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榜前传之筹谋十二年》 前言－关于原着剧情与海宴原着的不同 由于原着剧情写的是榜1剧情梅长苏前面十二年的筹谋，所以我写的是个正儿八经的权斗剧，其实还是很闷很压抑，我这里花了很多时间去看二十四史，以及近现代史，我这里对海宴原着的部分设定进行如下修改。 首先还是要说明白的是，这本书你很难肯定一个人到底是不是正面人物还是反面人物。 比如说这本书算是最好的一个人：萧景琰。他有过坑杀战俘和煽动农民起义对抗节度使的行为，害死了很多农民，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淮河以北，幽州以南的吏治腐败和经济问题是萧景琰解决的。 然后很纠结历史事实的人总是会怀疑琅琊榜到底是讲南朝梁还是五代后梁？这里我决定根据元朝在1339年发生的“范孟案”和元朝以及五代十国的气候环境对琅琊榜原着前十二年发生的事情进行设定。 我将解答几个问题，将设定修改如下 一：赤焰案死七万人是怎么回事？ 由于很多人认为这是个巨大的剧情bug，我改成赤焰军总人数七千人，同罗绍威制造的魏博镇牙兵屠杀事件一致，赤焰军全军覆没，死亡七万是后来朝廷谏官编造的谎言，由于本作设定的事件是928年开始，因此宋代的台谏合一制度并没有出现，所以萧选将大量谏官杀死并辟谣。 二：大梁首都为什么不是汴梁？而是金陵？ 由于萧选在五王之乱后于汴梁登基，并迅速发动赤焰案，导致梁国在关中的防守陷入极端的窘迫之中，所以抽调了大量位于汴梁的军队北上抵抗大渝和北燕的进攻，导致了河南掌控的严重空虚，这里设定萧选在大概类似元朝的河南江北行省范围内广布手下心腹，使整个中原滴水不进。 但是由于五代十国处于中国第三个寒冷期，严重干旱，干旱导致梁帝国出现了严重的漕运危机，大量漕粮运不进当时梁朝的首都汴梁，导致河南官场出现严重的分裂，最终在一名叫做张猛的底层小吏的策动下，由江左盟作为依托，对河南官场进行大规模的破坏，破坏结果就是梁帝萧选在汴梁及河南官场的心腹出现巨大损失，河南、淮南的官场几乎真空，在严重的经济危机和政治危机的影响下，萧选不得不迁都江宁，并改国都名为金陵。 三：梅长苏的原型设定，廊州到底在哪里？江左盟的收入是怎样的？ 这里，作者决定根据元末农民起义军首领方国珍的故事对梅长苏进行改编，将廊州改为浙江东北海域的一座小岛，而江左盟则截断了大梁帝国十分之一的税收，这些税收全部来源于盐税，而梁帝国一年岁入大概是八百万贯左右，江左盟一年便能利用强大的私盐收入获得八十万贯的进项，而在“张猛事件”出现之前，梅长苏通过个人手腕在三吴广布产业，使江左盟一年的收入就远远超过了一百万贯（你也可以理解为一百多万两银子），这也是梅长苏可以安插大量的心腹进入梁朝各地的原因。 四：为什么全国舆论声浪都支持梅长苏？可以让梁帝对他放下心中的芥蒂。 这一方面，作者反复观看了中国农民起义史，认为梅长苏在当时不断宣扬道教和佛教合一的“江左五斗米道”，跟琅琊榜史料本一致，在这个情况下，朝廷上下除了誉王和太子党以外，大部分人都去相信江左五斗米道，而萧选都选择相信这种教派，导致萧景琰登基前，朝廷内外形势格外严峻，内部倾轧极其严重。 五：为什么梁帝会信任蒙挚这个赤焰旧人？ 我认为，蒙挚在赤焰案中应该是选择了隐忍，他不断地巴结讨好梁帝，通过捧杀的方式赶走了一批上级，最后控制了梁国禁军的兵权，最终帮助梅长苏平反。 六：南楚的宇文氏改为马氏，抵消观众的违和感。 七：为什么梁帝不查江左盟 这本书里设定了节度使制度的存在，因此江左盟有很多个节度使作为自己的后台，在发展壮大之前，梁帝需要依靠扬州的节度使来保证江南提供的国库收入，因此不查，也查不了江左盟。 筹谋十二年设定的权谋值排行 这里的话，因为作者是根据唐末五代以及宋代还有晚清的一些资料改的，其实这本书的人设，我只能说尽量符合琅琊榜原着的一些人物本心。 top1：程知忌-权谋值 100 人物介绍：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程知忌，相当于是朝廷的宰相，情商和权谋都很高，也很会处理财政问题，剧情开始时，时年53岁，他30岁才开始进行科考，到33岁时中举，38岁才成为状元。年轻时给商人打长工，受尽欺负和委屈，很懂得为人处世的道理，是萧选的顶级智囊。 人物原型：寇准、房玄龄 top2：萧景琰-权谋值 99（这本书性格跟原着不太一样） 人物介绍：靖公萧景琰，濮州靖逆军的节度使，母亲是静嫔，静嫔身份低微，而萧景琰幼年被萧选送入军营锻炼，很不受萧选的待见。但是萧选是个昏庸的君主，他认为只有多设宗藩，才能保护大梁皇室，因此又把这个很不受信任皇子安排为濮州靖逆军节度使，领兵五千。 萧景琰有很强的权谋能力，他亲手治理帝国漕运，又带兵击败了北燕的大兵，进位靖王。他非常善于伪装自己，总是把自己伪装成一根筋，不谙世事的样子。在筹谋十二年的阶段，萧景琰就知道了梅长苏的身份，但是他很清楚，江左盟是个尾大不掉的黑社会。对此，在萧景琰和梅长苏互认身份前，萧景琰一直都是以假装不知道的状态去试探梅长苏，看看梅长苏有没有危害国家或者是他自己的行为和做法。 萧景琰上位的心思比任何一个皇子都重，他极端禁欲，除了柳澄的孙女为正室以外，他没有纳妾。为了折损誉王，他甚至亲手砸伤自己的脚，让誉王去做不该做的事情。一位极其复杂的角色。 人物原型：李世民、胡林翼 top3：徐长喜-权谋值 98 人物介绍：盱眙军监军徐长喜，工匠出身，高子宜的顶级智囊，没有科举的经验，但是读书识字，多次帮高子宜精准避雷，但是他毕竟是个下属，无法左右领导的意见，最后在“张猛案”中，被张猛诱导的朝廷军斩杀。在大梁激变剧情发生时，时年36岁。 人物原型：李儒、赵普 top4:刘绍程-权谋值 97 人物介绍：燕帝国南院枢密使，是原南院枢密使刘明珍的儿子，也是卢龙军节度使的后代，借助江左盟的力量，借刀杀人，消灭了一群具有篡位心理的慕容宗室，扶持软弱无能的燕国六皇子登基，为未来成为顶级权臣，扫清障碍。在北燕权斗剧情发生时，时年40岁。 人物原型：宇文护、杨坚、曾国藩 top5:梅长苏-权谋值 96 人物介绍：林殊，赤焰镇节度使林燮的儿子，赤焰案后辗转逃亡来到廊州岛，在老友蔺晨的帮助下，成为江左盟宗主，私底下和蔺晨进行交易，倘若扶持萧景琰登基，便以江左盟取代悬镜司，他经过多次精心策划，几近消灭江南道的另一个巨大的黑帮双刹帮，又垄断盐业，并在朝廷迁都后控制了汴河漕运，对国家造成了严重的危害！遭到了萧选、萧景琰的猜忌。在多次向朝廷表露忠心后，萧选默许了江左盟的存在，以江左盟来为朝廷打理盐业。在本作大梁激变剧情发生时，时年20岁。 而梅长苏也根本不知道，萧景琰完全知道他的身份，一直在把他当成刀子使，而他却因为曾经和萧景琰的交情，误认为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人物原型：方国珍、田冈一雄 top6：慕容成玉-权谋值 95 人物介绍：慕容成玉，燕国武将慕容术阿的养子，实际上他是南北朝时高齐名将慕容绍宗的后代，性格机敏稳重，在北燕权斗剧情发生时，年仅19岁，武力超群，是天下少见的少年名将。他很清楚刘绍程的任何行为，并在刘绍程的各种杀戮之中左右逢源，在刘绍程成为燕国宰相后，进位枢密副使，成为未来大梁的巨大威胁。 人物原型：李秀成、陈玉成、李鸿章、彭玉麟 top7：麦辅四 人物介绍：麦辅四，江左盟内战的发起者。他本是富农之子，由于父亲借了江左盟的高利贷，又突然病逝，家庭无力还债。遭到江左盟方玉城属下的一个堂主的暴力催债，他的母亲为了保护他被打死，麦辅四一怒之下杀死了催债者，并用单挑和断指道歉的方式加入了齐九三的江左盟堂口，后通过各种黑吃黑的手段，逐步冲击台州江左盟的势力。他杀死了娄仁重和方玉城并吞并了他们的堂口，又谋杀了齐九三，把江南东道的私盐产业大部分囊入手中，使江左盟的年收入瞬间超过了一百万贯，后被梅长苏清洗。盟起江左剧情发生时，年龄为二十五岁。 由于母亲被打死的心理阴影，他极为痛恨属下放贷的行为，但是放贷是暴利行业，他的属下由于私下放贷被发现，遭到了断手极刑，此人便告知了江左盟幕后所有在台州发生的乱象，梅长苏和蔺晨得知台州的情况后，遣悬镜司的夏冬去暗杀麦辅四。 人物原型：于欢、迈克尔·弗兰泽斯 top8：徐维濬-权谋值 94 人物介绍：徐维濬，南楚羽林军使，马瑛的智囊，担任南楚的同平章事，亲自带兵打仗，但是却敌不过钱仲天和梅长苏的谋略，他比钱仲天更清楚天下大势的进展，但是在军谋上，他总是在钱仲天面前打败仗，最后在廊州口之战中，被钱仲天击败，投海自杀，在大梁激变剧情发生时，时年四十一岁。 人物原型：陈庆之、吴明彻 top9:秦般若-权谋值93 人物介绍：秦般若，蛇蝎美女，璇玑公主的女儿，依靠璇玑公主留下的财产建立了歌姬馆“红袖招”，聚集了很多滑国旧人，随时准备推翻大梁自立，但是秦般若对萧景桓有种特殊关系，她利用自己的美色使得萧景桓拜倒在其石榴裙下，以此获得萧景桓的信任。由于自己是老鸨，她无法和萧景桓结婚，因此和萧景桓维持了十多年的不正当关系，但是却无法给萧景桓生下孩子，而萧景桓对她的宠爱，比正室和任何侧室都要重，因为她多次出谋划策，帮助萧景桓躲过了危难。 在大梁激变剧情发生时，秦般若只有十七岁。 人物原型：吕雉、慈禧太后、赵飞燕 top10：周德良-权谋值 92 人物介绍：周德良，人物原型周德威，是大梁庆历效节军的一员悍将，出身曹县，是一名举人。谋略过人，但是因为世道艰难，投军杀敌，多次大败燕军，军谋能力天下之间无出其右。但是因为萧选好大喜功，在萧选的瞎指挥下，遭刘绍程包围，周德良以五百天塞马军，与燕军血战八天八夜，最终力战身亡，在大梁激变剧情发生时，时年二十八岁。 人物原型：周德威 top11：萧晖-权谋值 90 人物介绍：纪王萧晖，纪城忠武军节度使，是大梁拥有军权的藩王，十分懂得揣摩萧选的意图，使得自己在手握大梁三分之一的兵马的情况下，不被萧选猜忌，此外，他布施百姓，扩充耕地，受到关中百姓的爱戴，每次出征结束后，都会把兵符交还给萧选。从不争权夺利。 萧选赞扬他“八贤弟如当年齐王宇文宪、兰陵王高长恭、身陷西北荒芜之地，忠肝义胆从无私心，亦有云长、翼德之风。当赏双俸，赐护国柱石印章。” 大梁激变剧情发生时，时年50岁。 人物原型：宇文宪、高长恭 看客不需要投推荐票 因为这书是没法签约的，他不是网文，权当是你在看票房扑街的《黑金》或者是《投名状》，这里面的事情是很多当时的社会问题造成的，也没这么简单 本书的立意 我说一下这本筹谋十二年的立意 《论语·子路篇》有言“为君难，为臣不易” 本书的立意在于体现世间的苦难对一个人心理造成的扭曲，以及黑社会对国家的危害。 这本书的每一个人都有苦 牛四七、张三才、智戒的起义军，他们都是无辜的老百姓。因为天灾人祸和腐败的大梁朝廷，失去了生路被迫谋反，他们从老实巴交的普通百姓到疯狂屠杀富户大户的农民起义军，我写这段剧情，是为了让大家带入到受尽苦难的封建时代百姓中，他们已经被逼疯了，既然已经没有生路了，也就铤而走险了。 萧景琰有苦，他心系百姓，上疏《治汴河条陈八策疏》、《治南北国策论疏》、《贫民疏》 受时代的局限性，萧景琰坚信天人合一的封建理论，他心里坚持赤焰案是个冤案，因为赤焰案的存在，他不断奔走江山，希望使天下能够脱离苦难，可是他又能做到多少呢？经过不断的打击，萧景琰仍旧坚守自己内心的正义，为天下的公平而奔走下去。 我写萧景琰的剧情，是为了让大家感受到“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的艰苦。 梅长苏有苦，他的苦在于他平白无故遭遇了冤案，毁掉了自己的人生，一辈子奔波在复仇之中。他何尝不知道江左盟的存在已经严重破坏了国家的正常运转。但是他只是想给自己争口气，想为死去的战友和亲戚争口气，所以他忍受着无尽的心中痛苦，不断地去违背自己的良心，只是为了平反冤案，却使自己成为了全国最大的黑社会的幕后黑手。 我这么写梅长苏的剧情，是为了让大家感受到一个人失去了曾经所拥有一切的痛苦，可是大家也要看到正是因为萧景琰和梅长苏的关系，萧景琰无法下狠手去整治江左盟暗中收取漕运保护费、放高利贷的违法行为，只能通过有限的整治和口头警告的方式去整改江左盟。 程知忌、董忠汝、柳澄有苦，他们的苦在于作为朝廷的宰执，不论如何努力，仍然无法改变国内农民起义四起、灾民家破人亡的悲剧不断发生的现象。他们不断地为减轻这些压力而尽力而为，却又要陷入大梁在赤焰案后激发的种种党争与权谋斗争之中。 他们无法为百姓做些实事，做些好事，他们自觉违背了圣人的理念，感到愧疚。我如此写朝廷线的剧情，是为了告诉大家权谋剧并不是只有所谓的权臣高燃，喊着空洞的口号，而是脚踏实地却又如履薄冰。 霓凰有苦，她的苦在于失去了一生最爱的男人，失去了未婚夫，她因为林殊的“去世”，甘心守一辈子的活寡，只是为了坚守这份刻骨铭心的爱情，也因为如此，霓凰变得凶狠、好强、残忍。她把林殊之死归咎于大渝的入侵，并残忍坑杀了万余渝军战俘。我如此写霓凰的剧情，是为了告诉大家，刻骨铭心的爱情来之不易，用尽心思去爱一个人其实也很辛苦。 萧景桓、太子、谢玉等人都有苦，他们的苦在于权力角逐的艰苦，贪婪摧毁了他们的理智，他们为了权力不择手段，却又因为担心自己的所作所为被人揭发而胆战心惊，不断地卸磨杀驴。我如此写这些人的剧情，只是为了展现人千万不能为了荣华富贵而陷入权力的贪欲之中，否则会害了自己。 第一章 千年一遇的干旱(1) 廊州岛的一处小屋子中，一群江左盟的骨干成员们正在照料着落难的林殊，此时已经是赤焰案案发后的两个月了。 “快快快，快拉起他！他不是林殊将军吗？为什么会这样？快把他带回去！” “可恶！谢玉真是该死，他真的应该千刀万剐！赤焰军全杀了，那以后关中还有太原怎么防守？以后赤焰军还要进入西北，灭掉渝贼再打北燕！如今这形势，幽云十六州都拿不回来了！” “啊啊啊！疼啊！疼....疼啊！” 一声声回响贯穿林殊的记忆中，这个噩梦他永远无法忘记，这些日子，他反反复复做着这样的梦，每次都是一声惊醒便是醒了过来，他只是记得昏死之前素老谷主和江左盟盟人救他时的一段牢骚。那时，是公元928年2月，天寒地冻，整个梅岭毫无生机，而他还得了火寒毒-一种难以治愈的冻伤。 林燮和素老谷主向来交情不错。林燮死后，素老谷主便亲自照顾林殊了，没有人比素老谷主更加了解当前林殊的身体状况。 “来，林殊。吃药了，你这个是冻伤，这个叫冰续草，做好的汤药能延缓你一阵子，你这个冻伤，逼出来体内所有的毒素。随后，急毒伤了五脏六腑，对你的身体造成了极大的损伤，尤其是你的心肺。” 林殊起身，他喝下了这碗汤药。如今天气刚刚转暖，仍是有些潮湿，这让他感到浑身又痒又痛，但也得忍着。 “啊，素老谷主，我想见见蔺晨，他现在在哪里？” 素老谷主“你先躺着，我叫他过来。” 蔺晨在廊州岛的一座船上和江左盟的副手们商量接下来该从哪里寻求收入，身旁五大三粗的杀手娄仁重对蔺晨说 “妈的，伯胜这个人真不讲情面！他到了昆山，立地就是把朝廷准备运往汴梁的官盐给私吞了！现在官盐运不到汴梁！他伯胜倒是好！自己一个人吃了这么多的进项，赚得盆满钵满呀！要不，咱想个办法，把他干掉！到时候，咱们自己赚了钱也算是好事！” 而一边的江左盟舵主方玉城却对蔺晨表达了不一样的意见 “娄兄，你还是太着急了，这事情，你以为蔺阁主不想搞点大事吗？可是啊，当下的情况，是干旱持续了两年了，我没见过这么久的干旱啊！这干旱，直接把江宁从淮南道一直到河南道再到汴梁的河道都给整干枯了！漕粮，怎么运？那盐更加就不是个办法！现在萧选老爷子总算是知道赤焰军没了对他来说有多糟糕，谁来运粮啊？我们南边就是南楚，动不动就上来抢一抢！搞不好，南楚跟双刹帮搞好了关系，也指不定！” 娄仁重对方玉城说 “方老哥，你还是想多了，当年我们跑到关中去救林将军，都没怕过！江左盟，不是做的江左生意！还好我们在赤焰军，也有几个弟兄，不然的话，林将军也算是难保性命了！现在，江左盟满打满算，八百个弟兄，上上下下还有个六万四千贯的进项！迟早有一天，咱要把他双刹帮的盐业都给抢来咯！” 蔺晨笑道 “你们俩，真是辛苦了！不过，我想你们还是得先缓缓，现在朝廷的困难是什么？是干旱！干旱导致什么都运不进汴梁，赤焰军又全军覆没了。我估摸着朝廷有个打算，朝廷是打算要迁都的，现在干旱久久不能平复，咱要先在江左布置一些产业，再去搞双刹帮，搞完了双刹帮，咱再做好萧选老爷子的打算！” 素老谷主来到蔺晨身边，对蔺晨说 “蔺阁主，林将军想要见你！” 蔺晨起身“我马上就去！” 蔺晨来到林殊身边，林殊说 “谢谢你，蔺晨，可是，我这两年，对朝廷真是寒心！他为什么要听信小人言语，杀害我们林氏一族，逼迫祁王自尽？如今倒好了，整个河南道的官场，人头滚滚，陛下难道不知道，河南道要是人头滚滚，他自己也保不住自己！我要复仇，我想，我必须要让萧景琰当皇帝。” 蔺晨磨着药，对林殊说 “我现在想不到什么好办法，林殊，你是知道的，眼下双刹帮借着南楚来做三吴私盐的生意，我们江左盟本来是做做私人渔业，做顺民，我们不交税给朝廷的啊，一年收入才六万贯，你知不知道他双刹帮一年多少？六十二万贯！是我们的十倍！但还好的就是，双刹帮占着的江南道的那些地方，还算富裕，没几个人想干这种非法勾当！” 林殊说 “你们说，我要靠冰续草延续生命，每次只能延续三个月，多给我弄些，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啊...只是，蔺晨，想要对付双刹帮，那还得是靠台州人，我为什么说台州人有用，要是对他们不讲道理，他们不服就干！咱拉到了他们，不愁打不赢双刹帮。” 蔺晨“你有打算？” 林殊说 “蔺晨，我谢谢你还有素老谷主救了我，但是我还能苟活吗？萧选对赤焰案赶尽杀绝，那我就要把谢玉、夏江赶尽杀绝！怎么样，我们来场交易，如何？” 蔺晨“入伙简单，可是，我蔺晨，是把你林殊当兄弟来看待，推心置腹啊！怎么，我想要的东西，你不一定给我。” 林殊“但说无妨！” 蔺晨“我知道你老哥跟萧景琰是一条心，你肯定也想萧景琰当皇帝！但是祁王已经陨落了，现在上来的是萧景宣，他是太子，还有个誉王萧景桓。他们全没了，我也好办事！你不是讨厌悬镜司吗？我要的，就是江左盟取代悬镜司，悬镜司除了捅别人屁股他还会做什么啊？” 林殊“我是不喜欢悬镜司存在的，那是因为他没有一丝正气，可是，天理良心！你蔺晨不能接着他悬镜司的活啊！” 蔺晨笑道 “我有盟规，盟规就是规矩，谁要是违背了盟规，谁就不得好死！不得好死的人是什么？不就是像夏江那些为了一己私欲害死这么多忠臣良将的人吗？” 林殊“哈哈哈哈，你蔺晨，真是会说话。” 林殊又说 “行啦，我告诉你，我要当江左盟的宗主。而你蔺晨当阁主！到时候，这天下，还得你帮忙好好维护秩序，少点夏江这种人！” 第二章 千年一遇的干旱(2) 淮河道与河南道的交界，这里是宿州。 运河已经干涸了，许多修筑运河的百姓瘫倒在河边，天公不作美，今年三月以来，罕见般不下一滴雨，宿州流言四起，总有人喊着，萧选消灭了赤焰军，现在是天罚大梁，赤焰冤魂燃烧了整个天空，让上天一滴雨都下不下来。 萧景琰带着五千兵马来到了宿州城外，准备疏通河道，却发现几个十几岁的姑娘被扯开了衣服，衣衫不整，被一群地主的家奴当成了羊一样牵着走，那地主的管家大喜道 “快点，你们不是想喝水吗？你们的水给我家老爷喝了，老爷就给你们喝水，哈哈哈哈！” 这地主的家奴说话着实放肆！怎么大梁的国境也会出现这么可恨的人？ 萧景琰指示部将戚猛说 “你，去把那个不醒事的家奴给我抓来，我看看他的本主到底是谁？” 戚猛追到这些姑娘身边，他跳下马，说 “你们放肆！你们想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是吧？” 这管家说 “哎呀，我看你这样子，带着这个头盔，不过就是折冲府里面的振武校尉吧？你知道我家家主是谁吗？” 这时候一句话打断了过来 “是谁？” 这时候管家才不敢放肆，一见此人，戴着个两铢帽，是个宗室，急忙客气道 “呃呃，皇子殿下，这是我家宿州刺史张宗珲张大人的奴婢，只是她们今天穿的不好，别见怪呀！” 萧景琰走到这些姑娘身边，这些姑娘衣衫不整，衣服明显有扯开的痕迹，他掂量着这粗麻布衣服，疑问道 “这是奴婢？” 萧景琰拉住这管家，责问道 “这些姑娘是要抢来做你家的家妓吧？来人！给我拿下！” 蔺晨和林殊站在廊州岛外的一座小舟上，蔺晨说 “你知不知道，我这两年，是怎么布局江左盟的？” 林殊“怎么布置的？” 蔺晨回头，对林殊笑道“我看你啊，这两年也是睡糊涂了，我当你算是生死兄弟了！我想办法把你收起来，然后收拢了江东的渔民，这两年，我们都是以渔业为生，到现在才有这个收入，你说你想当江左盟宗主，我当这个副手，我没有意见，不过，你要隐瞒身份，现在萧选认为你死了啊！” 娄仁重划着小舟来到俩人身边，他上船，告诉林殊和蔺晨，说 “蔺阁主，靖公到了宿州，准备检查宿州还有盱眙通济渠的修建情况，不过现在干旱太严重了，我看，通济渠难以疏通啊。” 蔺晨回头，问林殊 “怎样？林殊，你要不要给靖公支点招，我只是知道，宿州刺史张宗珲，他不是什么好东西啊，可是，这些年来，通济渠的河道是他开通的，他贪了很多朝廷下拨下来的工程款，但是如果说找好的工匠，也找不到，只能找到张宗珲！” 林殊道 “等等吧。我想，张宗珲会跟景琰发生很严重的分歧，景琰这个人做事，一根筋，我是知道的，可是，眼下江左盟只有五六万贯的收入，光是发钱出去给渔民生活，留下来的钱只有五六千贯了，这五六千贯能干嘛呢？我也实在是不知道，我听你们说，双刹帮一年有六十万贯的收入，他肯定是沾了私盐，又卖给南楚作为战备物资。我打算迈个步子，这个步子很大。” 蔺晨说 “你想跟双刹帮对着干？他一年的收入是我们的一百倍啊！你有好办法？” 林殊说 “蔺阁主，你是不是忘记了有句话叫擒贼先擒王啊？” 萧景琰把“犯了大罪”的张氏管家押入了宿州衙门内，只见宿州刺史张宗珲领着同僚来见萧景琰了，张宗珲见此情景，疑问至极，便是问萧景琰 “请问这位皇子大人，您是？” 萧景琰拍着案板，指着张宗珲质问道 “我乃当今皇七子：开府仪同三司，监察御史！濮州靖逆军节度使-靖公萧景琰！张宗珲，你手下人的胆子不小啊？谁不知道现在东海军节度使田孝嗣想要造反啊？你赶着这个当口，不好好修通济渠，反而还抓民女过来当家妓，你好大的胆子啊你？” 张宗珲给管家使了个眼色，管家大哭求饶，说 “哎呀哎呀，靖公！靖公呀！都是小奴的错，都是小奴的错啊，小奴不应该违背朝廷的意思啊，小奴这就把这些民女放了呀！” 萧景琰这下才满意，他对张宗珲说 “张宗珲，我也实在是不想说你什么，眼下漕粮运不到朝廷，整个通济渠凡是跟漕运有点接触的州县都要遭殃，我这次来，也是来监督通济渠的重新修通的工作的。可是你一上来就让我看到我不想看到的东西。” 张宗珲走上来，作揖，他说 “靖公，这都是下官的家奴不醒事，跟下官没有关系，眼下汴河干枯，是没有水的，除了陆路运粮，根本没有别的办法，朝廷已经下发了二十万贯的河道疏通费用，下官都是用上的，要不，靖公，您是监察御史，就把下官的这些账带回去给陛下看看？” 萧景琰回头轻蔑笑道 “哼，二十万贯，朝廷只是发了二十万贯吗？我怎么查了户部的帐，朝廷发了八十万贯下来啊？这二十万贯是新发来的，你之前的账怎么算？这些我先暂且不说了。张宗珲，江南道的官盐，要从你宿州这里经过的啊。为什么到现在朝廷还是收不到官盐？你不是下了承诺说两个月内可以将官盐运到汴京的吗？” 张宗珲推脱道 “那这就是江南道官员的事了，下官到现在，还是没有见到官盐的一丁点影子！要怪，也得怪江南道官员缉私不利！” 萧景琰对身边戚猛挥挥手，戚猛凑过来，问 “靖公，什么事？” 萧景琰说 “你去城外，监督一下通河工作，我继续跟宿州刺史商量一下。”萧景琰回头对张宗珲说 “张宗珲，你说江南道官员缉私不利？为什么朝廷收不到任何关于江南道官员缉私不利的消息，你可不要随随便便就把自己的错推在别人身上！” 第三章 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程知忌 连日的干旱使得大梁国都汴梁的形势变得极其严峻，没人能想出具体的解决办法，最好的解决办法，目前也只是派靖公萧景琰去宿州和盱眙处置灾情罢了，但是，如今天灾沉重，是上天不给大梁处置灾情的机会。 汴梁的文治殿中，核心大臣沉默不语，梁帝萧选也想不出好办法，他登基上台不过二十年，却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令人糟心的状况。 此刻，大梁的宰相-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程知忌说话了。 “陛下，这是今年户部报上来的收支，今年，我大梁境内岁入七百二十五万贯，而三百万贯要用于河道疏通和干旱救灾的经费，如今国库分文未有，而靖公在宿州寸步难行，他手上也没有多少钱。” 此外，门下侍中丁羡威说 “今年，水部司的七品官员何正先来到汴梁城门，大喊着说赤焰军覆没，是赤焰军的冤魂导致天下大旱，如今这种谣言传的天下皆知，国家灾难多端，反而这些人还要煽风点火，把国家闹得大乱！” 枢密使谢玉对丁羡威冷嘲热讽道 “丁羡威，我知道此前你是凤翔军节度使！不过，节度使再大，也得受到朝廷的节制，你今天说这些事情是想质疑陛下当年对赤焰军的决定吗？当年，赤焰军驻扎在关中，朝廷新设赤焰镇，可是林燮和废太子从来就没有把赤焰镇真正的岁入交纳给朝廷，却总言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丁羡威，你要知道！现在东海军节度使田孝嗣表面上是听我们的，实际上，他随时随地有可能要造反！” 丁羡威大怒起来 “谢玉！你虽然是枢密使，汴京及周边军队大部分都归你管，可你别忘了，你把赤焰军全杀了，搞得现在关中根本没有兵力可以防渝贼！不得不调派纪城军节度使纪王萧晖去西北抵御敌军！这些年河南道是我们拉拢起来的！这些兵也是河南道的兵！要是把河南道的兵嚯嚯完了，我看你谢玉如何面对我大梁的列祖列宗！” 中书令柳澄劝架起来 “哎呀，我说你们俩别吵了，这不是扫了同平章事的面子吗？程阁老，大家都知道您一心公忠体国，这次，靖公去宿州，是因为去年靖公在濮州用五千兵马大败田孝嗣的东海军，所以今年东海军才乖乖听话的，可是东海军麻烦就麻烦在他们跟幽云十六州的燕国遥相呼应，如果我们这边动大兵攻打青州，那北燕就会借着这个势头南下进攻！所以当前朝廷还是要团结为妙！” 谢玉“你！” 这时候，丁羡威给谢玉泼了泼冷水 “谢玉，我听说你的儿子谢弼，今年二十岁，在汴梁，可是玩遍京中头牌啊！你说这些话的时候，要不要考虑考虑私德问题啊？” 谢玉更加不开心，他问丁羡威 “丁羡威，你是门下侍中，你要为陛下分忧！如今你却因为个人私怨而攻击同僚！你...” 萧选打断了谢玉的发言，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谢玉！你儿子不错嘛，血气方刚真英雄嘛，当将军，就如同狼将！谁不知道当狼王的就有好几个老婆啊？丁羡威，谢玉那些事情不算什么。” 此时，程知忌终于说话了。 “眼下内忧外患，江南道一年本来可以向朝廷提供六百万贯的进项，却在逐年递减，今年只有四百八十万贯，而本应从通济渠过来的官盐，迟迟不到！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江南道的官员把这些官盐弄到哪里去了？再说，这些官盐价值大啊，全部卖了就能倒腾回来八十万贯！朝廷除了派靖公作为监察御史监督河道，是不是还要派一个监察御史到江南道监督官盐的制作呢？” 丁羡威建议道 “陛下，微臣，建议派察院侍御史齐敏担任江南道的监察御史，负责监督官盐工作。” 萧选没有意见，他说 “派谁去，朕清楚，你们不会给朕失望，朕是想知道，明年收入多少？多少可以用来削弱各地节度使的兵权！” 户部尚书楼之敬说 “陛下，明年大梁岁入会在七百五十万贯左右。其中，可以用来削藩的钱，臣已经算过了，最多只能凑出二十万贯，但是二十万贯，只能养活一万兵马的吃饭问题，其他问题都不好解决呀！我看，这二十万贯还是存入国库的好！” 萧选不回答，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便转移话题道 “景琰去疏通河道，做的怎样？” 丁羡威“还在疏通中。” 萧选不开心了，他拍拍桌子，说 “好啊！眼下居然变成这样了！朕不信，死了林燮还有赤焰军，真的影响这么大！再派人去宿州还有盱眙，朕一定要疏通河道。” 下朝之后，丁羡威来到程知忌身边，问程知忌 “程阁老，我今天让陛下任命齐敏去江南道，您说这可行吗？” 程知忌对丁羡威说 “江南道没这么多的灾难，而齐敏是誉王的人。陛下心力交瘁，却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现在太子的人并不是很强势，齐敏在江南道做得好，陛下会把齐敏留在江南的。” 与此同时，江左盟在廊州岛开始了一场新的宗主选举。 “接下来，我打算推举赤焰主帅林燮之子林殊担当江左盟宗主！以后他会带我们打入江南道，再到淮南道，最后是河南道和都畿道！你们也清楚林殊的名头吧！” 舵主们都说 “我们支持蔺阁主的提议！” 娄仁重劝道 “阁主，眼下既然是选林将军担任咱们的宗主，那林将军还是不要出现名字的好，如果是这样，老爷子肯定会派兵来围剿我们的，所以要改个名字！” 蔺晨点头，回头问林殊 “好，林殊，你改个名字吧，咱们还是先保命重要，接下来要做的，才是我们江左盟的发展计划。” 林殊点头，他对大家说 “我已经想好我的名字了，我就改名叫梅长苏吧，梅岭藏殊！我要报仇！没人能阻止我！” 第四章 江左盟的战略计划 接下来，梅长苏向大家介绍了江左盟未来的战略规划。 梅长苏把地图拉开来，他指着地图，对大家说 “如今，江左盟是靠打渔为生的，就是因为几年前大梁刚刚消灭了滑国，所以在江南道根基未稳，很多滑国旧人来到江南道，准备伺机起事，而南楚则借着这个机会攻打了江南东道的许多土地，迟早有一天我们是要拿回来的。” 蔺晨问 “长苏，为什么朝廷不发兵攻打南方？其实朝廷拿下了三吴了，打南方没什么问题啊！” 梅长苏说 “本来是可以打的，但是因为干旱的问题，国库空虚，因为干旱，朝廷一年至少减少收入两百万贯，秋粮更是数不胜数！现在东海军节度使田孝嗣等着谋反的机会，而陛下也不相信穆王府，现在缅夷很容易向成都发起攻击，所以大梁很危险啊，霓凰虽然是云南军节度使，说是十万铁骑，实际上这是吓唬人虚数，大家都知道。能用的兵力，只有五万！骑兵更是只有三四千。” 娄仁重问“那么，宗主，我们现在真是刚刚发家呀！那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宗主您支个招！弟兄们都听您的！” 梅长苏道 “人都是为了自己的，没有几分钱，谁会为你办事？想要一个忠字，真的难！真正的好办法，必须要把赤焰军的旧部给吸收回来，我不相信谢玉能够把赤焰军全部杀光！我就活着，我是从悬崖上掉下梅岭的，还有很多其他人！我们，要定一个口号，把口号定的隐晦一些，不要触动了皇帝的那直脑子！谁能想个口号出来呢？” 蔺晨说出了个响当当的口号 “炙炎焚天！艰求世道太平！景星凤凰！重生盛世中天！” 方玉城拍手“好！蔺阁主说得好！炙炎焚天，赤焰军的冤魂燃烧了整个天空，导致天怒人怨，民不聊生！景星凤凰，人才难得，我们定要让这天下重生，重开盛世之天！好！” 娄仁重表示了自己的担忧，这倒像是个起义口号，如果真的公开来用，岂不是被认为是造反了吗？娄仁重问梅长苏 “这好像是个起义口号，如果这样的话，搞不好朝廷会派兵来围攻我们，我们要想个办法转移朝廷的视线。” 梅长苏说 “吸引赤焰旧人，绝对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这是个长久的事，我现在是在想，六千贯，对付六十万贯，我们到底能干什么呢？我们说是只有八百弟兄可用，但都是渔农，渔农是为了生存的，哪有这么轻轻松松就会跟着我们做事，现在江南日子尚且还好，所以我们一定要等到汴河出现起义了，我们再行动。” 方玉城问 “宗主，汴河发生农民起义，这样对大梁毫无裨益啊！搞不好，四方还会进攻！如果天下大乱的话...这岂不是背离了我们的初衷吗？” 梅长苏道 “确实如此。不过，我认为，朝廷国库收入逐年递减，一定会有节度使趁着这个机会造反，这个时候我们专心在三吴开设产业，如果有节度使造反了，我们再打出这个口号，在江南起事，随后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向双刹帮，把当年滑国的土地全部纳入我们的势力范围中。” 蔺晨便接道 “对，接下来，我们再把手伸向江北！匡扶天下！” 萧景琰回到通济渠河道上，却发现今天张宗珲并没有出现在这里。 戚猛对萧景琰说 “堂堂一个宿州刺史，朝廷下达了疏通河道的旨意，张宗珲这也太不把朝廷当一回事了！” 萧景琰道 “盱眙军节度使是高子宜，跟张宗珲速来不错，虽然，我们要按照朝廷的章法办事。但是，一旦盱眙军闹事，朝廷的漕运大计，必然前功尽弃！现在我害怕，张宗珲和高子宜同声一气，打着疏通漕运来不断谋取朝廷的钱，河南道和淮南道的交界处，两边都管不着啊，必然会互相推脱责任！” 果然，张宗珲来到了盱眙，他见到了高子宜，高子宜今天准备好了烧肉水果，款待这位利用朝廷漕运经费来给盱眙军招兵买马扩充军备的“大恩人”。 高子宜见到张宗珲，抱拳道 “哈哈哈哈！张大人，好久不见，好久不见呀！” 张宗珲却说 “高将军，谢谢你的款待啊，不过今年，麻烦事情大了。” 高子宜“怎么？”张宗珲说 “朝廷收入只有七百二十五万贯，其中漕运经费又打压了，今年变成了一百八十万贯，好啊，国家四分之一的收入都拿来搞河道了，可见这干旱是有多严重！光是我宿州这一边，经费就是八十万贯，分摊到其他的县去，我手里头也就三十万贯了，老哥你也少点用，盱眙军不过八千人，可是你要是往多了去，我可没办法给你更多。” 高子宜喝着茶大笑道 “哈哈哈，不用更多，不用！一万人就够，我高子宜好歹在盱眙也是个土皇帝，他萧选确实拳头最大，手里头十几二十万大军，但是朝廷的收入，不也得够全军管饱吗？再说了，田孝嗣一造反，他可就没法子了！我盱眙军一动手！就可以直接切断江南道和朝廷的联系，我料他萧选也不敢拿我怎样！” 张宗珲还是有些担忧，这个担忧，便是靖公萧景琰 “不过，我听说靖公来到了宿州，他带了五千兵马，一年前，田孝嗣因为不满郓城的划分问题，公然带着一万兵马过来抢，可是被萧景琰打跑了，还顺带斩首首级一千，从此以后，田孝嗣乖乖听朝廷的话，但是萧选还是拿不了他什么办法。这一次，萧景琰带到宿城的，是濮州靖逆军的精锐，不好对付啊！” 高子宜抓了一块烧肉塞入口中，一边吃着一边疑问道 “这不可能！怎么会呢？萧老爷子要是这么搞，那田孝嗣想灭了濮州靖逆军都可以，纪城军又去西北抵抗渝贼了，这不可能呀？” 张宗珲说 “萧选敢这么干，说明他有后招！他一定是想削弱萧景琰的兵权，然后把自己的人安进濮州。” 第五章 不公平买卖 梅长苏带着蔺晨、娄仁重、方玉城离开了廊州岛，往西北海域前行，他们来到了宁海，刚下船，便可见宁海的治安好像不太好的样子。 一名土匪在追着一名渔民，再仔细一看，渔民抓着一娄盐在跑，土匪抓着棍棒指着渔民大吼道 “把盐给老子放下来！给老子放下来！” 梅长苏问 “怎样？你们想赚钱了吧？谁帮我把这土匪杀了！谁就能拿两百贯！” 方玉城“我去！” 方玉城赤手空拳，追这土匪跑，那土匪跑累了，给方玉城追了上来，方玉城顺手夺过棍棒，一棍子敲在土匪脑袋上，把那土匪敲晕了。 打晕了土匪，方玉城倒是觉得没啥危险了，结果几支箭矢朝着身边呼啸而过，一抬头，原来还有十几个土匪。 “他妈的，弟兄们，有贼人抢货了！给我把他宰了啊！” 方玉城倒也是没害怕，直接提着棍子冲上去就是一阵拼杀，没想到这十几土匪死的死伤的伤，留了一个下来，其他的全跑了。却见那躲在土沟子里的渔民，惶恐不安。 方玉城勒着俘虏的脖子走过来，对渔民说 “老乡，你别走，我家店家找你有事，不是杀人越货！咱们不干这种勾当！” 随后方玉城回到了梅长苏身边，梅长苏搓搓手，笑道 “玉城，做的不错呀！不过我这次来宁海，主要是先把这四五千贯的资金带到余杭去，我们要布置产业，但是余杭能布置什么产业呢？我打算布置造船业。” 梅长苏面色一变，问这土匪 “你是谁的手下！你们在宁海有多少弟兄？” 土匪说 “呃呃...我是伯胜帮主手下宁海堂堂主蔡化丞的手下，大侠...好汉...别杀我...” 梅长苏哼哼一笑，他拔起剑来就把这土匪杀了。 蔺晨“你这乱杀人，要是官府知道了，那该怎么办？” 梅长苏“乱杀人？他们都能光天化日之下乱抢东西，说明这里都没有法治了！反正做土匪的能有几个好东西，杀多几个，也算是为治安做多一点贡献！” 渔民更加恐慌，跪下来求饶道 “别杀我，别杀我！” 方玉城问 “老乡，你带着一篓子盐跑，他们追着你，咱也是知道双刹帮靠盐来做生意，怎么？你的盐卖的比他便宜？” 渔民说 “确实是这样，双刹帮开的产业大，江南东道的盐业，他们就抢了一大半，说是朝廷要靠官盐来维持收入，可是谁不知道如今盱眙军节度使卡着淮南道和河南道之间的联系呢？强取豪夺肯定多，朝廷要是有办法，早就来剿双刹帮了，可如今朝廷肯定是没钱呀！没钱能干啥？” 梅长苏说 “你的盐，我全买了，多少钱？” 渔民比划了一下“我这六百文钱一斗，这一娄下来，合着要三贯！” 梅长苏“嗯，便宜，都给他！” 娄仁重给了三贯钱给渔民，又问 “双刹帮卖多少？” 渔民做了个手势：两倍。 娄仁重笑了笑，嘲讽道“妈的，两倍？一千二百文，他他妈还不如去抢！” 蔺晨回头问梅长苏 “长苏，这么说，你还不如到时候有机会，一块去搞私盐，这可是暴利啊！” 梅长苏说 “我告诉你，做私盐其实横竖都是死，现在的形势，我们没必要弄私盐。这不仅犯法，而且呢，我们还没有这么多的本钱去跟双刹帮对抗！先把造船给搞出来，到时候，咱们就暗中改造船只，能都打水战！” 蔺晨更加惊讶 “长苏，你想当海盗？这不就是明目张胆地造反了吗？” 梅长苏笑了笑，他回应蔺晨 “我说，蔺阁主，你是不是笨了点？我们可没有造反的胆，可是我们接着义军的名义，用这些战船去剿海盗的胆，我们还是有的！双刹帮不是拉着南楚吗？岭南道现在就是南楚的地盘，迟早双刹帮会给南楚当带路的，毕竟江南道有一半在大梁手中，另一半，朝廷怕是控制不住。” 齐敏要离开汴京了，朝廷官员为他们送行，程知忌对齐敏说 “我们对南楚节度使采取安抚的策略，眼下江南东道只有朝廷的三千兵马在这里防守，你一定要注意好外交措辞，不要给南楚占了便宜。” 齐敏便是头脑发热，浑身瘫软，他有些抗拒，便言 “阁老，阁老...我是誉王的人，陛下这些年派皇子出去办事，要不就是派誉王或者是誉王身边的人出去办事，要不就叫靖公出去办事，是不是要个支持太子的人和我一起去呢？太子也是要面子的啊！” 程知忌说 “快走的时候，你就说这句话，说明你对朝廷还是有匡扶之心。怎样？你觉得谁跟你去比较好呢？” 齐敏“额，当年去渝贼那里游说贼王的鸿胪寺卿言阙言侯爷比较好。” 程知忌笑了起来 “你口气不小啊！好啊，让言阙去江南，也是好事，我有计划，也跟你说了，这事迟早公开，我打算在江南道训练三万兵马，这确实很难，但是必须要做！江南的收入是维护国库的根本！不可怠慢！” 齐敏“是！多谢阁老的指点。” 萧选看了看这些天萧景琰在宿州的开通河道的结果，很是愤怒，他把上书拍在御桌上，不满意道 “这个张宗珲，朕给了他多少钱，他现在居然还在宿州闹失踪了！他肯定是去盱眙见高子宜去了！朝廷前些年没干旱的时候，他张宗珲和高子宜就跟条狗一样舔咱们！现在倒好了，干旱闹成这个样子，他们就像大爷一样催朝廷给钱！一点爱国之心都没有！” 谢玉说 “陛下！给我三万兵马！我立刻剿灭高子宜这个奸贼！” 萧选说 “谢玉，你懂什么呀？三万兵马说拿就拿吗？朕这次让景琰带五千兵马去宿州，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希望田孝嗣千万不要知道朕敢冒险这么干，濮州靖逆军虽然人数只有个七八千，但是打两万军队都可以！” 入夜，梅长苏带着一伙人往余杭赶路，蔺晨问了他个问题 “靖公带着五千兵马在宿州附近驻扎，张宗珲会不会感到不安呢？” 第六章 开设铁匠铺 梅长苏“张宗珲肯定会感到担忧！景琰的五千兵马驻扎在宿州，足以让张宗珲寝食难安，不过现在高子宜是想接着朝廷的漕运经费来壮大自己的力量，未来很长一段时间，朝廷都会把注意力放在田孝嗣和高子宜身上，东海军和盱眙军的问题不能解决，朝廷就永无宁日。” 宿州州衙内，刀笔吏张猛睡在桌上，久久不能醒来，这时候他感到一阵口渴，直接是咳嗽着醒来。 “啊！水！我要喝水！” 另一刀笔吏郭达矢来到张猛身边，把一堆公文摆在桌上 “我说，张大官人！你快醒来了！如果今天的这些公文不写完，你我啊，就别想领张宗珲给的一文钱俸禄！” 张猛大口喝着茶壶里面的冷水，发怒道 “妈的！我姓张，他张宗珲也姓张！咱们都是姓张的，为啥他张宗珲就是不肯给我提携提携呢？我真搞不明白！” 郭达矢说 “我听说靖公萧景琰来到宿州治河，我们不如办的好一些，到时候直接投靠他靖公得了，去了濮州靖逆军，也好过在这鬼地方呆着不是？” 张猛打了个嗝，呵呵笑道 “老郭，你是不知道他萧景琰的为人！俗话说得好，苟富贵，勿相忘！他萧景琰从十岁开始给老爷子鞍前马后个十二年，说是铁腕反腐啊！到了现在，以前在他手里干活的老将呢，他提都不提一把！哼，是个人都要养家糊口的，谁想甘愿清贫？” 有人来到衙门外敲门了，这大门敲得砰砰响，是谁呢？张猛自己来到门口边，把门拉开，一看这将军满面胡须，身高中等，但甚是胖壮，皮肤黝黑，就问 “这位将军，你今天找谁呀？” 戚猛说 “我叫戚猛，我来找张宗珲了！我说，河道堵塞了，咱们想法子引水都来不及，你家张大人去哪了？快来找靖公！哪有皇子辛苦当官的躲清闲的道理啊！” 张猛只好赔笑脸，濮州兵也是不好惹，便笑道 “我这就去找，这就去找。” 张猛找遍了整个宿州，都找不到张宗珲到底去哪里了，无奈之下，他灰头土脸般来到通济渠河道边，去找萧景琰。 原本被河道淹没的地方，如今干枯无比，河道水位急剧下降，连被淹没的古建筑和宝物都露了出来，很多靖逆军的士兵管不住双手，急忙般去抢。 戚猛喊停这些士兵，他对这些士兵喝斥制止道 “干什么干什么？你们想干嘛？这些东西都是国家的！你们抢什么？你们是不把靖公看在眼里了吗？” 士兵都说 “戚将军，咱们来这干瘪地方，好些个日子没吃好东西了！净是吃些粗粮什么的，怎么着，朝廷要我们疏通河道，也好歹给个犒赏是不是？您看这些老百姓全部都干的累死累活的！我们当兵的更心疼！” 另一士兵起哄起来 “对！没军饷咱们不伺候！” 一声怒吼传来 “是谁说不伺候的？” 萧景琰出现在军队人群中，大家都跪了下来，这时候萧景琰抬头望着这毒日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现在五月了，四月就下了一次雨，如果再这样下去，朝廷想疏通河道，是上天不给机会！” 这时候张猛来到萧景琰身边，他被亲卫架着，亲卫疑问道 “你是来干嘛的？” 张猛“呃呃，我是宿州刀笔吏张猛，我是来见靖公殿下的！快让我过去。” 萧景琰回头，见张猛跑来，但是张猛气喘吁吁，整个人都慌的失了神，摔跪下来。 萧景琰问 “你很慌啊？是不是张宗珲去了别的地方了？搞不好，这个地方就是盱眙，你说是不是啊？” 张猛更加惊慌，实话不能说，张宗珲也不是好惹的料子。萧景琰让说啥，也就不能说啥，张猛只好说 “张大人也许是出去布施百姓了。” 萧景琰回头笑道 “哼?布施百姓，这借口就你想的出来吧？我给你个事，愿不愿意干就看你了。” 张猛问 “这...靖公？您要我做啥呢？” 萧景琰道 “下一段河道的赶工全是你来负责！疏通河道本来就是宿州刺史的职责，可是现在宿州拿了朝廷漕运经费反而不办事了，把这些事情全部推给濮州靖逆军来做，你们都是当官当吏的也起码知道濮州在哪里吧？真是可笑至极！” 梅长苏来到了钱塘，这里有许多港口，他对大家说 “我们拿着这四千八百贯的钱，在这里铺一间船坞，肯定是没问题的。我们还要生产航海用的麻绳，还有铆钉，船锚等等，除此之外，我们就一定需要铁匠铺了。所以我们可以开两家店，现在江左盟缺管人的能人。这样，船坞让娄仁重来接，铁匠铺让方玉城来接。等到到时候咱们把赤焰军的旧人收拢回来了，很多事情就好办很多了。” 梅长苏又问蔺晨 “咱们在江左盟有多少人手是在钱塘的？” 蔺晨说 “两百渔民，你也不可能全部叫上来啊？这钱得省点花，我们还要开销呢，今年还没到年关呢！” 梅长苏只好说 “如果这样的话，先开铁匠铺吧，正好，淳安那边有铁矿，经常接济钱塘，所以钱塘的铁不是很缺。” 过些日子，铁匠铺开张了，上面都卖着上好的刀兵，因为收支问题，梅长苏不得不给了些钱打发雇工走人，如此一来铁匠铺的经营者只有五个人：梅长苏、蔺晨、娄仁重、方玉城，还有一位叫做齐九三的苦力工。 娄仁重和方玉城都会些团练功夫，在钱塘县自然是一方好汉，今天开张，娄仁重和方玉城便在铁匠铺里耍起了功夫来。 娄仁重“看！这是集心拳！腰马合一，会心一击！欸！！！哈！” 娄仁重一拳把好几块石砖给打碎了，群众拍手叫好。 方玉城耍起了大刀来 “我这仁玉铁铺！出上好宝刀！此刀重四斤有余，寒铁淬炼！刀锋锋利！不信请诸位好汉细看！” 方玉城一刀劈向那吊在木桩上的猪排上，连肉带骨整个给削了下去，当即看的有地主直直心动 “好汉！这刀一看就知斤两！这是一百贯！大爷我买啦！” 第七章 江左盟的第一桶金 这些个日子江左盟开设的第一家铁匠铺仁玉铁铺生意可谓是红火，整个钱塘找不到像仁玉铁铺这样出产上好刀兵，果然，有大户带着订单来了。 今天仁玉铁铺的五位经营者围在一桌子吃起了饭来，蔺晨端了一盆面还有菜过来，说 “通常呢，面是北方人吃得多，南方人吃米吃的多，那我都做了点，这刀削面大家都吃一些。” 娄仁重“阁主，这面有讲究！这一削：灾难必除！这二削：百姓安乐！这三削:国泰民安呐！” 蔺晨笑起来“啊哈哈哈，就你贫嘴！来，大家都吃一些，我就爱吃粉子蛋！我就没给大家做了，这是我自己吃的。” 梅长苏吃着面，问娄仁重 “怎么样？兄弟，这些个日子卖刀兵，四处走走，累不？” 娄仁重道 “宗主都不累，我会累吗？以后咱几个弟兄，荣华富贵全看宗主的了！” 梅长苏笑道 “哈哈哈，唉！暂不说别的，听说钱塘军节度使钱仲天要来找我们买刀兵，我们得准备准备啊。” 蔺晨“钱塘军好像不过两千人，现在钱塘军是朝廷固守江南道的主力，他一次来买，会买多少兵刃呢？如果说是一百件武器，那也得一万贯啊。” 此时，一群钱塘军跑到了仁玉铁铺外，节度使钱仲天带着弟兄进入了店铺内。 梅长苏起身笑道 “奥，您就是钱将军是吗？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呀！听说，您也看中了我们仁玉铁铺的兵器，不知您要买多少件啊？” 钱仲天来到铁匠铺内看了看这些兵器，梅长苏跟在后头陪着笑脸，钱仲天抓过一杆长矛，用手指掂量了一下矛尖，爽快道 “你这多少兵器？我全买了！我准备组建一支钱塘水师，南楚的水师最近一直在舟山附近活动，但是不抢东西，我担心的是他们会搞突袭，如果他们突然登陆钱塘发起突袭的话，只要占住了钱塘，他们就会北上攻打江宁，到时候朝廷在江南东道辛辛苦苦付出的这么多努力，就要付诸东流了。” 蔺晨跟过来，说 “只有刀兵八十件，刀二十件，剑二十件，长矛三十件，各式弓弩十把。” 钱仲天道 “好！每件八十贯，我全买下来，今天就能结现钱！六千四百贯！你这生意真好做，你们手下方玉城还有齐九三，就是做铁匠出身的，人才难得啊，我钱仲天一直就清楚，给多少的钱，办多少的事，你这些刀兵都是好货，我下足了本钱，你就得给我下足功夫！” 方玉城笑道 “好嘞！将军真是当世英雄啊！我这就给您把刀兵搬来！” 钱仲天带走兵器后，留下了几箱钱在这里，梅长苏坐在钱箱子上，大家很开心，打开箱子，分起钱来。 梅长苏“这大丈夫，生来就受不了三个东西的诱惑：钱、权、还有女人！希望你们也别被这些东西祸害呀！这里面有四百贯，你们拿来分！还有六千贯，我们光是买造刀兵用的材料，就要五千贯，还剩一千贯，我们能干嘛呢？请一些工匠吧。” 蔺晨问 “长苏，到哪里请？” 梅长苏思考一阵，说 “去义乌，这次让娄仁重去，给我找五个兄弟回来，一定要壮，要好勇斗狠还忠诚的那种。娄仁重小时候是靠捡人家不要的剩饭剩菜吃为生的，仁重，你一定清楚该找谁来。” 张宗珲带着人马回到了宿州，到了衙门后，却发现公文堆积成厚厚一叠，没人处理。 “妈的！张猛！张猛去哪里了？” 张宗珲回到案桌上拍着案桌大喊着张猛的名字，但是张猛人也不知去了何处，只见郭达矢带着一沓公文走了出来，张宗珲再回头一看，这郭达矢也是累死累活忙活一个早上才写了几份公文，便是大怒，问郭达矢 “张猛去了哪？我不是叫他给我办事了吗？这么多东西挤压到现在没办成我怎么跟上级交代？” 郭达矢把公文放下，说 “张大人，您不在的这些个日子，靖公的属下没日没夜地来敲门找您，张猛去啦，说您是布施百姓去了，结果这一闹，他就被靖公的人带走了，现在也不知是个什么情况。” 萧景琰拿了一身官服来到张猛面前，张猛跪着，不吭声，萧景琰问 “这是县丞的官服，我现在要你去治理下一段河道！你必须得给我办成了！不然的话，我要了你的命！” 张猛磕着头说 “饶命啊靖公殿下，我是不是该和宿州刺史通报一声啊，您这么做不符合朝廷的章程啊！” 萧景琰疑问道 “什么不符合朝廷的章程？我是陛下钦定的监察御史！我有向陛下负责的权力！现在张宗珲没有治理河道，监察御史有职责进行人员调动，怎么不可以啊？我看你是怕治河得罪了河道边的同僚士绅，开罪他们是吧？” 张猛可算是倒了大霉，当个刀笔吏，公文没写得罪了上级，又被萧景琰叫去做着个费力不讨好的职位，横竖不是人，可是萧景琰又是朝廷派来的钦差，不能拒绝，也只好说 “是...” 张猛披上了官服，这个县丞官服是萧景琰暂时借给他的，到了时间萧景琰走了也得还回去，无奈之下，张猛只好进行整理漕运的工作。 戚猛回到萧景琰身边，萧景琰感叹道 “你跟张猛，两个人名字都有个猛字，可是张猛是真不听话，他要是办好了事情，我准给他提携。他怎么就这么笨呢？” 戚猛凑到萧景琰耳边，对萧景琰说 “靖公，不妙了，张宗珲回到了宿州，大发雷霆，说一定要找到张猛，有一大堆本来属于张猛负责的公文，没有写，现在很多事情拖着朝廷也不知道。” 萧景琰走到一边，回头笑道 “哼，开玩笑！他张宗珲能写什么啊？宿州现在不就是一个漕运的问题吗？一个漕运，搞得周边的生意全黄了，遍地都是流民，老百姓等着吃饭呢！他要是想做点事情，先自己写个公文请示朝廷来布施，什么都推给下属干，他还有脸发脾气？” 第八章 里外不是人 张猛并不觉得自己是走了狗屎运升了官，县丞虽然怎么说都是个正八品，但是是哪里的县丞？萧景琰并没有说，只是说当了个县丞，对下一段河道进行整理。 张宗珲跑了萧景琰身边，他问萧景琰 “监察御史皇七子殿下！你为什么随随便便对宿州的官吏进行任命？你没有宿州方面的许可，怎么可以这么做啊？” 萧景琰问 “你是问我吗？好，那我告诉你，你好些个日子没有回来？你是不是去见高子宜了?盱眙可是离宿州有四百多里远！等我还得找你张大人来进行任命，黄花菜都凉了！再说，我是朝廷派来的钦差，到时候，要么咱们把今天的事情说到朝廷去？光是你十几天不在宿州，朝廷就有理由弹劾你！” 张宗珲这下子愣了愣，自己“旷工”十几天不说，现在还被萧景琰抓住小辫子了。 萧景琰道 “笑话！你堂堂一个上州刺史，从三品大员，自己十几天不来治河，现在还来跟我说这么多？你看看现在河道的情况，谁不知道遍地百姓死的死逃的逃啊？我也是为你好，你真的想把一个上州变成下州吗？” 张宗珲不知道怎么和萧景琰拗口了，萧景琰说话，真是字字入骨，说的确实没错。 “我...我...” 萧景琰又说 “别我啦！你给我五万贯军饷和两万石粮食，我拿来布施给百姓，到时候我把账单报给你。一定会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张宗珲不想给萧景琰这么多的钱粮，推脱道 “我...我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钱粮啊？” 萧景琰又说 “朝廷拨款给地方，就宿州和盱眙最多，盱眙军每年二十万贯，宿州治河更是七八十万贯，朝廷拿三分之一的钱都拿来搞漕运了，你这一块最多，怎么会没有？” 张宗珲 “可是，漕运运不了粮食，那么只能靠陆路运粮了，陆路运粮经费本来就高，漕运没法疏通，剩下来的经费不就都拿去用作陆路运输了吗？” 萧景琰问 “陆路运输？你以为我不知道陆路运输进入汴京有多少粮食吗？笑话，就你宿州这边经过的十几万石粮食，就能把这么多的漕运经费给花光了？你要是不给，我就把你十几天不在宿州的事情告诉给朝廷，这是你自己犯的错啊！” 张宗珲急忙说 “阿好。我给，我给，我给就是了。” 娄仁重来到了义乌，这里新开了一处铁矿，但是铁矿工人们却集中起来，扛着锄头准备打架。 “妈的，你们给不给我们工钱！” “我娘滴水不进，再这样下去，我这个做儿子的怎么尽孝道？你们快给工钱！” “狗娘养的！老子给你们白干了三个月！再不给，老子就打你们！” 娄仁重坐在一处山坡上，瞅着这铁矿的脉络，一看便知这是个黑铁矿，看场子的连个正规军的盔甲都没有，显然是双刹帮的铁矿。 这些地主的属下不领情，他们集中了几十个人，抓着棍棒还有简易的武器，说 “再不回去，老子杀了你们！” 这些义乌矿工大怒起来，旋即开始和这些看场子的家丁打起架来，矿工人比较少，只有十几人，而这些地主的家奴人多了个几倍，娄仁重见比较壮的那几个打的狠，自己也是一阵风急火燎，手痒痒很想打架，便是走下山坡，从一边地上随手抓起一杆枯树枝走进人群中，见一个打一个。 娄仁重暴怒道 “妈的，老子今天就是来给弟兄们替天行道来啦！” 十几个家丁来到娄仁重跟前想打他，可是娄仁重怎是吃素的料？他更加兴奋，先是一脚踹飞一个家丁，随即抢过一把匕首过来，见了人不分东西就是又割又划，杀了好几个人。 “杀人啦！杀人啦！” 有家丁吓坏了，急忙跑去义乌县衙门去报案了。 这些义乌矿工知道自己得罪了地主，也没地方可以走了，余下五六个人急忙跟着娄仁重一路飞奔，飞奔到一处山口处，娄仁重对这几个弟兄说 “你们哥几个，都是兄弟！我叫娄仁重！你们别给这黑矿打工了！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群矿工便问 “那，娄大哥，以后怎么办啊？” 娄仁重说 “你们来跟我走，有家庭的赶紧带着家庭走，去钱塘，我家掌柜保证给你们每人吃好喝好穿好！决不亏待，但是，你们要给我家掌柜一个答复！” 一个矿工就说 “还他妈说什么？不就是一个忠字吗？只要能对我娘好，小弟这条命就是娄哥的！” 娄仁重说 “唉？不是娄哥！是我梅宗主！跟我走！兄弟我绝对不会让你们吃亏！给哥一句痛快话！干不干？” 矿工们“干！” 蔺晨给梅长苏倒了一杯茶，梅长苏说 “我要义乌矿工，是因为赤焰案之前我曾经打听过江南东道的事情，我也不太敢肯定，这里的矿工经常打黑工，一个月下来就几文钱，这怎么活啊？我看娄仁重一个也能打上个十几个，去义乌叫几个弟兄来帮我，肯定是必须的。” 蔺晨“那开销会不会大很多啊？” 梅长苏道 “办大事能不有开销吗？我这卖兵器给钱仲天，六千四百贯，我给你们每个人发一百贯，我不要钱，剩下来又给了五百贯给娄仁重当路费，那剩下的钱要干嘛？只能买材料了，如果我们不能把钱仲天的要求给完成，也是很麻烦的事，地方军头不好惹啊！” 另一方面，萧景琰听说了北方的局势。 戚猛“靖公，我听说燕军老是在打霸州，这下该怎么办好呢？纪城军在西北，那么庆历军应该去支援了吧？” 萧景琰说 “庆历军在河北，跟燕军打本来就是他的分内之事，我想说的是，赤焰案后，朝廷一下子损失了三分之一的兵马，如果不是渝贼也损兵折将，搞不好关中和河北都得丢，那就麻烦得很的，现在依我看，朝廷还会抽调禁军北上，巩固太原的防备，太原虽然很坚固，但是我们的关注点都在燕赵平原上面了，如果太原被突袭，后果不堪设想！” 第九章 硬着头皮干 这时候，萧景琰手下的小吏来到身边，对萧景琰说 “靖公殿下！宿州刺史张宗珲承诺提供的五万贯钱和两万石粮食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就送过来。” 戚猛笑道 “哈哈哈，靖公，张宗珲这老抠还真是有一两分钱啊，不过我们狠狠割了张宗珲这么一大笔，张宗珲会不会对我们暗中作梗呢？” 萧景琰道 “肯定会的，但是他会怎么做呢？两万石的粮草不可能一下子都用完，这么样，你派些人，把粮仓给我看好，一定不能放进任何一个人进去，就怕他们烧粮草，如果他们敢这么干的话，我们一是在人家的地头上证据难查，二是一下子损失了一万石的粮食，我们在朝廷面前说不过去啊。” 娄仁重带着义乌矿工及家属连夜赶路，回到了钱塘的仁玉铁铺里。 梅长苏看见这些义乌矿工以及他们的家属们从驴车上跳下来，多多少少也有十几个。便是觉得娄仁重花了不少钱在交通费上，便问娄仁重 “我给了你五百贯，是给这些矿工作为工钱的，可是你现在把人家的家属弄来了，我怎么安排生计呢？你要说养一个，倒也简单，养这么多个我怎么养？” 娄仁重说 “我给这五位弟兄每人八十贯，足够安置地方了，剩下的钱，我全部拿来作为路费了，饭钱我都得省！人是不能太想家的，太想家，就有念想！反正这些个年头咱们都要在钱塘和三吴发展，心腹不多，更要团结，相信我吧，宗主！” 梅长苏说 “好吧，你这么说，我也没有意见，找个地方给乡亲们安置一下。然后，我打算让蔺晨回到廊州筹备江左盟渔民的事情。渔民做事比较老实，咱们干这一行，就预好了要跟双刹帮鱼死网破，所以底下的弟兄不狠是不行的。” 五个矿工跟到梅长苏身后，急忙跪下说 “宗主，以后兄弟几个就听您了！您要弟兄们干什么！我们都去干！” 梅长苏回头笑道 “哈哈，好，有你们这句话，我梅长苏也是放心的。总而言之，江湖上有江湖上的规矩，我不会让你们做太过分的事情，也会照顾你们的权益。” 这些矿工很是开心，想来自己累死累活大半辈子，总算是有了好归宿，不用给人打黑工了，一家子总算是有了正规的收入来源，跟着梅长苏天天打铁也不错。 宁海堂堂主蔡化丞来到了义乌，义乌有一个双刹帮分堂，这个分堂名字也是干脆：义乌堂。 义乌堂的堂主相貌凶神恶煞，一股胡人的蛮壮气质，身高七尺五寸，妥妥的一个壮汉，他是伯胜的弟弟，仲成。 蔡化丞对仲成抱怨起了这些天自己受到的一些委屈 “妈的，也不知道哪个天杀的，把我好几个弟兄给干掉了，这事要查到底！” 仲成也说 “是啊，我这也死了几个弟兄！肯定是同一伙人干的！化丞，你是知道我这家四个兄弟，伯胜仲成叔得季赢！除了老四是个怂包蛋！我们三哪个不是纵横捭阖？你跟我一起查，查出来了，全部干掉，一个不留！” 有家奴回来了，告诉仲成 “成二哥！听说那一伙子人一路去了钱塘，所以，只要去钱塘打听一下谁在用义乌人办事，这事情就好办了，到时候只是派谁去干而已，咱双刹帮钱有的是！叫上个几百个弟兄也绝不含糊！” 仲成拍拍桌子“好！不过，这擦屁股的事情，还是得去办，咱们得先买通钱塘军节度使钱仲天，买通了这家伙，咱们办事就好办多了！如果办不成，那就得去别的地方。” 钱仲天回到了官衙中，此时有人拿着礼物在此等候多时了，此人便是双刹帮伯胜的三弟叔得。 “在下是双刹帮叔得！钱将军苦心经营钱塘，这是两万贯军费！还请钱将军笑纳！” 钱仲天经营钱塘军不过五年，子承父业，不过他还是纨绔子弟的时候，却从未收过双刹帮的一分钱孝敬，个中原因，钱仲天必然是知道的，谁不爱钱呢？如果说父亲都没有收双刹帮的钱，那就是双刹帮想干坏事，自己也不能收。 “我说啊，叔得，我早就知道你鼎鼎大名了！对，钱塘军确实缺钱。可是缺也不缺你那两万贯！钱塘靠丝绸瓷器盐业农作物等等，这一年的买卖下来，钱塘军进项也有个三四万，你两万贯确实是我一年一半的收入，但我也明明白白告诉你，你这两万贯，自己拿来做生意，裨益裨益钱塘的小民百姓，我钱仲天还是接受的，可是给我来欺凌钱塘百姓，那就是你双刹帮的不对了！” 随后钱仲天背后两位身穿明光铠的精锐挺直腰板，看来是一点面子也不给。 本以为钱可以买通一切，尤其是节度使这样掌握一方军政大权的大员，可没想到钱仲天也是这么的不“识相”，无奈之下，叔得也只能打消这念头。 “那，我今天总算是知道，您真如当年郭子仪，响当当的忠心耿耿的良将啊！” 方玉城回到仁玉铁铺，找到梅长苏，对梅长苏说 “我听说今天双刹帮的叔得去找钱仲天了，可是钱仲天没要他的钱，他一出手就是两万贯，我真害怕钱仲天要了他的钱啊，如果这样的话，他钱仲天可真的就是姓钱姓的一点错都没有！” 梅长苏道 “他拒绝了吗？” 方玉城说 “不知道。” 梅长苏搓了搓额头，自己的生意刚刚才搞起来，这样子被钱仲天一闹，也不知未来的凶险，他说 “不行，我看还是得扎根在钱塘，不过有机会，咱们就想办法拿点钱去台州，我们还要在台州布置产业呢！可是，如果钱仲天真的要搞我们，我们真的就一点办法都没有。” 钱仲天的弟弟，将军钱传宗问他 “我说，二哥，这么多的钱你不要，这是几个意思啊？” 钱仲天道 “你也不看看人家拿多少钱？一出手就是我们一年收入的一半！说句好听的，这叫支持入伙，说句不好听的，这叫鹊占鸠巢！这要给他入伙进来，一年算上他的，收入就是咱三分之一，他是想折死我们啊！谁知道他想干什么？” 第十章 焚烧粮草库 由于自己的行程被萧景琰抓住，如今张宗珲也不敢到处乱走了，想要联系高子宜，只能派信使去，每一次，张宗珲都会委派不同的亲信去见高子宜，防止萧景琰察觉。 高子宜把张宗珲的信件给拆开，信上面是这么写的 “贤弟啊，萧景琰盯上我了！我的钱怕是给不到给你了，他还讹了我五万贯的漕运经费还有两万石的粮食！贤弟啊，你自己想办法吧！” 高子宜把信收起来，拍着桌子咆哮道 “妈的，萧景琰！欺人太甚！哼，老子派几个精兵去，烧了你的粮草库，我看你怎么在老爷子那里应付！” 眼下已是七月，这老天是更加燥热，许多濮州兵在宿州外的营地里面集合，他们热的几近中暑，实在是受不了，脱光了衣服，找了个地方乘凉去。 士兵们闲聊起来 “哎哟，我看靖公办事，真是费力不讨好，现在来到这鬼煞地方，热死了！” “对啊对啊，还叫咱们看粮库，我看谁再大胆也不敢打靖公的粮草库的主意啊！” “老子想喝酒了！唉，好久没喝酒了，上次还是一年前咱们打败东海军那时候。” 军官道 “我说，你小子少发牢骚了行吗？喝酒不喝酒的，谁不知道这是靖公的军规啊？规矩要守，你看看靖公亏待过你们没？分田地，军饷也算是管够。你看看其他几个节度使，年年就是缺了钱就跑到别的州县去抢，靖公对咱们够好了！” 此刻，十几名盱眙军的神射手带着弓弩来到了粮库背后的一处半山坡上。 这些神箭手带着火油还有干草，强弓，同时他们把床弩拆开来，分成十几个部件背在身上，到了指定地点，便开始重新组装床弩，对准方向一箭射去。 十几支火箭射向粮库中，顿时整个粮库燃起了大火来，濮州兵大惊，纷纷喊道 “糟了！救火呀！救火！” 一边守卫粮库的士兵发现粮库背后的山坡上不断有火箭射来，他拔剑喊道 “有闹事者！有敌军！杀！” 几队兵马杀向山坡上，可是山坡上的敌人早已离去，留下火光在此。 士兵们把火堆翻开，只见一挺烧焦的床弩摆在这里，同时还有十几把烧焦的弓弩。 军需官把粮草被烧的消息报给了萧景琰，萧景琰大怒道 “什么？烧了八千石？可恶！” 戚猛疑问道 “不是说一定要看死粮库吗？那些士兵干嘛去了？一定要把失职者全部军法处置！” 萧景琰坐下，他冷静起来，疑问道 “为什么要烧粮草库？眼下到处都缺粮食，不光是老百姓缺，地主也缺！那为什么还会有人敢烧粮库？我是朝廷的钦差，有人烧粮库，说明他们想让我离开宿州这个是非之地，此外，八千石粮食被烧，一定会闹得朝野震动。” 萧景琰回头对戚猛说 “戚猛，咱们做好两手打算，首先，派人写信以六百里加急的方式告知朝廷，有人恶意焚烧宿州用于治河的粮草库，赶在张宗珲前抢占先机，另一方面，你立即成立一支兵马，专门用于调查是谁在烧粮草库搞破坏！” 戚猛“是！” 此时，连续两份粮草库被烧毁的消息传到汴京去，然而，萧景琰还是慢了一步，首先传到汴京的粮草库被焚烧的消息，是张宗珲写的。 萧选看了张宗珲写的信之后，他把信丢到一边，太监高湛急忙请求陛下息怒，萧选说 “景琰，这个笨孩子！他治漕运！治的是什么狗屁漕运啊！搞到现在还烧了八千石的粮食！” 高湛抚着萧选后背，让萧选舒服些，又连忙说“陛下切莫动怒，陛下息怒！奴婢这就给您通通心...通通心...” 程知忌跪在萧选眼前，程知忌说 “陛下，靖公在去年东海军造反的时候，只是用了二十万贯的军费，并自备粮草，就把东海军从郓城击退了，这说明靖公很重视后勤保障，所以靖公在宿州得到张宗珲的粮食后必然会严加看管，可是如今发生了这种事情，一是靖公的兵马看管粮库不力，二是有人蓄意而为之。” 萧选说 “景琰这孩子一直就是鲁莽冲动，朕看他闹出这种事情也是迟早的。” 可是这个时候，萧景琰写的上书也送回了汴京，而萧选把上书打开，发现有了些猫腻。 萧选对比起了两人写的上书，虽然都说粮草库被烧，但是时间上显然是有很大的偏差。 “嗯？景琰写的这份上书，墨迹尚有未干的迹象，显然写的很急，是用六百里加急传送过来的。但是张宗珲的信件并没有用加急的方式传过来，可是都说是七月十二粮库被烧，宿州到朝廷，赶路也要一定的时间。莫非是张宗珲有意而为？” 程知忌对萧选说 “陛下，张宗珲一直和盱眙军节度使高子宜关系非常好，眼下朝廷把去年的岁入全部用掉了，如果这个时候去查张宗珲，他要是借着这个机会和高子宜一块造反，麻烦很大啊。现在田孝嗣暂且还不知道濮州空虚。” 萧选道 “朕，是不是该把都畿道的禁军调到濮州去？” 程知忌打断道 “陛下，如果把都畿道的禁军调到濮州，田孝嗣反而会认为朝廷会借着去年郓城之战的胜利刻意打压东海军，岂不更加坏事？” 萧选说 “那么，该怎么办好？现在景琰是朝廷委任的钦差，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田孝嗣不可能不知道的啊。” 程知忌说 “可以命令一批禁军，伪装成濮州兵，进驻濮阳，此外，保密的事情，叫夏江办好他。至于带兵的人，让谢玉的人带，可以进入濮州！陛下，不要怀疑靖公，微臣认为他是会支持朝廷的决策的，请立刻派人加急知会靖公。” 萧景琰把萧选的口谕看了一遍后，便说 “嗯，看来这个案子，是个无头案！查不了，也查不下去，如果父皇命令禁军入驻濮州，说明他并不是对我有顾虑，而是对东海军有顾虑，另一方面，父皇肯定是知道这是张宗珲的人干的，但是不能严查，否则会激起盱眙军生变。” 第十一章 多方准备 粮草库被焚烧了，现在老百姓的生计还有濮州兵的粮食又成了萧景琰发愁的问题，损失了这么多的粮食，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萧景琰自己也是摸不着头绪。 如今不论是查案，查谁烧了粮食，亦或者是筹备粮食，都陷入了死局之中。粮食没法筹，也不好继续找张宗珲要，查案，查到了物证，也查不到是谁干的，也是一头雾水。 梅长苏在钱塘等待了几天，发现钱仲天没来找他算账，看来钱仲天确实没有要双刹帮的那些黑钱，便决心进行下一个产业的布置计划。 “看来，钱仲天还是没上双刹帮的当，弟兄们，我们要干下一行生意了，光是打铁还不够，做正规生意赚钱确实难，不过我现在决定还是做正规生意好，你们想想干啥比较好呢？” 蔺晨道 “长苏，我看现在做生意就没一个能成的，其实开餐馆，搞不好**跑进来吃一顿赖账不走。做船只，那也得有大钱，现在花了钱买铁矿还有别的东西，招了人，剩下来咱们也就只有几百贯了，从长计议比较好。” 齐九三“那要不咱干一票大的？” 梅长苏道 “九三，犯罪的事情咱们不能干！” 齐九三“那没辙了啊宗主。” 这时候娄仁重从外面回来了，他说 “大事不好了，粮仓被烧了！宿州的粮仓被烧了，搞不好现在靖公麻烦大的很，漕运没治好，反而还出这么大的篓子。不过听钱塘的老百姓谈这件事情都说肯定是高子宜和张宗珲干的，不过说的再多，没证据那也是白搭。” 梅长苏说 “完了，宿州这边，肯定有老百姓要闹事！你们想想，宿州的粮食，景琰分成了两半，另外一半，肯定是景琰用来应急的，如果这些粮食没了，就肯定会有人闹事，因为饿肚子的人真的很多，他们要吃饭啊！” 此时，粮仓被烧的消息传到了誉王府，何敬中来到了萧景桓的身边 “誉王殿下，要不要接济一些粮食给靖公呢？” 萧景桓没有正面回应，这时候六皇子萧景世问萧景桓 “三哥，这个机会我们要争啊，老七手里面带着濮州的五千兵马，您说我们给不给老七一些粮食呢？把他争取过来，咱们的机会就很大了，您到时候扳倒老二，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萧景桓把手放在冰水中，他又把手拿出来，说 “不...不不不，这事要从长计议，景琰现在损失了八千石的粮食，可是他整理漕运，五万贯的军饷还有余下一万两千石的粮食还能多用一些时间，我现在是在想景琰会不会有后招？他是个铁石心肠的人啊，想拉他过来，反而会误事。” 何敬中问 “誉王殿下，如果不接济靖公一些，会不会宿州有老百姓造反啊？现在很多流民老百姓都听说了朝廷要治理漕运的事情，而朝廷把粮食还有钱财都放在了漕运上，很多流民就涌过来了，只是想吃饭而已，如果没有饭吃，他们就直接造反了！” 萧景世“对啊，三哥，眼下朝廷就把眼睛放在漕运上，收复河西走廊的事情，朝廷也没有再想了，如果我们主动把钱财送出去帮助朝廷治理漕运，也就好太多了！陛下也会对我们更加重视！” 萧景桓 “我说，老六，你还是太急了。炎炎夏日，这真的要花钱治理漕运，谁都应付不过来，到了入冬再说吧。老七真不行了，我们再帮他。” 萧景琰这些天总是冒冷汗，没有头绪，天气又热得很，急火攻心整的他只能没事就劈柴，戚猛问 “靖公，该不该向您的皇兄借点粮食呢？” 萧景琰继续劈柴，没有理会戚猛。 戚猛道 “靖公，谁不知道太子还有誉王有个几分钱呀，您去找他们借点呀！这就好办事了。” 萧景琰停了下来，他擦擦汗，说 “戚猛啊，你知不知道何敬中是誉王的人啊？朝廷现在形势很不明朗，陛下刚刚把祁王赐死，那才两年的时间，朝廷内部的那些大臣分化的很严重，到处在找地方站，想站稳点，如果我找这些皇子去借，那不就是一只脚踩在他们的船上吗？就算再难都好，他们给我我都不会要！” 戚猛“那怎么办啊？” 萧景琰坐了下来，他把斧子插在树干上，说 “我是担心，接下来有老百姓会去造反。本来粮食就不多了，现在张宗珲还用上了这种阴损的手段，其实谁都知道，是他们干的，但是没证据说什么都不好使，我想，是盱眙军的人烧的粮草，然后直接走掉了。所以想查都没办法查，我们要想个办法，我们做好战斗的准备，然后，戚猛，你派人煽动流民造反，在流民中散布谣言，说盱眙军有一百万石的粮食，让他们去盱眙抢。” 戚猛“啊？这...要是闹大了怎么办？” 萧景琰道 “他们既然想玩大的，想引火烧到我们身上，那我们就将计就计，把火反烧到他们身上！” 一万多禁军在汴梁集结完毕，都尉蒙挚来到了禁军主帅董忠汝的身边。 “董将军，有没有什么指示呢？” 董忠汝对蒙挚说 “啊，现在听说田孝嗣还并不知道濮州兵少了五千，我倒是纳闷，快半年了，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我觉得接下来他有大动作，所以赶紧去郓城那里，指不定接下来他就打我们了。” 蒙挚又问 “他会不会南下打淮南啊？淮南有盱眙军卡着，如果他出兵打淮南，搞不好和盱眙军连成一片，就麻烦大了呀！” 董忠汝这才回过神来，他说 “你等等，我赶紧回京禀报陛下。” 萧选听了董忠汝的建议后，问身边的这群智囊们该怎么办 “谢玉，你说怎么办好啊？” 谢玉说 “禁军兵力五万，再出兵一万，去彭城驻扎比较好。” 萧选“你们呢？有什么意见啊？” 程知忌道 “既然要出兵，那么，国库的所有钱财都要掏空了，陛下，您愿意这么做么？” 第十二章 牛四七起义 萧选见程知忌这么一说，他挠着大腿不知道说啥好。但是任何潜在的风险都必须要化解掉，萧选还是下定决心 “如果不够的话！朕决定把所有的内帑拿出来作为军费使用！” 夜里头，聚集在汴河河外的流民百姓扎堆坐在一起，有些濮阳兵假扮而成的流民混入了人群中。 一位妇女抱着婴儿担忧道“完了，八千石的粮食没了，俺家还能领到靖公的粮食吗？” “我本来也是地主啊，可是连吃的都没了，只能逃难到这了，如今，也是身无分文了！不过有机会，我肯定还会回去的。” 这名地主，他叫做牛四七，本来是淮南一座县城的小地主，如今干旱如此，他也从地主变成了流民。牛四七对底下的佃农都很好，所以佃农自愿跟着牛四七逃难而去，现在到了宿州，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占，看来也只能靠自己了。 正逢此时，濮州兵伪装成流民的斥候在人群中散播谣言 “我听说靖公的粮食仓库被烧，是张宗珲和高子宜干的！我还听说呀，高子宜有一百万石粮食，全给他自己贪了，一粒米也不给咱们啊！他甚至想把靖公赶走！” 流民听到后，愤怒无比 “可恶！靖公是活菩萨！他的粮食居然能让张宗珲这个狗日的给烧了！咱们绝不饶了他！鱼死网破跟他们拼了！” “可是，咱们要是跟高子宜还有张宗珲拼了，无疑是在和朝廷作对啊！” 牛四七听说老百姓们想找高子宜讨个公道，便言 “你们都别慌！听我的，我叫牛四七！咱们不找靖公算账，咱们直接打宿州，再打盱眙，跟高子宜算账！事成之后，咱们再收编到朝廷去！咱们就说投靠靖公便是！靖公肯定能为我们主持公道！” 流民比较书读得少，识字率不高，听到有个牵头的人指明了方向，一窝蜂的挤过来 “我愿意和牛爷去！” “我也愿意，我也愿意！” “妈的，死也要跟高子宜这个天杀的讨个公道！爷们绝不放过他！” 可这个时候，萧景琰的部下感到为难了，这些农民起义军这么闹，岂不是把萧景琰往火堆上烤吗？ 回到萧景琰的驻地，斥候告诉萧景琰 “靖公，一位叫做牛四七的人准备带数千流民往宿州和盱眙而去，可是事成之后，他说要向朝廷招安，最后纳入到您的麾下，这会不会对您来说太危险了啊？” 萧景琰当初本想将计就计，可是却没有想到流民起义的后果，而这后果无非也只有两个：越闹越大，不可收拾。或者是他们招安到朝廷，投靠自己，但是自己则会面临和当年林燮以及祁王一样的被猜忌。 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萧景琰威胁道 “我派你去探口风，以后你千万不要和任何人提起关于我的命令，你懂了吗？” 斥候“是！” 过了些日子的凌晨，牛四七带着饥饿无比的流民正式揭开了赤焰案后大梁帝国境内第一场大规模农民起义的旗帜。此即牛四七农民起义，他的农民起义军声势浩大，队伍越滚越多，仅仅三天三夜，宿州城楼下的农民起义军就已经达到了六万人。 牛四七来到城楼下，抓着长矛指着站在城楼上的张宗珲说 “王八蛋！张宗珲，你狗娘养的烧了靖公的粮食，害的咱们饿肚子！天下间怎么有你这么狠毒的人！快交出粮食，不然咱们就攻城！” 张宗珲慌了神，早知道当初就不和高子宜密谋去烧萧景琰的粮食了，现在真是引火上身想逃都逃不了，真是多行不义必自毙。 宿州城只有三千牙兵守卫，但是眼下的情况，张宗珲也清楚，开了城门逃跑的话，自己的老窝也就被一群农民端掉了，可是如果不逃的话，就得和饥饿到发狂的起义军作战，难免也是个死字，怎么办？该求助谁呢？ 张宗珲也只能找萧景琰和高子宜求助，两者兵马加起来不过一万五，但是对付衣衫褴褛携家带口又饥饿无比没什么战斗力的农民军来说，绰绰有余了。 信使首先来到濮州兵的营地里，找到萧景琰 “靖公，牛四七的六万叛民，开始攻打宿州城了，请靖公支援！” 萧景琰道 “好，我这就去支援！你先回去告诉张宗珲！我准备好就来。” 戚猛问萧景琰 “该不该去呢？如果去了的话，恐怕就是在那些起义的农民面前说不过去了，您知道吗？靖公，他们之中，都说您是活菩萨，所以不忍心把刀锋矛头指向您，可是如果您参与剿灭他们，那他们真的就活的太绝望了！” 萧景琰道 “哼，多行不义必自毙！这事情归根结底都是他张宗珲和高子宜闹出来的，朝廷发了钱粮让他们去救灾修理漕运，这是救命钱！他们偏偏就是要去贪这笔救命钱，你说他们过不过分？我是不会消灭这群流民的，他们已经过的很痛苦了，如果还要消灭他们，我萧景琰在天下面前说不过去！不仅如此，治国的信誉都没了！我大梁何以立国？” 戚猛“靖公，该怎么办好呀？” 萧景琰说 “宿州有三千牙兵，牙兵的战斗力向来很强，现在农民军没什么粮食。如此，他们会劫掠宿州周围，而宿州将坚壁清野，坚决不让农民军攻进去，此外，高子宜也一定会派兵去支援张宗珲的，他们俩关系如患难兄弟，又有唇亡齿寒的关系，不可能不救。” 在江宁城的一座艺馆里，鸿胪寺卿言阙正和监察御史齐敏一同和江南的盐商商谈生意。 齐敏故作义正严词，道 “盐铁官营，这是历来国家的祖制！不能更改！你们说，今年将给多少盐税给朝廷啊？” 一名盐商对齐敏说 “监察御史大人，朝廷一年岁入七百多万贯，光是盐税这一块，江南每年就能给朝廷提供一百多万贯啊！” 齐敏“一百多万贯，太少了！当年大唐一年的收入，盐税可占了六百万贯！” 第十三章 大乌龙 盐商们听齐敏这么一说，面色便是没刚刚那么好看了，那商人只好应道 “当年，江南能贡献六百万贯的食盐进项，也实在是因为大唐是统一的啊！就是因为大唐统一，所以江南食盐销路好，现在呢，南方一大半部分被南楚军节度使占着，而北方呢...幽云十六州又被北燕占着，西北也有不少边阵被渝贼占着，南边又有双刹帮做私盐生意，朝廷想派兵去围剿，可奈何没有钱呀，没钱，咱们也没办法啦。” 另一位商人也说 “是呀是呀，不过双刹帮被钱塘军节度使堵着，所以才没有把魔手伸向咱们这儿，不然真完蛋咯。” 言阙把茶杯放下，商人为言阙倒茶，言阙笑道 “哼哼，我是鸿胪寺卿，当年渝贼、燕奴、还有东海军的那群逆臣结成什么所谓的三月弯刀，都给我一个嘴巴破解了，无非是要南楚军买你们的食盐而已，有机会，我去了长沙，肯定会跟他马瑛（南楚王）说的清清楚楚。” 商人们笑逐颜开，齐敏造成的尴尬气氛总算是缓和了些，言阙又说 “这些事情算了，我这次来，是跟着监察御史一块来的，主要是想明白一件事情，我听说，有价值八十万贯的食盐一直没有运到汴京，而从最近一次的上疏来看，连盱眙军节度使高子宜也不知道这件事情，本来食盐运到了汴京，很多事情就都好说了。” 盐商们开始大吐苦水 “都是伯胜干的！都是伯胜干的呀！” “伯胜、仲成、叔得、季赢这四兄弟，南方真是无恶不作啊，现在杭州以南的食盐，全是他们双刹帮霸着啊！双刹帮从来就不把盐卖给朝廷，仗着背后是南楚节度使，为虎作伥，把咱们害惨了！” 言阙转着小茶杯，这可把他说尴尬了，看来外交途径使南楚和大梁重新进行食盐贸易完全没有任何作用。 高子宜听说张宗珲被牛四七农民起义军包围后，二话不说点了五百盱眙军骑兵前往前线，期望同萧景琰一块夹击起义军，可是杀到了宿州城南后，却一直没有看见萧景琰军队的踪影。 这个时候萧景琰的斥候来到高子宜军中，对高子宜通报道 “报！我是濮州靖逆军节度使靖公的部下，靖公正在和牛四七作战，艰难推进，请高将军不要放弃宿州城南。” 高子宜把马鞭砸到地上，喊道 “唉！妈的，早知道我...嗨呀！” 高子宜话音未落，喊杀声如洪水般袭来 “杀呀！杀呀！” 一万多农民军不成队列，杀向高子宜部，高子宜拔剑道 “列阵，阻挡他们！” 双方战了一天一夜，打了个筋疲力尽，高子宜损失了十人，农民军丢下了三百多具尸体离开，高子宜坐在营地中蹬腿狂怒道 “可恶，他萧家就是想看咱们盱眙军还有宿州被叛民收拾掉，然后他们渔翁得利，现在一万禁军入驻彭城，咱们麻烦大了。” 参军徐长喜对高子宜说 “节度使大人，未必见得啊，现在民变越闹越大，整个大梁的根基恐怕都要掀起来了，朝廷不可能不知道，我看这些农民军一时半会打不下宿州还有盱眙，搞不好就回头找萧景琰算账去了。” 高子宜道 “妈的，宿州离盱眙得有四百多里远！我的步兵赶来，都不知道是猴年马月的事情了！” 徐长喜劝道 “别急别急，大人，十几天的时间而已，我料那些农民军窝里斗也没啥本事。” 萧景琰带兵来到了符离，但是就是按兵不动，戚猛来到城内，对萧景琰说 “靖公，高子宜带着五百骑兵来到了宿州，杀退一批农民军的攻击，可是现在倒也是麻烦，这群农民军听说张宗珲高子宜有很多粮食，一路打宿州，一路打盱眙。” 萧景琰焦急起来 “完了，我真是蠢，为什么捅出这么大的娄子呢？不过现在这些农民军口粮本来就不多，搞不好，他们打张宗珲无门，就会回来打我们啊！” 戚猛说 “我们不如跟张宗珲说清楚，让他把粮食发给这些灾民得了！” 萧景琰道 “你忘了我们不能攻击也不能帮这些农民军吗？我想高子宜既然到了宿州城下，也肯定是有计策！他肯定有办法。” 高子宜对徐长喜说 “不行啊，长喜，我的意思很明白，你不要觉得这些老百姓没饭吃就成了乌合之众自行解散，你要知道想当年黄巢造反的时候一下子就滚出来几十万人！不过牛四七的这次造反显然带有目的性，就是我们！” 徐长喜道 “不如这样，大人，我们冲击宿州南门，杀进去给张宗珲支点计策。” 高子宜 “你可别出什么馊主意，要是出了事，咱们命全没了！” 高子宜和徐长喜带着五百骑兵一阵冲杀，杀进了宿州城中，见到了张宗珲。 张宗珲握着石球没有头绪，见到高子宜走了进来，便起身，问 “哎呀，早知道咱们就不烧萧景琰的粮食了！” 徐长喜想了个很阴损的方法，他告诉张宗珲 “张大人，您不如命令您的三千牙兵全部布置好弓弩，埋伏在城内，我军则布置好骑兵藏匿于街角，您就放牛四七进来取粮食，时机成熟，把城门关闭，您就把他们全杀了！” 张宗珲大惊“啊？这行不行啊？这可是冒险啊！他要是真杀了进来咱们该怎么办？” 徐长喜又说 “流民也是人，宿州的老百姓也是人！他们之所以铤而走险，无非也就是想讨口饭吃而已，况且萧景琰根本就没有进军的打算，闹不好他坐享其成也说不定！不过现在听说叛民里面都说萧景琰是个活菩萨，咱们在剿灭这群叛民的同时，把萧景琰的这些事情全部透露到汴京去，让老头子处罚他，岂不更好？” 高子宜道 “如果实在不行，我还有五百骑兵，你跟我杀出重围，咱们道盱眙，另图大计！” 张宗珲无奈般把石球丢在地上抱怨道 “哎呀，高子宜！我真是给你害惨了呀！” 第十四章 起义失败 张宗珲举着一杆白旗来到城楼上，大喊道 “喂！各位父老乡亲们！你们是不是想要粮食啊！我现在可以打开城门，让你们进入宿州的库房去去取！你们可以派五千人进来搬运，宿州还有二十五万石粮食呢！不过，我要求和牛四七见一面！所以，请牛四七带着兵马进来吧。” 牛四七虽然有点小聪明，但是身边没有多少聪明人，底下的农民起义军将领没有出众之人，一听说张宗珲要发粮食了，赶忙地去劝。 “主帅！咱们进去吧！他宿州兵马也就三千，咱们带五千人去取粮食！如果出了事，还有后头的弟兄照顾呢！宿州城内也有一群老百姓，我看他张宗珲干不了什么的。” 牛四七犹豫不决，旁边的将领们劝道 “进去吧进去吧！” 牛四七只好说 “好！弟兄们，点兵五千，跟我进去搬运粮食！” 牛四七带着五千兵马涌入宿州城，因为农民起义军只是临时拼凑，总共也就一两个多月而已，现在天气转凉，这些士兵更加没有秩序，当最后一支五百人的农民军队伍涌入城池时，埋伏好的士兵眼疾手快，将护城河的吊桥拉了上去，随后城门后的矛盾兵冲了上来和农民军短兵相接。 农民军失去了队列，军心涣散，遭到这一突然袭击，溃不成军，可是牛四七想回头去救，也是为时已晚了，四面八方都有宿州牙兵杀来，一场血腥的屠杀，在宿州城内展开。 城外的农民军听到了宿州城内那惨烈的呼救声，吓的军心大乱，竟然发生了营啸，农民军开始自相残杀起来。 因为宿州城内的农民军失去了战斗力，牙兵逮到农民军就杀，仅仅只是过了一个时辰多，宿州城内是尸横遍地，老百姓们都躲在家里不敢走出来。 牛四七想逃出宿州，他带着一千多散兵杀向城楼边，想打开城门，可是城门被牙兵列阵挡住，想冲也冲不出去，绝望之下成群的农民军跑到城墙上，和牙兵拼杀，杀着杀着便是找准时机，站在城垛上，直接往下跳。 这些农民军怎么知道城墙的高度呢？七米高的城墙，从上面跳下去，摔断手脚乃至摔死的农民军比比皆是。宿州城内，如同阿鼻地狱，宿州城外，义军自相残杀。这场农民起义竟然落得了如此荒唐的结果。 牛四七被逼到一处城墙的角落里，身边的将士全部被杀，即便是跪下投降者，也是尽皆诛杀，一个不留。 牛四七被宿州牙兵抓了起来，张宗珲走上来也是不留情面，挥手喊道 “车裂！把头给我吊在城门楼上！” 牛四七领导的农民起义，只维持了两个月，最初，他带着十几个流民造反，一个月后农民起义军就扩大至七八万人，可是牛四七上了张宗珲和高子宜的当，这起义，结束的倒是荒唐至极。 牛四七的事情闹到了朝廷，大家又在讨论起萧景琰的问题了。 丁羡威“我听说牛四七底下的士兵都说靖公是个活菩萨，所以没有往北打，真是万幸，如果用到了禁军，那也是麻烦的很的。” 御史大夫夏江说 “可是，臣也听说是这么一回事，传言盱眙军派出了神箭手用火箭焚烧靖公设置在汴河河道的粮仓，随后靖公便派部下前去造谣，说是张宗珲和高子宜有百万石粮食，直接去抢便是，所以才有如此声势浩大的民变。可是张宗珲和高子宜用计除掉了牛四七，到底错在谁身上呢？” 程知忌拿着笏板走了上来，说 “如果流言是真，张宗珲和高子宜自然是过大于功，流言说张宗珲和高子宜凭借着宿州和盱眙分别在汴河河道关键地带的地理优势，疯狂地贪污朝廷下发的赈灾粮和漕运经费，那么就算是死了个牛四七，以后肯定也会有个王四七，刘四七。朝廷的困难在于怎么把这群贪官污吏给除掉。” 萧选说 “你们，都想错了，就算这些事情是真的，朕也不能撤了景琰，他是朕的儿子，他要是被这伙人赶走了，朕的脸面往哪摆？” 梅长苏听说言阙来到了江宁，便对仁玉铁铺的手足们说 “弟兄们，言侯爷来了江宁，除了看住齐敏以外，还有外交南楚军的打算，预计是要恢复食盐贸易，可是食盐贸易有这么好恢复的吗？问题出在双刹帮身上，听说铁矿的事情已经谈好了，价值五千五百贯的铁矿往这里运，我们还要造兵器，有了钱，我决定钱塘船坞和台州矿产一块搞！怎么来钱很麻烦。” 蔺晨说 “很快就是明年了，我从廊州岛回来了，明年渔民们的进项是五千贯，少是少了些，船坞矿脉一块开，船厂的话，让方玉城去，铁矿的话，让娄仁重去。” 梅长苏问“蔺晨，以前赤焰旧人的事情，现在有头绪吗？” 蔺晨道“我听说有个叫甄平的在长沙找了个地方住了下来，不知道是不是真，只是他公开在长沙喊冤，说自己是赤焰旧人，被奸人所害。此外，素老谷主去了剑南道买药，应该也会有赤焰旧人的下落，素老谷主行医积德之人，现在已经五十多岁了，他十几岁就出来行医了，人脉自然广阔，这个你放心。” 梅长苏搓着手说 “原来是甄平啊！甄平，我对他印象很深刻，他之前是个队正，就管着十个人。梅岭惨案前，我跟他在贺兰山下的鸣沙作战，他救了我一命，还杀了个渝贼将军。后来，我跟我爹提起了这件事情，打算事成之后，给他安一个振威校尉，可是谁知道会发生那件事情呢？” 蔺晨惊喜道 “原来如此，如果他能加入我们，我们的弟兄就会很多真功夫了，加上娄仁重和方玉城亲自开创的集心拳，定能练成比节度使牙兵还厉害的士兵，长苏，你还有会水军的将领吗？” 梅长苏道 “有，倒是有这么一个，这个人叫做卫峥，是南楚军所部荆南兵的降将之子，很会带水军，本来是打算和缅夷还有南楚军战斗所用，现在赤焰案后，也真的是可惜了。” 第十五章 联络甄平 一场失败的农民起义，在冬天的冰封雪盖之下，结束了。 一批新的粮食，从盱眙运向了濮州靖逆军的驻地，高子宜再也不敢做任何阴损的伎俩，去给萧景琰使绊子了。 戚猛回到营地里，找到萧景琰，说 “靖公，高子宜的两万石粮食已经送到了。那么，咱们这边，是不是该把那个张猛放回去，毕竟他也是张宗珲的下属呀。” 萧景琰笑道 “我正想把张猛放回去，可是张宗珲呢？却不闻不问，我派人去照应他，他也不回复我，这说明，张宗珲根本就不把张猛看在眼里。” 张猛正在冰冻的河道边指挥民工挖掘河道，民工抱怨了起来 “我说，张大人！这河道都冰冻住了，您还挖！等到来水了，也是明年的事情了。我看啊，您怎么挖，这靖公也是不提携你了！” 张猛道 “哎呀！废话少说，快挖呀！反正有饭吃还有工钱，就挖呀！” 张猛一身污泥，失落般坐在土坡上，叹道 “我要是不给靖公好好办事，靖公欺负我。我回到了宿州，张宗珲欺负我！我只是想当个小吏拿拿粮饷过一辈子，为什么要给我这么多的气要受呢？” 听说甄平出现在了长沙，蔺晨便急忙来到长沙去。 甄平抱着一个牌子，坐在长沙街头上，牌子上面写着“赤焰遗人！受奸人所害！望受将军收留，以报深仇！” 一群老百姓围在甄平身边，大家议论纷纷 “唉，这赤焰军前些年还在江陵和楚王大战呢，楚王就迁都到长沙了，没想到赤焰军居然死在了自己人手里，奇怪奇怪。” “我说啊，你还是算了吧，楚军看到你是赤焰军，估计把你大卸八块的心都有！” “呵呵！你这个身份，就一个对正，是不是振武校尉都还不知道呢！别在这丢人现眼啦！” “你看看你的这个样子，跟头蠢猪一样，我觉得你还不如回去一刀捅死梁帝老头子，好开开天下人的心。” 蔺晨挤入人群中，只见甄平依旧跪在地上挂着这个“血书板子”，惊道 “唉，你肚子饿不饿，我带你去吃东西，你肚子饿不饿呀？” 旁边有人冷言冷语 “嗨，这种人都有好心人献殷勤，这世界上傻子我见得多了，还没见过这么傻的人！” 蔺晨没有理会这些说风凉话的百姓，将甄平拉起来 “快去吃吧！我到时候带你去钱塘见一个人！” 甄平已经好些日子没说话了，愤怒使他更加沉默，心里一直生闷气，也不清楚要说啥好。不过既然有人请自己吃饭，那还是去吧。 蔺晨叫了四道菜给甄平吃，第一道菜是四块米糕，第二道菜是葱蒜炒肉，第三道菜是一条鱼，第四道菜是一盆面。可是这时候甄平还是没有说话，蔺晨便安慰道 “吃呀，我请的，随便吃点！填饱了肚子咱们赶紧去钱塘。” 甄平已经饿了好些日子了，他抓起米糕还有面就是一顿猛吃，蔺晨说 “我这些天在长沙就是为了找你！甄平，我跟你说，你家少主林殊没死！他现在在钱塘，是我的老大呢！” 甄平吃着吃着停了下来，他问 “他？他在哪？他没事吧？我真的很想成为振武校尉，可是萧选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们！” 蔺晨道 “先别管这么多！现在林殊身体也很不好，他得了火寒毒，这是一种冻伤，对心肺有很大的危害！现在他只能吃冰续草还有一些草药尽量缓解自己的病痛。” 甄平“为什么会这样啊！赶紧带我去钱塘吧，不过，梁兵不会发现少主吗？” 蔺晨“不会，他改了个名字，连样子也因为火寒毒的影响而面容大变！所以梁兵认不得他，而且呢，钱塘军节度使钱仲天也不好惹，钱仲天完全可以当墙头草，他可以站在南楚这边，也可以站在大梁这边，但是钱仲天还是站在大梁这了。” 甄平“我收拾一下，我立刻去！” 南楚王马瑛这些天听说有个赤焰军的旧人跪在长沙街头请求楚国求助，便是叫来身边的一位良将：羽林军使徐维濬。问他一些问题。 马瑛问徐维濬 “维濬呐，街上有个赤焰军的旧人，你看看我该不该把他弄来，听别人说，他这个人，也倒是有几分猛将之风啊！眼睛跟老虎眼一样，瘦是瘦了点，但肯定是很能打的人！” 徐维濬劝道 “大王，不可！” 马瑛“嗯？为什么？” 徐维濬说 “这个人呢，他在街上挂个牌子说要报仇杀萧选。我觉得还是不要招他进来好，他一进来，迟早每天都喊着要报仇，咱们不顺着他的意见，他搞不好还会节外生枝。” 马瑛说 “我本来想趁着今年牛四七民变攻打梁国，可是错失了机会，甄平不正就好吗？他是赤焰旧人，打着报仇的旗号攻打梁国，跟着渝贼还有燕奴、东海军一起进攻，到时候一统中原的是咱们！而且梁国一定因为赤焰案的事情内外交困，自己的战斗力也会下降不少！” 徐维濬“陛下，趁着牛四七民变攻打梁国，其实不是个好机会，现在楚军有五万兵力，不过濮州靖逆军萧景琰在宿州，如果您北上攻打长江中游，靖逆军可以支援。梁国禁军也有个两三万没有动，也可以南下支援。搞不好无功而返，您说燕奴这些国家可以联合，燕奴怎么可以联合呢？他的目的是河北，可是河北人口也不少，我们一时间拿下了中原，也不太好控制啊。” 马瑛发起脾气来 “你怎么这不行那不行的？你是我的爱将！我不想听到你跟我说这又不行那又不行！” 徐维濬道 “大王，咱们先把江南道打下来再说，打下来了，咱们疆域至少也是个南陈，迁都江宁后，咱们改个可以争天下的国号！再北伐！或者西进！这才是上上策。” 马瑛“你一说这个，我就想起了双刹帮，到时候，我还得把双刹帮给他灭掉，不然的话，他卡着私盐我还真的不好干大事。” 第十六章 萧景桓南巡 （注：前面笔误，按照琅琊榜设定，萧景桓是第五子） 丁羡威来到中书省，见到程知忌在看上疏，丁羡威便坐在程知忌身边，说 “眼下，董忠汝是陛下的人，可是枢密使权重啊，谢玉经常绕开我们的意见去办事，脾气大得很，看来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说不清了。” 程知忌看着上疏，换上了另一份，说 “羡威，你别忘了，你也是当兵出身。不过，不服就不跟人家来往，这不是什么好事。” 丁羡威又跟程知忌抱怨 “程阁老，现在陛下对太子很是提防啊！没办法，祁王的事情真是伤透了陛下的心，祁王的本意是好的，可是他办事的思路不是好，朝中很多大臣都有劝过杀了林燮而不杀祁王就算了，可是陛下不听，株连了许多朝臣。言阙是国舅，他说话，陛下不开心，也拒绝了，拒绝了好多次，言阙后来也没有提这件事了。” 程知忌没有回答丁羡威，似乎丁羡威是要自己去支持太子萧景宣，但还是没有回复。 丁羡威又说 “如果这样的话，太子没有太多朝中的能臣干将帮助他，日后他就算是坐稳了这个位置，我是怕枢密使谢玉直接把这江山给篡了！虽然说庆历效节军一直在幽云十六州攻打燕奴，但是他们想要南下黄河，轻而易举！” 程知忌还是没有回答丁羡威，丁羡威还是没忍住，又和程知忌说 “阁老，此外，最近陛下很看重誉王。希望誉王能够办点事情，那么齐敏已经去了江南道，这说明陛下未来也会派誉王去掌控江南道，而现在靖公的濮州靖逆军又在符离部署军队，而濮州也有几千靖逆军把守，这是典型的外重内轻啊！恐怕到时候，咱们就算是死，也不知道死哪去了！” 程知忌把上书放下，开始回答丁羡威的问题，程知忌说 “羡威，你不要想这么多，我知道一件事情，此前你是凤翔节度使的时候，看来陛下年轻希望有番大作为，带着军队加入陛下的阵营中，和纪王组建了纪城忠武军。可以说，我大梁的建立，你丁羡威少不了功劳，而我呢，也是开科取士的第一状元。你现在是担心自己啊。” 丁羡威道 “我担心自己，那我也是为了国家呀！对，我确实是害怕被谢玉干掉，被这家伙干掉，真不值得，但是有一点可以明确的是，如果两年前赤焰军没有被谢玉消灭完，关中也不至于空虚如此！我们是有机会收复幽云十六州的！” 程知忌揉着手，缓缓说道 “你担心这些其实没用，现在我大梁的难题是钱，打下了江南道没有钱，这是很可笑的事情呐。另外，东海军节度使时时刻刻都有造反的危险，他一造反，搞不好盱眙军还会跟着一块造反，怎么办呢？” 程知忌喝了口茶，说 “可能是我小时候穷，经常被父母打骂，十几二十多的时候出来给人打长工，又老是被人欺负，自己脾气也很大，后来也总是被上面的人指责我。后来这些事情经历多了，我跟你不一样，我三十多才成的状元。” “这样吧，羡威，我告诉你，有件事情是明明白白的，谢玉没有篡位的可能。也没有成为权臣的可能，就算朝廷再怎么外重内轻也都好，纪城军牢牢掌握在纪王的手里，你丁羡威也是跟纪王一条船上的。董忠汝这些人又是忠于陛下的人，谢玉就算他想割据一方，也得掂量一下跟燕奴合作的外交风险。” 丁羡威又问 “那么，程阁老，誉王他？” 程知忌说 “你看看这份上书吧，这是江宁府府尹徐知奇跟陛下之间的上疏，每个月，他都会问陛下身体安好？陛下都会说‘无恙’，可是这个月的上疏，陛下的回复就变了，上面变成了：朕很好，这些天变胖了些。” 程知忌把上书交给丁羡威查看，又说 “按照夏江的说法，陛下心情不好，责骂徐知奇无礼，说明江南情况很好。可如果陛下说这些天他突然长胖了，说明他对江南道的事情很关心。为什么这么关心江南道呢？因为盐业的收入居然不过两百万贯，以前大唐统一的时候，朝廷一年收入三千六百万贯，光是一个江南道的盐税，就有六百万贯。” “这事情也是老生常谈了，陛下肯定是要整治盐务的，不能放任江南道这些人这么搞。” 几位皇子来到了萧选身边跪下，太子萧景宣站在萧选身边。 萧选说 “这些天，朕对江南道的盐，很在意。你们谁想去江南道整治整治盐务啊？” 萧景世立刻起身说 “陛下！儿臣举荐皇五子誉王担任江南道监察御史！以振国风！” 萧选又问 “景宁，你是老三，你怎么想啊？” 萧景宁拖着虚弱的身子，对萧选说 “啊...啊...儿臣...儿臣...也希望誉王去，誉王去了，给我带些江南道的美女回来。” 一席话说的萧选尴尬万分，身边站着大臣，中间站着皇子，大家实在是憋不住，就笑了出来，但是没笑出声。 萧选说 “景桓，你愿不愿意去啊？” 萧景桓说了句客套话 “苟利社稷，为国为家！何惧之有？” 萧选见萧景桓这么肯定，心里非常满意，但是站在萧选身边的太子萧景宣就很不满意了，有兵权的靖王在外面布置军队，没有兵权但是和天官吏部有千丝万缕联系的誉王又去了江南道，这个太子如今如同被架空一般，无能为力。 可是萧景宣也没有说话，毕竟父皇的话，做儿臣的不能不听。 戚猛回到萧景琰的营地里，对烧着热水的萧景琰说 “靖公，听说誉王要去江南道了！” 萧景琰道 “他去江南道，他在国土的最外面了，这最外面，是财政。我夹在朝廷还有边镇的中间，干的是军事，钱粮军政，那都在别的皇子的手里！你看现在太子殿下会怎么想？这事情没这么简单的。” 第十七章 江左盟的钱塘船厂 次年一月，甄平来到了钱塘的江左盟仁玉铁铺中，在仁玉铁铺的后院，梅长苏告诉大家 “去年，我们从钱塘军节度使钱仲天那赚取了六千四百贯，又从渔民中获得了五千贯，我现在决定在钱塘开船坞，同时在台州开设铁矿，但是台州的情况不容乐观，双刹帮就在那里，我们盟里面就有几个弟兄是台州人，你们说说情况！” 齐九三劝梅长苏，说 “宗主，还是别去台州开铁矿的好，娄哥跟咱们说了，台州那个地方，双刹帮的黑铁矿太多了，我们人生地不熟，底下的矿工又没有关系，在那里开铁矿，一家顶双刹帮那么多家，无疑是自寻死路啊！” 梅长苏点头 “那么齐九三这么说，我打算拿八千贯在钱塘开设船坞，开好了船坞，我们就造船。” 甄平进入了铁铺内，抓着刀兵道 “奥，都是上好的兵刃啊！我要见我家少主，少主在哪？” 蔺晨拉住甄平，进入后院，此时梅长苏刚刚散会，准备继续处理铁铺的工作，一见到甄平，他急忙拍着甄平的肩膀，说 “甄平！我就是少主啊！” 甄平见梅长苏已是因为冻伤而羸弱不堪，整个人的相貌也是消瘦无比，可真是面目全非了，甄平跪下抱拳哭泣道 “少主啊！少主！为什么梁帝要这么对待我们？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呀？他要这么对待我们啊！” 梅长苏叹道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成为振武校尉的，不过，振武校尉这个职位太低了，我还会让你高升！可是要多久呢？江左盟手里现在还有一千贯的库存钱，你可以拿一两百贯当生活费用，你不能多花，这个仇要报，也是很久的，你得忍！” 甄平说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也只能如此了，我当初想留在长沙，希望南楚军节度使能够帮我报仇雪恨，可是马瑛和他身边的部下都是一群小人，只是讥讽嘲笑我。” 蔺晨“马瑛这人也太小气了吧？” 梅长苏说 “不是马瑛这人小气，应该是他身边有人劝他不要招甄平入门。你们想想，甄平在长沙说他是赤焰旧人，其实悬镜司很有可能知道这件事情，我看马瑛身边有高人，给他指点迷津。如果马瑛这时候就招甄平进来，会导致南楚和大梁关系恶化，而景琰的濮州靖逆军就在淮水，一批禁军也布置在了襄阳，南楚前年和钱仲天打，就打了败仗。所以不敢轻易出击。” 此时，马瑛在纠结，接下来该不该和钱塘军作战？他叫来了自己的儿子马文喧，女儿马文念。 马瑛问马文喧 “儿子啊，我要你去汴京担任质子，你愿不愿意呢？” 马文喧说 “爹，如果您派我去梁国当质子，那到时候您出兵去打钱塘军，反而不是给您自己增添麻烦吗？这些年我们本来就可以消灭钱仲天，但是钱仲天真是很会带兵啊！连徐维濬将军都打不过他。” 马瑛说 “我兄长马霖当年就在梁国担任质子，先皇去世后，他回来担任南楚军节度使，倒一直想报仇，他身上有包袱，我身上就没这么多的包袱啊。” 马文念哭了起来 “叔叔，我爹去世时候，没有留下孩子，便是把王位给了您，可是我哥哥要是能平安归来，您会不会杀了我哥哥呢？” 马瑛道 “你哥哥？为什么我王兄没有跟我说过这件事情呢？” 马文念对马瑛说 “当初，笠阳长公主爱上了父王，是父王告诉我的，他说谢玉的儿子，被赐了国姓的萧景睿是我的哥哥。” 马瑛觉得这很奇怪，他兄长的这段往事也实在是太混乱了，便是言道 “如果你兄长真回来了，我也不会杀他的。” 过了些时日，江左盟的钱塘船厂开张了，钱仲天亲自来到船厂给梅长苏庆喜。 钱仲天把米酒举起来，说 “各位，我钱塘军如今兵力不过五千，楚军总是以两三倍的兵力来攻击我们，在南边，还有一定数量的楚军水军准备沿海过来袭击我们！钱塘的防卫是重中之重！如今，钱塘船厂开张了，我们便有了水军，以后我们有了水军，就可以消灭海盗，通过海路运输物资了！我钱仲天，还是要感谢梅长苏先生啊！来，干！” 钱仲天和梅长苏把酒一饮而尽，梅长苏说 “我用了一万贯和钱塘军民一起修建这船厂，以后也是为了国家的。今天钱塘船厂能够开张，也是多亏了钱将军啊！大家敬钱将军一杯！” 江左盟的盟人和钱塘军将领将酒一饮而尽，钱仲天道 “之前，仁玉铁铺的买卖，你做的好啊。提供的武器也是上好的，这次造船，你也要多多帮忙啊。” 酒宴散去后，钱传宗问钱仲天 “哥哥，当初双刹帮给你一万贯，你不收，为什么江左盟花一万贯在你的地盘上搞了个造船厂，你反而接受了呢？” 钱仲天说 “江左盟没双刹帮这么财雄势大，可是人被逼急了也会跳脚！我现在是担心，梅长苏一心想在台州搞铁矿，台州除了铁矿之外，私盐也是很泛滥的，台州刺史暂时空缺，我看双刹帮搞不好会花大钱买个刺史安到台州去，如果这样的话，江左盟必然和双刹帮起冲突。” 钱传宗说 “那你跟梅长苏说吧，哥哥，咱们买铁矿给江左盟就是了。” 钱仲天道 “我现在跟梅长苏拉关系，是希望他能成为我的伙伴，到时候他们出钱，我们出力，老头子在汴京老是想着削藩，这么多藩镇里面，又是我们钱塘比较富，我们的收入都给了朝廷了啊，可是老头子不会满足了，有了一次赤焰案还会有第二次赤焰案，我们必须做好分内之事，再上表言情，千万不要重蹈林燮的覆辙啊！” 梅长苏对大家说 “钱塘船厂开工了，可是工人还是不够，这是笔大买卖！今年钱仲天希望我们能给出十条大舰，必须尽力而为。以现在的工人数量和开工速度，每个月只能建造一艘战船，四百石木料战船的造价也是很高的，现在不景气，一艘也要一千贯，钱仲天说钱他们提供，可是工钱要我们自费！” 第十八章 双刹帮的台州 蔺晨说 “不如还是先让甄平和娄仁重去台州，看看台州的情况怎么样吧。” 甄平和娄仁重走到官道上，娄仁重对甄平道 “甄平，你刚刚来江左盟，知道这江湖上有个规矩，你得先了解一下。” 甄平抱着剑，问 “什么规矩？” 娄仁重说 “我们办事，都是单线办事，千万不能插手弟兄的事情。这样并不代表就一定是个好方法，不过可以确定的是，现在江左盟还是很团结的，总之现在做事情，你千万不能老去揣测别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你当然可以想，但是什么事情都去想，那就不是好事了，度量得自己拿捏。” 甄平“原来如此。” 娄仁重和甄平来到了台州，看见很多矿工抱着镐子往铁矿走去，娄仁重说 “仁玉铁铺里面那几个很凶狠很壮的弟兄就是台州人，他们是带着家眷来钱塘的，我通了门路，花了不少钱！几百贯都有了！宗主希望我来台州搞一个铁矿，可是盐铁官营，哪有这么好搞？恐怕台州已经是双刹帮的地盘了。” 甄平道 “我们不如跟宗主这么说吧，就是台州渔民也不少，我们先跟台州的渔民牵牵线，看看双刹帮具体会怎么对待我们。” 娄仁重“兄弟，我们要先到台州看了再说。” 甄平和娄仁重上街，看见很多相貌正直，身材瘦高的人路过，娄仁重对甄平说 “这些就是双刹帮的人！双刹帮招人，招的那些骨干：相貌一看就像是坏人的，他不要，都要些长的看得过去的，而且身材必须是瘦高型，身高的要求最低是七尺二寸。跟他们讲话，尽量小心，他们都是说两句就会发脾气的种，我们虽然能打，但好歹双拳难敌四手，强龙不压地头蛇啊！” 甄平来到一个盐贩子那，问 “老乡，一斛盐多少钱啊？” 盐贩子道 “一千二百文！” 甄平便道 “我回家取来便买！” 盐贩子点头，说 “你可快点！” 娄仁重拉住甄平，说 “老兄，你怎么这么冒失？直接问这盐怎么卖？你要是问了，横横竖竖都得买！他可不会跟你商量什么七七八八啊！” 甄平道 “那该怎么办？” 娄仁重“先去城外，城外有小贩卖米饼吃，我们填饱肚子，在野外大展拳脚也不算坏事！” 甄平和娄仁重走开了，来到城外要了米饼和青菜吃，吃完饭后，果然双刹帮的打手追了上来。 一名打手一巴掌拍在甄平身上，对甄平说 “兄弟，我家掌柜要你回去买他的盐！” 甄平并不想把事情闹大，他不想发生流血冲突但也不想买盐，就说 “我只是说回家取钱，你们就这样子？你们是来抢钱，还是要我买盐？你们要是这样无理取闹，我们就不应付了！” 打手暴怒，他拽起甄平的衣袖，问 “你说什么？我伯胜堂主的地头，你也想赖账？来啊，打一顿！” 甄平直接一脚踢开打手，一个拔刀斩，把一名双刹帮打手的头颅给砍掉，娄仁重也抓起了短刀，叉在另一打手脖子上，道 “缺爹娘养的东西！给老子滚！” 一名打手吓的尿了裤子，哭着说“好汉饶命！饶命！以后咱再也不敢了！小的这就走！” 娄仁重说 “行了，我们这次来啥都没打听到，就得回钱塘了。” 甄平和娄仁重回到钱塘，来到仁玉铁铺，找到梅长苏，梅长苏问 “那边怎么样？” 娄仁重道 “甄平问了台州的盐多少钱，但是他不买，然后双刹帮的人追了上来，甄平一刀就把一个人的头给砍下来了，虽然说这些打手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说明台州滴水不进啊！” 甄平说 “我觉得还是先去台州搞些和双刹帮不沾边的东西，那就是渔业。” 梅长苏“看来，这也实在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一名打手把弟兄死亡的消息告诉给了双刹帮帮主伯胜，对伯胜说 “帮主！咱们在台州有弟兄被莫名其妙的人杀掉了，直接一刀就头就没了！那人可太可怕了！但是我们没见过这个人！” 伯胜问 “他多高？” 打手说“七尺多高一些，眼睛很凶，像老虎一样！” 伯胜问“你确定以前见过他么？” 打手“没见过，完全没见过，肯定是外地人！” 伯胜又问“他操着哪里的口音？” 打手想了想，又说 “他应该是个北方人，大概是河南道或者是都畿道那边的人，要不就是河北的。” 伯胜便说 “嗯！他下次来，一定要抓活的，这是个大侠啊！手里有他一个，也能解决很多事情！” 萧景桓来到了江宁，江宁盐铁使武肥禄领着一群盐商来巴结萧景桓了，武肥禄对萧景桓道 “哟，誉王殿下！江南苦啊！本来一年收支几百万贯，结果很多的钱都落入了双刹帮手里了，这个双刹帮，老大叫伯胜！老二叫仲成！老三叫叔得！老四叫季赢！” 萧景桓觉着奇怪，又问 “伯胜、仲成、叔得、季赢？这按着大小排，后面还有祥瑞，名字起的倒是不错，可是他们姓什么啊？” 武肥禄又说 “姓蔡！按理说，应该叫蔡伯胜的，不知道为什么别人都叫他伯胜。” 萧景桓道 “我听说钱仲天的压力很大，他军费不多，只有三千兵马够他养，现在朝廷也很困难，我打算整肃江南道的盐务，所以官员自己搞私盐的现象，绝对要杜绝！你们都是商人，你们也很清楚！只有时时刻刻替国家着想！你们的收入才有保障，背离法律，暗藏私意，想撇开国家的制度自己贩卖私盐，那就是死路一条！” 武肥禄本以为萧景桓这人很好巴结，想不到萧景桓也不好对付，可是既然萧景桓来了，那也不能不给好脸色给人家看，只好急忙奉承道 “是的是的！誉王殿下说话，至为真理呀！” 夜里，誉王看了看大梁的分封地图，发现三吴有个封地，这个封地是庆国公萧渊隆的，便道 “嗯，庆国公能帮我很多。” 第十九章 效威金枪都 如今大梁的局势依旧不容乐观，总的来说，萧景琰在治理漕运，成绩十分不理想。萧景桓刚刚接手江南盐务，尚未有头绪，而东海军因为山东干旱，暂时没有向梁国发兵的打算，而梁国在赤焰案后，穷兵黩武，仍旧有二十七万的军队，这些军队分别布置在边境，可是内部却发生了牛四七的农民起义。 在干旱的影响下，盘踞在北方大地的游牧民族建立的大燕帝国，情况也不容乐观。 北燕皇帝慕容泓光刚刚从上京返回到燕京，群臣在北门跪拜，慕容泓光下车后，对将军慕容术阿说 “刚刚回来了，可是很倒霉啊！朕听说，中原大旱，而龙城呢，一路吹着干风下来，现在牧民没法生活了！无奈啊！朕只能携带十几万牧民迁移到上京了。” 慕容术阿知道皇帝想打仗了，经济压力实在是太大了，便对慕容泓光问 “陛下，要臣怎么做？” 慕容泓光说 “我是想让你集结好五万兵马，南下攻打一下梁国，探探虚实，实在不行就回来。如果可以，继续进攻，我们占着幽云十六州，迟早有一天，梁国得天天打我们。我们现在是把国都定在了燕京，离敌军一步之遥啊！” 慕容术阿“遵命！” 枢密使谢玉正在处置各地发上来的军报，这时候听说守在北部边境的庆历效节军发来了军报。 “有很多的燕军骑兵正在幽州集结，恐怕有南下的意图，请朝廷择一良将前往前线御敌。” 谢玉疑问道 “派谁去好呢？” 谢玉把边境的事情告诉给了萧选，萧选也犯了疑问 “派谁去好呢？” 萧选问在座的大臣们 “朕觉得，燕军即将南下，人数不知多少，庆历效节军不过五万，派谁担当大将比较好呢？” 程知忌说 “若要说才干的话...靖公萧景琰，本是最合适的，可是现在靖公要梳理河道，可以召纪城军的白甲都正四品忠武将军李忠祀去。” 自从赤焰案后，萧选对任何一家非萧梁皇室的节度使都非常畏惧，萧选自然也不信任白甲都，毕竟白甲都是大梁的精锐刀盾兵，如果李忠祀打了胜仗，搞不好也会膨胀，往大了点说，李忠祀其实是丁羡威的人。 可是萧梁皇室会带兵的皇子也只剩下了萧景琰了，萧选还是咬咬牙，道 “就让景琰去！” 萧景琰在宿州训练了一批新的军队，这些军队穿着金红色铠甲，正在训练长枪，萧景琰又对戚猛说 “我搞来了一百副甲胄，我不能搞太多。因为父皇啊，他对任何一家节度使的牙兵都有畏惧！濮州靖逆军也是如此，虽然我从不找父皇邀功，但还是得提防朝廷某些人的嘴巴，现在我在宿州，董忠汝抵御田孝嗣，这说明父皇担心我占了太多青州的地方后，也会变成一方藩镇。” 戚猛“您的意思是，陛下会派您去北方战斗？” 萧景琰道 “这是早晚的事情啊！朝中无良将吗？朝中有良将！谢玉也是，西北的纪城军也是，可是为什么陛下都不用呢？这说明陛下还是对赤焰案产生了很大的抵触。” 朝廷的使者来了，指示萧景琰跪下接旨 “陛下有旨：命皇七子靖公景琰北上引庆历军抗击敌手！” 萧景琰“儿臣领旨！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萧景琰接过圣旨后，道 “戚猛啊，你守符离，我还是不放心盱眙军啊。那这一百多军队，就叫效威金枪都吧！这些都是精锐，你要好好用。记住！凡事公公正正，不要隐瞒朝廷，不要把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这种话挂在嘴边，那陛下自然不会把我们看成是林燮或者是祁王的。” 萧景琰快马加鞭往北方离去，留下戚猛带着一两千兵马了，戚猛叹道 “哎呀，如果林燮或者是林殊活着，其实也不至于让靖公去前线啊。” 在燕军的大营里，一位穿着混搭皮甲的将军正在磨剑，此人身高八尺，瘦瘦高高，皮肤晒黄了。他叫做列战英。 列战英把剑磨好后，感觉不满意，继续磨，旁边的燕国将军慕容匀实跟部下说起了小话 “哎哎哎，你看这个列战英，又开始磨剑了，他不无不无聊？天天就是靠磨剑来偷懒。” 小兵笑道“唉您不能这么说呀将军，这所谓十年磨一剑，搞不好列将军一上战场就很能杀的。” 慕容匀实又笑道 “我上次啊，带他去见别的将军，明明可以坐在首席的，就是不明白他犯的什么傻，直接坐在了尾席上，说话又是很谦虚很卑微的样子，一看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老实人，别人给你就接呗。” 列战英把剑磨好了，起身走到一边的营地旁，慕容匀实和士兵们走到一边去，继续说小话，以为列战英不知道。 其实列战英都知道，但是列战英这人的家境不太好，他父亲这些年去世了，他母亲是继母，从小到大就只会打他，要列战英去考科举，可是每次列战英读书读着读着就会被继母莫名其妙地打骂，久而久之，列战英二十五了，也放弃了科考的心。后来听说燕军精锐室林军招兵，便进去应个主簿，怎知道也能步步高升，如今成了将军了，可是做人自闭的毛病就是没法改。 列战英一剑砍在柴火上，效果不错，这剑磨得厚实，便去找主将慕容术阿了。 慕容术阿也很不喜欢列战英，因为列战英不爱说话，今天列战英是来送宝剑了，说 “大将军，这是我刚刚磨好的一把剑，请将军收下。” 慕容术阿“啊不用了，你自己用吧。对了，你那堆公文啥时候写完？你上次自己把公文交给刘监军的事情，我还没跟你说呢，你这次最好自己交给我！里面的标点全用错！你交的什么公文。” 列战英有些犹豫，连忙说“是...” 慕容术阿 “唉，你也是进入室林军的人，怎么回事好像很胆小那样？可是上了战场你又很能杀人。但愿你别被你的上级欺负便是。” 第二十章 瓦桥关对峙 萧景琰来到庆历效节军的大营，这大营有八位将军等着他。 有两位将军是谢玉的手下爱将：秦宗壁、曹国全。 萧景琰来到帅座上，他看着这些谢玉的手下将领，本来以为，枢密使谢玉的人，肯定是会不服一个外藩的带兵皇子的，况且濮州靖逆军人数这么少，是庆历效节军的十分之一，自然是更加看不起。但是如今看来又并非如此。 秦宗壁对萧景琰说 “末将乃是归德中郎将秦宗壁！是当前庆历效节军天塞马军的主将，天塞马军乃是庆历效节军的精锐，届时敬请靖公检视！” 曹国全对萧景琰说 “末将乃是庆历效节军之监军曹国全！生活上的事情，暂时由我来管，宁国侯如今在汴京担当枢密使，所以庆历效节军主将暂且未定。如今靖公前来，我等定然恭候欢迎！” 其他的将军也说 “我等恭候主帅！” 萧景琰算是没想到庆历军居然没有排挤他，便道 “各位，我之前在濮州击败过田孝嗣很多次，可是东海军不太一样，东海军都是步兵多，但是北燕就不一样了，燕奴如今占着漠南漠北，地盘大得很，马军很多！这俩年干旱，我们过得不舒服，幽云十六州也是这样，听说冬季寒风四起，漠南漠北都有受到影响，因此我料定燕国皇帝肯定迁徙移民了，所以为了更多牧民和百姓的生存，燕军必然南下攻打我大梁！屠杀我百姓，抢占我城池，只是为了解决他们的困难罢了。” 曹国全问 “那么，靖公！您带过这么多的兵马，对燕军的攻击有什么看法呢？” 萧景琰说 “当前，燕军还是暂且不知道我事庆历军的主将，所以这件事情，还是得保密，不要立帅旗，让燕军依旧认为我们没有主帅。当前，瓦桥关在我军手中，燕军想要长驱直入，肯定是要先打瓦桥关，所以我们集中三万兵马于瓦桥关守备，天塞马军则在益津关和淤口关机动防备，如此甚好。” 秦宗壁道 “靖公，倘若燕军集全力攻打一处地方，那我们就兵力分散了啊！” 萧景琰说 “我来到大营的时候，得到了很多关于北方的信息，去年燕国大汗慕容泓光到燕国的上京去，可是天气不好也是这个时候发生的。也就是说，慕容泓光去上京，显然是对牧民还有贵族的生计感到担忧。贵族手里有很多牧民，但是牧民没有收成，贵族怎么生活呢？想要转移这种压力，也就只有南下攻打我们进行劫掠了，所以燕军的准备比往年更加仓促了些。” 慕容术阿、慕容匀实带着五万大军来到了瓦桥关，不过这时候的瓦桥关竖满了梁军军旗。 瓦桥关城楼下，三千梁军列阵待命，慕容术阿抬头，道 “啊！看军旗，三千兵马！在城门楼前列阵待命，这应该是探探虚实，梁军看来确实没有主帅，我们要在城楼下把这三千兵马击溃，接下来就好说了！匀实，你手底下有没有猛将？” 慕容匀实“有，不过这人太闷了，我感觉他从来不听上级的命令！但是让他去，说不定可以突破敌军。” 慕容术阿“你是说列战英吧？他是个沙陀人！肯定能打！让他去打打看看。” 慕容术阿出手阔气，一上场就是一万兵马，总而言之一定要把城楼下的庆历军击溃再说。 一万兵马列阵前进，慕容匀实为中军，列战英为右军，左军是武将刘超。 庆历军走到城门前一百步的地方，这里已经超过了弓弩的射程，慕容匀实大喜，挥着马鞭道 “各位！踊跃进攻呀！” 萧景琰见燕军贸然前进，挥手道 “把床弩拉出来！” 五门床弩拉到城门楼上，床弩射出更加宽敞的弩矢，击中燕军的步兵阵，燕军步兵大乱，随后萧景琰挥着帅旗，道 “发起反击！” 梁军杀向散乱的燕军人群中，燕军被杀和踩踏死者数百人，慕容匀实大怒，他依旧觉得兵力优势很大，决定把军队全军压进，又命令列战英加紧攻击侧翼。 可是列战英攻打侧翼之时，城楼下越来越多的梁军开始越过城门补充进入战场，列战英虽然能打，但是也杀不进梁军阵列中，而曹国全杀出瓦桥关，和刘超作战。 两军交战，不见胜负，大家打了个半天，慕容术阿见梁军不好对付，道 “收兵！” 燕军鸣金收兵了，这一仗燕军着实是吃了大亏，死了五百多名战士，而梁军的阵亡数量只是燕军的十分之一，打了快一个时辰的仗，想不到损失如此严重。 慕容匀实要负责了，他把黑锅摔在列战英身上 “列战英！你为什么进兵这么慢？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导致我军都丧失主动了！” 列战英其实很清楚，慕容匀实是他的上级，顶嘴是没用的。便言 “我知错了，下次末将必然注意！” 慕容匀实“注意注意，你怎么注意？一天到晚不说话，你是不是很不服我们啊？” 列战英道 “我...我怎么会如此呢？” 慕容匀实不说话，直接离开了。 慕容术阿其实很清楚，慕容匀实也是邀功心切，导致战事出现了失利。 萧景琰把饭带到了城楼上，他吃着饭，对曹国全问道 “我发现今天城楼下，燕奴右军的那个将领，很引人瞩目，他杀了我好几个弟兄，我军这么密实，他能杀进来，也真是厉害啊！你们知道他是谁吗？” 曹国全笑道 “奥！这人嘛，出了名的，一句话不说的将军，很奇怪，但是很能打！他能打的很啊，是沙陀族人，叫列...列什么来着？” 旁边的副将说 “列战英是吗？” 曹国全“啊对对对，就是列战英，这人之前就斩了我军一员副将，很能打啊！但是他这个样子，我看嘛，一句话不说，连被挑衅的时候，也是没什么表情，发力不出声的人，如果人发力不出声，别人就总是会觉得你没本事。” 第二十一章 憋屈下属 瓦桥关对峙，初战小胜，燕军吃了大亏，接下来燕军只好驻扎在瓦桥关外和梁军对峙了，大家对峙了十几天，也没见个结果。 悬镜司把萧景琰首胜的消息搬了上来给萧选还有几个内臣乐呵乐呵，不过今天的乐呵，也是基于谢玉不在，毕竟谢玉是庆历效节军的节度使，给他知道一点有关萧景琰的事情，那也不太好。 柳澄“哎呀，我好奇的是，为什么靖公去庆历军带兵，反而庆历军的将领没有给他阻挠使绊子呢？” 丁羡威说 “那是因为靖公有多次对阵东海军的胜仗作为保底的条件，如果靖公没有打过仗，你看看这群军头们会对他如何？” 萧选看完上书，反而心里不踏实了，心里便是在想东想西 “如果景琰拿着战功回来跟朕提条件，那该怎么办？景琰到现在没打过败仗，他会不会变成李世民？如果景琰借此机会拉拢了朝中一大群节度使还有武官大臣该怎么办？” 萧景琰来到庆历效节军后，身边没有朋友了，但是庆历军底下还是有人想和萧景琰接触，这个人叫做周德良。 周德良个子很高很高，八尺多，按照如今的标准，是一米九几那样，身子很壮，长着个方形脸，力气也很大，不过许多将军在接触周德良之前，却不知道周德良乃是举人出身。 周德良来自曹县，他是个文化人，但是这几年国家大乱，尤其是赤焰案后，整个国家陷入了凋零的状态，不过真可谓是天佑大梁，东海军节度使受到了干旱影响，连小小的山东也没法治理，南方的南楚则因严重的流民南下出现了相当多的农民起义，整个世道不光景，周德良心想，也干脆投军好了，便是投了庆历效节军。 萧景琰在城楼下烧着柴火，给自己暖和一下，这时候周德良来了，他坐在萧景琰眼前也放手去火堆里热乎热乎，萧景琰问 “啊，精壮汉子啊！个子比我高了个头！你是哪里人？姓甚名谁？” 周德良“免贵姓周！周德良！我是曹州人，靖公，我也说实话了，我想被提携！可是庆历军一直没有给我提携的机会，我本来是个举人！后来天下大乱，我记得最乱的时候就是赤焰军死光那时候！死七万，很严重啊，我也是这两年才当上武官的。” 萧景琰说 “赤焰军是号称七万，其实人哪有这么多？你看他的编制就知道了，赤焰军手里下设十七个将军，所以满打满算赤焰军只能有八九千人！前些年有个战报我不知道你留神了没有，说是渝贼在河湟一带将四万吐蕃兵打的快全军覆没，光是吐蕃兵的将领就杀了七八十个，你知道为什么吐蕃现在不兴兵吗？就是跟渝贼打了这一仗！” 周德良“怪不得这样，按理说大梁要是没了七万兵马，这得亡国啊！” 萧景琰又说 “你跟我说，你想被提携，可是这年头从一个节度使转到另一个节度使去，人情难通啊。天理良心，这事情到时候我回去跟陛下禀报，也是要和谢玉说，谢玉最讨厌的就是被人挖墙脚了。” 列战英这些天继续留在燕军军营里磨剑，可是不想还是好事，现在可真是越想越气！自己平时是个不爱跟人聊天说话的人，怎么闹到了这个时候反而还给人落下了个不爱听上级命令，自以为是的印象呢？ 想着想着，列战英便想到了极端去，他想投靠萧景琰，但是有没有门路呢？ 列战英便偷偷摸摸把柴火搬到慕容术阿的大营旁，只听见慕容术阿跟武将刘超还有燕京方面派来的监军刘明珍聊起天来。 刘明珍对慕容术阿说“大将军，我看现在您好歹也得打一仗了，成不成，陛下那边有了意见，不会对您怎样，因为您之前在漠北扫了一批黠戛斯人，而且呢，对高丽也有战功。陛下不会对您怎样。” 慕容术阿起身，对刘明珍抱怨道 “我是想决战，可是现在改变阵势也难了啊！怎么办？只能怪我太愚蠢，选错了地方，我一直以为梁军没有主将，所以我可以势如破竹地将瓦桥关攻下，从而进取河北，可是现在我才发现，守在瓦桥关的，居然是梁国的靖公萧景琰，这家伙是带过兵的，他可不是什么赵括纸上谈兵之流。” 刘明珍“大将军，你的意思是？要撤退，还是要进攻呢？” 慕容术阿说 “梁军给面子，我军收尸成功了，所以这一仗就算了吧，攻城自然是多多益善好，瓦桥关这么多庆历军，一时半会也打不下来。先撤了再说...” 列战英这才发现，很快便是要撤退了，现在自己的上级领导老是揣测自己做人的心态，再这样下去，搞不好被室林军“开除”了都有可能。 “哼！妈的，我今晚就去投靠萧景琰！” 夜里头列战英趁着马夫睡着了，牵了匹马离开，马匹是没有马鞍和马蹄铁的，可是列战英还是骑上了马去，他呼了一声，摸摸马头，马很听话，便是静悄悄离开军营，直奔到瓦桥关城楼下。 “来者何人！” 列战英对守备兵说 “我是来投降的，我不想在燕军呆下去了，我是来投靠靖公萧景琰的！” 守备兵将信将疑，但是萧景琰就睡在城门楼上，他走了出来，见列战英骑了个完全没有装备的黑马过来，看来是个马术精湛之人，便道 “放他进来！” 列战英跑到城楼上，急忙给萧景琰跪下请命，道 “末将乃是沙陀人列战英，原本姓李，后来逃难改姓列了！燕军上级对我实在是太过刻薄！所以我来投靠您！” 萧景琰也是愣了愣，敌军的猛将半夜三更居然什么都不带就来投靠自己了，像是天降大礼一样，这真是想也不敢想。 萧景琰便问“慕容术阿怎么对待你了？” 列战英道“他老是怀疑我是个自以为是的人，还有军队里面的将官也是这样，我只是不爱说话，我虽然为人不爱言语，可是我打仗能杀人！” 萧景琰一看，周德良是个悍将，但是挖他来显然是不给谢玉面子，这个时候燕国的将领主动跑了过来投靠他，这就不需要再去废这么多的话了，急忙拉起列战英道 “来！那你就跟在我身边吧！” 第二十二章 靖公不要赏赐 过了些日子，燕军不战而退，这算是萧景琰的又一场胜仗。 朝廷给萧景琰论功行赏的机会，如今萧景琰回到了汴京，不过街上却没多少人认识他。因为没有人在汴京传捷报，没人知道前线发生了什么事情。 回到皇宫，王公群臣站在两边，萧景琰跪在王座下，面对那位不喜欢自己还总是猜忌自己的父亲。 “景琰，你这次，大败燕军，还得到了燕军大将列战英的投降！真是大功一件啊！说吧，你想要什么样的赏赐啊？” 萧景琰抬起眼睛，他没有看到萧选的神情，但是这赏赐显然不能要，哪怕多说一句，那也肯定出毛病。 “父皇，不就是打死了五百个燕奴吗？这要是也叫功劳的话？那儿臣真是愧对于我萧氏的列祖列宗了！” 萧选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景琰，你也实在是不要谦虚，要什么奖励你就说吧！” 萧景琰又推辞起来，他说 “父皇，儿臣为父皇分忧，为朝廷分劳，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我现在是濮州靖逆军的节度使，但也是靖公，是宗室！怎么说我也算是个朝中的大臣，在朝廷中当大臣不就是要的一个‘忠’字么？杀几个敌人这是分内职责，这还要奖励，怎么说得过去呢？我只能说是这么多的差遣里我办成了一件事情，何功之有啊？” 萧选又说 “孩儿啊，你是朕的儿子，就算是父亲给孩子一个礼物，这也不行吗？” 萧景琰还是拒绝，他说 “父皇！那也不行！礼记有言：孝子之养也，乐其心，不违其志。我是做儿子的，能让父母开心便是，如果因为这点小事就要父母的东西，就算父母给了，那也是违背我这做儿子的天理良心！” 一边的枢密使谢玉笑道 “靖公，我看您还是不要拒绝的好，子曰：‘色难。有事，弟子服其劳;有酒食，先生馔，曾是以为孝乎?’当子女的要尽到孝顺，最不容易的就是对父母和颜悦色，仅仅是有了事情，儿女需要替父母去做，有了酒饭，让父母吃，难道能认为这样就可以算是孝了吗?” 谢玉又说 “靖公，你现在可是让陛下难堪呀！” 萧景琰道 “宁国侯枢密使大人，虽然说儒家之道，人活着的时候，一定要听父母的，但有句话也说得好：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矣。如今彭城的一万禁军，那粮草军饷供应什么的，那可都是我父皇在提供，这是我父皇对天下最大的仁义！也是节俭美德的象征，我这个当皇子的，就应该恪守节俭的美德！就算是父皇愿意给我东西，我也不能要，给了我，我也要交还给国家！” 谢玉接不下去了，他道 “啊这...这这这...这这...” 萧选打断道 “哈哈哈，好，景琰！你真是个识大体的孩子呀，希望你以后多多保持，唯有节俭，才能代表民意呀！” 萧景琰一听到“民意”二字，却又觉得萧选这是在给他下套，又说 “父皇！能证明民意的，可不只是战功和节俭！儿臣只愿意为国家效忠，为父皇分劳！苟利社稷...” 萧选笑道 “哈哈哈，好，孩儿，父皇知道你的一片孝心，那你要这么继续保持下去！父皇就不送礼物给你了。” 旁边的萧景宣听着听着，犯了糊涂，他还真的认为萧景琰是在犯傻，是在愚忠愚孝。 萧景宣回到太子东宫，其母越贵妃在这等着，一旁的户部尚书楼之敬也在那找了个位置坐着，越贵妃对萧景宣说 “怎么样？今天老七回来说了些什么吗？” 萧景宣道 “他就是个傻子，父皇给他东西他都不要，愚忠罢了。” 楼之敬说 “哎哟，太子殿下，这么说不好，靖公愚忠，这才是最好拉拢的人！您看看，现在誉王去了江南道，江南道富甲一方，如果他借着这个机会在江南道培养起了自己的势力，一旦他有了兵权，那咱们就麻烦大了呀！既然靖王愚忠于陛下，那肯定也会忠于陛下的很多决定，所以您如果把靖王拉拢到我们一条船上，那就好很多啦！”萧景宣坐在椅子上瘫软起来，他叹道 “唉，说是简单，可是，哪有办法拉拢靖王啊？靖王他自己有兵，就算是愚忠，难道人不是贪婪的了吗？他肯定也有自己的想法罢了。” 萧景琰只是在京城停留两日，届时便要回到符离继续带濮州靖逆军了。 萧景琰带着列战英在汴京的一家酒馆吃饭，他对列战英说 “我今天险得很啊！要是我要了父皇的礼物，那我就完了，他就是想要我收礼物，给什么都不重要，我收了就麻烦了！” 列战英说 “哎呀，你一说这个，燕国也有这种情况啊，皇长子和皇次子争的厉害啊，皇帝也老了。” 萧景琰夹着菜，道 “我也不敢吃奢侈的东西，你看，这些都是青菜什么的，这是炒肉。我在淮西看到的那些流民真的惨啊！吃树皮，吃泥巴，再到吃儿女！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把淮河的旱灾还有漕运问题给解决掉！不然的话什么都是假的，可是朝廷这群人却还在猜忌左右！我也不知道谁是下一个祁王，但是有一点肯定的是，朝廷的财政还有节度使的事情要是还不解决，那全部人都得玩完！” 列战英说 “是呀，靖公，我列战英是直接来投靠您的，我绝对效忠您！绝无二心！” 萧景琰道 “你是因为不爱说话，所以有时候做事别人认为你很自我，你放心，我不是这样的人！我们吃完饭，赶紧去符离，我到时候任命你为我手下的中郎将！” 萧景桓找到了和萧渊隆牵线的方式，现在总算是来到苏州见到了萧渊隆 “庆国公，好久未见啊！我是誉王景桓，论辈分，我还得叫您一声叔呀！” 萧渊隆笑道 “哈哈哈，哪敢哪敢，虽然是叔侄辈，我们毕竟远亲，还是兄弟相称吧，我也就比你大了六岁而已，这就叫叔叔，太不合适了。” 第二十三章 南楚攻台州 萧景桓说 “江左的盐商，确实是多，朝廷的收入，也是仰仗江左的盐商！不过庆国公呀，您要是和我一块处理这个盐务，那我就好做很多了。” 萧渊隆见萧景桓这是要拉拢他，贪心便起来了，他现在想贪钱，最好的方式就是从盐商那里捞一笔，庆国公认识很多盐商，自然也可以借助盐务干更多的事情，现在满天下都在靠卖私盐赚钱，萧渊隆也想这么干。 萧渊隆道 “可以，不过，誉王，我倒是有个条件，成不成，那得看你的了！不过你既然找上门来了，我说出来，那也无妨！” 萧景桓笑道 “但讲无妨！” 萧渊隆咳了几声，笑道 “你看看着双刹帮，他们就占着台州以南的地方，私盐的收入如滚滚江水！付之东流。你要是也给我这收益的话，这钱财，三七开，你接受不接受啊？” 萧景桓一听，萧渊隆居然敢直接顶着朝廷整顿盐务的国策干，心里也是惊了惊，本以为好事多磨，谁不知道私盐能贪一点呢？便是思考一阵，又笑着说 “奥，这都好说，毕竟庆国公也是我叔辈嘛，我既然能来江南筹办盐务，能来找您，肯定也是会考虑到您的，不过现在朝廷收入真是东补西墙的，如果你能撮合江左盐商，一年能整出个三百万贯的收入，我这就拿一百万贯，给你三七分。其他的是你的事” 萧渊隆“三七分？这些事都不好说呀，我想想吧。” 蔺晨兴高采烈地回到钱塘船厂，告诉梅长苏一个好消息 “哈哈哈，长苏，好消息呐，靖公萧景琰在瓦桥关打了个胜仗！燕军阵亡五百五十三人，我军只是阵亡五十二人啊！” 梅长苏在收拾绳子，他回头说 “这，也不算是什么胜仗，我总觉得燕军南下有些奇怪呀。他肯定是自己也过得不好受才南下的。接下来几个月，还会发生很多事情，娄仁重回来跟我说，台州居然全是双刹帮的人，过些时日，南楚军肯定要攻打台州，所以我们要告知钱塘军准备准备。” 梅长苏找到钱仲天，钱仲天问 “奥，梅宗主来，肯定是有事情吧？没有备茶水，不好意思。” 梅长苏说 “钱将军，我认为南楚近日要攻打台州，您相信么？” 钱仲天说 “很多人都跟我说南楚要打台州，实际上南楚打台州，他今天不打，明天也要打。钱塘军是兵少，所以问题还是得你落实，长苏，四百料的战船，你能做多少，就必须做多少！钱塘军是没人，人太少了。” 徐维濬带着一万兵马沿海来到青田县，参军陈元威对他说 “将军，眼下呢，钱塘军控制的地方不多，他想控制台州，太远了，几百里的路，我们想打下来也是很顺利的，可是钱塘是一座坚城，恐怕需要水陆并进，光是陆路进攻，难的很。” 徐维濬勒马，他说 “不管这么多了，直接往台州走，那里的双刹帮会给我们开城门的！” 徐维濬一路猛攻，所过州县无不望风而降，楚军兵临台州城下，钱塘军也只能坐视不见，双刹帮安在台州的内鬼首先打开城门，放了楚军进入台州，台州就这么投降了。 南方没有控制的地区接连丢失，消息传到钱塘，钱仲天着急了起来，便是召开军议 “不好了，我们现在只有三千兵马，可是徐维濬有一万大军，徐维濬带兵也不是吃素的，看来我们保境安民的计划完全有可能会被楚军阻断！” 梅长苏说 “现在我军只有两艘战船，可以让渔民还有一些兵马上船将水面封锁，楚军行进很快，肯定还没有造船，就算是征调民船作为军用，也得有一段时间！我料定楚军一定会继续攻向越州，尽全力扩大战果。我有一步险棋，不知道钱将军？” 钱仲天“我身边也没什么谋士，打仗都是我出点子，你但讲无妨！” 梅长苏“城内有很多茅草，把这些茅草作为假人，夜里安插在城楼上，布置火把，让楚军的奸细误以为我们严阵以待，您带这两千兵马截断楚军后路。” 钱仲天道 “可是钱塘有双刹帮，这个计划很容易就泄露出去！” 蔺晨“我们可以散布假消息，就说我军要在钱塘固守，随后钱将军，您可以命令一支兵马假扮成逃难的老百姓，逃到越州，而您再亲率一部从钱塘出击，前后破坏楚军的进攻。” 钱仲天下定决心，他说 “你手里是不是有个叫做甄平的，他之前是赤焰旧人，悬镜司在钱塘的人没多少，你让甄平带这一千人，我带一千五百兵力出城引诱楚军。” 不出梅长苏所料，楚军果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打越州，当钱仲天来到会稽山时，发现楚军军旗已经竖在了会稽城上。 钱仲天对钱传宗道 “妈的，给楚军抢先一步了！” 钱传宗“怎么办？兄长，我们要不要回到钱塘守卫？” 钱仲天说 “不行，这个时候回钱塘守卫，甄平那边怎么办？甄平还有一千人马在海上呢。” 甄平带着一千多“难民”来到了越州，另一方面，楚军只是修整一日，便是要发起下一轮进攻，徐维濬告诉诸军 “各位，我们要攻打钱塘，这是砍柴烧火做饭的功夫！很简单，只是累了点，我们立刻出发，攻打钱塘，全军出发。” 徐维濬气势汹汹带着楚军走了，可是，两日后，甄平来到了会稽。 甄平命令士兵把武器收起来，他带着十二个背着锄头的农民来到会稽城楼下，喊道 “喂！我们是来逃难的，放我们进去借宿一晚吧！” 城楼上的楚军也不觉得奇怪，反正只有十三个人，构不成什么威胁，守城将军便道 “进来吧！” 甄平带着人手进入会稽城，二话不说就是把看守城门的士兵杀掉，这时候楚军仍在熟睡，见会稽城门大开，假扮成难民的钱塘军一窝蜂地涌进会稽城，而躲在城外的钱仲天也接到了甄平突袭会稽的消息“兄长，甄平打进会稽了！” 钱仲天赶忙起身，拔剑道“快杀进去！” 第二十四章 南方告急 会稽被钱仲天袭击了，这场袭击太突然，导致徐维濬都没来得及应对后方发生的情况。 钱仲天杀进会稽县，发现里面堆了很多粮草，看来会稽已经成了徐维濬的粮草中转站，把这里占住了，徐维濬恐怕没有多少粮草了。 刚刚杀到钱塘城下，只见钱塘城楼上站着几千士兵，兵力还是很多的。不过徐维濬尚且不知，这些军队都是江左盟的弟兄还有钱塘老百姓假扮的，其中还掺杂着一些用稻草人做的假人。 徐维濬不确定是不是要直接攻城，他对陈元威问道 “我们还有多少粮食啊？” 陈元威说 “只够用两天，我们是迅速前进，所以没有命令士兵带上足够的粮食。” 徐维濬道 “那就等等吧，我们等一天，等会稽的粮草运到了再说。” 一天后，会稽方面没有消息，粮草到了哪里去了呢？ 城楼上的梅长苏看着徐维濬按兵不动，心中算是平静了下来，看来还是徐维濬多疑了，还是没有攻城。 徐维濬在城楼下盯着远方的大道看，可是没有见到押粮官的到来，他开始担忧了 “我派了人去会稽，很快就会有消息了，怎么还是没有回来呢？按理说粮草押运一天就到了！” 一直等到了夜晚，徐维濬开始担心起来，会稽可能出问题了，他叫醒陈元威 “陈元威！快醒来！把将士们都叫醒，我们不打钱塘了，赶紧撤军！” 陈元威穿好衣服和盔甲，问 “呃呃？将军，干嘛要撤军啊？” 徐维濬问道 “我们还有多少粮食？” 陈元威说 “够用半天了，您要从哪里撤退？” 徐维濬道 “走遂安，我们撤退到上饶！这仗打不下去，会稽肯定是被偷袭了！赶紧撤，不撤的话咱们这一万人拿头打！” 陈元威把身边的副将叫来，说 “你们都去把将士们叫醒，快撤，不撤没机会了！” 刚刚撤出钱塘没多久，走到半路，逃兵归队了，他们告诉徐维濬 “钱仲天派了一千步军假扮成难民借助水路冲入了钱塘，钱仲天也有一千多步军遥相呼应！” 现在撤到半路了，想回头也难了，徐维濬气的眼睛都红了 “妈的，原来钱塘是座空城啊！守在城楼上的都是一些钱塘老百姓，一杀进去他们就直接失败了！” 陈元威又问 “那，将军，该不该打回去呢？” 徐维濬说 “我们现在跑路，粮食还得靠买父老乡亲的，不行，咱们不能抢！咱们以后还要打下这里，抢的话以后谁敢给咱们卖命？走走走！” 一万兵马急行军了数日，来到了上饶，累的是筋疲力尽，徐维濬不想抢老百姓的粮食，所以他和属下都随身带了钱财以便就地买粮，现在可真是倒霉，撤到上饶以后，钱全部花光拿来买粮食了，还赔了一百匹军马。 虽说如此，徐维濬还是捞到了些好处；温州、括州、台州都落入了南楚的手中。 钱仲天赶回了钱塘，发现钱塘没有打仗，而徐维濬直接撤走了，他便回到钱塘城中，找到梅长苏。 梅长苏道 “好险啊！” 钱仲天“一定要派人告知老爷子，再这样下去，钱塘他就别想要了！我钱仲天只为保境安民，如果他不管我们，我们就要投靠南楚！” 梅长苏见钱仲天想要投靠南楚，也不好劝阻，毕竟他就是钱塘的土皇帝，保境安民是没有错的，没人愿意打仗，况且不论是南楚也好还是大梁也好，他们曾经都生活在大唐的土地之下。 钱仲天的信使来到汴京，把南方发生的事情告诉给了萧选，现在的情况可谓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国家财政困难，南楚也是步步紧逼。 萧选看完信件后，他没有表情，但是内心很愤怒也很紧张，因为钱仲天明确表示了自己保境安民的立场，谁给好处就跟谁，因此，他只是问 “怎么办？” 程知忌说 “要说危局，现在的危局是内外都有，内部我们有漕运和盐税，还有节度使的问题；外面就是渝贼和燕奴。钱仲天的性格我们要很清楚，他只是想保境安民，因此尊奉我们为正朔，所以我们一定要留住他，日后大梁有一统江山的机会，钱仲天就会交出自己的权力。所以我们一定要多派人去帮助钱仲天。” 丁羡威建议道 “不如在江左设立一支新军，由誉王统管，给五千兵马的军费过去？” 楼之敬却着急了，他对丁羡威说 “这，丁大人，这要是再拨五千人的军饷出去，那...那那那...那朝廷的开支怎么办啊？淮河的水灾怎么治理啊？” 程知忌想了片刻，他说 “丁大人说的话我们还是需要讨论的，楼大人，不用太过着急。我想，朝廷可以告知誉王现在的难处，如果誉王知道了，肯定是有办法的。” 朝廷要求加强南方防备的信件送到了江宁，此时誉王萧景桓正在发愁该如何在南方拓展势力，他看过信件后，大喜道 “哈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庆国公，这下有机会了！” 萧渊隆打了个喷嚏，他问 “啊？什么机会？” 萧景桓说 “你跟盐商谈好了，你每年进项七十万贯，我每年交二百万贯给朝廷，我这还有三十万贯，现在朝廷是最忌讳私兵的！真是天助我也啊！我这就可以用这三十万贯组建一支在江左的军队！” 萧渊隆问 “那你打算给这支军队起什么样的名字呢？” 萧景桓来到楼阁前，他笑了一阵，回头说 “我看九安山这个地方就在江宁南边，我之前去过这里，这里一定是我以后成为登基为帝的地方！真是飞龙翔于天！我要给这支军队起名‘九安天翔军’，我要建立一支效忠于我的精锐：宣威劲弩都！” 九安天翔军筹建的计划传到了钱塘，钱仲天看了信件后，愣了一阵子 “在江宁府建立九安天翔军？老爷子这是犯的什么傻？誉王有自己的私兵，靖王也有自己的私兵！而太子晾在一边了，那以后太子该怎么办？” 第二十五章 太子无势 萧景桓在江宁府建立了九安天翔军，并且构建了精锐兵种宣威劲弩都，人数三千人，精兵五百，经费自己出。 这事情一路传到汴京的太子东宫去，萧景宣吓得哭了起来，一边的楼之敬说 “哎哟，哎哟！太子殿下，别哭了，别哭了呀！您要是哭了的话，臣该如何是好呀？” 萧景宣哭泣道 “我怎么办啊！我该怎么办？如今老七有兵，老五也有兵！我这个老二可真的是窝囊至极了呀！” 楼之敬又说 “别担心，不要担心！咱还肯定有办法的，太子殿下，您不愿意拉拢靖公，那咱们还有别的办法，总之绕开陛下的心，我们还是有办法的。” 萧景宣擦擦眼泪，他拉住楼之敬的袖子，问 “呃？楼尚书，什么办法？你快说！你快说呀！” 楼之敬道 “我有个法子，既然陛下这么忌惮太子殿下您得到兵权，我们可以得到天下文士的嘴巴！俗话说得好，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呀！” 萧景宣“你的意思是？” 楼之敬“臣有个法子，咱们买通礼部尚书陈元直，陈元直是几朝老臣了，我手里还有钱财，只要咱们这跟陈元直通气，朝廷的文士还有清流也会支持咱们的！” 萧景宣躺倒在床上，他说 “唉，谁不想要个好名头啊？可是一个人的嘴巴再厉害，你没实力有什么用呢？” 戚猛和列战英来到了案桌前坐下，戚猛对萧景琰说 “靖公，眼下出了个大消息，誉王在江宁府构建了九安天翔军，同时招募五百精锐射手进来，均装备强弓劲弩，称之为宣威劲弩都！这下倒是好了，现在太子无权无势，只有个户部尚书还有越贵妃帮着他，可是谁都知道，户部尚书现在就是朝廷的冤大头！他还得为全国的节度使还有漕运着想呢！而越贵妃呢？她不就是个后宫么？” 戚猛又说 “靖公，这事情，我看老爷子想东西没想好！江宁府现在是江南财源的聚敛之地，这么重要的地方，让誉王去带，还让誉王搞出了个九安天翔军出来！淮河的漕运也是很重要，漕运让我们濮州靖逆军把持！唉？那朝中的那些重臣，包括禁军的董忠汝，庆历效节军的谢玉，他们会怎么看待咱们，同样他们会怎么看待誉王呢？” 萧景琰处理着案文，他说 “戚猛，搞漕运的事情，还是当下朝廷的重中之重，你说的什么九安天翔军，江南财源聚敛，那都是一些有的没的，我们这些人跟太子不是一条心，那谢玉就不跟太子一条心了吗？谢玉是庆历效节军的节度使，也是当下大梁的枢密使，也是陛下早年厉兵秣马时候的心腹，他难道就不支持太子了吗？” 戚猛“呃这？” 萧景琰道 “俗话说得好，位极人臣！谢玉现在是什么身份？他是宁国侯兼枢密使，又被陛下钦定为护国柱石，功名有了，权位有了，他还想要什么呢？只要他支持谁，谁就是稳赢的！在我们没有探明谢玉的态度前，掺手太子跟誉王的事情，我们就会有麻烦！” 张猛垂头丧气般回到宿州衙门，见到张宗珲，张宗珲不想说什么，只是往一边走开了。 郭达矢对张猛说 “哈哈哈，我说，张县丞，官没升成，回来当小吏了？” 张猛叹道 “唉，这该死的燕奴为什么要南下呢？靖公一走，我就回来了，现在真的是在汴河得罪了一群同僚，回来还要被刺史大人欺负。” 郭达矢“唉，出来做事，不就是受气的吗？我当年也想当个教书先生，可是兵荒马乱的，我也来投靠刺史大人了，好好干吧，人最重要的，还是不要太计较功名，一辈子不会饿死是最好的。” 张猛拿着一沓文件，说 “只怕以后...我呀...难呀！” 钱仲天听说了九安天翔军建立的事情，他反而更加坐卧不安了。 自己拿不定主意，钱仲天希望有人支点计策，江左盟帮了他很多，他便来到钱塘船厂，找到梅长苏。 一艘战舰刚刚下水，梅长苏说 “好！有一艘四百料战船下水了！” 钱仲天背着手抓着马鞭走进来，道 “梅长苏！” 梅长苏回头，见到钱仲天，急忙笑道 “哈哈，钱将军，近来光景可好？这是新下水的战舰，今年还能下水三艘上好的战舰！” 钱仲天问 “长苏，九安天翔军建立了，我真是蠢，为什么要写信给朝廷呢？誉王的野心很大，我听说他见了不断吞并三吴土地的萧渊隆，因此他肯定要把整个江南道给吃掉，到时候我也就完了。” 梅长苏问 “钱将军，您在誉王帐下，保境安民，也不失为...” 钱仲天道 “誉王他是表面说一套背后做一套的人，如果他管着江南道的话，全国财政有崩溃的可能，我们怎么可能打得过南楚呢？” 梅长苏道 “誉王回来拉拢您，如果您不答应的话，誉王很有可能会对您使绊子，您还是小心点比较好。不过，他既然来筹办江南盐务，却首先去找了庆国公，说明他根本就没有铁腕治理盐务的心肠，他只是想借此机会在江南广布自己的党羽而已，因此接下来还有一段时间，朝廷的焦点还是在盐务和漕运上。” 萧景琰走道符离城楼上，看见城墙下面扎堆了成千上万的老百姓，他们在城墙下面建立起了自己的营地，等着粮食吃。 戚猛走上来，说 “靖公，灾民太多了！您如果把粮食全部发给他们，那该怎么办呢？我们也要吃饭啊？再说了，如果从地主士绅那里买，过些日子粮食还是得吃完，而且别的地方的灾民一听说这有东西吃，就会一窝蜂地来抢，那怎么办呢？” 萧景琰道 “不管他们是不行的，朝廷一点粮食都没有，而我不能再让牛四七这样的民变发生，上次张宗珲走了狗屎运，如果牛四七全军涌入宿州，他就完蛋了！可是我再去找张宗珲要粮食，他也肯定会借故推脱的。” 第二十六章 梁帝国的艰难时刻 萧景琰也想救城楼下的这群百姓，曾几何时，他们也安稳地生活在自己的家乡，可如今世道艰难，在这么困难的情况下，萧景琰该去哪里找粮食呢？ 戚猛依旧在抱怨 “现在我们真的是走投无路了！” 此时，萧景琰还在筹划怎么收集粮食，但是流民之中又有人坐不住了。 流民之中有个叫做张三才的人，他原本是南阳那边的木匠，一路东逃西走，最后跟着难民群来到了汴河边，希望借着朝廷整治汴河的机会重新得到好生活，但是这场干旱持续的太久了。 张三才虽然是流民，但是行李之中有锯子，他带着十杆削好的木枪来到难民群中，对那些身体尚且健康的男人们说 “妈的，管他什么张宗珲还是什么萧景琰！老子要吃饭！你们敢不敢跟老子干？” 底下有一个叫做智戒的和尚说 “当然要干！要搅，我们就要把这天下搅得天翻地覆！” 旁边有流民问 “老哥，你这就十杆竹枪，你就想造萧景琰的反？萧景琰可有个效威金枪都啊，一百杆金枪，怎么说都比我们这十杆竹枪要好不是？” 张三才笑了起来 “哼，你懂什么？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当年陈胜吴广起义，就那一百多人，最后不也是使得整个山东为之震动，几十万人愿意付出性命反抗暴秦吗？现在萧选昏庸成这个地步，是他们逼咱们反的！” 萧景琰请求粮食的消息已经散播出去了，可是萧景琰也没有想到底层百姓已经在死亡线的边缘垂死挣扎，他们已经不再相信官府的任何告示了，大梁帝国现在陷入了艰难的时刻。 程知忌看过萧景琰的上疏后，对中书省的各位官员说 “各位，这是靖公的上书，我大概跟大家说一下意思吧，就是涌向汴河的难民已经越来越多了，他们都听说朝廷治理漕运需要大量的经费和粮食，所以纷纷涌了过来，现在是朝廷在汴河上的花费已经是杯水车薪，又要治理漕运，给工人发放粮食还有工钱，又要养活难民，大家任重而道远啊。” 丁羡威瞅了一眼楼之敬，显然楼之敬作为户部尚书，面对如此巨大的财政危机，他难以脱责。 丁羡威疑问道 “楼之敬，你说去年朝廷的岁入会新增二十五万贯，可是我们都知道了，今年朝廷的岁入，只有六百七十五万贯！那么，按照你的说法，朝廷的岁入少了五十万贯，这五十万贯究竟去了哪里呢？” 楼之敬冷汗一冒，实情不能说，这笔钱其实都给了萧景宣，让萧景宣去买通礼部尚书陈元直。 楼之敬推脱道 “去年，牛四七在汴河造反，所到之处，无不烧杀抢掠！淮河地方的破坏加剧了，加上汴河干渴的问题迟迟没有解决，北方又有燕奴南下，所以收支才比前年少了二十五万贯。” 丁羡威又问 “嗯？你说牛四七在汴河造反，所到之处无不烧杀抢掠？那怎么我得到的消息是牛四七直接去打宿州最后被张宗珲平定了？你说牛四七烧杀抢掠？可是他才走了多远呢？通济渠干涸，可是有个叫做张猛的县丞，凿了一条新河道出来，因此一批新的漕粮得以运到汴京。燕奴南下，仗不过打了两个月不到，也不是什么大仗！你说的这些事情，影响不是很大嘛。” 谢玉对丁羡威说 “丁羡威，现在可不是攻击户部尚书的时候，就算是换了一个户部尚书，换上个什么诸葛亮，刘晏杨炎这些人，可当下朝廷的财政危机依旧摆在这里，你换人又有什么用？” 丁羡威道 “我知道，就算是换人，也难以解决一时燃眉之急，不过我还是要提醒各位朝廷官员一句，我丁羡威，一直就住在汴京，吃的也是粗茶淡饭！有些人很逍遥自在啊！” 谢玉问 “丁羡威，你在说谁呀？” 丁羡威轻蔑道 “说的是谁，枢密使大人自然清楚，何必多问？” 谢玉“你！？” 程知忌“行啦行啦，我不管谁过得奢侈也好，还是谁过得穷也好，现在当务之急还是汴河的问题，万一闹出民变来，谁都担待不起，我的建议是这样的，剑南云南军有兵力五万，而蜀地人口很多，粮食能做到自给自足，所以我们急发诏令，前往剑南道，让云南军节度使筹备粮食送过来！” 成都的光景比汴河好得多，穆深刚刚回到府里，此时却发现霓凰正在不断追着自己的弟弟穆青打。 霓凰道 “你真是不懂事！十几岁的人了！有点骨气好不好？我都能去打缅夷了，你呢？老是窝在家里，你丢不丢脸？” 穆青很委屈，他说 “姐姐，你怎么可以这么打我？我做个太平卫士也好啊！” 霓凰把马鞭摔在穆青身上，问 “什么狗屁太平卫士？我是女儿身，我居然要出去打仗？你这个做弟弟的除了花爹辛辛苦苦攒下来的钱，你还会干嘛？” 穆深喊停霓凰，道 “女儿啊，停下来吧。” 霓凰道 “爹，老二是咱家唯一的年轻男子，他这要是做人失了骨气，那以后怎么办啊？” 穆深“行啦，女儿，什么怎么办的那都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是，这是同平章事程阁老发来的朝廷谕旨！要我们筹备一百万石的粮食给朝廷，粮食一百万石，这其实很好筹备，世人道扬一益二，粮食什么的都好说，关键是必须赶紧运到汴京去，我们还得给自己留点。” 霓凰便道 “爹，赤焰军的事情，我们要小心啊！老爷子最头疼的不就是节度使的事情吗？我们一下子能给这么多的粮食，以后老爷子肯定会把您当成林燮看待！我这些年很伤心，我跟林殊是指腹婚！他死了，我是很不开心的！” 穆深走到一边去，坐了下来，穆青便说 “姐姐，你不能这么说，你这么说，几十万上百万的流民吃饭怎么算？虽然老爷子杀光赤焰牙兵万人，可那也是因为林燮和祁王总是按着自己的意见来啊？朝廷要的是秩序，可是林燮的想法是：只要我想的有利于百姓，我想怎么来不用你管，这就不行了呀。” 第二十七章 张三才起义 蜀中穆家有一百万石粮食，穆深答应了朝廷的要求，由霓凰押粮，将粮食押到长安去。 负责在长安接收粮食的朝廷官员是丁羡威的部下刘仁茂。 霓凰把粮食带到长安，刘仁茂用手掂量着小米，说 “人啊，不愁吃不愁穿，那是最好的！可是有些人，不愁吃不愁穿，过了些日子就贪婪了起来。我家节度使大人曾经跟我说，朝廷里面就一群这样的人，感谢穆千金送来粮食。” 霓凰问 “我说？刘仁茂，你指的是谁呢？” 刘仁茂道 “呵呵，我可不敢乱讲，穆千金，你穆家这次出手阔绰啊！一百万石，陛下不会担忧你们么？” 霓凰道 “早来晚来都一样，只是分内之事，我们必须得做。” 这些日子长安的粮食一直往汴京运，可是再充足的粮食，运送也需要时间，况且能不能运到淮南，也是个问题，但是符离城墙边的张三才坐不住了。 张三才削了一百杆木枪，分给了很多老百姓，老百姓们还是不敢造反，有的老百姓又说 “再等等吧！再等等吧！靖公这人信得过，能来往！他不是坏人！” 张三才“哼！我还是那句话！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这时候一条蛇从土里钻了出来，饥肠辘辘的百姓们舔舔舌头，他们很久没有吃肉了。 张三才一枪插断蛇头，道 “当年刘邦斩蛇，约法三章！如今正是天意！土龙上天！一扫寰宇逆鳞！诛罚逆梁！布法赤焰天威！” 这时候老百姓听信了张三才的话，他们不管这么多了，举起木枪喊道 “诛灭逆梁！诛灭逆梁！” 这一次，张三才起义了，他的起义发生在汴河一旁，所以参与起义的百姓非常多，瞬间达到了四五万人，他们的第一个目标便是萧景琰驻守的符离。 戚猛跑回到衙门里，对萧景琰说 “不好了！靖公，有个叫做张三才的人造反了！他带着四五万流民围住了符离，看来是要攻城啊！朝廷不给百姓粮食太久了！” 萧景琰道 “我真是笨啊，看来人太吝啬，也会害了自己。” 戚猛说 “这...现在根本不是吝啬不吝啬的问题！而是我们根本没有任何办法啊！现在我们管的地界出现了民变，我们糟了！” 张三才起义，最开心的人是张宗珲，他在宿州喝着小酒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这个萧景琰，你也有今天？你也会有焦头烂额的时候？来人啊！和我一块去见高子宜。” 入夜，萧景琰带着三百骑兵准备突围，他穿好盔甲，又把一把偃月刀交给了列战英，说 “列战英，我们从北门突围，你要打先锋，我打算一路杀到汴京去找朝廷支援。” 列战英“敌军很多啊！” 萧景琰说 “那些不是敌军，是一群起义造反的老百姓，但是，这一切发生的原因都是因为朝廷没钱！我已经指示让戚猛死守这里了，这些起义军中没有正规军，我军军饷也管够，所以我们突围必须要快。” 萧景琰杀出符离，准备往北一路突围向汴京，从路边围上来的叛民越来越多，不过这些老百姓手里头只有木枪，有的甚至什么武器都没有，只能光着脚那石子砸那些从符离突围出来的具装骑兵。 列战英杀在前头，但他还得秉承萧景琰能不杀百姓尽量不杀百姓的原则，除非有人反抗，他再下手，具装骑兵盔甲很厚，木枪和竹枪没有办法捅穿马匹，萧景琰带着两百六十多骑兵突围了，但还有四十人被农民军围困住了，这四十人很惨，他们被农民军围住杀光了。 这一次发生的张三才起义造成的形势很严峻，整个京师为之震动，汴河的治理，失败的一塌糊涂，萧选坐不住了，他走下台阶，问萧景琰 “什么？张三才造反了？这样的农民也会造反？” 程知忌却说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萧选又说 “程知忌，你这个时候开的什么玩笑话？黄巢那时候唐朝明面上还是统一的，可是我们这情况难啊！” 程知忌道 “夏税秋粮，现在是夏天，要说扫平这样的民变，也是简单的，张三才其实和牛四七一样，都是想混口饭吃，我们招安是不成的，现在长安的粮食正在往汴京靠，而汴京有三万禁军，尚且可以一战！所以请陛下亲自出征，带着长安运来的粮食，招降这些百姓，目前，长安已经有十五万石粮食运来了，所以一定要散布消息，让这伙农民军赶来汴京，我们再行收编，也就好多了。” 柳澄问 “这？程阁老，如果一百万石的粮食还不够用，那该怎么办？” 程知忌说 “流民来自天南地北，他们想活下来而已，我们要赶紧把流民安置到较为富庶的地方去！像江宁府，钱塘这一带，钱塘一直不缺钱粮！” 站在萧选身边的萧景宣更加心冷，流民毕竟都是见识过人世间最大苦难的那一群人，如果萧景桓把他们招募到九安天翔军中，那又是多强的战斗力？ 萧景琰道 “按程阁老的意思，现在应该散布消息，让这些起义军把注意力放在北方，因为我们有粮仓，让他们跟过来，然后我们击败或者收编他们，再让他们去江南？” 程知忌“就是如此！” 萧选暴躁起来 “这群无法无天的逆贼！朕要调天塞马军南下，把他们一个个都送上天！” 萧选点齐了两万禁军，开始了御驾亲征，萧景琰和列战英跟在后头。 望着大军越走越远，丁羡威对程知忌说“阁老，这一百万石粮食，就怕陛下不会给啊！” 程知忌道 “不是不会给，是根本就不给，陛下的性格我们很了解，希望有人能劝住他吧。” 静嫔正在宫里织布，她也听说了流民起义太过严重的事情，便是把布放下，说 “如果我能劝得住陛下，那陛下会不会收手呢？还是劝劝吧。” 第二十八章 计划赶不上变化 张三才有自己的战略计划，他的兵马分了两部分，一部分兵马五万，攻打宋州，另一部兵马三万，继续围攻符离。 符离存有大量的粮食，农民军向城墙上发起进攻，由于没有太好的攻城武器，农民军怎样也打不进符离，而且符离城并不是个大城，濮州兵可以密集地站在城墙上。 戚猛杀了几名爬上城楼的农民起义军，道 “啊！事到如今，我们也实在是无奈了，千万不要让他们爬上城楼！” 梁军来到了宋州城下，与张三才的军队相遇。 在兵力的比较上，梁军只不过是张三才的一半，但是梁军尽是禁军，战斗力比较强。 萧选开始任命军队部署，这次他手底下有三名将军：一是萧景琰，萧选任命他为左军主将；二是禁军中郎将王恩，萧选任命他为右军主将；三是禁军中郎将牛崇溥，他是中军主将，但是听皇帝节制。 张三才带着五万起义军来到宋州西南，他对将领们说 “梁军虽然是我们的一半，但是他们的战斗力偏强，我们不能消极对峙，必须立刻出击敌军，依我看，直接先攻击萧选的右军就是了，现在梁军是以左军为后军，把握住时机我们必然能够战胜他们！” 梁军行一字长蛇阵往宋州靠近，但不料张三才先带着五万兵马拔营出击，右军尚未站稳阵脚，便陷入了混战之中。 王恩被张三才黏住了，现在想逃也逃不了，一万右军和五万农民军厮杀起来，可是禁军战力虽强，但是农民军毕竟是一群饿着肚子想吃饭的人，他们更加疯狂。 萧选走着走着听说右军陷入苦战的消息。 “报！不好啦！陛下！陛下！右军陷入苦战，请陛下速速救援啊！” 萧选大怒起来 “妈的！可恶！全军出击！” 来到宋州半路时，一处丘陵边四处杀出了张三才的伏兵，这些伏兵共计六千，中军列阵不及，陷入严重混乱之中，踩踏死伤者一千余人。 萧选被为数不多的农民军“包围”了，牛崇溥护着他，也派人去通知萧景琰了。 斥候来到萧景琰前，对萧景琰说 “靖公！陛下陷入苦战，速速支援啊！” 列战英说 “末将愿带精骑一千去救！” 萧景琰思考了一下前线的局势，道 “嗯，张三才一定是考虑到农民军缺乏粮食不宜久战！所以这次进攻，一定是不遗余力的全面进攻，也不可能再而衰，三而竭了！只要一输，绝对就没有办法可以翻身！列战英，你继续督军前进，要快！我带着那一千精骑杀去救父皇的中军！诸位！随我杀！” 萧景琰带着一千精骑杀到了萧选的中军处，此时萧选的军队乱成了一锅粥，踩踏死伤者不计其数，因盔甲笨重而倒在地上被农民军用竹枪刺死的禁军也有，更有甚者，盔甲被农民军扒开，然后用木棍活活打死。 萧景琰带着一千精骑加入战场，一阵冲杀后，农民军大败，而中军的士气激奋，他们重新夺取了主动权。 杀散了这群农民军后，又有一批农民军投降了，残暴的萧选走到一处土堆上，看见这些农民军被禁军包围着，他挥剑喊道 “全杀了！” 丢下武器的农民军求饶道 “饶命呀！” “陛下饶命呀，小民再也不敢了！” 萧选依旧怒吼着 “杀了！” 此时，萧选想起了萧景琰来，可是却不见萧景琰的踪影了。 萧景琰一路杀到宋州西南，此时右军还在和张三才部混战，但是场面极其混乱，双方都没有阵型，农民军和禁军已经杀红眼了。 萧景琰说 “直接找张三才的帅旗杀，不杀了张三才，他还是能拉起一帮人的！” 骑兵们便散开成好几队，杀进了战场，找张三才，这个时候张三才也在战场中击杀大梁的禁军。 由于没有上好的盔甲，张三才依旧穿着比较老旧的盔甲作战，而且帅旗也没有跟在他身边，萧景琰杀到帅旗前，把马上别着的斧子拿了出来，一斧子砍断了帅旗，又杀了几名农民军的精锐，可是根据以往的作战经验，萧景琰断定，张三才一定没有死。 “为什么帅旗都断了，还端了他们的精锐，他们还没乱？张三才肯定没有死，他还在阵中。” 王恩的战马被刺死了，他摔在地上，拔剑开始击杀农民军，战场太过混乱，他也想找到张三才，但也是找不到，张三才未露姓名，只是一个劲地击杀禁军。 萧景琰杀进战场中间，他喊道 “张三才！你在哪？我乃靖公萧景琰！你不是要杀我吗？来啊！”张三才也杀到了战场中间去，他刚刚想报上姓名，和萧景琰决战，但是只见更多的梁军杀来，农民军渐渐抵挡不住梁军那压迫性的进攻，他只好找了一匹马，往战场外狂奔。 这一仗一打就打到了下午，整个宋州西南遍地都是尸体，农民军和禁军的伤亡都极其惨重，禁军死了两千余人，农民军被俘被杀四万余。 一万多农民军成为了俘虏，张三才落荒而逃，他们被禁军围在一处空地上。 萧选依旧要执行他那残暴的杀戮政策，他要把这些被俘的农民军全部坑杀，一个不留。 萧景琰来到土坡上，拉住萧选，道 “父皇，这些流民不能杀！” 萧选道 “你懂什么？这些人你不能有丝毫的仁慈！” 萧景琰道 “唉，爹啊！真不能杀！您听我说，他们攻打汴京，口号是：土龙上天！一扫寰宇逆鳞！诛罚逆梁！布法赤焰天威！他们的意思就是杀来汴京，说要布法赤焰天威，儿臣刚刚没有找到张三才的尸体，如果您现在就把他们全杀了，张三才以后借着这件事情继续宣扬，岂不更加坏事？” 萧选歇了下来，一想，萧景琰说的也有道理，该怎么处置呢？ “你说，怎么办？” 萧景琰道 “程阁老之前说要安置流民，现在已经有十万石粮食送到了汴京，一石米能养活六十个人活三天，拿十万石出来根本不需要多少耗费！现在我们宣扬了善待俘虏，至少很多人就想着不会造反了，父皇，赤焰军是赤焰军，流民是流民，这事情要分开来看啊！您不能对流民做的太绝啊！” 第二十九章 间接帮助 萧景琰算是劝住了萧选，正好此时，静嫔的信使也来到了萧选身边。 “陛下！这是静嫔的来信。” 静嫔是萧景琰的母亲，萧选这一看，母子二人都在劝，似乎是一条心，原来静妃给的信里面也是劝萧选不要杀流民。 静嫔以前是学医的婢女，会医术，虽然会医术，但并不算是个特别有文化的人，写的信净是一堆大白话。 “陛下还是不要杀流民的好，天下的流民是很多的，流民千千万万，杀了这个就会有那个，如果陛下能善待这些流民，他们知道了肯定会感恩陛下的大恩大德，自然也不会给陛下添麻烦了，以后他们还会为陛下歌功颂德，请陛下还是不要坑杀流民了。” 萧选是个非常爱面子的人，既然静妃这么说，以后有人能给自己歌功颂德，虽然先前自己干了坏事，但是也希望死后后世有人能给他个好评价。 看了信件后，萧选盯着萧景琰看，对萧景琰说 “你们俩母子...朕该怎么说你们好呢？” 张三才孤身一人逃出了战场，但是他走错了方向，往山南东道逃去了，直直往南阳跑。 张三才攻打宋州，全军覆没，但是梁军损失也十分惨重，两万大军硬是伤亡四分之一，这一仗着实惨烈，但是为了剿灭农民军，还是要继续打下去，萧选见萧景琰带兵神速，作战英勇，干脆就直接把指挥权给了萧景琰，让萧景琰带着这一万多兵马继续南下，攻击符离城边的农民军。 农民军攻打符离城已经两个多月了，但是一点进展都没有，符离城内的粮食依旧很充足。 戚猛睡在城墙上，他说 “当年有张巡守睢阳！如今有我戚猛守符离！幸好，粮食还是够的。” 城外的农民军饥饿交加，正准备要吃人，结果萧景琰杀了过来。 农民军饿肚子，能战斗的兵力不多，他们很害怕朝廷的军队，便是跪下求绕，所丢出来的武器竟是一些破木枪、破竹枪，还有一些老旧兵器等等。 萧景琰说 “你们如果肯接受朝廷的招安，朝廷不会杀了你们，你们照样有东西吃！” 这些农民军一听有东西吃了，总算是放下了武器，萧景琰挥挥手，运粮车被推了出来。 农民军一见到粮食发了疯一样来抢，禁军拦了上来，萧景琰说 “但是！朝廷有个条件！” 农民军停了下来，纷纷喊 “朝廷要什么条件尽管直说！” “我们干！我们都干啊！” 萧景琰道 “朝廷，要你们修好汴河的河道！汴河修理好了，朝廷自然不会亏待你们的！吃了皇粮，就要给朝廷办事！” 农民军喊道 “愿意为朝廷办事！” “我们愿意。” 萧景琰来到城门边，戚猛走了出来，说 “哎呀，好险啊，还好靖公您聪明，在符离存放了好几个月的粮食，不然的话就麻烦大了！我都怕我成了张巡了啊！” 萧景琰 “哼，你跟张巡比，差得远呢！人家是守十几万大军，你就这两三万反民，人家是饿肚子，战斗力也不高。” 戚猛笑道 “是是，靖公说的是。” 钱传宗到了钱仲天身边，钱仲天在查账，钱传宗对钱仲天抱怨着说 “哥哥！朝廷真不厚道，不仅搞了个九安天翔军掣肘咱们，现在还搞了一万多流民下来，这要咱们怎么养？真当咱们钱塘都是一群大爷，一年家财万贯啊！” 钱仲天道 “老弟啊，江南人习惯了和平的生活，不喜欢腥风血雨的东西。你知道有句话，叫江南多好臣，岁一易主;江北无好臣，百年一易主！这一万流民给咱们钱塘，咱们钱塘就能建立更强大的军队，你养过猫吗？那些在外面流浪的猫就是比咱们这些饲养出来的猫能抓老鼠！” 钱传宗笑道 “嘿嘿，哥哥，我还没想到这点呢。” 娄仁重从台州回到钱塘，对梅长苏说 “宗主，我又去了遍台州，现在回来了，自从南楚把台州打了下来后，双刹帮更加放肆了！他们已经把台州变成了自己的私盐老窝，如果再这么下去，我们还不动手，恐怕双刹帮还得把他们的盐利弄到咱们这来，贻害无穷啊！” 梅长苏回头，说 “嗯，我早就想到这点了，听说朝廷要把一万流民安置到钱塘去，我们一定要以钱塘作为我们的家底，台州，我肯定要插手进去。” 蔺晨对梅长苏说 “你去台州太危险，我去吧，我带着几个兄弟去。” 梅长苏道 “我们都是患难兄弟，你去的话，那可没意思，到时候，咱们肯定是要一起去的。” 蔺晨劝道 “还是太危险了，你在钱塘，可以经营钱塘的江左盟产业，我去台州便是了，我用个化名，怎么样都比你去好得多。” 梅长苏说 “嗯，你说的也对，那我就留在钱塘吧。” 娄仁重找到甄平，他跟甄平说 “我们打算继续回台州，这次，我们要更狠，做出更加狠绝的事情！” 甄平“呃？你打算怎么干？” 娄仁重道 “我们要去台州，收那群狗日的孝敬！他们已经欺负老百姓很久了，我们欺负欺负他们有什么所谓呢？” 甄平“你有没有别的帮手？怎么样，要不要多带几个兄弟去？” 娄仁重“我们两个去就是了。” 南楚攻下台州后，没有闲下来，他们立刻派了官吏去管理台州了，台州刺史叫做李堇，他刚来台州的时候，就被伯胜贿赂了五千贯。 李堇的任务也很简单，他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看着台州的私盐发展，一手收双刹帮的孝敬，一手放任双刹帮的私盐盐利不管。 娄仁重和甄平先来到了台州城外的一处酒庄，这个酒庄也是双刹帮开的。 俩人走进酒庄处，守酒庄的双刹帮庄主问 “你们是干什么的？” 娄仁重道 “李刺史让咱们来收孝敬！” 庄主问 “孝敬？咱不是给过了吗？这次咱可不给，你们收孝敬也要规矩吧？” 此刻，庄主背后走出来十几名大汉... 第三十章 江南道乱局 娄仁重和甄平倒是没有后退，他们在腰上别了个棍棒，正准备打架呢，这一次是两个人打三十个人。 娄仁重冲到人群中，先挑庄主打，别的大汉围上来，但是娄仁重身手灵活，躲开了所有攻击，而甄平挥舞着棍棒朝着那些双刹帮打手的眼角上一棍打去。 打手们生气了，对着娄仁重和甄平吼道 “他妈的打死他们！” 几十个打手追了上来，娄仁重跳到一处桌子上，他吼道 “你们他妈的！全部都来！给小爷来！老子打死你们！” 甄平也大骂道 “你们狗日的一群缺妈养的东西！喜欢鱼肉乡民是吧？我要把你们的眼睛全部打掉！” 两人在酒庄里把这群打手打了半天，结果是这些打手全部被打倒在地上，甄平的棍棒上沾满了鲜血，那庄主则被娄仁重打爆了头骨，死了。 娄仁重下手太重，这还没了结，他把酒庄里面大部分的钱财塞进了麻袋里，和甄平走了出来。 酒庄出了事，双刹帮告到了台州官府去。被打的遍体鳞伤的双刹帮打手对台州刺史李堇哭泣道 “李大人！你派的什么人给咱们收的孝敬啊？居然还打咱弟兄几个！” 李堇疑问道 “呃？我好像没派人来收你们的孝敬啊，孝敬不是上个月就收过了吗？” 听说手下兄弟被打的叔得带着弟兄们气汹汹来到了官府，问李堇 “李堇，你这台州刺史是怎么当的？我手下一个庄主头都被打断了！我看你这官是不想当了！” 李堇解释道 “肯定是外人，我没有这么能打的手下啊！况且收孝敬你们也是知道的，要对得上暗号啊！对不上肯定是要打起来的。” 叔得“咦？那是谁干的呢？” 一位头被打肿的打手问 “会不会是钱塘的江左盟弄的？” 叔得道 “不可能，江左盟都是一群渔民，这些渔民也不在台州做事，而是在廊州岛，我听说他们那个宗主是个病秧子，更不可能搞这种事情。” 打手道 “哎呀，谁知道呢？人不能貌相啊！” 娄仁重和甄平这一次“抢劫”双刹帮的酒庄，拿回来的钱财非常多，黄金三十两、银子一百两、钱财五百多贯，几乎是把酒庄洗劫了，还杀了人。他们把财物带到会稽山的一处隐蔽点，蔺晨就等在这里。 见到俩人带了这么多的钱回来，蔺晨说 “哎呀，你们太贪了！我只是让你们去教训他们一下，可是你们一下子搞成这个样子，他们加强防备我们就进不去了啊！” 娄仁重说 “大哥，我们就是要这么干，我们要做得比他们更狠，双刹帮人是很多的！我们一定要像当年突厥人勒索北齐那样，一定要够狠，他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们这么做，以后会得到百姓的支持的。” 蔺晨没有再说话。 如今江宁府聚集了许多朝廷大员，除了言阙和齐敏以外，还来了一个萧景桓，但是言阙这些天却清闲了下来。 齐敏想撮合言阙和萧景桓商谈盐业的事情 “鸿胪寺卿大人，你倒是很清闲啊，我想跟你商谈一些事情，我能和你一起去见誉王殿下么？” 言阙说 “誉王殿下那，我就不去了，我现在要办的事情，是和南楚议和的事情，他们不听朝廷的，还吃了江南这么多的土地，我们还一点办法都没有。这一次，攻打台州的徐维濬在钱塘遭到了失败，只是损失了很多的钱财还有粮草，可是他的主力还是保了下来，所以接下来咱们和南楚谈和，难啊。” “眼下誉王在江南建立九安天翔军，又说钱财自备，可这事情报到了朝廷那，那能说得过去吗？今年誉王答应可以给汴京提供往年两倍的盐税收入，每个人都有分内职责了。” 武肥禄问萧景桓 “誉王殿下，如今要建立九安天翔军，光是这些武器盔甲还有军饷就要三十万贯，粮食也需要不少呢，那该怎么办好呢？” 萧景桓说 “怎么办？这么多的盐田，你能说怎么办？如果你们今年肯完成朝廷给出的要求，陛下会大大嘉奖你们的。” 萧景桓穿上盔甲，武肥禄跟了上来 “可是，誉王殿下，江南道的这群商人，您如果逼迫他们把钱捐给朝廷的话，他们肯定会很不愿意的。” 萧景桓回头说 “武肥禄，你怎么说都是江宁府盐铁使，你还不知道这些商人们的脾气么？盐铁官营朝廷挂在嘴边多少年了，这群商人脑袋里想的是什么，你还不知道吗？我从来没听说过商人敢跟朝廷对着干的！你看看汴河的民变吧，商人只是想要钱而已。” 武肥禄“这...誉王殿下，其实，我的意思是，江南道给不出三百万贯啊！一百万贯要给庆国公，两百万贯要给朝廷，但实际上以现在朝廷控制的江南道的范围，也就只能给出两百万贯啊！” 萧景桓回头说 “武肥禄，你不要因为困难，就跟我提这么多，如果人人都来和我提困难，那设立朝廷，还有什么用呢？你肯定有办法的。” 萧景桓离开，武肥禄心里紧张起来。 萧景桓刚走出府邸，遇到了齐敏，萧景桓拉住齐敏，说 “齐敏，你是察院侍御史，你也挂了个监察御史的名头来了江宁，江宁好风景啊，当年的金陵城，朝廷管不着这里多久了？我要你抓住几个盐商的小麻烦，你愿意？” 齐敏点头，道 “呃，当然愿意，只是，该怎么做，这一点难！誉王您来到了江宁，还没有具体做出应对盐商贪图私利的打算，只是建立了九安天翔军，可是这些盐商却很不愿意了。” 萧景桓说 “三百万贯，我们私下和盐商说，一百万贯，还有两百万那是给朝廷的，现在难处是这两百万，趁着朝廷还不知道那一百万，我们得多多打算打算。” 齐敏“殿下说的极是。” 萧景桓又说 “我听说吴县有个叫做胡古的商人，他对盐铁官营的意见很大啊！先去看看他怎么说吧。” 第三十一章 商人的委屈 萧景桓今天穿的很正式，他出现在校场了，金戈铁马的样子，很是引人注目。 左右兵马，装备着劲弩还有黑色的盔甲，装备着黑色旗帜，盯着萧景桓过场，他们的头盔上面都插着一根羽毛，萧景桓走到哪，羽毛的方向跟到哪。当萧景桓路过之后，羽毛方向又回来了。 萧景桓走到演武台上，说 “诸位！如今天下多难！南边，南楚对我们虎视眈眈，北边，东海军节度使随时随地会和燕奴一块图谋不轨！西北边，有个渝贼天天骚扰我们！唯有保家卫国！才能彰显国士无双！” 九安天翔军举着长矛喊 “愿为誉王效命！愿为国家效死力！” 一边的徐知奇对武肥禄开起玩笑说 “哼哼，没钱谁给你卖命？给多少的钱，办多少的事！牙兵不满饷，满饷不可敌！” 武肥禄叹道 “徐大人，别开玩笑了，我辛苦呢！” 胡古今天还在经营着自己的小生意，他不仅卖盐，还卖粮食还有一些瓶瓶罐罐。 一名扛着锄头的屠夫来到店里 “哟，胡官人，今天很悠闲呐！” 胡古抓着紫砂小茶壶给自己喝着茶水，笑道 “唉，黄二爷，你今天又来我这买香料了？要不看看这新的天竺香料？天竺那边的商人带来的！” 黄二爷抓着香料说 “哎哟，我说胡官人，你这香料很不错嘛，一贯钱给我来上个两合咋样啊？” 胡古笑道 “可以！” 黄二爷又说“胡官人！誉王殿下找你呢！他的手下看我就光顾你这一家店的生意，所以就让我找你了，看来认识生意大的人，过日子也倒是难呀。” 胡古放下小茶壶，道 “唉，誉王找我，准没有好事。” 胡古来到誉王府，萧景桓对胡古说 “胡古，你知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的盐商，我偏偏要来找你么？” 胡古说 “我知道，那是因为我收益是最多的。” 萧景桓大笑了起来，他又告诉胡古 “就是因为你收益最多，所以我来找你！你要是能达成朝廷的意愿，以后我能帮你干成很多事情。” 胡古知道，这下子萧景桓是找自己来割肉了，该拒绝好么？ 胡古道 “那么，誉王殿下，我实在是没这么多的钱啊？您也是知道的，自古以来，商人是不会造反的，造反的都是没东西吃的流民百姓，一出了事情，我们这些商人就卷着钱跑路了。可是我今天能站在这里跟您说这些话，也实在是因为我没钱。” 萧景桓拆下自己的护腕，一边拆一边说 “你要是想走，你能走到哪里去？去南楚，有个双刹帮，去北方，又是干旱又是兵荒马乱的，不也就只能留在这了吗？朝廷今年的要求，只是小小的要求，两百万贯，庆国公已经跟你们说了吧？九安天翔军三十万贯，庆国公手里有七十万贯，就能做很多事情，你们都是商人，庆国公也在江宁府开了店卖盐卖粮。” 胡古不说话，萧景桓把护腕拆了下来，开始洗手，说 “你看，我现在拆了这护腕，三国志说得好啊！蝮蛇螫手，壮士解腕。现在朝廷这点收成，老爷子他想的很简单，除了公天下以外，家天下他不想么？增加赋税，朝廷就相当于成了毒蛇，这毒蛇可是会乱咬人的，现在不久正好咬到了江南道了吗？你要是不断这个腕，搞不好你到时候连盐都经营不了了。” 胡古低着头，他还是没说话，萧景桓道 “当年，侯景之乱的时候，那些江南的富商也是抱着钱饿死，就怕如今大梁也有候景啊，我们跟兰陵萧氏本不是一家人，可没当年的他们这么笨啊。” 胡古想了想，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不给钱也实在是不行，干脆就给钱吧，胡古说 “我的家财，不过四十多万贯而已，我这真的是实话了，我可以提供二十五万贯给您，誉王殿下。” 萧景桓笑道 “那，今天你的慷慨，我当向江南的富商们显露出来。” 一群商人聚集在江南道的一处庄园里，此时，胡古被萧景桓带了出来，萧景桓给胡古倒酒，笑道 “哈哈哈哈，胡大官人真是好慷慨！他向朝廷捐款了二十五万贯，你们不打算捐点么？” 只听见庄园外出现了巨量的脚步声，显然，萧景桓带着九安天翔军把这庄园包围了。 商人们有苦说不出，现在萧景桓出重拳，想还都没办法。 “你们，也多多少少像胡古这样，捐点钱吧？” 商人们只能捐钱了，显然萧景桓的做法有些过激了，他用了很不正当的方式，逼迫了盐商把钱捐给了大梁的朝廷。 萧景桓勒索盐商的事情，事情往淮河传去了，高子宜听说萧景桓居然干出这种事情，饭碗都抓不住了。 徐长喜带着公文进来，问高子宜 “咦？将军，发生什么事情了？” 高子宜说 “你知道了誉王在江南道做的事情了吗？” 徐长喜往一边走，道 “知道，反正到时候入账的是大梁朝廷。他干一次还可以，干第二次？嘿嘿，我看悬得慌。” 胡古受了委屈，他对武肥禄说 “可恶！我要上书朝廷，我要告他欺压百姓！勒索盐商！” 武肥禄劝道 “胡古，我看你算了吧，誉王是谁的儿子啊？他真要这么做，你能抵挡的了么？还是先忍忍吧，朝廷只是想解燃眉之急罢了。” 悬镜司路过了符离，密探来找萧景琰了，发了一份邸报过来。 萧景琰吃着芋头，看着邸报，说 “嗯？誉王居然在江南道勒索盐商捐款？这不是什么好事呀！” 戚猛问 “好事呀？这么多的钱入了朝廷的袋子里，这些贪得无厌的盐商，还真得整治整治！” 萧景琰说 “我的意思是，誉王的做法有点过激了！江南道的盐商这一次起码被割了两三百万贯，这么多的钱，早就超出誉王的承诺了，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的。南楚要是听说这件事情，他们会更加想办法攻打江南道，现在台州已经被占领了，我还听说双刹帮霸了整个台州的盐业，南楚虽然称王，他还是那种官匪勾结的气息，要是给他们插手了江南道，也不是什么好事。” 第三十二章 皇子掣肘，自断臂膀 戚猛对萧景琰说 “靖公，我倒是觉得，誉王或许私底下对这些盐商许下什么承诺呢？” 萧景琰反应回来，点头道 “嗯，很有可能。” 盐商们坐在一起，他们觉得武肥禄实在是靠不住，作为盐铁使没有办法保护江左这么多的盐商的利益，现在大家合起来捐了几百万贯的钱财，一个个气的不吭声，围着坐一块。 但是这时候，萧景桓的下属来了，此人乃是九安天翔军的招抚使徐安谟，他带来了很多萧景桓亲自签署的文书。 “你们支援了钱财给朝廷，朝廷怎么可以不许你们赏赐呢？来，你们每人根据捐献的大小，都可以得到官职，捐的多的，可以作为盐铁副使，捐的少的，县丞也肯定是有个的！来，我把账本放这，你们大家都来确认一下。” 悬镜司回到了汴京，邸报放在了萧选桌上，萧选看看这邸报，萧景桓倒是不怎么去怀疑，现在开始怀疑起萧景琰在干嘛了。 “嗯？你探得靖公打听到誉王的消息，有没有什么反应？” 密探对萧选道 “陛下，靖公只是吃着芋头看着邸报，一句话也不说，我问他对江南道的局势有什么意见，靖公只是说：朝廷今年年底不会过得这么困难了。” 萧选皱起眉头来 “嗯？怎么会这样？” 底下的丁羡威不说话。 入夜，一顶小轿把丁羡威送到了程知忌府里，程知忌在吃零食，见到丁羡威进来，说 “嗯，羡威，我这炒面，好吃得很啊！你要不要也来试试？” 丁羡威对程知忌道 “阁老，陛下视您为房杜！我能说的上什么呢？您的魅力，举世无双，当年您劝陛下不要杀光林燮全家，不要赐死晋阳长公主，陛下都没有杀您。您这次如果去劝陛下，陛下肯定还是不会对您生气的。” 程知忌道 “今天送了一份邸报给陛下，那邸报我也看了，说是誉王在江南道勒索了很多盐商，拿了国库三分之一以上的钱财回来，你觉得这事情有这么简单么？” 丁羡威道 “我就是这个意思呀，程阁老！我认为，您应当劝劝陛下，多多给太子实质上的支持，现在靖公治理漕运，誉王治理江南，漕运和盐业，这两个都是国家的命脉啊！可是太子在干嘛呢？陛下现在真的是老了，糊涂了吗？” “这就好比自己有一把菜刀，两把剑，可是两把剑给了出去，自己留着个菜刀，谁厉害就压谁，陛下真的是......唉！” 程知忌说 “你这么说，那你觉得，陛下那是自断臂膀了？我觉得这一次誉王到了江南，私底下会做出很多事情来，到时候给陛下知道了，陛下肯定是很不开心的。但是你要我去劝陛下不要这么做，那都为时已晚了。” 丁羡威“呃？为什么？” 程知忌 “为什么？陛下虽然很不信任靖公也很不宠爱靖公，但是靖公这人，他比别人心底里坚硬，很多做不成的事情，靖公去办，就能办成，而且靖公这人次次都不计较得失，反而陛下更加以为，靖公是个好骗的莽夫。此外，母以子贵，子以母贵，静嫔的身份，是宫中最低的。陛下因此觉得，让靖公来掣肘誉王，是个很好的举措。” 次日清晨，程知忌来到萧选跟前，对萧选说 “陛下，臣有一事，想和您谈谈，希望各位回避。” 萧选挥挥手，身边的人全走光了，留下自己和程知忌两人，萧选便道 “程知忌，朕创业的时候，你就是朕的锦囊，但是朕有时候也没有听你的话，你这次，要和朕说些什么呢？” 程知忌对萧选道 “陛下，您现在已经知道了誉王从江南道搞来了两百多万贯的钱财，可是两百多万贯，从盐商那里勒索而来，可是以誉王的性格，他恐怕还会拉拢回这些盐商的人心的，您是不是要多派悬镜司去观察一下誉王的情况？” 萧选犯难了，他说 “誉王要是知道了朕在偷偷查他，那是不是太对不住他了？” 程知忌说 “现在只有悬镜司可以偷偷查人，夏江，他是听您的！您说怎么做，夏江他就怎么做！绝不含糊，九安天翔军固然能打，但是他再能打，也没法过悬镜司这一关，现在的悬镜司，发来的邸报，多多少少都有些想找人麻烦的意味，所以他们不能闲着。” 萧选道 “你认为，誉王犯事了？” 程知忌道 “天下这么大，犯事的并不是只有誉王，只是誉王这次作为监察御史，他做的事情很特殊，这些江南道的盐商，如果不好好处理，恐怕对朝廷的影响很大啊。” 徐维濬带着“败军”回到了长沙觐见马瑛，马瑛说“这仗，咱们算是赢了七分，输了三分，你太过谨慎了，把两万兵马的军费全部用光了，现在想打钱仲天也难了，如今萧景桓建立了九安天翔军，钱塘出了数艘四百料战船，恐怕接下来有的打了。” 马瑛又说 “我听说萧景桓勒索了盐商一大笔钱，这是个机会，我们应该派双刹帮的人去三吴，跟他们谈妥，这样我们就可以进一步攻下江南了。” 徐维濬道 “嗯！大王所说极是，我这便派人去办。” 梅长苏听说了萧景桓在江南的所作所为，他找来回到仁玉铁铺的方玉城，对方玉城道 “玉城，你带点人北上，去三吴，我们拉点盐商办事，记住，萧景桓的脾气我很清楚的，他说是勒索这些盐商，实际上他背地里不知道许盐商一些什么！所以这些商人之中，也不乏不满落魄之人，只要找到这些人，然后把他们拉拢来钱塘便是，要是谈成了，那就是好事了！” 江南的盐商除了胡古被勒索了二十五万贯钱财以外，他还被授予了江南道盐铁副使的职位，但是有一位捐献了八万贯的盐商极其愤怒，他叫做孙孝仁。 孙孝仁自认为祖上显赫，他认定自己是孙权的后代，因此也应当有门荫待遇，可是这一次，萧景桓却让他担当临溪县县丞，他认为自己应当道海盐县或者是盐官县任职才对。 第三十三章 肮脏交易 孙孝仁把自己的任命书丢到武肥禄的桌子上，他问武肥禄 “武大人，我捐了八万贯，就让我当个临溪县的县丞？我这捐款，也不算少了，我这不得去海盐县或者是盐官县做做？” 武肥禄说 “捐款比你多的人也很多啊，再说了，这职位的安排，那是誉王说了算的，又不是我说了算的，你要不找誉王去？” 孙孝仁不服气，他还真的去找萧景桓了。 孙孝仁见到萧景桓，说话倒也是客气了很多，萧景桓毕竟和武肥禄不一样，武肥禄也算是江南道商人的其中之一，熟人见面，说话还能大大咧咧，现在遇到王公贵族了，怎样也要说话态度好一点。 “誉王殿下，我年初给手下的盐民发了养家的钱，还捐了几万贯去开垦荒地，所以我对三吴百姓是有功劳的，这是吴县的一些百姓写好的联名书，他们都说我值得信任，我还是举人出身呐！誉王殿下，您能把我调去海盐县或者是盐官县么？” 萧景桓道 “孙孝仁，你想调去海盐或者是盐官，其他人就不想了吗？你要知道，这些地方的职位，可都是捐献了十几万贯的人任职的，你的临溪县，也靠近这两个地方，我总不能许下这么多的承诺吧？孙孝仁，你可别贪念过重啊！” 孙孝仁只能憋屈道 “是...” 梅长苏在仁玉铁铺里见到齐九三默默打铁，齐九三道 “宗主，你不是说不搞私盐吗？可是你现在派方舵主去了三吴，找一找有没有被誉王冷落的盐商，这不就是跟私盐沾边了吗？不过，扬州最挣钱的行当也就只有私盐，所以说这事情迟早会来的。” 梅长苏说 “九三，我本来不想搞私盐的，但是现在楚军快逼近钱塘了，如果不多筹点钱，什么事情都办不成啊。” 方玉城出了钱塘，却撞到了巡视回来的钱仲天，钱仲天问方玉城 “玉城，你要到哪里去？” 方玉城说 “我到三吴买点东西回来。” 钱仲天问 “你一个人去？” 方玉城“是...是我一个人去。” 钱仲天见方玉城面不改色，但却很怀疑方玉城想做什么，钱仲天是担忧，方玉城有可能要去江左拉拢盐商南下，和梅长苏一块搞私盐生意，而钱仲天并没有想到的是，梅长苏正有此意。 “你去吧，要不要我叫几个兄弟跟你去，搬搬东西？” 方玉城笑道 “奥，将军，不必了，我有办法把这些个东西带回来。” 