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婚后爱:风流王爷俏将军》 第1章 我不嫁。 “我不嫁。” 清冷的成熟男性嗓音,道出这一句格外突兀的话语,回荡在空荡的镇远侯府。 偌大的镇远侯府早已不复往日的繁盛,入了夜本该掌灯的走廊黑黢黢的透着阴冷,平日里亮堂堂的前厅此刻只亮着几枚白惨惨的素蜡,幽暗的灯光照在旁边红木家具上,暗暗的像是蒙了一层灰。 坐在烛火旁的年轻男子,俊美的五官冷漠的神情,比这空荡荡的深宅府苑还要冷上。 镇远侯府的下人只剩下了带大少爷的傅嬷嬷还留在这里,此刻正焦急的劝说着那年轻的男子。 傅嬷嬷满脸焦虑,劝说道:“侯府今日不同往昔,老侯爷现在落了难,这府里上百口人眼下只剩下老奴我和少爷,少爷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没脸去那黄泉路上见夫人呐。” 镇远侯宴文德曾是为当朝皇帝打下半个江山的有功之臣,本已到了解甲归田过安稳日子的年纪,却被朝中同僚陷害,落了个伙同谋逆意图造反的罪名。 皇帝念在宴文德年事已高又有军功在身免了死罪,只将他发配边疆永不得回京,女眷卖到其他大户人家为奴为婢,家丁婢女全部遣散。 只是这谋逆造反是重罪,皇帝虽免了宴文德的死罪,却有不少文臣向皇帝进言宴家人留不得,提议将宴文德独子宴卿鸣处死以绝后患。 一向不言不语的当朝太子沈介音在此时突然站了出来,不顾众人反对凭一己之力保住了宴卿鸣这条命。 宴卿鸣倒是不在意皇帝是否处死他,只是他不信父亲会谋逆造反,他只想多给他一些时间找到证据为父亲平反,要回属于宴家的清白。 却不想只留在京中不足三月就被朝中各路势力明里暗里迫害,太子觉得这样不是个办法,想更加稳妥的保护宴卿鸣不被人害死,便想出了个不知道是好还是坏的主意。 当朝皇帝最小的弟弟沈争堂比太子还要小上一岁,从小深得先帝圣心,被先帝宠着惯着长大,没什么本事整天的不务正业游手好闲,路过的狗他都得踢一脚,成年了更是天天和一群酒肉朋友鬼混,更是在花柳街的花都阁养了个小倌非要娶回家去,奈何他身为皇族,按照规矩小倌入王府最多做个妾,皇族有组训未娶正妻的王室子弟,是不允许娶妾侍入家门的,拖到现在沈争堂也有二十岁了,依旧没娶个正妻,那小倌只能天天望穿秋水的等着。 太子想出来的不知是好是坏的主意就是让这个小王爷把宴卿鸣娶回家去做正妻,靠着王府来保护宴卿鸣。 太子硬着头皮把这事禀告了皇帝,皇帝想着小弟难管教确实该有个镇得住他的媳妇儿治治他,这镇远侯的独子宴卿鸣武将家族出身,少年将军面冷心更冷,正适合收拾自己那个倒霉弟弟。 两人八字一合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皇帝就这么做了主,给泽亲王沈争堂赐婚,一月后迎娶镇远侯府宴卿鸣入泽亲王府为泽王妃。 宴卿鸣没等来赐死倒是等到了赐婚,婚姻大事本该是父母之命,却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草草的被定了下来。 宴卿鸣没见过沈争堂,对他的“丰功伟绩”也算是略有耳闻,实在是难得一见的一事无成,大写的皇家顶级废物,据说卖相很好,但那又如何呢,宴卿鸣又没打算嫁给他。 傅嬷嬷看着摆了一屋子的聘礼犯了难,继续苦口婆心道:“少爷,皇上赐婚,不能抗旨啊。” 宴卿鸣平静的开口道:“傅嬷嬷,父亲被人诬陷在边疆生死未卜,现在不是该考虑我的婚事的时候,更何况还是和那么个废物成婚……我不愿意。” 傅嬷嬷生怕这话被人听见,忙压低声音道:“可不敢这么说泽王爷,当心隔墙有耳,圣旨不可违抗,皇上赐婚你若不应,若是惹恼了皇上怕是更没机会为侯爷平反了。” 宴卿鸣面露难色,这朝中对父亲不利的声音太多了,不知道这其中到底有多少勾当,宴卿鸣打定主意必须挖出这其中真相,可眼下自己凶多吉少,确实需要一个靠得住的靠山。 沈争堂这最靠不住的货色却有着最靠得住的身家,宴卿鸣犹豫了。 * “我不娶!!!!” 沈争堂毫无形象的坐在御书房里,对着自己皇帝哥哥沈正兴发出了不满的哀嚎。 年过四旬的皇帝沈正兴波澜不惊的看着手里的奏折,抬手示意宫女把桌上的点心拿给沈争堂。 皇帝用哄孩子般的语气说道:“在我这撒泼打滚半天也该饿了,吃些点心吧,御膳房新做的栗子糕你会喜欢的。” 沈争堂不乐意的翻了个白眼,抱怨道:“皇兄,我不娶那个什么清明还是立春的!我都说过我有中意的人了,只是他身份低微不适合做正妻罢了,等我有个正妻就接他回府过我的逍遥日子,你何必非要我娶个我不喜欢的将军。” 沈正兴宠溺的看向自己的弟弟,说道:“我知道你喜欢花都阁那个小倌,等你和宴卿鸣成亲了你就有正妻了,就可以接他回来了啊。” 沈争堂一口回绝道:“我不!我不喜欢什么将军!听起来硬邦邦的!抱着将军睡觉还不如去抱根木头呢!我喜欢那种身骄肉贵,说话柔声细语的,温柔又漂亮的可人儿!” 沈正兴眉毛一挑,说道:“宴卿鸣长得很好。” 沈争堂不屑道:“能有多好?能比我家亲亲小花灵还美还娇?” 沈争堂想想都烦躁,他能想到的将军都是那种浑身铁骨铮铮,多看一眼都怕挨一刀的狠角色,娶回家当媳妇儿?谁是谁媳妇儿还不一定呢! 沈正兴想了想,点点头又摇摇头道:“确实比你那个小花灵美,至于这个娇……等你们成了亲,关起门来他是个什么样子,要靠你自己去判断了。” 沈争堂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说道:“他是个将军,怕不是关起门来要打我哦!” 沈争堂想想自己保不齐哪天被枕边人一刀捅死就觉得自己可怜,哭丧起了脸道:“皇兄,他会不会半夜行刺我?” 沈正兴笑着摇头道:“弑夫是大罪,他不敢。” 沈争堂还是觉得自己小命不保,继续说道:“万一他敢呢?那我就死了!你最可爱的弟弟,我就死了!” 沈正兴拿了个精致的小锦盒,起身走到沈争堂身边,递了给他道:“别胡说八道了,记得把这个带回去给你娘。” 沈争堂接过那小锦盒问道:“这是什么?” 沈正兴没正面回答他,说道:“带回去便是,宴卿鸣的八字已经送去你和合过了,你俩很般配,泽亲王府的聘礼此刻应该是到了镇远侯府,可惜这宴卿鸣家道中落没什么亲人,你就当是做好事收了他吧。” 沈争堂还是想反抗道:“哪有做这种好事的!这是好事吗?” 沈正兴不多言,说道:“会有好事的,你娘就很同意这门亲事。” 沈争堂悻悻道:“我娘一个深闺妇人,自然是皇兄说什么是什么。” 沈正兴不再和弟弟多说,只说道:“行了,我还要见军机大臣,你回吧。” 沈争堂拿着那个小锦盒,心不甘情不愿的起身道:“知道了,这个我带回去了,臣弟告退。” 沈正兴浅笑道:“好。” 沈争堂心不甘情不愿的嘟囔着:“我回去拿给我娘,然后去找我的小花灵寻求心灵安慰。” 沈正兴看着弟弟那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就想笑,说道:“去和他说你迎他进府做你的侍妾,指日可待了。” 这件事倒是正合沈争堂的意,他想着带花灵回家很久,答应了这门亲事大不了府里多养一个人,认命了! 沈争堂突然觉得这婚事也不那么差,说道:“好!我娶他就是了,但我有个要求。” 沈正兴看向沈争堂,问道:“什么?” 沈争堂说道:“大婚之日,花灵同日入府!” 沈正兴点头道:“可以倒是可以,但这纳妾之事要正妻应允,你先接花灵回去,程序上的事情补办也就是了,相信你的小花灵等这天那么久不会介意的。” 沈争堂笑道:“他不会介意的,我会补偿他,我先走了!” 沈正兴看着弟弟离去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婚事,不知道是对还是错…… 第2章 宴文德的副将当初在发配路上假死,转而秘密穿梭于…… 宴文德的副将当初在发配路上假死,转而秘密穿梭于边疆和京中,替宴家父子传递信息。 宴卿鸣不理解,这偌大的京城约在哪里见面不好,一定要在这花柳巷吗?! 见到了人,宴卿鸣不悦道:“杜生平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为什么约在这里。” 杜生平面露尴尬道:“最近风声紧,哪里都不安全,反倒是这龙蛇混杂的花都阁是个好地方,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嘛,少爷别见怪。” 宴卿鸣把不知道第几个往他身上贴的风月女子硬生生推开,面露愠色道:“快说正事,我可不想被缠上。” 杜生平看看四周,压低声音道:“侯爷近来身体抱恙,需要一批药材,边疆穷苦根本没有能用的药材,想请少爷想想办法。” 宴卿鸣心里焦急且烦躁,他也希望能够给发配边疆的家人尽可能多的帮助,只是他现在人微言轻,又有无数双明里暗里的眼睛在看着他的一举一动,根本无从下手。 宴卿鸣轻声道:“我想想办法。” 杜生平回道:“少爷,要快啊……” 宴卿鸣别无他法,竟想到那个恼人的婚事……若是嫁入泽亲王府,大概是此刻最有效替自己脱离困境的方法,可那是不是另一个深渊谁又知道呢。 走一步算一步吧…… 花灵听到老鸨说有个不近女色的客人,便答应老鸨去勾引一番,不喜欢女人那便是喜欢男人,这京中只要好这一口的男人,就没有他花灵搞不定的男人。 花灵挂着招牌的媚笑,轻盈的转了个圈圈坐到宴卿鸣腿上,一双娇滴滴的玉臂环上了他的脖子,娇声道:“这位爷好生眼生呢,第一次来?” 宴卿鸣被扑面而来的脂粉味弄得很不自在,厉声道:“你起来。” 花灵一愣,问道:“你说什么?” 宴卿鸣对这个花灵没兴趣,只觉得厌烦道:“我叫你从我身上起来。” 花灵突然笑了,故意凑近宴卿鸣耳边柔声说道:“大爷,你害羞啊?” 宴卿鸣心烦气躁,语气和态度也不由得刻薄起来,道:“一定要我说滚,你才肯走吗。” 花灵觉得有意思,眼前这个男人不光长相好,性格也是有趣极了,越是对他没兴趣的男人他越有兴趣。 花灵巧笑嫣然,继续卖弄自己的风情,说道:“不要赶我走嘛,你没试过,怎么知道不喜欢我呢?” 宴卿鸣不想惹事,压抑怒火道:“我很确定不喜欢你,滚开!” 花灵还是不肯走,这直接激怒了宴卿鸣,抬手扯下环着自己脖子的手,把身材娇小的花灵直接推倒在一旁。 宴卿鸣实在是恼了,怒道:“叫你滚你是听不懂吗!” 花灵这一下摔的不轻,撞到了旁边的花架,花盆应声落地,花盆的碎片划伤了他白玉般的手臂,鲜红的血流了出来。 这一幕刚巧被进门的沈争堂看到,眉头一皱走上前来:“花灵!” 花灵见沈争堂来了,脸上的小模样瞬时带上了娇弱和委屈,哭丧着脸道:“王爷……我好疼……” 沈争堂直接上前对宴卿鸣发难道:“你干什么推他!他要是有什么不好,你给我做好死的准备!” 宴卿鸣没见过沈争堂,只以为他是个普通大户人家的纨绔少爷。 见沈争堂为花灵出头,哼了一声道:“哦?你确定你有办法让我死?笑话。” 这种挑衅的话成功激怒了易燃易爆的沈争堂,顾不得花灵,直接迎上了宴卿鸣。 沈争堂手里的折扇只指宴卿鸣,怒道:“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敢这么跟我说话!” 宴卿鸣悄悄示意杜生平离开,不屑的看了花灵一眼,又看向沈争堂说道:“我管你是谁,你要是喜欢就带他离开我的视线,若再来骚扰我,别怪我不客气。” 沈争堂在这花都阁人尽皆知,谁敢不给他面子,都跑来张望看看是谁敢这般和泽王爷说话。 宴卿鸣懒得浪费时间和沈争堂争执,更不想惹来众人围观被人发现他的身份,转身准备离开。 沈争堂哪里是吃亏的人,想要追上宴卿鸣,喊道:“你!你别走!” 花灵可不想放沈争堂走,忙撒娇道:“王爷我好疼……” 宴卿鸣根本不听沈争堂废话,直接离开花都阁。 花灵在旁边流血,沈争堂顾不得管宴卿鸣,蹲下身看花灵的伤。 见花灵伤的好厉害,对一旁的人群大喊道:“快叫大夫!” 宴卿鸣逐渐走远的背影看起来格外的挺拔,清冷的气质绝非凡人,和这灯红酒绿的花都阁显得格格不入。 沈争堂哼了一声,搂着怀里娇弱似水不住颤抖的花灵狠狠地自言自语道:“混蛋给我等着!” * 傅嬷嬷每天都忙忙叨叨的替宴卿鸣准备成婚的事情,这已不复往昔热闹的侯府被她打扫的干干净净,挂上了大红的绸缎,让这冷清的大宅添了不少喜气。 傅嬷嬷献宝似的举起刚做好的大红灯笼,笑道:“少爷,你看看我糊的这红纸灯笼,是不是不比福庆斋的喜灯笼差多少,我人老了,但这手艺还是很不错的对吧。” 以前的镇远侯府风光无两,家里大事小情用的每一盏灯笼都是那京中最有名的福庆斋老师傅亲手做的,现在风光不在,福庆斋的灯笼更是一盏都买不起了。 虽然家道中落,可宴卿鸣成亲的大事,傅嬷嬷不想留遗憾,便自己做了这一盏盏的大红喜灯笼,自己看着满意的不得了。 描了金边的大红灯笼摆了一院子,宴卿鸣喝了口热茶,看着傅嬷嬷开心的像个少女,不由得心情也好了些。 宴卿鸣倒了杯茶,推到傅嬷嬷面前,说道:“昨天还说眼睛看不清,今天又大晚上不睡做灯笼。” 傅嬷嬷转头看着宴卿鸣道:“这是你成亲用的,我就是做瞎了也值得!” 收敛起笑容,傅嬷嬷突然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少爷啊,嫁到泽亲王府不比在侯府自在,受了委屈也不如在家里,哪怕是想哭也不能想哭就哭……” 宴卿鸣见傅嬷嬷这副语重心长的模样,不由得笑道:“说什么呢,这话不是姐姐出嫁的时候嬷嬷和她说的吗,结果姐夫家里还没来得及欺负姐姐,姐夫倒是先死了。” 想起大小姐,傅嬷嬷又担心道:“大姑爷虽然不是良人,但也确实命薄,他一死更苦了大小姐啊。” 宴卿鸣说道:“我倒是觉得那种人家不留也罢,姐夫死了姐姐回来才是最好的。” 傅嬷嬷叹了口气道:“本来说是要回来的,可咱这侯府也不太平,老爷的意思让她在婆家守寡也好过回来跟着娘家受罪。” 傅嬷嬷说的没错,现在的宴家保护不了任何人,就连宴卿鸣现在也要靠赐婚来保护自己的周全,也只有他先安顿下来才能想办法救整个宴家。 宴卿鸣知道傅嬷嬷的不安,说道:“傅嬷嬷,你随我一起去泽亲王府,不论如何我都会让你安全的。” 傅嬷嬷心里的不安哪是能消散的,担心道:“哎……我一把年纪了怎样都是可以的,就是现在死了也活得够本了,我就是担心少爷你。” 宴卿鸣不是个爱笑的人,此刻却也面露笑颜,安慰焦虑的傅嬷嬷道:“都会好起来的。” 傅嬷嬷恪守职责继续给宴卿鸣说着成亲的琐事:“少爷,你和王爷都是男人,这新婚之夜……你知道该如何吧。” 宴卿鸣脸上看起来心中有数,实则完全不知道,和傅嬷嬷没必要装蒜,直截了当摇头道:“不知道。” 傅嬷嬷确实该给宴卿鸣讲讲这成亲之后夫妻的恩爱之道,大小姐成亲前便是她教导的,可这少爷嫁人,她还真有些开不了口。 傅嬷嬷面露难色,婉言道:“总之你记得,会很疼,忍一忍就好了。” 宴卿鸣不解道:“他疼还是我疼?” 傅嬷嬷笑道:“自然是你疼了。” 宴卿鸣摇头道:“那不忍,他敢弄疼我,我就打他。” 傅嬷嬷忙摆手阻止宴卿鸣这种暴力的想法:“哎呦我的小祖宗,那个是你夫君是王爷,不能打的!听话,忍忍就过去了,次数多了就好了。” 宴卿鸣真的不懂了,问道:“还次数多?” 傅嬷嬷点头道:“对啊,成了亲你们就是夫妻了,这夫妻恩爱,那不是常事吗。” 宴卿鸣一愣,随即竟有些红了脸,不知是害羞了还是被这一院子的红灯笼映的。 宴卿鸣语气有些怪的说道:“谁要跟他恩爱啊……” 也没的旁人,不必拘着主仆之礼。 傅嬷嬷慈爱的伸手摸了摸宴卿鸣的头,温柔说道:“我们少爷长大了,要成亲了。” 回想起当年,傅嬷嬷还是壮年,照顾着宴家的大小姐和少爷,陪着他们长大成人,再到宴家的衰败,一切都像是一场梦。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会好的…… 第3章 亲王娶亲,即便是婚礼办的急促却也事无巨细的妥当…… 亲王娶亲,即便是婚礼办的急促却也事无巨细的妥当。 受邀的宾客们难免多加揣测,再加上宴家被贬是朝上人尽皆知的事情,都说宴家为了得到王爷庇佑才会和泽亲王联姻。 更有好事之徒说的难听,说宴文德为了保命让儿子主动爬上好男色的泽亲王的床,要是背地里说说也就罢了,婚宴上说得出口当真是一点都不忌惮沈争堂这个废物王爷。 这场婚礼还有一件事更值得大家谈论,那便是按照泽亲王的意思,大婚当日同时迎花都阁小倌花灵入府做妾这件事。 哪一户人家都没有妻妾一同入门的先例,这不合规矩,更是对正房夫人的不敬。 奈何沈争堂自己吹牛说大话,答应了花灵说要给他和正妻平起平坐的资格,必须同一天进门。 王爷任性,王府内其他人又不好说什么,沈争堂除了被自己亲娘教训了一顿,这件事也就算是定了下来。 大婚当日,年轻英俊的王爷沈争堂身着大红喜服,喜气洋洋的好生得意。 太子沈介音来参加婚礼,更是让宾客中那些趋炎附势之人激动一场,纷纷上前和太子攀谈混个脸熟。 沈介音应付完了那些人,偷闲和沈争堂说道:“小皇叔,娶媳妇儿罢了那么高兴吗,看你乐的。” 沈介音这是在笑话沈争堂。 沈争堂不以为意,嘿嘿一笑道:“我当然高兴了,一会儿花都阁就会把花灵送过来,以后他就可以和我一起生活,再也不用去陪着笑脸伺候别人,也不用担惊受怕被人欺负。” 沈介音一愣,疑惑道:“你今天迎娶的不是镇远侯府的宴卿鸣吗。” 沈争堂点头:“是啊,宴卿鸣是正妻是摆在家里充门面的,花灵是我喜欢的人,但他出身不好只能做妾,这我还真要谢谢宴将军,没有个正妻我还纳不了妾呢。” 沈介音面色一沉,说道:“小皇叔你这样做……有点缺德啊,你不会想着今天大喜日子洞房花烛,你要去和花灵过夜吧?” 沈争堂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说道:“不然呢?我才不要去和那个将军洞房,他是将军诶!我这风流惯了万一怎么他了,他急眼了再拿刀捅我,我惜命!我不要!” 沈介音说道:“可是你这……” 沈介音话才说了一半,沈争堂便被人喊了去,沈介音独自留在原地,无奈的叹了口气。 镇远侯府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为避免不必要的议论和麻烦,并不需要泽亲王府十里红妆八抬大轿的去宴家迎亲,而是一大早就派人去接了宴卿鸣和傅嬷嬷过来,打算在泽亲王府准备妥当行了婚礼便算成亲礼成,略显简陋却也是无奈之举。 傅嬷嬷看着身着喜服的宴卿鸣,悄悄抹着眼泪。 宴卿鸣发现了傅嬷嬷的情绪,问道:“嬷嬷怎么哭了?我成亲你不是很期待吗,不会是突然不舍得我成亲了吧。” 傅嬷嬷擦掉了眼泪,满眼的慈爱看着宴卿鸣说道:“我是高兴的,大小姐出嫁的时候,我也是这样为她梳妆的,现在到你要成亲了,你虽是个男子,样貌不比任何一家的大家闺秀差,王爷会喜欢你的。” 宴卿鸣冷漠的看着身上的大红喜服,淡淡说道:“喜不喜欢都无所谓,只是求个安身立命的地方罢了。” 傅嬷嬷拿过鸳鸯喜帕,摸着上面金丝刺绣的喜字说道:“盖上喜帕,再掀开的时候,就是沈家的人了。” 宴卿鸣摇摇头道:“我至死都是宴家的人,待我替父亲洗脱冤屈重振宴家,我便想办法和沈争堂和离,他若不愿就逼着他休了我,让我一辈子给他当王妃,做梦去吧。“ 傅嬷嬷猜到了宴卿鸣不想和沈争堂长久,劝也不会听便不再提此事,看着时候差不多了,拿了喜帕替宴卿鸣盖上。 宴卿鸣闭上了眼睛,男子出嫁,那喜帕与其说是幸福不如说是屈辱,宴卿鸣眼前暗了下来,没一会儿又亮了起来,不知是谁掀开了喜帕。 宴卿鸣睁开眼睛看向眼前人,惊讶道:“太子殿下,你怎么来了。” 沈介音把那喜帕抓在手里把玩着,轻松的笑道:“当然是在你成亲前,再来看看你。” 这门婚事,是沈介音撮合的,他本该开心的。 沈介音身为太子位高权重,在朝中众大臣集体讨伐镇远侯宴文德时凭一己之力反驳众人力挺宴文德清白,奈何一拳难敌四手,谋逆一事对皇帝而言本就是宁可错杀绝不放过,宴文德终究还是被贬。 沈介音彻夜跪在父皇门外,求父皇放过与他一同长大的宴卿鸣,皇帝知道自己儿子的想法,若不是宴家遭此一难,以宴卿鸣的身份赐婚给太子也不是不可以,可目前的状况,能保住宴卿鸣已经不易,让他入宫做太子妃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太子的身份保护不了宴卿鸣,沈介音才出此下策提议让宴卿鸣嫁到泽亲王府,为的也就是沈争堂德高望重还没心没肺不会多想。 大红的喜服,美丽的人,沈介音盯着宴卿鸣说不出话,手中的喜帕不知什么时候掉在地上,也没有在意。 沈介音真心夸奖道:“你真好看。” 宴卿鸣依旧冷淡道:“是吗,好不好看也没什么意义,又不是和心仪之人成亲。” 沈介音忙问道:“你可有心仪之人?” 宴卿鸣没想过这件事,想不出他会喜欢什么样的人,回答道:“没有。” 沈介音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宴卿鸣,问道:“你可曾和人有过肌肤之亲?” 沈介音问的唐突,宴卿鸣愣了一愣,看向他:“怎么这么问,我都没喜欢的人,怎么可能有什么肌肤之亲。” 沈介音缓缓靠近宴卿鸣,轻声道:“宫中婚娶,新婚夜前都会有宫人来教导洞房花烛夜该如何……宴家没人教你?” 宴卿鸣心想傅嬷嬷让他忍忍就过去算是教吗?不算吧…… 老实的回答:“算是没有吧。” 沈介音伸手摸了摸宴卿鸣的脸颊,突然靠近他:“那我来教你,可好。” 宴卿鸣和沈介音相识多年,有些不清不楚的情愫宴卿鸣不是不知道,只是他不想面对,他不想坏了这么多年难能可贵的友情。 宴卿鸣转过头躲开了沈介音不合时宜的亲近,说道:“太子殿下,这不合适。” 沈介音问道:“你不愿意?” 宴卿鸣望向沈介音:“无关我的意愿,只是不合适,你是太子,我是你皇叔将要娶进家门的正妻,你明白你和我的关系吧。” 沈介音有些生气,问道:“若我当初坚持让你嫁入太子殿,是不是你就愿意了?” 宴卿鸣回答的淡淡的,说道:“我的婚姻大事我没资格决定,若真的嫁入太子殿,自然随你处置。” 沈介音突然一笑,轻声说着狠话:“你等着我,早晚有一天我要你嫁入太子殿。” 宴卿鸣不置可否,只说道:“我今天成亲。” 太子难得暴露自己幼稚的一面,笑道:“我不管。” 傅嬷嬷不知道太子什么时候跑进来的,突然开门回来被吓了一跳。 沈介音忙起身拉开两人的距离。 傅嬷嬷忙行礼,道:“请太子殿下赎罪,老奴不知太子殿下在。” 沈介音摆摆手道:“我就是来看看卿鸣,我先去前厅了。” 待沈介音离开,傅嬷嬷见喜帕掉在地上,忙捡起来说道:“哎哟,喜帕怎么掉了,时辰快到了,少爷我们走吧。” 宴卿鸣回头望向窗外那一片天,轻轻点了点头:“走吧。” 第4章 天地父母为证,亲朋好友观礼,三拜之后,礼成! 天地父母为证,亲朋好友观礼,三拜之后,礼成! 无数宾朋共庆这场皇族婚礼,周围的热闹在宴卿鸣看来都是浮云,再多的人也是为了沈争堂而来,除了他自己和傅嬷嬷,这里再无任何与宴家有关系的人。 婚宴上的推杯换盏宴卿鸣不能参加,只能独自一人坐在洞房之内等着沈争堂。 说起来,宴卿鸣到现在都不知道沈争堂长什么样子,方才三拜之时他站在自己身边,只感觉是个高大挺拔的年轻男子。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宴卿鸣觉得坐久了很累,抬手扯掉喜帕放在旁边,起身到窗边推开窗户,望着外面的一轮明月。 盖着大红喜字桌布的桌子上摆着红枣桂圆这些吉利玩意儿,宴卿鸣倒了杯茶,不久前丫鬟才来添过热水,现下的温度刚好入口。 不愧是天潢贵胄的泽亲王府,这茶叶都比别处的香上许多。 宴卿鸣不由得有些好奇这个废物又纨绔的泽亲王是个什么样的人。 外面突然传来争吵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小丫头们在吵架,宴卿鸣也顾不得什么新婚不能随意走动的规矩,直接推开门向外望去。 “呸!正房夫人大喜的日子纳妾本就不合规矩,还抢了王爷去小妾屋里过夜?你家公子没见过男人吗!这么迫不及待!真是见了鬼了!” 泼辣的小丫头一身喜庆的红色衣衫看起来像是王府中的丫鬟,双手掐腰气势十足,一双杏核大眼瞪着对面的女子。 对面的女子气质上多了些风尘气,不像是王府中的丫头。 她也不甘示弱,怼了回去:“哟~正房夫人又如何?不受宠就是不受宠,这大婚的日子王爷都不乐意去他房里,刚成亲就名存实亡的也太惨了吧。” 红衣小丫头似是气急了,上去就是一巴掌,对面的丫头被这一巴掌打懵了。 气的捂着脸颊直跺脚,喊道:“你敢打我!你以为你是谁啊!” 红衣小丫头叉腰仰头,骄傲的说道:“记好了你姑奶奶的名号,我是泽亲王府王爷的贴身丫鬟湘秀,更是王妃的丫鬟!这王府里我的主子只有他俩,王爷有令我不必听其他任何人的,也可以管教其他屋里的丫头,我打你又如何,我打死你都可以!” 被打的丫头也是怕王爷的,只好讨个嘴上的痛快:“你你你!我不跟你争,伺候你家独守空房的王妃去吧,我家公子这会子正伺候王爷就寝,我要去守着呢。” 湘秀正要再骂,宴卿鸣突然在她身后开口拦住她:“不必吵下去了,湘秀回来。” 湘秀闻声回头,见这陌生男子正要问是谁,话还没出口就看到了那一身喜服。 湘秀眉头一皱,急道:“你怎么跑出来了!快回去!” 顾不得旁人,湘秀推着宴卿鸣就回了婚房,跑去拿过喜帕道:“王爷没来你怎么把喜帕摘了?不吉利的!” 宴卿鸣看这小丫头焦急的模样觉得有趣,说道:“他也不会来不是吗,我总不能盖着喜帕在这屋里坐一夜吧。” 湘秀歪着头仔细端详宴卿鸣,突然感慨道:“王妃你可比那个叫花灵的小浪蹄子美多了,王爷猪油糊了眼才喜欢他。” 宴卿鸣无所谓的摇摇头说道:“他喜欢谁就随他吧,不来我这我也落得清净。” 湘秀可听不得这丧气的话,大喊一声:“王妃!” 宴卿鸣打断他,问道:“能不能换个称呼?要不你也叫我公子好了,王妃这称呼总觉得怪怪的。” 湘秀看着宴卿鸣这不争不抢的做派就来气,撅着嘴说道:“今晚洞房花烛,公子真的不想王爷来吗?你们这样怎么圆房啊。” 说实话宴卿鸣对圆房一事有些害怕,沈争堂说是他的夫君其实连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和陌生人坦诚相见还要做些亲热之事,怎么想都没法接受。 湘秀无奈叹气,恨其不争道:“王爷今日肯定不来了,我伺候公子休息吧。” 知道沈争堂不来,宴卿鸣倒是轻松了很多,说道:“也好。” 湘秀手脚麻利的整理起来,边整理边说道:“新王妃婚礼后第二天要去和太妃行礼,明早我陪你去。” 说起沈争堂的母亲,宴卿鸣倒是略有耳闻,也是风光一时的先帝宠妃。 宴卿鸣说道:“我记得王爷的母亲是先帝的蓉太妃。” 湘秀点头回答道:“对啊,先帝驾崩后,太妃便随王爷出宫在泽亲王府生活,太妃很和善的不要怕,倒是她身边的刘姑姑是个狠人,要多加小心才是。” 刘姑姑本名刘瑛,早年间江湖上有名的毒娘子,暗器制毒的一把好手,后来不知为何被蓉太妃招降做了她的贴身侍婢,忠心不二直至今日,也算是难得一见的奇女子。 宴卿鸣对这个刘瑛也只是略有耳闻,并未曾见过面,听说父亲和她有过交集,但那也是上一辈人的事情了。 湘秀看宴卿鸣不说话,以为他是累了,整理好婚床便想替宴卿鸣更衣,被他拒绝了。 湘秀一愣,问道:“怎么了?你们镇远侯府没丫鬟伺候更衣吗?” 宴卿鸣摇头:“镇远侯府的丫鬟不必为我做这些。” 府里的规矩都是多的,丫鬟们伺候的也都上心精细,只是宴卿鸣自几岁记事能自理起不管是家中老妈子还是小厮丫鬟,宴卿鸣都不让人碰他,前年练兵背部受了伤,大夫来家中给他医治,府内小厮帮忙打下手后到处说少爷那一身皮肉比女人还白净娇柔,被宴卿鸣知道了直接撵了出去,再也不许进他的院子半步。 宴卿鸣实在是不喜欢与人亲近,没有恶意,只是习惯如此罢了。 湘秀整理好床铺,嘱咐好了明早向太妃行礼的时间便离开了婚房。 脱去繁琐复杂的喜服,宴卿鸣看着这处处火红热烈却又空荡安静的婚房,不由得叹了口气。 宴卿鸣不恨新婚夫君的冷淡,反倒有些庆幸觉得这样互不干扰的生活很好,落得个清静,让他感到伤感的是他本该随父亲征战四方,一身戎装保家卫国,现在却不得不为了保命低头嫁做人妻,守着这一方内院了此一生。 人生无常,也不过如此了…… 第5章 次日清晨,一夜睡的并不安稳的宴卿鸣早早起来…… 次日清晨,一夜睡的并不安稳的宴卿鸣早早起来,傅嬷嬷给他送来早饭,站在旁边忧心忡忡的看着他。 宴卿鸣被傅嬷嬷看的心慌,问道:“嬷嬷你怎么了?干嘛一早就这样看着我。” 傅嬷嬷满眼的心疼,担心道:“昨夜一整夜王爷都没来吗?” 宴卿鸣轻松道:“没来,不来多好啊,没人扰我睡觉。” 傅嬷嬷真是拿宴卿鸣这副无所谓的模样没辙,嘱咐道:“这是王府不比家里,没有王爷的宠爱,我担心你……还是要争一些王爷的宠爱的。” 宴卿鸣笑了笑,想让傅嬷嬷轻松一些,说道:“没事的,我这么大了还不能保护自己吗,王府比侯府差不了太多的。” 主仆二人正说着话,院里传来嘈杂的人声,宴卿鸣听出是湘秀又在和人争吵,忙起身出去。 果不其然又是昨晚和湘秀吵架的女子,湘秀唤她黄莺儿,似乎是昨日一同入府的侍妾的丫鬟。 说起那位侍妾,宴卿鸣没见过也没兴趣,随便他沈争堂喜欢,弄一百个回来累死他都和宴卿鸣无关,可这一大早他的丫鬟跑来宴卿鸣房前和湘秀吵架,这就要好好说说了。 湘秀换了身水蓝的衣衫,活泼俏丽的很,手里握着帕子叉着腰,头上的珠钗随着她说话不停的摆动。 湘秀面对黄莺儿一点都不含糊道:“黄莺儿!你是不是脑子不灵光!这是王妃的院子,你敢来这里采花?你家主子院儿里不长草吗!” 黄莺儿仗着花灵受宠很是嚣张,瞥了湘秀一眼,阴阳怪气道:“我家公子昨晚侍奉了王爷一整夜,这早起就想要些玉兰花瓣沐浴,奈何这王府只有这院里的玉兰生的好,只能来找王妃借一些喽。” 湘秀挡在玉兰树前不许黄莺儿碰,喊道:“浪蹄子就是浪蹄子!伺候王爷一夜还有心气儿鲜花沐浴,你们最好记住这是王府不是你们窑子!不许你碰这玉兰树!” 黄莺儿不爱听这话,眼睛一瞪:“你说谁浪蹄子!” 湘秀还没还嘴,院门处一抹娇柔做作的年轻男子声音传了过来:“这就是王妃院里的规矩吗,小丫头讲话这般口无遮拦。” 黄莺儿见花灵来了,一下子硬气起来,跑过去站在花灵身后。 黄莺儿仿佛有了靠山一般,说话的底气都足了起来,说道:“公子怎么来了?王爷不是要你陪着呢吗。” “王爷去看望太妃了,我见你采花去了好久都没回来,心想着咱们初来乍到你别是被人欺负了,便来看看。”花灵目光瞥向湘秀,语气些许傲慢道,“这位姑娘,我好歹也是你家王爷的侍妾,要些玉兰花来也不是什么过分的事情,不必骂得如此难听吧。” 湘秀到底还是丫鬟,自然是不能明目张胆当着面骂花灵,可这花灵突然跑来给黄莺儿撑腰,还是在这王妃的院中,摆明了挑衅! 黄莺儿得意的不得了,湘秀气鼓鼓的却也不敢说话。 黄莺儿见湘秀泄了气,忙乘胜追击般的说道:“哟,刚才那么嚣张的气焰现在不敢说话了?原来你也知道怕呀。” 宴卿鸣看明白了怎么回事,更认出了这花灵便是那日在花都阁骚扰他的小倌。 “要些玉兰花自然不是什么大事。”宴卿鸣走上前,站在湘秀身前,“只不过既然是要,总要经过主人允许,否则这不问自取说是偷也不为过。” 花灵秀眉一皱,看向宴卿鸣不屑道:“你又是谁,这里轮得到你说话吗,别说我要这玉兰花了,我就是要砍了这玉兰树王爷也会依我,你敢说我偷花!” 湘秀刚要反驳,被宴卿鸣拦住。 “我是宴卿鸣,是这院子的主人,这院里一花一木都是我的,你想砍了玉兰树王爷依不依你我不知道,只是这玉兰树是我的,想如何处置你说了不算王爷说了也不算,我说了才算数。”宴卿鸣仰头看了看那一树玉兰,继续说道,“湘秀,若是花不好看便折了撵花揉做泥润了这土地,也省得招展在枝头碍眼。” 花灵没想到眼前穿着普通的男人会是宴卿鸣,他这话里话外的杀气让花灵不寒而栗,他不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不禁吓唬,马上怂了下来。 黄莺儿护主心切,小声反驳:“有什么了不起,还不是不受宠。” 沈争堂不在,花灵可不敢惹事,对黄莺儿呵斥一声:“别说了,我们走。” 花灵带着黄莺儿就走,湘秀不依不饶想拦住他们。 宴卿鸣摆了摆手道:“让他们走吧。” 湘秀还是生气的很,说道:“公子!你也太好说话了吧,那小丫头就这么当着你的面说你不受宠,你能忍?” 宴卿鸣觉得湘秀被气得直跳的模样有趣,轻声笑道:“我确实不受宠啊,她也没说错什么。” 宴卿鸣不觉得这有什么值得生气的,不受宠又不会死,还更得闲,他求之不得呢。 湘秀气的鼓着两个小腮帮子,在气头上差点忘了今天是新王妃见夫人的日子,忙催促道:“哎呀!公子快去更衣,要去拜见夫人了!” * 新婚当日洞房花烛不在婚房里过夜,沈争堂干的好事一早就被太妃知道。 气的太妃天刚亮就派刘瑛把那个不争气的逆子沈争堂抓到太妃房里跪着思过。 昨夜酒喝了不少,又跟花灵折腾到天快亮了才睡下,此刻的沈争堂浑身乏力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像个蔫巴葱一样跪在那里没精打采,不停的打着呵欠。 太妃母家姓英,单名一个蓉字,是京中文官家的闺秀,家中世代书香的她本人更是诗书满腹琴棋书画,入宫后备受先帝宠爱,却不想生了个倒霉儿子不学无术还长成了个只会花天酒地的纨绔子弟,要不是先帝甚是宠爱沈争堂,英蓉真想好好揍沈争堂一顿出出气。 英蓉回到房里就看见沈争堂那副吊儿郎当的德行。 看的气不打一处来,英蓉呵斥道,“堂儿你这次太过分了,你就是再不满意宴家少爷,新婚之夜做做样子也要去他房里过夜才是,怎么能让他独守空房呢?你还跑去和那个花柳巷的男子鬼混!成何体统!” 沈争堂知道英蓉是疼他的,直接撒起娇来:“娘~花灵好歹也是我大红喜轿迎进府的,只能从侧门进府做妾已经委屈他了,就别总提他的出身了。” 这死孩子还护着,英蓉气道:“我是说他吗?我是要说你!不像话的人是你!” 英蓉管不了这个臭小子,刘瑛适时地上前安抚太妃,转身严肃的眼神扫向沈争堂。 刘瑛语气严厉道:“王爷,婚姻大事不容儿戏,你错就是错了,不要狡辩。” 沈争堂不怕他娘,但他是真的怕刘瑛。 见刘瑛面色不善,忙向英蓉求救:“娘啊!你看刘姑姑要揍我,救命呐!” 英蓉今日也不惯着他,说道:“你还不该揍吗,刘瑛替我收拾他!” 刘瑛抬手命人去请家法,沈争堂是真的害怕了,连滚带爬的去抱母亲的腿。 沈争堂哭丧着脸求着英蓉,说道:“娘!你可就我一个儿子,打死了就没了!我这刚成亲连个孩子都没有,打死我就断子绝孙了!” “哎……”英蓉摇着头叹着气,趁着这个机会和沈争堂提起了条件,“要想我饶了你,你要答应我的要求。” 第6章 只要能躲掉家法,沈争堂什么都肯答应…… 只要能躲掉家法,沈争堂什么都肯答应,忙回答道:“我答应!我什么都答应!” 英蓉转怒为喜,笑着说道:“你今晚去宴卿鸣房里睡,这亲都成了,该圆房的。” 沈争堂并不太愿意,皱起眉头问道:“我必须和他圆房吗……” 英蓉脸上的笑容垮了下来,对刘瑛说道:“刘瑛!请家法!” 刘瑛拿过那手臂般粗细的家法杖,吓得沈争堂往后退了好几步。 沈争堂忙改口道:“我圆!我今晚就跟他圆房!不要家法不要家法!” 沈争堂马上认怂,他可不想挨一顿家法,那刘瑛打人不惜力气的,被她打一顿少说要躺上十天半个月下不来床,想想都要吓死人。 外面来报说宴卿鸣要来向夫人行礼,英蓉嫌弃的瞅了瞅脸没洗胡子拉碴衣冠不整的沈争堂。 英蓉觉得把这个丢人儿子赶走,说道:“你去后面待着,给他看见你这个德行,怕是要换他不肯圆房了。” “是!”沈争堂一骨碌爬起来,他也不想见宴卿鸣,“那我先回去梳洗一番,今晚绝对去他房里,我发誓!” 沈争堂像是只兔子一样快速逃离这是非之地。 英蓉无奈的叹了口气,看向刘瑛:“刘瑛,把圣上给的生子药交给湘秀,堂儿去宴卿鸣房里的时候让她提前悄悄给卿鸣服下。” 刘瑛回道:“是,我这就去办。” 英蓉有些于心不忍,继续说道:“自从知道这混小子不喜欢女人我就发愁这件事,皇家子嗣本就单薄,我更不想泽亲王这一脉断了香火,好在陛下有这生子药也愿意给我,我不告诉宴卿鸣是怕他不愿意,毕竟男人生孩子不会好受,我这不算缺德吧。” 刘瑛还是那副冷静的模样,说道:“不会,宴将军自幼习武,身体强健,定能为王爷顺利生育子嗣,太妃不必担忧。” 英蓉听了刘瑛的话,安心了不少,说道:“是啊,希望他能顺利给堂儿生个孩子,我也算对先帝有个交代。” * 沈争堂刚回了花灵房里,花灵就从里面跑出来扑进他怀里,带着哭腔添油加醋的诉说着在宴卿鸣那边受的委屈。 花灵哭哭啼啼道:“他说要撵花入泥,那意思不就是拿我比作娇花要弄死我埋起来当肥料吗!我好害怕,王爷救我……” 花灵惯会撒娇示弱,沈争堂又很吃这一套,被他拿捏的死死的。 沈争堂搂着花灵安慰他:“乖,不怕的,有我在他不敢的。” 花灵眼里真的含着泪,问道:“真的吗?” 花灵看起来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可沈争堂也没见过宴卿鸣,他印象里的将军个个身强体壮一拳打他三个,他也不敢随便许愿说能怎么宴卿鸣。 虽然他沈争堂是王爷是宴卿鸣的夫君,但是万一宴卿鸣动手他也怕啊。 现在也只能说几句好听的先糊弄糊弄这哭起来没完的花灵了。 沈争堂安慰着:“真的,你放心吧。” 花灵抹掉眼泪,撒娇道:“那王爷今晚还陪我吗。” “今晚……”沈争堂想起家法,还是决定听话去圆房,“我昨晚就没去他房里,今晚再不去就不合适了。” 花灵撅着嘴不乐意,却也没办法,谁叫人家是明媒正娶的正妻呢。 花灵恹恹的说道:“那好吧,你不来我这过夜,我也不需要那玉兰花沐浴了。” 沈争堂忙哄道:“别这样,玉兰花我差人去给你弄回来,要最好最新鲜的,可好?” 花灵自然是会见机行事,他可不会为了任性破坏沈争堂这棵大树对他的庇护。 花灵娇俏一笑,轻声道:“好啊,今晚去他房里要是不尽兴,我随时等着王爷回来,只有我懂王爷能让王爷开心……” 沈争堂是个吃软话的,他就喜欢花灵这懂男人心的小模样。 笑着摸了摸花灵那的小脸,夸赞道:“还是你好!” * 此刻的宴卿鸣正在院子里和王府里的小侍卫练剑法。 一支柳条在手,另一只手背在身后,一招一式之间把小侍卫挡在他三尺开外的距离根本没有机会近身。 小侍卫是早上才派来保护宴卿鸣,这下子被要保护的主子羞辱了武艺。 小侍卫又气又恼的丢开佩剑,一屁股坐在地上生闷气。 宴卿鸣没想到这小侍卫会是这样的反应,上前一步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 小侍卫仰起头,回答道:“我叫王虎,今年十六,我知道我现在这样不对,等下子我去侍卫长那边领罚,还请王妃恕罪。” 宴卿鸣摇了摇头,弯腰捡起王虎的佩剑递给他:“我与你切磋不是为了羞辱你,更不是要你去领罚,只是想告诉你,习武之人断不可轻易放弃更不能亲手丢了自己的佩剑。” 王虎年纪尚轻,还是那副气呼呼的样子,似乎是被宴卿鸣的气势吓住了,忙起身接过自己的佩剑。 王虎小心翼翼的瞅着宴卿鸣,问道:“我可以问个问题吗?” 宴卿鸣早就看出这小子瞅他眼神不算友善,倒是想看看他要为什么。 宴卿鸣回答道:“你问。” 王虎吸了吸鼻子,直接问道:“你看起来是个仪表堂堂的男人,又有些本事在身上,为什么嫁给男人当小老婆?你不觉得丢脸吗。” 宴卿鸣眉头一皱,反应了一下这个王虎的问题,反问道:“你被派来我院里做侍卫,都不知道你的主子姓甚名谁吗?” 王虎像个愣头青,摇摇头:“不知道,头儿派我来我就来了,能进王府做侍卫是好差事,头儿嘱咐过我们少打听多做事。” 宴卿鸣双手握着那柳条,听到这傻小子的回答不由得笑了,回想起了曾经和自己一起校场练武的小士兵们。 宴卿鸣笑道:“你这小子太年轻了,愣头愣脑的倒是可爱,既然来了我这里就是我人了,以后跟着我好好练,我能教你些真东西。” 王虎似乎不喜欢这个说法,仰起头来不服气道:“我承认你有些本事,但你能教我什么。” 宴卿鸣继续说道:“你如果想要习得一身真武艺那么在这京中只有姓宴的能教你,而我刚好姓宴。” 王虎的表情像是被雷劈中了一般,张着嘴愣了半晌,才开口问道:“你姓宴?镇远侯宴将军那是我心中战神般的男人!那你是……宴府少侯爷?” 宴卿鸣比了个小声些的手势,轻声说道:“宴府已经没有少侯爷了。” 王虎看宴卿鸣的眼神从鄙夷到崇拜,恨不得跪着马上拜师。 宴卿鸣本打算再教这小子两招,却看到杜生平的信鸽从王府上空飞过,落在了他房门口的花盆上。 宴卿鸣摆了摆手:“王虎,你先去忙你的事,明日我有空再教你。” 王虎一听宴卿鸣要教他,马上开心的答应,提着佩剑转身跑去巡视了。 宴卿鸣确认四下无人,走到花盆旁边取下信鸽脚上的信笺,上面小小的写着八个大字。 [老爷病重,边疆药急。] 第7章 上次见面杜生平便提起过宴文德病重需要药材…… 上次见面杜生平便提起过宴文德病重需要药材。 宴卿鸣这几日表面上忙着成婚之事,私下里一直在收集父亲所需的药材,并嘱咐傅嬷嬷悄悄送去交给杜生平。 虽然凑不齐全部药材,却也是备齐了大半。 怎的这才几日,又是药急。 宴卿鸣取了纸笔写了信笺绑在信鸽脚腕,抬手放飞了那信鸽。 眼看着信鸽飞远,宴卿鸣才开始发愁现在的他该怎么从这王府中溜出去和杜生平见面。 湘秀刚好回来,见宴卿鸣在院中望天发呆,笑盈盈的迎了上去。 湘秀笑着问道:“公子看什么呢看的那么出神?” 宴卿鸣低头看向湘秀,不由得轻叹道:“我在看那飞鸟,自由自在的多好,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湘秀望了半天也没看见宴卿鸣说的飞鸟,说道:“公子是不是不习惯王府的生活,想要出去走走?” 宴卿鸣没想到这湘秀如此机灵,问道:“可以吗?” 湘秀点头道:“可以啊,每月初一十五王府女眷都可以去山神庙上香,去进香之后大家都会去城里走走或者在山神庙一代走走,公子虽不是女眷,却是王妃之位,自然也可以的。” 初一十五,宴卿鸣心想后天便是十五,看来可以出去和杜生平见上一面。 湘秀突然想了起来,忙说道:“不过公子要出门的话,是需要王爷应允。” 宴卿鸣眉头一皱,问道:“还需要他应允?为什么?” 湘秀回答道:“新婚一年内公子去哪里都要王爷应允,皇家的规矩。” 皇家怎么这么多破规矩!好在是和王爷成婚,这要是嫁到宫里去岂不是和坐牢一样。 说起宫里,宴卿鸣曾经想过好多次,想着父亲那边需要的名贵药材是不是可以找太子沈介音帮忙。 可转念一年自己这条命能保住已经是欠了沈介音天大的人情,传闻太子为此在朝中也是饱受非议,现下再为父亲的事情找他怕是不妥。 而且婚礼那日沈介音突然情不自禁的亲近也让宴卿鸣觉得不能和他过于亲密,对双方都不是好事。 可那些名贵的药材,有什么别的办法能弄到。 宴卿鸣突然想到了一个人,转头看向湘秀问道:“沈争堂人在哪里。” 湘秀一愣,回答道:“王爷此刻应该在……” 应该在花灵那边用晚膳,这话湘秀不想告诉宴卿鸣。 宴卿鸣倒是不在意沈争堂和谁一起用晚膳,他现在需要见上一见这素未谋面的夫君。 宴卿鸣说道:“帮我想办法通报,我想见见沈争堂。” 宴卿鸣想见沈争堂,湘秀以为自己主子开窍了,笑道:“我去通报!” * 入了夜,宴卿鸣不知道沈争堂要来他房里过夜,难得清闲在浴桶里泡澡,雾气弥漫,飘渺的看不清周围的一切。 沈争堂被娘要求必须来宴卿鸣这里,心不甘情不愿的到了宴卿鸣房里。 听湘秀说宴卿鸣在沐浴,没什么兴趣,打算先去偏房休息一会儿吃点东西,却没想到走错了房间。 大大咧咧的推门而入,眼前雾气袅袅如梦如幻,沈争堂只看见屋里人雪白的背和劲瘦的腰,难得一见的漂亮身体,看的沈争堂愣在原地。 刚泡完澡的宴卿鸣衣服还没穿上就被人破门而入,回头看去被雾气迷了眼根本看不清来人是谁,那人居然还站在门口傻愣着不走了,着实让人生气。 “谁!滚出去!”宴卿鸣一声怒吼。 沈争堂猛的回了神,转身逃走,正好撞上湘秀。 湘秀差点被沈争堂撞翻在地,忙问道:“哎呀!王爷这是干嘛呢,怎么慌慌张张的?” 沈争堂可不想让丫鬟知道他被人吼的吓了一跳,怒问道:“屋里沐浴的是谁!” 湘秀忙回答道:“是宴公子啊。” “宴卿鸣?”沈争堂有些不可思议道,“宴卿鸣他不是个将军吗,那将军不该五大三粗一身硬块肉吗!他他他他!怎么宽肩细腰还白白净净的……” 湘秀被沈争堂说的红了脸:“我又没看过宴公子白不白,我怎么知道!” 沈争堂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有脚步声停在自己身后,他不太敢回头,虽说被看了的身子本就该是他的,可还是怕怕的,他也不懂为什么。 “转过来。”宴卿鸣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怒气。 沈争堂缓缓转过身,随即一愣。 这不是上次在花都阁欺负花灵的漂亮男人吗!他居然是宴卿鸣? 沈争堂有些不敢相信,喃喃道:“居然是你……” 沈争堂上下打量着宴卿鸣,这是将军?这哪里像个将军!这明明是翩翩美男子! 宴卿鸣没认出沈争堂,反问道:“你是谁?” “我……”沈争堂翻了个白眼,不爽的说道,“我是你男人!你新婚的夫君!泽亲王府的主人!” “沈争堂?”宴卿鸣也打量了沈争堂,和传闻中一样,除了卖相还可以其他什么都不太行的样子,“你和传说中的样子差不多。” 这话说的轻蔑,沈争堂不爱听! 沈争堂不满道:“你什么意思?我传说中什么样!” 宴卿鸣很直接的说出他知道的:“不学无术,纨绔子弟,除了好看,一无是处。” 沈争堂竟然觉得宴卿鸣这话像是在夸他,挑了挑眉问道:“你觉得我好看?” 宴卿鸣诚实回答:“不丑。” “不丑?”沈争堂不乐意了,上前一步恨不得贴着宴卿鸣的脸让他看个清楚,“你夫君我长得如此玉树临风,高大英俊,我出去一趟这一条街的大姑娘小媳妇都乐意多看我几眼,我都帅出花儿了,你说我不丑?你瞎啊!” 宴卿鸣仔细看了看沈争堂,心里承认他确实长得很好,但是显然这个姓沈的脑子不太聪明,不能夸不能贬,夸了会骄傲,贬了会撒泼。 宴卿鸣淡定的说道:“丑不丑的又如何,天地父母都拜过了就已是夫妻,还能嫌弃你不成。” 沈争堂怎么就这么不爱听宴卿鸣说话,反驳道:“你还敢嫌弃我?我还没嫌弃你呢!” 沈争堂吹牛了,这嚣张的话说完,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宴卿鸣,确实也没什么值得嫌弃的。 宴卿鸣不想多废话,向房中走去:“你嫌弃我就离我远点,我对你没兴趣,你也对我没兴趣,有名无实互不打扰也是不错的选择。” “有名无实?你想得美!”沈争堂突然一笑,追上去拉住要走的宴卿鸣,“你猜我为什么这个时候在这里。” 宴卿鸣停下脚步,回头疑惑的看向沈争堂,问道:“你要做什么?” 沈争堂现在觉得圆房也是个不错的主意,坏笑道:“当然是来和你……圆房了。” 第8章 湘秀手里拿着两颗药丸,一颗乌黑发亮是刘瑛姑姑送来的…… 湘秀手里拿着两颗药丸,一颗乌黑发亮是刘瑛姑姑送来的,嘱咐她要在沈争堂来过夜前偷偷放入宴卿鸣的饮食里哄他服下,另一颗则是俗气的妖粉色,是沈争堂刚才悄悄给他的,说想办法让宴卿鸣吃下去。 湘秀为难了,这两颗药丸要是一起吃下去,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管不了那么多了,刘瑛和沈争堂的话还是都要听的! 一碗补药放了两颗药丸融化,湘秀端进房递给宴卿鸣:“公子,把这个喝了吧。” “这是什么?”宴卿鸣看着那一碗诡异的黑色汤药,正散发着奇怪的味道,“你给我下毒吗。” 湘秀忙摆摆手说道:“才不是呢,这是宫里御医开的补药,安神的。” 宴卿鸣放下药碗,拒绝道:“我睡的还可以,不需要安神补药。” “哎呀快喝吧!都说了对你身体好。”湘秀自己快编不下去了,又端起那碗药递到宴卿鸣嘴边,“王爷今天要留下来过夜,两个人一起睡肯定没一个人来的安逸,喝些安神药好睡一些不好吗。” 这话在理,宴卿鸣想着最好能直接昏死过去不用搭理沈争堂,接过那碗“安神药”喝了下去。 味道怪异到了极致,根本形容不出来的难喝。 宴卿鸣眉头微皱道:“这也太难喝了吧。” 湘秀塞了颗糖渍乌梅在宴卿鸣口中,笑道:“吃个乌梅就不难吃了,我做的糖渍乌梅,好吃吧。” 宴卿鸣点点头,夸奖道:“你手艺很好。” 沈争堂沐浴过后推门进来,见宴卿鸣和湘秀聊的正欢,面露不爽。 沈争堂说道:“你俩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湘秀识相的收了药碗:“王爷公子早些休息,我退下了。” 湘秀跑了出去关上门,屋里一下子安静的吓人,剩下来独处的二人气氛尴尬极了。 沈争堂呆立在原地不敢上前,宴卿鸣坐在床边不理沈争堂,心里盘算着该怎么和他说起药材的事情。 过了没多久宴卿鸣就感觉到他的身体不对劲起来,一股子燥热似乎在他体内乱窜,连呼吸都变的不稳起来。 宴卿鸣惊觉是那碗安神药出了问题:“湘秀给我吃的药到底是什么……” 沈争堂发现他的药起效了,上前坐在宴卿鸣身边小心翼翼的问道:“你现在是不是感觉浑身燥热?” 宴卿鸣猛地转头看向沈争堂:“你怎么知道……你给我下药?” “对啊,我下的药。”沈争堂倒是诚实,“我怕圆房你会打我!给你下点药你好受我也好受,大家都方便,对吧?” “你!混蛋!”宴卿鸣想起身离沈争堂远一点,被他抓着手腕拉了回来直接倒在床上。 宴卿鸣恼了,瞪着沈争堂吼道:“你想干什么!” 沈争堂看着宴卿鸣那张漂亮的脸染上粉红色,两人的呼吸都变的不稳起来,俯身压上去在他略热的嘴唇上亲了一下。 沈争堂笑道:“你别误会是我喜欢你想和你这样,我只是尽为人夫君的义务和你圆房,你也乖一点,免得受伤。” 宴卿鸣想要反抗,可四肢无力根本不能反抗半分。 明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宴卿鸣心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愿意,他没有办法阻止这一切,只能闭上眼睛希望今夜能过去的快一些吧…… * 宴卿鸣自幼习武受过很多伤,他本以为适应了身体上的各种疼痛,却不曾想到成个亲却经历了他人生中最痛苦的一夜。 沈争堂本着完成任务的心态来和宴卿鸣圆房的,却没想到他开始对怀里的美人有了浓厚的兴趣。 说来尴尬,沈争堂花天酒地阅人无数,宴卿鸣却是他第一次占有的干干净净的男人。 过程少了经验丰富带来的欢愉,却也别有一番感觉。 乱成一团的被褥上散落着宴卿鸣的乌黑长发,那个冷漠孤傲的宴卿鸣此刻已经昏睡了过去。 宴卿鸣的嘴唇血红一片,那是他疼的受不了又不肯喊出来自己硬生生咬破的。 沈争堂看着那血有点心疼,伸出手轻轻抹去他唇上的血迹。 原本白净的皮肤上深深浅浅的痕迹是沈争堂故意留下来的,沈争堂本没这个嗜好,只是这个宴卿鸣激发了他从未有过的占有欲,沈争堂觉得必须这样做。 沈争堂本想温柔的,可惜宴卿鸣并不配合,沈争堂也起了急对宴卿鸣粗暴了些,结果就是弄伤了他。 等宴卿鸣恢复理智保不齐要一刀砍死沈争堂,想到这个沈争堂觉得自己有必要躲躲。 后半夜宴卿鸣发起了高烧,整个人烧的浑身滚烫神志不清的说着胡话。 沈争堂一夜没睡就这么守着他,没惊动下人,又生怕一不留神把他烧傻了没法和自己亲娘交代。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沈争堂顶着两个大黑眼圈出了房间。 湘秀早早守在门口,见沈争堂出来忙迎了上去:“王爷!我准备好了早饭,要陪公子一起吃吗?” 沈争堂面露尴尬,说道:“啊……那个……湘秀啊,先去找个大夫来吧。” “大夫?”湘秀眨巴着大眼睛,突然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你们不会是打架了吧!” “也不是……”沈争堂再不要脸也不会好意思和小丫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摆摆手,“早饭备上吧,他醒了肯定是要吃一些,大夫也要请,快去!” * 大夫来过了,检查了宴卿鸣的身体情况,随后看着沈争堂欲言又止。 看的沈争堂不爽道:“你看着我干什么!他怎么样了?” 大夫连连叹气摇头,见沈争堂面色不善,也只好老实回禀:“回王爷,老夫写张药方交给湘秀姑娘,吃上三副药高烧就会退了,至于身上的外伤就要慢慢养着了,在王妃身体恢复前,还请王爷不要和王妃同房。” 湘秀送了大夫出去,沈争堂没敢走,宴卿鸣也醒了过来,浑身酸痛无力,眼皮都不想睁开,躺在床上发着呆。 宴卿鸣不想看见沈争堂,昨晚的种种回想起来都让他恶心,但凡现在还有一丝力气都恨不得起来一刀了解了他! 宴卿鸣低声说道:“你出去。” “喂!你这什么态度,我是你夫君你就敢这么跟我说话?”沈争堂没被人这般对待过,不由得怒火中烧,“我在这里陪你,你还不领情!” 宴卿鸣在压抑自己的怒火,吼道:“我不需要你陪我,滚出去!” “宴卿鸣你矫情什么!你跟我成了亲,这档子事儿早晚要做,至于叫我滚吗!我警告你,你再敢对我这个态度,我必将给你一顿家法,定你个对夫君不敬之罪!” 宴卿鸣抬眼瞪了过去,沈争堂很没出息的往后退了两步,气势上怂了,嘴上还不饶人。 声音提高了不少喊道:“你瞪我做什么!” 宴卿鸣从未像现在这般屈辱过,一字一句的冷冷说道:“你给我滚出去!不要再让我看见你!” 沈争堂也急了,吼道:“宴卿鸣你造反啊!” 紧接着,房外的湘秀等人也听到了房内传来宴卿鸣愤怒至极的一声:“滚!” 第9章 湘秀见自家王爷骂骂咧咧从屋里出来,忙追过去…… 湘秀见自家王爷骂骂咧咧从屋里出来,忙追过去。 湘秀忙问道:“王爷!你不陪着公子了吗?” 沈争堂的脾气也上来了,气道:“陪个屁!我看在他昨晚上伺候的我还算舒服给他个好脸,结果人家给脸不要!随他便吧!我才不管他死活!” 沈争堂头也不回的离开,湘秀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刚才还好好的这俩人怎么就吵起来了,忙跑回去照顾宴卿鸣。 宴卿鸣抓着床边想爬起来下床,奈何两条腿酸痛的根本不听使唤,难以启齿的地方更是疼的没了知觉。 湘秀见宴卿鸣要起身,忙上前阻止:“公子!你不能起来啊!” 湘秀把宴卿鸣按回床上,拉好被子给他盖好,又摸了摸他的额头,依旧滚烫。 湘秀担心道:“看你烧的这么厉害,药已经熬上了,吃点东西一会儿就可以吃药了。” 湘秀端了碗温热的粥,想要喂给宴卿鸣,宴卿鸣扭开头。 宴卿鸣冷声道:“我不吃,不知道你给我吃的东西里面会放什么东西,我怎敢吃。” 湘秀无言以对,端着碗尴尬在原地,轻声嗫嚅道:“我……我不是要害公子。” 湘秀心虚,刘瑛和沈争堂嘱咐的东西确实是她放的,可她也是有命不可违,不照着做就是不听主子话,要倒大霉的。 宴卿鸣也知道这事不该怪湘秀,她一个丫鬟又做不得主。 宴卿鸣叹气道:“算了,你也是听命行事,不怪你。” 傅嬷嬷听说宴卿鸣和沈争堂圆了房受了伤,忙赶来照顾,一进屋就看见湘秀这个活泼的丫头低垂着头,手里还端着一碗粥。 傅嬷嬷忙问道:“这是怎么了?湘秀,少爷吃饭了吗?” 湘秀看向傅嬷嬷,回答道:“公子不肯吃。” 湘秀把那碗粥放到旁边的桌上,委屈的扁着小嘴,突然噗通一声跪在宴卿鸣床前。 眼泪掉了下来,湘秀哭着说道:“湘秀知道给公子下药是我错了,可那是太妃和王爷的嘱咐我不敢不听,望公子体谅我为人家奴的难处……我发誓这顿饭绝对没有做手脚,若是我再对公子的饭食下药,我不得好死!” 宴卿鸣没想到湘秀这丫头因为自己一句话急成这样,忙说道:“你快起来,我又没怪你,何必发毒誓。” 湘秀的眼泪掉个不停:“公子明明怪我了……” 宴卿鸣拿小姑娘没什么办法,问道:“那你要我怎么办,要我跟你道歉吗?” “不用的!”湘秀看看那碗粥,“公子有伤要吃东西身子才会好,公子趁热吃饭就好。” “我知道了。”宴卿鸣是真的不想动,“让傅嬷嬷喂我吃,可以了吧。” 傅嬷嬷拿过那碗粥,坐在床边扶宴卿鸣起来靠在床边,小心的避开他唇上的伤口,一勺一勺喂给他吃。 湘秀守在一边看着,等宴卿鸣吃完,再端了药来让他服下才算放心。 * 两日后宴卿鸣的高烧退了,人也精神了一些,能下床走动。 沈争堂自那日生气离开就再也没来过,日日在花灵屋里喝酒享乐,宴卿鸣也乐的轻松,每次想起那一晚的经历,宴卿鸣恨不得这辈子沈争堂都别再来了。 今日是十五,宴卿鸣要出门去见杜生平。 可外出之事未得到沈争堂允许,宴卿鸣又不愿再与他见面,看来只能偷偷出去了。 偷偷出门对宴卿鸣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只是身体抱恙让他的行动变得有些吃力。 一路上避开众人,赶到和杜生平约好的地点,杜生平已经等在那里。 杜生平看出宴卿鸣脸色惨白状态不对,忙上前扶他:“少爷!你还好吗?怎么看起来脸色这么差。” 宴卿鸣不想多谈,摆手道:“我没事,我找你来是想知道我父亲现在如何了,那几味名贵的药材现下不是马上能凑齐,是否会影响父亲的病情医治。” 杜生平叹了口气,回道:“必然会受影响,边疆闹了瘟疫,老爷病还未好又要防着瘟疫,白天还要做苦力干活儿,生活属实困难,先前傅嬷嬷托我送到边疆的银两所剩无多,现在怕是想打点一下找人关照着都难。” 宴家曾经那般的富贵荣华,抄家之后偌大的宴家也就是个家徒四壁的空宅子了。 傅嬷嬷上次送去的银两还是卖了她的首饰换来的,宴卿鸣更是身上一个铜板都没有。 杜生平面露难色,提议道:“少爷,我们是不是可以请太子……” 宴卿鸣摇头:“太子繁忙,宴家的事又是不能在朝中提起的,我们还是不要再给太子多生事端了。” 杜生平无奈至极,想了想,又问道:“那大小姐那边……” 宴卿鸣的长姐宴秋浓出嫁多年,丈夫早逝,在婆家也过得战战兢兢,怕是帮不了娘家什么。 宴卿鸣又想起那个沈争堂,越是不想要想起他,越是不自觉的想起。 抬头看向不远处的药店,宴卿鸣说道:“我们去药店问问看,父亲需要的药材多少银两,我再想办法。” 杜生平扶着宴卿鸣去了药店,将所需的药材告知老板。 药店老板面露难色,回答道:“这些药材虽然名贵小店却也有,但是二位公子来的不巧,这批药材今天一早被泽亲王府派人来买了去,现下我也没有更多的货卖给二位了。” 宴卿鸣一愣,问道:“泽亲王府?” 药店老板点头道:“是啊,听说是泽亲王买来给新婚王妃补身子的。” 杜生平看向宴卿鸣,轻声道:“少爷可知此事?” 宴卿鸣摇头:“不知道,等我回去打听一下。” * 宴卿鸣悄无声息的返回王府,刚到了院中就看见湘秀抱了个纸包回来,那模样像极了药店的包装。 湘秀看见宴卿鸣就笑了起来,开心道:“公子!你看你看!我拿了好东西回来!” 宴卿鸣心里一丝期待,问道:“是什么?” 湘秀献宝一般的拆开那纸包,说道:“早上听说王爷要药店送药材来,我就求着王爷要了些上好的青梅给公子做蜜饯吃,那药店老板家里有好大一片青梅园子,而且种出来的青梅品质上乘,可难得了。” 那一包水灵灵的青梅看起来确实惹人喜爱,宴卿鸣此刻却没那个心情。 宴卿鸣继续问道:“只拿了青梅?药店还送了什么药材?” 湘秀想了想回答道:“我只要了青梅啊,自然只拿了青梅,今天送来的药肯定都很名贵,好多绸缎锦盒,看着就贵的不得了。” 那些名贵的药材看来还在沈争堂手里,该如何做才能拿到一些。 从沈争堂手里拿东西,可比凑钱去店里买麻烦多了。 宴卿鸣开始头疼了。 第10章 当晚,宴卿鸣独自站在院中,傅嬷嬷知道少爷在担心…… 当晚,宴卿鸣独自站在院中,傅嬷嬷知道少爷在担心老爷。 傅嬷嬷走上前,轻声问道:“少爷见到杜将军了?老爷那边的情况可还好?” 宴卿鸣摇摇头:“父亲身体还是不太好,又赶上边疆闹瘟疫,上次托你送去的药怕是只能维持,不能根治父亲的病症。” 傅嬷嬷长叹了口气,说道:“那些名贵的药材,我们现在就是想买都买不起,少爷,该怎么办啊。” 宴卿鸣知道父亲那边等不了太久,心一横对傅嬷嬷说道:“傅嬷嬷,替我去请王爷来吧。” 傅嬷嬷一愣,问道:“少爷,你不是不想见王爷吗,怎么……” 宴卿鸣确实不想见沈争堂,但是现在药材在他手里,不想见也得见。 心里劝了自己一百遍,一会儿必须心平气和的和沈争堂相处。 宴卿鸣对傅嬷嬷说道:“去请吧。” 傅嬷嬷得到了准确的回复,忙去请沈争堂。 * 入了夜,沈争堂才溜溜达达出现了宴卿鸣院里。 上回被宴卿鸣骂出去的气还没消,沈争堂一副不屑的表情坐在太师椅上,双手抱胸斜眼瞅着宴卿鸣。 沈争堂哼声哼气的问道:“你找我来做什么,不会是又想骂我吧。” 宴卿鸣确实看见沈争堂就一股子无名火起,压抑住想要教训他的冲动。 宴卿鸣缓步走到沈争堂身旁坐下,礼貌又带着隔阂感的语气对他说道:“我找你来,是有事想问你,听药店老板说你买了很多高档药材,你买来做什么用。” 沈争堂一怔,回答道:“花灵说他家乡那边闹瘟疫,那穷苦地方缺医少药的,他想送些药材回去我就买了,你等等,你什么时候见着药店老板了?你出去了?” 宴卿鸣意识到自己心急说漏了嘴,没回答只看着沈争堂。 沈争堂见宴卿鸣不说话,眉头微皱继续追问:“说话呀,你什么时候出去的,你不知道你外出要有我的允许吗?” 宴卿鸣移开视线,安静了半晌说道:“我还不习惯外出要他人允许。” 宴卿鸣到王府不过几日,确实不习惯外出还要沈争堂允许,甚至他很反感这种规矩。 但是现在的宴卿鸣寄人篱下,又需要沈争堂手里的药材,只能压着脾气好生和沈争堂说话。 沈争堂则没那么好的脾气,直接说道:“王府不比宴家,要守的规矩你就必须守,我可以不计较,但是若被他人知道,你就不要怪我不留情面。” 情面?宴卿鸣想笑,他和沈争堂之间何时有了情面。 宴卿鸣不想纠缠此事,直截了当道:“我需要你手里的药材。” 沈争堂一怔,问道:“你要药材做什么?” 宴卿鸣知道父亲是罪臣,若是直言为父亲求药怕是会惹出其他事端。 宴卿鸣随口扯了个谎话道:“我身体不舒服,需要一些名贵的药材配补药。” 不知道沈争堂是怎么想的,宴卿鸣有些紧张的等着沈争堂的回答。 沈争堂突然冷哼一声道:“不舒服还偷偷跑出去,你唬我呢?那些药材我都给了花灵,不管你是因为什么需要,我都没有多余的可以给你。” 宴卿鸣开始后悔找沈争堂来了,这男人根本就不是可以交流的人。 黄莺儿的声音在外面响起,说花灵身子不爽要王爷去看看。 沈争堂又看了宴卿鸣一眼,起身说道:“你早点歇着吧,我走了。” 宴卿鸣没有说话,眼看着沈争堂随黄莺儿离开。 傅嬷嬷忧心忡忡的走进房来,轻声道:“少爷,就这么让王爷走了?” 宴卿鸣没有理由留沈争堂在自己这里,抬头看向傅嬷嬷道:“沈争堂手里的药材怕是没指望了,我再想其他办法。” 傅嬷嬷想了想说道:“要不,我们请太子殿下帮忙?” 宴卿鸣摇摇头:“不可以,我已经给他添了很多麻烦,朝中动荡,不能找他。” 宴卿鸣突然站起身,猛地头晕袭来让他眼前模糊了一下又迅速恢复,这让他愣在原地半晌。 宴卿鸣心想可能是今天累着了,转头对傅嬷嬷说道:“不早了,嬷嬷去休息吧,别担心,我会想到办法的。” * 一切都是安慰傅嬷嬷不想让她太担心罢了,宴卿鸣一夜未眠也没想到对策。 天刚亮,宴卿鸣就换好衣服,打算去见见花灵。 傅嬷嬷似乎也想到了宴卿鸣会做什么,一早就等在院中。 宴卿鸣见傅嬷嬷等在那里,上前说道:“嬷嬷,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傅嬷嬷慈爱的目光望着宴卿鸣:“少爷是想去找花公子吗?老奴陪你去。” 宴卿鸣从没觉得自己这般没用过,轻声道:“嬷嬷,我不知道去找他会是什么结果,我也不知道到底该不该去,我……我从没如此心慌过。” 傅嬷嬷安慰道:“别怕,那位花公子我见过,是骄纵了些却也不像坏人,我还觉得他和你年少时长得很像呢。” 宴卿鸣是见过花灵的,却不记得他长什么模样:“像我?” 傅嬷嬷笑着点头道:“对啊,你弱冠之年的模样,和他现在有八分相像。” 弱冠之年,那几年宴卿鸣几乎是在宫里生活的,给太子陪读,日子过的很快,倒是不记得那时候的自己是什么模样了。 主仆二人说着话,湘秀从院外跑了进来。 宴卿鸣看向湘秀,问道:“今天都起得这么早吗。” 湘秀笑道:“早上我起来想要做饭的,见到瑛姑姑来叫我去太妃那边,我就跟着过去了,刚回来呢。” 刘瑛找湘秀去见太妃,怕是有什么事情。 宴卿鸣虽然和太妃交集不多,却也对太妃保持该有的尊敬。 宴卿鸣问道:“太妃找你,可有什么事?” 湘秀点头道:“太妃让我从她房里拿些药材来给公子补身子。” 药材?这么巧。 宴卿鸣觉得这有些巧的蹊跷了,继续问道:“什么药材?” 湘秀逐一说出药材的名字和数量,还不忘说道:“太妃给了好多,我拿不回来,瑛姑姑说晚些派人给送来。” 傅嬷嬷悄悄问宴卿鸣:“少爷,这也太巧了。” 宴卿鸣轻轻点头:“确实太巧了,但是管不了那么多了,嬷嬷你安排一下把药材尽快给杜生平送去,我去和太妃当面道谢。” 第11章 刘瑛为英蓉戴好最后一支发簪…… 刘瑛为英蓉戴好最后一支发簪。 仔细的检查过每一根发丝,刘瑛放下手中木梳,说道:“太妃,已经梳妆好了。” 太妃抬手打了个呵欠,端庄回头,瞥了四仰八叉躺在榻上的沈争堂一眼。 英蓉嫌弃的说道:“天没亮你就跑来扰我清梦,就为了让我给宴卿鸣送药?” 沈争堂眯着眼睛翻了个身,哼唧道:“是啊,他有需要又不跟我说为什么需要,我总不能上赶着给他送去吧,只能麻烦娘帮我了。” 英蓉看儿子那模样直接笑出了声:“你哦,还说不喜欢,瞧瞧多把人家的话放心上。” 沈争堂一个打挺坐起身来,反驳道:“我不喜欢!但是娘说过娶了就对人家好,我是听娘话,我这是孝顺。” 儿子夫妇和睦,当娘的自然是喜悦的。 英蓉看着沈争堂,不由得感慨道:“要是先帝能见到你成婚,定会比我还要欢喜,要是再能看到你子孙满堂,我就是哪天去了也好和先帝交代。” 沈争堂眉头一皱,说道:“娘,我不好女色这事儿你是知道的,上哪里去弄个子孙满堂啊,我亲自生吗?” 说起孙儿,英蓉有了兴致,起身坐到沈争堂身边说道:“男子亦可生子,过程虽比女子痛苦些,但也可以延绵子嗣好过断子绝孙啊。” 沈争堂听的云里雾里,疑惑道:“啥?男子可生子?女子生子都辛苦万分了,比这还要痛苦哪个男子肯生啊。” 沈争堂见英蓉笑的不怀好意,追问道:“娘!你不会是想让宴卿鸣生吧?那可不行,我不要!” 英蓉听见这话不乐意了,问道:“难道你想让那个花灵生?” 沈争堂摇头:“他更不行。” 英蓉哼了一声说道:“哼,你就知道心疼那个小的,我警告你最近多去宴卿鸣房里过夜,必须去!” 沈争堂眼睛一眯,问道:“哦?娘的意思是做了什么能让宴卿鸣有孕的事情,逼着我去播种是不是!” 英蓉一巴掌打了过去:“讲话真粗鲁!你别管我做了什么,反正你去就是了,明年我抱不到孙子就是你的错!” 沈争堂没再多问,心里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 外面的丫鬟通报宴卿鸣来了。 英蓉看向儿子:“你要跟我去见他吗?” 沈争堂摇头如拨浪鼓,起身准备开溜:“我不见他,千万别说药是我给的,我先走了!” 英蓉看儿子像兔子一样火速逃离,不解的看向刘瑛:“这孩子是怎么了,不管他了,我们去见宴卿鸣吧。” * 宴卿鸣当面向太妃道谢,太妃脸上挂着笑容嘱咐他保养好身体。 宴卿鸣有些拘谨,端正的坐着不多说话。 英蓉对宴家没什么兴趣,倒是觉得这宴卿鸣看起来身体强健长得也漂亮,生下来的孩子肯定也是健康的。 英蓉温柔一笑,问道:“卿鸣啊,你来王府也有几日了,可还习惯?” 宴卿鸣礼貌回答道:“习惯,多谢太妃关怀。” 英蓉知道自己儿子什么脾性,干脆对宴卿鸣说道:“你和堂儿刚刚成亲,要多亲近,你们夫妻举案齐眉恩爱和谐才是最好的。” 宴卿鸣一点都不想跟沈争堂亲近,嘴上却回答着:“是,太妃放心。” 英蓉喜欢这样乖巧的孩子,笑道:“你一定调养好身子,补药不够随时来找我,其实我还有一事想请你帮忙,不知你是否愿意。” 宴卿鸣之前没想过找太妃求药,但这些药着实帮了他大忙,心中对太妃的感激无法言喻,太妃若有求于他,自然全力以赴。 宴卿鸣回道:“太妃不必如此客气,有什么需要我做的随时吩咐便是。” 英蓉想了想,说道:“我觉得这件事还是如实告知你最好,几年前堂儿就与我坦白他不喜欢女子,自那之后泽亲王一脉的子嗣就成了我的心事,而后陛下赐婚,我便向陛下求得生子药,想着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给堂儿生个一儿半女,我便别无所求了。” 宴卿鸣觉得自己有点没听懂,生孩子?给沈争堂那个废物王爷生孩子?! 要不还是让皇帝把他斩了吧,宴卿鸣有点后悔答应这门婚事了。 见宴卿鸣不回答,英蓉担心的问道:“卿鸣,你是不愿意吗。” 不愿意!但是宴卿鸣不能直接说出口。 宴家受奸人所害家道中落,父亲发配边疆,若不是与沈争堂和亲怕是留不下这条命为父亲平反,现下更是太妃给了药材解燃眉之急让他能送去为父亲医病。 宴卿鸣不能拒绝太妃的要求,哪怕这要求过分的厉害。 宴卿鸣犹豫道:“太妃之命我不敢不从,只是这子嗣之事……” 英蓉只挑自己想听的听,开心道:“你的意思就是你愿意?那可太好了,你放心,我保证那臭小子每天都去你那过夜!” 宴卿鸣内心叹息,他可一点都不期待沈争堂每天都来过夜,若是可以他希望沈争堂这辈子都别来。 * 太妃的承诺当真应验了。 沈争堂连续一个月,每天入了夜便来宴卿鸣房里,次日天亮就走。 傅嬷嬷和湘秀以为他们二人恩爱,开心的不得了。 只有宴卿鸣和沈争堂自己知道,这一个月的时间里两个人没有亲近过半分。 一张床上睡着两个人,气氛安静的可怕,中间的隔阂宛如大海般看不到岸。 又是一日入了夜,沈争堂准时到了宴卿鸣院里。 面无表情的往太师椅上一瘫,大声喊着:“湘秀!烧水!我要洗澡!” 宴卿鸣听到沈争堂的大呼小叫,从后堂出来就看到那个毫无形象可言的沈争堂。 走近沈争堂,宴卿鸣就闻到了冲天的酒气。 沈争堂醉的鬼迷日眼,瞅见宴卿鸣就开始嘿嘿傻笑,招呼着要他过去。 宴卿鸣掩饰不住的嫌弃,刚一靠近就被沈争堂拉住了手。 沈争堂醉的脸颊红润,笑嘻嘻道:“宝贝儿,想不想我啊。” 宴卿鸣想要挣脱,试了两下没成功,这沈争堂手上还是有些力气的。 宴卿鸣没空陪着沈争堂疯,对他说道:“你醉了,去床上睡。” 沈争堂拉着宴卿鸣的手,继续哼唧着:“我好烦那个姓范的,但是不去应酬他又不行,今天跟他们喝酒,过些日子我过生辰又要跟他们喝酒,好烦,真的好烦……” 宴卿鸣知道沈争堂说的那个姓范的,是与父亲平起平坐的安定侯范玉良将军。 曾经多少年他和父亲一起征战沙场,立下赫赫战功,现在父亲落了个抄家流放,范玉良倒是在朝中混的风生水起。 不光是范玉良,就连他的儿子范云飞,也已取代了曾经的少年将军宴卿鸣。 家族的没落让人唏嘘,宴卿鸣没有时间过度忧伤,他不信父亲会谋反,他要查出真相, 沈争堂迷迷糊糊的继续说道:“他们一定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定是这样的……宴将军冤枉啊!” 宴卿鸣整个人一怔,沈争堂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他知道是谁害了他们宴家? 宴卿鸣想要问问沈争堂,试着晃了晃他,却发现这个家伙已经睡死过去。 第12章 次日清晨,沈争堂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等着他清醒…… 次日清晨,沈争堂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等着他清醒的宴卿鸣,喝一杯热气腾腾的醒酒茶。 宴卿鸣见沈争堂醒了,递上那杯醒酒茶道:“醒了?喝吧。” 沈争堂扶着额头,虚弱道:“头疼的想死,不喝。” 宴卿鸣端着醒酒茶到床边,直接递到沈争堂嘴边,不容反抗道:“喝了就不疼了,你喝完我有事问你。” 沈争堂难得没抬杠,接过醒酒茶喝了下去,说道:“什么事要问就快说,我没时间跟你多说。” 宴卿鸣坐到床边,沈争堂眉毛一挑,放下茶碗抬头看他。 沈争堂见宴卿鸣坐的离他很近,警惕道:“你干什么离我这么近,青天白日的你想干嘛!” 宴卿鸣忍不住皱起眉头,嫌弃的看着那一脸戒备的沈争堂。 宴卿鸣耐着性子说道:“我是想跟你说,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帮我打探到范玉良私下都做了什么,尤其是和我宴家有关系的事情。” 沈争堂面露不悦道:“你打听这个做什么,你嫁进王府就要按照深闺妇人的生活方式来过日子,别惦记你们宴家那些事了,你现在是沈家的人。” 宴卿鸣握紧拳头,忍住不让自己一拳揍过去,说道:“我只是想知道我父亲到底得罪了何人,又是怎样被人害到今天这个地步的,仅此而已。” 沈争堂也严肃了起来,警告的语气说道:“宴家的事情在朝中何其敏感,你别把祸事引到我家里来,安安静静做你的泽亲王妃便是。” 但凡有其他办法,宴卿鸣早就自己去查了,可眼下只能借助沈争堂来了解朝中之事。 宴卿鸣叹了口气,不死心的问道:“你昨夜酒醉后说宴将军冤枉,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能不能告诉……” 沈争堂直接急眼,吼道:“宴卿鸣!你有完没完!我警告你别再想没用的事情,安分一点!” 宴卿鸣不可能死心,但是他道理要求他帮自己。 太妃的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清楚,宴卿鸣不能当做不知道,即便他再不愿意,也许这是他能和沈争堂谈判的唯一筹码。 这一个月来两个人天天睡在一起,谁都没主动靠近过另一个人。 宴卿鸣每夜全当是出征跟兵士们睡通铺的,而沈争堂怎么想的,他不感兴趣也无所谓。 宴卿鸣想知道昨晚范玉良说了,急切道:“你能不能帮帮我,我只想知道昨晚范玉良说了什么,这对我很重要。” 沈争堂冷笑一声道:“帮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宴卿鸣狠下心来,靠近沈争堂:“太妃想让我……” 沈争堂面色一沉,一把推开宴卿鸣:“离我远点!我娘想让你干什么那是她想,跟我没有关系,你最好也别惦记!从今天开始我不来你这睡了。” 沈争堂的动作有些狼狈,快速下床就走。 进来送茶的湘秀差点被沈争堂撞翻茶壶,吓得惊声尖叫:“王爷!这么急干什么。” 沈争堂头也不回,只留下一句:“湘秀!看好了宴卿鸣!哪里都不许他去!” 湘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把茶壶放在桌上,悄悄过去看低头不作声的宴卿鸣。 湘秀担心道:“公子,你和王爷吵架了?” 宴卿鸣没说话,只起身去取了自己的弓箭。 湘秀见宴卿鸣也要出门,忙追了上去:“公子你要去哪啊?” 宴卿鸣大步走向院里,说道:“王虎,跟我去校场。” 湘秀跑上去拉住宴卿鸣:“公子!王爷刚说不让你出门。” 宴卿鸣拉开湘秀的手,冷声道:“让他少管我。” * 也不知道是不是休息的太久了,只在校场训练了半个来时辰,宴卿鸣竟觉得力不从心,累的厉害。 傅嬷嬷煮了茶,送到了校场给宴卿鸣。 恰巧太子今日亲自到校场来看着士兵训练,便去找傅嬷嬷讨茶喝。 沈介音是个会说话的,笑道:“还是傅嬷嬷煮的茶最好喝,什么时候傅嬷嬷看卿鸣烦了就来我宫里,我给你养老,你给我煮茶,可好?” 傅嬷嬷被夸得心花怒放:“哎呦,太子殿下折煞老奴了,我这粗糙手艺怎么能和宫里的师傅比呢。” “宫里可是无聊死了。”沈介音叹了口气,转头看向宴卿鸣,“这几年父皇喜欢年轻男人,新进宫这几个不知道怎么想的,全去找太医院讨可生子的丹药,不管不顾要给父皇生孩子,真是不要命了。” 这男人生子也不算奇事了,但是生子丹贵重,过程又比女子生产痛苦许多,若不是非生不可,一般男子是不会选择亲自产子。 宴卿鸣喝了几口茶,说道:“都是男人,肯为陛下生育子嗣,也算是真爱了。” “为了钱和地位,痛苦些他们也是肯的。”沈介音自然是知道那群货色的想法,争宠罢了,转头看向宴卿鸣问道,“你呢,你会给小皇叔生孩子吗。” 宴卿鸣又喝了一口茶,低眉道:“轮不到我。” 沈介音笑道:“花灵出身不好,小皇叔才不会让他生下皇族的子嗣。” 宴卿鸣随口说道:“他喜欢的是花灵,与所爱之人生育后代理所应当,沈争堂也不像是那般看重出身的人。” 沈介音笑了笑,感叹道:“爱情这东西,既可以无坚不摧也可以一文不值,绝大多数人的爱情不会伟大到为了对方不顾一切代价的地步。” 宴卿鸣没回话,又喝了一口茶突然胃里突然一阵翻涌,弯腰到旁边干呕起来。 傅嬷嬷忙上前扶着宴卿鸣给他顺着背:“这是怎么了?我去请个大夫!” “不用请大夫。”宴卿鸣缓了缓,感觉好了一些,“昨晚没睡好罢了,没什么大碍。” 沈介音盯着宴卿鸣看了半晌,说道:“还是请个大夫吧,你脸色很不好。” 昨夜醉酒的沈争堂梦话说了一夜,宴卿鸣又为父亲的事情担心,根本就是一夜未睡,脸色能好到哪里去。 宴卿鸣坐下来想要休息,沈介音递了茶过来。 两人还没说什么,沈争堂那个烦人的声音又响起在宴卿鸣耳边。 沈争堂插着腰站在校场门口吼道:“宴卿鸣你当我死了!我说过你哪里都不许去的,你拿我话当耳边风吗!跟我回府!” 宴卿鸣真的想随便抄起一把兵器劈死他的“亲夫”。 可他不能那么做,有沈争堂在,他宴卿鸣这条命才能苟活于世。 为了父亲为了宴家,宴卿鸣能忍。 沈介音眼看着宴卿鸣闭口不言,起身跟着沈争堂离开。 沈介音忙喊住收拾茶具的傅嬷嬷:“傅嬷嬷,平日里在王府,小皇叔也这样对卿鸣?” 傅嬷嬷也是被沈争堂的模样吓到,忙回答道:“不是,平日里王爷挺随和的,这一个多月王爷每天都来少爷房里,也没见他们吵过架,今天这是怎么了。” 沈介音神色一沉,问道:“每天都去卿鸣房里,过夜?” 傅嬷嬷点头:“是啊,他们成婚了每天在一起不也正常吗。” 沈介音哼了一声,自言自语道:“对,正常……” 第13章 沈争堂从那天起就再也没去过宴卿鸣房里…… 沈争堂从那天起就再也没去过宴卿鸣房里。 这让宴卿鸣心情很不错,看到他反倒觉得心烦。 转眼就到了沈争堂生辰,泽亲王府大摆宴席,宴卿鸣也不得不看见那个招他烦的夫君。 泽亲王寿宴,王府上下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沈争堂是先帝最小的儿子,他的兄长们都与他年纪相差甚多,各位王爷携家带口前来,格外的热闹。 太妃英蓉看着其他王爷家的孙儿孙女满院子追跑着,满眼的期待。 刘瑛替太妃斟了杯茶:“太妃,请用茶。” 英蓉叹了口气,对刘瑛抱怨道:“刘瑛,你看六王爷都有四个孩子了,他娘没比我大几岁,其他年长的王爷那更是子孙满堂,再看我这膝下孤独,可怜哟。” 刘瑛柔声安慰:“咱家王爷年轻,太妃别急。” 英蓉瞅了一眼站在远处的宴卿鸣,不由得叹气:“堂儿去卿鸣房里睡了一个月都没动静,不会是那药失效了吧?不行,我还得去找陛下求药。” 刘瑛忙拦住冲动的英蓉:“太妃,生子药服下后一个月左右都有效,保不齐已经有了,还看不出而已。” 英蓉将信将疑,又瞅了瞅宴卿鸣:“你瞅瞅卿鸣那么瘦,腰细的跟个姑娘似的,我听说他还跑去校场练功,哪里像有了。” 刘瑛瞥见陪在沈争堂身边倒酒的花灵,说道:“倒是花灵,看起来圆润了些,也长高了些。” 英蓉不喜欢花灵,但碍于儿子喜欢她也没办法,叹气道:“堂儿要是愿意,让他生个孩子算到卿鸣房里也不是不行,宫里就这样做的。” 刘瑛看了花灵许久,突然说道:“太妃觉不觉得花灵和王妃长得有些像。” 英蓉回答道:“我早就觉得他俩长得有些像了,我五六年前我在宫里见过卿鸣一次,那时候的卿鸣和现在的花灵更像一些,但也只是眉眼相似,现在看来他们二人的身型气韵可就相差甚远了,毕竟卿鸣是大户人家的孩子,那个花灵比不得。” 不远处的桌上,范玉良带着他的儿子范云飞正在和沈争堂推杯换盏。 范玉良爽朗一笑,说道:“小王爷年满二十,也该去校场上好好操练操练了,日后也好为国效力。” 沈争堂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德行,摆手道:“算了吧,我站的久了都觉得累,去校场一趟怕是要全身酸痛躺上半月才能好。” 先帝宠妃生的最小皇子,沈争堂从出生起就被无数双眼睛盯得死死的。 先帝驾崩后,沈争堂没被人害死也是算他命大,直到当朝皇帝沈正兴继位,对沈争堂明里暗里的迫害才逐渐消失。 十几岁的时候他就想开了,风流快活的闲散王爷才是他该做的,荣华富贵过完一生多好,皇位什么的他不感兴趣。 范玉良看向一旁喝酒的沈介音,说道:“泽亲王这样沉迷享乐无意朝政,太子殿下倒是可以安心了。” 沈介音放下酒杯,看向范玉良:“哦?范将军此话怎讲,难不成你的意思是我担心小皇叔觊觎皇位?我可不敢担这个罪名,皇位是我父皇的不是我的,这个心要安也不是我来安。” 沈介音很讨厌范玉良一家,宴卿鸣很清楚这件事。 宴家出事前还可以牵制范家,现在朝中武将范家独大,当真是拿他们家没办法。 这范玉良也是越发嚣张,在王爷府里这般说话,当真是拿太子和王爷都不放在眼里了。 范玉良身旁是他的独子范云飞,和宴卿鸣同年,身姿挺拔样貌也算的上英俊,在校场训练战场杀敌也是英勇,是当朝难得的少年将军。 前些日子军中搞了一场比试,各家武将展示了骑射剑艺,范云飞不出意外的拔得头筹。 这可让范玉良得意的不得了,走到哪里都带着范云飞,拿他这儿子当成骄傲到处献宝。 范玉良知道太子这是不爱听他说的话了,忙笑道:“老夫一介莽夫,说话直,还请太子殿下莫怪。” 沈介音没搭话,只又喝下一杯酒。 范云飞悄悄离席,和范家人一起将一座盖着红色绸缎,足有一人多高的物件移到寿宴现场。 众人齐刷刷看向那边,都在窃窃私语,不知那红绸缎下盖的是什么。 范云飞拱手行礼,说道:“家父备下了寿礼,还请王爷不要嫌弃。” 范云飞撤下了那红色绸缎,一株巨大的血色珊瑚呈现在众人面前。 这血色珊瑚珍贵,又如此巨大精致,价值连城,绝非俗物。 沈争堂面色微微一怔,说道:“范将军如此破费,小王受之有愧。” 范玉良骄傲的仰着头,哈哈笑道:“哈哈,王爷不必客气,这血珊瑚能入了王爷的眼,也是珊瑚的福分。” 一旁的范云飞取了弓箭,抬手唰唰两支弓箭射出,正中血珊瑚顶端挂着的两个卷轴。 卷轴应声展开,分别上书“圣体康泰,国运昌盛”。 词儿是好词儿,但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是给皇帝贺寿用的,用在王爷身上多少有些不合适。 沈介音不给范玉良面子,冷哼一声:“范将军,您老人家是有多希望我小皇叔篡位啊。” 范玉良还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回答道:“太子殿下误会了,老夫前来贺寿必然是用上最吉利最尊贵的贺寿词,没有不妥的。” 妥不妥范玉良自己给定了性,根本不给其他人说话的机会。 范玉良又继续说道:“也因为王爷尊贵,这王府更是要有精湛武艺的侍卫保护王爷才是,我儿云飞算得上是校场中顶尖的武将,我想让云飞选些武艺高强的侍卫送来给王爷府中,王爷觉得可好?” 明摆着想要往王府里安插自己人,范玉良当真不拿沈争堂当人,都不掩饰的。 沈争堂客气道:“这就不麻烦范将军了,我府上的侍卫都是宫中派下来的,足够用了。” 范玉良没打算放弃,继续说道:“可老夫听闻王府的侍卫长因病告老还乡,还没新人接替上,老夫实在是担心王爷和太妃的安全,要不让云飞来王府住上一段时间,替王爷教导侍卫,也好尽快选上一位侍卫长,我们这些做臣子的也好安心啊。” 沈争堂自然是不想要,但这范玉良咄咄逼人,实在是烦人。 一旁始终没说话的宴卿鸣突然抬了眼,开口说道:“不劳烦范将军操心,王府有我在,不会懈怠了教导侍卫。” 范玉良饶有兴致的看向宴卿鸣,笑道:“我倒是忘了,王妃曾经也是将军出身,可王妃多日不曾操练,武艺怕是生疏了,可还能教导侍卫吗?” 宴卿鸣哼了一声,不留情面道:“我成婚至今确实多日不涉足校场操练,多谢范将军提醒,日后定会恢复每日练武,精进武艺,到时候要找范将军多多切磋才是。” 后面这个“范将军”说出口时,宴卿鸣看向了范云飞。 范云飞整个人一怔,眉头微皱。 文官们不清楚校场的事情,武将则是个个偷笑。 沈争堂明显是不清楚的,疑惑的看着宴卿鸣。 沈介音则是直接笑出了声,说道:“那可不好办了,卿鸣回去校场,范小将军这第一的排名,怕是只能数二了。” 沈争堂悄悄问宴卿鸣:“太子说的是真的?你有那么厉害?” 宴卿鸣淡淡回答:“不然呢。” 第14章 范玉良可看不得别人说他儿子技不如人…… 范玉良可看不得别人说他儿子技不如人。 本来好好的寿宴,硬是被范玉良坚持要搞上一场比试。 范云飞略显紧张,其他人则是坐看好戏。 三座木质箭靶摆在王府院中,范云飞擅弓箭,起手连续三支弓箭依次射出,正中三座箭靶的靶心。 在座的众人见此场景,纷纷夸赞范云飞的箭术。 宴卿鸣在一旁看着那三支正中靶心的弓箭,转头说道:“王虎,你的弓箭拿来借我一用。” 宴卿鸣有自己的弓箭,碍于宴家之事已不再适合公开使用。 使用侍卫的弓箭上场比试,这事在范云飞看来多少有些看不起他。 但范云飞不敢说什么。 范玉良则是不爽的开口:“宴卿鸣,你有配弓为何不用,看不起我儿还是看不上这场比试。” 宴卿鸣接过王虎送上来的弓箭简单调整,语气依旧冷淡道:“不影响结果,用什么都一样。” 话音刚落,宴卿鸣抬手拉弓,一支弓箭瞬间射出,旁观之人都来不及反应,那支弓箭便力道强劲的射中范云飞的箭尾,从后之前贯穿,被死死的钉在了箭靶之上。 那支箭就这么被从中间破开,不是一般的力道能做到的。 宴卿鸣转头看向范云飞,说道:“我记得两年前我就告诉过你,你的箭准确无力,两年了依旧没有长进。” 第二支箭应声射出,破开了范云飞第二支箭。 范云飞脸色已经不好看了。 宴卿鸣不留情面的继续说道:“箭入靶心不过三分,说你没长进还是恭维,范云飞你退步了。” 第三支箭刚搭上弓弦,宴卿鸣腰间传来一丝钝痛,这让他分了神。 沈争堂见这第三支箭迟迟未发,起身上前右手扶上宴卿鸣的腰。 宴卿鸣一惊,回头看向沈争堂:“你过来干什么。” 沈争堂没直接回答,只看着远处的箭靶,轻声道:“放箭,别管我。” 