我知道你与恒王殿下的感情好，但是男人都是会变的，而且很容易变，他们最是喜新厌旧，恒王出门快两个月了，江南出美女，你就不怕他在外面偷吃。” “三嫂嫂不是说了吗？再怎么样我们都是正妻。”前世的谢觞虽然不喜欢她，甚至独宠苏婷婉，但他也没有休了她这位正妻。 她当然知道男人靠不住，谢觞更是不会为了她守身如玉，她不爱就不会痛，他要让任何女人进府，她都可以大度，甚是欣然接受她们。 毕竟她志不在得到谢觞的感情，也不会傻到相信他只爱她一人。 这些话她当然不会告诉三王妃，毕竟人心隔肚皮。 只见她脸上扬起自信迷人的笑容，腼腆地道，“我相信王爷是爱我的。” 三王妃有些恨铁不成钢，“不听老人眼，吃亏在眼前。” 两日后，谢觞回来了，他先是进宫领了赏才回了恒王府。 江凤华带领王府上下恭敬地等在大门外，只见他打马前行，意气风发的样子引得周边的人连声欢呼，甚至为他喝彩王爷威武。 这次去江南赈灾的还有四王爷，四王爷在外人面前就是一副生性软弱的样子，他也只是辅助恒王赈灾，呼声也没有谢觞高。 谢觞下马将马绳丢给下人后才主动走到江凤华面前，“阮阮，本王回来了，你可有想念本王。” 江凤华眼眶微红，点了点头，声音哽咽，“想。” 她伸手摸上他的脸，深情款款地样子，温声道，“王爷都瘦了，脸上的胡渣都扎手了。” 谢觞将小娇妻搂在怀里，“灾情严重，没管这么多。” “先回府吧，臣妾为王爷准备了饭菜和洗澡水。”江凤华拉了他的手。 就在这个时候，只见林枫后面跟着一个裹着头巾的素衣女子，她恭恭敬敬走上前跪在江凤华面前，“民女给王妃请安。” 第141章 王妃吃醋了 江凤华瞧她容貌清丽，有几分江南女子的风姿，眸子里有几分傲气，她心里咯噔一下，微笑道，“你是何人？” “民女名唤叶素素，家里人都被洪水冲走离世了，现在只剩民女一人，孤苦无依，幸得恒王殿下相救，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民女想要卖身为奴，求王妃收留素素。”叶素素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声音娇弱婉转，犹如银铃一般悦耳。 江凤华面色平静，看向谢觞，“王爷的意思呢？” “阮阮身边现在只有红袖和莲叶两位贴身丫鬟，多几个人伺候也可以。”谢觞沉声道：“最后要不要留下她，阮阮自己做决定。” 留个这么标致的丫鬟在身边，还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连谢觞都想留下她，她是有多大的本事能让谢觞这么高看。 江凤华挽上谢觞的胳膊，声音略微不悦，“既然无家可归，那就去济善堂吧，那里都是无家可归的可怜女子，正好济善堂现在也缺人，不管有多少江南女子济善堂都能收留她们。” 叶素素愣怔，楚楚可怜地看向了谢觞。 谢觞沉声道，“就按王妃说的做吧，林枫负责送叶姑娘去济善堂。” 他又朝叶素素道，“那里的生活叶姑娘应该能适应，正好你会医术，还可以去教一教那里的女子医术。” 林枫上前恭敬道，“是，叶姑娘，请吧！” 只等王爷王妃携手进了门，莲叶故意落后一步追上了林枫，她直接拧上了林枫的耳朵，凑近他悄声道，“这女人是怎么回事？” 林枫连忙拉了她到一边，主动解释，“我猜你一定是想岔了，人家对王爷并没有什么想法，你放心，我一直跟着王爷，相反在王爷处理江南水患期间，她还帮着救助灾民，她家六口人，只活了她一个，实在是孤苦无依。” “孤苦无依，你们就能把她带回来。”莲叶明显不信。“她就真的不想攀附权贵，你明知道王妃现在怀有身孕，还带个女人回来接近王爷，安的是什么心。” 林枫道，“一路上叶素素都挺老实的，也不是我们要带她回京，而是她自己跟了一路，最后求到王爷面前，王爷看她也实在是可怜。 她还会医术，家里死了人，她也主动帮着救治伤民，是个善良的姑娘，我天天跟着王爷忙前忙后，人家懂礼懂节，半分越矩的举动都没有，要真有什么，那些日子她有很多机会爬上王爷的床，可是她都没有。” 莲叶悄悄看了叶素素一眼，只见她目光清澈，不卑不亢地站在原地，表面看不出什么，但是她总是不喜欢这个姑娘，觉得她心机深。 - 回了揽月阁，谢觞先进了偏殿沐浴更衣，江凤华替他收拾整理好了行李都没见他出来，便主动去了偏殿，就见谢觞靠在浴盆里睡着了。 她心里一直很介意他带一个女人回来，却没有想到他会这么累。 江凤华试了试水温，水也凉了，现在已经进入冬天，空气里都是冷意，她朝浴桶中添加了些热水，又拿帕子替他搓洗。 谢觞突然抓住了她手放在怀里，“阮阮，你来了。” 江凤华抽出手继续替他洗，“王爷怎么睡着了，天气凉了王爷再这么睡会着凉的，臣妾帮王爷快点洗了起来吧。” 谢觞突然睁开了眼睛，凑到她面前，他脸上满是胡渣，却不失英俊，有一股狂野恣意的俊美之感。 他语调轻缓，一双深邃的眸子闪着琉璃的光芒，“你好像不太高兴，是在生气吗？” 江凤华手上的动作微顿，她知道他会有很多女人，也没有生气，只是感叹三王妃一语中的，她淡淡道，“没有。” 谢觞勾了勾她的鼻子，“当着本王的面欺骗本王，你就不怕本王罚你。” 江凤华睁大了眼睛，“王爷要罚臣妾什么？你自己带个女人回来惹人不痛快，你还要罚臣妾，这天下还有没有臣妾讲理的地方。” 她将帕子丢在他身上，“王爷自己洗吧！” 江凤华别开身子，她虽然身怀有孕，身材却依旧没什么变化，衣裙宽松，看不出她是怀孕的样子，她肌肤如雪，五官精致，她生气的样子都媚态十足。 谢觞在江南收到她送的救援物资时，他就开始幻想她都在家里做了什么，怎么会知道江南需要什么，官府的进度都没她的快。 谢觞突然开怀地笑了起来，“阮阮吃醋的样子最有趣，本王最喜欢。” 江凤华见他笑，气得不行，她突然坐在旁边的凳子上，手掌捧着有些显怀的肚子，樱红唇瓣勾起笑意，一本正经地对着她的肚皮开始絮絮叨叨，“看吧，你们的爹就是这么欺负你们的娘的，等你们生出来之后，一定要给娘报仇。” 谢觞听后，抓住重点，“阮阮，你说“你们”是什么意思。” 江凤华佯装着不理他了。 谢觞连忙起身拿了浴巾裹在身上到了江凤华面前，眼神像是冰雪瞬间化成了山涧泉水般温柔，“阮阮，本王可以解释，本王与叶素素清清白白，她是个品行高洁的女子，本王心里也只有阮阮一人。” 江凤华努力挤出一滴泪水挂在眼角，“真的吗？可是她是跟着王爷回来的呀！” 她从第一眼就看出叶素素是个有手段的女人，谢觞却觉得她品行高洁，看来这些时日她没少在谢觞面前费力留下好印象。 “真是个小醋包，跟着本王回来就与本王有关吗？”谢觞光着膀子将她抱在自己腿上，“本王每天忙着处理山洪的事都忙不过来，哪还有心思去管别的女人。” 他身上的水珠晶莹剔透的，她感受到他肌肤冰凉，连忙拿了衣裳披在他身上，却也没遮挡住多少，她满眼关心，“天气凉了，当心着凉，快把衣裳穿上吧！” 谢觞直接将她打横抱着出了浴室，红袖正好进来，见此情景脸色羞红了一片连忙低下头退了出去，“对……对不起。” 江凤华故意锤打着他的胸膛，“看吧，让你不穿衣裳。” “这里是本王的寝室。”谢觞控诉，“本王抱的是本王的女人，亲的也是本王的女人。” 说着他将她放在床上深情吻她，声音接近讨好，“还生气啊！” 江凤华被他的胡子扎得难受，连忙躲避，“臣妾帮王爷刮胡子吧！王爷扎着臣妾了。”她肚子里有孩子，虽然过了安全期，她还是小心谨慎，怕他不知道轻重伤了她的身子。 谢觞抚上她的肚子，“你刚才说“你们”，你肚子里……” 第142章 怀了双胞胎 她搂着他的脖子，凑近他的耳朵娇声道，“梅院士已经给臣妾把过脉了，臣妾怀了双胎，应该是一个男孩，一个女孩。” 她羞红了脸，没想到这一世他们还是来了，她已经做好了再当他们母亲的准备，这一世她不会再留遗憾了。 谢觞高兴得眉飞色舞，顾不得又吻上她的唇瓣，他不是带着情欲亲吻她，而是欢喜，发自内心的欢喜，“我的阮阮怎么这么有本事。” 江凤华是真的觉得他的胡子扎人，只怕她的脸都被他扎红了，她肌肤娇嫩，最是受不了气。 她道，“王爷才有本事呢。” 被江凤华一番夸奖，谢觞高兴至极，终于放开她，果真见她脸上红了一片，他抚了抚脸颊，“阮阮会刮胡子吗？” “又不是什么高深的学问，想来臣妾是会的。”她眨眨眼睛，调皮笑道，“以前臣妾也见王爷刮过，觉得不难。” 谢觞没想让她伺候，不过想到这是夫妻间的情趣也依了她。 江凤华将他拉到梳妆台前坐着，比画了一下觉得不顺手，又让他躺到软榻上，一切准备就绪，她手上动作轻柔，纤细的指尖摸在他的脸上，开始有模有样地动手替他刮胡子。 在江凤华面前，谢觞是完全卸下防备，全身心都放松下来，他闭目养神，只觉得全身松散，“本王这次去江南，才知道这天下并不是像本王看到的样子，特别是受了灾的江南，并没有书中说的那般繁华富裕。百姓的疾苦，大周官员的腐败……” 谢觞徐徐道来，江凤华手上不停，静静做一个倾听者。 片刻后，他又变成一个气宇轩昂，相貌堂堂的俊美男人，他身着白色锦服，松松散散穿在身上，他邪魅而慵懒，他天生就是统领世间的王者。 看着他俊朗的模样，江凤华忍不住抚上他好看的眉梢和卷翘的睫毛，他的唇瓣也好看，他像是睡着了，呼吸变得匀称。 她想：在外面的两个月，他一定是累了，睡得这么沉。 这时，莲叶也回来了，她在外敲门，江凤华见谢觞睡了开门出去。 莲叶一见到江凤华就气鼓鼓地抱怨，“奴婢瞧那叶什么素素就没安好心，偏偏连林枫都被她迷惑了，还对她照顾有加，让谭姑娘多加照拂，简直是气死我了，我看他良心是被狗吃了，王妃对他这么好，他不知道捎封信回来通个气，也好叫我们有所准备。” 江凤华满不在乎，男人如果真的要偷腥，她防是防不住的，“准备什么，人家一个好好的姑娘也没什么攀附之心。” 莲叶道，“我瞧她是装得好，说什么报恩，王爷是奉皇上的命令去救治灾民的，救她只是公务，再说江南这么多受灾百姓，难道人人都要报恩，人人都要跟着王爷回京，咱们恒王府是收容所吗？找借口也不知道找个好点的。” “王妃，你就不怕王爷移情别恋，王妃现在怀着孩子呢，又不能……”莲叶越焦急，越是口无遮拦，最后她都觉得害羞脸红。 前面有个苏侧妃，好不容易送走了，现在又来个叶素素，真是防不胜防啊！ 江凤华点了点她的额头，“傻丫头，别多想了，想了也是白想。” 冬天来了，大周朝马上又要起战事了，谢觞没有多少空闲时间去和别的女人培养感情了。 这次江凤华没有过多阻拦历史的进程，因为她怕她的擅自做主会改变些什么。 谢觞是王爷，他终将要在战场上成就他自己，他才能尽快坐上太子之位，让臣民臣服于他，而她只需要做好恒王妃，坐稳这个位置就行了。 她只要能勾住他的心就够了，至于其他，她不奢求，他和苏婷婉也会做夫妻间做的事，她若也要生气，她就不会选择再嫁给他了。 谢觞一直睡到天黑了才醒过来，他见江凤华端正坐在书案边，唇角噙着一抹放荡不羁的笑意，他摸了摸自己光洁的下颚，十分满意，“本王睡了多久，你怎么不喊醒本王。” “夫君都这么累了，我还喊你起来，这是一个妻子应该做的吗？”江凤华放下笔走到他面前坐在软榻边，“夫君这么辛苦，阮阮也是会心疼的。” 江凤华从未对他说过这种暖心的情话，谢觞听得心血澎湃，他想要做些什么，想到她肚子里两个孩子又压下心头的欲火，“你大哥和章雨默定亲了，你安心了吧！” “嗯，大哥也老大不小了，该成个家了。” “江锦炎这次赈灾有功，也被父皇嘉奖了，估计要升官了……” 两夫妻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翌日，江锦炎被皇帝传上了金銮殿，皇上问他要什么赏赐，他没要升官，却请了皇上给他和章雨默赐了一道赐婚圣旨。 皇帝多多少少也知道江家与章家的一些闲事，章国公的孙女也算尊贵，一道赐婚圣旨也只是皇帝举手之劳的事情。 皇帝大笔一挥，只等赐婚圣旨送到章国公府，章雨默的这桩婚事瞬间不一样了。 江锦炎原本想要等到明年春闱之后再成亲，可是章家二老却等不及了，既然皇上赐婚令他们尽快完婚，也算是名正言顺。 于是，二老亲自去了江家和江怀夫妻商议，择一个良辰吉日便让他们完婚。 江怀夫妻没有意见，只问江锦炎愿不愿意，此时他若再推拒就真的说不过去了。 开春的春闱考试他一样会参加，他也有信心一举上榜，便点头答应了。 江家和章家的喜宴也办得隆重，几乎轰动全城。 知道章雨默最后还是嫁给了江锦炎，李橙很不服气，看着长长的迎亲队伍，她一杯酒接着一杯地往肚子里灌。 就在这个时候，姬晨突然坐到了他的酒桌上，恭敬地朝他行了一礼，“见过李大人。” 李橙冷瞪了姬晨一眼，“你是谁？“ 姬晨笑了笑，“我叫姬晨，想必李公子已经知道我了。” “不认识。”李橙直接没给他面子。 第143章 姬晨又想挑事 姬晨脸色有些尴尬，捏紧藏于袖口里的手指，早晚有一天他要让全天下的人都认识他，一个尚书府的大少爷拽什么拽，无非是投了个好胎罢了。 他心里极不服气，面上却是和和气气的，“以前不认识没关系，以后咱们会是朋友，因为我们都有共同的敌人——江家。” 李橙顿时来了精神，唇角扬着玩味的笑意，“姓江的刨了你家祖坟，杀了你的爹娘，还是抢了你的女人。” 姬晨愣怔，直接拱火，“他们没抢我的女人，但是我知道江锦炎抢了李大人的女人，李大人这么早就堵在江章两家的路上喝闷酒，看着喜欢的女人嫁给别人，心里不好受吧！” 他看向街道上的迎亲队伍，“江锦炎马上就要美人在怀了，李公子却独自在这儿喝闷酒，凭什么好事都让江锦炎占尽了。” 李橙眼中怒火腾腾升起，气得青筋直冒，猛地将手中的酒杯砸了个粉碎，“凭什么，章雨默是本公子的女人，凭什么他江锦炎抢了去。” 李橙只有私下里骂几句，发几顿火气，却不敢真的去把江锦炎怎么样，毕竟江锦炎的背后是恒王殿下，现在恒王殿下正得圣宠，江锦炎得了恒王赏识，又治水灾有功，皇上也是十分欣赏，现在又为他和章雨默赐婚。 当初若不是恒王殿下横插一脚，他也不会和章雨默退婚，更不会大清早跑到这里喝闷酒。 他爹可是警告过他，不许与恒王为敌，他们惹不起。 姬晨眼眸里闪过阴沉之色，满肚子坏水，“上次那事在下也听说了，分明就是江锦炎为了抢章雨默而对大人您设的计，那天章国公府举办寿宴，李公子您没去，可在下去了，江锦炎当众对章雨默又亲又摸，他举止浪荡淫邪，章家才不得不将章姑娘嫁给他，否则凭江府那样的门第，章国公怎么可能把章姑娘许配给他，江家人也真是诡计多端，特别是他的妹妹江凤华，仗着做了恒王妃更是任意妄为，心机深沉。” 李橙听后心里一阵恶寒，越想越气，他顿时来了兴趣，“姬公子和恒王妃有仇？” 姬晨又开始卖惨，“实不相瞒，前些日子在下是住在恒王府的。” “哦，能住恒王府，你倒真有本事，骗人的吧！”李橙知道恒王不喜与京都的世家公子往来，他向来喜欢独来独往，就连诸位王爷之间往来也少之又少。 “我与恒王殿下曾是结拜兄弟，我一直住在王府准备明年的春闱的考试，就是因为江凤华从中作梗，使得恒王对我失去了信任，我这才搬出了王府。”姬晨道。 李橙太知道他们这些读书人了，自以为是，又爱装清高，他嘲讽，“你娶了恒王府的丫鬟，其实你是睡了人家吧！” 那日姬晨娶了王府丫鬟的消息早就已经传出来了，没有人在乎他是谁，只当是一场茶余饭后的风流事来闲聊。 大家都在猜测，好好的一个书生和丫鬟没点什么，他凭什么会去娶一个丫鬟，还搬出了王府，其中过程曲折大家能臆想得到。 姬晨眼中闪过怒意，“真实情况其实也是江凤华设计的，因为我与恒王的苏侧妃有些交情，她不满我住在恒王府，苏侧妃原本与王爷感情很好，也是江凤华设计她失了王爷的心……” 姬晨把苏婷婉的事又拿出来说了一遍，他颠倒黑白，全是对江凤华的控诉，对苏侧妃的同情。 “她真的这么恶毒？”李橙对江凤华也有过一面之缘，第一眼就让人觉得她长得十分惊艳，是能让男人迷了心智的女人，难怪恒王这么快移情别恋。 “依你这么说，你本意是不想娶那个丫鬟，是恒王妃设计让你娶她，丫鬟想要勾引恒王上位，恒王妃借你除掉丫鬟。”李橙道。 姬晨点了点头，“正是。” 李橙笑道，“你也真够倒霉的，明明是恒王义兄，荣华富贵唾手可得，可是现在却如此潦倒，娶的女人心里还住着别的男人，的确够憋屈，但是这又关本公子什么事呢？” 李橙又不是草包，更不会不长脑子，李家得罪不起恒王殿下。 姬晨道，“在下的事的确与李公子没什么关系，但是江锦炎夺了原本属于你的妻子，李公子就真的不恨吗？” 李橙眼中闪过一丝厉色，被江锦炎打了一顿，又有夺妻之仇，他当然恨，早晚有一天，他要让江锦炎生不如死。 他也不是真的喜欢章雨默，像她这样的老姑娘还没有必要让他费心，不过是想玩玩她罢了，也是看在她长得的确水灵，他见色起意罢了。 李橙脸上终于变得和颜悦色，“姬公子找本官不会只是想聊你的风花雪月吧！你要对付的人是恒王妃，就等同于要和恒王殿下为敌，你胆子不小啊！” “江凤华会得到她应有的惩罚，在下的确是为李大人抱不平啊，李公子的那些坏名声都是她传出去的，就在当日章家举办的宴会上，不信你去问你母亲。” 李夫人被赶走，当众丢了面子，最后还气得个半死，她回府早就给李橙哭诉过了。 但是江凤华是恒王妃，她的身份摆在那里，谁敢动她。 他就算再恨江锦炎也不会傻到去得罪恒王和恒王妃，上次恒王已经明里暗里警告过他，让他别动江锦炎，否则就是与恒王府为敌。 为这事，李橙也憋屈了好久，如果能借姬晨对付江锦炎和江家，那就真的再好不过了。 两人心里都打着小九九，都在算计对方，就看谁更有手腕和更加卑鄙。 李橙大方招待，“今天我请客，你随意。” 姬晨眼里含笑，心里也是防备着李橙，他大方地坐了下来，看着街上人满为患的场景，可真是热闹啊！ 他抬着酒杯敬李橙，“在下借李大人的酒敬李大人一杯。” 只见他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街上的迎亲队伍，“请。” 两人你一杯我一杯又开始喝了起来。 “江家这会儿才出门迎接新娘，江府到章国公府还有很长一段路吧，天气冷寒，再冷下去是不是要下雪了。”姬臣调侃道：“江章两家没给李府发请柬吗？” 李橙看了他一眼。 姬晨又道，“他们也没给苏家发请柬，也太傲气了。” 这时，只见大街上突然迎面走来一队送葬的队伍挡在了江家迎亲队伍的前面。 两队人谁也不肯相让，甚至白事的人直接将棺材抬在最前面挡住了他们找去路，说什么也不肯退让。 第144章 来个瓮中捉鳖 姬晨嘴角噙着笑意，“红事撞白事，这可不吉利啊！” “你们做的。”李橙直接道，他说的你们自然指的是苏家和他。 “今天江锦炎无论走哪一条路，他都不会顺畅。”姬晨眼中闪过一丝阴沉，“章姑娘只怕等不到江锦炎去接亲了。” “什么意思？”李橙被他的话引来了兴趣。 “李大人亲自去章家看一看就知道了，章雨默长得的确漂亮，她的身体如果让人玷污了，她还能嫁给江锦炎吗？如果江锦炎娶的是一个失了贞洁的女人，章家可就有戏看了。” 李橙的酒仿佛醒了一般，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你们找人去睡章雨默？” “不是在下，也与在下无关，谁让他们得罪的人太多。”他可不会这么蠢亲自动手，不过他可以帮着策划，“李大人这么关心她，难道李大人是真心喜欢她的，既然这样，李大人为何不直接去抢亲，把机会留给自己。” 李橙揪住姬晨的衣领，眼中闪过狠厉，“你想利用我对付江锦炎，你算什么东西。” “我说过了，我可以与李大人合作，助你抱得美人归，我想要对付的也只有江凤华，她虽然是恒王的女人，可早晚有一天她会落到我的手中。”他自信满满。 “你想和恒王殿下抢女人，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李橙嘲讽，“原来姬公子也是被恒王妃的美色迷惑，你一介小小的书生，凭什么……” “凭苏将军府，恒王的苏侧妃是在下的义妹，苏家与在下一体同心，很快苏侧妃就要回来了，李大人信不信，不管如何，恒王永远不会放弃苏家的女儿。” 李橙心间一抖，皇帝都要仰仗苏家守住边塞，恒王如果聪明自然不会放弃苏家的女儿，拉拢苏家对他可是一大助力，恒王妃再漂亮她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少傅之女，想要巩固地位靠文官可不行。 李橙突然道，“姬兄在章府也安插了内应？”他有些心动了，想到章雨默的那张脸和身段，便宜了别人不如便宜他，顺便打击江锦炎。 可是章家今日办喜宴，哪有这么容易去后宅。 姬晨点了点头，“就算东窗事发也与我们无关，李大人放心吧！都安排好了，你若不去，自然有人会去。”人是云芳找的，一些拿钱办事的亡命之徒，哪果李橙不想参与，云芳找的人会混进章府。 这种事情李橙没少干，每一次他都能逃脱，这一次他也有了侥幸心理。 现在江府的迎亲队伍被拦截，前进和后退都不行，江家的迎亲队伍被堵死在半路上了。 只听李橙道，“带我去看看。”他当然不会一个人去冒险，肯定会拉上姬晨一起，若他敢算计他，他定饶不了他。 - 与此同时，章府。 章雨默天还没亮就起床了，昨天晚上她也没睡着觉，此时她一袭大红喜服，打扮精致等在房间里，章老夫人亲自为她梳妆，大喜的日子祖孙俩都很高兴。 这时，只见江凤华带着傲雪走进来，章雨默高兴道，“王妃，这么早你怎么来了？” 江凤华打量了四周一眼，屋子里只有章老夫人和章雨默，丫鬟们都不在屋子里，她微笑着不动声色地道，“提前来看看漂亮的新娘子啊，从这儿出去后，你就是我的大嫂了。” 章雨默满脸娇羞，“我是不是也可以唤你三妹？” “当然，我们是一家人，待会儿等大哥来接亲时，我和你们一块回江府，我就在这儿陪你。” 章老夫人高兴道，“客人们也陆续来了，老身就要出去招待客人了，只等新郎官来接人，王妃陪默儿坐会儿吧。” 待章老夫人离开后，江凤华示意傲雪去外面检查一下，她知道前几日章二夫人和姬晨见过面，她也不知道他们商量了什么，等了这么多天，她都没有等到他们有所动作。 直到姬晨又和李橙见面，她心里总有不好的预感，如果他们里应外合来害章雨默。 今天是大哥的大喜日子，绝对不能出半点岔子。 小心谨慎总是好的。 如果姬晨敢来使坏，那她就将计就计，来个瓮中捉鳖。 她也不敢惊动章老夫人和章家其他人，怕他们露了破绽引起姬晨的警惕鱼儿反而不上钩。 傲雪故意走到外面走了一圈，果真在墙角的后窗下抓住了一个鬼鬼祟祟的丫鬟，她将丫鬟带到江凤华面前。 章雨默望着她，“秋菊，你在窗外做什么？” 秋菊眼神躲闪，“奴婢没干什么啊，奴婢是见天气转凉了，外面的盆景是要搬到花房里，免得下雪冻死了。” 江凤华眸光犀利冰冷，温声道，“大嫂房里的丫鬟倒是勤快啊，雪还没下，就提前做准备了，看来我也要让王府的丫鬟把我满院子的花都搬到花房去了。” 章雨默没说什么，这个季节江凤华院子里的花早搬走了。 秋菊胆怯，她低垂着头，看都不敢看江凤华，听到这里她倒是松了口气，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江凤华早就从她的眼神中察觉到异样，“你家小姐都要出嫁了，也管不了这些花草了，你先退下吧！” “是。”秋菊恭敬道。 只等秋菊刚走到门口，江凤华深深地看了章雨默一眼，温声道，“我也要出去看看接亲队伍来了没有，大嫂盖好盖头安心等着吧，大哥应该马上就来了。”她不敢确定章雨默院中的人是否都值得信任。 章雨默觉得她有些怪异，不是说要陪我吗？怎么就走了。 秋菊原本在她的陪嫁丫鬟之内，前日她突然来说要赎身回老家成亲，为此她还给了她一笔嫁妆，只等她出嫁后，秋菊就离开章府了。 今天她又跑到窗外摆弄盆栽，可是她院里的盆栽一直不是秋菊负责的。 章雨默悄悄走到窗户边往外看了一眼，窗外哪里有盆栽需要打理，秋菊分明是在说谎，并且凤华也知道她在说谎。 “小姐。”丫鬟桐儿进来，“也不知道为什么，迎亲队伍现在都没有来，都快到吉时了。” 章雨默拉了桐儿悄声道，“外面有什么异样吗？” “没有啊，奴婢刚才遇见恒王妃，她还让奴婢好好照顾小姐呢。”桐儿又道，“不过奴婢刚才在路上遇见二夫人了，她朝后院走了。” “二婶？”章雨默回忆江凤华离开时看她的眼神。 第145章 只等母鳖落网 姬晨带着李橙赶到章府后院，章二夫人见到李橙时也吓了一跳，“李公子。” 李橙喝了些酒，却没有醉，脸红红的，原来姬晨的内应竟是章家二夫人，章雨默的亲二婶要害她，这可真是讽刺啊！ 他才懒得管章家的事，“听说章府在办喜宴，本官来讨杯酒喝。” 章二夫人哪里不知道李橙的心思，她也假装不知道，和姬晨使了个眼色，“府中宾客众多，招待不周，李公子请见谅，李公子请吧！”章二夫人已经和苏老夫人谈好，要把她的女儿燕燕嫁给苏炫少将军做正妻，以后女儿就是将军夫人。 两人就这么被章二夫人光明正大地带进了章府，由于今日章府正在办喜宴，府中下人也没阻拦，来人也许是章二夫人娘家来府中吃酒席的人，所以府中家丁没过问，他们就轻而易举进入了后宅。 走到后宅院门外秋菊突然走到章二夫人的面前，“启禀二夫人，老夫人有请。” 章二夫人看了秋菊一眼，将她拉在一边悄声道，“事办妥当了吗？” 秋菊袖子里的手指紧紧拽着，恒王妃的丫鬟给她下了毒，如果她不按她们的做，她马上就会死，为了活命，她只好听她们的，她变得镇定自若，点了点头，“办妥了，默姑娘喝了茶一个人等在房间里呢。” 茶里的药是二夫人给她的，但是她却没有机会给默姑娘喝就被恒王妃发现了。 章二夫勾起唇角冷笑，这就好，那死老太婆都不让她管家了，还给了章雨默大笔嫁妆，现在有男人闯入她乖孙女的闺房，出嫁前敢偷人，看她还怎么嫁人。 死老太婆，从小就只疼章雨默，她的女儿却不被她放在眼中。 章二夫人心中的怒火越来越盛，微笑着道，“老夫人找我有事，我先让丫鬟带二位公子去宴席上吧。” 姬晨谨慎道，“还请二夫人先带我们过去吧！我们也是怕迷了路，冲撞了贵人就不好了。”他只认二夫人，其他人他都不放心，这也是他一定要求二夫人来带他们进章府的原因。 二夫人看了丫鬟一眼，“老夫人找我何事？” “刚才奴婢从默姑娘的院子里出来，老夫人就让奴婢去请你，说是让你去前院招待客人，府中办喜事，三夫人才掌家，不太熟练，请二夫人去帮忙。”秋菊早就想好了托词。 秋菊又道，“恒王妃也来了府中，不过她和默姑娘说了会儿话就离开去了前院，这会儿老夫人应该也在前院招呼客人呢。” 章二夫人眉头皱了皱，看吧这章府的家还得由她来当才行，三夫人半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闷货，她会招呼客人才怪呢。 这些年章家一直在她手上，这次她也要从三夫人手中夺回来。 姬晨一听恒王妃几个字，他心里又开始打小九九，问道，“恒王殿下也一起来了吗？” 秋菊答道，“没有，只有王妃一人，奴婢好像听她说要送默姑娘一起去江府，故而她来得早了一些。” 姬晨又在心里盘算，他示意姬夫人到一边，“二夫人有办法把恒王妃引到后院吗？” 二夫人道，“你要做什么？”她可不敢打恒王妃的主意。 姬晨笑得阴沉，“在下与王妃有些交情，只是请她来叙叙旧，放心吧，我不敢做什么，就是聊会天。” “你？聊天，她会和你聊吗？”二夫人明显不信，上次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恒王妃对他的态度。 “也不用二夫人刻意请她来，你就让丫鬟去找她说章小姐找她有事，带到后宅来就没你什么事了。”姬晨又道，“你家女儿能嫁给苏少将军，不也还得由在下去给苏老夫人说嘛，以后我们两家就是亲戚了。” 章二夫人暗忖着：的确是姬晨帮她和苏老夫人牵的线，苏老夫人也同意这门婚事，只等章雨默的喜宴过后，苏家就来提亲，苏老夫人还给了信物。 想清楚这些，章二夫人一咬牙就先交代让秋菊带他们去后宅，自己却亲自去了前院，她也不怕姬晨在章府杀人，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他也不会这么蠢。 秋菊盯着二夫人离开的背影愣了会神，暗忖：恒王妃也太神了，让她故意提她到了章府，这样果真把二夫人支走了。 她心里也是怕得要死，浑身哆嗦，如果不按恒王妃说的做，她和她的家人都活不了，比起二夫人给的那点恩惠，她更怕没有命。 “姑娘……”姬晨喊了秋菊两声。 秋菊反应过来，连忙道，“公子请跟奴婢来。” 李橙见状，沉声道，“你要带我们去哪里？” “二夫人不是让奴婢带公子去默姑娘的院子里吗？这会儿正好没人，快走吧。” “你是二夫人的人？你知道她让你带人进府做什么？”李橙又问。 秋菊眼中闪过一丝贪婪，直接道：“奴婢马上就要回乡成亲了，二夫人答应事成之后就把奴婢的身契还给奴婢，还送了奴婢不菲的嫁妆，我就算做一辈子丫鬟都挣不到这么多钱，至于公子要做什么，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奴婢只负责带路，小姐喝了茶，这会儿正昏迷不醒，再耽搁下去，我也怕小姐醒来。” 李橙虽然来过章府，却也没有进过章府的后宅，毕竟后宅是女眷所住。 他虽然有些紧张，可一想到章雨默打扮成新娘子的样子，他就心痒难耐。 姬晨心里却在想江凤华，想到她容貌绝色，伶牙俐齿，不知道她在章府看见自己会是怎样的表情。 他们跟着丫鬟进了内宅，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几个下人说话的声音传来，秋菊焦急道，“不能让人看到二位公子进入后宅。” 她连忙将他们推进了旁边的一间房，“先躲一躲。” 可就在他们进入房间的这一刻，他们感觉一阵头晕眼花，眼前闪现出一个女人模糊的身影就晕了过去。 江凤华鼻子上捂着帕子走出来，朝傲雪伸起了大拇指，赞扬道，“你的药果然厉害。” 傲雪道，“现在怎么办？” “自然是等那只母鳖来。”江凤华又道，“将他们的衣服脱了。” 第146章 府的天要塌了啊! 傲雪愣怔，让她去脱男人的衣裳，她才不干，她可是黄花大闺女呢。 江凤华知道傲雪脸皮薄，但她也不想去脱他们的衣裳，只觉得脏了她的手，莲叶也在前院。 于是她又将门外的秋菊喊进来。 秋菊一进门就直接跪在江凤华的面前，“奴婢都按照王妃的意思办了，解药……” 江凤华最是见不得这种背叛主子的人，冷声道，“解药可以给你，你去把他们的衣裳脱掉。” 秋菊愣了愣，也不敢违抗，上前解开两人的腰带，脱到两人只留一条底裤才道，“好了，解药可以给奴婢了吧！” 江凤华见她这么配合，又道，“你再帮本王妃做最后一件事，本王妃马上给你解药，并且放你离开。” 秋菊差点咬碎了牙齿，但又无可奈何，“王妃请讲。” 江凤华凑近她的耳朵，“把二夫人带到这里来……” 秋菊听后，惊得睁大了眼睛，她看了两个被脱掉衣裳的男人一眼，“他们是因为不熟悉府中的路，所以才能轻易带进来，可是二夫人怎么会来，我若暴露，王妃的谋算也会被人知道，我就跑不掉了。” “你敢带两个陌生男人进章府毁你主子的清白，如此恶毒的事你都干得出来，你没本事引来章二夫人。”江凤华眸光冷寒盯着秋菊，“简直是个白眼狼，章雨默还给你嫁妆让你回乡嫁人，你这种背主的奴婢若在王妃，本王妃早将你杖毙了。”她也是顾及今天是大哥和章雨默的大喜之日，不想见血，也不想把事情闹大。 大哥和章雨默好不容易成亲，他们的婚事更是一波三折，所以她选择背着章雨默悄悄解决。 但这里毕竟是章府，她没告诉章雨默是怕影响她的好心情，她却把这事告诉了章老夫人，得到她老人家的允许，她才敢在章府后宅行动。 “是二夫人……逼奴婢这么做的。”其实她是为了钱。 傲雪直接拿剑放在她的脖子上，一句话不说，吓得秋菊直接道，“奴婢一定把二夫人带来，求王妃饶命。” 傲雪直接威胁道，“你若不听话，不仅跑不掉，你和你的未婚夫都会死无葬身之地，你可以试试得罪恒王府的下场。” 提到未婚夫，秋菊连连点头，“奴婢马上去。”她也是为了钱才听了二夫人的话。 秋菊找到二夫人朝她道，“奴婢带他们到默姑娘的院子外就遇见恒王妃带着她的丫鬟来了，不过还好奴婢动作快，没让王妃撞上，于是奴婢就让他们躲进了偏房，现在姬公子命奴婢来问夫人怎么办。” 章二夫人并没有在前院找到江凤华，但是章老夫人却告诉她，江凤华去找章雨默了，现在江凤华一定在章雨默的房里？ “带我去吧！”她也没多想又往后院赶，如果不成功，她就带他们离开，恒王妃身边的丫鬟带着剑，姬晨想要做什么，只怕都做不成了。 章二夫人一进入偏房，她也晕了过去，傲雪直接扒了她的衣裳丢在一边，并给他们嘴里喂了一种能让人意乱情迷的情药。 秋菊见状，只想尽快离开这个是非地，否则二夫人醒过来一定会扒了她的皮，没想到二夫人想要害默小姐，现在却害了自己。 她只觉得如果二老爷看见这样的二夫人，她一定会被打死的，章府的天都要塌了啊！ 秋菊偷偷看了江凤华一眼，只觉得她腹黑，狡猾，恐怖，这种害人的主意都想得出来。 江凤华也说话算话，让傲雪拿了解药给她，让她快点逃跑，如果被抓回来就不关她的事了。 秋菊二话没说，直接离开了章府。 与此同时，江家的迎亲队伍也到了章府，章雨默一直在房间里等着，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她心中反而有些不安和忐忑，又觉得奇怪，好在总算等到了江锦炎她才安心下来。 因为盖着盖头，她也看不见外面的视线，只见一只指节分明的手掌朝她伸来牵住了她的手，她悄声道，“看见恒王妃没有？” 江锦炎愣住，悄声回她，“没看见阮阮，她来了章府吗？”他以为章雨默会和他一样紧张，没想到她第一句话就是问阮阮。 “嗯，她说要陪我一起回江府的，怎么会没看见人。”章雨默想着可能是自己想多了，二婶并没有什么事，凤华看她一眼也没有深意，她让桐儿守在她的身边不要出去，也没有别的原因。 就在江锦炎把章雨默接出章府拜别章家二老后，就在这个时候，章家内宅突然传来尖叫声，“不好了，快来人啊，二夫人……” 章雨默和江锦炎突然停下了脚步，章老夫人突然上前催促道，“吉时到了，锦炎快把默儿接上花轿吧，出了门就不能回头，否则会不吉利的。”她眼角弥漫着泪水，声音哽噎。 章老夫人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二房背着她从小就虐待默儿，现在又伙同外人害默儿，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是她自作自受，只是章家的脏脏需要仰仗别人来清除，她老脸羞红，更是愧对默儿爹娘的在天之灵。 现在默儿总算嫁给了她心仪的男人，他们都老了，管不了孙女多久时日了，她只希望孙女幸福。 章雨默总感觉她祖母知道什么，奈何她被推着上了花轿就再也没有回头路。 章老夫人凑到花轿前递给她一个锦盒，“默儿嫁了人就好好过日子，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回头，祖母只能送你到这里了。” 章雨默愣住，声音哽噎，“祖母，默儿知道了，谢谢祖母。” 江锦炎骑在枣红马上，他一袭红色喜服精神抖擞意气风发，他朝章老夫人拱了拱手，“祖母请放心，雨默到了江家，我们不会让她受委屈的。” 章老夫人流了眼泪，她也只有倚老卖老一回，全是为了自己的孙女今后过日子，既然得了江锦炎这句话，她就放心了，“走吧，不要误了吉时。” 只等迎亲队伍起程，街上又变得热闹非凡，十里红妆，可见章雨默嫁得有多风光。 章雨默打开盒子，里面全是一些房契地契，全是章老夫人的私产。 她泪如雨下，为了她的嫁妆，祖母已经为她据理力争，她要回的也都是母亲留给她的产业，可是二婶和三婶依然不依不饶。 她真怕她嫁人后，二婶和三婶对祖母祖父不好。 第147章 一箭三雕 章府内宅，里面的尖叫声瞬间吸引了府中的宾客，众人听到后纷纷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今天能来参加章府喜宴的宾客除了朝中大臣及家眷，更多的是章家的族亲及朋友，几位夫人的娘家人自然也都在场。 章二爷，章三爷及其他人全都跑到了后宅一探究竟。 他们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二夫人和两个男人偷情。” 章二爷冲进了偏室，只见几具白花花的躯体交织在一起。 他脸色瞬间变成了扭曲的蚯蚓色，他和他夫人的夫妻关系本就不好，而他也是妾室成群，但是二夫人和男人偷情给他戴绿帽子是绝对不允许的。 他骂道，“贱人，荡妇，你在做什么？” 任凭他嗓音再大都唤不醒几人。 姬晨和李橙因为药物的关系也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扭曲在一起，他们把对方都看成了女人，拼命想在对方身上索取点什么，两人都是喜欢纵情为乐的人渣，现在却互相看对了眼，在药物的作用下，更是半点不忌讳。 二夫人年老色衰，他们也不可能把她看成是美女，她脱了衣裳更是身宽体胖，两人根本没把她放在眼中，也是二夫人拼命往上凑。 此情此景，简直震碎所有人的三观，惊得下巴都差点掉在地上。 二夫人被喂了药，神志也不清醒，呵呵笑了起来，看到章二爷，她以一种诡异的娇媚声音喊道，“夫君，来啊，我们一起……” 章二爷气得想吐血，看也没看屋子里的男人是谁，先是冲上前去揪起二夫人“啪啪”扇了她几巴掌，又朝外面的家丁厉声道，“来人啊，给我打，往死里打。” 章府的家丁更是拳打脚踢，把他们打得鼻青脸肿才把两人打清醒。 “谁敢打本少爷……” “不想活命了吗……”两人都被气疯了。 二夫人也被打醒了，见自己身上没挂两片衣裳，还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她，她尖叫一声，“啊！” 没人喊停，家丁们也不敢停手。 章老夫人可不想闹出人命脏了国公府，只等他们打够了才出声阻止，“老二啊，不要在府中闹出人命，实在不行，先送官府吧，二媳妇不是这样的人，她一定是被这两个浪荡子逼迫的。” 那丫头也真做得出来，怎么衣裳都给全剥了，真是狠啊！不过她一想到二夫人要害她孙女做不成人，她又觉得不狠了。 没想到老二媳妇这么狠，默儿真被她害了，她还能活吗？她怎么就不顾及默儿是个没爹没娘的可怜孩子，况且她爹娘还是为了章家才双双陨命，他们倒是相比清福，却要害他们唯一的骨血。 “母亲，她……她简直不要脸，我要休了这荡妇。”不管是不是逼迫，她刚才猴急的模样都让人觉得恶心。 门外的人也指指点点，“二夫人也太不要脸了，找两个小白脸来鬼混。” “真是丢人现眼，有伤风化，丑人多作怪……” “不要脸，呸，这样的人就该拉出去浸猪笼。” 三夫人也开始幸灾乐祸，“哎呀，二嫂玩得可真够刺激的，找两个小白脸，是不是觉得二伯满足不了你……” 二夫人当家时，三夫人可没少受她的气，今天这事也不知道是哪个好心人做的，她平时不爱说话不是她不会说，而是她不想得罪二夫人，现在她自然要狠狠羞辱二夫人。 章家其他亲戚也是一个劲看她笑话，二夫人平时就很拽，说话又难听，喜欢嚼舌根，所以也没一个人帮她说话。 李橙看清情势，知道自己是被人设计了，挣脱开家丁的围攻踢了姬晨一脚，冷声道，“这件事情本官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他随意扯了一件衣裳穿在身上，可也不是他自己的，而是摸到了二夫人的外袍，顿时引来一阵嬉笑声，他怒声道，“看什么看，滚出去。” 章老夫人认出他，“李大人，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在章家后宅，还……” 又有人看清姬晨，因为章国公寿宴那日，他可是结交了一些世家子弟，章家人都认识他，惊叫道：“姬公子，怎么是你，你怎么和二婶……在这里乱搞。” 这下可都瞒不住了，姬晨知道再争辩也无济于事，朝李橙解释道，“我们被人设计了。” “谁设计的，这一切不是你先设计的吗？”李橙怒气冲冲。 “是秋菊那小贱人。”章二夫人眼中狠厉，“夫君，是秋菊害我的，把秋菊抓来一问就知道了。” “秋菊不是默姑娘院子里的丫鬟吗？她为什么要害二嫂。”三夫人问她。 二夫人恨得要死，却也答不上来为什么，因为是她让秋菊给章雨默下药。 她问道，“章雨默人呢？” “当然是嫁人了，江家人已经把人接走了。”三夫人道：“今天是默儿的大喜之日，二嫂不会是以为默儿要害你吧！一个小姑娘，又是她大喜的日子，默儿会这么蠢做这种事，说出去谁会信啊。” 二夫人自然不敢这样说，因为没有证据，可是谁指使的秋菊，她悄悄看向老夫人，见她云淡风轻，她暗忖着：难道是老夫人？ 此时，他们才知道从她带李橙和姬晨进府就被人给设计了，秋菊也被人策反了，他们被人瓮中捉鳖，策划这一切的人正是江凤华。 李尚书和李夫人也被请进了章府。 他们听说了李橙在章家的所作所为，李尚书脸都抬不起来，李夫人见儿子又被打，更是不得了开始泼妇骂街：“你们把我儿子打成这样，今天你们必须给我一个说法，否则这件事没完。” 章老夫人稳如泰山坐在上首的位置，她静静地看着，要怪也只能怪他们先起了歪心思，擅闯章府内宅。 没有报官已经是给了李尚书很大的面子了。 李尚书见李夫人一直谩骂哭诉，也受不了她，怒声道，“你就消停点吧！” 章府为什么没有直接放他们离开，而是让他们来领人，还不够明白吗？是他们儿子有错在先，若要深究，只怕李家不仅会成为盛京城的笑柄，李橙的官职可能都保不住。 第148章 苏家的主心骨回来了 章老夫人没有把事情闹大，也是因为今天是章雨默出嫁的日子，章二夫人闹出这事，章家脸上也无光。 李尚书赔了不是就将李橙给领走了，但是姬晨却没有人管他。 一切都是姬晨在做鬼，章老夫人直接下令，“打，打到他说实话为止。” 姬晨手脚都被捆绑着，“你们不能打我，我……我是恒王殿下的义兄。” “王爷光明磊落，怎么可能有你这种偷鸡摸狗心肠歹毒的小人做义兄。”章老夫人沉声道：“打。” 板子“啪啪”打在姬晨的身上。 姬晨怒骂道，“堂堂国公府怎么敢草菅人命，明明是江……” 章老夫人哪里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让人堵住了他的嘴，打得他皮开肉绽。 - 江凤华得知章老夫人对姬晨用了刑，她唇角勾起一抹浅笑，“只是打了他一顿，还是太便宜他了，这种人斩草不除根，留着就是个祸害。” 想到他日后所作所为，真是后患无穷，她又写了封信给谭莞青，让她不要手下留情直接做掉。 姬晨被打得半死不活丢到了章府后门，正当谭莞青要动手，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身穿一袭铠甲的男人走到姬晨面前，冷声道，“你是姬晨？” 姬晨以为自己要死了，他浑身是伤，伤口流出浓血，痛得他们五脏六腑仿佛像是撕裂了一般，他抬起头来，“你是谁？” 男人故意：“你求我，我就救你。” 姬晨现在只想活下去，然后报仇，他爬到男人面前，抱着他的脚，“求你……救我。” 只见男人朝身后的士兵招手，立即有人上前架着姬晨就离开了。 临走时，男人深深地看了章府一眼，唇角勾起邪魅的笑意，然后转身离开。 谭莞青躲在暗处，也不敢现身，她只觉得对方气势逼人，周身都透着杀气。 因为对方人多，她怕打不过，所以不敢现身。 谭莞青等了好久，直到外面没有半点响动，她才冒头往外看，姬晨被人先她一步救走了，任务失败，她连忙赶到江府。 江家正在热火朝天地办喜宴，她找到江凤华。 江凤华见她神情就知道事情没有办成功。 她将谭莞青带到她的院子里，“说吧！” 谭莞青道，“去晚了一步，姬晨被人救走了。” 江凤华凝眉，“事到如今，谁还会救他，肯定不是苏老夫人要救他，更不会是李橙，李橙只怕恨不得杀了他。” “我没看清他长什么样子，但我知道他是一个身穿铠甲的男人，他身后有一队当兵的手下。”谭莞青又道，“对不起，我没办好，如果当时我努力一把，一定会杀了姬晨。” “这件事不怪你，你做得很好，做任何事情都要以保护自己的性命为首要，姬晨死不死都不重要，让他多活些日子也无妨。”江凤华道。 谭莞青疑惑，“王妃为什么非要姬晨死，他这样的人对我们并没有威胁。他无权无势，无非是一个跳梁小丑罢了。” 江凤华沉声道，“正因为他什么都没有，所以他才会无所顾忌，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留着他就是留着一个毒瘤，随时都可能做出你想不到的事情。” 她没有在章府直接杀了姬晨，是因为不想给章家惹麻烦，一旦发生命案性质就不一样了。 江凤华不会得罪兵部尚书，今天让李橙吃亏，算是给他一个教训，她没露面，秋菊又逃跑了，李家拿她没有办法，就是姬晨这样的人让人觉得恐怖。 今天出面救姬晨的人是谁，江凤华也不知道，因为上一世的姬晨有苏婷婉保驾护航，一路高升。 这一世，苏婷婉被送走了，姬晨又被赶出了恒王府，他投靠了苏家。 江凤华排除了所有的人都想不出姬晨还有什么本事让人惦记。 上一世姬晨和苏家也是有联系的，救他的这个人难道是？ 这时，莲叶连忙跑了进来，连声喊道，“王妃。” 莲叶跑得气喘吁吁，“总算找到你了，王爷来了，正找王妃呢。” 谢觞一早就被皇上招进宫了，所以她也一天没看见他了，“先出去吧！” 刚才江家去章府接亲，她也没有和章雨默一块回来，而是换了条路先他们一步进了江府。 江凤华婷婷婀娜走到谢觞身边，温声道，“王爷，你来了。” “本王一直在宫中忙到现在才来，阮阮给你介绍个人。”谢觞拉了她的手，“这位是婉婉的大哥——苏炫将军。” 苏炫深深地看了江凤华一眼，朝她拱手行礼，“下官参见王妃。” 江凤华刚才来时已经瞥见了苏炫，她心中颤抖，面上依然镇定自若，因为这一世她没有见过苏炫，所以她半点都不能表现出来。 江凤华颔首算是打过招呼，谢觞给她介绍苏婷婉的大哥，只怕是想要给她打个预防，苏婷婉要回来了，是因为苏炫回来了。 她暗忖着：救姬晨的人会是苏炫吗？如果真的是他，那么他是不是已经从姬晨的口中知道了章府发生的事情。 苏炫的视线也没留在江凤华身上。 只听她道，“王爷陪苏将军，臣妾想要去大嫂面前讨个好彩头。” 谢觞温声道，“去吧。” 只等江凤华离开，这时江锦炎主动过来敬酒，“王爷，下官敬你。” “你是新郎官，今天应该是本王敬大哥，恭喜了。”谢觞抬起酒杯一饮而尽。 苏炫也道，“在下敬江公子，恭喜了。” 江锦炎也是认识苏炫的，但是他不能表现出来，“这位公子是？” “苏炫，苏家的少将军。”谢觞又介绍了一遍。 “苏将军。”江锦炎拱了拱手，道，“招待不周，苏将军请见谅。”苏家能力最强的一位少将军。 几人一番寒暄，算是认识了，谢觞有意提携江锦炎，才带了苏炫和他认识，边塞又有异动，大周朝的天气也越来越冷，若要打仗还得仰仗苏家。 毕竟苏家镇守边塞是有经验的。 谢觞进宫也是因为皇帝接到胡人在大周边境秘密行动的消息，大周要早做准备，这事他准备过了今日再告诉江锦炎，今天毕竟是他的大喜日子。 江凤华陪着一堆女宾客坐在一边，现在她已经可以证实救走姬晨的人正是苏炫。 第149章 苏婷婉又回来了 江凤华回王府后天已经黑了，她累了一天，只觉得十分疲惫，随意梳洗后就躺在软榻上闭目养神，谢觞没和她一起回来，他应该已经知道今日章府发生的事了吧！苏炫回京就找上了他，看来谢觞早就和苏家有过接触。 这时，傲雪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王妃，您睡着了吗？” “嗯。”江凤华用鼻音回答，她睡得不沉，闭着眼睛就不想睁开，怀孕以后她越来越嗜睡，精神萎靡，只想放下紧绷的神经做自己就好。 她神态悠闲，美目流盼，桃腮带笑，气若幽兰，美艳不可方物，又说不尽的温柔可人。 傲雪只觉得满头黑线，既然睡着了怎么还能听到她说话。 她来王府的这几个月，恒王妃从没有把她当下人看待，那种怡然自得的惬意是她在训练基地从未有过的。 恒王妃不仅长得秀雅绝俗，气质更是清雅高贵，越是靠近她，越让人觉得她有勾魂摄魄之态，让人魂牵梦绕，却又不敢亵渎。 王妃比她年纪还小，心思缜密如尘，处理任何事情都坚定果敢，说一不二，她有这种心性，所以对于处理章府的事才这么干脆利索。 片刻后，江凤华像是睡醒了，淡淡道，“你来是有什么事吗？” “王妃要处理掉那人，为何不让卑职去做。”傲雪猜测，王妃是不是没把她当自己人。 江凤华睁开美眸，眸中带笑，说不出的温柔娴静，“是王爷让你来问我的？” “不是。”傲雪突然跪在地上，“卑职没将今天的事告诉王爷，卑职只是觉得如果由卑职出手，那人绝对逃不掉，也好出了这口恶气。” 江凤华从软榻上起身后，又亲自扶她起来，“杀鸡焉用牛刀，我知道你武功高强，但是要对付姬晨那种人渣，我不想脏了你的手。” 傲雪没想到会是这个理由，她只是一个护卫，主子有令，她会服从，这些是她从小就要学的，她也亲耳听到姓姬的想要对王妃图谋不轨，其实她来王府时，林侍卫就提点过她，要寸步不离保护王妃，更不要让王妃的名誉受损，王爷对王妃很是看重，但是王爷也很忙。 她道，“他对王妃有非分之想，王妃为何不告诉王爷。” “王爷知道的，所以姬晨才被王爷亲自赶出了王府。”江凤华又道，“再说我又没受什么损失，何必拿这种小事去烦王爷，他日理万机已经很累了，有些事情我能自己解决就自己解决吧！一辈子很长的，我不想事事都依赖他。” 傲雪愣怔，觉得王妃说的有些道理，王妃长得这么漂亮，总会被登徒子惦记的，她能想到如何保护自己这就很好。 在她眼中王妃不是个愚蠢的女人，更不是一个娇弱的大家闺秀，这样就很好。 “去休息吧！”江凤华道。 傲雪出门时，突然道，“如果王妃愿意，卑职可以教王妃一些防身的功夫。” 江凤华微笑道，“好，如果我大肚子也可以学，咱们明早就开始。” 傲雪又愣了愣，“王妃生了孩子再学也迟。”她可不敢让王妃冒险。 只等傲雪离开后，江凤华唇角的笑意慢慢消失，她眼中锐利如鹰，手中握着一把匕首，手腕快速旋转，灵活自如，刀柄如闪电般划破夜色，让人眼花缭乱。 这么晚了谢觞都没有回来，她也睡不着了，她猜测，苏婷婉是不是很快会回王府，甚至会重新得到谢觞的宠爱。 她努力了一年，让他喜欢上自己，最后还是败给了苏家的兵权。 所以男人靠得住，母猪都会上树。 以后傲雪是一定会跟着她的，如果不在傲雪面前展露一些手段，也不方便她日后行事，与其畏首畏尾做一个花瓶，不如大方果断做好恒王妃，就看傲雪怎么选择了。 如果傲雪事事都会去给谢觞报备，她也没必要留她在身边监视。 傲雪今天的态度，倒让她有些意外了。 - 翌日，江凤华还是在睡梦中，红袖和莲叶就将她摇醒了，“王妃，快醒醒，您猜猜谁回来了。” 江凤华昨晚睡得太晚了，她睡眼朦胧地睁开眼睛，“苏侧妃回来了。” 两人点头如捣蒜，“王妃，您真是太神了。” 江凤华翻了个身继续睡，谢觞一晚上没回来，他一定是去接苏婷婉了，他一定是要做给苏家看的。 苏婷婉回来后也没闲着，换了一袭精致的衣裙，披了一件狐狸皮毛的斗篷到了揽月阁，“妾给王妃请安。” 江凤华神色慵懒，手中抱着一个小暖炉靠在软榻上，对红袖道，“给侧妃倒杯热茶暖暖身子，一早上赶回来，一定累了，快坐吧！” 苏婷婉捏着兰花指，掐着声线娇声道，“谢王妃关心，妾不累，原本王爷昨晚上去接妾，我们就要回来的，可是山上天寒地冻的，夜路又不好走，所以就耽搁了一晚，今早才回来。” 她面色娇羞，眉眼含情，似刚才给人滋润过的娇羞模样，三个多月的时间她一直在庵堂里修身养性，她学得最多的就是怎么笼络男人，果然，谢觞一见到她就情不自禁亲吻她。 江凤华听见她这样说，心里半分波动都没有，因为胡人不侵犯大周，谢觞也想不起来接苏婷婉回来，她沾沾自喜的以为谢觞接她就是爱她，那就太蠢了。 莲叶正好端了早膳到江凤华面前，“王妃先吃早膳吧，梅太医给新安排的药膳，说是对孩子好，王妃趁热吃吧！” 江凤华嘟着红唇，“天天这样吃，都吃胖了。” “王爷可是下了命令，要奴婢们照顾好王妃和小世子，王爷说王妃胖了也美若天仙。”莲叶故意道。 江凤华笑道，“就你嘴甜。” “奴婢的嘴可没有王爷的甜，这些话都是王爷说的。”莲叶又道：“王爷还让人送了几件大氅和毛料斗篷，都是市面上最时新的。” 苏婷婉坐在一边，听见这些话，她心里又开始滴血了，她悄悄摸上自己的肚子，当初皇后如果没有灌她喝避子汤，她肚子里是不是早就有孩子了，还可能是恒王府的长子 第150章 用魔法打魔法 她又摸了摸身上的狐狸皮斗篷，想到前几个月她过的日子苦不堪言，皇后还让日日抄经书，她手都快断了，山里又冷，哪里有这些皮裘暖身和暖炉护手。 江凤华呢，在王府养尊处优，过着神仙一般的日子，谢觞又送她这么多衣裳，他可有想过她一个人在寺庙里孤独又冰冷。 就算再恨，她都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但是心里却嫉妒得要死。 只等江凤华用完早膳，她才道，“侧妃应该是用了早膳来的吧，我吃的这些你一定吃不惯的，如果没吃，我让厨房重新给你做，你爱吃什么菜告诉本王妃就行了。” 她和颜悦色，笑意盈盈，声音更是温柔似水，一副女主人的姿态，她这样一说苏婷婉仿佛变成了一个外人。 苏婷婉低垂着头，声音也是又柔又媚，“妾还没吃呢，既然王妃邀请，那妾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今天她就是要赖在揽月阁直到谢觞回来。 江凤华唇角勾起浅笑，“红袖去吩咐厨房给侧妃准备些吃的来，侧妃喜欢吃什么和丫鬟说一声就是。” “妾吃什么都可以，妾不挑食的。”苏婷婉温声道。 “记得王爷常说苏侧妃喜欢吃肉，特别是烧鸡还有红烧肘子，还说侧妃是无肉不欢。”江凤华没等苏婷婉再开口，直接吩咐人去准备些肉来。 莲叶跑得比谁都快，径直去了厨房。 很快，厨房就送来了满满的一桌肉食，瞧着色香味俱全，让人不禁打开了味蕾，以前苏婷婉的确喜欢吃这些东西，可是现在…… 她勉为其难坐在桌子边，江凤华道，“都是侧妃爱吃的，快吃吧。” 她还亲自挑选了肉到苏婷婉面前的碗中。 苏婷婉瞧着碗中的肥肉，满眼的嫌弃，她早就不这么吃了，她知道江凤华的歹毒用心，想要用这些东西把她喂胖，然后让她变丑，遭到谢觞的嫌弃。 她才不会上当。 现在江凤华怀孕了，王府又没有别的女人，她一定要借此机会重新笼络谢觞的心，趁此机会怀上孩子。 傲雪从练功房练习武功回来，见王妃的屋里来了客人，桌上还摆了满桌子菜，闻到香味她不自觉吞了吞口水，这么丰盛，王妃在招待贵客吗？ 苏婷婉见又有一个模样不错的女人走进来，她突然开口，“这位姑娘妾怎么没见过。” 江凤华主动解释，“是王爷的人，傲雪过来一起坐吧。” 傲雪愣怔，她还不知道这一刻她被江凤华当成了工具人。 听在苏婷婉的耳朵里，就仿佛是在说她是王爷的女人，她暗忖：这身打扮，分明是个练家子，谢觞喜欢这样的…… 江凤华现在怀孕，她不方便伺候谢觞，难道这姑娘是她找来给谢觞的，还真是心机重。 “坐过来一起吃，都是一家人了。”傲雪不动，江凤华又道：“这些菜不合傲雪的胃口吗？” 没等傲雪说出“卑职”两个字，莲叶连忙推傲雪坐下，替她盛了汤，“练习了一早上的武功一定饿了吧，傲雪姑娘，快吃吧！照顾好姑娘也是奴婢们应该做的。” 莲叶和红袖与江凤华从小一起长大，她们之间早就形成一种奇特的默契，仅凭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要做什么。 傲雪犹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她是练武之人更不像闺房小姐们娇气，果真吃了起来，只是这味道也太难吃了吧！ 江凤华又道，“红袖，你去把素素姑娘喊到府上来，她大老远从江南跟着王爷回京，别亏待了人家，各方面你们都照应着。” “是，奴婢知道了，王妃就放心吧，王爷看中的人，奴婢定会好好伺候着，天冷了，奴婢也让人送些衣裳过去。”红袖恭敬道。 苏婷婉一口没吃，听江凤华一会儿傲雪姑娘，一会儿又是素素姑娘，还都跟谢觞有关，难道这几个月谢觞就又多了这么多女人。 苏婷婉呆呆地看着江凤华，只见她云淡风轻的，半点不吃醋生气，难道她心里就不觉得膈应。 她听到都觉得生气。 不行，她不能再坐以待毙了，既然回来了就一定要想办法笼络谢觞的心，否则真的没有半点她的立足之地了。 苏婷婉原本要赖在揽月阁，此时她却坐不住了，温声道，“妾突然想到还有行李没有整理好，想先回去收整一番。”话刚说完她扭着杨柳腰就走了 江凤华盯着她的背影，只觉得她的模样和动作越来越像她的影子，苏婷婉这几个月没少模仿她吧！ 她轻笑，难道苏婷婉也爱上了她装模作样的样子。 既然如此，叶素素就可以派上用场了。 当初她把叶素素送到济善堂时，谢觞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她知道从谢觞对叶素素的好印象开始，他就不排斥她，苏婷婉若知道谢觞又有了新欢，那就有好戏看了。 