方玉城骑着快马来到江宁府，准备买东西回钱塘，顺便打听一下盐商的情况，他来到一家餐馆里准备吃点东西再去干活。 “嗯，掌柜的，来点米酒，还有一小只烧鸡，一碗腌面，呃...还有水果吧，有什么水果好吃的吗？” 店小二说 “红枣干！新鲜的，又甜又脆，客官您试试？” 方玉城道 “嗯，就来些红枣干，一共多少钱？” 店小二“嘿，不多不少，一百文！” 方玉城掏了钱，却发现一边小房间里面有个人喝的烂醉如泥。 “呃呃，凭什么呀！凭什么！我孙孝仁不见得比那些狗屁商人差！老子当年好歹也中过举人，论地位，我不得比这些没考过试只会做生意，一打仗了就卷钱跑路的盐商好上个十万倍？” 方玉城把吃的喝的带到孙孝仁眼前，问 “哟，大哥，您是受了什么气么？来，小弟给您满上！” 孙孝仁说 “你...你是谁，我没见过你啊！” 方玉城道 “我是台州人方玉城，本来想搞点小买卖，结果运气不好，南楚打来了，我不得不带着产业逃到钱塘去，不过啊，钱塘的节度使钱仲天还是个好人，你给他什么，给多少，议个数，他绝对给你。” 孙孝仁趴在桌子，笑道 “啊？呵呵，你是不知道钱仲天的为人吧？他怎么会这么慈悲为怀呢？” 方玉城道 “大哥，有钱，谁都能给你慈悲为怀啊！” 孙孝仁摆摆手，道 “哼，老弟你不知道，我花了八万贯，八万贯是什么数？很多人活了一辈子，花的钱有没有八千贯都不知道，我这八万贯，却搞来个县丞？太不划算了。” 方玉城说 “我推荐大哥您去钱仲天那碰碰运气，如何啊？” 孙孝仁说 “如果钱仲天也要老子给八万贯，那就算了。” 婢女给钱仲天还有梅长苏倒酒，钱仲天摆手笑道 “来，长苏，喝。” 梅长苏举杯笑道 “好，多谢钱将军。” 钱仲天道 “我是想问你个事情，你叫方玉城去江宁，是不是让他打听什么消息呀？” 梅长苏见钱仲天这么快就怀疑到这个份上，也只好说上实话了，梅长苏道 “对，我打算让他拉拢一些江左的盐商，来钱塘，到时候，节度使大人您给这些盐商许一些职位，然后我们从中获利。” 钱仲天放下杯子，说 “你这不是纵容腐败吗？这不行，我钱家不干这种事！” 梅长苏说 “管仲年轻的时候不也是商人出身么？他跟鲍叔牙一块去做生意，也不是所有做生意的人都是坏人。” 钱仲天说 “我知道你的意思，长苏，吕不韦当年为了扶庄襄王，家财散尽，送了女人，但是他刚当上宰相不久就有人送钱给他，他就这么收了，江南道的这些盐商，个个腰围比猪圈里面的猪都还大！你指望他们当官，当了官就能给我们增加进项了？他们搞不好趁着这个机会，想怎么贪就怎么贪。” 梅长苏道 “阁下，这些事情我早就想到了，您放心，我绝对可以找到品行良好的人过来。” 钱仲天道 “承蒙梅宗主的关照，你肯定也想挣钱的，钱塘也就这么大，你只能找来一个，你找第二个，我就没门了。” 悬镜司打听了江南道的消息，有很多空缺并未经过朝廷的批准而被充实了，密探回到京城，他没见萧选，而是找到了程知忌。 密探对程知忌说 “阁老，大事不妙呀！誉王私底下在给江南道的盐商提供官职，并且未经过朝廷的批准。” 第三十四章 老糊涂梁帝 程知忌说 “誉王会这么做，其实我早就料到了。要不是国家有困难，誉王也不至于这么大胆，敢如此卖官鬻爵，行吧，这事情，只有你知道？还是你其他的同伴都知道了？” 密探说 “呃...有几个同伴知道这件事情。” 程知忌起身，问密探 “那你有没有办法能把这事情瞒住？在陛下知道这事之前，不要给夏江知道这件事情？” 密探说 “可以，没问题，我本来是想回京禀报给陛下的，可是陛下的性格，我真担心他会对誉王下手，所以还是找程阁老您商量一下。” 程知忌道 “如此，陛下还有夏江也是对我无比信任了，但是这次，我还是得昧着良心瞒住陛下这些事情，等誉王把江南的局势安稳下来，再说吧。” 在殿内，萧选和丁羡威俩人，一人坐在王座上，一人跪在殿内，萧选问丁羡威 “去年，水部司何正先的那个事情。羡威，是谁主张的？” 丁羡威说 “陛下，没人需要买通何正先，就凭谢玉的所作所为，没有何正先，也会有第二个何正先。” 萧选又问 “你知道，为什么朕要杀了林燮还有废太子祁王吗？” 丁羡威道 “陛下，如果说林燮和祁王犯错，那杀掉林燮还有祁王也便是。赤焰镇离凤翔军并没有多远，离纪城忠武军也没有多远，可是谢玉数日内捕杀赤焰军及其家属数万人，把赤焰镇铲平了，谁知道谢玉想做什么呢？林燮的死，是因为他从不听朝廷的号令，可是林燮死了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搭上赤焰军呢？” “陛下，相比之下，赤焰军皆是堂堂关西子弟，可是粮饷要求却没有当年的神策军那般过分！如果说杀林燮和祁王，是因为他们咎由自取，但是杀光赤焰军，则是朝廷矫枉过正了！赤焰军完全可以让禁军的将领来带，甚至把他们移到汴京来也是可以的。” 萧选说 “你只是因为赤焰军的事情，对谢玉意见这么大？” 丁羡威说 “赤焰案因为废太子牵连的人十分的广，可废太子毕竟生下来就是太子，二十二年的太子，名分已定了，可是谢玉在这个时候不想着保着太子的那些股肱，却想着不断挖坑去陷害这些人，这些人，不管好坏，不断的杀，只会导致朝廷上下人心惶惶，谁还敢给朝廷卖命？就拿两年前荆州那有一支牙兵南下投靠南楚便可看得出来，谢玉这人连枢密使都不适合当。” 萧选很生气，他想保谢玉，希望丁羡威给谢玉面子，但是丁羡威根本不给谢玉面子，他指着丁羡威骂道 “丁羡威，朕...朕...” 程知忌想要私底下去见萧选，可是萧选也叫来了丁羡威，如此下来，误打误撞，三人见面了。 萧选又问程知忌 “林燮和祁王是咎由自取，杀他们是对的，所以消灭赤焰军也是对的，你说是不是？” 程知忌道 “陛下，如果您想杀反叛的人，只是为了防止不应有的变动，那是应该的。如果说消灭赤焰军，只是为了防止赤焰牙兵有所反心，会做出其他的事情，那这是陛下的决策，那么有些事情也就不是臣子所能明言的了。” 萧选更不开心，但是程知忌毕竟是自己的小诸葛、小房杜，提的意见还是不能不听，但是还是问 “丁羡威说谢玉不适合当枢密使，你觉得谁当枢密使比较好呢？” 程知忌回答道 “陛下，枢密使一职，位高权重，他有兵权，所以必须要特别忠诚的人担当此职才行。不仅如此，选定储君之人，也必须成熟壮年，有独立思考的能力，可以驾驭军队。如果现在您要撤掉谢玉的话，那其实也是可以的，可是赤焰案，是谢玉发现了证据并且禀报给您的，如果您现在换掉了谢玉，也要找一个合适的理由。” “可是谢玉这些年来兢兢业业，没有给陛下添堵。如果说真的要找一个撤职的原因，是因为谢玉制造了赤焰案的话，那回头过来，陛下您怎么向天下人交代呢？” 丁羡威不敢顶撞程知忌，不敢说话，程知忌又说 “其实眼下朝廷该不该撤换枢密使这件事情，并不是重中之重，他甚至是一件很轻的事情。赤焰案是做得对，还是矫枉过正，那都已经过去了，这个事情一直揪着不放，恐怕会对朝局造成极其不利的影响。微臣有几个建议，希望陛下俯准。” 程知忌这下算是给萧选解围了，丁羡威可算是为难了萧选，现在也因为程知忌的出现不敢吭声，萧选问 “那，程知忌，你有什么好主意么？” 程知忌说 “江南道现在有很多盐商谋求私利，所以陛下应该立即下令禁止江南道出现卖官鬻爵、盐商买官卖官的行为，但是过往之事，那是朝廷收复江南东道的历史遗留问题，所以可以既往不咎。以正人心。” 萧选笑道 “嗯，说得好。” 程知忌又说 “当下内部尚且团结，此前出现了牛四七和张三才的民变，朝廷当下重要的事，在于尽力遏止民变，缓解农民的压力，尽力降低农民造反的可能，再去巩固边防，目前，我们主要应该对付的是燕奴，燕奴占据幽云十六州，进取河北，轻而易举。渝贼倒不必太担心，他们要对付吐蕃还有夜秦等西域藩国，若说攻打关中，需要很多兵力，我们只需防备便是。” 萧选点头 “嗯，说的没错。” 程知忌又说 “确定这些问题，接下来就好办多了，对付外敌，我们要采取防守的态势，千万不能让这些敌人越过防线，深入我们的腹地，然后再把财政的事情抓好，当下只能这个样子。” 丁羡威不吭声，萧选问 “丁羡威，你听到了吗？” 丁羡威点头，道 “是...” 过了些日子，一张诏书传到了江宁府，告知给誉王，谕旨这么说 “陛下圣旨：严禁江南道卖官鬻爵、严禁盐商买官卖官、严禁盐商侵吞官田！违者抄家，主犯腰斩，家属一并判处流刑！此圣旨之前，乃是王师收复江南东道，行抚慰之事，可既往不咎，钦此！” 第三十五章 誉王误判局势 朝廷下了这样一个谕旨，萧景桓听完后，心里很兴奋，他这次算是获得了一次成功，可是他判断失误了，他认为这是萧选自己下达的旨意，却不知道，这是程知忌的提议。 “哈哈哈，老爷子真是抬举我，只要我这次能把江南道盐赋的事情给完成的话，那我就算是大功一件了！哈哈哈哈哈！” 孙孝仁被方玉城带到了钱塘去，让钱仲天面试他，钱仲天拿着孙孝仁的“个人简历”，开始问孙孝仁 “你能把你来头告诉我吗？” 孙孝仁说 “我叫孙孝仁，是吴兴人，我是当年孙权的后代，有族谱可查。我中过举人，可是我觉得盐商太贪了，所以我觉得当官的话，反而会被盐商掣肘，所以我倒不如自己当盐商，不要跟他们同流合污便是。” 钱仲天听了孙孝仁这么说，觉得有矛盾之处，孙孝仁“贿赂”了萧景桓，但是孙孝仁却想去海盐县和盐官县当官，也就是说，孙孝仁不可能不想贪钱。 钱仲天又问孙孝仁 “孙孝仁，你知道，盐该怎么管吗？” 孙孝仁说 “盐和铁一样，都是国家的重要职位！盐铁使不仅以管理食盐专卖为主，也掌管着其他金属的冶炼工作，这是机要职位，所以特派大臣充任或者由淮南节度使兼任，驻扎在扬州。由于当前大梁的弊病在于盐赋和漕运，因此朝廷在江南道设置了很多盐铁使，并统归中央管辖。盐铁使是握有财权的重要官职，因此，必须制止私盐贩卖和私自开矿的现象发生！” 钱仲天面试过很多人，自然清楚很多人爱说假话，他便直话直说了 “方玉城跟我说，你想去海盐县或者是盐官县任职，而你给了八万贯给萧景桓，所以萧景桓把你弄去临溪县担任一个县丞了，这根本不符合你的心水，是么？” 孙孝仁倒也不慌乱，他说 “确实如此，钱将军，我给了八万贯，而且我又是举人的身份，我本来就比江南道很多的盐商更适合当官，因为我不仅清楚当前私盐泛滥的利弊，也清楚这些盐商是有多么的贪污。可是我也因此看清楚了萧景桓的为人了。” 钱仲天搓了搓胡子，他说 “嗯，如此，我就任命你为钱塘的盐铁转运使吧！现在盐铁转运使太多了，只要有一个节度使那都会有盐铁转运使的存在，这不是什么好事啊，这是冗官冗职的体现，朝廷不可能给这么多的钱去养这些官员，那么这些钱就要节度使来出，节度使不想出，就轮到老百姓来给钱了。” 孙孝仁很开心，他总算有了展现自己才华的地方，他急忙跪下请命道 “下官遵从钱将军的一切调度！” 钱仲天也知道，孙孝仁其实就是想要个功名，太高的拿不到，太低的又不想要，盐铁转运使的职责很大，又是管着节度使辖区的财权，自然是个要职，走在路上那都是引人注目的。 萧景琰听说了朝廷对待江南道的决策，戚猛跑回来，对萧景琰抱怨道 “靖公！陛下怎么可以这么做？如果他要是这么做，岂不是默许了此前朝廷把江南道的官职全部卖给了当地的士绅土豪了吗？那只会纵容江南道的腐败啊！现在朝廷设置这么多的盐铁转运使，层层贪污的现象只会更加严重啊！” 萧景琰道 “今年江南道盐赋的保证，是誉王定下来的，誉王定下来说是两百多万贯，如果算上九安天翔军的经费，也就是两百五十万贯多了，布施百姓，也要一些，誉王去江南道的时候，朝廷没有下达这样的旨意，可是现在誉王在江南道停留过半年了，朝廷突然下发这样的谕旨？” 萧景琰又淡淡地说 “戚猛啊，其实朝廷里面有人对誉王不放心啊。” 戚猛“难道是陛下？” 萧景琰喝着茶，说 “陛下不会做出这种事情，能提出这种意见的人只有三人：谢玉、丁羡威、程阁老。谢玉和丁羡威的矛盾一直都有，所以丁羡威提出这样的意见，谢玉必然坚决反对，但是程知忌提出这样的意见，那就没人敢反对了。” 宿州城内，张宗珲请着高子宜及其幕僚喝酒吃肉，俩人畅饮起来，张宗珲举起酒杯大笑道 “哈哈哈哈，来，子宜兄，请！祝你早日成为淮南节度使！” 高子宜也敬酒道 “哈哈，老弟，到时候我要是真的成了淮南节度使，你就是我的好兄弟，生死兄弟啊！爷们绝不会忘了你的！” 徐长喜和张宗珲的属下牙将吃肉，谈笑一阵子，有武将跟徐长喜通报了一件事情 “参军，听说，江南道禁止卖官鬻爵，违者重罚！此外，朝廷对地方还有旨意，听说就是淮南。” 徐长喜放下酒杯，问 “你这个消息来源是哪来的？” 武将说 “是江南道的百姓相互宣传的，这件事，我想是不是该小心呢？” 徐长喜拿起手帕擦擦嘴巴，他来到了张宗珲和高子宜身边，对高子宜说 “节度使大人，听说，江南道禁止买官卖官的谕旨，百姓之间相互宣传，说是未来不久，将推行道淮南道来，这些年咱们在淮南道广布党羽，得想个万全之策才行。” 张宗珲说 “先别管这么多，吃了喝了再说，不吃饱，啥事都谈不成，吃吃吃！” 高子宜眼睛一抬，看着徐长喜说 “我就问你老爷子他敢吗？这些无中生有的事情也不知道是谁散布的！” 徐长喜只能退下去。 今天萧景桓来到江宁府的一家叫做红袖招的妓院内，他想欣赏歌舞，便问 “这里谁跳舞唱歌最好啊？” 老鸨说 “嘿嘿，誉王殿下，要说唱歌跳舞最好，自然是咱们的店家最好，但是，她可不是随随便便出来的人，您要想，十五岁继承家业的女子，那得有多厉害，她厉害得很呐！有的是钱，身边也有的是帮手！” 萧景桓笑道 “奥？厉害得很，我是皇子，她就一老鸨，能比我厉害？是谁呀？” 老鸨对一位叫做红翠儿的头牌喊道 “快，红翠儿，快去叫咱老板娘出来！” 红翠儿“好嘞！” 第三十六章 汴河的治理措施 红翠儿一呼应，红袖招的老板娘登场了，她便是秦般若。 秦般若身修七尺有余，个子高，肩宽腰细，是典型的梨型身材，她穿着盛唐时的女性服装，极尽美女的诱惑力。 萧景桓看的直直两眼发光，如此美人，何处能寻？ 秦般若抱着琵琶，说 “誉王殿下，您今天要我给您弹些啥呢？” 萧景桓见到美女，心里很兴奋，但是表面上不表露出来，只是淡淡笑着说 “什么都弹！最好，天天给本王弹上这么几曲。” 秦般若哈哈大笑起来 “誉王殿下，我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这么每天都给您弹上几曲的，要是真能这样，您不怕您的世子妃发脾气？” 萧景桓笑道 “发脾气？我是皇子，能轮得到她对我发脾气呢？说吧，秦娘，你有什么条件呢？” 秦般若问 “誉王殿下，您缺谋士么？” 萧景桓起身，凑到秦般若眼前问 “本王缺一个能够让自己开心的人，你就是！” 说罢，萧景桓一把抱起秦般若。 秦般若说 “誉王殿下，我是要告诉你，你大祸临头了！” 萧景桓问 “你能给我带来什么祸？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便宜了别人还不如便宜便宜我萧景桓！” 萧景桓把秦般若扔在榻上，他握住秦般若双手，秦般若说 “殿下，朝廷下发了禁止江南道盐商买官卖官的事情，您不会感到后怕么？” 萧景桓一惊，这件事情把他的色心给打消掉了，他把自己的衣服重新系上，问秦般若 “你有什么见解？” 秦般若起身，她穿好衣服，说 “这事情，您能做得了一年，他能做得了第二年吗？如果今年您年关，您舍不得江南道，接下来的日子，你就麻烦大了。” 萧景桓这才发现，秦般若说的对，他便道 “还好，齐敏在这里。” 秦般若又说 “齐敏不也是您的人么？谁在这都不好使，江南道的盐，本来就不好办，如果什么事情都好办的话，那朝廷也不至于变成今天这个局面了。” 萧景桓不服气，他一把抱紧秦般若，凑到秦般若脸上说 “哼哼？不好办？我连你都能解决！什么事我不能办？” 张猛今日起身，他无精打采般，将公文抱到了张宗珲的台面上，只见张宗珲昨夜酒气未消，今天还是躺着鼾声震天。 张猛拉了拉张宗珲，道 “刺史大人，该起床批公文了！” 张宗珲往侧边靠过去，睡姿不端正，说 “唉，你自己看着办，见好就收吧！嗯嗯...呃啊！烧肉和撒了香料的烧韭菜味道真好！” 张猛回头叹道 “唉...” 张猛只好抽出几张很是无关紧要的公文自己去代替张宗珲批复去了。 张猛是个底层小吏，郁郁不得志，现在三番五次被张宗珲这么欺负，自己倒也是失去了工作的热情，他批这几个公文也很是偷懒，硬是耗费了一个时辰，才把这些不是很重要的公文给批完。 郭达矢走到张猛身边，他说 “我说，张大官人，别生气了，谁叫咱家张刺史大人是个老抠呢？多几个小吏又不请，明明一年下来俸禄钱就这么点，我们还吃不到他们这些当官的红利。嗨，他倒是轻巧，人太抠门也不行的，不然谁给你办事啊？” 张猛只能趴在桌上，无话可说。 张宗珲醒来了，他翻开张猛帮他下达的批复，但是里面的落款还有字写的不好看，见张猛做事如此不认真，他拍着桌板狂怒起来 “张猛！” 张猛低着头来到张宗珲眼前，张宗珲对张猛破口大骂，如今是个四品的刺史训一个不入流的小吏，张猛心中叫苦连天，工资给的不多，还要被顶头上司训斥。 “你批的什么文？这些文我能发给下属吗？我看你是不是不想干了？你要是不想干可以走！你看看，你这印章，盖到哪里去了？你这批文的字写的这么难看，我能拿给下属看吗？还有，这里连我的名字都写错了！你也是个秀才出身，字肯定看得懂吧？你在宿州干了多少年了？” 张猛不能丢了这些刀笔吏的职务，现在世道艰难，丢了工作自己也不知道该干什么，无奈之下，只好连连道歉 “对不起，刺史大人，这是我的错，我以后会改的。” 张宗珲道 “以后记得好好改正，下次做事，要是再这么敷衍了事，我绝对饶不了你！” 萧景琰回到汴河河道边，当初张三才起义的那几万农民军被他收过来当了农民工，现在正在修补河道。 萧景琰站在河道上，对戚猛说 “自古以来，漕争农水，到了旱季的时候，漕运就会把用来灌溉农田的河道水给引进来，到了雨季的时候，漕运又不得不泄洪，将这些洪水引入到农田里，因此导致了靠在漕运边上的农田一块遭殃，很多百姓因此破产。” “治理漕运，我想，不仅仅只是要把河道疏通，而是要防止农田被侵害的现象发生。可是我成为监察御史之前，很多漕运官都没注意到这一点，因为他们只是想保着自己的官帽罢了。” 戚猛道 “说多说少，这都是老天爷不给咱们面子！水陆漕运，必须保证每年至少从江南道输入二十万石的粮食，可是现在据我所知，江南那边输入到朝廷的粮食不过几万石，剑南的一百万石粮食，用不了多久的，如果今年不把漕运的问题解决的话，明年局势如何就不可知了。” 一些老百姓陷入了淤泥中，萧景琰抓着绳子走了下来 “老乡，接着！” 萧景琰把老百姓从淤泥之中拉了出来，戚猛跟了上来，萧景琰说 “现在汴河的问题，不仅仅在于干旱导致的水位下降，而是朝廷自五王之乱以来一直对汴河没有好的治理措施，依我看，汴河承接黄河，黄河河水多沙多淤泥的特点，也就自然涌入汴河了，当然，这些问题在淮北、淮南这一带并不是这么的严重，现在首当其冲，应当是将汴河河道内的淤泥拿来填补汴河两边的坑洼地带，用来加强耕地面积，巩固好部分老百姓的生活再说。” 第三十七章 萧景琰《治汴河条陈八策疏》 萧景琰告诉戚猛 “我们应当上书陛下！我已经有很好的办法了，这个上书，陛下必须看到！” 萧景琰的上书很快送到了汴京的梁帝国朝廷去，程知忌把上书打开，让一边的丁羡威念给大家听。 这是靖公向朝廷上书的《治汴河条陈八策疏》，那么，我来念给大家听。 “其一：汴河乃国朝重中之重，昔日权载之有言：赋取所资，漕运所出，军国大计，仰于江准。当下国家大计，入不敷出，江淮多有节度使，朝廷以濮州靖逆军虎视江淮，不可撤离。” 武臣听了，觉得萧景琰说的无比正确，江淮的节度使必须严加监视。 “其二：汴河横贯中国，承黄河之漕引，接江南之财赋。汴河废则难聚天下众，应多设都水监，复隋唐之管束，都水监应当严以审查，不可卖官，不可腐败。” 萧选听了第二策，心里想了想，多设置都水监，会不会导致冗官增加呢？ “其三：汴河受旱，地方官员多以旱灾为由，漕争农水，利用农民灌溉农田的河水来灌入汴河之中，这无助于汴河漕运，反而农民深受其害，流民增加，以致于江淮等地民变四起，国家因此遭受损失，当务之急，应当定期清除河道淤泥，将淤泥填入汴河周围土地之中，扩充耕地，尽力防止民变。” 工部官员们听了，方才醒悟，这些年梁廷并不重视工部，所以工部官员尽是一群好吃懒做之人。 “其四：以木料作为木岸，束窄汴河河床，使汴河水流更加湍急，冲走河道之中的淤泥淤沙。此乃木料束河，束水攻沙之计，可清除汴河局部淤泥，减轻民力之用。” 官员们点头，萧景琰说的不错。 “其五：汴河承接黄河，可引洛水入汴，多修清水池，清淤之后，引清水池之水入汴河，助力汴河疏通。” 程知忌搓搓胡子，这是个浩大的工程，需要不少钱。 “其六，可于汴河两岸广植树木，以便木料束河之计！如此可减轻民力。” 大臣们点头，这方法看来也很不错。 “其七：需遣工部、水部司官员测量汴河水位，于汴河各段分别设置官员测量，监视水位，水位高时，需派兵严加控制，水位低时，需引水助力河道疏通。” 萧选盯着工部司的官员，这些官员却面露难色，萧选眉头一皱，脸色也难看起来。 “其八：国朝不得只以漕运为重，当复平籴法，尽力收购余粮，以便赈灾。” 丁羡威把上书闭上，走到萧选面前，把上书奉上，道 “此乃靖公景琰之《治汴河条陈八策疏》，请陛下决断。” 萧选道 “景琰，真是有很多好办法啊，可是国库亏损如此，很多计策行不通啊。那么，先行一、二、三、六、七之计吧。” 萧选又对程知忌说 “程知忌，你看怎么样？” 程知忌说 “嗯，当下想行平籴法，比较困难，地方的富户就算是有粮食，也未必会卖给朝廷，加之有节度使的存在，恐怕也不好办，依臣看来，平籴法还是以都畿道为主，其他地方另说。” 朝廷很快采纳了萧景琰的《治汴河条陈八策疏》，并且布置到天下去，希望有良心的官员们能够集思广益，但是这上书内容自然也传到了汴河附近的节度使那去，这对于张宗珲还有高子宜来说，实在不是什么好消息。 张宗珲对高子宜担忧道 “萧景琰这个上疏，意味着朝廷会严加管控我们江淮的这些节度使，咱们不如反了吧？反了，天下大乱，到时候咱们仍然有北上的机会啊。” 高子宜说 “不行，贤弟啊，要是现在造反，咱们胜算不大啊。” 张宗珲说 “可是，如果这上疏到时候给老爷子成了，咱们到时候连土皇帝都当不了了啊！只能当个地方官了！” 高子宜道 “贤弟啊，你还是太幼稚，现在江淮不还有很多运河在咱们手里么？萧景琰是敢这么干，但是他要是敢削咱们，咱们就立刻反！” 徐长喜对高子宜说 “大人，虽然说要反，那也是可以的，只是江南道只有五千朝廷的军队，南楚兵力有五万人，如果南楚攻打江南道，他只要打下来，他的疆域就跟当年的陈朝一样大了，建康龙盘虎踞之地，我们这里要是造反的话，相当于是孤立江南，南楚必然有所行动。” 高子宜问 “你的意思是?” 徐长喜道 “南楚攻下江南道，他立刻就会迁都江宁府称帝，发起北伐的战争。要知道，南楚可没有节度使这个制度！因为马霖、马瑛他们自己就是个节度使，南楚的土地扩张也是靠消灭节度使而来的，那到时候，我们该怎么办呢？” 高子宜道 “那这么说来，咱们不反不是，反也不是了？” 徐长喜道 “大人，我想，我们不反，可以治理江淮，到时候凝聚力量，静观天下变动，也不迟。我看现在朝廷局势，年年寅吃卯粮，想要削弱节度使，简直就是个笑话！” 孙孝仁这些天在钱塘处理盐务，办得不错，钱仲天今日又和梅长苏喝起酒来，钱仲天连忙道歉道 “哎呀哎呀，长苏啊，你还是得不计前嫌哈，来，我敬你一杯，我错了我错了哈哈哈！哎呀，你这个孙孝仁，不愧是孙仲谋的后代啊哈哈！呃，只要不带兵，什么都好说！” 梅长苏笑道 “钱将军，这些都是小事啊。今年年底，一共有九条四百料大船可供钱塘军作为水军使用，当然，明年南楚肯定还是要打我们的。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现在我已经派了蔺晨、甄平、娄仁重去会稽，让他们不断去袭扰台州的双刹帮，我要把受到双刹帮困扰的百姓集中到钱塘来，扩充军队。” 钱仲天放下酒杯 “要说扩充军队，那也可以，可是还是得要很多军饷。军饷粮食，这些都很重要，现在钱塘的收入撑死就够六千兵马的生活，其中，马军恐怕也不能过五百，过了五百，也倒是困难啊。” 第三十八章 落难孩童 梅长苏回到钱塘船厂，方玉城走来梅长苏身边，梅长苏说 “钱仲天总是说，要筹备马军。但是又说马军要筹备实在是太贵了，我其实很理解钱仲天的心情，钱塘的税收，都要交给朝廷，朝廷的钱，自然是多多益善，可是朝廷的收入是个填不了的窟窿，钱仲天还不如拿来帮帮自己。” 方玉城并没有对这句话作出自己的看法，他说 “宗主，钱塘给多少钱给朝廷，那是钱仲天的事情，我想现在当务之急，应当是娄仁重还有甄平那边，可该怎么进入台州才是。” 梅长苏问 “他们那边办的怎样？” 方玉城说 “自从上一次娄仁重和甄平杀的太狠，以至于台州严防死守，连蔺阁主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现在台州守的死死的，我们只能按着他们的规矩办事了。” 梅长苏给手吹气，暖和暖和自己的双手，直言 “那就按着他们规矩来办，总之，一定要进入台州。” 慕容术阿从燕京回到前线视察军队了，他路过范阳，看见路上有个孩子在用树枝练书法。 “啊，这孩子很聪明嘛，没有纸和笔，就在地上练书法。嗯，你这本书是易经，都破了。” 这孩子站起来，见慕容术阿背后军容强盛，也不敢说话 慕容术阿 “你叫什么名字啊？” 这孩子告诉慕容术阿 “我叫李成玉，十二岁，是范阳农家子，家里每次交了税，留下来只有一百多文钱。去范阳，三文钱一碗鱼粥，可是家里这点钱只能过一两个月，家里没钱，我只能去打长工，我实在是想读书，可是只能用家里的易经先把字练好，到时候再投身他人。” 慕容术阿大笑起来 “好！好孩子，那你呢，没钱啊！没钱，怎么科考啊？科考要给钱的。” 李成玉又说 “我生在这世上就有一双手，我现在连纸和笔都没有，我就用这树枝还有手练书法，只要我这双手还能在，有什么事情我不能做呢？” 慕容术阿和身边的将士再次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好！李成玉，是个带种的汉子！我招募你为我身边的牙兵！你给我好好干！以后定能让你平步青云！” 李成玉跪下“是！多谢将军厚恩！” 慕容术阿又说 “不过，我的牙兵，那都是我的孩儿！你可不能再姓李了，以后你就是慕容成玉！怎么样？可惜你的父母了，不过大丈夫活在世上，只要能记住自己的父母！就绝对不愧于忠孝之道！如何啊？” 李成玉犹豫一阵，他说 “是！多谢将军赐姓！” 言阙来到了长沙，他开始了出使南楚的计划。 徐维濬亲自来见言阙，言阙吃着豆腐花，说 “嗯啊，这豆腐花就是好吃，加点葱花，好吃极了。” 徐维濬道 “言侯爷，你们梁国的靖公，就是有办法啊，好一个治汴河条陈八策疏啊，如此条陈，以后定然名垂青史，大梁何愁不兴盛呢？”言阙放下调羹，他说 “徐将军，奉承话，还是少说的好，我这次来，是为了跟南楚签订停战的议定的，不知你们做何看法？” 徐维濬说 “欸，言侯爷！你这话就说的不对了，我们南楚什么时候，是个国家了？我们打台州，也只是因为台州百姓过得水深火热，我们是看台州没人管，这不就派人来管了吗？” 言阙喝着茶，说 “派人管？马瑛自己称呼自己为楚王，可是我们大梁朝廷给你们只是一个节度使的封号，你们悖逆如此，居然还有理由说这是派人来管？不过，你们南楚自称国家，只要称臣，我大梁天兵，绝不会来打你们！” 徐维濬道 “言侯爷，你这话，说的不中听啊！你大梁天兵，有多少呢？钱塘和江宁两个地方，加起来不也就五千兵马吗？我们只不过是派点人来接管一下大梁没有管控的地方而已了！” 言阙大笑起来 “徐维濬！你说你这叫做接管？如果真的是接管的话，你为什么不把收入交给我们大梁朝廷啊？笑话！你南楚占着的这些地方，一年岁入三百万贯，如果算上贯石匹两，那就是两千万余！你在糊弄谁啊？” 徐维濬缓过气来，他说 “言侯爷，江南道是个好地方，现在江南道的盐商这么腐败，不如你们把江南道交给我们，我们每年向大梁朝廷输入两百万贯...” 言阙 “徐维濬！大梁已经视马瑛为王，视你们南楚军为国，我们不打你们，也只是为了江淮百姓能够好好休养生息个这么几年！你现在上来就跟朝廷说要把江南道让出来！我没让你们给朝廷提供岁入，就已经很了不起了！你现在反咬我们一口，是何居心啊？” 徐维濬道 “言侯爷，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咱们就谈不下去了！这是我的一些礼物，使我们南楚最好的刀兵！您带回去给大梁陛下看看，接下来该如何，是你们的事情了。来人呐，送客！” 一些工部官员来到了符离，正好一些悬镜司门人路过了，他们又发了邸报给萧景琰。 萧景琰对这些悬镜司门人提供的新的邸报觉得不可思议 “江宁西南有妇女把快死去的耕牛杀了然后把牛肉卖给江宁城的老百姓吃。这个是邸报里面该有的东西么？” 萧景琰盯着这些悬镜司门人，门人说 “这是夏大夫告诉我们的，如果没有事，也得找些事情写上去，总而言之不能不写。” 萧景琰把邸报放下，道 “原来如此，你们悬镜司不打算到汴河两边看看什么么？比如说河道的水位，哪里有小吏偷懒，或者是小吏亏待百姓，亦或者是有官员贪污，这些事情很容易查到的，你们偏偏不去查。我给你们的邸报加点内容吧：朝廷派遣的工部官员来到了符离，开始为靖公测量汴河的水位。” 悬镜司门人接过邸报，萧景琰说 “你们把一些一点价值都没有的东西带回到朝廷，谁都不开心！” 第三十九章 均输法 悬镜司的密探并不打算走，他们仍然看着萧景琰，萧景琰道 “好，我知道你们还想加一些有用的东西，那行吧，告诉朝廷：靖公心里有想法，承担均输责任的转运使应该来到运河重要的节点，而不能去江南，江南事务繁杂，倘若再派转运使，后果难以承担！”悬镜司这才满意，他们把修改过后的邸报交回到了朝廷。 萧选看过邸报的内容，尤其是后面萧景琰自己加的东西，他左思右想，为什么承担均输的转运使不能前往江南道？现在萧景桓在这里总管盐务，理应是最应当执行新法的时候，为什么萧景琰却又要一反常态而去拒绝呢？ 萧选问程知忌 “程知忌，这是悬镜司新发过来的邸报，你看看？你有什么意见，就看靖公写的东西。” 程知忌说 “朝廷要颁布新法，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可是一天一个新法，这便犯了大忌，可如果新法一下子在全国范围内推广，恐怕会造成不必要的麻烦，靖公的想法只不过是让转运使在运河的节点上处置均输事宜，江南道虽然是赋税重镇，但是陛下您已经派了誉王去江南道扎根。” 萧选道 “程知忌，景桓是朕的孩子，他难道存有私见？” 程知忌道 “陛下，祁王也有私见，您不就把他给处死了么？” 一席话把萧选说的后悔万分，可是当初让萧景桓去江南道，也是自己的意见，现在已经没有办法修改了，萧选问程知忌 “朕只是想清楚一个问题，为什么转运使去江南道反而对朝廷会造成不利的影响？” 程知忌回应道 “陛下，依照靖公的意见，目前转运使的存在，只是为了解决各地向朝廷转运贡品时民户的困苦，从而削减朝廷的经费，如果设置在江南道，那么本来有很多可以运往朝廷的贡品会根据需求而放弃掉，这个时候会发生什么，也就不可而知了，朝廷连盐务都管不好，还能管好一个均输么？” 萧选又问 “程知忌，那其实设置转运使，一点意义都没有，因为汴河根本就不需要交贡给朝廷。” 程知忌说 “不，转运使必然有存在的意义，转运使可以监督地方对民户的使用是否过度，防止节度使或者是刺史在地方进一步坐大的现象，靖公这么做，也只是权宜之计，新法推行，不能急！所谓《治汴河条陈八策疏》，里面涉及了土地的开垦，这是开源，又涉及了均输平籴，这就是节流，想在国家迅速推行开源节流的法令，恐怕会适得其反。” 程知忌是萧选的头号军师，他说什么，萧选也不敢反对多少，若不是程知忌，自己今天这个位子坐得稳不稳，也是难说。既然现在程知忌提出这样的意见，那萧选还是答应了，也不再追问。 慕容成玉跟随慕容术阿来到了室林军的大营中，慕容术阿亲自带了一副铠甲过来，丢到慕容成玉面前，说 “你先穿上，我再找个好兵刃给你。” 慕容术阿刚说完这句话，想起一边部下身上别了一把剑，这把剑是列战英当初磨好给他的，他便把剑拔了出来，这一看还锋利的很，便是惋惜道 “唉，真可惜我的爱将列战英啊，早知道当初我不应该把他分配给慕容匀实的，他现在投了萧景琰，濮州兵的战斗力强了很多嘛。那么，这把剑我就交给你了，但愿你能给我大燕注入一点精气神吧。” 慕容成玉跪下接剑，感谢道 “多谢大将军。” 慕容术阿回头问 “刘明珍身边有没有可以带带慕容成玉的，一个人光是自己有东西那可没用，他要多听听别人的，其他的将领嘛，都是到了时间就吃饭，谁想管这个小孩呢？你们看看？” 身边一位记账的主簿对慕容术阿说 “有的有的，刘监军的二儿子刘绍程不就是吗？他现在是进士，而且靠近燕京府，门路都好说，大将军您既然要培养慕容成玉，那么刘绍程再也合适不过了，过了一阵子，刘绍程也要参加会试，给他带，也算是给名师来带。” 慕容术阿 “好！那么，慕容成玉，你到时候就带着这个带有印信的公文去宛平找刘绍程。” 刘绍程赶来燕京府刘明珍的家中，刘明珍正在吃饭，吃的都是一些萝卜丝还有粟米，很是清淡。 见到小儿子回来了，刘明珍说 “绍程，爹没好饭菜招呼你回来。” 刘绍程笑了笑，他从袋子里拿出了用纸包好的肉，家里的孩子看了开心，便是过来吃肉，刘绍程说 “我听说，六皇子最近又想去京郊狩猎了，我一直很看好他，老爷子老了，他的孩子中，最小的老八，也快二十四了，这堆人里面，就老六最好扶持！” 刘明珍放下筷子，疑问道 “绍程，你心里真的是这么想的吗？当初，我父亲可是卢龙军节度使啊，后来我大哥实在是悖逆，这些事情给慕容泓光发现了，所以慕容泓光才借着这个机会南下，攻下了幽云，可没想到他们居然会重用我们！我一直在等这个机会呢，可你为什么觉得慕容阮可以接任这个位置呢？” 刘绍程道 “爹，就凭您是枢密副使，慕容阮是个贪杯好色的人，他是最好利用的了！只要我们成功，那我们便可以重新称霸一方，然后讨伐萧选！进而进取天下！成为中原皇帝！” 蔺晨、娄仁重和甄平再次回到台州城下，可是这一次，他们却发现台州城紧闭，很多原本属于双刹帮的产业都转移进入了台州城。 三人躲在树丛中，开始商量起来 甄平 “妈的，叔得还真是个聪明人！怎么会这样？难道他们这样就怕了吗？” 娄仁重想了想，觉得双刹帮有可能要搞大动作，便对蔺晨说 “他们现在直接把产业转移到了台州城内，说明他们贿赂台州官员很成功，所以现在他们的产业直接就可以开在台州城内，不论是放高利贷还是勒索百姓都可以在台州城内进行，我们得多叫点弟兄来了。” 第四十章 小本买卖 三人失落般坐在草堆里头，久久不说话，这个时候蔺晨想到办法了，他说 “我们不如倒腾点小玩具，小买卖什么的，这些东西进了城里，反正女人孩子喜欢，人家地主家也不能拦我们什么，顶多是给双刹帮交点保护费罢了，搞来小东西的本钱和门路我有的是，只要有办法能安人进入台州，什么事情都好办！” 娄仁重抬头说 “诶呀！那这样好办啊！只要我们能够把人安进城里，什么事情都好做了。” 隔了些日子，蔺晨和娄仁重带着一些小玩具还有香包之类的适合妇女孩子的玩具来到了台州城楼下，守城的南楚兵二话不说，走上来就问 “给钱咱就放你进去！” 蔺晨本以为进城还得费费口舌，很是辛苦，现在一看，南楚兵也喜欢借着双刹帮鱼肉乡里的这个机会趁机捞一笔，反正自己也不怎么缺钱，能够把产业置办在台州比什么都重要，便说 “军爷，军爷您搜！我身上也就五缗钱，要不您全拿走？我是做小本生意的，只要能够进城买卖，啥都可以！” 南楚兵顿时是笑逐颜开，五缗钱，这可是两个多月的军饷，但他们并不知道，蔺晨还藏了几百贯钱在台州城外。 南楚兵拿了钱后，爽快答应道 “好！那就放你进去！” 蔺晨带着这些小买卖进入了城内，他和娄仁重站在一处街边，这时候街上有些痞子混混都在盯着他们俩看，这幔布盖着小车，小车里面到底有什么呢？ 娄仁重把幔布翻开，这些痞子混混定睛一看，刚想出手，他们准备勒索，结果台州刺史李堇的小儿子李宣秀却跑来到这摊子前，抓着小人偶玩。 “哟，我是将军！我是将军，这个兵是我的部下！” 奶妈跑来把李宣秀抱起来，对他说 “哎呀，老爷找你可苦了，少爷，可别乱跑了。” 蔺晨和娄仁重因为站在街头的那些地痞还感到担忧，现在一看，地主老爷的傻儿子来买玩具了，算是有了照顾，这是哪家地主老爷的孩子呢？ 李宣秀说 “我爹不带兵，以后我带兵！我迟早带千万兵！这摊子的兵都是我的！” 奶妈是个讲信用的人，她把身上的钱全部掏出来，放在摊子上，说 “我看你们也够累够辛苦的，这些钱够吗？不够的话我回家找我们老爷，我家老爷是台州刺史李大人，他是有钱的。” 蔺晨这一听，原来今天光顾小摊的人居然是李堇，可算是沾了光，他笑道 “这一缗钱就够了，夫人您要愿意，继续挑挑？这都是好东西呢。” 奶妈看见摊子上有漂亮的针线，问 “这针线，你可以送给我？我回头也送给你好东西。” 蔺晨笑道 “可以可以，这些线都很漂亮，回去织出来的衣服准好看。” 奶妈拿去了针线，道 “哟，可真是谢谢您了。” 奶妈带着李宣秀回到了府里，李堇对这奶妈的待遇比自家小妾都好，奶妈带着孩子回到李堇身边，李堇也就只有这个小儿子李宣秀疼爱，看着儿子玩着士兵人偶，李堇叹道 “唉，孩子他娘早逝，所以请了你这个乳娘来，唉？台州可没卖这些的，你哪里搞来的？” 奶妈说 “是一个姓娄的小商贩卖的，说是前些天刚刚进入台州，钱都让守城的官军给吃掉了，要不老爷您行行好，给他们安个门路？可别让他们被街边的那些双刹帮看见，这年头谁都辛苦，谁不想挣点钱养家呢？” 李堇平时被双刹帮四兄弟气的团团转，早想做点事情抵制了，现在一看给这小商贩一点做买卖的机会，便说 “嗯好！我会跟叔得说，让他们不要去找那些小商贩的麻烦！” 李堇安排了一桌饭菜，叔得来了李府见了李堇，俩人开始聊，正当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的时候，李堇对叔得说 “三堂主，这台州反正你们双刹帮管了一大半，钱是挣了不少了，不过这台州的女人啊，还有我家小妾啊，都得要买点好东西玩玩不是？像什么刺绣啊，小袋子什么的，这些东西我小妾喜欢的很，城里面有很多摆这些的小摊贩，你能不能发发慈悲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去收他们的孝敬钱？” 李堇从来没给叔得提过要求，出来混江湖的也要讲个义气，叔得也算得上是个“讲义气”的人，既然李堇第一次提要求，那么自然要留个好印象。 现在说要给城里的这些对于双刹帮来说无关痛痒的小买卖给点实惠，那不论如何也不好拒绝，便言 “奥，好好好！来，咱们喝下这杯酒，以后这算是我给台州百姓提供的一些帮助嘛！来来来！” 蔺晨和娄仁重坐在街边继续摆摊，而蔺晨对娄仁重说 “好险啊，如果那天不是李家少爷来买东西，我们就完了，真完了，我们两个怎么打得过整个台州的双刹帮呢？” 娄仁重 “阁主，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蔺晨道 “我们把城外的钱财全部带入城内，买一个铺子，这样好商量，现在天天睡大街，可真是辛苦，到时候我们就把盟里面的一些主力全部带到台州来。” 娄仁重觉得这太冒险了，便是问 “啊这？阁主，这样做是不是太冒险了呢？双刹帮在台州少说几百人啊！咱们能打的也就这几个人，双刹帮少说百来个人啊，我们主力来了台州，到时候迟早得干架！” 蔺晨疑问道 “我说，娄仁重，你什么时候开始打起了退堂鼓了？双刹帮都是一些吃饱了撑的混混，我们这群人，要说打架，哪个不是一个干他十几二十个的？你忘记当年廊州还是一群地痞占着的时候了么？是我亲自进去，打他个片甲不留的！” 娄仁重这下才下定决心，他又说 “好！阁主，只要您这么说，我就给您还有宗主效死命！到时候，咱们一定要让双刹帮知道咱们的厉害！” 蔺晨道 “嗯，我有个想法，我要把整个台州占住！到时候，在台州发展江左盟！” 第四十一章 台风 蔺晨成功把自己的产业布置在了台州，并在台州置了地，开了店铺，除了卖一些妇幼物品以外，他还做起了屠宰的生意，只是几个月，生意便风生水起，这惹来了双刹帮叔得的不满， 叔得回到自己的堂口里，身边的部下开始对他抱怨起来 “三堂主，您真不应该给李堇那家伙立誓，现在倒是好了，那刚刚入城的那个娄仁重，他开了个猪肉铺头，又得了李家少爷的奶妈的照顾，现在算是整个城里没人敢惹他！这一天的收入真是肥！” 叔得喝着茶，说 “你懂什么啊？咱们混江湖的，出来办事不就是讲的个信誉吗？李堇给了咱们很多好处，不给他点好处怎么行啊？哼，到时候这个猪肉铺我迟早要收他的钱！” 梅长苏听说了蔺晨在台州布置好了产业的消息，他笑道 “哈哈，好！这下子有希望了！” 此时，钱塘水师已经投入了训练，许多士兵开始走进战船，开始舞刀弄枪，耍起了弓弩，钱仲天站在旗舰上，说 “啊！这很好啊！要是能够在船上安装更具有破坏力的床弩以及投石器，那就更好了！” 梅长苏站在他身边，暗自窃喜，笑嘻嘻的，这时候钱仲天回头来，看到梅长苏这么开心，便问 “长苏，你笑的太开心了！我现在想在战船上安装床弩，总之是越多越好啊！只要能尽量杀伤敌军，又能够保证船的速度，一定要尽量装足够多的武器在上面，争取一击必杀敌人！” 梅长苏反应回来，他说 “奥，钱将军，我们缺乏制造床弩的好手，如果有的话，自然可以在战船上安装床弩。” 突然之间，起风了，钱仲天抬头，说 “这天公真是不作美！这时候居然刮起了台风来了。快点让战船回到港口避风，快点，不然的话咱们这船就全浪费了！” 钱仲天预料到接下来会打台风，现在还没有下雨，运气站在了钱仲天这边，在风暴大雨来临的时候，战船被钱仲天拉入了港口中，避免了进一步的损坏。 可是钱仲天和梅长苏并不会想到，这场台风，对江南道的盐场以及渔业造成了严重的破坏。而这台风，影响到了梁帝国的最重要的财政来源：盐税。 盐商们来到江宁，聚集在武肥禄家门前，大家叫苦连天，武肥禄这时候刚一出门，盐商们就围了上来，问武肥禄 “武大人！怎么办呀！这如何是好啊？” “这些天我家那风太大了！盐场根本保不住，几千袋盐都毁掉了，回头咱们怎么跟誉王交代呢？” 出现了这种天灾，哪有解决的办法？可这次偏偏又倒了大霉，台风席卷了长江下游的大片地区，所有人都在叫苦不迭。 这时候萧景桓早已是忧心忡忡，他整个人慌了神，本以为自己私下勒索盐商，事后提供官职，可以一了百了的解决许多问题，今年这么做，明年也可以这么做，总而言之，在他心目中，萧选管不住江南道，这里成了他可以大肆培养自己根基的地方，而如今却闹出了这么严重的事情。 萧景桓醒来，他浑身发抖，一边的秦般若走到铜镜边，开始穿衣服，说 “誉王，你趴在我身子上的时候，那可真是如狼似虎啊！怎么如今成了这个样子了？” 萧景桓见秦般若穿好了衣服，自己便坐了起来，连连吐着气，叹息道 “唉，我还是实诚点的好！” 秦般若坐在萧景桓腿上，她搭起了萧景桓的手，抵在自己下巴上，又对萧景桓说 “今年是受了灾，所以殿下您直接可以向朝廷上报，说江南道受了灾，今年根本没法保证此前许诺下的收入，天灾是挡不住的，陛下也会无奈的答应下来。” 萧景桓此时却说 “不，般若，你根本不知道，今年受了灾，可以以受灾为由瞒过去，可是到了明年怎么办？朝廷如果派了钦差下来，发现税收来源根本不是靠盐，而是靠我卖官的收益，而我卖官自己也从中捞了一笔来养九安天翔军，那么事情报到朝廷那，就全完了！” 秦般若起来，她抓着扇子，往铜镜前走，说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誉王，您不如直接拉拉夏江？您看看陛下呀，废太子祁王死后，他最不信任的人有两个：一个是当今的太子，第二个就是靖公。靖公打了很多胜仗，而且陛下要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唯独这一次宋州的民变，靖公要求他不要屠尽流民。” 萧景桓道 “我要是找夏江的话，那岂不是直接往虎口里送吗？他这人我明白得很！祁王是一票大的，他在等下一票大的！” 秦般若说 “靖公这人，他是带兵的，而且最近又在瓦桥关小胜北燕，跟庆历效节军关系暧昧，这是陛下最为提防的，此次又用命去救陛下，陛下如果再像处罚祁王那样去处罚靖公，在天下面前说不过去，他会不知道么？” “所以靖公这人，就是个小号的唐太宗，如果现在随便找个理由要杀他或者是软禁他，在很多朝臣面前说不过去，所以陛下在找机会，在搜罗他的把柄，而陛下早因为祁王的事，对太子掌兵惊恐万分，他根本就不愿意给太子一兵一卒！因此，您可以大胆的去拉拢夏江，因为这次汴河治河结束之后，陛下会给予靖公更高的名位，但会进一步限制住靖公的兵权。” 萧景桓走到秦般若背后，他抱住秦般若，说 “奥？你这么聪明啊！好，我就按你的来办，那我要准备多少钱财贿赂夏江呢？” 秦般若说 “贿赂夏江，这太明显了，悬镜司这么多的耳目，不一定所有人都会听夏江的，夏江手里面三个徒弟，夏春、夏冬、夏秋三人，其中夏冬的丈夫是死于赤焰案的聂锋，因此夏冬这人要格外小心。所以，您看看夏春、夏秋这俩人有没有人是赋闲的，只要有，给他们安排个调遣，夏江便会对您心怀感恩！” 第四十二章 北燕第二次南下 祸不单行，如今梁帝国不仅内有干旱，而且外有台风，不论是内陆还是沿海的百姓，日子都过的异常艰难。 慕容泓光打听到了梁帝国的消息，他已经迫不及待进行第二次南侵了，这次的南侵将发动八万大军，其中由慕容术阿领五万室林军攻打益津关，而由刘明珍引兵三万，攻打瓦桥关。 防备燕军的梁帝国主力是五万庆历效节军，萧景琰走后，他们分兵一半，各自把守着瓦桥关和益津关，防止燕军南下。 慕容成玉加入了室林军，他文笔很好，初试秀才，便考中了，获得了乡里的第一名的好成绩，现在跟随着慕容术阿作为其书信的代写人。 燕军两路大军来到瓦桥关和益津关前，却发现梁军严阵以待，丝毫不给燕军任何机会。 慕容术阿在益津关城楼下，看见守城的曹国全喊道 “慕容大将军，我劝你还是回去吧！我知道你们是什么打算，但是我们的算盘比你们更精！如果你们要攻城，休怪我们不客气了！” 几支弩箭射向地面，以示警告，慕容术阿挥着剑，让士兵们后退几步，以免受到不必要的伤害，副将慕容匀实以及慕容仁聪靠了过来，慕容仁聪问 “要不直接攻城，先行撤退，这也太扫我军的士气了！” 慕容术阿说 “谁说要撤退了？我们只是后撤几步，以免兵马遭到床弩的攻击！现在先观察形势吧，强行攻城必然正中敌军下怀。” 另一路大军由燕国皇帝慕容泓光率领，他们来到瓦桥关城楼前，也碰了一鼻子灰，城门前摆着五千梁军，本想着打个大胜仗，结果双方列阵一直打到黄昏也不见一个结果，双方将士作战似乎都很不积极，慕容泓光只好鸣金收兵而去。 御史大夫夏江往悬镜司里赶，现在想安排些情报工作给下属还有自己的徒弟，但是自己属下的人没见着，反而见到了誉王的人。 此人身份显赫，是六皇子萧景世，他带着许多金银珠宝等候着夏江。 夏江不敢怠慢萧景世，他俯下身子请道 “奥，原来是六皇子啊，请！” 萧景世带着金银珠宝进入了府内，他打开这些金银珠宝说 “夏大夫，我听说你的徒弟，夏春夏秋二人，似乎还没有找到好差遣啊，去前线？那不是遭罪吗？这些事情给下面的悬镜司来办就是了，你也肯定很想把他们培养成未来在朝廷的股肱大员吧？正好江南道最近打台风，四处人心惶惶，你不如把他们安排到江南道，如何啊？” 夏江大力拍着装着这些金银财宝的盖子，他说 “这些贵重的财物，是殿下的，我怎么敢收受呢？” 萧景世笑道 “你只要把这任命给我解决了，给你多少钱都不为过！” 夏江说 “任命之事，在我手里。这想必是誉王殿下的主意吧？正好我有此意，那么我就把夏春和夏秋安排到江南道去，让夏冬去监视前线吧！” 萧景世笑道 “嗯，哼哼，御史大夫不愧就是御史大夫，真是明察秋毫啊！” 萧选听说燕军又南下了，现在真是多事之秋，他整个人从王座上摔倒下来，身边的太监高湛过来把他扶起来，程知忌也走了过来，把萧选扶起来，萧选问 “这次，朕该怎么办啊？是不是还要召靖公去打一仗呢？可是朕对靖公不放心啊！” 程知忌思考起来，他说 “嗯，这一次，谁都不用上前线！您忘了前些日子靖公提供的邸报了吗？他走之前让秦宗壁坚守瓦桥关，燕军出现任何形式的败退，都不用追；又命令曹国全坚守益津关，两处险要地带，燕军都难以进攻，如果此次让靖公前往北方，恐怕会坏事。” 萧选道 “为什么？他可以镇压民变？” 程知忌说 “不，他那是安抚百姓，并不是镇压民变。” 萧选 “朕还是不放心啊！让枢密使谢玉去前线指挥军队！朕信得过他。” 程知忌点头，隔壁的谢玉急忙抱拳道 “臣定然为大梁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谢玉回了家里，他还想带自己的儿子去前线历练一下，家里有两个孩子：谢弼、萧景睿。该带谁去好呢？ 萧景睿是笠阳长公主的儿子，因为如此，谢玉非常疼这个孩子。 和原本生下来的长子谢弼不同，谢玉视萧景睿为嫡出，而萧景睿本应该叫做谢睿，后来萧选因为谢玉已经成为枢密使，权势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加之笠阳长公主的关系，便亲自为谢睿赐下国姓，使其名字变为了萧景睿，通过这种方式和谢玉加强联姻关系。 谢弼此前在京城嫖娼，被丁羡威抓住了把柄，而丁羡威又在朝堂上公开以此事嘲讽谢玉，使谢玉对谢弼更加不喜欢，因此这个宝贵的表现自身的机会，留给萧景睿了。 “景睿啊！景睿啊！快来快来！爹有好差遣给你了！” 萧景睿出来了，他问谢玉 “爹，是什么好差遣呢？” 谢玉问 “你跟不跟随爹去庆历效节军打打仗啊？现在燕军南下，在瓦桥关和益津关都碰壁了。” 萧景睿想给自己镀一层金，他可谓是汴京官二代圈子里的风云人物，他想要取富贵名门之女，而且这富贵名门之女除了有才华还得漂亮、身材好，因此光是有身份还不够，正所谓郎才女貌，不给自己镀一层金，怎么可以呢？ 萧景睿当即便答应了 “好！爹，孩儿愿意和您上前线打仗去！” 而一旁的谢弼却是心有不甘，他没有出现，但是他抱怨道 “哼，你做了几首诗，整个京城的纨绔就跟着你转！老子给多少达官贵胄代写上疏？我甚至比开科的进士还厉害！你算得了什么？除此之外，比打架，哪家兄弟不知道我能打！凭什么要疼你这个养尊处优的孩子呢？” 戚猛很开心，他找到萧景琰，对萧景琰说 “哈哈哈，靖公！这下子啊，我看誉王怎么跟陛下交代啊！” 萧景琰说 “唉，戚猛，别乱说！这次江南道更乱了，形势对我大梁很不好啊。” 第四十三章 南贼北虏 戚猛对萧景桓态度十分不友好，他总是认为萧景桓靠贪污和贿赂来建立自己的党羽，就算是未来萧景桓能够在这场围绕着梁帝国继承人问题的角逐中获得胜利，他也只是觉得萧景桓胜之不武罢了。 戚猛便言 “哼，他江南道是他誉王一个人的吗？好生自私啊！” 萧景琰道 “我父皇觉得，这天下是姓萧的，那江南道能不姓萧吗？既然都是姓萧的，那誉王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不过这要持续多久，那我可不知道啊。” 列战英 “靖公，接下来，咱们怎么办？” 萧景琰说 “现在这形势，看来南贼北虏，迟早得解决一个才对，北燕实力强大，不容小觑！依我看来，朝廷必须用兵江南。” 戚猛拍着大腿抱怨道 “那到时候咱们岂不是毫无用武之地啦？” 萧景琰道 “毫无用武之地，那才是最重要的，在父皇看来，咱们这几个儿子，都不要出头的好。前年，我打败了田孝嗣，去年至今年初，我又击退了北燕，朝廷的武功勋贵看好我；而我尚未娶妻，我娶谁呢？父皇本应为我挑选一人，但是父皇是个爱面子的人，他绝对不会让我娶平民百姓，可是我能去富贵之人吗？这些事情，很难分的开啊。” 钱仲天召开会议，他对大家说 “各位，今年的台风，打的厉害啊！我们把战船拖回港口了，可也因为台风的缘故不得不大修。此外，江南道也因为台风而盐业受损，朝廷的税收缓不过这一口气来，这正好给了南楚这群奸贼可乘之机！” 钱传宗站起来摆着胸脯喊道 “大哥！给我三千兵马，我定然让他们领教一下咱们钱塘军的威风！” 梅长苏劝钱仲天，说 “三千兵马？南楚的总兵力可有个七八万啊，如今他们想做的事情就是把长江以南打下来，依我看，他们会两路进攻！一路沿着长江，攻舒州，进逼江宁，同时击败张宗珲和高子宜的军队，一举拿下江南和淮南。另一路则率军攻打钱塘，将我们击败！这样子，南楚便可把疆域定为太建北伐后陈（南朝陈）的疆域那样。钱将军，我们要现在就做好打算，让水军驰援长江。” 钱仲天 “那这路水军，由谁来带？” 梅长苏道 “务必要将军来带！” 钱仲天又问 “那你要多给传宗出谋划策！我自引水军一千入长江，协防九安军。” 此时，南楚方面也有计划，他们准备将自己的下一步军事目标付诸实施。 马瑛召来了两人：楚国殿前都点检岳秀泽、羽林军使兼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徐维濬。 马瑛叹道 “原本，宰相带兵，我是很不愿意的！徐维濬，这个国还得你来治，可是我南楚无人啊！岳秀泽，你勇冠三军，依我看来，应当以强制强才对！你即刻率水陆军三万，从江州出发，攻打淮南道的舒州，我要将淮南道和江南道一块打下来！徐维濬，你率主力三万向钱塘进发，我要灭了钱塘这弹丸之地，钱塘守军不过五千，我要一劳永逸的消灭他！” 徐维濬开始担忧起来，攻打钱塘，按着自己以往的带兵经验，想要打下钱塘应当不成问题，可是如果淮南道和江南道一块打，届时会不会引来萧景琰、萧景桓、张宗珲、高子宜四人的联手反制？ 只是面色一变，徐维濬也不敢多说什么，王命难违，马瑛本就是很自负的人，他不喜欢任何人说不行。 岳秀泽和徐维濬道 “遵命！” 出了长沙的马氏王府，徐维濬对岳秀泽劝道 “蒲华（岳秀泽的字），我跟你说明白吧，这一仗，你的三万兵马至关重要，我攻下钱塘，那只是小功劳。可是你的目标非常大！你不仅要打淮南，还得打江宁，这哪是三万兵马就能够达成的事情？如果你攻打怀宁不顺利，立刻上书陛下撤兵，同时不要理会陛下的任何警告私自引军撤退！到时候，有什么错，我来背这个锅！” 岳秀泽对徐维濬的意见不以为然，他甚至认为这是徐维濬贪图军功的想法，便道 “哼哼，阁下，我自然领会您的意见！” 说罢，岳秀泽随手抱了个拳，直接走了，撇下徐维濬越走越远，这下子徐维濬搓着额头，不知如何是好。 徐维濬召来了身边随从，说 “你去把双刹帮的伯胜召来，我们默许他在江南搞私盐这么久了，现在他们也是时候该回报我们了。” 钱传宗亲自来到了江宁，他找到了萧景桓，此时萧景桓正在处理事务，见到是钱传宗，便说 “进来。” 钱传宗坐在萧景桓身边，道 “我兄长认为，最近台风非常严重，钱塘的水军也受损了，现在我兄长募集了两千水兵并征调了许多民船作为兵船，和钱塘已有的三艘四百料战船进入长江，准备防备江宁，而请誉王将九安天翔军部署在舒州的怀宁，以防楚贼沿江东进。” 萧景桓没有头绪，他甚至想把这个问题丢给秦般若，看看秦般若怎么解决，便道 “好，我知道了，我和幕僚商议一阵，你先退下，有结果，我告诉你。” 钱传宗抱拳道 “誉王殿下，时不待我啊！一定要把握机会，构筑好牢固的防御工事，派不派兵，那是誉王的王命了，我将立刻回钱塘，筹备防务！” 钱传宗匆忙离开了，萧景桓便直接去找秦般若，把前前后后都告诉给了她。 秦般若道 “嗯，怀宁就靠在长江边，是兵家必争之地，如果守在怀宁的是誉王您麾下的精锐，他们必然死战，而楚军则会停滞不前，同时我们可以放出假消息，江宁府开始征兵严防死守，梁国准备决战江宁城外。现在言侯爷就在江宁，可以让言侯爷去淮南道，游说淮南节度使高子宜以及他的手足兄弟张宗珲，述说唇亡齿寒之道，让他们发兵支援舒州。” 萧景桓茅塞顿开，他点头 “好，你真是我的心肝美人啊！” 秦般若又说 “此外，靖公也会因为战争的影响而卷进来，打一场真正的大战！” 第四十四章 怀宁保卫战(上) 岳秀泽的大军从江州出发，到达怀宁的时候，已经是930年的秋天了，天气开始转冷了，可是让楚军意想不到的是，驻守在怀宁的军队，是萧景桓的三千九安天翔军。 两万楚军气势汹汹般逼向怀宁，守在怀宁的守将是萧景桓的心腹将领胡寿，他命令九安军的弩兵抵在城垛上防御，岳秀泽拔剑喊道 “给我杀！” 楚军向怀宁攻去，但是九安天翔军是训练已久的精锐，他们由原来在三吴当过兵的年轻壮勇组成，箭矢射的很准，楚军靠近城楼时遭到射击，损失惨重。 楚军很快就阵亡了八十九人，见如此情形，岳秀泽知道攻城比较困难，此前他听了徐维濬的劝，但现在又不肯放弃夺得军功的机会 岳秀泽拔剑喊道 “围城，凡是出入怀宁的人全部杀掉！” 萧景桓找来在此前在南楚跟徐维濬谈判碰壁的言阙，对言阙说 “言侯爷，这次您一定要去宿州还有盱眙，跟淮南军的节度使高子宜说清楚唇亡齿寒之道，一定要盱眙军出兵！只要盱眙军出兵，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言阙接过萧景桓的请求，道 “好，誉王殿下，我这就去！” 另一方面，徐维濬的兵马开始往台州聚集，此时整个江南已经是战云密布，大梁在江南的财赋重镇已是岌岌可危了。 娄仁重跑到店铺里，跟蔺晨说 “打探到了！打探到了！我听说徐维濬把粮草全部布置在台州，同时徐维濬的计划是包围钱塘，迫使钱塘投降，再北上攻打三吴和江宁！” 蔺晨道 “粮草布置在台州？但是徐维濬的打法你是怎么搞来的？” 娄仁重说 “我从城楼边聊天的军士那里偷听来的！他们都在感谢徐维濬呢，总之只要不死，还能分钱，啥都可以！” 蔺晨 “嗯，要想办法把这些粮草烧掉！” 十月，南楚已经包围了怀宁两个月有余，此时北方的燕国，攻打瓦桥关和益津关屡屡受挫，迟滞不前，而言阙也抵达了盱眙，开始和高子宜交谈。 言阙对高子宜说 “高将军，现在怀宁围城已经有两个月了，城中的粮食很快就要消耗殆尽了，城内想要获得粮食的居民冒险出了怀宁，被岳秀泽的南楚兵直接杀掉！如果怀宁不保，楚军进而攻打江宁，那么他们自然要攻打淮南，到时候你这节度使还能当下去么？” 高子宜不想自己出力，可是言阙说这番话也有几番道理，再仔细想想，自己出了兵和南楚战斗，势必使自己的精锐遭到损失，这门买卖是怎么做都不划算，他想起了萧景琰的五千濮州兵来，便假装痛快直言道 “好！言大人果然是谋国谋家！我高子宜定当效仿！这样，我即刻开始点兵，准备全军出发！此外，我再联系靖公殿下，与靖公殿下合力，届时我军总兵力一万三千人，必然击败楚贼！” 言阙是鸿胪寺卿，他很懂得外交手腕，一听到高子宜提到联系萧景琰，心里直打寒颤。他知道，高子宜显然是想拥兵自重，哪懂得什么唇亡齿寒之道呢？ 言阙咽了口唾沫，他抱拳道 “如此，多谢高大人！告辞！” 言阙带着求援的信息回到江宁后，高子宜也不敢怠慢，最好是两头不得罪，既不要得罪南楚，也不要得罪梁帝国，索性派人去找萧景琰去了。 使者快马加鞭来到符离，找到萧景琰，开始跟萧景琰交谈前线的局势，同时表明高子宜愿意出动淮南的大部分军队，去解怀宁之围。 使者走后，萧景琰非常生气，他一路往城墙下走，准备开始点兵，戚猛和列战英跟在背后，戚猛说 “不行啊，靖公，这实在是太危险了，您亲自带着这五千兵去怀宁，万一出了差错怎么办？” 列战英也说 “对啊，靖公！这高子宜就是故意的，他是想先看咱们跟楚贼拼的一干二净，然后他们再出手啊！” 萧景琰回头说 “这个时候请朝廷派援兵，要多久？怀宁围了两个月，而钱仲天的水军仅仅只是在江宁蓄势待发，大家都不敢轻易发起攻击！高子宜本就想拥兵自重，这个时候只有我们才能发起解围，怀宁的百姓出了城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会被岳秀泽杀掉，缩在城内又会饿肚子！只能想办法先带着兵马去解围！” 戚猛叹道 “可是我们这点兵力去解围太难了啊！” 萧景琰又说 “难不难都要去解！我们要给九安军信心！把所有兵马全部点上，包括两百效威金枪都！我们去解怀宁之围！” 此时的怀宁城外，楚军挖了两道壕沟，第一道壕沟布置了很多陷阱，这些陷阱只有楚军知道，只要九安军试图突围，楚军就会利用陷阱反击，而在第二道壕沟，又有万余楚军守在这里，他们的目的是要贯彻岳秀泽围点打援的策略，他们要利用这一道壕沟进行防守反击，将淮南方向的援军全部击退。 此时，在江宁，由一部分商贾筹备的江宁水师，已经建立起来了，人数只有八百人，以及四艘四百料战船。 钱仲天对各位热心捐款的江宁地主们表示感谢，他在港口对大家说 “诸位，这一次，我钱仲天必须要出击了，我们要把粮食运到怀宁去，突破南楚水军的封锁！非常感谢！” 萧景桓走到船上，赠予了钱仲天一把宝剑，道 “祝你旗开得胜！” 钱仲天接过宝剑，道 “好！诸位！出征！” 钱仲天带着三千水军出发了，他要面对一万多南楚水军，军力对比非常悬殊。 另一方面，徐维濬已经出兵包围钱塘，和残忍的岳秀泽不一样，他命令士兵在城门前喊道 “困守在城内的各位百姓，你们可以放心出城，让我们和梁兵决一死战！” “我们绝对不会伤害你们的！城破之后，你们依旧回家，一切照旧！” 但是钱塘的百姓却不大愿意出城。 钱传宗回头来，看见坐在街头的钱塘百姓，他对梅长苏说 “他们不愿意走，会不会是因为岳秀泽的事情，他们也很害怕呢？” 第四十五章 断粮道 梅长苏把手摆在城垛上，看见城下一道道的楚军防线，他焦虑起来，说 “如果钱塘的百姓不出去，城内的粮食很快就会消耗殆尽，唯一能够获得粮食的办法就是水路！但是我们的水军全部都被钱将军带走了，港口内只有一艘四百料战船，这根本就不可能打的过徐维濬带来的南楚水师啊！” 钱传宗说 “我认为徐维濬根本就没有想到把水军带到钱塘！” 梅长苏回头一想，也对，他说 “有可能！赶紧把战船修复一下，立刻把战船开到江宁，从江宁运粮前往钱塘！” 此时，萧景琰带着自己的五千二百兵马来到怀宁东北方，只见怀宁城外布满了壕沟，而萧景琰只是离楚军三百大步而已。 戚猛和列战英赶上来，问萧景琰 “靖公，这一仗，我们可不能直接攻击壕沟啊！如果直接攻击壕沟的话，搞不好咱们得全部搭上去啊！” 萧景琰道 “强攻的话，就算我有五万兵马，这进攻也不好办，他挖了这么多的壕沟，肯定藏了不少陷阱在里面，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萧景琰拿出地图看了看，他说 “这样，怀宁城东靠近皖水，可以通过水路补给粮食，楚军的一万水兵肯定会陈兵长江，阻挡钱仲天的水师带兵补给粮食过去，我们假意撤兵，直接全军绕过怀宁，不去解围怀宁，直接攻打江州！把岳秀泽的老巢给他端掉！” 岳秀泽看见萧景琰撤旗走人了，他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萧景琰说是军功无双，不也是奈何不了我这坚固的防备吗！” 钱仲天带着水师来到长江上，此时他听说萧景琰已经撤兵了。 “报！靖公撤兵了！我们还该不该打这一场仗呢？” 钱仲天疑问道 “不可能，萧景琰千里迢迢带着全军过来解怀宁之围，他怎么可能会撤退呢？他有可能是要去断岳秀泽的粮道，因为岳秀泽的粮道就设置在浔阳！” 一个月后，怀宁告急，萧景琰被告知怀宁城内已经断粮一个月了，可是萧景琰依旧带着所有兵马绕过了怀宁，一路攻向江州去，此时江州空虚，而萧景琰没有理会任何怀宁城告急的消息，而是选择直接占领江州，往楚军腹地攻过去。 浔阳失守了，楚军也断粮了，眼下楚军的粮食也只能维持一个多月，岳秀泽陷入了困难之中。 此时，高子宜和张宗珲的八千兵马也开到了怀宁城外，楚军形势变的异常艰难，他们面临着三路军队的夹击，而怀宁的围城依旧持续。 由于缺粮严重，所有粮食都优先给九安军吃，怀宁城内已经出现了吃人的现象，胡寿看见城内的恐怖情景，他说 “眼下九安军的粮食也只能坚持两天了，如果要吃人的话，这仗就快输了！” 岳秀泽听说浔阳被萧景琰攻下了，他整个人都慌张起来 “啊？怎么会这样？” 岳秀泽觉得胜券在握，可怎么会想到萧景琰居然想出了攻打南楚后方的决定，如果再不撤兵，恐怕萧景琰还会一路攻向巴陵和长沙，这对整个楚国来说都是巨大的危机。 可是岳秀泽还是下定决心，他说 “萧景琰只有五千兵马，还是那句话！他奈何不了我多少！继续围城！” 萧景琰攻下浔阳后，在浔阳构筑工事，停在这哪都不去了。 戚猛问 “到现在楚军还不见回援！他们是不是算好了我们的打算了？” 萧景琰道 “我们攻下浔阳的时候获得了大量的粮食，也就是说这里是岳秀泽的粮道所在，我们如果进攻长沙的话，首尾不相顾，因此不能冒进！而钱仲天和高子宜也应该赶到了怀宁城外，我现在只担心一个问题，成败就在水军身上，如果钱仲天无法击败南楚水师，那么我们断掉楚军粮道则毫无意义。” 列战英问 “怎么会没意义呢？殿下，我们只要一直守在浔阳，楚军就会完全解围，那么到时候...” 萧景琰说 “战英，我们要看清形势！现在大梁在江南是一场仗都不能输！谁都不可以输！谁输都麻烦！” 岳秀泽听说钱仲天的水师已经逼过来了，他说 “一万打三千，怎么说我们都能赢！让全体水师出击，攻击钱仲天！” 钱仲天预料到这些日子风向将改为东北风，有利于自己的布阵，他把全体水师布置在长江的一处洲头边，在这里阻挡南楚水师的攻击。 与此同时，钱仲天把床弩安放在了船首，等到楚军进攻的时候，钱仲天便点燃火箭，将火箭射向南楚的船只去，发起火攻。 楚军水师赶来了，他们摆开了鹤翼阵，防止战舰遭到燃烧，可是他们却又发现，在一处洲头边，钱塘水师以一字长蛇阵摆开，在此等候楚军的攻击。 楚军率先发起攻击，他们把鹤翼阵的右翼聚拢过来，将阵型组成鱼鳞阵，朝着钱塘水师攻击。 钱仲天见机会已到，他喊道 “放箭！” 大量的火箭借助床弩射向楚军的船只上，借助风势，楚军左翼部分战舰燃起了大火，左翼全军大乱。 见楚军陷入了混乱，钱仲天又说 “派出小船，攻击敌军右翼。” 许多小船借助风势冲出了钱塘水师的大舰，他们一路顺风飘向楚军右翼，开始发射火箭，靠近楚军的大舰时，这些小船内的钱塘水兵丢出了很多装有硝石和硫磺以及火油的罐子，楚军船只燃烧，他们的右翼也大乱起来。 火势顺风飘扬，钱塘水师的小船冲入了中路，此时楚军的中路水师派出了小船本想去打探情况，江面上火烟冲天，双方难以分辨敌我，钱塘水兵跳入了楚军水师的小船上，挥刀乱砍乱杀，楚军损失严重。 而钱仲天见楚军左右翼都大乱起来，便喊 “全军进攻！” 钱塘水师直接朝向楚军中路杀去，大量带有燃火稻草的船只冲向楚军的大船上，钱塘军先向没有受到损失的楚军战舰发起攻击，而钱塘水师的四百料战舰经过梅长苏的改造后，战船侧翼有四个拍竿，楚军的大舰只有六个拍竿，而且船侧只有一个拍竿，由于攻击力不足，许多船只都被钱塘水师的战船击碎，楚军大败。 第四十六章 怀宁保卫战(下) 此时岳秀泽依旧志气满满，他仍然认为钱仲天无法破解他那以一万水军组成的强大防线，可此刻，战报传来了。 “不好啦！点检大人！不好啦！我军水师被钱仲天突破，现已几近覆没啊！” 岳秀泽咆哮道 “我们有一万水军，怎么可能会这样？” 士兵解释道 “天气不好，打的是东北风，给钱仲天抓住了机会，他用火攻将我军打的大败啊！请点检大人立刻下决断吧！” 身边的将军也问道 “怎么办？大人，江州已经被萧景琰攻下，我们不如撤兵吧！” “要不我们攻下怀宁，用怀宁当谈判条件，撤退吧！” “对啊，现在撤兵太冒险了！江面上有钱仲天的水兵，背后又有九安军还有高子宜、张宗珲的军队，想要顺利突围，难以成功啊！” 此时钱仲天道 “运粮船和一部分吃水浅的船随我来，将粮食运入怀宁，而其余兵船截杀敌军，一定要将所有的楚贼水兵沉入江中！” 岳秀泽冒着冷汗，此时的局势，已经从楚军四面包围怀宁，变成梁军四面包围楚军了，但是想要和梁军进行谈判，必须获得胜利的筹码，强行撤退又必定引来追击，以至于惨败，现在是下决定的时候了。 岳秀泽拔剑喊道 “强攻怀宁城！夺取一线生机！” 楚军全体冲出壕沟，他们发了疯一般朝着怀宁城攻击，此时怀宁的九安军已经又饿了快一个多月了，他们勉强靠着城内的人肉还有野草充饥，尚有力气作战，见到不顾一切冲上城墙的楚军，他们也是豁出了性命，尽力阻拦，楚军伤亡惨重，第一天的进攻被击退了。 楚军想要撤回壕沟，可是岳秀泽竟然组织起了督战队，他们围着怀宁城外的壕沟，一旦有逃兵就立刻驱赶回战场，怀宁城下的楚军打了一整天已是筋疲力尽，可是怀宁城内的百姓也已经是近乎疯狂，他们之中有力气的人全部冲上了城楼与楚军搏杀，而存活下来的妇女也开始搬运起物资帮助男人们守城。 次日，钱仲天的军船冲过了毫无防备的皖水水面，守在水边的九安军见是钱塘军的旗帜，立刻把拦住在水面的铁索给拆开，钱塘军把粮食搬上了港口后，九安军发了疯一般把粮食袋子拆开，不管生熟直接把袋子里的粮食塞入口中。 钱仲天见此情形，又发现城内着实恐怖，血腥无比。城内竟然有人吃人的现象！他大喊道 “快点搬粮食啊，其余将士，随我把粮食搬到城楼上，快点！” 此时城北段已经被楚军突破，已经疲惫不堪的楚军爬上城楼，正好遇上了钱仲天和他的一百多生力军，钱仲天拔剑喊道 “他妈的！弟兄们，给我杀！” 楚军见到钱塘军出现，打着打着又打不过了，退下城楼了，岳秀泽现在真是骑虎难下，完全没有退路了。 萧景琰此时在浔阳，说 “发议和的消息给马瑛。就说，我们愿意撤出浔阳，但是前提条件是，我军必须把所有存放在浔阳的粮食都拿走；此外，南楚必须和大梁通商贸易，双方停战八年，否则视为破坏和议。” 马瑛此时在长沙已经是步履蹒跚，气急败坏，他又惊又怕，他担心萧景琰随时随地都会杀向长沙，可是眼下主力部队已经全部出征，一半被岳秀泽带去打怀宁，可是遭到了重重包围，另一路徐维濬的兵马一时间又难以赶来，整个长沙处于空虚的状态下。 马文喧对马瑛说 “陛下，为什么不再组建兵马和萧景琰决一死战呢？” 马瑛说 “我这次已经把所有的兵饷都分给了岳秀泽和徐维濬，可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呢？萧景琰真是太厉害了。” 这时候萧景琰派来的使者把议和书送来了，马瑛急忙把议和书打开，上面提出了萧景琰的要求。 马瑛把这些要求看完后，仔细想想，停战八年，相当于休养生息八年，而领土完好无损，只是和大梁通商贸易罢了，看来南楚除了打败仗外，其他没有什么损失，马瑛便说 “立刻和梁国和议。” 此时徐维濬围困在钱塘城外，可是却发现，这个钱塘城，怎么围，都没有出现断粮的现象。 身边的士兵问徐维濬 “丞相，为什么敌军一直好像没有断粮呢？” 徐维濬说 “我们攻钱塘，没有带水师，吃了亏，可是这城不好攻啊，钱塘的城墙已经很高了，而且城内应当有很多民兵。” 徐维濬没有猜错，由于围城的原因，守在钱塘的士兵除了四千钱塘军以外，还有七八千老百姓，城内的老弱妇幼也被动员起来搬运物资到城墙上。 而徐维濬突然一想，怀宁出现了败仗，梁军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怀宁这一边，那江宁是否是空虚呢？ “此前，我听说江宁商人捐款筹备了一支新的军队，用于防备三吴，但是江南多好臣，他们怎么会长远考虑呢？立刻号令全军，向江宁出发！” 娄仁重和甄平回到蔺晨身边，甄平说 “过些日子，台州的粮食就要进行调动了，看来徐维濬有大动作！” 蔺晨道 “机会来了，现在也是他们最匆忙最乱的时候，你们俩，立刻放火焚毁台州的粮仓。” 夜里头，许多士兵焦急般搬运粮食上马车，忽视了粮仓的防御，此时甄平和娄仁重装成搬运工，混入了粮仓中，他们将硝石还有燧石带入了谷仓，并且偷偷将硝石倒入了一处摆放粮食的区域，迅速将燧石点起火花，瞬间便是火光冲天，同时逃离出了现场。 粮仓燃起了冲天大火，楚军更是焦头烂额，他们冲入谷仓内扑火，可是这火不知为何越烧越旺，怎样也扑不完。 台州粮仓被烧，导致楚军向江宁进发缺了一个月的粮食，徐维濬大怒起来 “妈的，台州有内鬼！是谁在烧粮食？不可能啊！烧了多少粮食？” 士兵说 “一个月！” 徐维濬把马鞭丢在地上，说 “攻打江宁，至少需要两个月，现在出兵到江宁，没这一个月的粮食还真不行！可恶，我们这次出兵就算是彻底失败了吗？” 第四十七章 光杆司令 岳秀泽攻城未果，此时高子宜和张宗珲已经赶上来了，高子宜没有看见萧景琰的军旗，此时，全天下都知道了萧景琰的军队突袭长江，把浔阳攻占了。 无奈之下，岳秀泽只好带兵撤退，但是高子宜却向张宗珲抱怨道 “妈的！萧景琰真是聪明，我们要是没点表现，别人就瞧不起咱们淮南了！追上去，杀他个片甲不留！” 高子宜带着一万淮南军和宿州牙兵冲向岳秀泽的撤军，岳秀泽回头，他缓慢拔出剑，咬着牙，随即吼道 “难道真的是要死在这里了吗？全军，给我杀回去！” 淮南军和楚军进行了惨烈的战斗，这一仗直接打到晚上，由于楚军撤出怀宁构筑的防线，此时他们向江面撤退，已是惊弓之鸟，又因为撤退匆忙，缺乏粮食，全军疲惫至极，和淮南军作战一触即溃，岳秀泽不得不抛弃这两万兵马，独自带着八十骑逃出战场。 主战场哭喊声震天，楚军再也见不到他们的家人，他们在这一场内战之中成为了亡灵，和那些在怀宁惨死的百姓一样，残阳映天，大地上堆满了楚军的尸体，这一场怀宁之战，以楚军全军覆没告终。 岳秀泽撤到长江沿岸时，抢了几条民船，抛弃了战马，带着这八十名幸存的战士一路往鄂州撤退。 北线军队全军覆没，南线的徐维濬又遭受了粮仓被焚这种莫名其妙的事件，这一次南楚对大梁的进攻彻底失败了。 徐维濬把军队撤回了台州，准备布防梁军的反击，而徐维濬快马加鞭赶回长沙，准备好长沙的布防。 徐维濬撤回长沙时，岳秀泽骑着一匹瘸腿马慢吞吞回来，看着可真是狼狈不堪。俩人正好碰面，回到长沙马王府，马瑛气的把碗丢到岳秀泽脸上。 岳秀泽脑袋被砸出血了，他也不吭声，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一场惨败，也许他等待的结果只有一个：杀头。 马瑛不忍心杀岳秀泽，因为岳秀泽好歹给他办事了好些年了，如果杀了真是心疼，但是这么大的惨败，损兵三万，楚国好长一阵子都不可能再向梁国发起攻击了，他想找个台阶下，给他下台阶的人是徐维濬，他也清楚徐维濬会保一保岳秀泽，便是咆哮起来 “岳秀泽，你不是说你自创了什么遏云剑法吗？那你这剑法是不是拿来腾云驾雾逃跑了？来人啊，把他给我押下去斩了！” 卫兵正要上来拉走岳秀泽，徐维濬冲上来拦住卫兵，又说 “要说责任，我围困钱塘没有成功，粮草库被烧，责任我也有份！陛下！岳秀泽虽然战败，但他一心一意辅佐朝廷，如果杀了他？谁当殿前都点检？眼下也只有岳秀泽是我大楚的老将，今日怀宁一败，定当警醒，如果这时候还要杀股肱老臣，谁还给我们大楚出心出力呢？” 马瑛叹道 “岳秀泽，你也看到了？这次损兵三万，你要知道怎么弥补回来！维濬啊，你也是辛苦了，萧景琰发来了求和书，这一仗我们也别打下去了，按萧景琰来办吧，我们也只能这样了。” 隔日，萧景琰开始拉着所有的粮食撤出浔阳了，执行命令者是戚猛，戚猛和萧景琰不一样，他不仅仅只会遵从命令，如果粮食带不走，就全烧了。 粮食一袋袋地从浔阳运走，留下的粮食戚猛不想留，开始点火焚烧。 戚猛想把浔阳搞出饥荒，他准备点火燃烧所有粮食，现在浓烟滚滚，被焚烧的粮食堆旁坐着一个拿着破碗哭泣的小女孩，她想吃东西，可是她想吃的东西都被烧掉了，她只能无助地大哭，她父母已经死了，她也成了流浪儿了。 点燃粮食的副将看见小女孩没有怜悯之心，只是哈哈大笑，他觉得这很好玩。 萧景琰骑马路过了火堆，疑问道 “这是在干嘛？” 副将说 “奥，是戚将军说的，带不走的全烧了！” 萧景琰回头看着那哭泣的小孩，他一马鞭甩在副将脸上 “荒唐！我刚刚看你烧的很起兴啊？把戚猛的命令给我停掉！我只是说能搬走的粮食都搬走，没叫你们烧粮食！把剩下的粮食留下来，给江州作为口粮，撤！” 副将急忙说 “呃呃，是，快快快，都停下！” 萧景琰道 “你回去告诉戚猛，他可以不按着我的要求办事，但是他今天的所作所为，以后必然遭受唾骂！我也只是给他留个好名声罢了！” 说罢，萧景琰解开了身上的干粮袋，放在了小女孩的破碗上。 梁军撤出江州了，他们撤回了怀宁，此时怀宁城外的壕沟，变成了填埋尸体的土坑，萧景琰想看看怀宁城内到底是什么情况，他只是看见九安军不断地把残肢断臂还有战死的楚军尸体丢入壕沟中，随即用土填埋上。 萧景琰闭眼，他说 “如果岳秀泽肯留情三分，不杀那些逃出来的怀宁百姓，这一仗我们怎么能赢？” 此时钱仲天来到萧景琰眼前，抱拳道 “靖公，你若是看我打水战，我钱仲天定然效死命！” 萧景琰笑道 “哈哈哈，仲天，你这场水战不错啊，可是高子宜还有我都缴获了不少战利品，高子宜俘虏了万余楚军战俘，我拿走了江州的所有粮食，就你什么也没得到，我拿走江州的粮食，实际上是为了拯救汴河的流民，也是无奈而为之，仲天，我欠你一个人情，我迟早会还的！” 萧景琰严肃抱拳起来，钱仲天深受感激，他也抱拳道 “靖公，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日后，我钱仲天能帮的到忙的！必将竭尽全力去帮！” 萧景琰点头，道 “好！” 岳秀泽留下了性命，但是不撤他职位，不能服众人心，因此他只能留在家里，有空教楚军练练剑法和阵法，顺便给马文喧和马文念练练剑法。 岳秀泽也是五十多岁的人了，生平平岭南，攻安南，又把缅夷打的大败而逃，可没想到却碰壁在萧景琰身上，现在撤了兵权，虽然抱有一个都指挥使的职位，不过也是成了光杆司令了。 马文喧练好了剑法，回头看见岳秀泽咬着杂草，把树叶包成一个勺子。 马文喧便问 “叔叔，您闲来无事啊！” 岳秀泽道 “我都成了无头将军了，只好教你们练练剑了。” 第四十八章 领赏 怀宁一战，各方势力都打的很成功，是时候该给各位打了胜仗的王公还有将军们封赏了。 各地封赏功臣的上书报到了朝廷，但是很令萧选犯难。 首先是高子宜和张宗珲的上书最快送到，他们认为要给自己加官进爵，并且给更多的军费弥补损失，他们的理由是：岳秀泽陆路上的两万大军被淮南的军队全歼。 其次是萧景桓的上书，萧景桓的要求是给胡寿升为都指挥使，并提供军费给九安天翔军弥补损失，而萧景桓的理由是：怀宁围城将近半年，九安军损失惨重，但是九安军坚持守住了怀宁这个战略要地，对整场战役的获胜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之后是钱仲天的上书，钱仲天的要求是希望朝廷提供更多军费给钱塘军扩充军力，并且加速扩充水军，钱仲天的理由是：钱塘军用三千水师击败了南楚水师，但是是老天给了运气，如果不是突然刮东北风，这场战役没法成功，而整场战争中，钱塘水军歼灭南楚水军并且把军粮送到怀宁至为重要，而在长江布防中，如果没有水师的协助，楚军完全可以攻破粮尽援绝的怀宁。 这些上书都很让萧选头疼，但是大家突然发现，有一个人的上书没有送来朝廷，这便是萧景琰的上书。 萧选问谢玉 “靖公为什么没上书呢？程知忌，朕这事情，该怎么处理啊？” 程知忌看完了这些上书后，说 “从整一场仗来说，击败岳秀泽，全歼楚军，靖公的功劳应该是最大的。如果不是他突袭长江，迅速占领浔阳，断了楚军的粮道，那么胜负依旧难分。第二便是钱仲天的水师，如果长江没有水师，钱仲天不能进入怀宁，那么怀宁则依旧是四面包围的境地。” 萧选又问 “你说的这些朕都清楚，可是朕的问题，你没好好回答啊。” 程知忌又说 “陛下，这正是微臣想要说的，现在应该处理誉王还有高子宜的上书。高子宜的上书是最长的，他要求给很多斩下首级的将士加封，之后就是誉王的上书，不过誉王的要求就是军费和胡寿的九安军都指挥使的职务，这个比较好答应。而高子宜的要求很过分，他这是想把淮南占为己有啊。” 程知忌一番话将萧选心中削藩的想法激发了起来，他很愤怒，想抓起高子宜的上书撕烂，不允许高子宜的任何要求，可是刚要动手，程知忌便夺过了那份上书。 程知忌问 “陛下，您要做什么呢？” 萧选直白地说 “程知忌，朕想干什么你还不知道吗？” 程知忌用衣袖擦了擦这份上书，道 “那，陛下也就失去了淮南这块宝地了。” 萧选缓过神来，埋怨道 “程知忌，无米难为炊啊！” 程知忌说 “咱们先跟誉王谈好，就算誉王想给下属谋点好处，但那都是自家人，不必多说。钱仲天回了钱塘，事情可以缓一缓，钱塘鱼米之乡，钱粮什么的他们不急，可以慢慢谈。至于靖公为何不上书，现在靖公回了符离，可以快马召靖公入京一问便可知情形。只是高子宜和张宗珲，他的那些部下该怎么封呢？” 萧选“你的意见是？” 程知忌道 “可下圣旨，任命高子宜暂为淮南道大都督府长史，晋封广陵侯，等靖公结束汴河漕运之事后，即领淮南道大都督府监察御史。张宗珲赐银青光禄大夫、云麾将军称号，晋封庐候，以下各升一级，不过，现在就要命令高子宜进京领赏。” 很快，萧景琰被召入汴梁，不过今天找到他的人有三个：程知忌、谢玉、董忠汝。 四个人围在一张小圆桌子上吃饭，中间摆着个火锅，四人都上了同样的菜，共饮一壶酒。 谢玉率先发声 “哈哈哈哈，靖公此次突袭浔阳，迫使南楚与我通商，每年国库岁入可多六十万缗，居功至伟啊！有没有想过让陛下多加封赏呢？” 萧景琰笑了笑，把菜塞入了锅里。 程知忌也说话了 “靖公，您不要赏赐的话，陛下也会下诏给您赏赐的。” 大胡子的董忠汝吃着鸡腿肉，长着一副粗鄙相貌，说 “啊哈哈，我要是打了这么大的战功一定是给部下奖赏的，可是奖赏不好发啊，听说靖公跟南楚谈好了，于是拿了很多粮食啊，又要发给淮南道的流民，那部下怎么办呢？如果是我我还是找朝廷要点赏赐的好。” 程知忌夹了一块猪肚给萧景琰，说 “靖公，岂有意乎？” 董忠汝举杯，大家自然跟着举杯，董忠汝又看着萧景琰，说 “这个好！一个猪肚十副药！靖公，尝尝！” 萧景琰喝下酒，直接说 “楚贼虽然击退了，但是地方流民的叛乱仍在持续，我私下找南楚谈判，把这些粮食弄来，也是防止地方出现叛乱罢了，有利于朝廷，有利于陛下。如此一来，庆历效节军就不必担心流民叛乱而要南下增援，多线战斗的可能了；而禁军也不必分散兵力，可以专心对付东海军了；同平章事阁下也不必老是为地方上的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劳神案牍了。” 萧景琰把酒杯放在桌子上，他亲自为诸位大人倒酒，又说 “回京领赏？我是陛下的儿子，做事情，自然是为了国家着想，我要什么赏呢？这次我不上书请求朝廷封赏，也着实是因为地方各级节度使在战争中取胜，日后必然有所要求。如果我也要这么多的赏，那父皇这个家还怎么当？若是父皇封赏我，我自然不会推辞。” 谢玉愣了愣，他捋捋胡子，萧景琰真是个怪人，此前萧选亲自给他封赏，他不要，这次他又要了。 程知忌只是笑着把菜夹给萧景琰，说 “好酒配好菜，多吃些。” 董忠汝对着谢玉哈哈大笑，他大口吃着肉，说 “怎么样？枢密使大人，快吃吧？这年头能吃上肉，神仙也站不稳啊！” 谢玉反应回头，举杯笑了笑，说 “为靖公的大获而胜，咱们干一杯！来！” 大家干上一杯，次日，萧景琰便是要去领赏了。 第四十九章 争锋的正式开始 萧景琰在殿内，跪在三位元老大臣之间，萧选给了高湛一个眼色，高湛便把圣旨拿了过来，把圣旨拉开。 “陛下圣旨！” 大家跪下，说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高湛说 “靖公景琰于怀宁一战果断击敌，深合圣意！今进靖公为都畿道都指挥使兼河南道都指挥使、上柱国、骠骑大将军，赐粟万石。” 萧景琰道 “儿臣，领旨谢恩！从今往后，儿臣必定为大梁、为父皇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程知忌低着头，但是微微笑了起来，现在总算是明确地把萧景琰拉到了萧选这一边了。 朝廷给钱仲天发来了圣旨，正式加封钱仲天为钱塘的监察御史，并授予上柱国的荣誉，余下各级将官升一级。 钱传宗给钱仲天说 “哥哥，这不公平啊！咱们三千打一万，明明是咱们功劳最大！我守城也有功劳啊！为什么就给这一点点给咱们呢？底下的士兵也没封赏，军饷那是一分不给，这个啥监察御史，有啥用呢？您现在是节度使，朝廷太偏心了。” 钱仲天仍旧是笑了起来，合不拢嘴，梅长苏说 “二将军，这便是同平章事用人的精妙之处了。” 钱传宗搔搔脑袋，问 “呃？何解？” 梅长苏说 “眼下我大梁，这权力的分配，真是个怪胎啊！太子无权无势，什么也没有，陛下为了对付张宗珲跟高子宜，得用靖公，而誉王这边，封赏了胡寿，赐予了钱财，誉王在江宁虽然因为台风的事情，遇到了点麻烦，可也是因为这一仗，顺风顺水了！其实，谢玉和董忠汝都是陛下的人，但是为什么轻视我们，反而现在重视起了靖公呢？” 钱仲天说 “你是想说，地方大员，必须有个平衡，不是吗？我们钱塘军，早就是割据一方了，我们完全有选择跟谁的能力，但是跟南楚的话，我还是觉得没前途，不如跟靖公，他才是聪明人。” 梅长苏起身，握着羽扇哈哈笑了起来 “钱将军真英雄啊！您所谓的前途，一定是国家的前途吧？” 钱仲天道 “对！我只想要国家的前途！如果我投靠了南楚，恐怕这仗，还不知道要打多久啊。” 伐梁战争失败后，徐维濬为了处罚自己，上书把自己所有的封号和荣誉取消了，马瑛给他留了同平章事兼羽林军使的职责，但是徐维濬仍然希望团结岳秀泽，因为南楚实在是无帅才可用，岳秀泽虽然是个厉害的将领，也能指挥很多人，但始终坚信自己的选择。 徐维濬看见岳秀泽在府里教马文喧和马文念练剑，他抱着礼物说 “蒲华！你看我几眼！” 岳秀泽回头，见到是带着礼物的徐维濬，心里很不好意思，自己之前老是跟徐维濬对着干，现在徐维濬不仅救了他一命，还要送礼物给他，岳秀泽便抱拳半蹲，侧脸说 “丞相！岳秀泽不才，真是对不起了您了！” 徐维濬说 “蒲华，起来吧，没这么多弯弯绕绕的，咱们跟陛下一条心，不用搞这套！我这次来，也是想跟你反思反思我们为什么会打败仗的。” 岳秀泽和徐维濬坐一块，俩人倒起酒来，徐维濬说 “这次打败仗，其实和我有很大的责任，有很多梁国的奸细混入了大楚，但是我们又不能乱抓人。大楚的人口，怎么和中原比？到时候闹的人人自危，这终究是个大事啊。我们若攻不下三吴，财赋重镇打不下来，以后就会被梁国灭掉啊。” 岳秀泽说 “哪有我犯的错多呢？我没有再浔阳那边布置水军，致使萧景琰轻松渡江夺取浔阳，我又不愿撤退，害死了三万将士，我本就是该死之人了，我实在是羞愧，不能再带兵了。” 说完，岳秀泽闷闷不乐，喝下一口闷酒，握着酒杯手发抖，情绪激动起来。 徐维濬给岳秀泽倒酒，说 “胜败乃是兵家常事，你此前平岭南，征安南，消灭的军队何止十万人？这败仗，我们要吸取教训，可是，梁国的悬镜司一直把自己的焦点关注在西北还有河北，在西北，他们在思考怎么收复河湟，在河北，他们在边境搜寻燕国的消息，准备收复幽云十六州。那他们拿来的力气安插细作来大楚呢？” 岳秀泽突然疑问道 “会不会是双刹帮得罪了谁啊？” 徐维濬点头，说 “我对双刹帮有所了解，他们确实犯了很多的罪。但是也交了很多便利给我们，我曾经听说，他们把一户女儿家的父母给害了，然后轮流糟蹋了那个女儿，那女儿疯了，有人向当地官府告状，官府居然也不管...双刹帮还派人杀了那告状的。那他会得罪谁呢？” 岳秀泽用手指戳着石制棋盘的星位，说 “谁知道呢？” 叔得跪在双刹帮台州堂的大厅前，伯胜对着他大怒道 “我不是说叫你看好粮仓的吗？你干什么去了？为什么会有人放火烧粮仓？咱们那些事情本来徐维濬就知道不少，我们跟徐维濬向来不对付，要不是靠着楚王，咱们早完了！” 叔得已经慌了神，等等他要接受帮规的处罚，他急的满头大汗，道 “我...我也不知道啊。” 伯胜道 “一定要找出来！” 仲成看见叔得背后有位打手抓着一大串熏香，准备用来烫叔得的后背，赶忙劝道 “大哥，我看这也不是三弟的错，还是不要用帮规处罚了吧？” 伯胜直接拒绝，他说 “不行！帮有帮规！这次谷仓被烧，楚国朝廷就把这事赖在咱们的弟兄在台州等地方办事不规范，我现在不这么干，以后怎么管束下面的兄弟？怎么跟兄弟们交待？” 仲成也不好救叔得了，只好说 “呃呃，就这样吧。” 那打手把香烧在叔得的后背上，叔得痛的猛咬牙，眼泪又流了一地，但就是不能喊，对于三教九流之人来说，面子是最重要的。喊了就是在兄弟们面前没面子。 叔得整个人烫晕了过去，伯胜说 “抬回去疗伤，告诉叔得，一定要找方法，把台州城内的内鬼给我干掉！” 第五十章 靖公该结婚了 叔得醒来之后，眼见自己趴在一张床上，背后的双刹帮打手给他涂上金疮药疗伤，叔得发起了牢骚 “妈的，一定要查出这个狗日的是谁！” 打手慢慢擦着金疮药，说 “三堂主，没有人知道这是谁干的，大家这些天都在找目击证人，可是就是找不出是谁啊。” 叔得推开打手，打手眼疾手快，把金疮药拿起来放好，连连说 “还好没浪费。” 叔得道 “放屁！整个台州就这么点人，能查不到？” 几名民夫还有楚军拉着推车来到台州城下，推车内放着的是南楚种植的长沙茶叶。 蔺晨来到城门口前，他也接到了负责贸易长沙茶叶的任务，他揉着茶叶，说 “喔，这茶叶喝起来肯定是既香口又没苦味啊！” 军官对蔺晨说 “嘿嘿，这咱们要办好了，每年，南楚向大梁进贡二十五万斤茶叶，那么，大梁就许诺给我们战马，我可好久没骑过马了！” 蔺晨笑道 “哈哈哈，好事，好事！有钱大家赚，这才是做生意的道理嘛，将军，请！” 戚猛跟在萧景琰背后，他们回到靖公府，包括萧景琰在内，大家很不愉快，戚猛问 “靖公，朝廷把原本给您的军饷全部转给了高子宜和张宗珲，您可是一分一文没得到啊，弟兄们的军饷还有粮食还是得从浔阳拿回来的那一笔里面分，这样不是亏了吗?” 不爱说话的列战英也发起牢骚 “对啊，凭什么给淮南军赚这么多。” 萧景琰坐了下来，他一条腿翘到桌子上，说 “那有什么办法，这些浔阳的粮食，本来是要交给朝廷的，我现在自己分了，一部分分给淮南的流民吃，一部分分给军队吃，我们还从浔阳搞来了些钱，实际上我们就是越级做事，朝廷怎么对我们放心，尤其是父皇，他对祁王的事情念念不忘，我先跟程知忌和董忠汝做好这算盘。” “谢玉是枢密使，他依靠着庆历效节军挡住燕军的这点功夫，怎么想南下帮忙呢？董忠汝也可以防着个东海军，他们都不想帮我们，都想拥兵自重，但又不想我的势力太大，这样一来，我们不如靠边站，他们现在还是和气的，站在朝廷这一边，那我们就必须站在朝廷这边，记住，以后的事情，只有陛下来找我们，我们才能亲自动手！” 这时候静嫔走了出来，她看见萧景琰等人坐在一块，便把点心捧了上来，想转移一下话题，萧景琰该结婚了，便说 “景琰呐，你二十三了啊，怎么还不结婚呐，还不结婚不抱个儿子给我，我不开心呐。陛下还没当爷爷呢。” 萧景琰瞅了静嫔一眼，找一个女人发泄欲望并不困难，但是自己又认为这种事情着实授人以柄，不想做，可是找一个正室的话又太困难了，萧景琰希望自己的正室有着强大的政治背景。 静嫔只懂医术，可至于其他的东西，她就是个文盲了，尤其是在谈婚论嫁这方面，她更是要求女子要坚决遵守三从四德，这便让萧景琰很是拒绝。 现在萧景琰也不想静嫔不开心，便说 “娘，您和我去拜个天师吧，去天元宫拜，说不定人家神仙给咱们桃花呢，给我许个好妻子呢？” 静嫔带着萧景琰来天元宫拜神，萧景琰只是祈祷了一件事情，他给了香油钱后，拜道 “但愿大仙可为天下祈得平安，百姓安乐，百姓安乐啊。” 俩母子拜了一圈的神仙，静嫔看萧景琰说话，便问 “景琰，你向大仙许了什么愿望啊？” 萧景琰便说 “孩儿只是求大仙保保天下黎民平安吧，大家都有愿望，我是皇亲贵胄，不愁吃穿，为什么还要求一些对我有利的东西呢？神是帮不了我们这么多的。” 静嫔很气，拍着萧景琰手掌，说 “你这个孩子，我要你来求个婚姻，你怎么求这个了？算了，看是天下苍生，你的本意也是好的。” 说罢，静嫔跪了下来，双手合十，给天下的百姓祈福。 也不知道是神仙正好看中了萧景琰，还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这天，大梁的中书令柳澄找来了还在家里面读书的孙女柳慧仪。 柳慧仪年芳十六，在那个时代，可以谈婚论嫁，是个如花似玉的年纪，而且柳慧仪长得高，气质好，身材好看。 柳澄并不知道萧景琰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人，但是柳慧仪肯定很符合任何好色男子的审美，长得好看，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来来来，孙女，老夫给你安排个婚姻，你跟着我来，跟着我来便是了。” 柳慧仪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自己就莫名其妙地要谈恋爱了，她不好意思拒绝柳澄，只好跟着柳澄上了轿子。 柳慧仪觉得轿夫也太可怜了，走一大段路拿着这几文钱，那不是很辛苦吗？便说 “哎呀哎呀，爷爷，您要我跟谁谈婚论嫁我也不知道啊，先停停吧，这些个轿夫很辛苦，来，给点钱给你们。” 这个时候萧景琰从天元宫回来，看见柳澄走上来拉住自己调皮的孙女，便问柳澄 “哎嘿，我说，柳大人，这是您孙女啊，好福气啊，这是要去哪里啊？” 柳澄拍着掌，他开心地跳了起来，急忙拉着萧景琰的手去柳慧仪身边，说 “靖公，二十三未娶？这是我的孙女，十六，岂有意乎？” 萧景琰看着柳慧仪，一看，这身高正好班配，柳慧仪见到是萧景琰，原来靖公长得很好看，所谓美人在骨，萧景琰面部轮廓深邃，五官端正，眉目犀利，一看就是个能办大事的人，柳慧仪便说 “我还没跟靖公聊聊呢，我跟靖公聊聊如何啊？” 萧景琰倒是想权色两收，他要找的女人，一是家里面有权势，二是要漂亮身材好。柳慧仪很符合他的要求，可是仔细权衡下来，柳澄的背后，并没有军队的力量，自己又五十多了，即将到了退休的年纪，那是不是该娶这个貌美如花的孙女呢？ 第五十一章 移封 萧景琰又想，这婚事其实已经成了个面子问题，自己是皇亲国戚，既然娶个妻子，肯定是要是要娶个一方势力大的，要不就是名门富贵之后，柳慧仪就很符合现在自己的需求，如果娶了个大军头的女儿，搞不好还会引来萧选的猜忌，如果娶的妻子没什么名声，对自己又帮不了多少忙，现在柳澄跟自己找上门来了，还是不要拒绝了好。 “那，我就跟千金去谈谈？” 萧景琰金口一出，把柳澄高兴坏了，自己孙女的这桩人生大事可算是有个盼头了。 萧景琰不知道柳慧仪是个什么样的女人，要是在他看来“脑袋不灵活”也是有些麻烦，可是这俩人走一块一聊就能搭在一起。 柳慧仪自我介绍，她说 “我啊，我看过唐书，隋书。南北朝的那些我都知道不少呢，不过往前点的嘛，如果是秦朝之前的那些春秋战国什么的，我就不知道了。” 萧景琰这么一听，还挺高兴，他知道以前南朝梁也有个排老七的皇子，叫做萧绎，但是此萧老七非本萧老七，萧绎把南朝梁搞到灭亡了。 柳慧仪就回答他 “啊我知道呀，他也是排老七的，你也是排老七啊，他杀了自己成群的兄弟手足，然后又联络西魏攻打蜀中，最后把国家搞灭亡了，靖公，您想必时常感叹萧绎做的那些蠢事吧？”萧景琰一这一听，看来柳慧仪不是一般人，便说 “确实如此呀，我就感叹萧绎啊，他是老七，我也是老七，我这命不能活得像他一样，那倒完了。” 萧景琰又说 “这些事情都不提了，我之前在浔阳打了胜仗，你知道南楚下一步会怎么做啊？” 柳慧仪说 “我家来了好茶叶，这茶叶是长沙茶叶，以往南楚和江南道贸易的时候，都会用很劣质的货币去江南兑换，久而久之，江南的商人就会讨厌南楚的商人，这也是怀宁之战前南楚严格和大梁禁止通商的原因。” 萧景琰很赞同柳慧仪的观点，便言 “对于南楚来说，有可以稳定流通的货币，这是最重要的，其次就是战马，马霖死后，南楚和我们用同样的货币，这才是马瑛的精妙之处，他知道南楚自己的钱币没法用下去，不如跟大梁的一块用，到时候就方便很多了。要说为什么打仗，不也是江南道的商人太过利己了吗？” 如此看来，柳慧仪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未来又是自己的妻子，等着柳慧仪抓着扇子继续往前闲逛时，萧景琰突然半跪着，柳慧仪急忙拉起萧景琰 “靖公？你这是？” 萧景琰决定先入为主，直接对柳慧仪说 “柳夫人，请受靖公一拜，我想邀请给你到我府里做事？” 这可把柳慧仪逗乐了，柳慧仪左手抓着扇子，遮着嘴巴，右手牵着萧景琰的右手，问 “那，靖公，您想请我去您的府里做什么呀？” 萧景琰站起来，道 “做，我的夫人！” 柳慧仪哈哈大笑，便说 “那这样，我和我家族的命算是绑在您的身上了，以后我也得给您效死力了。” 萧选在宫里打了个喷嚏，柳澄抱了两坛酒过来，见到萧选，就说 “陛下，陛下！老臣跟您鞍马这么多年，总算是把孙女介绍给了靖公了。” 这萧选的喷嚏打的更厉害了，但是这个喷嚏算是打完了，其实萧选在给萧景琰犯愁，老七二十三岁的人了，不找一个好像不太好，找一个吧，当皇帝的自己又好面子，这个时候柳澄找上门来了，这婚事有的谈，柳澄虽然是中书令，但是自己是个老好人，没多少熟人，也没得罪多少人，比较平衡。 萧选直接大袖子一挥，说 “赶紧准备好喜事，下个月就给靖公举办婚礼！” 举办婚礼的时候，皇子们到场了，几拜之后，这夫妻名分就坐实了，但是萧景桓却闷闷不乐低头喝苦酒。 誉王妃也是个美女，但是出身没柳慧仪这么好，虽说誉王妃也是个美女，但是没什么文化，只能做做家务活，看点浅显易懂的书本，这就让萧景桓很不喜欢。 萧景桓心理是比较喜欢秦般若这一类的女人，不仅好看，而且也不笨，出身还得很好。如此一来萧景桓直直心里叹气，要是秦般若的家庭背景也跟柳慧仪这样便好了。 萧景琰结婚，最开心的当然还有在钱塘筹备复仇计划的梅长苏，齐九三告诉他 “宗主，靖公结婚了，娶了柳澄的孙女。” 梅长苏大喜，看来他想要复仇，又有一个盟友的加入了，只要到时候自己找到萧景琰，一定能成功，他心里如此想 “哈哈哈，如果这样的话，景琰只要联合好诸势力，我再把江南经略好，这样一来，为赤焰军平冤昭雪的计划就要成功了。” 萧景琰和柳慧仪结婚，而萧景琰现在已经被程知忌拉在了一边，萧选可以说没有了忧虑，但是用濮州靖逆军一直牵制着淮南军，还是没有意义，对于萧选来说，最大的意义就是自己能够把河南道和淮南道控制起来，于是萧选有了移封萧景琰并且限制萧景琰兵权的情况。 程知忌亲自找来了萧景琰，萧景琰问程知忌 “奥，宰相大人，有什么事情吗？” 程知忌说 “陛下要您去晋州，担任河东道监察御史，但没有兵权，您觉得如何呢？” 萧景琰知道，这种命令，不能拒绝，而且命令很突然，萧景琰却问到了一个自己还是很关心的问题，他的旧部去向如何 “我能不能带走戚猛和列战英?” 程知忌“这当然可以。” 萧景琰又问 “那原来的七八千濮州兵，怎么办？” 程知忌说 “这些濮州兵会编入禁军中，找人来带。” 萧景琰一听，是禁军，萧选这是在犯糊涂么？这么多的濮州兵安排到禁军里面，那禁军日后不迟早整个系统里都有自己的故旧？ 萧景琰没说话，便说 “裁濮军入禁军，是我的本意，父皇的圣令，儿臣遵守便是。” 第五十二章 结拜兄弟 虽说濮州兵被编入禁军，但是效威金枪都还是留在了萧景琰身边，当他带着军队来到晋阳城门时，晋阳算是破败不堪了，城门就没翻修过，城墙破破烂烂，也没有整修。 河东节度使是萧选的一个部下的儿子，曾经拜了把子的兄弟，如今他的儿子认萧选做义父。可是这个人生活非常腐败也很不检点，他叫做李孝源。 刚刚进了晋阳城，萧景琰直接看见李孝源在闹事了。 这次李孝源在谈恋爱，他在追求一位文化水平不算太高的千金小姐，闹的是非常老土的“英雄救美”这一出戏，几名假装成混混的士兵正在追着千金小姐跑，李孝源策马奔腾，豪气冲天，出现在现场救人。 可是人家千金小姐吓坏了，李孝源还在故作深沉，安慰着人家。 这种伎俩萧景琰一看便知，尤其是那几个“混混”的身体，一看就是小腿结实，绑着沙包跑步跑出来的。骗骗没参过军的人还行，可是怎么骗得过萧景琰呢？ 到了晋阳的靖公府，萧景琰抱着手十分不愉快。 柳慧仪在煮面吃，背后的戚猛守在厨房说 “哎哟，夫人，您做饭给咱们吃这咱们多不好意思啊！” 柳慧仪说 “没事没事，来点拿手小灶，大家等等出来吃，你去跟靖公商量商量嘛。” 萧景琰还是很生气，茶凉了，一口不喝，戚猛换了茶水捧上来，对萧景琰说 “靖公，别这样了，七八千兵马，也就这样了。我们要抗命，那就走了祁王那条路了。” 萧景琰还是扭头过去，不开心。 等了柳慧仪捧菜捧面出来，萧景琰才想说些心里话 “我跟夫人说些事情，等等咱们出来吃。” 戚猛和列战英坐在石桌旁，俩人聊起了打仗的事情，萧景琰和柳慧仪抱怨道 “这个李孝源，我根本不想和他共事，不仅贪财还好色，我怎么能跟他做一路人呢？以后我迟早要在河东碰壁。” 柳慧仪说 “相公，宰相肚里能撑船啊。你要是真的不跟李孝源一路子，碰壁的更快。” 萧景琰很生气 “我！可是这种人完全就是个小人嘛，我要是姑息纵容他的腐败，那日后我这积累下来的名声岂不是臭了？” 柳慧仪道 “那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你现在又没兵权，你也只能跟他办事，迟早有一天河东的兵是你来带的。相公，你现在跟李孝源称兄道弟，你以后干什么，他就会给你便利，父皇当年就是跟李公称兄道弟，现在轮到儿子称兄道弟了，过了这条命，大家是兄弟，谁也不欠谁。” 萧景琰还是很生气，直言道 “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反正我要弹劾他！” 柳慧仪拉着萧景琰说 “相公，你听我说完，我知道你很不喜欢这种人。不过呢，他今天这个地位是他父亲给的，他父亲跟父皇曾经是过命兄弟，所以因为这些事情父皇才不好意思留他继续当河东节度使，这说明李孝源这个人他其实就是不谙政事的人。” 萧景琰这么一听，有道理，心情好了些。 柳慧仪又说 “你之前，上了《治汴河条陈八策疏》，汴河漕运有所改善。又深知战法，相反李孝源是个纨绔，他怎么能和你比呢？以后你跟他共事，他虽然也会总是掣肘你，但是你可以以他弱点相攻，迟早他连整个河东军的兵权都会交给你，就算得不到，你以后也必定是平步青云。你现在在南方已经有钱仲天这个朋友了，在北方，为什么不多一个朋友呢？一南一北，这才可以制衡天下啊！” 萧景琰听完之后，大喜，笑道 “好，果然是我的好夫人！” 次日，李孝源来见萧景琰了，本以为萧景琰不好对付，还得给脸色给自己这个节度使看，可没想到萧景琰却带着一盒金子过来。 “靖公，这金子给谁的？” 萧景琰道 “四哥（李孝源排老四），还用说？这肯定是给你的啊！” 李孝源嘴角一动，笑了笑，问 “给我的？给我干嘛？” 萧景琰道 “唉，你河东军不是缺钱吗？我刚刚裁濮州兵进入禁军了，带来了很多军费和三百效威金枪都，所以说嘛，我不缺钱。以后我每个月，还会向四哥你给出十万缗钱，以作军费。” 李孝源一听，萧景琰喊自己四哥，自己豪爽了二十五年还没结交过兄弟，一听萧景琰这么说，立刻举杯说 “当年你我父亲结拜为兄弟，生必同生！死必同死！看来打虎还得亲兄弟！这年头怎能没兄弟，我跟你拜个兄弟？怎样？” 萧景琰便举杯道 “好，既然四哥这么说了，那我排老七，你是兄，我是弟！弟愿喊你做声四哥！来，受七弟一拜！” 李孝源一口喝下这结拜酒，但是心里还是很提防萧景琰，谁知道萧景琰接下来会在河东这个陌生的地方刷什么把戏呢？ 萧景琰移封晋州，原来的濮州兵谁来带，就很棘手了，带濮州兵的人，必须是心腹中的心腹，可以把濮州兵转化为朝廷的力量，但是又不能太有野心。 董忠汝看了自己的八名手下大将，左走右走心里都犯愁。 从左到右，八名手下大将为：罗超、马玉彰、杨宗棠、蔡光武、徐二、李顺、王鑫、蒙挚。 这八个人里面最能打的是蒙挚，他有过多次阵前单挑斩杀敌将的记录，不仅和渝贼打过，也和北燕、吐蕃、东海军打过，可以说没一个打的过他。（设定：这个时候还没玄布） 濮州兵也很能打，俗话说：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萧景琰是个大狠人，他带出了能够野战一打三甚至是一打四的濮州兵，那么这样的强兵必然要强人来带，可是蒙挚还有个身份，这个身份让董忠汝很是为难。 蒙挚曾经担当过赤焰军的教头，但是当的不久，就当了半年，这半年之后蒙挚就回到了禁军，而也正是这个时候，赤焰案发生了。显然用蒙挚会引来萧选的猜忌。 第五十三章 斗殴事件 几位将军也不说话，但是想等着自己的表现机会，这个表现机会得董忠汝来定。 董忠汝并不好判断蒙挚的忠诚，他还是认为，蒙挚可以带兵，可是以后蒙挚忠于谁，那就是他的事情了，用上了蒙挚，其实并不会引来萧选的猜忌，因为蒙挚现在是禁军的将领，他只有一个头。 董忠汝对蒙挚说 “蒙挚，就看你啦。” 蒙挚抱拳道 “遵命！末将带濮州兵，倘若东海军来犯，我必将东海军杀个片甲不留！” 董忠汝笑了笑，说 “哈，哈哈哈...” 笑完之后，董忠汝直接走到桌子上，写推荐书了。 蒙挚“呃...呃呃...” 程知忌、丁羡威、董忠汝三人聚在一块吃着干果，磕着瓜子喝着茶，程知忌问董忠汝 “名山（董忠汝的字），你今天找我还有羡威是何事？按理说，你还得叫上谢玉啊。” 董忠汝对程知忌说 “我犯了个忌，但是，我不想让谢玉知道我犯的这个忌。” 程知忌突然捂了下嘴巴，咳了咳，便说 “有什么事，尽管提吧。” 董忠汝说 “我手下有个很能打的人，他叫做蒙挚，这个人被我提拔为了濮州禁军的指挥使。可是他是赤焰军旧部，调回禁军的时候正好发生了赤焰案，我是担心牵了这一层的关系，搞不好陛下会对蒙挚施压啊。可是濮州兵是靖公带出来的，都是非常难带的兵，只有能打的人才能带。” 丁羡威“那换个将领不就行了吗？” 董忠汝道 “如果是其他将领来带，他们带濮州兵，恐怕带不住。因为他们本来就有兵了，两股兵力混在一块，容易闹矛盾，蒙挚带的兵本来就不多，因此他是最合适的人选。” 程知忌说 “用蒙挚带濮州兵，陛下是不会有意见的，不过汴河这些地方，蒙挚不能管，他斗不过张宗珲和高子宜，所以汴河让朝廷管。蒙挚负责带兵剿灭民变便是了。” 叔得自从被帮规处罚后，对此前焚烧粮草库的人怀恨在心，可是又找不到是谁烧的粮食，他便想到了江左盟身上，因为江左盟处于大梁的辖区内。此外，他听说新来的小掌柜娄仁重是义乌那边过来的，就更加怀疑娄仁重是江左盟的人。 叔得的做法很过激，他的做法很简单，就是加大在台州城内收保护费的力度，他甚至不管李堇此前下发的那些命令了。 这保护费一路收，收着收着自然就是收到了娄仁重的档口那里，蔺晨还做在堂后面整着针线手工活，收保护费的打手便敲着门牌说 “快快快！快给三堂主孝敬！快点！” 娄仁重还是选择了忍字当先，他低头笑了笑，没有跟打手讲道理，便把手里面的几缗钱交给了打手。 可是这打手也太不给面子了，他一巴掌扇在了娄仁重的脸上，臭骂道 “狗娘养的，谁不知道你这一家最赚钱啊？就这几缗钱就想打发老子？你算逑吧你？” 说罢，打手一指头顶了娄仁重太阳穴一下，这下是彻底惹怒了娄仁重，娄仁重一手抓住打手的手指，顺手一扭，四指被扭断，打手疼的嗷嗷大叫，娄仁重随即掰断了剪刀，然后割向打手的脚腕上，断了打手的脚筋，这还没完，打手摔在地上大喊疼痛，娄仁重还要一剪刀插向打手手臂关节处。 这样一来这打手算是一辈子都成了个残废，他四肢都被娄仁重给弄断了。 其他的双刹帮打手见娄仁重居然敢反抗，纷纷抄起手里面的斧头朝着商铺杀来，娄仁重一脚踹飞铺头桌子，不装了，直接抄出一把朴刀出来，就是要和双刹帮对着打，背后的甄平一看娄仁重惹事了，知道台州这地方算是呆不下去了，娄仁重脾气暴不能忍，可刚才那环境，谁又能忍的下去呢？ 甄平没有兵器，整个铺头的兵器也就只有那把私藏的朴刀，甄平也算是豁了出去，他从厨房内抄起了俩擀面杖，冲出来就是对双刹帮打手一阵暴打。 而蔺晨也清楚，这下可没法在台州立足了，兄弟们都出去打了，自己还能成看客吗？他把做针线的剪刀给掰断了，变成了两把短刺。而蔺晨此人，身材高瘦但很灵活，他冲进人堆里面，见了人也是挑脚筋，做最为狠毒的事情。 一顿混战之后，台州城内的商贩纷纷暴怒起来，他们早就对双刹帮鱼肉乡民，肆意收保护费的黑恶行为感到愤怒了，娄仁重点燃了全城商贩的怒火，这一次整个台州的商贩纷纷抄起了手里的家伙冲向街头，一场大规模的斗殴在台州开始了。 李堇急忙带兵来阻止，拉开众人后，只见地上躺着十几个断手断脚的双刹帮打手，而娄仁重、甄平、蔺晨却毫发无伤。 “把朴刀交出来！” 士兵喊着娄仁重赶紧把朴刀交出来，那娄仁重自然得放下武器，不然的话就是跟南楚作对了。 叔得赶了过来，看见一地的伤残打手，很是惊诧，他盯着娄仁重三人，娄仁重抿着嘴，眼睛瞪的大大的朝着叔得看，随后又吐了一口口水。 甄平肩膀被割伤了，但是没有大碍，只是衣服破了，而甄平脸上沾着血，他的小眼睛透露出一股杀气。 而那位穿着白衣服，做着针线活的陌生人，也就是蔺晨，他满手是血，左手抓着断掉的剪刀，剪刀上也是沾染了鲜血，右手抓着手帕不断擦拭手上的血迹。 “哼！我们走！” 叔得带人走了，李堇走到娄仁重等人面前，说 “你们好自为之！我帮不了你们多少啦！拿下！” 李堇等人走开，那些伤残的双刹帮打手都被带走了，三人也被衙役带走，甄平问 “怎么办？我们今晚恐怕跑不了了！” 蔺晨说 “写信给宗主，叫上方玉城、齐九三等人。总之，写老子不伺候了！倒不如占着这台州，他们能光明正大卖私盐，为啥咱们不能卖？” 甄平 “可是我们都被抓起来了，还怎么写信？” 蔺晨“你忘记了奶妈了吗？咱迟早有办法！” 第五十四章 起义密谋 李宣秀的奶妈经常光顾蔺晨店铺的生意，虽然名义上店铺的老板是娄仁重，但是奶妈很喜欢蔺晨的针线活，一个大男人针线活做的比女人还好，做出来的东西自然是招来台州女人喜欢。 奶妈不愿意蔺晨遭到刑罚，他做出来的蚕丝被子还有衣服都是一等一的上品。她便是找到李堇，求李堇对蔺晨手下留情。 “大人，看在我带大了少爷的份上，您还是放过了蔺晨三人吧。” 要是说到放走蔺晨这件事情，李堇比谁都想放，他也很讨厌叔得的胡作非为，可眼下蔺晨三个人在台州虽说没杀人，但是把十几个双刹帮打手给整残废了，这种残废是一辈子的残废，变不了。 李堇说 “乳娘，你也辛苦了，我还是去牢里看看吧。” 李堇来了牢里，见到了蹲在小牢房里面的蔺晨三人，由于没有方便的地方，三人无奈之下只能把排泄物拉到墙脚边，再用扑来睡觉的干稻草盖着。 监牢臭烘烘的，李堇看见蔺晨，对蔺晨臭骂道 “你等死吧！” 李堇靠得近，做了个手势，示意蔺晨过来，蔺晨走了过来，故作卑躬屈膝大哭道 “大人，小的错了，小的没有肚肠，小的真的知错了！您饶命啊！饶命啊！” 一边的狱卒其实是双刹帮的人，这样一来李堇的行为算是被认可了，李堇说 “蠢猪，凭你今天做的事情，腰斩十遍都不够！” 蔺晨又装作大哭起来，但是轻声说 “大人，给几张纸让我写信出去如何？” 李堇点头，说 “好。” 李堇找来了他信任的几个衙役，说 “看在台州的地主们对这三人都不错，后天行刑吧！明天给他们一日三餐吃顿好的断头饭！” 李堇回家，开始把饭盒找来，让奶妈做饭给蔺晨吃，一边做饭，一边把笔墨还有纸张塞进饭盒的底座里，让奶妈亲自带去。 奶妈带着这“断头饭”去找蔺晨了，狱卒不敢拦，因为狱卒都认得奶妈，便问 “乳娘，您给这三带了些啥断头饭吃了？” 奶妈疑问道 “你这几个小东西？是不是要我做给你们吃？” 狱卒打开门，笑道 “嘿嘿嘿，自然不是，来，奶妈，请！” 奶妈进了牢房，把饭盒打开，说 “这是你们的断头饭！我看着你们吃完，拿了饭盒便走。” 蔺晨等三人此时已经是披头散发，浑身脏臭了，娄仁重和甄平急忙出来拜伏，娄仁重大哭道 “多谢乳娘给小的赏赐！来世小的给您做牛做马，啥都做！” 甄平“我也是我也是。” 俩人哭着拜，哭着吵，狱卒臭骂道 “喊够了没有？” 一边的蔺晨从断头饭里面找到了小纸条，纸条里面写着 “底下有纸笔，想写什么快点写。” 蔺晨急忙抢过一碗断头饭，整个人伏倒起来装作用手吃饭，实际上他偷偷地翻开了底座，把压在包子下面的纸笔拿了过去，写了一封信，便塞回到了饭盒里。 蔺晨写字很快，他有速记的能力，因此写字非常快，他把想写的东西迅速写完，放回饭盒，奶妈便把饭盒带走了。 狱卒走了上来关上门朝着蔺晨三人吐了口口水，骂道 “你们这三条狗，也不知道老天开了什么眼，能让李少爷的乳娘伺候你们？呸。” 狱卒走后，娄仁重也吐了口口水，轻声说 “等老子光明正大打进台州的时候，我一定要把你砍成一块块拿去喂狗！” 甄平拉了拉娄仁重 “行啦行啦，老哥，做人还是大气点好。” 李堇看了蔺晨写的信，这封信是要交给钱塘军的钱仲天，一看吓了一跳，这实际上是起义密谋，可是该不该交出去呢？自己做了这么多的努力了，如果不给钱仲天，怕是一辈子心里不安宁，如果给了钱仲天，那以后李堇算是得跟着大梁一块干了。 再仔细一想，自己全家老小都在台州，举家带口离开，家里老人怎么愿意？ 奶妈拿着蔺晨织好的衣服，说 “那个姓娄的，还有那个姓沐的（蔺晨出走时给自己加了个沐姓），做的东西这么好，又送了这么多东西给少爷，杀了他三个可不好呐！老爷！那天台州商贩不都打了双刹帮吗？您怎么不抓他们呢？双刹帮真是可恶！我一辈子只有少爷，我没孩子，可是我把少爷当亲生孩子看，少爷要是不开心了，我这乳娘还怎么活呀？” 李堇对奶妈非常好，李宣秀读书不认真，奶妈一出来，李宣秀就好好读书了，李宣秀幼年丧母，如果不是奶妈的存在，李宣秀要承担多大的痛苦？就这样，李堇还是下定了决心。 李堇给了钱给奶妈，说 “你请驿差，把这些信交给钱塘的齐九三，就这样，那个姓娄的，屁股我来擦！” 驿差出了台州，把信交去钱塘，由于梁楚通好，所以驿差可以进入钱塘把信交给寻常人家。 另一方面，李堇又找来身边的亲信，说 “你们去台州的商贩那边，告诉他们，让他们闹事，就说放了姓娄的那三个。” 夜里头，商贩们聚在一起吃饭，有个卖烧饼的小贩十分愤怒，他说 “他妈的，天天要我们给孝敬，现在那娄掌柜的要被杀了，咱们这群做小本买卖的就要当奴隶吗？狗日的！明天谁跟我去官府，叫李老爷把那娄掌柜给放了！” 另一猪肉贩说 “妈的，老子也去，老子卖猪肉，他双刹帮要收老子四成，什么狗屁东西！明天一块去官府告状！” 商贩们都说 “咱都去！” 次日，商贩来到官府前，他们聚众跪在官府前，要求官府放人，这一闹，双刹帮也没办法了，如果又暴力镇压的话，恐怕台州就会乱起来了，这时候李堇出了官府，那猪肉贩说 “李老爷！咱不为别的，凭什么给让这群土匪骑在咱们头上拉屎？” 另一商贩便说 “要是不放了娄掌柜他们三，咱们就拼了！” 李堇顺水推舟，便说 “唉，那本官就放了他们吧！不过，打伤了这么多人，也不能不罚，把他们的财产全没收了，把他们永远赶出台州吧！” 这样子老百姓的愤怒才平息下来。于是通过李堇和台州商贩的努力，蔺晨三人总算是在午时行刑前保住了性命，不过他们也被赶出了台州。 第五十五章 愤怒 三人被赶出台州城，回家的盘缠没有了，其他财产也被没收一空，三人像乞丐一样坐在台州城楼下，不敢走。 三个人都不敢走，武器没了，浑身肮脏没有洗干净，但是就是这么蹲在城墙下，也未必是长久之计。 但是三个人的人缘还是解决了一切，台州的地主夫人们看见蔺晨三人就这么坐在城墙下，披头散发，满脸发黑没擦干净，便是送来了些鸡蛋还有抹布，还有一桶水，顺带给了三串钱。让这三人洗干净了打发打发便走。 钱仲天和梅长苏接到了驿差的来信，钱仲天看了信之后，对梅长苏说 “蔺晨想要搞私盐，但是我钱仲天绝对不允许，可是现在救人重要！所以你让方玉城和齐九三去，我还会再派一些亲兵打扮成老百姓去接应。” 蔺晨三人洗干净后，便走人了，这一走人，双刹帮自然要报复。 双刹帮也想折磨蔺晨三人，想把他们整的生不如死，因为此前在台州商铺中，二十多个打手也打不过蔺晨这三人，这次双刹帮叫来了一百多个人，一百多个打三个，叔得心想，怎样都能赢。 蔺晨等人往回钱塘的路走，这一段路便是接应的道路，正好方玉城和齐九三等人骑着马来接，当夜色将至的时候，蔺晨对甄平说 “我们这一走，双刹帮肯定要追杀我们，如果我们要留宿的话，难逃一死，我们沿着山间小路走，不要停，直接往钱塘而去。” 甄平说 “是。” 三个人一路翻过天台山，来到新昌县，这个时候三个人是拼了老命跑，已经是又累又饿又口渴，他们跑不动了，急忙来到新昌县的一间小饭店处，买了些饭菜吃了起来。 可是双刹帮的人也快赶到了，而梅长苏带着方玉城和齐九三等人也赶来接应了。 蔺晨看见梅长苏来，吓了一跳，梅长苏现在是病弱躯体，哪能打架呢？便起身随手抹了嘴巴说 “你怎么来接我了？你冻伤怎么办？你有没有带药来？” 梅长苏说 “我必须接应你们，我这次来，是要告诉你，你这封信可真是让钱仲天不开心，从此以后，我打算图谋台州，我们要在台州起义，我们要建立起我们的势力。” 蔺晨 “你带来了多少人？” 梅长苏说 “钱塘船厂还有仁玉铁铺的一些工人，我们只有二十人。” 甄平道 “也就是说，我们只有二十三人。” 此时，双刹帮的打手们也一路追来，一百多人冲进新昌县，他们看见蔺晨等人坐在饭馆外吃饭，二话不说便是拿着家伙冲过来想要斩杀。 蔺晨非常愤怒，自己好不容易坐下来吃顿饭，现在全给双刹帮这群人给搅黄了，他一脚踹开桌子，便是和众人协力一道和双刹帮打斗。 甄平很护主，他急忙挡在梅长苏眼前，和双刹帮成员搏杀，而娄仁重的暴脾气又被激发了，他和几名双刹帮打手往柴房扭打而去。 方玉城很久没打架了，一只手痒痒，看见这么多双刹帮来袭击，他冲入人群中一脚踢飞一名持斧打手，抢过斧头开始了他一直渴望的杀戮游戏。 饭馆中飞出几个人头来，娄仁重抓着斧头冲出饭馆，他现在要为民除害，杀光双刹帮，他手臂上有条伤疤，他吸了伤疤流出来的血后一口吐出，臭骂道 “他妈的老子砍死你们！” 新昌县没多少衙役，这些衙役根本不敢插手这种血肉横飞的斗殴，打斗一直持续到中午，双刹帮可算是被打怕了，他们一百多号人居然打不过二十多个人的江左盟，但是江左盟这没完，他们都杀疯了，不论是求饶的还是被砍伤奄奄一息的双刹帮打手，全部杀掉。 甄平保护住了梅长苏，大家开始收拾尸体，把能用的装备留着，而新昌县仅有的几名衙役躲在官府里，方玉城急忙带着人堵住官府门口，不让他们去大城市报官。 新昌县的百姓们很害怕，现在他们家的水田里都躺着双刹帮成员的尸体，阡陌小道边也躺着不少尸体。 可是下一步梅长苏的做法算是解除了老百姓的恐惧。 梅长苏告诉大家说 “把这些死人身上的钱都算上，送给寨子里面的老百姓吧。” 新昌县只有一两百老百姓，其中壮年男丁不过八十多人，梅长苏给八十多男丁发了钱，这些男丁来到一处土坡下，只见土坡上的梅长苏说 “想不想跟我发财去？” 老百姓扎堆起来，他们老实巴交种了一辈子地，家里又有老小，哪敢跟着梅长苏发财呢？ 大家都不出声，有人便问 “跟你去干嘛啊？” 梅长苏说 “咱们去台州发财！有什么意见吗？这群人，你们都知道，是双刹帮，咱们把台州的双刹帮给干掉，咱们就占着台州不走了！到时候，你们每家人我许诺都有一百贯钱，何乐而不为啊？” 大家一听，自己累死累活要向双刹帮交孝敬，一年下来种地有没有一贯钱也是个问题，这跟着梅长苏发财，一下子就是一百贯钱，大家便喊 “我愿意！” “我也跟着你去！” 梅长苏喊 “那好！去了台州，咱们抢了他叔得的财库，但是不要抢老百姓的，咱们都是老百姓，咱们只抢那些土匪的！” 这样一来，梅长苏纠集起了一支一百零五人的队伍，他们由江左盟最核心的几个骨干组成，十五名仁玉铁铺和钱塘船厂的义乌工人，还有八十名新昌寨男丁，他们要完成一个非常冒险的计划：袭击并占领台州，和双刹帮及整个南楚王国做对。 梅长苏带着这些老百姓拖着手推车来到台州城下，手推车上有很多粮食，台州的双刹帮还有士兵看见了，便想下来赚点外快，可是他们一打开城门下来，这一百多人便不讲缘由杀进台州去。 由娄仁重带头的八人敢死队率先杀进城内将看守卫兵杀死，而由甄平率领的八人敢死队则去抢夺军械库，蔺晨和方玉城等人则带着二十人杀去台州的双刹帮总堂，他们要把叔得杀掉。 第五十六章 江左盟台州起义 台州是个大城市，但是受到梁楚和平协议的影响，南楚将数万军队撤离了台州，这些军队回到长沙练兵，所以台州城只有三千多南楚守军。 尽管南楚守军只有三千多人，但是城门莫名其妙被破了，军械库也被抢了，而齐九三抓着兵器杀到城内大喊道 “弟兄们！父老乡亲们！咱们都是人！凭什么给双刹帮这群狗娘养的欺负？识相的，跟着老子一块把这群废物给宰了！咱们把钱抢回来啊！” 躲在民居里面的老百姓一听，有穿着盔甲的士兵大喊大叫，街道上跟着这士兵去“抢钱”的人越来越多，便以为是城内军队哗变，想要抢走双刹帮掠夺的财物，纷纷响应起来，他们抄起了家里面的利器，不论是砍柴用的斧子还是菜刀，能用来杀人的全部用上。 蔺晨和方玉城杀进台州双刹帮总堂，叔得抄起大刀站起来，吼道 “妈的，又是你！好啊，你小子也带着这几号人就敢跟我干？你算什么你！” 一名双刹帮打手自认先锋，想冲来杀了蔺晨，被蔺晨捅死，蔺晨说 “我就是江左盟蔺晨！叔得，你今天必死！” 叔得推翻桌子，吼道 “他娘的！杀！” 整个台州大乱起来，南楚军队猝不及防，在城内营房休息的南楚兵听闻城内大乱，准备到军械库拿武器盔甲，可是军械库已经被甄平还有几十名起义百姓所控制住，他们进不去军械库，但见甄平等人已经抢走了枪矛，无奈之下保住小命要紧，便跪下喊道 “大爷别杀我们！” 李堇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台州城内喊杀声此起彼伏，他决定带着衙役出来观察情况，可是他们走出官府的时候，便看见几名双刹帮的成员被砍的鲜血淋淋，倒在台阶上。 一名被砍成重伤的双刹帮打手倒在地上，他的头被砍了一大块刀疤，手被砍断，哭着求李堇说 “大人...大人...救我啊。” 只见满身是血的娄仁重带着起义军追了上来，把这打手砍死，李堇吓了一跳，问 “怎么是你，娄仁重，你...你想干什么？” 娄仁重抱拳说 “大人，您也被叔得踩在脚下很久了吧？您想一辈子被他踩在脚下吗？” 李堇叹气道 “唉，娄仁重，就算你们占了这台州，我何尝不是被你们踩在脚下呢？” 娄仁重又说 “不，您是父母官！” 说罢，娄仁重又带着人去追杀双刹帮的人去了。 台州的大乱闹了整整一天，早晨，梅长苏只有一百多号人进入台州，这一天之后，包括台州县治临海在内，台州的江左盟农民起义军总兵力达到了两万多人，许多无法忍受双刹帮的农民都加入到江左盟的农民起义中去了。 台州突然被占领，叔得被杀后，农民军找到了宁海堂堂主蔡化丞，他也被清算，最后，起义军在双刹帮的两个财库中找到了四万贯的财产还有大量的粮食。 南楚失去了台州，消息往长沙传，马瑛听闻消息后，却并不相信。 “怎么会这样？台州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会这样子啊？李堇呢？李堇怎么样了？” 斥候说 “那帮叛民没有伤害李大人，可是他们不许李大人走，却也没有推崇李大人为匪首。” 徐维濬起身，问 “那谁是匪首？” 斥候说 “好像是个姓梅的，管他叫什么江左盟宗主？” 徐维濬知道江左盟的一二，但是却并不知道江左盟有这么强大的力量，疑问道 “江左盟怎么可以占着台州呢？他们想造反没这个实力啊？会不会是钱仲天搞的？” 马瑛道 “李堇没死是好事，说明这群刁民只是朝着双刹帮而去，维濬，你带兵剿灭他们，依我看，他们的下一步应该是攻打义乌，维濬，那里的百姓对你态度很好，所以你去，我放心。” 徐维濬道 “是，陛下！” 马瑛又说 “一定要善待百姓，事到如今，双刹帮做的太过分，可我后悔没用了。” 江左盟在台州起义，成为了震惊天下的大事，钱仲天听说江左盟在台州起义成功，并且吸纳了两万名农民起义军，开始担忧起来。 “传宗，长苏在台州造南楚的反，他一下子拉了两万人出来？两万人，如果南楚率军围剿，那长苏一旦失败，往我们这逃跑，该怎么办呢？” 钱传宗道 “怕啥！咱们直接接应他！打不了再打一次！” 钱仲天说 “贤弟啊，你不能这么想，现在钱塘水师还没发展起来，不好弄啊！” 台州起义的事情也传到了汴梁去，起义太突然，但是这一场起义无疑改变了整个地区的局势，萧选私下批复上疏，便问程知忌 “程知忌，朕认为，台州严防死守，出现了这样的民变，一定是有预谋而为之，所以应该不遗余力地和南楚去围剿。我们不能用以往的那些借助这些乌合之众来削弱敌人的想法来看待这些事情。” 程知忌说 “台州有民变，起义的是个一群号称江左盟的人，而悬镜司报上来的邸报，说是江左盟在钱塘有船厂，这说明江左盟跟钱仲天有很大的关系，可是现在江左盟有两万人，听不听钱仲天的话，那就不一定了，但是臣料定，江左盟这群人，只需要许以高官厚禄，他们必然来投，只是，我们和南楚和议八年，不能此时下决定。” 萧选说 “若是这群人打败了南楚军，恐怕也会把眼光盯在咱们身上。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他们不过是想打倒一群王侯将相，自己成为王侯将相罢了。” 程知忌又说 “陛下，这些事情还是从长计议为妙，我们不能做出任何动作，因为南楚在台州的内乱，是他们自己的事情，我们不能干预任何一方。” 萧景桓听说台州起义，他却显得没什么动静，可是秦般若很开心。 台州原是滑国的地盘，只要说服了萧景桓带着九安天翔军去剿杀江左盟，那么滑国便有复兴的机会。 第五十七章 萧景琰屈事河东 萧景桓见秦般若走路做事都春风得意般，看来是非常欣喜，便问 “秦娘？为什么笑得这么开心啊？” 秦般若说 “我笑南楚失了台州，誉王殿下，只要您找个机会和钱仲天联合一起，和南楚一起消灭这民变，有利可图啊。” 萧景桓笑道 “哼哼，秦娘，这台州现在成了南楚的地方，咱们虽然怀宁一战算是赢了，不过这实力咱们可没提升啊。” 萧景桓这么一说，秦般若面色一变，不高兴了，萧景桓抱着秦般若，说 “以后机会大把，等我有机会了，这台州送给你都行！” 秦般若笑着捂着手问 “真的啊？” 萧景琰来到晋阳城墙外，他着手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翻修晋阳城墙。 刚刚监督起工事时，萧景琰看见有士兵崴脚了，底下就有个穿着富贵的女人拿着一篓草药过来，帮士兵疗一下跌打损伤。 萧景琰一抬头见这女人的梳妆，便知已为人妻，是谁的妻子，暂时不知道，衣服上绣着花，看来也不是一般人家，一听士兵一说“谢谢四夫人。” 萧景琰这就知道了，这一定是李孝源的四房姨太太。 萧景琰便问一边的监军 “这夫人是谁啊？吃得了苦啊。” 监军说 “奥，靖公，这是我们节度使的四夫人！贫苦小妾一个，出身不太好呢，她爹呢，以前是个村医，她就顺手学到了些，这我们节度使一家给夫人举办生日宴的时候啊，这老四都是不管的，前面老三那都是晋阳的闺秀。” 萧景琰这么一听，心里有了小盘算，四夫人会医术，自己母亲静嫔也会医术，如果说静嫔拉了四夫人做干女儿，那儿女亲家这么一比，自己自然是和李孝源的关系更加进了一步了。 “嗯，看来，李将军真是福将啊！娶了这么好的夫人。” 李孝源好色，他喜欢出城鬼混，萧景琰刚刚回城，便看见李孝源的老母亲自来城内喊他，萧景琰见到是李母出来，身边的随从都出来拦着，一边拦着一边求道 “哎哟，哎哟，太奶奶，别伤找了呀！” “太奶奶求您回去吧，快回去吧！” 萧景琰便走了过来，扶着李母，李母只是心疼儿子，但是理智没有因为年龄的增长而受到多少影响，她很快就认得，这是王公贵族的衣服，两铢帽，晋阳城哪有王公贵族呢？有也只有一个：靖公萧景琰。 萧景琰拉住李母，说 “哎哟，太奶奶，您这辛苦了，找李将军的事情，我派人去！” 随后萧景琰对跟在身后的戚猛和几个侍从说 “快去找李将军，快！” 戚猛便应声急忙带人去找李孝源，萧景琰扶着李母走路，李母问 “哎哟，靖公呀，这可真是辛苦了，我一个老妪怎么担当得起呢？” 萧景琰笑道 “担当得起！尊老爱幼这是圣人留下来的美德啊！” 萧景琰扶着李母回到李府里，婢女拿着热水过来，萧景琰便说 “你下去吧，这个忙呀，我来帮。” 萧景琰便开始给李母擦脚，李母觉得太不好意思了，便说 “靖公，何故如此呀？” 萧景琰便笑道 “哈哈，太奶奶，我已经和四哥结拜为兄弟。以后四哥的母亲，如我母亲，我怎能不好好对待呢？” 李母不开心，便说 “怎么会这样呢？孝源真是不懂事，靖公您是王公贵族！怎么可以这样呢？” 萧景琰又说 “不碍事的，当年我父皇和太公不也约为结拜兄弟吗？” 李孝源被戚猛带回了府里，可是李孝源很不情愿，他刚想找个春风，可是就被萧景琰的下属带回来了，一想到缘由，原来是老母亲亲自找他了。李孝源做事很讲忠孝礼义，百行孝为先，自然是要回来找母亲，一看是萧景琰在给自己母亲擦脚换水，很是不好意思。 本来李孝源心里很提防萧景琰，怕给萧景琰的经费多了，萧景琰就会出成绩，力压他一头，可如今自己结拜的“好兄弟”居然是认认真真的侍奉自己的母亲，实在是不好意思，便上来对萧景琰说 “哎哟，老七，四哥这实在是...” 李母拍着桌子喊道 “老四！你怎么可以这么大胆，现在靖公已经是宗室，你怎么可以认一个宗室当自己的弟弟？这要是给陛下知道了，陛下的脸往哪搁？” 李孝源跪下，但是他话题不在这上面，他只是说 “母亲啊，母亲！孩儿实在是不知道您会出来找我啊！” 萧景琰也急忙跪下，跟着说 “要说不是，我才是大错！这不怪四哥，我是河东的监察御史，四哥去哪，怎么说我也得提前沟通沟通，好让太奶奶您知道，要说错，老七我也算一份，求您不要再责怪四哥了。” 李孝源这一听，更不好意思了，不过李母很喜欢萧景琰，觉得萧景琰有担当有作为，是个好孩子，心里想着如果自己生一个像萧景琰这样的孩子，那李家以后才能真出息，可是现在家中前三长子都已经不在人世了，只剩下个养尊处优的李孝源还有一个好吃懒做的弟弟，也只能保保几代人的禄位和家庭财富了。 李母便言 “靖公，还是不要自责的好，老四，快起来，和老七赔个不是。” 萧景琰急忙拦住李孝源说 “结拜兄弟嘛，生死义气，怎么能因为一件小事而赔不是呢？您说是不是？四哥？” 李母“也好也好...” 这一说，李孝源更不好意思，当他跟着萧景琰出了李府时，便对萧景琰说 “老弟，这一向哥是真错了，怎样，晋阳城防修的还好吧？” 萧景琰笑道 “奥，还好还好，要是修好了，咱上报朝廷，四哥您也有功劳啊！” 李孝源也想博个朝野好名声，一听萧景琰这么说，看来功劳还有自己一份，先前萧景琰真心实意侍奉自己母亲，自己也不好意思限制太多，便开出了实惠，说 “好！七弟，我再拨给你四万贯！咱们不仅要把这晋阳城防搞好！还要把晋州防务搞好！” 第五十八章 南楚江南平叛 徐维濬领着一种大将还有三万大军来到了上饶，他们驻扎在这里，陈元威给了一个方案 “丞相，如果想要进攻，有两条路子，第一条路子：一路前进，攻陷衢州，陷金华，借道越州、明州，再南下攻台州。第二条路子：走温州，直取台州。” 另一将领陆飞雄说 “我们已经到了上饶了，攻打义乌很重要，义乌有很多受到双刹帮欺负的矿工，如果争取这些人还有他们的乡亲父老，那我们可以获取四千勇士，凭借这些兵力，我们攻下台州不成问题。” 此时，一名斥候进入营内，道 “报！越州会稽方向，钱仲天放开了梅长苏叛军过界，现叛军已经攻入义乌。” 陈元威捶腿大怒道 “妈的！钱仲天，我就知道你不是好东西，梅长苏肯定是和你一伙的！” 徐维濬问 “他们有多少人？” 斥候说 “兵力八千，由一个姓蔺的还有一个姓娄的包括一个姓甄的带领。” 陆飞雄说 “咱们三万打八千，必须尽快！如果给江左盟那么发展下去，他们站稳脚跟，义乌的矿工恐怕就要跟着他们一块了。” 徐维濬说 “江左盟若攻陷义乌，那招募这群人也只是时间问题，梅长苏手下的那群人有不少义乌人，他们会说服乡亲加入，而钱仲天放梅长苏过境，不过是因为他担心叛军会攻打会稽和钱塘，引火烧身罢了，既然江左盟攻下义乌，那很快也会攻下金华。” 徐维濬布置下了命令 “陈元威，你即刻率领一万兵马，攻打衢州，我与陆飞雄攻括州，到时候合力进攻金华还有义乌，我料定梅长苏应该会在义乌和台州筹备兵力，暂且不分散兵力，并寻求机会集中优势力量伏击我军主力，我们缺少向导，必须步步为营。” 此时，蔺晨把当初娄仁重从义乌招募而来的矿工带到了这里，这些矿工散开来，开始跟乡亲父老说参军的事宜。 “各位，只要你们加入我们梅宗主，我们就可以办大事啊！咱们把南楚干掉了，以后财路大把啊！” 另一曾经是银矿工，如今已经成为营官的江左盟将领说 “对啊对啊，咱们灭了他南楚还有双刹帮，矿是咱们的！咱们以后大把财可以发！” 娄仁重也喊道 “弟兄们！我们活了一辈子，难得有机会拼这么一会，生生死死，不就是为了荣华富贵吗？弟兄们！干不干？” 矿工们见曾经的乡亲们都在煽动自己造反，现在义乌被这么一群来自台州的叛民占据着，该不该投靠江左盟，也不好说，有一位叫做石忠二的矿工喊道 “他妈的，投了你们有什么好处？别以为咱们这么好骗，要是打了败仗，被南楚抓了，难免被坑杀！咱妻女就给别人糟蹋啦！” 蔺晨见一部分义乌矿工们劝不住，居然直接跟他们说 “不要担心，咱们认识钱仲天，钱仲天在会稽给咱们开了条道过来，要不然咱们怎么会这么轻轻松松的来到这里呢？不要怕，要是出了事，咱们投钱仲天便是！” 此时，钱仲天和钱传宗带兵来到会稽，钱传宗对钱仲天问道 “二哥！如果说江左盟打了败仗，来投靠我们，我们怎么办？这个事情可不是简简单单的扩充实力的问题，这是外交问题，此前已经说八年和议。倘若梅长苏战败，我们收了他，无疑对我们一点裨益都没有，相反还会受到朝廷的指责。” 钱仲天道 “准备好船只，如果我们跟梅长苏说好，如果出了事，让他们聚集到明州东北的廊州岛去，钱塘军不会收留江左盟的任何人。” 石忠二是义乌乡里面比较出名的一位矿工头头，他长着一副琵琶腿，身上肌肉厚实，腰如石板，又会武功，自然是一呼百应，可就是有些小聪明。现在听蔺晨这么说，也是被哄住了，总算是觉得没有后顾之忧了，便喊道 “弟兄们，咱们跟着蔺阁主混吧！蔺阁主，你可别骗我！” 陈元威率军迅速逼近衢州，击退了这个方向的江左盟先锋部队，但是没斩获多少人头，陈元威看见南楚军队献上来的首级，便说 “首级只有八人！这些人嘛，依我看，不过是普通的民兵罢了，看来这群叛军是决心要在金华还有义乌拦住我们，我们先等待丞相将括州清理干净，我们再缓慢进兵。” 梅长苏接到了钱仲天的来信，这封信，可真是让他始料不及。 梅长苏本以为，一切都在他的盘算之中，只要台州起义成功，凭借着自己和钱仲天的一番交情，还有钱仲天为国为民的一番赤子之心，钱仲天会在这个时候顺水推舟帮他一把，可是钱仲天拒绝了。 信上面这么写 “告弟长苏：若弟败于婺州、越州、明州、台州，兄将奈之何？先梁楚有约在先，弟若败之，兄将守约，弟不可投钱塘，可向廊州而去。兄已备民船，是时弟可引军布于廊州，楚水军败绩一年，尚且无大船，而攻四州是为其重，望弟谅之。” 梅长苏把信放下来，心里也是想着这钱仲天也实在是太过现实了，难道自己的所作所为，不就是为了保护大梁，收复国土吗？可为什么钱仲天这个时候却打起了退堂鼓了？ 无奈之下，梅长苏坐下来，方玉城问 “宗主？怎么了？” 梅长苏愣着，他脱口道 “钱仲天不会帮我们，只会看着我们和南楚的那三四万军队打，他们是正规军，我们能打的人只有四五千人，这怎么打的过呢？” 江左盟在台州发动起义，为首者号梅长苏，此外还有赤焰旧人甄平，这事全国皆知，自然也传到了萧景琰耳中。 戚猛“哈哈！真厉害，就一百号人，居然能占着台州，干一番大的！” 萧景琰看过邸报，没想到赤焰军没死完，还活了个甄平下来，甄平现在居然给江左盟死心塌地做事，但是疑问也是涌上心头 “赤焰军皆是关中子弟，甄平是关内道人，怎么可能跑这么远的路去江南呢？此前邸报有说他在长沙，一心伸冤，可是怎么可能为了伸冤就要走上造反南楚这条路呢？要反也反我们啊？” 萧景琰便是心想 “难道梅长苏也是赤焰旧人？” 第五十九章 南楚攻婺州之战 萧景琰搓了搓手，他把邸报放下，柳慧仪走了过来，说 “这个给我看看好不好呀？” 萧景琰道 “邸报的东西，你看了，千万别到处乱说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了的话，我就有很多事情办不成了。” 柳慧仪说 “台州居然还能闹叛乱，居然还有赤焰旧人，这陛下看了很是关注啊。他会不会派钱塘军去弹压呢？” 萧景琰道 “唉，这个问题我看他不会，此前咱们跟南楚和谈了，长沙茶叶是贡品，是我大梁正统地位的象征，南楚给贡品，说明他们暂时地臣服中原，有利于大梁收复渝贼还有燕奴的失地，可我在好奇，为什么甄平会到一个江湖组织上这么卖命呢？我怀疑他们的那个姓梅的宗主应该就是个赤焰旧人，是谁，不知道啊。” 柳慧仪便说 “当初献上首级的时候，唯独只有林殊的首级没有找到，他要是活着，那也真是奇事了。” 萧景琰叹道 “林殊这个人真是可惜啊，倘若当初赤焰镇在，凤翔军就不用上前线顶了，这也是丁羡威对谢玉意见这么大的原因。” 此时，楚军已经兵分两路，朝着金华进发，守在金华的将领只有娄仁重和甄平，而娄仁重和甄平带了许多义乌招募而来的乡勇，可是此时徐维濬带来的楚军是从鄂州还有长沙等地训练的精锐，新训练的义乌兵根本打不过。 徐维濬希望兵不血刃拿下城池，便命令陈元威、陆飞雄率军兵分三路攻打金华，迫使娄仁重和甄平撤出战场，日后在义乌发起决战。 陈元威在城楼下对徐维濬劝道 “丞相，我建议四面包围金华，义乌大概是城楼上这些叛军的家乡，失去了家乡，他们还能去哪里呢？” 徐维濬挥手，说 “不必，这些是流寇，一群乌合之众，把他们赶出金华便是。他们此前借道越州而来，必然有想退路何在，因此他们很有可能会放弃义乌而往别处而去，我们向钱仲天发出警告，倘若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放走这些叛军，那么大楚将视为毁约，请钱仲天自己判断。” 陆飞雄说 “丞相，就算是钱仲天封锁会稽的大路，那这些流寇也会走山路走小路，还是会活很多人下来啊？” 徐维濬道 “封锁大路，主要是封锁诸暨还有剡县，目的是为了让他们不能有序地撤退，如果撤到山里，他们必须要走远路撤向明州还有台州而去，必然全军覆没。” 徐维濬一路猛攻，金华的江左盟起义军守不住，只能保住有生力量向义乌撤退。 此时加上江左盟招募的乡勇，义乌有一万三千起义军，而南楚也在增兵，兵力已经达到了四万人，随后，徐维濬的警告书已经送到了坐镇会稽的钱仲天手中。 钱传宗非常生气，他说 “二哥，这么没骨气的警告您也要接受吗？关闭诸暨还有剡县的道路，禁止叛军越过，否则视为毁约，我们已经跟南楚通知过我们的做法了，还要去接受吗？咱们大梁的面子往哪搁？” 钱仲天说 “告诉徐维濬，我们已经按照此前的照会行事，此要求钱塘不接受。” 当徐维濬接到钱仲天消息的时候，楚军已经开始攻打义乌的江左盟起义军了。 在义乌城墙以西的一处寨子里，五千楚军正在猛烈围攻三千起义军，娄仁重杀死一名楚军后，只见楚军前仆后继，杀也杀不完，再这么打下去，恐怕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此时甄平率军杀出，他带着起义军仅有的三百马队以及五千步兵冲向寨子，接应娄仁重撤退，这个寨子遭到了强度极高的攻击，不得不放弃了。 甄平接应娄仁重，娄仁重问 “要是城外的这些寨子都丢了，咱们就真的完了！” 甄平也不知道怎么办，应道 “快撤吧！活下来比什么都重要！” 梅长苏此时在台州已经是焦急万分，钱仲天封锁了会稽，接下来义乌兵想要撤退也不知道撤到哪里去，他对方玉城说 “如果钱仲天这么做，婺州的失败是在所难免了，你立刻率军去平水接应，钱仲天写信告知我封锁会稽，但是没有封锁平水，他应该有自己的算盘，快点。” 起义军撤回义乌后，城东寨子也被攻陷，两千起义军被俘，义乌已经是三面包围，现在必须要撤退了。 蔺晨看着地图，说 “想要撤退，只能走诸暨，如果翻越会稽山，我们必然会全军覆没。” 蔺晨说 “我们在义乌坚持一会，钱仲天有可能会因为梁楚和约的影响封锁会稽，可我们是也是鸡肋，食之无肉，弃之可惜啊！” 钱仲天还是想出了接下来怎么应对南楚咄咄逼人的态势，他说 “把九安天翔军借来，把事态扩大，迫使南楚让步。” 钱仲天又派信使前往江宁，信件中跟萧景桓说了一番缘由，萧景桓这么一看，里面有个附加条件 “在平水收缴叛军的武器还有粮草，并将这些战利品交给九安军。” 萧景桓这么一看，倒是没想到利益这一方面，既然钱仲天突然求九安军出兵，南方的局势不可拖缓，按照钱仲天的想法，通过扩大局势紧张的方式使南楚让步，不失为良策。 萧景桓道 “传徐安谟，引九安天翔军去钱塘！” 九安军动身前往钱塘，此时起义军仍旧守在义乌，但是徐维濬依旧是三面包围放开了一条退路，娄仁重问蔺晨 “他们怎么总是让开一条路子给我们走的样子？” 蔺晨说 “他们这是瓷器店里打老鼠啊，砸坏了心疼啊。” 另一方面，斥候告诉蔺晨 “蔺阁主！九安天翔军已经向钱塘进发！” 蔺晨笑道 “好！有希望了，钱仲天果然聪明，现在的形势，我看也只能这样了！组织撤退！快！” 徐维濬听说九安天翔军全军前往钱塘，他大惊起来 “九安军去钱塘，那么聚集在越州的梁军也有一万多人了，他们是铁了心要扩大事态啊。” 陈元威“那此前我们的那些成命？” 徐维濬说 “不管了，只要能攻下明州和台州，这才是最重要的！” 第六十章 埋伏策略 数日后，义乌的守军抵挡不过南楚军的攻势，他们准备开始撤退。 蔺晨对各位起义军首领说 “诸位，不能再守下去了，我们要趁着夜色全军突围，到了夜晚，立刻聚集起来，立即突围！” 入夜，起义军开始突围，此时即将入冬，天气寒冷，部分起义军相信了徐维濬的善待俘虏的要求，并没有离开义乌，他们只是做做样子，等待南楚军队接收他们，而由蔺晨等江左盟骨干为主的四千人离开了义乌。 蔺晨等人冲出义乌时，也是城内守军打开城门向南楚投降的时候，徐维濬进入义乌，不得不先接纳降兵，而耽误了追击蔺晨等人向会稽撤退的机会。 蔺晨撤退到会稽的时候，他们被九安天翔军还有钱塘军所包围，两支军队的目的是收缴他们的装备。 四千人被围在一处空地外，他们的武器被缴了，便是坐在地上，钱仲天出现了，他对这些农民起义军说 “我们没有杀降的习惯，但是你们的武器我必须拿走，此后，你们就去明州吧！” 石忠二突然起身，指着坐在地上的蔺晨大骂道 “呸！蔺晨！你他娘的欺骗我们！你说钱仲天跟咱们有关系，便可以收留我们，可是他们居然收了咱们的武器，还要咱们继续去明州和南楚作战，这是摆明了让我们继续去死啊！” 蔺晨也不知道怎么回答石忠二的问题了，没想到这一次钱仲天并没有收留江左盟，而是要求起义军另走别路。 钱仲天又说 “我不会发粮食给你们，你们今晚就离开这里！” 士兵们让开一条道，石忠二大怒道 “弟兄们，咱们往回走！咱们去投靠徐维濬啊！” 如今，起义军已经逃到了平水了，还有退路可说的吗？但是还是有些义乌的乡亲想要回家，这样一来，又有六百多人跟着石忠二走了。 形势对江左盟愈发不利，本来江左盟是想到义乌招募起义军，可是招募而来的数千起义军中，走了两千四百人，一大半人都走了。 无奈之下，蔺晨只好带着剩余的残兵继续往明州撤离。 而梅长苏也听说了起义军在平水被缴械的消息，方玉城问 “宗主，咱们这下怎么办？这么算下来，我们的兵力就只剩下了一万五了啊，这咱们是怎么样都打不过南楚的！” 梅长苏回到地图边，他看着地图，大抵上楚军要么从明州攻击台州，要么从温州攻击台州，便说 “我们把兵马带到明州去，我们要在明州阻拦楚兵，此外，廊州岛离明州较近，如果失败了，我们还可以撤到廊州岛上，廊州岛还有许多军船。” 当蔺晨撤到余姚县的时候，梅长苏的一万两千援军赶来了。 蔺晨问梅长苏 “长苏，这仗还能打吗？你是想用一万五千人打四万人？” 梅长苏回答道 “如果放由南楚进军，我们就死无葬身之地，台州的百姓只是怨恨双刹帮而已，所以他们抢了双刹帮的财物，我们的许诺是让台州也跟着富起来，不再受到双刹帮和那些穷凶极恶的地主的压迫，如果我们要是撤了，那以后江左盟想回到台州就难上加难了。” 徐维濬一路率军来到平水镇，此时，一万多梁军在此等候多时了。 萧景桓和钱仲天一齐出面，徐维濬不敢怠慢，萧景桓把缴获的军械物资还有军旗都展示了出来，并对徐维濬说 “徐大人，叛民攻击四千余，缴获武器四千余件，骡马六十四匹，粮食四百斤，这是他们的全部了，这些叛民没有攻打越州，所以梁军只行收缴之责。不攻打明州和台州、婺州也只是因为南楚领内叛乱，是你们的事情罢了。” 徐维濬便抱拳说 “那么，多谢誉王殿下的协助，日后我等定然相报，走！” 楚军继续朝着明州前进，而梅长苏已经开始布置下一步计划了。 梅长苏对大家说 “你们看，这里是牟山，牟山下是一条湖，两边道路狭窄，现在这条道路是前往余姚县的关键路线，过了余姚，便是慈溪，两地一失，那么楚军便可长驱直入攻打台州，我选择在明州战斗，也是因为这里靠近廊州，如果我军一败，尚且有机会可以从海路撤向台州。” 蔺晨说 “可是敌军有四万人啊！不可能把他们打到全军覆没啊！” 梅长苏说 “我们必须争取，能消灭多少，就消灭多少！” 徐维濬率军过河，他赶到了上虞县外，他拿开地图，对诸位将领解释道 “你们看，如果我们要前进，必然要经过牟山、余姚、慈溪。牟山这个地方，很有可能有伏兵。” 陆飞雄道 “丞相，这不可能吧？叛民被缴了装备，兵力不足，怎么会在这里布置伏兵呢？” 徐维濬说 “凡事皆有可能，到了牟山，命令全军沿主路结阵前进，随时做好战斗准备。此外，陈元威，你引一军侦查牟山。石忠二，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你作为先锋前进！” 石忠二知道，自己是降兵，不论如何跟徐维濬都不是一路人，这样的命令，显然是把自己当成替死鬼来用，但是为了升官发财，他也是豁出去了，他对着身边的六百义乌兄弟喊道 “弟兄们，给我杀！” 可是这些义乌人却畏手畏脚起来了，石忠二质问道 “干嘛不跟着老子杀？” 义乌人还是不开心，石忠二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继续质问 “干啊！” 石忠二有小聪明，可是这时候真不该用这小聪明，他手下的这一两千来自义乌的降兵知道，如果到时候入了战场，再和起义军打，指不定就杀自己老乡了。说不定还有在矿场一起挨过饿的兄弟，杀谁都行，杀自己同乡，这怎么可以呢？ 徐维濬察觉到了这群降兵的接下来造成的麻烦，心里是想如果放他们回义乌守城，搞不好义乌会丢，如果让他们加入接下来的战斗，搞不好临阵倒戈，对全军造成不利影响。 这时候徐维濬又说 “石忠二，你的兵好像不太想打仗啊！对啊，人都是想家的，他们才当兵多久？这样吧，我让陈元威领着你们回家怎样？” 义乌兵这下笑了起来，徐维濬又说 “不过，我有个条件，石忠二，你还得留下来带兵，但是，这些义乌兵，要和陈元威编在一块，元威，你是不是有一万兵马啊，跟着一块回去！” 第六十一章 牟山血战(飞流来投) 此时，梅长苏已经在牟山做好了布阵准备。 梅长苏对甄平、娄仁重、方玉城说 “你们三个是接下来战斗的重中之重，石忠二既然带兵背叛了我们！那就意味着，徐维濬手下有义乌人，我们手下也有义乌人，既然是同乡，我料定徐维濬绝对不敢用这群义乌兵，他打仗以稳字为重，他对义乌兵非常不放心，所以必然会遣返他们，或者是让他们远离战场。” “甄平、娄仁重、方玉城，你们各带一千兵马，这些兵马应当是我们手中仅有的比较能打的那群人了，你让他们聚集在道路中间，道路侧翼是牟湖还有牟山，我打算让兵马聚集在牟山，准备伏击楚军后路。” 甄平、娄仁重、方玉城 “是！” 梅长苏又对蔺晨和齐九三说 “蔺晨，你带三千兵作为后援，一旦甄平等人战事吃紧，立刻投入援军！” 徐维濬率军来到了牟山，但是他发现聚集在平原上的起义军非常少，看来只有三千余人。 徐维濬便对陆飞雄说 “你带军队上！” 陆飞雄来到前线，他没有派出使者劝降，而是直接命令弩兵靠近方玉城的先锋兵，准备齐射一轮，消耗方玉城的兵力。 方玉城见弩兵前行，他拔刀大喊道 “弟兄们，杀呀！” 方玉城率先带着一千义乌兵向陆飞雄的阵地冲击而去，这一千人毫无章法，也没有结阵，弩兵齐射一轮后，效果不好，这片地方野草空地很多，许多义乌兵健步如飞，躲开了弩箭，陆飞雄见这些义乌兵跑得快，便急忙喊 “枪矛兵！列阵！” 长枪兵列阵，准备结成枪阵阻拦方玉城，可是方玉城已经跑了上来，他跑到一个石块上跳入了楚军阵中，斩杀一名楚军，起义军士气大振，向前猛扑。 陆飞雄见长枪兵结阵被破，他急忙喊道 “刀牌兵！补上！”刀盾兵杀向了方玉城的义乌兵处，可是义乌兵十分凶悍，他们同南楚的这些精锐打的有来有回。 此刻，梅长苏正率领八千兵马一路往楚军背后绕行，准备抄向楚军后路。 方玉城的目的是要打乱楚军先锋的阵脚，他一路带着义乌兵向前猛冲，毫无章法，陆飞雄发现了方玉城的目的，他对另外几支兵马说 “列阵，拦阻敌军，不要让他们攻过来！” 娄仁重看见了方玉城被数量更多的南楚兵围困了，他问甄平 “甄平，干不干？” 甄平说 “妈的，方玉城也算是咱们的生死兄弟了！不救他天理难容！干！” 娄仁重也率军杀入南楚军阵中，战场的态势变为了里一圈外一圈，战况显得异常惨烈。 义乌兵多以刀斧兵和刀牌兵为主，他们作战凶悍并且不惧死亡，娄仁重杀到南楚军左翼包围圈的背后，开始冲入阵中乱砍乱杀，整个战场乱成了一锅粥。 陆飞雄见甄平的兵力还没投入战场，不敢轻易出击，但是徐维濬却对身边的将领说 “嗯，一轮一轮进攻，敌军这是要搞疲兵之计，他们想让陆飞雄投入所有军队来围攻这一两千人，我决不允许这样的状况出现，派出右军，支援陆飞雄。” 一万南楚右军开始向陆飞雄靠拢，他们并没有结阵，而是朝着战场奔跑，此时，梅长苏已经率军绕道后方，这是个绝佳的伏击机会，梅长苏便对大家喊道 “杀！” 八千起义军扑向徐维濬的中军和右军，右军列阵不及，被起义军的轻装步兵杀入阵中，损失惨重，徐维濬立刻指挥中军，喊道 “不要慌！长枪兵列阵进攻！” 这些农民起义军和南楚的正规军相比，还是相差甚远，梅长苏的侧翼陷入苦战，而甄平见楚军后方骚乱，便知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的截断，现在的兵力比是一打二，唯有竭尽全力，才能赢得战斗。 甄平喊道 “弟兄们，人固有一死，咱们只要能活下来，就是享受富贵的时候！跟着我杀！” 甄平杀向陆飞雄的左翼，左翼有军队结阵阻拦，但是甄平依旧杀入阵中，他要找到陆飞雄的头上，杀掉陆飞雄。 此刻甄平的武器不再是剑，而是一把极为锋利的朴刀，此外他还有十几名手持朴刀的兄弟，他杀入阵中，见到楚军便斩其薄弱部位，楚军手脚被甄平斩落，倒在地上疼痛难忍。 在战场中央，方玉城的士兵已经杀红了眼，有的起义军被砍伤，肠子流了出来，便是持匕首扑入阵中将一群楚军扑倒，同归于尽。 甄平杀到了陆飞雄的亲卫队便，陆飞雄极其卫队阵势大乱，陆飞雄便起码冲来想一枪刺死甄平，却被甄平砍断马腿，整个人摔在地上。 四名亲卫赶来阻拦，他们持长枪刺向甄平，甄平躲开，他一朴刀往脚下劈，两名亲卫受伤摔倒，随后甄平打飞一名亲卫手中的长矛，便是一刀斩首，还剩一名亲卫，甄平直接持朴刀一个横劈，亲卫的右手手掌被劈断，疼痛地大喊起来，随后被甄平砍死。 蔺晨见陆飞雄阵势完全乱掉，便喊 “弟兄们，生死就在今天，把这群楚贼全杀了！上呀！” 蔺晨率军加入战场，战场形势顿时发生了转变，陆飞雄的兵马又被包围了一圈，士气出现了崩溃，陆续有士兵向后逃跑，而陆飞雄找不到路逃跑，他杀入了方玉城的阵中，而方玉城此时正受到包围，一见到敌军主将出现，整个人兴奋起来，便是带着十几人往楚军长矛阵中冲。 几名战友被刺死后，方玉城杀进了楚军长矛阵，刺死几人后，见到陆飞雄便扑了上去，背后的长矛兵想要护卫，却被赶上来的甄平拦截，被扑倒在地的陆飞雄臭骂道 “狗贼！你们这群作恶多端的土匪！” 方玉城二话不说，拔出匕首活生生地取下陆飞雄的首级。 方玉城站起来，他举着陆飞雄的首级，喊道 “敌将陆飞雄！已被台州方玉城所斩！首级在此！哈哈哈哈！” 此时梅长苏已经杀入楚军阵中，但是梅长苏体弱无力，唯有身边持刀亲卫保护，只见一名楚军精兵杀到梅长苏眼前，梅长苏正要躲闪，只见此精兵被一名九岁的小孩持匕首所杀。 这孩子衣衫褴褛，浑身破烂，瘦削但是凶狠，对梅长苏说 “宗主！我自小跑得快，别人管我外号叫飞流，宗主，让我给您鞍前马后吧！” 虽然是在战场，梅长苏也挺同情飞流，便说 “好！飞流，我们杀出去！” 第六十二章 楚军败退 起义军似乎占了上风，楚军正在连连撤退，但是起义军兵力只有楚军的一半，而且战斗力并不强，一轮强攻过后，楚军站稳了阵脚，开始结阵反击。 此时，起义军已经连成一片，与楚军形成半包围之势，但是楚军则开始向前推进。 陆飞雄被杀，走在最前面的楚军左军军心大乱，他们被连续击退，与楚军右军混在一块，楚军乱作一团，踩踏频发，而江左盟起义军接连往前行进。 徐维濬见形势不妙，大喊 “顶住！顶住！千万不要撤退！不然就完了。” 楚军向后撤退，而精锐的楚军中军则开始解救楚军的左军和右军，徐维濬对副将喊道 “把将士们救走，我们就撤！” 这仗打了一天，到了黄昏时，楚军撤走了两万四千余人，两千余人被斩首，其余四千人被俘。而江左盟只损失了八百余人。 撤到后方的徐维濬得到了陈元威的接应，此时梁军则来到了他们的背后，领兵的陈元威看见梁军军容，不由叹道 “啊，如果这要是再打一仗，搞不好就输了。” 徐维濬带着败兵撤回到平水，在一侧的丘陵上，万余梁军正监视着他们。 陈元威问 “丞相，我怎么不见陆飞雄，他怎么了？” 徐维濬说 “这群叛民并非乌合之众啊！陆飞雄战死了，我把他率领的右军给召集回来了。” 陈元威大怒，他说 “啊！我要为他报仇！再打一次！” 此时萧景桓从山上走下来，他对徐维濬说 “徐大人，如果你们还想继续攻打明州，过我梁境，需要收过路费啊！” 徐维濬现在只想把明州打下来，并不想招惹梁帝国，便问 “誉王殿下？你说的过路费，是什么意思？” 萧景桓道 “其实也没有什么意思，不论是贡茶还是贩卖长沙茶叶到江左一带的商人，用的钱币都比较劣质。我只是想告诉大人，如果以后南楚再用劣质钱币和我大梁进行贸易，我大梁有理由一概拒绝。” 徐维濬说 “这么多事情，我们可以慢慢谈，但是重新划定的边界线上，明州是咱们的地盘，我现在只不过是借道平水，带兵剿灭叛军而已！” 徐维濬与陈元威重新合兵一处，他们继续引着三万兵马向明州推进。 而梅长苏则命令甄平等人引精锐退守明州，自己带着娄仁重、飞流撤到了望海镇，此时，廊州的大小舢板还有舰船赶来了望海镇，准备借道钱塘，登陆楚军后方。 一路上，楚军连续攻陷了多个城镇，却不见起义军一人，来到奉化城外，却看见起义军旌旗招展，便知道起义军开始坚壁清野了。 徐维濬来到城下，对陈元威说 “我们如此向前攻打明州，而不见贼兵一人，看来贼兵都退守到明州去了，我看，此前怀宁一战，全靠钱塘水师。恐怕这些贼兵一点水兵都没有，他们应当是害怕了。” 陈元威 “丞相，是否要攻城？” 徐维濬说 “我已经另派人向陛下求援，命一军从温州攻打台州，我们只要内外夹击即可，在城下等待吧。” 此时，伯胜带着双刹帮的弟兄来到了温州的乐城，他发誓要为自己的三弟报仇，便叫上了二弟仲成还有一干弟兄。 仲成的部下在乐城聚集起来，人数已有千人，他们大喊 “为三堂主报仇！为三堂主报仇！杀进台州！杀进台州啊！” 伯胜手下的弟兄则有四千余人，双刹帮集中了五千人在此，他们誓要荡平台州，而伯胜来到城楼上对大家喊道 “妈的！弟兄们，咱进了台州，钱是咱们的！粮是咱们的！女人也是咱们的！还有那狗娘养的李堇，我要把他全家杀了！弟兄们！干不干！” 这群来自于黑恶势力的虎狼之众大喊道 “干！干！干！” 伯胜举着朴刀大喊 “弟兄们！杀！” 蔺晨问方玉城 “我们手下有没有派人去守台州？” 方玉城说 “已经做好了准备，李大人带着三千民兵守着这里！” 蔺晨不放心台州的防卫，他认为楚军很有可能从温州攻击过来，便说 “我感觉想要守好台州，必须要攻下温州，可我们此前全军已经用于和楚军战斗，现在守住明州很重要，我再给拨给你两千兵力，你立刻去台州，支援李大人！” 此时，已经是932年初，梅长苏率军于余姚沿岸登陆，他突然偷袭了楚军的后方。 一名信使被江左盟起义军抓入了大营，梅长苏把缴获的信件拿开，一看是楚王的亲笔信，信上的意思很明显，他已经命令了伯胜作为先锋，从温州出发，攻打台州。 娄仁重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双刹帮？什么东西！我一个能杀他两百个！” 梅长苏说 “派人，伪装成南楚使者，送信给徐维濬，这一仗看来有把握了。” 徐维濬接到了马瑛的信件，这一看，原来是伯胜要带着双刹帮的弟兄攻打台州，他大怒起来 “陛下为什么要让伯胜这群人渣去打台州！他要是把台州打了下来，咱就看着吧！台州遍地都会是死尸，年轻的女子就被他们抢去了！” 突然有人来报 “报！慈溪粮仓被焚！请丞相速速率军回救！” 徐维濬大惊，怎么粮仓又被焚烧了，无奈之下他只能下令 “可恶！全军撤退！” 梅长苏把粮仓焚毁后，便对娄仁重等人说 “走吧，我们把能带的东西都带走，都带回廊州吧！” 只见飞流抓着面饼拼命吃，梅长苏笑道 “哈哈，飞流，你好久没吃好东西了吧？” 飞流抓着大饼狼吞虎咽，他说 “是啊是啊！宗主！我今年就快十岁了！多吃点东西的感觉真好！我这辈子都没尝过香油涂饼的感觉！” 梅长苏又说 “好！飞流，以后你得做我贴身护卫啊！来，我带你回廊州读书！” 徐维濬撤到慈溪的时候，尚且有些粮食没烧完，但是楚军显然是坚持不了多久了，他问那些躲着并存活下来的南楚官兵 “是谁干的！？” 南楚兵说 “就是那些叛民！他们居然有水军！他们的水师是哪来的呢？” 徐维濬这才想起来，江左盟是靠渔业起家的，运输船他们有的是。 第六十三章 以贼制贼 徐维濬正焦急着粮食问题怎么解决，如果要把三万多兵马带回义乌，路上没粮食也倒是艰难，可这个时候，有人伸了橄榄枝过来。 萧景桓带着老百姓送了几十担粮食过来。 徐维濬对着萧景桓抱拳答谢，便问 “誉王为什么送这几十担粮食给我呢？” 萧景桓高傲起来，语气加重，说 “越州有我悬镜司的人在，你在慈溪被人烧了粮食我焉能不知？如果你三万兵马过我境内没东西吃了，到处乱抢怎么办？” 徐维濬这次真是丢脸丢大了，但是起码保了生力军下来，便挥手对部下说 “撤退！” 楚军窝囊至极，他们一路从越州撤回婺州，萧景桓也撤兵而走，钱传宗感到不解，他问钱仲天 “妈的！咱们老百姓辛辛苦苦种的粮食，凭什么给他？” 钱仲天说 “那是誉王花钱买的！这一向，还是誉王出手豪爽啊！现在誉王也算是谁也不欠谁，军械他拿去了，但是天下没白食吃，他就算是拿这六十担粮食买走了这些军械，然后拿着这些粮食给徐维濬，这走的是一招以贼制贼的策略啊！誉王想的是用江左盟来牵制楚军啊。” 钱传宗却说 “明州就靠近越州，我还真担心梅长苏来打我们！” 钱仲天说 “梅长苏这人信得过，放心吧，他顶多就把温州打下来，便守着那几百里地，哪都不出了。” 一些上书送到了萧选身边，萧选看完上疏后，笑道 “李孝源，跟景琰结拜之后，果然办事认真多了，听说河东的劫匪，被他俩剿灭了不少啊。晋阳的城墙，更是花了少许的钱粮就修补好了，完全不花朝廷一分钱，是不是该下圣旨让他们进京来见见朕呢？” 程知忌说 “这是应该的。” 此时，在北燕境内，慕容成玉正急着往燕京而去，路上一官员骑着马叫停了他 “老弟！老弟！慢走！你忘记了我了吗？” 慕容成玉以为此官员是在喊别人，没理会。 官员大喊 “李成玉！李成玉！你忘记了我了吗？” 慕容成玉这一听，便回头，问 “大人！你是谁呀？” 官员便说 “你忘了吗？我是原来范阳的秀才卢怀铭啊！你还记不记得，你那本易经，是我借给你家的？我现在已经高中举人了！你好像要去幽州燕京府啊！你的衣服也很鲜艳了，你富裕了吗？” 慕容成玉记得卢怀铭，他家那本破易经确实是卢怀铭借出去的，如今卢怀铭高中举人，燕国给了他一个宛平县令的官职，现在便是要走马上任了。 卢怀铭见慕容成玉骑着骡子走的慢，想帮帮慕容成玉，慕容成玉说 “我去了室林军，我被慕容术阿大将军看上了，成为了他的亲卫，我走的时候，我找他要了个骡子，骡子走得久啊。骑马就不一样了，我觉得军马还是给军队用比较好，这种物资怎能随便乱用？” 卢怀铭便想把自己的坐骑借给慕容成玉说 “咱们范阳卢氏，算是要不行了，不过我看你这么辛苦，骑着骡子走的慢，我还是把马借给你，我骑着这个骡子去宛平，如何？” 慕容成玉见卢怀铭如此慷慨，下马便说 “多谢你了，卢大人！” 卢怀铭便见慕容成玉骑在马上，又说 “李成玉，要是你以后升的比我快，给我提携提携吧？” 慕容成玉又怎么知道自己的未来是怎么样的呢？他说 “别开玩笑了，卢大人，我要去燕京了，多谢您的宝马！以后我定当厚礼相赠。” 慕容成玉来到了燕京府的刘绍程军营，只见刘绍程正在训练六千兵马，只见刘绍程眼神严酷，一直盯着这些军队看。 一位亲卫将领走到慕容成玉的身边，他叫做刘绍龄，是家里最小的儿子，也是刘绍程的亲弟弟，他对慕容成玉说 “你便是慕容成玉吧？来吧，随我去见我大哥！” 慕容成玉站在刘绍程身边，刘绍程问慕容成玉 “成玉啊，你还没带过兵吧？大将军把你交给我，也是有原因的，你以后可以当将帅之才，大燕岂能不重用？本来，辽东地方有些兵要给你带，可是你还太年轻，朝廷又没有太多的钱，我这六千人是准备讨伐漠北或者是防止高丽人的叛乱的。” 刘绍龄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成玉，你想不想学霍去病，去漠北潇洒走一回啊！” 慕容成玉便说 “奥，大人，我还是先学习为重！若有机会，定当表现。” 刘绍程说 “没事，慢慢来，你还年轻呢，就十五岁出头，以后前途无限啊。” 萧景琰和李孝源来到了汴梁，而李孝源带着自己的母亲还有五夫人来了这里，因为过些日子，就是五夫人生日了，李孝源想在汴梁给五夫人举办一场盛大的生日宴会，发请帖请一些京官过来参加宴会，帮帮排场。 萧景琰想带着静嫔过来给李孝源的五夫人庆生，此时府邸外聚集了一群京官，他们却在讨论起来 “哎哟，我听说这李大人的五夫人是个不入流的小妾！那我送礼物给她干啥呢？没意思啊！” “原来是这样啊？那我走了！” “没意思，走吧走吧走吧！” 李孝源坐在大堂，他远远见这些官员在府邸门口堆在一块就是不进来，心里觉得很没面子，想不到自己摆这么几桌酒席，居然没人帮帮场子，太没面子了。 萧景琰带着礼物来到府邸，见到这些官员要走了，便问道 “嗯？你们不是跟过来庆生吗？怎么往别处走了？” 一位京官便说 “就一不入流的小妾，靖公，这不是给自己丢面子吗？” 萧景琰便抱着礼物踏过了门槛，笑道 “哈哈哈哈，你们都是男子汉大丈夫啊！有尊严！” 大家一看见萧景琰进入了府里，便不敢吭声，此时又有人喊道 “静嫔到！” 只见萧景琰把礼物带来，礼物是个宝盒，宝盒拆开，一颗大珍珠放在精制小绵盒中，李孝源大喜，便道 “老七！果真是我好兄弟！” 第六十四章 江左盟的崛起 静嫔进入府里，萧景琰便笑道 “哈哈哈，四哥，七弟听说这五夫人母亲早逝呀！我娘早就想收个义女了，如果五夫人不嫌弃的话？奥？” 李孝源大喜，如此一来，五夫人的身份就更加显赫了，不再是所谓的“不入流的小妾”了，便对五夫人说 “小五，还不快去叩谢义母啊？” 五夫人便跪下，说 “多谢义母收养之恩！” 这下所有朝廷的官员都惊住了，他们纷纷笑着把礼物献给了李孝源。 悬镜司把萧景琰和李孝源拉关系的事情禀报给了萧选，萧选觉得这是件好事。 “李孝源是河东节度使，如果他自己做大了话？谁能约束他呢？景琰就做的很好。” 萧选此话一出，底下的诸位朝廷高层都不敢说话了。 萧景琰回了靖公府，戚猛和列战英跟在背后，戚猛疑问道 “靖公，如此屈事河东，他李孝源能给咱们好处吗？” 萧景琰说 “给不给好处这都是次要的，朝廷要的是江山安稳。河东的兵多是听李孝源的，咱们是外家人，进去之后必须得套近乎，还好李孝源这人能力不实在，换做是别人那都麻烦！河东的防备是牵着庆历军的，现在渝贼尚且对我压力不大，只是燕奴厉害，所以需要河东协助。” 列战英道 “戚猛，就算是李孝源帮我们，我们到时候还得靠自己，我们短时间拉不到自己的人的。” 萧景琰说 “四百年前，尔朱荣守在晋阳，高欢也守在晋阳。河东是个好地方，父皇是不会这么轻易地把这个好地方拱手让给别人的。” 伯胜带着五千双刹帮的弟兄一路往台州杀去，路上凡是遇到村庄，不问一二，都烧杀淫掠，将村子扫掠一空，等他们杀向台州时，却发现徐维濬的军队根本没有出现在这里。 徐维濬已经败走了，他撤回到义乌了，当徐维濬听说是双刹帮负责进攻台州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有协助的心情。 只见台州城上出现了许多江左盟起义军，背后又有数千起义军从城两侧出现，梅长苏出现在城楼上，喊道 “伯胜！丢下武器！速速投降！” 伯胜见自己寡不敌众，喊道 “娘的！呸！中计了！快撤！” 伯胜率军退走，梅长苏对蔺晨说 “别追，小心有诈。” 素老谷主想去成都买药，他想买一些来自于吐蕃的草药，现在路过了巴州，只见一位身高七尺有余，面目肥大，长着胡须的人抱着一名长着八字胡的同伴过来，俩人皆衣着褴褛，但是身上有些钱，又有武器。 素老谷主识货，他怎么看，也知道俩人手中的兵器是来自于赤焰军之手，那剑首上便引着赤焰军的标志。 此二人，一人是赤焰军的队正黎纲，另一人是卫峥，负责赤焰军的水师运作。 卫峥翻山越岭过汉中的时候，扭伤了脚，黎纲想买跌打药，但是没地方可以买跌打药了，路过的药店居然没有跌打药买，现在见到素老谷主身上有药，便想问个价钱，好价钱便买了。 “老爷子，您这有伤药买么？我兄弟扭伤脚了。” 素老谷主便笑道 “好，我要你的剑，我手里面的跌打药就都给你了！” 黎纲犹豫了一阵，这把剑要是被认出来了，指不定就是杀头之罪。 可是卫峥现在连脚都抬不起来，他只能用布死死地把自己的右脚裹紧，如果再这样下去，恐怕这右脚会有淤血肿痛乃至于坏死的危险。 黎纲还是豁出去了，认出来就认出来吧，便把剑交给素老谷主。 素老谷主一拿过剑，便朝着剑首看，果然剑首刻印有赤焰军的符号，黎纲大惊，他面色一变，却听素老谷主说 “你们想不想跟我知道一些事情，咱慢慢聊。” 黎纲凑过来，而素老谷主把剑还给了黎纲，又把跌打药全部拿了出来，喊道 “掌柜的，拿点上好的酒来，准备好一个客房，还有热水，盆子。” 掌柜走了过来，素老谷主又说 “这是十两白金，客房要最好的！对了，送点烧肉烧鸡啥的过来给俩兄弟吃吃。” 掌柜“好嘞！” 素老谷主对黎纲说 “你们的少主就是我治好的，他得了冻伤，肺有疾病，总是咳嗽，得不断用药才能好过来。” 黎纲急了起来，他问 “我少主在哪？” 素老谷主说 “吃完这顿饭我再告诉你，来，先看看你兄弟这脚的伤情。” 到了客房后，素老谷主把木块塞在卫峥口里，又把卫峥脚上的布给拆开，这一拆，疼的卫峥直接咬死木块，牙龈给咬出血来了。 素老谷主见这伤势，卫峥的脚黑肿无比，恐怕是拉伤了一大块肌肉，以及带有一点点的骨折，便知体内发炎十分严重，素老谷主又摸了摸卫峥的额头，发现卫峥正在发烧。 “你这兄弟严重啊，得调养些许日子，这腿我看如果稍稍往下一抬，就会疼得很。这样，你把你兄弟的脚抬起来，然后吊着，接着我给他把伤药涂上，我看嘛，得好些个日子才行，现在你们少主子正在打理钱塘一间船厂的事情，底下还有农民给点吃的，日子不算太差。” 黎纲笑道 “真的吗？那真是感谢老先生了。” 素老谷主说 “这完事后，你们俩谁打算加入过来啊？” 黎纲兴奋地掰下鸡腿交给卫峥，说 “卫大哥！你当年是赤羽都的副将，你不加入谁加入啊？” 卫峥抓着这只鸡腿，说 “哎呀，老弟啊，这不行啊！少主是赤羽都的都指挥使，我就是个副将，这去了钱塘，难免给朝廷或者是悬镜司的人认出来。你不一样，你就是个队正，谁知道你啊？” 黎纲便问 “呃，那这怎么办呢？” 卫峥说 “不用咋办，我先把这脚给弄好了，然后去渝州，渝州山高皇帝远。不过剑南道的穆芙蓉（霓凰的外号）把土匪杀完了，那我去应个乡勇头头不成问题，况且我会治理水军，到时候还是有大用的，兄弟你去江左，别忘了记得给我带个金陵美女过来！” 黎纲笑道 “嘿嘿，包在我身上！” 如此，素老谷主觅到了黎纲，就这样，江左盟在台州起义，获得了一方根据地，残余的赤焰案幸存者又即将投向江左盟，江左盟成为了一个不可忽视的地方势力，经过连续不断的农民起义和内外战争，大梁总算是稍稍站稳了脚跟，接下来梁帝国的朝廷又要面对什么样的难题呢？ 《琅琊榜史料本：筹谋十二年》第一部分：大梁激变，完 第六十五章 宿州衙壁反诗 自从怀宁一战后，张宗珲和高子宜更加嚣张跋扈，不仅对汴河的治理不闻不问，甚至连公文都不批了，一心想着扩军备战，增加税收。 如此一来，在宿州的衙门前，摆在张猛面前的公文越来越多。 代写公文，本来在腐败的节度使辖区也是常见的事情。在梁帝国境内，河东节度使李孝源和庆历军节度使谢玉都有严重的公文代写行为。李孝源和谢玉手里的写手都不差，李孝源找代写是找自己手里的军师，价码开足，人家肯认真干。如今萧景琰来了，啥事都可以推在这个好兄弟身上，而已经成为了枢密使的谢玉就更不用说了，人家不需要找代写，而是想谁做代写，谁就算是被看上了。 可是张宗珲却不一样，既不招新人，又不给底下的小吏一些好处。工作的加剧更是让张猛无比难堪。 此前张宗珲训斥了张猛一番，张猛自然而然日后不敢怠慢，可是如今天天加班加点，薪俸不见长，职位不见升。哪有干下去的动力呢？ 张猛身边的同伴郭达矢也是如此，可是张猛并没有郭达矢厉害，郭达矢生来就有写东西的天赋，虽然没有升职，但毕竟做这份工作还算是得心应手。 张猛见郭达矢抱着公文出现，疑问道 “达矢？你不讨厌张宗珲这狗贼？” 郭达矢把公文放下，说 “哎呀，我看你还是算了吧！还是好好干吧，你就算是不干了，你能怎么办呢？你想投靠靖公啊，我看没门，你之前修汴河河道，靖公把你晾在了一边，我便知道靖公不想用你！” 张猛狂怒起来，他一个大手把笔塞进了墨盘里，又是把笔抓起来，满手是墨，随后走到墙壁上写了一首大诗，一边写一边气冲冲地破音大念，诗句如下： “南囚鸿鹄盖三十，不见丈夫逐宝骥。代执山河一尺半，何来名臣宝剑春？” “天下谓吾等闲辈，岂见我事为人人？袖里青云志屠龙，怎笑汉高不英雄？” 随后张猛把笔摔下去，指天大怒道 “我必杀你们这等鼠辈！” 这一堆话吓得郭达矢急忙去府衙里找水来要把张猛在墙壁上写的这些字给擦掉，可是这水怎么找也找不到，现在正当天热的时候，这墨迹已经干了，可郭达矢刚刚想爬上梯子，朝廷派来的监察御史正好来了。 “监察御史大人到！” 幸好这一次朝廷派来的监察御史是个好人，他便是萧景睿。 和此前在边境线上阻挡燕军一样，这一次萧景睿来淮南也还是镀一层金。萧景睿回京后，谢玉立即就找人给他进行包装，把他包装成一个在梁燕边境打胜仗的少年将军。而这次来淮南，则是要给京城的富家小姐们一个治政有方，君子有才的形象。 “你在干嘛啊？” 萧景睿见郭达矢要爬上梯子擦这首反诗，便是一问，郭达矢吓得摔下了梯子，萧景睿便看着这首反诗，疑问道 “这首诗，谁写的？” 郭达矢急忙把发脾气的张猛死力按在地上，道 “这不知道啊，不知道是谁写的。” 萧景睿回头一看，发现张猛满手是墨，手上抓着个墨笔，便知道是张猛干的。 这时候张宗珲走了进来，看见墙壁上写着一首反诗，他大怒起来，问 “谁在本大人的衙门上写这首诗？是谁干的？” 张宗珲回头，看见张猛的状态，刚想发脾气，萧景睿便道 “这个小吏啊，用尽全力想要擦掉墙壁上这首反诗，结果呢，想找抹布抓到了墨笔上，你这事情还怎么办啊？这个写反诗的人，一定要严惩不贷！你们两个人起来吧，赶紧把他擦了，我好办事！你们辛不辛苦啊？要不要我给点钱给你们？” 此前谢玉跟张宗珲商量好了，大家睁眼闭眼看着萧景睿在淮南道完成自己的“任务”，然后返京，就当是给枢密使一个面子，也好积攒人缘，萧景睿很轻松地把自己的政务事情完成了，回汴京去了。 程知忌在府内和各位政府首脑吃着瓜子看着各地发上来的上书，丁羡威和一边的官员聊了起来 “唉唉，我听说啊，这枢密使大人的二公子，去了淮南道，你说他是办啥呢？顺风顺水的，当年靖公去了那里，哪有这么简单啊？” 丁羡威又在泼冷水，他说 “唉，他这个孩子懂什么啊？去了边境，打仗的事情都搁给身边的副将干，他自己傻到什么程度？这要是不设置塔楼岗哨，恐怕一下子就被燕军端掉了！还有这个淮南，就是问点无关紧要的事情，真要办事，他能懂什么呢？” 程知忌突然说 “唉唉，羡威，这是西北用兵的一份上疏，很急，你过来看看。” 丁羡威走了过来，程知忌直截了当地对丁羡威说 “羡威啊，想要为国家办事，做事要中肯啊！人的立身之本就在于君子不言，言必有中也；君子不行，行必有称也。你看看，这西北的将领就是乱说话给渝贼知道了，差点损失了一个营，这报上来的死了一百七十八人，主官斩首，现在找朝廷讳败冒功来了。” 丁羡威很委屈，自己活到四十多，他顶天立地，谁都敢顶，唯独自己这个好老师程知忌便不敢顶。 结束工作回家时，程知忌对丁羡威说 “羡威，你知不知道，宿州有个叫张猛的人，在衙门墙壁上写了首反诗，但是被谢二公子发现了，可是谢二公子饶过了此人，并给了此人一些钱财作为奖赏啊？这就是谢二公子为人的大度，张宗珲不善管理属下，以后必然出麻烦，但是此人肯定是会感激谢二公子的。” 丁羡威便道 “老师说的极是。” 程知忌推辞道 “羡威，也别老师老师的了，你当进士的时候，我才刚刚科考，当初和我走出乡里的那些孩子，最没出息的就是我，那要论辈分，你还是我的前辈呢。” 丁羡威又道 “也别这样，同平章事大人，您始终是我老师，要说除了陛下，我就服您还有靖公！” 第六十六章 西北渝贼 程知忌担心丁羡威接下来会因为总是攻击谢玉而引来麻烦，便说 “渝贼屡屡犯边，我看你还是回凤翔军带兵比较好，至于门下侍中一职，我想到了个好人选。这个职位，就让礼部侍郎范懿来担任吧。” 丁羡威说 “是，我一定会带好西北的兵马的。” 此时，西北的延安府，纪王萧晖正骑马带兵归来。 纪王此人五十岁出头，非常肥胖，脸圆，眼睛咪咪。他年轻时有书生气质，是当时整个大梁文化界中颇具智慧的人物。可是到了二十九岁时，不巧遇上了五王之乱，他不得不加入到萧选的阵营中，当萧选获胜后，他也获封为纪城忠武军的节度使，而纪城军的首府便位于延安。 将军们坐在府里等待纪王，其中凤翔军精锐黑云破甲都的都指挥使张钊举杯道 “我等诸将！恭迎纪王回归！” 大家便喊“恭迎纪王回归！” 萧晖回到座位上，他对大家说 “各位，最近渝贼屡屡犯边，他们从两个方向打我们，一部分从他们所谓的柔狼军司出发，打会州、萧关、兰州等地，另一方面从他们所谓的瀚海军司出发，直接打我们设置在环州还有庆州的堡寨，目的已经很明显了，他们要直接威胁甚至是打下关内。” 萧晖属下的将领王虔对大家解释道 “关于敌军的兵力布置，我已经从兰州的悬镜司处打探清楚了，他们在柔狼军司和瀚海军司各有十万兵力，他们虽然兵力很多，但是战斗力很差。因为他们的这些兵多是在西域诸国征来，人种混杂，令行不一，又有信仰大食教的人，与渝贼的理念不同，因此每次进攻都在误事。” 萧晖问 “柔狼军司的主将是谁？” 王虔说 “打探到了，是一个大食人，名为莫苏奚林；而在瀚海军司的主将是个汉人，叫做秦光。” 萧晖说 “嗯，看来各有异心啊，现在西域诸国皆落入渝贼手中，这个叫莫苏奚林的人，我看他打关中的欲望不高，若他是西域人士，那么便想复国。” 莫苏奚林，本名摩苏尔·穆斯林，他本来是阿拉伯帝国派来与梁帝国通商的一个使者，可是到了西域的时候，被大渝军队给抓走了，为了保命，他不得不加入大渝的军队中，带着大渝的兵去攻打西域。 摩苏尔带着十万杂兵驻扎在柔狼军司附近，而自称渝王的李真要求他率军攻打关内道和陇右道，谕旨上又说：陇右道的凤翔军人数非常少，只有七八千人不到，十万打七八千，怎么样都能成功。 摩苏尔回头看着底下那些向天祷告的士兵，这些兵都不听使唤，他们都在向真主祷告，总而言之大食教也有不杀生的习惯，现在在西域过的好好的，自己又凭什么帮着一群异教徒打仗呢？ 此时，大渝对梁帝国西北的边防压力很大，可是大渝内部不允许传播大食教，但是又允许有教徒的存在，这令境内的大食教教徒非常不满。 丁羡威走时，他留了一封上疏给萧选，萧选看过上疏，他问谢玉和董忠汝 “你们说，让穆深和霓凰带兵北上抗击渝贼，这靠谱吗？” 谢玉还是展现出了枢密使应有的大度，他说 “西北有很多大食兵，如果攻入陇右和关内，必然烧杀抢掠，贼王一定是昏了头，我看必须引剑南云南军北上，解决此事。” 董忠汝说 “除了北伐击败燕奴以外，西北平叛也是很重要的。敌将莫苏奚林据闻本是大食与我通商的使者，因被渝贼俘获而不得不投靠他们。因此他必有二心，我们可以主动进攻。” 谢玉问董忠汝 “名山，要说主动出击那也可以，可是我们没这么多的钱粮啊。” 萧选还是下定了决心 “还是命令兵马严格驻守边境，现在丁羡威去了凤翔军，很多事情就有办法解决了。” 摩苏尔的护卫哈米德现在也成了他的副将，见到摩苏尔背着手蹒跚起来，哈米德说 “将军，现在都这样了，我们不如听了渝王的命令，打梁国的关中吧。” 摩苏尔说 “要打关中，我早打了，军营里面的冲突太厉害了！你知道吗，此前秦光那里有一名汉人士兵朝着我手下的士兵开了个玩笑，直接捏了他的胡子，立刻就是百十个人的斗殴！秦光很讨厌我们，此外我的这十万兵马里面，还有信拜火教的，大家总是会大打出手。” 哈米德又说 “我们不如试着出击吧，只要带着两万人出击就行了，我们总不能给渝王一种我们从来不做事的印象啊，现在我们寄人篱下，想回家也是麻烦事情了。” 摩苏尔这么一听，还是答应了哈米德的请求，便说 “那我们就出兵两万，攻打金城关，怎么样？” 哈米德和一群伙伴聚集了一支两万人的队伍，这支军队非常杂，包括了大食、龟兹、黠戛斯、吐蕃、西域部落等十几个民族的士兵，也包括汉人。他们言语不通，连列队行进都完全没有办法可以做好。 当哈米德杀到金城关的时候，守卫在金城关的梁军只有五百多人，守将是丁羡威的侄子丁雄义。 丁雄义的手下都是正经的陇右良家子弟，从小便学习杜甫的诗，有很强的爱国观念，见到这么一大支异族军队杀来，纷纷狂怒起来，准备杀敌。 哈米德毕竟只是大食派来经商的使者，他对攻城的方式一窍不通，只是命令士兵造了几个云梯，便命令全军爬云梯攻打金城关。 丁雄义大吼道 “弟兄们，多杀一个赚一个！千万别给乡亲父老丢脸啊！给我杀！” 哈米德攻城，头一天便死了好几百人，最让他难以接受的是，士兵们爬上城墙后，竟然出现了踩踏事故，还没和梁军交手，就败下阵来。 底下的士兵们往后窜逃，竟是一阵笑脸，似乎打这样的仗像是小孩子之间的游戏一样，并非与自己生死攸关。 第六十七章 皇属军兵多不能战 哈米德心善，他看见逃兵一个个向后跑，也并不想漠视生命。他没有做出拔刀杀人的举动，只是拉着逃兵喊着 “别逃啦！别逃啦！快回去！快回去！” 哈米德说的是阿拉伯语，逃跑的士兵根本不知道他到底在说什么，只是一路向后逃跑，哪还能战斗下去呢？ 这一天的攻城，大渝军队损失了七百多人，而梁军只是死亡六人，重伤八人。而金城关下的尸体堆积起来，梁军也不敢出城打扫。 哈米德找到了个识字的汉人，他很艰难地一边说话，一边用手语跟汉人解释他要给阵亡士兵收尸，如此一来，两军经过一轮沟通，大渝军队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金城关下的士兵死尸给运回来。 金城关一战，大渝算是丢尽了脸面，负责进攻的前线军司，都被李真钦定为“皇属”，他们穿着黄颜色的战衣。而大梁称呼大渝为“渝贼”，自然而然，这支皇属军也被大梁称之为“黄鼠贼”。 丁羡威赶到边境后，此时穆深和霓凰带着四万将士进驻汉中，朝廷也派出了相应的大臣过来进行接应。 本次接应穆深的大臣是禁军将领马玉彰，马玉彰对霓凰奉承道。 “穆娘年轻，便早早上战场，日后定是巾帼传奇，名垂青史啊！” 穆深笑道 “啊，言重言重。指挥使大人协助监军，我等定然尽力相助。” 只见马玉彰话锋一转，疑问道 “话说如此，朝廷的粮食用到了河北，最近燕奴盯着咱们也紧。那么，剑南云南军的粮食充足吗？” 穆深有些担心，他害怕如果说了粮食充足，朝廷就会继续削弱剑南云南军。可是以萧选的治国能力，若非有程知忌、纪王等人的存在，萧选恐怕根本无法治理好大梁，一旦对剑南军削藩，日后穆家出路何在呢？ 穆深说 “缺粮食啊。” 可是霓凰却问 “爹？你说啥呢？马将军！咱们根本不缺粮食！去了陇右，只消三个月，定能击溃黄鼠贼！” 穆深愣了愣，马玉彰只是大笑道 “哈哈哈哈！果然是女中豪杰啊！不愧是成都一朵穆芙蓉！厉害厉害！” 说罢，马玉彰抱拳道 “穆将军，玉彰尚且有事，还先告辞啦！” 马玉彰走后，穆深起身责备霓凰 “你太气盛了！朝廷要是知道我们不缺粮，会对我们很不放心的！你忘记了林燮的事情了吗？林燮就是因为私自储备粮草还有钱财才导致赤焰案的发生的。” 霓凰不服气，他说 “可是他的本意是好的呀！” 穆深回头疑问道 “女儿啊，人有好心那是应该的，可你要看看是在什么地方！林燮是一方大员，他这么做，虽然是好的，可是他完全无视了国家的规章制度，那朝廷怎能不处置他？要怪，也怪谢玉欺人太甚啊！” 霓凰还是忍不住哭了起来，本来她选定的未婚夫是林殊，可心想，自己小小年纪就死了丈夫，着实无奈。 马玉彰把有关于剑南云南军的邸报写好，传回到汴梁给程知忌、谢玉、董忠汝三人查看，谢玉一看此邸报，便说 “朝廷就该削藩！要是剑南军也不听朝廷号令，那该如何是好呢？蜀地可是产粮重地啊！” 董忠汝见霓凰说，三个月可以将渝贼击退，有所心动。毕竟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三个月要消耗军队非常多的物资，现在朝廷供应纪城军就占了多数，如果能速速击退渝贼，纪城军也能占点便宜。 程知忌道 “削藩不能削到剑南军的头上。朝廷每年要剑南军提供多少粮食，剑南军都做到了。只不过剑南产出的粮食除了给朝廷用，还得给剑南的百姓用，本质上剑南军是忠于朝廷的。名山啊，马玉彰这份邸报要是给陛下看了，陛下不放心。” 萧选也看了这份邸报，他龙颜大怒，赤焰案不过才过去了四年，他依旧不能忘记，便拍着桌子喊道 “传旨，命令剑南军两个月内必须击败柔狼军司。” 四万剑南军奉旨入驻会宁县，他们要正面面对八万渝贼，刚到会宁的时候，穆深接到了朝廷的圣旨，那读圣旨的太监说 “陛下圣旨！命剑南云南军节度使穆深于两个月内攻贼红山城，夺取柔狼军司，将渝贼逐出边境。” 剑南军属下大将聂铎疑问道 “两个月？这不是要咱们用命去打吗？” 穆深量着会宁到红山的距离，说 “此前丁雄义说，敌军包含了几十个族的族人，总是一触即溃，如果敌军驻守在红山峡，确实很好应对，因为那里就是柔狼军司的所在地。只是，莫苏奚林会怎么打这仗呢？” 哈米德带着数万败军回到红山峡外的渝军主营，摩苏尔也清楚这仗再也打不下去了，军队根本就无心打仗。 莫苏奚林问 “伤亡如何？” 哈米德灰心丧气，他背后的山坡上尽是撤退的士兵，零零散散，给人一股不成气候的样子。 摩苏尔见哈米德不回应他，知道伤亡惨重，他准备好了自己的下一步计划。 “哈米德，先知说，沉默是智慧，沉默者必然是少数人。我想到办法了，如果渝王不惩罚我们，这么做是目前所有战略的最优解。” 哈米德问 “那么，大人，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摩苏尔扣着脸，说 “我看了看这附近的地形，我们干脆全军守在红山峡，也就是柔狼军司。守在这里，等秦光的支援吧，我们这些兵士，人数确实有十万人，但要真打起来，恐怕连五千名训练有素的士兵都打不过。” 秦光率军驻守盐州，他听说柔狼军司的十万皇属军缩成一团了，他们似乎就是要等着梁军出击，此时大渝的枢密使阮卫想要视察一下瀚海军司的汉军士兵，也来到了盐州，双方开始交谈了起来。 秦光把柔狼军司的军队组成图交给了阮卫看，阮卫抖着腿慢慢看着，他说 “你还是带兵赶路去支援一下莫苏奚林吧，至少要五万兵马。” 秦光担忧道 “这样的话行军恐怕会很慢呀！万一莫苏奚林输了那该如何是...” 阮卫打断道 “不许乱说乌鸦嘴！” 第六十八章 红山峡之战 萧选只给了剑南军两个月的时间，两个月之后，如果剑南军不能完成攻打红山峡的任务，穆深将受到朝廷的问罪。 至于如何问罪，穆深心里明白，有程知忌在，再大的问罪也会小事化了。可如果不出击，在满朝文武面前也说不过去。 两个月的时间是充足的，即便攻不下柔狼军司，穆深也要做到给予敌人重创的实际效果。 932年冬，穆深率军从会州州治会宁出发，沿着河流前进，他要攻打柔狼军司的首府红山城，当他来到红山峡的时候，摩苏尔已经设置好防御工事准备应对穆深的攻击了。 由于红山峡附近植被较少，摩苏尔也只能做有限的防御，他利用柔狼军司全军汇集的机会，将所有不同民族的军队都分开了。 首先守在第一道防线的军队是吐蕃营，他们抓着木盾和长矛，等着剑南军进攻，聂铎引军压到前方，见到敌军是相对来说比较熟悉地形的吐蕃人，知道对手不好惹，他没有发起攻击，而是回去主营找到穆深，请求使用发石车。 吐蕃兵等了一天也没见聂铎进攻，当第二日中午来临时，聂铎再次引兵出现了。 吐蕃兵继续列阵阻拦，可是聂铎的军队中，出现了四架发石车。 由于防御工事不牢靠，吐蕃兵被发石车击中后，倒地十几人，为了不影响士气，他们依旧守在防线上，聂铎见吐蕃兵没有移动，又叫上弩兵发起攻击，吐蕃兵接连倒下，不得不向后退却。 聂铎见吐蕃兵后退，拔剑喊 “弟兄们！杀！” 丢下了两百多具尸体后，吐蕃兵被聂铎击退，他们准备撤到红山峡附近的一处坡地上，与友军一起利用坡地阻拦剑南军。 