第三支箭不意外的第三次破开范云飞的箭,范玉良和范云飞父子脸色已经难看的不得了。 沈争堂手上的力道恰到好处的补救了宴卿鸣腰上的失力,宴卿鸣一时间竟对沈争堂有些新的看法。 沈争堂顺势搂着宴卿鸣腰把他拉到自己身边,笑嘻嘻说道:“内人献丑了,各位就当是看了场戏法儿乐呵乐呵,我府里备下了不少好酒,各位尽兴!” 范云飞闷声灌了几杯酒,眼神狠戳戳的看向宴卿鸣。 宴卿鸣没心情搭理范云飞,倒是沈争堂注意到了那不善的眼神。 沈争堂悄声问道:“你和范云飞有私仇?” 宴卿鸣轻描淡写道:“武将后代自幼便要去校场操练,他天分出众却被我从小压到大,我入宫做太子陪读那几年他才出了些风头。” 沈争堂看的出范家父子都看不惯宴卿鸣,不由得想笑:“你这意思是他不如你,有些本事但不多?” 宴卿鸣不客气道:“校场之上,各家武将都不如我。” 沈争堂笑意更盛道:“再强不也是给我当老婆。” 宴卿鸣瞪了沈争堂一眼,不再搭理他。 宴卿鸣腰上的钝痛不减反增,他想早些离席。 范玉良父子方才丢了面子,现在正想着怎么刁难宴卿鸣。 范云飞举起酒杯,对宴卿鸣说道:“我与王妃也算是多年沙场情谊,我敬你三杯。” 宴卿鸣不想喝酒,甚至闻着酒气有些难受。 范云飞没等宴卿鸣说话,继续说道:“方才又得了你的教导,我该感谢你,我先干了。” 范云飞三杯酒喝下,宴卿鸣不能当着这么多人太驳面子,那三杯酒还是喝了下去。 * 热热闹闹的寿宴过后,偌大的王府恢复往日的安静。 宴卿鸣越发难受,那三杯酒让他的胃里翻江倒海。 傅嬷嬷伺候宴卿鸣二十几年,见过宴卿鸣受伤流血,却很少见他生病难受。 此刻宴卿鸣缩在一旁脸色苍白,当真是吓坏了傅嬷嬷。 傅嬷嬷替宴卿鸣盖上被子,轻声道:“少爷,你哪里不舒服?我去给你请个大夫吧。” 宴卿鸣微微睁开眼睛,摇摇头:“太晚了,我不想闹得府里人尽皆知。” 顾不得身子不适,宴卿鸣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宴卿鸣问道:“今日寿宴,太子送了沈争堂一把古琴,帮我打听一下收去了哪里。” 傅嬷嬷一愣,问道:“少爷怎么会对古琴有兴趣?” 宴卿鸣眼底闪过一丝悲伤:“那把古琴叫扶风,是我娘留下来的遗物,抄家时被收入宫中,我没想到太子把它送给了沈争堂。” 傅嬷嬷伺候过宴夫人,不由得叹气:“原来是夫人的扶风,太子殿下是刻意送来的吧,不能直接拿给少爷,送给王爷也算是送到少爷身边。” 宴卿鸣累极了,又缓缓闭上了眼:“我要拿回来……” 傅嬷嬷心疼,安慰道:“明天一早我就去打听,少爷睡吧,睡醒了就好了。” * 次日一早,睡得并不算好的宴卿鸣早早起床。 腰部的钝痛依旧,宴卿鸣扶着腰走到院中,被值班的王虎一眼看到。 王虎见到宴卿鸣就两眼放光:“公子!昨天的弓法实在了得,什么时候有空可否教我?” 宴卿鸣现在没有力气,摆摆手道:“过些日子吧,我今天身子不爽。” 王虎见宴卿鸣没什么精神,直接上手把住了宴卿鸣的手腕说道:“我懂一点医术,给公子把个脉吧。” 宴卿鸣对手下人管的并不严苛,没反对王虎这有些冒犯的行为。 王虎眉头皱起,越发纠结:“哎呀,公子的脉象有些奇怪,我医术浅薄诊不出来。” 宴卿鸣不太在意:“无碍,休息几日便好了。” 宴卿鸣突然看向王虎,转移话题:“王虎,我让你每日练习剑法两个时辰,你可照做?” 王虎像是做错事被抓包的孩子,眼神飘忽道:“我每天练习一个时辰……不是偷懒!侍卫长不在之后,府里的侍卫都忙的不得了,我也是没办法……” 他说起这个,宴卿鸣倒是想起昨天范家父子还惦记着安插人到王府来。 说来沈争堂是个彻头彻尾不思朝政的闲散王爷,范家父子干什么老是说些阴阳怪气的话。 范家父子和贤亲王走得很近,难道是贤亲王有什么想法…… 傅嬷嬷从外面回来,看见宴卿鸣就小跑着过来。 傅嬷嬷表情焦急道:“少爷!古琴扶风刚刚被送去了花灵屋里!” 宴卿鸣一听这话,顾不上自己不舒服猛地站起身道:“什么?我去找他!” 第15章 平日里花灵想要什么首饰玩意儿沈争堂都会给他…… 平日里花灵想要什么首饰玩意儿沈争堂都会给他,府里没有就派人出去买。 昨天寿宴送来的那些贺礼堆了一库房,花灵是侍妾不需要陪侍宴席,便自己去库房选些稀罕玩意儿拿回去解闷。 花灵本不擅抚琴,对古琴也没有半分兴趣,多看了扶风一眼纯粹是觉得漂亮。 可沈争堂却拒绝把这扶风给花灵,这让花灵有些意外。 反正沈争堂发过话,库房的东西只要花灵喜欢就可以拿走,花灵的小性儿一上来,自顾自的差人拿了来。 花灵仔细端详扶风上面精致的花纹的描金,觉得真是漂亮,摆在他房里做件装饰也是极好的。 抱着古琴在房里走来走去,花灵研究着该挂在哪里好看。 宴卿鸣不顾黄莺儿阻拦,直奔房内,看到的就是花灵随意抱着琴的模样。 “放下!” 宴卿鸣这一声放下,可吓坏了花灵。 花灵惊恐的回过头,见是宴卿鸣气就上来了,怒道:“你怎么跑进来的,莺儿!什么人都可以随便进我房里吗!” 宴卿鸣只顾得上那把琴,说道:“把琴放下,若是弄坏了一丝一毫我定不饶你。” 花灵似乎没想到宴卿鸣是为了这琴来的,突然笑道:“哦?你是为了这把琴来的啊,你喜欢?你想要?” 镇远侯府抄家时的场景历历在目,宴卿鸣从没想到母亲的遗物会有失而复得的一天,这次他定要夺回母亲的遗物。 宴卿鸣直言道:“是,这把古琴本是我宴家之物,我要拿回来。” 花灵咯咯笑了起来,将那古琴竖起来立在地上,细白的手臂搭在上面。 花灵语气轻蔑,笑道:“听闻你母家是因为谋逆被贬,罪臣之子论罪当斩的,王爷肯娶你那可真是王爷人心善,你不去佛前天天跪着为王爷祈福谢他救命之恩,倒是有空来找我要古琴。” 宴卿鸣冷冷的看向花灵:“我母家如何与你无关,谋逆是重罪,我劝你不要乱说。” “我会乱说?王爷今日入宫去了,就是要和皇上商讨镇远侯是否该杀,你也说了谋逆是重罪,我要是你呢就好好巴结王爷留在王府保住一条命,总好过哪天皇上赐你家满门抄斩跟着一起丢了命吧,你说是吗?” 宴卿鸣身体很不舒服,不想和花灵讨论家中的事情,不想惹事干脆不再理他。 花灵见宴卿鸣不理他,继续咄咄逼人道:“宴卿鸣,你是出身比我好,待你母家定罪之时你的身份地位不一定比我高,这正妻之位你能做几天还不一定呢。” “说够了吗。”宴卿鸣努力克制自己的怒气,“正妻之位你有本事拿走你就拿!当我稀罕吗?” “当然没说够!正妻的位置我想要自然会争。”花灵脸上的笑意加深了些许,继续说道,“我还要等着看你全家死光的那天,最好连你一起……真是想想都开心呢。” 宴卿鸣烦躁到了极致,他不想再忍着花灵的挑衅了,抬手一巴掌扇在花灵脸上。 花灵被宴卿鸣这一巴掌打懵了,口鼻瞬间有血流了出来,他瞪大眼睛颤抖着伸出手指着宴卿鸣说不出话。 宴卿鸣还是有理智在,方才这一巴掌收了力气,若不是如此怕是眼下花灵已经昏死过去了。 花灵心有不甘,豁出去想扑上去还手。 眼看着花灵挥着那有气无力的拳头要打过来,古琴被他随手一丢应声落地。 宴卿鸣顾不上许多,反手又给了扑过来的花灵一巴掌将他打翻在地,上前蹲下身仔细查看摔在地上的古琴。 两巴掌下去花灵那张小脸已经被打肿了,半张脸上都是血,趴在地上不知所措,黄莺儿也被吓傻了忙上前扶他。 黄莺儿被那些血吓坏了,带着哭腔说道:“公子!我去找王爷回来替你做主!” 花灵也气的哭了出来,喊道:“我好疼啊……对对对,快去找王爷!” * 出门半天,家里打翻了天。 沈争堂回到王府就被黄莺儿拉去花灵房里,看那平日里的小美人儿被打的肿成了猪头,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混着血往下流,看起来凄惨的不得了。 问清楚来龙去脉,又听着花灵添油加醋的把罪过全丢给宴卿鸣,沈争堂大概也是知道发生了什么。 花灵哭哭啼啼,眼巴巴的求沈争堂安慰。 沈争堂看向一旁摔坏了一角的古琴,问道:“我记得我和你说过,这把琴不许动。” 花灵也知道惹祸,一双眼睛可怜兮兮的瞅着沈争堂:“王爷……我错了嘛,你别骂我。” 沈争堂起身上前,摸着古琴残缺的一角和绷断的琴弦,不由得叹气。 花灵好奇的问道:“王爷,这古琴是很贵重吗?” 沈争堂将古琴收入琴箱,回头看向花灵,严肃道:“我不许你动的东西就是不许动,你最好知错,在房里好好反省,这把琴我带走了。” 花灵不敢反驳,老老实实缩在一旁。 沈争堂走到门口,回头补上一句:“我不许你动的人也不许动,别再招惹宴卿鸣,否则我要不客气了。” * 宴卿鸣知道沈争堂会来,他打了花灵,沈争堂来了是要打架还是吵架他都不意外。 沈争堂来了,坐在宴卿鸣对面一言不发。 宴卿鸣被沈争堂盯得心里发毛,心想他要打要杀给个痛快,坐在这里盯着人看是什么毛病。 沈争堂叹了口气,略显疲惫道:“你不像是会去主动找事的人。” 宴卿鸣抬眼看向沈争堂:“太子送你的那把琴是我母亲遗物,可否给我。” 沈争堂双手抱胸,摇摇头:“不给。” 宴卿鸣努力克制自己再给沈争堂两个耳光的冲动,耐着性子问他:“为何?” 沈争堂嘴角一挑,笑道:“我为什么要给你呢?我若是要赐人物件,要么是我喜欢,要么是哄得我开心,你占哪样?” 宴卿鸣无言以对。 沈争堂语气轻佻,靠近宴卿鸣调戏道:“要不你试试看哄我开心,万一你成功了,我不就给你了吗。” 哄沈争堂开心?宴卿鸣想不出那是多不可思议的事情,他做不到。 二人相对无言,就在沈争堂以为宴卿鸣说不过他的时候。 宴卿鸣突然觉得胃里一阵不适,他看着沈争堂的脸,竟然吐了…… 第16章 宴卿鸣捂着嘴,眉头紧锁,那种强烈的不适让他…… 宴卿鸣捂着嘴,眉头紧锁,那种强烈的不适让他听不到一旁哇哇乱叫的沈争堂到底说了什么。 沈争堂从没遭遇过这种屈辱,怒道:“你看着我的脸看吐了?你礼貌吗!宴卿鸣你他妈是不是瞎!我长的如此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你看着我恶心了?好好好,你给我等着,宴卿鸣咱俩梁子结下了!” 宴卿鸣只觉得沈争堂吵,皱紧眉头摆摆手:“你安静一点,你吵的我更想吐了……” 宴卿鸣不由得又是一阵干呕,直接把沈争堂气的七窍生烟。 沈争堂一脸不可思议:“现在不光看着我想吐,听我声音也想吐了!” 太吵了,实在是太吵了。 宴卿鸣只觉得自己是昨夜休息不好影响了肠胃,此刻的他只想把沈争堂丢出去好让自己安静的休息。 宴卿鸣还没赶人,王虎从外面乱喊着跑了进来。 王虎没看见沈争堂,急着跟宴卿鸣说道:“公子!我想起来你的脉象是什么了,是喜脉!是喜脉啊!” 沈争堂瞬间安静了下来,面色严肃的看向王虎:“你说什么?谁有喜脉了?” 王虎被沈争堂吓了一跳,忙站好行礼:“王爷恕罪,属下没看到王爷在。” 沈争堂没空纠结礼数,追问道:“你说清楚谁有喜了!” 一旁的宴卿鸣也被王虎的话惊得不知该说什么。 王虎看看宴卿鸣又看看沈争堂,如实回答道:“早上公子身体不适,我略懂医术替他把过脉,应该是喜脉……我也不那么确定,还是要请大夫来看看。” 沈争堂猛地转头瞪向宴卿鸣,问道:“谁的?我的?” 宴卿鸣从没像现在这样懵过,如果这是真的,自然是沈争堂的。 宴卿鸣不说话,沈争堂急的脸色都变了,起身在房里来回踱步。 王虎感觉气氛不对,悄悄出门跑去找傅嬷嬷和湘秀。 沈争堂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宴卿鸣:“你是疯了吗?生子药那玩意你也敢吃!男人生孩子是要死人的!是不是我娘逼你的?一定是!” 宴卿鸣轻抚自己依旧平坦的腹部,错愕的看向沈争堂:“我有孩子了?你那天到底给我下了多少药!” 湘秀正好赶来,听到宴卿鸣问药的事情,咕咚一声跪在地上。 湘秀忙解释道:“王爷公子恕罪!那天的药是我哄公子服下的,不光有王爷给的药,还有瑛姑姑给的……” 沈争堂明白了:“果然是我娘……这孩子不能要!” 说着,沈争堂就要去拉宴卿鸣的胳膊,对他吼道:“宴卿鸣你听好了,我不管你怎么想,这孩子不能要!我断子绝孙是我的事,用不着你拿命给我生孩子!” 湘秀被沈争堂的反应吓坏了,生怕他伤着宴卿鸣,冲上去拉住他:“王爷冷静啊!别伤了公子!” 湘秀根本拦不住沈争堂,急的哭了出来,没了办法忙跑出去喊人帮忙。 * 英蓉得到消息,先是惊喜于宴卿鸣有了喜脉,后是听闻她的混蛋儿子要死要活的不肯要这个孩子。 生怕沈争堂惹事,英蓉派刘瑛带着大夫去看看。 刘瑛一行人赶到的时候,见到的却是宴卿鸣倒在地上不省人事,沈争堂坐在一旁盯着宴卿鸣发呆。 刘瑛忙说道:“湘秀!快把王妃扶到床上!大夫请快看看王妃身体是否有恙,小世子是否安好!” 沈争堂突然起身拦住众人:“别碰他!我不要这孩子,谁也别劝我!” 刘瑛脸色一沉,厉声呵道:“王爷的意思是要一尸两命吗!” 沈争堂一怔,忙问道:“瑛姑姑这话什么意思?都说男人生子就是一命换一命,我不想让宴卿鸣死,怎么就一尸两命了!” 刘瑛急道:“男人生子确实比女子生育过程辛苦,却也不至于丢了性命,但是一旦有了不能如女子那般将孩子流掉,要么瓜熟蒂落,要么一尸两命,王爷还请斟酌再做定夺。” 沈争堂听了这话,转头将宴卿鸣抱起放到床榻之上,喊道:“大夫!快救人!” * 宴卿鸣昏迷不醒,大夫也少见男子有孕,急的如那热锅上的蚂蚁,生怕一个闪失再搭上自己的小命。 英蓉一边派人去请宫中御医前来帮忙保住她的孙儿,一边忙着在祠堂之中教训那个惹事生非的混蛋儿子。 沈争堂跪在祠堂中一动不动,英蓉在一旁气的头晕。 英蓉忍不住骂道:“卿鸣有孕那是泽亲王府的喜事!你是不是有毛病,自己的孩子说不要就不要,非要叫泽亲王一脉断了吗!你对得起你父皇对得起我吗!” 英蓉气的抓起一旁的茶杯丢了过去,正好砸中那不孝子的额头。 沈争堂额头有血流下来,他却不觉得疼,只木讷的说道:“宴卿鸣不能死……” 英蓉听见这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动手的时候想过他不能死吗?你啊你啊!真的气死我了!人家怀的是你的孩子,你就一脚那么踹过去,你何止是想要他死,你还想我的孙儿死!” 沈争堂满眼都是悔意:“我只是不想他死,孩子我可以不要。” 刘瑛及时拦住想要揍沈争堂的英蓉,劝慰道:“太妃息怒,王爷也是一时冲动,王妃自幼习武身体强健,一定没事的。” 沈争堂听着外面的下人们走来走去,不知道宴卿鸣那边如何了。 沈争堂看向英蓉:“娘,我想去看看他。” 英蓉刚顺了气,听见儿子说话就来气:“你去干什么?再去打我孙儿吗!” 沈争堂不顾母亲反对,猛地起身,许是跪的久了双腿无力差点又摔倒。 沈争堂踉踉跄跄走出祠堂,迎面就看见早已哭肿眼睛的湘秀。 一把拉住湘秀,沈争堂焦急的问道:“他怎么样了!” 湘秀是气沈争堂的,但他毕竟是主子,敢怒不敢言的回答道:“公子还没醒过来,但是御医诊治过说小世子无碍,公子好生养着便是。” 英蓉听到孙儿无恙,放下心来:“刘瑛,快去取最好的补药都送去卿鸣那里,还有,御医辛苦跑这一趟一定多包些银子。” 刘瑛听命去办这些琐事,湘秀也跟着去取补药。 沈争堂没做多想,一路赶到宴卿鸣房里,却没想到进门就看到沈介音脸色比锅底还黑的坐在房中。 沈介音抬眼看向沈争堂,冷声道:“小皇叔,给我个解释。” 第17章 沈争堂没时间和沈介音解释,只想进去看看宴卿鸣…… 沈争堂没时间和沈介音解释,只想进去看看宴卿鸣。 沈介音直接拦住沈争堂:“小皇叔你不能进去。” 沈争堂莫名火起,怒道:“这是我的王府,里面的是我的人,我凭什么不能进去!” 沈介音的怒气也上来了,吼了回去:“当初你答应我即便不喜欢卿鸣,和他成婚后也不会害他,你跟我保证过的让他安稳过日子!这才过去两个多月,人快给你害死了!” “我没想害他……我以为那孩子会要了他的命……”沈争堂从没像现在这样害怕过,“当初你来找我说为了保住他的命要劝皇兄赐婚,你有没有想过为何皇兄如此痛快同意了你的赐婚提议,你让我替你照顾他,你认定我不喜欢他只是出于叔侄情帮你,你有没有想过我不喜欢他凭什么答应跟他成亲。” 沈介音眉头深锁,不可置信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沈争堂突然笑了,说道:“皇兄答应赐婚不是不想杀了他,而是他不想宴卿鸣做太子妃,我恰巧在当时和皇兄提过我想娶他,同时间你去和皇兄提起赐婚,皇兄不过是顺水推舟成全了此事,你以为你还有机会,实际上你这辈子都没机会和他在一起,皇兄不会允许,我也不会。” 事实过于残酷,沈介音一时反应不过来,摇头道:“不可能,你不喜欢他的。” “我的真实想法全都公诸于世是会害死我自己和我身边的人的,别相信我对外说的任何一句话,更别相信我在人前做的一切。”沈争堂冷哼一声,“我不该跟你说这些的。” 沈介音似乎明白了沈争堂的意思,说道:“今天我没来过。” 沈争堂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今天我没见过你,等卿鸣好些,你再来看他吧。” 沈介音点点头准备离开,沈争堂却拦住了他。 沈争堂望了望里面昏迷的宴卿鸣,压低声音说道:“他什么都不知道,我人前的样子就是要让他相信的我的样子,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沈介音轻轻点头:“明白。” * 宴卿鸣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天亮时分,足够的睡眠让他的身体恢复了许多,只是腹部的疼痛提醒着他昨天沈争堂踹过来的那一脚有多狠心。 宴卿鸣觉得哪里不对劲,那纨绔王爷沈争堂不是没练过武吗,怎么能有那么大力气。 正想着,宴卿鸣翻了个身直接被吓到愣住。 沈争堂这个王八蛋为什么睡在他身边! 宴卿鸣伸手不留情面的推了推沈争堂:“醒醒!你怎么睡在这里?” 沈争堂被推醒,反应了半天才回过神来,瞅着宴卿鸣看了半天,又低头看向他的腹部。 “你醒了就是没事了,还不能起来呢快躺下!”沈争堂强迫宴卿鸣躺好,伸手摸他腹部,“你现在身子金贵,我宝贝儿子在你肚子里呢,我自然是要陪着你的。” 宴卿鸣以为自己昨天的记忆错乱了,疑惑的问道:“你昨天不是说不要这个孩子吗?” 沈争堂哼了一声:“哼,你失忆了吧,我当然要我儿子,你现在是母凭子贵,否则我才懒得理你。” 宴卿鸣明明记得昨天沈争堂为了不要这个孩子,一脚踹在了他肚子上,现在还疼着呢! 宴卿鸣打开在自己腹部乱摸的手,瞪着他道:“不对,你昨天不是这样的。” 沈争堂一脸不耐烦道:“你烦不烦啊,我昨天什么样今天什么样都凭我开心,我现在照顾你对你好你就好是你的福气,哪儿那么多废话!” 宴卿鸣低头回忆着昨天的事情,又想起了他的扶风。 见沈争堂这模样是想要这个孩子,宴卿鸣心想不如跟他提个条件。 宴卿鸣看向沈争堂:“我问你,那把古琴现在在哪里。” 沈争堂眉毛一挑,问道:“那么想要那把古琴?” 宴卿鸣老实的点点头,那是母亲的遗物,他必须拿回来。 沈争堂大大咧咧的靠在枕头上,咧嘴一笑:“你养好身子,顺利把孩子给我生下来,我就把那古琴给你。” 没别的办法了,寄人篱下又能有什么选择,宴卿鸣心里明白这孩子他是非生不可了。 宴卿鸣没了脾气,点头道:“我知道了。” 沈争堂乐呵起来,加码道:“你多给我生几个,我连镇远侯府都给你要回来,可好?” 宴卿鸣拳头握了握又松开,一句话都不想说。 沈争堂欠欠的继续说道:“哦对了,忘了和你说,你们宴家的祠堂……” 宴家的祠堂在抄家时,范玉良就说要拆毁,宴文德为此倍感愧对列祖列宗,后来如何了宴卿鸣也不知道。 宴卿鸣一把拉住沈争堂的手,急忙问道:“我家的祠堂怎样了!” 沈争堂故意卖起关子:“急什么,温柔点对你男人,你听话我就告诉你,来,亲我一下。” 沈争堂侧过脸等着宴卿鸣亲他。 宴卿鸣直接一个吻亲在沈争堂嘴唇上,急切道:“快告诉我!” 沈争堂愣了半晌,突然皱起眉头:“你流氓啊,我让你亲脸!” 宴卿鸣快急死了,动了一下又牵扯到受伤的地方,疼的咬紧牙关。 沈争堂忙扶住宴卿鸣:“喂喂喂!你动作小点,别伤了我儿子!你家祠堂没事,只是现在没人照管有些破败,你乖乖听话给我生孩子,我就派人去照顾。” 宴卿鸣听到祠堂没事,心里踏实了下来,这个消息一定要尽快告诉杜生平,让他把消息带到边疆好让父亲安心。 沈争堂心情不错的下了床,回头看向还在发呆的宴卿鸣:“过来给你男人更衣。” 宴卿鸣慢吞吞下了床,他哪伺候过别人更衣,他哪里会啊! 笨手笨脚的帮沈争堂更了衣,宴卿鸣也换好了自己的衣服,两人一起到前厅就看到湘秀备好的一桌子早饭。 宴卿鸣看着那些食物不但没有食欲,倒是有些反胃。 沈争堂让宴卿鸣坐在桌旁:“我说过你必须听话,现在把你能吃的下的东西都吃了。” 宴卿鸣面露难色:“我不想吃……” 沈争堂可不惯着他,把筷子塞到他手里:“为了我儿子,吃!” 第18章 花灵等了一夜沈争堂都没来找他,委屈巴巴瞅着窗外…… 花灵等了一夜沈争堂都没来找他,委屈巴巴瞅着窗外的残月,觉得此时此刻的自己是这世间最可怜的人。 黄莺儿守在旁边担心不已,劝说着花灵去休息:“公子你一夜没睡,脸上还伤着,去睡一会儿吧。” 花灵脸颊还肿着,咕哝道:“我想等王爷,再等等,万一王爷还来呢……” 黄莺儿叹气道:“王爷在宴卿鸣房里陪他,不会来的。” “不会来……”花灵忍不住哭了,眼泪吧嗒吧嗒像是断了线的珍珠往下掉,“就因为他怀孕了吗,凭什么他命那么好……他出身好能光明正大嫁给王爷做正妻,他还能给王爷生孩子……而我,什么都没有……” 黄莺儿忙给花灵擦眼泪:“公子别哭了,再哭下去明天眼睛要肿了王爷不喜欢的。” “莺儿。”花灵一把拉住黄莺儿,“你帮我去打听打听,那生子药怎样可以弄到,不就是孩子吗,宴卿鸣能生,我也能给王爷生!” 黄莺儿不是不肯去,说出了她的担心:“可是……听说男人生子会很痛苦的。” 花灵顾不得那么多,说道:“我不怕!我爱王爷!多么痛苦我都能忍受!只要王爷高兴……” 黄莺儿看不得自己主子这么难过,点点头答应:“我去想办法找药,公子快别哭了。” 花灵擦了擦眼泪:“莺儿,谢谢你……” 黄莺儿忙说道:“公子说什么呢,我为你做事是分内的,不必谢我。” 花灵拉住黄莺儿的手,承诺道:“若这件事能成,我必将保你一生荣华。” 黄莺儿淡淡一笑,点头道:“那莺儿就先谢谢公子啦。” * 一场闹剧,整个王府都知道宴卿鸣有了孩子,英蓉带着刘瑛送了无数的东西过来,开心的样子掩饰不住。 朝中大臣得知镇远侯的儿子怀了王爷的孩子,巴巴地跑来道贺巴结沈争堂,看起来一派和谐,可鬼知道他们心里都打的什么小算盘。 宴卿鸣懒得管那么多,过起了每天被沈争堂围着儿子长儿子短的聒噪生活,烦的不得了。 沈争堂借着孩子的名义天天黏着宴卿鸣不放,不管宴卿鸣多烦都不走。 多少次宴卿鸣忍不住想要骂他滚蛋,可又想想扶风在沈争堂手里就忍下来了。 “沈争堂!”宴卿鸣数不清这是第几次忍不住和沈争堂生气,“你能不能不要再围着我转了!” 宴卿鸣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了孩子害得他如此烦躁,还是沈争堂优哉游哉瞅着他看个没完更让他心烦。 沈争堂大大咧咧说道:“谁围着你转了,我陪我儿子呢。” 宴卿鸣有点怀念沈争堂天天在花灵屋里的时光了,正烦着呢,就被沈争堂拉过去。 沈争堂坐下来,抱住宴卿鸣的腰,把耳朵贴在他腹部。 宴卿鸣低头问道:“你又干什么。” 沈争堂闭上眼睛:“安静,我听听我儿子的心跳。” * 傅嬷嬷正在忙着给宴卿鸣未出世的孩儿绣肚兜,一眼就看见湘秀端着一碗补品,像只小兔子一般一溜烟的从她房门前跑过。 傅嬷嬷放下手里的针线,忙喊住湘秀:“湘秀,你不是去给少爷送补品吗,怎么又端回来了。” 湘秀嘿嘿一笑,一脸八卦的凑到傅嬷嬷身边:“公子现在没空吃。” 经历上次那一遭,傅嬷嬷天天担心宴卿鸣,忙起身道:“没空吃?他又在干什么啊,这孩子……” 湘秀忙搀着傅嬷嬷的胳膊让她坐了回去,笑道:“不能去!王爷在呢,这王爷的嘴啊像是长在了公子嘴上,这会儿估计都回房了。” “你一个未出阁的小丫头不害臊!”傅嬷嬷看似说教实际宠溺的刮了刮湘秀的小鼻子,“哎呦,那可不行!我还得去!少爷的身子还不太好,他俩同房会出事的。” “傅嬷嬷您别去啊!”湘秀忙拉住傅嬷嬷,“之前王爷来找公子都会吵起来,好不容易他俩感情好些,不要打搅他们了。” 傅嬷嬷也希望他们小两口感情好,可又担心他俩年轻鲁莽伤了孩子,叹了口气还是算了吧,年轻人的事情让他们自己拿捏吧。 * 另一边的宴卿鸣和沈争堂可没有她们想的感情那么好。 刚刚不知道是谁先情不自禁亲了对方,现在的两人又开始相看两相厌。 宴卿鸣半躺着靠在床头,衣服被沈争堂扯的乱七八糟,现在眼睁睁看着他在自己腹部亲了又亲。 沈争堂抬头啧了一声:“啧!我亲亲孩子,你别乱动!” 刚才那个莫名其妙的亲吻已经让宴卿鸣不敢正眼看沈争堂了,忙阻止他:“等他出生你爱怎么亲就怎么亲,可不可以不要碰我。” “那可不行!”沈争堂露出坏心眼的表情,“不碰你哪儿来的他,你还装上害羞了。” 宴卿鸣还是不习惯和沈争堂过度亲热,尴尬的不再乱动。 沈争堂趴在床上开始他的歪理邪说,忽悠宴卿鸣道:“我告诉你,你给我生孩子对你有百利而无一害。” 宴卿鸣不懂,问道:“此话怎讲?” 沈争堂拍拍胸口说道:“你现在身份复杂,信你家无罪的看你是被冤枉的苦命人,不信你家无罪的看你就是个乱臣贼子,而我是当朝皇帝的亲弟弟,我的孩子出生就高人一等,你现在怀的是我的孩子,这孩子只要出生你就是小世子的生父,谁还敢说你一句不是,久而久之你们宴家的事情就会被弱化,这不好吗?” 宴卿鸣轻轻点头道:“你的意思是,这个孩子有助于我替宴家平反?” 沈争堂摇摇头:“平反二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难了,劝你别惦记,但是如果我想的话,确实可以帮到宴家。” 宴卿鸣眼里闪过一道光,忙问道:“你愿意帮我?” 沈争堂耸了耸肩,说道:“看你表现。” 宴卿鸣看向沈争堂,问道:“什么意思……” 沈争堂嘿嘿坏笑着回答他:“你要记住你已经是我王府的人了,别想着朝中那些事,多花些心思在伺候我这件事上。” 伺候男人?!宴卿鸣不会!他是真的不会! “我……”宴卿鸣不知该怎么办,“我不会……要不你让我去花都阁待一段时间吧,学会了怎么伺候男人再回来伺候你。” 沈争堂瞪大眼睛说道:“你疯了!你的身份是泽亲王妃,你要去花都阁那是丢我的脸!” 宴卿鸣很想给这个骄傲的男人一巴掌,可一想起沈争堂说的可以帮他救宴家,只能忍了这口气。 宴卿鸣轻声道:“我就说说而已。” 沈争堂又摸了摸宴卿鸣的腹部:“少胡说!我困了,陪我睡一会儿。” 宴卿鸣不想陪也不行,安静的不再说话。 宁静的午后,阳光洒在房间里,各怀心思的两人依偎在一起沉沉睡去…… 第19章 整整三个月的时间,沈争堂日日睡在宴卿鸣房里,竟忘…… 整整三个月的时间,沈争堂日日睡在宴卿鸣房里,竟忘了还有个花灵在等着他。 黄莺儿来请过沈争堂几次,沈争堂都说宴卿鸣需要人陪拒绝了她。 这几日宴卿鸣不太舒服,那小家伙不知怎么的不停折磨着他,让他坐立难安,什么都吃不下去。 日子难熬,好在沈介音今天有空跑来王府看他,让宴卿鸣能从身体的不适中分分神。 宴卿鸣和沈介音许久未见,聊的很是愉快。 沈介音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一双手放在宴卿鸣小腹上说是要和他未出世的堂弟打招呼。 一早出门的沈争堂,不知为何在这个时间突然跑了回来,一眼就看见了这暧昧的一幕。 沈争堂面色不善道:“介音你怎么过来也没和我说啊。” 沈争堂虽然比沈介音小一岁,辈分却大上一辈,平日里两个人没大没小,真有事的时候沈争堂也会拿出长辈的身份和架子。 沈介音抬眼看向沈争堂:“小皇叔回来啦,我来看看卿鸣。” 这一声亲昵的卿鸣让沈争堂脸色一变。 沈争堂上前搂了宴卿鸣的腰,说道:“你皇婶好得很,再过半年就能见到你堂弟了。” 沈介音淡淡一笑,装作听不出沈争堂话里的意思。 “那可好啊,堂弟一定会像卿鸣一样好看。”说着,沈介音又摸了摸宴卿鸣的腹部,“我很期待和堂弟见面呢。” 这两个姓沈的男人皮笑肉不笑的话里有话,宴卿鸣一句‘你俩有病吗’憋在喉头没说出口,还是乖顺的依在了沈争堂怀里。 最近杜生平传来消息,父亲在边疆生存环境极差,旧病复发,最近更像是被针对了一般任人欺负。 宴卿鸣想要靠沈争堂来帮他查查此事,现在就必须乖一些让他高兴。 沈争堂看向靠进自己怀里的宴卿鸣,满意的嘴角上扬。 沈争堂故意说道:“卿卿,是不是太热了?我陪你进去休息吧。” 卿卿?沈争堂第一次这么称呼宴卿鸣,引来宴卿鸣异样的眼神。 宴卿鸣想要确认是不是自己听错了,问道:“你叫我什么?” 沈争堂一脸的理所应当,回答道:“卿卿啊,不然你想我叫你什么?其他的称呼……还是留着咱俩关起门来叫吧。” 宴卿鸣脸上的表情是疑惑的‘你在说什么?’,看在沈介音眼里就像是爱人间甜蜜蜜的心照不宣。 “父皇还交代了其他事要办,我就不多留了。”沈介音知道自己该走了,“下个月初皇祖母寿宴,到时候宫里再见面吧,皇祖母知道小皇叔有了子嗣很是开心呢。” 沈争堂笑道:“等孩子出生,一定抱去让太后好好看看,你去忙你的事情吧,我就不远送了,卿卿一个人我不放心。” 目送沈介音走远,沈争堂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沈争堂转头看向宴卿鸣:“以后不许别人碰你和我们的孩子。” 宴卿鸣没想到沈争堂会如此在意,问道:“我年幼时很长一段时间生活在宫中,太子是和我自幼一同长大,你不用生气吧。” 沈争堂火气有些上涌,怒道:“我不用生气?你以前和他什么关系我不管,现在你算是他长辈了,在我府里当着我的面就敢摸你,那背着我的时候,你俩打算干点什么。” 最近莫名其妙的关于太子和宴卿鸣曾经种种的闲言碎语传进了沈争堂的耳朵里,从起初的无所谓到心生芥蒂,沈争堂已经很不爽了,今日更给他看见宴卿鸣和沈介音如此亲密,这换做任何一个做夫君的都忍不了。 宴卿鸣低头不语,沈争堂伸手摸了摸他微微隆起的腹部。 沈争堂说道:“你好好听话,我会对你好的,等我们的孩子出生,我们会是最幸福的一家人。” 幸福吗……宴卿鸣不敢想这两个字,他知道沈争堂不喜欢他,沈争堂只是在乎他肚子里的孩子,如果没有孩子,沈争堂连他屋里都不会来,何来幸福可言。 宴卿鸣喜欢沈争堂吗?他自己也不确定,只能说习惯是件很可怕的事情,从一开始沈争堂睡在身边彻夜不能眠,到习惯他睡在身边,再到他不在就开始失眠,宴卿鸣害怕自己的改变。 * 入了夜,沈争堂突然想与宴卿鸣亲热,宴卿鸣今天一整天都不太舒服,便拒绝了沈争堂的求欢。 沈争堂没强迫,只叮嘱宴卿鸣早点躺下,替他盖好被子看着他睡。 黄莺儿又跑来请沈争堂过去看看花灵,说是花灵病了,想见见沈争堂,沈争堂没打算去。 还没睡着的宴卿鸣突然开口劝他:“你去看看吧,来找了几日了,看来不像装病。” 沈争堂问道:“你愿意我去?” 宴卿鸣说不上来愿不愿意,说道:“你把他带入府中,答应对他好照顾他,这才多久就冷落他,总是不太好吧。” 既然宴卿鸣都不介意,沈争堂倒是觉得走一趟也不麻烦,俯身在宴卿鸣唇上偷了个吻。 沈争堂柔声说道:“那我去去便回来陪你,你先睡。” 沈争堂下床穿衣离开,只走了一会儿,宴卿鸣便觉得睡意全无,就连四周的温度仿佛都变的都低了些。 明明是自己劝沈争堂去的,怎么才走了就后悔了呢,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不知道他还回不回来…… * 沈争堂去到花灵屋里,刚走进屋就被冲出来的花灵扑了个满怀。 以前很喜欢这般柔弱黏人的花灵,现在却有些烦了。 沈争堂拉开两人的距离,看着他问道:“你不是病了吗,怎么还有这么大劲儿扑我。” 花灵拉着沈争堂的手撒娇道:“王爷……你再不来花灵就要等死在这里了……” 好不容易熬到沈争堂来,花灵哭的梨花带雨,看似穿着随意头发也是松松的束在脑后,实则连指甲的形状都是他精心修整好的,就为了把沈争堂找来,好给他看最美的一面。 沈争堂继续问道:“先说说你的病,说了几日身子不适,到底是哪里不适。” 沈争堂把扒在自己身上的花灵扯了下来,换做以前的沈争堂肯定好好安慰,可此一时彼一时,现在的沈争堂只想着要尽早回去陪宴卿鸣。 “王爷都不来看我,我日日想念王爷,害了相思病了!”花灵委屈的撅着小嘴,眨巴着眼睛含情脉脉瞅着沈争堂,“王爷今晚能留下陪我吗。” 沈争堂无情拒绝:“不行,卿卿有身孕不能一个人睡。” 什么时候叫上卿卿了,花灵心里翻了一百个白眼,心想着那宴卿鸣看着对沈争堂不感兴趣,骨子里全是妖媚之术,仗着有孩子霸着沈争堂,不就怀个孩子吗!谁还不会呀! 花灵倒了杯茶递到沈争堂面前,柔声道:“那……陪我喝杯茶聊几句再走,行吗?” 花灵语气温柔又卑微,沈争堂本就喜欢这类型,瞬间保护欲就被他激发的彻彻底底。 沈争堂接过茶杯说道:“好,陪你喝杯茶,但是不能太久。” 花灵转悲为喜,笑逐颜开的叫黄莺儿去煮茶,黄莺儿明白主子的意思,转身去准备。 第20章 宴卿鸣昏昏沉沉睡的很是不安稳,腹部强烈的不适…… 宴卿鸣昏昏沉沉睡的很是不安稳,腹部强烈的不适和疼痛让宴卿鸣挣扎着从床上支起身子,伸手摸向沈争堂的位置,只摸到一片冰凉。 沈争堂没有回来…… 宴卿鸣只能对房外喊道:“湘秀……湘秀!你快来……” 守夜的湘秀忙推门进来,见宴卿鸣脸色苍白满脸都是冷汗,吓得不知如何是好。 湘秀忙上前扶住宴卿鸣,焦急的问道:“公子!这是怎么了呀!你哪里不舒服?我去找大夫!我马上去!” “帮帮我……我肚子好疼……”宴卿鸣以为自己能忍,不知是不是这段时间被沈争堂养的娇惯了,没他在心里都没了底,“沈争堂……他去哪了……” 湘秀明白必须要马上找沈争堂回来,忙说道:“我去找王爷!我去把王爷找来!公子你撑住了,我马上就去!” * 湘秀一路上哭着跑到了花灵的院中,刚要去敲门就被黄莺儿拦住。 黄莺儿挡在门前,语气不善道:“你干什么!大半夜跑来打扰王爷休息,王爷怪罪下来你担得起吗!” 湘秀急得要命,说道:“我就是来找王爷的!公子病了很不舒服需要王爷去陪他!” 黄莺儿翻了个白眼,冷哼道:“哟!这怎么早不病晚不病,非要王爷来我公子屋里过夜他就病了,怀个孩子罢了要不要这么矫情。” 湘秀看不得黄莺儿这副嘴脸,反骂回去:“知道我们公子怀孕还天天找王爷的才是矫情!花柳巷那点子狐媚子功夫当真是学的透透的,勾了王爷来也没用,一辈子都是侍妾的命!” 黄莺儿不爱听了,小手一插腰骂道:“当王妃了不起吗,还不是王爷不喜欢,有名分就好好给王爷生孩子,反正也没别的用!” 两个小丫头不顾大半夜就这么吵了起来,你一言我一语的根本没注意到吵醒了沈争堂和花灵。 沈争堂开门走了出来,问道:“你们吵什么!湘秀你来这干嘛?怎么不守着他!” “王爷!”湘秀看见沈争堂,才没工夫再搭理黄莺儿,拉着沈争堂就要走,“快跟我回去!我家公子肚子疼的要死了!” 沈争堂慌了:“别说什么死不死的,他怎么就肚子疼了!快快快!我们回去!” 沈争堂迈开大步向外走去,湘秀小跑着跟在后面。 黄莺儿看着他们主仆二人离开,回头看向靠在门口的花灵:“公子,吵醒你了。” “终究还是留不住。”花灵抬起手捂住自己的腹部,“昨晚那杯茶下了催欢的药才能让他愿意陪我,我以后的生活是悲是喜,就看我有没有那个命了……” 黄莺儿取了件衣服披在花灵肩上:“公子服了生子药,定会有孩子的,要保重身子不能生病,给王爷生个健康活泼的小世子,地位才会稳啊。” 花灵眼里有了阴沉的气息,喃喃的说道:“对啊,有了小世子我的地位就稳了,我的孩儿不能被人比下去,庶出怎么都比不了嫡出,那不如……想个法子让嫡出的世子生不下来,即便生下来了,也活不下去……” 黄莺儿在一旁提醒道:“公子,下个月初王爷要和宴卿鸣一起入宫给皇太后庆生,今日我见宴卿鸣和太子殿下好生亲密,公子你看这……” 花灵淡淡一笑:“就是这个,你说王爷要是知道宴卿鸣的孩子不是他的,宴卿鸣还有命活在王府吗。” 黄莺儿笑道:“那必然活不下去,王爷定会恼了他,保不齐一尸两命呢。” 花灵舒服的呼了口气,说道:“可真是可怜啊,宴卿鸣你非要和我抢男人,就别怪我……” * 宴卿鸣疼到天蒙蒙亮才渐渐缓和下来,大夫来看过他,不住地摇头。 大夫直言道:“王妃虽然体格强健并不适合孕育后代,这孩子在他身体里长得格外健康,吸收了他太多的精气,结果就是他的身体受损,十分虚弱,怕是生产之时也会痛苦加倍。” 沈争堂心慌的厉害,满是后怕,若昨晚他回来了就不会宴卿鸣半夜难受没人陪在身边。 沈争堂忙问道:“那……该怎么办呢。” 大夫面露难色:“这个嘛……还是要好生将养着,若是太过影响王妃的健康,可在足月前让王妃服用一些药物,虽有可能导致小世子天生体格羸弱,却能保全王妃。” 宴卿鸣听到大夫这话,猛的睁开眼睛,吃力的坐起身子。 “这是什么意思?”宴卿鸣护着自己腹部往后退去,直到躲在床角落里,“为了我的健康让我的孩子身体天生羸弱?沈争堂你让他走,我没事!” 沈争堂本就对子嗣没有执念,想着还是劝劝。 沈争堂柔声劝说道:“孩子也是我的我也不舍得他不好,但我心疼你……” “不必。”宴卿鸣警惕的看着宴卿鸣,“他只是我的孩子与你无关,我也不需要你心疼。” 沈争堂耐心劝着:“别说气话了。” 宴卿鸣一下子恼了,怒道:“你们都滚出去!” 时隔数月,沈争堂再一次被赶出了宴卿鸣的房门,和旁边一起被赶出来的大夫面面相觑。 大夫尴尬道:“王爷啊,要是您说了也不作数,那别逼着王妃生气了,对您也不好。” “咳咳……”沈争堂咳嗽两声掩饰被赶出来的尴尬,“由着他吧,还有其他要注意的吗,我多派人伺候着就是了。” 大夫如实说道:“恕老夫直言,接下来几个月直到小世子出生满月,您不能和王妃同房。” 沈争堂不爽道:“凭什么?” 大夫继续说道:“对王妃身体不好。” “咳咳……”很尴尬,沈争堂说道,“本王知道了!” 送走大夫,沈争堂心怀愧疚想去安慰宴卿鸣,伸出手没能等到回应,主动去拉他的手好在没被拒绝。 沈争堂语气温和的说道:“大夫说你要多休息,不然对你和孩子都不好。” 宴卿鸣还记得刚有这孩子时沈争堂出尔反尔的嘴脸,前一天为了不要这孩子踹了他腹部一脚,后一天又要他生下孩子。 现在的宴卿鸣不觉得沈争堂的心疼发自真心,本就没有感情的姻缘,沈争堂是王爷需要他的后代,宴卿鸣需要沈争堂的身份来帮助宴家,他们之间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至于最近的亲近,不过是恩爱的假象罢了。 宴卿鸣有些担心,他担心自己的心态会有所改变,没有感情的两个人相处在一起,一旦有人动心,先动心的那个必将输得彻底。 沈争堂握紧了宴卿鸣的手,他的真心不能明白的表达,眼下说多了怕是宴卿鸣也不会信,只能顺其自然。 沈争堂说道:“我担心你。” 宴卿鸣看着沈争堂,没回应他的担心。 沈争堂继续说道:“你要不要再睡一会儿?你饿不饿?我叫湘秀给你做些吃的,想吃什么?” “我想……”宴卿鸣心里惦念着身在边疆的父亲,缓缓说道,“我想出去走走。” 沈争堂一愣,问道:“你现在身子很虚弱,不太适合……你很想去?” 宴卿鸣点点头:“很想去。” “行吧。”沈争堂豁出去了,“我带你出去,但是不能太久。” 宴卿鸣很是惊讶沈争堂会答应,淡淡一笑,点点头:“不用太久。” 沈争堂看着宴卿鸣难得露出的笑容,微微发怔…… 第21章 京中最热闹的商业街,街上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京中最热闹的商业街,街上人来人往很是热闹,四周的商贩和商铺卖着老百姓需要的全部物资。 宴卿鸣许久未出过王府大门了,现下出来转转倒是格外新鲜。 沈争堂也难得心情好,对宴卿鸣说道:“等下我带你去街角那家店吃鱼肉馄饨,他家看起来不起眼,那鱼肉馄饨做的吃上一口鲜掉眉毛,你若是喜欢,我就把厨子挖到咱府里去。” 沈争堂生怕有人碰到有着身孕的宴卿鸣,一路上牵着他的手不肯放开,宴卿鸣和杜生平约了见面,只能找机会单独行动。 宴卿鸣突然说道:“湘秀那小丫头吵着要几尺粉色布料,我们去给她买吧。” 沈争堂点头答应道:“好,布庄在那边,我们过去。” 宴卿鸣跟着沈争堂到布庄给湘秀选布料,趁着沈争堂不注意,悄悄闪身出了布庄。 宴卿鸣自知用不了多久沈争堂就会发现他不见了出来找他,必须尽快见到杜生平。 找到了约定的地点,好在杜生平已经等在那里。 杜生平见到宴卿鸣忙迎了上来:“少爷!” 宴卿鸣利落的掏出怀里藏着的钱袋,沉甸甸的交到杜生平手里。 宴卿鸣不忘嘱咐道:“这些银两你带去边疆打点一下,父亲旧病复发需要的药材我会让傅嬷嬷准备好托人送过去。” 杜生平收到钱袋:“是,最近风声紧,我怕是要两个月后才能再来见少爷,老爷很担心少爷身体,请少爷一定多保重。” 宴卿鸣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轻松,道:“放心,我一切都好,你快走吧,我不能久留。” 杜生平环视四周,抱拳道:“少爷保重,属下告退。” 目送杜生平离开,宴卿鸣独自在无人的小巷中,转身想要回去布庄。 刚一转头,迎面撞上了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身后的蒙面人。 宴卿鸣本能的后退,警惕道:“你是谁,为何突然在我身后。” 此人能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宴卿鸣身后不被察觉,必定不是等闲之辈。 再看他蒙着面看不清长相,右手握着的短刀闪着骇人的寒光,浓烈的危险气息扑面而来。 遇到抢劫的了?宴卿鸣心想这京城之中竟有人当街抢劫,也是怪了。 蒙面人发出低沉又沙哑的声音,沉声说道:“恭候宴将军多时,我是来送宴将军上路的。” 此人身份不明却称呼宴卿鸣为宴将军,怕是与宴家有仇之人。 蒙面人手握短剑猛地向宴卿鸣刺过去,宴卿鸣快速后退闪身躲过他几轮攻击。 若是为夺人性命而来,理应攻击对方要害,这蒙面人刀刀快速且有力,却都是奔着宴卿鸣腹部而来。 宴卿鸣明白了,此人绝对不只是和宴家有仇。 不能恋战,宴卿鸣主动出手夺下了蒙面人手中的短刀。 蒙面人似乎很是吃惊,冷哼道:“宴将军嫁了人被豢养这么久,身手依旧了得,只可惜以后没机会再和你切磋了,你带着你肚子里杂种一起死吧!我要你宴家和泽亲王断子绝孙!” 果然不止是奔着宴家来的。 宴卿鸣反手握刀,趁那蒙面人暴冲上前一刀刺中他的手臂。 蒙面人吃疼,却没耽误他从长靴中取出匕首,猛地挥过来。 宴卿鸣的身体终究不如之前反应敏捷,左侧腰部被他的匕首划了一刀。 两个人都受了伤,打斗声吸引了周边的住户。 蒙面人见势不妙放弃和宴卿鸣缠斗,飞身上房逃之夭夭。 宴卿鸣看向蒙面人跑远的方向,努力记住这人的身形回忆着是不是认识的人。 抬手又看向手中夺过的短刀,那是一把西域最常见的佩刀。 西域人吗? 宴卿鸣曾经和父亲征战西域,打了不少胜仗,看来是在那边结下的仇人。 可沈争堂不问世事,就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逍遥王爷,战场之事他从未参与,为何西域人会要绝他的后。 宴卿鸣腰上的伤突然疼了起来,周边的住户过来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宴卿鸣不想多生事端,捂住伤口藏起短刀,闪身悄悄离开。 * 宴卿鸣没有回去布庄找沈争堂,而是直接回了王府。 湘秀见宴卿鸣一人回来,忙迎了上去:“公子回来啦!诶?王爷呢?你们不是一起出门的吗。” 宴卿鸣侧过身子不让湘秀看见自己腰间的伤:“我有点不舒服先回来了。” 湘秀一听宴卿鸣不舒服,刚要上去扶着他,却被他躲开了。 宴卿鸣忙对湘秀说道:“我回来的时候忘记和王爷说了,他还在布庄那边怕是找不到我,湘秀你去和王爷说我已经回来了。” 湘秀点头道:“是!我马上去,我先去叫傅嬷嬷来照顾公子。” 宴卿鸣点点头,目送湘秀去后院找傅嬷嬷。 直到湘秀出门去找沈争堂,宴卿鸣才让傅嬷嬷看见自己的伤口。 藏青色的衣衫看不出血迹,却已经染透了大片的布料。 傅嬷嬷被吓坏了:“这是怎么搞的这么多血!快进屋躺下,少爷你怎么受的伤,我去喊大夫来!” 宴卿鸣拉住傅嬷嬷,轻声道:“我去见杜生平的时候遇到刺客了,这事不能让沈争堂知道,你快点帮我处理一下伤口,等下沈争堂回来一定帮我瞒住他,不能让他看出来。” 傅嬷嬷一介妇人,处理些小伤小痛的可以,看到那半尺长的伤口终究是无从下手。 傅嬷嬷颤颤巍巍的把金疮药洒在宴卿鸣腰间的伤口上,紧张又小心的替他简单包扎。 宴卿鸣顾不得疼,和傅嬷嬷一起换掉自己的衣服床单,嘱咐傅嬷嬷一定不要让人看到这些染血的东西。 一切处理妥当,傅嬷嬷抱着染血的衣服刚刚出门,沈争堂就风风火火跑了进来。 沈争堂直奔宴卿鸣床边,脸上的表情充满担心,问道:“你哪里不舒服?孩子没事吧?为什么不舒服不告诉我!我看不见你要急死了,差点把那街道挖地三尺的找你!下次你再敢不跟我说就跑了,我……我弄死你!” 狠话说完,沈争堂表情柔和了下来,拉过宴卿鸣露在被子外面的手:“啧!手怎么这么凉,这季节不该会冷啊,湘秀暖个火盆过来!” 宴卿鸣腰上的伤此刻疼的他无心想别的事情,可现在沈争堂在他身边,就是装也要装的无事发生。 宴卿鸣解释道:“就是腿有些抽筋,怪疼的,已经好了。” 外人看来,宴卿鸣和沈争堂夫妇和睦,就连傅嬷嬷也以为他们感情越发的好。 但这一切都是假象罢了,宴卿鸣知道沈争堂这般担心他不过是为了他腹中的孩子。 不过这也是好事,宴家现在身背罪名,王府世子的身份对宴家的后代而言绝对是好事。 沈争堂握着宴卿鸣的手给他暖着,可能是受伤的宴卿鸣看起来格外惹人怜爱。 沈争堂这个没心没肺的不顾外面还大亮着的天,就想要亲近亲近。 宴卿鸣自然是拒绝的,轻声道:“王爷,大夫说了不行。” 沈争堂也是难受,圆房那天一发入魂让宴卿鸣有了孩子,之后两个人见了面相看两相厌,再之后终于是和睦了一些却也为了孩子不能亲近。 漂亮王妃娶进府,总共亲热没过三次。 沈争堂决定任性一次:“你最近不是挺好的吗,一次没关系吧。” 宴卿鸣现在看沈争堂没之前那么心烦,也不反感他的亲近,只是有伤在身不想告诉他,当真是不能和他坦诚相见。 宴卿鸣摇头:“不行。” 沈争堂顾及孩子,叹气道:“那我摸摸你行不行。” 宴卿鸣拦住沈争堂的手:“不行。” 沈争堂没被人这般拒绝过,有些恼了:“你就这么不愿与我亲近吗?” 宴卿鸣有苦衷不能言喻,只能闭口不做声。 沈争堂见宴卿鸣不说话,凑上前去想要亲他。 宴卿鸣忙推开他:“真的不行!” 沈争堂彻底生气:“亲一下都不行!算了!烦人!” 那该死的伤口还在流血,宴卿鸣现在都不敢拉开被子半分,他必须马上赶走沈争堂。 宴卿鸣疲惫的对沈争堂说道:“王爷,我想休息了,你走吧。” 沈争堂一脸的不可置信:“你要休息就休息,赶我走是什么意思?” 宴卿鸣实在是没有精力编理由了,直接说道:“不想看见你。” 第22章 宴卿鸣惹沈争堂生气了,这在王府本不算什么新鲜事…… 宴卿鸣惹沈争堂生气了,这在王府本不算什么新鲜事。 但也架不住人多嘴杂,分分钟的时间就传遍了王府上下。 黄莺儿得知此事自然是马上回去告知花灵,花灵坐在自己院中收拾花草,一听那边吵了架,放下手里的花,掸了掸衣摆上的嫩叶。 花灵娇滴滴的起身,笑道:“莺儿,陪我去看看王爷。” 黄莺儿像是偷了腥的猫儿一般开心,笑盈盈的回道:“是!” * 沈争堂从宴卿鸣房里出来哪儿都没去,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书房里生闷气。 花灵悄悄出现在书房里,让沈争堂不由得皱起眉头。 沈争堂开口道:“你怎么来这了,没事少出来溜达,在你自己院里好好待着。” 花灵少见沈争堂如此语气和他说话,可怜巴巴低下头:“王爷……” 黄莺儿忙替主子说了话:“公子是想王爷了,王爷许久不去看公子,公子每夜都睡不安稳,人都瘦了一大圈,这样下去公子身子吃不消,更会害了小世子长不大,王爷您不心疼吗?” 沈争堂没听明白,问道:“什么小世子?你这意思是怪我了?” 花灵作势要拦黄莺儿,黄莺儿继续说道:“我们公子有喜了,已经一个月了。” “什么?”沈争堂算了算确实是那次宴卿鸣不舒服,自己留在了花灵屋里过了夜,“怎么会有的,你偷偷吃了生子药?谁许你吃的!我有说过你可以给我生孩子吗!” 沈争堂气不打一处来,一巴掌拍在桌案上。 花灵被沈争堂突然的怒气弄得不知所措,往后退了两步躲在黄莺儿身后。 黄莺儿一心护着花灵,忙替主子说话:“王爷不可以骂公子!” 深证器没想过花灵胆子这么大敢这么做,吼道:“我凭什么不能!” 黄莺儿抱怨道:“公子怀的虽不是嫡出却肯定是王爷的骨肉,公子一心爱慕王爷心可不像旁的什么人,人在王府心却不在。” 沈争堂觉得黄莺儿话里有话:“你这话什么意思。” 花灵假模假样的拦住黄莺儿道:“莺儿!没有证据的事情可不敢乱说!” 两主仆一唱一和,黄莺儿心直口快道:“外面都传遍了!就只有王爷不知道罢了,公子心疼王爷,莺儿自然也是全心全意替王爷和公子着想。” 沈争堂直接问道:“传遍了什么!说!” 沈争堂懒得听他们主仆二人的废话,他隐隐约约觉得不妙,急切的想知道那个人尽皆知的秘密。 花灵依旧要拦黄莺儿,那表演做作的很,只是此刻的沈争堂怒火中烧没空搭理。 花灵拦道:“莺儿!不可说!” 黄莺儿直接跪在沈争堂面前:“事关王爷子嗣莺儿不敢妄言,莺儿也没有证据证明这些谣言是真是假,但若只是外面传言也就算了,眼下府里的丫鬟小厮也都在传,再不告诉王爷就是对王爷不忠。” 沈争堂耐着仅存的性子,咬牙道:“别说废话!到底传言是什么!” 黄莺儿抬头看向沈争堂,说道:“传言泽亲王妃宴卿鸣带孕嫁入府中,那孩子不是王爷的!” 沈争堂一怔,似乎没明白黄莺儿此言是什么意思,心里的那种心悸感越发明显。 沈争堂眼里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意,冷漠道:“你这话敢当着我面说,不要命了吗。” 黄莺儿一个头磕在地上,信誓旦旦道:“莺儿一心奉主,绝无二心,说出来也只是不想王爷受骗,至于是真是假莺儿不知,府中其他人也知道,若是不信,王爷去问问小翠便知。” 小翠曾经是太子殿的婢女,沈争堂成亲时沈介音说宴卿鸣家中只有傅嬷嬷陪他入王府太过冷清,才从太子殿将小翠派来随宴卿鸣一同入了泽亲王府,只是宴卿鸣觉得自己不需要那么多人伺候,便安排小翠去了书房做些轻松的差事。 花灵和黄莺儿本以为沈争堂会叫小翠和宴卿鸣去对峙,却没想到沈争堂性格如此冲动的一个人居然能在这种时候选择冷静对待。 沈争堂长舒了一口气,说道:“我知道了,你们回去吧。” 花灵还想说什么:“王爷……” 沈争堂此刻不想听他说话,打断道:“回去好生养着,有空我会去看你。” 花灵和黄莺儿面面相觑,不敢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书房。 * 那伤比想象中严重些,宴卿鸣发了烧,浑浑噩噩睡到天黑才醒了过来。 宴卿鸣声音沙哑道:“嬷嬷,帮我倒杯水……” 宴卿鸣翻过身来,猛地看见坐在房里的沈争堂,被吓到一下子坐了起来。 这动作太大牵动了伤口,疼的宴卿鸣皱起眉头。 沈争堂面无表情看着宴卿鸣,问他道:“这么不想看见我么,我好歹是这个王府的主人是你的夫君,麻烦你装装样子也好,不要看到我就皱眉不耐烦。” 宴卿鸣想要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容宴卿鸣多做解释,沈争堂起身到床边,把刚坐起来的宴卿鸣推回床上躺下。 沈争堂欺身而上,压过去吻宴卿鸣,根本不管他愿不愿意。 宴卿鸣一边要护着孩子一边还要隐瞒受伤的事情,试了几次都没能阻止沈争堂爬上床。 眼看着衣服被扯掉,腰间的伤口马上就要暴露。 宴卿鸣抬腿直接把沈争堂踹下床去。 沈争堂一屁股坐在地上,愣愣的盯着宴卿鸣看了半晌。 宴卿鸣捂着受伤的位置,下床去扶沈争堂:“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踢你的!你还好吧,快起来。” 沈争堂打开宴卿鸣伸过来的手,表情格外的严肃:“你拒绝我,是真的不想,还是不愿意和我。” 宴卿鸣一时没反应过来沈争堂什么意思,反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争堂瞪着宴卿鸣:“我知道你嫁给我是心不甘情不愿,但是你嫁都嫁了,出嫁从夫,不管你是男人还是女人你必须守规矩,我要你做什么你不可以反抗我。” 宴卿鸣不知道沈争堂说这些是为了什么,再次伸出手想扶沈争堂起来,又被他甩开了手。 沈争堂继续说道:“你入府已有半年,我想问问你,你有没有事情瞒着我。” 宴卿鸣有太多事瞒着沈争堂,这问题他没法回答,不想骗他,却也不能说实话。 沈争堂见宴卿鸣不说话,继续问道:“你不说?好,我最后问你,你有没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 宴卿鸣摇头:“没有。” 沈争堂的脸色缓和了些,主动握住宴卿鸣的手:“如果你希望我相信你,现在你自己脱了衣服,今晚我要你侍寝。” 衣服是绝对不能脱的,宴卿鸣闭了闭眼睛,轻声说道:“抱歉……” 第23章 王爷和王妃吵架了,吵的很厉害。 王爷和王妃吵架了,吵的很厉害。 沈争堂在自己房里睡了几天,黄莺儿来请过沈争堂几次,希望他去看望花灵,沈争堂一次都没搭理。 似乎是犹豫了许久,沈争堂还是把小翠叫来问话。 宫里出来的人办事都是妥帖的,小翠为人也谨小慎微,规矩更是没得说。 小翠跪下行礼:“奴婢小翠见过王爷。” 沈争堂看向小翠:“找你来是有些事情要问你,希望你把你知道的说出来,若有隐瞒,我不会心慈手软。” 小翠点头道:“奴婢一定如实回答,王爷请问。” 沈争堂直截了当问道:“当初沈介音为什么要你跟着宴卿鸣来王府。” 小翠马上回答:“太子殿下担心王妃娘家人丁单薄,怕王妃在王府受气,便差遣了奴婢跟随王妃入府。” 沈争堂半信半疑:“只因为这个?” 小翠犹豫了一下,答道:“也不全是……” 沈争堂忙追问道:“此话怎讲?” 小翠眼神里有些闪烁,语气也懦了下来:“奴婢说错话了,王妃他……王妃和太子殿下交好多年,太子殿下担心王妃也是有的,别无其他。” “宴卿鸣是嫁给我了又不是来我这坐牢的,沈介音担心什么。”沈争堂不屑的一哼,“交好多年?哪种交好?” “这交好……”小翠被沈争堂吓到,继续说道,“就是……太子殿下和王妃……” 沈争堂觉得似乎能再问出什么,追问道:“不用怕,说你知道的。” 小翠面露难色犹豫再三,怯怯的说道:“多年前王妃就经常留宿太子殿下宫里,按规矩太子伴读是不需要留宿宫中的,至于王妃为什么留宿宫中,奴婢不得而知。” “你也曾是太子贴身婢女,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我就问你一句。”沈争堂深呼吸了一口气,问道,“据你所知,宴卿鸣入我王府之前,是否完璧之身。” 小翠低着头不回话,沈争堂耐着性子继续问:“今天你和我说的话没有第三个人会知道,你只需要说你知道的。” 小翠憋了半天,说道:“应该不是……太子殿下至今未选妃,宫中也没有侍妾,这不符合宫中规矩,而且……太子殿下曾经对王妃表达过爱慕之情,这是我们都听到过的,即便王妃不愿,如若太子殿下坚持,碍于太子殿下的身份王妃怕是也不能反抗的。” 沈争堂右手背在身后握拳,指节已经泛了白。 沈争堂安静了半晌,轻声说道:“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小翠再次行礼:“奴婢告退。” 出了书房,小翠紧张的双手都在发抖,一溜烟的跑去花灵院里找到黄莺儿。 小翠焦急的问道:“王爷今天找我了,我按照你教我的都说了,你答应过要请大夫去替我娘医病,说话算话!” 黄莺儿笑道:“你做的好,放心,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做到。” * 转眼就到了进宫为太后贺寿的日子。 沈争堂一早换好官服,一言不发的带着宴卿鸣入了宫。 沈争堂肯定还在生气,宴卿鸣看得出来。 可这宫中人多眼杂,多少人等着看笑话,更有多少暗中的眼睛要看看他宴卿鸣现在是死是活。 宴卿鸣就是逼着沈争堂,也得装一装恩爱。 宴卿鸣紧跟在沈争堂身旁,沈争堂做什么,宴卿鸣都乖乖陪着,做足了王妃该做的一切。 沈介音悄悄拉了拉宴卿鸣,轻声道:“你跟我来。” 宴卿鸣回头看看正忙着和其他大臣应酬的沈争堂,悄悄退后跟着沈介音离开。 宴卿鸣大意了,完全没注意沈争堂已经转头看向他离开的背影。 沈介音在前,宴卿鸣在后,趁着四下无人直奔太子宫。 进了寝殿,沈介音关上大门,拉着宴卿鸣的手就往床上带。 沈介音急切道:“衣服脱了,我看看你的伤。” 沈介音抬手摸了摸宴卿鸣的额头,急道:“伤了这么多日高烧不退,你为什么不跟我说!要不是傅嬷嬷来求我救你,你是要等到死了出殡了才告诉我吗!” 宴卿鸣被沈介音这劈头盖脸一顿骂的不知该如何回答:“我的伤还好……” “好个屁!”沈介音没空哄着宴卿鸣,伸手解开他的衣服,“别动!” 宴卿鸣拉住自己衣服:“你别这样!我自己脱!” 沈介音把宴卿鸣的手拉到他身体两旁,恶狠狠道:“再废话我就绑了你的手,到时候我可就不只是帮你治伤那么简单了,要试试吗?” 宴卿鸣知道自己的伤出了大问题,眼下沈介音确实是唯一能帮他的人。 解开身上繁琐的衣服,里衣左侧腰部的位置渗出淡淡的红色,碰到了伤处宴卿鸣倒吸了一口冷气,阻止沈介音的手继续动作。 沈介音啧了一声:“啧!你这伤了几日不见愈合,渗透了纱布可见有多严重,亏你还是个见惯了受伤流血的武将,这种伤口都处理不好。” 沈介音放缓手上的动作,小心翼翼拆掉纱布,看清那伤口溃烂化脓的模样时还是不由得皱眉。 沈介音取了匕首和烛台来,又拿了装着各种药粉的药瓶。 烛火烧红了匕首,沈介音举着匕首犹豫了再三,还是找来了软布卷成一团让宴卿鸣咬着。 沈介音已经急出了一身汗,脱掉太子那身服饰,蹲下身叮嘱道:“你的伤口很严重,我要割了那些化脓的坏肉才能给你上药,你不想被其他人知道就不要喊出声,忍一忍。” 宴卿鸣虚弱的点点头,只说了一句:“别伤到我的孩子……” 沈介音万万没想到,宴卿鸣第一次衣冠不整浑身是汗躺在他床上居然是为了割肉疗伤。 只去了不到一半的坏肉,宴卿鸣便已经疼的颤抖不止。 沈介音撒了些有麻痹作用的药粉在新鲜的伤口上,安慰道:“已经弄好一半了,你再忍忍。” 伤口处露出来的新鲜血肉,隐隐有着一丝黑褐色,沈介音觉得不对劲。 “伤你的人是西疆人?”沈介音仔细看着那伤处,“他伤的刀上有毒,这毒害的你伤口不能愈合,据我所知这毒药是西疆人惯用的。” 宴卿鸣无力的点点头:“我夺了他的短刀,确实是西疆人惯用的佩刀,你的意思是我中毒了?这毒可会伤了我的孩子?” 沈介音不爽道:“你的命重要还是孩子重要!现在也没别的办法,你别动,我帮你把残毒吸出来。” 吸出来?宴卿鸣还没反应过来,沈介音已经取了捆扎床幔的缎带把他的手绑在了床边。 宴卿鸣急的想要挣脱,却怎么也挣脱不了束缚,大声质问沈介音:“你要干什么!” 沈介音按住乱动的宴卿鸣,直接用嘴把他伤口的残毒吸了出来,啐在地上是一片黑红。 确认了残毒已除,沈介音哼了一声说道:“哼,你真是比那要杀的猪都难按住,我是帮你疗伤又不是轻薄你,至于如此挣扎吗。“ 宴卿鸣知道这样不对,沈介音明明只是替他疗伤。 沈介音仔细上了药,用干净的纱布细细的包扎住伤处,这才解开束缚宴卿鸣双手的缎带。 宴卿鸣有些尴尬,低着头说道:“谢谢你……” 沈介音笑了,拿了药瓶递给宴卿鸣:“每日上药一次,七日后保证伤口结痂。” 宴卿鸣正要再次道谢,寝殿外突然传来宫女的通报声。 “太子殿下您在吗?泽亲王求见。” 第24章 沈介音打开寝宫大门,一眼就看到背对着他…… 沈介音打开寝宫大门,一眼就看到背对着他站在庭院中的沈争堂。 “小皇叔。”沈介音出了寝宫,下意识的关上了身后的门,走上前去,“你不在前面和皇叔大臣们应酬,怎么跑来我这里。” 沈争堂回过身,盯着沈介音的脸对他说道:“你身为太子都不陪着他们聊那些军机大事,我一个闲散王爷为何要作陪呢。” 沈介音有些尴尬,继续说道:“也对,那我们一起回去吧,跑出来久了父王要怪罪的。” 沈争堂还是那副看不出情绪的表情,突然说道:“你看到卿鸣了吗。” 沈介音一时语塞,宴卿鸣此刻就在他寝殿里,他总不能实话实说吧。 沈介音反问道:“他不是该和你在一起吗,怎么倒来问我了。” “哦?”沈争堂脸上闪过一丝几乎看不出的冷冷笑意,“我听宫女说你们二人一起离开了,我以为他会在你房里。” 沈争堂的双眼越过沈介音,看向那紧闭的寝殿大门。 沈介音还没说什么,沈争堂突然迈步上前:“他在里面对吧,我去找他。” 太子寝殿虽不能擅闯,但沈争堂真要闯进去沈介音也拦不住。 大门被沈争堂推开,床边的凌乱一览无余。 沈介音追了进去,却没看到宴卿鸣的人影,他不见了。 沈争堂似乎有些意外,却还不死心的喊道:“宴卿鸣!” 这一声呼唤透着怒意,沈争堂认准了宴卿鸣就是藏在了里面。 “你在找我吗?” 宴卿鸣的声音突然从二人身后传来,沈争堂回头看去,见宴卿鸣穿戴整齐的端立于院中,正淡淡的看着他。 沈争堂看向沈介音。 沈介音则是微微耸肩道:“小皇叔担心皇婶,找人都找到我被窝里来了,好在皇婶没在我寝殿里,不然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 沈争堂走到宴卿鸣面前,问他道:“你去哪了?” 宴卿鸣淡定回答:“刚才屋里闷我去院里透透气,再回去就找不到你了,他们说你来了太子宫里,我便来了。” 宴卿鸣把沈争堂脸上的尴尬神色看的清清楚楚。 沈争堂当真是尴尬极了,捉奸不成还被老婆逮到。 宴卿鸣不想追究这件事,伸出手对沈争堂说道:“我们回去吧,出来久了被陛下和太后知道不好。” 沈争堂握住宴卿鸣难得主动的手,把他的手包裹在双手中:“手这样凉,我们走。” 宴卿鸣看向沈介音,说道:“太子殿下也请快些回去吧,我们夫妇先行一步。” 沈介音双手抱胸眯起眼睛,看着那对“恩爱”夫妇手牵手离开。 忍不住冷哼一声道:“哼,恩爱给谁看呢……” * 寿宴正式开始,众人落座。 各种祝寿的吉利话,琳琅满目的奇珍异宝,哄的太后开心的不得了。 宴席过后,太后先行回宫休息,舞者乐队退下,闲杂人等离场。 在座的人便只剩下太子和亲王,以及朝中几位重臣。 范玉良拱手道:“启禀陛下,臣来赴宴前接到线报,西疆军队正预谋南下攻打边疆要塞边关城,还请陛下定夺是否需要调动兵力前往边关城防御。” 皇帝沈正兴沉思片刻,说道:“范将军消息很是灵通,今早边关城来报近日抓到多名西疆细作,似是来打探边关城守卫军情况的。” 范玉良忙说道:“西疆人的野心昭然若揭,若是我们不早做准备,怕是会被打个措手不及。” 宴卿鸣听得出范玉良主张发兵边关城增加防守,沈正兴的意思倒是还看不出。 宴文德便是在边关城做苦力,若是边关城打起仗来,怕是要凶多吉少。 范玉良继续说道:“发兵乃军中大事,烦请陛下斟酌,为保边关城安定臣愿派范家军士兵先行前往边关城支援。” 朝中武将家里都有各自的军队,由主家亲自选拔训练,数量不多却各个精英,勇猛异常。 宴家军在抄家时尽数收编入禁卫军,没了宴家军,范家军就成了朝中最好的家军。 范玉良给了儿子一个眼色,范云飞马上起身上前。 范云飞单膝跪地道:“臣范云飞愿带领范家军前往边关城。” 范家对这件事如此积极,怕是其中有什么说法。 宴卿鸣身份敏感,低头不参与。 沈争堂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德行,喝了杯酒说道:“哎呀,听不懂听不懂,皇兄看在范将军父子如此为边疆着想的份上,不如早做定夺,也好保护边关城百姓安全。” 沈正兴思量片刻,转头看向沈介音:“确实该派兵前往边关城驻扎以保一方平安,太子,还是你去吧。” 沈介音转头看向沈正兴,起身行礼:“儿臣领命。” 范玉良一怔,又说道:“太子殿下身份尊贵,万一真的打起仗来还是需要有人保护太子殿下,不如让我儿……” 沈正兴打断范玉良的话,说道:“廖闽随太子一同前往。” 众人看向将军廖闽,廖闽忙起身领命:“臣领命!” 这个廖闽,宴卿鸣很是熟悉,早年间是父亲宴文德手下一员小将,而后立不少战功,被父亲一手提拔上来,是个有能力且知恩图报的良臣。 宴家落难时廖闽也曾想过替宴文德求情,只可惜他官位不高没有什么话语权,实在是有心无力。 范玉良听到要派廖闽随沈介音同往,脸色一沉道:“廖将军骁勇善战,但是……据臣所知廖将军手中无兵符军队,该如何随太子前往。” 沈正兴大手一挥:“这还不简单,禁卫军有追日、降月、赶星三营共两千余人,就交给廖闽差遣了。” 宴卿鸣眉头微微一皱,心中一紧,抬眼看去范玉良父子正看向自己这边。 在场的武将无不看着宴卿鸣,就连不过问朝中之事的沈争堂都悄悄握住了宴卿鸣的手。 追日、降月、追星三营成军于五年前,是宴卿鸣一手选拔训练的。 起初只有几百人,一直跟随在宴卿鸣身边征战,五年间人数增加至两千余人,算是宴家军中最擅长闪击战和偷袭的三支军队。 宴卿鸣依旧低着头,脸上不表现出一点情绪,只是桌子挡住的手有了一丝颤抖,用力回握住沈争堂的手…… 第25章 沈争堂没再提起过那日寿宴发生的事情,宴卿鸣房里…… 沈争堂没再提起过那日寿宴发生的事情,宴卿鸣房里他每日去看看,陪上一会儿再回去自己房里睡,没有再在宴卿鸣房里过过夜。 而花灵房里,沈争堂一次也没去过。 十五日后,太子沈介音携副将廖闽带兵北上边关城。 临行前宴卿鸣没有见到沈介音和廖闽,心里多少有些担心。 倒是沈介音细心,留了封书信托傅嬷嬷带给宴卿鸣,让他放下心安胎,宴文德那边沈介音会去关照。 宴卿鸣的心稍稍放下,却还是谨慎的烧了那封书信。 沈争堂对宴卿鸣的怀疑,宴卿鸣看在眼里。 本来想着自己和太子没有做过出格的事情,不必在意沈争堂的胡思乱想。 可眼下边疆动荡,若有个万一还要指望沈争堂这个王爷。 宴卿鸣决定,对沈争堂主动一些,毕竟那是他孩子的爹,是他名正言顺的夫君。 天色渐暗,宴卿鸣难得为了沈争堂花心思把自己收拾妥当,缓步到了书房却没见到沈争堂的人影。 宴卿鸣看向书房的丫鬟小翠,问道:“小翠,王爷人呢?” 小翠忙上前行礼:“回王妃的话,王爷傍晚就出门了。” “出门了?”宴卿鸣没听说今天沈争堂有事要出门,难道是宫里有事喊了他去,便又问道,“可是宫里来人请王爷入宫?” 小翠摇摇头,如实回答:“不是,王爷去花都阁喝酒了。” * 纸醉金迷花柳巷,美人如云花都阁。 京城中的男子就没有几个能禁得住花都阁的诱惑。 不论是女子还是男子,花都阁都有最美的那一个供人赏玩。 宴卿鸣身着长袍挡住了隆起的腹部,站在花都阁前仰头看着那牌匾和四周妖媚的彩绸灯笼。 阅人无数的老鸨子一眼就瞅见了宴卿鸣,两眼发光的扭了过来。 老鸨子声音尖细语气轻佻道:“公子好面生啊,想找找乐子来我们花都阁就对了!快进来!公子喜欢女子还是小官人?奴家给你选个好的!” 宴卿鸣被老鸨子身上的香粉味熏的头疼,眉头微皱不想理她。 老鸨子见这美男子不像是来花钱的,瞬间懂了,压低声音问道:“公子不来寻欢作乐,难不成是遇了难处想来我这赚点银子?那更好说了!公子这身形面相,当个花魁都不为过!” 女扮男装做小厮打扮的湘秀扶了扶自己的假胡子,上前挡在宴卿鸣面前:“喂!我家公子来你这地方是找人的,去去去!别打扰我家公子!” 老鸨子一听找人,再看宴卿鸣那一身价值不菲的衣衫,便知是里面哪位达官贵人的朋友。 喜笑颜开道:“奴家眼拙了,公子是来找哪位的?我带您过去呀。” 宴卿鸣冷冷看向花都阁中,开口说道:“我找沈争堂。” 老鸨子一听是来找泽亲王的,更是殷勤,要领着宴卿鸣去。 老鸨子笑道:“王爷最喜欢看剑舞了,我们这来了个新人,那剑舞跳的比花灵还要好,王爷一听说便来捧场了。” 剑舞?宴卿鸣第一次听说沈争堂喜欢这个。 走到沈争堂所在的房间门外,宴卿鸣停下脚步,透过薄纱看向房内。 只见沈争堂依在软榻上,旁边三个年轻男孩殷勤的给他倒酒,沈争堂一杯接一杯的喝,倒是没看出有多开心。 再看沈争堂面前的小台子上,一名身形消瘦的男孩正右手持剑起舞。 老鸨子忙介绍起来:“公子请看,那便是王爷最喜欢的剑舞。” 宴卿鸣问道:“你刚才说花灵擅长剑舞?” 老鸨子忙点头道:“是的呀,花灵的剑舞跳的最好,王爷却说好是好就是过于妩媚了些,可这剑是冷冰冰的兵器,若是不做妩媚之舞,怕是看起来就要像是校场点兵一般硬邦邦了,您说是吧。” “他想看的,怕不是你们这里的剑舞……”宴卿鸣自言自语的说着,转身看向湘秀,“你去和老板帮我准备些东西,银子给够,算在沈争堂账上。” 宴卿鸣俯身在湘秀耳边嘱咐了几句,湘秀笑着点头:“好!我马上去准备!老鸨子,跟我走!” 老鸨子不知道他们主仆在说什么,但看见银子没有不赚的道理,跟着湘秀就去准备了。 * 沈争堂又喝了一杯酒,重重叹了一口气。 曾经他很喜欢的这些软玉温香,现在却怎么也提不起劲来。 面前做剑舞的男孩跳的娇媚,看的沈争堂索然无味,摆摆手叫他下去。 下一杯酒还没送入口,沈争堂见又有人进来,也不和他打招呼便走到小台子上。 沈争堂烦躁的说道:“喂喂喂!我看够了,不用跳了,下去!” 来人不理沈争堂,只右手执剑翩然起舞。 沈争堂有些看不懂,继续说道:“我说你别跳了行不行,再说你穿这么多捂痱子呢!” 舞者依旧不理沈争堂,闪着银光的剑被舞的行云流水,不似前人的妩媚做作,而是力道干净利落英气十足,每一次出剑和挥舞都是恰到好处的赏心悦目,甚至隐隐能听到一丝剑风。 沈争堂喜欢眼前人的剑舞,他的目光被吸引住了,完全顾不上其他。 直到舞毕,沈争堂都没回过神来。 舞者收了剑,站在小台子上看着沈争堂。 灯光旖旎朦胧,沈争堂所在之处恰巧看不清对方的面容,只是那比其他小官人高了许多的身形,看起来格外眼熟。 沈争堂抬手举杯:“你是新来的?过来陪我喝酒。” 旁边的男孩明白沈争堂的意思,马上摆了一整排足足十个酒杯,逐一斟满。 沈争堂对眼前的人感兴趣极了,调笑道:“这一排酒喝了,你要什么我都应允,或者……我替你赎身跟我回府,你觉得可好?” 舞者没有回话,只上前端起第一杯酒一饮而尽,放下酒杯再拿起第二杯。 喝到第五杯的时候,迷迷糊糊的沈争堂突然猛地一怔,手忙脚乱的扑上去抢过酒杯,两只眼睛瞪的比铜铃都要大。 沈争堂颤颤巍巍的问道:“卿……卿鸣?!” 宴卿鸣瞥了沈争堂一眼,又拿起一杯酒仰头喝下。 沈争堂要吓死了,一边去宴卿鸣手里抢酒杯,一边不忘叫身边几个男孩滚出去。 沈争堂抓住宴卿鸣的双手,慌道:“别喝了我的祖宗!你怀着孩子呢怎么敢这么喝酒!疯了疯了!” 宴卿鸣垂眼盯着酒杯,冷声说道:“还剩下两杯,我说的要我喝了,我哪敢不从。” 沈争堂快要给宴卿鸣跪下了,抓着他的手不敢放开:“不喝了!是我眼瞎没看出是你,但是……你怎么会在这?谁带你来的?” 湘秀正想进来,一听这话转头就要跑,被沈争堂逮个正着。 沈争堂怒道:“湘秀!你打扮的什么鬼样子!你是不是皮痒了敢带你家公子来这?” 湘秀小脸上满是正直,犟嘴道:“王爷!今天公子特意打扮了去陪你,没想到你来了这种地方,公子肯定是生气了才要来找你,你居然没认出他,王爷才该打!” 沈争堂顾不得那小丫头胡言乱语没大没小,转头看向宴卿鸣却见他在脱衣服,几下子就露了半个肩膀出来。 沈争堂手忙脚乱的帮宴卿鸣拉好衣服:“别脱衣服!给人看见了!我错了好不好,我真错了,我们回府吧!” 宴卿鸣打开沈争堂的手,直接脱了自己的衣服,白净精壮的上半身一览无余,惹得门外偷看的小男孩们窃窃私语。 沈争堂像是猛虎扑食一般扑过去,不忘扯过一件衣服把宴卿鸣的身子挡住。 沈争堂回头瞪向那群偷看的男孩子和双手捂眼的湘秀:“都给我滚出去!湘秀!守着门!” 湘秀忙把那群男孩子赶走,还不忘把门关上,不让其他人打扰。 宴卿鸣酒量很差,这几杯下去已经有些醉了。 宴卿鸣歪着头,眼神迷离的瞅着沈争堂:“你说我穿得多,我脱了你又不乐意,你好烦。” 沈争堂点头如捣蒜:“是是是,我好烦!你把衣服穿上咱们回家再说好不好?” 宴卿鸣摇摇头,直接躺倒在软塌之上:“你爱看剑舞?可笑啊,你可知剑舞从何而来,那是小时候我把剑术改了跳着玩儿的,你还当宝贝了……你好无聊。” 沈争堂听着宴卿鸣的醉话,轻声道:“哎……我就是年少时看了你才迷上剑舞的啊。” 宴卿鸣没听懂,问道:“那你为何不和我说?” 沈争堂苦笑道:“那时候我哪知道我能得到你啊,即便得到了你我也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我……” 沈争堂说的很小声,不知道宴卿鸣是否听得到。 沈争堂忙转换话题:“湘秀说你特意打扮了去找我?” 宴卿鸣闭着眼睛哼唧了一声,抬手抓住沈争堂的衣领,把他拉向自己。 宴卿鸣在沈争堂耳边轻声说道:“既然王爷喜欢,今晚要不要……” 宴卿鸣话没来得及说完,沈争堂忙欺身上前:“要!” 第26章 英蓉气的脸都黑了…… 英蓉气的脸都黑了。 刘瑛拿着家法站在英蓉身边,二人面前的是刚领了家法,趴在地上装死的沈争堂。 沈争堂哼哼唧唧抱怨道:“瑛姑姑下手这般狠吗,这是要打死我啊……” 英蓉气道:“打死你都不多!王府这么大不够你玩的?还敢带卿鸣去花都阁!我都没脸说你,你知不知道卿鸣被你害的现在都下不了床,你俩还喝酒!气死我了,刘瑛继续打他!” 沈争堂忙爬起来往后躲:“不要了不要了!娘饶命啊!” 英蓉真的气到不行,指着沈争堂鼻子骂:“我警告你,孩子出生前你别再动卿鸣一个手指头!等孩子出生你们两个爱干什么就干什么,现在就是不可以!” 沈争堂被打的不轻,忙答应道:“是是是,我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 英蓉正准备再骂骂这个不像话的破儿子,抬眼看到湘秀扶着宴卿鸣站在门外。 宴卿鸣上前,跪在沈争堂身边:“给太妃请安,我已无大碍,还请太妃不要责怪王爷了。” 英蓉亲自上前把宴卿鸣扶起来,说道:“你不能跪,当心我的宝贝孙儿,你别管他死活,他活该!你也是要乖,这酒对孩子不好可不能再喝了。” 宴卿鸣心里尴尬,昨晚也是被沈争堂气着了才喝了那些酒,到现在头都还在隐隐作痛。 宴卿鸣乖乖回答道:“是,下次不敢了。” 英蓉瞅着宴卿鸣脸色憔悴,脖子上深深浅浅的红痕全是混蛋儿子干的好事。 英蓉挥挥手叫沈争堂起来:“别跪着了!快带卿鸣回去休息,记住你说的话,胆敢再犯,家法打断!” 沈争堂再三保证不敢再犯,这才扶着宴卿鸣出了太妃房门。 * 回了房,关上门。 宴卿鸣一脸无辜,沈争堂看着他连续叹了三口气。 沈争堂问道:“你说你去花都阁干嘛。” 宴卿鸣回答他:“你能去,我去不得?” 沈争堂语塞,狡辩道:“哪有给人当老婆的人去青楼啊!” 宴卿鸣笑了,双手抱胸看着沈争堂:“我可没去花天酒地,老板娘说我要是愿意去花都阁赚钱,能当花魁呢。” “我呸!”沈争堂哪儿听得了这话,“你别理她!我明天就派人去拆了她的花都阁!你哪儿都别去,你是我的,我一个人的!” 宴卿鸣哼了一声,转身去旁边休息,昨天太过胡闹,当真是累坏了。 沈争堂追过去,从身后抱住宴卿鸣:“那个……昨天你真是主动想要找我的?” 宴卿鸣故意不回答:“昨天我脑子不清醒。” 沈争堂不死心,继续追问:“你就告诉我吧,你是不是生气我去花都阁?昨晚你是愿意的对吧?” 宴卿鸣转头看向沈争堂,突然笑了,没有回答他的话,只主动上前在沈争堂唇上落下一吻。 沈争堂先是一愣,随即嘿嘿傻笑起来。 岁月静好,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沈争堂都无比怀念这一瞬间…… * 日子一天天过去,眼看着月份越来越大,宴卿鸣的身体越发不好,沈争堂希望这个孩子早些出生,能让宴卿鸣少受些罪。 沈争堂不在府中,宴卿鸣和湘秀整理着傅嬷嬷亲手为小世子准备的衣物。 湘秀觉得可爱的不得了,不停的在自己身上比划,闹着要去找傅嬷嬷给她也做一身。 “这都七个多月了,很快就能和小世子见面了,好期待呀!”湘秀开心的笑着,“公子生的好看,小世子肯定也像公子一样好看!” 宴卿鸣看湘秀这模样,也很高兴,笑道:“等他出生有的你烦,我还要指望你照顾他陪着他呢。” 湘秀拍手道:“那可太好了!公子多生几个,都让我带我都不嫌烦!” 主仆二人说说笑笑的,宴卿鸣抬头看见花灵带着黄莺儿大摇大摆的走进了他的院子,花灵那身腰间宽松的衣服,让宴卿鸣心里一紧。 “你们来这干什么!”湘秀也看见了花灵,叉腰挡在宴卿鸣面前,“王爷有令!没有王爷的允许,谁都不能到王妃院中来,你们快回去!” 花灵还是那副娇滴滴的做作模样,软声说道:“我只是想来看看王妃,顺便向他取取经。” 湘秀皱着眉头,不爽的说道:“取什么经?这里哪有什么经好取,你快些回去,给王爷知道了罚你,可别怪我没提醒。” 花灵也不恼,依旧温柔道:“我是想来问问王妃,这有孕在身茶饭不思夜不能寐,该怎么缓解才好。” 说着,花灵还故意用手撑着腰,露出自己微凸的腹部。 “你有了身孕?”宴卿鸣盯着花灵的肚子看,心里的失落感骗不了人,“有多久了。” 花灵骄傲的说道:“也快三个月了,我身子弱,王爷要我在房中静养,这快满三个月了我才敢出来走动。” 宴卿鸣故作镇静,让人看不出他有什么想法,心里却越发难过起来。 不该对沈争堂动心的,他是皇族后裔,他不可能专情于一人。 不是一开始就知道是这样的吗,为何现在会这么难受…… 宴卿鸣不想和花灵多说:“不舒服就多休息少走动,我也没有好的缓解方法。” 这花灵身上不知道弄得什么香料,宴卿鸣觉得闻多了浑身难受。 花灵笑道:“哦?是吗,我请了个有经验的稳婆来帮我看看,大概这会儿也到府中了,那我就不打扰王妃休息了,告辞。” 花灵带着黄莺儿离开,刚走出宴卿鸣的院子没多久,便闪身到角落中脱掉了自己的外衣。 花灵捂住鼻子拼命挥手道:“莺儿!快去丢掉!这个味道我受不了了!” 黄莺儿忙把衣服卷起来,防止更多的香味散出来。 不忘四下看看有没有别人看到:“公子,这香料闻多了对胎儿没好处,我们快回去吧。” 花灵一手捂着肚子,眼神变得恶毒起来:“去看看王婆到了没有,估计用不了多久宴卿鸣就会早产,让王婆悄悄候着,必须是王婆替他接生!” 黄莺儿点头应道:“我明白,我去盯着,公子放心!” 第27章 皇上身体抱恙,沈争堂留在宫中侍疾,派人传了话回府…… 皇上身体抱恙,沈争堂留在宫中侍疾,派人传了话回府说是要明日才能回来。 沈争堂今天不回来,本想早些休息的宴卿鸣却一刻都坐不下来,烦躁的在房里走来走去。 从花灵离开后,宴卿鸣就觉得浑身不自在,晚饭更是一口都吃不下去。 入了夜宴卿鸣才勉强睡下,可过来没多久,便喊了湘秀去。 湘秀听到宴卿鸣喊她,急忙进屋查看,只见宴卿鸣脸色惨白有气无力的靠在床上。 湘秀突然紧张起来,上前问道:“公子!这是怎么了!不舒服吗?” 宴卿鸣努力撑着,让自己保持清醒,嘱咐道:“湘秀……快帮我找大夫……我不太对劲,好像……孩子要出世了……我好疼……” 湘秀吓坏了,跑出院子喊了傅嬷嬷来陪着宴卿鸣,自己跑去喊大夫,恰巧遇到替花灵看过胎的王婆还没离开王府,想都没多想就拉着她往宴卿鸣的院子里跑。 刘瑛突然的出现吓了湘秀一跳,忙对她说道:“刘姑姑!我家公子怕是要生了!” “什么?这才七个多月,怎么就……”刘瑛嘱咐慌乱的湘秀道,“你快带着稳婆过去,我派人去宫中通报王爷,太妃近日身体不适不要惊动她了,等孩子出生后再通报。” “是!”湘秀答应着,拉着王婆直奔宴卿鸣院里。 * 夜半时分,沈争堂赶回府中。 宴卿鸣院中满是忙碌的婢女嬷嬷,湘秀满手是血蹲在门口大哭不止。 这场面吓坏了沈争堂:“湘秀!卿鸣怎样了!” “王爷你可回来了!”湘秀哭的满脸是泪,“王爷你快去看看公子吧!公子快死了……” 沈争堂骂了一声胡说八道便要去找宴卿鸣,被嬷嬷们团团围住拦了下来。 “王爷不能进去啊!这生产血腥气重,男人不能进去,会伤了男人的福运啊!” 沈争堂急了,吼道:“卿鸣也是男人!他是因为我才受这般痛苦,我不陪着他我是个男人吗!去他的福运!都滚开!” 嬷嬷们还是坚守规矩不让沈争堂进去,任由沈争堂发火也不退让。 突然一声冷静又霸气的女性声音从院门处传来:“都让开!” 众人看向院门,刘瑛带着两位稳婆大步走到房门前,听到里面传出宴卿鸣痛苦万分的喊声不由得眉头一皱。 刘瑛对拦在门口的人说道:“太妃有令,请来两位宫中稳婆助王妃生产。” “瑛姑姑!”沈争堂上前道,“我要进去陪着他!” 刘瑛看向沈争堂:“老祖宗的规矩,王爷还是不要难为手下人了,我进去看看,王爷安心等待便是。” 刘瑛带着两位稳婆进去,不出一个时辰,房间内传来新生儿洪亮的哭声。 院中的众人都为新生儿的诞生开心不已,一位稳婆抱着孩子喜笑颜开的出来。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王妃诞下一位小世子!” 沈争堂没心思看孩子,只看了那哭个不停的小家伙一眼,便想进去看看宴卿鸣,无奈再一次被拦在了门外。 屋外欢心庆祝新生儿的诞生,屋内的刘瑛站在床边看着已经失去意识的宴卿鸣,冷漠的脸上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 趁着没人注意到这边,刘瑛微微颤抖的手抚摸上宴卿鸣满是汗水的脸颊。 口中轻声呢喃:“可怜的孩子……” * 王府添丁,还是嫡出长子,这是天大的喜事! 皇族贵胄们都忙不迭的登门道喜,沈争堂却一个都不想见。 孩子出生已有五日,宴卿鸣至今昏迷不醒,这让沈争堂心慌不安到了极致,反复询问大夫宴卿鸣何时会醒来。 可大夫们也不确定,这弄得沈争堂心里更慌。 沈争堂害怕,他真的怕,他怕万一宴卿鸣醒不过来…… 外面的热闹欢笑与沈争堂无关,他就只想这样陪着宴卿鸣,不肯离开半步,只等着宴卿鸣睁开眼睛第一个看见的就是他沈争堂。 傅嬷嬷带着小世子来找沈争堂,看他那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由得叹气。 傅嬷嬷把孩子抱到沈争堂身旁,轻声道:“王爷,看看孩子吧。” 沈争堂没有兴趣,摆摆手道:“不想看,你们抱走好生养着就是了,我要陪卿鸣。” 傅嬷嬷满眼都是担心:“湘秀说您又没吃东西,就是为了我家少爷,您也该保重身子啊,万一少爷醒了您又倒下了,我们也没法跟少爷交代啊。” 沈争堂回头看向傅嬷嬷,毕竟她是宴家唯一跟着宴卿鸣来王府的,沈争堂对她是多几分尊敬的,看她年纪那么大了还要替他们担心,沈争堂也觉得过意不去。 沈争堂真的没有胃口,却还是说道:“傅嬷嬷做的羊肉煎饺我很喜欢,突然想吃了,做给我吃吧。” “好好好!我这就去准备!”傅嬷嬷听到沈争堂要吃东西,高兴的不得了。 沈争堂看着她怀里奶呼呼软绵绵的孩子,伸手摸了摸他白嫩嫩的小脸蛋。 沈争堂心里有一股暖流,柔声说道:“像卿鸣,长大了肯定好看。” 傅嬷嬷点头道:“我是看着少爷长大的,小世子确实很像少爷,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沈争堂突然想到孩子名字还没取,便问道:“还没取名字吧,娘怎么说?” 傅嬷嬷如实回答:“太妃说请王爷来取。” 沈争堂瞥见旁边的书案上,摆着宴卿鸣没事写的字。 起身走到桌子旁边,那纸上清冷不失刚劲的字体就像宴卿鸣那个人一样。 ‘修的一世宁静安好。’ 沈争堂不知道宴卿鸣是在什么样的心情下写了这几个字,只觉得就像是写进了他的心里,修的一世宁静安好,何尝不是每个人的期许。 沈争堂取了笔,润了墨,提笔在纸上写下三个字。 沈争堂将那张纸递给傅嬷嬷:“替我去和娘禀报,孩子的名字就这么定了,就叫沈修宁。” 傅嬷嬷接过那写着名字的纸,应道:“是,我这就去禀报太妃。” 沈争堂又想起什么,叫住傅嬷嬷,从一旁的抽屉里取了个小盒子出来。 盒子里是沉甸甸金灿灿的黄金项圈,下面挂着一枚黄金长命锁,是沈争堂和宴卿鸣一早准备好祈求孩子长命百岁的。 沈争堂轻手轻脚替沈修宁戴上:“大小刚好,宁儿也要保佑你父亲早点醒来……” 第28章 花灵请了王婆隔几天就来给他看看胎,生怕府中不允…… 花灵请了王婆隔几天就来给他看看胎,生怕府中不允,便派黄莺儿来问过沈争堂的意思。 沈争堂没心思管这些,便随口应了。 沈争堂偶遇王婆时并没认出这个不起眼的老太太,倒是王婆是个爱说话的热情人,也不顾什么尊卑规矩,拉着沈争堂祝贺他喜得贵子。 王婆两眼含笑,贺喜道:“贺喜王爷添丁之喜!王爷真是好福气双喜临门,王妃顺利产下小世子,花公子的胎虽然没有王妃的安稳,却也是安好的,只是……” 沈争堂眉头一皱,问道:“只是什么?” 王婆忙说道:“花公子身子弱,定要好生调养着直到生产,否则对孩子和大人都无益处,若是可以像王妃一样足月生产,那便是最好的。” “你说什么?”沈争堂一愣,不禁问道,“你说卿鸣足月生产?他明明是七个多月的身孕,怎么会足月……” 王婆摇摇头,拍着胸脯道:“那不可能!老婆子我接生了半辈子的孩子,是否足月一眼就看出来了!王妃所生的小世子肯定是足月的。” 沈争堂不信,他要去好好看看那孩子! 沈争堂转身就走,全然不顾身后喊他的王婆。 躲在暗处的黄莺儿见沈争堂离开,闪身而出走到王婆面前,拿了一袋沉甸甸的银子交到她手中。 黄莺儿笑道:“等了这么多日,终于把这件事办成了。” 王婆掂了掂那袋银子,喜笑颜开道:“老婆子答应花公子的事情,就肯定办到,多谢姑娘了!” 黄莺儿不忘嘱咐道:“你要的钱公子加倍给了你,你的嘴可要管严了,日后我家公子上位做了王妃,少不了你的好处!” 王婆陪笑道:“是是是!姑娘放心,老婆子嘴紧得很!” * 沈争堂冲进孩子居住的房间,湘秀正抱着沈修宁哄他睡觉,见沈争堂急吼吼的跑进来,以为宴卿鸣出了什么事。 湘秀忙迎了上去:“王爷,怎么这么急啊,是不是公子出什么事了?” 沈争堂从湘秀怀里夺过孩子:“把孩子给我。” 湘秀见他如此粗鲁急的哇哇叫:“王爷你轻点儿!