傲雪突然抬起头来看向几人，“你们刚才在搞什么鬼，那个女人是王爷的小妾吗？” 莲叶嬉皮笑脸，“回禀傲雪女侠，她正是王爷的心尖上的侧妃，只不过前些日子她做了错事，被送到寺庙里静思己过。” “你别看她装得柔柔弱弱的，她其实也是会武功的，为了夺宠，她才变成现在娇滴滴的样子。”红袖也道。 “所以刚才你们在她面前提我和叶素素的目的，是想让她误会我们和王爷的关系。”傲雪脑袋瓜转得也快。 几人顿时有些羞愧，拉怂着脑袋，江凤华主动道歉，“傲雪，我们不是这个意思，主要是苏侧妃突然回来了，她……” “肉太肥了，鸡太老了咬不动。”傲雪没放在心上，她的任务是保护王妃，王妃却一直拿她当成上宾对待，几个月相处下来，她挺喜欢她的新主子。 “奴婢马上让人请厨房重新做，这次包君满意。”红袖殷勤道。 莲叶也帮她捏了捏胳膊，“练了武功，一定要放松一下，否则手臂会变粗，腰也会酸，腿上也要松弛松弛才舒服，我给你捏捏。” 莲叶的一双巧手捏得傲雪舒服极了，她见几人殷勤过了头，认真道，“卑职的确没有非分之想。”她可不想攀爬上王爷去受气，她喜欢自由自在，等赞够了钱，她就去浪迹天涯，潇洒走一回。 第151章 魔法也打不过男人的心思 莲叶直接拉了傲雪在一边的软榻上坐着，开始上下其手替她各种按摩，舒筋活络，被人这么伺候，傲雪只觉得浑身都舒服。 “傲雪女侠觉得怎么样，手法还可以吧，以前王妃每次练完功都是我帮她活络身体，以后你每次练完武功，我都可以帮你，保证让你身材变得凹凸有致，小脸变得漂亮可人。”莲叶嘴巴很甜，人也长得可爱。 傲雪突然悄悄抬起头来看了江凤华一眼，她手中握着书倚靠在软榻上，瞧着越发恬静，容色晶莹如玉，当真比画里的美人还要美丽动人。 傲雪在心里嘀咕：王妃的身材这么凹凸有致也是莲叶帮她按摩出来的吗？ 她知道王妃是个好人，就凭她每次去济善堂时，她做的事都让她觉得佩服，济善堂的孩子都很喜欢她，她教他们读书识字的时候就像一个严厉的老师，虽严厉，却由衷地让人佩服，可一下了学堂，她又像是他们的朋友。 傲雪不禁想到她自己也是孤儿，然而她从小被卖，直到最后遇到吴大人，他们教她武功，她拼命才在众多学员中崭露头角。 从小到大，她只学会了一个生存法则，那就是适者生存，不强大在这个世界上就只能被淘汰，活不下去，或者变成一个低贱又卑微的人。 她执行过很多任务，遇见过很多人，在外面奔波，人情冷暖她比谁的感受都要深，但她从来没有在恒王府时的感受，她们整天笑眯眯的，对人也很和气，在她们身边她只有一种感觉，那就是温暖，像家般温暖。 她唇角微微翘起，还有些得意，她感觉自己终于有家了。 - 晚上谢觞终于回来了，江凤华似一位贤惠的妻子上前替他揭下披风，披风冰凉似结了冰珠，他的脸颊和手掌也都冰凉一片，江凤华用手给他搓暖和了才递了热帕子给他，“王爷先用热水洗把脸，待会儿用了晚膳胃里暖和一点了再换身干净衣裳，手这么凉，王爷在外面办案一定很辛苦吧！” 她眼中满是心疼。 谢觞依然温声细语，“胡人滋扰大周边境，朝中琐事繁多，天下马上就要不太平了，本王可能又要离京了。” “要打仗了吗？”江凤华道。 “应该是吧！”谢觞早就想和胡人再打一仗，就因为十年前他活捉了胡族王爷替大周打赢了这一仗，然后他直接杀了欺辱大周的蛮夷，为这事他被皇帝责骂了一顿。 想到此事，谢觞心里突然变得低沉，他眉头紧皱，一言不发。 江凤华道，“王爷怎么了？是在担心边塞吗？” 他握住了她的手，拉她到桌子边坐下，“战事一起，生灵涂炭在所难免，倘若不打，胡人就会得寸进尺，当年也是一样，他们差点攻入盛京城，烧杀抢劫，无所不为，现在他们沉浸十年，又来挑事，这一次他们也是做了万全的准备。朝中讲和的声音很多，主战的人很少，父皇也是犹豫不决，江南水灾刚好一些，又引起战火，大家都说再起战事于大周不利。” “王爷是怎么想的？”江凤华问。 “不打肯定是最好的，但是他们若真想来送死，大周也不怕他们。”谢觞眸光深邃，透着狠厉，“朝中大臣谏言求和的声音高过迎战的声音，那帮老匹夫却不知道越是退缩，胡人越是放肆，他们就越以为大周怕了他们，此事永远没完没了。” 江凤华语气轻松，眼眸中似有星光闪耀，她甚至表现得有些花痴加盲目崇拜，让谢觞以为她满心满眼都是他，满足他的大男子主义。 她唇角扬起微笑自信地道，“臣妾相信王爷一定能保护好大周的子民，若真的要打这一仗，咱们大周未必会输，臣妾是无条件支持王爷，退一万步讲，咱们还有济善堂，你不在的日子三王妃和二王妃，还有京中的妇人们，她们纷纷向济善堂捐款，若要军费支出，我们都可以帮忙的，我的私产可是很多的，也可以帮王爷，打仗无非是烧钱嘛，既然是这样，咱们就烧呗，不过这么恶劣的天气，只怕士兵们路上受苦，我让济善堂，再联合各大绣坊，请二姐夫帮忙，加紧缝制一些保暖的衣裳被子……” 她能这样说，是因为知道谢觞能打赢这一仗，并且还会因为此仗扬名天下。 有江凤华加油打气，谢觞心里似荡漾出春水，“谁要你们小女人的那点私房钱，国库还不缺银子，不过有阮阮支持本王，给本王打气，本王很高兴。” 他拉了江凤华坐到他腿上，沉声道，“既然胡人敢侵犯我边境，本王欲力排众议，请旨出战，本王定要让他们知道我大周国威不容小觑。” 江凤华靠在他的胸膛，“嗯。” 就在这个时候，苏婷婉的丫鬟银杏来到揽月阁，“启禀王爷，侧妃身体突然不适，请……” 谢觞瞟了丫鬟一眼，冷声道，“知道了，本王一会儿就过去。” 银杏悄悄看了一眼，只觉得王爷和王妃的感情真好，“是。” 江凤华要从他腿上起来，却被谢觞牢牢固定直接拥入怀里，他低沉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婉婉是本王亲自接回来的，眼下大周国需要苏家。” 江凤华凝眸盯着他的眼睛，只觉得那里面深不可测，他是在向她解释吗？ 从始至终，谢觞对苏婷婉的真心有多深多厚，或者是说他对他身边的所有女人的感情是否真。 谢觞将她放在凳子上，温柔地抚摸了她的脸颊，道，“让孩子好好陪你用晚膳吧，本王今晚有事。” 江凤华眸光清澈，面色沉静平稳，她已经明白谢觞的意思了，今天晚上他会留在檀香院。 看来魔法也打不过男人的心思啊！ 他换了干净的衣裳，穿了新的斗篷披风，淡淡道，“这次出征，本王会让江锦炎也跟着去。”他的意思是说要培养江家人为他所用，他是足够相信江家才会如此。 紧接着，他吩咐了丫鬟好好照顾王妃便出了揽月阁。 第152章 苏侧妃的谋算 江凤华看着满桌子的饭菜，朝她们平静道，“大家一起过来吃吧，不要浪费了，今天晚上徐嬷嬷煲了羊肉汤，冷天吃了暖胃。” 莲叶气得嘴角都快翘上天了，眼中满是怒意，“王爷怎么这样，王妃一下午就开始准备，至少吃了再走啊！” 红袖道，“你少说几句吧，至少王爷回府后的第一件事是想着咱们王妃的。”况且王妃现在身体不方便，难免让苏侧妃有了可乘之机，徐嬷嬷的担忧还是来了。 红袖也是锻炼出来了，很多事情她看得比较通透，跟着程管家学习的这段时间，她也学到了很多，但她更多的是为王妃谋划，不管王爷有多少个女人，她也觉得深入王府内部比较重要。 王妃手中有了权力，谁都欺负不了她。 好在王爷把王府的权柄都交到了王妃的手中，至于苏侧妃，她无非是想勾引王爷去她院子里。 红袖又拉了傲雪坐，“咱们一起吃吧，今天晚上这顿比起早上的可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傲雪你尝尝看。” 傲雪来了这么久，第一次见王爷撇下王妃跑到别的女人那里去，她坐到凳子上，“卑职也饿了，今天也放肆一回陪王妃用膳。”她也看见王爷被侧妃的丫鬟喊走了。 她们都以为江凤华会不高兴，江凤华捡了自己爱吃的菜怡然自得吃了起来，现在她饭量也上来了，不过她习惯了食不言，吃得也慢了一些，她动作依然十分优雅，让人感觉她吃饭时都美感十足。 晚饭后，江凤华在屋子里慢慢踱步消食，她可不想等生子之后把自己养成一个小胖子，然后身材走样。 永远美美的一直是她追求的宗旨，与男人无关，至少心情不会差。 不过好在有徐嬷嬷和莲叶这两位美食专家帮她搭配，她的吃食也很讲究，在保证孩子健康的同时，她也不会长过多赘肉。 三人见她悠哉游哉的，没有半点不高兴，心里也就放心了。 江凤华却在想，明早她是不是要进宫去给皇后娘娘请安才是规矩。 苏婷婉无非是想趁她怀孕重新得到谢觞的喜欢，苏婷婉的如意算盘只怕会永远落空了。 她勾起唇角，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之色，既然如此，那她就再次打破她的幻想。 - 苏婷婉打扮精致，化了个十分妖艳的妆容正等在檀香院里，见到谢觞时她就主动跪拜在他面前，“妾见过王爷。” “起来吧。” 谢觞见她妆容精致，面色红润，“你不是身体不适吗？” “妾见到王爷就好了。”苏婷婉唇角勾着浅笑，她主动走到他面前，“今天妾亲自下厨，给王爷一个惊喜。” 他不动声色地跟着她进了屋子。 苏婷婉主动替他脱掉斗篷，“王爷坐吧，妾去拿壶酒，烫着的。” 桌子上的菜瞧着十分精致，不是肉食，却是满桌子素菜，还有粥，不像苏婷婉的手艺。 谢觞握紧了手指，脑海里闪过江凤华桌子上美味佳肴，又想到苏婷婉的厨艺，他也佯装着不知，“婉婉什么时候学会做菜了。” “在静慈庵学会的。”她微笑着，“去了静慈庵妾才知道原来百姓疾苦，才知道天下的苦难人如此之多，妾吃了三个月的素，妾每日诵经念佛只求天下苍生都无病无灾，妾以前真是太不懂事了。” 谢觞唇角含笑，“原来婉婉真是长大了啊。” “王爷你尝尝，这道菜叫碧波荡漾，真的是清爽可口呢。” 谢觞拿了筷子尝了一口，果真清爽，味道独特清香，像是江凤华喜欢的口味，可是她现在怀孕了，变得喜欢吃肉了。 苏婷婉又道，“以前妾总喜欢吃肉，却不知道妾一顿肉放在普通百姓家里，他们一年才能吃一次。” “的确是这样的，这次本王下江南赈灾，都说江南富饶，百姓丰衣足食，其实丰衣足食的只有富贵人家，而大部分百姓过得还是很清苦，再加上秋收时节遇上洪灾，百姓的日子就更难了，他们要熬过这个冬天才能等来明年春耕播种。”谢觞徐徐道来，他差点下意识喊阮阮。 猛然见面前的人是苏婷婉，他抬起酒杯将杯中酒一口下肚。 苏婷婉道，“王爷先喝点粥再饮酒吧，否则胃会不舒服的。” 她将碗推到他面前，“妾最近也偏爱这种清淡的口味，米香味更浓郁。” 谢觞颔首，尴尬地喝完了碗中的素粥，“婉婉也吃吧，既然回来了，以后要吃什么吩咐厨房做就是，不必事事都亲力亲为。” “妾知道了。”苏婷婉陪着随意吃了一小碗就饱了。 谢觞还是第一次见她吃这么少，“多吃点吧！” “王爷多吃点。”她微笑：“妾现在胃口像是变小了，吃多了反而不舒服。” 看着清汤寡水的晚膳，谢觞着实没什么胃口，他道，“本王很快会和你大哥出征前往边塞。” “妾来京都这些年，一直没有机会回去探望父亲母亲，也是因为路途遥远，婉婉真的觉得愧对父亲母亲，王爷可不可以带婉婉一起嘛。”苏婷婉就想要随军出征，这样一来她就可以和他重新培养感情了。 谢觞道，“今时不同往日，本王若要带家眷出征，只怕不合规矩，况且也没有这样的先例。”哪里有将领带女人去打仗的道理。 “婉婉想回家探亲嘛。”苏婷婉开始撒娇，“妾可以不和王爷同出同行，这样一来就没有人会说多话了。” “大哥已经和我说过了，他想让妾一起回去。”苏婷婉又道。 谢觞思虑再三，“也可以，不过皇上还没有下命令，本王也不知道何时起启。”他一定会争取带兵出征的。 苏婷婉计谋得逞，她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妾想和王爷一起去看看草原的雄鹰，去草原骑马和在皇宫的马场骑马感受是完全不一样的。” 她只觉得这次老天爷都在帮她，谢觞出了盛京，管她傲雪，还是素素，都别想近他的身，他只能是她一个人的。 “王爷，累了吧，妾伺候您休息吧！” 苏婷婉的暗示很明显，谢觞却突然变得紧张，他道：“本王看会儿书，你先去睡吧！” “妾陪王爷吧。”她又道，“自从进入恒王府，妾也读了很多书，虽然是被逼迫的，但是妾也真真实实多多少少还是学会一些。” “婉婉喜欢看什么书。”谢觞突然来了兴趣。 苏婷婉有意无意往他怀里蹭，她发间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清香，让人心旷神怡。 她勾住他的脖子，声音娇媚，“王爷……” 经她一撩拨，谢觞哪还有心思看书。 第153章 程皇后的顾虑 翌日，江凤华一早就进宫了。 皇后见她来，高兴地拉了她的手坐到身边，嘘寒问暖，“最近身体可好些了，还吐吗？” “回母后，好多了，吃东西也开胃，不吐了。”她一五一十老实巴交地回答。 皇后见江凤华都四个多月了还是这么瘦，不过容颜依然艳丽绝俗，胸部长了不少，瞧着更加有韵味了些，气质自带一股轻灵之气，她越发沾沾自喜当初为儿子娶了这么一位如花似玉讨喜的媳妇。 她关心道，“阮阮一定要多吃一点，现在你是一个人吃三个人的饭，千万不要为了漂亮而克制饭量，无论如何孩子最重要，身材以后慢慢控制。” “臣妾知道了，母后放心吧，孩子们都好得很。”江凤华嘴上恭敬，心里却在想别的事情，这也是今天她进宫来的目的，又道：“臣妾有了身子就不便伺候王爷了，好在苏侧妃回来了，有她照顾王爷，臣妾也放心。” 一提到姓苏的，皇后脸色就不好了，虽然她和皇帝的感情莫名其妙变好了，苏卿卿也疯了。 但苏卿卿一天不死，皇后心里就堵得慌，话也多了起来，“放心什么，苏婷婉那只狐狸精，丑人多作怪，她什么心思本宫比谁都清楚，就是想趁着阮阮你有孕在身趁机钻空子。” 江凤华静静听着，温声道，“苏家少将军回来了，王爷心里有他的考量。” 她眨巴着大眼睛，又道，“苏侧妃和王爷也的确情比金坚，她养病也三个多月了，王爷这才去把她接回府。” 王府有程皇后的眼睛，府中发生的事会第一时间传到皇后的耳朵里，苏婷婉回府的细节程皇后自然也知道。 程皇后知道江凤华心里比谁都明白苏婷婉为何会回来，还不是因为苏家手中有权势，可是一旦让苏家掌权，程家又怎么办。 她和皇帝的关系缓和了不少，却不敢提程家，她怕一旦提及程家又让皇帝翻旧账，所以程家想要有所作为，最后还得靠儿子提携。 程皇后知道江凤华的大哥一直跟着儿子办事，并且也出了成绩，皇上也连连赞赏，甚至为他赐了婚。 皇上看重江家也是因为江家原本就是一股清流，江怀至今还只是一个教书先生，又不结交权贵，没有威胁，故而皇帝重用江锦炎，这也是当初她考量过后决定让儿子娶江凤华的重要原因，现在儿子的心没有完全在苏婷婉身上，她就很高兴。 可是觞儿又因为苏家权势和苏婷婉搅合在一起，她一旦怀孕，苏家只怕又会对程家趾高气扬，她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但江凤华有了身孕，美人计这招似乎不管用了。 程家因为那事受她连累遭到皇帝厌恶，至今程将军府一直没有得到皇帝重用，也是因为一直以来有苏家挡在前面。 她也暗中接到程家消息，程家有学之士很多，知道程皇后再获圣宠，他们想要程皇后帮程家一把。 可是儿子和程家也不亲。 程皇后暗忖着：如果和江凤华联合，让她在儿子面前帮程家说说话，毕竟是亲舅舅，该帮还是要帮一把的。 程皇后开诚布公地道，“觞儿的舅舅曾经也是赫赫有名的大将军，前朝和后宫的关系一直是紧密相连的，以前本宫一直被苏卿卿那个贱妇压一头，导致程家也被苏家压一头，程家有学之士很多，奈何都得不到重用……母后就不和阮阮卖关子了，你到觞儿面前替他舅族程氏说句话。” 江凤华知道程家的处境，上一世也是如此，程皇后日子不好过，程家日子自然不好过。 她虽然是谢觞的正妻，却也连累江氏一族日子过得艰难，所以她很能体会程皇后。 听皇后亲口对她说，心境又不一样，至少程皇后是把她这位儿媳妇当自己人了。 如果程皇后愿意帮她对付苏婷婉，她也不介意帮她在谢觞面前替程家美言几句。 只要程将军能抓住机会，他们想要往上爬，也不妨碍江氏的发展。 他们共同的敌人都是苏氏一族，她何乐而不为呢。 江凤华微笑道，“母后的意思是王爷若要出征，希望把程将军府的后生一并带上。”也只能先紧着后生，因为上一世程将军就没抓住这次机会，他若贸然请旨，只怕会惹怒圣上。 程皇后眼睛亮了，“你是说程家的后辈，那觞儿的舅舅……” 江凤华主动握住程皇后的手，亲热地道，“听闻舅舅身体不好，又很长时间没有应战经验，外面又天寒地冻的，臣妾担心舅舅身体吃不消，反而影响进程适得其反，母后，这一战对王爷很重要，他势在必得。”所以她也不希望年迈的程将军去拖谢觞的后腿。 程皇后听后只觉得如醍醐灌顶，对江凤华更加热情，“程家的后辈中程秧和程铭还算有些出息，他们是双生子……” 程皇后徐徐道来，江凤华静静听着，对这两个人她没什么印象，因为程家不仅不得现在的皇帝重用，后面谢觞登基，同样也不得他重用。 “臣妾找机会和王爷说说，不过也要一个十分巧妙的契机，否则光凭臣妾这张嘴只怕会让王爷生疑。”江凤华可不认为能左右谢觞的心思与决策。 程皇后眉头紧皱，“那阮阮说需要什么样的契机？母后又该怎么做？如果真的能帮程家东山再起，也算是帮觞儿稳固地位做准备。” 江凤华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不过她并不认同程皇后的话，权势人人都想要，程家如果没有利益和好处做羁绊，他们也不会平白无故帮谢觞，难道就靠舅舅两个字吗？ 一旦牵扯利益，有时候亲情也是很薄弱的。 “舅舅”二字更是个笑话。 她也装傻，微笑着道，“母后说得也对，在朝中王爷多些自己人，他也不用这么辛苦，臣妾尽量帮舅舅说句好话。” “好，母后等阮阮的消息。”程皇后道。 当初皇上大概就是这么防备着程皇后提携外戚，所以才冷落她的吧！ 不管是程家，还是苏家，他们向皇族靠拢不就是想要手上有权有势吗？ 江凤华也不清高，这一世她向谢觞靠拢为了也是这些东西。 只要心中没有爱，她会一辈子和谢觞虚与逶迤下去，管他有几个女人，她要的只是那个位置。 第154章 婆婆病了，媳妇侍疾是本分 “今早臣妾进宫时，听程管家说要为苏侧妃准备过冬的衣裳，苏侧妃好像是要出远门。”江凤华又道。 “她要去哪里，屡屡犯错，她还想去哪里。”程皇后沉声道。 “苏家少将军回京了，苏侧妃应该是去苏府吧，苏老夫人还住在那里。” “老太婆要回边塞了，已经向皇上知会过了。” 江凤华道，“苏侧妃不会也是想要和苏老夫人回去吧！” “她要走就走吧，最好永远不要回来……” 这话刚说完，江凤华提点道，“王爷也要去边塞了，胡人有意引战，王爷已经给父皇上了请战书，等领了圣旨就出发。”这些都是谢觞告诉她的，她没说假话，后面的只等程皇后自己去猜。 “苏婷婉想要随军出征，大周朝从没有将军带女眷出征的规矩，觞儿真领了圣旨，她又陪伴在侧，她是要作死吗？”她是铁定不同意苏婷婉这么做的，会坏了觞儿的名声。 “母后别着急，苏炫将军回来了，他要带他妹妹回家，王爷也不好阻止的。”江凤华淡淡道：“毕竟苏老夫人也要回去，他们理由充分，闹到皇上面前，也是情有可原。” “那怎么办？”程皇后道，她现在和江凤华是一条战线的。 江凤华镇定自若，眸光里闪过一丝狡黠，“百善孝为先，不管怎么说苏侧妃都是母后的儿媳妇，母后如果身体不适，要留她在身边侍疾，她没有理由拒绝。” “阮阮的意思是让她进宫。”程皇后道，“本宫看到她就烦，巴不得她不要在本宫的眼皮子底下晃悠，以前她仗着觞儿喜欢她，更仗着她姑母的关系，从来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为此本宫和觞儿多次闹不和，这次又……” “以前她姑母有皇上撑腰，所以苏侧妃自然就傲气一些，母后也不必为这些事耿耿于怀，气坏了自己不值得。”江凤华又道：“其实王爷也很关心母后的，只是他公务繁忙，侍奉母后就是儿媳该做的事。” 江凤华双眸清澈透亮，又道，“或许这也是母后需要的契机。” 如果能让谢觞看见苏婷婉在皇后面前甩脸，或者给程皇后气受，那就更好了，程皇后需要契机，她也需要。 这种双赢的局面，皇后娘娘应该不会拒绝。 程皇后被提点，突然就变通透了。 - 此时谢觞正在皇帝宫中商议国事，很快皇后身体不适的消息也传到了谢觞的耳朵里，他许久不在京中，更好久没有见过皇后，他放下国事连忙到了坤宁宫。 江凤华乖巧地坐在一边，见到谢觞来，连忙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微微福了一礼，“臣妾见过王爷。” “母后怎么了。”昨天晚上谢觞去了苏婷婉院子里，今天早上直接去了衙门，后来又进宫一直忙到现在，他也没想到江凤华会进宫来他会在宫里遇见她。 “臣妾也是听说母后病了，这才赶来探望，王太医也刚出去，说是天气转凉，母后是受了凉，得了急症。”她进宫时就准备了药，能改变皇后的脉搏，仿佛病入膏肓似的。 谢觞看见程皇后的脸色这么难看，上前握住她的手，眼中满是焦急，“母后。” 程皇后微微张开眼睛，好像神志不清的样子，她声音沙哑虚弱，“觞儿来了，咳咳……母后没事，不必担心。”说完她又闭上了眼睛，仿佛很累很疲倦的样子，又像是昏迷了过去。 谢觞眼睛微红，跪在床前，“是儿臣不孝，母后病得这样重，儿臣竟然不知道，母后你哪里难受，让太医好好瞧瞧。” 程皇后摇头，眼角渗出泪水，迷迷糊糊的，一直喊着，“痛。” 她越是这样谢觞越是心疼，问她哪里痛，她也说不清楚。 谢觞满目焦急摸了摸她的额头，“为何这样烫。” 他连忙让人打水来，拧了帕子搭在她的额头上，朝宫女怒喝一声，“你们是怎么照顾母后的。” 宫女吓得跪在地上，“奴婢知罪。” 江凤华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让母后好起来，臣妾听到母后喊痛，她为何会痛，哪里痛。” 经她一提点，谢觞道，“太医去哪里了？” 这时王太医熬好药也来了，“下官参见王爷。” “王太医，你快给母后瞧瞧她一直喊痛，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太医拿了脉枕切脉，片刻后才道，“娘娘染了风寒，又忧思过重，心气郁结，故而心脉堵塞，病情加重。” 谢觞凝眉，“母后为何会心气郁结，她忧思什么？” 王太医怎么可能知道皇后的心思，他将药碗递到喜嬷嬷手中，“先把这药给娘娘喂了。” 喜嬷嬷眼睛通红，欲言又止的模样，接过药碗慢慢喂了，可是怎么都喂不进去。 江凤华上前一步接过药碗，“母后，喝药了，喝了药身体就好了，王爷也来看你了。” 她几乎是半跪在地上的姿势，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跪久了都受不了，更何况是对一个怀孕四个多月的孕妇。 她喂了皇后一口，倒也喂了些进去，只是一边喂一边洒，她还要用帕子给她擦拭嘴角，的确有些费力。 谢觞见状，连忙接过药碗，“我来吧，你身子不方便。” 江凤华眼眶微红，似心疼难受，“母后病得这样重，臣妾应该侍奉在母后左右的。王爷，臣妾想留在宫中侍奉母后，直到她身体完全康健为止。” 不管民间还是皇帝后宫，给婆母侍疾不仅是媳妇的本分，更是体现媳妇孝道的时候。 江凤华既然是谢觞妻子，她就该主动承担起这项重任来，她若不闻不问，便是她的不孝，甚至会受人指摘。 “你大着肚子，如何侍疾，好好保重你自个儿的身体。”谢觞知道这个时候江凤华是应该侍奉在母后左右，这才是孝道，可是她肚子也要紧，不能把她也累着了。 他扶她起来坐到旁边的软榻上，“乖乖坐着，别乱动。” “可是母后……” “有本王在，本王给母后喂药。”谢觞道。 江凤华怎么可能坐得住，仿佛凳子很烫屁股，连忙站了起来，“被人知道臣妾如此行为，臣妾只怕是要被人指着背脊骨骂了，婆母病重，哪有儿媳妇坐着看的道理，王爷这不是让臣妾难做人吗？” 第155章 媳妇熬成婆 谢觞听她如此说也不勉强她了，大周最是注重礼教，她对母后尽孝道他很欣慰。 谢觞为了让江凤华好受一点，命人拿了矮凳在床边，她肚子不大，又坐在凳子上倒也没累着她，傲雪和莲叶都在外宫候着，他也命人去把两人接来，现在她是特殊时间，身边不能没有人照顾。 宫里的这些规矩，他自会去禀明让父皇通融。 见江凤华对母后悉心照料他都看在眼中，也很欣慰娶了这么一位贤惠又端庄的妻子。 王太医又亲自去开药方熬药。 只等人离开，喜嬷嬷突然上前，跪在谢觞面前请罪，“都怪奴婢没有照顾好娘娘，奴婢有罪，奴婢也劝解过娘娘让她放宽心，她说她总是觉得愧疚……” 她眼神急切似有话说，又似什么都不敢说，谢觞见状，“嬷嬷有话不妨直说，母后怎么会想不开，她对谁愧疚？” 喜嬷嬷跪在地上，一五一十地道，“皇后接到舅姥爷的一封信，说程老夫人快不行了，可是娘娘的身份又不能随意出宫，要出宫也需得禀明陛下，陛下和娘娘感情好不容易好了许多，她不想因为程氏一族的事而和皇上再生隔阂，所以一直忍着不说，憋在心里，娘娘就总是郁郁寡欢。” 程老夫人的确病了好久了，天气越来越冷，信中说可能坚持不到过年。程家也想借着程母和程皇后的母子情分拉关系。 江凤华眨巴着眼睛，状若不知般，她提点着，“程外祖母毕竟是母后的母亲，她身为程家女儿，知道母亲身体不佳，为母亲伤心难过是人之常情，去给父皇说说，父皇未必不会通融。” “不行。”谢觞也阻止。 江凤华便不说话了，谢觞道，“有些事阮阮不便知道，你好好照顾母后，这件事本王来处理。” 江凤华乖巧地道，“是。”她才不想知道他们有什么秘密，目的达成，她心里乐开了花，接下来就是对付苏婷婉的了。 谢觞自然知道是何事生出的隔阂，可是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父皇应该不会介意了吧！ 谢觞否定自己的想法，父皇是一定会介意的，没有哪个男人能忍受自己的女人想给自己戴绿帽子，更何况他还是皇帝，现在父皇好不容易重新接纳母后，母后又因为程家的事去烦扰父皇，届时只怕父皇会与母后再生隔阂。 等出宫后，他只有自己走一趟去程家看看。 很快皇后病了的消息也传到了各位王爷王妃公主皇子等耳朵里。 皇后虽不是他们生母，总归是嫡母，对嫡母不敬便是不孝，不孝是大罪。 于是所有人都纷纷赶到了坤宁宫外。 江凤华见大家都来了，那好戏也要开始了，她看起来温婉柔情，似十分忧心皇后娘娘的病情。 皇帝也放下国事来看了一眼，问了和谢觞同样的话，责罚了宫女伺候不周，吓得众人战战兢兢，不敢抬头。 问候过后，皇帝也因国事繁忙离开了坤宁宫，只让人好好照顾皇后。 江凤华乖巧地恭候在一边，心里却觉得冷，对皇帝而言，他能和皇后重新睡到一张床上不是因为他有多爱她的妻子，而是皇后引起了他的兴趣，让他想起了皇后年轻时的娇媚，她到了中年身段还保持这般美好，色欲熏心的皇帝也想再次征服她，所以他可以惯着她宠着她。 可是若皇后惹到了他，他也可以冷落她折磨她。 他就是至高无上的皇帝，早就习惯了女人对他讨好顺从，仅此而已，所以帝后哪有多少夫妻情谊。 她感受到了皇帝的凉薄，她早就知道最是无情帝王家，这些不过是她的感叹罢了，将来的谢觞也会如此。 只有活得没心没肺才不会受伤。 她早就预判了自己要走的路是皇后的老路，不过她与皇后的路又完全不一样，她会牢牢勾住谢觞的心，踩着苏婷婉和苏氏一族上位。 倘若有一天，他们知道他们前世享受的荣华富贵被今世的她破坏，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后悔曾经对她所做的一切伤害。 这条路很漫长艰辛，只要她步步为营却也不是完全无坚不摧，她有这个决心看到他们匍匐在地的情景。 这边，众王爷尽量表现自己的孝道，虽然都是虚情假意，可是表面功夫却是要做足才离开，只留王妃们守在坤宁宫外。 江凤华心底冷笑，笑这些人的虚情假意，包括她自己。 最后，谁留在宫中侍疾却成了大家头痛的事。 谢觞的本意是留江凤华，因为她是最合适的人选，懂事孝顺，什么事到了她的手上都能办好，他完全放心，可是她现在有孕在身，这种劳累的活不能压在她的身上。 如果让其他王妃侍疾，更不切实际，皇后不是他们生母，谁会尽心尽力。 目前他的王府里就婉婉和王妃两个女人。 他思虑着如果让婉婉进宫，婉婉和母后本就不合，说不定还会气着母后，也不行。 不留人在宫中，偌大的皇族没有一个人能尽心伺候，堂堂大周朝的皇后娘娘只怕会让人笑话。 皇族的做法与表现就是天下人的表率。 这时，皇后吃了药也悠悠转醒，她脸色苍白，唇瓣颜色也不好，十分虚弱的样子，“觞儿。” “母后，你感觉怎么样。”谢觞握住她的手关心道。 程皇后十分艰难地道，“母后没事，你们都忙，不必围在这里，都回去吧，有喜嬷嬷照顾母后就行了。” 皇后说话也是有些艺术的，明明病得这样重，还说没事宽他的心，孩子们都忙没时间照顾嫡母，让下人们照顾，这话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头。 “母后仁慈不想劳累媳妇们，可是礼法臣妾还是要遵守的，正如《礼记内则》有云，侍奉看养，如同父母，臣妾也要恪尽侍奉之道，才是儿媳的职责。”江凤华温婉恭顺，上一世她真真是把礼记内则背得滚瓜烂熟的人，因此也被深深影响迫害。 《礼记内则》对天底下的媳妇过多苛责与不公，所以媳妇都想要熬成婆，她们再接着折磨她们的儿媳妇们，世世代代，皆是如此。 这一世却正好成为了江凤华最有利的武器。 第156章 苏侧妃留下来侍疾 “话虽如此，可是阮阮你有孕在身，母后的身体不打紧，保护好本宫的孙子才是你最重要的任务，咳咳……” 皇后捂着嘴，“不要离母后这么近，远一些，免得母后把病气过给你伤害孩子，觞儿好好照顾阮阮就好，母后没事，咳咳……” 江凤华十分佩服程皇后的演技，这一声声咳嗽听在她心里，她都觉得心疼与焦心。 当着众人的面，谢觞不敢再让江凤华坐了，否则受人指摘，影响的就是她的名声，她已经做得很好了，更不能平白让人给她安上一个不孝顺的名声来。 母后又只有他一个孩子，但他的王府中却有两个女人，如今来了一个尽心在身边侍奉，另一个却不闻不问，难怪母后从来都不喜欢苏婷婉。 当初他若真的娶了苏婷婉为恒王妃，不知道母后该有多伤心难过。 这样一比较，江少傅和江夫人的确把江凤华教得很好，母后眼光也很好，恒王府的人无不喜欢她，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只要有江凤华在王府中，他在外面奔波也放心把整个王府交给她。 将心比心地想一想，苏婷婉次次都气母后，而他也因为一些本就不存在的原因纵容她伤母后的心，他真是该死啊！ 昨天晚上他竟还答应苏婷婉让她随军出征，眼下只等朝廷做好准备他们就要出发了，打仗并不是儿戏，战场更是凶险万分，他是去打退蛮夷的，不是去和苏婷婉看天上的雄鹰，也不是去草原骑马的。 母后病得这样重，叫他如何安心离京，阮阮又大着肚子，若是出点什么事，他如何能安心。 但是苏老夫人和苏炫明里暗里要带苏婷婉走，只怕传到百姓耳朵里或者是传到军中，他王爷的威严何在，他皇族的颜面还要不要，让军中将领知道他带侧妃随军，大家有样学样，他还怎么让人服众。 或许正好遇上这个契机，让苏婷婉进宫给母后侍疾也不失为一个好的借口，苏家没什么好说的。 谢觞出了宫殿，让人去恒王府接苏婷婉进宫。 很快，苏婷婉也婷婷婀娜地赶来了，她穿了一件新的斗篷披风，颜色艳丽，衬得她娇艳无比。 见谢觞在宫门口等她，她脸上喜不自胜，她依然温柔可人，恭恭敬敬朝他行了一礼，“妾给王爷见礼了。” 谢觞见她穿得这么喜庆，难道她不知道母后病了，他眼中神色晦暗，脸上不动声色，淡淡道，“走吧！” 也许是见惯了江凤华的绝色容颜在前，现在苏婷婉为了讨好他再东施效颦他就没什么感觉了。 “王爷是特地来接妾的吗？”苏婷婉学会了不再唤他名字，而是注意身份以妾自居，因为江凤华就很有分寸，从来不会越矩这么亲昵地唤他，她也认清她的身份，她把谢觞捧得很高才会招他喜欢。 “恩。”谢觞用鼻音回她，不再多言。 苏婷婉感受到了他的疏离，心中越发忐忑，又找话题：“王爷让程管家给妾做的衣裳，妾很喜欢，谢谢王爷。” “你喜欢就好，还缺什么尽管和程管家说。” 谢觞从来不会在生活上亏待他的女人，不管是钱，还是物，他都能满足他们，江凤华要求不高，因为她不缺。苏婷婉现在也没有要求了，但她还是没有，在苏家人面前，就算做样子，他该为她准备的还要准备齐全。 苏婷婉心里很甜，以为她终于能和谢觞离开盛京去外面的世界走一走，留下他们美好的过往，谢觞是个念旧重情的人，她要抓住这一点好好制造和他在一起的机会。 殊不知，她的小心思马上就要破灭了。 进了坤宁宫，苏婷婉才看见各位王妃都在，外面冷得人牙齿直打寒颤，但她有暖和的新披风，质量是貂皮的，款式是最时新的，她手中还抱了暖炉，除了鼻头被冻得微红，她一点儿也不觉得冷，瞧着十分可爱。 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在她的身上，她规规矩矩跟着谢觞身后，心里有些沾沾自喜，被人瞩目的感觉的确挺好。 然而大家却觉得苏侧妃打扮是否过于张扬了，毕竟皇后娘娘也算是她的婆母，她这会儿才来本就不合规矩了，念在她是侧妃，不是正妃，也没人怪她，但是穿着打扮比恒王妃更加艳丽妩媚。 什么场合穿什么衣裳，她该分清楚啊！ 到了皇后跟前，谢觞道，“母后病了，你作为恒王侧妃应该进宫来探望的。” 他目光中带着警告，希望她学了这么久的规矩应该懂事知礼，不要再气母后了。 苏婷婉先是一愣，很快她脸上恢复平静，温声问了一句多余的话，“娘娘怎么会病了？”像是在说她不会是装的吧！ 谢觞眉头皱紧，眼中闪过一丝冰冷，“母后病了，作为媳妇，你与王妃都应该侍奉在侧，阮阮肚子里有孩子，现在就由你来照顾母后，你可以做到吧！” 苏婷婉表情几乎皲裂，她很快恢复，“妾一定能尽心照顾皇后娘娘的。”如果让姑母知道她跑来伺候程皇后，姑母可能又要气疯一回。 祖母早就教过她，这宫里最不能得罪的女人就是皇后，虽然皇帝不喜欢皇后，可是她是后宫之主，还是谢觞的亲生母亲，她就要巴结讨好她。 这也是江凤华的高明之处，把婆婆哄好了，自然把她儿子就哄好了。 以前有姑母在，现在姑母失宠了，没有机会了，她就不能再像以前那样随性而为。 程皇后见到苏婷婉，她把怒意藏在心底，既然来侍疾，那就等着瞧吧，本宫在你姑母身上受的气就从你身上全部讨要回来。 苏卿卿以为装疯卖傻可以逃过一劫，那本宫就拿你侄女撒气。 程皇后和苏卿卿注定是一辈子都无法和解，势不两立的关系。 苏婷婉留在皇后身边侍疾，皇后没有拒绝，对着众人道，“本宫身体没事，怎么还让你们大家劳师动众的，都回去吧！你们每家府中都有一大堆事要做，有苏侧妃在这里照顾就行了，阮阮，你要保重肚子里的孩子，和觞儿早些回府吧，母后会好的。” 程皇后发话，大家都走了，家里的确也还有一堆事要做，进一趟宫也不容易，耽误大半天的时间。 苏婷婉气得要死，既然没事为什么还要留她下来侍疾，但她也不敢表现出来，面上温和，千娇百媚的样子，希望谢觞把她带走。 谢觞还有国事要处理，也去了御书房，只等忙完再来。 这几天为了胡人和大周是否开战的事，所有人都不得安宁，他哪里还管得了苏婷婉的情绪。 江凤华朝皇后道，“母后，臣妾去送诸位王妃，她们跑这一趟也辛苦了。” “咳咳……”程皇后先咳嗽了几声才道，“去吧，替母后感谢他们。” 第157章 苏侧妃又入圈套了 江凤华挺直了背脊骨，仪态端庄朝苏婷婉面前走过，气得苏婷婉要死却也不敢发作。 她懒得管苏婷婉面如死灰的表情，亲自将众人送到坤宁宫门口。 这时，江凤华突然留住了二王妃，将她拉到一边轻声问道，“二嫂的脖子怎么了？受伤了吗？” 二王妃穿了高领衣裳，又披了宽大的斗篷，她已经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了，可还是让江凤华发现了。 她将手臂上的伤露出来给江凤华看，又撩起脖子给她看，伤痕是被绳子勒出来的，她差点断气，除了这些地方，她的手上腿上腰上背上都是伤，全是谢彧弄出来的，他真的是把她往死里整。 江凤华看后只觉得唏嘘，轻声道，“伤是彧王打的吗？” 彧王妃自嘲一笑，“除了他还会有谁敢对我动手。” 江凤华沉声道，“你就由着他欺负你吗？” “我们是女人，不然还能怎么样呢，要打他就打吧，总之是打不死的。”二王妃仿佛是认命了，“谢彧就算再狠也不敢杀了我，不管如何，我是他明媒正娶的王妃，只要有我在，他别想让别的女人坐上王妃之位。” 江凤华听后，不知道说什么了，“二嫂还这么年轻，没必要一辈子为了一个王妃之位这么执着，他长期打你，你何不离开她。”她就差说出和离两个字了，可是她也没有道理这样劝她。 彧王妃眼底微红，她努力忍着，“就算被他打死我也是以彧王妃的身份死的，照样能入皇室陵墓，后世之人拜我时也会称我一声王妃，而不是弃妃。” 和离了，她就是弃妃了。 纵然她爹是罗伯爵，可又怎么样呢，谢彧是王爷，是皇帝的儿子，最后她的爹娘也会因为她变成弃妃而没有活路，弃妃的名声会击断他们家的脊梁骨，让他们家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她结婚之后一直没有怀孕，一个不会生孩子的女人还有什么用，不管是被休弃，还是和离，最后她都是一死，既然这样，她就是要死也要死在彧王妃的位置上，至少死后还是王妃。 江凤华明白她的想法，所以说做女人太难了，女人还是要多为自己考虑。 彧王妃又道，“我听说苏婷婉的靠山回来了，你又怀孕了，恒王对她似乎还挺好的，她重获王爷宠爱，你要当心啊。” 江凤华轻笑，“你自己都自身难保还关心别人，真不知道二王妃你是什么样的人，明明那么凶，却又被欺负成这样不敢吭声。” 彧王妃也笑道，“看来是我瞎操心了，五王妃自有决断的，那我就出宫了，五王妃不必送了，快回去吧！” 这时，燕妃身边的嬷嬷赶来，拦住了彧王妃的去路，”王妃请留步，燕妃娘娘有请。” 彧王妃朝江凤华颔首道别，便跟着宫女走了。 目送着彧王妃，江凤华心里五味杂陈，一个女人一旦嫁错了人她的一辈子就毁了。 听彧王妃这口气，她死都不会放弃王妃之位的。 想到上一世她被谢彧休了，落得个财权两空的下场，最后还背了个不会生养的坏名声，她最后都没有如愿死在彧王妃的位置上。 像罗紫琼这样的人不会去自杀的，堂堂王妃自杀可是重罪，死后都不得安宁的，还会连累家族，这一点罗紫琼想得很清楚。 她应该是到了进退两难的地步。 她不是救世主，不想去管彧王府的闲事，再说也轮不到她管，谢觞也不希望她插手这些事情。 她想：上一世罗紫琼是被休的，至少还有命，希望这一世不要让她的命运比上一世更差。 她刚进入坤宁宫，只见苏婷婉走到她面前，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她，很快她掩藏了眼底的怒气朝江凤华走近。 见她靠近，莲叶和傲雪纷纷上前护着江凤华，江凤华示意她们退下，苏婷婉不会这么蠢，光天化日在皇宫里对她做什么的，她们太紧张了。 苏婷婉瞟了两人一眼，唇角的冷意也不自觉升起，她已经知道傲雪是谢觞派到江凤华身边保护的她的护卫，昨日江凤华故意这么说是想让她嫉妒，她差点又上了江凤华的当。 还有叶素素，她也打听清楚了，和谢觞并没有关系，不过是谢觞随手救的一个女人，被江凤华送到济善堂了，她应该也是防备着叶素素接近谢觞。 江凤华步步都在算计，她都不得不佩服她心机之深，她装模作样地道，“妾给王妃请安。” 江凤华云淡风轻地道，“进了宫就不必行此大礼了，照顾好母后才是你的本分，进去吧！” “妾被留下来侍疾，是因为王妃看不惯王爷又宠幸了妾吗？王妃果真是好手段，想了这种办法拦住我与王爷。”她打开天窗说亮话，边塞要打仗了，皇上要重用苏家，所以谢觞亲自去接了她回来，有苏家撑腰，她也不怕江凤华。 “苏侧妃什么意思，本王妃不太明白，母后病重，咱们作为儿媳妇不应该留在母后身边尽孝吗？”江凤华云淡风轻地道。 苏婷婉只觉得一拳打在棉花上，她凑近江凤华压低声音道，“王妃以为用这种办法就能困我在宫中，你还是太自以为是了。” 江凤华睁着大眼睛，只觉得莫名其妙，不愠不怒，声音温润，“侧妃误会了吧，本王妃一直在宫里照顾母后，并不知道王爷会接你进宫给母后侍疾。 至于侧妃说是本王妃故意困你在宫中，更是从何说起呢，侧妃的意思是说我能操控母后的病情，操控皇宫里的太医。” 苏婷婉捏紧了手指哑口无言，她想要冲上去掐住她的喉咙，可是她知道不能再冲动了，江凤华就是想要激怒她，她不能再给江凤华任何罚她的机会了。 她一定要忍，她相信大哥和祖母会来接她离开的。 谢觞昨天晚上明明已经答应带她出京，一定是江凤华在谢觞面前说了什么，皇后这么恨她，皇后和江凤华联手要害她也不是不可能。 第158章 江凤华朝谢觞发火了 就在这个时候，谢觞返回来到两人面前，他见气氛有些凝重，问道，“怎么了？怎么都在外面？” 苏婷婉柔柔弱弱，楚楚可怜地盯着谢觞，当着江凤华的面，她拉了谢觞到一边的角落里：“王爷，你不是答应过妾要带我回边塞吗？祖母和大哥还在等我们呢。” 谢觞沉声道，“计划有变，现在母后病重，她身边不可能不留人照顾，你是恒王府侧妃，也是母后的儿媳妇，理应留下来侍疾。” 他又轻声道，“婉婉，以前你与母后关系不好，正好借此机会修复你与母后的关系。”他就是担心苏婷婉因为此事对母后不敬，所以来亲自和她说清楚。 “王爷明知道皇后不喜欢妾，无论妾做什么，她都厌恶我，妾也根本不会侍奉人，就怕做得不好惹皇后娘娘生气，反而加深怨气。”苏婷婉直接道：“这些事还是王妃比较在行。” 这时，江凤华扶着傲雪的手转身走了，莲叶气冲冲跑过来，朝谢觞行了一礼，道，“启禀王爷，王妃刚才突然感觉肚子有些不舒服，她说就不等王爷和侧妃了。” 谢觞望着她离开的背影目中闪过担忧，“王妃怎么了，快请太医。” “王妃说不用请太医了，就是今天忙了一天，站得太久了，感觉肚子有些疼，休息一下就好了。”她的意思是王妃累死累活一整天都在照顾皇后。 谢觞听后丢下苏婷婉直接朝江凤华追了过去。 “王爷。”苏婷婉气得要死，她好不容易找了个借口出来，就是想要找谢觞让他带她离开皇宫，至少谢觞现在需要苏家的支持，江凤华能帮他什么。 谢觞追上江凤华拉住她的手，“阮阮，你怎么了？” 江凤华抽出自己的手，“王爷去忙吧，臣妾今天晚上就住在坤宁宫里，等母后身体无恙臣妾再出宫。” “你有孕在身，怎么能留下来，跟本王回府……” 江凤华声音清冷，“让苏侧妃和王爷回去吧！” 她懒得和他多扯，苏婷婉就是仗着有苏家撑腰，所以谢觞对她多加宽待。 紧接着，她转身就走了。 谢觞眼急手快，哪给她机会，牢牢抓住她的手，“阮阮。” “王爷不要这么喊臣妾，去喊你的婉婉吧！臣妾总算明白了，谁也替代不了苏侧妃在王爷心里的位置。”她眉头皱起，眼中闪现怒意，她不发火，谢觞永远觉得她容易哄，今天要留下苏婷婉，她还得费一番力气。 前世苏婷婉是一直跟着谢觞的。 听了这话，谢觞心底微颤，“是不是婉婉对你说了什么？” “王爷可以自己去问她啊，为何什么都来问臣妾。”她眼底微红，似受了委屈般的小媳妇模样，又道，“王爷一次一次宽容苏侧妃，臣妾也可以理解，臣妾更加明白王爷喜欢她，把她放在心里最重要的位置，臣妾从嫁给你的那天起就知道了，并且从来不敢忘记，也不敢奢求过多，能和王爷相敬如宾地做夫妻，臣妾已经很满足了。 臣妾从小长到大，做过的事，学过的礼仪，并没有教我唆使人装病，并且臣妾也从没这么大的本事可以唆使母后。”他以为她就没脾气吗？ 谢觞听到这话，他暗忖着：苏婷婉说母后装病？母后的病是他亲眼所见，苏婷婉还真是什么都敢说啊！ 她当真以为他要打退胡族人只能靠她苏家不成，她直到现在都没把母后放在眼里。 江凤华见他不说话，径直离开了，没有人看到她转身的那一瞬间，她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苏婷婉越是这样做，会将谢觞推得越远。 她当真以为天底下只有苏家人会打仗，苏家劳苦功高，人人都要敬着他们，凡事过犹不及，适可而止，否则就是功高震主，遭人厌恶。 皇帝不允许谢觞娶苏婷婉为正妻，难道就没有这方面的考量吗？ 江凤华是不相信的，如此生性多疑的皇帝，连自己儿子都防备，更何况一个常年驻守边塞的将军。 苏婷婉见两人吵架，江凤华使气离开，她心里乐开了花，“王爷，看吧，臣妾真的……” 谢觞一双狠厉又恐怖的眼神盯在她的脸上，使得苏婷婉瞬间闭了嘴。 没等她撒娇说话，只见谢觞声音宛如寒冰，眼神更是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本王是否告诉过你，让你好好照顾母后。” “是，可是……” “可是什么，你以为母后故意装病，以为王妃故意害你。”谢觞冷声道。 苏婷婉心尖颤抖，难道不是吗？刚才他们都出去后，她看见程皇后从被窝里坐了起来，病情也不像要人侍疾那般严重。 程皇后恨她入骨，一定会找机会故意折磨羞辱她的。 这些话她当然不会当着谢觞的面说出来，她道，“王妃和王爷说了什么。” “她什么都没有说，一直以来都是你，是你小肚鸡肠，是你争风吃醋，是你使些腌臜手段要害王妃，就连这次，本王以为你在外三个月，一定学会了收敛，学会王妃的半点端庄守礼，可是你屡教不改，现在还来编排母后。”苏家要想扶持苏婷婉，也要看本王愿不愿意才行。 谢觞已经在心里下了决心，说得苏婷婉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直接追着江凤华去了。 片刻后，谢觞强硬地抱着江凤华从苏婷婉面前走过，连眼角都没有看她。 江凤华抬头看了苏婷婉一眼，唇角朝她勾起一抹挑衅的笑意，这一次，苏婷婉不该洋洋得意以为苏家人回来给她撑腰，她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苏婷婉见状，气得直跳脚，胸口堵着一口老血上不来下不去，“王爷。” 只听谢觞朝坤宁宫的宫女冷声道，“拦住苏侧妃，母后病了，让她留下来好好照顾母后，母后若有任何差池，本王拿你们是问。” 宫女们吓得战战兢兢连声道，“恭送王爷王妃。” 喜嬷嬷命人拦住苏婷婉，冷声道，“皇后娘娘病了，请侧妃进宫去照顾娘娘，照顾婆母，这是侧妃做媳妇的本分。” 连这点都不知道，还想要争宠，她凭什么以为争得过王爷的正牌王妃 第159章 出征前夕 江凤华想到刚才谢觞站到她面前，他眼神阴沉恐怖，不等她说一句话直接上前强硬抱她朝外面走的情景，她还有些心有余悸，看来是真惹到谢觞了。 出了坤宁宫，江凤华状若还在生气，“王爷要抱臣妾去哪里，王爷突然这样要做什么？您就不怕苏侧妃生气。” 谢觞停下脚步，将她放在走廊上，眼中满是戾气紧紧地盯着江凤华的脸，“你刚才说本王与你一直相敬如宾是什么意思？” 江凤华硬气道，“就是字面意思。” 谢觞险些被气笑了，“你是说本王待你像贵宾一般。” 江凤华愣怔，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听谢觞怒气冲冲又道，“这些日子本王把这颗心都喂白眼狼了。”他全心全意对她，她觉得他们之间仅是相敬如宾的夫妻吗？ “王爷说臣妾是白眼狼？”江凤华没抓住他生气的点，说出来的话能把谢觞气疯。 “没错，本王说的就是你江凤华，喂不熟的白眼狼。” 江凤华眼底的泪水如开闸泄洪般滚落出来，“原来臣妾在王爷心里竟是这般不堪的模样，臣妾无论怎么做都比不上苏侧妃万分之一的好，王爷这般想臣妾，是因为从来没把臣妾放在心上，但是王爷对苏侧妃就不一样，您永远会包容她，这就是王爷与臣妾成亲那日说的真心与不真心的区别吧！” 她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谢觞没想到她这般曲解他，又提及新婚夜，他信誓旦旦说过这辈子只爱苏婷婉一人，他的心中再也容纳不下第二个女子，所以她才会觉得他没有把她放在心上？ 看着她哭，他才后悔自己说的话太过分，江凤华怎么是白眼狼呢，他只是一时口快，在他心中明明是苏婷婉不及江凤华万分之一。 所谓覆水难收就是如此吧！他曾经说过的话再也收不回来，对她造成的伤害再也无法弥补。 这一次，他若真的带着苏婷婉去了边塞，江凤华肯定觉得他心里爱的人只有苏婷婉。 他解释，“本王心里其实不是这样想的。” “臣妾先告退了，王爷请自便吧！”江凤华态度疏离，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她必须逼一逼谢觞才能让他和苏婷婉产生隔阂，谢觞的爱意她是感受得到的，并且他已经将她放在心里了。 谢觞会是皇帝，她不会蠢到仅凭个人感情就能抓紧皇帝，他又不是昏君，更不是一个裙下之臣。 此时，她要对付苏家，必须要有程氏的助力，程氏一族也必须要由谢觞自己去拉拢，她和皇后娘娘已经帮他搭建了桥梁，就看他行不行动了。 “阮阮。”谢觞喊住她。 江凤华停下脚步，态度恭敬有礼。 只听他又道，“本王会证明给你看，你安心留在宫里，等本王回来。” 他和江凤华每一次争吵都因为苏婷婉，他甚至无法向她言明之所以能包容苏婷婉更是因为苏家。 苏婷婉屡屡挑衅江凤华，他每次都糊弄过去，无形中伤害的人就是江凤华。 他想：皇室与大臣之间总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无非是他不够强大，仍受制于人。 父皇为何宠幸苏侧妃，不也是因为苏家吗？父皇甚至知道苏家贪墨了军饷也无法处置，也是因为苏家镇守边关，劳苦功高。 他想明白这些径直朝着御书房去了。 只等谢觞离开，江凤华擦掉眼角的泪水，朝莲叶道，“直到王爷打了胜仗回来的这段时间，本王妃都要住在宫里，你去准备一下。”她也要通知无心，让他在皇帝之间穿线搭桥，江家能不能受皇帝重用，还是皇帝说了算。 - 谢觞到了御书房，直接跪在了皇帝面前，沉声道，“儿臣请父皇尽快下旨出兵，儿臣已经查出此次主张攻打我大周的是胡人族首领呼延修罗，儿臣猜想他此次出兵是为报十年前他大哥之仇来的，此事因儿臣而起，儿臣也想亲自去解决。” 皇帝微眯着眼眸，沉声道，“你能保证这场仗你一定能打胜。” “能。”谢觞想也不想，眼神坚定冰冷，似无所畏惧的雄鹰。 他早就想在父皇面前证明自己，证明他十年前没有错，十年后也不会错。 皇帝盯着他的眼睛，冷嘲道，“还是和十年前一样，太过自负。” “儿臣不是自负，而是有自信能保卫大周。”谢觞偏要证明给父皇看。 皇帝道，“一旦上了战场，生死难料……” “如果儿臣此次将这条命交代在了战场上，那便是儿臣技不如人，儿臣绝对没有怨言。”谢觞沉声道。 “人都死了，你还和谁怨言，届时只怕是你母后对朕的怨言更大。”皇帝瞪他一眼，“未出师就说如此不吉利的话，就算为了你的母后和妻儿，你都要保重。” 谢觞愣怔，父皇这是在关心他吗？ 皇帝随手将御案上的圣旨丢在他面前，“朕等着你凯旋。” 谢觞打开，圣旨的内容大致是，命恒王谢觞为骠骑大将军率领十万精兵击退胡人以保大周之安，彧王为统兵校尉协助。 和谢彧一起，他皱了皱眉头，他又道，“启禀父皇，儿臣想让户部的江锦炎随军出发，此人才情和谋略都不差，但他官职太小，很是受制于人。” “朕封他一个什么官职比较合适？” “儿臣觉得凭他的才学完全可以胜任户部侍郎一职，此次调动粮草，还需要一个靠得住的人。”连谢彧那样的废物都能封一个统兵校尉，江锦炎帮他做了不少事，立了不少功劳却还是一个六品员外郎，简直是大材小用了。 上次江锦炎协助恒王到江南治水有功，原本就可以升官，但是他却不要官职，求了赐婚圣旨，皇帝也问过他原因，江锦炎给他的答案是，他已经报名了开年的春闱考试，他完全有信心上榜，再为国效力也不迟。 他眼睛里闪耀着从容与自信的光芒，和年轻时的谢觞如出一辙。 皇帝难得笑了，“朕等着你们凯旋。” 他这就是同意升江锦炎的官了。 第160章 程氏一族 出了宫，谢觞带着江锦炎暗中去了程家，从程府的大门就可以看出程府的落寞。 江锦炎道，“微臣听说过程大将军当年的丰功伟绩，他明明也是战功赫赫的大将军，不知道为什么，程将军突然就销声匿迹了，程家甚至变得远不如一个普通的家族。” 这里更不像是堂堂皇后娘娘的母族啊！就算皇后不受宠，她依然还是皇后，怎么样也没有人敢对程家不敬， 可是…… 谢觞自然知道原因，程府变成这样完全和母后有偌大的关系，看着程氏一族的萧条，谢觞心里突然升起了一些从未有过的情绪。 如果没有当年那件事，如果程家不帮母后，他们也不会同时遭到父皇厌恶。 因为一个错误，整个家族都受连累，父皇一句话，程家从此再无希望，难怪母后心情不好。 他道，“本王此次前来是替母后探望外祖母的，其他事不必提。” 江锦炎知道谢觞来的真正原因。 谢觞让人去敲门，就在这个时候，只见程府管家亲自开了门，天色已经渐渐昏暗下来，他提一个灯笼才看清来人的脸。 下一瞬，只见管家吓得将手中灯笼掉在地上，连忙打开大门朝谢觞跪了下去，“奴才参见恒王殿下。” “起来吧，本王是来探望舅父及外祖父的，进去通报吧！”谢觞沉声道。 “王爷请，奴才这就去禀告老夫人和诸位老爷。” 程家也算是大家族，并且都住在这一座府邸里，程家虽然不被皇帝重用，但是将军府几个大字一直挂在匾额上，程将军的官衔也还在，只是将军手上无兵罢了。 没有兵的将军不算将军，仅名声好听点而已，实际他就像是一个能轻易捏碎的纸老虎，中看不中用。 只等惊动了程府的人，大家都急急忙忙朝外院赶来。 程勇将军也才五十多岁的年纪，他的两边鬓角已经花白，没想到恒王真的来了程府。 他连忙下跪行礼，“微臣参见恒王殿下。” 紧接着，程家众人也一一行礼，“参见恒王殿下。” 谢觞道，“大舅父，二舅父，三舅父，你们快快请起。” 大家都有些拘谨，其实他们也知道恒王从小不被皇帝重视，他成亲时他们也去恒王府观礼，不过当时他并没有在意，他们找过皇后，也只匆忙见了一面。 一阵寒暄过后，程勇将军才介绍，又道，“铭儿，秧儿，快上前来拜见王爷。”他们只比谢觞大一岁，并且都还没有成亲，也是因为仕途不顺，所以都不想娶妻。 程铭和程秧纷纷行礼，“参见恒王殿下。”他们的姑母虽然是皇后，身份尊贵，可也是因为他们的姑母让他们至今都没有成就，他们明明都很努力了。 谢觞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了。 这时，江锦炎却突然上前，“程铭兄，程秧兄，好久不见。” “锦炎兄。”两人见到江锦炎脸上还有些喜色，甚至更加亲热江锦炎，“没想到锦炎会来程府。” 谢觞道，“你们认识。” “回禀王爷，臣也是在外游学的时候结识了他们。”江锦炎拱了拱手，又道，“没想到他们竟是王爷的表兄。” 他主动和程铭程秧解释，“在下的三妹正是嫁给了恒王殿下，当时还多亏了二位帮我替三妹准备新婚礼物，她很喜欢。” “锦炎兄三句不离口，最有学识的三妹嫁给了恒王殿下，真是缘分啊！”两人眼中都闪过一丝遗憾，他们还想和江三姑娘对弈棋局。 谢觞听在耳朵里，看在眼中，只觉得江锦炎在外面讲他这个妹妹时一定是很骄傲的，现在江凤华已经是他的妻子，娶了一个有才学的女人做妻子，他也常常与有荣焉。 出宫时她还在生气，他想时间长了她一定会理解他的。 谢觞也知道程家有好几位后生都准备参加科举考试博得功名，重振程氏一族。 其中程铭和程秧最为出色。 程勇带他去见了程老夫人，她瘫痪在床，整副身体骨瘦如柴，神志不清，她甚至认不清楚程家的所有人，连她的儿子她也认不得，别人来看她，她也只知道傻笑，嘴里却一直喊着琅儿这两个字。 “她只记得皇后娘娘的名字，其他人她都不认识，大夫说她活不过这个冬天了，她最后的愿意应该就是想见一见皇后娘娘。”程勇道。 谢觞什么都没有说退出了后宅，他离开程府时程勇把他带到了书房交给他一份名单。 谢觞看后，问道，“这上面有红色标记的是什么意思？”他看到了苏大将军苏镇海的名字，还有前刑部尚书杨敬的名字。 程勇突然跪在地上，轻声道，“微臣所言，王爷可能不相信，这份名单，苏家已经藏了三十多年了，自从那件事过后，这份名单其实是当年先帝下令要暗杀的名单，后来先帝突然驾崩，这事就不了了之了……” 名单上还有几个大臣的名字，并且这些人都还身居要职，是父皇的左膀右臂。 这么说这些人都是父皇的人，父皇登基后坐稳了皇位，这些人也跟着升官了。 谢觞甚至猜想皇祖父驾崩的真相，皇祖母自那以后便搬去了衡阳宫，再也没有回来，她是怨恨父皇的。 谢觞连忙摇头，否认自己心里的猜测，父皇不可能这么做。 他盯着程勇，“这份名单还有谁看过？” 程勇摇头，连忙解释，“没有了，一直由我保管，先帝爷驾崩，随着我父亲过世，除了我父亲以外就只有我知道。名单上的人都身居要位了。”一朝天子一朝臣，天子一句话就能掌握一个家族的生死存亡，就像程氏一族，至今都没有得到重用。 