可刚刚撤向红山峡坡地的时候，混乱又发生了。吐蕃兵后撤时，一名慌乱的吐蕃号手吹响了后撤的号声，在山坡上的守军听到连续不断的号声，误以为是全军撤退，便是争先恐后地丢弃阵地逃跑，当霓凰和聂铎杀向红山峡土坡下时，发现皇属军却在后撤。 霓凰也是惊了一阵，好端端的阵地为什么要放弃呢？她没有迟疑，挥着长枪喊道 “杀！” 剑南军攻到山坡上，此时的这些由大渝临时拼凑起来的，由几十个民族组成的“皇属军”溃败不堪，不仅出现了严重的踩踏事故，甚至有士兵哭泣求饶了起来，而剑南军早就想邀功领赏了，他们见到这些求饶的异族人，并没有手下留情，而是斩下首级以便领取赏钱。 一天的战斗下来，用于阻碍梁军的四万皇属军全军溃散，死伤无数，外强中干的大渝国终于尝到过度扩张的苦果。 柔狼军司的皇属军一溃千里，剑南军乘势掩杀到红山城下，摩苏尔布置在红山城外的壕沟和防线根本没有起到任何作用，霓凰带着一千骑兵杀进了皇属军军营中，她大喊 “杀！杀尽黄鼠贼！” 剑南军跳入壕沟中，他们很快把这些防御工事占领了，红山城直接被三面包围了。 幸好摩苏尔收拢了残兵败将，现在皇属军仍然有三万多军队守在红山城内，补给的线路也没有断绝，而当初在建设柔狼军司时，阮卫便想好了如何运输补给，这条补给线路也是支援的路线。 马玉彰回到营地里，他脱下盔甲，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穆将军，这一仗杀的真痛快呀！将军果然是姜维转世啊！” 穆深笑了笑，他对马玉彰说 “我怎么能跟姜维比呢？玉彰，依我看，秦光可能会率领援军回援红山，而红山城的敌军依旧很多。我现在想撤军，你说陛下会怎么对待我啊？” 马玉彰虽然是萧选的嫡系，不过既然大家在战场上痛快了这么一下，马玉彰也是佩服穆深的军略，便说 “穆将军，朝廷是不会亏待有功之人的。可是如果您要撤退，我看还是不要擅自撤军，要撤退，得找好理由。” 穆深点头，说 “嗯，你说得对啊！我可不敢走林燮的路子啊。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也得看时机。秦光来支援，他必然要走红山背后的黑山峡，我们追不过去，也不能追，战事久拖，对我不利。依我看，应该回会州补充给养，再出征歼敌，此乃万全之策。” 穆深出征，击溃了六万大渝的皇属军，又斩首级一万五千余，这是大功一件，马玉彰将战功报到了朝廷，萧选看完了马玉彰的意见后，说 “哎呀，看来朕还是错怪了穆深啊。这事一个半月就给他完成了，他真厉害！” 程知忌见萧选对穆深转变了态度，又接着说 “陛下，依臣看来，穆深并无二心，穆深在此次获胜后上疏所言：虽斩敌万余级，而未攻下红山，因而不能完成朝廷的指令，请求陛下治罪。” 萧选笑道 “穆深做的好啊！朕很开心！此次肯定是功大于过！那么就封穆深为蜀国公吧！” 萧景琰回到了晋阳府，李孝源对萧景琰问 “我说，七弟，听说穆深成了蜀国公！要是咱们也能打个大胜仗，那该多好？我就想得一个晋国公啊！而且七弟你也封王啊！到时候，我还得唯你马首是瞻呀！” 萧景琰说 “四哥此话，还得斟酌啊。河东之事，在于防务。我虽说是宗室，但我们是结拜兄弟。我呀，还是喜欢结拜兄弟，快意人生的好。” 李孝源哈哈大笑，说 “对，说得对！来，兄弟，咱们干一杯！” 穆深来到汴梁，见到了程知忌和董忠汝，可是没见到谢玉，谢玉觉得此前如此说穆深有二心，自觉大言不惭，不好意思来见穆深了。 穆深笑道 “呃？我怎么没见到枢密使宁国侯呀？” 程知忌笑道 “奥，宁国侯是真病了，所以真的没办法来。这是宁国侯特地送来的岭南柑橘，给你尝尝鲜。” 穆深接过橘子，笑道 “那真是多谢宁国侯的一片好心了，此次出征仓促，两个月的时间，也没有多少功劳，所以我还是要向陛下谢恩，这样一来，也好安抚剑南的老百姓。” 第六十九章 江左盟的罪恶财源 徐维濬自牟山、慈溪两战败北后，自觉颜面尽失，回到长沙的南楚小朝廷那便是上疏要求辞官，请罪处罚，可是马瑛不希望徐维濬离开同平章事和羽林军使的职位，马瑛知道徐维濬是忠诚的，也知道南楚只有徐维濬可以治理的好。 一群长沙百姓来到了小朝廷前哭泣，因为徐维濬导致了六千士兵的死亡，这些士兵是这群百姓之中的某位父母的孩子、某位妇女的丈夫、某位孩子的父亲。 徐维濬把自己府里所有的钱财都搬了出来，这些百姓想讨个公道，他们喊着 “徐维濬在哪？他害死了我的二儿！害死了我的二儿呀！” “我还有两个儿子要活着呢！” “对，我们要讨个公道！讨个公道！” 老百姓要讨公道，徐维濬走出府邸，跪下，对大家说 “各位乡亲父老，我徐维濬在此向你们谢罪了！” 背后的家奴看见徐维濬跪下，连忙扶起来，说 “老爷！老爷您起来吧！别这样呀！” 徐维濬甩开家奴的双手，说 “这些都是我的家财，人死了，怎么复生呢？你们要讨个公道，我也只能赔钱给你们了！我已向陛下请罪辞官，可陛下让我留在朝廷，我对不住你们，这些钱财，是徐某给各位的赔偿，合计下来，也有一万八千贯，我愧对大家，每家人拿三缗钱去吧。” 老百姓围着徐维濬，但是被徐维濬的实诚所打动，他们的脸上不再写着原先的愤怒，一名寡妇选择拿去徐维濬的三缗钱。 这些阵亡士兵的家属可以获得马瑛承诺的抚恤金，共计五贯，现在徐维濬这么一跪，他们又能拿多三贯钱，百姓们还是去拿了，只要拿了，那便是原谅了徐维濬的过失，此事也成为了徐维濬的一段佳话。 钱仲天和孙孝仁下着象棋，孙孝仁说 “徐维濬能为百姓跪，没多少人能做到啊。” 钱仲天道 “是啊，这种人要是能为我大梁所用，该多好啊！” 只见钱传宗突然跑到亭子里，对钱仲天说 “不好啦！二哥！方玉城在明州的民间放高利贷！” 钱仲天疑问道 “他放高利贷？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个消息是哪来的？江左盟不是去年才控制住台州和明州的吗？方玉城真敢这么做？” 钱传宗说 “是...是钱塘的悬镜司告诉给我听的，那家伙手头紧，想去明州发发财，结果听说了方玉城在放贷，我才知道有这回事的！” 钱仲天皱起了眉头，他觉得大事不妙，如果这样的话，江左盟和双刹帮又有什么区别？放高利贷无疑是逼人家破人亡的做法。 自从梅长苏在台州和明州建立根据地后，江左盟正在急剧扩军，他们的人数已经达到了一万五千人，但是为了维持这么一支庞大无比的农民起义军，实在是难于登天，而梅长苏根本不知道，他的属下为了赚取军费，已经开始了他完全不允许的违法行为。 方玉城有个手下叫做姜迈，他今天要到一家粮食铺里收取高利贷的利息，走之前，方玉城和手下开了个会。 姜迈见到方玉城，方玉城对他说 “你去粮铺找张四官人的时候，跟他说话斯文点，毕竟你催的是利息，你不必要连本带利去收。” 另一位手下王初二问 “老大？为什么不可以连本带利去收呢？” 方玉城握着石球，冷笑道 “哼，那这就是你不懂了！我们如果借钱给渔民还有农民，他们能还几个子？我顶多只借给他们五十文钱，这些钱只够孩子买十天鱼粥喝。可是这些人可是粮铺的头头！都是大户！他们完全就有还回本金的能力，他们什么时候还本金是他们的事！不过，利息咱们肯定要收！” 方玉城的另一位属下，杀手“小眼四”柴四说 “是啊，不过行有行规，就算是欠了一文钱，我们也要去收！” 姜迈听完各位前辈这么一段话，便知道接下来要做啥，他去了张四官人的粮食铺里，准备找负责收账的店小二讨利息。 姜迈来到粮食铺里，他来到茶桌上坐下，告诉店小二说 “小二，我知道你们张四官人在，不过咱们江左盟也是行有行规，规矩就在这，你上个月欠了一万二千三百四十四钱的利息，张四官人借了五十贯的钱，这一个月下来，利息就是这么多，赶紧给！” 店小二不识抬举，他对姜迈说 “姜迈，这么多的钱，我现在没有！你要是想抢！老子就报官！顺便把你江左盟的东东西西扯出来！到时候让老百姓们评评理！” 姜迈说 “小二，你可别这么说，我们江左盟收利息，那可是按二成五来算，这要是改成了双刹帮，那就是五成，我们收二成五的利息，怎么？你是不是觉得咱们收这么低的利息就得拖下去呢？大家都要吃饭，你家官人开粮食铺，也应该懂这个道理吧？” 店小二还是不想还钱，他直截了当地说 “姜迈！就是没有！你又能拿我怎样？” 姜迈发起脾气来，他拽着店小二说 “你狗日的不识抬举是吧？要是再不把欠下的利息还回来，老子就把你的头颅给拧开！” 店小二刚想喊“打人了。”还没喊，便被姜迈一脚勾倒摔在地上，姜迈抓起拳头就砸向店小二的嘴巴上，他把店小二的牙齿给打掉了一颗，血流如注，这店小二才真的害怕。而后，又被姜迈抓到柜台去，取了十二缗三百四十四钱，记好了帐，姜迈这才肯罢休。 方玉城做起了放贷的罪恶生意，而蔺晨的其他手下，也不是好伺候的料。娄仁重则开起了酒馆和歌姬馆的生意，为了遵守梅长苏和蔺晨的要求，他不许属下有逼良为娼或歌姬卖淫的行为。 在宁海的一家歌姬馆中，娄仁重的手下司马克正在看场子，只见另一名加入了娄仁重组织的小喽啰正在性骚扰一名歌姬。 这位歌姬非常害怕，连连躲着小喽啰，不想被他抱到。 第七十章 复仇背后的黑暗 婢女来到司马克身边，对司马克请求道 “哎呀，司马官人，完了完了，这人喝醉了老是围着月儿姐姐走呢！月儿姐姐可矜贵了，她怎么可以被这等人玷污呢？你还是去帮帮吧！” 司马克瞅了那喽啰一眼，然后身边的一名店小二也说 “对啊，头头，还是管管的好！” 司马克便放下账本，走到这喝醉的小喽啰身边，他拉开小喽啰，说 “唉！兄弟，这可是宁海楼唯一的歌姬馆，这的歌姬，矜贵着呢！你可别以为这些姑娘都是娼妓啊，她们可是正规歌女！卖艺不卖身。” 小喽啰嘴臭道 “你他妈谁啊你？你知不知道这是谁的地盘？” 司马克装不知道，他问 “谁的地盘啊？” 小喽啰自信道 “哈哈哈哈！一看就知道你是个不识相的蠢货！这可是江左盟娄仁重娄舵主的地盘！你懂什么？” 司马克便说 “原来是这样子啊！不好意思啊大哥，原来你是想玩月儿啊？那好，我认识娄舵主属下管这家店的司马官人，我带您上楼歇一会，等等我就叫他来啊！” 这个时候司马克给下人使了个颜色，下人把喽啰带到了楼上的一间阴暗的小房间里歇息着，而司马克走到柜台那抓了一把砍刀走到了楼上。 喽啰喝醉着酒，被带到房间内时，背后的两名负责看管宁海楼的江左盟打手突然一脚踢在喽啰小腿上，喽啰疼的跪了下来，刚想吼上，被打手用毛巾捆住了嘴。 此时喽啰吓得浑身发抖，小便失禁，而司马克抓着砍刀坐了下来，他叫属下把喽啰的头按在桌子上，司马克说 “你现在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老子是谁？” 喽啰吓得直哆嗦，求饶道 “呃呃，司马官人，小的错了！小的不敢了！小的再也不敢啦！绕了小人吧！” 司马克道 “盟有盟规！按江左盟的规矩，你得断指！说，小指头，还是大指头？” 喽啰吓的大哭起来，但是打手也清楚，不能妨碍做生意。他们迅速塞了个木块到喽啰的口上，司马克又问了一遍 “要哪个指头？你不说，我就断了你的手掌！” 喽啰哭着点头，打手松开了木块，喽啰说 “小指！” 司马克把刀丢了上去，身边的打手便拔起刀来，抵在喽啰的腰腹边，现在是喽啰自己动手切手指，如果要别人来，他就得失去自己的右手。 喽啰哭着把木块塞在自己的嘴上，他咬着木块，抓起了砍刀，一刀砍断了自己的小指指头，见到手指被自己砍飞了出去，血流在桌上，他又痛又怕，吓昏了过去。 司马克起身，说 “哼！不识抬举的东西！把他丢到后院去，泼一盆水！告诉他，要是今天的事情不保密，以后他就会有麻烦！” 而在台州以南黄岩，齐九三运了一批私盐来到了这里。 一名商人准备和齐九三做生意，他要买下这些私盐，再去别处高价卖出去，赚取差价，便问齐九三 “九三？这些盐，多少钱？” 齐九三说 “每斗二百钱，怎么样，买不买？” 商人把盐袋子打开，里面的盐精美无比，他大笑起来 “好！我全要了！” 此时，孙孝仁回到了钱塘，对钱仲天说 “乱套了！乱套了！要是他们敢把这生意弄来钱塘，我要了他们的命！” 钱仲天问 “孝仁，怎么回事？” 孙孝仁愤懑不平，他喝了口茶后坐下对钱仲天解释道 “将军！台州和明州的老百姓不想买官盐，官盐很贵，自从江左盟占领了台州和明州后，蔺晨开始偷偷经营起了私盐生意。为了照应朝廷盐铁官营的政策，台州和明州明面上依旧对官盐进行高额定价，暗地里江左盟在官盐内掺入了大量的细沙，使质量好的一些官盐的价格进一步抬高！而他们则私下制贩私盐！长久下去，官盐越来越贵！私盐越禁越猖獗！必然对国家造成巨大的危害啊！” 钱仲天又问 “孝仁，一斤盐，制盐成本多少？” 孙孝仁想了想，说 “现在的话，是十至二十钱不等，可是如果给私盐贩子卖出去，一斗盐可以卖三百钱或者更多！” 钱仲天握着茶杯，慢慢坐下来，他说 “孝仁，如果是这样的话，江左盟可能不会把私盐掺到咱们这里，因为江左盟需要我们，我现在是担心，江左盟把私盐的生意弄到江宁去，这样的话，就会导致江宁方面的朝廷盐税流失啊。” 此时，梅长苏因为冻伤，不得不在台州城内静养，他根本不知道这一年他控制下的台州和明州、廊州到底发生了什么，江左盟已经成为了一个巨大的犯罪组织，这已经是梅长苏所不能挽回的事实了。 梅长苏很担忧起义军的生存状况，此时蔺晨拿着冰续草做好的补肺丸给梅长苏吃，梅长苏服药后，问 “蔺晨，百姓的生计怎样啊？” 蔺晨不会跟梅长苏说事实，尽管梅长苏或许知道些什么，但是如果把江左盟正在进行大规模犯罪的事情透露出来，恐怕梅长苏会气晕。 “他们日子很好呀！听说今年咱们从台州还有明州收来了十二万贯钱，这就是好事了，咱每年留一万贯下来，一部分给你治病，一部分咱们再招一些能人，真好呀！” 梅长苏欣慰地笑了笑，说 “那就好了。” 此时黎纲终于被素老谷主带回到台州了，黎纲跪在梅长苏面前，大哭起来 “少主！少主！卫峥将军也活了下来，但是他不能来台州，他怕被人发现啊！” 梅长苏焦急起来，他问 “还有人活着吗？” 黎纲哭着，他擦着眼泪说 “没有了！再也没有了！为什么朝廷要这样对我们！为什么！我们刚刚和渝贼打完，筋疲力尽，刚修整了这么一两天，谢玉就这么屠杀我们！为什么！” 梅长苏说 “一切都过去了，但是我会记得，黎纲！我一定要洗雪冤案！我绝对不能让这么多的忠臣猛士无辜受到骂名！” 第七十一章 梅长苏的江宁产业 蔺晨拍拍黎纲的后背，说 “没事，黎纲！我现在弄些吃的给你，不过你得回避一下，有些事情我要和宗主说清楚，快去吧。” 黎纲走后，梅长苏坐起来，对蔺晨说 “蔺晨，我打算把我的产业布置到江宁去。但是我得有个立足点，我想要开大价钱买个店铺，但是又害怕树大招风...这该怎么办呢？”蔺晨走到书架上，他把江宁的产业布置图拿了出来，坐回到梅长苏眼前，他把布置图打开，说 “江宁有三家青楼，第一家是红袖招，听说现在的掌柜是个叫做秦般若的女人，而秦般若经常去誉王府。其实，她和誉王那些不三不四的事，闹得沸沸扬扬。第二家叫妙音坊，现在的掌柜是个叫做十三先生的人，这个人你应该认识。” 梅长苏惊道 “这不是我母亲的乐师吗？” 蔺晨说 “幸好啊，十三先生在赤焰案案发前便去江宁开乐坊了，所以他逃过了一劫。” 蔺晨又指着地图说 “第三家青楼，叫做天香坊，这个天香坊是江宁的商人房三晃建立的，这天香坊有卖艺不卖身的姑娘，也有卖身的姑娘，做的比较均匀。如果说妓女的姿色，那当数红袖招；如果说歌女的技艺，必然是妙音坊，而天香坊则是这俩的中间，在天香坊如果要睡一个姑娘，要一千五钱起。红袖招打底也得五千钱。” 梅长苏便说 “那这样看来，红袖招应当是最赚钱的，他们的姑娘能收这个价，肯定有特色！” 蔺晨给梅长苏支了个计策，他说 “你可以买下妙音坊，但是前提是得和十三先生接洽，这事情还得你自己来。你虽然容颜大改，但是认识你的人一眼还是能看出你的相貌，只是冻伤太伤身体了，让素老谷主陪你去吧。” 自从失去了台州和明州，双刹帮的收入急剧降低，他们的年收入从原先的一年六十万贯变成了二十九万贯，和江左盟的年收入持平，不过双刹帮仍旧掌握着温州、婺州、衢州等地的生意，伯胜自然想要夺回曾经的财源地。 蔡化丞和叔得死了，现在留下了仲成、季赢还有一些小堂主。 季赢是个贪生怕死的人，伯胜知道他韧劲不足但守成有余，也只能问仲成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二弟！三弟就这么死了！咱一定要报这个不共戴天之仇！可是咱们现在失去了明州和台州，财源这方面丢了一大块！你说，咱们有没有什么办法？” 仲成知道一个好办法，这个好方法不仅能让双刹帮收入大增，还可以破坏梁楚关系，进而再次引发战争，增加夺回台州和明州的可能。 仲成说 “大哥！我这个方法，绝对妙！既能赚钱，还可以拿回咱们失去的地盘！” 伯胜兴奋起来，他笑着问 “什么方法！” 仲成说 “楚国商人找梁国商人买东西，经常用劣质的五铢钱，所以言阙和徐维濬进行谈判，谈了很多次，都是因为劣质钱币的事情。只要我们在温州建立我们的私铸钱币作坊，然后将伪造的钱币用去明州、台州、钱塘、江宁等地，我们就能赚大钱！” 伯胜笑道 “哈哈哈！好，就按着你的办！什么梁楚和议，那都是放屁！我看马瑛和徐维濬肯定不服气，他俩肯定想要把失去的地方给拿回来！” 此刻的户部尚书楼之敬已经听说了江南东道私盐泛滥的事情，这些私盐还没有流入到誉王的管辖区，他知道机会来了。既然私盐能在台州和明州泛滥，自然也可以在润州、常州、湖州、苏州、杭州等地泛滥，如果寻找机会揭发私盐弊端，那么太子便可以在朝廷获得一定的名望。 楼之敬到了太子府见萧景宣，萧景宣抱着妃子，听着歌曲，他觉得自己总有一死，因此对这两年发生的事不闻不问。 楼之敬兴奋地说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呀！好事啊！我听说江南的私盐泛滥的厉害，如果咱们能争取机会，把私盐的隐情拿到手，上报给陛下，那誉王就碰壁了！陛下也肯定会对我等大加赞许的！” 萧景宣随意一笑，说 “哼哼...哼哼哼...赞许？找隐情？隐情怎么找？要是能找隐情，我还会在这坐井观天？” 楼之敬说 “太子，千万不要如此啊！我在江宁府布置了个好宅院，宅院里面我找了好些个红袖招的姑娘，她们肯定知道私盐的事情！这事情，我去办，而且私盐这种东西，哪是一天两天的事呢？太子不要担心！” 另一边，礼部尚书陈元直也对萧景宣说 “太子殿下，我们没有多少兵权啊，我觉得必须争取到靖公还有董忠汝的协助！不过，靖公和李孝源是结拜兄弟，他日后必然占据河东，不可信啊！还是得争取董忠汝才对。” 萧景宣一听到自己要和这些实权人物打交道，居然又吓哭了起来，妃子急忙抱着萧景宣安慰道 “太子殿下别哭！别哭！有我在呢！我好好伺候您！” 陈元直也说 “哎哟，哎哟！别哭呀太子！咱们虽然没有兵权，但是朝中勋贵也不乏忠臣良将！他们绝对不会坐视您被人挖坑使绊子的。” 一份新的邸报送到了晋阳，而萧景琰和李孝源一块喝酒吃饼，李孝源看了邸报后，说 “哎哟，私盐这么好赚钱啊！要是咱在江南就好了！老七，咱们要是也搞点小生意，那多好啊！” 萧景琰放下薄饼，说 “哈哈，四哥，这事不可啊。一来，义母不答应；这二来，咱们已向河东百姓许下承诺，这私盐，还有私铸钱币、偷税漏税之事，做了出来，岂不是寒了百姓的心吗？想要大富大贵，还得是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啊。” 李孝源说 “唉，这么好的一条财路，既然违背了道义，那兄弟自然不答应，来！干了这杯！” 萧景琰举杯“好！” 萧景桓听说红袖招最近的收入多了很多，他问秦般若 “好像有大户在买姑娘啊，你知道吗？” 第七十二章 收购妙音坊 秦般若也不大清楚这家大户的背景，只是知道这家大户姓黄，是常州人家，或许人家成了暴发户，找一群妙音坊的美女去逍遥快活一回，也指不定呢？ 秦般若说 “唉，不就是个暴发户吗？他包了六个姑娘，每个姑娘也不算咱红袖招很出色的那种，一个姑娘三贯，包一天是九贯，六个人一天五十四贯。人家富商可不在乎这些，说不定几十天就能收入几百万钱，玩几个姑娘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 这名姓黄的人家，家主叫做黄钰，他今年二十三，在江宁有庄园，小的时候，家里人因为做生意就和楼之敬建立了联系，当时楼之敬还并不是户部尚书，也是个生意人。他长大以后家里人发现没有个权柄在手，还真是事事难料，因此希望黄钰能够成为一方朝廷大员。 可是黄钰并不认真读书，因此考试也只是考中了个秀才。家里想花钱给他买官，但是又买不到可以长久做下去的职位，就这样，黄老太爷把希望寄托于楼之敬的身上了，希望到时候楼之敬能借助太子的力量把黄钰提携到高层去办事。 这一方面，秦般若并不知道。 几个姑娘收了钱，来了黄钰家里，姑娘们定睛一看，原来黄钰没有娶妻妾，也没有讨小老婆，便是欢喜，争先恐后般解开衣带，想把自己极具诱惑的一面展现出来，准备伺候黄钰，说不定伺候好了，到时候就是富商大贾的小老婆了。 但是黄钰没有要求这些红袖招的妓女们提供性服务，他说 “我今天花钱买你们来，也不是为了逍遥一回的，你们要是为我办成了事，我还可以给更多的钱给你们！总而言之，不是出卖自己身体，你们愿意干，就跟我干！” 这些红袖招的妓女们都很年轻，也是十几二十岁出头，心里其实对性很抗拒，如果不是为了生存，干嘛做妓女呢？自己为什么要把身体献给一个陌生人呢？现在黄钰指了一条财路，既不用给别人做性交易，还能赚大钱。 一位妓女便问 “老爷，要做什么呢？” 黄钰说 “我看中你们，是因为你们家里曾经过得好，因为一些事情而贫寒了，所以你们比很多姑娘们识字。我要你们打听江宁私盐的情况是如何的，私盐多少钱，谁在卖私盐，如果能知道更多，我赏你们更多！” 妓女们笑道 “真的吗？” “哎哟那真是太好了，我们肯定能知道不少的，毕竟江南的男人们都是有钱的主！” 黄钰挥挥手，打断了妓女的欢颜笑语，便说 “如果此事让誉王或者是秦般若发现了，我要了你们的命！” 梅长苏要离开明州了，他要借道廊州岛，前往长江入海口，以便进入江宁。 江左盟有如今的一片基业，可以说少不了梅长苏的筹谋，他在关键时刻出了计策，使一百多起义军攻占了台州，进而发展为占据两州的起义军阵营。 今天来为梅长苏送行的人，包括了当初和他开设仁玉铁铺和钱塘船厂的那些最初的江左盟加入者，而梅长苏对大家说 “各位，我现在要去江宁了，台州和明州的事情，我就托付给你们了，好好干！以后我回来，要看你们出成绩呀！” 大家挥手，蔺晨笑道 “好！” 梅长苏上了船，甄平和黎纲把牵引船只的绳索解开，就这样，梅长苏要暂时地和当初的创业伙伴们分别一阵子了。 梅长苏来到了江宁，这个当年的六朝古都，到了如今，还是那么豪华气派，街上行走的富家小姐，婀娜多姿，行进在街上的小贩，气色精神，而孩子们在街上转着圈圈玩，充满了一阵平和景象。 甄平欢喜起来，他好久没在大城市享受过了，他对梅长苏说 “哇，宗主，这地方，神仙来了都站不稳啊！” 黎纲说 “老哥，就你会说话！这地方要是享受下来那还得了？咱宗主不是这种人！” 梅长苏带着甄平和黎纲来到了妙音坊，他们打量着妙音坊里面的美景，四层楼，中间有座小假山，假山边有清泉流淌，一副山水名画立在假山面前，真是妙笔生辉。 妙音坊的一位看管走了上来，问 “哟！老爷！咱们这的歌姬，连汴梁朝廷的宗室都喜欢！每两年到了秋天的时候，便会挑选一些到宫里，供宗室欣赏！不过，咱这的姑娘卖艺不卖身，您有没有喜欢上的？” 梅长苏说 “我要你们的掌柜的给我弹一曲！” 看管笑道 “嘿！老爷，咱掌柜的可是当年宗室里的乐师，哪是说请就请的？” 梅长苏又挥挥手，只见背后有人捧了一箱黄金进来，他又拿着个小锦囊，锦囊里面装着的是当年自己在赤焰军做事时候的手环，他说 “这些黄金，价值五千贯！这个锦囊，你不能打开！我要见你掌柜的一面，怎么样啊？” 看管一看，这可是真金子，急忙低头哈腰道 “是，是！老爷！我这就叫咱掌柜来。” 看管来到十三先生的房间里，十三先生正在教一位姑娘练琴，这位姑娘名为宫羽，是十三先生的得意门生，十三先生笑道 “唉，这乐抚的好啊！果然有长进了！” 看管敲敲门，打断了十三先生的闲情雅致，十三先生发起脾气来 “干嘛？” 看管进了门，他拿着锦囊来到十三先生面前，说 “十三先生呀！有个客官是大户！他带着价值三千贯的金子来找您，而且还一定要我交给您这个锦囊，说您看过这个锦囊，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十三先生疑问起来，他皱了皱眉，把锦囊接过去，当他拆开锦囊的时候，发现里面是个带血的手环，手环上写着“赤羽都-林殊”五个字，顿时是激动地热泪盈眶。当年他在晋阳长公主家里当乐师，便给赤羽都作壮胆乐，只有一个人才能拥有这个手环，那就是林殊。 十三先生急忙说 “把他请进来！快请进来！” 第七十三章 淮右智戒起义 梅长苏来到小房间里，宫羽则在一边抚琴，准备给梅长苏弹奏一首乐曲，可是她看见梅长苏时，便是一见钟情。 宫羽很是喜欢梅长苏的长相，这时候宫羽只有十六岁，情窦初开，她弹着乐曲，但是心跳急促，她咬了咬自己的嘴唇，眼神迷离，她甚至想把自己的身体献给这位只是见过这么几眼的陌生男人。 十三先生哭泣起来，问 “少主，真的是您吗？” 梅长苏也是感触颇深，他流着眼泪说 “是我，我要办大事，你要助我！” 十三先生问 “我这妙音坊，一年下来，可以收入四五万贯，怎么样？少主，您用的上吗？” 梅长苏道 “十三先生，你一定要瞒住我的身份，我现在在明州和台州也有生意。不过，江宁的生意很重要，我还得搞明白誉王那边的所有情况，我必须在江宁建立起我的势力。我总觉得，现在朝廷内忧外患，只有把江左这个财源地弄好，那才能帮助大梁渡过难关。” 张三才起义失败后，失去了消息，整个人音讯全无，而他的好伙伴智戒则逃亡到了六安（驺虞城，由于字看着复杂改为六安），他打算在这里进行一场起义，他的目标是消灭张宗珲的宿州牙军还有高子宜的盱眙军，从而控制淮河一带。 智戒带着行李来到六安时，却发现六安的百姓也早已是没米下锅了。 入夜，智戒来到一家破庙那，只见很多饿慌的百姓正在煮树皮吃。 底下一个十四岁的孩子在抱怨 “我们吃了树皮汤都快一个月了呀！再没别的东西吃我们就要饿死了！” 大人便推开小孩子，骂道 “你爱喝不喝，不喝滚！” 一名蓬头垢面的乞丐发现智戒出现在破庙里，他抓着拐杖说 “哟哟哟！是个和尚！看看他有没有吃的东西？” 这群乞丐便跑到智戒身边，围着智戒，说 “臭和尚！借点粮食！” 智戒见这群乞丐想吃的想到发狂，便说 “咱们不如去寿州抢粮食怎么样？” 乞丐便说 “寿春说去就去啊？你什么来头！” 智戒带着行李走到破庙台阶上坐着，背后的乞丐跟着，智戒说 “我袋里还有两个馒头，你们要么？” 乞丐拿过智戒的行李，他们打开行李，里面确实有俩馒头，不过已经硬了，但就算是硬了的馒头，也比吃树皮好。 乞丐抢着馒头来咬，智戒说 “我当年跟着张三才起义！你们知不知道？” 有乞丐知道张三才的事情，他说 “你是说那个被靖公打败的张三才吗？你是什么来头呢？” 智戒故意撒谎道 “我是他钦封的天策大将军！如果你们肯跟我来！净土真宗将赐予你们极乐净土，获得一辈子的好生活！” 乞丐们虽然没什么文化，但也知道如果总是赖在这里吃树皮，抢过客的粮食吃，也生存不了多久。 一名乞丐说 “老子叫周一胜！智戒长老！我也要信佛！也要跟您去营建一片极乐净土！” 智戒点头，他双手合十，说 “好！咱以此庙为寨！以此庙招兵买马！一切成功，你们随我来！” 程知忌看着这些天关于汴河的治理效果的邸报，他说 “靖公《治汴河条陈八策疏》效果果然不错啊，朝廷此前做出了很多以改兼赈的策略，但是靖公更加清楚百姓不是单单只是要吃的这么简单，他们是两个都要，没了吃的出路在哪？干旱闹得这么厉害，一些农民种不了地，只能用地来换粮食，只有靖公的想法是正确的，这些地是他们的命根子。” 身边的中书令柳澄说 “嗯，靖公果然想的没错呀！可是靖公远离了淮河，张宗珲和高子宜又不把蒙挚放在眼里，我真担心淮南这一片地方又出乱子来了。” 程知忌说 “曾经有段时间朝廷没钱，只能横征暴敛，地方节度使又吃空额。这个问题到了高子宜那尤为严重，此前靖公没有上疏弹劾张高二人，也是因为想保住朝廷。现在张三才和智戒这俩贼头没有找到，他们难免会在别处闹民变。山南道他们闹不起来，那里没受这么严重的灾。” 柳澄问程知忌 “那，阁老，是时候该让丁羡威回来协助处置政务了。” 程知忌放下了茶杯，说 “不，门下侍中应当有新的人选，丁羡威不能回来，我是担心谢玉会攻击他。” 柳澄说 “那应当考虑新的人选，不如从科考之中...” 程知忌道 “不，科考之人无实权，他们很快就会被朝中有军权的人掌握。谢玉不敢动我们，是因为董忠汝站在陛下这边，董忠汝手里有六万多禁军，而你、我、董忠汝都是当年死心塌地跟着陛下的人，谢玉不太一样，他是带着军队加入朝廷，如果他出钱收买科甲，极有可能成功啊。” 柳澄问 “那该如何是好？” 程知忌说 “门下侍中一职空虚，必然有人看中这个职位，朝廷会极力争取这个位置。而谢玉也会争取这个位置，但是谢玉却未必有当皇帝的打算。” 柳澄问 “程阁老，您的意思是？” 程知忌说 “这个位置不能让谢玉的人争取到，但必须空出来！谁当谁就死，唯独宗室宰相。但是宗室之中必须有人忠于太子，否则陛下不放心。谢玉的妻子是莅阳公主，他极有可能要成为实权外戚，进而把铺好的路子给萧景睿走。” 此时智戒来到了六安西南的山区，在这里，数千走投无路的农民和乞丐聚在山下，有很多当地豪强发现智戒可能要发动起义，他们便纷纷散财并带着武器进来，准备在乱世之中拼出一片天。 智戒对大家说 “我与佛祖见过面！佛祖说南有大灾！廿七之后，世间有人瘟！只要你们信净土宗，佛祖便会赐给你们功德，到时你们跟我来！要消此劫数，只有消灭小劫数，再灭大劫数！小劫数便是高子宜、张宗珲。大劫数就是腐败的梁国朝廷！” 周一胜和一群农民起义军头领喊道 “杀杀杀！” 这些农民也大喊道 “杀呀！” 第七十四章 肥西之战 智戒发动起义后，他迅速攻下了六安还有寿州，整个淮南陷入了一片大乱，高子宜和张宗珲听说智戒起义，占领了六安和寿州后，起义军总人数迅速增加至六万余人，这些起义军夺取了大量的武器，也不得不出兵剿灭去了。 张宗珲和高子宜决心出兵一万二千人，他们拥有总兵力一万五千，这已经是他们八成的兵力。出了这么大的乱子，高子宜也清楚朝廷必然要派兵来镇压，他先连忙写信给在汴河监工的蒙挚，让他带着那六千多濮州靖逆军南下协助平叛，又向朝廷发去支援的请求。 蒙挚是个有勇无谋的人，他一听说要平叛，便想杀敌邀功，可是刚刚放下信件，想要去的时候，被他的监军拦住了。 此监军名为韩授，以前萧景琰还是濮州军节度使时，他负责财会工作，现在萧景琰走了，他升了一级，成为了监军，见蒙挚兴冲冲想杀敌，便对蒙挚说 “将军，你还是不要去的好。” 蒙挚问 “为什么我不能去呢？这群乌合之众，我带兵消灭他们，有何不可？” 韩授心里有算盘，他心里很拥护萧景琰，便不想濮州兵在朝廷谕旨下来之前，就因为和农民起义军作战而遭到损失，他说 “淮南造反，就让高子宜去消灭他们就是了，管他那么多呢？现在您就六千兵马，敌军是您的十倍，朝廷也有削藩的打算，等到高子宜打到筋疲力尽了我们再出击，那就好很多了！” 蒙挚虽然有勇无谋，但是军队里面的人情世故还是懂一些，他觉得韩授提出这个意见，应该是想避开农民起义军的锋芒，不要让濮州兵受到损失，便说 “好！等敌军北上，我们再做打算！” 萧选看了高子宜的求援上疏，他把上疏丢到地上，大吼道 “高子宜！朕...朕...朕朕朕！” 萧选气的说不出话来，四年间，大梁境内的三场巨大的农民起义全是和淮南有关。说罢，萧选气的把桌子上的瓷杯还有墨宝等丢到地上。 萧选实在是气坏了，谢玉急忙对董忠汝使了个眼色 董忠汝走上来，说 “陛下，臣这就带兵去消灭智戒！” 萧选已经对高子宜的贪得无厌感到愤怒无比，他说 “谁让你去消灭智戒？他造反是他的事，朕要看高子宜怎么办？传令，禁军不动！就算高子宜想造反，他也得把智戒给解决了再说！” 高子宜率军来到濠州，他发现约定的地点并没有朝廷的援军，而他也完全没有收到援军的来信。 高子宜大吼道 “啊！陛下为什么不派援军过来啊？” 徐长喜急忙劝住高子宜说 “朝廷如果没有派援军过来，我们也不能瞎想啊！这样吧，将军，我们谎称合肥有粮食，这样子智戒会优先攻打庐州，便会率军而来，大人您让张大人守住濠州和定远，我率三千精锐兵马前往合肥，定能为您打一场胜仗！” 此时徐长喜刚刚说完话，有信使赶来，他称 “不好啦，大人！寿州大大小小的官僚和他们的家属全被智戒杀了！现在他们要杀去庐州和濠州啊，请快快做出决策吧！” 高子宜大惊，寿州也有不少自己培养出来的同僚，现在就这样被智戒全杀完了，连家属都要杀的一干二净，看来智戒真的是把自己的脑子给戒住了。 “妈的，他们只是想要钱粮，为什么连人家的家属都要杀得一干二净？为什么？” 徐长喜说 “事不宜迟，大人，快让我带兵吧！” 高子宜便道 “你快去！” 萧景桓听说智戒起义，他担心自己的舒州防区会遭到智戒的攻击，便召来了九安天翔军的都指挥使胡寿来商议对策。 胡寿进入誉王府，抱拳说 “誉王！有何吩咐？” 萧景桓说 “你带九安军，往同安驻扎，但不能去庐州！那些地方是高子宜的地盘，此前我们能去舒州，也是因为高子宜没把手伸过来而已。” 胡寿 “那咱要不要支援呢？” 萧景桓道 “你就看着他们打！他们死的人越多，朝廷就越好实行对淮南军削藩的政策。” 智戒的先锋由起义军将领胡一成率领，共计两万人，他们来到合肥外的一片山林边时，却发现一千多起义军正消灭了一群运粮的朝廷官兵，而这群起义军正在吃这些粮食。 这些起义军是盱眙军假扮的，而那些尸体都是合肥的罪犯，他们被杀死后，由盱眙军扛到这里，披上了官军的衣服。 胡一成的手下也没怎么吃饱饭，他们虽然杀光了寿州的官僚并且抢光了这些官僚的家庭，但是所获不多，养不了六万起义军，而胡一成的两万起义军便没有分到多少粮食。 现在他们看见有粮食吃了，便争相来抢，胡一成也想吃东西，他把粮袋割开，里面居然有精米和肉干，他大喜道 “弟兄们！吃饱了再去打合肥啊！” 此时农民起义军都坐下来，他们开始把粮食分开，准备吃饭，徐长喜持剑来到埋伏在林地内的众人之间，身边的战士问 “监军大人！咱就两千多人啊！这能干的过吗？” 徐长喜说 “人都是有命的！你不该死的时候怎样都不会死，你该死的时候就算是躲在家里也会被房梁砸死！” 说罢，徐长喜拔剑喊道 “杀！” 两千多盱眙军精锐冲出树林，见到农民起义军便乱砍乱杀，而伪装成农民起义军的官军也扯开了自己的衣服，加入战场中，这些官军将没来得及反应的胡一成一剑捅死， 起义军惨败，两万人被杀的溃散，而战场之中来不及逃走的起义军则成为了盱眙军发泄的活靶子，尽皆杀死。 一整场仗下来，盱眙军消灭并俘虏了万余起义军，还有一万多起义军被打的四散而逃，而徐长喜只是损失了五十多人而已。 为了支援徐长喜，高子宜又派了一千盱眙军来支援，这一千人由牙将房辉率领，与徐长喜会合。 第七十五章 门下侍中空缺 智戒部署的是两路攻势，他命令胡一成率军攻打合肥，自己则引兵攻打濠州。 只要攻下了濠州，那么智戒就可以继续率军杀向盱眙，直捣高子宜的老巢了。 张宗珲在濠州衙门内坐下，他看见高子宜背着手情绪失控，而高子宜走到房梁柱边，大力用脚踹，情绪暴躁。 张宗珲说 “现在该怎么办呢？徐长喜那还没给消息回来啊，我们如果困守濠州，朝廷又不给援军，搞不好要出大乱子。” 高子宜担心起来，他抱怨着说 “我们必须守住濠州，如果守不住濠州，我们就要在盱眙等着他来了！妈的！该死！为什么他们不往北打呢？那里受到干旱影响而失去生计的百姓更多啊！往西打也可以啊！山南道只有一两万官军。” 张宗珲说 “山南道的官军都是听从朝廷的，他们守在几个要冲，其将官和柳澄素有交情。我看智戒是专门找咱们来算账了！” 礼部侍郎范懿来到了程知忌家中拜访，他只是带了一包茶叶来作为礼物。 程知忌收到这包茶说 “这茶叶好呀，嗯...寿州黄芽！寿州可真是乱啊！自抛官后春多醉，不读书来老更闲。” 范懿作揖，道 “阁老，我来，是想告诉您，这个门下侍中，我不能当！” 程知忌说 “看来你也清楚这个门下侍中，得空出来啊。” 范懿说 “我的建议是，让太子的人来当，可是陈元直没来找我啊，我也没去攀附陈元直。所以我怎么能是太子的人呢？” 程知忌岔开了话题，他疑问道 “那你还因为什么其他的事情要来找我呢？” 范懿便回答程知忌 “我是朝廷的人，自然也要做朝廷的事。可是谢玉这些年飞扬跋扈，他表面上是陛下的忠臣，暗地里总是培养他的儿子东奔西走。如不出所料，萧景睿恐怕还要担任更重要的职务。” 程知忌道 “范懿，你的意思是，你担心你成为门下侍中，会遭到谢玉的陷害？但是谢玉把萧景睿扶持到门下侍中，这需要一定的时间。我也有这种看法啊，当初我想让你成为门下侍中。可是后来我又觉得谁成为门下侍中，谁就会遭到谢玉的陷害。因为从前唐到如今我大梁，门下侍中都是由藩帅来担任，如果不是藩帅，麻烦就大了。” 程知忌又说 “嗯，如果是这样的话，你既然要忠于朝廷，那我举荐你为陛下的侍读，和陛下一起，这也好有个保障。” 次日，程知忌把推荐书交到了萧选眼前，萧选问 “程知忌，你本来想让范懿担任门下侍中，可现在你又要求范懿当朕的侍读，你有什么打算？” 程知忌说 “谢玉掌管北藩，庆历效节军守卫河北，权力太大。丁羡威屡屡顶撞他，他没有对丁羡威发脾气，那也是因为丁羡威是凤翔军节度使。可大梁开国以来，尚书令（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中书令、门下侍中都是藩帅，柳澄出身襄樊，襄樊诸将也自然是认同柳澄。” “臣一开始只是跟陛下还有丁羡威表明了我有推荐范懿担任门下侍中的意愿，可是现在看来，藩帅有自己选择忠于朝廷还是自立门户的权力，范懿无兵权，因此若让无兵权的人担任门下侍中，有可能会被谢玉拉拢。” 萧选在推荐书上签名了，他又问 “我们把他拉进来，不行吗？” 程知忌道 “也不行。陛下，接下来能成为门下侍中者只有四人：丁羡威、钱仲天、李孝源、穆深。丁羡威总是和谢玉闹矛盾、钱仲天要治理钱塘并阻拦南楚、而李孝源乃无能之辈、您又对穆深不放心。那您要用哪个？” 智戒的三万大军已经攻向了濠州，智戒引两万主力攻打濠州，而周一胜和胡二功率军包围钟离。 张宗珲和高子宜决心坚壁清野，闭门不出，等待朝廷的支援。 此时高子宜正在濠州和智戒苦战，盱眙军在几场正面战斗中陷入苦战，被迫撤回城中，而高子宜接到了徐长喜击败胡一成两万兵马的消息。 现在高子宜撤回了濠州，他唯一能够等待的支援也只剩下了徐长喜了。 徐长喜带着三千兵马往濠州支援，他率军来到定远县便停了下来。 徐长喜进入定远县后，立刻和副将召开军议，由于所部兵马人数太少，徐长喜也不知道该支援谁是好。 “智戒有四五万人，之前在肥西他们又逃了一万残兵，我们坑杀俘虏又耗费了时间。现在该解濠州之围，还是解钟离之围呢？两城相距很近，智戒必然挖沟阻挡我们，而且会在合适的地方布置伏兵。那我们该怎么办呢？” 这些副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们只会上阵杀敌，哪懂得谋略呢？ 徐长喜突然想到了一个极为冒险的做法，他告诉大家 “各位将军，我们不如行靖公之事，直接奔袭寿阳。夺取寿阳后，迫使智戒解围吧！” 副将们也不知道这一路凶险如何，反正此前以三千兵力击溃两万农民起义军，现在这个地步也是烂命一条，豁出去了。 这些副将起身，抓起酒杯，喝下对着徐长喜说 “监军大人！请下命令吧！” 徐长喜起身，他喝过壮胆酒，把酒碗摔碎，吼道 “立刻攻打寿阳！” 谢玉留在朝廷，他心里犯嘀咕，为什么新任门下侍中的布置完全没有消息呢？ 此时谢弼则留在家里和书童下棋，谢玉看见谢弼“好吃懒做”，骂道 “你怎么总是在偷懒？你看看景睿多上进，你呢？” 谢弼便嘲讽道 “爹，老二再上进，他也不可能成为门下侍中吧？” 谢玉气的走过来把棋盘翻了过去，他对谢弼说 “要是门下侍中在我们谢氏手里，那么陈郡谢氏的荣光就会在我们这一辈复兴！” 谢弼吊儿郎当，他说 “那都五百多年前的事了，哪有家族能繁华一辈子的？” 谢玉一脚踢在谢弼的腿上，谢弼便躲，而谢弼又说 “爹，您真想让门下侍中跟着您办事，我看您还是拉着礼部或者是户部的人比较好。” 谢玉这一听，好像谢弼说的有点道理，便停下手来了。 第七十六章 淮南算盘 谢玉觉得谢弼这孩子每天游手好闲，想不到居然还有令人惊讶的一面，便是问 “那为什么一定要拉着礼部的人或者是户部的人呢？” 谢弼说 “太子无势，他没有兵权，且暗弱无能。而且陈元直还有楼之敬总是去找他。这么看来，户部和礼部和太子总是有些关系，可是陛下又因为赤焰案的问题对太子不放心，如果爹您真的想恢复所谓陈郡谢氏的荣光，您可以提早在户部和礼部布置自己的势力，然后再见缝插针！” 谢玉笑了笑，他说 “好！看来你这个逆子还有小聪明的时候。” 说罢，谢玉拿了几块金子出来，给谢弼当零花钱，又说 “你拿去买糖吃！” 谢弼大笑起来，说 “好啊老爹。” 933年年初，当全国各地仍然沉浸在过年的喜庆氛围时，濠州和钟离已经被团团包围数月了，这个时候，高子宜和他的军队已经陷入绝望的境地，朝廷不派援军，不少能打的将领都死了，盱眙军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之中。 此时徐长喜率军来到了寿阳，果然，寿阳是座空城，当徐长喜攻入寿阳时，守在城内的起义军还并不知道城外有盱眙军打进来了，他们在睡梦之中被徐长喜的军队残杀。 清晨，徐长喜想知道寿阳富家大户还有官僚地主的情况到底如何，当他们来到一家富户的大庭院门前时，闻到了扑鼻的尸臭味。 徐长喜把门踢开，里面的景象实在是恐怖无比，没有人给这一家人收尸，房屋内吊着十几具尸体，当他们来到一间屋子时，发现里面都是死亡的女性，已经化为骸骨了。她们的衣服散落遍地，看来生前被农民军残忍地蹂躏过。 徐长喜臭骂道 “狗娘养的！牛四七当年都没有这样杀人，张三才也没有这样杀人！反而他的伙伴智戒居然敢这样做！传令下去，凡是俘虏到智戒的贼军，全部坑杀！一个不留！” 而起义军进入寿阳官府时，发现官府有很多财宝停放在这里，还没有用，这些财宝都是地主家的财产，现在既然是寿阳的官僚地主都被杀光了，那么这些财产自然落入了徐长喜的手中，而徐长喜对聚集在衙门的兵马还有寿阳老百姓说 “各位父老乡亲们！各位将士们！你们都看到啦！智戒他们根本不是人！如果说没有粮食吃了，他们只是因为饥饿而抢官僚地主的粮食，拿这还说得过去！如今的世道，地和佃农是官僚地主多！他们在灾害时不发发慈悲，自然也要面对危险。可是如今智戒的军队杀了人家全家，抢了人家的地还不说，还要奸污这些人的妻女！这是禽兽不如的行为啊！” 徐长喜挥挥手，背后的士兵把金银珠宝还有钱财巷子拉了出来，而徐长喜又喊道 “快四百年前的时候，候景在寿阳发动了侯景之乱，现在智戒的所作所为，和候景没有丝毫差别！那我盱眙军监军徐长喜，也告诉大家！既然这些财宝已经没有了所属，那我就把他们都给你们吧！每一名将士获取十缗钱！可以出健壮子弟的家庭，获得五缗钱！老弱家庭，获得一缗钱！你们要是愿意与我剿灭贼军！就跟我来！” 这时候老百姓见徐长喜发钱了，纷纷大喜，强壮的寿阳子弟举手喊道 “徐参军真乃英雄！我愿投军！” “我愿往！” “我也愿往！” 徐长喜点头，说 “好！那么既然是这样，弟兄们，我们立刻去解濠州之围，事成之后，我答应战利品还有缴获的粮食钱财全部给你们！” 将士们士气更旺盛了，他们喊道 “杀向濠州！剿灭贼军！杀！” 徐长喜当天就聚集了一万军队，他们从寿阳出发，一路朝着濠州猛攻过去。 濠州此时已经陷入了彻底断粮的危局之中，可是令智戒没有想到的是，他们的背后出现了数量超过一万的盱眙军，这支盱眙军由徐长喜指挥。 起义军见到这么多的盱眙军，吓的不知所措，他们惊慌起来。正巧此时，智戒接到了寿阳被徐长喜偷袭的消息。 “报！不好啦！天策大将军！不好啦！徐长喜把寿阳给袭取了！现在咱们...咱们没处走啦！” 智戒拍着腿后悔道 “哎呀！早知道我就应该分兵去攻打定远，不要给徐长喜喘息的机会！可恶！现在胡一成已经死了，你快去传令周一胜和胡二功，让他们和我军并拢，我们杀去定远，再做打算！” 传令兵“是！” 高子宜走到城楼上，看到徐长喜居然带着一万大军前来支援他，高子宜大喜道 “哈哈哈！徐长喜果真是不输诸葛庞统啊！弟兄们！给我杀出城去！咱们接应徐参军！” 智戒清楚农民军明显打不过朝廷的官军，但是可以另做打算，他率军撤到了定远县，这样一来，舒州的九安天翔军就面临着严重的防御压力了。 智戒率军撤到定远，萧景桓颇为紧张，他的九安天翔军不过三四千人，怎么可以和智戒硬碰硬呢？如果说接下来智戒有想法，那极有可能是怀宁。 萧景桓拿不出头绪，秦般若便献计，说 “誉王，眼下这乱局，还是得请出朝廷来才是。张三才还没死呢！必须调走更多禁军去平叛。” 萧景桓说 “朝廷就是想看高子宜去死啊！我要是这么做的话，那很多人就会跟着我的思路去做了，这不太好吧？” 秦般若甩甩手帕，说 “殿下呀！你要是现在不做，以后你连见到我的机会都没有了，我秦娘可不是虞姬，我可不想跟着霸王到处走呢...” 萧景桓便安慰道 “好好好，我这就上疏！这就上疏！” 此时，东海军听说淮南出现了大乱，其节度使田孝嗣大喜道 “各位将领！听说淮南大乱！朝廷无法平叛！那么，也是时候是我们自立的机会了！庞威！” 部将庞威“末将在！” 田孝嗣“你即刻与诸将率领两万兵马，攻彭城！我则率三万军队，攻击濮州！” 所有将领“是！” 第七十七章 中原大乱 东海军正式扯旗造反，这使得大梁不得不把禁军调向濮州和彭城阻拦东海军，而淮南的反叛仍未结束。 智戒退到了定远，他制造的农民起义远未结束，而张三才听说智戒起义后，又于临涣造反，整个中原陷入了巨大的乱局之中。 蒙挚刚刚接到了率军阻拦东海军的命令，可是命令一到，又有斥候来报 “不好啦！蒙将军，临涣造反了！张三才在临涣造反！” 蒙挚拿不定主意，但是他很怕一件事情：东海军的一支主力正在进攻濮州，而濮州兵的家乡就在那里，如果现在剿灭叛乱，还得请示朝廷。可是军队撤走了，恐怕濮州兵在汴河不买账。 韩授走上来对蒙挚说 “如果将军不放心，可以率军回濮州补救。” 蒙挚把信放下，他对韩授说 “这些兵，我镇不住，如果靖公在，那还可以。我看现在的局势，如果我率军撤出汴河，那无疑是把漕运让给张三才，这样子无非是让淮南腹背受敌啊！” 韩授又说 “对啊，朝廷不能失去漕运，如果失去了漕运，军饷就没法运到朝廷，到时候禁军能不能打仗，那都是件难事了。” 蒙挚对属下说 “你们把将士们都召集起来，我要和他们晓以利害。” 所有的将士聚集了起来，蒙挚说 “各位！董名山董帅还有属下已经率军三万防备濮州，各位请放心！你们的家乡绝对不会受到田孝嗣的侵害！现在我们必须守住汴河要道，否则军饷运不到朝廷，你们就没钱拿了！没钱拿了还打什么仗啊？是不是要咱们喝西北风去？” 士兵一听，不守住汴河到时候连工资都没有，大怒，他们说 “张三才这狗娘养的！咱要他不得好死！” “对，断了咱财路！不得好死！” 蒙挚点头，他说 “嗯！对，你们说的对。张三才就是为了抢漕运的粮食还有钱，他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什么分田地都是假话瞎话！他只不过是自己想当皇帝罢了，哪里有想过把地分给老百姓？这种人不杀还留着过年啊！弟兄们，咱剿贼有功！届时，有了赏，我蒙挚一分不要，全给你们！怎么样？” 士兵们狂喜，喊道 “好！” 蒙挚 “随我点兵，连夜攻打临涣，杀了张三才！” 萧选接到了萧景桓的加急信件，萧景桓先斩后奏，他先命令九安天翔军立刻出击定远，防止农民起义军进入舒州，而蒙挚以同样的做法，直接率军攻打临涣。 萧景桓和蒙挚都在先斩后奏，这让萧选极为恼怒，他把两张上疏放在桌上，让程知忌等人过来查看，萧选说 “他们是不把朕的谕旨放在眼里了吗？看来这仗打完了，誉王也该歇歇了，蒙挚也该好好反省反省了！” 程知忌说 “陛下，誉王和蒙挚都有难言之隐啊，如果蒙挚率军回濮州，那谁来把守漕运呢？如果漕运被张三才切断，那朝廷给禁军还有庆历效节军的军饷从何而来呢？” 萧选这下才醒悟，他觉得很丢脸，这么简单的利害关系他不清楚，而眼前又有很多大臣站着。 程知忌又说 “智戒的军队缩在定远，进可图淮南，退可攻舒州；若过江进攻采石，则采石无兵可守，江宁必然不保。” 在北燕的朝廷，慕容泓光见中原大乱，有了想出兵中原的想法，他问各位大臣 “众位爱卿，你们觉得现在去打河北可不可以啊？” 刘绍程出来说 “陛下，不可！” 慕容泓光问 “奥？刘绍程，你怎么觉得不行啊？” 刘绍程对慕容泓光说 “回陛下，庆历效节军未出兵攻打田孝嗣叛乱，说明梁廷对我们很提防。现在出师，将无功而返。” 慕容泓光问各位宗室 “你们呢？你们怎么看？术阿，你觉得怎样呢？” 慕容术阿也说 “陛下，我们占据漠南，但是漠北总是有叛乱，所以先率军平定漠北叛乱再图大计。” 而南楚朝廷听闻中原大乱，也有出兵的打算，马瑛问徐维濬 “维濬，出兵长江，再打江左盟，怎么样？” 徐维濬说 “若出兵长江，需要速速袭取采石矶，直逼江宁，以此迫使钱仲天投降，此法甚好。但是采石不好打，如果采石能驻守一千兵马，便可以防备一万大军。如果侦查到采石矶有守军，我们则继续和梁通商，再派兵消灭江左盟，陛下，这样较为妥当，怎样？” 马瑛问 “我听说九安军已经离开怀宁攻打智戒了，现在我们就占据江州，如果能攻下怀宁，何愁过不了长江呢？现在敌军正在残杀，这时候攻过去，我们必然可以一举拿下淮南。” 徐维濬道 “陛下，怀宁可迅速攻下，但倘若中原战局有变，我们又无法打下江宁，恐怕对外交不利，且江左盟叛乱还没消灭，如果战事久拖，反而对我们不利，我们要想个万全之策。” 钱仲天见江宁防备空虚，他带了三千兵马来到江宁城下。 城楼上的守军很慌，他以为钱仲天是要造反，钱仲天说 “你别慌，你让誉王来城楼上跟我谈，有要紧事要说，你放心了吧？” 萧景桓来到了城楼上，钱仲天说 “誉王殿下，九安军全军入驻舒州，恐怕吴地空虚，南楚必然乘虚而入，我这两千兵马将驻守采石矶，让传宗引一千兵力驻守江宁，可保护誉王殿下。” 萧景桓了解钱仲天的为人，钱仲天是个实在人，既然远道带兵而来，绝对没有别的想法，便道 “好！快让钱将军进来。” 梅长苏听说中原陷入了大乱之中，他告诉甄平 “这信鸽交给你，你最会用信鸽了。” 蔺晨接过信鸽后，他把信拆开，信件上表明 “蔺阁主如唔，中原乱局，楚军必然有非分之想，阁主速速引军攻打婺州、温州，使楚军首尾难顾。如此一来，楚军必然不敢犯我大梁！” 蔺晨把信收起来后，他说 “你们把方玉城、娄仁重等人叫来，我们要出兵婺州！” 第七十八章 柳氏的嫁妆 听闻中原大乱，萧景琰极为担心，他不仅担心濮州靖逆军会有覆灭的危险，也担心东海军和起义军会把中原搞的元气大伤。 萧景琰在府里左右蹒跚，李孝源说 “兄弟，实在不行，我借你一些兵，你南下去把叛乱剿灭了好不好？到时候，钱都归我，战利品都归我就是。” 萧景琰回头说 “奥，兄长不需要借兵，河东只需要防备燕奴便是;且河东军队南下，粮饷需要自筹，那到时候岂不是亏了吗？” 萧景琰仍在担心，柳慧仪走了出来，道 “靖公，你就不问问我吗？” 萧景琰和李孝源回头看着出现在座位上的柳慧仪，柳慧仪说 “我爹当年出身襄樊，去的时候襄樊诸将都送行了，后来我爹成为了中书令外，给襄樊诸将行了很多方便；大家除了认襄樊军的王时训王节度使大人外，也认我爹啊！只要我爹一句话到襄樊去，襄樊还是抛回这个人情过来的。” 萧景琰惊喜起来，他走到柳慧仪前问 “这个嫁妆，真的管用？” 柳慧仪说 “管用，可是襄樊出兵，得保密。我认为此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包括悬镜司！” 李孝源便笑道 “哈哈哈，这好说。” 李孝源拍拍手掌，道 “八弟，给我出来！” 此刻，李孝源账内走出一名身材消瘦，目光炯炯的男人，他本来是晋阳城内的一名捕快，名为赵畲。 萧景琰抱拳道 “奥，是赵大人。” 赵畲半跪，说 “奥，靖公不必对我多礼，我只不过是晋阳捕快而已，承蒙李公子看得起，才任用我。我对河东、都畿道、山南东道的地理很熟悉，也知道怎么混入汴京，现在正是运用到我的时候。” 娄仁重和方玉城率军来到婺州，此刻娄仁重对方玉城说 “兄弟，如今咱们不缺军饷了啊，可是打仗的事情，咱们还能像一年前那样不含糊么？” 方玉城说 “兄长，要是我出手，想打下婺州，那不是易如反掌的事么？” 守在婺州的南楚主将是陈元威，见到娄仁重和方玉城来，他对副将石忠二说 “石忠二，你带义乌兵守住义乌，本乡人守家乡战斗力会强很多，我在金华，随时率军支援。” 娄仁重和方玉城率军来到义乌时，见到石忠二的旗帜竖在这里，其本部兵马四千人。 娄仁重对方玉城说 “兄弟，咱一万兵马，这情况想要强攻义乌，不可能啊！可如果想绕，肯定会没地方。陈元威肯定是想等我们围住义乌，分散兵力，他再出兵打我们。” 方玉城说 “我们不如叠土山，把土山叠高了，让石忠二难堪！我们可以速速命令工匠建造更多的盾车。” 徐维濬率军来到长江边，他准备兵分两路，一路人马出兵攻打采石矶，另一路人马出兵袭击江宁。 而徐维濬的预备队是马文喧的一万军队，徐维濬对马文喧说 “如果我们攻采石矶和江宁成功，殿下请立刻率军攻打怀宁。” 马文喧疑问道 “丞相，如果这样的话，战略上不是乱套了吗？不应该先打怀宁再打江宁吗？如果您的船队过了怀宁，也一定会被梁军察觉的。” 徐维濬说 “梁军主力都在平叛，江宁我料定必定空虚，萧景桓乃是无耻小人，他是不会容许钱仲天入驻江宁的。” 此时南楚埋伏在江南的密探回到了大营中，他通知徐维濬说 “丞相，丞相！不好了，萧景桓让钱仲天的兵马入住江宁，且钱仲天引兵两千与钱塘水师入驻采石，而江宁城有兵三千防备。” “不好了！丞相，贼军攻打义乌，正在增兵，陈将军请丞相火速支援。” 徐长喜和高子宜、张宗珲会合后，却发现这场仗远远还没结束，智戒没有选择和淮南军硬碰硬，而是带着大量的主力部队跑到了九安天翔军和淮南军的防区交界处建立起了自己的根据地，智戒显然有长远打算。 在定远的大营中，胡二功哭泣道 “哥哥...哥哥啊！” 智戒安慰胡二功道 “别哭了，总有一天，咱们一定会回寿阳，咱也一定会把张宗珲和高子宜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蠢猪杀掉！” 周一胜说 “大将军，听说大王已经在临涣起兵，我们是不是要建立自己的地盘，我还是建议去打滁州、和州、扬州，脱离张宗珲和高子宜，直接攻打江宁，这样是最好的！” 智戒道 “不行，我们应当接应大王！我们出师的时候，就说小劫数是高子宜和张宗珲，大劫数是梁廷，如果我们打江南，这不是做困兽之斗吗？” 周一胜面色显得难堪了些，现在九安天翔军一路往合肥挺近，而徐长喜和高子宜已经会合，现在起义军已经有了合围的危机，不另走他路，必然全军覆灭。 张三才在临涣起义，但是这次跟随张三才的起义军很少，只有一万多人，很多百姓都因为萧景琰的汴河治理决策而安居乐业，不敢再造反了。 临涣不是久居之地，张三才认为，只有和张宗珲及高子宜决一死战，才能夺得一线生机，他对麾下的所有农民起义军说 “各位弟兄！我们在临涣，撑不了多久了！我们出来也是为了活着，到哪不是家？咱们只要和智戒大将军在濠州会合，与高子宜决一死战，我们就能夺得一线生机！” 此时赵畲来到了汴梁，他偷偷闯入了柳澄家里。 柳澄正在读书，只见赵畲坐在烛火之中，大惊，赵畲说 “大人不要怕，是贵家千金让我来找您的。” 柳澄刚想喊，既然是柳慧仪派赵畲来，便歇了一口气。 赵畲把信物和柳慧仪的信件交给柳澄，他对柳澄说 “中书令大人，您于襄樊出身，倘若襄樊军不加入此次平叛，那大梁必有危险。” 柳澄是个糊涂人，也比较小家子气，他以为当年襄樊诸将都不给他面子，既然自己的宝贝孙女有所要求，做爷爷的还是得出面帮一帮。 柳澄便把信物交给赵畲，说 “你敢秘密来，说明这事不能公开，那就以除暴安良为名，我写信给山南东道的节度使王时训，您一定要把信交给他。” 第七十九章 襄樊出手了 赵畲把柳澄的信带到了襄樊去，此时张三才和智戒准备包围濠州，与高子宜展开殊死决战。 赵畲来到了襄樊，他直接穿着刺客的服装，带着信物来到了襄樊的节度使府邸那，门卫抓住了他，赵畲说 “我是中书令柳澄大人的部下，你们凭什么抓我啊？” 守门的将军认得柳澄，他儿子能当官少不了柳澄的提携，如此一来，将军把卫兵拉开，对赵畲说 “你既然是柳澄大人的部下，那就跟我来吧，来人啊，把他捆上！” 赵畲跪在府里，他被反绑着。王时训坐在案台那，拍板便问 “这信件是你的？” 赵畲说 “当然！” 王时训点头，说 “押下去！听候发落！” 衙役走了上来，而赵畲起身，笑了笑，他便道 “我自己走！” 王时训把信拆开，上面如此说 “时训如唔：我等皆是襄樊良家子弟。如今张贼、僧贼造反！攻屠寿州，杀进士绅清流！又大肆劫掠淮南，今朝廷危难，难以出兵，兄等岂可坐视此等贼人坏我天朝纲常？请兄速速出兵！护我天下正气！” 柳澄的出发点是张三才和智戒杀光了士绅，到时候自然也会来杀襄樊士绅。那作为既得利益群体，王时训能怎么办呢？ 如此一来，王时训起身，说 “各位！忠孝礼义、三纲五常！我们要遵守！张三才和智戒违背天意，必将遭到天诛！我们就是天兵，我们一定要消灭他们，出兵吧！” 山南道很大，山南东道的兵马有时候要去接管山南西道的防务，而山南西道的一部分则交给了剑南云南军来防卫，现在要出兵，王时训只能亲自出马步军五千。这五千兵马从襄樊出发，一路杀向寿州。 在濠州城北，两万张三才的起义军出现了，而在濠州城南，四万智戒的起义军出现在此，他们要对阵一万七千淮南军。 高子宜和张宗珲来到濠州城内，紧急召开军议，大家问徐长喜怎么办。 张宗珲一见到徐长喜，便双手把在徐长喜肩膀上，感谢道 “长喜！多亏你了！到时候，我给你很多很多的钱犒赏士兵！” 高子宜说 “我们北有张三才，南有智戒，这仗不好打啊！就算等来了蒙挚的援军，也迟了。” 张宗珲道 “听说，山南东道的王时训最近硬是挤出了五千马步军前来支援，如此，我们只需要坚守城池便是了。” 徐长喜提议说 “不行，朝廷就是想看我们死，我们应该主动出击。我们应该先易后难，留两千兵马守在濠州，我们先集中主力击败张三才。张三才的叛军没有夺取多少军械，而且起事仓促，又来到濠州城外，他们必然是乌合之众！我们先击败他们，再对付智戒，使智戒和张三才无法三面围困濠州！我们再等待襄樊军和濮州兵的支援！必然大胜！” 高子宜此时已是无比信任徐长喜，他对徐长喜说 “好！就按照徐参军的做！” 高子宜带着一万五千兵马离开了濠州，往濠州城北而去，他们正好遇到了张三才的先锋。 徐长喜冲到阵前，拔剑喊道 “弟兄们！想邀功领赏！就在今天！给我杀！” 张三才的先锋算是最能打的一批人，但是人数远远不及徐长喜手中的六千主力，这六千人杀向张三才的先锋阵中，所向披靡，这支先锋军大败而逃。 跟着张三才的后续增援部队都是些训练较少的民兵，一见到盱眙军浩浩荡荡般杀来，哪能抵挡得住呢？ 张三才见大事不妙，他便集结了亲卫骑兵，人数不多，只有十几人，他带着这些亲卫抛弃了这跟随他起义的两万起义军，直接绕道找智戒去了。 高子宜和徐长喜向前冲锋，张宗珲的宿州牙军则在侧翼辅助，大家杀的起兴，可是却发现张三才的帅旗不见了。 把起义军杀散后，高子宜和徐长喜直接往张三才的本阵跑，杀入本阵后，发现只有一些尸体还有一些求饶的起义军在这里，张三才早就不见了。 徐长喜大惊 “啊！张三才居然溜了，这人不杀，后患无穷啊！” 高子宜说 “把这些俘虏全杀了！我们再回到濠州去。” 徐长喜道 “不必如此，这些人等蒙挚来收拾吧，当务之急，我们必须火速赶回濠州，防备智戒。” 蒙挚率军一路南下追杀起义军，他杀到濠州交界处，发现有很多丢下武器的农民军聚在这里，他们又一次成了一群无家可归的可怜人，聚在空地，守护着自己的家人，不知从何而去。 这些起义军没有因为蒙挚的到来而感到害怕，但也没列阵阻拦，起义军内有一名头领，走到蒙挚眼前说 “我们也都陷入绝境了！将军，只吃一顿，还是让朝廷处罚你，你请便。” 蒙挚问 “你们多少人？” 头领说 “已经清点过了，还有四千多人，其他人都走散了，我们这老弱妇孺都有，你想怎么着？” 蒙挚又问了个很让头领哭笑不得的问题 “那你们干嘛不继续造反呢？” 头领破口大骂道 “妈的，有生路谁他娘造你们的反？” 蒙挚问韩授 “给个断头饭，然后杀光他们？还是让他们回家好呢？” 韩授说 “靖公仍是濮州军节度使时，曾告诉陛下，杀降不祥。而且张三才带着的这些降兵，他跟智戒那群人不一样，这群人虽然也是抢东西吃，但至少没搞到人家家破人亡！不至于坏到哪里去。我们要是把他们全杀了，势必引来猜忌。” 蒙挚便走出来，说 “嗯，你们都得留在这里，粮食一日一顿，多的我给不着！你们等候朝廷发落吧！” 襄樊军进兵神速，他们来到了寿州，驱赶了一批起义军后，一直长驱直入，往濠州奔波而去。 此时智戒已经将濠州团团包围，他们要在野外消灭高子宜的援军，而张三才也绕道来到了智戒军中。 智戒见到张三才，大喜道 “哈哈哈！来来来，有请咱们的大王！” 张三才见智戒如此忠诚，说 “我对不起你啊！如此，本王就封智戒为大丞相吧！此战若胜，我们占据濠州，就定国号！” 第八十章 濠州之战 此时，高子宜开始命令属下向濠州城外的壕沟发动攻击，先锋杀入了壕沟之中，开始同起义军拼杀。 急报传到张三才的大营内，张三才说 “弟兄们，咱们一定要和张宗珲和高子宜拼了！不然的话，咱们就没活路了啊！杀呀！” 一队又一队的起义军投入到壕沟内，和盱眙军战斗，盱眙军也开始不断投入自己的主力，双方在濠州城北打的不可开交，城楼上还有两千守军，见到盱眙军攻打壕沟遇到了困难，他们也组织了突击队，往城外冲锋。 战斗异常激烈，一名斥候来到了高子宜的本阵中，对高子宜说 “将军！牙将高昇战死、指挥使刘智、鲍育战死、还有...还有十二名都头都战死了呀！” 高子宜大怒，他拔剑喊道 “弟兄们！看来咱们今天就得死在这了！咱们不能没骨气的死，这一仗后，梁王要是不给咱好处，咱就投靠南楚去！杀呀！” 高子宜带着身边的三千精锐杀入了战场中，隔壁的张宗珲见高子宜也上阵了，说 “兄弟们，咱们要给友军看看我们宿州牙军的威风！上！” 王时训一路赶向濠州外围，他即将靠近战场，斥候回来告诉王时训 “将军！高子宜和张宗珲已经陷入苦战，请速速去救！” 正当高子宜杀入战场时，他回头定睛一看，蒙挚带着两千濮州兵杀来了。 蒙挚看见战场形势，知道智戒将会从盱眙军右翼包抄过去，便直接杀到智戒阵前，蒙挚挥起长柄朴刀喊道 “刀盾兵先上！长枪在后伺候！我即率骑兵杀入敌后！上！” 蒙挚冲入战场，智戒见蒙挚杀来，指挥弓弩手喊道 “弓弩手！盯着那个带着大红头盔的人射箭啊！” 几名亲卫冲到蒙挚面前，用身躯挡住了这些箭矢，他们倒地后，数支箭射中了蒙挚的战马，蒙挚倒地，头盔也落了下来，他站起来，抓住朴刀直接当着弓弩手冲锋。 身边的亲卫看见蒙挚如此不要命，纷纷跑来掩护，只见蒙挚杀入弓弩阵中，砍杀了几名弓兵后，背后又有一些亲卫跟上，协助蒙挚杀敌。 盱眙军士气大振，一名将领跳出壕沟，喊道 “兄弟们！友军来了！咱们还怂什么？杀上去建功立业啊！” 王时训率军来到濠州城外，只见朝廷军和起义军激战正酣，双方互不相让，战斗异常惨烈。 由于已经陷入了生死存亡的境地，盱眙军没有后退一步，战斗打了几个时辰，盱眙军将士也全然不知：盱眙军存活将士的数量已经从开战前的一万七千人急剧下降至一万二千余人，有将近五千名盱眙军被阵斩了。 同样，张三才的起义军也是如此，他们发现王时训的兵马杀来后，也不敢再后退了，他们则战死了一万余人。 王时训见张三才和智戒已经将预备队投入战场，他说 “盱眙军战斗力真强！现在敌军已经全军投入战场了，我们是时候该表现表现了！杀！” 王时训突然冲击起义军侧翼，起义军出现了彻底的溃败，他们无处可退，被四面夹击在濠州以北的城墙下。 战场十分密集，起义军被围着打，没有出路，连张三才和智戒也被困住了。 战斗一直打到黄昏，起义军投降的士卒越来越多，而张三才和智戒身边的战士全部战死，他们俩被朝廷军包围了。 智戒哈哈大笑，他说 “哈哈哈哈，看来是佛祖不让咱们渡过这个劫数啊！” 说罢，智戒拔剑自刎，而张三才被盱眙军包围着，正想自杀，被擒拿。 随后高子宜走了上来，看见遍地的尸体还有被抓住的张三才及智戒的尸体，道 “把这个贼头给我五马分尸，还有这个贼僧！戮尸！喂狗！其余的战俘全部坑杀！” 愤怒的士兵大喊道 “是！” 蒙挚和王时训会合，蒙挚进入王时训营帐中，王时训给蒙挚抱拳笑道 “哈哈哈哈，蒙将军，这濮州兵曾经是靖公的部下，如今靖公的夫人乃是当今中书令的孙女，而中书令大人又出身襄樊，我焉能不出兵啊？哈哈哈，来，蒙将军，请！” 蒙挚对王时训说 “王大人，我听说濠州城外高子宜和徐长喜正在坑杀战俘，有一万多人被杀了，自智戒、张三才起事以来，这恐怕死了七八万人都不止了啊！” 王时训把酒杯放下，对蒙挚说 “蒙将军还是得赶紧回汴河好，我也得速速回襄樊好。我们不可以和高子宜瓜分任何的战利品，必须同他划清界限！回去后，我们各自上疏，就说是淮南叛乱太严重，我们不得不前往盱眙军防区协同平叛便是。” 萧选看了蒙挚和王时训的上疏，他说 “嗯，蒙挚和王时训做的好啊！可是，朝廷必须将削平高子宜提上议程了，你们怎么看呀？太子，你怎么看？” 萧景宣既然得到了个说话的机会，他随口说 “高子宜乱杀人，又私分本应在平叛过程中充公的财产，所以儿臣支持父皇。” 萧选点头，但是影响了谢玉。此前谢玉刚刚跟张宗珲、高子宜拉了点关系，现在朝廷坚决要削藩淮南，同样作为军阀的谢玉，心里也不舒服。 谢玉说 “削藩一事，是否延缓点好？倘若激出个三长两短，高子宜这种无头苍蝇闹不好还会往南楚那边撞去，我们不能让赤焰案的事情再次发生啊。” 谢玉一说到赤焰案，就让萧选难受。此前赤焰案是矫枉过正，现在不能随便乱杀人，还是得收买拉拢为主，萧选便说 “谢玉说得有理啊！还是得重重犒赏一下高子宜比较好。” 在彭城前线，一群禁军将领听说朝廷要犒赏高子宜，纷纷气的炸开了锅。 禁军将领罗超把酒杯摔碎，起身一脚踩着椅子，又喝一杯酒，臭骂道 “唉！妈的！高子宜这货色，他自己搞出来这么大的叛乱，他自己平了叛，朝廷不追究他责任，也就不错了！凭什么还得犒赏他啊？” 旁边的蔡光武叫住他 “唉，咱赢了东海军不也有犒赏吗？听说青州姑娘个子高，咱喜欢！反正打去了东海，能抢多少就抢多少！” 第八十一章 誉王卖私盐 濠州一战过后，淮南陷入了一阵平静，而都畿道禁军则开始和东海军对峙了起来，双方是互不相让，而东海军也不愿意撤军。 言阙和南楚谈判，双方又签订了新的外交协议，协议上特别提到了一点：如果南楚用假币跟大梁做生意，那么大梁有理由将此前签订的八年和平条约给撕毁。 谈判结果和今年江南道的赋税情况一道报到朝廷去，萧选却发现，誉王去了江南道，经过一系列的战争和天灾后，江南道的盐税反而减少了六十多万贯。 萧选问楼之敬 “楼之敬，今年的国库收入，恐怕只有七百四十万贯啊。誉王承诺，江南道每年都有两百万贯的盐税收入，可现在江南道的盐税减少了六十万贯，你作为户部尚书，为什么不知道？” 楼之敬并没有捅誉王的刀子，而是解释道 “陛下，誉王在江南也比较困难。他要出资和钱仲天一块扩充水军，此前又闹了张智民变，誉王又不得不出资以作军费并犒劳、安置百姓，这一切都要钱。” 楼之敬从袖子里掏出了个开支单，这个开支单其实是萧景桓拟好的，其实楼之敬也并不知道萧景桓拿的六十万贯到底做什么去了。 这开支单上面有具体的开支明细，萧选过目后，便说 “嗯，就这样吧。” 娄仁重和方玉城在义乌城外建造了土山，他们把这个土山布置成了个防御工事，每天就用发石车往城墙发射石块，楚军不得不来到义乌城后支援，一直到濠州之战结束后两个多月，淮南平定后，娄仁重和方玉城才撤掉防御工事，离开了义乌。 两人带着起义军回到明州时，却发现一些老百姓私底下在做生意，只见到有人在用一大包的钱去换老百姓的制钱。 娄仁重追了过来，他挥起朴刀提起了老百姓手里头的那一大袋子铜钱，而那交易假币的人正想往树丛里逃去，被轻骑兵拦住了。 老百姓跪下求饶道 “啊啊啊军爷，军爷！小的不敢了，小的下次再也不敢了！” 娄仁重问 “这是什么？” 那出售假币的人被抓了回来，娄仁重把袋子拆开，假币掉到地上。 方玉城跳下了马，他把假币捡起来一看，一比划，便拽着那假币贩子问 “是谁派你来的？你不说，我就把你剁成一块块拿去喂狗！” 假币贩子说 “我招，我招！是...是双刹帮温州堂堂主仲成派我来的，他说只要卖这些假钱，我们就可以换到真钱，到时候让梁国境内充满着劣质钱币，迫使梁楚开战。” 双刹帮的做法可算是吓着了方玉城，如果南楚这个时候和大梁开战，大梁也未必有绝对的胜算，他对娄仁重说 “我看还是这俩抓起来，回到台州，跟蔺阁主说去。” 蔺晨见娄仁重和方玉城汇报了关于双刹帮出售假币的情况，他说 “这事情，必须告诉给钱将军，他可以严格把控住钱塘至江左的要道，嗯...这事情，还是得我去才好。” 红袖招的几名妓女收了黄钰的钱后，回到红袖招准备做黄钰交代的正事，今天一名叫做钟安的盐贩子来到红袖招，找到了这几名妓女之中一名外号叫做“金花”的妓女，准备快活一番。 完事后，金花开始对钟安套话，说 “哟，钟大哥，最近怎么少找我伺候你了呢？以前呐，那是十几天就找我，现在怎么也变成一个月来找我一次了？” 钟安抱怨着说 “唉，自从朝廷搞起了盐铁官营后，咱们这群人呢，手里有盐民，但是不少得上交到朝廷那里。自打誉王来了以后，他变本加厉的对我们这些搞盐的贩子敲骨吸髓，没办法啊！我也只能把盐交给他了。私底下咱再偷偷卖点私盐到苏州去。” “以前呢，咱们还可以勾结一下武肥禄，在官盐之中提取一些私盐拿去卖，现在誉王来了，就变成什么样呢？他拿多少是多少，拿完多少咱们拿多少。上上下下划分利益这样的，那咱们怎么受得了，这不明摆着是宗室跑来江南抢钱了吗？” 金花又问 “那朝廷的悬镜司怎么不查呢？” 钟安说 “嗨，谁知道悬镜司查不查呢？搞不好被贿赂了也说不成呀！” 金花笑了笑，她拍着钟安的胸膛说 “你净在瞎说！怎么样？我给你行行实惠，私底下便宜个两贯钱？” 钟安笑道 “哟，真的呀！那可真的太好了！” 金花又说 “那你可得快点，过了时我可是要说的。” 梅长苏这些天在江宁转悠，他隐瞒了自己的身份，当他来到红袖招旁，却见秦般若手下的一名老鸨看着他的相貌很是喜欢，亲自来“拉客”。 老鸨对梅长苏说 “客官，咱们这里最贵的美人，一个晚上一万贯！不过，那个美人已经另有心仪之人了，我可以介绍个八千贯的给您，看您也像是个大户，这貂皮衣，这白色的丝绸衣服，哪个不是上品货？” 梅长苏不想嫖妓，他说 “谁有心情睡这么贵的女人？睡过一次就不值钱啦，你这有没有歌姬，我进来听听歌倒是可以。” 老鸨笑道 “有，有！哟，客官您也应该中过进士或者是中过举人之类啊？咱红袖招的歌姬啊，就是非风流才子不......” 老鸨说漏了嘴，红袖招无疑是个妓院而已。 梅长苏笑了笑，说 “清人雅士，可不屑于沉浸于肉体之爱啊！老板娘，告辞。” 只见几名妓女走出了妓院，这些妓女就是被黄钰收买下来的那些妓女，只听见一名妓女说话模模糊糊，说 “我打听到那个钟安的事情了，好像是......” 梅长苏回头来，没想到红袖招居然在打听私盐的事情，他就走到老鸨那，说 “我进来洗洗脚，揉揉背。告诉姑娘，别脱衣服，男女授受不亲，怎样？” 老鸨笑了笑，说 “啊，好...好...也行，您要多少价位的？” 梅长苏说 “来个五十贯的那种，我就呆一个多时辰，你要是乱收钱，小心我不认账！” 第八十二章 誉王腐败 梅长苏进了红袖招后，十几位五万钱价位的红袖招姑娘们排在他的眼前，梅长苏对一位顺眼的姑娘说 “你留在这里吧，其他人都离开。” 也不知是梅长苏眼缘好，还是运气好，这位姑娘私底下也在打听誉王贪污的事情。 姑娘把热水盆搬到梅长苏脚下，便说 “我本是伶人，化名张小腰，世道不好呢，我居然也来这红袖招了。秦般若见我姿色过人，便让我接一个客人五十贯，伺候一晚上就要一百多贯。” 梅长苏把脚放到热水里，虽说热水不算烫，但也着实让梅长苏难受，张小腰开始给梅长苏洗脚，说 “我总觉得给人洗脚像是下人做的事情，我伺候过六个老爷，你是第七个，可是你却好玩。别人都想吃我的身体，你却没这么大的欲望。” 张小腰捏了捏梅长苏的脚，梅长苏的肾被刺激的厉害，整个人的身子跳了一下，但是没有叫出声来。 张小腰便说 “我轻点了，你呀，看来是重病在身了.我打小见过这个病，别人说是火寒毒，说是肺肾同病，多半是天寒地冻冻成的，伤肝！您肝火不要太旺，否则就急火攻心了.这个病说是要什么叫冰续草的草药能治，其实也就是冬花。喝了不过可以止咳润肺而已。” 梅长苏想报仇，他很好奇自己得了火寒毒还有多长的寿命，便问张小腰 “你看我这气色，我能活多久？” 张小腰笑道 “人要活的开开心心，哪怕重病在身，也能多活一阵子，老爷您眉目精神得很呢。只要心里不累，不事事操心劳神的，这火寒毒啊，我见过最久的能活个三十几年。要是短一点的话也只有几年了。” 梅长苏又问 “你才伺候了六个人呀？看来近年来世风日下啊。” 张小腰说 “我其实根本不想伺候人，我又不喜欢人家。今天我见客官您，也挺想伺候的，您长得比那些盐商好看多了，您就像是画里面走出来的书生。可好看了，好不容易才让我提起点兴趣，可是你又不喜欢那一套。” 梅长苏说拿起毛巾擦擦手，说 “是啊，我今天也是被你们的老鸨拉进来的，没法呀，咦？你说来找你的都是盐商，那现在盐商怎么不过来找你们玩了呀？” 张小腰告诉梅长苏 “唉，自打京城里来了个誉王，就变了天了，以前的人贪盐税，那是跟盐铁使武肥禄一起贪，武肥禄从官盐中拨出一点私盐分给大家，现在听盐商抱怨，是誉王一个人就拿了很多私盐走了。” 梅长苏轻声说 “哎哟，这样吗？那你莫声张啊！到处说恐怕会引来杀身之祸！” 张小腰说 “我才不会乱说呢。” 梅长苏又问 “那这样子那些盐商怎么办呢？那些盐户盐贩子见到誉王这么做，岂不是很不开心吗？” 张小腰道 “誉王一个人拿很多私盐走，那是分的规规矩矩的。每家盐贩子还有盐户，都让誉王定了个规矩，多大的盐户就交多少的孝敬上去。这就是现在那些盐商不敢得罪誉王的原因，规矩都由誉王定，到时候有冲突就到桌子上好好谈。” 梅长苏便言 “如果是这样的话，国家的盐税就年年递减了。” 张小腰又说 “来，苏先生，你到床上去趴着。我呀，拿点上好的药水来给您擦擦背。” 梅长苏便起身往床上去，张小腰又对梅长苏笑了笑，又问 “苏先生！食色，性也。饮食男女，人之大欲也。每个男人都有着最朴素的愿望，你不想要么？” 梅长苏哈哈笑了起来，他缓缓走到屏风边，说 “我本来有一个妻子啊，她可以陪着我中秋赏月。不过你说得对啊，食色性也。饮食男女，人之大欲也。可是，我是个老倒霉鬼，就像人没有后悔药吃。我想要的，这辈子都得不到咯，你的身子再好看，再能让男人过瘾，那也只是表面，无法治我的内心啊。” 张小腰笑道 “嗯，看来苏先生也真是个有趣的风流才子啊。” 萧景琰与戚猛等人围在桌子边，他们看完了悬镜司发来的邸报，萧景琰便疑问道 “江南盐税异常啊，恐有连年递减的现象。如果是这样的话，再发生一次像智戒这样的叛乱，就麻烦了。现在朝廷还要给淮南犒赏，哪能抽出钱呢？” 戚猛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悬镜司应该当即报到朝廷啊！怎么可能会这样呢？” 萧景琰点头，便说 “嗯，同流合污了。” 列战英疑问道 “靖公，当初祁王有裁撤悬镜司的打算，您对裁撤悬镜司，是不是也有相当的看法。” 萧景琰回头对列战英说 “悬镜司的问题不是裁不裁就能解决的，每年悬镜司发到朝廷以及各道节度使、刺史的邸报，这不只是悬镜司的工作。这其中还牵扯到了驿站、官吏、戍卒等不同的位置。如果直接撤掉了悬镜司，底下的这些人，拿什么汇报给朝廷？就算要裁，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真要裁撤了悬镜司，那上上下下这么多的悬镜司喝西北风去？” 萧景琰又说 “祁王的本意是好的，可是他以太子身份直接上疏公然提出裁撤悬镜司，那就是跟整个朝廷的体制过不去。若我来裁悬镜司，我会花个两三年的时间，慢慢把悬镜司抽空，让他们到刑部、察院、御史台等地方办事。一来是解决悬镜司成员的生计，二来这些人依旧可以强化国家的监察能力，裨益国家，也能裨益百姓。” 夏江来到了程知忌府里，他单独见了程知忌，并送来礼物，他笑道 “程阁老，这是一些草药，您老收下吧。” 程知忌说 “都是些名贵草药啊，好的，我收下了。夏江，管好悬镜司是你的工作，你的职位是御史大夫，可最近我总有一种感觉，江南道的悬镜司在欺君。如果要真的是这样，陛下那脾气你也是知道的。” 夏江担心起来，他害怕自己失去了御史大夫的职位，便问程知忌 “阁老，怎么做？” 程知忌说 “很简单，出来办事，但求问心无愧。只要说了实话，没人会对你怎样。” 第八十三章 黑暗滋生黑暗 夏江心里其实清楚誉王到底在干什么，可他觉得如果这个时候把誉王给曝光出来，不太有利于朝廷局势的稳定，便是问 “可是，程阁老，如果事事都要如实禀报的话，那恐怕...” 程知忌打断道 “誉王殿下的事情，我们都在给陛下瞒，其实谁都在欺君。该给什么给我，你应该自己把握。” 程知忌又说 “你这些草药我就收下了。陛下的性格我很了解，他喜欢看什么，我都知道，你给我的所有邸报中，他绝对不想看到的，我从来都在瞒着。” 梅长苏回到了妙音坊，此时他挥了挥手，示意甄平和黎纲过来。 甄平和黎纲跟着梅长苏进入了一间小房间里，他对甄平和黎纲说 “我听说誉王在搞私盐，这么说来誉王肯定和双刹帮有联系，但是誉王绝对不会让自己和双刹帮扯上任何关联！他下面肯定有个人在和双刹帮联系，但是这个人是谁我就不知道了。” 甄平和黎纲对视一眼，甄平问 “少主，这是要我们去查？” 梅长苏点头说 “嗯，要查！我们到江宁布置产业，不仅仅只是为了给江左盟加点收入。更重要的是，我们把钱粮从江宁运到廊州，一定要花不少钱！所以在漕运这方面，我们必须想办法得到一些便利。” 黎纲又疑问道 “可是...少主，现在靖公正在推行漕运新政，您要是把手伸入漕运的话，那肯定会和靖公之间起冲突啊！万一到时候您见到了靖公，您该怎么和靖公交代呢？” 梅长苏想了想，他也找不到很好的办法，说 “这些事情，我自有分寸，现在漕运的事情，还是因为张宗珲和高子宜，受到很大的影响。我有个想法，我要让蔺晨去淮南打探一下张宗珲和高子宜在淮南官场上有没有压过什么人，或者是欺负过什么人。能找到就有好办法了，只要这个人肯跟咱们干。” 在台州，一名叫做麦辅四的农夫带着一小袋粗粮回到家里，他看见躺床上的父亲麦宝一咳嗽不止，便急忙来扶 “爹，爹，您怎么啦？怎么啦？” 麦宝一对麦辅四说 “爹，爹要走了，儿子...爹对不住您，爹为了治病，欠了江左盟五十贯的债，爹骗了江左盟，如果江左盟来催债的话，您一定要去道歉。” 麦辅四点头哭着说 “爹，爹，儿不怪您，不怪您。” 麦宝一就这么病死了，可是他给麦辅四留下了个巨大的难题：整个家庭欠了五十贯的债，这怎么还呢？ 方玉城是收高利贷的，按照他定的规矩，这一年下来到了明年连本带利他就要还六十三贯的债，再这么算下去，这就是一笔巨大的债务。 麦辅四也没时间哭了，他擦擦眼泪，此时母亲粟娘走了进来。 麦宝一跟粟娘好上，粟娘还是个逃难的女孩，她也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只是因为麦宝一心地善良，给了粟娘一碗粟吃。从此以后，麦辅四的母亲便叫做粟娘了。 粟娘哭着，虽然说粟娘不识字，可是家里欠了钱她也是知道的，连连说 “你走了我家欠的钱怎么还啊？” 粟娘哭晕了去，麦辅四整个人瘫坐在家门口处，整个人无精打采地坐着发抖，这几十贯的钱该怎么还？ 麦辅四起身，他对母亲说 “娘，咱葬了爹，我到台州干活，去干活！凑够了钱还债，这债可以还的，娘，这债可以还！可以还...可以还...” 麦辅四带着工具进入了台州，他看见路边有个江左盟的堂口，李堇在和方玉城谈话，可是具体说什么，麦辅四不知道。 李堇劝方玉城说 “玉城，你还是别搞你那些放贷的东西了！以后这种事情必然会害了你！” 方玉城喝着茶笑道 “哈哈哈，李大人，怎么会呢？我这贷是有讲究的，这要是别人是个农民，没什么钱的，我怎么会随便借出去呢？就算是家里有个几十一百贯的，我也不会借呀，能还就是，我就收收利息。” 李堇拍拍桌子，他说 “哎呀，方玉城，我不是说你，你要是有手下被钱迷了眼怎么办？这些人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料！跟着你打义乌的时候，抢钱抢粮抢女人。跟着你回台州，就放贷，就开赌场。这些事情要是给梅宗主和蔺阁主知道了，梅宗主会怎么处置你们呢？” 方玉城又说 “放心，这些事蔺阁主知道，而梅宗主回来也不会对我怎么样，咱们还是懂分寸的。” 此时蔺晨正带着梅长苏曾经率领的八千军队进驻黄岩，并对跟在身边的飞流说 “现在你先在这里学习一下武功读书之类的活，然后我找些人练练兵。” 蔺晨给了个橙子给飞流，飞流笑道 “谢谢阁主。” 蔺晨皱着眉头，叹道 “长苏太相信我们了，娄仁重、方玉城、齐九三，这些人哪是好照顾的料子？现在他们在台州搞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那怎么办好啊？” 蔺晨对部下说 “你赶紧把我这一封信交给钱塘的钱仲天，这封信务必要交到钱仲天将军的手里！记住了吗！” 部下“是！” 麦辅四来到一家木匠铺那找到老板，对老板说 “掌柜在吗，您这里收木工吗？” 掌柜见麦辅四带着一些工具，就问 “你还会木工？” 麦辅四说 “会，都会，我还给方将军搞过发石车呢。” 掌柜就说 “啊那好，行...行，你就来我这干！每个月就三缗钱！干得好每个月最多六缗钱，你干不干？” 麦辅四想了想 “额...这...这...好，我干，我干！” 掌柜就问 “你有难处？” 麦辅四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他说 “呃...呃呃...没有。” 掌柜就说 “你是不是欠了钱啊？” 麦辅四害怕掌柜嫌弃他，便笑着说 “呃呃呃，没有没有没有！我干便是了。” 在苏州州治吴县，一名背着双刀的双刹帮堂主带着一群部下来到了庆国公府。 这名堂主对部下说 “你们见到了庆国公，记得要向他们行礼！都多大的人了，连点礼数都不会？” 第八十四章 不守江湖规矩 萧渊隆对季赢说 “季赢，你不是最怕死的那个吗？怎么，仲成看不起我？还是怎么着？他派你来？真是扫老子的面子！” 季赢说 “庆国公，我确实怕死，可是怕死有怕死的道理。人必须多几个心眼，但是绝对不能使坏心眼，如果坏心眼使多了，就坏事了。” 萧渊隆回头问季赢 “你说谁有坏心眼？我们谁都没有坏心眼！” 季赢道 “阁下，我们双刹帮来江南东道帮着誉王搞私盐，这就是坏心眼。我就明说了吧，如果誉王乐意将一部分江南东道的私盐交由我们打理，我们可以无条件地加入大梁。” 萧渊隆问 “那要是誉王不答应呢？” 季赢笑了笑 “那，我就走了。” 季赢留下了一箱钱，萧渊隆走了上来，他打开这箱钱，却发现这些钱都是真铜钱。但是他没明白季赢到底是什么意思。 钱传宗接到了蔺晨的来信，他把信件拆开，便去找钱仲天 “兄长，兄长！这...这是蔺晨的信，您看看？” 钱仲天把信看了一眼，他说 “蔺晨要我们培养刺杀娄仁重、方玉城、齐九三的杀手？这是怎么回事呢？” 钱传宗对钱仲天又说 “哥哥，据杭州悬镜司可靠消息：梅长苏此前率领的八千兵马被蔺晨调去了台州的黄岩，那里和温州接壤；而梅长苏失去了音信，咱不知道他去哪了。” 孙孝仁疑问道 “会不会就是被娄仁重、方玉城那些人给杀了？” 钱仲天坐了下来，他抓着信想了一阵子，说 “不不不，梅长苏不会死，他绝对不会死！他有可能是在江宁！” 钱传宗问 “江宁？那不是誉王的地盘吗？他去江宁有什么意思？况且他现在要是见了誉王，誉王也不一定接受他啊。” 钱仲天说 “他去江宁只有一个可能：漕运！因为漕运是国家的命脉！而江宁会源源不断地把钱粮输送到汴京，也只有这样，江左盟才可以最大化地拓宽收益。” 钱传宗疑问道 “那，梅长苏会怎么做？在运河上开设妓院、放贷、卖私盐、收过路费？这些都是他绝对不允许的啊！再说了，高子宜还没死，就算高子宜真死了，漕运也会被朝廷牢牢控制住。江左盟哪有利益可图？” 钱仲天说 “听着，老弟，专心培养那些刺客，千万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誉王能腐败成这个样子，那江左盟想干什么都有可能。你说梅长苏的心地是光明磊落的？哼，我不相信!如果他的心是光明的，他会在牟山之战后就带着明州和台州加入朝廷，那是最好的时机。可他为什么不加入？他也有私心。”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后，麦辅四想要回家，掌柜问他 “阿四，你缺钱用就跟我说吧，我给点钱给你。” 麦辅四抿着嘴，不好意思要钱，掌柜拿着钱过来给麦辅四说 “拿去吧拿去吧，你这些天做的好，快回去吧。你家在城外，天黑了可不好。” 麦辅四收下钱，他跪下给掌柜磕头，说 “谢谢您了，掌柜。” 掌柜说 “唉，谢谢谢，谢啥谢啊，咱头儿以前就跟你一样，他就挺像你这样的。他啊，他说他最看得起你这种人。” 麦辅四问 “头儿？” 掌柜推着麦辅四笑道 “嘿嘿嘿，算了吧，你是个有良心的人，我要是让你认识咱头儿岂不是不好吗？” 麦辅四点点头，他拿着钱往城外赶去。 此时，方玉城属下王初二带着几个打手来到了粟娘的家里，粟娘打开了门，王初二一把把粟娘拽倒在地下。 王初二问 “你们家欠咱们的钱，到底什么时候还？” 粟娘求饶道 “大爷，大爷！您通融通融，就再通融通融吧！” 王初二搜了一遍麦家，只发现了设立给麦宝一的灵堂，看来借贷人已经死了。 王初二又说 “你听着，连本带利，七十五贯！你这个月就得还给我！” 粟娘哭着说 “王老爷，我...我们家还来的利息，也应该够个二三十贯了吧，通融通融吧。” 王初二大骂道 “呸！你狗娘养的来咱这借钱，还想着通融？要是你通融，那到时候人人都来找咱们通融怎么办啊？放屁！赶紧还钱！要是时间不够，老子拿你通融！哈哈哈哈！” 麦辅四往城外走，只听见一边建筑物的小巷内有人在聊天。 “我听说王初二越来越不守江湖上的规矩了！” “你从哪听来的？” 麦辅四不敢得罪这些人，但是又想听一下到底是谁在聊天，便躲在一处角落，听着他们聊天。 姜迈的手下朱保对他说 “大哥，他去催债，都是连本带利去催，而且经常放贷给农户。总而言之，他跟咱们的思路不太一样，咱们借钱出去，是要看他到底在做什么，他有没有实力还这个钱，我们也会看看他们的生意到底是怎么做的。可是王初二完全不一样，他就是乱放贷。搞不好到时候方舵主要闹上很严重的麻烦啊。” 姜迈说 “你说的我都懂，我就是按着方舵主说的做的。可是如果王初二借的不是很多的话？农户也应该还得起吧。” 朱保又说 “您上次去找那家姓张的人催钱，您是好言好语说了三遍，秉承着事不过三的原则，您才出手打打那姓张的。那些做生意的人都很狡猾，既然狡猾，便也是很怕死。可是王初二借钱给农户，农户都是一帮老实巴交种地的，这些老实人万一有个被逼急了就麻烦了。” 姜迈疑问道 “麻烦了也是王初二的事，关我们什么事？” 朱保说 “不对啊，大哥，若是王初二要是捅了天大的篓子，有可能这事情要给江宁的梅宗主知道。梅宗主一气之下肯定会把我们全部处置掉的。” 姜迈又说 “你是说，这事情给梅宗主知道了，咱们也有麻烦？” 朱保道 “对，蔺阁主把梅宗主分出来的主力都带到了黄岩，而蔺阁主又派了自己的属下把住了明州和廊州，就是怕咱们闹出事啊！” 第八十五章 上梁不正下梁歪 姜迈不说话了，他又问 “我...我是不是要问一下方舵主，我们该？” 朱保说 “王初二手下都是一群打架的，咱还是等一等再图图想法。” 麦辅四突然摔倒了，姜迈抓起刀说 “糟了有人偷听！” 姜迈跑出了屋子，却发现人不见了。 麦辅四往家里走，他被人用棍子放倒，王初二等人抓刀抵了上来，麦辅四说 “呃呃...你们是谁...你们是谁呀？” 王初二看见麦辅四腰上还有些钱，便抢走这些钱，王初二说 “你狗日的，还他妈说没钱？你别以为你爹死了你家就不用还债！听着，连本带利七十五贯，一定要还！不换老子就杀你全家！” 王初二便走人了，走之前又叫人打了麦辅四一顿，麦辅四起身，抓起行李，说 “妈的，你们走着瞧。” 麦辅四回到家里，看见母亲被倒在地上，他急忙拉起母亲，问 “娘，您没事吧。” 粟娘说 “孩子啊，这可怎么办呀？这台州可是江左盟的天下呀。” 此时，在漠北地区，慕容成玉跟着慕容术阿、刘绍程正在追杀一群斡郎改部落骑兵。 慕容成玉杀进了一处蒙古包里，背后一名蒙兀儿战士跟了上来，说 “慕容将军！慕容将军！哎呀，你跑太快了呀！” 慕容成玉见到一个姑娘，他把姑娘拉了起来，姑娘求饶，而慕容成玉说 “斡鲁那啊，我这是在找小孩，别给慕容大将军或者是刘副帅抢了。这些小孩，要是到了刘大人属下做事，以后还是能出人头地的。” 斡鲁那笑道 “嘿嘿，慕容将军，赏给我吧！” 慕容成玉说 “我上次在漠南不是赏给了你一个吗？那时候我是看你没娶妻，又和咱们汉人生活不一样我才给你的。” 斡鲁那只好低着头，在蒙古包里找战利品了。 慕容成玉坐下，他对姑娘说 “我跟你说，你可别想走了，慕容大将军手下的轻骑鼻子灵得很，你跟着我吧，我到时候让你在燕京活着吧，这样你大小还是个婢女，还能好好活下来，唉。” 刘绍龄杀入了蒙古包中，他说 “兄弟们，能抢的就抢啊！哈哈哈哈，成玉，这姑娘长得不错啊！你今晚是不是又要大战百回啦！” 慕容成玉大笑道 “我这辈子要当李白、白居易。我还要当杜牧，什么女人我不想试试啊？” 刘绍龄说 “哈哈哈，我理解！来，弟兄们，给我抢啊！” 慕容成玉见刘绍龄走开，嘴唇在动，没带声音骂了句 “妈的，这个畜生。” 斡鲁那跟了过来，说 “慕容将军，何必跟他见识，咱这个部族的勇士，谁不知道你是讲仁义的好人啊。” 慕容成玉说 “我们走吧，在刘大人属下做事，还是寄人篱下，憋屈了点。这家伙，要不是是刘大人的弟弟，我岂能忍他，上梁不正下梁歪，以后他们迟早要捅出天大的篓子。” 此时，李孝源的部下在平阳强奸了一名民女，被萧景琰逮着了，萧景琰把他们抓到了李孝源府里。 此时李孝源还在和夫人逍遥，却听见萧景琰在府外大喊 “四哥！你的属下丢你的脸，你要不要杀他？” 效威金枪都喊道 “该杀！该杀！该杀！” 一群河东兵追了过来，副将高捧对萧景琰说 “靖公，靖公！这是我的兵啊！我可是河东节度使的部下啊，他的兵轮到您杀吗？” 萧景琰喊道 “高捧！上梁不正下梁歪！河东的兵，以后迟早要和北燕打一场！现在要是不明正典刑，以后怎么打仗？燕军烧杀淫掠，倘若攻向河北，必然不得民心！咱们只要不失民心，兵源就会源源不断。” 李孝源衣衫不整，跑了出来，这时候诸位河东同僚觉得丢人，纷纷掩面。 两名士兵爬到台阶下，希望李孝源能饶他们一命 “将军，饶了我们吧，饶了我们吧！” 李孝源说 “老七，这都是小的不懂事，你还是放过他们吧。” 萧景琰道 “四哥，他们现在趴在台阶下求您，他们是强奸犯。现在您是想踏着强奸犯来给自己下一个台阶吗？” 李孝源“这...” 这时候高捧看了一眼李孝源，李孝源抓过高捧的刀问这两名士兵 “规矩听谁的？” 士兵说 “听...听大人的...” 李孝源看了一眼萧景琰，他吞了口唾沫，道 “那既然是听我的，快，向靖公道歉！” 萧景琰道 “不是向我道歉！他们已经干了丑事，定当按朝廷法度，明正典刑。” 士兵越来越害怕，一名士兵吓的尿裤子，萧景琰说 “四哥，做你兄弟！我不求别的，既然军饷给了这么多，那下面的人就要管好！要是管不好下面的人，上面的人就会跟着遭殃！人，我是交给您处置了，您要怎么做，就看您了。” 说罢，萧景琰带着效威金枪都离开了。 李孝源见自己衣衫不整，可真是丢脸丢死人了。底下的士兵强奸民女，他自己则在府内快活，如果杀了这俩士兵，他在部下面前说不过去。可如果不杀这俩士兵，河东军在百姓面前说不过去。 李孝源冷冷道 “你们死后，家属各得三千贯钱，钱由我自己出！” 两名士兵大哭起来，他们仰天狂哭，高捧也只好叫上刽子手，拿着大刀上来，将两名士兵抓去斩首。 夜里，萧景琰盘坐在城外，烧着火，李孝源走了出来，见萧景琰喝着闷酒，便坐在萧景琰身边，说 “老七，今天的事情，算是过去了。以后，我是会出军法...” 萧景琰把干草放进火堆里，说 “我去淮南赈灾的时候，看见十几个女孩，她们被捆着手，像羊一样，往张宗珲的家里赶过去。为什么会这个样子？我看见河道边全是饿死的百姓，没人处理，棺材匠随便造了个棺材就埋了他们，要收钱。没收钱的，挖个大坑全填了，或者全烧了。”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是王公贵族，随便站在朝堂之上就可以喊着所谓的为了天下苍生，可我们愿意去底下看看么？有人被欺负了，谁来给他们发声？如果今天那俩士兵被高捧保住了，我们怎么去跟老百姓交代？我们的这些兵原来不也是老百姓吗？如果打仗只是靠军饷和给的钱多钱少说事，那这样的军队能打胜仗吗？” 第八十六章 孝子的复仇 次日，蔺晨回到了台州，而方玉城和娄仁重、齐九三三人坐在了蔺晨面前。 娄仁重问 “蔺少阁主，那么？梅宗主什么时候会回来呢？” 蔺晨说 “你们要严格保密，不可以泄露梅宗主的下落，总而言之，梅宗主需要在江宁发展几年，时机成熟，他自然会回来，而他会不断用信鸽把命令传来。只要你们遵守梅宗主的命令，你们便能衣食无忧！” 齐九三问 “明年，我们需要给钱给梅宗主吗？” 蔺晨笑道 “奥！不用不用！你们自己用吧，梅宗主已经购下了妙音坊，现在还有江宁的螺市街尚未买下。以后梅宗主在江宁建立一片基业，我们再连过去，江左盟必然可以匡扶朝廷。” 蔺晨说完此话后，三人沉默不语，其实大家都清楚，现在江左盟已经不干净了。以后朝廷究竟会怎么对待江左盟呢？ 麦辅四很伤心，掌柜给他的钱，全部被王初二抢走了。现在回到店里，中午有半个时辰的休息时间，大家都去买东西吃，唯独麦辅四只能拿一家藏在家里的干粮吃。 掌柜见麦辅四没有花钱买东西吃，便问 “老四，我不是给了你一百多文钱吗？你怎么没去买东西吃呀？街边那里有个专门做面还有糍粑的，很便宜，三文钱就能吃到好吃的清汤面了，你不去试试吗？” 麦辅四吃着干粮，笑道 “我娘老了，这些钱还是孝敬一下母亲比较好。” 掌柜笑了笑，他走开了。 麦辅四只能低头吃着干粮，眼泪不断在流，他觉得自己愧对了母亲也愧对了掌柜。 方玉城离开了台州的江左盟总堂，门口有很多部下在接他离开了。 姜迈凑上来，对方玉城说 “方舵主，关于放贷的事情，我想跟您说些私底下的话。” 方玉城看了一眼小眼四还有王初二，便说 “回去我私底下和你说。” 方玉城回到分堂后，姜迈倒了杯茶上来，方玉城接过茶水，但没有喝下去。 “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姜迈对方玉城说 “方舵主，我想关于放贷的事情，我们只放贷给有稳当收入的人便是了。那些什么富农、做一些艰险生意的人，我们也别借钱给他们了。” 方玉城说 “我定出来的规矩你不是好好遵守的吗？我想，不论是混江湖的，还是混庙堂的，都要与人为善，只要与人为善，我们不会遇到什么麻烦的。” 姜迈道 “话虽说是如此，可是我也必须跟您说了，方舵主，我打听到王初二最近正在借贷给农民，并要求农民连本带利地去还，如果还不起就用地去还。如果说农民告状告到了李堇那里去，那这些农民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方玉城便不再说话了。 司马克来到娄仁重身边，对娄仁重说 “我听说最近方舵主手下有个叫做王初二的小舵主，老是在搞一些强取豪夺的勾当，这事闹大了，不好办呀。” 娄仁重说 “他借贷，我们不去借贷便是了，你记住，如果发现了我们属下有人在我们自己开设的赌坊里赌博，把他抓来，敲断他的手。” 司马克点头 “是！” 齐九三在给属下划分私盐收入，一名叫做邝志的部下对他说 “齐舵主，方舵主那边有个属下在乱放贷，您该不该去劝劝呢？” 齐九三把一笔钱分给了邝志，他说 “我们做私盐，娄仁重开歌姬馆，也就是说咱们做的事情和方舵主完全没有关系，如果我们去提这些事情，也要私底下和方舵主提，而且呢，你们都不准和蔺少阁主提。这样的话，我们就算没私心，也有了私心。” 齐九三来到了方玉城的堂口，他对方玉城说 “方舵主，这些天来，你有没有发现台州城内有些不和谐的气氛呢？” 方玉城说 “人人都在和我说，我属下有人在乱放高利贷，我知道了。但是他现在没闹出事了，我要是处置他，岂不是寒了兄弟们的心吗？再说，放出去的贷款，还是很多的，一时半会也只有他能追的回来了。” 齐九三起身，他对方玉城道 “我想，方舵主，你也清楚的。与人为善，到哪都不会吃亏，但是我建议你还是打一棒再给块面吃，有些属下做事很不好。” 麦辅四回家，却发现王初二等人正在把稻草围在自己家门前，看来是要烧他的家。四个打手冲进屋子里在殴打粟娘，他们扯开了粟娘的衣服，正是要奸污她。 麦辅四见到母亲在哭喊，他愤怒起来，只听着王初二说 “哈哈哈哈，你要是不还钱，咱这几个弟兄以后就管麦辅四叫干儿子！哈哈哈哈！” 突然，一个利斧从王初二后背斜上方劈来，直直把王初二斜劈成两半。 愤怒的麦辅四抓着斧头进去撕裂地喊起来，四名打手回头就要和麦辅四扭打，可是麦辅四手中有利器，他已经近乎疯狂，便是紧紧挥着斧头乱砍。 一顿扭打之后，麦辅四把这些打手全杀了，他浑身是伤，但是他已经不想忍了，他把那奄奄一息的打手活生生地一刀刀虐待致死，还有一名求饶的打手看着他浑身发抖。 麦辅四见此人未死，发了疯一样用斧子砍他。之后，他盯着母亲的遗体，半哭半笑，随后仰天大吼起来。 麦辅四帮母亲穿好衣服，然后把母亲埋下，接着他把自己身上的血给洗干净，又把王初二等人的尸体丢到了山里，他不想埋这些尸体，他要让这些尸体都拿去喂狗。 把自己洗干净后，麦辅四知道自己已经走投无路了，他杀掉了王初二，那么王初二的手下都会找他来算账，他该怎么办是好呢？ 麦辅四大小也知道娄仁重和方玉城的关系，现在他心想，如果投靠娄仁重的话，娄仁重和方玉城是生死之交，恐怕娄仁重即便不愿意处理自己，也会有人暗害自己。 而齐九三则不一样，齐九三和娄仁重、方玉城向来就没有太大的关系，他是建立仁玉铁铺的时候被招募进来的铁匠。 麦辅四起身，他做下决定了，既然家属都没了，他也没了牵挂，已经是烂命一条，不如投靠齐九三，让齐九三来保自己。 第八十七章 步入黑暗的可怜人 麦辅四面无表情，他一路走在大街上，木匠掌柜看见他两眼无光，一路往前走，便走上来问 “唉？老四，你搞什么了？你...” 掌柜看见麦辅四手里头有鲜血，他惊了一惊，但是捂着嘴巴，不敢靠近麦辅四，看来麦辅四杀人了。 麦辅四一路走到齐九三的堂口那，两名精英打手拦住他，麦辅四说 “我杀过人，我要投靠你们齐舵主！” 打手见麦辅四手里头有血，就问 “你杀了谁啊？纳了投名状了吗？” 麦辅四冷冷笑道 “没有，但是你们想知道我杀了谁吗？杀他，不需要投名状。” 打手问 “杀了谁？” 麦辅四说 “王初二！” 打手吓的摔倒下来，便是急忙去禀报给齐九三。 齐九三听完打手的禀报之后，邝志问 “是不是该和方舵主说一下？如果我们莫名其妙地收留了他，到时候肯定要打内战啊。” 齐九三放下茶杯，说 “嗯，你说的有理，把江左盟的大舵主和小舵主们都叫来吧。” 一群舵主和角头聚集在了齐九三的堂口那，堂口上牌匾写着四个字：黎民得乐。 一群王初二的手下冲出来想杀了跪在大堂中间的麦辅四，方玉城大怒道 “给我收手！” 王初二是方玉城的手下，也算是个得力干将了，可是没想到的是他和他的四个兄弟居然会被麦辅四一个人全部杀掉，便说 “齐舵主，你是想招收他进去是吗？那好，他杀了我的人，这个投名状，我帮他纳了，这样你就不尴尬了。” 齐九三对方玉城说 “哼哼，我本来是不想收留他的，他跟我说，王初二奸污了他的母亲，如果还是个孝子的话，谁能忍得住？” 此时整个堂口一片哗然，而王初二的手下也低头不说话了，可是方玉城说 “既然如此，那么盟有盟规。不过，麦辅四，你既然是要加入齐舵主的堂口，我也不能不考考你。” 齐九三说 “那么，麦辅四，你向方舵主道个歉。” 麦辅四不吭声，他说 “现在道歉，为时尚早了吧？考完再说！” 方玉城便对姜迈使了个颜色，而姜迈很欣赏麦辅四的勇气。若论武功，姜迈自然不输给麦辅四，毕竟姜迈是正经受过训练的人，可现在倒好，姜迈心想，恶人自有恶人磨，王初二被麦辅四杀了，他心里佩服麦辅四，便不想痛下杀手。 姜迈便自告奋勇走了出来，对麦辅四说 “老子跟你打！” 麦辅四起身，他对各位舵主笑了笑，随后突然一头撞向姜迈的脑袋上，把姜迈撞出鼻血来了。 随后麦辅四不断用脚去踹姜迈，他想踹姜迈下体，把姜迈踹倒，可是被姜迈挡住了。 姜迈回头来勾倒了麦辅四，开始不断地打麦辅四的手臂，并没有打麦辅四的要害部位。 这时候底下的黑帮成员们开始拱火，纷纷喊 “姜迈！打死他！打死他！打死他！” 俩人站了起来，可这时候姜迈没料到麦辅四突然一脚踹向了他的下巴，直接是踹的自己神志不清。 姜迈没下狠手，反倒是麦辅四下狠手了。这时候朱保发现形势不对路，自己的老大平时打架都是最凶狠的，怎么这个时候放水这么厉害呢？心里没有多想，他知道这是“惜英雄重英雄”，便冲出来拉住麦辅四，又一脚踢开麦辅四，说 “麦辅四，你想打死我的庄主是吗？如果是这样，我们就不认你是孝子了！” 方玉城吼道 “停！” 姜迈的部下走了出来，把姜迈拉住，朱保走回来查看姜迈的伤情，姜迈说 “哎哟妈的，这小子居然来真的。” 方玉城起身，他点点头，对齐九三说 “好，以后我会立个规矩，规范自己的手下的。” 说罢，方玉城便不吭声了，王初二的部下追着方玉城问 “方舵主，我们要报仇啊！” “对！一定要报仇啊！” “您别走呀！” 邝志走了上来，拉起麦辅四，说 “你走运啊，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在跟谁打啊？” 麦辅四摔倒了下来，他这个时候走到姜迈面前，对姜迈道歉道 “这个道歉，我还是得道歉的。方舵主，我向您道歉，是因为您因为我一个人的债，导致很多人的债没有收回来，别人有钱还的，这个时候也不还钱了。我还是得向您道歉。” 说罢，麦辅四抓过邝志腰边的小刀，便是踩着自己的手，开始割自己的一小段小指。 整个堂口都吓坏了，以往别的江左盟成员断指时，都会疼的大吼大叫，唯独麦辅四，没有吭声。 麦辅四把自己的手指割下时，整个人嘴唇已经痛的变白了，他抓着这一段小指对方玉城说 “这便是我加入齐舵主的投名状！方舵主，您满意了吧？” 方玉城也是呆了一阵子，看来麦辅四是真的带种，要是还不放过他，看来就是不给娄仁重和齐九三面子了，这时候娄仁重说 “玉城，你管你部下不力啊！像麦辅四这样的人，最适合辅佐你了，可是他要加入九三的分舵里了，你能那他怎么办呢？” 方玉城看着小眼四，可是小眼四一句话也不说，无奈之下，方玉城只能继续提拔自己的属下了，他对王初二属下一个叫做高述的人说 “高述，你也是算账的，你代代王初二吧。” 高述走了出来，说 “是。” 梅长苏听说了台州有假币在流通，他开始写信给蔺晨，一边的十三先生对梅长苏说 “宗主，其实，假钱一直就在江南东道有流通，只是多少罢了。我觉得劣质钱币一定会在誉王辖区的一些比较腐败的地方流通。” 梅长苏停笔，他问 “你指的是庆国公的常州还有湖州的辖区吗？” 十三先生说 “确实如此，不过，在下还是觉得，蔺阁主通知我们有关于假币的事情，或许是双刹帮干的。他们可能想破坏南楚和大梁的朝贡体系，进而再次引发战争，因为双刹帮失去了台州和明州后，财源这一块跟我们比差了些，他们不得不依靠温州那边的海盗来打劫商船来获取收入。” 第八十八章 江左盟染指漕运 梅长苏说 “看来，我只好再回钱塘一趟了。” 甄平问 “宗主，万一钱仲天把您抓起来了，那该怎么办呢？” 梅长苏说 “钱仲天？他不会抓我，现在朝廷正是走的一条驱虎吞狼之计，他们希望江左盟能够挡住南楚还有双刹帮。其实钱仲天他不会明白这个道理，可是他认为，如果我活着，钱塘水师便可以继续发展下去。” 梅长苏起身，他说 “十三先生，您好好照料妙音坊，我要去钱塘了，此外我还要让蔺晨去接一下江宁在长江的漕运生意。” 蔺晨收到梅长苏的信鸽，看完这封信，一边的飞流正在吃着马蹄，飞流说 “哇哈哈，荸荠真好吃！我的命运真好，十岁便可以吃上好吃的荸荠了。” 蔺晨叹道 “唉，我要去接管漕运，可是台州和明州的事情这么多，长苏的事，我怎么完成呢？” 此时，一名部下来到蔺晨身边，对蔺晨说 “蔺少阁主，外面有个人，说是遇到了风浪，辗转了几轮才到这里的，说的话咱听不懂。然后穿的衣服和我们不太一样，个子非常矮，然后说的话我们也听不明白。但是他身边有个随从会说江宁话。” 蔺晨想了想，说 “奥，我知道了，这个人应该是个倭人，本来是出使汴梁的，但是因为北燕封锁了高丽那边的通道，所以走错了地方。” 蔺晨走了出来，看见这个日本人坐在石头上，这石头旁边还摆了一副极具特色的大铠，还有一把武士刀。本来是要献给萧选的，现在既然跑来了明州，也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 这个日本人起身，他对翻译使了个眼色，翻译告诉他 “这位是京都的藤原贞房大人，他是要来出使大梁并且向大梁朝贡的，但是北燕封锁住了高丽。所以大人冒险跨海来梁国了，没有选对路子，希望大人能够指一条明路。” 这时候飞流对藤原贞房带来的大铠非常好奇，他走上去想要打量这盔甲，藤原贞房只能说出一股蹩脚的官话，他说 “你既然喜欢，便拿去吧，不过这东西不能白拿。” 飞流看上了这个大铠，但是提起来时，却觉得很笨重，防护效果或许并不是非常好，便说 “啊呀，这东西好重呀！我才十岁呢！穿这么重的东西我以后肯定长不高呢！” 藤原贞房说 “你的脾气可真像我们那边的武人，我这里有两本书，非常好的书籍，能够学到很多东西。如果你们肯跟我指明一条进京的好路线，我就把这俩本书送给你们。” 蔺晨发现是日本使者，人家大老远这么来也有心意，便说 “我告诉你路线，你呢，就送这两本书给我家的飞流，这么总行了吧？” 蔺晨告知了藤原贞房进京的路线，随后飞流如愿以偿得到了这两本书，这两本书相当于是日本的习武书籍，分别记载了如何伪装、刺探情报等忍术还有唐刀及倭刀的使用方法。 飞流笑道 “里面小人画的真好看，我肯定可以学会。” 过了些时日，蔺晨送走了藤原贞房，他送了一辆马车给藤原贞房，作为还礼，藤原贞房对蔺晨说 “大人，我看你做事情，事事亲力亲为，一定很累吧？很感谢您的这辆马车，我想大人一定是缺人才，我的这位侍从就给你了，他叫做王仁鸿，本是莱州人。” 蔺晨问 “你这个侍从给了我，你怎么办？” 藤原贞房笑道 “不怕不怕，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蔺晨对王仁鸿说 “我的要求有些苛刻。不过再苛刻的要求，首先都要给得起薪酬，我会给你很多薪酬，我要你带着飞流还有几个兄弟去汴河的漕运上做点事情，具体我已经写好了，到时候给你，你还是和藤原大人一块去汴梁吧。” 王仁鸿“是，大人！” 梅长苏和甄平、黎纲赶往钱塘，梅长苏对两人说 “黎纲，你陪在我身边吧。甄平，你去找蔺晨，就说最近宗主有想法，要在漕运上开个路子，到时候看看有没有办法能够接触到河南道，看看蔺少阁主有没有别的想法。” 黄钰这些天又花了些钱让金花等四名红袖招的妓女来到他家，黄钰要问金花等人有关于誉王搞私盐的内幕打听的如何。 金花对黄钰说 “以我现在打听到的消息，誉王在江南道设立了规矩，这个规矩是一层层往下分的。如果愿意加入誉王，那么这些私盐商人都会被誉王许以一定的职位，而他们获得一定的职位后，便会和誉王一起出售私盐，然后和官盐区分开来。” 黄钰说 “你这些我都知道了，还有没有别的些好消息？” 另一名叫做红月的妓女对黄钰说 “官人，我听说，官府对盐户都有一个定额的要求，他们必须每年都要向官府缴纳足额的产出，如果无法达成官府制盐的要求，就会受到惩罚。因此很多盐户就会因为制盐而陷入贫困，与此同时誉王等被私下授予官职的盐商就会尽力压低盐的收购价，最后再高价卖出去。” 黄钰笑了笑，他抓起小茶壶，笑道 “啊！哈哈哈哈！好，你做的好，这是我赏你的！” 红月“谢谢。” 黄钰说 “来，你们今天伺候老子舒服了，也有赏啊！” 过了些日子，黄钰找来了一名叫做张晋的商人，这个张晋是他的朋友，而黄钰对张晋说 “嗯，老弟，过些天我要卖掉这间屋子了，这里面有个好兰园，你喜欢不？” 张晋对黄钰说 “哟，黄大官人，你最近在做些啥好生意啊？要不然，推介给我看看？” 黄钰对张晋轻声说出了关于他查誉王贩卖私盐的事情，张晋道 “哇？你在誉王的地盘搞这个？这可是要杀头的啊！” 黄钰道 “我已经跟户部尚书楼之敬谈好了，到时候要是有确凿的证据，咱就能升官！你干不干？你要是肯干，我就提携你！以后咱们挂着个官名，也好办事了。” 第八十九章 暗线－东亚局势 藤原贞房、王仁鸿、飞流三人坐在马车上，背后跟着一些矮小的日本使节，他们过了江宁，开始往汴梁的道路上走去了。 藤原贞房对王仁鸿说 “上一次听说有遣唐使，也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现在我们是不是该改个称谓叫做遣梁使呢？” 王仁鸿说 “是该叫遣梁使了，到了汴京之后，这个大梁皇帝不好惹。而且，过了淮南道，还要给路费，麻烦得很。” 藤原贞房疑问道 “我的老师不是说来了大唐就不用给过路费了吗？怎么还会有这种勾当呢？” 王仁鸿道 “今时不同往日了，节度使在各地盘剥百姓，其中淮南是最凶的！你看淮南的张宗珲和高子宜，他们就专门盘剥过路费，幸好蔺阁主给了我们一笔钱，这样子就好很多了。” 一边的飞流抓着两颗香瓜一边吃一边说 “啊，哈哈，现在不吃以后没机会了！” 使节队伍来到了滁州，发现城外有座桥，这里聚集很多扛着锄头的农民，他们准备从桥的另一侧过来，每人交一文钱的过路费，飞流对藤原贞房说 “藤原大人，您赶紧把粮草都藏起来，不然的话人家就来找您要东西吃了。” 藤原贞房说 “我是日本使臣，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我们呢？” 飞流说 “啊呀，是这样的，不是抢你的粮食，而是我们过了滁州之后就会有很多因为北方干旱逃难而来的灾民了，他们是什么都没的吃的。此前已经被张宗珲和高子宜杀光了一批了，现在他们听话了。” 藤原贞房抬头，对背后的那些武士说 “快点把粮食藏起来，不然就被抢了！” 王仁鸿想起来蔺晨给了他一封信，让他过了江宁再拆开，现在拆开似乎有点晚了，但还是继续拆信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信一拆开，上面说 “王大人请去宿州寻找有识之士，张宗珲、高子宜屡屡违抗朝廷，恐不能长久。” “若除掉张宗珲、高子宜，阁下定有大功，定能在朝廷平步青云。” 王仁鸿把信给了藤原贞房，藤原贞房看过信件后，问 “王大人，你如果愿意留在大梁，我没有阻拦你的可能啊。不过我现在来了滁州，以后也不会去宿州了，王大人您要在这里和我分道扬镳吗？” 王仁鸿心想，如果离开藤原贞房，恐怕飞流能力有限，他只有十一岁，帮不了藤原贞房更多了。 到了桥头的时候，守桥的淮南军队正认得使节的标志，发现有个使节团从江南而来，这是不是南楚使节团呢？走上来一问，里面的王仁鸿告诉队正，说是日本使节团。 队正不知道日本在哪里，也不知道“倭国”这个称呼，无奈之下，他只好把藤原贞房带到了滁州的刺史府去。 由于流民不断南下，高子宜又非常害怕这些流民又会造反，他派出了徐长喜来到了滁州。 徐长喜知道倭国在哪里，他见到藤原贞房后，便是客气对待了，先请吃一顿饭再说。 徐长喜摆上来的都是好吃的东西，总而言之大鱼大肉，可是这让藤原贞房很不好意思，刚想动筷子，徐长喜问 “啊？怎么？藤原大人吃不惯这些好酒好菜？我知道你们那里喜欢吃鱼，还有些青菜什么的，我这就吩咐下人给大人做，来人啊...去...” 藤原贞房打断道 “不了不了，大人，其实城外太多灾民了，我怕吃了会心虚。如果要动筷子吃，我也是会吃的。” 徐长喜放下筷子，说 “其实，我家主公正在搜寻粮草，意图赈济灾民。我这边筹了点，可是不够，如果现在开仓，搞不好会闹出乱子，如果灾民都往这里挤，那誉王的面子也不用要了，滁州还是离江宁很近的。” 藤原贞房笑道 “原来是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 徐长喜吃着吃着，突然问了藤原贞房一个问题 “阁下，日本来中国，只需要走高丽、北燕，便可以来到中国了。您何必冒这么大的风险走海路来江南道呢？” 藤原贞房脑袋一热，这个问题他不能真回答，便说 “奥，其实是北燕太过分了，他们封锁了所有国家前往大梁的交通要道，他还要求我们日本臣服他们，无奈之下，我们才走海路来大梁的，希望大梁能够和日本通商，我们日本也可以和大梁延续朝贡关系，就像当年我们和唐朝一样。” 徐长喜笑了笑，但没说话，他转移话题道 “来，为了梁日关系友好，我们干一杯。” 夜里，徐长喜回到刺史府，他打开了地图，怀疑起了藤原贞房来中国的目的。 徐长喜看着地图，说 “嗯？如果日本要出使中国，有两条路线，一是高丽，二是东海军的青州，可是青州现在是滴水不进，我们也奈何不了东海军如何，这些问题日本不会不知道吧？为什么他们要冒风险走遥远的海路来江南呢？” 徐长喜觉得事有蹊跷，他又想 “眼下大梁四分五裂，上下令行不一。如果日本要朝贡，最好就是朝贡北燕，因为北燕暂时是团结统一的，而且高丽一直在牵制北燕的军队。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日本完全可以和北燕联手打高丽。要说朝贡大梁，道路都被北燕和东海封锁了，直接来江南本来风险就大，怎么可能呢？” 徐长喜抱着手，说 “不好！” 次日，徐长喜见到藤原贞房，他对藤原贞房笑道 “哈哈哈，藤原大人，我建议您来我们宿州和盱眙做客，濠州实在是不方便去，此前我们在那里消灭了一场民变，实在是十室九空，赤地千里啊！我是担心，叛乱未平，而大人受到危险啊，请。” 藤原贞房并不知道徐长喜心中的盘算，便对徐长喜说 “好，我们这就去。” 夜里，徐长喜写好了两封信，他找来探子，说 “这两封信，第一封，务必交给符离的悬镜司，差事办砸了，提头来见！第二封信，由我亲自布置，到时候你们见机行事便是。” 探子“是！” 第九十章 假情报 悬镜司的夏冬来到了符离，她刚来符离不久，便遇到了一群悬镜司带来了一名淮南军的密探。 密探把信件交给夏冬，说 “夏冬大人，请立刻将此信件交给汴梁，由汴梁决策！此事事关重大，不可懈怠！” 夏冬拆开了信件，上面是徐长喜对近期北燕动向的判断，她说 “北燕会打我们？日本会打高丽？北燕也会出一部分的兵力帮助日本打高丽？” 夏冬心想，淮南军一向不听朝廷指令，可是这个时候淮南军给了个这样的情报，恐怕北燕还真的是要和日本有所动作，便说 “我立刻将信件交给朝廷，你们一定要咬住今天的事，只有朝廷才能知道此事，你们要是透露了，我扒了你们的皮！” 此时藤原贞房和徐长喜正赶往盱眙的路上，一路上有一名斥候抓了一名信使过来，说 “将军，这是我们捕获的南楚信使！” 徐长喜把假信使身上带着的假信件拆开，故作震惊，说 “啊！不好了！南楚要发兵打我们！快点，我们赶紧去盱眙，跟节度使大人说清楚。” 藤原贞房如此一听，看来大梁的形势不是一般的危险。 徐长喜对北燕还有日本的判断送到了朝廷，首先收到上疏的人是程知忌，程知忌看过信件后，问柳澄 “言大人还在吗？” 柳澄说 “言大人回到了汴京了，问问他的话，我们就明白了。” 程知忌和谢玉等朝廷大员见到言阙，他把徐长喜的信给了言阙后，言阙说 “上一次日本派使者来中国，还是唐朝的时候，国朝建立后，日本没和我们建交。此外，日本的情况其实很复杂，日本王也面临着跟我们一样的困境，他们地方的那些将士老是找他们的朝廷提要求，而且他们和高丽之间关系不太好。” 程知忌问 “北燕封锁了日本使节出使大梁的道路，这是真的吗？” 言阙回答道 “日本使节从北燕来大梁，其实北燕根本就不必封锁。更多的，或许日本直接朝贡北燕也说不定。” 谢玉疑问道 “徐长喜不会是想消遣我们吧？盱眙军现在很虚弱，他不会是想骗我们打北燕吧？” 柳澄疑问道 “不会吧，徐长喜可不会这么无聊，会叫人送密信给我们，还是送给悬镜司。搞不好是真的，我们不如跟陛下说说？” 会议散后，程知忌走到府门前，他凑到夏江身边，问夏江 “夏中丞，誉王那边怎么样？” 夏江说 “我怕您看了会身体不舒服。” 程知忌说 “我知道，不过，现在还得麻烦你一件事情。” 夏江道 “阁老是想让我派人去北燕查一查是怎么回事吗？” 程知忌道 “这要求确实是高了点，我认为日本在派使者来中国的同时也肯定派了使者去北燕，但是和北燕接洽了些什么，我们就不知道了。” 藤原贞房领着飞流等人来到了盱眙，他们首先住在了一家驿馆内，到了大半夜的时候，飞流尿急，到了马厩边方便。 “啊，嘿嘿，马儿啊马儿，就不好意思了！呜呼呼！哇！真是舒服啊！” 这时候飞流听到了一边的暗房内有人在聊天，但是聊的都是日语，他凑到了一边暗房下偷听着，也听不出是什么意思。 藤原贞房对一名叫做与次的忍者说 “你有没有办法去北燕，告诉贞长，说大梁局势非常乱，这是进攻高丽的好时机。” 与次说 “太远了，我们还是顺路去汴京再说吧。” 藤原贞房又说 “唉，王仁鸿收了蔺晨的恩惠，不知道他要在盱眙还有宿州干什么。如果不能进攻高丽，那么关东的武士恐怕就会造反了。” 飞流回到了自己的小房间里呆着，他吃着水果，比划着手指，说 “嗯？王仁鸿、蔺少阁主、盱眙、宿州、高丽这五个我就知道了，他其它的在说啥呢？” 次日清晨，飞流出了屋子，他带着些铜钱想要去街上买点好吃的，他带着钱，说 “啊哈哈，我要买个大鸡腿吃，不过这里是灾区，鸡腿一定很......呃呃” 徐长喜已经在门口等住了，他截住飞流，对飞流笑道 “哈哈哈，孩子，正当长身体的时候了，你想吃烧鸡吗？” 飞流笑道 “啊！哈哈哈，烧鸡呀！呃，我家蔺少阁主告诉我说，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徐大人是希望我给您办点事吧？” 徐长喜拉过飞流，给了飞流一块猪肉脯，又轻声问 “孩子，你知不知道藤原贞房这伙人平时都在聊些啥？” 飞流收过猪肉脯，说 “徐参军，他们晚上，不知道聊啥，说的话我是根本听不懂的啊。他这些天老是在念叨几个名字：王大人、蔺阁主、盱眙、宿州、高丽，他私下里称呼我们为梁国，而不是大梁。” 徐长喜说 “嗯，我懂了，来，你拿着这五两银子，就可以去青楼买个丫鬟了。” 飞流接过“哈哈，谢谢徐大人，丫鬟我不要，我就要吃的，五两银子可够买一片好地呢。” 程知忌等人来找到萧选，萧选看完了最近各位朝臣对各国外交局势的分析后，他摔杯子大发雷霆道 “你们！你们连漕运、盐务都没弄好，现在又说...说个什么日本和北燕要夹攻高丽，我们要做好准备，朕知道你们天天都在欺君，包括你！程知忌，你也在骗朕，虽说隐瞒事实有时候也是应该的，可你们老是骗朕，朕...” 程知忌说 “陛下，臣等欺君，臣等失职，那么请陛下处罚臣等，可是臣依旧要说：倘若高丽被北燕和倭国吞并，我华夏大国地位何在？此事还是事关大梁的外交威望，不得不重视啊。” 萧选站起来，他走到卧室旁，说 “以后再说吧！现在国库空虚如此，我们哪有精力去帮高丽解决倭国还有北燕啊！” 与此同时，在北燕，慕容术阿和刘绍程回到了燕京府了。 慕容成玉回到燕京后，洗了个澡，便是要呼呼大睡起来，旁边的斡鲁那说 “大人，听说过些日子要打高丽了，真的吗？” 慕容成玉说 “不知道呀，我睡一觉吧，刘大人老是要大家早起吃早餐，我没这个习惯。” 第九十一章 北燕攻高丽 次日凌晨，慕容成玉被叫醒了，他赖着床不想出来。 此时是卯时，天未亮，斡鲁那对慕容成玉说 “头儿，头儿！快醒来，吃早饭了！” 慕容成玉醒来，说 “哎呀，这么早，吃什么早饭啊！” 斡鲁那说 “不吃也得吃啊，将军，我是您的头马啊！您是不想起床，可我还得升官呢！您升不了那我干啥去？” 慕容成玉拉开被子，起来说 “斡鲁那？你就这点骨气？我十几岁这么懒都知道不做官油子，你倒是很起兴啊？算了算了，我跟你去吃吧。” 慕容成玉走路晃悠悠，他坐在刘绍程身边，今天的早饭不错，有炊饼有萝卜丝，也有豆酱。 大家都在等刘绍程说一声，刘绍程说 “嗯，吃吧。” 慕容成玉抓起饼吃了起来，他吃着吃着，便是精神了，看见眼前一个熟人坐着，此人乃是卢怀铭。 卢怀铭多给了几块饼给慕容成玉，对慕容成玉说 “成玉，现在是长身体的时候，快吃快吃。” 慕容成玉一见是卢怀铭，心里更精神了，现在亲朋故旧不少都投到了刘绍程手下，现在是不给刘绍程卖命也是不行了，自己虽说是室林军的一份子，但是早已不是和室林军“一条心”。 刘绍程严肃起来，对慕容成玉说 “成玉，我听说你爱睡懒觉，是吗？” 慕容成玉疑问道 “呃...哪里哪里？我还年轻...或许睡得久一些...” 刘绍程又严肃道 “成玉，我也不想跟你说别的，我只讲究一个诚心。如果你做不到这一点，那你就回室林军吧。” 慕容成玉只好低下头来，继续吃饭了。 刘绍程又说 “倭国那边的使者告诉我们，他们已经在所谓的九州岛准备好兵马，随时可以攻打高丽。成玉，此前你带兵，一直都是跟在绍龄手下，现在你要自己带兵，你带着一部兵马，和我一道，我们的最终目标是攻打高丽的安州，使他们对大燕俯首称臣。” 这时候跟着吃饭的各位将军大喜，纷纷说 “哇！好啊！” “又可以打仗了！” 萧选并没有重视关于北燕要攻打高丽的情报。对于萧选来说，他更不放心徐长喜，徐长喜是高子宜的人，高子宜导致了朝廷的巨额亏空。如此贪官的手下，怎么可以信任呢？ 此时，北燕正起兵往兴化聚集，以室林军两万主力和刘绍程的一万卢龙军为主。 日本使者藤原贞长往边境跟随而去，这时候已经是公元934年夏，可是藤原贞长并没有想到，在日本，一场大规模的叛乱正在其关东地区爆发了。 九州岛的日本武士准备渡海攻打高丽，可是为首的指挥官接到了一个糟糕的消息 “不好啦不好啦！大人！不好啦！下总地区的桓武平氏造反啦！现在关东八州的武士全部造反了！他们自己盖了个宫殿自称天皇！如果不回去平叛，那么关白还有天皇的威严将一扫而尽啊！” 指挥官大怒道 “啊！可恶！我们准备了这么多年全让关东武士给毁了！快率军回去平叛，此外派使者去找到燕国使者！可恶！” 日本使者将从海路前往东海军，再从东海军赶往北燕，这是向北燕传递情报最好的方式，现在北燕大军在兴化府前集结，但是迟迟没有收到日本攻打高丽的消息。 田孝嗣见到了被捕获的日本使者，他见到日本使者后，对使者问道 “你们说，你们国家闹了叛乱，现在已经没法攻打高丽了是吗？” 日本使者说 “事态紧急，还是需要立刻告知燕国为妙！” 田孝嗣笑道 “哈哈，你们真蠢，如果这么直接告诉北燕说日本不能打高丽了，那北燕岂不是得炸开了锅？你可以继续对北燕说，日本正在出兵。可是最近风浪太大，日本出兵得延缓，同时告诉北燕，说高丽已经在其庆州布置了五万大军对日本严阵以待，所以北燕可乘机攻打高丽。” 日本使者仔细权衡了一下，看来田孝嗣的想法也没问题，便说 “这样吗？好，希望大人的计策能够成功！” 现在即将来到秋季，天气将变得寒冷起来，慕容成玉来到军营里对各位主将说 “各位！现在还没收到关于日本进攻高丽的消息，我想，是时候该出兵了，我们要准备好御寒衣物，这一仗不能等了！再等下去得花多少钱？” 慕容术阿眼睛慢慢朝着藤原贞长看过去，藤原贞长对慕容术阿说 “请阁下再等等，我想，一定可以出兵的。” 刘绍程说 “藤原大人，我想大燕不能等着日本出兵吧？” 随后刘绍程盯着慕容术阿，其他的室林军亲信也盯着慕容术阿，其中将领慕容成宁说 “枢密使兴王殿下！该起兵了！如果不进攻的话恐怕陛下要责备我们了。” 慕容术阿握拳，说 “嗯，出兵！谁愿意担当先锋？” 慕容成宁起身抱拳，他说 “各位，请大家看看室林军的威风！我愿率精兵三千，一举荡平敌军！” 慕容术阿说 “嗯，虽然如此，我们还是要给卢龙军一些面子，谁愿意担任成宁的后卫？” 卢龙军的各位将领刚刚有想法，可是慕容术阿突然盯着慕容成玉打断道 “成玉，你担任成宁的后卫吧！” 回到卢龙军主营后，刘绍龄和副将刘德兴对刘绍程抱怨起来，刘绍龄说 “妈的，肥水不流外人田！说白了，他慕容成玉还就是室林军的人！” 刘德兴也说 “他们抢了头功，咱们在后面跟着当王八呢？” 刘绍程说 “你们不能这么去看待慕容术阿，虽说总是有点护犊子的想法在里面。但如果是我挑一个人去帮慕容成宁，我也会让慕容成玉去打打的。我之前吃早饭让慕容成玉当一部兵马主将就是这样，培养了他这么久，就是让他领着俸禄吃干饭的吗？那我培养他有什么用？他只要不回室林军，就一辈子是我的手下！” 慕容成玉来到所部的卢龙军面前，说 “我军统兵两千，这次我们是要担任慕容成宁将军的后卫，不过就算是如此，我们不能丢了卢龙军的威风！咱一定要杀的比室林军更狠，否则刘监军对你们的养育之恩在哪啊？你说是不是？斡鲁那？” 斡鲁那拔起弯刀，说 “到时候，咱一定要杀个痛快！” 第九十二章 慕容成玉的首场大战 慕容成玉紧跟着慕容成宁，来到了前线。 燕军总兵力为五千，而他们要面对一万高丽军，而高丽军的主将名为姜仁成。 慕容成宁摆了个鹤翼阵，慕容成玉跟在背后，斡鲁那跟上来问 “将军，人这么少，用鹤翼阵？慕容成宁是疯了吗？” 慕容成玉说 “看来是成宁对室林军的战斗力太过自信了，我们还没和高丽打过仗，也不知道高丽能打成什么样。” 姜仁成手下有一名主将，叫做朴治，而姜仁成见慕容成宁摆了个鹤翼阵，他也直接摆了个锋矢阵，就是要硬冲慕容成宁的本阵。 朴治说 “将军，是时候该让我出兵了吧！” 姜仁成说 “嗯好，你立刻出兵攻打慕容成宁的本阵。” 朴治手中一把大刀，他带着马步军两千径直冲杀慕容成宁，慕容成宁中计了，他喊道 “好啊！第一阵出击，包围他们！” 慕容成玉见室林军第一阵出击，他说 “成宁兵力不足，恐怕侧翼已经薄弱。如果高丽军采用添油战术，逐次增兵，那么成宁将全军投入战场，届时必然对战事不利。” 朴治手中的朝鲜兵战斗力很强，显然他们是有备而来，慕容成宁的第一阵将朴治包围后，无法立刻将朴治击溃。 慕容成宁紧张了起来，他喊道 “第二阵，出击！” 慕容成玉见燕军第二阵出击，他说 “不行！再这样的话，姜仁成必然攻打我军侧翼。谁愿意引五百步军吸引敌军注意力。” 此时，一名叫做兀颜随的校尉说 “小将愿往！” 慕容成玉说 “好！你立刻去打！记住，高丽军弓战过人，但其步兵多数都是一群酒囊饭袋，不要结阵冲击！结散阵杀过去！” 兀颜随 “是！弟兄们，给我杀呀！” 兀颜随带着斧盾兵往室林军侧面一路狂奔，他喊着 “不要喊！到了敌军阵前再喊！” 斧盾兵抓着圆盾，握着斧头，一路狂奔，姜仁成挥手，说 “弓兵，等到敌军到了距离再放箭！” 兀颜随到了朝鲜弓兵的射程距离，这些朝鲜弓兵开始发挥起了自己的本领，将箭矢发射出去，兀颜随大喊起来，背后的卢龙步兵见兀颜随叫喊，纷纷吼叫起来。 朝鲜弓兵虽然射箭射的准，但是他们见到迎面而来的卢龙兵吼的令人心悸，就算是射杀了数十名卢龙兵，但是兀颜随跳入了弓兵阵中，开始砍杀这些弓兵。 姜仁成愣了愣，他发现这些卢龙兵根本不怕死，便喊道 “枪矛兵，消灭这些刀斧手！骑兵向敌军左翼攻击！” 一千多枪矛兵开始杀向兀颜随部，而骑兵开始攻击慕容成宁的薄弱侧翼。 慕容成宁看见慕容成玉居然不顾命令擅自行动，他发怒道 “可恶！这家伙就是来抢功劳的！妈的，弟兄们，不要在卢龙军面前丢脸！亲卫，给我杀回去！” 慕容成玉见慕容成宁引亲卫去和高丽骑兵作战，便说 “嗯，看来姜仁成乱了阵脚了，再引五百步兵去稳住侧翼。谁愿往？”一名叫做韩万斩的校尉说 “将军，我愿往！” 慕容成玉说 “你引枪矛手，和敌军用来支援骑兵的步兵战斗。” 韩万斩抓过长矛说 “末将定不负将军所望！杀！” 斡鲁那着急了起来，他问慕容成玉 “将军，为什么我还不能杀？” 慕容成玉责备道 “该你上的时候就你上！你听着，现在必须要听我的！” 姜仁成发现卢龙军开始帮助室林军战斗，战况焦灼了起来，他没有稳住心态，便说 “所有的骑兵都杀上去，一定要把室林军的骑兵都击溃！” 慕容成玉见姜仁成把老底都用出来了，便说 “斡鲁那，你知道怎么做了吧？” 斡鲁那没等命令，他直接带着所部的蒙兀儿骑兵向高丽亲卫骑兵杀去。 斡鲁那的蒙兀儿骑兵人数不多，只有一百余人，以六十重骑兵和四十马弓手组成，马弓手负责进行风筝战术，骚扰敌军重骑兵，而重骑兵负责冲阵并且进行近身肉搏。 高丽亲卫遇到了斡鲁那，被斡鲁那的马弓手骚扰的难以适从，他们开始追着这些马弓手攻击，但是被斡鲁那的重骑兵拦腰斩断。 姜仁成见手下的亲卫混乱起来，他大喊道 “全军出击！” 姜仁成带着全部军队杀向慕容成宁，企图通过击溃慕容成宁的方式来结束战斗，而慕容成玉见燕军全军出击，说 “亲卫随我来！一人负责引剩下的八百兵马出击，谁想丢这个脸？” 一名叫做樊坚的汉人校尉说 “将军，我想丢这个脸，但我不会让卢龙军丢脸！” 慕容成玉点头说 “见机行事！” 慕容成玉带着亲卫出击了，他朝着高丽军人数最多的左翼突进，他抓着一把长枪，杀入高丽军阵中。 高丽军将慕容成玉的马刺伤，慕容成玉不得不下马抓着长枪和高丽军肉搏。 慕容成玉抓着长枪冲入高丽军的枪矛兵阵中，连续刺杀了几名高丽军后，高丽军围上来的士兵更多了，慕容成玉便拔出腰中的佩剑，冲入高丽军的枪阵中，连挑带砍又杀了几名高丽军，一边的兀颜随见到慕容成玉陷入危险，喊道 “各位！保护主将！杀！” 此时樊坚看见慕容成玉被包围，而慕容成玉丢弃了长矛冲入了乱军之中，见了高丽军就杀，如入无人之境，便喊 “弟兄们！咱们还说什么，主将都上了，咱们还要当缩头乌龟吗？杀！” 斡鲁那一路冲杀来到慕容成玉身边，此时慕容成玉的右肩中了一箭，幸亏有肩甲阻拦，否则就伤入骨肉了，兀颜随和几名战士拉住慕容成玉，慕容成玉说 “兀颜随，你不要拉住我，现在这情况，能杀几个是几个了。” 斡鲁那跳下马来，他拔起马刀砍死几名高丽士兵，对慕容成玉说 “妈的，这慕容成宁是要把咱们害死在这里啊！” 樊坚带着生力军杀入了战场中，把慕容成玉拉了出来，兀颜随等士兵问慕容成玉 “怎么办？” 慕容成玉说 “咱必须把朴治给杀了！不然的话这仗根本没法打！” 第九十三章 谈判 兀颜随随即便说 “在下愿往！” 说罢，兀颜随跳入了战场中央，开始杀入人群中，斡鲁那问慕容成玉 “是不是要跟着去？” 慕容成玉喊 “尽力拦住外围的援军，让兀颜随杀入战场中。” 兀颜随丢弃了盾牌，抢走一名高丽兵的短剑。现在他左手持斧，右手持剑杀入人群中，并用斧破甲，用剑挑杀。 姜仁成见战事焦灼，他大喊 “全军出击！” 慕容成玉抢过一匹战马，他骑到马上，此时斡鲁那的重骑兵跟了过来，慕容成玉见姜仁成即将杀来，他拔起剑喊道 “各位勇士！跟着我，杀了姜仁成啊！” 背后的一些卢龙军汉军骑兵也跟随而来，慕容成玉随即带着一百余骑向姜仁成冲杀，他持双剑并大喊 “杀姜仁成！杀姜仁成！狠狠地给我杀呀！” 斡鲁那也跟着喊道 “杀！” 姜仁成见慕容成玉气势汹汹杀来，不敢再往前突进，反倒是慕容成玉连续突破了两道由姜仁成组成的弓兵防线，其神勇令保护姜仁成的高丽精锐胆寒。 兀颜随杀到了战场中间，看见了朴治正在和一群室林军拼杀，兀颜随二话不说挤入了人群中，他趁乱一斧子劈断了朴治的脚，朴治倒了下来，兀颜随随即一剑刺向朴治的咽喉中，朴治当场毙命，随后兀颜随将朴治的首级取下，走到一处尸体堆上大喊道 “啊！敌将已被斩了！” 战场上的高丽兵看见主将被斩，斗志丧失，室林军乘势追击。 慕容成玉杀死了两名拦截他的高丽长枪兵，并躲过长枪，回到马上，此时慕容成玉已是杀的浑身是血，披头散发，其他的高丽亲卫看见慕容成玉根本拦不住，开始扎堆保护姜仁成。 斡鲁那追了上来，拉住慕容成玉，说 “将军，不要再杀了！您会阵亡的！” 慕容成玉踢开斡鲁那，他跳上马去，握住长枪瞪着姜仁成，大脚一夹马肚，朝着姜仁成冲去，并怒吼起来，一名高丽亲卫为了保护姜仁成，被慕容成玉冲杀，而慕容成玉背后的蒙兀儿弓骑兵追了上来，一些弓骑兵围住慕容成玉说 “将军！不可以再杀了！我们得有主心骨啊！” 姜仁成被慕容成玉的疯狂行为吓得不行，不得不往后撤退。 一场仗下来，高丽军被杀得大败，一万兵马溃散，其中姜仁成损失了战士一千余人，其余九千人被燕军俘虏大半，余部溃逃。 慕容成玉打完这一仗，喉咙沙哑，并且身上带有多处箭伤，不得不撤向后方修整。他带着的这一支卢龙军损失了两百余人，却造成了高丽军队严重的损失，这让高丽军队十分畏惧。 慕容术阿给慕容成玉和慕容成宁摆了庆功宴，慕容成宁倒是没怎么受伤，喝起酒来在吹嘘自己，可是这让慕容术阿很是尴尬。 慕容成玉则浑身是伤，他被包扎着让人扶到座位上，慕容术阿又说 “弓箭有毒，幸好你身上穿着的盔甲很厚，幸好没有伤筋动骨，不然的话也是麻烦了。你今天就别喝酒了，多少吃点肉，喝点肉汤，就用肉汤代酒吧。” 慕容成宁 “哈哈哈哈！兀颜随，知不知道我多厉害！那个高丽兵像个小白脸一样，被我一刀就劈成两半了！还有一个营的高丽兵诈降被我坑杀了！哈哈哈，这群笨蛋也不想想什么时候该投降！” 兀颜随吃着肉大笑起来，随口一说 “哈哈哈哈，确实啊，要不是我把那个朴治给宰了，恐怕战况就困难了，将军也不可能有如此功绩呀！” 一句话说的慕容成宁尴尬万分，只好拿过酒去，也没有给兀颜随敬酒一杯。 慕容成玉举起左手，他见慕容成宁很尴尬，所以拿着一碗肉汤，想给慕容成宁下个台阶，说 “不好意思了，我只能用左手敬酒了！各位将领，我们为大燕的胜利，干一杯吧？” 这下大家才开心起来，干杯喝酒吃肉。 慕容术阿问慕容成玉 “成玉，你和成宁一样，都是我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成宁比你大六岁，你十七，在燕京读太学，也不曾想到你居然如此善战。这样，我还是想知道接下来你对战局有没有什么看法？” 慕容成玉放下肉汤，说 “眼下兴化前锋一战已过，高丽损兵万人，我军乘着胜利围困了兴化府。此外我们到现在还是没有接到关于日本攻打高丽的消息，我们应该在此时，高丽全军人心惶惶之际，抓住机会，向高丽提出和平谈判的要求。” 慕容术阿说 “我们没有打到开城去，这个时候谈判，恐怕高丽会拒绝。” 慕容成玉说 “新罗和百济此前不久才被高丽灭亡，我军可乘机进兵清川江，利用清川江防御高丽进攻，那我们的谈判条件也可以确定下来了。那就是让高丽采用我们大燕的年号，并且向我们称臣朝贡，不向梁国称臣朝贡。此外，我们必须和高丽维持平等的外交关系，不能咄咄逼人。” 这时候诸位将领面色有些难堪，慕容术阿问 “难道不能让高丽割让土地给我们？” 慕容成玉说 “不断要求高丽割让土地，这就意味着逼迫高丽发怒，使高丽世代与我们为敌。我们应该在一个比较平等的基础之上，确定好大燕和高丽之间的关系。再让高丽自己去破坏这一层关系，我们再打他就顺理成章了，我们此次攻打高丽，没有一个很明确的借口，只是说，高丽袭击了大燕边境，所以大燕要惩罚高丽。” “既然是惩罚敌国的战争，就不能有要求敌国割让土地的要求，否则我们不论是战前还是战后，我们都吃相难看，这一仗就打的不正义了，我们要师出有名，这样子大家才会服气。” 刘绍程打断道 “成玉，现在兴化府没有打下来，所以我认为现在向高丽提出和谈条件，会让高丽认为我们外强中干，这样子他们就更加有底气不和谈了。” 第九十四章 清川江对峙 慕容成玉说 “主帅，现在还是要去清川江拦截高丽的援军比较好！各位将军还没有拿下战功呢，不是么？” 慕容成玉这么一说，所有将军打起了精神，看来慕容成玉还是照顾了各位将领的心态。 慕容术阿担心再拖下去恐怕会在高丽打败仗，他说 “各位将军要见机行事，千万不可以轻敌冒进。” 姜仁成被击退，他跟着大军一路后撤，因为有一万军队守在了兴化府，姜仁成在清川江背水，等待着开京的五万高丽援军。 燕军对兴化府围而不打，藤原贞长正在观战，他问慕容术阿 “啊？将军，这到嘴的肥肉，我想一定可以打下来。为什么不打呢？” 慕容术阿说 “我们打高丽，已经明确了是惩罚战争，既然是惩罚，攻城略地有何用？成玉果然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看来年轻一辈的思维总是要比老一辈的思维要好的。” 此时，一名使者来到前线，说 “大将军！大将军！日本有报，说是海上说出了大风，不适合打高丽！” 慕容术阿一听到日本说不能打高丽，他不相信，就叫来行军主簿，对主簿说 “去拿那本三韩游记给我看看？” 这本叫做《三韩游记》的书记载了关于朝鲜海峡的气候变化，慕容术阿翻到了十一月份的天气记录时，上面写着朝鲜海峡十一月到来年二月都没有台风，他便回到座椅上，对藤原贞长说 “你们不能打仗，应当禀报实情，这样我们好做准备，你们现在这样子不是成心欺骗吗？” 藤原贞长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他问使者 “你...如果有使者来告诉我消息，也一定是日本使者，怎么会是你呢？” 使者说 “呃呃...贵国使者自东海军节度使辖区而来，来到燕京的时候，就发烧了，需要休息几日。” 慕容术阿轻蔑笑道 “哼，田孝嗣，这一定是他给日本使者出的馊主意，让他来骗我！这种事情就应该老老实实说清楚，撒什么谎啊。” 藤原贞长又对慕容术阿问 “那么，将军，现在事已至此，那还希望贵国能够原谅我国的怠慢。” 慕容术阿在桌子上抓起一块烧饼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说 “你们没怠慢我们，可是我现在不知道你们国家到底发生了些什么，所以到时候我们全拿了战利品，你们千万不要在这埋怨。” 姜仁成等来了高丽方面的侍中孔民基，孔民基对姜仁成说 “姜将军，你不去坚守兴化府，而是守在这里？那好，如果你还打败仗，陛下必然问罪。” 姜仁成说 “残兵太多，需要聚拢！如果我守在兴化府那么你们这些援军不知前方形势如何，岂不更加坏事？” 随后，一名叫做王侑的年轻将军走了出来，对姜仁成说 “将军，我现在认为，燕军以高丽袭扰边境为由出兵攻打我们，意思是惩罚。所以他们绝对不会对兴化府发起攻击，使自己遭受损失，而是会派先前击败我军的卢龙军精锐还有室林军精锐来清川江与我们决战。这是和谈的大好时机，我们去找慕容术阿谈，他一定会开出让大家都能接受的谈判条件。” 孔民基说 “那你有办法？难道你要去做使臣不成？” 王侑点头说 “正是这样，我军锐气受挫，况且援军自开京、庆州赶来，想必对燕军不熟悉，一味的打下去，只会两败俱伤！我们必须保存实力，日后好卧薪尝胆找燕国算账。” 孔民基听王侑的想法，似乎很不错，他对王侑说 “我们不能私下谈，这事陛下必须知道，你快去。” 王侑来到了慕容术阿的大营中，慕容术阿听说有个高丽使臣来了，他对藤原贞长说 “你赶紧回避，别让高丽知道日本跟大燕有关系。” 王侑来到大营内，室林军纷纷拔刀，王侑笑道 “哼哼哈哈，都说大燕学习华夏礼法，怎么？你们是这样对人的？” 慕容术阿挥挥手，亲卫们收刀，王侑说 “将军，年底到了，冬天一定很冷吧？我来是想告诉将军，清川江，你们过不去，我军有六万大军驻守在此！怎么样？和谈吧？” 慕容术阿说 “过不过的去，还得看我的三万兵马！” 王侑大笑 “哈哈哈哈，三万兵马？我军六万严阵以待！你能打得过我们？” 慕容术阿喝了口茶，冷冷道 “五千都能杀你一万，三万怎么就杀不了你六万啊？” 王侑又说 “只要我们坚守不出，粮食自然从开京源源不断运来，是开京离清川江远？还是燕京离清川江远呢？请将军慎之！” 慕容术阿说 “我军粮草可撑一年，你还是走吧。” 王侑又说 “一年后呢？如果将军还没法击败我们，那该怎么办？” 慕容术阿道 “王侑，你听着：我现在和你和谈，我的要求就是让高丽和梁国断绝朝贡关系，高丽要向大燕称臣，并用大燕年号，每年你们的国王必须来我们这里行跪拜礼，高丽每年要向大燕输送十万缗钱还有十万石粮食。作为宗主国，谁来攻击你们高丽，大燕都有义务出兵，而你们高丽的领土是完整的。” 王侑觉得这样的要求实在是太过分，尤其是高丽国王年年要去燕京下跪。这种要求连大梁这个现在的宗主国也从未提出过，而且现在战事难解难分，高丽每年都要白给北燕钱粮，这不就是变相讨要赔款吗？ 王侑说 “阁下，你的要求是不是太过分了点？那么，我们就在战场上见吧？” 这时候一边的副将慕容昭光大怒，他拔剑道 “你当你是什么狗屁？我们大燕打你们一个弹丸小国就跟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慕容术阿拉住慕容昭光，说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大人可以自在地离开这里，不需多虑。” 王侑抱了个拳，笑了笑，道 “好！大人，到时候就休怪我军战场无情了！告辞！” 室林军和卢龙军一路赶来清川江，发现高丽军修建了很多工事，刘绍龄问刘绍程 “怎么办？还是给他们抢先一步了。” 刘绍程问目前室林军的大将慕容匀实 “你有何高见？” 慕容匀实说 “这要是直接杀，怕是杀不过，咱们等机会吧。” 第九十五章 淮南危机的种子 藤原贞房和飞流跟着盱眙军的向导去了汴京，留下了王仁鸿，他来到了宿州衙门按着地址和住址找到了张猛。 张猛家里清贫，因为一年下来讨不到几个俸禄钱，他也不敢娶妻，平日里吃的饭菜也只是青菜还有一些粗米，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张猛身体素质很不错。 王仁鸿敲门，而张猛双脚泡在热水里，张猛说 “郭达矢，是你么？快进来吧，我没关门，平日里没人敢偷我东西，进来进来。” 王仁鸿带着礼物进入张猛家里。 张猛见到这个人不认识，但是穿着光鲜亮丽，看来也是个有钱人，就问 “你走错门了吧？” 王仁鸿问 “你是张猛？” 张猛支支吾吾说 “啊对啊，我是张猛，可是谁要送礼物给我呢？我家是很穷，可是陌生人来送礼物，我要是不问缘由就收了，那肯定很不好吧。” 王仁鸿说 “咱们，私下谈，交心窝子说话，你不会有意见吧？” 晚上，王仁鸿和张猛来到一间酒馆里面开了个小房间吃饭，张猛喝醉了酒，王仁鸿尚未喝醉，就给张猛倒酒，问 “兄弟，看你喝成这个样子，一定是很有很糟心的事情围在你身边吧？怎么，官运不亨通？” 张猛突然坐直，摆着个红脸，指着王仁鸿说 “对！对对对！你说得对！妈的，张宗珲这个狗日的，凭什么不给老子升官！老子平时帮他写了这么多的公文，帮他干了这么多的事，他眉眼都不眨一下！这样子的上司，老子，老子真是窝囊啊！” 王仁鸿又问 “那么，兄长有没有想到去别的地方高就啊？” 张猛趴在桌上，对王仁鸿说 “哼哼哼呵呵...唉，前些年淮南漕运干旱，汴京来了个什么靖公，他找了一身官服给我，让我当个什么县丞，可是干着干着，他就扒了我的官服让我回到宿州当这个狗屎小吏了！唉，我真的就是一辈子给人当狗啊！” 王仁鸿又轻声说 “那，我给老哥指明一条路子，到时候你就是帝王之命，我们江左盟的蔺阁主最希望投靠一个信得住的帝王了！” 张猛这个时候喝醉酒，对张宗珲的恨已经是彻底涌上心头了，他随即又问 “怎...怎么做？” 王仁鸿就说 “老哥，你怎么这么蠢呢？朝廷总是会发官文还有一些圣旨来到宿州，他张宗珲不看，你就看不了吗？你只要偷偷拆开一些圣旨，然后根据圣旨的笔迹，模仿出新的圣旨出来！然后让淮南道一众官员都来到指定的府衙，让他们接受封赏，随后将他们一网打尽！这样一来，你就控制淮南道了！到时候你就是皇帝啦！咱们肯定就是你们的臣子，江左盟承诺，只要您事成，江左盟就会在江南道相呼应！日后大哥您就是一方雄主！定能统一天下呀！” 张猛阴险一笑，他对王仁鸿答谢道 “那么，多谢老弟指点啦！” 不久后，燕军猛烈攻打高丽的消息，传到了汴京，汴京的朝廷高层已经开始急的一团糟了。 董忠汝丢下战报，就说 “我就说嘛！陛下不听咱们的，现在要是再不出兵，到时候就麻烦大了，现在再不出兵，恐怕高丽就成了北燕的属国了，他就不是咱们大梁的属国了！这样子的话北燕就可以调动所有力量攻打我们了！” 程知忌皱眉，他说 “这事情，我们都要去和陛下说，谢玉，我们一起去吧。” 谢玉心情不顺，这个时候是真要打仗了，他手里头的庆历效节军必然是攻打北燕的主力。 萧选看完了高丽的战报，吓得直哆嗦，此时燕军已经在清川江和高丽军交战了。但是战果如何，还不知道。 萧选认为高丽军队绝对打不过北燕的那些军队，他说 “不行不行！朕觉得，北燕的那些兵，除了打仗就还是打仗！高丽军队就算是有些经验，也不一定打的过北燕吧？我们还是要迅速出击比较好！” 董忠汝说 “陛下，臣以为，濮州靖逆军本由靖公率领。所以禁军这么多的军队，还是需要让濮州靖逆军北上由靖公来带，我们只需要派监军监视靖公就是了。” 萧选抓紧拳头，发着抖说 “先...先让濮州靖逆军五千驻守相州，见机行事...至于靖公...河东有兵两万...朕觉得，朕要亲征，同谢玉一起，与庆历效节军攻灭北燕！” 此时夏春来到了天塞马军驻地，北燕的悬镜司赶了回来，夏春吃着面，悬镜司对他说 “兄弟，你这碗豆子碎借我捞捞面。” 夏春问 “兄弟，没钱我可不把豆子借给你。” 悬镜司看看左右，就把情报交给了夏春，夏春把豆杂递给了悬镜司，悬镜司又说 “据可靠消息，日本在和北燕谋划攻打高丽。可是不知道日本自己到底出了什么问题还是怎么回事，反正有个日本使者从田孝嗣那边过来的。去了燕京之后又不知道搞了什么鬼，发烧了。然后有个使者去了辽东，我估摸着是要去找慕容术阿。” 夏春给了钱，道 “嗯，来人啊，算账。” 悬镜司的情报火速递回了汴京，大家看着情报，程知忌说 “看来，徐长喜的判断，是完全正确的。可是现在已经为时已晚了，我觉得燕军肯定已经做好了准备。” 柳澄说 “日本若是没有和北燕攻打高丽，依臣看来，恐怕是闹了内乱。陛下，此时是速速出兵的良机！” 言阙走上来问 “陛下，日本来汴京的使者，我们该怎么应对呢？” 萧选大怒道 “宰了！” 言阙疑问道 “这...陛下，不太好吧？” 言阙给出建议，又说 “嗯...陛下，我想，这个日本使者呢，让我们来拖住。陛下您既然一定要亲征，还是得择良将跟随啊。” 过了些时日，萧景琰听说了濮州兵要去相州，戚猛也高高兴兴，回来对萧景琰自信道 “嘿嘿！看来到了关键时候，还得是咱们靖公！” 萧景琰说 “这兵不是给我来带的，只是守相州的，陛下这个样子只是想看看我有什么动静而已。” 第九十六章 荒春寨围城 戚猛不吭声了，只好低着头看着萧景琰。 萧景琰后仰躺着，握着一颗李子，说 “人言，知子莫如父。可是到了现在，是知父莫过于子，这关系是完全颠倒过来的...父皇难当家，可是我心里何尝不想和父亲靠近关系呢？可是父皇如此猜忌我，他心里，或许时时刻刻把我当成祁王（萧景禹）来看待吧？” 柳慧仪从幕后走了出来，给萧景琰端上菜，说 “靖公，您非李世民之命，难道要行李世民之事吗？” 萧景琰叹道 “唐太宗乃是千古名君，虽是名君，但非明君啊！他开了个可惜的坏头啊。父子之间充满了猜忌，儿子可以软禁父亲，父亲却也要杀儿子...其实这也给了父皇杀祁王最大的依据。” 李孝源跑来府里，萧景琰正在吃饭，他笑道 “哎哟，四哥，来，这烤韭菜好吃的很呐，来试试。” 李孝源坐了下来，拿着圣旨笑道 “哈哈哈！这下发了！这下发了！老七，这下咱们发了呀！” 戚猛问 “呃？河东公，何事如此开心？” 李孝源说 “朝廷要我们兵出雁门关和燕军作战！而且现在朝廷即将派出庆历效节军攻打幽云十六州，看来，我们获取军功的机会来了！” 萧景琰说 “那，看来我要出兵了？戚猛，点好效威金枪都，我们出兵吧。” 河东兵不是很多，只有两万人。但是此次李孝源出兵一万两千，也算是出心出力。他早就想打个打胜仗在各位帝国勋贵面前展现自己的能力了，加上有萧景琰这种集帅才与将才于一身的名将助阵，定能旗开得胜。 李孝源来到校场，对大家说 “诸位！我们河东兵不是这么好欺的！他们说咱们吃喝玩乐贪污腐败，吃空额贪兵饷！我们今天要在雁门关告诉他们，我们河东军，是天下闻名的军队！不是什么杂兵！你们说是不是？” 河东诸将大喊道 “河东公说的没错！” 校场的一侧，萧景琰训练好的三百效威金枪都握着长枪站立在此，他们所有人都身着厚厚的步兵甲，可谓是装备精良。 李孝源对萧景琰说 “现在，让靖公给效威金枪都训话。” 萧景琰对效威金枪都说 “你们效威军都是装备和训练最好的枪矛兵，可是你们此前打的仗都是打土匪，杀那些打家劫舍的罪犯。可是现在战场局势没这么简单，燕军穷兵黩武，他们拥有非常多的骑兵！士兵也习惯了打仗！此次出雁门关后，你们需要配合骑兵作战，你们一定要保护好河东公打胜仗！” 萧景琰对李孝源点点头，李孝源又说 “如此，诸位，我们杀尽燕奴，饮马燕然山！” 李孝源口气不小，就这一万多河东兵，怎么可能打到燕然山去呢？不过这么自信一说，倒是提起了全军将士的士气，他们大喊 “杀！杀！杀！” 雁门关外，有一座名为荒春寨的燕军堡垒，这里驻守了三千燕军，用于看住雁门关的梁军，而燕军之中，有一名队正叫做拓拔昊。 好几百年前，拓跋氏灭掉了慕容氏，建立了北魏。现在慕容氏的后人建立了北燕，因此不太待见这个有先祖之仇的姓氏。 拓拔昊带了一支重步兵，因此训练的时候他的重步兵都需要练习长跑，而拓拔昊因健步如飞被提升为队正，管着一百人。 燕军的主将叫做齐菊，齐菊看的起拓拔昊，尽管拓拔昊因为北燕宗室的原因一直无法升官，但是齐菊把拓拔昊的军队布置的有多豪华就有多豪华。 河东兵杀到了前线，兵力是燕军的四倍多，齐菊很紧张，他问拓拔昊 “你出战，震震他李孝源的威风如何？” 拓拔昊在营地里面吹嘘起了萧景琰，说 “将军，这个李孝源不必太担心，他没有带兵的经验。主要还是对手带了个靖公，这个人就不一样了！先是宋州之战，靖公引百骑大败张三才逆军！又使投降的百姓心悦诚服，威名仁义具备，真乃侠王！再说那浔阳一战，他敢打敢拼！他竟然敢千里奔袭浔阳，断了他岳秀泽的粮道。就这样，靖公真是威震天下啊！” 齐菊问 “他真有这么厉害吗？” 拓拔昊说 “就是这么厉害！可是，这萧景琰前些日子和李孝源成了过命兄弟，这就不好说了。倘若将军您要出阵，恐怕不会遇到萧景琰，萧景琰有金枪精锐三百，怕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才会用。因此将军只需要坚壁清野，等待幽云局势便可！待时机一到，我军可以出奇兵截断梁军粮草，定然可以大胜！” 梁军兵力有限，他们三面围困住了荒春寨并建立了营地，截断了燕军粮道。可是荒春寨方圆没什么人烟，只剩下了梁军在这里吹着冷风。 李孝源想要攻城，但是被萧景琰拦住了，萧景琰拉住了李孝源，说 “不妥不妥！不妥！四哥，你看看这城楼上，各处站了几十重甲步兵，这就是专门等着咱们强攻！” 李孝源说 “就几十重步兵怕什么？我军手里头斧头还有利剑，你让效威军杀上去不就可以？” 萧景琰道 “哎哟，四哥，攻城拿我的效威军去，这不是白白送死吗？跟重步兵打仗，机动性是绝对的！这些重步兵以强防御强攻击见长，现在他们站在城楼上，城楼也方便移动，我军进攻就是白白送死！” 萧景琰问李孝源的参军郭索 “这个叫荒春寨的地方有多少粮食？” 郭索说 “方圆数百里，除了荒春寨，还真的就没多少可以送粮食的城池了，我们曾经推算过，荒春寨至少有一个能够让三千兵马用够一年的地下粮草库。” 萧景琰看着城池，说 “现在是冬天，我军在此长期围困，定然有巨大消耗！想要攻城，绝无可能。想要围城，又需要源源不断地从雁门关运来粮草。所以当下之计，必须要让粮道畅通无阻，并防备有可能来袭击粮道的敌军，才可以围城成功。” 第九十七章 猛将拓拔昊 齐菊看见梁军三面围城，放了个比较荒凉的荒原出来，就问拓拔昊 “拓拔昊，现在要去焚烧敌人的粮草，那么这一段荒原正好就适合你带兵去奇袭。” 拓拔昊说 “是啊，说的没错，我打算深夜行动，将军可以给我五百兵马，骑兵全给我。我带一支奇兵，先扫清这附近的梁军眼线，我们随后就出兵。” 另一方面，萧景琰做好了准备，他说 “雁门关到荒春寨，这里有个寺庙叫做香尘寺，这个寺庙可以给押粮队歇脚，敌军有可能会袭击这里，并焚烧粮食。” 萧景琰说 “我带三百效威金枪都守在这里，四哥，相信我，绝对会有一场战斗发生在这里。” 李孝源便说 “我再给你一千二百兵马，让你凑足一千五百人！高捧，你过来，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萧景琰笑道 “奥，不必不必，要说谁有错，我还得罪了高将军呢？你说是不是？高将军，你只需要在香尘寺观战，倘若我有危险，再发兵救援。” 高捧见萧景琰以诚相待，便说 “好，靖公如此待我，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可是，如果敌军太多怎么办？” 萧景琰道 “敌军不可能太多，若要偷袭，带太多兵力出来，恐怕会漏了马脚。我们需要先出动，不要再去等眼线们的消息了。” 夜里，拓拔昊来到城门处，他对齐菊说 “这里，香尘寺！怎么样都会有不少的梁军粮草，我们烧了这里，梁军不战而退。” 拓拔昊又挥挥手，十几名身材矮小的轻步兵跟了上来，拓拔昊说 “咱要动手了。” 一名梁军眼线穿的一身黑蹲在树上，他以为这样很安全，结果被一箭射下，两名轻步兵将梁军眼线接住，此外，还有不少梁军眼线被拓拔昊清理掉了。 拓拔昊回到荒春寨城门下，挥挥手，几百士兵便被放了出来，拓拔昊就带着这几百人一路绕开梁军阵地，朝着香尘寺狂奔而去。 香尘寺比较远，拓拔昊没有长途奔袭的打算，他决定在野外睡个安稳觉，休息好之后再出战。 次日清晨，拓拔昊来到了香尘寺，由于此时仍是冬天，太阳还没出来。 本来拓拔昊想抹黑杀向香尘寺，结果刚杀到香尘寺，火把四起，所有效威金枪都还有河东兵围向了他。 拓拔昊大怒，他拔起朴刀喊道 “哎呀中计了呀！弟兄们，鱼死网破跟梁兵拼了！” 拓拔昊可谓是勇冠三军，他杀入效威金枪都中，连带有重甲的效威金枪都都拦不住他，而且拓拔昊的兵战斗力可不差，硬是和梁军一直打到了午时。 拓拔昊杀了几个金枪兵，但是金枪兵的盔甲太厚，拓拔昊也实在是打不动了，就杀到高捧的河东兵里面，手刃了数十人。 萧景琰发现拓拔昊太能打，便对戚猛和列战英说 “啊？这什么人啊？我们三个一块去拦着他！” 萧景琰抓过一把朴刀，跟着戚猛和列战英冲入阵中和拓拔昊对战。 原本河东兵被拓拔昊这么一杀，已经是军心涣散，摇摇欲坠了，现在看见靖公还有其亲信亲自加入战场，便是稳过了军心。 拓拔昊和萧景琰、戚猛、列战英三人交战起来，四个人硬是打了几十个来回不分胜负。 高捧杀入燕军军中，可是燕军也不好打，就算有效威金枪都的协助，燕军的阵列很整齐，一直往背后撤退。 拓拔昊一朴刀砍向萧景琰的肩膀上，想砍死萧景琰，但是被戚猛和列战英合力阻挡。 戚猛的武器是一把带有暗器的大刀，刀柄内其实插着一根小飞刀，戚猛已经打算用这个小飞刀投射拓拔昊了。 列战英什么武器都会，此次他认为燕军会带游牧骑兵来偷袭，便拿着一把长枪拦着拓拔昊。 可是拓拔昊更加彰显武艺，他放弃了攻击，而戚猛正要一刀砍来，配合列战英一枪刺来，拓拔昊左手持朴刀打开戚猛的大刀，右臂夹住了长枪，将列战英一把甩倒在地上。 戚猛当即取下飞镖，直接投向拓拔昊，拓拔昊躲闪不及，大腿中了飞镖，此时萧景琰也持朴刀砍来，拓拔昊还是躲开了。 拓拔昊疼的咬着牙，戚猛持刀砍来，他大惊，怕是躲闪不住了，可是萧景琰却拦住了戚猛。 萧景琰问 “我尚不知你的姓名！一打三你是条汉子！报上名来！” 拓拔昊见萧景琰这样算是救了他一条命，心里觉得不好意思，说 “靖公，我乃北燕拓拔昊！” 萧景琰问 “拓拔昊，你乃元魏后裔，慕容氏绝对不会待见你！你为什么不投靠我们大梁呢？” 拓拔昊看着背后，只见他的属下都被包围了。 拓拔昊笑道 “哼哼，靖公，你岂不见燕赵多忠臣？想要我投降？除非山河崩塌，日月倒转！” 列战英回到马上，抓着长枪正要杀拓拔昊，喊道 “我不会放过你！” 萧景琰对拓拔昊说 “我看你是个汉子，可是你是个大才，我岂能容你被敌人所用？速速就擒！” 三人再次杀向拓拔昊，拓拔昊打飞了萧景琰的朴刀，又一拳砸在了戚猛脸上，把戚猛打倒在地。可是萧景琰算是救了他一命，他也不想杀萧景琰了，便是冷笑了一下，和几个亲卫回头往荒野飞奔而去。 戚猛想追上去，萧景琰拦住戚猛，又说 “我差点就被他杀了，看来是我救了他一命啊！他心怀感恩，才不杀我。你们别追，我们之中没一个人打的过他。” 拓拔昊忍痛逃回了荒春寨，见拓拔昊只是带了几个人回来，看来是遇到了惨败，齐菊没有责怪他，就问 “你不是说，香尘寺空虚吗？怎么会有防备？” 拓拔昊说 “萧景琰在香尘寺设伏，埋伏了咱们！” 其他的亲卫被士兵们包扎着，也肯定了这个事实。 齐菊说 “完了。” 清点尸体的时候，萧景琰发现自己的效威金枪都居然死了三十三人，河东兵死了九十一人，有超过一半的人是被拓拔昊自己杀掉的。 高捧捶着腿生气着说 “哎呀！靖公！靖公！我们死了一百二十四人啊！” 萧景琰道 “此人真是堪比当年项羽啊。” 第九十八章 清川江之战 萧景琰率军回到了荒春寨主营，李孝源问萧景琰 “怎么样了？” 旁边的高捧说 “我们遇到了一个叫做拓拔昊的猛将，他一上来就打死了咱们一百多人，差点把咱们给打崩溃了！他还差点杀了靖公，要不是戚猛将军和列战英将军出手相救，那么就糟了。” 萧景琰没有谈及关于拓拔昊的事情，他说 “燕军战斗力不容小视，必须立刻写明邸报，由悬镜司发往庆历效节军，让陛下判断。” 萧选已经和其亲信来到了雄州，此次萧选将要亲征。他要率领五万庆历效节军北上攻打范阳，攻下范阳后，直取燕京府。 驻守范阳的燕军统帅是其皇次子慕容明佑。 慕容明佑并不是很会带兵，但是也不敢乱用兵，因此他率领两万室林军坚守在范阳，没有出战。 此时梁军已经扫荡了范阳外围的许多城镇，将燕军的偏师全部消灭了，萧选好大喜功，他觉得击败燕军已经是时间问题，可是悬镜司发来的一张邸报却让萧选恼火了起来。 这份邸报其实是萧景琰写的，上面明确告诉了萧选 “父皇，荒春寨的燕军非常能打，而那只不过是燕军的偏师罢了。倘若父皇在范阳外围扫荡一批偏师，而有意进取范阳的话，儿臣认为这只不过是燕军的缓兵之计。父皇不可以只攻范阳，眼下最关键的是燕国究竟缺什么，他缺什么我们就拿什么，他们缺人口，我们就把幽云的人口全部带走，让他们接手空城。” 萧选觉得萧景琰的这种提议实在是可笑，他心想既然已经杀到了范阳，哪还有抢人就走的道理？这样一来，岂不是变成了大梁成了一个游牧政权了吗？ 萧选不理会这份邸报，而是继续说 “传令，倘若燕军出战，我军就发起攻击！” 刘绍程、慕容匀实、慕容成玉等将领在清川江和姜仁成、孔民基对峙，听闻梁军正在进攻北燕，慕容匀实担忧起来，他找刘绍程说 “刘大人！如果再不击败清川江的高丽军，恐怕梁军就要打到燕京了！二皇子打仗和萧选、谢玉比还是差了些，他也只能坚守待援了，如果再不回救，那么国都不保啊！” 慕容成玉坐在刘绍程一边，刘绍程朝着慕容成玉看了一眼，慕容成玉说 “高丽军队的想法是用他们一直十分擅长的弓箭手，配合木栅、土墙等防御工事守在清川江，不让我军渡过，另一方面，兴化久攻不下。他们的思路是：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他们认为我们耗不起，实际上我们要是和他们硬干，即便是可以获胜，也要遭受重大损失。” 慕容成玉说 “我有个想法，有些冒险，但是必须要这么做，只要成了，那么可以使得高丽军和我们和议。” 刘绍程问 “什么办法？” 慕容成玉说 “我军全军撤退，一定要尽量向大将军的方向撤退，这样一来高丽军必然引兵来追，我们在半路上率军伏击便是。可是这么做的风险，就在于高丽军人数很多，我军人数也很多！况且我军是到高丽境内作战，因此我们的意图有可能会暴露出来，可如果敌人没有察觉我们的埋伏，那么我们可以打一场足以让高丽和谈的胜仗出来。” 刘绍程点头，说 “既然是这样，成玉，就由你和匀实来率领伏兵吧。” 一天后，燕军开始撤退，高丽军看见燕军撤退匆忙，此时又正值寒冬，孔民基大喜，他指示姜仁成说 “姜仁成，立刻率军进攻！看来燕军一定是出现困难了！只要我们乘胜追击，必然可以击败他们！” 可是姜仁成却不这么认为，他对孔民基疑问道 “大人，依我对敌人的判断，像刘绍程、慕容成玉、慕容匀实这些人，都不像是那些会主动放弃城池的人。他们并非胆小怯懦之人，可是他们怎么会莫名其妙的丢弃自己的营地呢？我觉得这其中肯定有诈，我们不要追击。” 孔民基大怒，他责备姜仁成道 “姜仁成，你此前打战没有成功，现在又守在清川江，畏手畏脚的这是干嘛？你难道想陛下处罚你么？你不想当官，我还想！再说了，你要是一直守在这里，倘若兴化府丢失了怎么办？到时候你十个人头都不够用！” 姜仁成又问 “我们是否要先派出一些山民还有向导侦查一下敌情再行军呢？” 孔民基直接斥责道 “你也是带兵的人？兵贵神速你不知道吗？清川江到兴化府方圆这么大的山区，你要让山民还有向导侦查敌情，再回来禀报，那岂不是耽搁了时间了吗？如果敌人重新聚拢起来，我们怎么打胜仗？” 姜仁成侧过头去，皱起眉头，回头他说 “如此，我就听大人的了。” 孔民基和姜仁成全军出动，他们一路尾随燕军前进，来到一处山道的时候，只见山上弓箭滚石齐发，许多卢龙步兵从山上冲下来，原本可以让高丽军队发挥巨大优势的弓箭手在此时毫无作用，而高丽军想向后逃跑，却发现慕容成玉带着蒙兀儿骑兵还有一群斧盾兵出现在这里。 慕容成玉对斡鲁那和兀颜随说 “发财的机会到了！咱们杀啊！” 数万军队被不到一万人的燕军前后夹攻，其中慕容匀实带着室林军精锐冲杀高丽军侧翼，慕容成玉则截杀高丽军后背，高丽军只能往前方逃窜，但是眼前刘绍龄和慕容成宁带着八千士兵杀了过来，高丽军被三面夹攻，士气崩溃，大败而逃。 由于慕容成玉负责堵截高丽军后背的兵力并不是很多，他除了斡鲁那和兀颜随帮助他以外，只有韩万斩和樊坚在帮他，因此高丽军还是撤出了两万余残兵，但是余下的三万多高丽军队则在山谷中被燕军虐杀，一天之后，整个山谷内堆满了高丽军队的尸体。 姜仁成带着残兵冲出包围圈，此时他正在收集残兵，却见不到孔民基。 第九十九章 燕丽和谈 姜仁成知道，现在他连连打败仗，已经是难辞其咎。自己不仅要被杀头，恐怕自己的家人也要受到株连。 姜仁成想找孔民基算账，如果不是孔民基轻敌冒进的话，这一仗也不至于闹成这个样子。 姜仁成一路找，一路发现孔民基居然坐在一处石头上，他衣衫完好无损，似乎根本就没有经历过战斗一样。再仔细一看，或许仗一开打，他就逃跑了。 孔民基看见姜仁成的那双眼睛，仿佛像是看见了吃人的老虎，他发起抖来，指着姜仁成疑问道 “姜...姜仁成...你干嘛这么看着我？你什么意思？我可是门下侍中！你要是敢这样子！我就告诉陛下，我就...” 姜仁成带着一群愤怒的残兵凑到孔民基眼前，他吐了口口水，拽着孔民基大骂道 “妈的！老子就骂你了！你当你是陛下什么人？你是进士，老子不是进士吗？你不过就是一条读书读的好的狗！是啊！仗一打起来你就跑，咱们这些吃着粗糙干粮的农民孩子就要为了你一条命去白白送死！哼，妈的！我的命算是要没了！今天这一仗是你搞出来的！看谁先死全家？”王侑走过来拉开姜仁成，把姜仁成拉的远远的，他对姜仁成说 “将军，你消消火，我看着一次，陛下也不会拿你怎么样嘛。” 姜仁成气的直跺脚，他发完脾气坐在地上，对王侑发起了牢骚 “妈的，我败了一场前锋战，这可以将功赎罪，本来只要一直守在清川江，就不会有这么多事情了。兴化府不缺粮食！可是这天杀的，是把我往死里坑，他是门下侍中，是高阶权贵，咱们是什么鬼东西？我就是个普通农民，靠自己的努力考到的进士，人家孔民基起码还有两个臭关系。” 姜仁成又往别处丢了个石头，叹道 “唉！这些人养尊处优，哪知道下面这些人的环境，这些士兵哪个不是农民出身？去了军营里还要挨打挨老兵欺负，现在死的这么窝囊，他不伤心我伤心啊！谁给他们父母交代啊？” 王侑说 “这...唉...不急不急，陛下的脾气不爱杀伐，胜败乃兵家常事啊！那你要是这么说，当年大唐的高仙芝在西域打了败仗，不应该被杀头几十次了吗？不怕不怕，我听说最近梁国在打燕国，这个时候燕国肯定有很大的和谈意愿。” 姜仁成自己泼了盆冷水，说 “高仙芝打的多少人？他就那两万，打人家几十万，我们人还比燕军多一些。” 燕军重新聚拢，刘绍龄、慕容匀实等人来到营地内大笑道 “哈哈哈！这一仗杀得真痛快！” “真是舒服啊！老子好久没杀这么多人了！” “哎呀，看来这庆功酒又有的喝了！” 慕容术阿问刘绍程 “绍程，是不是该和谈了？梁国在打我们！” 刘绍程点头，说 “嗯，我们在清川江打了大胜仗，现在该和谈了。” 正好，门外有一位高丽使者出现了，那便是王侑，王侑进入了营内，慕容术阿大笑道 “哈哈哈哈！王将军，服了吗？” 王侑说 “你们确实打了胜仗，但是仗还没打完，你的军队杀了很多降兵。这让我们怎么服的起来？三韩就这么大，有种你们全部打完！我到死也是不会说一个‘服’字的！” 刘绍程说 “王将军，考虑到现在你们的情况，我们认为，惩罚性的战争已经要结束了。这是我们大燕的和谈条件，你们看看如何吧？” 慕容成玉走出来念了和谈条件 “其一：高丽必须弃用梁国年号，采用燕国年号！” “其二：高丽需每年向燕国朝廷输钱十万缗、粮食十万石！燕丽互称兄弟，倘若高丽有危险，燕国必然出兵相救。” “其三：燕丽通商，和好如初。倘若毁约，燕国将再伐高丽！” “在和谈商定之前，燕军不会解兴化府之围！” 王侑疑问道 “关于让我国陛下来燕国下跪的事情，我们绝不答应！” 刘绍程说 “你们国王不必下跪了！但倘若再来犯边，我们就必须攻打你们！” 王侑坐了下来，他喝了口水，问 “刘大人，我王侑这些年也时常在边境行走，高丽的百姓是从来没有越界来欺负你们燕国百姓啊，可为什么你们要打我们呢？看来这就是利益的驱使啊！我会如实的把你们的要求带回到朝廷去的。” 王侑回到开京，只见姜仁成被五花大绑，正等待朝廷对他的处罚，王侑问 “是孔民基害了你？” 姜仁成说 “孔民基被解职了，因为很多军中的将士都在举报他。我现在这个样子也只是按朝廷的章程办事罢了，可是我输得很不服啊！为什么孔民基的黑锅要我也背一份？我事前提出的建议你们也听到了吧？为什么要这样啊！” 王侑见到高丽国王，高丽王后悔般说 “朕应该亲征才对，可是朕没有这么做...哎呀，孔民基把我误了！可是不处罚姜仁成，这似乎在百姓面前说不过去。” 王侑对高丽王说 “陛下，有很多证据表明姜仁成跟这场败仗无关，有很多将士在写弹劾孔大人的上书。这是我带来的燕国和谈的要求，现呈陛下御览。” 高丽王看了这北燕的和谈要求，他说 “看来要求没此前的要求这么过分...唉，现在打了这么大的败仗，好！朕答应了。” 此时在燕军大营中，摆在慕容术阿面前的地图已经不是高丽地图了，而是范阳的地图。 慕容昭光介绍道 “二皇子貌似只是坚持守城，可这样做也给了萧选还有谢玉机会，如果我们再不回撤的话，范阳就会被团团包围了。此外，二皇子也没有派兵去抢夺战略要地，这让我们回防难度大了很多。” 刘绍程看着地图，说 “嗯...打下了范阳，必然就是燕京了，梁国必然深沟筑垒，等着我们进攻。这一仗，应该将计就计，如果我们能够大败庆历效节军，那这样子我们深入河北也就没有什么顾虑了。” 第一百章 梁燕战争 藤原贞房和飞流进入了汴梁。 作为运河的终点，汴梁真是好繁华。这座大梁的国都并没有采取宵禁的制度，夜里灯火通明，还有富家子女在亭台楼阁放孔明灯，一股欣欣向荣的景象。 飞流走到一处卖煎饼的摊贩那，他留着口水说 “哇！煎饼！这一定很好吃啊！” 与次问藤原贞房 “大人，我们都没怎么吃过肉，不如买些吃的吧！比起平安京，到这的感觉真像是农村人进城一样。” 藤原贞房走到煎饼摊贩那，把钱给了出来，买了煎饼也给了飞流一份，又对飞流说 “走，吃完这一顿，我们等等进宫城吃好吃的。” 言阙摆好了宴席来接待这群心里有鬼的日本使者，藤原贞房一上来，就问言阙一个问题 “阁下！日本已经好些年没和中国来往了，我们被北燕封锁了出使中国的道路，也实在是不知道中国到底是什么情况呀！” 旁边的飞流跟着藤原贞房旅行了几个月，已经可以听得懂日语了，尽管只有十二岁出头，他听到藤原贞房说的这些话，却觉得无比可笑。 言阙搪塞道 “你看这汴京的光景，有啥不好的啊？中国好得很！你们不必太操心！来，这是剑南春！可谓是国酒啊！咱们干一杯！” 藤原贞房刺探消息，但是给言阙整了个闭门羹，身边的随从已经想吃东西了。无奈之下，他只好笑了笑，举杯笑道 “来，来来来！我们喝一杯！” 言阙看见一边的飞流，疑问道 “这孩子是谁呢？你们居然还带个孩子过来见我们？” 藤原贞房见刺探中国情报不成，干脆就谈起了关于外交的事情，他笑道 “奥，我们从江南带过来的，不过言大人，我们有个提议：这个孩子是现在唯一跟随我们的梁人了，如果你们能给点钱让他来日本学点东西，带些中国的典籍过去，我相信一定可以促进梁日邦交的。” 言阙觉得这样还行，他没问飞流的名字，而且飞流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孩子，让他去日本的话，是死是活也不会对大梁有多大的影响，当然活下来肯定是最好的。 言阙笑道 “哈哈好啊！这可以啊！” 藤原贞房还是想问一下梁燕局势，他问 “呃，我听说大梁正在攻打北燕，看来，以后我们就能通过高丽，走辽东，再来中国了。” 言阙打了个哈欠，他说 “啊...是啊！我想你们肯定对北燕攻打高丽的行为颇具微词，所以我们也来攻打北燕了，相信你们肯定很期待外交通道能够打通吧！” 藤原贞房便不再问下去。 此时大梁出兵范阳，藤原心里是想如果日本和北燕夹攻高丽，战事应该会很顺利才是。可是如今言阙没有透露关于日本的事情，或许日本根本没有出兵和北燕攻打高丽。 藤原贞房点头，他似乎懂了什么，便是握着酒杯沉默了一阵，言阙正是举杯 “来，藤原大人，我们再干一杯...藤原大人？” 藤原贞房反应回来，笑道 “奥奥！哈哈，来，咱们喝！” 范阳的燕军控制区被梁军逐步压缩，现在梁军三面包围燕军，范阳向燕京的通道也被梁军截断，这条道路上充满了梁军挖出来的陷阱和战壕，用于围点打援。 萧选来到这里视察军情，他大笑道 “哈哈哈哈！好啊！这样一来，我看燕军想要来救，也是不可能的事情，这里的陷阱布置的很好啊！是谁提出来的策略？” 谢玉说 “是一名叫做周德良的将领提出来的策略。他说：现在正是冬季，必须深沟筑垒，这样才可以严防死守燕军反攻。我们必须做出长久打算，同时以天塞马军作为机动的主力，扫除燕军的偏师。” 萧选笑道 “好！召周德良觐见。” 周德良来到了营地内，萧选见他身高八尺有余，长着国字脸，面上带着络腮胡渣，肤色金黄，双目炯炯有神，可谓是威武雄壮。 周德良很合萧选的心意，他便问 “周德良，你是何出身啊？” 周德良跪下，抱拳便说 “禀陛下，末将乃是曹州人，于大统十三年中举（922年），后因世道艰难，便弃笔从戎。现于庆历效节军担任天塞马军昭武校尉！” 萧选笑道 “好！朕现在任命你为庆历军定远将军，统天塞马军及步军共计六千人！” 此刻，在兴化府，高丽的使者王侑已经带了礼物还有和议书过来，王侑对慕容术阿说 “大将军，礼物已经备好，首批岁币将于今年十月按时送到！大将军请放心！” 慕容术阿点头，他说 “嗯，好！是时候该做全军撤军的准备了！王侑，你是个奇人，可惜你们高丽的文官都是群醉生梦死的胆小鬼啊！如果你有意愿，可以投靠我们！” 王侑笑道 “慕容大将军，有些事还是得去做，就像我这样。如果满朝上下没人敢和你们谈，那还有谁来做呢？” 慕容术阿起身，说 “来日希望我与你不兵戎相见。” 李孝源继续围困荒春寨，萧景琰在营内看了后方传来的邸报，这份邸报非常有意思，这是柳澄的独家情报，上面说 “听说江南东道能够提供给朝廷的赋税正在不断递减，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恐怕不出一年，我军就会有失败的危险。” 萧景琰看完邸报后，皱着眉头迅速把邸报揉成一团，跪在他眼前的悬镜司抬头捎带疑问。 萧景琰走上来说 “这是谁写的邸报？如果发到前线去，给我父皇或者是一些前线的大将看到了，那岂不是扰乱军心吗？” 悬镜司说 “这...这是程阁老和柳阁老事先买通我，让我偷偷带来给您的，御史大夫并不知道此事。” 萧景琰起身，回头紧张起来，现在才说明后援空虚，就算自己是知道了，那能对战争的进程起到多大的作用呢？现在就算是去问这些悬镜司一大堆的问题，想要短时间把这些问题解决掉。那也是不可能的。 萧景琰说 “我知道就好了，你赶紧回京城，把我写好的东西带回京城去。” 第一百零一章 漕运阴谋 现在梁帝国的北方正在打仗，蔺晨便带兵回到了台州，和诸位江左盟舵主召开了会议。 自从江左盟控制了台州之后，江左盟的会议就变了个味道，当蔺晨进入台州总堂时，旁边的每一位江左盟舵主都会带着自己的副手还有小弟、喽啰等出现在总堂会场。这些精英打手会站在舵主的身后，而原本是台州刺史的李堇，由于失去了南楚朝廷或是大梁朝廷作为主心骨，他根本没有任何话事的权力。 李堇眼神抑郁，他只能抿着嘴抬头看着那吊在房梁上的纸灯，心里很不服气。他本来想着赶跑了一群混蛋，现在又迎来了一批新的混蛋。 尽管江左盟的地盘里再也没有像当年双刹帮恶意收取商铺保护费的行为，但是江左盟如今却把生意做大了，他们把保护费的征收对象改为了过往台州、明州、廊州岛的商船，还有路过台州、明州的盐商还有茶商。 蔺晨说 “诸位肃静！肃静！” 各位舵主看着蔺晨，可是蔺晨不太认识麦辅四，他问齐九三 “九三，他是谁？” 齐九三介绍道 “麦辅四，此前得罪了方舵主。但是他认罪态度诚恳，并且要求加入我的门下，而这件事情方舵主也是答应的。” 方玉城心里不服气，一边的高述很生气，想踏步出来挑衅，被方玉城拦住。 方玉城笑道 “是啊，没错啊。” 蔺晨说 “各位，我打算带着一批人去汴河布置江左盟的漕运事业，没错！我们的大业即将开始！如果有机会，漕运将会给我们提供一笔可观的收益！我打算和我的几位手下去淮南布置产业！季布、秦越、班若真！你们三出来！” 季布和秦越、班若真三人走了出来，他们是蔺晨在明州带兵得到的新部下，其中季布是化名，没人知道他的实际名字；秦越是个剑客，因为手头拮据不得不加入蔺晨的手下；班若真是湖州的富家公子，由于他想大发横财，所以他决定加入江左盟。 季布和秦越都想带带兵，好好效忠蔺晨，便异口同声说 “末将都想带兵。” 班若真笑道 “哈哈哈，蔺少阁主，我家从小经商。不如我和您到汴河上，和几个生意伙伴做您的左膀右臂！这样子江左盟定然可以财源广进啊！” 蔺晨点头说 “嗯！好，你说得对。我跟你一起去淮南！季布啊，所谓季布一诺，千金不易！明州的军队，就由你管吧！” 这时候各位江左盟的舵主面色都不好看了起来，想不到蔺晨挖人才的速度比他们这些捞偏门的江左盟舵主都还要大很多。 “秦越，你人称笑剑公子啊！台州可是个商业重地，不如你带兵去黄岩，相信你肯定可以给那里的台州商人主持一下公道的。” 秦越抱拳说 “末将遵命！” 梅长苏一行到了江宁的螺市行走，螺市是目前江宁最繁华的地区，一行人来到江宁城的一家酒馆喝酒吃饭。 黎纲说 “他们说，誉王由于贪污太过严重，使得原本江南道可以供给朝廷的四百八十万贯钱财，变为了四百四十六万贯了，现在北方要打仗了，那该怎么办啊？” 甄平惊道 “啊，如果是这样的话，恐怕庆历军在河北支撑不过一年啊。” 梅长苏担忧起来，他说 “我们一定要迅速把螺市收购下来，这样的话，我们在江宁，年收入至少也有个二三十万贯，能给出十几万贯出去，那就好了。” 十三先生说 “我听说，最近蔺少阁主一直在想着把产业布置在淮南的漕运上，如果他在淮南的漕运上做出点动静的话，那岂不是对朝廷更有影响了？” 梅长苏心里惊的直发抖，原本他想为大梁做点好事，可是现在到头来发现他辛辛苦苦布置了七年的产业，什么都没做到，反而还危害了朝廷。 萧景琰的建议发回到朝廷去，给程知忌、柳澄、董忠汝三人进行研究。 董忠汝对柳澄说 “靖公认为，必须要保证漕运的公正和公平，可是漕运的事情哪有这么好解决，光是张宗珲还有高子宜这一关就难过。靖公此前整治过漕运，现在说这些也没用啊。” 程知忌道 “此前，徐长喜向我们通知了关于藤原贞房的事情，我觉得我们发一道敕令给淮南，淮南应当会遵从。” 徐长喜回到了高子宜身边，高子宜说 “该死的萧选！我们淮南军就剩下几千人了，张宗珲那里的人马也损失了不少。长喜，你为什么一定要帮着朝廷呢？我想我们不帮朝廷的话，等着北燕打下来，我们投靠北燕，或者是投靠田孝嗣，也是好事嘛。” 徐长喜道 “将军，您现在在大梁门下，还可以当一个节度使。可如果是田孝嗣或者是北燕，我觉得这节度使还是当不得啊。尤其是现在，我们的兵力缺乏，而且庆历军北上，这正是我们喘息的时机，如果我们不帮朝廷，而是帮北燕的话，倘若天下有变。北燕和东海军一旦进取过快，不利于咱们啊。” 高子宜说 “如果是这样，北燕必然和禁军、东海军有一战，到时候也方便咱们自立！” 徐长喜又笑道 “将军啊！不可这么想啊！如果咱们自立了，就意味着到时候要和北燕、东海分庭抗礼。我想，以当下的实力，不论是击败谁，都对我们不利。淮南乃是战略重镇，依我看来，我们应该准备好充实的力量，到时候直取长江，我们把江淮打下来，这才是我们自立的基础！淮南是四战之地，时机不成熟，造反自立，对我们自己毫无裨益啊。” 高子宜点头，又问徐长喜 “接下来怎么办？我听说萧景桓贪污太厉害了，江南的税收都快给他搞臭了！” 徐长喜说 “嗯，我们把漕运给他管好，朝廷就是需要漕运，漕运不力，必然会生出很多变故。这样子我们必然得到朝廷的支持，现在朝廷其实很不信任我们，只有这样子我们才能得到朝廷更多的金钱和人力支持。” 第一百零二章 范阳前哨战 一个月后，蔺晨和班若真与一群江左盟的精英杀手、打手、美女等，带着数万贯的财产来到了高邮。 蔺晨来到运河边，他告诉大家 “现在看来，梅宗主在螺市负责收购商铺，我们则需要在高邮布置好漕运的利益网络，江宁的货物将会运送到江都去，再一路运来高邮，通过这里的运河再往盱眙输送过去。” 蔺晨告诉大家 “各位美女们，你们将成为歌姬。各位疱子，你们将会为运送货物的客商煮饭，你们这些个杀手们，将和我一起去把那些收保护费的给宰了！总而言之，你们的利润将抽出四成给江左盟，剩下六成给你们养家置业吧。” 大家很开心，蔺晨又跟班若真说 “班若真，你要是做好了，我会给很多给你，有钱一起赚！” 班若真“好啊！” 燕军撤回到了燕京，并准备出兵五万，南下范阳，里应外合夹攻庆历军。 慕容术阿对大家说 “现在萧选在范阳的道路上修建了大量的壕沟和陷阱，想要强攻也是可以的，可若是强攻，会损失大量的兵马。” 慕容成宁喊起来了，他说 “那么咱们就跟他们打一场大战！看看分晓如何？” 三皇子慕容明裕问 “成宁，你直接这么打，那就是大仗了，这样一来就是赌国运了。如果咱们输了的话，就很麻烦了。” 慕容成宁又说 “可是如果咱们赢了，那梁国就完了！” 慕容明裕道 “不不不，我们总兵力十万，梁军只算上庆历军和偏师，总兵力有六万，河东还有禁军没有前来支援。我们先试探一下梁军的战斗力如何，如果贸然进攻，很有可能无功而返。” 此时皇帝慕容泓光被搀扶进来了，他头晕咳嗽着，对大家说 “朕都听到了，你们有没有好的办法呢？快拿出来。” 刘绍龄对刘绍程偷偷说 “这皇帝我看是活不了多久了。” 刘绍程道 “你千万不要这么想，咱们做好本分就是了。” 其实，慕容泓光得的病症是关格病，也就是所谓的尿毒症。慕容泓光并不知道，他的关格病已经到了无法治愈的地步。 军议结束后，慕容术阿来到太医院，他找到负责治疗慕容泓光的太医 “陛下好像一年前就这样了，到了现在情况如何呢？” 太医皱着眉，不敢说话。 慕容术阿问 “我是陛下亲信，他当年打猎差点被老虎袭击，是我救了陛下的性命！你难道连我也不相信吗？” 太医对慕容术阿说 “如果陛下好好歇息，他可以多活两年，可是陛下这个光景，我真担心陛下的寿命只剩下一年了了。” 慕容术阿大怒，他拽着太医发怒道 “你要是治不好陛下，我就宰了你！” 太医哭着说 “大将军，我日日夜夜都在服侍陛下呀！可是，陛下一直瞒着这病症，我现在有什么办法呢？我只能求天呀！” 太医瘫坐着靠着墙，说 “我让陛下不要吃咸的东西，陛下不忌口...我告诉陛下不要老是熬夜，可是他总是说燕国老百姓不同种，推广汉文太难了，他说必须做下去...我对陛下说，要出去走走通通风，他说事情太多了。” 慕容术阿坐下来，他捂着眼睛说 “陛下这两年不能出事！他这些儿子没一个是省油的灯，我更担心的是刘绍程的卢龙军啊！我其实也很怕死，我真担心我死在刘绍程的手里，我想善终，这样我的家人也不会有多大危险的。” 此时慕容术阿回到了军营，大家又在商量着该派谁去当先锋，大家经过商量，决定让刘绍龄担当先锋，慕容明裕对慕容术阿说 “大将军北院枢密使阁下，现在已经决定了，就让刘绍龄将军出兵和梁军交战。” 慕容术阿觉得让刘绍龄去也没什么问题，就说 “嗯，就让刘将军去试试吧。” 刘绍龄带着五千卢龙军来到前线，他开始挑衅萧选，说 “汴梁老儿！围而不打！像个胆小鬼一样！喂！萧选，你就跟你刚当上皇帝一样恶心！吃的是别人靠的是别人，只有个妇人之仁，只记得自己的小恩小惠，却不记得自己的大是大非！你要是爱惜你的将士，就别派兵来打我啊！我燕京府刘绍龄就在这里等着！” 萧选大怒，他说 “妈的！出兵！出兵！朕要亲自出兵杀了他！” 周德良见状，急忙走出来说 “陛下，对付这种小人，何须您亲自出马？这不是扫了您的颜面吗？小将愿往！” 周德良带着包含五百天塞马军的三千庆历效节军出现在战场前，周德良着长刀走上来，指着刘绍龄说 “刘绍龄，你是行末，家里排最小的，我听说一般咬人的狗都是最小的那一只，你是不是狗？” 刘绍龄大怒，他说 “枪矛手，给我行进！” 枪矛兵朝着周德良的本阵慢慢走来，周德良见卢龙军的布置，骑兵放置于两翼，主力步兵放中间，看来是要以包抄战斗为主。 周德良指示弓弩手上前，又命令枪矛手跟在后头，等到燕军进入射程再放箭。 弓箭手放箭后，燕军枪矛兵倒地十余人，他们开始朝着梁军阵地奔跑而来。 此时梁军换上枪矛手，周德良大喊 “杀！” 刘绍龄见梁军和燕军的枪矛兵打的不分上下，又挥手道 “斧盾兵、朴刀兵，向梁军左翼杀去。” 梁军的左翼是一群持剑步兵，对付斧盾兵和朴刀兵不一定有优势，周德良便说 “矛盾兵，布置在左翼，拦住敌人。” 朴刀兵和斧盾兵向梁军的左翼杀来，被矛盾兵拦住，此时副将告诉周德良 “将军，我们的矛兵已经全部投入战斗了，请示下。” 周德良点头，说 “这样一来，他们的骑兵将会冲击我们，敌军既然分散骑兵的布置，那我军不能上了敌军的当，既然他们走两路来，我们就向燕军左翼骑兵杀去，将燕军左翼冲散，这样也就方便我们创造突破口了。” 周德良抓起长刀，跟身边的天塞马军说 “给他们看看，我们的骑兵就跟一千年前横扫匈奴的汉军骑兵一样强大！杀！” 第一百零三章 张猛伪造圣旨 周德良一马当先，杀入燕军阵中，而他所率领的这一支天塞马军，都配备了厚重的盔甲，其强大的防护力弥补了人数上的不足。 燕军骑兵打不过天塞马军，他们只能寻求刘绍龄的支援，刘绍龄发现庆历军的精锐不好对付，急忙挥手说 “收兵！快点收兵！” 燕军向后有序撤退，周德良停止了进攻，他举起长刀说 “吁！停下，大家停下，快撤！” 一场前哨战，大家出兵共计八千人，但是打了一整天下来也不见多少伤亡，梁军只是伤亡三十人，燕军伤亡五十六人。 周德良撤回到大营，此时萧选问周德良 “周德良，你为什么不追杀敌军？这是挫败他们锐气的最好机会！” 周德良说 “陛下，刘绍龄一部乃是燕军精锐，不战且退...看来一定是有所准备，如果再去追的话，恐怕我们会吃亏。” 此时悬镜司又有邸报发来。 萧选也没时间对周德良发脾气了，周德良是自己提拔上来的，现在再对他发脾气不仅是不给谢玉面子，也是打了自己的脸。 邸报这么写：淮河向汴梁运送而来的漕粮、官盐、劳工正在增加。 萧选疑问道 “张宗珲和高子宜是良心发现了？居然对我们的态度变好了起来。” 萧选便说 “嗯，拟圣旨，各赐张宗珲、高子宜粟五万石。” 蔺晨在高邮迅速布置了自己的产业，并借助手里头的杀手和打手打压了一批在高邮欺行霸市的人，现在蔺晨变成了高邮最有势的人，他一方面让班若真继续经营高邮的产业，另一方面又准备带着一批亲信杀手前往宿州去。 王仁鸿在宿州收到了蔺晨的信件，他看完信件后惊道 “想不到蔺少阁主居然来了，看来好事要发生了。” 张猛在宿州衙门继续处理公文，此时朝廷的圣旨发了下来，把持圣旨的太监告诉张猛说 “张大人，以往发来宿州的圣旨，都是你还有郭大人念。我们这些人只是跑腿的人罢了，过些日子咱们就回去了，总而言之我还是要说句话，这圣旨必须要到期才能开启，不然的话就是泄露秘密了，虽然说了很多次还是得口头警告一下啊。” 