大夫嘱咐了好多次,少爷是早产儿要仔细照顾,不能这么粗鲁!” 沈争堂无名火起:“早产儿?哼!” 沈争堂抱着那襁褓中的婴孩,那张越发和宴卿鸣神似的小脸看的沈争堂脑袋发懵,喃喃自语道:“你到底是谁的孩子……” 湘秀没明白沈争堂的意思,回答道:“王爷这说的是哪儿的话啊,小少爷当然是王爷和公子的孩子呀。” 大概是沈争堂抱的沈修宁不舒服,小嘴一撇哇哇的哭了出来,可怜的不得了。 傅嬷嬷听到哭声而来,想去抱沈修宁,可看到沈争堂那张黑透了的脸也不敢上前。 傅嬷嬷轻声问道:“王爷,小世子哭了,让我来哄哄吧。” “不必。”沈争堂抱着孩子转身出去,“都不准跟着我!” 傅嬷嬷和湘秀听见这话也不敢跟着,急的在屋里坐立不安,只能眼巴巴瞅着沈争堂抱着哇哇哭闹的沈修宁离开。 * 沈争堂要把沈修宁送去宴卿鸣身边,让小东西在他身边哭,看他醒不醒! 心中的那股子怒火随着婴儿的哭声越发烦躁,踹开房门大步迈进去的瞬间,那股子火气终于爆发了。 沈争堂忍不住咆哮:“哭哭哭!就知道哭!” “他哭了你哄哄他不就好了,骂他有什么用,他又听不懂。” 虚弱的声音传进耳朵,正发火的沈争堂愣在原地。 怀里的沈修宁依旧哭的中气十足震天响,沈争堂却觉得空气凝结,仿佛安静的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沈争堂傻愣愣的看向正躺在床上看着他的宴卿鸣,问道:“你什么时候醒的?” 宴卿鸣语气缓缓的说道:“有一会儿了,没力气,不想喊人来。” 宴卿鸣自幼习武的身体比旁人恢复的要快得多,孩子出生后更是不再那么虚弱。 些许吃力的坐起身,宴卿鸣见沈争堂还像个雕塑似的傻站着。 宴卿鸣觉得沈争堂那模样有趣,笑了笑道:“我冷,去关门,孩子抱过来。” 沈争堂忙回过神,把门关上,抱着孩子送到宴卿鸣身边。 宴卿鸣看着孩子满眼都是温柔,沈争堂在一旁盯着宴卿看。 宴卿鸣突然开口问道:“你是不是不喜欢他。” 沈争堂忙摇头摆手否认道:“没有!我喜欢!只要是你生的,不管是不是我的我都喜欢!” 宴卿鸣看向沈争堂,疑惑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沈争堂依旧摇头:“没什么……我胡乱说的,你别在意。” 沈争堂并不想在宴卿鸣还没恢复的时候和他争论这些,宴卿鸣能醒来健健康康坐在他面前和他说话,对他来说就是最好的。 也许是真的对子嗣没什么执念,沈争堂亲眼看到宴卿鸣抱着孩子的样子,觉得这孩子只要是宴卿鸣生的他就愿意养着,他可以给孩子一个好的出身,让孩子过一生衣食无忧的生活,当众星捧月的小世子。 宴卿鸣还有些迷糊,转头问沈争堂:“我睡了几日?” 沈争堂回答道:“整整七日,你快吓死我了。” 宴卿鸣无所谓道:“孩子已经健康出生,你怕什么。” 沈争堂坐到宴卿鸣身边,搂着他的肩膀,轻声说道:“我担心的是你啊。” “我?”宴卿鸣一直以为沈争堂只是在乎孩子,却不想他真的担心自己,“怕我死了孩子没人照顾?也不会吧,王府那么多人,还能带不好一个孩子。” 沈争堂搂的更紧了些:“说什么呢,我是怕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成鳏夫!” 宴卿鸣知道就会是这样,相处的时候看似感情很好,实则沈争堂不会喜欢他,他只是在乎孩子和面子吧。 宴卿鸣转移了话题:“孩子名字取了吗?” 沈争堂忙告诉他:“你写的那副字修的一世宁静安好,我很喜欢便给孩子取名沈修宁,你说可好?” “很好啊。”宴卿鸣倒是满意沈争堂的决定,“宁儿啊,喜欢你父王取的名字吗。” 沈修宁这小子像是知道换了人抱,美滋滋的对着宴卿鸣傻笑,露出没牙齿的粉嫩小嘴。 宴卿鸣从不知道自己会有如此温柔的一刻,看着沈修宁的小脸,不住的笑了,他这一笑又看傻了沈争堂眼里,整个人愣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盯着宴卿鸣看。 沈争堂开口喊他:“卿卿……” “嗯?”宴卿鸣抬头看向沈争堂,“你怎么了?这么肉麻。” “我……”沈争堂握住了宴卿鸣的手,像是不知从何说起,“不管以前怎样,我们现在有了孩子,只要你愿意一心待我,一辈子留在我身边,我拼尽全力也会保护你和宁儿。” 宴卿鸣看不懂沈争堂这是怎么了,这像是表白的话听的他心里一悸,难道沈争堂对他也有了感情吗? 宴卿鸣不敢这么想,他怕有了希望就会失望,以他的身份哪天被发配边疆或者拖出去砍头都有可能,沈争堂的身份能保护好沈修宁对宴卿鸣来说就是天大的幸事。 有朝一日若是沈争堂念在宴卿鸣诞下沈修宁的份上对宴家能有一丝帮助,那便更是不可强求的好事。 宴卿鸣点头,笑道:“好,我听你的。” 沈争堂算是得到了还算满意的答案,对着宴卿鸣笑了起来:“你现在可爱多了,爱笑了,也不像以前动不动就喊我滚出去。” 沈争堂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孩子只要是你生的我就喜欢,等你身体恢复好,你愿不愿意……再给我生个孩子,你看宁儿就一个在这么大的王府里,怪孤单的。” 沈争堂没亲眼见到宴卿鸣是如何拼了命,如何惨烈才生下沈修宁的,自然不会感同身受,宴卿鸣也不想告诉他怕吓着他。 只轻轻点了点头:“好,我愿意。” 第29章 宴卿鸣的身体恢复极快,泽亲王府为沈修宁大办百日宴…… 宴卿鸣的身体恢复极快,泽亲王府为沈修宁大办百日宴的时候,沈修宁已经像个没事人一般行动自如了。 引得无数宾客交头接耳,八卦着这宴卿鸣不愧是武将出身,身体就是格外的好,男人生子九死一生他都能恢复的如此快,实属少见。 贤王沈正全是沈争堂的三哥,和当今圣上沈正兴同为先帝皇后所生嫡子。 说起这个贤王也是有趣,正所谓贤者,德行能力具备,这个沈正全却是个既没德行也没能力,只懂得无能狂怒的废物,沈争堂一直觉得皇兄赐给他的封号像是瞎闹一般,和他这个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沈正全一巴掌糊在宴卿鸣后腰上的时候,沈争堂被人拉着喝酒完全没注意到。 沈正全笑的满脸油腻,对宴卿鸣道:“你这身型当真不错,看看这小腰身,不像我家那个,生了孩子就像那水缸成了精!让人倒足了胃口!” 宴卿鸣面无表情,也没说什么,现在的他不能得罪任何皇家的人,能忍就忍。 沈正全喝了些酒,整个人不太清醒,见宴卿鸣没反抗,大了胆子就要往腰上搂。 一只手及时抓住了沈正全的手腕,硬生生掰了开来。 “谁啊!”沈正全不乐意了,回头看是哪个吃了豹子胆敢坏他好事。 “三皇叔怎么又喝多了,在这跟小皇婶聊啥呢。”沈介音脸上挂着笑意,“二皇叔可找了您半天了,再不去他老人家吹胡子瞪眼跟您急眼,我可劝不住。” 沈正全一听二哥找他,忙收了手:“哎呦,还是你懂事,你二叔急眼了可麻烦了,我这就去。” 目送沈正全走远,沈介音收起笑容,抓了宴卿鸣的手就把他拉走。 宴卿鸣被沈介音拉到院子里的暗处,整个人被他按在院墙上。 宴卿鸣语气平静道:“太子殿下什么时候回来的,边关城可一切安好?” 那次太子殿内疗伤之后,两人没再单独相处过。 宴卿鸣知道沈争堂介意他和沈介音多接触,干脆连名字都不再称呼,而是称呼他为太子殿下,绝无半点僭越。 显然沈介音对这个称呼不满意,要靠上前去拉近两人的距离。 宴卿鸣盯着沈介音的眼睛,说道:“太子殿下,请自重。” 沈介音哼了一声:“哼,你就会叫我自重,沈老三那个皇族之耻摸你的时候你连屁都不放!” 宴卿鸣心里自有打算,说道:“贤王喝多了而已,若有过分的动作我会阻止。” “你会阻止个屁!”沈介音今天的心情非常不好,“你和小皇叔成亲的时候你不喜欢他,也没见你阻止这门亲事。” “皇上赐婚,阻止就是不要性命,我一人死不足惜,我宴家那么多人还在边疆受苦,我不能不在乎。”宴卿鸣说着,看向沈介音,“况且这门亲事是你促成的,你生这么大气干什么。” 沈介音火气上来,语气也不善起来:“我跟你说过我促成这门亲事是想你有落脚处,你等我几年我带你走,不是让你跟小皇叔耳鬓厮磨生孩子的!” 宴卿鸣没兴趣跟沈介音说这个,回道:“太子殿下找我有事吗,若无事,我要去陪宁儿了。” 沈介音拉着宴卿鸣的手,把要离开的他按回墙上:“不许走!” 宴卿鸣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太子殿下……” 沈介音的心情真的不好,他需要宴卿鸣,对他说道:“叫我名字,你以前叫我介音的。” 宴卿鸣干脆闭嘴不说话,这让沈介音更是恼火。 沈介音此次回京找宴卿鸣是有事要商量的。 沈介音对宴卿鸣说道:“你生产后昏迷不醒那几日,杜生平找到了我来处理你家在边疆的困难,最近边关城有事发生对你父亲很不利,杜生平现在被我安排在了城里等我消息,你若是想保护他们,就最好不要惹怒我。” 宴卿鸣听说父亲出事,忙问道:“出什么事了?我父亲还好吗!” 沈介音突然笑了,说道:“想知道你家人的情况,想他们安然无恙,就取悦我。” 宴卿鸣觉得眼前的沈介音有些陌生:“你在说什么……” 宴卿鸣知道皇上突发急病身体越来越差,太子远在边关城突然要承担朝政的压力,那么多事情突然压到他一个人身上,必定会让他应接不暇。 话说回来,太子监国权力很大,惹恼了沈介音确实对宴家没有一点好处,但是宴卿鸣还是相信他们多年的情谊。 沈介音一字一句说道:“我说,你取悦我,我就帮你父亲,否则……” 宴卿鸣耐着性子问道:“我该怎么取悦你?” 沈介音脸上的疲惫已经掩饰不住了,只要求到:“我要你叫我名字,就现在。” 若是在以前真不是什么难事,可现在的宴卿鸣真的不想多生事端。 现在的沈介音是众人盯着的目标,宴卿鸣不敢和他走的太近。 宴卿鸣抱歉的说道:“对不起,太子殿下……” “你不肯?”沈介音嘴角微扬,冷哼一声,“那好吧,三日后城中富来客栈,你一个人来,伺候好我便罢,伺候不好,宴家一个都别活。” “你!”宴卿鸣觉得眼前的沈介音陌生的可怕,“好好好,我叫你名字还不行吗。” “晚了,刚才你不叫,我已经不想听了。”沈介音搂住宴卿鸣的腰,突然在他唇上轻吻一下,“三日后,我等你。” 说完,沈介音放开宴卿鸣,转身大步离开。 宴卿鸣愣在原地半晌没能反应过来。 曾经的宴卿鸣和沈介音关系那般要好,沈介音是个温柔的人,即便那么喜欢宴卿鸣都没僭越过半步。 可今天的沈介音脾气古怪,更是对宴卿鸣如此轻薄。 这不对劲,这很不对劲! * 沈争堂酒喝的有点多,回了房抱着宴卿鸣好一阵亲热,然后沉沉睡去。 宴卿鸣费了好大力气替沈争堂换了衣服,坐在床边看着睡得正香的他。 宴卿鸣试着喊沈争堂:“争堂?” “嗯……”沈争堂无意识的翻了个身,搂住身边的宴卿鸣,“卿卿……” 沈争堂似乎没醒,宴卿鸣悄悄起身下床,从桌案上的药盒里拿了一颗黑色的药丸服了下去…… 之后的三日,沈争堂不分白天黑夜的在宴卿鸣房里,他虽浪荡惯了却也不是不知克制的人,奈何宴卿鸣像是中了邪一般天天缠着他,沈争堂本就不是多正派的货色更是绝对不会拒绝这样的好事。 宴卿鸣和沈争堂提起想出去走走的时候,沈争堂自然没拒绝,只是嘱咐让湘秀跟着。 宴卿鸣此行要去见沈介音,并不打算带着旁人,眼下沈争堂要求带上湘秀,还没想好怎么拒绝,湘秀却先一步跑来说她要去。 “太好了!我要跟公子去!”湘秀怀里抱着呵呵傻笑的沈修宁,“小世子都快四个月了,要着手准备半岁喜宴的新衣服,那丝绸虽好还是不适合婴儿娇嫩的皮肤,我要去布庄买上一些柔软的布料垫在里面,穿的更舒服些。” 沈争堂满意的点点头:“湘秀这丫头一直细心又贴心,我都不舍得把她嫁出去了。” “王爷!说什么呢!”湘秀被沈争堂说的害了羞,红着一张小脸,“我今年才十七,不着急嫁人。” 沈争堂继续说道:“十七不小了。” “公子二十一才成亲,不也很好吗,谁说早成亲就一定会好,那些着急说媒的大可不必。”湘秀有自己的打算,歪着头微微一笑,“我父母早亡,自幼跟着王爷,父母之命就不必了,我要寻得一个我喜欢的才会成亲。” 沈争堂笑道:“卿卿你快看看,这丫头都是我惯坏的,这就要做自己的主了。” 宴卿鸣也笑了,说道:“能做自己的主是好事,谁都想寻得一个意中人常伴此生,只是规矩大过天,大多数人都做不到湘秀这般洒脱,我倒有些羡慕她。” 沈争堂突然眼神一冷,看向宴卿鸣:“哦?那你跟我说说,你在嫁给我之前,可有意中人。” 宴卿鸣摇摇头:“没有。” 沈争堂继续问:“真的假的?你可不许骗我。” 宴卿鸣回答的干脆:“有便是有,没有便是没有,我骗你做什么。” 沈争堂像是急于求证什么,追问道:“那现在呢,可有意中人。” 宴卿鸣看着沈争堂,微微点头。 沈争堂心里不安,宴卿鸣的意中人是不是他,沈争堂心里一点把握都没有,万一宴卿鸣真的和太子沈介音有点什么情愫,虽能理解但也是很让人不爽的。 见沈争堂没再问,宴卿鸣倒是松了一口气,若是沈争堂问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说实话他觉得不好意思,不说实话更是不妥,难办的很。 沈争堂摆了摆手道:“好了,我还有事要处理,你带着湘秀去吧,早些回来。” 第30章 宴卿鸣前脚才出门没多久,花灵后脚就出现在…… 宴卿鸣前脚才出门没多久,花灵后脚就出现在沈争堂书房。 沈争堂抬头看了花灵一眼,皱眉问道:“你怎么又乱跑。” 花灵还是那副娇滴滴的模样,回答道:“我是有不得不来和王爷说的事,才擅自来见王爷的,还请王爷恕罪。” 花灵说着就要跪下,黄莺儿搀扶着他一同跪下。 沈争堂脸上毫不掩饰的不耐烦和烦躁,以前他有多吃花灵这一套,现在就有多厌烦。 沈争堂吩咐黄莺儿:“扶你主子起来,让他坐下。” 黄莺儿扶花灵起身,小心的扶他到旁边坐下来。 花灵楚楚可怜道:“谢王爷……” 沈争堂已经记不起自己以前有多迷恋花灵那张可怜兮兮的小脸,现在看来只觉得心烦,花灵肚子里那个孩子他不在意,却不敢和宴卿鸣提起半句。 沈争堂不愿意拿任何旁的人和事去叨扰宴卿鸣的心情,一点都不愿意。 没时间和花灵浪费,沈争堂问道:“你找我到底有何事,快说。” 花灵直了直身子,柔声问道:“我听闻王妃外出,可有此事?” 沈争堂不明白花灵要说什么,点头道:“有啊,卿卿出门而已,有什么问题吗?” 花灵眼神一闪,沈争堂对宴卿鸣那亲昵的称呼永远让他嫉妒,但是现在的他不能表现出一丝的不悦,他要孤注一掷把宴卿鸣赶出这座王府,沈争堂的身边只能有他花灵一个人! 花灵沉住气,继续问道:“那王爷可知道他去了哪里?见什么人?做了什么吗。” “你什么意思?”沈争堂烦躁的看了花灵一眼,“他出去走走,和湘秀一起买些宁儿需要的,他还能去哪儿,见什么人?你又知道什么了,说。” 花灵看得出沈争堂现在对他的不耐烦,忍着想哭的冲动继续说道:“若他出去,是去见太子殿下的呢。” 花灵注意着沈争堂脸上细微的变化,突然面露严肃的说道:“宴卿鸣这是私通!即便对方是太子殿下,王爷真的可以视若无睹吗!” 宴卿鸣和沈介音到底有过什么,这件事沈争堂刚刚说服自己不要再去胡思乱想。 之前小翠的那些话已经让他很难受了,怎么这个花灵不开眼又在他面前提起。 沈争堂语气冷了许多,说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花灵起身走到沈争堂面前,又跪了下来:“王爷,花灵句句属实,若您不信,现在就去富来客栈看看,看看宴卿鸣和太子在那里做什么……” * 京中的富来客栈豪华气派,矗立在城中数一数二的人气地段。 沈介音料准了宴卿鸣不敢不来赴约,早早等在那里悠闲的喝着茶。 宴卿鸣谎称自己累了要去客栈喝杯茶休息,顺利支开开了湘秀。 转身快速抵达客栈,远远就看见了等在那里的沈介音。 宴卿鸣走到沈介音面前,开口道:“太子殿下。” 沈介音怎么就那么讨厌这句“太子殿下”,眉头一皱伸手拉着宴卿鸣的手让他坐在自己身旁。 沈介音发了狠话:“你再叫我一声太子殿下我就当着在座所有人的面打你,我不怕丢人,你怕不怕呢?” “我知道了,不叫便是。”宴卿鸣想把自己的手从沈介音的手里抽出,试了两次都失败了,“大庭广众,不要拉拉扯扯的。” 沈介音露出一副登徒子的嘴脸,调笑道:“害羞了?我们去房里,我定了这客栈最好的房间,去不去?” 宴卿鸣拒绝:“不了……” 沈介音突然笑了:“换做以前你做太子伴读的时候,我若是敢这样调戏你,怕是早就一杆长枪直逼我面门了,现在的你真的变了很多。” “时过境迁,我早已不是镇远侯府的宴将军,不能如以前那般肆意妄为。”宴卿鸣担心远在边疆的父亲和其他宴家人,“你和我说实话,我的家人到底如何了。” 沈介音在边关城数月,回想起来不由得叹了口气,说道:“边疆连年战乱早已是顽疾,西疆军队嚣张的厉害,连连挑衅我边疆镇守军,闹得边关城人心惶惶,传闻西疆有位年幼的世子不过十岁就很是骁勇,真是后生可畏,眼下西疆军横行霸道倒是给你们宴家惹了不少事端。” 宴卿鸣疑惑道:“边关城有镇守军,你和廖闽也带了不少人过去,如要打仗朝中更是会派军队前往增援,我不懂这与我家人有何干系。” 沈介音眯了眯眼睛:“你父亲是屡次击退西疆军队的镇远侯,你猜西疆人恨不恨他,现在他全家落难近在咫尺,西疆人会给他好果子吃?你父亲现在是腹背受敌。” 宴卿鸣的手握成拳,泛白的关节暴露了他的心情,声音微微颤抖着问道:“有什么办法能……” “你若想解救他于水火……”沈介音打断了宴卿鸣的话,“指望小皇叔是不行的,你知道小皇叔吃喝嫖赌擅长,调兵遣将可是一点都不懂,位高权不重做个避风港还可以,其他本事也没有了。” 宴卿鸣不解道:“你的意思是?” “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个选择就是跟了我,我能帮你。”沈介音眼神一暗,继续说道,“第二个选择是我有办法让你也被发配到边疆去,救不了他们就一起去受苦,你选哪个?” 看似两个选项,实则只有一个。 宴卿鸣没做多想,回答道:“我不选,你这哪里是想要帮我,摆明就是想要我和沈争堂分开。” 沈介音笑了,说道:“你看出来了?不瞒你说,这次回来看见你和孩子,我就怎么都看不顺眼你和小皇叔在一起,我开始后悔当初为什么把你交给他。” 宴卿鸣觉得眼前的沈介音很是陌生,用力从他手中抽回自己的手。 沈介音抬头看向宴卿鸣,认真说道:“我再问你一次,要不要跟我走。” 宴卿鸣回答的很是直接:“我没打算离开沈争堂,太子殿下不必再提此事。” 沈介音继续说道:“你就不怕我真的让你发配边疆?到那时候你就再也见不到小皇叔和孩子了。” 宴卿鸣看向沈介音,同样认真的再次告诉他:“你若觉得应该是这样的,就照着你想的做吧。” 沈介音猛地一巴掌拍在桌上,怒道:“宴卿鸣你敬酒不吃吃罚酒!你是不是真的觉得我收拾不了你是吗?” “太子殿下有的是办法处置我,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宴卿鸣不为所动,继续道,“你我二人此生只可能是君臣,其他的绝无可能。” 沈介音突然起身拉起宴卿鸣:“绝无可能?我今天就要试试可不可能!” 第31章 沈争堂踹开富来客栈房门的时候,正在房间里面…… 沈争堂踹开富来客栈房门的时候,正在房间里面说话的沈介音和宴卿鸣吓了一跳,都转头看向门口。 花灵本以为会看到二人衣衫不整翻云覆雨,万万没想到看到的是衣着整齐的沈介音和宴卿鸣。 “你们……”宴卿鸣不明白沈争堂为什么会带着花灵来这里,花灵明显的孕肚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你怀孕了?” “对啊,不行吗。”花灵说着,还往沈争堂身边靠了靠,“我怀的是王爷亲生的孩子,可不像旁的人,生的孩子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野种。” “你什么意思!”宴卿鸣觉得花灵这话说的不善,“你最好把话说清楚!” 花灵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说道:“你生的孩子明明是足月的,为什么骗王爷,这就说明那孩子根本就不是王爷的!” 宴卿鸣看向沈争堂:“你信他说的?” 沈争堂没有回话,沈介音似乎看明白了什么。 沈介音冷哼一声,随口插了句话便将宴卿鸣推向地狱的深渊。 “不是小皇叔的孩子又如何。”沈介音上前搂住宴卿鸣的肩膀,“孩子是我的,你们满意了吗?” 宴卿鸣已经够烦了,这个沈介音还唯恐天下不乱的胡说八道。 宴卿鸣转头瞪向沈介音道:“沈介音你给我闭嘴!” 沈争堂上前两步,抬手捏住宴卿鸣的手臂:“跟我回去。” 花灵和沈介音都没想到沈争堂会是如此冷静的的反应。 本以为沈争堂会发火的花灵忙上前拉住沈争堂的手臂:“王爷!宴卿鸣和太子殿下有私情,太子殿下都承认了,您还不信吗?” “滚开!”沈争堂抬手挥开花灵,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宴卿鸣,“你自己说,要跟我回去,还是跟他走。” 宴卿鸣没有犹豫:“我跟你回去。” 沈争堂没有过多的情绪,面色依旧不好。 重重握住宴卿鸣的手低声说道:“好,跟我回去。” * 一场闹剧过后。 花灵被沈争堂下了禁足令,无召不得出他居住的院子一步。 沈争堂没有和宴卿鸣多说什么,对宴卿鸣和沈介音的关系更是一句都没问,只是整整一个月沈争堂再没去过宴卿鸣房里。 宴卿鸣没有被禁足,似乎哪里都可以去,又似乎哪里都不可以去,只能每日独自坐在院中发呆。 湘秀端了杯热茶递到宴卿鸣手里,说道:“公子,早春的风也还是冷的,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吧。” 宴卿鸣没有喝,只握着那温热的茶杯,问道:“湘秀,你有没有听见宁儿在哭。” 这一个月来沈争堂不许宴卿鸣见沈修宁,甚至沈争堂都不和宴卿鸣见面。 任由宴卿鸣如何想去和沈争堂谈谈,沈争堂都避而不见,更是坚定地再三叮嘱绝对不许宴卿鸣见孩子,一面都不许。 湘秀满眼心疼道:“没有孩子的哭声,公子是太思念小世子了。” 宴卿鸣没有任何办法,只能问湘秀:“宁儿最近好吗,我有一个月没见到他了,不知道他长大了没有。” 湘秀每天都会去看看沈修宁,忙告诉宴卿鸣道:“傅嬷嬷在照顾小世子,公子请放心,王爷这是倔脾气上来了不许你见小少爷,等王爷气消了就好了。” “但愿吧。”宴卿鸣叹了口气,浅酌一口热茶,“王爷最近在做什么。” 湘秀面露难色:“王爷最近……” 宴卿鸣见湘秀欲言又止,继续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湘秀不知道该如何告诉宴卿鸣:“那倒也不是……只是……” 宴卿鸣追问道:“有什么不可以说的,直说便是。” 湘秀犹豫再三,决定告诉宴卿鸣:“前阵子宫中有要事请王爷去商议,王爷忙了好一阵子,后来王爷不忙了也没回府而是跑去了花都阁,又从买了个小倌带回了王府就养在书房旁边的厢房里,被我撞见好几次呢,王爷还让我一定要告诉公子,我觉得不妥一直没敢说。” 宴卿鸣听完,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只低下头轻轻叹了口气。 宴卿鸣问湘秀道:“王府纳妾也是要正妻应允的对吧。” 湘秀点点头:“是,公子若是不许,王爷也不能纳妾。” 宴卿鸣起身,把茶杯递给湘秀:“那我去看看王爷,人都进门了总不好没名没分,我遂了他的愿便是了。” 湘秀一愣,忙追着宴卿鸣:“啊?公子你要去做什么啊!公子等等我!” * 花都阁的新人墨青刚满十六,长得眉清目秀惹人怜爱,是老板娘花大价钱买来的,刚好填补了花灵被赎身之后的空缺。 本想好好让墨青替花都阁赚几年银子,却没想到又被这泽亲王沈争堂买了去,好在沈争堂舍得花钱,不然老板娘又要亏上一笔。 花柳巷的那套伺候男人的本事墨青还没学成,温言软语也不是那么会说,远不如花灵的万般娇媚贴心。 好处是也没那么多心思,是个懂事乖巧的。 沈争堂没什么心气儿温柔相待,只弄回来养着发泄心中难言的苦闷。 墨青那一身老板娘花心思养出来的雪白嫩肉,衬着他纤细柔弱的身子,此刻正趴在书房的桌案上哭的像个泪人。 墨青腿上蜿蜒而下的血迹红的刺目,他止不住的浑身颤抖,像只受了惊吓的小猫,楚楚可怜。 沈争堂慢条斯理的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又随手扯了件衣服丢到墨青身上。 沈争堂不关心墨青,倒是看桌案上的血迹不爽起来。 对墨青呵道:“别哭了,去把血弄干净。” 墨青吃力的起身,擦了擦眼泪颤颤巍巍蹲下身,忍着疼用衣服去擦地上和桌案上的血迹。 沈争堂没什么耐心看他磨蹭,吼道:“哭够没有!真让人心烦,滚出去!” 书房的门被人轻轻推开,沈争堂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又来烦他,拿起身旁的茶杯丢了过去。 开口骂道:“谁?滚出去!” 站在书房门口的宴卿鸣微微歪头躲过那飞来的茶杯,迈开腿径直走了进去…… 第32章 宴卿鸣面无表情的看着沈争堂,又看向…… 宴卿鸣面无表情的看着沈争堂,又看向衣衫不整哭的可怜巴巴的墨青。 沈争堂看到是宴卿鸣,心里一惊,宽袖下的手冒起了汗。 沈争堂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凶,吼道:“你…谁允许你到处跑的,回去!” 宴卿鸣淡淡的回答他:“王爷只是不许我去看我的孩子,并未下禁足令,听闻府中进了新人,我来看看。” 宴卿鸣上前扶起墨青,碰到他冰凉的双手:“手这般凉,回房歇着吧,这里没你的事了。” 墨青道过谢,留在原地直勾勾盯着宴卿鸣看。 惹的沈争堂越发烦躁:“叫你走还不走,看什么看!” 墨青被沈争堂这一吼吓得缩了缩脖子,忙低下头踉跄离开。 书房中只剩下沈争堂和宴卿鸣两个人,一个月没有见面,两个人似乎都有了些变化。 宴卿鸣平静的坐在离沈争堂远些的位置,开口道:“看来王爷真的很喜欢这样的男孩子,别委屈了他,纳回来做妾便是了。” 沈争堂不明白宴卿鸣的目的是什么,问道:“你让我纳妾?” 宴卿鸣没直接回答,只说道:“多个人伺候王爷也好。” 沈争堂期待着宴卿鸣看到他和墨青做这档子事后会不高兴,哪怕他表现出一丁点的嫉妒和醋意,沈争堂都能劝说自己宴卿鸣是喜欢他的,可现在宴卿鸣这副大度的‘主母’做派真的看得他恼火。 沈争堂再三追问:“你不介意?” 宴卿鸣冷漠回答:“我为何要介意。” 话虽如此,宴卿鸣心里却不是真的不介意,他很介意! 若不是从小到大家中的教导和他的忍耐力,他恨不得给沈争堂两耳光问问清楚他到底什么意思,那边一个花灵,这边又来了个墨青! 宴卿鸣突然感慨道:“其实……我和他们没有什么区别。” “你是这么想的?”沈争堂气的头疼,继续问道,“那你对我呢?你对沈介音和我的感情,有没有不同!” 都怪沈介音乱说话!宴卿鸣自认沈介音一厢情愿的感情他没有回应过一分一毫,但他又不能过于刺激沈介音,他不敢拿父亲的安危做赌注。 宴卿鸣开口道:“我与他相识多年……” 沈介音打断他:“别说了!我不想知道你们的事情!” 沈争堂突然害怕听宴卿鸣的心里话,万一他说他喜欢沈介音,沈争堂接受不了!沈争堂拼命想着自己能有什么筹码留住宴卿鸣,想了好久也没个结果。 沈争堂问宴卿鸣道:“你来找我,是想要见宁儿吗?” 宴卿鸣点头道:“是,我想见宁儿。” 沈争堂拒绝:“别想了,我不会让你见他,回去吧。” “你为何不让我见孩子?”宴卿鸣不知道沈争堂到底要干什么,也恼了他,“宁儿是我生的!没人能从我身边抢走他!” 沈争堂本不愿意问的,但还是问出了口:“那你告诉我,宁儿到底是不是我的孩子,你认真回答我这个问题!” 沈争堂不想被蒙在鼓里,他要知道事实! 沈争堂其实可以接受沈修宁是宴卿鸣和别人的孩子,但是他接受不了宴卿鸣和其他人有感情!这不行!忍不了! 沈争堂又追问道:“你有没有喜欢过太子。” 宴卿鸣没想到花灵的胡说八道沈争堂会信,问道:“你是真心怀疑我?” 沈争堂尽力克制:“我只是想知道事实。” 宴卿鸣突然笑了,他深知一切事实在怀疑面前都变得苍白无力,宴家的无妄之灾是如此,沈争堂对他的怀疑亦是如此。 宴卿鸣有些委屈,却还是说道:“事实就是宁儿是我的孩子,至于其他你愿意怎么想都随便你!泽亲王身边从不缺人,更不缺人给你生孩子!那花灵也快生了不是吗,刚才的男孩子也可以给你生孩子,你大可以写休书休了我,我带宁儿走便是,绝不会碍你的眼!” 沈争堂听见休书二字怒气就上来了,吼道:“你让我休了你?你是不是疯了!” 宴卿鸣是真的累了,说道:“你不信我,还留着我干什么,一纸休书对我俩都好,不是吗?” 沈争堂真的生气了,质问道:“你当真要如此是不是!” 宴卿鸣冷笑道:“自然是当真。” 沈争堂气昏了头,竟答应了:“好!我成全你!” 沈争堂彻底急了,起身去书案前提笔洋洋洒洒写下一纸休书,拿起来丢到宴卿鸣面前。 “休书在此,你我夫妻缘尽,你满意了吗?”沈争堂心里疼极了,却继续放着狠话,“宁儿你别想带走,宴家平反无望,边疆战乱怕是宴家剩不下几个人了,宁儿跟着你他就是罪臣后代,为了他你也不该带走,至于你……趁我没改变主意,走吧!” * 沈争堂独自一人在书房发了很久的呆,满脑子都是这一年来和宴卿鸣相处的种种,越想越难过,凭什么别人家都是夫妇恩爱,他们家就是如此这般。 明明修好了古琴扶风,想着找个好日子送给宴卿鸣博他一笑。 明明那么喜欢宴卿鸣,那么舍不得他离开自己身边。 明明在宴卿鸣离开的那一瞬间就反悔了,为什么不去追他回来。 他们两个人都太不冷静了,他们都需要时间冷静。 那休书到底是怎么写的出来的呢?! 沈争堂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吓坏了送茶点进来的婢女。 “王爷!出事了!”湘秀的声音由远而近,撞翻了婢女手上的茶点,冲到沈争堂面前,“王爷!公子他走了!” “什么?”沈争堂这下真的慌了,“他真的走了?他…带走什么没有?他说什么了吗!他去哪儿了!” 湘秀急的哭了出来:“他让我去给傅嬷嬷送茶叶,我再回去的时候公子就不在了,只留了字条给我!” 沈争堂怕极了,他不知道宴卿鸣会写下什么:“把字条拿来!” 湘秀把字条交到沈争堂手里,沈争堂颤抖着打开,白纸上一行清丽又不失刚劲的字体。 ‘湘秀,替我照顾好宁儿和傅嬷嬷,宴卿鸣留’ 第33章 一切都没有给任何人反应的机会…… 一切都没有给任何人反应的机会。 宴卿鸣离开泽亲王府后便去了太子宫,没人知道宴卿鸣和沈介音谈了什么。 次日一早,宴卿鸣流放边疆的圣旨传遍满城。 沈争堂得到消息想要去找宴卿鸣的时候,只得到了宴卿鸣已出城的回复。 而太子沈介音那边,无论沈争堂如何问他逼他,也问不出任何关于宴卿鸣的信息。 * 这一路上不会好受,路是他自己选的,宴卿鸣有心理准备。 路途上的任何艰辛宴卿鸣不怕,在他看来这和以前随父亲行军相比,已经算是舒服的了,起码没有追兵和埋伏,心里踏实很多。 同行的大多是被官府捉拿的犯人,坑蒙拐骗杀人放火,犯什么事的都有,鱼龙混杂聚在一起。 和宴卿鸣走在一起的大哥是个庄稼汉,出发那一天,他就跑来自我介绍说今年二十有六名叫纪长工。 纪长工家里穷困潦倒家徒四壁,二十多了才攒了些银两娶上老婆,只可惜好日子没过多久,老婆被恶霸侮辱跳了井,纪长工上门理论还被恶霸的家丁暴打了一顿。 眼看那恶霸连官府都治不了他,纪长工豁出去要为老婆报仇,直接拿上割麦子的镰刀抹了恶霸的脖子。 纪长工是个热情的人,看宴卿鸣不爱说话就总想逗他多说上几句,放饭的时候也会替他顺手拿了,宴卿鸣不怎么吃东西,纪长工要唠叨几句劝他多吃几口。 纪长工端着破了口的土碗,里面摆着两个窝头。 挑了个干净的递给宴卿鸣:“今天还是窝头,比昨天的软一些,还温热着你多吃点,看你瘦的像个姑娘似的。” 宴卿鸣现在没有心情吃东西,听守卫闲聊时说起边疆又起了战事,他们这些人走的太慢了,等到了边疆怕是早已来不及了。 父亲没有时间等,宴卿鸣必须想办法快些抵达边疆。 宴卿鸣抬头看着雾蒙蒙的天,说道:“看这天气又要下雨了吗。” 纪长工也望望天:“是啊,下雨了到处都是泥泞路可不好走了,搞不好我们还要淋雨过夜,怕是要冷死人了。” 两人话才说完两个时辰,天上就下起了小雨,雨势有越来越大的趋势,守卫命令所有人找避雨的地方扎营过夜。 纪长工寻了块巨石,招手喊宴卿鸣:“小宴快来!这边能避雨!” 宴卿鸣缓步走了过去,还没到跟前,就被纪长工拉了过去。 纪长工嗔怪道:“慢吞吞的多淋不少雨呢,你是不是傻!快坐下休息休息吧,等下我找点干柴,咱们这块石头下面干燥着能点个火堆。” 说着,纪长工就跑去一旁捡些没被雨淋湿的树枝做柴火。 宴卿鸣抬眼看向押送的官兵,他们搭了棚子,使唤女人给他们做热汤喝。 宴卿鸣想帮忙把过长的树枝掰断,纪长工拿了过去握在手里一掰两段。 纪长工点了火,唉声叹气道:“这地方够荒凉的,连只野兔子野鸽子都没有。” 往边疆的路越走越冷,越走越荒凉,至多三天就要进入一大片绵延的群山,听闻每次发配的押送队伍,都会在那片群山死去几个人。 官兵那边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笑声,又是那几个官兵在调戏年轻的女犯。 这种恶劣的环境,没人敢去替那些女犯出头,都假装没有看见没有听见。 纪长工又叹了口气:“昨天晚上那群混蛋就打那个小姑娘的主意,我抓了两只野兔给他们算是救了她们,但我也就只能救那一次,今天我是真的没办法了,哎……都是命啊。” 官兵的火堆上烤着一只野兔,大概就是昨天纪长工抓来的。 小姑娘吓得缩在一旁瑟瑟发抖,脸上身上都沾上了泥土污垢,脏兮兮挂着眼泪的模样着实可怜。 官兵扯了一条兔腿递到小姑娘面前:“小娘子,看你也饿坏了,吃吧。“ 小姑娘人单力薄,这些天放饭时也没吃上什么像样的饭,饿极了就去喝小溪里的冷水。 烤熟的兔腿热气腾腾焦香四溢,看起来诱人极了。 所有的人都明白若是姑娘接受了食物就会遭受怎样的对待,可若是不接受,也没人能保证她能一直安全下去,甚至不能保证她能活着抵达边疆。 纪长工移开视线,不再看向那边,感慨道:“这姑娘也是命苦之人,是京城外的农户,家里有个酗酒的爹天天打她和她娘,年初他爹失手打死了她娘,奈何村里人包庇没能把她爹送进衙门,许是被她爹虐待的久了,也可能是姑娘替她娘的死不甘心,姑娘把她爹给毒死了。” 宴卿鸣没想到这看似柔弱的姑娘能做出这样的事情,问道:“村里人包庇她爹,却没包庇她对吧。” 纪长工点头道:“何止哟!不光没包庇,还连夜把她绑了送去官府,那群刁民!” 当真是个苦命的人,宴卿鸣环视四周,看得出所有人都在自保,没人能帮帮这个苦命的姑娘。 纪长工是个热心的人,也苦于无能为力。 宴卿鸣站起身,纪长工看了过来,问道:“你干什么去?” 宴卿鸣轻声说道:“我去打只野兔回来。” 纪长工一愣,忙追问他:“我都说这附近没野兔了,你去哪儿弄野兔啊?小宴你别乱跑,我陪你去!” 宴卿鸣示意纪长工小点声,又指了指那边:“你盯着他们,我很快就回来。” 宴卿鸣压低身子,悄悄到了官兵们拴马匹的地方,解开拴马桩上的绳子。 这一路上所有人都是靠一双腿走路,只有这群押送的官兵有马骑,倒是让他们留下了力气欺负人。 宴卿鸣摸了摸那些马匹,又从一边的找了块有尖角的碎石。 静待时机成熟,宴卿鸣快速在每匹马的屁股上刺了下去。 马的嘶鸣声响彻云霄,在这荒郊夜晚显得格外惊悚。 休息的官兵这才发现马跑了,纷纷起身去追,场面混乱成了一团。 宴卿鸣则是趁着天色已暗,悄悄溜了回去。 纪长工也被吸引了目光,用手挡着雨水站在一边张望,见宴卿鸣回来了忙凑了过去。 纪长工问道:“出啥事了?我怎么听见他们说马跑了。” 宴卿鸣嗯了一声:“嗯,是马跑了,已经去追了。” 姑娘还是缩成一团满眼惊恐,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宴卿鸣轻声过去,伸出手喊她:“姑娘,不介意的话去我们那边休息吧。” 姑娘看向宴卿鸣犹豫了半分便握住了他的手,用力点点头:“好,谢谢大哥。” 姑娘的衣服破破烂烂,已经淋湿了大半。 纪长工忙迎着他们两人,安顿姑娘去石头下面烤火。 纪长工小声问宴卿鸣:“你把她领过来,不怕官兵找你麻烦?” 宴卿鸣轻笑道:“力道刚刚好,不到天亮他们追不回来那些马匹的。” 纪长工不解:“什么意思?就算他们今夜没空,你能保护她到何时呢。” 宴卿鸣转头看向已在不远处的群山,突然说道:“你知道那边的山里有什么吗?” 纪长工 自然是听闻这群山险峻,危险异常,说道:“有土匪野兽呗,还能有啥。” 宴卿鸣早已做好了打算,他不能跟着这支慢吞吞的队伍。 为了尽快抵达边疆,宴卿鸣必须找别的方法前往边疆,第一步就是脱队。 宴卿鸣转头看向纪长工:“如果我想离开押送队伍,另辟蹊径前往边疆,你愿意跟着我吗?” 纪长工愣在原地,还没开口回答他。 一旁烤火的姑娘已经缓了过来,先一步开口道:“我愿意跟着你!” 第34章 以前随父出征,宴卿鸣带着范云飞趁夜溜到敌营里去…… 以前随父出征,宴卿鸣带着范云飞趁夜溜到敌营里去,把人家的马匹通通放走。 后来敌方加强了护栏围挡,他们就去偷偷给马喂巴豆,弄得敌方营地里到处都是马粪,臭气熏天气的敌方将领直跳脚。 现在看来当年的手艺还没生疏,那一下的力度刚刚好,外出寻马的官兵直到天蒙蒙亮才牵着马匹回来。 官兵们又困又累,吃了些东西就去轮流睡觉了。 队伍比原计划多驻扎了半天,犯人们倒是能好好休息休息。 这一带已是山地土匪的领地边缘,天刚亮的时候宴卿鸣就看到了一些新鲜的马蹄印,怕是昨日夜里已经有土匪来观察过他们。 纪长工觉得宴卿鸣捡回来那块尖锐碎石不错,磨了磨又缠上布条留在身边当匕首。 姑娘休息的很好,一早就起来帮忙纪长工。 宴卿鸣想起昨晚这姑娘说愿意跟着他,问道:“此行艰辛,你一个姑娘怕是跟不上我,你可考虑好了?” 姑娘抬起头,眼里满是坚定:“留在这里早晚要被那群混蛋欺辱,不如跟着你们去搏一搏,大不了死在外面也好过烂在这里。” 纪长工笑道:“小姑娘还挺有志气,对了,我们还不知你叫什么名字。” 姑娘回答道:“我叫云心,丁云心,这位大哥该怎么称呼?” 纪长工面对姑娘还是有些局促,嘿嘿傻笑道:“我叫纪长工,你叫我纪大哥就行。” 宴卿鸣说道:“宴卿鸣。” 丁云心听到宴卿鸣的名字眼睛一亮,忙追问道:“你就是宴将军?” 宴卿鸣没想到丁云心会知道他。 丁云心很是激动,继续说道:“从小我就知道宴家是立下赫赫战功的将军世家,三年前我们村里遭了强盗,多亏了宴将军前来剿灭了那些强盗,才保住了我们村的田地没有被烧光。” 宴卿鸣记得丁云心说的事情,强盗之事本不归武将管,恰巧当年的宴卿鸣带着追日营在城外训练,便顺手帮着那村子处理了强盗。 没想到丁云心就是那村里的人,还记得宴卿鸣。 丁云心突然害羞一笑,继续说道:“也是从那时开始我一直想从军,村里人都笑话我一个女子不知好歹,说从军只有男子才可以,可我不信,万一……” 宴卿鸣说道:“军中确无女子。” 丁云心眼里闪过一丝失望:“果然是呢,女子不能从军为国杀敌,可惜了。” 宴卿鸣看得出丁云心的失落,又说道:“不能从军又何妨,我长姐出嫁前曾随我父亲研习刀法,是军中数一数二的高手,更是练得一手好弓法,你若喜欢我倒是可以教你一些。” 纪长工在旁边搭腔道:“小宴,你怎么没告诉我你是将军?你教教我,我学了本事在身,将来要是有机会重获自由我就去镖局当个镖师。” 三人聊的正欢,休息好的官兵已经收拾妥当,骂骂咧咧叫众人准备出发。 丁云心害怕他们,躲在宴卿鸣身后。 官兵的头头突然大喊道:“我们的马匹受了伤,别让我抓到是你们中的什么人搞鬼,要是被我抓到,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宴卿鸣知道是昨晚自己给那些马匹屁股上的几下子被人发现了。 有个一路上拍这群官兵马屁的狗腿子发言道:“官爷,咱们几个可不敢碰官爷的坐骑,我瞅见不远处有些新鲜的马蹄印,您说会不会是……” 官兵们听到这话,跟着狗腿子去看那些马蹄印。 纪长工悄悄问道:“小宴,你懂他们说什么呢吗?” 宴卿鸣轻声回答道:“清晨时我也发现了那些马蹄印,看起来大概来了三五个人,许是山地的土匪来探路的。” 说起土匪,纪长工面色一沉:“这山地的土匪凶猛异常,我们这群人看着人多,根本不够他们杀着玩儿的,我们又都没什么值钱东西在身上,遇到土匪真的只有一个死了。” 宴卿鸣看向警惕的官兵,看来他们也都知道土匪的厉害。 丁云心突然伸手指向远处,问道:“你们看,那边山上有红色的东西。” 宴卿鸣顺着丁云心指的方向看过去:“那是土匪的旗帜,最好马上出发,否则要出大事了。” 宴卿鸣直接走上前去,对官兵说道:“各位,我们在这里太久了,是不是该上路了。” 官兵正烦着,回头骂道:“催什么催!没看着我们在忙吗!” 宴卿鸣心中暗笑,这群人果然是废物,又说道:“这马蹄印的主人万一再来可是不妥吧。” 官兵也是怕土匪,面面相觑,却还嘴硬:“我们会怕他们,笑话!那边的都起来收拾一下,半个时辰后我们出发。” 半个时辰? 宴卿鸣看向山上那抹红色的旗帜,心想怕是等不到半个时辰了。 不出宴卿鸣所料,土匪的速度比想象中快许多。 只消一会儿的工夫,土匪的马队便浩浩荡荡出现在他们周围。 土匪发出戏谑的笑声,骑着马围着这一群人转圈,像极了在玩耍猎物的猎人。 官兵掏出佩刀,还没看清是谁动的手,就被几枚飞刀命中脖颈当场死去。 所有人都吓坏了,纪长工也没见过这阵仗,只能警惕的站在宴卿鸣身旁。 土匪中像是头头的人起码上前,大着嗓子吼道:“老少爷们听好了,金银细软不嫌多,通通给我拿出来,要是什么都拿不出来,可就别怪我手中的刀剑不长眼了!” 发配的犯人能有什么金银细软,几名妇女勉强拿出了几支素银簪子,算是这一群人中最贵重的了。 土匪显然很不满意,叫嚣着又杀了几个官兵。 负责做饭的官兵忙交出了全部的粮食,跪在地上求饶:“大爷饶命,金银细软我没有,但这是干净粮食,还请大爷笑纳。” 就算土匪放过众人,没了粮食也活不到边疆。 土匪正要拿那粮食,宴卿鸣突然上前拦住了他们。 宴卿鸣说道:“且慢,这里还有老人,你们抢了粮食,要他们怎么活下去呢。” 交出粮食的官兵马上骂道:“命都要没了你还在乎粮食!” 宴卿鸣瞥了他一眼,一巴掌扇了过去:“住口,你的命我不管,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我管定了。” 官兵被宴卿鸣打的不服,起身叫嚣:“你大胆!敢打老子?” 宴卿鸣反手又是一巴掌扇过去:“打的就是你。” 土匪头头看着眼前这一出突然笑了:“喂!那个小白脸,你挺有种啊。” 小白脸这称呼,宴卿鸣心想八成是叫他呢,转头看过去:“哦?此话怎讲。” 土匪头头继续笑道:“我是土匪忙着打劫杀人呢,你还有心情顾及那几个老东西死活。” 宴卿鸣也笑了:“不然呢?” 土匪头头对宴卿鸣有兴趣,翻身下马:“你不怕死?不怕我杀了你?” 宴卿鸣回答:“你想杀我?我怕你没这个本事。” 土匪头头当真是有兴趣极了,抽出腰间的弯刀:“那就来比试比试,如何?” 宴卿鸣看的出这小子没什么武德,手握弯刀对他的赤手空拳。 宴卿鸣说道:“我没有兵刃在手,比试也不能过于不公平对吧。” 土匪头头哈哈大笑:“我就是不给你公平,你能拿我如何。” 宴卿鸣无奈的摇摇头:“好,那就……试试看。” 第35章 土匪头头连续三刀出手快如闪电,却没刮到宴卿鸣分毫…… 土匪头头连续三刀出手快如闪电,却没刮到宴卿鸣分毫。 土匪头头满脸不可思议,饶有兴趣的歪嘴一笑:“有意思,小白脸还真有两下子,再来!” 山地的土匪常年混迹于山上,手脚灵活善于利用地势优势,就连狠辣的西疆人和彪悍的北蛮人和他们交手都要斟酌再三。 中原地区的人,哪怕是宴卿鸣这种将军武将,在他们眼中也不过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绣花枕头。 土匪头头一个暴冲杀到宴卿鸣面前想要偷袭,弯刀出手贴着宴卿鸣胸口的衣领而过,只差那么一丝便可见血。 以为自己占了上风的土匪头头笑意加深,又是一刀从下而上挥了过去。 宴卿鸣后退一步叹了口气,土匪头头面露疑惑。 土匪头头还没反应过来宴卿鸣这是什么意思,宴卿鸣已经上前一步,右手抓住他握着弯刀的手腕,一个反扭准备打掉他的刀。 看出了宴卿鸣的意图,土匪头头顺势依着他扭转的方向,想要把宴卿鸣整个人反过来要锁他的喉。 却没想到宴卿鸣直接快速抬起手臂,右手的手肘结结实实打在土匪头头面门上。 这一下子完全出乎土匪头头的意料,他用力眨了眨眼睛甩了甩头,看样子是被打的不轻。 土匪头头生气了,怒吼道:“看你是个小白脸,没想到你他妈的挺有劲儿啊,咱们速战速决,再来!” 土匪头头再次发起攻击,刚一靠近就又被宴卿鸣抓住了手腕。 宴卿鸣手上力气不小,土匪头头眉头一皱,抬眼瞪了过去。 宴卿鸣则是轻松的很,压低声音在土匪头头耳边说道:“不想输的太难看吧,做个交易?” 二人僵持不下,心知肚明只要宴卿鸣再一用力,那弯刀必然脱手,到那时候一起掉在地上的还有土匪头头的面子。 土匪头头人不傻,问道:“什么交易?” 宴卿鸣看向纪长工和丁云心:“我需要离开押送队伍,和我的两个朋友,你有办法的对吧。” 土匪头头顺着宴卿鸣的视线看向那两人,突然一笑:“配合我。” 宴卿鸣手上松了力道,土匪偷偷突然向后一个闪身,大声说道:“很有意思!你是个不错的对手,我要带回去好生研究研究!来人!绑了!” 其他土匪见老大都打的如此费劲,先是不敢上前,见宴卿鸣没有任何动作,才敢上前把他双手绑在身后。 土匪头头又看向纪长工:“那个大块头也绑了,旁边的小妮子长得挺俊俏,带走带走!” 纪长工和丁云心不知道宴卿鸣和土匪头头说了什么,被这场面吓得呆立在原地。 丁云心被人拉上马背的时候吓得惊叫出声,纪长工忙看向宴卿鸣。 宴卿鸣微微摇了摇头,确认纪长工明白了他的意思。 宴卿鸣转头看向土匪头头:“你要带我们去哪里?” 土匪头头翻身上马,轻夹马肚子上前两步,拿着马鞭双手抱胸道:“当然是去我的山寨了。” 土匪头头弯腰伸手拉住宴卿鸣被绑住双手的手臂,把他拉到自己马上坐在他身前。 宴卿鸣讨厌这个姿势,转头问道:“一定要这样吗?” 土匪头头耸了耸肩:“不然呢?我可没有马车给你们这些身骄肉贵的人,兄弟们走!” * 一路上并不顺利,宴卿鸣双手被绑在后面,土匪头头从身后环着他的身子骑马。 每当土匪头头靠近宴卿鸣一分,宴卿鸣便手下不留情的掐他肚子。 一来二去,土匪头头忍不了了,寻了个破庙命众人停下休整。 土匪头头把宴卿鸣从马上拉了下来,连推带搡的把他弄到破庙之中。 气的连续抬了三次,指着宴卿鸣鼻子开骂:“你有病啊!我好心让你在马上带你走,你掐我干什么!就该把你绑在马后面拖着!” 宴卿鸣懒得理他,只冷漠说道:“给我解开。” 土匪头头骂骂咧咧,上前解开了宴卿鸣手上的麻绳:“我可帮了你了,你欠我人情。” 宴卿鸣活动了一下绑的久了的手腕,说道:“我会还你这个人情的。” 土匪头头大咧咧一笑,说道:“我是神龙寨寨主燕十七!你叫什么?从哪来的?犯了什么事儿被押送啊。” 宴卿鸣看向破庙外面,见纪长工和丁云心都安好,放下心来。 宴卿鸣看向燕十七:“宴卿鸣,京中人,罪名……谋反。” 宴卿鸣想不出该怎么说,谋反这事儿这些鲁莽之人也听不懂。 燕十七一脸惊讶道:“皇帝老儿居然没杀了你,姓沈的转性开始仁慈了?” 宴卿鸣有些意外,问道:“你很了解朝中之事?” 燕十七摆摆手,满脸不屑:“不感兴趣!但是我家亲戚还是有做官的。” “哦?”宴卿鸣有些好奇,“那敢问是京中哪位官员呢。” 燕十七又摆摆手:“多年不走动了,不提也罢。” 门外跑来一个小土匪,语气里掩饰不住的兴奋,喊道:“老大老大!来了只大肥羊!” 燕十七听见肥羊,也激动了起来:“刚才白忙活一场,有肥羊咱可就不客气了!兄弟们准备好了,咱们要玩儿票大的了!” 宴卿鸣很好奇他们说的肥羊是什么,拉住燕十七问道:“什么是肥羊?” 燕十七嘿嘿一笑回答道:“肥羊就是油水足的呗,要么是官家,要么是富甲巨商。” 小土匪忙说道:“这次是官家,看那排场像是个王爷,官兵数量不多,马车倒是不少,估计是王爷家的女眷,这可太好了!珠宝准少不了!” 王爷?宴卿鸣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心里难免的一紧。 皇上兄弟九人,大大小小王爷一共八个,会往这边跑的大概就是贤王,可贤王北上肯定是带兵支援边关城,怎么会有很多马车呢。 宴卿鸣不放心,他心里的不安感让他不能坐视不理。 宴卿鸣跟上燕十七,说道:“我随你同去。” 燕十七乐了,他以为宴卿鸣上道打算跟他当土匪:“怎么?打算立个功跟我一起干票大的?” 宴卿鸣没直接回答,只说道:“官家的兵力不容小觑,我去帮忙也是好的。” 燕十七点点头:“有道理,跟上!来人,给他弄匹马!” 纪长工和丁云心不知道发生了,见宴卿鸣走出来忙迎了上去。 纪长工焦急的问道:“这是咋了,刚落脚又要出发?” 宴卿鸣没时间解释了,简单嘱咐道:“你保护好丁姑娘,我跟他们去去就回。” 第36章 宴卿鸣跟在马队最后面,观察着这些土匪行进的方向…… 宴卿鸣跟在马队最后面,观察着这些土匪行进的方向。 多年在此地打家劫舍,早已让他们练就了互相之间的默契,只需要一个手势或者口哨,其他人就知道该如何做。 跑出去没多久,远远看到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 马车三架,官兵若干,人数不算特别多,却也看的出富贵。 宴卿鸣定睛一看,果然是皇室规格,第一架马车上的装饰,正是亲王的规格。 明知道心中的猜想是不可能的,宴卿鸣心里的紧张感却没有消退分毫。 王爷……会是沈争堂吗。 如果真的是他,他跑来这里干什么? 宴卿鸣要印证他的猜想,跟在土匪的队伍后面慢慢靠近。 土匪如蝗虫过境,那队官兵发现土匪来犯纷纷亮出兵器上前迎战,一时间两边人马缠斗在一起,混乱异常。 不会是谁喊了一声“保护王爷!保护世子!”,吸引了宴卿鸣全部的注意力。 最前面的马车成为了土匪猛攻的对象,有人冲进马车从里面抱了个像是包裹的东西出来。 紧接着有人跟着冲出马车,手中佩刀毫不犹豫的砍向那人的头颅。 那人临死时怀中的包裹应声掉在马车下面,奔腾的马蹄在周围乱糟糟成一团。 隐隐约约婴儿的哭声从纷杂中传来,那个包裹里面包的竟是一个几月大的婴儿。 宴卿鸣猛地回头看向那边,顾不得周围乱作一团,翻身下马冲了过去,一个飞扑抱住了那个婴儿,将他护在身下。 燕十七眼尖看到了马蹄之下的宴卿鸣,伸手把他从地上扯了起来。 燕十七狠狠骂道:“你有病啊!我们是来打劫的不是送命的!妈的,死了三个兄弟了,那狗王爷挺能打,你抱着什么玩意儿?” 刚才趁乱之中,有马匹踢了宴卿鸣后背一脚,这一脚的力度足够让他内伤。 宴卿鸣感觉得到一口血涌上喉头,他努力忍住,颤抖着把婴儿包裹好。 宴卿鸣一把抓住燕十七,吼道:“这是个孩子,你们抢钱便是不能伤人!” 燕十七一愣,随即冷笑:“狗王爷杀我兄弟,我杀他儿子!” 宴卿鸣护住怀中婴儿,一口鲜血不受控制的吐了出来。 燕十七被这口血吓住,抓住宴卿鸣的手臂把他拉到身旁:“你他妈是被马踩了吗?疯子!真他妈是疯子!” 宴卿鸣顾不得自己满身的血,伸手擦了擦怀里婴儿脸上沾到的血迹。 此刻的宴卿鸣已经确定那王爷是谁,刚确定怀里的婴儿是谁。 宴卿鸣听到身后传来沈争堂撕心裂肺的喊声,他在寻找被人丢出去的沈修宁。 宴卿鸣低声骂了一句:“王八蛋带孩子来这里做什么……” 燕十七没听清宴卿鸣说什么,问道:“你说什么呢?” 宴卿鸣嘴角止不住的有血流出,他不舍的看了看怀里的沈修宁,像是下了天大的决心把他交给了燕十七。 宴卿鸣感觉身体里面都在疼,语气虚弱道:“算我求你,把孩子还给他,你就当帮我……” 宴卿鸣没说完这句话,腿下一软跪了下去。 燕十七吓坏了,一把接过那孩子,另一只手扶住已经昏过去的宴卿鸣。 燕十七骂骂咧咧把宴卿鸣抱在怀里不让他再次成为马匹垫脚,找到沈争堂的方向,高高举起婴儿。 燕十七喊道:“狗王爷!想要你儿子的命吗!” 沈争堂已经红了眼,完全没注意到燕十七怀里抱的是宴卿鸣,怒道:“把宁儿还给我!” 两边人马渐渐停下手,各自警惕着对方。 燕十七冷笑一声:“金银珠宝我不挑,留下来的够我满意,孩子你抱走!” 沈争堂示意手下拿银两来,尽数丢在地上。 燕十七瞥了一眼地上的银两,满意的哼了一声。 待手下把银两收好,所有土匪纷纷上马,燕十七把昏迷的宴卿鸣护在身前,一个用力把孩子甩向沈争堂的方向。 沈争堂顾不得许多,趔趄着冲上前去接住沈修宁。 土匪带着银两策马而去,只剩下沈争堂惊魂未定的抱着襁褓中的儿子。 沈修宁被吓得哇哇大哭,沈争堂把他牢牢抱在怀里,此刻的他才意识到燕十七刚才抱着的人似乎有些眼熟…… * 神龙寨大营,坐落在一处易守难攻的山洼之处。 下面有层层木质围栏,上面是依山而建错落的房子,简陋却也能遮风挡雨。 寨子里的人迎接着归来的人们,燕十七第一个下马,抱着已如死人般的宴卿鸣往自己房子里跑。 不知到底发生什么的纪长工和丁云心追在后面。 燕十七把宴卿鸣放在稻草编织的垫子上,对着外面吼道:“叫神医来!快些!小景子去烧些热水!大蛮拿些干净衣服来!” 纪长工这才看清昏迷的宴卿鸣和那满身的血,忙捂住丁云心的眼睛。 丁云心被吓了一跳:“纪大哥你干什么!宴公子怎样了?” 纪长工把丁云心推到房外:“你去帮着烧水,这里我帮着就好。” 把丁云心打发出去,纪长工回过头来就看燕十七已经快把宴卿鸣扒干净了,忙上前阻止他。 纪长工说道:“喂喂喂!男男也授受不亲,你别脱他衣服啊!” 燕十七哼了一声:“哼!就你们城里人事儿多,我们这的男人全都在山涧里光腚一起洗澡呢!你有的我有他也有,还怕人看了不成。” 纪长工知道宴卿鸣不喜别人碰他,再三阻止:“你放开他,我帮他换衣服就好。” “换个屁!”燕十七让昏迷的宴卿鸣靠在自己身上,指着他后背大片深紫色的淤血说道,“这是给马踢了,五脏六腑要碎成渣渣的!还有空在乎旁的,你脑子有病!” 纪长工被宴卿鸣背后的淤血着实吓到了,嘴唇发颤道:“他他他……不会死掉吧。” 燕十七也叹了口气:“不好说,我觉得情况不妙。” 神医是个小老头,被人匆匆喊来:“老大,听说有人受了重伤?” 燕十七忙招呼神医:“就是他,被马踢了,神医快看看还有没有的救!” 神医仔细查看了宴卿鸣的伤,连连摇头:“淤血如此严重怕是内伤的更重,你把他放躺下来,我给他把个脉。” 燕十七和纪长工一起把宴卿鸣放平躺下,神医抬手搭了他的脉。 “嗯?”神医脸上闪过一丝疑惑,又搭了宴卿鸣另一只手的脉搏,疑惑道,“这位公子,怎么……是喜脉啊。” 燕十七没听懂:“啥玩意?!” 纪长工也是吓了一跳,不可置信的问道:“喜脉???” 第37章 边关城镇守将军廖闽接到急报,泽亲王沈争堂在山地…… 边关城镇守将军廖闽接到急报,泽亲王沈争堂在山地南方被土匪袭击,损伤惨重。 廖闽紧急招来追日营和降月营,前去保护沈争堂一行人。 廖闽将军的部队教程快,往返七日便将沈争堂一行人接到了边关城。 沈争堂把随行的奴仆安顿在镇守将军府中,尤其是年迈的傅嬷嬷,请廖闽叫来了大夫确保傅嬷嬷身体无恙。 傅嬷嬷担心的说道:“我没事的,王爷你的手臂伤了数日没有好转,才是该让大夫好好看看。” 沈争堂的左臂有伤,确实有些感染化脓,他不想傅嬷嬷担心,轻松道:“我的伤都不疼了,我答应你肯定让大夫看看,现在你就在这里帮我照顾好宁儿,等下府里的下人备好热水,便可以沐浴更衣了。” 沈争堂事无巨细,弄得傅嬷嬷倒是不好意思起来:“王爷不必如此客气,我一个下人照顾小世子是应该的。” 沈争堂无奈的苦笑:“你是卿鸣留在我府里的人,我要是不对你好,万一哪天他回来要骂我的。” 也许是提到了宴卿鸣,躺在床上的小奶娃子突然咿咿呀呀的哭起来。 傅嬷嬷忙过去把沈修宁抱起来哄:“宁儿怪,嬷嬷马上帮你洗洗干净。” 这一路上遭了大罪,沈修宁脏兮兮的像个抱在被子里的地瓜。 沈争堂上前摸了摸儿子的小脸:“我让随行的奶娘去休息了,廖将军会安排新的奶娘过来,一切都交给嬷嬷了。” 湘秀从外面端着盆热水进来,边走边说道:“小心热水!小心热水!嬷嬷,热水好了,我们帮小世子洗个澡吧。” 湘秀这几日没休息好,也是浑身脏兮兮的。 沈争堂不由得笑了:“湘秀,你现在看起来像个泥猴子。” 湘秀气的哼了一声:“哼!还不是怪那些个混蛋土匪,打劫就打劫,干嘛把我丢在泥坑里!” 说起遇到土匪,沈争堂还在后怕,那时沈修宁差点被马匹踩到,好在有人救了他。 救了沈修宁的那个人,沈争堂越想越觉得眼熟。 沈争堂对二人问道:“那日路遇土匪,你们可觉得救了宁儿的人好生眼熟?” 傅嬷嬷摇摇头:“我没看清楚,只记得是个很高的男人。” 湘秀擦了一把脸上的脏污,说道:“王爷是觉得那个土匪像公子吧,身形确实很像,但是我家公子才不会去当土匪呢。” 沈争堂听湘秀也说那人像宴卿鸣,更加担心了起来:“听闻押送队伍也遇到了土匪,万一卿鸣被他们抓了……” 湘秀连连摇头:“公子就是被抓了也不会当土匪,公子仪表堂堂神情俊朗,被抓去当压寨夫人倒是有可能。” 傅嬷嬷悄悄拉了湘秀,示意她不要乱讲话。 这下子沈争堂更担心了:“我去找廖闽,让他派兵尽快找到押送队伍,我等不及要见到卿鸣了,我现在心里慌得乱七八糟。” 门外有士兵来报,说是廖闽安排好了见面,请沈争堂过去。 沈争堂和廖闽说他要见宴文德,特意提醒了别给别人知道,这来通报的意思看来是已经准备妥当。 沈争堂再三嘱咐傅嬷嬷和湘秀好生休息照顾好沈修宁,便随士兵而去。 * 廖闽安排好了偏僻的见面地点,宴文德已经等在那里。 宴文德穿着一身粗布衣服,袖口和衣摆沾着不少木屑,盘腿坐在地上,正用一块磨刀石磨着他的柴刀。 沈争堂进门就看见那把磨的锃光瓦亮的柴刀,下意识的退了出去。 走在沈争堂身后的廖闽吓了一跳,问道:“王爷怎么了?” 沈争堂有些尴尬:“没什么……我们进去,你跟着我。” 沈争堂规规矩矩走到宴文德面前,行了大礼:“见过岳父。” 宴文德瞅了瞅柴刀的刀刃,抬头看向沈争堂:“泽亲王来了,抱歉,老夫腿脚不便不能起身行礼。” 沈争堂一听宴文德腿脚不便,忙殷勤的想要扶他起来:“爹!你的腿怎么了?廖闽,找大夫来看过了吗?” 廖闽整个人呆住,心想刚才宴文德大步流星走进来的,怎么就腿脚不便了? 宴文德又瞅了沈争堂一眼:“王爷不必如此客气,请问王爷已经和鸣儿和离,王爷就别叫老夫‘爹’了,老夫承受不起。” 沈争堂心想离了才几天!怎么边疆的宴文德都知道了! 宴文德哦了一声,又继续说道:“哦,不严谨,是王爷休了我家鸣儿,那便更要注意称呼了。” 沈争堂悄悄侧头问廖闽:“京中的事是谁在通风报信。” 廖闽摸了摸鼻子,如实回答:“太子殿下曾在这里驻扎过几个月,之后也经常派人来关照宴老将军。” 好他个沈介音!沈争堂跟宴卿鸣那点儿事要是通过沈介音来传话,那绝对没有一句能听的! 沈争堂陪笑道:“我还是该称呼你一声爹的,我跟卿鸣成婚时你没能亲临已是遗憾,眼下规矩更不可少。” 宴文德没回话,只继续磨那把柴刀。 沈争堂生怕那把柴刀是拿来砍他的,忙说道:“我此番前来就是来找卿鸣的,但听说押送队伍出了状况,等下我休整一下,就和廖将军一起去寻找押送队伍。” 宴文德自然也知道宴卿鸣所在的押送队伍出了问题,叹了口气:“山地土匪横行,他们很讨厌官府的人,押送队伍又抢不到什么值钱的东西,怕是凶多吉少。” 沈争堂也担心宴卿鸣出事,转头看向廖闽:“廖将军请尽快安排,我们尽早出发。” 宴文德转头看向廖闽,对他的语气友善了许多:“廖将军,拜托你了。” 沈争堂知道宴文德看他不会顺眼,毕竟他之前的所作所为,绝对算不上对人家儿子好。 沈争堂陪着笑脸,祭出杀手锏:“那个……爹,等下我抱宁儿过来看你好不好?” 说起孙儿,宴文德脸上控制不住的笑意:“你也是胆子太大了,几个月大的奶娃子也敢带到这里来,是不是想靠孩子骗鸣儿跟你回去。” 沈争堂确实有此打算,宴卿鸣看他不顺眼也要顾及孩子。 沈争堂嘿嘿傻笑:“还好宁儿一切安好,不然我真的没法和卿鸣交代了,晚些时候我带他过来看你。” 第38章 宴卿鸣醒来的时候已是三天后,浑身疼痛口干舌燥…… 宴卿鸣醒来的时候已是三天后,浑身疼痛口干舌燥,趴着的姿势让他想动一下都万分艰难。 纪长工正小心翼翼的用微烫的帕子热敷宴卿鸣背上那骇人的淤血。 宴卿鸣又试着动了动,失败,艰难的开口道:“水……” 纪长工吓了一跳,愣了半晌才发现宴卿鸣醒了。 纪长工忙手忙脚倒了杯水来,扶宴卿鸣起来:“你可算醒了,神医的药真有用,我都怕你死了呢!来,慢点喝水。” 宴卿鸣喝了口水,没太明白纪长工在说什么,问道:“什么神医?” 纪长工一五一十的把他们是怎么来的神龙寨,燕十七叫来的神医如何给宴卿鸣医治的过程都告诉了他。 宴卿鸣这才明白自己的内伤有多重,难怪这般疼痛。 宴卿鸣缓了缓说道:“多谢你照顾我,我感觉好多了。” 纪长工笑道:“你醒了我就放心了,你知道昏迷的时候喂药有多难吗,每天都是喂进去一半撒掉一半,可难死我和燕十七了。” 宴卿鸣这才明白他醒来之后为什么总是闻到自己身边有一股子怪味道。 环视四周,燕十七这小子也不是利落人,房间里透露着随性的气息。 再加上这几天难为他们喂药涂药,宴卿鸣觉得自己要发霉了。 宴卿鸣对纪长工说道:“能不能帮我准备些热水,我想洗澡。” 纪长工忙摆手:“不行,你现在身体还是虚的,若是着凉可不得了,神医特意嘱咐过不能洗,大家都是男人谁也不嫌弃谁,不臭不臭的!” 虽然在军中见惯了邋遢的,也习惯了男人堆里那股子特有的味道。 可宴卿鸣还是不允许自己随波逐流,他受不了! 宴卿鸣撑着身子坐起来,四下寻找自己的衣服:“我的衣服呢?” 丁云心似乎听到了两人的对话,抱着一套干净的粗布衣裳站在门口。 丁云心不敢往里面看,大声说道:“宴公子的衣服我备好了,纪大哥请帮忙拿进去吧。” 纪长工应了一声,起身拿过衣服:“这些天可难为丁姑娘了,这山寨上百号人,就她一个妹子,虽说没人敢对她怎样,却躲不掉众人的视线。” 宴卿鸣也有些担心丁云心的处境,边穿衣服边说道:“此地不宜久留,尤其是丁姑娘,我们要尽快送她去边关城安顿下来。” 丁云心的声音再次从门口传来:“纪大哥,我把粥热好了。” 纪长工见宴卿鸣已经穿好衣服,回答道:“端进来吧。” 丁云心听到这话,端着粥走了进来,放在一旁的小桌子上,转过头盯着宴卿鸣看。 宴卿鸣见她盯着自己,苦笑道:“怎么,我现在看起来很狼狈吗?” 丁云心摇摇头,又点点头:“确实有点,好在宴公子长得好,不然怕是要像个乞丐了。” 纪长工哈哈大笑道:“大家都差不多,你要是再多躺上几天,我也要像个野人了。” * 终究还是忍不了自己的一身污糟。 燕十七回来的时候见到的是宴卿鸣坐在院中,纪长工正在帮他梳理洗好的长发。 燕十七上下打量宴卿鸣:“我的个乖乖,你身体真好,被马踢成那样,这才三天就坐这像个没事人了。” 宴卿鸣仰头看向燕十七:“多谢你救我,日后一定好好答谢你。” 燕十七摆摆手:“我没做什么,是神医那老小子有点本事,你现在感觉怎样?” 宴卿鸣如实回答:“疼的要命,好在能忍。” 内脏受了伤,没那么容易好。 燕十七又问道:“肚子里的娃娃还好吧。” 宴卿鸣一愣,问道:“什么?” 燕十七也是一愣:“老纪你没告诉他?” 纪长工一拍脑门说道:“我给忘了,忘了他有孕在身了。” 宴卿鸣愣了半晌才接受自己再度有孕的事实。 想想真是可笑啊,当初沈争堂一句想多要孩子,他就傻乎乎想要再给他生个孩子。 万万没想到啊,分开之后,这孩子倒是有了。 宴卿鸣突然想起沈修宁,心中焦虑不安,不知那天是否上了他。 沈修宁还那么小,千万不能有事。 宴卿鸣抬头看向燕十七,问道:“那天被打劫的队伍,应该还好吧。” 土匪打劫可不管被打劫的人死活,但是巧了,燕十七还真知道沈争堂一行人的去处。 燕十七双手抱胸,看向宴卿鸣:“我看你那天拼了命救那孩子,肯定是有原因的,我派人去打听了,那些人被边关城派来的军队接走了,应该没有大碍。” 边关城来人接走了沈争堂他们,宴卿鸣听到这消息放下了心。 燕十七很聪明,看得出宴卿鸣脸上神色变化,问道:“你跟我说实话,你认识那个王爷对吧?” 宴卿鸣点点头:“认识,但是不想再提。” 燕十七也识相的没再问,只说道:“不提也罢,你好生养着,我们这全是光棍儿却也期待能娶妻生子,现在这寨子里除了丁姑娘以外就你最金贵,男人能生孩子当真少见。” 燕十七突然嘿嘿一笑,继续说道:“要不你留下吧,这孩子生完你再给我生个,我让你当我的压寨夫人。” 宴卿鸣神色一沉,燕十七马上后退,警告道:“这是我的地盘,不能动手打人。” 宴卿鸣不想理那个胡说八道的燕十七,转头注意到不远处一座神龛。 宴卿鸣问道:“那座神龛供奉的是哪路神仙?” 燕十七也看了看神龛,笑道:“哪儿来的神仙,即便我们想拜也没神仙要保佑土匪吧,那里供的是我老爹的牌位,他也是有头有脸人家出身,最后落草为寇带着我当了土匪,不想丢人改了姓,他过世前说死后没脸进祖坟,让我把他随便埋在山里,我不忍心,还是给他立了坟供了排位。” 宴卿鸣起身,上前取了三支香点燃,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很想给这位已故的前辈上柱香。 直到三支香插入香炉,宴卿鸣才注意到牌位上的名字。 宴门文轩之灵位。 宴文轩?! 宴卿鸣回头看向燕十七,问道:“你不是姓燕子的燕,你姓宴?” 燕十七耸了耸肩:“对啊,我都说改过姓了。” 燕十七也意识到了什么,继续说道:“你等下,你姓宴,哪个宴?你爹不会是在京中做将军的吧?镇远侯你认识吗?” 宴卿鸣猜测的没错,看着燕十七,对他说道:“宴文德是我爹,我没猜错的话,你该叫我一声堂兄。” 第39章 燕十七望了望天,又低头沉默半晌,最后抬头盯着…… 燕十七望了望天,又低头沉默半晌,最后抬头盯着宴卿鸣看了好久。 像是终于鼓足了勇气,张了张口,一句话没说又闭了嘴。 宴卿鸣觉得燕十七这模样好笑,问道:“你在干什么?有话直说。” 燕十七疑惑的指着宴卿鸣:“你是堂哥?” 燕十七又指了指他自己:“我是堂弟?” 宴卿鸣点点头:“姓宴的不多,我知道父亲有个哥哥早年离家至今下落不明,不出意外的话,你的父亲就是我那素未谋面的叔叔,而你就是我的堂弟。” 燕十七慢慢接受这个从天而降的堂哥,又指了指宴卿鸣的肚子:“我堂侄子?” 宴卿鸣点点头:“对,你堂侄子。” 素未谋面的血亲,宴卿鸣的心情也很复杂,这个消息告诉父亲,也不知他会是什么心情。 燕十七打了个响指:“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亲戚自然也是好的,对吧?那我就叫你一声堂哥,对了,你们要不要留下来?我这个寨子看起来破破烂烂的,但是绝对舒服。” 宴卿鸣笑着摇摇头:“我要去边关城,实不相瞒我们宴家已经不是你口中那个做官的亲戚了,一年前父亲被人诬陷谋逆发配边疆至今我都没能见到他,此番前来也是为了去找他。” 燕十七虽是个土匪,但也懂得谋逆是什么样的罪。 燕十七问道:“大伯这是得罪同僚才惨遭陷害的吧?” 宴卿鸣没想到燕十七会想到这点,问道:“依你看,会是怎样的同僚会陷害他?” 燕十七想都没想,直接回答:“宴大将军声名显赫,我在这都听说过镇远侯的战功,依我看,最大嫌疑的就是和他职位相似,战功差不多的武将,是不是有个姓范的将军,就是他了。” 燕十七给人定罪倒是快,他的怀疑虽然敷衍却也不无道理。 宴卿鸣怀疑了范玉良很久,甚至他的儿子范云飞应该也牵扯其中,但是范家为何要如此陷害宴家。 难道只是同僚相争?宴卿鸣觉得没那么简单。 宴卿鸣说道:“我父亲一向与人为善,对京中各位同僚更是和善,也不曾与他们争过什么,即便是范将军,我也想知道是为什么。” 燕十七问道:“大伯是否与同僚有过意见相悖的时候。” 宴卿鸣马上想到:“有,西疆连年进犯,曾经有一段时间西疆被我军打的溃不成军,我爹主张斩草除根,范将军则是主张穷寇莫追,再后来我爹就被人陷害入了大狱,范将军说的穷寇莫追根本就是放虎归山,现在西疆军队都打到家门口了,搞的边关城居民人心惶惶,造孽。” “西疆啊……”燕十七想了想,“你可知道西疆有个王子,不过十岁出头却是个天生的武将,虽提不动兵刃,却擅长排名布阵。” 宴卿鸣听说过这个西疆王子:“略有耳闻,十分希望可以见见这个少年。” 燕十七笑着摆摆手:“别了,不安全,你踏踏实实把我堂侄子顺利生了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还忘了问你,堂嫂……这么叫是不是不对?不管了,堂嫂呢?” 说到沈争堂,宴卿鸣脸上的神色一沉,回答道:“分开了。” 燕十七很是惊讶:“啊!啊?分开了?你这个孩子不会是未婚先那个吧?” 宴卿鸣看向燕十七:“我成亲了,他把我休了之后我才知道有了这个小东西。” “休了?”燕十七不懂,“你们城里人真复杂,成亲那是一辈子的大事,说休就休!等我有了媳妇儿,我就天天惯着她,我可舍不得休妻。” 燕十七的眼神若有似无的飘向远处洗衣服的丁云心。 宴卿鸣看出来他的不对劲,问道:“怎么?对丁姑娘有好感?” 燕十七摇摇头:“只是从没在这里见过女人,好奇罢了,人家良家女子可不能嫁到这里来,毁了人家了。” 宴卿鸣心想难不成这堂弟当土匪只劫财不劫色? 宴卿鸣问道:“你们还挺有规矩,一直都没女子,那就是不劫色?” 燕十七忙反驳道:“说什么呢说什么呢!我是土匪不是流氓,劫富济贫是对天下苍生有益的好事,积德积福的,劫色那是缺德事不能做,但是偶尔见到女孩子会语言轻薄一下,就一下下!” 宴卿鸣突然笑出了声:“对啊,动不动就让人做压寨夫人,不分男女,荤素不忌。” “瞎说!”燕十七也知道自己确实说过,“我是看你有些真本事,想留你在这跟我一起干,没什么理由留下你,看你漂亮就说留你当压寨夫人喽。” 宴卿鸣身体未愈,此刻有些累了,只说道:“今天我没什么力气,等我好些就教你些真本事,不然万一哪天在外面被人打趴下倒是要丢宴家的脸了。” 燕十七是个爱物之人,听到宴卿鸣肯教,自然是开心。 纪长工不放心跑来找宴卿鸣,站在不远处喊道:“小宴!神医说你醒了要换药方,药好了,来喝药!” 宴卿鸣答应了一声,回头又看了看神龛:“待我见到父亲,定会同父亲一起再来祭拜。” * 神医的药越发古怪,宴卿鸣看着那碗热气腾腾的墨绿色液体,劝说了自己好久才决定喝下去。 当真是难喝极了,苦味里面还透着一股子腐败的味道。 宴卿鸣用清水漱了漱口,抱怨道:“这药难喝的有些过分了。” 纪长工看着那碗药直咧嘴,说道:“我也觉得那药不像给人喝的,你喝下去感觉如何?” 丁云心亲手熬的药,更是捏着鼻子道:“那药里有条烂鱼,说是药引子,真难为宴公子喝的下去。” 宴卿鸣顿觉无力,扶住额头不想说话。 背上的淤血感觉还好,内脏的损失怕是要长期修养,而这肚子里的孩子…… 当初怀着沈修宁的时候万般不适,差点要了宴卿鸣半条命,现在想想都是后怕。 这次这一胎倒是乖巧的不得了,若不是旁人说起,宴卿鸣甚至感觉不到有他。 想到沈修宁,宴卿鸣又担心起那日沈修宁落下马车,千万不要有什么事才好…… 第40章 连续数日,宴卿鸣一边养伤一边忙着操练燕十七…… 连续数日,宴卿鸣一边养伤一边忙着操练燕十七。 燕十七功夫底子很好,却也还是跟不上练过兵打过仗的宴卿鸣。 宴卿鸣手握木棍,打掉燕十七手中佩刀,对他笑道:“练了几日还是没长进,只能抗住我的两次攻击,再来。” 燕十七一屁股坐在地上:“累死我了,休息休息行不行!” 宴卿鸣放下木棍走到燕十七面前:“你答应了不出三日必能抗住我三招,已经不止三日了。” 燕十七似是不服气,突然出手想要偷袭 宴卿鸣抬手一挡,反手一掌正中燕十七背部,直接把人打的趴在地上。 宴卿鸣问道:“认不认输?” 被打趴下的燕十七哼哼唧唧的不想认输,奈何确实输的心服口服没法反驳。 燕十七爬起来道:“认输!” 宴卿鸣心情不错,笑道:“愿赌服输,去!把马都喂了!” 燕十七拍拍身上的土,一溜烟儿跑去马厩喂马,宴卿鸣看着他的背影不由得笑了,完全没注意到火急火燎跑来的纪长工。 纪长工一头大汗道:“我的祖宗诶!你不管孩子啊?当心着!” 纪长工是个老实男人,勤劳肯干会照顾人,就是婆婆妈妈的厉害。 纪长工气的头疼,继续说道:“你昨天陪着燕十七爬山差点摔了,回来怎么说的?你答应孩子出生前不再瞎折腾的,今天这是干嘛呢?还比武!” 宴卿鸣倒是觉得没什么,说道:“再修养几日我便准备离开了,能多教他一些便多教一些,对了,我正想问你,你和丁姑娘跟不跟我去边关城?” 纪长工毫不犹豫道:“我肯定跟你去,至于丁姑娘嘛……咱们是押送的犯人,她和咱们一起去边关城是要跟其他犯人一起做苦工的,老实说我觉得丁姑娘在这里和他们相处的挺好的。” 有燕十七在,宴卿鸣并不担心丁云心会被人欺负,但是这里全是男人,万一出了什么意外也是担不起责任的。 宴卿鸣决定问问丁云心的意思。 丁云心晒好了洗净的衣服,又打扫了燕十七房前的院子。 有了丁云心的神龙寨可是大变样,比以前干净整齐了不少。 神龙寨的小伙子们也顾不上练武了,天天上山逮兔子摘果子采野菜,献宝似的抱回来给丁云心。 丁云心开心收下,夸奖他们一番,便去把那些食材做成香喷喷的佳肴。 宴卿鸣找到丁云心的时候,她正用燕十七的弯刀切南瓜。 宴卿鸣瞅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燕十七:“你的弯刀,不要了?” 燕十七转头看向宴卿鸣,嘿嘿傻笑:“柴刀不好用了,我叫小子们拿去小溪边磨磨刀,丁姑娘着急收拾那些南瓜就拿我的刀用了呗,丁姑娘一定当心,那个刀可利的很。” 丁云心甜甜一笑:“别担心,不用说一把刀,你就是给我一杆长枪一把弓箭,我都敢用!” 燕十七表现的很是惊讶:“小妮子年纪不大口气不小,等下我就拿杆长枪过来,倒是要看你拿不拿的起来。” 丁云心把切了一半的南瓜往地上一放,起身不服气道:“打赌吗?拿来!要是我能拿起来,你输给我什么?” 燕十七一听这女娃子还不服气,马上去拿了一杆长枪过来,递到丁云心面前。 燕十七笑道:“我输了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我赢了你要天天给我做饭,请吧。” 丁云心不服气的撸起袖子,露出两条纤细的手臂,接过那杆长枪的时候明显吃力,却还是咬牙挺住了,但也只是拿得住而已。 燕十七坏笑道:“光拿的住可不行,长枪是要舞起来的。” 丁云心肯定是舞不起来,她手臂都开始止不住的发抖。 宴卿鸣拿过丁云心手里的长枪,看向燕十七:“人家一个瘦弱女子,你要她把这长枪舞起来确实难为人了,要不,我来?” 燕十七马上认怂:“别别别,你别了,我怕你又开始拿长枪练我,我遭不住啊哥哥!让我休息休息!” 丁云心开心的拍拍手:“宴公子,你说算不算我赢了?” 宴卿鸣点头:“当然。” 丁云心开心,把燕十七拉过来蹲在南瓜旁边:“愿赌服输!把这些南瓜切了把南瓜籽挖出来。” 燕十七哪儿干过这些,摸了一把南瓜籽,嫌弃的直咧嘴:“弄这个做啥?好恶心!” 丁云心双手抱胸,骄傲道:“我叫他们帮我开垦了一块地,这些南瓜籽种上就有更多的南瓜吃,我听说你们这里到了冬日都没东西吃呢,哦对了,我还种了些土豆。” 在土匪的山寨里开垦荒地,这丁云心也算是第一个这样做的人了。 宴卿鸣转头看向丁云心,问道:“丁姑娘,我的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我和长工准备前往边关城,你要跟我们去还是留在这里生活,如果你想留下,燕十七可以照顾你保护你。” 丁云心一听这个,忙上前拉住宴卿鸣的手臂:“你不想带我去?我不留在这,你不能不要我啊,我要跟着你!” 燕十七听到了他们二人的话,意味深长的看了宴卿鸣一眼,又转回头去切南瓜,力气都大了不少。 宴卿鸣看丁云心急的皱起了眉头,忙解释道:“我们是被押送的犯人,现在去边关城肯定会被抓回去做苦力,你一个女孩子身子又弱,其实不如留在这里安全。” 丁云心可不答应:“做苦力就做苦力!我是农家出身什么都会做,我有力气的!倒是公子现在的身子更不适合做苦力吧。” 纪长工跟了过来,也劝说丁云心:“丁姑娘,小宴是担心你,边关城那边很是动荡,万一西疆再打过来更是麻烦,你再想想。” 丁云心的表情越发委屈起来,可怜的说道:“我不管!我就要跟着你,你别扔下我,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宴卿鸣无奈的叹了口气,纪长工看丁云心都快哭了也没法再说什么。 丁云心生气了,眼泪吧嗒嗒的掉下来,小性子也上来了转身就跑。 燕十七看着丁云心跑远,对宴卿鸣说道:“姑娘让你气哭了,堂兄不是我说你,你真看不出来吗?” 宴卿鸣不明白燕十七在说什么,问道:“看出来什么?” 燕十七也叹了口气:“人家丁姑娘看上你了。” 宴卿鸣完全没往这个方向想过,曾经的他未经情事也没喜欢过什么人,后来成亲和沈争堂纠缠在一起,再加上烦人的沈介音,完全没想过再有其他人会喜欢他。 燕十七弄好南瓜籽,放在水瓢中端了起来:“你快去哄哄吧,这快天黑了,山里不安全。” 宴卿鸣哪儿会哄人?回头求救的看向纪长工。 纪长工忙摆摆手:“我不会哄姑娘!而且……丁姑娘是你气跑的,我们去哄没用。” 宴卿鸣没了辙,说道:“知道了,我去找她回来。” 宴卿鸣跟着丁云心跑走的方向走去。 燕十七和纪长工相视无奈一笑,燕十七道:“帮忙弄些水,洗洗这些恶心的南瓜籽。” 纪长工笑道:“行,我给你弄水!拿上南瓜,一起洗了等下做南瓜粥。” 山下望风的小土匪跑了来,火急火燎的报告道:“老大!山下来人了,是廖闽带人来了。” 燕十七一听廖闽的名字,忙把东西交给纪长工,取了自己的弯刀:“我去看看,边关城的将军怎么跑这来了,叫兄弟们警惕起来!” 第41章 丁云心跑出了山寨大门,生气的对着一棵树踢了几脚…… 丁云心跑出了山寨大门,生气的对着一棵树踢了几脚,不解气又打了几拳。 许是力气用的大了,拳头打过去被粗糙的树皮擦破了皮。 丁云心疼的呲牙咧嘴:“啊,好疼……大树也和我作对,纪大哥也不帮我,燕十七更是跟他一伙儿的!混蛋宴卿鸣!” 宴卿鸣刚走近,就挨了一句骂,问道:“干什么骂我?” 丁云心吓了一跳,猛地回头:“你怎么走路没声音啊!想吓死人吗!” 宴卿鸣看丁云心这泼辣的模样,突然笑了:“你让我想起以前府里的一个小丫头,天天骂我,却也是最关心我的。” 不知道湘秀和傅嬷嬷好不好,沈修宁有她们照顾是可以放心的吧。 肚子里这个过分的乖巧,让宴卿鸣更加思念那个折磨了他那么久的沈修宁。 丁云心看得出宴卿鸣眼神里的温柔,问道:“小丫头?你喜欢的女孩子吗?” 宴卿鸣笑意更甚,摇头道:“不是,我的丫鬟。” 丁云心一脸不可思议:“我听说大户人家对丫鬟非打即骂,凶的不得了,你想起丫鬟怎么表情那般温柔。” 宴卿鸣无奈的摇摇头:“我是想我儿子了。” 儿子?!丁云心眨巴着大眼睛,消化了半天才明白过来。 丁云心指了指宴卿鸣的肚子,问道:“第二个?还是第三四五六个?” “别闹。”宴卿鸣这下更加无奈,忙解释,“我哪有那个本事生那么多,我就一个儿子,这是第二个。” 丁云心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孩子的爹,是谁啊?” 孩子的爹是谁啊,宴卿鸣并不是太想回忆沈争堂,但这个人就像是扎在心里的一根刺,不会死人,但是隔三差五会刺痛一下,很是烦人。 宴卿鸣回答道:“是个讨厌的人。” 丁云心有些嫉妒,又问道:“你爱他吗?” 宴卿鸣摇头:“我和他无关爱情。” 丁云心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点头道:“我懂了,你们有钱人家和我们小村子也差不多,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的人是人是鬼根本不知道,我们村里有个姐姐,人美心善,嫁了人才一年就被婆家送了回来,回来的时候人已经疯疯癫癫的了,可怜的不得了。” 丁云心深呼吸,继续说道:“那时候我就发誓我以后要嫁的人,不在乎他有没有钱也不在乎他是做什么的,我只想嫁给我爱的人。” 丁云心说完,看向宴卿鸣。 宴卿鸣故意移开视线不看她,低头扯了块衣摆上的布条,说道:“你的手在流血,包一下吧。” 丁云心像是看出来宴卿鸣在躲她,伸出手道:“左手笨,不会给右手包扎,你帮我。” 宴卿鸣想拒绝,可看她渗着血的手,想想还是帮她吧。 还没碰到丁云心的手,宴卿鸣机敏的听到不远处传来马蹄声,那声音不急促,像是有人骑马缓步前进,还有不少脚步声,这一队人不在少数。 宴卿鸣把布条递给丁云心,轻声道:“有人来了,你躲在这里别出声,我去看看。” 丁云心拉住宴卿鸣:“你别去,不知道是什么人,危险!” 宴卿鸣寻了个隐蔽的位置让丁云心蹲下来,说道:“放心,我很快回来,你等着我。” * 廖闽环视四周,山地崎岖,树木嶙峋,说道:“王爷,这山势复杂,我们要在天黑前下山,不然怕是找不到下山的路了。” 沈争堂四处寻找,回答道:“我再找找,你们不是说那土匪的山寨就在附近吗,怎么都找不到。” 廖闽有些尴尬:“王爷有所不知,我们边疆镇守军和这山土匪说白了是互不干涉的,他不动我们的军队粮草,我们对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是土匪伤了王爷和世子,我们才说要上山来找找他们。” 沈争堂不满的回头看向廖闽,质问道:“你的意思是你陪我来就是做做样子,根本没打算帮我找到那群土匪?” 廖闽见沈争堂恼了,不敢说话。 沈争堂是真的生气了,吼道:“你给我等着,回去我必须向皇兄请命给你点苦头吃,敢敷衍我,你知不知道那群土匪差点害死我儿子!宁儿那么小,浑身上下一块好肉都没了,你是没看见吗?” 廖闽心想沈修宁就是脑门上有指甲盖那么一小块淤血,哪儿就没好肉了。 但是廖闽不敢反驳,反正这大山里也没人听见,随便沈争堂说什么吧。 沈争堂急躁的看着渺无人烟的大山:“押送的队伍来报,说是土匪带走了卿鸣,那日救了宁儿的一定是他,我要找到他。” 茫茫大山去哪里找,越想越着急。 沈争堂突然对着山的那边大喊道:“宴卿鸣!你他妈在哪儿呢!你要是能听见就给我滚出来,你儿子在我手里!你再不出来,我我我……我给他找个后娘天天打他你信不信!” 沈争堂的胡话回荡在山中,引来了一群飞鸟扑腾腾的飞过,随后归于平静。 廖闽忙上前阻止:“王爷!不可喊叫!这山里快入夜时是有野兽的,我们回吧,去山下扎营休息,明天再来。” 沈争堂冷静下来一些,他知道不能急于一时,不甘心的看看远处的山,万般无奈的跟着廖闽先行下山。 一队人渐渐远去,没人注意到蹲在树上的宴卿鸣此刻眼神冷的吓人。 宴卿鸣喃喃自语道:“沈争堂你敢说出这种话……你给我死!” 刚才沈争堂说沈修宁伤的身上没有一块好肉,这让宴卿鸣一刻都待不住了,他要马上下山,他要马上见到沈修宁。 不知沈修宁此刻是在边关城修养,还是被那个没人性的沈争堂带在身边。 管不得那么许多了,宴卿鸣悄声跳下树来,叫上丁云心准备先回山寨去。 丁云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也看得出宴卿鸣心情不好。 两人迅速回到山寨,等在门口的燕十七迎了上去。 燕十七见丁云心手上有血,忙问道:“可算回来了,丁姑娘怎么受伤了?” 宴卿鸣冷声交代:“照顾好丁姑娘,兵器借我,我要下山一趟。” 燕十七还没说什么,腰间的匕首就被宴卿鸣拿了去。 燕十七见宴卿鸣脸色不善,忙问丁云心:“他咋了?” 丁云心迷茫的摇摇头:“不知道,突然就生气了,看起来有人要倒霉了……” 第42章 山下的营地,在太阳完全落山前燃起了篝火…… 山下的营地,在太阳完全落山前燃起了篝火。 廖闽命人搭了简单的行军帐篷,一旁的小士兵也准备了热水和食物。 沈争堂背着手站在一旁,盯着远处漆黑的群山发呆。 廖闽走到沈争堂身后,说道:“王爷,休息的地方和食物都备好了。” 沈争堂收回视线,摇摇头:“我不饿,叫士兵们快吃饭吧。” 廖闽可不敢让沈争堂出什么意外,继续说道:“多少吃一点吧,身子熬坏了我可没法跟皇上交代,还有手臂的伤该换药了,都备在帐篷中。” 沈争堂没带着随从,也不想廖闽帮自己,摆摆手道:“不差这一天,等我饿了再说吧,我休息一会儿。” 沈争堂进了帐篷,地方不大却也干净,燃着的蜡烛和铺好的被褥摆在一旁。 沈争堂是真的累了,身心都累,手臂上的伤一跳一跳的钝痛,怕是已经感染了。 不想管这些了,沈争堂和衣而卧,闭眼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沈争堂猛地惊醒,一旁的蜡烛依旧发出微弱的光。 屋里有第二个人的感觉让沈争堂整个大脑都清醒异常,他刚想要起身,一把匕首就悄悄的抵在了他脖子上。 “醒了?亏你还睡得着。” 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沈争堂不敢动,不能回头根本看不清对方是谁。 但是,沈争堂心里有一种强烈的感觉,他需要验证他的猜测。 沈争堂猛地一动,迎着匕首的位置把他的脖子送了过去。 不出所料的对方收了匕首,冰凉的刀刃并没有划破沈争堂的血管。 沈争堂迅速翻身坐起,伸手就把身后的人拉倒在被褥之上。 不出所料。 沈争堂看清是宴卿鸣的时候,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扬。 宴卿鸣躺在沈争堂身下,这个姿势对他不利,试着挣脱开,却没挪动一丝一毫。 沈争堂什么时候这么有力气了? 宴卿鸣问出自己的疑惑:“你练过武?” 沈争堂的嘴角依旧咧着,笑道:“没有啊,你知道的我手无缚鸡之力。” 手无缚鸡之力,现在把身为武将的宴卿鸣按得死死的,这是侮辱谁呢! 宴卿鸣眼里全是不信任:“你少骗我,你这力道还说没练过?” 沈争堂抓住宴卿鸣的双手,按在两边,嬉皮笑脸道:“力气嘛,是个男人都有喽,再说……我又没有劲儿你不知道?” 三句话说不完就开始没正经的,宴卿鸣不想理他。 