谢觞不知道他为何要把这份名单交给他，他们大多数是父皇的人，他总不能拿着名单去问父皇。 难怪父皇对程家的态度会是这样，他还以为只和当年程老夫人和母后做出的那事有关。 显然不是的。 谢觞将名单上的名字都牢记在心里，紧接着，他将信纸一把火烧了：“这种东西留在程府才是灭顶之灾。” 第161章 苏婷婉的梦 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大军离开盛京半月之久，江凤华和苏婷婉也在宫里住了半个月了。 苏婷婉天没亮就起床去了小厨房，一碗白粥熬好，苏婷婉趁着宫女不在，朝里面吐了几口唾沫，吃不死你都要恶心死你，这么多山珍海味不吃，偏偏要喝无盐无味的白米粥。 偏偏这白米粥又是最难熬的，半个月她不知道熬坏了多少锅才将米粥熬成这么白嫩粘稠。 这时喜嬷嬷才慢悠悠地来，嘴上说着乖面子话，“苏侧妃辛苦了。” “娘娘的早膳都准备好了吧！”喜嬷嬷又道。 “准备好了。”苏婷婉恨透了喜嬷嬷，总有一天她要将她受过的所有屈辱从这个老妖婆身上讨要回来，但是她又不敢得罪喜嬷嬷，否则等来的就是皇后娘娘无休止的训斥。 她只有委曲求全，天不亮就来为皇后准备早膳，待会儿还要去给皇后捶背按摩，她明明是恒王侧妃，也算是主子，却要在皇后面前端茶倒水，宛如丫鬟。 这几日她又得一本书学习，上面密密麻麻的记载着她要如何侍奉公婆才算敬孝。 苏婷婉发现自从她嫁入恒王府，她不是在读书，就是在读书的路上。 更神奇的是江凤华却将这些书几乎倒背如流，她简直是一个疯子，一个女人读这么多书做什么，又不考取功名。 “交给奴婢吧，苏侧妃辛苦了，娘娘的衣裳也该洗了，就劳烦苏侧妃了。” 喜嬷嬷又说了一句能气死人的话，整个坤宁宫这么多人，她们不洗为什么喊她洗，但她还是不敢反抗。 日复一日，累得苏婷婉精疲力尽，谢觞走了，祖母和大哥也走了，就再也没有人给她撑腰了。 苏婷婉也不是完全听喜嬷嬷的，冷声道，“本侧妃先回宫换身衣裳，皇后娘娘有衣裳劳嬷嬷送过来吧！” 说完，她也没理喜嬷嬷直接走了，天不亮就起床，天气又这么冷，皇后病了半个月，早该好了啊，主子的衣裳都会送到洗衣局，怎么也轮不到她来洗，皇后就是故意折磨她。 喜嬷嬷像是习以为常，并不生气，谁要她替皇后洗衣裳，洗坏了她们都担待不起。 喜嬷嬷自然也不敢把苏婷婉做的东西给皇后吃，他们都是转过背就倒了，也是皇后有意折磨苏侧妃，偏要让她日子不好过罢了。 这边，江凤华睡饱了起床，外面的天气越来越冷，自她搬进晨曦宫入住了主院，苏侧妃也搬进了她前世住的院子。 两人的人生完全颠倒，也是讽刺得很，那个院子并没有修缮，里面冷冰冰的，她在里面住了十七年，苏婷婉才住半个月。 江凤华洗漱完毕，穿戴整齐就去了坤宁宫，她在晨曦宫门口刚好看到苏婷婉回来，见她狼狈的模样，她仿若未见一般径直走了，苏婷婉受的这一点罪不及她前世的万分之一。 此时，苏婷婉从坤宁宫回来见她富贵非凡，打扮精致，左右两个丫鬟贴身伺候，气势更像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一般，她更气了。 回了宫殿她推开房门只觉得一股冷空气袭来冷得她直打寒颤。 再这样下去，没等谢觞回来，她就被皇后折磨死了，皇后和江凤华恨透了她，她们是不会放过她的，也不知道这场仗要打多久，她一定要想办法躲过她们的折磨。 姑母失了帝心，又疯了，再找她帮忙也是不可能的了。 苏婷婉刚从小厨房来，她是吃饱了的，现在瞌睡来得很，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躺床上先睡一觉再说，即使要逃出皇宫回边塞，也要从长计议。 很快，苏婷婉渐渐进入了梦乡，她在梦里看见江凤华穿着一袭素衣正在做针线缝补衣裳，她的手上生满了冻疮，她的身边围着一男一女两个孩子，身上的衣裳都很破旧，吃的食物也很粗糙，正好是她现在住的这个宫殿。 片刻后，只见她身着一袭华贵的精致凤袍盈盈走来，她身边的宫女对着江凤华厉声道，“皇后娘娘驾到，还不快过来拜见。” 江凤华带着两个孩子跪在她的面前，恭敬行礼，“臣妾参见娘娘，娘娘万福。” 苏婷婉高傲地走上前，腿踩在江凤华生满冻疮的手指上，“贤妃娘娘在做衣裳啊！” 她随意挑捡了两样，嫌弃道，“贤妃你该当何罪，就是这么照顾小皇子和小公主的吗？给他们吃这种东西，穿这么破的衣裳，内务府给你派发了银子，给皇子和公主送了衣裳，怎么不拿给他们穿，大冬天的怎么还穿这么单薄，你是想要冻死他们吗？” 江凤华一双眼睛透着狠毒，冷冷地盯着她，“并没有人送这些东西来。” 她啪一巴掌打在江凤华的脸上，“还敢撒谎，你这样说是说本宫处事不公，还是内务府贪墨了你的份例。” 江凤华脸上也生了冻疮，被她这一巴掌打得生疼，她的装扮哪里有贵气，她的脸蛋也没有半分漂亮可言，分明是个人老珠黄的怨妇模样，丑陋至极。 当初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顶着压力宠幸了她一次，她竟怀孕了。 还一胎两子，如此好命。 她嫉妒极了，想要掐死他们，可是掐死了他们，她又觉得不好玩了。 这时，苏婷婉身边跟着一个穿金戴银的小女孩，因为江凤华的女儿碰了小女孩的裙子，被小女孩一把推摔在地上，“母后，她弄脏了我的裙子。” 苏婷婉不但不生气，还伸手扶起江凤华的女儿，“你是***，她是你的皇妹，她也该唤本宫一声母后。” 小女孩怒气冲冲，“本公主才没有这么邋遢的皇妹，母后，让她滚。” 她又拉了女孩的手，轻声道，“你唤本宫一声母后，母后便带你吃好吃的，穿和***一样的裙子好不好。”小孩子最容易哄骗，她装成温柔的模样。 女孩睁大了眼睛，果真叫了她一声“母后”。 小皇子见状，也连忙上前抱着苏婷婉唤她“母后”。 江凤华听在耳朵里，痛在心里，“她不是你们的母后。” 第162章 苏侧妃傲气了 “她是，她是皇后娘娘，就是我们的母后。”小皇子怒声吼道，“只有皇后娘娘最疼我们，她给我们吃，给我们穿新衣裳，你却只能给我们缝补这些破衣裳，还不给我们吃饱，我们讨厌你。” 江凤华心痛如刀绞，她泪如雨下，难过得说不出话来。 苏婷婉阴冷地微眯着眼睛，命人拿了吃的和穿的给两个不懂事的小孩子，又让人将他们带回坤宁宫好生照顾。 她一有不顺心，就将他们又赶回来受苦，这样一而再，再而三，他们是恨透了他们的亲生母亲。 她笑道，“江凤华，你是皇上的正妻又怎么样，当初被你夺了太子妃之位又怎么样，现在本宫才是母仪天下的皇后，看吧！你的两个亲生孩子也不愿意认你，他们也嫌弃你。” 江凤华像一条可怜虫跪在她前面，听她教导和训斥，“我并没有得罪你，更没有害你，你为何要这么对我。” “当年你如果一直不和皇上圆房，本宫还可以放你一马，可是你却勾引他睡了你，还偷偷怀了孩子，生下这两个孽种，本宫就是要折磨你，让你生不如死。” “不是这样的，我没有勾引他，是他自己闯进来的，再说他是我的夫君，我为何不能和他圆房，苏婷婉，你这么狠毒，你会有报应的。”江凤华就是不服输，原本她已经是太子妃了，可是最后谢觞登基却封了苏婷婉为皇后。 他不喜欢她，她认了，可是为什么要害她的孩子，甚至教他们欺负他们的亲生母亲。 她上前想要打回一巴掌，可是她还没有碰到苏婷婉就又挨打了。 “江凤华，你拿什么跟我斗，就凭你们江家吗？”苏婷婉厉声道：“你若再不老实，本宫就不会像今天这样好言好语对你儿子和女儿了，下次本宫不敢保证他们是先缺少胳膊，还是缺少眼睛，甚至丢了性命，本宫也不敢保证。” 听到这里，江凤华吓得要死，连忙跪在地上，“求求你，不要伤害他们，他们是无辜的，他们没有错。” “你生下他们就是最大的错，企图让他们勾住皇上，就是你最大的错。”苏婷婉怒声道：“你若让本宫满意，本宫会考虑让他们长大，否则……” 江凤华连忙磕头，“娘娘要如何才能满意，臣妾照做就是，求娘娘开恩，不要伤害他们。”孩子成了她一生的软肋。 苏婷婉是被笑醒的，她醒过来时却躺在冷冰冰的床上，这个房间就是她梦里的房间，是江凤华要度过终生的地方。 她捏了捏自己的手，觉得刚才的梦无比真实，谢觞当了皇帝，姑母根本没有被打入冷宫，而是做了太后，她不仅没有被谢觞冷落，还当了皇后，她生了一个女儿，是***，江凤华最后只是当了贤妃，还被皇上冷落留在这间破败的院子里，孤独一生，甚至死在这里。 她就是喜欢看江凤华凄惨的样子，所以她时不时来羞辱她一番，送点吃的和穿的，她对江凤华施舍，大方，全都是做给别人看的。 她把她的两个孩子养得无法无天，他们最恨的人是他们的母亲，想想都是一件美妙的事。 可是，一觉醒来，并不是这样的，江凤华养尊处优，享受着荣华富贵，而她却活成了梦里的她。 凭什么？ 如果梦是真的就好，她是至高无上的皇后娘娘，江凤华生下来的两个孩子却要喊她母后，养废他们才是最令她快乐的事情。 就在这个时候，喜嬷嬷带着人抱了一大堆衣裳闯了进来，见她还睡在床上，喜嬷嬷当场就开始发难，“皇后娘娘的一大堆衣裳还没洗，苏侧妃还躲在房间里偷懒。” 苏婷婉从床上起来，冷声道，“皇后的衣裳也要我洗，养你们这些狗奴才来做什么的。” 她回忆起梦里的程皇后孤独终老的情景，她差点笑出了声，不知道为何谢觞并不喜欢他的母后，虽然让她做了太后，可是她也只是太后，手中权力都在姑母的手上。 喜嬷嬷见状，“王爷临走时可是说了，让苏侧妃好好留在宫里照顾皇后，皇后的衣食住行，侧妃都要亲力亲为，方才能显出你的孝道。” 苏婷婉一想到自己会做皇后，她哪里会再对喜嬷嬷卑躬屈膝，从床上站了起来，一脚踢在宫女的腿上，冷声道，“这些衣裳是皇后的吗？喜嬷嬷，你敢拿宫女的衣裳冒充皇后的衣裳，你是在羞辱本侧妃，还是在羞辱皇后娘娘。” 喜嬷嬷道，“哎呀，苏侧妃你是要造反了，既然不愿意洗衣服，那奴婢就去禀告娘娘。” 喜嬷嬷没想到苏侧妃会反抗，她的确不会拿皇后的衣裳给苏婷婉洗，万一她做什么手脚，或者洗坏了怎么办，于是，她就命宫女收了一大堆衣裳来让她洗。 苏婷婉则在想，如果那个梦是真的，那她就是未来的皇后，这些贱奴敢欺辱她，她要让她们全都不得好死。 苏家会帮谢觞打赢这场仗，之后他就会被皇帝封为太子，江凤华是太子妃，而她还是侧妃，最后谢觞做了皇帝，她就是皇后了，她只需要等，等着大哥打了胜仗回来。 一定是因为大哥立了大功，姑母说过，皇室与大臣之间，有时候皇帝都要看大臣的脸色行事，这么多年，皇上不正是看在他们苏家的面上才宠爱姑母这么多年吗？ 让她洗宫女的衣裳，她才不会洗。 苏婷婉毕竟会武功，喜嬷嬷也不想吃这种眼前亏，命人将衣裳又带了回去。 只等中午饭都吃过了，苏婷婉才到了坤宁宫。 江凤华一早上都留在这里陪程皇后弹琴聊天，程皇后年轻的时候不仅舞跳得好，琴也弹得好，还是个高手。 一时间两婆媳相处下来，就有了共同话题，其乐融融的模样。 苏婷婉又想到她梦里她们最后的样子都想笑，她恭敬地跪在地上，“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程皇后病也差不多好了，听喜嬷嬷说她今天不愿意洗衣裳，只见苏停婉眼角眉梢都挂着笑意，皇后道，“侧妃今天心情很好啊！” “妾做了一个梦，梦到王爷打了胜仗，替王爷高兴，娘娘应该也高兴王爷打了胜仗吧！”等着吧，等着你们求我的那一天。 皇后见了她半个月，就装了半个月，早就不想装病了，好在她没跟觞儿出京，保住了儿子的名声。 这次儿子虽然带了程家人一起，并没有禀告给皇上知道，一切都以苏家为重，到了紧要关头，苏家也能帮儿子一把，她道，“起来吧。”觞儿能打胜仗，她自然高兴。 第163章 苏侧妃被皇后解了禁 “谢娘娘。”她一屁股找了个位置坐了下去，背脊骨挺得笔直，居高临下的样子，她还在回味梦里她尊贵威严的样子，如此的真实，仿佛那就是她要经历的后半生。 苏婷婉又盯着江凤华的肚子，在她的梦里江凤华生的两个小畜生会折磨江凤华，让她生不如死，她就高兴，她道，“听梅太医说王妃怀了双胎，王妃真是好福气，一胎双子。” 因为她说了一句谢觞打了胜仗，皇后脸色也没往下垮，顺着接了话，“是觞儿好福气，娶了阮阮这么个贤惠端庄的王妃，阮阮也争气，一怀就怀两个，有的人一辈子一个都怀不上。”其实她说的是苏婷婉。 一提到这个，苏婷婉心里又痛了，如果当初皇后没有灌她避子汤，她肚子里已经有了***，并且谢觞还很疼爱他们的孩子，一切都是皇后的错。 她道，“臣妾好像看到彧王妃了，听说燕妃娘娘也病了，彧王妃也进宫给燕妃娘娘侍疾，彧王妃成亲这么多年就没有孩子，真是可怜。”反正她会再和谢觞在一起，以后也会有孩子的。 程皇后原本也讨厌彧王妃，后来知道她常常受燕妃和谢彧欺负，心里也升了怜悯心。 苏婷婉又道，“苏家一直在边塞镇守边关，祖父祖母一直都夸奖王爷英勇，还说她从小就有将帅之才……”这些都是祖母教她的，以后谢觞若争夺皇位，苏家肯定是要支持恒王的，皇后若聪明就不应该再和苏家作对，姑母对皇后已经没有威胁了。 祖母还让她学会忍，程皇后一辈子只有一个儿子，她要捡程皇后喜欢听的说，等以后她做了皇后，再慢慢收拾程皇后这个老妖婆。 程皇后也听得懂，就是因为有苏家在，所以她只能让苏婷婉受了苦，并要不了她的命，她一死，苏家那边不好交代，如同苏卿卿现在都还活着是一样的，皇帝也没要她的命，既然疯了，就暂时让她先疯着吧！ 任何事都没有觞儿重要，她也假装一下，“天气越来越凉了，本宫的病也好了，以后你就不用这么早去给本宫做早膳了吧！” “是，娘娘身体好了，妾也很高兴。”苏婷婉嘴巴很甜。 江凤华深深地看了苏婷婉一眼，见她今日的确与往日不同，说出的话更是犀利，还好彧王妃不在，否则他们互相较劲只怕最后伤的就是彧王妃了。 彧王随军出征了，彧王妃那日以后的确也留在了宫里侍奉燕妃娘娘，听说燕妃也不是个善主，丑人多作怪，总是拿彧王妃不会生孩子这事来挑事，还说恒王妃一胎两子，就是有福气，她最没用。 这样一比较，江凤华躺着也中枪，无缘无故又得罪了人，只看彧王妃自己是否有脑子，能不能分辨是非。 江凤华进了宫太医们也轮流来为她诊脉，她肚子怀双胎的事情已经不是秘密了。 她没想到苏婷婉竟会说话了，并且针针带刺，句句说到程皇后心房，所以这就被程皇后解了禁。 她总觉得苏婷婉的眼神怪怪的，似洋洋得意。 她暗忖着，这样的苏婷婉她仿佛在哪里见过。 昨天她还不是这个样子的，经过一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早上她看到苏婷婉时，还见她脸上满是怨气。 她不想研究苏婷婉，而是在等皇帝召见，已经半个月了，皇上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行军的进程应该也传到皇上的手中了啊！ 江凤华没想永远依靠程皇后，前世程皇后也没少羞辱她，她前半生被苏卿卿压制，后半生还是被她压制。 就在这个时候，无心公公来到坤宁宫朝皇后行了一礼，“奴才参见娘娘，娘娘万福。” 皇后也很喜欢这个小太监，嘴甜会做事，皇帝和她重归于好，无心帮了很多忙，皇后道，“免礼了，是不是皇上有什么事要传本宫见驾。” “皇上一直很关心皇后娘娘的身体是否康健，这些日子皇上一直在御书房忙边塞的战事，所以未来探望娘娘，还说让娘娘保重身子。”无心自然是添油加醋地说了很多好话，这些话皇后也不会去向皇上求证，听着舒心就行了。 皇后微笑道，“有劳无心公公转告陛下，本宫会好好养病，告诉曹总管，请他好好照顾陛下，本宫这病容也不便到陛下面前。”她根本不想应付皇帝，二十多年的冷漠无情，她早就对皇上没有男女之情了，有的不过是虚与委蛇。 无心又道，“奴才是奉皇上的口谕，请恒王妃去御书房见驾。” 皇后看了端庄坐着的恒王妃，满头疑惑，“陛下要见阮阮，可有说什么事情。” 无心也没有瞒着，“听师傅说是请王妃去商议边关物资供给的事情，其他事奴才就不知道了，今天早朝过后，皇上还请了三王爷和四王爷进宫，现在还在御书房。” 皇后命人打赏了无心，又朝江凤华道，“既然如此，你就去吧，皇上请你去，自有他的用意，无需惧怕。” 江凤华温声道，“是，母后，儿媳知道了。” 皇后以为江凤华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到了皇帝面前可能会惧怕龙威，殊不知，这些都是她和江锦炎早就商议好的，江家会不会在这次战事中立功，就靠她和江锦炎里应外合了。 只等江凤华离开，苏婷婉盯着她的背影眼珠子都快恨出来了。 皇后见状，仿若未觉，唇角勾起浅笑，不管是后宫，还是后宅女人的争斗永远是无休止的，看来是应该给觞儿多选几个女人进府伺候了。 就算她再喜欢江凤华，她也不会真的考虑她的感受，王府该添的新人，还是要添的。 出了坤宁宫，傲雪和莲叶也跟着一起，只是莲叶拉着傲雪有意拉远了一些距离跟着。 无心见到江凤华，面上越发恭敬，轻声道，“此次科举潘太傅是主考官……” 江凤华静静听着，潘太傅除了有些迂腐，为人还算公正，就看他能不能抵抗得住诱惑，因为往年的这个时候，官员收受学子贿赂的数不胜数。 到了御书房，江凤华恭敬朝皇上行了一礼，“臣妾参见父皇。” “免礼吧。”皇帝浅浅撇了她一眼，朝着曹总管道，“给恒王妃赐坐。” “谢父皇。”江凤华礼仪周到，没有半分错处，肚子越来越大，她跪久了的确有些困难，因为是双胎，才半个月肚子像是大了一圈。 第164章 江怀升官了 只听皇上又道，“恒王来信了，提及行军路途遥远，这一战少则半年，多则一年之久，需要尽快筹集物资送往前线，恒王说王妃在民间筹办了一个济善堂，里面有上千名绣娘，现在要赶制更多士兵冬衣送到前线，王妃以为此事是否难办。” 官府也有制衣坊，负责京都各军的衣裳及铠甲等的制作，各地方也有，但此次事态紧急，比他们出军前的计划更加严峻，天气寒冷，许多士兵受不了严寒，甚至感染了风寒。 仅靠军医似乎不够，原本早就做好了万无一失的准备，现在官府还要召集大批民间大夫送往边塞。 江凤华了解后，道，“济善堂不是臣妾一个人筹办起来的，其实上次的江南引发水灾，朝中大臣也有出手援助……还有二王妃和三王妃都做出了很多帮助，臣妾并不敢一人居功。” 她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 皇上只知道济善堂立了大功，却从未问过细节，皇上道，“原来如此，没想到我大周朝的臣民竟如此同心协力，是朕之福，是大周之福。” 皇帝似乎很高兴，“既然这样，此次前线士兵遇到了困难朕相信一定能尽快解决。” 三王爷和四王爷，还有朝中一些大臣都等在殿中，他们听到恒王妃提及他们的女人参与了江南水灾之事，还被皇上夸奖，大家心里都是感激恒王妃。 只有四王爷脸上意味不明，因为四王妃的确不喜欢与她们一起，更不合群。 “如果要完成这批棉服，大概多久能赶制好送往前线。”皇帝又问。 江凤华恭敬道，“如果协助官府一起，同心协力赶制十万士兵的棉服，不出五天就可以送走了。” “既然如此，王妃就着手安排下边的人尽快去办，三王爷和四王爷协助王妃把此事办好。” 两人恭敬道，“是。”两人没有想到这辈子还会有与女人一起办事的一天。 四王爷平时就表现得胆小懦弱，别人说什么他就是什么，三王爷还算有些能力，但是他腿有残疾，大多时候都是三王妃帮他谋算。 好在三王妃和五王妃关系好，回去后多听王妃建议，尽快把皇上安排的任务完成。 今年的冬天比往年还要冷，已经开始降雪了，再加上马上就要过年了，得尽快做出来。 江凤华本就为这一仗做足了准备，除了济善堂，还有金家帮忙，他们在挣钱的同时，又能为朝廷立功，她是做了万全的准备的。 江凤华又道，“启禀父皇，臣妾还有一事想请父皇开恩。” 皇帝微眯着眼睛，“什么事？” “听闻燕妃娘娘也病了半个多月了，彧王妃进宫侍奉也有半月之久，臣妾现在大着肚子，许多事情都不方便，臣妾想请彧王妃协助臣妾，请父皇恩准。” 她又道，“上次江南水灾，二王妃和三王妃不仅捐钱，还亲自教济善堂的女子刺绣，臣妾也请了民间大夫去教一些女人学习医术，想着她们如果有一技之长，就不会养不活自己。” “哦，济善堂还有女大夫？”皇上越来越觉得感兴趣，在他心中，女人除了生孩子，一无是处。 “是，还有很多其他的，臣妾有时间慢慢讲给父皇听。” 皇上一高兴，就道，“既然如此，就让二王妃三王妃一起协助你吧！需要银子尽快让人写折子报上来。” “谢父皇。”江凤华大着肚子还是恭恭敬敬朝皇上跪下行了一个端正的礼仪。 江凤华想要把彧王妃从燕妃那里解救出来，刚才她也问了无心彧王妃的处境，说是很不好。 燕妃早就不得皇上喜欢了，皇上也从不关心燕妃是死是活，她儿子跟着出了京，她就把气都洒在了彧王妃的身上，来来去去都是在说她生不了孩子。 江凤华就不明白了，同是罗家人，同一个母族，彧王妃再怎么说还是她外侄女，生不了孩子她不但不怜悯安慰，还践踏她的尊严。 只等江凤华离开后，皇帝突然放下手中的折子，朝曹德道，“去把江怀传进宫来，朕要见一见他。”一个小小的少傅能养出如此体面的女儿不简单啊。 曹德侍奉了皇帝一辈子，自然知道他的心思，“是，奴才这就让人去请。” 江怀接到皇上要见他的消息时，他也吓了一跳，这辈子除了他中进士那年被皇上正经招见过，其余时间他见皇上都像是隐形人，根本不被皇上待见。 他战战兢兢进了御书房，朝皇上行礼，“臣江怀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见了江怀，只觉得他的气质比不上他的女儿，长相也没有多出众，暗忖着：江怀能生了倾国倾城，气质不俗的女儿，他是怎么生的。 江锦炎是他的长子，也是一表人才。 江怀跪在地上，不敢说话也不敢抬头，心里有些紧张，他一心一意在国子监教书，也没犯什么事啊！ 片刻后，皇帝才悠悠地道，“免礼吧！” 江怀连忙谢恩，“谢陛下。” 皇帝找他来也不为别的，就想知道他是怎么养出一双有本事的儿女的。 江怀越发谨小慎微，连大气也不敢出，双腿都开始发抖。 皇帝道，“江少傅来陪朕对弈一局？” 江怀猛然抬头，看向皇上，“微臣棋术欠缺，怕扰了圣上雅兴，不过臣的三女儿棋术精湛，陛下若想找棋友，可让恒王妃陪陛下对弈几局。” “哦，你的三女儿本事倒不小啊。” 江怀此时才表现出自信，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微臣不敢欺瞒陛下，小女……恒王妃自小就聪明好学，棋术更在她大哥之上，臣虽是一个教书先生，但是臣的三女儿学识却不比臣差多少，她博闻强识，极有天分，她若是生个男儿身，考个状元也是可以的。” 一提到三女儿，江怀就不结巴了，胆子也大了。 他出门时江夫人就嘱咐过他，皇上召见，大多和三女儿有关，因为就她和皇室扯上关系，当初承蒙皇后娘娘厚爱，选了他们的三女儿为恒王妃，除了女儿长得好看，就是她学识各方面都好。 江怀也捡着女儿的好来说，比如三女儿从小不爱出门，出门也是偷偷摸摸这些他肯定是不会说的。 皇帝听后也不勉强他，又和他聊了些关于学问上的事。 学问也难不倒他，江怀对答如流，夸夸其谈，一时间，江怀倒也不拘谨了。 只是江怀怎么都没有想到，第二天升他官的圣旨就传到了江府，还是由皇上亲自任命。 他由江少傅变成了江太傅，只比潘太傅的待遇差一点，潘太傅毕竟也算是帝师，资历又老，谁也不敢去和他争。 话又说回来，江凤华出了御书房领了圣旨就去了燕妃娘娘的宫里。 第165章 彧王妃的苦日子 江凤华到了燕妃宫里，只感觉这里十分冷清，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 只有角落里蹲着一个女子，江凤华走近一看才看见是彧王妃罗紫琼正在洗衣裳，她手指都冻僵硬了，整只手都通红一片，像是生了冻疮。 “彧王妃。”江凤华出声喊她。 罗紫琼整个人都冻麻木了，听见声音，她转过头来就见江凤华站在离她不远处的地方。 她尴尬道，“恒王妃怎么来了？” 江凤华看了她面前堆积成山的衣裳一眼，“你怎么在洗衣裳？”一看就是宫女的衣裳。 彧王妃语气平静，像是习以为常了，“没怎么，婆母病了，身为儿媳妇自该好好照顾，洗衣裳也是必不可少的。” “别洗了，随我走吧！”江凤华沉声道。 彧王妃手上动作不停，“恒王妃不用可怜我。”她不能不洗，不然燕妃娘娘会变着法子地折磨她，在这里洗衣裳还落得个耳根子清静，外面冷，谁也不愿意出来盯着她。 江凤华也不劝她了直接朝主屋走去，门一被推开，只见宫女们围在一起嗑瓜子聊天。 其实宫女们都嫌冷，也懒得出去守着彧王妃干活，都在房间里睡大觉。 燕妃娘娘不受宠，这些年她在宫里过得并不好，宫中人都是踩高捧低的，所以宫女们也爱答不理，做什么事都很懒惰。 现在燕妃娘娘要给彧王妃立规矩，她们更是乐得清闲。 莲叶见状，在江凤华耳边嘟囔一句，“燕妃娘娘不受宠，就算她日子不好过，她也不能把气都撒在彧王妃身上啊！再怎么说也同是一个宗族，还是彧王爷的正妻，她让宫女在里面躲懒，让彧王妃在外面洗衣裳，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奴婢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变态的人。” 宫女们见江凤华来，也只是随意行了一礼就又坐回火炉边烤火聊天。 傲雪都看不下去，一脚踢飞了宫女们面前的瓜子，顿时吓得宫女们连忙站了起来。 江凤华冷声道，“去禀告燕妃娘娘，本王妃带着圣旨来了，让她出来接旨。” 一个年纪大的嬷嬷连忙往内室去了。 片刻后，燕妃才慢悠悠地出来，皇上怎么可能想起她，更不可能让恒王妃来传什么圣旨，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假传圣旨可是会有杀头之罪，恒王妃跑本宫宫里来耍气派，怕不是跑错了门。” 燕妃由嬷嬷搀扶着往主位上坐下，一副真生了重病的样子。 江凤华没和燕妃打过多少交道，前世的燕妃在皇上驾崩之后就搬去了彧王府，所以她的为人她并不清楚，更不知道她和彧王妃之间的婆媳关系这么差。 前世的她本就自身难保，怎么可能还管得了别人。 江凤华淡淡道，“本王妃不是来给燕妃娘娘送圣旨的，当然这辈子皇上的圣旨也送不到燕妃娘娘的面前，毕竟皇上找燕妃也没什么事，圣旨是送给彧王妃罗紫琼的。” 燕妃愣怔，眼中闪过轻蔑，又道，“皇上找她做什么？” 燕妃嘴上也不饶人，“罗紫琼活了二十年半点用处都没有，作为一个女人，连最基本的孩子都不会生，真是白活了，彧儿当初也是瞎了眼才会娶她。” “娘娘嘴上还是积点德吧！大家都是女人，她即是你侄女，又是你儿媳妇，娘娘何必这么为难她。” “本宫说的是本宫的儿媳妇，又与恒王妃有什么关系，皇后娘娘病了她有两个儿媳妇在身边伺候，本宫病了本宫让本宫的儿媳妇进宫侍奉就不行吗？ 同样是婆媳，为何这样区别，难道本宫就不是婆婆。”燕妃早就打听过了，皇后可没少让苏侧妃干活，她不过是有样学样。 江凤华还没见过这么浑的人，她觉得燕妃简直是有病，她精神有病。 “请彧王妃来接旨吧！”江凤华沉声道，“本王妃是奉皇上口谕来的，燕妃若耽搁了父皇的大事，只怕就只有去冷宫呆着了。” 燕妃见她样子不像说假话，虽生气却也不敢再多嘴，可是皇上怎么会找罗紫琼，她有什么能耐。 她朝宫女道，“去把王妃喊进来接旨。”本宫倒要看看江凤华领了什么圣谕来。 只等彧王妃进门，她看了江凤华一眼，也不明白她要做什么。 江凤华沉声道，“彧王妃接旨。” 彧王妃恭敬跪在地上，“臣妾接旨。” 江凤华瞪了燕妃一眼，燕妃也不得不跪下，她身后的宫女也纷纷跪在后面。 只听江凤华朗声道，“奉朕口谕，命三王爷，四王爷协助彧王妃齐力筹办送往边塞物资一事……彧王妃立刻出宫。” 彧王妃愣住了，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江凤华道，“皇上知道你在江南水患中出力不少，更是立了大功，这次是信任二嫂，彧王妃还不快接旨，办得好了可是大功一件。” 彧王妃知道一定是江凤华在帮她，她道，“臣妾接旨，臣妾定不负父皇期望。” 燕妃也傻眼了，皇上怎么可能会让她去办这么重要的事情，还让三王爷和四王爷协助，罗紫琼何德何能？ 她想要出声嘲讽几句，又想到江凤华不可能假传圣旨，并且还是在皇宫里。 罗紫琼走到燕妃面前，“父皇下了旨让臣妾即刻出宫，臣妾就不能在宫里照顾母妃了，母妃病若还没有好，就先回榻上躺着，等臣妾忙完再进宫侍奉母妃。” 既然想病就一直病着吧，反正她除了折磨她，也不会有人来燕妃娘娘的宫里。 燕妃不折磨罗紫琼就没事可做，有儿子跟没儿子似的。 出了宫殿，江凤华问她，“你何必这样委屈自己，任她摆弄，她明摆着是故意要羞辱你折磨你。” 彧王妃笑了笑，朝江凤华微微福了一礼，“谢恒王妃搭救之恩，你若不来，我真的有些坚持不下去了，她折磨人的方法一套一套的，简直就是变态，以虐待我来取乐。” “那你还忍着。”江凤华直接道，“她儿子对你不善，她又对你不慈，何必留恋王妃之位。” “天底下的女子又有多少人不贪慕这王妃之位的。”罗紫琼道，“你也别劝我了，我心里都明白，其实大家贪慕的岂是王妃之位，不过是放不下这皇族的荣华富贵。” 第166章 恒王妃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江凤华愣怔，这话倒是说对了，正因为大家都觉得嫁入皇室不仅富贵还很尊贵，更是吃穿不愁，所以大家都舍不得放弃。 她重活一世，又图的是什么呢，无非是那至高无上的尊贵。 江凤华淡淡道，“随你吧，但是如果你不能保护自己不受伤害，只一味忍让来保全你的王妃之位，我觉得还是不可取，就算嫁了王爷，最后受伤受苦的还是自己，得了王妃之位又有什么意义呢。” “可是我能怎么办呢，我们女人能做什么，他们动不动就拿休妻威胁，哪里给我们女人一条活路。”彧王妃感叹，“实话告诉你吧，这此年我听得最多的就是不能生育，一个女人不能生孩子嫁给谁不是一样的要被人指着鼻子骂，不如嫁给王爷，至少身份上尊贵，饿不着冷不着，还好过世上更多无家可归的女人，就像济善堂里的那些女人，她们一无所有。” “至少她们可以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她们得到了自由，她们不会求人。”江凤华道。 彧王妃道，“那是因为她们命好遇到了心善的恒王妃收留她们，否则她们的命运又是如何，谁会知道呢，有些人或者早就没命活了，有些人或者早就逼得走投无路沦为娼妓，下等贱婢，世上可怜之人千千万，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她无非是被燕妃折磨羞辱，等她折磨她的办法用完了，她就无计可施了。 听了罗紫琼的话，江凤华竟然会无话可说，上一世她也是恒王妃，她的日子又比罗紫琼好多少，甚至比她还不如。 她如果不重生，又怎么可能创办凌云山庄，甚至救不了谭莞青的命，她也早就死了，凌云山庄就不存在，更不会有现在的济善堂，一切都是因果循环，有因才有果。 江凤华陪罗紫琼去了济善堂，大家见到她还是很高兴，围着她讲了许多济善堂发生的趣事，特别是孩子们纷纷跑到她面前要读书给她听，大家都想争表现。 谭莞青连忙阻止，“都别围着王妃，现在她肚子里住着小宝贝呢。” 一听这话，孩子都散开来。 江凤华道，“你们好好读书，等我肚子里的小宝宝生出来，你们教他读书好不好？” “好。”众人齐声道。 江凤华又道，“我就考考你们，何为师者？” 众人齐声道，“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人非生而知之者……” 江凤华微笑道，“我很是欣慰你们学得都这么好，我和彧王妃还有事要做，你们都去玩吧。” “是，王妃再见。”孩子们都很懂事，异口同声地道。 只等孩子们离开，谭莞青才道，“王妃一个月没有来了，他们都很努力，想要再次见到王妃时被王妃夸奖，我也已经让人教他们练习基本功了，想着学些武功强身健体，天气太冷，越练身体越好。” 彧王妃跟在一边，她眼中满是羡慕，见到这些孩子这么可爱，她也想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如果她也有一个孩子就好了，可惜她生不出来。 江凤华考虑到彧王妃的情绪，岔开话题，“此次我们前来其实是领了皇上的圣谕来的……” 她将事情和谭莞青说了一遍，好在她们早就准备好了，这事对于济善堂来说根本不难办，朝廷还会给他们银子，很快济善堂就会进一大笔账，大家有银子，这个冬天就不难过了。 事情商量完，江凤华带着彧王妃出了大厅，刚好遇见叶素素抱着一篮子药材路过。 叶素素也看见了江凤华，她恭恭敬敬行了一礼，“民女见过恒王妃。” 当初她是可以住进恒王府的，可是却被林枫带到了这里，她也不好说什么，知道济善堂归恒王府管理，她留下来总会再见到恒王殿下的，可是恒王又去打仗了，她已经想要要离开济善堂了。 江凤华一眼就看穿了她想要攀龙附凤的心思，佯装着什么都不知道，关心道，“叶姑娘在济善堂住得可还习惯？” “谢王妃关心，民女还好，能有个安身之所已经是民女之幸。”叶素素柔声道。 “听王爷说起过叶姑娘会医术。”江凤华盯着她篮子里的草药。 “是会一些，民女的祖上就是赤脚郎中，后来家父又在镇上开了药堂，民女也跟着学了一点。”她道。 江凤华想到苏婷婉想方设法要去边塞，无非就是想要重新获得谢觞的宠爱，谢觞对她到底还有多少感情，她也不敢妄自揣测，男人的心思千变万化，什么时候就把她宠上天了，不管是虚与委蛇，还是真情实感，她都想给苏婷婉找点不痛快。 况且上一世苏婷婉怀孕期间，云芳借着机会就上了谢觞的床，最后她也得了名分，虽然不怎么得宠，但是谢觞也没有放着她不用。 这一世苏婷婉没有孩子，云芳又和姬晨搅合在一起，她是没有机会爬谢觞的床了，可是别人还有机会啊！ 皇后已经在大臣的女儿中开始物色合适的女子送到恒王府，她身为恒王妃，到时候她怎么拒绝程皇后送女人进府。 既然叶素素心思也不单纯，那就助她一臂之力，就看她能不能抢得过苏婷婉，或者能不能在苏婷婉的眼皮子底下成功爬上位。 “边塞告急，现在朝廷在民间征纳医士大夫，凡有真实能力的人不论男女皆可报名从军前往边塞。”江凤华脸上挂着真诚的微笑，“听谭堂主说叶姑娘自从到了济善堂，所有心思都在医术上，还教济善堂中的人学习医术，真是难能可贵叶姑娘有如此精湛的医术。” 叶素素见她眸光清澈，毫无城府心计，济善堂中的人都称恒王妃是最善良最有同情心的女人，多亏了她，他们才有安身立命的地方，在这里生活的人，特别是孩子，不论男女都有机会读书习字，他们有平等的权力。 这样一位王妃，她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叶素素原本想要独行到边塞，或者还有机会见到恒王，没想到官府要召用民间大夫，是不是更有机会见到恒王殿下，殿下那么英勇不凡，俊朗潇洒，天人之姿，是世间少有的美男子。 她心中又升起了希望。 江凤华见她眼中的雀跃，直接转身就走了。 第167章 又生幺蛾子 江凤华把宫外的事交给彧王妃，又让红袖去通知林语暗中协助彧王妃就准备回宫了。 刚走到半路江凤华的马车就被拦了下来，林语出现在她的眼前，朝她眨了眨大眼睛，“王妃既然出宫了也不说去看看我。” 江凤华微笑道，“好久不见，林掌柜请上车吧！” 林语轻易上了马车，挤到江凤华身边坐下，莲叶和傲雪也坐在马车内，好在马车够大，坐四人也不觉得拥挤。 她们都好几个月没见面了，因为生意上的事，林语也出了一趟远门才回来，她看向傲雪，知道她应该就是恒王派到王妃身边保护她安全的女侍卫，长得挺乖巧漂亮。 其实傲雪比林语还大一岁，只是林语从小在风月场所长大，又做这么多年的生意，行事上也老道一些，打扮更是偏向成熟。 她亲热道，“小妹妹叫什么名字啊？”傲雪身穿劲装，身子精瘦却很有力量的样子。 傲雪见她也没多大，冷声道，“我叫傲雪，不是小妹妹。”她最不喜欢别人叫她小妹妹，显得很弱的样子。 “哟，脾气还挺傲。”林语扬起她的红唇，伸手摸了一把傲雪的脸蛋，“不过老娘喜欢，以后没有去处就到怡春楼或者湘雅楼来找我，我收留你，带你吃香的喝辣的。” 傲雪猝不及防会被一个女人调戏了，并且她的举止还有些风尘女子的味道，她满眼嫌弃，王妃怎么认识这样的女人。 她主动坐得远了一些。 林语见她的样子，笑道，“我叫林语，就是林间的鸟儿的意思，虽然生在风尘，却并不风尘。” 傲雪看她一眼，一个字没说，林语又道，“就是叽叽喳喳的意思，叫我默默不语，比叫我死还难受，所以傲雪妹妹别介意。”她是生意人，又从小混迹青楼，自然练了一张巧嘴。 傲雪道，“我今年十八岁，二月生，姓秦，傲雪是我师傅给我取的名字，所以林语姑娘年方几何。”意思是说谁是妹妹，还不一定呢。 林语顿时无语了，傲雪还真比她大，她伸出手，“算你比我大，我十七岁，生辰是在腊月初三，姓林。” 林语其不知道自己几月生，更不知道自己父母是何人，定在腊月初三，也是因为那是她和江凤华认识的日子，对她来说是她重获新生的日子，林语是江凤华给她取的名字。 “你是孤儿？”傲雪问她，她见到林语第一眼就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不是，我有亲人。”在她心中江凤华就是她的亲人，莲叶和红袖也是她的亲人，她们对她都很好，怎么会是孤儿呢。 傲雪没说话，因为她有一个妹妹三岁时被人拐走了，如果妹妹还活着，今年也正好十七岁了。 江凤华和傲雪解释道，“我和林掌柜也算是很谈得来的朋友，她常常给济善堂捐款捐物，她才是真正的大善人。” “现在已经是饭点了，大善人今天要做东，请你们吃饭，吃了晚饭再回去吧。”林语直接让车夫把车赶往湘雅酒楼，她都好久没有和她一起吃饭了，自从她嫁人，甚至连见面的机会都很少。 莲叶道，“奴婢也想念湘雅楼的菜了。” 江凤华微笑道，“那就让林掌柜破费了。” 吃了饭从酒楼出来，天已经黑了，王府的马车也早就停在酒楼门口，天气越来越冷，路上也没有多少人。 林语道：“这么晚了，我送你们回去，让酒楼的护卫跟着。” 江凤华从宫中出来就直接去了济善堂，除了王府的车夫，也没带别的侍卫，林语要送她，她也没拒绝。 几人有说有笑地上了马车，只是他们不知道背后一直有一双阴冷的眼睛盯着，他唇角扯着难看的笑意，只觉得这一次一定能给江凤华下一个连环套。 因为苏炫的关系，李橙和姬晨又搅合在一起了，他们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只想报那时在章府被人设计之仇，姬晨虽然没有证据，但是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江凤华捣的鬼。 章雨默成功出嫁，李橙自然不甘心，还如此丢脸，他就是不服气。 李橙道，“希望你这次不要让本公子失望。”他可不想参合他谋害恒王妃连累李家，他只是想要看着章家得到报应，因为章雨默，他丢尽了颜面，还白白被打了两顿，这次跟恒王出征，他也没去成，因为他重伤在家。 “李公子请先再相信在下一次，这一次在下绝对不会让您失望的。” “本公子也是看在苏炫将军的面子上才和你见面，否则，你知道的……”他被姬晨害苦了，若不是他求上面前，他非打他一顿先出口恶气。 “在下知道，李大人公务繁忙。”兵部尚书的公子，苏炫将军也要拉拢的人，他明白的。 他从他们身上感受到了权力的魅力，只要帮苏家除掉江凤华，让苏婷婉坐上恒王妃之位，将来他什么都会有的。 这一次，他就不相信弄不死江凤华。 - 马车刚到半路，就听见外面传来喊叫声，仔细一听才听清是“着火了”。 江凤华掀开车窗帘子，见人头涌动往一个方向跑。 “听说是南城那边着火了，火势还很大，也不知道是哪家被烧了。” “听说是章国公府，火烧得挺大的。” 大家议论纷纷。 江凤华听见章国公几个字，“莲叶，你去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很快，莲叶去而复返，眼中透着焦急，“大家都说是章国公府着火了，这么多人都跑去看了，并且南城的方向的确有浓烟升起，会不会真的是章国公府着火了？” “去看看吧！”江凤华沉声道，现在章国公府和江家可是亲戚了，希望不要真的是章家出事了。 如果真是章家出事…… 江凤华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朝林语道，“让你的人去官府报案，找五城兵马司使杨正，让他派兵去南城维持秩序，这么多百姓往一个地方跑，天又黑了，就怕出事。” 林语让人连忙去了衙门。 第168章 姬晨被抓 她又朝傲雪道，“你能联系上王府其他侍卫吗？”谢觞离开时，是给她留了人的，只是她一直在宫中，也还没有见过。 傲雪从身上掏出一个信号弹放入天空，“好了，他们看见信号会找来的。” 马车刚到章家门口，这里早已经被看热闹的百姓围得水泄不通，江凤华掀开车窗朝外看去，只觉得触目惊心，果然是章府出了事，并且火势还很大。 她从车厢里钻出来，却被林语拦住，“你肚子不方便，就别下车了，人太多，我怕挤到你，我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何事，回来告诉你再做决定也不迟。” 江凤华也有此顾虑，点了点头，“小心点，让护卫跟着。” 片刻后，林语气喘吁吁跑回来，“听说火是从章国公的院子开始烧起来了，章府一大半都烧没了，章家还抓到了凶手，正是章二夫人。” “章国公怎么样了？”江凤华关心道。 林语道，“相传应该是没气了，火势这么大，一个双腿不方便的人怎么逃得出来，现在章家都乱了套了，整个章府哀声一片，我还听说章老夫人也快不行了……” “怎么会这样？肯定是章二夫人放的火，她怎么敢？” “听说是怀恨在心……她被章家二老爷休了。”林语将打听到的说了一遍。 江凤华摇了摇头，“不会这么简单。” 她暗忖着：姬晨被苏炫救走，现在苏炫回了边塞，刚好章家出事了，苏家撇得干干净净，可是姬晨并没有跟着去边塞，他能把手伸到章家去教唆章二夫人吗？ 凭她对姬晨的了解，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他都做得出来。 如果真的是他，那现在他是不是也在现场，江凤华想赌一把。 她将她想引蛇出洞的计划告诉了林语和傲雪，得到了两人的一致反对。 傲雪道，“不行，卑职的责任就是保护王妃和小世子的安全。” 林语眼睛闪过精光，“或许王妃的提议可行，但是需要调整一下。” 只等恒王妃从马车里钻出来朝章府走去。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从暗处射出来一支暗箭直接朝她射击而来。 “王妃小心，有刺客。”傲雪反应也很快，一把将她推开，紧接着又有箭矢射来，傲雪抽出腰间的软剑抵挡。 可是大着肚子的恒王妃就没这么幸运了，她穿着宽大的大裘，直接摔倒在地上，仿佛受了重伤十分艰难的样子。 周围的人原本视线都在章家火势上，可是突然有人大喊“王妃小心，有刺客”，众人吓得纷纷抱头逃窜。 一时间，场面也混乱起来，恒王妃和丫鬟被冲散，只留她独自一人被人群挤开摔在地上。 傲雪还在一边应对刺客，纵然她身手不错，她也无暇分身照顾到远处的王妃。 莲叶也被挤在一边，想过去也过不去的样子。 姬晨躲在角落里，看着晃动的人头，他身体里的血液流动很快，仿佛很兴奋的样子，眼看着江凤华要站起来了，他戴好连帽斗篷，手中握着一把匕首冲进了人群。 只等他慢慢朝江凤华靠近，想要将匕首直接插进江凤华的肚子。 恰在这个时候，伪装成恒王妃的林语眼疾手快，也露了武功，她手上的匕首快狠准割在了姬晨握着匕首的那只手上，直接挑断了他的手筋。 他没有想到对方并不是江凤华，近了才看清她的脸，他才知道她是谁，湘雅楼的林掌柜，一个多情又风骚的女人，她竟会武功。 他没有想到，章家都出了这么大的事，江凤华明明到了章家，凭她和章家的关系，她还能找人冒充她。 事情败露，姬晨忍着手上的疼痛想要趁乱逃跑，可是林语哪里给他机会，冲起一脚踢在他的背上，把他踢了个狗吃屎。 姬晨戴了帽子遮住了大半张脸，天色又黑，林语是没记住他的脸的，她道，“让本姑奶奶看看你到底是哪个杂碎想要害人。” 姬晨爬在地上，反手一掌就想要抓住林语，可是只见傲雪突然纵身一跃直接踩在他的身体上，手中的剑花翻转，她上一次就想要结果了他，可是让他逃跑了。 江凤华阻止道，“傲雪，等一等。”如果真的是他放了火烧了章府，害死了章国公和章国公夫人，他还必须给章家一个交代，甚至给章雨默一个说法。 此时，射箭的人也开始逃，却被一个全身冰冷的人拦住了去路。 很快王府暗卫赶来，“王妃，卑职来迟让王妃受惊了。” 江凤华从没有遇见过这么惊心动魄的事，甚至生死就在一念之间，她知道这条路会布满荆棘。 她脑袋急转，只撇了暗卫一眼，根本没在恒王府见过此人，她沉着冷静地道，“先去追刺客。” 傲雪想要一起追出去，来人看了她一眼，“秦傲雪，你留下来保护王妃，刺客让他们去追。” 他又让人从傲雪手中接过姬晨，挑开他的斗篷露出他的真容。 一时间傲雪有些愣神，“是。” 姬晨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再次栽在江凤华的手中，他眼中喷出怒火，江凤华和林语换了衣裳一直躲在车里，也就是说刚才她是落了单的，他冷声道，“江凤华，为什么每一次你都能逃脱，到底是怎么回事？从第一次见你，我觉得你眼中对我有敌意。” 江凤华上前，沉声道，“章府的火是不是你放的？” 姬晨冷笑，“我还没有这么大的本事进章府杀人纵火，现在又落入你的手中，你这么聪明，不是已经知道是谁放的火了吗？”是章二夫人放的火，可与他无关。 这时，五城兵马司的杨大人才姗姗来迟，看着混乱的场面，他迅速让人你镇压维持秩序。 “下官来迟，让恒王妃受惊了。”杨正朝她拱手行了一礼，他已经审问了前去报案的人，知道是恒王妃让他去的，所以他也亲自来了，没想到真的是章府着火了。 江凤华道，“杨大人，本王妃的护卫抓到了要谋害本王妃的刺客。 与此同时，另一边，李橙见姬晨刺杀失败，唇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意转身直接走了。 在他眼中姬晨就是一个废物，真不知道苏炫为何要救他，甚至还对他委以重任。 李橙才懒得搭理他，若不是姬晨说让他来看好戏，他才不来。 第169章 给江凤华下的连环套 章家出事，章雨默及江父江母都赶来了。 此时，章家乱作一团，老天爷应该是听到章雨默震天动地的哭喊声也觉得可怜才下了一场及时雨浇灭了章府的大火。 章老夫人最终没有等到见章雨默最后一面，江凤华还记得老夫人拼了最后一口气握住了她的手，“丫头，让默儿不要难过，护住她，谢……” 章雨默看到章家二老的尸体，她直接哭晕了，江夫人连忙将她抱在怀里。 冯静媛是真的把她当亲生女儿对待，见章府如此惨状，她唯一的两位亲人就这么离开了，冯静媛也忍不住掉了眼泪，“默儿，你醒醒，我可怜的孩子。” 章家出了命案，京兆府及五城兵马司的人都来了，捉到了章二夫人，她也不禁吓，直接就招了是她放的火，原因是章家休了她。 江凤华看到里面的惨状，她简直要气疯了，她知道现在所有人都可以乱，唯独她不可以，因为主导这场灾难的真正凶手就在院子里跪着，她要将他送进十八层地狱。 姬晨被捆绑着，还一个劲地否认，“冤枉，大人，我是冤枉的，我没有放火杀人，你们凭什么诬陷我……” 江凤华“啪”一巴掌打在姬晨的脸上，把姬晨都打懵了，他看见了江凤华眼中的杀意。 她还是第一次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她要将姬晨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莲叶手中撑着雨伞连忙扶住她，悄声道，“王妃，别打伤自己的手，为他不值得。”小姐今天是怎么了，从小到大，就算发生天大的事，她一直都能稳定住自己的情绪，今天晚上还当着这么多人，她怎么可以打别的男人，失了王妃的尊贵。 江凤华盯着莲叶，想到上一世，莲叶也是因姬晨而死，那时也是这样一个雨夜，大雨倾盆，他跑到她的宫殿里企图对她行不轨之事。 她祈求所有人，让他们相信她，她没有勾引，更没有和他发生任何关系，可是没有人相信，她绝望无助，准备以死证明自己的清白，最后是莲叶冲出来主动承认是她钦慕姬晨，莲叶是为了护住她太子妃的名节，认下了所有朝她泼来的脏水，为此莲叶也丢了性命。 她知道那时她们太柔弱了，所以才会遭到别人欺负。 她胸膛里的怒火越烧越旺，眼前一片血红，仿佛全都是莲叶的血，染红了她的衣裳，她朝莲叶道，“莲叶，我要替你报仇。” 莲叶只觉得莫名其妙，“王妃，你是被气糊涂了吧。”看到章家的事她也很生气，可是王妃怎么说是替她报仇呢，还好没有人听到。 江凤华回过神来，只见章府周围都站满了官兵，章家人围在一起哭成一团，章二夫人也被五花大绑押解着。 她知道这件事情有苏家的手笔，他们是早就想好要把所有的罪都推在章二夫人的身上。 姬晨要刺杀她，甚至还找了杀手，他有什么本事找杀手，除非杀手是苏家找的。 她总觉得苏炫打的什么如意算盘，她到现在都猜不透，现在姬晨落网被抓，刺客也落网，只要严加审问一定会揪出幕后之人，可是苏炫敢派人刺杀她，他就真的这么有恃无恐吗？ 她走到杨司使和张少尹面前，沉声道，“杨大人张大人，刺杀本王妃的刺客已经全部落网，劳烦两位大人严查是谁指使他们刺杀本王妃，或者他们是受何人指使，章家失火，国公和国公夫人竟双双被害，令人悲痛万分，请大人细查清楚，给章国公和国公夫人一个交代。” 张安誉也是在恒王手下办事的，现在恒王带兵打仗去了，他们会替王爷守好京兆府，张大人恭敬道，“王妃请放心，下官一定严办。” 杨正也道，“姬晨当众想要谋害王妃，证据确凿，下官一定严加审问，让他供出同伙。” 傲雪急匆匆来到了江凤华面前，“启禀王妃，刺客全部死了，是毒发身亡，夜影队长查看过了，他们不是刺客，而是死士。” “怎么会毒发？”张安誉疑惑。 杨正也补充一句，“杀人灭口。” 江凤华眉头紧皱，问道，“什么是死士？”江凤华还不太理解刺客和死士的区别。 这时，夜影也来到他们身边，解释道，“死士若被抓是一定活不成的，出任务前他们早就吃了毒药，完不成任务，没有及时吃解药就会中毒身亡，并且还查不到他们的任何身份信息，他们可以是杀手，也可以是护卫。” 江凤华终于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她心思急转，苏炫安排死士刺杀，不管成不成功，最后都查不到他的头上。 姬晨想要激怒她，让她出手，现在她明白了，就算再气她也不能亲自处置姬晨，因为有官府在，轮不到她一个女人动手，并且姬晨是谢觞的义兄，也许苏炫正是抓住这一点想要抓她的把柄。 死士死了，死无对证，姬晨要杀她，成功了他们就除掉了她，没成功，姬晨受伤，他可以抵死不认，他没有杀她的动机，前面江凤华也从未和姬晨正面冲突过。 刺杀恒王妃这事可能会变成悬案。 她在谢觞面前的样子并不是她真实的样子，他一直认为她善良纯情，他们做这一切最终的结果是要做给谢觞看的。 她毕竟只是恒王妃，出嫁前也仅是一个娇娇弱弱的深闺女子，父亲更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教书先生。 谢觞不喜欢太有心机的女人。 她在谢觞面前一直表现她的大度温柔善良聪明还有她的学识，所以谢觞才被她深深吸引，她并没有展现她的狠厉与心计，她若出手杀了姬晨，这件事传到谢觞的耳朵里会变成什么样。 恒王妃心肠歹毒，双手沾血，就算谢觞知道姬晨对她存了非分之想，可这是大街上，表面上的一切都将被推翻。 章国公和章老夫人死了，她的确是被姬晨给刺激到了。 她就怕最后他狡辩：放火的人是章二夫人，她有杀人动机，并且当场抓获，章府的惨案与姬晨何关。 第170章 恐怖的苏家 知道章家失火她不会不来，林语第一时间就打探到是章二夫人放的火，火还是从章国公院子里烧起来的，这么混乱的情况下，当时火也未被扑灭，他们怎么就这么快抓住二夫人，二夫人被休应该不在章府了，她为什么跑进章府放火？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刚才她问姬晨是不是他放的火，但他话里明显是在挑衅她，甚至笃定说她知道是谁放的火。 原来苏炫早就已经算准了她的心思，并知道这次刺杀可能不会成功，因为有恒王府的人保护，她也没这么容易被杀死，只有姬晨那蠢货以为苏炫给他派了杀手就万无一失了。 所以姬晨也在苏炫的算计之内。 想明白这些，江凤华在心里叹一句：好一个心机深沉的苏炫将军，谢觞远在边塞他竟也想离间她和谢觞。 “我一介妇人，值得谁派死士来杀我，我与他们无冤无仇的。”江凤华仿佛吓傻了，她小脸惨白，“都是人命，谁会给他们喂毒药。” 猛然间，她突然想到章二夫人可能也有危险。 果然，章家那边也尖叫起来，“二夫人出血了，她嘴角出血了。” 章二夫人恶狠狠地盯着章二老爷，“是我做的，都是我做的，我就是要让这两个老东西去死，是他们害我变成这样，所以我要烧死他们，那死老太婆终于死了。” 章二老爷气得上前扇她一巴掌，“毒妇，你去死。”他掐住章二夫人的脖子。 这时杨正和张安誉亲自上前阻止，“放开，案件还没有查清楚，她不能死。” 可是已经晚了，章二夫人的毒已经进入肺腑，她死前眼睛里都带着笑，仿佛大仇得报的样子。 杨正和张安誉吓得差点尿了裤子，毕竟死的老国公，这事闹得这样大，皇上查起来他们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又连忙让人请大夫过来救章二夫人。 一时间，章府又乱了起来。 江凤华看见如此混乱的场景，她心里突然升起了一丝恐惧，这种恐惧是她上一辈子从苏炫身上就感受到了的。 莲叶看她脸色不好，连忙扶住她，“王妃，你怎么了？” 江凤华盯着章二夫人的尸体，还有她脸上的笑，一个决心赴死的人会在临死前留下笑容吗？一个自私自利的人会这么开心地去死，怎么可能？ 这些日子，章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 边塞苏家。 章雨燕刚到边塞还有些不习惯，她从小过惯了养尊处优的生活，她一个人嫁到苏家原本还很陌生。 但到了苏将军府，听着士兵和下人一口一个少将军夫人，她心里觉得美滋滋的，也就不觉得害怕了。 她和苏炫将军还没有正式拜堂成亲呢，就这么叫，她觉得怪难为情的。 她在盛京时和这位大将军见过一面，只觉得他眉目刚毅，外表俊朗，让人敬畏又害怕，她知道要嫁他做妻子，第一眼，她就喜欢上他了，母亲告诉她要嫁的人是大将军，她嫁进苏家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和尊贵，她就很高兴。 苏家的尊贵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章雨默嫁了一个小小的户部员外郎，比较起来，她可就神气多了。 她做了将军夫人，等回盛京时，她要让章雨默那个小贱人瞧瞧她将军夫人的气派。 她享受着做将军夫人带来的优越感，来到边塞后所有的不适她都能克服。 进入苏家，下人就将她直接安排住进了苏炫的卧室，她只感觉这里冷飕飕阴沉沉的，不过，他是大将军，手下领兵无数。该有的威严他还是要有的，不然手底下的人怎么服他。 章雨燕不自觉地抱紧了身子翻身就爬上床躲在被窝里，因为这里太冷了，她来的这些日子，也只有在被窝里她才觉得暖和。 她也很少出这个院子，因为她和谁都不熟，更不认识人，她发现苏家的人是真的多，特别是女人，她悄悄打听了一下，还好她们都不是苏炫院里的女人，而是他父亲苏老将军的小妾。 就在这个时候，门突然被人推开，有一个人影悄悄走了进来，章雨燕道，“丁香？” 喊了两声，来人都没有回应她，桌子上的油灯也突然灭了，章雨燕蜷缩着身子躲在被子里，吓得瑟瑟发抖，她下意识拔掉发髻上的钗子握在手中，“是谁……” 下一刻，人影摸着黑扑到了床上，他直接将章雨燕的脚从被窝里抓了出来，江雨燕吓得尖叫一声：“啊，救命。” 没等她把手中的发钗刺进对方的身上，发钗已经被来人直接丢了出去。 屋子里黑灯瞎火的，她只有恐惧和痛苦，任凭她喊破了喉咙都没有人进来救她。 直到那人无情地占有了她，她的眼泪仿佛都哭干涸了。 一切结束，来人翻身从她身上下来，才朝外喊道，“来人，备水。” 随着屋内逐渐被点亮，章雨燕被折磨得半死不活瘫软在床上，狼狈不堪，这时她才看清坐在床沿边的男人是谁？ 