张猛连连点头，他说 “是，好。” 太监一走，张猛居然要偷偷拆开圣旨来看。 这圣旨的构造非常严谨，包裹圣旨的信封用金蚕丝绸作为封口绳结，并且封口上插着两根孔雀羽毛，显然是用于应对朝廷三品至四品官员的圣旨。 由于张宗珲是四品官员，高子宜是正三品官员，所以圣旨采用了精心雕刻的黑牛角作为圣旨的轴柄。为了防伪，圣旨的背后画着七彩祥云，难以模仿。所以防伪之事，有专人来辨认，不仅张猛和郭达矢负责检查圣旨，张宗珲也有亲信负责检查圣旨的真伪。 郭达矢看见张猛居然偷偷打开了这份圣旨，他大惊道 “啊？张猛，你...你想干什么？这可是死罪啊！” 张猛慢慢拆开圣旨，却又急躁的说 “已经等不及了！我就要动手了！我现在虽然升官了，但是可恶的张宗珲居然不给我提升俸禄！我开凿了新河道，张宗珲也没想过提拔我！我为汴河的百姓做了多少的事情？可是这朝廷呢？他给了我什么！我绝对是个好官！我要是当了皇帝绝对不会容许有我这样命运的人出现的！” 郭达矢道 “哎呀，兄弟！人生之不如意事，十有八九呀！你惨？” 郭达矢想到张猛说的话，十有八九是要伪造圣旨一步错到底了，他便继续劝道 “你以前是个吏，现在是个官，你还能拿一辈子的俸禄，只要不做什么错事，他张宗珲也不会弹劾你啊？要说惨，你在汴河看到的那些苦役还有饿死的老百姓，哪个不比你惨？在大梁做官的有多少？做吏的也有多少？你为什么要这么报复朝廷？难道你要看到国家破碎了，你才满意吗？” 张猛开始对着圣旨上的萧选字迹进行模仿，他说 “我不管！大梁给了我什么？我干死一辈子，我都是一条狗，可是我这次成与不成，以后史书上都会记下我的名字！哪怕是失败了，也定当由后世警醒！” 郭达矢见张猛决心已定，他这个和张猛共事了十几年的老友也算是看透了，只要张猛敢这么干，他郭达矢自然可以检举，检举了心里对不起这十几年的朋友，不检举则要受到牵连。 郭达矢笑了笑，他对张猛说 “你这十几年的朋友，还真像是一条疯狗啊！好，我就陪你疯到底！我就陪你把这刚刚整肃起来的大好河山给搅浑，我就陪着你看着成千上万的无辜人因你而死！怎么样？” 郭达矢有个技能，就是临摹能力极强，他不仅会临摹字体，也会临摹绘画，所以他想要模仿圣旨背后的七彩祥云图案完全不成问题。可是伪造圣旨的字体还有绘画虽说简单，可是圣旨的材料却难以获得。 以郭达矢和张猛的家境，就算是倾家荡产了，也未必买得起这些圣旨的材料。 张猛忽然想起来了王仁鸿，而郭达矢问他 “我会临摹，可是伪造一个假圣旨，实在是太贵了！我们的家境，根本买不起做圣旨的那些材料，你有没有办法？” 张猛说 “我认识一个人，叫王仁鸿，他和江南的江左盟有联系。” 郭达矢也不知道王仁鸿是不是可以信任，但是现在已经一条路走到黑了，也不得不相信王仁鸿了。 俩人找到王仁鸿，王仁鸿说 “奥，张大人，您已经决定了吗？好，不过有模仿的圣旨还不行，还得有可以信任的过的人才行。” 王仁鸿凑到俩人面前，说 “蔺少阁主已经开始派人前往宿州了，只要时机成熟，你们就可以把伪造的圣旨拿出来，并且让张宗珲、高子宜和他们的心腹到指定的府衙去跪接圣旨，这个时候，你们就可以动手了。” 郭达矢问 “可是，怎么样才能让他们的亲信一起来府衙呢？而且想成功把他们全杀了，肯定很困难啊！” 王仁鸿笑道 “这个，蔺少阁主会帮你们摆平！” 第一百零四章 蔺晨接洽张宗珲 为了拓宽江左盟的在漕运的产业范围，蔺晨带着一万贯钱财和金银珠宝来到了宿州，他想找到张宗珲。 张宗珲爱钱，又很吝啬。所以张宗珲识人，只论有钱没钱，哪怕是有势，他也不放在眼里，此前的靖公萧景琰便是很明显的例子，就算是萧景琰有朝廷撑腰，张宗珲也不怕。 可是张宗珲又害怕自己的官位弄丢了，因此他又不得不接受萧景琰的某些意见。 蔺晨带着万贯财产来到了宿州，便是到处树大招风，这样一来很受到张宗珲的注意，张宗珲便找来了蔺晨，备好了酒宴。 张宗珲问蔺晨 “蔺阁主可是江南道江左盟的少阁主啊？敢问阁主从何处而来？” 蔺晨笑道 “高邮！如果说阁下想要钱财重新培养宿州牙兵，那么阁下可以把漕运这一块交给我，我来帮阁下打理漕运，这样子的话阁下既可以收到钱财，也免得这么辛苦。能腾出手来办别的事情，不是好事吗？” 张宗珲只是笑了笑，扭了扭杯子，这个时候蔺晨拍拍手，随从把钱箱子还有金银珠宝拿了进来。 钱箱子和珠宝箱打开来，张宗珲看见这么多钱财，两眼直直发光，他便问蔺晨 “哇哦？蔺少阁主，听说你们在台州和明州一直支持朝廷的事业，一旦南楚出兵攻打我们大梁，你们就会出兵袭击南楚，让南楚首尾不能相顾！虽说如此，你们是怎么生财的呢？” 蔺晨笑道 “刺史大人问这话，蔺晨可好回答。其实赚钱很简单，阁下还有高将军在辖区赚不到大钱，也实在是因为职责在身，养宿州牙兵还有盱眙军，本来就是一笔庞大的开销。平日里事情又多，怎么可能赚得到钱呢？” 蔺晨说 “草民有个好办法，只要阁下把漕运给我，我带着江左盟去把那些欺行霸市的人全部解决掉，再去漕运上面布置自己的产业，事成之后，六四分账，将军拿六成，我蔺晨拿四成。这四成毕竟还得养活一下漕运上面的这么多人。我初步算了一下，在漕运上面开设赌场、歌姬馆、客栈等等，保守估计一年下来收入肯定有个七八十万贯，将军怎么说都可以从中得到五十万贯啊！如此不是好事么？” 张宗珲又疑问起来 “嗯！？这是一笔大的进项啊！这么大的收益，肯定是会透风的...我想知道这些事情要是被悬镜司给知道了，那怎么办？我们好不容易走上了正道，跟着朝廷一块干，你们可不能这么坑我们啊。” 蔺晨说 “唉，悬镜司算得了什么？除了每天写邸报戳别人屁股他还会什么？实不相瞒，我可以跟大人您透个风，越州的悬镜司，那几个人早就被我们收买了。漕运上天灾连连，本来就是日子最累的地方，悬镜司肯定想要吃好喝好。不就是一点钱的问题吗？但是这些钱不能让大人亲自出，要我们江左盟来。” 张宗珲又问 “你们既然这么愿意帮我们，你们肯定也有什么条件吧？那么蔺阁主，你的条件是？” 蔺晨笑道 “哈哈哈刚才不是说了吗？只要漕运上的产业我们来，刺史大人收钱不就是了吗？不过，我倒也是好奇，为什么漕运上这些乱七八糟的人，刺史大人不派牙兵去解决呢？” 张宗珲说 “哎呀，我就是等老哥你呀！我要是自己去干，那么这些漕运上面的产业谁来管呢？到时候就是我自己的，悬镜司立马就会跟朝廷说！上次靖公还有宁国侯的次子（萧景睿）来宿州，都在检查这些产业。现在你来，你私下跟我说，很多事情就有办法解决了，我是懒得管了，管了费力不讨好，我管什么呢？” 蔺晨点头，他说 “嗯，当务之急，就是解决悬镜司的问题，这几个老是喜欢乱说话的人不解决掉，将军想赚钱也很麻烦嘛。” 张宗珲问 “你这次来没被悬镜司发现吧？你可是江左盟的老大啊！” 蔺晨说 “不要紧，悬镜司现在的人手都放在了北燕和东海节度使，哪有时间管漕运呢？” 楼之敬来到了萧景宣的身边，他对萧景宣说 “殿下，现在好了。我昨天调了一批钱财给夏江...我听夏江说，为了支持陛下战胜北燕，悬镜司几乎把淮南道、江南道、山南东道的悬镜司都用到前线了，现在正是我们找誉王麻烦的好时机。” 萧景宣疑问道 “找誉王麻烦？现在朝廷这个钱袋子就是靠誉王的，你想找誉王麻烦？除非打了败仗，或者是前线战事吃紧...这个时候这么干不合时宜。” 楼之敬道 “太子殿下，现在不干的话就太迟了，等仗打完了，悬镜司肯定都要回来！如果这个时候再去找誉王的问题，被悬镜司发现了就麻烦了。” 萧景宣提示道 “楼之敬，你要知道，红袖招那些妓女是你的人买通的，可是这些人不好信任啊！他们可以给你刺探情报，也有可能给誉王刺探情报...这些人都是群唯利是图的妓女，怎么可能为我们所用呢？” 楼之敬这么一听，知道萧景宣是起了杀心，他便说 “嗯嗯，这些干脏活累活的人肯定是见不得光的，到时候自然有办法处理她们。” 今天梅长苏又来找张小腰泡脚了，到了张小腰闺房里，张小腰对梅长苏笑道 “嘿嘿，我一个月都接不到几个生意，我可是镶金的人啊！伺候一个客人几十缗钱，你倒也是奇怪，哪有人来妓院是泡脚的？我啊，居然要给你洗脚...像个丫鬟一样，罢了罢了，有钱赚也是好事。” 梅长苏笑了起来，他告诉张小腰说 “你之前跟我说，誉王搞私盐的做法是怎么样的，他的行事方法是怎样的。可是我真的很好奇，没人去查誉王吗？” 张小腰把梅长苏双脚捧到水里，说 “有啊，悬镜司查啊，查了但是到了朝廷就没下文了。不过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有个叫做张晋的官人，说给些钱给我，让我去查誉王的事情，我倒是觉得张晋这个人面相不太好，凶神恶煞的！我没答应。嘿嘿，苏先生你长得好看呀！所以我还是看你顺眼一点...” 第一百零五章 后方内斗 梅长苏又问 “等等，张晋？他给钱让你去打探誉王的消息？你知道你们的掌柜经常去找誉王吧？” 张小腰说 “他是给钱给我了，不过啊，我看他不找我，也会找别人的...这事情我劝苏先生别打听，总而言之...不是什么好事。” 梅长苏点头说 “好，我知道了。” 到点后，张小腰把梅长苏送出红袖招，老鸨指着张小腰笑道 “唉嘿嘿嘿，小腰啊！你真会来事！你看你把苏先生折的，苏先生的面色白了些唉！” 老鸨对着梅长苏笑道 “嘿嘿，苏先生，我家小腰就是厉害！你以后多来光临光临她啊！” 实际上梅长苏根本没有要求张小腰做别的事情，可是张小腰这些日子也就伺候梅长苏了，她迷信面相，所以认为梅长苏的性格比较好。 梅长苏抬抬手，说 “我啊，要是多来几天，这精气神就得被小腰吸完了。” 宫羽在妙音坊的小房间里面哭，她觉得梅长苏是个表里不一的人，等到梅长苏回到妙音坊的时候，她擦擦眼泪，偷偷躲在房间旁，偷听着梅长苏和众人的聊天。 梅长苏说 “那个张小腰呢，我又去见了她了，她是个很好的人。我不想让她伺候我，所以我也只就跟她聊聊天了，我只是害怕宫羽姑娘对我有意见了。” 宫羽这才擦干眼泪，自己喜欢的人其实没干什么龌龊事。 十三先生问 “啊？宗主？难道宫羽姑娘对您？” 梅长苏说 “我每次回妙音坊时，宫羽姑娘会打扫好房间，会做点好吃的东西给我，俗话说得好嘛，展矣君子，实劳我心。瞻彼日月，悠悠我思。这话用在女子身上也是合适的，宫羽姑娘对我这么好，我还是得解释解释嘛。” 宫羽这下子抱起了琴，偷偷笑了起来，便开始弹琴。 大家听到了琴音，便笑了笑，梅长苏便说 “从我这些天在江宁府打探的消息来看，有个叫做张晋的人，他在四处买通红袖招的妓女，又或者是买通一些市井俗人，我想他肯定是想找誉王的麻烦。可是江宁府是誉王地界，他敢这么做，肯定有后台。” 黎纲问 “会不会是张宗珲或者是高子宜？他们是淮南节度使，把江宁搞乱，对他们肯定是有不少好处的。” 梅长苏说 “不...不可能，江宁要是出了乱子，这么多的货物粮草途径漕运，那岂不是让他们有所亏损吗？他们可以借助漕运捞一笔的，只是不能捞的太多。” 甄平疑问道 “会不会是南楚呢？” 梅长苏又说 “也不可能是南楚啊，誉王腐败成这个样子，那要是换个厉害的过来不是徒增江南道的朝廷军实力吗？” 十三先生问 “会不会是靖公？” 梅长苏自信笑道 “哼，景琰这个人我知道，他只不过是个水牛，他是个直来直往的人，哪懂得什么朝堂权谋？他肯定也很讨厌这种给别人挖坑的阴险伎俩的，绝对不会是他。” 如此分析了几个对手之后，梅长苏惊道 “啊？莫非是太子？” 徐长喜和部下视察运河，他来到盱眙边的客栈要了点东西吃。 “掌柜的，来四碗鱼粥，八个胡饼，还有...还有一只葱花烧鸡，就这样。” 饭菜到卓后，徐长喜盯着送菜的店小二，觉得像是换了一个人，他问 “唉？你怎么笨手笨脚的？我好像不太认识你啊！我以前经常来这吃饭的，你是新来的？之前那个人呢？” 实际上原来的店小二是当地庄主属下的一名打手，用来看这掌柜的，这是徐长喜所知道的一些细节，现在人居然突然消失了，肯定有问题。 新来的店小二就说 “奥，我就是新来的，大人，有什么要伺候的吗？” 徐长喜笑了笑，就说 “奥，以后手脚麻利点，咱这几个大爷要是伺候不好，你小心挨鞭子！” 徐长喜回头过来，身边的部下凑了过来，徐长喜告诉他们 “变了变了！全变了！肯定有人在插手这里面的事情。” 徐长喜回到了盱眙军衙门，他回到高子宜旁边，对高子宜说 “将军，以往漕运上那几个开客栈的，我都打听了，里面的那些店小二都是附近那些蛮横地主的家奴，他们是收客栈孝敬的！怎么可能说换就换呢？还换上了几个我们都认不得的人！这阵仗有些大，我感觉...如果说是朝廷要我们去解决这些人，那可以说得过去。” 高子宜突然看着徐长喜，徐长喜说 “可如果是底下这些地主内斗，然后一下子就换了这么多的人？我感觉不像是好事啊！” 高子宜拿出了一个小袋子出来，徐长喜把这小袋子打开，里面是一些珍珠还有黄金，徐长喜笑道 “大人，好东西呀！哪里拿来的？” 高子宜道 “是张宗珲给我的，他告诉我，江左盟的蔺晨来了淮南，并且绕开悬镜司，帮他私下打理漕运，这些钱财就是张宗珲得到的。张宗珲还说，如果这事情给他花一年多办成了，到时候能他能拿二十万贯，我能拿三十万贯。” 徐长喜急忙劝阻道 “不行！将军！一定要杀掉蔺晨，这个人不能留，他绝对有危险！” 高子宜问 “为什么呢？这些钱是蔺晨给的呀？他给了张宗珲八千贯钱，还有几袋金银珠宝，我也有啊！为什么说这人有危险呢？” 徐长喜焦急劝阻道 “哎呀！大人，我们根本就没怎么接触过江左盟和蔺晨，谁知道他们到底在想什么？就算是给他的话，他自己把漕运底下的这么多利益控制在手里，那我们是默许他搞这些东西的，如果到时候朝廷要查的话，查到蔺晨头上，接着我们也是一定要背黑锅的！这些事情我们根本就不按章程在办事，肯定要出问题的。” 高子宜说 “长喜，你还是不要这么想，一年并不久。我们要是有了钱，也不需要贪污朝廷的赈灾款了！我们其实本来就不干净，让蔺晨这么做，又有什么问题呢？他这样子，我们起码还能收到一些孝敬，如果他不给，我们就可以找一个理由把江左盟给他除掉。” 第一百零六章 缺了主心骨的台州 蔺晨离开了台州、明州之后，其江左盟的起义军交给了被称之为“笑剑公子”的剑客秦越还有非常能打的季布，他们分别驻守黄岩、明州，用于监视台州。 这个时候的台州的江左盟也在加紧扩大自己的罪恶收入。 麦辅四成为了齐九三手下的堂主，他和娄仁重的下属司马克一样，先是在台州的一处铁匠铺里面做生意，这样一来麦辅四可以收到底下江左盟成员的孝敬。 铁匠铺的对面就是一个摊贩时常摆摊的位置，这个摊贩负责卖水果，但是也因为经济困难找方玉城借了点钱。 姜迈来到水果摊贩面前，他对水果摊贩说 “陈二，你该还钱了，你借了十缗钱，我怕我的手下对你不客气，所以我亲自来找你了。” 陈二对姜迈说 “姜舵主，我真的没法给钱了，家里孩子重病了，我的粮食也交给了李大人。李大人他们说，只要把钱和粮食给了他们，支持他们打赢幽州的战争，那么和江左盟欠下的数就好说了。我怕当官的那些人欺负我，所以就给了他们。” 姜迈问 “嗯？我怎么从方舵主那里没听说这个消息呢？这个消息是谁放给你的？” 陈二对姜迈说 “就是李大人的家丁放的，我想李大人其实也没贪污过金钱，这样一来李大人说不定真的把钱交给朝廷了。” 姜迈低头，思考了一会，陈二告诉他 “姜舵主，我实在是没有钱，您大人有大量...这是几个桃子，您先拿去，我到时候有钱一定会还给您的。” 姜迈推开桃子，笑道 “奥，这些个桃子你就留着拿来卖给别人吧。” 姜迈回头心想着 “李大人支持朝廷了吗？就算是这样，他们也要先和蔺阁主还有梅宗主说明白才对。” 李堇想要把这些天征取而来的钱财送出台州，却被娄仁重带人堵在自家府邸那，不能出来。 娄仁重进入府邸，他见到李堇，坐了下来，对李堇说 “李大人，这些钱我听说都是你私下发号施令得回来的，要还回去。” 李堇起身，他对娄仁重说 “这...娄舵主，朝廷打仗，急需钱粮，如果台州和明州能够通过这个关系跟朝廷建立起联系，以后我们就是光明正大的朝廷势力了，何必自己干呢？或许梅宗主也会成为节度使的。” 娄仁重冷漠道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个中原因，我不能说，你也不能知道！如果蔺阁主在台州，他也绝对会拒绝的。” 李堇起身，指着娄仁重抱怨道 “你...你...娄仁重，我现在干的是什么？我要找南楚朝廷，你们跟南楚是死对头...这倒好了！我现在想投靠梁廷，蔺阁主又不给！你真以为你们能把天下搅得天翻地覆吗？娄仁重，你开妓院！方玉城放贷！齐九三卖私盐！如此作风，如同土匪！你们还想称雄一方？” 娄仁重起身，笑了笑，他对李堇说 “差也不差这几年，报效朝廷是有条件的！还有，李大人，我开的不是妓院！我的姑娘可不卖淫！” 姜迈找到一家客栈要了点东西吃，只见麦辅四坐了下来，姜迈看见是麦辅四，就对麦辅四说 “麦舵主，我呢，就特别爱吃这一家的鲜肉粽。外面是糯米，里面是香肉，一口下去能吃很久。为什么呢？人做事不能太急，可是最近李大人做事就太急了。” 麦辅四也要了点东西吃，他说 “我们在台州干什么，其实蔺阁主是一清二楚，但是梅宗主在江宁，他肯定不清楚！” 姜迈说 “你看看这街上的人，很多人都欠了方舵主的钱，王初二找你讨债，你把他给杀了。老实说方舵主和他的手下很不喜欢你，你现在来找我，别人可都看着我呢！” 麦辅四问 “那次在堂口，你为什么要放过我？” 姜迈说 “你是个会办事的人，我只是不忍心看着你死，我当初只是个渔民...会动刀子，被双刹帮欺负，实在受不了才来投靠江左盟的，看来一个人活成什么样子真的跟他身边的环境有关啊。” 麦辅四问 “每次去总堂开会，高述总想迈步出来挑衅我，他肯定想杀我！是不是这样？” 姜迈突然吃着粽子，他突然抬头，说 “麦舵主，你可别乱说。我觉得你应该和我一样，与人为善...此外，我再奉劝你，私盐买卖，这事情以后肯定会牵扯到梁廷，你根本就不知道谁能够信任，见利忘义之人太多了。” 麦辅四回到了齐九三的堂口，齐九三对麦辅四说 “这幅画，我要你杀了他！可是杀他不简单，你愿不愿意去？” 麦辅四刚刚成为舵主，现在他才知道齐九三许他巨大利益背后的原因，或许让他去杀某个人，并不会引起太大的注意。 不过既然是让麦辅四策划去杀人，麦辅四认为，这一定是杀自己的对手，也就是双刹帮，而非江左盟本身。 这幅画像被打手们打开，清晰明了，上面写着“仲成”两字，也就是说，江左盟的谋杀对象是双刹帮的二堂主仲成，现在仲成就躲在温州造假币。 齐九三说 “我听说有很多很多的假币运到了钱塘、江宁、湖州等地，这个仲成就是始作俑者！这是我们和娄舵主、方舵主与蔺阁主商讨的结果，现在蔺阁主要去淮南，我们也一定不能辜负了他。” 麦辅四看着仲成的画像，沉思起来，齐九三抠着手指甲说 “如果你不去的话，以后这功劳就被别人抢了，你想再往上升上去也就很难了。” 麦辅四突然说 “好！我自己干！我不需要人帮我！” 齐九三抬起眼睛问 “你要自己干？如果失败了怎么办？你是要去温州，可是有多一个人照应你，这事情总归还是能办得成的，我这里有几个手下，你挑几个走吧。” 麦辅四走到一名叫做钟一丰的杀手面前说 “你！” 随后又走到一名叫做许尾的杀手眼前说 “还有你！” 麦辅四回头说 “齐舵主，朋友还是在精不在多的好。” 齐九三起身，他走到麦辅四眼前，拍着麦辅四的肩膀说 “嗯，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第一百零七章 谋杀计划 蔺晨通过贿赂，得到了张宗珲和高子宜的信任，现在他可以大手大脚的准备好自己谋杀张宗珲和高子宜的计划了。 王仁鸿找到了蔺晨，蔺晨正在泡茶喝，王仁鸿对蔺晨说 “好消息！蔺少阁主！张猛大人会临摹技艺，而郭达矢大人则会绘画技艺，他们可以将圣旨上陛下的字迹还有圣旨背后所画的七彩祥云图案给模仿出来。只是...圣旨的材料，他们买不起，我想蔺少阁主富甲天下，一定有办法可以买到这些材料吧。” 蔺晨递过来一杯茶，他告诉王仁鸿 “圣旨的材料，我可以买，只是现在不行，张宗珲和高子宜尝到了一点点的甜头，如果说这么快就伪造圣旨，时机不对。为了安抚张猛的内心，你偷偷给点钱给他，他这样子就不会抱怨太多。” 麦辅四和钟一丰、许尾二人来到了温州，他们靠近海岸边着陆，上岸之后三人把行李放下来，钟一丰问麦辅四 “官人，现在好像不太妙啊！我们来温州，事前只是知道地图，还有来往客商的描述，但是我们没有真的去过啊！事情办得不周密，回去就麻烦了。” 麦辅四说 “我们先去看看过路过桥的是谁在收钱。” 天亮后，三人来到了一处桥头边坐下吃点东西，果然，麦辅四看见有人在收买路财。 “快！快给钱！” “行，行！你可以过去了！” 收过路费的人口气很粗暴，看样子不像是南楚官军，麦辅四说 “吃完了，我们就过桥吧。” 三人想要过桥，可是双刹帮见到三个人穿着富贵，便想收很多的过路费，那守桥的老大说 “啊...！哼！你身上带这么多钱，过路不交多点吗？” 麦辅四疑问道 “过路不是看货物的多少决定的吗？我们只是路过的客商，你是不是过分了点？” 那守桥老大拽着麦辅四说 “你放肆！这里可是我们仲成堂主的地盘，你有种再撒野试试？” 麦辅四冷冷笑道 “仲堂主？奥，要不，你带我去找他？我可是要跟他商量沟通的盐商啊！我可是要买他的钱币的，你要是这样欺负仲堂主的客人，要是仲堂主知道了，那该怎么办呢？” 这个小头目愣了愣，他没有说话，麦辅四又说 “一个人带着多少东西过去，该给多少，我们就给多少。” 说罢，麦辅四丢了四文钱到钱箱里面，便过桥了。 背后的钟一丰和许尾也丢了钱，可是俩人头冒大汗，过桥后许尾问麦辅四 “这...好险啊，如果刚刚给发现了破绽，咱们就完了。” 麦辅四吐了一口气，他说 “我的心跳的厉害！要是真给他们押到了仲成那，咱就算是完了。” 麦辅四进入了乐城，他们找了一家客栈住了下来，夜里大家打开了地图，麦辅四说 “这里是乐城，离温州还有一段路呢，我先告诉大家，南楚的官军和衙役一定都在温州，但是像乐城这些地方，山高皇帝远。所以刚刚就看到有很多收过路费的人，这些人未必就是南楚衙役。” “再看，到了温州之后，我们一定不能走北门，我们要从南门进去，留下踪迹。我们要让他们误以为我们是岭南过来的人。我们要加紧赶路...” 许尾说 “麦舵主，这是双刹帮在整个温州可能的铸钱坊，您给看看，有何高见呀？” 麦辅四看完这个地图，他说 “嗯，温州没有吗？说明台州的事情，对南楚的影响很大，因此温州很有可能有南楚军严防死守在此，这样一来，逃跑的路线，我们一定要布置好。” 班若真回到蔺晨身边，他对蔺晨点点头，示意帮助张宗珲布置运河利益网的事情正有条不紊的运行着，蔺晨又说 “班若真，如果说我们要杀张宗珲和高子宜，那该怎么杀呢？宿州牙兵还有盱眙军那可都是亲兵，该怎样才能杀他们呢？” 班若真直接说出了一个非常可怕的做法 “我们就借势！此前汴河漕运干旱，朝廷不是派了濮州兵南下吗？现在运河的水位刚刚恢复过来，我们可以设法摧毁一部分的堤坝，迫使宿州牙军还有盱眙军救灾困难，这样一来，他们肯定会向汴梁的禁军求援，让禁军南下支援，这就好说很多了！” 蔺晨皱着眉头，不断眨着眼睛，如果真的要摧毁堤坝，让大水淹没周围田地房屋，这是不是太过分了呢？ 蔺晨拒绝道 “不行不行，这种事情不能做，万一做了效果不大呢？我们这样只是害了老百姓。” 班若真又建议道 “既然利用灾害借势不行，那我们就在漕运上放下消息，说现在漕运上的很多食肆、客栈、歌姬院、赌场之类的地方，收入大部分都落入到了张宗珲和高子宜手中，这样一来悬镜司必然会禀报到汴梁，以陛下的心肠，他一定会派兵来宿州的。” 蔺晨又说 “不行啊，不行！如果这样的话，就算是要让朝廷军杀张宗珲和高子宜，如何骗他们进入包围圈并且让朝廷军消灭他们，他们也一定会谨慎小心的，我们还是要再想想比较好。” 一名悬镜司来到了宿州河道边买东西吃，他看见街边有几个小老百姓，这些老百姓也是江左盟人假扮的，这些百姓在说 “听说陈官人的钱都给了不少给张宗珲啊！” “哎对啊对啊！最近张宗珲似乎都把漕运接管了，他可是赚的盆满钵满的，这要是再去找朝廷要钱，那他可真是太富裕了。” 悬镜司听了之后便结账走人了。 过了些日子，夏江找到了程知忌和董忠汝。 “程阁老，董点检，这是宿州发生的一些事情。” 程知忌看完邸报后，他疑问道 “张宗珲、高子宜，他们一直就喜欢找朝廷要钱。怎么这个时候就想着要在漕运上开设自己的生意了呢？本来他们损失了这么多人马，犯了这么多的错，他们应该知道收敛才对。” 董忠汝看了邸报后，说 “嗯，有人从中作梗！我们就以屯田为由，派一千禁军去宿州附近开垦荒地，看看当地反应如何。” 第一百零八章 仲成遇刺 岳秀泽今天想探望一下老友徐维濬，他来到徐维濬家中，只是看见徐维濬和几个士兵在清点假币。 徐维濬坐在台阶边，拿了块烤饼出来吃。 岳秀泽抱着两坛酒站在徐维濬背后，徐维濬回头，笑道 “哈哈，哎呀！是蒲华呀！哎哟，你来这我也没有准备茶水，怎样，最近近况可好呀？” 岳秀泽对徐维濬说 “哈哈，好得很啊！诶？怎么，这是？” 徐维濬叹道 “温州嘛，双刹帮大肆收过路费还有来往客商的买路财。他们收了钱，又给了很多给陛下，这让陛下左右为难，我多次私底下跟陛下说双刹帮一定要全部消灭掉。可是陛下跟我说，如果双刹帮在的话，江左盟想要拿下温州就很麻烦了。” 岳秀泽疑问道 “我们死死控制着温州，不是比双刹帮更好吗？” 徐维濬说 “没法呀，我还是提议，让陛下把温州给牢牢控住，不然的话又给弄出台州民变那样的事情，那就太糟糕了...我打算在温州建立水师，或者是在郢州...我要摧毁钱塘水师的老巢。” 麦辅四和钟一丰、许尾从温州城南入城。 入城之后，一行人却发现温州州治的生活要比温州其他地方相对来说好一些，这里有数千南楚军队驻守，并且禁止双刹帮在州治有任何犯罪行为。 许尾看着街头，街上路过的行人也不见得有多少人是双刹帮成员，他担忧道 “这个...麦舵主我们会不会走错了地方啊？万一仲成不在这里呢？” 麦辅四说 “不见得，好事自有好事的谈法。这里治安这么好，其他地方却很差，说明温州刺史有苦难言，他只是做好温州治所的事情罢了，其他地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像李堇对江左盟的态度一样...所以仲成一定要和温州刺史沟通，只有朝廷下发的政令，才最好行得通。” 此时一名双刹帮的打手骑着马跑了过来，说 “仲成老爷到！你们这些小的们还不赶紧让开？” 这句话喊得在场的老百姓皆是惊恐万分，他们急忙让开一条道，给仲成通过去，而准备杀死仲成的麦辅四等人，躲在了一边。 麦辅四看着仲成往刺史府而去，他又看见那个骑马的双刹帮打手跑进了一家叫做幽香楼的酒楼里，麦辅四点头，对背后两位杀手说 “没时间了，如果这次杀仲成没成功，以后恐怕机会没这么多了！今晚就要杀了他！” 许尾问 “啊？直接杀？我们怎么跑？” 麦辅四说 “夺马，向城南逃跑，辗转离开！” 钟一丰对着许尾点点头，他说 “既然是这样，宗主让咱们死，咱们就死！死了，咱们也是江左盟的功臣！” 麦辅四又说 “不过，想全身而退，必须马术精湛...你们谁会牵从马？” 钟一丰点头，说 “我会！” 麦辅四说 “嗯，好！很好！今晚咱们逃不逃的出去，就靠你了！” 麦辅四三人花了所有的盘缠买下了两匹马，他们把马牵到了城南一家客栈去放下，随后等待着刺杀目标的出现。 即将入夜之时，仲成出现在幽香楼，一群双刹帮的打手还有温州的同僚聚集在幽香楼的门口，麦辅四和许尾持锋利的匕首冲入人群，他们趁着仲成出轿的时机，将匕首捅进仲成的身体中。 麦辅四持匕首直接刺在仲成喉咙上，而许尾将匕首补在仲成的胸口上，直接插入仲成心脏，仲成当场毙命。 双刹帮的打手还有温州的同僚没有来得及反应，他们只是愣了愣，随后便追着麦辅四和许尾跑，此时钟一丰按照计划，将马匹带来。 麦辅四和许尾骑上马，与钟一丰一道向温州城南飞奔而去，由于现在尚且还是春季，太阳落下较晚，城门尚未关闭，麦辅四三人成功逃出温州。 麦辅四等人离开温州之后，将马匹丢弃，往海边跑去。 到了凌晨的时候，南楚官军还有双刹帮开始全员出动，搜查麦辅四等三人的下落，麦辅四躲在草丛内，许尾问 “怎么办啊？钱没了，吃的也没了...” 麦辅四说 “我们现在回温州，已经是不可能了，我们从城南进去，已经被人记了下来。现在又从城南逃跑，他们一定往南追...我们抢一条渔船就行。” 许尾说 “可是...温州海面上有双刹帮的海盗呀！” 麦辅四打断道 “我们已经没时间了！现在离开，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如果在台州越呆越久反而还会有危险！” 仲成被杀了，消息传到了徐维濬那，探子告诉徐维濬 “阁老，听说双刹帮的仲成被一伙来路不明的强盗杀了。” 徐维濬疑问道 “啊？强盗？哪来的？” 探子对徐维濬解释道 “是南边来的，说是岭南来的，他们逃跑也是往岭南逃跑。” 徐维濬往椅子上坐下，他拍了拍扶手，说 “嗯，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麦辅四等人抢来了一条渔船，这条渔船上面晒着鱼干。 他们移动着渔船，钟一丰躺着，说 “啊，好险啊！好险！” 麦辅四看着海面四周，他说 “还没回去呢，大家一定要小心啊...” 伯胜听闻结拜义弟已死，他大发雷霆，回到温州的堂口后，在堂口内摔砸着那些瓦罐瓷杯。 “二弟啊！二弟！你死得好惨啊！” 底下的打手劝道 “帮主，帮主...别生气了！别生气了呀！” 伯胜继续甩着桌椅暴怒道 “不报此仇，我伯胜誓不为人！誓不为人啊！” 季赢一句话也不说，他起身，对伯胜说 “大哥，至于如何袭击江左盟，就有我策划吧。” 伯胜早就想报复江左盟，听到季赢直接把事情引导到了江左盟身上，他非常满意，便问季赢 “老四，怎么办？” 季赢说 “黄岩有江左盟的军队守着，所以我们需要慢慢地把弟兄转移到台州，咱们一定要干掉蔺晨！只要蔺晨一死，江左盟群龙无首，以他们的行事风格，一定会内部大乱！各自为战！” 第一百零九章 天下第一大帮 麦辅四从海路向台州逃亡，此时的汴梁朝廷，程知忌等人却对张宗珲所谓的垄断汴河漕运利益一事产生了怀疑。 程知忌、柳澄、夏江身边堆放了很多邸报还有张宗珲及高子宜等人的上疏，程知忌说 “汴河通淮利最多，生人为害亦相和。东南四十三州地，尽取膏腴是此河...如果是为了赚取军费，张宗珲应该盘剥百姓才对，可是邸报上，却没有多少关于张宗珲和高子宜扩大各种苛捐杂税的内容，而新进的邸报上面说，原本汴河通道上的商铺张宗珲就没有收取保护费，现在他带兵把那些地主还有劫匪都打跑了，他张宗珲自己来收。” 程知忌把邸报拿在手里，一边看又一边说 “那么也就是说，张宗珲剿匪的动作非常大！朝廷完全不知道，悬镜司也完全不知道？而这种流言又是突然冒出来的，朝廷的一千兵马到了宿州之后，淮南方面的大员一点动静也没有。那么就是说，这样子的流言，完全就是凭空捏造出来的。” 夏江听取了程知忌的意见后，惊道 “那，是谁敢这么干的呢？” 程知忌说 “此人一定想陷张宗珲和高子宜于不利之地。各位同僚，现在朝廷虽有削藩政策，但是现在国家在和北燕打仗，而另一边的渝贼又欺人太甚，所以我们内部千万不能乱。一旦乱起来了，那我们这么多年的努力都前功尽弃了。” 夏江起身，对程知忌说 “是，阁老，我这就去查！” 程知忌点头，他说 “查到了之后，此事只能让在京一品大员及陛下、枢密使、悬镜司知道。差事办砸了，提头来见！” 夏江点头便离开了。 柳澄对程知忌问 “阁老，是不是要给靖公看一看？太子和誉王呢？他们也应该知道才对啊？” 程知忌说 “太子和誉王绝不能知道此事！誉王要从江南把赋税钱粮一并上交，倘若让誉王知道此事，他反而会上疏以地方节度使盘剥漕运为由拒绝将江南的税收运输给朝廷，以此自重。太子也不能知道这件事情，太子向来都是明着讨厌誉王，此事若让太子知道，太子必然借着这件事情对誉王大加攻击，毁坏朝纲。” 程知忌又说 “象圭（柳澄的字），这件事情，你就跟靖公提一下吧，他去过汴河，一定对张、高二人更加清楚。” 不久后回到雁门关修整的萧景琰收到了柳澄提供的邸报，萧景琰看完后，盯着戚猛和列战英怀疑道 “这不可能啊？我们之前去宿州的时候，张宗珲只是在汴河上寻求漂亮的流民姑娘，没有怎么听说过他盘剥百姓啊？老百姓造他的反，也只是因为旱灾导致的饥荒而已...而张宗珲的财源，是和高子宜以运河干旱，饥民过多为由向朝廷索要赈灾钱粮，这才是他们的大财源。” 戚猛说 “那，这么一说，不就是他们因为干旱过去了，之前的借口靠不住了，所以他们要搞这些东西吗？” 萧景琰扭头，他不敢肯定，说 “不对不对...不可能啊？去年他们才上疏了剿灭张僧民变之后的赈灾补偿，可是我依旧没有听说过他们盘剥老百姓的钱粮，只是说时而有强抢民女的事情发生而已，比起盘剥百姓，直接找朝廷索要钱财更方便罢了。” 戚猛又问 “那，他们会不会和江南的江左盟打上交道了？” 萧景琰突然回神来，他点头说 “嗯！好，你说得好！有可能就是江左盟！我这就回信给朝廷。” 萧景琰的信件又很快传回了朝廷，几名朝中重臣坐在一起，夏江疑问道 “靖公说，要查江南的江左盟...可是江左盟在台州和明州啊？怎么会跟淮南有关系呢？” 柳澄对程知忌说 “奥，这个江左盟，我从山南东道王时训那里得到了一些消息。他们已经练出了一些将士了，这些士兵总是在骚扰南楚的边境，所以南楚一直有消灭江左盟的打算，而江左盟在出兵攻打南楚的同时，私底下也有很多犯法的行为，就比如说贩售私盐。” 夏江点头，道 “嗯，江左盟如今号称天下第一大帮，因为他们有兵，所以我再去查查。” 程知忌说 “如果汴河上漕运的那些买路财还有孝敬是他们搞出来的，很多事情也就好说很多了。” 柳澄笑道 “奥，那看来他们只是想赚钱而已。” 程知忌看了柳澄一眼，他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夏江找来两名长期停留在汴梁悬镜司的密探，夏江对他们说 “本来我留你们，是因为我担心田孝嗣派探子来汴京打探消息，可惜现在悬镜司缺人啊！你们去汴河，打听一下江左盟的消息，一定要知道是不是他们在汴河上收过路费！” 麦辅四等人乘坐渔船回到了乐城，这个时候他们看见城门楼前有很多老百姓围在了一块，看来是南楚追杀杀人凶手的告示已经贴了出来。 麦辅四回头，在草堆里对钟一丰和许尾说 “我想他们已经招贴出了寻找杀人凶手的告示了，怎么办呢？” 钟一丰说 “我们不如假扮成僧人吧。” 麦辅四点头 “嗯，你说得对，南楚对僧人不查不杀。我们赶紧找一下这附近有没有寺庙，把一些僧人的衣服还有剃度物品拿过来。” 许尾擅长偷盗，他来到乐城附近的一间寺庙。 他偷走了一支香，一把剃刀，几张度牒，还有几件僧服。 回到麦辅四身边，三人开始互相把头发剃光，麦辅四却一边剃头，一边哽咽着哭了起来。 给麦辅四剃头的钟一丰问 “呃？舵主，你干嘛哭呀？” 麦辅四哭着说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娘生我下来，我还想给她守孝守灵，她死的这么惨，我却没有办法尽孝心，如今我却要假装僧人回到台州！我实在是伤心啊！” 钟一丰给麦辅四剃头后，便说 “唉，生逢乱世，也实在是没有退路了。” 说罢，钟一丰将香点起来，在麦辅四头上烫了三颗戒疤。 第一百一十章 乌合之众 两名悬镜司的密探得到了夏江的命令，就来到了汴河周边打探江左盟的消息。 第一名悬镜司来到了汴河周边的一处渔港边，他坐了下来，给了渔港掌柜一点钱，想要乘坐一条小舟渡河。 悬镜司走到了渔船上，只见一名渔民要往汴河以北而去。 “船夫，把我载到河边就可以了，我要去临涣。” 悬镜司便问 “唉？你不是要去虹县吗，怎么去亳州了呢？” 那渔民对悬镜司说 “嗨...官人啊，自打这个汴河上面来了个什么叫做蔺晨的，咱都害怕！以前呢，那个叫做张宗珲的宿州刺史，他和他的牙兵都不怎么收渔船的租子，可是这个蔺晨来了之后呢，财大气粗，开了个渔港，而且他把很多收便宜租子的渔港全给收拾掉了！咱害怕以后在汴河打渔要费更多钱了，我还是回亳州亲戚那种地吧。” 悬镜司疑问道 “啊？收租子？我听说只有节度使才会做这种事情！怎么这么好的盘剥百姓的机会，他张宗珲放着不干，反而是蔺晨干了呢？” 渔民说 “哎呀，这张宗珲啊！他又想当婊子，又要立牌坊！他想着此前张三才跟智戒闹民变，差点事情闹大了，把中原搅得天翻地覆！好不容易民变才平息下来，他才跟淮南节度使高子宜串通一气，想着欺瞒朝廷，说自己私下好好治理百姓。但是呢，自己肯定得捞偏门，不找江左盟找谁呢？” 悬镜司点头 “奥，原来是这样啊？” 有农民抱着农具对悬镜司疑问道 “唉，我说官人？您也是个官，我想知道的是，他张宗珲在河南道的地界，不应该是皇帝老爷子管他么？怎么管不着啊？” 悬镜司笑道 “唉，这些东西难说啊，想当年陛下初登大宝，这个张宗珲他爹啊，就有在宿州招募乡勇来支持陛下。结果呢，老爷子死了，轮到了张宗珲，这不？闹成现在这个样子，也不好收手啊！” 这群农民非常不开心，他们抱怨道 “哎哟！他真当他自己是宗室了啊？接着拥护陛下的功劳就在这里放肆！太过分了！” “对啊，太过分啊！” 另一名悬镜司骑马来到了虹县，他刚刚下马，来到运河边的一处马厩处，准备给马喂点草料。 悬镜司牵着马走到掌柜那，问 “喂点草料多少钱？” 掌柜说 “这可不便宜！五缗钱！” 悬镜司说 “我说掌柜的？怎么养马要这么贵呀？以前我在虹县，给马吃顿草料不都是两千钱不到吗？” 掌柜告诉悬镜司 “这我可没办法啊，官人，你也看到了，最近咱们这里草料紧。想喂饱一匹马，那肯定得付出不少钱。” 悬镜司只好坐在一边的石台上等着马匹吃草，一边来了几位老农，悬镜司便套近乎道。 “你好呀，老人家！进来光景好像不怎样啊？” 老农对悬镜司说 “唉，家里孩子种地，可是种地呢，剩下来的粮食也就只能给地主交个租子。我们这些老人，只好来汴河周边，给地主商人打打长工，挣点钱，回家凑足一顿饭吃。” 悬镜司疑问道 “那，你为什么要选这间马厩呢？” 老农说 “奥，前些日子，汴河上来了个叫做蔺晨的人，他在宿州、虹县、盱眙、高邮四个地方都有势力。他开的商铺，宿州牙兵不敢动，连盱眙军也没有动他，听说他大有来头，是南方那个叫什么...什么什么？” 另一位老农说 “是江左盟！” 老农点头笑着说 “奥对，是江左盟！他是那个江左盟的什么少阁主，一去宿州和盱眙就给了张宗珲、高子宜不少钱，或许他能在这里大摇大摆做生意，一定给了不少钱给张、高二人了吧？这一家马厩的掌柜投靠了蔺晨，蔺晨做事还是赏罚分明的，咱干活干长工，干多久就拿多少，他出钱我出力，这是两样不差！所以咱们信得过蔺晨。” 得到了这些情报后，悬镜司找到了自己专用的信鸽，利用信鸽将信件传回了汴梁。 这些信鸽传回了汴梁后，夏江拿着信件找到程知忌，对程知忌说 “这个江左盟，阁老的意见如何？是不是要通知张、高二人，不要这么胡来？” 程知忌面色难看起来，他焦急着坐下来拍着椅子说 “唉！这两个为富不仁的小人！算了算了，他们既然这么搞，我们也没办法。可恶啊！等到朝廷打完北燕，一定要把这俩蠢猪给解决掉！” 萧景琰自然也知道了江左盟的事情，他看着邸报上面的东西，说 “嗯，这个江左盟私底下招贤纳士的口号可真是响亮啊，来，戚猛，你看看。” 戚猛接过这邸报，上面写着江左盟招人的口号 “炙炎焚天，艰求世道太平！景星凤凰，重开盛世中天！” 戚猛收下邸报，笑道 “哼哼，哎呀！世道太平，盛世中天？我看江左盟是不知道汴河有多重要。” 萧景琰说 “这事给前面的父皇知道了，我看他非得扒了张宗珲的皮不可！” 萧选正在包围范阳，而包围圈外，数万燕军对着梁军虎视眈眈，而正当萧选志得意满的时候，他得到了悬镜司发来的邸报。 萧选看完邸报后，踢翻了火盆，又将邸报撕成碎片，大吼道 “张宗珲！朕要宰了你！朕要宰了你！” 庆历军诸将急忙拉着萧选，谢玉说 “哎呀，小心隔墙有耳呀陛下！” 萧选对谢玉问道 “唉！谢玉，该怎么办？眼下范阳围城，需要大量钱粮，如果汴河出了问题，江南道运来的军饷粮草有亏损，这仗怎么打呀？” 谢玉对萧选说 “靖公及河东公在雁门关外围困荒春寨，可以让河东公撤兵，与靖公一起来支援范阳。” 慕容术阿带着数万大军来到范阳的包围圈外，他们尝试着向范阳城北的包围圈发起攻击，但是失败了，回到营寨后，慕容术阿问刘绍程 “攻打范阳以北的梁军阵地，我们失败了...该怎么办好呢？” 刘绍程对慕容术阿说 “梁军不宜拖下去，否则会失败，因此他们肯定会找河东或者是禁军支援，河东的可能性很大，因为雁门关外，我军人数较少，他们打出了雁门关也没有什么可以获得的，不如驰援范阳，这样有胜仗的可能！我们不如派探子去截断河东与庆历军的联系。” 慕容术阿“好！” 第一百一十一章 假圣旨 萧选派往河东的信使被北燕的密探给截断了，这是悬镜司的疏忽。 信使被到了定州的时候被刘绍程的属下拦截，他被杀了之后抛尸河边，信件也被北燕夺走了。 燕军间谍很快就把信件带回到了室林军大营，大家跟了上来，把信件拿过来，慕容术阿大喜道 “哈哈哈，不错，河东军这次应该不会前来支援了。” 刘绍程提议 “大将军，可以将计就计！现在我们既然知道梁军要让河东军来援，为什么不把河东军也一并消灭呢？如果能够做到这一点，那我们进入中原一统天下，就指日可待了！” 慕容术阿 “不过，要是这样，我们该怎么做呢？现在我们连范阳北面的梁军防线也冲不过去啊。” 班若真来到了蔺晨身边，他告知蔺晨一个坏消息 “蔺阁主，我现在打听到，有一伙来历不明的人，他们正在偷偷打听着汴河的事情，似乎已经知道了我们的来历，会不会是悬镜司？” 蔺晨紧张了起来，他心里一直觉得悬镜司只会找别人的麻烦，但是现在看来，悬镜司要找麻烦，还真是比江左盟厉害的多了。 蔺晨对班若真说 “你赶紧去买制作假圣旨的材料，成不成，只能赌这一次了。” 班若真点头 “是！” 入夜，蔺晨来到宿州，他开始向张猛、郭达矢、王仁鸿、班若真布置自己的暗杀计划。 蔺晨指着地图说 “看地图，朝廷的一千兵马已经到了宿州城外，宿州牙兵一直都会保护张宗珲，但是张宗珲也有缺点，他见钱眼开，所以他身边从来就没有非常可靠的亲信将领，用人也是任人唯亲，他的这些亲人有事的时候就不在，没事的时候就过来假威风，所以可以一网打尽！” 王仁鸿问 “蔺阁主，您怎么会如此肯定张宗珲就是这样的人呢？” 蔺晨说 “此前张宗珲平定民变的时候，一直都是自己带牙兵，他根本就没有可以信赖的人，就算他可以信赖高子宜，以后他也必然攀附在高子宜手下做事。” 蔺晨又说 “现在的目的，我们已经很明确了，我们一定要在宿州城内把张、高二人及其亲信全部杀光！因为宿州是个可以令人放心的地方，这里有牙兵看护，不成问题。所以我们要制造三份假圣旨。” 大家点点头，蔺晨说 “第一份假圣旨：令朝廷的一千禁军驻守城北，换防城北的宿州牙兵，这份圣旨，必须得到张宗珲的许可，这份圣旨比较难。因为必须得到张宗珲本人的许可，而且他必须知道，而且大家都不能怀疑。” “第二份假圣旨：将张宗珲、高子宜等人晋封为国公，领各类地方要职，封赏张智民变后许多立了功的淮南军将领，要求他们来宿州一齐接受庆功酒宴，并在庆功酒宴后，将他们一网打尽！这个圣旨的难度，就在于如何让禁军来换防宿州牙兵对酒宴的护卫职责。” 王仁鸿疑问道 “如果成功了，那仍然留在淮南的盱眙军怎么办？那宿州牙兵怎么办？他们必须得有个主啊，如果他们要是没控制好，一造起反来，那就糟了！汴河绝对不能落入到他们的手里啊！” 蔺晨对着张猛笑道 “那接下来，就要看张大人的本事了。” 大家看着张猛，张猛说 “我将会统领这些将士，淮南必然很安全。” 但是郭达矢却面露难色，因为郭达矢知道，张猛一旦控制淮南的军队，他肯定会以某种缘由向汴梁发起攻击，倘若淮南的军队造反，那么大梁必然陷入四分五裂的绝境。 蔺晨又说 “第三份假圣旨：钦封张猛为朝廷的监察御史，一旦淮南生变，就以张猛暂领淮南节度使，这样一来便可稳住淮南局势！” 郭达矢闭着眼，头冒着汗，这是非常冒险的行为，同偷天换日没什么区别， 过了些时日，张猛和郭达矢伪造的假圣旨传到了张宗珲手中，张猛打开圣旨一念，大家再对圣旨界定真伪，觉得没有问题了。 张宗珲正在思考，该不该换防城北的防备呢？ “嗯？为什么要我换防城北呢？” 不过张宗珲觉得，这一千禁军也并不是什么能提的上名字的大将来带，便放心道 “啊，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嘛，这样看来我觉得是朝廷在试探我们的忠诚嘛。一千人不成问题，换防吧。” 第二份假圣旨传到了盱眙去，这份圣旨还是由张猛来带。 到了盱眙宣布圣旨的时候，盱眙军诸将听到丰厚的升职赐爵奖励，纷纷大喜起来，但唯独徐长喜觉得有些不对劲。 徐长喜也没说什么，因为这份圣旨已经经过辨别，确认是真的。 张猛走后，徐长喜对高子宜说 “这么重要的圣旨，不是朝廷自己的人来宣读，为什么让宿州的人来宣读？这圣旨有问题啊！” 高子宜疑问道 “不会吧？这个叫做张猛的人平时就给张宗珲断案，又帮张宗珲写上疏，而且他也是负责辨别圣旨真伪的人，朝廷不可能策反张宗珲吧？这个朝廷费力不讨好，这对张宗珲有什么好处呢？” 萧景琰回到了荒春寨的河东军营地，他对李孝源说 “这个地方打下来也没意思，朝廷是不想我们立大功，我觉得该立功，还是得向陛下上疏，让河东军去范阳支援前线才对。” 李孝源问 “可是我们就这么撤了，岂不是遭人耻笑？” 萧景琰说 “四哥，耻笑不耻笑的，那都不重要，我们不能被敌人牵着鼻子走！范阳是主战场，牵一发而动全身，此战是国运之战，如果朝廷兵力不足，一旦失败，那就麻烦了。” 李孝源点头，说 “嗯！撤军，我们即刻去河北！” 过了些日子，梁军撤兵了，站在荒春寨城楼上的燕军士兵欢呼起来，大家急忙拿出食物大吃大喝起来，拓拔昊站在城楼上，看着一片狼藉的梁军阵地，齐菊对拓拔昊笑道 “哎呀，拓拔昊！真是好险啊！如果这次给他们围下去，咱就真的完蛋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张猛案 萧景琰和李孝源率军有序撤退，一路上，萧景琰对李孝源说 “我们要撤回晋阳，准备好粮草还有装备等，前往河北，我们要有备而去。” 李孝源点头，对萧景琰说 “嗯，没错，快走！” 张宗珲和高子宜等亲信向宿州靠近，正巧这个时候，悬镜司的密探已经离开了汴河，回到汴梁复命去了。 守卫城北的一千名禁军更换了新的武将，他叫做刘山，当他接到张猛的发来的假圣旨命令时，觉得有些怀疑。 张猛告诉刘山 “根据圣旨，今晚刘将军要守卫布置在宿州刺史府的酒宴，” 刘山心里倒是想，宿州拉帮结派，一直跟禁军关系不好，此前濮州兵就是例证。 可是如今宿州却又大大方方地允许刘山带兵入驻刺史府，负责为张宗珲进行防卫，这么好的事情，宿州牙兵不会做么？为什么要包给一个外家人去完成？ “这个...？张大人，您有没有和刺史大人沟通过呢？” 张猛说 “我已经将圣旨交给张大人了，您只需要进驻刺史府便是了。” 张宗珲已经知道了第二份假圣旨的内容，他依旧没有对这一千名禁军产生多少防备，因为他相信了这几份圣旨，直到高子宜等人来到了宿州城的时候，徐长喜对这一切产生了怀疑。 一路上，徐长喜看见有很多禁军站在两边的街道，等着盱眙军高层的到来。 徐长喜再往城墙上一看，城北插着禁军军旗，而东南西三个方向依旧是宿州牙兵的军旗。 徐长喜策马上前，对高子宜疑问道 “将军！为什么禁军会突然入驻宿州？这是那份圣旨的内容吗？” 高子宜点头，对徐长喜说 “这一千禁军不敢杀我们，杀了我们，那这么多的宿州牙兵还有盱眙军可以将他们全部杀光！” 徐长喜还是很害怕，他对高子宜说 “将军，我们自从领了朝廷的恩赏，到了现在，连个谢恩的上书都没有递上去。将军，我们不如先写了谢恩的上书，再去领朝廷的赏赐吧？” 高子宜大怒道 “徐长喜！你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你是不是被张三才还有智戒给吓的疑神疑鬼的？如果我们现在不领朝廷的赏，而是突然又要写个什么谢恩的上书，再去领赏，朝廷可没什么闲情雅致这样做！如果要这么做的话，咱们怎么领朝廷下发的钱财？” 徐长喜低头抿着嘴皱着眉，他对高子宜说 “那，将军，我带三百亲卫，在刺史府门口保护您，如何？” 高子宜说 “徐长喜，你不领这个官，那你怎么跟着我干事？你救过我一命，我是不能忘记你的！宣读圣旨就在今晚，你要是不在，你就不是这个官了！要是你今晚疑神疑鬼闹的这一出给朝廷还有淮南的同僚知道了，我的面子往哪搁啊？” 徐长喜知道，高子宜的意见大概是不能反驳了，他对高子宜说 “是，将军，我知道了。” 此时，酒宴开始，包括张猛、郭达矢在内的几名负责宣读圣旨的几名官员说 “各位将军，请先欣赏歌舞，酒宴过后，再行封赏，也不迟。” 说罢，没有穿着盔甲并且没有佩戴武器的刘山走了出来，向诸位将领抱拳，他说 “这是朝廷特赏的酒宴，诸位将军，我先敬你们一杯！” 刘山喝下这杯酒，向诸位将领“试毒”，他又擦擦嘴巴说 “各位将军，好酒配好菜，吃完了再领圣旨，这才快哉。” 刘山也并不知道张猛还藏有第三份假圣旨，张猛这时候来到禁军的一处营房内，对着这些禁军副官说 “陛下密旨！” 这些禁军副官又稀里糊涂地聚集了起来，只见张猛拿出了一份圣旨，圣旨上面插着孔雀羽毛，看来是极为重要的圣旨，负责辩伪的官员走了过来拿过张猛的这份圣旨一看，圣旨的背面画有精细的七彩祥云图案，而密封圣旨的盖章也辨不出真假，圣旨的轴是用犀牛角做的，看来是极为重要的圣旨。 “陛下有旨，张宗珲、高子宜意图谋反，务必在大统二十六年三月二十六日酒宴上，尽诛之！钦此！” 这些禁军副官大惊起来，一名副官疑问道 “三月二十六日，那不就是今晚吗？” 另一名副官担忧道 “我们要是杀了他们，那我们怎么逃出这座城？” 张猛说 “成败就在今日了，朝廷已经和江左盟的蔺阁主谈好了，他今晚会放开城北的城门帮助各位大人们撤退，只要张宗珲、高子宜一死，宿州军和盱眙军群龙无首，自然可以控制。” 这群副官只能点头，一名副官说 “妈的，这差事真是吓死人！咱们死的概率很大啊！” 这时候一名副官找到刘山，他对刘山说 “将军，有些事情，要您回到主营里面商量商量。” 刘山回到了主营，这个时候这些副官还有张猛已经等着他了。 刘山疑问道 “你们干嘛？” 张猛走了出来宣读圣旨，读完圣旨后，刘山不相信，他抢过圣旨，一打开，果然圣旨是真的，他并不知道这份圣旨已经经过了精密的伪造。 刘山相信了张猛的假话，他开始穿起了盔甲，周边的副官说 “等到酒宴一过，我们就除掉他们！” 这时候徐长喜握着酒杯，一直喝不下酒来，周边的同僚已经喝的酩酊大醉了，他握着酒杯紧紧发抖，张宗珲对着徐长喜笑道 “哈哈哈！来，长喜！为我们的光辉前途，干一杯！来！” 徐长喜只能喝下这杯酒，此时，他发现刘山突然不见了，他急忙起身准备离开，想要抽调城内的牙兵还有盱眙军过来保护大家，只见张猛突然出现了 “圣旨到！” 这时候大多数同僚晕乎乎地来到了大堂前下跪，徐长喜也不得不跟着高子宜一起跪着，而高子宜和张宗珲早已是喝醉了，张猛将圣旨一打开，刘山和一众禁军蜂拥而出，持剑开始向这群没有还手之力的宿州官僚还有淮南军高层砍杀。 徐长喜愤怒起来，他拔剑想要冲杀出去，但是一群长矛兵围住了他，徐长喜大喊着 “禁军要杀高将军！禁军要杀高将军！” 刺史府外的盱眙军和宿州牙军听到了，便急忙抓着武器朝着刺史府冲过去，怎知刺史府前有一群禁军结阵阻拦。 徐长喜大笑道 “唉！只恨我主不愿听我！才酿成如今如此大祸！” 说罢，徐长喜挥剑自刎，周边的禁军冲上去持刀将其斩首。 第一百一十三章 惊天危机 （注：张猛案大家可能会觉得剧情很狗血很迷幻，但是这是基于历史上的真实事件改编的，详情参考元史归旸传，其中至元五年十一月，即1339年发生的范孟案。这本书的张猛案即以范孟案为原型，而范孟案后直接的结果就是河南江北行省的官场直接被清洗，成为了元末农民起义的导火索之一，后范孟因醉酒透露谋反计划被诛杀，叛乱还没开始就被扼杀了，这是网络小说也不敢写的情节） 刺史府被数千宿州牙兵团团包围，而刺史府四周，一千禁军已经严阵以待，双方对峙起来。 包围刺史府的宿州牙军副将们大喊道 “快！放张大人出来！” “再不放张大人出来，我们就要进攻了！你们谋害朝廷命官！这完全就是造反！” 此时，刘山等副官带着张宗珲、高子宜、徐长喜等一众淮南高官的人头走到了刺史府前，他把人头丢了出来，又拿出了朝廷钦封张猛为监察御史的假圣旨。 当刘山把人头丢出台阶的时候，负责宿州防卫的几名副将大惊起来，但是他们又听到了刘山大喊 “朝廷圣旨！” 这些副将看着刘山，但是依旧命令全军严格遵守拦截禁军的命令。 “陛下圣旨：钦封宿州埇桥县丞张猛、埇桥主簿郭达矢为监察御史！张宗珲、高子宜等意图谋反，于大统二十六年三月二十六日尽诛之！钦此！” 这些副将这么一听，唯独张猛还有郭达矢没死，再往那朝廷圣旨一看，刘山却说 “圣旨绝对为真，不信你们看看！” 这份以假乱真的圣旨瞒过了所有人的眼睛，包括这些在宿州负责防卫的副将，他们看到了圣旨以后也相信了这是朝廷的诏命。 此时，江左盟的蔺晨等人来到城内躲藏起来，他对手下说 “如果宿州牙兵执意围攻，我们就把城北门放开，再于城内放火！” 这些宿州牙兵还是相信了朝廷的诏令，只见张猛走了出来，他对大家说 “各位将士！张宗珲刻薄寡恩，此战之后，你们每人可得府库内赏钱二十贯，以作嘉奖！” 此时，负责保卫高子宜的三百亲兵愤怒起来，见宿州牙兵见利忘义，牙将潘旸臭骂道 “妈的，你们这些宿州牙兵，都是一群见利忘义的杂种！你们没有军饷的时候，是谁接济你们的？朝廷当年一颗子不给，都是高将军给的，张大人拿了钱，也给了高将军一份，他对你们也很好！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子？” 这些宿州牙兵无一人吭声，潘旸大怒起来，他拔剑对底下的盱眙亲兵喊道 “妈的，咱们死也要报答高将军！弟兄们，咱们就算是死光了，也不能忘记了是谁曾经给了咱们活下来的机会！杀！” 这些盱眙亲军继续朝着刺史府发起冲击，他们被禁军拦截，而宿州牙兵感到羞愧，只是围着刺史府看着禁军和盱眙军战斗。 盱眙军连续向刺史府发起了数次冲击，他们突破了刘山设立的枪矛兵防线，杀入刺史府内，他们见到禁军就杀，但是人数处于劣势，最后他们被围困起来，全部阵亡。 张猛和郭达矢走出了刺史府，他对在底下等待的这些宿州牙军说 “各位将士，现在张宗珲还有高子宜已经死了，按照朝廷的诏令，现在由本官来统领宿州牙军！接下来，本御史还要将盱眙军的兵权拿过来，必须迅速，各位随我前往盱眙，不可怠慢！” 张猛案案发，由于事情闹得太大，这件事情直接被周边的官员报向了汴梁。 此时，首先收到上书的官员是柳澄，他吓得路都走不稳，整个人踉踉跄跄地走到了程知忌的身边。 此时董忠汝在彭城驻军，防备东海军，并没有回到汴梁，程知忌看到了邸报之后，也顿时是惊得目瞪口呆。 程知忌摔下上书，咆哮道 “这圣旨是怎么伪造的？三份圣旨？全部都能伪造？没人知道，也没人上报！？淮南的悬镜司去哪了？宿州的悬镜司又去哪了？” 柳澄叹道 “悬镜司...阁老，悬镜司都被调往范阳去了，之前派去淮南的两名悬镜司，此前回到汴梁复命了，这群贼人就是钻在这个空子上，把张宗珲和高子宜杀掉的！” 程知忌已经慌的脑袋发麻了，他知道如果张猛再去控制盱眙军的话，必然会集中这一万多正规军造反，要是这样的话，天下必然大乱，而江南道的粮食也将无法向汴梁运输。 程知忌急忙来到户部，他问楼之敬 “现在支援范阳前线的粮食还能用多久？” 楼之敬问 “阁老，怎么了？” 程知忌说 “楼之敬，你先别管为什么，支援范阳前线的粮食还能用多久？” 楼之敬道 “两个月...” 程知忌皱着眉头，他说 “嗯，我知道了。” 说罢，程知忌急忙离去了，他回到了都堂，握着上书，久久不吭声，但是他反应过来，又往那上书上一看，受害者名单中，没有提到蔺晨的名字。 程知忌闭上眼睛，他心里想道 “这群窃国大盗！以后朝廷必然要毁在江左盟的手里！我该找下一个靠山了，或许靖公比较好吧？丁羡威是我的学生，这样一来，靖公在河东，也可以逃回到长安再做打算的。” 萧景琰和李孝源还在晋阳准备粮食，但是此时的范阳前线，粮食却开始告急了起来。 萧选问军需官 “还有多少粮食？” 军需官对萧选说 “陛下，还有两个月的粮草！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个月汴京都没有再送粮食过来了！最新送来的粮食也只有三千石！” 谢玉大惊道 “啊！？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程阁老到底在做什么？” 周德良说 “陛下，现在看来，汴京一定是出现了困难，看来此次攻范阳，我们要想好撤退的准备。” 萧选回头扇了周德良一巴掌，他大怒道 “周德良！此战不攻下范阳，朕就再也没机会一统天下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张猛的荒唐结局 萧选亲征北方，太子萧景宣负责监国，但是实权却大部分交给程知忌和柳澄、董忠汝三人，这一天的朝会开始，萧景宣急忙来到了皇帝座位边站着，准备听取大臣们的意见。 这个时候程知忌来到了朝堂门外，却看见广场上有很多官员正在窃窃私语着。 程知忌走到了几名官员旁边那，大家一看原来是程知忌来了，便对程知忌说 “哎呀，程阁老，想必淮南的风声您一定知道了吧？” 程知忌假装不知道，他疑问道 “呃呃？什么风声？” 一名官员说 “听说淮南道出了大事，整个道的高官全部被杀了，他们说接到了朝廷的圣旨，阁老？朝廷圣旨您肯定有参与起草，为什么您会不知道呢？难道这就是陛下的密诏吗？” 另一名官员说 “陛下要是这个时候杀光淮南的官员，朝廷应该派遣钦差管理淮南道才对，但是听说淮南的钦差是那个叫做张猛的人？他信得过吗？我觉得还是得派禁军的人去比较好，禁军的人毕竟都是陛下一手带大的。” 程知忌只是淡淡地说 “你指的是张猛这件事情吗？朝廷并不知道，我和柳澄、董点检都不知道。如果真的发生这种事情，朝廷应当立刻调派新的钦差去接任淮南节度使。” 朝会开始后，柳澄便急忙抓着笏板过来上奏，他说 “太子殿下，现在淮南道出现了巨大变动，有个叫做张猛的官员，他把张宗珲、高子宜等淮南道的高官全部杀掉了，现在他假托圣旨，到了淮南许多重要的地方杀害那些无辜的官员，朝廷是否要出兵进行镇压？” 由于消息封闭，淮南发生的事情萧景宣其实一直都不知道，现在谣言流传开来了，萧景宣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他说 “啊？淮南出现了这种事情？那父皇这仗还怎么打？立刻调派禁军前去镇压！” 马玉彰走出来说 “可是，太子殿下，如果这样的话，那朝廷要多分一批物资给这些禁军啊！” 萧景宣说 “马玉彰啊！现在不是多分不分物资的问题，而是如果淮南给一批叛军占住了，这事就捅了天了，出了大事咱们一块玩完！” 程知忌觉得萧景宣的想法没错，如果要是不尽快处理淮南的危机，恐怕到时候梁廷极有可能失去整个中原，那以后形势如何，也不可知了。 程知忌走了出来，他说 “太子殿下，请即刻发布调兵的令旨，命禁军杨宗棠、罗超为主将，调遣禁军两万，速速前往宿州平叛，时机不可怠慢！” 张猛假借圣旨，把宿州牙兵和盱眙军全部调往宿州，他把朝廷用于治河的经费还有运往汴京的粮食还有军饷全部发给了这些将士，与此同时，他利用伪造的圣旨屠杀了淮南道一批又一批的官员，整个淮南道官场人头滚滚，人心惶惶。 杨宗棠和罗超准备出发，两人开始疑问起来。 现在杨宗棠是主帅，罗超是监军，但是刘山却还在宿州，现在刘山的军队被看住了。 罗超问 “主将，如果说现在派兵去打宿州，刘山怎么办？他们相当于是人质啊！” 杨宗棠拉住缰绳，他对罗超说 “刘山若在宿州城内，必然继续坚守城北，因为张猛是矫诏朝廷圣旨！倘若换防刘山，必然要得到朝廷或者是禁军的同意。” 张猛杀的一时兴起，却忘记了当初矫诏圣旨带来的种种遗漏，他现在虽然杀了一批人，但是余怒未消，他开始撒起了酒疯。 跟他喝酒的人有刘山、盱眙军将领刘霸，但是蔺晨和王仁鸿、郭达矢等人却没有来。 此时郭达矢还在家里和蔺晨商量着事情，这时候使者来到家里，对郭达矢说 “郭大人，张大人请您还有蔺阁主去饮酒，您快去吧。” 郭达矢大惊，王仁鸿这时候拉住蔺晨，对蔺晨说 “不要去喝！” 蔺晨问 “不能去吗？” 王仁鸿说 “张猛这个人，他生活不如意，他被张宗珲整，就是我在宿州的酒楼里探到的，他喝醉了酒极其容易说出不该说的东西！” 郭达矢说 “蔺阁主，我们赶紧离开宿州吧，我们去高邮。” 蔺晨点点头，说 “我们立刻备马，去高邮。” 郭达矢又告诉蔺晨 “蔺阁主，到了高邮，我就是朝廷的钦犯了...而且，倘若张猛说漏了嘴，这事情也会跟您有一定的联系，朝廷一定会注意到的。” 蔺晨说 “郭达矢，别管这么多，我们走吧...” 此时，张猛在桌上，已经备好了酒，但是郭达矢和蔺晨就是不来，他气的连喝了三大碗。 刘山和刘霸觉得不好意思，有些尴尬，俩人就开始互相称兄道弟了起来。 刘山笑道 “奥，哈哈，刘霸将军，你也姓刘，这么说咱们也是同姓了？” 刘霸说 “是啊是啊，我是濡须刘氏人，在巢州出生，后来投军去了高子宜门下。” 刘山笑道 “我呢，是彭城刘氏，当年陛下打彭城的时候，我看到了机会，就去投靠了董点检，现在混到了个牙将做做。今年呢，我二十八，运气好啊，有酒有肉吃。” 刘霸也敬酒，笑道 “啊，哈哈，我年纪小一些，二十六，而且呢，彭城刘氏乃是刘姓正宗郡望啊！来，小弟敬哥哥一杯！” 刘山笑道 “哪里哪里，以后咱们就是兄弟啊！” 张猛一听“兄弟”这二字，被郭达矢气的不打一处来，他撒着酒疯抱怨道 “呜呜，当初，我把郭达矢当兄弟，郭达矢也把我当兄弟，咱一起伪造圣旨杀张宗珲和高子宜的时候，就应想到有今天的这个日子，来日我做了皇帝，我肯定也不会亏待他的！为什么会这样？” 一句话吓得刘山和刘霸目瞪口呆，没想到自己此前做了这么多“光明正大”的事情，合着今天居然是被一个企图造反的小官骗了。 刘霸点头，对刘山说 “哥哥，不杀了他，咱们都是反贼！如果杀了他，还能向朝廷将功赎罪！朝廷念在张高之死，也会重新重用我们，快点动手吧！” 刘山起身，这时候张猛才如梦初醒，知道自己说漏嘴了，不过为时已晚，他被刘山刺杀，并被砍下人头，就这样，一场对梁帝国具有巨大破坏性的叛乱，就这么荒唐地被扼杀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范阳危急 杨宗棠和罗超带着兵马一路来到宿州的时候，只见宿州城外有一万多宿州牙兵和盱眙军整齐排列在此，一支大大的白旗竖在空地上，为首的将领是刘山和刘霸。 罗超策马飞奔过来，刘山和刘霸只是把武器丢了，站在白旗旁边，罗超问 “啊！？你们是怎么把盱眙军还有宿州牙兵给控制住的？这真是玄乎！” 刘山解释道 “张猛假传圣旨，让我和刘霸等将领到淮南各地不断杀害官员，并查封官员财产。现在查封了不少了，可是等我们回到宿州的时候，张猛喝醉酒说这圣旨是他和郭达矢伪造的，我们上当了！因此我们想了个办法杀掉了张猛，并把这些宿州的军队全部集中起来了！” 刘霸又跪下抱拳说 “将军！是末将的错！请上报朝廷治罪！” 这时候罗超才知道张猛已死，但是他关心的是漕粮还有被查封的家产到底去哪里了。 罗超问 “那那些查抄过来的官员家产还有江南道的漕粮、食盐呢？” 刘山低头不语，罗超问 “去哪了？刘山！？” 刘山无奈般说 “都被张猛发给盱眙军、宿州牙兵还有他们的家属，以及汴河周边的百姓了。” 罗超把马鞭摔在地上，无奈道 “哎呀！这可完了！这可完了呀！” 杨宗棠见罗超和刘山等人商量了半天，便知道刘山是真心实意投降，杨宗棠便率军跟了上来。 杨宗棠问罗超 “怎么回事？” 罗超说 “哎呀！宗棠，他们把漕粮还有盐、没收的财产全部发给将士还有汴河的百姓了，现在想把粮食运送到范阳都不可能了啊！” 杨宗棠拍着腿，他也不知道有什么办法了，现在钱已经发出去了，想要回来也不可能了，便说 “我们快回京，把余粮交回给朝廷，一定要送到范阳去。” 范阳前线，粮食已经告急，萧选这时候才得知萧景琰和李孝源进军缓慢的消息。 “啊！这个逆子！朕已经把圣旨交给了他，他为什么推脱着过来？” 此时，谢玉得到了萧景琰和李孝源的上疏，急忙带着上疏进入营内交给萧选。 这份上疏的内容是河东军请求放弃围攻荒春寨并掉头支援庆历军的调兵请求，也就是说，萧景琰根本没有收到萧选的求援信息。 萧选此时才知道，燕军也有间谍，他们也在积极做着悬镜司所做的事情。 萧选慌了起来，他说 “快！撤兵！撤兵！全军向瓦桥关撤退！立刻派遣多个信使找到靖公，一定要让他守在定州牵制住燕军！” 梁军即将撤退吗，这无疑是对燕军最大的好消息，可是这样一撤，燕军在范阳外围的四万多兵马必然全力进攻，那由谁来断后比较好呢？ 这时候萧选问所有将军 “各位将军，我军即将撤退，谁来断后？” 没有人站敢出来，因为他们都知道，这样的断后，九死一生，或者是根本没有存活的机会。 只见周德良走了出来，他抱拳说 “陛下，只要给我五百骑，我便可以为庆历军断后！” 萧选见周德良自告奋勇愿意断后，他便说 “德良，朕...朕给你一万兵马，一定要带走所有人！天塞马军是精锐，朕决不允许他损失一兵一卒！” 周德良却劝道 “陛下！倘若庆历军拔营撤退，留下一万军队，燕军必然里应外合齐头猛攻！那这样的话，这一万兵马就都保不住了啊！” 萧选无奈之下只能答应周德良的提议，又说 “好！朕给你五百天塞马军，你必须活着给朕回来！” 周德良点头，急忙抓着朴刀冲出营寨，准备牵制范阳外围的数万燕军。 次日凌晨，梁军开始移动，周德良骑在马上，对跟在背后的那五百名不知情的天塞马军说 “诸位将士！我等皆是汉地良家子弟！岂能坐视燕奴羞辱我们？各位！我们将要把燕军的哨塔给毁掉，杀光他们的偏师！让他们感受到我军的厉害！杀！” 天塞马军喊道 “杀！” 随即，周德良举起朴刀，朝着范阳西北的慎州杀去。 慎州有一座燕军的斥候营地，悬镜司已经探明了这里的情况，周德良便趁着夜色杀入了燕军营地中，焚毁了粮食并杀死了十几名燕军，夺走了一批副马之后就离开了。 周德良没有停下来，他直接去寻找了燕军的主力，当他来到了慕容匀实的营地后，慕容匀实没有设置防马栅栏，被周德良杀入军中，周德良又杀死了三十多名燕军，便率军离开。 这个举动彻底激怒了所有的范阳外围的燕军，近半年的围城中，他们久攻梁军阵地不下，现在又被周德良带着五百骑兵如此挑衅，慕容术阿便决心派遣慕容匀实和慕容成宁率军追赶。 “报！梁军周德良袭击我军营地，杀我兵三十人！” “报！周德良夺慎州马寨，抢走副马两百余！” 慕容术阿在营内听闻了战报后勃然大怒，他说 “派一万军队，一定要宰了周德良！” 慕容成玉觉得有些不对劲，梁军平日里一直都是坚持防守，为什么这次行动如此反常呢？ 数日后，一名燕军密探逃回到营内，他将从大梁得到的见闻带给了慕容术阿。 “主帅！主帅！淮南道生变！他们发生了内讧，整个道的高官全部被杀了！现在淮南那边的运河没有人管，而且大量的粮食还有军饷都被私分了！” 这时候燕军的高级将领才知道梁军的意图是什么，他们急忙向慕容术阿劝道 刘绍程“还等什么？这个时候出击，一定能大败敌军！” 慕容成玉“大将军，不要再犹豫了，如果再不出击，梁军就追赶不上了！” 亲卫将领斡巴鲁也劝道 “将军！快出击吧！” 慕容术阿点头，他拍向案桌，说 “即刻追击梁军！” 此时萧景琰和李孝源刚刚率军越过了井陉山，来到了恒州，而萧选和谢玉率领的庆历效节军正缓慢撤退，他们放弃了围城防御，来到了新城县，准备借道归义，向瓦桥关撤去。 第一百一十六章 归义之战 此时周德良正在牵制慕容匀实的一万兵马，他打算一路向涞水进发，以此来迷惑慕容匀实的行动。 而范阳城内的一万多燕军则倾巢出动，准备追击萧选的七万多兵马。 燕军合兵一处，除去慕容匀实的一万军队以外，燕军共计有兵力五万余人，他们决定继续追赶萧选，根据慕容术阿的判断，梁军撤到归义的时候，也将是粮食耗尽的时候。 周德良即将撤到涞水的时候，却发现追击他的燕军骑兵并未披上厚重的盔甲。 周德良停了下来 “吁！啊，可恶！燕军主力一定是追击陛下去了！我们杀回去！不要停！” 周德良于是率军向归义方向靠拢，但是此时萧选撤到了归义之后，却发现军粮即将耗尽了。 萧选又急又怕，他更加担心如果军队在缺乏军粮的状态下强行向瓦桥关撤退，必然遭受重大损失，便喊道 “快让士兵去抢粮食！再让瓦桥关送粮食过来！” 这个提议被谢玉拒绝了，谢玉对萧选说 “陛下，事不宜迟，应当速速撤军，不可以和燕军久拖！唯有撤到瓦桥关才是上策！” 周德良一路沿着河流向归义前进，此时燕军的五万大军已经向归义城靠近。 萧选想要撤兵，但是此时燕军已经追赶上来，他来到城楼上，对所有的将士说 “诸位将士！我们的粮食即将耗尽，倘若撤退，会被燕奴追杀！倘若固守，那就是自寻死路！我们不如今日和燕军决战！与燕军一较高下如何？” 可是城楼下的将士却不怎么做声，原本这些将士心想着，总算是不用在敌国境内作战了，可以回家了，结果现在却要强行和敌军决战，他们的士气大跌。 现在梁燕双方摆开了阵势，燕军以刘绍程的两万卢龙军和慕容术阿的三万室林军为主，梁军以萧选亲率的一万禁军和谢玉的五万庆历效节军及一万偏师为主。 刘绍程和慕容术阿直接以鱼鳞阵向梁军发起了猛烈的冲击，萧选身边的猛将王恩拔剑喊道 “弟兄们！今日战后，陛下定当为我们加官进爵！杀！” 王恩率军五千向慕容成玉部杀去，而谢玉命令身边的部将 “诸位，我军已无退路！今天一定要让燕军领教一下我庆历效节军的战力！杀！” 慕容成玉见王恩气势汹汹杀来，便对韩万斩和兀颜随说 “你们引一千五百人拦住这些人，我将何斡鲁那等人绕开梁军精锐，向梁军的偏师杀去，这些偏师一旦崩溃，则梁军侧翼不攻自破！我军必定可以一举击败敌军！” 韩万斩和兀颜随点头 “是！” 此时周德良一路沿河挺近，他正在向燕军的背后靠近。 秦宗壁引一万兵马正面阻拦刘绍程手中的卢龙军，而另一将领曹国全则引一万兵马组成了数个方圆阵，集中优势兵力向室林军靠拢而去。 两军激战正酣，此时慕容成玉却突然出现在了梁军偏师一边。 这些梁军的偏师没什么战斗力，见慕容成玉突然出现，他们吓的阵型涣散，慕容成玉见时机一到，便挥起长枪喊 “机会到了，弟兄们，给我杀！给我狠狠的杀！上呀！” 斡鲁那和他的蒙兀儿战士一马当先，杀入了梁军的偏师阵中，他们乱砍乱杀，梁军溃散。 这些溃散的偏师偏偏逃入了萧选的阵中，导致萧选的中军大乱，帅旗被掀倒了下来，整个战场的梁军见此形势，纷纷大乱，燕军开始乘胜夹攻。 此时周德良已经杀到了燕军的后方，见梁军大乱，周德良便大吼起来，他举起朴刀便朝着慕容术阿的本阵杀过去，慕容术阿回头，发现周德良居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周德良大吼一声，冲入燕军本阵，他和几名亲卫同样将燕军的帅旗给砍倒了，如此一来，双方互相陷入了乱战之中。 战斗持续了几个时辰，一直到下午的时候，梁军开始体力不支，许多士兵由于没有进食而筋疲力尽，燕军又重新向梁军发起了进攻。 王恩不仅要面对韩万斩和兀颜随，这两名慕容成玉属下的猛将，还要面对支援而来的数千室林军，这支室林军由慕容成宁率领。 梁军现在陷入了极端危险的境地，而周德良杀入了中军之中，和天塞马军主力汇合。 谢玉持剑大喊道 “撤！快撤啊！” 周德良疑问道 “陛下应当决心撤回瓦桥关，现在打成了这个样子，我们不知道要损失多少人！” 王恩一路杀开了一条血路，但是跟到他身边的禁军已经只剩下一半人了，其余的将士则被燕军包围。 周德良对王恩说 “你快点和枢密使大人将陛下送走，这里由我来应付！” 王恩丢下沾满鲜血的头盔，点头喊道 “好！” 周德良此时一路朝着萧选中军走，见到了萧选后，只见萧选十分慌张，他方才差点被燕军包围。 周德良下马，急忙脱下萧选的头盔，对萧选说 “陛下！陛下！我是德良！您快戴上我的头盔走吧，这里由我应付！” 萧选想活命，他把周德良的头盔戴上，率军撤退，而周德良戴着萧选的头盔，率领身边的天塞马军朝着新城县方向撤去。 许多梁军体力不支，他们被燕军杀得大败，不得不逃亡向瓦桥关等别的地方。 当萧选和谢玉逃回瓦桥关的时候，大约有四万梁军被牵制在了战场上，还有一万偏师被彻底打散，而剩下的两万残兵败将被打的丢盔弃甲，陆陆续续向瓦桥关撤去。 见周德良向新城县逃去，燕军奋力去追，因为周德良戴上了萧选的头盔，所以他们一路围到了新城县去。 周德良进入新城县内，他终于可以和士兵休息一会了，但是这一次休息过后，恐怕就没有多少个下次了，因为燕军已经彻底将小小的新城县包围了。 周德良因为太过疲劳，只能睡在县衙门里，当他醒来的时候，几名骑兵告诉他说 “不好啦！燕军要攻城了！燕军要攻城啦！” 第一百一十七章 新城牵制 周德良把朴刀插在地上，他知道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现在只能撑几天就是几天，只要可以保证梁军能够尽量保存更多的有生力量，那便是功劳了。 萧景琰来到恒州后，得知梁军遭到惨败，而萧选抛弃友军朝着瓦桥关一路狂奔，这使得梁军遭受到了更严重的溃败。 萧景琰看着地图，他听闻信使报告了前方战情，他说 “看来必须要拦截燕军了，可是归义城一战后，燕军总兵力是我们的两倍，如果直接野战，恐怕会有失败的风险，我们必须要召集更多的援军。” 戚猛问 “靖公？怎么办？” 萧景琰说 “现在看来，只有把驻扎在相州的濮州靖逆军合并过来才是最好的，我是濮州兵的本主，我想蒙挚应该不敢不听从我的号令，现在最重要的是集中优势的兵力与敌军决战，戚猛，你立刻带我的号令去吧蒙挚请来，你一刻都不能歇息，必须要说服濮州靖逆军。” 李孝源又问 “老七，接下来我们该去哪里？” 萧景琰指着地图说 “陛下遭到败仗，他不会只撤到瓦桥关的，一定会继续往京师撤退！这样看来，燕军则会长驱直入，我们很有可能要在魏州与燕军进行决战！我们立刻拔营往相州进发！” 此时燕军开始围困新城县，而天塞马军无路可去，只能来到城墙上守城。 慕容成宁劝道 “周德良将军！我等向来知道你是骁勇善战之人！现在大燕也在推行汉化的新政，大燕也是正统！也是人心所向，你为何要效忠梁国这等腐败不堪的朝廷呢？” 周德良指着慕容成宁大骂道 “奸贼！你看看你身上这身穿着，哪一件像是汉家儿郎了？我宁死也不投降！有种你们就杀过来啊！” 慕容成宁大怒道 “啊！？可恶！周德良，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弟兄们，给我杀！” 燕军开始攻打新城县那并不坚固的城防，这座小县城只用了几丈高的夯土建成，周边也没有险要地势，想要攻上去轻而易举。 可是燕军偏偏不巧遇上了周德良，他早已做好了准备，他把县城内可以用的木料全部制成栅栏拿到城墙上将城墙人为地拔高，这些燕军爬城即将爬到城楼上时，被梁军用长矛击退，第一天的攻城，燕军很不顺利，虽然双方都没有多少伤亡，但是燕军想要攻下新城县，只是时间问题。 慕容成宁和慕容匀实都是有勇无谋之人，可是自清川江之战后，功劳又不愿意让卢龙军的人抢走，哪怕是慕容术阿的养子，也就是慕容成玉。他们也不信任，因为慕容成玉已经在刘绍程属下办事了。 慕容匀实和慕容成宁都没有多少攻城技巧，他们只会莽撞地进攻新城县，可是就是这样攻城，却让周德良连连守了三天。 到了第四天凌晨，新城县已经没有多少军粮，周德良便抓着朴刀骑上马，和一百多名天塞马军准备出城抢粮。 身边的副将问周德良 “将军，我们为啥不能吃马肉？” 另一战士也说 “是啊是啊，我们其实已经知道结局如何了，我们也不打算撤出去了。” 周德良指责道 “胡说八道！你们要是不撤走，我怎么对得起你们？你们一定要活下来！作为大梁的生力军！而不是和我一起死在这毫无意义的地方。” 副将说 “将军，可是要撤，我们也不知道可以撤到哪啊？现在方圆数百里都是燕军，我们已经是插翅难飞了。” 周德良道 “一定有机会可以撤出去！但是我们先要打乱燕军的阵脚，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副将道 “我叫石谊。” 周德良道 “只要我们能够活下来，那么我们就必然是功臣！以后荣华富贵少不了咱们！” 周德良带着骑兵杀出了新城县，他闯入了一处燕军营地内，开始抢夺和焚烧粮食，又很快将军粮带走了，燕军根本没有还手的机会。 由于周德良牵制了慕容匀实兵马已有四天，燕军一直没有办法长驱直入，而瓦桥关已经被燕军攻下，现在就等着慕容匀实能够与燕军合兵，向黄河进发了。 慕容成玉回到了燕军主营，对刘绍程报告道 “主帅，梁军有两万守军，他们彻底放弃了瓦桥关，一直往瀛州和冀州方向逃跑，如果再不追，恐怕这两万人就追不上了。” 刘绍程抱怨道 “我不知道慕容匀实在干什么！况且就算是要追，也得得到大将军的同意，可是大将军坚持要等到慕容匀实的兵马到齐了才继续前进，总之我和大将军出了分歧，我要求进军越快越好，而大将军要求集中优势兵力一举南下捣毁汴梁，可是如果我们再不南下，说不定东海军就发起进攻了。” 萧景琰和李孝源继续向相州赶路，这个时候李孝源却向萧景琰担忧道 “老七，我们不去支援前线，反而放弃这么多的地盘，这要是让陛下知道了，非得治咱们的罪不可！” 萧景琰道 “四哥，现在要是和燕军寸土必争，我们必然失败，只有再一次集中主力和燕军决战方能获胜！不要担心，如果我们能够在魏州拦住燕军并将其击退，燕军必然要放弃此前他们占据的所有土地，撤回幽云十六州，我们甚至还能夺回幽云十六州。” 此时慕容成玉坐在刘绍程身边，只见慕容术阿走了进来，慕容术阿对刘绍程说 “绍程，你支个招，现在匀实和成宁这两个笨人打个新城县连着打了五天都没打下来！周德良有这么难打么？我想只是他们两个不会打而已！” 慕容成玉提议道 “新城县是夯土城，既然强攻不下，而新城县周边又无险可守，那么只需要在新城县下方挖掘地道，将新城县的城墙烧塌就行，夯土并不结实，这样做是最简单的方法了。” 此时周德良开始划分好了骑兵部队，他对身边残存下来的三百多名天塞马军说 “一定要有人断后，可是，谁来断后比较好呢？” 石谊却自告奋勇对周德良说 “我愿断后！” 第一百一十八章 周德良战死 周德良见石谊如此义无反顾，也不知说什么是好，他只能激动地点头说 “好！” 慕容成玉开始布置好活捉周德良的包围网，他说 “依我看，周德良想跑，必然要去定州，因为萧景琰就在那里，现在听说萧景琰正在拔营往相州而去，看来我们在魏州必然要和萧景琰有一场决战，只要我们联合东海军即可。” 刘绍龄问 “我们不能打晋阳吗？” 慕容成玉说 “打晋阳是个很冒险的决定，因为晋阳的城防非常坚固，如果我们要突袭晋阳，没有成功，加之现在的天象，恐怕我们此前对庆历军的胜利就徒劳无功了，所以只有在相州和魏州的决战中彻底击败梁军，并占领汴梁，我们才可以做好下一步的计划。” 此时燕军诸将疑问起来 “天象？” 慕容术阿问 “成玉，你还懂天象？” 慕容成玉说 “这是我从河北农民那里问来的。最近，干打雷不下雨，而且呢，日暖夜寒，早上天气热，但不是很热，可是晚上又有些凉，这就是干旱的征兆，也就是说我们的粮食到底能用多久？接下来我们的粮草到底是靠朝廷接济还是靠抢，这就是个问题了。” 慕容成玉又在地图上划圈，说 “我们要是抢的话，那么我们打梁国就会不得当地人的民心，而且现在是荒年，如果抢了粮食的话，我们以后想要富裕也是很困难的。” 所有将领都点头，看来慕容成玉说的没错，慕容成玉说 “周德良大概率要往遒城逃跑，这里的水位已经开始下降，他们要往河东逃跑轻而易举，你们只要在此设伏，便可以抓住周德良。” 周德良准备和剩下的三百多天塞马军杀出新城县，他判断出了燕军接下来围堵他的方向 “各位，我们往遒城逃跑，但是燕军必然会在那里拦截我们，我们直接去归义，燕军主营在那，燕军必然想不到我们会往他们的主营而去，随后我们去新昌县，往永清县而去，再去文安，经文安往沧州而去，随后我们去魏州便是。” 石谊负责率领五十名天塞马军杀向遒城，周德良则带着剩下的两百五十名骑兵往归义冲杀而去。 周德良的举动使围困新城县的燕军猝不及防，他们在归义、遒城方向的布防是最弱的，因为他们认为遒城有一条小河拦着，尽管现在是干旱天了，河流水位正在下降，但是不影响燕军追击。 按照慕容成玉的判断，周德良往遒城逃跑，所以燕军一个劲地往遒城追过去，而周德良一路杀向归义，他找到了一处粮草库，在抢走了一些饮水还有粮草后，他带着骑兵一路朝新昌县杀去。 虽说周德良的想法非常成功，但是无奈围困在他附近的燕军实在是太多了。 仅仅是守在新昌县的燕军就有一千人，但是新昌县并没有多少城防，而且新昌县没有城门楼，只有一些土垛作为防御工事。 周德良只好咬着牙，他举起朴刀喊道 “兄弟们，给我狠狠的杀！” 石谊逃到遒城旁的易水边，只见易水周边，上千名燕军围了上来。 石谊看着身边的天塞马军，如今他们也只剩下了八人。 慕容成玉出现在一边的土坡上，却发现来者并不是周德良。 慕容成玉 “你是谁？” 石谊大笑道 “哈哈哈哈，我乃赵州石谊！弟兄们！杀燕奴啊！” 剩下的八名天塞马军跟着石谊一起朝着慕容成玉冲过去，只听见石谊和剩下的八名战士一块喊着 “杀燕奴！杀燕奴！” 这声声叫喊响彻了易水外的平原，慕容成玉只好冷冷感叹了一句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啊...” 周德良强攻打下了新昌县，只是短暂休息了一天后，他不得不继续行军，朝着文安而去。 周德良来到巨马水的时候，他必须做出下一个决定，那就是放弃战马渡过巨马水往永清县而去。 此时巨马水的水位尚未下降，看见依旧在奔流的河水，再回头看着那些筋疲力尽的将士，周德良说 “我用我一个人的性命，换你们一百八十多人的性命，如何啊？” 身边的战士说 “妈的，将军！咱们都打到这了，还怕什么？要死咱们一起死！” 周德良抱怨道 “如果...如果当初陛下听取我的意见，及早撤兵，就不会有今天这个境地了...我一直想投靠靖公，可是为什么上天就是让我不如意呢？” 周德良回头告诉这些战士说 “过了巨马水，我们还要去白沟河，过了白沟河我们才能到文安，所以去了永清县，你们一些人乔装成老百姓便是，我是逃不了的了，你们想去哪便自己打算，不怕死的弟兄就跟我来。” 这些天塞马军居然没一个人想走，他们都围到了周德良的身边，周德良疑问道 “能活下来，才是最好的，你们的家人或许都在相州、魏州、赵州等地，为什么又一定要跟着我去送死呢？” 一名副将说 “妈的！梁廷腐败如此，就算是活着，那也是生不如死，可是只要我们这一战能够死战到底，或许以后史书还会记下我们的名字！” 周德良感动起来，他热泪盈眶，但也知道不论如何，他也逃不回大梁了，身边又有士兵说 “倘若给将军多一两千兵马，将军一定能回去。” 周德良道 “这几千人，就只是为了保我的性命吗？” 说罢，周德良开始把自己的衣服扯了出来，他撕烂衣服，又告诉大家 “你们各自在这衣服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写好了，我们就去找燕军决战，即便死了，以后或许我们也会留下名字的。” 周德良记下名字后，放弃了强渡巨马水的想法，并带着剩下的天塞马军往归义方向继续杀过去。 当周德良出现在归义的桥头前时，所有的燕军将领都惊得默不出声。 这些天塞马军已经杀的全身破烂，盔甲也被打坏了好几处，有的士兵已经断了手，只能靠一只手艰难地支撑下去。 周德良举起朴刀，朝着燕军喊道 “杀！” 正在归义处理燕军后勤的刘绍程看见这些天塞马军发起了自杀式的冲锋，他不由得感叹道 “以后谁还会记得你们呢？” 萧景琰此时已经来到了邢州，夜里他睡觉的时候，听见了周德良在远方喊来的遗言。 只见周德良全身是伤，他被砍断了右臂，被一群燕军骑兵围困着，身边尽是天塞马军将士的尸体，他双腿抽筋跪在地上，又抓着一把剑抵着自己的脖子，说 “我没想到我是这个结局！靖公！我一直想成为您的左膀右臂，可是陛下和慕容贼不给我这个机会！靖公，以后您一定要为我报这个仇！一定要！” 周德良随即自尽，眼前便是一抹红，什么也看不见了。 萧景琰突然惊醒，他咬着牙说 “我害了德良！我害了德良！我为什么不早点收留他呢？” 第一百一十九章 群星璀璨的对决 萧选和谢玉遭到了极为惨重的失败，如此一来，田孝嗣又开始组建军队发起攻击了。 田孝嗣的目标是彭城，他要和董忠汝正面对抗，另一方面，杨宗棠和罗超被紧急调往濮州，阻拦东海军。 程知忌到夏江身边问 “现在陛下到了哪里了？” 夏江告诉程知忌 “已经和枢密使大人到了滑州了。” 程知忌点头，说 “你记住，我要去相州，现在听闻战报，靖公及河东公要去安阳，和蒙挚会合，也就是说，靖公一定是想在魏州和燕军主力决战，所以我必须要和靖公商量好后勤事宜，我要快去快回。” 当萧景琰来到安阳的时候，蒙挚和韩授已经安置好府邸等待他和李孝源来开会了，但是萧景琰没有想到，会议中还有另一个人，此人就是程知忌。 程知忌在吃着一碗宽面，他对萧景琰说 “哈哈哈，靖公，私自调动兵马，不听陛下号令，来到相州，您不怕陛下又像怀疑祁王怀疑您么？” 萧景琰和李孝源坐了下来，由于身份问题，这个时候萧景琰必须坐在首席，而李孝源必须跟萧景琰称官讳，只能坐在一边，萧景琰道 “程阁老，河东公就这两万兵马，这些兵马可都是老河东公辛辛苦苦练出来的，我自然得找点人给河东帮帮场子，我不找以前我带过的濮州兵，我找谁去啊？” 程知忌说 “嗯，靖公，此次陛下打了败仗，现在已经撤到滑州了，按照你的想法，你该怎么做？” 萧景琰道 “敌军主力已经往冀州而去，必然还要去魏州，我军应该在魏州与敌军决一死战。如果赢了，大梁尚有一线生机，如果失败了，我萧景琰自然接受正法。” 程知忌又说 “我已经跟夏江说了，夏江现在把悬镜司的主力都给你所用，那么现在你必须专心在魏州击败燕军便是。” 蒙挚又问萧景琰 “靖公，濮州兵已入禁军范畴，如果您要调动濮州兵，我必须有陛下的谕旨或者是董点检的兵符，如果直接调动濮州兵，我该怎么办呢？” 萧景琰说 “出了事，我来背这个锅！蒙挚，仗打赢了，你必然受到禁军同僚的非议，但是如果这仗没赢，你连命都保不住！” 程知忌又对萧景琰说 “靖公，陛下现在非常惊慌！您一定要保护好陛下！” 萧景琰道 “依我看来，保护陛下最好的方式，就是让全军立刻向魏州进发，刻不容缓！此外，在魏州收拢庆历效节军残兵，只要兵力充足，立刻向燕军发起决战，现在我军带来的粮草只能用三个月，如果加上濮州兵和庆历军，恐怕粮草严重不足。” 此时慕容术阿、刘绍程已经率领室林军及卢龙军七万入驻清河，而萧景琰等人率领河东军、濮州靖逆军等共计兵力两万七千兵力入驻魏县。 萧景琰来到魏县后，向这里的悬镜司打探了关于庆历效节军的情况。 萧景琰问悬镜司 “庆历军现在在哪里？” 悬镜司告诉萧景琰 “陛下带着兵马一路撤退，撤到馆陶的时候就把庆历军留在了这里，与偏师合计兵力两万三千人。其中庆历军一万六千人包含天塞马军三千，步军一万三千人，而偏师有七千人。” 这时候诸位将领心情忐忑起来，萧景琰道 “嗯，那正好就是五万打七万。” 当燕军来到清河时，燕军的粮草也不足三个月了，慕容术阿发起了牢骚 “刘绍程，你不是说信都有很多粮食吗？为什么主簿还是说我们只有三个月的粮草了？” 刘绍程说 “我们的战略是不以抢为主，所以粮食全靠筹买，三个月内肯定会有新的粮食运来，可是我们等不了三个月了！现在东海军正在向河南道发起大规模的进攻，我们要赶在田孝嗣之前进入汴梁。” 慕容术阿转悠着眼睛，他拍着桌板说 “立刻向魏州前进！” 935年7月，梁燕战争进入了最为关键的环节，其中萧景琰率领着多路梁军在馆陶会合，与多路燕军互相对峙。 其中，萧景琰集中了以濮州军教头蒙挚、皇帝亲卫将军王恩、河东军李孝源、河东猛将郭索、高捧、濮州军监军韩授、羽林郎将戚猛、列战英、庆历军副将秦宗壁、曹国全在内的主力阵容。 而燕军集中了慕容术阿、刘绍程、刘绍龄、慕容成玉、刘德兴、慕容匀实、慕容成宁、慕容明佑、斡鲁那、兀颜随、韩万斩、樊坚在内的阵容。 双方猛将云集，一场大战即将爆发。 萧景琰来到了前线视察燕军的军容，只见慕容成玉部的军容非常整齐，派头还有一百多名蒙兀儿骑兵，只见慕容成玉白袍银甲，很是威风，看来是个不好惹的角色。 萧景琰指着慕容成玉的军队说 “这个人，他带的军队，我们要格外小心！” 刘绍程此时非常信任慕容成玉，他把麾下的两万卢龙军给了一万二千人给了慕容成玉指挥。 刘绍程对慕容成玉说 “成玉，这一仗，要是能获胜，就真的是太好了！大燕统一天下的意愿也要实现！我们要实现一个没有节度使，没有军头割据的天下，可是我们能够成功吗？” 此时，刘绍程身边的亲信都坐不住了，他们想阻止，刘绍程拦住了他们。 慕容成玉走出来，他跪下来，说 “我当初饿的没饭吃，是卢怀铭给了我一本易经，我在地上练写字，是大将军救了我，这只有七年的时间，那个时候我只有十一岁，我现在十八岁，可我也没有想到，只是七年的时间，我却要指挥这么多的军队打仗。” 慕容成玉又对刘绍程说 “老师，我一直在想，为什么天下有这么多像我当初那样饿肚子连生计都无法保证的人，后来我想通了，难道消灭了节度使和军头就可以保证那些可怜的人不会出现吗？这个世界上穷人和富人是会永远存在的，恐怕只有没有野心的人才会去可怜那些人吧？” 第一百二十章 (馆陶)魏州之战 萧景琰带领五万大军出馆陶野外，准备和燕军正面决战，路上，他又遇到了三千乡勇。 列战英拦了上来，问 “来者何人？” 首领道 “我乃史行玕！贝州人！特来投效靖公！” 说罢，史行玕持剑将手指扎破，用血涂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萧景琰深受感动，他说 “好！史行玕，此战得胜，我必然要为你加官！你就和濮州靖逆军一起作战吧！” 史行玕喊道 “是！” 此时，燕军也来到了馆陶野外，双方开始摆阵。 慕容术阿是主帅，他说 “成玉、我们沿用老战术！你们率领室林军和卢龙军的精锐一万两千人，向萧景琰的侧后方的偏师发起袭击，我则引兵与萧景琰正面决战，如何？” 慕容成玉抱拳道 “是！” 此时，所有的悬镜司都来到了萧景琰的身边，萧景琰对这些悬镜司说 “我将在次日凌晨发起对燕军的突袭，我们的兵力比燕军至少少了两万人，我们必须先发制人，才能旗开得胜！你们要把燕军设在沿路的眼睛全部打掉！方便我军行军！” 悬镜司集体喊道 “是！” 这些悬镜司出发后，萧景琰持剑，来到所有将领中间，他说 “燕军必然攻击侧翼，我们要在侧翼部署精锐，我们战斗力相对较弱的力量，集中全力攻打敌军中军！” 随后萧景琰走出大营，给所有将士打气，他念起了降三世明王心咒，又说 “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诸位！听灵界之声，集中敬爱之力，默念大曰如来之慈悲心！集此心咒！自我完成救护他人之力！此即阵列前行！我军必然得胜！明日卯时，我们出发！” 次日清晨，慕容术阿打算在前线以强化左翼的方式攻打梁军，他将中军和右军摆成了鱼鳞，而左军直接摆成了锋矢阵，准备杀入萧景琰的右军中，可是所有燕军将领都没有想到，正当他们准备摆阵的时候，一个由五万三千兵马组成的庞大阵型正在向燕军靠近，这支军队根本看不出左中右三军。 萧景琰决心用车悬阵来和燕军打对攻，一支又一支的军队正在朝着燕军中军靠近。 为首的梁军以禁军王恩为主，他带着逃离的禁军残军和庆历军精锐组成了新的精锐部队，他们首先向燕军中军发起了袭击。 此时慕容成玉的一万两千兵马正在向梁军侧翼移动，因此错过了和慕容术阿集中军队和萧景琰决战的时机。 慕容术阿大惊，他站起来，急忙挥手道 “弓弩手准备！” 弓弩手准备放箭向禁军射击，可是这些禁军发了疯般向燕军中军发起冲击，王恩大喊道 “弟兄们，咱为死去的兄弟报仇啊！杀！” 慕容术阿见梁军一部已经出击，他又通知刘绍程 “绍程，我已经命令匀实的属下怎么办？” 刘绍程说 “梁军使用的是车悬阵，这个阵法没什么人知道啊！萧景琰是怎么知道的？我们要沉住气，千万不要添兵去打。” 此时王恩已经杀穿了慕容成宁的室林军部队，王恩杀入阵中，对藏在阵中的两百效威金枪都说 “各位，跟着我，我们一定要打散燕军，争取主动权！” 慕容成宁的部队有崩溃的危险，这个时候刘绍程也有些坐不住了，他急忙对刘德兴说 “德兴，你带着我手中的精锐杀上去，务必要稳住成宁！” 萧景琰见燕军精锐开始移动，他对蒙挚说 “蒙挚，你即刻引濮州兵精锐杀上去，现在是你发挥的时机，你一定要阵斩刘德兴！” 蒙挚抓起长刀，喊道 “杀！” 蒙挚带着濮州军的骑兵还有天塞马军向燕军发起了冲击，而刘德兴也率卢龙军精骑而来，双方骑兵互相冲杀，蒙挚杀入燕军阵中，找到了刘德兴，双方拼杀起来，蒙挚喊道 “我乃汴梁蒙挚！贼将速速报上姓名！” 刘德兴喊道 “哈哈哈，你就是所谓的梁军翘楚？我乃幽州刘德兴，拿命来！” 刘德兴和蒙挚只是打了三个回合不到，就被蒙挚一刀砍断手臂，刘德兴摔倒在马下，被蒙挚策马一脚踩死。 此时河东军依然在监视慕容匀实的军队，李孝源已经迫不及待了，他对萧景琰说 “什么时候轮到我们？” 萧景琰道 “四哥，你看看这燕军左右翼都还没动呢，我杀上去，到时候功劳是你的。” 李孝源道 “哎呀都啥时候了，老七，别搁这给我开玩笑了，你死了就完了！” 萧景琰笑了笑，他说 “上天还没要我死呢！” 此时燕军报上了刘德兴阵亡的消息，刘绍程起身大怒，这时候刘绍龄持刀准备率军冲锋，刘绍程扇了刘绍龄一巴掌 “不要盲目出击！” 此时慕容明佑已经等不及了，他想立一个威望，便立即率领所属的一万军队朝着蒙挚发起攻击，现在由王恩和蒙挚率领的八千人牢牢缠住了燕军的两万兵马。 萧景琰见燕军一下子就投入了将近三分之一的兵力和蒙挚、王恩作战，他对李孝源说 “四哥，机会到了，你让郭索带兵攻击慕容匀实，搅乱燕军的中右两军。” 李孝源道 “哈哈，好！郭索，你率军攻打慕容匀实，一定要狠狠地杀！” 这时候慕容术阿和刘绍程焦急了起来，为什么慕容成玉还没到？ 萧景琰开始布置下一阶段的作战计划，他说 “秦宗壁、曹国全，你们率庆历军继续拦截燕军，我要率领濮州兵剩下的兵马还有史行玕的乡勇去和燕军的左翼伏兵决战。” 此时萧景琰调转阵型，开始向车悬阵的右侧移动，准备阻拦慕容成玉。 蒙挚杀入燕军阵中，他大喊着 “谁还想来？谁还想来！杀！” 失去了刘德兴的燕军骑兵群龙无首，他们被天塞马军杀的溃不成军，幸好刘绍龄的援兵赶上，而此时秦宗壁引兵一万加入了主战场。 慕容术阿起身，他拔起了剑，此时双方战斗异常激烈，刘绍程拉着他，说 “大将军，你不能先上，现在还不是决胜的时候。” 慕容术阿说 “我要救二皇子一命，不然的话二皇子就战死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名将对决(萧景琰对慕容成玉) 两军厮杀十分激烈，战斗已经过了一个半时辰，现在已经是巳时了，梁燕双方的精锐杀的互不相让，这时候慕容成玉才出现在战场上。 当慕容成玉准备冲击梁军侧翼的时候，却发现梁军主帅的旗帜正对着他，总计九千人马正面出现在慕容成玉的面前。 慕容成玉见是萧景琰，他冷笑了一阵。 斡鲁那问 “将军，何故发笑？” 慕容成玉道 “我没有想到我居然要和梁国最体恤百姓的人决一死战啊？” 说罢，慕容成玉指挥道 “兀颜随，你带着刀盾兵向萧景琰的弓弩兵直接发起冲击！” 萧景琰见兀颜随率军杀来，他对史行玕和韩授说 “韩授，你引弓弩手，向这一部敌人射箭，但只射一轮，立刻撤退！史行玕，你指挥乡勇和他决战！记住，我们人少，他们人多，他现在只是派了一千人杀了上来，也就是说，慕容成玉想要逼我们一下子用上大量的兵马，这样方便他们主动出击。” 史行玕回头，对着身边的五百刀斧手说 “我们让靖公见识一下天雄镇后人的厉害！” 史行玕带着五百校刀手和兀颜随的刀斧兵正面对战，史行玕抓着双刀杀入战场中，喊道 “妈的，有种跟哥哥打！哥哥不怕你们！” 萧景琰正面凝视着远方的慕容成玉，只见慕容成玉抓着长枪，一直左右移动，看来下一步计划已经想好了。 慕容成玉见梁军沉住了气，他挥了挥手，指示樊坚立刻带卢龙军步兵向列战英部发起攻击。 樊坚这次直接带着三千人马向列战英发起攻击。 由于对列战英缺乏认识，樊坚以为此次攻击如同清川江一战一样简单，或许除了朴治难以对付以外，梁军不足为惧。 可是列战英本就出身室林军，他对燕军全军的战法了如指掌，他对萧景琰说 “靖公，燕军想以这一支兵力牵制我们的步兵主力，其后他们派出骑兵侧翼袭扰，可让韩授引弓弩兵待命，随时准备向敌军袭扰的骑兵发起射击，戚猛待命，引精骑冲击燕军主力骑兵。” 萧景琰问 “我们的骑兵有多少？” 戚猛说 “只有四百人，所有的骑兵都拿来和燕军主力对战了！” 此时，慕容术阿见列战英率部和樊坚打了起来，便对斡鲁那挥手说 “斡鲁那，上！” 斡鲁那带着蒙兀儿骑兵准备侧翼袭扰梁军步兵，可谁知当他们绕向梁军侧翼时，数百名弓弩手在此等候。 弓弩手齐射一轮弓箭后，斡鲁那身边的二十多名轻装骑兵全部倒地，斡鲁那躲过箭矢，不得不向后撤退。 斡鲁那没有执行慕容成玉的计划，他被迫撤回，慕容成玉见状，急忙指示轻重骑兵补上，他说 “立刻向梁军的弓弩手发起攻击！” 萧景琰见燕军骑兵集体出动，他对戚猛挥手，可是戚猛直接不听命令，大喊道 “宰了他们！为周德良报仇！杀！” 由于濮州精骑不多，他们只能围在萧景琰身边，留在戚猛身边的是天塞马军，听戚猛这么一说，这些天塞马军立刻狂怒起来，他们大吼着朝着燕军杀去。 萧景琰皱着眉头，他回头看着主战场的梁军阵势如何，只见主战场的梁军已经和燕军全部接触了起来，开始进行大规模的厮杀。 慕容成玉见战斗久久没有成果，他焦急了起来，这个时候慕容术阿的信使跑了过来，对他说 “将军！刘德兴战死！连大将军的亲卫斡巴鲁将军也被王恩杀了！我军还有十六员将领战死！大将军要你速速发起攻击，绝对不能再拖下去了！” 此时萧景琰也接到了蒙挚的告急通知。 这名亲卫说 “报！蒙挚将军告急，我军有四员战将战死！河东公有九员战将战死！” 萧景琰此时不再理会这些军报，他直接带着濮州精锐杀向了燕军主阵地，见萧景琰全军移动，慕容成玉也决心出击迎战。 慕容成玉率领主力六千人和萧景琰的三千兵马发起了对攻，萧景琰杀入阵中，他开始和慕容成玉正面决斗。 俩人及其亲卫一路杀到一处小溪旁，萧景琰用朴刀砍慕容成玉，慕容成玉用长枪抵挡，俩人打着打着打累了便丢掉了各自的主武器，换上了佩剑对打。 慕容成玉打着打着打不过萧景琰，萧景琰用力越来越大，慕容成玉的剑被打飞，萧景琰想一剑劈断慕容成玉的脖颈，怎知慕容成玉佩戴了护颈，萧景琰砍不动护颈，只能把慕容成玉打的人仰马翻。 慕容成玉摔倒在水下，而燕军精锐冲了上来拦住了萧景琰，慕容成玉瞪着萧景琰，萧景琰问 “你为什么要来打大梁？” 慕容成玉说 “为了天下苍生！” 萧景琰大笑道 “笑话，为了天下苍生？你我两军打到现在总兵力二十多万，哪一口粮食不是从天下苍生那里征集来的？你我何德何能为了天下苍生？” 慕容成玉愣着不说话。 此时蒙挚和王恩已经杀的筋疲力尽，他们的盔甲和披风已经砍的破破烂烂，身上也插着数支箭，蒙挚发现这燕军根本杀不完，他已经和王恩合兵一处了，王恩疑问道 “我们为什么要打这场仗呢？” 蒙挚说 “妈的，这仗还有结束的一天吗？” 慕容术阿和刘绍程也杀入阵中，和庆历军主力战斗，他和刘绍程遇到了秦宗壁和曹国全二人，慕容术阿问秦宗壁 “你的皇帝还有主将已经逃跑了！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徒劳无功地和我们决战呢？” 秦宗壁笑道 “笑话！你问这句话之前倒是要知道我到底是哪里人？” 此刻，史行玕和他的乡勇击退了兀颜随，而列战英也击退了樊坚，戚猛则击退了斡鲁那，他们重新回到了萧景琰的身边。 这个时候慕容成玉见天塞马军和濮州骑兵回到了萧景琰的身边，这些骑兵穿着红色色调的明光铠，鲜红一片，非常壮丽，而燕军的普通士兵则穿着灰白色的朴素军装，当萧景琰率领着这些骑兵冲过燕军的阵容时，仿佛像是新生的太阳出现在一片阴云一般，照在每个参与这一战的主将的内心之中。 第一百二十二章 河北大旱 魏州一战，双方打了整整一个上午，都付出了巨大的伤亡，慕容术阿和刘绍程企图攻打汴梁的计划失败了。 这一仗，燕军的伤亡竟然高达三万三千人，其中被阵斩的人数更是高达了一万八千余人，而梁军则伤亡了两万人，其中梁军阵亡一万三千余人，燕军不得不整兵撤回冀州。 当燕军撤回冀州的时候，噩耗传来了，皇帝慕容泓光病逝了，而皇太后正临朝称制。 慕容术阿和刘绍程还在信都整备兵马，听闻消息后，慕容术阿对刘绍程说 “糟了！咱的努力全白费了！我们只能撤回去了。” 刘绍程问 “好好打来的土地干嘛放弃呢？” 慕容术阿说 “皇太后支持太子，她不待见我们，我们必须回去。” 此时刘绍程疑问起来，慕容成玉回到了他的身边。 刘绍程问慕容成玉 “成玉，为什么太子不能立刻登基呢？” 慕容成玉说 “太后临朝称制，或许有原因，老师，二皇子守范阳，三皇子在枢密院里行走，四皇子镇守辽东，五皇子和北院有一定的联系，除了六皇子毫无兵权外，太后必然有所打算，而太后看不起大将军，或许因为大将军跟三皇子走得太近了。但实际上大将军只是一心为国而已。” 刘绍程问 “谁会来找我们呢？” 慕容成玉疑问道 “老师，朝廷来找我们，我们才能把宝全押出去。” 刘绍程笑道 “成玉，朝廷？按你刚才的思路，朝廷能有多少个兵？我们卢龙军能干什么呢？只要我们支持朝廷，那就是支持太子，这些皇子没一个省心的，必然会先来攻击我们！我们不如把宝押在六皇子身上，如何啊？” 慕容成玉见刘绍程要走一步险棋，看来他是想做权臣，那么慕容成玉便坐下来说 “嗯...这件事情事关卢龙军诸将的福利，我想没人应该会反对吧？” 慕容成玉回头看了一眼卢龙军诸将，大家见刘绍程已经做出了决定，也不说话了。 这一年是935年的9月了，天下大旱，由于河北的粮食已经被朝廷征发了一大半，燕军又通过抢和买的方式掠夺了大量的粮食，所以到处都有饿死人的现象发生，有些地方已经出现了“菜人”的恐怖现象。 此刻，萧景琰和李孝源仍然停留在魏州，而一部分庆历军已经回去接收瓦桥关了。 李孝源和身边的河东将领抱怨了起来。 高捧拍着桌子吊着尖锐的嗓音抱怨道 “可恶啊！我们河东军在这一仗中死了三千多弟兄！河东公和靖公谢恩的上疏已经发到朝廷哪里去了，可是呢？朝廷的军饷呢？朝廷给的粮食呢？一点都没有，就靠着程阁老接济的那二十万石粮食，顶个屁用？” 濮州兵的将领还有河东军将领起哄道 “对对对！说得对！” 韩授起身道 “所以我们要向朝廷表示我们的忠心，我们对陛下的忠诚是苍天可鉴的！所以我们一定要尽快地向朝廷索要军费，我们的理由就是帮助董点检把东海军赶回青州去。” 戚猛疑问道 “唉，那个东海军不是兵农合一的吗？现在他们不应该回去务农吗？说不定董点检都打完仗回来了。” 此时萧景琰坐在案桌上，闭着眼睛，李孝源在他旁边问 “老七，你说句话啊？” 这时候一名悬镜司走来，告诉萧景琰 “报！董点检在彭城作战时中箭，现在回到汴梁治病，希望能够看到靖公一面。” 这时候大家紧张起来，大家都劝萧景琰别回汴梁，李孝源说 “别了吧，老七，现在老爷子连个赏都不给我们！咱甚至连请求朝廷发赈灾粮的要求都没有得到回应，你回去岂不是要...” 萧景琰道 “我想先出去看看，去汴梁是肯定的，如果不去我就成了祁王了。为什么要粮食，哪里有问题，我都要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陛下杀我或者是软禁我，取决于我怎么对待他。” 李孝源起身，说 “妈的，豁出去了！大家都是过命兄弟！我不可以看着你一个人进京的！” 萧景琰和李孝源等人来到了魏州的野外，只听见一声惨叫喊来，萧景琰一行立刻赶到惨叫的发生地，只见这里立着三根柱子，柱子上都绑着妇女，最小的只有十二岁。 其中年龄稍微大一些的妇女，手臂已经砍断了，鲜血流了满地，她的这一只手臂要被饥肠辘辘的百姓吃掉。 萧景琰忍不住哭了起来，那名妇女哭着哀求说 “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吧！我丈夫前些日子已经战死了，只要我娘和孩子别饿死就是了。” 戚猛带着郎中跑了出来，并给妇女解绑，臭骂道 “你们这群狗日的还是人吗？” 那名十二岁的女孩哭泣道 “我被我父亲卖来了，他和另一家人谈好了，我不想死，军爷救救我！” 这时候庆历军纷纷伤心地咬牙切齿，这名妇女被戚猛救了下来，萧景琰抱着小女孩，那卖肉的屠夫说 “哼，你们有粮食自然可以说咱们是狗娘养的！你们逍遥吃着饭，都是征用的咱们的粮食，现在闹成这个样子了，你们难道没有一点责任吗？” 一名饥民发起牢骚道 “哈哈哈，军爷，这些小姑娘你们是不是打算买来做军妓啊？还是要吃她的肉呢？我还没吃过人肉呢！我听说小姑娘的腿和手臂最好吃。” 萧景琰大怒道 “把他给我拉下去打五十棍子！” 萧景琰对那屠夫说 “你们要多少粮食，我都给！总而言之，我不想再看到这里有这种现象发生，否则我就把你们宰了！” 小姑娘埋头抱着萧景琰大哭起来，萧景琰蹲下来紧紧抱着小姑娘说 “没事了，别哭了，没事了没事了......” 这时候郎中对萧景琰说 “不好啦，靖公，那妇人失血过多死了！” 这时候庆历军气的跪下来向萧景琰请求道 “靖公！您一定要给我们做主啊！我们的家人在河北忍饥挨饿，可是朝廷为什么对我们这么刻薄？” 第一百二十三章 萧景睿的生日 萧景琰和李孝源回到了政事堂，现在皇帝和所有朝廷大臣都在这里开会，而中毒箭发烧的董忠汝躺在政事堂内。 萧景琰把他在河北的见闻全部记了下来，拿回来给大家看。 萧景琰当着大家的面质问道 “父皇，各位大臣，这是我在河北的见闻，我已经记录下来了，你们各位看看，我一直想搞明白一个问题：为什么朝廷迟迟不肯把粮食派发到河北？” 这时候城外有几个庆历效节军戴着白布跪在汴梁宫城前给那个因为饥饿而死的妇女伸冤，程知忌又在政事堂内说 “当初说要裁撤悬镜司，臣打心里其实是反对的，悬镜司之所以能存在必然是有他的原因，就算真的要裁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我还是那句话，裁了这么多人生计无着啊？可是现在朝廷是什么情况，陛下？打完魏州之战的将士都说陛下您政不由己出，出了事全是下面的责任。” 萧选作为皇帝，因为擅自逃跑，也只能羞愧地听着程知忌的建议。 “臣说要把粮食用到河北去，楼之敬就说国库空缺，我说再苦再难也要拿点粮食过来，哪怕是江南道的也好。现在是陛下您觉得做对了您就认可，您觉得做错了您就不认可，您现在是不愿意说，您自然是这句话的主人。反正圣意如何完全就让政事堂、户部、节度使们自己猜去，大家不敢猜，怕出了事您不开心，臣也怕您不开心！” 这时候凤翔军的武臣还有朝廷的一派来自关中的文官议论纷纷，萧选更加不好意思。 当初五王之乱的时候，程知忌是最早支持萧选的，萧选也曾觉得他和程知忌之间如同刘备与诸葛亮的关系一般，现在他也只能听程知忌的提议了。 这时候一名禁军跑了进来 “陛下，外面有庆历军伸冤，说是他们战友的妻子因为家里无米下锅就去做菜人了，幸好被靖公救了下来就知道了这回事，不然真的都不知道到哪里伸冤去，可是人还是走了。” 这时候萧选早已经被归义之战吓成了惊弓之鸟，失去了那帝皇气派了，只能任由着政事堂内的大臣们发言。 谢玉问 “什么是菜人啊？” 谢玉说出这话更让在座的大臣不开心，言阙尴尬地解释道 “就是到了饥荒年间没有东西吃，有些人为了让家里人能够生存，就去市场上做可以供人吃的人，这是最惨的死法，宁国侯枢密使阁下...” 萧景琰说 “依儿臣看来，取南粮补北缺，这是应该的，现在要是再不把粮食发出去，那怎么办呢？这些节度使的军队我们是要任由他们来发脾气是吗？我想他们实在想不到办法了，大概就来汴梁抢了吧？” 萧景琰只能拿出一张血书，这血书是他自己写的，说 “这是儿臣用自己的血写出来的誓书，儿臣已经承诺将一些私财拿出来接济一下河北的将士了，我想枢密使大人您是庆历效节军的节度使，您也应该知道体恤一下下属吧？” 柳澄问 “董点检，要不说句话吧？” 董忠汝对萧景琰说 “靖公，濮州兵这一块算在禁军里面。” 权贵大臣在政事堂里面因为河北百姓的生存吵的头破血流，但是此时，富贵的宁国侯世子萧景睿和好朋友言豫津出来大街上散心了。 这时候言豫津开心地对萧景睿笑道 “哈哈哈，景睿，好久没和你出来散心了！我想想过些日子你过生日宴会我该送些什么礼物给你好呢？我家里有好多大红灯笼，给你开开心，怎样呀？” 萧景睿说 “你别闹了，叫上你那几个玩的好的伙伴过来啊，我们一起打打马球！” 言豫津又说 “就知道你喜欢玩这个，走，我们去欣赏欣赏歌舞，放放松，再去想想过生日的事情。” 言豫津又开心地说 “唉，我们该给请谁来过生日呢？” 萧景睿把玩着折扇，笑道 “我真想请靖公来给我庆生啊，他来给我庆生，或许我父亲会开心很多的。” 此时在政事堂，萧选见萧景琰实在是没有办法可以奖励，就对萧景琰说 “景琰，你辛苦了，你这里不要太多的赏赐好不好？父皇封你为靖王，如何？” 萧景琰跪下，对萧选说 “父皇，爵位多大儿臣不在乎！儿臣只想要您给一句话，您就体谅不体谅那些为了您而出生入死的将士吧？” 萧选很开心，说 “朕知道了，朕一定会把粮食派发给他们的。” 程知忌又推波助澜，说 “其实，靖公也不能什么都不给吧？赏好物，有点不合时宜，还是加封他为靖王吧。” 过了些日子，萧景睿开始过生日了，这时候萧景睿发了很多请帖出去，他请了汴梁的富家公子还有权贵来参加生日宴会，但是出人意料的是，政事堂的大臣还有他们的儿子一个都不来，连萧景琰也没来。 萧景琰正打算回魏州，他得到了这份生日请帖，只能抿着嘴摊在椅子上发呆。 戚猛说 “哈哈哈，靖公...奥不，现在是靖王啦！果然厉害！您总算是让我们得到这些粮食了。” 萧景琰起身把请帖丢在一边，说 “还没完呢，哎呀，这谢玉的儿子怎么没一个省心的？我去了，那些将士不开心。不去的话，搞得好像又不给宁国侯面子一样...哎呀，烦死了...” 韩授提议道 “不如让河东公去一去？就说送送礼物，过过人情，过过酒什么的？” 李孝源听完了萧景琰的意见后，说 “行！老七你尽管放开手给河北百姓谋点好处，我就去宁国侯家里蹭吃蹭喝啦！哈哈哈！” 萧景睿大摇大摆的举办生日，这让停留在汴梁的禁军将士和庆历军极为恼怒，几名禁军和庆历军的低级将领开始聚集起来了。 为首者分别是禁军的校尉安成、向镇。庆历效节军的校尉胡柱、钟成一。 四个人麾下总计一千六百步军，他们开始谋划一场兵变。 向镇告诉安成 “我们打完仗一点钱都没领到，家里人都快饿的受不了了，我们都是校尉啊！凭什么这样，你不愿意和我们干吗？” 胡柱说 “没错，安成，一起干吧！你看看那天在宫城前咱伤心的弟兄？为什么会这样，该死的谢玉还在给他的傻儿子开生日宴，完全不体恤咱们庆历效节军！” 钟成一给了份暗杀名单，上面列举了要杀的朝廷官员的名字，又说 “我们一定要杀了谢玉、萧景睿、楼之敬、何敬中、言阙、言豫津、马玉彰，其他人待议。” 向镇又说 “事成之后，我们要让陛下知道我们的忠心，我们推荐让靖王成为新的枢密使，让靖王统领天下的军队，这样子我们才有未来。” 安成觉得这样做似乎直接把萧景琰摆上台了，就说 “不太好吧这样，陛下肯定会把靖王当成祁王的！” 向镇又说 “那到时候我们再让程阁老还有柳阁老、董点检出来主持公道，这样子就没人敢反对我们推举靖王的做法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汴梁禁军哗变事件(上) 公元936年正月，由禁军和庆历军组成的一千六百名叛军，他们准备杀入汴梁的宫城内，将他们目标内的所有官员全部杀掉，其中以枢密院、户部、礼部、鸿胪寺的官员为主。 四名校尉分别负责进攻不同的地点，向镇负责带兵攻打鸿胪寺和言府、安成和钟成一负责率军攻打宁国侯府和枢密院、胡柱负责清洗户部和礼部。 出发之前，四名校尉都在给自己的士兵打气。 胡柱告诉大家 “各位，你们都是庆历效节军的将士！我们的家人在河北受尽了苦难！你还记得那个死掉的李娘子吗？她要卖身获取家里面的人的生存！我们是庆历军，为什么连这点基本的生存都保证不了！大家记住，程阁老发放了三十万石粮食给我们，其后户部一直以粮食紧缺为由不愿意开仓！楼之敬和户部的官员全部是奸贼！全部要杀掉！” 向镇对大家说 “鸿胪寺卿的言阙除了三十多年前化解了所谓的五方进攻以外，他还会些什么呢？他的那个废物儿子从来不体会将士们的苦衷，我们辛辛苦苦为朝廷为国家卖命，他却只会和那些礼部的纨绔逍遥地在汴梁打马球，喝花酒！不除掉鸿胪寺和礼部的那些无能的卖国贼，天理不容！” 安成来到所有将士中间，他对这些将士说 “我们禁军向来都以忠于陛下为主，这次在归义发生了惨败，多亏靖公的努力我们才能反败为胜！所以枢密院的谢玉率先逃跑，导致禁军和庆历军溃败，他一定有这个责任！我们的目标是宁国侯府，但是请不要伤害了莅阳长公主！” 钟成一也说 “你们记住，陛下绝不希望我们这些将士还有家庭如此受苦受累！一定是枢密院的这帮忘恩负义的走狗害了我们！我们一定要杀进枢密院，还天下一个清白！杀光他们！” 此时李孝源仍然停留在汴梁，郭索跑回来说 “哎呀，河东公，完了完了！有几支军队不知道干什么集结了起来，人数不多，只有一千多人，咱们快逃吧！” 李孝源疑问道 “京城里只有禁军和庆历军啊？他们是谁呢？” 郭索道 “两个都有啊！不知道是要去杀谁？” 李孝源这时候愣住了，他说 “呃呃...不好，准是要杀谢玉！你快去宁国侯府把谢玉请来，记住，一定要走后门！” 郭索来到宁国侯府找到谢玉，拍着门说 “枢密使大人，我要见枢密使大人！” 管家开了门，问 “你是谁？” 郭索道 “有急事！有人要杀宁国侯！我是河东军的郭索！让我进来，快点不然宁国侯就要出大事啦！” 郭索见到了谢玉，他对谢玉说 “枢密使阁下，河东公请您去他的府邸暂避一下，有人要杀您！” 谢玉见是李孝源的手下，李孝源不会平白无故地开玩笑，他相信了，便想带着萧景睿和郭索一起去李孝源的府邸里躲避了。 莅阳长公主见谢玉要走，就问谢玉 “你要去哪？” 谢玉说 “走，快走，我和你走，不然的话你也得死！” 莅阳公主见谢玉太匆忙，也不知道是要干什么，但是这个时候萧景睿在阁楼上看书，并不知道谢玉这里发生了什么。 郭索又说 “枢密使大人，再不走就完了！快走吧！” 谢玉见莅阳公主不愿意走，他急哭了，但是莅阳公主却说 “我是陛下的妹妹，跟朝政毫无关联，他们又怎么会杀我呢？” 胡柱的军队首先杀入了户部，但是这个时候在户部行走的官员却并不见楼之敬，这些叛军并不知道，楼之敬和陈元直每晚都会去太子府找萧景宣，因此楼之敬根本不在户部。 但是胡柱的军队看见了户部侍郎还有停留在户部的那些京官，不论好坏全部杀光，他们挥剑的时候大喊 “你们这些腐败的卖国贼！全部都得死！” 钟成一杀到了枢密院，枢密院的禁军看见是一批庆历军跑了过来，为首的卫队长走上来问 “有人要谋害朝廷官员吗？” 这些禁军还以为庆历军是来保护枢密院官员的，可没有想到他们就是要来杀枢密院的官员。 庆历军把这些禁军给缴械了，他们闯入枢密院中，开始对各官员乱砍乱杀，正在枢密院处理禁军事务的马玉彰，由于曾经做出过削减剑南云南军粮草的上疏，被庆历军斩杀。 枢密院里有一些武臣是凤翔军的成员，他们是丁羡威的手下，而程知忌也曾辛辛苦苦地把他们培养成为安邦定国的大臣，现在庆历军就这么一刀把他们杀了，消息传到了政事堂，这让上夜班的程知忌颇为恼火。 悬镜司的夏春首先跑来政事堂，他想保护程知忌，就对程知忌说 “程阁老，不好啦！一批庆历军造反，他们进攻枢密院并且将枢密院里面很多官员都杀了！” 程知忌大怒道 “我不走！可恶！我好不容易才从丁羡威手里培养出一批人，全给他们杀了是吗？好，他们敢杀我吗？” 董忠汝听说马玉彰被杀，吓得从病床上坐了起来，照顾董忠汝的王鑫和李顺急忙扶着他。 董忠汝叹道 “啊？马玉彰死了！禁军的理财谁来搞？” 此时向镇率军开始攻打言府，言阙和言豫津听见了一些动静，但是只听见向镇的军队正在和门口的禁军巡防营将领欧阳迟对峙了起来。 欧阳迟在门后，他对向镇说 “向校尉，你我同是禁军，为何要如此来言府兴师问罪呢？言侯爷得罪你们什么了？” 向镇大怒道 “他在外交上一事无成，他的儿子只会过着奢侈的生活，他们从来不考虑我们！” 说罢，向镇命令全副武装的禁军攻开了言府的大门，但是言阙和言豫津却已经逃离了。 见言阙逃跑，向镇问欧阳迟 “你也是禁军，难道你没看到这一切吗？” 欧阳迟说 “言侯爷曾经帮助陛下打下了这江山，他的儿子有错，但他没有错，可是你们杀了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人对朝局就一定有作用吗？” 第一百二十五章 汴梁禁军哗变事件(下) 向镇推倒欧阳迟，欧阳迟摔在地上，头盔掉了下来，漫天的鹅毛大雪落在他的头上。 向镇激动地说 “你什么都不懂！只有除掉这些国贼！朝廷才会知道我们的苦衷！” 欧阳迟反驳道 “言侯爷不是国贼！如果他是国贼，那他去江南道为什么从不要朝廷一分钱？他甚至连去和南楚谈判都是靠的自己的俸禄！难道这也是国贼了吗？就算杀了他们，朝廷就这么换了一批人，难道他们就能很快地改变你们的现状了吗？” 安成率军杀入了宁国侯府，他开始找谢玉和萧景睿、谢弼三人，他们要杀掉这三父子，可是没找到他们。 安成和他的属下遇到了谢玉的管家，他二话不说直接把这名管家给杀了。 这时候莅阳公主走了出来，只见叛军已经把她还有那死掉的管家包围了，这些叛军不敢动莅阳公主，因为她曾经布施了百姓，又因为是陛下的妹妹，他们跪下请愿。 莅阳公主去查看管家的伤情，管家已经死了，安成却在问她 “谢玉在哪？萧景睿又在哪？” 莅阳公主疑问道 “你们要杀我儿子？我不知道他在哪，他不在宁国侯府，你搜遍了也没用，你们为什么要杀谢玉？难道杀了他就对你们一定有好处了吗？而且你们要杀陛下的侄子，你们这跟造反有什么区别？” 安成起身，他身边的一位队正激动地说 “莅阳长公主殿下！我们是陛下的军队！是朝廷的军队！不是你丈夫还有你儿子的走狗！” 安成说 “长公主殿下，我们本无意愿发动这次起义，可是您的儿子为什么不愿意体谅一下将士们的苦衷呢？” 说罢，安成带着属下军队撤离了。 次日，宫城内的一些重要府邸被这一千六百禁军围得水泄不通，枢密院、户部、鸿胪寺、宁国侯府四个地点被叛军占据了。 此时萧选听闻叛军造反，气的浑身发抖，他大怒道 “这群逆贼！逆贼！把他们全杀了！全杀啦！” 董忠汝说 “发生这些事情应该是那几个校尉合伙串通好的，臣去劝便是了。” 董忠汝的箭伤还没好，他因为中箭，右臂一直在剧烈晃动，加之现在是寒冬，他伤势更加严重，部将蔡光武想要来扶一扶他，但是被拒绝了。 董忠汝忍着伤痛坚定地说 “这些人要我才劝得动，你们都离开吧。” 董忠汝一路走到站在宁国侯府前的安成面前，此时他背后的叛军开始结阵准备战斗。 安成说 “董点检！我们要求让真心实意愿意为朝廷办事的大臣们出来主持大局！谢玉消灭了赤焰军，上天降下了灾祸，是他们的冤魂燃烧了整个天下，是他们的冤情使得上天降下了七年之久的旱灾！” 董忠汝直接问条件了 “说清楚点，你们到底想要怎么做？” 安成说 “如果董点检相信我们，请和程阁老、柳阁老一起来到枢密院，我们会宣读我们的要求。” 董忠汝认为安成应该不会杀他和程知忌以及柳澄，便命令背后的亲卫说 “你们去通知程阁老和柳阁老来。” 程知忌、柳澄、董忠汝三人坐在枢密院内，四名叛乱的校尉带着自己的要求走了上来，但是这些校尉并不知道，他们的一腔热血没有用对，他们杀了程知忌手下的一大批党羽还有负责为禁军理财的马玉彰。 向镇说 “我们要求让程阁老、柳阁老、董点检主张户部、礼部、鸿胪寺的大局，并让楼之敬、陈元直、言阙罢官正法，同时让靖王回到汴梁担任枢密使！以正天下公道！” 程知忌紧皱眉头，他现在恨不得把站在他眼前的这些禁军和庆历军的校尉全部车裂，话说的虽然简单，但是手底下的人死的太多，就算真的能重新布置六部的事务，又怎么可能这么快地完成这些叛军的愿望？ 而在洛阳，驻扎在这里的凤翔军大将李成严听说自己的很多同僚都被叛军杀了，他一脚踢飞桌椅和炭盆，大怒道 “率军进入汴梁，随我剿灭叛军！” 程知忌认为，叛军的条件根本无法实现，户部和礼部向来跟太子有来往，如果把整个户部和礼部都换掉的话，那么太子就从无势转变为被架空的状态了，无法做出任何决策。 此外，程知忌觉得，让萧景琰担任枢密使，这完全是对萧选权威的直接挑战。如果萧景琰成为枢密使，这也就意味着整个河南河北的军队中的大员都会成为萧景琰的党羽，只要萧景琰愿意，他想发动一场玄武门之变完全不成问题。 程知忌借口说 “我知道你们的苦衷了，可是朝廷下发诏令并不会这么快，我们还要等靖王回京商议才行，你们必须在此等待。” 萧景琰刚刚回到魏州，手头的事务让他忙的根本反应不过来，这时候悬镜司的夏秋告诉他 “靖王殿下，汴梁的禁军哗变，他们要求您成为新的枢密使，并回到京城主持公道，您必须去，如果您不回去的话，他们就会在京城内和禁军刀兵相见，毕竟这些人很多都是禁军或者是庆历军的同乡，要妥善处理啊。” 萧景琰还不知道这到底发生了什么，又问 “呃？哗变？什么意思？” 夏秋告诉萧景琰 “他们杀了户部、礼部、鸿胪寺、枢密院的一大批官员，同时要求程阁老、柳阁老、董点检为朝廷主持新的公道，包括您在内。” 萧景琰气的把桌子都推翻了，身边的悬镜司和官员都劝道 “靖王切莫生气，切莫生气呀。” 萧景琰咆哮道 “这群疯狗！他们把这些人全杀了，河北这么多的州县，这开仓放粮，棉衣发放谁来搞？全塞给我是吗？” 当萧景琰回到汴梁的时候，汴梁一片肃杀的气氛，数千凤翔军气势汹汹堵在城楼下，李成严问 “快放我们进去剿灭叛军！快点！” 城门口程知忌走了出来，这让李成严不敢说话，程知忌说 “你们别进去，有些事情我们就能解决了。” 此时一名骑兵跑了过来，他喊道 “靖王殿下到！” 第一百二十六章 无法掩盖的父子矛盾 大家给萧景琰让开了一条道，此时他带着身边为数不多的亲卫来到了枢密院前，只见一千多叛军将士在枢密院前集体列阵，他们占据了宫城内的一处广场，四处都有弓弩手还有士兵和他们对峙，在他们面前，数千禁军正严阵以待。 萧景琰走了上来，这些叛军仿佛见到了救星，向镇和安成很兴奋，他们以为自己的计划即将成功了，可是萧景琰的面色却不大好。 安成愣了愣，萧景琰走了上来，他说 “你们赶紧放下武器，或许还能留下性命！” 安成不相信萧景琰会说出这样的话，难道萧景琰是不相信他们的一片赤子之心吗？ 萧景琰说 “陛下已经知道这一切了，你们的诉求陛下都知道了，清君侧？你们怎么清？难道谢玉的儿子过个生日就能让你们这样子滥杀无辜吗？” 此时萧景琰推开这些校尉，走到这些叛军将士面前，他问 “你们之中，有不少河北人，也有不少河南人，那我问一下你们，你们为什么要来当兵？” 一名士兵忍不住说 “靖王殿下！小的...小的...小的家里没饭吃，还有弟弟要照顾，所以去当兵，本想着...本想着还有个弟弟让他继续种田，我带点粮饷回去，也好过日子。” 萧景琰说 “没错！我相信你们也一定是为了自己或者是为了家人才去当兵的吧？当然，保家卫国守土开疆自然是你们的责任，可是感情不能当饭吃，你们的生活朝廷一直有人在想怎么保障，用不着你们这样子操心。” 萧景琰又拿了几份上疏出来，他说 “你们杀了马大人，可是你们知不知道，前些阵子你们禁军新派发的六千石粮食是谁弄来的？就是他！你们杀了户部一大批的官员，这些人每天都在为了河北道的百姓敲算盘，现在你们全杀了，谁来算计开仓放粮的事情？你们自己来吗？” 这些士兵吓得不敢说话，大家都不敢得罪萧景琰，因为萧景琰已经在魏州之战后得到了巨大的声望。 萧景琰又指责道 “你们都回到各自的主营去。安成、向镇、胡柱、钟成一，你们还有几个主谋的队正还有营官得留下来！你们这是为了陛下吗？你们让陛下操碎了心！你们甚至想杀宁国侯的儿子，他也是陛下的亲人。如果你们连他也要杀，那你们干脆就一刀把我杀了，我现在就站在这里，你们敢杀吗？” 这些校尉和营官都不敢说话了。 萧景琰又走上来，拍着安成的肩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知道这些人肯定活不过明天了，他只好说 “你们记住，真心为陛下和朝廷办事的人，朝廷是不会亏待的。” 萧景琰走后，新来的一批将领带走了叛军，而这些叛乱的低级将领全部被抓了起来。 萧选十分恐慌，他从叛军口中得知了许多诉求，尤其是让萧景琰担当枢密使的要求，这让萧选极为不能接受。 萧景琰跪在大殿门口前，他没有进来，萧选连杯子都握不稳。 程知忌等重臣坐在他身边，而程知忌靠的最近，听得清楚萧选在自言自语说着什么。 “汴河的百姓说景琰是菩萨、河北的军民说景琰是英雄、河东的将士是景琰的朋友、禁军和庆历军要让景琰当枢密使！他们已经把汴梁包围了，他们把汴京包围了，他们把朕包围了！景琰...景琰...景禹...景禹...” 说着说着萧选把杯子捏破了，手受了伤，太监高湛急忙上来给萧选止血。 萧景宣更是在太子府内急的大哭起来，他问母亲越贵妃 “母妃啊...母妃啊，怎么办？他们要杀了楼之敬和陈元直，他们要让老七当枢密使，怎么办？我要成李建成了呀！” 越贵妃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个时候她想了个“病急乱投医”的办法 “陈元直、楼之敬，你们是不是和江南道的很多官员有联系，陈元直，你不是扬州人吗？楼之敬，你也跟南方很多人有联系啊，不如迁都吧！这样子靖王就不会这么逼我们母子了。” 此时萧景琰依旧跪在大殿门外，站在门口的蔡光武说 “靖王，您就进去吧。” 萧景琰还是不进来，他说 “父皇不让我进来，我不进来。” 这时候蔡光武把萧景琰的意思报给了萧选，萧选还是得摆好身为皇帝的威严，便让高湛喊 “宣靖王殿下觐见！” 萧景琰这才进宫，进宫还是磕头叩拜萧选，此时河东公李孝源带着枢密使谢玉进入了殿内。 谢玉已经知道了叛军的要求，他现在气的眼睛发红，他被李孝源带着入宫，又要和萧景琰商量关于撤换枢密使的议定。 由于叛变因萧景睿的生日宴会而起，叛军误杀了一批禁军和凤翔军的同僚，这时候跪在殿外的武将没一人敢为谢玉说话，因为谢玉和他的孩子犯了众怒。 萧选不看萧景琰一眼，父子之间的矛盾似乎如同赤焰案发前那般，那时候闹这么大矛盾的并不是与萧景琰这个刚出头的孩子，而是已经成为太子的萧景禹，那时候萧景禹被人称为天下贤王，只是因为包庇了赤焰军违反朝廷旨意私藏粮食和要求裁撤悬镜司才和萧选闹翻脸。 而这次，萧选面对的这个孩子，并不像那位正直的皇长子，这位皇七子连当初反对皇长子的势力都拉拢到手里了，禁军、庆历效节军、河东军、或许还有凤翔军等等... 程知忌只是抬了一眼看着萧选，这俩父子久久默不作声。 萧景琰总算是发话了，他说 “父皇，此次叛乱，这些乱贼逼人太甚！儿臣不要这个枢密使！” 这让萧选松了一口气，萧选这才问 “景琰，你觉得，这些人该怎么处置啊？” 萧景琰说 “杀人就要偿命！程阁老、宁国侯、柳阁老、董点检，是不是这样？” 这时候谢玉直接说 “陛下，臣教子无方，臣自知错误，这是臣的辞官情愿，臣不再做这个枢密使了。” 程知忌便说 “这些叛军的主谋全部要杀掉，至于当兵的，他们是被裹挟的，放了他们吧，这也好在禁军和庆历军将士们面前说得过去。” 第一百二十七章 权臣辞官 936年2月，汴梁爆发了极为激烈的禁军哗变事件，枢密院、户部、礼部、鸿胪寺的官员被叛乱的禁军和庆历军杀害了大半，叛乱的起因是这些军队对自身的生存状况感到担忧，由于此次叛乱爆发的原因是萧景睿在汴梁举办了奢侈的生日宴会，因此其父谢玉被迫辞官枢密使，但是保留了宁国侯的爵位和护国柱石的印章。 其后，楼之敬和陈元直因受到萧景琰和程知忌、柳澄、董忠汝等人的集体担保而保住了户部和礼部的职位，言阙由于国舅身份的原因，没有从鸿胪寺解职，当初这些禁军要谋杀的朝廷重臣大部分都保留下来了。 可是梁廷现在面临着一个巨大的难题，那就是京官的核心还有淮南道的高官损失了一大半，国库收入连年递减，而且受到梁帝萧选控制的主力军队多数都倒向了靖王萧景琰的方向，只要萧景琰说一句话，这些军队就会随声附和。 萧选现在才感到后悔，比起当初那个一腔热血动不动就顶撞父亲的不懂事的皇太子萧景禹，这位不动声色却又一鸣惊人的靖王萧景琰，更加可怕。 此时越贵妃来到萧选的身边，萧选还在头疼，自从萧景琰在上次的朝堂会议中保住了谢玉后，再也没有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他该怎么办？他像哄小孩一样只是给了萧景琰一个王爵，但是爵位完全没用，他要给广大的庆历军和禁军一个交代。 萧选不敢杀了萧景琰，他知道，如果他要是再杀了萧景琰或者是软禁他，那恐怕自己的命也保不了多久了。 越贵妃此时向萧选劝道 “我们不如，去江南，我们把国都迁往江宁，江宁也是龙盘虎踞之地啊，定都在那里，财政的问题，不就不用担忧了吗？而且，如果靖王想要谋逆，我们只要在江南道一断财源，那靖王就不攻自破了！” 萧选这一听，如果迁都江宁的话，那自南朝梁灭亡后，四百年后又出现了一个定都建康的萧梁。可是如果不迁都，朝廷就永远要被漕运的问题困扰着，而像正月的禁军哗变，说不定也会有下一次，恐怕萧景琰还会带兵逼宫。 此时萧景琰闭门不出，除了李孝源和程知忌、柳澄、董忠汝外，他谢绝了任何客人的来访。 一名尚书省的官员想要拜访萧景琰，他带着一些礼物过来，可是守在门口的戚猛告诉他 “靖王说了，他最近病了，很辛苦，魏州的事情，他是带到汴梁来做的，他很担心北方的情况，这一急啊，给弄出了头疼，不如您等等？” 官员“哎哟，那我先走啦。” 这名官员来到了政事堂，跟程知忌说了萧景琰的近况，程知忌就对各位官员说 “嗯，现在情况很明确了，靖王一定是太累了，你们一定要为陛下处理好手头的事务，以后等靖王好了，自然就能见得到的。” 柳澄问 “阁老，自从处死那几个造反的校尉后，谢玉就辞官了，越来越多的朝廷官员去找靖王，这恐怕不太好吧？” 程知忌和柳澄走到一处角落，他随手拿了一本上书就和柳澄说 “楼之敬和陈元直，靖王力保，那是因为这俩人就是太子的势力，如果靖王立刻就要求陛下同意撤换楼之敬和陈元直的决定，那么全天下都知道靖王有逼迫陛下废掉太子的想法，那么所有人都会来支持靖王，你看，现在就是靖王没有作出任何意见，但是谢玉自己辞了官，朝中大大小小这么多的人就都开始往靖王一边倒了，靖王是个明眼人，他知道问题所在。” 说着说着，夏江来到了程知忌身边，他对程知忌说 “各位阁老，陛下要见你们。” 程知忌等人来到了宫内，见到了萧选，此时越贵妃在萧选背后给他捶背，萧景宣站在一边。 萧选对程知忌说 “程知忌，朕想要迁都江宁，不知道你的意愿如何？只要迁都了，那么漕运的难题就解决了。” 程知忌急忙劝道 “陛下，不能迁都到江宁啊！陛下，当初您在长安起兵，长安文官一呼百应！到了洛阳，洛阳的文官追随您，到了汴梁，河南河北还有淮南的文官及节度使都支持您！如果您去了江南，那北方的士绅该怎么办？” 萧选说 “程知忌，你就这么害怕天下的士绅和读书人吗？你是担心迁都之后，你会得罪这些士绅和读书人吧？” 程知忌知道萧选是一定要自己支持他，这时候程知忌也不再装下去了，他把官帽摘下来说 “陛下，江南多好臣，岁一易主;江北无好臣，百年易主！如果您执意要迁都江宁，那臣就不做这个同平章事，臣自请罢官回长安，请陛下恩准！” 萧选大怒起来，他指着程知忌说 “程知忌，你别以为朕不敢处置你！” 董忠汝也被萧选的决定吓得不轻，真的要迁都江宁，这就相当于是把整个河南河北都拱手送给萧景琰了。 但是现在看萧选的脾气，董忠汝知道这劝不动，萧选已经上头了。 董忠汝说 “陛下，臣支持迁都，这样子禁军的财政不会这么吃紧。” 柳澄也感觉不对劲，但是他已经是萧景琰的岳祖父，如果这时候自己要反对的话，或许萧选也会不开心，为了给这位老皇帝一个面子，他说 “臣支持陛下迁都江宁。” 程知忌也清楚，董忠汝和柳澄也实在是有苦难言，可如果自己辞官，或许朝廷的局势反而会比此前稳定一些。 程知忌便把官帽摘了下来，他起身，冷冷一笑，往殿外走去。 但是程知忌毕竟陪伴了萧选这么多年，朝廷的许多难处都是程知忌去解决的，现在萧选又不舍得他，便追上去，说 “程...程知忌...” 程知忌头也不回，黯淡地走下这大殿的台阶。 这时候戚猛来拜访李孝源，他看到李孝源身边有很多儒生，而地上丢着许多废弃的文案，李孝源大怒一声 “放屁！你们这些江南来的人，现在你们来做礼部官员，说的东西都是些屁话！军饷不见涨，吹那么几个人和那么几个事顶个球用？” 第一百二十八章 梁帝迁都 戚猛把地上的文案捡起来，这上面写的是朝廷因为此前的哗变不得不在河北暂停开仓的消息，可是写出来的东西都让李孝源不满意。 戚猛抱着礼物对李孝源笑道 “哈哈哈，河东公？” 李孝源走了下来对戚猛说 “哎呀，是你啊！唉，最近靖王怎么不出来了？” 戚猛道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我才来见您啊！靖王请您今晚去跟他叙叙旧。” 李孝源走后，这些江南儒生聚集起来，抱怨道 “哼，他不也是吃喝嫖还受贿吗？他有什么脸说咱们！” 另一儒生说 “谁叫他是靖王的红人呢？还有啊，他虽然说是贪了些，但是他也没克扣过兵饷啊，他也没贪污过粮仓里面的粮食，这大概是没什么人反感他的原因吧。” 李孝源来到靖王府，萧景琰正坐在长椅上看着上书，李孝源笑道 “哈哈哈，恭喜老七升任靖王！” 萧景琰放下上书，起身说 “最近风声大，我只能避一避了。” 李孝源告诉萧景琰 “老七，老爷子要迁都，而且程阁老辞官了，老爷子要迁都江宁去，你这知道吗？” 萧景琰道 “所以这才是我力保楼之敬和陈元直的原因。谢玉我保不了，保他，我就跟将士们说不过去了。保楼之敬和陈元直，这是我给太子的人情，得稳住太子，如果不这么做，朝廷变动就太大了，此前我称病不出，便已经预料到有人很多人要带着礼物来见我。” 柳慧仪走出来说 “是呀，三省、察院、御史台都有人想攀附靖王，连我出去买点菜，路上遇到一些世家小姐还甚至是在宫城里走走，有后宫的女人也会来找我。” 李孝源坐了下来，又问 “那么，老七您打算怎么办呢？” 萧景琰道 “如果陛下迁都，程阁老辞官，那么谁也阻止不了陛下，可是陛下却没有想过，他一旦迁都，整个北方就拱手让给了我！他既然要逼我做李世民，那以后会发生什么，也是我的无奈之举了！” 李孝源说 “可如果陛下迁都的话，那我们的粮食就得看朝廷的脸色了。” 萧景琰点头，说 “是啊，不过之前我们一直催朝廷要粮食，朝廷给不出，那也是有原因的，江南道可以给一年朝廷的粮食，可以给两年，但是第三年怎么办？江南的百姓也要吃饭。” 蔺晨和王仁鸿、班若真等人回到了江宁，这时候他见到了梅长苏，此时妙音坊和螺市已经被梅长苏经营的蒸蒸日上了。 蔺晨见到梅长苏，说 “你没事，真好！” 梅长苏说 “你去淮南的时候，我已经收购了螺市的很多商铺了，我现在已经有很大收益了。” 梅长苏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他伸手放在蜡烛边暖手，说 “没人能阻止我的复仇，下一步，我一定要和景琰联手，但是我不知道联手景琰会怎样，所以我要支持北燕的六皇子登基，他无权无势，也肯定不会有什么人支持他的。” 此时萧景琰在府里对各位亲信说 “我之前听说，张猛案，跟江左盟有一定的联系，这个江左盟犯下的事情，程阁老已经比较完整地收拾到我这边来了，我看了一下，他们的宗主是个叫做梅长苏的，他们还有个老二，叫做蔺晨。这个江湖组织我们一定要严加注意，他们在汴河布置了很多商业，富甲天下啊。” 戚猛道 “靖王，这个江左盟，不知道怎么回事，在钱塘和台州突然就冒出来了，而且这个梅长苏带兵方略不错，牟山之战，把南楚精锐击退了。而且这个梅长苏特别了解山地地形的作战，不过他是个病秧子，病弱躯体，说是中了什么火寒毒。” 萧景琰说 “我母妃是学医的。这个火寒毒，其实就是冻伤，手脚不灵活，还会有冻疮，有冻疮之后还可能会有些肺病之类的疾病，之前河北饥荒，很多老百姓就是得了这个冻伤。可是梅长苏是个有钱人，他怎么会闹个这样的病啊？” 韩授说 “从淮南道还有各道州县报上来的邸报来看，这个江左盟有一定的谋反性质。他们的口号是：土龙上天，一扫寰宇逆鳞；景星凤凰，重开盛世中天。他们之中有些人以宣传赤焰案是冤案为主。” 萧景琰说 “当初，赤焰案后认尸，有些人是逃了出去的，我想一想。” 萧景琰突然回过神来，他惊道 “林殊！？” 大家吓了一跳，李孝源问 “啊？老七，你的意思是，这个梅长苏是当年赤焰镇节度使的少主林殊？” 萧景琰皱着眉，叹道 “我觉得是他，南方的军队，自从我认识了钱塘军的一些人后，我是知道的，山地作战，只有岳秀泽和徐维濬厉害。但是当初赤焰军可以在秦岭等地和渝贼硬耗，直接把渝贼拖垮，林氏父子就有首功。” 这时候萧景琰又抱怨道 “如果真的是他，他为什么不来投靠我呢？最好他不是吧，这个江左盟朝廷必须要管！” 黎纲跑到梅长苏身边，他兴奋道 “哈哈哈，宗主！好消息，梁帝要迁都了，他要迁都这金陵城了！我们的复仇肯定可以成功了！” 梅长苏欣喜道 “那真是太好了，如果这样的话，景琰在外打仗，边关的将士也会有不少支持景琰的，我这就写一封信给濮州兵的蒙挚，他要是知道了我的存在，以后他肯定也会帮我的。” 梁廷正在筹划迁都，此时蒙挚接到了梅长苏的信件，他看完信件后，大惊失色，说 “啊？他找我作甚？我只是去了赤焰镇半年而已，我跟他一块造反，有什么好处呢？” 蒙挚拿不定主意，他急忙带着信件去找萧景琰，萧景琰看完信件后，便咬着牙拍着额头久久不吭声。 戚猛扶着萧景琰，问 “靖王，您怎么了？” 萧景琰把信件闭上，他告诉蒙挚 “你就装作不知道，如果他来找你，再说吧...” 萧景琰起身，他阴阳怪气道 “嗯，时间也不早了，大家在这吃顿饭再走吧。妈的！最近有些人伸冤的方式真是越来越邪性了！像是吊死的女鬼一样，连过路的都要索索命。” 程知忌回到了老家长安，一众凤翔军同僚关中百姓在承天门门前摆好了接风宴给程知忌接风洗尘。 丁羡威笑道 “哈哈哈！恭迎恩师回到长安，您来了长安，您可以回当初您行走的凤阁去，您还是父母官！还是宰相！虽然不是汴京的阁老了，但还是凤阁阁老！” 诸将举杯 “我等恭迎凤阁阁老回归长安！” 程知忌笑道 “哈哈哈，都多礼啦。” 程知忌又私底下跟身边的丁羡威说 “以后靖王有难处，多多帮帮他。” 如此，梁帝萧选迁都江宁，可是萧选却不知道，他正一脚踩在江左盟的地盘上，而他也因为迁都的举措，激怒了北方的节度使和士绅同僚，与此同时，北燕皇帝病逝，各皇子还有大臣争权夺利，而梅长苏又将如何进行他的复仇计划呢？台州的江左盟还会团结下去吗？萧景琰该如何治理这片破败的北方大地？ 《琅琊榜前传：筹谋十二年》第二部分-血泪阴谋-完。 第一百二十九章 幽云日子不好过 时间回到公元935年年底。 此时的燕京府，大雪茫茫，各处都在执行宵禁。 而慕容成玉带着一批粮食和过冬的棉被、棉衣来到了燕京府外的沃州。 街上躺着无数被冻死的百姓，他们抱在一团，慕容成玉绝望地把那些尸体翻过来，他问 “还有活着的吗？还有活着的吗！” 慕容成玉跪了下来，背后的斡鲁那追了上来 “将军，将军！找到活人了！找到活人了！” 慕容成玉急忙和斡鲁那去到那个活下来的灾民那，这位灾民死死抱着一名婴儿，他已是奄奄一息。 斡鲁那把婴儿抱了起来，并从身上取下了马奶给他喝 “雄鹰在京观上翱翔，活下来的人一定是当世英雄。” 数名卢龙军把尸体装在手推车上退出城外准备火葬，慕容成玉坐在衙门的台阶边，说 “之前萧景琰跟我说，梁燕军队打仗兵力超了二十万，哪一口粮食不是从天下苍生那征集而来，而我们又何德何能为了天下苍生？看来萧景琰说得对啊。” 樊坚对慕容成玉说 “哼，皇子们形成了好几个派系！他们专门争权夺利！不管百姓的死活！就算是有粮食，也给他们囤积起来了，谁会管这些灾民？将军该早做打算，光是投靠刘绍程也是没用的，不仅要给百姓争一口气，也得在朝廷中争一口气！” 慕容成玉点头，道 “嗯，你说的有理，可是现在不能走错一步啊，卢龙军哪有室林军势大？” 斡鲁那把婴儿抱到一处民房里面，这里有火，斡鲁那生火起来，旁边的韩万斩疑问道 “斡鲁那！你要干嘛？你想煮婴儿吃？” 斡鲁那塞着柴火，说 “你有毛病吧？我这壶马奶都冻成冰渣了，再不暖和一下给这孩子喝，他也快没命了。” 韩万斩坐了下来，说 “斡鲁那，还是跟着你去漠北抢娘们好玩！” 斡鲁那抱着柴火笑道 “哼哼，漠北有多少娘们可以抢？再说了，跟着慕容将军，那小玩意三天旱几回，我也早就习惯了，我跟慕容将军，是有个保障，他以后肯定是人中之龙，咱们要荣华富贵，就得靠他。富贵了之后，还抢啥娘们？到时候大把娘们往咱们脸上倒贴去！” 卢怀铭来到沃州，见到街上一片惨状，像是发生了大屠杀一样，灾民一片一片地被冻死在街上，没想到老天爷这么绝情，居然也会屠杀百姓。 只是看见满脸是灰的慕容成玉嘴唇微颤，不知道在自言自语说着什么，坐在衙门台阶边，眼神透露着无助和绝望。 卢怀铭走了过来，问慕容成玉 “成玉，这...这是怎么了？怎么冻死了这么多人？” 慕容成玉眼神已是迷茫，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便说 “朝廷现在斗成这个样子，谁还有心思管老百姓啊？我们赶紧回京，去见刘大人。” 此时在燕京，北燕朝廷的皇族和官员已经来到了朝堂，他们分成了六个派系。 坐在皇帝宝座上的是傀儡皇帝慕容明礼，他是个傀儡，一边坐着皇太后王氏，她是实际上的发号施令者。 其后，二皇子慕容明佑和一批范阳的文武官员站在一起；三皇子慕容明裕和慕容术阿等室林军核心站在一起；四皇子慕容明祎和一批辽东汉军的将领站在一起；五皇慕容明禄和一批北院的胡人将领站在一块，六皇子慕容明禧体弱多病，只能白着嘴站在一边，没人跟他站一块。 卢龙军自成一派，站在一起。 王太后看大家不说话，开始发号施令了 “先帝临终前嘱咐我们，幽云十六州的百姓即将面临雪灾，所以一定要开仓放粮！可是现在呢？为什么你们没一个人愿意执行先帝的遗诏！你们真的不想做大燕的臣子了吗？” 这时候慕容明禄身边的契丹将领慕容王撒起哄道 “太后娘娘！幽云十六州的百姓要粮食，那咱们北院的弟兄要不要粮食啊？” 北院的胡族将领起哄起来 “哎对啊对啊！咱们都没吃的了，凭什么给幽云分一些呢？北院的事情就是该给北院管！南院的事咱们不伺候！” 慕容匀实指着慕容王撒斥责道 “妈的！王撒，你放的什么狗屁？你们北院之前出了事哪一次不是靠室林军帮你们擦屁股？现在就是缺粮食你们也不能这么说话啊？” 慕容王撒厉声问道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 慕容匀实吼道 “我他妈怕你啊？” 一群大老粗像市井一样在朝堂上大吵大闹，这让在朝的文官颇为尴尬，这时候负责镇守范阳的慕容明佑说 “大家还是要和气嘛，这是大燕朝堂，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的地方。既然北院拿不出钱，南院还是要体谅一下的，你说是不是呀？三弟？” 慕容明裕见慕容明佑要把皮球踢到他身上，又说 “二哥，枢密院的职责是出兵，这事情不应该让户部解决吗？” 说罢，慕容明佑看了一眼户部尚书高满仁。 高满仁私底下经常给四皇子慕容明祎有联系，所以经常把国库的存粮多发一些给辽东汉军，这种现象已经持续了七年了，但是一直没有被发现。 高满仁说 “臣管制户部，责无旁贷，这是臣报上来的清单，请陛下和太后娘娘过目。” 皇太后首先拿过上书来看，底下高满仁告诉皇太后 “这是自孝显九年以来，臣收到的北院及南院军镇的粮饷统计，为什么同样的十几万人，用的粮食却逐年递增？兵马不见长，反而粮食却越要越多！臣恳请暂时削减南北各军的指定粮饷！” 这话一说完连慕容明祎在内的几个皇子还有文武重臣全部朝着高满仁看过去。 刘绍龄自言自语道 “妈的，不要命了！” 刘绍程拍了拍刘绍龄，示意刘绍龄不要乱说话。 皇太后便尴尬地说 “再议吧！” 回到卢龙军驻地后，刘绍程笑着对慕容成玉说 “成玉，你想你的养父了吧？” 慕容成玉知道，刘绍程有可能要在室林军安插眼线，便问 “恩师，我回室林军，这一边是我的养父，这一边是我的恩师，我夹在中间不好做人啊！” 第一百三十章 江左盟的内部矛盾 此时在辽东的边境，藤原贞房和飞流旅行到了这里。 藤原贞房对飞流说 “啊！太冷了！飞流啊，我们要离开这里了，明年年初我们就可以去到日本了。” 与次对飞流说 “你是不是想学我们的忍术？我们都可以教你呀！或许你以后比悬镜司还会厉害的！” 飞流笑道 “啊哈！啊，这么厉害吗？不过我倒是想几年后能回到大梁，我怕我在日本生活不习惯。” 藤原贞房笑道 “哈哈哈，你要是爱吃肉的话，咱们天天去抓鸟捞鱼！” 飞流又问 “藤原大人，我们为什么不在北燕呆着呀？” 藤原贞房竖起手指对飞流说 “啊哈哈！你这问题问到点子上了！现在燕国闹内乱呢，咱们赶紧走！” 梁帝迁都，北燕内斗，各方势力都在为了这两件大事摩拳擦掌，而季赢也在观察着天下局势，只要时机成熟，那才能袭击江左盟。 伯胜亲自来到了温州，他看见季赢正在刻苦训练双刹帮的死士，便骂道 “老四！你知不知道，咱们结拜四个兄弟，你二哥和你三哥都被江左盟害了！你为什么还不动手？你还有没有兄弟义气？” 季赢说 “大哥，要是现在出手，咱们杀不了谁，之前还想去杀蔺晨，可是结果呢？咱们打探到的消息就是蔺晨根本不在台州！这要是人没杀成，江左盟还会防备我们，搞不好让徐维濬那家伙知道了我们也得遭殃。” 伯胜问 “老四，你想怎么做？” 季赢对伯胜说 “哼，咱们想要借助南楚来搞掉江左盟，实在是不行啊！我现在在想，能不能通过梁国来解决江左盟，因为梁国已经迁都到江宁去了，而且江左盟在汴河漕运上做了不少手脚，这样一来金陵朝廷一定会大加干涉，我们只要投靠誉王便是了，可是光要投靠誉王，那还不行，最好是江左盟能内讧！” 伯胜问 “嗯？老四？他们，怎么内讧？” 季赢说 “我已经搞清楚了，台州的这些人呢，面和心不和，他们迟早会闹翻！” 自从麦辅四袭击仲成成功并退回台州后，他的声望大涨，一时间成为了齐九三的头号帮手。 这也让财雄势大的齐九三膨胀了不少，他本来是个铁匠，而当初提出让江左盟搞私盐的人是方玉城，可是方玉城没有接触私盐，私盐反倒是让齐九三来接手了。 如今齐九三来到临海的江左盟总堂开会，都是趾高气扬。他带着麦辅四和一群打手跟在背后，这些打手没人再敢冷眼相见，因为麦辅四亲手杀了仲成。 娄仁重和方玉城也带着相当的人手，可是论收入，谁有齐九三高呢？ 三个老大坐在一块，大家要商量的是把岁入交给廊州岛的琅琊阁或者是江宁的梅长苏。 方玉城开门见山，说 “我在台州，负责搞放贷的事情，不过最近宗主和阁主管得严，所以我就收敛了些，这一方面，保守估计，十万贯，另一边娄舵主那里也是，保守估计也有个十五万贯，那么九三，你是搞私盐，这也是咱们江左盟的大头，保守估计，也有个...” 齐九三突然拍着桌子说 “我说，老方，老娄！你们几个，怎么还在给蔺晨还有梅长苏卖命？梅长苏干了什么了吗？蔺晨还差点把梁国给搞崩了，咱们本来就是靠梁国吃饭，指望着他们两个？能给我们带来多少利益？我这里收入一年也有个四五十万贯，咱们不如一起干，你们听我的，别听什么蔺晨还有梅长苏的了，他们几个迟早害了咱们！” 娄仁重拍着桌子起身对齐九三臭骂道 “齐九三！当初江左盟进入廊州的时候，你还是个铁匠！谁给你现在荣华富贵的生活的？不是梅宗主和蔺阁主，你现在屁都不是！” 方玉城也站起来指着齐九三破口大骂道 “你娘的！齐九三，你几个意思？做人不能忘本！你这么干，小心天收你！” 此时堂口内剑拔弩张，三方打手互相拔刀。 齐九三笑了笑，说 “怎么？怎么啦？咱们出来办事，干了这么久，吵吵架，是正常的事，有点分歧，也是常理嘛！吵什么啊？坐下！都坐下！” 这时候大家都坐下，齐九三笑道 “行，今年该给梅宗主的，还是得给梅宗主，咱们走！” 这时候大家走了，娄仁重给方玉城倒茶，娄仁重说 “完了，咱们当初就不应该死死守着蔺阁主的那些条条规规，我们就应该把一些生意给他做大，也不应该把私盐这一块交给齐九三，妈的，亏了咱们这么信任他！他现在就是个反贼！” 方玉城说 “咱们两个加起来，一年才二十五万贯，他齐九三自己一个人就是咱俩的两倍！他能招很多人啊！咱们不如找秦越还有秦越，让他们调兵进入台州把齐九三杀了吧！” 娄仁重点头，说 “好，我这就亲自去江宁，跟梅宗主说！” 方玉城问 “你亲自去？这不太好吧？那你在台州的事业，谁来搞？” 娄仁重喝了一口茶后说 “哎呀，还管什么事业不事业呀？能保住小命，比赚多少钱都重要！” 麦辅四回到了自己的铁匠铺去，这时候许尾和钟一丰跟了上来，许尾对麦辅四说 “咱们是不是要跟娄舵主和方舵主开战了？” 麦辅四说 “咱们要早做打算，现在我已经收到了风声，蔺阁主打算去北燕做点事情，如果说这当口齐九三闹事，江左盟会失控，到时候驻守在明州还有黄岩的义军，必然会杀回台州，把齐九三消灭掉，那到时候我们就完了。” 许尾 “那该怎么办？” 麦辅四说 “我们不能让冲突扩大，得左右逢源才行，我们一定要打探到娄舵主和方舵主的消息！他们不可能不会去通知蔺少阁主，或者是梅宗主！所以我们要做好万全准备。” 许尾道 “我去吧！” 方玉城希望找一个人保护娄仁重，而且事情不能透露给齐九三，他决定派姜迈去保护娄仁重。 第一百三十一章 背叛 姜迈和朱保将要出发，他们在一处小屋子里商量着怎么保护娄仁重。 朱保对姜迈说 “娄舵主去江宁，走大路必然是树大招风，只能走小路了，可是走小路，人带多了会被发现，人带少了又不管用。” 姜迈说 “嗯，就你我两个人再加几个兄弟去！这就够了，如果再去多几个人，就会被齐九三发现！” 朱保问 “如果这样的话，咱们手里头的生意，怎么打理呢？” 姜迈说 “没事，跟方舵主说暂时不要收人的利息就是了，让弟兄们先做点小本生意吧，咱准备准备，这几个人里面就叫常四、陈五儿、张二哥、魏初六去吧。常四那家伙好色但也能打，事成之后钱给多点就是了。” 季赢的手下已经来到了台州，这位手下叫做伍塔，他要打听江左盟的内讧到底到了什么样的程度。 伍塔的优点在于判断黑帮的行动，当初江左盟只是盘踞在廊州岛的时候，双刹帮逐步坐大东南沿海，吃掉大大小小的匪帮，伍塔就有参与决策。 伍塔给到季赢这边的判断非常多，而且他擅长交际，十分适合成为间谍。 临海的街上有些卖木工产品的小贩，这些小贩原本就是姜迈手下的打手，自从姜迈接了去保护娄仁重的任务以后，这些打手得自谋生路，再也没有老大给他们发生活费了。 伍塔来到街上，他看着这些小贩，便知道斤两，打起架来都是狠角色，只见一个小贩在一个摊位上做起了很多生意，伍塔便坐在小木凳上，说 “哎哟，店家，你这可辛苦啊！又是擦鞋、又是卖椅子、又是卖衣服、又是买点果子啥的，你这么多生意，忙得过来吗？” 小贩名叫常四，他最近太缺钱用了，因为他的这些钱全拿来嫖娼去了。 常四告诉伍塔 “唉，妈的，没钱啊！以前老子很风光的，你知不知道台州的歌姬院有个规矩，那些女人都不给卖！这是江左盟定下的规矩，所以就有一些歌姬院里的姑娘偷偷出来卖，你只需要，给一点！那就舒服了！” 伍塔把鞋子拿了出来，他把钱放在盘子里，又捡起了地上摆着的杨桃吃了起来 “嗯，这杨桃甜啊！唉，我说，那这样的话，你岂不是把钱都用在玩女人这上面了吗？” 常四给伍塔擦着鞋，说 “哎嘿！人活着开心就好！先过瘾了再说！这些个女人啊，她敢卖，咱就敢给钱！想出钱的多的是了！笑贫不笑娼嘛。” 伍塔笑道 “唉，那你这点小生意，也赚不到几个钱去玩啊。” 常四停了下来，他说 “是啊！唉，我说兄弟，你好像也不是台州人啊！” 伍塔故作抱怨，他抱怨道 “唉，他妈的，老子本来在温州做船商的！结果这双刹帮来了之后，老子还得给他保护费！他娘的！真是亏死了！再这样下去我的那些商船可都得亏本卖给双刹帮自己用了！” 常四叹道 “哎哟，老哥你真惨！” 于是常四再次拿起了抹布好好擦着伍塔的鞋子。 伍塔说 “唉，兄弟咱也是同命相怜了啊！不如咱们今晚去逛逛，你要是遇上了最好的，咱们都找最好的来探点乐子？” 常四笑道 “好呀！” 到了夜里头，常四和伍塔各抱着一位美女，常四问伍塔 “大哥，你是真对我好，这俩姑娘伺候可不便宜呢！你为啥要来找我呀？” 伍塔搂着舞女笑道 “哼，也不为什么，人总是想要消遣的！你不也想消遣消遣吗？唉，我来这台州都不知道能不能活...” 舞女笑道 “哎哟，客官怎么这么说话呀！您这么大富大贵的，可别担心自己呢！以后多多来光顾光顾小女，给你打便宜点！” 常四挠着身子说 “哼，妈的，要不是我跟了个负责任的老大，我早他娘的就跟齐九三混了！” 伍塔问 “奥？怎么啦？” 常四告诉伍塔 “我这老大叫姜迈，王初二没死的时候，他就是个打手。死了之后，他就成了方玉城的头马了！唉，也不知道他最近要干啥，听说最近开了个会，方玉城、娄仁重、齐九三三个人吵架吵得厉害，方玉城和娄仁重可能是要一起去搞齐九三。” 伍塔这么一听，便知道最近江左盟的内部肯定有大变动，常四肯定知道些什么，只是藏着掖着不肯说。 “唉，兄弟你也别太着急嘛，当年我在温州经商的时候，那凶险多了去了，就拿那个仲成来说，都说他是你们江左盟干掉的，里面有内鬼被收买了至今都不知道是谁。我也是道听途说哈，唉哟，那边的人都说原来出卖了仲成去酒楼的时间，就能拿好几百贯，几百贯省点用，真是够很多人花一辈子的呀。” 常四财迷心窍，他好色，喜欢漂亮的女人。可是钱不够，那该怎么办呢？如果说听了伍塔的话，背叛了方玉城，那或许就可以发财了。 次日，伍塔穿好了衣服，对常四说 “哎呀，这跟姑娘睡一晚上的，花钱就是多，兄弟，下次有缘再见！” 常四问 “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伍塔笑道 “奥，我姓吴，你叫我吴挞就行了。” 常四抱拳道 “好，吴兄，以后小弟事业有成，定然不会忘您！” 常四直接来到了齐九三的堂口，那些打手认得常四，他们把常四给围了起来，但是常四说 “别打我！别打我！我有要紧事跟齐舵主说！” 这些打手把常四抓到堂口里，只见齐九三正在和几名手下数着钱，齐九三用棍子支了很多铜钱到常四一边去，他问 “你是不是想要钱啊？说吧！你知道什么？” 常四便开心地点起头来，他说 “娄舵主打算...方舵主决定...” 许尾跑回了铁匠铺，他找到了麦辅四，又对麦辅四说 “啊！不好了！方玉城有个手下叛变了，他把娄仁重去哪的消息全部抖给了齐舵主！” 麦辅四疑问道 “嗯！？这不可能，如果娄舵主要去哪，肯定有周密计划，怎么会轮到方玉城的手下知道？就算是知道，也只有姜迈或者是朱保这个级别的人知道！是谁透露的消息？” 第一百三十二章 相互背叛 钟一丰问 “咱们要不要派人去保护娄舵主？” 几位手下都在看着麦辅四，现在属下们虽然不知道麦辅四的下一步做法会是什么，但都知道麦辅四的心理。 麦辅四显然是想当老大，他会抢走齐九三的位置，可是要做老大就得步步为营。 麦辅四说 “我们不要管娄舵主的事情！这件事情，不论谁死，都绝对不能和我扯上关系，如果出了差错，他们会说是我干掉了娄仁重！可如果事情成功了，那包括我在内，很多人都要跟齐九三陪葬！” 可是，齐九三的手下找到了麦辅四。 “麦舵主，齐舵主要找您！” 麦辅四来到齐九三身边，齐九三问麦辅四 “我要你做一件事情，你愿意吗？” 麦辅四知道齐九三要干嘛，但是这件事情居然找到了他的身上。 “齐舵主，您要我做什么呢？” 齐九三告诉麦辅四 “这是娄仁重的行走路线，你找个合适的地点，把他干掉！事成之后，想要解决方玉城也就简单很多了，台州是咱们的！你以后就是老二，咱们一起干，你有的是钱和女人！” 麦辅四知道，齐九三这是在给他画大饼，利用完自己后，就会狠狠一脚踢开。 麦辅四往齐九三的背后一看，只见那位叛变的常四坐在身后，可是麦辅四又朝着灯火看去，灯火背后是江左盟的大旗。 麦辅四提出了条件 “舵主，如果我杀了娄仁重，还希望您能够分黄岩的一部分堂口给我，我给您好好做，以后能赚更多的钱。” 齐九三暂时答应了条件 “好！” 麦辅四回到了堂口，他开始做好了暗杀娄仁重的周密计划，想要实现这个计划，他不仅仅要杀娄仁重，他还要再杀一个人：齐九三。 许尾和钟一丰跟到了麦辅四的背后，他回到堂口，就告诉二人 “现在情况是这样的，齐九三要我们杀了娄仁重，这就是说，齐九三要卸磨杀驴！到时候用完了咱们，咱们都得死！” 许尾和钟一丰十分相信麦辅四，因为麦辅四已经为江左盟完成了不少非常危险的计划了。 许尾就问 “怎么办呢？” 麦辅四说 “你们听好，常四说娄仁重要去见梅宗主，会从唐兴再经杭州而去，我们要在这里布置好杀他的人手。同时，我们还要杀掉齐九三！” 大家惊道 “啊？杀了齐九三？怎么杀？” 麦辅四回头说 “一定要娄仁重或者是方玉城的人杀掉齐九三！如果说是我们杀了齐九三，咱们还怎么在台州立足？” 许尾道 “可是，我们直接去找娄舵主和方舵主的手下，怎么解释呢？他们肯定会怀疑娄舵主的事情是咱们干的。” 麦辅四点头，他说 “嗯，有理，这事情，可以让外家人来干。” 钟一丰“外家人？您的意思是，双刹帮？” 这些日子娄仁重在收拾行李准备出发，钟一丰来到了温州边境的双刹帮赌场。 钟一丰和随从进入堂口中，这时候双刹帮的打手正在赌博，钟一丰直接找到了赌场的打手，说 “我要见你们掌柜的，带我进去，事成之后，这里面有些就是你们的！” 打手们一看有客人带钱来，直接找掌柜，就知道是想买凶杀人。 赌场掌柜看到钟一丰带着很多钱走了进来，就问 “你是聪明人啊！你居然直接来找我了，说吧，你想杀谁？你带了多少钱呀？” 钟一丰让手下把钱箱子和钱袋子打开，里面有很多金银珠宝和铜钱。 赌场掌柜把玩着这些铜钱，说 “哈哈哈，你是个有来头的人啊！这年头，想杀个人，都是找的外地人杀人，怎么会找本地人呢？你应该是江左盟的人吧，你想杀谁呢？” 钟一丰直截了当地说 “齐九三！” 赌场掌柜和他手下的打手们都互视了几眼，掌柜又问 “嗯！？你想杀齐九三？你是娄仁重还是方玉城的人吗？难道，你是齐九三的手下？” 钟一丰说 “我是谁不重要，总之我知道齐九三的日常起居，还有他在哪里，他的吃喝拉撒，我们是把握得住的。” 赌场掌柜一听就知道钟一丰的来头了，钟一丰肯定是齐九三的手下，而且地位还不低，江左盟准是有很严重的内讧。 掌柜让手下拉了张桌子过来，他告诉钟一丰 “这事情呢，我们要私下谈，千万不能被伯胜或者是季赢知道。你们知道我们这负责搞脏活累活的，可是杀齐九三风险很大，他身边护卫肯定是不少的，我们要赚这个钱，千万不能让老大知道，你也肯定是想赚钱的，不然的话你老大干嘛叫你来让我们杀了齐九三呢？” 钟一丰说 “这张图，上面写着齐九三的起居还有位置，他平时喜欢和谁睡觉，他吃些什么，你们都知道了。” 掌柜说 “咱也是说明白了，你相信我们的话，就在这里留几天，我找个厉害点的人过来，这个人准可以帮你们干掉齐九三。” 钟一丰“时间一定要快！” 钟一丰相信了这位掌柜，他也是豁出去了，富贵险中求，结果这位掌柜没有害他，还是讲究了自己的职业道德。 掌柜带了一名杀手回来，这名杀手叫做夏邠。 掌柜告诉钟一丰 “他叫夏邠，几年前，岭南节度使那里有个人，他吞了伯胜堂主手下的一笔钱，这个手下就让夏邠杀了他，之后该给的钱不给，夏邠就把他杀了，伯胜帮主一气之下就追杀他了，可是后来在季堂主的帮助下，他算是保住了一命，可是他被送去了官府，坐了几年牢。” 夏邠对钟一丰说 “你这里的钱，打算分多少给我？如果你要是不给钱，我先杀了你！” 钟一丰笑道 “哼哼，兄弟，谁都想赚钱，有钱就是兄弟。” 夏邠又说 “你看着像是个手下，我跟你说没用，我得跟你老大说明白！你现在就要告诉我你的老大是谁！” 这时候钟一丰和身边的随从都沉默了起来，面色有些不安，赌场掌柜说 “我都可以把杀手带到你们面前了，你们还担心这个吗？” 钟一丰点头，他说 “麦辅四！” 赌场众人大惊，掌柜问 “有传闻说你的老大把仲成杀了，我们的弟兄要是帮你们办事，啧啧啧，不好说啊！” 第一百三十三章 意料之外 钟一丰道 “说多了，你们跟着伯胜去打仗，没意思，闹来闹去还搞不好会死人。谁不喜欢赚钱呢？事成之后，你赚了钱，找个地方躲着不就是了吗？” 掌柜看到桌子上的财富，又听到夏邠说 “钱给够了就行！” 掌柜还是心动了，他说 “事成之后，我要这个数！” 钟一丰知道这是多少钱，掌柜竖着的是五个指头，这是五万贯的意思。 “哼，好！五万贯，买个齐九三的人头！很划算！” 钟一丰带着夏邠回到了台州去跟麦辅四交差，此时许尾已经和常四出发了，钟一丰向麦辅四介绍起了夏邠 “他是双刹帮的夏邠，专门靠杀人干活，事成之后，夏邠和那掌柜分个五万贯，夏邠是主手，要价三万贯，掌柜是牙侩（中介人），要价两万贯，少一颗子都不行！” 麦辅四这两年辛苦打拼也就赚了四万贯而已，如果还要再贴钱给夏邠，恐怕还得用上到时候上交给琅琊阁的岁入，因此这一仗下来，麦辅四不仅要把自己的钱全部用光，还有可能会受到江左盟宗主或阁主问罪的危险。 麦辅四说 “好！只要事成，我就给钱！” 许尾把暗杀娄仁重的人手布置在唐兴附近的山路上，这些人除了披上了皮甲以外，还带上了弓弩，因为娄仁重在江左盟中非常能打。 常四则加入了姜迈护送娄仁重的队伍之中，双方人手差距并不大，许尾手中只有三十多人，而娄仁重身边有十六名随从，包括姜迈和朱保在内。 指定的地点在一处山路上，两侧都是灌木丛和高坡，娄仁重会从这里经过，只要在这里发起伏击，很容易就会把过路的人马打的措手不及。 当娄仁重走到指定地点的时候，常四掏出了匕首，他一匕首刺在了娄仁重的肩膀上，但是没有刺中要害，娄仁重大怒道 “可恶！你为什么出卖我？” 随后娄仁重看了姜迈一眼，姜迈说 “娄舵主，不是我出卖您！” 随后，愤怒的姜迈回头就要杀常四，可是许尾的伏兵起身向一行人投射弩箭，由于距离近，加之许尾明确了刺杀目标必须先是娄仁重，因此娄仁重身中十几支弩箭，当场死亡。 随从见主要保护的对象已经死了，他们决定奋起反抗，和冲上来的三十多伏兵进行械斗，但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这些伏兵都是有备而来，已经披上了皮甲，而皮甲内部还镶嵌了铁片，这使得姜迈等人根本无法杀死冲上来的伏兵。 姜迈的手臂被砍伤了，但是并无大碍，他刺杀了两名伏兵后，跟着朱保滚入了山林里，躲开了这次袭击。 常四活了下来，他对着许尾指责道 “你为什么不杀光他们？完了！全完了！” 许尾冷漠着看着常四，现在让姜迈和朱保逃了出去，这俩个人物都非同小可。 现在麻烦的事情发生了，许尾心想：如果留着常四，以常四的性格，常四很有可能会告发是麦辅四派人杀了娄仁重，可如果杀了常四，那么调查娄仁重死因的江左盟盟人就会怀疑到别人的身上。 许尾二话不说，他选择了前者，他一刀捅死了常四，又说 “把这些尸体都找个地方埋了！” 姜迈和朱保逃入山林之中，此刻天寒地冻，俩人找到了一家农舍，开门的农夫见是受伤的人，又是五大三粗的样子，怕死，不敢接应。 姜迈轻声说 “乡亲，就是住一宿，房钱照付！” 农夫一听，有钱赚，就开了门。 姜迈和朱保告诉乡亲 “你们这里有没有小隔间还是什么的，我们躲下来！有人要追杀我们！” 正巧当初为了躲避双刹帮的勒索，这家乡亲就在床里面弄了个小地窖，便把姜迈和朱保塞入了小地窖中。 许尾想要追杀姜迈和朱保，他们在四处搜寻，只见一处林间人家有可能收留了他们，他们追了上去，见到这家农民，便问 “今天有没有人来你们这里了？” 说着说着，许尾的手下开始搜索这座农户。 农民说 “我不知道，军爷，谁惹你们了？我帮你们看个风？” 许尾的手下又拔剑道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农民也没有害怕，说 “我真不知道！” 许尾说 “你们留三个人在这看着他！” 许尾带着剩下的人马走后，留了三个人在这里看着这座农户，到了凌晨的时候，这三人都去睡觉了，而农民趁着这个时候三个人不注意，把地窖打开了。 农民递了一把匕首上去给姜迈，姜迈说 “我杀了他们，你怎么办？” 农民说 “我能怎么办？跟着你逃呗！” 姜迈点点头，便偷偷摸摸地去找到那三熟睡的江左盟杀手，把他们全杀了。 农民跟了上来，姜迈问 “你叫什么名字？” 农民说 “我叫程养，能帮上忙吗？” 姜迈对程养说 “你跟我手下朱保去明州，找到娄舵主的属下司马克，告诉他有人要暗杀娄舵主，而且娄舵主已经死了。” 姜迈又说 “我自己去找方舵主，亲自告诉他有人要暗杀娄舵主。” 许尾回到了临海，告诉麦辅四 “糟了！姜迈没杀成！朱保也没杀成！咱只杀了娄仁重和他的手下，常四我担心会出卖咱们，所以我把他杀了！” 麦辅四皱眉道 “啊！？不好，不好...” 钟一丰走上来问 “那还杀不杀齐九三？” 夏邠又说 “你给钱给我，我有的是办法帮你杀掉姜迈还有朱保。” 麦辅四说 “现在再去杀姜迈还有朱保已经没有用了，既然他们两个逃了出去，恐怕娄仁重的手下和方玉城绝对要攻击我们！” 钟一丰提议道 “我们不如借刀杀人，当齐九三的手下去干掉娄仁重和方玉城的部下，我们再...” 麦辅四说 “现在这个情况，只能硬着头皮做下去了！夏邠，你立刻去杀了齐九三！不管用什么方式，都要杀了他！如果他不死，我们就是跟娄仁重和方玉城开战的急先锋。” 第一百三十四章 江左盟内战 夏邠和许尾等人开始做好杀死齐九三的准备，他们将要趁着夜色进入齐九三的睡房，将他直接杀死。 许尾对夏邠说 “你一会，从后院翻墙进来，这里齐九三的护卫很少，从这里进去以后，你再绕水房的小门进入齐九三的卧室里，齐九三有个习惯，他半夜就会醒来去喝水，你只要躲在水房里，把他淹死在水房里便是了。” 许尾带着一些人来到了齐九三的府邸，这时候打手们见许尾带的人有点多，便来搜身。 夏邠趁此机会，从后院翻墙进入齐府，并偷偷地进入了存放饮用水的水房里。 邝志给许尾搜身完毕后，笑道 “许尾，好久没和你喝酒了，你今天来这为什么带这么多人？” 许尾笑道 “有些事情，我得先告诉齐舵主，再跟您说。哈哈，带人带得多，就是为了求个稳。” 许尾给齐九三汇报刺杀娄仁重的工作，他撒了谎，没有把姜迈和朱保逃脱的事情说出来。 “齐舵主，娄仁重那群人全部都！” 许尾做了个手势，示意已经全部杀光，齐九三笑道 “哼哼，好，我安排你一件事情，事成之后，黄岩的盐业就交给你。” 许尾问 “是什么事情？” 齐九三说 “麦辅四这人是人中之龙，他要是活着一天，你们肯定没有出头之日的！你去杀了他，以后，不仅黄岩的盐业是你的，娄仁重那一块也是你的。” 许尾只是笑了笑，他说 “好！” 许尾便离开了，齐九三觉得胜券在握，便走到了水房内想要乘点水喝。 齐九三进入水房时，他把盖子掀开，突然一股猛烈的力量将他按住，压入了水中。 齐九三想要挣脱，但是这股力量实在是太大，他很快就溺死在水缸之中。 夏邠杀掉齐九三后，偷偷地离开了水房，他再次翻过后墙，离开了齐府。 许尾这时候在和邝志在齐府的一处棋桌边聊天，只听见有婢女大喊 “不好啦！齐舵主...！齐舵主...！” 此时大家急忙跑到卧室内，邝志问婢女 “齐舵主怎么了？” 婢女指着水房，许尾急忙跑到水房去，见齐九三溺死在水缸里，他把齐九三拉了出来，见尸体脖颈上有强烈的勒痕，便知道是他杀。 “糟了！有刺客，可恶！是谁杀了齐舵主？我们一定要为他报仇！” 正当齐九三被杀，朱保和程养赶到了宁海县的瓷香楼，娄仁重的手下司马克正在这里掌舵，看管着这里的一片歌舞行业。 朱保见到了司马克，司马克疑问道 “唉，你不是朱保吗？呃？你怎么浑身是伤，怎么回事？” 朱保说 “哎呀，我没时间跟你扯了！方舵主要姜舵主和我去保护娄舵主，可是到了半路不知道是谁收买了我们的手下常四，他带着一群伏兵把娄舵主杀了，只有我和姜舵主逃了出去，现在姜舵主去跟方舵主说明情况，我来跟你说明情况！啊！要不是这农户救了我，我就完了！” 司马克大怒道 “妈的，叫人！咱们去临海找齐九三算账！” 司马克想立刻点人，他要直接去冲杀齐九三的堂口，可是朱保劝住了他。 朱保告诉司马克 “齐九三势大人多，你直接去找他，这怎么打的过？我们先想办法把他的手下邝志还有麦辅四给杀了，这样才有办法去解决掉齐九三！” 姜迈忍着伤逃回到方玉城的府邸去，这时候大家见到姜迈都吓坏了。 方玉城方面的小舵主不少都知道姜迈要去保护娄仁重，见姜迈如此负伤而归，说明娄仁重已经被杀害了。 姜迈被拉回到方玉城面前，他对方玉城说 “啊！娄舵主被一伙来历不明的人杀害了！他们有皮甲，弩箭！来头非同小可！” 方玉城强压住了愤怒，他现在得先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姜迈说 “我手下常四被收买了，他背叛了娄舵主，刺伤了他，那些弓弩手同时起身将娄舵主还有我们的弟兄杀害了，我和朱保逃了出去，现在我已经通知朱保去找司马克。方舵主，一定要小心有人来杀您啊！” 方玉城问 “你知不知道那些弓弩手穿的皮甲是什么样的？他们体格如何？” 姜迈想了想，他说 “小腿很结实，穿草鞋和袜子！像是跑腿的！皮甲内嵌有铁片！” 如此一来，方玉城知道是谁干这件事了，就是齐九三。 正当他准备要布置杀死齐九三的行动时，离奇的消息传来了。 “报！不好了！方舵主，邝志袭击了我们的一处堂口！杀了那里的舵主，怎么办？” 方玉城这时又心生疑问。既然杀娄仁重是个周密的计划，那齐九三应该在谋杀了娄仁重之后转而思考如何谋杀自己，为什么齐九三会选择这么莽撞的开战方式呢？ 方玉城也没有想太多，他开始布置了向齐九三堂口开战的计划。 “姜迈，你休息一阵子，之后，你就去袭击邝志手下在临海附近的五个堂口，一定要做到同时袭击，让他们绕不过脑来，然后我再找人去攻击黄岩的齐九三堂口。” 此刻，麦辅四也在周密进行着自己的计划。 “邝志已经开始袭击方玉城的堂口了，那看来我们也一定要卷入这场争斗之中了。” 夏邠对麦辅四说 “我可以立刻帮你杀掉方玉城，解决后顾之忧！” 麦辅四回头对夏邠说 “夏邠，钱，我已经给足了。你可不能太贪婪，方玉城手下的姜迈救过我一命，我想把他拉到我的手下去...所以，杀方玉城，得让方玉城自己的手下去杀，现在娄仁重和齐九三已经死了，想买通见利忘义的人，就简单了很多。” 齐九三溺死的消息瞒不住，这消息很快传到了方玉城处。 方玉城惊道 “啊！？怎么还会有人谋杀齐九三？为什么会这样呢？” 手下告诉方玉城 “方舵主，据闻娄舵主死后不久，麦辅四的手下许尾去跟齐九三说了些事情，许尾走了之后，齐九三就被人溺死了，而且手法非常老辣！” 第一百三十五章 各方焦虑 方玉城直接瘫坐下来，齐九三离奇的死亡了，他是被人杀害的，谁又会杀他呢？ 方玉城思考着，当初谋杀双刹帮仲成的人，是麦辅四，可是麦辅四又怎么会去杀自己的老大呢？现在一个月内，江左盟就连续死了两个舵主，手下之间的内战看来是不可避免了。 伍塔一路翻山越岭，他回到了温州的边境，现在他已经得知了江左盟发生内讧的事情，准备去赌场，找掌柜要杀手去。 伍塔见到了掌柜，他给掌柜倒了杯酒，道 “掌柜，最近台州那边的风声，你多多少少知道了点吧？” 掌柜说 “知道，眼下是非多，关于江左盟的活，我们不干。” 伍塔又说 “多少钱你们可以接受？” 掌柜见伍塔在要价，他笑了笑，问 “你要开多少钱？” 伍塔伸了手指，这个数是两万贯。 和敢于用光所有积蓄乃至挪用要上交给琅琊阁的岁入的麦辅四比，伍塔实在是拮据，他是季赢的手下，是个军师，而季赢也未必能给伍塔拿出手两万贯钱。 当初季赢让夏邠去坐牢，坐牢之后，却没有提携夏邠，掌柜心里明白，季赢是个自私的人，两万贯能拿得出手，自己这个牙侩也只能收到一点点，真正办事的人是杀手，杀手拿了钱，作为经纪人赚不到大钱，还得冒风险，这个活他不愿意接。 掌柜说 “这事，得季帮主跟我聊聊，我手里的人手最近手头都有点点紧。” 自从梁帝迁都江宁后，江宁便改名为金陵了，萧选有很多感叹，因为江宁这个地方是林殊的出生地，林殊年少的时候在这里读过书，而萧景琰也曾经被送到这里练习了一阵子步战的技巧。 现在的梁帝坐在深宫中，他和当年的萧衍一样，闭着眼念起了佛来了，可是他哪能念的下去呢？自从迁都之后，他才后悔当初没听程知忌的话，他把北方大部分的重镇都送给了萧景琰，促使他做出这个决定的原因只是因为那汴梁入不敷出的财政。 现在程知忌罢官回到了长安，谢玉因为同时得罪了禁军和凤翔军而被迫辞官，能够帮他的人只有御史大夫夏江和中书令柳澄了。 当初程知忌走的时候，萧选希望他留下来，可是程知忌不听，为了挽留程知忌，萧选没再指定新的同平章事还有门下侍中，而中书令柳澄更是和萧景琰有联姻关系，萧选一时糊涂，自己已经走到了一条绝路。 萧选只能问柳澄 “柳澄，朕，想让纪王还有靖王回来，现在召他们回来，他们会愤怒吗？” 柳澄说 “不会，他们一定会来京的，因为朝廷迁到了金陵，肯定还是有很多事情要磋商的，靖王是办实事的人，他肯定是会来京的。” 萧选叹道 “唉，朕后悔啊，朕当初应该听从程知忌的话，现在朕指示了董忠汝为汴州防御使，可是他能制衡的住景琰吗？” 直到现在，萧选还想着他的那一套制衡策略，柳澄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此刻，在汴梁的野外，一批庆历军还有禁军在这里集结，他们面前有好几口大锅，锅里面煮着肥猪肉，这些肥猪肉都被厨师们精心腌制，去掉了猪骚味，现在猪肉和韭菜大葱煮在一起，闻着很香。 萧景琰抓着一把长矛站在军队的面前，喊道 “啊！你们都看到了吗？你们想不想吃猪肉？” 将士们大喊 “想！” 萧景琰就喊道 “那就别怪我无情！记住，射箭的，五十步必须射中靶心！步兵，一个人要在拼刺中放倒五个人！骑兵要做到有序，能停就停，能战则战，要洞悉战场的形势！做到这些，你们就可以吃肉了！” 萧景琰正在训练军队，此刻戚猛跟了上来。 “靖王，陛下说，原本的庆历军，都是河北人，还是得驻防河北，他们有家乡的情节，所以陛下认为，应当把原来的淮南军组建为新的庆历军，这样子就好很多了。” 萧景琰叹道 “这是要把淮河抓在手里，怕咱们搞兵变啊！守江必守淮，手握汴河，便可平天下啊。父皇如此担心我，我真担心他还会做什么傻事。当初，陛下封皇长兄为祁王，祁字单通一个岐，我可不想他把我当成什么魏王啊。” 戚猛说 “如果陛下要您进京，就是您兵权被解除之日了！” 萧景琰笑道 “哈哈哈，哎呀，戚猛啊。我现在是靖王，职位不过是个晋州刺史而已，只不过河东公把指挥权交给了我，所以才能打胜仗。实际上我根本没有兵权，我去了江宁，父皇就算真的要解除我的兵权，也得有理由才对。” 萧景琰又说 “父皇怕我，是怕我背后的势！他就算把我削成了个光杆，囚禁在江宁，你说北方的将士会愿意吗？” 背后的将领围了上来，秦宗壁问萧景琰 “靖王？怎么做？” 萧景琰说 “看来，得走一步险棋了！你们联名上书，就说靖王需要被保护。他死了，河北的百姓还有汴河就无法治理，会闹民变，恳请各节度使出兵共计三万保护靖王，我们就像当年诸侯问鼎中原那样，大摇大摆地去金陵，这样父皇就不敢拿我怎样。” 罗超又担忧道 “那万一，淮南的庆历军把这几万兵马围住了，那该怎么办？” 萧景琰笑道 “这些军队当初跟着张宗珲和高子宜的时候，就是见钱眼开的一帮人，谁给的多他们就帮谁，想让他们包围我们，还是得先拿出诚意！” 戚猛说 “现在庆历军的主将，陛下打算定为是徐安谟，各位觉得他怎样？” 韩授思考了一阵 “徐安谟呀？不好，这个人跟誉王有关系，按理说，陛下应该让太子的人去接庆历军才对，此外金陵也要组建一支新的禁军。” 萧景琰 “嗯？这支新的禁军才是最重要的！原禁军的将领都有谁去了江宁？” 负责和禁军进行沟通的列战英说 “蔡光武、蒙挚、徐二，就此三人！” 第一百三十六章 与敌人交易 萧景琰听完了戚猛的汇报后，吃了口猪肉，笑着说 “全力支持蒙挚，但让他悠着点。” 自从萧选迁往金陵后，柳慧仪回到了汴梁的靖王府里住了下来，现在柳慧仪站在阁楼上，看着那宫殿冷清了不少，但是还是有些工人还有妇女为了挣点钱进入宫殿打扫。 柳慧仪的背后站着一个男人，两名护卫盯着他，他便是上一次在汴梁禁军哗变事件中闯祸的萧景睿。 萧景睿想送点礼物给柳慧仪，只见柳慧仪一直坐在楼阁边吹着冷风，眼前有俩师傅在表演下棋。 “唉，嘿嘿，柳姐姐！您和靖王哥哥向来都疼爱我们这些后辈！上一次的事，景睿...啊哈...景睿知道错了，柳姐姐，我们和靖王哥哥一块在京长到大，还希望靖王哥哥能和底下的将士说说，给我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柳慧仪笑道 “哎呀，景睿，你可是堂堂的宁国侯世子，你看着我这俩护卫，那也都是禁军的，不过他们是董点检部下李顺的亲兵，来，你看看他俩。” 这俩护卫突然瞪大眼睛朝着萧景睿看过去，萧景睿害怕了起来，柳慧仪说 “哈哈，像不像门神里面的尉迟敬德和秦琼啊？” 萧景睿哭着说 “姐姐，姐姐！我没有和父亲去江宁，我想留下来帮靖王一点事情，我求了很多遍，我父亲也不答应，他说陛下以后迟早容不下靖王，我给他做事就算再好，以后也会出事！后来是母亲开恩我才得以留在汴梁，姐姐，姐姐！让靖王安排点事给我做吧，我怕我爹...还有我，还有我的哥哥，都没前途了啊！” 柳慧仪说 “景睿，其实嘛，靖王没有怪罪你什么，你也不要这么害怕靖王。只是，这件事情，你自己做，是做不来的，不过以你和言豫津之间的关系...奥，算了，豫津从小到大，都在汴梁养尊处优，他连自己父亲有些什么功绩都不知道。” 萧景睿问 “要我自己去劝吗？” 柳慧仪说 “你要是早点来这求我，很多事情就好说了，人走了才来求。怎么，你是不是害怕我相公？” 萧景睿跪着，他低着头，只是点点头，不敢说话，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 柳慧仪说 “我相公也没这么可怕，这样，我们准备和北燕谈件事，北燕最近粮食有些吃紧。室林军私底下和咱们谈，要咱们十万石粮草，事成之后，室林军以一千匹战马作为交换，这事情你去谈肯定谈不了，双方肯定还要再聊聊，不过这事情找言侯爷去和燕军谈就好说很多了。” 萧景睿惊道 “啊，姐姐，这...这是脱离了朝廷私底下和北燕谈啊！这不太好吧？” 柳慧仪说 “景睿，他们缺了粮食，吃一阵子也就没有了，我们还是得有些武备好点。” 萧景睿只好答应道 “是...” 慕容成玉来到了范阳的室林军大营中，他再次见到了自己的养父慕容术阿。 慕容术阿问慕容成玉 “来来来，我养了这么多的干儿子，你是我最出息的一个！当然，你不是我的亲生儿子，未来前途怎么样得由你来定，我也是到处押宝，这样一来我晚景就不忧愁了，可是刘绍程却让你回来了，我很不好意思委托你做事情，但这件事情，也就只有你才能干了。” 慕容成玉问 “干爹，怎么了？” 慕容术阿不好意思说，怕说了让慕容成玉伤心，慕容成玉又追着问 “干爹，说出来吧。” 慕容术阿说 “我这么做，怕是对不起将士，我知道你的脾气，从不做便宜别人的买卖。” 慕容成玉又问 “干爹，请您说出来吧。” 慕容术阿说 “室林军战马还是不缺的，我想用一千战马换梁国十万石粮食，这是个亏本买卖！我们的战马这么好，凭什么一百石卖给梁国呢？至少也得两百石，可是我不敢找别人，我只敢找你，你做事懂的将心比心，其他人太难了。” 本以为慕容成玉会不开心，但是慕容成玉似乎表现地比谁都积极，他说 “我早想这样了！想不到您先提出了想法，我去沃州布施的时候，哪有粮食可以派？十万石可保我军活过生死线，到了秋粮征收的时候，也就好说很多了！” 慕容术阿便拍着慕容成玉的肩膀大笑道 “哈哈哈，还是成玉了解我啊！那这样，这事只能你去和萧景琰谈，我看萧景琰也只会跟你谈，他和别人尿不到一个壶里。” 慕容成玉向萧景琰发出了一张邀请函，他希望萧景琰能够到瓦桥关城下开始一次秘密会议。 正巧萧景琰为了视察饥荒百姓，一路来到了瓦桥关附近，看来凡事都有周转的余地了。 瓦桥关城下摆了一张简单的木桌子，木桌上摆着几张煎饼，一些大葱，还有一坛米酒，梁燕两军的大将便要在此会面了。 天上下着细雪，风不算大，今天算是个好天气，萧景琰带着戚猛、列战英、史行玕等从瓦桥关城下走了出来，而慕容成玉也带着斡鲁那、韩万斩等人来到了谈判桌前。 萧景琰和慕容成玉算是一笑泯恩仇，慕容成玉抱拳笑道 “哈哈哈，靖王，两军交战，各为其主啊！要不是迫不得已，谁想打这臭仗？” 萧景琰笑了起来，阴阳怪气地说 “哈哈，我也是啊，我还盼着中国统一呢！以后咱都是兄弟，多多喝酒。” 慕容成玉说 “靖王，北方闹饥荒，我们这也一样，你们的将士还有百姓，日子一定很苦吧？” 萧景琰道 “我听说最近沃州大雪，冻死了不少百姓，那范阳和渔阳等地就更不用说了，你的养父说，一千匹战马，换十万石粮食。粮，我们是有的，可是，一千匹战马，还是少了点...” 慕容成玉问 “靖公，室林军的战马，回鹘找我们买，我们不卖！朝鲜找我们买，我们也不卖！旁边的渝贼就更不用说了，一百石一匹，那可真是良心价了啊！” 萧景琰笑道 “这年头得看行情，我们攒下来的粮食，也不能随便卖啊，不是么？” 第一百三十七章 势穷之人抱团取暖 俩人聊着聊着便起身四处散步，背后将士们一路跟着，慕容成玉笑道 “靖王，就当是发发慈悲，救救幽云十六州的老百姓，不行吗？” 萧景琰笑道 “成玉，我们虽然都是昧着朝廷私底下谈，但再怎么说都得为自己国家挣点好处，如果我要是退让的话，我背后的将士还有百姓就不乐意了。” 慕容成玉又说 “上次，我去沃州赈灾，看见遍地冻死的百姓，我心寒啊。再想起你说的那句话，是啊，哪一口粮食不是从天下苍生那拿来的？” 萧景琰搓着手，说 “你们的皇帝，想要入主中原，现在你们斗的厉害。不过那可是你说的，两军交战，各为其主呀，来，成玉，请。” 慕容成玉大笑起来，道 “啊哈哈哈哈，是啊，日子难起来的时候，连喝口粥都舍不得喝完它。靖王，请！” 夏冬带着几个随从一直往瓦桥关狂奔，当萧景琰送走慕容成玉后，他跟戚猛说 “看来这事还得谈一阵子，这些战马必须拿来，我们不能用！要送给河东军一份、原庆历军一份、汴梁禁军一份，稳他们的人心。之前我得到的粮草也全分给他们了。总而言之，现在我们口头上说了是给河北百姓谋点好处，但是这些军队也不好管，没点好处谁还认我靖王这块招牌？” “夏冬大人到！” 萧景琰回头，看见是夏冬跑了过来，他对部下说 “你们先走开，我先跟夏冬聊了，就知道接下来怎样了。” 夏冬是一介女流之辈，小时候由于躲避战乱，逃到了陇右凤翔军的驻地去，当时丁羡威一片好心收留了她，让她去做随营妇女，负责做饭挑水。 由于做事非常认真努力，加之时常挑水的缘故，她的手臂很粗，但是个子不高，只有五尺多一些，她的嘴唇有些厚，脸有些大，皮肤晒的黝黑，原本她商量了赤焰军部将聂锋作为她的丈夫，可正准备提亲，半路遇上了赤焰案，正巧夏江想要招一个女官作为自己的部下，夏冬就成为了悬镜司的一名参将。 “靖王！大事不好！大事不好！陛下把悬镜司给拆了。” 萧景琰问 “拆了悬镜司，他怎么做呢？” 夏冬解释道 “陛下把淮河以南的悬镜司分到了金陵去，建立了所谓的悬镜府司衙门，而汴梁的悬镜司，依旧沿用悬镜司的称呼，实际上陛下是要让夏大夫弄一批新的悬镜司为自己所用，他抛弃了我们，所以我们接下来的生活恐怕没有保障了。” 萧景琰坐在雪地上，他抱怨道 “誉王贪了很多粮食，之前张猛案的时候，他的那些粮食直接是以叛军势大为由不敢北运，后来这事情不了了之了，然后誉王治理盐务，盐税却不断在减少，陛下不去管管誉王的问题吗？” 张小腰这些年在红袖招的名头大了很多，但是和别的妓女相比，张小腰并没有显得这么无情，或许是因为梅长苏的缘故，她倒也挺愿意帮梅长苏。 一名江南的悬镜司想要她伺候一番，给了钱完事以后，那悬镜司搂着张小腰说 “哎呀，老子最近钱多了，我可要你多多伺候呀！你的名字就是好，小腰小腰，你的腰真好看。” 张小腰就问 “哟，官人？您最近赚到钱了？” 悬镜司笑道 “唉！不是，你知道么，过些日子，陛下要在金陵建立悬镜府司衙门，这样我们这些原来在金陵衙门做事的捕快，以后都是悬镜司了！跟着夏江干，一个月的钱，能拿不多么？” 张小腰附和道 “哎呀，那可真好呀！” 悬镜司又说 “唉，我听说最近刚刚迁都来金陵，宫里缺宫女，只要换个身份，也可以进宫啊！你这么好看，或许给太子还是什么达官贵胄侄之子看上了也说不定啊，你这么好看。” 张小腰笑道 “哈哈，我不去，当宫女能挣几个子？要是发现我不是处女，那可不得惹个大麻烦？” 悬镜司走后几个时辰，到了晚上，梅长苏来光顾张小腰了，还是老一套：单单纯纯的泡泡脚。 张小腰告诉梅长苏 “苏先生，我听说陛下要建立悬镜府司衙门，北方的悬镜司就不知道如何了，听最近光顾我的悬镜司说，他们的俸禄拿的多一些。” 梅长苏心想，如果这样的话，萧选相当于是重新培养一个悬镜司作为支持自己的势力，可是不愿意去江南的老悬镜司就不答应了。 “你最近缺钱吗？我给点给你？” 张小腰笑道 “好呀！苏先生要是给我，我可以提供更多的信息给您！” 夏春、夏秋还有一批新的悬镜司官员来到了夏江面前，大家围在一起商量着未来怎么办。 夏春说 “师傅，现在这情况，我们跟北边的悬镜司肯定是要闹翻了！