宴卿鸣直接问出他关心的事情:“我儿子呢?” 沈争堂不回答,只是继续笑嘻嘻的逗弄宴卿鸣:“你就想儿子,不想我?” 宴卿鸣试着挣扎,还是没能挣脱开:“我想你做什么?你亲手写的休书,从那时起我们就没关系了。” 沈争堂突然俯下身抱住宴卿鸣,把脸埋进他颈间蹭他柔软的黑发。 沈争堂声音闷闷的说道:“我后悔了,你离开王府去哪里了,我找了很多地方都没找到你,再后来就皇兄下旨将你发配边疆,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宴卿鸣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只挑了一句最不重要的回答沈争堂:“我去了太子宫。” 已经开始扯宴卿鸣衣服亲吻他脖子的沈争堂听到这话,停下了动作,盯着宴卿鸣问道:“你再说一次,你去了哪里?” “太子宫。”宴卿鸣直视沈争堂,“我在沈介音那里过了夜。” 沈争堂现在一点都听不得沈介音的名字,他死死盯着宴卿鸣的眼睛,慢慢开口:“你的意思是你和他……你说,你说出来,你说你没有打消我对你的怀疑,你快点说!” 宴卿鸣知道自己成功激怒了沈争堂,趁着沈争堂手上松了力道,挣脱开来闪身后退,拉开两人的距离。 沈争堂再次伸手要抓住宴卿鸣。 宴卿鸣把心一横给他个痛快,说道:“我又不是第一次在他那里过夜,何必问那么清楚呢。” 沈争堂没说话,四周突然安静的可怕,只听得到沈争堂不均匀的呼吸声。 宴卿鸣还是担心沈修宁,打破沉默,问道:“宁儿到底伤的怎样。” 沈争堂轻轻摇了摇头,移开视线道:“你不会再见到他了。” 宴卿鸣慌了,他这话什么意思! 宴卿鸣抓住沈争堂的衣领,问道:“你什么意思?他怎么了?” 沈争堂冷漠的可怕,冷哼了一声:“你喜欢孩子再去和别人生就是了,不管宁儿生父是谁,他生是泽亲王府的世子,死是泽亲王府的鬼,与你无关。” 宴卿鸣不懂为什么沈争堂总说沈修宁生父是谁,到底是谁造谣害他们父子! 宴卿鸣突然说道:“你还有花灵的孩子,泽亲王府不缺世子!你如此怀疑宁儿的身世你把他还给我……” 沈争堂甩开宴卿鸣的手,整了整自己的衣领:“不给,我就要留着他,等我搞清楚他到底是你和谁生的,到那时……” 宴卿鸣觉得眼前的沈争堂很是陌生,他现在的样子看起来真的下得去手还是沈修宁。 宴卿鸣不知道孩子现在如何,犯不着跟他较劲害了沈修宁。 宴卿鸣沉了沉气,说道:“宁儿是你的儿子。” 沈争堂眼神里闪过一丝亮光,转而变回深暗,说道:“是么?” 宴卿鸣点头:“是你的,我发誓他是你的。” “哦?”沈争堂想起了之前花灵说的话,“那你在七个月的时候生下来的孩子是足月的,怎么解释?” 这是什么子虚乌有的诽谤! 宴卿鸣不想过多解释,但现在逼得他必须解释:“宁儿是圆房那天有的,他是早产的,你为什么总要怀疑我!” 沈争堂深深呼吸了一口气,说道:“因为你不爱我,我没办法信任你。” 狗屁理由!赐婚的婚姻哪里来的爱情,宴卿鸣真的是越发看不懂沈争堂这个人。 沈争堂见宴卿鸣不回答,继续说道:“这个时候,难道你不该为了孩子,骗我说你爱我吗?” 宴卿鸣没法回答:“我不想骗你。” 沈争堂脸上的神色有了一丝失望,他的拳头握紧又放开。 沈争堂扫了一眼乱作一团的床铺,低声道:“把衣服脱了,侍寝。” 宴卿鸣才不要,两个人的关系已经如此紧张,怎么可能和他做那事。 更何况现在肚子里还有个孩子,更不能和沈争堂亲热。 这个孩子不能让沈争堂知道,绝对不能。 宴卿鸣没有动,也不再说话。 沈争堂看出了宴卿鸣的拒绝,突然笑了:“这么不愿意我碰你?好,那换个身份,你是押送的犯人,我来抓你回去,合理吗?廖闽!” 沈争堂突然提高声音喊廖闽,没一会儿廖闽就从旁边的帐篷跑了过来。 廖闽看到宴卿鸣的时候整个人呆住,问道:“宴将……宴卿鸣怎么在这?” 沈争堂说道:“逃走的犯人宴卿鸣已经抓到,绑了丢出去,明早带回边关城。” 廖闽惊讶的看看宴卿鸣又看看沈争堂:“王爷,真的要这样吗?这地方夜里很冷,在外面绑一夜受不得了的。” 沈争堂狠下了心,不再看宴卿鸣一眼:“你废话怎么那么多,带下去!” 第43章 宴卿鸣知道廖闽绑他的绳子没有系紧…… 宴卿鸣知道廖闽绑他的绳子没有系紧,也看到了特意放在离他不远位置的篝火。 宴卿鸣轻声说道:“谢谢。” 廖闽看了看沈争堂的帐篷,蹲下身压低声音:“宴将军,两口子吵架何必搞的太僵,王爷也不会真的难为你。” 宴卿鸣不想去思考沈争堂会怎样,直接问道:“你告诉我宁儿怎样了?” 廖闽一听宴卿鸣试问沈修宁,又看了看那边的帐篷,用更低的声音回答:“世子无恙,老将军已经看过了,喜欢的不得了。” 宴卿鸣听到沈修宁没事,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了:“没事就好,那我爹呢?” 廖闽忙回答:“老将军的病都是老毛病了,一时半会也不会痊愈,最近精神很好,等我们回去就能见面了。” 宴卿鸣的心全放下来了,宴文德和沈修宁都好,就太好了。 宴卿鸣道谢道:“谢谢你……” 廖闽还没回话,沈争堂不知何时从帐篷中走了出来:“廖闽你活得不耐烦了!跟他说什么呢,把篝火熄了!” 廖闽被骂的一激灵,忙说道:“王爷,不能熄灭,会有狼的。” 沈争堂见廖闽敢反抗,吼道:“我让你熄就熄!别再说话了!” 宴卿鸣注意到沈争堂手腕有血流下来,问道:“手怎么了?” 沈争堂被这突然的关心弄得有些不知所措,随即严肃道:“不关你事!” 廖闽看着这对夫妻吵架,也插不上嘴,老老实实去熄灭了篝火,只留了一些余烬能多保持一会儿温度。 沈争堂回了帐篷,廖闽也灰溜溜的离开了。 漆黑的营地只剩下宴卿鸣一个人,他试着扭动手腕,绑着的绳子松散开来。 在篝火的余烬旁坐了半天,盯着天上的月亮发呆。 直到感觉沈争堂睡着了,宴卿鸣才再次悄悄进入到他的帐内。 宴卿鸣轻手轻脚掀开沈争堂的衣袖,看到了那已经化脓的伤口。 出门的时候带了些神医给的伤药,神医说了这药可以内服外敷,治疗外伤一绝。 平日里宴卿鸣内服治他的内伤,现在倒是用得上了。 把药粉轻轻洒在沈争堂的伤处,又拿了干净的纱布覆盖在上面,轻手轻脚包扎起来。 宴卿鸣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没有感情本该不管他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做不到看着沈争堂受伤不管。 可能因为沈争堂是他孩子的父亲吧,宴卿鸣是这样说服自己的。 弄好一切,宴卿鸣悄悄起身出了帐篷。 沈争堂睁开眼睛,看着宴卿鸣离开的背影,转过头去,深深地叹了口气。 * 第二天一早,宴卿鸣早已不见人影。 廖闽做好了挨骂的准备,却没想到沈争堂像是无事发生一般,只说了一句回边关城,便没再多说什么。 回去的很是顺利,没用几天便抵达了边关城。 沈争堂想着先去看看沈修宁,进了房间就看见沈介音坐在房里抱着沈修宁。 沈争堂眉头一皱:“你怎么来了,儿子还我。” 沈介音理都没理沈争堂,逗弄着沈修宁:“我抱的是卿鸣的儿子。” 沈争堂不爱听这话,上前把沈修宁夺回来抱在自己怀里,强调道:“这是宴卿鸣给我生的儿子。” 沈介音倒是不介意,只抬头看着沈争堂,浅笑道:“小皇叔,该回去了。” 沈争堂不打算这么早回去,拒绝道:“我还有事,不急着回去。” 沈介音起身,掸了掸衣摆,笑道:“那可由不得小皇叔了,父皇已经知道小皇叔擅自离京来了边疆,命我来抓你回去。” 沈争堂为了找宴卿鸣跑来边疆确实没告知皇兄,可这也不至于派人来抓吧。 沈争堂问道:“为何抓我?我好歹是个王爷,来边疆一趟没什么吧。” 沈介音摇摇头:“自你偷偷出发,京中算是乱了套了,范玉良参了你一本说你此番前往是与西疆勾结意图篡位,三皇叔也跟着搭腔,俩人一唱一和真是好大一场戏,再加上卿鸣家里的事情,又早你一步发配边疆,你们全家都来了这里让人不怀疑都难。” 沈争堂听的云里雾里,指着自己问:“我意图篡位?我要是有这个心思用等到今天!我是来找孩子他爹的,我篡什么位!” 沈介音也很是无奈,说道:“你也知道,如果你有这个心思不必等到今日,你缺的不是能力而是对皇位的渴望,但也正是因为你有这个能力,这些年来你藏的再好表现的再废物,也没能让我父皇对你放心。” 沈介音又从沈争堂怀里抱走了沈修宁,说道:“为了泽亲王府一切安好,我劝你即刻跟我回京,你知道的,我父皇生性多疑,多拖一日对你来说都不是好处。” 沈争堂想了想,又看向自己年幼的孩子,确实泽亲王府上上下下太多人需要他顾及。 沈争堂问道:“可以宽限两日吗?” 沈介音摇头:“我也想多待两日,毕竟……我想见见谁你知道的,怕是等不了了。” 沈争堂无奈,叹气道:“知道了,即刻出发。” * 宴卿鸣带着纪长工和丁云心,十日后抵达边关城。 押送的官员们见到三人,马上围了上来,邀功般的把三人带到关押犯人的地方关了起来。 晚些时候,廖闽带着宴文德到了牢房,宴卿鸣和宴文德父子二人一年多没有见面,此番相见实属不易。 廖闽嘱咐道:“我去外面盯着,二位将军快些说话,别给人发现了。” 宴卿鸣道过谢,廖闽快步出去外面守着。 宴文德拉住儿子的手,上下打量。 宴卿鸣也是担心的查看父亲的情况,跪了下来说道:“儿子不孝,这么久才来看望父亲。” 宴文德忙扶宴卿鸣起来:“快起来,你身子不能跪。” 宴卿鸣一愣:“爹怎么知道……” 宴文德慈爱的拍了拍宴卿鸣肩膀:“跟你一起来的那个小伙子,我早些时间见到他了,他知道我是你爹,告诉我你有了身孕让我想办法照顾你,那小子不错。” 宴卿鸣不知道沈争堂已经走了,忙嘱咐道:“别告诉沈争堂,他不知道,对了,爹见到宁儿了?他好不好?” 提到孙儿,宴文德自然是欢喜的,笑道:“和你小时候一模一样,可爱极了,他一切都好,王爷已经带他回京了。” “回京了?”宴卿鸣眼底难掩的失望,“又没能见到他……” 宴文德也叹气道:“回去也好,王爷突然来这边好像惹了一些麻烦,太子亲自来接他回去的,希望不是什么大事才好。” 沈争堂惹了什么麻烦?宴卿鸣不知道京中发生了什么,看来沈介音再来的时候,要好好问问了。 宴文德对儿子这一年的生活情况并不清楚,只听了沈介音的只言片语。 宴文德问道:“我听说他休了你,你还担心他?” 宴卿鸣摇摇头:“沈争堂这个人虽然吊儿郎当的却也不是坏人,朝中动荡,希望不忘惹上什么麻烦才好。” 宴卿鸣不知道为何,又补充了一句:“我不是担心沈争堂,我只是怕他出了事波及我儿子。” 宴文德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拍了拍宴卿鸣的肩膀:“别胡思乱想了。” 第44章 边关城外,有一大片石头山,是边关城及周边城池…… 边关城外,有一大片石头山,是边关城及周边城池采石的主要地点。 而在这采石场中做苦力的全是近年来发配来的犯人。 丁云心和其他女人被带到伙房准备饭食。 纪长工和宴卿鸣一起,天还没亮就被带来了采石场。 纪长工干惯了粗活,敲石头搬石头运石头,他都不在话下。 宴卿鸣虽是练武出身,却没怎么做过粗活,光那个运送石头的独轮车就难为了他好一阵子。 纪长工示范了几次,又手把手教,总算是让宴卿鸣勉强能把那独轮车推起来。 纪长工鼓励道:“对对对,你别太用力,放轻松就不会倒。” 一旁的看守听到,呵斥道:“偷懒是不是!干活儿!” 纪长工忙赔着笑脸:“是!干着活儿呢,军爷的命令不敢耽搁。” 宴卿鸣嫌弃的瞅了纪长工一眼,低声道:“刚正不阿的纪大哥,怎么现在对那些狗腿子低眉下目的,屈服了?” “胡说!”纪长工手里干着活儿,悄悄盯着那边的看守,“我要保护你才低调的,不然我可不会给他们好脸色,我好歹也是背着人命的,凶得很!” 宴卿鸣轻笑,表示不信,蹲下身把那些大大小小的碎石搬上车。 纪长工抡起锤子,把山石敲得叮当响:“你别不信,当初我要是参了军现在高低也是个副将。” 宴卿鸣听到纪长工还有这种信息,不由得说道:“你要是早几年认识我,我还真的能把你练成一名副将,现在怕是不行了。” 纪长工比宴卿鸣乐观:“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这些话都听过吧?你家风光过,又没落了,没准过些日子又风光了呢,到那时候可要记得我,苟富贵莫相忘!” 宴卿鸣被纪长工这一套套的话逗笑了:“行,我家要是有沉冤得雪那一天,我一定请你来做我的副将。” 纪长工开心的傻笑:“一言为定!” 两个人干着活儿,聊的正欢,却没注意到看守已经走了过来,抬手就是一马鞭,抽在了宴卿鸣搬石头的手上。 略显苍白的手背瞬间出现一道血痕,宴卿鸣眉头微微一皱,盯着那道伤。 宴卿鸣抬头问道:“我在做事也惹到你了吗?” 看守上下打量宴卿鸣,满脸鄙夷:“就看不上你这种小白脸!你干的那是什么?石头不会搬大块的吗,你没吃饭吗!再被我发现不好好干,当心你的皮!” 宴卿鸣没回话,只盯着他看。 那看守哼了一声,说道:“看我干什么,不服气?你小子是真不怕挨打是不是!” “打人总要有理由。”宴卿鸣抬手挡住那看守抽过来的第二鞭,站起身来比那看守高了许多,盯着那人继续说道,“我没做错任何事,你凭什么打我。” 看守被吓住了,稳住了又喊了起来:“你敢这么跟我说话!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宴卿鸣没兴趣知道他是谁,他烦透了这些小兵小卒嚣张的气焰。 丁云心提着食篮跑了过来,挡在宴卿鸣面前:“大哥!您看到了该喝茶的时间了,小妹做了些家乡点心,虽然粗陋也是可口的,还泡了香茶,大哥赏脸尝尝?” 看守见丁云心这个漂亮姑娘很是上道,咧嘴一笑:“这妹子真水灵,大哥就给你这个面子!” 丁云心陪着笑,把吃食和茶端到不远处的棚子下面,摆好了让看守享用。 丁云心提着食篮悄悄到了宴卿鸣和纪长工身边,小声提醒他们:“这个人不要惹他,他是追日营将军的狗腿子,这里的人都怕他。” 宴卿鸣听到追日营,问道:“追日营的规制是没有将军只有队长的,哪里来的将军?” 丁云心看看四周,压低声音继续说:“我刚刚打听到的,追日营和降月营都是跟着太子和廖将军来的,本就比守城军高上一级,自然是可以在这里作威作福,正是那个队长在这里混的不错,这些低级看守都要求他庇护,他们害了不少人,你们当心。” 追日营和降月营,以及留在京中的赶星营都是宴卿鸣一手挑选训练,他不相信会有人如此这般欺压跋扈,队长吗? 宴卿鸣轻声问道:“队长是江越冬吗?” 丁云心一愣,忙点头道:“你知道?就是江越冬,你看那边瘦瘦小小疯疯癫癫的男孩子,据说就是得罪了江越冬,被他手下的人虐待侮辱了好久,最后疯了。” 宴卿鸣看向那个举着石块嘿嘿傻笑的男孩子,看模样不过十六七,脏兮兮的看不出长什么模样。 丁云心叹了口气:“听说以前也是个漂亮的孩子呢,可惜了。” 宴卿鸣问道:“他怎么得罪了江越冬?” 丁云心耸耸肩:“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了,大概就是不听话吧。” 听话?这江越冬一年没见倒是添毛病了。 宴卿鸣怕丁云心在这里久了会有麻烦,嘱咐道:“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丁云心点点头,又悄悄塞了个手绢包着的小包给宴卿鸣:“别给人看见,我先走了。” 宴卿鸣抬手看那手绢小包,里面包了两块点心。 纪长工笑道:“还是丁姑娘心细,怕你饿着。” 这鬼地方吃的比来时路上还差,廖闽本意是要帮宴卿鸣,被宴卿鸣婉拒了。 廖闽对宴文德已经是关照了很多,若是再对宴卿鸣特别照顾,怕是会惹人非议,传回朝中去不知道又会惹什么麻烦。 宴卿鸣把点心分给纪长工一块,拿了另一块走到那个疯疯癫癫的男孩面前。 宴卿鸣蹲下身,伸手递给他:“饿不饿?这个给你。” 男孩错愕的转过头来,乱的像杂草一般的头发散发着臭味,脸上身上脏兮兮,他整个人缩在墙角看起来就像是一坨垃圾,甚至看不出像个人。 男孩盯着那块点心,根本不敢接过去。 宴卿鸣也不想惊动他人,直接塞进他手里。 男孩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 宴卿鸣这才发现他口中空荡荡,这孩子没有舌头…… 宴卿鸣轻声问他:“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男孩愣了一会儿,还是点点头。 宴卿鸣又问:“你不是天生不能说话,对吗?” 男孩又点点头。 宴卿鸣继续问:“江越冬把你害成这样的?” 男孩听到江越冬名字的时候猛地一抖。 宴卿鸣不想吓坏了他,问他道:“别怕,你找个地方把东西吃了,晚些我再给你送些别的吃食。” 男孩不知道宴卿鸣是谁,也许是这鬼地方第一次有人对他好。 男孩伸出脏兮兮的手,在土地上写了‘谢谢’。 还是个读过书的,宴卿鸣心里有了打算…… 第45章 苦工的住处极其简陋,四处漏风,恶臭异常…… 苦工的住处极其简陋,四处漏风,恶臭异常。 宴卿鸣感慨他家老二比沈修宁乖巧,这般恶劣的环境都没让他难受呕吐,当真是不易。 床铺是大通铺,分给他们位置在房间最边角,风从旁边墙上的缝隙里呼呼的往屋里吹,但好在算得上清静。 纪长工整理好勉强能睡人的位置,让宴卿鸣休息。 纪长工则是随便收拾了一下,打算睡在宴卿鸣身边,把他和其他人隔开。 收工的时候这些苦工都吃了些野菜稀饭,说是稀饭都算是抬举,根本没有几粒米,那野菜也是苦涩难吃。 纪长工的肚子咕噜噜叫了起来,不由得叹气:“来的路上还能去打只兔子,现在只能饿肚皮了。” 宴卿鸣在这鬼地方完全没有食欲,问他道:“要不要我去给你找些吃的?” 纪长工摇摇头,教育起宴卿鸣道:“你该给你自己找些东西吃才对,孩子饿不得。” 宴卿鸣不想吃东西,倒是有些累了,想要躺下来休息。 看守进来巡视,一眼就看见宴卿鸣,吼道:“小白脸!看不到伙房那边活儿没干完吗,滚出去帮忙!” 纪长工想要说什么,宴卿鸣拦住他,轻声道:“我正愁找不到机会出去,别担心。” 纪长工听见这话,把嘴边的脏话收了回去:“小心点。” 宴卿鸣拍拍他的肩让他放心,起身出门去。 看守没空过多刁难,屁颠颠的去了旁边的房间。 宴卿鸣找到正在洗碗的丁云心,丁云心面前的木盆里面全是各式各样的破碗,一双手被冷水浸的通红,正卖力的洗着。 宴卿鸣蹲下身准备帮忙,吓着了专心洗碗的丁云心。 丁云心错愕的盯着宴卿鸣:“你怎么跑来了?” 宴卿鸣摸了摸那水,当真是刺骨的冰凉,拾起一个碗边洗边回答她:“看守叫我来帮忙,我想着也好,可以来看看你,伙房的人没欺负你吧?” 丁云心听宴卿鸣这话是关心她,笑的格外甜:“你对我真好,我是新来的抢着干活儿自然没人欺负我。” 宴卿鸣没注意到丁云心的心情变化,关注着伙房里这个时间居然还传来炒菜的声音。 宴卿鸣问道:“还在做饭?” 丁云心点点头:“今天是一个大人物来的日子,他们在给大人物准备下酒菜呢。” 大人物?宴卿鸣心想能来边疆的人,最大的人物大概就是太子了,平日子最大的是廖闽,没听说廖闽要来采石场,到底会是谁。 刚才那个看守从房间里出来,对着宴卿鸣喊道:“小白脸!去拿酒来!” 丁云心有点怕这些凶巴巴的人,看向宴卿鸣:“你要去吗?” 宴卿鸣点头道:“哪能不去呢,我去去就来。” 宴卿鸣端着酒壶和酒杯,缓步上前到了那房间门口,还没敲门进去就听到看守的声音。 看守谄媚道:“今天新来的有个小白脸长得可标致了,等下他送酒来,您看看满不满意。” 宴卿鸣不知道里面的人是谁,但也有了猜测。 宴卿鸣敲门进屋,端来的酒放在桌上,满意的看着桌边的人眼神里的惊讶。 此人正是追日营队长江越冬。 看守见江越冬盯着宴卿鸣看,以为自己献宝成功了,忙拍马屁道:“将军您慢慢喝,小的先退下了。” 看守笑嘻嘻的离开,眼里满是猥琐。 房间里只剩下宴卿鸣和江越冬,江越冬忙起身,规规矩矩道:“宴将军……” 宴卿鸣坐了下来,一边倒酒一边看向江越冬:“坐下吧,现在我不是将军,你也不是。” 江越冬听话的坐了下来,见宴卿鸣给他倒酒,吓得又要站起来。 宴卿鸣示意他坐下来,说道:“我听说你在这里过得不错,这些看守对你毕恭毕敬,你自然也是给了他们什么好处。” “我没……”江越冬想要反驳,“我就是一个队长,能给他们什么好处。” 宴卿鸣喝了一口酒,有些嫌弃的放下酒杯:“这地方天高皇帝远,就是个没人能管的地方,什么见不得光上不得台面的事情都有,这一点你比我清楚。” 江越冬不敢说话,狡辩道:“这里就是关押犯人让他们干活儿的采石场,能有什么见不得光上不得台面的事……” 宴卿鸣看向江越冬,说道:“江越冬,你是我选上来的人,我从没教过你欺负弱小,你怎么敢的!” 宴卿鸣一巴掌拍在桌上,吓的江越冬噗通一声跪下来。 江越冬忙认错:“宴将军恕罪!我只是被迷了眼,以为这里没有人能压得住追日营,我就能为所欲为,我没想到您会来。” “我不来,你就可以这样吗?”宴卿鸣带兵一向严格,“我现在管不了你,但凡我还是以前的宴将军,高低要让你好好领罚长长记性!” 江越冬像是被闪电击中一般,愣在原地半晌,才抬起头看向宴卿鸣。 宴卿鸣见他不说话,继续说道:“追日营现在是否由廖将军管理。” 江越冬木讷的点点头。 宴卿鸣心想看来要找廖闽谈谈了,看向江越冬,不由得叹气:“江越冬,你当真让我失望。” 江越冬低着头,声音闷闷的说道:“将军,对不起……” 宴卿鸣起身想要离开,手腕被猛地抓住,宴卿鸣回头见是江越冬拉住了他。 宴卿鸣有些恼了,说道:“放手。” 江越冬的表情完全变了,已经从刚才的惊慌失措变成了眼里有了杀意。 江越冬冷着语气说道:“我不能让你和廖将军说这里的事情,你说得对,你现在管不了我,宴卿鸣你别怪我。” 宴卿鸣知道江越冬不是他的对手,但是外面那些守卫都在,他再厉害也是一拳难敌四手。 宴卿鸣问道:“你要做什么。” 江越冬拉着宴卿鸣到了后面的房间,把他推了进去:“暂时你就留在这里吧。” 房间的大门应声关上,宴卿鸣知道自己是被江越冬关了起来。 这种房子关人有什么用? 宴卿鸣走到窗边想要推开窗户,才发现自己刚才幼稚了。 这房间的窗户都是被封死的,看来就是用来关人的。 房里点了一支蜡烛,四周很是昏暗,宴卿鸣环视一圈才发现角落里似乎有什么东西。 宴卿鸣悄悄上前,想要看清那坨东西,才一靠近那东西突然动了起来。 宴卿鸣警惕着后退,这才注意到那似乎是一个人。 宴卿鸣全神戒备,问道:“你是谁?” 那人以奇怪的姿势扭动着,没有回答宴卿鸣的话,而是突然跳起来向宴卿鸣这边扑来…… 第46章 言情下意识的抬起手臂挡住了这扑来的黑影…… 言情下意识的抬起手臂挡住了这扑来的黑影。 手臂上一疼,这家伙居然咬人! 宴卿鸣另一只手抓住那东西,用力一甩丢在一旁,取过旁边的蜡烛上前,这才看清这是一个人。 被丢在地上的人见宴卿鸣拿着蜡烛向他走来,忙蜷缩成一团躲在墙角,脸上满是惊恐和一丝疑惑。 宴卿鸣看清了这是个年轻的男孩,他张了张嘴,让宴卿鸣更看清了他就是白天那个脏兮兮的哑巴。 哑巴望向宴卿鸣的眼神从惊恐到委屈,最后噙满了泪水,无声的哭了起来。 宴卿鸣见他身上比白天干净了许多,想着没听说这里能洗澡,难道是特意只把他一人洗干净了?为什么呢。 宴卿鸣记得他能听见,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叫什么名字?” 哑巴从地上爬了起来,摸了块小石子,在地上歪歪扭扭写下他的名字。 宴卿鸣拿过蜡烛,辨认着那些字:“你的名字是邢易?” 哑巴点头,又继续写了一排字。 宴卿鸣看着,问道:“你的意思是江越冬把你关在这里,你想逃出去?” 邢易用力点头,咬着牙把自己的左手臂抬起来,伸到宴卿鸣面前。 宴卿鸣一眼就看出那手臂弯曲的角度不对劲,大概是骨折了,轻轻伸过手摸了摸果不其然手臂已经骨折变形,看起来还是新伤。 宴卿鸣轻声道:“忍一下,我把你的骨头归位,不然这条手臂就废了。” 邢易乖乖点头,咬住衣角忍住即将到来的疼痛。 宴卿鸣小时候练武伤筋动骨是家常便饭,对外伤处理也算的上在行,轻松几下便将邢易的骨头复位,在屋里寻了些木片和麻绳,帮他简单做了固定。 邢易突然跪了下来,重重对着宴卿鸣磕了个头。 宴卿鸣拉他起来:“不必多礼,不过是举手之劳。” 当务之急是如何从这里离开,宴卿鸣举起蜡烛,想要看看房顶有没有能逃出去的路,看了一圈也没能找到。 这鬼地方真是奇怪,苦工们住的房子破破烂烂仿佛一脚就能踢倒,这种关人的房子倒是建的密不透风。 像是墓室一样的房间,除了那扇门就没有别的进出方式。 那扇门? 宴卿鸣看向他进来的门,走近试着推了推,门外像是有门栓锁住了。 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外面似乎并没有人在。 宴卿鸣回头,示意邢易躲远一点。 邢易明白了宴卿鸣的意思,躲到角落里去。 宴卿鸣一手举着蜡烛,另一只手还是稳妥起见护住了自己的腹部,抬腿一脚踹过去,那扇看起来还挺结实的门在一声巨响过后应声倒地。 邢易被眼前发生的一切惊呆了,跑上前来蹲下身摸了摸被踹坏的门,转头看向宴卿鸣,眼神里满是崇拜。 宴卿鸣注意着外面的动静,轻声道:“动静太大,防着有人过来,我先出去看看,你等我来接你。” 邢易拉住宴卿鸣,拼命的摇头,慌乱的表示不要丢下他,要跟着宴卿鸣。 宴卿鸣见他坚持,也没有别的办法,转头瞥见江越冬的佩剑竟然留在了这间房里。 宴卿鸣上前拿起江越冬的佩剑,冷哼一声:“哼,佩剑不能离身,教他的都喂了狗!” 宴卿鸣提着江越冬的佩剑,回头看了看坚持跟着自己的邢易:“跟好我。” 宴卿鸣走到外面,刚才还在外面的守卫们已经不知去处,周围几间房屋都没有任何声音,远处破破烂烂几间苦工的住处更是一片漆黑。 寻到周围灯光最亮的一间房子,宴卿鸣透过窗户上贴着的粗纸能隐约看到里面有人影攒动,靠近听去还有对话声。 宴卿鸣确认这房间四周无人,没有看守实在奇怪,大概是被特意支开,难道这房中的人正在聊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宴卿鸣回头看向邢易,说道:“你去树下的阴影处等我,我去那间房看看。” 邢易摇头,捡了石头在泥土地上写了个‘江’字,又指了指房间的方向。 宴卿鸣明白他的意思是说江越冬在里面,可江越冬一个京中来这里的营队长,他有什么可怕人听见的事情要谈,即便是有,他是在和谁谈。 宴卿鸣悄悄靠近窗户,勉强能听到里面人说话。 果不其然江越冬的声音传了过来:“那将军的意思是……先让细作进城?” 另一个陌生的声音说道:“不不不,部分细作已经进城了,安插在不起眼的地方,只等着那天来个里应外合,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江越冬顿了顿,又说道:“细作要当心,将军可能还不知道,那宴卿鸣已经到了边关城,他若是和他爹一起出手,怕是还没到那天就要被他们父子连锅端了。” 陌生人似乎一惊,说道:“将军得到的线报说是宴卿鸣被土匪掳走,怎的又到了边关城呢,这可不是好事,我得尽快通报给将军。” 看来这位陌生人背后还有高人,这位将军到底是何人?他们说的细作是怎么回事?‘那天’又是指的什么?宴卿鸣需要更多信息。 江越冬好奇的问道:“将军位高权重,还会怕宴家这落魄的小将军?” 陌生人又顿了顿,说道:“你不懂,宴家的将军世代都压在将军头上,将军看他们不顺眼许久了,现在终于把宴家灭了却没能弄死宴文德和宴卿鸣,将军心里始终不踏实,对了,你想想办法悄悄把宴卿鸣处理掉。” 江越冬答应了一声,又问道:“那宴文德怎么办?他告病一直没来菜市场,有廖闽在我不能动他。” 陌生人回答道:“宴文德毕竟年纪大了,宴卿鸣正当年绝对不能留,不只是他,按照将军的意思就连他生的孩子都留不得,但那孩子是泽亲王的不好办,不过也不是没办法,只要搬倒了泽亲王,他的孩子自然也没好。” 宴卿鸣听的眉头紧锁,听这意思是朝中针对宴家的人要对沈争堂和沈修宁动手,他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当务之急是不能让这个陌生人给所谓的将军通风报信。 而那个江越冬,留不得…… 第47章 房内的两人又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江越冬想再问…… 房内的两人又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江越冬想再问些什么,那陌生人不再回答了。 陌生人说他要离开了,宴卿鸣拉过邢易,两人的身影隐于黑暗之中。 房间的门打开,江越冬送那人从里面出来,两人简单道别,那人便匆匆离开。 江越冬则是转身去了关宴卿鸣和邢易的房间那边。 宴卿鸣悄悄和邢易说:“帮我拖住江越冬,我很快回来。” 邢易满眼都是恐惧,却还是点点头,跟上了远去的江越冬。 宴卿鸣跟上了那个远去的陌生人,此人腿脚不慢,看来也是武将出身。 宴卿鸣挡住他的去路时,他先是一愣,随后惊呼道:“宴卿鸣?你怎么在这!” 宴卿鸣手握江越冬的佩刀,缓步上前问道:“你为谁做事。” 那人向后退了两步,说道:“我凭什么告诉你!你以为我怕你?笑话!” 宴卿鸣冷笑一声,说道:“哼,你现在不就是在怕我么,不管你背后的人是谁,敢动我的家人,你就绝对不能活着离开边关城。” 那人依旧不服气,也拔出了自己的佩刀:“我不信你成亲又生了孩子,还能像当年战场上一样!来啊!” 宴卿鸣把手中的佩剑耍了一圈,握紧后直冲上前。 那人还没有任何反应,低头就看见自己腹部横向被切了开来,血流如注。 宴卿鸣那一刀力道刚好,不会让他有任何逃走的机会,眼看着那人应声倒地,宴卿鸣收起了佩剑。 那人躺在地上,腹部流着血,张了张嘴想要再说什么,却没能说出来。 宴卿鸣上前,蹲下身冷漠的看着正在慢慢变成尸体的人,冷冷说道:“你背后的人我大概猜的到,所以留你没用,我是成了亲有了孩子,不代表我不再是当年战场上的那个宴卿鸣,你低估了我也高估了你自己。” * 宴卿鸣回到菜市场的时候,听到江越冬在打骂邢易。 江越冬暴怒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宴卿鸣跑哪里去了?今天你不把他去哪里了给我交代出来,你就给我死!” 宴卿鸣径直进了房间,江越冬看了过来,当场愣住。 邢易身上被打的全是伤,嘴角的血顺着脖子流了满身,见到宴卿鸣回来,跌跌撞撞连滚带爬的跑过去躲在他身后。 江越冬见邢易躲在宴卿鸣身后,吼道:“你给我滚回来!” 宴卿鸣抬手,手中握着江越冬的佩剑,说道:“你先别说他,咱俩聊聊。” 江越冬见自己的佩剑在宴卿鸣手里先是一愣,随后看见血迹,惊讶道:“哪里来的血!” 宴卿鸣冷哼一声,说道:“你刚才见的人我已经处理掉了,你熟悉做事的风格的,下手很快,他走的很安详。” 江越冬脸色煞白,想要夺回自己的佩剑,才一出手就被宴卿鸣躲开,反身一脚把江越冬踢翻在地。 宴卿鸣上前蹲下身,盯着江越冬缓缓说道:“我教过你,佩剑不能离开自己身边,你忘记了?” 江越冬刚想反驳,宴卿鸣一巴掌就把他的话扇了回去。 宴卿鸣继续说道:“这一巴掌打你身为武将丢失佩剑,我一手提拔你,你现在看我落魄对我如此,是你不义,所以这第二巴掌也是你应得的。” 说着,又是一巴掌甩了过去,江越冬直接被打的口齿流血。 宴卿鸣不慌不忙,继续说道:“你和那人商量的事情我听得出是对边关城不利,你身为武将不光不保护城池安定,还要与人勾结将边关城陷入水深火热,我要你何用?” 宴卿鸣第三巴掌格外狠的扇了过去,冷声道:“追日营不需要你这样的队长。” 江越冬怕极了,被打的满脸是血也不敢说什么。 宴卿鸣决定给他个痛快:“你自己解决吧,我就不动手了。” 宴卿鸣把佩剑放在江越冬面前,示意他自己动手。 江越冬不想死,跪在地上双手合十哀求道:“宴将军饶命!我不想死!” 江越冬忙着求饶,宴卿鸣冷眼旁观。 一旁的邢易害怕的拉了拉宴卿鸣的衣袖,比划着双手问他是要杀了江越冬吗? 宴卿鸣看向邢易:“他该死,你想放过他?” 邢易看着江越冬,拼命摇头。 江越冬本以为邢易是给他说话,见他这样马上破口大骂:“贱人!你想要我死是不是?我要你跟我一起死!宴卿鸣你信他?你看他人畜无害的,你知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他是……” 江越冬话还没说完,邢易不知何时拿起了他的佩剑,双手握剑冲过去把剑刺进了江越冬的身体。 江越冬愣愣的看着邢易:“你……” 邢易不给他喘息的机会,用力又把剑推进去半分。 宴卿鸣没想到邢易会动手杀了江越冬,刚才江越冬的话是什么意思?邢易的身份难道还有什么秘密? 邢易等到江越冬死透了,才浑身无力的倒在地上。 宴卿鸣把瘦小的邢易扶了起来:“跟我走吧,今天的事情你当不知道。” 邢易还没从惊恐中缓过来,只木讷的点点头,乖乖跟着宴卿鸣离开。 宴卿鸣把邢易带回了苦工睡觉的房间,一进门就是震天的呼噜声和汗臭味。 纪长工没睡,正焦急的等着,见到宴卿鸣回来忙迎了上来。 纪长工急切道:“怎么去了这么久,他们没难为你吧?” 宴卿鸣摇摇头:“让这孩子睡我那里吧,你跟我出去一趟。” 纪长工忙把邢易带到床边躺下,又忙不迭的跟着宴卿鸣出去。 出了门,纪长工忙问道:“你怎么跟那个小叫花子混一起去了?我们去干啥啊。” 宴卿鸣带路走在前面,语气平静的说道:“跟我去处理两具尸体。” “尸体?!”纪长工瞪大眼睛,“哪里来的尸体?” 宴卿鸣依旧平静:“我杀的,趁没人看见,我们去埋了。” 纪长工半天都反应不过来,最后决定不问了,顺手拿了铁锹跟着宴卿鸣走。 两个人忙活了半天,才挖好坑把那陌生人和江越冬的尸体埋起来。 纪长工累的浑身是汗,擦着汗说道:“只要是你做的事情我无条件支持,但是可不能天天这样,大半夜干体力活儿很累的!” 宴卿鸣踩了踩脚下的土,确认埋的结结实实。 宴卿鸣抬头看向纪长工:“我还有件事要麻烦你。” 纪长工警惕的问道:“什么事啊?你说!” 宴卿鸣淡淡一笑,说道:“你去和廖将军商议一下,派人回京通报,内容就说……宴卿鸣疾病过世。” 纪长工眨巴着眼睛愣了半晌:“啥玩意?” 第48章 边关城来报,宴卿鸣急病过世,已安葬…… 边关城来报,宴卿鸣急病过世,已安葬。 沈争堂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半天都没说一句话。 沈争堂的沉默让傅嬷嬷和湘秀害怕,两个人谁都不敢先去和沈争堂说话。 湘秀抱着沈修宁,悄声和傅嬷嬷说道:“咱们家公子命太苦了,那么辛苦生下孩子本该好好生活的,王爷发什么疯要休妻,害的公子发配边疆,现在还死在了那里……” 傅嬷嬷哭了好一阵子,听到湘秀这话,眼泪又止不住的流。 傅嬷嬷擦了擦眼泪,叹气道:“我家夫人走得早,少爷是我一手带大的,从小没娘亲疼爱的少爷一直被老爷带在身边,我还记得那时候他才四岁,就在校场被人拎着像个布娃娃一样摔来摔去,老爷说这是训练,每一晚少爷都疼的睡不着,又不敢哭的大声被老爷知道,我就一边给他上药一边哄他,少爷那一身的本事是拿一身的伤换来的,好不容易长大了,宴家又出了事……再后来太子保住了少爷的命,可嫁到王府也没过上几天好日子。” 傅嬷嬷哭的伤心,湘秀怀里的沈修宁也突然哭了起来。 湘秀忙哄着沈修宁,可看到他哭泣的小脸就想起不在了的宴卿鸣。 湘秀的眼泪也跟着流下来,一时间屋里三个人都哭做一团。 沈争堂站在门口,看着哭泣的三个人,吼道:“哭什么哭!” 湘秀被吓了一跳,咬着嘴唇不敢再哭出声。 傅嬷嬷忙起身道:“王爷恕罪,老奴只是思念少爷……” 沈争堂抱过沈修宁,说道:“我不信卿鸣死了,他不会死的,边关城来报我一个字都不信!明明那天他还有力气拿匕首行刺我,怎么会突然得急病死了呢,傅嬷嬷你了解他的,他身体不好吗?他看起来能比我多活几十年!他不可能死!” 沈争堂不相信,他没亲眼看到他绝对不信! 嘴上说着不信,手上却抱紧了怀里的孩子:“宁儿不哭,你父亲肯定没死,我再带你去找他,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好不好。” 说着,沈争堂就要抱沈修宁走,傅嬷嬷和湘秀忙追上去拦住。 湘秀跪在沈争堂面前,哀求着:“王爷!您忘了陛下的禁足令吗,您不能去啊!” 沈争堂怒道:“去他妈的禁足!那群人污蔑我觊觎皇位,全他妈的是子虚乌有!我要那皇位做什么?我稀罕那皇位吗!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只想要我老婆孩子平平安安!” 傅嬷嬷也拦着沈争堂:“王爷三思,现在若是违抗圣旨怕是会波及王府众人。” 沈争堂看向怀中的儿子,再看看府中众人,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无能。 沈争堂还没平静,家中的下人急急忙忙的跑来,说道:“王爷!宫中出事了!” 沈争堂一愣,忙问道:“出什么事了?” 下人继续说道:“说是范玉良将军在宫中嘲笑宴将军早亡,被太子殿下暴揍了一顿。” 沈介音一向沉得住气,他居然对范玉良动手了? 沈争堂觉得不妙,问道:“陛下也在场?” 下人点点头:“是,陛下震怒,罚太子闭门反省。” 沈争堂闭了闭眼睛,本想着他不能出门,就找沈介音去边关城看看。 这下好了,全都出不了门了。 * 一连数月,京中乱做一团,而边关城里隐姓埋名的宴卿鸣则过得很是滋润。 廖闽寻了一处隐蔽的居所,旁边收拾一块空地当校场。 派了追日营随宴卿鸣一起搬了过去。 追日营其余众人都是忠心之士,天天陪着宴卿鸣在校场训练,没有一个人暴露他的身份。 宴卿鸣和士兵们玩儿摔跤玩儿的正开心,纪长工火急火燎的往这边跑。 边跑边喊道:“可使不得啊!使不得!别动手,你们这群莽撞小子不能碰他肚子!” 纪长工手忙脚乱的翻过围栏,拉住宴卿鸣上下左右的检查。 宴卿鸣无所谓到:“都三个多月了,没事,你别那么紧张好不好。” 纪长工快吓死了,生气的说道:“没事?好好好,我人微言轻管不了你,我告诉大小姐去!” “喂!”宴卿鸣拉住纪长工,“我错了行吗,别告诉我姐,她真骂我。” 纪长工得了便宜还卖乖,斜眼看宴卿鸣:“哟,知道怕了?” 宴卿鸣无奈道:“当然知道了!自古姐姐打弟弟,你看我姐平时跟你们柔声细语,她打我可不含糊!” 半月前,在婆家守寡受气受的实在忍不了的宴家长女宴秋浓离开婆家到了边疆,和宴文德宴卿鸣团圆。 宴秋浓是大家闺秀,平日里是个非常温婉的女子,对谁都是温柔的,只除了教育弟弟的时候。 纪长工有宴秋浓这个王牌,可算是能收拾宴卿鸣这个不听话的了。 纪长工笑道:“大小姐在给你煲汤,她叫我来请你回去喝汤,你是打算这样一身土一身汗去见她然后被臭骂一顿家法伺候,还是愿意先回去换身衣服洗漱干净再去呢?” “什么?”宴卿鸣忙把满地的兵器丢给旁边的小士兵,“快快快!先回去换衣服!” * 宴卿鸣横看竖看都是个清冷的美男子,除了在姐姐宴秋浓面前。 换了一身干净清爽的行头,宴卿鸣保持微笑不让姐姐看出一丝破绽。 宴秋浓轻轻摸了摸宴卿鸣的腹部:“我侄儿今天乖不乖啊。” 宴卿鸣笑道:“乖得很,都没折腾呢。” 宴秋浓盛了碗温度刚好的汤给宴卿鸣,说道:“喝汤吧,看你瘦的,真不知道我弟弟到底是嫁到了王府还嫁到了乞丐家里,王府不给饭吃吗?沈争堂是看咱们宴家娘家没人么,可着你作贱,生了一个又怀上了,他人呢?就让你自己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都不来看看你?” “他……”宴卿鸣没和宴秋浓说起休书的事情,更没告诉她京中众人都以为他死了。 宴卿鸣只好糊弄过去:“京中有很多事要他处理,皇帝陛下近来身体也不好,光侍疾就让他脱不开身了。” “沈争堂真的那么忙?”宴秋浓知道宴卿鸣是替沈争堂说好话,“我可听说他纳的妾临产在即,怕不是要陪着小妾没空吧,若是如此,定要告他个宠妾灭妻之罪!” 宴卿鸣都快忘了花灵这个人,再提起还是心里闪过一丝不快。 宴卿鸣保持笑容,说道:“真的是他忙,阿姐别多想。” 宴秋浓虽对弟弟严厉,却也是真心实意的心疼,摸了摸宴卿鸣的脸说道:“我是心疼你。” 宴卿鸣那点儿撒娇的本事全用宴秋浓身上了,柔声道:“我知道阿姐对我好,阿姐对我最好了!” 廖闽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姐弟温馨。 宴秋浓和廖闽打过招呼,便去准备午饭了。 廖闽等宴秋浓走远,才凑到宴卿鸣耳边小声说道:“京中传来消息,王爷和太子解除禁足,现在快要到边关城了。” 第49章 边关城驻守军用最高规格迎接了沈争堂和沈介音…… 边关城驻守军用最高规格迎接了沈争堂和沈介音,两个人各怀心思都不想应酬,却被拉着看无趣的歌舞和不认识的人喝酒。 沈争堂心情不好,随行的墨青帮他倒酒,他就一杯接一杯的喝。 沈介音的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任凭那些官员对他溜须拍马,他全当空气无视掉。 沈争堂中途离席,绕到了后院仰头看着边疆清朗的月,呼吸着略冷的空气,深深叹了一口气。 “王爷。”墨青拿了披风替沈争堂披上,“边疆的夜晚风大,王爷别着了凉。” 沈争堂回头看向墨青:“你跟我说你老家在边疆想回来看看亲人我才答应带你来的,眼下都到了,你不去找亲人,老围着我转干什么。” “我……”墨青低下头,“我爹娘死的早,叔叔觉得养着我就是赔钱,当初也是叔叔把我卖到花都阁的,我今天去找过他们了,叔叔以为我是来要钱的,直接把我赶出了门,我……没亲人了……” 墨青说着,眼眶就红了,声音里也有些许颤抖:“我现在生是王爷的人,死是王爷的鬼,为奴为婢我都愿意,王爷别赶我走……” 说着墨青就哭了,沈争堂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看他这般可怜也心软了。 沈争堂挥挥手道:“好了,别哭了,弄得像是我欺负你了。” 墨青擦着眼泪,许是穿的少了,冷的直打哆嗦:“王爷没欺负我,王爷待我很好。” 沈争堂脱下披风披到墨青肩上:“别在这吹冷风了,进屋去吧。” “王爷……今晚……”墨青怯懦的看着沈争堂,“要不要我陪您……” 沈争堂没那个心思,他满脑子都是宴卿鸣,他不信宴卿鸣死了,却也找不到他还活着的证据,今晚的接风宴宴文德也没出现,廖闽更是一句实话问不出,烦躁的很呢。 沈争堂说道:“你回你房间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不远处的昏暗角落,宴卿鸣看着沈争堂和墨青,并不知道他们在说着什么…… 宴卿鸣发丧不过两月鱿鱼,这墨青就可以出入跟随沈争堂了,看来这泽亲王的王妃也是可以随时被取代,死了马上就有新人。 差点忘了,哪还有什么泽亲王妃,那一纸休书早就断了这份夫妻情谊了。 宴卿鸣摸向自己腹部,靠着墙慢慢坐在地上,手掌心传来温热的触感,一条鲜活的生命在他腹中拼命成长。 沈争堂突然看向墙角那处照不到月光的阴暗之处,也不知怎的突然迈开步子走了过去,绕过墙角看到一片空旷,一个人都没有。 “王爷?”墨青看沈争堂这样,没敢离开,“您在找什么?” 沈争堂又寻了半晌,摇头道:“没事,我看错了。” * 沈争堂到了边关城的第一夜,宴卿鸣在住处独自喝酒到了半夜。 纪长工发现宴卿鸣喝酒的时候整个人都吓傻了,这怀着孩子要喝出个好歹怕不是要出大事了。 宴秋浓半夜被纪长工找去看宴卿鸣,看着弟弟醉酒后眼角浅浅的泪痕和他枕下只露出一角的休书,瞬间就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宴秋浓问纪长工道:“长工,鸣儿可有和你交代什么吗?” 纪长工知道宴秋浓什么都不知道,支支吾吾道:“将军说不要让太子和王爷知道他在这里。” 宴秋浓折好那份休书,塞回宴卿鸣枕下,替宴卿鸣盖好被子。 宴秋浓嘱咐道:“差人去熬好解酒的药,明天一早鸣儿醒来后温热了叫他服下,别伤了他的身子和孩子,太子和王爷若是问起鸣儿的事情,按照他交代的不要提他在这里。” 宴秋浓看向宴卿鸣还不显怀的腹部,继续说道:“鸣儿的孩子是我宴家的后代,出生后随鸣儿姓宴,你替我盯着,若有人因为这个孩子乱说话,别怪我宴家不客气,鸣儿是我弟弟,我不许任何人再欺负他。” 纪长工忙回答道:“是,大小姐,我照您说的去办。” 纪长工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我和大小姐说实话吧,两月前替将军发了丧,太子和王爷都以为将军已经过世了,所以……” 宴秋浓错愕的看向昏睡的宴卿鸣:“这小子要干什么……” 纪长工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虽也不知将军为何如此,但我相信他,我告诉大小姐也是不想瞒着你。” 宴秋浓明白了,点点头道:“我知道了,京中来的任何人都不会知道鸣儿还在人世。” * 次日一早,宴秋浓见到了主动登门的沈争堂。 宴秋浓面带微笑,说道:“不知王爷驾到,小女子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这是沈争堂第一次见到宴秋浓,早就听说宴秋浓虽在婆家过得不好受尽欺负,但在娘家未出阁的时候确是个很有主见的女子。 沈争堂客气的说道:“按理来说,我该叫你一声阿姐的,阿姐不必和我这般生分。” “尊卑有道,还是按照规矩来吧。”宴秋浓冷静的看着沈争堂,“王爷来找我,不知为何事。” 沈争堂礼貌的行了礼:“我此次前来边关城,其实是来找卿卿的。” “哦?”宴秋浓冷冷说道,“当年我弟弟嫁给了王爷,后来又被王爷休妻,现在他人都不在了,王爷怎么倒来找我要人了。” “因为……我……”沈争堂没脸狡辩,“休妻是我不对,我认错,至于他不在了……阿姐,我不相信卿鸣已死。” 宴秋浓冷漠道:“那要抱歉让王爷失望了,鸣儿已经过世,王爷若想找他不如回去找上三尺白绫,脖子一吊没准能见到他。” 沈争堂知道不会如此简单得到准确的答案,轻声说道:“我此行不能久留,若是阿姐见到卿卿,请告诉他我和宁儿很想他,望他早日回府团聚。” 窗外的微风吹过,房内的纱帘动了一动,宴秋浓望了一眼。 宴秋浓没再回答沈争堂的话,只说道:“我还有事,不留王爷了。” 沈争堂在宴秋浓这里没能得到宴卿鸣是否还在世的消息,见宴秋浓已经在送客。 沈争堂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好,告辞。” 第50章 等沈争堂离开,宴秋浓忙闪身到内室,见宴卿鸣靠在…… 等沈争堂离开,宴秋浓忙闪身到内室,见宴卿鸣靠在墙边发呆,不由得叹气。 宴秋浓还是心疼弟弟的,坐到宴卿鸣身旁,轻声嗔怪道:“你喝那么多酒,醒了不能多躺一会儿吗,起来干什么。” 宴卿鸣看向宴秋浓,问道:“他来过了。” “是,来过了,找你!”宴秋浓又心疼又气,“什么事都敢瞒着我,休书我看到了,你还留恋什么呢?想念孩子,还是舍不得沈争堂?” 宴卿鸣不觉得自己舍不得沈争堂,忙反驳道:“我没……” “少骗我!”宴秋浓拿出丝帕擦掉宴卿鸣眼角的泪,“哭什么哭!你是宴家唯一的男丁,为个男人哭丢死人了!” 宴卿鸣是个性子冷淡的人,从小到大受了那么多苦和伤也没怎么哭过,怎的现在变得如此奇怪,宴卿鸣开始看不懂他自己了。 也许是肚子里那孩子害的他情绪多变吧,宴卿鸣找不到其他理由,想想哭一场也没什么。 宴卿鸣在姐姐面前不必那么坚强,轻声道:“阿姐……” 宴秋浓没见过弟弟如此难过,伸手把他抱了过来小心安慰。 宴秋浓轻声安慰:“想哭就哭吧,阿姐陪着你。” 宴卿鸣还没多想,话就已出口:“我好难受……” 宴秋浓没别的办法,继续安慰他:“没事的,都会过去的。” * 转天一大早,沈介音便随廖闽一起去巡视边关城的镇守军队。 沈争堂不参与军中事宜,闲闲的没事做溜达到了训练校场,远远的看着他们练兵。 纪长工带着邢易,正在教他练习基本功,不由得感慨这小子看起来瘦弱,却身手灵活,假以时日一定是个练武的好苗子。 转眼看见沈争堂,纪长工不由得皱眉,自言自语道:“他怎么来这了。” 邢易不认识沈争堂,顺着纪长工的视线看去,又看向纪长工。 纪长工知道邢易想问什么,便说道:“你看那个穿金戴银的富贵人了吗,如果他问起宴将军的事情,都说不知道。” 邢易歪头表示疑惑。 纪长工浅笑道:“别管为什么,你就记住了这个人欺负过宴将军,宴将军不想见他。” 邢易瞬间懂了,点点头,转头看向沈争堂,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 另一边的沈介音自然也是不信宴卿鸣已死,就这廖闽好一顿审问。 廖闽不敢多说,只按照宴卿鸣的交代,告诉沈介音一切都和发丧时的说法一模一样。 沈介音才不信这些鬼话,问道:“廖将军,你说卿鸣已经过世,那他埋于何处?” 廖闽冷汗直冒,回答道:“宴卿鸣过世后按照规矩只能和其他百姓一样的规制下葬,城外有一处坟地,便埋在了那里。” 沈介音挑了挑眉:“哦?带我去看看。” 廖闽慌了,忙摆手道:“那可不行,虽然……但是……那个……” 沈介音看廖闽那语无伦次的模样,就知道这小子绝对隐瞒了什么。 正要继续追问,就见沈争堂走了过来,便问道:“小皇叔,你怎么来了?” 沈争堂听到了沈介音和廖闽的对话,面对廖闽问道:“廖将军,卿鸣与我夫妻一场,即便他已过世我也该拜祭一下,烦请带我去他埋葬之处。” 廖闽当真没了办法,这宴卿鸣根本没死哪里来的墓地。 廖闽慌得乱七八糟,倒是纪长工跑来解了围:“两位贵人别难为廖将军,我带你们去。” 沈争堂看向纪长工:“你是?” 纪长工行了个礼,回答道:“我叫纪长工,曾与宴将军一同被押送至此,他生前虽已不是将军,我却不想他被送去乱葬岗随便埋了,所以是我为他安排的后事,葬在边关城百姓的坟地。” 沈介音看向沈争堂,问道:“小皇叔怎么看?” 沈争堂盯着纪长工看了半晌,说道:“我信你说的,带我去。” 纪长工做了个‘请’的手势:“请跟我来。” * 宴卿鸣猜到沈争堂和沈介音不好糊弄,连夜让纪长工做了这座假坟。 纪长工把二人带到,不出所料的眼看着这两人围着墓碑转了好几圈,上上下下打量那座土坟包。 沈介音蹲下身,摸了摸坟包上的土:“这土不算陈旧,你们该不会是做了假的骗我们吧。” 纪长工摆摆手:“太子殿下误会了,宴将军去世不算久,这地方的土就是要过上好一阵子才会看起来不像新翻过的。” 沈介音半信半疑,又转去看墓碑。 沈争堂则是站在一边一言不发,看了半晌突然说道:“找人来,把墓挖开。” 纪长工一惊,忙阻止道:“王爷,您这是何必呢,他人都死了还要被挖坟掘墓,不好吧……” 沈争堂语气坚定道:“必须挖开,我要亲眼看到他真的死了,不然我就是不信。” 沈介音也觉得不太好,上前说道:“小皇叔,虽然我也不信卿鸣死了,但是挖坟不太好吧。” 沈争堂蹲下身,抬手抚摸墓碑上宴卿鸣的名字:“这墓碑也不对,给我砸了。” 纪长工面露难色道:“王爷,这……” 沈争堂面色不容置疑,严肃道:“我说挖就要挖,马上安排人过来,挖出来确认墓里的人是他就运回京中。” 沈介音拦着他道:“如果卿鸣真的死了就埋在这里,你这样不是打扰他吗,还要运回去,那全京城就都知道了,你不怕他们……” “怕他们什么?”沈争堂哼了一声,“哼,上次我不告便出走边疆是要来找我老婆找我孩子的生父,他们说我意图谋反,我要把他带回去入我王陵百年之后和我合葬,他们还要说我意图谋反?我在他们眼里那么喜欢谋反吗!天家富贵王权皇位,我不稀罕。” 沈争堂的手指用力摸着墓碑上的名字,指尖都泛了白:“我只想带他回去,不论生死。” 沈介音心中万般无奈说不出口,只留下一声叹气。 纪长工哪敢真的让他们挖开这假坟,刚要劝说,却看见不远处有几匹狼正悄悄靠近。 纪长工警惕道:“小心!有狼!” 沈介音也注意到了那几匹狼:“北蛮地区多野狼,按理说不该出现在这里。” 纪长工也疑惑道:“是,此地不是狼群栖息地,怎么会突然……数量这么多!” 沈争堂抬眼看去,目光可及之处便有十几匹狼,发出呜呜声靠了过来。 三人正警惕着狼的动作,只一瞬间,排在前面的几匹狼突然暴起,齐刷刷向沈争堂扑了过去。 第51章 群狼暴起,竟全奔着沈争堂而去…… 群狼暴起,竟全奔着沈争堂而去。 纪长工和沈介音一时愣在原地,都不明白这群狼是怎么回事。 沈介音警惕着四周,大喊一声:“保护小皇叔!这群狼不对劲!” 纪长工也没见过这阵仗,只能冲上去驱赶那群目露凶光呲着獠牙的恶狼。 狼群围着三人,随时准备着再次攻击。 头狼更是一双泛着绿光的眼睛死死盯着沈争堂。 沈争堂躲开了狼群第一波攻击,只是手臂上被狼爪抓出了几道血痕。 沈介音一手护着沈争堂,一手握着佩剑。 沈争堂警惕的说道:“这些狼好像是冲我来的。” 沈介音点头道:“所以我才说不对劲,先不说北蛮才有的野狼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这些狼完全不理我和纪长工,只盯着你,这太反常了。” 纪长工也护着沈争堂,问道:“太子殿下,您在边疆遇到过这种情况吗?” 沈介音回答道:“没有,我没见过这种狼,等下!我记得廖闽说过,北蛮多奇术,有人能操纵狼群,但这也是传说并没有人真的见过。” 北蛮和西疆虽同是边疆小国,与高调行事的西疆不同,北蛮人一向深居简出,对他们的了解多数来自于传闻,很少有人见过他们。 只有几年前宴文德带着宴卿鸣发兵边疆镇压西疆军队,遇到过一些被西疆人蛊惑来帮他们的北蛮人,那些北蛮人个个身强力壮擅长骑射,但可惜人数不多,很快就被击退了。 沈介音见一匹狼再次冲过来扑向沈争堂,眼疾手快的将他拉到另一边,躲开了这次攻击。 这一下让沈争堂手臂上的伤口流出了更多的血,血腥气让狼群更加兴奋,发出像是呜咽声的动静。 沈介音哼了一声说道:“哼,小皇叔,这些狼似乎迫不及待吃掉你了呢。” 沈争堂当然知道这些狼看着他就像盯着一盘可口的小点心。 沈争堂扯了一条布料把手臂上的伤简单包扎,说道:“万一我被这群畜生咬死了,你记得带我回去和卿鸣合葬。” 沈介音听到这话眉头一皱,说道:“少说丧气话,你死在这里我回去没法和父皇交代,别害我。” 以前的沈争堂可能还相信他的皇兄会为了他的死伤心难过,现在的他可不这么想。 不争不抢沈争堂都逃不过朝堂之上的纷争,皇室家族哪来的什么兄友弟恭,不过都是表面上的和平罢了。 但求岁月静好,对生在皇族的每一个人来说都是奢求。 又一匹狼扑了上来,大嘴一张就要咬沈争堂的脖子。 沈争堂抬手挡了下来,这下子手臂上的伤怕是更严重了。 沈争堂看了看越发血肉模糊的手臂,苦笑道:“这被咬的伤口乱七八糟,怕是想要缝起来都不好缝,回去帮我找个好裁缝,我还想留个全尸呢。” 沈介音对沈争堂的状态很是不满,说道:“我可不认为卿鸣真的死了,你要是再说丧气话,我就不管你,由着你被野狼咬死,以后找到卿鸣我就在你坟前跟他成亲,气不死你就气活了你。” 沈争堂不屑道:“不可能!他不会跟你。” 沈争堂曾经不止一次的怀疑过宴卿鸣和沈介音的关系,但是此时此刻,他也不懂自己为什么打心底相信宴卿鸣不会跟沈介音在一起。 纪长工听着这两位斗嘴急的满头是汗,他知道宴卿鸣没死,要是现在眼看着沈争堂送命,回去才真是没法交代。 纪长工说道:“两位别斗嘴了,先想办法摆脱这些狼吧。” 沈争堂一个没留神,一匹狼扑上来咬住了他后颈。 沈介音抬手出剑刺入这匹狼的身体,血溅四处当场杀掉了这匹狼。 沈争堂摸向自己的后颈,满手染满了血,后颈的疼痛让他眼前一黑。 沈介音一把扶住沈争堂,紧张道:“小皇叔!撑住!” 纪长工放倒了另一匹发起攻击的野狼,忙回到沈争堂身边护着他。 纪长工发觉不对,忙说道:“太子殿下!王爷!好像又有狼过来了,怎么办!” 沈介音也发现了正向着他们这边靠近的狼群,说道:“想办法带小皇叔走,狼群的目标是他。” 狼群越发密集,越来越多的狼向他们发起攻击。 沈介音和纪长工能拦住一匹两匹,却不能阻止更多的狼扑向沈争堂。 沈争堂没有佩剑,硬生生徒手扭断了一匹狼的脖子。 沈介音惊讶的看向他:“小皇叔,你……” 沈争堂浑身是伤,到处都在流血:“别说话,保命要紧。” 沈争堂突然听见一声很轻的笛音,不像是常见的笛子发出的声音,更像是边疆这些异族笛子发出的声音。 正想着仔细听一听,笛音却戛然而止。 笛音消失的瞬间,那群狼像是受到了什么召唤,突然群起向着沈争堂扑过去,发起了再一次的攻击。 沈介音和纪长工被狼群阻拦,两个人奋力反击也拦不住如狂蜂浪蝶般的狼群。 只一瞬间的工夫,沈争堂便在他两人面前被野狼咬住拖走。 沈介音大喊一声:“快救小皇叔!” 纪长工被野狼咬住了小腿,硬是从狼口中扯了出来,顾不得腿上的血洞在流血,踉踉跄跄冲过去想要拉住被拖走的沈争堂。 只差了那么一点点,纪长工眼看着沈争堂被拖走,却无能为力抓住他。 沈介音一剑捅穿了野狼的头,拔出剑来想要追上去又被野狼拦住了脚步。 一番厮杀,沈介音和纪长工再也看不到沈争堂的身影。 狼群渐渐放弃攻击,丢下二人四散逃走。 纪长工的腿伤的很重,坐在地上爬不起来,沈介音环视四周,在被狼群踏起的尘土中寻找沈争堂的身影。 纪长工焦急道:“太子殿下!我看不到王爷了,这可怎么办!” 沈介音急了,大喊道:“小皇叔!小皇叔!” 沈介音的声音回荡在荒原之上,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纪长工彻底慌了,忙说道:“这下麻烦了,王爷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和将军交代啊!” 沈介音猛地回头看向纪长工,问道:“你说什么?卿鸣没死?” 纪长工知道自己说漏了嘴,面露难色:“将军他……” 沈介音上前拉起受伤的纪长工,说道:“你别想瞒我!小皇叔出事了我们要马上告诉卿鸣,不然小皇叔真的有个三长两短,你真的没法和他交代!” 纪长工也知道瞒不住了,点头道:“麻烦太子殿下带我回去,我带你去见将军……” 第52章 浑身是血狼狈异常的两个人出现在宴卿鸣面前…… 浑身是血狼狈异常的两个人出现在宴卿鸣面前。 宴卿鸣还没说什么,沈介音冲上前去抬手就想打他,手突然停在半空,犹豫再三放了下去。 沈介音咬牙切齿道:“我他妈的真想打你!” 宴卿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到纪长工小腿上还在流血的血洞。 宴卿鸣忙去找金疮药,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纪长工失血过多,脸色苍白气若游丝:“对不起,我瞒不住了,王爷出事了我只能带太子殿下来找你。” 宴卿鸣听到沈争堂出事,面色一怔:“沈争堂怎么了?” 沈介音和纪长工两人都没回话。 宴卿鸣直接问沈介音道:“你说话啊,沈争堂怎么了!” 沈介音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喘着气,回答道:“我和小皇叔不信你死了,让纪长工带我们去你的墓地,然后我们遇到了好多野狼,说来奇怪那些野狼全都只攻击小皇叔一个人,我们三个根本不是那些野狼的对手,小皇叔被野狼拖走不见踪影了。” 宴卿鸣一时间反应不上来,说道:“什么叫野狼只攻击他一人?他被拖走是哪个方向?” 沈介音回忆了一下,说道:“墓地北方的方向。” 宴卿鸣没时间多做考虑,取了剑急匆匆要出去寻找。 纪长工拦住宴卿鸣:“你不能去!天色快要暗下来了,那些野狼极其凶恶太危险了,而且你还……” 宴卿鸣拦住纪长工,生怕他说出自己有孕在身的事情。 纪长工瞬间明白宴卿鸣的意思,闭了嘴不再多话。 沈介音起身上前,说道:“你要去找小皇叔,我陪你去。” 宴卿鸣看着沈介音那一身的血,不知道他伤了哪里:“我找我阿姐来照顾你们,我一个人去可以的。” 纪长工不放心却也不敢说什么,沈介音则是拦住宴卿鸣。 沈介音摇头道:“我不许你一个人去。” 宴卿鸣不觉得沈介音可以阻止他,轻声道:“你好生休息,我一定要去的。” 沈介音有些恼了,急道:“小皇叔生死未卜,野狼那么多那么凶残,你这样去了不是送死吗!” “那我也要去。”宴卿鸣决心已定,“我必须去救他回来。” 沈介音依旧拦着宴卿鸣,二人僵持不下。 邢易不知何时走了进来,扯了扯宴卿鸣的衣角,双手比划着。 宴卿鸣回头看向邢易,问道:“你要跟我去?” 邢易点点头,继续比划着。 宴卿鸣已经熟悉了和他交流,又问道:“你的意思是你在北方长大,你知道狼群会栖息在何处?” 邢易点点头,从腰间拿出一把小匕首,拍拍胸脯表示他能保护自己,也能帮宴卿鸣。 纪长工满脸担心:“这小子瘦瘦小小的,跟着你去能行吗?” 宴卿鸣也没别的办法,沈争堂生死未卜,不想让朝中知道就不能让廖闽知道,更不能动用军队的人。 宴卿鸣嘱咐道:“长工,你想办法通知燕十七来帮我,我带着邢易先去北边追追看。” 纪长工点点头:“是,我想办法通知他,那你们一定小心。” 沈介音还想阻拦:“你这么在意小皇叔吗?” 宴卿鸣淡淡一笑,回答他:“他是我孩子的父王,我当然在意。” 沈介音没再说什么,只将他的佩剑递给宴卿鸣:“拿去,比你手里那把好用些。” 宴卿鸣没有客气,没有自己的佩剑在身边,能用沈介音的当然是最好。 宴卿鸣接过沈介音的佩剑:“我一定尽快还你,谢了。” 宴卿鸣没有时间耽误,带着邢易匆匆出门。 沈介音忍不住对着宴卿鸣离去的背影喊道:“保护好你自己,我的佩剑你必须亲手还我!” * 出了边关城,宴卿鸣带着邢易一路奔北,在邢易的指引下二人向着野狼栖息地而去。 天色越发昏暗,直到全部黑了下来。 宴卿鸣借着暗淡的月光行进,一直到了一处石滩才停了下来。 四周偌大的石头堆积在一起,只凭着月光根本看不清眼前有什么,只有空气中传来淡淡的血腥味,证明着他们没有追错方向。 邢易骑着马靠了过来,指了一个方向给宴卿鸣。 宴卿鸣顺着邢易指引的方向看过去,隐隐约约在那些乱石中看见了几处莹亮的绿色亮点。 那是狼的眼睛发出的光亮,看起来绝对不止一两匹。 宴卿鸣轻声下马,让邢易留在原地等候,独自上前想要靠近看看。 乱石大大小小,石头中间的缝隙忽大忽小很难攀爬。 宴卿鸣看不清楚,一边摸着石头一边往上爬去。 不远处的狼也没靠近,像是在暗中观察着宴卿鸣的一举一动。 宴卿鸣摸到了湿润的液体,用手指捻了捻感觉些许黏腻,又闻了闻,确认这是人类的血液。 邢易发出了啊的一声,宴卿鸣回头看去,见他不知从哪里弄了个简易的火堆点了起来。 邢易借着火光挥舞双手,表示他会在火堆的地方等着宴卿鸣。 宴卿鸣挥了挥手表示自己知道了,转回头去继续向上爬去。 石堆中有着各种大大小小的空隙,有的里面空无一物,有的里面有野狼。 宴卿鸣从一匹野狼身边爬了过去,那狼只看了看他,没有一点要攻击他的意思。 宴卿鸣疑惑的自言自语道:“奇怪,这些狼是看不到我吗。” 周围的石头山越来越多血迹,宴卿鸣觉得自己找对了地方,小心翼翼的往上爬。 直到爬到了一处略高的位置,前方能看清有个大了许多的石头洞。 宴卿鸣小心上前,确认周围没有距离太近的野狼,便弯腰走了进去。 扑面而来的血腥气和动物尸体腐败的臭气充斥着鼻腔,宴卿鸣点燃了火折子照亮前路。 这石头洞不算深,地上满是各种动物的遗骸,骨头和皮肉混在一起看不清都是什么动物。 宴卿鸣看到洞里最深处似乎有一个人躺在角落。 宴卿鸣悄悄靠近,看不出那人是死是活。 宴卿鸣心里慌得厉害,他一面希望那人是沈争堂,一面又害怕那只是沈争堂的尸体。 那人突然动了动,发出喉咙里挤出来的呜咽声。 宴卿鸣停下脚步,紧张的盯着那个人在地上痛苦的蠕动。 那人颤颤巍巍的抬起头,看向宴卿鸣的方向,挣扎着伸出满是血污的手。 宴卿鸣听到了熟悉的声音,那是沈争堂的声音,格外的虚弱。 沈争堂以为自己死了,他好像看见了宴卿鸣。 沈争堂伸着手,喉咙里的血腥让他说话很痛苦,却还是努力说道:“我是不是死了,卿鸣,我找到你了……” 第53章 宴卿鸣确认眼前这个人形血球是沈争堂…… 宴卿鸣确认眼前这个人形血球是沈争堂,忙把火折子放在一旁,上前握住他的手扶住他的身体。 沈争堂疼的呲牙咧嘴:“好疼……我都死了怎么还会这么疼,卿鸣你快看看我是不是全身都是洞,脸受伤没有?我那么英俊,脸要是花了你该不喜欢我了。” 宴卿鸣看这家伙伤成这个德行还能说废话,看来短时间内死不了。 宴卿鸣小心的检查沈争堂的伤口,回答道:“你的脸好不好看我都不喜欢。” 沈争堂努力睁了睁眼睛,突然嘿嘿傻笑起来:“没关系,我喜欢你就行了,早知道死了就能看见你,我才不要被狼咬死,回家上吊抹脖子多省事。” 宴卿鸣不想搭理沈争堂,但是又怕不和他说话他会失去意识。 宴卿鸣试着解开他身上被血浸透的衣服,说道:“你敢,你死了我儿子谁照顾。” 沈争堂失血过多,迷迷糊糊开始撒起了娇,把脸埋进宴卿鸣怀里,蹭的他衣服上全是血。 沈争堂抱怨道:“你就知道儿子,你不能哄哄我吗?我每次说狠话都不是真的想那样对你,我想你跟我服个软,只要你肯对我态度好些,我会对你好一辈子的……你知不知道我喜欢你多久,我有多喜欢你……你跟我回去好不好……我们的休书不作数好不好……” 这小子说什么胡话呢?宴卿鸣看着沈争堂惨白的脸色,听着他说胡话。 宴卿鸣想不明白沈争堂有什么理由会喜欢自己,全当他是血流多了快死了开始乱说话。 沈争堂腹部有一个过长的伤口,还在汩汩的流着血。 宴卿鸣扯开沈争堂的衣服,把止血药粉倒在他的伤口上。 沈争堂疼的喊出了声:“啊!好疼!你在干什么!我都死了你怎么虐待鬼啊!” 宴卿鸣不懂沈争堂是怎么确定他死了的,不过这样也好,宴卿鸣没想让沈争堂知道自己还在人世。 上次那个和江越冬密谈的陌生人到底是谁派来的还没查出来,宴卿鸣还不能现身,他心里有猜忌,只是还没有足够的证据。 沈争堂突然伸手抱住宴卿鸣的腰,梆硬的脑壳顶在他腹部。 宴卿鸣腹部一阵钝痛,抬手就把沈争堂扯开。 沈争堂被宴卿鸣推开,满脸委屈:“你干嘛……抱抱。” 宴卿鸣捂住自己的腹部,怒道:“抱个屁!上次宁儿没被你踹死在我肚子里,老二你又想弄死是不是!” 沈争堂一愣,问道:“老二?” 宴卿鸣不再说话,他不想告诉沈争堂他肚子有了第二个孩子。 沈争堂低头看了看他自己肚子上的伤口,一下子躺了下去,喃喃说道:“好疼啊……” 石洞外的狼群似乎围了过来,宴卿鸣警惕的看向洞口。 沈争堂还在哼哼唧唧,宴卿鸣脱了自己的外衫包在沈争堂身上。 沈争堂疑惑道:“你干什么?” 宴卿鸣扶着沈争堂起身:“起来,我带你走。” 沈争堂继续问道:“去哪里?要过奈何桥了吗,我不喝孟婆汤!” 宴卿鸣恨不得把这个烦人的男人打晕了抗揍,把他硬拉了起来:“少废话!跟我走就是了!” 宴卿鸣小心护着沈争堂肚子上的伤口,将他背在背上。 沈争堂的血沾了宴卿鸣满身,血流的多了人更加脑子不清醒。 石洞低矮,宴卿鸣弯着腰费了好大力气才把沈争堂背了出来,一出洞口,就看到无数双绿色的眼睛正盯着这边。 背上的沈争堂哼了哼两声没了动静,宴卿鸣感觉到沈争堂的血已经浸透了两人的衣服,没有时间可以耽搁了。 宴卿鸣试着从狼群眼皮子底下带走沈争堂,每一步都走的格外小心。 狼群在缓缓靠近,近到宴卿鸣能感受到狼的呼吸,甚至它们尾巴上的毛会扫过他的腿。 周围不知道有多少野狼,宴卿鸣一人爬上来的时候就已经不容易,现在要背着沈争堂爬下去更是困难。 宴卿鸣试着想要看清邢易的位置,可惜只能远远看到星星点点的火光。 沈争堂的脸贴在宴卿鸣颈边,冰冰凉凉的。 宴卿鸣轻声喊他:“沈争堂?” 沈争堂没有回应。 宴卿鸣心慌了起来:“沈争堂你能听到我说话吗?沈争堂!你别死!” 沈争堂依旧没有回应,浑身无力的趴在宴卿鸣背上。 宴卿鸣必须尽快送沈争堂回去,他不能让他就这样死在这里。 宴卿鸣加快了脚步,天黑路难行,刚爬下去一点便滑了脚,背上的沈争堂翻了下去,好在宴卿鸣手快抱住了他才让他免于滚下石头山去。 沈争堂彻底失去了意识,宴卿鸣紧紧抱住他。 宴卿鸣又试着唤醒沈争堂,却得不到他一点的回应。 宴卿鸣又脱了一件衣服包裹在沈争堂身上,再次试着唤醒他:“沈争堂?你醒醒好不好,你不能死,宁儿还等着你回去呢!” 宴卿鸣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继续说道:“你醒醒!只要你别死,我答应你休书不作数!” 说来也是奇怪,此话一出口,沈争堂突然动了一下。 宴卿鸣仔细观察着沈争堂的反应,确定他还是没有醒来,却还有着一丝残存的气息。 宴卿鸣再次背起沈争堂,顾不得身后虎视眈眈的狼群,一步一步背着沈争堂下山。 * 邢易等的心急,围着火堆转了一圈又一圈。 远远的传来杂乱的马蹄声,邢易警惕的张望过去,没多久就看到了丁云心骑着马带着一群人赶了过来。 还没等马停下来,丁云心便翻身下马,一把拉住邢易。 丁云心焦急的问道:“纪大哥让我找燕十七来救宴公子,他人呢!” 燕十七也跟着下了马,问道:“丁姑娘别着急,你再吓着这孩子。” 邢易比划着,指了指那石头山上。 丁云心继续问道:“你的意思是,宴公子上山了?” 邢易用力点头,又比划着有很多狼。 燕十七觉得不妙,说道:“很多狼?我在此地多年,极少见到狼群,怎么会有这么多狼呢,难道是有北蛮人在这附近操纵这些狼伤人?” 丁云心一听这话,吓了一跳道:“我也只是听说过北蛮人可以操纵狼群,难道是真的?” 燕十七点点头,说道:“传闻可能会夸张,但我觉得应该是真的,丁姑娘你和这孩子等在这里,我带人上山去找。” 丁云心想要跟去,急切道:“我要跟你去!” 燕十七脸色微微有了变化,阻止道:“我知道你担心他,交给我吧。” 丁云心也怕自己添麻烦,心不甘情不愿的点点头:“一定要找到他,拜托你了。” 燕十七望了望丁云心,点头道:“放心吧。” 第54章 宴卿鸣还是想不通,为何狼群专挑沈争堂攻击…… 宴卿鸣还是想不通,为何狼群专挑沈争堂攻击。 他带沈争堂下山一路艰辛,狼群一直围绕在周围,却没有一丝攻击他的意思。 燕十七带了神医来,神医妙手回春,把没剩下多少血的沈争堂活生生吊起来一口气,让他勉强活了下来。 浑身上下大大小小近百处伤口,除了肚子上那个大的吓人,其他都还好。 神医拿来了缝被褥的针线,用烈酒泡了,直接把沈争堂肚子上的伤口缝了起来。 这一套操作下来,看的宴卿鸣心惊肉跳。 神医把血染红的针线一丢,拍拍手道:“完事!看我缝的针脚漂亮吧。” 宴卿鸣看着那伤口被缝了起来,出血少了许多,问道:“这样便可以了吗?” 神医嘿嘿一笑,说道:“他全都是外伤,止住血就没事了,但是失血过多需要好生休养,我让丁姑娘去熬了些补血的药,等下给他灌下去。” 神医看向宴卿鸣,说道:“你给他灌下去。” 宴卿鸣疑惑道:“为什么是我?” 神医一脸看破一切的表情,笑道:“你看他现在就是个半死人,那药肯定是要嘴对嘴灌下去,你不来谁来?” 沈介音在一旁插嘴道:“这位大夫别乱说,卿鸣跟我小皇叔没关系了凭啥给他灌药。” 神医瞥了一眼沈介音道:“那不然,你来?” 沈介音嫌弃的撇了撇嘴:“我才不要!” 宴卿鸣突然开口说道:“我来吧。” 沈介音扯了扯宴卿鸣的衣袖,抱怨道:“休书他怎么写的你忘了?别管他!” 宴卿鸣知道沈介音还是担心沈争堂的,只是沈介音就这个性格,耍起小性子来不管不顾的。 宴卿鸣轻声对沈介音说道:“你跟我来一下,我有事和你说。” 沈介音不知道宴卿鸣要说什么,只点点头,起身跟了过去。 宴卿鸣带沈介音去了后院,站定转身,直接对他说道:“等他好起来你就带他回去吧,还有就是……别让他知道我还活着,沈争堂这个人似乎和我之前想的不一样,我不知道他要是知道我活着会做什么,让他好好待在王府里陪着宁儿,不要再来边关城了。” 沈介音不意外会听到宴卿鸣这么说,问道:“这是打定主意这辈子不和他见面了?” 宴卿鸣听得出沈介音话里的喜悦,摇头道:“不是,只是现在不能让他知道我还活着,至于以后……再说吧。” 宴卿鸣想起那个陌生人的事情,又问道:“朝中众人最近可有奇怪之处?” 沈介音一愣,随即问道:“你在怀疑什么人?” 宴卿鸣想了想,继续问道:“范家父子。” 沈介音点点头,淡淡一笑道:“小皇叔一向远离朝政不问世事,因为你发配后他追来边疆这件事,朝中有人疯狂向父皇上书,说小皇叔和叛臣之子里应外合意图谋反,父皇生性多疑自然多多少少还是会有疑心,我也觉得这件事范家父子脱不开干系,你去世的消息穿到京中反应最大的就是范玉良那个老东西,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小皇叔,你还活着的事情暂时瞒着小皇叔也是好的,起码能保护小皇叔和宁儿。” 沈介音顿了顿,悄悄上前靠近宴卿鸣,轻声问道:“你还有别的事要告诉我吗?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你还有事瞒着我。” 沈介音笑的意味不明,宴卿鸣瞥了他一眼,直言道:“既然你问了,就再告诉你一件事。” 沈介音笑意更深,问道:“是小皇叔不知道的事情?只告诉我?” 宴卿鸣点头,说道:“他不知道,我也不想他知道。” 沈介音高兴了,急切道:“快说快说!” 宴卿鸣叹了口气,说道:“你又要做堂哥了,差不多两个多月了。” “什么?!”沈介音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上下打量宴卿鸣,指了指他又指了指沈争堂的方向,“前段时间你俩关系那么恶劣都不耽误你揣崽子!你有病还是他有病!” 宴卿鸣啧了一声道:“啧!说话真难听,怎么说也是你亲堂弟或者堂妹,不喜欢?” 沈介音气的不知道说什么,在屋里转了三个圈,指着宴卿鸣鼻子说道:“算你狠!我以为小皇叔写了休书普天同庆,你给我来这套!宴卿鸣你气死我了!” 说是生气,沈介音气哼哼的却也不耽误轻轻拉着宴卿鸣让他坐下来,还顺手拿了个软垫放在他背后。 沈介音厉声威胁道:“从现在开始你给我好生休养,想想你揣着崽被押送到这里,一路上还出了那么多事情我就后怕,宴卿鸣你真的是……越想越生气!” 宴卿鸣看着沈介音生气的模样,不由得笑了:“这件事帮我保密。” 沈介音哼了一声,说道:“哼!替你保密对我有什么好处?你让孩子管我叫爹吗?” 宴卿鸣拉了拉沈介音的手臂,语气温和道:“你会帮我的,对吗?” 沈介音白了宴卿鸣好几眼,最终还是无声叹气:“知道了!” 宴卿鸣满意的拍了拍沈介音的肩膀,笑道:“谢谢你,我去看看你皇叔。” * 二人一起去看了包成粽子一般的沈争堂,确认保住了他这条命。 沈介音不想看宴卿鸣给沈争堂喂药,自顾自找宴秋浓找吃的去了。 宴卿鸣一口一口喂完了整碗药,拿过手帕擦了擦沈争堂的嘴角,又摸了摸他虚弱却平稳的脉搏,心里踏实了很多。 房门传来轻响,宴卿鸣以为是神医或者燕十七便没回头。 来人在门口站了一会儿,随即轻声上前,问道:“宴公子?” 宴卿鸣听到陌生的声音,猛地回头看去,来人竟是当初沈争堂买来的墨青。 宴卿鸣心里大叫不好,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墨青盯着宴卿鸣,说道:“真的是你,你还活着?” 宴卿鸣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他没把握可以控制墨青不和沈争堂乱说。 墨青似乎很开心,笑道:“能再见到你,真好……” 宴卿鸣不知道墨青怎么想,说道:“你能不能当做没见过我。” “嗯?”墨青一脸疑惑,“为何?王爷为了寻公子而来,又受了重伤,公子不想见他?” 宴卿鸣不想多做解释,只说道:“我不方便多说,我希望你可以当做没有看见我,不要告诉沈争堂我还活着。” 墨青沉默了,低头愣了半晌,突然抬头看着宴卿鸣浅笑道:“好,我答应你。” 宴卿鸣还是担心,追问道:“我可以相信你吗?” 墨青点点头:“请你相信我,我什么都不会和王爷说。” 宴卿鸣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暂时相信墨青,看到墨青不由得想起王府里还有个花灵。 宴卿鸣心里莫名的一酸,还是开口问道:“你跟着王爷来这边,王府里其他人最近怎样?” 墨青很是聪明,直接回答:“公子是想问花灵吗?” 宴卿鸣没有回答。 墨青继续说道:“太妃一切安好,小世子健康可爱,花灵的孩子出生前莫名胎死腹中,遭了好大得罪才保住他的命,王爷也不怎么理他,他现在整个人颠颠的,府里众人都不太都招惹他。” 宴卿鸣没想到花灵的孩子没能生下来,虽与他不算相处愉快,却也觉得唏嘘。 墨青一双清秀明亮的眼睛盯着宴卿鸣看,宴卿鸣被他看的心里发毛。 宴卿鸣问道:“你盯着我做什么。” 墨青浅笑,摇摇头:“没什么。” 第55章 之后的日子,宴卿鸣每天都来照顾沈争堂…… 之后的日子,宴卿鸣每天都来照顾沈争堂,给他喂药,替他换药。 直到十日之后,神医说沈争堂随时会醒来,宴卿鸣才不再来沈争堂房里,而是换了墨青来照顾。 沈争堂睁开眼睛的时候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更不知道自己是活着还是死了。 沈争堂头疼的要命,转头就看见沈介音大大咧咧坐在一边。 沈争堂虚弱的开口道:“哎呀……头疼……这是哪啊,我是不是死了。” 沈介音见沈争堂醒了,心里踏实了,开始嘴欠道:“你要是死了还能看见我,那不是我也死了吗?你活的好好的,没被狼咬死。” 沈争堂想起身,根本没力气,干脆继续躺着道:“我以为真的要被狼吃掉了,我怎么回来的?” 沈介音面不改色的骗他,道:“我们从狼窝里把你掏回来的,你是没看见当时你的样子,被狼咬的破破烂烂的,大夫拼了好久才给你拼好。” 沈争堂对自己获救的过程完全没有印象,回忆了半天都是一片空白。 想了半天,越发头疼,沈争堂闭上眼睛喃喃说道:“我以为我死了,我好像见到卿鸣了,我做了好长时间的梦。” 沈介音眉毛一挑,问道:“哦?那大概真是鬼门关走一遭,看到故人了,做梦梦见什么了?” “梦见……”沈争堂回忆了一下,说道,“梦到我和卿鸣亲热。” 沈介音呆住,冷哼一声道:“哼,都快被狼撕碎了还有闲工夫做春梦,小皇叔你真是个人才。” 沈争堂反驳道:“不是春梦,亲他的感觉特别真实,可能真的是到了鬼门关见到他了吧。” 沈介音翻了个白眼,说道:“你醒了我踏实了,不然真的死了回去都不好交代,我去让他们给你做点吃的,等你休养的差不多就要回去了。” 沈争堂躺着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介音也没再说什么,起身出门去。 * 宴卿鸣这几天过得不算太好,一直乖巧的孩子突然开始折磨他。 接连三四天,吃不好睡不好,可把宴秋浓急坏了。 一大清早,宴秋浓就煮了粥送到宴卿鸣房里,丁云心也一起送了亲手做的酸梅子过来。 纪长工瘸着腿,邢易搀扶着他一拐一拐的跑来看望,燕十七还没离开也跟着过来。 就连那个随时准备回京的沈介音都跟了来。 宴卿鸣看着一屋子人,疑惑道:“你们一大清早全都跑来我这,就为了看看我?” 众人点头,表示确实是为了看他。 宴卿鸣头疼起来,说道:“我很好不用担心,你们各自去忙好吗。” 沈介音大大咧咧坐在床边,说道:“我这几天就准备带小皇叔回京了,我来看看你也是应该的,倒是这群人……” 丁云心扬着小脸端了一盅酸梅子摆在宴卿鸣床边的矮桌上。 燕十七则是殷勤的帮忙把那矮桌挪到离宴卿鸣更近的位置,说道:“这可是丁姑娘亲手做的,我想吃她都不肯给呢。” 丁云心歪头瞅着燕十七:“等你怀上了我也给你做。” 燕十七嘿嘿傻笑,摆手道:“别闹,我这五大三粗的怀个孩子,那画面我都不敢想,太奇怪了,倒是以后我的妻子有孕我一定好生伺候着,绝对不叫她受一点苦。” 燕十七说着这话,眼神不停的飞向丁云心。 宴卿鸣早就看出了燕十七的心思,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起码现在的丁云心还没有对燕十七有兴趣。 纪长工腿上有伤,坐在一边摆弄他的拐杖,说道:“你一个土匪还寻思娶妻呢?可别祸害良家少女了。” 燕十七不爱听了,反驳道:“我虽然是土匪,但我出身也是不错的呢,你别忘了我和堂哥是亲亲的堂兄弟,丁姑娘你说,我两兄弟是不是还挺像的。” 丁云心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哪里像啊?公子那是玉树临风,你就是个男的,没得比。” 沈介音意外于这个燕十七的身份,转头问道:“他是你堂弟?我怎么没听说过你有堂弟啊。” 宴卿鸣摇摇头:“改天和你慢慢解释。” 沈介音也看出了燕十七的心思,直接说道:“卿鸣的堂弟就不要拿我当外人了,土匪确实配不上宴家的身份,我看你和你的弟兄身手都不错,要不要做正规军?” 燕十七一愣,问道:“太子殿下的意思是?” 沈介音笑道:“卿鸣曾经一手带起了三大营,现在也该重新整顿他的军队了。” 沈介音看向宴卿鸣,等着看他的意思。 宴卿鸣也想过让燕十七做些正经事,不要继续做打家劫舍的营生。 宴卿鸣看向燕十七,问他道:“我确实想过让你来我这边帮我,你可愿意?” 燕十七毫不犹豫的回答道:“愿意!落草为寇也不过是为了兄弟们能吃上饱饭,我听堂兄的!” 宴卿鸣点点头,说道:“详细的我想好了再和你说,你先帮我带带邢易,别看他瘦弱,但是年纪尚轻是个好苗子。” 燕十七打量着瘦弱的邢易,并不看好,可宴卿鸣这么说他也没意见。 燕十七拍了拍邢易消瘦的肩膀说道:“小伙子,练武要吃苦的,你能行吗?” 邢易看向宴卿鸣,得到他的首肯,便点点头。 宴卿鸣担心邢易会害怕,安慰道:“你别怕,不是要你练武做武将,我只希望你长些保护你自己的本事在身上,好吗?” 邢易又点点头,算是同意了这个安排。 一旁的丁云心突然开了口:“公子,我也想练武。” 燕十七啧了一声:“啧,你一个弱女子练什么武呢,有我保护你,你别怕。” 丁云心嫌弃的不理燕十七,上前一步到宴卿鸣面前:“公子,让我也去练武吧,我能行的。” 沈介音也不看好丁云心,笑道:“这位姑娘年轻貌美,那练武场都是糙汉子不适合你,不如给你说个媒嫁人也算是安定下来,可好?” 丁云心更不乐意了,不满道:“多谢太子殿下好意,云心不想嫁人,只想能多学些本事,哪怕只能帮到公子一点,云心都是愿意的,云心只想跟着公子。” 沈介音看明白了,侧头在宴卿鸣耳边轻声说道:“我看这姑娘是想嫁给你。” 宴卿鸣悄悄戳了沈介音后腰一下,说道:“别胡说。” 丁云心见宴卿鸣不答应,噗通一声跪了下来,一个头磕在地上,说道:“我恳求公子答应,让我试试看,如果我受不了练武的苦,我……我就自己离开,绝不拖累公子!” 宴卿鸣忙起身去扶丁云心,说道:“不必如此,我答应便是,你和邢易一起跟着燕十七。” 燕十七肩负重任,心里却也是开心,笑道:“我一定保护好……啊不对,我一定教好丁姑娘和邢易,放心吧。” 第56章 廖闽和宴卿鸣密谈了几次,宴卿鸣想要做什么…… 廖闽和宴卿鸣密谈了几次,宴卿鸣想要做什么,廖闽心里也大概有了数。 宴文德不知道儿子在搞什么,不免担心起来,却又不敢轻易回去和他见面。 待到沈介音和沈争堂回京那日之后,宴文德才悄悄去见了自己儿子。 宴文德担心道:“鸣儿,你跟爹说实话,你是不是在屯兵,你我现在都是戴罪之身已无兵权,私自屯兵可是要杀头的。” 宴卿鸣知道父亲在担心什么,说道:“爹,我心里有数,而且我想做什么已经知会了廖将军,他若是觉得我做的不妥也会拦着我的。” 宴文德叹了口气,依旧不安道:“廖闽那是你以前的部下,你做什么他才不会拦着你呢,你俩少唬我,我听说最近校场来了一拨新人,是你找来的?” 宴卿鸣这才想起还没来得及告诉宴文德燕十七的身份。 宴卿鸣一五一十的把他和燕十七相遇的经过,以及在那山寨中供奉的灵位。 宴文德听完呆坐在原地,过了半晌才感慨道:“原来那个燕十七就是我兄长的儿子,可惜我们兄弟没能再见上一面,鸣儿,你可要安顿好了燕十七,你是兄长要好生照顾堂弟。” 宴卿鸣点头道:“儿子知道,燕十七身手不错也有意追随于我,这边疆动荡,廖将军焦头烂额,我们做的任何事都是为了帮助廖将军平复这边的动荡,不会惹事的。” 宴文德也点点头,转念一想也不对,担心的继续说道:“可你的身子禁不住折腾,还是要多加小心。” 宴卿鸣回答道:“是,儿子明白。” 宴文德想要再嘱咐什么,欲言又止。 宴卿鸣看出父亲的犹豫,主动问道:“爹,是不是还有话要和我说?” 宴卿鸣这才注意到,父亲比之前沧桑,这两年家族的动荡把他摧残的老了很多。 宴文德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对儿子说道:“宁儿还小,现在又有了老二,如果有机会的话,我想你是不是该回去泽亲王府。” 宴卿鸣猜到了父亲会说这个,轻轻摇头:“沈争堂一直是个闲散王爷现在都不能抽身于朝廷纷争,我回去反倒是害了他们,如果有那么一天他都撑不住了,宁儿怕是更没指望。” 宴文德无奈的连着叹了三口气,又问道:“依你看,当今朝中一直风波不断,问题出在哪里。” 宴卿鸣笑了,反问道:“爹,这个问题您心里是有答案的,何必问儿子呢。” 宴文德也笑了,摇头感慨道:“范家父子那般高调跋扈,所有人都以为他们会是一切事情的祸端,其实也不尽然。” 宴卿鸣也明白,范家父子兴风作浪也不过是表面,当朝皇帝沈正兴疑心重才是关键。 沈正兴不会相信任何人,不管是对他忠心耿耿的镇远侯宴文德,还是他的亲生儿子沈介音,他都不相信。 宴卿鸣想起了沈争堂,这样看来他和皇帝真的不像亲兄弟。 沈争堂似乎对皇位权利一点兴趣都没有,那他在乎什么?宴卿鸣也不知道。 宴文德又说道:“皇位,自古都是万千皇族子孙拼命争夺的,没有皇子不想要皇位,坐上去难,坐稳了更难。” 宴卿鸣不解,问道:“在爹看来,沈争堂那样的闲散王爷,也会觊觎皇位吗?” 宴文德摇摇头:“先帝子嗣不多,却性格迥然,你和沈争堂在一起生活了一年,他到底是不是真的闲散,你看不出来吗?” 坦白说,宴卿鸣真的看不出来,也或许是他和沈争堂感情没那么好,没那么多时间在一起才会看不出吧。 可宴文德这话里的意思,难道沈争堂也觊觎皇位吗? 