她惊得睁大了眼睛，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下人也无声无息开始往偏室浴桶里打水，对满屋子的狼藉和不堪视若无睹，像是习以为常。 苏炫披了衣裳撇了她一眼，看到雪白的床单上一抹血红，他才满意地笑了笑，用手摸着她光滑的肌肤。 章雨燕却挡开了他的手，一巴掌朝他的脸上打去，可是没等她打到，苏炫直接捏住了她的手腕，“你不是想做本将军的女人吗？” “我们还没有成亲呢。”章雨燕也是一个高傲的女人，受不了刚才那种侮辱，她想象过无数次自己的新婚夜是多么的美好，可是绝对没有想到是让她痛不欲生，她被强迫…… 苏炫眼中没有一点怜爱，冷笑道，“都住进本将军的卧室里了，你告诉我没有成亲。” “你什么意思？”章雨燕不解，她以为她大老远从京都来到边塞苏家，是在等着和苏炫成亲，风风光光嫁给他，然后成为将军夫人。 “是你母亲亲自找到苏家，硬把你塞给我的，现在你已经是本将军的女人了，就这么着吧，本将军只是回来洗漱一番，马上还要出去，乖乖呆在这里做将军夫人吧。” 他眼中满是轻蔑。 章雨燕听后也听出些意思，他像抬小妾一样，没有任何礼仪就让她进门，可是她在盛京时，母亲是把她当作成亲嫁出去的啊！ 苏炫根本没想过和她拜堂成亲，进了苏家，她就是他的女人了。 听到浴室里哗哗的水声，章雨燕抓了衣裳披在身上，她还是不甘心没有婚礼，不甘心就这么无缘无故被他占了身子，她要进去和他理论。 她越想越气，便直接闯了进去，刚到门口，就看见刚才打水的丫鬟正被苏炫拉在浴桶里，他们正在……做着不要脸的事情。 她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眼泪瞬间落了下来，她身体的不适还没有消失，他却和一个丫鬟又行苟且，他把她当成什么人了。 可是章雨燕还是把自己看得太高了，她以为她是国公爷的孙女，她就高人一等，没想到到了苏家，她什么也不是，甚至会被折磨得人不是人，鬼不是鬼。 她只觉得恐怖。 第171章 雨燕想逃跑 章雨燕那日被苏炫狠狠地打了一巴掌后又闹过两回，被教训后她也老实了没敢再忤逆苏炫，想要活下去，她就要学会曲意逢迎，像他院子里的其他丫鬟一样，毫无尊严地伺候他。 她虽然没有尊严，但至少他们都唤她夫人，她不用像丫鬟一样去干活。 这日，外面下起了鹅毛大雪，她在盛京时从没看过这么大的雪，从盛京出来时母亲给她装了满满三大车嫁妆，也给她备足了过冬穿的衣裳。 此时，她只有睹物思人，想念盛京的家，想念母亲。 她没想到苏老将军妻妾成群，甚至有的年纪和她一般大小。 看着府中的一双双幽怨沮丧的眼睛，害怕，胆小充斥着章雨燕的心，她越来越小心翼翼，甚至不敢再提让苏炫和她举办婚礼，她感觉他们嘴上喊着夫人，她却不明不白地成了他的妾室，让她极不舒服。 她也悄悄打听过，原来苏炫娶过两房夫人，都死了，大家都说是病死的，说她们没有福气，章雨燕却觉得不是这样的，她也不敢乱猜。 突然，苏炫带着手下又回来了，他们是从书房方向去的，章雨燕觉得他鬼鬼祟祟，行色匆匆就悄悄跟了过去。 苏炫知道整个苏府没有一个人敢不听话，只听他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章国公和章老夫人都被烧死了，章二夫人亲口承认是她放的火，然后也死了，不过姬公子被抓了，现在在大牢里。” 苏炫微眯着眼睛，“那蠢货留着也没什么用，当初救他不过是祖母说他还有些用，正好用他来背锅……” 这时，窗外传来叮咚一声，章雨燕听见母亲死了的消息吓得掉了手上的暖炉。 苏炫出来就见她呆呆地站在窗外，见她在外面偷听，他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掐住她的脖子，眼中满是警惕，冷声问道，“你到这里来做什么，本将军不是警告过你不许出院子里吗？” 若不是看在她还有些姿色，他早将她送到那边去了。 章雨燕眼中泪水滚落，“将军，你刚才说我母亲怎么了？你说她死了是不是？” 苏炫放开手，沉声道，“盛京传来的消息，章二夫人放火烧死了你祖父祖母，然后畏罪自杀了。” 章雨燕身子一软险些晕倒在地，没等丫鬟去扶，苏炫一把搂住她的腰身，“燕儿。”盛京娇养出来的女人和边塞的就是不一样，肌肤柔软娇嫩。 “我要去看我娘，呜呜……她怎么会死，不会的，她送我出嫁时她还好好的，怎么可能会死。”章雨燕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梨花带雨一般，小脸哭得通红。 “也是刚刚接到消息，只说章家出事了，你先别急，我再派人去查。”苏炫佯装成体贴的样子。 章雨燕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他的变化，明明前几天他还很生气地打了她一巴掌，现在却…… 章雨燕也不是傻白甜，跟着她来边塞的嬷嬷也教过她了，不要再使小性子，这里不是盛京，她要懂得收敛脾气，顺着他，也许他就会像对待那些丫鬟一样，并不那么粗暴。 她趁机道，“将军，我要回家，我要去看我娘。”她只想逃跑。 顿时，苏炫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满，“这里离盛京上千里地，又大雪封路，边关又在打仗了，兵荒马乱的，你怎么回去。” “可是我娘……” “我会让苏家人去章府探望，你安心在这里住着，哪里都不要去。”他的语气不容置疑，更不许她反抗。 许嬷嬷等在一边，连忙安慰，“夫人节哀，姑爷一定能把事情办妥当的。” 许嬷嬷是章二夫人派到章雨燕身边的心腹嬷嬷，自从他们来了边塞住进苏府，他们也觉得浑身不舒服。 没有拜堂就把小姐给睡了，一点规矩都没有，她们也是敢怒不敢言，毕竟是苏老夫人亲自向章家提的亲，名义上小姐还是他的妻子，她们改口唤一声夫人也没错，反正整个苏府的人都喊她夫人。 章雨燕是听劝的，连声抽泣，“请将军一定要帮帮燕儿，我母亲一定是被冤枉的。” “放心吧！”苏炫又让人送她回他的卧房。 只等章雨燕离开，苏炫拽紧了拳头，江凤华真的就这么难对付，现在章家的事应该也传到恒王耳朵里了吧！ 谢觞自从来了边塞就直接住进了军营，他没想到恒王还带了这么多自己人来。 江锦炎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处处提防，并且很得谢觞信任。 “将军，卑职发现苏府周围有人鬼鬼祟祟，不知道是谁的人，卑职一直想要捉住那人，可是对方太狡猾了。” 苏炫道，“现在恒王在边关，让苏家人都安分点。” 其实他之所以回盛京也是因为朝中透露出消息有人在查苏家，并且还查到一些事情。 可是他回去之后，又面见了皇帝，皇帝也没提这事，他像是接收到了错误的消息。 这事就不了了之了，这次恒王又带了自己的心腹，让他更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难道恒王开始防备着苏家？ 胡族大王呼延修罗是一定要找谢觞报仇的，十年前是他杀了他的亲哥哥，这一仗避免不了。 “你们多盯着点，本将军先回军营了。”苏炫也只是偶尔回来。 - 军营，恶劣的天气阻止了行军路程，雪越下越大，对大周朝来说就越是不利。 苏炫身着一袭盔甲走进来，“王爷。” 谢觞看了他一眼，眼睛又在面前的沙盘上，“来了。” 紧接着又道，“苏将军来看看，敌人若要偷袭，他们最有可能从哪条路攻击。” 苏炫指了一条路，“这里，西关，不过外面正下着大雪，就算是身体强健的胡族人，在这样的天气打仗，他们也吃不消，据探子来报，胡族已经安营扎寨了，应该是受天气影响不打算这么快进攻的。” 谢觞唇角扬起浅笑，目光如炬，眸光里更是充满了威严与霸气，“本王却不这么想，若是他有心要攻打，他会克服一切困难进攻，不管选哪条路，攻打西关是不可能的，据本王得到的消息，攻打西关只是呼延修罗的障眼法。” 第172章 坚强的章 雨默 苏炫没有接话，只听谢觞指着沙盘精准分析，款款而谈。 这些年皇上也是没有给恒王机会让他披上战甲出征，否则大周的疆土也不会仅此而已。 皇上的眼光还是太短，恒王有理想有抱负，苏婷婉若没用，苏家还有别的女儿可以送过来伺候。 这时，江锦炎也带来了盛京的消息，除了物资已经在路上来了之外，他还带来了另一个消息，“王妃遭到刺杀，章国公府出事了……” 谢觞听后，他的眼神像是有一团烈火，熊熊燃烧着，“谁会对王妃动手？阮阮和孩子怎么样。” 江锦炎又道，“还好王妃身边有人，杀手没得逞，她和小世子都平安，只章家二老就没这么幸运了。” “信中说是姬晨，他找了杀手，不过杀手被捉后全都服毒自杀了，不是普通杀手，而是被人圈养的死士。”江锦炎看了苏炫一眼，他还收到另一封单独写给他的信，阮阮怀疑幕后之人是苏炫，不过没有证据。 听到这里，谢觞已经觉得这场刺杀不简单了，因为能圈养死士的人都不简单。 “天下之大，能养得起死士的人不少，但是要置阮阮于死地的人……”他想到了苏家，况且当初姬晨从恒王府出来后，他进了苏府。 他不动声色地道，“姬晨没那个本事找杀手。”他知道姬晨没钱，家里也拿不起钱。 “会是谁？”江锦炎问了一句。 苏炫沉声道，“下官好像听婉婉提到过姬晨这个名字，他与王爷是结拜兄弟，他为何要找人刺杀恒王妃，他与王妃一无仇二无恨，的确说不过去。” 如果江凤华当时杀了姬晨，他又有话说了，可是江凤华什么都没有做，甚至看见章家的事，她都没有把姬晨怎么样，只能说她太沉得住气了。 “本王也在想，到底是谁要杀本王的妻儿。”谢觞的眼神犹如锋利的利刃，充满着强烈的杀气。 “林枫。”谢觞直接道。 “在。” “传消息给夜影，让他派人保护王妃安全。”谢觞现在不想得罪苏家，况且没有证据的事，他也不能胡乱猜测。 他之所以想到苏家身上也是因为苏婷婉和苏贵妃当初对江凤华的伤害，让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苏氏一族。 苏炫没有接话，左右苏婷婉一直在宫中侍疾，祖母也随他们一起回的边塞，苏家人撇得干干净净的。 - 盛京，章府。 江凤华自从出宫就没回去，直接回了恒王府，因为身体原因，她也是偶尔过来，章府办丧事，现在两位老人已经安葬，按礼章雨默是可以回江家了的，但是她太过伤心难过，一直留在章府不肯离开，江母也是两头跑，累得她够呛。 “娘，身体要紧，累了这么多天，你就留在家中休息嘛。”江凤华关心道。 “我只是想多陪陪你大嫂，发生这么大的事，你大哥又不她身边，她现在是最脆弱难过的时候。”冯静媛拉过女儿的手，“倒是你不要给累着了，济善堂的事交给下面的人去管吧，大着肚子呢。” 前些天，她都没让女儿来，怕对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 “没事，女儿也不累，有二王爷和三王妃帮忙，她们才是主力，现在物资已经送出去了，只要路上不出事，半个月就可以送到王爷手中。”江凤华有她闲聊着。 因为四王爷也忙于这事，他竟把四王妃也拉来了，但是四王妃是章家的人，章家出这么大的事，她又找了个借口到章家守孝来了。 章雨默这几天吃得少，话也很少，一连两个亲人都死了，她伤心难过是正常的，这种人死不能复生的话，她也不知道怎么劝，毕竟不是她的双亲，事也没落到她身上。 姬晨一直关在牢里，不管怎么审问，他都硬气得很，就是不愿意抖出苏家。 江凤华拿了件斗篷到章雨默的面前替她披上，“大嫂。” 才几天的时间，章雨默瘦得只剩下皮包骨了，要不是冯静媛变着法儿地替她做了些吃的，她的身体早就累垮了。 她眼睛红肿看着眼前的废墟，“我从小没有父母，他们就把所有的爱都给了我，我没有想过他们会这么快离开我，为什么会这样，到底是为什么，二婶为什么这么狠心，最后她还自杀了，我想不通，凤华，你这么聪明，你帮我想一想，好不好？” “如果我没有出嫁，他们是不是就不会离开了，也不会有人害他们。”章雨默几乎崩溃，这些天她想了很多，他们为了她的婚事伤透了脑筋。 她更想不通二婶为什么会这样，也是这几天她才从章家人口中知道她出嫁时发生的事情。 江凤华知道是苏炫和姬晨在从中捣鬼，上一世，她只知道章雨默出事，章家二老并没有以这样的方式离开。 她甚至愧疚，是因为她连累了章老夫人和章国公。 苏家要对付的人是她江凤华，“大嫂，这件事情的确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对不起，我也没有想到他们会把手伸到章家来。” 章雨默盯着她，“所以你知道是谁？” 江凤华朝四周看了一眼，点了点头，“按我的分析，我猜测不错的话，我知道。” 章雨默见她欲言又止，知道她不便说话，“我们出去说吧！” 江凤华见她肯离开章府了，并且眼神变得明亮起来，“好。” 现在章老夫人和章国公都已经入土为安，皇上也派了礼部的人亲自办了葬礼，很是浩大，也很给章家长脸，不过这也是最后一次章府如此荣耀了。 章二爷和章三爷知道她们要走连忙追了出来，“默儿。” 现在章府没有了国公爷坐镇撑腰，又没有国公爷封号，章家可能真的是要败落了，所以他们要靠着章雨默与恒王妃的关系。 “二伯父，三伯父。”章雨默微微行了一礼。 “快别客气了，以后常回来啊！”两人套着近乎，“这里永远都是默儿的家。” 她知道他们都是表面对祖父祖母尊敬，更没有把她这位孤女看上眼，以前她住在章府时，她就胆小懦弱，就算受了委屈和欺负，她从来不敢反抗，只一味地退让。 明明她才是祖父嫡亲的孙女，就因为她的懦弱。 现在她无牵无挂了，自然不会怕他们了，从此，她要走上新的人生道路，为祖父祖母报仇。 她盯着他们，也不得罪他们，“默儿知道了，二伯父，三伯父快请回吧，有时间默儿就回来探望你们。” 第173章 卖惨哭娘的姬晨 出了章家的门，章雨默抱着冯静媛温声道，“娘，谢谢你，谢谢你这些日子一直照顾我，陪着我，还包容我的任性。” “傻孩子，做娘的哪个不包容自己的孩子，你现在是锦炎的媳妇了，就是娘的儿媳妇了，出这么大的事，娘知道你伤心难过，想哭就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但是雨默啊，你祖父祖母一定也预料到了他们离开你必然会难过，我想他们一定不希望你不开心不快乐，你折磨自己，他们若是知道，也不会安心走的。”冯静媛也只能这样安慰她了。 “恩，我知道了。”她不是感觉不到江母的关心，她是太想让自己放纵一次了，因为这是她在章家最后一次纵情地哭了，她也在想如果她没有嫁人，祖父祖母是不是就不会死，都是她的错，是她任性才害了他们。 二婶死了，她连问为什么的人都没有，她连找谁报仇都找不到。 送走了冯静媛，江凤华和章雨默一起坐上了马车。 只听江凤华道，“大嫂现在要去哪里？” 章雨默赶紧擦掉眼角的泪水，她神色彻底变了，“我想去见姬晨，我能见到他吗？” 江凤华愣怔，她现在拿姬晨都没有办法，她去找姬晨做什么？现在章二夫人认了放火的罪，章家的事就与姬晨没关系了。 章雨默拉过她的手，“我不会怪你的，这件事也不完全是因你而起，我结婚那日章府发生的事王嬷嬷都告诉我了，二婶敢做杀人放火的事，一定不是她一个人的主意，祖母是为了保护我才得罪了二婶，我只是觉得自己真是太没有用了才会让他们害了祖母祖父。” 她眼眶红红的。 “好吧，我带你去见他，不过你得把你出嫁后章家的事都告诉我，事无巨细。”正好她要去看看姬晨嘴巴到底有多硬，难道他为了帮苏家真的不怕死。 章雨默缓缓道，“我和锦炎成亲后的第三天，就是我们的回门礼，回来了之后也没发觉什么，章家也很平静，不过我看见我堂妹章雨燕，她兴高采烈的样子，买了很多东西，后来我才知道她要嫁人了，可是连祖母都不知道这事。 再后来，我们就回了江家，恒王殿下就派人来找锦炎，他一直和王爷在忙着边关的事，我也在江府，也是过了两天，堂妹带着行礼离开了章家去找她娘了，祖父母身体不好，也管不了这么多，还是丫鬟们说漏了嘴我才知道她是嫁到边塞去了，嫁了谁也不知道，像堂妹这么高傲的人，怎么会不明不白嫁人不向我炫耀，我也觉得奇怪。 按照二婶的性格，她也不可能不大办，更是要风风光光才是，可是她却悄悄把堂妹送走，可能是她被二伯父休回她娘家，所以大家都不知道这件事。” 江凤华疑惑道，“我猜你堂妹是嫁到了苏家，我记得当时苏老夫人原本想替苏炫求娶你的，难道她是嫁给了苏炫？二夫人和苏家做了交易。” 她又道，“你祖父母的死其实和苏家有关，姬晨不过是他们的一颗棋子罢了。” 章雨默道，“阮阮的意思是说是苏家害死了祖父祖母。” “大嫂，这几天我想了很多，如果真是苏家在背后捣鬼，你二婶的死也不是她畏罪自杀，现在有两种可能，一是她用自杀来保护她女儿，想要把女儿嫁进苏家，反正她名声已毁，又被你二伯父休了，她是破罐子破摔了，但她女儿不一样，她觉得能嫁进苏家就是享福了。 其二她可能也被人谋杀，但是她当场承认是她杀了章老夫妻，又推翻了第二种可能。 我以为这一次姬晨逃不掉了，现在看来，他可能死不了，没有证据证明他刺杀我，就定不了他的罪，他就不能一直在牢里关着，这是目前我想的最坏的打算。” 章雨默听出她的意思了，就是说她原本是想要姬晨的命，可是现在因为苏家在背后帮他，所以他才死不掉，“苏家要对付你，是因为他们要帮苏侧妃。” 江凤华点头，“我占了恒王妃之位，在苏家人心里就是我挡了苏婷婉的道，除掉我，苏婷婉才能上位。” “凭什么，他们凭什么这样，你才是王爷明媒正娶的妻子。”章雨默是软弱，并不是蠢，嫁入皇族就有这些尔虞我诈钩心斗角的事情，就像上一次他们也想要害江凤华，多亏了她大哥也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不过她相信江凤华一定都能应对，她这么聪明。 江凤华淡淡道，“不凭什么，就凭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大嫂你现在嫁到了江家，你就是江家人了，我坐到恒王妃的位置上，今后的路布满荆棘，我也会保护我的每一个亲人，包括你，其实也是我连累了章老……” 章雨默听她如此说，心里是感动的，她道：“我祖父母的死，不怪你，是他们太阴险，如果没有你，我早就被他们害了，要怪就怪我没有能力保护他们。” “阮阮，我要给我祖父母报仇。”她当然愿意和江家人站在一起，她现在已经是江锦炎的妻子了，江家人也是她的亲人。 他们到了京兆府衙门，刚下马车就发现周围守着一群鬼鬼祟祟的人，江凤华仿若未觉和章雨默走了进去。 见到姬晨，只见他浑身被打得遍体鳞伤，看来是用过重刑了。 姬晨突然盯着江凤华，“恒王妃，你终于来了。”他的眼神依然像是在挑衅。 紧接着，他眼中闪过一丝阴沉，又开始喊冤：“你为什么要冤枉我，我根本不认识什么刺客，我也是去看章家的火灾。 我与你无冤无仇，我的手被你们废了，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害我啊！ 我是一个有功名的读书人，你们没有资格关我，你们废了我的手，让我怎么考取功名，我要写状纸告御状…… 我是冤枉的……你们想屈打成招，只手遮天，朗朗乾坤，天子脚下，你们还有没有王法……”姬晨像个泼妇一样哭天喊地。 他想：那天晚上他可以确定百姓的视线都在章家的火灾上，他被林语挑断了手筋又是事实，这么多百姓看着，这件事也闹得很大，说他要刺杀恒王妃，她却好好地从马车上下来，这从何说起。 江凤华是个聪明的人，她不会为了对付一个姬晨被平白泼这一身脏水，所以他要先发制人。 第174章 云芳姑姑，怎么是你? 张少尹陪在一边，朝江凤华道，“这些话他每天都念一遍，所以下官也不敢真的要他性命，毕竟没有证据证明他主使刺杀王妃，况且当时晚上漆黑一片，大家的视线都在章家的大火上，周围的百姓被那些刺客吓到了，根本没有人证明姬晨刺杀王妃……” 他也问过杨大人，他来时姬晨已经受伤躺在地上，动手的人是林语，地上有两把匕首，一把是姬晨的，一把是林语的。 林语是因为要保护王妃才动手伤了姬晨，林语废了他一只手没被追究责任，他们已经很难办了。 当时若林语杀了人，今天关在牢里的怕就是林语了。 姬晨有匕首但也不能证明他拿刀刺杀王妃，毕竟王妃没出事，林语也没出事。 刺客朝恒王妃射暗箭，最后也全都服毒自杀，很难查到真正的主使者。 外面还有人故意把案件闹大，就把压力给到了官府，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张少尹把所有的顾虑都讲了一遍。 江凤华不发一言，静静看着这一幕，真会颠倒黑白，姬晨以为没有证据就拿他没办法吧！ 没等江凤华开口，章雨默突然朝姬晨道，“姬公子和章二夫人在章府后宅行苟且之事，大家都看见了，姬公子自称读书人，却不知廉耻勾搭有夫之妇，按本朝律法对通奸者可以处以死刑，你如此道德品行败坏，你以为你还可以参加科举考试吗？” 姬晨愣怔，“是你们章家诬陷本公子，想要毁坏我的名声，弄个又老又丑的老女人陷害我，我还没有找你们算账，你们倒是怪起我来了。” “明明是你偷偷跑到章府后宅和二夫人偷欢被撞见，现在却来颠倒黑白，就算闹到公堂上，你也休想抵赖你们的丑事。”章雨默没想到他如此厚颜无耻。 姬晨知道那件事是江凤华设计了他们，可是他们也没有证据，当时也是吃了个哑巴亏，他道，“本公子被你们章家陷害，现在却又被你们泼脏水，你们是要把我置于死地才甘心，天子脚下你们也敢官官相护。” 他又道：“有本事把章二夫人喊来与我对峙啊！” 章雨默捏着帕子，他明知道他们把二婶也害死了，现在还这样说，分明是故意的。 就在这个时候，有又官兵进来，“启禀张少尹，衙门外面来了一群人自称姬晨的亲人，他们要求官府放人，否则就去告御状，现在怎么办啊！” 张少尹却看向江凤华，“请王妃指示。”如果有证据，他们当然会帮王妃讨个公道。 江凤华道，“不管现在放不放人，他们都是要闹的，没有证据还对他严刑逼供，传到御史台，只怕会连累到王爷。” “啊！这么严重吗？”张少尹也害怕了，想到恒王殿下曾经在这里办公审问犯人时的威风凛凛，游刃有余的样子，他怎么就没有王爷厉害呢。 现在京兆府里的人没有一个人不佩服恒王和恒王妃，现在谢觞更是以大将军的身份去了边塞，如果因为这些事让王爷被参一本，他的罪过就大了。 江凤华勾起唇角，“虽然没有证据表明姬晨与刺客是一伙的，但是本王妃听说过他的事，其实他挨顿打也不冤枉，毕竟姬晨曾经做下了不少品行不端的事情。” 她声音不大不小，刚才听进了姬晨的耳朵里，其实会不会影响谢觞，根本不是主要的，恒王现在在外面为国战斗退敌呢，御史台不会这么蠢因为这种事情弹劾他。 这一局让苏家占了上风，她总是觉得不舒服，明明是想要姬晨的命，现在不得不放了他，想想就觉得仿佛活吞了只苍蝇这么恶心。 现在能站在姬晨的立场闹的人除了他的妻子云芳，还能有谁，莫非苏家还会自讨没趣。 江凤华早就想清楚了，想要平息此事，只有让苏婷婉出面。 据她所知，苏婷婉这些日子在程皇后面前长了脸，逗得程皇后十分欢喜，也不知道她哪根筋开窍了，竟得了皇后恩准可以随意进出皇宫。 江凤华因为要在宫外忙物资的事，还有章家的事，所以她也没有回宫。 姬晨又开始叫，“冤枉啊，官兵打死人了，严刑逼供，还有没有公道了……” 可任凭他如何喊如何叫江凤华都懒得理他，直接离开了地牢。 这下倒让姬晨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以为江凤华此次来是一定要让他死的。 江凤华来到衙门外，果然见到云芳正在外面敲鼓喊冤，“大人，求你放过我夫君吧，他是不会刺杀王妃的啊！他一个文弱书生，他怎么可能去杀人呢！” 经过她一阵嚎叫，果然引来了很多人，大家议论纷纷，其实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经她一番哭诉，大家也大致知道了。 就是章家发生火灾那日，恒王妃到了章府突然遇刺了，凶手还服毒自杀了，这事闹得不小，这几天又是章家办丧事，大家几乎都快忘记了。 江凤华走到云芳面前，故意惊讶地道，“云芳姑姑，怎么是你？” 云芳自从被赶出恒王府，江凤华就没见过她，有此一问，也引起大家疑惑，恒王妃认识她，还唤她云芳姑姑。 云芳愣了愣，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心里一直防备着，连忙朝江凤华行了一个规规矩矩的宫廷礼仪，“奴婢参见王妃。” 江凤华长得漂亮，又怀有身孕，往人群中一站，她就是最耀眼最美艳动人的，有一个好的皮囊总能吸引人的目光，总能让大家都不自觉地喜欢她，特别是她挺个大肚子，还忙着操心济善堂的事早就让大家津津乐道了。 百姓们也想看热闹，现在见到恒王妃在场，大家纷纷行礼，“给恒王妃见礼了，王妃好。” 江凤华不卑不亢地站着，微笑着，表示回应了大家。 她又朝云芳道，“起来吧，你怎么到这儿敲衙门的鸣冤鼓。” 她声音温柔，态度和蔼，像是老熟人见面，“听说你嫁人了。” “是。”云芳知道她明知故问，心里不停地翻白眼，她没有嫁人，怎么会来替丈夫喊冤。 她表面却规规矩矩的，不敢流露多余的情绪，因为苏将军说过了，她的任务就是来救她的丈夫，替她的丈夫喊冤的。 “你嫁的人是姬公子，哎，世事难料，没想到你会嫁了他，当初姬公子借住在王府，他突然搬走了，本王妃刚好回了娘家不在府上，是王爷给你们主的婚。”她闲话家常，人畜无害的温柔模样。 第175章 云芳真是可怜啊! 江凤华亲自上前把云芳扶了起来，轻声道，“别跪着了，当初你在王府时，我们也算是主仆一场，你和姬晨做了夫妻，真是可惜了姑姑这么漂亮的一张脸蛋，原本我以为姬晨会好好待你的，现在手都生冻疮了，这么冷的天穿得这样单薄，唉！” 她的话说到了云芳的心坎上，云芳只觉得委屈，想到嫁给姬晨那样的窝囊废，云芳气都要气死了，她想嫁的人是恒王殿下。 可是现在米已成炊，她不得不委曲求全，她在苏家的日子并不好过，当初在恒王府中时过着富裕的日子，想到在恒王府衣裳都不需要她自己洗，现在过得比普通丫鬟都不如，她后悔不已。 姬晨又没本事挣钱给她用，反而是她还倒贴了姬晨许多银子。 云芳把所有的不满都表现在脸上，但她也没忘记今日来的目的，她抽出自己的手，千万不要被江凤华给牵着鼻子走，她最会伪装了，哀求道，“求王妃开恩，奴婢相信我夫君一定不会刺杀王妃，求王妃放了他吧！” 江凤华哪里不知道她眼中的怨气，一副很为难且为云芳着想的样子，“查清楚后，若真的与他无关，官府是一定不会冤枉了他的，放心吧！要不我们进衙门里慢慢说？” 云芳哪里肯去，她就要在这儿说。 这时，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其中有好几个熟悉的面孔上前一把拉住云芳的手，“云芳姑姑，真的是你吗？” 云芳看着对方满头黑线，只想说你们是谁。 来的是一群妇人，七嘴八舌地道，“我们知道当初其实是姬公子用药迷奸了你，所以你才被迫嫁给他的，唉，自从你离开王府后，我们都很愧疚没有替你说话，后来我们想要去和王爷说清楚这件事，可是我们又怕，我们应该鼓起勇气来揭发姬公子，是他色胆包天强占了你，根本不是你的错，他敢对你下合欢散，他真不是人……” 旧事重提，云芳又被百姓指指点点，这些人都是她敲鸣冤鼓吸引来的，就是为了要给姬晨喊冤，现在什么情况？ 现在却爆出她嫁姬晨的真实原因，没等她反应，有人又道，“难怪恒王妃刚才说世事难料，嫁给姬晨可惜了，原来她是被她夫君下了药迷奸了才嫁了他。” “现在她还来为那个男人喊冤，看她身上穿得也不好，这么冷的天，连件像样的棉衣都没有，手上都是冻疮，日子一定不好过，真是可怜啊！” 其实云芳为了卖惨引起百姓的同情，身上的衣裳还故意穿烂和穿薄了一些，现在却弄巧成拙。 百姓议论纷纷，又有知情人爆料，“你们还不知道吧，当初章家办喜宴，有一个叫姬晨的男人偷跑进章府后宅，和章二夫人行苟且之事被当场抓获，好多人都看见了，那场面简直不忍直视。” “是啊，我也看见了，衣裳都脱光了，屁股露在外面，玩得花得很，还说是读书人，就叫姬晨，气得章二爷当场就休了章二夫人……” “这事我也知道，闹得沸沸扬扬，没想到这就是姬晨的妻子，嫁了这样一个男人，真是倒霉。” 又有人接话，“其实云芳也不是想要嫁给他，是姬晨对云芳下药，玷污了云芳的身子，云芳也没有办法，清白也没了，不得已才选择嫁给他的。” “云芳是在宫里伺候的上等宫女，锦衣玉食，日子别提有多好过了，派头比富家小姐还大，在恒王府的日子，王妃也从没苛待过她，现在嫁了姬晨，却变成现在这样了，唉！姬晨真不是人，害了云芳啊！” “云芳真是可怜啊！” “她现在还要为他喊冤，这样的人就该送官府，让他千刀万剐才对。” “对，千万不能放过他，这么漂亮一个姑娘就这么被她糟蹋了，不得不嫁给他，嫁给他还不知道珍惜，穿这么破烂，跟着他没少受苦吧！”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开始指责姬晨。 云芳突然变成了苦主，她瞬间傻眼了。 江凤华也是满眼心疼，“云芳，你若愿意回王府，我愿意给你做主请求官府判你和姬晨和离，当初原本就是他强迫你的，他色欲熏心，对你下药，这件事情不怪你，看你过得这样辛苦，我真是心疼你，你过得不幸福，我心里都难受，想当初你在王府时，哪里受过这种罪啊！” 又有人道，“王妃说得对，和离吧，跟着他没有好日子过，他还和章二夫人都睡在一起，这样的人简直是丢读书人的脸，就不应该让他考功名。” 云芳被说得晕头转向，她只觉得耳朵都要被吵麻了，她还可以回恒王府吗？想想那些日子，她和苏侧妃过的日子，别提多美好了。 其实她也巴不得姬晨去死，听说苏侧妃回王府了，是恒王亲自去接的，说明她重新得到了王爷的喜欢，就算不做恒王的女人，在苏侧妃身边做一个丫鬟比她现在好一万倍。 她若继续留在苏家，她永远是姬晨的女人，供他吃供他喝，他一不高兴就打她，凭什么她要过这样的日子。 江凤华说的话让她心动了。 “王妃真的没骗我，我能和姬晨和离？”其实她和姬晨根本没成亲，刚才她敲鸣冤鼓时却亲口承认是为夫喊冤，只能让官府做主和离才能摆脱他是她丈夫的关系。 “当然，大周律法早就有规定，若夫妻不相安谐而和离者无罪，只要姬晨签下放妻书，你就自由了，今后你可自由婚嫁，与他再无瓜葛。”江凤华道。 百姓又起哄，“云芳姑娘，和离吧，你这么漂亮，一定能找一个更好的夫君。” “对啊，王妃菩萨心肠，一定会帮你的。” “和离吧，不要有心理负担，像姬晨这样品行的人，以后说不定他还要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来。” 就在这个时候，礼部官员突然来了朝江凤华见礼，“下官参见恒王妃。” 江凤华道，“请问大人你是？”穿着官服来的，她的确不认识。 左斯徐徐道来，“下官是礼部的左斯奉潘太傅之令来给学子姬晨下达禁考决定书，其子犯淫乱，通奸罪，这样品行的人没有资格参加科举，更不能让这样品行的人成为大周朝的官员。” 这事传到潘太傅的耳朵里，他又是主考官，姬晨肯定是不能参加科举了。 第176章 众口铄金，姬晨该判死刑 张安誉亲自带了左斯去给姬晨传达这个决定。 江凤华突然道，“张大人，左大人留步，对于姬晨对云芳下药，然后又对她实施暴力……这事该如何处理，大周律法应该有约定的吧！” 张安誉看向左斯，“礼部官员应该更了解一些。” 左斯道，“获罪或判斩，律法皆有规定，情节严重的可判斩立决，视情节而定。” 姬晨和章二夫人通奸是你情我愿的，男女都有罪，当时章家也没报官，是想要遮下丑事，变相地说明章家原谅了他们的行为，只休了章二夫人，并未追究其他。 他对云芳下药对其侵犯，当时也没报官，两人还做了夫妻，说明她原谅了他的行为，也很难判他死刑。 对他用刑和坐牢都是可以的，这样的人不惩治，如何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江凤华还不了解这方面的律法，通过讲解才知道个大概，其实本身也没有一个统一的律法，并不完善。 云芳听后，也不明白，但是她先前还指望姬晨考取功名，让她也做一做官夫人，现在他都不能参加科举考试了，她的官夫人梦也破碎了。 她盯着江凤华，“王妃真的能让奴婢和姬晨撇清关系？” “我刚才说了，按照大周律法，让他签下放妻书，从此你们就没有关系了，这些都由礼部来办的，现在礼部的官员到场了，他们自然会给你做主。”她沉声道，“云芳姑姑想和他和离吗？”你若想继续过苦日子，就把他救出去吧！ 她相信云芳不傻，贪财贪慕权势，这些姬晨一样不占。 “自然想。”云芳脱口而出。 “那请张大人也一并问一问姬晨，问他愿不愿意与他夫人和离吧！” 江凤华话没说完，百姓又道，“这样无耻的男人，就该让他蹲大牢，云姑娘直接和他和离吧，他若不同意，大刑伺候，打到他愿意为止。” 片刻后，张安誉出来，朝他们道，“姬晨不愿意和离，他还说死也要拉上云芳姑娘做垫背的，唉，他不同意，左大人也没办法。” 云芳完全被带偏了，她是要救姬晨离开的，他被关这么多天了，查不出他是刺杀王妃的凶手，就应该放了，姬晨放出来，他就要找江凤华或者京兆府讨要公道，往他们身上泼他们草菅人命的脏水，把江凤华拉下神坛。 现在就算他放出来，一个品行不端的人，他说的话也没有人相信了。 凭云芳的脑子是想不到这一层去的。 现在她只想要和他和离，自然不希望官府放人，最好让她死在牢里。 她道，“当初王府的很多人都看见了，是姬晨对我下药，我是被他强迫的，我要告他……” 她一边说着，还一边流眼泪，把手上的冻疮拿给大家看，“我每天像个丫鬟似的伺候他，他还打我，呜呜呜……我跟他之后，从没有吃过一顿饱饭，他甚至还要我把钱拿出来给他用，那些钱都是我以前做丫鬟时存的月钱，全都被他拿去用完了，我不给他，他就打我，他不是人，是畜生……” 云芳长得漂亮是真的，她哭得好看也是真的，这样一出就引起了大家的怜香惜玉。 江凤华是相信云芳的演技的，前世她能把谢觞勾住并上了他的床，就说明她是有本事的，云芳心高气傲，自私自利，她怎么可能为了姬晨那样的人过苦日子，明知道跟着姬晨没有指望了，她会及时止损。 经她一哭诉，大家又替她鸣不平，“凭什么他不和离就不能和离，官府应该可以直接判和离的，给云芳姑娘一个公道。” “给云姑娘一个公道……” 紧接着，众人又高声在京兆府衙门闹了起来，“让他和离，然后再判他死刑，是他害了人，他还想拉人去死，还有没有王法。” 章雨默也适时站了出来，向百姓讲出了实情，“若不是姬晨去勾引我二婶，我二婶怎么会和他鬼混，我二婶都四十多岁了，都是因为他，我二婶才被二伯父休了，然后她恨我二伯父，在章家放了火，导致我祖父母葬身火海，他们这么大的年纪了还要受火烧之苦，都是因为姬晨，他还敢喊冤枉，颠倒是非黑白，他这样的小人就应该千刀万剐了，我也要告他谋害我祖父母的命。” “这么说来，章国公和老夫人都是因他而死，这样的人实在罪不可赦，应该判他死刑。” “判他死刑……”百姓的喊声也很高：“说不定就是他教唆章二夫人到章家放火烧人，真是太坏了。” 张安誉没有想到舆论会突然指向要杀了姬晨，虽然没有证据证明他要刺杀恒王妃，可是就凭他勾引有夫之妇，又下药迷奸这两样罪行，他就能直接被判死刑了吧！ 张大人道，“俗话说得好，万恶淫为首啊！不除不快啊！” 左斯道，“实在太可恶了，无规矩就不成方圆，天底下如果没有律法约束，天下还不乱套了啊，姬晨还是读书人，在数罪并罚的基础上还应该罪加一等，从重罚处。” 他朝江凤华拱了拱手，“还请王妃稍等片刻，此案下官还要上禀尚书大人裁决。” 云芳和章雨默都要状告姬晨，礼部就必须要受理，就算苏家在礼部也有人，事情闹这样大，他们也不会为了一个姬晨站出来说话。 江凤华颔首，“云芳原本就是我恒王府的婢女，本王妃也是今天才知道她所嫁非人，日子过得这样凄苦，如果左大人能为他们和离，也是救她于水火之中了。” “下官尽量去办。”说完他就离开了。 事情闹得这样大，衙门外的百姓也没有要散去的意思，他们都在等礼部的结果，是不是能把姬晨这样的人送上断头台，以儆效尤。 现在因为他，竟又多了两条人命，闹到皇上面前，皇上也不会饶了他。 江凤华把云芳带进了衙门，又让他们的人悄悄把云芳带来的人控制住，让他们没机会离开。 就算苏婷婉接到消息赶来也无济于事了，她若想要救姬晨，就要做好被泼脏水的准备。 江凤华想：如果苏婷婉真的来了还真是好了，她保证让她也名声扫地。 事实是，事情闹成这样，就算苏婷婉来了她也不敢露面，如果她再像以前那样蠢，她就白活了。 现在为姬晨说话，所有人都会把矛头指向她。 江凤华还真是狠毒，引得这么多百姓闹事。 此时，苏婷婉真的坐在远处的马车上，静静看着，云芳那蠢货，竟被江凤华策反了。 第177章 姬晨的报应 衙门里，云芳突然叫住她，“王妃，你真的能帮我吗，以前的事你真的不记恨我，我知道你一直和苏侧妃在斗，而我是苏侧妃的丫鬟。” 江凤华微笑，“我记恨你什么呢，严格来说我与你并没有仇恨，反而我还很可怜你，你明明是苏家的丫鬟，他们还这么对你，就算你到了苏家，他们知道是姬晨欺负了你，他们也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你讨要公道，甚至还利用你，最后你想想你能得到什么，名利，权势，身份，地位，还是他们能给你钱。” 云芳突然变成了哑巴，她想要的自然是荣华富贵的生活，同样是人，有的人生下来就是公主，而她为什么就是奴婢。 她和姬晨住进了苏府，她还是一个身份低贱的丫鬟。 苏家当然不会为她讨要公道，因为在他们的心里，她是苏家的下人，是苏贵妃身边的一条狗，她的命不值钱。 “走吧，去瞧瞧姬晨，既然要和离了，和他好好道个别吧，把话讲清楚，免得以后牵扯不清。”江凤华言尽于此，她了解云芳，她憎恶命运对她不公，就想要爬上枝头变凤凰，可惜她又没这个命，唯一能改变命运的办法就是嫁人，还嫁了个不是人的人，她得多憋屈啊！ 姬晨都要死了，她还是要让云芳去发泄一下的，将姬晨踩入脚底下使劲地碾压。 来到地牢，江凤华道，“我先回避一下，你们慢慢聊吧！”只有她回避了，云芳才好发泄胸腔里的不满。 云芳道，“王妃不怕……” “我怕什么，这里是地牢，难道我还怕你把姬晨救走了吗？” 云芳也开门见山，“王妃是想要从我和姬晨的嘴里知道是谁要刺杀你吗？” “云芳，你想多了。”她淡淡道，“你以为要杀我的人会因为你和姬晨的证词而获罪吗？” 苏炫之所以这么有恃无恐，因为他知道这件事无论如何都牵扯不上苏家，就算闹到皇上面前，他们指认苏家，最后也只是诬陷，毕竟现在边关正在打仗。 皇上不会傻到为了一个不重要的恒王妃去得罪整个苏家。 云芳并不知道江凤华所想，见她转身的那一瞬间，她只觉得心间剧烈颤抖，恒王妃明明也才十五六岁的年纪，眼神太过笃定犀利，她仿佛早就知道谁要杀她。 想到苏婷婉每一次都在她面前栽跟头，明明王妃看着柔弱又不谙世事的样子。 她浑身打了个激灵便朝关押姬晨的牢房走去，心里却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姬晨见到她，“云芳，你是怎么进入地牢的？” “是恒王妃带我进来的。”云芳没有瞒着他，她知道也瞒不住。 “江凤华？她为什么带你进来？”只见姬晨眼睛恶狠狠地盯着云芳，怒声道，“刚才他们进来找我说你要与我和离？真的吗？” 云芳冷笑道，“是，我就是要与你和离，我要离开你这个窝囊废，再也不受你欺负了，我忍够了，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花着我的钱，还要让我像丫鬟一样伺候你，我恨你，都是因为你我才变成这样。” 姬晨只知道云芳要和他和离，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他想一定是江凤华和她说了什么，她才突然这样。 他直接道，“云芳，你别听江凤华挑拨，她是骗你的，你现在要和我和离，你是不是傻啊，你一个女人能去哪里，你能做什么，你以为江凤华还会让你回王府吗，当初是恒王亲自把你赶出的王府，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你爬不上他的床了。” 云芳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若不是你给我下药，我怎么会失身于你，我更不会被赶出王府跟着你过苦日子，都是因为你。” 姬晨被打，他想要嘲讽云芳两句，这时，他突然看见拐角处有一抹衣角，他想一定是江凤华在偷听，想要从他们的口中套出他们刺杀恒王妃的证据，套出幕后之人是谁。 现在这种情况，他还谨记苏炫的嘱咐，一个字都不能透露。 他朝云芳眨了眨眼睛，让她不要乱说话，又道，“云芳，你冷静一下，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我们是夫妻了。” “谁和你是夫妻，我们拜堂了吗？你给我聘礼了吗？姬晨，就你这个样子，我看你一眼都觉得恶心，今天我来就是要和你说清楚，从今以后，我们再无任何瓜葛。”云芳把心里的委屈骂出来总算舒坦了。 “你发什么疯？”姬晨差点对她破口大骂说出苏家，“云芳，你别闹了，我是冤枉的，我没有刺杀恒王妃。”想套我的话，真当我是傻子吗？ 云芳见他还在装，只觉得他们在恒王妃面前都是跳梁小丑，包括苏婷婉，不管他们怎么蹦跶都跳不出江凤华的手掌心，并且姬晨马上就要死了。 她突然起了玩弄的心思，很想知道姬晨在生死面前是什么表情，“如果我告诉你，你马上就要死了，你还会不会帮他们做事？” “你疯了吗？”姬晨又吼了一声，江凤华不敢让他死，“你敢背叛……” 云芳被他折磨了几个月，早就恨透了他，她拔出头上的发钗眼睛都不眨一下插进了他的手背，痛得姬晨尖叫一声，“啊！” “姬晨，这几个月你是怎么对我的，这一点痛都忍不了，待会儿你被送上断头台时，你的人头落地，你该有多痛啊！”亲自找姬晨报仇她只觉得痛快。 姬晨痛得瞳孔失去焦距，他已经被用了重刑，好不容易撑到今天，等到今天这个机会让江凤华身败名裂的机会，“没有证据他们怎么敢杀我。” “你以为你就只犯了刺杀王妃的罪名吗？” “你什么意思？”姬晨痛得说话都说不出来，他还是没有感觉到死亡来临的恐惧。 “你被取消了参加科举考试的资格，你就没想过为什么吗？你为什么揪着他们没有证据就以为他们不敢杀你呢，你以为你是谁啊，你以为你还是恒王殿下的义兄吗？你真是他的义兄，他又怎么会赶你出府。” 云芳没有多说，拔出钗子又插进了他的另一只手，牢房里的场景惨不忍睹，却没有一个官兵出来阻止。 第178章 姬晨临死才知道他曾是王爷 江凤华和莲叶等人躲在另一边，听到姬晨的叫声都觉得痛。 莲叶甚至闭上了眼睛，捂住了耳朵，平时大大咧咧的一个小姑娘也觉得害怕。 傲雪也觉得心间颤抖，云芳这个女人也太狠了。 她悄悄看向江凤华，只见她唇角翘起微笑，王妃这一招难道就叫借刀杀人，鲜血都沾染到别人的手上与她们无关。 江凤华微微闭上了眼睛，她脑海里的那一抹血红比今天的更恐怖，前世，姬晨和苏婷婉得意忘形的嘴脸，无论过了多久，她都不会忘记。 今天姬晨所受的苦是他应得的，他要毁她清白的时候，可没有手下留情，莲叶的血染红了整个晨曦宫，她死都没有瞑目。 就算左大人求不来判姬晨处斩的文书，他变成现在这样也挺好的，让他体验一下生不如死的滋味也挺不错的。 就在这个时候，张安誉带着人跑到牢房里阻止道，“姬夫人，就算你再恨，你也不能私自对你夫君用刑，你受的委屈我们都知道，官府会管的。” 张安誉也是会说话的，他只没想到云芳这么狠，他之所以出面阻止，是不想姬晨死在京兆尹的牢房里。 云芳在姬晨身上连刺了好几下，钗子细长，刺进身体里，没伤到主要血管也不会死人，但是却能让他痛不欲生。 姬晨心里明白是江凤华捣的鬼，她一直不现身，一定是躲在背后看他笑话，他还是不明白江凤华为什么要这么害他，他明明没有得罪过她。 云芳被官兵带到了外面，这些日子她积压在心底的怨气全都散发出来了，她也好受多了，原来亲自手刃仇人是这么爽。 她从牢房里出来就见江凤华等在外面，突然，她朝江凤华跪下，“王妃。” 江凤华也懒得搭理她，像云芳这样的女人，她不想和她有任何牵扯，上一世，她被封了个夫人，她以为爬上王爷的床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其实她被苏家两姑侄整得很惨，不仅一辈子怀不了孕，年纪轻轻就死了，还死得不明不白。 她若知道自己命运这么凄惨，她还会痴心妄想吗？ 云芳见她盯着自己不说话，重重地在地上磕了个响头，“求王妃收留奴婢，奴婢现在已经完全得罪了苏家，只怕走出京兆府的大门，奴婢也活不了。” “你是苏侧妃的人，现在她回来了，你大可求到她的面前，让她收留你，这样一来你的生活又会回到以前的样子，苏侧妃重新得到了王爷的喜欢，你还有机会。”她意有所指。 云芳盯着她清澈明亮的大眼睛，那里面似有一汪清泉将她里里外外都照了个遍，她就像是脱光了衣裳站在江凤华面前，一点隐私都没有。 难道王妃早就知道她想要获得王府恩宠吗？ 她连忙表忠心，“奴婢不敢有半点非分之想，现在奴婢已经是一个被破了身子的女人，又得罪了苏家，若再敢勾引王爷，奴婢就别想活了。” 首先苏婷婉就不会放过她，她想来想去，只有投靠恒王妃才可能保住一命。 江凤华嗤之以鼻，她以为她会怕别人勾引谢觞吗？ 现在叶素素已经去了边塞，能不能成功就看她自己了。 云芳又道，“我知道我已经没有资格进入恒王府了，如果王妃愿意护我一条命，我这条命就是王妃，我只是不甘心这么快就死。 我自私自利，一直梦想着想要过好日子，可是现在我知道我错了，好日子不是给我们这样的女人的，就算我检举了苏家，官府也不会动苏家分毫，因为没有皇上点头，就没有人能动苏家。” 江凤华听完她说这些，对她更是提不起半分兴趣，云芳是死是活都与她无关，她转身就走了。 云芳仍然跪在地上久久不愿意起来。 这时，礼部的左斯急急忙忙地赶到京兆府，“参见王妃。” 江凤华淡淡道，“左大人。”她脸上也没有表现出半分情绪露出来，云淡风轻的样子，仿佛刚才衙门外的那场闹剧与她半点关系都没有。 左斯这才道，“判决结查下来了，尚书大人愿意给云姑娘办和离，并且姬晨品行实在不端，立即押往菜市场行刑。” 江凤华心里一紧，温声道，“看来左大人和张大人都要忙了，那我们就不打扰二位办案了，先告辞了。” 左斯没想到她是这个表情，看不出她任何情绪。 江凤华带着人出了衙门，门外的人头还没有退开，几乎都在等着官府最后的裁决。 只等衙门旁边的告示栏写出姬晨被判斩首的公告，大家才欢吹呼起来。 江凤华唇角含笑，朝远处的马车看了一眼又收回视线，“走吧，回府。” 莲叶实在兴奋，“咱们不去菜市场看杀头吗？” “你去吧！去玩会儿。”江凤华不想去，不过莲叶是可以去看一看她上辈子的仇人终于得到正法了。 “我……” “想去就去吧，我也没什么事，傲雪陪着我就行了。” - 与此同时，苏婷婉坐在马车里，她掀开车帘的一角紧紧地盯着外面，就见江凤华雍容华贵的样子踏出了大门，云芳也不见了踪影。 她让丫鬟仔细盯着，却也没有看见云芳出来，她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不一会儿，只见浑身是血的姬晨被套上脚链和手套出来，当然，他是没有力气自己走的，左右两个官兵搀扶着他。 苏婷婉看到这样姬晨，她下意识捏紧了裙角，想要喊她一声大哥。 她想要冲出马车，想要救姬晨，原来江凤华知道姬晨的下场，她才提前走了。 姬晨还有最后一口气，这时，他也看见了苏婷婉就坐在马车里，他想喊救命，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的喉咙就是喊不出来，他样子狼狈极了。 他被关进了牢笼里，看着自己的血一滴一滴往下掉，他感觉自己的血都要流干了，身体里的力气也要被抽干了，天空中阴沉沉的，仿佛要下雨了一样，他无力地瘫软在囚车里，望着一望无际的天空慢慢闭上了眼睛。 他眼前仿佛看见一抹血红喷了他一身。 一个女人的胸口刺进了一把匕首跪在他的面前哭泣，哀求，“不是贤妃，是奴婢约姬王爷来的晨曦宫，奴婢痴心妄想，奴婢错了……” 他一袭华服加身，威风凛凛，尊贵不凡，这时一个素色衣裳的女人抱着中刀的女人哭得惊天动地，像是要哭断气了一样。 姬晨看一眼那个可怜巴巴哭泣的女人，他吓了一跳，俨然是江凤华的脸。 他疑惑，怎么可能是江凤华，她即不漂亮也又精致，像个粗鲁的村妇。 有人在喊姬王爷，是在喊他吗？ 他是王爷吗？ 贤妃又是谁？是江凤华吗？ 第179章 遥不可及又触手可得的荣华富贵 姬晨柔了柔眼睛，眼前的女人也消失了，他感觉他的灵魂突然漂浮到半空，看着囚车里自己的狼狈模样，他变成了冰冷的尸体就这么躺着。 这时他才生出了恐惧害怕，他的眼睛瞪得圆溜，眼珠子仿佛要从眼眶中凸出来了似的，喉咙也似被人掐住，仿佛要窒息，他试图伸手去碰他的身体，可是无论他怎么用力，他都够不着他自己。 他突然又飞入了天空进入了乌黑的云层里，这里仿佛像是另一个世界，除了天空是黑的，这里的一切都是他想要的。 金碧辉煌的大房子，数以计百的奴仆，纵情的歌舞，酣甜的美酒，酒色醉人，他在酒池里纵情歌舞。 姬王府几个大字耀眼夺目，气势磅礴，他只觉得触手可及又模糊不清，眼前的富贵他仿佛遥不可及又触手可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感觉他应该有这样的好日子。 眼前的情景历历在目，像云层里的虚浮，他迷恋向往。 他原本只是出生在普通人家，他从小读书，励志要考取功名改变命运，他走过很多地主，读万遍书不如行万里路。 这条路他也走对了，他学到的东西比书本上的多多了，比如他交了朋友，吃了佳肴，喝了美酒，见识过书中都没有的颜如玉，他乐在其中。 直到他遇见了一个女子，一个鲜衣怒马的娇俏少女，她一人一马一剑走江湖，她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苏婷婉。 他被她的娇俏明媚所吸引，他问她从什么地方来，又要去什么地方？ 她答：她从边塞来的，她要去往盛京城找她姑母，她姑母就住在皇城里。 皇城，什么样的人才能住在皇城里，自然是无比尊贵的人，是他们老百姓一辈子都无法触及的地方，而她却轻而易举地能去那里。 他们成了朋友，结伴而行，他见识了盛京城的繁荣，知道她的父亲是大将军，她姑母是皇上最宠爱的贵妃娘娘。 他看见她的眼睛都在发光。 有一天，苏婷婉突然带来一个尊贵的男人，她和那个男人也成了朋友，后来苏婷婉悄悄告诉他，那个男人其实是皇帝的儿子，是恒王殿下，一个生来就不用读书不用考试就有拥有荣华富贵的人。 恒王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就想做一个普通人，他和苏婷婉陪着他一起过普通人的生活。 恒王嘴上说着不想暴露身份，但是他却很大方，他从不拘泥于小节，他们一起去游山玩水，姬晨心里明白，恒王从不为肚子的温饱而担忧，从不为冬日要御寒而担忧，他这哪里是想要过普通人的生活。 他知道恒王从不与盛京的世家公子交往，更不与他的兄弟手足往来，他们关系好像都不好。 他心里顿时有了一个计划。 于是，他开始想尽办法讨好他，顾及他的情绪，把他当成弟弟一样照顾，终于，他们成了无话不谈的的朋友。 为了避嫌，苏婷婉主动喊他一声大哥，那时她和恒王也还只是朋友关系。 再后来，他们结拜为异姓兄弟，他年纪稍长，他成了大哥，恒王成了二弟，苏婷婉却变成了他们的三妹。 他装着不知道他的身份继续在外面游学，从此之后，他便不再为吃饭住店穿衣而发愁，他也不知不觉过上了富贵人的生活。 他再见苏婷婉时，发现恒王牵着她的手，他心里隐隐发痛，但是一想到对方身份是恒王，他主动隐忍下这一段感情。 如果他是女人，他也一定会选择身份尊贵的恒王。 他知道苏婷婉也是喜欢她的，她看他的眼神不一样，恒王只不过是多一重身份。 从此，他又出去游山玩水了，遇到过很多漂亮的女人，比苏婷婉漂亮，他和她们纵情声色，无比畅快。 他收到了恒王即将成亲的消息，他娶的女人不是苏婷婉，而是别人，他当时十分懊恼，回来劝过苏婷婉，可是她宁愿做妾，她都要跟他在一起，难道她就这么爱他吗？ 难道她不是和他一样，在乎的是恒王的身份。 苏婷婉很依赖他，所以她什么事都会和他讲，他们无话不谈。 她姑母告诉他，恒王身份尊贵，将来他的前途必然是一片光明坦途，他们要赌的正是恒王将来的地位。 庆幸的是他们赌对了，恒王虽然娶了王妃，却从未踏入过她的院子，江凤华独守空房，恒王对苏婷婉依然宠爱有加，最后还让她做了皇后，而他却一路步步高升成为了姬王爷。 皇上给他赐了王府，他在王府中享受着荣华富贵，美姬美妾如云，供他挑选赏玩，刚才他看见的那处金碧辉煌的院子就是他的王府，他想冲下去，可是他的身体却只能漂浮在空中，根本摸不着碰不到，就像是在梦里。 这时，他眼前又出现一个场景…… 恒王已经做了大周国的皇帝，此时皇宫里正在举办宴会，璀璨的宫灯映照下，大殿一片欢乐，官员们筹光交错，把酒言欢，纸醉金迷，好一副热闹的景象。 就连云芳都是一副娘娘的打扮，原来云芳做了谢觞的女人，他想去问问云芳何德何能做了谢觞的嫔妃。 这时，他突然看见一个人影，满身的锦衣华袍，头戴金冠，竟是他梦里的姬晨。 他跟着他一路往后宫走，竟直接眼到了坤宁宫门口。 姬晨推门进去，只见满身华丽凤袍的苏婷婉，她容光焕发，贵气非凡，满头的金银首饰。 姬晨已经在宴席上饮了些酒，看见苏婷婉的第一眼，他毫不避讳地夸赞道，“三妹，你今天真漂亮，像天宫的王母娘娘一般。” “大哥，你怎么来了？”苏婷婉微笑，脸上满是娇色。 “无意中走进来的，准备地说，自从三妹进宫生活之后，我就没多少机会见三妹了，现在懒得有机会，我也只是跟随着心而走。”姬晨嘴上说着挑逗的话。 苏婷婉瞪他一眼，“做了王爷嘴上还是没个把门。” “三妹做了皇后也不一样了。”他道。 她又屏退了随身宫女，只留她和姬晨在宫中，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异样，“大哥身边从来不缺红颜知已，府中姬妾无数，大哥就没想过娶一位王妃。” 第180章 他们一起设计江凤华?不可思议 “我心中的妻子早已嫁作他人妇，现在已无心娶妻。”姬晨眼睛盯着苏婷婉，里面满是情丝，“三妹，你心里比谁都清楚我的心意吧！这么多年了，我从未变过。” 苏婷婉面红耳赤，她早就知道姬晨喜欢她，很多年前就知道了，那时她还没有遇到谢觞，她道，“大哥，你胡说八道什么，今天是陛下寿宴，我们快去宴会吧。” 姬晨从她背后搂住她的腰身，唇瓣亲吻着她的脖子，口中有酒气喷洒出来，苏婷婉掰开他的手，却掰不动，身体也变得紧张，细声道，“大哥，你喝多了，快放开我。” “宴会还没开始呢，我也只饮了一杯，我没醉，是三妹让我沉迷陶醉了。”他嘴里说着情话，紧紧地圈住她的腰身，“婉婉，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人。” 苏婷婉心脏跳得咚咚作响，她脸色羞红，“大哥，不得放肆，我已经是大周的皇后了，不可不懂礼数，你快放开我。” 她已经成功当上皇后，断然不会做错事情来毁了自己的前途。 “皇上以前不仅娶了王妃，做了太子之后又纳了好几位美人入府，现在更是已经选了一轮妃子进宫了，早晚他的三宫六院都会住满的，三妹多久没有见皇上了，皇上又有多久没有来三妹的宫里了。”他在她耳边絮絮叨叨。 苏婷婉反讽道，“大哥府中不也姬妾成群吗？他是皇帝，想要有多少女人就有多少女人，不是很正常的吗？” 姑母告诫过她了，这种醋吃不得，只要皇上愿意全天下的女人都是皇上的。 “我没有女人，在陛下面前就没办法交代，难道三妹是想陛下看出什么而迁怒于你吗？我对三妹一直是与众不同的。” 苏婷婉心间抖动，说什么情深似海，她和谢觞在一起好了没几年，他的府中也是女人无数，现在他也没做几天皇帝，太后又给他选了无数妃子进宫，他真的爱她吗？ 当年，他在晨曦宫里和江凤华圆房，江凤华怀孕一胎两子，明明一个本该被忘记的人，现在他却封了她贤妃娘娘，她是有多贤惠才得谢觞如此挂念。 姬晨亲吻上她的唇瓣，轻易就将她心中的欲火点燃，她突然捂住他的嘴唇阻止，细声道，“今天是皇上的寿宴，不可……” 她的服饰早就穿戴整齐，断不会再与他在宫中鬼混。 姬晨身上的欲火旺盛，这么多年了，他总算抱到她了他怎么可能放手。