陛下要提升悬镜府司衙门的俸禄，那不是就得减少汴梁悬镜司的俸禄吗？” 夏秋说 “对啊，师傅，我们得找一个可以支持的皇子才对。” 夏江点头，他拿出了地图，画着地图说 “你们看！新庆历军会守住淮南，那么誉王的九安天翔军将会镇守怀宁、三吴，此外还有钱仲天。钱仲天是个油盐不进的人，所以，我们应该支持誉王，这样子可以给钱仲天压力，让钱仲天支持我们。” 一名官员问 “那，夏大夫，接下来怎么办呢？我们要不要直接去找誉王？” 夏江说 “这件事，就交给我吧，你们最近最好查一查太子那边在干什么？我们一定要争取让陛下及早废掉太子！这样誉王上台了，我们仍保荣华富贵！” 可是让夏江没有想到的是，在汴梁禁军哗变事件中失了势的谢玉，他为了获得支持，选择投靠了萧景宣一方。 萧景宣见谢玉来见他了，非常开心，他急忙扶着谢玉进入太子府中。 谢玉故意大哭起来 “太子救我！太子殿下一定要救谢玉啊！” 萧景宣便问 “哎呀，宁国侯为何如此？为何如此呀？快起来吧。” 第一百三十八章 太子的蠢党羽 谢玉装作擦眼睛，擦完眼睛后直接说 “河北的庆历军和汴梁的禁军将我们还有陛下抛弃了！现在陛下建立了新的庆历军，却选择了徐安谟担当主将，难道陛下不知道徐安谟和誉王之间有沟通吗？以后我们家族也肯定会因为誉王的登基而受到牵连的！太子，您的母亲是越贵妃，誉王的母亲是言皇后，陛下这是要铲除您啊！” 萧景宣本来就因为实力薄弱而提心吊胆，谢玉这么一说更是让他浑身发抖，急得哭了起来，他抓着谢玉的双手说 “哎呀！宁国侯，您说该怎么办啊？谢谢您支持我！” 谢玉觉得，萧景宣是个好控制的人，他动不动就会哭，所以就算登基了，也不成气候。 由于谢玉太爱莅阳公主，加之萧景睿被赐国姓，这位过分溺爱儿子和妻子的父亲产生了一个想法：他想当权臣，以后让萧景睿登基当皇帝，这样子自己就不会被后代诟病了。 谢玉说 “誉王是可恶的小人！他贪了太多钱了，我本来是河北庆历军的主帅，那我怎么能被江南的人还有淮南的人容进眼里呢？当务之急是要立刻揪出誉王的把柄，跟陛下说明白，这样子陛下就会让誉王解职，并处罚誉王了！” 萧景宣又说起了风凉话，他走到一边瘫坐下来，说 “唉，谢玉，我看...还是算了吧，你要想，九安天翔军在江南，庆历军在淮南，我们怎么样也都是待宰的鱼了！” 谢玉又说 “欸！太子，可不要这么想，陛下不是在组建新的禁军吗？只要我们能拉拢到新的禁军，很多事情就可以做到了！” 萧景琰回汴梁，这时候各节度使提供过来的三万大军已经准备好了，他们已经联名上书了要保护萧景琰的上疏。 名单如下： 河东军节度使李孝源及属下等文武官僚六十余人，提供兵力五千保护靖王，主将是郭索。 殿前都点检同汴州防御使董忠汝及属下文武官员共计一百二十余人，提供兵力一万两千保护靖王，主将是杨宗棠。 凤翔军节度使丁羡威及程知忌以下陇右、关中文武官员九十余人，提供兵力五千保护靖王，主将是李成严。 河北（庆历节度使空缺，庆历军暂时由秦宗壁代管）主将秦宗壁、监军曹国全和魏博镇、成德镇文武官员一百余人，提供兵力一万人保护靖王，主将选举为曹国全。 山南东道节度使王时训及以下文武官员共计四十余人，提供兵力三千保护靖王，主将是王明宗。 由于联名上书的人数太多，文武官员竟然达到了四百多人，而这些人要求让军队跟着萧景琰进入金陵，这让萧选看完上书之后更加害怕。 原先支持萧选的权臣除了谢玉和夏江以外几乎是一边倒地去支持萧景琰，现在站在萧选面前的宰辅大臣只剩下柳澄了，柳澄是和萧景琰是联姻关系，这样的实力，直接发动兵变完全没有问题。 萧选不敢撤了柳澄，他怕撤了柳澄会遭到节度使的集体兴师问罪，就问柳澄 “呃呃，柳澄，你能不能跟靖王说一下，不要让这些军队进入金陵呀？” 柳澄知道萧选已经对萧景琰的势力膨胀而无能为力了，便说 “陛下不要像对待祁王那样对待靖王便是了，靖王好像也没做错什么不是吗？” 黄钰自从收买了金花等十名红袖招的妓女后，便不断在刺探萧景桓贪污的情报，每到特定的时间，他就会和张晋一起让这些妓女来兰园里找他们，汇报一下情况。 金花见到了黄钰，而黄钰身边放着一本大册子，似乎是账本，黄钰问她 “我让你们打探誉王身边党羽的情况，你们做的很好，不如继续干下去吧？” 金花很害怕，因为悬镜司最近富了些，像张小腰知道的事情，她们都知道了，而且金花比张小腰还知道一个秘密，那就是有一些悬镜司在调查太子的行踪。 金花支支吾吾，她只是说 “我想做完这个月后就从良了，老爷。” 黄钰拉着金花说 “你跟我去房间里面看看，到时候，我安个宅子给你？” 黄钰抱着账本，又带走金花，背后的妓女们跟着去，黄钰说 “只要事成，就论功行赏，你们都可以从良了，想安排个丈夫，我替你们安排！” 黄钰领着金花去看宅子的时候，他把账本放了下来，这个时候背后的妓女胆子大了些，她们直接去偷看黄钰的账本，便发现账本上有很多楼之敬在江南的行贿记录，还有接下来的行贿目标。 这名妓女看了账本后，吓了一跳，急忙把账本闭了起来，黄钰回头问 “你怎么了，怎么慌里慌张的？” 黄钰往账本那扫了一眼，他责问道 “你看了账本？” 妓女说 “没有啊，没有...” 黄钰这时候突然不信任金花还有这些妓女了，便说 “没有就好，你们收拾一下，先回去，有事情我再跟你们说。” 黄钰找到张晋，他对张晋说 “这些个妓女真是胆大，居然敢偷看账本，要是接下来我们该拉拢谁，被她们知道了，她们肯定会说出去，并让誉王知道，这样我们就闯了大祸了！” 张晋问 “要不要跟楼尚书说清楚？” 黄钰点头“嗯，有这个必要！” 晚上红袖招闭店后，妓女们坐在一起，金花问那名偷看账本的妓女 “唉，我说小枝头，你是不是偷看账本了？” 小枝头说 “那账本上写着接下来该贿赂谁，还有行贿的记录，条条都是以万贯来计，要是陛下发现了怎么办呢？我们肯定会死啊！我们不如投靠誉王吧？或者是...” 一位叫做莲花的妓女说 “听说，静嫔和御医准备招一些宫女去做帮手，我们去做静嫔的宫女吧，如果犯了事，说不定靖王会保我们。” 妓女们纷纷说 “我去！”“我去！”“我也去！” 金花又劝道 “那我们做了什么，千万不要说呀，说了就杀头了！不要和靖王说，也不要和任何人说！” 第一百三十九章 兰园藏尸案 次日，这些妓女来到了建康宫前的一处招募点那。 由于急缺宫女，这里有太监在招宫女，除了政治犯的后代这些太监不收，其他人都可以，包括了红袖招的妓女。 金花等人开始找太监报名，太监一看就知道这几名姑娘都来自红袖招，他说 “管吃管住，还有钱拿！不过你们在红袖招那点骚气得改改！” 金花说 “我知道，我知道！我都知道，我这还有几个姑娘，都来！” 太监笑道 “这么好吗？好嘞！正好静嫔这边缺宫女，她要找些人去御医那里抓药，你们到时候进宫了就跟着静嫔吧。” 张晋急忙跑到楼之敬的府里，他跟楼之敬说 “楼尚书，大事不好！大事不好了！” 楼之敬问 “怎么啦？” 张晋匆匆忙忙地说 “我之前就和黄钰警告过那些红袖招的臭婊子不要看账本！这倒好，现在她们有人偷偷看账本了，还有人去建康宫报名做宫女了！她们迟早要把这些事情透露给誉王或者是陛下，咱们就全完了呀！” 楼之敬刚刚拿起一杯茶准备喝下去，他这一听，急的是立刻把茶杯给摔碎了，他说 “不好！再怎么样，绝对不能让太子牵连进去！咱们一定要杀光这些妓女！” 秦般若穿着薄薄的素装，她来到镜子前打理自己的头发，萧景桓从后面跟了上来紧紧抱住秦般若，问 “以往你打理头发的时候，那姿容，可真美极了！你今天干嘛要穿衣服呢？” 秦般若扭着身子说 “嗯~你好讨厌！唉，我听说今天我这有十几个姑娘一窝蜂地去报静嫔那里的宫女，这是闹什么呢？明明做这一行的，失了足，来钱来的快，她们为什么会这样呢？” 萧景桓问 “你为什么不愿意做我的女人呢？” 秦般若说 “我这块田都给你耕烂了！我还不是你的女人吗？只是我听我师傅的，这辈子绝不做妾！要做也要做正室！” 萧景桓兴奋地笑道 “你就是我的女诸葛！以后，我要你做我的上官婉儿！那可比正室还要荣幸！” 秦般若见到这些妓女，她问金花 “你们为什么都一起要走啊？我都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走？” 金花哭着说 “我不想再卖身了！做妓女好辛苦！每天都要伺候不一样的男人，我不喜欢这些男人！” 莲花拉着秦般若的手说 “秦娘，放我们走吧！您一直就只伺候誉王，哪知道我们呢？要不是没钱，谁会做这个呀？放了我们吧！” 秦般若其实知道金花等人一直在打探誉王的贪污情况，恐怕也是知道了很多了，这次她们进宫，也是报的静嫔的名，去投靠静嫔。 再仔细一想，这些妓女如果透露出关于誉王贪污的信息，朝廷必然会追查，可是现在大梁刚刚迁都金陵，暂且只能依靠誉王的军事力量去抵挡南楚，处置誉王就是在给敌人机会。 秦般若身边有一批原来滑国的杀手，这些人可以杀光金花她们，但是秦般若下不了这个狠心，毕竟这些人都是些刚出头的小姑娘，害怕是肯定的。 秦般若说 “那好，你们先别走，我给你们每人二十缗钱。你们自己也有一些钱，带进宫里享受一下吧。” 次日，金花等人拿了钱之后，撕毁了卖身契，出了红袖招，却遇到了张晋。 “哟，是金花呀！你们是要走了吗？” 金花有些害怕，她点头说 “是。” 张晋笑道 “我听说你们都要进宫了，不如去兰园，你们再挑些好看的衣服什么的再走，也不迟呀。” 金花不敢拒绝，她说 “谢谢官人的恩情，拿过衣服以后，金花就再也不回来了。” 金花等人来到了兰园后，张晋叫自己的管家史钧把门关上，这十几名妓女到了房间之内，却发现十几名刀斧手在此等候。 这些刀斧手杀人不眨眼，他们还没等到金花叫喊，就把金花等人给杀死在府中了。 把这些妓女杀光了之后，楼之敬走了出来，张晋问 “现在怎么办？” 楼之敬说 “这个兰园，有个枯井，把这些娘们全部丢进井里面！以后就没人知道了！此外，我们还要找个更好的方式去完成我们的大业！以后必须小心了，把那本记录着贿赂官员名单的册子给烧了！” 张晋对史钧说 “史钧，你去烧了它！” 楼之敬等人并不知道，史钧有贿赂官员名单的摘抄版，而张晋对史钧非常信任，自然也不知道这件事情。 史钧把这份名单给烧掉了，但是楼之敬却以为一切都安全了，却又不知史钧早已有了备份。 萧景琰正带着三万大军向金陵进发，路上，戚猛和郭索等人跟着他，戚猛疑问道 “靖王！现在这形势，咱们不如效仿唐太宗之事吧！” 萧景琰责骂道 “你在放什么狗屁？现在要是推翻了父皇，那誉王搞出来的那些烂摊子就要我来解决，那到时候我干多几年就会跟父皇一样难堪，要是那样的话，我迟早也会死的！” 戚猛不敢说话了，韩授说 “靖王，要是次次都带着三万大军去金陵，那也终究不是个事啊！您要是自己带着几个亲卫去金陵，恐怕也不安全呐。” 萧景琰说 “我知道呀，可是去还是得去的。我只是觉得，现在我应该直接支持太子才对，这样子就没人敢非议我们了。” 大家惊了起来，郭索问 “那...靖王，如果让那个不争气的太子登基了，到时候该怎么办？” 萧景琰道 “此前那些禁军的校尉要我当枢密使，我拒绝了。自从那件事以后，我听宫里的人说，太子吓的抱着越贵妃大哭！这就是不成气候的体现，我们还是赶紧进京，沿路上，河南道和淮南道的官员我们要多多拉拢，以免他们成为江左盟的贿赂对象。” 说罢，萧景琰继续前进，背后的将领们说 “是！” 静嫔找到了太医，她问太医 “那些天不是说有十三个宫女来我们这吗？这怎么没了呀？没下文了？” 太医道 “唉，不知道咋了，这闹失踪了啊！谁知道呢？查不到人就算了。” 第一百四十章 南北矛盾 静嫔找不到帮手，只好去高公公那里要人，她到了高湛那，就问 “高公公，借点人来抓药，最近湿气重，所以给各位老臣还有一些宗室喝点去湿的药。” 萧景琰带着几万兵马一路来到长江沿岸，他们要渡江，走采石矶再去建康，到了采石矶的时候发现采石矶上面的驻军是一千五百名九安天翔军，其中精锐宣威劲弩都五百人，全部驻守在此。 宣威劲弩都是一支配有远程弩的重甲军团，他们穿着数十斤中的盔甲，并持有弩机，同时背上背着一张藤牌，腰上别着极为锋利的近战斧，这种斧子非常容易破甲，并且斧子的前头配有尖刺，可以刺击敌人。 而采石矶外一条民船过去，言阙站在民船上，萧景琰正好要过江，看来是萧景睿劝着言阙了。 萧景琰和言阙碰面，他问言阙 “言侯爷，您是如何出的建康呢？用的是什么理由呢？” 言阙告诉萧景琰 “北燕自从河北撤回幽云时，并没有提出非常正式的和谈要求，我这次就是用这个借口去北燕的。” 萧景琰道 “嗯，好！” 萧景琰的三万大军，有一万人在长江北岸负责接应，另外两万军队则过了采石矶，前往金陵城外。 背后的戚猛对萧景琰说 “靖王，现在南方正好快到了要下雨的季节，将士们水土不服，此次进京还是得尽快办好该办的事情啊。” 萧景琰点头，说 “嗯，你说得对。大家要注意了，这个宣威劲弩都，如果他们一直守在采石矶，那江宁就一直是誉王的囊中之物。” 黎纲跑回了妙音坊，他告诉梅长苏 “宗主，不好了！台州的江左盟发生内战，娄仁重和齐九三死了！” 梅长苏和蔺晨正在喝着茶吃着点心谈笑风生，直到现在，他们才得知了台州江左盟内战的消息。 蔺晨最关心娄仁重和方玉城的生死，当初江左盟在廊州起家的时候，娄仁重和方玉城是出心出力，就算是自己吃了亏，也不能让江左盟的生意给做黄了。 “方玉城呢？方玉城怎么样？” 黎纲又说 “齐九三不知道被什么人杀了，他被人淹死在自家的水缸里，而且还是在府邸有重兵看守的情况下被杀。现在他的手下邝志已经失控了，不断派人去冲杀方玉城的小堂口；此外，司马克正不断攻击齐九三的小堂口，又杀了不少齐九三的心腹。” 梅长苏疑问道 “这事情的来龙去脉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黎纲说 “朱保到处在宣扬，说齐九三派了伏兵谋杀了去唐兴的娄舵主，有手下叛变了，这个手下是方玉城底下姜迈的下属，这个下属刺伤了娄舵主，伺候娄舵主就被伏兵射杀了，姜迈和朱保负伤逃跑。” 黎纲又说 “事情的起因，是因为齐九三靠私盐赚了太多的钱，就有了另立山头的想法。这样一来娄舵主决定走唐兴的小路，偷偷来找我们告状，但是不知道齐九三是怎么收买那个叫做常四的叛徒的。” 梅长苏说 “蔺晨，这件事情，我们都不要插手！” 蔺晨很生气，他问 “可是...娄仁重和方玉城和我是生死之交，他们把所有的身家都托付给我啦！我要是不帮这几个兄弟报仇，以后我蔺晨何以见人啊！？” 梅长苏道 “我也想报仇，可是，这件事情绝对不是齐九三或者是娄仁重和方玉城挑起来的，有可能是双刹帮！你们千万不要去台州，让台州烂在那吧，最后他们之中，肯定有一个人会赢的，这个赢家，便是杀死齐九三和娄仁重的凶手。” 甄平自告奋勇，他说 “宗主！如果这个人出现了，让我去干掉他！” 梅长苏又说 “不，这事情，得让朝廷的人去解决。因为他们斗的太狠，朝廷肯定会知道的。但是，不能让悬镜府司衙门的人去解决，我想想，该让谁去做比较好呢？” 钱仲天听说了台州江左盟内战的消息，这时候他接到了一封求救信，这封求救信是李堇发出来的。 钱仲天、钱传宗、孙孝仁等钱塘军同僚围在一块，钱仲天说 “这是李堇的求助信，自从江左盟占领了台州以后，李堇就成了新的傀儡了。他说只要现在钱塘军出兵，那台州就可以打下来，我们该不该出兵呢？” 钱传宗说 “兄长，要打台州，先得过明州。现在明州被江左盟控制着，有几千的义军，如果我们就带着这几千号人去打明州，怕是打不进去呀，闹不好还会僵持在那里！” 钱仲天点头说 “我们培养了很多杀手，就是准备去杀这些江左盟的老大的，要是现在去打明州，他们会加强防备，我们不如派出这些杀手去杀台州江左盟的那些个头头吧。” 孙孝仁问 “可是，该杀谁好呢？好像厉害的那几个都被杀了，剩下个方玉城了。” 钱仲天“那就再等等吧。” 江南局势混乱，赋闲的程知忌呆在了长安凤阁中，吃起了臊子面和汤饼。 程知忌吃着东西，丁羡威过来了，他对程知忌说 “老师！回长安真的好！咱们不用再去跟那些人唱调子去了！” 程知忌擦擦嘴巴，说 “哎呀，唱调子是要唱的，不唱的话步调怎么一致呢？现在朝廷倒不害怕贪官污吏，就是怕帮派了。” 丁羡威问 “哎哟，老师，是江左盟吗？我也想说这件事，这个东西要是不管管，那江宁的朝廷就糟了！” 程知忌喝着蛋米酒，说 “现在朝廷呢，分成南北两个朝廷，汴梁的那个朝廷是靖王来管，靖王在河北和河南杀了一批贪官、地主，抢走了很多钱粮还有耕地。钱呢大部分发给了节度使，剩下那部分发给了百姓，地分给没地的，所以大家对他没话说。” “就因为这个原因，靖王现在带着三万大军进京，金陵的朝廷是势穷的，所以说这个江左盟是该管，还是该拉，那是个问题。我认为以陛下的性格，他应该会拉着江左盟一块去对抗靖王。” 第一百四十一章 不听梁帝号令的北方军队 丁羡威又问 “那，老师，陛下拉江左盟和不拉江左盟，有什么区别吗？” 程知忌吃完了臊子面，把抹布丢一边去，说 “区别大了去了，江左盟是个江湖势力，简单来说就是个帮派。这种黑社会现在做的无非也就是开妓院收保护费、在过路的地方收买路钱、哪一家地主要盖房子呀，他们就把这生意抢来自己干，要不就是拉拢一大帮人收香火钱，或者是搞私盐赚钱。” 程知忌又说 “陛下如果要求强烈管制江左盟，无疑对制衡靖王有非常好的作用，我们不能看到江左盟在江南东道势大，就觉得他是个可以拉拢的对象。如果要是拉了江左盟，国家的收入怎么算？那朝廷容许他存在了，是不是也默许了他的那些不合法的收入也是存在的呢？” “江左盟此前对抗南楚，这意味着他不仅是个帮派，还有成型的军队，这是个势力。朝廷如果消灭了江左盟，那明州和台州就会进入朝廷的囊中，无疑是可以以江淮对抗北方。当然，因为怀宁之战还有钱塘之战的原因，我们和南楚签订了和约，因此明州和台州实际上是南楚的地盘，可是这些地盘也是当年唐朝的土地，我们为什么就不能拿回来呢？” 丁羡威问 “可是，消灭江左盟成本太大了啊！” 程知忌道 “这不是成本大不大的问题，帮派永远是国家的赘瘤！悬镜司虽然报上来说江左盟定下了盟规不干杀人放火的事情，可是事实呢？方玉城在放高利贷，如果还不起就断手断脚，就算现在江左盟的人九成不犯法，可以后呢？谁能保证他们不犯法？就像历朝历代开国的官僚大部分都很清廉，可是呢？贪官朝朝有，朝朝都要杀贪官！更别说一个帮派了！” 丁羡威这才领悟了程知忌说的道理，他说 “我们应该赶紧把这些想法写成上书提交给陛下！” 程知忌说 “不！我已经跟陛下决裂了，他不关心北方的士绅同僚，他抛弃了我们这些当初在关中支持他的人，我们应该把这些建议交给靖王！” 萧景琰来到了金陵城下，他隔着城门远远地便下跪了，这个时候萧景琰穿着的是一身盔甲。 由于刚刚迁都，金陵城并没有多少守军，站在城楼上的纨绔还有宗室们都害怕极了。 见萧景琰跪着，所有将士一起跪着，萧选这才出了城门去迎接萧景琰，见萧景琰跪拜在城门前很远的地方，萧选便过去接。 萧选接萧景琰的时候，很害怕，只能放下皇帝威严，像一个和蔼的父亲一样，扶起萧景琰，问他 “七儿，辛苦吗？” 萧景琰说 “父皇，儿臣不辛苦！但凡为了父皇，为了社稷，儿臣吃点苦算什么呢？” 萧景琰说这话并不会对萧选有什么感触，萧选只关心萧景琰背后的这两万大军还有驻守在采石矶对岸的那一万军队，他们会不会听萧景琰的号令，一窝蜂地杀进金陵城去。 萧选试图指挥这些军队，他说 “为了国家，你们都辛苦了，别跪着了，站起来吧！” 这些军队不敢站起来，他们只听萧景琰的话。 萧景琰这时候发现大事不妙，看来北方的节度使已经完全不听萧选的号令了。 萧景琰惊慌道 “你们疯了吗？这可是陛下，是我的父皇，你们怎么可以这样悖逆！快站起来！” 这样子这些军队才全部站起来，可是这却让萧选恐惧到了极点。 萧选紧紧握着右拳，他身子在抽搐，但是极力控制，当初追随他的将士们，已经消失了。 萧景琰跪着磕头说 “父皇，父皇，儿臣不孝！儿臣不孝啊！治了这样的军队出来，还请父皇治罪！” 要说治罪，萧选也真不敢治了萧景琰的罪，他知道，如果真的解除了萧景琰的职位，这两万大军怕是今天就能把他给软禁起来，况且要是没有了萧景琰，河北的节度使也没萧家人可以掌控的住，他只好说 “景琰，你穿着盔甲见朕，确实是违反了礼法了，按例，你得去汴梁皇陵罚跪，就跪三个月吧...每天，跪一个时辰。” 萧景琰进入了金陵城，可是这个金陵城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气派。 萧景琰骑着高头大马进入大街，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街上有秦淮河的饥民，一棵大树树在街边，这个饥民饿的发昏，他走到树边，一口咬在树皮上，他要吃活树皮。 由于形象落差大，这名饥民被悬镜府司衙门的人给抓走了。 萧景琰背后就有一大帮北方悬镜司的人手，一看见悬镜府司衙门抓了饥民走，照应了一番，急忙跟了上去，准备赎人。 蒙挚、蔡光武等将领带着新组建的数百禁军巡防营在台城前等候，萧景琰下了马，继续行礼。 萧选对萧景琰笑着说 “景琰，给你看看，这是朕即将组建的新禁军，人数共计五万！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啊？” 萧景琰便说 “当然要守住淮河啊！” 萧选大笑道 “哈哈哈哈！” 这时候侍读范懿跟了上来，萧选介绍道 “哈哈哈，景琰，这是范懿，是程知忌推举的侍读，现在朝廷宰执空缺，他即将升任门下侍中，你觉得如何啊？” 萧景琰笑道 “父皇，但凡对社稷有好处的人，用就是了嘛！” 萧选在建康宫举办了一场宴会，这时候杨宗棠拿了一大袋馕饼进来。 在朝的众臣很好奇，萧选问 “哎哟，杨宗棠，你这是拿的什么啊？” 杨宗棠大笑道 “哈哈哈，陛下！好东西呀，您看！” 杨宗棠把这袋馕饼摊开，一旁的蔡光武笑道 “哈哈哈，陛下，这可是河南烤馕啊！当初将士们出征的时候，乡亲父老没好吃的送，每人一张馕饼！” 范懿笑着说 “对啊对啊，程阁老跟我说，这中原的烤馕有分两种好吃。一是关中烤馕，长安的烤馕，加点盐，加点奶子，加点胡椒粉还有芝麻，真好吃呀；二是这河南的烤馕，加些糖，还有蜂蜜什么的，又酥又甜！不知陛下您喜欢吃哪种呀？” 萧选笑道 “哈哈哈，朕还是喜欢吃江南的桂花青团呀！” 萧选此话一出，萧景琰带来的北方将领们便不再开心地笑了，转而窃窃私语起来。 第一百四十二章 萧景琰《治南北条陈国策论疏》上 （这里得把这个上疏写成文言文，不然两章装不下来。） 萧景琰回到府邸休息，他告诉杨宗棠 “你就以和朋友叙叙旧的名义，去见见蒙挚吧。” 杨宗棠 “是！” 杨宗棠见到了蒙挚，蒙挚问杨宗棠 “哟，杨大人，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来，喝点茶。” 杨宗棠说 “蒙挚，你很想要禁军殿前都点检这个位置吧？” 蒙挚回头给杨宗棠倒着茶，说 “唉，要说人没有点私心，是不可能的。出来做事，能好就好嘛...” 杨宗棠叹道 “唉，蔡光武以前是咱的兄弟，可是靖王说了，你要争这个位置。当年我和蔡光武从中牟县出来，带着一百多个弟兄投靠董点检，为的就是在汴州这个四战之地吃一口饭，可谁也没想到如今会这样啊。” 蒙挚问 “我该怎么争呢？” 杨宗棠道 “靖王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叫你悠着点，你是赤焰军旧人，虽然就呆了半年，但是陛下现在对靖王态度不好呀。” 蒙挚点头，说 “我知道了。” 戚猛拿着程知忌的信送给了萧景琰，萧景琰看过信后，不由得惊叹道 “果然是父皇的辅国良臣啊，只可惜，父皇还是不愿意听程阁老的话呀。” 萧景琰有感而发，他开始写下自己的一封上疏，这封上疏名为《治南北条陈国策论疏》 次日，萧景琰带着这封上疏来到朝堂，萧选问萧景琰 “靖王，你有什么意见呢？” 萧景琰说 “父皇，此乃儿臣亲自所写《治南北条陈国策论疏》，恳请陛下俯允儿臣念读给在朝众位大臣，并交予各道节度使一览。” 萧选很好奇萧景琰这个“牛脾气”到底会写些什么出来，便说 “你说吧。” 萧景琰说 “儿臣观江南之主享国日久，于治政之心，辄志消沉。纵无暴施于民者，而居高位者不统全局，则南方之主及商贾，至于大臣宗室，多违朝体作乱。昔者侯景之乱，富者亡乎山林，抱其财贯以死，却非死于兵刃。何矣？以萧衍三十余年不听政，遂致江南民田为宗室及奸商所并，贫富日距，而本植稻谷者，自勤苦之，粮不得食，遂致巨患。” 大臣们开始商量起来，一些江南的大臣不想听，他们把眼睛扫在别的地方上，但是支持萧景琰的大臣非常喜欢听到萧景琰的发言，便聊起天来。 “以玄宗之时，上久将兵让于节度使，国家所以制兵稍疲。后节度使据于一方，互相杀伐，不从皇命，而来一百七十年矣。时汴河尚有镇卫，唐亡以前，城邑颇完；而唐亡后，火之时作。又以顷年之天灾、民变，汴之治不益矣。儿臣上《治汴河条陈八策疏》，以为得汴河者以平天下，运河通之，则边之民富，官财不困，节度使亦以富强从命，当治汴河之时，需防城邑火患，以防其费。以止但治汴河善者，并不可不忧於此。” 萧选又问 “奥，那景琰，你又有什么想法呢？” 萧景琰说 “先数十年之事，王仙芝、黄巢承私盐起，以赋役太重，而兴民变。儿臣以为，今不可重徭赋，盖宿州张猛作乱，多杀以恶积财之主；而庆历效节军以饥夺河北豪强之财。儿臣愚以为私盐须止，复不可急。” 萧选问 “景琰，你觉得，私盐的问题，你怎么阻止呢？” 萧景琰说 “第五琦行榷盐法，以官运、官销；及刘晏改盐政之际，改为商运、商销之法，此中多不法之商，借运官盐而售之权，或加价图利，而盐官益增，为政之冗官甚重，亦所以官而不顺国策也。彼此渔利，盐价升，民取其力渐衰。朝官行榷盐者，或依法从事，亦有不抵其利之诱，故其身贩私盐，以取豪利。” 这话说的萧景桓心里十分生气，因为萧景桓是目前靠私盐赚取非法收入的大头，但是萧景琰讲述的是国策，他心里也明白自己是个违法犯罪的人，他没有反驳的机会。 萧选问 “怎么抑制这种现象的发生呢？” 萧景琰解释道 “此拟难解，唐玄宗时盐榷之事总于御史中丞，本朝开国，因立悬镜司，故御史中丞之职又改监察为主，故专置盐铁使；以职分判，儿臣疏《治汴河疏》，尝于汴河置转运使，掌盐财之运。而在边境，如纪城军，有如此者，从未设盐铁之制，故盐政乱。儿臣以为如纪城、庆历二军，未宜行通商之制，而施行盐铁官营，其理更成。” 萧景琰又说 “然江南富庶，因行盐铁通商之制，于富民增国之收入有益，然江南单设盐官或盐铁官之制，则谓之盐务乱；若多置盐官，不细分职，恐其酷贪。” “故掌盐事必细分，先以数善之场始。将盐事具体分职，至于管盐业，先置官掌盐场，而盐产量大、位重者，朝廷必遣心腹或由当地知县亲领，此知县必由悬镜司察之。至于盐守之事，从前常有帮派掠官盐，又有天灾坏官盐者。是以朝廷宜立官仓，每仓各置专官以护之，又需严入仓、保护、出仓之事。凡盐课，朝廷须设催监者，且置吏部直属官员，责盐之买纳、支发。” 原本萧景桓听着萧景琰的上疏气在心头上，现在萧景琰这么说，那他可以在吏部做手脚，因为吏部尚书何敬中向来和自己有来往。 萧选听着很满意，看来萧景琰的办法是真的多，这个时候萧景琰开始提示萧选，要萧选注意江左盟的问题了。 萧景琰说 “昔北方战乱，张宗珲、高子宜等贪得无厌，致使群盗蜂起，江南不得控。故必专置巡尉以掌其序，防盗发之事，且谨缉查私盐。盐之运、售者，必亟置发运使以统辖地内盐之运，并置专官于本县治盐税出入、所记。” 萧选本是听的很开心，可是萧景琰这么说，他开始思考起来了，当初程知忌说的没错，萧选果然想拉拢江左盟来对抗萧景琰，可是萧景琰现在却说帮派的问题，也就意味着萧选自己必须要和江左盟有个决断。 第一百四十三章 萧景琰《治南北条陈国策论疏》下 萧选想知道萧景琰接下来要怎么做，他继续问 “景琰，你接下来怎么想呢？” 萧景琰告诉萧选 “因当地盐业大小，以大中小三分，可置大者盐监，下分盐场，盐场以下分盐务，层层监之，密监盐之流向，可以制私盐滥矣。至于朝廷盐税岁入，多来于江南亭户，自本朝以来，亭户煮盐，既而官府取之，计各亭户人数及亭户盐产量课之，后计其比例税之。江南富足，如谓钱塘等，计一斤盐六钱；而此非朝廷常赋，自渝贼、燕奴侵中国，朝廷常扩征亭户之税，亭户本自负盈亏，故愈为难矣。” “先是朝廷数增盐税，所致亭户大逃，尤以滑国旧地为甚，此象久之。因张高缘故，朝廷治江南产盐久无作为，故江南私盐泛滥，官盐滞销。今儿臣看来，朝廷更此做法：以当地户口计贫富从而强售官盐，又将官盐远销内地。远者贪之，则于盐中大加泥沙，百姓苦其久矣。” 萧景琰又说 “所以应该尽快完善朝廷关于盐业的法律制度，在最重要的辖区内规定好盐业犯罪的惩罚规定，同时朝廷应该尽快拟定新的制度，儿臣认为，应该施行特别的许可制度，再进一步地管理帮派势力带来的私盐隐患。” （注：这里作者写的有点时代超前了，因为这里萧景琰说的东西，已经是宋朝中叶的盐引改革了。） 早在萧景琰前往金陵城之前，萧选就已经听说江左盟了，因为目前江左盟是南楚的头号敌人，萧选一直有拉拢江左盟的打算，但是现在萧景琰明确提示了帮派搞私盐对国家已经产生了严重危害，他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群臣们觉得萧景琰说的非常有理，而萧景琰又说 “这是儿臣另外撰写的一份上疏，这是汉唐盐法的初探，请父皇过目。” 萧选带来的北方大臣们已经心动了，而南方士族中的有识之士也希望萧选能尽快答应萧景琰的提议，可是萧选却又说 “呃呃...景琰，真是辛苦啦，这，父皇会看的。” 萧选开始转移话题，他问 “那，景琰，节度使的问题，你怎么看呢？” 萧景琰说 “父皇，儿臣认为，目前除了东海节度使和南楚节度使外，其余节度使都听从朝廷的指令，没有必要再进行削弱或进行任何的政策进行削藩。此外儿臣认为，现在北方应该恢复最为重要的农业税制度，而不是削藩，哪怕朝廷每年的岁入达到了一千五百万贯，儿臣认为都不能进行削藩。” 萧选疑问道 “景琰，为什么，你会认为朝廷就算岁入一千五百万贯，也不能进行削藩呢？” 萧景琰说 “朝廷目前的岁入是六百五十万贯，勉强养活禁军还有庆历效节军、纪城军、凤翔军等，儿臣算过一笔账，这些军队加起来目前有十三万人，光一年的最低花费就要三百万贯，剩下的三百万贯要做什么呢？地方上出了灾难，难以赈灾，汴河出了事，只能一小段一小段地去补...” 萧景琰又走到各位北方将领面前，这些将领就等着萧景琰请求朝廷不要削藩的话，萧景琰说 “唐德宗让杨炎搞两税法，又让刘晏改革盐政，后来，他一年收入可是一千八百万贯，可是却急于削藩，给后代造成了麻烦。父皇，在朝的这些将领都是各位节度使的心腹猛将，让他们说说话？” 这些将领走了出来，一个劲地说 “陛下，末将忠于陛下！忠于大梁！” 萧景琰知道，对于节度使还有他们属下的军队来说，忠于谁不重要，有奶便是娘，这才是最重要的。 萧选也知道这个道理，萧景琰说了这么多，实际上也是希望朝廷能够增加年收入，不然的话节度使就镇不住了。 可是誉王萧景桓则被这一份《治南北条陈国策论疏》弄得满头大汗，显然萧景琰来者不善，这份上疏就是冲着自己来的，接下来要改革盐政还有各处私盐积弊也将会是自己开刀。 萧选看着萧景桓，问 “景桓，你怎么看待靖王的国策论疏啊？” 这时候大臣们都在看萧景桓，显然萧景琰是一个上疏就把萧景桓摆在台上了，这是个阳谋，萧景桓根本不可能拒绝。 萧景桓走了出来，他跪了下来，表明心志，他说 “儿臣，赞同靖王的意见，儿臣必当严格管控江南盐务。” 梅长苏听闻萧景琰上疏《国策论疏》，他却不开心了起来 “景琰，真是个有情有义但没有脑子的人啊。哼，誉王，做人也是他，做鬼也是他，他又能做得了什么呢？看来，所有的苦，还是得我来承受啊。” 《国策论疏》自发布后，迅速发往各道最高长官处，连江左盟起义军控制的地区都得到了这本上疏的摘抄版本。 麦辅四认真读过《国策论疏》后，他叹道 “唉，靖王乃当世治国奇才，我们就算是夺得了江左盟的这几百里地，也难逃靖王的这张法网啊...如果我父亲当初不借钱治病，那该多好呢？” 此时，许尾回到了堂口，他告诉麦辅四 “舵主，邝志已经杀疯了，可是方玉城却不断在收缩自己的堂口，他们把主力聚集在几个收入比较大的盐场、船厂、赌场，现在想要杀掉方玉城根本就不可能，怎么办？” 钟一丰也回到了堂口，他对麦辅四说 “很奇怪，方玉城并没有让姜迈来攻击我们，而司马克也没有攻击我们，而是不断攻打邝志的堂口，方玉城要做什么呢？” 麦辅四说 “看来，方玉城是想逼我跟邝志出手啊，看看我会不会和邝志联手。不论我跟不跟邝志联手，我都会坐实了谋杀娄仁重的罪名，如果我和邝志联手，那姜迈和朱保也会把我们当成敌人的，如果我们坐山观虎斗，邝志也会把我们参与杀死娄仁重的计划给透露出来的。” 许尾道 “我们已经把所有钱都花给夏邠了，我们该怎么办呢？” 第一百四十四章 言侯爷的提醒 麦辅四现在是进退维谷，该怎么做呢？ 现在麦辅四决定投效一个人，但是投效这个人必须有一个通风报信的人，此人是李堇。 麦辅四告诉许尾，说 “我们得趁早和钱仲天搭上联系。” 言阙来到了北燕，他来到了沃州，慕容成玉一直在这里布施百姓。 言阙走过肮脏的街道，他一路来到衙门那里，几名燕军正看着他，而慕容成玉笑着迎面走了出来，说 “哈哈哈，言侯爷，久仰大名！我是燕国的慕容成玉，言侯爷，请！” 言阙跟着慕容成玉进入衙门，问 “哎哟，成玉啊，河北的日子真不好呀。你真年轻，真是豪杰，不像我那个不争气的儿子，除了打马球，要不就是看女人跳舞，哎呀...” 慕容成玉笑道 “哈哈哈，言侯爷，我觉得，人还是开心最好嘛。现在靖王去了江宁，那换成您来和我商量这个战马交易的事，接下来，梁国有什么打算呢？” 言阙笑道 “这事，靖王的意见，还是改为一千战马换十万石粮草了，现在靖王去了江宁，我也可以给你透个风，江宁朝廷乱的很，跟你们这也没什么差别。” 慕容成玉给言阙倒水，说 “言侯爷，你说的这个乱，我看...只是江南道的乱吧。河北乱不起来，闹了饥荒...十室九空，靖王能够发的起士兵的军饷，已经很了不起了。我这边将士欠饷的问题难办啊，现在也是靠卖战马来度日了。” 言阙问 “成玉，为什么要你来跟我们谈这件事情呢？他慕容术阿自己来办不行吗？” 慕容成玉说 “这事...我义父事务繁忙啊。他说，他跟靖王谈不拢，这事我和靖王谈，就像是在酒桌上喝酒一样，大家拍拍胸脯称称兄弟，一腔快意...也就过去了，不用讲价还价。” 言阙又笑道 “哈哈哈，成玉还是少年将军，快意恩仇呀...只是，成玉，你有没有想过这件事情你要开一条退路啊？” 慕容成玉放下水杯，问 “言侯爷，此话何解？” 言阙说 “眼下你们燕国几个皇子斗的非常厉害。当然，梁国这边，一目了然了，天下迟早是靖王的，你这边局势晦暗难明，我们这边节度使的制度没有剔除，你们是皇子带兵，权力就分的开很多。” 慕容成玉便抱拳道 “言侯爷，承蒙赐教。我听说靖王带了好几万大军去了江宁，为什么不趁着这个时候，直接抢了这个位子呢？后世就算给他再差的评价，他光凭着治国的功绩，就能掩埋那些污点了。” 言阙笑道 “哈哈哈，成玉，你这么想，不行呀...当初，泾原的赤焰镇，也就是祁王还有林燮、林殊这帮人就是有着你这种差不多的想法，才遭到陛下猜忌的。这是一种十分偏激的做法，靖王就算想做，也要尊重朝廷的体制，若非万不得已，干嘛要做这些事情呢？” “眼下江南私盐难以管理，誉王贪污又非常严重。因此，维护朝廷体制是最重要的，靖王如果要夺位，就算是他成功了，江南道的乱局就要他来处置，这样一来，靖王便是如履薄冰，一旦江南道的事情走错了一步路，靖王都会万劫不复。” 言阙接过水壶，给自己倒水，他笑道 “成玉，你这碗水还是太浅了，你先看着靖王看似乎有着绝对的实力，但是每一个人都是个个体，更何况靖王要面对的这些个体是更厉害的节度使。所以，靖王要是满足不了这些人的利益，他手里的实力就会把他给杀死。” 慕容成玉问 “那，言侯爷，我只不过是个年轻的普通将军而已，您说的这些，我也知道，可是...我做不了什么啊？” 言阙说 “其实，我说的事情，就是你要找退路的原因。你现在是背着朝廷私底下去跟我们交易马匹，我们也是背着朝廷跟你们交易粮草。区别在于，靖王得到了很多朝廷大员和地方大员的支持，可是在你这边，你所做的事情，仅仅只是慕容大将军想这么做，那这就随时随地成为了别人弹劾或者是要消灭慕容大将军的借口。” 慕容成玉惊道 “啊，我没想到这一点啊！可是，如果不这么做，军队就没有粮草和粮饷了，他们就造反了啊！” 言阙道 “是啊，无米下锅就是这样了...成玉，你的优势就在于你是刘绍程的学生，又是慕容术阿的干儿子。你要好好利用这个身份在燕国朝廷内周旋，而不是一件事情一件事情的做，有时候，事情做的好，不代表上司会看得起你，你得跟上司打好关系，尤其是跟很多个上司打好关系。” 慕容成玉笑道 “言侯爷今天赐教，成玉收获颇丰啊。不知，言侯爷是否愿意留在燕国，帮帮成玉呢？” 言阙笑道 “你很像一个人，要说帮，我也想帮，可是...这事我要争得陛下的同意。” 慕容成玉问 “言侯爷，我像谁呢？” 言阙起身，他背着手，笑道 “你像林燮的儿子林殊，不过你比林殊聪明的多了，也比林殊会来事...本来，你是我的敌人，可是，我有私心啊...你是个忠良，我不想你走萧景禹和林殊的老路。想要为老百姓做点好事，还得先想办法好好地活着啊。” 慕容成玉又问 “侯爷，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言阙告诉慕容成玉 “这样，这事情既然谈了，一定会有人从中作梗，这些人会网罗慕容大将军的污点，以此为借口在朝廷打压异己。你先把这件事情告诉给你们室林军最为有勇无谋的慕容成宁，跟他晓以利害，反正你回了室林军没有敌人，也可以编造一个敌人出来，你想想室林军最近和谁冲突大？” 慕容成玉想了想，他说 “奥，此前在朝堂上，五皇子明禄手下的将领和慕容匀实将军吵的厉害。” 言阙说 “好，就是他，你可以跟成宁说，我们卖战马的初衷。然后把黑锅全部赖在慕容明禄身上，随后你说慕容明禄在收集慕容大将军的罪证，此后你再去找你的老师刘绍程，也把这件事情兜底，求刘绍程指一条活路，让他来保你。” 第一百四十五章 正槐盟和慕容成玉的靠山 慕容成玉听信了言阙的建议，他来到了室林军的大营中，找到了正在大口吃肉的慕容成宁。 慕容成宁现在更胖更壮了，脸上也长了大胡子，见到了慕容成玉后，他提起一条羊腿给慕容成玉说 “来，兄弟，吃肉！” 慕容成玉说 “前些个日子，匀实将军和王撒吵架，这事情，你还记得吧？” 慕容成宁大怒道 “妈的，慕容王撒真不是个人！北院出了事，不是我们千里迢迢跑到草原上去帮他们，他们能干啥？除了跑到人家部落里面打砸抢烧，一遇上点成规模的叛乱就尿裤子！嗨！” 慕容成玉说 “那，大将军让我私自卖战马的事情，你知道了吗？” 慕容成宁起身，他丢下羊腿，问 “他真的要你去卖战马？我之前还以为大将军是说说而已...那十万石粮草好送到吗？” 慕容成玉坐下来，说 “我也不知道，只是我跟梁国的言侯爷商量好了，靖王那边...我看没什么问题，靖王是个言出法随的人。” 慕容成玉又说 “唉，你知不知道最近有些人老是在沃州跟踪我？那是大将军的人吗？” 慕容成宁道 “不可能，大将军从来不会派人监视自己的部下！” 慕容成玉装作不开心，他起身来，道 “好啊！肯定是慕容阵（慕容明禄）这家伙搞的！他自从那天在朝堂上和匀实将军吵架之后，就老是在搞小动作，你看看我们在西境老是缺粮草，但是渝贼不来抢就知道了，肯定是北院的这批人偷吃了不少的粮草！” 慕容成宁起身大怒道 “可恶啊！这帮狗日的老子早就看不顺眼了！成玉，你有什么办法治治这群人吗？” 慕容成玉说 “如果说要对付这群渣滓，我们也要收集慕容明禄的罪证。他这些年亏欠了朝廷多少，一定要查出来！来，你一定要和室林军的各位同僚说这件事情，我相信大家都相信我成玉的为人，不过这件事情，也要秘密干，咱们得跟几个信得住的人一起去查！” 慕容成宁相信了慕容成玉，他拔剑砍断了桌角，说 “我这就叫几个兄弟过来，咱们一起结拜！” 次日，慕容成宁叫来了一些和自己相差无几的将领。 这些人有一部分是慕容术阿的养子，他们是：慕容成孝、慕容成业，也包括了慕容匀实的部将寇镇宝，慕容术阿的部将百里重。 这些人和慕容成玉身边的卢龙诸将斡鲁那、樊坚、韩万斩、兀颜随等来到了沃州野外的一处老槐树下开始歃血为盟。 慕容成宁、慕容成玉等人大喊 “今，我慕容成宁、慕容成玉、慕容成孝、慕容成业......等在此千年槐树下，聚义为盟！生必同生，死必同死！我等，全力以赴，为了大燕的将士和子民！我们精诚报国！” 说罢，这些人开始杀羊，将羊血涂在额头上，就这样，一批室林军和卢龙军少壮派将领组成的团体“正槐盟”出现了。 正槐盟结义后，慕容成玉又偷偷策马朝着范阳以北的卢龙军驻地狂奔，他来到蓟县，找到了刘绍程。 刘绍程正在和弟弟刘绍龄还有一批范阳乡党聊天，这时候却听见管家说 “慕容成玉将军到！” 刘绍程对刘绍龄说 “你们先回避一下。” 慕容成玉见到了刘绍程，便跪了下来，大哭道 “恩师，恩师！您要救我，您要救我呀！” 刘绍程便装作慈祥，他问 “成玉，我的好学生，你怎么了？” 慕容成玉说 “我看沃州的百姓没饭吃，我看士兵缺军饷闹脾气，我实在也是没有办法...慕容大将军要我私底下把室林军的战马卖给萧景琰，萧景琰以十万石粮草作为交易，没办法呀！学生没办法呀！恩师，您要帮帮我，帮帮我呀！” 刘绍程疑问道 “成玉，室林军在私自卖战马？如果这事情被发现了，那就捅上天了，你是想恩师这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这事，就算是出了事，也给慕容大将军说点好话。就算是慕容大将军把错推在你的身上，也要恩师来保你是么？” 慕容成玉擦着眼泪，不说话，他不好意思直接说出来，心里想着还是刘绍程主动提出来保他比较好。 刘绍程知道慕容成玉直接来就是为了求他保一保这个昔日学习成绩最好的学生，当然，刘绍程心里也明白，他把慕容成玉送回室林军，就是希望慕容成玉回到室林军扶植势力，让自己得到更多的支持。 刘绍程道 “好，成玉，做人难啊...你有没有发现有没有什么人在查你私下卖战马的事情？” 慕容成玉道 “好像...好像是五皇子的人，要不就是...陛下的人。” 刘绍程点头说 “嗯，我明白了，不过现在朝廷把精力都放在了治理内政这一方面。如果五皇子真的要对你穷追不舍的话，那么我们卢龙军会给你作保的。” 慕容成玉继续哭着磕头说 “多谢恩师！多谢恩师啦！” 慕容成玉回到沃州，这个时候言阙还没走，他坐在一处枯树下抱着个抓着风车的女孩子。 女孩子问言阙 “爷爷，你穿的真漂亮，可是你好像不是我们家乡的人。” 言阙问 “你的口音，也不大像是本地人啊？” 女孩子说 “冬天的时候，我们逃荒，来到了这里。我是地主家庭，幸好这个荒逃过去了。爷爷，你是哪里人啊？” 言阙说 “我是梁国人，是长安人，是不是有区别呀？” 女孩子转着风车，说 “爷爷，听说梁国也在闹干旱，这个风车送给您。” 言阙接过风车，可是梁国的风还吹的起来吗？他笑道 “爷爷把这个给你，你把这个，吃着...来，吃了之后就得吐掉它。” 言阙从身上拿出了个罐子，这罐子里面有带糖的蜂蜡。 女孩子吃着蜂蜡说 “爷爷，你一定是达官贵胄吧，为什么要来燕国呢？” 言阙笑道 “因为我们得找吃的啊。” 女孩子听不懂，慕容成玉回到了言阙身边，女孩子害怕了，她抱着这罐蜂蜜，慕容成玉笑道 “小姑娘，你吃的是啥呀？” 女孩子抱着蜂蜜躲着慕容成玉跑，慕容成玉叹道 “唉，当初为了没有粮食可以发了，官府就命令军队把这些饿肚子的百姓赶走，或许这是他们恨我们的原因吧？” 第一百四十六章 北燕内争 小女孩听慕容成玉这么一说，她停了下来，便是抱着蜂蜜回到慕容成玉面前，问 “大哥哥，你看着好年轻，你也是被逼着去参军的吧？可是，你运气很好，成为了将军。” 慕容成玉蹲了下来，他对女孩子说 “是呀，我今年只有十九岁，很快就二十了。” 小女孩说 “我叫李敏洺，生于洺水，父母希望我能学聪明，就给我起了这样的名字。我今年十一岁了。” 言阙笑道 “哈哈哈，少年聪慧，以后你是个聪明人啊。” 慕容成玉道 “我十一岁的时候，没钱买笔写字，我就用枯树枝在地上写字。那时候范阳的卢怀铭给了一本易经给我，他已经中举了，后来我在地上练字，遇上了慕容大将军，这才得以提携的。刘大人说，做人难，我想做人难就难在这里，大将军以后会不会是刘大人的敌人呢？一边是让我活下来的义父，另一边是叫我读书明理的老师，我真是难啊？” 李敏洺问慕容成玉 “你以后要去哪？” 慕容成玉坐下来，告诉李敏洺 “去年饥荒最厉害的时候，发生了一个地主被杀的事情，官府抓了个比你大几岁的姑娘。姑娘一直说自己是无辜的，然后那些衙役硬是要说她有罪，是她杀了那个地主。后来，姑娘的父亲拿了所有的家当想保她，大家又在看着，当官的觉得不好意思，就让那姑娘去坐牢了。” “坐了牢，有案底，那姑娘脸上要刺字，想干什么都不行了。姑娘快被行刑的时候，求饶着官府杀了她...坐了牢，刺了字，她还何以见人呢？” 李敏洺听着很害怕，她对慕容成玉说 “哥哥，我会不会遇到这种情况啊？” 慕容成玉笑道 “你在沃州，我在这里，我不会让任何一人受欺负的，包括你。” 言阙又问慕容成玉 “怎么样，我的想法奏效吗？” 慕容成玉说 “室林军那边，一批年轻的将领和我聚义为盟。另一边，刘大人说愿意保我，可是刘大人会怎么做，我就不知道了。眼下北院、范阳的躁动很大，形势错综复杂，尤其是范阳！范阳乡党向来对二皇子面和心不和，他们有可能转而投效刘大人，可是他们的家眷就成为了二皇子的人质了。” 言阙说 “刘大人说要保你，还得看范阳的态度如何。现在你已经跟刘大人和慕容大将军提议说要严防五皇子慕容明禄，可是枢密院的权力是重中之重，现在南院枢密使是三皇子，而北院枢密使是五皇子，如果得到了北院的兵权，那么可以控制漠南漠北。如果得到了南院枢密使，则可以虎视燕京，孰轻孰重，自然明了。” 慕容明礼身边没有什么谋士，也没有多少将领，他有一个汉族将领，叫做徐卫；还有一个汉军主簿，叫做杨立。 很多范阳的乡党站在慕容明礼身边，但是慕容明礼不信任他们。 慕容明礼对大家说 “最近我听你们说，室林军经费紧缺，可是他们不找朝廷要钱的吗？” 范阳乡党并不知道室林军发生了什么，他们只跟刘绍程有来往，而且范阳守军也只想守好自己的家乡，并没有别的想法。 大家说 “呃我们都不知道呀！” “不知道不知道。” 慕容明礼面色难看起来 “嗯.....” 大家散去后，只剩下徐卫和杨立，慕容明礼问杨立 “你知不知道室林军的财源是哪来的？” 杨立说 “这事情...不好说，室林军地盘也挺大的，搞不好私底下和高丽、梁国做点交易什么的。” 慕容明礼问 “嗯？做交易？交易什么呢？” 杨立道 “卖兵器就算了...有可能是卖战马。不过，二皇子，我还是劝您少点打听室林军的事，他们做什么您也少打听。” 慕容明礼疑问道 “为什么不能打听呢？” 杨立知道，如果帮慕容明礼的话，自己恐怕没有出头的可能，他说 “二皇子，您当年守范阳，用的是固守策略。后来，是慕容大将军的兵马救了您一命，当然，室林军救范阳，那是应该的。可是您现在如果找室林军的麻烦，那就是落井下石，本来范阳的乡党就对刘氏有好感，您要是再做些别的事情，就没人听您的了。” 慕容明礼叹道 “唉，杨立，这么多人，我敢跟你说实话。你知道吗，我很想当皇帝，因为皇帝是个傀儡，如果我当了皇帝，我一定会对范阳的乡党很好，而且我会出兵攻打梁国，夺取中原天下。” 杨立知道现在慕容明礼只是在画饼，因为他当初守范阳，这个职位是老皇帝慕容泓光给的。脱离了朝廷，慕容明礼什么也做不成。 但是杨立现在又屈居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告诉慕容明礼 “二皇子，地位的问题，我们可以徐图之，现在南院和北院出了冲突，也就是三皇子和五皇子。所以这件事情我们应该考虑周全，两位皇子都是佣兵大户，而四皇子坐拥辽东，前些阵子辽东出身的高满仁又得罪了一大帮人，所以他的事情，我们暂时可以忽略不计。” 慕容明礼又问 “那，如果老三老五输了一个，那我怎么去和老四去争呢？” 徐卫对慕容明礼说 “二皇子，这个好说！四皇子在辽东，我们不如行扶苏之事？” 杨立道 “哎呀，行什么扶苏之事啊？现在是王太后说话算话，太后又不笨。” 徐卫“那怎么办？” 杨立说 “辽东汉军被范阳的卢龙军拦着，现在卢龙军在辽西、沃州等地布施，一部分卢龙军留在了蓟县，现在好说了！我们拉拢一批范阳豪强，争取让卢龙军支持我们。” 慕容明礼叹道 “唉，那弯弯绕绕不都还是回到了我的老路了吗？可问题是人家刘绍程根本对咱们提不起感情。” 杨立道 “刘绍程不行，他爹行啊！您多去找找刘明珍，或许这就可以了。” 慕容明礼这么一听，好像也行，毕竟刘绍程也算是出了名的孝子，他还是得听父亲的。 第一百四十七章 二元朝廷 萧景琰准备带着自己的三万兵马离开，现在他的《国策论疏》已经往各道派发了。 当萧景琰要离开的时候，韩授问他 “靖王殿下，现在国策论疏的重点是治盐为主、其次内政、再次边防、最后藩镇。也就是说您这是要把江南道给搞乱啊，这件事情会不会让誉王和太子难堪呢？” 萧景琰说 “我不是没有想到这一点啊！可是，治顽症要用猛药，治乱世要用重典！我在宿州做事的时候，就是因为太过看重张宗珲和高子宜的脸色，以至于他们在汴河河道上做手脚，甚至用床弩点火焚烧我的粮仓。誉王与我一样，是宗室，如果不以此国策防他，他定然贪得无厌！” 戚猛道 “可是，内政的问题，靖王殿下...您没有说明矛头是谁，其实就是江左盟，按照之前各位大人讨论的意见，恐怕陛下不会***左盟。” 萧景琰道 “接下来的困难，是可以想象的到的！我们过了长江，立即通知河东公、秦曹二人、程阁老、王将军前往汴梁，我们开一个会。” 大家劝阻起来，韩授问 “啊，靖王，我们现在就拉一群人和金陵搞对立，这不太好吧？” 萧景琰道 “北方的悬镜司因为悬镜府司衙门的存在而不支持陛下了！他们要的是生存，没人知道我们会干什么！” 许尾乘坐小船来到了钱塘，钱传宗在港口等着他。 许尾下了小船，钱传宗对他笑道 “哈哈哈，江左盟，不可信也！当年我兄长和梅长苏合作，可是梅长苏翻脸不认人，他拿下了台州和明州之后，就一脚踢开了咱们。现在是麦舵主来找我们，可你们江左盟已经盘踞在台州好几年了。” 许尾说 “钱将军，若非为了利益，又为何会出现这种事情呢？我们麦舵主也只是想找个靠山而已。” 钱传宗笑道 “靠山？哈哈哈哈！好，许舵主，请！” 许尾见到了钱仲天，钱仲天让婢女摆上了接风酒，便说 “许舵主，不知道你们麦舵主给了些什么样的条件呢？要说想让钱塘军来作为台州的靠山，你们自己也有军队，无非就是为了保全你们麦舵主的性命而已。可是你们也得和朝廷合作。” 许尾说 “麦舵主承诺，如果台州和明州的生意他能接下来，以后每年可以给梁廷提供六十五万贯的盐赋，其中钱塘军可以获得十五万贯！” 这就意味着麦辅四如果成功消灭掉方玉城、邝志、司马克三人，便可以将台州的私盐收入上交超过六成给朝廷，其中五十万贯给金陵梁廷，剩余十五万贯给钱塘军节度使。 钱仲天这一听，心动了，他并不是心动这十五万贯的丰厚报酬，因为没人可以确定江左盟什么时候翻脸。但是麦辅四轻易许下让钱塘军和梁廷保护他的请求，那日后台州和明州成功回到梁帝国的囊中也就简单了很多，钱塘军的防守压力也就减轻了不少。 钱仲天说 “你回去告诉麦舵主，告诉他：只要不走黄巢和梅长苏的老路，日后钱将军自然会上表朝廷，为他加官进爵！” 慕容明礼带着礼物去蓟县找到了刘绍程的父亲刘明珍，刘明珍现在已经辞官赋闲在家了。 刘明珍见慕容明礼带这么多礼物来找他，便知道是想贿赂自己让刘绍程转变意见。 慕容明礼笑道 “刘大人，我向来知道您老人家体恤百姓，这些礼物，是我送给您的，请您笑纳。” 刘明珍看着这些礼物非常矜贵，有高丽人参、夜明珠、鸡血石等等，对于普通的地主亦或者是富商来说，这些宝物想要拿来真的比登天还难。 刘明珍笑道 “哎哟，这可是高丽人参呀！前些阵子高丽和大燕打仗，高丽都不愿意送人参过来呢！甚至大燕出重金买，高丽也不给呢...您是怎么得到的呀？” 慕容明礼说 “这简单，我送了些礼物给高丽的孔民基，他是个见财起意的小人，所以就把这一盒高丽参给了我，老将军，您喜欢吗？” 刘明珍又岔开话题笑着问 “哎哟，这个夜明珠真漂亮！真是孝子送给母亲的好礼物！” 慕容明礼便劝着说 “这东西好呀！价值连城！老将军，请收下吧！” 刘明珍却突然笑着把礼物推开，说 “哎呀哈哈，这心悸失眠，体虚气短，就适合喝这个高丽参做的汤。呃可是嘛，我家里人就没有这个情况的，所以二皇子呀，这可以送给您的母妃或者是亲戚之类的，送给我太糟蹋了呀。” 慕容明礼道 “哪里哪里，这些礼物呀，我母妃就有！您就收下吧。” 刘明珍又说 “那也不行呀，这么厚重的礼物，可以以国礼相送了，送给我太给我脸了！您还不如送给梁国的言侯爷，让他带回去给萧景琰看看，增加增加关系。” 刘明珍只是想推脱，他随口瞎说了这么一句话，反而让慕容明礼觉得很正确。自梁廷迁都后，淮河以北的节度使基本都听萧景琰的，连东海军都不敢得罪大梁了，如果能以某种条件让萧景琰支持他，肯定有机会上台当皇帝。 可是慕容明礼还是希望能够尽量争取刘绍程的支持。萧景琰是敌人，和他谈，无疑是与虎谋皮。 慕容明礼道 “那这份夜明珠和鸡血石，您不要吗？收下吧，就算是我二皇子对老将军经营卢龙军和大燕南院这么多年的一片苦心。” 刘明珍道 “唉，二皇子，您的这片苦心，我知道了。不过，我真不能要，这里面的礼物，有个青花瓷不错...正好，我这里有些彩釉，就当作是我给二皇子的一片心意，请二皇子笑纳。” 慕容明礼无奈地接受了刘明珍的回赠，一物抵一物，真是两不相欠。 言阙来到了燕京，他准备和王太后签订正式的停战协议。 王太后问言阙 “言侯爷，从金陵来燕京，辛苦么？” 言阙说 “我还去过西北、漠北，出使过高丽，很多地方都去过了，不辛苦。” 王太后问 “梁国的条件是什么？” 言阙说 “我们没有条件，只是停战的和议得写明白，希望你们也不要搞出什么条件出来。” 第一百四十八章 归义军投渝 王太后对言阙提出了一个条件 “不过，条件还是有的，我听说渝贼老是打我们，你们是不是也老是被渝贼攻打呢？” 言阙道 “是啊！靖王很关心归义军的情况，可是归义军在赤焰案的时候，和朝廷失去了联系。” 王太后说 “如果梁燕能暂时抛开嫌隙，一起攻打渝贼。言侯爷，你觉得回去跟梁帝说明白，他会接受么？” 言阙提出了自己的判断，他说 “王太后，我们各自出兵便可，如果联合攻渝，并不可能！我已经提出无条件的和平了！这是最低要求，没有任何别的附加条件了，像缔结同盟，这些要求我们不可能提出来。即便您认为可以，我看燕国的南院和北院都会不答应的吧？” 王太后只好答应了言阙的无条件和平要求，说 “好吧。” 西北的敦煌城，一批回鹘骑兵已经攻打此地多日了，守在敦煌城上的归义军节度使曹玄布和副将柴明感觉大事不妙。 曹玄布对柴明说 “赤焰案后，我们屡屡写信给大梁，可是大梁却总是没有音信！这该怎么办呢？” 柴明道 “我们不如，投靠渝贼吧？梁廷自红山峡之战后，也没有和我们联系。本来红山峡之战后，梁军若长驱直入，和归义军汇合是很轻易的事情，为什么梁军要停止前进呢？” 曹玄布很不愿意，他回头拍着城垛对柴明道 “投靠渝贼？李真这种小人也可以信？他就是个疯子！为了打大梁，他甚至集中了回鹘、吐蕃、达鞑、大食等几十个部族的人组成兵马，还给他们定名皇属军，实际上这些皇属军里面就有不少问题！我们要是投靠了李真，迟早整个归义军都要被他拆散，到时候咱们连买棺材都找不到路！” 柴明说 “跟他提条件吧。” 曹玄布道 “唉！萧选真是心胸短浅之人！可我要是投靠了渝贼，千秋万代之后，史书该怎么说我呢？” 柴明带着几十名归义军精锐杀出了敦煌城，往甘州的渝军驻地跑去。 由于红山峡之战失败，大渝内部闹了很严重的回鹘叛乱，因此摩苏尔和哈米德又不得不和秦光带兵去消灭回鹘叛军了。 摩苏尔爱学习，他现在已经会说汉语了，他看见了远方的不明军队狂奔而来，便是知道这是归义军。 可是柴明却发现一群民族混杂的皇属军在等着他，他跟着随从大惊道 “哎呀！怎么是这帮人啊！完了，完了！” 摩苏尔急忙跑了上来，他身着阿拉伯化的锁子甲，和穿着中原山文甲的柴明显得格格不入。 摩苏尔讲出了一套汉语 “我是莫苏奚林，大食人，你是归义军！你是要来和我们谈判的！” 柴明一听更加是愣着说不出话来，这是他第一次见过会讲流利汉语的异族人，而且还是个大食人。 “我是来和大渝谈判的，我们被甘州回鹘围攻了有些时间了！希望大渝出兵相救！” 摩苏尔道 “好，我这就派人告诉陛下！” 曹玄布抓着一把铁戟和数十名骑兵来到城楼下排兵布阵，眼前有数千回鹘兵气势汹汹地在沙场上等候。 曹玄布大怒道 “弟兄们，咱们敦煌的汉人绝对不能被这群狗日的踩在脚下！弟兄们给我杀啊！” 曹玄布提着长戟冲到回鹘军的阵容中，一顿冲杀后，回到了城楼下。 回鹘军被斩杀数十人，可是归义军却完好无损。 曹玄布见更加多的回鹘兵围了上来，他和身边的精锐已经是大汗淋漓，气喘吁吁 “妈的，再这么下去就全完了！” 此时，西北方的沙坡上传来了阵阵号角，这是渝军的进攻号声。曹玄布抬头一看，只见柴明带着两万多渝军赶了过来。 远处的甘州回鹘军队一看，急忙往别处逃跑了，曹玄布叹道 “完了，咱们这下引狼入室了呀！” 杀退了甘州回鹘军后，摩苏尔见到了曹玄布，曹玄布说 “久闻莫苏奚林的大名，多谢此次大渝相救。” 摩苏尔直接向曹玄布提出了大渝的意见说 “本来我想回家的，可是李真给了我太多赏赐了，我一时间也不好意思回去复命。我可以给将军大渝朝廷的意思：我们的意见是归义军必须和平地向我们投降，你们不能再和梁国或者是其他势力有任何联系！” 曹玄布和柴明商量着接下来该怎么做 “你觉得这可以吗？” “我觉得应该考虑家眷的问题。” 摩苏尔问 “各位将军，意下如何？” 曹玄布问 “我们的家眷，世世代代在敦煌为业，已经百年了，希望陛下能够为我们的家眷妥善安置。” 摩苏尔见曹玄布同意投降，但是提出了条件，说 “这没问题，我这就去和陛下说清楚。” 摩苏尔回到甘州，李真在此亲征甘州回鹘，并与摩苏尔合兵一处，准备向沙州前进。 李真一路上问摩苏尔 “朕听斥候说，你去了一趟敦煌，怎么样？归义军有没有什么表示？” 摩苏尔说 “陛下，归义军说同意归降，但是希望陛下能够妥善安置敦煌的汉人。” 李真是党项人，但毕竟当年也是大唐手下的节度使，知道汉人的重要性，便说 “嗯，朕大抵是知道了曹玄布想要什么了，告诉他：敦煌的汉人依旧安居乐业，有需求者，可以去边境，亦或者去梁国。从敌从我，不必强求。” 摩苏尔回到了敦煌，把李真布置的圣旨交给了曹玄布。 曹玄布看过圣旨之后，知道李真是真心希望归义军能够投靠大渝，尽管曹玄布心里清楚，他只不过是想不费一兵一卒地征服此地。 圣旨的要求很合理，曹玄布便说 “把告示张贴到沙州和瓜州，给大家看看吧。” 就此，归义军正式投渝，成为了大渝的一部分，而曹玄布和其归义军带着敦煌等六座城镇投靠了大渝，其中包含了七千二百户人口，共计两万七千人，其中包含了归义军三千人，沙州回鹘兵一千九百余人。 第一百四十九章 渝攻梁燕 归义军投渝，此事被李真当成了噱头，大肆宣传，为自己拉拢各地部族提供了条件。 沙州和瓜州周边的部族听说归义军这个大名鼎鼎的势力都投靠大渝了，便急忙地再次向李真表达自己的忠诚，就这样，大渝在红山峡之战失败后，再次团结了起来，并准备继续入侵大梁。 这一次，李真的胃口更大，他不仅要打大梁，还要打北燕。 为了试探北燕军队的实力，李真已经指示了位于河曲的渝军向北燕发动攻击，这支军队由阮卫率领，他们要沿着贺兰山攻打北燕。 不巧的是，由于燕军换防，战斗力极强的齐菊和拓拔昊被分到了贺兰山边的燕军城寨进行防守。 阮卫看见了齐菊和拓拔昊，判断出了他们的数量。 阮卫道 “嗯，人数不多，就一千人！迅速出击！一定要尽力吃掉这一千人。” 拓拔昊看见阮卫是要蚁附攻城，便知是想速战速决，他对齐菊说 “将军，现在赶紧把城内的木板浇湿，给城楼叠高，我们的城池搭建在贺兰山下，敌军三面进攻，很是困难。” 自从拓拔昊在荒春寨和萧景琰的效威金枪都打的有来有回后，齐菊是无比信任拓拔昊，便听从了拓拔昊的意见，就把城内的房屋拆卸下来，又将所有的柴火用水浇湿，摆在城楼上，把城楼垫高。 阮卫头一天攻城就碰了壁，拓拔昊还是把城楼叠高了，而且渝军爬上城楼的时候，由于还要再攀爬一道木墙，这使得渝军被石头击中者甚多，不得不退。 拓拔昊见渝军撤退，他对齐菊说 “将军，您相信我，就让我杀出去！我去找南院请求援兵！” 齐菊道 “一定要安全地逃离出去！等你的好消息！” 拓拔昊带着十几骑兵又从城西逃了出去，一路朝着南院狂奔，正好慕容匀实巡逻到了这里。 慕容匀实对慕容成宁说 “大将军说，最近渝贼有异动！他们在贺兰山的兵力部署不断在增加，看来必然有仗可打！” 只见远方拓拔昊拖着大刀前来 “将军救我！将军救我！” 亲卫拦住了拓拔昊，拓拔昊下马来把求援的信件交给了慕容匀实，慕容匀实咬牙说 “啊！大将军真是未卜先知啊！妈的，渝贼！这些咬人的狼又开始动了！随我去杀光他们！” 阮卫攻打这座无名城没有成功，第二天他们就遇到了室林军。 见到室林军杀来，阮卫进行了阻拦，皇属军和室林军打的有来有回，撤退了。 慕容匀实见这支皇属军战力强大，看样子不像是谣传的那样不堪，便是问拓拔昊 “你是个猛将，为什么这支渝贼的黄鼠贼这么猛？” 拓拔昊说 “这些黄鼠贼，是原来的定难军组成的，汉人和党项人偏多。黄鼠贼有两支，其中汉军和党项军用来打纪城军和我们，而比较弱的吐蕃、回鹘、西域兵则由大食降将莫苏奚林带领，攻打凤翔军，因此此前红山峡之败，并非黄鼠贼的精锐失败，但也是这一败，使渝贼内部民变蜂起。” 身边的慕容成宁说 “将军，等援军来，我们再杀他个片甲不留！现在咱们人少，不适合硬干，但是也不能害怕！咱们该打的还是得打！” 拓拔昊道 “将军，怀远镇算是渝贼的老巢，所以渝贼沿着黄河补给很简单，还是请将军速速请求京师增派援军。” 另一方面，秦光和归义军合兵一处，开始攻打凤翔军驻地。 曹玄布双目无神，他和柴明一起赶路，柴明说 “将军，时也命也！唉...事到如今，家人的生命能保全，便是好事了。” 曹玄布道 “我想投梁，可是家属不给，他们把敦煌当成了自己的家乡，不想离开了。” 柴明道 “将军，即便您想投梁，恐怕李真也会找各种借口不让您去大梁的。” 曹玄布对柴明说 “若打梁军，见机行事，不要太认真，放几只弓箭，就算是对得起李真了。” 丁羡威率军来到了金城关，他和丁雄义看见了两万多渝军往金城关逼近。 看军旗，丁羡威知道这是渝军之中的汉人部队，想晓明事理，希望汉人不要杀汉人，让渝军离开。 秦光和曹玄布守在城楼下，丁羡威开始讲出了一番大义，他说 “秦将军！你也是西北汉人，可是为什么要助纣为虐呢？” 可是秦光却气得跳脚，他策马上前抓着长矛指着丁羡威说 “哼，丁羡威！你说得倒轻巧！当年如果不是萧选这狗日的贿赂长安省试，老子又何故去投渝？你现在倒还来说这个？你们梁廷从头到脚都是这么的腐败！除了让关系户当官你们还会做什么？” 丁羡威道 “我的老师程知忌程阁老就不是这种人！” 秦光大怒道 “那是因为你的恩师背地里是给萧选出谋划策的军师，他自然有门路，咱们这些寒门就屁都不是！废话少说，速速开城投降！” 丁羡威看见了曹玄布的归义军旗帜，极为诧异，他又问曹玄布 “玄布！你为什么会投渝了？” 曹玄布说 “丁将军，赤焰案后已经有七年多了，我们屡屡写信给大梁，可是大梁就是没有音信！那就休怪我归义军投渝了！” 秦光和曹玄布都是因为萧选犯下了不可原谅的错误才投靠了大渝，现在丁羡威再用什么家国大义去商量着让秦光和曹玄布放下仇隙，那也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了。 秦光开始下令攻城，但是两万汉军太少，守在金城关上的凤翔军人数已经增加到了三千五百人，梁军据险而守，双方打了一天，不分胜负。 夜里，秦光点开蜡烛，问曹玄布 “玄布，我们不如诈败撤退，让丁羡威来追我们，我们再反击，如何？” 曹玄布说 “不行，我军只有两万人，丁羡威是前门下侍中，又是关中良家子弟，兵法研习自然不输于将军，依我看，我们应该和纪城军打野战，而非和凤翔军在这几个隘口硬耗，我们要用最快的速度，击败纪城军，这样子我们可以在剑南云南军北上前站稳脚跟。” 第一百五十章 渝燕贺兰山之战 北燕的求救消息一路传到了大同府去，这里现在是慕容术阿的驻地。 正好为了帮慕容术阿布施百姓，慕容成玉和言阙、李敏洺来到了这里。 慕容成玉背后有马车，言阙跟李敏洺在马车内，李敏洺抬头说 “我离开了父母来这里了。可是为什么言侯爷您也要来这？” 言阙笑道说 “山川水土异域风情感受一下嘛，正巧我跟慕容将军有缘，陛下又允许我在北燕多呆一会，收集一些信息，所以我就跟着慕容将军走了。” 慕容成玉说 “大同府位于西京道。正好上次，我去派面饼，李千金帮人帮的多。所以来大同府，应该也能帮我一些。正好，我们快赶到了，我要去见慕容大将军一趟，你们先暂居下来。” 慕容术阿问慕容成玉 “成玉，你看这仗怎么打？” 慕容成玉说 “渝军有恃无恐，他们一路从贺兰山杀过来，背后有怀远镇和河曲作为补给，但是他们的人数不是很多，听闻是五万大军攻打齐菊部，但是齐菊那几千人马守这么样的一座小城居然守住了，说明他们真正能打的兵马，不足三万人！” 监军-宗室慕容泓隆问 “奥，成玉，你有好看法？” 慕容成玉道 “隆王，依末将看来，渝贼攻城，先是蚁附进攻，后来他们想烧塌夯土城或者是搭建土山又浪费了时间，这说明他们对攻城的方法不是很明白。既然大军要攻城，那自然要带上足够的攻城器械或者是精锐。我料定，北方荒漠草场多，李真没有考虑到我们在贺兰山筑城，因此没有带上攻城器械，可是渝贼又不敢速攻，说明他们缺少精锐，因此其精兵定然不多！” 慕容术阿对慕容泓隆道 “哈哈哈，隆王，这是末将的养子慕容成玉。他随我扫了漠北，又在打高丽的战争中击败了姜仁成，又赢了清川江之战，又和梁国的萧景琰打成了一比一，真所谓青出于蓝胜于蓝呐。” 慕容泓隆笑道 “哈哈哈哈，哎哟，我这些年在燕京，还真的是孤陋寡闻了啊。” 慕容成玉又提议道 “当下想要击败渝贼，我们要从贺兰山出发攻打渝贼，他们熟悉地形，而我军切不可分兵作战！但是人带少了又不管用，因此此战，我们必须要做好如下打算！” 慕容术阿“成玉，什么打算？” 慕容成玉道 “我们攻打渝贼的地盘，要做好筹购当地百姓的粮食、辎重、牛羊等任何可以用来补给军队的食物的准备，否则这仗打不赢。” 慕容术阿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哎呀，成玉啊！你还是太年轻，太仁慈了！打仗不就是残忍吗？自己打不赢为什么要对敌人心慈手软呢？渝贼也不是好东西，他们也不老是去烧杀梁国的土地么？你只要想，我们这么做，是他们罪有应得罢了。” 慕容成玉总觉得慕容术阿这话说的不太好，可是又不知道错在了哪些地方。 燕国此次在大同府出兵十万，他们把室林军、北院、南院等大量的正规军、乡兵、劳役结合了起来组成了一支庞大的军队，他们来到了贺兰山，便开始追杀阮卫。 阮卫见燕军军队太多，不得不撤退。燕军攻入了大渝境内，所到之处，杀光烧光抢光，无恶不作。 阮卫撤向了贺兰山山脚下的一处湖泊旁，他在这里和支援的皇属军骑兵会合，等待燕军的到来。 双方开始列阵，只见阮卫的兵力大概有六万人左右。 这是准备决战了，阮卫把所有的军队都布置成各种大大小小的楔形阵，统一组成一个大的鱼鳞阵，看着没有章法。 慕容术阿决定硬碰硬，用同样的方式和阮卫血战。 由于拓拔昊勇猛过人，他被任命为先锋，带着数百骑直接挥舞着长刀冲入阮卫的阵中，将阮卫的数个军阵冲的溃败。 渝军很快出现了溃败的情况，而燕军精锐一部一部地赶来，这让渝军招架不住，而慕容成玉又带着蒙兀儿精骑突入了渝军阵中，将渝军切割开来。 渝军大败，阮卫不得不率军撤退，去和怀远镇赶来的渝王李真会合。 李真见到阮卫，他问阮卫 “我军怎么输的？” 阮卫道 “燕军一路沿着贺兰山杀来，沿途屠尽乡镇，抢走那里所有的年轻女人、物资、儿童。而男人和老弱全部杀掉。” 李真摔下马鞭，他暴怒道 “哼，想击败朕！没这么简单！他们既然这么做，就会获得源源不断的供给，但是供给只是暂时的！我们把沿途的庄园还有牲畜全部赶走，把百姓全部内迁，到时候该赔偿多少就赔偿多少！妈的，绝对不能让燕奴踩在咱们头上拉屎！” 李真开始焚烧沿途的村庄还有庄园、草场等任何可以给军队补充给养的地方，但是却不知道，燕军有后手。 慕容术阿还想继续追击，慕容成玉劝他 “义父，不能再追击了！” 慕容术阿回头，他觉得慕容成玉心里实在是承受不住这种残忍，他说 “成玉，打仗是没有仁慈的。虽然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可是我们是为了朝廷，为了国家！” 慕容成玉道 “义父，我们所到之处，自古便是汉地，这样只会增加当地人对我们的仇恨。再说了，烧杀抢掠也是黄鼠贼做的事情，与百姓何关？如果说抓了那些干坏事的渝贼，全部大卸八块那也自然是死不足惜。不过，现在我要跟义父说的不是这个。” 慕容术阿问 “你要说什么？” 慕容成玉道 “眼下形势，李真乃是残暴之君，他为了奖赏黄鼠贼，命令黄鼠贼无休止的奸淫掳掠。此前我听说归义军投降，他欺骗归义军从渝从梁不得强求，但是李真却把一些归义军的家属安排到了怀远镇。因此李真是不择手段的君主，他一定会在撤退的时候破坏掉所有庄园和草场，不让我们得到一口粮食！” 慕容术阿觉得慕容成玉这么说有理，而慕容成玉又说 “眼下我军大胜，渝贼溃败，必然设法求和。如果李真求和，我们千万不能答应，并撤回燕境，不可以再追！他一定会拖延时间，并找方法打败我们！” 第一百五十一章 剑南军第二次北上 李真带着四万兵马沿着贺兰山撤退，为了让北燕追兵粮草困乏，李真不断焚烧沿途的草场还有庄园，并强迫当地的百姓向怀远及黄河沿岸内迁。 当李真一路撤回到怀远的时候，却发现燕军并没有追击，这时候李真才知道，燕军内部有军师。 李真往回看，见到那些被烧得火光冲天的庄园，他后悔道 “朕要是不烧，燕军就会追击！烧了的话自己又会有所损失，燕军里面究竟有何高人？” 阮卫劝李真 “陛下，当务之急，还是要立刻向北燕提出和谈啊，倘若燕军补给到位，恐怕就...” 李真顿了顿，他思考了一阵，觉得这仗还可以打下去，他说 “不急！我们以拖字诀为主，燕军远道而来，他们的补给是从大同府出发的，一时半会运不过来，他们也在抢这里的物资，而且兵力庞大，很快他们就要撤退了。现在就谈，我们还是太急了。” 燕军没有继续前进，慕容术阿又问慕容成玉 “成玉，你说的真准，李真果然在焚烧他们的农田和庄园，可这样一来我们的补给就困难了，接下来怎么办？” 慕容成玉道 “义父，我军十万大军粮草补给十分困难！现在应该撤回包头，等待大同府的粮食，李真绝不会轻易和谈。只要我们不出击，他们就在等我们找他谈，等待时机，粮草充足立刻向丰州进发，一鼓作气攻下丰州，直逼怀远镇。” 慕容泓隆告诉慕容成玉 “成玉，如果我们撤退的话，就没有粮食了，也就只能分散兵力回到各自的驻地了。” 慕容成玉说 “隆王、义父，听末将一句劝，眼下千万不能出击。贺兰山茫茫荒漠，李真熟悉地形，一旦出击我军必然惨败！” 慕容术阿还是听信了慕容成玉的意见，他说 “撤！” 皇属汉军和归义军转移了方位，他们移动到了白马川，并计划沿着河流攻打大梁的环州。 环州的守将是黑云破甲都都指挥使张钊，皇属军又碰到了精锐。 归义军来到了环州城下，张钊发现是西北的劲旅，不敢进攻，他也试图像丁羡威那样用一番大义劝说归义军投诚。 “曹将军，李真这种人，你何故投靠？” 曹玄布说 “张将军，这个问题我路过好几个城池都被问到了。这个问题你应该问一下梁国的皇帝，他是怎么抛弃自己的百姓和部下的吧？” 副将问张钊 “主将，该不该出击？” 张钊说 “归义军都是骑兵，我们本来就不是用来和骑兵对抗的。所以不论他们怎么挑衅，我们都坚决不要迎战！” 皇属军大举入侵梁国的事情报到了汴梁，萧景琰接到了消息，这时候萧景琰等人还在准备过些日子在汴梁的机要会议。 “报！靖王殿下，西北渝贼入侵，他们从柔狼山和瀚海山出发，攻打我们，因此程阁老不能来参加汴梁的军议了。并且程阁老希望靖王殿下能引兵相救。” 萧景琰看完军报后，惊道 “归义军投渝了？” 众将大惊 “什么？归义军投渝了？” 杨宗棠对萧景琰说 “靖王，归义军如果投渝了，这样一来西北就没有势力可以制衡渝贼了，李真攻打归义军有顾虑。虽然归义军人口和兵力都极少，但是这对他笼络汉族人心还有训练精锐有不好的影响。” 萧景琰放下军报，道 “杨宗棠、戚猛、韩授，你们跟我带汴梁禁军一万去。此外发信给剑南节度使穆深，急令其引兵两万北上。” 穆深接到了萧景琰的求救信，他对两个孩子说 “哈哈哈，又要北伐了，事事难料呀。” 穆青道 “父亲，我在剑南，可以帮您管好粮草储备，您可以放心出征。” 穆深起身，他开始收拾自己的盔甲，说 “渝贼如果像靖王还有刘绍程那样子打仗这么斯文，不抢不夺的，也就没这么多事了。” 徐维濬和岳秀泽来到了广州，在郁水检视了新成立的南楚水军。 副将彭知议对徐维濬说 “丞相，这是我们新训练的大楚水军，其中有两种战法！其中呢，在长江上游，水流湍急，水流较快。因此我建议用铁索连环战术，将战船连起来，这样子我们的水军就可以在长江上游快速前进。另一方面，长江下游，江面广阔；而长江中游的水势比较平稳，到了下游水深且水网密布。出于采石矶有数千梁国精兵防守，因此我推荐在广州建立另一支大楚水军，我们在温州和双刹帮的海盗会合，进攻台州和明州，从而一举攻入廊州，摧毁江左盟。” 徐维濬说 “要我跟双刹帮合作，难啊！” 岳秀泽劝徐维濬说 “宰相，就暂且忍忍嘛，日后肯定有法子去整双刹帮！” 徐维濬道 “双刹帮都是一帮乌合之众，我是担心他们打仗的时候，稍微打一点硬仗他们就撑不住。军队败退是牵一发动全身的事情，不可以懈怠啊。” 另一方面，梅长苏来到了江宁的港口，看见黎纲在和一些人卸货。 黎纲将硝石桶还有火药桶卸了下来，梅长苏问 “这么多火药，是要卖给谁呢？” 黎纲告诉梅长苏 “宗主，这是准备给宫里春祭用的，火药好烧起来，也可以给老百姓讨个好彩头。” 这时候有小孩跑来港口那收集掉在地上的火药，他们把火药收起来，拿到岸边，这座岸边没有什么船只。 小孩子在水上放了很多简易的小木船还有小木板，他们把火药放在木船上，开始点火燃烧起来。 这些船都被点着了，孩子们便开始欢呼起来 “哇哦！南楚水军败咯！南楚水军败咯！” 梅长苏笑道 “这些孩子，看来这还真是个好战术啊！不过，现在南楚放聪明了，他们的水军大概在长江下游会很严谨吧？” 黎纲把小孩子赶走，说 “唉！你们，要是把船烧着了怎么办？快走快走！” 黎纲回来对梅长苏说 “是啊，此前钱仲天也是用火攻击败南楚的。” 第一百五十二章 钻空子 此时，萧景琰、穆深等将领已经带着大军往关中进发，准备和皇属汉军进行作战，也正是这个缘故，誉王心里有了盘算。 萧景桓最近闷闷不乐，原本他每次看见秦般若，都会充满着强烈的欲望。可自从萧景琰去了一趟金陵城，萧景桓连吃山珍海味的心思都没有了。 秦般若在打理着梳妆盒，说 “一个《国策论疏》，句句不提誉王，句句都在诛杀誉王！誉王，您说是不是这样？” 萧景桓稍稍憔悴了些，他盯着铜镜，听着秦般若这么一说，他气的直接把桌子给扫平了。 秦般若起身，走到萧景桓身边，她双手搭在萧景桓的脸上，说 “誉王殿下啊。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但是？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啊！” 萧景桓问秦般若 “你的意思是？” 秦般若道 “殿下，靠强取豪夺来获得天下，终究不可能啊。您，就像是当今的陛下那样，什么都想得到，越想得到什么，就越去追求什么。反而最后落下了一堆毛病下来，但是大梁的好人还是多的。如果你可以找到这么一两个有本心的草木，那，美人也折腰啊。” 萧景桓抓住秦般若的手，问 “美人，美人是什么？” 秦般若说 “钱仲天！” 萧景桓起身，他不小心打翻了铜镜，他对秦般若说 “不！钱仲天，我绝对不会找他，他比靖王还不带脑子！” 秦般若走到摔坏的铜镜边，把铜镜捡起来，说 “钱仲天在钱塘，针对盐税弊政，是卓有成效的。如果您现在不和他一起商量江南道的盐税问题，那陛下看不到江南道盐政改革有所成效，必然向您问罪。” 萧景桓问 “可是九安天翔军该怎么办？这些精锐该怎么养？我舍不得他们！” 秦般若拍了拍萧景桓的脸，笑道 “誉王，你平时玩弄我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小心思要是用在这帝王心术上面，那该多好呀？” 萧景桓说 “嗯？你到底想说什么？” 秦般若道 “您看看靖王殿下，他到现在，他的实际职位都一直只是晋州刺史，可是呢？人家是认他晋州刺史这个职位吗？不是，人家是认他靖王这个名头，名头从哪来？《治汴河疏》、魏州之战、《国策论疏》、布施百姓、散财劳军。这些就是他靖王的名头。” 萧景桓疑问道 “你要我把家财全散了给朝廷去建立新的庆历军还有禁军？” 秦般若说 “唉，誉王殿下，说了这么多，您还不明白吗？靖王把濮州靖逆军编入了禁军，董忠汝一直在靖王和濮州兵之间从中作梗，但是就是没法割开这份关系。此外，靖王去了河东道，和李孝源认为结拜兄弟，您也可以和钱仲天结盟。此外您再让您的亲信击败南楚，这样子陛下自然会信任您的。” 秦般若抓起扇子，给自己扇风，回头又笑道 “只要成了，您在新庆历军和禁军中，占据了大部分的关系，又拥有江南人脉，何愁畏惧靖王？” 萧景桓拍着桌子笑道 “好！” 钱仲天正在加紧钱塘水师的扩充，他收到了萧景桓的来信。 “钱将军如唔：自《国策论疏》下发后，我等时常忧虑盐政改革，此乃关联国家命脉之大事。望钱将军与我去扬州会面，共商盐政大计。” 钱仲天把信给回信使，一边的钱传宗问 “兄长，誉王怎么会写信给您？” 钱仲天道 “誉王是做的错事太多，现在才想着后悔啊，可是他后悔，来得及吗？就拿今年的盐税收入来说，国策论疏施行后，朝廷要求盐赋增加一百万贯，也就是说誉王就算是把自己全部的年收入都吐了出来，也未必有一百万贯。” “倘若誉王要是专心处理江南道的盐务，也不至于到现在落下这么大的亏空，除非他...” 钱传宗说 “兄长，现在新禁军和庆历军正在组建，誉王极有可能把他手下的军队编入到这些军队里面，以图早日在这些军队中建立好关系，这样也方便他扳倒太子。” 许尾回到了台州，他找到了麦辅四，大家凑了上来，麦辅四问 “钱仲天那里有什么表示？” 许尾告诉麦辅四 “舵主，钱仲天说，只要您不做黄巢，不做梅长苏，钱塘军自然有的是办法来帮您。” 麦辅四回头，他难以心安，道 “帮我？如果要是帮我，早就有提示了。” 钟一丰走了回来，对麦辅四说 “司马克又派人砸我们的场子了，看来这事情必须得分出个结果。” 麦辅四说 “我们现在是这些老一老二不动手，但是底下的人打打杀杀已成习惯，方玉城又收缩了自己的力量。梅宗主一直在观望，他没有明确地对我们进行制止，他到底想干什么？” 江宁盐铁使武肥禄正在盘算着今年江南道的盐税收入，他说 “完了完了，陛下要求我们提升一百万贯的收入给朝廷。可是这怎么可能？誉王贪成这个样子...万一今年又出现了天灾，这...这怎么办啊？” 曾经被勒索过盐赋的胡古正在武肥禄身边，他一听到武肥禄这么抱怨，便紧张了起来，他害怕萧景桓又来勒索他。 “武...武肥禄，我在江左，可是有个大盐场啊！我该给多少给朝廷，我都给了！可千万不要再盘剥了，这样一来，我手下的盐户也不好生存啊！” 武肥禄又回想起来此前胡古被萧景桓勒索了二十五万贯的事情，胡古是江左最富有的盐商之一，他能一下子被萧景桓勒索走这么多的钱。心里肯定是十分不服气的。 另一位十分富有的盐商沈铎铖问 “上次，誉王要我捐款，我还是帮了他一把，也是二十五万贯。那么，武肥禄，现在朝廷真的不打算查一查誉王有没有问题吗？” 武肥禄知道萧景桓在悬镜司有门路，肯定是因为某种原因他贪污的事情萧选根本就不知道。 武肥禄也只好说 “唉，你们啊，船到桥头自然直，这话你们不知道吗？” 第一百五十三章 凡事都可以商量的人 夜里头，沈铎铖和胡古两个人喝着小酒吃着螃蟹，胡古一看到螃蟹就不开心。 “妈的，我最讨厌横着走的东西！” 沈铎铖拆开螃蟹，把蟹膏刮到碗里，说 “誉王这人为了自己，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我听说誉王这次要在湖州和钱仲天碰面，我们不如先去迎接钱仲天吧。” 胡古说 “钱仲天这个人太木！咱们要是跟他谈，那以后都别赚钱了。” 沈铎铖道 “所以说你胡大官人赚不了钱！跟钱仲天谈，那不比誉王谈好吗？钱仲天能让咱们这些商人办事合法合规，赚是赚不了多少钱了，那也总比誉王暗中收各种各样的孝敬好的多。” 胡古把螃蟹放了下来，道 “哎呀，沈大官人，你不知道吗？如果负责盐务的人是靖王，哪怕是太子殿下，那咱们也不用亏本陪着誉王做买卖。” 沈铎铖说 “那是你不识时务，你要是早点跟着誉王干，或者是让誉王给你行点方便，也不至于到现在还在亏钱！兄弟，听我的，以后你肯定还是会有富贵的。” 钱仲天带着孙孝仁来到了湖州，他在这里和萧景桓会面，可是当钱仲天来到了湖州的时候，却发现湖州有很多江宁商人在这里。 孙孝仁看见城门楼上挂了些绣球，上面摆了横幅，横幅是漂亮的书法字，这是请来了江南有名的书法家写的字上面写着： “何须琥珀方为枕，岂得真珠始是车。” 这首诗出自李商隐的《咏史二首》，现在城楼上的商人拿出这诗词来形容钱仲天的廉洁。 孙孝仁问 “嗯？这不是江宁最富有的盐商沈铎铖吗？那个不是被誉王勒索了二十五万贯的胡古吗？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钱仲天道 “这事我还能商量吗？誉王这不是合伙着跟这群人来搞我么？孙孝仁，你今晚不要去，当初你就是因为讨厌誉王才来跟着我的，你去了这酒宴，只会跟这些人显得格格不入。我来应付吧...” 孙孝仁点头 “是！” 萧景桓还在路上，他这时候才知道不少江宁的富商已经去找钱仲天了，他大怒道 “啊！这些人居然都去湖州了？这群叛徒！” 商人们大鱼大肉伺候着钱仲天，可钱仲天被沈铎铖请到了酒宴上，他对沈铎铖说 “沈大官人啊，我来湖州是为了见誉王，可是你们就这么款待我，我都不知道呀。” 沈铎铖笑道 “这是哪的话？钱将军，谁不知道您在苏杭是有名的清官好官？” 钱仲天道 “那，你们既然认为我是清官好官，就别把这些螃蟹佳肴什么的摆在这嘛...我其实平时吃的就是那些家常便饭，能吃饱就行了。你们搞这么多好的给我吃，我都不好意思落实朝廷的《国策论疏》了。” 胡古起身，他对钱仲天敬酒道 “钱将军，我敬佩您在杭州对盐商还有粮商的公平举措，我敬您一杯。” 钱仲天坐了下来，他的部将已经嘴馋着美酒了，旁边的沈铎铖随声附和道 “啊哈，钱将军，这可是蜀地运来的剑南春啊！美酒，美酒啊！” 钱仲天眼神往别处看了，他不喝这酒。 底下的将军一看，这酒不能喝，干脆就放下酒杯，也不喝酒了。 钱仲天坐着，他拍着自己的大腿，一边的胡古尴尬着放下酒杯，沈铎铖只好问 “钱将军，这些螃蟹是苏杭这边的百姓感激您特地打捞上来的，里面的蟹膏很丰富，吃起来很好吃，您不尝尝么？” 说着，一边的商人们开始吃起了螃蟹，而钱仲天的部下早已想吃一顿丰盛的美餐了。 但是看见钱仲天还是不吃，这些部下只好闭着嘴巴，面容焦急，钱仲天抬头，对着菜肴摆了个眼色，示意部下可以吃，这些部下开心地吃起了螃蟹。 一边的商人对这些部将笑道 “将军们，多吃点...多吃点...” 沈铎铖对钱仲天道 “将军，国策论疏已经下发了，可是誉王这边最近事务繁忙，我们想让誉王给我们主持一场会议，可是誉王就是没空。这不，各地的节度使已经表示了对国策论疏的支持，那请问钱将军，您对江宁的盐务有什么好意见呢？” 钱仲天道 “江宁这边的盐务，我还没跟誉王谈，尚且不知道誉王这边态度如何。不过沈大官人既然要问我的态度，我的意见是在杭州的基础上，给盐场设置层层的监察体制。并在监察体制外设置部分仓库，严格报备粮盐进出，使部分无事可做的悬镜司还有衙役有事情可以做，避免朝廷裁掉他们而引发不必要的争端。” 沈铎铖虽然是江宁巨富，但也希望给自己人行个方便，他希望能让自己的人来管盐仓，便对钱仲天说 “如果人手不够，那些盐仓的管理，该让谁来呢？” 钱仲天说 “沈大官人，江南富裕，但也有遵纪守法的人，找遵纪守法的人其实很好找。但是如果制度完善了，想要抓捕不遵纪守法的人，那也是很简单的。” 沈铎铖对钱仲天笑道 “我呢，盐场比较多。现在我们就在想，江宁这么多的盐商，我们不如一起在江宁盐铁使那商量着...因为大家盐场很多，一起做的话这样也好办事。就不要大家东一块西一块在那搞，这样我们也好让乡里没事干的人有点正经事可以做。” 钱仲天道 “你们一起为朝廷想点好办法，那确实是的，不过我看嘛...沈大官人，你是江宁有名的富商，之前那个江左盟不是发了个叫什么琅琊榜的吗？他说里面所谓的公子榜，你就排第三，说你是江宁巨富，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胡古一听到钱仲天在八卦琅琊榜，便说 “唉对啊，要不是那个梅长苏是搞这个榜的，他把自己弄到第一名去。又把宁国侯的那个傻儿子弄到第二名去，沈大官人还真的可以排第一。” 商人们道 “就是啊！就是啊！” 沈铎铖笑道 “哎呀，那些都是江湖传闻对我的追捧罢了，要说天下真公子，不都还是像钱将军这些会办实事的人吗？” 第一百五十四章 商人投靠太子 钱仲天告诉沈铎铖 “沈大官人言重啦！要说办实事，我们都在办实事。这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在干，你们在江宁，应该多多跟誉王谈才对，我是钱塘节度使，管着杭州、湖州这些地方就不错了。我想，各位今天摆了这么大的宴席来请我吃饭，也是为了图个方便。” “可是我钱仲天怕呀，你们肯定是希望你们乡里亲朋能够在你们的盐场做事，可是我就是怕有些人借着朝廷治盐的国策在这从中大肆贪污啊。” 沈铎铖见钱仲天已经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又不喝酒又不吃菜，只好坦白了，他说 “钱将军，我们苦呀！誉王没来之前，我们在江宁做生意做的好好的。可是誉王来了之后，他控制的江宁衙门还有九安天翔军，这些衙役兵丁就经常来贪小便宜，然后收我们的孝敬。此后誉王把这些坏事全部都规矩化了，他想把江南的利益划分的清清楚楚，其实就是七三分！” 胡古告诉钱仲天 “他走私盐铁！连妓女卖身也要给他交税！渔民打渔也要收税！我们生活在他的腐败之中，该怎么办是好呢？” 此时商人们惊诧着看着激动的胡古，钱仲天眼神抬到胡古身上，沈铎铖皱着眉头，酒杯也抓不稳了。 钱仲天抠着额头，他疑问道 “胡大官人，你说誉王贪污，你有证据吗？” 这时候胡古说不出话了，商人们也不敢帮胡古说话。 正当大家尴尬着的时候，门外誉王的部下走了进来，他见到了钱仲天和一群商人在吃饭。 誉王的部下倒也是个聪明人，他看见在座的各位都吃的杯盘狼藉，唯独钱仲天是酒罐子未开，酒杯抹的空空的。桌子上的珍馐是一口未动，便知道钱仲天不领情。 这位部下便抱拳说 “钱将军，誉王殿下到。” 钱仲天看着胡古和在座的商人，二话不说就起身走了。 钱仲天出了府邸后，他的部下还在回味着螃蟹味道的美好，他们聊着天。 “哎呀，这螃蟹拆了壳之后那几个角又没肉又干干的那是啥啊？” “那可是螃蟹腮！谁吃螃蟹腮啊？那是有毒的！” “哈哈哈哈你这个傻子吃螃蟹腮！” 钱仲天回头对这些将军说 “你们记住！今天的事情就当做没发生，不要跟任何人说！如果说了的话，我饶不了你们！” 萧景桓本想带着秦般若来，他拿不定主意，本想着秦般若能给他支个一招半招，看看钱仲天好不好对付，现在他一脚踏入湖州，现在这里暂时是钱仲天的防区。 那部下找到萧景桓，萧景桓问他 “那群喂不饱的蛇请钱仲天吃饭！钱仲天是怎么个话说的？” 部下道 “我去请钱将军来见您，看到桌子上的情况是：钱将军不吃一口饭，不喝一口酒，筷子没有动。他的部下多多少少还是喝了一点，但是吃东西吃的很欢快。” 这样一来，萧景桓感觉钱仲天实在是不好商量，有些后怕了，想起自己之前说钱仲天比萧景琰还没脑子，现在看来钱仲天完全就是“一毛不拔”。 萧景桓也不敢摆宴席请钱仲天吃饭了，大家就干脆坐在一处驿馆内，摆上一壶茶，商量一下接下来怎么办。 萧景桓问钱仲天 “钱将军，国策已经开始施行了，眼下我打算把九安天翔军编入朝廷的禁军。这样一来，就可以方便财政往朝廷中央靠拢，我已经听说你这边对军饷还有每年上缴国库的钱粮有严格的要求，可是钱将军不知道，江宁这边，收入多，开销也大，主要是开销给了秦淮河的灾民还有北方的战争，现在江宁的商人们不好团结，其实最富裕的商人哪里会想着国家呀？他们只会想着自己。” 钱仲天头一低，眼睛一抬，想笑但又不能笑。这番话说的虽然大义，但是眼下传闻之中贪污最严重的王爷不就是萧景桓自己吗？ 钱仲天对萧景桓说 “誉王殿下...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啊。商人嘛，顾名思义就是凡事都可以商量的人，只要他们挣过来的钱合法合规，每年能够完成朝廷的任务，我看朝廷也就不会拿他们怎么样了。” 萧景桓以为钱仲天这是随口一说，却不知道钱仲天是在提点他。 萧景桓又问 “钱将军，你们是怎么管亭户的啊？” 钱仲天愣了愣，他说 “这...我的做法是，从源头杜绝吧...有些地方难管，但是得看时下具体的情况，如果是水旱灾有些严重的话，我们就管的宽一点...具体的做法是：严格杜绝亭户故意增加盐灶里面的火灰盘数，同时相互监督，举报有奖励，灾年的时候看灾情具体调整，不要管得太死板，不过现在浙东是江左盟在管，他们就是卖私盐的，所以还不至于老是闹民变。” 沈铎铖、胡古等商人早已经为萧景桓的贪污行为感到无比的愤怒，但是自己又想赚钱，心里容不下钱仲天，那接下来又要投靠谁好呢？ 左思右想，沈铎铖想到一个人：当今的太子萧景宣。 一些商人在批评胡古。 “我说胡官人啊！你太不像话了，誉王的事情咱们知道就别说了，你当着这么多的人的面说誉王贪污，万一要是被誉王知道了该怎么办？咱们回江宁，这些皇子有的是时间整咱们！” “哎哟，真的完了呀！本来开个宴席，钱仲天不肯为我们说点好话就算了。你现在倒两头得罪了，哎呀全完了呀！” 沈铎铖道 “哎呀你们别说了呀，眼下这个情况，我们还是再找别人吧！” 一名商人出来笑着问 “我们不如投靠太子吧！太子手里有户部，这不比誉王管着个吏部到处高价卖官好得多？” 钱仲天准备回钱塘，他叫来了孙孝仁，孙孝仁问 “将军，有什么事情吗？” 钱仲天道 “呃...李堇那边怎么样？” 孙孝仁道 “将军，您一边接了麦辅四的请求，又接了李堇的请求，接下来李堇该怎么办啊？” 第一百五十五章 各方分析 钱仲天撩了撩胡子，比起麦辅四，他还是更关心李堇的情况，他说 “我跟麦辅四说，不去做梅长苏，他应该知道该怎么做的。” 孙孝仁心里还是希望江左的商人能够规范地经营商业，他还是想问清楚钱仲天那天的那场宴会如何，又说 “钱将军，其实，我觉得沈铎铖他们有一片诚意，也是可以帮助的。” 钱仲天跟孙孝仁解释道 “孝仁，江宁的商人确实被欺压的很厉害。你当初是商人，我让你来我属下做事，一直很谨慎，可是自古以来，我只听说过没有生路的人造反。但我没听说过商人造反，可是沈铎铖让我开了眼界。” 孙孝仁疑问道“为何呢？” 钱仲天搓了搓额头上的汗，他说 “琅琊榜是个什么东西？你看他排的那个公子榜，他把宁国侯世子（萧景睿）排到了第二名。那这是不是说明宁国侯世子跟江左盟有什么联系？不然不会平白无故排上去的，然后沈铎铖排到了第三名...” 钱仲天又喝了口茶，语气稍微激动了些，对孙孝仁道 “这个沈铎铖他干了什么？他开了很多盐场，开完了盐场就买地！买了地之后成了豪强！他什么东西不走私？除了到处收过路费他沈铎铖做不到以外，江左盟干的坏事他占了一大堆，放贷他也干！你觉得这种人我敢跟他合作的吗？他肯定跟江左盟有关系，搞不好就给了不少钱给江左盟！” “此外他排的那个什么武功榜，他把蒙挚排到了第一...蒙挚现在在干什么？他就在皇帝身边做事！除了王恩、蔡光武就到他了，王恩有勇无谋但是很诚恳，他就一直负责当皇帝的亲卫。他现在排个蒙挚在第一名，什么意思不用我跟你说了吧？” 说罢，钱仲天闭着眼睛仰在椅子上，用手拍着椅子的扶手，对江左盟意见非常大。 孙孝仁倒了杯茶给钱仲天，说 “将军，也莫生江左盟的气了。” 钱仲天道 “当初梅长苏帮我把钱塘水师搞了起来，我很信任他...可是他现在做的事，和我想要看到的结果，是相违背的。我有预感，梅长苏想要颠覆朝廷，朝廷有很多忠臣，只是忠于陛下，他们肯定要遭罪！” 萧景琰带着兵马来到长安，程知忌在此等着他。 现在已经是冬天了，渝军攻势不减，他们似乎要在冬天继续进攻大梁。 程知忌和萧景琰、穆深、霓凰、杨宗棠、韩授等人吃起了饭，程知忌对萧景琰举杯说 “啊哈，老夫许久没见靖王，甚是想念啊！来，老夫敬靖王一杯！” 萧景琰举杯，他喝了一口“酒”，这酒其实就是温水，他喝完之后，笑道 “啊哈，程阁老，多谢您给我的提议啊。多亏了这些建议，我才可以编写《国策论疏》啊。” 程知忌笑道 “靖王，言重言重！现在丁羡威在陇右挡着渝贼的进攻，可是渝贼换了位置，准备集中兵力攻打纪城军。而且渝贼的兵力又恢复了过来，我担心纪王一时半会挡不住敌军的进攻啊。” 萧景琰道 “渝贼集中全力打我们，但冬季行军，哪有这么简单？他们一定会伺机而动，待我们主动出击，和他们决战，他们对当地的地形更加熟悉，因此有把握击败我们。从前些阵子燕奴在贺兰山击败渝贼的战报来看，李真极不相信手下的胡族军队，他们更加相信党项军和汉军。” 霓凰自信道 “这么说来，渝贼肯定人数不多！靖王殿下，何不让纪城军与我剑南军、汴京禁军一起杀出边塞，渝贼必破！” 萧景琰道 “霓凰，照目前局势来看，出兵攻渝贼，哪怕是兵力有好几倍，也不可以随意进攻！打仗不是人多打人少也不是一腔热血！这仗我看要打好一阵子！” 燕军撤回了大同府，可是慕容术阿却遭到了三皇子慕容明裕的问责。 慕容明裕并没有来大同，他写了一封很长的问责书，指责慕容术阿进攻不力。 不过这封问责书还是以私人的名义发了出去，除了室林军高层知道，其他人不知道。 慕容术阿看完信后，心里忐忑不安，他握着右拳但又不是很紧，拳头在抖动。 慕容成玉看见慕容术阿如此心慌，便走了上来，给慕容术阿揉揉背。 “成玉啊！三皇子发信问责了，他说，室林军这次进攻，只是击退了渝贼，而没有歼灭渝贼大部，且劳民伤财。我们攻打渝贼，虽然一路上抢夺渝贼的物资，但是十万大军人实在是太多了，朝廷不得不输送粮食，因此北院以我军进攻缓慢为由，开始弹劾我们。” 慕容术阿把这封问责书交给了慕容成玉看，慕容成玉看完问责书后，惊道 “啊！？北院以检查军备和战马为由来弹劾我们？” 慕容术阿也没想到北院的弹劾正好戳中了室林军的痛处，他说 “义父很相信你，可是有时候想好好做事又哪有这么简单？之前让你去跟靖王谈，义父也是没有想到后果啊。” 慕容术阿很担心，他害怕北院的弹劾会导致室林军出现严重的人事波动，尤其是作为私下交易战马的主要推动者慕容成玉，便说 “成玉，交付给靖王的战马，是不是该按下来，先别交付过去？” 慕容成玉前思后想，如果战马不交付的话 “义父，依孩儿看来，战马还是必须交付给靖王好！” 慕容术阿疑问道 “成玉，你不要命了吗？” 慕容成玉说 “义父，死的话，不过是死我一人罢了！但请义父善待我的部下斡鲁那、兀颜随等...我早已向沃州的百姓许下承诺，他们会等来好几千石的粮食！所以，孩儿不想失信于百姓！” 慕容术阿叹道 “哎呀，你这孩子！你就为了三千石粮食去死，这有什么意思啊？” 慕容成玉笑道 “义父，我之前和靖王谈，他说以前淮南军的参军徐长喜对自己的部下说：人是有命的，不该死的时候，怎么都不会死；该死的时候，就算是待在家里不出来，也会被房梁砸死。” 第一百五十六章 保慕容成玉 刘绍程回到了家里，刘明珍抱着一些橘子走了上来，刘绍程这一看，冬天的橘子很新鲜，但是河北怎么可能有橘子呢？ 刘绍程拿着一颗橘子笑道 “父亲，这《橘颂》说得好啊：后皇嘉树，橘徕服兮。受命不迁，生南国兮。深固难徙，更壹志兮。绿叶素荣，纷其可喜兮。可是，这橘子怎么可能在河北有呢？一定是哪位皇亲国戚送的。” 刘明珍剥着橘子皮说 “是啊，这是二王爷明佑送的。但是...我烦啊，只好回赠了一些书画给他，那就算是一物抵一物了，咱们两不相欠...可是书画保值，这橘子吃了就没了。” 刘绍程没有想到慕容明佑会来贿赂自己的父亲，又说 “父亲，那，他有没有和您说些啥？” 刘明珍说 “有啊，其实兜兜转转就是一个意思：要咱们范阳还有卢龙军去支持他，我们不是自己站在朝堂上没站队么？这么大一块会杀人的肥肉谁不喜欢？” 刘绍程笑道 “哈哈，可是这肥肉要不好好吃，那也会反胃啊！” 俩父子大笑了起来，刘明珍问 “绍程，父亲问你句真心话，你是不是想保那个叫做慕容成玉的小孩啊？” 刘绍程吃着橘子说 “要说小，那也不小了，成玉也是快二十岁的人了。小时候我去私塾读书，老师说得好啊：读书读的好，办事办的妙，哪里都会有人珍惜你。我现在就很珍惜成玉啊，谁不珍惜他呢？北院的那些小人肯定很不珍惜他！他这样的人才在室林军或者是在我这里办事都有前途。” 刘明珍笑道 “你别看他是你的学生，可你有不少部下都一直当他是个外家人啊。” 刘绍程说 “孩儿，有件事情不知道该怎么办...想跟行末商量一下，但是行末除了打打杀杀就没别的意见，我也只能跟爹您谈了。” 刘绍程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人后，对刘明珍说 “爹，慕容术阿私底下卖战马！现在战马扣在了梁燕边境，梁国尚未交付粮食，慕容成玉从言阙那里探来了口风，意思是如果燕国不交付战马，那梁国也会暂时扣住粮草。可是现在北院以检查大同府室林军的军马数量为由，向室林军提出弹劾。一旦被发现战马缺失，成玉极有可能要成为替罪羊！” 刘明珍皱着眉头，他把橘子放了下来，说 “哎呀...这...不好办！不好办啊！成玉跟你说了这么多内幕，他肯定是来求过你的。直接把他调来卢龙军任职也不太好，虽然战功显赫，但是范阳的乡党一直不把他看成自己人，而大家又会因为他的污点更加排挤他。” 刘明珍看着摆在桌子上的橘子，道 “嗯，凡事真难琢磨，咱们就学二皇子吧。正好过些日子卢怀铭他六老太爷过寿，咱们准备准备。” 过了些时日，一群范阳乡党来卢六太爷家里吃饭，刘明珍和刘绍程准备了很多礼品和宝物，范阳的卢六太爷好奇得很，就问 “哎哟，明珍啊！你这些礼物真贵重呀！绍程，绍程...好漂亮的玉牌！上面还写着个‘寿’字，哎呀，太好了！” 此时卢怀铭已经高中进士第一名，老人家更加开心，范阳乡党们觉得倍感增光。 刘明珍笑着给这些礼物道 “六老太爷好！不过这块玉牌不是学生送给您的，而是学生的学生送给您的！来，您看，还有这冬桃，也是特地挑的...饱满多汁，吃了准能长寿！还有这个寿佛像，都是好东西呀。” 卢六太爷一听，这是刘绍程的学生送的，更加开心，看来自己教出来的东西有个传承，便赶忙问 “说说，谁送的？哪家的年轻人？这么有本事？” 刘明珍坐了下来，道 “唉，老夫都不管儿子的这些事了，可是儿子公务在身，就有个叫做啥慕容成玉的小伙子！唉，年纪轻轻就二十出头，我都不认识他！他就送了一大堆这些东西过来，说本来是想托犬子来帮个忙送给六叔您的。他说他是我犬子的学生，帮朝廷打赢了清川江一战，又大展身手，把梁国猛将周德良给杀了。” 这时候不服慕容成玉的范阳乡党都不敢说话了，卢六太爷更加好奇，问 “唉？那为什么送给我呢？” 刘绍程道 “我跟他，提过您的大名，所以他才知道您老人家在这，一直因为打仗就没法见您！现在他送了礼物过来了，希望以后他来了范阳，您老人家能多教他一些东西。” 卢六太爷拍了拍大腿道 “唉好呀！这么好的年轻人我怎么见不到啊，他读书厉害吗？” 刘绍程道 “丙申恩科，第三名！就是字写的有点潦草，但是文章是天下第一。” 卢六太爷很开心，随手一挥，说 “字写的难看一点可以练嘛，他书读得好不也是练出来的吗？以后啊，你们这些同乡还是多多照料一下成玉，多写点上疏去夸一下他的好。” 慕容成玉在大同府等的忐忑不安，但是一名自称是卢怀铭下属的人来了大同府。 这名下属告诉慕容成玉 “慕容将军好，我是燕京府尹卢大人的部下，这是卢大人的感谢信，说您送的礼物，卢六老太爷很喜欢！” 慕容成玉愣了愣，他刚想反问是怎么一回事。可是这么一想，卢怀铭也是范阳乡党之一，不该问的问题恐怕不能问。 慕容成玉笑道 “只要老先生喜欢，成玉会多送。” 下属离开了，慕容成玉疑问道 “我怎么会送礼物给卢六老太爷呢？” 京官圈子里围绕着慕容成玉的炒作多了起来，大家随声附和，这让五皇子慕容明禄更加开心。 一名随从向慕容明禄说明了慕容成玉的近况，他说 “五皇子殿下，我听说最近围绕着将军慕容成玉的夸赞越来越多了，大家都在夸奖他。” 慕容明禄笑道 “要是我们查出这家伙干了什么坏事！那卢龙军和室林军的脸就丢尽了！” 与此同时，慕容成玉召集了正槐盟的少壮派将领们，他对大家说 “各位，卖战马是迫不得已的事！如果没有军饷的话，将士就造反了！所以慕容明禄心里没有老百姓，他们只是为了争权夺利的政客！未来，我们一定要不能放过这些虫豸！” 第一百五十七章 哑巴吃黄连 慕容成宁虽为好大喜功之人，但是一提起北院的那些军队，他就来气。 慕容成宁之所以如此讨厌北院，不仅只是因为北院割走了室林军的很多权力，更是因为慕容明禄的部下总是打败仗，这让慕容成宁很是看不起。 “这些北院的饭桶！如果成玉要是被他们杀了，那我们这些年轻的室林军将领也就没有出头之日啦。” 说罢，慕容成宁大口喝下一碗酒，一拳锤在桌子上。 慕容成业点头，他对大家说 “成宁兄说的话至允至当！咱们正槐盟的这些个兄弟，成玉、成宁还有成孝兄是主心骨，次序可不能乱！要是成玉兄咱们也没有办法能保，那咱们以后可就比北院的那些饭桶还要饭桶了！” 慕容成孝问 “那该怎么保呢？现在事实就是我们私底下卖了战马，而且朝廷准备派人前往大同府了。我们总不能学着汴梁的禁军，找几个人直接去北院把那些人全杀了吧？” 兀颜随问 “如果到时候真的查上来了...我们不如就直接以军马在贺兰山丢失、被盗为由，这不就说了过去了吗？” 慕容成玉道 “如果要是用这个为借口的话...兀颜随，战马有很严格的管理制度，拿这个当借口的话朝廷只会查的更严格，如果出了差错反而要牵连更多的人。” 一群范阳乡党及卢龙军同僚、南院的大臣集体跟着刘绍程来到了朝堂上。 刘绍程给王太后上疏，他说 “太后娘娘！室林军的事务，南院这边负责的比较多！所以就算是要查，北院也无权去查室林军，先帝曾经说过：室林军出兵，南北院需共同商讨。若室林军有事，出在南院辖地，则南院全权监管；若事发北院，则由北院监管。因此即便是北院要弹劾慕容术阿，也必须经过南院的调查属实才对。” 王太后打开刘绍程的上疏，这份上疏很长，因为这份上疏背后包含着大量南院官员的联名签字，也包含了燕京府尹卢怀铭的签字。 这显然是汉族势力对燕国朝廷的施压。 朝堂上其他的大臣见南院的主力已经在向王太后施压，二王爷慕容明佑见很多范阳乡党也跪了下来，他为了争取支持，也说 “太后，臣附议。” 慕容明佑提出支持后，更多的官员也跟着支持了，北院的官员还是站着不动。 可现在是人多比人少的情况，慕容明禄气的眼眶发红，也只好领着北院大臣们跪了下来，支持刘绍程的意见。 慕容成玉开始布置京城的地图，他告诉大家说 “如果慕容明禄真的要揪着我义父不放，想夺室林军的权力！连南院也无法阻拦的话，那我们就不得不依计从事了！” 随后慕容成玉额头冒着冷汗，他也不知道这个计划正槐盟会不会绝对执行，便告诉大家说 “实在不行的话...嗯！成宁，你带兵去北院，杀掉慕容王撒！成业，你去杀了五皇子！成孝，你杀了五皇子的亲卫胡都古、札剌等！我们一定要用自己的性命去保全室林军，不让室林军跟北院扯上任何联系！” 大家大惊起来，许多人纷纷都吓得发起抖来，在场的诸位只有慕容成宁和慕容成业支持慕容成玉。 斡鲁那道 “将军，这跟武装政变没有任何区别啊！性质太恶劣了！如果真要这么做，我们必须考虑万全！我们不仅要杀光北院的重臣，还要夺得南院、燕京府尹的兵权，这样我们才有一线生机。” 大家都说 “对啊对啊！” “成玉，还是先要沉住气。任何时候动刀子都是下下策！就算事情办成了，也会闹出很多问题来。” 慕容成玉说 “我知道，这实在是我的自私。可是这始终还是下下策，我们还是要等待南院的结果。” 萧景琰在军营中行走，此时他已经来到了泾原的赤焰镇旧址。 此时赤焰镇已经被夷为平地，萧景琰走在废墟边，看在停在废弃房梁上的乌鸦，十分感慨，他坐在一堆碎石瓦砾边，慢慢拍着大腿叹道 “此闻庙堂建新军，离乡古道立长城。有感忠诚金石开，却恨权门阿谀尽。兵戈烽火征万里，旌旗宝剑斩胡奴。丈夫何惧猛虎食，安可屈身酒肉争？” 萧景琰起身道 “这大概说的就是赤焰军吧...” 两名亲卫抓着一名战俘走了过来 “报！我们抓到一个燕军战俘，他自称是慕容成玉的部下，希望靖王能够看完慕容成玉将军的信件。” 慕容成玉说了很多东西，看来也是把最近北燕发生的事情全部告诉给萧景琰了。 这里面的意思是让萧景琰缓一下战马和军粮的交付，萧景琰说 “你回去告诉慕容成玉，这事情没得谈。我已经给他行了很多方便了，就算是北院在弹劾你们的慕容术阿大将军，也跟我萧景琰无关，我要的是结果。” 信使又说 “那...慕容将军说，言侯爷也在帮他，希望靖王殿下看在言侯爷的面子上...” 萧景琰打断道 “我知道言侯爷的名声，可是眼下言侯爷不是节度使，还请慕容成玉将军能够知道这一点。” 穆深来到了这片废墟，他对萧景琰笑道 “哈哈哈，哎呀，靖王殿下，这么有空逛赤焰镇的旧址啊。” 穆深抓着废墟里的石头玩，萧景琰说 “谢玉做的太过分了，把赤焰镇的人全杀了有什么意思呢？虽然丁羡威也很不喜欢林燮，但林燮毕竟和丁羡威都在关中打仗打出来的，还是患难过的，所以丁羡威一直很讨厌谢玉吧？” 穆深笑道 “此一时彼一时啊，现在泾原已经是凤翔军的管辖范围了，我想丁羡威虽然要自己面对渝贼，也总比在旁边有个赤焰军制衡他好。不过，他好歹也是程知忌的学生，程知忌就是陛下的诸葛亮，陛下杀了林燮，也只是为了让程知忌更好把藩镇的权力收归到朝廷那去吧。” 萧景琰问 “霓凰没来吧？我看她最近情绪很不稳定，她之前在红山峡之战中坑杀了很多俘虏...她现在是有仇就往渝贼身上撒。” 第一百五十八章 归义军破纪城军之战 穆深把剑插在地上玩，说 “我这个女儿，本来她的未婚夫定的是林殊，你也应该知道这回事。但因为林殊死了，所以她认为造成这一切的祸首就是渝贼。” 萧景琰说 “此次我们要面对的黄鼠贼，可是已经投降渝贼的归义军啊。如果我父皇要是不弄赤焰案出来，归义军就回到大梁这边了，这可是一支不好打的铁军！” 斥候来报 “报！靖王殿下！蜀国公阁下！渝贼从长城岭发起攻击，准备沿着浑州川向延安府发动进攻。” 穆深笑道 “哈哈哈，看来，渝贼这是铁了心要和咱们打硬仗啊！” 七万皇属军来到了长城岭外，他们沿着浑州川进发，向延安府发起攻击，首先他们要攻下永安镇，再向延安府发动总攻。 这些皇属军是整个大渝所用上的绝大部分精锐，其中包括了五万汉军和两万党项军。 皇属军攻打永安镇，意图速攻，但是他们来到永安镇的时候，却发现纪城军主力在这里。 纪城军组织了四万兵马严防死守永安镇，他们依托永安镇的城墙和周围的一些高低地势建立了很多壕沟还有冰墙，以此阻碍渝军的攻势。 两军对垒，梁军虽然人数比渝军少了好几万人，但是有稳固的防御工事作为依靠。 曹玄布和柴明带着一千多归义军来到阵前，纪王看见此二人，笑道 “嘿嘿嘿，旧客远来，大梁实在是对不起你们啊！现在还要刀兵相见，想必你们很委屈吧？” 柴明策马跃了出来，他对纪王喊道 “纪王殿下，我们原寄希望于大梁朝廷，可是你们忙于内斗！不顾百姓的死活，把归义军抛弃在西北，我们如今向大渝投诚也实在是你们自己的原因！今天莫要再像丁羡威、张钊等人向我劝降，只让你领教一下我归义男儿的武功！” 说罢，柴明策马向梁军阵地狂奔，随后一箭射向纪王身边的那面王旗上。 纪王身边的军队急忙赶上来喊道 “纪王殿下！末将保护您！” “纪王小心！” 纪王没有动，这支箭射中了他身边旗帜的虎眼上，虎眼被射穿了。 “哈哈哈哈哈！” 大家都看着纪王，纪王大笑道 “啊！各位，你们都看到了吗？这位柴明，人称‘金雕’。为什么啊？就是因为他射箭射的准，那个玄布呢，人家说他应该改个名字叫吕布，因为他拿着一把铁戟，在回鹘军中穿梭个十几回都不成问题嘛。你们说这些猛将，是不是该小心呢？” 一名将领对纪王说 “末将愿上阵前，与曹玄布单挑，搓搓他归义军的锐气！” 纪王道 “你不怕死？真的要上？” 将领不听纪王的话，抓着长枪冲上了战场，喊道 “玄布在哪！延安府孟延在此！” 曹玄布二话不说直接提着铁戟冲了上去，朝着孟延冲刺，孟延反应不及，被玄布直接杀死。 “好！曹将军杀得好！” 纪城军想要放冷箭拦截曹玄布，但是曹玄布跑得太快，根本不给纪城军放箭的机会。 纪城军大惊，柴明顺势喊道 “弟兄们！给我狠狠的杀！杀啊！” 归义军成了急先锋，原本这个西北孤忠如今居然成了大梁的仇敌，实在是唏嘘。萧晖见归义军攻势迅猛，其步兵更是舍命向纪城军阵地发起攻击，便不敢恋战，他说 “啊！不行，快，快撤回到壕沟和冰墙上准备防守！” 可是这一撤，梁军却乱了阵脚，纪城军的精锐黑云破甲都并没有多少人留在纪王的身边，为了稳住阵势，三百多黑云都向归义军发起了冲击。 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黑云破甲都根本就打不过归义军，因为黑云都多数都是步兵，而在归义军背后紧跟而来的便是骑兵部队，曹玄布和柴明从两翼杀上，将黑云都团团包围。 黑云都的牙将张礼喊道 “各位！为大梁尽忠的时候到了！杀！” 黑云都朝着归义军发起攻击，可是和每天都在打仗的归义军比，显然是逊色太多。 黑云都很快就被击溃，而曹玄布和柴明还没停下来，他们带着数百归义军骑兵冲过了纪城军的防马栅栏，杀入了纪城军营寨中，将纪城军搅得大乱。 纪王大喊 “不要乱，全军给我压上去！我没有退！你们也不能退！” 大家见纪王没有撤退，便集体压到了防线上，但是这个时候渝军见梁军阵势混乱，哪肯放过？便向梁军防线发起了数个方向的猛烈冲击。 顿时整个永安镇大乱起来。 不过现在梁军有优势，他们守着冰墙和壕沟，且天寒地冻，渝军的进攻效率不高，许多士兵奔跑在雪原上，已经是疲惫不堪了。 与此同时，戚猛带领的五百多天塞马军已经赶到了永安镇外，见归义军的旗帜闯入了大营中，便知阵势不妙。 戚猛喊道 “弟兄们，盯着归义军的旗帜，给我狠狠的杀！” 天塞马军杀入永安镇，他们和归义军碰面，与归义军作战。 归义军和天塞马军战斗，双方打的有来有回，但是天塞马军的武器和防具更加精良，归义军打不过，只好撤退。 戚猛见渝军大有全线压上的可能，他喊道 “诸位，杀向永安镇外围，冲散渝贼后方，让渝贼有顾虑！杀！” 戚猛带着天塞马军冲出了永安镇，朝着那些结散阵向冰墙狂奔的皇属军发动冲击，皇属军被冲杀死者甚多。 归义军撤回到后方后，玄布和柴明重新组织了一道防线，他们继续向戚猛发动冲击。 天塞马军再次和归义军接触，两军打了半天也不见胜负。 与此同时，又有一批军队赶来了，这边是霓凰带着的剑南军先头部队，以两千轻装骑兵为主，他们冲过一处平原，与皇属军作战。 阮卫和秦光见进攻势头不妙，便是鸣金收兵，归义军撤回到本阵的时候，也不见得损失了多少人。 而天塞马军撤回纪城军驻地时，也不见有伤亡。 纪王仍然留在永安镇，他差点被归义军杀死，活下来的他连连自语道 “老天保我！老天保我啊！” 第一百五十九章 皇属军失策 皇属军这一撤，双方便僵持了起来，原本归义军杀入了纪城军中，险些要将纪城军杀得大败并且退守延安府。 萧景琰和穆深随即带兵赶到，可这个时候穆深却有些身体不适。 穆深感觉头很晕，将士把他扶到了椅子上歇息，萧景琰问 “蜀国公阁下？你这是？” 穆深咳嗽加剧，他说 “靖王...完了，老毛病又犯了，我恐怕不能出阵了。” 纪王揉着额头说 “哎哟哎哟，老爷子你真不能这样！如果要是不能出阵的话，剑南军的士气会骤减的呀！” 穆深大口呼吸着，他现在已经六十二了，寒冬给他带来的是严重的支气管炎和心血管疾病。 “靖王殿下！” 穆深摆摆手，示意萧景琰耳朵凑过来，萧景琰问 “蜀国公，如何？” 穆深说不出话，只能轻声告诉他 “实在不行，就让我女儿带兵...此后就是...打的时候，一定要想个办法，把归义军包围起来！” 大家围了上来，问 “蜀国公？” 萧景琰点头，回头对大家说 “蜀国公说：倘若实在有困难，就让穆芙蓉担任主将；我们要制定计划，将归义军包围，随后再与渝贼决斗。” 戚猛对萧景琰说 “靖王殿下，现在看来，曹玄布绝非等闲之辈。他布置军阵井井有条，而且在战场上洞悉局势十分准确呀。” 将领们商讨起来，萧景琰便回到地图上，看着地图，说 “渝贼现在在哪？” 纪王的副将王虔指着地图对萧景琰说 “驻扎在红沙石县。” 萧景琰道 “哎哟，那很近啊！你们看，红沙石县往下走，是一处三岔路口。也就是曹家沟、杜家沟、李家沟三个地方。我料定渝贼若发起挑战，必然引我们到此三岔路口，发起突袭并且围歼。” “再看！杜家沟附近是茫茫一片山地，李家沟附近则是一片平原，平原有利于骑兵的展开。因此渝贼若伏击我军，很有可能将骑兵布置在李家沟。又将重兵集中在杜家沟，居高临下，大军压上可一举击溃我军！” 大家点头表示认可，萧景琰又说 “速速让霓凰前来，我有接下来的兵力布置计划。” 在皇属军的大营内，阮卫准备布置自己的伏击计划，他说 “好啦，大家听好！秦光！你深夜引兵，去杜家沟埋伏。梁军深沟筑垒，必然不知我军动向！” “我散布消息，说渝军即将拔营，绕道沿河攻打延安府，骗萧景琰出击！” “玄布，你引归义军去李家沟埋伏，待机而动，戴梁军到三岔口，我军集体出击，杀他个片甲不留！” 秦光率军来到杜家沟埋伏，可是到了半夜，却总是有梁军敲锣打鼓前来袭击。 原来这个时候萧景琰已经拔营向渝军阵地靠近了，而阮卫还没放出假消息。 “杀呀！杀呀！” 皇属军惊恐万分，他们从床铺中起来，往杜家沟附近的山寨边堵过去，但是又害怕上山，不知道山里面埋伏了多少梁军。 此次剑南军北上，带的两万兵马里面包含了四千多山地步兵，这四千多山地步兵就埋伏在山路中。 梁军没有进攻，现在皇属军又分散开来了，每当皇属军吃饭睡觉的时候梁军就总是叫阵，又向杜家沟发射大量的火箭，闹得皇属军不胜其烦。 阮卫在营内，他听闻了前线的情况后，被萧景琰的部署决定吓了一跳。 “妈的，萧景琰是什么人？老子的部署他是怎么知道的？他现在在哪？” 部下告诉阮卫，说 “他的主营现在在泥屯庄。” 阮卫又看了看地图，泥屯庄比较狭窄，进可攻退可守，便后悔道 “唉！早知道我就压到这里了，可我怕压到这里梁军干脆就躲在永安镇不出来了！唉......” 霓凰的部下回到泥屯庄，跟萧景琰说 “靖王殿下，您的策略已经奏效了！” 萧景琰背着手，点头满意道 “嗯！好！史行玕，你带兵去寨子梁的山路上做好准备！六叔，我们一起拔营，向三岔口行进，只要秦光敢拔营，我们就集中攻击他！” 曹玄布听说秦光被梁军骚扰的消息，他紧张起来，柴明走到了他身边，他对柴明说 “完了，李家沟三面环山，如果现在不撤的话，我们就必然被靖王包围了！” 柴明道 “可是...如果现在就撤的话，我们这是在违背军法啊！况且决战还没打响，我们就这么撤了，岂不是寒了三军的心吗？” 曹玄布把铁戟插在地上，指着曹沟方向臭骂道 “干他娘的！一将无能害死三军啊！” 这几天的袭击让杜家沟的皇属军疲惫不堪，一些皇属军已经出现了失眠和烦躁的情况，他们的士气急剧下降，已经不太想打仗了。 而萧景琰开始拔营进发，他们往三沟湾前进。 按照既定计划，皇属军必须三面出动，三沟湾这一处三岔口前围歼梁军，但是现在皇属军的计划已经完全暴露在梁军面前，皇属军已无撤退的可能，只要秦光和阮卫之中有一部撤退，对皇属军都会造成灾难性的影响。 此时梁军已经占据了三沟湾，阮卫气的浑身发抖，他说 “号令三军！发起决战！” 皇属军仓促决战，他们和梁军对峙，梁军的前军由纪城军作为主力，右翼则由戚猛和杨宗棠率领的数支天塞马军作为屏障，防备李家沟方向有可能的袭击。 而梁军的主要目的就在于消灭盘踞在杜家沟的皇属军秦光部，这里有三万皇属汉军。 由于秦光在此前数日的袭扰中并没有作出和阮卫合兵一处的决定，导致秦光错失了和阮卫会合重新和梁军对峙的机会，现在秦光的兵马已经军粮耗尽，他们必须在这两天发起决战，否则就会因为饥饿而产生溃败的现象。 王虔来到阵前叫阵，他说 “阮卫，你这个假冒汉人的党项羌贼！速速束手就擒！” 阮卫的父亲是党项人，母亲是回鹘人，但是从小到大学的又是儒家文化，听到王虔这么骂他，气的直直下令 “骑兵，给我杀！” 第一百六十章 玄布突围 见阮卫出击，王虔拔剑喊道 “弟兄们！咱们要给那死去的一百多黑云都的弟兄报仇啊！给我杀呀！” 纪城军朝着阮卫冲杀过去，而汴梁禁军主力和剑南军负责保护侧翼，等待杜家沟方面秦光部的移动。 原本总兵力的对比是五万比七万，皇属军占有两万兵马的优势。现在阮卫反而因为他的计划，使自己半数的兵马动弹不得。 秦光终于坐不住了，他担心阮卫打不过梁军，因为阮卫处理不好汉军和党项军之间的矛盾。 阮卫要进攻，他珍惜党项军队的生命，因此他直接命令汉军出击。 汉军将领们一听阮卫的要求，大怒起来 “妈的，每次跟阮卫出去打仗，都是我们汉人先打头阵！他真的当咱们是蠢猪吗？” “你回去跟他说，让他按着陛下的做法那样，先让党项军杀出，搓搓他们的锐气！” 党项将军这么一听，对这些汉军将领是既生气又无奈，气的连连道 “你....你你你你...你们！” 汉军将领又说 “别你啦！咱累死累活到头都是你们抢了功劳，我们汉军杀最多次次都分到那一点点军饷！告诉他，他要是不出击，我们就按兵不动！” 这些汉军将士毕竟是大渝的宝贝，大渝境内的汉人本来就不多，能凑出一万兵马更是难能可贵。 见汉军有意见，阮卫也不得不放下自己的身份，照顾一下他们的面子，他对身边的党项将士喊。 “杀！” 秦光见山脚下党项军开始朝着纪城军大举进攻，便知情况不妙，他说 “哎呀！为什么党项兵先攻击了！一定是汉军闹脾气了！全军，组成长蛇阵，向梁军左翼发动冲击！” 秦光开始组织军队向汴梁禁军发起反击，可这时候他们在摆阵的时候，由于人数太多，加之军粮耗尽，军中居然又出现了令秦光无比头疼的营啸现象。 有士兵害怕的在营内大吼大叫，这让将士们都朝着这名士兵看过去，结果是一片混乱，负责列阵的将官走了上来直接一剑捅死了这名士兵，又说 “不要慌！胆敢营啸者，军法处置！” 话音未落，山上传来了铺天盖地的喊杀声，四千多名剑南山地步兵结成了散阵，他们抓着斧头和圆盾朝着皇属军狂奔，在靠近皇属军的时候，这些士兵大喊 “杀黄鼠贼！杀黄鼠贼啊！” 说罢，又是不断投掷飞斧，许多列阵不及的皇属军被斧子击中头部，死相极为可怕。 皇属军大乱，为首的聂铎杀入乱军之中，大喊 “杀光他们！” 为了拉开阵势，大量皇属军冲出杜家沟，朝着山沟下的汴梁禁军发起冲击。 秦光率军冲下山沟，但是却不曾想到，山沟旁的寨子梁里又埋伏了数百梁军，史行玕起身喊道 “弟兄们，跟着咱杀上去！冲啊！” 杨宗棠引汴梁禁军主力堵在杜家沟山沟前，现在秦光想冲下山，却被禁军堵在山沟下，山沟一边又有史行玕的数百步兵冲杀过来，一时间阵势大乱，士兵拥挤在一块，争相踩踏。 杨宗棠挥剑说 “很好！就是现在，诸位，给我杀上去！” 曹玄布带着一千多归义军来到了阵前，却发现戚猛带着数百天塞马军和一千余长矛兵在等着他们。 曹玄布停了下来，柴明问 “将军，这？怎么办？” 曹玄布说 “你们看，纪城军尚未混乱，萧景琰的部下已经杀向了杜家沟。你再看！杜家沟已经乱了起来，这个时候我们必须要突围，不然的话就没机会了！” 戚猛对部下说 “你们给我盯死了曹玄布，一定不要让归义军突围！要抓活的。” 曹玄布一路杀到戚猛面前，他对戚猛请求道 “戚将军，你放开一条道让我们回去！何必打打杀杀呢？” 戚猛拉着缰绳大笑起来 “啊哈哈哈哈！那你只能怪靖王殿下爱才了！我绝不让你走！弟兄们，给我死死咬住他！” 曹玄布看见戚猛背后的天塞马军，各个装备厚重盔甲，虽说自己总是被人称赞武可比吕布，但是心里很是害怕。 他并不是害怕自己突不出去，而是害怕自己的部下见不到亲人了，便说 “弟兄们，既然老天爷要咱们死在这里，我们死之前也要让老天爷知道我们的委屈！杀！” 萧景琰见右翼方向有很多归义军的旗帜出现，便说 “好！看来归义军要突围了，快，去找纪王爷，就让纪王爷派更多的兵马去围堵曹玄布！一定要抓活的！” 归义军和戚猛交战，双方似乎都没有很强烈的交战意愿。但是归义军跑到哪，戚猛就堵到哪。 三沟湾旁有一条小溪，一侧是山坡，双方直接在此对峙，但是仍不交战。 曹玄布臭骂道 “戚猛！打又不打，让一条道也不愿意！靖王爱才确实！但是我们的家人都在怀远镇，已经是李真的人质了！我们又怎么能独善其身呢？” 曹玄布抬头，又看见远处党项军正在败退，他咬着牙，随后抓着铁戟对戚猛吼道 “戚猛！快放开一条道，否则我就杀了你！” 戚猛依旧是自信地笑着，全然不知曹玄布会给他带来什么样的危险。 此时更多纪城军和剑南军围了过来，曹玄布直接策马朝着戚猛持戟狂奔，背后的归义军见主将冲锋，便蜂拥而上。 曹玄布怒吼道 “戚猛，拿命来！” 戚猛想躲开，结果曹玄布很快就冲到了他的跟前，其他的天塞马军想拦也拦不住，此时曹玄布持戟从斜上方砍下来，想一戟砍断戚猛的脑袋。 戚猛吓得整个人从马上摔了下来。 这一摔，侥幸躲过了曹玄布那铁戟戟头的一小寸，否则曹玄布就一戟割断了他的脖颈。 柴明见戚猛落马，急忙挥着铁锤说 “快！快！杀出重围啊！” 曹玄布跟柴明说 “我们盯着萧景琰而去，朝他虚晃一枪，随后向曹沟撤退！” 随后曹玄布扭头带着兵马朝着萧景琰方向狂奔而去，一边冲，一边喊 “杀萧景琰啊！杀萧景琰啊！” 第一百六十一章 裂土分家 曹玄布径直向萧景琰杀去，此时萧景琰为了向皇属军发动饱和攻击，仅仅只是带了一千余战斗力较弱的步兵和几名亲卫在身边。 见曹玄布凶狠杀来，萧景琰大惊，他把别在马背上的朴刀摘了出来。 身边的亲卫大喊道 “保护靖王殿下！” 这些步兵围成了一个密集的圆阵，集中保护萧景琰。 可不知为何曹玄布杀到了萧景琰面前，只是抓着长戟发出了一阵长长的怒吼，便策马逃离了。 曹玄布的撤退路线非常精妙，他和柴明以及他手下的归义军骑兵从萧景琰的眼皮子底下逃过去了，但是归义军的步兵却没逃出多少，全部成了断后的士兵，被梁军俘虏。 杜家沟的皇属军损失十分惨重，在损失了一万多兵马后，他们不得不向后撤退，一路向洛源县撤退。 由于汉军不配合，阮卫也被迫撤退，只好一路往大渝境内撤去。 曹玄布手下的一千多归义军，有半数人马被萧景琰俘虏，而秦光所部有一万余人被霓凰俘虏。 这些归义军依旧穿着盔甲，他们被数千士兵围着，坐在一处空地上，等待着萧景琰对他们的处置。 萧景琰走了上来，只见这群归义军不说话，但是眼神很是坚毅，看来已经做好了面对死亡的准备了。 萧景琰挥手，道 “李真向你们承诺，从渝从梁，不可强求。那么很好，现在情况倒转了过来，从梁从渝，我萧景琰也不强求，你们有愿意留下来的人，跟我来。如果想回到曹将军身边的，我萧景琰会发点盘缠或者是粮食，让你们自行离开。” 坐在原地的归义军，有些人并不想在荒凉的西北生活，便起身对萧景琰说 “靖王殿下，我愿意投效您！” “我也愿意！我也愿意！” 萧景琰点头，剩下还有一些归义军将士坐在地上，但是很不好意思，有位士兵上来解释，他说 “靖王殿下，我母亲在怀远镇，我得回家照顾母亲。” 萧景琰说 “我知道，如果不是因为有困难，我相信你们都愿意回到大梁。这里离你们的驻地不远，回去找曹将军吧。” 此刻，杨宗棠跑了过来，他对萧景琰道 “不好了，靖王殿下，穆芙蓉（霓凰）抓了一万多渝贼汉军俘虏，现在说要全部坑杀！靖王殿下，快去劝劝。” 萧景琰疑问道 “你要招安他们吗？这么多兵马，该给谁养？” 纪王爷回到了萧景琰身边，萧景琰问他 “六叔，现在霓凰抓了一万人，要全部坑杀！我们不如去劝劝，去招安他们这些人吧！” 纪王爷对萧景琰解释道 “我也想，可是...纪城军的军粮养这四五万人就差不多了，哪里还可能多养一万人？再说了，这一万人，按照朝廷的制度也得打散了分开出去，只怕丁羡威养不起这些人。此外你有足够的物资养活两千人吗？” 萧景琰又问 “六叔，我是担心...我们放了归义军回去，可是又杀了这一万多人，那岂不是给世人一种我们虚伪至极的印象吗？” 纪王爷道 “归义军是归义军，这一万人是这一万人。此外投渝者多是在大梁郁郁不得志之人，他们和归义军没有比较的可能。” 萧景琰鼻子长喷一段气，无奈之下他只好带兵来到了霓凰身边，见到了霓凰后，他对霓凰说 “霓凰，这一万人是不是不要杀的好？” 霓凰直接了断地对萧景琰说 “这些人，都是渝贼！他们对边境烧杀抢掠，杀光他们是最好的！” 萧景琰道 “那要是这样的话，我们跟渝贼就是世仇了！他们占据的地方曾经有不少地方都是汉土，是唐朝的地盘，我们干嘛要这样子赶尽杀绝呢？人言，慈不掌兵，可是我们现在对渝贼没有太大的优势，这一万人，说多也不多，说少也不少。” 霓凰只是一心想给林殊报仇，她已经失去了理智，她要把自己的愤怒全部撒在这些俘虏身上。 霓凰又说 “你为什么这么想？那赤焰军呢？那林殊呢？如果李真当初愿意臣服大梁，为什么如今会这样？你知不知道我这些年多痛苦？” 萧景琰听完此话后，尴尬万分，似乎霓凰已经失去了那巾帼女将的气派，而自己更像是在跟一个气在心头上的小女人吵架，便解释道 “霓凰，赤焰案是谢玉自己下手太狠才弄成这样的？跟这些人有什么关系啊？” 霓凰竟直接打断道 “萧景琰！这是我打仗打出来的俘虏，干嘛要你管？” 萧景琰愣了愣，背后的杨宗棠走出来疑问道 “穆将军，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话啊？他可是靖王啊！你好歹也要称官讳吧？怎么这么不礼貌？” 此时，霓凰背后的剑南军将领站了出来，双方突然剑拔弩张。 萧景琰拉住杨宗棠，道 “我们走！” 萧景琰回头，冷冰冰对霓凰落下了一句话 “霓凰，杀降不祥，我劝你好自为之！” 萧景琰刚一离开永安镇，又传来了一个消息：穆深因为寒冷引发了严重的哮喘，病逝了。 杨宗棠和戚猛说 “蜀国公病逝了？哎呀，真可惜了，一辈子都为国家操心操劳的，这就突然走了。” 萧景琰突然说了句风凉话，他气冲冲道 “我看他老人家就怕是给霓凰气死的！” 背后的将军们都不敢说话，此时萧景琰又策马走远了，戚猛道 “这...不就是杀个一万人吗？靖王殿下为何生这么大的气呀？” 杨宗棠道 “哎...穆芙蓉杀的那一万多人，都是河西走廊的汉人，杀了以后这些地方的人就会永远痛恨大梁。再说了，杀完这一万人，渝贼还有不少兵马，你说靖王能不生气吗？” 霓凰坑杀了一万俘虏，迎来的是萧景琰的冷眼相待，与此同时，西北境内的大渝汉族军镇，家家户户戴着白布吊丧。 曹玄布和李真来到了甘州，见到当地的百姓哭的很伤心。 “我的儿啊！我的儿啊！” “爹！爹！” “为什么要这样啊！我们以前也是梁国人啊！为什么对我们这么刻薄啊！” 曹玄布长叹道 “以后，渝梁便为世仇了，这和裂土分家有什么区别呢？” 第一百六十二章 兵权争夺 永安镇一战，大渝损兵折将两万余人，损失极为惨重，李真不得不再度休养生息，继续考虑着接下来如何在大渝境内保境安民了。 而纪王爷萧晖和靖王萧景琰、蜀国公穆深在此战中获得了大胜，可萧景琰也因为霓凰坑杀战俘的残忍决定和霓凰疏远了。 前线大胜的军报传到了金陵城，萧选看完了捷报后，大喜，说 “哈哈哈哈，好啊！还是老六会办事！” 此时，言皇后劝道 “陛下，纪王爷的军功很高，他靠近长安城，而程知忌也在长安城，您一定要小心纪王会变成祁王啊！” 萧选笑道 “哎呀，你多虑了，老六跟林燮和祁王就不是一类人，他对君臣之道很明白的！朕要召他回京！赏赐他一些好宝贝！” 萧景琰和纪王爷回到长安处理阵亡士兵的后事，正好赏赐纪王爷的圣旨也送到了长安来。 纪王爷看完了圣旨后对萧景琰和程知忌、丁羡威笑道 “我这个兄长，没想到，也对我害怕至极了吗。” 程知忌接过这份圣旨，看完了之后说 “纪王爷，不要太担心，陛下绝对不会像对待祁王和林燮那样对待您的。” 纪王爷便好奇起来，他问程知忌 “奥？这其中有什么深奥之处呢？” 程知忌分析道 “之前陛下处置祁王和林燮，是谢玉和夏江提供的祁王和林燮谋逆的消息。祁王之前老是上书说要裁掉悬镜司，搞得朝廷里面很多人都很不满，而且还和陛下吵架了。现在您和靖王都没有和陛下有冲突，您可以放心进京，现在陛下不敢对您和靖王有任何的动作。” 纪王爷更关心自己的生死和人身自由问题，便问 “直接就杀我，倒不太至于，我多次向陛下表忠，此外又送了不少礼物钱财。所以不会杀我，但是我担心陛下把我软禁起来，我可不喜欢被软禁的滋味。” 程知忌笑道 “啊，纪王殿下，不会不会...陛下要处置您的话，他一定会先想方设法夺取纪城军的兵权，再处置您，此前靖王殿下带兵监视采石矶，又命两万大军直达紫金山，便是对陛下的一种警告。陛下，焉能不怕呀？” 纪王爷也知道，这一次去金陵，其实也可以歇息一阵子了，以后纪城军可以给别人来管，便问 “我走了之后，还是得有个人代管纪城军比较好，这个人是谁呢？” 程知忌和丁羡威、萧景琰对视几眼，程知忌道 “嗯，依我看来，纪城军需要朝廷的人带，不能让纪王爷您的部下去带，也不能让靖王的人去带，这样做是为了稳住朝廷，当下要紧的是国家的稳定。” 蔡光武和王恩、徐二、牛崇溥来到了蒙挚的家里，大家大鱼大肉摆了一桌子开始吃起东西来。 蒙挚给蔡光武敬酒道 “哎呀，唉，我说嘛...董点检就是厉害，当初看中了光武兄！这不？金陵禁军的组建，很快就完成了！这军饷筹备什么的，可完全不输给马大人啊！” 蔡光武举杯，对蒙挚笑道 “哈哈，辅来（蒙挚的字）过奖啦！我能有多厉害呢？只是开源节流是美德罢了。” 大家又大笑起来，王恩也敬酒说 “光武兄，你真是厉害！我害怕我来了江宁府就没兵可以带了，要不是你帮忙，我还真没今天啊！来，干干干！” 蒙挚笑道 “这里烧鸡烧鹅都有啊！还有猪肉虾蟹，大家豪爽些啊！哈哈哈！” 蔡光武吃着鸡腿问蒙挚 “蒙老弟，最近你有什么打算？” 蒙挚撕着鸡，笑着说 “唉，我有什么打算啊？我听说最近纪王爷要回京了，他在给陛下的谢恩上书中说：他也老了，所以希望有个接班人能够带带纪城军，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带纪城军啊，听说现在大家也没想到一个可靠的人选，董点检上表提议说让原来汴梁禁军跟到金陵来的这些大将去带带纪城军。” 比起带金陵禁军，蔡光武更想带边军，因为蔡光武本就长期在北方战斗，而且杨宗棠是他的同乡，在北方做事，照应他的人可比在金陵照应他的人多的多。 蔡光武笑道 “奥，那意思就是，咱们这一桌子的人去带纪城军咯？” 蒙挚给蔡光武夹了一块肉，说 “唉，嘿嘿，照现在朝廷的意见呢，就是这个样子。不知光武兄岂有意乎？” 蔡光武道 “哎哟，谁不想带边军啊？金陵禁军的这些个兵啊还有下面的将官，那都是群酒囊饭袋！你想留在金陵带禁军吗？” 蒙挚倒着酒递给蔡光武，他笑道 “要说带兵这件事，谁带兵能有老哥您运筹帷幄啊？我呀，就是打打杀杀，我就跟王将军一样，一心报效陛下！要说这个忠字怎么写，我跟王将军是最明白的，王大哥！您说是不是这样？” 王恩大口吃着肉，满嘴是油，他连连点头，说 “嗯！是啊是啊！谁敢害陛下，我就跟他没完！” 而曾经多次帮助萧选镇压农民起义的牛崇溥便说 “这个金陵禁军的话，其实要带很麻烦。主要是按现在周围的局势看，我觉得这支军队有可能要去打台州和明州，打南楚是肯定的了。” 蔡光武对牛崇溥笑道 “老牛，要说这禁军的将士，兵也不少了，你在陛下身边带了这么久的兵，你经验肯定很丰富。” 牛崇溥的老战友王恩也连连点头，说 “对啊对啊，要我说，这位置还是你来干最好，你说是不是啊？徐二？” 徐二也是董忠汝带出来的部下，既然都是战友了，现在上了酒桌，不表态也不行，便说 “老牛往上干，肯定可以。” 蒙挚笑道 “来，那咱们得举杯啊！注光武兄和崇溥兄高升！” 萧景琰回到了汴梁，他接到了蒙挚的信件 “靖王殿下，现在的情况是：禁军将士多半支持皇帝身边的亲卫将军牛崇溥担任金陵禁军殿前都点检，因为牛崇溥曾经在张三才起义中保护过陛下；而蔡光武并没有夺得禁军兵权的意愿，他想请求去带纪城军，方便朝廷削藩的政策继续推行。” 第一百六十三章 老上司的召回 萧景琰看完信件后，他把信件放下，道 “啊！我忘记了呀！你们也忘记了呀！我们忘了牛崇溥了。” 杨宗棠跟蔡光武是生死兄弟，他比谁都希望蔡光武去纪城军任职，便问萧景琰 “呃靖王殿下，蔡光武真的要去纪城军任职吗？” 萧景琰把信件交给杨宗棠，说 “如果你真的想让你的兄弟去纪城军任职，那你当面把封信交给董点检。” 杨宗棠带着这封信给董忠汝，董忠汝看完这封信件后，跟杨宗棠问 “当初陛下给了多少的赏赐给你们？你们真的就要这样子投靠靖王了吗？” 杨宗棠对董忠汝说 “董点检，莫要怪我们！我们跟着靖王走，军饷管够！跟着陛下走，恐怕以后只能拿同乡的人头来冒功了！如今让牛崇溥回来跟着我们，确实对王恩、徐二两位兄弟实在是太不厚道了，可是要说这两年汴梁的禁军都拥护谁，那不都是靖王殿下吗？” 杨宗棠又劝道 “董点检，蔡光武是我的兄弟，牛崇溥也出身河南，唯独蒙挚非河南人。如今这么做，也只是不想手足相残啊！” 董忠汝心里明白，事到如今，金陵方面的任何势力，包括梁帝萧选本人，根本就没有办法阻止萧景琰在汴梁发出的任何决策。这些决策已经涵盖到了政治、经济、军事、民生、人事等各个方面。 董忠汝起身，他把跪在地上的杨宗棠扶了起来，对杨宗棠说 “唉，我是不愿意靖王的势力如此扩充的...这样会分裂朝廷，可是陛下做错的事情太多了，我曾经想把濮州兵编入禁军之中，再慢慢把濮州兵转化成自己人，可是陛下为什么要宠信谢玉这些小人，又为什么这么热衷于拿着那几百万贯的国库存款来统一天下呢？” 杨宗棠哭着说 “董点检，时势所迫，不得已而为之！我这也是为了您老人家能安享晚年啊！” 董忠汝叹道 “我这就写一封信，给牛崇溥吧。” 牛崇溥又撇开了蒙挚，和王恩、徐二一起喝酒，牛崇溥问王恩 “王恩，你不觉得蒙挚有问题吗？最近这么殷勤？我感觉他这个性格就不可能会这样，搞不好这个金陵禁军的殿前都点检他比谁都想干！” 王恩说 “我这条命是陛下捡的，我只忠于陛下！要不然我早给野狗吃了！谁敢欺负陛下，我跟他没完！” 牛崇溥放下酒杯，他对王恩说 “我们都在陛下身边带过兵，左右军都带过...老王，你还不明白吗？照现在这个局面发展下去，陛下迟早要给靖王软禁咯！” 王恩愣了愣，他放下酒杯，问 “怎么？靖王要当不孝子？如果这样，我死也要保护陛下！” 牛崇溥给王恩倒着酒说 “得了吧，老王！人再怎么不忘本，那都得为了自己。我看靖王要是把陛下软禁起来，陛下日子也不会糟心，你还可以安心地伺候他，护卫他...只是如果说誉王这个人要是把陛下软禁起来，那就不好说了。” 王恩也没想那么多，现在干好自己的事情最重要，便举起酒杯说 “哎行了行了，咱喝酒！别说这么多糟心话！” 董忠汝的上疏交给了萧选，他要求萧选把牛崇溥调往汴梁，并提出了大量的理由，一定要牛崇溥担任汴梁禁军的主帅，以此来制衡萧景琰。 萧选看完了上疏后，相信了董忠汝所说的一切，便言 “嗯，朕准了！” 就此，金陵禁军的兵权争夺落入了三个人的手中：蒙挚、王恩、徐二。 如果论冲锋陷阵和个人武力的话，显然王恩是军中第一。但论综合能力的话，蒙挚显然要优胜很多。 就这样，在汴梁方面展开的一系列的暗箱操作下，蒙挚成功担任了金陵禁军的殿前都点检，大梁的大部分主力兵权，已经彻底落入了萧景琰的手中。 麦辅四来到了台州衙门，找到了台州刺史李堇，李堇急忙问 “麦辅四，你跟钱将军商量的怎么样了？” 麦辅四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异样时，便带着李堇进入了后堂，他对李堇说 “钱仲天说，他答应了我接管台州私盐的要求，又答应了您在台州拥有行政管理权的要求。因此我们之间有冲突，所以要再谈谈，现在我已经想好了，不知道您答不答应？” 此时的李堇已经心态失衡，他在双刹帮和江左盟的眼皮子底下当了快十年的傀儡，他摊开双手摆出一阵焦急的语气，他说 “能正正经经地干事，别给江左盟当狗，我啥都愿意呀！” 麦辅四道 “私盐，要我管。收益，我还是得给一些给江左盟，这没办法！手里面的人也不是说散就散的。至于大部分的收入，自然也是要交给大梁国库；那么另一方面，私盐以外的任何刺史应有的职权，你都有！但是我的要求就是台州和明州必须放缓《国策论疏》的落实进度，因为这件事情阻力太大。” 李堇又问 “那接下来怎么做呢？” 麦辅四说 “钱仲天会把他们安排的杀手转移到明州，他们会暗杀司马克、方玉城等人，我等一起照应！事成之后，我们就是大梁的子民了，你就是大梁的父母官，跟这钱仲天走，前途无量！我可以安心转正，甚至有官当！” 梅长苏在金陵府查着今年江左盟的进项，蔺晨笑道 “淮河那边，能收个十万贯！台州那边，没办法，里面闹成这个样子，不过好歹也是交了四十万贯的进项过来，这样子我们就能干更多的事情了！” 梅长苏敲着算盘问 “钱存在哪？” 蔺晨笑道 “这些钱都会存放在明州，没法子嘛，现在的台州太乱了。” 梅长苏道 “我要在誉王和太子中树立起我的名声，我打算用这些钱散播江左五斗米道，在江左有信徒，我还要给陛下祈福，让他相信我。此外，我想把琅琊阁扩张到北燕去，我现在已经想好了，我要让那里无权无势的六皇子登基为帝，我要证明自己的实力！” 第一百六十四章 北有乱臣 蔺晨点头，道 “嗯，这件事情就让我去办吧。” 大同府的室林军撤回到了燕京，根据北院对室林军的弹劾上疏，现在南院、北院、刑部、大理寺、户部等官员开始集体审查室林军的战马数量。 负责清点战马的户部官员薛淦夜里回家收拾行李，明天他将去燕京府外的一处寺庙边，这里将作为临时办公处，以方便审查室林军的工作能够继续下去。 可是不巧的是，他回家的时候，一些正槐盟的将领在跟着他。 寇镇宝拉住薛淦，道 “你是薛大人吧？我家大人请你吃顿饭！” 薛淦疑问道 “呃？你穿着盔甲？你是什么人？你们要干嘛？” 寇镇宝道 “去了再说！” 随后，寇镇宝的部下堵在了薛淦眼前。 无奈之下，薛淦被带到了一间小房间内，这里有火锅还有酒肉，而慕容成宁、慕容成业坐在薛淦面前。 薛淦认得慕容成宁，他张着嘴发抖，说 “啊！你是慕容成宁！你们怎么会突然来到燕京府的？你们...” 慕容成宁威胁道 “薛淦！清点战马的时候，还请不要报上实数！” 说罢，慕容成宁丢了几块黄金出来，要薛淦收下来。 这几块黄金值薛淦好几年的俸禄，慕容成宁又说 “薛大人！户部高大人，一句话得罪了所有的将士！你也应该有所警醒吧？你真的想跟着高大人往死路去走吗？” 薛淦道 “你们...私下倒卖军马是重罪！是死罪！你们违反了国家的法律！你们怎么可以这样，你们今天要贿赂我，绝对不可.....” 薛淦还没说完，背后的士兵抓住了他，同时慕容成业起身，他按着薛淦的头在桌上，随后一刀插在桌上，道 “要废掉你，很简单！可你别忘记了，你们户部一直没有给出足够的军饷，否则我们为什么这么干！” 薛淦道 “你们本来可以削减军费开支！可是你们却变本加厉的增加室林军的用度，仅仅只是一个要灭梁的借口，谁都知道你们想一家独大！” 随后，慕容成宁把炉子里面的碳夹了出来，并将金子一道摆在薛淦面前，慕容成宁说 “两条路，跟着室林军！要么死在这！谁也不会保证你家里人的日子过得怎样！你选一个！” 薛淦害怕了，他说 “你松开手来，松开来...” 部下松开手来，薛淦浑身抽搐，他不断地把慕容成宁给出来的金子塞入自己的衣服中，又抓起酒壶，大口大口地喝下酒来。 慕容成宁举杯道 “我们干一杯！” 一批卢龙军带着南院负责检查室林军马匹数量的官员来到蓟县，他们将官员们包围着，并且摆了一桌酒席，刘绍程出现在酒席上，大家惊道 “啊？刘大人！” “刘大人，为什么要请我们吃饭呢？” 大家看着这四周都是军队，这饭也吃不下来，显然是个鸿门宴。 刘绍程挥挥手，一批披甲的卢龙军走了上来给这些官员倒酒，并站着原地不动，此外又有一名卫兵走了上来，刘绍程说 “室林军和南院有很大的关系，这是唇亡齿寒的关系！慕容大将军一直就很支持卢龙军，其他的话我就不多说了，你们有谁认为慕容大将军私自贩卖了战马么？” 大家一听，看来刘绍程是要强行让南院的官员去支持慕容术阿，便有人举杯道 “我支持刘大人！” 还有人也举杯支持了刘绍程，但是有官员不同意，他说 “刘大人！朝廷要公正！你这么做，岂不是置朝廷法度于不顾吗？” 刘绍程对刘绍龄使了个颜色，刘绍龄点头，回头看着那站在官员背后的卫兵，这卫兵拔剑将此官员杀死。 刘绍龄威胁道 “张大人死于自杀，是不是这样？” 这些官员急忙举杯道 “刘大人说得对！” 随后，刘绍程把剩下的家产拿了出来，他说 “我不会负了你们！你们也不能负我！” 慕容成宁和慕容成业赶回到了室林军大营，慕容成玉问 “薛淦同意了吗？” 慕容成宁急忙喝了杯水，他说 “他同意了！但是我就害怕，他会直接把这件事情告诉给北院！” 慕容成玉点头，他拉住慕容成宁的手臂，道 “我们一起，去跟义父表明心志！” 慕容成业跟了上来，说 “成玉，不能这样吧？我们这是在逼义父！难道我们真的要造反吗？” 慕容成玉冷笑了下，他随后突然端正严肃道 “成业，我们不是在逼义父，我们是在逼北院！就看谁有种！” 慕容成玉带着室林军的亲信将领们来到了慕容术阿面前请命，慕容术阿疑问道 “你们这是？” 慕容成玉首先跪了下来，他抱拳向慕容术阿请命，进行一次彻底影响燕帝国局势的豪赌。 “义父，陛下身边出现了乱臣！北院把我们逼到了这个份上了！您还不觉得北院是要彻底把我们消灭掉吗？这是孩儿提供的地图，我们将和卢龙军联手，攻占这些地方！随后，我们要控制燕京，将北院的这些逆贼全部消灭！匡扶我大燕的正义！” 慕容术阿吓得急忙起身，他很愤怒，如今慕容成玉的做法完全是把他往叛臣的身上推。他轻声问慕容成玉 “成玉！你是我最得意的孩儿！当初成宁妒忌你的战功，你还帮了成宁几把，还把战功送给了成宁！你的豁达到哪去了？你的气度到哪去了？成玉，义父不骗你，就算真的出了事，你义父会承担这一切责任的！你不会！机会是要留给年轻人的！” 其他的将领也跪了下来，慕容成玉说 “义父，孩儿追随您！无怨无悔！如果您离开了孩儿们，那孩儿们也会去和北院血战到底的！还请义父做好准备。” 诸位将领也说 “恳请义父做好准备！” “恳请大将军做好准备！” 慕容成玉自信般看着背后的将领们，他回头对慕容术阿说 “说到底！室林军都是您带大的，义父！我们也只是不忘了本，要咱们屈服，太难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 南有贼子 纪王爷萧晖来到了金陵城，大腹便便他坐在马车上，路上有流民上来求东西吃，纪王爷便从马车内拿出米袋子，笑道 “嘿嘿，你们有！你们都有！” 来到了城门口前，纪王爷身边的护卫将流民赶走，随后纪王爷下了马车，跪在城楼前。 皇兄萧选跑了出来，萧晖是萧选唯一的弟弟了，而萧晖的四个哥哥及这些皇兄的亲人们已经被林燮和丁羡威、谢玉等人杀光了。 萧选见到萧晖，忍不住哭了出来，他对这个弟弟的感情超过了自己的任何孩子，他拉住萧晖，说 “哎呀，朕的好御弟呀！你终于回来了。” 纪王爷笑道 “嘿嘿，还记得当年臣弟在长安时候说的那句话吗？我是二哥的御弟！弟弟！嘿嘿嘿！” 萧选拉着纪王爷大笑道 “哈哈哈哈来来来！” 俩兄弟进入了金陵城后，便开始私下畅聊了起来，纪王爷对萧选说 “哎呀，皇兄呀，臣弟真的老了呀！这个纪城军带不动了，我差点还被曹玄布给干掉了！让那个蔡光武去带准合适！蔡光武是董忠汝的人，董忠汝跟咱啥关系啊？那还用说的吗？当初我们跑到董忠汝军营里面避难，我们都害怕，他就这样往死里保我们，他的人信得过。” 萧选叹道 “哎呀，朕糊涂啊！早知道当初就应该多多关注归义军的，这么好的西北孤忠居然投靠了渝贼，真是可惜！这个曹玄布真的有这么厉害吗？有多厉害啊？” 纪王爷比划道 “那个景琰手下不是有个很鲁莽的将军叫戚猛吗？他去杀戚猛，直接就对着戚猛的军阵冲过去，戚猛还好是摔下马了，不然的话我看他一回合都不用就能把戚猛给杀掉！他后来呢，我的部下把他包围了，他硬生生地杀了出去，然后朝着景琰的本阵冲过去，差点把景琰给杀了！” 萧选心里很想萧景琰去死，但是自己作为亲生父亲肯定是不能下手的，便叹道 “哎呀，景琰真是个好孩子啊！你啊，哪都好，最不争气的就是你那小玩意，怎么就不能生个孩子下来呢？要是你那孩子能有景琰那么大，朕想他也可以做很多事情的。” 这话说的纪王爷面色一变，没想到自己的皇兄如今已经要靠偏居一隅来维系自己的权力，可为什么还想着搞制衡呢？他的这些做法都已经失败了。 纪王爷道 “皇兄啊，纪城忠武军啊...呃...我想呢，合适的话我把一些黑云都弄到南方来，或者是我在南方搞个黑云都，这样子的话也好保护皇兄您，您这不是缺亲兵吗？听说新的祭祀地已经选在了九安山，那我就把新的这个黑云都，也算是纪城军吧，弄到九安山旁边，方便保护您。” 萧选很满意，道 “这事还得多多靠你啊！朕的御弟！哈哈哈哈！” 听说曹玄布差点杀了纪王爷、戚猛、萧景琰，这事情传到了梅长苏的耳边，梅长苏更加坚定了自己要复仇的意志，他对黎纲说 “为什么曹玄布会投靠渝贼，那都是因为因为陛下！他真是忘恩负义！黎纲，看来是时候，我们要把琅琊高手榜的第一名写成玄布了，蒙大哥在第二名吧！我要让曹玄布归来。” 纪王爷赋闲后，他总算是可以寻欢作乐了，他来到了妙音坊听歌，这时候十三先生不敢怠慢，见到了纪王爷道 “纪王爷，小的有个养女，叫做宫羽，这作乐比宫里这些个人好的多了！您要听听不？” 纪王爷笑道 “唉好呀，我来听听。” 纪王爷便翻开了一本诗集，里面收录了张猛写的《宿州衙壁反诗》 “南囚鸿鹄盖三十，不见丈夫逐宝骥。代执山河一尺半，何来名臣宝剑春？” “天下谓吾等闲辈，岂见我事为人人？袖里青云志屠龙，怎笑汉高不英雄？” 纪王爷看着看着，疑问道 “唉，这个不是那个张猛写的那个诗吗？我劝你们还是拿去烧了好。” 之后纪王爷翻开了第二页，上面的标题是《梅郎赋》，诗句这么写 “遥映人间冰雪样，暗香幽浮曲临江。遍识天下英雄路，俯首江左有梅郎。” 纪王爷私底下看着这本书，便不说话了，他心里疑问道 “江左盟还能打入到金陵来了？陛下全然不知道？这种诗到处散发跟张猛写的反诗有啥区别？” 随后纪王爷笑了笑，在《梅郎赋》下加了注解 “遥映人间冰雪样，临看枯木春风折。鞍马失意蒙烟尘，暗香幽浮曲临江。” “遍识天下英雄路，何需金镂庙堂高？仰觉香阶无好臣，俯首江左有梅郎。” 纪王爷随后把诗翻倒了第三页，但是纪王爷看完第三页的诗后，面色大变，细思极恐了起来，里面的诗是萧景琰的《泾原行》 “此闻庙堂建新军，离乡古道立长城。有感忠诚金石开，却恨权门阿谀尽。” “兵戈烽火征万里，旌旗宝剑斩胡奴。丈夫何惧猛虎食，安可屈身酒肉争？” 纪王爷大惊，他愣着想道 “这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知道景琰写的诗？糟了！江左盟一定在关注景琰在干什么...” 宫羽抱着琴走了过来，看见冬天都还在冒汗的纪王爷，便问 “纪王爷，您怎么了？” 纪王爷这时候反应过来，他对宫羽笑道 “唉嘿嘿，哎哟十三先生呀，这宫羽姑娘真是圆珠玉润啊！这小手一看就嫩滑，这脸蛋一看就能给妙音坊招来福气！那就来弹几首乐曲吧？” 纪王爷走后，这本诗集交给了梅长苏看，可是梅长苏怎么样都看不出纪王这首诗中的到底写了些什么。 梅长苏却笑道 “这谁写的诗，比我差远了，押韵还可以！” 可是梅长苏却感觉不到，这是纪王爷给他的警告。纪王希望梅长苏不要自我感觉良好，觉得朝廷无法控制像江左盟这样的江湖组织。 在汴梁，一千匹战马按时交付给了萧景琰，萧景琰问北燕使者 “慕容成玉将军如何了？听说他因为这一千匹战马的事情，闹得很烦心。” 第一百六十六章 失控的北燕朝廷 使者问萧景琰 “其实，我们家慕容将军想靖王提点一下。” 萧景琰倒着茶笑道 “哎哟，还要我提点一下。实话说吧，我比谁都想慕容成玉去死，但是我又很不想他死。这是很纠结的问题啊！” 使者笑道 “靖王殿下，这便是识英雄重英雄啊！英雄惜英雄，有什么不好呢？以后便是千古佳话。” 萧景琰甩甩手道 “他要是真想搞个千古佳话，他就应该占着沃州直接兵变起义，投靠我！好方便华夏一统，说这么多干嘛呢？你家大人要我提点一下他，我的意见是静观其变，不要搞任何政治动作。这样子对燕国朝廷的破坏是很严重的，搞不好要打内战！你跟慕容大人说，意思就是我可怜河北的百姓不可怜他。” 使者点头“是。” 刘绍程光天化日之下直接把南院的一名官员给杀了，但是大家守口如瓶，又不肯透露出去，可这件事情还没完。 张大人的家属来到了南院闹，为什么自家官人背后给人捅了一剑却硬要说是自杀的呢？ “杨夫人，您也别闹了！张大人是把剑抵在一处石缝上，然后自己摔下去自杀的。” 南院的官员们都说 “哎哟我们都看到了呀！杨夫人您也别伤心了！” “是呀，别伤心了，这些是抚恤金，请您收下给张大人举办一个好的葬礼吧！” 杨夫人擦着眼泪，她不要这些钱，她回头对这些南院官员指责道 “你们都是一群只会见风使舵的小人！我丈夫一定死于非命！你们一定有人害死了他！我一定要为他讨一个公道！” 这些南院的官员互相看了几眼，看来刘绍程做的太狠绝了，现在有个钉子扎在他的脚上。 慕容成玉赶回南院，见到刘绍程，却看见这些官员都在商量着张大人死掉的事情。 “哎呀！张大人就这么被刘大人给杀了！怎么办好呢？这事情如果捅上了朝廷就是天大的丑闻啊！” “如果是这样，北院和我们的嫌隙就更严重了！” 慕容成玉走上来，大家一看是慕容成玉，便揖礼，慕容成玉问 “你们在商量什么？” 官员轻声凑到慕容成玉耳边，说 “刘大人把枢密院的行走张大人直接杀了，这件事情现在已经公开了，我们都在给刘大人瞒住秘密，可是肯定会有人说漏嘴的！” 慕容成玉叹了口凉气，他说 “我去见刘大人！” 慕容成玉带着室林军的联名誓书来到了刘绍程眼前，他把誓书铺开来，对刘绍程道 “老师，室林军的五万兵马，已经做好准备了！如果北院依旧要把事情给这么闹下去，我们就会出兵！义父说，希望您的两万卢龙军，能够鼎力支持，事成之后，我们扶持三王爷登基。” 刘绍程笑道 “哈哈哈，成玉，你忘记了我们当初想要什么了吗？如果三王爷登基，卢龙军这一块该怎么算呢？就算是行封赏，也只是室林军吧？” 慕容成玉他把誓书闭上，说 “老师，您支持六皇子，那室林军又怎么算呢？这是一笔糊涂账。” 刘绍程说 “六皇子登基，室林军自然好算。你来是想跟我说张大人的事情吧？” 慕容成玉道 “老师，您似乎做的太过分了！您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了张大人，这事情如果被大燕朝堂的其他势力发现了，我们该怎么立足？陛下也会认为，朝堂控制不住了！” 此时，梅长苏已经启程，准备去北燕了，他让王仁鸿写了一封信给汴梁的日本使者，希望能够打听一下飞流的情况。 日本使者见到了王仁鸿后，他对王仁鸿笑道 “是王大人！我们家藤原大人一直很欣赏您，这是信么？我要带回日本吗？你得给钱。” 王仁鸿说 “钱，我们有的是，我希望您能够把这封信交给藤原贞房大人部下的飞流，我们宗主很需要他。” 日本使者说 “藤原大人很喜欢飞流，他把飞流当成了自己的侍童，未来也一定是要成为亲卫武士的。” 王仁鸿道 “我这里有两颗尊贵的玉石，希望藤原大人能够通融一下。” 日本使者拿过玉石，看了玉石后，笑道 “这两颗玉石很珍贵，藤原大人一定会很喜欢，我这就想办法联系他，快一点的话，飞流可能会在明年才能回到中国。” 王仁鸿笑道 “拜托您了。” 此时，在日本的关东地区，剿灭武士叛乱的战争依旧在进行着。 飞流个子不矮，十四岁已经长到了七尺高，这在当时的日本已经算是巨人了，他穿着一身大铠，抓着日本弓追着叛军的武士跑，很是威风。 “给我追！杀了他！杀了他！别让他报信到武藏国！” 飞流举起弓，他瞄准那名叛军武士的脖子，一箭射去，将那武士射翻，放下弓后，与次追了上来，笑道 “哈哈哈！飞流真是厉害！看来梅宗主没看错人！你真是个厉害的孩子啊！” 飞流把几名武士的首级插在薙刀上，带回了营地，主将看见了非常开心，他问藤原贞房 “贞房，这孩子是你的人吗？能杀这么多武士，非一般人啊！” 飞流介绍道 “我是近藤四郎飞流，目前在藤原大人的属下担任近侍。” 主将笑道 “哈哈哈，他很厉害啊！不过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哪里人呢？” 藤原贞房说 “他是中原来的，他来之前就学了很多唐朝的武术了，所以他在这里打的得心应手啊！” 主将惊道 “奥！我只听说过唐朝，没见过唐人，看来这就是唐朝人啊！不过现在好像是梁国当政了。” 夜里头，飞流对藤原贞房说 “藤原大人，我还是江左盟的人！所以我到了点，我还是想要回中国的，那里才是我的家！” 藤原贞房说 “我真后悔让你学习武士之道啊，这其实是一种糟粕，希望你能把这里面忠诚的精髓学到吧。如果你真的想要回去，我的部下一定会很不开心的。” 身边的与次已经不想飞流回大梁了，他对飞流说 “这里很好的嘛！如果你想要讨漂亮的妻子，藤原大人能帮到你，梅宗主可帮不到你什么。” 第一百六十七章 忍者飞流 飞流摸摸头，笑道 “其实...我想回去的时候，我是会回去的！可我现在还不会回去，藤原大人您的麻烦还没解决，我怎么可以回去呢？” 飞流又说 “我还是想帮藤原大人多做点事情，这样子算是报答了养育之恩了。我打算和与次大人去结城郡的平氏军营里寻找情报，找出敌人的弱点，这样我们攻击敌人的城寨就简单了一些。” 与次大惊道 “啊？飞流，你疯了！虽然说关东没有多少山脉，都是平原，可是平氏的这处营地...外挖壕沟，内有陷阱，还有许多武士和郎党在寨子上驻守，我看想要进攻肯定是很困难啊！” 飞流笑道 “啊！我不信！当年牟山血战的时候，我可自信的很啊！我帮梅宗主杀了南楚的大将。想要潜伏进来，我相信没什么问题！我信任我自己！” 与次点头，说 “嗯！既然是这样，我就和飞流去一趟这无间地狱，看看里面的情景如何！” 入夜，飞流和与次穿上了忍者的装束，并带上了暗器，他们来到了壕沟之下，在这处壕沟中，一些民兵和武士死在这里，散发出一股臭味。 飞流翻过壕沟，他再抬头向城寨上一看，有一处角落那只有一名郎党驻守，这名郎党手持薙刀，并没有佩戴盔甲，而且光着脚。 飞流对与次说 “大人，您看，这个人他光着脚，说明平氏在关东闹出来的叛乱已经消耗了很多精锐了。入夜守城，且又是平原，必然要武士来守，可是既然是这些杂兵，我们就有办法突破进去。” 飞流来到墙壁下，用飞刀将这名看守城寨的民兵击中。 民兵被击中喉咙，顺势从墙壁上倒下，被飞流和与次接住。 飞流和与次潜入了平氏的军营中，他们将探明寨子内平氏军队的特点。 寨子内有一处墙壁，飞流直接通过墙壁爬入了房间中，房间内，四名武士正在给受伤的平氏将领包扎，见到有忍者侵入，第一名武士准备跑出房间呼叫援兵，被飞流用飞刀射杀。 两名武士拔刀准备砍杀飞流，被飞流灵活躲过，飞流用匕首割断了这两名武士的喉咙，而最后一名武士跑到门外大喊 “有刺客！保护太守大人！保护太守大人！” 飞流夺过武士刀，那名平氏叛军的首领起身大怒道 “你这个小蟊贼，我必然要把你剁成肉酱！” 这名武将起身想要砍死飞流，却被飞流放倒，随后飞流拔出武士刀一刀将武将的头给砍飞出去。 那些守城的武士大惊，他们带着剩余的郎党围住了主城，可是门口被打开，一颗头颅丢了出来。 这些武士杀入主城中，却不见飞流和与次的踪影，他们俩人早已爬出墙壁脱离了此地。 而城外传来激烈的喊杀声 “杀！” 镇压叛乱的朝廷武士向城寨发起进攻，他们迅速攻入了城内，将叛乱的武士还有郎党肃清。 飞流带着这颗叛军武将首级来到了藤原贞房面前，藤原贞房大喜道 “哈哈哈！飞流！有你在我身边，我们藤原氏何尝得不到无上光荣？” 飞流笑道 “啊！藤原大人，不过，我帮您的次数有限！感谢您的栽培，如果江左盟需要我回到中原，我是一定会回去的！” 与次和其他的武士问 “飞流，你真的想走吗？” “你还是别走吧？” 飞流叉着腰笑道 “我留在日本也是没有意思的！我的家在中国，我想回家！” 飞流回到营地休息后，藤原贞房对与次说 “你去京都，找阿原，我就不信女人留不住飞流！” 藤原贞房手中有一名歌姬很漂亮，她叫做阿原，个子也不矮，可谓是一枝独秀。 与次带着礼物找到阿原，他告诉阿原 “我们这里有一名武士，你肯定会喜欢他。不过他小你五岁，你会喜欢他么？” 阿原已经十九岁了，但是对很多追求她的人都不在乎，便问 “我见见他？可以吗？” 飞流被与次带到了京都城，与次拉着他往一处歌姬院里走，飞流疑问道 “哎呀哎呀，与次大人，你老是拉着我干嘛？这里有什么好东西这么值得我来？” 与次道 “你来了就知道了！” 飞流被拉进房间，他被拉进房间时笑着说 “如果与次大人又请我吃梅子饭我就不吃了！我天天吃这个东西都要吐了，能让我吃上一顿肉么？” 飞流一看，眼前有一位貌美如花的歌姬站在他眼前，年轻貌美，身材不失韵味。 飞流赞叹道 “啊哈！以前我还在盱眙的时候，徐长喜将军给了我三两白银，他说三两白银能在汴河的灾区买一个丫鬟任我使唤，这位漂亮的姐姐恐怕得值三万两白银吧？” 阿原直白地对飞流说 “飞流，我比你大五岁，可是姐姐很喜欢你，你喜欢姐姐吗？” 飞流看到桌子上没有梅子饭，他倒也是不脸红，摸着脑袋笑道 “姐姐，话说如此，我怕现在就和你来往，以后我就得天天吃梅子饭了，这事情得慢慢说？” 与次问 “为什么每天吃梅子饭啊？” 飞流对与次笑道 “我怕我说了让阿原姐姐不开心呢！” 阿原道 “你说啊！” 飞流道 “生男孩要吃酸的，生女孩要吃甜的！不知姐姐喜欢吃啥？” 阿原和与次大笑起来，飞流说 “不过，感谢藤原大人的馈赠，阿原姐姐很美，可是江左盟需要我的时候，我得回江左盟！宗主救了我一命，我还没报恩呢！” 阿原拉着飞流，道 “你不许欺骗我，武士都爱盯着女人看！那你回了大梁，还会回来吗？” 飞流笑道 “啊！你们真的是直言不讳啊！如果我能帮梅宗主做成事情，我会回来的。” 审查室林军战马的计划启动了，许多户部的官员还有南院、北院的官员开始清点室林军战马的数量，慕容成玉等一众青年将领站在一起，看着这些官员在盘算数目。 而慕容成玉又往北院那边看了过去，只见慕容明禄志得意满，看来北院是一定要把这件事情给闹大。 第一百六十八章 三方逢源 战马很快清点完毕了，但是大家报上来的数字都不一样。 户部的官员核查完毕后，薛淦跑出来说 “各位大人！户部的马政司已将室林军的战马清点已经完毕！室林军共计马匹九万一千四百四十八匹！没有空缺，这些是清点的记录，请大人过目！” 南院的刘绍龄将战马清点完毕后，告诉大家 “各位大人！南院的漠南马政司已经将室林军战马清点完毕，室林军共计马匹九万一千四百四十八匹！没有空缺！这些是清点记录，请诸位大人过目！” 但是北院的武将慕容合达却说 “你们都在放屁！我清点了，一共是马匹八万八千四百四十八匹！每一匹战马还带有两匹副马，这些马匹去哪了？各位！给室林军的战马都是最好的！一匹军马卖到如今的梁国，少说也得三十贯一匹！如果你们想给梁国组建一千人的骑兵队，就不妨直说！” 刘绍龄对慕容合达道 “合达，你可不要乱讲！户部和南院都清点出来了，就是这个数！你可别乱说！” 薛淦也说 “是啊，确实是九万一千四百四十八匹，这是没错的，你们大家说是不是？” 薛淦背后的官员也连连说“是。” 可是高满仁却不同意，他却说 “查！一定要严查！我建议让户部、南院、北院各派一名官员一起查！” 刘绍龄气的脸都红了，高满仁真是不识抬举，刚想问话，被刘绍程抓住了衣服，刘绍程说 “哼哼，高大人，既然要查，那就查吧！不过，得查明白些。” 接下来还要继续清点战马，但是室林军和卢龙军都坐不住了，正槐盟聚集了起来，他们开始商量接下来怎么办。 慕容成宁直白道 “我们不如去杀了高满仁吧！这个傻子怎么当的户部尚书？” 慕容成玉道 “不可！杀高满仁这就闹得更大了，我担心薛淦还有他的下属不够忠诚啊。” 使者回到了军营内，他告诉慕容成玉 “将军，靖王殿下说：您千万不要做任何的政治动作，否则会引火烧身！” 大家大惊，慕容成孝道 “哎呀！开弓没有回头箭了！” 慕容成宁道 “嗯，可如果他查到了我们不也是个死吗！” 如今，正槐盟和卢龙军做出了一系列十分愚蠢的举动，他们为了隐瞒私下偷卖战马的事情。胁迫、谋杀了一些官员，但是清点战马数量的措施并没有终止，北院依旧咄咄逼人，要继续查下去。 慕容成玉说 “嗯，我们买通太后吧！” 战马正在清点中，慕容成玉来到了王太后身边，王太后一直想看看慕容成玉是个什么样的人。 王太后见到慕容成玉后，发现慕容成玉带了很多礼物过来。 王太后对慕容成玉笑道 “成玉，你剿灭渝贼、消灭汴寇、消灭高丽叛贼，着实有功！我还没见过你呢！以后君臣相伴，定然良久！” 慕容成玉给王太后磕头，说 “托太后娘娘的福！臣才能如此轻松消灭敌军！这是臣在消灭敌人过程中得到的宝贝，请太后娘娘笑纳。” 慕容成玉把所有最贵重的家财都放在了一个小箱子中，这个小箱子打开后，王太后看到了里面的宝物，其实这些宝物都是一些小文玩，并不算什么。 对于王太后来说，她想在有生之年尽力给自己这个贪图享乐的儿子找几个好臣，慕容术阿信不过，但是年轻的慕容成玉和一批少壮派有自己的抱负，或许拉拢一下便可以得到他的支持。 王太后捂着嘴笑道 “奥，成玉，你的一片孝心，本宫心领了！以后，你一定要好好辅佐朝廷，辅佐陛下！让国家再次富强起来！” 慕容成玉磕头声音响亮道 “能给太后娘娘效命，即是成玉的福分，成玉一定要为太后娘娘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王太后道 “成玉，那你看现在朝廷清点室林军战马的事情，你说怎么看？” 慕容成玉道 “太后娘娘，北院以此为借口，不断打压室林军，可是室林军乃是先帝一手提拔出来的精锐！北院想要做什么呢？那天五王爷和他的部下在朝堂上大吵大闹，全然不顾君臣之道，这样子的奸臣，怎么可以久留？” 王太后忧虑了起来，她开始给开出条件道 “你说的话我也不是不知道啊！可奈何当下术阿一直跟着南院的明禄走，我担心啊。此外，刘绍程也控制了一批南院的官员，你在他们部下做事，还有多少能信得过的人呢？我看你总是屡屡顶撞术阿和绍程，看来你是个有抱负的人，如果陛下能够把失去的权力夺回来，你就是南院的枢密使。” 慕容成玉也知道，这个条件开的太大，而且自己又怎么可能对付的过人脉关系广阔的义父和老师呢？ 慕容成玉跪下来，磕头哭泣道 “太后娘娘！太后娘娘！您的恩惠！臣，臣就算是来世给您做牛做马！臣都愿意啊！” 王太后急忙拉起慕容成玉，慕容成玉擦着眼泪突然说 “北院还想清点战马，这是对太后娘娘的不尊重！是对朝权的挑战！所以臣恳请太后娘娘出面调停，取消对室林军战马的清点。” 王太后被慕容成玉这么一说，心里是又急又气，她不容许北院对她以及皇帝的权威发起挑战，便言 “你说的有理！此外还该怎么办？” 慕容成玉也不敢没有表示，他说 “依我看来，守在贺兰山脉的将领齐菊还有拓拔昊。忠诚坚毅，才堪大用！您可以请他们入宫，并加官进爵，组建新军，依臣看来，北院、南院、室林军就算再悖逆，也不会顶着朝廷的圣旨干！” 第二天，朝堂上，王太后告诉大家 “你们因为清点三千匹马的事情闹得不可开交，我的建议是你们不要再闹了！这些事情，算了吧！” 王太后没什么实力，北院想要威胁，慕容明禄说 “太后娘娘、陛下！臣作为宗室，维护朝廷公正，不是应该的事情吗？” 此时慕容明裕和慕容术阿、刘绍程走了出来，慕容明裕道 “那么，老五，我也是宗室，你的意思是我不公正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 谋杀邝志 慕容明禄不知怎么回答，他气冲冲地向慕容明裕道 “用不着你管！” 慕容术阿和刘绍程异口同声道 “太后娘娘！臣附议。” 此后，一批户部和南院的官员也跪了下来，说 “臣附议。” 见到这么多人下跪了，那群臣们也只好见风使舵，一块跪了下来。 这样一来北院根本就无法再把清点战马的做法推动下去，但是慕容明禄也不想跪。 此时慕容匀实冷冰冰来了一句。 “五皇子，大家都跪了，你如此站着，是想置陛下圣明于不顾吗？” 慕容明禄愤怒道“哼！”随即下跪。 李堇在房间中，写下自己这些年对双刹帮和江左盟的控诉，并把江左盟犯下了的种种恶行记录在一本册子中，正当他写着这本册子时，麦辅四进入了房间。 “李大人，你在写什么？” 李堇道 “明州和黄岩都有江左盟的军队，这是我写的罪证簿，我相信，如果我们真的控制了江左盟，我们也是没有办法逃过梅长苏的魔爪的，他肯定会想方设法组织我们投靠钱仲天！既然是这样的话，我们死也要拉梅长苏下水。” 麦辅四坐了下来，他翻着簿子里面的内容，道 “李大人，梅长苏真的敢这么做吗？他要是这么做的话，那就是戕害朝廷官员了。” 许尾带着几名杀手进入了官府，他对麦辅四说 “这些是钱将军派来的杀手，听说都是汴梁悬镜司的人，此外，这是钱将军提供的五千贯钱的帮补，希望你们还能雇一些优质的杀手。” 麦辅四不知道五千贯钱能不能让夏邠帮他办事，便说 “你叫夏邠来。” 夏邠来到了府里，看见麦辅四摆了五千贯钱在这里，比起之前杀齐九三的经费，这里可是足足少了好几万贯，夏邠笑道 “麦舵主，我知道你快没钱了！可是，五千贯？这是拿来打发穷人吧？” 麦辅四道 “五千贯，事成之后，台州就是我麦辅四的，李大人也会念在你的功劳，奖赏你一些的。” 夏邠抓着这些钱玩了玩，轻蔑般笑道 “麦舵主，这些钱留着你自己用吧！我这算是好人做到底，送佛上西天！” 过了些时日，这些悬镜司的杀手和夏邠开始商量如何谋杀方玉城和司马克、邝志的事情。 夏邠道 “你们看好，这是台州的街道。过些日子，麦舵主将发布停战的请求，这样一来方玉城、司马克、邝志就会一起来开会，方玉城手底下还有姜迈和朱保，这俩都没杀掉。司马克底下都是一群杀红眼的手下，他有可能会带上自己的主力过来示威，邝志底下有齐九三一半的人，但是麦舵主一直以邝志的命令为主，所以邝志必然要主持此次会议，所以我们要在停战请求发布之前先杀了邝志。” 悬镜司又问 “怎么杀？我们直接去杀吗？” 夏邠说 “我想好了，我们自己的人去杀，不太好！万一被发现是我们的人杀的，那这不利于麦舵主夺取台州江左盟，谁敢信服麦舵主呢？我们把邝志行踪的消息透露给朱保，让朱保和司马克去做决定。” 悬镜司点头“是！” 司马克准备继续向邝志的堂口发起进攻，他今天打算打砸一家给过往客商做饭的饭店，可是刚准备调集人手的时候，朱保出现了。 司马克见到是朱保，大喜，他说 “哈哈，是你！真好！我们继续进攻邝志吧！我一定要为娄舵主报仇。” 朱保道 “这是邝志手下透露给我的关于邝志的行踪，千真万确！” 司马克看到这张纸条，他疑问道 “这...你怎么肯定这是真的呢？万一是邝志下套怎么办？” 朱保说 “相信我，这绝不是邝志下套。现在他人在我这里扣着做人质呢！如果是邝志下套的话，他早就走了！” 司马克道 “失败了，咱就把这家伙给杀了！” 邝志出了门，他今天要去见一个手下，当他带着部下来到街上的时候，一群杀手从房屋内冲了出来，他们开始砍杀邝志的手下。 一些手下想要护着邝志往别处跑，可是他现在已经入了鬼门关，逃不出去了。 拦在邝志面前的人是朱保，他亲自带着十名精英杀手阻拦，朱保抓着斧子一边跑一边喊着 “砍死他！” 邝志无处可逃，只好赤手空拳和这些杀手搏斗。 邝志的武功并非有娄仁重、方玉城、齐九三等人这么高强，而且朱保带出来的杀手曾经被娄仁重和方玉城管教过，可以说是最早的一批江左盟的盟人了，和这样的一群精英对打，一对一已经是不错了。 邝志被这些杀手包围了起来，他们抓起利斧，将邝志当街砍杀，而邝志的手下多被杀死。 麦辅四第一时间从悬镜司处得到了邝志被杀的消息，他对李堇说 “嗯，李大人，你派人把我们求和的要求发出去，就说麦舵主希望求和，希望大家能够出面调停。” 当方玉城接到麦辅四的求和消息后，他又突然接到了邝志被杀的消息，他大惊道 “啊？邝志被杀了？邝志底下有叛徒！” 姜迈道 “会不会是麦辅四搞的鬼？” 方玉城道 “没有证据也不好说啊！既然说是要出面调停，那好吧，朱保和司马克那边怎么算？” 此时朱保跑了回来，对方玉城笑道 “哈哈哈！方舵主，好消息啊！咱们把邝志给宰了！” 方玉城并没有作出很开心的表情，朱保面色一变，姜迈告诉他 “你杀了邝志的同时，麦辅四发来了求和的消息。” 朱保大惊，说 “啊！？那这么说，邝志的行踪，一定是麦辅四透露的！” 方玉城道 “这家伙真可怕！我在后悔啊，当初就不应该让王初二到处放贷，他家要是不借咱们的钱，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们通知司马克，我们这就和麦辅四、李大人商量接下来的办法，告诉司马克，多派些人来虚张声势，这样麦辅四就不敢轻举妄动。” 第一百七十章 台州江左盟易主 姜迈劝方玉城 “我们当初看中麦辅四，是因为他很可怜，我们一片好心所以让他活了下来。现在这样子，我看单单是讲和是没用的，麦辅四迟早要把齐九三的地盘全部吞并，到时候利益怎么瓜分呢？我们是要三家分晋吗？还是要说咱们得听梅宗主和蔺阁主的？” 方玉城问 “我现在已经同意了麦辅四的请求了，再改口，不太好吧？” 姜迈又劝道 “咱们必须杀了麦辅四！如果不杀他，咱们就得死！不论是不是朋友，现在谈的是利益！是钱，是地盘！已经没有兄弟义气了！” 方玉城听姜迈这么一说，他点头道 “你说得对，我本是想为大局着想，大家以和为贵！但是现在看来你的建议很对啊！” 方玉城和司马克同意了麦辅四的停战要求，他们打算重新回到台州江左盟总堂商量后事。 在台州衙门中，麦辅四和李堇等人开始布置下一步计划。 麦辅四说 “我相信司马克和方玉城肯定还要把我们给杀掉，现在司马克对方玉城唯命是从，可是方玉城下达的命令很少。我们不能不提防！你们记住，这是台州江左盟总堂，这里是黄记梅子铺，店铺有两层，其二层会卖点小吃。而这个黄记梅子铺比较靠近司马克的地盘。” “司马克一定会在这里布置好人手，到时候我和许尾、钟一丰出现的时候他们就会带着手下出击。” 悬镜司们点头，麦辅四道 “接下来，你们埋伏在路口，等到倘若司马克布置了伏兵，他杀出来的时候，我们就往这里跑，你们埋伏好，拦截他们。” “这里，是多春阁，方玉城最喜欢的酒楼，他以前每天早上都爱来这吃饭！自从江左盟内战开始，他就不敢来了，他到时候肯定还会来吃饭！夏邠，你是双刹帮的人，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干了吧？” 夏邠吃着米饼，说 “嗯，我立刻帮你干掉方玉城！事成之后，不许赖账！否则我就宰了你！” 三天后，台州城内各方势力已经布置完成，司马克命令手下集中向台州江左盟总堂靠近。 而一群悬镜司埋伏在小巷内的房屋内，没人知道他们。 与此同时，司马克果然来到了黄记梅子铺，他们在二楼吃起了小吃，吃饱喝足后便要去杀麦辅四。 另一方面，方玉城来到了多春阁吃饭，姜迈负责保护他。而朱保则带了一批杀手潜伏在台州江左盟总堂内，准备和司马克夹攻麦辅四。 如果麦辅四带了非常多的人手来到了台州江左盟总堂，那么方玉城和司马克的计划将会变为最为正常的和谈。 可是今天出现在总堂前的人只有麦辅四和许尾，不见钟一丰去哪了。 见只有麦辅四和许尾，手下向司马克报告 “司马舵主！就只有麦辅四和许尾，咱们干吧！” 司马克点头，说 “走！” 司马克带着几名精英杀手离开了梅子铺，这个时候有人在敲锣打鼓，此人是要示意朱保立刻进入战斗的状态中。 可是朱保并不知道，钟一丰已经带了一批人埋伏在江左盟总堂内，这批人身着悬镜司带来的重甲，论实力，比朱保手下的人要强不少。 钟一丰找到了朱保，两队人马开始在总堂内拼杀，喊杀声十分激烈。 司马克刚刚带人来到麦辅四跟前快五十步时，听到了这喊杀声，急忙拔刀喊道 “赶紧杀了麦辅四！快杀了他！” 麦辅四立刻向巷子内跑，此时司马克的手下见状开始向江左盟总堂发起冲击，然而更多的麦辅四部下已经做好了准备，他们也从四面八方杀向总堂，一场剧烈的混战开始了。 司马克追到巷子内，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前后都有悬镜司出现。 司马克看这些悬镜司的体格，和持有的武器、盔甲，便指着麦辅四臭骂道 “麦辅四！你狗日的居然勾结朝廷！” 司马克向这些悬镜司发起了冲击，可是他和他的手下根本无法对抗这些悬镜司，最终被悬镜司杀死。 此时，夏邠出现在了多春阁，他戴上了双刹帮的头巾，手持两把锋利的短剑出现在方玉城背后。 方玉城的手下出来拦截，全部被夏邠刺杀，而姜迈见状，抄起了板凳砸向夏邠。 夏邠的主要目标是方玉城，而方玉城和姜迈联手和夏邠对打起来...... 一轮激战过后，朱保的人头被钟一丰丢出了江左盟总堂，而司马克的尸体也被抛入混乱的街道中，司马克的手下们见状大惊，停止了斗殴行为，麦辅四喊道 “你们的老大已经死了！还想再打下去吗？” 这些打手们停止了行动，可是多春阁却一直没有动向，麦辅四急忙带着部下杀入多春阁，却看见夏邠捂着腹部，他的腹部被姜迈捅穿了，肠子流了出来。 而夏邠捂着方玉城的脑袋，方玉城已经气绝，可姜迈却不断地用刀去捅夏邠。 奄奄一息的夏邠臭骂道 “你娘的！要是跟你单挑！老子就杀了你！” 随后，夏邠推开方玉城，他也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他没享受到麦辅四的承诺，死了。 麦辅四走了上来，他开始补刀，确保能够彻底杀死方玉城。 姜迈见麦辅四逼了上来，他从多春阁的三楼跳下去，有一批手下上来接应，姜迈便急忙带着这些手下往方玉城的总堂跑。 就此，江左盟内战结束，当初和蔺晨一起建立江左盟的得力干将娄仁重、方玉城、齐九三，以及他们的手下司马克、朱保、邝志等分堂的老大全部在江左盟内战中被麦辅四杀害，麦辅四夺得了台州江左盟的全部权力。 在麦辅四夺得这些权力的时候，梅长苏依旧醉心于自己向梁帝复仇的计划之中，而台州和明州的江左盟起义军仍旧没有接到调动的命令，姜迈死里逃生，而他也即将踏上前往江宁向梅长苏告密的凶险路程，而麦辅四会答应钱仲天和李堇的承诺，带着台州和明州的江左盟去投靠梁帝国朝廷吗？混乱的江南又会走向何方？ 第一百七十一章 建康宫大火 麦辅四将台州江左盟的舵主们清洗后，很快就和李堇、许尾、钟一丰等人写了联名的请愿交给钱仲天，大家约定在两个月后投靠朝廷，而钱塘军将出兵把明州占据，并帮助麦辅四将黄岩的江左盟起义军给收编。 钱仲天接到信件后大喜，与此同时，为了不让誉王和庆国公的贪污魔爪伸向明州和台州，钱仲天同样也写了一封信到汴梁，交给萧景琰。 萧景琰看了信件后，握着拳头大喜道 “哈哈哈！钱仲天这差事办得真好！如此一来，朝廷将不被私盐困扰了。” 台州江左盟发生了巨变，娄仁重和方玉城、齐九三的手下，凡是不听从麦辅四者，都被麦辅四杀掉了。 姜迈带着手下连夜逃出了台州，他要前往江宁，向梅长苏告密。 虽说台州江左盟大有向钱仲天投效的情况，可是糟心的事情发生了。 此时已经是937年夏，天气燥热，建康宫的两名太监在深夜中睡着了过去，他们在吹灭油灯的时候，不小心将油灯打翻，冒起了大火，这个大火怎么扑也扑不灭，逐步蔓延到建康宫中。 建康宫出现了大火，王公贵族们还有宫女太监们急忙找水扑火，可是火势太大，誉王见状，通知了驻守在金陵的九安天翔军还有一部分禁军前来扑火。 火扑灭后，涉事的两名太监被抓了起来，萧选坐在建康宫废墟前，臭骂道 “把他们俩给我斩首！” 萧选气的左右蹒跚，直直跺脚。禁军手起刀落，涉事太监就这么被杀了。 皇帝的宫殿是很重要的，没有宫殿，哪还有华夏大国的气派呢？萧选急忙叫来了所有的朝廷官员，开始商量重修宫殿的事情。 楼之敬告诉萧选 “陛下！陛下！重修宫殿的经费算出来了，大概要一百五十万贯，陛下？怎么办好呢？” 一百五十万贯，这是近乎目前大梁国库四分之一的收入，可是没有宫殿的话，皇帝该住哪里？文武百官该去哪里上朝？于是萧选又说 “楼之敬，你想想办法？” 楼之敬不敢把财政负担转移到老百姓身上，皇帝带着太子刚刚来江宁，正是要稳人心的时候，现在讨钱那不是太损人了吗？便是说 “陛下，微臣已有好计策，但是先要和户部诸位臣工商量着，再提交个具体的方案给您。” 萧选道 “你要尽快啊！” 楼之敬找到萧景宣，可是自从萧景琰夺走朝廷内大部分的兵权后，萧景宣总是哭哭啼啼的，他哭着说 “啊！为什么呀？为什么我的命运这么不堪，我已经避开了老七了，为什么上天也这么不待见我？为什么要纵火焚烧建康宫啊！这是天要亡我吗？” 楼之敬刚想劝萧景宣，只见萧景宣抱着个盒子，他回头对楼之敬说 “楼之敬，这是我这些年辛辛苦苦攒下来的钱财统计，你都给父皇。就说太子捐三十万贯来维修建康宫，给我攒个好名声吧。” 建康宫大火的事情传到了南楚去，徐维濬兴奋道 “哈哈哈！好事来了，我们培养的大楚水军已经有多少了？” 刚刚登基的新楚王马兴道 “宰相，朕想听先帝的话，保境安民，不可以吗？” 徐维濬说 “陛下，不可！您是平稳交接了先帝的大位，这才是您众望所归的原因！我们可以让岳阳王文喧出兵入川，我可亲率一军与伯胜攻打钱塘！我们必然可以夺下江南，建立新的南朝！” 马兴对徐维濬说 “宰相，您的苦心朕知道，可是当年晋朝的桓温去打成汉时，有个叫做袁乔的人跟他说‘李势无道，民心不附，持险远，不修战备。’成汉你也知道吧，就是一个小号的蜀汉，可是剑南节度使可没这么简单的，再说了，朕父皇去世的时候老是跟朕说，说他很后悔留了双刹帮下来，他对双刹帮的态度总是在许与不许之间，所以请宰相还是休养生息，静观江南变动。” 建康宫大火，各地筹款募捐给皇帝萧选修宫殿，其中太子是捐款最多的，他把自己所有的储蓄都捐了出来，这些储蓄是他曾经辛辛苦苦靠买官卖官而获得的积蓄，一把火全部花光。 另一方面，皇三子萧景亭没什么钱，只捐款了一万贯。贪污大户萧景桓只捐了十万贯，其党羽萧景世不捐钱、小儿子萧景璘因为年纪小，没有钱捐。 太子气的是嚎啕大哭，他抱着越贵妃说 “母妃啊！母妃！我的兄弟都想害死我，我捐了这么多钱他们就捐这么一点点钱，他们都想害死我！” 现在唯独剩下萧景琰还没捐钱，因为萧景琰在汴梁。 越贵妃是护子心切，她去找老皇帝萧选，对萧选诬陷起了萧景琰。 “陛下！靖王肯定想篡位！您忘记了赤焰军的事情了吗？为什么现在汴梁禁军还有一些河东道、河北道的官员的调动完全不经过朝廷了？他不就是想学林燮和祁王吗？这次一定要他捐钱，他不捐钱，就是忤逆！他肯定想谋反！” 萧选听完以后倒也没情绪失控，因为他已经不止一次听越贵妃这么劝他去处理萧景琰了，便说 “行，朕知道了，朕这就下达一份圣旨，给靖王，让靖王筹款修宫！” 朝廷的官员还有宗室们一共捐款五十万贯，还剩下一百万贯的维修经费，这些经费准备摊到全国各地去。 萧选没有这么急，他并没有直接将诏令全部发出去，他首先想试探了一下萧景琰，看看萧景琰的态度如何。 萧景琰在汴梁听完圣旨后，大家面色难堪起来 河东军驻扎在汴梁的大将郭索大怒道 “干！咱们连水旱灾的问题都没解决，就要给金陵输送一百万贯？你当老子们是招财佛，你们金陵城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啊？” 韩授说 “你回去转告陛下，就说新近关内道、都畿道、河北道都有难民，还有雪灾、旱灾等事情没有解决，包括黄河治水的问题，总计花费要两百万贯，请陛下能够理解靖王的苦衷。” 萧景琰直接来了句 “此乃朝中奸臣乱命！汴一律不奉诏！” 随后，萧景琰写了自己的要求，要求使者交还给金陵朝廷。 第一百七十二章 台州江左盟泄密 萧景琰写完自己的要求后，一边的北方将领们还起哄道 “对！靖王殿下说得对！” “说得好！这就是朝廷里面有奸臣乱起命令，陛下一定是被奸人所蒙骗！” “靖王殿下英明，靖王殿下真是说的太对了！” 这要求传回了金陵，气的萧选是无能为力。 萧景琰的上疏表达了这样的内容，他说 “陛下，除了河北有旱灾，河南有水灾，消耗经费大概是两百万贯。此外，太子殿下已经捐献了三十万贯，以儿臣的意见看来，汴梁不能捐献超过三十万贯！太子乃是一国的储君，他捐三十万贯，那就是三十万贯！是普天之下为维修宫殿捐钱最多的！总而言之太子捐的款项要和我们这些皇子拉的越大越好！这样子太子才是德化之君！” 不过萧景琰还是在上疏的末尾加了些实惠，他说 “若儿臣有钱，也会给予一些给太子，这样的话算是让太子能够立个好名声！” 萧景琰在汴梁的府库里抽了一万贯交给了朝廷，便是不再多给，现在萧景琰正等着台州江左盟给出一笔钱，只要江左盟能给的出来，那金陵城还需要担忧吗？ 可没有想到的是，金陵城方面，梅长苏也有着自己的盘算。 蔺晨已经启程前往北燕，梅长苏想要从誉王和太子俩人之中挑一人支持。 在梅长苏心目中，萧景琰永远是那个不受宠的皇子，萧景琰永远是那个冲动的水牛，所以当下萧景琰靠不住。 他写好了信件，开始派向台州和明州的后方，他要筹钱修宫殿，给自己捐一个名声，他要捐来梁帝国的信任。 麦辅四统一了台州江左盟后，他开始肃清所有私下放贷的行为，但是没有想到的是，他的部下也在做着放贷的事情，或许是因为仗着麦辅四体恤下属的缘由，他们真的敢这么做。 许尾和钟一丰把这些放贷的下属抓到麦辅四面前，他们跪着向麦辅四求饶，麦辅四大怒道 “我已经下令禁止放贷了！你们为什么要明知故犯！不用说了，我会赡养你们的家属，你们去死吧！” 这些部下求饶道 “饶命啊！饶命啊！麦舵主，看在我们杀娄仁重、方玉城这些人的份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呀！求您饶了我们吧！” “饶命啊！麦舵主！” 许尾和钟一丰见这些部下都杀了好像也不太好，许尾劝道 “麦舵主，他们知错了，下次也一定不会再犯错，所以还是饶了他们吧。” 钟一丰道 “对啊，还是不要杀了他们的好。” 麦辅四直言 “那也不行！放贷害死了多少人？我也是因为放贷的人催债才走上这条路的！现在要我绕了你们？那好，你们的左手不用要了！” 一批手下冲了上来，他们要用刀砍断这些放高利贷的部下的左手，一刀下去后，他们疼的大吼大叫，随后便有人上来止血。 麦辅四起身“哼！”随即往后堂走去。 数日后，这些被斩下左手的手下聚在一起，他们恨透了麦辅四，便说 “哼！他靠着私盐不也是赚钱吗？咱放贷有什么不可以吗？” “咱们一定要向梅宗主告密！派人杀了他，不然的话咱们还怎么活啊？” “对啊，咱们平日里也是干的杀手，哪能接私盐的事呢？就算能从私盐那里捞一笔，也捞不了多少！” 于是，这些手下借回乡下探亲为名义，开始四散向江宁、明州的江左盟起义军处而去。 黄岩和明州的江左盟起义军已经坐不住了，他们得知了台州城内的江左盟高层被麦辅四杀的一干二净的消息，但还是没有得到梅长苏调动军队的命令。 在明州，季布和部下商量了起来 “哎呀，我们是不是要出兵去台州管管麦辅四？他居然把方舵主给杀了！这么看来其他江左盟的大哥们都给他杀了！他想夺权！” 部下们说 “可是咱们没有梅宗主调兵的命令啊！我们怎么办？” 另一位部下道 “对啊！我们没有梅宗主调兵的命令，这样子岂不是越级行事了吗？” 季布焦急道 “这该怎么办啊？” 姜迈被麦辅四的部下疯狂地追杀，他身边的手下已经死完了，他一个人逃到了常州。 正好庆国公和他的家奴在这里吞并土地，而庆国公和一名背着双刀的人聊天。 此人便是双刹帮的季赢，他想派人去杀梅长苏和蔺晨，但是找不到两人的具体位置，加之双刹帮的战略有变，他便专心想着捞钱去了。 季赢对庆国公大笑道 “哈哈哈，感谢庆国公对我们双刹帮的支持，双刹帮正准备在常州开个堂口，所以就是大梁南楚都吃一点，不碍事嘛！” 庆国公笑道 “以后我能赚钱，玩的上漂亮的姑娘，还得多多靠你季赢啊！” 此时浑身是伤的姜迈朝着俩人吞并的庄园跑，背后麦辅四的杀手停了下来。 他们惊道 “啊！？怎么会有双刹帮在这里？” “可恶！庆国公勾结双刹帮！妈的，咱们追不了了！” “还得回去告诉麦舵主吗？如果事情没办成，他肯定会惩罚咱们！” 这些杀手说 “咱们纳了投名状，还要了麦舵主的安家钱，怎么能背信弃义呢？杀过去！” 这些杀手冲了上庆国公的庄园，他们人少，被庆国公和双刹帮的手下给杀光了。 姜迈被季赢救了过来，他被送到一张床上静养，可是姜迈认得这是季赢，他醒来后大惊道 “季赢！