宴卿鸣不想相信这是真的,起码他眼里的沈争堂,不是那样的人。 宴文德站起身来,说道:“好了,我也该走了,想去看看那个燕十七。” 宴卿鸣也起身送父亲出门,说道:“他在校场训练,爹慢走。” 宴文德回头看了看宴卿鸣,抬手拍拍他的肩膀:“我老了,这边疆要靠你守着了,一定小心西疆,一定。” 宴卿鸣点点头,回答道:“爹放心吧,儿子心里知道该做什么。” 目送宴文德离开,宴卿鸣打算去看看邢易和丁云心。 直接到了校场,就看见邢易灰头土脸的握着剑,努力跟上校场艰苦的训练。 纪长工腿伤未愈,坐在一旁看着大家训练,见宴卿鸣来了,拄着拐杖站起身来。 纪长工喊道:“将军!你怎么来了?这会儿天气热,小心暑热啊。” 宴卿鸣伸手扶他,说道:“不必站起来,坐下吧,你的腿上恢复的如何?” 纪长工慢慢坐下来,拍了拍有伤的那条腿说道:“神医走之前帮我看过了,说是那些野狼的牙齿都不干净,咬了人极易化脓,我这伤口恢复的算是好的,估计下个月就能走能跳了。” 说到伤口化脓感染,宴卿鸣担心起了沈争堂,他那全身都没块好肉了,怕是感染会比外伤还要难熬过去。 宴卿鸣担心,却也不能为他做什么。 正在发呆,突然一支弓箭射了过来,好在宴卿鸣警惕躲了过去,却也还是被弓箭擦伤了脸颊。 射箭的正是丁云心,她见宴卿鸣躲开了心里松了口气,又看到他脸颊出了血吓得腿软坐在了地上起不来, 丁云心吓哭了出来:“公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宴卿鸣抬手擦了擦那一点点的血迹,回道:“没事,小伤而已。” 燕十七也赶了过来安慰丁云心:“丁姑娘别哭,没事的,这校场之上受伤不是什么大事。” 丁云心是真的吓坏了,眼泪哗啦啦的根本止不住,哭的梨花带雨的模样实在惹人心疼。 燕十七想要安慰却无从下手,只能眼巴巴的瞅着她哭。 宴卿鸣也走了过去,蹲下身来给她看自己伤的真的不重。 宴卿鸣故作轻松道:“呐,你看看,真的没什么事,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今晚就给我做饭当做赔罪好了。” 丁云心忙爬起来,抓住宴卿鸣仔细看他脸上那道细细的血痕。 宴卿鸣是为了安慰她,却不想这姑娘不知怎的,突然上前抱住了宴卿鸣,哭的更加凶了起来。 这吓住了其他人,光天化日虽然不是孤男寡女,可这样抱着实在不妥。 燕十七脸色一沉,闭口不言。 丁云心哭的伤心,不管不顾。 宴卿鸣则是有些慌,这推开也不是,不推开也不是,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第57章 宴卿鸣低头轻声说道…… 宴卿鸣低头轻声说道:“丁姑娘,大伙儿看着呢,这对你不好。” 丁云心擦了一把眼泪,说道:“我才不管呢,宴公子,我……” 宴卿鸣打断她的话,轻轻拉开两人的距离:“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必多说。” 丁云心垮着一张小脸,说道:“为什么不让我说,我这么努力想要留在这里都是为了你……” 宴卿鸣拦不住她,只能起身后退两步:“你回去休息吧,燕十七,你送她回去吧。” 燕十七没回话,猛地起身离开。 宴卿鸣无奈的叹了口气,转头对丁云心说道:“丁姑娘,这话本不该我说,可你知道我的情况,我不算是自由之身你在我身上花心思没有结果的,燕十七对你的心意你也是知道的,他毕竟是我堂弟,我不想他太难过。” 丁云心倔强的擦了擦眼泪,反驳道:“燕十七喜欢我,可我不喜欢他,要我顾及他的感受我可以不管的不是吗,你说你不是自由之身不过是因为你有孩子,我可以和你一起养孩子啊,我会当他是亲生的孩儿来爱的,你为什么不愿意试着接受我呢?” 到底是怎么说到这个话题的,宴卿鸣瞥见纪长工一脸看热闹的表情,给了他个眼色帮自己解围,可这老小子摆明只想看热闹。 宴卿鸣还在思考怎么拒绝丁云心可以不伤她太重还能让她死心。 突然一把短刀飞速甩了过来,旋转的角度刚好,刀把正中宴卿鸣腹部。 宴卿鸣没躲开,一个吃疼蹲下身去,抬眼看过去才发现是邢易失了手把匕首丢了过来。 这群人怎么回事!今天怎么全都失误打他一个人! 邢易跑了过来,焦急的比手画脚,询问宴卿鸣的情况。 宴卿鸣顺势而为,让邢易扶着自己,说道:“有点疼,邢易你扶我回去休息。” 邢易点头,又悄悄看了丁云心一眼,扶着宴卿鸣离开。 纪长工也起身一拐一拐的跟上。 丁云心一个人被丢在原地,完全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宴卿鸣看走远了些,低声对邢易说道:“多谢你给我解围,但这方法不好,你打的我很疼。” 邢易不好意思的咧了咧嘴。 纪长工算是看明白了,嘿嘿笑道:“我就说你桃花旺你还不信,看看!惹姑娘伤心了!倒是这小邢易挺机灵,知道把你弄走,省的你和丁姑娘都尴尬。” 桃花?算了吧,宴卿鸣可不需要这东西。 说起来现在的宴卿鸣是单身一人,可不知为何,遇到这种事还是下意识的躲开,他总想起沈争堂…… * 另一边已经出发的沈争堂觉得后背发凉,却又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回京队伍休整的时间,沈争堂盯着边关城的方向发呆。 沈介音看这个包成粽子的沈争堂好笑,问道:“小皇叔,是不是包扎的太紧不舒服?我怎么觉得你傻傻的。” “去你的!”沈争堂白了沈介音一眼,“我突然觉得背后发凉头发绿,是不是有人挖我墙角?” 沈介音呵呵道:“呵呵,卿鸣已经走了,谁能挖你墙角,难不成阴曹地府里有人追他?” 沈争堂一拍大腿:“有可能!不行,我还得把他挖出来带回去,我不放心!” 沈介音拦住胡闹的沈争堂:“你消停一点吧!” 叔侄二人闹的正欢,沈争堂却注意到了远处的一群马匹。 沈争堂看着那个方向问道:“你看那边的马群,排在前面的马脖子上挂的装饰很少见呢。” 沈介音抬手遮住阳光看了看,说道:“哦!那是西疆人的马匹,戴着装饰的是领头的马,不过这边还是边关城的管辖地,西疆人怎么会在这里牧马。” 最近这边关城外是真的热闹,先是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狼群,又来了西疆的马匹。 沈争堂盯着那一群马看了好一会儿,觉得不对劲:“这不对劲,我们回去。” 沈介音一惊,问道:“为什么回去?” 沈争堂指着那群马,说道:“西疆人最近不安分,卿鸣在边关城会有危险,我要回去保护他。” 沈介音拉住沈争堂,问他道:“你在说什么?” 沈争堂表情严肃了起来,回头看向沈介音,说道:“卿鸣是我老婆,他死没死我比你们任何人都清楚,没人能骗我。” 沈介音盯着沈争堂,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沈争堂全身尚未痊愈,慢吞吞整理好东西,招呼沈介音:“你先回京吧,我去边关城看看,大概路上能追上你。” 沈介音上前拉住沈争堂,把他塞到马车里。 沈争堂想要挣扎着出来,吼道:“你干嘛!” 沈介音又把他塞了回去,说道:“你不能回去,现在若是回了边关城京城必然会知道,到时候对你对我对他都不利,我们先回去,稍晚几天我会想办法再来边关城的。” 沈争堂自然是知道沈介音所说属实,但他是真的担心宴卿鸣。 沈介音又说道:“京城现在是什么情况还不知道,放宁儿一个人在府里你也不放心,回去吧。” 说起沈修宁来,沈争堂确实不放心。 万般不舍的又看了看边关城的方向,沈争堂下了决心:“听你的,我们先回去,过几日再过来。” * 沈争堂和沈介音回京这几日,边关城出了一件不小的事情。 宴卿鸣夜巡边关城的时候,跟他一起的邢易发现了躲在暗处的细作。 这细作说来也是有趣,被抓到的时候各种撒泼打滚哇哇乱叫。 宴卿鸣看清了那人竟是个十岁左右的小孩子。 宴卿鸣看他一身西疆装扮,一头黑亮的卷发,额间的饰物看起来也是价值不菲。 这小孩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个细作,倒像是个偷跑来边关城玩耍的西疆小孩。 宴卿鸣觉得有趣,问道:“大半夜的你躲在这里做什么,迷路了吗?” 西疆小孩满脸骄傲,不屑道:“哼!我才不是迷路呢,我是来当细作的!” 这年头居然有人如此实在,宴卿鸣当真没想到。 宴卿鸣忍住笑意,继续问道:“你看起来还是个孩子,怎么可能是细作呢,算了,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那西疆小孩显然是恼了,打开宴卿鸣伸来的手,怒道:“看不起我吗?我告诉你我是谁,你可听好了!我叫赫米提·热合曼,是西疆的细作也是西疆王子!” 第58章 西疆小孩骄傲的仰了仰头,满是挑衅…… 西疆小孩骄傲的仰了仰头,满是挑衅。 赫米提·热合曼这名字宴卿鸣并不陌生。 当年和西疆往来交好的时代,宴卿鸣曾随父亲前往西疆庆贺西疆小王子的出生。 那时候被西疆王妃抱在怀里的奶娃子,就是这个赫米提·热合曼。 转眼十年过去了,奶娃子长成了小少年,西疆和中原的关系也已变得剑拔弩张。 听闻西疆小王子少年英雄,随西疆王四处征战,小小年纪却已经是沙场老手。 看来这位少年英雄就是眼前的这一位了。 宴卿鸣觉得有趣,伸手摸了摸赫米提扎着满头麻花小辫儿的头发。 用逗孩子的语气说道:“原来是王子殿下啊,这大半夜的你一个人来这里都不怕的吗?真勇敢。” 赫米提小小的眉头一皱,抬手打掉宴卿鸣的手,怒道:“不准拿我当小孩子!当心我杀了你!” 小孩子还挺凶,宴卿鸣笑道:“你才十岁而已,打打杀杀像什么话,你乖一点我就送你回去,不然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赫米提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脸上一闪而过的畏惧转瞬即逝,随即又仰了仰他骄傲的小脑袋。 赫米提倔强道:“少吓唬我!我才不怕你!” 十岁的赫米提还不到宴卿鸣胸口高,倔强和恐惧在他脸上不停转换,宴卿鸣知道他还是怕的。 宴卿鸣蹲下身,看到赫米提额角的薄汗,不由得笑道:“天气暖和了,王子殿下热不热?” 赫米提胡乱的擦了擦自己额角的汗,气急败坏道:“我才不是被你吓得冒冷汗呢!我是热的!” 宴卿鸣心想这小孩可真好玩啊,换做以前他可没兴趣逗孩子,今日不同往日,有了孩子的宴卿鸣越来越觉得小孩子有意思。 一旁的邢易警惕着四周,赫米提发现邢易的时候莫名其妙的被吓到了。 赫米提看见邢易的脸,大喊一声:“啊!救命!” 邢易也被赫米提吓到,不明所以的看向宴卿鸣。 宴卿鸣问道:“邢易,你见过这孩子?” 邢易摇头,表示自己从未见过赫米提。 赫米提像个受惊的小兔子,悄悄躲到宴卿鸣身后,对着邢易说道:“你是北蛮人!你不要过来!” 邢易是北蛮人?这倒是让宴卿鸣有些意外。 宴卿鸣没说什么,只看了看邢易。 邢易没有反驳,默默低下头。 赫米提扯着宴卿鸣的衣角,自顾自的说道:“北蛮人滥杀无辜!我们西疆的勇士很多都被他们杀死了,北蛮人坏的很!” 宴卿鸣转头看向赫米提,问道:“你怎么确定他就是北蛮人呢?” 赫米提又骄傲了起来,说道:“我当然知道!从小我兄长就告诉我北蛮人生性冷血,长相五官单薄肤色苍白,让我见到就要躲着走。” 说着,赫米提又往宴卿鸣身后躲了躲,继续说道:“这世上除了中原的宴卿鸣,就是北蛮人,兄长不许我靠近的。” 宴卿鸣笑了,摇摇头道:“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赫米提疑惑的看着蹲在自己前面的宴卿鸣,问道:“你不是这边关城的护卫吗?” 宴卿鸣笑意更深,抬手整了整赫米提的碎发,温柔的对他说道:“阿图勒没告诉你,那中原的宴卿鸣长什么样子吗。” 赫米提不明白宴卿鸣的意思,只愣愣的看着他,问道:“你认识我兄长?” 宴卿鸣笑着继续说道:“当然,阿图勒·热合曼,老熟人了。” 赫米提还没反应过来宴卿鸣到底是谁,突然一仰头,对着宴卿鸣身后的高处喊道:“兄长!” 宴卿鸣闻声回头,果然不远处的屋顶站着一位丰神俊朗的西疆男人。 宴卿鸣起身,说道:“好久不见,这大半夜你们兄弟在边关城闲逛,还挺有闲情逸致。” 阿图勒从屋顶上跳了下来,落地无声,缓步上前。 阿图勒手里握着卷起来的软鞭,宴卿鸣看得出他握鞭的手用力到泛白,怕是拼命忍着想要抽过来的冲动吧。 阿图勒站到宴卿鸣面前,冷声说道:“放了我弟弟。” 宴卿鸣低头看向愣在原地一动不动的赫米提,说道:“你哥来了你还不过去?” 赫米提没了刚才的傲气,乖乖的跑到阿图勒面前,被阿图勒护到了身后。 阿图勒似乎并不想和宴卿鸣多说,宴卿鸣倒是没想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们。 宴卿鸣看着这对西疆兄弟,对阿图勒说道:“上次见面是两年前了吧。” 阿图勒脸色阴沉的看向宴卿鸣:“我没想到你会在这。” 宴卿鸣笑道:“是吗?西疆这些年蠢蠢欲动,又与中原人勾结频繁,你会不知道我在这吗。” 阿图勒无言以对,这城中他安插了多少细作和线人只有他自己知道。 “追日营队长江越冬房里有一些书信,我没看错的话正是你的笔迹。”宴卿鸣死死盯着阿图勒的脸,观察着他表情的变化,“你和他暗中勾结,再由他与京中联络,阿图勒王子,你搞这一套里应外合所为何事呢?” 阿图勒不看宴卿鸣的眼睛,避重就轻道:“中原军队强盛,我西疆小国只想安定,我做的所有事情只为保护我的子民,无意其他。” 无意其他?鬼才信他的话! 宴卿鸣哦了一声,说道:“哦?那你的意思是,三番两次偷袭边关城镇守军的西疆军队,都不是你派来的喽?” 阿图勒没有回答,宴卿鸣继续说道:“你西疆若想平安我们定不会冒犯,但边关城乃我中原边疆重地,你们要是继续进犯,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 阿图勒护住身后的赫米提,抬头道:“你我本就没什么情面不是吗,两年前你跟宴文德发兵西疆,斩杀我西疆士兵数千人你不会忘了吧。” 宴卿鸣自然记得,两年前他随父亲前往边疆消灭挑衅边关城的西将军队,大声归朝后宴家便出了事。 阿图勒嘴角扬起一抹笑意,说道:“听闻你已不再是中原的宴将军,还成了婚有了孩子,不如好生做你的贤妻良母,不要插手边关城和我西疆的事。” 宴卿鸣表情一冷,说道:“不是将军也还是中原的子民,边关城我比你熟悉,如敢来犯,我定奉陪。” 阿图勒瞥见其他夜巡士兵在靠近,知道此地不宜久留。 阿图勒拉住赫米提的手,说道:“我知道了,今天我们说的够多了,赫米提我们走。” 宴卿鸣没有拦他们,看着他们兄弟二人消失在黑夜之中。 四周突然安静了下来,前来巡夜的士兵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宴卿鸣这时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邢易不见,他跑去哪里了? 第59章 宴卿鸣独自回去,直接找到廖闽…… 宴卿鸣独自回去,直接找到廖闽。 廖闽这几天忙着查西疆细作的事情,见到宴卿鸣来找他,忙迎进书房里说话。 廖闽倒了杯茶递给宴卿鸣,问道:“正好宴将军你来了,我正有事想去问你,这西疆细作最近在城里的活动非常活跃,依你看他们下一步会做什么?” 宴卿鸣来找廖闽,也是要说此时,便说道:“两年前我曾随父亲对抗西疆来犯,那时候西疆军队在对边疆进犯之前就是安插了很多细作,这些细作大多是探听消息,探查我军的日常作息和习惯,还有军中人数兵器火器数量等,而这一次应该也是为了探查咱们的底细。” 廖闽点了点头,问道:“如此看来,接下来怕是要举兵进犯我们边关城了。” “很有可能。”宴卿鸣认可廖闽的猜测,“不瞒你说,刚才我在城中夜巡遇到了西疆王子阿图勒,没想到他亲自来了。” 廖闽一惊,追问道:“阿图勒来了?这可不妙,你们见面了?他没做什么吧!” 宴卿鸣摇头,说道:“阿图勒与我算是有仇的,但是他不敢轻易跟我动手,只是……朝中都以为我死了,而阿图勒是否在京中也安插了眼线我们不确定,若是他把我活着的消息传回去,怕是不好。” 廖闽明白宴卿鸣的意思,问道:“将军是怕对王爷不利?” 宴卿鸣没直接回答,心中确是如此想的。 沈争堂已经惹了不少无妄之灾,不能再让皇帝怀疑他,过多的怀疑会害了沈争堂,甚至会害了尚且年幼的沈修宁。 宴卿鸣顿了顿,看向廖闽,问道:“廖将军可否帮我个忙。” 廖闽马上回答:“当然可以!将军有事末将自然全力以赴。” 宴卿鸣说道:“可否在京中安排线人,盯着泽亲王府,沈争堂和宁儿有任何事情都能尽快告知于我。” 廖闽一听是这个要求,哈哈一笑,说道:“哈哈!将军可要夸我了,自王爷回京我就派了人暗中保护,今天下午传来的消息是太子殿下和王爷已经安全抵达,但是吧……” 见廖闽面露难色,宴卿鸣以为沈争堂那边有什么不测,紧张了起来。 宴卿鸣忙问道:“但是什么?” 廖闽犹豫了一下,还是觉得实话实说:“将军听了不要着急,王爷回了王府之后有点疯疯癫癫的,被野狼伤了的身子也不太好,怕是路上颠簸没休息好吧。” 沈争堂那一身的伤,一路颠簸肯定没修养好,那些野狼常年食腐再去咬人,保不齐还会染上什么怪病。 宴卿鸣的心这下可放不下了,说道:“多谢你告诉我,看来,我要回去一趟了。” 廖闽一惊,问道:“你若回去万一被人看到,怕是要出问题的。” 宴卿鸣摇头道:“无碍,我有办法不让任何人发现我,现在军中最快的马匹回京要多久。” 廖闽想了想,回答道:“最快的马匹,日夜兼程,三天之内能抵达京城。” “太好了。”宴卿鸣起身准备离开,“我去找神医要一些伤药,请廖将军帮我准备马匹,明日一早我就出发。” 廖闽还想劝劝宴卿鸣别去,可看他那焦急的样子怕是也劝不住。 廖闽追上去问道:“将军!不用派人陪你一起?” 宴卿鸣摇头道:“我一个人还快些,西疆蠢蠢欲动我不能在京中耽误太久,放心吧,我一个人可以的。” 宴卿鸣从廖闽书房出来,迎头看见邢易站在院中。 宴卿鸣忙上前问道:“邢易,你刚才去哪里了,我找了你好久。” 邢易抬手比划着,表示自己没事。 看到邢易回来,宴卿鸣也算放心了,只是想起刚才赫米提说邢易是北蛮人,多少还是有些在意。 邢易似乎看出了宴卿鸣的心思,比划着表示让宴卿鸣跟他过去一趟。 宴卿鸣微微颔首,便跟着邢易过去。 邢易情况特殊,跟着宴卿鸣回到边关城后廖闽便把他带回了自己府里和侍卫住在一起,杂物间改成的房间不大只有他一个人住,还特意备了纸笔方便他与人交流。 邢易的房里很干净整齐,他进了屋边坐下来拿起笔在纸上写着什么。 宴卿鸣知道这是有比划不明白的话要和自己说,坐在一旁等他写完,心里寻思着该找个懂哑语的人教教自己。 邢易写好,把纸移到宴卿鸣面前,上面写着‘我是北蛮人,对不起,我不该瞒着你,但我发誓我不会害你,请相信我。’ 宴卿鸣瞅着邢易那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心里说不上什么感觉。 人是自己决定救回来的,宴卿鸣还是决定相信邢易。 邢易不知道宴卿鸣怎么想,看他不说话更加担心起来,怯懦又紧张的盯着他看。 宴卿鸣对邢易微笑,微微点头道:“我相信你。” 邢易的神色稍有舒缓,但依旧怯怯的。 宴卿鸣觉得邢易越发有趣,平日里跟在自己身边像个怯懦的孩子,但在校场跟随士兵训练时又时常表现的异常冷静下手狠辣。 还有邢易的细心也是比一般人强上许多,今晚夜巡时宴卿鸣都没发现躲起来的赫米提,却被邢易发现了。 西疆的问题刻不容缓需要解决,可在这之前宴卿鸣必须回京一趟。 宴卿鸣想骗自己是放心不下孩子,可说到底还是放心不下沈争堂,必须要去看看他无恙,才能静下心来做别的事情。 * 从邢易那边出来,宴卿鸣去找了燕十七,说明了他要回京一趟,请燕十七帮他找神医要一些伤药。 燕十七自然是答应尽快备齐伤药,也不忘嘱咐宴卿鸣一路小心。 自从燕十七决定留在边关城便一直低调行事,除了每日跟随士兵训练,其他事情几乎从不参与。 燕十七喝了一口茶,问道:“你此番回京,这一来一回也要十几日,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做随时交代便是。” 宴卿鸣也喝了口茶,点头道:“西疆最近躁动异常,夜巡之事我需要你帮我,具体的事情纪长工会来跟你说,你记得带上邢易。” 燕十七一挑眉,问道:“又带上那个小哑巴?之前我看他平平无奇弱不禁风,近来倒是觉得他有点子本事。” “他很细心,能注意到很多我都忽略的事情。”宴卿鸣也觉得邢易是有些本事的,“你多带带他。” 燕十七点头:“行,我也是个粗人,他的细心没准能帮到我。” 两人正说着,房门突然打开,丁云心端着一盘子点心走了进来。 丁云心一惊,像是没想到宴卿鸣在这里,表情一怔放下那盘点心转身就走。 丁云心出去的时候顺手关了门,那动静吓了二人一跳。 燕十七无奈一笑,说道:“小丫头脾气不小,这是摔打谁呢?” 宴卿鸣有自知之明,说道:“那天之后她就不理我了,你说还能是摔打谁。” 燕十七凑了过去,问道:“堂兄,你对丁姑娘真的没意思?” “没有。”宴卿鸣很坦白,说道,“我知道你喜欢她,喜欢就去追求吧。” 燕十七喜欢丁云心这事谁都看的出,他也不掩饰,说道:“我也想追啊,但她喜欢的是你。” 燕十七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就好像这盘点心,你以为是给我的吗?她是知道你来了,假装给我送点心,实际是给你的。” 宴卿鸣一愣,说道:“我没想到这一点。” “你没想到的事情可多了。”燕十七递了块点心给宴卿鸣,“别辜负人家的一番好心,她说了不止一次怕你有孕容易饿,做了好多种点心换着样想给你送去,可惜最近不能送倒是便宜我了,吃的我都胖了。” 宴卿鸣不擅长处理感情之事,只能装作听不懂。 燕十七好奇了起来,问道:“堂兄,你有喜欢的人吗?” 宴卿鸣下意识的认为自己是有的,仔细想想又想不出到底喜欢谁。 宴卿鸣摇摇头:“我的婚姻是皇帝赐婚,喜欢谁不重要。” 燕十七笑着问道:“那你喜欢沈争堂吗?” 宴卿鸣想了想,还是没有回答。 第60章 入了夜的泽亲王府一片静寂…… 入了夜的泽亲王府一片静寂。 太妃身体不好早早睡下了,傅嬷嬷替沈修宁洗了澡,哄着他入睡。 沈争堂从边关城回来后就搬到了宴卿鸣曾经的院里居住,湘秀照顾着他的起居。 沈争堂发烧已有几天,请来的大夫说他伤口恢复的不好,开了药方熬了药,沈争堂却一点不配合,一口都不肯喝。 湘秀看着那碗热了几次的药,愁眉不展道:“王爷,快把药喝了吧,不喝药这烧退不了,伤更是好不了。” 沈争堂不理,自顾自的说着:“在边关城时我伤重昏迷,梦里有人嘴对嘴喂我喝药,那感觉我到现在都记得,那人肯定是卿鸣。” 湘秀不知道宴卿鸣还活着,听到他的名字就想哭,说道:“那八成是墨青为您喝的药,公子已经不在了,怎么会是他。” 沈争堂看向湘秀,说道:“我总觉得卿鸣还在,他是生我的气躲着我,一定是的。” 沈争堂神神叨叨的状态已经数日,湘秀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他。 湘秀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王爷舍不得公子,但人死不能复生,王爷为了小世子也该保重身体啊。” 说起沈修宁,沈争堂突然起身道:“宁儿……我好像听到宁儿哭了,你听!是宁儿在哭!” 湘秀什么都没听到,只觉得沈争堂是快疯了:“王爷,小世子睡了怎么会哭呢,您也快喝了药歇息吧。” 沈争堂拼命摇头,说道:“不对,这肯定是哭声。” 湘秀甚是无奈,说道:“要说府里有人哭,八成是花灵。” 花灵自从失了孩子,又得不到沈争堂的关爱,就变得喜怒无常了。 每日里不是骂骂咧咧,就是哭哭啼啼,黄莺儿来请过沈争堂无数次希望他去看看花灵,沈争堂一次都没去过。 湘秀又叹了口气,说道:“王爷,您要不去看看他吧,说起来也是您带他进府的,不管他总是不太好吧。” 自古无情帝王家,湘秀知道沈争堂不会去,但是每天看花灵那模样也是害怕的,总担心万一哪天他疯起来惹了什么大事,总是不好的,所以才想着劝劝沈争堂。 沈争堂一句都听不进去,只缓缓的转回身去坐在床边,摸着宴卿鸣睡过的位置。 * 另一边沈修宁房里,倒是真的出了事情。 傅嬷嬷抱着沈修宁,惊恐的看着突然闯进来的花灵和黄莺儿。 傅嬷嬷对他们喊道:“你们要做什么,我要喊人了!” 花灵没有了往日的灵气,如死灰般的看向沈修宁,呢喃着:“我的孩儿没了,他的孩儿却还好好的,凭什么……” 傅嬷嬷警惕着,说道:“你的孩儿没了是你体弱保不住,与世子何干,你快回房去吧,被王爷知道你来这里会怪罪的。” 花灵突然笑了,摇着头说道:“哈!我是不如宴卿鸣体壮,但我也是小心翼翼保护我的孩儿的,凭什么死的是我的孩儿!你把宴卿鸣的孩子给我,我要让他去陪我的孩儿,快给我!” 黄莺儿一听这话吓坏了,忙拉住花灵:“公子快别说了,这话可不敢给王爷听见!” 花灵才不管那么多,甩开黄莺儿便冲上前去要抢傅嬷嬷怀里的沈修宁。 沈修宁被吓醒了,张着小嘴哇哇哭了起来。 傅嬷嬷拼命想要保护沈修宁,可年事已高根本拦不住发疯的花灵。 花灵把傅嬷嬷推倒在地,抱起沈修宁就往外跑。 一直跑到院中的水井边上才停下脚步,追来的黄莺儿和傅嬷嬷见他停在井边,都吓得不敢轻举妄动。 黄莺儿怕极了,颤颤巍巍说道:“公子这是做什么,快把世子放下,王爷真的会生气的!” 傅嬷嬷也吓坏了,想要上前又怕刺激了花灵,跪下来说道:“求求你放过世子,他还那么小,不要吓坏了他!” 花灵看着怀里哭闹不休的沈修宁,又看看那深不见底的水井,眼里闪过一丝恶毒:“你去陪我孩儿吧,你……去死吧!” 花灵举起沈修宁就要往水井里丢去,还没来得及出手,就被人迎面踹倒在地。 沈修宁和花灵一起倒了下去,花灵重重摔在地上,沈修宁却被人牢牢接住抱在怀里。 宴卿鸣本打算悄悄潜入王府先来看看孩子,正巧被他撞见花灵发疯要杀他的孩子,这哪里忍得了,直接跳下围墙给了他一脚。 花灵看来人是宴卿鸣,以为是见到了鬼,吓得大喊出声:“有鬼!救命啊!” 宴卿鸣可不想花灵乱喊招来其他人,上前一巴掌扇了过去:“闭嘴!” 黄莺儿也以为见了鬼,吓得直接昏死了过去。 只有傅嬷嬷连滚带爬的上去一把抓住了宴卿鸣的衣摆,惊讶道:“少爷!” 宴卿鸣没空搭理花灵,一手抱着沈修宁一手去扶傅嬷嬷,说道:“嬷嬷快起来,我来晚了害嬷嬷受惊。” 傅嬷嬷颤巍巍的起身,伸手摸着宴卿鸣的脸,眼泪掉了下来,说道:“不是鬼,是人,我的少爷还活着,少爷你可算回来了。” 沈修宁似乎也感觉到自己安全了,慢慢止住了哭声依偎在宴卿鸣怀里。 宴卿鸣没时间多做解释,只说道:“辛苦嬷嬷帮我带宁儿,见到我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等一切事情尘埃落定,我再来和嬷嬷解释。” 傅嬷嬷拼命点头道:“好,我都听少爷的,我什么都不说。” 宴卿鸣把沈修宁抱在怀里好一阵子,又不舍得交给傅嬷嬷。 一旁的花灵坐在地上瑟瑟发抖,嘴里念叨着有鬼。 宴卿鸣看得出花灵已经被吓废了,对傅嬷嬷说道:“如果别人问起,就说他见到了我的鬼魂吓成这样的。” 傅嬷嬷忙点头:“是,少爷回来是不是要去看看王爷?” 宴卿鸣确实想去看看沈争堂,便问道:“他还好吗。” 傅嬷嬷摇摇头道:“王爷回来之后不肯好好吃药养伤,发烧数日不退,少爷快去看看他吧,他现在住在少爷房里。” 宴卿鸣猜到沈争堂的伤恢复的不好,却没想到如此严重。 又摸了摸沈修宁柔嫩的小脸,宴卿鸣轻声说道:“宁儿交给嬷嬷了,我去看看沈争堂。” 第61章 沈争堂烧的昏天黑地,躺在床上半梦半醒…… 沈争堂烧的昏天黑地,躺在床上半梦半醒。 墨青坐在床边慢慢拆他身上的纱布,打开来就见伤口已经感染。 墨青是从边关城跟着回来的,他知道这一路上沈争堂什么样子,也知道劝他是没用的。 除了每天晚上趁着沈争堂高烧没啥反抗能力时帮他换换药,墨青也没别的法子。 宴卿鸣悄悄进了房间,直到站在墨青身边,墨青才发现他。 墨青一惊,手里的金疮药瓶掉落撒了一地,轻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宴卿鸣把带来的伤药摆在一旁的桌上,说道:“给他用这个药吧,但他的伤口已经感染怕是光上药也没用。” 墨青起身,说道:“自从离开边关城,王爷就不肯好好治伤,我也是没有别的办法。” 宴卿鸣看着昏睡的沈争堂,又看看他身上的伤,说道:“你去拿些烈酒和热水来。” 墨青点头道:“好,我这就去,我不会惊动别人的。” 宴卿鸣微微颔首,说道:“多谢。” 墨青很快便准备好了烈酒和热水,摆在宴卿鸣身旁便悄悄出去了。 房里只剩下沈争堂和宴卿鸣两个人,宴卿鸣拆掉了所有的纱布,仔仔细细清理了所有的伤口,感染厉害的地方直接一口烈酒喷上去。 沈争堂在梦中被这刺骨的疼痛惊醒,猛地睁开眼睛就看见坐在床边的宴卿鸣。 一声痛呼还没出口,就被眼疾手快的宴卿鸣捂住了嘴。 宴卿鸣警告道:“别喊,敢喊就打你。” 沈争堂眨巴了半天眼睛,以为自己烧糊涂了,又伸手抓住宴卿鸣的手确认他是真实存在的。 “你没死?”沈争堂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确认不是做梦,“你真的没死!宴卿鸣你个王八蛋你骗我!” 宴卿鸣自顾自的清理着沈争堂的伤口,轻声说道:“骗你又怎样,你再这么大声我现在就走。” 沈争堂马上摇头道:“你别走!我不大声就是了,你千万别走!” 顾不得自己一身乱七八糟的伤口,沈争堂突然扑上去抱住了宴卿鸣。 宴卿鸣被他这一下子吓了一跳,说道:“你干什么!放手!” 沈争堂才不肯放手,抱紧了宴卿鸣说道:“我就知道全都不是梦,你一直都在对不对?我被狼拖走之后,是不是你救了我?我伤重昏迷的时候,照顾我的也是你对不对?” 宴卿鸣没回答沈争堂,只说道:“你要是再不放手,这些伤怕是这辈子都好不了。” 沈争堂管不了什么伤不伤的,一个用力就把宴卿鸣推倒在床上,直接亲了上去。 宴卿鸣二话不说直接推开,说道:“我走了。” 沈争堂拉住宴卿鸣的手不让他走:“你别走,你肯来看我就是担心我,你别走了你留下,我和宁儿都需要你。” 宴卿鸣想起去石山上救沈争堂时他说的胡话,便问道:“你我已经不是夫妻,我留下做什么。” 沈争堂忙下床去,从一旁的抽屉里拿出大红的婚书,举到宴卿鸣面前:“婚书还在,我们怎么就不是夫妻了,那么大的儿子你都给我生了,你就是我的王妃!” “婚书你还留着。”宴卿鸣不由得冷笑了一声,“可休书我也留着呢。” 沈争堂听不得休书俩字,又握住宴卿鸣的手说道:“我跟你说实话我喜欢你很多年了,之前对你不好是有原因的,那时候皇兄对你们宴家的态度阴晴不定,所有人都以为我不喜欢皇兄赐婚,只有我知道当时的我有多开心,但是我不能表现出来我担心皇兄怀疑我早有预谋娶你回家是为了谋取他的皇位拉拢宴家,但我真的是喜欢你,多年前我在宫里见过你一次我就喜欢你!” 这一堆话憋在沈争堂心里憋的他难受极了,一股脑全都说出来让他好受了很多。 沈争堂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必须在皇兄面前表现得纨绔又无用,而我喜欢花灵和墨青,全都是因为他们像当年的你,可我没想到我都这样了还是有人暗地里搞我,向皇兄参我一本说我图谋皇位,我就不该写那个什么休书,我就该和你踏踏实实过日子。” 宴卿鸣心里清楚当初选择被发配边疆是为了父亲和宴家,却没想到反倒是害了沈争堂被奸人所害,为了免除皇帝疑心,宴卿鸣才发丧说自己死了就为了防止别人说沈争堂拉拢罪臣意图谋反,所幸皇帝没那么绝情,只怀疑了沈争堂一阵子便没再追究什么。 沈争堂盯着宴卿鸣,问道:“他们发丧说你死了,我一直不信,还好你还活着。” “我让他们发丧说我死了,就不会有人说你拉拢罪臣了,保住了你才能保护宁儿。”宴卿鸣突然浅浅一笑,“我没想到的是你会去找我。” 沈争堂再次上前抱住宴卿鸣:“你只担心宁儿吗,你也担心一下宁儿的父王好不好。” 跟儿子争宠,这种事也就沈争堂做得出来。 宴卿鸣笑而不语,沈争堂继续求关注道:“你骗骗我也好,快说你担心我,我好歹是让你有了宁儿的功臣,我出力了!” “住口!”宴卿鸣可不想听沈争堂说那些没用的,“我不担心你的话,就不会来了。” 宴卿鸣拉过沈争堂的手臂,继续给他上药包扎。 沈争堂得到了满意的回答,乖乖不再乱动,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宴卿鸣。 直到沈争堂身上的伤口都被包扎好,沈争堂才轻声问道:“你今晚不走吧?” 宴卿鸣摇头道:“我不能久留,我要尽快赶回去。” 沈争堂不乐意了,拉住宴卿鸣不让走:“陪我一晚不行吗?就一晚!” 沈争堂发着高烧,看起来格外的可怜兮兮。 宴卿鸣也是心软,点点头道:“那我多陪你一会儿,天亮前我必须走。” 伤重高烧的沈争堂啥也干不了,抱着宴卿鸣耳鬓厮磨了好一阵就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晚沈争堂难得睡了个好觉,再睁眼时天已经大亮,身边的人也早已不知去向。 * 另一边的宫中,宴卿鸣眼前蒙着的布被人解开,眼前站着皇帝沈正兴让他并不意外。 沈正兴脸上依旧是那副看不出情绪的模样,说道:“宴卿鸣,你可知道朕找你来,所为何事。” 宴卿鸣心里冷笑,清晨天亮前他悄悄出了王府就被宫里的暗卫绑了来,鬼知道这阴晴不定的皇帝找他什么事。 宴卿鸣沉声回答道:“臣不知陛下为何事,请陛下明鉴。” 第62章 沈介音一早就被叫到了御书房…… 沈介音一早就被叫到了御书房。 沈正兴坐在一旁看着奏折,见沈介音过来,抬眼看了他一眼。 沈介音上前行礼道:“儿臣拜见父皇,父皇一早找儿臣来,是有何事吩咐。” 沈正兴放下手里的奏折,说道:“西疆近来蠢蠢欲动,朕想派你前去西疆镇守平乱,待边关城安定你再回来。” 沈介音一听是这个事情,放下心来说道:“何时出发?” “尽快吧。”沈正兴看向御书房内室,继续说道,“朕选了个人帮你,随你差遣,现在就在内室,你带走吧。” 沈介音一愣,这一大清早的会是选了谁来帮他,不好多问只说道:“是,儿臣领旨。” 沈介音起身进到御书房内室,意外的看见宴卿鸣正坐在一旁发呆。 沈介音上前,语气里难掩喜悦道:“你怎么在这里?” 宴卿鸣回头看了沈介音一眼,没说什么。 沈介音见他这模样不由得心里一沉,忙问道:“父皇没怎么你吧?” 沈介音把宴卿鸣拉起来,上下检查确认他无恙,却被他脖子上衣领没遮住的红痕刺了眼睛。 沈介音语气不善的问道:“去过泽亲王府了?” 宴卿鸣微微点头。 沈介音哼了一声,说道:“哼,小皇叔都包的像个粽子了,还有兴致干这事。” 宴卿鸣瞥了沈介音一眼,说道:“他的伤恢复的不好,还烧的厉害,我带了些神医的药给他,至于旁的什么,我跟他夫妻一场,我们干什么不都正常吗。” 这要是放在以前沈介音就忍了,可今日不同往日,现在沈介音可管不了那么多。 沈介音笑了,轻浮的说道:“父皇说我可以带走你随意差遣,皇命不可违,你可知道我带走你都会做什么吗。” “西疆不老实,让你带我去平乱罢了。”宴卿鸣和沈正兴谈过了,自然知道是要干什么,可看沈介音那表情,觉得有点怪,“你这个笑容是什么意思?别这样看着我。” 沈介音笑的像个偷了鱼的猫儿,凑过去说道:“随意差遣不就是任我处置,你已经不是我皇婶了,咱俩商量商量,肚子里的这个算我孩儿,跟我姓行不行。” 宴卿鸣一点都不想搭理沈介音,可皇命确实难违,此刻又不能像以前那样甩手离开。 宴卿鸣冷淡的说道:“这孩子本来就姓沈。” “啧!”沈介音不爽的啧了一声,“这沈和沈也不一样。” 宴卿鸣冷哼一声,问道:“你和沈争堂是亲叔侄,你俩的姓氏有何不同?” 还真是没什么不同,沈介音怼不过宴卿鸣,一屁股坐到一旁生闷气。 宴卿鸣还记得正事,继续说道:“别说没用的了,我们何时启程,西疆那边随时可能对边关城动手,耽搁不得。” 沈介音也严肃了起来,说道:“父皇的意思是尽快,我准备一下,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 宴卿鸣点点头,说道:“好,明天一早我们城北门外会合。” “不行!”沈介音拒绝,拉住宴卿鸣的手提醒他,“你要随我差遣,休想去小皇叔那里,今晚你睡在我宫里。” 宴卿鸣低着头,轻声说道:“我没打算去见他,或者说,我可能很长时间都不能见他了。” 沈介音一愣,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宴卿鸣摇摇头不再说话,就在不久前沈正兴和他单独的对话他记得清清楚楚。 沈正兴对宴家和沈争堂的忌惮和疑心始终都有,却也不想亲手下令杀了宴卿鸣父子,好人他想做,唯一的方法就是分开沈争堂和宴卿鸣,永绝他们同谋的可能。 即便宴卿鸣拿命担保宴家和沈争堂无心谋权,沈正兴也不会相信,他的多疑成就了他,他不会改变。 现在的宴卿鸣,若想要保护沈争堂父子安全,就不能再见他们。 沈正兴在位的时候不能见,将来沈介音继位怕是也不能。 想想自己可爱的孩子和那个傻乎乎的沈争堂,宴卿鸣心里难免不舍。 沈介音不知道宴卿鸣的心事,却看得出他不开心,忍不住说道:“但是呢,你要是想看宁儿,我倒是可以派人把他接过来。” 宴卿鸣抬头看向沈介音,问道:“你让我见宁儿?” “让啊。”沈介音突然露出一丝苦笑,“小的时候父皇怕母妃娇惯我,从我记事起就养在别处,直到母妃离世我都没陪在她身边几天,这种遗憾和痛苦我懂,宁儿那么小你就离开了,此行边疆再回来也不知是何时了,能多陪陪他就多陪陪吧。” 宴卿鸣的母亲在他出生后不久就离世了,这种痛苦他体会的不比沈介音少。 沈介音见宴卿鸣又不说话,便起身说道:“我去把他接过来,万一小皇叔不许,我也没办法。” * 从睁眼开始,沈争堂就像个死人一样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这可把湘秀吓坏了,来来回回询问了几次都没得到沈争堂的回复,无奈之下只能去找了太妃。 刘瑛很快便来看沈争堂,见到他那副魂不守舍的模样,不由得叹气。 刘瑛简单查看了沈争堂的伤,对他说道:“湘秀来通报说王爷不太好,太妃身体不好我便做主没通报太妃,我虽不知道在边疆发生了什么,却知道您是府中王爷是这个王府的顶梁柱,万万不可一直消沉下去。” 沈争堂终于有了反应,起身看向刘瑛,说道:“京中都知道宴卿鸣死了,所有人都在看我的反应,我什么都不能说,我说什么都是错,还有那个该死的我亲手写的休书,有了那休书我连名分都没有,我算什么啊?瑛姑你说,我算什么啊!” 刘瑛不知道宴卿鸣前一夜来过,更是不知怎的让沈争堂的情绪这般低落。 沈争堂叹了口气,小声哼唧着:“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他拿我这当窑子逛……” 刘瑛没听清楚,疑惑道:“王爷说什么呢?” 沈争堂摆摆手,说道:“没什么,宁儿呢?他今天乖不乖。” 刘瑛见沈争堂还能想着孩子,看来无大碍,回答道道:“太子殿下来过了,说太后想见小世子便接去宫里了。” 沈争堂眉头一皱,又无奈的舒展开来:“沈介音年纪不小也不成亲生子,天天抱我儿子……等等!不对劲,太后前几日才见过宁儿,湘秀!帮我拿衣服,我要进宫看看!” 第63章 宴卿鸣前一晚没睡好,沈介音把沈修宁抱来太子宫里…… 宴卿鸣前一晚没睡好,沈介音把沈修宁抱来太子宫里,没一会儿宴卿鸣就抱着孩子睡着了。 沈介音坐在一旁,安静的看着他们父子俩酣睡,不由得嘴角上扬。 美好的时光没持续多久,就被外面下人来报打扰了。 沈介音听说沈争堂来了,忙扯了窗幔挡住床榻上熟睡的宴卿鸣父子,转身迎了出去。 沈介音把沈争堂拦在了自己的寝殿门口,说道:“小皇叔!等等等等!这是我的寝殿你这样进来是不是多少有点不尊重我?” “我找我儿子。”沈争堂浑身都在疼,没空和沈介音废话,“宁儿呢?我去了太后殿里,你根本没带宁儿去,你把我儿子弄哪儿去了。” 沈介音依旧挡在寝殿门口,心里盘算着该怎么把沈争堂糊弄过去。 沈争堂见这小子不回话,急道:“你说说你也不小了,就不能娶妻生子吗,天天抱着我儿子干什么!你看人家范云飞都成亲了,就你岁数大,就你单着!” 沈介音不爱听了,反驳道:“我堂堂太子我要是想娶妻,什么样的人都能得到,我这是不想!” “哈!”沈争堂忍不住嘲笑他,“什么样的人都能得到?谁信呢,你看上我老婆那么多年不也没能成吗,赶紧的把卿鸣给我生的儿子抱过来,你想要自己生去!” 沈介音气的不想说话,咬牙道:“小皇叔!你存心气我是不是!宁儿今天就睡我这了,明天给你送回去。” “不行!”沈争堂坚持要带沈修宁回去,“快点把宁儿抱出来,你不抱我可进去了!” 沈介音是必然不能让他进去的,两人僵持不下,谁也不肯让步。 寝殿大门从里面打开,宴卿鸣抱着沈修宁站在门里面看着门外这对叔侄。 沈争堂没想到宴卿鸣会在太子宫里,一把拉开挡着自己的沈介音,抓住宴卿鸣的手急切道:“你怎么在这里,我以为你走了……快跟我回去。” 宴卿鸣抽回自己的手,摇摇头:“我与你夫妻缘尽,不该再和你回去,今日只是我思念宁儿便托太子殿下把宁儿带来与我相聚,明日一早便将他送回,不必担心。” 老婆儿子在眼前,可他的语气和态度却拒人于千里之外,沈争堂不理解为什么昨晚还和他耳鬓厮磨的人现在就变成了这样。 沈争堂看了看沈介音,又看回宴卿鸣问道:“沈介音这小子强迫你留下了?别怕,卿鸣跟我回去,我烧了那休书便是!若是不妥,我就再娶你一次!你看你也舍不得宁儿,我们回去好好过日子。” 沈争堂拉着宴卿鸣的手就想走,宴卿鸣却不为所动,再一次从他手中抽回自己的手。 宴卿鸣知道不能感情用事,为了沈争堂和孩子他必须果断。 宴卿鸣把沈修宁放回沈争堂怀里,说道:“你带他回去吧,我没有什么不舍。” 沈争堂傻愣愣的抱住沈修宁,不死心道:“你怎么会舍得呢!宁儿需要你我也需要你!” “我不需要你们。”宴卿鸣突然拉住身旁的沈介音,目光依旧看着沈争堂,对他说道,“宁儿就拜托你了,待他成人若是他愿意,可以来与我和他弟弟相认,若是不愿意,也算是我们父子无缘。” 沈争堂一愣,低头看向宴卿鸣依旧纤细的腰,不可置信的问道:“你……” 宴卿鸣转头看向沈介音,沈介音知道自己背黑锅的时候到了。 沈介音当着沈争堂的面搂住了宴卿鸣的腰,自豪的仰起头说道:“他有了,我干的!” 此刻的气氛安静的可怕,沈争堂像一尊石像般愣在原地。 怀中的沈修宁突然哭了起来,挥舞着小手泪流满面,那模样可怜的不得了。 宴卿鸣想要抱抱孩子,却必须横下心来熟视无睹。 现在若是心软,不知哪一天沈争堂父子就会被皇帝除掉,宴卿鸣努力让自己相信这样做是对的。 沈介音搂着宴卿鸣腰的手用了用力,宴卿鸣知道他是让自己不要心软。 沈争堂的拳头握紧又松开,一句话都没有留下,抱着哭闹不止的沈修宁转身离开。 见沈争堂走远了,沈介音转头看向宴卿鸣:“你这是想通了愿意跟我了?” 宴卿鸣拉开自己腰上的手,开口说道:“我跟了你,下一个会出事就是你,陛下不会允许任何一个有可能坐上皇位的人和宴家有过深的瓜葛。” 沈介音不知道自己父皇和宴卿鸣说了什么,疑惑道:“你这话里的意思……” 宴卿鸣摇摇头:“不必多想,我累了。” * 五个月后皇帝沈正兴突然病重,朝中动荡,太子沈介音回京稳住朝中众臣。 趁此之机,西疆军突袭边关城,廖闽率领驻守军迎战,却无奈不敌对方军队,被打的节节败退。 留守城中的宴卿鸣临危受命挂帅上了战场,纪长工为副将跟随左右。 整整三日,来势汹汹的西疆军不敌重整旗鼓的驻守军,退回了西疆境内。 宴卿鸣站在山丘之上,望着西疆的方向,转头就见纪长工脸色苍白的盯着他。 宴卿鸣不解的问道:“你干嘛这种眼神看我。” 纪长工长出一口气,抱怨道:“我的将军诶,你怀着七个多月的身孕上战场是无奈之举,指挥就好了为何要亲自参战!” 纪长工觉得这三天熬过来,自己最少折寿五年,这宴卿鸣也不知道是愣头青还是艺高人胆大,有仗他真敢打! 宴卿鸣觉得自己没事,说道:“将士们士气太差,我不参战怎么打赢。” 话虽如此,但纪长工还是抱怨道:“万一你出点什么事,赢一百场仗都救不了我被大小姐砍脑袋的命运!” “这不是没事吗。”宴卿鸣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这小东西比他哥哥心疼我,一点都不闹。” 宴卿鸣说着要往营帐走去,纪长工忙跟上去扶他。 纪长工还是不放心,唠叨道:“那也要多加小心,这再有两个多月就要生了,赶紧弄完这烂摊子,回去躺着静养,大小姐说了现在天大地大你和肚子里的娃最大,我可不敢不听她的。” 宴卿鸣觉得纪长工过度紧张,笑道:“真的没事啊,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啊……” 宴卿鸣掀开营帐的帘子正要走进去,却不想迎面冲过来不知什么东西,一小团直奔宴卿鸣的肚子撞去,被他结结实实撞了个正着。 纪长工忙扶住被撞的宴卿鸣,看清撞他的竟是个小孩子。 “你是谁!”见那孩子要跑,纪长工忙喊人,“来人!抓刺客!” 第64章 宴卿鸣觉得不妙,抓住纪长工的胳膊:坏了…… 宴卿鸣觉得不妙,抓住纪长工的胳膊:“坏了……” 纪长工感觉到宴卿鸣的手在发抖,慌道:“怎么了将军?” 宴卿鸣被撞的这一下子比想象中严重,忙说道:“叫军医……快点!” 沈修宁是早产的孩子,刚出生的时候很难带,宴卿鸣打定主意第二个孩子要好好养着,让他平安足月落地,却没想到被那小子一撞,怕是也要早产了。 纪长工抓到了那小孩,看起来十岁上下,穿着打扮像是西疆人。 纪长工怒道:“小子!将军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把你吊起来祭天!” “放开我!你放肆!”小孩拼命挣扎,“你敢动我!我让我父王砍了你狗头!” 纪长工才不理他是谁,质问道:“你父王是谁啊?你又是谁啊!” 小孩张牙舞爪喊道:“我是西疆国王子!我叫赫米提·热合曼!” 纪长工没见过赫米提,但也听闻西疆王子自幼便随着西疆王四处征战,小小年纪见过不少大世面。 纪长工看着被自己抓着的小家伙,没想到他竟然就是西疆王子。 纪长工管不了那么多,说道:“我不管你是什么王子,你给我老实点!” 怕赫米提跑了,纪长工便绑了他直接拎到帐中丢在一边先不管他。 军医已经到了,奈何接生经验少之又少,为男人接生更是只有京中权贵家族用的稳婆才会,一时间束手无策。 宴卿鸣躺在榻上,已经疼的满头是汗痛苦不堪。 赫米提瞪着一双碧蓝色眼眸的大眼睛,口无遮拦的问道:“他是要死了吗?” 纪长工听见这话恨不得给他两耳刮子:“你闭嘴!晦气!” 派人找了附近村子的稳婆来,和军医一起死马当活马医,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宴卿鸣一尸两命死在这战场。 痛苦的惨叫声吓得赫米提愣在原地,纪长工也没空管他,他就那样缩在一边一直盯着宴卿鸣看。 不知过了多久,宴卿鸣拼掉半条命诞下第二个孩子,孩子微弱的哭声回荡在营帐内。 早产的婴儿又瘦又小,红彤彤皱巴巴的抱到宴卿鸣身边,宴卿鸣却已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 军医颤颤巍巍抱着新生的婴儿到宴卿鸣面前:“将军,是个男孩,你看看他吧。” 赫米提也凑上前看那婴儿,只看了一眼就皱起了眉头,说道:“皱巴巴的,好像只狗。” 纪长工真的后悔没把这小崽子捶晕,说出来的话没一句好听的。 纪长工咬牙切齿道:“你不会说话可以闭嘴吗!” 赫米提坚持自己的观点,说道:“可是真的很像只狗。” 纪长工气急了,抡起拳头吓唬他:“你!闭嘴!” 宴卿鸣突然笑了,有气无力开口道:“确实挺像的……早产的孩子身子弱,是不是有个说法叫起个贱名好养活?” 纪长工点点头:“确实有这个说法。” “叫狗儿吧。”宴卿鸣也是突发奇想,又想了想怕孩子大了恨自己,“小名叫狗儿,大名请我爹取一个吧。” 纪长工突然有点同情这个哭声都不大的小娃子,就这么随便的起了个小名。 宴卿鸣伸手,用手指抚摸狗儿哭唧唧的小脸:“狗儿乖……” * 五年的时间转瞬即逝,今年边疆的冬天比往年还要冷上一些。 将军的银色铠甲包裹着精瘦姣好的身形,腰带上的金属环互相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爹爹!!!!!” 稚嫩的童音响彻大地,一抹小小的身影奔跑而来,飞扑到高大男子的腿上,仰起头笑的见牙不见眼。 “爹爹!你总算回来啦!狗儿好想爹爹!” 宴卿鸣伸手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抬头看向追在儿子身后的女孩子。 宴卿鸣忍不住笑道:“莲儿该好好操练一下了,体力太差。” 莲儿双手叉腰,上气不接下气道:“我的天啊,跑死我了,将军说什么风凉话!少爷越发能跑能跳,我半条命都没了也追不上他!唉呀妈呀累死我了!” 小娃子从宴卿鸣身后探出头来,说道:“莲儿姐姐体力太差!年纪大了!” 莲儿气的挥起拳头威胁道:“宴明镜你再说一次试试看!” 宴明镜伸出小手指着莲儿,仰头告状:“爹爹,她凶我。” “狗儿啊,你也太淘气了。”宴卿鸣蹲下身把儿子抱起来,见他手腕上添了一处新伤,“莲儿,狗儿怎么伤着了?” “被狗咬的。”莲儿没好气的翻了个大白眼,“人家看门狗睡觉他非要去招惹,就被咬了。” 宴卿鸣拉着儿子的小手看着伤口,看起来不算严重。 宴卿鸣忍不住教训儿子道:“你也太淘了吧,你招惹狗干什么。” “狗狗咬我!”宴明镜挥舞着小手,得意洋洋道,“狗狗不乖!狗儿也咬他了!” “什么?”宴卿鸣不可置信的看向莲儿,“真的?” 莲儿摊了摊手道:“将军啊,你儿子什么样子你心里没数吗,就是他干的,追着狗咬,咬住狗屁股不撒嘴的,那条大黄狗到现在都吓得不敢出门。” 宴明镜很得意,宴卿鸣很无奈,说道:“狗儿,以后不可以咬狗了知道吗。” 宴明镜歪头不解的说道:“可是它先咬我的。” 宴卿鸣知道和这小子没法讲理,直接说道:“那也不许咬狗!” “知道了。”宴明镜见宴卿鸣快要生气了,马上变得很乖,搂着宴卿鸣的脖子不停撒娇,“我们回家啦,我饿了!” 宴卿鸣拿这小东西也没办法,宠溺的用鼻子蹭蹭他脏兮兮的小脸:“你怎么臭臭的,我带你回家洗洗干净,不然姑姑要骂人的。” 莲儿和纪长工跟在宴卿鸣身后,忍不住继续说道:“臭臭的是因为刚才去猪圈跟猪摔跤了,将军你那么斯文,怎么会有如此调皮的儿子。” 宴卿鸣淡淡一笑:“大概是像他父亲。” 宴卿鸣说的没错,宴明镜越发的和沈争堂相像了,不光性格,就连长相都几乎一模一样,怕是再长大些会更像。 这让宴卿鸣很担心,他担心总有一天宴明镜被认识沈争堂的人见到,他藏了这么久的秘密怕是就要藏不住了。 回到家中,宴卿鸣把脏兮兮的宴明镜交给莲儿照顾。 每隔一段时间宴卿鸣便要亲自去侦查西疆的动向,以免再被西疆打的措手不及。 此次侦查西疆军队动向去了整整去了三天,好在最近西疆安定没有动作,也算是可以短暂的松一口气。 “将军你回来了。” 宴卿鸣闻声回头,赫米提正从房里出来,这位西疆王子自从在宴卿鸣生下宴明镜那天被抓到,就再没回过西疆。 不是宴卿鸣不放赫米提走,而是驻守军和西疆交涉数日,最终商定西疆不主动进犯,为表诚意,赫米提被留在了边关城做质子。 一晃多年过去,赫米提已满十六岁了,长成了英俊的异域少年。 不像小时候的骄傲跋扈,现在的赫米提与人和善,待人亲切,谁都觉得他是个阳光好少年,早已习惯他居住在边关城内。 唯独宴卿鸣心里清楚,赫米提毕竟是西疆王子,而这边关城和西疆之间的关系一直很微妙。 没准哪一天西疆军队再次来犯,赫米提的身份就会让他变成战争的众矢之的。 第65章 入了夜,天上飘起了雪花,轻飘飘的落下来…… 入了夜,天上飘起了雪花,轻飘飘的落下来,变成白茫茫的一片。 洗的干干净净香喷喷的宴明镜光着小屁股满院子跑,全然不顾这边疆苦寒的天,和地上冻脚的雪。 莲儿急的不得了,在后面追了半天都没抓到那像条小泥鳅的宴明镜。 宴卿鸣听到动静,一眼就看那在雪地里乱跑的光屁股小孩儿是自己儿子,上前一把捞起,用披风紧紧裹进怀里。 宴卿鸣无奈的教训道:“狗儿你又乱跑!也不看看什么天气!” “爹爹!”宴明镜亲昵的抱着宴卿鸣的脖子蹭来蹭去,“我想等爹爹回来一起睡,莲儿姐姐说要我先睡,我不肯嘛。” 宴卿鸣很享受这样的亲子时光,抱着儿子往屋里走去,边走边哄他道:“好啦别撒娇了,爹爹这不是回来了吗。” 宴明镜是个天天傻吃傻玩的快乐小屁孩儿,除了练武读书他不爱,其他的所有事情他都喜欢且有兴趣。 早上去城外抓兔子,下午去池塘里滑冰,晚上还要去捉猫撵狗,忙的不亦乐乎。 宴明镜看似天真活泼没心没肺的模样,却是个常年没有父母在身边的孩子。 每当别的小孩子被父母带着出门,宴明镜都会站在一边偷偷看,他有爹爹却因战事不能常伴他左右,他也有父亲却从没见过面。 宴明镜咧着小嘴对宴卿鸣傻笑,宴卿鸣才看见他眉骨上又添了一处新伤。 宴卿鸣摸了摸那个伤口,确认是个新伤口,便问道:“你这怎么弄得?下午我回来的时候还没有呢。” “和小胖打架了。”宴明镜一副很自豪的模样,拍拍小胸脯,“我打赢了!” 那小胖子是边关城里最有钱的地主家儿子,仗着家世又是独子,一家子惯着宠着没了边。 小胖子平日里就嘴欠的厉害,宴卿鸣是不喜欢儿子和他太多交集,总觉得闹了矛盾那家人不好搞,这打了架怕是明天人家要上门闹了。 宴卿鸣开口问道:“你们两个谁先动的手?爹爹跟你说了几次不许惹事,你是不是不听话。” 宴明镜忙说道:“不是我惹事,是小胖骂我!” 宴卿鸣无奈的叹了口气,继续问道:“他骂你什么了?” 五岁的小家伙也有自己不想说的,小嘴一扁钻到宴卿鸣怀里不回话。 宴卿鸣抱着他,拍拍他的背哄他道:“跟爹爹说说好不好。” 宴明镜摇了摇头,闷闷的说道:“不好……” 宴明镜竟有了哭腔,宴卿鸣心疼了。 摸着他的头道:“怎么还哭了呢,不说就不说吧,不哭了。” 这一哄倒是直接惹哭了宴明镜。 宴明镜哼哼唧唧的哭着说道:“呜呜呜呜……爹爹,我今晚想和你睡……” “好,和我睡。”宴卿鸣回头看向莲儿,“狗儿今晚跟我睡,你去休息吧。” 莲儿应了一声,忙跑去把宴明镜的东西送到宴卿鸣房里。 宴卿鸣抱着儿子回了房,简单收拾了一下,等宴卿鸣回到床上的时候宴明镜正光着屁股在玩儿帘子上的流苏。 宴卿鸣轻轻拍了他的小屁股一下,笑道:“你光溜溜的不冷吗。” “不冷!”宴明镜蹦跳着过去搂宴卿鸣的脖子,在他脸上吧唧吧唧亲了好几口,“我想爹爹了,爹爹以后不要出去那么久好不好。” 把软乎乎白嫩嫩的光屁股小孩儿塞进被子里,宴卿鸣笑着回应他:“好,我多留在家里陪你。” 父子俩刚躺好,宴明镜满意的在自己爹爹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卧房的门突然传来敲门声。 “谁啊?”宴卿鸣又坐起身,“狗儿等我,我去看看。” 宴卿鸣开了门,见门外的赫米提衣着单薄抱着被子,瑟瑟发抖的吸了吸鼻子。 宴卿鸣忙把赫米提拉进屋里关上了门,问道:“你怎么跑来了,还穿这么少病了怎么办。” 赫米提依旧打着哆嗦,颤巍巍说道:“我屋里的炉子冰凉凉的,我快冻死了,今晚能睡在你这里吗。” 宴卿鸣平日里顾不上家里,按理说宴秋浓会照顾好一切,怎么会赫米提屋里的炉子冰凉凉的。 宴卿鸣问道:“下人们没给你弄好吗?” “我是质子又不是将军,谁管我啊。”赫米提冷的打了个喷嚏,“让不让我留下嘛。” 宴卿鸣也不想赫米提真的冻病了,接过他的被子:“快进去烤烤火吧。” 赫米提听到宴卿鸣答应了,开心的往屋里跑去,却没想到床上还有个小东西。 赫米提插着腰质问道:“你为什么在这?” 宴明镜摇头晃脑的说道:“我和我爹爹一起睡呀。” 赫米提欲言又止道:“你在这,那我……” 宴卿鸣把狗儿往里面抱了抱,腾出地方给赫米提:“还好床够大,挤挤也暖和,来吧。” 赫米提哼哼唧唧的爬上了床,等宴卿鸣躺下就往他身边靠了去。 宴卿鸣也没在意,熄了灯三个人一起躺好。 没过多久躺在床内侧的宴明镜便睡了过去,宴卿鸣悄悄替他盖好被子。 睡在宴卿鸣另一边的赫米提突然伸出手环住了他的腰。 这大半夜的被人抱腰,吓了宴卿鸣一跳:“你不睡觉做什么呢。” 赫米提也换上了难得的撒娇语气:“我想抱抱你……” 宴卿鸣拉开了自己腰上赫米提的手,说道:“你要是睡就好好睡,你要是又胡闹就滚出去!” 赫米提不以为意的笑着,又凑过去轻声在宴卿鸣耳边说道:“这些年我看着你一个人养大这小子,我也从小孩子长大成人了,你真的觉得这小子不需要一位父亲?而你……不需要一个人陪在身边?” 宴卿鸣有些恼了,说道:“与你无关。” 赫米提嘿嘿笑着又凑近了些:“可以有关……” 赫米提在宴卿鸣耳边亲了一下,惊得宴卿鸣直接坐了起来翻身下床,赫米提也跟着起身。 宴卿鸣这才发现养在身边多年的西疆王子赫米提,已不再是个孩子,已经长成了快有他高的青年。 宴卿鸣看向睡在里面的宴明镜,好在孩子小睡着了就很难弄醒,转头瞪着似笑非笑的赫米提。 宴卿鸣压低声音怒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赫米提直言不讳:“我想做你男人。” 赫米提那张异域风情的脸长得越发精致,碧蓝色的眼睛和一头乌黑的长卷发,眯起眼睛说着这种骚话竟不显得猥琐。 宴卿鸣无奈的叹了口气:“你在我心里,就是个比我儿子大几岁的小男孩。” 赫米提不爱听,反驳道:“我长大了!你为什么总是拿我当小孩子看!” 赫米提最烦宴卿鸣拿他当孩子,恼羞成怒声音也大了起来。 “小点声!”宴卿鸣总担心吵醒宴明镜,“你还睡不睡。” 赫米提咬着嘴唇,像是报复一般扯了一把宴卿鸣贴身的衣服,露出一截白净的肩膀。 赫米提盯着宴卿鸣的肩膀,说道:“我是个男人了,我很喜欢你,我的心思你是知道的。”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宴卿鸣拉好自己的衣服,“你回自己房里睡吧。” 赫米提小脸一垮,开始卖惨道:“我会冻死的!” 宴卿鸣不给他机会,说道:“那我去你房里睡,你在这陪狗儿,可以吗?” “哼……”赫米提翻了个白眼,滚在床内侧去和宴明镜睡在一起,生气的拍了拍旁边空出来的位置,“我都说喜欢你了,哪里舍得你冻着,躺过来!” 宴卿鸣当真无奈极了,回到床上躺下替他们两个盖好被子:“还说不是小孩子,快睡吧。” 第66章 宴卿鸣独自一人带着儿子,在这边关城里格外的显眼…… 宴卿鸣独自一人带着儿子,在这边关城里格外的显眼。 多少姑娘家想找媒人说媒,愿意嫁给他当宴明镜的后娘。 宴卿鸣没这个心思,让宴文德和宴秋浓帮他挡掉了所有媒人,自己更是甚少出门,防着有更多的人关心他的婚配问题。 对宴卿鸣一往情深多年的丁云心,已经成为追日营首屈一指的女将军,征战沙场风光无限。 燕十七带着他的兄弟在宴卿鸣的指挥下成为了神隐营,专门负责一些不方便摆在明面上的事情。 当年那个瘦弱的邢易,也成为了杀神一般的存在,只要有他陪同出征,宴卿鸣不需动手就能解决掉相当数量的敌军。 就在去年,燕十七终于打动了丁云心的心,两人成了亲,过上了安稳的日子。 婚宴当天喝醉酒的燕十七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感激上苍终于让他娶到了心爱的女人。 而新娘子丁云心,则是依旧不怎么搭理成了她大哥的宴卿鸣。 转天上午,阳光明媚。 宴卿鸣一早上就找不到自己那个调皮的儿子了,一路找到厨房,见宴秋浓在忙着准备食物。 宴卿鸣上前对宴秋浓说道:“阿姐,看见狗儿了吗?” “他还能去哪,肯定又跑出去玩了。”宴秋浓也难得见到忙碌的弟弟,抱怨道,“你有空要管管他,都五岁了还不肯读书不肯习武,就知道傻玩。” 宴卿鸣倒是觉得宴明镜这般随性挺可爱,笑道:“知道了,我找机会说说他。” “对了,”宴秋浓放下手里的活儿,拉住宴卿鸣问他,“每年沈争堂都会借着各种理由来这里找你,你躲了他五年,我听说他最近会来边关城办事,你准备怎么办?” “继续躲。”宴卿鸣说的轻松,“我就躲一辈子,有本事他找一辈子。” 宴秋浓终究是心疼弟弟和侄子的,劝说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一直不肯定说清楚为什么不见他,你们两个就不能坐下聊聊吗。” 宴卿鸣已经学会了如何藏匿自己的情绪,避重就轻道:“他哪天来?” 宴秋浓回答道:“就最近吧。” 宴卿鸣心想看来又要好好躲上一段时间了。 * 宴明镜昨晚和爹爹一起睡得格外香甜,一大早起了床,吃了一碗莲儿做的肉丝面就跑出来玩儿了。 哼着歌开开心心走在城中最繁华的街道上,还没走出去多远,就看见迎面走来一脸坏笑的小胖子,他身后还跟着几个他的小狗腿子。 小胖子十分嚣张的说道:“宴狗儿,昨天你打我打的那么嚣张,希望今天不要哭鼻子哦。” “哼!我看你是昨天没挨够打!”宴明镜也不是省油的灯,罚他写字不行,打架他很擅长呢! 小胖子摸了摸昨天被宴明镜打肿的脸颊:“这小野种下手可狠了,兄弟们一会儿可要当心啊。” 宴明镜脸色一变,火气上涌,瞪向小胖子:“你说谁小野种!” “说的就是你!”小胖子满意的看到宴明镜急了眼,“小野种!小杂种!你就是个没爹的野孩子!” 宴明镜气急了,吼道:“我有爹爹!” 小胖子也不甘示弱,吼了回去:“我爹娘说了,你爹爹是乱臣贼子被发配来这里的,你的父亲是谁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还说你不是野种吗!” 宴明镜比小胖子小上几岁,体型也远不如小胖子高大强壮,却一点都不怕的扑了上去就是一拳,趁着小胖子吃痛,一口又咬在了他耳朵上,死不松口! 旁边几个狗腿子忙上前帮忙,对着小小的宴明镜又打又踢。 小胖子终于挣脱了宴明镜,耳朵上被咬掉了一块肉,半边脸颊上全是血,疼的他龇牙咧嘴。 小胖子恶狠狠的看向被狗腿子制服的宴明镜,抬手就是一耳光。 宴明镜小小的脸颊瞬间被打的红肿一片,那双眼睛却依旧不改倔强的眼神瞪着小胖子。 小胖子见自己流了那么多血,气急了破口大骂:“小杂种敢咬我!今天非要打死你!” 宴明镜不甘示弱的继续吼道:“有本事你就打死我!打不死我,死的就是你!” 小胖子抬手又要打,却被人捉住了手腕,身后的阳光似乎被什么高大的物体挡住,小胖子回头看去见是一个高大英朗的男人,正盯着宴明镜看。 男人语气平缓的说道:“小孩子家家当街打架,没家长管,难不成还没王法了吗。” 小胖子很生气,对男人叫喊道:“你又是谁啊!多管闲事!我……疼疼疼!” 小胖子话还没说完,湘秀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捏住了他的嘴角就扯。 “还敢跟大人顶嘴,我看你皮痒!”湘秀捏着小胖子转头去看那几个小狗腿子,“不想挨姐姐打,就给我老实一点,你们都是谁家的孩子!” 那几个小狗腿子吓得转身就跑,仗义的还不忘边跑边喊被捏的小胖子。 “胖哥快跑!那个大婶好凶!” 大婶?湘秀无名火起,当即把小胖子丢在一边。 双手叉腰破口大骂:“小兔崽子你有种回来!看看我把你揍成方的圆的!叫谁大婶!你全家都是大婶!我是你们祖奶奶!” 小胖子也趁机跑了,湘秀还在忙着骂人,一旁一大一小两个男人正在互相看着对方。 直到湘秀骂够了回头看向他们,不由得感慨道:“王爷,这小娃娃长得好像你。” 沈争堂满脸错愕,盯着宴明镜的脸自言自语道:“是吗……像我吗?” 沈争堂的目光被那宴明镜完全吸引,一丝都移不开,上前蹲下身看着这小东西可怜兮兮的捂着被打肿的小脸蛋,沈争堂竟莫名的一阵心疼。 沈争堂仔细检查宴明镜被打的脸,柔声问道:“疼不疼啊。” 宴明镜眼里擎满了泪水,点头道:“嗯……比爹爹打的还要疼。” 沈争堂一惊,忙问道:“你爹爹会打你?” 宴明镜回答的老实:“会打屁股,在我做错事的时候。” 沈争堂觉得可爱,伸手把他抱起来:“我送你回家找你爹爹,帮你劝他不要再打你好不好。” “嗯!”宴明镜也不认生,直接抱住沈争堂的脖子。 沈争堂被他这一抱,弄得心都化了,越看他越喜欢,问道:“小东西,你叫什么名字?” 宴明镜开心的自报家门:“我叫狗儿!” “狗儿?你爹取名字很有趣啊。”沈争堂抱着这小娃子,心里的温柔止不住的往外冒,“你这是小名吧,大名呢?” 宴明镜大声回答:“我的大名叫宴明镜。” “你姓宴?”沈争堂一惊,心中似乎漏跳了一拍,忙继续追问,“你爹爹叫什么名字?” 宴明镜乖乖的回答:“我爹爹叫宴卿鸣。” 沈争堂脸色瞬间变了,口中喃喃的重复着这个名字:“你爹是……宴卿鸣……” 第67章 宴卿鸣打定了主意今天忙一些,处理好军务…… 宴卿鸣打定了主意今天忙一些,处理好军务,明天藏到山里去不给沈争堂找到他的机会。 反正这些年早就躲习惯了,为了躲沈争堂,宴卿鸣甚至在山里盖了一间小木屋。 练兵场一个小小的身影吸引了宴卿鸣的注意力,那是个从没见过的小男孩,正直勾勾盯着士兵们操练,眼里满是兴奋和喜欢。 宴卿鸣转头看向纪长工,喊他道:“长工!那小孩子是干什么的?” 纪长工听见宴卿鸣喊他,忙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回答道:“哦!他啊,不知道哪里跑来的,说想看练兵不会打扰大家,我看他真的没乱跑没捣乱就由着他了。” 宴卿鸣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好奇心,说道:“我过去看看。” 宴卿鸣走上前,站在小男孩身边,轻声问道:“你喜欢看练兵?” “我喜欢兵营里的一切。”小男孩转头看向宴卿鸣,礼貌的说道,“叔叔也是这里的士兵吗?” 宴卿鸣轻笑,回答道:“我是这里的将军。” 宴卿鸣看到小男孩的眼里亮了起来,满怀期待的看着他,宴卿鸣莫名的心里暖暖的。 宴卿鸣主动邀请了小男孩,说道:“要不要进去看看?” 小男孩马上激动起来,问道:“可以吗?” 宴卿鸣轻笑点头道:“可以,但是要跟好我,不要碰危险的兵器,答应我就带你进去。” “我答应!”刚才还理智的小男孩终于露出孩子般的笑容,“谢谢叔叔!” 宴卿鸣看着小男孩笑,也不由得笑弯了眼睛,摸了摸他的头:“我以前没见过你,你不是本地人?” 小男孩仰着头,回答道:“我是从京城来的,跟父王来这边办事的。” “父王?”这称呼让宴卿鸣一惊,“你说的是父王,不是父亲?” “嗯!”小男孩点点头,“我父王是泽亲王。” 泽亲王……沈争堂?!那这个孩子就是…… 宴卿鸣直勾勾盯着小男孩,双手止不住的颤抖,小心翼翼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 “我叫沈修宁,六岁了。” 宴卿鸣没想到会这样见到沈修宁,曾经无数次的想念着沈修宁,不知道他好不好,不知道沈争堂会不会善待他,不知道他的一切…… 现在沈修宁就这样站在他面前,健康精神的模样让宴卿鸣欣慰,若不是不能相认,宴卿鸣真的好想抱抱他。 沈修宁也觉出来宴卿鸣看他的眼神不对,问道:“叔叔认识我?” 宴卿鸣强颜欢笑摸了摸沈修宁的头:“算是吧,你小时候我在京中见过。” 沈修宁点点头:“那叔叔一定是我父王的朋友。” “也……算是吧。”宴卿鸣不知道如何回答,“来吧,我带你去里面看看。” 沈修宁主动把手塞进了宴卿鸣手中,宴卿鸣一惊,转头看着沈修宁的笑脸,眼眶竟有些发酸。 宴卿鸣想哭,真的很想。 沈修宁不知道宴卿鸣的心思,跟着他兴致勃勃的去军营里看他感兴趣的全部事物,一会儿摸摸兵器架,一会儿又围着箭靶像只愉快的小麻雀一样转圈圈,兴奋的不得了。 “叔叔!”沈修宁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指了指弓箭,“我长大了想学会弓箭之术,叔叔觉得我可以吗?” 宴卿鸣上前取下弓箭,搭好箭,绕到沈修宁身后蹲下身,教他摆好射箭的站姿。 “我教你。”宴卿鸣温柔的引导他瞄准靶心,抓着他的手拉开弓,“看见靶心了吗?” 沈修宁学的很快,兴奋道:“看见了!” 弓弦绷紧,弓箭破云而出,正中靶心。 沈修宁兴奋的抱着弓又蹦又跳,宴卿鸣看着他开心的样子,心里比他还要开心。 “等你再长大些,我慢慢教你……” 宴卿鸣说完这句话,心中不免伤感,这次之后,他还有机会见到沈修宁吗…… 旁边的士兵们还在操练,突然一只护甲被他们失手甩了出来,直奔沈修宁的后脑飞去。 宴卿鸣眼疾手快的把沈修宁拉到自己怀里护住,来不及打开,只能猛地一个转身让那个护甲打到自己背后。 “将军!”纪长工见宴卿鸣受伤,忙冲过来,“将军没事吧?你们干什么呢!伤了将军,你们全给我去领罚!” “没事,不用难为他们,也不是故意的。”宴卿鸣担心的查看怀里吓傻的沈修宁,柔声问道,“你还好吗,吓坏了吧?” 沈修宁摇摇头,乖巧的说道:“我没事……” 沈修宁说着没事,小心脏还是通通的跳个不停,肚子还很不合时宜的咕噜噜叫了起来。 宴卿鸣看沈修宁那个窘迫的小模样,忍不住笑了。 看看时间也该吃饭,宴卿鸣拉起沈修宁的小手,笑道:“饿了吧?我带你去吃东西。” * 宴秋浓做了几道拿手菜,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幸福笑容,坐在旁边美滋滋的看着沈修宁大口吃饭。 宴卿鸣看见姐姐那副幸福的模样,悄悄拉了她到一旁说话。 宴卿鸣确定沈修宁听不到,轻声说道:“阿姐,我告诉你这孩子是宁儿只是不想瞒着你,你这样盯着他看再吓坏了他。” “你看他吃饭的样子,多可爱啊。”宴秋浓满眼的喜爱盯着沈修宁看,“我老弟真会生,狗儿活泼爱闹,宁儿端正礼貌,两个孩子都好!” 宴秋浓觉出了不对劲,问道:“不是说沈争堂过几日才到吗,宁儿现在在这里,那说明……” 宴卿鸣还没反应过来,身子被人猛地往后一拉,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宴明镜全身脏兮兮的就往宴秋浓身上扑:“姑姑!好香啊,狗儿要吃饭!” 沈争堂抱紧怀里的宴卿鸣,全身都在止不住的颤抖,连说话的声音都是气音:“终于找到你了……” 宴卿鸣不敢动,被沈争堂猛地转了过去,正面迎上那张不敢相见的脸。 宴明镜被宴秋浓拉去洗干净了手,端着碗跑出来和沈修宁一起吃,抬眼就看见沈争堂把宴卿鸣按到墙边,直接亲了上去。 宴明镜举着小手喊道:“姑姑!爹爹在亲亲!” 宴秋浓忙捂住两个小孩的眼睛,怒道:“你俩别当着孩子的面!滚去房里!” 第68章 仿佛是得到了允许,沈争堂两眼通红一脸询问的看向…… 仿佛是得到了允许,沈争堂两眼通红一脸询问的看向宴秋浓。 宴秋浓伸手指了指西边:“往那边走,最里面,门口有狗儿涂鸦的那一间就是他房间。” “阿姐!你怎么告诉他……”宴卿鸣话都没说完,就被沈争堂直接扛在肩上,“啊!你放我下来!沈争堂!你放开我!” 沈争堂不管不顾的把宴卿鸣扛起来,大步流星找到房间,锁了门把人扔在床上,扑上去把反抗的宴卿鸣双手绑了。 “沈争堂你混蛋!放开我!” “我混蛋?”沈争堂邪魅一笑,“到底是谁混蛋躲着不见我!谁家夫妻不吵架!就你脾气大,吵了架就跑!偷偷摸摸藏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还生了咱家老二!我不是混蛋,我他妈是流氓!你给我等着受罚吧宴卿鸣!” 宴卿鸣不知道宴明镜那小子和沈争堂说了什么,嘴硬道:“哪来的咱家老二!当年我就告诉过你这孩子跟你没关系!” 宴卿鸣心里最怕的就是沈争堂知道宴明镜的身世,当年的沈争堂不许他带走沈修宁,现在万一把宴明镜也抢了去,他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和我没关系?你敢不敢再说一遍!”沈争堂冷哼一声,“对对对,你又想说这孩子是沈介音的?你敢不敢换个人,我的嫉妒心都他妈对沈介音免疫了!” “你我分开至今六年了,狗儿四岁,你猜他是不是你的!” 只要能骗的过沈争堂,起码能保住宴明镜,宴卿鸣豁出去了。 “不是我的?”沈争堂气急了,他满脑子都是别的男人和宴卿鸣亲热的画面,伸手要扯宴卿鸣的衣服却被那身将军铠甲阻拦,低声说道,“我早说过我不在乎你生的孩子是不是我的,我泽亲王府又不是养不起一个孩子,我当然想要我的亲生孩子,那也简单……你再给我生一个就是了,对吗?” “你要干什么……”宴卿鸣双手被绑根本无法反抗,拼命摇头,“我不要!沈争堂你不能这样做!” 沈争堂后悔了无数次当年在太子宫转身就走,他无数次跑来边关城寻找宴卿鸣,这一找就是六年。 沈争堂早就打定主意若有一天见到宴卿鸣,就是用绑的也要把他弄回去,那份休书不作数的!若是宴卿鸣不愿意,就让他再有一个孩子,生到他不跑为止! 就是要用最低级最不要脸的方式把宴卿鸣拴在他沈争堂身边! 也就是有这个小九九在心里,沈争堂随身一直带着生子药,就等着抓到宴卿鸣,给他好看! 只是沈争堂万万没想到会有宴明镜的存在,那孩子和他长得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说不是他沈争堂的都没人会信! 宴卿鸣看见沈争堂拿出来的生子药就怕了,两次生产是他挥之不去的噩梦,说什么都不想要再次经历。 沈争堂满意的看到宴卿鸣眼里的惧怕,坏笑道:“怕了?怕就对了,我就是让你知道知道谁是咱们家的一家之主,让你知道知道谁是你男人!” 沈争堂一手举着生子药吓唬宴卿鸣,一手拼命寻找那身铠甲到底该怎么脱下来。 寻了半天无果,沈争堂开始闹了:“这破玩意怎么脱!你们当武将的穿这个是防什么的?防色狼吗!” 宴卿鸣的心情平复了一些,听到这话竟没忍住笑出了声。 沈争堂见宴卿鸣笑了,恼羞成怒:“你笑什么?你走了五年,你知道这五年我怎么过得吗?你知道吗!我快寡死了!自从十六岁有这事开始我就没活的这么素过!现在好了,我找到我的肥肉了,谁他妈弄得这玩意把我的肥肉包得严严实实!你赶紧给我脱了!” 宴卿鸣伸了伸手:“你绑着我手,我怎么脱?” 沈争堂怀疑的瞅着宴卿鸣,问道:“我给你解开你会不会打我?” “不会。”宴卿鸣回答的非常快,“真不会,快解开。” 沈争堂犹豫一下,还是解开了绑在宴卿鸣手腕的绳子。 刚一解开,宴卿鸣一个起身就把沈争堂掀翻下床。 沈争堂摔的一愣,马上暴起,怒道:“宴卿鸣!你有没有信用!” 宴卿鸣站起身,当着沈争堂的面脱了铠甲,只穿着里面的常服。 宴卿鸣知道沈争堂是什么人,略有不屑道:“我就是不穿铠甲,你也不能拿我如何,不信你试试。” 沈争堂盯着宴卿鸣,突然笑了起来。 宴卿鸣不知道他笑什么,有些疑惑:“笑什么?” 沈争堂动手解开他的衣服,露出比五年前壮硕了不少的身体。 宴卿鸣明显一怔:“好啊你沈争堂,闲散王爷当够了开始练身体了?” “那当然了!”沈争堂上前快速放倒宴卿鸣,把他死死压在床上,“我无时无刻都在想再见到你时该怎么弄你,我不会给你一丁点反抗的机会,宴大将军……哦不,泽亲王妃,今晚你别想好受……” * 傍晚,赫米提跑来找宴卿鸣玩儿,被宴秋浓拦在了门外。 赫米提问为什么拦着他,宴秋浓又支支吾吾说不出宴卿鸣忙什么去了。 不甘心的赫米提翻墙打算直接去宴卿鸣的房间看看他到底在不在,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出若隐若现的喘息声,这让赫米提愣在原地,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哥哥,你是谁啊?” 赫米提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见是一个陌生的小男孩,看起来年纪不大却有着一副大人姿态,那股子高门大户里出来的与生俱来的高人一等,让赫米提看他怎么都不顺眼。 赫米提微扬起头,说道:“我叫赫米提,是宴将军的朋友,你又是谁呢?” 沈修宁哦了一声,说道:“哦,但是宴将军在陪我父王,你明日再来吧。” “你父王?”赫米提想不起来这边关城有谁能被称呼为父王,“你父王是谁啊?” 赫米提知道宴卿鸣不喜与人交际,五年来谁都近不了他的身,是什么朋友能跟他关在房间里发出奇奇怪怪的声音,这让赫米提很是在意。 沈修宁一双漂亮的眸子盯着赫米提看,说道:“我父王是泽亲王,有何不妥吗?” 赫米提不知道泽亲王是谁,但还是觉得心中不爽。 一直以来都没能套出宴卿鸣的话,宴明镜的生父是谁始终没人知道,难不成宴明镜的生父就是这个泽亲王? 赫米提心中打定主意,要好好打听打听…… 赫米提准备离开,说道:“我知道了,那我明日再来。” 沈修宁乖乖的道别:“哥哥慢走。” 西疆人特有的柔美长相和那头黑色的长卷发格外的吸引着沈修宁,沈修宁看着赫米提离开的背影,愣在原地很久很久。 第69章 边疆的冬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屋里…… 边疆的冬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屋里,一派祥和温暖。 沈争堂睁开眼睛,愣了一阵才想起来自己身处何地,多年未曾有过的通体舒畅神清气爽,沈争堂伸手摸向身边,却没摸到那个久违的爱人,而是摸到了一床的冰冷。 沈争堂猛地起身随便穿了件衣服,披头散发的就冲出了房门:“宴卿鸣!你去哪了!” 院子里正玩着藤球的沈修宁和宴明镜都停了下来,转头看着他。 沈修宁小眉头一皱,说道:“父王,仪态。” 宴明镜抱着藤球,仰头傻笑:“叔叔的样子好有趣啊,哈哈哈哈!” 宴明镜这一笑,把沈争堂笑的心花朵朵开,这孩子怎么越看越可爱呢,简直喜欢的不得了。 沈争堂顾不得那么多,一把抱起宴明镜,在他圆乎乎的小脸上亲了好几口。 沈争堂直接说道:“不要叫叔叔,要叫我父王。” “父王?”宴明镜歪着小脑袋不明所以,“父王是什么?” 去他的沈介音!宴卿鸣的鬼话沈争堂一句都不要相信。 沈争堂认准了宴明镜是自己的孩儿,说道:“父王就是父亲啊,狗儿乖,告诉父王你几岁了。” “狗儿五岁啦!”宴明镜没心没肺的说了实话。 沈争堂就知道宴卿鸣是骗他的,笑的一片灿烂道:“哈哈哈哈!好好好,五岁好啊,快叫父王,我是你父王。” 沈修宁在旁边仰头看着沈争堂抱着宴明镜催促他喊父王,一脸的疑惑和不解。 沈修宁扯了扯沈争堂的衣角,问道:“父王!为什么要狗儿叫你父王呢?” 沈修宁不懂!明明刚才他和宴明镜还在惺惺相惜,说着他俩一个没有爹爹一个没有父亲,差点可怜的抱头痛哭,怎么的突然沈争堂就跑来给宴明镜当了父王,这不公平! 沈争堂没理沈修宁,沈修宁急的继续问:“那……父王给狗儿做了父王,狗儿的爹爹是不是也可以给我当爹爹,我也想要爹爹……” 宴卿鸣回到后院,刚好看到的就是这一幕,沈修宁可怜的模样刺痛了他的心。 宴卿鸣走上前抱起沈修宁:“别理你父王,你就叫我爹爹吧。” “真的吗?”沈修宁开心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一把搂住宴卿鸣的脖子,“那我也有爹爹啦?太好啦!” 沈争堂抱着宴明镜走到宴卿鸣身旁,在他脸上亲了亲。 “宁儿,他就是你的爹爹。”沈争堂觉得自己现在幸福的能飞起来,继续说道,“过几日我们就带你爹爹和弟弟回去,我们一家人再也不分开。” 宴卿鸣转头看向沈争堂,轻声说道:“我可没说过要和你回去。” 沈争堂不乐意了,抱怨道:“我们昨晚都和好了,你不跟我回去,你要留在这荒郊野地的干什么?狗儿也不该一直在这里长大。” 宴卿鸣疑惑的皱起眉头,问道:“请问,我什么时候跟你和好了……” 沈争堂也急了,说道:“没和好你跟我干那事儿?” 宴卿鸣想起昨晚根本不是沈争堂的对手就生气,怒道:“那是你强迫我的!” 两个小娃子一脸听不懂,宴明镜心直口快的开口就问:“那事儿是什么呀,能吃吗!狗儿饿了!” “别当着孩子的面胡说八道!”宴卿鸣伸手把宴明镜也抱了过来,一左一右抱着两个孩子,“走了,我们去找姑姑吃饭。” 沈争堂嘿嘿的笑了笑,跟在他们后面不舍得分开一时一刻。 * 宴卿鸣难得有空陪孩子吃饭,宴明镜高兴的手舞足蹈,几次想要吃一半乱跑都被宴卿鸣抓回来按在饭桌旁。 沈争堂一口一个阿姐哄的宴秋浓心花怒放,还询问了随军出行的宴文德,说好了要亲自去见过父亲大人。 湘秀再见到宴卿鸣也激动地眼泪直流,宴卿鸣哄了半天才让她收住眼泪。 宴卿鸣见湘秀还站在一旁,便喊她道:“湘秀坐下一起吃饭,傅嬷嬷还好吗?” 湘秀不敢坐下来和主子一起吃饭。 沈争堂也说道:“你和卿鸣那么久没见,这里不是王府不必拘礼,坐下来吧。” 湘秀坐了下来,开心的说道:“嬷嬷好得很,嬷嬷要是知道公子要回去了,一定很开心!” 宴卿鸣接不住这个话,他真的没打算和沈争堂回去,怎么就变得所有人都觉得他要回去。 “沈争堂……”宴卿鸣小声喊沈争堂。 “在呢,叫夫君干嘛。”沈争堂笑的一副欠欠的模样。 “我不跟你走。”宴卿鸣想不出拒绝他的理由,便又说道,“我们分开了就是分开了,休书还在呢。” 沈争堂咬着牙下定决心,说道:“一会儿我就烧了那休书!” 宴卿鸣冷笑道:“哼,才不给你那个机会呢。” “你看我有没有机会。”沈争堂觉得宴卿鸣赌气的模样可爱的要命,忍不住侧身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宴秋浓和湘秀十分默契的捂住两个孩子的眼睛。 宴秋浓忍不住又抱怨道“又来了!你俩去房里!” * 宴卿鸣看着那份休书,一时竟不知道自己该做何反应,旁边的沈争堂倒是笑的前仰后合,恨不得放个鞭炮才过瘾。 宴卿鸣拿着那份被孩子乱涂乱画的休书,无奈的问道:“狗儿,这是你画的?” “嗯!”宴明镜承认的很痛快,“我和哥哥一起描的字,爹爹喜欢吗!” “你们两个……”宴卿鸣气的说不出话。 沈争堂笑够了,上前搂住宴卿鸣的腰道:“字都看不清了,我可不承认是我写的,这个休书不作数!” 宴卿鸣不干了,说道:“你怎么可以这么赖皮!” “我就赖了,你能拿我怎样?”沈争堂一副无赖相,“让俩孩子自己玩儿吧,我俩回房去。” 宴卿鸣拒绝:“不行,光天化日的你要干嘛,不正经!” “我正经过吗?”沈争堂在宴卿鸣腰上揉了揉,“来嘛,着急要老三呢。” 宴卿鸣从来没打算过生第三个,前两个都差点要了他的命,他可没那个把握第三个还能撑过来。 沈争堂倒是满怀期待,说道:“这回是不是该是个女儿了。” “这我能决定吗?”宴卿鸣白了沈争堂一眼,“我不想要。” 沈争堂的小算盘,是孩子多拴住爹,但现在可不能惹恼了孩子爹。 沈争堂哄着宴卿鸣,说道:“好好好,那我们顺其自然好不好,有了就生,没有也不强求。” 宴卿鸣又看了一眼那报废了的休书,不由得叹气。 沈争堂迫不及待的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沈争堂恨不得马上把人带回家关起来。 宴卿鸣摇摇头:“我不回去。” “你要我怎样求你才愿意跟我回去?”沈争堂拉了宴卿鸣的手,“你知不知道这五年多的时间里我有多想你,时间对我而言根本没法忘记你,我每一天都会更爱你更想你。” 宴卿鸣听到了奇怪的话,转头问道:“你……爱我?” “废话!我不爱你我犯得着为你苦守这么多年,我昨晚说的你是不是不信?你不信你去问问湘秀,你问问她我这些年怎么过的,我把前二十年没读完的书没学完的规矩全补上了,生怕我品行不端带坏宁儿,我孤家寡人独守空房没碰过任何人,除了宁儿别人连我卧房都不能迈进一步!我没事就去了练兵场学习骑射,我的弓箭之术很是了得,教头都夸我有天分!这些因为谁?全因为你宴卿鸣,我就怕再见到你的时候你看不上我,你嫌弃我!” 沈争堂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听的宴卿鸣一时无法消化。 宴卿鸣感觉得到沈争堂的变化,却没想到他做这些真的是因为他。 宴卿鸣忍不住确认道:“你为了我?” “对!就为了你!因为我爱你!”沈争堂把宴卿鸣拉到怀里抱紧他,“别生我气了,我就是犯了王法入了天牢,这么多年也该出狱了,你就跟我回去吧。” 第70章 沈修宁和宴明镜手拉着手去找宴秋浓要点心吃…… 沈修宁和宴明镜手拉着手去找宴秋浓要点心吃,赫米提刚好也在,看到两个小人儿不由得笑了。 赫米提对宴秋浓说道:“这两个小子还真像亲兄弟。” “本来就是亲兄弟啊。”宴秋浓笑着招呼两个小家伙过去,“来姑姑这里吃好吃的了。” “亲兄弟?”赫米提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那个王爷真是狗儿的父亲?” “对啊。”宴秋浓点点头,“王爷是狗儿的亲生父亲,这个宁儿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 赫米提心里不是滋味,小声嘀咕道:“王爷有什么好,还给他生两个孩子。” 沈修宁小眉头一皱,看向赫米提:“哥哥,你是不是在说我父王坏话?” “哼。”赫米提冷哼一声,“小屁孩别瞎说。” 宴秋浓没见宴卿鸣和沈争堂,便问道:“狗儿,你爹爹他们呢?” 宴明镜抓着点心吃的满脸是渣子,说道:“父王说要和爹爹生弟弟妹妹,叫我们自己来找姑姑要点心吃!” 宴秋浓喝了口茶差点喷出来,翻了个大白眼:“风化真是给他俩伤透了,没羞没臊。” 赫米提眼神一暗,低头喝着茶。 沈修宁安静的盯着赫米提看,谁也看不出这小孩儿在想着什么。 再到晚上的时候,两个小孩儿洗过澡都跑去了宴卿鸣房里,吵着要和他们一起睡。 沈争堂正准备提枪上阵,就被这俩小子活生生打断。 看见两个孩子,宴卿鸣不带一丝犹豫的推开了沈争堂。 宴卿鸣拉开被子,说道:“你俩快上来,别冻着了。” 洗的暖和和的两个小肉球钻进了宴卿鸣的被子里,一左一右贴着他,宴卿鸣的心情从没这样好过。 沈争堂看着这个画面,凑过去问他:“你觉得幸福吗?” “嗯!”