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是她的心腹，“娘娘，该走了，皇上那边已经招待完贵客去宴会厅了。” 苏婷婉一把推开姬晨，镇定道，“本宫马上就来，你们在殿外等候。” 她连忙跑到铜镜边整理衣裙和头发，还好没有乱，嘴上的口脂被他吃掉了，她又随意补了一下。 姬晨唇角含笑，“无论到什么时候，婉婉都是最漂亮的女人。” 苏婷婉瞪他一眼，“你以后不可放肆了，这里是后宫，你也不可再来了。” 她面色娇红，姬晨终于明白她进宫后她身上到底什么改变了，她变得越发娇媚了，在宫外的苏婷婉是洒脱的，无拘无束，天真活泼的，现在更有女人味了，更像皇后了。 这时，苏婷婉突然道，“你这么喜欢美人，晨曦宫里就住着一位美人，不如你去瞧瞧，那边有一个湖，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常去湖边散步。” “你是说皇上的原配妻子江凤华。”他都好多年没有见她了，不说起来，他还以为江凤华早就死了，“倒是个小美人。” 苏婷婉嗤之以鼻，“你们男人都一个鬼德行，你现在再去看看她还是不是个小美人。”早变成深宫里的怨妇了。 “我去晨曦宫，这怕不妥当吧！再怎么说她也是皇帝的原配妻子，我应该避嫌的。”姬晨故意把原配妻子说得重了些，就是想看苏婷婉脸上愤怒的表情。 苏婷婉怒眼圆睁，“你什么意思，现在本宫才是他的皇后，原配又怎么样，还不是一个下堂妇。” “今天是皇上的生辰，每年的这个时候，她都会去替皇上放灯祈福。”苏婷婉又道，“你去把她弄到手，然后就说是她耐不住寂寞故意勾引你，其他事交给本宫来办。” 姬晨站着不动，“皇后是想让她彻底从皇宫消失，如果这样，本王付出的代价可就大了，娘娘拿什么补偿我，这是一件很有风险的任务，比以前的都要危险，一不小心，小王的王爷之位都保不住。” “事成之后，本宫保你满意。” “诚意呢。”他道。 苏婷婉上前蜻蜓点水一般吻在了他的唇瓣上，又亲自拿手绢擦掉了他唇上的口脂，朝他抛了个媚眼，“就看大哥有什么本事了。” 苏婷婉又交给姬晨一些早就准备好的信件和她收集的手绢。 姬晨看后道，“原来娘娘早有准备啊！” “棋局都铺好了，要怎么下，就看大哥了。”苏婷婉早就想要除掉江凤华，可是她生了皇子和公主，她也刚坐上后位不久，后宫交到她的手上，不能惹出事端，她还要扮演一个贤后的模样，做给天下人看，善待皇上后宫里所有的女人，包括背着她爬上谢觞床的云芳。 说完他打开门朝苏婷婉恭敬行了一礼，“小王这就走了。” 天空中漂浮着的姬晨看见这一幕，他整个人都呆住了，眼前种种是那么真实，苏婷婉是谢觞的皇后，江凤华却成了嫔妃，而他是王爷，这一切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姬晨一路走，路上遇见宫女他也调戏一番，引得宫女们心花怒放，他又喝了些酒。 到了后宫，江凤华带着一众宫女守在湖边，这里十分寂静又偏僻，江凤华身边跟着两个一岁多的小娃娃，都这么大了他们路都不会走。 姬晨躲在树后悄悄看着这一幕，只见江凤华身穿一袭洗旧了的衣群，现在正是春暖花开的季节，到了晚上却还是很冷，她盘了规整的妇人发髻，衣服虽旧却很干净整洁，耳边的耳坠也不名贵。 她很瘦，瘦得几乎挂不住衣裳的样子，她脸上的皮肤很粗糙又蜡黄，浅浅地施了一层胭脂，却可以看出她的美态，她不仅美，仪态也端正大方，神色怡然自得，她的眼神清明，看着石凳上坐着的孩子满是温柔。 姬晨暗忖：他们是皇上的孩子吗？怎么看着一点都不像皇子和公主，打扮得一点不精致。 第181章 捉奸现场 江凤华亲手做了好看的莲花灯，花瓣是寿桃的模样，颜色粉嫩艳丽，花瓣上写满了祝福，她只祝福却未提名要给谁祝寿，莲花灯的巧妙之处在于合拢后便是一个精致的寿桃。 对岸灯火通明，烟花璀璨。 今天晚上的寿宴她是不配参加的，当然她也不想去凑这个热闹，她的礼物早就送到乾清殿了，她的嫁妆已经卖得差不多了，买了一件上好的丝绸做了一件男人的贴身衣裳送到乾清殿。 莲叶道，“娘娘，你今天穿得也太素了，咱们可以借这个机会的。” 她望着远处灯火阑珊处，“那里有娘娘最想见的人，娘娘也可以学着那些狐媚子争一争宠的。 娘娘打扮一下还是很漂亮的，学些狐媚之术又怎么样，难道还能比别人差吗？可惜娘娘总是记得礼义廉耻。” 江凤华仿佛没有听见她的话，“我什么都不想，也不想去争，只愿他岁岁年年安康自在。” 她还是很感谢他给了她两个孩子，仅凭这一点她就不会恨，也许有一天他会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回头看她一眼，她不知道自己的这一想法有多蠢，企图用孩子套住一个男人的心，她会因这两个孩子，折磨她半生更加凄苦。 她手上捧着莲花灯，十分珍爱的样子，莲花灯有两盏，一雌一雄，栩栩如生，落了水渐渐随水流逝，越来越远，她唇角含笑准备让莲叶和红袖带着孩子回去，她想一个人在这儿坐坐。 莲叶和红袖哪里会独留她一人在此处黯然神伤，至少她们可以陪着她。 “泪湿罗巾梦不成，夜深前殿按歌声。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薰笼坐到明。”莲叶也学着吟诵了一首诗，又道，“难道娘娘今后要一直过这样的日子？”她还想劝一劝。 她语气平静，像是习惯了，“你从哪里学来这些诗词，真是会瞎操心。” 莲叶独自掉了眼泪，她家小姐怎么就这么倒霉，她招谁惹谁了，当年先皇为什么要给她赐婚，后面却这样对她家小姐。 江凤华见她哭得鼻子都红了，解释道，“以后别再为这种事难过了，让你读书习字不是叫你看这些深宫怨妇的诗词的，再说我与皇上并没有恩情，谈不上断了恩宠。” 她就这一句没占，其他三句全占了，她若不喜欢皇上，为何年年都为皇上祈福做寿桃莲花灯。 就在这个时候，姬晨突然从暗处走了出来，假意朝江凤华行了一礼，“小王见过贤妃娘娘。” 江凤华见后宫禁地有外男闯入，她稍作退后，避开他的直视，沉声道，“你是何人？为何在此。” “小王的名字叫姬晨，是皇上的义兄，娘娘当年还是恒王妃的时候，我们在恒王府见过，有过一面之缘，难道娘娘不记得在下了吗？”姬晨主动介绍身份，又进了一步，道，“今日小王进宫给皇上祝寿，见这边有微光闪耀，便过来瞧瞧，娘娘怎么不去前殿给皇上祝寿，反而在这里放花灯。” 江凤华转身走到孩子身边，从红袖手中接过女儿抱在怀里，“走吧！咱们回去了。” 她不认识他，现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后宫，已经是不合规矩了，早些离开，免得横生枝节。 可姬晨并不让她离开，拦在了她的面前，“她是小公主吧，长得真可爱，和娘娘一样漂亮，小王可以抱抱小公主吗？” 姬晨不顾礼教直接摸在了江凤华的手上，江凤华瞬间弹开，沉声道，“姬王请自重。” 莲叶突然冲了过来挡在了江凤华的面前，对着姬晨气狠狠地道，“这里是后宫，姬王爷贸然出现在这里怕是不妥当吧，再说王爷既是皇上的义兄，就该知道这里不是王爷该来的地方，王爷请快点离开晨曦宫吧！”她家娘娘还要给皇上祈福呢，真是扫兴。 被挡了视线，姬晨恼怒，一把将她推开，差点让她摔倒，红袖抱着小皇子上前来扶住莲叶，“没事吧！” 江凤华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姬王再如此无礼，本宫要叫人了。” 姬晨索性不装了，“娘娘叫啊，叫来了人，我便说是娘娘约小王来此幽会。” 他手中突然多了一方手帕，“娘娘绣的手绢真是栩栩如生，令本王流连忘返。” “你……”江凤华本想要爆粗口，可是她看了女儿一眼，怕吓到女儿，要顾及女儿，又躲开了他。 她心里突然升起了一抹不好一预感，“莲叶，红袖咱们快走。” 可没等她们离开，远处来了一群人，看不清人影，却听见了嘈嘈杂杂的脚步声十分急切地朝这边走来。 江凤华知道再走已经来不及了，越走越是说不清楚，不如坦荡面对。 很快，皇后和皇上等人全都挤到了这片拥挤的园子里，只听皇上怒吼一声，“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江凤华盯着谢觞有些失神，她抱着孩子直接跪到了地上，“臣妾参见皇上。” 红袖和莲叶也纷纷下跪行礼。 没等皇帝看清地上跪着的人影，这时，皇后突然道，“原来是贤妃和姬王在此啊！这么晚了怎么还抱着小皇子和小公子到湖边来了呢。” “回娘娘，臣妾和孩子是来……” “虽然已经开春，可夜里还是凉啊，贤妃怎么让皇子和公主穿这么少，怪冷的。”皇后上前主动去抱了孩子，一岁多的孩子也不会说话，也没有学会走路，苏婷婉一抱，两个孩子就哇哇哭了起来。 听见孩子的哭声，江凤华也着急了，顾不得解释。皇上的视线也落到孩子身上，眼中闪过一丝烦躁，冷声道，“把孩子抱下去吧。” 江凤华眼睁睁地看着孩子被抱走，苏婷婉冷着眼看着她，像是在警告想要孩子就老实一点，若再敢勾引皇上，孩子能不能回到她身边就难说了。 云芳也做了皇帝的女人，现在她是云美人，开始阴阳怪气地道，“贤妃娘娘和姬王爷孤男寡女在此做什么呢？不会是赏灯观花吧！” 江凤华解释道，“臣妾在湖边散步，姬王爷突然闯了进来，臣妾正准备走。” 谢觞盯着她的脸，显得像是营养不良，转而他又盯着姬晨，“姬王不在宴席上，怎么会在此？” 第182章 早有准备要陷害 姬晨朝皇上行了一礼，“臣是受邀约来的，来了之后才知道原来等在这里的人是贤妃娘娘，臣若知道是娘娘，断然不会找过来的，臣知罪。” 云芳接收到苏婷婉的眼神，表情夸张地道，“后宫嫔妃与宫外男子私通，是贤妃娘娘吗？她可是书香门第里的大家闺秀，知礼义懂廉耻，是不是守不住深宫寂寞，所以才与宫外通信。” “云美人这么清楚整个过程，难道也是因为深宫寂寞做过这种事情。”江凤华怼她一句。 云芳愣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臣妾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皇后道，“贤妃不要生气嘛，云美人也不是这个意思，是姬王说受邀约来的……” 皇上冷声道，“退下吧！” 他一步一步走到江凤华面前，眸子扫视了一眼四周，湖水中还飘荡着两盏花灯，他朝侍卫冷声道，“去捞起来。” 侍卫领命而去。 姬晨连忙求饶，“皇上，臣是真的受邀约来的，臣这里有证据，臣也的确不知道邀约臣的是贤妃娘娘。”意思是说贤妃一个人在宫里思春勾引宫外的男人，他只是其中一个。 紧接着他拿出一些手绢递到皇上面前。 曹总管接过又仔细检查才递到皇上面前，众人一看，上面一些十分露骨思春的诗句，绣工技术高超，可以看出是出自一人之手。 姬晨又拿了一方帕子递到皇上面前，“臣偶然得到，也是鬼迷心窍才会赴约前来。” 上面写着：日日思君不见君，与君相知不相识，但愿君心似我心。 皇上将帕子扔在她的身上，冷声道，“这些帕子是你绣的？” 江凤华接过，猛然一惊，从她眼中的神色已经可以看出端倪，就是她绣的，她怎么会不认得自己的刺绣，可是她并没有写这些诗句。 “应该不是贤妃绣的，她是宫里的娘娘，怎么可能绣这些东西流落到宫外，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皇后道。 “是臣妾绣的。”江凤华主动承认，“但是上面的字不是臣妾写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些字，更不知道这些手绢怎么会到了姬王爷的手中。” “不是绣给姬王爷的，那又是绣给谁的，难道还有别的男人和贤妃联系吗？”这时不知道是谁突然冒出这一句。 “你为什么要绣这么多手绢流落到宫外？”皇上问她。 江凤华瞪着苏婷婉，只见她唇角勾着笑意盯着江凤华。 “臣妾是……无聊绣着玩的。”江凤华咬着牙齿，满肚子的苦水没办法诉说，孩子在苏婷婉的手中，她现在是皇后，只要她一声令下，她和孩子的日子会过得更苦，甚至会见不到孩子。 莲叶实在忍不住了，跪在皇上面前，“不是这样的，娘娘是绣了帕子换银子，皇上，娘娘是您的发妻啊，您爱国爱民，关爱百姓，为何偏偏对您的发妻不管不顾。” “莲叶，住嘴。”江凤华阻止。 “朕少了你银子吗？你在宫里还缺吃缺穿吗？”皇上眼睛气得似冒出绿光，恶狠狠地盯着她的脸，冰冷蚀骨，冷得她直打寒颤。 江凤华只觉得如雷轰顶，她绣刺绣到宫外是托付二姐这层关系在卖的，这事放在平常人家也不是什么大事，可是她是后宫嫔妃，这事一旦揭露就会连累二姐和金家。 金家的日子已经够难过了，她不能再连累他们了。 江凤华连忙摇头，“不是，臣妾就是绣着玩的，没有卖钱。” “既然如此，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手绢怎么流落宫外了？”苏婷婉道，“以你贤妃的位份，每月也可以领不少银子，小皇子和小公主也留在你身边养，他们的那份银子都是送到你手中了的，该送到晨曦宫的衣裳鞋袜等，一样不少，都会按时送到，今天是皇上的寿辰，你还穿成这样，你的宫女还说你绣什么手绢换银子，你这样做是想在皇上面前指责本宫苛待你吗？” 这时，苏婷婉还委屈上了。 又有嫔妃道，“皇后娘娘一直公正，从不少臣妾们的吃穿用度，依臣妾看贤妃就是故意在皇上面前装可怜，明明是她绣这么多手绢流出宫外，不知捡点，现在却说成是换银子。” “咱们皇上英明神武，自皇上登基，百姓的日子越来越好过，她却绣手绢换银子，这样的谎话是指责皇上养不起她吗？我看啊，她就是想要故意陷害皇后，嫉妒皇后。” “只怕就是想要红杏出墙，姬王爷这不就被他约来了吗？若不是刚才云美人撞见她和姬王爷在此，皇上还蒙在鼓里呢？” 姬晨一听，连忙跪下请罪，“皇上，臣真的没有别的心思，更不知道绣帕子的人是贤妃娘娘，臣当时只是觉得好奇写这些情话的女子是何人，才带了手绢进宫一探究竟，臣也是一时鬼迷心窍被她写在手绢上的情话迷惑，臣知道是贤妃邀约臣之后，就再也不敢有非分之想了，臣正准备离开，皇上就来了，臣知错，认罚。” 苏婷婉连忙道，“臣妾相信大哥的人品，这件事也不是大哥的错，他也是无意中得到这些手绢，又写了这么多露骨的诗句暗示，他以为是宫中的宫女思春呢，大哥还没有娶王妃，如果真是哪位有才情的宫女，说不定就是一段佳偶天成的美谈了，皇上，臣妾觉得错不在大哥啊！” 江凤华看着手绢上诗句的字体和笔迹竟和她的一样，并且这些诗句中除了有思念情郎的，大多都是暗示写诗之人就是深宫里的怨妇，这方帕子更是大胆，竟邀约情郎见面，所以姬王才会出现在这里。 她没有急着申辩，因为谁会模仿她的字，要学习她的字不是一日两日就能练成，是谁在背后给她下了套。 她看了苏婷婉一眼，是她想要害自己，苏婷婉已经坐上皇后之位，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苏婷婉在皇上面前一直营造善良，毫无城府和心计，大度坦荡的样子，皇上一定不会相信皇后是始作俑者。 有一些手绢是一年前她绣好送出宫的，这么说苏婷婉早就开始给她下套，他们若到晨曦宫找她的笔迹，她更抵赖不了。 平时也是莲叶和红袖从金家绣坊拿布料进宫，她绣好后再悄悄送出宫，她的绣品供不应求，常常卖断货，她挣的钱都拿来养孩子了。 现在孩子还在皇后手中，整个后宫都是皇后说了算，她还有什么退路可言。 现在最坏的结果就是她在宫中写一些情诗抒发情绪，她又没有真的私会情郎，姬王联合皇后要害她，他们早就想好退路了。 皇上见江凤华跪在地上不说话，“你还有什么想解释的，朕准许你说。” 她能说是皇后要害她吗？皇上和皇后鹣鲽情深，他应该不会相信她的话，她说了又怎么样呢，毫无意义。 她战战兢兢地道，“是……” 第183章 一起蓄意勾引男人? 同时，莲叶和红袖一同跪到皇帝面前，抢在江凤华开口前异口同声地道：“是奴婢。” 几人皆是一愣，气氛仿佛降到冰点以下。 皇上看了三人一眼，冷声道，“是你们一起朝宫外卖手绢？还是你们一起蓄意勾引宫外的男人？” 听见这种话，江凤华心痛如刀绞，她在他心中竟是这般不守妇道？ 莲叶掐了红袖一把，连连磕头，“是奴婢，奴婢知罪，手绢上的情诗是奴婢写上去的，贤妃娘娘平时都在照顾小皇子和小公主，闲暇时她绣了些手绢，是奴婢财迷，私自将手绢拿出宫倒卖换银子，奴婢为了手绢好卖，自作主张在上面提了诗句，贤妃娘娘并不知道这件事，奴婢这么做也并不是要勾引谁。” 她和红袖都有一个想法：这些淫秽诗词绝对不能出自小姐之手，她是江少傅的女儿，江府是书香门第，绝对不能让小姐的名声受辱。 她们也看出了手绢上的不对劲，字体真的和小姐的一模一样，这个世界上除了莲叶的字和小姐的相似，应该没有人和小姐的一样了吧。 “娘娘，真的是奴婢，对不起，是莲叶错了，污了小姐的名声，莲叶不该偷拿小姐的手绢出宫去卖的。”莲叶几乎哀求让她不要承认，她还有小皇子小公主要照顾，还有江家。 江凤华盯着莲叶，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她知道这些字不是莲叶写的，莲叶虽然大大咧咧，但是她绝对不会做这种不知分寸的事。 她们绣手绢卖是事实。 “皇上，真的是奴婢，您不信，奴婢可以背些诗词给您听。”她也真的开始背了起来。 “长夜漫漫宫墙深，寂寞空房妇独吟。” “宫中岁月无尽头，妇怨声声绕心头。” “繁华宫闱深似海，妇怨连连无人睬。” “宫闱妇怨几人知，泪湿罗巾独自悲。” “……” 皇帝听后，厉声道，“好了，别背了。”这些哪里是思君念郎的情诗，分明是怨恨深宫孤独的诗句。 皇上盯着江凤华，眸子冷若冰霜，讽刺道，“你身边的宫女都是这么有学问的吗？” 江凤华和他竟无言以对，他的意思不就是说她也常常看这些诗词，她是在怨恨他吗？ 如此也挺好的，至少他还知道后宫里有一个女人在怨恨他，不然他真把她当空气了。 她自怜自艾，她可不就是空气吗？ 她怎么可能不怨，自古无情帝王家，她总算体会到了，皇上九五之尊，真龙天子，他怎么可能去怜爱她一个小小的后宫嫔妃。 也是当初江家不知道走了什么运气，得太后看中，得先皇下旨赐婚。 她是他的发妻又怎么样，成婚一年多，他从未踏入过她的院子，就连和她圆房，都是因为他逼于当时情势，他身为太子不得不与她行夫妻之实，堵住天下读书人的悠悠众口，堵住他宠妾灭妻的难堪。 他以为是她将他们未圆房的事宣示于天下人面前，可是她没有，她怎么会这么做。 他厌恶她，厌恶江家，为此，他甚至牵连大哥和父亲，为了保护江家，她甚至和江家断了所有的联系。 现在他应该更加厌恶她憎恨她了吧！ 她嘴唇都在打哆嗦，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在帝王的威压面前，她身体都在发抖，她想说没有。 “臣妾知错。”最后，她忍着痛才憋出几个字。 苏婷婉以为她就认个错，皇上就轻易放过她了，她道，“一个宫女能写出这么好的字，贤妃自己信吗？” “真的是奴婢写的，皇后不信，奴婢可以当场写给皇后看。”莲叶道。 姬晨也不相信一个宫女能写出这么好的字，苏婷婉能拿出这些手绢陷害江凤华，说明她早就找好了人模仿江凤华的字迹，否则她不可能这么有恃无恐敢在皇上面前陷害。 皇上突然也来了兴致，“福禄，拿纸笔来。” 莲叶照着手绢上的字一笔一划写了起来，众人看过后，都诧异竟真的和手绢上的字体一模一样，果真是莲叶写的。 宫中的宫女极少有识字的，就算识字顶多也只认得她们自己的名字，或者一些普通的字，江凤华身边的丫鬟不仅能写，还写得很好。 江凤华也不知道莲叶什么时候学会了她的字体，可能是她教她们太多了，她模仿着就会写了。 姬晨道，“这么说是你要邀约本王进宫来？” 莲叶也是极聪明的，“奴婢不是要邀约姬王，也没有邀约任何人，奴婢这么做，只是为了让手绢卖个好价钱，是一种噱头。 奴婢若知道这些手绢会流落到姬王爷的手中，奴婢宁愿不挣这些银子也不会卖给你。”她的意思很明显，她不是私会情郎，更不是私通，只是做买卖，至少能保住名声。 “贤妃也会写字，让她写。”云芳又道，“如果贤妃娘娘写的字和手绢上的一样，是不是也能证明她也参与了。” “要不请贤妃也写一个吧！”皇后道，她若敢乱写，更能说明她心虚，江凤华今天是逃不掉了。 “臣妾写。”江凤华没有躲避。 云芳也道，“谁知道贤妃娘娘会不会故意乱写。” “那就请云美人去本宫的宫里取一些本宫平时书写的手稿来作比对。”江凤华道。 “这事哪能劳烦云美人，奴婢这就去贤妃的宫里取些书稿来。”皇后身边的嬷嬷连忙道。 皇后道，“去吧，不要冤枉了贤妃，顺便把贤妃绣的帕子一并取来让皇上瞧瞧，是不是与这些帕子一样，本宫也怕冤枉了贤妃。” 江凤华无话可说，皇上也默许了。 只见她突然站起身来走到案几前端正写道：“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写完后，她亲自拿到皇上面前，“请皇上明鉴。” 她的字比莲叶写的更加大气恢宏，触感豪放，谢觞的目光在她的字体上，而不在内容上。 江凤华的字和手绢上的字大体相同，但是仔细比较，手绢上的字和江凤华的字也不完全一样。 皇后看两个字体倒是出自一个人之手，她道，“贤妃平时就写这些情情爱爱的东西，你生为后宫嫔妃，你置皇上于何处，你心里面想着谁？谁在长江那头等着你，皇宫的高墙都阻止不了你的相思，你还想着十万八千里以外的男人。” “臣妾是觉得写了别的皇后娘娘也看不懂，这首诗词通俗易懂，与手绢上的内容和字体大致相同，便于大家查明真相，至于皇后说臣妾想着别的男人，清者自清。”江凤华难得怼她一句。 第184章 早有预谋的陷害 皇后气得脸都青了，她是在骂她不懂文墨吗？她已经尽量在学习了。 学这些古诗词有什么用，反正皇上就喜欢她的天真无邪，她和皇上是真心相爱。 她朝皇上撒娇道，“臣妾管理后宫，怕后宫嫔妃做出什么伤风败俗的事情，只是防患于未然，贤妃写的这些想啊，念啊，臣妾也不太懂，臣妾觉得贤妃的字与手绢上的一模一样……” “去取样的嬷嬷回来了没有。”皇上有些不耐烦了。 嬷嬷回来后朝皇后对视一眼，将一摞书稿交到皇上手中，皇上翻看过后，眼中一亮，并不是些情情爱爱的诗词，而是四书五经，字体和她刚写的一样。 他问江凤华，“这些字是你写的。” 江凤华道，“是。” 皇后也撇了一眼，写得是挺好看的，皇上的眼珠子都快掉书上了，有什么好看的，她插了句嘴，“皇上，既然贤妃也会写这种字是不是证明她也洗脱不了嫌疑。” 只听皇上道，“现在事情已经查明，此事与贤妃无关，都别围着了。”他怎么会看不出手绢上的字有些刻意模仿，莲叶也是模仿手绢上的字，所以莲叶的字迹和手绢上的更为接近一些。 江凤华心里总算松了口气，皇上是一个明君，他只是不喜欢她罢了。 她以为此事就这么过去了。 谁料，苏婷婉身边的嬷嬷突然站了出来，“宫女私自将宫中之物倒卖到宫外，按宫规，当杖责。” “她卖的是本宫的东西，要罚也是由本宫来罚。”江凤华朝嬷嬷道。 只听嬷嬷又道，“回禀皇上，皇后，奴婢刚才去贤妃娘娘宫里取手稿时私自做主搜查了晨曦宫，发现前些日子皇后及诸位娘娘的首饰都藏在晨曦宫里，奴婢猜想是不是莲叶不止卖手绢，甚至还偷卖宫中之物，刚才奴婢请了御林军一同去的，果然，奴婢的确在晨曦宫搜出了赃物。” 只见御林军拿着几个包袱，除了宫里的器具，还有金银首饰摆在面前。 这时，就有嫔妃纷纷上前，“这支金钗是我的，这支是我的，这个镯子是我的，这个耳坠是我的……” 所有人都上来认领，江凤华和两个丫鬟也傻眼了，甚至有晨曦宫的宫女出来指认，“奴婢经常看见莲叶和红袖鬼鬼祟祟的，原来她们是偷了宫中之物藏起来……” 莲叶盯着宫女，满眼不可思议，“你们睁眼说什么瞎话呢，我们什么时候鬼鬼祟祟的了，什么时候偷宫中之物藏起来。” 其中一个宫女翠屏直接指认，“莲叶姐姐，你就认了吧，咱们藏得再好，全都被他们搜出来了，你分我的银子，我也没用，还给你。” 她从荷包里掏出一大袋银子扔到莲叶的面前，白花花的银子，容不得莲叶抵赖，人赃俱获，百口难辩。 莲叶道，“翠屏，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你娘生病没有银子治病，是谁给你银子……” “莲叶姐姐，你别编造这些话了，每次你出宫都找这种借口，我娘早死了，我根本没娘。” 莲叶觉得天都塌了，宫女每个月都有两次出宫探亲的机会，她的确让翠屏这么干过，可是翠屏也真的给她哭过惨，她家里很穷，没有钱，要给爹娘看病…… 皇后皱着眉头，“贤妃，你怎么还纵容你宫里的人偷宫中的东西出去卖，这……这……这叫本宫如何保你，这样的品性，叫本宫如何放心把小皇子和小公主放在你身边养。” “不是，我们没有。”江凤华否认，苏婷婉想要做什么，她想要她的孩子吗？不行。 “皇上，臣妾没有，莲叶也没有，您相信臣妾。”江凤华哀求道。 皇上见状，问了御林军，“怎么回事，你们去取贤妃手稿，怎么搜出这么多首饰。” “回禀陛下，这些东西的确是在晨曦宫搜出来的，还与这些绣好的手绢放在一起的，应该是想一起拿出宫倒卖。”御林军道。 皇上看了手绢，上面没有写字，“贤妃，你作何解释。” “臣妾没有，臣妾也不知道那些东西怎么会出现在晨曦宫里，皇上……”江凤华否认。 她脸色惨白，只觉得有人给她织了一张网，把她牢牢网住了，她像一条垂死挣扎的鱼儿，却怎么也挣不出去。 “贤妃，你还不承认你也参与了偷盗宫中之物吗？这些手绢都是你绣的吗？你绣这么多手绢真的是绣着玩的吗？真的与你无关吗？”皇后连声问她。 就算她向皇上告状，皇上现在去晨曦宫查，也查不出什么，因为她给晨曦宫的月银和配置的衣裳首饰都完整地在晨曦宫里。 甚至还有人定期给江家送银子，也都是她的手笔，这些钱是哪里来的，不正是江凤华偷盗宫中之物换来的银子接济江家吗？ 江凤华，你说啊，你狡辩吧，看看皇上怎么查出江家也参与此事，然后江少傅的名声扫地。 你托付你二姐变卖手绢，金家是做生意的，皇上下令查封了金氏一族…… 江凤华看懂了苏婷婉的威胁，她道，“这些手绢是臣妾绣的……” 莲叶道，“不是贤妃娘娘，是奴婢一个人做的，这些东西也是奴婢一个人偷的，翠屏也偷了，她拿这么点银子出来就想脱罪，做梦，要死大家一起死。” “莲叶……”江凤华怒吼她一声，“你没有做过，为什么要承认，明明不是你……” “是我，娘娘，一切都是我做的，对不起，奴婢背着你做了这么多错事，真的对不起。”莲叶眼神坚定，视死如归。 “她都亲口承认了，贤妃何必保她，一个丫鬟罢了。”姬晨阴阳怪气地道，“难怪她能背诵这么多情诗，差点把本王都连累了，一看就不是个好的，留在贤妃身边真的会教坏小皇子和小公主的。” 下一刻，莲叶朝他恶狠狠地道，“姬王爷若没有歪心思，怎会被奴婢的几句情诗给迷惑住？你既然知道这些手绢是出自宫中，你为什么现在才拿出来，却不提前禀告皇上知道，而是擅自闯入后宫与奴婢私会，一个巴掌拍不响，奴婢爱慕你，你不也爱慕奴婢吗？与后宫女眷私相授受，姬王爷也难逃罪责。” “谁爱慕你了？”姬晨气得眼睛都红了，“胡说八道，胡言乱语，本王也是受手绢诱惑才没有告诉皇上。”他也怕皇上误会。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宫女，贤妃就是这么教她们的，简直无法无天。”皇后呵斥道：“王嬷嬷，如此宫女该如何处置。” “回禀皇后娘娘，按宫规，该杖毙。”一般情况后宫的嫔妃宫女都该由皇后管，皇上不会插手。 第185章 他厌恶她这样的女人 “拖下去吧，当场杖毙，让全宫的人都瞧瞧私自盗取宫中之物倒卖出宫的后果，以儆效尤。” 皇后又朝皇上道：“不知道臣妾如此处置是否合规矩，臣妾觉得贤妃治下不严，死罪可免，活罪难饶……” 她的丫鬟还真是衷心，肯出来顶罪，江凤华以为她会这么容易逃脱吗？她要让姓江的一个都跑不掉。 “都是奴婢做的，奴婢以死谢罪，皇后娘娘这下满意了吧！”下一秒，只见莲叶捡了地上一根银钗毅然刺进了脖子，瞬间鲜血直流，她死了，皇后总没有理由找小姐麻烦了吧。 江凤华猝不及防她会自杀，吓得脸色惨白，她抱着莲叶，捂着她的伤口，声音颤抖，“莲……莲叶，不要，太医，快传太医。” “小姐，你忘记了，我们何时请得起太医诊治，与其让他们活活打死，不如奴婢自己了断，奴婢愿……愿小姐不再被他们欺负，奴婢不能再伺候小姐了，红袖替我好好照顾小姐……”她拼尽了最后的力气把话说完就闭上了眼睛。 红袖也没想到莲叶这么勇敢，她哭得不能自已。 江凤华抱着莲叶的尸体，眼泪大颗大颗往外掉，她的血都流到了她的身上，染红了她的衣裳，染红了晨曦宫。 她怎么堵都堵不住，血还在往外冒，她不知道一个人怎么会有这么多血，“莲叶，你醒醒啊，你看看我，我是你的小姐啊，你怎么这么傻啊，莲叶。” “娘娘。”红袖哭红了眼，“莲叶已经离开我们了，她死了。” “不是，她没有，她没有死，红袖，你快给她包扎一下，不要让她再流血了，流这么多血，她会死的啊！红袖，你快帮帮我，帮我堵住这个血窟窿啊！”她抱着莲叶的身体不肯放手，“莲叶，你醒醒啊！” “娘娘。”红袖也很难过，她和莲叶从小就跟着小姐，小姐从未拿她们当成丫鬟，她们像是姐妹，在深宫里，莲叶比她还要乐观，她话很多，永远有说不完的话。 莲叶自杀也是为了保护小姐。 整个晨曦宫都是江凤华的哭声，所有人都傻眼了，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皇上盯着江凤华，见她哭得可怜巴巴的，他心中升起了一丝怜悯，不过也很快消不见。 皇后见状，挡在他的面前，道，“以为死了就能逃脱罪责……” 皇帝冷声道，“既然事情已经查明，贼首已死，此事就这样吧！” 苏婷婉道，“今天是皇上的寿辰，贤妃却纵容她的婢女自杀，冲撞了皇上，就罚她去杂役宫……”做奴婢几个字没说出来。 “罚她抄宫规百遍吧！”皇上道，“让嫔妃去杂役宫，不妥当也不合规矩。” “是，皇上思虑周全。”苏婷婉咬着唇瓣，皇上就这么喜欢她写的字，王嬷嬷是怎么搞的，拿这么多书稿来做什么，她写了什么让皇上一下子就记住了她写的字，还舍不得让她做奴婢。 “是。”苏婷婉又道，“皇上英明，贤妃犯下如此大罪，只罚她抄宫规百遍，贤妃，还不快来谢皇上隆恩。” 江凤华抱着莲叶的尸体，仿佛像是没有听见。 这时，王嬷嬷等人过来强制将她带到皇上面前，“贤妃娘娘快谢恩吧，皇后娘娘和皇上不计较你偷盗宫中之物了。” 江凤华眼神冰冷，满身鲜血，她抬头盯着皇上，眼睛里再也没有了一丝情意，她傻了这么多年，害了自己，也害了莲叶，还害了江家，她痴妄一个帝王的爱，妄想他能看在两个孩子的面上看她一眼。 孩子？她的孩子在哪里？江凤华跪在地上，满身的鲜血，孩子看到一定会吓着的。 皇上盯着她的眼睛，只觉得空洞冰凉，他猛然回忆起他去晨曦宫与她圆房，她眼中除了情意，还有哀求，她哀求他疼惜她，他厌恶这样的女人。 “贤妃，还不快谢恩。”皇上冷声道。 江凤华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匍匐在地，“臣妾谢皇上皇后恩殿。” 皇上皱了皱眉头，只觉得她的谢恩太过敷衍，但她礼仪周道，态度恭敬，让人揪不出一丝错来。 只听江凤华又道，“莲叶虽然做下这么多错事，她的确罪该万死，可是她人已经死了，臣妾求皇上开恩，准许臣妾将她送出宫安葬在江家祠堂里，她是个孤儿，臣妾和她主仆一场，求皇上开恩。” “一个宫女而已，况且她偷的应该不止这些东西，她一死了之倒是清闲，死后还有人给她立牌位。”云芳嘴上不饶人，“做了坏事就算了，哪有这种好事。” “云美人被偷了什么，你列个清单，本宫照价替她赔偿。”江凤华沉声道。 云芳愣住，看了苏婷婉一眼，又道，“臣妾倒没被偷什么，不过是些首饰，臣妾是怕宫中其他娘娘，比如皇后丢了什么贵重物品没有？” “本宫都替她赔，只要诸位娘娘说得出来被偷了什么，本宫都照价赔偿。”此话一出，没有人敢吭声了，贤妃自己都过得穷困潦倒，她拿什么赔偿，况且她们都是以皇后娘娘马首是瞻，皇后说赔什么就是什么。 于是，大家的眼睛一致落在了皇后的身上。 皇后脸色微红，暗恨江凤华是发什么羊癫疯，来这一招，她堂堂皇后被偷了什么需要她一个妃子来赔偿，在皇上面前，不是显得她很小气吗？ 皇后道，“都是些不值钱的，就算了吧！贤妃有心了。” 众嫔妃也道，“算了吧，都不值几个钱。”谁会在皇上面前问她要钱，这不是让她们在皇上面前丢脸吗？ 江凤华扫视了一圈这些女人，她们一句话就要了一个人的命，现在又假惺惺说不值钱，装大度。 皇上道，“皇后安排人把尸体送出宫吧，此事贤妃就不必操心了。”意思是莲叶的尸体要怎么处置不该江凤华管。 江凤华傻眼了，将莲叶交到皇后的手中，她还能留莲叶一个全尸吗？ 皇上说完，直接离开了晨曦宫。 第186章 他完全误会她了 就在这个时候，福禄又递上来两盏莲花灯，“皇上，请看，这是奴才让人从湖中打捞上来的。” 皇上看着莲花灯，又盯着上面的字，全是祝福的话语，虽未署名，但他认得是贤妃的字，“这两盏灯是贤妃做的？” 福?道，“应该是，皇上有没有觉得它们似曾相识，好像在哪里见过。” 皇上努力回忆，“朕在哪里见过，是有些熟悉，这两盏灯做得这么精致，没想到贤妃的手还真是巧。” “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也在湖边捡到一个莲花灯，那时也是皇上的寿辰刚过，就是去年的这个时候，皇上记起来了吗？”福禄又道，“当时奴才刚到皇上身边伺候，皇上政务繁忙，肯定不记得了。” “你说像寿桃的那盏灯。”他好像有这个印象。 福?道，“就是那盏，皇上看看这盏和那盏像不像，合起来都像是个寿桃的模样，设计很是巧妙。” 皇上把玩着，“果然是个桃子的模样，上面写着祝愿岁岁安康等祝福语，这么说去年那盏莲花灯也是贤妃制作的，今天是朕的寿辰，她是送给朕的吗？” 就算是贤妃做的，他心中也没有半分波澜，宫中所有的女人巴结讨好他，无非都是想要他的恩宠罢了，看中他的权势所以才巴结讨好，一群假惺惺的女人，只有皇后与她们不同…… 皇后与他相识相知相守时，他还不是太子，那时候的他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是。 福?道，“自然是送给皇上的，不然贤妃娘娘怎么会在今天晚上放花灯祈福。” 谢觞又把莲花灯丢给福禄，嗤之以鼻，“她这心思倒是设计得巧，花灯若流到宫外，不知道又被哪个痴汉子给捡了去想入非非，仗着有些学识，心思就不正了，能默写出那样的诗句，不知道她心里头在思念哪里的郎君，进了朕的后宫，她还想入非非，没被抓到是她走运。” 当年，他娶她是被迫的，和贤妃圆房也是被迫的，这事他一直记恨着…… 他的思绪仿佛漂浮很远，他记得那个时候，他还是太子，而她是太子妃，她为讨母后欢心几乎天天到母后面前敬孝，端茶倒水，捏肩捶背，好不殷勤，甚至还想要勾引他。 在谢觞心里，江凤华和程太后都是一丘之貉想要控制他。 她使了手段把他们未圆房的消息透露到了民间，让他颜面无存。 他被迫喝药才能与她圆房，一个心机深沉的女人怎么可能做国母，念在她生了皇嗣才勉强给她一个贤妃之位，他觉得他也没亏待她，她就应该安分守己。 他和贤妃也没见过几面，谈不上恨，也谈不上喜欢，她若老实本分，可以在宫中安享晚年，享尽富贵。 今天可能不是她身边的宫女倒卖手绢，手绢是她绣的，贤妃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他没空去猜，也不想去猜，后宫的女人只要不惹事，他都可以养着他们。 他默念道：“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这个女人脑子都装些什么东西，还有她身边的宫女，也是情情爱爱的，她们找的借口朕都可以容忍，只要不惹事，她还是贤妃。 江家对皇上没有半点助益，所以他对江凤华也直接忽视了，从此对她不闻不问。 福?听后只觉得满头黑线，贤妃娘娘想的郎君就不能是皇上吗？ 皇上处理朝政倒是杀伐果断得很，但是在对待后宫的诸位娘娘，却有些眼瞎，分不清好坏。 福?也不敢越矩，以为贤妃娘娘经过这事，总算在皇上面前露了脸，又送了花灯增加印象，凭她的那张脸，努力一把或许皇上能多瞧她几眼，可是皇上一门心思都在政务上。 谢觞初登帝位，因为外界对他做皇帝争议颇多，他想要做出成绩证明自己，一门心思都在国事上。另外后宫进多少女人都是太后说了算，现在还有东西两宫太后，他更不想进入后宫。 因为苏皇后的关系，苏太后的权力已经超过了程太后。 所以福?也不敢得罪皇后，毕竟他在皇上面前都没有站稳脚跟，他一个太监能帮谁呢，谁也帮不了。 还是少管闲事吧！ “今天晚上皇上要翻哪位娘娘的牌子？” 皇上道，“不翻牌子了，朕最近国事繁忙，都不用安排嫔妃伺候了，直接去御书房吧！” “是。”福?道，自皇上从当太子开始，他哪天不忙碌，宫里的娘娘都是太后给张罗的，他倒是都去认认啊。 唉！皇上去得最多的地方还是皇后娘娘的坤宁宫，看来贤妃是没有机会了，好在她有两个孩子能保住贤妃之位。 漂浮在天空中的姬晨看见这一幕，心里越发激动，这么说来江凤华后面根本不会做皇后，谢觞也并不喜欢她。 但是不对啊！ 孩子都生了，他们俩看着怎么不熟悉的样子？这到底怎么回事？ 江凤华在谢觞心里的地位应该很重啊，他若做了皇帝，一定会封江凤华做皇后，到时候苏婷婉还有机会吗？他还能做王爷吗？ 姬晨并不知道他已经死了，头都被割下来了，做了孤魂野鬼漂浮在空中，什么都做不到。 他看见苏婷婉进了苏家的宅子，他也跟着走了进去。 走进去他才看见里面设了灵堂，棺材里躺着一个头身分离的人。 隔得远，姬晨没看清楚，走近了他才发现躺在棺材里的人是他自己，他吓了一跳，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完好无缺地还在自己的脖子上。 他不知道他这一趟离开已经过了好几天了。 他试着喊苏婷婉，“三妹。” 可是怎么喊都没用，苏婷婉仿佛听不见似的，眼角挂着眼泪，“大哥，和你相识四年多了，婉婉只能来送你最后一程，没想到江凤华这么狠，你明明已经死了，她都不放过你，还把你推上断头台砍下你的头，让你死无全尸，她怎么变这么狠呢，怎么就会变了呢！ 在我的梦里江凤华明明很惨，她现在怎么会这么厉害，大哥，如果你还活着就好了，有你给我出主意，就像在梦里一样，你是王爷，我是皇后，我们一起对付江凤华，让他永远得不到皇上的喜欢。 大哥，你为什么这么轻易就死了，留我一个人我该怎么办，我怎么斗得过她，呜呜呜……” 姬晨想到曾经对苏婷婉的喜欢，又看见他死后只有她一个人给他送终守灵，他也感动得稀里哗啦的，原来他们前世是在一起过的，她对他是有情意的。 他以为婉婉只喜欢谢觞，因为谢觞的身份，他退缩了，没想到在这一世，她也是喜欢他的。 “婉婉，大哥在这里，大哥没有走。”他又喊了一声。 苏婷婉怎么可能听得到，她哭过之后就让人好好守着灵堂，明天就送他上山埋了，也算对得起两人相识一场。 姬晨也不伤心了，刚才苏婷婉说什么王爷皇后，难道她知道他们的前世？ 江凤华变得这么厉害，难道江凤华也知道他们的前世？ 如果他能复活就好了，这一次他一定要把江凤华整得比上一世还要惨。 上一世江凤华从来没有得到过谢觞的喜欢，她为了从婉婉手中夺过孩子，主动毁了容貌，并保证不会再出现在皇上面前，永远不出晨曦宫，婉婉才将孩子还给她。 婉婉还她孩子并不是可怜她，而是要亲眼看着她把孩子养废，江凤华最后还被她的亲生孩子给气死了。 想到这些姬晨就高兴不已，可是为什么他会死了，不仅不能参加科举，而且还死得这么声名狼藉。 从第一次江凤华见他，他就感觉江凤华恨他，上一世他和婉婉把江凤华的丫鬟害死了，还逼她毁容，拿她孩子威胁她，所以她才会这么恨他吗？ 难道江凤华也知道前世发生的事，所以她才这么厉害。 婉婉也知道，这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婉婉说她的梦里，难道江凤华也梦到了他们的前世。 奇怪的是他只能跟着苏婷婉，并不能去找江凤华探个究竟。 第187章 江凤华的担心? 下雪了，鹅毛大雪给繁华的盛京城穿上的银装，银装素裹的景色又是别样的美丽。 不管边塞地仗打得有多激烈，都影响不了盛京城依然繁华热闹。 江凤华身穿华丽斗篷站在窗户边往远处看去，她的思绪漂浮很远，眼眸深邃似寒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没想到这么快就解决了姬晨，前世的姬晨是苏婷婉的一大助力，他们一个在宫里，一个在宫外，里应外合，现在除掉他也算是解决了一个大仇人。 “你又要回宫了吧！我是不是又要好几个月见不到你，真希望你生孩子时我能陪在你的身边，别人都说生孩子是女人的一道生死关，一只脚是踩在阎王殿里的。”林语站在她身侧，顺着她的视线望着远处的炊烟袅袅，这样的天气，大家都不想出门，也难得清闲。 江凤华却显得心事重重。 “他们出生还早，要明年才生呢，到时候谢觞就回来了，我也该回王府了。”她轻声道。 林语默默陪着她，江凤华又道，“因为姬晨的死，苏婷婉没有离开盛京，这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他们是结拜过的兄妹，苏婷婉知道他死了，去给他收尸不是挺正常的吗？”她又道，“人都死了，你在担心什么，担心他没死透啊，断头台上咔嚓一声，可不是开玩笑的，现在你什么都不要想，咱们应该喝酒庆祝一下的。” 江凤华收回视线，唇角总算勾起浅笑，轻轻地抚摸上肚子，“我这样子能喝酒吗？” 因为她是重生之人，她怕姬晨也会重生，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觉得应该防范于未然，都这样了，姬晨应该不会重生了吧。 “你喝水，我喝酒行了吧！把大家伙叫上一起，好好庆祝庆祝。” 江凤华淡淡道，“不用了，你们庆祝吧，我回宫了。”苏婷婉一个人留在盛京，她暂时掀不起什么风浪。 只等江凤华一走，林语也没了庆祝的心思。 夜幕降临，林语又去了怡春楼，一袭浓妆艳抹的打扮，风情万种，美艳非凡。 楼里有客人故意找茬，说美人不满意，要求见怡春楼的老鸨，林语气势汹汹的到客人所在的房间，只见两个长满络腮胡子的彪汉正在灌一个姑娘的酒，酒也不是完全灌进她嘴里的，倒了她满脸，看着狼狈不已。 姑娘不想喝，却被硬灌，林语见状，走上前去，“二位大哥怎么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彪汉见来了一位大美女，一把推开姑娘，“老子花钱就是来买开心的，却给我们一个这样的货色，早点换这样的小美人来，也不至于扫了老子的兴致。” 林语给姑娘使了个眼色，让她离开，自己则倒了一杯酒放在面前的桌子上，“本姑娘不是随随便便就跟人喝酒的，大哥要和本姑娘喝酒，就看你们能出什么样的价格呢。” 大汉从怀里掏出一包银子放在桌子上，“一百两，够不够？” 林语笑道，“一百两一杯，本姑娘奉陪到底。” 没等大汉反应，林语沉声道，“拿酒来，就看大哥今天晚上能出多少个一百两，本姑娘就陪大哥喝多少酒，怎么样？” 大汉瞳孔一缩，这样的酒，他们可喝不起，顿时，两人瞬间就焉了。 林语站了起来，冷声道，“我看二位不是来喝酒享乐的，倒像是来砸我怡春楼的场子的。” “谁说不是来喝酒的。”其中一个男人站了起来，指着林语的鼻子就骂，“你们这是什么破酒楼，一杯酒一百两银子，你们怎么不去抢。” 说着他就要开砸，桌上的酒菜和杯子被他一把掀翻。 林语怎么也忍不了，没等她动手，就在这个时候，门外突然冲进来一个威风凛凛的男人护在她的面前，“本公子来也，是哪个王八羔子敢在怡春楼闹事。” “林姑娘，放心吧，有我在，不会有人敢在这里捣乱的。”郭啸满脸殷勤。 林语退到一边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只见郭啸开始张牙舞爪地朝两个莽汉比画，右一拳头，右一膀子把两人打得满地找牙，“你们知道怡春楼是谁罩着的吗？还敢在这里闹事。” “是公子，公子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公子英勇神武，气度不凡，英俊潇洒……”两人跪在地上。 郭啸一脚踢在两人的身上，厉声道，“滚。”他朝两人使眼色，只见两人又从荷包里掏出一袋银子放在桌子上，“小人这就滚，这些银子是赔偿我们摔坏的东西，对不起了。” 只等两人离开，郭啸拿着银子才跑到林语面前邀功，“林姑娘不必担心，他们摔坏的东西都赔了银子。” 林语接过钱袋子在手中，“是啊，敢在怡春楼闹事，他们只怕是不想活了，两个莽汉拿这么多银子来逛窑子，也真是舍得啊！这些银子是偷来的吧！” “可不是吗？”郭啸附和，又道，“像怡春楼这么高雅的地方怎么会是窑子呢，你放心吧，以后怡春楼都由我罩着，并且绝对不会打扰你，我……我走了。” 他说完就要往外走，他一直跟着林语，他知道她已经很烦他了。 林语让人进来收拾了，又重新让人拿了酒菜，才道，“多谢郭公子帮忙打跑两个莽汉，这两袋银子应该够郭公子的酒钱了。” 郭啸满脸高兴道，“啊！” “郭公子帮本姑娘打跑了莽汉，他们又留下钱做赔偿，两两抵销也用不到这么多银子，剩下的钱就当是他们帮郭公子付了酒钱，郭公子可愿请本姑娘喝一杯。”林语道。 郭啸兴高采烈，小心翼翼问道，“可以吗？” 林语倒了一杯酒，放在桌上，又替自己倒了一杯独自抿了一口，神态怡然自得，她脸颊娇媚，红唇烈焰，美得不可方物。 郭啸坐在了她的对面抬起酒杯，“林姑娘请。” 林语根本不想管他，一杯接着一杯喝，这十年，她早就练了一副好酒量，无论喝多少她都不会醉。 第188章 考上状元娶美人回家 “林姑娘，你慢点喝。”郭啸完全没了往日的放荡不羁，阻止道，“林姑娘，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啊！” “谁说本姑娘心情不好。”林语又道，“这酒是你出的钱买的，你喝不喝？” 郭啸连忙又倒了一杯酒一口喝掉，“我喝。”他好不容易才能和她喝上酒当然要抓住这次机会。 酒过三巡，郭啸喝得满脸通红，坐都坐不稳，“再喝，本公子还能喝……喝……林……林姑娘，你好漂亮。” 林语脸色越发红润，她纤纤十指突然抚上郭啸的脸颊，眼前之人仿佛变成了她心中之人的样了，她低喃道，“小公子，喝酒。” 郭啸意乱情迷，抓住她的手，将她拉进怀里，“林姑娘，我喜欢你。” 林语笑得娇媚，她从小与江凤华学那些魅惑男人的招数，此时用在郭啸身上绰绰有余，凭她一笑更是迷得郭啸意乱情迷。 “喜欢一个人是何种滋味？”她一把推开他，“你们男人的喜欢啊，都是嘴上一套，背后又是另一套，喜欢的不过是那一时的新鲜劲吧！我看你啊是馋我的身子吧！睡过之后马上就忘记了。” “不是的，我发誓，我此生只喜欢林姑娘一人，我要娶你为妻。”郭啸色迷心窍，这几个月，他脑子里都是林语的对他笑的情景。 他发誓一定要将她娶到手，他非她不可。 林语笑得开怀，“这么多年，说过要娶本姑娘的男人没有上万，都已上千了，你要娶我，呵，你是见色起意，还是觉得好玩，或者是想戏弄本姑娘一番。” “不是……”郭啸着急了。 林语也没听他说，自顾自地道，“想娶我就拿出诚意来啊，本姑娘陪你玩玩。” “不是的，我郭啸发誓，我对你是真心的，不是想玩玩。”他认真道，“我知道我以前是个纨绔子弟，我有很多……但是自从喜欢上林姑娘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和别人往来过了，我对她们都不是真心的，现在我心里只有姑娘一人，我要娶你。” 说着，郭啸直接想吻她，林语哪能让他得逞，突然间觉得有些索然无味，说到底，还不是见色起意，世间男人再多都不及…… 林语推开他，提着酒壶出了门，“今天晚上谢谢郭公子陪我喝酒，太晚了，郭公子请回吧！来人，送客。” 她干脆利落，郭啸没反应过来，上一秒她还在他怀里，下一秒她已离他三丈远。 这时突然走进来两个手握长剑身穿劲装的女人，“郭公子请吧！” “林姑娘……”郭啸连声喊道。 “郭公子请，我家姑娘不想见你。”其中一个女人道。 她们还以为林姑娘特意留这个男人下来是看上他了想和他一夜春风，还好林姑娘没有喝昏头。 “你们是什么人，我要见林姑娘，你们让开。”郭啸以为林语只是青楼里的一个小女子，这些佩剑的女人是怡春楼的打手。 “我家姑娘是不会嫁给你的，你死心吧！”碧珠好心提醒，见他天天来怡春楼堵林姑娘，像是真的上心了啊。 “为什么不会，我可以帮她赎身……” 两人掐着腰笑了起来，“想帮我家林姑娘赎身的人多了去了，你排不上号，况且你也没那本事，不要痴心妄想了。”林姑娘不缺钱，整幢怡春楼都是她说了算，不用赎身，她没有卖身契。 “我一定要娶她为妻，你们等着。”郭啸铁了心要娶林语。 郭啸在世家公子中也小有些名气，长得不错，家世不错，他觉得林语一定不会拒绝的。 听他如此说，芷荟也道，“想要娶我家姑娘，除非你是状元郎可能有些机会，否则就不要浪费时间了。” 郭啸傻眼了，他最不喜欢读书了。 见他还是不肯走，她们也不想和他再费唇舌，直接打晕了郭啸将他丢出了怡春楼，“真烦人，想娶我家姑娘的人已排到城外了，慢慢去排队吧。”她们才没有把郭啸这样的浪荡子放在眼中。 送走了郭啸，女人闯入林语的房间，恭敬道，“姑娘，您今天怎么喝这么多酒。” “因为高兴。”她半撑着身子躺在床上，身姿曼妙，她勾起红唇，又道，“碧珠，芷荟，你们来陪我一起喝啊！这酒怎么都喝不醉，为什么？看来把酒量练得太好也不行，想醉都醉不了……” 说完，她躺在床上沉沉睡了过去。 两人见状，满头黑线，“自从大公子成婚，语姑娘这是醉了第几回了？” “除了主子在的时候她没喝酒，其他时候语姑娘都在喝，现在主子回宫了，她是不是又开始醉了……” 两人异口同声地叹了口气，“唉！若是喜欢一个这么痛苦，我宁愿一辈子都不要有喜欢的人。” 在她们心里，林语喜欢的就是江锦炎。 现在江锦炎已经娶妻，她伤心欲绝，心情不好天天喝醉。 郭啸被丢在了雪地里，瞬间就被冷醒了，他的侍从见他被丢出怡春楼也连忙围上来，“公子。” 郭啸喝了酒，脑子里晕沉沉的，不过现在他已经酒醒了，盯着三层楼高的怡春楼，他突然开始傻笑，刚才他是不是抱她了，温香软玉，真是美哉！ “公子，你傻笑什么呢，都被人给丢出来了，白花这么多银子。” “谁说白花了，她和我喝酒了，还抱我了，抱了一会儿。” “咱花了二百两银子，就抱了一会儿，喝了会儿酒，就没别的……” “不然呢，本公子乐意，只要能天天看到林姑娘别说二百两，就算五百两，一千两，本公子都乐意。” 两个侍从对看了一眼，他们宁愿公子没有心上人，他这样至少不败家，若让老爷夫人知道公子想要娶一个青楼女子为妻，非打断他的腿不可。 只见他皱紧了眉头，喃喃自语，“她说她嫁就嫁状元，我就要去考状元。” 侍从也傻眼了，仿佛听见了什么宇宙要爆炸的消息，“公子真是疯了，他要考状元，再努力几辈子都不可能考上。” “除非郭家祖坟马上冒青烟……” 郭啸自然没有听见侍从吐槽，直接回家找他爹要报名参加科举考试，一定要考上状元娶美人回家。 第189章 陪皇上下棋 江凤华回了宫就被皇帝传去御书房，她回禀了皇上交给她的任务之后就打算回坤宁宫给程皇后请安。 皇帝突然道，“听闻恒王妃棋术精湛，朕现在刚好想找人对弈一局，怎么样，要不要留下来陪朕下一局。” 江凤华不卑不亢行了一礼，恭敬道，“儿媳自当恭敬不如从命，不过父皇若输了，儿媳可不可以向父皇讨要一个彩头啊！” 皇帝道，“想要什么尽管提，你若赢了朕，就当你此次办案有功的奖励，若输，奖励可就没有了。” 江凤华暗道：皇上还真是不愿意吃亏的主，竟拿她的奖励来赌棋，她赢了棋应该算是额外奖吧！ “是。”她乖巧道。 因为江凤华肚子里有孩子，皇上为了将就她的肚子专门让曹总管搬了一张高一些的几案进来，又准备了软椅让她坐得舒服一些。 在天下之主面前，她一个孕妇有最大的优待，的确是给她体面了，就连当初最得宠的苏贵妃娘娘怀小公主时都该跪跪，该站站。 江凤华端庄行了一礼，“谢父皇赐座。” 皇上笑着道，“凤华肚子里的可是朕的小皇孙，朕怎能让他们的母亲吃这点苦头，坐吧，别拘谨了，你就当朕和你父亲一样就行了。” “我父亲？”江凤华缓缓坐下，前段时间她实在太忙了，根本没回府，不过倒是听说皇上升了他的官，由江少傅变成了江太傅，对于读书人来说，算是荣耀至极了。 “你父亲为大周朝培养了不少有学之士啊！听说朝中很多后起之秀都做过你父亲的学生。”皇上突然道。 江凤华手执黑棋棋子微微一顿，她面上处变不惊，内心却是思绪万千，皇上这是试探？还是重用？父亲的确教出过很多有学之士，但是他也从不与他们拉帮结派，父亲可没有野心，他只想教书育人而已。 上一世她被谢觞冷落，不知道是谁传出成亲一年多他们还未圆房，所以朝中的正义之士用礼教约束，终使得他与她圆房。 同时江家和她也遭到了皇上和谢觞的厌恶，皇上最是忌惮官员拉帮结派，而谢觞则因为这事丢尽了颜面，她表面上赢了，也逼得谢觞和她圆房，甚至有了孩子，可她和江家也失去了皇族的信任。 所以她现在才不得不谨慎对待这件事。 她眸光清明，透着纯真与善良，又很高兴，开始侃侃而谈，“儿媳也因有这样的父亲而感到骄傲，对于儿媳来说，他既是儿媳的父亲，又是老师，是朋友，是一盏指路明灯，父亲说过他此生之愿唯教书育人足矣。 我最崇拜的人是父亲，而父亲最崇拜的人是潘太傅，潘太傅的学生更是遍布五湖四海，传道授业，解惑答疑，是真正值得尊敬的大学者。” 她先是表明父亲只想好好教书，什么都不会想，一辈子做个纯臣足矣，再是引出潘太傅，其地位之高，学问之大，学生之广都在江怀之上，皇上也很尊敬潘太傅，甚至在他几十年执政中最是放心潘太傅，江怀也像潘太傅一样一辈子只会为教育事业奉献一生。 皇上突然笑了，“你父亲有你们兄妹这样的儿女，也是他的幸福。” 江凤华道，“皇上也很幸福啊，有王爷这么英勇神武的儿子。” 皇上神色顿了顿，就在曹总管都替江凤华捏一把汗时，皇上的笑声更加爽朗，“觞儿能娶凤华做王妃，也是他的幸运，平平安安生下小皇孙，朕有赏。” “是，儿媳遵旨。” 紧接着，江凤华落了一子，“父皇，您输了。” 皇上看了一眼棋盘，先是一愣，脸色晦暗不明，随后笑着道，“看来这彩头朕是不得不给了，再来一局，你若再赢了朕，朕再赏。” 江凤华从容不迫捡了棋盘上棋子，“儿媳也是险胜，父皇刚才一定是听儿媳说话去了，才让着儿媳。” “你不知道吧，好几日朕都宣你父亲进宫陪朕下棋，没一次赢得过朕，无趣得很，他说她女儿是棋中高手，朕还觉得他夸大其词，今日一弈下来，朕信了。” “父亲就是喜欢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他女儿就算一无是处，他都觉得好。” “还谦逊上了，做了我皇家儿媳，光谦逊可不行，将来还得帮觞儿料理好后宅，让他无后顾之忧，朕还指望着他立下丰功伟绩，朕才有脸去见祖先啊！” 听到此处，江凤华不敢答话，只怕皇上早就想立谢觞为太子了。 曹总管在一边听着都觉得恒王妃真是受宠若惊了，皇上这一辈子都没对谁这般和颜悦色，看来是极满意恒王妃这位儿媳妇。 皇上留江凤华在御书房下棋的消息传到了程皇后的耳朵里，程皇后也觉得不可思议，皇上也太看重江凤华了。 江凤华也不负众望，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她第一局就把皇上给赢了，接下来的两局也几乎是险胜。 皇后听后惊声道，“她敢连赢皇上三局，她胆子也太大了，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她小小年纪就爱显摆，本宫还听说她在宫外召集贵妇们捐款捐银，声势浩大得很，皇上本就多疑，觞儿才得皇上重用，江凤华这样四处笼络朝臣，她想要做什么？” 程皇后听了苏婷婉阴阳怪气嚼舌根的话心里面是嫉妒了，毕竟她做了几十年皇后没人对她歌功颂德。 现在又得皇上看中。 喜嬷嬷见皇后发火，连忙劝她息怒，“娘娘别急，皇上也没生气啊！” “等她从皇上宫里出来，去把她喊过来。”程皇后沉声道。 喜嬷嬷连忙道，“是，奴婢马上叫人去乾清宫外面等着。” 江凤华离开乾清宫时天已经黑了，皇上留她吃了晚饭才让她走，一出来无心就等在门外，“奴才奉师傅的命令送王妃回去，坤宁宫的宫女早就等在外面来接王妃去给皇后娘娘请安。” 江凤华颔首，表示知道了。 无心暗忖着，皇后此举是何意啊！ 