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季赢笑道 “现在还是讲究打打杀杀兄弟情义的时候吗？真以为哪里出了事，就可以义盖云天挺起胸上上去杀几个人就回来了吗？笑话！我救你也是因为不服麦辅四，他吃相太难看了！” 姜迈起身，一边的双刹帮手下给他喂药。 姜迈的主要目的是要向梅长苏说明台州的情况，也不知道梅长苏这么广的门路到底干嘛去了？他说 “你救了我，那你有什么打算？” 季赢笑道 “你老哥我信得过，我实话告诉你吧，伯胜这个人虽然是我的大哥，但做事只会打打杀杀，他现在花了重金搞了一帮海盗，要和徐维濬打钱塘。打钱塘之前得路过廊州岛，所以我料定伯胜必败无疑了！人是要有打算的！这是我的一个联系的地址，如果你有需要，来找我吧。” 第一百七十三章 秘密的暴露 姜迈带着伤，走出了庄园门口，背后的季赢抓了几串用油纸包好的钱财过来，交给姜迈，可是姜迈不要。 姜迈推开了这些钱财，道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是，常州离江宁不远，我不可能背叛江左盟。” 姜迈离开了庄园后，他站在这片空旷的大地上，仰望上天，他在想自己的未来在何处呢？ 低下头来，姜迈拿出了季赢给他的记录着双刹帮联系地址的纸条，他将纸条撕碎，选择继续留在江左盟。 姜迈来到了江宁的妙音坊，他见到了宫羽，宫羽正在维修琴弦。 宫羽看到了姜迈腰上别了个江左盟的标识，她就对姜迈说 “你一定是江左盟的舵主。” 姜迈笑道 “奥，姐姐好眼力，我是方舵主手下的姜迈，我想见梅宗主，我有大事要向他禀报。” 宫羽笑道 “你比我大呢！叫我姐姐不合适，或许是我穿的矜贵，宗主就在四楼。来，我给你这个，去见他吧。” 宫羽把自己腰上的玉佩解了下来，给姜迈，姜迈便拿去见梅长苏了。 给梅长苏看门的护卫是甄平和黎纲，俩人都是赤焰军精锐，要说赤手空拳打起架来，江左盟和双刹帮没有一个人是这俩人的对手。 甄平拦住了姜迈，甄平问 “你是？” 姜迈道 “我是台州江左盟的姜迈，这是宫羽姑娘的玉佩，我要立刻见宗主！方舵主被杀了！” 俩人闻讯大惊，便立刻开门，让姜迈去见梅长苏。 梅长苏听完了姜迈的陈述后，道 “是麦辅四啊！难道好人也要被逼成坏人吗？” 甄平和黎纲走了进来，甄平说 “事到如今，我们要立刻把麦辅四还有他的手下给杀了！不然的话江左盟就是钱仲天的啦！” 梅长苏仔细想了想，便道 “甄平，你赶紧去明州，黎纲...你去黄岩，就说接到了梅宗主的命令，立刻带兵杀进台州。” “还有，我得想办法让悬镜府司衙门支持我。” 姜迈大惊，他说 “不行啊！宗主！不行！” 梅长苏问 “为什么不行？” 姜迈道 “有悬镜司的人在支持麦辅四谋杀司马克还有方舵主，不行啊！” 甄平大怒，他捶着桌子暴怒道 “可恶！悬镜司就没一个好东西！” 梅长苏想道 “我想，金陵城的悬镜府司衙门，一定有办法帮我们。我们还是得先把修宫殿的事情给考虑好。” 梅长苏府库中还有几十万贯，这些收入他都捐了出来，准备捐名声，拿来给梁帝修宫殿。 “收买官员必须要广，其中，我要稳人心！就给太子殿下十万贯、誉王殿下五万贯、其他官员共计十五万贯吧。” 这些天江左盟贿赂了很多朝廷的宗室还有大臣，他们都得到了梅长苏的钱，也都拿去捐款修宫殿了，算是解了燃眉之急，江左盟提供了三十万贯，就这样，江左盟攀上了太子、誉王。 萧景桓接到了这笔钱的时候，送钱给他的人是十三先生。 萧景桓问十三先生 “久闻梅宗主大名，可为什么我不能见见梅宗主呢？” 十三先生笑道 “梅宗主乃江湖之人，不便露面，请誉王能够谅解。” 萧景桓笑道 “你们把钱都拿进去吧。” 随后萧景桓作揖道“那就多谢梅宗主的一番好心了！” 十三先生走后，秦般若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她抱着萧景桓，笑道 “他是想攀您吗？不是，我听说太子殿下都收了钱，比您还多。” 萧景桓问 “嗯！？你怎么知道的？” 秦般若道 “我可是红袖招的老鸨啊！什么风透不过我这？” 萧景桓点头，他说 “他要是给太子钱，肯定给的更多！不行，这个江左盟我得拿到手，不然的话我就得给老七整倒了！” 秦般若松开手，她往背后走去，说 “还是要先观察一下情况，这个江左盟，平白无故地给钱，说明就是想讨朝中股肱的支持。” 张晋和黄钰俩人在聊天，他们开始抱怨梅长苏 “这个梅长苏！真是不识抬举，又给太子一点，又给誉王一点！他是不是觉得这么做就会有人支持他了，他想搞乱朝中局势吗？我们要劝太子对这个人小心点，随随便便就送钱过来，肯定不怀好意！” 史钧站在一边，听着俩人聊天，心里冒出了个想法，他要拿着那本兰园藏尸案中备份的名册去找梅长苏。 史钧带着来找梅长苏，可是梅长苏也不是说想见就见的，只见妙音坊的江左盟侍卫拦住了史钧，史钧说 “我要见你们梅宗主！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跟宗主说明白！真的不是瞎说，我能让梅宗主知道一些很重要的事情。” 梅长苏正好到了一楼，见到了史钧，便说 “让他进来吧。” 一群侍卫隔着史钧，他们保护着梅长苏，可是史钧看着这些侍卫，希望侍卫离开，支走侍卫后，梅长苏问 “你要跟我说什么呢？” 史钧道 “京师里面有一所兰园，这个兰园是太子殿下的党羽，也就是户部尚书楼之敬的一个朋友黄钰所买下来的。后来这所宅邸变卖给了他的朋友张晋，俩人为了买官，不断地去贿赂楼之敬，同时楼之敬还给了些钱给他们，大家一起想着去收买一些位于汴河等交通要道、富庶之地的官员，以此丰富太子殿下的羽翼。” “前些阵子，有十三名红袖招的妓女想要入宫，由于宫廷想要招一些会来事的宫女，所以招了这些红袖招的妓女，可是这些妓女都失踪了！就是黄钰和张晋干的！因为这妓女知道他们有一本记录着贿赂官员名单的账本和册子，这些妓女都偷看了！所以黄钰害怕事情不妙，杀了她们。” 梅长苏问 “这账本在哪？” 史钧道 “就在我手里！只要时机成熟，我便可支持宗主，宗主！黄钰说，您不可信任，所以他想劝太子对您保持谨慎，有可能是要利用您，用完您了，除之而后快！” 梅长苏笑道 “好！史钧，我接下来有办法，一定会用好你这一招的！” （此后便是三年后梅长苏进京后琅琊榜1剧情中发生的兰园藏尸案，楼之敬要追杀史钧，而史钧投靠了誉王，其后楼之敬倒台） 第一百七十四章 兄弟对话 史钧又问 “宗主，我该怎么做？才能最好的帮到您？” 梅长苏道 “这事情，不能捅上天！所以这个账本千万不能说成是贿赂官员的账本，你得先瞒住这个秘密，此后这件事情也要在楼之敬...恐怕还要陛下那里咬住！这事，就说成是楼之敬虐待这些妓女，用极为淫荡的方式把她们给杀死！总之，楼之敬是个疯癫的淫魔就是了，千万不能跟太子买官卖官扯上任何关联！” 甄平已经来到了明州，而黎纲想了办法来到了黄岩。 萧景琰和一批将领回到了汴梁，大家大笑起来 列战英“哎呀！哈哈哈，戚猛，你是不是看上了那个卖柿子的姑娘了？喜欢就娶过来啊！当个将军的婆娘不好吗？这样我就可以喝喜酒啦！” 戚猛尴尬道 “我....我二十多年，连姑娘的手都没摸过呢！” 大家大笑起来，萧景琰道 “得了得了，你们这些个人，我看啊，现在有人能够在汴梁城外面卖柿子和柿饼，看来河南的光景比以前好很多了！” 大家聊着聊着，看见萧景睿孤零零地在衙门外候着。 萧景琰身边有很多汴梁禁军的将领和庆历效节军的将领，他们一看到萧景睿就来气。 “妈的，又是这晦气的东西！” “他在这作甚？” 萧景琰举起了右手，示意将领们停下来，道 “他是宁国侯的儿子，不可无礼！我去见他，你们不要闹事！” 萧景琰自己走到了萧景睿身边，萧景睿非常害怕，说 “靖王哥哥，我...我让言侯爷去北燕谈，这事...这差事...办的还好吗？” 萧景琰清楚，萧景睿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想去弥补，可是萧景睿却并不知道他父亲已经失去了权势。可也是想安慰一下这个表弟，说 “你做的很好，不是言侯爷去谈，我事情就多了...我等等还要去军营看一看，去营里吃点东西吧。” 现在萧景琰已经成了被重点保护的对象，他的吃吃喝喝都有人验毒，他的起居都由最好的仆人来负责，而他走到哪里，都有军队和悬镜司保护他。 萧景琰坐在一处土坡上，有人拿了一袋馕饼和一壶冷水上来，今天中午就吃这个。 萧景琰对萧景睿说 “今天就吃这个！来！” 这馕饼烤的很干，萧景琰吃着馕饼，喝着冷水。 可是萧景睿吃起了馕饼却不适应，吃着干咳、干呕了起来。 这一下子，萧景睿吐出了自己的吃的东西，背后的将领看见了，大怒了起来，但是被戚猛和列战英拦住了。 萧景琰道 “我去汴河通河的时候，那路上来了很多乞讨者，他们想吃点东西，我当时刚刚在郓城击退了东海军，所以去汴河的时候不知道该带什么东西去吃，朝廷也不知道给什么过来给我们吃，所以汴梁的家家户户就学当年禁军去打北燕时候那样，人手一张馕饼，就没的多了，到后面禁军的粮食得自筹，汴梁还是会送些吃的过来。” 萧景琰撕开这块馕饼，说 “你不知道这一张馕饼对这些人来说有多重要。我们去了汴河的时候，粮食告急了，张宗珲还派人烧了我的粮食...后来我想发粮食的时候，张三才被饿反了，所以为什么金陵城修宫殿，我除了给了一万贯之外不想给别的，我不是没钱，而是眼下这个形势钱不是这么用的。你现在吐这些粮食，这是很让我背后的将士寒心的。” 说完，萧景琰继续啃着馕饼，萧景睿吓得浑身发抖，他急忙抓起了地上的食物残渣，想带着土吃回去。 萧景琰使劲突然抓住萧景睿，萧景睿松开手，那些食物残渣掉了回去，萧景琰说 “你也别这么自责，也别这么害怕。我知道，你这样也是因为你父亲的事，这也是做孝子的良心，所以才从瓦桥关到金陵城这样几千里的路来来回回不停的跑，现在金陵有很多阴谋为体的小人！你父亲一直有帮太子做事，我听说金陵禁军的巡防营已经建立好了，人不是很多，这兵是你父亲带，那你父亲镇得住那些小人吗？” 萧景睿诚实的说 “靖王哥哥，金陵城很安全，我父亲身边的小人，暂时还没查出来，所以我觉得我父亲镇得住。” 萧景琰又问 “那，你可以安心地留在金陵城了，是吗？” 萧景睿急忙道 “不不不，靖王哥哥，以后我肯定会帮您做很多事情的，只要...只要我...能做到。” 萧景琰又问 “你想家吗？” 萧景睿不敢和萧景琰撒谎，他说 “我...我的母亲在金陵，父亲也在，我不想离开他们，还是会留下来的。” 萧景琰起身，他拍着萧景睿的肩膀，笑道 “哈哈，我谢谢你啊。” 萧景睿跟着萧景琰来到了悬镜司，夏冬在悬镜司内办公，而萧景琰回头说 “我有些事，要和你夏冬姐姐聊聊，你先去休息一下，今天的事情你也别太记心头上，那些将士从小到大就在军营里呆大的，他们很讲究的！哈哈哈，先休息，别太在意。” 萧景琰见到了夏冬，他问夏冬 “悬镜府司衙门那边怎么样？” 夏冬说 “江左盟在贿赂我的师兄们，还有太子、誉王，也不知道梅长苏要我的师兄们去干嘛！” 萧景琰皱着眉，思考了一阵，对夏冬说 “你跟言豫津关系不错，这样，你查一下言豫津跟江左盟有没有关系。还有萧景睿有没有跟江左盟扯上关系。如果全部扯上了关系的话，以后汴梁这边的事情，还有汴梁悬镜司的事情，你和你的同僚要咬住，如果说要靠金陵朝中或者是某些关系的话，千万不要接受言豫津和萧景睿的任何帮助！” 夏冬问 “呃这？呃...靖王殿下，是不是太不通人情了呀？” 萧景琰道 “江左盟很大，但是目前朝廷执行的是《国策论疏》，以后必将严惩帮派！所以跟江左盟有一点半点关系的人和事情，我都不能沾。除非江左盟已经把金陵掀了个底朝天！那这样子我再想办法！” 第一百七十五章 台州之变 甄平和黎纲前往台州江左盟辖地的时候，那些原本帮助着麦辅四的悬镜司回钱塘复命了。 这些悬镜司向钱仲天说明了钱塘的情况。 “钱将军，我们接下来还要留下来吗？麦舵主的计划已经达成了，而李大人已经收回了自己的权力，他现在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可是我们总担心一个问题，之前麦舵主对一批下属使用了极刑，而且补偿不高！恐怕这些人会闹事。” 钱仲天问 “怎么回事？” 悬镜司说 “有一批麦舵主的下属也在放贷，因为之前麦舵主严令禁止放贷的行为，所以麦舵主是打算要杀这些人的，后来因为许舵主和钟舵主的求情，这些人被改为断手极刑。” 钱仲天道 “你们回去打听一下这些人的消息，这些人如果一直留在台州，那还可以。” 悬镜司又如实回应道 “钱将军，他们之中的一些人以探亲为名回家去了。我们是不是要......” 钱仲天赶紧开始布置命令，他告诉这些人 “你，去汴梁，立刻向靖王复命！台州有可能管不住，希望靖王能够做好接下来的准备。” “你们，去台州，一定要保护好麦舵主！” “如果黄岩和明州的江左盟军队开始开进台州，你们什么也别管，直接走，别管麦辅四也别管李堇了！我们只商量了一个逃跑接应的地点，就是台州的海港。” “传宗！你立刻调出所有的钱塘水师，去台州的海边接应麦辅四和李堇，如果接应不到，立刻离开。” 钱传宗急忙跑出府邸，对着那些水军将领们喊 “出兵啦！出兵啦！快点！” 甄平把梅长苏的命令交给季布，他跟季布说 “我们带五千人，什么也别说了！进入台州，告诉他们，就说梅宗主不日就要重回台州，如果有人反对，都要丢进大牢！” 季布接过命令，点头道 “好！” 在台州的江左盟军队开拔的同时，黎纲告诉秦越 “这是梅宗主的命令，我们把军队立刻开入台州！如果有人胆敢反对梅宗主的话，我们就把他们丢进牢里！” 当钱塘的汴梁悬镜司人员启程前往台州的时候，他们根本就没反应过来，梅长苏已经下手了。 成批的江左盟起义军开始涌向台州，他们共计兵力有一万人，而这些起义军并不是由梅长苏亲自指挥，他们进入台州以后，遭到了民众持续不断的反对，他们践行着前往台州之前早已议定好的应对措施：不听话者丢进大牢，有反抗者杀。 许尾和钟一丰冲入了麦辅四的总堂内，准备护送麦辅四逃离。现在大街上已经成了人间炼狱，拖拽着无辜百姓和台州江左盟成员进入大牢的江左盟起义军比比皆是。 许尾“麦舵主，我们和李大人一起逃吧！我们在海边还有一艘船，我们上船，钱塘水师会来接应我们。” 麦辅四起身，他拿起了一把剑，和许尾、钟一丰等数十名手下冲杀出混乱的大街，和李堇会合。 李堇带着家丁准备杀出去，他把李宣秀和奶妈带到了李府的一间放有女眷的房间内，他告诉奶妈，说 “乳娘，你们就留在这里，江左盟再坏，也不会欺负女人的！” 奶妈抱着李宣秀点头，李宣秀道 “爹，我要跟您走！” 李堇说 “看好宣秀！我们要走了！” 麦辅四和李堇等人会合，向城外杀去，准备去海港那，乘船向钱塘逃跑。 此时钱塘水师只是过了廊州岛，离台州还有相当大的一段距离。 当麦辅四和李堇一路撤向港口的时候，他们已经发现，钟一丰不见了，看来钟一丰已死于乱军之中。 现在守在港口的人只剩下了三十二人，麦辅四回头对李堇说 “你快点上船，快点出发！去找钱仲天！我在这里拦住这些人！” 甄平杀了过来，他大喊道 “麦辅四！速速投降！我们饶你不死！” 麦辅四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饶我不死？我已经杀了这么多人了，还怎么可能在梅宗主面前活下来？杀！” 李堇被护卫拉上了船，李堇大喊 “麦辅四快上来，别打了！快回来！” 江左盟起义军已经杀向了港口，他们准备冲上去，麦辅四拦着这些江左盟士兵，回头对李堇大喊好 “快走啊！快走！” 护卫砍断了绳索，一些江左盟士兵爬上了船，被护卫打翻入海水中，而这艘船开始朝着钱塘出发了。 甄平大惊道 “啊！千万不能让这艘船去别的地方！快点拦住！” 可是江左盟起义军拦不住这艘船，这艘船还是离开了，李堇和几名麦辅四的护卫成功脱离了混乱的台州。 麦辅四的手下全部战死，他和许尾浑身鲜血，站在港口的尽头，麦辅四对许尾说 “许尾，你投降，梅宗主未必会杀你。” 许尾道 “我杀了多少人？已经不可能了，那临死我再拉几个人垫背吧！” 许尾冲了上去，准备再杀几名江左盟起义军，但是甄平扔剑像扔投枪一样，这一剑便是刺穿了许尾的胸口，许尾战死。 麦辅四冷笑了一阵，他说 “以后朝廷必然容不下你们这群虫豸！” 说罢，麦辅四自刎而死，残阳映照着他的身子，他摔落到海中，而甄平还是把他的尸体捞了上来，取下了首级。 江左盟的水军开始追杀李堇，他们仗着船快和对海水的熟悉，本以为很快便可以追上李堇，却没有想到，他们在半路上遇到了钱塘水师。 而李堇出现在钱传宗的旗舰上。 这些江左盟的将士大惊，钱传宗问 “各位，你们还想打么？你们是想要和钱塘水师打？和朝廷打吗？” 台州的江左盟发现了李堇居然和钱仲天联合了起来，他们立刻把这件事情禀报给了金陵的江左盟总堂。 听闻台州对麦辅四的肃清任务很干净利落，梅长苏自信地笑着，他把手放在蜡烛边，笑道 “谁能比得过我的手段？” 可是他却没有想到，李堇支持了钱传宗，黎纲的手下告诉梅长苏 “宗主，台州的李堇李大人支持了钱将军，现在他的家人被扣在了台州作为人质。” 第一百七十六章 柳夫人的锦囊妙计 梅长苏仍旧自信道 “李堇能给我带来什么样的危险呢？他只不过孤身一人罢了，钱仲天也帮不了他什么。” 台州江左盟并入朝廷的计划失败了，由于在协助麦辅四、夏邠等人暗杀台州江左盟舵主的过程中，汴梁和钱塘都出了大量的经费，最后却失败了，消息传入萧景琰耳中，萧景琰盯着这份邸报对梅长苏语无伦次地骂道 “林殊...林殊...弟啊，你疯病啊！” 柳慧仪在旁边给萧景琰倒茶，她说 “官人啊，你对你这个义弟太仁慈了，你要是直接派人去把他给杀了，不就一了百了了吗？干嘛要去杀那些台州江左盟的宵小呢？其实杀了也没问题，可是归根到底，梅长苏还得杀。” 萧景琰放下邸报，他对梅长苏的行为也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理解了，便说 “杀梅长苏的话，没这么简单...我从悬镜司那里得知，有很多赤焰旧人聚集在江左盟那里，他们在一个叫做妙音坊的地方广布耳目，所以想杀梅长苏很难，梅长苏有很森严的戒备。此外，他身边的那些赤焰旧人也是我不愿意杀他的原因。这些人要等一个头头，没这个头头的话，他们搞不好到处闹事，也不太好。” 柳慧仪把茶递给萧景琰笑道 “欸！来呀！官人，你要是放心奴家的话，不妨把悬镜司这事情给我弄弄，萧景睿的事情也给我弄弄？” 萧景琰喝着茶问 “嗯？你怎么弄？你有好想法？” 柳慧仪说 “可以的，我去悬镜司！这事很好办，我到时候给官人办好，可是怎么样，我不能说，你就放心我便是。” 萧景琰觉得柳慧仪靠得住，毕竟妻家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帮过自己不少，现在多怀疑也不太好，便道 “那，你去悬镜司那里吧。” 柳慧仪来到了悬镜司，这个时候夏冬回了金陵，准备监视江左盟。 接手悬镜司的官员是凤翔军武将刘仁茂，他曾经协助过霓凰做粮草转运的工作。 柳慧仪进了悬镜司，刘仁茂笑道 “来来来，是柳夫人，请！” 柳慧仪问道 “哎呀，靖王忙啊！他本来今天来的，结果身边的人都有事了，所以我来了。咦，我怎么没见过你？” 刘仁茂笑着说 “奥，我是程阁老的部下刘仁茂，夫人自然没见过我，夏冬大人去金陵了。这里摆着一些刑具，吓唬人用的，夫人别害怕。” 柳慧仪说 “我害怕啥呀，我打小就没少见过腰斩。这样，我是想跟你说个事，你去查，我怕我官人听了我的意见心里着急坏了，他事情多，我得让他放松放松。” 刘仁茂问 “夫人，有意见吗？” 柳慧仪道 “你查一下汴梁城里面有没有什么人跟江左盟有关联，一定要查那些跟外国使节、财政收支有关的。此外呢，你们太注意汴河和金陵了，金陵的事情现在靖王暂时摸不过去，汴河的话过往这么多的客栈、食肆、酒馆等，查来查去没用，你查出来了也不能封，这对沿路的居民有影响。” 刘仁茂问 “夫人的意见是？” 柳慧仪说 “我的意见是你把悬镜司弄回到汴梁，集中在汴梁查、抓！这里是灯下黑，更有机会抓到大鱼。” 刘仁茂说 “是！呃...我该不该请示一下靖王殿下？” 柳慧仪直接了断地说 “不用请示，我就代表着靖王。” 过了些日子，大批悬镜司围住了汴梁。他们开始设卡集中搜查路人，但是也不收过路钱，也禁止抢夺路人的任何物品。 韩授回到靖王府问萧景琰 “靖王殿下，怎么汴河那边的悬镜司都回来了呢？” 萧景琰看着邸报，说 “你们都别管。” 王仁鸿正打算要离开汴梁，路上悬镜司正在盘查路过的行人，那行人问 “唉，官爷，怎么开始查我们了？怎么了最近？” 悬镜司说 “哎呀，我跟你们说，靖王殿下得知了一个秘密，汴梁外面有一群土匪准备收集武器去抢夺汴州一些村庄的财物！但是我们查了，还不知道武器的来源在哪？没办法啊，咱们只能查下去了！想抓那群土匪，咱们居然也摸不到他们的踪迹！” 一名妇女问 “我带着菜刀回家可以吗？” 悬镜司道 “呃，最好是不要带，现在外面危险呢！你们可以带着农具回家，这没问题。刀的话，最好还是别带了，最近外面很危险，这群匪帮见到有利器的人都会杀！杀完了就夺走你们的利器！要小心！” 这些百姓恐慌起来，他们之中的一些人赶紧回家了。 王仁鸿觉得接下来也不会发生什么，他走到悬镜司身边，悬镜司盯着王仁鸿，发现王仁鸿不像是汴梁人，但是穿着很富贵，相貌有些像南方的富人，白白净净的样子。 悬镜司开始严格搜查王仁鸿，王仁鸿问 “呃呃，你们，别人都搜的这么轻，为什么我搜的这么严？你们太过分了！” 悬镜司搜着王仁鸿的行李，他们从行李中搜到了一块江左盟的标志，便带给悬镜司的捕头看，捕头看完后立刻挥手说 “把他给我抓起来！” 悬镜司抓着王仁鸿押到了萧景琰的面前，此时柳慧仪暗自坐在幕后偷笑着。 刘仁茂道 “靖王殿下，据供述，此人是江左盟的舵主！他叫做王仁鸿，此前在日本使者藤原贞房手下担任译官，而后他和蔺晨策划了张猛案。此外，他对汴河周边的形势都很明白，哪些店铺是江左盟的，江左盟会在汴河的哪里收买路钱，这些事情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随后，一名禁军的亲卫拔出了刀，而王仁鸿被四名禁军按着。 萧景琰大惊，他回头看着幕后柳慧仪，此时柳慧仪只是对萧景琰温馨地笑了笑。 萧景琰回头问王仁鸿，说 “你认识什么人？有没有人去了北燕？” 王仁鸿见自己被抓，证据都已经到了悬镜司手里，为了活下来，也不得不如实回答萧景琰的所有问题，他说 “有，有一名叫做飞流的孩子跟着藤原大人去了日本，飞流说以后有机会会去北燕。此外，江左盟的蔺少阁主也会去北燕，他们会支持北燕的六皇子，并搅乱北燕的朝野形势，让六皇子登基。” 萧景琰和身边的亲信们面面相觑，萧景琰又问 “梅长苏在金陵有什么打算？” 王仁鸿求情道 “靖王殿下，请不要追责江左盟了！梅宗主想给您创造一个好的环境，他想把太子和誉王整倒，扶持您登基，他说您有帝王的气概，说......” 萧景琰知道林殊对他的态度是如何的，他知道林殊只会认为他是个冲动的人，便打断道 “把他押下去。” 萧景琰回头对大家说 “今天的秘密绝不能透露！透露者死！” 第一百七十七章 河北常胜军 此刻，在大燕的朝堂中，齐菊和拓拔昊出现在了皇帝慕容明礼的视野前，王太后大喜道 “你们二人，陛下已经关注良久了，你们愿意忠于陛下吗？” 拓跋昊心中很是怨恨这个武将能够轻易造反的时代，他更加笃信忠君爱国的思想，而慕容明礼虽然贪玩，但是这是摆在面前的可以扩充自己亲信的机会。 慕容明礼走到拓拔昊面前，他把自己的披风解了下来，披在了拓跋昊身上，又问 “将军，你冷么？” 拓跋昊很是感激，他激动地眼泪都流了下来，便磕头道 “陛下！微臣纵然粉身碎骨，也决不能辜负了陛下的期望啊！” 王太后道 “齐爱卿、拓跋将军，现在陛下身边缺乏卫士，而河北有很多流民，希望你们能够在流民中组建一支八百人的强兵，充实陛下身边的宿卫吧，这支军队就叫做河北常胜军。” 随后太监将钱财拖入殿内，就说 “这是用来招募将士的钱财，你们都用一些吧。” 齐菊便回头对王太后叩拜道 “这些是拿来招兵买马的钱，微臣不能用，不能用啊！” 此时已是937年冬，燕京城外，一批流民渴望入城躲避寒冷。 齐菊和拓跋昊带着为数不多的亲卫在城门口等候着，他们开始招兵，那些流民携家带口来到城门口前，而身体强壮之人，他和他的家眷将会获得住在燕京或者是周边城市的机会，成为身份较为高贵的军户。 在这一年的年底，河北常胜军正式建立了，人数为八百人，成为维护皇帝权威的军事力量。 刘绍龄问刘绍程 “兄长，他们居然敢在南院的眼皮子底下建立这样的军队？他们肯定是不想活了！我们一定要...” 刘绍程问 “你要干嘛？皇帝有钱建立军队，这是他自己的权力，我们能干嘛？你想现在动手？不行！现在朝中股肱众多，你敢这么做，室林军也会过来打我们的。你要知道，成玉在慕容术阿、我、太后之间四处逢源拉关系，他不是一般的人，我们还很危险，形势不是很明朗。” 一名南院的官员带着军报来到了刘绍程身边，他对刘绍程说 “大人，这是前线军报！据悉，姜仁成被放了出来，准备统领高丽军队五万，以图夺回兴化府。” 刘绍程看着军报说 “嗯，看来高丽是把自己的问题给解决了，各位大人讨论出来的出兵方案是怎么样的？” 官员告诉刘绍程 “我们准备出兵四万，其中，室林军由隆王、慕容匀实以及慕容成宁、慕容成玉、慕容成孝、慕容成业四位年轻将军组成，兵力是两万一千人。辽东的四王爷出兵四千人，而卢龙军要出兵一万五千人，此外还有新建立的河北常胜军。” 刘绍程点头道 “我知道了，立即出兵。” 四皇子慕容明祎一路上跟着隆王走一道，因为高满仁的缘故，他不再有争夺帝位的想法。 慕容泓隆问慕容明祎 “唉，我说老四啊，你最近怎么回京的次数变多了，还置了宅子、菜地什么的？你想效仿陶渊明归隐山林啊？” 慕容明祎笑道 “哎呀，隆王，别开玩笑了！我实话跟您说吧，高满仁给了点钱给我去修建辽东，他觉得我做的不错，可是呢，他自己是个直人。算了算了，我就说这么多，你自己体会，查出来了我就完了。” 慕容泓隆比较会来事，他知道慕容明祎是没有争皇帝的做法了，自然也会守口如瓶，说 “啊哈哈，我听说河北夏天种豆角好，还有菘菜也挺好的，然后就是白萝卜芹菜木耳什么的，凉凉地泡点酱油泡点醋这么吃挺好吃的。” 慕容明祎笑了起来。 一边的室林军中，河北常胜军成了异类，他们夹杂在室林军中，慕容成玉对拓跋昊笑道 “拓跋将军，你可还记得我么？” 拓跋昊笑道 “哈哈哈哈，你是慕容成玉将军！久闻大名，今天一道杀敌报国，实乃荣幸。” 慕容成玉也抱拳起来，他说 “常胜军刚刚建立，各位将领都很关心，所以接下来的战斗，还请拓跋将军不要轻易出击，以免有所损失。” 慕容成玉不希望常胜军获得任何军功，以此在朝廷内产生影响，他对后面的将领说 “各位，前线大敌，就由我们室林军来...” 拓跋昊打断道 “嗯？慕容将军，你是不是太过谨慎了？我这里虽有八百人，可皆是百战精锐！不信，我可在兴化府出战，给将军看看我河北常胜军的威风！” 慕容成玉和背后的将领们面面相觑，慕容成玉道 “既然如此，那我等必将照应将军，将军兵只有八百，所以务必要配合我军主力行事！” 姜仁成带着主力来到兴化府，和燕军主力撞了个正着。 姜仁成身边新增了两名大将，一人叫崔光尚，另一人叫丁峻世。 和燕军主力相比，姜仁成的军队属于高丽国王，更容易统一指挥。 姜仁成见燕军兵力分成了三个部分，因此他指示崔光尚说 “光尚，你出兵将辽东汉军消灭。” 随后姜仁成又说 “务必小心卢龙军和室林军的慕容成玉部，所以...丁将军，你带兵组成防线，拦住慕容成玉，我率军来到崔将军的侧翼，拦住燕军，将燕军的辽东兵击溃后，我们就可以顺利地和燕军决战了。” 崔光尚出兵了，他们的主要目标是辽东的汉军，因为辽东兵很少，只有四千人。 刘绍程见状，对刘绍龄说 “行末，你带人去协助四王爷。” 刘绍龄又对另一名属下说 “你去跟隆王和慕容匀实说，就说我已经出兵，刘大人的意见是隆王可以出兵攻打敌丁峻世部。” 慕容泓隆得知了前线战斗的情况，便拔剑道 “嗯，让慕容成玉属下的卢龙军先去探探高丽军的虚实，我们再行动。” 慕容成玉接到命令，他带着自己的兵马压到了丁峻世的面前。 见丁峻世摆了个铁桶阵，进可攻退可守，便说 “不好，斡鲁那，你再带些蒙兀儿骑兵，去支援辽东汉军，我再想办法。” 第一百七十八章 北燕第一猛将 大家都在转换阵型并且战斗，唯独齐菊和拓跋昊没有得到任何命令。 齐菊对拓拔昊说 “我们出动长矛兵吧！一定要向陛下证明我们河北常胜军的厉害！” 拓拔昊道 “不急！慕容成玉不让我们出击，实际上，他大概也是有苦难言，室林军和卢龙军绝对不想让我们得到任何的军功！所以我们要储备好体力，等到敌军露出破绽，再一击必杀也不迟。” 慕容成玉引兵杀到丁峻世面前，背后慕容成宁引兵跟上，慕容成宁跟了上来，他大怒道 “弟兄们，给我杀上去！” 慕容成玉拉住慕容成宁，道 “不急！敌军是想拖死我们，如果我们全力支援四王爷，那他们就会攻打室林军。成宁，你的部下能打，你这就带兵和攻打辽东汉军的敌部作战，我在这里拖住丁峻世，快点！” 慕容成宁“敌人是崔光尚，我们杀！” 慕容成玉对兀颜随和韩万斩道 “兀颜随、韩万斩，你们引甲士直接冲杀敌阵，高丽军若有一处被打穿，则会立刻大乱！” 俩人喊“是！” 随后，兀颜随和韩万斩带着三千多名卢龙破甲兵，冲击丁峻世的铁桶阵。 丁峻世命令弓兵在阵后放箭，这样一来燕军的骑兵毫无用武之地，他们穿不过铁桶阵，还要面临两翼崩溃的危险。 樊坚来到了慕容成玉身边，慕容成玉对樊坚说 “我们要硬打敌人的铁桶阵，千万不能怕死！杀！” 樊坚喊道 “弟兄们！杀！” 慕容成玉手下的六千兵马全部和高丽军接触，其中大部分主力都用于攻打丁峻世。 两名卢龙破甲兵舍命扑入铁桶阵中，他们推翻了铁桶阵，后面又有高丽兵补上，但是慕容成玉和樊坚杀入了阵中。 慕容成玉持枪杀在前头，他喊道 “弟兄们！建功立业，就在当下！杀！” 背后的卢龙军见慕容成玉作战勇猛，刘绍龄坐不住了，他对刘绍程说 “成玉都上了！咱们也应该杀上去了！” 刘绍程道 “行末，现在全军压上，这无疑是给姜仁成机会。我们得忍痛，这一仗成玉必须得付出很多。” 慕容成玉竭力拼杀，他回头看着那些没有移动的卢龙军，对樊坚道 “樊坚，你派一名部下向隆王求援，千万不要找拓跋昊！” 樊坚“是！” 慕容泓隆见慕容成玉陷入苦战，便挥手对慕容匀实道 “匀实，你带兵杀上去，支援成玉！” 慕容成玉踩在一名高丽兵的尸体上，纵身一跳，孤身跳入高丽军的防线中，高丽军集体杀了上来。 慕容成玉丢掉长枪，拔剑斩杀一名高丽兵，夺去其手中的刀后，一阵乱砍乱劈，一些卢龙破甲兵见慕容成玉有阵亡的危险，立刻扑入高丽军阵中，用性命保护慕容成玉。 又有十几名卢龙破甲兵杀入高丽军阵中，一名士兵被高丽军用长枪捅穿腹部，他咬着牙，随后将血喷向高丽士兵的脸上，之后持斧劈向高丽士兵的脑袋上。 一名士兵的手被砍断，他艰难地用着左手抓着刀砍杀敌人，随后，他大吼大叫着跳入高丽军阵中，将一名高丽士兵杀死后，被斩首。 拓跋昊见慕容成玉突入丁峻世阵中，他对大家 “嗯！诸位！看到了吗？敌军丁峻世的右翼有七千人，我们的目标就是要吃掉这七千人！咱们都是在河北踏过鬼门关的！敢不敢和我杀！” 河北常胜军大喊道 “杀！杀！杀！” 这八百人不成阵列，朝着丁峻世的右翼一阵狂冲。 丁峻世的右翼结的也是铁桶阵，他们用盾牌兵结成一道道的防线，可是这些河北常胜军令人发怕。 河北常胜军并没有很好的盔甲，他们只能穿着一件护身的鳞甲作战，身体别的地方便没有防护了，他们没有头盔，却视死如归，他们大叫着冲向盾阵，高丽军想挥矛刺杀，但是这些士兵跳入了高丽军的阵中。 拓跋昊持朴刀冲入散乱的高丽军阵中，开始劈砍敌军，四名高丽军冲了上来，却被拓跋昊砍的断手断脚，摔倒在地上。 他夺取了一批高丽骑兵的马，骑上马后朝着丁峻世右翼的主将杀去，又一刀砍下了这名主将的首级，随后又跳下马大喊着 “报效国家！杀！” 拓跋昊作战神勇，手下的河北常胜军更是士气高昂，没有崩溃，他们成功搅乱了高丽军的阵势。 慕容明祎和慕容成宁碰一块了，慕容明祎对慕容成宁说 “你来了正好！我怕我撑不住了！” 慕容成宁道 “咱们给四王爷看看咱室林军的厉害！弟兄们，杀几个是几个！” 见河北常胜军搅乱高丽军阵势，刘绍程惊道 “河北常胜军，缺武器和盔甲，却如此善战！以后不可小视，行末，现在还是要放下嫌隙为好，你立刻带兵，支援成玉和齐菊、拓跋昊，不可迟缓！” 刘绍龄大喜道 “弟兄们，手痒不痒？” 这些卢龙军喊道 “痒！” 刘绍龄大笑道 “那咱们就杀过去，给他们看看我卢龙军的厉害，杀！” 慕容成玉已是筋疲力尽，他刺穿一名高丽兵的喉咙，随后用剑指着这些高丽兵，但是高丽兵依然没有害怕。 姜仁成握紧拳头发抖，他愤怒道 “慕容成玉已经够可怕了，但是这人又是谁呢？” 拓跋昊在乱军阵中越杀越起兴，没有人知道今天他杀了多少高丽兵，但是见到他的士兵都知道，他的那把朴刀已经沾满了鲜血，滑不可握。 姜仁成不得不鸣金收兵，高丽废除不平等条约的计划失败了。 兴化之战，双方伤亡不相上下，但是这对于高丽来说，已经是重大损失了。 姜仁成回到大营中，他写着自己的请罪书，不过王侑又出现了。 王侑现在成为了高丽王手下的外交官，也负责传达一些信息。 王侑告诉姜仁成 “陛下说，姜将军既然没法成功，也不要紧，姜将军辛苦了。” 姜仁成叹道 “唉，青出于蓝胜于蓝啊......” 而拓跋昊在此战中，一战成名，成为了天下闻名的猛将。 第一百七十九章 江左盟的北燕权斗 飞流离开了日本，他留了一封信给阿原、与次还有藤原贞房。 阿原在藤原贞房和与次面前跳舞，藤原贞房吃着柿子，笑道 “啊呀！与次，你真是个善良的人呀！你让飞流走了，看来，只有拥有仁恕心的人才配做一名武士啊！” 与次道 “主公，我想飞流回了唐土，以后也会回来的！他也是一名有着仁恕心的武士，他遵守的是对阿原的承诺啊！” 飞流回到了燕京，他掺着嘴来到一位卖萝卜的农民面前，道 “小兄弟！萝卜很便宜，很甜，三文钱一个，你要么？” 飞流笑着把钱拿出来，道 “很好很好！我要吃萝卜！要是有烤鸡就好了！” 随后，飞流抬头看见一名宣传捷报的使者，这名使者大喊 “我们打败高丽啦！我们打败高丽啦！” 飞流吃着萝卜，说 “嗯，看来燕国的形势复杂了一些。” 十四岁的飞流抱着买下来的食品去找客栈借宿，他接下来打算去找日本使者藤原贞长，然后回汴梁。 可是还没有去找藤原贞长，却发现蔺晨出现在大街上 “啊？那不是蔺阁主吗？” 飞流急忙来到蔺晨背后，拉着蔺晨说 “蔺阁主！我是飞流！还记得我吗？我是飞流呀！” 蔺晨回头，见到是飞流，这下子自己有得力助手了，他大喜道 “哎呀，真的是你呀！你长高了！变壮了！在日本吃的不错啊！” 飞流摸着头，笑道 “呃，我很喜欢吃啊！日本没什么好东西吃，倒是经常吃那些萝卜啊荸荠什么的.....肉吃的少，就是吃些清淡的小鱼，我快饿成呆子了，如果出海的话，吃的东西更难吃！还是中国好！” 蔺晨铺开了北燕的形势图，他对飞流说 “来，飞流，你还年轻，这上面是这样的：燕国皇帝是平稳登基的，但是他是个好吃懒做的人，所以别的王爷都不喜欢他。这位是二王爷明佑，他一直守范阳，但是屡屡和驻守范阳的室林军和卢龙军闹出冲突。” “这是三皇子明裕，他现在是南院枢密使，跟室林军有很大的联系。” “这是四皇子明祎，此前因为户部尚书说错了几句话，他肯定是不能争下去了。” “这是五皇子明禄，他是北院枢密使，手中掌握着好几万兵马，但是老是打败仗。” 飞流道 “好像都好厉害的样子啊！我想，以梅宗主的脾气，他肯定想支持三皇子吧？” 蔺晨道 “不，他想支持六皇子明禧，这个人无权无势。只要扶他上去，那以后怎么扶靖王殿下登基，也就好做很多了。” 飞流听不懂，他只好说 “啊...看起来很复杂啊！那阁主能用到我再用吧。” 说罢，飞流抓起了萝卜吃了起来。 萧景琰请王仁鸿吃饭，他问王仁鸿 “王大人，我问你一件事情。你说，梅宗主想给我创造一片好的天下，我只关心梅长苏到底想把自己的部下安排到哪里去。我首先想到的是北燕，没想到真的是这样啊...所以，梅长苏派人去北燕，他想干什么？” 王仁鸿道 “他想扶持北燕懦弱无能的六皇子慕容明禧为皇帝。他认为，如果这样子成功的话，以后如何扶您当皇帝，就简单了很多。” 萧景琰又问 “那么，京城中一些官僚的关系，你们也应该是知道的了？” 王仁鸿道 “不知道...我大概只知道金陵城中，刑部尚书何敬中和他的儿子，和文远伯一家子关系不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听说是他儿子何文新跟文远伯的儿子一直都有争风吃醋的事情。” 萧景琰又问 “梅长苏知不知道这件事？” 王仁鸿道 “不知道...呃，靖王是要我透个风给他么？” 萧景琰抱着手，点着头，道 “他这么想做一个圣君名臣的黄粱美梦，那我就好好陪他过完这辈子，陪他做完这个梦吧。” 王仁鸿道 “靖王，您真的不能这样子说宗主啊，他这么为了您，您何必这么说他呢？” 萧景琰面色冷淡着，他说 “王仁鸿，自赤焰案后，我到现在，很多事情都是见一步走一步的啊。梅宗主想踏十步，十步里面含百步，那可是会坏事的。” 萧景琰又死死盯着王仁鸿，给王仁鸿倒酒，说 “王大人，梅宗主想怎么整倒太子还有誉王的党羽呢？有些大事你不摆上来，他就永远摆不上来，可是一些小事你想摆上去，倒也很简单。” 王仁鸿接过这碗酒，他喝了下去，又问 “靖王殿下，要我怎么做？” 萧景琰道 “我要你去收账，把汴河的账都收回来。台州一年可以给朝廷提交一百万贯的钱财，现在国库收入八百万贯，我要拿两百五十万贯，这五十万贯是台州江左盟的，还有两百万贯是拿来赈济百姓的。现在台州之变发生了，我垫了三十万贯，这三十万贯能买多少粮食和棉衣、农具？能造多少的房屋，开垦多少的农田？” 随后萧景琰大怒道 “合着现在梅长苏把台州拿了过去，他还要给我创造一个好的天下？他现在亏了我三十万贯，自己拿完这一百万贯去搞他的江左盟，汴河有他梅长苏，长江也有他梅长苏！我还得好好感谢他，是不是啊！？” 王仁鸿还是劝道 “靖王殿下，如果现在这么做，这对梅宗主他......” 萧景琰道 “好啊！汴河的淤泥是污浊的，长江的江水是清澈的！你是梅长苏，你是要清还是要浊？” 王仁鸿无奈之下只能接受萧景琰的命令，他说 “下官...下官，当然要清。” 萧景琰起身，警告道 “从汴河那收来的钱，全部交给汴梁！你如果有一颗子敢给梅长苏，那你就别想活下来！” 燕军回到了燕京，这个时候已经是938年春，万物开春，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象。 那些穷苦的百姓围着拓跋昊，比起慕容成玉，现在拓跋昊更加受百姓们的欢迎。 “拓跋将军战高丽！杀的姜公没心气！” 有百姓给慕容成玉送粮食，慕容成玉抱拳道 “各位父老乡亲们多谢了，以后成玉必然会好好开垦农田，维修房屋，为各位百姓提供更好的生活！” 第一百八十章 梅长苏的锦囊 见慕容成玉深得民心，一边的刘绍程笑道 “哈哈哈，有成玉在，我们焉能不会成功啊？哈哈哈哈！” 兴化府之战，燕军再次获胜，各将领都享受着升一级的待遇，这让没有出兵平叛的北院感到极为担忧。 慕容王撒回到慕容明禄身边，只见一群将领围在慕容明禄身边，他们对慕容明禄说 “五王爷，不要再管了！咱们干吧！咱们北院山高皇帝远，称了帝，咱们肯定可以能够获胜！” 慕容明禄道 “不行，我们没有合适的理由出兵，这样子没人支持我们的。” 大家坐下来，慕容合达说 “这该怎么办好啊！” 慕容明禄道 “北院管辖地域皆是荒漠地方多，就算要打，胜算也不够。除非逼急了，不然谁会造反？” 蔺晨回到客栈，他和飞流打开了行李，里面还有梅长苏的锦囊，梅长苏告诉蔺晨，可以这么执行江左盟北燕权斗的计划。 “一：可以找卢龙军的刘绍程寻求支持，因为刘绍程是汉人，手握卢龙军，并且代表着幽云十六州的汉人士绅。” “二：如果不行也不要紧，去找卢龙军和室林军中有困难的将领，北人比较讲义气，必然知恩图报。” “三：条件足够的时候，暗杀北院高级将领，挑起内战，这样子就可以帮助六皇子登基。” 蔺晨带着飞流来到了刘绍程府里做客，刘绍程刚一回来，见到两名陌生人，都是南方人的身材和长相，便是好奇，问 “你们二人从何而来？” 蔺晨笑道 “我们是江左盟的人！我是江左盟的阁主蔺晨，他是江左盟里面数一数二的杀手！阁下，我们很欣赏大燕的六王爷，他肯定能登基称帝！所以你们将来一定有用的上我们的地方。” 刘绍程听说过江左盟，他对江左盟的态度和程知忌对待江左盟的态度并没有什么差别，但是江左盟为什么会把自己的手伸的这么远，直接伸到北燕这里呢？ 刘绍程不信任江左盟，他说 “那这么说，你们梅宗主也支持六王爷的咯？可是，你们既然支持六王爷，那来找我干什么？我不杀你们的头，已经很给你们面子了，送客。” 管家要来赶走蔺晨，蔺晨又说 “阁下可知，七万冤魂！天地为墓？” 刘绍程回头问 “那是你们赤焰军的事情，送客！” 蔺晨又问 “如果太后和北院夺得了朝权，或者是室林军夺得了朝权，那阁下以及卢龙军的命运，也就赤焰军和差不多了！” 刘绍程见蔺晨这么说，觉得蔺晨还是有点来路，他让管家停了下来，又问 “嗯？怎么说？” 蔺晨道 “哼哼，眼下室林军支持三王爷，北院支持五王爷，四王爷已经失去了人心，二王爷反复无常之人！那不就剩下六王爷可以满足阁下的意愿了吗？” 刘绍程走到蔺晨面前，他笑着说 “我不参与党争，你可以走了。” 随后蔺晨等被管家赶走，刘绍龄走了过来 “这些人就是专门干脏活累活的，死不足惜！咱们干嘛不招了这些人？” 刘绍程打断道 “你懂什么啊？咱们干好自己的事情，让六王爷登基，这样子也不会出什么差错，可是咱们的名声肯定是不好看了！江左盟阴谋为体，以后他们借着咱们做过的事情，大写文章，那岂不是对我们极为不利？” 慕容术阿手下有一位将军，叫做百里重，他有一个弟弟叫做百里奇，这两兄弟是被一位大五十岁的老妇人带大的，慕容术阿可怜他们，便收养了过来。 现在老妇人年近古稀，生病了，把孝顺的俩兄弟急的团团转，而慕容术阿还在大同府，俩兄弟便到处借钱，找郎中，去给养母看病。 百里重是正槐盟成员，所以他找到了慕容四兄弟，希望从慕容成玉那得到帮助。 正槐盟当初立下了规矩，兄弟有难，必然帮扶，那么慕容成玉、慕容成宁、慕容成孝、慕容成业四人相互私底下谈了谈，谈好了之后，他们走了出来。 慕容成孝说 “我和成业去找郎中，你真是个孝子！我们找到最好的郎中，就会立刻请来帮你们。” 慕容成宁道 “我会派一些弟兄，抬着大轿，那大轿有床，可以舒舒服服地把你的养母给带来。” 慕容成玉道 “路钱、医药钱、还有一切开销，我们都会算好的，然后帮你。” 百里重哭着跪下来，四人立刻扶起他，慕容成孝说 “唉呀，这哪里的事呀！就算咱们不认识你，看在你为人这么孝顺，也会帮你的！” 慕容成玉说 “你放心，我们帮了你，也不会要求你给我们做什么的，你放心！” 而百里重的弟弟百里奇找来找去，找不到熟人，他想着去找南院还有卢龙军的一些官员，可是他和兄长百里重不一样。 百里重敢找陌生人，而百里奇有点畏生，他不敢和陌生人来往。 百里奇失落般坐在燕京府的街头上，他抱头痛哭起来，路过的行人看着他，也只是看了几眼，便走过去了。 大家好奇的是，这人高大胖壮，满脸胡子，又穿着贵重的衣服，明显是个将军。为什么会哭的这么伤心？老百姓畏惧官僚，不敢靠近，而路过的士兵和官员也没有和百里奇聊天，因为这些京官并不知道百里奇到底哭的是什么，怕被他提出某些条件要挟。 刚刚被赶出府邸的蔺晨和飞流，要回到客栈休息了，他们却看见百里奇坐在街边痛哭流涕。 蔺晨找到了机会，他和飞流来到了百里奇身边，坐了下来。 飞流道 “奥！叔叔！你可不能再哭下去了！哭坏了身子怎么办呢？” 蔺晨说 “将军，您怎么了？” 百里奇哭着说 “我...我是被养母带大的，养母养我的时候，大我五十多岁，现在她已经八十了，快走了！如果走了，我们俩兄弟就没了母亲了，我在京城四处找看病的郎中，都没有治病的人，我想她活久一些，看到咱们成家立业，她要是就这么走了。我很痛苦！” 说着，百里奇低着头痛哭起来。 蔺晨道 “将军，我是江左盟的人，我认识很多神医。不过，我帮你，我有条件，你会帮我们么？” 第一百八十一章 口头警告 百里奇道 “我帮！我帮！我都帮！” 蔺晨点头，道 “嗯，我可以让素老谷主和晏大夫，找人过来医治您的母亲。” 萧景琰去了当年唐朝的东都洛阳，准备和程知忌一起商量监察制度的问题。 程知忌见到萧景琰，笑道 “哈哈哈，靖王殿下，刘仁茂和我说了，你对汴河的治理，真铁腕措施！果断无比啊！” 萧景琰道 “唉，这我知道啊！所以今天才来和阁老谈谈这个管理贪腐制度的问题，阁老有好看法么？” 程知忌道 “这是关于处理北方贪污官僚的问题，首先还是汴河，因为现在汴河上很多士兵都变成了漕军，所以涉及漕运上任何金钱、粮食、其他物资的转运使还有官吏，一定能过要严加管理。” 萧景琰看了程知忌的立法要求，只是将贪官判处有期徒刑而已，这个时候萧景琰却说 “贪官下狱，只适用于国家清平的时候，现在是乱世，还是用重刑比较好。轻者，五贯以内，抽十鞭！至五十贯者，杖三十！五十贯后，断手！示众三日，更重者，断手三日再斩首示众！” 程知忌点头“是！” 萧景琰又说 “阁老，目前北方各地都有悬镜司，所以悬镜司暂时不用裁，并入衙门之中。而后，您起草《京畿外官警戒述》，这些悬镜司改为警戒官吏。此外，由汴梁指定各地副官，掌握诉讼权力，分掉各地刺史的职权！节度使那边缓一下，别发过去。” 程知忌道 “既然这样，那对江左盟的事情，我们不如还是口头警告好点，以后还是得整治。” 萧景琰道 “《国策论疏》里面有个很重要的内容，就是百姓举报的制度。现在台州之变发生了，想要检举江左盟实在是难上加难！这个当口江左盟一定会不断地去收买江南的官僚！所以我们要直接出台条例，强制整治汴河，这样一来江左盟再厉害，他们也斗不过国家。” 程知忌问 “靖王殿下，臣该现在起草条例吗？” 萧景琰道 “现在暂时还需要让各道大员讨论，先把《治汴疏》改为《规汴八条》制定好法律，再去加！还有，汴河那边的食盐还有粮食，要控制价格，把它压下去，我要让江左盟叮不进来！” 程知忌“嗯。” 萧景世来到了萧景桓身边，萧景桓写着书法，萧景世道 “可恶！老七真是太可恶了！他在汴梁出台了这么多的措施，做这么多的动作，他还把陛下看在眼里吗？他还把你看在眼里吗？太过分了！我们一定要弹...” 萧景桓说 “弹劾？你弹劾他有用么？太子的母亲每天都在陛下面前说靖王的坏话，他又能拿靖王怎样呢？” “此外，朝中可有不少人支持他的政策，咱们必须得快点夺取太子的位置，这样一来，咱们才能跟靖王对抗。” 梅长苏写了一封道歉信给钱仲天，钱仲天看完这封信，便烧了，抱着手也不说话。 钱传宗问 “兄长，他写了些什么呢？” 钱仲天眼皮往头上抬，说 “就说，这是个误会...又说，麦辅四造反是江左盟自己的事情，希望我不要打破和江左盟的联盟。” 钱传宗又问 “我们还要看靖王殿下的眼色么？” 钱仲天翻开萧景琰和自己通信的文书，便道 “按靖王殿下最近的政策和文书来看，他肯定是支持我们继续和江左盟维持联盟的关系的，目前靖王打击贪腐，恢复农业，这都是要稳的手段！既然靖王要稳，那江南一定要团结！如果我们不和江左盟团结，那江南道就乱了。” 钱传宗道 “那誉王又来找我们，我们怎么跟靖王殿下交代呢？” 钱仲天起身，他开始穿盔甲，说 “我要去看水师了！老弟，你就知道一句话：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所以以誉王他们的性格，他们只会觉得我们做的事情是傻事，我们在犯傻，就是这么简单。” 钱仲天看着自己的水军，说 “哈哈，现在钱塘水师已经有八千人了！我们有高大的战船，而吃水浅的小战船，里面配备了不少床弩。” 一名将军向钱仲天介绍道 “将军，这是我们新建造的‘单竿船’，拍竿放在中间，船的速度也会快一点，拍竿可以砸在敌方的小船上！然后我军的士兵便可以冲上去！” 钱传宗对钱仲天介绍起了自己的部下 “这是我们训练出来的水军将士！可以抗洪，抗击潮水，救灾和水战的时候都有用！” 钱仲天点头，说 “嗯，很好啊！我听说最近徐维濬在温州不断训练水军，看来他们想沿海攻打我们，如果他们呢从陆路上攻打台州，牵制江左盟，又派水军打钱塘，如果我们的水师没有防备，必然损失惨重。这样的话，他们就可以封锁怀宁那边的长江水路，然后再进攻金陵了。” 梅长苏听说了萧景琰出台了《规汴八条》，意味着汴河将完全由国家管理，江左盟在汴河上的任何行为如收过路费、贿赂官员的行为，都会受到重罚。此外，汴梁方面发出了对汴河上江湖帮派最为严厉的警告。 梅长苏很失落，他轻声疑问道 “景琰，景琰...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 徐维濬来到了温州，听闻台州之变还没结束，台州已经乱成了一团糟，他对伯胜说 “伯胜，我们是时候该出兵了，我们要穿过廊州，向钱塘发起攻击！我们还要先攻下廊州岛，在这里死死看着钱仲天！以后，我们进入长江，攻打怀宁，也就好了很多了！” 伯胜大喜，他和他的海盗早已准备好了，便说 “我们有战船数百艘，想要消灭钱塘水师，易如反掌啊！” 徐维濬说 “此外，我已经派了陈元威，让他带着水师去攻打秭归了，他们用上了铁索连环的战术，我相信穆霓凰向来不善水战，陈元威一定可以获胜！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建立南朝，得到正统，然后一统天下了！” 第一百八十二章 廊州口之战(上) 梅长苏带着黎纲回到了钱塘，这个曾经他发家的地方。 梅长苏进入了曾经的仁玉铁铺，这仁玉铁铺早已是物是人非，钱仲天把铁铺的器具和工人都带到别的地方去了，而铁铺的招牌已经塌了下来，上面结满了蜘蛛网。 梅长苏想起了当年仁玉铁铺开张的时候，娄仁重、方玉城、齐九三三人卖艺的情景。 娄仁重“这是集心拳！会心一击！嗨！” 方玉城“我这仁玉铁铺，出上好宝刀！此刀重四斤有余，用寒铁淬炼！刀锋锋利，不信请各位好看细看！” 梅长苏进入那布满尘土的屋子里，盯着那个铁毡，他想起曾经那个老实的齐九三在打铁的样子。 只见齐九三回头来，对梅长苏笑了一笑，说了句“宗主，您回来了！” 随后便消失了。 梅长苏叹道 “我当初，劝他们三人，不要碰钱、色、权。方玉城选了钱，娄仁重选了色，偏偏没想到的是，齐九三选了权啊...” 说罢，梅长苏双手合十，跪了下来，给死去的三位手下祈福。而他的背后，钱仲天已经带人出现了。 钱仲天笑道 “梅宗主真是重情义之人啊！这仁玉铁铺，已经荒废多年了，想必宗主一定很挂念娄仁重、方玉城等人吧？我也很挂念啊！人死不能复生，请宗主节哀，当前还是商议要事为紧，请！” 钱仲天强忍着愤怒，等梅长苏进入衙门后，他问梅长苏 “梅宗主，你知道南楚要派遣水军，攻打我们吗？据闻温州的双刹帮水贼还有南楚水军正跃跃欲试。” 梅长苏自信地说 “我知道，钱将军，既然双刹帮想和我大梁比，那我就让双刹帮和南楚知道，什么叫做实力！” 钱仲天神情冷漠，他问 “宗主，既然如此，那么，你们在台州的水师，要全权交由钱塘水师来监管。此外，我认为，南楚有可能要进攻剑南军，宗主神通广大，还请多多依靠您，给剑南军传递一下军情，悬镜司就做不了什么了！” 梅长苏认为，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如果能够帮助剑南军、钱塘军击败南楚水师，那这样一来江左盟必然可以得到皇帝的信任。 梅长苏点头，道 “好！” 南楚王马兴允许了徐维濬的出兵请求，他找来岳阳王马文喧。 马文喧看见马兴在王座上打喷嚏，便言 “陛下多多保重身体。” 马兴道 “岳阳王啊！徐维濬想当诸葛亮，可是他偏偏没有诸葛亮那个能力！现在总是连敌人的形势都没摸清楚，仅仅只是因为相信所谓梁国空虚，入不敷出...朕想接下来有恶仗要打，你是朕的左膀右臂，帮朕处理一下钱粮的事情好吗？” 马文喧道 “好，陛下，臣弟一定会帮您完成这件事情的。” 马兴又对马文念说 “衡阳公主，岳秀泽老将军是不是在教你们练剑？重新启用他，让他担任大楚的殿前都点检，让他即刻进驻鄂州，控制好长江要点。” 马兴又思考了一阵，对兵部的官员说 “嗯，以前有没有人和江左盟打过仗的？还有谁呢？” 一名兵部的官员说 “有个叫做石忠二的，他以前跟江左盟打过仗，蔺晨骗他说他认识钱仲天，可是他投降之后，钱仲天收缴了他们所部四千兵马的武器。这使得石忠二一怒之下永远不和江左盟来往，并视蔺晨为仇人，他可以一用。” 马兴靠在龙椅上，仔细一想，石忠二是个无谋之人，但是马兴还是相信了石忠二的能力，便说 “嗯，重新起用他，让他带兵，去江州，防备梁军沿江西进。” 938年5月，南楚水师已经出发，其中一路攻打秭归，另一路则从沿海出发，杀向廊州。 而这两支水师共计兵力六万人，其中攻打秭归的连舟水师共计两万人，此外他们还有四万地面部队的支援，而进攻廊州的南楚水师共计四万。 面对南楚进攻的部队有两支，一支是剑南云南军，这支军队由霓凰率领，共计三万军队，他们堵在秭归，不让南楚进攻。 霓凰不知道，在蜀地，有一支擅长水战的乡勇团体，这些乡勇由卫峥带领，他已经接到了黎纲的求助信息，开始沿江前进，支持霓凰。 在钱塘，一支由一万六千兵马组成的水军，准备驶向廊州，其中由九千钱塘军组成，这已经是钱仲天八成的军力，他只留了三千余人防备钱塘。 此外，七千江左盟的渔民还有起义军加入了这支水军的序列之中，他们要在廊州抗击南楚水师的进攻，南楚水师是他们两倍以上。 南楚水师的军舰数量非常庞大，一千余艘大小舰船在大海上航行，徐维濬坐在旗舰上，志得意满，他看着另一边伯胜的旗舰，对身边的部将说 “嗯，很好啊！我军有这么多的战舰，且风向有利于我们，必然胜利！” 钱仲天带着水军来到了廊州，他们要在廊州拦截南楚水师，刚一上岸，钱仲天看着自己手中的军舰数量，大舰不过百艘，背后只有三百多艘小舰，便对钱传宗说 “传宗，接下来的风向如何？” 钱传宗道 “六月有可能要打台风！但是现在的方向是东南风，所以徐维濬正在加速前进。” 钱仲天说 “风向有利于他们！我们赶紧去秀山岛，在那里准备，如果徐维濬路过廊州，我们就从背后追击他们！断了他们的后路，如果徐维濬绕过秀山岛和我们决战！我们就利用风向，将徐维濬彻底击败！这里对我们有利，你让江左盟的弟兄即刻上岛，准备好沙石袋子，还有黄豆袋子。” 钱传宗问 “兄长，有何用？” 钱仲天道 “到时候自有妙用！速速准备，如果不够，我们还是可以从明州、会稽等地拿来，必须要有足够的黄豆和沙石，之后再准备火油。我们没时间和徐维濬耗着了，决战必须打！只要我们赢了，南方就会安稳十几年！” 第一百八十三章 廊州口之战(下) 六月，南楚水师越过了廊州岛，他们并没有侦查到钱仲天已经将水军隐藏在廊州群岛的秀山岛后，此刻徐维濬已经过了廊州岛。 一千余艘战舰过了廊州岛后，徐维濬觉得有诈，他疑问道 “嗯？按理说钱仲天必然会在这里和我们决战？他的水师去哪了？难道真的是龟缩在钱塘等我们来打他么？” 副将劝道 “丞相，我们不要管钱仲天了，他肯定不在这里！我们直接向长江出发吧，现在江宁防备空虚，只有三千多军队防守，我们只要快一步攻下采石矶，和石忠二水陆并进，我们就可以攻下江宁，建立南朝了！” 接下来想要掉头的话，或许会在将士面前说不过去，水师的主要目标是江宁，只要攻下了江宁，这就意味着六朝古都将进入南楚的手中。 徐维濬说 “好，继续前进！” 当南楚水师全军过了廊州口之后，背后的钱仲天见状，命令潜伏在秀山岛港口中的钱塘水师士兵竖起旗帜，并拔剑，说 “全速前进！” 原本风向对南楚水师有利，可是南楚水师却错过了寻找钱仲天的最好机会，现在他们顺流前进，而钱仲天出现在他们的背后，如果徐维濬执意前进，那么他很有可能会在采石矶被九安天翔军和钱塘水师联合夹击。 徐维濬这才发现大事不妙，他急忙喊道 “全军调头！钱塘水师在我们的后面！向钱塘水师发起决战！” 由于南楚水师调头，现在风向有利于钱塘水师，钱仲天便命令钱传宗道 “你立刻命令士兵，等到我军战船和敌军战船接触的时候，把沙石袋子割开，我们要利用东南风蒙蔽敌军的视野，靠近敌船时，将沾有油的豆子撒到敌船上，让敌军移动困难！” 南楚水师大船多，仗着船大的优势，他们朝着钱塘军全速前进。 此时钱传宗将沙石袋子全部割开，强劲的东南风将沙石全部吹向南楚水师处，船上的南楚水军眼睛被蒙蔽着，而一批钱塘军将豆子撒在了南楚水师的战船上。 钱塘水师的小战船比南楚水师的小战船多了很多武器装备，这些战船配有床弩、火药、油罐等武器，当这些小战船进入南楚水师的大舰之下时，他们将火药和油罐抛在战舰上，并点火焚烧。 许多南楚士兵想要冲上钱塘军军舰上和钱塘军肉搏，但是船头有很多的沾油豆子，他们一踩上去就摔倒了下来，顿时军心大乱。 由于南楚的前军军舰乱成一团糟，他们挤成了一条线，而后面向前进攻的战舰无法展开阵势，也同样堆积在一块，蔓延的火势使南楚水师又一次要面对当年怀宁之战的危局。 借助强大的东南风风势，火焰迅速蔓延到了徐维濬的军舰面前，徐维濬大怒道 “我绝对不会投降，组织战船，向钱仲天的旗舰发起突击！” 徐维濬想要向钱仲天的旗舰发动突击，但是周围布满了被火焚烧的船只。 整个廊州口哭喊声震天，许多南楚的士兵不得不跳入海中，保全生命，而从底下跟上来的钱塘水师战船一逮到这些落水的南楚士兵就会全部杀死，毫不心慈手软。 伯胜四面楚歌，他慌不择路，想要逃跑，但是钱传宗跳到了他的座船上。 钱传宗大笑道 “啊哈哈哈哈，伯胜，你给我拿命来！” 伯胜已经是惊慌失措，连刀都抓不住，钱传宗和他的部下追了上来，将伯胜的护卫全部杀死，并抓住了伯胜，将伯胜的首级取了下来。 火势很大，徐维濬想要突入钱仲天的旗舰，也根本找不到路，况且在他的面前，有许多正在焚烧的大船，想要杀上去，也得过了这些燃烧的大船才行。 徐维濬知道自己已经是走投无路，他只好拔出自己的宝剑，他身边的部下恳求道 “丞相！不能自杀啊！不能自杀啊！咱们还是找个地方逃跑吧！大楚的百姓需要您啊！” 徐维濬道 “我逃，还能逃到哪里去呢？钱仲天抓到了我，绝对不会放我回去的！如果你们投降，尚有一线生机，可是我绝不愿意做梁国的阶下囚！我要尽忠侍主！” 这些士兵见徐维濬如此慷慨，便道 “丞相！既然如此，那就让我等，与您一同赴死吧！” 说罢，徐维濬等手下数十名部将、亲卫等，全体投海自尽，廊州口之战，以楚军的全军覆没而告终。 战后，钱仲天撤回了廊州岛上，他坐在海岸边，看着那廊州口的惨状，大海上四处漂浮着楚军的死尸，涌上滩头的血水浸染着沙子，破烂的大楚旗帜被海浪拍了上来。 钱仲天抓起这张破烂的南楚王旗，叹道 “什么时候，这场自己人杀自己人的内战才能结束啊？” 此时，一名士兵跑了上来，连连喊着 “报！报！我们找到了徐维濬将军的尸体！” 钱仲天急忙起身，惊道 “他死了？” 另一名士兵跑上来，喊道 “报！钱传宗将军将双刹帮伯胜的首级取下！” 钱仲天问 “徐维濬的尸体在哪，我要去看一下！” 钱仲天来到了徐维濬的尸体面前，只见徐维濬死不瞑目，即便是海浪再大，也没有冲走徐维濬要忠诚于马氏的决心。 “他为什么要这样？大梁也有保护百姓的人，为什么他不愿意退一步，去帮助大梁的那些真心愿意为了国家而办实事的人呢？” 钱仲天开始翻着徐维濬的尸体，发现徐维濬的尸体内有一封诀别书，看似乎，这是他每次出征前写下来的，希望有后人能够记住，上面这么说 “我忠诚于马氏二十八年，这二十八年期间，我看见了梁国派兵屠杀滑国旧地，也看见了张宗珲和高子宜的贪得无厌，更看见了誉王贪污！他们心中根本没有百姓！我说服了岳秀泽，希望他对百姓好一些，这样我也可以安心北伐，我们马楚三代君王都没有欺压过百姓，因此我不相信梁国，倘若我战死了，梁国的将军们请你们把这封遗书公布给世人！梁国做错的事情太多了，一个永远都在犯错的朝廷，有什么资格去让我效忠呢？” 第一百八十四章 霓凰破南楚连环水军之战 陈元威把南楚的战船用铁锁连环，一路行进到秭归附近的长江边，而霓凰率军驻扎在秭归，拦住南楚，不让南楚进攻。 现在让霓凰头疼的问题是：剑南军的水军并不是很多，而且楚军使用了铁索连舟战术，风向又有利于楚军，这让自己根本不能发起反击，只要时机成熟，陈元威就可以合兵攻打秭归，进一步威胁蜀中，或者向山南东道进发，攻占襄阳。 穆青一直在给霓凰转运粮草，路上卫峥跟着这些粮草来到了霓凰的身边。 卫峥已经得到了梅长苏的锦囊，他偷偷打开锦囊一看，锦囊的计策这样的。 “在秭归修筑堤坝，山南西道每到六月时，都会有暴雨，只要筑好堤坝，等到大水涨满的时候，利用更强大的水势，淹没南楚的连舟水师，其后我军夺回这些战船，也就方便很多了。” 卫峥便带着乡勇来到了霓凰身边，他用了假名字向霓凰表忠 “末将郑卫，特来协助郡主阁下！此乃我江左盟之梅长苏梅宗主送上的锦囊妙计！请郡主采纳。” 霓凰看着地图，也不知道为什么梅长苏要来帮她，可是她现在面对南楚的铁索连舟战术，毫无头绪，便打开了梅长苏的锦囊，霓凰看完锦囊的内容后，觉得可行，便道 “即刻命令士兵，修筑堤坝！” 此时营外刮起了风，看来在不久后要下暴雨，梅长苏的计划或许没错，霓凰便喊道 “诸位，立刻修筑堤坝！不要迟缓！” 陈元威在营内，他看着天空逐渐下着细雨，他闭眼叹道 “一定是上天，为丞相的死，感到伤心，而流眼泪了。” 此时，有斥候走了上来，对陈元威说 “报！霓凰正在修筑堤坝。” 陈元威道 “她是要等暴雨涨满堤坝么？利用洪水来阻拦我军的水师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军的铁索连舟战术或许毫无用处。” 有副将提议道 “将军，我们不如把周边的老百姓抓来，全部让他们呆在这些战船上，我看她霓凰还敢不敢？” 陈元威道 “这样，就太欺负百姓了！我觉得这个堤坝就算是建了起来，也未必能按照霓凰的计策能撑得住，指示全体水师，火速放弃战船，再命令工匠战船上凿孔，我们撤回到陆路上再想办法。” 这些天总是在下暴雨，长江上游的水位开始暴涨，而霓凰的堤坝已经修筑完成，大量的洪水涌上了堤坝前。 陈元威见长江的形势，又看着那些在江面上漂浮不定的战舰，便说 “长江上游的洪涝灾害是非常严重的，这也是我们不能抓这些百姓到船上的原因，如果霓凰毁掉了堤坝，那这些洪水就会淹到秭归附近，淹没大量的农田和房屋。到那时，我们就算失败，也不会失了品格，但梁国会更加失去民心。” 可是陈元威没有想到，霓凰已经先行一步，将秭归的百姓安置在远离长江的地区了。 见陈元威已经撤退，霓凰便对卫峥说 “郑卫，你动手将堤坝摧毁，泄洪淹没南楚的船只。” 卫峥“是！” 卫峥来到了堤坝边，他摧毁了堤坝，洪水像猛兽一样扑向南楚军的连环战舰，但是来到洪涝区的霓凰却发现，南楚的军舰上没有士兵。 由于洪水非常严重，几乎隔断了南楚军和梁军的作战道路，陈元威不得不放弃进攻，带着六万多南楚军队撤回江陵和长沙。 霓凰想要接收这些战船，却发现这些战船正在下沉。 霓凰惊道 “看来陈元威故意把这些战船破坏掉了，看来即使是打败仗，也不能便宜了我们啊！” 秭归之战，南楚失败，有意思的是这一仗两军都没有付出伤亡，但是大梁和南楚都受到了严重的经济损失。 南楚失去了大批船只，这些船只是他们辛辛苦苦造出来的。 由于霓凰听从了梅长苏的建议，建立了大堤，毁堤泄洪来击败南楚军，却造成了秭归附近的村镇陷入了严重的洪涝灾害中，大量的百姓被迫背井离乡，寻求新的生路。 霓凰也并非无情之人，她把这些流民都聚集了起来，便告诉大家 “你们不要担心！我把你们迁入剑南，你们不要担心自己的生计，以后你们再也不会遇到洪涝灾害了！请相信我！” 这些流民欢呼起来，就此，南楚在这八年来向大梁发动的最大规模的进攻，以南楚的惨败告终。 汴梁的萧景琰和他的同僚们听说了南方的战报，默不作声，禁军武将罗超道 “梅长苏居然在帮霓凰和钱仲天打仗，变了天了是吗？” 萧景琰抱着手，不作声。 戚猛轻轻拍拍桌子，示意大家听萧景琰的。 萧景琰眼睛睁大起来，便说 “梅长苏，这是要为他颠覆国家做准备啊！后年，即将是皇祖母的八十寿诞，朝廷祭祀仪典必然增多。而那一年，也将会是最血腥的一年！大家要在这两年做好准备，做好和誉王决战的准备，我们要在金陵禁军训练完毕前，抢先抢占淮北的战略要点，威慑金陵。” 此时，大家都狂喜起来，戚猛兴奋地问 “靖王，您要夺嫡了吗？” 萧景琰道 “不是夺嫡，而是要夺取天子之位！你们以后都是本王的功臣！” 大家自信满满，互相点头拍着腿，微笑着点头，说 “靖王英明！” “靖王真是太英明了！” 与此同时，在北燕，蔺晨想要得到刘绍程支持的计划没有成功，因此他只能根据梅长苏的策略，选择暗杀北院的武将。 百里奇得到了蔺晨的帮助，晏大夫已经来到了燕京，可是蔺晨却不知道，正槐盟已经把百里重的母亲送来了燕京疗养了。 为了给老太太过个红红火火的生日，慕容四兄弟带着礼物来到了老太太眼前，老太太笑了起来，说 “你们四个人真是天底下最讲情义的人啊！来，你们每个人都吃一个，就有福气了。” 老太太送了四颗饴糖给慕容四兄弟，大家欢快着笑着，慕容成宁道 “吃了老奶奶的饴糖，准能长命百岁呀！多谢奶奶！” 大家都说 “多谢奶奶了。” 慕容成玉留下了礼物，对百里重说 “这些都是一些草药，百里重，你记住，正槐盟不会对自己人见死不救的。” 第一百八十五章 暗杀阴谋 廊州口之战后，为了纪念徐维濬，不论是南楚，还是大梁，双方都给徐维濬立了纪念碑。 徐维濬是长沙人，因此他的尸体被送回长沙，由于此时天气燥热，所以钱仲天特地为徐维濬订购了上好的檀香木棺材，并将徐维濬尸体放入棺木中，命令使者送往长沙。 南楚为徐维濬举行了国葬，而钱仲天把徐维濬的灵牌立在了廊州岛上，以此悼念这场手足相残的内战。 岳秀泽来到楚王马兴的身边，马兴对岳秀泽说 “我想，明年年底就即将是梁国太皇太后的八十岁寿诞，徐维濬离开了我们，因此整个大楚有资历的人也就是你了。” 岳秀泽说 “呃，陛下，您不会是想让我暗杀...” 马兴道 “老将军，你可别想到别的地方去啊，只是出使大梁而已。你找找关系，我看我们永远打不败大梁了，我有举国投降的意见。” 岳秀泽哭着拉着马兴道 “不行呀！陛下，您投降了，先帝会对您何等失望呀！” 马兴说 “廊州口之战，死了好几万人，这几万人里面有不少人是长沙、岳阳、衡阳等地的百姓，朕实在也不想做这个皇帝梦了，为了建功立业，让成百上千万的人去当垫脚石，这可不是我们马家的意愿。” 岳秀泽心里清楚马兴的一片好意，可是他也知道如果他有这个意见，恐怕马文喧等王爷绝不会答应，便说 “陛下，您不能这样，如果您有这个想法，其他的宗室大臣就会有夺位的想法！因为您当初当太子的时候，没有任何功绩，所以您登基以后，其他的王爷会嫉妒您。现在大楚刚刚战败，您又想向梁国投降，其他宗室大臣恐怕会认为您暗弱无能！” “大楚内战，会死更多的人！这样，陛下，我们只是偏安一隅的小国，干脆一直奉行所谓上奉天子的国策，效仿勾践灭吴！对内励精图治，待梁国有变，再出兵金陵，这样也是上好的计策！” 马兴这么一听，看来自己有想法，那也是毫无用处的，便说 “好，那朕还是先向梁国称臣吧。” 南楚向大梁称臣了，就这样，梅长苏可以专心地把自己的目光放在北燕权斗上了。 蔺晨寄来一封信，上面说有个北燕的百里奇，被自己收买了，接下来怎么用百里奇这个人好呢？ 蔺晨建议道 “我建议让百里奇代表正槐盟去暗杀燕国北院的官员，这样一来就可以顺利挑起北院和南院的内战。” 梅长苏觉得这样做太过分，百里奇是个孝顺的人，如果让这样的一个好人死在北院的刀下，自己恐怕一辈子也会寝食难安，便是回信。 “飞流既然从日本回来了，他深谙暗杀之法，所以让飞流想办法找一批人冒充正槐盟的武将，去暗杀北院的官员。” 梅长苏的信件传回北燕，飞流接到信件后，他问蔺晨 “啊！宗主要我找一批杀手去杀北院的官员，可是怎么杀呢？我招不到杀手啊！” 蔺晨道 “我还是先写封信，回汴梁，让王仁鸿准备点人手过来。” 王仁鸿接到了蔺晨的来信，此时王仁鸿已经被汴梁悬镜司控制，萧景琰和汴梁的靖王派元老们正围着他，看着他把信给念完。 戚猛惊道 “奥！原来北燕内斗已经斗成这样了，慕容明裕、慕容明禄、刘绍程三人斗的这么狠！” 萧景琰说 “原来蔺晨是想暗杀北院的官员，挑起北燕内战啊！找刘仁茂，让他命令一些悬镜司过去！我要看看梅长苏和蔺晨还有什么样的打算。” 前去帮助飞流的悬镜司有四人，他们即将要执行暗杀燕国北院慕容王撒的计划，挑起北燕的内战，减轻大梁的压力。 刘仁茂给这此人许下承诺，说 “你们四人，去北燕，要杀的人是慕容王撒！成功以后，回到汴梁，靖王许诺你们可以成为县尉，以后你们就不用再去做这些偷鸡摸狗的事了！” 这四人一听，自己完成了任务便可以达成从卒到官的大跳跃，虽然很有可能会死，但是有这样一个能够给自己翻身一辈子的机会，都不想放弃，便抱拳道 “是！大人！” 四人到了北燕，他们不仅要暗杀慕容王撒，还要得到关于江左盟的更多情报，到底梅长苏和蔺晨接下来想要干什么，他们都要打探出来。 飞流见到这四个人的身材和体格，便知道这绝不可能是江左盟的人，哪有江左盟的人晒得黑黑的？身子虽然消瘦但很精壮，小腿很结实，而且眼睛都是杀气腾腾的三角眼，一看就没少在军营里面练过，而且训练的方式都按官方的标准进行训练，更是江左盟所不能及。 飞流知道，这四人肯定是悬镜司。 可是飞流看着蔺晨，没有向蔺晨戳穿这个秘密，虽然蔺晨和梅长苏很讨厌悬镜司，但是要是赶走这四个人的话，接下来要怎么杀北院的官员那就真的无从下手了。 飞流说 “阁主，这四人给我调度，真是如虎添翼呀！我有办法杀慕容王撒了！如果按着王舵主的意见来看，应该没问题。” 蔺晨点头，因为暗杀这一方面他不在行，也只能放开手脚让飞流去做。 飞流带着四名悬镜司来到了北院门口边，飞流对这些悬镜司说 “你们等等在这里接应，你翻墙进去，等我杀了那个将军之后，你们就接应我离开！” 悬镜司们点头，于是飞流穿上了北燕将领的朝服，带着一把马刀，神色自若般走进了燕国的北枢密院。 今天确实是慕容王撒在北院中行走，他负责审批文书，有两名将领在这里看着慕容王撒给文书签字盖章，而飞流抓着一沓文书走到了门口那，并把文书放下，随即拔出马刀冲进房间内，对着慕容王撒大喊 “南院正槐盟慕容成义今天就要取下卖国贼慕容王撒的首级！” 说罢，飞流将一刀砍向慕容王撒的脑袋上，愣着的慕容王撒反应不及，被马刀砍伤了肩膀和胸部，他恐惧万分，想找武器反击，但是疼痛难忍，又被飞流用马刀横劈过去，砍伤了后背。 两名将领大惊，一名将领想阻拦，被飞流刺杀，而另一名将领大喊 “有刺客！有刺客！是南院的刺客！快来人啊！” 慕容王撒被砍的抽搐不止，整个人瘫痪在地上，血流遍地，而飞流持刀将他的后颈刺穿，当场毙命。 第一百八十六章 北燕内战 飞流砍死了慕容王撒，其他的卫兵跑了上来想拦住飞流，但是没拦住。 打翻了几名侍卫后，飞流跑到既定的逃跑的地点，被悬镜司带走。 悬镜司带着飞流来到了逃跑地点，取走马匹之后便往外飞奔而去...... 慕容王撒被杀，北院众将大怒，愤怒的慕容明禄直接带兵前往自己的大本营上京，屯兵于此，向燕京府的南院发起警告。 北院的使者来到南院，此时慕容明裕和刘绍程坐在北院使者的眼前，听着他念完慕容明禄的警告书，惊得是直直发愣。 俩人根本不知道慕容成义到底是谁，因为室林军和卢龙军根本就没有这个人，听也没听过。 “我要求你们立刻叫出慕容成义，并将他正法！否则你们就是无视朝廷的法度，我必将出兵维护朝廷的正义！” 愤怒的北院使者念完警告书后，说 “一定要交出慕容成义，他无耻地杀害了慕容王撒将军！你们如此无视朝廷，是何居心？” 慕容明裕说 “这...我们根本就不知道有个叫做慕容成义的人，室林军里面没有这个叫做慕容成义的将领，成字辈的慕容大将军养子只有四人：慕容成玉、慕容成宁、慕容成孝、慕容成业！哪来的什么慕容成义啊？” 北院使者不理会，他说 “一定要交出来！限期三日，否则五王爷将会在上京出兵，讨伐你们！” 慕容明裕知道，这种无头案根本就没有可以查的办法，且限期三日，这也根本查不出什么。慕容王撒的被杀，成为了慕容明禄等一众北院守旧派对南院开战的借口。 北院使者走后，慕容明裕对刘绍程说 “刘大人，看来是查不出来了！既然老五要讨伐我们，那我们就和老五决战吧！” 刘绍程起身，说 “现在燕京是国都，上京是旧都，陛下在这，但是更多的宗室重臣却在支持五王爷，所以我们要尽快争取陛下的支持，这样子我们才能师出有名。” 慕容明裕来到王太后和皇帝的面前，对王太后说 “太后娘娘，皇兄！慕容明禄要起兵讨伐我们，他诬陷我们派人去杀了他的手下慕容王撒，但是南院根本就没有叫慕容成义的人！因此慕容明禄是想让上京的宗室阻拦我大燕的汉化改革，他们想重新定都上京，并消灭室林军和卢龙军，王太后，如果是这样的话！您和陛下就岌岌可危了呀！” 王太后站起来，她疑问道 “什么？慕容明禄居然如此悖逆？他居然如此带着上京的那些宗室逼我们母子！明裕，你一定要维护朝廷的纲纪，讨伐这群叛逆的臣子！” 随后，王太后下达了圣旨，指示室林军、卢龙军、河北常胜军做好向北院开战的准备。 938年9月，北燕内战正式打响，北燕朝廷一方的参战军队为： 卢龙军：刘绍程、刘绍龄、刘德襄、刘德成、卢怀铭、卢怀钧、卢怀镇、慕容成玉等，共计兵力两万五千人 室林军：慕容明裕、慕容术阿、慕容泓隆、慕容匀实、慕容成玉、慕容成宁、慕容成孝、慕容成业、百里重、寇镇宝等，共计兵力五万五千人。 河北常胜军：齐菊、拓跋昊、高云，共计兵力两千人。 而上京一方的参战军队为： 北院招讨司：慕容明禄、慕容合达、慕容阿达、慕容撒买、王古等，共计兵力六万。 上京室林军：慕容泓宝、慕容泓宣、慕容泓宽、阿古、额尔敦、扎合剌等，共计兵力一万。 双方的总兵力对比为八万比七万，但是北院掌握着产马场，骑兵数量高达四万，而朝廷军只有两万骑兵。 北院军队来到永州，一路沿着河流前进，向燕京府发起攻击。 朝廷军也离开了燕京，前往燕京东北的平原和北院军队作战，另一方面，梁燕边境，数万庆历效节军正在靠近。 在京城外的大营内，慕容明裕听说了梁军进驻边境的消息，他对慕容术阿等将疑问道 “梁军不可能这么快就知道我们在打内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燕京有悬镜司吗？” 刘绍程不放心，他走过来说 “不如让隆王带兵一万南下回防？” 慕容明裕说 “好！让隆王火速带兵一万南下支援范阳，但是这样一来，我们和北院就是一比一了，必然要有一场血战！” 慕容成玉提议道 “北院骑兵多，但是盔甲并不是很多！所以我们应该集中所有精锐，仿效梁国靖王，集中向北军一侧猛攻！” 大家一直都很相信慕容成玉的提议，慕容明裕点头道 “好！” 于是，室林军和卢龙军的精锐和河北常胜军的精锐合并在了一起，共计四万人，这四万人由慕容成玉、刘绍龄、齐菊为主将，向北院军队侧翼杀去。 而其余的室林军和卢龙军则继续向前推进。 此时地形仍然对北院有利，慕容明裕便命令慕容合达、慕容阿达等将领引骑兵四万居高临下，准备冲击朝廷军的精锐。 两军率先接触。 慕容合达已经来到了制高点，而慕容成玉等人已经来到了山脚下。 慕容合达见形势有利，便喊 “阿达，你带左翼攻杀南军齐菊部！慕容撒买、王古，你们引右军攻打南军刘绍龄，我亲率军队向慕容成玉决战！” 在山脚下，慕容成玉道 “师叔，我军只有两万人，但是北院必然会增兵，相信我！我只需要三千人，和慕容合达决战！” 刘绍龄道 “好！果然是少年虎将！成玉，这一仗就看你的了！” 慕容成玉对着背后的部下说 “诸位！跟我来！相信你们很久没有杀过精锐了吧？眼前这些就是精锐，杀光他们！我们回家领赏！冲啊！” 慕容成玉提起长枪，带着蒙兀儿突骑身先士卒向北军发起攻击。 见慕容成玉人少，慕容合达大喜，他拔刀喊道 “勇士们，眼前的那一点点碎肉我们还吃不下吗？给我杀光他们！打进燕京，以后钱和女人咱们有的是！杀！” 第一百八十七章 永州之战 慕容成玉冲的很快，背后的蒙兀儿精锐仅有三百余人，加上慕容成宁和慕容成业的支援，也不过两千骑兵而已，但见慕容成玉这个首领冲在前头，纷纷义无反顾。 背后的卢龙破甲兵见主将神勇，发出撕心裂肺的怒吼，朝着北军杀去。 慕容成玉杀入慕容合达的阵中，与北军短兵相接，背后的蒙兀儿精锐奋力保护慕容成玉，他们扎进人堆中，开始奋战。 一边的齐菊和拓拔昊见慕容成玉居然敢反冲山坡，士气激昂到了极点，他们也向北军发起了猛烈的冲击。 斡鲁那杀入北军阵中，他抓着弯刀连续砍杀了几名北军骑兵后，喊道 “啊！还有人想要来和我决战吗？我是斡鲁那！谁来杀了我？” 说罢，斡鲁那又斩杀了几名北军骑兵。 慕容成玉持枪连续刺杀北军骑兵，而韩万斩、兀颜随等人带着步兵随后跟上，他们杀入阵中，一些步兵扑倒这些北军的骑兵，又持斧击杀。 拓拔昊持朴刀杀入北军阵中，连续斩杀北军骑兵，又遇到了上京室林军的武将阿古。 阿古想持刀杀死拓拔昊，可是拓拔昊用上一招横劈就劈飞了阿古的弯刀，随即一刀砍向阿古的肩膀，将阿古砍杀。 慕容合达杀了几名卢龙军后，见这些卢龙军像吃了药一样，根本不怕骑兵冲锋，疑问道 “妈的，这些汉军根本不是人！” 刘绍龄打穿了慕容撒买和王古的军队，他把慕容撒买的首级给砍了下来。 刘绍龄带着一批卢龙军的骑兵杀到慕容合达的后方，北军大乱。 慕容明禄见慕容合达作战困难，开始不断添兵支援慕容合达，而慕容明裕和刘绍程见慕容成玉的兵力正在持续减少，也在不断给他们增兵。 慕容成玉带着精锐突破进入慕容合达中军阵中，他和他身边的三百人被数千人团团包围。 慕容成玉杀了几名北军之后，他的马匹被刺杀，他摔下了马来。 随后，慕容成玉又杀了几名北军骑兵，并骑上了马，又开始拼杀。 慕容成宁随后杀到，他对慕容成玉说 “啊！成玉，你不能再往前杀了！再这样的话，你会死的！” 慕容成玉道 “哼！只要我不死，全军就不会崩溃，多杀他几个人又何妨？杀！” 兀颜随、韩万斩、樊坚等人也一路向中军突破，遇到了一批上京室林军的步兵，此时他们没有感觉到劳累，而是更加兴奋了。 兀颜随大笑道 “哈哈，是这群渣滓！杀啊！” 拓跋昊也被打翻在地上，他冲入北军的步兵阵中连续砍杀，如入无人之境。 慕容明禄焦急地等待战果，却发现在永州的这处高坡上，北军越来越无法抵挡南军的攻击。 慕容成玉等猛将已经杀红了眼，他们根本不会累，而是见了北军就杀，全然不知道身体的疼痛。 北军开始出现溃败的迹象，而额尔敦、扎合剌等将领也被卢龙军所擒杀，上京室林军溃败。 现在只剩下了上京招讨司还在苦战，战斗一直持续到黄昏，整个永州尸横遍地，北军惨败，他们根本无法击溃室林军、卢龙军、河北常胜军中的任何一部。 这一仗，北军损失兵力三万人，而又有三万人被打的溃散，慕容明禄不得不带着几名造反的王爷还有数千残兵逃回上京。 朝廷军大获全胜，他们一路向上京杀去，并于十月底攻入了上京。 慕容成玉继续进攻，当他正在指挥军队攻城的时候，慕容成宁跑了过来，对他说 “不好了！义父...义父他病危了！快点，成玉，他要见你！” 慕容成玉急忙往营地跑，见到慕容术阿已经躺在病榻上，即将离世，看来慕容术阿是想交代遗言。 所有的成字辈养子和室林军副将都围在了慕容术阿身边，慕容术阿说 “各位，这是我的遗嘱，我现在要定慕容成玉为室林军的继承人，你们接受吗？” 大家相互看了几眼，慕容成玉已经为了室林军和卢龙军立下了无数的功勋，并没有意见。 慕容成玉看着大家，大家都对着慕容成玉点头，而慕容术阿已经把自己的印信交了出来，对慕容四兄弟说 “你们四个，最孝顺于我，过来！” 慕容四兄弟凑到了慕容术阿身边，慕容术阿说 “你们把手都紧紧地握在一起！” 四兄弟便把手集中在一起，他们哭了起来，慕容术阿很满意，他欣慰地说 “成宁，你以前是最不服成玉的，我很欣慰，你现在能够放弃前嫌，和他形如兄弟！我很满意你们的团结！” “成玉，为了大燕，一定要好好辅佐国家！我想支持三王爷夺取皇位，现在形势对室林军极为有利，也对三王爷极为有利！但是你记住，倘若三王爷行尔朱荣之事，你就杀了他！” 慕容明裕杀入了上京，开始肃清城内的残兵败将。 慕容明裕大喜道 “哈哈哈！本王即将要成功了！只要把上京的这些宗室全部杀光，以后北院和南院就尽在我手！天下迟早都是我的！快让慕容大将军、慕容成玉等人过来，我要告诉他们该杀谁！” 一名士兵来到慕容明裕身边，说 “不好啦！三王爷，慕容大将军劳累过度，去世了！现在他把印信交给了慕容成玉将军，您可以找慕容成玉将军！” 此时卢龙军也在攻城，听说慕容成玉接过了室林军的大印，刘绍程大惊道 “啊！我的学生居然比我还厉害了！” 刘绍龄说 “可恶！如果让成玉当了室林军的大将军，那么我们就控制不住他了啊！那我们扶持六皇子的计划就会失败了！” 刘绍程皱紧眉头，说 “卢龙军可没室林军人多，但是，慕容大将军要让成玉成为新的大将军，我看一定有很多人会不服！” 一批士兵已经杀进了上京的一些宗室的府邸中，他们正在等待慕容明裕的命令。 慕容成玉进入上京，他抓着印信说 “大将军说！凡是宗室重臣的府邸，不可骚扰！不可抢夺！” 第一百八十八章 吃相难看的皇子 慕容成玉带着印信一路走，一路就有士兵下跪，接受命令。 背后的慕容成宁等将领跑了上来，他们开始问慕容成玉 “成玉！听闻三皇子一路上对敌人绝不手软，但是说他要是学尔朱荣，就杀了他，这恐怕太不好了吧！” 慕容成孝也跟上来说 “对啊！如果按着义父的遗嘱，做的这么果决的话，恐怕会闹出很多毛病出来！” 慕容成玉停了下来，他回头告诉大家 “如果三皇子真的学尔朱荣那样去杀上京的宗室大臣，我们就派人密信陛下，接了陛下的命令再杀三皇子也就行了。因为我们是奉诏讨伐五皇子，所以要是把三皇子杀了的话，那不论是朝廷内的大臣还是外藩的宗室也会对我们感到十分担忧，他们会把我们当成叛军。” 慕容匀实带兵跑了回来，他对慕容成玉说 “成玉！不...大将军，不好了！三皇子已经开始纵兵屠杀慕容泓宝、慕容泓宣及慕容泓宽的府邸，快点去阻拦啊！” 慕容成玉大惊道 “哎呀！大事不妙，快点去阻止。” 室林军和卢龙军赶忙开始阻止慕容明裕的疯狂行为，他们冲入三位王爷的府邸中，发现慕容明裕的亲卫和另一批室林军正在屠杀这些宗室。 可是慕容成玉还是迟了，由于慕容术阿交代遗嘱耽搁了一些时间，加之自己又在城内阻止士兵劫掠，现在不仅是这三家宗室的家眷已经被杀的一干二净，连支持慕容明禄的北院官僚都被杀了，整个上京人头滚滚，人心惶惶。 慕容成玉进入慕容泓宝的王爷府内，见到这灭门惨案，大惊道 “哎呀完了！全完啦！五皇子去哪了？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啊！” 一群士兵抬着慕容明禄的尸体走了过来，只见慕容明禄被人捆在木桩上，披头散发，死相相当惨烈。 慕容成玉疑问道 “你们干嘛拿个木匣子锢着他的头啊？” 实际上慕容明禄被斩首了，他的头是被士兵们拼接上去的。 “回大将军，五王爷被三王爷斩首了，这是士兵们找了个匣子给五王爷安回去的。” 慕容成玉听的是心惊胆寒，没想到慕容明裕一残忍起来可以令人发指到这个程度。 其后，慕容明裕出现了 “哈哈哈哈，慕容大将军呢？他在哪？” 此时慕容明裕杀的正起兴，他根本就不知道慕容术阿在不久之前就病逝的消息。 亲卫在慕容明裕身边说 “慕容大将军刚刚病逝，临行前他指示了慕容成玉暂任新的大将军。” 慕容成玉神色黯淡，他站在慕容明禄的尸体前，慕容明裕对慕容成玉大笑道 “哈哈哈！恭喜成玉，你是新的大将军了，将来我登上帝位，你就是我的头号功臣，其他将士，尽皆有赏！” 慕容成玉眼睛朝着慕容明裕这一抬，杀气腾腾，这吓了慕容明裕一哆嗦，慕容明裕问 “呃，成玉，你怎么了？” 慕容成玉慢慢抱拳道 “如此，臣必然要感谢王爷您了！” 慕容明裕松了一口气，道 “嗯，好！传令，凯旋回京！” 慕容明礼接到了慕容成玉等室林军官员的联名密信，要求回京的时候直接在燕京府正门公布圣旨，杀掉慕容明裕。 王太后抓着这封联名信，双目瞪的直直眦裂，她捏着这封信，手汗把信给沾湿，破了洞。 “三王爷居然杀光了上京的宗室还有大臣！那不就他也要逼宫了！幸好担当大将军的人是术阿还有成玉，换了别人，我们母子恐怕死无葬身之地啊！” 不久后，朝廷军凯旋归朝，但是燕京府并没有摆出以往的庆祝胜利者回归的喜庆姿态，而是全城戒严。 当慕容明裕来到燕京府正门时，他已经完全无视慕容明礼了，他喊道 “为什么不开城门！让我进去！” 此时高满仁带着皇帝的圣旨来到城楼上，念了出来，指责慕容明裕杀害了一大批的宗室。 “陛下圣旨：慕容明裕，实乃国贼也！杀我大燕宗室，全无亲情！此等叛贼为何还不诛之？” 慕容明裕大怒道 “我现在手握室林军，我也是为了朝廷办事，陛下为何如此怀疑我？一定是有奸臣在陛下身边那胡言乱语！臣是清白的！你们不能这样！” 此时，背后的室林军和卢龙军精锐扑了上来，他们围住了慕容明裕的士兵，而慕容成玉突然提枪道 “三王爷，你未经朝廷许可，擅自杀害上京宗室、重臣等，真是奸臣！我今天就取你性命！” 说罢，慕容成玉一枪刺中慕容明裕的胸膛，将慕容明裕刺翻在马下，慕容明裕当场死亡。 背后的室林军见是慕容成玉出手，不敢反对，就这样，失去了皇权的王太后和皇帝慕容明礼下了一个巨大的赌注，他们选择了左右逢源的武将慕容成玉，并因一起离奇的刺杀事件得益。 在这场因慕容王撒被刺杀事件而引发的内战中，皇子慕容明禄被慕容明裕杀光，而慕容明裕纵兵屠杀了上京的一批守旧派宗室，上京的一些顽固大臣也被慕容明裕一扫而空。又因为室林军担心自身的身份由讨逆军变成叛乱皇子的帮凶，他们选择接受了王太后的圣旨，直接将慕容明裕诛杀。 就此，南北院之争正式结束，慕容明禄和慕容明裕都没获得胜利，他们成为了室林军和卢龙军权倾朝野的铺路石。 萧景琰刚刚来到边境，他正准备进军，趁着南北院战争的空隙，将范阳打下来，但是仅仅只是过了三个月，南北院战争就已经结束了，而他还在围困范阳。 “报！靖王殿下！慕容成玉已经接任室林军大将军，他现在正在赶往范阳的途中！” 见形势对自己不利，萧景琰道 “撤军！我们还是失算了，慕容成玉居然能打的这么快？快点撤退，不要留在这里了！” 慕容成玉要带兵离开京城，但是这个计划他不允许，他对王太后说 “太后娘娘，臣不能离开燕京，范阳的防务，可以交由其他将领统管。” 第一百八十九章 争执 王太后不允许慕容成玉的决定，她对慕容成玉说 “成玉！不行！你必须要去范阳，攻打范阳的人是萧景琰，他是大梁最出色的将军！世人都拿他和李世民比，而有机会击败他的人只有你！你饮马燕然山，又打过无数胜仗，但是大燕所有的将军都没有胜过萧景琰，除了你能和他打平手，谁可以？如果你不去，范阳必然失守！” 慕容成玉知道这个圣命是非从不可了，他不敢反对，他只好说 “是！微臣领旨！” 慕容成玉离开燕京府时，他还得带着斡鲁那等人去范阳，临走时，他告诉慕容成业 “成业，你引两万兵马在京师戒严，一定要密切注视卢龙军的动向！千万不能让他们有任何动作！我出兵南下去和萧景琰作战，可我担心我的老师在燕京有阴谋！你一定要小心！” 慕容成业抱拳“是！” 说罢，慕容成玉上了马，带着五万多室林军和自己手中的卢龙军往范阳进发。 萧景琰开始收缩防线，他对诸位将领说 “各位，直接全面撤退了，这好像不太好。我的意见是暂时停留在这里观察一下局势，我们后面有给养，所以不用太担心。既然他们的上京又死了一大批官僚，而稳人心的慕容成玉又走的这么快，肯定就会有人在京城里搞小动作，到时候我们拭目以待。” 慕容成玉一路往范阳走，此时刘绍程开始了自己的小动作 “嗯，成玉去了范阳，那就是将在外了，我们有办法掐断他的粮草！” 刘绍程说 “嗯，看来此时，蔺晨一定可以派上用场了。” 刘绍程知道蔺晨住在哪里，这个时候他们又请蔺晨来到了刘府，商量着接下来的打算。 蔺晨喝着酒，笑道 “哈哈哈哈！看来，刘大人，还是得靠江左盟啊！” 刘绍程给出了一个人的画像，又把这个人的住址给提供了出来，他说 “这个人叫做高满仁！这是他的住址，还有这是京城里面户部、刑部、南院的地址，你们派一个人，杀了高满仁，随后在这三个地方纵火。” 蔺晨说 “行，不过，你得给点好处。” 刘绍程笑道 “好处，当然有。” 刘绍程挥挥手，部下抬了很多金银珠宝出来，这些金银珠宝都是在攻打上京的过程中劫掠而来的。 刘绍程问 “你，满意了吧？” 蔺晨笑道 “好！这件事情，包在我们身上！” 蔺晨把暗杀名单还有要纵火焚烧的地点列给了飞流，飞流此时却不愿意了，他说 “啊啊...这...阁主...暗杀永远是最低劣的手段，要老是用暗杀这一招的话...我不是怕我们的筹谋无法达成，而是后人知道我们所做的事情，为我们所不齿啊！” 蔺晨却指责道 “飞流！你怎么这么不懂事？你要知道，只有让六皇子登基，宗主才能给靖王建立更加安稳的北方！才能帮助靖王夺得金陵城的这个大位！只有这样，为赤焰军的七万冤魂才能更有机会平反！也只有这样，江左盟才能替代悬镜司，帮助靖王，为了天下，为了社稷！” 飞流根本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做才能为了天下，为了社稷。 但是飞流知道，高满仁其实是个好人，如果杀了他是为了社稷，那江左盟和当初那个不择手段的夏江又有什么区别呢？这些个月来，仅仅只是杀了一个慕容王撒，就挑起了一场在数个月内死亡五万人以上的内战，当初梅长苏许给飞流的那美好的为了天下苍生的梦想，破灭了。 飞流只是说 “阁主，那我就帮您杀了这些人吧。” 飞流离开了府邸，身边的四名悬镜司已经在等待，而飞流对这些悬镜司说 “你们，我早就知道你们是谁了，你们是靖王派来的悬镜司！我一直知道，我一直不肯说。” 这些悬镜司起身，一名悬镜司问飞流 “你知道我们的身份？为什么不说呢？” 飞流道 “我跟蔺阁主说，当初梅宗主救了我，所以我给蔺哥哥，苏哥哥的报恩，那都是救人一命的知恩图报！可是我杀了慕容王撒，杀了他一个，就死了五万多人，江左盟真的是为了天下苍生吗？以后苏哥哥还要去金陵，他要颠覆朝野，那么，誉王和太子肯定有一方会谋反！” “江宁是富庶的地方，我很喜欢那里，可是如果誉王要造反，那他会和禁军或者是靖王的兵马打起来，那也得死好多人！所以，江左盟有什么理由去为了天下苍生呢？” 一名悬镜司走上来，拍着飞流的肩膀，说 “飞流，我们只不过是这些当官的杀来杀去的工具罢了，能够在这乱世中好好活下来，就是最大的运气！” 飞流道 “如果我活下来了，你们能带我去见靖王殿下吗？” 悬镜司说 “好！” 938年冬，燕京戒严，慕容成玉在范阳和萧景琰对峙，就这样，刘绍程的夺权计划，正式开始了。 今天的户部是高满仁当值，他在户部内行走，而飞流和悬镜司已经计划好了记下来的打算 “你们听着，要同时放火焚烧户部、南枢密院、刑部，是很困难的，我的建议是你们两个人去烧燕京府尹衙门，迫使京城内部兵马调动，把局势搞乱！我带一个弟兄去杀高满仁，这样子就能让河北常胜军派人来查，以此使事态扩大。” 悬镜司们点头，说 “是！” 这些悬镜司出发了，今天没有下大雪，天气干冷，悬镜司将干草还有火药偷偷放在了燕京府尹衙门的一角，准备在高满仁被杀后，放火焚烧。 飞流极不愿意杀死高满仁，但是他已经接下了命令，这个违背了他良心的命令会使他一辈子愧疚，从此开始，他也将背叛江左盟，投靠到靖王萧景琰的门下，听萧景琰的命令行事。 飞流翻墙进入户部，此时已是深夜，寒风四起，他在屏风后偷偷看着正在辛苦处理着文书的高满仁。 飞流流着眼泪，他抓起匕首，偷偷摸摸来到高满仁的后背，高满仁抬头，感觉背后一阵凉风吹来，再往底下一看，蜡烛照出了个人影出来。 高满仁知道，自己即将成为某个乱臣贼子上位的牺牲品了，他笑道 “你动手吧！” 飞流说 “对不起了！高大人！” 说罢，飞流收起了刀，他将高满仁的脖子给扭断，随后大喊 “不好啦！高大人被刺客杀了！高大人被刺客杀了！”随即逃离。 第一百九十章 燕京政变(上) 高满仁被杀后，户部大乱，飞流作为凶手，早已是逃之夭夭，此时燕京府尹衙门边的悬镜司见状，点燃了衙门边的柴草，顿时火光四起，整个燕京府内骚乱起来。 百姓到处乱躲，由于入夜的原因，他们躲回了家里。 齐菊是河北常胜军的主将，兼领燕京府县尉一职，所以他首先带了十几名随从来到了户部去调查情况。 此时刘绍龄被调往城北，因为这里的室林军比较少。 可是卢龙军靠近户部，因此刘德襄带着一千多兵马来到了户部。 齐菊是个没什么心机的人，见到是卢龙军，这是一个曾经和自己并肩作战讨伐高丽和北院叛军的军队，便对刘德襄放下了戒心，他对刘德襄说 “奥，是刘德襄将军！刘大人还好吗？” 刘德襄说 “主帅安好！可是有人居然暗杀主帅，实在是可怕！还请齐大人前往我家帅府，调查情况！” 齐菊应道 “好！” 慕容成业和拓跋昊依旧按兵不动，但是齐菊现在是羊入虎口，他落入了刘绍程的圈套之中。 齐菊进入刘府后，一群卢龙军冲了出来，喊道 “坐下！” 齐菊见到这些士兵非常凶狠，这才知道刘绍程是要搞阴谋，他对走出来的刘绍程说 “刘大人！你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燕京还有两万室林军，你要造反，这能成功吗？” 刘绍程笑道 “隋文帝原本也不能成功，可是他最后还是成功了。我若要成事，你还是朝廷的心腹股肱！” 拓跋昊见齐菊久久未归，他开始紧张起来 “刘大人叫齐大人去谈事，怎么谈这么久？不行啊！这其中一定有问题，京城里出了事，齐大人也应该赶紧去上报陛下才对，怎么回事会在刘大人那待这么久？” 卢怀铭见京城内躁动这么大，他赶忙从朝廷回到刘府，希望刘绍程能出面控制一下局势。 当卢怀铭一进入刘府的时候，一群士兵围住了他，为首的副将道 “卢大人，刘大人请您去一趟。” 卢怀铭面色惊诧，刘绍程究竟想要干什么？连自己这个最可靠的范阳乡党也要用刀架着，送去他面前。 刘绍程笑道 “怀铭，你不也希望范阳卢氏能繁荣昌盛下去吗？” 卢怀铭问刘绍程 “刘大人，您在范阳，是最有出息的读书人，可是你为什么要谋反呢？您想当杨坚？把胡人的天下给挤下去？我劝您还是不要这样的好，以免生出战端，把我们范阳宗族给害了！” 刘绍程道 “我只不过是想匡扶正义，让六皇子登基罢了，你理解我，陛下是个昏君！他要是再当几年皇帝，恐怕燕国将会大乱！” 卢怀铭知道自己必须答应刘绍程，不论他再怎么去反驳刘绍程也好，现在自己已经落入了虎口，头也回不了了。 事到如今，卢怀铭如今也成为了刘绍程的帮凶，他来到了慕容成业的大营内。 慕容成业见卢怀铭和慕容成玉关系不浅，觉得卢怀铭是信任的过的朋友，便问卢怀铭 “京里面到底发生什么了？怎么会有人四处纵火，为什么高大人被杀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卢怀铭说 “奥！刘大人说，京城里面有梁国的刺客，他们想要杀害京城内一众高官失败了，所以现在他们在城内四处乱窜，卢龙军已经准备出兵抓捕这些贼人！还请将军不要担心，如果将军出兵进入京城，恐怕会生事端，请将军不要出兵进入京城。” 慕容成业相信卢怀铭，说 “嗯！好，我会命令部下按兵不动的。” 卢怀铭快马加鞭回到刘府，刘绍程问 “怎么样？” 卢怀铭说 “慕容成业答应不让室林军的将士们进入燕京！” 卢龙军众将大喜，刘绍程道 “哈哈哈！好！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命令绍龄进入皇宫了，快点让他进宫！” 刘绍龄接到了命令，他开始指示五千多卢龙军向皇宫杀去，卢龙军的目标是直接把皇帝推翻，改立六王爷慕容明禧为帝。 可是此时，拓跋昊也带着他的两千河北常胜军，离开了燕京府尹衙门，朝着皇宫进发。 两军正好在皇宫正门相遇，拓跋昊问 “奥！是刘绍龄将军啊！” 刘绍龄发现是拓跋昊正在移动，他沉住气来，道 “正是在下！将军，有反贼在城内闹事，我们要把这些反贼一一肃清！” 拓跋昊质问道 “真的是有反贼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既然有反贼，你们应该让齐大人向陛下说明情况！而不是让他一直留在卢龙军帅府，你们到底是要干嘛？” 刘绍龄道 “不行！拓跋将军，虽然齐大人有向陛下陈述情况的权力，但是现在还没有抓到叛贼，所以他必须要和刘大人查明白燕京府里面到底是谁在作乱，在查出来凶手之前，谁都不能去惊扰陛下，以免影响朝野惊动！” 拓跋昊又厉声质问道 “那既然如此，你们派兵来皇宫干嘛？陛下已经决定了，要我们常胜军来负责皇宫宿卫，关你们什么事情？再说了！齐大人是常胜军的主将，也负责燕京府尹的宿卫，他是一定有职责向陛下陈述目前形势的，这样才能安稳朝局民心！不用多说了，请赶紧告诉刘大人，让齐大人回来！向陛下说明情况！” 刘绍龄拒绝道 “不行！还是请拓跋将军等一等吧！” 拓跋昊提刀大怒道 “你们这群乱臣贼子！居然想要谋反！亲卫！随我上！杀光他们！” 拓跋昊随即带着常胜军的亲卫骑兵直接朝刘绍龄冲击，由于刘绍龄手下没有步兵，拓跋昊迅速将刘绍龄的军阵撕开了一个口子，燕京城迅速陷入大乱的境地中。 慕容成业还在城外，见城内出现了喊杀声，一些驻守在城墙上的室林军开始向城内调动。 数千室林军冲入大街，却发现河北常胜军和卢龙军在大打出手，他们不知道帮谁好，只能观望。 慕容成业见情况不对，他对部下说 “快，调兵入城！” 第一百九十一章 燕京政变(下) 一名副将进入刘府，告诉刘绍程 “不好了！刘大人，拓跋昊带兵占据了皇宫正门，并与刘绍龄将军发生了冲突，怎么办？” 刘绍程大惊道 “啊！不好！刘德襄、刘德成、卢怀铭，你们率军立刻占据燕京城各处大门，千万不要让慕容成业的军队进来！” 三人道 “是！” 拓跋昊正在和刘绍龄激战，由于河北常胜军战斗力实在是强大，卢龙军逐渐打不过，而精锐多半又在慕容成玉手中，慕容成玉现在在范阳，无法回来。 拓跋昊即将杀退刘绍龄，下一步，他要找室林军求援，可是他却发现，城楼四周都有卢龙军的旗帜立起来，他大怒道 “刘绍程！你这个叛贼！我一定要杀了你！” 拓跋昊连续斩杀了几名卢龙军士兵，随后便带着数百常胜军一路朝着刘府杀过去。 见京城内喊杀声震天，皇帝慕容明礼和王太后觉得情况不对，他们出了皇宫，开始寻找保护。 为了寻求保护，皇帝和太后选择了自己最信任的河北常胜军，他们决定走后门，选择一个比较好的路线去寻找齐菊和拓跋昊。 刘德襄、刘德成、卢怀铭三人来到城墙上，他们向这里的守军撒了谎，这些守军纷纷向城内靠拢。 慕容成业在城门楼前，却发现吊桥被拉了上去，卢龙军的旗帜竖在这里，他紧张了起来。 按照兵力配置，慕容成业布置了一万军队在燕京府内，自己亲率一万军队驻守在燕京府外，方便控制卢龙军，可是现在他因为自己愚蠢的布兵方略而害了自己，他在城楼下挥着长枪对城楼质问道 “干嘛要换上卢龙军的旗帜！你们要干什么？我的士兵为什么不见了？为什么城内的喊杀声这么严重？” 卢怀铭出现了，他对慕容成业道 “成业！河北常胜军在城内造反，他们要把陛下给杀了！所以我们关上了城门，不能让他们逃出去，请你稍等一阵，我们会打开城门进去的！” 慕容成业不再相信卢怀铭的任何措辞，他知道刘绍程这是要搞兵变，把燕国的朝权攥在自己的手里，便大喊道 “成业！你立刻打开城门，否则我就命令部下攻城！辽东还有四皇子，范阳还有慕容大将军！你们不可能会成功的！” 卢怀铭挥手，只见更多的卢龙军站在了城楼上，城外又有数千卢龙军杀了过来。 慕容成业的马突然受惊了，他拉着缰绳，又对卢怀铭说 “你！可恶！卢怀铭，你向来是个好人，为什么如今也要这样做？” 卢怀铭道 “事到如今，不可不为啊！将军，请你好自为之！” 皇帝跟着太后沿着小路朝燕京府尹衙门而去，却发现城楼上竖着的都是卢龙军的军旗，现在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皇帝和太后遇到了正在路上巡逻的卢龙军。 皇帝身边的亲卫不多，卫队长喊道 “陛下！我来保护你们！快走呀！” 由于寡不敌众，这十几人很快被卢龙军杀死，慕容明礼和王太后无路可逃，被抓了起来 拓跋昊在城内不断击杀卢龙军和围上来的室林军，但是他的对手兵力得比他多上了十倍，他的部下根本打不过，半个时辰后，一批河北常胜军不得不退入皇宫内，卢龙军和室林军冲了进去，开始将这些皇帝的亲兵杀死。 拓跋昊一路杀到了刘府门口，身边的将士死的差不多了，他却发现室林军和卢龙军正包围上来。 拓跋昊大怒道 “你们这些叛贼！奸贼！我死也不会让你们得逞的！杀！” 拓跋昊带着剩下的几十名士兵朝着刘府发起自杀式冲锋，奈何寡不敌众，一轮激战后，拓跋昊孤身一人杀了几十名士兵，最终手脚无力，被刘绍程给抓了起来。 副将高云也已经杀的是披头散发，他被砍了四刀，捅了两枪，但依旧站着，还可以跑动，他口吐鲜血，用刀指着卢龙军和室林军说 “你们这群狗日的！居然连自己曾经的战友都杀！你们都不是人！” 高云向卢龙军冲了过去，被乱箭射死。 拓跋昊浑身是血，他被押往府内，他对着刘绍程喊道 “奸贼！杀了我！杀了我！我宁死做忠义鬼，不愿活做叛贼臣！杀了我啊！” 刘绍程笑道 “杀了你？是不会的！拓跋将军威震天下，以后定有大用处，来人，押下去！” 卢龙军士兵“是！” 拓跋昊一路被士兵拖着走，一路大骂道 “刘绍程！奸贼！叛徒！你不得好死！杀了我！快杀了我！” 和慕容成业对峙的卢龙军越来越多，慕容成业对一名部下说 “你引一支精骑走，立刻去向慕容大将军说明情况！卢龙军造反了！他们要逼陛下退位！” 刘绍程带着已经编写好的退位诏书来到了王太后和慕容明礼的面前，而一批卢龙军冲入了六皇子慕容明禧的住所，刘绍龄对慕容明禧抱拳道 “六皇子！事不宜迟，赶紧登基吧！您就是未来的大燕天子！” 病弱且又消瘦的慕容明禧嘴唇苍白，他疑问道 “你们！你们要兵变，你们要推我上台！你们要我做汉献帝！你们要干什么？” 刘绍龄抓着皇袍，直接给慕容明禧黄袍加身，对慕容明禧表忠，道 “陛下！臣是来保护您的，请立刻去正殿登基吧！” 慕容明礼和王太后被士兵们抓到大殿去，此时，卢龙军还有朝廷的众臣也都被带到了殿内，此时在皇宫内外的室林军才知道，他们帮错了人，他们成为了刘绍程发动政变的帮凶。 现在想要再反悔，也来不及了，因为慕容明禧已经被带到了皇帝的座位边，一群士兵围着慕容明礼，刘绍龄问 “陛下！您退位之后，仍可享受王侯待遇，您是宗室，有何不可啊？” 王太后面色苍白，这几个时辰的时间内，她整个人衰老了很多，白头发也多了不少，现在她才后悔当初让慕容成玉去征讨萧景琰，这完全是个错误的决定，已经无法挽回，她昏倒了过去。 慕容明礼哈哈大笑了起来，他对着传位诏书盖章，又笑道 “天要亡朕！朕又有什么话好说的呢？” 说罢，慕容明礼被士兵们拖走了，就这样，一场由刘绍程发动的，荒诞的、完全不可能成功的燕京政变，居然奇迹般地因为对手的种种错误行为而成功了，北燕的局势也就此改写。 第一百九十二章 北燕的损失 拓跋昊由于激战劳累，他已经累晕了过去，他被几名士兵拖着往大牢里走，遇到了飞流。 飞流持匕首冲上去，将为首的队长杀死，随后几名士兵立刻放下拓跋昊和飞流对打起来，有想叫喊的士兵，他们首先被飞流杀死。 剩下三名士兵也被敏捷的飞流用匕首割破喉咙而亡，这些士兵的尸体被跟上来的悬镜司拖走，飞流拉着拓跋昊往一处街角的阴暗角落走去。 “拓跋将军！醒醒，醒醒！” 见拓跋昊不能醒来，他急忙说 “哎呀！快点想办法送到蔺阁主的家中。” 于是，飞流拿起了匕首，他把拓跋昊的头发和胡子给刮光，之后给拓跋昊换上了一身僧服，并把拓跋昊带走。 言阙和李敏洺也滞留在燕京府内，李敏洺问言阙 “言侯爷！我好害怕！成玉哥哥去哪了？他在哪里，还能保护我吗？” 言阙把阁楼的窗口关起来，说 “这兵变闹的真厉害！女孩，不要怕！你成玉哥哥在范阳和靖王下棋呢！他很快就会回来了。” 慕容成玉依旧在范阳城外和萧景琰对峙，但是他得知了刘绍程在燕京发动政变并且成功的消息后，他起身质问道 “成业到底在干什么？我不是叫他看好卢龙军的吗？怎么会这样？完了！这下麻烦大了！” 众将起身，他们围在慕容成玉身边，慕容成宁走上来，对慕容成玉说 “范阳还有二王爷，辽东还有四王爷，我们不如再扶...” 慕容成玉打断道 “不能再扶了！成业的一半兵马已经在政变中选择跟刘绍程去攻杀河北常胜军，我们要是再去支持四王爷和二王爷的话，谁还会信服我们？” 大家紧张起来，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慕容成玉说 “当务之急，应当立刻和萧景琰修好，我们全军回京，要求进京，跟刘绍程分权！为什么三王爷这么地残忍而不争气，偏偏要在上京杀光那些宗室呢？” 此时又有军报传来 “报！不好啦！姜仁成把兴化府攻下来了！” 慕容成玉气的大叫起来 “啊！打兴化府阵亡的那几千将士，白死了！不行，不能再打了，再打的话萧景琰一定会进军！跟萧景琰和谈！” 慕容成玉亲自来到了梁军阵前，和萧景琰和谈，萧景琰也并不怕，他策马走了出来。 萧景琰问慕容成玉 “成玉，你我之间没有和谈的可能！” 慕容成玉说 “我国发生内变！南院枢密副使要掌权了！我军还有大量的牛羊和战马，请靖王收下！” 萧景琰手里并没有多少军饷和粮草，这次打北燕也是尽可能地能够捡到多少便宜就捡多少便宜，见慕容成玉开出了很高的乞和条件，便说 “好！议定再谈！” 慕容明祎刚准备聚集军队防御姜仁成，他听说了刘绍程发动政变的消息。 身边的辽东汉军将领围在慕容明祎旁边，一名武将问 “怎么办，四王爷，咱们不如跟慕容成玉联络一下，再攻打燕京吧！事成之后您就是皇帝了！” 高满仁已经死了，慕容明祎担心自己在朝野上没有多少人支持，而室林军向来又不和辽东汉军来往，他说 “不行，如果慕容成玉把我扶上了帝位，他搞不好就是下一个权臣，当天子的人是他。” 那位汉军将领道 “四王爷，不用如此担心成玉！他是汉人！辽东汉军也是汉人，我们一定可以...” 慕容明祎道 “不是这样子啊！我们宗室知道一个秘密，当年慕容大将军为了让他身份显赫，将他的族谱定到了当年高齐燕郡公慕容绍宗那里去，现在大家认为他是慕容绍宗的后代，所以他可以拿着这个身份说自己是慕容氏的后代，也有争夺帝位的身份！” 慕容明祎又告诉大家 “暂且先等等，我觉得成玉不会再发动兵变了，风险太大了！他一定会进京想方设法限制刘绍程的权力。” 北燕内战及燕京政变造成了燕国出现了严重的军事损失和权力真空，原本辛辛苦苦打下来的高丽国土兴化府被高丽武将姜仁成收回去了，而慕容成玉将大量的军械物资赔偿给萧景琰作为乞和的经费，这使得室林军损失了大量的牛羊和马匹。 现在慕容成玉带着五万大军，要撤回燕京府，找刘绍程“兴师问罪”去了。 临走前，二王爷慕容明佑依旧不想放弃他的皇帝梦，杨立和徐卫拉着他，杨立说 “事到如今，别去找慕容大将军了！您就安心当个王爷吧！二王爷，别争了！” 徐卫说 “王爷，您看您四处拉关系，拉到现在不就都还是咱俩吗？咱也是平时跟您共事才跟着您的，您真的要去找慕容成玉，还是算了吧！” 慕容明佑推开二人，俩人跑到门口去，见慕容明佑往外跑，原本倒也可以追上去，但是二人不追了。 杨立说 “算了，我看他也闹不出什么大风大浪！当年慕容大将军见他给了点恩惠，才舍命派兵保护他，他还真把这当成一回事了。” 慕容明佑策马飞奔，找到慕容成玉，他对慕容成玉说 “成玉！成玉！你别忘了，我当初给你的义父行了不少方便，你忘了魏州之战的事情了吗？你忘记了你义父和我之间的关系了吗？” 慕容成玉问 “义父和二王爷的关系，末将深知，但是现在成玉要回京跟刘大人商量明白一些问题，二王爷您有什么打算？” 慕容明佑摔下马鞭，他质问道 “成玉！你也是室林军的一员，效忠大燕是你的职责！现在刘绍程造反，他想当司马懿，想当杨坚！你没看到吗？你应该支持我，杀入京城，让我成为皇帝，这样一来我会让你成为南院枢密使，你就是我大燕的护国柱石！” 慕容成玉疑问道 “二王爷，您到底是想讨伐逆贼，还是想当皇帝？您说清楚点？” 慕容明佑发现自己说错话了，愣了愣，只见慕容成玉说 “若再打！萧景琰会立刻撕毁和约进兵范阳，到时候您连王爷都没得当！都去漠北吃西北风去吧！全军，咱们继续走！” 第一百九十三章 权臣与少年将军 慕容成玉来到了燕京城外，此时已是寒冬，见许多河北常胜军的尸体被丢往城外，而处理尸体的将士有一部分室林军，也有一部分卢龙军。 慕容成业低着头走上来，一句话也不说。 慕容成玉责问道 “我不是让你看好卢龙军的吗？怎么会这样？你干嘛要分兵？你驻扎在城外？另一支兵马驻扎在城内！我让你留在燕京，就是为了不让刘绍程为非作歹，现在完了！你底下的士兵跟着刘绍程这么一干，咱们就跟刘绍程真的踏在一条船上了！” 慕容成业道 “我...我没有想到呀！我没有想到卢怀铭居然背叛了咱们之间的情谊，也没想到齐菊被刘绍程抓了起来啊！” 慕容成玉说 “这事...也不怪你，要怪，就怪世上人心险恶啊！我当初在义父、刘绍程、陛下这三个地方到处攀关系，也是为了能够做一个大家都认可的好臣。但是现在我才知道，奸臣不好当！好臣更难当！我们都是乱臣贼子了，再造反的话，谁都不会容的下我们。” 慕容成玉来到城门口，他向守城的刘德襄威胁道 “德襄！我还有五万兵马，城内还有一万室林军！恩师兵马虽多，不过两万而已，你若视我为大燕臣子，就让我带着全军进入燕京！若不然，我就视你不从圣命！就休怪我无情了！” 刘德襄看着坐在城门楼上的卢怀铭，卢怀铭只能点头，刘德襄说 “大将军误会了！误会了！快开城门！” 随后，慕容成玉带着五万室林军涌入了燕京城，这些室林军由正槐盟的各个将领带领，他们冲到了宫城四周，将宫城团团包围，而慕容成玉则带着身边的斡鲁那、兀颜随等卢龙军精锐披甲上殿。 慕容成玉穿着盔甲，剑履上殿，但是现在也不得不这么做了，这样的情景让羸弱的慕容明禧看的格外害怕，慕容成玉说 “陛下！臣来保驾！请陛下不要怕！” 此时，朝中群臣上殿了，他们走过过道，只见过道上站着一排排的军队，他们颤抖着身体，走向大殿。 天气虽然冷，但一名大臣还是太害怕，吓的晕了过去，他被一名卢龙军带去见御医了。 刘绍程也出现了，慕容成玉对刘绍程抱拳，但是眼神肃杀，再也没有一点的师生情谊。 慕容成玉说 “恩师，现在昏庸的废帝已经赶了下去，尊敬的大皇帝陛下荣登大宝！现在朝中人心未定，应该尽快确定南北院的要职，还有其他问题。” 一些室林军的武将和宗室进入大殿内，他们说 “对！对！慕容大将军说的没错！” “就是！” 刘绍程走到慕容明禧身边，对大家道 “就让吏部尚书上来宣读陛下的圣旨！” 吏部尚书走到台阶上，接过圣旨后，宣读了起来 “陛下圣旨：兹任命卢龙军主将-怀化将军刘绍程为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卢龙军副将-忠武将军刘绍龄担任南院枢密使、室林军代行大将军-忠武将军慕容成玉为南院枢密副使、室林军监军隆王泓隆为北院枢密使、室林军和卢龙军将官以下皆升二级。” 这样一来刘绍程成为了权臣，但尚未成为权倾朝野的权臣，如此一来，刘绍程和慕容成玉之间，恐怕必然要有高下了。 慕容成玉回到了家中，他大概知道，或许在未来很长的一段路里，他都不会再受到权力争斗给他带来的困扰，因为刘绍程成功地把室林军和卢龙军捆绑在了一起，只要室林军没有意见，刘绍程不做出格的事情，那刘绍程也无法继续往篡国称帝的道路上走下去了。 只是，慕容明禧必然会成为一名没有实权的皇帝而已。 李敏洺见到慕容成玉，激动地冲上去抱着慕容成玉。 今年李敏洺只有十五岁，她正是一名花季少女，她小时候见证过太多的恐怖与悲剧，父亲不能保护她太多。慕容成玉年轻、高大，相貌更是惊人，可谓是少见的美男子，李敏洺已动芳心，她更加需要这位当初在沃州许诺能够保护她和沃州百姓一辈子的少年将军。 言侯爷笑道 “成玉，老夫要离开了，梁国的内变，让我想起了当初我支持陛下的时候，没有想到啊！成玉，你也要经历我们这一辈的苦难，但愿世间再无苦难了吧！对了，这里有个名单，希望你们能保护他们离开燕京。” 慕容成玉接过这份名单，他和李敏洺看着这份名单，名单上面是飞流等人还有拓跋昊，但是慕容成玉依旧不知道，正是飞流他们的行动，让刘绍程得以在这场血腥政变中获得巨大的成功。 慕容成玉按照名单上面的路线，安排了前往汴梁的路线给飞流，另一方面，蔺晨已经离开了燕京。 939年2月，飞流和悬镜司们带着拓跋昊来到了汴梁，一路上，拓跋昊被压在草车里，他被毛巾塞着嘴巴，说不出话。 到了汴梁时，悬镜司把堵在拓跋昊口中的毛巾给拿开，拓跋昊道 “你们要干什么！你们到底要让我去哪？” 拓跋昊抬头一看，这里有很多梁国王旗，上面写着个大大的“靖”字，一看便知是汴梁了。 刘仁茂带着部下走了上来，对拓跋昊笑道 “哈哈哈，拓跋将军，靖王想见你！这还得感谢刘绍程的部下在看押犯人这一块跟蠢猪一样啊！” 飞流已经进入了靖王府，萧景琰让厨师拿出了烧肉和烧鸡给飞流吃，飞流大口吃着肉，说 “嗯！好吃好吃！” 萧景琰说 “吃吧，年轻人正是长身子骨的时候！你是江左盟的人，为什么有想投靠我的想法呢？” 飞流吞着肉，他喝了口水，捶着胸口，说 “殿下，蔺阁主老让我杀人！可是我杀完慕容王撒后，燕国就打内战了！我杀了高满仁，高满仁是个好人，我很愧疚，会愧疚一辈子的！所以我想投靠您，不想再做这些坏事了！” 萧景琰笑道 “你明面上不能投靠我，我之前跟部下说，跟江左盟有关的事情我一点也不能沾，所以你还是得私底下才能帮我。” 第一百九十四章 飞流装傻 飞流知道很多关于江左盟的秘密，他对萧景琰说 “靖王殿下，我知道很多关于江左盟的秘密，我还会装傻充楞，装成各种各样的人！但是，我希望靖王能够答应我一个条件。” 萧景琰问 “什么条件呢？” 飞流脸红着，低着头，似笑非笑那样，说 “我爱了上一位叫做阿原的日本舞女，她比我大五岁...但是我真的很爱她！我想，我给梅宗主报完了恩，我得回平安京见她。” 萧景琰笑道 “哈哈哈，你真是多情仗义啊！好，还有遣梁使留在汴京，事成之后，我会找他妥善处理好后事的。” 刘仁茂见到了四名悬镜司，他把任命名单拿了上来，对四名悬镜司说 “这是县尉的职位，你们抓阄吧，都是河南的好地方，不会亏待你们和你们的家人的，但是在北燕的秘密，你们要永远守住。” 四名悬镜司道 “是！谢大人！” 拓跋昊没有被任何绳索或者是镣铐限制着，但是他坐在座椅上，神色黯淡，他知道了燕国已经发生了巨变，当初有恩于他的王太后服毒自杀，皇帝慕容明礼被软禁了起来，也不知道他的上司齐菊是什么样的情况。 拓跋昊是个大男人，但也因为这些事情大哭了起来。 “我没有保护好陛下，齐大人如此有恩于我，如此信任我，我也没有见上他最后一面！” 刘仁茂问那四名悬镜司 “你们知不知道齐菊怎么样了？” 一名悬镜司说 “听说是辞官回家了，一辈子不当官了。” 刘仁茂回去对拓跋昊说 “齐大人辞官回家了，他的家乡在哪？” 拓跋昊擦着眼泪，说 “他有些亲戚在朔州，我想我该去见他，如果没有他对我的信任，我是没有办法获得皇恩的！” 飞流在靖王府，大家围在了飞流身边，飞流说 “梅宗主跟我说，他是赤焰案的幸存者，他是林氏的大公子林殊，他的母亲是晋阳长公主。他有赤焰手环为证，我在牟山之战的时候反抗双刹帮和南楚的暴政，那时候我只有快十岁那样，我因为没饭吃，家里面的土地被南楚和双刹帮霸占，因此我选择投靠梅宗主。” “梅宗主陷入危险的时候，我救了他，帮他杀了两名楚兵。因此梅宗主让我跟随在他身边学东西，我学的都是一些暗杀还有偷偷摸摸的技巧，这些技巧本来是娄仁重和方玉城教我，后来变为了甄平和黎纲，他们也是赤焰军的幸存者。” 萧景琰想起了赤焰案时发生的惨状，他又联想起这些年来的天灾人祸，这个时代崇尚天人合一的理论，他很难怀疑“赤焰冤魂燃烧大地”的说法是假的。 他闭着眼，又问 “此后呢？” 飞流说 “誉王来南方，惩治盐税贪污，可是他把那些贩卖私盐的商人聚集了起来，对商人们收取孝敬。之后誉王把这些收孝敬的不成文规定给规矩了，这就使得金陵很贪。我只知道这些事情，太子便委托户部的楼之敬，有买官卖官扩充朝野势力的想法。” 飞流说着说着，很委屈，他哭着说 “梅宗主一直认为靖王殿下您完全没有成为太子的胜算，所以他想找一个环境试试手，那就是北燕。我去了北燕，暗杀了慕容王撒和高满仁，挑起北燕内战，所以我想投靠靖王殿下您，我害死了成千上万无辜的人！所以我想告诉您梅宗主的想法，希望靖王您能够做准备，不要让南方陷入战端。” 萧景琰抱着手，他睁开眼睛，此时围在飞流身边的将领都开始商量起来接下来怎么办，萧景琰问 “那梅长苏有什么想法呢？” 飞流说 “我从蔺阁主那得来消息，梅宗主已经得到了关于吏部尚书何敬中的儿子与文远伯之子之间的关系，很差！此外，梅宗主打算在明年宁国侯之子的生日宴会上，当众揭短谢玉，谢玉认识一名叫做卓鼎风的刺客。他曾经帮谢玉在五王之乱中杀了一些人，我猜梅宗主要用反间计，他说要挑拨谢玉和卓鼎风反目，我不知道证据是从哪来的。” “我想，以宁国侯的性格，他一定会让金陵禁军巡防营去抓宗主，引发一些争端，就像燕京发生的事情那样。” 戚猛惊道“他疯了！” 飞流又跟萧景琰说 “此后，蔺阁主说，梅宗主有楼之敬的把柄，这个把柄是跟太子殿下买官卖官有关的。此外誉王殿下也有操纵吏部的行为，所以他要不断地揭短，要一起整倒吏部和户部！同时他已经写了信给蒙将军了，蒙将军现在是金陵禁军殿前都点检，而明年陛下会检视各地军队。所以梅宗主说，陛下会以这个为借口将淮南的一万多淮南庆历军调回金陵，以保护金陵的安全。” 萧景琰说 “淮南庆历军，听说陛下已经命令了徐知奇的亲信徐安谟为庆历军的主将，徐知奇和徐安谟和誉王关系一直很近！看来他是想把燕京和上京发生的事情在金陵再照搬一遍啊！” 戚猛起身，道 “这个疯子！咱一定要想个办法把他给杀了！” 萧景琰拉住戚猛，让戚猛坐下来，说 “戚猛，你别这么冲动。林殊全家死了，赤焰牙兵也被杀光了！换做是谁，谁都会疯！谁都会失去理智！林殊想给赤焰军翻案，我想这个借口打出去的话，很多人还是会同情林殊的。如果我们要是派人杀了他，那我们就跟陛下没有区别了。” 萧景琰对飞流笑道 “飞流，你不是说你会装傻充楞吗？你装个傻给我看看？” 飞流对大家笑了笑，回头对萧景琰问 “呃，装傻有很多种，我要装哪种傻？” 萧景琰道 “心智不全的样子！至于表现，就像，我在汴河的时候，那些为了要饭吃而低下脸来舔鞋子的那些可怜的孩子一样。” 飞流撅起嘴巴，他把眼睛长大开来，凑到萧景琰面前，他抱着萧景琰的腿，脸趴在萧景琰的大腿上，像个小孩一样对萧景琰道 “靖...王...哥...哥！我...要...吃！香瓜！小香瓜！” 这惹得萧景琰和众将大笑起来，萧景琰说 “你得这样子装傻装一年多，你撑得住吗？” 飞流笑道 “我当然撑得住！” 第一百九十五章 进兵淮北 刘仁茂带着拓跋昊来到靖王府外，他先走进了王府内，问萧景琰 “拓跋昊已经在外面了，靖王殿下。” 萧景琰点头道 “把他带进来吧。” 随后萧景琰对飞流说 “飞流，你先回避一下吧。” 飞流离开了，拓跋昊被带进了靖王府内。 萧景琰对拓跋昊笑道 “哈哈哈，拓跋昊，你当初可是差点在荒春寨一刀把我给砍了啊！不过，现在是我派人救了你！你不打算留在我这里做点事吗？就当是报答救命之恩。” 拓跋昊道 “我主在北，靖王殿下，忠臣不事二主，我要做忠臣！所以你还是杀了我吧！” 萧景琰说 “你们都是这样的人啊...你都能称呼我为殿下了，对我态度也不会差到哪里去。现在我听刘仁茂说，齐菊辞官，据说是要去朔州。不过，现在朔州暂时是燕境，你去了北燕，没人能保证你的安全。你想回去吗？” 拓跋昊跪下，他磕着头道 “靖王殿下，您救了我一命，我永生不能忘！但是我要见齐大人，当初他无比信任我，才提携我至今日！我也不能忘记太后娘娘和陛下的恩情，若靖王执意要留我，那我今天只留人头在这里！” 萧景琰身边的武将对拓跋昊的性格表示赞许，在他们眼里，越不怕死的武将才能称为真武将，萧景琰觉得拓跋昊这人不错，便道 “你找刘仁茂，他会给你一份地图，里面有回朔州以及见河东节度使李孝源的捷径。所以你去朔州见到了齐菊以后，想回来见我就按着这条路线走吧，你绝对不会被刘绍程发现。” 拓跋昊被萧景琰的真诚所感动，便言道 “若我能活下来，我定然与齐大人一同报效靖王！但请靖王不要让我去打北燕！” 萧景琰说 “行，打不了北燕，你可以打渝贼！” 送走拓跋昊后，飞流回来了，萧景琰说 “那，明年我们就要进京，所以还是先布置一下用兵方略吧！首先，我军必须进驻淮北，若按着飞流的说法，淮南庆历军要回金陵，听说淮南庆历军正在不断增兵。不过他们士兵的士气还有武器甲胄等，不是太好。” 韩授建议道 “可以让戚将军与列将军引兵两万入驻颍州，伺机向寿州出发；罗超将军与史将军引兵前往宿预，伺机向淮阴出发；靖王殿下则引精锐前往钟离，威慑建康。” 萧景琰搓着下巴，觉得这份方案可行，道 “好，东海军那边怎样？” 戚猛道 “去年秋收的时候大旱，冬天大雪！这两年都没法发起攻击，但是田孝嗣死了，换了一个叫做王敬宗的人担任东海军节度使，他在解决自己的问题。” 萧景琰起身，说 “好！即刻出兵，进驻淮北！” 汴梁方面有大的动向，六万兵马三路出发，进驻淮北。 这六万军队全是精锐，只要萧景琰一声令下，攻取淮南易如反掌。此外，萧景琰还下令调走了数万庆历效节军和河东军、凤翔军南下，一时间在淮北的军队总兵力超过了十万人，这让金陵方面极度恐惧。 萧选抓着军报，他发着抖，道 “这个逆子！这个逆子！” 此刻萧景琰送来了一份请求，萧选吼道 “打开！” 高公公吓得不清，他脚软着去接过这份请求，上面这么说 “父皇，明年春猎将定在九安山。所以请父皇调走淮南的庆历军前往金陵，保护父皇的安全，我军进驻淮北，实在也是因为防备汴河的民变，请父皇不要担忧。” 现在萧景琰说的任何话，萧选都不会再去相信，可是九安天翔军就是在九安山建立的，那里是誉王的地盘，萧景琰说的这番话又不无道理。 萧选现在进退两难，他本能地把萧景琰带入到了林燮和萧景禹那去，他心想 “如果朕调走了淮南的庆历效节军，恐怕景琰就会把整个淮南占下来，如果我不调走这些庆历效节军，恐怕明年景琰不进京。” 到底哪个选择对萧选来说更具有威胁呢？萧选觉得不调走庆历效节军对自己的威胁更大，因为时下大梁的国力使萧景琰根本没有理由可以直接出兵占据淮南，这样子的话，他恐怕得不到金陵朝廷甚至是汴梁的一些机要的支持，因为他这是直接造反了。 但如果不调走庆历效节军，恐怕这是金陵在直接断绝和萧景琰的关系，而且调走庆历军的话，金陵完全有能力可以出兵江北和萧景琰一战。因为蒙挚的金陵禁军也已经筹备好了，金陵也有十万大军，未必会失败。 萧选还是答应了萧景琰的请求，尽管萧景琰的一切要求在他严重看来都是那么的无耻且又荒诞。 除了汴梁城门的时候，飞流对萧景琰说 “我要回去见蔺阁主了！” 萧景琰道 “唉，你记得要装傻啊！别漏了陷，现在只有你可以传递江左盟的一切内情给我们了。” 飞流便装起傻来 “嗯...！是...！大...水...牛！水牛水牛水牛！” 萧景琰点头笑道 “嗯，好！事成之后，你有很多香瓜可以吃，快去吧！” 飞流用力点头“好！” 说罢，飞流往别处跑去了。 言阙从城门后走了出来，萧景琰对言阙笑道 “侯爷，你对慕容成玉太好了，以后这人不死，大梁永不安宁啊！看来侯爷还是没有忘记林殊啊。” 言阙说 “成玉合我眼缘啊！我不想就这么让他死了，希望以后他别成为姜维吧！姜维一辈子只想着北伐匡扶武侯遗志，成玉恐怕一辈子也会想着如何南进一统中原的。” 萧景琰问 “我听说侯爷在买很多火药，你这些火药是想干嘛呢？” 言阙疑问道 “没干嘛，我买火药是为了炼丹，然后用来杀虫祛湿...靖王殿下你觉得我买火药是为了干什么呢？” 萧景琰道 “那你多买一些，我会想办法特地让汴河那边的商人卖一批很便宜的火药给你，我现在把汴河收归国有了，但还没把长江收归国有。所以你买火药，瞒不过梅长苏，这样一来梅长苏就会来找你，你就说你想用火药烧死陛下就行了，我想搞明白梅长苏的全部计划。” 言阙惊道 “这...？” 萧景琰说 “我父皇不知道，没事的，只是权宜之计罢了。” 第一百九十六章 江左五斗米道 梅长苏在仔细敲打今年的江左盟收入，由于台州之变的原因，江左盟的收入少了二十万贯，但是也因为甄平和黎纲等人对台州江左盟的整合，这使江左盟今年的收入已经达到了一百万贯，可是汴河的收入一直没有提供到金陵去。 梅长苏怅然若失，他失去了汴河，他对萧景琰很是失望，便说 “景琰，我只是一心一意想扶你当太子，你为什么要这样子。” 黎纲回到妙音坊，问梅长苏 “宗主，最迟到五月，钱全部都会送过来，我们该怎么办？” 梅长苏说 “既然是这样的话，我们要让陛下相信我们，这些钱都会有作用，我们再江左把流民都聚集起来，我们宣传五斗米道，让他们相信陛下！再向陛下提供维修宫殿的金钱，这样一来，陛下一定会信任我们的。” 金陵城的城外，许多流民堆到了江左盟的舵主搭建的演讲台下，这演讲台用木架堆高，梅长苏和蔺晨等人坐在高高的讲台上，宣扬着他们自己创造出来的“江左五斗米道”的教义。 成群的流民堆在讲台下，因为讲台前有很多粮食，这些粮食都被手持武器的江左盟起义军给看管了起来，只要信教，江左盟就会把这些粮食都派发出来。 梅长苏说 “你们一定要维护陛下！也就是大梁朝廷！我们不能毁坏大梁朝廷！合抱之木，生于毫末！现在大梁已是苍天大树，你们都是枝叶，不能聚众起事！不能悖逆朝廷，否则你们之中会闹人瘟！你们现在怨气已经很重，想要消除怨气，就跟我来！只要信奉我五斗米道，便可领取粮食。” 这些流民只是想吃东西，听梅长苏这么说，便跪了下来，不断对着梁朝的大旗磕头叩拜，又是大喊 “我愿追随梅宗主！” 说着说着，黎纲带着江左盟的起义军给流民们派发粮食。 萧选还在为着自己修宫殿的经费发愁，好消息来了，江左盟居然如此阔气，给朝廷提供了五十万贯修宫殿的经费。 楼之敬兴奋地跑到萧选面前，报了这一喜事，可是有时候，喜事也会变成忧事。 一个江湖组织居然能给朝廷送上五十万贯，这是梁帝国十六分之一的收入，况且江左盟还要养台州、养自己人，这么算下来，恐怕江左盟的收入有梁帝国的八分之一还要多。 萧选大笑之余，就是内心的剧烈镇痛，他更加恐惧，到底还有多少人是愿意听他的？ “朕知道了！快把这五十万贯如数奉上！” 梅长苏成为了一个神秘人物，大家只是知道他在妙音坊，可是有不少富家公子去了妙音坊后，再也没见过梅长苏的真容，他去了哪里？他为何可以团结江南道的这些无家可归的流民，一切都这么神秘。 萧景琰听说梅长苏在团结金陵周边的流民，他问 “嗯？他在传道？但是为什么他给了五十万贯给父皇呢？这么多钱，父皇不会害怕么？” 刘仁茂告诉萧景琰 “陛下接受了，但是听说陛下心情并不是说的这么好。此外，我们打听到庆国公正在和双刹帮吞并土地，双刹帮的季赢去了湖州和常州，不打算留在南楚了。” 萧景琰说 “你找个办法，把这个风透给蒙挚，但要求蒙挚不要说出去。然后再透露给梅长苏，他到时候会拿这件事情大做文章的！朝廷要恢复农业税，肯定是要拿庆国公下手的，但是我们不能发起弹劾，即便我们占理，因为比起庆国公，陛下更加害怕我们，我们现在已经是造了反的林燮和祁王了。” 柳慧仪在坐在一张大圆凳子上，她吹着笛子，李孝源握着一碗茶坐在她的身边，喝下一口茶后，又开始研磨茶叶。 李孝源说 “我听说，老七要恢复北方的农业税，但是现在耕地凋敝成这个样子，他收回了这么多土地，想要收农业税，这怎么可能呢？” 柳慧仪放下笛子，接过李孝源的这碗抹茶，说 “收农业税，只不过是靖王殿下对朝廷的一种表态，收不收是另一回事。” 李孝源问 “夫人，此话怎讲？” 柳慧仪说 “历朝历代，农业税都是值得深究的事情，田赋你该怎么收？收多了，老百姓不愿意，收少了朝廷又不够用。但是现在看来，金陵肯定是比汴梁更需要农业税的，作用就在于快速用公粮建立军队，去抵挡靖王。” 柳慧仪继续磨着茶，说 “因此靖王提出恢复农业税的问题，实际上也是在逼陛下出手，让陛下亲自下手解决南方土地兼并的问题，这样一来更有利于靖王推行新政。江南的问题，靖王和程阁老都难以解决，现在陛下去了江南，很多解决不了的事情就好解决了。” 李孝源说 “如此，靖王要在北方推行黄老之道了？” 柳慧仪说 “我官人一向认为，想要富国必先富民，民富则安乡重家，安乡重家则敬上畏罪，敬上畏罪则易治也。不过如果真的想要让百姓富裕起来，肯定有些人会先富起来的，靖王会先解决流民问题再去考虑农业税的事情。” 李孝源道 “可是北方是北方，江南是江南，令行不一。江左盟这么厉害，他要是造起反来，倒也是麻烦。” 柳慧仪放下研磨杯，道 “我看钱仲天的邸报，说在江宁，跟着江左盟做事的，说有沈铎铖、胡古等人。这跟台州江左盟不一样，我见过饿着肚子造反的农民，没见过吃着饱饭造反的商人。话说，四哥，你的老四老五怎么没来汴梁？我可真的是孤单坏了，她们俩在，我起码还能有人聊聊家常，你在的话，也就只能和你聊聊这些烦人的事情了。” 李孝源笑道 “孩子生下来了，在娘家，没办法呀！” 柳慧仪叹道 “我孩子才两岁，我官人就没时间看他，教小孩这事也是任重而道远了。俗话说富不过三代，三代也不出英主，我们这一辈人给后代留个安稳的天下便是了。” 第一百九十七章 被靖王渗透的江左盟 飞流才回到金陵城，此时已经是夏季了，这时候萧选的宫殿才重新修好，这半年的时间中，萧选上朝都不得不跑到江宁衙门去上朝，尴尬至极。 现在家家户户张灯结彩，欢呼着江左盟和皇帝之间的联谊。 飞流跟萧景琰许下了承诺，萧景琰答应让飞流回日本见阿原，但前提是要在蔺晨和梅长苏面前装傻长达一年以上，以此刺探蔺晨和梅长苏的消息。 见到了蔺晨之后，他蹦蹦跳跳，拿着手里头的水壶一把水泼到了蔺晨身上。 “飞流...你！？” 只见飞流似乎神志不清，有点疯疯癫癫的样子，飞流大笑道 “哈哈哈！蔺哥哥...玩水...玩水...” 飞流到底怎么了？他怎么从一个活泼爱笑的少年变成了一个心智不全的孩子，这是怎么回事？ 蔺晨见飞流还年轻，之后还有大用处，还是得跟飞流好声好气去说话，道 “飞流，我没跟你说要玩水！你不能这么不听话！我们去见苏哥哥！” 飞流发起脾气，扭着身子拉着蔺晨撒娇道 “嗯~不！我要去玩水...玩水！” 蔺晨也不知道飞流到底是受了什么影响，整个人像个失去了心智的幼稚小孩一样，便说 “唉...我跟你去玩泼水吧！” 蔺晨把飞流带到了江左盟的码头边，俩人穿上了便装，开始玩起了泼水。 蔺晨怀疑飞流已经疯了，他不断地拿着水瓢朝着飞流泼水，可是飞流却全部闪避开来了，看来飞流根本就没忘记他学下来的那些暗杀技巧。 飞流笑道 “啊嘿嘿嘿！好玩好玩！” 黎纲跑来了码头，看见飞流不断在给蔺晨泼水，蔺晨已经是浑身湿透了，黎纲揪着飞流的裤子，踹了飞流一脚，责骂道 “飞流！你怎么这样，他可是蔺阁主啊！你干嘛这么做？你疯了吗？” 飞流很生气，他嘟着嘴，一手将黎纲拉住，随即抱摔到一边码头的木桩上，黎纲疼的大喊 “呃呃...啊啊啊！” 蔺晨急忙拉住飞流，说 “飞流！你太不听话了，这是黎纲啊！他可是宗主的副手，你到底怎么了？” 飞流嘟着嘴“哼！我要见苏哥哥！” 蔺晨只好带着飞流去见梅长苏，梅长苏在城外的一处亭子里面坐着。 飞流见到了梅长苏，便跪了下来，抱着梅长苏的腿，用脸揉着梅长苏的腿，装傻道 “苏哥哥！终于回来了！苏哥哥！” 梅长苏疑问道 “呃？飞流这是怎么了？他怎么了？疯了吗？” 飞流嘟着嘴“苏哥哥！我没疯！” 蔺晨说 “我不知道他到底怎么变成这样了...不过他的功夫还在，还是很厉害。” 梅长苏对飞流说 “飞流，你听话，接下来，我们的目标是谢玉，这是巡防营还有金陵禁军的布防图，你看看。” 见淮南庆历军已经向金陵进发，萧景琰这才往汴梁移动，他在靖王府向各位留在汴梁的大臣交代接下来一年北方的治理方略，他对各位大臣说 “诸位，本王即将去金陵，这次还会像两年前那样，但我会组织更多的军队前往金陵。大概兵力有六万，所以我们要布置好各种后事。” 所有的大臣跪了下来，萧景琰说 “我去金陵，如有不测，我的继承人为长子（萧）歆，同平章事为程阁老、枢密使为河东节度使李孝源、门下侍中为凤翔节度使丁羡威，政治将暂由柳氏听政。” 大家开始磕头叩拜，萧景琰又说 “接下来，各位大臣将写上联名上书，方便我手中的六万兵马前往金陵。我将开始北方的政策布置，大家听好。” 萧景琰说 “目前根据《国策论疏》的内容，汴梁及汴河等地要设置转运使和发运使，请各地官员尽量任用在职的官员。之后科考以恩科的形式进行，今年秋进行一次恩科，大家想好要出什么样的题目，我想知道跟治国策略有关的，出题的事，让程阁老和柳夫人负责。” “此外，农业税的问题，仅仅只是在有良田的地方收税，当下的问题是尽量裁定田地的划分，先免税一年吧，我们抢也抢不到什么，下令让军队屯田吧。” 丁羡威对萧景琰说 “靖王殿下，免税一年，这对我们明年的财政来说，看来难以维持啊。” 萧景琰道 “我去了金陵，明年就好说了。” 萧景琰回到靖王府，一边收拾行李，一边问刘仁茂 “飞流那边怎么样？” 刘仁茂道 “梅长苏要飞流割巡防营弓弩兵的弓弦。” 萧景琰“还有别的吗？” 刘仁茂说“陛下允许了江左五斗米道在金陵传播，此外，梅长苏开始接触言豫津和萧景睿。” 萧景琰道 “我知道了，接下来，该怎么做，我也知道了！我也得学飞流装傻了，你离开吧。” 刘仁茂离开后，柳慧仪走了出来，她问萧景琰 “官人，你到底，想不想杀林殊？” 萧景琰停了下来，他长吁一口气，说 “以前他和我称兄道弟，我跟李孝源也称兄道弟过，喝了这结义酒，以后大家就是兄弟了。兄弟怎么能杀兄弟呢？我一直想杀他，但又一直不忍心想杀他。人始终是有感情的，我下不去这个手，但愿他能自己来个了断吧。” 誉王和太子有一次收到了梅长苏的礼物，这次双方都收到了十万贯的钱财，誉王见财起意，他刚摸上这些钱财，却见秦般若神色冷淡，他问 “这些钱，我不能收？” 秦般若说 “退回去给江左盟吧，我的手下打听到江左盟谁都去碰，这次太子也是十万贯，皇帝老爷子拿的钱最多。唯独靖王没有给钱，他给钱的地方可都不得了，江南道的十四个县的官员都被他们贿赂了，都是些赋税重镇，谁知道他们想干什么？” 萧景桓说 “可是这是十万贯，我们能做很多事情了！” 秦般若还是有些担忧，她拉住萧景桓的手，摇摇头，说 “不要！这些钱财不是我们自己想办法搞的，是他们送的，送的越多，做的事也要越多！最后会害了我们自己啊！” 第一百九十八章 萧景琰《贫民疏》 （由于篇幅问题，贫民疏写成现代文，本作在第200章完结，后续会更新小说的剧情解析） 萧景桓听秦般若这么解释，他道 “哎呀，我们都已经拿过了江左盟的钱了，既然已经黑了，那就一条路走到黑了！你怕什么？” 秦般若拿起这些钱，她把一枚铜钱抛起来，又接住，道 “拿了多少钱，就要办多少的事，当初你收了江左盟的五万贯，于是沈铎铖和胡古跟江左盟签上了关系，那日后必然就是武肥禄等一众治理盐铁的朝廷官员，出了事，你担待的起吗？” 萧景桓没有再说话。 萧景琰带着六万披甲精锐一路沿着汴河向金陵城进发，这是整个大梁最为精锐的力量，已经占据了国内正规军的三分之二了。 萧景琰重新回到了这条影响了他整整十二年的汴河道路上，一路上，流民少了很多，路上扛着锄头路过的农民看见了萧景琰，都会自发地给他跪下，有些人会哭着送礼物给他。 萧景琰向大家抱拳，说 “各位，本王心心念念漕运的事情，十二年了，这十二年的筹谋，我没有白费！北方终于又安稳了下来，我感谢你们！你们在这些年最困难的时候没有跟着牛四七和张三才揭竿而起，你们的粮食，还是拿回去吧！日后我还会回来的，我会为了你们尽力去做该做的事。” 这些百姓跪了下来，恳求道 “如果以后天下都是像靖王这样的好人来治理我们，那该多好啊！” “谢靖王殿下！” 随后，萧景琰继续带着这六万大军向金陵进发，而由他主笔，程知忌誊写好的一份《贫民疏》，也交到了萧选的面前。 萧选冷眼看着萧景琰的这份上书，但是他还是把上疏给打开了，这上面这么写 “儿臣萧景琰，于大统十九年至大统三十年，向父皇提交这份上疏。” “父皇，您太渴望建立自己的功勋了，您为了建立功勋，不惜用朝廷微薄的六百万贯收入大部分拿来用兵，每次出征，都只能打一两个月，之后就没有结果了。” “儿臣去了汴河，从符离一直到宿州，自大统十八年初赤焰案发，至大统十九年夏。天下大旱，颗粒无收，那一年没有下雨，枯树遍地都是。汴河上有些百姓，为了活下来，不得不争相去抢夺山里的野草、枯树里面的树皮，这些东西，儿臣也曾吃过，会吃的喉咙很痛，但不会立刻饿死。” 萧选打开了上疏的第二页，萧景琰说 “程阁老的家乡在长安，长安以北就是泾原赤焰镇，当年赤焰案发的地方。那里就是所谓水部司那被打死的何正先所说的，那个能够让七万冤魂燃烧大地的源头。程阁老在那的所见所闻，更是令人痛心。” “年底的时候，树皮和荒草吃光了，那里的人就会跑进山里面，他们会挖里面的腥土吃，吃完了之后，肚子会填饱，但是过了几天后，他们就会因为吃下这些泥土而死。” “儿臣跟祁王关系很好，那个时候他是太子，他说要裁掉悬镜司，又说时下用不着悬镜司。儿臣和程阁老的意见是一样的，悬镜司不能裁，但儿臣为了维护太子这个颜面，并没有明说。此前十二年中，儿臣也多次表达了这个看法，那个时候的悬镜司撤了，并不能给朝廷省下多少钱财。” 随后，萧景琰又写道 “当初去汴河之前，我已经去户部查过裁撤悬镜司对解决流民问题的可行性，实际上根本就行不通，悬镜司裁了之后，国内会有一千余名悬镜司失去生计，他们都会武功，也比流民更加不怕死，省下来的钱财也不过三万贯而已，能做到什么呢？” “国朝建立以来，一直实行的是前朝的户籍制度，这十二年以来，即便是和儿臣关系最靠近的河东节度使，也无法提供准确的人口统计。每百户为一里，每五里为一乡，四家为一邻，五邻为一保。现在一户人只有两个人，可能这两个人只是两个婴儿而已，不论是泾原，还是汴河，都充斥着四处卖儿卖女的情况，甚至有人跑到路边捡起死人骨头煮来吃。” “父皇，您如今要建立金陵禁军和淮南庆历军，就要在百姓之中继续增加赋税，时局如此，也不得不这么做了，一直以来，您防备儿臣，直到今日。如果当初您没有如此坚定决心，一定要打范阳，或许不会像今天这样。” 萧选停了下来，他没有继续往下翻，当他看完萧景琰说完的这句话，内心五味杂陈。 世上是没有后悔药可以吃的，如果当初自己早点在范阳撤军，也就不会有后来的馆陶之战，也不会有汴梁禁军哗变事件了。 如今，萧选自己如同待宰的羔羊，虽然他依旧是皇帝，依旧拥有着帝王至高无上的权威，但是他的臣子，他的权力正在丧失，他知道了萧景琰在汴河带着六万精锐南下的消息，他也在后悔，当初自己如果不发动赤焰案，或许萧景琰也就不会有如今这番权势了。 萧选没有放弃，这封《贫民疏》，显然是萧景琰对皇帝权力的直接挑战，当年李渊任命李世民为陕东道大行台尚书令，管辖范围几乎涵盖了整个黄河以东的地区。如今萧景琰没有任何更大的官职，他依旧挂着晋州刺史的名号，却坐镇汴梁，管辖着淮河以北的广大地区。 萧选闭上眼睛，他知道，萧景琰来京之后，自己的命运，他输了，但是他不愿意放弃，他还是皇帝，还是一位父亲，他还要继续往下看下去。 翻到了第四页，萧景琰说 “父皇，赤焰之案，您我父子苦在心头，您苦在心头的是宗室，我苦在心头的是百姓。祁王是我的皇长兄，但是他却比我不明事理。您还记得，赤焰案发的原因，也是因为林燮吞了官粮吧？无米难为炊，也实在不是林燮的本意，您的想法是对的，却又矫枉过正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 到底是谁在犯错 萧景琰往下写，说 “所以，这十二年以来，全天下的人都在犯错，比起那个私藏官粮的林燮，张宗珲和高子宜更该杀！东海节度使也更该杀！我们的错，与林燮比又怎样？那父皇，您又能杀多少人呢？” 萧选看完之后，气的大拍桌子，他生气的不是萧景琰所说的“悖逆之语”，他气的是自己对杀死林燮和萧景禹的极端后悔而又无力回天，他想掩盖着，不想认这个错，认了这个错，天子的颜面和权威又得往哪摆？ 再仔细一想，萧景琰说的没有错，林燮私吞了官粮，萧景禹为了省钱要求裁撤悬镜司，但是赤焰案案发后，却造成了整个帝国内部节度使势力的暗流涌动。 东海节度使不断地在淄青造反攻打汴梁；河东节度使手握沙陀精锐，根本不理会朝廷号令，瞒报人口统计数据和税收，若非萧景琰和李孝源称兄道弟，许以大量利益，恐怕河东节度使必然造反，攻打中原，改朝换代；凤翔节度使丁羡威因赤焰案发仇视谢玉，他和真正的后台程知忌不断暗中打压谢玉，使谢玉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在南方，誉王成为了完全不遵守父皇命令的皇子，不断地贪污盐税，朝廷却无能为力；钱仲天建立钱塘水师，扩大自己在南方的势力，虽尊奉大梁政权，但拥有了一支可以建立南朝的水军和一个富庶的钱塘，想反必然可以反，想支持谁必然也可以支持谁。 在剑南，节度使穆深已然将剑南云南军变成了自己的私兵，他们统治着剑南，他把继承人选为了穆青，穆家将世袭天府之国，成为朝廷的心腹大患。 那个永远忠于中国，甚至是想回到中原怀抱的敦煌归义军，也因为萧选自己的犯下的错而投靠了“渝贼”。 最重要的是，曾经支持自己的那些人，都离开了，他们都走向了萧景琰，这看来也是天下的大势所向啊。 萧选继续往下看，接下来，是萧景琰的最后几段话了。 这几段话是萧景琰对萧选最后的忠告，这些话在告诉萧选：如何击败这个皇七子，如何可以重新夺回朝廷的大权，如何重新得到天下人的信任。 “父皇，儿臣之所以上疏贫民疏，不是为了夹带我自己的感情，若您想挽回朝局民心，儿臣有几个建议。” “其一：儿臣曾经提议恢复北方的农业税，目前农业税仅仅只是在汴、相、长安、洛阳、成都等地施行，若遇灾年，则农业税全免。父皇应该全力禁止江南恶意瞒报税收和变相加收农业税的情况，稳定民心。” “其二：立刻在金陵设立常平仓，大力收购粮食来稳定粮价。并根据《国策论疏》的内容将江南的大盐场全部收归国有，稳定粮价和盐价。” “其三：父皇您应该对盘踞江南的江湖帮派势力严加打击，他们会涉及到土地兼并、私盐、漕运等等事关国家大计的问题，让太子参与政事，重用王恩等大将，不要再重用九安天翔军！您在汴梁，五哥贪盐税，您在金陵，五哥任人唯亲，难道誉王真的是贤王吗？” 这里面的每一个建议，最重要的第三条建议，萧选根本做不了，他已经默许了江左盟的存在，也接受了江左盟的贡献，那他有什么理由打击江左盟呢？ 比起以前，萧选也更加重用萧景桓了，金陵和淮南有不少萧景桓的党羽，他还有可能将萧景桓给冷落吗？ 自己醉心的制衡之道，所谓的用皇子这些“棋子”互相制衡的道理，如今却被一颗棋子压的死死的。 自己醉心的驭人之道，所谓的用悬镜司来抓人把柄以制衡百官之术，如今却因人心离散而失败到底。 自己醉心的圣君之道，所谓的用自我权威胁迫群众为自己获得功勋，如今却因好大喜功而败尽名声。 这十二年，萧选不断地在犯错，比起他犯下的错，那些臣子所犯下错，又有多大的影响呢？ 时间已经来到了939年9月，萧景琰来到了采石矶对岸。 在采石矶对岸迎接萧景琰的船只，不再是迁都金陵时，那些为了迎接萧景琰的老百姓，而是拥有数百艘战船的钱塘水师。 钱仲天迎接了萧景琰来到了做船上，俩人抱拳以示敬意。 水师行驶在广阔的长江江面上，萧景琰道 “钱塘水师真气派！不能亲眼目睹廊州口之战将军的风采，实乃景琰一生一大憾事啊。” 钱仲天奉承起来 “哈哈哈，哪里哪里，这都是靖王调度有方，我们这些将领不过是将士用命罢了，何功之有啊。” 萧景琰笑道 “唉，话可不能这么说，自古一直都是一将功成万骨枯，钱将军功在治理钱塘，以后定当为后世传颂啊。” 钱仲天问 “靖王殿下，时下江左盟在金陵宣扬五斗米道，闹的是街知巷闻，据闻宁国侯世子景睿和梅长苏打的很欢，而言侯爷之子言豫津也和梅长苏有很密切的联系，此外据夏冬那得知：梅长苏还和户部侍郎沈追和刑部主司蔡荃搭上了关系，此外，原来的帝师黎崇，现在正隐居在我们钱塘的灵隐寺附近，有很大的联系，我们应该考虑一下该怎么办了？” 如此一来，梅长苏看来是真的和萧景琰设想的那样，要把金陵掀个底朝天了，于是，萧景琰对钱仲天说 “他和很多人透露了自己是林殊的身份，只要陛下、誉王、太子不知道，你们不透露，这事也不会闹的大到哪里去，这样，我进京之后，想方设法让梅长苏对我取得联系，你引钱塘水师在采石矶附近待命，若金陵有变，你立刻攻打采石矶，方便淮南的军队通过。” “我这边的话，我会一直装作不知道，等到梅长苏把所有的想法都抖出来了，我再认他的身份！然后我再布置兵力，让陛下不敢动我。” 钱仲天点头，道“是！” 萧景琰又对戚猛说 “你去这附近找找有没有像鸽子蛋那么大的珍珠，买下来！我要用。” 最终回:收束世界线 戚猛疑问道 “呃呃呃？买鸽子蛋？有什么用呀？” 萧景琰道 “以前林殊还在赤焰军的时候，我去打东海军，他跟我说希望我从田孝嗣那里搞到一种珍珠，那种珍珠像鸡蛋这么大的。我当时疑问道哪有这么大的珍珠，他就说鸽子蛋这么大的，这种应该好搞，你得花点钱了。” 戚猛“是！” 萧景琰正在前往金陵城，而柳慧仪带着粮食来到河北开始布施百姓，她见到一位十几岁的孩子，骑着一匹军马，在路上行走。 柳慧仪觉得这个孩子非常地有英气，相貌雄伟，便对一边的董忠汝说 “董点检，好俊俏的少年啊。” 董忠汝坐在车上，他看见这个孩子身板很正，有一把佩剑，道 “嗯，是个英才，叫他过来吧。” 禁军把这个孩子叫了过来，柳慧仪笑道 “你可认得我是谁？” 这孩子下马，半跪抱拳道 “我知道！您是靖王殿下的王妃柳氏！十分感谢您赏脸一见！” 柳慧仪和董忠汝对视了一阵，俩人笑了笑，柳慧仪回头对孩子问 “你叫什么名字？” 这孩子对柳慧仪说 “我出生在邢州，我的名字叫柴荣，曾经在江陵卖过茶叶！如果靖王殿下一直担忧天下的积弊，请任用我！我向来都很崇拜靖王殿下，他真是百年以来少有的为天下人着想的人！我等也必将以靖王等人为志！” 柳慧仪很满意，说 “好，柴荣，你跟在我身边吧，我等等得去拜个佛，你来不？” 柴荣却反对道 “不！娘娘！天下久积大弊，人们争先恐后地去崇拜宗教，他们将自己的收入全部送给寺庙做香火钱，有时候求神拜佛不见得有用！寺庙中这么多的铜佛，为什么不熔了拿来当铜钱用呢？” 柳慧仪大笑道 “哈哈哈，好！柴荣，你真敢说！真像燕国那个慕容成玉啊！柴荣，现在靖王这没有什么好职位，以后有机会，你先委屈一下，当一下天雄牙内指挥使。以后有机会，我把你调在蒙挚的身边，如何啊？” 柴荣上马，抱拳道 “谢主隆恩！” 随即，柴荣跟在了柳慧仪的身后，成为了柳慧仪的亲信。 此刻，太皇太后的八十大寿即将举行，霓凰也带着穆青，沿着长江前往金陵城了。 一路上穆青大大咧咧，霓凰拍着他的后背，问 “都要进京了！你正经点好不好？” 穆青嘟着嘴，说 “行，姐姐你说啥是啥，我长大了！你每次出去打仗，不都是我在后面筹集的粮食的吗？” 霓凰道 “我知道，可是太奶奶八十岁了，你要尊重她！如果像今天这样吊儿郎当的，怎么成事嘛！” 穆青躺着，却说 “我觉得不是呀！人就一定要严肃点地好吗？严肃之中夹杂着一些逍遥自在，这样子做人才不会这么累，凡是都像姐姐您这么较真的话，那做人也太累了。” 纪王爷跟着静妃来到了一处亭台，他笑着对静妃说 “来来来，七姨，你一直都很喜欢楠树，这些就是楠树了。花期呢，是六月至七月，果期呢，一般都是八月到十月这样，来来来，你看了准喜欢。” 静妃问纪王爷 “纪王爷，您为何这么有兴致来探亲呢？” 纪王爷说 “唉~我是逍遥王爷啊！我皇兄都这么信任我啊，我走哪里都可以，七姨，你想起了谁了吗？” 静妃愣了愣，林燮曾经化名梅石楠，纪王爷经常去妙音坊，难道梅长苏和林燮有关系？ 静妃问 “难道江左盟的那个宗主是？” 纪王爷笑道 “哈哈，静妃做人跟我很像，都是看破不说破的人啊！” 说罢，纪王爷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岳秀泽抓着一把剑，他带着岳阳王马文喧、衡阳公主马文念二人前往金陵城，见岳秀泽打扮地像一个剑客一样，马文喧问 “唉？岳老将军，您这是？” 岳秀泽说 “我要见一个老朋友，那个人挺厉害的，叫做卓鼎风！” 拓跋昊一身素装，回到了朔州，他在齐府的门口那，正巧碰到了齐菊。 俩人相拥大哭起来，拓跋昊跪下来，说 “大人！大人！拓跋昊不才，不能保护您啊！” 齐菊跪下，对拓跋昊作揖，道歉道 “拓跋昊，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咱们以后别当官了！再也别当官了！那些人，打打杀杀随他去吧！咱们再也不用跟他们装神弄鬼了！” 程知忌和丁羡威坐在长安城喝着茶，程知忌对丁羡威说 “我打听到梅长苏有计划要我主持下一任的科考！哈哈哈哈，好办！以后朝廷的人全是我们关中一派还有靖王汴梁一派的人，我看了金陵的那群士绅就讨厌！” 丁羡威举杯大笑道 “哈哈哈！哎呀，老师跟我想的一模一样啊！来，咱们干杯！” 谢玉来到了新组建的巡防营前，他自信满满，他又有兵权了。他相信，只要支持好太子，撑过明年的难关，自己也会在太子登基后重新获得权力。 莅阳公主在谢氏宗亲的灵牌前烧向叩拜，她对谢玉说 “谢玉，景睿是我唯一的亲生儿子，你不要为了自己，而让他陷入一辈子的苦痛之中啊。” 谢玉对莅阳公主说 “不会的，莅阳，我这么做，不仅为了景睿，那也是为了你啊！” 言豫津回家见到言阙买了很多火药，准备炼丹，便说 “爹啊，别搞这个了！炼丹吃了对身体无益啊！” 言阙不耐烦地对言豫津指责道 “我买火药你这个孩子管什么啊？” 飞流和梅长苏等人停留在廊州岛，在这里的苏宅内，他一直嘟着嘴，头抵着梁柱，数着梁柱下面的蚂蚁。 黎纲跑回来，对梅长苏说 “有一家人正被庆国公和双刹帮追杀，看来我们有机会了！” 梅长苏起身，对飞流道 “小飞流！我们有事要干了！走，我们该回金陵了！” 飞流起身，他蹦蹦跳跳地傻笑道 “哈哈哈！好！好玩！又有好玩的了！回金陵！回金陵！” （自此便是琅琊榜1的剧情，本作对琅琊榜1的人设带有巨大改动，并没有原封不动地把部分角色如萧景琰、秦般若、蒙挚、萧景睿、言阙等人的性格直接带入到这本书中。本作只能改到这里，受篇幅影响，誉王太子线的剧情烂尾了，而这场影响梁帝国十二年的最为血腥动荡的时期，也将以金陵城中梅长苏发起的政变而宣告完结） —————————————————— 慕容成玉“老师，我一直在想，为什么天下有这么多像我当初那样饿肚子连生计都无法保证的人，后来我想通了，难道消灭了节度使和军头就可以保证那些可怜的人不会出现吗？这个世界上穷人和富人是会永远存在的，恐怕只有没有野心的人才会去可怜那些人吧？” 程知忌“这不是成本大不大的问题，帮派永远是国家的赘瘤！” 萧选“你们这群乱臣贼子！” 梅长苏“天下乃是天下人的天下，若无百姓何来天子，若无社稷何来主君？” 萧景琰“笑话，为了天下苍生，你我两军打到现在总兵力二十多万，哪一口粮食不是从天下苍生那征集而来的？你我何德何能为了天下苍生？” 剧情解析介绍01:十二年大动荡的开始 琅琊榜这部小说是00年代的产物了，所以大家看的时候会觉得古早文风很多。 我是琅琊榜的受害者，至于原因，已经在《我对读者的话》里面写的很清楚了，这本书我将抛开琅琊榜里面的所谓“情义”，而是把各个角色具体带入到五代十国风格的乱世环境中，让大家感受到人性的悲凉。 本作设定黄巢起义早了几年，而唐朝于880年灭亡，萧选的父亲，当时还是指挥使，率军在汴梁发动起义，建立了萧氏后梁，而非朱温的后梁。 这个后梁统治下的天下极度凋零和黑暗。最初，景运皇帝（梅长苏在榜1后面有提及过萧选的父亲用的年号是景运）的统治范围仅仅只有河南的那一片区域，有点类似尚未击败徐州刘备的曹操势力范围那样，形势极为危险。 后来，渝贼崛起，给凤翔军带来了巨大的边防压力。景运皇帝承诺帮助凤翔军，并得到了凤翔军的支持，当时凤翔军还是李茂贞掌管，景运皇帝许以李茂贞一定的利益，并将后来的梁帝萧选布置在了长安，希望萧选能够好好治理长安。 在五王之乱发生之前，萧选一直希望找到一个属于自己的谋士，但是怎样也找不到，萧选的要求很高，他要求此人有房杜之才、诸葛之志。因此此人是天下少有的奇才，但是萧选遇到了这个人。 这个人便是程知忌，程知忌初见萧选的时候，向萧选分析了天下的局势，并告知萧选得到凤翔军、河东军支持的必要性，只要萧选能够在长安会试中贿赂主考官，程知忌便能成为状元，还能得到京兆府尹的高职。 萧选按照程知忌的建议行事，最后程知忌被提拔为状元，领了京兆府尹的职位，而程知忌在长安广积钱粮，又暗箱操作，将凤翔军的牙内指挥使丁羡威提拔了上来，同时又拉拢了一大批凤翔军的将领，因此在景运二十九年（909年）的时候，凤翔军在五王之乱中帮助了萧选，最后登基为帝。 在李茂贞死后，程知忌和其学生丁羡威成为了凤翔军实际上的幕后掌权人，此时已经是924年。李茂贞死前的五年，即开文十年（919年），西北爆发了和大渝的激烈战斗，由于梁军数量不足，当时负责抵挡渝军的部队有三支：纪城军节度使萧晖、凤翔军节度使丁羡威、泾原节度使林燮（赤焰军）。 实际上，在这场战争中，出力较大的人并不是林燮，而是萧晖和丁羡威，林燮负责利用山地拖延大渝的军队。当时萧选停留在金陵，正在处理消灭滑国的后事。 需要注意的是，滑国旧地后来成为了台州江左盟的领土，因为滑族的主要活动范围就是台州和明州。 由于渝军在西北对凤翔军和纪城军造成了巨大的压力，而河东军正隔岸观火，时刻盼着梁军被打败，因此当时忠于萧选的殿前都点检董忠汝将军队布置在河北，防止河东军带着沙陀精锐南下，攻打汴梁，夺取政权。 也正是此时，南楚的皇帝派出了他的太子马霖攻打江宁，但是朝廷已经无兵可派，在此情形下，程知忌决定让林燮带领三百精骑，昼夜赶路前往江宁给萧选解围。 马霖是个暗弱爱哭的风流王子，他有点类似于《鹤唳华亭》里面动不动就阴郁而哭的那个男主角，林燮很轻松地击败了他，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林燮能突然赶路数千里来江宁支援。 马霖成为了阶下囚，就这样，南楚的王位继承人变为了马瑛。而在914年的时候，萧选为了拉进和成德节度使（后河北军队统一改为庆历效节军）谢玉的关系，将自己的妹妹即莅阳长公主嫁给了谢玉，但是为了离间萧梁的内部关系，东海军派出细作不断宣传宁国侯世子是莅阳公主和马霖的私生子的消息。 谢玉非常爱莅阳公主，他为了莅阳公主甚至轻视了对谢弼的培养，而任用生下来的谢睿为自己的世子。 在这本书中，谢睿并没有“抱错子”的身世问题，谢玉是亲眼看着莅阳公主产子的。谢玉极其爱护莅阳公主，为了不让莅阳公主怀孕的时候出半点差错，谢玉亲自照顾莅阳公主，直到谢睿生下来为止。 谢睿生下来后，为了继续拉进和宁国侯的关系，萧选为谢睿赐名“萧景睿”，这也是萧景睿的由来。 由于虚假的小道消息乱传，谢玉向世人证明了萧景睿的血缘关系，并偷偷命令杀手卓鼎风将马霖暗杀，以此终结流言。 有意思的是，萧选在大概十多年前俘虏了滑国的玲珑公主，玲珑公主曾经给了萧选一笔私盐收入让他去贿赂江宁和淮南的官员，但是后来玲珑公主又攻打了钱塘军，因此萧选带了数千淮南军灭了滑国。 抓到了玲珑公主后，因玲珑公主有姿色，萧选没日没夜地强暴她，并死死看住她，防止出现任何自残自尽的行为。在极端的心理痛苦下，玲珑公主生下了萧景桓，而萧景桓也带有脾气暴躁性格贪婪的后遗症。 大概在904年的时候，萧景禹诞生了，但是萧景禹是一位极其冲动的皇子，和其他皇子不一样，萧景禹一直是在汴梁培养大的，而林燮选择将林殊送到江宁府培养，这样一来，林殊认识了同在江宁学习的萧景琰。 原本萧选是想把萧景琰培养为一位安邦定国的宗室大臣，可是萧景琰在学习治国之道外，学习了大量的军事谋略，他小小便展示出了无与伦比的军事才能，这也让萧选对他极为放心，静嫔总是向萧景琰传授最传统的忠君爱国道理，因此萧选在萧景琰十六岁的时候，就把萧景琰定为了濮州靖逆军的节度使，治濮阳，成为了一方封疆大吏。 和林殊不一样，林殊是个爱玩的人，在林殊眼里，萧景琰就像是个傻子。 萧景琰有每天喝够一定数量的水的习惯，他认为这样子可以促进身体的排毒，同时萧景琰非常注重养生和按摩，但是林殊没有这种习惯，因此林殊总是会骂萧景琰是头“水牛”。 萧景琰和林殊的关系非常好，但是林殊却没想到萧景琰这么做背后的考量。 这本书中，萧景琰的性格非常复杂，他在那个时候就敏锐地察觉到泾原赤焰镇对朝廷的影响，希望通过和林殊结拜的方式，来压低泾原军对朝廷和凤翔军的压力。 在924年，即开文十五年的时候，当时的皇太子萧景禹开始不断向萧选提出建议，要求裁撤悬镜司。 924年的时候，汴河已经出现了某种程度的干涸，一部分的物资运不进汴梁，造成了一定的经济影响。而此时大梁已经拉拢了大量的节度使，成为了一个非常不稳定的中原中央政权，各地节度使瞒报税收，导致大梁一年内的收入竟然只有六百多万贯。 当时朝廷有一个监察机构，叫做悬镜司。这个悬镜司是一个复合性很大的官僚机构，这个机构包括了一定数量的密探，他们负责特务政治；也包含了了一定的驿站管理人员、马户。 有人向萧选建议，裁掉悬镜司，这样子能给朝廷省下大概六十万贯的开支，但是在小说的后面，萧景琰上疏《贫民疏》提到这个数字实际上最多只有三万贯，并暗示萧选裁撤悬镜司是极端错误的做法。 事实上，这种暗示已经有多个朝中重臣提示出来了，如程知忌、丁羡威、李存勖（设定为李孝源的父亲）、谢玉、董忠汝等，他们的实力足以影响朝野平衡，其中反对声最重的人居然是外家人李存勖。 萧选告诉萧景禹，他忧国忧民的心是有的，但是悬镜司不能裁，具体原因，萧选的态度是子不能违背父亲，因为萧选根本就不知道这些节度使和朝廷重臣的意思，只是会根据字面意思判断看法。 每一个人的意见都很一致：马户非常困难、边境悬镜司的生活也极端困难，而悬镜司的存在是给这些在编人员最后的那一丁点微薄的收入，裁悬镜司，无异于是头疼医头脚疼医脚的行为。 裁掉这些悬镜司后，地方监察能力进一步下降，而裁出来的六十多万贯钱财也会从各地节度使和高官那里拿走，最后，只有梁帝国核心管辖地区的悬镜司裁撤后才能得到收入，这也是为什么裁了全国的悬镜司最后朝廷只能拿到三万贯的原因。 萧选和萧景禹发生了激烈的争吵，而当时仍然支持太子的萧景琰也敏锐察觉到了这个问题，但是萧景琰是太子一党的成员，所以根本不能提出反对意见，就算是私底下反对，也不行。 萧景禹和父亲一样极其固执，此时，关中大旱。 父子之间的争端持续到了926年的年底，这个时候关中旱灾和雪灾造成了流民和灾民急剧增长的情况，当时萧选为了布施陇右道的一批百姓，命令朝廷急送七千石粮食给丁羡威赈灾。 但是泾原的灾情极为严重，在此情况下，林燮不听命令，强行抢夺这七千石的粮草，并和萧景禹策划将粮食派发给饥民，造成了丁羡威的强烈反对，就此，赤焰危机正式爆发。 丁羡威联合了李存勖、谢玉、夏江、张宗珲、高子宜、王时训等数个地方大员集体弹劾林燮，上疏秘密交到了萧选的手里，萧选觉得事态不妙，赤焰军如果再没有军饷和粮食的话，恐怕会哗变造反，便命令谢玉偷偷前往延安府。 在经过协商后，谢玉得到了纪王萧晖的两万兵马，这两万兵马趁着林燮劫掠大渝的时候回泾原修整，突然杀入泾原。 原本萧选的意思是只杀林燮等几个高官，但是谢玉心狠手辣，直接将整个泾原赤焰牙兵（赤焰军）全部消灭，但是林殊幸存了下来，而林殊被素老谷主和晏大夫所救，辗转来到廊州岛，此时已经是927年年底，时间过去了一年。 而丁羡威因谢玉的残暴举措，对谢玉极度不满，开始不断在朝野上攻击谢玉。 李存勖因为林燮的死而感到愧疚，染病而亡，继承人选为了李孝源。 而水部司的官员何正先借口在汴梁宫门跪下，他说天下大旱是赤焰军七万冤魂（实际上只有七千）燃烧大地导致的。 在汴河的节点，曾经帮助萧选的宿州刺史张宗珲和淮南节度使（盱眙军节度使）高子宜疯狂贪墨朝廷治河钱财。 在南方，钱仲天接任钱塘节度使，开始对钱塘励精图治。 而江宁私盐泛滥，成为了朝廷重点关注的对象。 与此同时，由于梁军撤回淮南平息民变，黑帮双刹帮渗透进入台州和明州，开始经营私盐。 北燕遭到干旱影响，有摩拳擦掌南下的打算。 霓凰因为未婚夫的死变为了魔怔人，她后来屠杀了一万多被迫加入大渝军队的河西汉人，仅仅只是因为他们是大渝的臣民。 萧景琰接到命令，前往汴河治河，就此，这充满剧烈动荡的十二年开始了，这场大动荡将会持续到940年梅长苏政变成功为止，期间，这个黑暗且又绝望的时代夺走了华夏大地一百多万人的生命...... 剧情解析介绍02:背锅的谢玉和靖王治河 本作正式开始的时间是928年的2月。 在赤焰案案发后的这一年，谢玉得到了梦寐以求的荣誉和地位，萧选将河北的军镇结合了起来，并由谢玉管理，谢玉获封枢密使兼庆历效节军节度使的职位，由在宁国侯的基础上添加了“护国柱石”的印章。 此外还有一个人有这个印章：纪王爷。 纪王爷在五王之乱的时候是萧选的铁杆支持者，他的驻地在关中以北的茫茫荒原那，首府在延安府，因此纪王爷得到了萧选的很多照顾，这也是纪王爷坚定支持萧选的原因。 在这本书的后面的一个阶段，萧选犯了一个错误，他在三沟湾之战后由于恐惧萧景琰拉拢纪王爷，直接将纪王爷调往金陵，希望纪王爷能够重新带金陵方面的新纪城军，而西北纪城军的主将则变成了蔡光武和杨宗棠，这样一来纪王爷就失去了他辛辛苦苦带出来的百战精锐，因此他对萧选极度不满。但是纪王爷又是个装傻充愣的好手，所以他暗地里一直在支持萧景琰。 梅长苏有首诗“遥映人间冰雪样，暗香幽浮曲临江。遍识天下英雄路，俯首江左有梅郎。” 纪王爷因此大笑梅长苏不知朝廷凶险，便将诗改为 “遥映人间冰雪样，临看枯木春风折。鞍马失意蒙烟尘，暗香幽浮曲临江。遍识天下英雄路，何须金镂庙堂高？仰觉香阶无人问，俯首江左有梅郎。” 纪王爷看出了江左盟对朝廷的危害，因此他认为梅长苏是个失意之人，但是这种失意有点失去了理智。因为梅长苏根本不知道这个时代的天下实际上是节度使和士绅的天下，真要狠起来，其实钱仲天就能收拾梅长苏。 谢玉在赤焰案后，既得到了荣誉，也成为了最大的背锅者，节度使的指桑骂槐全部指向他，凡是天下哪里出了水旱灾，哪里有人死了，什么锅都可以赖在谢玉身上，总之大梁这么惨就是谢玉造成的。 不只是谢玉在背这个锅，夏江也在背这个锅，当初萧景禹裁撤悬镜司的时候，各地节度使是明确反对的。 大家会疑问，裁了悬镜司，各道节度使可以贪更多钱，为什么要反对呢？ 实际上各道节度使也不缺那点钱，悬镜司的好处就是养马+情报二者不愁，所以裁了悬镜司一点意思也没有，反而还会影响节度使本身。 为什么夏江也要背锅，他是御史中丞，他的关注点全部在萧景禹发起“裁悬镜司”要求后的种种行为，他的出发点就是太子殿下您裁了悬镜司我们就会失业。 所以后来萧选下令要谢玉去杀林燮的时候，夏江顺便伪造了聂锋的信件，说是赤焰军要调兵造反。因此这些行为造成了各道节度使的强烈不满。 大家的意见是这样的：林燮跟咱们一个身份，都是节度使，我们的不满是他私吞了朝廷该发给某个节度使（指丁羡威）的粮饷，要是他老这么干，以后谁吞朝廷的东西都是合理的了，要你朝廷干嘛？ 梁廷会定量给各地节度使物资，所以节度使对林燮的不满在于林燮私吞官粮不走流程。但是夏江却把问题全部关注在了悬镜司人员（包括他自己）的失业问题上，因此节度使认为夏江极度自私，包括已经在廊州岛建立江左盟的蔺晨。 因此林殊的复仇对象就变成了谢玉和夏江，包括下达命令的梁帝，他对梁帝的恨就在于梁帝还下旨杀了他全家，连自己的妹妹晋阳公主都不放过。 就此，筹谋十二年正式开始，不过这本书不是梅长苏的复仇，他是借时借势。 开始蔺晨有两个手下，一个叫娄仁重，一个叫方玉城，俩人都在向蔺晨抱怨私盐问题，但是蔺晨表示双刹帮现在不好搞，因为他收入是我们的一百倍，是六十万贯，我们一年就六千贯，能干嘛呢？ 林殊醒来后，告诉蔺晨，说希望蔺晨能够帮他，他当江左盟宗主。 蔺晨的条件是江左盟取代悬镜司，这实际上是妄想，但是林殊还是接受了，比较幸运的是，悬镜司的人员并没有在复仇成功后失业，因为他们的生计问题因为萧景琰的《京畿外官警戒述》给拯救了过来。 萧景琰带着他的几千濮州兵来到了汴河，汴河的节点宿州和盱眙现在是张宗珲跟高子宜管。 这俩人形同手足，因此贪起了朝廷的治河经费，这就导致了汴河生灵涂炭，各种恐怖景象层出不穷。 萧景琰在《贫民疏》提过这些事情，因为本作不会用力过猛地去描述这些人的悲惨，所以这里简要提一下汴河的流民有以下几种行为： 一：互相换掉自己的儿女，然后杀来吃掉。 二：集体去刨树皮吃，没有就去吃土，然后死掉。 三：子女要靠卖身才能换得一丁点的钱去葬自己的亲人。 四：当“菜人”。 有些还能劳动的流民选择去给宿州牙兵和盱眙军当治河劳工，但是是入不敷出，很快也得死。 如果要评价这本书的“淮南节度使”剧情线，只能说张宗珲和高子宜俩人是屑中之屑，只有他们手底下的军师徐长喜是个比较正常的高层领导。 萧景琰见张宗珲在抢流民少女，便去了衙门警告张宗珲，要张宗珲治河，并向张宗珲勒索了两万石的粮食，张宗珲确实给得起，因为他贪了不少了。 剧情解析介绍03:因焚烧粮食造成的农民起义 萧景琰勒索了张宗珲两万石粮食，理由是他不在岗，萧景琰有权上报朝廷并发起弹劾。 张宗珲还是很害怕萧景琰发出的弹劾的，因为萧景琰也是个节度使，他虽然是梁帝的儿子，或许节度使们不会买梁帝的账，但是既然萧景琰也是节度使的话，大家就能借这件事情来搞张宗珲。 张宗珲比较害怕，他是做贼心虚，因为要比起行为恶劣，他和高子宜得比林燮要恶劣上成百上千倍，只不过是他们控制了个漕运，大家敢怒不敢言罢了，倒也不是欺软怕硬，只是漕运会影响北方的粮食问题。 这一时期的节度使们都有一定的政治水平，所以就没有对张高二人展示出过度的强硬举措，但逮到机会就得往死里去整，让他们就算是造反也没人敢去响应。 汴梁的梁帝国朝廷发生了激烈的争吵，丁羡威对谢玉发起了凶狠的言语攻击，这些言语攻击包括了：谢弼嫖娼、谢玉生活奢侈、赤焰案赶尽杀绝等等污点。 谢玉的权术水平在本书中不算高，他可以说是比较差的那种，他一直不理解为什么梁帝这么地刚愎自用，对赤焰案和萧景禹的事情这么上心却不去处罚丁羡威。 因为丁羡威是程知忌提拔出来的人，换句话说，萧选不可能搞自己部下的人。这就有点像是有人要去搞诸葛亮的部下，你问刘备这答应吗？这本书里萧选对程知忌的感情就跟刘备对待诸葛亮一样，但是萧选并非刘备，刘备能携民渡江，但是萧选会疯狂屠杀农民起义军。而程知忌也并非诸葛亮，他是状元，有救世的抱负，所以程知忌作为原始股也有着不稳定的因素在里面，只要梁帝的暴君行为进一步展现出来，程知忌极有可能会背叛他，而且丁羡威这个人也不是马谡之流。 丁谢俩人吵的不可开交，大家会看的云里雾里，这其实是程知忌在怂恿丁羡威拉着一帮节度使去弹劾谢玉，搞的谢玉做人做鬼都不是，反正今天哪里有事你谢玉背锅算了，等到北方局势稳定或者是农业税还能继续收的时候，你谢玉趁早滚蛋。 这个时候江左盟进行选举，经过蔺晨这个“叔父辈”的支持，林殊成了江左盟的宗主，也就是梅长苏，林殊有个小计划，就是先去钱塘，开铁匠铺和造船厂，拉拢节度使钱仲天，这样一来江左盟再进取台州、明州，建立根据地，有了资本再去完成重申冤案的大计。 梅长苏因为他的大计害了不少人，从汴河的富户百姓，到台州之变时的台州，梅长苏差点好几次把梁帝国给搞崩，但是每一次梁帝国都有如天助。 比如说张猛案的时候，张猛屠杀了一大帮淮南的官员，基本把淮南给清洗干净了，又把他们的财产全部分了出去，给了老百姓。这导致了萧选没漕粮和军饷去和北燕打仗，如果不是张猛喝醉酒透露谋反计划被杀外加萧景琰带着河东军和庆历军、汴梁禁军用命在魏州之战中挽救危局，恐怕全天下百姓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台州之变的时候，他命令甄平去镇压麦辅四，甄平在大街上见到了老百姓就丢到大牢里，杀了一大批人，这一时期的江左盟已经离谱到连自己辖地的老百姓都开杀，说明梅长苏也并不是绝对的权威，而萧景琰和钱仲天为了支持麦辅四，垫了五十万贯的颠覆经费，结果却失败了，这也让萧景琰对梅长苏极为恼怒，可是萧景琰还是忍了下来，一路忍到梅长苏死为止。 梅长苏带着娄仁重、方玉城等人去置地，路上就遇到了双刹帮的劫匪，他们在搞私盐，所以赚钱多。 梅长苏嘴巴上说不搞私盐，心里很诚实，后来他进项百万也是靠这些非法收入拥有的私盐收入，而他开设了铁匠铺后，还招了个老实巴交的铁匠齐九三，但是后来大家都错付了自己的诚心，让齐九三去治理私盐。因为齐九三是个贪恋权力和财富的人，只是这个时候他还穷，所以没有表露出来。 “仁玉铁铺”在钱塘开张，吸引了各地的武人过来逛逛，这个铁铺以娄仁重和方玉城俩人名字命名，生意很好，最大笔的订单是钱仲天，钱仲天给的钱多，而仁玉铁铺的武器也很精良，如此一来江左盟又有造船的打算，以此博取钱仲天的信赖。 简要介绍一下双刹帮，这里双刹帮有四个兄弟：伯胜、仲成、叔得、季赢。 琅琊榜1里面飞流把季赢给吓坏了，然后季赢跑掉了，这里面，季赢的二哥和三哥都被江左盟杀了，大哥伯胜在廊州口之战中被钱传宗杀死。 季赢其实是个聪明人，他更有着“现代黑社会”的思维，那就是势利和盘算，但是他的三个哥哥还停留在兄弟情义的江湖草寇的局面上。 双刹帮原本的总部在台州、温州两个地方，他们就是靠打家劫舍和私盐、垄断起家，后来才把生意做大的。 叔得为了把双刹帮地生意做大，他带了很大的一笔钱来钱塘，去见节度使钱仲天，并且把前给钱仲天以此去贿赂他。 经过一番交谈，钱仲天拒绝了叔得的请求，因为钱仲天知道台州的情况，台州根本拿不了双刹帮，也没有任何办法。而且也不能让双刹帮进入钱塘，且钱塘军不必害怕双刹帮，因为钱仲天是个军阀。 这里说一下宿州衙门的可怜小吏张猛。 张猛的原型即元朝小吏范孟，他在这本书里发动了张猛案，伪造圣旨带着淮南军几乎杀完了淮南跟高子宜、张宗珲有关系的官员，也消灭了一大批的地主豪强，这使得淮南激烈的阶级矛盾得以缓和，朝廷也不用看着节度使地脸色重新得到淮南。 张猛在那个时代，并不算个可怜人，他是有工资的，但是他倒霉的地方就在于遇到了张宗珲这样的领导。 张宗珲平时不怎么理事，这些事情都给张猛和他的同事郭达矢去做，俩人都是小吏，张宗珲也不看功劳和苦劳给他们晋升。 郭达矢见过了汴河百姓的惨状，因此比较自足，他觉得自己在这个乱世能吃得上饭，能活下来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但是张猛是个有野心的人，他想升官。 但是张猛郁郁不得志，就开始意志消沉，偷懒了起来，由于张宗珲不在，所以萧景琰只好让戚猛去找张猛去暂时代理治河的官吏。 戚猛和张猛都有个猛字，但是戚猛是武将，做起事来比张猛还不讲道理，所以这也是他可以把张猛带到萧景琰面前的原因。 萧景琰问张猛，张宗珲到底去哪了？张猛答不出来，他只能装傻，因此萧景琰便给了个县丞的官服给他，委托他修补汴河的一段河道。 张猛怀恨在心，张宗珲不在，现在又接了萧景琰的命令，工作压力已经大的实在是撑不住。但是他又想活下来，便认真地为萧景琰做事。 但是张猛治河的方式，只是让老百姓毫无意义地去开挖河道，把河道挖宽并不会对漕运地治理有什么影响。因此萧景琰后来对戚猛抱怨起了张猛来 “他要是给我好好做事，我准提携他。” 张宗珲被萧景琰勒索了两万石的粮食，怀恨在心，写信给高子宜，说他已经被萧景琰盯上了，兄弟你小心！高子宜见情况不妙，便派士兵将床弩拆散，又让部下带着这些床弩和弓箭、火油前往萧景琰的粮库边，由于天气炎热，萧景琰的士兵便开始偷懒，因此盱眙军将火箭射出，一把火烧了萧景琰八千石的粮食。 这一烧，麻烦大了，萧景琰是要拿这八千石来疏导灾民的。 现在八千石没了，流言四起，萧景琰根本拿不出任何办法去弥补，只能拿管事不力的部下正法。 这个时候，萧景琰想出了一个极为冒险且又非常极端的做法：煽动农民起义。 萧景琰命令部下在流民中发起传言，说是张宗珲派人烧的萧景琰的粮食，实际上也确实如此，只是萧景琰查不出来具体证据而已。 流民们大怒，在一个叫做牛四七的落难地主的煽动下，农民起义爆发了，数万兵马开始攻打宿州城。 这几万大军攻打宿州城，张宗珲便求援高子宜，高子宜和徐长喜带着几百精骑前去支援，俩人一路杀进了宿州城，徐长喜便建议，谎称城内有粮食，让牛四七带着五千兵马进城去拿，然后关城门在城内屠杀起义军。 这也是个十分冒险的做法，如果牛四七全军涌入宿州，那张宗珲和高子宜、徐长喜会有死亡的可能。 结果牛四七的起义军都比较笨，他们相信了张宗珲的措辞，真的带了五千兵马进入宿州城，被围歼，起义军在城下内讧，自相残杀，结果梁帝国境内的第一场巨大的农民起义，荒唐收场了。 剧情解析介绍04:贪污誉王和心机靖王 梅长苏逃出生天后，他开始收拢赤焰军的残部，因为赤焰案并没有杀完，还有些人活了下来。 比如说甄平活了下来，蔺晨打听到了消息，所以梅长苏又让蔺晨去长沙找甄平。 甄平原本只是个队正，相当于是现在的排长，但是他在和渝贼周旋的战斗中立下了赫赫战功，林燮看得起他，便把他提拔为了尉官，可是没有想到的是，赤焰案发生了。 赤焰军在琅琊榜1里面介绍到有17个将军，这里我根据唐宋两朝的军制，算出来这十七个将领应该只能带8000人，所以我把赤焰军改成了总兵力七千人。 甄平太冤了，他一气之下摆了个牌子挂在身上站在长沙的街头，说希望南楚帮他重审冤案。 这件事情被南楚王马瑛知道了，马瑛向把甄平招入门下，但是却被同平章事兼羽林军使徐维濬拒绝了。 徐维濬的理由是：这个人你招了他进来，要是不立刻复仇的话，他恐怕就到处乱讲，岂不是在破坏南楚和大梁之间的关系吗？ 这本书南楚的巅峰兵力是十万，战斗力并不强，而且他们的战略目标并不是北上荆襄，而是要先把六朝古都建康打下来，这样子才能有称帝北伐的正统性。 因此甄平被拒绝了，他只能流落长沙街头，被人唾骂，这件事情并没有传到梁国那里，因为悬镜司并没有钱到长沙去刺探情报。 此前丁羡威和谢玉在朝堂吵架，后来程知忌给俩人下了个台阶，他把话题转到了江南私盐的问题上，为了解决私盐问题，程知忌选择让察院侍御史齐敏去江宁处理私盐问题。 本作有些烂尾，因为这里对誉王的剧情没有着重去写，他是怎么贪污的，怎么收钱的，这里作者没写，一是害怕书本被封，二是就算写了出来，章节也会被封的。 这里誉王贪污的原型，大家可以参考上世纪60-70年代的香港贪污探长吕乐，他把黄赌毒产业、码头、舞厅等等各种不同的有黑社会涉及的行业都定了一定的规矩，去收保护费。 这样一来誉王就有钱去搞“九安天翔军”了。 齐敏后来成为了刑部尚书，他是在筹谋十二年最后萧景琰入京时才成为刑部尚书的，齐敏去江南前还是很怕，他怕誉王在江南坐大，连累了他，便去找程知忌，问一下该怎么办？ 程知忌就问他怎么看，他选择了让言阙去监察他，这样一来言阙也能去南楚刺探情报。 这本书的言阙算是二号男主慕容成玉的大贵人，他告诉慕容成玉了很多道理，让慕容成玉一下子从一个普通带兵将领一跃而为枢密副使，但是也成为了大梁的威胁。 不过他不是一出去跟人谈就能化解矛盾，他去南楚见徐维濬的时候，被徐维濬几个嘴巴就打发走了，他一点好处也没捞到，并没有当初化解五方进攻时那般顺利。 江南的情况错综复杂，见齐敏难以处理江南内部问题，而言阙无法处理和南楚之间的外交关系，程知忌便直接上疏请求梁帝派誉王去江南。 夏江给了很多情报给程知忌，这本书后面会提到程知忌不要让夏江把坏消息透露给萧选，夏江照做了。 程知忌知道，如果把誉王弄到了江南道，这样子可以看的出誉王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因为他能够拉拢察院侍御史齐敏，说明他肯定还想有更大的政治动作，但也有风险，誉王有可能把江南弄成自己的大本营。 誉王去江南，有意思的是，他说话是出尔反尔的，他一开始跟江南的商人说了这样的话 “我听说钱仲天的压力很大，他军费不多，只有三千兵马够他养，现在朝廷也很困难，我打算整肃江南道的盐务，所以官员自己搞私盐的现象，绝对要杜绝！你们都是商人，你们也很清楚！只有时时刻刻替国家着想！你们的收入才有保障，背离法律，暗藏私意，想撇开国家的制度自己贩卖私盐，那就是死路一条！” 大家可能觉得誉王是个好人，可是他后面反手就把江南道的盐商给坑了，他直接勒索了胡古还有一群商人一大笔的钱财，并使贪污更加规矩了，搞得江南道乌烟瘴气。 而且誉王有些变态，他经常要求秦般若服侍他，虽然不是很过分，但是玩法真是五花八门。 此刻，为了打通台州的关系网，梅长苏指示蔺晨、娄仁重、甄平三人去台州，他们要在台州搞小动作，柔和一点的方式就是做大自己的生意，搞起自己的帮派。暴力一些的话，就是煽动农民起义，直接把台州占领了。 梁帝国可谓是穷兵黩武，粗略一算，目前为止总兵力二十七万，萧景琰还搞了两百副盔甲，搞出了自己的精锐牙兵“效威金枪都”，这里是致敬了《满城尽带黄金甲》里面非常中二的金甲兵，这些金甲兵是给戚猛的，让他守在符离，因为萧景琰接到了命令，他要北上抗击燕军。 萧景琰北上时，他要暂时担任庆历效节军的主帅。 梁帝是个纠结的人，他希望这个功劳是萧家人立的，但既然是萧家人立的卓越功勋，为何又不让太子去带兵呢？他选择了同为节度使的萧景琰，他也不想让禁军的人得了这个功劳，怕拿了功劳的人跟林燮一样“飘了”。 靖王去了庆历军，本来担心将士们不听他的，结果发现大家没什么意见，看来自己经常带兵打仗，而且有成绩，所以大家没有意见。 庆历军在瓦桥关和燕军打了一仗，燕军一打就吃了大亏，因为秦宗壁和曹国全二将并不算是特别有谋略的将领，会带兵，但是只会打呆仗。 萧景琰一来就导致燕军损兵五百有余，这是重大损失，事情一上报到朝廷这，大家都乐了，没想到萧景琰一出手就有两下子。 这一仗中，萧景琰认识了两个人，一个是庆历效节军的猛将周德良，另一人是叛将列战英。 先来说说周德良这人，他的原型是后唐名将周德威（前晋国，死于后唐建立之前）。 但是这里周德良死的要比周德威悲壮很多，周德威是将士混乱，导致自己被杀，但是周德良是自己带着五百骑兵拖住了燕军八天，最后自己手臂都被砍断了，全军覆没自杀而亡。周德良的死，在于他提议萧选尽快撤退，萧选不答应，因此他被迫断后自杀身亡。这也导致了萧景琰对萧选这个父亲充满憎恨，这个父亲太自私了，周德良是忠臣良将，人家的这种死，看似断后断的很有意义，可是这是个百年难得的将领。 另一个人是叛将列战英，这个列战英有点内向，他原本姓李，是沙陀人，小时候没什么钱，穷困潦倒，后来被一个姓列的人收养了，所以他就改姓列了。他不太爱和上级说话，让我想起了王立群读史记里面的一句经典的评价“人最大的错觉就是你觉你自己是个好人别人就不会害你。” 列战英就是个这样的人，他一心一意给领导打仗，但是他的领导是慕容匀实，一个内心比较狭隘的人，他觉得列战英总是自以为是，打仗的时候只会一股脑的猛冲，回到营地里了只会练武磨剑。 室林军的大将是慕容术阿，慕容术阿也对列战英有点意见，这个人已经爬上去了，为啥这么呆呢？ 列战英送了一把剑给慕容术阿，这把剑后来给了慕容成玉了，而列战英装作抱柴火，去营地旁边。他把柴火放了下来就听到慕容术阿和慕容匀实嘀嘀咕咕，这俩人说着说着他害怕领导要炒了他，实际上这是太担忧了，来人没打算对他怎样，他便自己偷了一匹没有马鞍的马，直接跑到了萧景琰的大营里面投靠了萧景琰。 萧景琰认识周德良，但是想把周德良挖来也得谢玉同意，毕竟周德良是个举人，一个能文能武的大将，谢玉肯定是要卡着不放的。可是列战英就不一样了，战场上真刀真枪的看出实力的人，免费送的不要白不要。 萧景琰打了胜仗之后，回到汴梁，萧选说要赏赐他，这反而让萧景琰有些害怕。 萧景琰知道一件事，萧选是个一毛不拔的人，连自己儿子都不会赏赐的人，突然说一句要赏儿子来，肯定有些后怕。 回到京城里，萧景琰见萧选要赏，萧景琰坚决不领赏，意思是：我就打死了五百人，这算得了什么？ 然后萧景琰还和谢玉吵起了《论语》，俩人朝堂论礼大谈孝道，吵着吵着谢玉还吵不过，但是萧选却放心了起来，其实这里萧选是真的想赏赐萧景琰一些东西，可是萧景琰既然这样了，那他就不赏了，他心里这么想 “我这个傻儿子，真赏他他都不要，这么愚孝愚忠的人，以后肯定是我的棋子！” 连太子也有这种想法，殊不知这是萧景琰的一种谨慎，他对梁帝的谨慎是很高的。 剧情解析介绍05:陷入危机的梁帝国 萧景琰不要赏赐，与此同时，一件事情发生了，那就是南楚在攻打台州。 这个时候台州还是梁朝的领土，但是问题在于朝廷现在是拿不出一名士兵去应对南楚，所以就任由南楚攻打台州。 台州被南楚打下来了，但是台州有内鬼，内鬼就是蔺晨、娄仁重、甄平三人，这三人烧了南楚军队的粮草库，导致南楚军队无法出征，而钱仲天又率军从会稽登陆，将会稽袭取，这就导致了原本已经到达钱塘城门下的南楚军队不得不解围撤走。 南方的事情告一段落，接下来就来说一下这本书中最倒霉的太子萧景宣。 萧景宣在萧景禹死后成为了太子，但是萧景宣是被迫成为太子，他原本并不想当这个太子，但是他的母亲越贵妃非常想他成为太子，因为越贵妃非常受到萧选的宠爱。 萧景宣成为太子后，他如前文我所讲，有点类似《鹤唳华亭》里面的爱哭鬼萧定权（也是太子），动不动就哭，但是《鹤唳华亭》不一样，萧定权的哭有些莫名其妙，谁离开了谁走了谁出事了他都要哭一下。这本筹谋十二年里太子的哭是真的知道自己以后要出大祸，难逃一死了，哭的是既无奈又渴求别人保护他。 萧景宣的问题就在于，皇帝对太子的极度不信任，萧景禹死后，皇帝担心太子会继续作出萧景禹那样的蠢事，所以便种种限制太子权力，这本书中太子的党羽大打折扣，没有军阀支持。实际上谢玉支持萧景宣，但也只是有个大阴谋，因为谢玉想把萧景睿扶成皇帝，他自己当曹操。 萧景宣只有礼部尚书陈元直和户部尚书楼之敬帮他，这俩人有什么特点呢？陈元直认识很多江南名士，所以江南并不是只有一帮盐商在支持誉王这么简单，而是有一批腐儒在支持太子，但是问题在于江南名士跟朝廷另外一个十分位高权重的权臣关系极为紧张，那就是程知忌。 程知忌对江南道的士绅非常讨厌，因为江南道的士绅在面对对外战争的时候普遍不愿意交税，反正就是“朝廷打仗关我们什么事？你们凭什么拿我的钱？”总之国家的生死存亡跟这些富户大户还有士绅完全没有关系。 另一人就是楼之敬，好巧不巧的是楼之敬也认识一批江南官僚，所以为了扩张太子的势力，楼之敬经常瞒报朝廷税收，有贪污了大量钱财去贿赂江南道的官僚。 琅琊榜1里面，楼之敬倒台是因为楼之敬性虐待那十三个婢女，并把这些婢女给弄死了，记录“性虐待记录”的小册子被史钧交给了誉王，从而导致楼之敬倒台。 这本书中，楼之敬制造兰园藏尸案，是因为这十三个婢女（这本书是妓女）之中有人好奇去偷看了楼之敬的账本，被楼之敬残忍杀害，因为这个账本记录了太子贿赂官员、卖官鬻爵的名单，史钧有名单的备份，所以一旦散布开来就是朝野大丑闻。 因此梅长苏要史钧到时候捅出证据的时候表明这是楼之敬性变态的记录，这样一来楼之敬倒台只是他的问题，千万不能牵扯到太子。 这些问题萧景宣知不知道？楼之敬搞各种乱七八糟的暗箱操作的事情，其实萧景宣并不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不过萧景宣在这本书中看待局势基本上并不失水准，除了萧景琰做人的思维他从一开始蔑视到恐惧的转变外，其他人萧景宣都看的挺准。 萧景宣看的出人家的心思，但是他自己根本没有任何行动，因为他的权力被限制的死死的，什么动作都做不了。 回到萧景琰这条线上，汴河灾情正在持续不断地恶化，萧景琰已经一点办法都拿不出来的，他的军队要吃饭，老百姓也要吃饭。哪边不给哪边就反，如果不给军队粮食的话，萧景琰就在将士面前说不过去了，而且灾民无穷无尽，就算是把手里面的几千石粮食发了出去，那也只是杯水车薪。 朝廷知道了这种情况后，急诏剑南道筹集一百万石粮食交给朝廷，穆深其实给的起，因为这些年朝廷也没找剑南道要过什么，而且给了这一百万石粮食，穆深还能拉近和萧选的关系。 但是粮食还没给出去，汴河上有个叫做张三才的木匠造反了，这个张三才一直到淮南起义的时候才被消灭掉，他的第一次起义被萧选和萧景琰扑灭了。 其实在朝廷和萧景琰这一方面，没人想让灾民饿死，但是最麻烦的事情就在于朝廷和萧景琰没有粮食了，没有粮食等于没有办法，所以张三才直接带着灾民造反，围攻萧景琰。 萧景琰守着符离，他见形势不妙，实在是后悔万分，但是后悔是没用的，就算当初真的救济了老百姓，也只是延缓张三才起义的时间罢了。 现在萧景琰带着兵马杀出了符离，往汴梁而去，得知张三才起义的消息后，萧选集结兵力两万，和萧景琰一道南下剿灭农民起义军。 这里不说剿灭农民起义军的过程，因为赢得是有惊无险，这里着重说一下萧选的两个部下：牛崇溥、王恩。 牛崇溥早年跟随萧选作战，后来一直跟着萧选去了金陵，他比王恩聪明一些，但没王恩这么能打，他在本作中原本是金陵的殿前都点检，但是被老上司董忠汝一封信给召回去了。 而王恩是个完全无谋的人，他只会乱砍乱杀，而且异常的能打。 如果说这本书中的归义军节度使曹玄布相当于先登冲阵的吕布的话，那王恩就相当于危难护主的典韦。 这里要提一下这本书里面的武力值排行，并不是蒙挚第二，先后顺序应该是： 归义军节度使曹玄布、汴梁禁军先锋大将王恩、归义军副将“金雕”柴明、天雄牙兵指挥使史行玕、天塞马军归德中郎将周德良、金陵禁军殿前都点检蒙挚、赤焰军振威校尉甄平、靖王萧景琰、大燕南院枢密副使慕容成玉、室林军大将慕容成宁。 介绍完武力值排行后，我们来说一下战后萧选对流民的做法。 萧景琰在战斗中带兵径直寻找张三才，这个过程中，萧选残忍地杀害了一批投降的农民起义军。 这导致了流民和投降的农民起义军十分痛恨萧选，但是又十分拥护萧景琰的怪异现象，因为二人都是萧家人，一父一子。 