宴卿鸣搂着孩子们,点点头,“很幸福,看到他俩这样健康活泼,我觉得之前受过的罪都是值得的。” “我们的以后会更幸福的。”沈争堂也躺了下来,“我发誓我会让你们一辈子幸福!” 宴卿鸣没说话,哄着两个孩子睡了过去,才抬起头看向沈争堂。 宴卿鸣顿了顿,对沈争堂说道:“宁儿是你的,狗儿也是你的。” 沈争堂笑着点点头:“我知道。” 从没像今天这样,宴卿鸣看沈争堂格外的顺眼。 宴卿鸣轻声在他耳边说道:“我和太子没有过任何越界的关系,我从始至终只有过你一个男人。” 沈争堂的嘴角忍不住疯狂上扬,还有什么比心爱之人完完全全属于自己更开心的呢。 沈争堂笑嘻嘻的说道:“以后也要只属于我一个人好不好。” 宴卿鸣轻轻一笑,故意说道:“看你表现。” 沈争堂听见这话像是得到了鼓舞,马上就要往上扑,顾不得两个孩子还在。 沈争堂依旧笑嘻嘻的说道:“好,看我表现!来来来,让为夫好好表现给你看看。” 宴卿鸣一巴掌呼在他脸上:“别闹!今晚我要陪孩子,你一边去!” * 眼看着沈争堂回京的日子快要到了,皇帝要求他哪天回去,他不得不回去。 这就是身为王爷的身不由己,即便是当今皇帝病重,沈争堂也不能忤逆他半分。 沈争堂追问宴卿鸣了无数次和他一起回去行不行,宴卿鸣始终没给他答复,这让沈争堂很是恼火。 沈争堂再一次苦口婆心的劝说着宴卿鸣道 :“卿卿,你和狗儿和我们回去吧,你都说了这边什么都匮乏对狗儿成长没好处,为什么就是不愿意跟我回去呢。” 宴卿鸣也是想了个他觉得完全的办法,说道:“我说过了,你先带狗儿回去,我现在还不能回去。” 沈争堂不乐意,气鼓鼓道:“那不行!你要是不走,我和孩子都留下陪你。” 沈争堂才不会放宴卿鸣一个人在这,这边陲之地天高皇帝远的,万一宴卿鸣又藏起来让他找不到,他就成了那个被男人抛弃还带着俩孩子的苦命人了,不行!绝对不行! 宴卿鸣忙着看今日一早送来的军机卷轴,百忙之中抬头看向沈争堂,嘴角上扬淡淡一笑,惊艳了无所事事的沈争堂。 宴卿鸣突然问道:“先不说回去的事情,我问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我。” 沈争堂来了兴致,说道:“你问啊。” 宴卿鸣顿了顿,问道:“你愿意和一个年纪大的男人玩儿,还是愿意和两个年轻的男孩子玩儿。” 沈争堂的脑瓜子飞速运转,怎么想都觉得这个问题不是个好问题!有诈! 沈争堂小心的回答道:“这什么问题?喂喂喂,你别嫌我烦就给我下套,我不钻!送命题!我听的出来!” 宴卿鸣轻松的摇摇头:“不是,就是随便问问,说实话,你选哪个。” “这……”沈争堂谨慎的看着宴卿鸣,“那当然选年轻的,还是两个。” “选年轻的就对了。”宴卿鸣露出得逞的笑容,“去,陪你儿子们玩儿去,我很忙,没空。” 果然有诈!沈争堂大声抱怨起来:“好哇!你耍诈!” 沈争堂嘴里抱怨着,还是认命的把没事就来捣蛋的两个小东西拎了出去。 边带着孩子出去,边抱怨着:“走!跟父王出去玩儿,不要吵你们爹爹忙!公!事!” 沈争堂这股子怨妇气质,直接逗笑了宴卿鸣,无奈的摇了摇头,看着一大两小的背影,心里竟真的动了跟他回去的心思。 只可惜现在还不是时候,他不能不管父亲姐姐以及还留在边疆的宴家亲眷。 这几年西疆频繁来犯,全是靠着宴卿鸣带领军队抵御外敌,即便当年谋逆之事没能平反,现在宴家也是实实在在掌管边疆军队的人。 这让宴卿鸣更不敢跟沈争堂回去。 若是给沈正兴知道宴卿鸣和沈争堂亲密无间,怕是更要怀疑沈争堂觊觎皇位了。 宴卿鸣抬头,见纪长工站在门外,手中拿着信件。 宴卿鸣直接开口叫他进来道:“进来吧,可是朝中信件?” 纪长工把那信件送到宴卿鸣手上:“是,太子密函。” 宴卿鸣接了过来,撕开信封抽出信纸,打开来就看见熟悉的笔迹。 [北蛮躁动,小心为上,盼君归。] 宴卿鸣看过,将信纸折好收起。 抬头看向纪长工,问道:“近来周边列国可还安分。” 纪长工如实说道:“西疆有质子赫米提王子长居边关城,西疆王阿图勒算是安分,只是近日北蛮蠢蠢欲动,怕是要有什么动作。” “果然……”宴卿鸣担心宴文德,继续问道,“父亲何时归?可有消息传回来。” 纪长工继续说道:“宴老将军随廖闽将军出巡北蛮边境,按照计划五日内返回边关城,但是最近塞外的风沙格外的肆虐,肯定会耽误他们的行程。” 宴卿鸣低头思索了一下,提议道:“不如……我去接他们?” “那可不行!”纪长工第一个反对,“王爷说了不许将军乱跑,王爷还说……保不齐将军什么时候就又有了小世子,不能操劳,更不能磕着碰着。” “我哪有!”宴卿鸣真的是恨不得好好敲打敲打这个胡说八道的沈争堂,“等一下,为什么你突然这么帮着沈争堂说话,你是我的副官,他怎么收买你了?” 纪长工面露尴尬,轻咳了一声:“那个……王爷说他会想办法先将宴小姐接回京中,让她免受边疆之苦,我觉得王爷是个好人,他交代的事情便上心些。” 宴卿鸣冷哼了一声,问道:“哼,他能把我阿姐送回京中他就是好人了?长工你可是要求真的不高,诶?你为何如此关心我阿姐,莫非……” 纪长工急的脸都红了,忙拼命摆手:“我没有我没有!我知道我是个没身份没地位的莽夫,我还是个鳏夫,我哪有资格喜欢宴小姐!” 宴卿鸣忍不住笑出了声:“你把实话都说出来了,让我怎么相信你对我阿姐没企图呢?” 纪长工马上反驳宴卿鸣的说法:“什么企图不企图的,不要说的那么难听好不好,我那是倾慕!是倾慕!” 纪长工想起宴秋浓,连眼神都变得温柔起来,继续说道:“宴小姐温柔大方贤良淑德,样样都是好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话是你们读书人说的,总归是有道理的。” 宴卿鸣哦了一声,问道:“哦?那你这小心思我阿姐知道吗?” 纪长工呆住:“知道什么……” 宴卿鸣笑道:“知道你喜欢她啊!” “将军!不要笑话我了!”纪长工真的脸都红透了,像极了情窦初开的傻小子,“我一辈子当个小士兵保护在宴小姐身边,给她当牛做马就很知足了,哪敢肖想别的。” 宴卿鸣也不逗纪长工了,但这件事可真是值得宴卿鸣好好八卦八卦,改天探探宴秋浓的口风再说。 第71章 纪长工从宴卿鸣处离开,小心翼翼抱着个陶土罐子跑去…… 纪长工从宴卿鸣处离开,小心翼翼抱着个陶土罐子跑去了厨房。 献宝一般的交给宴秋浓:“宴小姐,给!” 宴秋浓正在洗糯米,打算磨些糯米浆给侄儿们做点心。 见纪长工抱着个陶土罐子像是抱着个宝贝,忙把湿漉漉的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接过那个陶土罐子。 宴秋浓好奇的打量那陶土罐子:“哎呀,还挺重的呢,这里面是什么?闻起来,有股甜甜的花香。” 纪长工傻笑道:“有个老乡带来了这罐子今年新做的桂花蜜糖,我想着宴小姐做点心手艺最好,肯定用得上。” 这可真是宴秋浓喜欢的,宴秋浓开心道:“桂花蜜糖?在这里可是稀罕物件,正好我泡了糯米,一会儿磨了给你们做桂花糯米糕吃!” 宴秋浓闻着甜甜的桂花香气,突然叹了口气:“还记得小时候父亲带我南巡,南方的金桂开的满树都是,当地的村民用长长的竹竿把桂花打下来做各种好吃的东西,我那时候很小就跑去下面玩耍,那金桂像下雨一般,又美又香,好想再去看一次啊……” 纪长工看着宴秋浓,坚定的说道:“会有机会的,等一切都好起来,我护送宴小姐去,保护小姐安全。” “那就先谢谢你啦!”宴秋浓难得心情特别好,笑的格外灿烂,“到时候在江南水乡给你寻个温柔似水的好妻子!” “我不要……”纪长工微红了脸,“我一个鳏夫,犯了事被发配到这里,又没钱,哪有人肯嫁给我。” 宴秋浓不想纪长工不开心,安慰他道:“瞧你说的,鳏夫也一样能再娶妻,倒是我这样的寡妇才要孤独终老呢。” 纪长工可不许宴秋浓这样贬低自己,忙说道:“不会的!宴小姐这么好,又温柔又漂亮,肯定能再觅佳……什么来着……我这人没读过什么书不会说那些弯弯绕,总之就是宴小姐是最好的!也值得最好的!” 宴秋浓被纪长工这个傻憨憨的样子逗笑了:“再觅佳偶?若是有良人出现,待我好,那也是件美事,算了不想那些了,顺其自然吧。” 每天都要做饭干活儿,边疆的风又硬又冷,把宴秋浓原本养尊处优养出来的白嫩双手摧残的红肿粗糙。 纪长工又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宴秋浓。 宴秋浓好奇道:“这又是什么?” 纪长工不好意思的不敢看宴秋浓,把那小盒子硬塞到宴秋浓手里:“我看宴小姐的手总是干裂,托人买的桃花膏,涂在手上滋润肌肤,希望宴小姐别嫌弃。” 桃花膏打开盖子就香气四溢,宴秋浓很是喜欢,看着纪长工露出笑容:“这个我喜欢,我不客气收下了,晚上炖只鸡给你吃,当做谢礼!” 纪长工看宴秋浓喜欢,也笑了:“好嘞!我等着吃炖鸡和桂花糕啦!” 宴卿鸣从外面回来,一眼就看见纪长工对着自己姐姐笑的像个傻姑爷。 忍不住上去逗他:“长工,跟我阿姐献殷勤呢?说,什么目的!” “将军别闹……”纪长工悄悄拉了拉宴卿鸣的衣袖,生怕他多嘴。 宴卿鸣笑着说道:“你扯我衣袖也没用,快老实交代。” 纪长工急得团团转,灵机一动把目标转移到宴卿鸣身上:“我我我我……啊对!王爷说了,请宴小姐多做些有营养的给将军吃,保不齐哪天将军就要孕育王府的三世子了。” 宴卿鸣眼睛瞪的老大,看着纪长工:“胡说什么呢你!” “将军对不住了!” 纪长工说完就跑,宴卿鸣没能跑了,被宴秋浓拉了回去。 宴秋浓目光落在宴卿鸣的腰间,问道:“又有了?” “没有!阿姐别听他瞎说!”宴卿鸣生怕解释不清楚,“他造谣!” “你别蹦!给我站好!”宴秋浓摸了摸自己弟弟的腹部和腰,“我警告你!大夫说过你两胎都是早产,生狗儿的时候在战场根本没养好,这次要是有了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养胎,哪儿都不许乱跑!” “我真没有!”宴卿鸣咬着牙打定主意必须揍那个纪长工一顿,“阿姐你别信长工的!” 宴秋浓见沈争堂领着两个小家伙回来,便开口喊他。 “我不信你也不信长工可以了吧,我问王爷!争堂!” “阿姐!”沈争堂要求宴秋浓不叫王爷直呼其名,说这样亲切,“阿姐找我何事?” 宴秋浓直截了当的问道:“你告诉阿姐,你和鸣儿是不是打算生老三。” 沈争堂突然眼睛一亮,上前搂住宴卿鸣的肩膀,期待的问道:“有了?” 宴卿鸣一把推开沈争堂:“有个屁!你别添乱了!” 沈争堂笑嘻嘻的又要去搂宴卿鸣:“你别骂我啊,你看夫君夜夜卖力气直到天亮,有了也是正常的。” 一个沈争堂就够让宴卿鸣生气的,两个小的也不放过他。 狗儿拉着沈修宁的手围着宴卿鸣又蹦又跳:“哥哥!我们要有小弟弟和小妹妹啦!” 一团乱!宴卿鸣不想解释了,先把两个小的按住,再狠狠瞪那个大的一眼。 宴卿鸣决定,这件事必须证明自己的清白,说道:“我说不过你们,请个大夫来吧,请大夫看看我到底有没有!” * 刚出锅的桂花糕热气腾腾香气满满,两个小娃子一人拿着一块美滋滋的吃着。 莫名其妙被叫来的大夫替宴卿鸣诊了脉,身体健康,无病无灾,也无身孕。 宴卿鸣本以为自己躲过一劫,却发现自己低估了宴秋浓和沈争堂。 万万没想到他们两个居然愉快的讨论起了备孕! 宴卿鸣觉得必须拦一下他俩,说道:“阿姐,你们两个光天化日的聊这个,合适吗?” “不合适吗?”宴秋浓看了弟弟一眼,又转头去看沈争堂,“争堂,我这是关心鸣儿,你说对吧。” 沈争堂那副谄媚的德行,点头道:“阿姐说得对!” 宴卿鸣抬腿踹了沈争堂一脚:“沈争堂!你向着谁啊!” “向着真理!”沈争堂拉住宴卿鸣的手,“没有也没关系,我们再努力就是了,今晚咱们早点回房。” 宴卿鸣甩开沈争堂的手:“你自己努力吧,我不生!” 沈争堂乐呵呵的跟宴卿鸣撒娇:“卿卿~~好卿卿!你看咱们王府那么大,多点孩子多热闹啊!” 宴秋浓点头:“争堂说得对。” 宴卿鸣看出来他俩是一伙儿的,气道:“我不跟你俩说了!” 宴卿鸣气的直接起身离开,镇远侯府的宴将军,被人熟知的不是骁勇善战有勇有谋,而是好生养!这叫什么事啊! 第72章 守城军怎么回事!你们的主将廖闽将军不过才离开…… “守城军怎么回事!你们的主将廖闽将军不过才离开几日,你们就这般士气低迷,练兵散漫,要造反不成!” “追日营又是怎么回事!邢易在干什么?两月前廖将军命追日营前往西北的绿洲驻扎镇守,守得好好的怎么才三日就被西疆攻陷,打不过北蛮姑且算本事不够,西疆来犯中郎将不去谈判等着挨打,难不成要我把赫米提王子绑在你们营旗上才能抵御吗!” “降月营队长你躲那么靠后干什么!躲着我就不骂你吗?城南的农田是百姓安身立命的基础,降月营负责巡视已有三年,为什么北蛮军队绕过主城去践踏农田你们没人来报,哨兵塔是摆设吗!传令兵是死了吗!” “赶星营!你们驻守城南百姓居住地和守护农田,为什么北蛮军队来犯时没有士兵及时迎战,你们全营一个都别想躲,全都去农田里帮忙百姓劳作一个月!收成时减产的部分都从军粮里扣!” 一早上,几个营的士兵垂头丧气的排排站在练兵场上挨骂,纪长工鲜少看见宴卿鸣生这么大气,站在旁边不敢吱声,转头看看王爷沈争堂也是一副乖巧模样,不由得侧头过去小声跟他嘀咕。 纪长工轻声问道:“王爷,将军这是怎么了,火气这么大,你俩吵架了?” 沈争堂也小声回道:“你听他说的那几件事,几大营挨骂挨的不冤枉,还有你可别胡说,我俩好着呢,吵什么架。” 纪长工也是无奈,说道:“确实是他们不对,但是平时也没见将军这般……” “纪长工!” “在!” 纪长工吓得整个人一激灵,他不知道宴卿鸣什么时候看向了他和沈争堂,忙规规矩矩站好,老老实实听令。 宴卿鸣继续严肃说道:“问题说完了,接下来是整改,纪长工去盯着他们一项一项给我改好,否则你跟着他们一起受罚,听明白了吗。” 纪长工马上回答:“是!” 纪长工领了命忙灰溜溜的去忙了,沈争堂见宴卿鸣面色不善的看了过来。 沈争堂无辜的摊了摊手,说道:“我没惹祸。” 宴卿鸣看不得沈争堂这么闲,说道:“你也别闲着,带那两个小子出去玩儿,他们在家惹的阿姐没法做事。” 沈争堂马上点头:“行!我这就去!” 沈争堂很庆幸自己没遭受池鱼之灾,转身就跑生怕老婆大人反悔抓他回去骂一顿,刚出了练兵场就看见传令兵急吼吼的往里跑。 沈争堂拦了一下,问道:“何事如此着急,将军在忙,不要去吵他。” 传令兵向沈争堂行礼,回答道:“禀王爷,太子殿下的队伍快要进城了,属下特来通报将军。” 沈争堂一愣,确认道:“谁来了?沈介音?” 传令兵自然是不敢直呼太子大名,忙点头:“正是太子殿下。” 沈争堂一脸疑惑,问道:“卿卿知道沈介音要来?” 传令兵如实回答:“知道,每年这个时日太子殿下都会来巡视,都是将军陪同的。” 每年?!沈争堂的火气直冲脑瓜顶。 合着他每年跑来找宴卿鸣,宴卿鸣就躲着藏着不见他,沈介音那小子每年来他就见他。 这有王法吗! * 沈争堂等着宴卿鸣忙完想要质问他为什么只见沈介音不见他! 却没想到还没等到宴卿鸣忙完,就先看见风尘仆仆笑容满面的沈介音,大步流星的往这边走来。 沈争堂嫌弃的瞅着自己侄子,说道:“看你那样子,呲着个大牙乐什么呢。” 沈介音心情大好,说道:“哎呀,小皇叔也在啊,你不是该回京了吗。” 沈争堂白了沈介音一眼,说道:“我老婆孩子都在这,我着急回去干什么。” “哦?”沈介音了然的一笑,“见着卿鸣了。” 沈争堂啧了一声,纠正他:“啧!叫皇婶,卿鸣是你该叫的吗。” 沈介音乐出了声,说道:“哈!我叫了快三十年了,卿鸣也没说什么,小皇叔就别操这个心了。” 沈介音似乎是故意,也可能就是看见沈争堂一定要气他才过瘾。 贱兮兮的凑近小声说道:“皇婶,啊不对,前皇婶没准儿哪天就是太子妃了呢。” “哼哼哼,前皇婶?”沈争堂冷笑道,“此话怎讲?” 沈介音轻松道:“卿鸣藏在卧房枕下的休书我可是看见过,小皇叔的笔迹我可是认得真真的,休书都写了,可不就是前皇婶了。” 沈争堂皮笑肉不笑道:“那休书确实是我写的,两口子吵架气急了写的,不作数!” 沈介音就看不惯沈争堂这耍赖的德行:“写了就是写了,哪还有不作数的道理。” “现在休书都废掉了当然不作数,况且就算作数,我再娶他一次便是了,左右都轮不到当你的太子妃。”沈争堂突然觉得不对劲,眉头一皱,“诶!你进他卧房干什么?还摸到他枕下!” “咳咳。”沈介音故意吓唬沈争堂,假装不想被他问的掩饰着,“没什么没什么,别多想。” 确实有那么一年沈介音来边疆看望宴卿鸣,晚上一起喝酒聊天,许是聊的多了让宴卿鸣想起来不开心的事情便多喝了两杯,借着醉酒的名义送宴卿鸣回房。 那一夜沈介音真的想要趁人之危做点什么不好的事情,奈何宴卿鸣床上还睡着个宴明镜。 饶是他沈介音再不要脸也不敢当着孩子的面干这档子事情,只不甘心的抱了抱就把人塞进被子里去了,替他整理枕头的时候,就恰巧看见了那份休书。 但这件事沈介音是不会告诉沈争堂的,他就是要看沈争堂胡思乱想跳脚的样子,很有趣! 宴卿鸣从练兵场出来,就看见一脸戏谑的沈介音和看起来有些气急败坏的沈争堂,不知道这叔侄俩在聊什么。 宴卿鸣走近二人,问道:“你们在聊什么?” 沈介音转头对宴卿鸣一笑:“没聊什么,我刚到。” 沈争堂白了沈介音一眼,拉住宴卿鸣的手:“我等你一起回去,孩子们说你太忙没空陪他们,都不乐意我陪着了。” 宴卿鸣也想回去陪孩子了,笑道:“知道了,正好太子也来了,阿姐肯定会准备好吃的,一起回去吧。” * 第73章 晚上的家宴,沈争堂看着沈介音和两个孩子玩的那么好…… 晚上的家宴,沈争堂看着沈介音和两个孩子玩的那么好,这俩小的一口一个太子哥哥叫的那叫一个亲热。 沈争堂看沈介音如此喜欢孩子,不由得开口:“你都二十八了,皇兄在你这个年纪你都满地跑了,你还不娶妻,想等七老八十吗。” “我啊……”沈介音看似轻松的笑道,眼里掩不住的愁,“我的命运就是将来要娶一大堆我不喜欢的人,但我还是希望第一个迎娶的是我的心上人,可惜很难。” 宴卿鸣在旁边和跑来蹭饭和赫米提说话,没空搭理这对叔侄,沈介音知道他听见了,无奈的笑笑。 沈争堂自然也知道这混小子惦记他内人,哼哼了两声道:“现实一点吧,你娶妻娶的是门当户对,是要对江山社稷有益,哪儿有你儿女情长的资格呢。” 沈介音表示认可,但是必须嘴欠道:“还是小皇叔幸福,娶了好王妃,又纳了两房美妾。” 沈介音嘿嘿一笑,又继续说道:“墨青一直都这么淡淡的也挺好,在府里的时候养了两只猫做伴儿,不招灾不惹祸的,不比那个花灵热闹,对吧小皇叔。” 哪壶不开提哪壶,沈争堂恨不得掐死这个侄子,低声道:“你闭嘴!好好吃饭!” 赫米提不知道沈介音说的是谁,转头看向宴卿鸣:“太子说的是谁啊,你认识的人吗?我怎么觉得你不太喜欢他提的人啊。” “没什么。”宴卿鸣努力掩饰,盛了碗汤转头去喂狗儿。 沈修宁像个小大人一般斜眼看了看褐发碧眼的赫米提,说道:“劝你少打听。” 赫米提不由得回怼:“你这个小孩儿,怎么说话总像个老大爷似的。” 沈修宁依旧冷漠,继续说道:“明明是你太幼稚。” 赫米提不爽道:“小屁孩儿!” 沈修宁也不惯着他,继续回嘴:“幼稚鬼!没用的大人!” 赫米提被气的咬着嘴唇拼命眨眼,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沈修宁倒是老神在在一副瞧不起赫米提的样子,不急不躁的瞅着他。 赫米提气的继续说道:“你小小年纪就像个小老头儿,长大了就是老顽固,没人喜欢你!” 沈修宁不生气,说道:“不劳你费心,我长大了必将会和门当户对人家的闺秀,或是异国公主联姻,不像你一把年纪还在惦记别人爹爹。” 赫米提很意外,没想到这小子竟然看出来他对宴卿鸣的那点小心思。 赫米提好奇沈修宁的想法,问道:“怎么,不满我喜欢你爹爹?” “哼。”沈修宁人小鬼大,不屑的瞥了赫米提一眼,“不成体统,我爹爹年长你多少你知道吗。” 赫米提自然知道,说道:“十一岁罢了。” 沈修宁瞅着他,嫌弃道:“你也年长我十一岁,正常人谁会喜欢年纪大这么多的。” 赫米提不满的继续反驳:“小鬼头你话不要说得太满,等你长大了万一喜欢个比你大很多的,我看你到时候哭起来找不找得到调儿!” 沈修宁摆了副孤傲的姿态,一本正经的回答:“绝对不会。” 赫米提哼了一声,说道:“哼!走着瞧!” * 沈争堂被那个喜欢跟他抬杠的沈介音气的晚饭都没吃几口。 入了夜便饿的肚子咕咕叫,引得准备就寝的宴卿鸣一直看他。 宴卿鸣关心他道:“你饿了?” “嗯。”沈争堂鼓着腮帮子,一脸不开心,“晚饭的时候给沈介音那个王八蛋气饱了,就没怎么吃,可惜了阿姐做的一桌好菜。” 宴卿鸣觉得有趣,不管别人怎么说沈争堂,他在自己面前就像个小孩一样,充其量比宁儿狗儿大一两岁罢了。 宴卿鸣心情不错,起身下床:“那要不要我给你弄点吃的?” “你给我做饭?”沈争堂像是听了什么新奇事情,“你会做饭吗?” 宴卿鸣很自信的摇摇头:“不会。” 沈争堂叹了口气:“也对,你以前是侯爷府的大少爷,怎么会做饭呢,但是阿姐以前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她怎么能把饭菜做的那么好吃呢。” 宴卿鸣回忆小的时候,不由得嘴角上扬,说道:“我娘走得早,阿姐心疼我就自己学了各种厨艺做给我吃,再加上她天资聪颖学什么都是一学就会,自然就做的很好吃啦。” 沈争堂凑过去用肩膀撞了撞宴卿鸣,笑道:“那我能不能期待一下我的夫人你也能在厨艺上无师自通给夫君我弄口饭吃啊,我好饿。” “我真不会,但是……你跟我来!”宴卿鸣突然笑的像个小孩子,“我带你去找好吃的!” * 宴卿鸣从厨房里找了几个地瓜,又找了些干草把地瓜堆起来点了火慢慢烤。 两个人并排坐在厨房外的小台阶上,盯着那一小团火聊天。 沈争堂拿树杈扒拉着烧起来的干草,好奇的问道:“你确定这样能烤熟?” 宴卿鸣很确定的点点头:“能!小时候我阿姐就这么烤给我吃。” 沈争堂抱着胳膊歪头盯着宴卿鸣傻笑,语气温柔的说道:“你父亲在京中为官多年,又是赫赫有名的镇远侯,你说我怎么那么傻没早点去侯府拜见呢。” 宴卿鸣抬头,说道:“你是王爷,我父亲是武官,你说到底该谁去拜见谁?再说,你也是见过我父亲的才对啊。” 沈争堂哎了一声:“哎,我是见过你父亲,但那时候我还没见过你,我要是能早点去镇远侯府拜见,就能早点见到你了,然后咱俩就一见钟情,早点成亲早点生娃,这会儿没准孩子都四五个了。” “四五个?你当我老母猪啊!”宴卿鸣用手里扒拉干草的小树杈戳了戳沈争堂,“生子药谁吃都一样,你喜欢孩子多你就自己生!” 沈争堂乐意啊,马上贴过去说道:“行行行,我生就我生,说说你喜欢几个,我生!” 宴卿鸣摇摇头:“不了,我不舍得。” “不舍得?”沈争堂一惊,“那生子药才几个钱啊,你不舍得!” 宴卿鸣白了沈争堂这个傻子一眼:“我哪有说是舍不得药钱了,男人生子有违天道,那可是痛苦异常九死一生,我舍不得你受罪。” “你说什么?”沈争堂以为自己听错了,一把抓住宴卿鸣的手,“你说你舍不得我受罪?这什么意思?是不是心疼我?你心疼我!那就是你对我有感情,你爱我对不对?一定是!快说,说你爱我!” 第74章 宴卿鸣嫌弃的甩开他的手,说道…… 宴卿鸣嫌弃的甩开他的手,说道:“你这是什么逻辑啊,我舍不得你受罪就是爱你?” 宴卿鸣真是服了沈争堂,不知道他看着仪表堂堂一个王爷,脑袋瓜子里都在想什么。 沈争堂哪管那套,撒娇道:“你别管我什么逻辑,你快说爱不爱我!” “我爱你!”宴卿鸣被沈争堂磨的不行,便应了他,“满意了吧!” 沈争堂没听出一点诚意,继续不依不饶:“你证明你爱我!证明你这辈子都只爱我!” “你闹起来还没完了是吧?”宴卿鸣见沈争堂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知道这些年他也过得不容易,便给了他这一颗定心丸,“若是心里没你,我又怎会主动怀了狗儿,又怎会在这发配路上不顾众人劝阻坚持生下他,你猜猜看狗儿是在什么情况下出生的。” 这话问的沈争堂心里咯噔一下,忙问道:“什么情况下啊……” 宴卿鸣当初是和沈争堂吵架,拿着休书主动要求发配至此,那时的他已经怀着狗儿,想起这个沈争堂不由得心中绞痛。 宴卿鸣倒是很轻松的聊起当年的事情:“战场上。” “什么?”这一句战场上让沈争堂整个人都紧张起来,心里全是后怕,“你怀着孩子去战场?你疯了吗!万一有个好歹那就是一尸两命!你要是出事了,我和宁儿孤儿寡父的怎么办啊!” 宴卿鸣双手一摊,轻松道:“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那不行!以后不能这样了!”沈争堂拼命摇头,“俩孩子就够了,我娘也就生我一个,咱生了两个算是超额完成任务,咱以后不生了!我害怕!” 宴卿鸣不置可否:“顺其自然吧。” 沈争堂看着宴卿鸣,一时情起,凑上前亲吻宴卿鸣。 乌黑的夜空上挂着繁星点点,星光下的爱人在浓郁的烤地瓜香气中亲吻着彼此,沈争堂已经忘了自己饿肚子这件事,他现在对眼前的宴卿鸣更有兴趣。 宴卿鸣知道沈争堂想干什么,悄悄跟他说回房去,抬眼却瞥见那堆烤地瓜的干草旁蹲着自己生的那两个小孩儿! 宴卿鸣吓得忙推开沈争堂,沈修宁和宴明镜倒像是对父亲们干什么不感兴趣,一心期待着地瓜。 宴明镜嘴角挂着口水,可爱的笑道:“哥哥,好香啊!” “应该快熟了。”沈修宁不敢自己去翻看地瓜,抬头看向宴卿鸣,“爹爹,可以吃了吗?” 宴卿鸣推开不甘心又扑上来的沈争堂,起身上前去给孩子们看看地瓜烤好了没有。 宴卿鸣扒开烧的差不多的干草,扒拉出里面的地瓜:“我来看看……你俩先别碰,很烫的。” 香喷喷的地瓜被小树杈扒拉着滚出冒着烟的干草堆,宴卿鸣小心翼翼的清理干净那几个可爱的小地瓜,一边吹着降温一边剥掉外皮,找了块干净的布巾包着递给两个小孩一人一块。 还不忘嘱咐着:“很烫,慢点吃,多吹吹就凉下来了。” 两个小家伙双手捧着烤地瓜吃的开开心心,宴卿鸣坐在旁边给他们两个擦嘴。 沈争堂在一旁看的着了迷,这不就是理想中的生活吗,爱人在旁,孩子们围绕左右,还有什么能比这更好的吗。 宴卿鸣递给沈争堂一块烤地瓜,嘱咐道:“小心烫,你饿了半天了,快吃吧。” “呀,我以为你看见孩子就把我忘了呢。” “怎么还小心眼儿上了。”宴卿鸣心情不错,笑着陪沈争堂闹,“这不是顾着你呢吗,你这几天带孩子辛苦了,多吃点。” 宴卿鸣手里那块地瓜格外的甜,忙塞进沈争堂嘴里,夫妻恩爱,孩子可爱,画面甚是和谐。 赫米提不知道从哪里跑了出来,只穿着贴身的中衣一屁股坐在宴卿鸣身边。 赫米提看不得他们一家和睦,哼哼唧唧的撒娇:“哥哥,我也要。” “诶?”宴卿鸣以为赫米提回去了,忙问道,“你怎么在这?” 赫米提摊摊手,说道:“宴姐姐让我留宿的,你给我留了房间,你说过我可以随时住在这里的。” 赫米提当年跟着宴卿鸣回来的时候不过十一岁大,那时候他天天的像个小跟屁虫一样跟着宴卿鸣,夜里想家哭的一夜一夜不睡觉,宴卿鸣又要照顾襁褓里的宴明镜,又要抱着赫米提哄睡,辛苦的不得了。 后来宴秋浓有空了就由宴秋浓照顾赫米提,赫米提就这样跟着宴家人住到了十六岁才搬到守城军给质子准备的居所。 许是一个人换了环境不适应,赫米提还是隔三差五跑回来。 宴秋浓疼他,宴卿鸣默许,别人也不会说他什么。 宴卿鸣看赫米提穿的少,捡了块热乎的地瓜给他:“夜里冷,怎么穿这么少,吃点热的吧。” 赫米提不接那块地瓜,哼哼唧唧继续撒娇:“哥哥你喂我。” 宴卿鸣还没反应过来,沈修宁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身过来。 沈修宁把自己手里那块地瓜粗鲁的塞进赫米提嘴里,吓得赫米提一下子就清醒了。 赫米提差点被噎到,怒道:“臭小子你干嘛!想噎死我啊!” 沈修宁还是那副少年老成的模样,淡定道:“你不是要人喂吗,我喂你和我爹喂你,有什么区别?” 赫米提就是看这个小大人不顺眼,说道:“你这小孩真不可爱!” 沈修宁看赫米提也是不爽,回嘴道:“你这大人真不成熟!” 一大一小两个孩子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的吵了起来。 宴卿鸣歪头问沈争堂:“你这个吊儿郎当的王爷,是怎么把我儿子养的这样一板一眼的,像个老八股。” 沈争堂呵呵一笑,轻声回他:“大概是……随你。” 宴卿鸣啧了一声,说道:“啧!我在你眼里就是个老八股?” 沈争堂摇摇头,又点了点头:“你还真别说,刚成亲的时候我对你恶语相向,一半是为了防着皇兄,一半是被你的态度气的,你是真的不理人啊,你打我骂我都没事,就是你拿我当空气那个做派真的是……恨得我牙痒痒。” 宴卿鸣回想当初,有些无奈:“那时候我是真的不愿意和你成亲,但我身不由己,我不能轻易死去,宴家还需要我,只有嫁给你才能短暂的保住我的命。” 宴卿鸣看向沈争堂,眯了眯眼睛:“你那时候真的混蛋,给我下药。” 沈争堂笑出了声:“嘿嘿,给你下药这件事虽然做的不地道,但是你知道那一晚我有多开心,多亏了那晚我卖力,不然怎么让你一次中招有了宁儿。” 孩子还在身边呢,沈争堂又开始说这些,宴卿鸣阻止他继续说下去,轻声道:“嘘!不许说了。” 第75章 孩子们吃饱了就犯困,兄弟俩乖乖躺在一张床上睡了…… 孩子们吃饱了就犯困,兄弟俩乖乖躺在一张床上睡了过去,宴卿鸣给他们掖好了被子,在他们的小脸上各亲了一下,才放心的关上门回房。 沈争堂坐在床边等着宴卿鸣,见他回来,伸手要他来床上陪他说话。 宴卿鸣没看见赫米提,便问道:“赫米提呢?” “回去睡觉了,他本来想等你,我不许。”沈争堂有些小情绪了,噘着嘴瞅着宴卿鸣,“你跟我说实话,这个西疆王子是不是对你有什么非分之想。” 宴卿鸣避重就轻道:“说什么呢,他就是个十几岁的孩子。” 宴卿鸣当然知道赫米提对他什么心思,这几年赫米提总是不掩饰的接近他,他也不着痕迹的躲着不让这小子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继续发酵。 奈何沈争堂突然的出现,让宴卿鸣和赫米提之间那种微妙的平衡不再平衡,渐渐失控。 沈争堂还想说什么,宴卿鸣已经脱了衣服爬上床,主动往沈争堂身上贴过去。 “要不要?” “要!当然要!” 沈争堂见宴卿鸣如此主动,没空顾及什么西疆王子,搂着爱人的腰一个翻身就把他压到床上。 * 沈争堂真的不能继续留在边疆了,当今圣上他的亲哥三番四次派人来请泽亲王回京,沈争堂今天说抱恙后天说有事耽搁,眼下也没理由可编了。 万般不舍转化为一门心思要带妻儿回京,沈争堂开始天天缠着宴卿鸣要他跟自己回去,缠的宴卿鸣跟他发脾气才算有所收敛。 “夫人~~~卿卿~~~娘子~~~孩子娘~~~” 沈争堂这个没羞没臊的闲散王爷,撅着腚像个开屏的孔雀围着宴卿鸣哼哼唧唧了一整个上午。 “王爷请自重。”宴卿鸣警告的眼神杀了过去,“我军务繁忙,请王爷去别处,不要再打搅我了好吗。” 眼看着皇上要求沈争堂回京的日子越来越近,沈争堂急的嘴里长火泡。 沈争堂拍了一下桌子,命令道:“跟我回家!” “你别闹了行不行。”宴卿鸣放下手中的军务,抬头看向沈争堂,“我说了我现在不能走,你先带两个孩子回去,我处理好这边的事情自然会回去。” 沈争堂才不信他的呢,追问道:“什么时候?何年?何月?何日?你不说清楚我就不走。” 宴卿鸣知道皇上在催沈争堂回去,提醒道:“陛下要你回去,你还敢抗旨?” “你看我敢不敢,我忤逆他也不是一次半次了,大不了回去被禁足罚抄组训,早习惯了。” 宴卿鸣看着沈争堂这副无赖模样,不由得叹气:“你这样任性,陛下要是知晓是因为我,你想过我会如何吗。” 这话确实有效,沈争堂不怕自己会怎样,反正被人诬陷觊觎皇位,他都能全身而退,他是不信皇兄真的弄死他。 但沈争堂担心宴卿鸣,自己那个阴晴不定的皇上哥哥对他很是宠溺,对宴家人可就不一定有那个耐心了。 宴卿鸣语气温和的继续说道:“若陛下恼了降罪于我,你不会希望我带着老三一起被处罚吧。” “什么?”沈争堂一惊,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有老三了?那你还忙什么军务!给我回去躺着养胎!阿姐说了你身子没养好,绝对不能大意!” 宴卿鸣伸出手,食指比在唇前示意沈争堂别声张:“除了我信得过的大夫,只有你知道,别告诉阿姐,我怕她担心。” 沈争堂下意识的降低的声音:“不告诉阿姐可以,但是你要休养,快别忙这些了跟我去休息,这下我更要带你一起回去了。” 宴卿鸣说道:“我没事,老三比前面两个老实多了,我也没觉得又不舒服,这么乖巧的孩儿保不齐是个女儿呢。” “那好啊!”沈争堂控制不住的嘴角上扬,“我家就是兄弟多,姊妹缘薄,要是个女儿那可是整个皇族都会跟着高兴的大喜事!” 宴卿鸣淡淡笑着:“为了这个孩子和我的安危,你听话带着两个孩子回去等我,好不好。” “不好!”沈争堂这下更不愿意走了,“我会担心死的,我不离开你。” 宴卿鸣望着沈争堂,柔声说道:“夫君听话……” 宴卿鸣这般撒娇的语气和称呼,叫的沈争堂骨头都酥了。 沈争堂握着宴卿鸣的手万般不舍的问道:“你确定要我先走?” 宴卿鸣点点头:“确定,我尽快处理完这里的事情就回去,别担心我。” 沈争堂想起沈介音那个小王八蛋被皇上要求多留些时日,虽然万般不情愿却也还是觉得沈介音在这边,宴卿鸣的安全更有些保障。 沈争堂让步道:“沈介音还会待久一些,你最晚也要和他一起回去,答应我好吗。” 宴卿鸣算了算时间,笑着点点头:“好,我和太子一起回去。” 沈争堂无奈的接受这个不情不愿的事实,伸手摸了摸宴卿鸣平坦的小腹:“宝宝乖,可不能折腾你爹。” 宴卿鸣看沈争堂这副可怜又操心的模样,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安慰他:“我尽快回去,这个孩子要出生在王府里。” “我等你。”沈争堂万般不舍和担心,握紧宴卿鸣的手,“一定多加小心。” “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 * 沈争堂按照宴卿鸣的嘱托,要求宴秋浓将跟随他一起回朝,理由是照顾两个小世子,皇上同意了,这让宴卿鸣很是欣慰。 宴秋浓随沈争堂出发前,再三嘱咐弟弟要照顾好父亲和他自己,还不忘嘱托纪长工多加照顾。 宴卿鸣笑着答应,心想还好没告诉姐姐自己有了第三个孩子,不然怕是姐姐也不肯先一步回去了。 直到送他们离开守城军驻地,目送浩浩荡荡的队伍走远,宴卿鸣才猛地抓住纪长工的手臂,稳住自己虚弱的身体。 宴卿鸣声音虚弱道:“长工,扶我回房,快点……” 纪长工不知道宴卿鸣这是怎么了,以为他是染了风寒不舒服,忙扶着他往房间走去,却不想还没走到房间,宴卿鸣一个腿软瘫倒在地,吓得纪长工忙抱住他的身子。 纪长工紧张的问道:“将军!您这是怎么了!” “叫大夫来……”宴卿鸣满脸都是冷汗,脸色苍白,嘴唇没有一丝血色,“快去叫大夫,我肚子好疼……这孩子……” “孩子?”纪长工只愣了几秒,瞬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恕属下放肆。” 纪长工直接抱起宴卿鸣,大步走向他的房间,把他小心的放在床榻上。 拉过被子替宴卿鸣盖上,纪长工紧张道:“我马上去请大夫,将军坚持住,不会有事的。” 纪长工跑出去找大夫,正巧在附近的沈介音看他如此匆忙,转头看向不远处宴卿鸣的房间,疑惑的走了过去。 第76章 宴卿鸣疼的要命,恍惚间见沈介音走了进来…… 宴卿鸣疼的要命,恍惚间见沈介音走了进来,一股不好的预感袭来,让他忍着剧痛护住自己的腹部,努力撑着精神面对沈介音。 宴卿鸣挣扎的坐起身来:“太子殿下……” “你怎么了?”沈介音看得出宴卿鸣脸色不对,“身体不舒服?” 宴卿鸣强忍着不适,只想着赶快把沈介音弄走。 “感染了风寒,头疼的紧,长工去请大夫了,谢太子关心。” “你为何如此和我说话,我们的关系不该如此的。”沈介音很不喜欢宴卿鸣和他生分,见宴卿鸣这般虚弱,不由得上前坐在床边想照顾他,“卿鸣……” “我真的没事,多休息就好了,太子不必担心,我想休息也不多留太子了。” 宴卿鸣的逐客令明明白白,沈介音没话可说刚要起身,宴卿鸣腹部一阵剧痛让他招架不住疼的哼了一声,这般的痛苦让沈介音觉得不对劲。 沈介音疑惑的问道:“卿鸣你到底怎么了,你这样子不像是风寒所致。” 宴卿鸣真的要撑不住了,说道:“我没事……你快走吧!” 沈介音才不信呢,威胁道:“你不说实话?小皇叔可没走远,我命人去叫他回来不麻烦。” “不要!”宴卿鸣不想沈争堂担心他耽误行程,惊动了皇上总是不好的,只能和沈介音说实话,“我腹中的孩儿……” “你又……”沈介音这些年知晓宴卿鸣因为生了两个孩子身体受损多严重,他的身体不适合再生育,忍不住责备,“你的身体什么样你不知道吗?为何冒险要孩子!” “我需要这个孩子劝说争堂先一步回京,我们宴家在陛下面前总是个敏感的存在,若陛下知晓是因为我争堂才迟迟不肯回去陛下会恼的,到时候我们宴家平反的事情更没了着落,也是为了我们宴家,我多为王爷诞下后代,将来宴家有个什么万一,也希望陛下看在小世子们的面子上能网开一面,让我宴家上下免于极刑……” 沈介音只是心疼宴卿鸣受这般苦楚,急躁道:“那你不会骗他吗!你骗他你有了不就行了!” 宴卿鸣满脸冷汗,却笑了,说道:“你真当争堂是傻的吗,从我那次怀着狗儿离开他就长了心眼儿了,此次临行前也是找大夫给我把过脉,确认了我和孩子都平安才肯启程。” 沈介音看宴卿鸣这模样怎么都不想一切安好,问道:“你是服了药才骗过小皇叔和大夫的吧。” 宴卿鸣点头承认:“自从知道有了这孩子,我就清楚我的身体可能护不得他平安降生,可争堂那么喜欢孩子,王府也希望人丁兴旺,我想着万一我可以,也是件好事。” “你就那么喜欢小皇叔?”沈介音看着宴卿鸣这模样不由得心酸,“如果当年你家出事的时候,我站出来护你周全,你会愿意嫁给我吗。” 宴卿鸣笑着摇摇头:“我从未想过婚娶之事,年少时不懂,年岁到了宴家便遭了难,我若娶妻便是害人家,而你……自始至终我都清楚我和你主仆有别,能与你像朋友般相处已是我的福分,从未做他想。” 沈介音一点都不想听到这个答案,却也知道宴卿鸣即便没有和沈争堂在一起,怕是也不会喜欢上他。 “起初嫁给争堂也是别无选择,虽然过程难免艰辛,好在结果是好的,我与争堂恩爱孩子们也乖巧可爱,我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没等沈介音再问什么,宴卿鸣情深意切的继续说道,“我像我是爱他的,我也爱我们的孩子们。” 沈介音烦躁道:“你知道我不想听你说爱他。” 宴卿鸣当然知道,还是继续说道:“蒙太子厚爱,卿鸣没那个福气做太子妃,我和你说这么多不过就是希望你能放下,去寻找该属于你的幸福吧。” 沈介音也不是个听劝的人,抱紧怀里虚弱的宴卿鸣:“我若是不肯放呢。” “殿下……” “叫我名字……” 纪长工带着大夫匆匆赶来,进到房间就看到沈介音抱着无力反抗的宴卿鸣。 “请太子殿下自重!大夫快请进,我家将军疼的厉害。” 沈介音见大夫来了,只好先把宴卿鸣放回床上,起身出房间,经过纪长工身边的时候深深瞪了他一眼。 纪长工自然知道自己这是得罪了太子,心里害怕,面子上还是要硬挺着。 沈介音出了房间,回头望向掩着的房门,心中暗暗下了决定。 这个孩子不能留,宴卿鸣这个人沈介音绝对不放手…… * 没有奇迹发生。 神医连夜被燕十七从山里接了来,也没能保住宴卿鸣的第三胎。 宴卿鸣需要一段时间静养,不能像平日里那样天天盯着守城军和边疆外的邻国动态。 纪长工临危受命代替宴卿鸣,每日将军队中和邻国情况通报给宴卿鸣,再将宴卿鸣的命令传达到军队中,以保全边疆平安。 赫米提没什么事做,每天都跑来陪着宴卿鸣聊天说笑,美其名曰怕他养病闷得慌,给他解闷儿,其实就是私心想要和宴卿鸣独处。 “哥哥,你这次风寒怎么会害的如此严重呢,大夫说要休养一阵子才会好起来。” 对外宣称宴卿鸣感染了风寒,赫米提也就真的信了。 “对啊,风寒很凶的,所以我总说你不要穿的如此单薄,若你病了怕是比我还要难过。”宴卿鸣习惯拿赫米提当孩子,见他手里拿了只草编的蝴蝶在把玩,不由得好奇,“这是你编的?” “不是啊。”赫米提摇摇头,“不知道谁放在我房里的,我觉得挺有趣的。” 宴卿鸣好久没见过这种草编的小玩意儿了,还记得小时候阿姐会编蚂蚱给他,栩栩如生有意思极了。 宴卿鸣轻声说道:“这是用草叶子编的,在我们中原很多人都会编,我离开京中这么多年也没再见过了。” 赫米提以为宴卿鸣喜欢,便问道:“哥哥喜欢?那送给你。” 宴卿鸣摇摇头,笑道:“不了,既然是别人送给你的,这蝴蝶必定包含了送礼人的心意,你好生收着吧。” 第77章 回京的队伍浩浩荡荡停在草场边休整,蜷缩在沈争堂怀…… 回京的队伍浩浩荡荡停在草场边休整,蜷缩在沈争堂怀里睡了一路的宴明镜揉了揉眼睛醒了过来。 宴明镜探头看向马车外面,外面初绿的草原吸引着他的注意。 宴明镜开心的跳下车,去追不远处的沈修宁。 “哥哥!哥哥!” 沈修宁盘腿坐在草原上,闻声回头看弟弟正欢快的跑来。 “小心别摔倒!” “哎呀!” 沈修宁话音刚落,宴明镜一个平地摔趴在了地上,马上又爬起来对着沈修宁傻笑。 “哥哥在做什么呀?”宴明镜连滚带爬的凑到沈修宁身边,看着他手中上下翻飞的草叶,一转眼的工夫就变成了一只栩栩如生的草编蝴蝶,“哇哦!好漂亮啊,哥哥教我!” 生性冷淡的沈修宁,对待宴明镜却一向很有耐心。 沈修宁扯了两片草叶,说道:“你喜欢什么,哥哥教你。” 宴明镜开心的挥舞着小手,笑道:“好好!我要小兔子!” 两个孩子玩儿的开心,沈争堂在一旁看着他俩发呆。 这一路上沈争堂都心神不定,他担心独自留在边疆的宴卿鸣,怎么都放不下心来。 转头看向见到自己就满脸胆怯的墨青,他怀里还抱着一只小脸凶巴巴的狸花小猫。 沈争堂眉头不由得一皱,问道:“又从哪里弄了只猫,府里有两只还不够吗。” 墨青听这话就知道沈争堂不喜欢这小猫,小心翼翼的说道:“宴将军许我带回去的。” 墨青说的时候心里打鼓,他不知道搬出宴卿鸣是会惹恼沈争堂还是会为自己和小猫争取个机会,低着头不敢说话。 沈争堂看着那只凶巴巴小猫,伸手摸了摸它的头,小家伙不服气的想要咬他。 既然是宴卿鸣允许的,沈争堂自然没有意见,说道:“带着吧。” 墨青一愣,随即笑着行礼道谢:“谢王爷!” “等卿鸣回来后你去谢他吧。”说完,沈争堂转头又看向两个孩子。 墨青亲昵的用鼻子碰了碰小猫毛茸茸的小脑袋,往后余生怕是在王府中衣食无忧内心寂寥的度过一生,只有这些他喜欢的小生灵能陪在他左右。 两个小孩玩够了从远处跑回来,宴明镜拿着编的有点丑的草编蝴蝶逗弄小猫,小猫伸出小爪子扑着蝴蝶,墨青看着孩子们和小猫难掩开心的笑着。 沈争堂看在眼里更是心酸,忍不住喃喃自语:“什么时候才能和我老婆过上这样安逸的生活……” 湘秀耳尖听到了,笑嘻嘻的递了杯温热的茶水给沈争堂:“王爷想念公子了?” “怎么能不想。”沈争堂接过茶杯喝了口茶,“阿姐还好吗?” 湘秀摇摇头,说道:“宴小姐不适应舟车劳顿,刚才说头晕的厉害,我找随行的大夫要了些药喂她服下,现在睡着了。” 宴秋浓多年不曾远行,不适应也是有的。 沈争堂嘱咐道:“嗯,那你和莲儿就多费心照顾阿姐,两个孩子我来带。” 湘秀看着沈争堂,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王爷越来越贤惠了呢。” “小丫头!没大没小说什么呢!” 沈争堂不满的瞥了湘秀一眼,湘秀则是乐的不行。 湘秀可不怕沈争堂,继续说道:“公子是骁勇的将军镇守边疆,王爷看护幼子贤惠居家,我是在夸奖王爷呢。” 沈争堂被这‘夸奖’弄得恼羞成怒,说道:“就你话多!好话坏话都是你说的!看我罚不罚你!” “不要罚我……”湘秀装出一副认怂的可怜模样,“王爷若是罚我,我只好写信给公子告状了!” 沈争堂可真的吃这套,忙威胁道:“嘿!威胁我?” 湘秀继续说道:“公子说的,王爷欺负我就要告诉他。” 沈争堂气的说不出话,伸手指了她半天:“你好样的!卿鸣护着你,我认怂行了吧!” 湘秀笑的快乐极了,感慨道:“真好,我家王爷和公子这般恩爱,好生羡慕呢。” 沈争堂顺着气,说道:“哼,等我回去就给你找婆家把你嫁出去。” 湘秀才不想嫁人,哼了一声,丢下沈争堂跑去给两个小世子喂水。 宴明镜跑的满身是汗,沈修宁看着湘秀给弟弟擦汗,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草编蝴蝶,仰起头望向边疆的方向。 沈争堂见儿子在发呆,蹲下身搂住了他:“宁儿,想爹爹了?” “嗯。”沈修宁应了一声,“父王,我长大之后,会像您一样娶到心爱之人吗。” 沈争堂一愣,没想到儿子会问这个,笑着回答道:“会,我肯定会让你和狗儿都能和心爱之人在一起。” 沈修宁点点头,又歪着头继续问道:“那万一对方不愿意呢?” 沈争堂见这小东西想的还挺复杂,开玩笑道:“不愿意就绑回来强娶,你爹爹一开始也不喜欢我,现在不一样爱我爱的不得了吗,感情是可以培养的。” 沈修宁似乎听懂了,又似乎没懂。 多年后沈争堂十分后悔这样教儿子,说者无意,听者却走了心…… * 这几日沈介音的心情十分不好,守城军看见太子心情不好弄得人心惶惶,慌忙着搞了晚宴想要哄太子欢心。 宴卿鸣声称在养病不能赴宴,沈介音看着这一屋子的人没一个是相见的,更加的心烦气躁,只能一杯接一杯的喝酒来缓解自己焦躁的心情。 安排晚宴的内务官员拉过一旁的年轻男子呵斥道:“发什么呆呢,你新来的?” “啊?对……”年轻男子尴尬的笑着,“我是前天新来的。” 内务官员上下打量了这年轻男子,看他长了一双眼尾上扬的凤眼,鼻子挺翘小嘴水润,一身皮肉更是白嫩,便照着他的屁股拍了一下。 调笑道:“长得不错呀,北蛮人还是西疆人。” 年轻男子被打了屁股也不敢说什么,依旧陪着笑:“北蛮人。” 内务官员一拍手道:“很好,你看到上座的太子殿下了吗,你去陪陪他,给太子殿下倒倒酒说上几句贴心的话,把太子哄得开心了伺候的舒服了大家都安逸,懂了吗。” 年轻男子面露尴尬,退缩道:“大人,我是来做工的,不是来……” 内务官员说着就要动手,吼道:“少废话!叫你去就去!你的称呼也不对,我什么我!要自称奴婢知道吗!” 年轻男子忙低头道:“是是是,大人教训的是。” 内务官员又捏了一把他的细腰,呵斥着:“快去!” 内务官员直接把年轻男子推到了沈介音面前,沈介音恰巧抬起头看向他,眼神一沉,眯着眼睛打量他。 “名字。” “啊?” 年轻男子被问的一懵,旁边的内务官员恨不得过去给他一脚,赔着笑脸上前打圆场。 “启禀太子殿下,这是新来的,第一次见到太子殿下吓傻了,请太子殿下赎罪。” 沈介音又喝了一杯酒,冷漠道:“我没问你,我在问他,你多什么嘴。” “是是是,小人知错了。”内务官员悄悄戳了戳年轻男子,示意他给脸快要,赶紧的回太子的话。 年轻男子回过神,看向沈介音道:“你不该先自我介绍一下,再问别人名字吗。” 内务官员一瞬间似乎看到了往生后的世界,这小子是疯了吗!他想死不要连累别人啊! 沈介音饮下杯中酒,砰的一声把杯子放在桌上,起身伸手粗鲁的拉住年轻男子的手臂。 “你跟我来,我跟你好好介绍一下我是谁……” 第78章 天蒙蒙亮的时候,沈介音从宿醉中醒来…… 天蒙蒙亮的时候,沈介音从宿醉中醒来,混沌的坐起来看着身边陌生的男子和床单上斑驳的血迹,回忆了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沈介音推了那男子一下,问道:“喂,醒醒,你谁啊?干什么睡我床上。” 那男子没有反应,沈介音下意识的试了试他的鼻息,还好是活的,又摸了摸他的额头,滚烫的温度吓到了他。 沈介音明白过来自己干了什么,随便换了身衣服冲出房去打算找人来处理,刚出门就看见宴卿鸣等在房间外。 这场面让沈介音觉得像被捉奸在床,回头看看房内,又转回头看向宴卿鸣。 沈介音问道:“卿鸣你怎么过来了,大夫不是嘱咐了你要卧床休息吗。” 宴卿鸣也是一早就被人叫来处理烂摊子。 没给沈介音好脸,冷淡的说道:“我听闻太子殿下昨晚强要了一个下人,场面比较惨烈,他们怕出人命就找我来看看。” 沈介音瞪了一眼那群躲在角落瑟瑟发抖的下人们:“这群人这么多事……” 沈介音有些尴尬,他身为太子强要个下人本不是什么大事,虽然他平时不沾这些,但他也不觉得这有什么大不了。 可这种事给宴卿鸣知道还直接来自己面前问他,沈介音就很不自在了。 沈介音小心的问道:“卿鸣,你不高兴我和别人干这事?” 宴卿鸣白了他一眼,说道:“并不是,只是守城军这边所有的下人若出了任何意外,我难辞其咎。” 沈介音不高兴了,皱着眉问:“你是担心他,不是关心我?” “差不多。”宴卿鸣往房间里张望了一下,“我可以进去看看嘛。” 屋里的场面确实不太和平,沈介音小声说道:“不要了吧……” 沈介音不想宴卿鸣进去,但又知拦不住,只能眼巴巴看着宴卿鸣推门进去,不出半晌,宴卿鸣脸色铁青的走了出来。 “去叫大夫。” “需要吗……” “去叫大夫!” * 太子被将军打了,场面比昨夜太子强占良家男子还要惨烈。 大夫来看过男子的伤势,开了些药,宴卿鸣命人熬了药细心喂下去,没多久高热便退了下来。 至于挨了打的沈介音,宴卿鸣懒得管他。 年轻男子睁开眼睛就看见坐在自己床边的宴卿鸣,吓了一跳。 宴卿鸣见他醒了,说道:“别怕,我是宴卿鸣,有我在没人能伤你。” 男子眨巴着眼睛缓了半天才弄明白自己在哪里,想动一动奈何全身疼的仿佛要散了架。 宴卿鸣继续说道:“昨夜的事情是太子酒后失德,我朝天子犯错也是要罚的,他对你造成的伤害也是要给你补偿,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看着宴卿鸣,淡淡的开口:“叶凌君。” 宴卿鸣总觉得叶凌君这名字耳熟的很,但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姑且不做多想,解决眼下的事情要紧。 宴卿鸣继续说道:“我暂且称呼你叶公子,我想问问你的意思,是要钱财上的补偿,还是你愿意跟在太子身边。” “跟在他身边做侍妾吗?”叶凌君不屑的说道,“你们中原的太子位高权重,我却不在乎。” 叶凌君看宴卿鸣像个明事理的人,继续说道:“我都不要,我来这里就是做下人赚钱的,只要他以后别再招惹我就好。” 宴卿鸣没想到这个叶凌君性格这般的倔强,微微叹了口气道:“那好吧,尊重你的选择,但是如果你改变了主意,随时来找我。” 叶凌君点点头:“嗯,谢将军。” 宴卿鸣打算离开,说道:“你多休息,保养好身子,我不打扰你了。” 叶凌君一双凤眼盯着宴卿鸣,说道:“将军也请保养好身子。” “嗯?”宴卿鸣没明白叶凌君什么意思,“我?” 叶凌君淡淡一笑道:“我略懂医术,方才我碰到了你的脉搏,你怀过孩子身体受损,看起来很虚弱需要休养。” 宴卿鸣脸色一怔,早就听闻北蛮擅医术,却没想到随随便便一个北蛮人便有这样的本事,近来边疆剑拔弩张,一多半的威胁来自北蛮,若是被北蛮皇族知道自己身体抱恙,怕是对边疆的防御不利。 * 三日之后,叶凌君才能下床扶着东西走路,心里骂了杀千刀的沈介音一百八十遍。 刚出了房门就看见沈介音抱着胳膊微仰着头,略显傲慢的站在门外。 “你干嘛!”叶凌君很是紧张,那一夜的恐怖回忆瞬间袭击了他。 “哼,你当我愿意来找你么。”沈介音不爽的白了叶凌君一眼,“卿鸣让我来照顾你,照顾个屁啊,看来你没事,我走了。” 沈介音转身就要走,叶凌君眯了眯眼睛,那股子不服气的劲头也上来了。 叶凌君直言道:“你喜欢宴卿鸣?” 沈介音回头瞪向叶凌君,面露凶相:“关你屁事!你敢这样和我说话?我喜欢谁跟你没关系!当心我弄死你!” 叶凌君一句问话,招来沈介音说出这么一堆废话,看来是说中了。 沈介音也懒得和叶凌君耽误时间,又瞪了他一眼,转身急匆匆的离开。 只剩下叶凌君一人,安静的待了半晌。 一道人影轻盈的从屋顶跳下,单膝跪在叶凌君身边,抱拳道:“殿下。” 叶凌君一动不动,说道:“何事。” 来人继续说道:“我北蛮军队已经秘密在边关城外集结,静候殿下命令。” 叶凌君缓缓眨了眨眼,说道:“知道了,退下吧。” 那人悄悄起身离去,叶凌君嘴角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慢慢浮现。 另一边的沈介音直奔宴卿鸣屋里,他知道自己闹了这一出,本就身体不适的宴卿鸣帮他处理了很多事,此刻的沈介音满是担心。 “卿鸣!” 宴卿鸣正在处理军务,抬头看向沈介音,问道:“叶公子醒了?” “醒了,死不了。”沈介音懒得管叶凌君死活,“大夫不是让你静养吗,你又忙活这些军务。” 宴卿鸣低头继续看着送来的军报,缓缓说道::“太子殿下酒后失德,自然是没空处理这些军务,我若是再卧床静养,怕是没人管事了。” “你又说我……” “不该说你?” 沈介音没了脾气,走过去靠近宴卿鸣,突然伸手抱他。 宴卿鸣吓了一跳,忙说道:“你干什么?” 沈介音努了努嘴,说道:“你看看你一拳头都给我嘴角打裂了,我知道我做错事了,你别生气了。” 宴卿鸣说不上生气,只是边关城最近事情这么多,这个沈介音不帮他就算了还惹事生非。 宴卿鸣不想理他,低头说道:“我要忙的事情很多,你去忙你的吧。” 沈介音不想走,说道:“我想陪陪你。” 宴卿鸣拒绝:“不必!谢太子殿下关心。” 沈介音硬是被宴卿鸣撵出了房间,宴卿鸣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个太子一天天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宴卿鸣越来越觉得自己不懂沈介音,眼下的自己又没有那么多精力顾及他,只要不惹出再大的事便随他了。 桌案的角落摆着一个小小的淡绿色荷包,那是宴秋浓做的香包给宴明镜随身带着驱虫的,宴卿鸣伸手拿了过来,握在手心里用拇指不停的抚摸着。 宴卿鸣想孩子们和沈争堂了,家庭和睦的天伦之乐一旦享受过就很难再能忍受独自一人的孤独。 纪长工端了调养身体的汤药过来,见宴卿鸣的模样猜到他是思念孩子。 忍不住开口劝说:“将军,若是可以,你回京吧。” 第79章 宴卿鸣抬头看向纪长工,摇头道…… 宴卿鸣抬头看向纪长工,摇头道:“不可,现在的边疆只是看着太平,西疆和北蛮蠢蠢欲动,我现在若是离开,只剩下父亲和守城军怕是会被他们认定防御薄弱,若是一举进攻,守城军目前的状态至多势均力敌,无力保全边关城周全。” 宴卿鸣着实疲惫,叹了口气,继续说道:“父亲已经回来了,北蛮那边的情况神秘的很,父亲此行也没能探听到他们的兵力国情如何。” 纪长工也知道现在的情况,说道:“西疆那边最近很不安分。” 宴卿鸣点头道:“是啊,赫米提在我们手中也只能制衡西疆一阵子不会是一辈子,阿图勒绝对不是省油的灯,他这么长时间没动静我反而紧张,最近开始有了动作倒也是好事。” 宴卿鸣说着话,手指一下一下的抚摸着桌案角落小小的划痕。 纪长工记得那是宴明镜淘气弄出来。 这是宴明镜出生后第一次离开宴卿鸣身边,宴卿鸣应该是在思念孩子吧。 纪长工突然说道:“将军,长工有什么可以帮你做的,都交代给我来做,我答应宴小姐要好好照顾你的。” 宴卿鸣眉毛一挑,说道:“我知道你想着讨我阿姐欢心,念在你真心实意待她的份上,等你功成名就有了一官半职,我是双手赞成你做我姐夫的,不过要入赘宴家,子孙后代跟宴姓,你可愿意?” 纪长工的眼里瞬间有了光芒,马上答应道:“愿意!我改姓宴都愿意!” 纪长工笑的像是个没见过媳妇儿的傻小子,宴卿鸣嫌弃的瞅着他,不由得笑出了声。 宴卿鸣问道:“你真的这么喜爱我阿姐?” “嗯!”纪长工毫不掩饰的用力点头,“宴小姐温婉端庄,举手投足大方得体,一颦一笑都美的不得了!还有一手做菜的好手艺,完美不过如此了。” 宴卿鸣也希望有人可以和宴秋浓相伴,说道:“我知道了,等我忙完回京问问我阿姐的意思,若她愿意你可就要努力了。” “放心!交给我!”纪长工乐的满脸灿烂,还不忘把端来的药碗递过去,“药快凉了,喝吧。” 宴卿鸣不想喝那碗苦涩汤药,皱着眉耍赖:“你看我都站在你这边支持你和我阿姐了,这补药不喝了行不行。” 纪长工摆摆手,拒绝道:“那可不行!宴小姐再三叮嘱要照顾好你,让她知道我不盯着你按时喝补药,那我就完蛋了。” 宴卿鸣不由得敲打纪长工,说道:“你是我的副将,你站我这边还是站我阿姐那边啊!” “这个……赎卑职忤逆,我站宴小姐那边。”纪长工憨厚的笑着,把药碗递给宴卿鸣,“将军,请喝药。” 宴卿鸣嘴里嘀嘀咕咕,不情不愿的接过那碗补药一饮而尽。 满口都是苦涩的味道,宴卿鸣抱怨道:“真的好苦啊。” 纪长工收回空碗,忍不住打趣宴卿鸣道:“将军,自从王爷来过之后,你可比之前随和多了。” 宴卿鸣不满道:“怎么的?我以前不随和吗,我可没尖酸刻薄的天天教训你们,你少跟那群士兵一起编排我,当我不知道他们说我太凶吗。” 纪长工摆摆手道:“不是这个意思,之前我觉得将军是个特别坚强独立的人,当年在战场生下小少爷条件差环境刁钻,又是经历了何等痛苦,我都没觉得你有过一丝的柔弱,可王爷来了之后……将军娇羞了很多呢。” 宴卿鸣恨不得把那个碗抢回来丢到纪长工脸上,说道:“说什么呢!娇羞这词儿用我身上合适吗?信不信我军法伺候!” 纪长工说道:“这可不犯军法。” 宴卿鸣啧了一声,说道:“啧!我说犯就犯!” 纪长工双手一拍,说道:“你看你看,不光娇羞,还不讲理起来了。” “纪长工我看你真的是欠罚了!” 宴卿鸣也就是嘴上厉害,他心里清楚纪长工是为他好。 两人又聊了几句,纪长工便去军中忙他的事了。 宴卿鸣看过所有着急的军务,等到闲下来的时候不由得又思念起沈争堂和两个孩子。 想起等下还要去各个营里走一圈,宴卿鸣就开始头疼,不定还有什么闹心事呢…… * 沈争堂担心的一夜一夜睡不着觉,出发第五日,沈争堂做了一个决定,他要回去陪着宴卿鸣,他已经无法忍受一分一秒的分离。 沈争堂站在宴秋浓的营帐门外,轻声开口:“阿姐,休息了吗?” 帐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宴秋浓抬手撩开帐帘:“王爷,快请进。” 沈争堂跟随宴秋浓进了营帐,见自己的两个孩儿在宴秋浓的床铺上睡得正酣。 沈争堂说道:“多谢阿姐照顾两个幼子,帮了我大忙。” 宴秋浓看着两个孩子,露出温柔的笑容,说道:“是我该做的,两个侄儿可爱极了,这些年看惯了狗儿淘气的模样,现在看着宁儿觉得真是神奇,年纪这么小就有了皇族将门后代的气质,还长得像极了鸣儿小时候。” 沈争堂脸上也浮现了温柔的笑容道:“卿鸣小时候一定很可爱,我好后悔,明明都生活在京中,为何没早些去镇远侯府与他相识,若是早些与他相遇该有多好。” 宴秋浓问道:“想他了?” “想极了,不瞒阿姐,我这些天就没睡着过。”沈争堂呼了口气,严肃道,“此番前来叨扰阿姐休息,就是想告诉阿姐,我打算回去找卿鸣。” 宴秋浓一愣,继续问道:“这事禀报陛下了吗?陛下怕是不允吧。” “顾不了那么多了,我实话说了吧,卿鸣现在……怀了我们的第三个孩子,他一个人在边疆操劳我实在不放心。” “鸣儿有了?”宴秋浓这下也担心起来,“他的身体状况远不如看起来那般好,怎么能现在怀孩子……这不妥啊。” 沈争堂很是自责,说道:“是我的错,我不该不管不顾和他……但现在确实有了,我要去他身边陪着他,不然我无法安心。” 宴秋浓点点头:“我明白了,我爹不日也该回到边疆了,太子殿下也还在,必然都能帮鸣儿分担军务,若王爷回去,烦请王爷一定照顾好鸣儿。” “阿姐放心,他是我的妻,是我拼了命也要护着的人,定不会让阿姐失望。”沈争堂笑着安抚宴秋浓的心情,“我和湘秀交代好了,阿姐随回朝的队伍回我王府安顿,安心等我们回来,等到那时候可能卿卿已经诞下孩儿,阿姐就有了第三个侄儿了。” 宴秋浓知道沈争堂是想让她放心,点点头,笑道:“我明白,你放心去吧,这两个小的我照顾。” “多谢阿姐。” 沈争堂起身去到两个孩子身边,在他们的小脸上各亲了亲。 “父王去陪伴你们的爹爹了,你们要乖啊。” 第80章 三大营,营营气人! 三大营,营营气人! 连着几日宴卿鸣铁青着脸色,像个地狱判官似的盯着降月营和赶星营帮着百姓修复田地,这群人一天天的练兵还能看的过去,干点农活儿就像是脑子中了蛊一样! 纪长工来报,西北绿洲驻扎镇守的追日营又被西疆军队偷袭了,好在损失不重。 只是那原因有些气人,听说是轮流休息的时候被人放了蛇到营帐中,咬伤了不少人。 问他们为何有人能潜入营帐,守卫是干什么去了,他们支支吾吾一个都说不上来。 气的宴卿鸣深呼吸好几口气愣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宴卿鸣看不下去了,伸手说道:“锄头给我。” “锄头?”纪长工被宴卿鸣说的一愣,马上反应过来拿了把锄头过来递给宴卿鸣,“将军,你要干嘛?” 宴卿鸣接过锄头,“去传我的命令,从今天起降月营和赶星营统统去学习怎么干农活!你看看这一个个笨的!照他们这架势秋收都干不完春播的活儿!” 宴卿鸣拿着锄头下了地,跟着两营士兵一起干活儿。 沈介音听说宴卿鸣亲自来农田盯着兵士干活儿,便也寻了来。 沈介音仰头看着灼热的烈日,喊道:“晌午太晒了,去那边的棚子下避避暑吧。” 纪长工也喊道:“将军,村民绿豆汤给大家防暑,我加了冰糖盛了些过来,冰的正好,快喝吧。” 宴卿鸣一眼就看见了站在田边无所事事的沈介音,说道:“太子殿下,能干活儿就力所能及,不能干活儿你就回去,省的碍眼。” “嘿!”沈介音不爱听了,“小皇叔也什么都不会干,今天若是换了他来你也这样说吗。” 旁边有人一个趔趄闪过沈介音面前,本来开心的沈介音看到他的脸瞬间垮了下来。 “你在这干什么!”沈介音毫不掩饰对叶凌君的嫌弃,“滚开!看见你就烦。” 叶凌君像个受惊的兔子,马上躲到一旁,连看都不敢看沈介音。 宴卿鸣看到这场景,忍不住说道:“你老骂他干什么,是你欺负了人家你倒还挺凶。” 沈介音瞪了叶凌君一眼,转身跟着宴卿鸣走,说道:“我看他但凡顺眼那么一点点我都把他带回去,留在公子做个侍妾也无所谓,但我就是看他不顺眼,莫名的火大。” 宴卿鸣无奈的摇了摇头:“你啊,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暴躁。” 另一边躲到阴暗角落的叶凌君佯装忙碌,跟在他附近的北蛮暗卫悄悄闪身到他身后。 北蛮暗卫轻声道:“殿下。” 叶凌君瞥了一眼跟在宴卿鸣身后的沈介音。 冷声说道:“通知各部,五日后夜袭边关城,沈介音必须死!” * 赫米提闹小情绪了。 起因是前一天去城外帮村民干活儿,赫米提想跟着宴卿鸣一起去,廖闽却不让。 赫米提想要问问为什么,得到的答案却是因为他的身份,不能出城。 憋了一天一夜,终于见到宴卿鸣的时候,赫米提的情绪爆发了。 “凭什么不让我去!”赫米提追在宴卿鸣身后,“你说啊!我只是想陪你一起,我又不是要逃跑!” 宴卿鸣知道廖闽是职责所在不能让质子出城,但是一直以来赫米提从未有过潜逃的打算,这样严厉的限制他确实显得有些不近人情。 宴卿鸣只能安慰他一下,说道:“廖闽职责所在,他不是针对你。” 赫米提不服,追问道:“那你的意思是这样做没错喽?” 也不能说没错,但是也不能掉以轻心,毕竟赫米提的想法不代表他哥哥阿图勒的想法。 那个阿图勒好久没有动作了,宴卿鸣很是担心。 西疆人自幼习武,连年征战沙场,他们都是慕强的。 宴卿鸣清楚赫米提对他的好感,但他更明白这一切好感都来自于赫米提觉得他强。 这种慕强心理让赫米提误以为这是爱情,可这绝对不是。 宴卿鸣强调着说道:“我说过了,廖闽职责所在,他并非针对你,也必须如此对你。” 赫米提瞪着宴卿鸣,生气道:“哼!这么怕我逃跑你就让他们把我关起来,省的你们个个提心吊胆,再说了我要是真的想走你们拦得住吗,真以为我哥……” 赫米提马上住了嘴没再说,宴卿鸣则是注意到了他这句话。 宴卿鸣问道:“阿图勒怎么了?” “没什么。”赫米提摇摇头,“我回去了。” 赫米提差点说出来他和哥哥有联系,他很怕这件事被宴卿鸣知道。 一溜烟儿跑回自己的住处,关了门就看见小隼蹲在窗口,那是阿图勒和赫米提联络专用的。 赫米提上前解下装着信笺的小竹管,打开里面的信笺。 ‘不论发生任何事端,勿管,切记。’ 这是什么意思?赫米提心里不安,他根本不知道哥哥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 只求不要搞出什么大事才好…… 赫米提突然听到有人敲门,忙把信笺收好,赶走了那只小隼,关好窗户才去开门。 房门打开,宴卿鸣站在门外。 赫米提见宴卿鸣主动来找他,心里开心,面上却依旧傲娇:“找我干什么?” “想出城吗。”宴卿鸣浅笑,态度诚恳,“我陪你去转转。” 哼!想去的时候不让去,现在想让人家去了?人家还不去呢! 心里如此想,赫米提却没真的这么说。 赫米提哼了一声,说道:“哼,你说去就去吗?再说了,就在城外转转有什么意思。” 宴卿鸣知道赫米提想出去,笑道:“那你说说看,你想去哪里。” 赫米提歪着头,一双眼睛转了转,说道:“带我去骑马,我们骑一匹。” 宴卿鸣无奈的摇了摇头,回答道:“好,我带你去。” * 二人同乘,策马奔驰在无人的城外。 赫米提心情大好,抱着宴卿鸣的腰感受着久违的自由。 “哇哦!”赫米提从马上跳了下来,开心的往前跑去,“将军你快来!你看那边太阳快下山了,多美啊!” 宴卿鸣也下了马,牵着马往赫米提那边走去。 “太阳东升西落,那边是你家乡的方向。”宴卿鸣观察着赫米提的表情,“你想回家吗?” 赫米提顿了顿,摇摇头:“小时候跟着我父王到处跑我觉得有意思,觉得那就是我全部的生活,而现在我只想跟着你,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宴卿鸣又看向西疆的方向,说道:“阿图勒还是希望你能回去的吧。” “我哥……”赫米提不想多提,“他有他的事要忙,没空管我的。” 宴卿鸣没有回话,只盯着西疆的方向看。 过了半晌,宴卿鸣突然开口说道:“你和阿图勒有联系的吧。” 赫米提整个人一怔,结巴了起来:“没……没有。” “他下一步会做什么。”宴卿鸣看向赫米提,“你不会什么都不知道,别想骗我……” 第81章 赫米提不知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赫米提不知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赫米提当然不是一点都不知道阿图勒在做什么,战争不是他期待的,也不是他能阻止和左右的。 犹豫再三,赫米提颤巍巍的说道:“我……我只知道哥哥在……囤兵。” 囤兵?这倒不意外,阿图勒这么长时间没动静,他不囤兵部署才是奇怪。 宴卿鸣问道:“只是囤兵?” 赫米提眉头一皱,说道:“我骗你做什么,就算我骗别人也不会骗你啊。” 宴卿鸣盯着赫米提好一阵子,又移开视线。 赫米提觉得宴卿鸣不信他,有些生气,与生俱来的那股子傲慢又让他只会赌气。 两人相对无语,气氛十分尴尬。 宴卿鸣还在观望西疆的方向,赫米提在旁边则是心情忽上忽下。 “宴卿鸣!”赫米提决定先开口,“我问你,如果我们西疆进攻边关城赢了这场仗,你愿意牺牲自己平息战事吗。” 宴卿鸣转头看向赫米提,回答道:“身为将军战死沙场又何妨,我生在武将之家,早就有这个心理准备。” “我指的不是这个。”赫米提上前一步,盯着宴卿鸣的眼睛,缓缓说道,“你们中原不是喜欢靠联姻来平息两国战事吗,如果我哥哥够强,我便可以让你……” “如果你哥哥够强。”宴卿鸣打断赫米提的话,说道,“这个前提本就不存在,西疆发兵是早晚的事情,我便在这里恭候好了。” 宴卿鸣转身走到马的旁边,理了理马缰绳,说道:“天要黑了,我们回去吧。” 赫米提气哼哼的扭过头,说道:“不回去!” 小孩子闹脾气罢了,宴卿鸣回头看他,说道:“这里荒无人烟,你若不跟我回去怕是会被野狼叼走吃掉!” “你少吓唬我!”赫米提嘴硬,却还是悄悄往宴卿鸣那边靠了靠,“上次你们那个王爷遭了野狼袭击,不也活的好好的。” 回想起沈争堂遭遇野狼袭击,宴卿鸣还是后怕的,若不是那次救的及时,沈争堂怕是真的要死在那里了。 说起野狼,自那次之后边关城一带再也没有人被野狼袭击过,怎么想都觉得奇怪,可又无从查起是什么驱使那些野狼。 宴卿鸣看着天色渐暗,真的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赫米提,上马。”宴卿鸣招呼赫米提,“该回去了。” 赫米提正要再说什么,耳朵灵敏的听到了隼的叫声。 宴卿鸣也听到了,仰头问道:“什么声音。” “是隼的叫声。”赫米提回答道,“这种隼是我西疆特有的,猎人们喜欢饲养用来狩猎,听声音绝对不止一只。” 听动静这群隼已经飞到了两人头顶,凄厉的叫声在这空荡的旷野格外的渗人。 一只隼突然一个俯冲从两人中间掠过,两人瞬间分开。 宴卿鸣警惕着四周,喊道:“赫米提!小心!” 隼再次俯冲直奔宴卿鸣,围着他环绕了几圈。 赫米提似乎看出了这些隼的意图,大喊道:“是谁!出来!” 宴卿鸣不知道他在喊谁,只顾着躲避那些隼的袭击:“你知道这些隼是谁弄来的?” 赫米提也不确认,用力摇着头,直到他看清那只小隼出现。 赫米提认出了小隼,喊道:“是……我哥!” 听到赫米提说是阿图勒,宴卿鸣抽出了佩剑,全神戒备。 远处传来不紧不慢的马蹄声,由远到近。 顺着声音看去,有人点起了火把,一个,两个,三个……越来越多的火把燃起,马蹄声也杂乱了起来。 赫米提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那一队熟悉的人,颤巍巍的说道:“哥?” 阿图勒骑着马轻松的出现,笑道:“赫米提,玩儿够了该回家了。” 赫米提仿佛还不敢相信哥哥的突然出现,转头看向宴卿鸣。 宴卿鸣也看了赫米提一眼,没有说什么。 赫米提想要靠过去,被翻身下马的阿图勒一把抓住:“小子,你要做什么去。” “哥……”赫米提被哥哥抓住,不能靠近宴卿鸣半分,“你怎么会突然来这里,你不是说……” 赫米提感觉到宴卿鸣的视线再次落在他身上,心虚的他不敢去看宴卿鸣。 阿图勒把赫米提交给身后的西疆士兵,转头看向宴卿鸣:“宴大将军,看起来你把我弟弟照顾的不错,有心了。” 宴卿鸣还不清楚阿图勒的突然出现所为何事,说道:“阿图勒王子守在这里,找我应该不只是为了道谢吧。” “自然不是。”阿图勒抬起手,让天上的小隼落在他手臂上,“父王曾留下遗言要我们兄弟必须拿下边关城,几年过去了我还未能完成父王遗愿实属不孝,眼下时机成熟,也该有个了断了。” 阿图勒笑了笑,继续说道:“而你,就是我拿下边关城最大的阻碍,所以我想请你去我西疆城住上几日,待我夺下边关城后,自然会放你离开。” 宴卿鸣觉得可笑,说道:“你觉得我会答应你?” “你肯定会答应我。”阿图勒拿出几块碎布,丢到宴卿鸣面前,“你照顾我弟弟,我自然是要好生照顾你的孩子,只是可惜……” 宴卿鸣捡起碎布,布料上染了血迹,上面刺绣的水仙花是宴秋浓绣在宴明镜衣袖上的。 宴卿鸣猛地抬起头,说道:“狗儿在哪里!” 阿图勒笑了,说道:“和他哥哥一起,在我的宫殿里做客哦。” 这血迹看的宴卿鸣乱了心神,他不知道两个孩子经历了什么,也不知道他们身在何处。 阿图勒打了个响指,继续说道:“哦对了,我只保证两个小娃娃在我的宫殿里,其他人……是死是活就不归我管了。” 阿图勒这话意有所指,宴卿鸣能想到的就是沈争堂和宴秋浓的安危,如果他们没事是绝对不会任由阿图勒把两个孩子带走的。 他们一定出事了…… 宴卿鸣盯着阿图勒,问道:“沈争堂和阿姐在哪里。” 阿图勒笑了,回答道:“大概……死了吧。” 第82章 宴卿鸣一句话都不要信。 宴卿鸣一句话都不要信。 阿图勒把玩着手里的马鞭,笑着问道:“想好了吗?要不要跟我回去,看看你的孩子们,你要是不愿意去我可不保证他们还能活多久。” 赫米提想要说什么,被阿图勒瞪了回去:“你要是想替他说话就闭嘴,惹我生气没好处的。” 赫米提不敢再说话,只偷偷看了看宴卿鸣。 “我跟你去。”宴卿鸣收起佩剑,“走吧。” 阿图勒料到如此,命人上前拿走了宴卿鸣的佩剑和马鞭。 一旁的西疆士兵拔出弯刀,奔着宴卿鸣的马而去。 宴卿鸣一惊,怒道:“你做什么!” 阿图勒轻松的解释道:“老马识途,更何况是宴大将军的坐骑,我总要防着它带人来吧,杀了最安心。” 士兵拉住缰绳的瞬间,马匹发出嘶吼,猛地抬起双脚将士兵踢出几米开外。 “哇哦!”阿图勒脸上满是赞许,“好马!” 赫米提不忍心,上前拉住阿图勒的手臂,求他道:“这匹马平日里我骑的时候比他都多,别杀它好不好。” 阿图勒没理赫米提,赫米提不死心的继续求,最后干脆直接跪在了尖锐的石头地上。 阿图勒转头看向他,啧了一声:“啧!你这是干什么!” “求求你了!”赫米提抓着阿图勒的手臂,“哥,就是一匹马而已,留下来给我好吗。” 阿图勒犹豫了一下,甩开赫米提的手,说道:“留下你就看好了,别给我惹事。” 赫米提一听哥哥答应了,起身趔趄着跑过去拉住马缰绳,安抚着马儿。 阿图勒不想耽搁时间,被边关城发现宴卿鸣不见了追出来寻找便不好了。 阿图勒命所有人准备出发,又看向宴卿鸣:“来人,把宴将军绑了。” 赫米提又想说话,被阿图勒一眼瞪了回去。 宴卿鸣担心两个孩子,安静的站着,任由西疆士兵将自己的双手绑在身后。 * 一路颠簸,马群急行。 抵达西疆宫殿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赫米提被宫殿里的人带去了后宫,宴卿鸣则是被士兵带去了地牢。 西疆气候干燥,地牢里浓烈的土腥味让人难受。 宴卿鸣借着昏暗的蜡烛光线,看到了牢房里那两个小小的人儿。 沈修宁怕极了,却还是把宴明镜护在身后。 直到看清了被送进牢房里的人是宴卿鸣,愣在原地半晌才哇了一声哭了出来。 宴明镜看到宴卿鸣,踉踉跄跄爬起来扑了过去,喊道:“爹爹!” 宴卿鸣的双手还绑在身后,直接跪在地上让哭的可怜极了的孩子们扑到他怀里。 年龄稍长的沈修宁一边哭一边去解开了宴卿鸣手腕上的绳子。 松了绑的宴卿鸣一手抱住一个孩子,看着他们脏兮兮的小脸,心疼极了。 “不哭了,爹爹来救你们了。”宴卿鸣安抚着两个孩子,“不怕,你们告诉我你们父王和姑姑在哪里。” 宴明镜一边哭一边摇头,一句整话都说不出来。 沈修宁抽泣着说道:“父王说要回去找爹爹,可是父王还没出发就被坏人打伤了,坏人还打了姑姑和其他人,把我和弟弟装进麻袋里,然后就到了这里。” 宴明镜哭累了,缓和了下来,跟着说道:“姑姑流了好多血,呜呜呜呜……” 宴卿鸣这才看到宴明镜身上的衣服都染上了血,仔细检查了他全身却没找到外伤。 又检查了沈修宁,确认两个孩子都没受伤,才算是放下一点心来。 这鬼地方白天有太阳的时候还算好,到了夜里就是极寒。 周围的温度越来越低,宴卿鸣把地上的干草铺到墙角避风处,抱住两个孩子给他们保暖。 宴明镜吓坏了,在宴卿鸣的怀里缓缓睡去。 沈修宁睡不着,眨巴着带泪的眼睛,紧紧搂住宴卿鸣的脖子,在他耳边小声哼唧:“爹……我好怕。” 都说沈修宁沉着冷静的像个小大人,可他毕竟还是个六岁的孩子,哪里禁得住这样的惊吓。 宴卿鸣抱紧他,轻轻抚摸他的背,轻声说道:“有我在,你们不会有事的……” 外面刮起了风,呜呜嗷嗷响个不停,像是什么远古的巨兽在嘶吼着。 宴卿鸣不知道阿图勒抓他们父子三个人到底要做什么,更不知道沈争堂和宴秋浓现在身在何处。 生死未卜的亲人下落不明,足够让宴卿鸣紧张焦虑。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东方的天边亮起了鱼肚白,快天亮了,温度确实不比夜里暖和一点。 宴卿鸣手脚冻得发麻,却还是抱着两个孩子尽量给他们保暖。 村妇模样的人走进了牢房,打开牢房的门,送了两个热腾腾的馒头进来。 宴明镜闻到了馒头的香气醒了过来,挣脱开宴卿鸣的怀抱就要去拿来吃。 宴卿鸣看着宴明镜跑了过去,惊醒的发觉那村妇袖口中藏着的弯刀。 “狗儿小心!”宴卿鸣一把拉回宴明镜,躲开了村妇挥向宴明镜的一刀。 宴卿鸣把孩子护在身后,大声喝道:“你是什么人!” 村妇双眼通红,吼道:“我的两个儿子都死在你的军队手里,我要你和你的孩子去给他们陪葬!” 村妇怒吼着举刀冲了过来,宴卿鸣抬手一个手刀就将她的弯刀打掉。 村妇一声痛呼倒在地上,发疯般的喊道:“去死!宴卿鸣你不得好死!” 牢房外的士兵像是没听到一般,宴卿鸣知道若不是他们允许,这村妇怎么可能带着兵器进来。 村妇连滚带爬的找到地上的弯刀,举起刀又要向沈修宁刺去。 这一下被沈修宁自己躲掉了,他快速躲到宴卿鸣身后。 宴卿鸣不能一直和这村妇周旋,抬手夺下那弯刀,回手一刀划过去正中村妇脖颈。 鲜红的血流了满地,村妇瞪着一双血红的双眼倒了下去,直到断了气也没闭上眼睛。 士兵这才跑了进来,指着宴卿鸣吼道:“你居然杀人!” “不然呢。”宴卿鸣冷声说道,“她带着兵器进来乱杀你们不管,人死了你们知道进来了!” 宴卿鸣心里只有两个孩子,打了那么多年仗他可不在乎多杀一个人。 僵持之时,身后的宴明镜突然叫了一声。 宴卿鸣回头看向宴明镜,只见他吃下去的那一小口馒头被吐了出来,一同吐出来的还有斑驳的血迹。 宴卿鸣发觉不对,忙抱过宴明镜扣他的喉咙,喊道:“狗儿!吐出来,有毒!” 第83章 宴明镜哇的一声又吐了些东西出来,捂着肚子不停喊疼。 宴明镜哇的一声又吐了些东西出来,捂着肚子不停喊疼。 宴卿鸣抬头瞪向那些士兵,吼道:“你们放进来的人下毒,你们马上找医生来,否则我不会让你们活下去!” 士兵被宴卿鸣的气势吓到,一个人颤巍巍守在这里,另一个仓皇的跑了出去。 宴明镜渐渐安静下来,宴卿鸣紧张的试着他的鼻息,还活着。 “狗儿?”宴卿鸣紧张的拍了拍宴明镜,“你感觉怎样了?” 宴明镜哼哼唧唧的往宴卿鸣怀里钻,小声说着:“肚子疼疼,好冷……” 宴卿鸣想到了赫米提,转头问道:“赫米提人呢!” 士兵一愣,怒道:“大胆!你怎么可以直呼王子名讳!” 必须想办法见到赫米提,其他什么都可以不要,这两个孩子一定不能出事。 周围的空气又干又冷,沈修宁也冷的瑟瑟发抖。 刚才跑出去的士兵带了人来,几个人七手八脚的把那村妇的尸体抬走,又扔下了一个水袋和两个干巴巴的饼子。 士兵警惕的上前拿走宴卿鸣丢在一旁的弯刀,说道:“王子下令不让你们死,这些食物和水没有毒,你们老实一点!” 宴卿鸣不相信他们,瞪着士兵说道:“我不信,你证明给我看,你们王子不让我死,想必你也不敢饿死我们。” 士兵没辙,喝了一口水吃了一点饼子,说道:“我吃了没死,没毒!” 宴卿鸣这才警惕的接过水袋,把水喂给宴明镜,轻声说道:“狗儿乖,喝下去再吐出来,能把你吃下去的毒物多吐出来些。” 五岁的孩子喝下去的水,被宴卿鸣抠嗓子吐出去,连续几次就难受的哇哇哭。 宴卿鸣看宴明镜精神状态好了些,知道毒物吐出来大半,踏实了些。 宴卿鸣又把水袋递给嘴唇干裂的沈修宁,说道:“宁儿,喝些水。” 这地方水比任何东西都珍贵,宴卿鸣不知道下次给补给是什么时候,他必须省着留给孩子们。 宴明镜不想吃东西,昏昏沉沉的只想睡觉,沈修宁吃了半个饼子,和弟弟依偎在一起睡了过去。 这整整一天就这么过去了,除了清晨的骚乱再也没发生其他任何事情。 转眼又到了黑夜,宴卿鸣看士兵没在眼前盯着他们,起身试了试能不能拆掉透气孔的木栅栏。 只用了两下力气,那木栅栏便松动了些。 宴卿鸣喜出望外,继续用力拆卸木栅栏,只可惜拆了很久也只是松动,没能拆下来半根。 直到深夜,周围变得越发安静,窗外又刮起了大风。 宴明镜还在昏睡,体温上升有些发烧,宴卿鸣脱了外衫把他包裹住。 沈修宁有些害怕,问道:“爹爹,弟弟会死吗。” “不会。”宴卿鸣担心的抱着宴明镜给他保暖,“宁儿别怕,弟弟不会死的。” 宴卿鸣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逃出去,他拉过沈修宁嘱咐道:“宁儿你记住,如果有机会逃出去,向着太阳升起来的方向跑,只要能出去你要带好弟弟,不用管我!” 沈修宁拼命摇头,带着哭腔说道:“不行,我们要一起走,我害怕……” * 宫殿里的赫米提被哥哥禁了足。 正急得团团转,想了好多办法都没能离开自己寝宫半步。 阿图勒忙完政务来看弟弟,看到的就是像热锅的蚂蚁一般满屋乱窜的赫米提。 阿图勒走进屋内,说道:“你在干什么?” “哥哥你可算来了!”赫米提上前拉住阿图勒的手臂,“宴卿鸣父子三人在地牢里会冻死饿死的!你让我出去,我去看看他们!” “不许去。”阿图勒就知道他会要求这个,拒绝道,“饿不死的你放心,至于冻死那就看命了,宴卿鸣真不是省油的灯,有个村妇想找他报仇直接被他抹了脖子。” 赫米提真的着急,说道:“两个孩子那么小,那狗儿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不能看着他们受苦,起码也要把两个孩子接出来啊!” 阿图勒笑了笑,说道:“你就别多事了,过几日都活不了,何必在意那么多。” “什么?”赫米提不可置信的看着哥哥,“什么叫都活不了?你要杀他们?” “轮不到我杀他们的。”阿图勒笑意加深,“再过几日,你就会知道了。” * 又过了三日,每天都会有人送来水和干饼子,让父子三人不至于饿死渴死。 可这样的环境是个人都撑不了太久。 中毒的宴明镜还是发着烧,每天昏昏沉沉的睡着,若是拖下去怕是会出大事。 宴卿鸣想着不能坐以待毙,等到下次再有人来送东西的时候必须动手。 可还没等到有人来送东西,就看到士兵笑嘻嘻的走进来。 士兵笑道:“宴卿鸣!有个好消息你要不要听?” 宴卿鸣警觉起来,他可不觉得会有什么好消息,问道:“什么消息?” 士兵嘿嘿一笑,说道:“北蛮军队突袭边关城,边关城北门已破,迎战的宴文德身受重伤不知是死是活,那老头儿杀过我们西疆不少兵士,你说这是不是个好消息啊。” 宴卿鸣不敢相信这个消息,北蛮军队为什么会突然袭击边关城,沈介音和廖闽在干什么?为何让年事已高的父亲迎战! 宴卿鸣努力稳住自己的心神,这士兵的话不能相信,保不齐是阿图勒派来骗他的。 宴卿鸣故作镇静,说道:“我知道了,你还有别的要说吗?” 士兵见宴卿鸣没有反应,先是一愣,随即笑道:“你觉得我骗你?” 宴卿鸣没有说话,只盯着他。 士兵又说道:“你爱信不信,等你有机会回去的时候就知道了,不过可惜你不一定赶得上替宴文德出殡,还有……你也不一定能活着回去,你们父子等着黄泉路上再相见吧!” 宴卿鸣逼着自己不要相信,可心中的慌乱骗不了他自己。 沈争堂和宴秋浓生死未卜,如果边关城在出了事,这该怎么办是好…… 宴卿鸣觉得不能再等下去了,抬头看向士兵说道:“我要见阿图勒。” 第84章 一切都在阿图勒的意料之中。 一切都在阿图勒的意料之中。 阿图勒喝了一杯果酒,笑道:“果然宴卿鸣坐不住了,他想和我见面谈谈,我便答应了,带他过来。” 一旁的范玉良也笑道:“阿图勒王子打算怎么处置宴卿鸣。” 阿图勒转头看向范玉良,说道:“范将军可有好建议?” “老夫的建议是……”范玉良抬手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碍于太子,老夫不能出手杀了宴卿鸣,这一次必须永绝后患。” 阿图勒笑了,说道:“你们中原朝中众党纷纷扰扰,明枪暗箭斗的不够,还想着让我帮你们杀人。” 阿图勒佯装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杀也行,但是我有什么好处呢?” “好处自然是有的。”范玉良压低声音,“边关城那地方看起来平平无奇,中原西疆北蛮却都盯着多年,无外乎就是为了开疆拓土之后,还可以拥有完美的防御,而那边关城的位置对三个国家来说都是上好的边防位置。” 阿图勒依旧笑着,想听听看范玉良能说出什么。 范玉良见阿图勒不说话,便继续说道:“你帮我杀了宴卿鸣,我帮你夺下边关城。” “哦?”阿图勒面露疑惑,问道,“北蛮也不是可以轻视的敌人,而且他们足够神秘,没人知道他们的实力,你如何保证北蛮不会动手呢。” “这你放心。”范玉良呵呵笑道,“北蛮确实神秘,但是老夫早年间曾与北蛮有过一些交往,对他们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他们不会与你西疆争边关城的。” 阿图勒摇摇头:“我怎么信你?就算北蛮不惦记边关城,你们中原难道不会再次发兵夺回边关城吗?” 范玉良摆摆手,说道:“宴卿鸣一死,我们范家不出兵,谁又能夺的回边关城呢。” 确实如此,中原的武将若没了宴家,就只剩下范家独大。 阿图勒正在思考该不该答应范玉良的提议,宴卿鸣便已被人带到了他的面前。 宴卿鸣并不意外看到范玉良在这里,只冷哼一声说道:“哼,难怪。” 范玉良眉毛一挑,说道:“难怪什么?” “朝中一直有人勾结西疆细作,我抓到过也有过怀疑,只是没有证据。”宴卿鸣看向范玉良,“范将军今天坐在这里,我便有了答案。” 宴卿鸣又补充道:“我的怀疑果然没错。” 范玉良哼了一声,说道:“哼,就算是我勾结又如何,你和我现在的处境……难不成我还会怕你回京去告我一状吗。” 宴卿鸣白了范玉良一眼,不再搭理他,转头看向阿图勒:“我是来找你的,你把我关在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阿图勒依旧笑着,说道:“你会来找我,看来是知道了边关城出事了,我想怎么处置你还没想好,不如静下心来等我想好了再说喽。” 若不是两个孩子还在,宴卿鸣真的想要杀出去。 边关城里父亲生死未卜,城外的沈争堂和宴秋浓不知去向,这两个孩子不能再有个三长两短。 明白阿图勒就是故意拖延时间折磨宴卿鸣的心智。 宴卿鸣说道:“你有打算了不是吗,何必浪费时间。” 阿图勒不以为然道:“我就是耗着你,你又能拿我怎样?” 宴卿鸣低了低头,再次抬起头时眼神已不如刚才和善,冷冷说道:“我的孩子状况很差,你若是想拖下去,万一他们有个好歹你便没了制约我的筹码,等到那时……你觉得你还能关的住我吗。” 