江凤华淡定自若，她还是挺了解程皇后的，她不在宫里的这段时间，苏婷婉应该没少吹风，皇后叫她去，只怕是听训的。 到了坤宁宫，喜嬷嬷接到消息早就等在宫外，“奴婢见过王妃，皇后娘娘今日心情不太好，王妃多陪娘娘说说话吧！” 喜嬷嬷若要在王妃和侧妃之中站一队，她自然是选王妃，毕竟当初她可是得罪过侧妃的。 江凤华听出了弦外之音，喜嬷嬷是在提醒她不要惹皇后生气，她微笑道，“知道了，多谢嬷嬷。” 说完，她挺直了背脊骨推门进去，只见程皇后斜着身子靠在软榻上，她身段窈窕，浑身透着一股高贵慵懒的气质。 江凤华走上前去恭敬行礼，“臣妾给母后请安，母后万福。” 第190章 轻松拿捏皇后娘娘 程皇后掀开了眼皮，淡淡道，“来了，宫外的事情都忙完了吗？出宫得有半月了吧！” 江凤华不卑不亢，“回禀母后，都安排妥当了。” “本宫听说十日前物资就送走了。”她婆婆的架势也端起来了，像是要叫她听训，像前世一样。 “是，不过十日前是送走了第一批，因为数量过大，后面的都是陆续送走的。”江凤华一五一十地道，看着温顺乖巧，端庄娴熟，让程皇后连引火点都没找到。 “起来坐着吧。”程皇后语气好了一些，“觞儿有苏家帮衬着，眼下你肚子里的孩子更重要，少在外面跑，少接触朝臣女眷，切勿为了贪功本末倒置了。” 江凤华暗忖，苏婷婉在宫中怎么给她洗的脑？她一定觉得就只有苏家能帮谢觞吗？竟一点不相信自己的儿子凭自己的本事打赢。 她主动解释，“济善堂是王爷在盛京时亲手创办的，臣妾闲暇时也帮着整理些内务，王爷此次北上与胡族作战凶险万分，济善堂是王爷的心血，臣妾不想假手于人，所以臣妾就多留了几日。 臣妾亲自督促着也放心些，这一仗不知道要打多久，臣妾只是想让王爷安心打仗，不要有后顾之忧，王爷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功在社稷的事情，千秋万代都会感念他的善心。”她在外为谢觞博取名声，皇后在宫中还膈应上了。 皇后最关心的还是她儿子，只要抓住这一点，程皇后永远不会借题发挥，况且她已经占了主导权，现在对着程皇后，她不过是费点口舌和她虚以逶迤。 皇后听后只觉得江凤华说的她字字句句都无力反驳。 见皇后不说话，江凤华又道，“此次战役，王爷和前线的士兵不惜自身安危在抵抗敌人，保家卫国，且不仅只有苏家人帮衬，后援保障我们也尽量为他们准备充足，不止世家大族参与，还有商贾出力，程氏一族也都不甘落后，有钱出钱，有力出力。” 皇后是会抓字眼的，她眼睛也亮了，“程氏一族，阮阮说的是哪个程家。”谢觞走时并没有告诉她什么。 江凤华冷笑，提到她关心的人就亲热喊一声“阮阮，她微笑着道，“自然是母后的娘舅一族，臣妾还见过母后的母亲呢。” “母亲？”程皇后眼睛里蕴含着泪花，提到程家，她心中是有愧的。 “是啊，臣妾给外祖母送了些御寒的衣裳，说是母后送的，她老人家很高兴呢。” 程皇后上前握住了她的手，“我娘她怎么样了？”就算知道她要死了，程皇后也不敢到皇帝面前去请旨出宫探望母亲。 “很不好，母后要出宫去探望外祖母吗？”江凤华问她 程皇后摇头，“是本宫不孝，只愿下辈子她不要有我这样的女儿，嫁作皇室的女人，是没有娘家的，隔在这高墙红瓦之内，我们是出不去的。” “你下去歇着吧，本宫乏了要休息了。”程皇后道。 江凤华没有多说直接退了出去，皇上似乎真的很讨厌程家，所以皇后也不想去碰那一块逆鳞，程老夫人到死都没有再见她的女儿一面，这也成了程皇后一生的伤痛。 江凤华从坤宁宫出来径直去往晨曦宫，这时，只见一个宫女鬼鬼祟祟的，无心呵斥道，“是谁。” 傲雪直接上手，没等她走近，云芳颤颤巍巍走到江凤华面前，“奴婢参见王妃。” 江凤华看清她暗忖着，她本事倒不小，竟然悄悄溜回宫里来了，不过就她眼下的处境，苏婷婉一定不会放过她的，她无路可退，只有跑进宫里来才不会被人追杀。 傲雪和莲叶也愣住了，云芳还真是胆子大，敢跑回宫中来，她们都以为云芳从京兆府后门离开后，她会离开盛京，至少远离是非，保命要紧。 “进来吧！”江凤华道。 云芳跟着进了晨曦宫，早有宫女准备好了热水，屋子里很暖和，微弱的油灯下，云芳开始忙前忙后做着端盆倒水的活，她甚至殷勤地上前伺候江凤华洗漱。 莲叶和傲雪自然不敢让她靠近，只等江凤华一双玉足浸泡进泡脚桶里，宫女们退了出去，她才问云芳，“说吧，找本王妃什么事。” 云芳跪在江凤华面前，“求王妃让奴婢留在王妃身边吧！奴婢背叛了苏家，就再也没有活路了，王妃不是说过奴婢可以继续留在王府吗。” 江凤华知道她不是个安分守己的，上辈子她折腾做了个美人，她帮着苏婷婉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最后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也算是她该得的报应。 这辈子，她不可能接收云芳在身边。 她善意提醒，“你可以回老家，找个老实人嫁了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你还年轻，你的人生还有机会可以重来。或许有一天，你幡然醒悟过后，才知眼前浮华皆不如本心自在来得畅快，云芳，我不会留你在身边的。” “那种日子我一刻也不想过。”云芳又道，“王妃从小锦衣玉食，从不愁吃穿，你们不知道从小衣不蔽体，挨饿受冻是何滋味，你更不知道要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我拼尽了全力，追求本心的都是狗屁，有权力活下去并且锦衣玉食的人才有资格选择追求本心。” 江凤华顿了顿，沉声道，“你走吧，今天晚上就当我没有见过你。” 云芳盯着江凤华，她当真这般铁石心肠。 送云芳出门后，傲雪道，“她说的那种日子，卑职曾经历过，在温饱面前，没有人会坚持本心，有的只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江凤华淡淡道，“你的意思是说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傲雪愣怔。 江凤华道，“虽然她说的有道理，但是这不是云芳帮着坏人作恶的理由，吃一堑长一智，这个道理要刻在脑子里才不会在同一个地方栽跟斗。”她不会把任何可能破坏她计划的因素放在身边，特别是云芳这种利己主义者。 她有本事进宫，自然有本事出宫，云芳这样的女人，她不会活不下去的，她若聪明就会主动离开苏家，这样或许能活得久一点。 第191章 苏婷婉离开去边塞 过了两日，苏婷婉都没有回来，她终究还是走了上一世的路追着谢觞去了边塞，滑稽的是这个消息是程皇后亲自告诉她的。 只听程皇后道，“苏侧妃去边塞是帮觞儿打仗的，觞儿身边也需要一个女人照顾，而你的身子重，母后便允许了，阮阮不会怪母后吧。” 江凤华微笑道，“还是母后思虑周全，王爷身边有个贴心人也好，只是外面天寒地冻的，马上又要过年了，苏侧妃一个女人这样上路安不安全啊。” “她会武功，又有苏家军保护，无妨，本宫瞧她也没那么娇气。” “如此就好。”江凤华温声道，皇后娘娘变得还真快啊，当初极力阻止谢觞带女人出征，说这会不吉利，甚至有损主将威严，现在却巴不得苏婷婉快点去。 她和苏家姑侄的关系可是势同水火的，是什么让皇后对苏婷婉转变这样大。 苏婷婉和她讲了什么，江凤华悄悄看了喜嬷嬷一眼，她是皇后最信任的人，应该知道些什么吧！ 喜嬷嬷也无意间看了江凤华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 临走时，喜嬷嬷给江凤华穿斗篷，“外面路滑，奴婢送王妃出去吧！” 程皇后也道，“本宫睡会儿午觉，喜嬷嬷替本宫把阮阮送回去，路滑路上多扶着点。” “是。”喜嬷嬷恭敬道。 “有劳喜嬷嬷了。”江凤华不动声色，温声道。 路上白雪皑皑，喜嬷嬷搀扶着江凤华，只听她道，“进宫这些日子，多谢喜嬷嬷照拂，变着花样给我送好吃的，把我这肚子也越吃越大了，我感觉自己都长圆润了。” “能照顾王妃是奴婢的福气，奴婢其实也没出多少力，还是徐嬷嬷的功劳。”喜嬷嬷客气道，“王妃怎么样都漂亮。” 两人闲聊着。 江凤华又道，“我不在宫中的日子，苏侧妃常到母后身边侍奉吧！” 喜嬷嬷在皇后身边这么多年，得皇后看重，也不是没脑子的，她轻声道，“那些日子皇后见苏侧妃时，她都会屏退所有人宫女，只和苏侧妃单独在内殿。” 她和汪嬷嬷一直是皇后娘娘的左膀右臂，皇后从来不瞒着她任何事情，猜不透主子的喜好，喜嬷嬷也越发焦急。 “连喜嬷嬷都失了宠吗？”江凤华微笑道。 “唉，我们这些做奴婢的，也只是投主子所好，指不定哪一天奴婢就失宠了。”喜嬷嬷意有所指地说笑。 “怎么会呢，我瞧着母后就十分依赖喜嬷嬷，母后得喜嬷嬷照顾这么多年，怎么说主仆的情分是永远都消磨不掉的。” “其实奴婢和汪嬷嬷都不是一直伺候皇后娘娘的，从始至终跟着娘娘的那批人不是我们，我们也是尽心尽力让主子舒心。”喜嬷嬷说的是实情，她们刚伺候皇后那会儿，个个都胆战心惊，皇后的脾气更是阴晴不定。 江凤华静静听着，也不出声。 喜嬷嬷又道，“奴婢曾经得罪过苏侧妃，她如今得了娘娘喜欢，奴婢隐隐感觉脖子上的脑袋都不稳了。” “喜嬷嬷多虑了，苏侧妃还没有本事在宫中杀人，母后也不会受她挑拨……” 喜嬷嬷突然拉住江凤华的手，悄声道，“不瞒王妃，有一次，奴婢偷偷听到苏侧妃和皇后娘娘在内屋说话，她们好像提到什么梦，还说王爷马上就要做太子了，将来他是皇上……” 江凤华一把捂住喜嬷嬷的嘴，往四周瞟了一眼，还好四周空旷，并没有人影。 “前面就到晨曦宫了，本王妃从宫外带了些糕点，嬷嬷进来带些回去给母后尝尝吧！”江凤华不动声色。 喜嬷嬷吓得浑身颤抖，连忙住了嘴。 到了晨曦宫里，江凤华吩咐莲叶关了门，独留喜嬷嬷在屋子里。 只见她神色微冷，沉声道，“喜嬷嬷，你可知你刚才说的话是杀头大罪，如今父皇身体康健，太子未立，你就私传这些话，不仅你的人头不保，就连母后，王爷还有本王妃都会受你这句话的牵连。” 喜嬷嬷吓得冷汗连连，“奴婢晓得，所以奴婢才一直憋在心里，有些话不说，奴婢也担心，这才想要告诉王妃，想让王妃劝劝娘娘。” 江凤华故意道，“你刚才说这些话是苏侧妃和皇后娘娘说的，你真的没有说谎。” 喜嬷嬷一五一十地道，“这些话不是奴婢说的，奴婢怎么敢说，也不是皇后娘娘说的，这些话真的是苏侧妃说的，皇后娘娘也真是信了她的话，说是等这次王爷打了胜仗回来皇上就会立王爷为太子，往后很快会坐上皇位。” 江凤华心里仿佛波涛汹涌，难怪程皇后这么高兴，对苏婷婉更是百依百顺，还放她去了边塞。 苏婷婉怎么会知道这次回来谢觞会被立太子，甚至两年后就能坐上皇位，她是不是也知道她会成为谢觞的皇后？ 江凤华心中百感交集，苏婷婉也重生了？ 不是，刚才喜嬷嬷说只是做梦，她应该是梦见了一些事情。 从最近苏婷婉的态度来看，她应该还有很多事不知道，她只是知道谢觞会做皇帝，她会做皇后。 喜嬷嬷见她又不说话，“王妃。” 她连喊了几声，江凤华才回过神来，“喜嬷嬷，这些话还有坤宁宫的其他人听到吗？比如汪嬷嬷，或者其他宫女。” 喜嬷嬷连连摇头，“没有人知道，奴婢也是因为见苏侧妃神神秘秘的才偷偷听了一耳朵，当时奴婢也吓到了，这种事怎么敢乱说，这不是要造反吗？奴婢担心皇后娘娘听了苏侧妃的蛊惑，王爷这次去了边塞，苏侧妃是不是也要蛊惑王爷造反，有苏家军支持，王爷也不是不敢……” 喜嬷嬷脑洞大开，江凤华听后不自觉地睁大了眼睛，喜嬷嬷这样解释也解释得通，谢觞现在兵权在手，又有苏家帮衬，此时要造反也说得过去。 江凤华可不想被苏婷婉或者喜嬷嬷的这番言论给害死。 只见她气势威严，目光如炬，周身都是威冷的气息，沉声道，“喜嬷嬷，你可知这些话若传到陛下耳朵里会有什么后果吗？” 喜嬷嬷吓了一跳，连忙跪在地上，“奴婢知罪。” 江凤华上前亲自扶她起来，“王爷是去击退企图侵犯我大周的贼人的，不是去勾结苏家人造反的，陛下正值盛年，身体康健，长命百岁，王爷也没有这些乌七八糟的心思，这件事我只当没有听过，你也当没有听过，否则咱们的脑袋都保不住。” “是，奴婢遵命，定不会再说了。”喜嬷嬷当然不想死，“也真是怪苏侧妃，都怪她蛊惑皇后娘娘，让娘娘信以为真。” “现在既然皇后没往外说，你也装着不知道，否则我真担心……”她欲言又止，担心她被杀人灭口。 喜嬷嬷自然听得懂，“王妃救命，奴婢再也不说了，奴婢曾经得罪过苏侧妃，奴婢只求将来她若真的得势，王妃能保奴婢一命。” “嬷嬷放心吧，你是真心为皇后娘娘好，只要你对娘娘忠心不二，我保证没有人敢动你分毫，并且能安稳在宫中颐养天年。”就算前世，喜嬷嬷也真的只忠心程皇后。 “谢王妃，奴婢知道怎么做了。”喜嬷嬷恭敬道。 第192章 归宁香 送喜嬷嬷离开，江凤华也不淡定了，苏婷婉到底是有了前世的记忆，苏婷婉已经知道了今后她会做皇后，所以她才这么有恃无恐。 若不是姬晨的死耽搁了她的行程，她是不是已经去往边塞和苏家人汇合了。 她赌不起靠谢觞的喜欢来稳固她的位置，昨天皇上除了赐她宝物做奖励，还赐了她一块御用金牌，上面写着“如朕亲临”四个字，有了它，她在皇宫中甚至天下都能横着走。 她先是有些懵，后来曹公公才让她赶紧谢圣上恩典，得到这块金牌的人代表的就是权力，是皇上对她的信任。 “王妃，你怎么了，脸色这样惨白。”莲叶见她久久不说话，独自发呆。 “没什么，可能是有些累了，我睡一觉就好了。” 莲叶伺候她睡下，又放下帘帐，江凤华突然阻止，“别放下帘帐，也别熄灯，莲叶你上床陪我一起睡吧！” 莲叶愣怔…… 江凤华满眼期盼地看着她，她也脱掉外裳钻进了被窝里，她就怕挤到王妃肚子里的孩子，尽量往外面让开些距离。 这时，江凤华突然握住了莲叶的手，呢喃，“是暖和的，身体也是温热的，莲叶你还陪在我身边，这样真好。” 莲叶心里暖洋洋的，这样子的小姐她好像见过，“王妃，快睡吧，都累一天了，奴婢陪着你。” 她也累了，很快就沉沉睡着进入梦乡。 睡到半夜，江凤华只觉得半梦半醒，她又梦到了前世的一些事情，梦里她的手上和身上都沾染了鲜血，血水从她的指缝里流出来，她连声喊，“莲叶，不要，不要啊！” 莲叶被吵醒，见王妃脸上布满泪水，她身体都在发抖，她一边哭，嘴里还一边喊着她听不清的字眼。 莲叶连忙唤醒她，“小姐，你怎么了，快醒醒，奴婢在这里。” 可是无论她怎么唤都唤不醒她，莲叶仿佛记得她很小的时候也做过一段时间的噩梦，梦里她喊她的名字，也喊红袖的名字。 江凤华像是被困在那个梦里，怎么都醒不过来，眼泪也流不停，莲叶又叫了傲雪进来。 傲雪见状，连忙给她把脉，只见她皱紧了眉头，“王妃的脉搏跳得好快，她好像很紧张，再这样下去，会伤到孩子的。” “怎么办，要不要请太医。”莲叶道。 傲雪拿出一个小瓷瓶，将瓶口放在江凤华鼻息边，片刻过后，她总算安静下来，沉沉睡去。 莲叶道，“这是什么，王妃怎么了。” “归宁香，也是一种特制的迷香，有安神助眠的功效。”她又替江凤华把脉。 莲叶关心道，“怎么样了？” “已经没事了，王妃的脉象已经平稳了，她这一觉能睡到明天早上，王妃是在怕什么，她怎么睡着都在流眼泪。” 莲叶摇头，“不知道啊，小时候有一段时间她也这样，后来时间一长，她就不这样了，今天自从见了喜嬷嬷后就一直心神不灵，刚才睡着了抓我的手都十分紧张，一直喊着我和红袖的名字，也不知道我们在小姐的梦里发生了什么恐怖的事情，我也被吓到了。” 傲雪皱了皱眉头，将归宁香交给莲叶，“以后王妃再做噩梦，拿这个给她安神，她就不会做噩梦了，会睡得很安稳，不会对身体造成任何危害，对孩子也没有影响。” 莲叶拿来闻了闻，只觉得清香扑鼻，十分好闻：“如果小姐小时候有这个东西就好了，小时候就不会常常做噩梦。” 傲雪问莲叶，“王妃到底怎么了，你们从小伺候王妃，她发生过什么恐怖的事吗？” “没有啊，小姐她一直很好，如果归宁香能帮到小姐不再做噩梦那就真的是太好了。”莲叶说的是真话。 翌日清早，江凤华睡醒后她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见傲雪和莲叶都守在她的房间里，她伸了一个懒腰，“昨晚睡得实在太好了，我感觉神清气爽，你们是点了什么香吗？” 莲叶见她忘记昨晚梦中哭泣的事情，“王妃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我应该记得什么？”江凤华扶着肚子从床上下来，“我记得昨晚上我和你一起睡的。” “是啊，王妃拽奴婢的手可紧了呢。” 江凤华尴尬地笑了笑，“还不是因为本王妃昨天晚上想和莲叶一起睡。”其实她是有些不安心才想让莲叶陪她一起睡的。 傲雪和莲叶对视了一眼，正当她想说什么，莲叶道，“奴婢伺候王妃洗漱吧！”既然忘记了梦中不开心的事，那就没必要记住了。 江凤华是真的一点不记得昨晚做噩梦的事，应该是归宁香的作用，让她忘记了梦中发生的事情。 归宁香有凝神静气的功效，能让噩梦缠身的人归于平静。 江凤华不知道两人心中所想，又想到昨天喜嬷嬷的话，既然苏婷婉知道了前世的事，那她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苏家有兵权在手又怎么样，她才不会怕他们。 现在她就担心苏婷婉和程皇后两个蠢货做些愚蠢的事情影响谢觞册封太子。 眼看着就要过年了，过完年谢觞也该打胜仗回京受封了，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千万不能出任何岔子。 苏婷婉既然已经出京，若在外面出点什么意外，那就别怪她了。 她让莲叶将消息传给林语，让她安排人去办，苏婷婉有苏家人保护，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但是至少阻拦苏婷婉慢一点到边塞。 - 江凤华吃过早饭过后又去了坤宁宫给皇后请安，进了宫就这点不好，她是皇家儿媳，天天请安问礼是她作为媳妇的本分。 皇后是她婆婆，对于折磨儿媳妇这事程皇后也乐此不疲，上一世就是这样，天天都要去皇后跟前听训，皇后当乐子，江凤华却当成唯一见到谢觞的机会，傻得可怜。 刚到坤宁宫门口，她正巧遇到了燕妃娘娘，她也上前问了安，这是最基本的礼数。 燕妃斜着眼睛瞪了江凤华一眼，当初可是她跑到宫里去把罗紫琼带跑的，听说罗紫琼还被皇上嘉奖了。 在她心中，罗紫琼敢这样都是被江凤华给带坏了。 燕妃不客气道，“恒王妃大着肚子也没闲着，自己的丈夫都不在京中，还在外面打仗，你们却玩得欢，罗紫琼整天也不在府中，王妃是把她带到什么地方去了。” 第193章 程皇后心急要为谢觞选妃 “娘娘要找二嫂，可以派人去找她啊，不过现在父皇给她下达了命令，她也是很忙的，恐怕没空进宫来侍奉燕妃娘娘，娘娘身体瞧着像是大好了啊！”江凤华不愠不怒，沉声道。 “不管怎么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燕妃话刚说出口。 紧接着，宫里的嫔妃们也陆续走来，只见他们恭敬地朝江凤华先问安，“给恒王妃见礼了。” 她微笑道，“诸位娘娘好。”原来今日也是各宫嫔妃给皇后请安的日子。 从她们的衣裳打扮上就可以看出，最近哪位嫔妃被皇上宠幸的最多，她们脸上越是红润，甚至洋洋得意。 雅妃娘娘无疑是拔得了头筹的人，而她依然是那个高贵的公主殿下的模样，身材姣好，脸蛋绝色。 其余的自然是位分较低的一些嫔妃，或者资历较老一些的，比如像燕妃娘娘那样的多得数不胜数，或者早就被皇上忘记了。 这时，只见雅妃直接越过资历深厚的燕妃朝坤宁宫走去，气得燕妃瞬间红了眼，鼻子喷出急切的热气。 王昭仪升了位分之后，就很少被皇上召见了，如花的年纪就独守空房，老死宫中，的确是挺惨的，不过她的位分再低，她在燕妃面前还是挺直了背脊骨，甚至连看都没有看燕妃一眼。 所有的嫔妃都没把她放在眼中，燕妃一个半老徐娘独自住在宫中的确是最惨的。 江凤华看了燕妃一眼，她暗忖着：真不知道燕妃这么傲气的脸面是谁给的，宫里没有一个人尊敬她，偏偏她把自己的儿媳妇不当人，真是恶人自有天收拾。 江凤华也不想和她多说了，径直进了坤宁宫。 皇后早就盛装打扮端正坐在她原有的位置上，众嫔妃又是一番行礼问安。 几番寒暄过后，程皇后道，“阮阮坐到本宫身边来。” 江凤华乖巧坐在程皇后身侧，她神态淡然，静若处子般，让人觉得如沐春风，美艳非凡，可能是她的身份是媳妇，而其他人的身份是皇上嫔妃，所以她和她们都没什么话说。 这就是两个辈分的人之间的代沟，没有利益冲突，大家互不打扰。 燕妃是最后一个进来的，只见她一屁股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她虽然老了，不得皇上喜欢了，宫里的嫔妃对她也不尊敬，但是她在程皇后面前的座位一直是靠前排的，谁也动摇不了，这就是皇宫等级制度的优势。 程皇后微笑道，“听说彧王妃被皇上嘉奖了，本宫还没恭喜燕妃呢，儿媳妇这么有本事，真是可喜可贺啊。” 燕妃皮笑肉不笑，“一个妇道人家，她的本分就是相夫教子，整天抛头露面，成何体统。” 媳妇的功劳高过儿子的，她才不会高兴。如今她听说江凤华在盛京城的名声也很大，皇后也不管管，生为恒王妃不住恒王府，却成天住宫里，罗紫琼也是她儿媳妇，怎么就没让她进宫侍奉，偏偏要去做男人们做的事。 越想她越气，自然没有好脸色对人，不过就算再气，她也只敢在心底吐槽，罗紫琼不来，也没有供她发泄的人，她只有生闷气，那样子挺滑稽的。 皇后见她态度不好，也冷了脸，“燕妃病重得了失心疯吧，是皇上给二王妃安排的任务，你不想二王妃出去抛头露面，你大可去和皇上说。” 燕妃怎么可能见到皇上，她都多少年没见过皇上了，如果有一天皇上真的来了她宫里，她死也甘愿，宫里的日子太难熬了，如果能让她像苏卿卿一样得一回失心疯，皇上至少能看她一眼，她也是愿意的。 可她呢，就这么苦苦熬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关键是儿子没本事争一争那个位置，否则她也…… 皇后见她不说话了，也没赶她走，又道，“快过年了，你们大家想想今年要怎么过，本宫还是那句话，不要铺张浪费，现在边关又在打仗了，咱们更应该节俭，在天下的女人面前都做一个好的典范，大家记住，咱们是皇上的女人，要起好带头作用，你们各家族，都由你们自己去督促……” 程皇后又在和尚念经，这些话她们都听烦了，众人又是机械流水一样恭敬答道，“是，臣妾谨遵娘娘懿旨。” 江凤华瞧着，也觉得索然无味，还不如她在江府过年时有意思，一家人吃团圆饭，爹娘还会给他们姊妹几个压岁钱，然后一家人猜灯谜，喝酒聊天，江家人的酒量都挺好，边喝酒，边守岁，还有烟花…… 想想都觉得挺美好的，哪里像宫里，这样死气沉沉，冷冰冰的。 皇后还不许宫中嫔妃打扮得花枝招展，过年就是要穿新裳，难道皇后娘娘不会给宫中的人做新衣裳吗？ 同样，难怪也没有人喜欢皇后娘娘。 可是她是后宫之主，这些事情都由皇后说了算，她一个晚辈，怎么去指手画脚。 等嫔妃们都离开后，程皇后又把她留了下来，拉过她的手，“阮阮，本宫有一件事要和你商量。” 江凤华温声道：“母后有话不妨直言。” “你和觞儿成亲也快一年了，你肚子里也有了孩子，本宫想着就你一个人伺候觞儿也挺累的，不如在府中多安排几个人，也能替你分担一下。”程皇后徐徐道。 江凤华不动声色，“要给王爷再娶几位侧妃进府，全凭母后做主。”她只不过是佯装着问一问她，因为要选谁进府，程皇后早就挑选好了的。 她这是又要挑听话懂事的女人安排在谢觞身边，最好能成为皇后的眼线，殊不知谢觞最讨厌这样的女人，也讨厌程皇后这样让人窒息和喘不过气的母爱。 二十几年了，程皇后的习惯也改不掉了。 “这些事原本应该由王妃亲自办的，可是你身子重……” “臣妾的确觉得最近肚子越来越大，走路也越来越吃力了。”江凤华才不想插这一脚去惹谢觞讨厌。 “既然如此，那本宫就替你决定了，也不选多少，先选五人就行，看觞儿喜欢哪一种类型，等选妃的时候再好好挑选。”程皇后考虑长远，一时口急心快，又道，“觞儿只有你和苏侧妃两个女人，苏侧妃又没有怀孕，咱们为皇嗣考虑，挑选的都是身家清白的……” 程皇后在江凤华耳边絮絮叨叨，最后也选中了几人，“都是朝中官员的女儿，嫡庶先不论，要好生养。” 江凤华提醒道，“母后选的人臣妾是没意见的，但是王爷现在毕竟还只是王爷，什么选妃不选妃的，这种话母后还是别说了。”要选妃也是给皇上选，程皇后这是想做太后想疯了吧！ 程皇后只觉嘴快，猛地打了自己一嘴巴子，“就选几个妾室进门。” 第194章 趋之若鹜的女人们 程皇后又拿了些画像给江凤华看，并一一说出是哪个官员的女儿。 江凤华看过后，其中也有眼熟的，看来她是真是把着给谢觞选妃的规格在做准备，“母后选的这些女子，还真是漂亮，不过她们的家世会不会太招摇了，都是世家女子，她们怎么可能都愿意嫁给王爷做妾，母后这样去提亲，只怕会得罪官员啊！” “能给觞儿做妾，是她们的福分。”程皇后有些傲气了，等儿子做了皇帝，他们巴不得把女儿送进宫。 江凤华听在心里很不是滋味，当初她宣母亲进宫，也是这般高姿态，她能嫁给她儿子做王妃，已经祖上积德烧高香了。 程皇后选她之前并没有看过她本人长什么样，首先考虑的就是家世清白，不会给谢觞惹事，看过后只觉得清丽脱俗，倾国倾城，一定能吸引她儿子夺了苏婷婉在谢觞心中的位置。 她什么都设想好了，唯独没问过人家愿不愿意嫁给她儿子。 江凤华本不想管程皇后，她如果要作就让她作好了，非作的皇上废了她的皇后之位她才心满意足，可她是谢觞的娘，凡是牵涉到谢觞并影响他登上高位的外在因素，她都要扼杀在摇篮里。 “母后说得在理。”她又闲聊，拿了一幅画像，“朱蓁蓁，臣妾记得她是朱御史家小女儿，也才十四岁，还未及笄呢，上次臣妾见过一次，那小姑娘天真烂漫，朱夫人对她娇宠万分，怕是不愿意让女儿做妾的。” “唐芊然，她是新上任的刑部尚书唐金镕的女儿，唐将军暂代刑部尚书之职，也算是位高权重了，他曾宣扬过他家女儿不给人做小，当时好多人都听到了，听说已经在议亲了，对方是陆廷尉家的公子，两小无猜，母后要让唐姑娘给王爷做妾，怕是一下子把唐陆两家都给得罪了。” “乔萱儿，乔太尉的孙女，好像也只有十四岁……” “阮阮都不满意？”皇后瞬间冷了眼，这些可都是当初她准备为儿子选做王妃的人选，她也是左思右想之后，才决定先娶一个少傅之女进门。 因为她们的家世都在她之上，所以她才不同意？ 其实江太傅的官位已经不低了，能直接和皇帝对接工作，只不过和武将相比，手中没有什么实权，拿笔杆子的人和武将不同，各司其职罢了。 程皇后总是觉得不尽如意。 “臣妾不敢不满意，只是觉得时机不对，为时尚早，王爷现在正在外面打仗，胜负不明，战况惊险，咱们在盛京却为他把妾室都迎接进了王府，母后想没想过皇上会怎么想，母后一直以来事事小心，谨小慎微，为的不就是为王爷谋划吗？”江凤华好言相劝，希望她不要昏了头，谢觞还不是太子呢，一切都有变数。 程皇后眼中露出惊悚之色，虽然她知道结果，可是现在结果不明，她做这些的确是太急了。 她战战兢兢这么多年，为的就是等到有一天谢觞能坐上那个位置，然后她就能扬眉吐气，苏卿卿败了，她觉得她和苏家的仇也消散了。 至于程家和苏家的仇，程皇后也是排在了谢觞之后，只要谢觞能做皇帝，她什么都可以先暂时放下。 苏婷婉斩钉截铁地保证谢觞一定会做皇帝，她也深信不疑，觉得自己的儿子就是这么有本事，就该做太子，做皇帝，她等这一天等了二十几年。 程皇后声音变得温婉，“阮阮的意思是？这几位姑娘无论人品，样貌，家世都是不可多得的，她们真的和别人定了亲，嫁了别人，就错过了，母后也是为觞儿考虑。” 她又细声道，“阮阮，其实母后是为觞儿拉拢官员考虑，你作为他的妻子，应该知道她们的父亲在朝中的分量吧。” 听到这里，江凤华都想要吐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在为自己找儿媳妇呢，婆婆拉着儿媳妇给丈夫娶小妾，她还要给意见，还好谢觞在她心中没有分量，否则真的要被气死。 她和燕妃的秉性真是一模一样，当着怀孕儿媳妇的面给儿子娶别的女人，她若不同意，就会被人说她善妒，现在又说什么拉拢朝臣，当初娶她时不正是为了避免皇上说她笼络朝臣吗？ 变得还真是快啊！ 她道，“母后现在真的去把她们都娶进门，才是害了王爷，此时王爷若被人传出他结党营私，父皇会怎么想？皇上若知道母后私下拉拢重臣，臣妾怕母后和父皇好不容易建立好的感情会陷入无端的猜疑当中。” 程皇后如果不知道谢觞会做皇帝，她会觉得江凤华说得有理，不过，她的确不能太过招摇了。 “还好阮阮提醒母后，否则就害了觞儿了。” 江凤华笑了笑，“臣妾身为王爷的妻子，自当为王爷考虑得周全一些，母后若真的喜欢这几位女子，可以找个机会把她们喊进宫里来问一问她们的想法，如果她们也中意王爷，王爷也喜欢她们，等王爷回京再接她们进府也不迟啊！这样也能达到母后的最终目的。” “如此也好，为觞儿纳妾这事，母后先不提了，等觞儿平安归来再说吧！”她也是太高兴了，所以才昏了头。 江凤华和她说了这么多废话提点她，希望她不要脑子发热，以为她儿子现在就是皇帝了。 程皇后内心里也是一个自私的人，要说她有多爱谢觞，也不尽然，她想要控制住谢觞，绑住他们的母子情分来坐稳后位和太后之位，她不想谢觞脱离她的掌控。 这日，程皇后也真的举办了个赏梅宴，邀请的都是世家大族里的夫人和小姐参加。 江凤华肚子越来越大，她是没什么兴趣去为谢觞选妃，因为这些人在谢觞登基后都会陆续进宫。 她也以此推脱了去赏梅宴。 上一世，程皇后先是为谢觞选了一些良妾和贵妾进府，其家族地位都不算太高，莺莺燕燕一大堆，对皇后感恩戴德，却没有一人笼络到谢觞的心，他独宠苏婷婉。 这一世，皇后直接放弃了家世不好的良家女子，而直接选了朝中高官的女儿，看来苏婷婉的话她是深信不疑啊！ 第195章 谢灵儿的反击 莲叶将打听到的消息带了回来，“一个比一个打扮得妖艳，琴棋书画，争奇斗艳，生怕被比下去了，看来皇后举办的这场赏梅宴，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嘛。” 江凤华神色淡然，手中拿着一个新出的话本子在看，内容幽默风趣，乐得她呵呵笑了起来。 莲叶道，“王妃，你到底听奴婢讲话没有嘛！” 江凤华眼睛不离书，十指纤纤轻轻翻动着书页，悠闲惬意，温声道，“听见了，没什么可听的，意料之中。”因为这些女人今后都会是宫里的嫔妃。 “不是说唐尚书家的女儿和陆廷尉家的儿子两小无猜吗？她都有心上人了，还来凑什么热闹，你是没看到她的模样，生怕落了下风，表现得积极得很。”莲叶继续吐槽。 “还有那朱蓁蓁和乔萱儿，她们都还没有及笄呢，打扮得跟个妖精似的，她们就这么想嫁给王爷，这么想给人做妾啊，真是气死我了，前面有个苏侧妃，现在又来一堆朱侧妃，唐侧妃，乔侧妃。” “皇后怎么这样啊！” “皇后想要为王爷纳妾的想法又不是一天两天才有的，当初她挑选儿媳妇时也是考虑过她们的，只不过我走了狗屎运才会被皇后看上选做恒王妃，现在皇后又有动作了，她们自然又起了心思。”皇后虽然没有直接上门提亲，但是她这样做不比提亲更显眼吗？ 程皇后终究还是太心急了，她这样做只会让谢觞为难，将来谢觞若是不娶更会得罪人，还接连得罪的都是朝中重臣。 傲雪也道，“所以就算做妾，她们也愿意？都是娇娇弱弱的贵女，有家世，有学识，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她们何苦自己作践自己，去给别人做妾。” 傲雪听后，只觉得恐怖，皇族的王爷一生到底会娶多少个女人？有王妃这样美艳动人，博学多才，心地善良的女子做妻子，王爷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明知道王爷要再纳妾，王妃就不阻止，不生气，不吃醋吗？ 江凤华根本不在意，按前世谢觞纳妃的节奏，这算少的了。 还有美人，贵妾，良妾，美妾，程皇后没有折腾完她不会罢休的。 边关的战事已经打了两个月了，日子也过得很快，大年三十的晚上，边关传来捷报，敌军被打得节节败退，恒王殿下带领的军队势如破竹击退了胡族的军队。 皇上一高兴，就给全宫上下都封了赏，大到皇后嫔妃，小到太监宫女，一个不落都得了赏钱。 今年的年夜饭，江凤华也是在宫里吃的，第一次没和江家人一起，她还是有些失落，为了迎合她王妃的身份，她也尽量表现得高兴一点。 诸位王爷王妃皇子公主也全都到场，皇上的孩子不算少，皇子十三位，公主九位，谢灵儿行排第九，自从她母妃出事，她就独自住在她母妃以前的宫殿里，再见她时，谢灵儿安静了许多，整个过程很少说话。 前世的谢灵儿可谓是出尽了风头，风光了一辈子，这一世就说不定了，听说程皇后经常以教导她规矩为由处罚她。 江凤华突然看她一眼，只一眼，她就看见谢灵儿盯着她的眼神充满了敌意。 宫中也是要守岁的，不过是年夜饭后大家各自在各自的宫里守，这个时候，宫中的人感觉更加孤独了。 每逢佳节陪思亲，在这样的节日体现得淋漓尽致。 江凤华也是要守岁的，为了家人，她就算再困她都裹着大裘围在炉子边。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敲起了锣鼓声，整个皇宫从一片宁静中瞬间变得喧闹起来。 莲叶开门跑出去看热闹，很快她就把消息带回来了，“宫里发生了天大的事。” 江凤华正在打瞌睡，瞬间被吵醒，抬起头看向她，“发生什么事了？” “王昭仪和侍卫私通被抓住了。”莲叶悄咪咪地道，“现在皇后已经赶过去了，王昭仪敢在宫中做这种事情，她简直不要命了，她糊涂啊！” 这种丑事，江凤华是没有理由跑到凑热闹的。 只等处理结果传到她耳朵里，她眼中闪过一丝惋惜。 莲叶继续说着她打听到的八卦，“听说王昭仪和侍卫早就在一起了，皇上亲自命人打了他们每人一百大板，两人被打得口吐鲜血，王昭仪死的时候眼睛都是瞪着的，她的手紧紧地和侍卫的手牵在一起，两人到死都是牵着对方的手的，唉，他们怎么这么糊涂，一个是侍卫，一个是皇上的妃子，有什么感情非得搭上两条命。” “对于他们来说，死了总比在深宫里煎熬着要来得幸福。”江凤华感叹，这就是大家都要挤破头颅想要冲进来的皇宫。 “听说他们是被人检举了，否则这么冷的天气，又是大年夜，谁会没事跑到王昭仪的宫里去捉奸。”莲叶又道。 “谁检举的？”傲雪守在一边冷声问道，她觉得皇上既然兼顾不了这么多女人就应该少娶一些。 王昭仪她是见过的，长得小家碧玉，楚楚动人，也才二十岁不到，却要嫁给五十多岁的皇帝，皇帝宠幸了她，又给了她昭仪的封号，最后却抛弃了她，让她一个人在宫中孤独终老。 “是九公主，是她亲自跑到皇上面前举报，然后又传到皇后娘娘的耳朵里。”莲叶又道，“听说那敲锣的声音就是九公主敲的。” 江凤华这下不淡定了，“九公主想要做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江凤华又接到了消息，程皇后被皇上罚了，现在正跪在乾清宫前的雪地里。 江凤华连忙让人伺候她穿衣穿靴子和斗篷，因为太晚了，她出门时，只觉得外面阴沉沉冷飕飕的。 莲叶和傲雪一右一左扶着她，前后又有两个宫女提着灯笼。 江凤华仔细回想今天晚上谢灵儿看她的眼神，不知道程皇后这几个月是如何调教她的，竟把她调教得这么阴沉恐怖。 看来今天晚上王昭仪和侍卫私通不是偶然，谢灵儿应该早就知道了，并且她还故意等到今天晚上才发作。 第196章 愚笨的办法 江凤华赶到乾清宫时，宫中的大多数嫔妃也都到了。 最喜欢凑热闹的燕妃娘娘喝得醉醺醺地挤在前排，她老人家不嫌事大地嘲笑道，“王昭仪真是厉害，敢给陛下戴绿帽子，她进宫没两年吧，这就受不了了，深宫寂寥，难怪，难怪啊！” “长夜漫漫宫墙深，寂寞空房妇独吟……” “红妆褪去容颜老，宫闱锁住怨妇心……” “泪湿罗巾梦不成，夜深前殿按歌声……” “……” 燕妃娘娘当着所有人的面开始边吟边唱，像是很解气的样子。 很快，曹总管不顾尊卑，让人连忙将燕妃娘娘给拉了下去，“燕妃娘娘，您就消停点吧，惹怒了皇上你不仅害了自个儿，还会害了彧王爷啊！” 燕妃挣扎，支支吾吾地道，“王昭仪敢偷人是她有勇气，本宫却白白在皇宫里蹉跎了几十年，我的青春呢，早知道一辈子是这样过的，本宫也该学着王昭仪的模样去快活快活……” 下一秒，曹总管也不管不顾了，拿了他的汗巾就堵进了燕妃的嘴里，臭得燕妃直犯恶心，想吐。 江凤华刚来路过燕妃就听见她后悔没快活的话语，燕妃娘娘寂寞太久得失心疯了吧，这种话也好意思说。 她连忙走到程皇后身边，汪嬷嬷等人也跪在一边，怎么还牵连上汪嬷嬷了？ 她假装问道，“母后，发生什么事了？” 程皇后看她一眼，脸都被气青了，“王昭仪偷人被当场抓获，皇上让本宫去处理，本宫将她和她的奸夫杖毙，合情合理，本宫按宫规处置本宫有什么错。 谢灵儿跑到皇上面前告状，说本宫不是人，本宫不是人是什么，是鬼吗？ 皇上听风就是雨，说本宫虐待她，本宫何时虐待过谢灵儿了，无非是让汪嬷嬷多教教她规矩，她从小跟着苏卿卿都变成什么样了，哪里有半点公主的模样，她不好好学，汪嬷嬷自然要动手打她几下板子，无非是下手重了些，也是想让她学好一些。 眼看着就十四岁了，再过一年就十五了，哪家十五岁的女儿还像她那样，哪里有公主的气质，本宫好心管教，现在却变得里外不是人，她还告上状了，都变成本宫的不是了。” 程皇后这些话是说给里面的皇帝听的，江凤华听后只觉得满头黑线，皇后娘娘还是一味地勇啊！她受了谢灵儿那么多气，自然要从谢灵儿身上讨要回来，恐怕不止打几下板子这么简单吧！ 不过汪嬷嬷也不蠢，她既然领令教公主规矩，自然不敢真的对公主动手，要动手也是有技巧的。 汪嬷嬷也满是委屈看了江凤华一眼，只一眼，江凤华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她朝汪嬷嬷点了点头，示意她先别急。 发生这样的事情，皇后若真的被问罪，最坏的可能是推汪嬷嬷出来顶罪，到时候只怕皇上会不分青红皂白直接处置了汪嬷嬷来平息此事。 为了皇后她大可不必这么心急，但是牵连到汪嬷嬷就不一样了，当初在江府时汪嬷嬷教她礼仪规矩也是尽心尽力，甚至从不苛责于她。 这么多年了，皇后和皇上吵了无数架，她的后位都稳如泰山，可怜的是旁边的人会平白遭到牵连。 就在这个时候，无心突然到了江凤华面前，“启禀王妃，陛下请您进去。” 他也很担心她被皇后无辜受牵连，因为今天这事与恒王妃无关，所以无心也没派人去提前说明情况，免得节外生枝。 江凤华整理了衣裳恭恭敬敬进了乾清殿。 只见谢灵儿也在里面跪着，她脸上全是泪水，一抽一抽的，仿佛很委屈的模样，她的手臂也露在外面，衣袖卷了起来，上面全是抽打过的鞭痕，血红可见，皮肤都渗血了似的。 她暗忖着：这些伤是汪嬷嬷弄的，还是她自己弄的？汪嬷嬷顶多打手板心，绝对不会打到胳膊上去。 江凤华走上前去，恭敬行了一礼，“臣妾参见父皇。” 正当她要跪下，皇上道，“免礼吧，不用跪了，这么大半夜，你来做什么。” 江凤华试探着开口，“外面天寒，母后还跪在雪地里，儿媳担心母后……” “弄得乌烟瘴气，她还像一个国母吗？他也是一个母亲，怎么对孩子也下得了这么狠的手，都打成什么样了，就让她跪着吧，没有朕的允许，她不准起来，她身边的……” 江凤华连忙道，“儿媳相信母后绝对无害人之心，她只是不知道怎么教养九公主。”谢灵儿的确被苏贵妃惯坏了。 “她不知道，朕看她挺知道的，挟私报复，心胸狭隘，没有半点容人之量，吵吵嚷嚷，这就是她国母的气度和秉性？让她跪着吧！” 皇上是真的被气到了，王昭仪偷人，死了就死了，她还大张旗鼓将人打死，闹得满宫皆知，是嫌不丢人吗？ 不到明天，满城都会知道，上次苏贵妃偷人，现在又是王昭仪偷人当场被抓，闹得乌烟瘴气，皇家威严何在，皇上被气得头痛，又朝外面嚎了一嗓子，“蠢笨如猪，她配当一国之母吗？这就是程家教养出来的女儿。” 江凤华又老实站着，若不是关系到谢觞，她才不想来管皇后的事。 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怎么又牵扯上程家。 此时，她只想跟着傲雪吐槽一句，既然兼顾不了这么多女人，皇上就不要娶这么多人进宫，真是害人害己。 既然要娶，至少雨露均沾，不要让大家都心生怨念。 将来谢觞的后宫该怎么处理，她已经想好了，为了公平，为了彰显她的大度，嫔妃们就轮班侍寝，或者抽签决定，谁都不要有怨恨。 谢灵儿还在嘤嘤地哭泣，可怜巴巴的样子，“父皇，儿臣痛，浑身都痛。” 江凤华看着她，想要害人也不知道想个好点的办法，嫡母虐待庶女的戏码在民间可能会遭到大家评判，可是她是皇后，皇帝不会因为这种罪名废除她的皇后之位，顶多责罚一罚，跪一跪，不痛不痒，还得罪人。 她走到谢灵儿面前，满眼关心，轻声道，“不如先请大医为九公主诊治吧！公主别跪着了，地上凉，这么冷的天，别在染了风寒，哪里痛请太医瞧瞧，再涂抹上药。” 第197章 伤痕怎么还掉色 经她一提醒，皇上这才醍醐灌顶，“曹德，传太医给九公主瞧瞧。” 曹总管进门刚好听见，他又连忙让人去太医署请值守的太医。 谢灵儿见她说话软棉棉的，又句句关心，更奇怪的是父皇还听她的话，仿佛她才是父皇的女儿，她心中不喜，恨透了江凤华，她心中根深蒂固地认为是因为江凤华抢了苏婷婉的男人，她们才变成这样的。 其实她知道江凤华住在宫里，她也试图想要往她吃食里放点东西，可是她的吃食有专门的人看管，她一点机会都没有。 她眼中满是仇恨盯着江凤华，“不要你假好心……” 江凤华收回手，站直了身子走到皇帝面前，表现得有些委屈，温声道，“都怪儿媳多事了，凤华先告退了。” 皇上沉声道，“她是你五嫂，朕看你的确也该学些规矩，免得以后嫁人了丢皇家颜面，你真该跟你五嫂好好学学礼仪。” 谢灵儿虽不满，却也不敢在皇上面前造次，毕竟现在她还能仗着父皇的疼爱给她撑腰，今天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放过程皇后，定要叫她跪死在雪地里。 谢灵儿眼睛里又流泪了，“儿臣没想对五嫂不敬，儿臣一时口快，对不起，父皇。” “起来吧，别跪着了。”皇帝的确是疼她的，也知道皇后和苏卿卿不对付，自然也不会对她的女儿好。 皇上又道，“太医来了没有。” 这时，王太医提着药箱也来了，因是大年夜，所以他也喝了些酒，路上就慢了一些。 “臣参见皇上。”他身上还有些酒气。 “公主身上的伤，王太医给瞧瞧吧，伤到了哪里，伤得重不重，一定要把公主的伤治好。”皇上下了命令，“这些老虔婆下手也太狠了，朕的女儿，她们也敢下这么重的手。”能将人活活打死的也不是什么好鸟。 王太医连忙道，“臣遵旨。” 见太医来，谢灵儿还有些躲闪，“不用了，都是些皮外伤，王太医给我点药，我涂抹就好了。” 谢灵儿毕竟是公主，王太医要替她上药也不方便，只有留药给她让宫女帮忙。 江凤华突然道，“还是让太医诊治一下吧，公主伤这样重，千万不要留下疤痕，公主脸色也不好，王太医给把把脉，就怕留下什么内伤没治好反倒成了顽疾，我也可以帮着公主涂药的。” 王太医道，“诊脉是有必要的，仔细一些也好放心。” 没等谢灵儿说话，王太医直接拿出脉枕放在几案上，“公主请坐这里，臣替公主仔细检查一番。” 谢灵儿现在再推脱就是有猫腻了。 江凤华微笑着盯着谢灵儿，刚才她凑近谢灵儿时仔细看了她身上的伤，明显是新伤，甚至还有什么渗入皮肤，像淤伤，没破皮，也没肿，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她得下多大的决心和狠手才敢往她身上打板子，打出淤血。 程皇后刚才也说了，就是教教她规矩，况且汪嬷嬷教规矩，她最是清楚，绝对不会真动手，就算真动手，也不会让人看出伤痕来。 她也了解谢灵儿，最是娇生惯养，她会下决心对自己下狠手吗？ 谢灵儿唯唯诺诺坐在凳子上，伸出胳膊。 皇上关心道，“怎么样，身体没什么事吧！” 片刻后，王太医道，“回禀皇上，没什么事，伤也是皮外伤……”王太医虽然喝了酒，但他的医术还是值得信任的。 没等王太医说完，谢灵儿连忙盖住伤口，刚才她可是把腿上和手上的伤都拿给父皇看了，连忙道：“让我的宫女帮我涂药就好了，就不劳烦王太医了，有些伤在身上，也不方便……” “我帮公主涂抹吧！我看手上伤得挺重的，腿上是不是也很严重，一定要及时处理，否则这么冷的天一出去伤痕就会生出冻疮，到时候全身溃烂就糟糕了。”江凤华关心道。 “不用了，五嫂大着肚子，就不劳累五嫂了。”谢灵儿一个劲地躲避。 其实汪嬷嬷虽然打了她板子，那板子也的确痛，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不会留痕迹，像是有什么诀窍，于是，她为了逼真就往身上使劲打了几板，疼得她眼泪都流出来了，想要打出血痕更是要下死手，还要弄得全身都是，她才不愿意，于是，她就做了假。 “哎呀，这么冷的天九公主怎么穿这样单薄，连件棉服都没有，还是夏天的料子啊！” “我说不用了。”谢灵儿使劲把她往后一推，江凤华被她推了出去，同时她的衣袖也被扯破了个大口子。 江凤华大着肚子险些摔倒，不过她是有分寸的，定不会让自己真的摔倒，还好无心眼疾手快扶住了她，“王妃没事吧！” “没事。”江凤华摇头，手中捏着谢灵儿的衣裳，连忙道歉，“公主，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身上的伤……怎么掉色啊，衣裳上都有，不像是血啊！” 除了手腕外谢灵儿身上的伤都是伪装出来的，雪白的肌肤哪里有什么伤痕，就算有也都是画出来的，她连忙遮挡。 此时皇上也看出了不对劲，扯了她的衣裳料子一看，上面像是什么汁水沾染上去的，她胳膊处的伤也是涂抹上去的。 皇后就算再蠢也不会给皇子和公主穿夏天的衣裳，更何况今天还是大年三十，大家都是穿了新衣裳的，九公主在年夜饭上都穿了棉服，现在却没穿，就有些故意了。 皇上也反应过来，深深地看向谢灵儿，沉声道，“曹德，让吴嬷嬷过来。” 吴嬷嬷是在乾清宫伺候的，自然也算是皇上的心腹。 只等吴嬷嬷来恭敬道，“陛下。” “去看看九公主身上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皇上沉声道。 吴嬷嬷道，“是。” 谢灵儿抱着身子蜷缩在一团，像是害怕极了，“皇后真的让汪嬷嬷打儿臣了，儿臣没有说谎，我不听话她们就打我。” 吴嬷嬷检查过后，回禀道，“应该是苦树胆的汁液，涂抹在身上浸进皮肤里像是被鞭打过一样，这种汁液也容易沾染在衣裳上，应该是汁液感染上去的。” 第198章 皇上是孤家寡人 皇上盯着谢灵儿的眼睛愤怒交加，失望透顶，此时，他才觉得他的一辈子仿佛都是个笑话，堂堂大周朝的皇帝，世上最有权力的男人，整个后宫看似人人都畏惧他，尊敬他，实则她们都在背叛，算计，戏弄，嘲讽他。 他突然笑了起来，步履蹒跚，鬓角的白发像是突然增加了不少，“罢了，你退下吧！朕会再派人教导你礼仪，当初你母妃对你太娇惯了。” “父皇，皇后娘娘真的打了儿臣，只是你没有看到。”谢灵儿见被拆穿，还想要告状，“父皇，儿臣说的是实话，只是没有证据，她要罚儿臣又怎么会留下证据呢，也是儿臣蠢，儿臣才想出这个办法，皇后她都是装的，她不是一个好人，她……” “曹德，把她带下去。”皇上厉声呵斥道。 谢灵儿被带走，皇上也没让皇后从雪地里起来，江凤华战战兢兢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正当她想说，“儿媳告退……” 皇上突然道，“朕是天子，是皇帝，朕对她们都不好吗？好吃好喝养着，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她们为什么都在背叛朕。” 江凤华停下脚步，看到皇上的失落，听到这里她只觉得有些无厘头，又想到谢觞从小对父爱的渴望，“王爷从小就一直很需要您，他很努力，一直渴望得到父亲的认可和在乎，诸位娘娘们应该也是如此吧！” 说完她也不想留下来做炮灰直接走了，只要皇上没有理由处死汪嬷嬷，后续的事都与她无关。 皇上本想发火，却找不到人来发，他觉得他就是一个孤家寡人，他看似什么都有，其实又什么都没有。 皇上突然感觉身体虚空坐在软椅上。 片刻后，程皇后却突然走了进来跪到皇上面前，“臣妾是冤枉的。” 她还是不想因为她而影响儿子的前途，决定到皇上面前来服一次软，反正闯皇上的寝宫这事她以前也常做。 程皇后一辈子都活得没心没肺，因为她心中根本不在乎皇帝，她也不是他第一任皇后，只是继后。 皇上突然盯着她的眼睛，皇后虚情假意，她眼中对他根本没有爱意，可是她即便是虚伪，她和他的表哥私通，她背叛了他，她总是吵吵嚷嚷不讲道理，最后他都可以容忍她，留住她的皇后之位。 现在他终于明白这些年为什么可以容忍皇后，因为他一个人太孤独了，后宫的所有女人都怕他，奉承他，唯独皇后，即使做错事都不曾来求过他，不曾为了程家到他面前来装样子。 望着这样的皇帝，程皇后跪在地上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了，她思绪翻涌，今天晚上发生这么多事，皇上怎么没发火？他怎么了？ 皇上目光如炬，眼中似有熊熊烈火在燃烧，他本该废了她的皇后之位，一想到他的众多皇子中的确也只有谢觞有这个能力和本事接任太子之位。 皇上突然冷声道，“你该庆幸你生了一个好儿子，而不是到朕的面前来和朕耍心眼朕就可以放过你。” 程皇后愣怔，皇上什么意思？ 她道，“臣妾是在用心教导九公主，并没有虐待她，不是已经查清楚了吗？” “起来吧！给朕宽衣，伺候朕就寝。”皇上就想故意羞辱她。 程皇后跪在地上，“不如让雅妃妹妹来伺候陛下，臣妾衣裳都打湿了，妆容有碍观瞻，她却不知道现在她越是拒绝皇上她越是没好日子过。 皇上能让她过好日子，也能折辱她生不如死，她心里想的男人也只能是皇帝。 皇上眼神冰冷，毫无感情，几乎带着命令的口吻，“躲了二十年，你倒是会躲清闲了，妻子伺候丈夫不是理所应当的，你是忘记了自己的本分，还是和王昭仪一样不屑伺候朕。” “臣妾不敢。”皇后知道他又提当年的事，她还以为前段时间皇上对他含情脉脉是早就将这些事释怀了，原来还是她太天真了，一个男人永远无法释怀妻子的背叛。 她明明没有背叛却也不敢回嘴，她怕她的冲动会害得谢伤做不成皇帝。 再说哪个女人放着大好的青春躲自己的丈夫二十年，明明他对她心怀恨意，从未把她这位皇后放在眼中，现在还倒打一耙。 程皇后心里的怨气不比燕妃的少，她也很无奈，只好主动上前给皇帝宽衣解带，唯唯诺诺的样子。 皇上见她这样一把推开她，“这么不情愿，朕没逼你。” 程皇后握紧了拳头，忍了又忍，声音变得温柔了些，“臣妾没有不情愿，臣妾是冻伤腿了。” 皇上眼神微闪，见她裙子湿了一大半，也没挽发髻，甚至连钗环都没有，满头青丝披散在肩膀上，像极了她未嫁前的装扮。 “你回去吧，朕乏了。”皇上也只无奈道，“这场战事他若打胜了，朕立他为太子，你也不用这么多年辛苦在朕的面前为了他装样子。” 程皇后彻底傻眼了，在她心中皇上多疑又小气，他后宫女人无数，他虽娶她做皇后，可他并不是因为喜欢她才让她做皇后，苏家当时也算鼎盛，只不过后来…… 苏卿卿进宫就是贵妃，后来他一直独宠苏卿卿，若不是她先做了皇后，这皇后之位是不是就是苏卿卿的了，若不是苏卿卿生不出儿子，太子之位哪里还轮得到别人。 在程皇后心里，皇上是喜欢苏卿卿的，否则为什么她身子都被别人占了，甚至都疯了，他还养着她。 皇上独自进了内殿，懒得管她走与不走。 程皇后内心煎熬，她固执了这么多年，她为了什么，为的就是向皇上证明她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皇上的事，从来没有喜欢过表哥。 她和皇上刚成亲时，也是有过幸福的时光的，可是后来苏卿卿进宫后，一切都变了。 现在皇上看着越来越老了，他的头发也生了白发，整个人都沧桑了，他明明是生性多疑的一个人，现在怎么变了。 他刚才的意思是要立觞儿做太子，可是他不是最讨厌她的儿子吗？从小他对觞儿苛待有加，从来就不喜欢他。 第199章 程皇后真的病了 程皇后从寝宫里出来，喜嬷嬷和汪嬷嬷连忙迎上前关心道，“娘娘，没事吧！” 她一言不发，徒步走在寂静的走廊上，喜嬷嬷连忙拿了干净的斗篷披在她的身上，又去搀扶她，“娘娘慢一点，当心脚下路滑，裙子都打湿了，腿怎么样了，坐车吧！” 程皇后不知道是喜悦还是难过，当初苏婷婉告诉她这个消息时，她只觉得报仇雪恨般舒畅，她全身的细胞都活跃了，她的儿子会做皇帝，她总算扬眉吐气了。 她受了二十多年的委屈，她笑到了最后，她不爱皇上，管他是不是宠爱苏卿卿，可是现在刚才她看见皇帝冰冷蚀骨的眼神，她心尖扯起一丝疼痛来。 皇上甚至亲自告诉她要立儿子为太子。 程皇后回了坤宁宫就病了，这一次，她是真的病了，混身滚烫，高热不退，喜嬷嬷和汪嬷嬷守了一夜都没退下去，太医也守在身边，诊脉熬药忙得晕头转向。 江凤华是第二天早上才接到皇后病了消息，她从乾清宫回来后就不想再出去了，因为太冷了，她觉得骨头里都是冰的。 徐嬷嬷见她梳洗好了就要去坤宁宫连忙拦住她，“先吃了早饭再去，皇后娘娘病了指不定又要侍疾，一番折腾王妃大着肚子怎么受得了，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候，不能饿着。” “我用过早膳再去吧。”江凤华也听劝，早上起来不吃东西，她胃就难受，两个小家伙现在越来越需要营养，她也不能乱跑了，也是因为皇后病了，她作为儿媳妇，不得不去。 到了坤宁宫门口，江凤华却被汪嬷嬷拦住，“王妃回去休息吧，这儿有奴婢们呢。” “母后怎么了？病得严重吗？” 汪嬷嬷眉头紧皱，“病得挺重的，今天早上才把热气退下去了，娘娘也醒了，就是不说话，奴婢也是怕娘娘的病气传给王妃就私自做主禀告了娘娘，如果王妃拦你回去养胎。” 汪嬷嬷是知道皇后的脾气的，好在她也听劝没有故意为难王妃。 江凤华记得昨天晚上她把皇上不会处罚她们的消息告诉了皇后和汪嬷嬷，然后就回了晨曦宫。 她想：皇上正在气头上，程皇后应该不会去触霉头。 她道，“昨天晚上娘娘回来就病了吗？” 汪嬷嬷也没瞒着她，“王妃走后，原本娘娘也是要回宫的，可是她又去找了皇上，没过多久就出来了，出来后娘娘就不说话，也不知道皇上和娘娘说了什么，娘娘从来没有这样过，回来后奴婢们就伺候她睡下，也是奴婢去替娘娘收拾湿衣裳才发现她身体很烫……” 每次程皇后去见皇帝都是风风火火的，回来后被气得半死，絮絮叨叨念半天，不念舒服了她不会停，这次就太奇怪了，一句话都不说。 汪嬷嬷把昨晚的情景一五一十地讲了，“王妃心思活络，您替我们想想皇后娘娘到底怎么了？” 江凤华也不知道啊！她道，“既然病了，就让母后好好养病吧！好在大年一过，就暂时没什么事了。” 汪嬷嬷又道，“昨天的事谢谢王妃在陛下面前替奴婢解围，否则奴婢这条命只怕要留在昨晚了。” “我了解汪嬷嬷，你不会做这么笨的事，即使要做也不会让人拿捏住把柄。”江凤华没和她虚情假意，能在皇后身边伺候的人都不蠢。 汪嬷嬷笑了笑，细声道，“在皇宫里伺候，大家都如履薄冰，特别是皇后和皇上关系还不好，我们更要仔细小心，苏侧妃虽然有苏家帮衬，可是这天下再怎么说还是皇上说了算的。” 汪嬷嬷是提醒她，想要和苏侧妃斗，光抓王爷的心还不行，还得仰仗皇上的庇佑，苏家也不是无所不能的，否则皇后之位早就易主了。 皇上这么讨厌皇后，甚至从来不让她侍寝，也不来坤宁宫，程氏一族更是早就被皇上放弃了，皇上若对皇后没有感情没有理由不废后。 汪嬷嬷也是旁观者清。 江凤华一点就通，只是她没有想到皇上会对皇后有感情。 皇族的男人最是薄情寡义，他们位高权重，换女人如换衣裳。 谢灵儿没被皇上处罚，又让曹公公重新派了新了教导嬷嬷去教她规矩，这事就没了下文，谢灵儿也没来坤宁宫探望皇后。 她不来，坤宁宫也没有什么变化，程皇后更不会想着她，只不过不能以教导她礼仪为由折磨她了。 接下来，程皇后一直病了数日都没有康复完全，江凤华也趁她精神好一些去陪她聊聊天。 她发现程皇后真的一改往日的脾气，话变少了，声音也变小了，更没有再提为谢觞纳妾之事，她像是变成了一个无欲无求的深宫女子。 像是没有斗志了一样。 江凤华越来越奇怪，皇后不说，喜嬷嬷和汪嬷嬷是她的心腹也不知道，她自然不好问那日她在乾清宫的寝殿里到底发生了何事。 汪嬷嬷的话她是听进去了，况且她也会这么做，于是她又去了御书房给皇上请安。 