当萧景琰在宋州成功击败了农民起义军后，萧选继续选择坑杀俘虏，这个时候粮食已经送到了汴梁，所以萧景琰劝萧选不要去杀流民，萧选怎样也不答应，但是萧景琰直接拿赤焰案来说事了。 萧景琰说：“唉，爹啊！真不能杀！您听我说，他们攻打汴京，口号是：土龙上天！一扫寰宇逆鳞！诛罚逆梁！布法赤焰天威！他们的意思就是杀来汴京，说要布法赤焰天威，儿臣刚刚没有找到张三才的尸体，如果您现在就把他们全杀了，张三才以后借着这件事情继续宣扬，岂不更加坏事？” “程阁老之前说要安置流民，现在已经有十万石粮食送到了汴京，一石米能养活六十个人活三天，拿十万石出来根本不需要多少耗费！现在我们宣扬了善待俘虏，至少很多人就想着不会造反了，父皇，赤焰军是赤焰军，流民是流民，这事情要分开来看啊！您不能对流民做的太绝啊！” 这里面有句话：土龙上天！一扫寰宇逆鳞！诛罚逆梁！布法赤焰天威！ 这句话的原型：虎贲三千！直抵幽燕之地！龙飞九五！重开大宋之天！ 这里萧景琰的意思是，张三才没抓到，他拿着这个口号到处乱讲，而你又要杀了这些起义军，会造成内部矛盾严重激化的情况，到时候就没老百姓来支持咱们朝廷了，失去了群众基础以后你干啥都干不成。 萧选觉得萧景琰好像也说的这一回事，接着静嫔又写了封信劝他不要杀这些起义军，那就不杀了，萧景琰就此得到了老百姓的高度好评。 剧情解析介绍06:十分蠢的梁帝 我们看大部分得到高分好评的“权谋剧”的时候，都会发现里面的皇帝是大boss 比如说大明1566里面的嘉靖帝，又或者是《雍正》里面的老康熙，往进一点看，现在带有偶像剧气息的“权谋剧”中，庆余年里面的皇帝也挺厉害。 很多人诟病琅琊榜的时候，诟病梁帝是个神经病，是个蠢到家的皇帝，是他导致了江左盟这样的势力可以成功洗雪冤案。这本书我会把梁帝写成一个蠢到离谱的人，而他的决策衍生出了很多权斗出来。 琅琊榜的粉丝会很奇怪，梅长苏洗雪冤案不应该是理所应当的吗？ 但是这本书的形势跟榜1不一样，海宴没有写那前面十二年的剧情。而且限于作者的特殊情况，所以这本书集中写的是梅长苏筹谋十二年的时候整个中国大背景下好几个势力的勾心斗角，即以五代十国为原型，衍生的种种事件。 梅长苏洗雪冤案，其实走的并不是合法途径，他是先通过逼宫梁帝，逼梁帝退位再通过萧景琰去走合法程序去给赤焰军洗雪冤案，所以这是有些人看不下去琅琊榜的原因，因为这样子造成的割裂感很严重，因为琅琊榜架空的背景不是写的很清楚，大体上是南朝梁。 我在写南北朝版的琅琊榜也提到了这个问题，这样子其实是会把梅长苏给写到人设崩塌的，因为他想要的就是公公正正清清白白地把赤焰案给洗雪过来，他走的路线就是直接把这个蠢货梁帝给赶下台，通过暴力手段重新给自己审冤案，路人以“成者王侯败者寇”的思维来看待问题的时候，只会认为梁帝当初没做错，时也命也，他玩输了，梅长苏玩赢了而已。赤焰军的清白，你开心就好。 所以这本书我没有着重写梅长苏，我给他立的人设也是有点自信+魔怔的，后面萧景琰会在汴梁指桑骂槐去骂他，骂的很丑，他骂梅长苏是吊死的怨鬼，走过路过的人都会去索索命。讽刺他在张猛案和控制汴河漕运这方面的行为太自私也太过分。 我们重新来说梁帝，之前说了这么多，我要说的是，梁帝很蠢也很傻，这里怎么个蠢法呢？这里引丁羡威说的一段话 “我就是这个意思呀，程阁老！我认为，您应当劝劝陛下，多多给太子实质上的支持，现在靖公治理漕运，誉王治理江南，漕运和盐业，这两个都是国家的命脉啊！可是太子在干嘛呢？陛下现在真的是老了，糊涂了吗？” 萧景琰在这两年的军功拿的很多，而且汴河有传言，当地的流民百姓视萧景琰为活菩萨，因为萧景琰是会重视老百姓的，其他人根本就不管。 所以梁帝的做法，是选择让萧景琰去和萧景桓斗，斗到两败俱伤了，他自己再下手，而不是把这两个势力之中的其中一方收归到朝廷，让他们根据国家命令来行事。 齐敏去了江南道后，发现自己根本管束不了这些江南道的商人，便请言阙去和誉王谈，希望拉言阙入局掣肘誉王。 但是言阙却表态 “誉王殿下那，我就不去了，我现在要办的事情，是和南楚议和的事情，他们不听朝廷的，还吃了江南这么多的土地，我们还一点办法都没有。这一次，攻打台州的徐维濬在钱塘遭到了失败，只是损失了很多的钱财还有粮草，可是他的主力还是保了下来，所以接下来咱们和南楚谈和，难啊。” “眼下誉王在江南建立九安天翔军，又说钱财自备，可这事情报到了朝廷那，那能说得过去吗？今年誉王答应可以给汴京提供往年两倍的盐税收入，每个人都有分内职责了。” 言阙实际上是根本不想和誉王接触，因为誉王这是狮子大开口。 我来了一年给你赚两倍，这种话谁会去信？言阙自己和南楚的徐维濬谈，谈输了顶多会去挨萧选的一顿训斥，但是盐税的问题就不一样了，萧选大概率不会处罚萧景桓，因为这事关他自己的面子问题。 这个问题江宁盐铁使武肥禄认为根本无法完成，他告知萧景桓这个问题，因为萧景桓还要拿出一百万贯交给庆国公，这怎么可能能承诺给朝廷两倍盐税？ 可是萧景桓直接把事情甩在武肥禄身上，让武肥禄自己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而萧景桓又选择去找齐敏，逮住富商胡古使劲褥。 这里萧景桓说了个逻辑十分不通的话 “你看，我现在拆了这护腕，三国志说得好啊！蝮蛇螫手，壮士解腕。现在朝廷这点收成，老爷子他想的很简单，除了公天下以外，家天下他不想么？增加赋税，朝廷就相当于成了毒蛇，这毒蛇可是会乱咬人的，现在不久正好咬到了江南道了吗？你要是不断这个腕，搞不好你到时候连盐都经营不了了。” 这话说的自相矛盾，首先蝮蛇螫手，壮士解腕指的是弃小保大，萧景桓的意思是要胡古把自己赚来的钱乖乖交给国家，不然的话到时候你连当商人都当不了。 萧景桓直接明抢，然后威胁胡古连商人都没的做，胡古当然很怕萧景桓，因为萧景桓已经是个军阀了。 无奈之下胡古率先表态，给了萧景桓二十五万贯，其他商人一并强制交钱，不过萧景桓也没亏待这些人，转手把官职划在了他们的身上，这样一来，誉王在江南道已经开始了买官卖官的行为，这也让商人完成了从商到士的身份大跨越。 悬镜司特别大，天下情报他都有在参与搜索，但是发上到朝廷的描述了具体细节的邸报和密报到了程知忌这里全部被拦住了，因为程知忌知道萧选有几斤几两，因此繁杂问题程知忌自己来处理问题便是，萧选一直不知道誉王在江南道具体在搞什么。 为了尽力限制誉王的贪腐行为，又不捅上朝野导致政局震动（这会导致节度使势力对梁廷十分不满），程知忌开始不断地将悬镜司密探提供的邸报和密报交给萧景琰。 萧景琰会收到关于誉王在江南道贪污的情报，而密探也会把这些信息如实地告诉给萧选。 但是每当萧选问这些密探有什么看法的时候，密探会说反话，他会欺骗萧选说萧景琰认为朝廷不会有什么困难，某某人做的还可以这些话，这样子来哄骗萧选开心。 萧选让萧景桓处理江南道的盐务，收入虽然有，但是也对萧景桓勒索盐商的事情产生了怀疑。 夜里丁羡威找程知忌发牢骚，程知忌告诉丁羡威 “为什么？陛下虽然很不信任靖公也很不宠爱靖公，但是靖公这人，他比别人心底里坚硬，很多做不成的事情，靖公去办，就能办成，而且靖公这人次次都不计较得失，反而陛下更加以为，靖公是个好骗的莽夫。此外，母以子贵，子以母贵，静嫔的身份，是宫中最低的。陛下因此觉得，让靖公来掣肘誉王，是个很好的举措。” 梅长苏也知道了誉王的事情，他开始派方玉城去江南商人们中寻找可以帮扶的对象，来钱塘提供一些情报，方玉城找到了一名自称是孙权后代的商人，这人便是孙孝仁，他是个正直的人，希望能够当官帮帮老百姓，但是科举这条路他走不通，便选择了买官。 孙孝仁买到的官职相当于副县长，没什么实权，这让他很不开心，在江左盟的一路介绍之下，孙孝仁到了钱仲天那，成为了钱仲天手下的官员。 可是梅长苏总觉得自己算无遗策，可这次他真的算漏了，因为孙孝仁是个“油盐不进”的人，他对江左盟没有一点半点的好感。 丁羡威屡屡在朝堂攻击谢玉，这让提拔谢玉上来的萧选很生气，他私下找了丁羡威谈，里面的对话也挺有意思。 丁羡威道 “陛下，如果说林燮和祁王犯错，那杀掉林燮还有祁王也便是。赤焰镇离凤翔军并没有多远，离纪城忠武军也没有多远，可是谢玉数日内捕杀赤焰军及其家属数万人，把赤焰镇铲平了，谁知道谢玉想做什么呢？林燮的死，是因为他从不听朝廷的号令，可是林燮死了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搭上赤焰军呢？” “陛下，相比之下，赤焰军皆是堂堂关西子弟，可是粮饷要求却没有当年的神策军那般过分！如果说杀林燮和祁王，是因为他们咎由自取，但是杀光赤焰军，则是朝廷矫枉过正了！赤焰军完全可以让禁军的将领来带，甚至把他们移到汴京来也是可以的。” 萧选说 “你只是因为赤焰军的事情，对谢玉意见这么大？” 丁羡威说 “赤焰案因为废太子牵连的人十分的广，可废太子毕竟生下来就是太子，二十二年的太子，名分已定了，可是谢玉在这个时候不想着保着太子的那些股肱，却想着不断挖坑去陷害这些人，这些人，不管好坏，不断的杀，只会导致朝廷上下人心惶惶，谁还敢给朝廷卖命？就拿两年前荆州那有一支牙兵南下投靠南楚便可看得出来，谢玉这人连枢密使都不适合当。” 丁羡威直接说谢玉不适合当枢密使，这让萧选勃然大怒，但是又不能大发雷霆，因为他是程知忌的人，结果程知忌走了进来，给皇帝下了个台阶。 程知忌的意思是：什么赤焰案、杀人全家、杀晋阳长公主的，这些事情都是过去了，你也没法挽回，可是现在撤了谢玉不行，因为人家是庆历效节军节度使，你把人家撤了，皇帝连个可以信赖的亲信都没了，搞不好谢玉还会造反，这样做没意思。 由于程知忌知道誉王卖官鬻爵，萧选不知道这回事，所以程知忌希望萧选加强对江南道的控制，并发布圣旨警告萧景桓 “陛下圣旨：严禁江南道卖官鬻爵、严禁盐商买官卖官、严禁盐商侵吞官田！违者抄家，主犯腰斩，家属一并判处流刑！此圣旨之前，乃是王师收复江南东道，行抚慰之事，可既往不咎，钦此！” 萧景桓误判了局势，以为萧选非常信任他。 剧情解析介绍07:萧景琰《治汴疏》和男二慕容成玉 这里对剧情的解析会放慢一些，因为二号男主慕容成玉出现了。 慕容成玉的出现在萧景琰发布《治汴河条陈八策疏》之后，这个时候慕容成玉还是个孩子，这里要说一下慕容成玉这个人。 我把慕容成玉的原型定为了四个人：李秀成、陈玉成、李鸿章、彭玉麟。 这四人分别是太平天国的忠王和英王，晚清重臣、晚清将领。 慕容成玉有李秀成为人温润如玉，善待百姓的特点，但也有陈玉成作战勇猛但是优柔寡断的性格，也有李鸿章冷酷残忍阴谋狡猾的一面，也有彭玉麟爱国重情的思维。 可是慕容成玉最大的问题是他爱的国只是北燕，不是中国，也不是当时代表中国的大梁，他认为只要北燕把中原拿下来了，北燕就是中国，他的思想是这样的。 所以这里没写十二年及榜1之后的剧情了，慕容成玉在北燕权斗的末尾成为了枢密副使，领室林军主帅，可比琅琊榜2里面的长林王。他为了北燕操心操劳了一辈子，这也造成了萧景琰成为了皇帝之后，大部分的对外战争都是在和他斗法，一路斗到两个人差不多去世为止。 造成慕容成玉有这种奇怪性格的原因是他小时候没钱吃饭也没钱买笔买书读书写字，他唯一看的一本书是范阳卢氏后人卢怀铭给他的一本易经，他为了练字，就在泥巴地上用树枝练字，这让当时路过的室林军主帅慕容术阿很是感动，也非常欣赏。 慕容术阿把他收养为了养子，从此慕容成玉走上了他那波澜壮阔的人生，而慕容成玉这人有很多特点： 第一是打仗不怕死； 第二是钦佩爱护老百姓的人，所以他很喜欢萧景琰，但又因为自己的宿命一定要做萧景琰的对手，一辈子和他打打杀杀，这某种程度上是对老百姓的一种危害，因为这些死掉的士兵原本也是百姓； 第三是绝对不会做出损害百姓的事情； 第四是很专一，他遇到了一个女孩子叫李敏洺，并承诺要保护她，实际上他只爱这个姑娘，俩人相差七岁，并在李敏洺成年后结婚（小说没写）； 第五是会使用激烈狡诈的手段，他在正槐盟建立后会让身边的部下和朋友去威胁一些朝廷的官员。 回头来，这里说一下萧景琰的《治汴河条陈八策疏》 这里我没有把内容全部写出来，全部写出来得写很多，因为我当时为了写这个章节看了很多论文，最后发现写太多不太好。 萧景琰发布的治汴疏，集中说明了汴河的一些问题，并提供了解决要领：比如继续让濮州兵监视淮南军，又设置都水监、发运使、转运使等，在汴河采取束水攻沙、淤泥填地、种植树木、建清水池等方法，重新治理汴河，而不是毫无意义的开挖河道。 萧景琰上疏这个措施后，各道节度使都在进行讨论，大家认为萧景琰说的没错，开始把《治汴疏》变为国策，因此最为紧张的当属张宗珲和高子宜，种种举措已经进一步地威胁到高子宜在淮南的贪腐统治。 接下来回到了慕容成玉的剧情上，慕容术阿教慕容成玉，只是慕容成玉武功和军事理论，这些是没用的，还得有个文凭，文凭这方面，他选择了刘绍程。 慕容成玉的运气非常好，正因为慕容术阿的安排，他能有惊无险地渡过了惊险的北燕权斗。 因为慕容术阿是慕容成玉的义父，而慕容成玉因显赫军功成为了室林军的继承人，刘绍程是慕容成玉的老师，这样一来根本没人敢去整慕容成玉，而慕容成玉也很争气，他把自己的污点给洗干净了，然后转移到政治对手的身上。 刘绍程的父亲是刘明珍，原本刘氏是卢龙军的掌管者，后来北燕慕容氏南下，将原本的卢龙军节度使给杀死，建立了大燕，卢龙军打不过燕国，打不过就加入，成为了北燕的一部分，成为了不稳定因素。 这里的北燕对标的就是辽国，慕容氏读者也可以理解为耶律氏。 琅琊榜有个问题就是南楚姓宇文，所以我改成了五代十国的马氏，北燕是拓跋氏，我在南北朝版琅琊榜里面改为了北魏拓跋\/元氏。这里因为北燕还叫拓跋就太违和，我也改成了慕容氏。 刘绍程希望刘氏能够重建属于刘氏自己的朝廷（历史五代十国中卢龙节度使建立了桀燕），所以刘绍程开始和父亲刘明珍商量怎么夺权的事情，他最终选择架空六皇子慕容明禧（明x是字，名是带单耳旁的字，这里我没怎么写），以此重新夺回朝权。 本来刘绍程希望把慕容成玉培养成自己的人，可没想到他硬生生地慕容成玉培养成了另一个权臣，还是个十分年轻并且非常了解权术斗争的权臣，这也让刘绍程的权臣天下梦破碎了。 另一方面，蔺晨、娄仁重、甄平三人在台州开始策划针对双刹帮的农民起义，北燕也在摩拳擦掌准备南下，南楚有攻打怀宁的计划，一场争夺天下的大战开始了。 剧情解析介绍08:南楚与北燕夹攻梁国 萧景桓勒索盐商，得到了大量的财富，这让萧景桓可以缓过这一年的危机，然后再想办法去治理盐业，可接下来又发生了大麻烦，那就是江南道发生了台风，这台风打的不浅，席卷了几乎整个江南道，所有人都叫苦不迭。 台风影响太严重，直接影响了今明两年江南道给朝廷的收入，这样一来萧景桓对朝廷许下的所有承诺极有可能会露馅。 这个时候萧景桓已经勾搭上了秦般若，这本书中的秦般若跟榜1不太一样，秦般若算是萧景桓的顶级谋士也是个小三，而且萧景桓对秦般若的宠爱已经超过了誉王妃，但是秦般若怎样都不能给萧景桓生小孩，是个很让萧景桓头疼的问题。 秦般若就告诉萧景桓，让萧景桓去拉拢夏江就行了。 在秦般若看来，夏江跟萧景桓通气，悬镜司再把事情报到朝廷，就可以出现各种不同的借口说江南道局势不稳定，收入低其实是可以理解的。 不过这个时候，誉王的担忧，被南楚和北燕的进攻计划给打消了。 这时候已经是930年的秋天了，北燕打算南下攻打大梁，由于经济不景气，此次北燕出兵也是为了缓和一下内部矛盾，但是出兵不是很多，只是五万人。 由于这本书比较贴近历史去写，所以不像琅琊榜1和2那样动不动就可以出十万大军，这本书中十万大军级别的战斗只有后面北燕和大渝之间发生的贺兰山之战，北燕也因为十万大军消耗补给过大而被迫撤退。 关于北燕的南下，这里是雷声大雨点小，因为北燕打大梁，却有种瓷器店打老鼠的感觉，又不想付出伤亡，又想收益最大化，结果到后面是两头都吃亏，而且谢玉还让萧景睿这样的纨绔去前线带兵，实际上萧景睿就是去镀个金，好让大家对萧景睿有个好印象。 这里要说一下谢弼这个人，他在这本书中出场次数比较少，作为大哥，他很爱护萧景睿这个弟弟，也没有把自己对弟弟的不满表现出来。 谢弼这人比一般的纨绔要厉害的多，他也比很多人能够更加清晰地看清楚朝廷和天下的形势，但谢弼也因为太好色而被朝廷的各位达官贵胄所注意，他嫖娼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谢弼嫖归嫖，但是他比起萧景睿要更识时务，并且懂的把钱用在该用的地方，所以他心有不甘，他私底下这么说 “哼，你做了几首诗，整个京城的纨绔就跟着你转！老子给多少达官贵胄代写上疏？我甚至比开科的进士还厉害！你算得了什么？除此之外，比打架，哪家兄弟不知道我能打！凭什么要疼你这个养尊处优的孩子呢？” 谢弼因为嫖娼，他去科举是会被朝廷非议的。谢玉虽然权高位重，但他没有让谢弼去考试，以此败坏谢家的名声，而谢弼的水平确实要比进士厉害，他的错就错在于他不是风流，而是淫荡。 回到南楚这边，南楚的攻势非常大。 首先楚王马瑛派出了南楚的殿前都点检岳秀泽带兵攻打怀宁，也就是今天的安庆；而又命令徐维濬攻打钱塘，也就是今天的杭州，同时岳秀泽和徐维濬在攻下两城之后，岳秀泽路水陆并进，占据淮南和长江，徐维濬扫平三吴，一举攻下江宁，重建南朝。 因为南楚有江陵，所以有了淮南和江宁后，这样南楚就相当于三国的东吴那么大了，一举北伐说不定就能成功。 可是马瑛没有想到，大梁虽然节度使内斗严重，但是到了关键时候，却会形成一条统一战线。他也没有想到，守在怀宁的军队是萧景桓全力培养出来的九安天翔军，此外还有萧景琰的支援，而钱仲天和梅长苏更是将徐维濬赶出了钱塘。 先来说岳秀泽线的情况，守卫怀宁，其实誉王很不愿意，他不想自己构筑出来的嫡系部队就这么跟岳秀泽打着打着打没了，可是秦般若告诉他怀宁一定要守，怀宁守不住的话，江宁是没有水军的，这样子岳秀泽一下子就可以打到江宁，到时候你誉王怎么办呢？ 萧景桓这才知道守卫怀宁的重要性，便让手下大将胡柱和招抚使徐安谟去防卫怀宁。 这个怀宁保卫战非常惨烈，岳秀泽围困怀宁后，修筑了两条长长的壕沟围住怀宁，然后又将周边的百姓全部杀光，同时将逃出怀宁城的百姓也全部杀掉，通过这种方式，把老百姓全部关在怀宁城中，让怀宁的粮食迅速耗尽，以此击败梁军。 和岳秀泽不一样，徐维濬比较善待百姓，因为徐维濬是个有理想的人，和岳秀泽这种比较典型的军阀武将不太一样，徐维濬和萧景琰、程知忌、慕容成玉等人都希望中国有朝一日能没有节度使这样的制度，希望中国能够统一，能够富强。但是徐维濬和慕容成玉一样，他所忠诚的势力就是他一生的羁绊。 萧景琰决定违背朝廷的命令，直接带着濮州靖逆军去营救怀宁，另一方面，言阙说服了张宗珲和高子宜带兵去怀宁解围，理由是：南楚要是打下了怀宁，再去打江南，到时候你就连节度使都没的当，因为南楚是没节度使这种制度的。 怀宁围城的时候，钱仲天带着当时大梁唯一的水师钱塘水师出兵了，此次徐维濬轻敌，没有把水军带来，只能围困坚固的钱塘。 萧景琰到了怀宁城外，发现怀宁城外的壕沟都已经成型了，他便绕开了怀宁，因为强攻不太可能抱有希望，他选择直接冒险绕过岳秀泽，强渡长江攻打岳秀泽的大后方浔阳。 这里作者是参考了太平天国时期的安庆保卫战，因为陈玉成希望通过攻打湘军后方（武汉）来围魏救赵，迫使湘军撤退，区别在于湘军已经对太平天国围魏救赵的打法习惯了，根本不理会，导致陈玉成又不得不回救安庆。 这里萧景琰直接选择昼夜奔袭400里，在三天内急行军强渡长江直接攻打浔阳（今九江），没有理会任何的怀宁告急的警告。 浔阳被攻下后，萧景琰获得了大量的粮食，因为这里就是岳秀泽的后方，而且萧景琰还卡住了鄂州和浔阳的联系，导致岳秀泽进退两难。 岳秀泽必须强攻怀宁，但是攻下怀宁后，怀宁是没有粮食的，此时怀宁已经出现了人吃人的现象。 如果回救浔阳，岳秀泽必然会被淮南军和九安军追击，惨败收场。 可以看出，岳秀泽有勇无谋，他以为梁军不敢南下，结果没想到萧景琰居然敢玩的这么大，直接偷家，而他带来的这么多水师居然没有看住长江的情况。 而钱仲天带着钱塘水师来到了怀宁城外，和南楚水师决战，由于风向对钱塘军有利，且钱塘军装备了更加精良的战船，这让南楚水师大败，钱仲天载着粮食和军队进入了怀宁。 岳秀泽现在是被好几支军队围攻了，他打算强攻怀宁，却被钱仲天带着生力军击退，楚军士气大跌，被赶上来的淮南军一路追杀，岳秀泽只好带着几十亲卫逃出战场，围困怀宁的数万南楚军队全军覆没。 这一败导致徐维濬也没法继续进攻钱塘了，他只能带兵撤退，回到长沙处理后事。 萧景琰打了大胜仗，不过他是见好就收，因为汴河的问题还没解决，他更要的是权宜之计，因此他告知南楚王马瑛和谈，大家恢复控制线，要求就是梁军带走存放在浔阳的粮食。 马瑛很怕萧景琰会带兵一路深入南楚境内，如果攻下了鄂州（今武汉）或者是别的一些战略要地，那南楚恐怕会有巨大的损失，便立刻向萧景琰发出了乞和请求。 萧景琰只是要求南楚每年跟大梁通商贸易，而不是自己做自己的生意，此外梁军要带走浔阳的粮食，南楚觉得和议合理，便答应了萧景琰的要求。 萧景琰带走了存放在浔阳的粮食，但是很多粮食其实根本带不走，因为萧景琰要过长江，这个时候戚猛命令部下烧粮食，部下烧的很起兴，旁边有个抓着破碗的小孩在哭。 萧景琰大怒，他指示部下不要烧粮食，随后又训斥了戚猛，然后带着粮食离开了浔阳，这场南楚和北燕夹攻梁国的战争，最后以北燕无功而返，南楚一路兵马全军覆没而告终。 剧情解析介绍09:萧景琰屈事河东 怀宁保卫战结束以后，岳秀泽直接被打成了光杆司令，但是马瑛很爱护岳秀泽，因为岳秀泽可谓是南楚功勋卓着的猛将，可是小仗赢的多，一到大仗就成了软脚虾了。 徐维濬曾经劝岳秀泽打仗不要操之过急，可是岳秀泽不听，现在岳秀泽后悔万分，他害怕打败仗后徐维濬会借机弹劾他，可没有想到，徐维濬的气度折服了他，徐维濬向马瑛求情，绕了岳秀泽一命，岳秀泽从此和徐维濬冰释前嫌，成为了好朋友。 另一方面，怀宁保卫战结束后，萧选开心了没有多久，随之而来的是各方势力的领赏，除了萧景琰没有上疏邀功领赏，萧景桓、张宗珲、高子宜、钱仲天都要求领赏了。 四个人怎么赏，麻烦大的很，萧选问程知忌怎么办，程知忌便认为，赏赐顺序应该是： 高子宜、张宗珲、萧景桓、钱仲天。 程知忌说高子宜想把淮南占为己有，萧选气的想撕上疏，不过程知忌还是劝萧选忍了下来，真的要撕上疏就麻烦了。 现在朝廷的权力分为了三巨头：关中派系程知忌、禁军派系董忠汝、河北派系谢玉。 话事权最大的当然是程知忌，这次他摆了个小桌子开了个宴席，请萧景琰来吃火锅。 谢玉首先发话，他先对萧景琰说 “哈哈哈哈，靖公此次突袭浔阳，迫使南楚与我通商，每年国库岁入可多六十万缗，居功至伟啊！有没有想过让陛下多加封赏呢？” 程知忌告诉萧景琰 “靖公，您不要赏赐的话，陛下也会下诏给您赏赐的。” 董忠汝话最多，他说 “啊哈哈，我要是打了这么大的战功一定是给部下奖赏的，可是奖赏不好发啊，听说靖公跟南楚谈好了，于是拿了很多粮食啊，又要发给淮南道的流民，那部下怎么办呢？如果是我我还是找朝廷要点赏赐的好。” 这三人里面，谢玉是在站队，因为程知忌和董忠汝都说要求萧景琰接受朝廷赏赐，所以他也跟着站队了，不过程知忌和董忠汝是在提醒萧景琰，再不接受梁帝的赏赐，梁帝意见就会很大了。 萧景琰解释道 “楚贼虽然击退了，但是地方流民的叛乱仍在持续，我私下找南楚谈判，把这些粮食弄来，也是防止地方出现叛乱罢了，有利于朝廷，有利于陛下。如此一来，庆历效节军就不必担心流民叛乱而要南下增援，多线战斗的可能了；而禁军也不必分散兵力，可以专心对付东海军了；同平章事阁下也不必老是为地方上的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劳神案牍了。” “回京领赏？我是陛下的儿子，做事情，自然是为了国家着想，我要什么赏呢？这次我不上书请求朝廷封赏，也着实是因为地方各级节度使在战争中取胜，日后必然有所要求。如果我也要这么多的赏，那父皇这个家还怎么当？若是父皇封赏我，我自然不会推辞。” 这样一来，程知忌成功拉拢到了萧景琰进入朝廷，这样一来方便朝廷下一步的计划：先削萧景琰的藩。 萧景琰也知道这些问题，他清楚他逃不过去，当朝廷要削藩的时候，他同意了，带兵的人选择了禁军将领蒙挚。 蒙挚在琅琊榜1里面是“禁军大统领”，这本书没有这样的职位，只有殿前都点检，而一开始的殿前都点检是萧选的心腹老将董忠汝，后来萧选迁都金陵，蒙挚成为了金陵禁军殿前都点检。 这本书中，蒙挚江左盟以外第一个知道梅长苏身份的人，不过他转手就告诉给了萧景琰，萧景琰一直在梅长苏面前装不知道，他想敲打梅长苏的斤两。 为了限制萧景琰，并削弱藩镇的实力，萧选把萧景琰弄去了河东，他要做晋州刺史，限制李孝源的权力。 在去河东之前，萧景琰认识了自己的妻子柳慧仪，也就是后来的柳皇后。 柳慧仪的父亲早逝，所以一直是爷爷柳澄带大她的，柳澄是襄樊人，他和山南东道节度使王时训关系非常好，因此柳慧仪嫁给萧景琰时，还带了一笔价值不菲的嫁妆：山南东道节度使的支援。 萧景琰到了河东之后，见节度使李孝源十分风流，萧景琰非常不满，想要弹劾李孝源，而且李孝源不给钱给他修筑晋阳的城墙。 这里萧景琰和李孝源之间的事情有历史原型，即胡林翼屈事官文。 萧景琰想要弹劾李孝源，被柳慧仪拦住，柳慧仪的意见是：李孝源做事情做的这么差，你去帮他做事，他自然会感激你，而且李孝源是个节度使，你弹劾他就是直接破坏和河东军的关系，现在朝廷是没法直接削藩河东军的。而且即便是换掉了李孝源，万一来了个厉害的，那你靖公岂不是一辈子要在晋阳当一个空头刺史？ 萧景琰这么一听，柳慧仪说得对，自己就带着钱财去贿赂李孝源，然后又和李孝源称兄道弟，还让母亲静嫔把李孝源身边最低贱的小妾收为了养女。这让李孝源大喜，自此，萧景琰确立起了和李孝源之间的联盟关系。 不得不说，萧选让萧景琰去河东，又解除了萧景琰的兵权，看似乎萧景琰毫无抱怨并且表示支持，实际上这是萧选走的一步臭棋，他没有料到的是，萧景琰居然能和李孝源打成一片。更没有想到程知忌其实根本不忠于他，程知忌希望通过移封萧景琰，使萧景琰找到更多的支持者，以后就算是不忠于萧选了，也能忠于萧景琰。 剧情解析介绍10:江左盟台州起义和小飞流 当初梅长苏成为江左盟的宗主后，他定了一个大的方针，就是打算在滑族的旧地（台州和明州）这两个地方建立根据地，利用这两个根据地来大幅度扩展江左盟的力量，再去完成自己重审冤案的梦想。 最初，梅长苏计划让蔺晨、甄平、娄仁重三人前往台州，让他们做点小本生意，然后在台州立足脚跟，再一举拿下整个台州。 这个时候双刹帮的老三叔得在台州当堂主，负责给台州、明州收保护费。 南楚给台州任命一了个叫做李堇的刺史，可是李堇这个人没有什么实权，他有一个儿子叫李宣秀，母亲早亡，李宣秀一直是李堇聘请的一个奶妈带大的，所以李堇对奶妈态度非常好，奶妈也有很多权力。 这个奶妈和台州里面的很多富户女眷一样，喜欢去蔺晨的档口买蔺晨做的手工饰品。 蔺晨做的首饰好看，娄仁重和甄平会做小玩具，小孩子又喜欢，这样一来蔺晨开的这家店铺算是台州最有名的店铺了。 双刹帮见蔺晨做的生意油水充足，便开始不断向蔺晨进行勒索，但是一个行为算是彻底激怒了三人。 一名双刹帮的手下用手指狠狠顶了娄仁重的太阳穴，这导致娄仁重发脾气打人了，这一打不得了了，整个台州的商贩都和双刹帮打起架来了。 三个人干的全是狠活，对付这些双刹帮的黑社会成员全部采用断手挑脚筋的方法，一个时辰不到弄的商铺门口是遍地残废，叔得一气之下想杀了蔺晨三人，但是他发现自己惹了众怒，便将三人赶走。 在奶妈的帮助下，蔺晨三人离开了台州，但是这个时候叔得还没完，自己伤残了几十个弟兄，怎么可以放过？就派人追杀蔺晨。 蔺晨逃到了新昌寨的时候，被梅长苏带来的人马接应，也碰巧遇到了双刹帮的追兵，双方大打出手，双刹帮全军覆没，这样一来，梅长苏和蔺晨开始策划台州的江左盟起义。 趁着南楚军队没有防备，江左盟渗透进入台州城，起义成功，叔得被杀。 江左盟在台州起义成功的消息直接改变了整个地区局势，江左盟的起义军发展迅猛，迅速攻占了明州，这使得南楚不得不出兵镇压。 这里战斗过程就不说了，来说一下梅长苏收下的手下飞流。 琅琊榜小说和电视剧里面的飞流是个让很多男性读者都很厌烦的一个角色，这个角色的特点就在于，他的行为表现像一个很低龄的小孩子，但是武学造诣基本上是作品中最强，给人造成了一种很大也很不现实的割裂感。 因此我在写这本书的时候，把飞流改为了一个很活泼的男孩，但是因为梅长苏的种种决策和自己的周游阅历，自己的心理很成熟，也很有担当，但是也非常的狠。 他的狠，就在于最后他见萧景琰的时候，萧景琰要他装成低能儿，他毫不犹豫地表现了出来，他做了。如同大明王朝1566里面那个装傻的杨金水一样，他一直这样装傻装了两年一直装到梅长苏死为止，萧景琰才把他送回了日本。 这里面飞流的原型，我还参考了动画片《北斗神拳》里面的男孩子巴托，他是男主身边的一个明灯，在乱世中保持着活泼而不失希望、知足常乐的心态。 飞流在牟山血战中救了梅长苏一命，他的家人在最近的饥荒中死去，他成了孤儿，年仅九岁但没东西吃。 飞流的特点就是会爬树、砍柴力气大，跑的快，这就使得他轻功了得后来能够轻松理解汴梁悬镜司的原因。 通过亮眼的表现，飞流成为了梅长苏的手下，而梅长苏把很多吃的送给了飞流，这也让飞流对梅长苏心怀感恩，决定报效梅长苏，用一辈子把这个恩情给还了。 在这本书中，飞流对梅长苏态度发生巨大转变的时候，是北燕权斗中他杀慕容王撒和高满仁的事件之后，当时飞流不知道这么做会有什么后果，当他看完了这个后果之后，他才知道慕容王撒和高满仁之死带来的是数万人的死亡，几十万人的生计无着和无家可归，整个河北兵荒马乱一片狼藉。 这也使得让飞流对梅长苏失望死心，他决定帮助梅长苏完成他那重审冤案的美好梦想，此后便不再帮他。 江左盟台州起义成功、萧景琰屈事河东告一段落，本作的剧情正式来到了“血泪阴谋”阶段，将会围绕淮南节度使线、朝廷线来展开一系列的剧情。 剧情解析介绍11:大梁境内的血泪阴谋 第二部分“血泪阴谋”以智戒起义、张猛案、魏州之战、汴梁禁军哗变事件为主要的衔接，讲述了梁帝萧选是如何逐渐失去权力，而让权力断崖式地下落到萧景琰和程知忌手里的。 这里要说一下，看过这本小说的人一定对“汴梁禁军哗变事件”的过程感到很熟悉，这件事情的原型就是1936年日本发生的法西斯政变“226”事件，这里作者给予了一定的讽刺。 有人认为226的这帮人在反官僚、反资本、反权贵，实际上这群皇道派军人根本没有任何“左”的因素在里面，他们纯粹就是为了想更快的发动侵略战争而已。 到了这里，作者也是在讽刺，这群人想推靖王为枢密使，为的是什么呢？他们的目的很直接：维护他们的利益、把自己喜欢的人推举上来、反对那些不让自己得到利益的权贵。然后尽快发动对外战争，使自己成为军功集团，然后获得更多的利益。 我对二二六的评价是：反资本不反资本主义，反官僚不反法西斯官僚制度、反权贵不反天皇。 到了这本书中，这群人是反官僚不反封建官僚制度、反封建不去反封建主义、反权贵不去反帝制，他们纯粹是想把自己变成新的一群权贵而已，然后做着当初这些权贵所做的那些令人嗤之以鼻的事情，之后发动战争获取自己想要的利益。 这本书中“血泪阴谋”部分就集中讲述了这些人的血腥理想。 如智戒、张三才等，他们从农民的身份直接跨越为了起义军首领，他们选择屠杀富户大户，侮辱强奸这些富户大户的女眷。但是他们夺得了这些利益后，并没有选择分配土地，也没有任何合理和正确的纲领来维护小民百姓的权益，只是疯狂的杀戮，他们的目的就是要打倒旧权贵，自己成为新权贵。 如张猛，他只是个不得志的小吏，他的做法是伪造圣旨造反，他的阴谋差点导致了整个中国陷入激烈的动荡之中，最后他被刘山和刘霸所杀。而他所谓匡扶天下的理想，也只是想自己从一介小吏直接摇身一变成为皇帝，获得更多的权力为自己服务罢了。 如安成、胡柱、钟成一、向镇四人，他们发动哗变，看似是为了给已经挣扎在死亡线边缘的庆历效节军发话，但是他们的最终目的是希望直接把萧景琰扶为枢密使，让萧景琰给予他们充分的利益。他们并不知道，萧景琰已经在处理庆历效节军和河北百姓的生计问题，从这一方面可以看出，这四人只不过是想让庆历军，或者是他们自己的政治诉求得以实现，一旦实现他们的政治诉求，对萧氏自己还是这本书中的中国来说，都是极为危险的。 这也是这本书中血泪阴谋这么多故事线的主旨，因为任何正义的口号，很有可能会被坏人利用为他们攫取利益的工具。 回到正题，血泪阴谋的第一章，就是小吏张猛的愤怒。 他依旧是那个小吏，张宗珲依旧亏待他，但是却又能够让他接触到一些只有大员才能接触到的东西，甚至是圣旨他也能接触。 这样一来，张猛产生了巨大的不满，他跟好友郭达矢表达了自己的不满后，在宿州衙门的墙壁上写了这么一首诗 “南囚鸿鹄盖三十，不见丈夫逐宝骥。代执山河一尺半，何来名臣宝剑春？” “天下谓吾等闲辈，岂见我事为人人？袖里青云志屠龙，怎笑汉高不英雄？” 这首诗即以元朝时期范孟所写的书省壁为原型 “人皆谓我不办事，天下办事有几人？袖里屠龙斩蛟手，埋没青锋二十春。” 上面张猛有句话很有意思：代执山河一尺半，何来名臣宝剑春。 张猛意思是张宗珲啥也不干，天天串门高子宜，他自己做一个寒酸小吏，却每天都要在这个一尺半的小案桌上代批宿州的那些破事，这样子他怎么能有出头之日呢？ 随后张猛指天大喊“我必杀你们这群鼠辈！” 这让同僚郭达矢吓的急忙找水来擦，可是找了半天找不到水，找到水的时候天太热了直接把墙壁给晒干了。 正好萧景睿来宿州镀金，谢玉为了营销萧景睿也是下了血本了，先是去前线，现在去宿州。 萧景睿来了宿州之后，给张猛说了句好话，还大大方方地给了张猛一笔钱。 随后萧景睿在张宗珲面前指责写这首反诗的人太过分了，但实际上萧景睿知道这是张猛写的，当时他并没有想到张猛造出破坏力这么大的反，也不知道张猛通过惨烈的杀戮几乎把淮南激烈的阶级矛盾给缓和了。 淮南的事情告一段落，现在我们说一下琅琊榜里面最逆天的反派势力大渝。 大渝这个势力逆天在哪里呢？在赤焰案之前，他派了十万大军打大梁，被赤焰军打的快全军覆没。 在赤焰案后十二年，大渝又派了十万兵马来打大梁，被梅长苏击败（这里没写就按击溃来算） 在五十年后，大渝又派了十几万兵马打大梁，因为怪异天象被梁军袭击，全军覆没。 这里大渝的强悍之处就在于他总是可以拉得出这么多兵马，并且总是可以全军覆没。 由于琅琊榜缺乏对大渝的刻画，所以我这里就写了部分大渝的剧情在里面。 首先大渝在这本书的设定上，是定难军节度使建立的，他们的新继承人是李真，李真建立了大渝之后，开始往周边凶猛扩张，并使得大渝扩张成为一个类似准噶尔汗国国土面积这么大的巨大势力，而并非西夏那么小。 李真的目标是要入主中原，他想成为皇帝，他的目标并不是先灭燕再灭梁，而是先打进关中，占据长安称帝。 李真的梦想是重建大唐，但是这个大唐是党项族的大唐，因此李真的狂野计划遭到了整个中原军阀势力的抵制。 大渝这个国号，李真取自于诗经中的“舍命不渝”四个字，李真的狂妄就是要改变整个天下的格局，他的这种疯狂使他建立了“军司”这种扭曲的产物，和西夏军司不一样，大渝军司对内采用极端的劳工制度，男女皆工，且十四岁之后就要给国家付出，男子凡是身体没有缺陷的人，都要去当兵。 最重要的是，大渝劳工的保障并不高，李真只给了一部分地区的劳工一定的劳役优惠，比如说后来曹玄布和柴明手下的归义军，因为他要用归义军打大梁。 而且大渝总是会拦截过往使节，这让大梁丧失了和中西亚国家的联系。 接下来就是这本书中的一个很有意思的人物，他叫做摩苏尔·哈米德，原本是阿拉伯帝国派来和大梁通商贸易的使者，他也被大渝扣了下来。 汉人称他为莫苏奚林，他在这本书中智力最高，但是政治权谋能力并不强，因为他能流利掌握汉语、突厥语、契丹语、鲜卑语、拉丁语、希腊语等各国语言。 摩苏尔无奈之下选择去当李真的帐下大将，管着一个民族极为混杂的军团，这支军队打哪哪都不行，到哪都会发生内讧，搞得摩苏尔焦头烂额。 他带着十万兵马去打凤翔军，但是凤翔军只有几千人，他去攻打金城关，命手下哈米德以两万兵力对阵六百凤翔军，结果被凤翔军打的大败而逃。 大渝为了攻打大梁，在柔狼山和瀚海山两座山脉设置了“柔狼军司”“瀚海军司”，这俩名字听的很古早，但是这俩名字在地图里有，而且离边境很近，目的就是为了尽快打下大梁。 丁羡威担心大渝连日进攻会加强攻势，便让剑南云南军北上支援，接下来就是本作中最魔怔的魔怔人霓凰的表演环节。 这里我本来是想写霓凰的魔怔内容的，但是怕一些粉丝不喜欢，我还是写一下我原本是怎么设定霓凰的。 原本设定因为林殊在赤焰案中“死了”，所以未婚妻霓凰把这些问题归咎在大渝和梁帝国周边的这些敌人身上，她在抓到大渝的俘虏后，不论俘虏有什么用或好坏，一律全部杀光，即便有人投降，霓凰也不领情，她打到一个大渝城镇后不论这个城镇是什么人，只要他们属于大渝，她就会开屠，哪怕是汉人。 原本设定在破南楚水军的战役中，霓凰听了梅长苏的计策堵住了长江上游的某处支流，然后泄洪放大水使南楚军队无法靠近，这样一来她在淹死了一大批南楚军队的同时也连带淹死了长江沿岸大片地区的老百姓。事后她没有管这些百姓的生死，而是把南楚俘虏全部杀的一干二净拿去邀功。 她强迫蜀地的老百姓不间断生产并拿走大量的粮食和物资为剑南军队所用，这使蜀地的老百姓极其讨厌她。 这里作者想了想，还是对霓凰这本书原本的魔怔行为去魔怔化，把她的魔怔屠杀行为改为屠杀一万河西汉军，导致同样参加三沟湾之战的萧景琰气的和她疏远了整整一年。萧景琰并非汉民族主义者，他比较讲天下大同这一套，但是对残忍的敌人绝不仁慈，可是这些河西汉军并非霓凰所说“烧杀抢掠”。 破解南楚水军铁索战术的战役后，霓凰直接绕开了朝廷，把山南西道的老百姓迁居到了剑南道，这个时候朝廷已经一分为二，一部分在汴梁一部分在金陵，金陵梁帝无暇顾及这件事，汴梁萧景琰程知忌方面对这件事表示默许。 第三改为霓凰不会理财，导致剑南云南军的亏空不断放大，霓凰开源开到了官员头上，节流节到了老百姓和普通小吏等收入不高的群体身上，所作所为和当年萧景禹有极多相似之处，因此导致她被当地人民不满。 这件事情给内政能力极强的穆小王爷穆青给解决了。 回到正题，这里霓凰和聂铎的关系我绕开了小说版琅琊榜，改成了电视剧琅琊榜的关系，聂铎在小说中是霓凰的丈夫，这里聂铎是穆深的帐下大将。 俩人在红山峡之战中大败摩苏尔，摩苏尔不得不退守孤城，这也让大渝感受到了掌握一支汉族铁军和党项精锐的重要性。 剧情解析介绍12:乱贼崛起 接下来再回到江左盟线的剧情，此时江左盟已经和当初梅长苏领导的那个收入只有六千贯的江左盟出现了很大差别。 原本蔺晨和其父建立江左盟的时候，目标仅仅只是团结整个廊州岛还有会稽、明州附近的那些渔民，这些渔民会上交一定的香火费，而这些香火费又会用于购买各种武器、粮食、药品等等，从而保障渔民们的生存。 接下来，梅长苏治下的江左盟，将彻头彻尾的变成一个黑社会。 台州起义成功后，梅长苏获得了巨大的声望，这也让梅长苏产生了高度的自信，他的自信来源于他已经出现了认为自己不在台州也可以管好江左盟的错觉，这种错觉使他选择前往江宁（金陵）开辟自己的新生意。因此，他对台州江左盟未来发生的危机全然不知。 蔺晨有三位得力干将，在台州起义的时候立下了大功，他们便是娄仁重、方玉城、齐九三。 娄仁重和方玉城是最早提出让给江左盟做私盐的高层，但是他们都是有贪欲的人，因此他们把经营私盐的工作交给了老实巴交的铁匠齐九三，可是他们却不知道，齐九三贪起来比他们还狠。 姜迈是方玉城的手下，负责收高利贷。 关于收高利贷这一方面，姜迈的思路是这样的：放贷后给出了本金不必要太快收回来，固定时间收取一定的利息就行，反正人家还得起，不必要赶尽杀绝，利息根据实际需要而定。如果对方不愿意还，根据对方的实际情况确定，如果对方还的起就是不还，直接用暴力手段。 但是方玉城的另一个手下王初二就并非如此。 他的思路是：只要不还，就各种各样的找麻烦，直到别人还为止。轻则断手断脚，重则祸及家人烧杀淫掠。 这两种收高利贷的思维都有原型，第一种放贷思维取自于一些美国黑社会的放贷方式，他们并不急于追回本金，而是不断地索要利息，把放贷变成长期生意。让还不起本金的人通过只还利息来避免麻烦的方式，做到相安无事。直到还出的利息已经远远大于当初借的本金，这就相当于是赚回来了。 第二种放贷思维是以纯粹的恶为主，这种相当于是底层混混强取豪夺的放贷方式将会酿成严重后果，原型就是前些年发生的于欢案。而这本书后来突然杀出来的麦辅四就是这种放贷思维下的受害者，他成为了台州江左盟的龙头老大后，开始疯狂地去虐杀那些当初负责放贷的人。 接下来就是江左盟的第二种恶，私盐。 由于时代设定，这个时代的娼妓是合法的，所以江左盟开设了歌姬馆，只是禁止逼良为娼而已。但是江左盟的歌姬也有不少不自觉的，她们会私底下去卖淫，来获取收入。 而江左盟的私盐产业，在梅长苏进入江宁收购螺市产业的时候，出现了爆炸性的增长。 古代官盐比私盐贵，私盐大大便利了平民百姓，但是缺点就是造成了国家收入的急剧减少，梅长苏在江宁收购妙音坊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这个结果了，可是他嘴巴上不做，心里很诚实。 接下来来到了另一个角色的剧情上，此人便是在张三才起义中侥幸逃脱的僧人智戒。 智戒在淮右煽动了规模巨大的起义，造成起义的原因有三个 一：张宗珲、高子宜在怀宁之战后将朝廷给予的奖励全部拿来恢复宿州牙兵和淮南军，完全不顾民生。 二：朝廷内部发生了政治变动，程知忌要求丁羡威辞职门下侍中回凤翔带兵，某种程度上是程知忌对萧选和谢玉的担忧，程知忌担心萧选重用谢玉不断打压丁羡威。一方面，为了缓和丁羡威和谢玉的紧张关系，程知忌选择让丁羡威回到凤翔，另一方面程知忌也是在向萧选表态，不要像削赤焰军那样去削凤翔军，凤翔军完全有造反的资本。 朝廷内部的政治变动造成了梁帝国对淮南掌控的衰弱，他们甚至根本不知道智戒在淮右的行动。 三：安徽六安地区的地主豪强已经对朝廷还有连年的天灾人祸极具不满，这次起义的成功，有地方豪强和宗族势力的参与。 智戒为了发动起义，他用了一个非常有意思的借口： “我与佛祖见过面！佛祖说南有大灾！廿七之后，世间有人瘟！只要你们信净土宗，佛祖便会赐给你们功德，到时你们跟我来！要消此劫数，只有消灭小劫数，再灭大劫数！小劫数便是高子宜、张宗珲。大劫数就是腐败的梁国朝廷！” 有了这个行动纲领后，智戒的起义军摇身一变，变为极端恐怖的暴徒，凡是和张宗珲、高子宜沾上关系的地主豪强，全部杀的精光。凡是梁帝国朝廷任命的官员，十有八九都要被杀死，智戒的起义军嫣然成为了恐怖的化身，他们完全没有农民起义军反压迫的那种积极性，他们的目标就是要杀光这些他们眼中的权贵，自己成为新的权贵。 张宗珲和高子宜决心出兵一万二千人，他们拥有总兵力一万五千，这已经是他们八成的兵力。出了这么大的乱子，高子宜也清楚朝廷必然要派兵来镇压，他先连忙写信给在汴河监工的蒙挚，让蒙挚带着那六千多濮州靖逆军南下协助平叛，又向朝廷发去支援的请求。 蒙挚本来兴冲冲地想带兵平叛，但是被这本书中另一个比较重要的人物拦住了。 这个人是原本濮州靖逆军负责搞财会工作的参军韩授。 萧景琰在濮州的时候，韩授还是个副官，所以他一直没有办法参与到对接萧景琰、戚猛、列战英三人的策划中，但是韩授是个了不起的会计，当萧景琰移封晋阳后，濮州靖逆军高层大换血，因此韩授这个中阶官员得以成功进位到监军的位置。 韩授非常拥护萧景琰，因为韩授有充分的政治眼光，他认为萧景琰必然是未来的天下人，因为萧景琰打倒政治对手用的都是阳谋，能用阳谋，而非激烈对抗的手段击败政治对手，足以彰显一个人的政治水平。 韩授告诉蒙挚，让蒙挚缓兵不动，先让淮南军和农民军消耗，蒙挚再出兵，坐收渔翁之利。 可是韩授怎么样也没有想到，淮南军有一个非常厉害的谋士：徐长喜。 剧情解析介绍13:智戒起义与中原大乱 徐长喜在本作中权谋值排第三，之所以排第三，是因为他没有萧景琰的资源，萧景琰是濮州靖逆军的节度使，而且后来又有河东节度使的支援，一路发展可谓是有惊无险。 接下来是徐长喜的表演环节，他几乎以一己之力，把淮南危机给挽救了过来。 首先他在肥西之战中，用两千伏兵把智戒起义军一万余人打的大败溃散，随后引三千兵马进入定远后，仿效萧景琰使用长途奔袭的方法，直接向寿阳发动突袭，将寿阳占据。 徐长喜攻下寿阳后，感受到了智戒起义军破坏性的强大，他们根本就不是拥有民心的农民起义军，他们是一群拥有数万人之众的极端暴徒，富商大贾和官僚人家不论好坏全部被杀，年轻女眷被集体轮奸死亡，随声附和的老百姓大概率也想跟着他们去施暴，他们根本就不是为了反压迫而来，而是要建立更恐怖的压迫。 由于徐长喜突袭寿阳，张三才和智戒的起义军没有任何反应，徐长喜获得了大量被洗劫的财物，由于这些财物已经失去了拥有者，因此徐长喜选择散财给那些仍然停留在寿阳的青壮年，希望他们踊跃参军，消灭这群毫无人性的暴徒。 这本书中，徐长喜最大的悲剧就是他跟了高子宜这个主公，高子宜是个贪得无厌的人，如果高子宜得到了这笔钱，他是完全不会散财的，也就只有徐长喜有这个长远的眼光。 徐长喜得到了大批乡勇支持后，军队总人数暴涨至一万人，他承诺战利品全部归于将士，将士们士气大涨，随着徐长喜一路杀到了濠州，去解濠州之围。 此时萧景琰也在担心着淮南的局势，一旦淮南局势无法控制，那整个大梁都会遭到灾难性的影响。 此时，靖公的世子妃柳氏（本作叫柳慧仪），给出来的嫁妆起到了作用。 这个嫁妆就是山南东道将士的支援，在经过一轮沟通后，李孝源派出了河东军最精英的杀手赵畲带着信件前往汴梁，将密信提交给柳澄，随后由柳澄亲笔写信给山南东道，让山南东道节度使王时训出兵平叛。 这些做法都是为了绕开萧选，避免萧选猜忌萧景琰和柳澄，造成不必要的麻烦，柳澄以智戒造反对士大夫势力造成破坏性影响为由，向王时训提出支援，王时训答应了柳澄的请求，开始出兵围剿淮西的智戒残党，协助徐长喜打赢濠州之战。 徐长喜杀向濠州，此时中原大乱，见张三才起义势头正旺，东海军再次造反，他们率军攻打彭城，彭城方面，汴梁殿前都点检董忠汝正率军抵挡。 蒙挚为了出兵平叛，向一直都难镇得住的濮州兵晓以利害，他的理由很简单：智戒起义一旦成功，你们连军饷都没有了，到时候是不是要去喝西北风呢？ 这些士兵要的就是钱，萧景琰在的时候濮州兵的军饷是能够保证的，这也是濮州兵人少的原因，现在濮州兵这么一听，发了疯一样要去攻杀智戒手中的这群流寇。 另一方面，萧景桓想坐山观虎斗，看着大家消耗严重，自己再好渔翁得利，而情妇秦般若劝他，如果九安天翔军不出兵，那智戒起义将难以摆平，甚至不能摆平，必须出兵，否则得不到任何利益。 萧景桓相信了秦般若，也出兵了。 此时中原的大乱造成了连锁反应，整个天下开始发生变动，北燕想要出兵南下，但是皇帝慕容泓光的想法被大将军慕容术阿制止了，慕容术阿认为中原战局形势不明朗，如果此时出兵，还要面对庆历军，有可能会无功而返。 南楚也想出兵，徐维濬阻止了马瑛，徐维濬认为，当下出兵或许可以迅速攻下怀宁，但是想要进攻江宁会很困难，一旦前往采石矶的时候，采石矶有军队防守，恐怕一时半会打不下来。而且这是在撕毁此前和大梁的和约，没有任何效益，反而还会影响到南楚的外交声誉，对内也有不好的影响。 徐维濬果然没有想错，钱仲天率兵三千入驻江宁，防守采石矶，而梅长苏和蔺晨策动了东南方向的台州江左盟出兵攻打婺州，整个天下因为错综复杂的利益网络被控制的死死的。 各方出兵后，智戒和张三才发动的起义迅速被扭转过来，在濠州之战后，淮南军和起义军发起了殊死决战，起义军由于装备和士气不足，被击败了，张三才和智戒被愤怒的高子宜车裂，并且尸体也拿去喂狗了。 这一仗，淮南军遭受到了巨大的损失，成为了接下来张猛案的铺垫。 剧情解析介绍14:极恶江左盟和东亚局势 接下来回到萧景桓和江左盟的剧情线上，这个时候萧景桓趁着淮南叛乱的机会，大肆贪污并且贩卖私盐，而秦般若手里头的红袖招，也给誉王带来了源源不断的情报和收入。 可是红袖招是个去留大的地方，人员流动大，而且人们更加看重实际利益。 红袖招可谓是全国最贵的妓院，秦般若更像是美女们的经纪人，专门推荐各种各样有才华而且长的漂亮的美女去做“兼职”，这里面最便宜的妓女也要三贯钱才能接客那么一个时辰，贵的更不用说。 这本书中红袖招可谓是美女云集，比如说经常给梅长苏提供情报的红袖招妓女张小腰，她的要价就是接客一次五十贯，也就是五万文钱。 身材最好而且最美的女人当属秦般若，这让身体健壮的誉王很是吃不消。 这也让红袖招的生意非常红火，这里是权色交易的中心，所以很多秘密根本不透风直接就传到了秦般若这里了，麻烦就在于也会传到别人的耳中。 张小腰很欣赏梅长苏，也很喜欢梅长苏的长相，主要是觉得梅长苏长得好看，所以就透露了很多情报给他，就比如说誉王在江南的一举一动。 最早知道誉王所作所为的，除了秦般若等江南的盐商以外，还有汴梁的夏江和程知忌，程知忌告诉夏江，让夏江瞒住，誉王干什么就别跟皇帝说了，省的皇帝瞎操作搞出麻烦出来。 接下来就是本作的另一大悲情人物的登场：麦辅四。 麦辅四的原型，作者取自美国黑社会中的传奇人物迈克尔·弗兰泽斯，名字也是从这个英文名里面提取而来的，大家对这个人物感兴趣的话可以搜索纪录片《黑帮龙门阵》，而本作中姜迈收高利贷的方式则源于这位美国黑社会老大的叙述，这位黑老大是美国唯一一个金盆洗手的黑帮高层。 回到小说中，麦辅四的悲剧在于他父亲要治病，只是借了五十贯救命钱，但是王初二对麦家是追杀不放，可谓是杀人放火金腰带，最后王初二奸杀了麦辅四的母亲。 麦辅四一气之下杀光了王初二和他的手下，当麦辅四成为了台州江左盟老大后，他把王初二全家都杀了。不仅如此，他还把王初二的手下赶尽杀绝，一个不留，除此之外，所有在台州敢搞放贷的人都要杀。 这个做法很血腥，很恐怖。但是这是辱母杀母之仇，已经是不共戴天，更何况这是在古代，所以麦辅四杀光王初二全家，对王初二和其手下杀的一干二净的做法反而还得到了大家的赞誉，人们赞誉麦辅四是个孝子。 这个时候麦辅四还没有出头，他真正的出头还是在第三部分“北燕权斗”中，这个时候台州出现了三个堂主之间的内讧，以及江左盟和台州刺史之间的紧张关系。 李堇原本是南楚册立的台州刺史，这个台州刺史其实是得到大梁的承认的，换而言之如果台州不论在大梁手里还是在南楚手里，李堇都是个可以坐得稳的台州刺史，他之所以能够坐得稳还是因为他是个真正意义上的父母官。 可是李堇倒霉就倒霉在他先遇到了双刹帮，后遇上了江左盟。这两个黑社会还不一般，他们还是有农民起义军的黑社会。李堇没有想到，他对蔺晨的好意，反而变成了驱虎吞狼，双刹帮走了，来了个更猛的。 李堇是堂堂刺史，他没有实权，根本管不了方玉城等人在台州的无法无天，蔺晨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就让部下告知钱仲天台州的一些秘密，希望钱仲天能够尽快做出针对性的决策。 不久后，麦辅四的母亲被王初二奸杀，麦辅四杀了王初二和他的手下，并通过断指的方式加入了齐九三的堂口，这也让方玉城对麦辅四无可奈何。 台州的事情，很涨读者们的血压，可是这还没完，接下来，梅长苏要干大的了，这件事情也是让萧景琰在汴梁臭骂梅长苏是“吊死的怨鬼”的原因。 梅长苏要往汴河伸手，换而言之他要在漕运上做买卖，把江左盟的非法勾当弄到漕运上，他要在国家的经济命脉上做生意。 这个时候有一些日本使者来到了江南，为首的日本使者叫做藤原贞房，他有一个叫做与次的部下，还带了几个武士过来作为护卫，另外还带了个叫做王仁鸿的翻译。 不过这是日本的大阴谋，日本想打朝鲜，但是如果打朝鲜的话，可能未必打的赢。得联合北燕去打，但是在打朝鲜之前，还得搞明白大梁到底是什么情况，如果大梁内部局势非常乱，那日本就可以出兵了。 藤原贞房一见到飞流，就对这个活泼的孩子很喜欢，他想收下飞流，带着飞流周游列国，再回到日本，这样一来，江左盟和日本牵上了一定的联系。 这里作者为什么要设定日本和高丽的剧情？原因是因为当初海宴写琅琊榜的时候把飞流设定成是一个在东瀛学习了很多武术的人，练到心智有些不正常了，大概就是这样。 因为这个原因，作者在这本筹谋十二年中设定出了朝鲜和日本的剧情出来。 好巧不巧，飞流是个很多小心思的人，而且学习速度很快，他很快就上手了日语，而且藤原贞房还遇到了非常难对付的淮南军参军徐长喜。 徐长喜问藤原贞房哪里来，来中国干嘛？这一问就问出了猫腻，按理说日本人想来中国直接走高丽再前往东海军也行，走北燕也行，干嘛偏偏要去江宁府再跑汴梁去呢？ 当然江宁府到汴梁这个线路也可以走，也是个好路线，可是要走的话得有一定的手续，现在藤原贞房似乎是没有得到江宁府的手续的，他甚至连誉王都没见过。 这就让徐长喜产生了怀疑，为什么日本人要这么做？这是心虚了吗？还是干了什么事情了？因此他写了一封信给程知忌，希望程知忌等人能够重视这个问题。 剧情解析介绍15:北燕高丽战争 日本花了很大的力气，想打听梁帝国的情况，可没有想到的是，他正准备出征，内部居然发生了桓武平氏的大规模叛乱。 这场叛乱历史上存在，一批关东的桓武平氏武士造反，立了新的天皇，只是这本书中改成了在934年发生。 原本有好几万日军堆在了九州岛准备渡海，这么一听内部叛乱，又不得不回军镇压。 北燕也有计划，他要打高丽，然后用高丽人去牵制日本人，转嫁国内矛盾。 于是，本作的男二号，也就是成年的慕容成玉终于出场了。 这个时候慕容成玉已经有十六岁了，年纪很轻，但是被培养了很久，基于这个情况，慕容成玉的老师，也就是后来的卢龙军主帅刘绍程是希望慕容成玉能带兵的。 这里作者参考了曾国藩和李鸿章之间的关系，当然这俩师生的矛盾同样存在于刘绍程和慕容成玉的身上。 在讲燕丽战争之前，先要说一下北燕高度复杂的权力分配模式。 这里对北燕进行了四等分的权力分配，以辽朝南北面官制为原型，设定出了室林军、南院、北院、藩王四大权力模式，其影响力也是先后排开。 室林军原型即皮室军，也就是皇帝的嫡系部队，相当于皇帝的禁卫军。慕容术阿就是皇帝的亲信，但是在皇帝死后，由于王太后排挤慕容术阿，造成了皇帝的禁卫军变成了一个独立的政治力量。 其次就是南院，因为南院掌管汉地，汉人的数量是远远多于鲜卑人的（这里没设定成契丹），所以这某种程度也是燕国皇帝对卢龙军的妥协，有非常不稳定的因素在里面。 之后是北院，北院主管漠南漠北事务，漠北掌管的比较多，由北燕宗室建立，特点就是民族成分基本上是游牧民族，连掌管北院的皇族宗室都有很浓的游牧民族气息在里面，也有一批北院的宗室住在城市里，这座城市被称为“上京”，由一座城池和大量的蒙古包组成。 最后是藩王，每个藩王和梁帝国内的皇子一样，在朝廷有一定的人脉关系。 之后来说一下皇帝慕容泓光的六个儿子，每个儿子以单耳旁取名，但是后来所有的孩子都以字行于世。 嫡长子，也就是皇太子慕容明礼，他在朝中的权力是最弱的，因为王太后并没有得到室林军的支持，她选择了垂帘听政的模式，并且排挤慕容术阿。 皇次子，也就是慕容明佑，他坐镇范阳，但是范阳乡党根本就和他不是一条心，他最后拉到了两名范阳乡党： 皇三子，也就是慕容明裕，他是原本的南院枢密使，可是他在上京之战中几乎杀光了北燕的宗室，这直接导致了由慕容成玉为主导的正槐盟和整个禁军系统发动了勤王政变，将慕容明裕杀死。 皇四子，也就是慕容明祎，他是辽东地区的藩王，手里掌握了很多汉人，而汉人户部尚书高满仁是他的亲信，他是个明眼人，在高满仁被暗杀后，他很快就退出了争斗。 皇五子，也就是慕容明禄，他是北院枢密使，也就是说少数民族事务是他来掌管的，手里有很多游牧军队，但是总是在漠北打败仗，最后在南北院之争中输给了慕容明裕，被慕容明裕残忍分尸。 皇六子，也就是慕容明禧，他毫无实权，有着一副病殃殃的身体，这也是梅长苏想要扶持他为皇帝的原因，在梅长苏眼里，他的北燕权斗就是：江左盟下了几个套子，北燕藩王自相残杀，最后在江左盟的帮助下，慕容明禧登基了，这才是琅琊阁真正厉害的地方了，江左盟能轻易搅动天下局势。 但实际上北燕权斗从头到尾都有着很多很复杂的因素在里面，江左盟只是大大加速了最终矛盾的爆发，而且江左盟的几个角色全程成为了刘绍程实现阴谋的“工具人”。 刘绍程是卢龙军主帅，他祖辈本是卢龙军节度使，是幽云十六州和河北一些地区的山大王，所以在刘绍程心中，怎样也轮不到你们这些蛮夷来掌管中原，他想当皇帝，夺回刘家本来失去的权力，因此他才有扶持慕容明禧为傀儡皇帝的原因，可不巧的是，他遇到了这辈子运气极好的学生慕容成玉。 慕容成玉后来成为了北燕境内少壮派军官和禁军的利益代表，这样一来，慕容成玉一直牵制着刘绍程，让刘绍程无法实现自己的称帝梦想。 北燕的基本情况介绍完了，大家就可以理解为什么梅长苏扶持了北燕六皇子登基，但是在榜1的结局中，北燕还是出了很多军队攻打大梁，因为这批军队很有可能是慕容成玉集结出来的，慕容成玉要继续着前人们的重任：完成统一中国的梦想，某种程度也是转嫁国内矛盾的延续。 回到燕丽战争上，这里不介绍战争过程，讲一下这本书中非常好玩的三个朝鲜人：姜仁成、孔民基、王侑。 姜仁成的原型是辽丽战争中的高丽名将姜邯赞，孔民基和王侑则是原创人物，这里面孔民基和高丽王有很浓厚的关系，而孔民基是个超级贪官，贪并不是他的唯一特点，他能帮高丽王完成很多事情，能给高丽王想要的东西，有点类似和珅和乾隆皇帝的关系。 姜仁成在清川江之战中被慕容成玉打的大败，孔民基要背大锅，所以姜仁成臭骂了孔民基一顿，骂人一时爽，事后姜仁成就被下狱了。 王侑是个出色的外交家，他的能力甚至比言阙还强，他到了燕军阵营里，简要的和北燕说明了一下乞和要求，反客为主，把很多北燕设定的不平等条约给取消了，但是失地兴化府没有保住。 这个时候趁着北燕攻打高丽，梁帝萧选见有机可乘，从此开始，萧选将要开始自己在这本书后六年中的种种降智操作，他在国内极度空虚的情况强行出兵攻打北燕，围困范阳，甚至打上头了，一定要打下范阳，接下来萧选的所作所为和淮南发生的惊天阴谋，差点导致了梁帝国灭亡。 剧情解析介绍16:张猛案与淮南危机 第216章 剧情解析介绍16：张猛案与淮南危机 前文的剧情介绍中不止一次提及了梁帝这个人在国库十分空虚的情况下经常穷兵黩武。 这次他把范阳包围了，围了范阳好几个月，但是出乎梁帝意料的是，燕丽战争结束的速度很快。 这个时候已经有不少将领在劝梁帝撤兵了，这些将领里面包括了谢玉、周德良等人，他们都认为范阳不能再围困了，必须撤退。 而且梁帝也不知道，北燕出了个百年难遇的神将：慕容成玉。 现在梁帝打仗，需要的是粮食，河南和河北两地的粮食没这么充足，只能从江南、剑南运来，由于之前穆深给了一百万石粮食给梁帝救急，所以剑南提供的粮食没这么多，主要粮食物资来自于江南。 从江南运往北方的粮食必然要走汴河，因为这是漕运运河，但是在这，一场惊天阴谋即将出现。 王仁鸿跟蔺晨私底下有了协议，因此王仁鸿为了在梁帝国做官，选择了离开了自己的老雇主藤原贞房。 他在淮南寻找讨厌张宗珲和高子宜，并有一定的造反能力的人，这个人是张猛。 张猛喝醉酒，在王仁鸿面前表露出了自己对张宗珲的不满，实际上张猛这种性格也是他最后被杀的原因，心里最深的秘密他藏不住，就比如说他想杀张宗珲。 他的这种想法在宿州衙门反诗的时候就露骨地表现了出来，现在是喝醉酒说，如果不是好友郭达矢和江左盟的帮助，他恐怕连造反的第一步走走不出去。 张猛对张宗珲的愤怒不断增加，他开始伪造圣旨，准备通过这种阴谋手段来杀死张宗珲，他的运气很好，他会临摹圣旨上的文字的格式，让圣旨在行文上看不出造假，而郭达矢有很强的绘画能力，他可以伪造圣旨背后的七彩祥云图案，还有圣旨材料上雕刻的龙纹。而江左盟有钱购买制作圣旨的材料，就这样，张猛伪造出来了三张假圣旨。 第一份假圣旨：令朝廷的一千禁军驻守城北，换防城北的宿州牙兵，这份圣旨，必须得到张宗珲的许可，这份圣旨比较难。因为必须得到张宗珲本人的许可，而且他必须知道，而且大家都不能怀疑。 第二份假圣旨：将张宗珲、高子宜等人晋封为国公，领各类地方要职，封赏张智民变后许多立了功的淮南军将领，要求他们来宿州一齐接受庆功酒宴，并在庆功酒宴后，将他们一网打尽！这个圣旨的难度，就在于如何让禁军来换防宿州牙兵对酒宴的护卫职责。 第三份假圣旨：钦封张猛为朝廷的监察御史，一旦淮南生变，就以张猛暂领淮南节度使，这样一来便可稳住淮南局势！ 这个时候发生了好几段小插曲，第一段小插曲是蔺晨找张宗珲，希望张宗珲分一定的漕运给江左盟做买卖。 张宗珲贪财，但因为智戒起义给淮南节度使和官僚造成的影响太恶劣，因此张宗珲不敢明目张胆地在汴河上贪污了，但是贪不了他还有别的办法，他想通过把漕运交给江左盟，让江左盟在漕运上做生意、“串标”、违建、收保护费等方式来增添收入，到时候这笔收入就分一份给张宗珲。 张宗珲尝到了甜头，立马就去跟高子宜说了，高子宜觉得这是条财路，他又转手把汴河，这个国家重要财富所带来的更多方便送给了江左盟。 第二段小插曲是悬镜司跑去淮南调查，发现张宗珲在垄断漕运上的生意，所以悬镜司选择秘密通报朝廷，但是朝廷产生了怀疑，因为此前张宗珲和高子宜的贪污方式并不是从百姓身上强取豪夺，根据萧景琰自己的说法，他们俩只是强抢民女，并没有抢老百姓的钱财，因为比起抢老百姓的钱财，直接找朝廷要钱，钱来的更快。民变的发生只是因为饥民太多，张高二人根本不愿意把钱发给老百姓罢了。 第三段小插曲是参军徐长喜一直要求高子宜不要相信江左盟。 他的理由并不是那些高大上的家国情怀，他的理由很简单：我们都不认识江左盟，听过江左盟的名，都不知道江左盟除了私盐以外他到底是干什么的，他来跟你说我来帮你经营汴河，就能给你赚大钱，钱虽然给了，但是后患无穷，谁知道江左盟会利用这个机会给你搞些什么？ 第四段小插曲是为了弄死麦辅四，齐九三要求他去杀停留在温州的双刹帮老二仲成，没想到的是麦辅四置之死地而后生，反而成功并且逃脱了。 这里第二第三段小插曲双方给出来的反应如下 朝廷和萧景琰商量了一下，认为淮南有别的势力在搞偷鸡摸狗的事，萧景琰怀疑是江左盟，因此和朝廷商量分析后，选择继续派悬镜司去基层了解情况。 高子宜拒绝了徐长喜，如果当初他答应了徐长喜的要求，也未必会有张猛案了。 高子宜一心想当一方诸侯，他看到假圣旨上要封他为国公，自然是十分兴奋，徐长喜一直很担心，但是他又看不出圣旨是否有假，这样一来，张猛案发生了。 趁着高子宜等人喝的酩酊大醉，张猛动手了，唯独没有喝酒的徐长喜，一直忐忑不安地等待命运留给他的结果，很不幸的是，徐长喜的猜想是对的，圣旨有问题，全都是假的，他被张猛用假圣旨骗到宿州的朝廷禁军斩杀。 这里很讽刺的是，高子宜和张宗珲的数千部下明明有绝对的兵力优势，但是看见张宗珲和高子宜被杀后，他们选择按兵不动，唯独高子宜身边的亲卫潘旸，带着几百亲兵冒死冲击衙门，但是这些军队依旧作壁上观，看着潘旸全军覆没。 因为这些军队心里都是为了自己的，他们只是军阀的兵马，他们眼里只有利益，这也从侧面说明了一个问题：张宗珲和高子宜已经贪到连基层士兵都不照顾的程度，他们只会照顾自己的亲信还有亲兵。 剧情解析介绍17:萧景琰大战慕容成玉 张猛案爆发之后，张猛迅速控制了淮南的军权，并且开始了比智戒起义强度还要大的对地主和贪官的清算。 和智戒起义不同，张猛杀完了这些贪官污吏还有地主以后，把夺得的钱财还有粮食都发回去给老百姓了，但是除此之外，张猛还把原定于发送给前线将士的粮食物资也发给了老百姓，造成了河北梁军的粮食不足，有败退的危险。 朝廷一听张猛整了个这么大的活直接都懵了，最让程知忌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三张假圣旨都没辨别出来，而且没人知道张猛要造反吗？ 后来程知忌去夏江那里一打听才知道，为了打赢前线的战争，淮南的悬镜司都被调去河北搞情报工作去了。 朝廷不得不调用剩下的所有余粮全部交给河北军队，并命令禁军带兵镇压张猛，这个时候梁帝国朝廷已经是人心惶惶，因为淮南已经丢失了，张猛带着一万多正规军在造反。虽然张猛想当皇帝，但是他有纲领，这一万多正规军造起反来想要镇压得比镇压智戒这些疯子要难的多。 这里有意思的是，太子萧景宣做出了正确选择，派兵镇压，迅速筹集粮食，他的意见得到了大家的肯定，所以说萧景宣不是蠢，他其实看透了很多东西，只是知道结局如何，好好享受一下皇子生活就行了。 朝廷的困难就在于连年灾荒导致歉收，没有多少粮食，程知忌没办法只能在别的地方下命令催（这里我没写），但是当汴梁禁军出兵后，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张猛死了。 张猛的死很荒唐，他跟帮助自己杀死张宗珲和高子宜的刘山、刘霸二人饮酒，喝着喝着把自己伪造圣旨造反的计划说了出来，俩人这才知道自己被耍了，立即就杀了张猛，并且带着淮南军投奔了朝廷。 这里是不是梅长苏的计划通？其实根本就不是，这完全就是在高空上表演走钢丝，成了收益极大，失败了万劫不复。 张猛如果胸襟和思维更广一些，梁帝国是有可能会崩溃并且灭亡的，不过希望就在于萧景琰还在河东，所以程知忌有计划就是让萧景琰前往长安，如果汴梁真的守不住了，天下大乱，那就退回关中，这样一来梁帝国还能保有一个关中之地，尽管穆深、李孝源有可能会脱离梁帝国。 只是这里张猛失败了，老天爷给了大梁运气。 但是张猛失败了并不代表大梁能转危为安，因为范阳这边，梁军粮食告急，燕军开始南下，如果梁军无法阻挡燕军的进攻，那燕军将进军中原。 这里上演了这本书最悲情的一幕，周德良为了断后，带着五百天塞马军和数万燕军精锐周旋了八天八夜，最终部下石谊在易水河畔被慕容成玉乱箭射死，慕容成玉感慨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周德良到了巨马水边，由于水位上涨无法通过，周德良撕开了自己的衣服，让士兵写好血字在衣服上，最后带着所有的将士朝着刘绍程发起自杀式冲锋，全军覆没。 最后周德良被燕军铁骑围着，他自己的右臂被砍断了，失血过多，他跪在战场中间，披头散发，自刎而死。 刘绍程感慨“以后谁还会记得你们呢？” 周德良托梦给了萧景琰，他对萧景琰表达了自己对梁帝的不满。 萧景琰醒来后，很是伤心，从此刻开始，他有了非常强烈的想要争夺皇位的打算，他觉得自己已经对不起太多人了，尤其是当初他没有向谢玉争取周德良，使得周德良死的这么惨。 这里需要提一下梁燕战争中，另一个和周德良有着同样悲剧命运的角色拓跋昊。 拓跋昊和领导齐菊守在孤城荒春寨中，拓跋昊治军有方，又造成了萧景琰的精锐牙兵“效威金枪都”出现了重大伤亡，这让拓跋昊成名，后来拓跋昊被王太后赏识，建立河北常胜军，但在燕京政变中差点战死，他要求刘绍程杀他，刘绍程没有这么做。 萧景琰认为当务之急应该是筹备粮食火速支援梁军主力，因此李孝源相信了萧景琰，也认可萧景琰的指挥能力，他选择以萧景琰为旗号，并以萧景琰的指挥为准，全力支援梁军主力。 萧景琰在魏州集中了自己的精锐濮州靖逆军、李孝源的河东军、谢玉的庆历效节军、汴梁禁军四个主力，又得到了天雄镇后人史行玕带来的乡勇协助，共计兵力五万人。 燕军集中了主力部队七万人，两军在馆陶发生决战。 这一战的原型有两个：香积寺之战、川中岛之战，两场战役都是阵亡率非常高的战役。 这里面蒙挚和王恩冲击燕军阵地，参考了香积寺之战中李嗣业冲击燕军阵地的行为。 而萧景琰摆车悬阵，慕容成玉分兵攻打萧景琰侧翼，参考了川中岛之战中，上杉谦信摆车悬阵攻击武田信玄，武田信玄出兵从侧翼袭击上杉谦信的打法。 两军拼死决战，最后萧景琰问慕容成玉为什么要打大梁，慕容成玉回答了一个冠冕堂皇的话 “为了天下苍生。” 萧景琰直接嘲讽他 “笑话，为了天下苍生？你我两军打到现在总兵力二十多万，哪一口粮食不是从天下苍生那里征集来的？你我何德何能为了天下苍生？” 这里是我自己编这整本书，我最喜欢的情节，我很讨厌现在的“权谋剧”动不动就为了天下苍生，自己身居高层，拿了百姓这么多的资源，就是在带兵打仗建功立业，然后谈谈恋爱，割据的局面没有解决，剧里面的社会弊端也没有任何具体内容和实际措施去解决问题，只是说我来了，我解决了，我有开挂一样的资源。 主角团用阴谋搞各种各样的政变扶持皇子上台，在一个上层建筑崩坏的时代下，所有的剧情全部建立在既得利益者搞出来的种种阴谋之上，然后为了合理化主角团的阴谋，他们还会说这么做是为了百姓，为了苍生。 我觉得这是现在一些“权谋剧”对人们的误导，也是对古代中国英雄的家国情怀和爱国主义的一种亵渎，这根本就不是什么高大上和大格局。 剧情解析介绍18:汴梁禁军哗变事件 萧景琰在魏州之战中艰难地击败了北燕，他和慕容成玉打对攻，也付出了巨大的伤亡。 这一战结束之后，萧景琰开始大力宣扬大梁的胜利。因为萧景琰很清楚，就现在的大梁而言，粮食危机和天灾已经让整个天下陷入了疯狂之中，当务之急，就是要利用这场胜利向大家宣告我萧景琰的能力。 这一宣扬，使得军队内部发生了很大的变动，大家这一看，原本各军阀手下的军队你不服我我不服你，现在他们居然会因为靖公的存在而团结在靖公的手下去打仗。 这样一来，萧景琰获得了非常高的声望，而带着梁帝萧选逃跑的谢玉，成为了大家诟病的对象。 当然，萧景琰还是要处理河北百姓的生存问题，在魏州之战结束后，很快来到了寒冬，萧景琰亲眼看到了这本书中最恐怖的一幕：菜人现象。 所谓菜人，就是当饥荒已经蔓延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有人会自愿出来成为被宰杀的人，他们会被吃掉，他们的手脚会被砍断，全身被肢解，留下人世间最血腥的场景。 当萧景琰见到这个现象的时候，他发现，当“菜人”的人，居然是庆历效节军的家属。这件事情传开以后，立刻炸开了锅，整个庆历军和禁军都出现了严重的反对声，支持萧景琰的人已经开始爆炸性的增长。 现在别说是庆历军，连禁军的军饷都有问题，因为董忠汝手下有一名叫做马玉彰的将军，他曾经给穆深层层设阻，除了有削藩因素在内，另一方面就是为了不要让禁军知道剑南军队的待遇比较好。 萧景琰回到了汴梁，他也知道军队已经有很严重的不满了，他开始和梁帝等人争吵 “父皇，各位大臣，这是我在河北的见闻，我已经记录下来了，你们各位看看，我一直想搞明白一个问题：为什么朝廷迟迟不肯把粮食派发到河北？” 这个时候还有庆历军将士戴着白布给阵亡庆历军的家属鸣冤，因为这家属成了菜人了。 这件事情造成的反响非常大，现在大家都知道朝廷发不出军饷了，甚至连军队家属都要被迫去当菜人，这件事情其实并不是萧景琰策划的，是庆历军自发的。 接下来程知忌说出了大梁到现在的困境，这些困境是萧选自己造成的 “臣说要把粮食用到河北去，楼之敬就说国库空缺，我说再苦再难也要拿点粮食过来，哪怕是江南道的也好。现在是陛下您觉得做对了您就认可，您觉得做错了您就不认可，您现在是不愿意说，您自然是这句话的主人。反正圣意如何完全就让政事堂、户部、节度使们自己猜去，大家不敢猜，怕出了事您不开心，臣也怕您不开心！” 也就是说，大家都很害怕得罪萧选，如果自己做的事情，萧选不喜欢，萧选就会对臣下有很大意见，这样一搞臣下们根本不敢再去向萧选提意见，另一方面，也是赤焰案萧选大规模屠杀大臣的结果。 萧选根本惹不起程知忌，只能听从程知忌的意见，将言路打开，但是他已经被北燕的追杀吓破了胆，只能任由大家在政事堂讨论，讨论了一阵子之后，萧景琰来了个大的，他告诉萧选 “这是儿臣用自己的血写出来的誓书，儿臣已经承诺将一些私财拿出来接济一下河北的将士了，我想枢密使大人您是庆历效节军的节度使，您也应该知道体恤一下下属吧？” 萧景琰一口气直接把自己还有军队和萧选、谢玉绑在一块了，我就问你给不给钱？不给，你的军队会搞事情！ 萧选和谢玉只能答应，现在除了答应将士的要求没有别的，然后董忠汝发话了，为了不让萧景琰太膨胀，他说 “靖公，濮州兵这一块算在禁军里面。” 随后，萧选不知道该封赏萧景琰一些什么，只能把他的爵位从靖公升级为靖王。 程知忌见萧选有这种想法，便继续推波助澜，然后萧景琰直接来了句 “父皇，爵位多大儿臣不在乎！儿臣只想要您给一句话，您就体谅不体谅那些为了您而出生入死的将士吧？” 这话萧选也是根本没有办法，萧景琰没说自己，但是虽然没说自己，现在可是有不少将士是听他的，萧选如果答应给将士更好的条件，那也相当于是变相加强萧景琰的实力。 接下来，是这本书中，和琅琊榜原着人物相符合的设定，但是会让人看了又气又不舒服，那就是萧景睿的生日。 萧景睿和言豫津是两个纨绔，这一方面不用说了，大家看琅琊榜1电视剧也会发现这个问题，除了奢侈就还是奢侈，但是这次的奢侈，直接闹出了很大的叛变，这场叛变几乎是直接宣告了梁帝权力的落空，中国北方的军政大权落入到了萧景琰的手中。 萧景睿想过生日，他有一颗好的心，但是用错了，他孝顺父亲，孝顺谢玉，他希望谢玉开心，便希望请刚刚成为靖王的萧景琰去给自己庆生，让父亲也欣慰一些，但是这个生日的请帖很为难萧景琰。 另一边言豫津心里也是这么想的“靖王哥哥和林殊哥哥这么好，老是和我们玩，来参加我们的生日宴会也是很正常的事吧？” 这俩人的不懂事让萧景琰非常恼火，萧景琰不知道该不该去，参军韩授建议让李孝源去，毕竟李孝源也在馆陶之战中立功了，反正借口就是靖王要处理事情，现在大家都知道稳人心要靖王稳，李孝源是靖王结拜兄弟，但是不代表靖王，帮靖王接接酒，其实跟靖王也没啥关系，况且李孝源在魏州之战中出心出力，将士们对他自然是不用说。 萧景睿在汴梁过生日了，这生日一过，排场很大，请了很多纨绔。但是萧景琰和朝廷实权大员的孩子一个都不来。 就这样，到了936年的正月，由安成、向镇、胡柱、钟成一四人组成的庆历军+禁军的叛军开始筹划一场惊天的血泪阴谋，这场阴谋将以杀掉谢玉和他儿子、言氏一家、户部、礼部、禁军马玉彰等一众朝廷大员为主为主要任务，成功以后推选萧景琰为枢密使。 如果政变成功，萧选无疑将面对着和李渊一样的命运。 前文提到，这场政变以日本在1936年发生的法西斯政变“二二六”事件为原型，所以在这本书中，这些叛军跟二二六叛军一样可笑，该杀的人没杀，不该杀的人杀了一大堆。 首先叛军没有杀掉主要目标：谢玉、萧景睿、言氏一族，他们都逃跑了。 为什么没杀掉谢玉呢？因为河东军的大将郭索正好上了街头，发现有很多披甲带着武器的军队在集结，担心要搞事情，就去找李孝源。 李孝源虽然是个没啥能耐但对将士很好的主公，虽然很贪，也喜欢玩女人。但是政治嗅觉并不差，毕竟他也是节度使，知道节度使时代的军队是怎么办事的。 他知道这些人要杀谁，十有八九就是要杀擅自逃跑的谢玉，因为自己在魏州之战有大功，怎么可能找自己麻烦呢？ 叛军杀到了谢玉家里，他们杀了谢玉的管家，但是遇到了莅阳长公主。 莅阳公主对百姓很友好，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所以这些军队发自内心尊重莅阳公主，但是他们又很可笑地在莅阳公主面前问萧景睿和谢玉在哪？ 萧景睿可是莅阳公主的亲生儿子，这些叛军如果要造反，干嘛不连着莅阳公主一起杀了？而是要去杀人家的儿子？ 莅阳公主说 “你们要杀我儿子？我不知道他在哪，他不在宁国侯府，你搜遍了也没用，你们为什么要杀谢玉？难道杀了他就对你们一定有好处了吗？而且你们要杀陛下的侄子，你们这跟造反有什么区别？” 莅阳公主这么一说，军队们就害怕了，但是有底层军官还是激动地说 “我们是陛下的军队！不是你丈夫还有你儿子的走狗。” 安成杀不了谢玉，因为莅阳公主的身份，他只能带兵离开。 此外还有叛军去言府杀人，但是为首的向镇被禁军将领欧阳迟拦住，这个欧阳迟劝向镇别这么干，大家都是禁军同僚，不好动手，欧阳迟说 “言侯爷不是国贼！如果他是国贼，那他去江南道为什么从不要朝廷一分钱？他甚至连去和南楚谈判都是靠的自己的俸禄！难道这也是国贼了吗？就算杀了他们，朝廷就这么换了一批人，难道他们就能很快地改变你们的现状了吗？” 这里提一下，欧阳迟在这场政变中保护言阙有功，后来步步高升，他攀上了言阙。就这样，在琅琊榜1电视剧中萧景睿过生日宴会的时候，欧阳迟虽然负责保护谢玉，但是成为了内鬼，一见到言阙，他就开了谢府的大门，放了誉王的军队进去。 之后叛军杀错了很多人：户部行走的很多官员、礼部的一些官员、禁军的马玉彰。 这些叛军不知道，他们的生活费都是马玉彰在筹备，但是马玉彰之前要求过削减剑南军的军费，他们误以为马玉彰是个希望削减军费来维持官僚生活的人，他们很魔怔地把马玉彰给杀了。 马玉彰死了之后，董忠汝叹道“禁军理财谁来搞？” 随后这些叛军杀了枢密院和户部底下的一大批官员，但是他们不知道户部和枢密院有很多官员是程知忌培养出来的，这相当于在杀程知忌的人，这导致了程知忌和谢玉之间的矛盾瞬间激化，因为负责杀程知忌党羽这一块的叛军是庆历军。 程知忌本来就因为赤焰案很不喜欢谢玉，现在心想，你谢玉当初要是好好撑住前线，不跟皇帝老爷子一块逃跑，我的弟兄能被你的部下这么杀吗？你这头蠢猪！ 这样一来，洛阳的凤翔军直接坐不住了，为首的大将李成严带着洛阳军队倾巢出动，直接开拔到汴梁城下，要求打开城门，杀光叛军。 萧景琰也知道了这一回事，他知道这一回事的时候，并没有觉得大家要推举自己当枢密使很开心，他已经忙的昏天黑地，现在发现帮他经办这些事情的朝廷官员被叛军一股脑全杀了，他气的桌子都掀翻了，合着老子已经996了，你们这群蠢货还要给我加大难度变成007无休是吗？ 骂归骂，无奈之下他也只能回到汴梁重整局势。 回到汴梁之后，大家见萧景琰来了，都很尊重，不敢说话，萧景琰把叛军首领全抓了，最后全部杀掉，这场非常魔怔的闹剧就这么告一段落了。 这里面萧景琰在劝叛军回营的时候，说了个很重要的道理，他说 “没错！我相信你们也一定是为了自己或者是为了家人才去当兵的吧？当然，保家卫国守土开疆自然是你们的责任，可是感情不能当饭吃，你们的生活朝廷一直有人在想怎么保障，用不着你们这样子操心。” 通俗一点，萧景琰在告诉大家，一分钱一分货，你们干多少的事拿多少的钱，军人保家卫国是天职，但是军人也要有福利要拿工资，而不是谈情怀。所以你们用不着偏激成这个样子。 萧景琰说这些军队朝廷一直有人在想怎么保障，其实说的就是他自己，但是不能说“我一直在想怎么保障”这样子萧景琰某种程度上就和林燮就没啥区别了。 剧情解析介绍19:来自权臣的警告 哗变事件结束后，梁帝紧急召见群臣，这个时候，原庆历军的将领跪着不敢再去支持谢玉，因为谢玉犯了众怒，对于这些节度使牙将来说，既然领导已经失去人心了，那就直接推翻领导吧！ 谢玉知道自己没办法，干脆就辞职了，枢密使一职空缺了出来，一直到萧景琰登基之后，枢密使才另有设置。 如今，梁帝国朝廷面对的是朝廷权力的大洗牌，帝国的政治权力正在重新分配。 在这场看似莫名其妙，但是又在情理之中的军事政变，最大的赢家当属萧景琰。萧景琰几乎是完全没有通过自己的任何策划，捡了个大漏，梁帝心腹，被杀了一大半。 接下来便是父子之间的嫌隙，先来说说这本书中最倒霉的高层：太子萧景宣。 萧景宣是个有抱负的人，不过他是在萧景禹死后成为太子的，梁帝已经因为赤焰案对太子这个职位产生了不信任，他宁愿分权给萧景琰和萧景桓也不愿意分权给太子。 但是太子终归是太子，既然是太子，那还是有人来攀附的，户部尚书楼之敬就是其中一员，但是楼之敬又是个愚蠢透顶的人。 楼之敬为了给太子扩充势力，意图在江南下手，既然北方的官僚拉不动，那就拉南方的，一棍子打死。 实际上，萧景宣可以拉一个人，这个人他没有想到，他是直接把这个人当成政治对手了，这个人正是萧景琰。 萧景琰在这本书的初期并没有很强烈的夺位打算，这一方面是源于他经营濮州靖逆军和汴河已经是身心俱疲，他也想偷懒。 他心里觉得“只是管好这小部分小民百姓已经很累了，当皇帝岂不是更累？我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行了。” 抱着这种思想，实际上萧景琰是这本书初期各方都应该拉拢的一个势力，但是大家都默认了萧景琰有抢夺太子的实力，聪明如谢弼，他知道谢家要是想重新成为当年的陈郡谢氏，必然要支持太子。可是谢玉是在金陵禁军巡防营建立后才选择去攀附太子，报团取暖。 后来，萧景桓去了江南，楼之敬担忧萧景桓党羽扩充太快，便委托江淮商人黄钰和张晋，收买了一群红袖招的妓女，让这些妓女挖誉王的把柄。 这是楼之敬这些人直接把太子往死里坑的行为，首先这么做是阴谋，也触犯了朝廷律例。他没有通过正当的方式来找誉王的麻烦，不过这还没完，后面这群商人还会做出更蠢更离谱的事情。 而且萧景宣因为没有多少权力，自己也摆烂了，他对下属给他带来的任何争取都不闻不问。 这时，因为汴梁禁军哗变事件，原本可以出面解决一些问题的萧景宣，选择了闭门不出，这就导致了朝权一直攥在了萧景琰和程知忌的手里，萧景宣觉得，自己已经走入了死路没法回头了。而其母亲越贵妃更是愚蠢至极，她直接提议，迁都江宁，把帝国的重心南迁到江淮地区。 此时，萧景琰极有可能可以争取，因为他选择称病不出，等一个人来拉他，这个人只有可能是皇帝或者是太子，两个人都没来，而此时朝廷官员一窝蜂地去攀附萧景琰，给萧景琰送礼，程知忌发现这个情况后，便劝这些官员不要这么干。 关于迁都这个提议，越贵妃直接找萧选提了，萧选早已是惊弓之鸟，这么一听，非常好，迁都吧！ 随后萧选召集了朝廷重臣们商量该不该迁都，已经非常讨厌江南士族的程知忌直接气的跳脚了，他直接用了这样一段话警告萧选 “陛下，江南多好臣，岁一易主;江北无好臣，百年一易主！如果您执意要迁都江宁，那臣就不做这个同平章事，臣自请罢官回长安，请陛下恩准！” 在程知忌眼中，江南士族是这样的：“国家打仗是国家的事，关我们什么事？” 可能有人会问，这本书中江南出力很大，粮食都是江南给的！ 当然是江南给的，那得看是谁给的，不然程知忌为什么讨厌这些江南士族呢？ 萧选已经不管这么多了，他就是要迁都，柳澄、董忠汝这些人发现劝不动，干脆就一错错到底了，支持萧选迁都。 程知忌已经表态，他警告了萧选，现在自己下不来台，干脆官帽一摘，老子不干了！ 梁帝迁都成功之后，程知忌回到了老家长安，在长安，乡亲父老们摆着宴席欢迎他回来，于是，程知忌成为了“凤阁阁老”，他的办公府邸停留在了武周时期设立的凤阁那，他就在那里继续着自己的工作。 因此，也有了琅琊榜1里面梅长苏推荐让凤阁阁老程知忌去选拔官员的情节，不过按照这本书的逻辑，梅长苏是程知忌的工具人罢了。 萧景琰也成功地使自己成为了汴梁的主人，只不过他还是挂着一个“晋州刺史”的名号，可是此刻，他如同三百年前的李世民，如同“陕东道大行台尚书令”，管着大半个天下。 剧情解析介绍20:萧景琰臭骂梅长苏 在“血泪阴谋”部分的最后一章，萧景琰在汴梁臭骂了梅长苏一顿，他骂梅长苏是“吊死的怨鬼”。 梅长苏除了搞私盐买卖外，还弄出了张猛案，不过张猛案朝廷并不确定是不是就有江左盟参与其中。 在萧景琰入主汴梁之后，张猛案的事情还没完，这件事情虽然作案人都死了，一些该抓的人也抓了，但是疑点很多，所以还是得继续查。 这个时候梅长苏已经赚了很多钱了，他的收入就来源于台州和明州的私盐收入，两个州的私盐能给他带来数十万贯的收益，而江宁的螺市也能给梅长苏带来大量的收入，现在梅长苏底气十足，他有推动自己计划的资本了，为了推动复仇计划，他第一时间写了封信给蒙挚，告诉自己是林殊的身份。 蒙挚接到这封信的时候，他觉得跟林殊造反有啥好处呢？这不自己往火坑里跳吗？看完了内容后直接告诉了萧景琰。 蒙挚这个时候其实并不是很相信林殊就是梅长苏，但是跟萧景琰说了之后，萧景琰心里坚信梅长苏就是林殊。 随后，萧景琰指桑骂槐说 “嗯，时间也不早了，大家在这吃顿饭再走吧。妈的！最近有些人伸冤的方式真是越来越邪性了！像是吊死的怨鬼一样，连过路的都要索索命。” 梅长苏的复仇计划已经牵连了很多无辜的人了，如果此前的台州农民起义，是当地的人民被南楚和双刹帮压迫严重，官逼民反，这可以说的过去。可是梅长苏却没闲空去管方玉城乱放贷导致多少人家家破人亡，如果只按张猛案来算的话，张猛也杀了一大帮无辜的人。这些事情直接间接都和梅长苏有一定的关系。 就此，萧景琰开始布下了一个更大的计划，那就是装不知道梅长苏，看看梅长苏到底想干嘛，这大概是这本书中唯一的，也是最大的一波“扮猪吃老虎”的操作，当然小说到梅长苏进京就写完了，因为这个操作要一直到梅长苏死后才会结束，萧景琰的目的就是要把江左盟这种黑恶势力清除掉。 所以，大家会很纳闷，为什么梅长苏给了这么多那么明显的暗示，萧景琰还没认出来？按照这本书的逻辑的话，萧景琰是可以说是最早知道梅长苏身份的人，他就是要装作不知道，到了榜1剧情的大后期，他才认出梅长苏，因为他确定梅长苏不会再去提出什么非分要求或者是威胁国家利益的行为。 这是到目前为止对萧景琰与江左盟关系的一些总结，总而言之，萧景琰自梁帝迁都后，掌握了北方的军政大权，对于萧景琰来说，国家一定要稳定。 所以要稳定国家，一定不能让江左盟控制住漕运，这也是后来萧景琰上疏《国策论疏》的原因。 梁帝国的剧情告一段落，那么，在介绍“北燕权斗”剧情之前，先来说一下言侯爷与慕容成玉之间的关系。 魏州之战后，原本北燕仍然可以和梁帝国打持久战，萧景琰这样一来还未必打的过，不过机会不在北燕这里，皇帝慕容泓光死了。 皇帝一死，大家只能回到燕国，处理皇帝后事，打大梁的事情搁在一边了。 言阙也去了河北，他很喜欢当年的林殊，所以见到慕容成玉之后，他也很喜欢慕容成玉，因为慕容成玉是年轻有为的人，比儿子言豫津真是有出息太多了。 这本书中，言阙是慕容成玉的人生明灯之一，人的一生是一定要有几盏明灯的，慕容成玉很幸运，他遇到了三个人：慕容术阿、刘绍程、言阙。 慕容术阿让慕容成玉从一个穷的连饭都吃不起的小孩摇身一变变为了一名将军，使其一下子完成了身份上的大跨越。 刘绍程让慕容成玉学会了各种经世致用的理论，更重要的是刘绍程是进士出身，名师之下出高徒。 言阙则教会了慕容成玉权谋斗争下左右逢源的道理。 所以说慕容成玉运气非常好，他是天选之子，身份地位、教育条件、人生导师，三样他都有了，这也是他最后能够接任慕容术阿成为燕帝国新的权臣的原因。 这个时候北燕遇上了真正的强硬对手，更加牢固的梁帝国。 程知忌回到长安后，他告诉丁羡威 “以后靖王有难处，多多帮帮他。” 这也意味着，程知忌和萧景琰的政治联盟正式成立，在程知忌和萧景琰的努力下，淮南收归国有，庆历效节军成为了萧景琰的私兵，李孝源也攀附了萧景琰，形势似乎稳定了许多。 剧情解析介绍21:北燕权斗与江左盟内斗 接下来来到了本作的第三个环节，北燕权斗部分。 由于皇帝慕容泓光病逝，南北院之间的对立关系进一步扩大起来，造成这场对立进一步加深的，便是那场造成汴梁禁军哗变事件的旱灾、雪灾。 时间回到935年的年底，也就是汴梁禁军哗变事件之前，我们都知道了萧景琰回汴梁，一路上遇到了庆历军的家属因为活不下去当菜人的问题。而北燕治下的河北并没有这么疯狂的举动，但正是因为没有这种疯狂，让慕容成玉绝望成了一个连哭都不会哭的人了，萧景琰看到老百姓惨，他还会哭一下。 慕容成玉要处理沃州的赈灾问题，其实朝廷是给了慕容成玉一个“沃州刺史”当一下，慕容成玉来到这里之后，发现满大街都堆满了来躲避雪灾的百姓，而且都冻死了，想找个活人也不简单。 慕容成玉亲自翻，他翻了个遍，已经绝望了，他跪在地上，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他的部下，蒙古人斡鲁那找到了一个婴儿，救了这个婴儿，这里没交代婴儿后来怎样了，这算一个二创剧情，但是我实在不想写了，这婴儿长大以后也是萧景琰当皇帝的事情了。 这样子就导致了燕国之间发生了筹粮赈灾的分配不均衡的问题，因为雪灾也不只是幽云十六州有，北院也有。 但是论人数，南院掌管汉人多，所以南院要分配的权重大一些，北院少数民族多，但是处理不好北院事务对燕国朝廷来讲也一样很麻烦。这种情况就类似于清朝要处理好和满汉关系一样，这样一来，北院和南院、室林军之间的冲突加剧了。 在朝堂上，来自室林军的慕容匀实和北院将领慕容王撒爆粗对吵，一遍南院的三皇子慕容明裕在看戏。 为什么北院这么不受待见呢？因为他们去处理漠北叛乱很不顺利，每次去处理叛乱都被打回去了。 在血泪阴谋篇，有个情节，慕容成玉和刘绍程带着一批卢龙军横扫漠北，这某种程度上就是北院军队做事不牢靠的结果。 室林军虽然南北的事务都有参加，但是室林军的活动范围常年在南院。 打高丽，室林军有出力；打大梁，室林军出力最多；打渝贼，也是室林军在出力。 这就是室林军和北院吵架的原因，本质上是皇帝的禁卫军集团和贵族集团之间的冲突，你出的力少还想吃的多？ 王皇后自皇帝去世后升级为了太后，但是没有一个人把这个皇帝当成一回事，皇帝慕容明礼，一个真正贪图享乐的昏君，他不理国事，这样一来作为有一定政治嗅觉的母亲王太后，产生了危机感。 王太后选择了垂帘听政的模式，比很多掌管大权的母亲不一样，王太后是一心为了这个只懂贪图享乐的儿子好。 她想留一个稳定的政治环境给慕容明礼，自己也不用操心操劳了，她担心自己和那些被废皇帝的母亲一样下场悲惨。 可是其他五个皇子还有朝廷的势力斗的非常厉害，王太后也处理不好室林军和南北院的关系，这个情况下，王太后选择疏远这三个势力，反而危害了自己。 这时候户部尚书高满仁，上来说要求削减军费，他是四皇子慕容明祎的党羽，他提出了这个要求后，成了众矢之的。大家虽然没说话，但是对慕容明祎心怀不满，这搞的慕容明祎不得不在辽东观望形势，看看京城的变动如何，自己再出手。 高满仁的行为使慕容明祎一派难以继续在朝堂上争取势力，因此四皇子一派在这场斗争的一开始，就草草出局了。 刘绍程开始了自己扶持六皇子的计划，他要扶持六皇子当皇帝，自己当权臣。 为了让自己得到更多的支持者，刘绍程想到了慕容成玉，他决定下一个大的赌注：让慕容成玉回到室林军，在室林军扶植势力然后支持自己，让南院和禁军直接捆绑在一块，反正慕容术阿和三皇子慕容明裕也接触的多，因为慕容明裕是目前的南院枢密使，到时候室林军、南院、卢龙军捆绑在一起啥事都能顺水推舟了。 慕容成玉嘲讽道 “恩师，我回室林军，这一边是我的养父，这一边是我的恩师，我夹在中间不好做人啊！” 回到江左盟的剧情线上，江左盟已经出现了很严重的内斗，娄仁重、方玉城、齐九三之间的不和已经出现在了台面上。 原本，双刹帮想搞假币来破坏江南的经济，让双刹帮重新渗透进去，但是双刹帮刚想搞这个计划的时候，就被南楚的同平章事徐维濬制止了，徐维濬的理由是：南楚和大梁通商，但是南楚没有铜矿，由于大家不发行新货币，所以还是使用的旧式货币，这样一来货币是通用的。 换句话书南楚搞一大堆假币去破坏大梁的经济，他自己也会有麻烦，而且南楚没有铜矿，想要自己发行货币那真是难于登天。 如果双刹帮能继续他们的假币计划，他们还是有可能让江左盟没有这么快地陷入破裂的。 齐九三，他经营私盐，现在是江左盟中收入最高的“二次团体”的老大，他想撇开梅长苏和蔺晨单干，反正这俩都不在，我自己当老大怎么了？ 这让负责制衡齐九三的方玉城、娄仁重二人非常担忧，于是，一场自相残杀的计划开始了。 方玉城和娄仁重商定先找梅长苏要支援，他先让娄仁重、姜迈沿着小路前往金陵城找梅长苏要人，可是方玉城怎么都没想到，他有一个部下，非常喜欢嫖娼，还喜欢玩贵的。 这个部下没钱就会做点小生意，赚够了钱继续去嫖，这就让双刹帮手下的一名堂主伍塔抓到了机会。 伍塔是季赢手下的人，季赢在这本书中出现的黑社会里，头脑仅次于麦辅四，只是麦辅四再怎么厉害也没法在绝对实力面前展露自己的本领罢了，他一直无法调动江左盟的起义军，这些起义军掌控在梅长苏和蔺晨的手中。 剧情解析介绍22:江左盟内战与兰园藏尸案 娄仁重准备找梅长苏告状，但是被部下常四出卖，常四投靠了齐九三，齐九三便命令麦辅四去截杀娄仁重。 麦辅四此时已经知道齐九三不可轻信，一旦自己杀了娄仁重或者是把方玉城给铲除掉，一山不容二虎，齐九三必然会卸磨杀驴，斩草除根。 因此，麦辅四在答应了齐九三暗杀娄仁重的计划后，反手开始策划谋杀齐九三的计划，他要同时杀掉娄仁重和齐九三，让这场冲突看起来更像是娄仁重和齐九三之间的私人恩怨，挑起江左盟内战，自己则按兵不动，坐收渔翁之利。 为了杀掉齐九三，计划必须更加周密，而且不能是麦辅四自己的人来干，因此麦辅四派出了部下钟一丰前往温州靠近台州边界的一座赌场那，寻找可靠的杀手。 温州是双刹帮的地盘，这里参考了黑社会之间的仇杀经常会以委托其他帮派来完成任务或者是买通对方手下来完成任务的设定。 钟一丰来到了这座赌场后，直接带着重金去找赌场的打手，赌场打手知道是有大客户来了，便去找赌场老板，经过一番商谈后，赌场老板派来了一位加钱哥，他叫做夏邠。 夏邠在本作中是最优秀的杀手之一，但是由于他只是个黑帮的杀手，且杀人技巧全靠自学，比起由沙陀精锐培养出来的赵畲、赤焰牙兵培养出来的甄平、日本武士培养出来的飞流还是差远了不少。 夏邠的功绩，就在于他帮伯胜杀了岭南节度使的一个手下，这个手下是个老赖，夏邠直接杀了他了。但是社团发霉了，夏邠想找伯胜帮帮他，伯胜居然直接答应了官府，让他当替罪羊。 后来在季赢的出面协调下，夏邠的结局改成了坐了几年牢，后来经过兄弟们的帮衬，很快就出狱了。 夏邠的要求很简单：钱给够了，我就给你干！ 大家还在纠结，掌柜已经知道了钟一丰是江左盟的身份，但是大家无冤无仇，只是往大了讲双刹帮和江左盟有仇而已，底下的小帮派这么多也未必全都打的起来。 掌柜是中介人，他要收中介费，中介费是两万贯，夏邠是操刀手，他要钱三万贯。 这样一来麦辅四不得不透支消费，他把自己堂口存下来的四万贯全部给了掌柜和夏邠，另外自己再从原本要交给江左盟总舵的一笔经费给私吞了下来，用来杀齐九三和娄仁重。 杀娄仁重，由部下许尾来完成，有常四接应，许尾杀掉娄仁重后，姜迈和朱保多处负伤逃出了战场，被一名猎人所救。 姜迈让朱保前往明州的娄仁重的江左盟势力那，找娄仁重的二把手司马克说明问题，即齐九三想杀娄仁重和方玉城。 姜迈选择回去向方玉城复命。 娄仁重被杀后，许尾立刻派人通知麦辅四和齐九三，与此同时，夏邠暗杀齐九三的计划也在执行。 在麦辅四向齐九三复命后，齐九三选择前往水房喝水，被翻入齐府的夏邠按入水中溺杀。 齐九三发现被杀后，二把手邝志大怒起来，另一方面，司马克已经派人攻打齐九三的堂口，就此，江左盟内战正式爆发。 江左盟内战爆发后，伍塔选择找赌场掌柜要杀手，但是掌柜说江左盟的活他不接，其实就是讨价还价，他要更多的钱，伍塔手里没有多少钱，季赢也未必会给他这么多的钱，所以季赢想要通过内讧来吞并江左盟的计划给落空了。 能让季赢落空计划的，最主要的是蔺晨前往淮南时，已经布置好了江左盟的起义军，由“笑剑公子”秦越和季布统领的起义军把台州和明州看的死死的。 江左盟内战进入到了白热化的阶段，接下来就是另一个重要的事件：兰园藏尸案。 这里兰园藏尸案的时间线很长，他是从“血泪阴谋”篇就开始铺下来的一段剧情，一直到北燕权斗才失败，这里来说一下誉王和太子之间的争斗。 由于萧景琰下辖濮州靖逆军，且又和部分朝廷官员、节度使打得火热，因此萧景琰一开始就被视为夺嫡热门，但是萧景琰初期只是一个可以争取的军阀势力，现在闹到这个程度了，萧景宣只能往江南扩张，在江南寻找更广阔的人脉。 有江南大儒的支持还是不够的，还需要把誉王的势力整倒才行，这时候楼之敬想了一个臭的不能再臭的主意：买通红袖招的妓女，让红袖招的妓女来收集誉王的把柄。 这个做法前文已经提到过了，既非法也愚蠢，更蠢的是，这些妓女偷看了张晋、黄钰的账簿，最后楼之敬下令把她们全杀了。 张晋的管家史钧见有利可图，便把账簿做了备份，备份的账簿交给了梅长苏，梅长苏认为这是个绝佳的机会，也是为琅琊榜1里面楼之敬倒台的原因。根据这本书的逻辑，在榜1里面，兰园藏尸案只是对外宣称楼之敬是喜欢性虐待婢女的性变态而已，但是真正的知情人都清楚，这件事情一旦传开来，是对太子权威和地位、朝野平衡的重大打击，会导致朝廷的权力严重失衡。 因为只说楼之敬是个性变态的话，问题只是楼之敬自己问题，但如果说这是楼之敬挪用户部存款去贿赂官员，那将会造成极为恶劣的影响。 萧景宣爱哭，这件事情他没办法，但是他却因为汴梁禁军要推举萧景琰为枢密使的事情大哭不止，自此萧景琰极为讨厌萧景宣。 他认为萧景宣以后肯定要找自己的麻烦，也是个不成气候的人。不如先做好虎视长江的军事准备，日后想要快点攻入金陵城，也就简单很多了。 这里顺便说一下的剧情设定问题，为什么萧景禹和林燮这么密切，且林燮是泾原节度使？ 这本书中萧景琰给出了答案 “这是要把淮河抓在手里，怕咱们搞兵变啊！守江必守淮，手握汴河，便可平天下啊。父皇如此担心我，我真担心他还会做什么傻事。当初，陛下封皇长兄为祁王，祁字单通一个岐，我可不想他把我当成什么魏王啊。” 也就是祁王通岐王，自然是在陇西。 萧景琰是靖王，即靖王通晋王，所以萧景琰能够得到李孝源的支持。 萧景桓原本应当是誉王通豫王，这里他被派到江南去了。 剧情解析介绍23:萧景琰《治南北条陈国策论疏》 江左盟正在内战，此时原汴梁梁廷的许多核心官员都在对江左盟的事情表示担忧。 首先是程知忌，他认为，不论成本多大都好，一定要把江左盟消灭掉，江左盟的存在已经破坏了国家的正常运作。 “这不是成本大不大的问题，帮派永远是国家的赘瘤！悬镜司虽然报上来说江左盟定下了盟规不干杀人放火的事情，可是事实呢？方玉城在放高利贷，如果还不起就断手断脚，就算现在江左盟的人九成不犯法，可以后呢？谁能保证他们不犯法？就像历朝历代开国的官僚大部分都很清廉，可是呢？贪官朝朝有，朝朝都要杀贪官！更别说一个帮派了！” 梁帝迁都金陵之后，他选择默许了江左盟的存在，甚至和江左盟有一定的来往，但是明眼人都知道江左盟是个黑社会，官黑勾结成何体统？ 另一方面，梁帝要求群臣来到江南面见皇帝，萧景琰也来了，这次萧景琰来，他可是有备而来。 萧景琰也担心梁帝会用针对性的措施去对待他。因此，他直接带着一封联名保举自己的上疏和各道节度使提供的精锐兵马三万人，浩浩荡荡地向金陵城进发。 来到金陵城后，萧景琰开始布置兵力，他让一批兵马布置在长江对岸，监视采石矶，让一批军队在采石矶后方布置，且一批军队布置在金陵城前，形成里应外合之势。 一旦梁帝要杀他，他便可以杀出金陵城，在将采石矶占领的同时迅速杀入金陵。 完成这个计划之前，北燕因为缺乏粮食，由慕容术阿牵头，慕容成玉带着一批战马来找萧景琰做生意，由于实在是缺乏粮食，北燕打算用战马来换粮食，去促成一笔交易。 促成这笔交易之后，言阙提醒慕容成玉，如果有人要拿这件事情为借口来攻击其义父慕容术阿，那么你慕容成玉第一时间就会成为替死鬼，因为你并不是一名举足轻重的将领，所有过错都可以赖在你的身上。 此时，由于受到梁帝迁都的影响，原来梁帝身边的红人都在站队，夏江作为情报部门的一把手，他选择站队誉王，谢玉已经因为汴梁禁军哗变事件失去了权势，他选择和太子一起抱团取暖。 萧景琰带着大军来到金陵，吓的金陵城的纨绔，也包括梁帝在内，不敢对萧景琰有任何的处罚措施，此时萧景琰已经是梁帝国中权势如日中天的人物。 当萧景琰带着北方将士进京后，他见到了梁帝，梁帝摆了宴席来请大家吃饭，但是大家却因为烤馕的问题，更加嫌弃梁帝。 新任的门下侍中范懿见禁军大将杨宗棠带了一大袋馕饼进了宫廷内，便开始说起了当年大家同甘共苦的时候吃馕饼的事情。 对于江南士族来说，馕饼是粗俗之人吃的东西，他们看不上，当梁帝说出了他喜欢吃江南的桂花青团的时候，北方的将士心里已经彻底不再对这个皇帝带有一丝的认可了。 程知忌写信，希望萧景琰一定要注意江左盟的问题，这种想法和萧景琰一拍即合，萧景琰便写下上疏《治南北条陈国策论疏》，带到朝廷去献给了梁帝萧选。 这里国策论疏的篇幅很大，所以我把他写成了文言文，因为如果直接按着现代文来翻译出来的话要占三章的空间。 现在来解释一下《国策论疏》的内容，为什么萧景琰要这么做，他在告诉萧选什么？ 第一段，萧景琰告诉萧选 “儿臣观江南之主享国日久，于治政之心，辄志消沉。纵无暴施于民者，而居高位者不统全局，则南方之主及商贾，至于大臣宗室，多违朝体作乱。昔者侯景之乱，富者亡乎山林，抱其财贯以死，却非死于兵刃。何矣？以萧衍三十余年不听政，遂致江南民田为宗室及奸商所并，贫富日距，而本植稻谷者，自勤苦之，粮不得食，遂致巨患。” 这一段大家可能听不明白，这一段在我写的《琅琊榜史料本》里面有提及，历史上，在公元549年，候景发动了侯景之乱，当他攻下了建康（金陵）后，当地的富人全部逃入了山林，由于土地兼并非常严重，这些富人逃到山里面根本得不到粮食，因为他们的粮食早就被乱军抢走了，他们只能抱着自己的财富饿死，故而萧景琰在后半句话说：而本植稻谷者，自勤苦之，粮不得食，遂致巨患。 萧景琰在第二段发言中跟萧选指出了国家的问题所在： “以玄宗之时，上久将兵让于节度使，国家所以制兵稍疲。后节度使据于一方，互相杀伐，不从皇命，而来一百七十年矣。时汴河尚有镇卫，唐亡以前，城邑颇完；而唐亡后，火之时作。又以顷年之天灾、民变，汴之治不益矣。儿臣疏《治汴河条陈八策疏》，以为得汴河者以平天下，运河通之，则边之民富，官财不困，节度使亦以富强从命，当治汴河之时，需防城邑火患，以防其费。以止但治汴河善者，并不可不忧於此。” 萧景琰认为，节度使分裂的情况现在根本改善不了，已经一百七十多年了，你想快点改也比较难，唐朝灭亡之前，每座城市有非常良好的管理制度，唐朝灭亡后，天下大乱，因此很多城市都出现了纵火事故，加上天灾民变，朝廷一方面要花钱治理城市，一方面又要去养育地方，造成了汴河的治理不善。 在他上疏《治汴疏》前，他一直认为“得汴河者可平天下”，汴河是联系南北经济的命脉，当汴河通行了，所有运河沿岸的州县都会富裕，只有民富了，国家才不会贫穷，节度使也会因为中央朝廷的强大而听从王命，所以治理汴河的同时必须严格防止城邑发生的火患，以免产生不必要的浪费。 接下来，萧景琰向梁帝进一步地提出自己治理国家的想法，他开始把矛头直接扭向誉王萧景桓。 “先数十年之事，王仙芝、黄巢承私盐起，以赋役太重，而兴民变。儿臣以为，今不可重徭赋，盖宿州张猛作乱，多杀以恶积财之主；而庆历效节军以饥夺河北豪强之财。儿臣愚以为私盐须止，复不可急。” “第五琦行榷盐法，以官运、官销；及刘晏改盐政之际，改为商运、商销之法，此中多不法之商，借运官盐而售之权，或加价图利，而盐官益增，为政之冗官甚重，亦所以官而不顺国策也。彼此渔利，盐价升，民取其力渐衰。朝官行榷盐者，或依法从事，亦有不抵其利之诱，故其身贩私盐，以取豪利。” 萧景琰认为，北方因为张猛案的事情，一大批囤积居奇和私藏粮食的地主被杀，人地矛盾已经得到了充分的缓和，与此同时，庆历效节军也在河北疯狂抢夺豪强的土地，所以北方的阶级矛盾相比于此前已经有所缓和，因此必须缓慢治理私盐。 萧景琰表示：私盐的问题在于现在梁帝国行的是刘晏改革的榷盐法，也就是采用商运商销的模式，这其中有部分盐商借着出售官盐的权力，不断加大盐价，而朝廷设置的盐官不断增加，导致冗官问题存在，这些官僚彼此之间渔利，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腐败网络，在这种风气之下，即便当初有依法管理盐业的公职人员，也会被腐败侵蚀，从中获取私利。 此后，萧景琰认为，盐官的设置，不是说多设置管理盐业的官员就能了事，必须细分官吏的智能，并且设置发运使和掌握登记盐务管理的官吏，强化对私盐的监察能力。 此外，萧景琰还表示，朝廷管理盐业混乱，还在于朝廷对煮盐亭户的赋税无休止的增长，他认为： “因当地盐业大小，以大中小三分，可置大者盐监，下分盐场，盐场以下分盐务，层层监之，密监盐之流向，可以制私盐滥矣。至于朝廷盐税岁入，多来于江南亭户，自本朝以来，亭户煮盐，既而官府取之，计各亭户人数及亭户盐产量课之，后计其比例税之。江南富足，如谓钱塘等，计一斤盐六钱；而此非朝廷常赋，自渝贼、燕奴侵中国，朝廷常扩征亭户之税，亭户本自负盈亏，故愈为难矣。” “先是朝廷数增盐税，所致亭户大逃，尤以滑国旧地为甚，此象久之。因张高缘故，朝廷治江南产盐久无作为，故江南私盐泛滥，官盐滞销。今儿臣看来，朝廷更此做法：以当地户口计贫富从而强售官盐，又将官盐远销内地。远者贪之，则于盐中大加泥沙，百姓苦其久矣。” 最后，萧景琰表示，一定要完善好法律制度，目前为止是没人在盐业方面制定法律的。 萧景琰自己写了一份汉唐盐法的研究给萧选看，朝廷大部分大臣表示许可，当然萧景桓已经是满头大汗，因为这份上疏没有一个字提到他，但是基本上每一句话都是杀人诛心，以后朝廷要找麻烦只会往他身上找。 这里我设定了萧景琰决定使用盐引改革，这实际上是宋朝中叶以后的改革了。 接下来，萧景琰向梁帝指出朝廷以后的大方向：治盐为主、其次内政、再次边防、最后藩镇。 这个意见梁帝也没法反驳，因为按照现在梁帝国的经济状况，只能先把经济弄好，再去考虑削藩的事情。 剧情解析介绍24:正槐盟和归义军投渝 萧景琰推出《国策论疏》后，很快这份上疏给各道的节度使查看了，节度使觉得靖王想法不错，反正大家都知道朝廷要解决掉节度使的问题，靖王想法没祁王这么激进，或许拖到最后再去解决，节度使也有更多可以处理的空间。 接下来回到北燕权斗的剧情上，言阙告诉慕容成玉，如果有人要弹劾你的义父，那你第一时间就会成为买卖军马的替罪羊。 慕容成玉很害怕，言阙就告诉他，反正你是刘绍程的得意门生，学习成绩这么好，又打过这么多的胜仗，又有个义父，两个大军头对你都挺好，所以你应该让两个恩人当你的靠山才对。 看来，读书好真的有用处。 慕容成玉回去找刘绍程，他准备下一个赌注，他打赌刘绍程不会因为慕容术阿私下出售军马的事情去告发慕容术阿，慕容成玉运气好，他的打赌成功了。 刘绍程决定保一下慕容成玉，让卢龙军和室林军一块去对付北院，这样子北院看在两者强大的军事力量面前，不得不妥协。 这个过程中，慕容成玉开始诬陷北院的慕容王撒等人攻击慕容术阿，这导致了愣头青慕容成宁的高度愤怒。 慕容术阿有四个养子，比较重要的就是慕容成玉和慕容成宁，慕容成玉是全能型武将，慕容成宁则是有勇无谋，是个打硬仗不退缩的人。 慕容成宁胡化严重，慕容成玉是个汉人，所以好勇斗狠的慕容成宁起初很看不起文绉绉、长着一副小白脸的慕容成玉，但是在清川江之战和魏州之战后，慕容成宁就改变了对慕容成玉的这种看法。 慕容成宁很孝顺慕容术阿，也对慕容成玉服气，因此慕容成玉提议让室林军的青年将领和卢龙军的青年将领一起结拜，形成一个军官团体，互帮互助，自己成为一股政治力量，左右高级将领们的想法。 在这个前提下，慕容成玉等人在一颗槐树下结盟，他们组成了青年将领团体“正槐盟”，这个团体将成为未来左右北燕政局的重要力量。 如果要比较巅峰实力的话，正槐盟要远超江左盟不少，因为当慕容成玉这些人逐步进入北燕朝廷中枢的时候，正槐盟的一举一动是完全可以左右整个国家的未来的，江左盟仍然要看梁帝、萧景琰、程知忌等人的脸色。 当正槐盟建立后，慕容明佑认识了两个部下：徐卫和杨立。 和范阳乡党一样，俩人其实也不喜欢慕容明佑，但是慕容明佑是自己的上司，所以还是得忍着，另一方面，这个上司对自己也不差，俩人就建议慕容明佑去试着贿赂刘明珍和刘绍程，看看刘明珍会不会答应。 慕容明佑去贿赂刘明珍，不过刘明珍根本就看不上慕容明佑，他支持自己的儿子刘绍程去扶持六皇子为皇帝。 因此，慕容明佑根本不能成事，他不能成事其实有一个细节，在燕帝国的政治层面上，他没有什么实际的，能够给一部分人带来利益的政治纲领，这个政治纲领也没有付诸实践，只是在不断地通过贿赂和开空头支票的形式让帝国的官僚给予自己支持。 而其他的皇子，像四皇子慕容明祎，他的部下高满仁有政治主张，辽东汉人拥护他，而五皇子明禄有北院支持，主张胡化政策，而三皇子慕容明裕则支持南院的汉化改革。 正槐盟建立之后，麦辅四开始想办法寻找稳定的外援，他让部下许尾乘船前往钱塘寻找钱传宗，他承诺，倘若自己成为台州江左盟的总舵主，他将会把大量的台州、明州的利益转交给钱塘军。 钱仲天认为计划非常不错，他开始向萧景琰通报这件事情，但是钱仲天却忽视了梅长苏的存在，他本能地认为，在绝对的军事实力面前，江左盟根本不能和钱塘军相比较，哪怕江左盟有很多起义军。 在钱仲天向萧景琰通报麦辅四投效朝廷的事情后不久，一件对梁帝国影响极为恶劣的事件发生了：归义军投渝。 归义军被困沙州长达百年，现在归义军传承到了节度使曹玄布的手里，归义军已经岌岌可危。 可是曹玄布逆天改命，他只有一千五百名归义军，这一千五百汉人在曹玄布的带领下硬是爆发出来当时整个亚洲最为恐怖的战力，如果归义军拥有足够的马匹，甚至能打赢天塞马军和慕容成玉手下的卢龙蒙古精骑。 曹玄布带着这一千多人四处乱打，先后打败了多个回鹘势力，也打败了分裂后的吐蕃势力。 但是曹玄布还要面临一个更恐怖的对手：如日中天的大渝。 李真希望能够和平拿下敦煌，一方面是他对敦煌汉文化存在一定的认同，另一方面，他想用归义军来训练更强的军队来征服中国。 归义军此时因为连年的战争，已经打的是筋疲力尽，曹玄布和部将柴明，更是打成了百战老将，后来因为他们投渝了，为了让他们对大梁有认同感，江左盟把曹玄布安排在了“琅琊高手榜”的第一名，柴明安排在了第六名，但是这并没有什么用，因为归义军的家属都在李真手里扣为人质。 一开始曹玄布并不认为李真会善待他们，甚至他对摩苏尔·穆斯林也抱有敌意，但是当他见到了摩苏尔之后，他才对大渝有一定的好感。 李真并不是一个非常残暴的人，但是他是个穷兵黩武的人，虽然如此，他给归义军开出了条件，他们的家属不用成为大渝那恐怖的体制的一员。 就此，归义军在摩苏尔·穆斯林和李真的撮合下投了渝，李真开始筹划攻打大梁和北燕的计划，有了资本的他野心膨胀的非常快，他统一中国的欲望更加强烈了。 可是这个时候，他遇到了更加团结的中国北方，因此，渝燕贺兰山之战和渝梁三沟湾之战即将打响，这两场战役，都将以大渝的惨败收场。 剧情解析介绍25:三方战争与失算的商人 接下来来介绍一下三方战争，三方战争以大渝同时进攻梁燕两国，最后惨败收场。 得到了归义军后，大渝的战斗力有了一定的提升，军队的战斗力更强了，这让奉行军国主义的李真觉得又可以征服梁燕两国了。 李真首先从贺兰山出发，沿着贺兰山去打燕国，正好北燕在贺兰山修筑了很多无名城作为工事，顶在最前面的便是齐菊和拓跋昊的几千兵马。 李真带了好几万人去攻打北燕，但是他情报工作没做好，一到了第一座无名城前就遭到了拓跋昊的顽强抵抗。 齐菊和拓跋昊都知道打不过，这个时候拓跋昊突围求援，正好遇到了带着室林军去了大同府视察灾情的慕容成宁，拓跋昊遇到慕容成宁后，一方面派人向慕容术阿求援，另一方面，准备迟缓李真的进攻。 李真进攻无名城的进展非常不顺利，因为他们没有带上攻城器械，这时候慕容术阿和隆王慕容泓隆率军赶到，慕容术阿根据慕容成玉提出的策略，对渝军采取正面强攻，随后对大渝的领土实行杀光烧光抢光的三光政策。 慕容术阿的进攻非常奏效，但是快打到大渝首都怀远镇的时候，因为粮草转运非常困难，李真一路撤，一路也在焚烧自己的领土，这导致缺乏粮草的燕军不得不放弃进攻。 攻打北燕，大渝失败了，损兵折将万人，接下来轮到了攻打大梁的战役，也就是三沟湾之战。 在三沟湾之战前，有归义军大破纪城军的战斗，但幸好天塞马军赶来及时，如果戚猛没有到，恐怕纪城军有全线溃退的可能，纪王爷恐怕也会被杀。 萧景琰来到了泾原赤焰镇遗址，他感叹谢玉对萧选的奉承，也感叹赤焰军的无辜，随即作了一首诗《泾原行》 “此闻庙堂建新军，离乡古道立长城。有感忠诚金石开，却恨权门阿谀尽。兵戈烽火征万里，旌旗宝剑斩胡奴。丈夫何惧猛虎食，安可屈身酒肉争？” 萧景琰作诗的同时，江南的商人和那些失落的权贵正在四处找靠山，他们在想法子站队誉王和太子，可是自《国策论疏》颁布后，这些商人想要投效国家，因为能够完成靖王的国策是最好的，哪怕被誉王找麻烦。 江南的商人们为了获得利益，首先选择了钱仲天，钱仲天发现这群商人请他大鱼大肉吃饭，原来是商量着如何去对付誉王，其实大家都知道誉王在贪污，可是被誉王坑了一大笔钱的胡古却直接当着大家的面说誉王是个巨贪，这让钱仲天感到很是为难。 现在揭短誉王，并不会对朝局有有利的影响，而且揭短誉王的话，对刚刚迁都的大梁来说，难以稳定局势。 钱仲天问胡古有没有证据，胡古却又不敢说，因为誉王贪污，他自己也有行贿的行为，即便是抓到了誉王，他自己也要背上一条行贿罪。 可是萧景桓也想找钱仲天商量事情，但是萧景桓却很看不起钱仲天，这个时候他派人去找钱仲天，使者发现钱仲天是油盐不进，便把宴会发生的事情告诉给了萧景桓，萧景桓大怒，他手里头的商人全是墙头草，那边墙长得高往哪边倒。 钱仲天对萧景桓说，这帮商人啥都能商量，他们是绝对不可能造反的，但是国家给出来的指标他们肯定得去完成，所以誉王你也不要急，你现在不是贪的厉害吗？你把你的那些规矩都放放，给皇帝老爷子交了差，他老人家开心了你可以继续贪。 钱仲天这话说的很隐晦，他只是提示萧景桓商人的愿望只是想赚钱，而且商人有的是钱，他们是最不容易造反的那群人。所以他们只要不惹怒朝廷就行了，但是誉王没有理解钱仲天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无奈之下，这群商人开始投靠太子了，因为钱仲天不理他们，而誉王又太死板守着那贪污规矩不肯放。 钱仲天为什么不肯帮这群商人呢？因为有个很重要的人物：江南第一富商沈铎铖。 这个沈铎铖在琅琊榜小说里面为了追一个叫云飘蓼的姑娘直接抬着五千万两的银票去找琅琊阁买锦囊。 这里继续沿用沈铎铖是第一富商的设定，他的琅琊公子榜是买来的，给自己传点名声，但是这让建制派钱仲天极为膈应。 钱仲天一直觉得梅长苏已经变味了，他的琅琊榜把蒙挚还有一些他不认识也没听说过的人排了上来，为什么会这么排？这让钱仲天摸不着头脑，唯一能够解释的是，榜单上的人跟梅长苏有非常紧密的联系，所以钱仲天认为沈铎铖肯定和梅长苏有极为密切的关系，万一自己帮了沈铎铖，搞不好再次和梅长苏踏在一条船上，这样子他和萧景琰处理台州私盐的所有努力都会前功尽弃。 另一方面，萧景琰开始打起了三沟湾之战，而大渝内部发生的民族矛盾因为此战更加激烈了起来，每次战役，都是汉军冲锋，党项军后上，但是党项军队却要拿更丰厚的报酬，这让汉军在这场仗中积极性不高，而萧景琰又积极做了战前的侦查工作，这让渝军统帅阮卫和秦光根本无法应对梁军的进攻。 萧景琰在此战中有一个目标，他要活捉曹玄布和柴明，包括他手中的归义军，让归义军回到中原，后来萧景琰在俘虏的口中得知，他们的家属都被送到怀远镇去了，搞不好已经成了人质，萧景琰无奈之下只能释放俘虏。 此外，霓凰俘虏了一万河西汉军，接下来对大梁来说，困难就在于这一万人该放还是该留，留下来是比较好消化的，但是这没有粮食养这些军队，放走了，他们就会继续帮着大渝打大梁。 萧景琰倾向于把这些俘虏全部收过来，这对削弱大渝有很好的作用，可是好巧不巧，这些俘虏在本作的第一魔怔人霓凰手里。 前文提到霓凰在这本书最初的设定中是一个极为魔怔的人，但是写出来之后我把她的魔怔程度削弱了，在她眼里，凡是给大渝做过事的人，都要杀得一干二净。 萧景琰劝不动霓凰，霓凰直接把这些俘虏过来的大渝河西汉军全部坑杀，杀了一万多人。这导致了萧景琰在进金陵之前再也不想和霓凰有任何往来，同时也使萧景琰内心更加想要把穆家给铲平，只是在当前的环境下，他还是不得不和穆家做朋友。 剧情解析介绍26:北燕朝廷失控与忍者飞流 室林军因为粮草不足，在慕容术阿的谨慎考虑下，向大同府撤退，室林军前脚一走，后手北院就立刻开始弹劾室林军。 弹劾的理由是室林军私下贩卖了一千匹战马给萧景琰，实际上每一匹战马还有两匹副马，也就是说室林军卖了三千匹马给萧景琰。 慕容成玉决心打赌，他直接找老师刘绍程来保自己，他打赌刘绍程不会对室林军落井下石。 刘绍程果然保他了，他不断地贿赂范阳乡党，希望范阳乡党在朝野上保慕容成玉，而室林军也在行动。 此外，慕容成玉手中的正槐盟开始对清点战马数量的官员大肆收买，并且以威胁+收买的方式拉拢一批朝廷官员。 接下来是慕容成玉争议比较大的一个行为：用殴打+收买的方式将清点战马的官员薛淦，薛淦害怕了，拿了一大笔钱之后选择支持慕容成玉。 而反对刘绍程的一名姓张的官员，直接被人用剑从背后捅死，死后说是自杀。 因为刘绍程和慕容术阿、慕容成玉的一系列操作，整个北燕朝廷彻底失控，皇帝慕容泓光没有成功的把权力交接给了皇太子慕容明礼，造成了北院、室林军、卢龙军四个政治势力互相角逐的情况。 南院并不代表整个室林军，他不仅包括了室林军，也包括了卢龙军在内，这也让后来刘绍程的燕京政变成功后，又不得不大量分权给慕容成玉，保持了北燕朝廷的平衡。 这时候纪王爷萧晖被皇兄萧选调回了金陵，萧选希望萧晖能够带金陵的纪城军，这让萧晖大为恼火。 纪王爷是个文质彬彬的书生，但是又很胖，他回到金陵城后，跟萧选套近乎。 “嘿嘿，还记得当年臣弟在长安时候说的那句话吗？我是二哥的御弟！弟弟！嘿嘿嘿！” 但是萧选下了他的兵权后，这让他开始考虑支持萧景琰了。 纪王爷也听说了江左盟，他去了妙音坊听音乐，拿出一本小册子看里面的诗集，见梅长苏吹捧自己的诗后，特地把诗改多了几句，以此嘲讽梅长苏不知道朝野到底多凶险。 可是纪王爷翻着诗集本翻多了几页就发现了萧景琰写的《泾原行》，这首诗传播的速度其实并不快，只有个别几个人知道，但是江左盟为什么会知道呢？ 纪王爷知道，江左盟肯定在关注萧景琰一些什么，因此一直去支持萧景琰。 事后，纪王爷派人跟萧景琰说了这件事情。 慕容成玉派了人去问萧景琰该怎么办，萧景琰是慕容成玉的老对手了，可是慕容成玉还真的信的过萧景琰，他的使者问萧景琰，说该怎么办，萧景琰便给出了意见，他认为既然卖战马的事情做了也都做了，只能静观其变，等结果，而不是到处拉关系去搞政治动作，如果这样的话搞不好会分裂北燕的朝野局势，引发内战。 萧景琰心里也是惜英雄重英雄，他不想慕容成玉去死，却又想慕容成玉消失，在这种纠结的态度下，他选择帮一帮这个死对头。 对于慕容成玉来说，他想争，这是言阙教他的。可是萧景琰却认为这事情不能争，因为争了没用，反而还会造成不利的影响。 对萧景琰而言，卖战马的事情是搞政治动作的借口，杀不杀慕容成玉并不重要，是否能够在这件事情中拉拢到足够多的政治势力才是最重要的。 萧景琰认为，慕容成玉是战功显赫的将领，北燕朝廷再蠢也不会专门杀一个天天打胜仗的战将，给慕容成玉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这是对慕容成玉最好的利用。 再说了，慕容成玉也不可能造反，他是室林军的人，又是卢龙军的人，他的富贵都是这俩家人带来的，慕容成玉根本就不需要去争，因为到时候自然有人去保他。 这个建议给出去后，慕容成玉才感到后悔，可是现在做也做了，没回头路了。 此时，藤原贞房写信给王仁鸿，希望王仁鸿能够把飞流交给他，让飞流跟着藤原贞房去日本呆着，而忍者与次也会教授飞流一些日本忍术。 这么写，是因为琅琊榜提到飞流是东瀛过来的，这么一算的话飞流去过日本，可是飞流是怎么去到的日本，是怎么在日本训练的，这里没有提及。 这里我写飞流是日本藤原氏培养出来的忍者，藤原氏也是当时日本的第一名门望族，由藤原氏培养出来的忍者，资质肯定是有的。 而飞流也比较幸运，他得到了日本的贵族姓氏，以后有成为日本名门的机会，他的名字叫做“近藤四郎飞流”，所以后来飞流选择回到日本了，在那里，他能得到荣华富贵。 他可以说是这本书中最不可思议也是最悲剧、最无奈的人物，他恐怕也不会想到，自己本来是个穷的饭都吃不起的流浪小孩，最后却要背井离乡，变成一个日本人，这或许是飞流最大的遗憾。 飞流仍然挂念梅长苏救了他的恩惠，所以他希望回到中国再帮梅长苏一把，这个时候与次劝飞流，说梅长苏根本不会给你什么，你只不过是个工具罢了。 其实少年老成的飞流大概也清楚这些，可是他只是想还个恩情，他选择去结城郡的平氏军营里面打探消息，得到消息成功，便是大功一件，以此为条件，希望藤原贞房让他回到中国。 这里飞流的身高设定是吴磊在15岁时候的身高，在当时的日本可以说是巨人，所以他很容易被平家军队发现，可是飞流奇迹般地完成了刺探情报的计划，并且还把平氏的大将杀掉了。 飞流得到情报后，藤原贞房不希望他离开，便让与次带他去见舞女阿原，希望用美色贿赂飞流，可是飞流心中依旧坚持着自己的情义，他选择偷偷离开了日本，他向爱上了自己的阿原承诺，自己一定也会坚守这份刻骨铭心的爱情，只要他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他答应会回到日本。 剧情解析介绍27:台州暴乱，麦辅四上位 北燕的战马出售事件，应了萧景琰说的话，自然有人会来保慕容成玉，也就是慕容术阿和刘绍程，可是在这件事情的背后，是北院与南院、室林军的政治角逐，大家的竞争已经到了白热化阶段，战争和军事政变一触即发。 台州江左盟，自齐九三被夏邠暗杀后，剩下了以下几个势力： 负责给娄仁重看歌姬院和青楼的得力干将司马克，娄仁重剩下的部下聚集在他的身边，但是司马克并不是一个特别有谋略的人，他一心只想给老大报仇。 处理台州其他事务的方玉城，手下有姜迈、朱保，姜迈依旧负责一些高利贷的业务，朱保负责和司马克联络，方玉城依旧有很多江左盟的旧部，战斗力很强，但是方玉城想要先知会梅长苏该怎么做，再下决定，但是梅长苏一直没有给出答复。 恼火和司马克打内战的齐九三手下二把手邝志，此人因为齐九三被杀，断定是司马克和方玉城所为，开始聚集齐九三的部下攻打司马克和方玉城。 给江左盟干了几次大的脏活累活，却没有继续吭声的麦辅四，如今他也接管了很多私盐产业，年收入也有几万贯，他是想要坐山观虎斗吗？ 梅长苏一直不给方玉城答复，他有个更大的计划，通过这次冲突来一劳永逸地了结江左盟内部的权力纷争，他认为这几个人之中肯定有一人是暗杀齐九三和娄仁重的凶手，而并非双刹帮，因为双刹帮如果要杀人，只会杀自己或者是蔺晨。 梅长苏希望通过此次争端，将权力全部集中在自己手里，这让原本是方玉城的大哥蔺晨非常不满意，哪有这样子对待自己的兄弟的？ 可是梅长苏执意要这么做，那也没办法了，蔺晨选择前往北燕，准备开始扶持六皇子登基的疯狂计划。 接下来就是这本书中最大规模的黑社会内部冲突：台州暴乱。 梅长苏并不知道，麦辅四已经和萧景琰、钱仲天搭上了联系，而李堇正在收集江左盟的犯罪材料，和麦辅四一起将这些犯罪材料交给梁帝国朝廷，这样一来就可以将江左盟彻底消灭掉，麦辅四也可以完成自己由黑变白的大洗白。 在这个背景下，钱仲天和萧景琰开始向麦辅四提供大量的经费，供麦辅四完成同时谋杀方玉城、邝志、司马克等人的计划。 麦辅四先派人透露出邝志的行踪，随后邝志被朱保的杀手当街杀死，麦辅四同时立即放出求和的消息给方玉城，这也是向方玉城表明，杀齐九三和邝志其实就是我麦辅四干的，你敢和谈吗？ 于是，方玉城和司马克商定，和麦辅四假意和谈，随后大家在台州江左盟总堂开会，大家准备好人手，在台州江左盟总堂，杀死麦辅四和他的部下。 麦辅四也做好了准备，他们探听了消息，方玉城会坐镇自己开张的酒楼多春阁，司马克会埋伏在黄记梅子铺中、朱保会出现在台州江左盟总堂。 让双刹帮的顶级杀手夏邠去杀方玉城，让萧景琰派来的汴梁悬镜司及其部下去突袭埋伏在黄记梅子铺的司马克，随后钟一丰派人去袭击埋伏在台州江左盟总堂的朱保。 台州暴乱正式开始，一场大规模的江左盟内部派系自相残杀的打砸抢烧和街头斗殴开始了。 战斗非常激烈，司马克、朱保战死，方玉城的大部分精英部下在这场械斗中被打死，另外的部下被麦辅四收买，夏邠在多春阁单挑方玉城和姜迈，最后在身中多刀的情况下杀掉了方玉城。 方玉城、司马克和朱保同时战死，姜迈在围攻之中逃离出了战场，不得不躲入山林之中，向金陵逃亡，找梅长苏求助。 台州暴乱结束后，方玉城及其手下放贷的黑恶势力被麦辅四吞并，痛恨放贷的麦辅四将方玉城的手下彻底清洗，凡是和放贷有关的几个策划者都被杀掉了，在麦辅四成功后，他向钱仲天和萧景琰联络，只要萧景琰处理好北方的内部问题，他就和李堇带着整个台州加入到钱仲天的阵营之中，为朝廷尽心尽力。 台州暴乱的同时，建康宫大火，一场大火下来，朝廷不得不花费大量钱财去维修宫殿，萧景琰直接拒绝了朝廷的要求，他明确表示：“此乃朝中奸臣乱命！汴一律不奉诏！” 萧景琰直接要求让太子捐钱，太子捐的越多，大家就越服太子。 这气的萧景宣根本无力反驳，但这么一想，萧景琰似乎也说的不错，萧景宣开始砸钱买人情，为自己博得支持。 然而，麦辅四根本杀不完那些放贷的人，他自己的手下也在放贷，在处罚了几个放贷的部下后，这些部下选择背叛麦辅四，将台州发生的事情全部告诉给梅长苏。 梅长苏这才知道麦辅四的可怕，便命令明州和台州黄岩的江左盟起义军紧急开入台州城，清洗麦辅四的总堂。 这次起义军由甄平指导，甄平率军进入台州后立刻开始了更加恐怖血腥的清洗。 甄平认为麦辅四在破坏梅长苏和自己的复仇计划，他带着起义军在街上见人就抓，抓到了就丢到了大牢中，而有反抗的人全部杀掉。 麦辅四不得不带着李堇逃到台州海岸的港口边，甄平杀了过来，为了保留江左盟的犯罪证据，麦辅四将李堇推到了海船上，让李堇去钱仲天那，将证据全部交给朝廷。 麦辅四和许尾、钟一丰战死在港口处。这也让萧景琰和钱仲天颠覆台州江左盟的计划彻底失败，萧景琰和钱仲天前后为了完成自己的目标，垫付了大量经费在内，如今计划却彻底失败了。 这也使得萧景琰和林殊彻底割裂了关系，此后萧景琰对待江左盟和梅长苏，也就是林殊，充满了虚伪和猜忌，而梅长苏却仍旧把萧景琰当成当年那个和自己拜把子的生死兄弟。 剧情解析介绍28:河北常胜军与南楚惨败 台州之变发生后，萧景琰大怒无比，这个时候对于萧景琰来说，台州和明州已经无法控制，江左盟不仅是个黑社会，而且他还掌握了大量的农民起义军，比起北燕和渝贼，控制了长江和汴河漕运的江左盟才是大梁朝廷的最大威胁。 这个时候靖王妃柳氏，也就是柳慧仪，她告诉萧景琰，就说官人你别再去操江左盟的心。 柳慧仪清楚，萧景琰到了这个份上，还是不忍心下手杀梅长苏，原因也看得出来，真正的兄弟情，实在是让萧景琰下不了这个决心。 萧景琰下不了这个决心，那别人是不能帮他下决心的，因为萧景琰是未来的真龙之子，要当皇帝的人，他要是让别人给他做决断，那他这个靖王，面子往哪摆？ 于是，柳慧仪便找到新接任汴梁悬镜司的中丞刘仁茂，这个曾经用于监视剑南云南军的将领。 刘仁茂问柳慧仪有什么吩咐，柳慧仪这么和他说 “你查一下汴梁城里面有没有什么人跟江左盟有关联，一定要查那些跟外国使节、财政收支有关的。此外呢，你们太注意汴河和金陵了，金陵的事情现在靖王暂时摸不过去，汴河的话过往这么多的客栈、食肆、酒馆等，查来查去没用，你查出来了也不能封，这对沿路的居民有影响。” “我的意见是你把悬镜司弄回到汴梁，集中在汴梁查、抓！这里是灯下黑，更有机会抓到大鱼。” 这个时候，刘仁茂问柳慧仪，是不是要请示萧景琰，柳慧仪直截了当的说 “不用请示，我就代表着靖王。” 可以看出，如果本作要排女性的权谋值的话，第一很明显就是柳慧仪，第二是秦般若，但比起狠毒，柳慧仪也要比秦般若狠毒很多。 应了柳慧仪的要求后，刘仁茂开始在汴梁查江左盟的下落，果然，他们抓到了一条大鱼，也就是刚刚投靠江左盟的王仁鸿。 王仁鸿告诉萧景琰，梅长苏有打算在北燕扶持六皇子登基的打算，具体计划不知道，但希望萧景琰不要这么对待梅长苏，梅长苏是一心一意想把靖王您扶上皇位。 萧景琰大怒，少在这自我感动！江左盟惹了多少麻烦了！到时候你的屁股还得我萧景琰来擦！ 大家可能会问，台州之变的事情，萧景琰直接告诉梅长苏身份就行了啊！不用弯弯绕绕的。 萧景琰也有这个想法，但如果直接告诉梅长苏身份的话，恐怕掌握漕运控制权的事情，就不好办了。 表明身份，也就意味着极有可能给江左盟行方便，即便是约法三章，梅长苏也没法将整个江左盟给管的干干净净，出了麻烦，就会成为朝廷削藩靖王的借口。 此事之后，大梁的各方政治势力相安无事了一阵子，接下来来到了北燕。 随着战马交易事件后，王太后和皇帝慕容明礼的权力被彻底架空，为了夺回被架空的权力，他们选中了在贺兰山之战中建功的齐菊和拓跋昊，把俩人召进宫中，一番奖赏后，俩人感激涕零。 于是，俩人开始组建宫廷禁军，他们把一批河北流民聚集了起来，建立了所谓的河北常胜军，作为宫廷禁军使用。 这个做法室林军和南北院、卢龙军并没有干涉，因为现在谁敢干涉皇帝，谁就是乱臣贼子。 虽然如此，河北常胜军的数量也就只有一两千人，因为经历过许多灾难后，北燕的国库也是非常空虚，那么宗室拿不出更多的钱来去养兵。 这个时候赶上了姜仁成率军准备夺回兴化府的战役，河北常胜军初显神威，这支军队可谓是异军突起，在正面战场上把姜仁成打的溃败，姜仁成不得不收兵回到高丽。 高丽方面没有处罚姜仁成什么，高丽王也不傻，姜仁成打败仗是因为遇到狠人了，处罚他并不能对军队带来什么有益的影响，反而会误事。 就此，拓跋昊的存在，使得北燕的各个政治势力不敢轻视王太后，但是事情就有这么简单吗？ 此事之后，南楚已经休养生息完成，徐维濬在郁水，也就是现在的珠江，建立了新的南楚水师，预备和双刹帮的海盗一起，北上攻打廊州岛（原型舟山群岛）和钱塘。 这支水师的数量非常庞大，他们一路杀向钱塘。 另一方面，钱仲天和钱传宗预备用钱塘水师阻拦南楚水师，他的做法是让钱塘水师潜伏在舟山群岛，放南楚水师过去，随后让钱塘水师尾随而上，迫使南楚水师调转方向和钱塘水师决战。 这场战役有历史原型，即公元919年发生的狼山江之战，主角是杨行密和钱缪（本作中钱仲天的原型）。 钱仲天下令让部队带上大量的沙石，趁着南楚主力军舰回头的时候，钱仲天将沙石散开，飞沙走石蒙住了南楚军队的眼睛，他又命令钱传宗将豆子撒到己方军舰上，这让许多登上钱塘军军舰的南楚士兵无法在船上站稳。 同时，钱塘水师的小型战舰带着火油和硫磺、硝石等燃烧物来到了南楚军舰下方，钱塘军开始不断投掷燃烧物，南楚水师大乱。 经过一天的血战，南楚水师全军覆没，双刹帮的帮主伯胜也在战斗中被钱传宗杀死，双刹帮彻底没落了下去。 而徐维濬到死也不愿意投降大梁，他下了承诺，他生是南楚的人，死是南楚的鬼，因此他和所有的亲卫跳海自杀，这让找到他尸体的钱仲天等梁军将领悲痛不已。 钱仲天得到了徐维濬的尸体后，准备了上好的棺椁去安葬这位值得尊敬的对手，并把他的尸体送回到了长沙。 另一方面，徐维濬的部下陈元威率军攻打山南西道，被霓凰阻拦，为了击败霓凰，陈元威使用了铁索连舟的打法，希望在大雨来临前，稳住南楚水师，将霓凰逼走。 霓凰听从了梅长苏的锦囊，这个锦囊便是修建更大的堤坝，同时放大水去淹没南楚的水师，使南楚无法站稳脚跟。 陈元威发现了霓凰在修建堤坝，立刻指挥军队撤退，他怎样也没想到霓凰会用这种这么阴毒的打法，这种打法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会导致长江沿岸的大片地区都会陷入洪涝之中，田地淹没无数，许多百姓无家可归。 就此，南楚攻打大梁的计划，再次失败。这次失败，使得南楚的国力彻底衰弱，当萧景琰登基之后，南楚必然要被大梁吞并下去。 剧情解析介绍29:北燕血腥权斗的落幕 南楚惨败后，此时已经是939年9月，已经离当年赤焰案发有11年的时间了。 此刻，北燕的白热化的权力斗争，即将因为江左盟制造的恶劣谋杀案件而彻底引爆。 飞流逃到了北燕，他在燕京遇到了蔺晨，蔺晨决定，启动江左盟北燕权斗的计划。 这个计划将由一下几个步骤组成： 第一步：拉拢刘绍程，让卢龙军支持慕容明禧； 第二步：杀慕容王撒，引发北院和室林军的内战； 第三步：杀高满仁，引发燕京内部的大乱，将慕容明祎彻底踢出局； 第四步：拉拢慕容成玉，让慕容成玉支持六皇子； 第五步：直接在燕京发动军事政变，推翻皇帝，扶持六皇子慕容明禧登基。 在这些步骤中，蔺晨不知道，他的第一步，不用做都完成了，刘绍程一直就有这个想法，但是刘绍程有更加大胆的计划。 而第四步，想也不要想，慕容成玉支持的是三皇子慕容明裕，而且跳反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 蔺晨和梅长苏并没有搞明白北燕权斗的复杂性，为什么会有人去支持慕容明禧？他们并没有仔细调查北燕严重的胡汉矛盾、人地矛盾、经济危机，这些问题江左盟根本没有考虑进去，梅长苏和蔺晨本能的认为自己钱多，办事的人多，通过杀掉几个特定的人，或者是推翻几个特定的人物来引发权斗，想完成任务也不会太困难。 这里有个小插曲，在永州之战发生之前，百里奇和百里重两兄弟到处求人给自己的养母治病，百里重找到了慕容成玉的正槐盟，慕容成玉等大将感叹天下孝子难得，便免费给百里重的母亲治病，不求任何回报。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蔺晨，百里奇因为关系很少，找不到认识的人，只能坐在街上痛哭流涕，蔺晨帮了他，因为蔺晨认识药王谷的人，百里奇因此感谢蔺晨，但是蔺晨要求百里奇给江左盟做事。 蔺晨带着礼物去找刘绍程，刘绍程压根就不理他，这让蔺晨尴尬万分，无奈之下，蔺晨只能自己直接跳步去做第二步计划，也就是杀慕容王撒，看看慕容王撒死后北燕内部有什么动静。 杀慕容王撒，蔺晨让飞流化名为正槐盟的将领“慕容成义”但实际上成字辈的慕容氏大将根本就没有慕容成义这个人，飞流大吼大叫，以慕容成义的名义杀死慕容王撒，这让北院大怒。 慕容明禄要求立刻交出正槐盟的凶手，换句话说，慕容成义不仅要交上来，慕容成玉和慕容成宁等人作为正槐盟的核心骨干，也肯定会因为此事遭受打击。 就此，南北院关系彻底破裂，战争一触即发。 慕容术阿绝不允许交出正槐盟的骨干出来，对于正槐盟的事情，慕容术阿已经是有心无力了，他根本无法遏制这一支政治力量的向外延伸，他选择了妥协，因为慕容成玉做大了，也不会对他怎么样。 就此，南北院战争爆发，南军在永州和北军发生激战。 南军的构成以大量的汉军为主，其中室林军也有大量的汉军在内，而南院钱多，也有很多看钱办事的蒙兀儿人给南院办事，比如说慕容成玉手下的斡鲁那，所以从总体实力上看，北院必败无疑。 由于北院率先发动战争，这导致慕容明禄并没有得到朝野舆论的支持，但是慕容明禄已经是箭在弦上，如果慕容王撒死了，他再不发动战争，整个北院也会对慕容明禄失望到底。 这场战争对慕容明禄来说，是自杀式的战争。但赢了，便是九死一生，如果不发动战争，那便是十死无生。 永州之战结束，北院惨败，慕容明禄不得不撤军回到上京，死守上京，负隅顽抗。 此时，慕容术阿也出现了身体问题，这里要说一下，北燕皇室有肾病遗传，慕容泓光有尿毒症，而慕容术阿也有尿毒症，他劳累过度，快要病逝了。此外六皇子慕容明禧则肾虚气短，他留下了一个孩子，给慕容成玉带大。 慕容术阿去世时，决定论功选定室林军的继承人，由于不相信朝廷，担心朝廷会清算自己辛辛苦苦建立出来的一批将领，慕容术阿把室林军的印信交给了从没打过败仗的慕容成玉。 慕容成玉此时在指挥攻打上京，接到遗嘱后，他立刻回头去见慕容术阿，而攻打上京的事情，交给了三皇子慕容明裕去处理。 慕容明裕攻入上京后，开始大肆烧杀，他把上京的那些和慕容明禄有关的宗室杀得一干二净，另一方面，慕容术阿告诉慕容成玉：倘若慕容明裕行尔朱荣之事，立刻诛杀，不要迟疑。 尔朱荣发动了河阴之变，也就是吃相难看的典型，这里在我写的南北朝版《琅琊榜》里有提及，尔朱荣因为吃相太难看，不得不在晋阳遥控北魏皇帝，如果慕容明裕这么干，他也有可能要在朝政上横行霸道，甚至遥控皇帝，这是室林军绝对不希望见到的事情。 慕容成玉答应了慕容术阿的要求，当他处理上京战后后事的时候，发现事情果然如慕容术阿嘱托那般可怕。 首先是慕容明禄，他的死状非常惨烈，他被人钉到了木桩上，头被砍了下来，披头散发装在木匣里，按在木桩上，恐怖至极，其他的上京宗室被斩草除根，一个不留。 慕容成玉便知慕容明裕的可怕，随即在回京的时候，在燕京城下直接将慕容明裕斩首，就此，北燕权斗剩下了三个势力：皇帝慕容明礼、二皇子慕容明佑、六皇子慕容明禧。 慕容明佑毫无实权，六皇子无人支持，看似乎皇帝成为了这场血腥权斗的最大赢家。 但是事情总有变数，在南北院战争爆发的时候，萧景琰见到了机会，他出兵五万，开始向范阳进攻，准备在南北院战争结束之前，攻下范阳，直取燕京。 可是萧景琰没想到，南北院战争结束的速度很快，但是王太后错误的让慕容成玉带兵去对抗萧景琰。 慕容成玉认为，范阳非常坚固，只要坚壁清野，萧景琰未必有胜算，可是现在是南北院战争结束的时候，政局十分动荡，如果没有可以稳定人心的政治力量坐镇京城，恐怕会导致燕京内部发生另一轮的政治波动。 可是王太后执意要让慕容成玉去阻挡萧景琰，慕容成玉不得不出兵，为了稳住燕京局势，慕容成玉命令慕容成业带兵两万看住卢龙军。 可是慕容成业太相信卢龙军了，他亲自率军一万人驻守城外，一万人驻守城内，这样子方便里应外合，可是慕容成业却弄巧成拙了。 所有的北燕的政治力量都不知道，江左盟即将发起第二轮的政治变动，他策划谋杀了户部尚书高满仁，并让悬镜司在城内放火，这让燕京城内大乱。 这个时候，刘绍程抓到了这个机会，他开始命令燕京内的卢龙军发动政变，一部分卢龙军前往皇宫，控制河北常胜军，同时抓住河北常胜军的主将齐菊，又把卢怀铭骗入刘府。 如果河北常胜军发起反抗，就关紧燕京城门，让所有的室林军加入消灭河北常胜军战争中。 这个计划疯狂且又胆大，走错一步都是万劫不复，可是刘绍程却出奇的走运，他的所有计划都成功了。 首先是河北常胜军，刘绍龄去接收河北常胜军时，遇到了拓跋昊的阻拦，拓跋昊质问为什么要抓齐菊，刘绍龄说是为了调查户部尚书被杀一案。 拓跋昊表示，齐菊必须先向皇帝复命，再去参与调查户部尚书被杀一案，可是刘绍龄不答应，此时拓跋昊便知道，卢龙军是想要造反，便率军与卢龙军发起激战。 此时卢怀铭和刘德襄却欺骗了燕京城内的室林军，他们关闭城门后，将室林军调去一起消灭河北常胜军去了。 慕容成业觉得事情十分蹊跷，为什么京城内喊杀声震天？便率军来到了城门前，却发现城门紧闭，卢怀铭不允许慕容成业进去，理由是河北常胜军造反，城内十分混乱。 这是个很不靠谱的借口，慕容成业刚想率军攻打城门，却发现又有一批卢龙军向他们靠近。 仔细权衡，如果大打出手的话，不知道结果如何，慕容成业便命令信使告知仍然停留在范阳的慕容成玉，燕京内部发生军事政变了。 慕容成业的软弱，造成了皇帝慕容明礼的直接被废，而且河北常胜军全军覆没，拓跋昊险些战死。 慕容成玉接到了慕容成业的消息后，气的头晕眼花，没想到自己当初再三强调一定要让慕容成业看住卢龙军，没想到现在室林军居然成了卢龙军的帮凶。 无奈之下，慕容成玉只好向萧景琰议和，在赔偿了大量的牲畜和战马后，慕容成玉向燕京进发，决定和刘绍程分权，让室林军和卢龙军平分天下。 这时候二皇子慕容明佑出来，希望慕容成玉支持他，铲除逆贼，但是慕容成玉根本就不可能再支持任何人了，因为室林军已经帮了卢龙军。 回京之后，慕容成玉和刘绍程开始分权，于是，939年12月12日刘绍程发动燕京政变起，这一天就成为了北燕国史上的一个转折点，从此刻开始，皇帝的实权就被室林军和卢龙军彻底架空了，而朝廷的权力中枢，也被室林军、卢龙军、正槐盟瓜分殆尽，北燕的朝廷变的更加畸形也充满了不稳定的因素在里面。 剧情解析介绍30:十二年大动荡的结束 在介绍完这些剧情后，轮到了本作最后的几章，也就是飞流投靠萧景琰，并成为了萧景琰安排在江左盟的卧底，以及他装傻装弱智的场景，还有北方梁军入驻淮南淮北监视金陵、萧景琰《贫民疏》的内容。 飞流的事情，这里作者不再赘述，主要来说一下萧景琰的贫民疏。 萧景琰上疏《贫民疏》时，其部下已经入驻淮南淮北，甚至还有部队控制了采石矶，钱塘也有钱仲天支持，想要攻打建康，易如反掌。 这个时候梁帝已经无法再采取任何实际行动去削弱、限制萧景琰了，他的猜忌已经毫无用处，这一切，早在当初汴梁禁军哗变事件的时候，就定了下来。 萧景琰上疏了《贫民疏》，这个已经完全不听金陵诏令的皇子，对梁帝发起了这些年来他憋在内心的所有抱怨。 萧景琰抱怨梁帝发动了赤焰案，但也痛恨萧景禹的不争气，他告诉萧选，如果裁撤了悬镜司，整个国库只能收入三万贯钱，杯水车薪，取而代之的是数以千计乃至万计的悬镜司失业，这么多的政府公职人员失业，且国家又遭遇了饥荒，难道所有的悬镜司都是坏人了吗？如果萧景禹的想法真的付诸实现了，那会造成多么严重的社会动荡？ 萧景琰抱怨赤焰案做的太绝，这么多的将士，不问缘由全杀了，节度使的问题改变了吗？不论是关中，还是汴河，充斥着捡路边冻死尸骨来煮汤的流民，有人吃地上长草的腥土，吃了之后暂时填饱肚子，过一阵子就会因为无法消化而胃胀死亡，有的人被迫易子而食。 萧景琰认为，之所以发生这一切，都是老爷子你的制衡之道所祸害的，你的制衡，根本不是制衡，一切都是为了满足你的权力欲，为了满足你对人的强势控制，而不是进一步避免权力失衡现象的发生。 此时江左盟已经在江南四处贿赂朝廷大员，还贿赂了十四个县的官员，这让江左盟的违法生意越做越大，梁帝已经找不到可以支持自己的人了，他选择让江左盟来支持自己。 萧景琰警告梁帝，任何的帮派势力都不能去接触，他们的存在只会导致国家的收入不断降低，最后甚至会出现黑恶势力取代政府的现象，必须消灭帮派势力，也就是江左盟。 梁帝想后悔，也不行了，因为他收了江左盟的钱。 这十二年来，梁帝不断在犯错，他失去了很多机会，原本可以通过归义军打击渝贼，他没做成，总是在国库空虚的时候攻打北燕，一直无功而返，因为没有钱，汴河的事情搞的一团糟，甚至还让江左盟这样的黑社会崛起了。 萧景琰在《贫民疏》的结语上是这么告诉萧选的 “所以，这十二年以来，全天下的人都在犯错，比起那个私藏官粮的林燮，张宗珲和高子宜更该杀！东海节度使也更该杀！我们的错，与林燮比又怎样？那父皇，您又能杀多少人呢？” 940-941年春，将会是整个大梁改变历史的一年，这一年，也是我设定的琅琊榜1剧情的开始之年，这两年，誉王将会因为萧景琰权势过大发动九安山兵变，六部将会被梅长苏整垮台，整个国家会陷入更激烈的动荡之中。 这里我提一下，这本筹谋十二年里我没加进去的东西。 仅仅只是大梁，没有统计其他的势力，光是926年-940年就损失了超过四百多万的人口，户籍统计几乎没有，而940-941年因为六部的迅速垮台和各种军事政变，整个梁帝国的权力中枢陷入了瘫痪之中，这导致了萧景琰登基的前五年异常艰难。 这里我来说一下我对这本筹谋十二年的一些结语。 作者本人，也就是我，是“梅长苏模式”下撑过来的悲剧，我曾经的老师，太喜欢用梅长苏那种“抓把柄”整人的做法了，他推崇琅琊榜，可我是无辜的，我什么也没做过！他们用这种方式对待我，让我渡过了人生中最黑暗也最痛苦的三年。 这本书中我写过萧景琰说过的一句话 “当然，保家卫国守土开疆自然是你们的责任，可是感情不能当饭吃，你们的生活朝廷一直有人在想怎么保障，用不着你们这样子操心。” 这句话的核心是：感情不能当饭吃。 我当初也是被要求用爱给那些老师发电的，只要我捅了某些同学的金手指，我就是爱班集体了，这叫做pua。 在琅琊榜1中，推动梅长苏政变成功的，是一个“情”字，是霓凰对他的情、是萧景琰对他的情、是静妃、纪王爷、曾经的老师对他的情。只要有情，那就可以推动政治事件的进展。 在各种琅琊榜的视频解说里，有人很喜欢提“真诚永远是必杀技”这个说法，而在这本书中，真诚的人往往最后都要接受自己最不想要接受的命运。 我之前在写关于列战英这个人的时候，我说，王立群读史记里面有句话“一个人最大的错觉就是当你觉得你自己是个好人的时候别人就不会整你。” 而在筹谋十二年中，推动各方势力政变成功的，是一个“利”字，只要做什么对自己有利，这里面的政治势力什么事情都敢干，哪怕是冒着身死族灭的风险他们都敢干，各种《合订本》还有虚伪的承诺也会出现。而且这本书中，没有一个人是好人，他们都有自己的打算。 这本书我没想过签约，我也是写给自己看的，这大概就是对我十几岁时候遭遇的一些反思，我今年只有25岁，路还长的很，可是人有多少年轻的时候呢？ 我想这本书中，男主角萧景琰和男二慕容成玉也一定会有和我一样的痛苦和无奈，萧景琰本来有很多贪图享乐的时间，可是他却要面对很多让他无比心累的事情。 慕容成玉本来有美好的童年和快乐的青春，可是他的青春却永远被北燕权斗和劳累奔波所困扰着。 萧景琰本来不会成为皇帝，慕容成玉也不会成为枢密副使、一个国家的禁卫军的统帅，他们本来想过着相安无事的平静生活，想成为一个安心过日子的普通人，却要在身不由己的命运之下成为最高掌权者，唯一能够支撑自己前行的，恐怕也就只有那高高在上的权力和无法推卸的责任了。 而那些成为牺牲品的普通人，那些在高层权力斗争下的受害者，那些当兵的人，那些卷入斗争漩涡之中的普通人，却永远失去了自己宝贵的青春。 这是我写完这本书，我对这本书的一些反思，我是个很普通的人，却无缘无故地被人整，这也是我对琅琊榜恶意这么大的原因，请大家让我做一次梅长苏，让我有更多的“自我感动”的机会。 第二百零一章 马政问题－矛盾的开始 （有朋友希望我能继续写下去，写一下更深奥的靖王与誉王的争斗） 942年2月12日，萧景琰在纪城军中与戚猛、列战英、史行玕、韩授等人的对话： “誉王已经在九安山附近起兵攻打猎宫了？此外他们策应了一批新庆历军在京城中造反，但是金陵禁军却出奇的安静？哈哈哈，老爷子已经是笼中之鸟了，他别想逃出这场决战了！那就再看看吧，梅长苏到底想干什么？还有谁在支持誉王！我全部揪出来再解决掉也就省事多了！” 942年1月27日，萧景琰正室-柳慧仪在和穆青的聊天中如此微笑着说： “既然赤焰案已经搬上了台面，那皇子之间的争斗已经水火不容。但是小王爷要明白一点，所谓重审冤案，并不是说案子审错了就要重新审那么简单，赤焰案背后的问题在于朝廷对于削藩节度使的态度，这一点处理很是微妙。如果靖王答应重审赤焰案，那是不是要继续默认节度使这种制度的存在呢？” 941年9月，萧景桓向萧选提议伏诛萧景琰，他语气急促地说： “景琰作为父皇的儿子，但是虽为父皇的儿子，却实在是不忠不孝不义之徒！我愿意与王恩一起，将景琰杀死！他虽是晋州刺史，却大摇大摆地入驻汴梁！不臣之心昭然若揭！倘若不处置叛逆的景琰，那父皇您几十年来的威望何在？” 942年2月8日，愤怒的霓凰在萧景琰侧翼的大营内捶着桌子咆哮道： “我恨不得现在就要靖王殿下安排我去杀光渝贼！但是在这之前，我要灭掉誉王！这样我就能向靖王殿下表忠了！” 942年9月15日，赤焰案正在重审中，一名农妇正对着金陵的布告臭骂道 “他妈的，什么冤案，什么雪冤忠良！？我的儿子连饭都吃不起了！我的丈夫到现在还拿着一半的军饷！难道我们的生存比不上林燮一个节度使重要吗？” 时间回到941年的8月1日，此时萧景琰布置在采石矶南北岸的六万大军已经离开了半数，他们退到了合肥进行修整。 萧选走到了金陵文德殿的过道上，正是准备上朝，一旁的新任门下侍中范懿向萧选提议道 “陛下，为今之计，还是要调停誉王和靖王之间的冲突，六月份的时候誉王已经和靖王在马政问题上起了严重的冲突，如果您想起兵支持誉王的话，恐怕支持靖王的节度使还有王爷们也会蜂起，他们绝对不会坐视不管的。” 萧选面带疑问，他问范懿 “你的意思是，已经没有人支持朕了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朕就把蒙挚换了，朕不相信蒙挚会背叛朕！” 范懿劝道 “陛下，如果您要换了蒙挚，那谁来接替他呢？当前局势晦暗难明，一旦出兵支持了誉王，誉王说不定也会成为下一个靖王的。” 萧选面露难色，他停了下来，疑问道 “唉，要是朕，把景宣的太子之位恢复回来，你说？” 范懿继续劝阻道 “楼之敬和陈元直已经相继因为兰园案而倒台，加之兰园案背后的主因是太子大肆贿赂江南官员，如果恢复太子之位，恐怕不能服众啊。” 萧选后悔起来，内心也是感叹当初为何就杀掉萧景禹呢？恐怕如果没有这么多的猜忌，也不至于闹成如今这个样子，便叹道 “唉，景宣不争气啊！” 在金陵政事堂中，柳澄正在和纪王爷进行谈话。 纪王爷喝着一杯茶，看似乎已经有种风淡云轻，毫无所谓的样子，柳澄跟他解释道 “誉王和靖王，在马政问题上的冲突，源于誉王认为如果要补充金陵方面的财政，则需要出售战马给北燕亦或者是民间方可解决问题，在誉王看来，既然北燕方面，刘绍程和慕容成玉愿意和我们进行一段时间的和议，则我们就有了缓解财政危机的办法。” 纪王爷提示道 “这件事情在朝廷上已经出现了很严重的分歧，但是柳阁老不要忘记了，事情是陛下提起来的，陛下其实想要的，是既要折中又不能破坏梁军实力的一个条陈建议，但实际上当下四方有诸侯割据，能够处理财政空虚的唯一做法还是将一些不必要出现的军队裁掉，那谁的军队是没必要存在的呢？” 此话说完，萧选带着范懿和蒙挚进入了政事堂中。 萧选对着纪王爷大笑道 “哈哈哈，老六，你对马政的事情有没有好的想法啊？” 纪王爷再次装起了口吃和糊涂 “呃呃呃...这这这...当然全听凭皇兄的意见呀...” 萧选拍着纪王爷的肩膀笑道 “哎呀哈哈，不愧是朕的好六弟啊！” 随后萧选回头来告诉大家 “朕决定，将河北、河南等地多余的战马卖给民间，让民间自行养马，等到有需求的时候我们再买回来，此外，朕决定裁掉河南的马政司，以节省财产。” 蒙挚提示道 “陛下，裁撤马政司是一个有待商榷的话题，末将认为，马政司和悬镜司一样重要，此外，江南没有适合养马的地方，我们更不可能把马让给那些节度使去养，尤其是在李孝源、丁羡威向朝廷表忠的情况之下...” 萧选问蒙挚 “蒙挚，你的意思是...马政的问题，还是要留给景琰去弄，是这个意思吗？” 蒙挚立刻解释道 “不，末将认为，只要朝廷派出管理马政的官员给靖王殿下，靖王殿下也是不会拒绝的。” 941年8月7日，金陵城，萧景琰府邸。 萧景琰带来的亲信已经聚在了一块，韩授急忙跑到萧景琰身边，告诉萧景琰 “靖王殿下，刚才陛下通过了一项政策，他派出了很多马政司的官员接管了河南的马政司，并要求殿下您统筹河南马政大局，并提供足够的战马给金陵。” 一直鹰正飞到萧景琰的肩膀上，萧景琰将一些碎肉喂给鹰吃，随即便问 “誉王那边有没有什么意见？” 韩授说 “暂时还没有。” 萧景琰告诉大家 “上次誉王在朝堂上公开和我争论关于马政的问题，但是实际上马政不能撤，这将导致庆历效节军和汴梁禁军失去和北燕打战的能力，包括和渝贼，亦是如此。” 戚猛说 “殿下，现在陛下是见钱眼开啊！大规模地裁撤马政人员，陛下不仅有钱可以养悬镜司，也可以为金陵获得大量的养马收入。” 第二百零二章 拉帮结派 萧景琰又说 “绝对要在马政的事情上咬死不放！不能让誉王得到半点机会，戚猛，韩授！尽量在朝廷争取足够多支持我们的人！此外，程阁老现在在汴梁处理国事，但他还有一些门生故吏在金陵！” 戚猛点头 “是！殿下！” 在金陵悬镜司的一处小房间内，夏江邀请来了蒙挚。 蒙挚坐在夏江的身旁，今天还有一位重磅人物要来见他们俩，那就是萧景桓。 夏江对蒙挚说 “蒙将军，你有没有察觉到金陵城内部的异样？” 蒙挚说 “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最近老是闹凶，发生了很多杀人案。” 夏江道 “蒙将军，我希望江左盟您一定要严加监视。梅长苏的存在一定会让陛下难堪，将来...不论是靖王当政，还是誉王当政也好，他们两个人都会因为梅长苏的事而下不来台。” 蒙挚咽了口唾沫，心里倒是想 “嗯...靖王殿下让我和林殊多多来往，现在夏江又这么说，真不好办呐。” 萧景桓进入了屋子内，并坐在首席上，对二人说 “夏江、蒙挚！靖王是什么人，想必不用我多说！他说马政跟悬镜司一样重要，夏江，你怎么看呢？” 夏江这一听，萧景琰说马政跟裁不裁悬镜司一样重要，他要是支持裁撤马政，会不会下一步连悬镜司都跟着一块裁了？ 夏江闭着嘴打了个饱嗝，说 “唔...这个问题，还是要由沈追查出来裁了马政收益有多少才能定论，我怎么可以乱说呢？” 蒙挚说 “殿下，马政的问题，裁不裁全凭陛下的意见。您和陛下说马政必须裁，陛下就算想要同意，也要征得大家的意见，最后再得到一个可行的方案。” 萧景桓疑问起来 “那，蒙挚，裁了马政！国家就不需要花这么多钱去养马了，朝廷可以获得几十万贯甚至是百万贯的收入啊！而且这些收入绝对不会被私吞，你难道还不知道这样做对你的好处吗？” 蒙挚便对萧景桓说 “殿下，裁了马政，金陵禁军固然可以拿到钱，但是好处也是国家的，当然不是我自己的！所以我与夏大人一样，全凭陛下决断。” 萧景桓面露难色，嘴唇紧闭，看来很不愉快。 萧庭生和两位从掖庭里救出来的政治犯后代坐在萧景琰的面前，萧景琰很严肃地看着他们三位，其他的一些靖王亲信也坐在这三个孩子的身边。 萧景琰说 “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许多悲哀的发生，都源于人与人之间的不信任。” 萧庭生点头 “多谢靖王殿下赐教。” 萧景琰又说 “庭生，你的父亲原本是太子，后来因为陛下的不信任，而被陛下赐死，现在你和身边的两位罪奴都被我所救，你一定要忠于朝廷，我会把你安排到丁羡威门下锻炼。” 随后，萧景琰又对萧庭生的两位伙伴问 “你们好像都没有名字，是吗？” 两位伙伴点头。 一边的韩授对萧景琰说 “这两个孩子，都是三四岁的时候进入掖庭的，左边那位叫做王重彦，右边那位叫做潘守道，都是支持林燮的武将的后代，未来是个好苗子，可以培养啊。” 萧景琰看着王重彦说 “你叫王重彦，记住自己的名字，以后一定要誓死忠于国家。我安排你为庭生的亲信，你负责习武，未来和庭生一起打仗吧。” 随后萧景琰又对潘守道说 “你是潘守道，以后你跟在丁羡威的门下，丁羡威是进士，是国家的栋梁，你跟他学习治国之道，以后就和重彦一起，作为庭生的左膀右臂吧。” 两位孩子异口同声“谢靖王殿下厚恩！” 萧景琰对萧庭生又说 “庭生，去长安之前，你七叔我要告诉你，做事情，一定要将心比心！理解别人的难处，理解别人的痛苦，任何的喜怒哀乐都是有原因的。不要随随便便地迁怒于人，也不要乱开别人的玩笑！别人说话有冒犯的地方，也不要轻易地怒形于色。尽管这世上很少有人能做到这个地步，但你一定要记住这些话，这样，你以后就不会得罪到多少人。” 萧庭生拜伏在地，但又坐直疑问起来 “七叔，只要做到这样，就永远不会得罪到人了吗？” 萧景琰说 “庭生，你要记住，有三个东西，事事难料！即使你有着菩萨一样的心肠，也是会得罪到人的。” 萧庭生问 “请七叔赐教。” 萧景琰说 “那就是权力、金钱、贫困。如果手握特别大的权力，或者是特别多的金钱，别人就会眼红，到了那个时候，就算你是圣人，也会有想要陷害你的人的。如果你很是贫困，就总是会有给你使绊子的人，哪怕你的心地多好，也是这样。” 萧庭生问 “那如何做，才能摆脱贫困呢？” 大家大笑起来，戚猛说 “唉唉，靖王殿下可为你想好了以后的封号啊！以后你就是国家的宿卫，定名长林公！有的是荣华富贵，你怎么会害怕贫困呢？” 萧景琰也笑了笑，告诉萧庭生 “富不过三代，荣华富贵岂能永远？庭生，以后你给你的后代，记住我刚才给你说的话，人要将心比心，此外，重视一下年轻人的教育吧。让你的孩子结识多一些良师益友，让他活在上进的环境中。” 萧庭生回应道 “多谢七叔赐教。” 穆小王爷穆青来到了靖王妃柳氏柳慧仪身边做客。 柳慧仪问穆青 “穆小王爷，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穆青笑道 “哈哈哈，柳夫人，当下朝廷都在聊马政的事情，我是个喜欢到处乱跑的人，我也想在这件事里掺和掺和，我想支持靖王殿下！因为苏兄支持靖王殿下。” 柳慧仪喝了口茶，说 “哈哈哈，穆小王爷，果然是重友情呀，但是眼下你谁也不能支持。” 穆青疑问起来 “呃...柳夫人，我都已经来到您家里做客了，难道您是不相信我的诚意吗？” 柳慧仪笑道 “不是不相信你的诚意，只是眼下这个环境，因为一个马政的问题，大家都在拉帮结派，穆小王爷未来也一定是剑南军的继承人，川蜀这么好的地方，四处拉帮结派，势必引人注目啊！” 第二百零三章 马政冲突的背后逻辑 穆青搓了搓手，笑道 “奥，要说引人注目，那也是确实的。然而，现在看朝廷都在选边站，我站靖王这边，也是为了让靖王能够更快地赢得这个天下呀。” 柳慧仪给穆青倒了杯茶，笑道 “哎呀哈哈，多谢穆小王爷的好意呀。只是...现在在马政问题上公开支持靖王殿下，对陛下来讲，显然是对他不利。川蜀这么大，抓牛张起义的战俘的时候，靖王给那些战俘派发粮食，也是仰仗川蜀的粮食。” 穆青疑问起来 “奥？夫人，此话何解？” 柳慧仪解释道 “太子殿下因为兰园贪污案被陛下下诏废除名位，兰园案出现的政治波动是很严重的，一旦选出新一任的太子，显然受到兰园案影响的官员将会全面倒向太子！那到时候陛下就被彻底架空了。所以陛下不敢挑选新一任的太子，他需要誉王去平衡靖王，一旦剑南节度使表态支持靖王，那皇帝必然要去支持誉王了。” 穆青点头，抱拳道 “多谢夫人赐教。” 韩授回到萧景琰的身边，今天，他带着钱仲天过来了，钱仲天坐在靖王府门外，两名侍卫拉了一张漂亮的香木椅子过来，给钱仲天坐着。 萧景琰正紧皱眉头看着最近的文书，韩授道 “殿下，我回来了！” 萧景琰继续看着文书，说 “免礼，但说无妨。” 韩授说 “我来了钱将军来，钱将军说，马政的问题，誉王的出发点是裁了马政有益于百姓，百姓能赚钱，以此获得民意。” 萧景琰放下文书，问韩授 “除此之外，你是不是认为这个借口说了出去，很多朝廷的官员来支持我就有顾虑了？” 韩授道 “此事...钱将军想要和殿下商量。” 萧景琰道 “让他进来。” 韩授走出了门，对坐在门外的钱仲天示意可以进去。 钱仲天坐在客席上，对萧景琰说 “殿下，誉王说，裁了马政，平民百姓可以从中获得金钱，因此金陵等地的一些百姓表示支持...我认为...我们应该收集一些证据，把这种理由给破坏掉。” 萧景琰把文书拍在桌子上，不耐烦地说 “哎呀！誉王打出来的这种借口真是愚蠢至极，全国每个人都能养马吗？誉王连现在马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都没搞明白！” 钱仲天搓着手，对萧景琰道歉道 “靖王殿下，有些事情，我瞒了您...” 萧景琰说 “长江以南不适合养马，我也知道你想跟我说什么。但是，既然要打仗，那就肯定是为了赢...偷偷摸摸的事情，也似乎不可耻了。” 钱仲天回过话题来，问萧景琰 “殿下，您有什么好办法吗？” 萧景琰告诉在场的众人，说 “这个马政是这样的...因为唐朝灭亡后，到处都在打仗，而且到处闹干旱...所以很多原本是拿来种地的耕地就荒芜了，又因为老百姓逃荒，这些地方就成了牧场。” 萧景琰又说 “景运年间（萧选的父亲），当时朝廷就河南河北那点地方，当时凤翔军也不是听咱们的，朝廷就私底下圈了那些荒芜的耕地用来养马。为了得到马，当时先帝就去找突厥、党项等部族来买。” “因为中原天天打仗，所以马匹价格就弄的很高了，因此周边的这些部族就天天带着良马处好高的价钱过来卖...于是为了赚钱，是个有点小钱的人都想靠养马来赚大钱，哪怕是那种弩马（质量差的马），都拿来卖给朝廷，搞出了很严重的恶性竞争，马匹越来越贵，朝廷就越买不起。” 萧景琰继续解释道 “后来呢...到了开文年间（萧选为了永远不想记住萧景禹，改元后将开文年号一同改为了“大统”），由于很多人为了赚钱就靠养马。因此朝廷专门设置了马政司，并且下达了夺马令，就是为了禁止搞私人买卖马匹的。” 钱仲天问 “靖王殿下，照您的说法，如果誉王裁了马政，是不是也就意味着允许私人养马相互买卖了呢？” 萧景琰道 “官方买马，是专款专买，当时一头牛的市价是15贯。一头牛，就贵成这个样子！那一匹良马呢？就是十头牛的价格，150贯买一匹马！所以朝廷下拨下来的买马的经费，就买这些高价马，实际上底下的一些官员买到的马根本就不行，那他不就可以在这里面贪到钱了吗？” 钱仲天闭着嘴，鼻子喷出一阵气，韩授对钱仲天说 “钱将军，靖王殿下拒绝裁马政，以上就是原因，殿下不排斥百姓能赚钱，只是其中的一些官员，他要100贯去买一匹马，他可能只会买一批驽马，如果这样的风气传开来，上行下效，后果很严重啊。” 程知忌正在汴梁处理政务，丁羡威来到政事堂拜访他了。 程知忌对丁羡威说 “我在想的事情，是如何让百姓又能赚到钱，又不会养马太辛苦，还能让养马成为他们稳定的收入来源。如果照誉王的说法，国家裁马政，不管了，放任民间养马，那他们养马的热情就取决于两个因素：价钱、实用。” 丁羡威问 “价钱和实用？” 程知忌说 “对，养良马，要丰富的水草，为了保护马匹，用药也要讲究。眼下国弱民贫，有多少人能养得起马呢？养良马，只会拖累他们的身家财产，养驮马，则足够他们所需，卖到朝廷那，又不好用。搞不好，本来是养马的地方，直接变成养羊了，大家都有肉吃，岂不美哉。” 丁羡威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程知忌笑道 “当下，北方和西北被燕奴、渝贼卡着，好马进不来，所以打铁全靠自身硬。那我觉得，现在这个样子，马政不如以互市为主、国家为辅、民间为次，我们不愿意裁马政司，那是因为马政司能够监督民间养马，在必要的时候，马政司能拉老百姓一手。” 丁羡威道 “眼下这个环境...放任民间养马，老百姓就能赚到钱？看来，这是誉王对老百姓一厢情愿的看法啊...如果没有政策的扶持，百姓也是不积极的...” 第二百零四章 慕容成玉的插手 “各位静静，各位静静！来啦？都来啦？” 户部侍郎杨义正在金陵政事堂外将其他的官员聚集起来，他向大家问了一个问题。 “马政的事，你们是支持靖王呢还是誉王？” 官员唐锦说 “那还用说！当然是誉王啊，靖王在北方，誉王想到的是咱们江左的利益，靖王那不过是为了他自己罢了！” 另一名官员黄嗣昌疑问道 “唉？我说，靖王是支持不裁马政的，要说到时候咱们金陵这边买马，如果少了马政司的帮助，买到那些劣等马，岂不是不快？” 杨义道 “唉！有理！誉王说，放开民间养马，那么好的牧场一大堆，搞不好养牛羊的还好过养马呢，这马政岂不是废弛了？” 唐锦道 “那养牛羊也是益了百姓，我看靖王现在握着汴梁的兵权，脑袋快变的和戾太子（萧景禹）一样了。” 柳慧仪正在给萧景琰按着后背，而萧景琰的亲信正坐在萧景琰的客席上。 “相公，你看大街上现在流传着这样的话，说誉王放任民间养马，民间也能养养牛羊啥的。” 萧景琰揉着柳慧仪的手，说 “誉王连私盐的问题都解决不了，他能解决农业吗？再说了，牧马也算在畜牧上，养牛养羊还有个典牧署呢！我们的政策大部分还是按着《唐六典》来，即便是放开民间养马，赚钱的也是北方有条件养马的地方。” 柳慧仪道 “不如，我们派汴梁悬镜司的人去散散话，就说誉王这么做的危害，一是南方养马少了马政司给的补贴，二是誉王贪了很多盐税钱，他去搞马政根本不可信！怎样呢？” 萧景琰说 “不必这样，可以派遣悬镜司去散话，就说靖王也支持民间养马，而马政司则可以给予百姓补贴，这样子也方便百姓赚钱。” 柳慧仪松开手来，问 “为什么不去诋毁我们的政治对手誉王呢？” 河东军驻扎在靖王府的代表郭索道 “嗯...靖王殿下请恕在下不能苟同。” 戚猛道 “现在是打倒誉王的最好的机会！如果我们不抓住机会下死手，反而让他得势！那就不行了。” 萧景琰问9岁的萧庭生 “我们看看庭生是怎么说的。” 萧庭生说 “靖王殿下说：常宽容于物，不削于人。” 大家都安静了下来，萧景琰告诉大家 “马政本来是给军队考虑的，现在多了一层，变为了造福于百姓的事情，因此我们就要用更包容的态度去对待我们的政治对手，因为我们的政治对手也是以宽容的想法去对待马政。” 列战英问 “然而，誉王在做一刀切的事情，这就不是宽容的表现。” 萧景琰道 “所以，这就是我们要表现更加宽容的态度的原因，如果我们仅仅只是在削马政司的事情上和誉王争锋相对，这样一来，既给了陛下一个很糟糕的印象，也会给摇摆不定的金陵朝臣带来沉重的包袱，我们要带着诚意而来，要让百姓也知道我们的诚意。” 慕容成玉正在接见从汴梁归来的马匹商人王渊。 慕容成玉问 “现在大燕的政局已经稳定了很多。所以，我现在在想的就是怎么敲打萧景琰，最近梁国正在搞马政的事情，那你在汴梁卖了多少匹马呢？” 王渊回答道 “回将军，小人只卖了200匹良马，共计三万贯，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小人觉得，梁国的靖王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变得富裕了起来，不知道是谁在给他出了这么多的钱。” 慕容成玉看向身边的几位正槐盟的手足，又看向了其他部下，其中，慕容成孝问 “是谁向你买的马？” 王渊回答道 “是梁国柳夫人的亲信，叫做柴荣，是个很年轻的将军，倒是有点像大将军前些年的样子。” 斡鲁那指责道 “诶？你怎么跟大将军说话的？” 慕容成玉摆摆手，笑道 “跟几年前的我一样？看来也是个厉害的人啊...各位，这么看来，萧景琰这么多钱的来源，我肯定知道是谁提供的了。” 慕容成宁问 “是谁？” 慕容成玉道 “南方的江左盟。因此，我们一定不能让萧景琰的马政政策成功，如果萧景琰成功的话，我们想要南下就困难许多了。” 慕容成宁道 “老弟，如果说我们要一直南下攻打梁国，仅仅是坏他萧景琰的一个马政，那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哪怕是这仗打到最后靠我们强卖他们强买，我们也未必捞到多少便宜啊。” 慕容成玉说 “破坏马政不用我们自己来，让王先生带一些好马去淄青的东海军附近，让东海军的老百姓养马，我们再提供经费给东海军强袭河南等地，如今都畿道和河南道是萧景琰的腹地，他不可能不管，我军再从幽云南下，攻打梁国，这样一来萧老爷子就有借口去搞萧景琰了。” 慕容成孝道 “二哥，现在东海军是没有什么马政司这样的衙门的，完全靠老百姓养马，然后再由东海节度使买马，另外东海节度使也会专门养一批小偷去偷马，我们不如再让东海节度使散布有利于誉王马政政策的谣言...这样一来誉王的政策就站得住脚了。” 但是，慕容成玉又皱起了眉头。 慕容成宁问 “老弟，你怎么了？” 慕容成玉道 “我们可以在军事上成功，但是还有一个条件，如果这个条件萧景琰能一直保持着，那就难说了...” 大家都看着慕容成玉，慕容成宁问 “那是？” 慕容成玉说 “江左盟如今控制江南私盐和长江漕运，萧景琰手腕强硬，也不过是控制着汴河漕运和北方农业，如果江左盟能够一直在钱这上面给萧景琰支持，让萧景琰用钱去支撑马政司，那我们也就只有五成胜算了。” 慕容成宁说 “不怕，现在萧景琰还在金陵，我们可以尽快准备将马匹和钱财送到东海军那里，我们再准备出兵的事宜！随后，我们直接南下攻打梁国，与此同时散布谣言说东海军靠民间养马组建了一支骑兵部队，只要旗开得胜，萧景琰必然在金陵城对萧老爷子不好交代。” 第二百零五章 燕军南下 941年9月1日，慕容成玉在岐沟关附近准备好了四万军队。 由于担心刘绍程依旧会在燕京发动军事政变，慕容成玉命令手下大将慕容成孝为主将，引两万军队驻扎在燕京，并以心腹寇镇宝为监军，严格监视卢龙军的动向。 另一方面，在慕容成玉的鼓动下，控制着齐鲁的东海军的新任节度使王承宗决定出兵两万，向汴梁进军。 慕容成玉决定兵分三路，他来到岐沟关下，告诉慕容成宁和慕容成业。 “大哥！你率兵一万，出岐沟关佯攻雄州，我则率领主力长驱直入攻打瀛州，四弟，你率军入驻飞狐，一旦定州方面的梁军有动向，你就率军立刻逼近定州，对梁军形成威胁！” 慕容成宁对慕容成玉说 “二弟，此战若拿下瀛州，我军则可以向河北进军，如果东海军有进展的话，梁军首尾不相顾，我军则可获得大胜啊！” 董忠汝年事已高，他和柴荣来到了河北庆历效节军的首府河间驻扎了下来。 董忠汝对柴荣说 “柴荣，你看看现在河北的局势，你有什么见解吗？” 柴荣分析道 “点检大人，靖王连日都驻扎在金陵附近，汴梁由程阁老坐镇，因此这对于燕奴来说，一定是个入侵的好机会，此外东海军正在鼓励民间私自养马的政策，依末将看来，北燕一定会南下进攻，与东海军齐头并进，不仅是为了冲击靖王的马政政策，也是为了达成燕奴世代的野心。” 董忠汝又问 “柴荣，那你觉得北燕会打哪里呢？” 柴荣便指着地图说 “先命一部在雄州与我主力对峙，而真正的主力将会南下瀛州，以瀛州为据地，再南下。此外派遣精兵在飞狐、灵丘附近伺机而动，待瀛州有所进展，则攻定州，如果主力无所进展，则前往岐沟关接应燕军回撤。” 曹国全问 “柴荣，为什么他们不按部就班地打，如果要突袭瀛州，要过河啊！” 柴荣道 “如果按部就班地打，那就不是慕容成玉了，他打仗时常反其道而行之。” 在雄州边境，慕容成宁带着部下来到了这里。 “弟兄们！给我杀！” 室林军大喊着进攻，和守在这里的梁军打了几场短兵相接的野战。 可燕军总是打着打着就鸣金收兵。 守将曹振看见室林军似乎没有什么愿意打恶战的意图，便对部下说 “快禀报河间府，就说燕军似乎不打算攻打雄州，快点撤兵到其他方向防守。” 慕容成玉正引兵向瀛州挺近，身边的樊坚疑问道 “将军？瀛州边隔着一条河，倘若我们过河攻城，岂不是犯了兵家大忌？” 慕容成玉说 “我没这么笨！再说了，要攻瀛州，也必须先取高阳，我在等梁军的动向，如果梁军真的以为我是要攻打瀛州了，我就率精骑和兄长合兵一处攻打雄州，力主在野战中将梁军打的大败！” 庆历效节军在河间府准备好了三万兵马，准备北上支援雄州和瀛州。 “报！启禀大人！燕军连日佯攻雄州，守将曹振建议：当心防备瀛州与高阳二地！并从雄州分兵防备瀛州。” 董忠汝点头道 “嗯！柴荣果然判断的对！立刻发兵支援瀛州与高阳，再命令...” 柴荣劝阻道 “大人，雄州的一万多兵马，不能分！” 董忠汝又问 “为什么呢？” 柴荣说 “雄州分兵，是为了救援高阳和瀛州，但细看地图，高阳与瀛州隔河相望，燕军如果攻下了高阳，则与我军隔河对峙，若是此中分兵回救高阳，以燕军的打法来看...燕军骑兵多！很有可能要在野战中拦路消灭我们的援军，创造优势，最后再夹攻雄州！” 董忠汝道 “嗯！那，柴荣，你带着五百轻骑前去雄州，就看你能不能击败慕容成宁了。” 燕军正在猛攻高阳，并将高阳打了下来。 慕容成玉进入高阳后，斡鲁那和樊坚、韩万斩等人来到了帐下，慕容成玉说 “嗯，我们很快就攻下了高阳，目前梁军应该还在河间府向瀛州进发的途中，梁军也应该从雄州分兵南下了！我立刻率领精骑三千，向雄州进发，我要拦腰斩断雄州的梁军精锐！” 柴荣率先带着五百轻骑来到了雄州，他对守将曹振说 “曹将军！末将柴荣，目前担任庆历效节军天雄镇都指挥使。董点检命令我过来给您出谋划策，但是，您请求派兵支援瀛州的建议，我们否决了。” 曹振问 “照目前的排兵布阵上看，高阳定然失陷，但为何要这样呢？” 柴荣说 “慕容成玉最擅长分兵进取，再突然合兵一处攻打一个地方，这一次，他一定是以主力攻高阳、瀛州为主，但是要完成这个目标，就要虚实不定，所以他会先佯攻雄州，再以主力攻向高阳、瀛州，一旦探知我军有变，再合兵攻打雄州，完成他的战略。” 曹振点头 “原来是这样。” 柴荣又提议道 “如果将军相信我，让我带八千兵马，我定能驱离慕容成宁。” 曹振问 “如果不行，军法不容情！” 柴荣带着八千兵马出了雄州城门，慕容成宁看见眼前的这个将军，看样子只有二十岁而已，便很是看不起，就提着长刀指着柴荣嘲讽道 “哈哈哈哈！我还以为派了个谁来呢？就你这种刚出门口连路都找不着的废物！有脸和我决战？” 柴荣大笑道 “哈哈哈，你就是差点被高丽人朴治击败的北燕将军啊？连高丽都打不赢，你还有脸在这里讥讽别人？” 慕容成宁被彻底激怒了，他发怒道 “你这种路都不会走的废物居然看不起我！弟兄们！给我杀！” 慕容成玉带着精骑来到了雄州至瀛州的半路上，他对樊坚说 “我们就在这里等着，梁军在雄州有近一万五千的兵马，他要是不分兵来救，我们也可以回到高阳，和成业一起取定州等地。” 燕军气势汹汹地向柴荣杀过来，慕容成宁对着部下说 “死死冲击他的右翼，他们的右翼都是刀盾兵，冲一下就彻底击溃他们了！” 第二百零六章 雄州之战与岳州洪灾(上) 柴荣赶忙带着董忠汝送来的五百骑兵移动到了右翼，他看见室林军的铁骑正气势汹汹地杀过来。 副将问柴荣 “将军，室林军骑兵多，我们打不过啊！” 柴荣说 “就在这里打！立刻指示中军的一千长枪兵过来死死拦住室林军的骑兵。” 副将“是！” 室林军重骑兵正杀向柴荣的右翼，慕容成宁的副将韩士达却向慕容成宁提出了退兵的要求。 “将军！大将军给我们的要求是在这里佯攻，现在阵仗这么大，即便是打胜了，梁军龟缩在雄州城内，这会改变大将军的所有计划啊！” 慕容成宁驳斥道 “哼！要是连这个什么所谓的柴荣我都打不过，我何以在将士面前立威啊？就算杀败他，大将军也是支持我的！给我杀！” 一千长矛兵正好赶到了柴荣的右军处，正巧柴荣的右军这里有几个居高临下的小土坡，柴荣便命令长矛兵顶了上去。 柴荣看见慕容成宁一股脑地杀过来，兴奋着握拳道 “哈哈哈！好！看来慕容成宁是要和我血战到底，骑兵，随我迂回进攻！” 百里震带着燕军步兵杀入到梁军左翼中，梁军正在结阵与燕军短兵相接，两军打的互不相让。 远方城墙上的曹振见双方杀的兴起，开始擂鼓助威。 百里震虽然勇猛，但是他并不敢直接冲入梁军阵中。 他看着梁军的军阵，心想 “梁军的左翼阵脚没乱，如果贸然冲进去乱砍乱杀，一旦出了事就麻烦了。” 百里震叫来斥候 “斥候！将军要求骑兵攻打敌军右翼，右翼打的怎样了？” 斥候说 “将军！敌人的抵抗很顽强，而且我军的骑兵遭到敌军的骑兵袭扰，敌军又在中军结阵拒守，我看成败都在右翼啊！” 百里震觉得斥候说的没错，便告诉斥候 “你去请求将军，让我分拨出一支人马去支援左翼，如果敌军右翼打不下来，此战就危急了。事成了的话，我就升你的官！” 斥候道 “是！” 慕容成宁见梁军的右翼想要攻下很困难，此刻他断定梁军中军一定很薄弱。 斥候来到慕容成宁的身边，向慕容成宁禀报 “启禀将军！百里震将军认为，如果敌军右翼无法拿下，此战必败，请求将军将我军一部人马调离支援左军。” 慕容成宁咬着牙，吼道 “好！此外，全军听我号令，直插敌人中军！” 柴荣杀入燕军左翼骑兵阵中，持长枪与燕军骑兵作战，一名骑兵杀到柴荣身边，道 “将军！敌人的中军要猛扑我们的中军啊！” 柴荣道 “你立刻回雄州城，找曹将军要2000援兵，敌人攻我中军、右军，久攻不下，等援军一到，他们必然失败！” 骑兵“是！” 骑兵回到雄州城下，向守在城楼上的曹振喊 “曹将军！柴将军要求您支援两千援兵驰援中军，只要中军能够守住，此战必然得胜！” 曹振挥挥手，道 “立刻和我引三千兵马出城，到中军去支援！” 柴荣正在厮杀，看见又有一千多北燕援兵从远方杀来，他立刻拉出了两百多名骑兵，对他们喊道 “弟兄们！这仗赢不赢的了就看我们的胆够不够大了！都带种的话就对着那一千多个人杀过去！” 这些骑兵喊“杀！” 慕容成宁杀到梁军中军那，全军刚刚压上，却发现曹振带着一批人马支援了过来，这气的慕容成宁咬牙切齿，面目狰狞，看来现在想要击败梁军已经不可能了。 这时候斥候又来报 “将军！百里震的一千援军遭到柴荣突击，死伤惨重啊！” 慕容成宁大吼起来 “呃啊！可恶！给我撤！再打下去就败了！妈的，这个毛头小子哪来的？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这么年轻就能当都指挥使？他的后台到底是谁？” 慕容成玉在雄州的半道上的一处村庄停留了下来。 村庄的百姓前些年见过慕容成玉，那个时候还是馆陶之战的时候，慕容成玉没亏待过他们，于是他们放下了对北燕的戒心。 一位百姓拿着饭送到了慕容成玉面前，对慕容成玉说 “将军，你是汉人，为什么要支持胡人呢？” 慕容成玉告诉这个农民 “老人家，确实是这样，但是梁国不得人心啊！前些年萧选屠杀起义军，残酷镇压那些希望减税的农民，而且还要建立新的禁军，我们大燕就不会做这种事情，所以您还是不要支持腐败的梁国了。” 农民又反问道 “不对啊将军！现在靖王当政，对我们也很好啊？那你不能说靖王是个腐败的人吧？” 这话让慕容成玉尴尬的无法回答，他正想着怎么回答，一旁的斡鲁那回答道 “喂！老头子！靖王对你们的好，不过是表象罢了！现在梁国国内这么多的节度使没消灭掉，你真的觉得靖王要是没钱了就不会找到你们头上吗？” 这农民不知道萧景琰和节度使之间有什么联系，被驳的不敢吭声了。 慕容成玉皱着眉说 “难道是我想多了，但是按理说，梁军一定会有兵马在雄州和瀛州之间调动啊？怎么回事呢？” 一名探子向慕容成玉报告说 “报！大将军...大事不好啦！镇军大将军他在雄州败给了一个叫做柴荣的都指挥使，现在损失惨重呀！” 慕容成玉起身拍着桌子问 “怎么会这样？我不是让大哥去佯攻了吗？他怎么真打上了？” 斡鲁那问 “大将军，怎么办？” 慕容成玉叉腰道 “立刻和大哥会合！这仗没法打了！对了，有东海军的动向吗？” 一名副将说 “启禀大将军，好像还没有动静！” 慕容成玉叹气道 “王承宗！他跟那些节度使一样，都是一群贪图一己私利的小人！以后若南下，我一定连东海军都消灭了！我们立刻退回到高阳去吧。” 走的时候，慕容成玉看见一些将领没把饭吃干净，他拿起碗便骂道 “这是怎么回事？把饭吃干净了再走！” 捷报传到了汴梁，程知忌正在收集最近的灾情报告。 “阁老！好消息，前线柴将军打赢了！看来柳夫人真是懂看人啊！” 程知忌也开心不起来，侍从问 “呃...阁老，怎么了？” 程知忌说 “岳州闹灾了！眼下快十月了，之前的洪灾南楚没收拾好吗？这下倒好，求援求到汴梁来了，他们之前派的那个南楚的公子马文喧、还有千金马文念来，看来可以留在金陵了，靖王就在那里。” 第二百零七章 雄州之战与岳州洪灾(下) 马文暄做客靖王府，他见到了萧景琰。 萧景琰现在正在为马政的事情头疼，看见了马文暄过来，肯定就是为了岳阳的那桩子事。 “啊，是你啊，马公子。” 马文暄请求道 “靖王殿下...人家都说金陵城他老爷子太抠了，您好说话！不如您去给岳阳赈灾吧。” 萧景琰疑问道 “现在是太阳往西边出来了是吗？你要是让我去岳州赈灾，你不怕我把岳州占为己有？” 马文暄又问 “殿下，大家都是汉人，就看在都是手足同胞的份上，您对我们好点吧。” 萧景琰放下了文件，说 “好，我有条件！” 马文暄问 “什么条件？” 萧景琰把上书放下，半露着脸，眼神突然充满着杀气，盯着马文暄道 “你们南楚的军队必须永远撤出岳阳！我将率军一万去岳阳赈灾！” 马文暄吓了一哆嗦，道 “啊啊啊？这...这我回去要成楚国的罪人啊！” 萧景琰又问 “不是你说的吗？大家都是汉人，都是手足同胞？你马文暄守住你祖宗的那一亩三分地，不让我们过来赈灾，害死了千万黎民百姓，你岂不更是罪人？” 马文暄不断眨着眼睛，道 “唉！好吧！” 萧景琰坐在诸位亲信和幕僚面前，说 “我离开了金陵，就没时间处理那个马政了，这段时间一定要有人密切留意金陵城的动向，我不敢把你们和军队留在金陵，因为我不知道蒙挚和梅长苏到底想干什么。” 戚猛问 “殿下，您担心您走了后，梅长苏想利用蒙挚在金陵...” 萧景琰闭着眼，轻轻锤着桌子说 “这个倒不会，但是他东帮一下我，西帮一下誉王，我很难信任他...他到底想干什么？楼之敬贪污不假，整完了他带着陈元直一块去整，六部，好几个尚书倒台直接间接都跟梅长苏有关系，他私底下见我，还说想要扶持我当皇帝。要是我成了皇帝的话，这江左盟又搞私盐又搞漕运，我就是天底下最虚伪的人。” 飞流从墙边爬了进来，回到了萧景琰面前。 大家看着飞流，卫兵拦着他，戚猛说 “让他进来，他是靖王的人。” 飞流跑进来说 “殿下，之前在剑南节度使下担任副将的郑卫，就是当年赤焰军的卫峥，他现在跑回到金陵想见梅宗主，结果被夏春和夏秋找到了动静。” 钱仲天问 “预计何时抓到？” 飞流说 “如不出意外的话，这俩月就能抓到了。” 萧景琰侧着脸不屑地说 “夏江这家伙，他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真是什么屁事都做的出来！他只要抓到了卫峥，等我跑去岳州赈灾，他就跟着誉王一块拿着卫峥来弹劾我。” 韩授问 “他抓到了卫峥也不能弹劾殿下。” 萧景琰道 “我来金陵之前漏做了一件事，老爷子听谁信谁的，有人到处散布传言，说我想重审赤焰案。” 戚猛道 “哼！一派胡言！” 钱仲天道 “啊，戚将军，虽说是一派胡言，但是这事情用到了老爷子那，真是很受用啊。” 萧景琰侧脸看着别处，闭着眼露着不耐烦的语气 “唉，你一个悬镜司不好好查谁贪污了，盯着个十二年前的破事查来查去，现在谢玉也倒了，还在查？他妈的，国家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萧景琰冷冷一笑，哼着说 “哼哼！那我就去一趟岳阳赈灾，我带一万兵马去，我看夏江他能搞出什么动作来！像小姐绣花一样盯着一件事干，我看到时候他的命也不长了！” 十月，北方战事的报捷书信送到了金陵。 誉王眉头紧皱，他盯着书信问秦般若 “啊？怎么会这样？东海军可以说是按着我的想法做事的，可是为什么他们不出兵呢？” 秦般若梳着头说 “我这嘴巴又咸又苦啊！刚刚才帮你把火气消了，你怎么又发火了？对啊，东海军放任民间养马不假，但是跟北燕谈，虽说自己出兵也有好处拿，不过与虎谋皮罢了，他才没这个心思出兵呢。” 萧景桓抱着秦般若说 “你要知道，老七这要是赢了，传到了朝廷那，说明他的政策就是比我好！” 秦般若问 “何以见得啊？他最近要去岳阳赈灾，殿下就赶忙在金陵附近把马政做出点效果来，北燕的战败不过是那个慕容成宁没脑子罢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萧景琰集结好了兵马和赈灾物资来到了金陵城下，他对皇帝萧选说 “父皇，儿臣这次去岳州赈灾，请您放心！南楚那边已经谈好了，他们不会再驻军岳州了。” 萧选大喜道 “好！景琰，这样一来，我军的兵锋就能直指长沙了！我看马兴这小儿，有十个胆！也不敢出兵背叛咱们啊！哈哈哈哈！” 萧景琰领了兵符和将剑后，就跑到队伍前面去了，他带着一万多兵马和马文暄一道前去岳阳赈灾了。 江宁府与常州地界，一批农民正在拿着自己枯萎的农作物给府衙门前的悬镜司检查。 一位农民说 “官爷，您看看！您看看呐，今年种的地，收成不是很好，这稻谷都成这个样子了。” 其他农民说 “是啊是呀！” 这名悬镜司板着一副凶神恶煞的嘴脸，问 “废话少说，你们到底想要什么？给我说清楚！” 农民请求悬镜司 “求求您跟上面的官爷说清楚吧，我们真的收不到这么多的谷子，求求官爷减减税吧！” 悬镜司听后大怒，拿起棍棒开始驱赶农民，吼道 “他妈的！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定了这么多的租子你们还想减税？别想着给老子偷懒！今年定了这么多的秋粮，你们就要交这么多的秋粮！” 说罢，悬镜司和常州衙门的差役拿着棍棒冲了出来殴打并驱赶那些歉收的农民。 一边的百姓哭喊道 “啊啊啊，打死人啦！” 一些农民无法忍受悬镜司的残暴，他们开始反抗，却被悬镜司追着打。 悬镜司一路追到一处酒窖那，他们抓不到人了，就开始抓酒窖里面的工人。 酒窖的工人黄七与兄长黄五莫名其妙被打了，黄五一边反抗一边大吼道 “去你妈的悬镜司！抓错人了还搁这打！去你妈的！” 第二百零八章 常州农民起义(上) 黄五和黄七两兄弟挣脱开乱逮捕人的金陵悬镜司，冲向了小巷深处。 俩兄弟气喘吁吁，黄七吼道 “妈的！我们平时要交多少租子？再说了！我们啥也没干，为什么要抓我们？夏江就应该死！” 黄五捂着黄七的嘴巴，说 “哎呀你不要命啦？说话别这么大声！” 此时，常州城内的骚动越来越大，悬镜司的举措引起了农民的激烈反应，常州的农民拿起了武器开始围攻官府了。 萧景琰抵达岳州后，他看见这里城门大开，南楚军队聚集在城门口那，准备离开了。 马文暄告知守城的岳秀泽的长子岳崇继 “靖王殿下带着粮食来这里赈灾，我们不能节外生枝！因此，你最好带着军队离开这里，过后，靖王也会离开的，不过岳州永远不能再驻军了。” 岳崇继点点头，来到萧景琰身边说 “靖王殿下，岳州本有一万余楚军守着，现在我们撤向长沙，请靖王殿下悉知。” 萧景琰道 “好！诸位，进城！” 萧景琰进入了岳阳衙门后，他开始和诸位亲信开会商量赈灾的事情。 萧景琰说 “目前来看，岳州附近的朗州、潭州、鄂州、洪州都有不同的灾害发生，也就是说岳州等五州受灾，我们手里面的粮食肯定是不够这么多的，因此我们先赈灾岳阳，稳定好岳阳百姓再说。” 岳崇继离开岳州，但是他越走越气，他对身边的部众说 “可恶啊！我姓岳！从小在岳州长大，这块宝地怎么能给梁国呢？我这就回长沙！告诉父亲，我们一定要拿回失去的地方。” 身边的一名副将问 “将军，可是这次萧老七来赈灾，他不可能言而无信啊，他说撤，肯定就撤了！只是不能驻军岳州而已，地还是我们大楚的啊？” 