阿图勒正想说什么,却没想到宴卿鸣出手瞬间夺了身旁士兵的刀,刀刃断了他手腕上捆绑的绳索,转而直奔阿图勒,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刀已经横在了阿图勒的脖颈之前。 宴卿鸣单手持刀,盯着近在咫尺满脸惊恐的阿图勒,轻声说道:“我没什么耐心了,你懂的。” 说完,宴卿鸣起身拉开两人的距离,抬手丢了刀。 阿图勒慌乱的眨着眼睛,缓了半晌才说道:“你要怎样。” “我要你放了我的孩子,放他们回泽亲王府。”宴卿鸣直截了当说出他的要求,“这是我提的要求,至于条件你可以提。” 阿图勒看了看身旁的范玉良,想看看他的反应。 范玉良故作镇静,开口说道:“听闻西疆人擅驯兽,每年都会举办斗兽活动。” 阿图勒明白了范玉良的意思,说道:“按照我西疆的规矩,斗兽场上一切听天由命,若是你能活下来便随你离开,若是你死在猛兽爪牙之下也是你的命,你可愿意?” 宴卿鸣突然笑了,看向范玉良说道:“范将军想杀我又不想背上杀我的罪名,这些年当真是想了不少馊主意,也真是难为你了。” 范玉良有他的顾忌,却也难改嘴硬的毛病,大声喝道:“你少诬陷我!别以为有太子和泽亲王替你撑腰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你是罪臣之子,本来就该死。” “况且……”范玉良冷哼道,“泽亲王现在是死是活还犹未可知呢,太子更是自顾不暇,你还是盼着野兽不饿放你一马吧。” “好。”宴卿鸣一口答应了下来,“斗兽罢了,我接受。” * 次日一早,西疆城内的斗兽场人潮涌动。 那是一个凹陷于地面的场地,里面一大一小两个铁门用于斗兽人和猛兽出入。 宴卿鸣眼前的铁门打开,他独自一人走进空旷的斗兽场地,抬头看去高高的围墙上围着西疆的百姓,一个个兴致勃勃的等待着看这一场血腥残暴的盛宴。 围墙高立,凭借人力根本爬不上去,在这里只有殊死一搏,没有其他任何的求生方法。 猛兽出入的铁门还未开启,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猛兽的嘶吼声,听不出具体是什么,却数量不少。 宴卿鸣心想这阿图勒生怕他死不了,这是让他一人单枪匹马斗群兽啊。 宴卿鸣仰头看向高高在上的阿图勒,说道:“我手无寸铁,被活活咬死也没什么意思吧。” 阿图勒眉头一皱,将他腰间的匕首丢下场地,说道:“短匕首足够你抵抗一阵子了。” 宴卿鸣弯腰捡起,反握于手中说道:“谢了。” 猛兽的铁门在宴卿鸣身后缓缓打开,伴随着野兽的低吼声,一匹又一匹的野狼奔腾而出,呲着牙发出凶狠的声音,迅速把宴卿鸣围在中间。 宴卿鸣不由得摇头,心想怎么又是这种烦人的野狼…… 第85章 围墙上围观的人欢呼了起来,不过是野狼围住了宴卿鸣…… 围墙上围观的人欢呼了起来,不过是野狼围住了宴卿鸣,他们就激动地像是宴卿鸣已经被狼群撕碎了一般。 人群中有人喊道:“杀了他!我们的士兵都是被他杀死的,快杀了他!” 宴卿鸣抬头看向他们,不出所料的在他们眼中都看到了浓烈的杀意。 这么多人都希望他死呢…… 宴卿鸣上前两步,狼群跟着他的脚步后退了两步。 这一群狼发出此起彼伏的低吼,却没有一匹上前攻击的。 宴卿鸣回想起那一日,去山洞里救出被狼群咬伤的沈争堂时的场景,也是所有野狼围在他周围却没有攻击他。 这有些奇怪了,为什么狼群始终不攻击他。 宴卿鸣试着上前,狼群依旧在后退,宴卿鸣伸出手,面前的野狼突然像是一只大狗般闻了闻他的手。 下一秒,野狼的眼神都变得清澈起来,主动上前蹭了蹭宴卿鸣的手。 众人哗然,本来还热闹的人群全部安静了下来。 人群中有人喊道:“妖术!这一定是中原的妖术!” 阿图勒猛地起身,不可思议的看着斗兽场中的场景,怒道:“来人!怎么回事!” 宴卿鸣也抬头看向阿图勒,说道:“按照约定,我活下来了,可以让我离开了吧。” 阿图勒恼羞成怒,喊道:“把这群没用的畜生弄走,放多利出来!我不信这个邪!” 猛兽的大门再次打开,野狼群被士兵召回,没过多久那门里便传来了锁链碰撞的声音。 铁笼困住的巨兽,西疆的守护神,雄狮多利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宴卿鸣警惕的盯着那雄狮,手中握紧匕首。 阿图勒哈哈大笑,说道:“哈哈哈!野狼拿你没辙,我不信雄狮你也可以驯服!” 宴卿鸣瞥了他一眼,说道:“阿图勒你也没什么信用可言。” “我要你死!”阿图勒恶狠狠说道,“只有你死了才是最好的,信用算个什么。” 士兵把雄狮多利从铁笼子放出,解开它脖子上的锁链,迅速逃离斗兽场。 雄狮多利抖了抖鬃毛,明亮的眼睛注意到了眼前这个猎物。 围墙上的众人又兴奋了起来,纷纷起哄。 雄狮多利一声低吼,猛地暴冲直扑向宴卿鸣。 宴卿鸣一个闪身,翻滚着躲开了这致命的一击,雄狮又抬起一爪打了过去,宴卿鸣抬手就将匕首刺入雄狮的爪垫,用力一扭扩大伤口,让雄狮痛呼一声卸下了力道。 眼看雄狮多利先一步受伤,阿图勒紧张的汗都流了下来。 范玉良也觉得不妙,悄悄嘱咐身旁的士兵,士兵听完点头离去。 雄狮再次发起攻击,几下都没能抓到宴卿鸣半分。 阿图勒觉得这样僵持下去不是办法,宴卿鸣这人动作灵敏下手狠,保不齐这雄狮会被他弄得遍体鳞伤。 正寻思该怎么办,就见沈修宁和宴明镜被是士兵抱了过来。 阿图勒一惊,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抱来干什么!” 范玉良在一旁说道:“阿图勒王子,是老夫叫他们把孩子抱来的。” 阿图勒不懂他的意思,问道:“你要怎么做?” “交给老夫便是。”范玉良呵呵笑着,“雄狮需要些刺激才能更好的攻击,这斗兽也才能好看。” 阿图勒正错愕着,眼看着范玉良抬手下令,那两个孩子被士兵高高举起,丢下了斗兽场。 宴明镜先一步被丢了进去,吓得哇哇乱叫:“爹爹!救我!” 宴卿鸣听到宴明镜的声音,先是一惊,抬头就看见坠落的宴明镜。 顾不得那么多,冲上前去接住掉下来的宴明镜抱在怀中。 紧接着沈修宁也被丢了下来,宴卿鸣一手抱着宴明镜,冲上前去接住沈修宁。 两个孩子都吓傻了,抱着宴卿鸣瑟瑟发抖,说不出一句话也哭不出一声。 宴卿鸣抬头看向幸灾乐祸的范玉良和有些呆滞的阿图勒。 宴卿鸣气急了,吼道:“阿图勒!你混蛋!” 两个孩子被丢了进来,这让宴卿鸣没有信心能抗住雄狮的攻击。 雄狮多利一声怒吼就扑了过来,宴卿鸣不能躲,抱住两个孩子转身蹲下,用后背硬扛住了这一爪子。 雄狮的利爪抓破了衣服和皮肉,宴卿鸣背上的血痕让围观的人群兴奋起来。 不知道是谁带的头,围墙上的西疆百姓捡起地上的石头和土块,纷纷丢下斗兽场。 宴卿鸣护着两个孩子,任由那些石头打在他身上。 雄狮多利也没打算放过宴卿鸣,扑上去一爪子将他打倒在地,叼起宴明镜甩到空中。 宴明镜吓都吓死了,小小的身体被雄狮的爪牙划出了大大小小的伤口。 重重摔在地上,宴明镜哭了出来:“呜呜呜呜……爹爹!我好疼!” 哭声吸引了雄狮的注意,宴卿鸣把沈修宁藏在角落,冲上前去照着雄狮的颈部刺了下去。 雄狮吃痛,注意力转移到了宴卿鸣身上。 宴卿鸣感觉不到后背的疼痛,怒吼道:“来啊!冲我来!” 沈修宁也害怕极了,趁着雄狮不注意,悄悄起身跑过去,小小的身体把宴明镜扶起来,磕磕绊绊的扶到角落里一起躲着。 沈修宁搂着弟弟,小声喊道:“爹爹小心啊!我保护弟弟!” 雄狮对着宴卿鸣挥舞爪子,几下都没占到好处,又将注意力转移到了两个小娃娃身上。 宴卿鸣发觉不对,闪身上前挡在两个孩子面前。 雄狮的攻击再次袭来,宴卿鸣手里的匕首再次刺入它的身体。 雄狮似乎恼了,怒吼了几声又要去攻击两个孩子。 宴卿鸣赶在雄狮攻击前抱住了两个孩子,想着再扛下一次攻击。 却没想到那雄狮张开大口,一下咬在宴卿鸣肩膀上。 骨头被咬碎的声音传进耳朵,宴卿鸣感觉到自己的血从伤口奔涌而出,眼前的一切变得恍惚起来。 宴卿鸣听到了赫米提的喊声从上方传来。 赫米提从被困的寝殿跑出来,就看到宴卿鸣被雄狮咬伤的一幕。 毫不犹豫,赫米提纵身跳下斗兽场。 看到弟弟跳进了斗兽场,阿图勒可坐不住了,大喊道:“来人!快来人!救王子!” 围观的百姓看到宴卿鸣被血染红了半个身子,以为他要死了,纷纷欢呼起来。 更多的石头飞了下去,砸在宴卿鸣和孩子们身上。 士兵打开猛兽大门,驯兽师一拥而上控制住雄狮,大喊着不要伤到王子。 赫米提不顾众人阻拦,连滚带爬的扑到宴卿鸣身旁,哭喊道:“宴卿鸣!你别死我求你别死!” 士兵上前把赫米提强迫带走,赫米提的哭喊和谩骂萦绕在耳边。 沈修宁和宴卿鸣爬到宴卿鸣身边,趴在他身上哭个不停。 宴卿鸣感觉好冷,又有些困。 看到两个孩子安全宴卿鸣才放下心来,缓缓闭上眼睛…… 第86章 宴卿鸣快要死了。 宴卿鸣快要死了。 西疆士兵将奄奄一息的宴卿鸣丢在了城外的乱葬岗。 沈修宁和宴明镜也没能幸免,也许是看他们没死,草草挖了个小坑把他俩丢进去埋了埋。 沈修宁的小手从泥土中伸了出来,刨开周围的土,挣扎着爬出来。 憋坏了的沈修宁大口喘着气,一刻都不敢休息,用双手扒拉着土想要把宴明镜挖出来。 不知道挖了多久,沈修宁摸到了弟弟的手,一遍刨土一遍把他硬生生拉了出来。 宴明镜还有呼吸,只是昏了过去,喊了很久都没能醒来。 沈修宁确认弟弟还活着,手脚并用的爬到土堆上寻找宴卿鸣。 “爹爹……”沈修宁脏兮兮的脸上满是眼泪,绝望的喊着宴卿鸣,“爹爹你在哪里啊……” 乱葬岗的尸体纵横,什么时候死的都有,乱七八糟堆在一起。 气味让人窒息,无数的秃鹫在附近飞来飞去,寻找着腐肉。 沈修宁颤颤巍巍站起来,强迫自己往前走去,一边走一边翻看着旁边的尸体。 腐烂发臭,白骨嶙峋,一具具尸体的惨状刺激的沈修宁幼小的心灵。 眼看着天色渐暗,沈修宁怕极了。 直到一个趔趄摔倒在地,摸到了温热的血液,沈修宁才找到了一息尚存的宴卿鸣。 宴卿鸣知道自己撑不住了,他眼前模糊却还能看清沈修宁。 想要伸手摸摸孩子的脸,却怎么也抬不起手。 宴卿鸣张了张口,大股的鲜血涌了出来。 宴卿鸣用尽最后的力气,把一直握在手中的匕首交给沈修宁。 已经不会哭了的沈修宁错愕的看着那把匕首,虚弱的说道:“爹爹……你起来啊,弟弟睡着了我叫不醒,你带我们回家好不好……” 宴卿鸣说不出话来,他的胸口和肩膀都被雄狮咬穿了。 勉强用上力气,抬手指着晚霞的反方向。 沈修宁顺着他的指引,用力点头:“爹爹的意思是让我往东边走对吗。” 宴卿鸣缓慢的眨了眨眼睛,皱紧眉头忍住剧痛,说了最后一句话。 “带着弟弟……去找你们父王……一直走……别回头……” 沈修宁用力点头,颤颤巍巍收好那把浸染着宴卿鸣鲜血的匕首。 沈修宁抬手擦了擦眼泪,说道:“爹爹,我带弟弟去找父王,你等我带父王来救你,你等我……” 沈修宁哭着爬起来,又看了宴卿鸣一眼,转身跑向宴明镜。 宴明镜还是昏迷不醒,沈修宁叫不醒他,只能用幼小的身子把他背到背上。 试了三次都直接摔倒在地上,第四次终于成功背起了宴明镜。 沈修宁大口喘着气,轻声说道:“弟弟不怕,我们去找父王。” * 瘦弱较小的身体背着和他体型差不多的弟弟,沈修宁每一步都走的格外辛苦。 周围越来越黑,什么都看不见,还有远远近近奇怪的野兽叫声。 沈修宁咬着牙,背着宴卿鸣摸给往前走去,他不敢停下,更害怕走歪路,只能顺着宴卿鸣指引他的方向一直走。 这一路艰辛异常,摔倒了无数次,又重新站起来背起弟弟继续走。 脚上的鞋磨坏了,裸露在外的稚嫩脚趾被磨出了血和水泡。 沈修宁用匕首割破衣服,撕了布条,摸黑包在自己脚上。 宴明镜哼了一声,似乎是要醒过来了。 这让沈修宁有了动力,一边搓他冻得冰凉的手,一边小声唤他的名字。 宴明镜醒来的时候,眼前一片漆黑,吓得哇一声哭了出来。 沈修宁抱着弟弟安慰,有哥哥在宴明镜才慢慢停下了哭泣。 两个小孩依偎在一起取暖,靠在大石头旁边避着寒风休息,直到两个人一起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天蒙蒙亮的时候沈修宁先一步醒了过来,他感觉身体上暖呼呼的。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沈修宁被眼前的一幕惊的呆立原地。 一群野狼围绕在他们周围,挨在一起依偎着他们为他们取暖。 宴明镜睡得正舒服,一只小脚还翘在野狼背上。 沈修宁一动都不敢动,只敢悄悄试着叫醒熟睡的弟弟。 “狗儿,狗儿!醒醒!” 宴卿鸣舒服的翻了个身,抱住一匹野狼的尾巴又睡了过去。 沈修宁怕极了,生怕一个不留神惹怒了野狼,他和弟弟就要变成野狼的早餐。 正在沈修宁思考该怎么办的时候,那些野狼像是接收到了什么讯号,全体醒了过来,一匹接着一匹站起身来,有的打哈欠,有的抖着身上灰白色的毛。 宴明镜也醒了,坐起来一脸茫然的瞅着沈修宁,问道:“哥哥,发生什么了。” 沈修宁观察着那些野狼的动向,一把抓过宴明镜藏在自己身后。 群狼起床完毕,全都乖乖的坐下,围成一圈看着兄弟俩。 沈修宁握紧了那把匕首,小声说道:“弟弟别怕,有哥哥在。” 领头的野狼叫了一声,顺着日出的方向走了几步,又站住回头看着他们。 沈修宁盯着头狼,似乎明白了它的意思,说道:“弟弟,我们跟着它。” “跟着它?”宴明镜不懂,“为什么?” 沈修宁想起宴卿鸣的话,牵起宴明镜的手,坚定的说道:“我感觉它们是要送我们回家,日出的方向是回家的方向,爹爹就是这样说的。” 宴明镜似懂非懂,乖乖跟在沈修宁身旁,手拉手一起跟着头狼往前走去。 * 边关城乱作一团。 被摧毁的城北门,受伤的士兵和受惊的百姓都搬入了临时的营地。 廖闽从城外回来,直奔宴文德的住处。 “宴老将军情况如何!” 房内的床榻之上,重伤的宴文德沉沉的睡着。 床边的摆着温热的水,沈争堂正忙着用干净的布巾擦拭宴文德额头上的薄汗。 沈争堂额头和手臂也包裹着纱布,说道:“燕十七把神医带来替父亲看过了,伤的很重但好在不伤及生命,需要好生休养。” 沈争堂把手中的布巾交给廖闽,继续说道:“你回来了就好,你看着父亲千万不要离开,我要去找卿鸣。” “王爷!”廖闽拦住沈争堂,“王爷身受重伤抵达边关城,次日便遭遇了北蛮士兵攻城,若是没有王爷这一波偷袭我们毫无胜算,现在太子被俘老将军重伤将军失踪,若是王爷再出了任何差池末将真的没法和将军交代。” 沈争堂身上的伤他心里有数,他没有时间养伤,被西疆军队掳走的孩子,遇袭后杳无音信的宴秋浓,还有他来到边关城才知道失踪的宴卿鸣。 每一个人都让沈争堂胆战心惊,那股子焦虑让他几近疯狂,他真的等不了。 沈争堂叹了口气,问道:“去找阿姐的士兵回来了吗?有消息了吗?” 廖闽摇摇头:“前去巡查的士兵还未回来,若有消息末将马上来报。” 沈争堂还是不踏实,又说道:“我心里乱的要命,我一定要出城去寻他们。” 廖闽追了上去,喊道:“王爷!不可啊!” 两人走出去还没多远,就有传令兵急急的跑来跪在他们面前:“禀王爷将军,小世子们找到了!邢易将军正带着他们回城!” 第87章 长长的狼群护送在左右,邢易骑在马上怀里抱着…… 长长的狼群护送在左右,邢易骑在马上怀里抱着两个熟睡的孩子。 沈争堂策马冲出城门,老远就看到了这番景象。 沈争堂翻身下马,一路狂奔跑到邢易面前,喊道:“两个孩子都还好吗!” 邢易点点头,抬手比了个安静的手势,又指了指怀里还在熟睡的孩子。 沈争堂忙点头,伸手抱下了宴明镜。 邢易抱着沈修宁,示意尽快回城,两个孩子需要休息和食水。 沈争堂抱着宴明镜上马,回头看了一眼已经掉头散去的狼群。 沈争堂很是疑惑,又似乎明白了什么,问道:“这些狼受你控制?” 邢易仿佛没听见这句话,轻夹马肚子,踏上回城的路。 沈争堂也不再多问,带着孩子们很快回到城中。 廖闽看到两个孩子没事,心里的大石头也算落了地。 廖闽上前接过沈争堂手里的马缰绳,说道:“已经命人备好了房间和热水,神医过去候着了,快带小世子们过去吧。” 沈争堂点头,回头看了邢易一眼,两人抱着孩子快步向院中走去。 跟着沈争堂一起回来的湘秀正焦急的等在房门口,见到他回来忙迎了上去:“王爷!小世子们可还安好!” “他们还好!”沈争堂不忘嘱咐着,“湘秀你腿上有伤慢些跑,两个孩子满身脏污,快去给他洗洗,再弄些温热的食物等他们醒来就能吃。” “是!”湘秀从邢易手里抱过沈修宁就奔浴室。 脱掉沈修宁衣服的时候,沈修宁醒了过来,看着湘秀眨巴了半天眼睛不敢相认。 湘秀把他抱进浴盆,轻轻帮他洗干净满身的血污泥泞,轻声道:“小世子不认得湘秀了?” “湘秀……”沈修宁缓了半天才明白自己得救了,哇了一声哭了,“父王呢!我要父王!爹爹他……爹爹死了!” 门外的沈争堂破门而入,错愕的盯着沈修宁怒骂道:“胡说八道什么!你爹怎么会死!你爹人在哪里?你说!” 湘秀见沈争堂用力抓着沈修宁,忙阻止道:“王爷冷静!这里面一定有误会,公子不会有事儿,王爷先放开世子!” 沈修宁被沈争堂吓了一跳,随即要爬出浴桶,大喊道:“我的匕首呢!” 湘秀忙把丢在脏衣服中的匕首拿给他,说道:“是这把吗?” 沈修宁夺回匕首,可怜巴巴的看向沈争堂,说道:“这把匕首上的血都是爹爹的,他被怪兽咬伤了,他流了好多的血……” 沈争堂呆呆的望着那把匕首,把手位置缠着的粗布皮革已经被鲜血浸透成了暗红色,还微微散发着血腥味。 沈争堂不信,他一句都不信! 宴卿鸣怎么可能会死?不会的一定不会! 沈争堂看向沈修宁,沉住气问他:“你爹爹在哪里?你们遇到了什么事你告诉我!” “我和狗儿被人抓去了牢房,然后爹爹就来了。”沈修宁努力回忆着那段可怕的过往,“有人给我们的馒头里下毒,爹爹杀了那个人,狗儿中了毒一直在发烧,再后来……爹爹被关进了野兽笼子,我们也被丢了进去……爹爹为了保护我和弟弟,被野兽咬了……之后我们被丢在了一个很臭的地方,到处都是一动不动的人,还有骨头!爹爹让我带着弟弟走,向着太阳升起的方向……” 沈争堂听的心惊肉跳,这两个孩子一路上向着东方走,遇到了邢易才能获救,要是这一路上有任何闪失怕是再也见不到两个孩子了。 沈争堂又问道:“你们被抓去的地方在哪里,你还记得吗?” 沈修宁摇摇头,他不认识那个地方,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大喊道:“我见到了那个卷发的哥哥!” “赫米提?” 沈争堂这些日子没空顾及赫米提失踪的事情,难道宴卿鸣是被抓去了西疆? 湘秀心疼小脸惨白骨瘦如柴的沈修宁,轻声说道:“王爷,先让小世子休息吧,你看他这模样,我心疼死了。” 沈争堂木讷的点点头,说道:“神医在给狗儿把脉,一会儿也让他看看宁儿,我要出趟远门,孩子们交给你了。” 沈争堂一秒都不能等,当晚便和燕十七商议带上他的神隐营出发前往西疆。 两人商定好一切,又找来廖闽请他镇守在边关城等他们回来。 等到一切安排妥当已是第二天的清晨。 晨光初现,沈争堂和燕十七准备出发,刚出了城门就看到城外的巨石旁躺着两个人。 燕十七眯起眼睛看过去,说道:“王爷,你看那边的人像不像堂姐。” 沈争堂一听,忙上前确认,走近一看那满身是血污的人确实像是宴秋浓。 “燕十七!真的是阿姐!”沈争堂慌忙下马,扶起已经昏迷的宴秋浓,又看向一边的人正是昏死过去的墨青,“快过来!马上带他们进城去!” 燕十七跟了过来,马上叫人把昏迷的两人带进城去。 燕十七转头看向沈争堂,问道:“我们还能准时出发吗?我看堂姐情况不好,要不要暂缓两天。” 沈争堂犹豫了,可他心里那种莫名的恐惧感让他不敢再等。 沈争堂下了决心,说道:“燕十七,你还是留下来,我一个人去。” 燕十七一惊,说道:“王爷你一个人不妥吧。” 沈争堂突然笑了,说道:“这次遇到北蛮偷袭,你与我一同迎敌算是见到了我的本事,难不成你还以为我是那个吃喝玩乐的废物王爷?” 燕十七当真是见识了沈争堂隐藏多年的本事,也越发理解朝中藏龙卧虎暗潮涌动的环境。 沈争堂从来没有怠慢过,他无心图谋皇位,却始终要防着别人害他和他的家人。 燕十七淡然一笑,说道:“好!我在这里守护他们,等着王爷带堂哥回来。” 沈争堂准备出发,却还是忍不住跑回去看孩子。 见到两个孩子洗的干干净净,身上的伤也得到了妥善处置,正依偎在一起睡得香甜。 湘秀守在一旁,轻声说道:“王爷放心吧,我不离开他们两个。” “嗯。”沈争堂叹了口气,“一定照顾好他们,我去带卿鸣回来。” 第88章 西疆城门紧闭,每一个进出的人都会被严格检查…… 西疆城门紧闭,每一个进出的人都会被严格检查,随身携带的东西更是会被翻来覆去的确认。 这城里一定出了什么事情了。 沈争堂缓步上前,士兵看到他的脸就表情不善。 “中原人?”士兵上下打量沈争堂,“你来西疆做什么?” 沈争堂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胡说八道:“我是商人,来进货。” 士兵满脸狐疑,说道:“进货?少唬人了,商人哪个不是有马有车有车队的,你就骑着一匹马能进多少货!” 沈争堂浅笑,说道:“中原地区很喜欢西疆产的美酒,我此行是来看看你们西疆各个酒坊所产的美酒质量和口感如何,如果不好我便不买了,如果好我买上一个车队再拉满美酒又有何妨。” 士兵似乎在思考什么,突然压低声音跟沈争堂说:“你去城西南角那家阿卡酒坊看看,要是觉得好价格好商量。” 沈争堂一听便懂了,笑道:“士兵小哥也是家大业大的人啊,我听你的,肯定先去尝尝小哥家的美酒。” 士兵嘿嘿一笑,手一挥,说道:“进去吧。” 顺利进入城中,沈争堂一路观察着四周。 西疆的城墙和百姓居住的房屋看起来都像是土砖建成的,到处都是土黄色,再赶上风沙肆虐,更是看不到一点其他色彩。 在城里走了一阵,沈争堂注意到有一处深坑,靠近往下看去只见是四四方方一处凹陷场地。 场地这一边和老百姓生活的街道相连,另一边则是被围墙圈了起来,装饰的格外豪华。 沈争堂敏锐的瞥见场地中一处新鲜的血迹,已经变得深红。 “老伯!”沈争堂转头看向一旁摆摊卖梨的老人家,“梨是自家种的吗?” 老人家很是热情,举起两个梨招呼道:“都是自家种的,这梨比那蜜还要甜!” 沈争堂掏了钱买了一个,边吃边和老人家聊天,说道:“这块凹下去的场地是干什么的?” 老人家似乎很不喜欢这块地方,嫌弃的说道:“斗兽场,给宫里的人找乐子用的。” “哦?”沈争堂记得沈修宁说过野兽,“那血迹是?” 老人家瞥了一眼血迹,叹了口气说道:“前不久搞了一场斗兽,一个男人被狮子咬死了,流了好多血。” 沈争堂握紧拳头克制自己的情绪,声音微微颤抖的问道:“是什么人啊?犯人吗?” 老人家想了想,说道:“看起来像是中原人,高高瘦瘦长得挺漂亮,他们还丢下去两个孩子当诱饵刺激狮子,真是造孽啊。” 一旁卖菜的大叔哼了一声,说道:“老头子别胡说,那人是中原将军,杀了我们西疆好多人,被圣兽多利咬死便宜他了。” “对!他死的太痛快的!”正在挑菜的大姐也应和着,“住在我前院大娘的儿子都是被中原人杀死的,大娘去给那将军送吃的,还被他杀死在牢里!中原将军坏得很!死得好!” 旁边的年轻小伙子嘿嘿笑道:“要我说,我们西疆不好男色,应该把他卖到最喜欢漂亮男人的北蛮去,让北蛮那群野人糟蹋上几年再弄死。” 旁边有人坏笑道:“谁说咱们西疆不好男色,漂亮的谁不喜欢,那个中原将军是真的漂亮,你知道把他扔去乱葬岗的士兵会不会趁着他没死透爽上一把。” 众人笑作一团,全然没人注意到沈争堂已经铁青的脸。 乱葬岗…… 沈争堂只想马上去这个地方寻找,可若是直接问怕是要引人怀疑。 沈争堂想起了赫米提,看来必须潜入宫殿抓出这个赫米提好好问问。 在城中待到入了夜,寻了个小旅店用假名字住了下来。 等到天全黑了,沈争堂翻窗户出了旅店。 西域的宫殿不同于京城,地方不大守卫也不是那么严格。 沈争堂没费什么劲就爬上了宫殿的围墙,避开守卫寻到了王子的宫殿。 “哥!你少管我!”赫米提一脚踹开房门就要往外跑,“你们都滚开!” 守在门口的士兵不敢上前,追在后面的阿图勒大声喝道:“抓住小王子!” 士兵一拥而上,抓住赫米提将他控制住。 赫米提像是疯了一样对士兵又打又踢,更是直接上牙咬他们。 阿图勒急的一把抓住他的后颈,怒道:“你疯够了没有!” “没有!”赫米提双眼通红,吼了回去,“你凭什么杀了他!你答应过只要是我想要的你都会满足我,你明明可以不杀他的为什么要杀他!我在边关城那么多年他都没让我受过一点伤和委屈,凭什么他在我们这里不过几天就丢了性命!” 阿图勒被弟弟气的满头是汗,说道:“他看到了范将军就不能让他活着回去,你考虑的只有你喜欢的人是死是活,我要考虑整个西疆的生死存亡!” “那你就不能把他一辈子关在这里吗!”赫米提根本不想听哥哥这一套,“那个范玉良就不是好人!他比你还希望宴将军死!” “你再看看我们的百姓呢。”阿图勒指着宫殿外的方向,继续说道,“你看看有多少西疆人希望宴卿鸣死,他留在宫里会有多少百姓不满,你和我一样也是西疆的王子,你能不能替你的子民想想!” 赫米提瞪着阿图勒,冷声说道:“我知道我这样对不起我的子民,大不了我把命也给他们……” 阿图勒还是担心弟弟,对士兵说道:“去把小王子绑在房里,派人全天看守,别让他寻短见。” 赫米提又哭又闹,阿图勒狠下心不再理他,又嘱咐了一遍所有人盯住了赫米提,才转身离开赫米提宫里。 直到四周全部安静下来,沈争堂才从暗处现身,悄无声息翻下围墙寻了个没人看守的窗户溜了进去。 屋内燃着烛火,亮堂堂的。 两个守卫盯着被绑起来的赫米提,侍女端着碗想要喂赫米提吃些东西。 赫米提手被绑着腿还能动,一脚踢开大喊道:“我不吃!你们连两个孩子都忍心欺负,也来欺负我啊!有本事饿死我!” 侍女没有办法,只能收拾了摔碎的碗出了房间。 赫米提不闲着,又动脚踢两个守卫,守卫不敢动,任由他踢。 赫米提累得够呛,喘着粗气骂道:“你们给我滚出去!我被绑成这样还能跑了不成,别让我看着你们心烦,滚啊!” 守卫看赫米提闹得凶,也不能真的把小王子气病了,便出了房间站在门口守着。 沈争堂觉得时机正好,轻声靠近赫米提。 “啊!”赫米提被沈争堂吓了一跳,说道,“你……” 沈争堂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轻声说道:“小点声,我是来找卿鸣的……” 第89章 赫米提对沈争堂的到来很是惊讶…… 赫米提对沈争堂的到来很是惊讶,不是惊讶于废物王爷会来,而是惊讶他还活着。 赫米提疑惑的问道:“你为什么还活着?” 沈争堂笑了,说道:“西疆军对回京的偷袭很成功,但不至于让我死,别废话,卿鸣到底在哪里。” “你不知道?”赫米提的眼里有了泪,“他……死了……” “我不信!”沈争堂压抑着自己,“外面的人都说他死了,我一个字都不信!我要你告诉我,斗兽场之后卿鸣被送去的乱葬岗在哪里,我要去找他!” 赫米提抽泣着,想了半晌才说到:“乱葬岗在……城外西北方向大概十五里的位置。” 赫米提回想起了什么,又继续说道:“对了!宴将军的马!那匹马我偷偷放了,都说老马识途我想它也许可以找到将军救他回去。” 沈争堂伸手解开了赫米提身上的绳子,想了想还是松松的绑好,说道:“不能让人发现有人来找过你,我现在就去乱葬岗。” “喂!”赫米提喊住沈争堂,“你一定要找到他……” 沈争堂看了赫米提一眼,点头道:“他是我的爱人,我肯定要找到他,带他回家。” * 沈争堂没有耽搁时间,连夜策马直奔乱葬岗。 才刚刚靠近就闻到了刺鼻的腥臭味,这种腐烂的气味让沈争堂喘不上气。 沿路能看到森森的白骨甚是骇人,沈争堂看到前面有一处大坑,忙下了马举着火把往下面走。 到处都是尸体,很多都是有年头的,已经白骨化。 为数不多的几具没烂完的尸体,沈争堂怎么都看不清那些人的脸。 沈争堂试着把一个趴着的人翻过来,那人已经烂了,脸皮都贴在地上,这一翻直接让他骨肉分离。 尸体的肚子凹陷下去,里面密密麻麻都是蛆虫。 沈争堂忍着想吐的冲动,一具一具尸体挨个查看,半天都没有找到像宴卿鸣的。 沈争堂累了,不管不顾一屁股坐在尸体堆上,举着火把四处查看。 一晃而过,沈争堂注意到了什么,他起身上前。 那是几个铜铃铛,用红色的粗线绳编成了一串,是宴卿鸣坐骑脖子上的装饰品。 沈争堂捡起那串铜铃铛,晃了晃没有一点声响。 没有错了,沈争堂还记得宴卿鸣说怕铃声对马不好便去了铃铛中的铜块,还说过马是黑色的戴上红色好看些。 这一定是那匹马掉落在此的,它来过,那么说明宴卿鸣一定也来过! 沈争堂想起了那匹马的名字,大喊道:“卿鸣!杏林!人也好,马也好,你们能不能回应我一下!” * 暗无天日,记不得过了几天,分不清是白天黑夜。 沈介音被关在地牢里,只能看得到头顶上的青石砖。 背上疼的没了知觉,反复裂开的伤口结了痂,斑斑驳驳的像是一块烂肉。 叶凌君那个王八蛋!沈介音心里无数次的骂他。 当初以为他是个无名小卒,怎么的就成了北蛮王子。 背对着的大门传来声响,沈介音不想回头。 窸窸窣窣走进来不少人,‘噗’的一声传来,不知道是哪个混蛋把烈酒喷到了沈介音背上。 感染化脓的伤口沾到烈酒,疼的钻心。 沈介音回头大骂道:“谁!脏不脏!” 叶凌君站在后面,歪着头冷哼道:“都这副模样了,你还有心情在意脏不脏?真是心大。” 沈介音试着挺了挺腰,背上的伤让他动弹不得,说道:“你来干什么,又想打我?那就快点打,打完滚出去,看见你就烦。” 叶凌君握了握手中的皮鞭,忍着怒气说道:“沈介音,这里是北蛮不是你的中原,你的性格这么硬没什么好处的,你若是肯说句软话,我一开心保不齐就放了你呢。” “哼,我一直这么硬,你不知道?”沈介音故意用调戏的眼神看向叶凌君,“缩骨功练得不错,跟我上床的时候娇小纤细,现在看来倒也算精壮,可惜腰身太粗不好看。” 叶凌君被气的恨不得上去给他两巴掌,挥手道:“你们都出去!” “怎么还把人支走了。”沈介音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怕我骂你给人家听去?” 等人都出去了,叶凌君一脚踹开地牢的门,弯腰进去直奔沈介音。 叶凌君看见沈介音就气不打一处来,抬手就想给他一耳光。 只可惜沈介音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他,叶凌君抬起的手愣是没敢打下去。 “想打我?”沈介音嘴角一抹玩味的笑容,“你敢吗。” 叶凌君哼了一声,说道:“哼!打你还脏了我的手,我有的是方法折磨你。” 沈介音不屑一顾,叶凌君扯过沈介音的手臂,怒道:“我必须让你知道什么叫害怕,跟我走!” 沈介音一路被叶凌君扯到了他的寝宫,沐浴更衣一套弄完,沈介音整个人干干净净的坐在了床上。 背上的伤还是隐隐作痛,沈介音也不管叶凌君要做什么,直接舒服的侧躺下来,闭上眼睛养神。 “喂!”叶凌君的声音传来,“我让你来我床上休息的吗。” 沈介音睁开眼睛,冷漠道:“不然呢。” 沈介音注意到叶凌君身后,有个年轻的男人跪坐在地上,穿着绸缎的裤子和薄纱制成的罩衫,胸口的皮肤若隐若现,低着头看不清模样。 沈介音抬了抬下巴,问到:“那位是?” 叶凌君笑意加深,说道:“你注意到他了?” 叶凌君缓步走了过去,伸手挑起了那人的下巴,男人仰起头,对着叶凌君露出谄媚的笑容。 沈介音的眉头皱了起来,一双眼睛仔细盯着那个人的脸。 “这不可能……” 沈介音觉得他眼花了,那张熟悉的脸,那个熟悉的人怎么会在这里,又怎么会那般乖巧的听从叶凌君的话。 叶凌君满意的看到沈介音脸上精彩的表情,把那男人拉起来推倒在床上。 男人娇媚的躺在床上,主动迎和上前和他亲热的叶凌君。 沈介音看着就在自己身边耳鬓厮磨的两人,下意识的推开叶凌君。 沈介音瞪着叶凌君大声吼道:“你别碰他!” 第90章 叶凌君一点都不介意被沈介音坏了好事…… 叶凌君一点都不介意被沈介音坏了好事,抱着胳膊饶有兴致的看着他。 沈介音盯着身旁的男人,轻声说道:“卿鸣?” 男人翻过身趴在床上,微笑瞅着沈介音:“中原太子,你为何这般看着我。” 沈介音木讷的摇了摇头,眼前这个男人眉眼五官与宴卿鸣长得一模一样,可他怎么都觉得这个人不是宴卿鸣。 男人缓缓爬了过去主动贴近沈介音,在他脸颊和嘴角各亲了一下,低声道:“你喜欢我的吧……” 沈介音全身都透露着紧张,任由这男人和他亲热。 男人主动的一个吻,直接让沈介音脑子里炸开了花。 沈介音一把推开那男人,瞪着他说道:“你不是宴卿鸣!你是谁!” 沈介音脑袋里乱极了,这个奇怪的男人到底是什么人,他为什么和宴卿鸣长得一模一样。 翻身下床,沈介音直奔寝宫后院。 男人回头看向叶凌君,说道:“王,他这样跑了,要不要喊守卫?” “不用。”叶凌君坐在一旁,悠闲的翘起了腿,“他会来找我的。” 沈介音跑到后院,这才发现这该死的后院没有一处能通往外面的路。 隐约传来马蹄声,吸引了沈介音的注意。 回头寻去,只见一匹黑色的马正在后院吃草。 为什么会把马养在后院? 沈介音走上前去,见那黑马蒙着眼睛,试探着开口道:“杏林?” 黑马听到了沈介音的呼唤,仰了仰头,向他的方向走近了几步。 “真的是杏林!”沈介音确认这就是宴卿鸣的马,“你怎么会在这里……” 良驹两匹,玄色名为杏林,棕红名为桃林。 这是宴家出事前沈介音弄来的两匹好马,送给宴卿鸣的那一匹。 宴家出事之后,宴卿鸣特意嘱咐沈介音代为保管,直到前几年才被沈介音送来边关城还给宴卿鸣。 杏林已经不算年轻,却甚是认人,此刻的它已经认出了沈介音,正开心的蹭着他的手。 沈介音觉得自己必须回去问问叶凌君,他到底在搞什么! 留在房里的叶凌君正悠闲的喝着茶,见沈介音气哼哼的回来,不由得嘴角上扬。 “回来了?”叶凌君又倒了一杯茶,“喝茶。” 沈介音才没心情喝茶,直接问道:“杏林为什么在你这里?” “那匹马?”叶凌君笑道,“原来它叫杏林啊,我给他起的名字是小红球。” 沈介音恨透了叶凌君这副德行,怒道:“宴卿鸣的马在你这里,还有个长得和他一模一样的男人,你到底要做什么!” 叶凌君放下茶杯,缓缓起身面对沈介音,笑道:“我没想做什么,只是……好玩。” 北蛮人肤色偏白,样貌清冷,那股子与生俱来的冷漠气质让人看的心里发寒。 “好玩?”沈介音理解不了眼前这个叶凌君的想法,问道,“哪里好玩?” 叶凌君靠近沈介音,轻声说道:“好玩的是你,一匹马,一个相像的人,就能让你慌成这样,太子殿下你的城府还是不够深呐。” 叶凌君转身去床上躺下,拍了拍身边的空位说道:“过来,陪我。” 沈介音恨不得一个耳光扇过去,怎么可能陪他! 沈介音冷眼看过去,怒道:“陪你?你是忘了你怎么伺候我的了?” 叶凌君也不恼,继续说道:“所以我才要你陪我,你做过的好事该还给你了……” “凭什么听你的!”沈介音疯了才会陪他,“你当我傻吗!” 叶凌君耸了耸肩,说道:“你不听话,我就命人宰了那匹马。” 沈介音抿了抿嘴,没有回话。 叶凌君又说道:“刚才那个小子送去京城妓院,你猜有多少中原人认识宴卿鸣,到时候他的名声会……” “闭嘴!”沈介音制止了叶凌君的胡说八道,“我陪你便是,你别再说了!” 叶凌君嘴角上扬,笑道:“这才对嘛……” * 次日中午,叶凌君满意的欣赏着眼前男人的脸。 叶凌君问道:“秋月,可还有不妥?” 被唤作秋月的女子摇摇头,说道:“这张脸可用半年,要记得半年期满之前一定要回来,否则……会毁了他的脸,甚至全身皮肤溃烂。” 叶凌君倒是不在意这些,只问道:“这半年内他的脸会一直保持这样对吗,不会被人看出易容破绽吧?” 秋月信心满满道:“我的医术请王子放心,绝对不会。” 叶凌君满意的点点头,说道:“昨天能唬住沈介音,可见你易容的本事有多高明。” 秋月笑着摇摇头,说道:“唬住沈介音才是第一步,还不知道能不能唬住中原其他人呢。” 叶凌君看向男人,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小奴姓石名崇。” “石崇?”叶凌君点点头,“明日你便隐居,有专人照顾你的起居,具体你需要做什么我会派人通知你。” 石崇跪下行礼,回答道:“是,石崇遵命。” 外面传来嘈杂声,叶凌君隐约听到沈介音的声音,忙说道:“沈介音醒了,秋月,这里交给你。” 说完,叶凌君起身离开。 几步走回寝宫叶凌君就看见沈介音在发脾气。 沈介音甩开想要搀扶他的侍女,怒道:“叶凌君那个王八蛋哪里去了!叶凌君你滚出来!” 叶凌君上前挥手驱散侍女,一手扶着沈介音肩膀,一手牵住他的手。 “手好凉。”叶凌君看向沈介音,不意外的被他瞪了一眼,“脸色也不好,怎么不躺着了。” 奇耻大辱!沈介音一点都不想回忆昨晚发生的一切,这个叶凌君就是报复! 叶凌君无所不用其极的虐待了沈介音整整一夜,害的他到了中午才清醒过来。 身体上的疼痛更是不停地提醒沈介音他承受了什么,这感觉让他想死…… 沈介音甩开叶凌君的手,对着他吼道:“你滚开!别碰我!” 叶凌君心情倒是很好,再次搂住他的肩膀,劝说道:“事已至此你打我骂我又有何用,你当初酒后乱性可没对我手下留情,我现在充其量就是加倍奉还罢了。” 叶凌君抬手挑了挑沈介音的下巴,继续说道:“北蛮男人多女人少,你们中原所用的生子药便是北蛮医者制造出来的,在我们这里男人生孩子是常事。” 沈介音不知道叶凌君说这个是要干什么,警惕的盯着他,说道:“关我屁事!” 叶凌君突然给了沈介音一个灿烂的笑容,说道:“北蛮的规矩,继位和大婚的仪式要在同一天,下月初十便是我继位和大婚的日子,大婚之后名正言顺,我们要准备开枝散叶了。” 什么继位大婚的?沈介音觉得这很不对劲。 沈介音思来想去,好像是他要倒大霉了,惊道:“谁要跟你开枝散叶!你滚!” 叶凌君不在乎挨骂,笑道:“你不愿意也没用,大婚庆典的请柬不出三日就送到边关城,到时候所有人都会知道中原的太子沈介音,要做北蛮王后了……” 第91章 太子殿下沈介音,要做北蛮王后了? 太子殿下沈介音,要做北蛮王后了? 沈争堂寻宴卿鸣无果,垂头丧气回到边关城就看到了北蛮送来的请柬。 沈争堂和廖闽面面相觑,说道:“这是……啊???沈介音不是被北蛮俘虏了吗,怎么就成了北蛮王后了?” 廖闽急的满头是汗,说道:“我也闹不明白啊,这事……咱们敢和京中禀报吗?王爷,您可要做主啊。” 沈争堂哪里敢做这个主啊,这种事情给沈正兴知道怕是要天下大乱了。 堂堂中原太子给边陲小国当王后,这绝对能被周边列国笑话几十年。 沈争堂头疼,他本意回来休整一下再出去寻找宴卿鸣的,怎么烦心事能越来越多呢。 沈争堂捏了捏发疼的眉心,略显疲惫道:“距离下月初十还有些日子,介音是否真的在北蛮我们也不知道,更不知道这个婚事是他自愿的还是被迫的,我现在出发去北蛮看看他。” 廖闽一愣,问道:“王爷,没有提前知会北蛮,怕是去了也见不到太子殿下啊。” 沈争堂叹气,说道:“若婚事是真的,父母不知晓不答应就是不合规矩,我是他皇叔好歹算是个长辈,我提前去看看也是有的,料他北蛮王子再跋扈也不能拒绝。” 当真是从没想到,第一次觉得自己是沈介音的长辈,是在这种情况下。 沈争堂没有耽误时间,当天便出发前往北蛮。 只是这北蛮一向神秘,周边地图都是对北蛮最熟悉的宴文德亲手绘制的。 沈争堂一路上费了不少功夫,也走了些弯路,终于还是到了北蛮城外。 北蛮城门比西疆容易进一些,这倒是沈争堂没想到的。 城中很安静,沈争堂经过几天的长途跋涉现在只想找个客栈休息休息。 只是奇怪,这北蛮似乎并没有接待外来人的能力,整座城里都没有一家客栈。 能收留人过夜的,只有城中唯一热闹的一处青楼。 只要给钱肯定是能休息的,沈争堂不想在乎那么多了。 可这一进青楼大门,沈争堂就觉得这里不太对劲。 整座青楼算得上热闹,中间的圆形舞台上有舞女在跳着婀娜的舞蹈。 可青楼中其他身形曼妙的人似乎都是男孩子,竟再也找不到一个女子。 “客官看起来不是本地人啊。”上来招呼宴卿鸣的也是个年长的男人,“客官喜欢什么样的?我给你安排,绝对让您满意!” 沈争堂直接拿了足够的银两出来,说道:“帮我找个房间,一些简单的食物,不需要人陪,我只想休息一下。” 年长的男人瞬间懂了,笑道:“没问题,我帮您安排。” 很快,那男人安排好了一间房间,沈争堂觉得有些花哨但也算得上清静。 准备的饭菜端上桌,沈争堂却没什么食欲。 一旁的软塌很是舒服,沈争堂打算先休息一会儿。 闭上眼睛过了没多久,门口传来声响,一股馨香飘了进来。 沈争堂眉头一皱,没有睁眼,直接说道:“我说过不需要人陪。” 来人没有离去,反而缓步上前坐在了软榻边,那股子香味越发的浓重。 沈争堂有些恼了,睁开眼睛准备骂人。 却在睁开眼睛的瞬间愣在原地。 来人轻笑,说道:“客官这样盯着我,可是因为我好看?” “宴卿鸣!你!”沈争堂猛地抓住他的手,盯着他好一阵打量,又松开了他的手摇了摇头,“不对,我认错人了。” “哦?”来人笑的格外灿烂,“我叫石崇,来这里不久也没接过几个客,客官今天……可愿疼疼我?” 沈争堂坐起身,说道:“我不需要,你出去。” 嘴上说着出去,沈争堂却不受控制的盯着石崇的脸看,像是要把他的脸盯出一个洞来。 石崇满眼都是失落,起身倒了杯茶双手奉上,柔声道:“看来客官是对我不满意了,刚才客官把我认成谁了?爱人?情人?” 石崇那股子狐媚劲儿任是哪个男人都遭不住,再加上那张和宴卿鸣一样的脸。 沈争堂却表现得坐怀不乱,有些愠怒的说道:“你和他确实很像,我就更看不惯你这股子狐狸做派,你给我站好!站直了!又不是没骨头你扭什么扭!” 石崇被这劈头盖脸的骂声吓到了,马上乖乖站好,嘀咕着:“干嘛这么凶……我还不是想要客官你开心嘛。” “你看我现在的样子像开心吗?”沈争堂真的生气了,抬手把石崇快掉到地上的衣服拉起来,“衣服穿好!露胳膊露腿的难看死了!” 沈争堂真的忍受不了一个长得和宴卿鸣一样的人摆出这副姿态,忍不了一丁点。 石崇被骂的恼了,反驳道:“看来我长得像你的情人了,怎么?你们不亲热的吗,他不这样勾引你吗!” “哈!你懂什么!”沈争堂反驳石崇,“我也觉得奇怪,你们明明长得很像却完全是不一样的两个人,他就是站在那里都比你这个德行有吸引力,你给我出去!少烦我!” 石崇被骂的没脾气,转头就走,临走还重重的摔上了门。 本来就累的沈争堂被摔门声吓了一跳,不由得骂道:“喂!什么态度!” * 石崇去了宫里,把沈争堂如何骂他赶他走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叶凌君。 叶凌君很是意外,万万没想到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泽亲王竟是这样的人。 石崇没能勾引到沈争堂,懊恼的说道:“王,这中原王爷不像传闻的那般无能废物,也不流连纸醉金迷,不会是认错人了吧。” 叶凌君摇摇头,说道:“不会认错,只是这沈争堂确实和传闻中的不一样。” 宴卿鸣死了,沈介音困在了北蛮,中原只剩下外强中干的范家父子。 现在唯一的不确定,就是叶凌君潜伏在边关城的时候见过几面的沈争堂。 只有这些人都不中用了,北蛮才能更加稳固安全。 叶凌君让石崇先回他隐居的地方,自己则是回去找沈介音。 却没想到前脚进了寝宫,就被沈介音一个花瓶砸在头上。 头晕眼花,头顶一股热流顺势而下,叶凌君抬手摸了满手的血。 叶凌君坐在地上捂着流血的头,怒道:“你干什么!” 沈介音站在一旁,高高在上瞪着叶凌君,说道:“让我走,马上。” 第92章 走?叶凌君笑了,又擦了擦流到脸上的血…… “走?”叶凌君笑了,又擦了擦流到脸上的血,“你把我打成这样,你觉得你走的了?” 沈介音真的受不了了,他必须马上离开这里才能让自己不会疯掉。 沈介音指着叶凌君鼻子说道:“叶凌君你听好了,我不会做你的王后,我要回去我的国家,没有什么可以拦住我,包括你!” “是吗?”叶凌君语气里满是轻松,“你不管你小皇叔的命了?” 沈介音微皱眉头,问道:“关我小皇叔什么事。” 叶凌君站起身来,甩了甩沾染了鲜血的长发,回答道:“沈争堂人在北蛮,你若是执意离开,我不能保证我会让他安全离开。” 沈介音半信半疑,一双眼睛盯着叶凌君不说话。 叶凌君依旧轻松,靠近沈介音继续说道:“还有件事我忘了告诉你了,你喜欢的那个宴卿鸣……死了。” 被抓来北蛮之前,沈介音只是知道宴卿鸣夜不归宿不知去向,这个叶凌君凭什么说他死了! 沈介音不信,生气的说道:“你少胡说,你凭什么这么说!” “西疆那个阿图勒不是善人,这你知道的。”叶凌君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西疆人有多恨宴卿鸣,这你也知道的,宴卿鸣落到西疆人手里,你猜他死的惨不惨。” 沈介音依旧不信,谁都不能说服他宴卿鸣死了。 沈介音摇摇头,说道:“我不信,我没亲眼见到的事情我一件都不信。” 这话倒是正中叶凌君下怀,说道:“如果我可以证明给你看呢?” 叶凌君说话的时候在笑,这让沈介音很是警惕。 叶凌君继续说道:“我证明给你看宴卿鸣已死你就留下来,我如果能让他起死回生,你就嫁给我。” 起死回生?连死亡沈介音都不能相信,何谈起死回生。 沈介音也是恼了,干脆答应了,说道:“一言为定,只要我看见真正的宴卿鸣活着站在我面前,我嫁给你!” 叶凌君似乎还不满意,过分道:“再给我生三个孩子!” 沈介音直接抄起另一只花瓶,吓得叶凌君连连后退。 叶凌君生怕自己再挨一下子,慌忙说道:“不提孩子不提孩子!你把花瓶放下!” * 北蛮所处极寒之地,城郊到处都是连绵不绝的寒山。 叶凌君带着沈介音,一路顺着山势而行,直到一处不起眼的山洞才停下脚步。 沈介音站在山洞口,这山洞有四人高三人宽,隐约能看到山洞里面有一汪池水,离得老远都能感觉到刺骨的寒意。 叶凌君拴好马,转头见沈介音在山洞口发呆。 “看什么呢?”叶凌君走上前,把沈介音肩上的披风整了整,“我们进去吧。” 沈介音回头看向叶凌君,问道:“卿鸣真的在这里?” “嗯。”叶凌君点点头,“都到了这里我肯定不会骗你,这山洞深处顺水行舟便能看到一处寒窟,是保存尸身最好的地方,宴卿鸣的尸身就被我存放在那里。” 沈介音没有说话,似乎在犹豫什么。 叶凌君主动牵住沈介音的手,说道:“走吧。” 沈介音拿回自己的手,说道:“带路。” 两人一前一后往山洞中走去,洞中潮湿又寒冷,脚下的石头上布满水迹,如此低的温度却没能让水结冰,着实少见。 沈介音看着脚底潮湿的石头,问道:“为何这里的水不会结冰。” “这里不会结冰的水是咸的。”叶凌君回答着沈介音的话,“深处没有味道的都结成了千年寒冰,一点都不会化。” 沈介音很是好奇,顺着上方的石头接住了一些水想要尝尝。 叶凌君眼疾手快抓住沈介音的手腕,用自己的披风擦干他的手,说道:“别喝,会拉肚子拉到你终生后悔喝这口水。” 沈介音问道:“你怎么知道?” 叶凌君无奈的摇摇头,回答道:“别问,我不想说。” 湿润的石头踩上去难免滑脚,沈介音提着衣摆小心翼翼往前走。 叶凌君想要扶他,被无情的拒绝,只好走在他身后。 “我说。”叶凌君探着头说道,“你当心滑倒,拉着我的手走的稳当一些不好吗。” “不要。”沈介音拒绝,“和拉你手相比,我更愿意摔的满脸血。” 一路艰辛,沈介音这才发觉站在洞口看到的那一汪池水要七绕八绕才能靠近。 到了水池旁,能看到一个简陋的码头,和一条小小的木船。 水池的一端越来越窄,一直向深处探去,似乎能进到很深的位置。 叶凌君先一步跳上木船,转身伸出双手,说道:“来!” 沈介音瞥了他一眼,无视掉他的手,自顾自的上船。 见沈介音不理自己的好意,叶凌君故意在他上船的瞬间脚上一个用力,让木船晃悠了起来。 沈介音一个不稳,差点一头栽进漆黑的池水。 叶凌君满意的伸出手,捞起沈介音防止他掉下去,笑道:“你看,还是乖乖让我扶着你才好,掉下去可冷了。” “你故意的!”沈介音急了,“你看见我上船故意晃的我看见了!” 叶凌君一副不要脸的表情,说道:“我就是故意的你又能拿我如何?不满意就算了,不带你去看宴卿鸣。” “你!”沈介音有被气到,指着叶凌君半天说不出话,最终还是忍下来了。 叶凌君玩的正上头,笑嘻嘻说道:“想去看宴卿鸣,就要听我的,知道吗?” 沈介音忍住自己的怒气,只瞪着他。 叶凌君把沈介音拉向他面前,抓住他拼命较劲的两只手,说道:“亲一个。” “滚开!”沈介音努力压抑自己想把他推下去淹死的冲动,“你放手!” 这种时候的叶凌君可不惯着沈介音,直接亲上去,不意外的被咬出血。 “你是狗吗!”叶凌君抬手摸了摸嘴唇上的血迹,“怎么咬人呢!” 沈介音甩开叶凌君的手,怒道:“等下我要是见不到卿鸣,就不止是咬你了,你给我做好死的准备。” 叶凌君无奈,这暴力的沈介音让他没辙,却也还是喜欢的厉害。 叶凌君笑意加深,看的沈介音火气更大。 沈介音怒道:“笑什么笑!” 叶凌君笑道:“没什么,你还和几年前一样,脾气臭的很。” “几年前?”沈介音不理解道,“几年前你见过我?” 叶凌君笑而不语,解开绑住木船的绳子拿起船桨,驾驶着木船向水池深处前行。 第93章 水道很长洞里很黑,除了四周偶尔出现的发光昆虫…… 水道很长洞里很黑,除了四周偶尔出现的发光昆虫,看不到任何亮光。 周围一片寂静只有船桨划水的声音,两个人分别坐在木船两端,谁也没说话。 不知走了多远,大片的发光昆虫出现在山洞顶端,一大片像是满天的繁星。 叶凌君收起了船桨,任由木船缓缓向前滑动。 沈介音感觉到速度慢了下来,问道:“到了?” “没有。”叶凌君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这段水路已经过半,这个位置四周看不到洞壁,水下触不到水底,只有上面能看到繁星一般的发光昆虫,不觉得很有情调吗?” 沈介音没空搭理这个男人,伸手要去拿船桨。 船桨没有拿到,倒是摸到了叶凌君等在那里的手。 沈介音想要收回自己的手,却被叶凌君握住拉了过去。 寒冷的洞窟深处,水道上的木床,乌漆嘛黑的幻境,温暖的怀抱。 如果这个温暖怀抱的主人不是叶凌君,沈介音倒是不介意多抱一会儿。 沈介音想挣脱,叶凌君双手死死抓着他,两人僵持了半天。 沈介音恼了,吼道:“放手!” 叶凌君也不说话,把挣扎的沈介音拉回怀里抱的死紧。 沈介音被迫趴在叶凌君怀里,生气的说道:“我叫你放手,你听不懂吗!” 沈介音一顿折腾,打到了叶凌君的头,前天被他用花瓶打伤的伤口又流了血。 叶凌君依旧不说话也不放手,沈介音突然摸到了血,整个人安静了下来。 “这是……血?”黑暗中什么都看不到,沈介音闻到了血腥味,“哪里来的血?那些发光的昆虫会流血吗?” 叶凌君绷不住了,轻声说道:“有没有可能是我在流血呢。” 黑暗中的叶凌君轻轻叹气,继续说道:“你连那些虫子都可以关心一下,就是不想关心我是不是。” 沈介音闭上嘴不说话,想起那个伤确实是他打的,现在还给人家又弄出血,着实有些不好意思了。 沈介音不再乱动,叶凌君就这样安静的抱着他,两个人各怀心思相拥在这艘小小的木船上。 平静的水面泛起涟漪,空荡的山洞一群蝙蝠飞过,噼里啪啦的掩盖掉了其他的声音。 许是休息够了,叶凌君再次拿起船桨划动水面,向着前方继续行进。 沈介音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直到木船靠岸才醒了过来。 沈介音盯着岸边忽明忽暗的烛台,反应了半天才想起自己人在哪里。 叶凌君把船绑好,抬腿上岸,转身伸出手说道:“慢点,来。” 沈介音眉头一皱,摇头道:“你这样会让我觉得自己没用,像个需要人保护柔弱女子。” 叶凌君没强求,收回手,站在原地等着沈介音上岸。 沈介音缓缓起身,才抬腿就一个趔趄险些摔下船去。 叶凌君迅速抓住他,手臂用力把他捞上了岸,笑道:“还逞强吗?” 沈介音是个倔强的,反驳道:“那个船晃的太厉害了,不怪我!” “哦,船晃的厉害,那是晕船?”叶凌君笑的灿烂,坏心眼儿的继续说道,“还是晕我?” 沈介音一口牙都快咬碎了,切齿道:“你闭嘴……” “现在想让我闭嘴了?”叶凌君摆出一副受害者姿态,“那刚才是谁呀薅着我头发不让我闭嘴,我现在舌头都是麻的,还有又是谁跨在我身上自己玩的开心现在装晕船。” 沈介音要拿刀了!必须捅死这个叶凌君! 沈介音恼羞成怒,指着叶凌君鼻子骂道:“王八蛋你占我便宜还在这装可怜!叶凌君你这辈子都别指望我再跟你主动一次!” 冰洞内的秋月听到二人打闹的声音出来查看,说道:“王,您来了。” 沈介音被突然出现的秋月吓了一跳,上下打量着这个北蛮女子。 叶凌君走上前,说道:“嗯,我带他来看看宴卿鸣。” 秋月一愣,看向沈介音,问道:“这位是?” 叶凌君转头看了看沈介音,郑重其事介绍道:“这位是我的王后。” 秋月的眼神有那么一瞬间的涣散,随即恢复正常,说道:“两位这边请吧,我带你们去看宴卿鸣。” * 冰洞乃极寒之地,冰洞中的千年寒冰永不融化,不会冻伤人还可辅助北蛮巫医制药和储存药物,是北蛮一带特有的宝物。 一路上跟着秋月走进冰洞雕琢成的房间,沈介音看到这里存了不少奇珍的药材。 也许是冰洞的千年寒冰足够滋养,就连那养在冰上的冰蚕都比一般的大上了一倍不止。 尽头的房间很是开阔,房间一侧摆着偌大的冰床,有人躺在上面。 沈介音只远远看了一眼便不再前行,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叶凌君看着沈介音,说道:“刚送到这里的时候他身上有严重的外伤,右侧肩膀血肉模糊,骨头碎成一块块的,野兽啃咬的齿痕都清晰可见,不过你放心,秋月已经处理好了现在不脱掉他的衣服是看不出来的,你要不要过去看看他。” 沈介音面色凝重缓步上前,宴卿鸣的尸体清晰的出现在他眼前的时候,他还是有那么一阵的恍惚。 这一切是不是梦…… 沈介音伸出手,触碰到宴卿鸣冰凉的手时整个人一怔,随即眼泪掉了下来。 叶凌君惊讶于沈介音的眼泪,他没想过宴卿鸣的死会让一向倔强的沈介音哭。 叶凌君上前搂住沈介音的肩膀,轻声安慰:“别太难过。” 沈介音摇摇头,说道:“能让我和他单独待一会儿吗。” 叶凌君同意了,示意秋月跟自己出去。 才出了房间,秋月便问道:“王为何带他来见宴卿鸣?” 叶凌君回答道:“我把宴卿鸣的尸体弄回来,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为了牵制他。” “牵制他?”秋月回头看了看远处的沈介音,不解道,“为何?” 叶凌君苦笑,说道:“别笑话我,我牵制他就是想留他在身边,我想娶他,对了生子药你这有没有,给我些。” 秋雨一愣,问道:“有倒是有,王要生子药做什么。” 叶凌君的眼神飘向沈介音,说道:“有孩子我就能留住他了,明白了吧。” 秋月看叶凌君乐的像个情窦初开的傻小子,说道:“知道了,我去拿药。” 秋月转身去了药房,拿了几粒生子药包起来。 突然,秋月停下手里的动作,又打开纸包将那几颗生子药放了回去,转而拿了旁边罐子里的一颗颜色略深的药丸。 第94章 沈介音怎样都捂不热宴卿鸣的手。 沈介音怎样都捂不热宴卿鸣的手。 心里被掏空原来是这样的感觉,沈介音以为自己会痛苦不已会难过的活不下去,可结果他只感觉到无力。 好像一切什么都不那么重要了。 叶凌君没有让沈介音孤单太久,满眼担心的走到他身边,陪他一起坐在地上。 叶凌君轻声说道:“我答应过你,我可以复活宴卿鸣的。” 沈介音眼里突然有了光,转头看着叶凌君:“对,你说过的!” 被沈介音的激动吓了一跳,叶凌君看向一旁的秋月,说道:“秋月,靠你了。” “我?”秋月可不想管这个事情,“王恕罪,我可没这个本事。” 叶凌君啧了一声,说道:“啧!怎么不会呢,回天之术你是会的。” 秋月急道:“那回天之术……是要在人活着的时候让他服下丹药将他命门锁住,随后再服下玄草丹方可回天,宴卿鸣送到我这里的时候都死透了,活不过来。” 叶凌君看着秋月,无情拆穿道:“送来的时候没咽气,我眼看着你给他服了丹药的,秋月你怎么回事,今天怎么处处和我作对。” “我……”秋月不满的看向别处,“我没有。” 叶凌君还没搞清秋月这小姑娘在闹什么别扭,怀里的沈介音突然开了口。 沈介音问道:“玄草丹,可是那传闻中可肉白骨改生死的神药?据我所知原料玄阴佛草生长在南诏国境内的深山之中,被毒蛇毒虫包围着的地方,甚难得到。” 秋月点点头,说道:“是啊,丑话说在前面,我可没有玄阴佛草。” “我去找玄阴佛草。”沈介音认真的说道,“我可以的。” “你不行!”叶凌君马上打消沈介音的想法,“南诏国是什么地方?路上一只蚂蚁咬你一口可能就死了,我不让你去。” 秋月也说道:“你不行,你是王的爱人不能轻易涉险,况且你还肩负为北蛮繁育王室子嗣的使命,你的身体很宝贵。” 沈介音一愣,转头看向叶凌君,问道:“你们北蛮的王室子嗣关我什么事?” 叶凌君正想骂秋月什么都跟沈介音说,见沈介音已经开始兴师问罪了,只好先安抚他。 “那个……”叶凌君笑道,“我想而已,我想你不想,按照你想的做呗。” 秋月全当没看到叶凌君无声的要挟,取出那粒药递到沈介音面前。 秋月冷漠的看着他说道:“生子药,吃下去,否则我不保证宴卿鸣有个全尸。” 叶凌君想要阻拦,沈介音先一步拿过那粒药直接吞了下去。 秋月很满意,补充道:“事后一日内服下也有效。” 叶凌君一呆,秋月转头过来提醒他:“洞中蝙蝠都是我养的,它们看到什么我便能知道什么。” 叶凌君无力的扶着额头,一句话都不想说。 沈介音转过身去不再理他们,只盯着毫无生气的宴卿鸣。 叶凌君看向沈介音,说道:“我倒是有个不错的人选适合去南诏国寻草药。” 沈介音回头,问道:“谁?” “沈争堂。”叶凌君继续说道,“他人在北蛮,应该很快就会找你了,不如你想个说辞让他去寻药,这是他老婆该他去的。” 沈介音没有回话,沈争堂是否适合走这一趟,他还要从长计议。 * 沈介音等不了了,回了北蛮宫中便催促叶凌君派人把沈争堂弄过来。 而沈争堂在北蛮城里四处游荡,就被莫名其妙抓到宫里。 沈争堂上下打量沈介音,说道:“你……嗯……哎呀……” “你想说什么就说!”沈介音真的看不下去沈争堂这副欲言又止的德行,“正经一点,我找你有急事。” 沈介音的样子看起来确实很急,这倒是让沈争堂也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沈介音继续说道:“卿鸣死了。” 沈争堂直接拍桌,警告道:“别胡说!” 这四个字会让沈争堂反应如此巨大,是沈介音没想到的。 沈介音试探性的问道:“你知道他死了?” “我叫你别胡说!”沈争堂真的恼了,“所有人都告诉我卿鸣死了,结果呢?结果是我到现在都找不到他,找不到就是失踪,他失踪不让我找到也不是第一次了,也不是第一次到处有人说他死了,可他还不是好好活着,这一次肯定还是他藏了起来,肯定是……肯定是!” 沈介音看得出沈争堂眼里的慌张,对他说道:“小皇叔,其实你知道这次和以前不一样,你只是不敢也不愿意承认罢了。” 短暂的安静,沈争堂能听到自己乱成一团的心跳声,他知道骗不了自己了。 沈争堂低下头缓了好一阵子,再次抬起头,说道:“我这次来是为了你的婚事,你真的要留在这里?” “别转移话题,小皇叔。”沈介音直接打破沈争堂脸上摇摇欲坠的伪装,“卿鸣,真的死了。” 沈争堂要疯了,眼前这个混蛋王八蛋沈介音为什么要一遍再一遍的告诉他宴卿鸣死了,他说了他不信,他骗自己不能信,这都不可以吗…… 沈介音顿了顿,继续说道:“小皇叔,去南诏国。” 沈争堂不懂沈介音的意思,疑惑道:“为什么?” “南诏国深处有一处无名山,山上毒蛇毒虫遍布,进山去的人十死一生。”沈介音又顿了顿,“你要去那座山,寻一株玄阴佛草回来。” 沈争堂听说过玄阴佛草,却没想到沈介音会要求他去寻来。 沈争堂似乎明白了什么,问道:“这里有人会使用回天之术?” 沈介音点了点头,说道:“是,只要你能带回玄阴佛草,我便可以让此人施展回天之术,到那时就可以……” 两人心照不宣,谁也没再多说一句。 沈争堂犹豫再三,把心中的猜想问出了口:“介音,是不是你见到了……” 宴卿鸣的尸体,这几个字沈争堂说不出口,但他知道沈介音明白他的意思。 沈介音轻轻点了点头,说道:“你不能见,你受不了,相信我。” 沈争堂懂了,深呼了一口气,说道:“抱歉,下月初十你的婚礼,小皇叔要缺席了。” 第95章 沈争堂没有别的选择,他只能相信沈介音。 沈争堂没有别的选择,他只能相信沈介音。 回到边关城,听闻重伤的宴秋浓已经没有了生命危险,纪长工正寸步不离的守着她照顾她。 回京队伍被袭击的时候,宴秋浓的丫鬟莲儿就死在了当场。 沈争堂便交代湘秀好好帮忙照顾宴秋浓。 还有那两个孩子,眼看着他们已经无大碍,活蹦乱跳的像是无事发生。 墨青这一遭也是丢了大半条命,全靠神医妙手回春救了回来。 眼下正一边养伤,一边帮着湘秀看孩子。 廖闽那边也是忙的团团转,要和朝中上报边关城的情况,还要顾着城中大小事项。 宴卿鸣不在了,纪长工没有心思管公事,只有燕十七和邢易还能帮上忙。 沈争堂计划明天一早就出发,交代过了所有的事情,心里还是不踏实。 墨青坐在院子中,陪着宴明镜捡树叶玩儿,沈修宁则是蹲在一旁的墙角盯着地上的蚂蚁看。 墨青看了看沈修宁,转头对沈争堂说道:“王爷,近日宁世子情绪不太好,王爷要不要关心一下。” 沈争堂也觉得沈修宁没之前活泼了,遇到那么大的事情,换做是哪个六岁的孩子也没法恢复如常吧。 沈争堂走到沈修宁身边,靠着墙坐下,拍了拍自己的腿说道:“宁儿过来,父王抱抱你。” 沈修宁转头看了沈争堂一眼,拒绝道:“我不是三岁小孩子了,给人家看到我这么大了还要父王抱,丢脸的。” 沈争堂笑了,这个孩子还是那么少年老成,也许只有宴卿鸣在的时候,沈修宁才能像个普通小孩。 沈争堂心里不由得一紧,他不知道宴卿鸣现在身在何处,他要去寻来玄阴佛草才能和他再见。 沈修宁又转过头来,看着沈争堂问道:“父王,爹爹什么时候回来啊?” 沈争堂摸了摸儿子的头,安慰道:“你爹他……生病了,在你太子哥哥身边养病,等他好了就回来了。” 沈修宁似乎听进去了,点点头道:“外面的人都说爹爹死了,我也以为他死了,没有死就好。” 沈修宁的话让沈争堂心里疼的难受,他伸手抱过儿子,说道:“他很快就会回来,父王保证。” 沈修宁突然仰起头,问道:“父王,我什么时候可以上战场杀敌?” 沈争堂一愣,他原以为儿子会像他一样,长大成人做一个闲散世子安稳一生。 看来宴卿鸣的儿子终将不会是甘于平凡的,沈修宁果然更像宴卿鸣一些。 沈争堂想了想,回答道:“十六岁吧。” “还要十年啊。”沈修宁掰着手指头反复数着,“那便等到十年以后。” 沈争堂不知道儿子的小脑袋瓜里在想什么,问道:“十年后你要做什么?” 沈修宁气定神闲,语气冷淡的回答道:“灭了西疆国,杀光西疆所有人。” 沈争堂不知道该怎么反应,看来西疆当真给沈修宁留下了心理阴影。 沈争堂轻抚沈修宁的头,轻声说道:“十年后只要你有本事成为像你爹爹一样的少年将军,你做什么,父王都支持你。” 许久未露面的丁云心牵着马走了过来,把马拴好,走到沈争堂面前。 沈争堂抬头看着她,笑道:“好久不见,燕夫人找我何事啊?” 丁云心不喜欢沈争堂,但碍于宴卿鸣的面子,对他还是客气的。 丁云心取了两个药瓶,递给沈争堂,说道:“这个给你,拿着。” 沈争堂接了过来,见那药品上贴了红纸,一个上面写着“百毒不侵还魂丹”,另一个上面写着“伸腿瞪眼丸”。 沈争堂疑惑道:“这都是什么?名字好怪。” 丁云心还是那副不爱搭理的小模样,说道:“我听闻你要去南诏国给宴将军寻药,南诏国地处南方潮湿闷热,蛇虫鼠蚁众多,更是多毒虫,那个百毒不侵还魂丹是给你祛毒散邪的,万一被毒物咬了可以保命,至于那个伸腿瞪眼丸……万一没救了就吃下去,保证你尽快死去少受罪。” 沈争堂不由得笑了,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你想的还怪周到的,谢啦。” 丁云心盯着沈争堂看了好一阵,一跺脚说道:“哎呀!你不许吃那个伸腿瞪眼丸,任何时候都不许,哪怕你要死了都要留下一口气拿药回来救他!但是你要记住,伸腿瞪眼丸是剧毒,任何威胁你生命的人和动物,都可以短时间内毒死,可口服可淬毒在兵刃上,切记!” 沈争堂知道丁云心不在意他的死活,这女人自始至终在意的都是宴卿鸣。 燕十七倒是对这件事不介意,反正老婆已经是他的了。 沈争堂看着丁云心,笑道:“我会尽快取药回来,然后带着卿鸣回来见你们,他一定也很想见见他的侄儿和未出世的侄女。” 丁云心一惊,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怀孕了,还是个女儿。” 沈争堂笑道:“你家燕十七知道了,全城就都知道了,他逢人就说他要有女儿了,宴家三代唯一的女娃娃,还故意跟我说了三遍来气我,欺负我没女儿!” 丁云心自然是知道她那个傻夫君对她和孩子有多好,不由得笑意浮上脸颊。 沈争堂看着那匹马,问道:“那匹马是给我准备的吗?” 丁云心点点头,说道:“这是太子殿下的坐骑桃林,我一直照顾着,是现在的边关城里能找到的最好的马了。” 沈争堂起身上前,抚摸着桃林油亮的鬃毛,说道:“照顾的可真好,我此行便带桃林前往南诏国,尽快回来。” 沈修宁也跟了过来,仰头看着马,问道:“父王,我长大了也可以有自己的马吗?” “当然!”沈争堂摸了摸儿子的头,“如果你成为像你爹爹一样的武将,父王一定找到最好的马送给你。” 沈修宁满眼期待的看着马,突然说道:“那我现在就想好我坐骑的名字,叫灭族,好不好?” 沈争堂和丁云心对视一眼,连个个人都没说话。 这个沈修宁年纪小小当真是格外的记仇,将来似乎真的能成为超越他家族的武将也说不定…… 第96章 出发前最后一晚,沈争堂做了一夜的梦。 出发前最后一晚,沈争堂做了一夜的梦。 梦里的宴卿鸣难得穿了一身白衣,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看着沈争堂。 沈争堂记得梦里的自己拼命想要向前跑去,想要跑过去抓住宴卿鸣却跑不动,眼看着近在咫尺的爱人却怎样都没法触碰到。 沈争堂就这么活生生的被急醒了,看了看外面还黑着的天,再也没了睡意。 两个孩子似乎都知道父王要去做什么,一向爱哭的宴明镜都没有哭闹,只是跟在哥哥身边乖乖跟父王挥手再见。 沈争堂回头看了两个孩子无数次,直到再也看不见了,才专心策马前行。 边关城到南诏国,这一路上大概要走二十几天。 沈争堂想要加快进度,只能没日没夜的赶路,赶上天黑前遇到驿站城镇就住宿一夜。 赶上荒郊野地,便席地而躺凑合到天亮。 赶路的日子转眼即逝,眼看着离京城越来越近,沈争堂便想着要不要回去看看。 京城北郊有个叫上水镇的小城镇,眼看傍晚将至,沈争堂便牵着马到了镇子里面打算留宿。 上水镇的小面馆,沈争堂点了一碗面,便坐在那里喝茶等着面做好。 旁边桌上的百姓边吃饭边聊天,他们的话就这样传进了沈争堂耳朵里。 路人甲说道:“你听说了吗,皇帝病重怕是熬不过今年了。” 路人乙说道:“嘘!你不要脑袋了敢这么说。” 路人甲说道:“这是真的!我家里有亲戚在宫里做事的,他们传出来的消息不会假的,可是现在太子不在宫中,若是皇帝他……朝中不就乱套了。” 路人乙说道:“说起太子,我听说一向低调的北蛮王前段时间高调光撒喜帖,继位和大婚在一日内举行典礼,好像他迎娶的王后就是咱们太子殿下……” 路人甲说道:“我也听说了!太子殿下嫁给北蛮做王后,这不是大大的屈辱吗!我要是太子,干脆抹脖子死了算了。” 路人乙说道:“嘿!别胡说啊,太子要是没了,其他皇子早夭的早夭,年幼的年幼,这皇朝怎么办?谁来继承大统?” 路人甲说道:“我听说贤王一直在宫中侍疾,之前就听说贤王与太子不睦,范将军又是站在贤王那边的,你说会不会这贤王……” 路人乙说道:“太子不见踪影,支持太子的宴家已经完蛋了,看来这世道要变啊,好了好了,不说了。” 沈争堂听完,眉头不由得紧皱起来,看来他不在京中的这段日子,城里多了不少的风言风语。 看来有必要进宫一趟。 * 沈争堂突然出现在宫中,着实吓坏了贤王沈正全和范玉良。 范玉良看见沈争堂的第一句话,脱口而出的是:“泽亲王?你怎么还……” 沈争堂笑道:“范将军好久不见,本王还活着且活的好好的,意不意外。” 范玉良马上换了张面孔,笑道:“王爷这是什么话,老臣自然是希望王爷千岁万康的。” 沈争堂懒得搭理这个范玉良,西疆之事绝对跟这个混蛋有关系,只是现在的沈争堂没有证据不能拿他如何。 假以时日若是拿到万全的证据,必将范家满门抄斩,绝不留活口。 沈争堂脸上挂着假笑,说道:“我要去看看皇兄。” 沈正全想要一同,说道:“本王随泽亲王一起。” “不必了。”沈争堂笑道,“三哥侍疾辛苦,今年我回来了便由我来侍奉皇兄左右吧,明天我南下出城,再由三哥辛苦侍疾,可好。” 沈正全一愣,问道:“你要南下,所为何事?” 沈争堂笑了笑,轻松道:“为了……玩儿啊,现在正是南下的好时候,老婆和孩子们不在身边,我再不找点乐子怕是要憋死了。” 沈争堂这个纨绔王爷装了这么多年,随时都是游刃有余的。 范玉良在一旁揣着明白装糊涂,问道:“陛下所言派王妃镇守边关城,苦了王爷夫妻分离,不如请陛下下旨,让王妃回京吧。” 沈争堂不信范玉良不知道宴卿鸣出事了,这老狐狸就是在他面前装,想要诈出沈争堂嘴里的话。 沈争堂故作不满道:“王妃忙,最近更是不知去向,我可不做那独守闺房的王爷,我要去找些新鲜的美人儿来陪我。” “哦?”范玉良表现得很是疑惑,“王妃不知去向,此话怎讲?” 沈争堂看着范玉良,说道:“你们武将平日里忙的整天不回家,我哪懂是去了哪里,不如范将军帮我想想,他好些天不回来会是去了哪里。” 范玉良略显尴尬,笑道:“边关城的军务繁忙,王妃自然有他的事情要忙。” 沈争堂不再多说,笑道:“有道理,不多说了,我进去看看皇兄。” 沈正全和范玉良看着沈争堂离开。 范玉良问道:“宴卿鸣已死,王爷可要除掉泽亲王。” 沈正全摇摇头道:“太子被困北蛮怕是再也不能回来,如果这个时候皇兄驾崩,所有人都会盯着皇宫,要是沈争堂这时候出了事怕是会被人怀疑,没了宴卿鸣,沈争堂不足为惧,他一个闲散王爷不如就随他去吧。” 范玉良倒还是不放心,说道:“还是多加个小心,泽亲王是否真的南下也未可知,我派云飞暗中跟着他,看看他到底有没有什么猫腻。” 沈正全点点头,说道:“也好,那便辛苦范将军了。” * 沈正兴没有想到沈争堂会回来,看到他的时候久病的眼里突然有了光。 沈正兴驱散众人,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可算回来了……” “皇兄,臣弟回来晚了。”沈争堂觉出皇兄的不对劲,“皇兄可是有事要嘱咐臣弟?” 沈正兴又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你们都说我生性多疑,我怀疑过每一个人,就连我儿子我都不曾真的信任过他,现在想想可能是我错了吧,介音一直都是合格的继承人,我却处处刁难他。” 沈正兴转过头看向沈争堂,说道:“如果当初介音来求我保住宴卿鸣的时候,我答应了让介音娶他,介音会不会就愿意留在宫中直到安稳继位,就不会出了今天这些乱子。” 沈争堂浅浅一笑,说道:“皇兄要是这么说,可就是当初得罪了儿子,现在得罪了臣弟啊。” 沈正兴也笑了,说道:“你们两个啊……当初就该宴家满门抄斩,一个宴卿鸣弄得我们皇家两个好男儿如此这般,妖孽啊妖孽。” “皇兄。”沈争堂依旧在笑,“若是当初卿鸣死了,皇兄早就失去太子和臣弟了,皇兄该谢谢卿鸣保住了我们皇室安定。” 沈正兴问道:“介音……在北蛮还好吗,所有的传闻我都知道,也知道那不是传闻。” 沈争堂点点头,握住了沈正兴的手,说道:“我知道皇兄担心什么,请皇兄保重身体,臣弟一定将介音带回来,皇兄的皇位,任何人都不可以觊觎……” 第97章 前往南诏国的路注定不会太平。 前往南诏国的路注定不会太平。 一路从北向南,从茫茫荒原到森林树海,沈争堂只觉得气候越发炎热潮湿。 几天连续的奔波,让沈争堂感觉疲惫,难得在白天决定停下脚步, 沈争堂生怕遇到毒蛇虫蚁,干脆爬上树倚着一条粗壮的树枝休息一会儿。 闭上眼睛,渐渐有了睡意。 睡了没一会儿,沈争堂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钻进了他的衣领,凉凉的湿湿的。 难道是下雨了? 沈争堂睁开眼睛,低头一看,吓的呆立在原地。 一条全身翠绿的小蛇正在往沈争堂的衣领里钻,冰凉凉滑溜溜的。 沈争堂的脑子乱套了,常年居住在中原的他根本没怎么见过蛇,更没想到会遇到蛇钻衣领这种事情。 该怎么把这条蛇弄出去啊,它会不会有毒啊! 沈争堂悄悄伸出手,摸到了丁云心给的解毒药,心里稍微有了些底。 万一这条蛇咬了他,他就第一时间把解毒药吃了,至于这条蛇到底有没有毒已经不重要了。 那条蛇爬在胸口上的感觉让沈争堂想吐,恶心死了! 蛇顺着沈争堂的身体往下爬,似乎在他腹部的位置盘成了一团停了下来。 这事要在他身上安家了吗! 沈争堂悄悄动手,想要解开腰带打开衣襟让这条蛇出来。 可转念一想也不行!万一这条蛇是被腰带挡住了爬不下去,一看腰带解开了顺着继续往下爬去可就麻烦了。 胸口挨上一口倒是没什么,下身挨一口没准就死了! 不死也残废! 沈争堂现在有些进退两难,拿这条蛇一点办法都没有。 “喂!你在干什么!” 树下突然传来少女的声音,沈争堂闻声看去,只见一个身着绿色衣服的少女正歪着头看他。 少女见沈争堂看了过来,继续喊道:“树上的公子!你有看见一条绿色的小蛇吗?” 绿色的?小蛇? 沈争堂低头看了看自己腹部衣服下的那一团凸起,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腹部。 少女一愣,随即怒道:“这是什么意思?你吃了我的绿绿吗!” 什么绿绿啊?难道是这条蛇的名字? 沈争堂突然明白过来这条蛇大概是这位少女养的! 沈争堂恼了,开口说道:“这条蛇是你养的?你快叫它出来!它钻到我衣服里面去了!” 少女似乎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急的在树下团团转。 沈争堂这一下子惊动了那条蛇,小蛇又动了起来,开始往上爬。 沈争堂不敢乱动,静静的感觉着蛇的动向。 少女见沈争堂不动了,紧张的问道:“绿绿呢?它钻到哪里去了?” 沈争堂面露难色,感觉那条蛇快要到衣领处了,直接一个纵身跳下树来。 沈争堂对着那少女大喊道:“它在我领口!” 少女冲上去,二话不说扯开沈争堂的衣领,看到那条绿色的小蛇一把抓了上去。 “绿绿!给我出来!” 少女这一下子抓到蛇的尾巴,也许是吓坏了那条蛇,小蛇张开口一口咬在了沈争堂的锁骨处。 沈争堂一疼,随即感觉到伤口处麻了起来,忙问道:“你这蛇,有毒?” 少女也傻眼了,点点头说道:“有毒!” 沈争堂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要去地下和宴卿鸣见面了,竟有些莫名的开心。 沈争堂想要拿出解毒药却发现双手也开始发麻,使不上力气。 “我有……解毒……” 沈争堂话没说完就倒在地上,双手双脚使不上力气,神志却格外的清楚。 沈争堂看见那少女跑了过来,从她的小包里拿了颗绿色的药丸塞进他的嘴里。 少女跪在地上,把沈争堂放平,双手合十大喊一声:“得罪了!” 少女俯下身,直接用嘴咬住沈争堂锁骨上的两个血洞,用力吸出来一口毒血吐在旁边。 那血已经变成了黑色,足见这蛇的毒性。 连续三口血,直到见了鲜红,少女才放下心来。 少女拍拍沈争堂的手臂,说道:“安心吧,你死不了的。” 知觉慢慢回到自己身上,沈争堂试着动了动手指,那种麻了的感觉渐渐消退。 沈争堂挣扎着坐起身来,劫后余生的感觉真的太好了。 那条绿色的小蛇也从小包里探出头来,一副无辜的嘴脸。 沈争堂往后退去,说道:“你看好你的蛇!” 少女忙护住自己的小蛇,说道:“你别吓唬它!绿绿平时都不咬人的!” 沈争堂拉好自己的衣领,少女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瞅着他。 沈争堂被盯的浑身不自在,说道:“喂!小姑娘!男女授受不亲,你盯着我看什么。” 少女则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道:“我们乌亚族没那么多规矩,但是……你身子被我看见了,我可以对你负责的!” 沈争堂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 沈争堂疑惑道:“你等等,谁对谁负责,你对我?” 少女用力点了点头,骄傲的说道:“我是乌亚族族长的女儿,我们乌亚族的女子可以选择自己的丈夫,你被我看了身子我会负责!你放心,这事我能做主的!” 少女拍了拍胸脯,一副“你不用担心”的表情。 沈争堂翻了个白眼,说道:“我谢谢你啊,我不需要。” 沈争堂站起身,整理好衣服,吹了个口哨唤来桃林。 少女也起身追了上来,问道:“为什么呀?我们乌亚族虽小却也是南诏的望族,你还看不上吗?” “这里已经是南诏国境内了吗?”沈争堂环视四周的丛林,“难道我走错了,按照我的计划应该明天才能抵达南诏国境内才对。” 少女歪着头说道:“这里还没有到南诏国,你顺着那条路一直走,大概今晚就能抵达南诏国,你要去南诏国吗?” 沈争堂不想跟这个随身携带毒蛇的女子多打交道。 沈争堂翻身上马,抱拳告辞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有机会定将报答,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告辞了!” 少女眼看着沈争堂跑了,忙大喊道:“喂!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我叫翠妖!要记得我!” 沈争堂瞬间跑远了,少女转身准备离开,却发现地上有一抹点点红色。 那是一个小小的红色荷包,是上好的锦缎制成,上面有用金线绣成的精细花纹,看得出是上好的物件。 翠妖打开那荷包,里面是一束红线缠绕着的头发。 翠妖不理解的看来看去,说道:“这是什么东西啊?” 第98章 小镇客栈,沈争堂急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小镇客栈,沈争堂急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翻遍了所有行李,就连桃林都被每一寸鬃毛翻了三遍。 沈争堂还是没找到装着自己和宴卿鸣结发的荷包。 一定是丢在今天被蛇咬的地方了,沈争堂懊恼于自己的粗心大意。 明天一早,说什么都要回到那个地方找个仔细。 客栈的小二敲了敲门,送了一壶开水上来。 沈争堂拿了些碎银子递给他,问道:“请问小哥,这里是否已到南诏国境内。” 小二看见上银,开心的眉眼弯弯,说道:“客官,您再往南边走上二里地就是南诏国境内了,继续往前走不到十里地就能看见青瓦灰墙的建筑,那便是南诏城了。” 沈争堂倒是不感兴趣南诏城,继续问道:“那若是想去南诏境内的深山,该往哪个方向走?” 小二面露难色,说道:“哎哟,南诏的深山可是很危险的,一般人不会去的,就连很有经验的猎人和采药人都不会轻易进去,如果非要去也会带向导一同前往。” 原来还有向导,那不就省事多了吗! 能花钱解决的事情,在沈争堂看来就不叫个事! 沈争堂忙问道:“请问向导该去哪里寻找?” 小二想了想,说道:“进了南诏城往西去,随便找个店铺问乌亚族人的居所,找过去便是了。” “乌亚族?”沈争堂想起了白天那个少女翠妖,“乌亚族的人是向导?” 小二点点头,说道:“对啊!乌亚族的人,就是去深山最好的向导!但是他们有些古怪,据说找他们做向导一是要钱足够,二是要他们看你顺眼,若是看你不顺眼给多少钱都不会帮你。” 沈争堂心中大叫不好,早知如此,白天是不是该对那位姑娘客气一点…… * 荷包丢了,沈争堂一夜没睡好,半夜做梦都是宴卿鸣在家暴他。 梦里挨揍都舍不得醒来,只想多看宴卿鸣几眼。 终于到了天亮,沈争堂起了床便动身前往南诏城。 进了南诏城,到处都苗疆穿着的本地人,沈争堂这个中原人格外的显眼。 一路上没问几个人,便寻到了乌亚族的住所。 沈争堂站在乌亚族住所门口向里面张望,没待多久就被人发现。 乌亚族的护卫上前喊道:“喂!中原人!你在干什么!” 沈争堂客气的行礼,说道:“在下姓沈,来这里是想寻一位向导带我进山。” 护卫上下打量沈争堂,面露不悦道:“已经到了休山的季节,半年内我们族人都不会随人进山,你回去吧。” 半年?!沈争堂可等不得半年。 沈争堂继续争取道:“可否通融通融,我进山真的是有很重要的事情,钱好说,要多少我都可以给的。” “去去去!”护卫直接开始赶人,“我们乌亚族是南诏的名门望族,会是缺钱的人吗!赶紧走!” 沈争堂眼看这人软硬不吃,着实是棘手。 突然一抹绿色的身影从乌亚族住所内闪过,沈争堂想起了昨天养蛇的少女。 沈争堂忙问道:“请问,你们这里可有一位叫翠妖的姑娘。” 护卫一愣,随即手中长枪举起直接抵住沈争堂咽喉,怒道:“你是什么东西!怎敢直呼我乌亚族公主的名讳!” 翠妖听到了外面的动静,连跑带跳的出来,一眼就看见的沈争堂。 “是你!”翠妖开心的抬手指着沈争堂,“你是昨天被我扒了衣服的公子!” 平地一声惊雷起。 护卫和其他闻声而来的乌亚族人被翠妖这一句惊在原地,全都窃窃私语起来。 沈争堂他一个已婚良家王爷可受不得这个,忙上前想要解释事实不是小丫头说的那样。 可惜并没有给沈争堂说话的机会,听闻此时的乌亚族长直接命人把沈争堂抓了进去。 沈争堂被迫站在乌亚族人中间,周围一群人围着他评头论足。 乌亚族长正襟危坐在前面,旁边站着一身绿衫的翠妖。 乌亚族长开口问道:“听说你昨日见过我家小女。” 沈争堂反应了一下才知道是问他呢,忙回答道:“确有此事。” 乌亚族长继续问道:“那你今日来此所为何事。” 沈争堂心想见到族长了,那找向导的事情可能还有转机,便说道:“我来南诏国是为了进深山寻药,来找贵族是想寻一位能带我进山的向导。” 乌亚族长看了自己女儿一眼,转回头来问道:“你不是来找我家小女负责任的?” 这是什么鬼话!沈争堂觉得这其中一定有误会。 沈争堂忙否认道:“没有!绝对没有!我和这位姑娘只见过一面,何来负责一说!再说我早已成婚,断不会与他人有染。” 翠妖整个人一愣,跑上前去大声问道:“你成亲了?” “对啊!”沈争堂不理解这姑娘为啥这么激动,“我成亲好多年了,两个孩子都满地跑了。” 翠妖似乎生气了,小脚一跺,气呼呼的跑向乌亚族长那边。 乌亚族长看起来就是个疼女儿的,哄了好一阵子才有空瞪了沈争堂一眼。 “来人!”乌亚族长挥了挥手,“把他赶出去!” 沈争堂急了,忙说道:“等一下!我找向导的事情怎么说?” 乌亚族长见沈争堂这么不怕死,居然还敢问向导的事情。 乌亚族长问道:“你可知我乌亚族在这南诏国是怎样的存在。” 坦白说沈争堂是不知道,就连这乌亚族也是昨天才知道。 沈争堂稳了稳身子,说道:“不知道,我只是听说想要进山要找乌亚族的向导,我急需玄阴佛草救命,必须尽快进山去。” 众族人听到玄阴佛草都是一愣,沈争堂看他们的反应就知道这些人一定见过玄阴佛草。 沈争堂有些急,问道:“你们知道玄阴佛草的对不对,哪位可以带我上山去采药,要多少钱都可以!” 乌亚族长顿了顿,说道:“钱倒是不用了,你也看出来我家小女挺喜欢你的,你若是愿意留下做我女婿,我就亲自带你上山采药,如何?” 第99章 承蒙姑娘厚爱。沈争堂面对这个问题,答案早在心中… “承蒙姑娘厚爱。”沈争堂面对这个问题,答案早在心中,“我这辈子只想和我的爱人相伴终生,不会纳妾不会另娶,恕我不能答应族长的要求。” 沈争堂知道拒绝就等于失去有向导带他上山的机会,但是婚姻大事不可儿戏。 现在的沈争堂更不会做出任何对不起宴卿鸣的承诺和事情。 大不了自己上山采药去,只要有一口气在,沈争堂就相信能带玄阴佛草回去。 沈争堂突然看向翠妖,问道:“姑娘,你我只见过一面,你看上我什么了?” 翠妖眨巴着大眼睛,扬起脸说道:“因为绿绿咬了你,它从不咬人的,咬了你便说明你是我的真命天子。” “啊?”沈争堂真的不懂这个逻辑,“你选丈夫信一条蛇的?你清醒一点好不好……” 乌亚族长听不得女儿被沈争堂这样说,直接命人送了几筐子的蛇过来。 沈争堂看见那些蛇,马上后退几步说道:“喂喂喂!有毒的!干什么弄这么多!” 乌亚族长哼了一声,说道:“哼!我乌亚族的圣物就是毒蛇,这里所有人的都会驭蛇之术,既然我女儿说是毒蛇选择了你,我倒是要看看这一次蛇会为你选择什么样的结果。” “什么意思啊?”沈争堂看着那一筐蛇被倒在他脚边,吓得跳起来老高,“喂!疯了吗!真的会死人的!” 乌亚族长继续说道:“这一条被毒蛇铺满的路,如果你能通过并且没有被任何一条蛇咬伤,我便答应你的请求派向导和你上山,如果你被咬了我自然也会救你,但是你必须答应留下来做我女婿。” 这是什么鬼要求!沈争堂真的想发火了。 可转念一想宴卿鸣还在等他,他没时间和这些人耽搁,大不了就是死! 沈争堂说道:“好,但是如果我被咬了不必救我,我不会做你女婿。” 说完,沈争堂迅速跳过那一团还在互相纠缠根本没法咬他的毒蛇,直接站在乌亚族长面前。 乌亚族长怒道:“你!耍诈!” 沈争堂摊了摊手,说道:“你又没说必须等蛇准备好了咬我才能过来,也没说必须用走的不能用跳的,我怎么能算是耍诈呢。” 沈争堂笑着继续说道:“你是一族之长,说话要算话,请你派向导给我吧。” 乌亚族长无言以对,叹了口气。 翠妖上前一步,仰头说道:“我做你的向导。” 沈争堂看向翠妖,说道:“你们这里小伙子这么多,怎么能叫你一个小姑娘陪我上山,不妥不妥。” 翠妖一脸不服气道:“我是这里最好的向导,不信你问他们。” 众人点头,沈争堂满脸不相信,问道:“当真?” “如假包换。”翠妖得意道,“明天一早我们出发,今晚你就留宿在我们这里吧。” 沈争堂勉强相信,说道:“一言为定,麻烦给我找一间可以锁门的房间过夜。” 翠妖不解道:“为什么?” 沈争堂尴尬一笑,说道:“刚才你爹一直想强留我在这给他做女婿,我怕你大半夜对我图谋不轨。” 翠妖先是一愣,随即追过去就要打沈争堂。 沈争堂躲得快才没被打到。 翠妖气急败坏,指着沈争堂骂道:“你给我等着!我一定要把你丢在山上喂老鼠!” 翠妖突然想起自己还不知道沈争堂的名字,便问道:“喂!你叫什么名字!” 沈争堂自然不会说自己叫什么,他的名字在周边列国只要说出来便会被人知道是中原皇室。 