皇上一如既往地忙于国事，仿佛过年那晚的事从未发生过，宫里更像是从来没有王昭仪这号人物出现过，再怎么说她曾经也被皇上宠了一段时间，现在看来她就像浮萍飘走了一样不值一提。 “边塞传来消息，咱们打了胜仗，胡族的首领想要找觞儿报仇的愿望落空了，他沉浸十年也不是觞儿的对手。”皇上谈到打了胜仗脸上掩不住地高兴，“新年新气象，好啊！” 江凤华试探道，“儿媳也听说过当年王爷斩杀胡族首领的事，那年王爷才十五岁就立了大功，保住了我大周疆土，护住了大周百姓安康。” 皇上神色沉冷，“那年他不是主帅，罔顾军规，不服从命令，稍有不慎就是刀山火海，死无全尸，没有他我大周也不会败，他当时太爱出风头了，还洋洋得意，不如现在沉稳持重。” 江凤华眸光清明，镇定自若，不卑不亢地道，“儿媳想当年若叫王爷当缩头乌龟他也是不愿意的。” 第200章 帝后又和好了 皇上看向江凤华，脸色露出活吞苍蝇的表情，“难道朕就愿意当缩头乌龟？” 江凤华知道皇上是误会了，神色慌乱，她跪也跪不下去，连忙解释，“儿媳的意思是，悍匪都打到咱们的国门了，王爷生为皇子，又是少年血气方刚的年纪，初生牛犊不怕虎，朝气蓬勃，当年他虽然违抗军令不服管教，擅闯敌军军营，父皇念在他年少不知事，后面也没出什么大事，功过相抵就愿意王爷了吧！” 说到最后江凤华像女儿一般开始撒娇，仿佛一个做错事的孩子想要得到父亲的疼爱一样，“王爷从小到大都很努力，他一直想要得到您的认可，他其实是敬重他的父亲的，他也挺可怜的……” 皇上见她焦急的模样，突然笑了起来。 江凤华愣怔，试探性喊了一声，“父皇怎么笑了？您不生气了吧！” “你怎么知道他从小到大的事？”皇上突然问她。 “王爷告诉我的呀！”江凤华眸光清澈，“其实父母是最能包容自己的孩子的，每个人都会做错事情，最后都是父母不计前嫌无限制的包容我们，我想父皇也是爱王爷的，他做错事，您只是骂了他几句，并没有真的责罚过他。” “你倒是很维护他，他能和你讲这些事说明他很信任你。”皇上感叹，“朕何尝不希望父慈子孝，可是身在帝王家，帝王的肩膀比普通人的重得多，觞儿很幸福有一个体谅他的妻子。” 江凤华没接话，皇上的意思是皇后不体谅他吗？ 皇上虽然表面对谢觞厌恶不喜，其实他还是很庆幸有这个儿子，朝中让皇上尽快立太子的声音很多，现在支持谢觞的人也不少，支持二皇子和四皇子的人也有。 据说皇上最中意的大皇子，可惜年纪轻轻就死了，江凤华曾经向江怀打听过这位大皇子，聪明，博学多才，如果还活着，他就是太子的不二人选。 皇上还是太子时，大皇子是皇上的侧妃所生，后来皇上登基立了发妻为后，文漪成了贵妃。 先皇后身体不好，重病缠身，做皇后没两年就薨逝了，文漪贵妃以为终于可以坐上皇后之位，可最后皇上还是娶了程将军的女儿为继后。 先皇后这么快薨逝，可能和文漪有关，可是皇上没有证据。 江凤华又道，“父皇您知道母后病了吗？从大年夜那晚她就一直没出过坤宁宫，病也一直没好，就这么一直病着……太医说母后是因为受了风寒。” 紧接着，她又道，“我不知道皇上和皇后发生过什么事情，其实父皇是爱母后的吧，为什么要这么执拗冷落她，其实夫妻哪有不吵架的，一人让一步路不就走通了吗？” 这些日子皇上没过问过皇后，乾清宫里的人像是习惯了帝后的相处方式，也没多嘴，所以皇上还真是不知道皇后病了。 皇上捏紧了手指，想到那日她全身都打湿了，天寒地冻的天气，又在雪地里跪了这么久，他还以为自从他承诺会立她儿子为太子，她就不再到他面前来烦他了，原来是病重了。 皇上叫了曹德，没管江凤华还在御书房里直接走了。 江凤华也没多呆，紧随其后，皇上突然道，“你回吧，明日就是元宵节了，你出宫陪你爹娘吧！” 江凤华顿了顿，“是。” - 坤宁宫。 程皇后身着一袭白色的衣裙，她病恹恹的，气色也不好，脸色苍白没有一点血色，她也不想化妆，看着却并不显老态。 她保养得宜，四十多岁的年纪依然风韵犹存，腰身纤细，看着像三十岁左右的样子。 程皇后坐在镜子前暗自神伤，曾经她因这张漂亮的脸蛋多么的自豪，十四岁入宫，十八岁有了孩子，往后呢，她却在宫中白白蹉跎了半生，她到底是为什么要过这样的日子。 没有进宫时大家都想进宫，都想做娘娘，可是真当进了宫，却又只能过这种孤独寂寞的日子，没有半点乐趣，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她们都像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无人欣赏。 难怪燕妃会发疯，她跟着皇上时，皇上还只是太子，虽然生了皇子，却并不受宠，像燕妃这样的女人，宫中不知凡几，她们都同病相怜。 还有那些郁闷自杀的，皇上又关心过几人，现在她也要走上她们的老路了，像燕妃一样去发疯。 像王昭仪一样，去快活…… 程皇后年轻的时候都没想过做有违妇德的事，现在她也不会做，她只是突然觉得太孤独了。 想到和皇上恩爱的日子，她以为他们终于摒弃前嫌，她还是太天真了啊，皇上永远不会忘记那些事，无论她怎么解释都没有用。 现在皇上既然承诺要立觞儿为太子，他将来也会是皇帝，她也算完成了这些年的执念，原来无欲无求是这样轻松自在。 她准备自请废后，出宫回程家看看，现在她唯一对不起的就是程氏一族。 这时，程皇后捂着胸口闷声咳嗽起来，她朝外喊了一声：“喜嬷嬷……” 可是喊了半天都没有人回答，她拖着病容从座位上起来，正想去为自己倒杯水喝。 就在这个时候，皇上突然站在她的面前，“琅瑾。” 程皇后先是一愣，猛然想起她脸上未施粉黛，连礼仪都忘记了连忙往屏风后跑，她又咳嗽了一声，才道，“皇上怎么来了，来了怎么也不让人通报？” 皇上上前几步，却被她阻止，“不要过来。” 皇帝停下脚步，“病成这样，怎么没让人去通知朕。” “臣妾没化妆。”程皇后突然道。 皇上突然笑了起来，想他头发都白了，又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程琅瑾当初没进宫时，他就见过她，是一个美得如仙女的小姑娘，他主动道，“朕和你斗气斗了二十年，你和朕赌气赌了二十年，回首过往，我们都太蠢笨了，为了一些小事白白浪费了二十年，你既嫁了朕就是朕的妻子，朕应该早一点来和你说通的。” 程皇后突然掉了眼泪，“臣妾被苏卿卿欺负的时候，皇上从没帮过臣妾，臣妾以为皇上只喜欢苏卿卿，讨厌臣妾。” 皇上不知何时已经走到程皇后面前，“朕何时说过只喜欢她，朕娶你在先，她在后，以前的事咱们都别提了吧！朕一直知道你想出宫回程家看看。” 程皇后也顾不得什么妆容了，她道，“真的吗？臣妾可以回程家？” “当然，明天是元宵节，朕可以微服出宫陪你去程家看看。” 程皇后高兴地拥入皇上的怀里，皇上愿意去程家说明他已经放下了那件事情，其实她不知道程老夫人已经在过年的那天晚上去世了，她现在回去只有惋惜。 皇上更没有告诉她，他需要苏家，所以苏卿卿才是贵妃，所以她才只能生一个公主。程家已经主动退出，等同于放弃了权势，所以程皇后才能稳坐后位，甚至谢觞能做太子，这些都是一个帝王首要考虑的。 爱对于一个帝王来说是最奢侈的，只要程家没有野心，他是喜欢程琅瑾的。 他将程琅瑾拥入怀里，就这样明明还在生气中的两人莫名又好了。 第201章 元宵节 江凤华回了晨曦宫，也知道皇上去了坤宁宫，她这么做只是想要在皇上心中留下一个好的印象，她要让皇上知道她只想做好谢觞的好妻子。 她要让皇上和皇后都知道，她是最适合做恒王妃的人选，他们没有选错人。 相信谢觞知道帝后关系恩爱如民间夫妻，他也会有样学样，甚至感激她。 收拾妥当，她也真的出宫了，毕竟在宫外的日子不多了，今后能陪着父亲母亲过元宵节也会变得很奢侈。 她回到江家可以卸下所有的伪装，开开心心陪着母亲准备元宵节的吃食，今年家里还多了一个人，章雨默也没闲着，大包大揽。 江母却什么都不让她们干，“阮阮难得回来，你们去玩吧，等你二姐和二姐夫来了，咱们再开饭。” 江凤华大着肚子也帮不了什么忙，拉着章雨默去了院子里，“大哥来信了吗？他们打了胜仗应该要回来了吧！” 章雨默道，“恩，他写信回来报了平安，是写给父亲的。”没给她写，她心里还是有些失落的。 江凤华看出了她的心事，也怪大哥太不解风情了，原本丢下新婚妻子已经很对不起章雨默了，怎么不给他的妻子写一封。 “你们刚成亲大哥就被带走了，留你一个人在家里，等他回来让他补偿你，我一定让他好好对你，绝不会辜负了你。”江凤华道。 章雨默被她逗笑，“他没有辜负我，男儿当以事业为重，我明白的，只要他平安，我就很高兴了。” 其实她天天都在祈求江锦炎平平安安，她无时无刻不在关心他的安危，即使他没有给她写过只言片语，她知道他的消息她都觉得开心。 只是他对她总是以礼相待，他们并未…… 他可能是逼于当时的形势才娶她的吧，所以他写信回家报平安时也没有问过她，她心里说不在乎是假的。 江凤华突然问她，“你和大哥成亲后你们还没有圆房吧！” “啊！”章雨默愣住了，她怎么知道？ 江凤华握住她的手，“对付男人也是需要一些技巧的，夫妻感情也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大哥在感情方面虽然木讷了一些，但是他人品绝对没有问题的，他随他们。” 江凤华手指指着冯静媛的方向，“你看娘。” 章雨默突然看向在厨房里忙碌的冯静媛。 “你再看咱爹。” 她又看向一旁抱着本书的江太傅。 “他们是不是相敬如宾的，互相不打扰。”江凤华问她。 章雨默点头，“是啊，爹他很敬重母亲，在家里也不苟言笑，真真是个循规蹈矩的教书先生模样，娘和他生活了三十年，她也不觉得闷哈。” “她若觉得闷，我们家能生四个孩子，我爹若没些本事，冯女侠早让江太傅和书过日子去了。”江凤华眼中升起狡黠之色，“待会儿你就知道我娘为什么能这么容忍我爹了。” 江凤华拉了章雨默躲远一些，回了江府她身边也不用丫鬟随身跟着，两人就悄悄咪咪躲到了厨房的后面。 这时，江父突然将书合拢朝厨房走去。 冯静媛把下人都放回家过元宵了，其他下人也不用在厨房里帮忙。 江怀见她又做这么多菜，“又做这么多菜，怪累的，让刘嬷嬷帮忙也成啊！” “阮阮好不容易回来，我就要让她吃她娘的手艺怎么了。”她手上动作不停，“其实都是刘嬷嬷准备好的，我只是做一做，也不累，等二丫头回来，咱们就吃饭。” 江怀接过她手中的刀开始帮忙，“你可以喊你夫君帮忙，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夫君的手艺。” 冯静媛知道他能干，也没阻止他，又去忙别的去了，其实她是想让孩子们敬重他们的爹，书上说君子远庖厨，也是背着孩子们，她才让他动手。 可是冯静媛忙这样，他就去抢这样来做，她忙那样，他就去抢那样来做，江怀不仅会干，并且还干得很好，该切的切了，刀工还不错。 “蒸鱼，放点酒，递过来。”江太傅道。 现在变成冯静媛打下手帮忙了。 章雨默嫁进来这么久，从来没有看见过一板一眼的江太傅下厨房，她目瞪口呆，“这……这……我还觉得奇怪爹要看书怎么不去书房看，却跑到厨房这边来看。” 江凤华笑道，“你当真以为江太傅这么喜欢读书呢，元宵节都拿本书到厨房看，书只不过是他的武器。” “我们全家人都知道我爹会下厨，但是所有人都不说，都会装成是我娘做的，菜好吃了，我们说好吃，我爹会说都是你娘的功劳，该感谢她，可是做难吃了，他会把难吃的全吃了，还说他就爱吃难吃的，其他人没有机会吃。” “啊！”章雨默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江太傅在学堂里可不是这样的，他从来都是不苟言笑，我们都觉得他是正儿八经不会哄妻子开心的无趣男人。” “这你们就错了，他对我娘可不是这样的，他哄她时比糖还腻，齁甜。” “我娘也很给他面子，当然也享受着我爹的照顾，他们会互相顾及对方的面子。”江凤华最后总结，“对，他们就是很要面子，在外人面前这样，在儿女面前也是一样的。” “仅此而已，他们就过了一生。”江凤华喃喃道。 有时候她都觉得很奇怪，明明他们的婚姻也很无趣，也是这样平常，他们共同生儿育女，在外人看来也是相敬如宾，了无生趣。 有人会问他为什么不纳妾，他只笑笑拿本书搪塞过去，人家都说他妻管严，他也认。 江凤华也觉得奇怪父亲就这么喜欢读书吗？ 后来她才明白，父亲不纳妾并不是他只专心研究学问而是因为他爱他的妻子，用心在爱，十年如一日地去爱她，他心里装不下别的女人，所以他不会再娶别人。 “你大哥也是这样的吗？”章雨默问。 “人与人是不一样的，他可能会不同，但是只要他真心爱上了，绝对不会比我爹差。”江凤华道。 “他爱我吗？”章雨默自言自语，凤华说对付男人也需要技巧，等他回来，他们…… 就在这个时候，江二姑娘带着夫君儿子女儿也回到了江家，“三妹，大嫂，怎么躲到这里来了？” 第202章 江锦炎提前回来了 江凤华连忙迎接上去，“二姐，二姐夫，你们来了，孩子们呢？” 江如梦道，“一进门就去找他们小舅舅去了，是管家说你们在厨房里忙。” 金骥提着大堆礼物上门，“我先去看爹娘，你们先聊……” 江凤华阻止道，“姐夫，我们去厅里聊吧，不要打扰爹娘了，咱爹正在给娘表演绝技呢。” 她话音刚落，江怀拿着本书突然出现，“又在说你爹什么坏话呢？” “没说啊！就说爹喜欢读书呢。” 紧接着他走到三女儿面前故作沉稳，“当着你大嫂的面，别老是说些有的没的，你娘一个人忙前忙后也不知道去帮忙，等着吃闲饭啊！” 章雨默宛如惊弓之鸟连忙道，“我现在就去。” 她往厨房里钻，却被冯静媛拦住，冯静媛也立马改了刚才的温柔之态，提高了声音，“江夫子你又在吓唬谁，你不是在帮忙吗，厨房里站得住几个人，你拿本破书装模作样，书上都被你手上的油弄脏了，你以为孩子们不知道你刚才在厨房做什么。” “我这是在帮你？” “帮我不是应该的吗？还不快进来端菜。”冯静媛直接下了命令。 章雨默又要进门，冯静媛拉住她的手，“就让他们大老爷们去端，咱们就去等着吃闲饭。”老头子书读多了，话都不会说了。 金骥作为女婿最知道丈母娘的脾气，第一个钻进了厨房，江怀也准备去。 现在他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他其实是和三女儿开玩笑的，没考虑家里多了一个儿媳妇，他道，“大儿媳妇，我不是说你吃闲饭，是三丫头，她最会吃闲饭。” 章雨默脸色一红，更加尴尬了，“三妹难得回来一次，怎么就成吃闲饭的了。” “这……”江怀愣怔。 江凤华呵呵笑了，“原来江太傅也有窘迫的时候啊！看吧，骂我的时候也不想想再骂，现在越描越黑了吧！爹您到底是在骂女儿呢，还是在骂大嫂呢，大嫂现在可是大哥的媳妇，你书房里的砚台可是大哥买的，你若敢骂他媳妇，以后大哥保准不会给爹买了，他可是会护犊子的哦。” 一时间，江怀老脸的确有些窘迫，他就不该开口说话，随后他将手中的书丢给江凤华进了厨房。 二姑娘也笑道，“爹就没一次赢过三妹。” 章雨默从没见江太傅吃过瘪，江家人真是欢乐啊，这样的江太傅可比学堂上可爱多了，谁会想到他回家来被自己的妻子和女儿拿捏得死死的。 冯静媛也是想到章雨默从小没有爹娘，所以想多给她一些温暖，“没事，江太傅都习惯了，谁让他没道理呢，以后在家里你就和他讲道理，读书人最喜欢讲道理了。” 章雨默心里觉得暖暖的。 江凤华故意靠在江如梦的身上，“二姐，现在娘啊有了儿媳妇眼中就没有女儿了，唉！” 冯静媛点了点她的额头，“哎，娘的真心都喂了白眼狼了。” 正当这时，管家还在远处就高兴喊道：“老爷，夫人，你们快看谁回来了。” 江怀和金骥也正好端着盘子走了出来，他看了几人一眼。 很快，只见江锦炎一袭戎装着身大步流星般走了进来，他脸上扬着笑，“爹，娘，二妹，三妹，妹夫，我回来了。” 江父满眼欣慰，“回来了就好。” 江母眼中饱含泪水，“总算是回来了。” 江如梦见他平安归来心里高兴，眼中却满是嫌弃，“他还是咱们的大哥吗？大哥怎么变成这样了？几个月不见怎么胡子拉碴的。” 江凤华不自觉朝他身后看了一眼，“大哥一个人回来的。” 江锦炎解释道，“我回来时王爷还在军营中养伤，现在应该在回程的途中了，最后一役时，他受了重伤，阮阮不必担心，没有性命之危，有军医在他身边照顾，王爷没有将他受伤的消息传回盛京，也是怕你会担心。” “如此就好。”江凤华又问，“苏婷婉去了边塞，她见到王爷了吗？” “战况凶险，我们并没有看见苏侧妃。” 江锦炎是户部侍郎，他的任务就是调度物资，也没有天天和恒王在一起，但是他最后一次见到恒王，他身边是没有苏侧妃的。 他提前回来也是和其他后勤官员一起赶回来的，大家就是想要赶在元宵节前回到盛京。 江凤华暗忖着，林语也传消息说他们把人跟丢了，但她的确是往边塞去了的。 江母自然不知道江凤华的打算，连忙将章雨默推到江锦炎面前，“回来也不说来个消息，害得我们都没有准备，你是不是把你媳妇忘记了。” 章雨默脸色微红，她从来没有看见过江锦炎这般粗壮的汉子模样，她眼睛都看直了，甚至差点没认出来。 江锦炎还有些不好意思，唇角勾起笑意，“我回来了。” “恩，回来就好。”当着全家人的面，她完全是一副小媳妇的模样，也不好意思，眼睛红红的，像是要哭了一样。 江如梦见状，连心推了她一把，“哎呀，我从没见大哥这样邋遢过，快带回去洗洗再出来吃饭，我对着这样的江锦炎还真是吃不下去饭。” 说完她就拉着江凤华和江母走了，江父和金骥也是识趣的也跟着走了。 章雨默也猝不及防会被直接推进江锦炎的胸膛上，他身上的铠甲硌得她生疼，江锦炎也算是立了大功了，他在恒王身边听候调令，自然有铠甲护身。 江锦炎也听见了她的闷痛，连忙用手护住她，“没撞疼你吧！” “没。”她站直了身子。 他道，“我先回房换洗一下，你先和他们去饭厅……” 章雨默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盯着他，“夫君归来，哪有妻子不管不顾将他丢在一边的，我这样做了，以后我在江家还怎么生活下去。”再说他就不想她吗？ “是我考虑不周，那走吧！”江锦炎客气道，他都一个月没洗澡了，身上又臭又脏，他不想让章雨默知道他邋遢的样子，实在是大冬天不方便洗澡，战场上又忙，根本无心别的事情。 只等江锦炎在前面走，章雨默突然上前握住了他的手，她感觉他手掌粗糙，生了好多茧子，这几个月他一定很辛苦吧！ 江锦炎愣了愣，也没放开她的手，反倒是握得紧了些。 他拉着她的手穿过长廊，她亦小心翼翼跟着。 第203章 磨磨唧唧夫妻俩 这几个月，他也和恒王上了几次战场，大多时候都是在晚上，敌军选在晚上偷袭，每当夜深人静，生死一线之时，他脑海里想到的除了家人就是章雨默，他甚至庆幸没有和她圆房，他怕死在战场上反而会害了她。 成亲那晚他喝得太醉了，直到第二天醒过来，面对她时，他只觉得满脸羞愧。 第二天他突然接到恒王送来的消息，边关要打仗了，让他随时做好离京的准备，他左思右想也没和她圆房。 到了卧室里，章雨默说，“我先去放水。” “好。”他放开她的手，独自去了内室找换洗的干净衣裳。 他的衣裳被章雨默整齐有序摆放着，冬天的衣裳也被她收整出来了，还添加了些新的。 他暗忖着：这些是母亲做的，还是章雨默，她应该不知道他的尺码吧！ 江雨默突然走到他的面前，微笑道，“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闲来无事跟着娘做了些，要不你试试看合不合身，不合身我再改。” “好，谢谢你。”江锦炎客气。 他越是客气，章雨默心里越痛，说明他不是真的喜欢她，她强颜欢笑，“大部分都是娘做的，我只是打了下手，我也不太会。” 江锦炎没说话，他知道不是出自母亲的手，因为他娘的针线不好，这样好的绣工也不是他娘能绣得出来的，他也不揭穿她，选了和她裙子一样颜色的衣裳，里里外外都拿了。 甚至还有亵裤，这些也是新的，他脸色越来越红，不敢看章雨默的脸，从小到大，除了娘会给他准备这些贴身衣物，没有别的女人，他只觉得难为情。 章雨默也没有看见他的窘迫，只觉得他这样客气是不喜欢她，她自我安慰，这样也挺好的，至少他们能相敬如宾地做夫妻，她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因为她除了江府，就再也没有家了。 这些话，她都埋藏在心里，不敢露出半点不好的情绪。 夫妻俩各有心思，江锦炎脸红心跳也没管章雨默抱着衣裳就去了浴室，他直接关了门，还上了门栓。 章雨默听见他的动作，心里一凉，他果然不喜欢我。 她退后一步，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现在出去，母亲和凤华一定会问，她也不知道怎么回答，索性就在梳妆镜前坐下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愁眉苦脸的，她又练习微笑，练习着喊“夫君”。 浴室里，不知道过了多久，江锦炎总算把自己给收拾干净了，他在想他自己都嫌弃自己，章雨默看到他的样子只怕会觉得他根本不值得她喜欢。 江锦炎换了三回水，里面的热水都被他用完了，在自己的房间，他甚至觉得不好意思。 他擦干头发上的水，又刮了胡子，穿好里里外外的衣裳，已经过去一个多时辰了。 他开门出来以为会看见章雨默，没想到屋子里安安静静的，夜幕降临屋子里甚至昏暗无光，他以为章雨默已经去了饭厅。 他摸着黑准备去找火折子点亮油灯，谁料下一刻就摸到一个温热的身体，章雨默一下子就醒了，“啊！” “是我，你没走？”他问，原来章雨默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章雨默被吵醒，连忙道，“我怎么在这儿睡着了，天都黑了吗？夫君你洗好了吗？” 她站起身来正好又撞到了江锦炎的怀里。 她吓得想要弹跳开，江锦炎突然搂上她的腰身，将她拥入怀里，他声音低沉，在她耳边轻唤，“默儿，让你久等了，不好意思。” 章雨默愣怔，心脏跳得咚咚作响，“没事，我们出去吃饭吧！他们一定等急了，黑灯瞎火的，我找烛火点上亮吧！” 闻着她发间的清香，与她近在咫尺的距离，温香软玉在怀，他不自觉有些紧张，她一动，他的唇瓣甚至扫在她的脸颊上，让她瞬间不敢动了，也不敢出声。 过了片刻，她才试探喊他，“锦炎。” “刚才你不是喊我夫君吗？”她从未这样喊过他。 章雨默这才想起，她刚才在镜子前练习喊她夫君的样子，最后她自己都觉得没有信心然后就坐在桌子边等他，等着等着就睡着了，然后刚才在黑暗中，她不自觉地喊了他夫君。 可是，他如果不是真心喜欢她，她可以喊他夫君吗？ 他又道，“其实在边关时我就想好了，我若能回来，我们就好好过日子，你现在已经是我的妻子了，唤我一声夫君理所应当的。” 她紧张得不敢动也不敢说话，四周黑漆漆的，她知道自己脸色宛如熟透的红柿子。 见她不说话，他也有些手足无措，摸不透女人的心思，章雨默喜欢他，可是她又处处躲避他，她守住自己的天地不让他靠近，刚成亲那会儿他就感觉是这样的。 “你祖母祖父的事我都听说了，你最难过的时候我没有陪在你的身边，对不起……” 章雨默突然捂住他的嘴，提到祖父母，她眼角又不自觉掉了眼泪，她靠在他怀里嘤嘤哭泣，甚至很难过。 江父江母对她比亲生女儿还要亲，她一点都不孤独，她只是很想念他们，天天晚上做梦都会梦见，她甚至不敢在江母面前表现她的真实情绪。 她紧紧地抱着他的腰身不肯放手，仿佛要把所有的思念都换成泪水发泄出来。 那个时候她的确很想念江锦炎，可是他却一封信都不给她写，一个字都不舍得给她。 她生气了，正当看见他时，她又气不起来了，所以就不想说话。 江锦炎也慌了，他没欺负她，她怎么哭成这样，她一定很想她祖父母，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伸手将她抱在怀里安慰，等她发泄完了可能就不伤心了吧！ 章雨默见他这样也不哭了，问他，“我都哭了，你怎么也不安慰一下。” “节哀顺变。”他道。 章雨默愣怔，“江锦炎，你读书读傻了吗？曾经的你款款而谈，神采飞扬，口若悬河，不知道吸引了多少盛京城的少女，现在让你安慰一下我，你就只说四个字来敷衍我。” 江锦炎见她变脸比翻书还快，说哭就哭，说笑就笑，“我哪有敷衍你，我是真心实意的。” 这时，窗外突然传来江志钦恨铁不成钢的叹息声，“大哥，你傻不傻啊，哪有你这么安慰人的，一般这个时候，按照话本子的剧情上，你就抱着大嫂亲亲她啊！说你傻都是抬举你了，读书厉害有什么用。” 紧接着又传来金家三姐弟的声音。 “哎呀，大舅妈哭了，你就要想办法让她别哭啊，你怎么可以无动于衷？”金鸣夏人小鬼大出主意。 “大舅舅坏，欺负大舅妈，我要去告诉外祖母。”最小的金鸣冬道。 章雨默听后彻底傻眼了，“四弟怎么在外面？真是丢死人了啊！” 江锦炎朝外厉声道，“江志钦，你皮又痒了不是，下次没钱别找我。” “金鸣夏，你跟谁学的这些乌七八糟的……”他自己都觉得难为情。 等江锦炎推开窗户，外面已经没有人影了，江志钦带着三个小家伙已经逃走了。 第204章 情窦初开，悄然情动 就着外面的亮光，他才看清怀里的人的模样，她长长的睫毛上仍挂泪珠，面容红润娇俏宛如出水芙蓉。 四目相对，近在咫尺，他悄然情动，俊朗的五官，棱角分明，鼻梁高挺，眸光深邃盯着她的脸。 章雨默连忙擦掉脸上的泪痕，想着刚才还好没有点灯，屋子里乌漆嘛黑的，他也没看到自己哭时的窘态，否则真的丢脸要丢到姥姥家了。 她懊悔怎么就在他面前哭了呢？怎么就没忍住呢？ 她极不好意思推开他，正当她要开门出去，下一刻，江锦炎突然拉过她抱在怀里，没管她愿意不愿意直接亲吻在她的唇瓣上。 章雨默这下彻底傻眼了，她感觉自己呼吸变得急促，心脏似快要跳出来了，她睁大了眼睛睫毛扑闪扫在他的脸上，一时之间她也不敢乱动了，月光洒在他的脸上，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拉长。 江锦炎试着挑起她的欲望，他想除了上一次他救她时他们有过此举动，并且只是为了给她渡气，他心无杂念，完全是救人性命的心态，现在完全不同，他吻她是男女之情。 她是喜欢他的，她应该不会介意他的鲁莽。 碰触到她的唇瓣，他也无心他想，一发不可收拾，他胸膛里烈火焚烧，呼吸变得急促，他想要的仿佛不仅如此。 章雨默也面红耳赤，不知何时她竟被他推到了桌子上，窗户大大开着，他忘情地亲吻她，她期盼已久的这个吻，她主动搂上他的脖子，微微闭上了眼睛开始回应。 太过投入，院子里响起了嘈杂的脚步声，他们也没有发现。 江母听小外孙说大舅母被大舅舅欺负哭了，哭得可伤心了，她就火急火燎赶往后院。 江凤华和江如梦是拦都不拦住，她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章雨默刚失去了亲人，江锦炎回来还把人弄哭了。 江志钦也不解释，他是不嫌事大的，今天晚上元宵节，就是要闹元宵嘛，江家好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于是他也由着母亲和姐姐们猜想。 只听江母道：“这个江锦炎是怎么回事？这么大年纪了怎么就不知道哄女孩子开心，雨默这么好的孩子，他如果不珍惜就真的太伤人心了……” 说着她就直接推开了房门，房门没有落锁，齐嬷嬷提了灯笼给江母照亮，紧接着，屋子里的情景只让江母觉得地动山摇，震碎了眼珠子，她一张老脸红成了柿子愣在当场。 江锦炎和章雨默在房门被推开的那一瞬间也清醒了，可是现在躲避已经来不及了。 章雨默的衣裳虽然完整也是凌乱不堪，江锦炎虽穿戴整齐才从浴室里出来，此时他的外袍也掉在地上 所有人都看到他把她压在桌子上亲。 因为江凤华大着肚子不能走快，所以江如梦扶着江凤华跟在后面，她们也看到了屋子里凌乱的场景。 此时六双眼睛相对，相对无言，有的只有尴尬，所有人都想打个地洞钻进去，羞愧要死。 “江锦炎，你想干什么，欺负女人的男人算什么男人……”江太傅还在院子里声音就传进来了。 按礼，他作为公爹是不应该插手的，由婆婆出面更为恰当，可是他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夫人说得对，章雨默嫁进了江家，他们就应该把她当亲闺女对待。 江凤华第一个反应过来，连忙道：“娘，二姐，齐嬷嬷，快关门。” 冯静媛一紧张，差点让齐嬷嬷把她们一行人关在房里。 江如梦连忙阻止又打开门拉着大家退了出去，仿佛没有看见桌子上姿势独特的两个人。 最后还主动替他们关好了门，众人这才把胸腔里的那口气舒缓出来，大家都尴尬得要死。 冯静媛道，“看我不收拾金鸣冬，谎报军情，真是丢死人了。” 江怀走近，“江锦炎怎么欺负他媳妇了？” 冯静媛连忙捂住他的嘴，拉着他就朝外走，今天是她这辈子最丢脸的一天。 江如梦和江凤华对视一眼，“原来咱们的大哥不是圣人，他也是有七情六欲的，看来我们家又要添丁了。” 江凤华走到窗户边，好心道，“你们继续，今天晚上不必出来过元宵节了，晚些时候我让人给你们送吃的来，增强体力啊！” 说完，她好心地替他们关了窗户，又道，“大哥记得插门栓，到内屋床上去，桌子怪硌人的。” 江凤华拉着江如梦走了，还好江家的丫鬟都有规矩，都还在饭厅里没有跟进来，主子闹矛盾，他们还是很知趣的，不会凑热闹看主子的笑话，这才避免了两人的好事被围观的壮观场面。 屋内，两人只感觉冷，仿佛被狂风暴雨拍打过的冷，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还好屋子里没有点灯，否则章雨默要羞死了。 江锦炎身体里的欲火也瞬间被浇灭了，还好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被他们撞见，晚一步他是不是要犯错了。 他毕竟是男人，遇到这种事情他应该主动解释刚才的行为，“我……我……其实……其实……” 章雨默道，“我没有生气。” 刚才他们已经趁着他们关门时分开了，章雨默虽然觉得窘迫不好意思，但是她心里是开心的，江锦炎能主动亲吻她说明他是喜欢自己的。 江锦炎愣怔，连忙避开刚才的话题，“你饿了吧！” 章雨默这才想起他大老远回来，这么冷的天，连口热茶都没有喝上，肚子一定是很饿了，刚才江凤华说会给他们送饭，增强体力…… 她可不想再这么丢脸了，她连忙道，“你也饿了吧！要不咱们出去吃饭，母亲做了很多好吃的。” “你愿意现在出去面对他们，不觉得难为情？”江锦炎以为她会害羞，想要去给她端饭来。 “我们不已经是夫妻了吗？”章雨默道。 江锦炎仿佛醍醐灌顶，对啊，他们已经成亲了，不管做什么都合乎礼法，他亲近她时并没有排斥，说明他也是喜欢她的。 章雨默替他捡起了地上的衣裳递到他手中，“这件衣裳你穿着合身吧！” 他接过穿在身上，又整理了衣裳，机器性地道，“恩，很合身，刚刚好。” “那我们出去吃饭。”她又道，“点亮蜡烛先把屋子里收整一下。”她可不敢让丫鬟进来收拾，像偷情被抓包一样。 “我来吧。”他又去找了蜡烛和火折子，因为桌上的油灯和茶杯好像都被他们打碎了，他从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这么疯狂的一天，完全不管不顾。 只等屋子里亮了起来，他们才看清屋子里的一片狼藉，两人两视一眼，为了缓解尴尬，无端地笑了起来。 章雨默自然不会让他一个人收拾，又主动收拾起来，她的发髻也被弄乱了，她也顾不得先梳头发。 江锦炎将她拉了起来让她坐在梳妆镜前，看着镜中的妻子，他忍不住又蜻蜓点水一般吻了她的唇角。 这一次，他很快弹开，装作无意道，“你先整理一下自己，我去收拾，然后我们出去吃饭，今天晚上街上一定很热闹，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去街上凑一凑热闹。” 章雨默微微点了点头，“恩。” 看着江锦炎忙前忙后，她心里甜滋滋的。 第205章 心思不纯叶医女 江母及江家众人回到前厅，看着满桌子饭菜，大家都没有动筷子的打算。 旁边下人们也占了两桌，见主子不动筷子，他们也不敢动，江家还从没有发生过这样的情况。 江母回来也没真的训斥金家三姐弟，她的乖外孙，她怎么舍得吼，倒是江致钦被痛骂了一顿，现在也老实了。 冯静媛还是很欣慰儿子终于开窍了，他能接受章雨默说明他心里已经彻底放下了许莹儿。 多少年了，她一直怕许莹儿是大儿子心里的疙瘩，他若放不下，他一辈子活在愧疚里，他一辈子都不会幸福的。 江母眼角突然涌现了泪花，江怀见状，“夫人啊，你怎么还掉眼泪了，儿女们都看着呢。” “我是高兴。”江母擦掉泪痕，“我今天是真的高兴，锦炎平安回来了，咱们一家人又团圆了，只等阮阮的夫君……” 想到阮阮嫁的人是王爷，身份尊贵，他是不可能和江家人一起过元宵的，今年阮阮能回来，也是因为恒王不在京都，她才有机会回来。 江凤华道，“娘，你别难过了，往后女儿都陪你一起过元宵，咱们一家人永远在一起。” “还有小姨母肚子里的宝宝也要和我们在一起，等他们从小姨母的肚子里出来，我天天来陪他们，和外祖母一起，外祖母就不会孤单了。”金鸣夏如今已经七岁了，漂亮又懂事。 “还有我。”最小的金鸣冬附和，他也才四岁。 金家二少爷金鸣春是个不爱说话的男孩子，也才五岁多，显得有些老沉，“小姨生了宝宝之后是要和小姨父生活在一起的，我们没机会看见小姨，外祖母也没机会，你们别想多了。” 金家的孩子都是按照出生的时节来取的名字，老二正好春天生，所以叫金鸣春，却也是最懂事的一个，刚才他虽然跟着江志钦一起去了后院听墙角，他却没发话，因为他爹娘也常常在屋子里说悄悄话，还乌漆抹黑的。 江凤华看着三个可爱的孩子，又想到肚子里的孩子，她希望今生她可以教导好他们，弥补上一世的遗憾。 这时，江锦炎牵着章雨默的手也出来，他们也很平常心，一一问候见礼。 江父自然不知道后院发生了何事，沉声道，“对你媳妇好点，男人就该有男人的样子，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人读再多书，没有一个好的品行，不如去做猪狗。” 江锦炎也装得老实，恭敬道，“是，父亲教训的是。” “快坐下吃饭，别听你爹胡训，他就爱摆夫子的谱，家里又不是学堂，不过你爹说的都是对的，锦炎以后要对雨默好，早点给咱家添几个孙子孙女，那就更好了。”江母虽然难为情，可是夫妻间亲热也是人之常情，她也佯装成仿佛刚才的事根本没发生过一样。 章雨默一听这话，连头都不敢抬，羞愧难当。 江锦炎挨着章雨默坐下，又给她夹了菜，也不知道她喜欢吃什么，反正他觉得挺好吃的，此时他发现他一点都不了解章雨默，看来自己还是太不关心她了。 他也装作什么也听不懂，连忙岔开话题，“吃了饭，我们去街上赏花灯吧！” 一听上街，江志钦带头，高兴道，“好啊！” 几个小的也高兴得很，“我们也要去，我要和小舅舅一起。” 晚饭后，江凤华没上街凑热闹，她就在家里陪着江父江母，金家三个小的对上街兴奋得很，所以江如梦夫妻不得不跟上。 章雨默再三确定，“三妹，你真的不和我们一起去。” 江凤华道，“我就不去打扰你和大哥卿卿我我了，你们快去吧！” 章雨默道，“我知道，三妹是想要等恒王殿下回来，和她一起去。” 江凤华还真没想过这事，她是觉得肚子大不方便出门，她故意娇羞道，“是啊，你们都是成双成对的，我一个人孤苦伶仃，也很羡慕，等王爷回来我要单独和他逛街游湖眼馋你们。” “我们走了，回来时给三妹带灯笼就行了，她从小到大都不爱出门凑热闹的。”江锦炎也不揭穿她，拿了斗篷替章雨默穿上牵着她就出了江府。 江母也拿了斗篷穿在女儿的身上，三女儿从小就很懂事，又贴心。 - 与此同时，另一边，营帐外热闹非凡，由于是元宵节，今天的伙食也相比较于往日的要丰盛，大家都很高兴，谢觞听见外面的动静从床上站起了身，他活动活动筋骨，伤势恢复得差不多。 这时，只见一袭医士装扮的叶素素提了食盒进来，见他下了床，连忙放下食盒关心道，“王爷怎么下床了，当心伤口。” 谢觞道，“都好得差不多了，多亏了叶医女这段时间的照顾本王才好得这么快。” “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谁叫我现在是朝廷应征的医女呢，照顾王爷是我的本分。”叶素素微笑着，又扶他坐下，将食盒里的饭菜都摆了出来。 这时林枫拿了些酒进来，见叶素素也在，他行了一礼，“王爷，你要的酒拿来了。” “给我吧！”谢觞接过酒正要往酒杯里倒。 叶素素见他要喝酒，连忙阻止，“王爷身体还未完全恢复，不能饮酒。” 她一抢就正好握在谢觞的手上，谢觞看她一眼，她的脸颊清丽秀雅，眉眼更是柔美。 叶素素见失礼连忙将手放开，小红羞红一片，轻声道，“素素是想阻止王爷饮酒，一时情急。” “今天是元宵节，大家高兴，本王也很高兴，少饮一点无妨的。”谢觞淡淡道，“叶医女也陪本王饮一杯？” 叶素素假意推脱，“素素不擅长饮酒。” “那本王小酌一杯即可，就不勉强叶医女了。”谢觞没有勉强，因为他的酒量也不算好，更没有劝女人喝酒的习惯。 叶素素见状微微愣怔，暗自懊悔为什么要推脱。 她不动声色，来边塞就是为了见恒王的。 她也是好不容易才有机会见到恒王，并且恒王还在战场上受了伤，她想尽了办法才接近林枫，然后让人相信她没有别的意图才能近身照顾恒王殿下。 第206章 邋遢的苏侧妃找来了 林枫也坐下，“如此凶险的场面，战况激烈，一般人躲之不及，没想到叶姑娘会参加盛京选拔医士来到边塞。 还多亏了你们这批医士来帮忙，否则光靠军中的军医，大家一定手忙脚乱，战士们死伤无数，医士们救治及时，才让伤员们都没吃多少苦。” 叶素素道，“素素可不敢一个人领功，这次前往边塞支援的民间大夫有三十多人，朝廷也不白让我们来，而是给了足够的银子，我一个小女子能帮得上忙，我已经觉得很高兴了，素素觉得士兵才勇敢，他们不顾安危打退敌人，守卫我们老百姓，我身为大周国的子民，就算朝廷不给银子，我都应该义不容辞来边塞共同守卫我们共同的家园。” 听了她这番言论，谢觞不禁高看了叶素素一眼，很少有女子有如此宏伟的胸襟，“叶医女说得没错，为了大周，我们都应该义不容辞，叶医女大义，本王佩服。”说着他抬起酒杯敬了她。 “素素见识浅薄，也是有样学样，想到当初王爷到江南治水，救治数十万难民，能让大家尽快安家，那才是大功德呢，素素觉得生为大周子民，有王爷这样的领导者，素素觉得光荣，素素也敬王爷一杯。” 她也拿了酒壶倒了一杯满上。 总算找到机会打开了话匣子，她就尽量表现，一杯酒下肚，辣得她咳嗽不止。 林枫道，“叶医女喝得太急了，烈酒，慢点喝。” 谢觞神色沉冷，他听到“领导者”三个字时，身体里的血液不自觉涌动，这次打退胡人，让他更加有成就感，如果从十年前开始他就一直在战场上，他已经为大周开疆拓土了不少疆域了。 大周朝四周狼烟四起，大家的眼睛都睁得比铜铃还大，谁不想扩张版图。 十年前胡族的地盘就该属于大周，可惜他浪费了十年时间。 就在这个时候，营帐外响起了抓刺客的声音。 几人都有些紧张，叶素素更是拿出了随身藏着的匕首，“有刺客，是来刺杀王爷的吗？” 谢觞笑了笑，“不必紧张，本王是随大军一起回京的，哪个刺客敢在数万将士面前刺杀本王。” 很快刺客也缴械投降，士兵进来禀告，“启禀王爷，刺客抓到了，是两个女人，其中一个女人说她是王爷的侧妃，她父亲是苏将军。” 谢觞放下酒杯，“把人带进来吧！再请苏将军和苏少将军一起过来。” 此次大胜，皇上来了圣旨也让苏家人进京领赏，所以苏家众人也一起随军回盛京，他身边也多亏了有程家兄弟和江锦炎帮衬，只是他带程家人上路没有告诉皇上，这次只怕要委屈程家了。 好在程家兄弟和江锦炎要回京准备春闱考试，他便让他们早一步随官员们离开备考。 很快，苏婷婉就被带到谢觞面前，一见到他，她眼泪就掉下来了，“妾身总算见到王爷了，这几个月臣妾在路上东躲西藏，若不是打听到王爷的返程的军队在此处安营扎寨，妾又要和王爷错过了。” 谢觞看见她如此落魄的模样险些没认出来，“你不是在盛京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苏婷婉越想越委屈，直接趴到谢觞的腿上，“妾原本是要回家的，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在路上迷了路，还遇到了山贼，他们把我的随从全杀了，还把我关在一个山洞里，我和银杏好不容易逃出来……” 苏婷婉把姬晨的尸体埋了之后，她就出了盛京，原本走得好好的，没想到会遇到了骗子，后来她才知道那些人哪里是骗子，分明是匪徒，不仅拿走了她的所有银子，还有过冬的衣裳也被偷走了，他们还把她卖进妓院，若不是她会武功，她可能就失身了，这些她当然没说。 从妓院逃出来后，她也不敢去报官，因为她的身份是恒王侧妃，这件事若是被人知道，她还怎么给谢觞交代，她只有咽下一肚子的苦水，保护她的侍卫也不见了，再后来，她又被山匪抓住了，山匪让她做他的压寨夫人，她自然是不愿意的，又被关了一个月。 再到后来，她假意答应山匪，不知道为什么面对如此美色，山匪也没有真的对她做出不轨的行为，她也趁着山匪过年大家都喝醉了，就找机会逃跑了。 然后就迷路了，也是找人问了去边塞的路，她足足走了十多天，脚都磨破了，身上衣裳也摔烂了，狼狈不堪，总算打听到边关打了胜仗，又打听到恒王殿下回京的消息，她千辛万苦才找到这里来。 士兵发现她时，她主动报了家门，拿出身上的信物，还说出她是恒王侧妃，否则士兵真的拿她当刺客杀了。 苏婷婉也是挑挑拣拣地说了这几个月她是如何过的，还好银杏一直跟在她身边。 “呜呜呜……王爷。”她委屈极了，听说苏家人也随军回京，这么说王爷打了胜仗，回去后就是太子了，然后苏家也会被封赏，她的地位自然…… 由于她的靠近，谢觞只闻到一股难闻的臭味，苏婷婉从出来到现在就没洗过澡，简直比乞丐还要脏。 她现在最恨人贩子和山匪。 这时，她突然看见有一个女人和谢觞同坐一张桌子吃饭喝酒，看着饭菜她肚子咕咕作响，可是她顾不得肚子饿，眼睛盯着叶素素的方向。 叶素素连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轻声道，“既然王爷的侧妃找来了，素素就先行告退了。” 也没等谢觞说话，苏婷婉道，“站住。” 她走到叶素素面前，“你是伺候王爷奴婢吗？我怎么没见过你。” “我不是王爷的奴婢，是医士，是朝廷选拔前往边塞救助士兵的女大夫。”叶素素解释，意思是说她是有身份文书的良家女子，以后就算嫁给恒王，她也比丫鬟上位的高了不知道几个等级。 苏婷婉是记得有这回事，当时这事还是江凤华在操办，皇上很信任她，把很多事都交给江凤华在做。 “你怎么在王爷的营账里？”一看就又是一个狐媚子，打扮得这么心机，她是想要勾引谢觞吗？ 第207章 苏侧妃太臭，人人嫌弃喊让开点 叶素素是听说过这位侧妃的，王爷最喜欢的人，可是眼前的情景，她突然后退一步捂住了自己的鼻子，不卑不亢地回答，“王爷受了重伤，这段时间一直是我在照顾王爷，负责给他换药和处理伤口。” 这时，苏婷婉才知道原来谢觞受伤了，她关心道，“阿觞，你受伤了吗？伤到了哪里，让妾看看……” 谢觞也没想到苏婷婉会变成这样，让她好好在盛京呆着，她不听，非得出来，才会落得这般田地。 他道，“都快好了，就是中了暗箭，伤口也快愈合了。” 这时，苏炫和她父亲苏将军也来到了营帐，但他们并没有看见苏婷婉，“婉婉人呢？” 苏婷婉一见到亲人，眼泪又流了一回，“女儿见过爹爹，大哥，我是婉婉……” 他们见到眼前人，瞬间傻眼了，异口同声地问道，“婉婉？你是婉婉？” 苏将军是带了女眷回京的，是他最宠爱的柳姨娘。 柳姨娘也是听说婉姑娘来了，她亲热地跑来，“婉姑娘在哪里呢？姨娘好久没有见到她了。” “柳姨娘。”她道。 柳姨娘愣怔，这个皮肤粗糙，头发凌乱甚至长了虱子的女人是谁？ 苏婷婉是记在苏夫人名下的嫡女，也算是苏夫人的女儿，长得也漂亮，在苏家还算得宠，柳姨娘是万万没有想到当初那个如阳光般明媚的小姑娘会变成乞丐。 一时间，所有人都愣住了，谢觞嫌弃地道，“林枫，安排人烧火打水给婉婉沐浴，这一路上她一定吃了很多苦。” 当着苏家人的面，谢觞喊得亲切，脸上的嫌弃却怎么都遮不住，实在是太臭了，她是从什么地方爬出来的，怎么会这样？ 直到苏婷婉被带出营帐，谢觞才深吸了一口气，刚才苏婷婉爬在他腿上，他差点吐了。 苏将军女儿多得很，对苏婷婉也说不上疼爱，只要有用，他可以多疼爱一些，现在她这般模样，苏将军也很嫌弃，带着柳姨娘就回自己的营帐了。 另一边，苏炫把苏婷婉带到他的营帐，也是嫌弃地捂住鼻子，冷声问她，“她不是写信说来边塞吗？怎么搞成这样？还以这副容貌出现在恒王面前，你……” 苏婷婉又想哭了，“大哥……” “别靠近我，你都没闻到你身上臭吗？”苏炫是半点脸面都不给她留。 苏婷婉道，“我从盛京出来就被拐卖了，一直没洗过澡，天气太冷了，可能是习惯了没闻到。” 于是，她又把从盛京出来的经过说了一遍。 苏炫听后只觉得不可思议，“你被人贩子卖进了青楼……” “嘘！”苏婷婉道，“小声点，王爷不知道这件事情，我没敢告诉他，只说了被山匪劫持的事情。” “失身没有？”苏炫冷声问她。 苏婷婉连忙摇头，“没有，他们是想那个来着的，可是我以死相逼，他们没敢，我保证没有失去清白。” 听到这里，苏炫疑惑，“怎么可能？他们还关了你两个月，偏巧恒王打了胜仗回京让你逃脱了。”只怕她遇到的不是真正的山匪。 山匪穷凶极恶，杀人越货，掳劫良家妇女，无恶不作，她的护卫一出京就被杀了，并且还留她和她丫鬟的性命，这也太奇怪了。 苏婷婉还想说什么，苏炫道，“先去把自己清洗干净，我看恒王刚才的样子，他也没说不要你，你自己机灵点。” 如果她失身了，谢觞怎么可能还继续留她在身边，看来苏家要换人进恒王府了，他们已经接到消息皇上会立恒王为太子。 苏婷婉做了那个梦后也没将这个消息传回苏家，她想到了边塞再亲自告诉他们，没想到她会在路上遭遇那些事情，她还不知道苏家已经把她当成一颗弃子。 当初苏家派苏婷婉接近谢觞，这步棋走对了的，可是没想到她太蠢了。 苏婷婉也感受到了父亲的厌恶，她只要让大哥和父亲知道她将来会做皇后，苏家会因为她的身份而更上一层楼，苏家是会继续扶持她的。 没等苏婷婉把这些事情说出来，苏炫已经离开了营帐，现在也是没有别的办法，她临时来，只有把他的营帐让给她洗澡。 银杏一直跟着苏婷婉，现在终于能吃上饭，正好遇上士兵们在吃饭，她也没客气，开始大快朵颐。 抓她的士兵都很奇怪，“刚才那个女人真的是王爷的侧妃，你们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变得这样狼狈？” 银杏得了吃的，这些人又如此和善，她就将路上的遭遇说了一遍，可怜兮兮的，不过她是听了苏婷婉的嘱咐，没有说她们被卖进青楼的事，否则她们就别想再回恒王府了。 叶素素也来到这边，听到银杏的讲述，她心中升起了疑惑，两个人一模一样的经历，说出的话如出一辙，连话术都一样，分明是事先练习过的。 她不动声色地道，“身上怎么有这么多伤，吃了饭去洗个澡，我再给你上点药，我是医女，姓叶。” 银杏感激涕零，“谢谢叶医女。” - 苏婷婉不知道洗了多少遍才把身上洗干净，她没想到她头上还长了虫子，现在她想死的心都有，银杏那死丫头跑到哪里去了。 没有行李，更没有换洗衣裳，于是柳姨娘就好心找了一套她的衣裳，柳姨娘三十多岁，衣裳的款式也都很艳丽，苏婷婉穿在身上有些不伦不类。 柳姨娘也是得了苏炫的吩咐才来帮她送衣裳，此时她看到苏婷婉的样子只想冷笑，当初她在大夫人面前有多耀武扬威，她大概不记得了吧！ 她嘲讽道，“当初婉姑娘不是说永远不会给人做妾的吗？现在怎么落到这样的地步了。” 苏婷婉想到自己早晚会是皇后，但她没办法现在对人说出来，她道，“是恒王殿下的侧妃，不是妾，早晚我要拿回我正妻的位置。柳姨娘也少在我面前嘲讽，论身份地位，你以前得罪不起我，现在更得罪不起，是大哥让你给我送衣裳来的吧！丑是丑了点，不过还可以将就穿一下。” 第208章 叶素素也有自己的打算 柳姨娘气得牙齿痒，她想说她亲生母亲不过也是妾，她不过是养在大夫人名下才变成了嫡女，可是一想到她的确得罪不起苏婷婉，她也没多说，“婉姑娘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你父亲还等着妾身伺候呢。” “去把我丫鬟找一下，她死哪里去了，让她滚过来。”她又想到银杏也脏兮兮的，补充道，“让她洗干净了再滚过来。” 柳姨娘道，“刚才我听抬水的人说叶医女让他们抬水，你的丫鬟应该有人安排了。” 苏婷婉皱紧了眉头，“王爷营帐里的那个女人？” “是。”柳姨娘道，“看来侧妃有对手了，那姑娘长得可真水灵，恒王殿下对她也不一般，好像挺喜欢她。” “这一路上她一直在伺候王爷？”苏婷婉问道。 柳姨娘道，“你父亲接到皇上召他回京的消息，我就跟着将军一起随军回京，听说从京都来了很多医士，叶素素就是其中一名，我来时她已经在照顾恒王了，端茶倒水，包扎换药，殷勤得很，婉姑娘要早做准备啊，男人一旦有新宠就会忘记旧爱。” 她之所以告诉苏婷婉这些，原因是她不管如何不喜欢苏婷婉，她都不得不屈服，毕竟她和苏婷婉还是一边的，苏家好，她才能更好。 苏婷婉冷笑，“他早就移情别恋了，叶素素不过是他又喜欢的另一个女人罢了。” 柳姨娘皱了皱眉头，“看来婉姑娘在盛京也生活得不开心啊！”她还以为恒王会独宠她呢。 柳姨娘想：苏婷婉能嫁给皇子，她是要巴结她一下的，以后让她提拔一下自己的女儿也好。 于是，柳姨娘主动走到苏婷婉面前接过她手中的梳子替她梳理头发，“在外面受了这么多苦，这小脸都磨破了，也真是让人心疼。” 苏婷婉看着镜中的自己，和在恒王府的自己完全是两副妆容，她心里委屈极了，明明可以和谢觞一起回边塞，可是因为程皇后生病她被留在了宫中。 等她能出京时，谢觞已经到了边塞，她一个人上路，又被人给骗了，那死骗子，她再遇上那些人一定要将他们碎尸万段。 柳姨娘见她愁眉苦脸的，关心道，“明日我让人给你买几身漂亮衣裳，不开心的事就别想了，至于那个叶医女，你也别放在心上，一个孤女罢了，她若敢抢你的男人，自然没她好果子吃。” 苏婷婉道，“她还不配让我看上眼，我是在想另一个女人，一个让王爷失了魂魄的女人，如今她还怀了王爷的孩子，王爷疼她跟护眼珠子似的。” 她以为谢觞只爱她一个女人，可是他一见到江凤华，魂都被勾走了，关键是她和谢觞在一起两年，谢觞从没有这么心疼过她。 “婉姑娘说的是谁啊！” “除了恒王妃江凤华还会有谁，明明他先爱上的人是我苏婷婉，可是……”她一想到自己败得这么惨，她就心痛。 柳姨娘见她生气，同为别人小妾，她感同身受，将军的妻妾无数，可将军的正经妻子只有大夫人，她们若不使劲浑身解数很难在苏家立足。 就连她能被将军带在身边，也是因为她有一套自己的章法，加上美貌过人。 她道，“恒王妃真的长得很美吗？” 长得漂亮才是女人最重要的武器，苏婷婉的长相也还行，迷惑住一个男人不成问题，她再使些手段，受宠是不成问题的。 凭苏家的家世，苏婷婉完全可以嫁给恒王做王妃，可惜命运弄人啊！ 苏婷婉想说美什么美，还不就那样，可是一想到江凤华一颦一笑都是那么美艳动人，就连她有了身孕，她依然可以这么美，也不知道吃了什么长成这样。 她也有样学样，以为可以变成像江凤华那般优雅端庄的女人，谢觞就能喜欢她，可是她好像又错了，无论她怎么努力谢觞喜欢的人都是江凤华。 “婉姑娘别气馁，除了美貌，还有运气，甚至孩子，你可以怀上他的孩子，有了孩子牵伴，恒王不可能不宠爱你的。” 柳姨娘也是全凭经验在教她，因为在苏家凡是生了孩子的都是有身份的，并且月银都比没生孩子的多。 至于那些没有孩子的女人，说不定哪一天就被送人了。 苏婷婉道，“我怎么可能想不到这一点，所以我一开始就在为生孩子努力，可是谢觞碰我的机会少之又少，反倒让江凤华抢了先机，让她先有了身孕。” “哎呀，你就是运气不好……碰的那几次都没怀上。” “对，我就是运气不好。”她敲打自己的肚子，“明明我……”她梦里是生了一个女儿的，谢觞疼她得很，这话她没敢透露给柳姨娘。 柳姨娘悄声道，“怀不上也不知道想办法，你说你是不是蠢。” “什么办法？”苏婷婉还真没想过。 “既然怀不上就借种啊！”柳姨娘一语惊醒梦中人。 苏婷婉道，“姨娘是说让我和别的男人……不行的，被谢觞知道我就完了，我才不要和别人生孩子，要生也是和谢觞这样俊朗的男人生。” “嘘！小声点。” 柳姨娘又道，“你和恒王在一起三年多了，肚子都没有动静，你的身体是不是有什么问题，生不了孩子。” “不可能，我没嫁进王府前，我和恒王都是清清白白的，他是一个正人君子，我也不能太浪荡。”她梦里是生了的，长什么样她记得清清楚楚，况且她要做恒王妃，所以才没和他生下私生子。 “什么正人君子，我看他就是没那么爱你，才不想碰你。”柳姨娘又说了一句扎心窝子的话。 苏婷婉脑海里突然想到姬晨，除了谢觞，就只有姬晨对她最好了，当初姬晨对她是有情义的，也是喜欢她的，只是被她委婉拒绝了，所以后来她和他结拜成了兄妹。 现在姬晨也死了，就再也没有人真心实意对她好了，谢觞也的确没那么喜欢她。 柳姨娘自然不知道她心里在想别的男人，还以为她在伤心，又道，“我的傻婉姑娘啊，什么爱不爱的，祈求男人爱的女人最傻了，都是假的，你现在要想什么对你最有利，好在你找来了，不如趁这段时间和恒王好好温存一下，尽快有身孕。” 柳姨娘又给她出主意，其实当初苏婷婉也是这样想的，可是人算不如天算，这次她一定要把握好这个机会。 她不知道叶素素将银杏哄骗了去什么话都给套出来了，此时，叶素素也有了自己的打算。 前些日子她一直没有机会接近恒王，现在有机会了，恒王又受了重伤，伤好了苏侧妃又跑来了，她就更没有机会了。 看来只有让恒王殿下知道苏侧妃被卖进过妓院，让他厌恶苏侧妃，自己不就有机会了吗？ 恒王已经被她吸引，她需要的就只是一个机会就能变成王爷的女人。 第209章 苏侧妃死皮赖脸霸占床铺 苏婷婉穿戴整齐就到了恒王的营帐外，士兵却拦住她，“现在已经很晚了，王爷休息了，没有王爷通传任何人不能进去。” 她道，“我是王爷的侧妃，我也不能吗？”这些当兵都是干什么吃的，其实她不知道这道命令是谢觞下的。 “王爷也没有说过要让侧妃进去。”士兵尴尬。 “王爷，我是婉婉啊！外面好冷，你让我进去吧！”苏婷婉也不管了，反正她决定和谢觞住一个营帐，她正好还可以照顾他，省得那什么叶医女生出贼心。 营帐内，谢觞的确已经睡下了，他不知道苏婷婉这个时辰了还会来，他以为苏家人会安置好她，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其实苏婷婉把自己打整干净至少用了两个时辰，士兵们都睡了，明天早上也要早一点赶路。 这些日子谢觞都是坐马车，马车也没敢赶太快，更不敢一直让他坐马车，晚上还是要让他休息好，便于养伤，所以行程才慢了一些。 她在外面不依不饶，谢觞皱紧了眉头，沉声道，“让她进来吧，再去请林侍卫过来，本王找他有事。” 苏婷婉瞪了士兵一眼，今天她的衣裳又穿得格外妖艳，扭着腰身就进了营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从青楼里来的。 士兵打了个激灵退后一步连忙去请林枫去了。 苏婷婉进来后，谢觞也从床上坐了起来，她一屁股坐在谢觞面前，“王爷的伤好些了吧，让妾看看。” 她的发丝搭在胸前，胸脯突出也不觉得冷，化了妆抹了口脂，温柔如水的模样，完全与刚才的样子判若两人，衣裳的款式也与在盛京时穿的大不相同，与她平常的穿着极不符合。 他记得苏婷婉喜欢穿劲装，清爽干净的样子，甚至还有些英姿飒爽，从何时起，她就变了。 谢觞道，“好得差不多了，你怎么没留在盛京，私自跑出来了……” “妾不是私自跑出来的，是皇后娘娘允许臣妾回边塞，哪知道会遇到山匪，行李也丢了。”她声音细弱蚊蝇，极委屈的样子。 谢觞心中疑惑，路上山匪的确很多，而且越到年关山匪越是猖獗，苏婷婉也带了护卫，护卫死了，她却安然无恙逃出来了，她虽会武功，可她的功夫也不是很好。 他也半信半疑，没有点破她，谢觞故意道，“明日本王让人去集市给你购置一些衣裳首饰，再送你回边塞……” 苏婷婉一听，顿时急了，“我不回去。” “你不是说很久没有回家了吗？去住两个月再回来。” 苏婷婉抱着谢觞趴在他身上撒娇，“妾舍不得离开王爷，妾不要回去，王爷去哪里妾就去哪里，妾要留在王爷身边照顾你。” 谢觞有些不舒服，身体更是僵硬，他伤了两处，一处在腿上，一处在背上，腿上那一箭差点要了他一条腿，好不容易才养好能走动。 