岳崇继愤怒道 “若梁军自复州从水路而来，我们拿头打！” 萧景琰正站在一张桌子旁，桌子后坐着列战英，前方是排队的百姓。 列战英喊 “每人！一袋米！两百钱！用于安置家当，你们要帮靖王殿下一起把受灾的地方给清理好了！” 一个女孩子走到萧景琰面前，求道 “这位贵人！我父母都死了，排队要好久，不如您行行好，施舍点东西给我吧！坐在桌子后的大胡子肯定是个很凶的人。” 萧景琰拉着小女孩走到列战英旁边，问列战英 “你凶小孩了？” 列战英说 “殿下！刚才，我当着一些孩子的面，砍了一个地痞的脑袋，应该是这样吧？” 萧景琰蹲下来对小女孩说 “我给了粮食给你，你也不知道去哪好啊？你不如，找个好点的人家，就说是靖王推荐的，你去做他们的养女吧。” 萧景琰拿出了一块胡饼给了小女孩。 小女孩不知道要去哪好，她站在萧景琰身边，而马文暄正好走了过来，萧景琰起身说 “哎呀，照现在这个样子，粮食没几天就会派完，但是灾情还是一如既往地严重。所以我支走了你们的楚军，俩家人一块一个城里，凑不凑的上一盘棋不说，光是吃东西就要了这整座城里的人的老命。” 马文暄道 “是啊，今年收成不太好，殿下一定下令减税了吧？” 萧景琰说 “是啊，一定要这么做，不然的话今年想要再过下去就很麻烦了。” 常州农民攻打官府的事情闹到了金陵朝廷那，梁帝勃然大怒。 常州就在江宁府的旁边，这让萧选十分不能接受，他对夏江吼道 “夏江！为什么悬镜司连常州都看不住？肯定是因为那里的农民平时吃饭都吃太饱了！现在他们吃饱了撑的，居然想造反？” 萧景桓知道萧选是想要镇压常州的百姓，他便附和道 “对！父皇！连悬镜司都不怕，为了减减税就攻打官府！这已经不是一般的农民了，一定要强力镇压！就请父皇把镇压这群暴徒的责任交给我吧！” 萧选大喜，便夸赞道 “对！景桓，好孩子！皇后就跟我说过，景桓这个孩子像朕！今天果然如此，我早想用雷霆手段去对付那些农民了，你现在就带着禁军去镇压他们吧！” 萧景桓领了任务，心情很愉快，他回到了府里，见到了秦般若。 秦般若在看邸报，说 “哎呀！殿下，这是您的好机会！不如您去把常州的租子直接给他免了，再在常州推行您的马政，常州就靠近金陵，这样一来您就可以以江南为根基，在这个财源之地源源不断地...” 萧景桓刚才的好心情全被秦般若的这个建议给毁了，他说 “哎呀！我刚刚答应了父皇，派兵去镇压常州了！” 秦般若面带微笑看着萧景桓，但是避开了常州的话题，拿起点心盒告诉萧景桓说 “殿下，这是我做的玉尖面，不如您试一试？当年唐德宗李适最爱吃这个了！” 萧景桓坐了下来，拿起了秦般若做的玉尖面，这个玉尖面被秦般若做的像待放的荷花苞一样，他叹道 “唉！你把我比作唐德宗，可谁又知道唐德宗为了自己最在乎的人而去哭呢？般若，我没有你，我也会哭啊！” 秦般若烦躁起来，道 “哎呀！殿下，都什么时候了您在这耍小孩脾气！您现在既然接了旨要去镇压常州，就不能太严格！所以这次去镇压常州，你就算是硬接了这个差事，你就把常州的那几个出了名的恶霸干脆抓了去算了！然后再分点东西给老百姓高兴高兴算了。” 萧景桓道 “好！我这就去办，这就去！” 秦般若喊住了萧景桓，说 “玉尖面，拿去！吃了吧，有福气。” 在一处校场中，悬镜司招募来的地痞和一批金陵禁军正在训练如何用棍棒殴打百姓。 “嘿哈嘿哈！” 夏江志得意满，一边的夏春和夏秋说 “我们已经把镇压常州民变的计划弄好了！我们应该死死围困住常州，不让常州以外的百姓知道这件事情，这样一来，谁都不会帮常州了！” 在苏宅中，梅长苏从黎纲那里得知了誉王要镇压常州民变的消息。 梅长苏自信地笑道 “那就让他去镇压吧！镇压的越厉害越好，这样陛下就能更加相信景琰的一片赤诚之心了。” 第二百零九章 常州农民起义(下) 萧景琰正在岳阳衙门内办公，他接到了一则邸报消息。 萧景琰看了一下邸报，邸报上面把常州这件事的来龙去脉都说清楚了。 看完邸报后，萧景琰紧皱眉头，把邸报搓成一团。 韩授问 “殿下，发生什么事了？” 萧景琰把邸报丢到了一边，道 “誉王要带兵去镇压常州？会同夏江去镇压？” 随后萧景琰吼道 “完全就是胡来！夏江这人只会坏事！他做事是不考虑后果的，也不考虑别人是怎么想的！如果当年不是老爷子发家顺带提携了他，他有个屁的御史中丞做？” 戚猛问 “殿下，我们要不要回常州跟誉王一块...” 萧景琰道 “我们回去没有用，不过这种镇压的命令很快就会解除的。” 马文暄开心地吹捧起了梅长苏，说 “一定是因为苏先生是个善良的人，现在陛下正在重用苏先生，所以苏先生一定会尽力去向陛下建议不要镇压百姓的。” 萧景琰看着马文暄，附会着马文暄去笑，但没有说什么。 岳秀泽和陈元威开始布置起了谋杀萧景琰的计划。 陈元威看着岳阳的布防图，大喜道 “现在真是天赐良机！萧景琰这些天都在岳阳衙门办事！岳老将军，你带兵自鄂州进发，在水路堵住萧景琰去路，我将率军从长沙攻向岳阳！而崇继，你去岳州以东，堵住萧景琰陆路的退路。” 萧景琰来到了一名富商的家中，一群地主和富商都准备好了物资去支援萧景琰，以期得到萧景琰的信任。 一名文学家告诉萧景琰 “靖王殿下您光临岳州，多谢您能资助这里的灾民！鄙人特地送上五千担粮食，祝愿靖王殿下诸事顺利。” 另一名文学家在萧景琰笑着的时候说 “靖王殿下，请您不要把岳州占为己有啊。” 萧景琰笑道 “岳州是属于岳州老百姓的嘛，等到他需要被保护的时候，军队再进来也行，我们在这里留不留的住，也要看大家愿意不愿意嘛。” 大家笑了起来。 饭后，萧景琰对戚猛说 “戚猛，你引三千兵马，去临湘驻扎。” 大家疑问起来，韩授问 “殿下，您要占领这里吗？这就失信了。” 萧景琰道 “不是我失信，别人给不给我们在他的锅里烧饭呢？岳州算是当年南楚的发家之地之一，如果我们一直就在岳州赈灾，金陵那边农民起义又闹大了，楚军只要趁着这个机会杀过来，我们很容易就会溃败。” 萧景琰又对列战英说 “你要告诉各位将士，不仅要认真地赈灾，也要留心防备，一有战情就要立刻集合，刻不容缓，遇到敌人，不要束缚，要用尽全力去打！要狠狠地打！” 常州农民们攻占了官府，他们没有杀死这里的官员，而是把官员们赶走了。 他们逼迫官员签订了一份承诺书，承诺书要求常州减税一半，方便农民们渡过这个收成不好的秋天。 次日，夏春和夏秋带着一百悬镜司和许多从江宁府附近招来的地痞流氓来到了这里，他们组成了一支镇压农民的小部队，集结在了常州城门前。 农民们见悬镜司高举着朝廷大旗，他们也聚集了起来，双方互不相让。 他们聚到了这些百姓面前，另一方面，大批的金陵禁军在萧选的授意下开拔至常州的四周。 一名士兵正在江北睡大觉，所有路过这里的百姓都被禁军驱赶走了，他被一边路过的队正拉了起来。 “喂！怎么又睡觉了！” 士兵说 “哎呀，常州农民不就是为了减税吗，干嘛要闹这么大阵仗？肯定是咱们蒙大将军为了在陛下面前邀一份功，不劝陛下停下来罢了！” 另一名士兵问 “我听说啊，咱蒙大统领是最爱惜百姓的，他不会真的干啥出格的事情吧？” 这名士兵又说 “呵呵，说不着！有些人为了升官，发了疯地去讨好上头！杀几个老百姓关他们什么事？” 黄五和黄七带头，来到夏春和夏秋的面前，这个队伍离夏春和夏秋只有一百步的距离，已经进入了弓箭的射程内了。 黄五大喊道 “咱们已经捉襟见肘了！如果你们真的要一直镇压我们！那岂不是把事情闹大吗？如果陛下愿意给我们减税，大家一定都会拥护他的！” 夏秋走上前来，夏春犹豫着说 “喂？他说的好像有几分道理！” 夏秋劝道 “师兄，你忘记中丞大人的命令了吗？这群人事实上已经是叛贼！只要消灭他们便是！常州已经被金陵禁军堵住了出路了，咱们只要杀光他们就行了！” 夏春下定了决心，他挥手，临时组成的民兵和悬镜司齐齐放箭。 几名农民躲闪不及被射杀了，黄五和黄七吓得夺路逃跑。 黄七回头骂道 “他妈的！你们是大梁的军队！你们不应该是来保护咱们的吗？为什么要对我们放箭！” 大家冲回常州城门，黄五突然对着百姓们大喊 “各位！梁军已经把整个常州的百姓都视为叛逆了！他们要屠城！这还说啥？已经你死我亡了！不如咱们造反吧！” 黄五这么一喊，大家纷纷响应，他们冲向被攻下的常州官衙的军械库，抢走了百余件盔甲和兵器，组成了一支农民起义军，将常州占领了。 就这样，常州农民起义爆发了。 岳崇继正在带领一批兵马走向临湘，却看见临湘立着许多梁军军旗。 岳崇继停了下来，只见戚猛从寨子里走了出来。 戚猛问 “岳将军，我家靖王殿下命令我在这里设宴款待你！你从长沙跋涉而来，一定很累吧？” 话一说完，山林间出现了不少弓箭手和刀盾兵。 岳崇继大惊失色，但是他却拔剑吼道 “给我杀过去！” 一批楚军已经杀进了岳州，他们一定要冲向岳阳生擒萧景琰，却在半路上被列战英的军队截杀。 领头的陈元威遭到了伏击，军队出现了溃败。 陈元威在乱军之中疑问起来 “啊！靖王难道是神仙吗？他居然能提前知道我们的计划！快命令人告知岳老将军停止前进。” 第二百一十章 秦般若的无奈 岳崇继强攻戚猛，由于阵势无法拉开，南楚军队被戚猛打的大败，军队四散溃逃，岳崇继自己也被戚猛生擒了。 另一方面，萧景琰在岳阳击退了陈元威，并且得到了四名南楚将领的头颅。 萧景琰气冲冲地回到了岳阳衙门，列战英则抓着一个大麻袋，里面全是死亡将领的头颅。 马文暄非常不安，他忐忑地坐在客席上，萧景琰对着长着满脸大胡子，高大强壮的列战英喊道 “把这些东西拿出来给马公子看看！” 列战英把袋子一张，头颅尽数掉出，这吓的马文暄急忙开始澄清自己和这场战争的关系。 “这...靖王殿下，您相信我！我绝对没有和陈元威商量着这些事啊...” 萧景琰对列战英使了个眼色，列战英抓着带血的剑走了过来把马文暄揪了起来。 萧景琰坐了下来，他说 “你是不是有个妹妹，马文念啊？马公子，这事情让我很难再信服你们南楚了，我带着大梁的粮食来给你们赈灾，你们反倒恩将仇报？” 马文暄面色难堪，他低头无奈叹气起来。 “我说过，梁军留不留得住，看的是岳阳百姓！是啊！宁国侯谢玉刚刚倒台，你那个妹妹正好就寄居在莅阳公主的府里，怎么说，莅阳公主曾抱怨过自己没生个女儿给谢玉，不如就让马文念当萧景睿的妹妹怎样啊？” 马文暄现在是被人拿刀架着脖子，不认也不行，他说 “全凭靖王殿下吩咐...” 萧景琰说 “好！谢玉也抱怨过，自己想要个女儿，想必他流放远方，听到这个消息也会开心的！” 萧景琰出了岳阳衙门，他却被岳阳的百姓和商贩们包围着。 “靖王殿下，您不要离开这里了吧！” “我们都知道靖王殿下能给咱们带来太平！” 萧景琰停了下来，解释道 “各位！实在是深感歉意，你们要我留在这里，可是我和你们南楚有过协议，我们要走了！但是如果你们需要我们的话，我们肯定还是会再回来的。” 此时，大家听到了岳崇继的吼声 “放开我！奸贼！要杀要剐！任你处置！杀了我吧！” 岳崇继被戚猛反绑着押到了萧景琰的面前。 戚猛道 “岳崇继！你闹够了！靖王殿下真心实意来救灾，你怎么能在这个时候乘人之危呢？” 萧景琰说 “现在，我就给你松绑，我告诉你！我就留你在军中！我让你看看我们是怎么做事的，顺便，到时候你给我们说句公道话！” 十一月，常州被禁军和悬镜司团团包围。 常州城的起义军人数不多，能够领到武器的起义军仅仅只有六百五十人，得到盔甲的人数就更少了，仅仅只有五十人。 余下自发跟着黄五黄七起义的起义军只能拿着农具对抗有着精良装备的朝廷军队。 萧景桓在军营里不断踱步，他一直在思考着秦般若跟他说的话。 “把城里几个出了名的恶霸抓起来！再发点东西给老百姓高兴高兴算了。” 萧景桓问御史中丞夏江 “夏江，我有个想法，我们干脆把常州的几个欺行霸市的混混抓了，把他们杀了，再分点军粮给常州百姓高兴高兴，回头再免了他们的税如何？” 夏江劝道 “哎呀！殿下，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呀！您要想，他们连悬镜司都不怕，已经不是一般的抗税百姓了呀！不在此刻严肃镇压他们，以后定然酿成大祸啊！” 萧景桓又开始踱步了起来，他到底听谁的好呢？ 秦般若不放心萧景桓，便找来萧景桓的心腹大将胡寿。 胡寿问秦般若 “秦娘，不见您去伺候誉王爷了？” 秦般若道 “胡说！老娘这就去伺候他！我把誉王伺候开心了，你们也开心不是么？不过，军营不能见女人，你送我去军营里还得多多保密呀！这里离的常州近，200多里地一天就到了。” 胡寿把秦般若送到了常州的禁军军营里，亲自把她带到了誉王这边。 秦般若穿着一身黑衣，别人也看不见，萧景桓走过来一看，秦般若居然来了。 “呃呃？你怎么来了？” 秦般若说 “你下得了决心吗？不行？我给你支个招！现在怎么样了？” 萧景桓说 “我...唉，我看常州的民变，搞不好一发不可收拾，如果我们同意了他们的要求，搞不好全国各地都会有这种民变的！我们还是强烈镇压吧！” 秦般若面色大变，她皱着眉头，却听到营外传来了喊杀声。 “放箭！放箭！给我杀！” 禁军正在攻击常州城，但是常州城的城墙也不矮，为了尽量不付出伤亡，禁军的进攻迟缓了下来。 这时候秦般若走到营门前，看了下营外的情况，回头又和萧景桓说 “现在既然已经打了起来...这样子，我们三面包围常州城，你让一批士兵乔装成民夫，再运送粮食进入常州城，里应外合，城里面的悬镜司就散布谣言扰乱他们的心思，等到他们自相残杀了，我们再开进城内，这样也好。” 萧景桓皱眉说 “我...我觉得夏江的意见应该挺好的，如果解开了围城，反而这群人更加理直气壮了，那我岂不是要被父皇责骂么？” 秦般若轻轻摇头，又建议道 “如此的话，殿下，您不如提议让靖王来镇压这次常州的民变，让靖王无地自容如何？” 萧景桓又疑问道 “不不不...般若，你以前判断都没有这么多问题的啊？你不知道开弓没有回头箭这个道理吗？现在要是请景琰来，我岂不是要被父皇更加问责了？” 随后，萧景桓拿着将剑跑到前方督战去了。 秦般若看见萧景桓走远了，她长叹一口气，胡寿问秦般若 “你怎么了？” 秦般若说 “奥，胡寿，誉王爱吃新鲜的蔬菜，还有扬州糖蟹、糯米蒸糕，你准备点，我到时候做些拿手小灶，也少不了你们一份。” 胡寿大喜起来，笑道 “哎呀！糖蟹啊！宫里吃的？我也要尝一份！嘿嘿多谢秦娘，多谢秦娘啦！” 胡寿大摇大摆走了，秦般若低头叹道 “再这样和靖王斗下去！恐怕，我将死无葬身之地啊！” 第二百一十一章 卫峥被捕，靖王回京 萧景琰带着兵马来到了岳阳城门下，大家欢送萧景琰走人，城门口前站着马文暄和岳崇继，萧景琰说 “现在，我们就要回去了！马公子，希望下次我们能坐下来好好喝杯酒，而不是又像这俩月这样，打打杀杀！” 三人举杯共饮，岳崇继羞愧难当，他对萧景琰道 “靖王殿下！我错怪了您，我...我自罚这壶酒...” 萧景琰一把抓住了拿起了酒壶的岳崇继，道 “不要感到难过，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嘛，倘若大家都有诚意，也不至于如此，你看现在岳阳百姓就过的挺好的，我看也没什么问题，房子重新造了起来，既然造了起来，就别再想着怎么破坏它了，我还有事情，先走了。” 岳崇继握着酒壶，挥挥手，送走了萧景琰的大队人马，马文暄看着岳崇继，指责道 “你呀！害得我妹妹现在在金陵朝廷做人质了！” 萧景琰走到江州的时候，接到了常州民变闹大的消息，但是送信的人是飞流。 如果是飞流来送信，则证明一个问题，金陵估计发生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 飞流跪在萧景琰面前，喊 “报！靖王殿下！卫峥被抓了！是十月的时候被抓的，您当时正在岳阳和南楚军队战斗！” 萧景琰说 “嗯，我知道了，钱将军那边有没有表态。” 飞流道 “钱将军说，誉王夏江正在镇压常州民变，靖王可速速回京商讨对策。” 萧景琰又问飞流 “你装傻还顺利吗？梅长苏没有发现你吧！” 飞流道 “我装傻，宗主和阁主都没有怀疑我，他们以为我真疯了！” 萧景琰说 “你先跟着我们这队人走，一路上跋山涉水太累了，千万不要被江左盟的人看到。” 十一月底，禁军对常州的进攻越来越猛烈，而萧景桓没有听从秦般若的建议，而是听从了夏江的提议，对常州采取了强烈的镇压措施。 由于防守常州的起义军人少，而且又遭到了禁军的断粮，禁军很快就攻入了常州城内。 禁军和悬镜司冲进常州城后，发现黄五和黄七带着起义军都缩进了有一定围墙防备的常州衙门去了。 这些禁军和悬镜司手持棍棒，冲入常州，见人就打，除了妇女和孩子以外，常州的青壮年都不同程度遭到了殴打。 黄五和黄七看见萧景桓和夏江如此镇压常州百姓，又不得不带着起义军杀了出来，和禁军作战。 黄五挥着手喊 “妈的！跟禁军这群狗日的拼了！我们不能死的这么窝囊啊！弟兄们给我杀！” 一批禁军杀到了最前头，已经掉队了，他们被起义军和成内的百姓围攻，伤亡惨重，仅仅只有几个人逃了出去。 入夜，黄七对黄五说 “哥哥！我们不能固守城池，这样我们是不可能活下来的！不如我们想办法突围吧！只要杀到别的地方去，我们就可以东山再起，就算当不了黄巢，也起码当个孙恩卢循吧？” 黄五点头 “好！” 半夜，起义军聚集起来，他们分析了一下当下的局势，黄五身边有一名落榜的科举生，这位叫做董宁的落榜生提议道 “二位大哥，小弟董宁！现在这局势是这样的，你们看，我们逃去钱塘，钱塘有钱二将军守着，那里是个坚城，我们肯定是撑不住的！去浙西，北要过长江，西边有个金陵朝廷，不是久留之地！去浙东，有他梅宗主的江左盟蹲在那，不安全！” 黄五又问 “看来都是读过书的人聪明！你看看接下来怎么办？” 董宁说 “浙西浙东交界，下面有个道，我们不如去衢州，再去信州，这里是江西观察使的地盘，南楚这些年又屡败给梁国，我们带着大伙去这里，等起义军发展起来了，我们就攻江州，再回去打江宁！如何？” 大伙这一听茅塞顿开，纷纷拍手叫好 “好好好！” “好啊！反正咱们已经是烂命一条了，大不了再干他个十几二十年！想要我们屈服！绝对不可能！” 董宁对黄五抱拳道 “成败与否！全看大哥您的了！” 黄五拔剑说 “好！立刻组织所有弟兄，南下突围！” 黄五带着人马南下朝着衢州方向突围，由于禁军总是对起义军打打停停，想要尽力减轻伤亡，这使得黄五找到了一个突破口，并从这里突破了出去。 昨晚还在营帐内欣赏完秦般若跳舞，喝的酩酊大醉的萧景桓突然被探子叫醒了过来。 今晚秦般若没有和萧景桓睡在一块，而是穿着一身男装睡在了一边，她听到探子是这么说的 “不好啦！殿下！黄五黄七逃跑啦！他们往衢州那边跑了！” 萧景桓大惊失色，他一不小心把放在桌上的酒壶给打碎了。 “你们这群饭桶！都是干什么吃的！” 萧景琰回到了靖王府内，他和手下参谋开起了小会。 韩授说 “我听闻黄五黄七身边有高人指点，他们往衢州方向逃去，看样子是要去江西观察使那发展起义军了。” 萧景琰道 “他们去江西观察使那，南楚王可不会给他们这么好的机会发展起来，我听说这次禁军镇压失败，主要还是誉王和夏江打打停停，停停打打，镇压几百个人，冲进城里，见了人就打！闹得官逼民反，连不相干的人都一块跟着黄五造反去了。” 钱仲天问 “呃，靖王殿下，我们不如就卫峥这件事情，我们商量一下对策吧。” 萧景琰说 “钱将军，卫峥这件事，悬镜司报的，是说抓到了旧案逆犯，就是赤焰案！现在夏江是不是要拿这件事情来找我的麻烦呢？” 钱仲天说 “就是这样，殿下，我们不如赶紧做好准备...” 萧景琰道 “如果我们因为赤焰案就去逼宫，那这也太奇怪了，加上现在马政问题正在进行中，治汴国策还在进行，我们这个时候逼宫借口就是这个赤焰案的话，那不是受人笑话吗？林燮是个节度使，他造反了，这个是谢玉定的罪状，陛下在乎的是林燮忠不忠吗？” “林燮雄踞一方，又有精兵七千，陛下在乎的是这个，河东军、凤翔军、东海军太大，削不动，捡个软柿子捏倒还可以，这才是陛下的真正目的，所以赤焰案当时的形势是很复杂的，绝对不是一个案子审错了就重新审就能够说得过去的。” 第二百一十二章 莅阳公主的请求 钱仲天听萧景琰这么说，疑问道 “殿下，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啊！” 萧景琰道 “现在还不至于到这个程度，再说了，那个卫峥干什么，关我什么事？抓到了他就说明这事情跟我有关吗？” 黄五和黄七在董宁的建议之下逃出了梁军建立的包围网，突围出来的几十号人往江西方向逃窜了。 起义军逃走了，这是绝对不允许发生的事情，萧景桓和夏江惊的在营帐内焦急万分，甚是踌躇。 萧景桓抱怨道 “唉！夏江啊！你看看你做的好事！早知道按照我的想法来，或许还不至于如此呢！” 萧景桓又在自语道 “哎呀！这该怎么办好呀！” 夏江突然提议道 “不如我们和陛下绕开这件事，就说咱们镇压这群逆贼已经成功，常州已经安宁了下来，几个匪首流窜去了南楚，也定然会被南楚王镇压！我的部下夏春抓到了卫峥，卫峥是赤焰旧犯啊！那这件事去找靖王麻烦怎样？” 萧景桓这时候也不管这么多了，听到夏江这么说，点头道 “好！就按你的办！” 萧景琰准备带着赈灾报告给梁帝，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他先来到了莅阳公主的家里。 所谓人走茶凉，昔日宁国侯府宾客盈门，如冷冷清清，莅阳公主也只能坐在府里尴尬地烧茶给萧景琰喝。 莅阳公主烧茶，念叨着 “世人结交须黄金，黄金不多交不深。” 萧景琰坐在莅阳公主背后，接到了一杯茶，念了出来，喝了一口。 “纵令然诺暂相许，终是悠悠行路心。” 萧景琰继续念一遍，又喝了一口。 莅阳公主对萧景琰抱怨道 “梅长苏真不是个人！我家景睿给了这么多的好处给他，他反倒恩将仇报！居然在我家景睿过生日的时候揭谢玉的短！谢玉做错事不假，但是这样搞，我的脸不用要了！景睿不用抬头做人了！” 萧景琰放下茶杯，说 “景睿的事，有好安排，姑母，我只跟您说，梅长苏此人，自称是当年泾原节度使林燮之子林殊，现在您应该明白了吧？” 莅阳公主继续煮着茶，疑问道 “奥？我想，这事，老七你跟我说，也不希望我说出去。” 萧景琰道 “但望我过些日子见陛下，陛下对我有意见，您多给我说说好话。” 莅阳公主说 “我给谢玉生下了不争气的景睿，景睿除了和言公子吃喝玩乐，我看让他做点实事，很难！他说自己向往的人，是曹子建。可总归还是曹子建封临淄，郁郁不得志啊。” 萧景琰道 “若姑母肯帮我，日后，我可以提拔景睿为金陵府尹！不过，之后，要看景睿有没有治理一方的天分了。” 莅阳公主问 “怎么帮呢？” 萧景琰说 “常州的镇压，失败了，我想，夏江这人，一时半会找不到搪塞陛下的借口，又会提这个赤焰案。宁国候倒台的原因，主要还是散布谣言攻击沈追并且派人谋杀他，陛下心疼姑母，于是只处罚谢玉一人。所以姑母可以私底下以谢玉这件事作为警醒。劝一下父皇不要总是听夏江的谗言。” “此外，我的一些部下正在劝我效仿唐太宗之事，姑母可以在父皇寿辰当日上交请愿书，希望陛下重审赤焰案，此为暗号，我等将一呼百应！” 莅阳公主为了儿子也是豁出去了，说 “我这个相公作用还这么大？他算是流放了，跟死人差不多，看来，有时候死人比活人有用。” 萧景琰带着赈灾报告回到金陵政事堂，见到梁帝，把赈灾报告提交了上去。 恰巧此时，萧景桓回来了，他站在萧景琰一旁。 萧景琰递交上书，说 “儿臣引两万石粮食前往岳阳赈灾，岳州等五州其余赈灾粮食，钱财等均由南楚摊派，这是赈灾用粮、用工、所需军饷的情况，呈父皇御览。” 萧选大笑起来，道 “哈哈哈哈！景琰，好呀！马文暄一个毛头小贼，来到金陵目中无人！到头来，你在临湘、岳阳打上两仗，让马兴这黄口小儿知道一下，谁才是天下之主！好！” 萧景琰便道 “能伺候父皇开心，即是儿臣的福分，若再有战，儿臣愿为父皇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尽管如今萧景琰权势滔天，萧选也不得不继续赞赏萧景琰几句好话，萧选又问萧景琰 “景琰，你不打算找朕，补充这点粮饷吗？” 萧景琰说 “新近常州歉收，父皇若体恤民情，赈灾常州，想必百姓定然奉父皇为圣人吧。” 萧选一听萧景琰提出了这样的意见，疑问道 “景琰，这些人都是逆贼，你怎么也给他们说上话了？” 萧景琰道 “没错，他们的做法确实是在造反，不过只是为了减一下租子罢了，这批人是好的兵源，只要施加恩惠，他们就会感念朝廷的好处。” 萧选沉默了下来，他又后悔当初听了夏江和萧景桓严肃镇压常州的提议了。 夏江回来了，他向萧选报喜道 “恭喜陛下！恭贺陛下！就快要过年了，我特地来向陛下报喜啊！” 萧选又问 “有什么喜事啊？” 夏江道 “能得到这样的喜讯，真是过年的好彩头啊！” 萧选摇摇头，挺有兴趣，便道 “那你说吧。” 夏江道 “我们抓到了旧案逆犯卫峥！他就是当年泾原赤焰牙兵的赤羽都副都指挥使！现在旧案逆犯都抓到了，真是一大喜讯，特呈报陛下！” 萧景琰抿了抿嘴，瞥了一眼夏江，没有说话。 夏江道 “对于卫峥这种人！一定要用重刑，并且腰斩示众，这样才能彰显陛下的权威。” 萧景琰跪着，继续抿着嘴，不说话。 萧选文 “景琰，你有什么意见吗？” 蒙挚道 “臣有话要说。” 萧选问蒙挚 “你要说什么？” 蒙挚说 “国丧不满一年，常州的事情还没收尾，而且又腰斩犯人，这不吉利呀！” 夏江驳斥道 “点检大人！此言差矣！治顽症要用猛药，治乱世要用重典！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如果让卫峥这种人兴风作浪，那国家一定就威严扫地了。” 第二百一十三章 靖王对质夏江 夏江问萧景琰 “靖王殿下，您说是不是这样？” 萧景琰不屑般笑了笑，道 “哼哼，父皇，儿臣有异议！” 萧选问 “景琰，你有什么异议？” 萧景琰起身道 “我听闻，黄五、黄七、董宁之流，逃出了常州，现在往江西观察使那逃去了。南楚老是打败仗，境内又闹大水灾，我带了两万石粮食去，不过杯水车薪，只能给岳州百姓赈灾，这个节骨眼上，黄五黄七俩兄弟在江西闹大了，你当初提议严格镇压常州，你是不是要负责呢？” 夏江道 “殿下？这与赤焰案有什么关系？再说了，若不严格镇压，以后人人都闹起来，又当如何是好？” 萧景琰说 “当然有关系，你干了几十年的御史中丞，十三年前的案子，还能逃人出去，你是不是有亏职守啊？现在黄五黄七又跑了出去，他能拉出一个队伍造反来，你该当何罪啊？此外，黄五黄七最初的要求不过是减减常州的租子，你的悬镜司好话不说两句，反倒见人就打，闹得本来就只有几十号人在嚷嚷着减税，结果全城造反！” “这叫治乱世用重典吗？这叫倒行逆施！你给父皇丢尽了脸，现在反倒问我这话对不对？” 夏江愣了愣“这这...” 萧景琰指责道 “一个十三年前的事，现在又给你提了起来，原来我们才知道这事还没完呐？你提的津津乐道，你是什么居心？这些就算了，淮南张猛作乱，你的悬镜司又跑哪去了？你说父皇为了打赢前线的仗，就把悬镜司全部指派去前线打探情报了，你这份上疏又该当何罪啊？” “我问你？你是不是想把张猛案的过错都推到父皇他老人家身上？你是御史中丞，你难道不知道淮南的情况本来就很复杂么？” 夏江愣的说不出话来“我...我...” 俗话说得好，打狗也要看主人，夏江虽然当了几十年的御史中丞，在外人眼里，可谓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但毕竟对萧选算得上一个忠字，眼下萧选无人可用，但是萧景琰把夏江这么多的错都摆上台面了，萧选也不知道该如何给夏江下一个台阶。 这下萧景琰道 “夏江，你总以忠于父皇为己任，这个什么卫峥的事，根据朝廷律例，该怎么罚，就怎么罚？你就别问我什么夹七夹八的事了。” 随后，萧景琰给了夏江一个台阶，道 “父皇，若是说关于旧案逆犯被捕的事，还有黄五黄七逃跑的事，儿臣虽不在场，但儿臣也有责任！” 萧选听到萧景琰这么说，才答了个字 “说。” 萧景琰道 “父皇迁都金陵时，命令北方军政大事需要向朝廷奏报，凡军事，以靖王、董忠汝、丁羡威、李孝源四人统筹协调，凡政事，以纪王、靖王、程知忌、柳澄、刘仁茂（汴梁悬镜司都指挥使）等一体办理，卫峥本是赤羽都副都指挥使，为何会逃到金陵？这一方面，儿臣曾于关中带了一阵子的纪城忠武军，应当与刘仁茂沟通好，儿臣没做到。” “儿臣在汴梁没有算计出倘若江南道各地受灾，该调拨多少粮食作为赈灾物资，儿臣没做到，所以儿臣恳请父皇治罪。” 萧景桓被晾在了一边，如果说常州镇压失败，他也有责任，他便急忙推一个人情，便道 “老七这人从小脾气就冲！父皇这次就饶了他吧，要说常州那伙子贼徒跑了，我也有责任！请父皇治我的罪吧。” 夏江本来想借着抓到卫峥的事情去找萧景琰的麻烦，反倒给萧景琰说的浑身不自在，也急忙跪了下来说 “臣，也恳请陛下治罪。” 萧选道 “景琰，你先退下吧...夏江是朝廷几十年的老臣了，人家是两朝元老，你不应该对他这样子发脾气，退下去消消气吧。” 萧景琰便离开了。 萧景桓和夏江出了政事堂，看见萧景琰越走越远，夏江道 “殿下，靖王这人，我们恐怕对付不过他啊！” 萧景桓紧张起来，道 “如今看来，也只能告他谋逆了，得想办法找到这些证据，告发他，再像杀掉宇文护那样杀掉他。” 萧景琰回到了府里，钱仲天说 “靖王殿下，夏江诬陷您，实在是太可恶了！我提议马上呼吁众人弹劾夏江！” 萧景琰道 “弹劾他倒不用，夏江这人是陛下的股肱，弹劾他只会让陛下感受到危险。我觉得，现在要聚焦的问题还是马政问题上，又晾了一阵子了，事情既然提了出来，总得办完。” 戚猛把程知忌的信交给萧景琰，萧景琰看后，一边批复一边说 “程知忌提议互市为主、国家为辅、民间为次，也就是说，自己养倒不如买，我觉得该反过来，能买到好的自然买好的，但是人家不卖给你怎么办呢？你看我们现在买马，人家商人冒着被渝贼扣押的危险从吐蕃跑过来，价格贵得要死！另一路就走河套过来，遇到了北燕照样有麻烦。” 萧景琰又说 “国家一年能投入到马政的经费，能不能提到五十万贯，都不好说。以后呢，鼓励民间养马的方式呢，就是以国家为辅，怎么做呢？现在买一匹军马合计要一百五十贯，这价格我看根本就不正常！我认为一定要降到十分之一，不行也要降到五分之一。” “这样的结果就是买一匹马呢，搞不好一匹马里面三分之一又都是税，鼓励买马，免税。誉王说鼓励私人养马，我们的措施是鼓励越境买马，至于官营马场方面，目前为止，有经验的牧监长官的任期要延长，我看嘛...嗯，最好能做多久就做多久，培养出一批有经验的、年轻的牧监长官再说。” 郭索问 “那，首批的官营马场，各地节度使要有一个。” 萧景琰道 “少不了的！但是朝廷治下要有三个！一定要保证种马的存活，就跟打仗一样，能打不是最重要的，人才是最重要的，留下一堆残兵败将，有什么用呢？” 第二百一十四章 重提江南马政 萧景桓回到誉王府，他头低着，左右蹒跚，显得困难重重。 秦般若刚往誉王府里走，看见萧景桓心情不好，也不想再给建议给萧景桓了，此刻，她见到了萧景桓的正室：誉王妃蓝瑾。 蓝瑾肚子鼓得大大的，怀胎四月，大着肚子。 她看见秦般若，心里也倒是显得平静。 蓝瑾早就知道秦般若跟萧景桓的破事，但是蓝瑾却也无所谓萧景桓，因为萧景桓是个性欲极强的人，就算今天不找秦般若了，也会找找这位正室解决一下自己的问题。 这位正室运气好，她怀上了孕，而且身体不见有恙，自然是更加自信。 秦般若见蓝瑾怀孕，自然也煲汤煲药给蓝瑾喝，见到蓝瑾来了，便问 “哟，王妃身体可好？我再煲些鱼汤给您喝？” 蓝瑾问秦般若 “你这些天怎么不伺候誉王呢？” 秦般若道 “夫人，您是正室，我算是个妾，说句好听的叫妾，说句不好听的，我就是个狐狸精，我本来也不想伺候誉王，可是誉王给的钱太多了。” 蓝瑾道 “唉...我们不聊这个了，听说你给了很多建议给景桓，他一句也没听进去，这是真的吗？” 秦般若面色难堪起来，她呼着气，朝着这江南的阴天望去，道 “夏江是从龙之臣，虽是从龙之臣，但实在无能！常州的事情，无非就是要求减税，可是悬镜司居然指示禁军和悬镜司诸部持棍殴打常州百姓，闹得官逼民反！为了拉进和陛下的关系，誉王句句听夏江的，现在闹的浑身不自在！您是正室，您去劝劝他，若再听夏江的一句话...” 蓝瑾这时候看道秦般若扭头去，搓着眼睛，看着像是要哭一样。 “唉，你别哭呀？” 秦般若装着一口哭腔道 “姐姐！那...到那时候，我们真的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呀！” 蓝瑾便道 “好妹妹，别哭，我去劝劝景桓。” 蓝瑾进了誉王府，看见萧景桓闷闷不乐，这时候萧景桓也看见正室进来了，就问 “你怎么来了？你大着个肚子不能到处走你不知道么？” 蓝瑾说 “秦般若劝我，我来劝你，你别再去跟那个叫做夏江的人来往了，他迟早给你带来天大的祸事。” 萧景桓闷闷不乐，悬镜司好歹都是朝廷的监察力量，现在跟夏江关系好，夏江是皇帝的人，跟夏江打通了关系，那就是跟皇帝打通关系了，怎么能说不来往就不来往呢？ 萧景桓便说 “胡寿的九安天翔军，不过三千五百人，徐安谟的新庆历军，也不过五万，且军容懒散。萧景琰在北方，有整整十万战兵，每个节度使都想归顺他，人心思定！他把和自己不对付的地主还有贪官全杀了！把这些人的土地分给了他手底下的将士，没人敢反对他！我必须控制扬州，想要控制扬州，必先获得陛下的信任！” 沈追、杨义、唐锦、黄嗣昌四人聚在皇帝的面前，萧选问了沈追以外三个人几个问题 “杨义，你出身金陵太学，那我本打算让你去监视河北马政的，现在靖王重新提起这件事了，你有什么建议吗？” 杨义说 “我支持靖王，因为南方根本不适合养马，我建议现在立即下达命令，北方重建马政司，从北方马政司定量抽取战马装备到金陵朝廷来，这样子方为上策。” 萧选犹豫起来，他根本不想让萧景琰得到任何一匹马。 于是萧选撇开了杨义，问唐锦 “唐锦，你和杨义是同学，你怎么看呢？” 唐锦说 “常州今年歉收，陛下，我们干脆免了常州的赋税，在常州先行养马，按誉王的不设马政司，在民间放任养马，只需要朝廷定额收取马匹数量即可。” 沈追疑问道 “唐大人，你这样搞不相当于是变相收重税吗？” 唐锦说不出话来 “呃呃我我...” 黄嗣昌说 “陛下，何不效仿夏中丞搞悬镜府司衙门那样，在金陵搞一个专款专买的马政司，专门收购各地战马，钱由江南各地出，然后再行誉王的民间放任养马的政策，让他们到处去买就行了，陛下可敕令每年收多少匹马便是。” 萧选大喜，便指示道 “好好好！朕都不派你们去北方管靖王了，你们干脆去扬州各地监督税收，明年全年给朕物色五千匹马回来！黄嗣昌，你这话有理，你现在兼管金陵马政司，作为金陵马政司的牧监吧。” 沈追和三位侍郎走了出来，三位侍郎交头接耳，黄嗣昌又问沈追 “沈大人，您看我这么办，胜算几何啊？” 沈追说 “你这个意见提的太早了！看着好像很好，实际上完全不是一回事，你忘记之前掌管江南东道盐政的武肥禄了吗？誉王到了江南后先是放开盐商自己乱搞，进而加封官位，闹的一场台风下来分文不取，而武肥禄自己要背锅了。” 唐锦道 “你一说，我还真忘记武肥禄了，他现在怎样了？” 沈追说 “他现在还在那上面干着呢，能干下去那都是因为陛下，所谓誉王能够上缴这么多的盐税，你觉得这是武肥禄的功劳吗？誉王给陛下的钱全是脏的，有了这一顿就没下一顿了！所以这两年的盐税是誉王刚上任第一年的五六成。如果不是靖王和程知忌几个政策稳了这些盐商的信心，誉王功劳何在？” 萧选打心里对不起莅阳公主，便来见一下自己这个苦命妹妹， 莅阳公主听高公公说陛下到了，赶紧把煮茶的水滴在眼睛上，拿着手帕擦，装出一脸哭腔出来。 萧选看见莅阳公主哭，赶忙上去安慰 “哎哟，妹妹啊！当初我悔不该把你这门婚事安排给谢玉啊！谁知道谢玉不听朕的话在那乱搞呢？” 莅阳公主转过身去，继续装哭，不说话。 萧选道 “梅长苏太过分了！如此看来！朕要杀了他！” 莅阳公主哭泣道 “唉！我哭谢玉这人啊，心狠手辣！您说要杀林燮和几个领头的，他怎么杀光了赤焰军呢？那天晚上拆台的何止他梅长苏一个人呐？还有马文暄、言阙等人，板上钉钉的事情了，我给他生了俩不争气的儿子，景睿就是一游山玩水的花花公子，谢弼做别的事都不错，可就是爱嫖娼！我还怎么活呀！” 莅阳公主大哭起来。 第二百一十五章 江南群众的悲哀 萧选赶忙问莅阳公主 “妹妹，谢弼的事情，不用怕！朕可以授予他虚职，给他俸禄，好好过完下辈子嘛！” “至于景睿，他是个好孩子，先让他在范懿身边做随从，以后他就是门下侍中！” 莅阳公主这一听，谢家早已是人走茶凉，门下侍中这种这么高级的职位，岂能轻易给萧景睿这样的纨绔公子呢？莅阳公主从心底里也觉得，下一个皇帝非萧景琰不可，萧选开出来的不过是空头支票罢了，但是这个空头支票开的太诱人，莅阳公主想出了一个两头下注的决定。 莅阳公主道 “皇兄愿意让景睿去范懿身边锻炼锻炼，也是好事呀！不过，这次的马政，皇兄还是不要多怀疑老七，老七能给您搞来战马。” 萧选疑问道 “嗯？老七给你好处了？” 莅阳公主说 “他给不了我好处！这次马政的事情，誉王处理不了，让靖王来吧！出了事，靖王还要担责，而且呢，让誉王和徐知奇、徐安谟去处理新庆历军的事情，您再让王恩去当监军，岂不是更加稳固您的地位？” 萧选道 “哎呀！妹妹，老七肯定是见你了！他不能得到一匹马！他一句话都不能信，他跟你说了什么呀？” 莅阳公主说 “他是见过我啊！这是他送给我的东西，送完就走了。” 萧选知道，就算萧景琰要拉拢莅阳公主，也不可能向莅阳公主提出这种要求，要让自己去担当江南马政的负责人，这样相当于是给自己添麻烦。 萧选说 “好吧，妹妹，好好注意身体，我说是把谢玉发配极边，但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他日子好得很呢！” 萧选再次召见了萧景琰。 萧选对萧景琰说 “景桓有恙，江南马政不能进行了，老七，你去管理江南马政怎样啊？” 萧景琰没有其他的表示，直言道 “听说沈追和黄嗣昌告诉我，明年金陵这边要求进项五千匹战马，儿臣将谨遵父皇的请求，将五千匹战马如数奉上。” 萧选很满意，便让萧景琰离开了。 萧景琰离开政事堂，走在过道上，眼睛瞪大，嘴唇稍稍转动，心中已有想法。 回到靖王府，钱仲天听闻皇帝的命令，道 “不行！殿下，五千匹战马？这完全就是胡闹！您当初费劲力气，用了十万石粮食才搞来三千匹马，这钱得您来出？江南的人会听您的吗？陛下又命令誉王去经营新庆历军，这一招完全是要致您与不利之地，请殿下速速拒绝！” 众人面色也难堪起来，戚猛道 “殿下，您怎么能随便接这种不合理的要求呢？这不像是平时英明的您啊。” 萧景琰拍着桌子，大怒起来，道 “我先去常州，但是我受伤了！谁能做到？” 大家都愣住了，道 “不行啊，殿下身体这么珍贵，我们不能做这种事啊！” 飞流道 “殿下，用铁锥刺击脚上骨头中间那块地方，会让殿下扭伤一个月，需要一个月才能恢复过来，但是后果就是殿下一年内要不跑步，少骑马。您可以向陛下提议先去常州观察一下常州目前的经济状况如何，这样一来，我再假扮黄五乱军派来的刺客，袭击您，再在您身上弄几道伤疤，您就自然可以不接陛下这个命令了。” 萧景琰冒着冷汗，要是没弄好的话，自己就变成残废了，但是飞流是个可以信任的人，便言 “好！” 三日后凌晨，萧景琰在前往常州的路上，被刺客拉了下马，他的脚被选定了一个位置，飞流用铁锥将这个位置刺淤，同时又用石头砸伤了萧景琰的脑袋，萧景琰被砸的头破血流。 同时，飞流用剑割伤了萧景琰，便选了事先裁定的撤退位置，走了。 就这样，萧景琰被拖回了金陵城，他的右脚一侧出现了严重的淤血，头部右侧砸擦破了皮，所幸并无大碍，胃部、肾脏一侧的身体都有割伤，靠近肝脾部位的身体一侧也有损伤。 萧选亲自来看萧景琰，他根本不信萧景琰遇刺的消息，现在他看见了光着身子涂着药，奄奄一息的萧景琰。 夏春是搞暗杀的专家，他告诉萧选说 “陛下！还好靖王殿下运气好，这刺客不是一般人，看他刺的地方，刺中一个地方那都是致命的！现场发现了两具刺客的尸体，靖王殿下手持一把剑，看来殿下运气真的很好啊！” 御医告诉萧选 “都是外伤和一些跌打损伤，但是负责马政是不可能的了，还是得誉王来了。” 大家都离开了，萧景琰的部下围了上来，飞流也急忙跟了过来，他磕着地板铛铛响，道 “我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啊！” 萧景琰咬着牙，身体都起不来，道 “妈的，疼死了！但是，我去处理马政的话，或许江南百姓不用承担这么多的压力，我可以从我那里交出战马来，但是陛下就在金陵，这事情没法造假，我怎么做都要担罪！横竖下来，苦的都是扬州的百姓。” 萧景桓挑着自己喜欢的明光铠，本想着可以风风光光走马上任，结果一道圣旨下来，让誉王无比灰心。 “陛下圣旨：靖王遇刺，身负重伤，即命誉王景桓责任江南马政。” 萧景桓疑问起来 “是谁想暗杀靖王呢？可恶的黄五、董宁！” 黄五和董宁已经在江西建立起了自己的起义军势力，南楚由于岳州败战和水灾，早已是有心无力去镇压黄五了。 黄五听说萧景琰被暗杀了，他问董宁 “董宁！我听说萧老七被暗杀了，没死，可是到底是谁干的呢？” 董宁喝着茶，吐着茶叶说 “萧老七他自己干的！” 黄五问 “啊？他自己干的？怎么可能？” 董宁说 “这是苦肉计，他本来口碑好，但是皇帝要江南进贡战马，那就相当于变相交税，表面上百姓不用担责，钱由马政司出，但实际上钱不都是从百姓那来么？现在有人要暗杀靖王，江南百姓同情他，他自己还不用承担这种这么难的差事，就看誉王怎么处理这事了。” 第二百一十六章 局势失控的开始 范懿跟在萧选的身边，他提示萧选 “陛下，为了表示靖王的忠诚，您可以直接下诏，要求靖王每年直接给五千匹战马以及其他的副马给您不就行了吗？这些马他是必须给的，他不给，不就更加坐实了他不听朝廷政令的事实了吗？” 萧选却大怒起来，他指责范懿 “我就是要江南给我五千匹战马！我做什么事情还要靠靖王？那我干脆这个皇帝让给他算了！” 范懿被指责的说不出声来。 萧景琰早就看出了躺在榻上，几位医术高明的郎中正在给他的脚放血抹草药，顺带再给这位狠心于自己的皇子吃点消炎药。 萧景琰这么一折腾，发烧了，不过他身体很强壮，这个时候他仍保持着理智，便继续问起了马政的事情。 “誉王打算怎么做呢？常州这个地方，他已经不得人心了，这里的事，他只能交给唐锦和杨义俩人来执行，他接下来要去哪里呢？” 韩授告诉萧景琰 “殿下，根据可靠消息，誉王打算去江北，前往高邮，寻找当地富商的帮助。” 萧景琰说 “看来南方想要获得战马，还得是要靠北方啊！通知刘仁茂，压低北方民间战马的价格，让誉王买到这些战马，此外，禁止各道诸军贩卖马匹，违者斩首！” 韩授问 “殿下，这样岂不是在帮助誉王做成马政吗？我们是不是...” 萧景琰说 “马政牵扯到国策，当下应该以大局为重，我们压低价格，是为了稳定当前的政局，也许这会助长我们敌人的实力，然而眼下财源地掌控在陛下和誉王的手中，我们如果随意破坏马政，搞不好对我们有不好的影响。” 秦般若在给萧景桓穿衣服，萧景桓问秦般若 “你给我支的这招管用吗？说这么多的话，看来还是听你的好！唉，我堂堂誉王府，还有九安天翔军，这么多人，支的招还没你管用！” 秦般若说 “眼下都变成这样了，那只能这么干！江北那边是有富商的，您找他们帮帮忙，他们兴许会帮您，但是后果就是您要给些具体的实惠给他们，您做过盐政，也应该知道他们想要什么吧？” 萧景桓道 “唉！我还有个办法，我找梅长苏，让他给我点钱，也能办好这个马政啊！” 秦般若拉着萧景桓 “怎么又找他？不行啊！绝对不能找他！他就是个投机倒把的主！他钱多归多，但一分不能用！况且江左盟是靠民变起家的，他手底下有兵！您怎么跟陛下交待？” 萧景桓说 “好吧！” 萧景桓离开了誉王府，去江北寻找富商的支持了。 唐锦找到了沈追，他开始询问沈追关于萧选要处理马政的一些事情。 “沈大人，现在陛下的态度如何？我听说要北方提供战马的事，被否决了，我们的步子是不是迈的太大了？收不回来了？” 沈追说 “全国的财赋，一半要靠江南进贡，这是陛下有底气的原因。他不相信靖王能够将汴梁等地经营好，即便是经营好了，北方仍然有几千万的百姓，他们的吃饭问题怎么解决？” 随后，沈追又说 “陛下要的是结果，他其实不在乎过程，他只担心靖王会给他造成多大的威胁，你明白了吗？” 唐锦这么一听，看来可以用别的方式搞来马匹。 “多谢沈大人指点。” 萧景琰躺在床上，他哪也去不了，这时候飞流爬墙钻了回来，他来到萧景琰身边报告 “殿下，宗主说：他想把卫峥给抢回来，可是却失败了。” 萧景琰吃着柿子干看着马政的报告，道 “嗯，唐锦、杨义、黄嗣昌三人，其中杨义根据陛下的计划，打算让江南支持朝廷的商人摊派马政的一二事，并敕令剑南节度使（穆青）从吐蕃等地市马...” 随后萧景琰看着跪着听命的飞流，说 “梅长苏打算怎么劫狱呢？” 飞流道 “他派了黎纲去劫囚车，直接在街上劫，我没有参与。” 萧景琰把报告丢在一边，说 “这个疯子！光是押运卫峥的悬镜司和其他的衙役就有不下五百人，他怎么劫？他现在打算怎样？” 飞流又说 “准备去劫悬镜司，您可要去规劝规劝？” 萧景琰哼哼说道 “梅长苏？对啊！他江左盟有个台州和明州，自诩为天下第一大帮。悬镜司是朝廷的办事衙门，现在金陵是大梁国都，他这么搞跟明着来造反有什么区别？这恶劣的程度比黄五和董宁二人还要严重！” 萧景琰发完了牢骚，又问 “好了，这种事情既然要干的话，悬镜司最后失败了，那政府真是贻笑天下了！他打算找谁来干？” 飞流道 “蒙点检，或许还想请您去？” 萧景琰道 “你去跟蒙挚说，就说靖王殿下的脚暂时好不过来，蒙挚要在金陵训练水师，总而言之，靖王和金陵殿前都点检，不知道江左盟在干什么！” 飞流“是！” 飞流急忙跑去找蒙挚，蒙挚说 “啊，你来了！小伙子，你的力气好大！不过你装傻还装的真像...” 飞流告诉蒙挚，道 “点检大人，我实话实说！靖王殿下说了，他不知道梅长苏有那个想法...” 蒙挚这一听，一下就明白萧景琰是什么意思了，显然萧景琰的意思是暗示自己也不要参与梅长苏共计悬镜司的事情。 但是，蒙挚却没有听从萧景琰的建议，他告诉飞流说 “听着，全军上下浮躁至极！他们都希望靖王能够登基，因为靖王登基后，所有负责提供士兵的农户都会获得土地，这是他们想要的！我必须帮助梅宗主，只要夏江死了，陛下势必孤立，千秋万代之后，谁会管靖王孝不孝顺？供奉他的将会是万千百姓的后代！” 飞流眉头紧锁，他只是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回到靖王府后，飞流把蒙挚的原话告诉给了萧景琰，萧景琰忍着痛坐了起来，惊道 “难道局势已经失控成这个样子了吗？看来国策能够施行下去，也只能靠这种流血了。” 第二百一十七章 金陵禁军哗变事件(攻打悬镜司) 蒙挚走后，萧景琰忍着疼痛单脚跳着前往会议室，他打算阻止蒙挚的兵变计划。 所有人聚集了起来，戚猛说 “我们早就想这么做了！可是殿下，您总是拦着我们，您说，总是因为国策的缘故，不解决国家的经济问题，换谁来都是徒劳。” 萧景琰说 “蒙挚如果要搞哗变，无疑是把我们架在火上烤，我已经跟他说了很多次了，就跟戚猛说的一样，再说了，我们去救卫峥是几个意思？他跟赤焰案有关系，赤焰案我已经说了多次，这事关削藩问题，蒙挚的脑袋是不是喝酒喝坏了？” 韩授提议说 “靖王殿下，如果是这样，您可以以足疾为由，谢绝任何人的见面。此外，陛下曾经将金陵禁军巡防营交由您来统帅，您可以将此巡防营的统管职务推给正在负责陛下亲卫的王恩或牛崇溥，如此一来，您可以以此脱离哗变的干系。” 萧景琰道 “立即代我誊写一份上疏，上疏陛下，将金陵禁军巡防营的统管职务交由王恩！让王恩去牵制蒙挚！” 萧景琰写好上疏后，上疏交给了萧选，萧选惊道 “他居然把这个这么重要的职务交给了王恩？好！朕就答应了！” 蒙挚和梅长苏单独见面了，梅长苏问蒙挚 “我打算劫悬镜司，我不会抛弃任何赤焰军的同僚的！景琰他怎么考虑？” 蒙挚道 “靖王殿下劝我们不要这么做，我们是在攻打朝廷衙门！这样做，就是明目张胆的造反了！” 梅长苏说 “夏江本来就有问题！我想，攻击悬镜司，夏江会认为这是景琰干的，要我们攻击悬镜司！景琰不能扯上任何关联，在陛下眼里，显然五万金陵禁军的要求比悬镜司更重要吧？” 蒙挚点头，道 “好！长苏，我打算如下计划！” “悬镜司和大理寺一同连着，卫峥不是在悬镜司，就是在大理寺！我们将和汴梁禁军的做法一样！以三个营攻打悬镜司，林殊，大理寺行走的都是一些官员和衙役，你就带着江左盟去攻打悬镜司吧！而我们，将以巡防营的名义去攻打悬镜司。” 梅长苏点头，说 “这是个绝对完美的包围计划！什么时候开始？” 蔺晨笑道 “燕京政变，上台的人是六皇子！我们就选个差不多的良辰吉日开始吧！” 一名副官来到了王恩身边，王恩终于不用赋闲了，他问这位副将 “巡防营有多少人呢？” 副将道 “巡防营算在金陵禁军里面的，但是人不太多，只有三千余人，不过这三千人，均有备甲！其中五百人有重甲！还配有两百骑兵！在金陵禁军中可谓举足轻重。” 王恩道 “啊！看来战力十足啊！” 随后王恩开始训话，说 “各位！我王恩出身低微，如果不是陛下给了我一条命！我是不会做到这个位置的！大家都要忠于陛下！靖王殿下留下来了节俭的美德，正好，我也很佩服靖王这样爱兵爱民如子的人！记住，如果遇到有对大梁不忠的人！一定要竭尽全力消灭他们！” 所有巡防营的将士大喊 “誓死效忠陛下！” 蒙挚叫来了部下柴忠 “柴都统啊！你带三个营，我们要攻打悬镜司！悬镜司关押了我们的同僚。” 柴忠疑问道 “卫峥？他不是？” 蒙挚不耐烦地说 “我叫你打你就打！卫峥是剑南军的人，夏江算什么狗东西？他一个人的狗嘴抵得上我们禁军五六万人的禁军吗？记住！打着巡防营的旗号！” 柴忠点头道 “好的！末将遵命。” 夏春正在悬镜司行走，几名门卫站在悬镜司门口，一群禁军打着巡防营的旗号巡逻到了悬镜司。 夏春觉得奇怪，怎么这些巡防营平日里不挂金黄色的皇旗，带着一份橙色皇旗，并且肩膀上绑着灰色的布带呢？ 夏春急忙问 “你们想？” 这些禁军二话不说冲入悬镜司，他们将看门的悬镜司衙役控制住了，同时他们杀入了悬镜司。 悬镜司见是一群金陵禁军冲了进来，也不敢反抗，谁都不知道这群禁军要干嘛，小命要紧，惹他们没有意义，便投降了。 夏江也在悬镜司办公，听到门外骚乱，他疑问道 “怎么回事？” 随后夏江走了出来，柴忠吼道 “夏江！滚开！我们巡防营的将士们早就看你不顺眼很久了！把卫峥交出来！” 夏江道 “怎么？你们要抢夺朝廷逆犯么？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柴忠吼道 “滚开！” 随后，禁军冲入了悬镜司开始四处搜查，怎么搜也没搜到卫峥。 另一方面，江左盟聚集了很多门客，他们开始集中力量攻打大理寺，并从大理寺中救走了卫峥。 悬镜司陷入了混乱中，这个时候数名悬镜司不愿意投降，杀了出去，其中，有三人被打死，一人冲出了悬镜司，找到了附近的巡防营，告知巡防营的伍长，有人假扮成巡防营攻打悬镜司。 伍长急忙找到他所在的那一营，告知那里的将军，前去营救悬镜司。 王恩知道了金陵禁军突然在攻打悬镜司，觉得很是奇怪，便制止了在场的各位将领。 “我和蒙挚是故旧，他不可能这样子攻打朝廷的办事衙门的！他这是在造反！再说了，现在全军上下都很看重靖王的命令，靖王绝对不会造反！我去和蒙挚聊聊。” 此时，一批禁军已经将夏江劫持了。 王恩带着两千多兵马来到悬镜司附近，他喊话在场的禁军 “你们这是干什么？怎么还要打着巡防营的旗号！你们到底是想干嘛？” 柴忠道 “卫峥是剑南军的人！我们现在要救走卫峥！他根本不是什么赤焰军的人，夏江属于没事找事！王将军！请不要忘记了我们在汴梁的同僚！我们军人可是很单纯的！如果有人破坏我们军人的团结，那他必然万劫不复！” 王恩又问 “柴忠？是谁教你说这些话的？我不打算跟你废话了！不论卫峥是不是赤焰逆犯，你们不应该攻打朝廷衙门！他是不是，大家一定会查出来，朝廷又不是夏江一个人说了算！” 第二百一十八章 金陵禁军哗变事件(调停) 柴忠却说 “王将军！恕卑职不能答应！我们这一切，也是为了匡扶朝廷的正义，不要让夏江这种无耻小人继续在朝廷任职罢了！” 王恩大吼起来，道 “柴忠！你算个屁！你打得过老子这把朴刀吗？” 随后，王恩指示弓弩兵上前，道 “弓弩兵，把这群叛贼给我杀光！将夏中丞夺回来！” 可是这群弓弩兵却不愿意放箭，王恩吼道 “你们要干什么？你们都是忠于陛下的禁军啊！快放箭！” 一名禁军士兵正好是常州人，说 “王将军，我是常州人！夏江是怎么对待常州的？难道柴都统有错吗？” 王恩气的咬牙切齿，他抓着朴刀，这时候一名士兵又来报告 “将军！不好啦！大理寺被进攻了！” 王恩吼道 “好！你们不愿意攻打悬镜司，那总应该救救大理寺吧？大理寺可跟夏江没有关系！” 这些士兵便不敢不听命了，于是王恩带兵冲向大理寺了。 金陵禁军这一闹，整个金陵城全城戒严，甚至惊动了朝廷。 萧选大怒起来 “王恩和蒙挚在干什么？他们怎么因为一个悬镜司打起来了！到底在搞什么？” 入夜，王恩正带着巡防营攻打大理寺。 奇怪的是，守在大理寺的对手战斗力很差，他们似乎是一群土匪，没有盔甲，仅仅只有刀剑而已。 巡防营杀进了大理寺，把那些挟持官员的江左盟盟人或杀或捕。 这下子王恩弄不明白了，既然金陵禁军攻打悬镜司，那么同时也出现了大理寺的骚乱，那么大理寺也应该由金陵禁军一同进攻才对，这个时候怎么是一伙面对披甲精锐毫无抵抗能力的人在攻击大理寺呢？ 王恩知道，如果在金陵城能够动员一批神秘人攻打大理寺的，那恐怕只有富得流油的江左盟，王恩便吼道 “可恶！梅长苏正拉着蒙挚在造反！快找人通报陛下和靖王殿下和誉王殿下，我们一定要找到支持我们的人！” 此时，在金陵城及周边，蒙挚可以指挥四万余禁军，而王恩手里头只有三千巡防营，因此，蒙挚必须挽回颓势，他需要找到支持自己的人。 王恩派出的一名斥候来到靖王府前跪下请命 “报！靖王殿下，梅长苏和蒙挚在金陵城内举兵谋反！还请靖王殿下速做决断！” 另一名斥候以同样的理由向誉王请命。 此时，萧景琰的脚伤尚未康复，他告诉韩授 “你跟看门的说，告诉那个斥候：当前靖王并不统管巡防营与禁军！一切以陛下意见为准！” 听闻金陵城内闹得一团糟，几乎所有有兵权的王爷的部下都带兵进京护驾了。 此刻，宫内急的一团糟，太监们左右行走，准备抱着机要文件烧掉。 萧选见这些太监抱着上疏和各种典籍跑来跑去，一地狼藉，大吼道 “你们慌什么！” 萧选并不觉得蒙挚在造反，但是王恩的消息是梅长苏正拉着蒙挚在造反。 如果蒙挚真的要造反的话，他们早就攻打皇宫了，萧选决定，前往冲突的发生地，开始调停双方的冲突。 此时，王恩的巡防营正在和蒙挚的禁军对峙，双方互不相让，但是又不敢打起来，生怕打到了自己的同乡袍泽。 萧选带着一批护卫来到了对峙现场，大家一看皇帝来了，纷纷跪了下来。 萧选喊道 “你们要干嘛！想造反吗？柴忠！叫蒙挚来，让他立刻放了夏江！” “王恩！你给朕跪下！蒙挚要是想造反，早就攻打皇宫和所有城墙去了！” 这个时候，列战英引了一批效威金枪都过来，这些身着重甲，手持长枪的精锐，他们各自背后插着两根橙黄色的牙旗，非常地具有威慑力。 效威金枪都是萧景琰的精锐牙兵，萧选认得，同时，列战英急忙跪下抱拳 “陛下！靖王殿下责令卑职前来保驾！” 此外，一批九安天翔军在胡寿的带领下来到了萧选身边，他们身上插着土色牙旗，很好辨别。 胡寿道 “陛下！末将前来尊皇保驾！” 一场冲突闹到晚上，大家才停了下来，这场荒唐的哗变事件，打了整整一天，禁军双方毫无伤亡，悬镜司赔了八条人命，江左盟的盟人倒是死了三十二个。 一名被江左盟买通的，负责给大理寺开门的差役被禁军抓住了，他和两名江左盟同伙被抓回到悬镜司里面，被悬镜司重刑伺候。 攻打悬镜司的禁军在萧选的庇护下，没有被悬镜司找麻烦，夏秋一怒之下开始找那些江左盟俘虏撒气。 两名江左盟盟人被打的不成人形，其中一名江左盟盟人被打的皮开肉裂，小腿骨头被打了出来。 这名衙役向悬镜司求饶，但是悬镜司五六个人用各种不同的武器在殴打他。 “不要打了呀！哎呀呃啊...！不要打了，我求求你了，不要打了呀！” 夏秋拽起这名衙役的头发，随后撅着嘴瞪着他吼道 “你这个废物！说！谁是幕后黑手？” 只见一名悬镜司将烙铁烧向那名被打出小腿骨头的江左盟盟人，此人发起撕心裂肺的吼叫，随后疼死了。 这名衙役吓尿了裤子，直接吓疯了，疯疯癫癫地将梅长苏给招供了出来。 “官爷！哎嘿嘿！我说！我说哎嘿嘿！是梅梅梅，梅宗主干滴！嘿嘿嘿嘿...” 夏江坐在牢后面，嘟着嘴，浑身不自在。 他莫名其妙死了八个手下，还要被禁军看不起，现在想着有人招供是梅长苏干的这件事，既然找不到蒙挚麻烦，干脆就找梅长苏撒气算了。 梅长苏之前一直找萧景琰聊天，气的跳脚的夏江甚至认为这是萧景琰的幕后阴谋。 “可恶！他能这样造反！一定是靖王示意这么干的！这种明目张胆的造反行为！” 夏江气的直接离开，他打算去找萧选告状。 那个被打疯的衙役发着傻笑抓着监牢的栏杆喊道 “嘿嘿！梅宗主叫我干的！梅宗主叫我干！我拿五百两！你有五百两，我有五百两，一辈子不用愁啦！哈哈哈哈哈！” 第二百一十九章 逮捕梅长苏 萧景琰的脚又青又肿，伤还没有好，整个人摆着一副愁眉苦脸样，坐在案台，说 “事已至此，那我还能说啥啊？唉，我等着继续跟夏江对峙吧。” 夏江因为金陵禁军突然攻打悬镜府司衙门，整个人为了躲避禁军的攻击，闹得坡头散发，他被萧选召去，草草的整理了一下头发，便站在萧选的右侧一边了，他要求继续跟靖王对质。 萧景琰抓着个拐杖，一瘸一拐地走向大殿，这次萧景琰的样子很不风光。 那些禁军看到萧景琰这个样子，不忍心看，往别处看去了。 夏江向皇帝举报，说 “陛下！臣要求举报靖王，他故意让王恩接替巡防营，又故意叫蒙挚攻打悬镜司！他想重审赤焰案！” 萧景琰大怒，他把拐杖丢在一边，甚至要把卫兵的剑拔出来，破口大骂道 “你这个混账！连宗室都敢胡乱举报！如此无礼！你疯了吧！我杀了你！” 一众禁军早就看夏江不顺眼了，他们这么一听，就等着靖王去杀了，这个时候萧选丢了个杯子砸在萧景琰的脑袋上。 大家这才停手，萧选骂道 “你这个逆子！这是政事堂！是朝堂！你想干什么？” 萧景琰撅着嘴，瞪大眼睛，停了下来。 萧景琰又问 “你有什么理由说是我叫蒙挚攻打悬镜司的？你叫蒙挚来，看看蒙挚怎么说？” 蒙挚被部下绑的严严实实地，实际上萧选也不会对他怎样，萧选就问蒙挚 “蒙挚！你为什么要攻打悬镜司？” 蒙挚道 “夏江！你可恶！这个卫峥是打赢秭归之战的功臣！悬镜司说抓就抓了，卫峥干了什么吗？他啥也没干！怎么跑到金陵就莫名其妙被抓了呢？” 夏江打断道 “靖王指示金陵禁军巡防营无故阻拦悬镜司办案！” 萧景琰指着夏江问 “你！？我不是把巡防营交给王恩了吗？王恩是来阻止蒙挚的，那这么说王恩和蒙挚一块在演戏是不是？” 王恩这时候也被反绑着，他和蒙挚一块跪在地下，说 “陛下！我是准备要强攻悬镜司阻止蒙挚的，可是我的部下多数都是金陵禁军的手足啊，自己人不好杀自己人，我指挥不动这支军队！连蒙挚都不好指挥，陛下您来就全指挥动了。” 萧选气的头晕目眩，他大怒道 “你们这些人，朕把这些治国重器交给你们，你们是这么用的！你们真是丧尽天良啊！” 最后大家无奈下跪，道歉道 “陛下圣明！” 骂归骂，事情还是要查清楚的，接着萧景琰又问蒙挚 “蒙挚，照你的说法，你是看不惯夏江才攻打悬镜司的，那你找到卫峥了吗？禁军把他弄到哪里了？你现在该把人交回去了吧？卫峥是不是旧案逆犯，那得悬镜司查清楚才行啊，查清楚了就没事了，你急什么呢？” 蒙挚愣了愣，他告诉萧选和萧景琰 “陛下，靖王。我只是想警告夏江不要用刑对待卫峥而已，但是...我没找到卫峥。” 萧景琰拄着拐杖，又问 “你要是想告诉夏江不要用刑对待卫峥，你作为禁军殿前都点检，你这地位这么大，你直接上疏就行了啊？干嘛这么搞？还有，你没找到卫峥？那夏江之前说卫峥关在悬镜司的，那是怎么回事啊？” 这事情大家都办的很乱，萧选直接就不明白了，便问夏江 “你把卫峥关哪了？” 夏江愣道 “呃呃呃...他，他关在大理寺里面了。” 这时候所有起冲突的禁军将领以及萧景琰、萧景桓等王子大臣纷纷看向夏江。 范懿这一看，不得了了，夏江作为御史中丞，他只管着个悬镜司，现在他居然把卫峥关在了大理寺里面。 夏江的行为，完全不走司法程序，作为朝廷的御史中丞，一个接替御史大夫职权的官员，一个正四品京官，居然绕开司法流程干这种事情，夏江的犯下的错误，属于违规干预司法，其严重性，足以让他摘下乌纱帽并判处流刑。 管大理寺的大理寺卿名叫聂仕臻，聂仕臻便问夏江 “呃？夏江，为什么我不知道这件事情？” 范懿跪下，告诉萧选 “夏江查办案件，不走朝廷章程，此事众怒难平，还请圣上决断。” 萧选终于忍不住夏江了，但是他还是最大限度宽恕了夏江。 他当场对着夏江吼道 “夏江！朕看你还是回家养老吧！你别再想着管悬镜司了！悬镜司的职责，就让牛崇溥去接吧！” 萧景琰也是对禁军频繁的以下犯上的行为无可奈何，气的抓着拐杖在原地忿忿不平。 萧选这时候以为萧景琰在发小孩子脾气，对夏江不开心，便问 “景琰，你的脚好些了吗？” 萧景琰跪下道 “为了父皇，儿臣这点伤算得了什么啊？” 夏江没打算收拾行李走人，既然事情走到了这个份上，他找到尚不知道朝廷人事变动的两位部下夏春和夏秋，告知夏春和夏秋 “攻打大理寺的人肯定是江左盟！把梅长苏给我抓来！” 夏春和夏秋便拟了一张逮捕令，跑去妙音坊把梅长苏逮捕了。 梅长苏被抓到了悬镜司中，现在是冬天，梅长苏本来就有肺病，悬镜司就故意把他的大衣卸下来了，让他着凉。 夏春坐在梅长苏面前，对梅长苏说 “梅长苏，你别以为你是台州江左盟的老大我们就不敢对你怎么样！你这个废物，要解决你，一个钱塘节度使足矣，你最好从实给我招来！” 梅长苏冷笑道 “呵呵，我有什么好跟你说的？” 夏春把一堆财务报告丢了出来 “哟喂，你看看你，台州和明州一年收入一百万贯，你在金陵城怎么又有十万贯的收入？你这些收入哪里来的？可是，我们也查到，你交给朝廷的赋税，连两三万贯都没有！” 夏春砸着桌子咆哮道 “你这个狗娘养的！你的钱干什么去了？快说吧！攻打大理寺，是不是你干的？” 梅长苏笑道 “哼哼，天下有识之人，都知道悬镜司不该存在，攻打悬镜司和大理寺，关我们什么事呢？只要稍微有良知的人，都会攻打悬镜司吧？” 第二百二十章 查封悬镜司 牛崇溥先来到了萧选的寝宫里，萧选直接丢了一沓文件给牛崇溥，牛崇溥坐在餐桌上分好这些文件，说 “陛下，末将今晚是要看完这些文书，明天再去管悬镜司吗？” 萧选无奈道 “夏江这个人啊，他做事太乱来了！他跟了朕这么多年，朕对他很好了，朕知道他是完全忠心于朕的，如果不忠心于朕的话，像五王之乱、汴梁禁军造反那时候，他早就弃我而去啦！” 牛崇溥说 “陛下，末将觉得这件事夏江办的太愚蠢，本来是个很好的机会，让江左盟就此垮台。朝廷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接管台州和明州了。” 萧选问 “这是怎么回事呢？” 牛崇溥说 “夏江知道攻打悬镜司的蒙挚的金陵禁军，而王恩说：攻打悬镜司的是禁军，攻打大理寺的是江左盟，后来悬镜司也查出来了，那个开门的说攻打大理寺的就是江左盟啊！现在不抓江左盟先抓靖王、蒙挚的问题，这对朝廷没什么好处。” 萧选又问 “为什么抓他们俩对朝廷没什么好处呢？” 牛崇溥解释道 “因为马政现在是誉王牵头，但是很多前期工作其实是靖王弄起来的，您要是搞他搞不好誉王就弄不好这么马政，到头来对其实对您的切身利益影响不好。” “然后就是蒙挚，现在禁军无人可用，王恩这人很忠诚，但是他太老实了，很容易会被图谋不轨的人所利用。要是马玉彰还活着就好很多，可是马玉彰死了，所以禁军的财政没人管就丢给我了，所以能带金陵禁军的唯一可用之人也就只剩下蒙挚了。” “我现在管禁军财政，其实很多士兵他的状态是不满饷的！所以说满饷了的话就不是士兵听蒙挚的话了，是士兵听陛下的话了，因为都知道钱是朝廷发的，这些当兵的大字不识几个，钱这一块是整的很明白的，谁发的就忠诚谁呗。” 萧选茅塞顿开，便说 “急忙指示悬镜司，严格查办江左盟！” 牛崇溥又说 “陛下，查办江左盟的事，人证物证俱在，建议不要用悬镜司去查办江左盟，这事情建议交给三司使（大理寺卿）聂仕臻、刑部尚书蔡荃来查办，至于御史台，由于夏江被革职了，这事情我提议让范懿暂时来代理御史中丞，让江左盟的事情脱离悬镜司，公事公办，由三法司会审江左盟。” 此时，在悬镜司的大牢中，梅长苏被夏春拽着头发按着头泡在冷水里。 之后，梅长苏被吊在行刑架上，他双脚踩在江北送来的冰块上。 随后，梅长苏的衣服被拔了下来，后背被沾着冷水的铁板拍打着，打的皮开肉裂。 这么一折腾，梅长苏闹出了严重的伤寒，整个人昏死了过去。 次日，牛崇溥点了三百禁军准备去接管悬镜司，他进入悬镜司的时候，守在门口的是夏秋，夏秋问 “牛大人有何事？” 牛崇溥打开了圣旨，说 “陛下圣旨：兹任命左卫将军牛崇溥接管悬镜司，钦此。” 夏秋惊了一惊，他跪下接旨，问 “呃？夏中丞是什么时候被撤的？” 牛崇溥说 “前天。” 夏秋神色慌张，大冬天直冒冷汗，说 “他...他他他...” 牛崇溥问 “他干嘛了？” 夏秋不说话，牛崇溥便指示禁军说 “你们各个把守悬镜司，这是个老对手了，你们也知道怎么对付他们吧？” 这些悬镜司的衙役人员因为在金陵禁军哗变事件中被禁军打的鼻青脸肿，甚至死了人，没人愿意反抗，他们就这样把牛崇溥放进了悬镜司的大牢深处。 牛崇溥跑到一个大牢里，看见夏江在审梅长苏，他急忙指示所有的禁军把夏江抓起来，牛崇溥走到大牢边，看见梅长苏被打的不成人形，怕是醒也醒不过来了。 牛崇溥大怒，他拽着夏江的衣服吼道 “夏江，你想干什么？你已经在前天被革职了！怎么今天还在这里？你完了！陛下要三司会审梅长苏！你现在这是在干嘛？把他打成这个样子？这案子还用审吗？本来陛下饶你一条狗命，现在看来你要死全家！” 夏江听到萧选的决断后，后悔万分，他瘫软在地，跪着哭泣道 “我，我真的是忠诚陛下啊，我实在是没有别的意思啊，我只是想审出来梅长苏想造反罢了，我...我...” 牛崇溥道 “别我啦！本来你还能拿一份养老钱，现在谁都救不了你了！” 梅长苏被拖出了悬镜司，他的双脚被冻的无法站立，幸好被救的快，他如果按着其他的犯人关在悬镜司里，久久不放，搞不好命要搭上去。 牛崇溥把夏江的所作所为报到朝廷上，现在倒好，本想着三司会审有着包含大量经济犯罪的梅长苏，现在审也别想审了，梅长苏什么时候醒过来，就什么时候审。 就此，夏江在悬镜司专横跋扈二十多年，因为自己总是违规干预司法，被大梁朝廷从单纯的革职被改判为全家流刑... 纪王爷萧晖来找萧选了，看见自己的哥哥头发苍白，面色憔悴，眼神迷离，心情非常不好。 萧晖揉着皇兄的后背，问 “皇兄，您这是怎么了？” 萧选说 “我只跟你说，只跟你说...” 萧晖问 “怎么了？” 萧选道 “之前金陵的宫殿烧了，于是我收了江左盟很多钱，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对待江左盟，结果江左盟现在跑来攻打大理寺了！朕怎么下台呢？夏江太蠢了，他干嘛要把梅长苏打成这个样子呢？” 萧晖劝道 “江左盟攻打大理寺，这是造反。梅长苏给您钱，那就是给您钱，两件事要分开来看，这事情公事公办，没人会反对。” 萧选很要面子，他不想把梅长苏审到底，就说 “哎呀，朕要是搞他，那岂不是有损颜面吗？不如，梅长苏好了之后，朕找他补马政的钱，这事情就一了百了了好不好啊？” 萧晖见萧选这么说，便道 “皇兄圣明...” 第二百二十一章 沈铎铖和江左盟谁有钱? 萧选来到悬镜司，找到正在收拾悬镜司后事的牛崇溥。 这个时候牛崇溥把夏江关的所谓的政治犯全部排了起来，开始清点。 “报！启禀将军，悬镜司共计收押犯人176名，请过目。” 牛崇溥叉着腰，长叹一口气，他找到一个卖药的，问那个卖药的 “你是干嘛的？” 这卖药的小伙子瘦骨嶙峋，饥肠辘辘，发着抖说 “我是卖药的。” 牛崇溥盯着夏春问 “卖药的？一个卖药的干嘛抓进来？” 夏春说 “夏中丞...夏江的部下说他在街上卖药，他说悬镜司做事不厚道，老是把那些街上有病，影响形象的人抓走，然后...” 牛崇溥坐着，道 “得了得了，别说了...你说夏江厚道不厚道啊？” “我想起来我年轻的时候在官府做差役，有个疯病患者跑到衙门里闹事，他把自己家人都说了出来，然后破口大骂景运先皇，这事情其实闹得严重，上报到朝廷那了，景运先皇也没对他怎样。” 高公公喊 “陛下驾到！” 萧选把牛崇溥拉了拉，说 “你到那个小房间里，朕跟你单独商量些事。” 俩人到了小房间里，萧选问牛崇溥 “朕现在看马政的事情，誉王其实没什么钱，盐政的事情，朕知道，办砸了，但是朕不会处罚誉王，这事关我大梁朝廷的体面。那朕想问问你，我们不如跟梅长苏道个歉，私底下找他要钱，江左盟的事情，我觉得把梅长苏逼得太死，搞不好台州和明州会造反！” 牛崇溥道 “不行，这事事关陛下的魄力，既然已经提出要三司会审梅长苏，如此重要的国家大事，岂能朝令夕改？再说，梅长苏在百姓的心目中有多好，我们虽然多少知道些。但现在梅长苏干的事情可是豢养一批死士，攻打国家最高司法衙门！要是放了他，那大梁的法治何在？” 牛崇溥这一拒绝，闹得萧选心里有些慌乱，他又问牛崇溥 “提议三司会审梅长苏，那从立案到结案，肯定要不少时间。朕的本意，是想把梅长苏在江南的收入大削一笔，让他知道谁是天下之主。” 牛崇溥说 “这事不着急，末将有好办法，末将现在接管着悬镜司，可以打探一下谁江南最有钱、最豪横、最不听朝廷使唤！找他下手，杀鸡儆猴，以示效尤！” 萧选大喜，道 “好！你还有什么要求啊？” 牛崇溥说 “既然夏江被抓了，那夏江搞出来的那些零零散散的案子我看都是冤假错案，陛下您把门外的那些犯人放了，他们就会对您感恩戴德的！” 萧选对着桌子大手一拍，笑道 “好！” 牛崇溥急忙跑去找萧景琰了。 萧景琰准备了一桌酒菜，他给牛崇溥倒着酒，笑道 “啊，牛将军新官上任三把火啊！先把悬镜司上下整改一遍，再放走夏江瞎抓的犯人，最后再开源节流，把悬镜司弄出来的各种不合理的杂费都取消了，真乃陛下的辅国良臣啊！” 牛崇溥道 “哪里哪里，这都是夏江倒行逆施的结果啊。” 萧景琰说 “牛将军，您提出三司会审梅长苏，陛下同意了。但是，杀了梅长苏，未必能搞来江左盟的钱啊！我们在台州和明州可没多少朝廷派过去的官员。” 牛崇溥给萧景琰夹了些菜，说 “殿下，我想挑沈铎铖下手！对您对朝廷，都有好处！” 萧景琰笑了笑 “沈大官人确实富贵啊，钱多，豪气！他想请我吃饭，我以公务在身，不愿意去。” “他出行，乘坐三马金伞高车，有四个小妾陪同。一日三餐，早上，要吃鸡蛋炒饭。鸡，要用名贵虫草来喂食，生下来的蛋，掰开来都有香味的，米要一粒粒的挑，用上等猪油来炒！中午：扬州鱼虾蟹一应俱全，再吃上莼菜虾仁鲜肉饺，晚上鲈鱼果蔬，杯盘狼藉！这真是帝王都不懂的神仙享受啊。” 牛崇溥道 “正因如此，办了他，江南赋税少了个赘瘤！您做马政，还能拿到实惠！” 萧景琰凑了过来，问 “算过多少？” 牛崇溥摆摆双手，说 “有这个数！” 坐在桌上的靖王幕僚纷纷惊讶起来，韩授两眼冒光，道 “好啊！十万贯！但是，该怎么做呢？” 牛崇溥道 “末将可以做局，先派出悬镜司衙役伪装成商人和誉王手下的盐商接洽，誉王正欲借行马政之机大施拳脚！以誉王的能力，他肯定又会借机大肆卖官收受贿赂！从誉王那搞到门路后，再让我们的悬镜司官员去找沈铎铖，有意无意之中透露出这个机会！” 戚猛道 “牛将军，下一步又该如何？” 牛崇溥说 “誉王倒台已是必然，即便有靖王的帮助，誉王其人刚愎自用，不成气候！沈铎铖奢华如此，他买了官，他自己在任上难道就会舍弃掉自己当初能够大捞一笔的产业吗？誉王不懂军事，江南不能养马，人尽皆知，他想硬来，只会失败。陛下又不愿意听信靖王的提议，形势已定，无需多虑。” 大家看向萧景琰，萧景琰说 “整垮沈铎铖，有三个理由：一是欺君罔上，二是侵吞公款，三是贪污受贿。这三个都有，沈铎铖死罪难逃，但看在他对朝廷有经济贡献，估计会改判抄家流刑。” 牛崇溥道 “殿下，这三个理由，我可以弄出来，请殿下放心。” 萧景琰道 “如果有困难，我再来帮你。” 牛崇溥点头 “好！多谢殿下。” 牛崇溥走后，大家担心起来，戚猛提醒萧景琰 “殿下，此人是陛下近臣，而且之前被董点检召回，错失了金陵禁军殿前都点检一职，恐怕耿耿于怀。他可信吗？” 萧景琰道 “即便不可信，我看朝廷上下，想找沈铎铖开刀的可不少啊。一介富商，纵横京城，大摇大摆，沃野千里？与梅长苏无异！如此挥霍无度的人，他出行乘坐的马车，三马并驱，仅次于天子座驾，他取金陵城美女云氏，号称用钱五十万贯！父皇若不是因为军饷和粮食的问题，肯定要弄死他！” 第二百二十二章 富商的仕途梦 金陵城最豪华的歌姬馆当属妙音坊。 沈铎铖自从纳了金陵城美女云氏为妻后，每日都和妻子过着幸福的夫妻生活，但是作为一介富商，他自然不局限于此，他还想要更多，他看上了梅长苏的招牌歌姬宫羽，但是宫羽属于非卖品，沈铎铖开多高的价格，梅长苏也不肯卖。 现在梅长苏被折磨的半死不活，朝廷还要专门派医生好吃好喝地伺候他，不能让他出半点差错，防止到时候没法三司会审他，于是蔺晨接了妙音坊的活，蔺晨也不肯卖掉宫羽。 就这样，沈铎铖只能常来妙音坊，听宫羽弹上几曲，以使自己的心情欢快。 沈铎铖正在听着宫羽奏乐，一边几位由牛崇溥精心挑选的悬镜司人员，打扮成了朝廷官员，开始假扮成外来商人的悬镜司商量着关于誉王筹办马政的事情。 “最近我听说黄大官人打算买个马政的官当当，誉王这人特别阔绰！有求必应！就不知道赏个多大的官了。” 那个假商人操着一口淮南话，问 “唉，我是淮南来的！听说誉王出价五万贯！这个价格，我看没什么人买得起吧？” 那个假官员倒着酒笑道 “嗨！你真是小瞧了咱们江左富商的实力！就别说五万贯，五十万贯买个大官，只要你肯给，他誉王啊，就肯定出！怎么，你有这个钱没？” 假商人道 “唉，我哪有这钱啊！要是有这钱，我又有皇粮吃，又能做生意！岂不美哉！” 沈铎铖一听，找誉王买官有官当，一心想要踏入政界的他似乎忘记了现在誉王最大的政治对手就是靖王。 沈铎铖道 “我这么多的家财！要是能当个官，我多多少少也能给百姓实惠！” 随后沈铎铖叫手下一个随从，去找那一桌听宫羽弹琴的公职人员，让他们来找沈铎铖聊聊。 一名假官员姓何，牛崇溥为了做好这个局，特地让吏部给这位“何大人”伪造了一个吏部员外郎的职位，这个职位乃是从六品职位。 何大人开始自我介绍。 “我是何光，司职吏部员外郎，这是个小官，今天有幸得到沈大官人的邀请，真是有点不知如何是好呀！” 沈铎铖眼睛长大，他突然精神抖擞，他知道，何光虽然是个从六品官，但是京城的从六品官，多多少少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虽说算不上人物，但是在这吃不饱穿不暖的大梁帝国，又有多少人能当的上吏部员外郎呢？ 沈铎铖问 “我刚刚听你说，誉王在卖官，是不是这样？” 何光眼望四周，他说 “哎呀！这事情不能让悬镜司知道呀！来来来，我们可到安全地方说说如何？” 沈铎铖拍拍手，几名随从走了进来，他喊道 “来！准备上好的游船，我和何大人上船议事！” 蔺晨正在阁楼上看着这几个假冒朝廷官员的悬镜司，心生怀疑，便找来黎纲，说 “你！给我查一下这几个人的底细！” 何光到了游船上，对沈铎铖说 “誉王招马政司官员，现在誉王急缺贤才！最重要的就是理财的人才！沈大人若是出得起钱，可以出三十万贯，给誉王！让誉王给您安排个马政司官员的职位！” 沈铎铖问 “马政司官员，相当于几品呢？我听着怎么像是个养马的小吏呀？” 何光道 “非也！马政司官员分很多种，您说的那种，太不入流了，誉王卖的这个，高低和武库中尚署令差不多！这个官员，乃是正六品上！以沈大官人的财力和人脉，还不愁仕途光明？” 沈铎铖还是不太相信，他吃着鱼肉，笑道 “不过，我还是想看看誉王是怎么个说法！你能给我联系上吗？” 何光道 “当然可以！我认识誉王当年负责搞盐税的武肥禄！他能牵上这条线！” 沈铎铖凑过来问 “此事当真？” 何光满怀信心地说 “当真！” 一群悬镜司找到了正在办公的武肥禄，武肥禄吓得跪了下来。 武肥禄知道，最好有事没事别被悬镜司盯上，现在被盯上了，肯定是因为跟誉王的破事被发现了。 武肥禄哭着说 “各位大人！武肥禄自知有罪，但是罪在我一人，如果牵扯到别人，那一定是那些小人信口开河罢了！” 新任的悬镜司侍郎牛崇溥道 “武肥禄，你认得我吗？” 武肥禄恳求道 “牛大人，我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啊！” 牛崇溥道 “你罪该万死？哼，你罪不至此，不过，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但是你要是说了些不该说的东西，到时候谁都保不了你的性命了！” 武肥禄愣了愣，牛崇溥要安排什么任务给他呢？ 牛崇溥说 “你认识誉王，但是我也知道誉王掌管盐政时候，你的不作为！不过，我还要你不作为一番，你去找誉王，告诉誉王，沈铎铖要买一个马政司官员的职位。当初，誉王卖个县官，要三十万贯，这次，沈铎铖也要给三十万贯！” 牛崇溥说的相当直白，武肥禄也明白了，朝廷找不了誉王开刀，因为誉王是皇亲国戚，既然如此的话，干脆就找沈铎铖开刀。 武肥禄磕头道 “是！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何光找到了武肥禄，正好武肥禄和牛崇溥在一起，牛崇溥便介绍道 “他就是何光，吏部员外郎！何光会告诉你接下来怎么做，然后你去找誉王，誉王要钱，沈铎铖肯定是要官！” 夜里，黎纲跑回蔺晨的住所，告诉蔺晨 “蔺阁主，这个何光，他是吏部员外郎，没查出有什么问题！” 蔺晨眉头皱了皱，道 “怎么会这样呢？誉王可是跟吏部有不少关系的，你再去查查誉王那边是怎么个回事。” 另一方面，武肥禄找到了萧景桓，萧景桓问 “武肥禄，你来找我干什么？” 武肥禄说 “誉王殿下，沈铎铖想在您这里，买一个官当，出价三十万贯！您有意愿吗？” 萧景桓一听，三十万贯，沈铎铖真是有钱！直接给个新确定的江南马政典牧署尚署令都行。 第二百二十三章 巧取豪夺 牛崇溥寄来了书信给萧景琰，信中，他兴奋地说 “殿下，计划很成功！” 萧景琰把信件烧掉，说 “何敬中去年任期结束，他回家养老，而吏部新上任的史元清跟誉王没什么关系。沈铎铖既然要买官，必然要调查何光的底细，所以何光的身份还得咬死才行。” 蔺晨派黎纲来找沈铎铖，由于沈铎铖和江左盟是生意伙伴，黎纲劝告沈铎铖 “沈大官人，誉王这人贪得无厌，他哪里会看得起商人呢？您忘记了您和胡古之前请钱仲天吃饭的事情了吗？而且，您不是也说了誉王的不好吗？” 沈铎铖摆摆手，道 “正因如此，我想找钱仲天，可是钱仲天不买账！于是我想找太子，可是太子居然搞出了个兰园贪污案出来！我又想找靖王，但是靖王老是不想见我，真不知道是不是见鬼了！” 随后，沈铎铖对黎纲说 “你们江左盟的梅宗主不是看好靖王吗？那我还是回去找誉王，三十万贯！足以冰释前嫌！再说了，两头下注，我肯定是不亏啊！” 黎纲总觉得这话不对路，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便道 “如此，那我回去禀报蔺阁主。” 黎纲走后，沈铎铖对手下说 “嗯！不用理他，我们一会就去见誉王！” 萧景桓见到了沈铎铖，沈铎铖跪下道 “誉王殿下，草民实在愚钝，说了些冒犯殿下的话，恳请殿下原谅！” 随后，沈铎铖拍拍手，随从送了很多礼物上来。 这次萧景桓很兴奋，想要去扶起沈铎铖，但是他又有顾虑了，他回头看了看秦般若。 尽管秦般若神机妙算，拥有出色的判断能力，但是这一次她也被悬镜司的一场戏给蒙在鼓里了，她单纯地认为沈铎铖只不过是想买个官当当，却不知道这件事背后有着一个更大的计划。 秦般若微微一笑，露出倾城的笑容，很是讨好誉王，这下誉王总是心满意足了。 黎纲又来找蔺晨了，他调查出何光似乎没有什么问题，便说 “何光确实没有什么问题，请蔺阁主定夺。” 蔺晨便问黎纲 “沈铎铖是怎么个说法？” 黎纲道 “他的意思很简单，就是两边押宝，梅宗主押宝靖王，他押宝誉王，输了还能拉一拉。” 蔺晨嘴角颤抖了一下，他心想 “如果三司会审梅长苏，既然梅长苏押宝靖王，为何不见靖王有出面担保梅长苏的想法？是他不愿意吗？这事恐怕很难说清楚啊！” 随后蔺晨告诉部下，说 “我想去靖王府，见见靖王。” 此时萧选正在继续会见牛崇溥，他正在问牛崇溥 “其实，当年赤焰案的事情，我想问你，林燮和戾太子（萧景禹）到底做错了没有！朕就是想求个心安理得。” 牛崇溥见皇帝希望给个令他满意的答案，便说 “林燮这个人嘛，他死的不冤，他自己频繁私自调换朝廷派来的监军，又侵吞朝廷粮饷，这在历朝历代都是重罪，逃不过的。” “臣要说一句实话，您废掉了戾太子，到此为止便可以了。但是您不应该杀了他。因为戾太子从出生之日就是太子了，他当了二十多年的太子，朝廷上下结交了不少臣子，您这一杀，那些臣子人心惶惶，谁有实力就投靠谁了，反而对您的统治不利。” 萧选撇开牛崇溥的意见，说 “我问你，戾太子到底错在了哪里？” 牛崇溥说 “其实，戾太子的社会经验太少了，如果按照我现在的方式来改革悬镜司，那就足矣了。他把悬镜司拆了，分到别的衙门去，出了冗官冗费的问题，怎么解决啊？可能这个职位一两代人，因为国家不稳定，或者是边疆有战事，这些人能工作的起来。” “那万一国家承平日久了，这些人就是国家的赘瘤了，到时候想裁也才不了！大家不喜欢夏江，是因为夏江老是想到自己那一份，他的意见很简单，其实大家不愿意裁悬镜司也有这个理由在里面。如果冗官问题增加，到时候你又想慢慢裁了，那又何止一两代人？日后就是涉及到这些官僚的衙门，反对呼声都很大，皇帝作为改革者，怎么下的来台呢？” 萧选叹道 “我呢，其实知道我这些身后事啊，迟早托付给景琰了。但是景琰很凶...他像李世民，朕很害怕朕的身后事啊，搞不好他把我杀了都有可能。” 牛崇溥道 “靖王不把朝廷缺钱的问题解决了，他不会对您怎样的。” 萧选问 “你说的是马政？” 牛崇溥说 “不是！而是江左盟和沈铎铖！陛下，私盐和漕粮，都是国家大计，您此前也知道梅长苏经常私底下找靖王，但是靖王给的态度，不明不白。” 萧选道 “牛崇溥，我听说，你安排沈铎铖去誉王那买官了，誉王答应了吗？” 牛崇溥道 “他答应了。” 萧选捂着额头不想看牛崇溥，他垂头丧气，叹道 “誉王此人，甚失朕望呀！唉，以后他和靖王怎么斗，就由他吧，看来朕的命运已经定下了。” 牛崇溥道 “陛下，臣会誓死跟随您的！您不要作这种想法啊。” 蔺晨来见萧景琰了，今天萧景琰也挺客气，他开了靖王府的大门，让蔺晨见他。 蔺晨带了礼物来，他对萧景琰说 “殿下，这些都是上好的药品和钱财，给饥民和吃不饱穿不暖的将士家属的，望殿下笑纳。” 萧景琰看到这些药品和钱财，他说 “蔺晨，这些就当是我私自出给军队的犒赏，好吗？” 蔺晨道 “是的是的。” 萧景琰又问 “那你今天来，有什么要求呢？” 蔺晨恳求道 “梅宗主对您毕恭毕敬，我们江左盟都想投靠殿下了，现在朝廷要三司会审梅宗主！事情传开来，大街小巷都炸锅了，求求您救救梅宗主吧。” 萧景琰把文件丢了下来，道 “蔺晨啊，你已经是江左盟的老二了，你不知道三司会审是什么意思吗？我怎么救他呢？他干嘛要打大理寺救那个卫峥呢？现在谁都救不了了。” 蔺晨问 “那有没有什么补救的方法啊？” 萧景琰说 “现任户部尚书是沈追，你既然来找我，那应该配合朝廷的调查，让户部来查江左盟的账，查到多少是多少！如果没查出问题，梅长苏的事情自然可以推脱。这是救他的唯一办法！” 第二百二十四章 公廨本钱与假账(1) 蔺晨连连点头，萧景琰又说 “你要是做了假账，没人救的了你！不过，蔺晨，这是我对你的提点，你不要把我对你的建议告诉给别人。” 蔺晨便答应道 “是。” 随后蔺晨准备了些宝物给靖王妃柳慧仪，他又带着礼物来找柳慧仪了。 柳慧仪看到了上好的夜明珠和翡翠首饰、化妆品等，柳慧仪便说 “哎呀，这个夜明珠，没几千贯买不下来呢！还有这颗鸡血石，够一个农民活一辈子了。” 蔺晨奉承道 “只要夫人喜欢，草民天天送！” 柳慧仪却说 “哎呀，你肯定是想求我帮忙。不过这些礼物我就不收了，我也不喜欢化妆，也不喜欢藏宝，这么好的东西还是留给你吧。” 蔺晨道 “不不不，这些礼物您还是收下吧！” 柳慧仪道 “既然如此，那么就把我家收藏已久的一个玉如意给你吧，就当是以物换物，宝物就退了，这些古籍我看送给庭生看看不错，收下吧。” 蔺晨连忙答谢道 “多谢夫人的厚恩，夫人，草民想问一下，为什么靖王殿下最近对梅宗主这么冷漠呢？” 柳慧仪说 “这不是您求我帮忙的原因，我相公不是对梅长苏冷漠，是因为朝廷要三司会审他，他干的事情太过分了。” 蔺晨又告诉了柳慧仪一个难以摆脱的事实 “江左盟在私盐这方面，做假账很厉害！靖王殿下说，唯一能够救宗主的，便是让沈追来查江左盟的账，查到多少是多少，此乃救梅宗主唯一办法！可是这么一来，江左盟真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柳慧仪道 “蔺阁主，江左盟总有没有做假账的地方吧？你把做假账的那些统统分担给靖王来查，那沈追支持靖王殿下，他自然没办法去查这些假账，最后让靖王平账，这也是个好方法。” 蔺晨叹了一口气，他自言自语地说 “长苏，你害了我们，害了我们呀！” 柳慧仪问 “嗯？蔺阁主，你在说什么？” 蔺晨便道 “奥！我在想誓书的内容，我写好了誓书和契约，就去找靖王殿下。” 柳慧仪又说 “等等...” 蔺晨问 “奥！夫人还有什么要求？” 柳慧仪告诉蔺晨 “如果，你想保住江左盟，不如让沈铎铖做假账，这样子户部可以把他们的目光转到沈铎铖身上。” 蔺晨伤心了起来，他跪了下来，说 “我不能背叛朋友啊！” 柳慧仪把手放在炭火上取暖，冷漠地说 “若说江左盟不能背叛朋友，那梅宗主为何要对钱仲天表里不一呢？沈铎铖也在做私盐，也在办假账。一个盐政，只能姓萧，不能姓梅！更不能姓沈！马政亦如此！” 沈铎铖给了萧景桓三十万贯，买到了一个江南马政司尚署令的职位，一个商人，从此成为朝廷的留品官员，从此踏上仕途。 萧景桓问沈铎铖 “沈铎铖，对于马政，你有什么好办法呢？” 沈铎铖道 “我听闻靖王殿下改革北方市马价格，良马一匹至少降到五十贯，意味着明年马政，经费需要五十万贯。这样才能搞来五千匹良马。” 此时，萧景桓提出了一个想法 “我们不如，做假账！沈追在放公廨本钱（官府高利贷），我们借马政需要经费为由，向户部讨要公廨钱二十五万贯！随后，我们在公廨钱的账面上造假！这样自然可以减轻不少的压力！” 沈铎铖大惊，他疑问道 “这...这可是要杀头的啊！” 萧景桓看了看四周，这时候秦般若不在，他便道 “不用！唐锦和黄嗣昌管着一部分公廨钱的发放，只要马政能解决，你这边再补些钱上去，两难自解！你的仕途也会步步高升的。” 沈铎铖大喜，道 “原来如此，这样一来，我拿我的那些财产作为抵押！借来这二十五万贯，可谓是易如反掌啊！” 在红袖招内，秦般若看见几名和沈铎铖有关系的商人在喝酒。 这些商人正在聊天 “唉，你说，最近沈大官人搞什么了？他很缺钱吗？居然把自己的财产都拿去做了抵押，换朝廷公廨本钱二十五万贯，这么多的钱，这利息得多高啊？” 另一名商人说 “啊哈哈哈！兄此言差矣，现在沈大官人乃是朝廷的马政司尚署令，六品官！你懂什么？” 还有一位掌柜，他是沈铎铖的一位手下，他举起酒杯说 “来来来，咱们干一杯，别说这么多，沈大官人要是成了！我们也一定有好日子过，来干杯！” 秦般若挑来几位个子较高，身体丰满，腰部略细，皮肤比较白的妓女。 随后秦般若告诉她们 “你们几个，陪陪他们，要是哪个晚上能和他们睡个觉，搞到点风声，我有赏。” 几位妓女接下了活，去给那些商人陪酒去了。 一位商人色迷心窍起来 “哎哟！这胸脯和细腰，都是上品啊！说罢，一晚上！多少钱？老子给得起！” 这位妓女道 “哈哈，瞧您说的~也不多，五十贯，您出得起吗？” 这位商人说 “你们几个陪我，就别说五十贯！五百贯都出得起啊！哈哈哈哈！” 第二天，两名妓女回到秦般若的身边，这个时候秦般若还在换衣服，俩位妓女开始聊起来 “唉，昨天那家伙，那小玩意真没劲！一下就完了...还是前些天啊，那俩跟着靖王过来的禁军带点劲！” “喂喂，靖王要是发现他的兵干这事，直接杀了！你别张扬了，我觉得啊，还是谢公子这种不错呢！懂点风趣和柔情，他可让我快活死了！” 秦般若出来了，问 “有这么开心，这么快活吗？” 一名妓女便问 “唉唉，秦娘？您觉得誉王那功夫如何啊？” 秦般若笑道 “说了你们能享受到吗？得了，昨晚探到什么了？” 妓女便说 “呃，那小玩意说，沈大官人把财产全抵押了，说是去借朝廷的公廨本钱。” 秦般若又问 “还有呢？” 这位妓女回答道 “借了二十五万贯，此外他说沈大官人说这钱借的划算，有利于马政的完成。” 第二百二十五章 江左盟的假账 秦般若坐了下来 “二十五万贯？公廨本钱，是官府放贷...借了就必须还，农民借一点，收成不好的时候，倾家荡产...那些实力不强的小商贩借一点，越借越多，最后到头来也是一场空。誉王要借，哪有还的道理？那人有没有告诉你誉王要做假账呢？” 这妓女便说 “没有说，唉，秦娘，可惜您不是誉王他夫人，不然的话，怎么说也不输靖王妃呢。” 秦般若想起了自己的身世，当年滑国占领台州和明州的时候，她少说也得是个滑国的贵胄，嫁给好人家轻而易举，何至于沦落到要跟着璇玑公主隐姓埋名偷跑出去当个老鸨呢。 秦般若便道 “行啦行啦，这些钱给你们，去买些好的化妆品，买些好衣服，傍个更有钱的人家。” 入夜，秦般若专门穿的衣着暴露，她在脚上寄了个小铃铛，并且在手上、脖子上寄了个丝环，用于诱惑萧景桓。 萧景桓一回到房间，他第一眼就看见了秦般若，顿时整个人按捺不住心情，一股欲火急上心头。 俩人一番云雨，过去之后，萧景桓搂着秦般若，道 “我还是喜欢你啊！我那王妃办事的时候，一声不吭，动也不动，一点欢喜的气氛都没有。” 秦般若也不藏着了，她直接问萧景桓 “我听说啊，朝廷为了挣钱，也是急眼了，去搞公廨钱。您做马政，找靖王借，靖王肯定是没多少钱的，而且你肯定也不会找他借。所以您有没有借公廨钱啊？” 萧景桓一听秦般若这么问，他当然不想秦般若又来提建议，便说 “我怎么可能去借那种钱呢？利息这么高？来，别想这么多，你今晚这个样子啊！恐怕我还得多来几次！快点快点！” 次日，蔺晨带好了写好的誓书前来找萧景琰，上面承诺好了将江左盟所有负责假账的产业全部转移给萧景琰。 这誓书连带契约写的潦潦草草，很多字迹难以辨认，萧景琰还是在慢慢看其中的内容，便总结出江左盟要把以下的经营转交萧景琰。 其一：长江一段漕运。 其二：台州、杭州等地的一些涉及江左盟大做假账的盐业。 随后，蔺晨又叫手下扛了一箱假账过来，萧景琰紧皱眉头，便急忙叫来升职前一直负责给濮州兵做账的韩授。 韩授看到这些假账后，他拿出了一本假账，翻完了便问萧景琰 “靖王殿下？这些是...？” 萧景琰道 “现在就看你的了！办好了，你就是我的功臣！” 韩授拿着这些账目，满头冷汗，对蔺晨说 “蔺阁主？你和梅宗主吃东西时也知道该怎么擦干净嘴巴吧？” 萧景琰问韩授 “我不知道做账该怎么做，这事很难办吗？” 韩授道 “殿下，这事...难办也必须要办！但是，我一个人可能不行，您必须多找几个人来，这些账太难平了！您现在是要接下这些账目涉及的产业吗？” 萧景琰含糊其辞地对韩授解释其中的原因 “要平江左盟的账，就苦一下梅长苏和沈铎铖吧。” 韩授听明白了萧景琰的用意，萧景琰的意思很简单，想要整垮誉王，必先牺牲梅长苏并整垮沈铎铖，这俩一倒，誉王也就难逃干系，沈追私下和萧景琰有一定的政治关联，只要平了江左盟的这堆假账，萧景桓也就离死不远了。 韩授又说 “殿下，如果要平江左盟的假账，光是可以做到平账，这还不行，恐怕还需要平账的钱。如果没有这些钱，就算我能平账，很难说户部上上下下这么多官员没人产生质疑。” 萧景琰问蔺晨 “你这堆假账涉及多少钱财？” 蔺晨道 “六...六十万贯。” 韩授又紧张起来，他问蔺晨 “蔺阁主，好啊！偷税漏税这么多？一百个头都不够杀的！” 萧景琰紧皱眉头，他起身对韩授说 “你负责濮州兵账务的时候，戚猛也有负责过漕运的账务，我去找戚猛和我夫人，我们商讨一下怎么办。” 萧景琰去找当年他在濮阳的亲信和柳慧仪，戚猛告诉萧景琰 “殿下，梅长苏偷税漏税已经这个样子了，又造反攻打朝廷衙门，这还能救吗？这没得救了！可是借着这件事情去搞江左盟又不行，江左盟一造反也难办，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上报朝廷！把江左盟给他灭了算了。” 柳慧仪说 “戚猛！不必着急，江左盟和靖王有过秘密协议，我们是同盟。如果我们做告密者，这不是伤了这么多江左盟信徒的感情吗？不过蔺晨这个人真老实啊，我们把他扣押住算了。先看看这账平不平的了，平不了再说。” 萧景琰捋捋胡子，说 “指示钱仲天，我将提供两千濮州靖逆军给他，主将定为戚猛，与钱塘军一道，出兵五千！如果账平不了，立刻攻打江左盟！列战英，你围住靖王府，给我看死蔺晨，不要让他走，他要吃什么喝什么好生给他备上。” 柳慧仪道 “平账也要钱，也要关系，汴梁方面可筹备二十万贯左右，我写封信去，看看程阁老是怎么个说法。” 萧景琰发起牢骚 “年关将至，欠了钱的过年的也要把钱给还了，本以为林殊（梅长苏）老跟我讲什么赤子之心，他自己还会坚持，结果我们给江左盟平账，到时候我跟他说话他肯定还要骂我笨，说什么凡是办大事总得有取舍，天底下还有这样的人。” 十几名会计急忙赶到了靖王府，开始给蔺晨这个时候蔺晨看见列战英穿着一身明光铠，头戴折返项顿盔，摆出一副杀气腾腾的姿态，蔺晨见势不妙，便告诉列战英 “我有事，先走了。” 列战英拦住蔺晨，说 “阁主，平账的事情，事关江左盟的生存，谁也说不好...不如暂且在靖王府住下，要吃什么，给您做便是，山珍海味给不到，至少吃个饱是可以的。您意下如何啊？” 蔺晨知道想走也走不了，自己被萧景琰给扣押并软禁了，如果账不能平，萧景琰一声令下，群龙无首的江左盟无疑将遭到毁灭性的打击。 第二百二十六章 公廨本钱与假账(2) 四天后，柳慧仪的信送到了程知忌手里。 程知忌翻开了信看了看，他开始和汴梁的机要们进行讨论。 “柳夫人说，江左盟在做假账，因此需要二十万贯来平账。那这是一笔糊涂账，说是二十万贯，搞不好这账目越平越大，是个无底洞。” 丁羡威疑问道 “如此，靖王殿下可以扣押蔺晨，并引兵直接攻打江左盟便可，为何还要拐弯抹角呢？” 汴梁悬镜司都指挥使刘仁茂说 “呃，这事情我也觉得很蹊跷，我认为跟江左盟与朝廷之间的交易有关。” 大家就看着刘仁茂，丁羡威问 “有什么说法在里面呢？” 刘仁茂说 “各位大人可以稍加思考，我们先接到的消息是朝廷要三司会审江左盟，此前陛下的宫殿被烧了，没有钱，是梅长苏出的钱。正所谓天子富有四海，但是天子也要有面子，拿了人家的东西现在还要把人家铲平了，难免心理上说不过去。” “现在梅长苏趁着夏江办案未破，就叫人去打大理寺了，没的救，所以证据确凿！等到三司会审完成，死罪就是他梅长苏犯的，这样子陛下能求个心安理得。再说，马政正在进行，江左盟在江南的商业影响与沈铎铖不相上下，金陵朝廷现在要搞马政，其实来来去去走的还是靠商人出钱，官府管理的方式。这样一来，在三司会审还没开始前就出兵消灭江左盟，岂不是搞得江南人心惶惶吗？” 程知忌搓着手问 “那，这钱是非出不可了？汴梁的国库还有多少钱？我问一下王廷贵。” 王廷贵挂名户部侍郎，在汴梁负责北方的财政，现在他也在会议中，便说 “呃，国库勉强可以拿出二十八万贯，要是再出钱的话，就实在是没办法了！这些钱要应对地方闹灾。” 程知忌道 “柳夫人要多少，我们给多少，其他的我立刻撰写一份请求，就说我们没有这么多的钱。” 此时萧景桓正在紧锣密鼓地扩大公廨本钱的假账数目。 由于国家正处于乱世，所以这笔高利贷的利息非常高，分十年还清，年利息将近三成，考虑到萧景桓是为了做马政，沈追特地降低了这笔钱的利息，改为一成。 萧景桓、唐锦、沈铎铖大做假账，这样便造成了江南马政司在公廨本钱上的欠款与在户部的实际存档完全不符。 此时唐锦将户部的存档和那些假账都交给了萧景桓看，唐锦便说 “誉王殿下，都做好了，您届时可以少还十八万贯左右，请您看看。” 萧景桓大喜，又对沈铎铖说 “拿十五万贯！到各地放贷，到时候，我们的钱就回来了，等到靖王把那些北方良马的价格给降了下来，我们不仅能省很多钱！甚至还能扩军备战！妙哉！妙哉！” 自从梅长苏重伤不起，蔺晨被萧景琰扣押，飞流便闲了下来，他游手好闲，走到大街上开始找好吃的东西了。 今年飞流不过十七岁，不过人生阅历十足，自九岁起，他就跟着梅长苏造反，走遍大江南北，甚至去了日本，还得到了武士的尊贵待遇，可以说是传奇一生。 他自然也习惯了那些市井气，便来到街上，买着烧饼吃。 飞流走到一个卖坚果的小贩那，问 “坚果多少钱一两啊？” 飞流顺手拿起一个坚果吃了起来，小贩道 “公子，好说！八文钱一两，我这家坚果，父子三代在金陵城出了名的！战乱几代人都没离开过，全凭借我们的脑袋聪明！兵来了就跑，跑了我们还有机会回来做生意！” 飞流吃着烧饼看见一边的茶馆里面有两个商人正在叽叽喳喳谈着什么，似乎很得意，便问那小贩 “唉，你知道那家人吗？我看见他们在这好些天了，什么东西这么有聊头？” 小贩道 “唉，不得不说沈大官人真阔绰！又放贷了，利息真他妈的高！跟朝廷收一个价，三成！唉，搭上了皇亲贵胄，真的是狂的没边了。” 飞流笑了笑，道 “来，十六文钱，给我挑最好的。” 飞流拿着坚果走在大街上，跟着那些商人走，听着街边的姑娘、商贩、乞丐的叫喊声 “卖酥饼胡饼桂花糖！” “上好的米，上好的米...” “大爷行行好给点钱吧~” 飞流买了些点心和肉干，来到了茶馆二楼，他故意坐姿不端正，一只脚撑在板凳上吊儿郎当地吃东西，又喊 “掌柜！烧鸡蒸鱼加三加四的虾肉团子都给我满上！我要最好的茶！最好的桂花酒！给我来上！” 店小二喊 “好呀好呀！” 飞流给的起钱，不过这茶楼二楼很多放贷的商人，这些商人都是沈铎铖的手下，见到飞流这副败家子的样，便上来道 “哟，公子，最近可快活呢？” 飞流摆着一副没礼貌的样子，指着自己鼻子胡说道 “唉！小爷我早就穷死了！你知道吗？红袖招那个梅花，皮肤白，丰满！小爷我可玩过她！可是最近没钱了，我还想玩玩她的骚姐妹桃花！俩人一起伺候我，起码得一百贯！没法子了，只能来着吃吃东西了。” 这商人笑着说 “哎哟，那，小兄弟，你憋了多久了呀？” 随后飞流喝着酒拍着桌子吹牛道 “唉，憋了好久啦！你是不知道被美女伺候的爽快啊！小爷我没钱，只好去赌赌钱了，可是最近手气不好，老输钱！唉，他妈的！” 商人一听，以为飞流是个吃喝嫖赌的人，便对飞流说 “小兄弟，可别憋着，要不，我借点？利息，算你两成，老子也经常去红袖招玩，要多少说！” 飞流笑道 “不多，一千贯，你给得起吗？” 商人摆摆手势，道 “拿多少得收点这个！” 飞流说 “得了得了！废话这么多干嘛？小爷的爹虽然不算富贵，但是钱肯定有两分，再说！我怎么会赖你的账呢？” 商人大笑起来 “好！借据写上，我立刻带你去取钱！” 飞流带着契约和那些借来的那些高利贷，便去找萧景琰了。 第二百二十七章 梅长苏醒了? 萧景琰走下案桌，来到飞流面前，此时飞流跪着，那些用黄纸包好的一吊吊钱财就摆在萧景琰的面前。 “这里，一千贯？也就是说，你借了一百万文钱？” 飞流说 “我这些年游历四海，估算出如果要立刻还完这一百万文钱，估计要一百三十二万文，如果按照他的分期还清，那估计得还一百八十万文。也就是一千八百贯，我因为做了很多事，现在手里头有五千贯，所以可以还清。” 萧景琰回到案桌上坐着，道 “要不是你要回倭国，我看你也差个冠军侯当当。” 飞流笑道 “哪里哪里，霍去病那可比我厉害多了，我做的事情全是阴谋为体的小人之事。岂能大用呢？” 萧景琰笑了起来，飞流便说 “殿下，我年纪还小，但是流离四方，我觉得啊，一个国家，他民间是怎么样的就决定他朝廷是怎么样的。” 萧景琰问 “此话怎讲？” 飞流道 “这些贷款，都是沈铎铖放贷放出去的，没有誉王首肯，他敢放这些贷吗？眼下金陵城俨然是个穷奢极欲的景象，百姓为了钱，拼了老命去赚，赚了很快就花完了。照顾家人不说，自己也要过过日子，这样不就注定了大梁朝廷也是这么个情况吗？” 萧景琰说 “有理，我看大梁朝廷也是拆东墙补西墙，那么，接下来你有什么想法呢？” 飞流便说 “沈铎铖这样子放贷，他肯定要大笔大笔的放，并且利息非常高。不然的话短期内他不能从利息中赚钱。我一个年纪这么小的人，我胡说我父亲是经商之人，那人就借我这么多钱，那么沈铎铖的那些手下，一看到有个实力的人他就会借。” 萧景琰点点头，道 “照这个说法，借钱的人会变多，抵押财产的人也会变多。那么沈铎铖借公廨本钱，他也有抵押财产，所以沈铎铖也很有可能伪造抵押的契约，同时进行高利转贷，是吗？” 飞流磕头道 “殿下英明。” 这时候牛崇溥派来了一位悬镜司，这位悬镜司告诉萧景琰 “殿下，梅宗主醒了，根据梅宗主的要求，他第一个要见的人就是你。” 萧景琰对悬镜司说 “你回去告诉牛崇溥，就说靖王殿下不知道梅长苏醒了。” 悬镜司应道 “是。” 悬镜司变回去给牛崇溥交差了，这个时候一堆御医正在照料着梅长苏，生怕梅长苏出半点差错。 牛崇溥问一名御医，说 “你看过些时候会审他，会不会弄坏他身体啊？” 御医说 “梅长苏得了伤寒，所以只能躺在床上，这些个月，要让他若吃一些温性的东西。” 牛崇溥又搓了搓手，对身边的悬镜司说 “快叫靖王见他，就说此次见面是私下见面，悬镜司将不予记录在案，但我必须提前呈报陛下缘由。” 牛崇溥又来见萧选，听完牛崇溥的要求后，萧选说 “你转述一份口谕，就说允许靖王去见梅长苏，但是说什么一定要记录一份给我看，但是公审的时候，梅长苏如果拿出自己见过靖王来以此脱责，悬镜司将出示靖王不在场的证据。” 牛崇溥见到了那名去传话的悬镜司，悬镜司告诉他 “呃，靖王还是不愿意去。” 牛崇溥道 “行了，我去吧，我有陛下的口谕，靖王便会见他了。” 牛崇溥见到了萧景琰后，把皇帝的口谕讲给了萧景琰听，萧景琰便起身去见梅长苏了。 只听见梅长苏说 “景琰...别怕...” 萧景琰看见梅长苏的身子不少地方都沾着绷带和特制的消毒液，自身都难保还叫他不要怕，内心难免是哭笑不得，便坐下来说 “苏先生，悬镜司查出来说那个郑卫不是赤焰军旧人，所以准予释放。但是你之前攻打大理寺的事，这事情恐怕没法推脱，所以还得委屈你一阵子。” 梅长苏突然握住萧景琰的手，问 “景琰，你没事吧？” 萧景琰便说 “我没事，但是呢，我的脚给刺客砸伤了，这事你应该知道。” 梅长苏又看向一边的那些悬镜司，问 “夏江！夏江这种自私自利的人，为什么悬镜司还能存在？他就应该被查封！你能来救我，一定是夏江被抓了！他现在怎样了？” 萧景琰道 “你昏了好一阵子了，夏江被判刑全族流放，即日执行！但是悬镜司要查封是不可能的，因为悬镜司上上下下有很多衙役和差役在办公。所以呢，陛下派禁军将领牛崇溥去暂时接任金陵悬镜府司衙门都指挥使一职，对悬镜司进行革弊，这样一来悬镜司就不是夏江那个悬镜司了。” 梅长苏又问 “马政，做的怎么样了？” 由于有悬镜司在这里记录谈话内容，萧景琰只是讲了部分的实话，他说 “呃，考虑到程阁老在北方协助朝廷掌管政务，北方的经济正在稳定恢复，当务之急是先厘定土地，交还给农民，并锤定减租减息以及禁止进行私人土地买卖的政令。因此马政也在推行，目前市马价格一百五十贯一匹，价格奇高无比，因此我们决定下调马匹的价格，当然这需要时间。” 梅长苏道 “景琰，要相信我！这事情不能急，相信江左盟。” 这时候萧景琰见梅长苏这样子，便随随便便扯了一些题外话。 “苏先生这讲话的风格，让我想起了我十几年前的一个旧友！他也像你这么急躁呀。” 梅长苏早就被复仇冲昏了理智，一见萧景琰这么说，他像个失意的小女人一样，使劲想起十五年前他和萧景琰在金陵城谈笑风生的场景，回忆起当年自己也是金陵城里面，一个多么明亮的少年啊。 萧景琰笑道 “说起来，我还是很想念我这个旧友啊！俗话说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啊！苏先生若做我朋友，想必也是我的一大乐事。” 梅长苏盯着萧景琰道 “景琰，你还记得我吗？” 萧景琰问 “啊？记得你？哈哈苏先生多多养伤，我一定会记得你的。” 第二百二十八章 户部假账案(1) 萧景琰一走，梅长苏一直盯着萧景琰的背影，他想去追萧景琰，但是身体无法动弹。 这时候梅长苏看见一大群悬镜司正在监视他，而牛崇溥也站在一边看着。 萧景琰也似乎一改往日态度，他似乎再也没有最初的那种嫉恶如仇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梅长苏问牛崇溥 “蔺晨呢？我的朋友去哪了？你们为什么还要关着我？” 牛崇溥不提三司会审的事，他告诉梅长苏 “是这样的，梅宗主，现在是我接替夏江，那夏江已经被我们清算了！但是您现在不能回到江左盟，因为您的身体被他们折磨地太严重，要是放您回去，即便是您现在这个样子，要是稍有差错，就有丧失生命的危险！请您相信我，我牛崇溥从没干过坏事。” 得到牛崇溥承诺的梅长苏，不禁产生一丝洋洋得意，他心里倒是在想 “哼！夏江？不过如此！金陵城风云已起，你能逃得过我的手掌心吗？” 萧景琰又开始召集亲信开会了，这个时候萧景琰告诉飞流 “呃，梅宗主醒了，我看啊，放蔺晨回去也不太好，让黎纲去就更不可能了！不如你回去陪陪他吧，等他伤好了再去谈三司会审他的事情。” 飞流道 “是，殿下。” 韩授提议 “如果这样的话，梅长苏醒了，让钱仲天和戚猛攻打江左盟的提议将搁置。不如先报沈追，展开对大统十年始的公廨本钱及楼之敬任职户部尚书时，户部追缴的欠款账目展开户部假账调查，尽早开启户部假账案。” 郭索说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的经费就要增加了！接下来就是看谁钱多了！” 柳慧仪建议萧景琰 “这事情，相公，平账的事情，一个个平给沈追，平到多少，返还多少钱款。平不到的再说，现在开始户部假账案的调查，就是在比靖王和誉王哪个的腐败更惊天！” 萧景琰拍着桌子发起脾气来 “可恶！江左盟的腐败不能赖到我的头上！梅长苏为什么总是大摇大摆地请我吃饭或者是见我呢？没想到他是个这样的人！他的所有要求我当初真应该全部拒绝才对！” 会议后，萧景琰找到了纪王爷。 纪王爷吃着点心说 “老七，这次一定是来求我了。” 萧景琰说 “江左盟误我！他们本质上和沈铎铖是一路货色，江左盟来钱来的这么多，原来不只是靠私盐，他们居然做了很多假账。因此我想让户部展开户部假账案的调查，跟誉王比财力。这种方法或许可以救一救梅长苏。” 纪王爷说 “那照着这个说法，梅长苏死罪难逃！但他是有钱人，所以不可能死的这么快，因为朝廷肯定是要他把欠的钱全吐出来的。” 萧景琰道 “我想请您，以食邑闹灾为由，向沈追借一笔公廨本钱用于赈灾，我再从中挑刺，使您还款的时候发现其他还款者有账面上的偏差，因此上书恳请陛下展开户部假账的调查，如何呢？” 纪王爷放下点心 “公廨钱是沈铎铖借的，因为沈铎铖借的数目太大，所以被公示了。这个时候如果要上书调查户部假账，难免引起朝野轰动，因此由我私自向陛下举报这一情况即可。” “此外，食邑制度已成空衔，我封为纪王，名为食邑五千顷，实际上只有一个县，而且是朝廷代收，我再拿点提成，所以我能借的公廨钱最多只有一万贯。” 次日，早朝结束，沈追往大殿台阶下走，纪王爷走到沈追身边，对沈追说 “沈追，我食邑的问题你应该知道吧？” 沈追说了实话 “我不知道。” 纪王爷道 “我的食邑在洛川，冬天很冷，闹灾几个月了。但是我不好意思找朝廷要赈灾款，所以想找你要点公廨钱，不多，一万贯！三个月就能还清，如何呀？” 沈追便说 “呃，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将上报朝廷，酌情降一下利息，降到一成左右，您看如何呀。” 纪王爷作揖，答谢道 “那就多谢沈大人了！我将立刻购买衣物、棉衣、粮食等等。” 时间来到年底，萧景桓购买到的第一批战马共计一百匹，已经送到了金陵府。 萧景桓看到这些战马，大喜，又问商人 “这些战马现在多少钱？” 商人说 “托靖王的福，足足降了二十贯，个个都是好马啊！祝愿我大梁的国力能够日益增强！” 萧景桓大笑起来，突然，他乐极生悲，心想着这样一个问题 “如果战马价格便宜了，这就意味着北方的战马将会在数量上出现大规模的增加！那到时候还是金陵朝廷吃亏啊！” 随后，萧景桓失去了理智，他来到萧选面前，哭着诉苦。 萧景桓贪污受贿，卖官鬻爵，萧选也知道这些事情，可就是不敢处罚他，再萧选眼中，如果处罚了萧景桓，就没有人能去制衡萧景琰了。 萧景桓向萧选抛出了一个问题 “父皇，靖王提出降低北方马匹价格，这就意味着靖王也能低价买来更多的战马！而且根据靖王的政策，北方的战马会越来越多，骑兵也会越来越多！到那时候，您不担忧吗？” 萧选又问 “那么，你有什么应对策略吗？” 萧景桓故作一股义愤填膺的姿态，对萧选说 “景琰作为父皇的儿子，但是虽为父皇的儿子，却实在是不忠不孝不义之徒！我愿意与王恩一起，将景琰杀死！他虽是晋州刺史，却大摇大摆地入驻汴梁！不臣之心昭然若揭！倘若不处置叛逆的景琰，那父皇您几十年来的威望何在？” 萧选知道，这个时候要想杀萧景琰虽然可行，但也是困难重重，即便真的把萧景琰杀了，难道萧景桓就不会变成下一个萧景琰吗？ 萧选还是顺着萧景桓的思路问下去，便问 “你要杀景琰？那你有什么办法啊？” 萧景桓道 “等待马政完成，一不做二不休！可以密诏景琰及其亲信前来朝廷会议，到时候直接除掉景琰！控制他的军队！我们据有金陵城，向天下揭示靖王的种种叛逆之举！” 第二百二十九章 萧景睿去户部实习 萧选想起了一百多年前发生的甘露之变，不由得心惊胆寒。 他大怒起来，他指责萧景桓 “景桓，不少人都说你像朕！可是你如此失态，你想杀你的弟弟么？朕知道，景琰虽然势力已经大过了戾太子了，但是他的上书，哪一条不是为了朝廷呢？他又没有像戾太子那样裁这裁那，杀了他？朕如何向天下人交代！且你忘记了玄武门、甘露寺之事吗？” “朕绝非李渊！更非唐文宗！景琰非李世民！却也非宦官！誉王！此事若再提，朕定然重罪与你！” 萧景桓冒冒失失地离开了萧选的寝宫，随后他在路上看见萧景琰一步步走过来，萧景琰看见萧景桓似乎遭遇了什么，心神不宁，连别在身上的玉佩都掉了下来。 萧景琰蹲了下来，拿起玉佩，对萧景桓说 “皇兄，喜事！汴梁马政司承诺，次年春天，马匹的价格有望降到120贯左右，民间购置良马，官府将予以补贴。” 萧景桓连连道 “哦哦...”说罢，便走开了。 萧景琰看见萧景桓越走越远，他站在原地，思考了一阵，露出了鹰扬虎视般的目光。 用一万贯钱财购置好的粮食、棉衣棉被、工具已经放在了纪王爷的面前，纪王爷对沈追说 “沈追啊，你办事就是快！那么，第一批欠款我该怎么时候还呢？” 沈追说了句客套话 “殿下是陛下的亲信，想什么时候还就什么时候还。” 纪王爷大笑起来 “哎呀，那倒不用了，欠了钱是一定要还的！没钱还怎么交朋友啊？我立字据，第一笔欠款，我将在过年之前还清，如何？” 沈追道 “好！纪王爷，请！” 萧选想起了莅阳公主的事情，自从谢玉倒台后，最倒霉的便是谢弼和萧景睿这俩兄弟了。 萧景睿平日里和文人墨客吟风弄月，时不时琴声萧瑟，俨然一副世家公子哥的派头，而萧景睿也是谢玉和莅阳公主最疼的儿子。 谢玉曾经有段时间还告诉过萧选，曾有把家业交给萧景睿的想法，一来，了了作为一位父母亲最疼爱小儿子的心，二来，萧景睿已经被皇帝赐了国姓，他来继承家业，有助于助力萧氏的统治，也能让谢氏一门更加飞黄腾达。 萧选最疼的兄弟姐妹中，莅阳公主当属第一，其次就是自己的六弟纪王爷了，这是因为莅阳公主从小就跟萧选在长安生活长大。莅阳公主平日不摆派头，民间女工的技艺，她也非常娴熟，可以说是一个勤俭持家，性格善良的女人，对政治也有自己的一门独到见解。 如今，自己的妹妹被梅长苏这么一整，而且自己的外甥无法出人头地，萧选难免对梅长苏产生了一股厌恶的态度。 萧选就问吏部尚书史元清，他问史元清 “呃，史元清啊，朕想给莅阳公主的小儿子安排一个户部的职位，让他历练历练，如何啊？” 史元清道 “当下户部有很多职位是空缺的，或者是缺乏人手，如果陛下想要萧公子去历练历练，户部员外郎，或者是户部主事比较适合萧公子。” 萧选想了想，萧景睿不太适合任职较高的职位，而且呢，户部员外郎一职因为悬镜司何光代理，最好不要干扰他，所以便说 “户部主事，朝廷设置五人，那么让景睿去做户部主事，让他练练。” 萧景睿来到了萧选面前。 受到此前汴梁禁军哗变事件的影响，如今的萧景睿战战兢兢，小心谨慎，一改往日的那种风光无限的态度，跪了下来。 萧选安慰他，便问 “怎么不见你最近去和言豫津玩了？是不是你跟他闹矛盾了？” 萧景睿道 “微臣岂敢，不和言侯之子玩，是因为母亲教我要勤俭持家，所以没有和他玩。” 萧选道 “和他玩玩也是应该的，豫津这个人还是懂分寸的，自从汴梁那事后，他做人约束了很多，你还是找他玩吧。” 萧景睿道 “谢陛下。” 萧选又说 “你的母亲，很希望你历练历练，学了这么多东西，总得试试手不是吗？朕有个户部主事的职位，你去练练好不好啊？” 萧景睿便道 “微臣...微臣真的担心，办不好呀！凡是，微臣一定会多问沈大人该怎么办的，也会多问靖王殿下该怎么办的。” 看见萧景睿似乎一副非常胆小的样子，萧选说 “景睿，你不要这样，出了什么事，很多人会帮你的！朕找过算命先生，说你命里面贵人多，放心吧。” 萧景睿道 “是，微臣多谢陛下，微臣定不负皇恩...” 萧选看见萧景睿低着头，慢慢走开，没想到一个鲜衣怒马少年郎被一场军事政变给吓成了这个样子。 萧景睿忧心忡忡，为了办事不出差错，省的又给禁军找茬，他特地来找萧景琰了。 萧景琰决定支开那些尚武的亲信，和夫人柳慧仪一起接见萧景睿。 两夫妻坐在客厅的首席上，但是萧景睿却吓得腿软，跪了下来。 柳慧仪和萧景琰对视一阵，便下了座位把萧景睿扶了起来，一直扶到一边的位置上坐着。 回到座位上的柳慧仪拍拍萧景琰的手掌，萧景琰问萧景睿 “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到底是怎么了？” 萧景睿像个慌张的老人家一样，他颤颤巍巍地说 “国家当处多事之秋，禁军兵变数次，皆因靖王兄的威望而压了下去。如今我要入朝为官，怎能不多问靖王兄呢？” 萧景琰集团正在筹划户部假账案的调查，萧景睿毫无政治经验，一旦他进入户部，由于他的宗室关系，他难免会变成各方的利用对象，稍有闪失，整个谢氏一族将永无翻身之日。 这个时候萧景琰问萧景睿 “你知不知道户部主事要干什么呢？” 萧景睿回答不出来，他直接道 “请靖王兄指教。” 萧景琰又看了一眼柳慧仪，心想 “景睿什么都不知道，父皇就让他去当户部主事，那该如何是好呢？” 柳慧仪精通会计学，她看见丈夫眼神有变，便说 “唉，其实我相公笨得很，他什么都不懂的！苏兄不就说过他有情有义没脑子吗？你别问他，其实呢，户部主事主要管一些户籍还有财政的统计工作，加上你的贵胄身份，肯定是有人带你的，你就不要偷懒，多问问人家怎么办就行了。” 第二百三十章 担忧成为现实 萧景睿连连点头 “谢夫人。” 萧景睿拿着任命书走了，萧景琰剥着一个橘子，说 “这完了，这连个皮毛都不会，他书读这么多，应该是读四书五经去了，不对...四书五经里面的《周礼·天官》有记载这方面的...他难道没读过么？” 柳慧仪去书房里找到本书，这本书算是“速成法”。 柳慧仪告诉萧景琰 “这本书呢，叫《国计簿》，是唐朝宰相李吉甫在元和年间编撰而成的。送给景睿看看，看他悟性如何。” 入夜，柳慧仪跟着一帮会计在看江左盟的假账。 柳慧仪拿起了一张写有私盐假账的账目看着，一边整理资料的会计问 “夫人啊！我真不明白！既然梅宗主已经被看住了，蔺阁主也被靖王殿下软禁了，我们干脆胁迫他们下个命令，让江左盟直接投靠我们不行吗？” 柳慧仪放下假账，说 “江左盟给朝廷的盐税，承诺有五十万贯，但是...江左盟五十万贯，朝廷挣五十万贯。糜烂成这个样子，朝廷还得给江左盟面子，那你说靖王敢收么？所以还是把江左盟身上的烂肉割掉再拿过来比较好。” 柳慧仪又说 “好了，先平这一部分：余姚、萧山、慈溪，三个盐场共计六万两千一百一十七贯。” 随后柳慧仪斩钉截铁般说道 “平不了账的那些盐场和盐田，把那些做账的全抓来！杀掉！账目全烧掉！死无对证！” 韩授说 “夫人，户部还会留一份账！不如，这事，也推给江左盟如何？” 柳慧仪道 “嗯！” 萧景桓正在会见亲信，这时候金陵府尹徐知奇找到萧景桓，告诉萧景桓一个消息 “殿下...我听说宁国侯之子景睿进入了户部任职。” 萧景桓大喜道 “太好了！他可是一个不懂政治的人！我要把他拉过来，这样子我就可以安插人手进入户部了。” 萧景睿来找柳慧仪，柳慧仪把她手中的《元和国计簿》交给了他，并叮嘱道 “老弟，这本书你一边看一边学学怎么跟人家做账，然后呢，如果誉王或者是他的党羽来找你，或者是找你玩的话，你最好推辞，不要去。不然的话会给你带来不小的危害。” 萧景睿接过了这本书，答谢道 “多谢夫人提点，我先行告退。” 萧景桓问着吃着橘子的秦般若 “般若啊，你见过景睿，你知不知道景睿喜欢什么啊？他是不是喜欢美女啊？” 秦般若道 “他不喜欢美女，他有点像那些魏晋名士那样，喜欢清谈。又喜欢吟诗作赋，弹琴奏乐。” 萧景桓道 “那就送他上好的琴瑟，让他听听乐师奏乐，如何呀？” 秦般若又说 “那不行，您看妙音坊是怎么吸引人的？那些公子哥为啥最喜欢妙音坊的掌柜十三先生跟妙音坊的头牌宫羽啊？美女乐师要有，文学家也要有！这才能满足文人清客对清谈玄虚的那种想象。我可以准备一下，到时候呢，我可以找来卖艺不卖身的美女！也可以找来一些文学家。” 萧景桓点头 “原来如此。” 散会后，秦般若告诉沈铎铖，说 “沈大官人，我去见见你的夫人如何啊？” 沈铎铖的夫人云氏，曾经跟梅长苏有过交集，被梅长苏定为“琅琊美人榜”的第一名。 云氏比萧景睿大三岁，萧景睿曾经想送礼物去追求云氏，但是被云氏以年龄差距为由拒绝，所以跟沈铎铖好上了。 此外，萧景睿的母亲莅阳公主不许萧景睿娶云氏，因为云氏出身并非显贵人家，不是门当户对的般配。 因此，莅阳公主的行为伤透了萧景睿的心，人人都为萧景睿的婚事发愁，萧景睿已经二十九了，仍然没有结婚。这在富贵人家十几岁便联姻的古代，已经远远超龄了。 沈铎铖想起来萧景睿曾经追求云氏的事情，他警惕般疑问道 “秦娘，你莫非要我做吕不韦？” 秦般若道 “我都忘记了你婆娘长什么样了！让我去看看，再说了，萧景睿哪点像庄襄王了？让我去见见。” 秦般若看见云氏，云氏果然相貌惊人，尖瓜子脸、薄眉毛、桃花眼、清冷翘鼻、人中深、月牙唇。个子瘦高，皮肤雪白，真是难得一见的大美女。 秦般若道 “哎呀！这种美女真难找啊！看来也就只有沈大官人这种富可敌国的商人才有条件拥有了。” 云氏疑问道 “嗯？秦夫人，你莫非想夺人所爱？把我送给别人吗？” 秦般若说 “呃...云夫人，我没有这种想法，你觉得你最大的才能是什么啊？” 云氏告诉秦般若 “我啊...我啥都不会，我家呢，是世代学医的，到了我爹这一代呢，没儿子，生了我下来，就让我学医了。所以现在在金陵城里有我相公开的药房和郎中铺子，用来传承云氏医术，你有空也可以去看看，有很多备孕良方。” 秦般若笑道 “哈哈好，你会啥，你长啥样，我就知道了！我这人记性好，找个跟你差不多的应该不在话下。” 秦般若回到了红袖招，告诉手下的掌柜，说 “你们给我找这样子的姑娘，按着我这上面的描述，你们替我选人也选的够多了！这个姑娘，我亲自要！绝对不能破身！要识字！最好会弹弹琴，也可以不懂，就这样。” 金陵城在当时战乱纷飞的中国并没遭到多少次兵灾，因此繁华无比，漂亮的姑娘都来到了金陵城找工作，因此，秦般若很快就物色到了人选。 一位掌柜走到了街上，他看见了一位漂亮姑娘正在卖小药丸。 药丸上面插着药丸的名字，姑娘不太会与人沟通，性格内向沉闷，她的相貌很像秦般若所描绘的那般。 掌柜对姑娘说 “你的这些药我全包了！包给京城最出名的云氏药铺，我要带你去见一个人，你愿意不？” 姑娘起身，她看见掌柜给出了两百两白银，分量十足，其手下也拿着麻袋把药收走了。 姑娘便问 “老爷，你要带我见谁呢？” 掌柜便把姑娘一路带到了秦般若那里了。 第二百三十一章 英雄难过美人关 柳慧仪对萧景睿不放心，她问萧景琰 “相公，你对萧公子放心吗？” 萧景琰看着那些平不完的江左盟假账，道 “有什么放心不放心的？景睿这人是个听话的人，他应该知道吃一堑长一智这个道理吧？而且啊，我们要是派人监视他，被发现了那不是伤了人家莅阳姑母的心么？” 卖药姑娘送到了秦般若那，由于秦般若在红袖招里办公，这姑娘时不时听到妓女吟叫的声音。 这位卖药姑娘没有破身，她走路时大腿并的很紧，当她听到这些叫声时，她给吓得腿软了，她以为是老鸨逼良为娼，把她骗到红袖招里当妓女。 她被送到了秦般若的面前，秦般若虽然只被誉王玩过，但是经验丰富的她一看就知道这姑娘是个处女。 姑娘跪在了地上，哭着恳求道 “我爹爹不穷！您饶了我吧！那几百两银子我给回您，我不想当妓女！我不要当妓女！” 秦般若笑起来 “哈哈哈！谁要你当妓女了？我这家店，为啥是金陵口碑最好的？我们不干逼良为娼的事！来这当妓女的都是自愿的！而且个个是上品，没点钱能来光顾么？” 姑娘问 “您就是誉王的红人秦娘？您要我做什么？” 秦般若刮刮手指道 “你是不是会搓药丸，会点医术？你会不会弹琴啊？” 没想到这个姑娘也会弹琴，但是弹的是琵琶。 姑娘说 “我家有个琵琶，有竹笛，哨子。我只会这些，秦娘，您饶了我吧！我不想做妓女！” 秦般若大笑起来 “好啊！很好！我给你个好机会！以后你就不用在街上卖药了！你以后会许配给世家公子，你知不知道啊？宁国侯的儿子萧景睿，性格纯良，温润如玉！你知不知道？” 这姑娘也不知道谢玉倒台的事也不知道萧景睿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是一听说萧景睿是个温润如玉的世家公子，难免心向往之，嫁人总得嫁个好人家。 姑娘开始自我介绍，她说 “秦娘，既然是这样，你一定也有你的诉求，你肯定是想认识这个萧景睿。我叫王昱，今年十六，父亲是劈柴的人，因为爹爹经常受伤，所以会很多医术，因此我跟着爹爹捡柴就学下了这些医术，所以才到大街上卖小药丸的。” 秦般若问 “那你的字是怎么学的呢？” 王昱告诉秦般若 “我的字是自学的，我村子附近正好有个私塾先生，只要给钱就能学。我的琵琶和竹笛也是在那时候学的。” 秦般若说 “好好好！那我问你，你想不想嫁给像萧景睿这样的谦谦君子啊？” 王昱遮着面，道 “秦娘，您问这问题，可让我害羞啊。” 秦般若说 “好呀好呀！你脸都红了，肯定有了答案，但是你不能叫王昱，我给你起个名字，如何呀？” 王昱问 “我的名字不好听吗？” 秦般若道 “不，你的名字好听得很，萧公子曾做了个梦，说他必娶一名叫做云氏的姑娘，我给你起个名字叫做云飘雪，怎样啊？” 王昱便接受了这个名字，说 “多谢秦娘的指点。” 过了些天，萧景睿到户部任职，在户部负责专职金陵马政的马政司长官的黄嗣昌看见萧景睿翻着柳慧仪给的那本元和国计簿看，黄嗣昌就说 “哎呀！萧大人，您这个可是宝物啊！一看就是唐朝那时候用官府的雕版雕印的，这种宝贝东西传不下来多少，可以说是收藏品了！要说拿去当铺卖掉，起码也值好几万贯呀！是谁送给您的？这么大方？” 萧景睿不知道黄嗣昌和萧景桓及沈铎铖的关系，便告诉黄嗣昌 “初来户部，我很多东西都不太明白，因此求教会算账的靖王妃柳氏，是柳夫人给我的。” 黄嗣昌一听，萧景睿看来和萧景琰有来往，心里暗喜，便笑道 “好呀！靖王妃很看重您的才华，一定要好好学好这本书啊。” 黄嗣昌在和沈铎铖聊今天的财政，沈铎铖聊着聊着便要请黄嗣昌去吃饭，黄嗣昌道 “哎呀！沈大官人你真大方！我听说啊，柳夫人也很大方，居然把元和国计簿这种失传已久的珍宝送给了萧大公子看看，这可比请吃饭要过瘾啊。” 这给坐在首席的萧景桓听到了，萧景桓问 “谁送的？” 黄嗣昌道 “奥！靖王妃柳氏！” 萧景桓吹牛道 “哎哟，没想到柳氏平时吃青菜豆腐，家里还藏着这种宝贝呀！厉害厉害！” 晚上，萧景桓叫来秦般若，问秦般若 “萧景睿那个事情办的怎样？” 秦般若道 “哈哈！我找到了一个和云氏一样的美女！给她取名云飘雪，萧景睿肯定喜欢。” 金陵城没有宵禁制度，官员们晚上很自由地在金陵城的大街上逛，萧景睿也来到大街上逛，他想听宫羽弹上几首，可在这个时候，他听到了轻悠悠的竹笛声。 他顺着竹笛声来到一家灯火通明的竹屋旁，看见一位掌着灯笼的侍从，便问道 “何人传来如此清幽的竹笛声？” 侍从说 “我家小姐从苏州远道而来，租下这里，击鼓奏乐，吹吹竹笛，这是她的乐趣。” 萧景睿看见竹屋里有个纱帘，纱帘后有一位穿着蓝色襦裙的美女，她正吹着竹笛，一旁有乐师弹琴，萧景睿顿时突然心动。 十几岁时，萧景睿见过沈铎铖的夫人云氏，那时云氏十九岁，萧景睿对这位大自己三岁的女子充满了爱意，可是云氏没有接受他，十四年过去了，他居然看见又有一位和云氏相近的美女在奏乐，这难免让他心动万分。 萧景睿鼓起勇气道 “我...我是莅阳公主之子萧景睿，有国姓！我要见她！” 萧景睿来到纱帘面前，对这位美女问道 “小姐，我能问问你的名字吗？” 美女用竹笛挑开帘幕，露出那众星捧月的美女也不及的笑容，这让萧景睿怦然心动，萧景睿就这样一步步地掉入了秦般若设置的美色陷阱之中。 美女见萧景睿眼神直愣着看着她，便言 “我叫云飘雪，是苏州云氏，我听说京城里也有一个云氏和我相貌相当，但是，她或许没我这样，会点乐曲吧？” 第二百三十二章 动不了的内奸 萧景睿已经心动地浑身发软了，他现在看着云飘雪，一点表现也做不出来。 云飘雪起身，她走到大厅的首席上，坐了下来。 为了勾引萧景睿，云飘雪故意把自己的鞋子脱开，露出雪白的脚，这更是让萧景睿无法把持。 云飘雪吹着玉笛，对萧景睿说 “公子何故看着我，我向往的，乃是潘杨之好呀~” 萧景睿忧心地说 “潘安？皎皎窗中月，照我室南端。清商应秋至，溽暑随节阑。凛凛凉风升，始觉夏衾单。岂曰无重纩，谁与同岁寒呀~飘雪，你说起潘安，我就会想念他悼念妻子的诗，自古花容香消断，引得君子几多愁呢？你不要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另一方面，柳慧仪对萧景睿十分不放心，她劝萧景琰 “相公，你带来汴梁悬镜司的人了吗？” 萧景琰问道 “你真的想监视景睿？” 柳慧仪道 “他经验不足！很容易闹出事来！我听说夏冬已经回到金陵城，她和言豫津、萧景睿关系不错，找她说明一下其中的一些缘由，让她监视景睿！” 萧景琰点点头，说 “好，就这么办。” 此时，蔺晨来到了萧景琰的办公室内，而黎纲在府邸外面等候着蔺晨，萧景琰对蔺晨说 “你知道该怎么办！命令是你下的！平不了账的地方，那些当事人全部都得死！想保自己的命，就得死别人！这就是梅长苏和你的江左盟啊！” 随后，一群金枪都从萧景琰的办公室冲了出来，他们持剑指着蔺晨，蔺晨虽然武艺高强，但是他手无寸铁，身边又有这么多剑士，而且萧景琰的武功也很高强，他只好认命，便说 “我会劝黎纲离开的，另外，杀人的事，黎纲心地善良，他办不到，或许甄平可以办。” 萧景琰挥挥手，这些伏兵纷纷退回幕后，萧景琰坐正过来，道 “要怎么样，你自己决定。” 黎纲觉得奇怪，为什么蔺晨迟迟不回妙音坊呢？他怀疑蔺晨被萧景琰控制了。 卫兵打开了门，黎纲进入了靖王府，这个时候蔺晨故作无事，因为整个府邸里面藏着很多刀斧手和弩兵，如果蔺晨把自己被萧景琰软禁的事情说了出去，黎纲就会被乱箭射杀。 蔺晨答应了萧景琰的要求，告诉黎纲 “我们的假账，捅到户部了，没有办法！盟里面又要死一批人了，这些事情你办不到，给甄平来做！一定要快马加鞭交给甄平来完成，因为假账的事，等到账平了我再回盟里吧...这事...很棘手。” 萧景琰就藏在旁边的一处屏风那，听到蔺晨这么说，他便从屏风里走了出来，道 “奥，原来你们都在这啊？” 听到萧景琰这么说，那些伏兵才放下武器。 黎纲道 “殿下，这假账的事，很麻烦吗？” 萧景琰直言道 “沈追是陛下亲自挑选上来的人，他是个直性子，知道江左盟搞假账的事，加上之前攻打大理寺的事情，苏先生岂能脱罪？收买陛下最好的东西就是金钱，陛下要是知道你们在搞假账，他能放过你们吗？” 黎纲拿走了蔺晨亲自签署的命令，道 “这样的话，我回去了，阁主，保重身体。” 云飘雪所在的竹屋内，有一处清水池，她和萧景睿来到水池边。 云飘雪故意用脚挑着鞋子，她勾着萧景睿的心，她开始和萧景睿开始了魏晋玄学中的“言意之辨” 云飘雪问萧景睿 “公子可知言意之辨？” 萧景睿道 “书不尽言，言不尽意。我靖王兄，和柳姐姐，就是这样的人啊...我好难和他们来往。” 云飘雪道 “公子，言尽意，这才是心意的体现呀！理得于心，非言不畅；物定于彼，非名不辩。言不畅志，则无以相接；名不辩物，则鉴识不显。你有什么想说的，就告诉我吧，你内心的苦闷，不表达出来，怎么行呢？自古这么多名人说的话与事物一致呀！你遭到这么多的苦，说了出来，不就尽了意么？” 随后，云飘雪伸出了手，示意萧景睿握着。 萧景睿问 “我...我要握你的手吗？” 云飘雪道 “你不握着我的手，我们又怎能交心交意呢？” 萧景睿握着云飘雪的手，叹道 “情深不寿啊，欲言心事，感叹情何薄意啊？深知身在情长在，怅惘江头江水声！” 云飘雪道 “不，公子！你就是对的人！知君用心如日月，事夫誓拟同生死！公子，以后有什么就别和别人说，有心事，我跟你说，我的心，是你的！” 随后，云飘雪深情般看着萧景睿，俩人紧紧相拥，无法分离... 次日，夏冬作客萧景琰家中，但是只见到了柳慧仪。 柳慧仪亲自给夏冬送上水果，她又给夏冬倒着茶说 “我对景睿很不放心，他刚刚来户部任职，很容易被一些有想法的人所勾搭。” 夏冬说 “我是回金陵复命的，我带来了指挥使大人的一些统计，说不定很快就要回汴梁了，夫人就算是给我很多钱，我也未必可以帮呀。” 柳慧仪还是要求道 “能帮就帮一下吧。” 夏冬就说 “景睿和豫津喜欢到处去玩，今年呢，过年有的玩...呃，二月有比武活动，三月有朝廷规定的狩猎活动。靖王待我不薄，我尽量去帮。” 随后，夏冬把柳慧仪送的水果用袋子都装走，想拿走去吃。 柳慧仪又说 “这里还有些好吃的，你看着就拿。” 夏冬便拿走了一些干果，以示接了柳慧仪的这个活。 黎纲回到了妙音坊，甄平上来问他 “阁主怎么了？” 黎纲拉着甄平私下聊了聊 “甄平，假账的事，看来瞒不了了，这是阁主的手书，你回台州和明州，把这些涉及假账的人，找个罪名杀了！” 甄平接过黎纲手中的蔺晨手书，他疑问道 “杀这么多人？那怎么行？岂不是闹得人人自危吗？” 黎纲皱着眉头道 “不行也得行！如今我们只能靠靖王了，我们自己也要拿出钱来平账，不然的话到了沈追那过不去啊！” 第二百三十三章 纸包不住火 甄平接了蔺晨的手书，回头抵着梁柱，对黎纲说 “台州之变的时候，我杀了麦辅四，我是刽子手，我杀了多少人？如果我再去杀...那...唉！” 黎纲咽了口唾沫，他拍着甄平的肩膀，道 “你不好做人，我去吧...” 甄平回头对黎纲说 “我们都臭了！给人当刀子使！江左盟的假账，是少主（林殊\/梅长苏）让我们这么干的！我们是赤焰旧人，只不过是为了给自己讨口气！靖王为什么要这样？看来，我们江左盟其实什么都不是，那些官府的人嫌我们脏而已！” 黎纲说 “看开点，甄平，靖王会给赤焰军翻案的。” 夏冬来到了茶馆那喝茶。 即将过年了，街边还是有很多吃不饱穿不暖的百姓，有的人衣着单薄，有些人在地上划个小地方抱团行乞，这看的夏冬心里格外不是滋味。 正好，她从没见过的上司牛崇溥骑着高头大马路过了。 牛崇溥看见夏冬穿的衣服是悬镜司官差的衣服，便下了马，来到夏冬身边坐着。 牛崇溥道 “来，这是最好的阳羡紫笋茶！泡上一壶，我跟这位女官喝两盅。” 夏冬看见牛崇溥带着正四品官的官帽，吓的急忙起身作揖 “卑职无礼！还望大人见谅。” 牛崇溥说 “唉唉！你坐下，我好久没见过刘仁茂了，老哥他还好吧？” 夏冬坐下来，说 “奥，指挥使大人非常好！我这次来，也是向陛下复命一些汴梁悬镜司的事。” 牛崇溥说 “既然是汴梁悬镜司的人了，那靖王有没有告诉你要干什么呀？” 夏冬不好意思说，但是牛崇溥是萧选的近臣，是说还是不说呢？ 看夏冬不说话，牛崇溥道 “我要是刘仁茂的话，陛下给我这个差，我还干脆就不问了！可是陛下始终是陛下，朝廷忠于陛下的人不少，虽然我知道你们汴梁同仁都心向靖王，可是靖王在干什么对陛下来说也很重要，只有知道靖王殿下在做什么，陛下才会放下对靖王的戒心，更加信任靖王。” 见牛崇溥这么说，夏冬知道不说就是不识相，而且胡说一个理由的话，难免露出马脚，更是欺君之罪，便道出了自己最近在干嘛。 “大人，靖王让我跟踪宁国侯公子萧景睿在做什么。此外，靖王殿下并没有其他要求，所以我不知道他还有没有别的想法。” 牛崇溥一听，觉得夏冬不会说谎，这时候一个乞丐走过来想找官僚乞讨。 “官爷，行行好！给我儿子一点棉衣钱和饭钱吧。” 店小二走了过来，臭骂道 “去你妈的！这么穷还生小孩，你他娘的骗谁呢？没钱还生小孩，你吃屎去吧！” 乞丐骂道 “你妈的！要不是你们这些茶馆包庇沈铎铖放贷，让那些商人吃我们的地，我们能有今天吗？” 说着说着乞丐就要丢碗去砸店小二。 牛崇溥起身拦住二人，他从钱袋里拿出了一个碎银子，丢给乞丐，说 “这是一两碎银子，找个地方住下来。” 牛崇溥坐了下来，他现在得到了两个信息 一是沈铎铖在大规模放贷，并且兼并土地。 二是靖王在监视萧景睿。 牛崇溥对夏冬说 “夏冬，你在悬镜司干了这么多年，你知道陛下喜欢看到什么，不喜欢看到什么。因此，今天发生的事，你最好别告诉靖王听。” 夏冬云里雾里，正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夏冬急忙应道 “是，多谢大人指点。” 牛崇溥瞒住了沈铎铖放贷的事实，他来到皇帝寝宫内，把靖王监视萧景睿的事说了出来。 萧选撑着脑袋看着奏折打着哈欠说 “啊，景睿这孩子能闹出什么风浪啊！” 可是脑袋一转，萧选愣住了 “景睿是个老实巴交的孩子，有什么说什么啊...可是我又给了妹妹面子，这么快把他撤了那不是遭人笑话吗？唉...” 萧选道 “算了，牛崇溥，你让何光也带带景睿吧。” 有皇帝萧选的示意、靖王妃柳慧仪的提点、云飘雪带来的男女之爱，如今的萧景睿可谓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他又有了可以向言豫津吹嘘的资本了。 今天萧景睿带着云飘雪告诉言豫津 “很快啊，就是二月的比武了，来！我带你看看我新交往的一位千金，她叫云飘雪！我们一起出去玩，听说夏冬姐姐也回来京城了，我们一起去听听乐曲如何呢？” 言豫津把折扇收起来，作揖道 “原来是飘雪姑娘，幸会幸会，唉！你真有福气啊，景睿，我就麻烦了！我找琅琊阁买锦囊，说我的夫人是两小无猜！可是我就没遇到适龄的，完啦！我也跟你一样，二十多未娶，我爹也给我愁昏了头。” 言豫津又惋惜道 “要是林殊哥哥也在就好了！真想念我们小时候一起去郊外打猎的快意啊。” 到了晚上，大家都在听音乐，今天被言豫津连哄带骗拉来的人还有两个：纪王爷、夏冬。 纪王爷经常被言豫津拉到歌姬馆里听歌，今天他正好没事干，干脆就跟着来了，夏冬则是接了柳慧仪的密令，对言萧二公子有求必应。 纪王爷见云飘雪长得这么貌美水灵，而且自己从没见过，他见过的最好看的女人是宫羽，便问 “你叫什么名字啊？” 云飘雪抱着琵琶半遮面，她说 “纪王爷这么问，好直接呀！小女子叫云飘雪，萧公子乃是我的知己。” 纪王爷对便对萧景睿道 “哈哈，哎呀景睿啊，总算是找到你心向往之的红颜知己了！好好珍惜啊。” 夏冬穿着厚厚实实并不华丽的女装，她说 “你出身哪个家庭呀？别担心，莅阳公主最讲究家庭出身了，她不希望萧公子娶一个平民百姓。” 看到夏冬的打扮，云飘雪不知道夏冬的悬镜司身份，便说 “我出身苏州云氏，我父亲是商人云易青，正是因为父亲富贵，我才知书识礼的。” 夏冬点点头，等到散会后，夏冬回到驿馆，她找到身边的汴梁悬镜司人员说 “你们想办法给我搞来苏州云氏云易青的家谱，看看有没有云飘雪这个人！” 第二百三十四章 牛头不搭马嘴 云飘雪回到家中，她卸下了妆容，此时，秦般若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云飘雪对着铜镜流下了眼泪，她自己又怎么知道，自己踏入的是一个深渊呢？ 其实，秦般若劫持了云飘雪的家人，她告诉秦般若 “秦娘，到现在，我只是知道，萧公子见了柳夫人很多次，但是萧公子都是和我提元和国计簿的事情。” 秦般若握着云飘雪的手 “飘雪，我认为户部的沈追肯定会针对誉王有大的动作。不过，你不用担心，你只是跟我说一下景睿心里在想什么罢了。” 云飘雪的眼泪越流越多，秦般若问 “你爱上了他？” 云飘雪回头看着秦般若，问了个问题 “秦娘，你亲近誉王，要死多少人？我亲近萧公子，又要死多少人呢？” 萧景琰来到梅长苏被软禁的住所，看见飞流在装傻。 飞流在梅长苏面前跑来跑去，像个天真的小孩一样傻笑道 “飞咯飞咯！” 梅长苏道 “飞流！靖王哥哥来了，你不许这样！来，给苏哥哥按按。” 飞流嘟着嘴停了下来，说 “好，给苏哥哥按按...” 萧景琰把那些悬镜司堆了起来，对悬镜司说 “这是我给你们的喝酒钱，守点信用，不要把今天的事说出去。” 这些悬镜司平日里对梅长苏和飞流根本就不管，只要不把梅长苏运出去，这些悬镜司自觉你们爱怎样就怎样。 现在靖王送上了喝酒钱，自然开心，便离梅长苏远远的，大家去买肉买酒吃去了。 萧景琰问梅长苏 “我老老实实问你，你是不是在做假账？” 梅长苏突然起身，问萧景琰 “景琰，假账只是一时权宜之计，没有钱，江左盟就没有财力帮你！” 萧景琰觉得梅长苏这话，前后不一，实在是滑稽，便问道 “你不是教我做人要有一颗赤子之心吗，招臣也要招纯臣啊！江左盟做假账，那不是在违法犯罪吗？你跟我说江左盟做了多少假账，我想办法帮你平了。” 梅长苏反驳道 “景琰！我说过，做事不要操之过急！对，没错，做人是要有一颗赤子之心，可是做大事也要懂得权衡割舍！假账确实有，可是你即位后，我会付出江左盟的所有摆平它的！” 俩人吵架吵的牛头不搭马嘴，梅长苏根本不知道萧景琰要平假账的用意，萧景琰只好道出实话 “因为沈铎铖借了一笔公廨本钱，他拿这些公廨本钱在进行高利转贷，如果要进行高利转贷的话，势必就要做很多假账。你江左盟的盐税给这么多，在户部的账目是个大头，你不平掉他我怎么扳倒誉王呢？” 梅长苏便道 “景琰，你不用直接上书平誉王的假账，既然是公廨钱，那沈追是个纯臣，他肯定知道公廨本钱的事情的！他自己便会上报陛下！陛下必然只会查誉王的账！” 萧景琰被梅长苏这话说的满头冷汗，他用手擦着额头的冷汗，只好像个水牛一样答应梅长苏 “好！苏先生，依你的计谋...” 萧景琰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有悬镜司送了点烧鸡肉和米酒给他。 萧景琰抓着个鸡腿，坐着话都说不出来。 飞流走了出来，对萧景琰道 “殿下，我这些天出不去，我觉得梅宗主这些年已经有点疯疯癫癫了。您干脆就逼着蔺阁主去干该干的事吧。” 萧景琰抱怨道 “借个公廨钱，闹出这么多的假账，势必涉及到沈铎铖的方方面面，顺着查就能查到江左盟...我在救梅长苏的命，也是在救很多人的命！他还觉得我是个只会喝水的水牛吗？顺水也要推舟啊！” 飞流嘟着嘴，他见萧景琰不开心，便岔开话题道 “殿下，鸡腿还吃吗？不吃赏给我好吗？” 萧景琰放下鸡腿，道 “不可理喻！真不可理喻！这些吃的给你吧。” 只见萧景琰背着手闷闷不乐地走开了这个软禁梅长苏的苏宅。 萧景琰回到了靖王府，此时柳慧仪发现这假账越算越多，果然应了程知忌信件里的话，这假账根本就是个无底洞，仅仅靠汴梁方面输送的二十万贯根本就平不了。 柳慧仪告诉萧景琰一个难以回避的事实 “相公！我们核查过了，江左盟自大统二十六年（935年）起，至大统三十一年，估计欠款新增五十六万七千四百四十一贯六百四十九文，与江左盟给出的账目完全不准，我们现在没有户部账目，但是和户部账目核实过的话，完全就不准。此外，梅长苏在淮南也有盐业，这些都还没算进来。” 萧景琰心力交瘁，他无奈道 “什么叫做大树底下好乘凉？我想就是江左盟了吧？” 柳慧仪道 “我看啊，这十几万贯，不用再去平了，平了没有用。” 萧景琰无奈地问 “那怎么办？” 柳慧仪和韩授等会计们也是失落至极，他们瘫坐着不吭声，柳慧仪道 “看陛下怎么算吧...只能这样了，要不我们就不弄户部假账案，让誉王继续侵吞公廨钱去做马政。可是我们来金陵的目的就是要整垮誉王。” “这个私盐的假账没办法！您要想，梅长苏贿赂了江左十四个县的官员，在这些地方广布盐业，这样子梅长苏可以倒卖私盐，把私盐的收入转手分几成给地方官吏，地方官吏装聋作哑，再大做假账！造成地方入不敷出，所以这假账哪里止原先的六十多万贯？” 萧景琰唉声叹气 “我早就说过陛下应该听我的《国策论疏》，把官盐的价格压低，让私盐贩子没有办法。就跟现在做马政一样，陛下不听，他就是要收梅长苏那五十万贯去修宫殿！我现在就一个意见，江左盟的事，要不就不干，要就干大点！不然的话朝廷干脆烂死在金陵算了。” 柳慧仪问 “那现在你的意思是捅上去？跟誉王比一比大梁朝廷两个最有权势的皇子哪个更烂？” 萧景琰慢慢敲着桌子，道 “做好准备吧...过完年，我把你送回江北！让你回汴梁，到时候就算我出问题了，我相信你可以把歆儿带大，看来兵变是在所难免了，就看是誉王和我哪个先开始了。” 第二百三十五章 台州江左盟叛投朝廷 黎纲来到明州时，他和江左盟的军队抓了一批负责做账的人。 这群做账的人不明白黎纲为什么啥也不说就把他们抓起来了，便问个理由 “黎大人！为什么要抓我们？为什么呀？” 黎纲在衙门那，正襟危坐，突然厉声喝道 “你们故作假账！欺瞒朝廷！现判你们死罪！” 这些做账的人大喊冤枉，账簿们臭骂道 “去你妈的黎纲！是梅长苏叫我们这么干的！要杀也要杀梅长苏才对！干嘛杀我们？”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啊啊啊啊！” “哇...哇！冤枉啊！不能杀我们啊！” 黎纲实在是无法忍受这些做账之人的大吼大叫，头一颗颗地掉，血溅四周，连江左盟的其他的部下也都看不下去了。 部将秦越首先冲了出来拦住这些负责砍头的刽子手，吼道 “黎纲！要说做假账，你就算杀光这些做账的又怎样？咱们就算杀人灭口又有何结果？” 黎纲实在是心软了，他便说 “把这些犯人收监！” 秦越找到坐在衙门里面闷闷不乐的黎纲，说 “我们就算是要杀光这些做账的，但是我们这批假账实在是太多了！就算是杀人灭口，总会有暴露的一天。” 黎纲突然冒出了个想法，道 “我想蔺阁主这些天都在靖王府，总是不出！我看他一定是被靖王软禁了，杀人灭口的事，肯定也是靖王要他发布的。靖王肯定也没想到这事有越闹越大的一天，既然是这样，我们不如牵着江左盟投靠朝廷吧！陛下念我们携两州来投，一定会宽恕我们的。” 秦越反对道 “不行！如果我们投靠陛下，以陛下对赤焰军后人的追究力度，我们岂不是自寻死路吗？不如携二州投靠钱仲天！再让钱仲天禀报朝廷！” 黎纲道 “听说戚猛正引兵两千入驻钱塘，看来一定有打我们的想法，只要我们投靠钱仲天，那么陛下一定拿我们没什么办法了！立刻派人送信火速送给钱仲天，这样我们仍可保有一官半职。” 秦越说 “我亲自去！这样子他们会更加信任我们。” 秦越迅速赶到了钱塘，见到了钱仲天，并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和盘托出，全告诉给了钱仲天。 钱仲天这一听，便告诉秦越 “我们决定派出监军，由钱塘军和靖王府各出一人！对吧，戚猛？” 戚猛点头，说 “钱将军说的不错！如此，我将派出一人前去监管明州。” 钱仲天便说 “那我也派一人去接管台州。” 柳慧仪向萧选、静妃拜完年后，回到了靖王府，见到萧景琰 “假账案，最好在元宵过后，我们再开始！你再想办法把我送回江北，让我操纵淮南的军队。” 萧景琰思考一阵，便说 “好！兵印要妥善保管。” 过年了，钱仲天也来到了金陵对皇帝进行朝拜，来见皇帝萧选前，钱仲天将台州和明州二地的官印直接交给了萧景琰。 萧景琰看见官印，他把官印捧起来，起身惊道 “什么？黎纲直接背叛了江左盟？” 钱仲天说 “殿下，江左盟的这件事情已形成不可收拾之势。您要是把官印献给陛下，那朝廷的官员进入江左盟之日，也必然是江左盟假账一事事发之时。” 柳慧仪突然向萧景琰提议 “既然是这样的话！相公，告知纪王爷，在这个月月底把假账的事情捅上去！我们做好两手准备，一是现在就把我送回淮南！做好兵变的准备，二是先不要将官印交给陛下，在台州和明州收集江左盟的余钱，利用所有的余钱去平掉这些假账，和誉王比谁钱多！” 钱仲天提议 “如果形势对我们不利，我们把户部账房烧了！立刻发动兵变！” 随后萧景琰点头，说 “列战英，你找个路子护送柳夫人离开金陵。” 月底，纪王爷来到户部，开始还清第一个月的公廨钱欠款。 月底来还款的人很多，也包括了沈铎铖的委托人，这位商人被沈铎铖委托来还清每个月的欠款，可是纪王爷却很不满意。 这位委托人喊道 “我是来替沈大人还款的，合计七百五十九贯。” 让纪王爷不满意的是，为什么沈铎铖每个月只需要还几百贯？按理说，沈铎铖借款二十五万贯，以其借款期限，每个月至少也要还几千贯，为什么到了唐锦这里只要还几百贯？ 纪王爷开始找起了茬，他质问唐锦 “唐锦！你是负责发放公廨本钱的！沈铎铖借了这么多的公廨本钱？为什么他每个月只要还七百多贯，我借了一万贯，却每个月要还四千多贯？” 唐锦告诉纪王爷 “是这样的，王爷，沈铎铖借的钱，是做马政用的！而且还钱的期限长。所以呢，每个月还的钱自然少一些，因为要买马...所以沈大人先把利息还了，再去还本金。” 纪王爷疑问道 “还有这种事的吗？先息后本？这事不合理！如果沈铎铖要做马政，为何不上书朝廷请求马政经费，而是要借公廨本钱呢？再说了！沈铎铖挥霍无度！他缺钱吗？我要见沈大人！查一下沈铎铖的账！否则，我将上报陛下，把这件事情说出来。” 唐锦这一听，吓得不轻，他想也没想到只懂得吃喝玩乐的宗室大臣纪王爷居然敢找马政的茬！可是，答应纪王爷不行，不答应纪王爷也不行，如何是好呢？ 唐锦灰头土脸，他冷汗直冒，一旦让沈追严查这件事情，问题就立刻复杂了起来。 沈追被侍卫叫到了唐锦那，见到了纪王爷。 沈追见到纪王爷好像很不开心，便问 “王爷何事让您如此不开心啊？” 纪王爷说 “沈大人！我发现这公廨本钱的还款，有猫腻！为什么沈铎铖借了二十五万贯，反倒只要还七百五十九贯每个月？而且唐锦说是先息后本！难道唐锦不知道公廨钱的利息很高吗？这岂不是乱了套？我要求你严查沈铎铖的欠款，究竟用了什么去抵押！他在户部的公廨钱到底借了多少！一定要查清楚！” 第二百三十六章 户部假账案(2) 沈追大惊，他看着唐锦，问 “唐锦，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上报给我的吗？” 唐锦吓的浑身发抖，他口吐白沫，倒在地上，浑身抽搐起来。 唐锦知道，他包庇沈铎铖做假账，死罪难逃，不如选一个最容易脱离死罪的方法：装傻。 沈追叫来侍卫 “把唐锦抬走！把这个人给我抓起来，这事情要严查清楚。” 沈追和纪王爷的上书递交给了萧选，萧选气的在御榻上练练咳嗽，喘不过气来。 纪王爷连忙来到萧选身边，揉着萧选的后背 “皇兄，身体好些了吗？” 萧选吼道 “给朕查！查！若是查到沈铎铖真是在欺君瞒上！朕就抄他全家！” 牛崇溥的手下急忙来见萧景琰，此时萧景琰正在练剑。 萧景琰一边练剑，一边听着这位悬镜司报上来的信息 “殿下，陛下准许调查户部假账案，请及时做好准备。” 萧景琰收下剑来，对悬镜司说 “户部的事情，很容易就会查到江左盟的身上，我会告知江左盟，让他们把能补充的钱全部交上。” 一箱箱的钱财正运往钱塘，此时梅长苏和蔺晨仍然被黎纲和秦越的叛变行为蒙在鼓里。 尽管黎纲叛变，仍然投靠的是萧景琰，但是这意味着梅长苏从事实上的盐枭沦为朝廷的阶下之囚了。 此时钱仲天正在金陵，钱塘由钱传宗和靖王派来的监军戚猛负责。 俩人看见一箱箱的钱财，戚猛便问黎纲 “你们核算过有多少钱？” 黎纲说 “我们从明州的府库运来的，大概有四十多万贯。” 钱传宗道 “事不宜迟，立刻运往金陵，给靖王还款。” 此时，户部的查账工作正在紧锣密鼓的进行，涉及到公廨钱的所有商人都被严查，而与沈铎铖有关系的江左盟自然也不在话下。 很快，户部查账查到了江左盟的头上。 一批批的账目送到了沈追的桌上，沈追看见江左盟的欠款已经是越堆越多，数目达到了百万贯之巨。 另一方面，和誉王、庆国公、沈铎铖相关的假账也是越堆越多，也达到了六十万贯之多。 沈追起身，他知道目前梅长苏正因为攻打大理寺的事情遭到监视，他急忙指派一边的悬镜司 “你，快去禀报纪王爷，让纪王爷把这些假账交给陛下，由陛下决断！” 萧选看见江左盟的这些假账实在是太多，便对牛崇溥说 “那个梅长苏的伤怎样？” 牛崇溥道 “回陛下，好了些。” 萧选的疑心越来越重，他甚至怀疑梅长苏给了钱给夏江，夏江为了逃避受贿罪就把梅长苏打死，结果未遂。 现在萧选又怀疑梅长苏塞给了萧景琰不少钱，因为梅长苏经常串门靖王府。 夏江已经被流放了，现在想查也查不了，但是萧景琰就在金陵，召他来很简单。 即便是萧景琰有强大的兵权，甚至有一举推翻金陵朝廷的能力，但是打开门是君臣，关起门来是父子，相信萧景琰也不会悖逆到如此程度。 萧选决定召萧景琰觐见。 萧景琰来见萧选了，一见到萧选，他就装着一股哭腔，伏在地上嚎啕大哭。 “父皇，儿臣错了！儿臣没有收梅长苏的钱！但是江左盟欠的钱，一定要还多少就多少！” 萧选听萧景琰这么说，气的想把梅长苏五马分尸，但是梅长苏是江左盟的头头，杀了他这钱恐怕是追不回来了。 萧选实在是受不了了，从赤焰案后，他年年都被这种无头案困扰着，现在他也不管这么多了，萧景琰是自己的儿子，他便对儿子提出了作为一位父亲的要求。 “景琰，打开门是君臣，关上门来是父子。现在门是关着的，你现在是我的儿子，你就跟我说实话吧，江左盟到底欠了多少钱？” 萧景琰决定实话实说，他告诉萧选 “爹爹，江左盟给了十四个县的官员大量的贿赂款，这些贿赂款都是拿来做私盐的，地方官员装聋作哑，假账自然多了起来。加上户部的那些假账，儿臣估计江左盟的欠款恐怕已经达到一百五十万贯以上，如此巨额的亏空，梅长苏死罪难免，活罪难逃啊！爹爹，您忘记了去年宫殿被雷击焚毁的事吗？江左盟给了五十万贯，他哪来的五十万贯？现在都明白了！” 看来萧景琰此时此刻，仍然不忘《贫民疏》的内容。 萧选全明白了，萧景琰根本就不和梅长苏有着同一条心，他时时刻刻都想弄死梅长苏，摧毁江左盟，只是他不想戳破这层纸而已。 萧选又问了个问题 “景琰，梅长苏视你为至交，你难道不想保护一下你这个朋友吗？” 萧景琰无奈之下只好告诉萧选 “爹爹，孩儿的朋友有很多，河东的李孝源、蜀中的穆青等等，节度使不过是前朝留下来的尾大不掉的疾病，只能缓治。江左盟并非节度使，却已经破坏了国家赋税收入，再大的友情也不能留...” 萧选感慨万千，却又不知说什么，便道 “景琰，你去查江左盟的账吧，查了多少还多少。” 萧景琰回到软禁梅长苏的府邸，他又把实话告诉给了梅长苏。 “苏先生，朝廷正在调查户部假账案，你欠了多少，都还回去！” 梅长苏道 “景琰，不要急！如果在做假账的话，誉王肯定做的更厉害！你只要按兵不动，誉王自然会露出马脚的，到时候...” 萧景琰气的大吼起来 “苏先生，你还不明白吗？你不交这些钱，的确是为了我！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地方上闹一次灾到底要多少钱？我去平南楚五州的水灾，带去的粮食只能平一个岳阳！十二年前，我去布施汴河，因为八千石粮食被高子宜烧了，而致使数万百姓民变！人们可以为几千石粮食去造反？你现在可是欠了百万贯的钱，孰轻孰重，请苏先生自重！” 梅长苏起身道 “靖王殿下！如果不铲除誉王，让陛下还天下一个清白，我们又该怎么为了天下人以身作则！以正清名！” 萧景琰反驳起来，他歇斯底里，指着梅长苏吼道 “全国十道三百六十个州的百姓掌握在我大梁朝廷的手里！天下人这三个字还轮不到你来说！若如你所想，你想在金陵城里搅弄风云，你便是自绝于国家！到时候，你还何来为赤焰军证实清白一说？” 第二百三十七章 景睿的报信 飞流装着傻，他坐在一边，看着萧景琰和梅长苏俩人吵来吵去，完全就是鸡同鸭讲，各讲各的，根本谈不出任何结果。 飞流便傻乎乎地冲了上来，把房间里面挂着的冠帽戴在了萧景琰头上 “飞咯！我要飞我要飞！” 萧景琰知道飞流这是想阻止梅长苏和他吵架吵下去，梅长苏道 “飞流，你不要闹！” 萧景琰道 “该怎么样，你自己做决定！” 萧景琰又跑到房间外思考着该怎么办了，这时候牛崇溥的部下都看着他，飞流走了出来，对萧景琰建议道 “殿下，您跟宗主谈没用！现在是什么个情况，您能告诉给我听吗？” 悬镜司跑了上来，这时候他要用小本子记录对话了。 萧景琰看见这些悬镜司要记下谈话记录，他决定放出一个假消息，代梅长苏做出这个决定。 “各位，我跟宗主谈过了！江左盟决定出钱填补户部的亏空。” 随后，飞流看见萧景琰走远了，飞流直接从衣服里掏出了一张汴梁悬镜司的腰牌，对这些悬镜司说 “我不装了！这块招牌你们怕不怕？” 这些悬镜司一看，是汴梁的同僚，觉得惹不起，便放开飞流去找萧景琰了。 萧景琰走在街上，飞流追了过来，萧景琰问 “你亮招牌了？” 飞流道 “殿下，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们不如回靖王府商议？” 萧景睿突然惊醒过来，他的耳朵嗡嗡响，脑海中一直浮现着汴梁禁军在亭台楼阁下搜寻他的事。又想起柳慧仪下棋时，她旁边两个侍卫那凶神恶煞的样子。 “啊啊啊！” 萧景睿揉着脑袋，这时候只见云飘雪一阵素衣，躺在他身边。 云飘雪醒来，问萧景睿 “公子！您没事吧？” 萧景睿抱紧云飘雪，说 “我听说这些天户部老是在查假账，说查江左盟和公廨本钱...我真害怕我没有办法帮柳姐姐一些事情。” 云飘雪抚着萧景睿的脸 “不要紧的，柳夫人一定能帮您很多的...不要紧张嘛...” 一名悬镜司喘着大气跑回到靖王府，见到正在喝茶的柳慧仪。 柳慧仪问 “查的怎样了？” 悬镜司告诉柳慧仪 “夫人，萧公子最近正在和一位姓云的苏州姑娘勾搭在一起，这是这位姑娘的族谱，确认无误。” 柳慧仪起身，她哈哈笑了笑，把这些调查结果丢进碳盆里，道 “哈哈...唉，文人才是最好色的！” 此时，柳慧仪听见门外传来吵闹声。 萧景琰“你不可以去干这件事情！谁干谁完蛋！我是可惜你，你也不能干这种事情。” 飞流“殿下！可是如果不这么干的话，那涉及到的钱就真的就太多了！谁都担待不住啊！” 大家见萧景琰和飞流吵得厉害，柳慧仪问 “小鬼，你怎么了？” 飞流道 “殿下说要户部的账目在查着，据我在江左盟这几年里的样子看，我看江左盟起码拖欠了朝廷一大笔盐税。我提议是去烧掉户部账房，让这件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否则拿这事情和誉王斗，太影响殿下的名声了！” 柳慧仪冷静思考了下，对飞流说 “飞流，你不要去做这事。陛下之前收了五十万贯江左盟拿来修宫殿的钱，你忘记了？” 飞流说 “夫人，我是认为，户部假账的事情，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即便能借这件事情扳倒誉王，我们的评价也很不好看。而且会给殿下一个吃相难看的印象。” 萧景琰喝了口水，说 “那你烧了账房那朝廷的名声不一样不好看吗？你这话说的...” 飞流说 “不！烧账房不一样，您告诉我的是，这事情是纪王爷和沈大人私下上疏给陛下的，目前案情尚未扩大，再查下去恐怕不知道要涉及多少人啊！” 萧景琰紧皱眉头，他又说 “你的意思是，江左盟的这假账，牵扯到钱仲天和钱传宗、淮南淮北？” 飞流道 “难说，当年梅宗主开设仁玉铁铺和钱塘船厂的时候，很难说钱将军有没有从中盈利。闹不好，张猛案也会涉及其中。” 萧景琰这一听，觉得这事情愈发蹊跷，张猛伪造了三份假圣旨，并且骗过了所有人，造下了一个弥天大谎。 “这事情，我们不要做任何动静，让这案件继续查下去，看看会发生什么！查到江左盟的欠款，必须还钱。” 一批江左的官员和户部的小官被押入大狱，他们大喊冤枉。 刑部尚书蔡荃和大理寺卿聂仕臻看着这些锒铛入狱的官员们，商谈起来 蔡荃“再这样抓下去，会不会闹大啊！人人自危可不好！” 聂仕臻说 “我要和纪王爷见见，他跟陛下关系好。” 聂仕臻来见纪王爷了，纪王爷也在调查这个案子，就离他不远。 聂仕臻问纪王爷 “纪王爷，要不我们就查这么多？这事情闹大的话，搞不好整个江左人心沸腾啊。” 纪王爷把案稿闭上，说 “查！不要辜负了陛下给予我们的期望！” 云飘雪回到了她在金陵的家里，她告诉秦般若 “我从萧公子处得知，户部正在调查户部假账案，现在已经查到公廨本钱和江左盟身上了！已经抓了句容的一批官员。” 秦般若从袖子里掏出一块金锭，说 “给你！对自己好点！我去找誉王！” 秦般若走后，留下云飘雪坐在闺房里，她握着这个金锭大哭不止，没有哭出声来。 萧景桓问秦般若 “怎么办？” 秦般若面色冰冷，她建议道 “这案子很快会查到沈铎铖头上，我提议到了火候，立刻烧掉户部账房！把案稿全烧掉，我们必须烧，否则我们死定了！” 萧景桓非常愤怒，说 “六叔那头肥猪！平时除了吃就是喝，要不就是女人！怎么他也操心起了国家大事来了？” 秦般若道 “嗯！这事情肯定是靖王私下策动搞出来的。” 萧景桓疑问道 “那个苏先生跟他关系这么好，我不信查不到景琰头上，除非景琰脑子进水了！” 秦般若打断道 “他就是脑子进水了！” 萧景桓问 “为何？” 秦般若斩钉截铁地说 “你忘记了陛下收了江左盟的钱吗？这个户部假账案横竖遭殃的都是我们！” 第二百三十八章 帝国财源地的惊天腐败 在钱塘的大本营内，秦越和黎纲正焦躁不安地等待着。 他们等待着萧景琰会给他们带来什么样的结果。 悬镜司告知钱传宗 “二将军，把李大人请出来吧。” 钱传宗挥挥手，台州之变中逃生成功的李堇走了出来。 李堇冷漠地看着秦越和黎纲，俩人颇为惭愧，低头不看李堇。 李堇便说 “二位，多行不义必自毙。你们也别感觉到惭愧了，既然你们要投靠靖王，那么现在仍然有回头的机会。” 李堇把一本书拿了出来，这本书是自己在钱塘书写的江左盟的所有罪状的记录，只要根据罪状的记录找到相关的案稿，便可以给江左盟定罪。 钱传宗说 “你们现在要跟着戚将军还有我派出去的使者，把这本自述中涉及到的案稿和契约全部找出来！到时候上交朝廷有用。” 此时的户部，查账正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着，而涉及到户部假账案的官员也越来越多。 一名在无锡受沈铎铖贿赂的官员被悬镜司打的实在是受不了，开始招供了。 “我招啦我招啦！是...是沈大人，给了我三千贯的钱，让我瞒了大统二十八年六月的一批盐税，啊...不要打我啦！” 又有两名官员被悬镜司打的皮开肉裂，他们已经被打晕了，头破血流，悬镜司强行在口供上按了他们的指纹印。 悬镜司将口供交给蔡荃，蔡荃看完口供，上面的字实在是触目惊心。 “大统二十七年三月：我收了梅长苏的一千二百贯...梅长苏要求我谎报一份盐税。” “大统二十八年四月：我收了梅长苏的三千贯...他要求我放走一名江左盟的罪犯。” “大统二十八年六月：我收了梅长苏的二千四百贯...因此做成了这份假账...” 蔡荃放下这份口供，他面目呆滞，不知道说什么好。 沈追问蔡荃 “怎么样？” 蔡荃拉着沈追的袖子，说 “再这样查下去！不知道要扯出多少人啊！” 沈追看着这份口供，也是吓的他目瞪口呆。 秦般若给钱给手下的一个掌柜，又告诉那个掌柜 “你是不是认识双刹帮的那个伍塔，你去找他！买几个手辣的！我留着有用。” 伍塔就在金陵城，那个掌柜找到他，他正在和几个手下躲在小房间里喝酒吃肉，还有几个妓女陪着手下划拳，乌烟瘴气的很。 这个掌柜告诉伍塔 “老五！秦娘有大钱给你赚，你赚不赚？” 伍塔问 “干什么？” 掌柜把事情告诉给了伍塔，伍塔道 “干他娘的！这种事情老子可不干！烧户部账房？户部账房那得有多少悬镜司和禁军管着？你能去烧？这跟江左盟那群傻子跑去劫囚有什么差别？” 掌柜道 “哎呀！有大钱赚你就赚嘛，你做事就没失败过的，你肯定有门路！” 伍塔道 “行了行了！这个数！” 伍塔拉开手势，他开口就要五万贯，掌柜便讨价还价道 “没这么多钱！但是事成之后给你地肯定是可以的。” 伍塔喝着酒，道 “我说，真是不进一家门不是一家人啊！秦娘啥时候也学会誉王赖账了？” 掌柜告诉伍塔 “挺过这个案子，有的是你的，你还不明白吗？” 伍塔拍着桌子道 “行了行了，我收六成，你给三万贯给我！我帮你做成这件事。” 掌柜笑道 “真的？” 伍塔又喝着酒说 “我要见一下誉王或者是秦娘，这事情不和他们谈不行。” 伍塔见到了萧景桓，萧景桓问伍塔 “你就是伍塔？你知道怎么办嘛？” 伍塔告诉萧景桓 “我要搞来一份看管户部账房的悬镜司和禁军的名单，王爷可能给我搞到？” 萧景桓有些为难，他问秦般若 “怎么办？” 秦般若道 “萧公子应该可以搞来，我跟飘雪说一下。” 伍塔道 “事办成了，可不许赖账啊！” 萧景睿和所有户部的官员格格不入，他们正在忙着自己的事情，而萧景睿还在看着柳慧仪给他的《元和国计簿》。 如今的萧景睿，只想见到自己心爱的人而已，他总是会分享一些他今天看到的事情给这位漂亮姑娘。 他看到两位年纪较大的禁军，正在户部账房边站着打瞌睡。 金陵禁军是在去年才组建的，梁帝在经费不足的情况下，为了对抗萧景琰，不论金陵城男子的身体素质如何，一律招进来当门面，用来吓唬萧景琰。 夜里，云飘雪抚着琴，萧景睿和她一起弹起琴来，云飘雪问 “今天累吗？” 萧景睿道 “不累，我看到他们都好忙，说这个假账的事情厉害得很！我还看见两个很老的禁军站在账房旁边那里，为什么禁军会招这么老的兵？强壮的人很多啊？为什么会这样？” 云飘雪笑道 “不知道呀...可能，是有人在吃空额捞空饷吧？” 政事堂也是忙的一塌糊涂，萧选被近来的烦心事气的连连咳嗽，萧景桓开始给沈铎铖开脱，他说 “父皇，马政亟需钱财，借公廨本钱是不得已而为之，而每个月还七百五十九贯...也只是因为如果按照实际的利息偿还，对购置军马带来不利的影响罢了。” 萧景琰没有说话。 沈追又问 “既然是这样，殿下您应该跟陛下提前上书让我们也知道一下做马政的难处，现在马政到底要花多少钱？我也不明白。唐锦说做马政要借出二十五万贯，那就借二十五万贯出去了！可是您要知道朝廷可以放出去的公廨本钱只有四十万贯而已，这笔钱的利息非常高，是绝对不能乱放的。” “更重要的是，还公廨本钱的事情，唐锦甚至不跟我说！这不是全乱套了吗？” 范懿问 “沈大人，我觉得你有责任！公廨本钱每个人要还多少...你作为户部尚书，你不去看看的吗？” 沈追只好认罪，道 “陛下，这实在是微臣失职，请陛下治罪。” 牛崇溥道 “靖王殿下去劝了一下那个被关着的梅长苏，梅长苏说答应把欠款还回来。” 萧景琰这个时候才发话，他跪了下来，把一份写好的上书交给萧选，说 “这是儿臣拟好的一份上书，里面有关于江左盟欠款一事的前因后果，钱塘军有证人即台州刺史李堇，此事涉及盐政、马政等诸多未知的腐败案件，牵涉面极广，且近来遭到严刑逼供的贪污官员众多，此事应当缓查。” 萧选拿来萧景琰的上书，一边看一边说 “一定要给朕严查！尤其是梅长苏和沈铎铖！沈铎铖一分钱没给朕！而梅长苏更是虚伪小人！他给朕五十万贯！他自己偷税漏税上百万贯！如今还要朕感谢他是吗？” 第二百三十九章 户部账房大火 户部账房位于皇城内，伍塔的手下不太好潜伏进去，只能通过萧景睿“提供”的只言片语了解户部账房的大体状况。 此时，萧景桓提供了皇城的结构图给伍塔。 户部账房的构造，是呈九宫格的结构，内外都有重兵把守。 伍塔研究过一番后，认为靠近围墙的账房比较适合放火，他问萧景桓 “殿下，那些禁军休息的时候会不会出皇城呢？” 萧景桓说 “不大可能！我听我手下的一些人说，结案之前，任何禁军都不可以离开户部账房。” 此时，门外下起了雪，看来放火的时机到了。 伍塔说 “等到寒潮到了，就比较适合放火了。” 萧景琰回到了靖王府，他告诉众人 “定了！三月二十日将会是九安山春猎的时机，我们准备好吧。” 大家纷纷起身，对靖王抱拳，一场旨在杀死萧景桓，逼迫梁帝册封萧景琰为太子的军事政变正式开始。 由于春猎的时间已经定下，各地的大员开始向金陵城转移，包括汴梁的机要程知忌等，以及守在四川的穆霓凰，南楚的使者马文暄等。 董忠汝和丁羡威留在汴梁，他们将保证继承人萧歆的安全。 一场寒潮过后，金陵城一夜之间出现了寒潮、霜冻的现象，这个时候伍塔决定和手下翻墙进入户部账房中，将火油倒在户部账房内，将账房烧毁。 这时已经是二月初，伍塔和另一名双刹帮手下来到皇城城墙下。 伍塔告诉这位手下 “我们只有四葫芦的火油还有几盒火药，过一阵子我们用绳子上皇城城墙，千万不能被禁军发现。” 手下点头，他跟着伍塔来到了一处相对较矮的皇城城墙下，并将抓钩投放到城垛上，开始向上攀爬。 伍塔和手下爬上了城墙，并收起了抓钩，正好看见两名卫兵巡逻至此，俩人急忙躲在城墙一边凸出来的城垛边。 这两名卫兵走进了一处箭塔内，没有发现伍塔和他的手下。 伍塔吐了口气，他和手下连续躲开几名卫兵，从城墙楼梯上慢慢走了下去。 俩人混进皇城内，此时伍塔看见户部的账房依旧灯火通明。 只听见有太监打更，此时太监打更至三更，宫女们和宗室都睡着了。 伍塔和手下混到了户部的围墙外，他们爬上围墙，看见围墙内各种案稿堆积如山，看来这场假账案绝非一般大案。 果然，如同萧景睿所说，有两名年老的禁军受到寒冷影响，抱着长矛蜷缩着堆在墙角打瞌睡，受到寒潮的影响，许多禁军进入了一处小屋子里取暖睡觉，因此户部账房非常好潜入进去。 伍塔带着手下绕开这两名禁军，直接来到一处账房内，他把身上的两瓶火油和火药倒在存放账簿的箱子上，并点起了火。 另一位手下也将手中的两瓶火油和火药倒在账簿上，并点火。 随后伍塔和手下撤离，悄无声息。 火势迅速蔓延，其他守卫账房的禁军大惊失色，他们大喊失火，整个皇城被大火惊醒，闹得鸡犬不宁。 户部账房失火非同小可，禁军急忙跑到皇城的景观河和小景观湖里打水灭火。 怎知昨晚的寒潮使得景观河和景观湖结起冰来，禁军束手无策，只能任由大火燃烧。 一批留守户部的官员惊醒过来，他们急忙来到未失火的户部账房，将没有被大火波及的账本全部搬出，能搬多少是多少。 这场大火烧的想当旺，看来是想扑也扑不灭了。 结果就是九个分开来的户部账房竟被大火波及烧了五个，其中有两个账房正好保存着和沈铎铖及江左盟相关的假账，看来这场假账案已经成了无头案，永远审不出结果了。 萧景琰正和柳慧仪睡着，列战英急忙喊醒萧景琰 “殿下！不好了！户部账房被烧了！” 萧景琰和柳慧仪醒来，萧景琰掀开被子，柳慧仪问 “什么？有人烧户部账房？谁干的？” 萧景琰以为是飞流不听命令，便问列战英 “是不是飞流干的？” 列战英道 “不可能是他吧？他不是在苏先生的府邸里面么？按理说他可不能随便到处走。” 这个时候飞流正在内城的看押梅长苏的府邸里呆着，他看见皇城的火光冲天，连金陵悬镜司也颇为好奇，他们聚在一块看着这冲天的火光。 飞流心里惊道 “肯定是誉王的人干的！” 次日，失职的禁军全部被抓了起来，审了半天审不出个缘由，萧选看见被抓的禁军中居然还有年纪大的人，更是气愤无比。 萧选大怒，他当场对其他禁军说 “把这两头老狗都给朕杀了！杀了！” 这些被抓的老禁军大喊冤枉，可是喊冤没用，这种程度的失职，可以说是死罪难逃。 禁军的刽子手手起刀落，把失职的禁军全杀了。 悬镜司进入失火的账房调查，发现一处账房内有一些深黑色的烧焦痕迹，又有悬镜司问涉事的禁军 “你看见那个火是怎么样的？” 一名禁军说 “我看到那火烧的很亮，我们一开始打的井水来灭火，但是水太少了灭不了，我们又打算去湖里挑水来灭火，但是没用...” 悬镜司记录下了口供，向牛崇溥提交了口述。 “报！大人，这是在场几个禁军的口供，据在下推断，此事很有可能是有人故意而为之，被烧的账房发现了火药和猛火油燃烧过的痕迹。” 牛崇溥道 “我立刻呈给陛下！” 萧选看过牛崇溥的报告后，他气的咬牙切齿，便道 “看来有人故意烧账房！好让咱们不审这个案子，朕一定要查！没有账！都要查！朕一定要揪出到底是谁搞的鬼！” 牛崇溥道 “是！微臣定当严加审查！” 萧景琰问柳慧仪 “我觉得飞流应该不会自作主张，可是，户部账房要是被烧了，誉王的很多罪证，就烟消云散了。” 柳慧仪道 “誉王要是烧了这个账房，只恐怕陛下会查的更严格，无论如何，誉王必须找人顶罪。那会是谁呢？” 第二百四十章 不要使用飞钱 伍塔完成了任务，辗转来到了誉王府，开始找萧景桓领赏去了。 此时萧景桓大喜，伍塔也是觉得任务完成，是该拿钱了。 萧景桓挥挥手，沈铎铖让管家把三十张以一千贯的飞钱拿了出来。 有了飞钱，凭票取钱，看来是个很安全的交易手段，伍塔拿下装有飞钱的钱箱子，笑道 “哈哈哈，誉王殿下真是爽快人，三万贯，说出就出！毫不含糊！在下告辞！” 牛崇溥回到了金陵悬镜司衙门，他自己也毫无头绪。 作案者使用了火药和猛火油，可是火药和猛火油随处可买，即便是要和去年初发生的私炮坊爆炸案产生联系，但是私炮坊爆炸案的涉案者也被正法了，两个案子强行扯上关联，也难免太过难为悬镜司“从严从快”的调查了。 何光回到了悬镜司，他对牛崇溥说 “大人，进来可被户部的事情所烦心？” 牛崇溥道 “若是你当时在场，也未必出现这种案子。” 何光提议道 “下官有一个办法，这个办法或许可以解决这个案子。” 牛崇溥问何光 “怎么解决呢？” 何光对牛崇溥说 “敢烧户部账房，绝非一般人所为，肯定是受了朝中重臣的委托，一路往上查，恐怕涉及皇亲国戚。凶犯定然受到重金委托！因此不敢大张旗鼓地把钱财交付出去，想要避免这种情况，必然使用飞钱！用飞钱前往指定的柜坊去取！所以查一查飞钱的来源，说不定可以查到凶手。” 牛崇溥问 “可是，查飞钱的话，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换啊！查早了，打草惊蛇。查晚了，人家早拿钱跑路了，你还查不下去。就算查出来此人的飞钱来路不明，他要是咬死了，你也不能证明他烧了户部的账房。” 何光说 “大人，想要使用飞钱取钱，必先通过进奏院获取凭证，我们只需要去进奏院查出凭证的记录，便知道谁是重点调查的对象了！” 牛崇溥这一听，觉得值得一查，便告诉何光 “我去跟沈追说一下，看看沈追会怎么说。” 牛崇溥坐在堂里，他看着沈追，沈追还在处理公文，沈追便告诉牛崇溥 “陛下给了我很大的权力，但凡我想查的，陛下就给我去查，但是我不会乱查，因为这会涉及很多人。” 牛崇溥说 “进奏院有飞钱的记录，我想查查大宗的交易而已，不会涉及进奏院的官员，因为他们按章程办事，并不是触犯法律。” 另一方面，二月十日，柳慧仪来到了长江边，她开始乘船偷偷离开金陵城。 一艘小船在这里接应柳慧仪，船里坐着一位手持朴刀，背着大弓，穿着山文甲的将军，这位将军便是王时训的手下的杨廷衍。 杨廷衍对柳慧仪说 “柳夫人，事不宜迟，我们立刻去江北的大营内，商讨攻打金陵的计划吧！” 柳慧仪点头 “好！” 牛崇溥带人到进奏院查各地的飞钱记录了，以大宗为主。 大家都很害怕，害怕悬镜司抓人去审，一名润州的进奏院官员问牛崇溥 “牛大人！您要抓我们吗？” 牛崇溥说 “不抓你们！不过你们不要瞒飞钱的记录，否则我就抓你们了！” 一名悬镜司觉得进来的一些飞钱许可很是可疑，便交给了牛崇溥看 “大人！会不会很可疑！三十张一千贯的飞钱，这...?” 牛崇溥看过许可记录后，上面有记下收款方的人名 “吴挞。” 这个叫做吴挞的人要去丹阳取走这三万贯的钱，在进奏院存钱的商人是沈铎铖。 牛崇溥便收下这些票据，并告诉手下 “你们赶紧去丹阳，到了丹阳以后，看看是谁在接收这些钱，把他抓起来！一定要带回金陵！” 此时，霓凰带着随从来到了金陵城，受到春猎保护皇帝的要求，霓凰正在金陵城五十里外的九安山布置军营。 二月十二日，胡寿和几名使者来到了霓凰的大营里，他们将一封许诺书交了出来，霓凰坐在首席上，胡寿直接把造反的事告诉给了霓凰。 “穆夫人！世人都知道靖王殿下想要削藩，您也应该有所准备才对！” 众将面面相觑，霓凰坐在小马扎上，她撑着双腿，笑道 “那誉王殿下想要开出什么条件呢？” 胡寿把手中的一封任命状拿了出来，宣读了其中的重要内容 “任命穆青为剑南节度使！封蜀王！节制剑南道军、政、钱粮。” 霓凰露出了一阵满意的笑容，她又说 “誉王殿下的意思是，要我叛变攻打金陵，杀掉靖王是吗？” 胡寿又说 “事成之后，穆家何愁不会得到荣华富贵？” 霓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好！来人，赠予誉王殿下五十两黄金，以示敬意！” 胡寿笑道 “不愧是蜀中一颗穆芙蓉，快言快语！就这么定了！” 胡寿走后，大家议论纷纷，手下大将聂铎劝霓凰 “不行啊！夫人！誉王性格卑鄙贪婪，内心包藏祸水！一定是个小人！这种小人能听他的话么？” 霓凰拍着桌子吼道 “可恶！我恨不得陛下现在就派我去杀光渝贼！但是在这之前，我要消灭誉王！只有这样，我才能向靖王表忠！只有靖王才会派我去杀渝贼！把今天的事告诉给靖王殿下！” 一封信件传到了靖王府，萧景琰把信件拆开来一看，这是霓凰的来信。 信件这么告诉萧景琰 “誉王与我商量在九安山合围你！我在你的侧翼，因此只要我出击，你从江北带来的军队定无胜算！可是誉王的性格与陛下无异，他说事后封我弟弟为剑南节度使、蜀王，并许以大量金钱作为承诺。我不相信他，我更相信你！” 萧景琰把信件烧毁，他说 “叫来蒙挚！” 蒙挚被叫到靖王府，蒙挚问萧景琰 “殿下，召我有何事？” 萧景琰凑到蒙挚耳边，说 “你好好看好王恩！王恩只忠于陛下，极易受到誉王的蛊惑，你一股脑地去打悬镜司，又和他闹僵了关系，一旦王恩在金陵城生变，我们很难说能不能脱身。” 蒙挚点头 “是！” 第二百四十一章 伍塔被捕 蒙挚道 “殿下！我做错事了！我做错事啦！恳请您以后从轻处罚我！” 萧景琰道 “这么早就求饶，你还是蒙挚吗？准备好酒好肉，跟王恩道个歉，跟他说我的难处，他是个性情中人，快去吧！” 高公公来找萧景琰了 “殿下，陛下召您！” 萧景琰来见萧选了，只见萧选桌上摆了很多飞钱。 萧选现在对萧景琰的态度好了些，因为萧选明白，萧景琰夺取皇位已经是时间问题，剩下的时间，干脆好好做父子，了解一下萧景琰的内心到底在想什么，给自己更多的心理安慰。 “景琰，你为什么找程知忌要二十万贯？你是为了什么？” 萧景琰跪着，他磕了个头，说 “父皇，江左盟的窟窿其实比沈铎铖还要大！但是我真的是想把马政给做好。” 萧选又问 “你把马政做好！是为了我么？” 萧景琰道 “是为了您，也是为了国家，更是为了很多无辜的人。” 萧选疑问道 “无辜的人，你指的是谁？” 萧景琰说 “户部假账案牵扯到的无辜之人，这个案子，恐怕涉案者大大小小或是抄家或是流放，那到底要死多少人呢？” 萧选又说 “他们死是罪有应得，因为他们欺君。” 萧景琰问 “我也在欺骗您，您为什么不处罚我呢？” 萧选害怕萧景琰，他默不作声，随后他说 “你是我儿子。” 萧景琰又问道 “那我大哥戾太子也是您的儿子啊？他何负于您？您要杀了他？就因为一个悬镜司，一个赤焰军么？” 萧选又被萧景琰说的默不作声。 范懿打圆场，说 “戾太子咎由自取，他被朝廷大部分的人反对，戾太子之死是陛下不得已而为之，靖王如此逼问陛下，父子君臣之礼何在啊？” 萧选挥挥手，把范懿支开，对萧景琰道 “景琰，你做的事，朝廷没人反对你，程知忌、李孝源、穆深那些人都支持你，所以朕不想处罚你。” “这些飞钱，我都看过了，我也知道这个户部假账的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归根结底，你想通过这个案子，让我撤了景桓的权是吗？” 萧景琰看着范懿，又看着一边的蒙挚，他斩钉截铁地说 “父皇，您做马政的事，前后矛盾太多，既想用我，又不敢用！等到用我的时候，我被刺客袭击了，换成了誉王来干，可是誉王一上来就指示沈铎铖乱借公廨本钱，之后在底下乱放高利贷。如果说那个梅长苏是个投机倒把的主，硬是要往我这靠，他自己欠了盐税，我尚且还在帮他还，那誉王还能说得过去吗？” 萧选道 “我不打算召景桓入宫，跟景桓说清楚，你的事，我也不会跟他说了。” 萧景琰道 “多谢父皇隆恩。” 萧选看见桌上那密密麻麻的飞钱票据，他叹起气来，范懿问 “陛下？您？” 萧选叹道 “朕后悔了，看来景琰和景桓斗，景琰赢了，我不怕身后事。但是景琰输了，我恐怕下场比齐桓公、赵武灵王还要惨！” 萧选又说 “等丹阳那边牛崇溥有结果了，这些飞钱，就寄回给景桓吧！只要景桓愿意向朕认个错，朕就相信他。” 柳慧仪过了长江，便乘快马来到了江北的梁军大营内。 此时萧景琰带来的北方梁军的配置出现了变化，为了缓解军饷不足、将士水土不服的问题，萧景琰只是带了两万士兵驻扎在金陵城的周围，在江北，则有足足六万北方梁军驻扎在这里。 杨廷衍护送着柳慧仪进入大营，大家见到未来的皇后要来了，急忙摆正军礼，吼道 “恭迎王妃娘娘！我等誓死效忠靖王殿下！” 柳慧仪穿着一身黑红袍子，讲起了面子话 “哈哈哈哈！有你们如此效忠！我大梁何愁不立万世基业啊？” 杨廷衍对柳慧仪说 “娘娘！请！” 柳慧仪来到了营中，此时各地派来的大将已经在地图上等候柳慧仪坐镇指挥。 禁军将领罗超问柳慧仪 “娘娘，什么时候发起攻击？” 柳慧仪指着地图道 “春猎定在三月二十日，地点是金陵城五十多里外的九安山，你们听我这么布置。” “山南东道节度使、汴梁罗超一部兵马和我从润州进攻金陵，我们将从丹阳登陆。” “淮南军和水师主力攻打采石矶，那里驻扎着宣威劲弩都，是誉王的精锐，所以必须要用精锐来对付，两路人马东西合力夹攻金陵，将反抗靖王的逆贼尽数诛杀！” 诸位将领相互对视，没想到柳慧仪连指挥军队都有一手，纷纷抱拳道 “末将得令！” 二月二十日，在丹阳，一车车的铜钱正在运往这里。 正当伍塔要和运送铜钱的官差兑换飞钱票据的时候，成群的悬镜司冲了出来，伍塔想逃都逃不了，直接被悬镜司就地抓捕。 伍塔被按在地上，大吼着 “你们抓错人了！抓错人啦！冤枉！冤枉啊！” 牛崇溥从悬镜司人群中出现，他看着伍塔惊诧的眼神，挥挥手笑道 “哈哈哈哈！我知道你！伍塔！化名吴挞！这下你逃不掉了！带走！” 伍塔被抓回到悬镜司的大牢里，他被人捆到了行刑架上，一边又听到被捕官员大声求饶撕心裂肺的声音，这可吓坏了伍塔。 就这样悬镜司的重刑还没伺候上，伍塔就招了。 “我招了！给我留条全尸我就心满意足了，事情是这样的...” 一众悬镜司记好了伍塔的供述，便交给牛崇溥看，牛崇溥笑着问伍塔 “就这些吗？我不相信你说的话！你狗日的快跟老子说实话！” 一根烙铁被悬镜司拿了出来，就要往伍塔身上推，伍塔发起疯来，吼道 “去你狗娘养的！老子骗你干什么！别拿这块铁来烧我！我知道你们悬镜司的刑罚是怎样的，干他爹的！早知道老子就不用飞钱了！想不到要死还得求人留一条全尸！” 牛崇溥笑了笑，他走到伍塔面前，拍拍伍塔的脸 “好，勒死和毒酒你选一个，不过得这些证据证实了再说。” 第二百四十二章 誉王的兵变计划 伍塔的供词交给了萧选，萧选看完供词后，拍着桌子发起脾气来 “把唐锦给朕抓来！” 唐锦装傻装的像模像样，他被悬镜司五花大绑押近政事堂里。 政事堂只有萧选和范懿在此，唐锦仍然在发癫。 唐锦的官服被扯烂了，他披头散发，满头污秽，摔在地上。 “啊哈哈哈！我不告诉你们！我不告诉你们！哈哈哈哈！” 牛崇溥告诉唐锦 “唐锦！别装傻了！陛下都知道了，你现在要是说实话，陛下不会杀你。” 唐锦这才大哭起来，求饶道 “陛下别杀我！陛下别杀我呀！饶命呀，誉王说如果我不给他行方便，就把我之前受贿的事情给捅上来。” 萧选大怒，他质问道 “什么？他真的这么说的？” 唐锦哭着磕头，地板砖咚咚作响，脑袋也磕烂了。 要说受贿，当年五王之乱之前，萧选也受贿不少。可是令萧选无法忍受的是正逢国策施行之机，誉王等人拿着国家的钱大肆贪污，美其名曰是为了国家，可是干的全是灭族之举。 萧选又问 “誉王做了多少假账？你如实说给朕听！” 唐锦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浑身发抖，浑身冷颤般跟萧选说 “十...十八万贯...” 萧选咬着牙，他头晕目眩，气的直直要昏过去，牛崇溥和范懿急忙跑上来抱着他，萧选喘着气，说 “牛崇溥！通知人，把唐锦给朕关到涪州去！秋后发落！” 牛崇溥“是！” 萧选又告诉范懿 “九安山春猎，是国家大典，朕不想逢大典之机，掀起朝局震动！所以，春猎结束后，朕要没收誉王的一切权力，并将誉王贬为庶人！他的一举一动，实在是太可恨了！” 此时，南楚方面，楚王马兴收到了萧景桓的来信，马兴看了下重点内容，其中萧景桓是这么说的 “若楚国肯出兵消灭靖王，则大梁可将江南西道除宣州以外赠予楚国。” 马兴收下信件，此时老将岳秀泽已经因为岳崇继战败的事情默不作声了。 马兴对岳秀泽和陈元威说 “老将军、陈将军？这能打吗？” 陈元威因为在岳州偷袭萧景琰失败，闹得人缘很差，南楚要是再帮萧景桓去打萧景琰的话，可以说是无耻到了极点。 俩人都面露难色，马兴看着书信，道 “国小而不处卑，力少而不畏强，无礼而侮大邻，贪愎而拙交者，可亡也。我已经想好了要投降大梁了，我们还能撑多少天呢？我们留个保境安民的名声，想必以后靖王不会亏待我们！把这封信转送给靖王吧。” 在誉王府内，萧景桓正和家丁不断地焚烧王府内涉及到贪腐贿赂的账簿，萧景桓慌乱无比，秦般若只是淡着神情，撕扯着账本，放进火盆里。 萧景桓对秦般若说 “般若！你害死我了！为什么要烧户部的账房呢？” 秦般若叹道 “我害了你？我们是输给了悬镜司啊！地不跟天斗，子不跟父斗！悬镜司属于朝廷，是天，我们一个小小的誉王府，不过是个地，就算烧账房烧的天衣无缝，悬镜司查着查着就能查到我们身上！殿下，我给您支这么多招，都是无可奈何啊！您要是跟靖王一样，一分钱不贪，您是可以和他斗的有来有回的。” 在燕京府，慕容成玉正在枢密院和各位将领开会，他接到了一封来自大梁的信件。 慕容成玉把信件拆开来看，看了几眼就把信件丢进火盆里烧掉了。 慕容成宁问慕容成玉 “二弟，那是什么？” 慕容成玉道 “萧景桓要我出兵十万，南下攻打汴梁，策应他灭掉萧景琰。” 慕容成孝告诉大家 “咳咳...诸位，现在出兵，时机不太好，至少要在夏天出兵才对，我们的给养不足，仓促出兵，恐无胜算。” 慕容成玉道 “我们去年出兵一次，现在又仓促出兵，粮草很快就会耗尽。因此务必要到夏天的时候出兵，否则师老民疲，对国计民生毫无裨益，即使是攻打梁国，也是试探着打，见好就收。” 入夜，徐知奇偷偷来见萧景桓，并对萧景桓说 “殿下！事不宜迟，赶紧下决定吧！我们在江南足足有五万大军，只要争取先机，先杀了靖王，再征讨北方，也未必会败啊！倘若我们一让再让，闹不好要出大祸啊！” 萧景桓紧张起来，他问徐知奇 “该怎么办？” 徐知奇说 “我们先以黄五董宁造反势大为由！请求陛下调派金陵庆历效节军攻打饶州，随后，我会让我的族弟徐安谟带兵，您只需找个机会，脱离陛下，我们里应外合，便可在九安山行玄武门之事！” “之后，我们联络王恩，就说靖王和蒙挚想要造反，趁九安山春猎之机，让王恩在京中领巡防营攻打京城内城各亲近靖王的官僚的府邸，控制他们的家属！给靖王造成麻烦！” “随后，我们矫诏圣旨，发往江北，告示靖王已死，以圣令指示江北梁军归顺我们！此外，殿下您已经发了求援信给南楚、北燕，只要他们与我们通力协作，我们定然可以扭转乾坤！” 誉王握紧拳头，他下定决心了，准备在九安山春猎的时机，杀死萧景琰，逼迫梁帝立他为太子。 蒙挚把好吃好喝的东西放进饭盒里，拎到了王恩的府邸内。 王恩见到蒙挚，气得要命，他指着蒙挚道 “你！哼！” 王恩回头去，蒙挚拎着饭盒，抱着酒壶对王恩说 “老兄！我错了！我错了！你就回头吧！我今天带了烧鸡还有好酒，好好跟你赔个不是！” 王恩质问道 “你攻打悬镜司是什么意思？你手握禁军，以后是不是还想当皇帝了？我立刻杀了你！” 蒙挚放下酒菜，叹道 “老兄，我是看夏江真是个狗东西，大家伙都受不了他，才这样搞的！你没看见我对牛崇溥多好吗？大家都是禁军同僚，早就看夏江不顺眼了！你难道不觉得夏江这人很过分吗？再说，我们都是陛下提拔上来的，十条命都不够还的，我怎么可能造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