他推了苏婷婉一把，“你先起来。” “我不，我要守着我的夫君。” “你压着本王的伤了……” 苏婷婉挪动了位置，又去扒他的裤子，“啊，妾压疼了王爷了，我看看……” “本王没事，你先起来。”谢觞也是无语了，苏婷婉有意无意挑逗，他半点兴趣都没有，反而觉得有些不耐烦和恶心。 这时，林枫突然闯进营帐，就看见苏侧妃爬在王爷的身上，还准备脱他的裤子，他惊叫一声：“卑职来得不是时候。” 正当他要走，谢觞冷声道，“回来。” 被他一吼，苏婷婉也老实了，谢觞推开她独自下了床，他镇定自若，“给苏侧妃准备一间营帐。” “啊！现在？”天都要亮了，王爷就别折腾大家了。 “不是现在，本王让你来做什么？”谢觞沉声道。 “不用麻烦了，我和王爷住一间就行了，我们是夫妻啊。”苏婷婉连忙阻止，她已经决定了，她要像一块狗皮膏药一样死死地粘着谢觞，非得让他和她生孩子。 “本王身上有伤，床也小……” “没事，妾不用睡床，妾可以打地铺，妾就是想要照顾好王爷嘛。”她声音变得软糯，几乎央求着，楚楚可怜的样子，“这么晚了，妾真的很累了，王爷……就让妾留下来嘛，我保证不会影响王爷的。” 想当初不用她求他，他都愿意抱着她睡觉，现在他却百般推脱，难道他就真的这么厌恶她吗？他真的不爱她了吗？ 苏婷婉觉得心中拔凉，她只好搬出了苏家，又道，“那就劳烦林侍卫送我去父亲的营帐吧！” 林枫也傻眼了，他是送还是不送，她有脚有腿难道就不能自己去，非得他送。 谢觞心中越发厌恶，苏婷婉让林枫送她去苏将军的营帐不就是明摆着他不待见她吗？ 这次得以这么快打退胡族，他们完胜归京，苏家的确立了大功，苏家一直驻守边塞，对边塞地形也颇为了解，使得他的反击更加轻松。 他极不喜欢苏婷婉对他耍心眼，用苏家来压制他。 苏婷婉以为谢觞能打胜仗，完全是因为苏家，这就变相否定了谢觞的能力和他所做的所有努力。 谢觞用眼神屏退了林枫，朝苏婷婉道，“你到床上去睡吧！” 苏婷婉一听，连忙爬到床上，往里面睡，让了大半的位置出来，“王爷也到床上来吧，妾占不了多少地方。” 这个时辰，真是让人尴尬，谢觞从来没有过想要快点天亮的一天。 他坐在床边，只觉得背上的伤口又疼起来了，他看了姿势故意摆得妖媚的苏婷婉一眼，拿了本书在手中，“你先睡吧，本王看会儿书。” 于是，他侧了个身，独自看起书来，也不想理她。 苏婷婉还以为谢觞很久没有碰女人，此时看到如此妖艳的自己，他会碰她，可是她错了，谢觞对她半点兴趣都没有。 见他一直不睡，她也实在是累了，钻进温暖的被窝她也很快就睡着了。 谢觞看了她一眼放下书就出了营帐，值夜的士兵见他出来，恭敬道，“王爷。” “没事，本王睡不着，出来看看。” 里面的动静士兵听得一清二楚，他都替侧妃尴尬，这样猴急的德性是大将军的女儿吗？ 谢觞又喊来人去查苏婷婉讲的那个山匪窝。 第210章 叶素素的心机 翌日，苏婷婉被外面的吵闹声给吵醒了，醒来后却没有看见谢觞在营帐里，她记得昨晚谢觞在床边看书，她原本想他看累了总要睡的，还故意穿了暴露的衣裳，上了床她再勾引他，他怎么都会心动的。 现在她才恼恨自己怎么就睡过去了，一想到军营中还有个叶素素，她连忙下了床。 这时，银杏拿着洗漱用品来了，“小姐，你睡醒了，奴婢给你打了洗脸水。” “王爷呢？”她问。 银杏道，“奴婢没见到王爷，奴婢一早起来就去给小姐打水洗漱。” 苏婷婉见她一袭素色衣裙，问她，“你穿的是谁的衣裳？” “是叶医女的，奴婢的衣裳穿不了，她送给奴婢的。”银杏也不知道叶素素的用心，只觉得她人很好，从来没有人对她这么好过。 苏婷婉一听气得火冒三丈，“她怎么会借衣裳给你穿，你和她什么关系她会这么好心。” 银杏吓了一跳，连忙解释，“没有什么关系啊，就是昨天晚上她见奴婢身上的衣裳又破又旧，所以就带奴婢去洗澡，还送衣裳给奴婢，给我受伤的地方涂药……” “脱了，丢掉，谁让你接受别人的设施穿别人的衣裳，你是谁的下人你不知道吗？”苏婷婉直接道。 银杏愣在当场，她脱了穿什么，小姐有衣裳穿，却不管她的死活，她尽心尽力伺候小姐，银杏眼角隐含着泪水，固执地不肯脱掉身上的衣裳。 苏婷婉气得要死，“我的话你都不听了是吧。” “没有……”银杏委屈极了。 这时，谢觞掀起帘子走了进来，昨晚他去和侍卫挤了半宿，刚到门口就听见苏婷婉在发脾气，他恍惚不认识她了一样。 他看了银杏一眼，没说话。 苏婷婉见他进来，连忙放低声音，温声道，“王爷去哪里了，一早起来没看见王爷。” 谢觞越过她直接道，“马上准备返程回京了，你收拾一下。” 苏婷婉愣怔，她也没什么要收拾的。 “银杏，再去打盆水来。”她又道，“王爷还没洗漱吧，妾伺候您。” 她拧了帕子递到谢觞手中，谢觞接过洗了把脸又递到她的手中，便没再理她。 “王爷还没用过早膳吧！妾让人送些来陪您一起吃吧。” 不用她喊就有人直接将恒王的早膳送了进来，不过只有一双筷子和一个碗，也就是说没有为苏婷婉准备。 谢觞道，“你吃吧，本王吃过了。” 苏婷婉这才知道自己误会了，不过他在哪里吃的？不会是和叶素素一起吃的吧，昨天晚上叶素素就在营帐里陪他吃饭，他们一起过元宵节。 柳姨娘说叶素素天天往王爷帐里钻，她的心思都写在脸上了，谢觞不可能看不出来。 他是看上叶素素了吗？所以昨天晚上他是去了叶素素的营帐睡觉？ 苏婷婉自行脑补，丰富多彩。 谢觞自然不知道她的心思，见她站着不动，又道，“你没饿吗？怎么不吃？” 苏婷婉心中疑惑，却也没表现出来，马上坐下吃饭，“王爷陪妾再吃一点嘛。” “本王吃过了。”谢觞声音冷沉，意思是他说不吃了就是不吃了。 这时，叶素素拿着药箱进了营帐，她微笑道，“王爷该换药了。” “恩。”谢觞像是习惯了换药的流程，坐在床榻边解开了上衣露出半边臂膀和胸肌。 苏婷婉见状，满眼殷勤，“妾可以帮王爷换药。”这个女人天天就是这么给谢觞换药的吗？他还光着胳膊呢。 “你也会医术？也懂包扎？你做得会这些事情吗？”谢觞沉声问她，他知道她不会。 苏婷婉愣住，“我……” “好好吃饭，吃了好上路。”不是想要回边塞吗？那就先送她回去住一段时间，省得她一天天闷得慌生出歪心思。 苏婷婉还以为谢觞在关心她，便也乖乖吃饭。 叶素素替谢觞检查了伤口，又道，“已经大好了，只要不做大幅度的动作，王爷拿剑都不成问题了，我再给王爷用绷带缠绕一圈，省得衣裳碰到伤口的位置。” “有劳叶医女了。”谢觞温声道。 叶素素微微一笑，她故意靠近谢觞的身体，耳坠几乎荡在了他的脖子上，谢觞感觉到脖子里传来冰凉的感觉，他心无杂念，镇定自若，心中倒没有什么想法。 但是苏婷婉看在眼中，叶素素就像是在故意往他身上蹭勾引他，她的手指甚至摸到谢觞的肌肤上。 此情此景，苏婷婉哪里还有心思吃饭，她胸腔里怒火中烧，几乎要咬碎牙齿，“叶医女包扎伤口的姿势还真是奇怪，脸都贴在王爷肩膀上了，绷带非得这么绑吗？你非得站王爷面前吗？” 谁料叶素素听了她的话一紧张，整个人摔在谢觞的怀里，她的手还勾在他光洁的脖子上，谢觞出于本能的反应反而勾住了她的腰身扶住她：“你没事吧！” 她连忙道歉，“对不起，我无心的。” 叶素素也不多呆，连忙从他怀里站了起来，解释道，“我只是在帮王爷缠绷带，侧妃误会了。” 苏婷婉眼睛都看直了，她起身一把拉开叶素素，挡在谢觞的面前，“我两只眼睛亲眼看见的，你是觉得王爷脑袋后面没长眼睛所以看不见是吧！他看不见，但是他感觉得到啊！你手往哪里放的，当着本侧妃的面你也敢勾引王爷，你有什么居心，别以为我不知道。” “我……”叶素素只觉得委屈极了，她眼睛红红的，仿佛说什么都不对的样子：“我先前也是这样帮王爷换药的啊，没出过错。” “当着我的面前，你往王爷怀里撞是什么意思，朝男人投怀送抱也是叶医女的工作……” 谢觞冷声道，“苏婷婉，你发疯发完没有，给叶医女道歉，人家的心思没你想的龌龊。” “王爷，她刚才真的……”想勾引你几个字没说出来，她看得真真的。 “啪！”谢觞直接给了她一记耳光，“本王说过，让你好好学规矩，你不听话非要乱跑，王妃尽心尽力教导你学规矩，你学的规矩学到哪里去了。” 苏婷婉眼泪掉了下来，不自觉地喊了一声，“阿觞。” 她捂着脸，哭泣道，“你曾经说过你会永远疼爱我，喜欢我，爱护我，可是现在你为了一个心机女打我，我跑出来还不是为了找你，你难道忘记了你说过今生今世只爱我一个人的，你现在又被一个医女迷惑，我以为你喜欢江凤华那样的，没想到连她这样卑贱的医女你也喜欢。” 她突然朝他吼道，“你说过会一直喜欢我的，无论我怎么样，你都会一直喜欢我。”她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转身就出了营帐。 第211章 王爷的确是桃花朵朵开啊! 叶素素眼睛也红红的，“无论侧妃怎么说我，我都不在乎，王爷快去看看侧妃吧，千万不要为了我影响你们之间的感情。” “她不会出事的，这种事情她做得多了。”谢觞打了她还觉得愧疚，原本想要追上去的，现在一想，苏婷婉以前也是这样不懂事。 其实他也没想到会因为这点小事对她动手，这么久了苏婷婉怎么就学不乖。 他甚至在想以前他真的喜欢过苏婷婉吗？他喜欢她什么，喜欢她天真，活泼，英姿飒爽，他喜欢她与盛京城里的贵女与众不同，他觉得他的笑容像阳光般耀眼夺目，可是现在的她却和他心中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她像是有两面，她故意在他面前装出好的一面让他喜欢。 他觉得可笑，难道他们认识的那几年都不是真正的她。 江凤华大方懂事知礼守节，又聪明好学，这样的女子更能吸引他的目光，而不是像苏婷婉那样只会无脑地吃醋，不分场合地发脾气。 他越来越清晰地认识到苏婷婉有他不认识的另一面，她并不是单纯地被人教唆去做坏事。 叶素素见他衣衫不整，“王爷的药还没有换完，如果苏侧妃实在介意，我去请朱大夫过来为您继续换药。” “不用了，以前怎么样现在还怎么样。”本王还能让一个女人拿捏住吗？他行得端坐得直，换个人搞得他和叶素素有什么似的。 叶素素见真的激怒了苏婷婉，想着她丫鬟还真是了解她，这样爱吃醋的脾气，也真是好笑。 不过，恒王英俊潇洒，是个女人都会为他心动甚是吃醋生气吧，他很招女人喜欢，能成为他的女人也很幸福。 气走了苏侧妃，她就有机会和恒王殿下单独相处培养感情。 换好药，叶素素突然道，“素素有一件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谢觞道，“叶医女有什么话不妨直说，本王不喜欢拐弯抹角的。” “其实我听到一些关于苏侧妃不好的事情，是她的丫鬟说的，也不知道真假。” 叶素素见他没说话，又道，“我只是觉得王爷这么好的人，苏侧妃不应该骗王爷，素素是怕以后有什么事情王爷会吃亏。” “你说说，她能让本王吃什么亏。”谢觞觉得有些意思，刚才她摔入他怀里他就发觉她是故意的，感情今天她是有备而来，原来都是一些心机深沉的女人。 “苏侧妃其实被卖进过青楼，也不知道她是否失身。”她解释，“昨天晚上素素见她的丫鬟没衣裳穿就多事送了她衣裳，她和我聊天无意中就聊出来了，素素是觉得苏侧妃不应该骗王爷，所以就冒着胆子告诉王爷实情。” 谢觞眸光微冷，淡淡道，“本王知道了，这件事情本王希望叶医女什么都不知道。” 叶素素愣怔，恒王不介意吗？他若这段时间和苏侧妃发生关系，怀了孩子，那孩子是谁的可就说不清了。 看来恒王对苏侧妃是真的与众不同。 “是素素多事了。”她拿了药箱就准备走，可还是很不甘心，都这么久了，他不主动，那换她来主动好了。 谢觞又道，“本王希望叶医女好好行医治病救人，将来或许也为大周朝培养些女医士出来，这也是本王的王妃希望的。” 叶素素眼睛通红，恒王就差让她不要妄图勾引他这么直白了。 她站在原处，还是不甘心，从第一次见到恒王，她就喜欢上他了，今生她不会再喜欢别的男子了，她恭敬行了一礼，“民女自知身份低微，也不敢忘了王爷当初的救命之恩，没有王爷就没有素素的今天，素素喜欢王爷，在江南时就喜欢上王爷了。” 谢觞顿了顿，也有些不自在，“本王已经娶妻了。” “我不在乎做妾，也可以不要名分，只要能陪在王爷身边，哪怕是做个丫鬟也可以，素素只是想要看到王爷就觉得心满意足了。”叶素素说得情真意切，她知道再不说她就没有机会说了，一旦回到盛京，她能不能见到恒王还难说。 她的脸颊红润，眼泪更是忍不住往下流。 这时，林枫突然走了进来，“启禀王爷，咱们该起程了。”莲叶给他送了信，让他看着王爷，原来是怕王爷在外面沾花惹草。 王爷的确是桃花朵朵开啊！ 谢觞尴尬地咳嗽一声，“送叶医女回去，吩咐下去，准备好了就起程。” “叶医女请吧，医士们都等着呢，回京后陛下还要给诸位医士论功行赏。”意思是说让她不要昏头，真让叶素素成了王爷的小妾，他回去怎么和王妃交代。 “素素自己回去就行了，就不劳烦林侍卫送了。”叶素素也没多停留，行了一礼就出了营帐。 只等她离开，林枫提醒道，“几个月不见，王妃肚子应该很大了吧。”他意思是说王爷别忘记了出来时答应过王妃什么，如果带个女人回去，只怕会让王妃伤心。 谢觞冷瞪了他一眼，“就你话多。”还好林枫进来了，否则…… 林枫又悄声道，“王爷，卑职发现苏家有人离开，不知道是不是去查山匪的事，刚才叶医女说的卑职也听到一些，没想到苏侧妃还有事瞒着王爷。” 谢觞暗忖着：苏婷婉竟然隐瞒了进过青楼的事，那她是不是真的不清白了。 他道，“叶素素都知道了，苏家不可能不知道，路上你多留意一下，保护叶素素的安全。” 难道王爷真的喜欢叶素素？ 林枫想说点什么，但是他又怕说中，只好装死。 “不是你想的那样，苏婷婉既然有意隐瞒，她就不会让人知道。”他怕苏家人狗急跳墙，这次去边塞，他不仅打仗，也暗中查了苏家贪墨军饷之事。 查到一些，但是没查到源头，说明苏家早有准备，苏氏一族镇守边关也的确是辛苦了，没有确凿的证据，撼动不了苏家。 “卑职什么都没有想，也希望王爷别想多了。”说完他直接出了营帐。 第212章 苏婷婉坚信她会是皇后 苏婷婉从营帐中跑出来就直接到了苏家的营帐，她总算是看明白了，谢觞见一个爱一个，他不光喜欢江凤华，还喜欢叶素素，果然被他们说中了，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柳姨娘正陪着苏将军用早膳，见她来连忙迎接上去，“婉姑娘来了？吃早饭了吗？” “还没呢。”苏婷婉上前，“女儿见过父亲。” 苏德海道，“发生什么事了，你不和恒王在一起，跑来做什么？” 苏婷婉眼睛红红的，“他身边已经有一个叶医女了，用不着女儿了。” “说的什么混账话，她只是一个医女，而你是王爷的侧妃。”苏德海猛地放下筷子，“还不快回去。” 苏婷婉委屈极了，谢觞打了她，为了一个医女打了她。 这时，苏炫也赶来了，“父亲。” “恩。”苏德海应了一声。 苏炫也没管苏婷婉有多委屈，悄声道，“恒王在让人准备车马像是要去往边塞。” 苏德海道，“谁要去边塞？” 苏炫打听了一下，恒王命人准备了女人的行李，他已经猜到恒王的意图了，又朝苏婷婉道，“昨天晚上，你怎么惹王爷不高兴？” “昨晚我是在王爷的营帐里睡的，今天早上我醒来他不在营帐里，后来他回来，叶素素也跟着来了，叶素素完全没有避讳给他换药，还贴在他身上，我气不过就跑出来了。”苏婷婉没说她发脾气的事。 “就这些，没别的了。”苏炫明显不信，看向她的脸，“你脸怎么了？” “谢觞打的啊！”苏婷婉越说越委屈，见苏炫眼神冰冷，仿佛她不说真话他就要吃了她一样。 她不得不道，“我说叶素素勾引王爷他就打我。” “谁知道谢觞昨晚是不是去了叶素素那里，他们一前一后进来，还很亲密的样子，那个女人爬他肩膀上，分明是想投怀送抱勾引他，他还任由她勾引。”她又道。 “这些话你也对王爷说了。”苏炫眼中冒火。 苏婷婉点了点头。 “就算恒王要纳叶医女为妾，此事又与你何干，你是不是蠢，去吃这种醋。”苏炫指着她的鼻子骂：“你这样跑出来又怎么样，恒王追出去来吗？昨晚后半夜他去了士兵们的营帐，和他们在一起，并没有去叶素素的营房里，你动脑子想一想，叶素素和一大堆大夫住一起，恒王能和她去做什么。” “她在你面前爬恒王身上，她能和他发生什么，分明是故意做给你看的，你连这点都想不到吗？” 苏婷婉也傻眼了，她根本没有想过这些，她见叶素素如此亲近谢觞，并且谢觞还没有阻止，她以为他们有什么。 苏炫又骂，“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你只是一个侧妃，并不是正王妃，你要做的就是获得恒王的宠爱，笼络住他的心就行了，你管他和谁在一起，以后就算他要纳一百个妾都与你没有关系。 我以为你长得漂亮，漂亮的女人都会招男人喜欢，让你进京和姑母学习，你这些年都学了些什么，怪不得你会输给江凤华。” 苏婷婉直接道，“我没有输给江凤华，我现在虽然是他的侧妃，后面他做了皇帝，我就是他的皇后了，大哥你相信我，他会封我做皇后。” 此时，连苏德海都不淡定了，连忙让柳姨娘去门边守着，还好此时没有人。 “你说什么？你不要命了。”苏德海压低声音怒声道。 “父亲，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做梦梦到的，谢觞打了胜仗马上就要被册封太子了，后面他就是皇帝，江凤华后面会很惨，她现在虽然是王妃，后面王爷只不过封她一个区区贤妃，王爷也不会再喜欢她了，她生的两个孩子也不得王爷喜欢，以后我们苏家会比现在更上一层楼，无限荣耀的。”苏婷婉把她做的梦都说了出来。 她这样说自然没有人会信，可是根据苏家在京都的探子来报，皇上的确有意立恒王做太子，皇上会以此次胜仗为由册封他为太子，这些消息都是封锁的，根本不可能有人会知道。 苏德海看着儿子，“你得到消息与婉婉说的可一致。” 苏炫点了点头，他盯着苏婷婉总觉得哪里不对，又道，“恒王真的会被立太子？” “大哥，你相信我，我的梦很真实，我梦到江凤华生了一个女儿一个儿子，太医也说她肚子里就是双胎，只要等她生下孩子，看一看是不是一男一女，到时候你们就知道我的梦是不是真的了。” 苏炫差点被她气笑了，嘲讽道，“你会做皇后，就凭你？你又凭什么，你知不知道恒王已经在安排人送你回边塞了，我猜测，他是借你出京这事要送你走，往后你能回恒王府的几率几乎没有。” 苏婷婉愣住了，“怎么可能？他不会的，就算他喜欢别的女人，他也同样喜欢我，永远对我不离不弃，他说过的。” 柳姨娘道，“婉姑娘啊，你傻不傻啊，以前他能被江凤华勾走，现在他又与一个民间女大夫勾勾搭搭，他怎么会对你从一而终，你难道还没有看明白吗？” “我……”苏婷婉自嘲，她应该早就认清了这个实事的，她如果被送回了边塞，将来她还怎么坐上皇后之位，“大哥，你帮帮我，我不能回去，我要回恒王府，他马上就是太子了，我不能走的。” 苏炫也想过送苏家别的女儿进恒王府，可是出师无名，婉婉本就是恒王侧妃，自然可以名正言顺留在恒王身边。 他道，“父亲，现在恐怕也只有你出面把婉婉送到王爷面前才能留下她，不管怎么说咱们苏家这次帮他不少，他不会不给这个面子的。” 苏德海也听苏炫的，自然会答应下来。 苏炫又看向苏婷婉身上的衣裳，“把这身衣裳换下来，重新打扮再到王爷身边去，你都穿的是什么，不伦不类的。” 柳姨娘听后脸色也红了，都是她的衣裳怎么就不伦不类了。 苏炫又道，“是不是恒王发现了什么，比如你被卖进青楼的事情？还有谁知道。” 苏婷婉也害怕，“我和银杏说过了这事千万不能说，她不说，谢觞也不会知道的。” 苏炫冷声道，“那他怎么让人把你送回边塞？难道他知道了？” 第213章 被人冤枉的滋味 他们又把银杏喊来逼问，苏婷婉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昨天晚上你见了谁，是不是见过王爷，和他说了什么？” 银杏一个劲地摇头，“我没有见过王爷，我什么都没有和他说啊！小姐，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对王爷说什么，你嘱咐过我，我怎么会乱说。” 苏婷婉又见她一身衣裳是叶素素的，“你是不是告诉叶素素我们被卖进青楼的事。” 银杏被打怕了，想要否认，可是苏婷婉哪里给她否认的机会，又一巴掌打在她的另一边脸，“这些年我对你不好吗？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你是苏家的奴婢，到死你都是苏家的下人，你为什么要穿叶素素的衣裳。” “我没有背叛小姐，真的没有，我谁都没有说。”她哪里敢承认，承认了她就只有死了，她只是话多了一点，无心就说了他们被人贩子拐卖进青楼。 苏炫冷着眼，沉声道，“叶医女已经把什么都告诉恒王了，你还不承认是你说的，你和婉婉马上就要被送回边塞了。” “啊，叶医女怎么会告诉王爷。”银杏惊呼一声，“我明明让她别乱说的……” 苏婷婉气得想吐血，在路上她明明千叮万嘱什么都别说，她还往外说，“贱人，你是要害死我吗？她对王爷居心不良，你还什么都和她说，你气死我了。” 她也只有对银杏拳打脚踢来泄愤。 银杏连连求饶道歉，可都无济于事。 “住手，别打了。”苏炫厉声道，“恒王还在，你打死了她又怎么和人解释。” 苏婷婉住了手，此时银杏被踢了十几脚，脸上红肿，嘴角都打出血了，她就算再怕也不敢反抗。 “大哥，现在我怎么办？王爷不会真的知道了吧！我是清白的，真的，我没有骗你。” 苏炫暗忖着：其实他也是诈银杏的，果然叶素素已经知道了婉婉的秘密，谢觞只让人准备回边塞的车马，或者他根本不知道婉婉被卖进青楼的事，再说婉婉已经被山匪掳走了，她的名声又会好到哪里去。 她说她是清白的，真的吗？看来苏家是真的要再做打算了。 他道，“父亲，你和柳姨娘先亲自把婉婉送到恒王面前，看他什么态度，往后的事只能再做打算了，你们记住一定要主动认错，不管怎么说父亲除了是婉婉的父亲，还是大周朝的将军，他不会不给你面子的。” 他又朝苏婷婉道，“重新派个丫鬟给你，今后恒王留不留你，就看你自己了。” “叶素素怎么办？”苏婷婉道。 苏炫眼中露出厉色，“她不是喜欢男人吗？那就给她男人，看他怎么勾引恒王，不过此事得从长计议。” 苏炫看了银杏一眼，祸是她闯出来的，只有让她去解决，他捏着银杏的下巴，“你想活还是想死？” 银杏吓得要死，连连点头，“求大公子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想活。” - 很快，苏婷婉换了一身装扮就跟着苏德海去了谢觞的营帐。 苏德海像是一个老父亲的模样到了谢觞面前，直接跪了下去，“婉婉的脾气都被臣惯坏了，她犯了什么错，王爷该打该罚，臣绝对不偏袒，只是臣恳请王爷千万不要把她送回苏家，婉婉一旦回去，她这辈子就完了。” 柳姨娘也道，“女子出嫁从夫，一旦嫁了人，她就是别人家的人了，婉姑娘做错了什么事，王爷大人有大量，千万别生她的气，将军也教训过她，婉姑娘从小在边塞长大，没学什么规矩，不像盛京的姑娘识大体，婉姑娘也是因为喜欢王爷才骂了叶医女，叶医女在王爷的营帐进进出出的，难免让婉姑娘误会了。” 苏婷婉的眼睛也红红的，她换回一身干净爽朗的衣裳款式，唯唯诺诺跪在地上，她生怕王爷因为她不干净而不要她，只有装成委屈的样子，“王爷，妾错了，妾不该胡乱吃醋生气，父亲已经打过妾了。” 她伸出手掌心，红肿一片，这些都是苏炫打的，就是打给谢觞看的。 谢觞看着几人，皱紧了眉头，只得道，“苏将军请起，本王没怪婉婉。” 苏德海一听，又再三确认，“王爷不是要送婉婉回边塞那就太好了，她若真的被王爷赶走，今后臣的老脸往哪里放啊！” 苏家人先发制人。 苏婷婉眼泪流个不停，她爬在地上不敢起身。 谢觞被将了一军，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他只好亲自将她扶了起来，沉声道，“本王知道你从小没学什么规矩，回了盛京就再跟王妃学，既然嫁进皇室做了皇家媳妇，就不能不懂规矩，若有下一次，本王也保不住你。” 他的话也是意有所指，不能说她没学过规矩就不懂规矩。 “妾知道了，再也不会误会叶医女了，妾会给她道歉，妾错了。”苏婷婉表现得很乖巧。 当着苏德海的面，谢觞也没再说什么。 一番寒暄之后，苏德海又借故走了，再怎么说他也算恒王的老丈人，这点面子他不能不给。 苏婷婉轻轻松松回到了谢觞的营帐，谢觞见跟在她身边的丫鬟换了，问她：“你的丫鬟银杏呢？” 苏婷婉吓得叮咚作响，轻声道，“去伺候柳姨娘了，她原本就是柳姨娘身边的丫鬟，也是当年我来盛京柳姨娘派到妾身边伺候的。” 谢觞了然于心，心底冷笑，看来她还真有秘密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他也没揭穿她。 其实在恒王府时，苏婷婉也不止银杏和云芳伺候，还有两个下等丫鬟，只不过留在檀香院干一些粗活。 很快，谢觞派去查山匪的人回来了，去之后才发现早已经人去楼空，根本没有什么人，的确有人住过的痕迹，其实在此之前，苏炫也派人去找过，的确没有人在。 两拨人一前一后，都没查出什么。 谢觞虽然疑惑，却也只放在心里，他也永远不会想到绑架苏婷婉的人到底是谁。 只是苏婷婉的身子到底清不清白也成了一个迷，江凤华要的就是这个迷永远萦绕在谢觞的心里，她要让苏婷婉尝尝被人冤枉的滋味。 第214章 苏炫的谋算 随后，军队也整装待发，徐徐朝盛京的方向赶路，苏婷婉和谢觞同乘一辆马车回京。 现在她就老实多了，一路上也没再生什么幺蛾子，端茶倒水，表现得跟只乖巧的小绵羊，她还是怕被谢觞赶走，半点不敢再作妖，还好有父亲和大哥撑腰，所以谢觞才没有让她离开。 她的皇后梦，她也暂时压下了。 其实她想解释，她的身子是清白的，可是越描越黑，还会让他生气，索性她就什么都不说了，谢觞不问，她就不说就对了。 再说谢觞可能还不知道，她没必要去不打自招，再生事端。 与此同时，银杏也从柳姨娘那里逃了出来，她还准备带着叶素素一起走。 她找到叶素素时，叶素素正准备和同行人一起上路。 叶素素看见她故意道，“银杏姑娘，你怎么来了，你发生什么事了？” 此时与她同行的人喊了她一声，“叶姑娘走了。” 叶素素道，“你们先走，我马上就来。”她以为银杏有什么话和她说，就支开了其他人落了单。 银杏把她拉到一边，又道，“叶大夫你跟我逃吧，你落入大公子的手中是活不成的，他们要害你。” 叶素素好不容易到恒王的身边，她怎么可能走，见她被打得这样惨，“我又没做错事，我为什么要走，苏侧妃欺骗王爷，她才应该走，光天化日，他们姓苏的还敢只手遮天不成，银杏，你也别怕，王爷已经知道苏侧妃欺骗他的事，我带你到王爷面前，你把经过讲给王爷听，不会有人敢再打你。” 叶素素还是太单纯了，她以为有恒王在，苏家人就不敢动她。 她又拿药替银杏涂抹：“这个药抹上去就不疼了，你拿好。” 银杏感动落泪，“这辈子就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叶大夫，你心善良，不知道苏家的恐怖，你无权无势是斗不过他们的，快走吧。” “我带你去见王爷。”叶素素拉了她的手。 很快苏家的人也找了过来，“站住。” “你们想干什么？”叶素素道。 来人道，“她偷了东西，偷了柳姨娘的首饰要逃走，可算被我们抓到了。” “我没有偷东西，也没有偷柳姨娘的东西。”银杏连忙否认。 来人一把抓过她，真的从她的身上搜出来一支金钗，“还说没有偷，你看这是什么？” 银杏也傻眼了，“我也不知道我身上什么时候多了这个东西。” 叶素素也觉得不对劲，可是等她们反应过来已经晚了，她暗恨她刚才就应该和医士们一起走。 叶素素强装镇定，大着胆子道，“银杏姑娘偷了你们东西，你们可以报官抓她，恒王殿下也在，你们可以去请王爷主持公道。” 说完她就要走，却被人拦住，“王爷的马车已经走了，叶医女还想怎么样，想勾引王爷。” 来人毫不客气，反正大公子已经下了命令，这个女人是他们的了。 “一个小小的医女也敢生出攀龙附凤的心思，不如你先把我们哥几个伺候好了，再去伺候王爷。”士兵开始动手动脚。 “我是朝廷选出的医女，皇上下了圣旨，我是要回京领赏复命的，我若有半点闪失，你们有几颗脑袋够砍。”叶素素吓唬他们。 士兵们愣住，叶素素以为他们被吓住了，都不敢上前，直接就走了，这时，一个士兵突然抱住她，把她往偏僻的地方带，“这么多医士，多一个少一个又有什么关系，反正是你勾引我们的，叶医女耐不住寂寞勾引我们，我们是男人怎么会把持得住。” 他们想要霸王硬上弓，“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医女，你还以为你是皇宫里的娘娘啊，皇上要封赏你，也不看看你是什么德性，也配做娘娘。” 叶素素吓得要死，连连后退，“你们要做什么，你们别乱来，否则恒王殿下不会放过你们的，我是恒王的女人。”她以为这样说就能吓唬住他们。 “终于承认你勾引王爷了，可也要王爷看得上你啊！” 与此同时，林枫带着人躲在暗处，他握紧了手上的剑，苏炫怎么还不来？王爷说要抓住苏家的证据才动手，叶素素和银杏不过是他们的鱼饵。 没想到苏炫这么谨慎，竟没有亲自动手，只是派几个小士兵。 就在叶素素最绝望的时候，他一声令下，“上。” 很快，林枫带着人冲出来三下五除二将几人打趴在地上，“带走。” 叶素素衣衫凌乱，看向林枫，眼泪瞬间就流了出来，“林侍卫。” 银杏获救，也哭着跑到林枫面前，“呜呜……林枫你来救我了，呜呜……你真的来救我了。” 林枫拦住了她，满眼嫌弃，“别哭了，有什么话到王爷面前去说吧！” 银杏只觉得委屈，还在继续哭，林枫冷呵一声，“别哭了，再哭我割了你的舌头。” 顿时，吓得银杏闭了嘴。 - 林枫将人带到谢觞面前，只听谢觞故意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五个士兵被五花大绑跪到地上，头也不敢抬。 “卑职赶到时，他们正准备欺负叶医女和银杏。”林枫道。 这时，苏炫和苏德海也火急火燎赶来，只见苏炫一脚踢在士兵的身上，“刚才林侍卫说的是不是真的，你们是我苏炫带出来的兵，你们是苏家兵，上过战场打过敌人，你们出生入死保卫家园，你们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你们是丢你们自己的脸，还是丢我苏炫的脸。” “将军，是她主动勾引我们的，我们哪里能忍受住她这么勾引。”其中一人道。 “你胡说，我没有勾引你们。”叶素素委屈极了，“王爷，您相信素素，我没有，是他们突然冲出来要对我们行不轨之事，还好林侍卫及时赶到，才没让他们得逞。”几个兵痞子，她们哪里能抵抗得过。 “是苏侧妃怕她的丑事被人知道想要杀人灭口。”叶素素指着苏婷婉的方向。 “与我有什么关系。”苏婷婉一副无知的模样。 “银杏，你说，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叶素素朝银杏道。 第215章 叶素素被反咬一口 银杏目光躲闪，跪爬在地上，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吓得瑟瑟发抖的样子。 叶素素以为银杏是害怕，也沉不住气，又道，“苏侧妃曾经被卖进过青楼接客，所以你们才要陷害银杏偷东西，她知道你的这些丑事，你想要借此除掉她。” 苏婷婉变得镇定自若，“王爷，妾没有，她说谎，妾也不知道叶医女是何居心要诬陷妾，妾是清白的，妾这辈子都只有王爷一个男人。” 谢觞气质威严，眸光冷沉，不发表任何看法与言论。 叶素素上前拉起银杏，“你说啊，你把实情讲出来，求王爷替你做主，还有你身上的伤是谁打的，统统告诉王爷。” “是臣妇打的，银杏偷了臣妇的东西，气不过才动了手。”柳姨娘跪在地上主动承认，银杏的身契在苏家捏着，她是死契，所以她犯了错就算被主人打死也是她活该。 银杏连忙磕头认错，“是奴婢的错，奴婢不该偷柳姨娘的金钗给叶医女，叶医女拿了衣裳和药膏给奴婢是要算钱的，可是奴婢身上并没有钱，是叶医女说让我去偷，所以奴婢才大着胆子去偷林姨娘的金钗抵账。 也是叶医女教奴婢说侧妃被卖进过妓院，这样王爷就不会再宠幸侧妃了，叶医女还说，只要她能得到王爷的喜欢，她就替奴婢赎身，让奴婢跟着她，她对奴婢很好，替奴婢洗澡，给奴婢吃的，给奴婢上药，还给衣裳，奴婢很感激她，一时被她蛊惑才会去偷柳姨娘的金钗。 谁知道奴婢刚准备找叶医女给她金钗，他们就找上来了，说我偷了金钗要把我们送到将军面前治罪，我们也是怕，所以才准备陪他们，他们说只要他们高兴了就不告发我们了。 奴婢也是没有办法才去偷东西，早知道奴婢就不要叶医女的衣裳和药膏了。”说着，她还把怀里的药膏拿了出来。 林枫听见这样的证词也傻眼了。 谢觞皱紧了眉头，心思急转，原来苏炫做了两手准备，银杏也是他故意放出来牵绊住叶素素的。 叶素素听后只觉得天都要塌了，“王爷，我没有让她偷东西，衣裳和药膏是我送给她的没说要钱，我也没有教唆她去诬陷苏侧妃，是她自己说苏侧妃被人卖进过青楼。” “银杏，是你和她说了这些假话诋毁我吗，你是我的丫鬟，我难道对你不好吗？你为什么要背叛我。”苏婷婉知道，她从银杏嘴里套话，她说给谢觞听啊，这样就能证明叶素素是真的居心不良，是个心机女，看谢觞还喜不喜欢她。 “小姐，对不起，奴婢错了，奴婢也是鬼迷心窍，受她挑唆，以为小姐不要奴婢了。”银杏一个劲地磕头道歉。 叶素素只觉得说不清了，“银杏，你不要说假话，我是见你可怜，你满身是伤，衣裳又破了没有人管你，我这才送药膏和衣裳给你。” “可是你也要钱，我没有钱，你就让我去想办法弄钱给你。”银杏理直气壮地道，“你身上还有柳姨娘的一个翡翠镯子，也是柳姨娘的。” 这下柳姨娘自己动手，真的从叶素素的包袱里搜出一个镯子，“没错，这就是我的，银杏你还真会偷，竟偷值钱的。” 叶素素都不知道这镯子什么时候放在她包袱里的，她努力回忆，难道是刚才士兵们拉扯她时放进去的。 这时，她才后知后觉自己被人设计了。 “你还说你没有别的居心吗？”苏炫沉声道。 “我能有什么居心，她一个丫鬟，我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苏将军你说啊！我如果陷害苏侧妃成功，侧妃为何又好端端站在这里”叶素素也不怕他，“反倒是苏将军让你的士兵企图对我不轨，我要告你。” “王爷英明，自然不会相信你的谎话，或者你还没有来得急诬陷婉婉。” 苏炫连忙跪在谢觞面前，“臣绝对没有让人奸污叶医女，这件事臣也不知道，她和银杏怎么说的，怎么交代的，银杏都已经说了，是她们想要息事宁人，主动勾引士兵。” 士兵连连点头，“没有叶医女的同意，我们怎么敢动她。” “林侍卫，是你救了我们，刚才的情形，你也看到了吧，我们是被士兵强迫的。”叶素素道。 林枫道，“是，我带着人赶到时这些士兵正准备强迫叶医女和银杏。”隔得远，他也没听清他们说了才又，更不敢扰乱王爷的计划，只有先委屈叶医女了。 “我们没有强迫，是她们自愿的，当时她们只有两个女人，我们有五个大男人，所以大家才猴急了些没了分寸，我们认罚，不该控制不住差点犯下大错。”士兵道。 “臣妾真的不知道叶医女和王爷说了什么，但是臣妾真的没有骗你啊，臣妾是被骗了，可是真的没有进过青楼，我和银杏一直在一起，我们都是清清白白的。”苏婷婉也跪在地上喊冤。 银杏也道，“奴婢也没有被卖进过青楼，奴婢一直和侧妃在一起，山匪抓了我们，我们也一直被关押在一起，至今奴婢都是完璧之身，王爷若不信，可以请人来验明正身，奴婢没有骗王爷。” 就算在苏婷婉身上查不出她是否失过身，但是银杏还是黄花大闺女，两人一路上都在一起，卖进妓院接客也是一起的，真的进了妓院，银杏还能是清白之身吗？ 银杏既然敢让人查，就证明她真的还是一个完璧之身。 谢觞警告过叶素素，让她不要再提这件事，更要装成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她偏偏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揭露出来，现在苏婷婉反而证明了她是清白的，这就是苏家的打算，从此他没有理由赶走苏婷婉。 就算他知道苏家想要帮苏婷婉演戏，他也不能拿苏婷婉怎么办，去查青楼的位置，从盛京到边塞路程几千公里，苏婷婉不说，在哪里查，难道要将恒王侧妃被卖进青楼的消息宣之于众，最后丢的还是恒王的脸面。 除非人贩子主动出来指认，可是哪个人贩子会这么傻会自投罗网，只怕真的查到青楼，知道苏婷婉是王爷侧妃，更就没有人敢承认逼过苏侧妃接客。 谢觞也只有把所有的疑问都埋藏在心底，闹出这事，谁的错，谁没错，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苏婷婉证明了自己的清白，一切都是叶素素想要上位陷害侧妃。 只听谢觞沉声道，“叶医女并未向本王说过苏侧妃曾被卖进过青楼之事，本王也是现在才知晓，婉婉你被人卖进过青楼吗？” 第216章 恒王救了叶医女 苏婷婉猝不及防吓了一跳，镇定道，“当然没有。” “如此甚好。”他勾起唇角扬起一抹不明深意的浅笑，一股帝王的威严之感震慑人心，仿佛在说你若敢骗本王，本王饶不了你。 谢觞冷声朝苏炫道，“不守军纪，威逼良家女子，当以军法处置，苏将军，这五名士兵该当获以什么罪论处。” 苏炫愣怔，连忙道，“情节严重者该当斩首示众，若情节较轻，当罚以军棍，以儆效尤，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军人都当遵守军纪，这样轻易就被蛊惑，当罚……” “一百军棍吧！”谢觞掷地有声地道，“本王不希望大周的军队没有纪律，更不希望这样的事，这样的行为是发生在军人身上，不管是自愿，还是强迫，一经发现一律斩立决。” 苏炫和苏德海也吓了一跳，恒王殿下的确比皇上更有魄力，既然王爷说了打一百军棍，能不能活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如果真的打死了，苏炫也会去善后。 五人也吓得要死，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吊儿郎当。 他们想求饶，可是却被苏炫眼神警告，毕竟是苏炫的军，他们自然不敢反抗。 谢觞一摆衣袖，走到银杏面前，厉声道，“丫鬟偷盗主人钱物，证据确凿，应该怎么处理，杖毙了吧！对于这种背信弃义的奴婢，婉婉应该不会想要替她求情。” 苏婷婉只觉得浑身一哆嗦，她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冷漠无情的谢觞，他一直是温文尔雅的样子。 银杏一听要处死，吓得大叫一声，苏炫也准备动手，却被林枫抢先一步，“卑职以为银杏罪不至死，她虽偷盗了主人财物也已经找回来了，她也尽心尽力伺候了侧妃这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林枫虽然不喜欢银杏，并不觉得她一个丫鬟有多大错应该替主人去死，所以才会开口求情。 “是啊，林枫说得没错，银杏跟在妾身边时也是尽心尽力的。”苏婷婉也道。 “这么说婉婉不准备追究了。”他又道，“本王记得婉婉和我说过，银杏其实是柳姨娘的丫鬟，她又没偷你的东西，你并不能做主吧！” 柳姨娘连忙道，“当年臣妇让银杏伺候婉姑娘，她就是婉姑娘的人，至于她偷了臣妾的首饰也已经找回来了，银杏该不该罚全凭婉姑娘做主。” 他们也是要设局才临时说银杏是柳姨娘的人。 “妾不追究了，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都是臣妾一时疏忽，她陪臣妾受了这么多苦，臣妾却让她去受叶素素的恩惠，实在不应该，臣妾也有错。”苏婷婉情真意切，又亲自牵起银杏的手。 银杏吓得不敢抬头，要想活命她不能不听大公子的吩咐，否则就是死路一条，刚才王爷要处死她，却是林枫站出来替她求情。 “叶医女教唆他人偷盗，以卖药卖衣裳为由索取钱财，又该当以什么治罪。”谢觞声音冷沉，“她是朝中选拔的医士前往边塞支援的义士，本王可能也没有办法私自处置了她，一切等回京本王将事情缘由禀明父皇，交由父皇处理。” 他这话是对着苏德海听的，这场战事胜了，苏家有功，恒王有功，所有的士兵官员将军部下都有功，前往边关的医士也有功，叶素素是其中一员，她若平白无故死了，或者被人害了，就算是恒王也没办法向皇上交代，向天下人交代。 即使苏家功劳再大，再细查苏婷婉出京后的行程，总会查出事实真相，苏家不会想要把事情闹大，皇族不会因为一个侧妃不要颜面。 不管结果如何苏婷婉都别想再入皇族。 苏德海连忙道，“叶医女自然无罪，买卖自由，钱货两讫，婉婉的丫鬟用了人家的药膏，穿了人家的衣裳，自然该由婉婉付这笔银子，既然叶医女并没有向王爷说过那些无中生有的事，想必这件事就是有什么误会，婉婉该向叶医女赔不是才对，臣想一定是丫鬟乱嚼舌根，传达了错误消息让叶医女误会了，才会引起这么多误会。” 此时，叶素素如果聪明，她就应该见好就收，不要再纠结苏侧妃是否失了清白，因为的确与她没什么关系。 谢觞也不需要她的假好心，无非就是想要达到自己的目的成功引起恒王的注意。 苏婷婉就算不想道歉，她也不得不低头，“叶医女，对不起，都是我的奴婢惹出来的。” 叶素素冷着眼不说一个字，刚才他们让士兵侮辱她可是事实，如果不是林枫来得及时，她的清白就毁了。 苏婷婉拿热脸贴了叶素素的冷屁股，自然也不高兴，不过她也不敢再耍小姐脾气，老老实实让丫鬟拿了银子递给叶素素，叶素素直接给她丢在地上。 她算是知道了，没权没势才会被他们这样欺负。 一时间，气氛也有些尴尬，谢觞道，“军棍准备，本王要亲自监打。” 士兵被直接打了一百军棍，就算没断气人也直接被打废了，谢觞眼睛盯着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只见五人全都血肉模糊，口吐鲜血，他们算是被苏炫害了，可是有口不能言，只有士兵们自己知道，这件事的罪魁祸首是谁。 叶素素经历一场生死再也不敢乱跑，甚至不敢相信任何人，她没有想到银杏会反咬她一口。 其实叶素素自己也该，若不是她生出想要攀附恒王之心，故意激怒苏婷婉，她又怎么会被苏婷婉记恨，甚至差点被人毁了清白。 她还是太不自量力了。 谢觞坐在马车里，面无表情，手中拿一本书在看，苏婷婉坐在另一边，也不敢说话，她不确定谢觞是不是怀疑，但她却变得绝对的老实。 一路上，谢觞不与她睡一张床，她也不敢再有要求，仿佛心虚的样子。 谢觞心里已经种下她不贞不洁的种子，就很难拔除这个疑虑。 苏婷婉不作她不会如此。 第217章 归来 二月初，恒王总算回到了盛京城，从城门口到皇城大门挤满了人，所有的百姓都到了街上为打了胜仗归来的士兵们欢呼。 当初皇上任命恒王为骠骑大将军领京都十万精兵部队前往边塞退敌，大家都忧心忡忡，一是大家不知道恒王能力如何，毕竟他还没有过战绩。 二是胡族人擅长冰天雪地作战，大周此时开战就会落于弱势，然而胡族却被恒王打退回了他们的老巢，甚至签下降书，永不得再侵犯大周边境。 大周朝一直受胡族人欺负，现在打败胡族，大周朝臣民欢呼声一片，纷纷为恒王欢呼呐喊，王爷威武，一声高过一声，震耳欲聋。 彧王也在其中，却没有人提他的名字，再怎么说他也算挂了个名在边关参与了几个月，也应该有他的一份功劳，谢彧还有一个本事，就是从边塞又带回来一个美妾，美妾也提前送进了彧王府。 只见谢觞领头，带着众人徐徐前行，吸引了无数惊艳的目光，苏婷婉到了城外就和军队分开了，她自然是没有资格受全城百姓的瞩目礼的。 此时苏婷婉也只能以普通人的身份挤在人群中，她现在连叶素素都比不上，至少叶素素是立了功的医士，她有资格到皇上面前行礼，有资格受到全城百姓的尊重。 谢觞身披战袍，战袍随风飘扬，脚踏战靴，威风凛凛，宛如战神降临，他下了马朝前走着，每一步都彰显着霸气与威严。 所有人都惊叹王爷的英姿让人震撼，让人莫名产生一种信服感。 另一边，江凤华和皇帝皇后及所有朝臣站在一起，等候谢觞带着众将领前来。 她今日身穿一袭紫罗兰色的长裙，肚子虽然圆滚滚的，却一点不影响她的美貌，除了肚子，她哪里都没有长，小脸更是红润美艳，化了精致的妆容，倾国倾城，站在前面的百姓也能看清她的样子，只让人觉得恒王妃有惊为天人的美貌。 她举止间流露出天生的皇室风范，尊贵优雅和威严的气质相互交织，她的双眸犹如星辰，散发出璀璨的光芒，令人赞叹。 二月的天气还不热，微风中带着一丝凉爽，她外面披了一件同色薄披风，披风的绣花十分独特精致，她唇角微扬，不卑不亢，怡然自得的气质展现出她无与伦比的自信。 谢觞第一眼就看见了江凤华，他震惊她竟然能站在帝后身侧，说明父皇母后很是看重她。 江凤华也看向他，她突然朝他露出一抹明媚的浅笑，她的笑容让人感觉如沐春风，清爽干净，之后她也老实巴交稳稳站着。 “儿臣参见父皇，母后。”谢觞带头行礼。 紧接着一众人也跟着下跪行礼，“臣\/卑职\/草民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一时间，此起彼伏的声音响彻了天际，一声声朝拜声激扬顿挫，振奋人心。 皇上一袭龙袍加身，笑容满面，声音爽朗清脆，“诸位爱卿，勇士，朕的臣民们，大家辛苦了，此役大胜胡族扬我大周国威，保得我大周百姓安居乐业，朕甚是欣慰，满心欢喜，朕已让人准备好宴席，就等着诸位功臣凯旋。” “皇上万岁，臣等不辱使命，扬我大周国威，护我大周百姓安居乐业。”又一声呼喊齐声而起。 只见皇上突然将手搭在谢觞的肩膀上，朝他颔首以示鼓励，“回来了就好，做得很好。” 谢觞愣怔，父皇总算认可他的能力了。 紧接着，皇帝上前亲自扶起苏德海，“苏爱卿请起，边关多亏了有苏将军镇守，百姓才能无后顾之忧，苏爱卿功不可没啊！” 苏德海道，“微臣也是恪尽职守，边关稳固，臣没有辜负皇上的信任才对得起陛下，对得起天下百姓，我大周境内外皆颂陛下圣明。” “好好好，苏卿请，众勇士请。”皇上又道，“朕为众将士准备了接风宴，今日朕与大家不醉不归。” “谢皇上。”众人又齐声道。 皇上与臣民同席，更彰显官民一家亲，皇上对臣民的看重。 随军而来的人自然有礼部的官员招待，军营中的士兵也早就安排好了，只等皇上领着苏将军去了宴席。 这时，程皇后第一个冲到谢觞面前，“觞儿啊，母后听闻你受伤了，母后听后整夜整夜睡不着，都伤哪里了……” “都好了，母后放心。” 程皇后眼角弥漫着泪水，“还好你平安回来了，不然你让母后怎么办啊！” “儿子不是回来了吗？母后瞧儿子缺了哪里，你竟哭得这样伤心。”谢觞安慰她，“儿子回来了，母后就应该高兴才是。” “对，母后高兴。”程皇后拉着他的手，“母后准备了好多你爱吃的，在外面受苦了，都瘦了，人也黑了。”谢觞是把自己收拾妥当才进城面圣，他也沐浴更衣，仪态威严庄重，根本看不出他黑了瘦了，应该是更精神了才对。 江凤华站在一边，仿佛被当成了空气，程皇后根本没有让她说话的机会，谢觞回来，她应该要和他表示一下，或者祝福一句。 他与苏婷婉，叶素素的纠葛她都听说了，谢觞的处理无疑是最妥当的，安置了苏婷婉，也帮叶素素解了围。 所以他对叶素素的感情如何，江凤华不想多想，无非就是等谢觞开口，她做主把人接进府就是了。 江凤华独自陷入沉思，她也跟在程皇后的身后慢慢走着，程皇后生怕谁抢走了她的儿子，有说不完的话，诉不完的苦。 正当这个时候，谢觞突然朝他伸出来一只手，他像抓泥鳅一样一把将她的手握在掌心里，江凤华始料未及他的举动，见皇后的视线不在她身上，她突然微垂着头看向了他们十指紧扣的那只手，他的手掌粗糙，腕口的位置甚至生了老茧，应该是拿刀剑造成的。 她只见过他在公堂上威严审案的样子，还没有见过他舞刀弄枪。 应该是她今生没有见过，前世他常常在皇宫的练武场习武，她偷看过好几次，每一次她都不敢靠近，躲得远远的，也只看到他模糊的身影。 江凤华有些愣神，慢了半步，谢觞也许是察觉出她走神了，也微微放慢了脚步，他一边牵着她走一边在回答着程皇后的各种问题。 比如他吃得饱，穿得暖，没受苦，打仗时他如何打跑了敌人，如何领兵布阵让敌人吃了亏。 渐渐地，谢觞突然把她拉在身侧紧紧地贴着他，她眉目如画，静若处子，脸颊上染了红晕，若不是要应付皇后，他真想一亲芳泽，几个月不见，不知道她想不想他。 傲雪和莲叶连忙跟上，看见王爷突然牵了王妃的手，她们心中的郁结少了一些，出门快半年了，王爷总算没有忘记家里身怀六甲的王妃。 第218章 黏人的恒王殿下 程皇后生为后宫之主自然不能一直拉着儿子不舍得放手，她要去应付朝臣及后宅女眷们，还要和皇帝共同宴请回城的众将士。 谢觞摆脱了程皇后的各种纠缠已经是一个时辰以后了，江凤华挺着个大肚子也得了皇帝恩准她不用像其他王妃一样，去招呼客人。 皇宫里更是忙得热火朝天，六宫管事及宫女太监全都游走在宴席上。 谢觞突然将她拉着走进了内宫往晨曦宫的方向走，又屏退了跟着她的丫鬟护卫，江凤华一手被他牵着，一手护着肚子，脚步就显得慢了一些。 他见她走不动了，问她，“本王抱你。” 江凤华指了指自己的肚子，“臣妾现在可比猪还重。” 谢觞偏偏就不信这个邪，正准备上手，江凤华连忙避开，“臣妾知道王爷抱得动，但是现在是非常时期，别伤到孩子了，臣妾能自己走。” 谢觞只想拉她回晨曦宫缓解一下相思之情，眼下她似乎不方便。 一路走来，四周的宫女太监频繁往他们身上看，还都掩嘴偷笑，谢觞无所顾忌偷亲了一下她的唇角，他想要从江凤华嘴里听到一些他想听到的，见面这么久，她一个字不说，是不是还在为苏婷婉的事情生气。 “阮阮，我喜欢你，想和你永远在一起。”谢觞突然无厘头表白。 江凤华笑着回他，“臣妾也喜欢王爷，我们不是在一起吗？都成亲这么久了，马上孩子都要生了。” “你别敷衍我，我说的喜欢不是一般夫妻的喜欢，是非你不可，而你也非我不可，不是相敬如宾，客客气气，我想要你对我敞开心扉的喜欢。”他还记得离京时两人闹的别扭，这些就是当时他想对她说的话，而她一直没有给他答案。 江凤华内心有暗流涌动，他感受到了她的不真实吗？她掩饰内心想法，笑得甜美，“我对王爷都是真心实意的喜欢。” “那你怎么证明你一直都在想本王。” 想？怎么想，难道天天发花痴那才叫想他吗？她在盛京也是很忙的。 现在的谢觞和前世的谢觞完全像变了一个人，他难道也是重生的，为了弥补对她的亏欠，所以他决定好好爱她。 江凤华甩掉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想法。 谢觞见她出神，“你在想什么？” “王爷跟我来。”江凤华拉着他的手又朝晨曦宫的方向走去，这一次她走在前头，他亦跟着她的脚步缓缓朝前走。 傲雪和莲叶跟在后面离得远远的，他们的任务就是保护王妃，王爷赶她们离开，她们还真的不知道往哪里去。 见他们一直往晨曦宫走，莲叶自然是心疼自家小姐的，刚才她可是看见叶素素的身影了，她的眼睛一直盯着王爷，含情脉脉的样子，像他们两人有什么似的，王妃应该也看见了吧，她只是不说。 她自言自语地道，“也不知道坐马车快一点，王爷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迟钝了，王妃大着肚子呢，也不知道关心一下肚子里的孩子。” 林枫突然窜到她们面前，“莲叶姑娘又在数落王爷。” 莲叶打量他一眼，大方承认，“自然是数落你们家王爷。” “胆子越来越大了，敢数落起王爷来，你不怕王爷给你换个主子。”林枫故意怼她。 “换谁，换叶姑娘？”莲叶像吃了枪子一样，“她是天仙啊！王爷要上赶着往她身边送婢女，本姑娘跟谁还轮不到你们家王爷支配吧！当初林侍卫就叶姑娘长，叶姑娘短，该不会林侍卫也看上她了吧！” “我又没惹你，你朝我嚷嚷什么，谁看上她了。”林枫觉得委屈极了，回来了也不说欢迎一下，还说些无中生有的事，女人都会这样无理取闹的吗？ “自然是有人看上了呗！”她懒得搭理他，她就是听说王爷对叶素素不一般，只怕王府又要添新人了，她们家小姐还大着肚了呢。 小姐可以不在乎，她们做丫鬟的不能不为小姐难过，王爷真的纳叶素素为妾，她们也只能干瞪眼。 莲叶也懒得和他争辩，径直走了，林枫看了一眼傲雪，问道，“她怎么了？” 傲雪道，“莲叶说过她生是王妃的人，死是王妃的鬼，你还想给她换主子，你脑子是不是有病啊！”对于王爷和叶素素纠缠，傲雪也觉得生气。 “她难道就不嫁人，做一辈子老姑娘。”他其实是这个意思。 他暗忖：莲叶长得也挺可爱的，手艺又好，讨她做媳妇至少不会饿肚子。 “莲叶，你等等我……”林枫追了上去，“几个月没吃到莲叶姑娘的手艺，我还真想了。” “谁要做给你吃，去叫你的叶姑娘做吧！”莲叶跟个炮筒似的。 “我和叶姑娘真的没什么？” “那谁和她有什么？” 瞬间，林枫不敢说了，他也只是猜测王爷可能喜欢叶素素，叶素素也喜欢王爷。 - 江凤华把谢觞带回了晨曦宫，她指着院子里最高的那棵树，偶有新鲜的嫩叶从枝头冒出来，阳光洒在嫩叶上，只让人觉得勃勃生机。 “王爷，你看那上面。”她笑容都变得温柔了，声音也越来越小，怕声音太大惊扰了树枝中的眷侣。 谢觞的心思也不在树上，他有些不明所以，拉了江凤华抱在怀里，“这棵树是本王小时候种下的，没想到长这么高了。” 江凤华只觉得她和他不在一个频道上，这男人见到她满脑子都是些龌龊心思，她还大着肚子呢。 谢觞抱着她就想啃，江凤华道，“那上面有一个鸟窝，里面有一对喜鹊，王爷不在的日子，我常常都会来看它们筑巢，从一点点然后变到这么大，它们还在装饰它们的巢穴，不知道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谢觞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从此晨曦宫里住着一对恩爱的喜鹊，接下来它们会在里面生一堆孩子，就像我和阮阮一样。” “人和动物终究是不同的，喜鹊一生一世都只有一个伴侣，而人却做不到一生一世一双人。”江凤华突然道。 谢觞看向树上的鸟巢，里面的确有两只喜鹊依偎在一起，此情此景，美如画卷，时光静好，“鸟终究只是鸟，它们所求不多，所以才能对对方忠贞不渝。” “阮阮喜欢王爷也是忠贞不渝的，阮阮也所求不多。”她感受到他说这话时的无奈感，他们的心还是有距离的，江凤华过不去，谢觞也给不了她任何承诺。 他们的目的地虽然一样，但是他们各自在用自己的方式往自己的目标前行。 江凤华扑到他怀里避开他的视线，说着口不对心的话，“这几个月，我每一天都在期盼王爷能平安归来，我一直思念王爷，还有我们的孩子，他们也盼望见到他们的父亲，就算不能像鸟儿那般，阮阮知道王爷心里是有阮阮的就心满意足了。” 谢觞就爱听她说情话，有时候像个长不大的孩子，需要她哄着他才满意。 他是一个极度缺爱的人。 他搂紧了她，深深地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 有江凤华在，他瞬间将对叶素素的那些心思都抛之脑后了。 江凤华想：要说他和叶素素相处这么久，谢觞没有点别的想法，他自己都不相信吧！ 男人的劣根性是永远拔除不掉的，他做不到从一而终，又怎么要求她满心满眼地喜欢。 这时，江凤华突然惊声道，“王爷，他们踢我了，刚才孩子好像在我肚子里打了个滚，动了一下。” 谢觞愣住了，他手掌抚摸上她的肚子，果然感受到肚子里面在动，他把耳朵贴在她的肚皮上，听见里面似有声音，“他们在和我打招呼吗？” 江凤华温柔地笑了笑，“应该是感应到他们的父王平安回来了，他们也跟着高兴吧！” “好神奇，也好奇妙。”谢觞喜欢孩子，也期盼有孩子，不过也都是嘴上说说，毕竟还没有什么感情，但是此时此刻他直观的感触到他们的存在，让他心里突然变得激动，是鲜活的生命。 “我也觉得奇妙，这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血脉相承，血浓于水吧！我们是他们的爹娘，所以他们才会有感应。”这一世她只想把世上最好的都给他们，没有遗憾，没有悔恨，只有欢乐和幸福。 “阮阮，你辛苦了，你自从有了身孕，我也没时间陪在你的身边，从现在开始我天天都要陪着你们，直到你生产为止。”他握住她的手，诚心做出保证。 江凤华高兴地点了点头，“恩。”希望如此，这样你才能更爱他们。 “王爷，我们该去宴席上了吧，你可是立了大功的将军，将军不在不太好吧！”江凤华开始恭维她。 谢觞拉着她进了屋，“睡一觉再去，现在父皇要招待苏将军，没空管我。” 她还想说什么，其实她也累了，想要睡个午觉，下午才有精神应对她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