沈争堂灵机一动,说道:“我姓宴!” * 明日上山,沈争堂声称要出去准备些必需品,便大摇大摆的离开了乌亚族的地盘。 买了些东西备在身上,沈争堂还有一件事是他上山前必须要去做的。 骑马飞驰在丛林之间,凭着记忆沈争堂找到了昨天被蛇咬伤的那棵树。 地上覆盖着落叶,有些已经没入泥土之中,烂烂的混在一起看不出本来的样子。 沈争堂寻遍了每一处可能的地方,却都没找到自己的荷包。 除了这里,沈争堂想不出还能丢到哪里。 那荷包之中的结发,怕是现在这世上唯一在他身边属于宴卿鸣的东西了。 沈争堂顾不得天黑前能不能赶回去,趴在地上继续寻找着每一个可能的地方。 人多的时候沈争堂还能逼自己像个正常人,可到了这种独处的时候他就疯了一样的思念宴卿鸣。 一株玄阴佛草便能救回宴卿鸣的命,哪怕玄阴佛草生长在那天边之上,沈争堂也愿意去找。 沈争堂看了看双手的泥泞,突然抬头却看到了那抹绿色的身影。 沈争堂大声喊道:“那棵树挡不住你,跟着我干什么。” 翠妖气的从树后面跳出来,指着沈争堂骂道:“你什么意思!说我胖的树都挡不住了吗!” 沈争堂无辜的看了看那棵比他手腕粗一些的小树,说道:“你看看那棵树委不委屈,你好歹找棵大树躲啊。” 翠妖狠狠地白了沈争堂几眼,问道:“你跑到这里做什么,在找东西?” 沈争堂点点头,说道:“我丢了个荷包,小小的红色的,很重要。” 翠妖悄悄拿出自己捡到的荷包,问道:“是这个吗?” 沈争堂一看,翠妖手里的正是他的荷包,开心道:“你在哪里捡到的?太好了没弄丢。” 沈争堂伸手要拿,翠妖先一步藏在身后,扬起小脸说道:“你先告诉我,这里面的头发是做什么的。” 沈争堂脸色一沉,问道:“你打开过了?那不能随便打开!” 翠妖不懂中原人的规矩,问道:“不能打开?又是放的头发,哦我懂了!这是诅咒之物对不对?我们这里也有类似的,巫蛊术听过没有?” “你别闹了!”沈争堂一把抢回自己的荷包,小心翼翼的握在手心,“这是我成亲的时候,和我夫人的头发用红线缠好放在里面的,我们中原人叫这个为结发,是夫妻相爱的信物,才不是什么诅咒之物。” 翠妖认真的听沈争堂说完,眼里有了一些期待,喃喃道:“我以后也可以有这个吗。” 沈争堂笑了,说道:“你也会遇到和你相爱的那个人,当然会有。” 沈争堂说完便去牵马,又补充道:“但是我确认这个人不会是我,回去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第100章 结发找回来的当晚,沈争堂又梦到宴卿鸣了。 结发找回来的当晚,沈争堂又梦到宴卿鸣了。 这一次的梦境变得温馨了很多,宴卿鸣不再只可远观,而是愿意与沈争堂亲近。 许久未见的爱人终于可以在梦中相见,沈争堂恨不得把宴卿鸣拥抱到融入自己的身体。 爱人在怀,没有什么比这更安心的了。 一觉睡到天蒙蒙亮,沈争堂睁开眼睛迅速起床。 要准备出发了。 刚刚上山的路很是平缓,两个人骑着马,一前一后慢慢向山上走去。 翠妖吃着豆沙包,指了指前面雾气蒙蒙的山,说道:“宴公子,你看前面就是要去的深山,再往前走一些就不能骑马了,我们要把马留在驿站里。” 沈争堂一惊,问道:“这山中还有驿站?” “有啊!”翠妖又咬了一口豆沙包,“我小的时候家中长辈很多都是做向导带人上山的,为了方便就修了驿站,虽然最近几年不怎么带人上山了,但是这些年驿站维护的很好一直在使用。” 沈争堂不解道:“为何这几年不带人上山了。” 翠妖顿了顿,说道:“因为山上这几年不太平,有山兽出没,咬死了不少人呢。” 是猛兽吗?沈争堂突然想起自己差点被野狼咬死。 猛兽面前人真的不算什么,还是要多加小心。 这里的山林确实和中原有很大区别,姑且不说那些突然跑出来吓人的蛇。 这遍地都是奇奇怪怪的草药也让沈争堂觉得新鲜极了。 翠妖顺路采了些草药放进随身的小包里,笑着说道:“这些草药绿绿最爱吃了。” 沈争堂嫌弃的瞅着她,问道:“你那条蛇还在包里呢?” 翠妖掏出小蛇,举着给沈争堂看,说道:“对啊,你看!” “收回去!”沈争堂还记得差点被蛇咬死的事情,警告她道,“不准再拿出来!” 翠妖不以为意,抚摸着小蛇的头,宠溺的说道:“绿绿我们走,不理这个男人!” 阳光透过薄雾洒进森林之中,照亮了不远处的一大片植物。 全身雪白,头如伞盖,黄色杆子…… 沈争堂指着那些植物问道:“那些是什么?玄阴佛草便是雪白色伞状头黄茎,难道说……可是都说玄阴佛草极为珍贵,不会一进山就看到一大片吧。” 翠妖歪头一笑,说道:“看来你也不傻嘛,这么一大片肯定不会是玄阴佛草,这是我二叔种的鬼头草,有剧毒别乱碰。” “你家里人还在森林里种东西?”沈争堂仔细一看,确实看出来这一片植物很是整齐,“不会这座山都是你们乌亚族的吧。” 翠妖摇摇头,指了指眼前的一大块地方,说道:“只有这一片还有那一片是我们乌亚族的,其他地方是苗疆那群炼蛊的人种草药的地方,再往深山里还有他们养毒虫和炼蛊的地方呢,等下你要小心,万一中了招我可救不了你。” 沈争堂只听说过南诏国的巫蛊之术,却也没真正见识过。 听闻巫蛊之术可以害人于无形,被害人不知不觉中被人下蛊,到死都不知是谁害了自己。 沈争堂不免好奇,问道:“你们乌亚族与苗疆人关系如何?他们也做向导吗?” 翠妖摇摇头,说道:“苗疆人的脾气都很古怪的,他们都住在远离人群的山脚下,鲜少与外族人交往,虽然他们对这深山甚是熟悉,但想请他们做向导那是绝对没希望的,他们才不会搭理呢。” 沈争堂突然想起皇兄的后宫之中有位贵妃便是苗疆之人,生的美丽,深居简出,没有多少人见过她的真容。 沈争堂又问道:“你可知这苗疆女子是否会外嫁?” 翠妖瞥了沈争堂一眼,说道:“你别动歪脑筋,苗疆女子生的都美,但是她们绝不外嫁,你没机会的!” “哦?是吗?”沈争堂看翠妖的模样有些想笑,“可我听说我们中原皇室就有一位苗疆来的贵妃。” 翠妖听见这话,忙四下张望小声说道:“你这个话可不许当着苗疆人的面说哦。” 沈争堂一愣,好奇的问道:“为何?” 翠妖小声的继续说道:“我听家里长辈提起过,苗疆曾经有一户人家养了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姐姐擅制毒,妹妹擅歌舞,后来中原人南下和南诏国打仗,他们离开的时候这两个姑娘就失踪了,大家都说这两个姑娘爱上了中原的将军,跟着回了中原,苗疆族长一怒之下就不再允许苗疆女子外嫁,直到现在他们都遵守这个规定。” 翠妖顿了顿,又说道:“后来有传闻说那两个姑娘中的妹妹就是嫁进了中原皇宫,一辈子都不能从宫中出来,而那个姐姐……听说是给中原将军生了个孩子,却没能得个名分,后来就失踪了。” 沈争堂回想起宫中的苗疆贵妃,确实听闻她擅长歌舞,曾经也是皇兄独宠过的妃子,只是可惜没能生下一儿半女,虽贵为贵妃却也没什么实权。 而那个给中原将军生过孩子的姐姐,沈争堂倒是完全没听说过了。 中原武将世家只有宴家和范家,会是谁啊? 说起宴家,沈争堂就更好奇了,问道:“你可知这两位姑娘离开是多久前的事情。” 翠妖嘿嘿一笑,说道:“我还真的知道哦,我阿爹告诉过我,中原和南诏国的战争是在二十八年前结束的,那个姐姐应该是怀着孩子离开的,那孩子算起来大概二十七岁上下。” 二十七岁?! 宴卿鸣今年刚好二十七岁,沈争堂整个人一惊。 可转念一想,范玉良的儿子范云飞和宴卿鸣同年也是二十七岁。 范玉良原配早亡,没多少人见过她,难道是他家? 沈争堂正忙着胡思乱想,全然没注意到附近有了异样。 等到沈争堂反应过来的时候,周围的树上已经蹲满了人。 沈争堂仰头看着树上那群面露凶相的异族人,将翠妖护在自己身后。 沈争堂低声嘱咐道:“这些人你可曾见过?躲在我身后。” 翠妖躲在沈争堂身后,探着头只露出两只眼睛看着那些人,小声提醒道:“小心,他们都是苗疆人,他们手里有毒箭。” 第101章 沈争堂看到那些人手中的弓箭,那乌漆嘛黑…… 沈争堂看到那些人手中的弓箭,那乌漆嘛黑的箭头也能看出是淬了毒的。 沈争堂小声问道:“我们该怎么办。” 翠妖小声回答:“别动,咱们不是来找他们麻烦的,他们不会伤害我们的。” 翠妖刚说完这句话,不远处的苗疆人突然举起弓箭对准两人。 沈争堂来不及做出其他反应,喊道:“翠妖!趴下!” 毒箭射出,沈争堂看的清清楚楚,他有时间和能力躲闪开来。 但是如果沈争堂躲开,这支毒箭必然会命中翠妖。 沈争堂决定不动,眼看着这支毒箭正中他的左侧肩膀。 完蛋,要死了。 沈争堂心想来不来得及吃下丁云心的解药,却没想到没有想象中的毒发身亡,这一箭只是让他肩膀疼痛,没有中毒的感觉。 翠妖吓坏了,刚想要扶住沈争堂又马上住了手,说道:“你别动!这种毒起效很慢的,只要你不乱动就会延长毒发时间。” 沈争堂自然是一动都不敢动,此刻的他只能选择相信翠妖。 苗疆人纷纷跳下树来,警惕的靠近他们。 直到他们看清了翠妖的脸,才放松了警惕。 领头的人对着翠妖问道:“是翠妖吗?” 翠妖一愣,忙探头出来,惊讶道:“阿胜哥哥?你怎么搞成这副鬼样子!” 被称呼为阿胜的男人擦了擦脸上的泥巴,笑道:“我们出来打猎的,阿伯说泥巴涂在脸上能躲避猛兽,你跑来这里干什么?采药吗?这个中原人又是谁,你不记得阿伯和你说过要远离中原男人吗!” 沈争堂心想原来你们认识啊,你们别聊了!救救人吧! 来到南诏国不过两天,沈争堂这是第二次中毒了…… 翠妖似乎才想起来沈争堂,忙手忙脚乱的说道:“啊呀!快救他快救他!” 阿胜满脸狐疑,问道:“你先说他是什么人,中原男人都是坏人!” “是我……”翠妖瞅了瞅沈争堂,大声喊道,“是我未婚夫!” 众人一愣,沈争堂瞅着翠妖,小声说道:“小姑娘你不要乱说话……” 翠妖伸手捂住沈争堂的嘴,说道:“你别说话,说话多了毒发快!” 阿胜将信将疑的围着沈争堂转了一圈,说道:“带回寨子,问过族长再确定要不要给他解毒。” * 沈争堂和翠妖就这样被带到了深山脚下的苗疆寨子。 寨子里的女人们忙碌着家务,孩子们满寨子跑来跑去,男人们则是外出打猎。 这个寨子有种让人莫名的安心的魔力,沈争堂甚至开始眼皮打架。 翠妖的小手一巴掌拍在沈争堂脑门上,大声说道:“不能睡!睡了就会死的!” 困了不让睡,会死?难道这鬼毒药会让人犯困,然后死在睡梦中吗? 沈争堂被人放在了一块竹席子上,周围全是年长的苗疆老者。 最中间的老者上下打量沈争堂,问道:“你是中原人?” 沈争堂看了看翠妖,翠妖上前一步替他说道:“他是中原人,被毒箭打中了我叫他不要说话预防毒发,族长爷爷快帮他解毒吧。” 族长认识翠妖,但是却没给她面子,一双毒蛇般犀利的眼睛盯着沈争堂。 族长又问道:“你姓什么。” 沈争堂没敢说话,又是翠妖帮他回答:“他姓宴。” “姓宴?”族长似乎对这个答案很不满意,“哼!姓宴的狗东西敢来这里!杀掉喂狗!” 翠妖一听吓坏了,忙跑过去挡在沈争堂面前,急道:“族长爷爷!他姓宴就该死吗!” 族长叹了口气,生气道:“当年我的女儿就是跟一个姓宴的中原将军跑了,还被他弄大了肚子!你说我恨不恨姓宴的,别废话,杀了他!” 姓宴的中原将军吗?沈争堂这下知道自己冤枉范玉良了,当年在这苗疆造孽的原来是他岳父大人宴文德啊。 等一下!二十七年前苗疆少女给宴文德生了个孩子。 天老爷啊!难不成那苗疆少女生的孩子就是宴卿鸣吗? 可是沈争堂记得宴文德的夫人不是外族人,他想起翠妖说苗疆少女没有名分,难不成是生下孩子却没能名正言顺入将军府? 现在没有办法印证沈争堂的猜想,他要先保住命才行。 沈争堂灵机一动,说道:“族长,你可知我是谁。” 族长看向沈争堂,怒道:“你是谁我不感兴趣,你姓宴就必须死!” 沈争堂心里暗暗道歉,对不起了宴卿鸣,为夫必须借用你的身份了! 沈争堂沉了沉气,说道:“我是你口中的那位中原将军的儿子,今年二十七岁。” 族长一惊,大步上前仔细打量沈争堂,缓缓地摇了摇头:“不可能,不可能!你和瑛儿并不相像,不会是她的孩子!” 沈争堂轻松道:“我长得像我爹!” 沈争堂心想宴卿鸣那张漂亮高贵的脸真心不像宴文德,看来是像他美丽的娘。 族长还是不信,死死盯着沈争堂看。 一旁的阿胜说道:“族长,谁知道他是不是胡说的,不如验一验?” 验一验?这是什么意思? 沈争堂看向翠妖,翠妖解释道:“滴血认亲喽,但是他中毒了诶,血不能用了,不如用他的头发吧。” 沈争堂完全不懂,只见族长同意了翠妖的提议,阿胜拿来了一个罐子,把里面的液体倒出来一碗。 族长拿起匕首割了他自己的一缕头发,丢入碗中溶进了液体。 沈争堂看懂了,看来这液体是能溶掉头发,以此来判断是否有血缘关系。 眼看着阿胜要来割自己的头发,沈争堂大喊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能轻易损坏!” 翠妖似乎想起了什么,说道:“那用你的结发不就好了。” 说着,翠妖就从沈争堂身上找到了那个荷包,拿出那一缕头发递了过去。 翠妖解释道:“这缕头发中有一半是他的,只要能溶掉一半和族长爷爷的相融合,就说明他是族长爷爷的外孙!” 阿胜和族长还是相信翠妖的,接过那缕结发丢入碗中。 众目睽睽之下,那一缕结发飘散在碗中,一半的头发渐渐溶解,和液体混在一起。 翠妖大喊道:“融了融了!他真的是族长爷爷的外孙!” 第102章 族长看向沈争堂的眼神复杂了起来,愣愣的…… 族长看向沈争堂的眼神复杂了起来,愣愣的盯着他看了好一阵子。 族长突然对阿胜说道:“给他服下解药,瑛儿的孩子不能死。” 阿胜拿出解药,走上前塞进了沈争堂嘴里。 族长看着沈争堂的眼神里有了温情,问道:“我可怜的孙儿,出生便没见过你娘,跟着你那个混蛋爹长大,受苦了。” 沈争堂哪敢说话啊,他又不知道宴卿鸣小时候过得好不好,可是看宴文德现在对宴卿鸣的态度,小时候应该也不错的才对。 阿胜在一旁突然说道:“刚才我听翠妖说你是她未婚夫,你都二十七了,没娶妻吗?” “我……”沈争堂决定实话实说,“已娶妻,育有两子。” 族长眼神里闪起了光,问道:“这么说来,我已经有了重孙了?” “是。”沈争堂心想这是宴卿鸣的亲外公便也是他的亲外公,“孙儿此番前来是寻药的,待我完成任务回去,下次带他们来见外公。” 族长甚是开心,拉住沈争堂的手问道:“你要寻什么药?” 沈争堂忙回答道:“玄阴佛草,不瞒外公,我的妻子被奸人所害现在生死未卜,急需玄阴佛草救命啊。” 族长叹了口气,说道:“这可难办啊,这玄阴佛草本就稀少,还生长在深山最深处,不好寻啊。” “不好寻我也要寻。”沈争堂格外的坚定,“无论如何,我都要救他的命。” 翠妖看着沈争堂提起他的妻时那种表情,忍不住有些失落。 阿胜在一旁小声问道:“翠妖,人家老婆孩子热炕头了,你怎么还说他是你未婚夫啊,你要嫁过去做妾吗?” 翠妖哼了一声,说道:“哼!你不懂,他是绿绿帮我选的真命天子,做妾怎么了,我乐意!” * 族长坚持要他们留宿,声称沈争堂的毒刚解,需要休息。 两个人便留在寨子里过夜。 沈争堂睡了一觉,梦见了宴卿鸣拿着鞭子抽他,把他抽的嗷嗷叫。 竟活生生的被梦中的宴卿鸣抽醒了! 沈争堂吓出了一身冷汗,抬头见苗疆人已经为他们准备好了食物。 翠妖坐在小桌旁边,啃着香甜的水果,说道:“你醒啦?来吃东西啊。” 沈争堂看见那条小蛇也在,往后退了退,说道:“你的蛇你看好它!” “噗!”翠妖笑出了声,“当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看你吓得。” 阿胜拿了一大堆藤蔓过来丢在地上,坐下来开始编绳子。 翠妖扭过头去看了看,问道:“阿胜哥哥,你做这么多绳子做什么,寨子里要围捕野兽了吗?” 阿胜瞅了沈争堂一眼,说道:“族长让我明天陪你们上山,我多备一些绳子以备不时之需。” 阿胜又瞅了沈争堂一眼,继续说道:“喂!中原人!你看起来挺瘦的,会爬山吗?有悬崖很是险峻的,可不是中原郊游随便爬爬的那种哦。” 沈争堂明白自己这是被看不起了,笑道:“能爬,不会摔死的!” 阿胜将信将疑,转头看向翠妖说道:“小丫头,到时候你爬不上去我帮你,别怕。” 翠妖也是不服输的性格,小脸一扬说道:“不要,你看不起我吗?我从小就在山上玩,我才不用你帮。” 那条小绿蛇抬起头来,对着阿胜张了张嘴,露出血红色的信子。 沈争堂看着那条小绿蛇,问道:“你的蛇又要咬人了。” “才不会呢。”翠妖拿起蛇,摆到阿胜旁边小蛇都不张口咬,“你看!我就说绿绿只会咬我的真命天子,当初把它送给我的大巫师就这样说的。” 大巫师在南诏国的身份很是显赫,这里人人都信奉大巫师,他这么说了翠妖深信不疑,倒也不奇怪。 阿胜手脚麻利的编了一大卷绳子,分了一半丢到沈争堂面前。 阿胜仰起头,略有不屑的说道:“你我各带一半,没问题吧?” 沈争堂笑了笑,拿过一半绳子说道:“没问题。” * 夜深了,沈争堂不敢睡觉。 沈争堂不知道是不是宴卿鸣在怪自己乱用他的身份,只要一闭上眼睛睡觉就能梦见宴卿鸣要打他。 每回都用不同的兵器,吓得沈争堂根本不敢睡觉。 沈争堂双手合十,自言自语道:“卿卿啊,为夫来这里是为了寻找救你的药,不要折磨为夫了好不好,或者你来我梦里不要打我,我们做些别的事嘛。” 说完,沈争堂自己先笑了,又双手合十拜了拜,轻声说道:“但是,千万不能不来了哦……” 沈争堂突然有些眼眶发酸。 自从第一次听闻宴卿鸣死了到现在,从不相信到相信,沈争堂一次都没有哭过。 今天这是怎么了,沈争堂竟然有些想哭。 摸着空空的荷包,里面已无结发,沈争堂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已经没有任何属于宴卿鸣的东西。 这感觉真的不好,再见面的时候一定要从他身上多拿些东西走。 再见面的时候…… 反正也睡不着,沈争堂起身想要去散散步。 却看见族长正坐在寨子门口抽着旱烟。 族长看了沈争堂一眼,笑道:“很晚了,不睡吗。” 沈争堂坐在族长身旁,仰头看着漫天的星星,说道:“外公,其实……你不相信我是你外孙吧。“ 族长呵呵的笑了,抬手在旁边的大石头上磕了磕旱烟袋,说道:“大女儿瑛儿藏起来不见我,她妹妹珍儿在中原宫里当贵妃我见不到,我的两个女儿我二十几年没见过她们,但是我是当爹的我是关心她们的,她们的一切我都关注着。” 族长转头看向沈争堂,说道:“你应该是姓沈的。” 沈争堂没敢说话,只看着族长。 “我不知道你到底是谁,但是我见过中原皇帝,你和他长得很像。”族长仔细盯着沈争堂的脸,“我说的都对吧。” 沈争堂无言以对,说道:“外公……” 族长又笑了,继续说道:“你坚持叫我外公,七年前瑛儿的孩子被中原皇帝赐婚嫁给了他弟弟,这么说来,你就是那个王爷,没错吧。” 第103章 沈争堂点点头,说道:是,我叫沈争堂,宴卿鸣的夫君 沈争堂点点头,说道:“是,我叫沈争堂,宴卿鸣的夫君。” 族长叹了口气,笑道:“果然没猜错,这七年你们过得还好吗。” “还好吧……”沈争堂不知该怎么回答,“应该说是我和他很好,我们所处的环境不允许我们好。” 族长拿了些烟草,塞进旱烟袋,重新点燃。 族长抽了一口烟,说道:“你说妻子被奸人所害现在生死未卜,那玄阴佛草又是起死回生肉白骨的奇药……阿胜会带你去寻得玄阴佛草,我的孙儿就拜托你了。” 族长果然什么都知道,沈争堂低头浅笑,轻声说道:“下次我带两个孩子来看您。” 族长笑了,点点头道:“你早点休息吧,我也去睡了,老东西要多活几年,要等着见见我的重孙儿呢。” 沈争堂一夜未眠,在寨子门口坐到了天亮。 翠妖早早起来准备出发,被门口坐着的沈争堂吓了一跳。 “你在这里做什么?”翠妖歪头问沈争堂,“你是起的太早了,还是没睡?” 沈争堂抬头看了翠妖一眼,站起身来:“准备出发吧,我有点着急了。” * 沈争堂确实着急了,现在的他不光是想见宴卿鸣,更是害怕见宴卿鸣。 尤其是在梦里…… 沈争堂揉了揉疲惫的眼睛,跟在翠妖和阿胜身后往前走去。 山地已经不能再骑马了,只能靠着两条腿一点点往上爬。 走了没多远,阿胜蹲下身摸了摸地上湿润的泥土,又看了看旁边树干上的青苔。 “小心一点。”阿胜提醒着他们,“这附近有蟒蛇出没,没有毒,但是很危险。” 翠妖跟沈争堂解释道:“这里的蟒蛇比狗都要粗一圈,一整头羊都能吞下去吃掉,吃人更是不在话下。” 沈争堂真的不喜欢蛇,发愁的警惕着四周,问道:“你们这里的人吃蛇吗?” 翠妖摇摇头,说道:“一多半的蛇都有毒,谁要吃啊。” 有必要从根本上解决蛇多的问题。 沈争堂说道:“等我回去弄几个厨子过来,高低要把你们这里的蛇吃的数量减半。” 翠妖没听懂这是什么意思,跟上沈争堂追着他问:“你们中原的厨子做饭好吃吗?” “有机会你自己去试试就知道了。”沈争堂拿着匕首割断挡路的树杈,“和这里的很不一样。” 翠妖很是期待,又问道:“那你妻子……做饭好吗?” 沈争堂回头看了翠妖一眼,笑了出来,说道:“我的妻子做饭啊……我没见过,但是他给我烤的地瓜很好吃。” 阿胜见他们两个聊的还挺开心,忙催促道:“你俩别聊了,赶路要紧,今天天黑前要是到不了山腰上的山洞,我们就要露宿野外了。” 翠妖抬头张望着天,说道:“我们快点吧,看起来要下雨了。” 沈争堂心想,下雨就下呗,一会儿不就停了吗。 翠妖抓住沈争堂的手就往前跑,大声说道:“快点快点!” 沈争堂小心不被这丫头拽个跟头,跟着她问道:“下雨而已,你怕什么?” 阿胜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看了过来,说道:“无知的中原人,你知道我们这里下雨是什么样子吗,轻则连下三天,重则山洪暴发,快走吧!” 沈争堂一愣,马上闭嘴不说话,跟着他们两个一路往山上爬去。 走着走着便下起了小雨,让脚下的路更加难走。 翠妖把小蛇放在肩头,小蛇沾到雨水竟活泼的扭动了起来。 雨势越来越大,三人的节奏也被打乱了,直到隐约看到了山腰处的山洞。 阿胜抬手挡住被雨水糊住的眼睛,仔细看向上面说道:“我看到山洞了,再上去一点就是,你们跟着我!” 翠妖的刘海儿湿透了贴在脸上,小蛇玩够了水钻进了她的包里。 沈争堂走在最后,对翠妖说道:“小姑娘你小心一点,当心滑脚。” 翠妖笑了笑,回头调皮的对沈争堂说道:“怕我滑倒,那你扶着我不就好了。” 阿胜瞅了他俩一眼,转头继续往上走。 沈争堂是真的不愿意他们两个为了帮他而受伤,伸出手握着拳,让翠妖扶着他的手臂。 翠妖盯着沈争堂的握成拳头的手,拒绝不言而喻,但也保留了他想照顾女孩子的心。 沈争堂笑道:“你比我儿子大不了几岁,我当你是小孩照顾好不好,来吧扶着我的手臂。” 翠妖翻了个白眼,扭头就走,理都不理沈争堂。 三个人深一脚浅一脚的冒雨往山上走,全然没注意到有人在暗处观察着他们…… * 留在北蛮宫里的沈介音每天都坐立不安的,他想去那寒冰洞看看宴卿鸣,说了几次叶凌君都不允许。 沈介音真的恼了,提剑冲到书房,直接剑指叶凌君。 “叶凌君!”沈介音气急了,“我现在要离开这里,你敢拦我,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叶凌君正在写字,抬了抬眼看着沈介音,柔声说道:“今天起了风,冷了些许,你穿的如此单薄怕是会伤了我儿,回房去穿件衣服再来。” “伤你大爷的你儿!老子怀不上!”说起这个更烦,沈介音吼了回去,“你要孩子找别人去,我没义务给你生孩子!” 叶凌君放下手中的笔,看着沈介音,说道:“宝贝,你再大喊大叫我要生气了。” 沈介音才不吃这套,吼了回去:“我管你生不生气!你怎么不气死呢,气死才好!” 叶凌君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微笑说道:“我生气了就一把火烧了宴卿鸣的身体,把骨灰扬到山谷里面去,随风飘散吹的哪里都是,你觉得可好?” “你!”沈介音听不得这种威胁,“你敢!你就会拿这个威胁我!卑鄙!” 叶凌君笑了,说道:“卑鄙,但是有效,我很不开心你这么在意宴卿鸣,但是他在我手里一天,你就得乖乖听我的。” 沈介音咬着嘴唇,他没办法不听叶凌君的,他只能忍着,忍到沈争堂带着玄阴佛草回来…… 叶凌君拿了个锦盒,打开来还是那熟悉的黑色药丸,递到沈介音的面前。 叶凌君比了个“请”的手势,说道:“服下吧,今晚我去你那睡。” 沈介音一动不动,只恶狠狠的盯着叶凌君。 叶凌君今天心情不错,也乐意哄着沈介音,说道:“今晚你伺候得我开心,明早我带你去看宴卿鸣,可好?” 沈介音听完这句话,拿过那颗药放入口中,转身离开叶凌君的书房。 第104章 石崇蹲在寒冰之上,摆弄着秋月的药瓶子们。 石崇蹲在寒冰之上,摆弄着秋月的药瓶子们。 秋月端着盛满热水的盆子进来,叮嘱道:“可要仔细着,摔了一个我就拿你去做药引子。” 石崇没好气的白了秋月一眼,继续在那堆瓶子寻找着,终于给他找见了那碧蓝色的小瓶子。 “秋月姐姐,是这个吧?”石崇拿着瓶子跳了下来,“给你。” 秋月接过瓶子,倒了几滴在热水之中。 秋月端着水盆到宴卿鸣身边,说道:“把他衣服脱了,我要用浸了药粉的水替他擦身,不然日后就是活过来了,皮肤也要变的形同枯槁,难看的要命。” “哦?这药水竟有此等功效。”石崇笑嘻嘻的看向秋月,“那不如姐姐给我些,我拿回去沐浴。” 秋月白了石崇一眼,骂道:“你怕是癫了!这药粉可万万不能用在活人身上,会烧烂肌肤的。” 秋月拿着竹夹,夹着纱布浸透药粉水,一点点擦拭着宴卿鸣的身体。 石崇在一旁端着盆,小心翼翼生怕洒出来一点。 石崇歪头看着宴卿鸣肩膀上的疤痕,问道:“秋月姐姐,他肩上的疤痕没办法去掉了吗?” 秋月摇摇头,说道:“他被送来的时候,脖子和肩膀都被野兽咬穿了,我费了好大力气才给他缝起来,用了不少药勉强恢复成这样,现在看着淡粉色的伤疤已经是难得的了。” 擦拭过身体,秋月找来干净的衣服,和石崇一起给宴卿鸣穿上。 石崇噘了噘嘴,酸溜溜说道:“哎呀呀,你看他这个腰身这个腿,哪里像是生过两个孩子的将军啊,这要是送去我们那里,准是一顶一的头牌。” 秋月擅长制药,确实也没见过服用生子药产子后恢复的如此好的身体。 秋月不由得感慨道:“若是王允许,我当真想留着这尸身好好研究,确实是难得一见的上好肉体。” “你想留着什么?” 沈介音语气不善的声音传了来,紧接着他人就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 沈介音看向秋月,说道:“秋月姑娘最好不要动歪心思,宴卿鸣是我中原的将军,是死是活都要回到中原去,断不会留在此处。” 秋月看向跟着沈介音进来的叶凌君,问道:“王现在来我这,都不用提前说了吗。” 叶凌君被问的一愣,说道:“我何时提前说过?” “那是王一人前来,自然不必。”秋月瞥了沈介音一眼,“带外人来,可就不一样了。” 叶凌君不傻,看的出秋月不喜欢沈介音。 沈介音也不是吃素的人,他才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只关心躺在那里毫无生气的宴卿鸣。 秋月是北蛮的神医女,是北蛮为数不多懂得全部医术的人。 叶凌君对秋月偶尔的放肆,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秋月对沈介音的厌恶表现得过于明显,叶凌君还是不高兴的。 叶凌君上前拉住沈介音的手,说道:“介音已是我妻,算不得什么外人,秋月你该明白。” “是。”秋月答应的心不甘情不愿,“王,你的妻盯着别的男人看了半天了,怕是有辱王族尊严吧。” 叶凌君回头看向盯着宴卿鸣的沈介音,沈介音看宴卿鸣那个眼神着实让他心里吃味。 不能跟死人一般见识,就是活了那也是有家室的,没事没事没事! 叶凌君给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设,转回头继续和秋月说话。 “秋月,借一步说话。”叶凌君把秋月叫到一旁,“你的生子药是不是过期了?” 秋月装作听不懂道:“不会啊,我对药都是很严谨的,怎会过期呢。” 叶凌君满脸疑惑,怀疑道:“难道是我身体不太行?要不你给我配点药补补?” 秋月偷偷翻了个白眼,说道:“你就不怀疑是那个中原太子身子骨不行,怀不上我们北蛮的王子。” 叶凌君摇摇头,说道:“若真是如此,那就不要了。” “什么?”秋月一时竟没听懂,“你是北蛮唯一的王,若他真的不能诞下子嗣,王真的要为了他不顾王族血脉吗。” “嗯。”叶凌君毫不犹豫,“如果不是他来为我绵延子嗣,我便不要了。” 秋月一脸的不可置信,问道:“王就这样喜欢他吗。” 叶凌君笑了,点头道:“年少时遇到了那个惊艳我半生的人,现在终于据为己有,你说我有多喜欢他。” 叶凌君不打算再多说,转身去找沈介音。 沈介音正握着宴卿鸣冰冷的手,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想什么呢?”叶凌君拉过沈介音的手,“当心寒气入体,尸体最好不碰。” 沈介音忧心忡忡,说道:“小皇叔走了多日,也不知能不能顺利拿回玄阴佛草,要不……我去一趟?” “不行。”叶凌君直接决绝,“你喜欢他我可以容忍,但你若是想为了他离开我身边去做危险的事情,我就把他丢去那寒潭里喂鱼,我没开玩笑。” 沈介音也不是好吓唬的人,冷冷的说道:“你再敢拿他威胁我,我就先跳到那寒潭里去,大不了我陪他死。” 叶凌君无语,僵持了半晌便败下阵来,认输道:“我派人去跟着沈争堂,他的情况随时报告给你,可好?” 沈介音瞪了叶凌君一眼,又主动拉住他的手。 冷声冷气的说道:“走了,回宫。” 一直没敢说话的石崇看着叶凌君和沈介音离开,悄悄问道:“秋月姐姐,咱们王这次真的是栽在那中原太子手里了。” 秋月不爽的问道:“什么意思?” 石崇笑道:“爱一个人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石崇又看向宴卿鸣,轻声说道:“沈争堂看见我第一眼的时候就是这种眼神,只可惜我是个冒牌货被他发现了。” 见秋月没说话,石崇自顾自的抬起手,手指抚过宴卿鸣的脸。 “中原太子爱他,也是一样的,苦了王一片真心得不到回应哦。” 秋月的眼神冷了几分,轻声说道:“王的真心不容辜负,沈介音留不得……” 第105章 沈争堂望着天上下来的暴雨。 沈争堂望着天上下来的暴雨。 这南诏的雨下起来当真是邪乎极了,只消一会儿的工夫,已经没过了下面的地面。 山洞里有一簇阿胜燃起的火堆,翠妖蹲在一旁烘干着她的衣服和头发。 “宴公子!”翠妖看向沈争堂,“你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来这边烘干吧。” 沈争堂倒是不在意身上的衣服,他只担心这雨下起来没完没了。 沈争堂叹了口气,说道:“这雨不晓得什么时候会停,我心里不踏实的厉害。” “这里的雨不好说,几天也有,十几天也有。”翠妖拿出小绿色,放在一边,“大巫师说过那回天之术本就是逆天而为,现在天要下雨就是天意,你等着老天爷让雨停了再去寻药吧,可不要过分逆天。” 沈争堂觉得她这话多少有点道理,便走进山洞坐在火堆旁烤火。 阿胜拿了些干粮出来,放在火堆旁烤着。 沈争堂觉得手腕很痒,抓了抓还是没有缓解。 翠妖看沈争堂在抓手腕,便说道:“你是不是起湿疹了。” “湿疹?”沈争堂解开手腕处的扣子,只见一片红疹子,“这是湿疹吗?” 翠妖拉过沈争堂的手,取了些药膏出来给他擦上。 沈争堂觉得涂了药膏的地方凉凉的,似乎缓解了不少怪痒。 翠妖骄傲的扬起小脸,说道:“我厉害吧,什么都带在身上。” 沈争堂笑道:“是,你最厉害了。” 翠妖被夸了很是得意,说道:“大巫师说的不会有错,说我会遇到真命天子过上幸福的生活,我现在就觉得挺幸福。” 沈争堂些许无奈,说道:“感情之事要遵从内心,你当真相信被蛇咬了的就是你的真命天子吗。” “为什么不信?”翠妖可是深信不疑呢,“我听闻你们中原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成亲的时候难道就知道你娶的是心爱之人吗。” “知道啊。”沈争堂想起宴卿鸣便不由得笑意盎然,“我花了好大力气才让他成为我的妻子,我们有两个可爱的儿子,那才是我的幸福。” 沈争堂没睡好,现在也走不了干脆躺了下来。 翠妖看着沈争堂闭上眼睛,沉沉的睡去,一时不知道该高兴还是失落。 阿胜看在眼里,轻声说道:“大巫师的话我们还是要相信的,若你真的要留住他做你夫君,不如等回去的时候请求大巫师帮忙。” 翠妖有些担心,问道:“那他家里的妻儿怎么办?” 阿胜耸了耸肩,说道:“你管他呢,南诏离中原那么远,你把他关在这里一年半载的他家中定会以为他死了,难不成他的妻儿还能找来不成,即便是找来了你们乌亚族那么多人还怕她一个妇道人家和两个奶娃子吗。” 翠妖想了很久,觉得阿胜的话似乎也有些道理。 先不想那么多了,等找到玄阴佛草再说吧。 沈争堂这一觉睡得还不错,梦里依旧有宴卿鸣,只是这次宴卿鸣没有揍他,而是跟他一起相拥而眠。 沈争堂醒来的时候,看看自己身处山洞之中,身边也没有宴卿鸣。 这一瞬间的失落和思念让沈争堂胸口闷疼。 外面的雨似乎小了一些,沈争堂起身走到洞口看着外面。 一眼就看到了下方山腰处似乎有一个人被困住了。 沈争堂没做他想,迈开腿就出了山洞,小心翼翼的往下方移动。 “喂!”沈争堂觉得距离差不多了,便将藤蔓编成的绳子垂下去,“还活着吗?醒醒!抓住绳子!” 那人动了动,仰起头来看向沈争堂,虚弱的声音喊道:“王爷……” “范云飞?!”沈争堂万万没想到被困之人竟是范云飞,“你快抓住绳子,我拉你上来!” 范云飞挣扎着伸出手,抓住沈争堂放下来的绳子,对他喊道:“我抓住了!” 沈争堂把绳子缠在手臂上,用力把范云飞往上拉。 阿胜也醒了,见沈争堂在救人,忙过来帮忙。 两个人的力气足够拉动一个人,很快范云飞就被他们拉了上来。 范云飞浑身湿透被他们拉进了山洞,喘着粗气半天说不出话。 沈争堂见范云飞手臂上有伤,扯了块布条帮他包起来。 阿胜拿了些水喂给范云飞,范云飞慢慢缓了过来,依旧虚弱的说道:“谢谢……” 沈争堂看着范云飞,问道:“你为何会在这里。” 范云飞面露难色,没有回答。 沈争堂二话不说,抽出匕首抵在范云飞的喉咙,再次问道:“你为何会在这里,说!” 范云飞依旧不理沈争堂。 但凡今天站在这里的是宴卿鸣范云飞早就招了,沈争堂这个废物王爷就算了吧。 沈争堂看出来范云飞是算准了他不敢动手了,也确实他不忍心一刀子砍下去。 沈争堂收起匕首,拉着范云飞的胳膊就要把他从山洞丢出去。 范云飞吓了一跳,慌道:“喂喂喂!你干什么!” “把你丢出去。”沈争堂力气是有的,范云飞根本反抗不了,“我是没那么狠心能让你直接见血,但我还是可以把你丢回刚才那个地方的。” 范云飞在那里困了一夜,可不想再回去,更何况外面的雨一点停的意思都没有,万一下个三天三夜就死定了。 “王爷!”范云飞用力拉住沈争堂的手臂,“我是来跟踪你的,行了吧!” 沈争堂瞥了范云飞一眼,哼了一声说道:“哼,你这不是废话吗,我要听的是谁派你来的,为什么跟踪我!” 范云飞还是不说,沈争堂把他怼在山洞口,两个人僵持不下。 范云飞知道沈争堂不是心狠的人,但也知道这个废物王爷自幼养尊处优是个倔脾气。 各退一步,范云飞提议:“好,我告诉你,但你也要回答我一个问题,可以吗。” 沈争堂笑了,心想自己也没啥秘密还怕他问吗。 沈争堂说道:“行!” 范云飞沉了沉气,说道:“我爹让我来跟着你的,好了该你回答了,宴卿鸣到底在哪。” 沈争堂眉头一皱,说道:“我还不知道是你那个爹让你来的吗,我要知道的是你爹背后的人是谁!” 范云飞摇摇头:“这是第二个问题了,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被耍了!沈争堂想发火却也不行,转念一想说道:“卿鸣他……在家啊。” 第106章 家?范云飞觉得沈争堂在胡说八道…… “家?”范云飞觉得沈争堂在胡说八道,“泽亲王府我都找遍了,宴卿鸣根本不在,你少唬我!” 沈争堂眉头皱的更紧了,骂道:“你又偷偷去我家!你们姓范的真的阴魂不散啊,我一个没用的王爷,盯着我有用吗?有病!” 范云飞不屑一顾道:“只要你还是泽亲王,我们就要防着你,更何况你娶了宴卿鸣,宴卿鸣不死我们范家就不会安心。” 沈争堂听不得宴卿鸣死这几个字,警告道:“你给我闭嘴!卿鸣不会死,而你们范家会有你们的报应。” 沈争堂不想再和范云飞说话,转身走到火堆旁坐下。 翠妖好奇的看着范云飞,又看看沈争堂,问道:“他为什么叫你王爷?中原王爷不是姓宴的吧,宴卿鸣又是谁啊?” 谎称自己姓宴,也是为了避锋芒,看来没必要瞒着翠妖了。 沈争堂看着满脸好奇的翠妖,说道:“抱歉骗了你,我不姓宴我叫沈争堂,是中原的王爷,宴卿鸣是我夫人。” 翠妖反应了一下,木讷的点点头:“沈争堂?这三个字怎么写。” 沈争堂捡了块碎石在地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翠妖看了半天,记住了这三个字,又问道:“这个人怎么办,要跟着我们吗?” 外面的雨下的人心烦,沈争堂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范云飞。 范云飞寻了山洞壁的位置,坐下来休息。 突然感慨自己这些年活的真是辛苦,再看向沈争堂,开口问道:“听闻有两位世子,他们在哪。” 沈争堂瞥了范云飞一眼,回答道:“你问完我老婆问我儿子,想干什么?” 范云飞笑了,说道:“我还挺羡慕你的。” “啊?”沈争堂不理解范云飞这句话的意思,“你要是羡慕我的家世背景,我劝你没必要,这玩意天生的没人可以选择,如果你羡慕卿鸣嫁给我还给我生孩子,我劝你别惦记我老婆!” “我又不是太子,我可不喜欢宴卿鸣。”范云飞翻了个白眼,“从小到大他处处都要压着我,你知道永远当第二的感觉吗,年少的时候在校场之上只要他在我永远是第二!后来我们都长大了要上战场了,有宴卿鸣在我永远是副将,我范家的军旗就没有机会出现在战场之上!” 范云飞似乎压抑了很久,笑的格外难看,继续说道:“再后来他和你成亲了,沈争堂你再废物再没用也贵为王爷,我爹说什么都要给我寻个比你地位高的妻子,你告诉我中原哪里有比你地位高的人会嫁给我,我娶沈介音吗?我肯他也不肯啊!” 沈争堂哼了一声,说道:“你娶了一妻一妾,都是达官显贵的女儿,不也挺好的吗。” “哼。”范云飞摇了摇头,“一妻一妾,没有一个是我喜欢的,我爹逼我生孩子,她们两个给范家生了三个女儿,我爹到现在看见我女儿都要骂我没本事,说我娶两个回来还不如宴卿鸣亲自生,两胎都是男孩。” 沈争堂不爱听了,说道:“别气我啊!我想要个闺女都没有呢!” 范云飞看向沈争堂,说道:“要闺女吗?我过继一个给你啊。” 沈争堂摇摇头,又说道:“如果有那么一天你们范家完蛋了,我一定把你三个闺女接到泽亲王府好生养大。” 范云飞竟然有点感动,轻声说道:“有你这个话,我突然心里好踏实,谢了。” * 雨下了一整夜,直到天亮山洞外面的雨终于小了。 阿胜站在洞口观察着上山的路,沈争堂和范云飞整理好了所有的装备和绳子。 阿胜确认了路线,说道:“雨快停了,我们出发吧,但是路上全是泥大家小心。” 阿胜钻出山洞,顺着山上一条极窄的路走了上去,遇到高度差距大的位置,靠着经验寻找能抓住的地方爬了上去。 翠妖个子很小爬不上去,沈争堂便蹲下身让她踩在自己腿上。 上面的阿胜拉住翠妖,顺利把她拉了上去。 走在最后面的范云飞好奇的问道:“王爷,我们上山去做什么?” “采药。”沈争堂一边盯着上去的路,一边回答他,“路途艰辛,你可以随时退出。” 范云飞没再问采什么药,安静的跟着沈争堂的脚步。 南诏国的深山当真是爬了才知道有多难。 沟沟坎坎一大堆就不说了,看见树藤不敢摸,一摸一手的毒虫爬来爬去。 幸亏有阿胜这个熟悉深山的人在,否则沈争堂早就被毒虫毒蛇吃掉了。 范云飞望着那看不到顶的山,解开袖口抖出钻进去的蚂蚁。 范云飞无奈道:“我觉得很难活着爬上去,啊!蚂蚁咬人好疼!” 沈争堂的双手也满是被虫子咬伤的痕迹,望着高山说道:“那也要爬,我必须上去。” “你到底要采什么药,这么重要吗?”范云飞实在是不理解,“万一你死在山上,采了药还有什么用!” 沈争堂把绳子丢上去,看着树上的阿胜接住绳子困在粗壮的树枝上。 沈争堂拉了拉绳子,说道:“要是我死在这,就麻烦你帮我带回去呗,好了,爬上去。” “我才不管你呢。”范云飞小声嘀咕,“你先上,我最后一个。” 沈争堂还是先送翠妖上去,紧接着自己利落的爬了上去。 断后的范云飞爬到一半,感觉到了一丝异样。 范云飞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说道:“王爷,好像有什么奇怪的声音。” 沈争堂也注意到了,似乎是什么东西掠过枝丫树叶的动静,而且越来越近。 阿胜扶着树干站稳身子,仔细听着那动静。 突然,阿胜双眼圆睁,大喊道:“是山魈!快把他拉上来!” 翠妖也变了脸色,慌忙的抱住自己的头,喊道:“大家小心!这山魈成群结队出没,咬人打人还抢东西,坏得很!” 范云飞努力往上爬,沈争堂用力卷绳子想要尽快把他弄上来。 沈争堂弯下腰伸出手,对范云飞喊道:“把手给我!快!” 范云飞奋力往上一跃,抓住了沈争堂的手。 下一秒,成群的山魈出现在面前,为首的山魈一个飞扑扯住了范云飞的腰带。 范云飞急了,大喊道:“这是什么怪物!喂!不要扯我裤子!” 第107章 山魈大部队已经冲了过来,有的站在树上呲牙怪叫…… 山魈大部队已经冲了过来,有的站在树上呲牙怪叫,有的正往四人所在的树上攀爬。 范云飞腰上感觉一松,腰带被那山魈硬生生扯了下去,一双爪子还抓到了他的裤子上。 “王爷!”范云飞可不想在这深山老林里当着一群猴子的面光屁股,“死猴子!别扯我裤子!” 沈争堂使出全力把范云飞拉到了树枝上,抬起一脚踹翻了正在扯他裤子的山魈。 范云飞慌张的站起身,说道:“多谢。” 沈争堂调笑道:“差点就光屁股了,快穿好。” 翠妖用手帕包起了自己的头,说道:“当心这群死猴子会抓你们头发!去年我陪二叔上山就被它们偷走了一支簪子!” 话音刚落,山魈就跳了过来扯了翠妖的辫子。 翠妖气的哇哇叫,阿胜忙上前保护她。 沈争堂仔细观察着这群山魈,问道:“该怎么驱散他们?” 阿胜忙回答道:“用火!但是现在雨没有完全停下来,我们根本点不起来火。” 沈争堂警惕的盯着围在他们周围叽叽喳喳吵个不停地山魈,偶尔有一只冲上来不是扯了谁的头发,就是抓破了谁的皮肉。 当真是一群恼人的东西。 沈争堂突然说道:“范云飞,你和卿鸣共事多年,遇到这种情况他会怎么办。” 范云飞被问的一愣,回答道:“宴卿鸣的处事方式?他会……杀!” 沈争堂不意外这个回答,一手抽出阿胜的短刀,一手抓住范云飞爬上来的绳子。 “阿胜!”沈争堂把绳子另一端在自己左手上绕了几圈,“帮我拉住了另一边,我可不想掉下去喂猴子!” 沈争堂说完,抓着绳子便跳了下去。 所过之处,山魈大吼着跳来跳去,沈争堂看准了为首的几只,挥刀而上正中它们的脖子。 几只山魈应声倒地,其他山魈似乎是感觉到了危险,纷纷呲着牙往后退去。 沈争堂的身后,突然一只山魈向着他的后背扑了过来。 沈争堂感觉到了,抬手短刀向身后挥去,正中那只山魈的肚子。 死去山魈的数量足够震慑其他山魈,它们渐渐退散开来。 沈争堂拉住绳子,仰起头喊道:“拉我上去!” 阿胜和范云飞一起把沈争堂拉了上去。 阿胜满眼都是佩服,说道:“山魈虽算不上猛兽,却因为数量众多难以对付,每年都有人死在它们手里,你居然就这么把它们吓退了,实在佩服!” 范云飞收起那条绳子,笑道:“没想到泽亲王也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但你毕竟不是宴卿鸣,是他的话怕是不留活口。” 此时此刻的沈争堂承认自己没有那么了解宴卿鸣,淡淡一笑:“是吗?看来他身上还有很多我没发现的惊喜。” 范云飞有些意外沈争堂的反应,问道:“娶妻当娶贤,他这样的人你不会觉得过于残忍吗。” “不会。”沈争堂摇摇头,“首先他是个将军,是上战场杀敌的武将,心慈手软会害死他的。” “其次……”沈争堂提起宴卿鸣,眼里难掩的爱意,“他是宴卿鸣,他做什么我都觉得是对的,肯定有他的理由。” 范云飞嫌弃的瞅着沈争堂,说道:“王爷,你这样像是中了情蛊。” 沈争堂不以为意:“如果宴卿鸣是情蛊,我欣然接受这情蛊便是了,荣幸之至。” 范云飞理解不了沈争堂,说道:“沈氏皇族对待感情,都有点癫啊。” 沈争堂提醒道:“回去之后,这种话再说出来会要你命的。” 范云飞马上闭了嘴,低头去收拾东西了。 翠妖在一旁头顶着手帕,紧张道:“你们不要讲废话了!我们快走吧,万一那些山魈再追来就麻烦了。” 众人看向山魈离开的方向,隐约还能听到它们的叫声。 阿胜指着一个方向说道:“往那边走,跳过去就能从这棵树直接到山路上,我先过去探路。” 阿胜走在最前面,翠妖跟着他,沈争堂在后,范云飞最后。 四个人按照顺序依次跳了过去。 沈争堂看着依旧阴沉的天,总觉得这一路还有更多艰难在等着他。 沈争堂回头喊道:“范云飞!” 范云飞追了上去问道:“在!怎么了?” 沈争堂不知道自己这种奇怪的念头是哪里来的,但是他不说出来总觉得不好。 沈争堂低声说道:“我总觉得这一趟我回不去了。” 范云飞此刻已经和沈争堂站在一条线上了:“王爷,别说丧气话。” 沈争堂倒是挺乐观:“你要记得啊,万一我回不去,你就帮我把药送回去。” 范云飞问道:“送去哪里?” 沈争堂笑道:“真到那时候再告诉你。” * 一路上山魈的叫声忽远忽近萦绕在耳边。 大家都知道如果停下脚步,怕是会被这群猴子偷袭,到时候想走就难了。 “你们看!”翠妖指着不远处悬崖上的一株植物,“那是不是玄阴佛草!” 沈争堂闻声望去,忙问道:“阿胜,请帮我看看那是否就是玄阴佛草!” 阿胜爬了上去,仔细观察了半天,回头高兴的喊道:“是!这就是玄阴佛草!我们找到了!” 万万没想到竟会这般顺利,上山的第二天就找到了。 阿胜把那玄阴佛草连根拔起,小心的回到众人身边,递给了沈争堂。 沈争堂小心翼翼的接了过来,用布包好收进怀里。 沈争堂的喜悦溢于言表,说道:“我们返程吧,实在是感谢各位。” 众人决定即刻返程,回去的路比来时好走了很多,只是山脚下被暴雨所累到处泥泞不堪。 最严重的地方要淌着大腿深的泥水过去。 翠妖个头娇小又是个女孩子,沈争堂便背着她淌水而行。 翠妖俯在沈争堂背上,双手搭在他肩膀,一路上和他说着话。 “我就说我是小福星啦。”翠妖骄傲的仰着脸,“你看,带着我上山这么快就找到了。” “是是是,你是最厉害的。”沈争堂全当是哄孩子了,“待我夫人身体好转,我一定带着他来南诏当面道谢。” 翠妖哼了一声,说道:“哼,那倒也不必,我也不是拘着礼数的人。” 四周全是淌水的声音,眼看天色渐暗,众人加快了脚步。 翠妖看着远处,突然大喊道:“你们看,那边好像有火把!是不是有人来了?” 第108章 火把的数量越来越多,来人数量不少。 火把的数量越来越多,来人数量不少。 众人停下脚步,闪身到大树后面,想要看看来人是谁。 火把越来越近,渐渐看清来人样貌。 只看了几眼,翠妖便认出是乌亚族的人。 翠妖站起身,大喊道:“阿爹!我们在这!” 乌亚族长看到女儿,忙上前道:“翠妖,你们没事吧?我们看山雨下了一整夜,怕你们出事就来找你们了。” 翠妖开心的笑道:“我们没事,而且顺利的找到了玄阴佛草呢!” 乌亚族长身后站着一位女子,看起来二十岁上下,一身黑色衣衫,薄纱遮面却也看得出容貌美艳,看起来不似乌亚族人。 翠妖也看到了她,忙礼貌的行礼道:“大巫师怎么也来了?” 沈争堂也注意到了这位被翠妖称呼为“大巫师”的女子,看来那个什么被蛇咬了就是翠妖真命天子的鬼话,就是这个女子说的。 乌亚族长解释道:“大巫师听闻你遇到了命定之人,便一同来看看。” 乌亚族长又介绍道:“大巫师,这位就是被小女所养毒蛇咬伤的宴公子。” 大巫师打量着沈争堂,问道:“你姓宴?不对吧。” 沈争堂一愣,心想难道这女的认识他? 沈争堂反问道:“姑娘为何这样说?” 大巫师上前,围着沈争堂转了一圈,说道:“你不姓宴,你应该……姓沈。” 翠妖在一旁大为震惊,说道:“哇哦!大巫师怎么看出来的?” 大巫师淡淡一笑,并没有回答。 树林里也不是说话的好地方,乌亚族长提议大家天黑前赶回去。 众人没有异议,就这么浩浩荡荡的回到了南诏城。 乌亚族人准备了丰盛的晚餐招待他们,阿胜要回寨子里便先离开了。 晚饭时分,聚在一起的乌亚族人吃着佳肴品着美酒,所有人都很高兴的样子。 范云飞轻声问沈争堂:“王爷,你和他们很熟吗?为何如此热情。” 沈争堂摇摇头:“可能是他们的习惯吧,今晚便留宿在此,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回京。” 大巫师走到沈争堂身边坐了下来,为他倒了一杯酒:“沈公子隐姓埋名来到南诏,只为了一株玄阴佛草吗?” “对啊。”沈争堂很实在的回答,“我就是需要一株玄阴佛草。” 大巫师又说道:“那公子可知这玄阴佛草处理不当,也是有剧毒的。” 沈争堂有些在意,便问道:“此话怎讲?” “沈公子请随我来。”大巫师站起身来,“我教你该怎样处理掉玄阴佛草的毒性。” 沈争堂觉得这个大巫师不对劲,便拒绝道:“多谢,不必了,我只需要带回去便可以,其他的我不管。” 大巫师见沈争堂不上她的套,便也不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沈争堂的身边。 沈争堂没有喝酒,当晚却睡得格外沉,一觉醒来竟不知道睡了多久。 周围有些暗,不知道是睡了一整天又到傍晚,还是正当清晨。 沈争堂坐起身来,脑袋直接磕在了什么东西上。 “哎呀!”沈争堂这一下磕的不轻,“什么东西啊!” 沈争堂抬头看去,这才发现自己不是在睡觉的房间。 而是在一个笼子里…… 这确实是个笼子,只够人坐起来的高度,长度勉强够躺下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是谁把他关在这里的。 沈争堂在狭小的笼子中进退两难,努力想要看清周围的一切。 “你醒了?” 沈争堂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回头看去正是那个大巫师。 大巫师穿着长袍,帽兜遮住了她的眉眼。 她点燃了周围的蜡烛,一下子亮堂了起来。 沈争堂这才看清自己身处一个地牢样的房间,一面墙的最上面有一条通风口。 再看看自己身下,像是个石头凿出来的水池,笼子就立在这水池之中。 沈争堂看向大巫师,问道:“你把我关在这里做什么。” 大巫师摘下帽兜露出她的脸,说道:“你姓沈,你是中原皇族,对吧?” “是又如何。”沈争堂没时间跟她耽搁,语气也不善起来,“我姓沈和你抓我来有什么关系吗!” 大巫师浅笑,说道:“我要的就是中原皇族的人,你们的血是我上好的药引,我抓你来便是要取你的血。” “要我的血?”沈争堂觉得好笑,“那你取啊!拿刀来,我帮你!取完血你马上放了我,我没时间和你耽搁!” 大巫师又说道:“我需要的血可不是一点点,我要养着你在这里慢慢的放血供我使用。” 大巫师突然大笑了起来:“哈哈哈,起初我只是想要试试,让那条小蛇跟着翠妖,万一能遇到中原皇族小蛇便会咬上一口,然后那个傻丫头就会认定这是她的真命天子带他回来,没想到她真的遇到了。” “你说,这是她命好,还是我的运气呢?”大巫师拿了一支长长的尖刺,用尖端沾了些奇怪的液体,“在取血之前,我要处理一下你的身体,会有些疼你忍忍。” 沈争堂不懂她要做什么,只见那尖刺直奔他而来,正正刺中了他的胸口。 大巫师满意的拔掉了尖刺,笑道:“鬼头情花毒,中毒之人断情锁爱,不能和爱人接触甚至不能想起对方,否则就会全身裂开小小的口子出血不止,这样的血才是上好的。” 沈争堂觉得胸口被刺的位置火烧火燎的,那种奇怪的感觉迅速蔓延全身。 她说什么?不能想起心爱之人? 沈争堂下意识的想起宴卿鸣,瞬间全身和四肢的皮肤都爆发了疼痛,这感觉像是千万把小刀一起刺破他的身体,这种疼让沈争堂冒出了冷汗。 “你……”沈争堂眼看着自己的手臂渗出了血,瞬间染透了衣服,“你到底要我……啊!” 大巫师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摇摇头道:“听闻你很爱你的夫人,却没想到你爱的如此深,越爱就会越疼,血也会流的越多,你可不能直接流血而死哦,我要你……血慢慢流。” 沈争堂疼的说不出话,他倒在地上喘着粗气,全身的血液从千百个伤口流出身体,很快染满了水池底。 沈争堂突然觉得很冷,意识也开始模糊起来。 沈争堂的眼前出现了一道白光,漫天的迷雾遮挡着他的视线。 迷雾之中似乎有人向他走来,那人的身影越来越明显。 宴卿鸣,那是宴卿鸣。 沈争堂想要伸出手去,却怎样也抬不起手。 “卿鸣……” 沈争堂觉得自己要死了,如果就这样死了是不是就能见到宴卿鸣了。 眼前的宴卿鸣越发清晰,清晰到沈争堂看到他向自己走来,似乎在跟他说着什么。 “沈争堂!回去!你不能死!” 第109章 沈争堂猛地睁开双眼,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冲向了心脏。 沈争堂猛地睁开双眼,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冲向了心脏。 大口的喘着气,过了半晌沈争堂才缓了过来。 刚才那是幻觉还是濒临死亡的幻象,宴卿鸣那么真实地出现在面前。 宴卿鸣说要他回去,回哪里去,难道是要沈争堂不要死…… 沈争堂这才注意到大巫师已经不在房间里了,艰难的坐起身,抬手看着手臂上那些细小的伤口。 身下是黏腻的触感,沈争堂低头看去才发现那都是自己流出的血。 “王爷!” 沈争堂听到了范云飞的声音,循声望去是那个通风口传来的。 “范云飞?” 范云飞的声音激动了起来,说道:“王爷!我找不到你快急死了,这是怎么回事?我想办法救你,等我!” “等下!”沈争堂知道如果自己现在离开一定会被大巫师追杀,“我把玄阴佛草藏在了桃林的马鞍之下,你马上骑着桃林离开,一路北上去北蛮。” 范云飞不解的问道:“为何是北蛮?” 沈争堂没空解释也不想和范云飞说太多,嘱咐道:“去北蛮找沈介音,求你了,马上走!” 沈介音在北蛮?范云飞明白沈争堂敢把玄阴佛草交给他是豁出去了。 范云飞只思考了几秒,便决定帮他,回答道:“我知道,我马上去!” 沈争堂看着范云飞离开,心里的大石头落下了一般,只要范云飞能将玄阴佛草交给沈介音,宴卿鸣就有救了。 才一想到宴卿鸣,沈争堂身上那些刚刚结痂的伤口再次破开。 剧痛袭击全身,沈争堂痛苦的皱紧眉头。 这感觉太难受了,还不如就这么死了,也好过受这般苦楚…… * 从南诏到北蛮,一路狂奔,风雨兼程。 范云飞抵达北蛮的时候整个人是从马上滚下来的。 手脚并用的爬向北蛮皇宫,眼前越发模糊起来,直到守卫围了上来。 范云飞拉住其中一人,努力说道:“我要找沈介音……帮我找沈介音!” 北蛮皇宫之中,沈介音抱着胳膊盯着床榻上昏迷不醒的范云飞。 沈介音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范云飞会来这里找他,更不知道范云飞是怎么把他自己折磨成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 倒是范云飞骑的马是沈介音的坐骑桃林,这让沈介音很是在意。 叶凌君从外面回来,直奔沈介音身边:“他还没醒?” 沈介音摇了摇头:“秋月说他应该是连日奔波,已经好几天滴水未进了,怕是需要好好休养几日。” “这人是你中原的人?”叶凌君没见过范云飞,“是谁?” 沈介音回答道:“中原武将,我奇怪的是他为什么会来找我,对了,桃林呢?” 叶凌君说道:“在马厩,驯马师说这匹马也累的够呛,他真的拼了命往这赶,看来是有大事找你。” 沈介音也担心是有大事:“范云飞是怎么和桃林凑到一起的,我去看看桃林。” 叶凌君见沈介音转头就走,忙跟了过去。 桃林看起来状态不错,闷头吃草谁也不理。 沈介音摸了摸桃林的身体,感觉一切正常,又想拆掉马鞍让它舒服一点。 这一拆马鞍,沈介音摸到了一个布包。 “这是什么?”沈介音拿过那个布包,打开来看,“一株……药草?” 叶凌君看着那陌生的药草,说道:“去请神医女,快点!” 沈介音也觉得让秋月来看看比较妥当。 等到秋月过来,看到布包里的药草,脸色骤变。 “这是哪里来的?”秋月小心翼翼的拿出那一株药草,“这是玄阴佛草!” 沈介音和叶凌君都是一愣,随即大喜。 沈介音激动道:“这就是可以救卿鸣的玄阴佛草?太好了,太好了!卿鸣有救了!” 叶凌君扶住沈介音的肩膀:“你别激动,秋月,快去制药!” 秋月领命,拿着玄阴佛草离开。 沈介音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他现在的心情,转头看见叶凌君,直接给了他一个拥抱。 叶凌君被这个主动的拥抱吓着了,错愕的看着他:“有这么开心吗?” 沈介音突然笑的格外灿烂,说道:“你不懂!我要去看卿鸣,快走!” * 仿佛睡了一百年…… 宴卿鸣睁开眼睛的时候,先是不知道现在何年何月,而后又不知身在何处。 直到感觉到有人在捏自己的手,才意识到这不是梦。 “别捏了,疼。” 沈介音专心的按摩着宴卿鸣的手,激动地感觉着从冰冷到温暖的体温。 听到宴卿鸣声音的那一瞬间,沈介音竟然觉得想哭。 抬眼望去,宴卿鸣正眯着眼睛看他,沈介音一时间不知道该哭该笑。 “卿鸣……” 沈介音扑上去抱住刚刚苏醒的宴卿鸣。 这一下子惊了叶凌君,也疼坏了全身酸痛的宴卿鸣。 叶凌君伸手要拉沈介音:“喂!我还在呢,你别抱他!” 沈介音才不理叶凌君,他死死抱着宴卿鸣,感受他的体温,真切的感受到他是活着的。 “你放开我。”宴卿鸣真的很疼,“我疼死了……沈介音你放手!” 宴卿鸣仅存的那一点力气用力推开了沈介音。 肩膀上已经愈合的伤口还是有着钝痛,宴卿鸣一手捂着肩膀,费力的坐了起来。 环看四周,是个陌生的地方。 再看看周围的人,除了沈介音,其他人都是陌生人。 宴卿鸣努力回忆,他记得他被关在西疆,天杀的范玉良勾结阿图勒要害死他和孩子们。 对了,孩子们呢! 宴卿鸣抬头看向沈介音,问道:“宁儿和狗儿呢!” 沈介音见宴卿鸣能和他说话,又上去握住他的手:“他们在边关城,你别担心。” “那……”宴卿鸣还是不知道自己的处境,“那这里是哪里?他们是……” 沈介音给他解释:“这是北蛮,这位姑娘是救了你命的神医女秋月,那个姓叶的不用管。” 叶凌君不爱听了,说道:“我是北蛮王叶凌君,沈介音的新婚夫君。” 宴卿鸣一下没明白,问道:“新婚?” 沈介音瞪了叶凌君一眼,转头对宴卿鸣笑道:“你别理他,我不认识他。” 第110章 是怎么来的北蛮呢? 是怎么来的北蛮呢? 宴卿鸣被带回了北蛮皇宫里休养,他想了好久都想不明白。 沈介音见宴卿鸣已经沐浴更衣,马上凑了上来。 “卿鸣。”沈介音见面就要抱宴卿鸣,“能再见到你和你说话,太好了……” 宴卿鸣摸了摸自己的头,问道:“我怎么了吗?” 沈介音叹了口气,说道:“其实你已经死了,北蛮的神医女可以救活你但是需要南诏国的药材,小皇叔亲自去了南诏,寻来了药草你才能恢复。” 说起沈争堂,宴卿鸣问道:“那他人呢?” 沈介音语塞,说道:“他人去了,但是药草是范云飞带回来的,范云飞还没醒我不知道小皇叔去了哪里。” 听闻沈争堂不知去向,宴卿鸣紧张了起来。 宴卿鸣忙说道:“范云飞人在哪里?带我去见他。” 沈介音忙着安抚宴卿鸣,叶凌君便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 秋月站在叶凌君身旁,说道:“我圆满完成任务,这下王后开心了。” “嗯,辛苦你了。”叶凌君看着沈介音对宴卿鸣那殷勤的模样就来气,“他就那么喜欢宴卿鸣么,看着真闹心。” 秋月浅笑道:“看得出确实很喜欢,他可没用那种眼神看过王呢。” 哪壶不开提哪壶,叶凌君瞥了秋月一眼。 沈介音劝好了宴卿鸣,让他同意等范云飞醒了再去看。 下一秒叶凌君就来把沈介音整个抱了起来。 沈介音吓了一跳,问道:“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叶凌君笑道:“我答应你的都做到了,你小子到现在怀不上还好意思说我,跟我回房!今天你再怀不上就别下床!” 宴卿鸣似乎知道了这两人的关系,担忧的看着沈介音。 沈介音急了,喊道:“宴卿鸣你别乱想!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我不是我被迫的!啊!叶凌君你混蛋你敢咬我!” 叶凌君生气的在沈介音脖子上咬了一口,转头看向宴卿鸣:“早点休息,这个沈介音我带走了。” * 注定一夜未眠,宴卿鸣担心沈争堂担心了整整一夜未睡。 沈介音被绑在床上,直到天亮叶凌君才放过他。 清早得到消息,范云飞醒了。 范云飞看到宴卿鸣坐在他床边的时候整个人都懵了。 “宴将军……”范云飞错愕的看着宴卿鸣,“你怎么会在这里。” 宴卿鸣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只问道:“沈争堂人呢?” 范云飞这才想起大事,一把抓住宴卿鸣的手臂说道:“王爷在南诏被人困住了,快派人去救他!” “什么?”宴卿鸣急了,“具体在哪里!” 范云飞简单说了他和沈争堂这一路都遭遇了什么,也说了他看到沈争堂被关在地牢的惨状。 宴卿鸣完全坐不住了,顾不得其他直奔沈介音寝宫。 沈介音根本起不来床,见宴卿鸣找他只能硬挺着下床。 宴卿鸣看沈介音这憔悴的模样,问道:“你还好吧?” “没事,死不了……”沈介音不想给宴卿鸣看到自己这副模样,“你当初也这么难才有了宁儿和狗儿吗?” 宴卿鸣该怎么说他两回都是一次就中招呢。 宴卿鸣说道:“争堂出事了,我要去南诏救他。” 沈介音一惊,问道:“出什么事了?可严重吗?” 宴卿鸣点点头:“按照范云飞说的,争堂现在已经是生死难料了,我必须去救他。” “你一个人去?”沈介音不放心宴卿鸣,“我不放心……” 宴卿鸣还没说话,刚进门的秋月先说了话。 秋月说道:“我陪他去!” 宴卿鸣看向秋月:“姑娘为何要与我一同前往?” 秋月继续说道:“我听那范公子说的情况,困住沈公子的人大概是南诏的大巫师李潆儿,这女人本是巫医,就喜欢研究歪门邪道,我要去会会她。” 看来秋月与这个大巫师李潆儿时旧相识,带着她去也许能帮上忙。 宴卿鸣点头道:“那便麻烦姑娘了,我们尽快启程。” 秋月点头:“我去准备一下。” 沈介音拉着宴卿鸣的手还是不放心他。 宴卿鸣看着沈介音现在的模样,笑道:“别担心,你就留在这里好好养胎吧。” “我……”沈介音快烦死了,“我真是被迫的,我不爱他!” 宴卿鸣说道:“木已成舟你还能反悔不成,北蛮王对你不错。” 沈介音绝望的闭了闭眼睛,说道:“宴卿鸣,你别这样说,你知道我爱……” 宴卿鸣阻止沈介音继续说下去:“不要说,你我是君臣,我也是你皇婶,再无其他。” 沈介音重重的叹了口气:“我知道了,你快去快回。” “好。”宴卿鸣对沈介音淡淡一笑,“我会带争堂回来的,你等我们。” * 按照范云飞的描述,宴卿鸣抵达南诏国的时候直接找到了乌亚族。 翠妖盯着眼前陌生的漂亮男人,心里莫名的不喜欢。 “近日有位中原公子造访此处,现在下落不明,烦请各位给指条明路。” 乌亚族长看宴卿鸣来者不善,问道:“你又是谁?我为何要告诉你。” 宴卿鸣看向族长,回答他道:“我是宴卿鸣,你如果不知道我也不为难你,但是如果你知道而不说,我自然有办法处置你们。” 翠妖听到宴卿鸣的名字,瞬间就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喜欢他了。 翠妖挡在父亲面前:“喂!你是来找人的还是来找茬的!” “找人。”宴卿鸣已经没耐心了,“也可以找茬。” 时间越久,沈争堂生存的希望就越小,宴卿鸣只想尽快找到他。 如若这些眼前的人阻碍了他寻找沈争堂,宴卿鸣不介意大开杀戒屠了这个村。 秋月在宴卿鸣身后,小声说道:“你们中原人都是这样找人的吗?” 宴卿鸣回答她:“一般来说不是,但是我没时间了。” 秋月不说话了,这漂亮男人躺在那里的时候完全想不到是个狠人。 宴卿鸣慢慢拔出他的佩刀,刀尖抵在地上。 宴卿鸣看向乌亚族长说道:“我要知道沈争堂人在哪里。” 翠妖看着寒光闪烁的佩剑害怕了起来,轻声说道:“阿爹,我们要不要告诉他……” 乌亚族长怒道:“住口!我们乌亚族人必须保护大巫师,南诏城这么大这么多人,我不信他能全都杀了!乌亚族的勇士们听令!杀!” 秋月后退三步躲在墙角,眼看着乌亚族人先动了手。 宴卿鸣手腕翻转,佩剑立于身前,许久未见血的宝剑划破一个又一个的喉咙。 乌亚勇士应声倒地,翠妖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宴卿鸣的佩剑横在翠妖面前,抬眼看向乌亚族长:“沈争堂在哪里。” 第111章 翠妖很害怕,但是她心里明白眼前这个杀人不眨眼…… 翠妖很害怕,但是她心里明白眼前这个杀人不眨眼的漂亮男人是可以救沈争堂的。 翠妖大声说道:“我带你去找他!” 乌亚族长忙阻止女儿:“不许带他去!大巫师对南诏有多重要你不知道吗?绝对不可以带他去!” “可是……”翠妖急的哭了出来,“可是大巫师会害死沈公子的,我不想要他死啊!” 乌亚族长摇头道:“翠妖你清醒一点,那个男人不值得你背叛乌亚族背叛南诏国!” 宴卿鸣听完这对父女的话,冷声说道:“你们果然知道他在哪,小姑娘,乌亚族是否还能继续存活于世就要看你的选择了。” 翠妖满眼都是眼泪,看看乌亚族长又看看宴卿鸣。 乌亚族长急的大喊:“翠妖!别信他的话!你告诉了他,他也会杀了我们所有人,中原人不可信!” 翠妖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她不知道该怎样选择是对的,她不能放弃自己的族人,也不想看沈争堂受罪。 “阿爹……”翠妖哭的梨花带雨,“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啊!” 乌亚族的勇士悄悄溜到宴卿鸣身后,想要偷袭他。 秋月看到了那人大喊道:“小心身后!” 宴卿鸣早就察觉了那人,将手中佩剑反握向身后刺去,正中那人腹部。 长剑拔出,带着鲜红的血液,流在地上像一朵朵艳红色的花。 翠妖跪在地上,颤巍巍的向前爬去,膝盖被地上的尖锐石子刺破,留下点点血迹。 翠妖伸出手,握住宴卿鸣佩剑的剑刃,祈求道:“我求你别再杀我的族人,我带你去……” 乌亚族长听女儿要带宴卿鸣去找沈争堂,把心一横,掏出匕首。 乌亚族长大喊道:“翠妖!别怪阿爹心狠!” 想要亲手结束女儿生命的乌亚族长冲了过来,匕首还没刺到翠妖的身体,乌亚族长整个人就被宴卿鸣一脚踢了回去。 佩剑抖动,把翠妖握着剑刃的手掌划破,翠妖没有松手而是用力握住,生怕她的阿爹会死在剑刃之下。 “别杀我阿爹!”翠妖哭喊着,“我马上带你去!你别杀他!” 翠妖握着剑刃,宴卿鸣收不回剑,冷声说道:“松手。” 翠妖摇头:“你先答应我不杀我阿爹。” “松手。”宴卿鸣低头看着翠妖,“不然,就没机会了。” 秋月跑了过来,硬生生把翠妖的手从长剑上掰了下来。 秋月说道:“傻姑娘,永远不要赌一个做将军的男人会心软。” 翠妖双手是伤流满了血,呆呆的点了点头:“嗯,我听姐姐的。” 秋月帮翠妖简单包扎了双手,抬头看向宴卿鸣:“既然这位姑娘说能带我们去,宴将军就不要难为她的族人了。” 宴卿鸣也不想和乌亚族人浪费时间,说道:“我们走。” * 南诏城的地牢在西北角,位置隐蔽,不认识路的人很难找到。 翠妖颤巍巍的抬起手,指着面前那条人迹罕至的小路说道:“里面就是地牢,左侧的大门是南诏的地牢,右侧有个小门是大巫师的地牢,沈公子便在那里。” 宴卿鸣看着那条路,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个大门。 “大巫师有自己的地牢。”宴卿鸣哼了一声,“哼,这南诏属实奇怪。” 秋月冷漠的说道:“李潆儿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她有地牢搞些事情也正常。” 秋月拉住要往前走的宴卿鸣:“你等下!李潆儿的药房是我关心的,你进去救人还是打砸抢我不管,你别动她的药。” “嗯。”宴卿鸣关心的只有沈争堂,“快些走,天要黑了。” 翠妖紧紧贴着秋月,一双眼睛紧张的瞅着宴卿鸣的背影。 秋月感觉到了翠妖在害怕,安慰道:“妹妹别怕,这男的也不算坏人。” 翠妖不相信的看向秋月:“姐姐,你确定吗?” 秋月摇头:“不确定,我和他不熟。” 翠妖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说道:“不管了!沈公子是好人,沈公子喜欢他那他就是好人!” 宴卿鸣回头看了翠妖一眼,翠妖才算是看清楚的宴卿鸣的长相。 翠妖心里有那么一丝丝的酸楚,这样美貌的男人就是沈争堂心心念念的爱人,难怪他看都不看别人一眼。 小门地牢这一边并没有任何人把守,这让宴卿鸣心生警惕。 宴卿鸣嘱咐秋月:“你和这位姑娘在门口等我,我一个人进去。” 秋月担心那些药,说道:“我俩在外面也不安全啊,不如跟着你,万一有什么事情你还能保护我们。” 翠妖则是担心沈争堂,也说道:“我害怕,我们一起比较好吧。” 宴卿鸣没什么心情管她们两个,只能随便她们了。 地牢有着长长的台阶,黑漆漆的,只有旁边的墙上燃着蜡烛照亮了下去的路。 宴卿鸣走在前面,两个女孩子跟在后面,一点一点向下走去。 空气中弥漫着越发浓烈的血腥味,翠妖忍不住干呕起来。 宴卿鸣回头看她,示意她不要出声。 翠妖努力忍着,躲到秋月身后。 台阶的尽头是一处空地,身后是台阶,面前三个方向各有一扇木门。 血腥味来自右手边的房间,秋月则注意到了左侧的房间。 秋月悄悄拉了拉宴卿鸣的衣角,轻声说道:“左边那间是药房。” 宴卿鸣盯着右侧的房间,说道:“血腥味右侧最重,我去看看。” 才靠近门口,宴卿鸣就听到里面传来说话的声音。 南诏国的大巫师,李潆儿正端着一盘子新鲜猪肝,笑着看向笼子中的沈争堂。 “饿了吧,要不要吃一些啊,还带着体温新鲜的很。” 沈争堂看见那生猪肝就想吐,瞪了她一眼:“拿走。” “那可不行。”李潆儿用筷子夹了一块生猪肝递到沈争堂嘴边,“你不吃些补血的,怎么给我制造更多的药引呢。” 沈争堂脸色惨白,就连嘴唇都没了血色。 李潆儿见沈争堂不吃,继续说道:“你这是一心求死啊,你放心我是不会让你轻易死去的。” 李潆儿把那盘子猪肝放在地上,起身走到一旁的椅子坐下。 “沈争堂,昨天到今天整整两日你都没有流出一滴血,难道你不想他?” 沈争堂努力控制自己对宴卿鸣的思念,好保全自己这条命,这女人一来了就提宴卿鸣,分明是故意的! 沈争堂喉咙一阵腥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这该死的鬼头情花毒已经伤到了沈争堂的内脏,沈争堂知道这样下去他活不了多久。 李潆儿笑了,说道:“断情锁爱是件多么难的事情啊,看来你对宴卿鸣用情不浅呢。” 沈争堂不由得苦笑,说道:“我这辈子大概是没机会再见他了,大不了一死,死之前我还不能多想想他吗。” 李潆儿不以为意,依旧笑道:“那你便多想想他,反正这辈子也见不到了,正好多给我留下一些你的血。” 李潆儿话音刚落,身后的木门就被人一脚踢开。 宴卿鸣面色不善的走了进来,冷声道:“沈争堂,你敢死!” 第112章 李潆儿先是一愣,随即想要抽出兵器却已无机会。 李潆儿先是一愣,随即想要抽出兵器却已无机会。 宴卿鸣手上的长剑横在李潆儿脖子前面,眼睛盯着关在笼子中的沈争堂身上。 沈争堂先是觉得自己出现幻觉了,随即笑了。 沈争堂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见过宴卿鸣,他现在就这样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这画面和梦里的一样。 “卿鸣……”沈争堂伸出手,“让我摸摸你。” 宴卿鸣上前握住沈争堂的手:“我来救你了,别怕。” 李潆儿趁宴卿鸣注意力都在沈争堂身上,便想要逃走。 秋月可不给她这个机会,上前一手抓住李潆儿的衣领,另一手一耳光就扇了过去。 “天师教你医术,是教你害人的吗!”秋月说完,反手又是一耳光,“天师说的话,你当耳边风!我替天师打死你这个逆徒!” 李潆儿被这两耳光打蒙了,盯着秋月看了半天:“师姐?秋月师姐!你怎么在这……你为什么在这!” 秋月气的小脸通红,骂道:“听闻南诏大巫师有天大的本事,我倒要来看看是何方妖孽还是我那个不争气的师妹!” 宴卿鸣的手握住沈争堂的手,只一瞬间,沈争堂一口血又喷了出去。 全身的细小伤口瞬间裂开,所剩无几的鲜血疯了一般流了出来。 宴卿鸣不知道沈争堂这是怎么了,隔着铁笼想要抱他。 宴卿鸣不知他的每一下触碰都会要了沈争堂的命。 李潆儿被打的嘴角流血,却还不忘嘲笑沈争堂。 李潆儿说道:“明知他会让你流血而亡,你还是想要靠近他吗。” 翠妖找到了机关,迅速按下去马上传来锁链喀拉喀拉的声音。 铁笼被高高吊了起来,沈争堂抱着死也要死在宴卿鸣怀里的心思,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扑了过去。 宴卿鸣抱住沈争堂如云朵般无力的身体,看着他嘴角流出止不住的鲜血。 “秋月姑娘!他这是怎么了!” 秋月狠狠踹了李潆儿一脚,怒问道:“你给他下了什么毒!说!” 李潆儿揉着被踹疼的屁股,漫不经心道:“鬼头情花毒喽,解药倒是有,你敢用吗?” 秋月一愣,紧接着又踹了李潆儿几脚:“你混蛋!这么恶毒的东西你都敢用!” 李潆儿被师姐踹的一声不敢吭,看的翠妖傻了眼。 “解药。”宴卿鸣回头对李潆儿吼道,“给我解药!” 李潆儿看向秋月,无辜道:“这可是他要的解药。” 秋月急道:“宴将军,鬼头情花毒的解药是有副作用的,你确定要用吗。” 宴卿鸣只知道沈争堂快死了,现在哪里顾得了那么多。 “用!只要能救他的命,快点拿来!” 秋月瞪了李潆儿一眼,李潆儿马上乖乖的去拿了解药来。 只见李潆儿把一颗黑色药丸丢入碗中,取了些白酒倒入,用石锤把药丸砸碎。 李潆儿走上前,把药碗放在地上,伸手去抓宴卿鸣的手。 秋月拦住她:“你走开,我来。” 宴卿鸣不知道她们在做什么,眼看着秋月拉过他的手,掏出匕首。 秋月严肃的问道:“鬼头情花毒的症状就是中毒者接触或者思念真爱之人就会全身破出细小伤口流血不止,严重时会口吐鲜血直至血尽而亡,若想活命只能断情锁爱,二者解药就是让他彻彻底底断情锁爱。” 宴卿鸣不是很明白,问道:“什么意思?这解药到底能不能救他!” “能,但是……”秋月顿了顿继续说道,“他会忘了你,或者说他不会忘了你这个人,但他不会记得爱过你,甚至会恨你。” 秋月看了看奄奄一息的沈争堂:“如果你确定要给他服下解药,就要用你的血入药,喂他服下。” 沈争堂突然长出一口气,一把抓住宴卿鸣的手:“我不要!我不吃解药!我宁愿死也不要恨你!” 宴卿鸣抱住沈争堂安抚他:“没事的,争堂你听我说,你不会忘了我只是不爱我而已,这和你的命相比不算什么的,我答应你我以后哪里都不去我天天陪着你,你喜欢孩子我给你生,好不好?” 沈争堂回光返照般的有了力气,抓住宴卿鸣的手说什么都不肯吃解药。 沈争堂努力靠近宴卿鸣,在他唇上亲了亲,用尽力气抬起手摸他的头发。 “结发……我的结发没了,我们再结一次发好不好。” 宴卿鸣拿过秋月手里的匕首,割断自己一缕头发,和沈争堂的一缕头发捆在一起,塞进他的手里。 沈争堂满意的握住那一缕结发,手上的血把缠绕头发的白线染成了鲜红。 “卿鸣,让我死在你怀里吧……” 宴卿鸣没回答,伸开双臂拥抱住沈争堂,趁他不注意在他背后割破了自己的手腕。 “秋月!拿解药来!” 秋月端起药碗,解住了宴卿鸣手腕上流出的血。 解药已成,沈争堂闭紧嘴唇不肯喝下去。 宴卿鸣拿过那碗解药含入自己口中,按住沈争堂的头吻了上去,成功把解药喂进了他口中。 解药服下,沈争堂瞬间感觉全身的血液都躁动了起来。 “啊!好疼!我好疼!” 全身如万蚁蚀骨,疼到沈争堂绝望。 秋月丢开药碗,扯了块布料团成一团塞入沈争堂口中。 秋月喊道:“按住他,别让他伤到自己,这阵疼痛熬过去就好了!” 宴卿鸣坐在地上,让沈争堂靠在自己身上,双手紧紧抓着他的双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沈争堂疼的浑身发抖,随后慢慢的停下不再动弹。 宴卿鸣望着怀里昏死过去的沈争堂:“争堂?争堂……” 秋月摸了摸沈争堂的脉象,说道:“他昏过去了,李潆儿你给我滚过来!” 李潆儿不情不愿的过来,也摸了摸沈争堂的脉象,说道:“死不了。” 秋月狠狠瞪了李潆儿一眼,怒道:“等我一会儿收拾你!” 转头看向宴卿鸣,秋月说道:“宴将军,其实这解药也不算把毒解了,准确的说应该是抑制住了,这种毒彻底解毒的方法我们也不会,暂时只能这样。” “只要能保住他的命就好。”宴卿鸣抱住怀里的沈争堂,“争堂,我带你回家。” 第113章 宴卿鸣背起不省人事的沈争堂,秋月跟在他们身后。 宴卿鸣背起不省人事的沈争堂,秋月跟在他们身后。 一行人正打算离开,李潆儿一个闪身躲进了中间的房间。 秋月大叫不好,追了上去:“李潆儿!你敢跑!站住!” 秋月抄起一旁的斧子劈开了那门,进去却没看到李潆儿的人影。 “坏了,让她跑了!” 宴卿鸣环看四周,说道:“此地不宜久留,别管她了,我们该走了。” 翠妖上前说道:“我能跟你们走吗?” 宴卿鸣看向翠妖,吓得翠妖退后了两步。 秋月上前问她:“你为何要跟我们走?” 翠妖眼里含泪,小心的说道:“我背叛了南诏和乌亚族,我没脸回去,你们就当行行好救我一命,带我走吧。” 说罢,翠妖马上跪了下去。 秋月忙扶起翠妖:“你别这样,我们带你走便是,中原王爷不愁养不起你!” 宴卿鸣看向秋月,问道:“跟我回去?” “不然呢?”秋月一副理所应当,“她带路才救了你夫君诶,救命恩人命悬一线,你不帮她?” 宴卿鸣语塞,只能点点头:“行,我们可以走了吗。” 秋月的眼神瞥了一眼李潆儿的药房:“不能白来,小姑娘你来帮姐姐拿些药走!” 宴卿鸣无奈的看着两个姑娘拿了几大包的药材,这才满足的离开这地牢。 出了地牢,寻了间偏僻的客栈,宴卿鸣给了几倍的银两,小二笑嘻嘻的保证绝对保密。 两个房间都备下了浴桶,所有人都洗去了满身的血污。 秋月沐浴更衣,带了药来替沈争堂疗伤。 宴卿鸣坐在一旁帮不上忙,只能担心的望着昏迷不醒的沈争堂。 一旁的翠妖小心翼翼的瞅着宴卿鸣,此刻的他已不是刚才意气风发的将军模样。 高马尾的束发已经散开,湿漉漉的披在肩上,当真是一顶一的美人。 宴卿鸣突然转头看向翠妖,问道:“你为何总看我。” 翠妖被发现偷窥,马上低下头。 秋月瞅了宴卿鸣一眼,说道:“你好看呗,石崇那个小浪蹄子易容成你的模样,一下子成了妓院当红的头牌,每天多少男人拿着银子排队要他,差点累死在床上。” 宴卿鸣皱紧眉头,问道:“什么?” 翠妖听懂了,抢答道:“姐姐的意思是如果你去妓院,能当头牌!对吧姐姐,但是妓院是做什么的?” 秋月噗嗤一声笑了:“虽然我不是这个意思,但是你这么解释也行。” 宴卿鸣头疼,抬手捂住眼睛不想跟这两个女人说话。 处理好沈争堂身上的伤口,秋月拉过宴卿鸣的手,把他手腕上的伤涂了药包起来。 “全弄好了。”秋月收好自己的东西,“小姑娘,我们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翠妖乖巧的说道:“我叫翠妖,姐姐怎么称呼?” 秋月笑道:“我叫秋月,翠妖妹妹我们回房睡觉吧。” 宴卿鸣看着这两个姐姐长妹妹短的女人,提醒道:“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马车我已经备好了。” 秋月回头看了宴卿鸣一眼,说道:“好,你看好他,如果突然醒来了马上告诉我。” 宴卿鸣道过谢,确认两个女孩子回到隔壁房间,宴卿鸣回到床边看着沈争堂。 沈争堂瘦了很多,身上没有一点血色,躺在那里没有一丝生气,只有摸着他的手感觉着他的体温和脉搏跳动,才知道他还活着。 宴卿鸣吹熄了烛火,轻手轻脚的爬上床,感觉沈争堂身上有些凉,便凑过去抱着他睡。 好久没有相拥而眠了,宴卿鸣睡得不踏实,隔一会儿便要起身看看沈争堂的状况。 直到快天亮的时候,宴卿鸣才勉强睡了一个时辰。 窗外的晨光洒了进来,宴卿鸣睁开眼睛准备起床出发。 下了床换上衣服,转身就看见沈争堂躺在床上睁着眼睛。 宴卿鸣没想到沈争堂这么快就醒了,欣喜道:“你醒了?身上疼不疼!” 沈争堂揉了揉眼睛,又看向宴卿鸣,却没有说话。 宴卿鸣觉得不对,问道:“你认识我是谁吗?” “宴卿鸣。”沈争堂的声音有些沙哑,“你在我房里做什么,谁允许你睡在我床上的。” 沈争堂此时此刻说话的模样和语气,看在宴卿鸣眼里都像极了他们刚成婚时的样子。 只是这一次沈争堂眼里的厌恶比那时更甚。 沈争堂坐起身,头晕险些跌了回去。 宴卿鸣上前想要扶他,才摸到沈争堂的手臂就被他甩了开来。 “别碰我!”沈争堂满眼都是烦躁,“你从我房里滚出去!叫别人来帮我更衣!” 早起的秋月和翠妖听到了动静,忙敲了敲门。 宴卿鸣过去开门,秋月一眼看见沈争堂起来了。 秋月上前,拉过沈争堂的手摸他的脉象。 沈争堂不认识秋月,问道:“姑娘,你哪位?” “别吵。”秋月不理他,“脉象恢复,还很虚弱,但是你不会死了。” 沈争堂缓了缓,抬头看向翠妖:“翠妖,你在这做什么?” 翠妖一愣,惊喜的说道:“沈公子,你还记得我?” “废话!”沈争堂白了翠妖一眼,“你的蛇咬我,我们上山去找草药,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秋月看翠妖的反应就知道沈争堂说的都是发生过的事情。 秋月小声问宴卿鸣:“你可发现他有什么不对之处吗,比如忘记了什么。” 宴卿鸣些许无奈,回答道:“他对我态度很差,很讨厌我的样子,似乎只忘记了关于我的一部分事情。” 秋月解释道:“鬼头情花毒解毒后就是这样的,他会忘记一部分和所爱之人的事情,甚至会恨曾经深爱的人,在我们找到完全解毒的方法之前只能如此。” 宴卿鸣点点头:“我知道了,多谢。” 翠妖和沈争堂开心的说着要跟他们回去的事情,沈争堂也承诺泽亲王府会让翠妖生活的很好。 沈争堂看了看两位姑娘,又看向宴卿鸣:“我想换身衣服,二位姑娘回避一下。” 沈争堂又看了宴卿鸣一眼:“宴卿鸣,你帮我换。” 秋月对宴卿鸣说道:“看来也不是把和你的关系都忘记了。” 沈争堂些许不满,大声说道:“这里没有其他人只能用你了,你过来啊!孩子都给我生俩了你害羞什么!真烦人!” 第114章 秋月一愣,冷笑道:这是只忘记了他爱你…… 秋月一愣,冷笑道:“这是只忘记了他爱你,其他的都记得。” 两位姑娘离开房间下楼去准备马车,宴卿鸣拿了干净的衣服帮还虚弱的沈争堂穿上。 沈争堂没什么力气,扶着桌子喘着气。 “我扶你。”宴卿鸣伸出手,“你还很虚弱,慢些走。” 沈争堂瞅了宴卿鸣一眼,抓住了他的手腕。 宴卿鸣手腕上的伤口被他抓住,疼痛让他微蹙眉头。 “你不愿意吗?”沈争堂察觉了宴卿鸣表情的变化,“你是皇兄赐给我的不是我要娶你的,搞清楚你的地位,记住了我不喜欢你。” 宴卿鸣一言不发,只扶着沈争堂慢慢下楼去。 上了马车,准备好一切,两个姑娘和沈争堂坐在马车里。 宴卿鸣准备关上车门,眼尖的秋月发现了他手腕的纱布染了血。 秋月忙拦住他:“等一下,你的手给我。” 宴卿鸣伸过手,秋月拉住他的手解开手腕处的衣扣,小心的解开纱布想要看看伤口。 沈争堂斜眼看着这一幕,秋月抓着宴卿鸣的手让他莫名的不爽。 沈争堂喊道:“喂!你们要弄多久,日上三竿才要出发吗。” 宴卿鸣想着算了,刚要抽回自己的手又被秋月扯了回去。 秋月瞪了沈争堂一眼:“我是医女,见到有人受伤生病我就必须管,你安静的等着!” 沈争堂闭嘴不说话,坐在一边生闷气。 伤口重新上药,干净的纱布包扎妥当,袖口的扣子一一扣好。 秋月满意道:“好了,我们可以出发了。” 宴卿鸣见沈争堂面色不善,看来是真的讨厌自己。 轻轻叹了口气,宴卿鸣关好马车的门,转身坐上驾车的位置。 出发没多久,天气就开始热了起来。 南诏地处南方潮湿闷热之地,马车里晒不到太阳还好,车外太阳晒到的地方就格外的热。 沈争堂还很虚弱,一路上睡睡醒醒的,秋月按时给他服下药丸,关注着他身上那成百上千的细小伤口。 翠妖则是帮忙指路,告诉宴卿鸣哪条路北上比较好走。 太阳当空照,时间到了正午,一行人在路边驿站稍作调整。 宴卿鸣给马匹续上草料,回头看他们三个坐在卖面的铺子里等着吃东西。 宴卿鸣坐了下来,晒了整整一上午让他有些脸颊发热。 翠妖盯着宴卿鸣看,感慨道:“你都晒不黑的吗?一上午顶着大太阳,我要是这么晒就变的和乌鸦一样黑了!” 宴卿鸣倒是没注意过,想想确实从小到大没怎么晒黑过。 沈争堂在一旁吃花生米,插嘴道:“谁说他晒不黑,衣服遮住的身上更白些,尤其那两条腿……” 宴卿鸣端起茶杯递到沈争堂嘴边:“别说话,喝点茶吧。” “哎呀!”沈争堂差点被这口茶呛死,“你谋杀亲夫啊!” 秋月在一旁偷笑,翠妖则是完全没听懂。 翠妖一脸天真的问道:“将军的腿怎么了?” 沈争堂啧了一声,说道:“啧!小丫头少打听,你还没嫁人呢,不准关心男人的身体。” 宴卿鸣再次抬手撑住额头,他真的想早点回去。 这顿午饭是素面,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开的驿站,能有口热乎的食物已经很不错了。 沈争堂被秋月逼着吃东西,说是为了恢复。 两个女孩子每人一小碗便吃饱了。 宴卿鸣几乎没吃东西,只喝了几口茶。 秋月才想起宴卿鸣也是刚恢复不久,并没有比沈争堂好到哪里去。 秋月对宴卿鸣说道:“手拿过来,我给你把个脉。” 宴卿鸣还没反应过来,急性子的秋月就已经把他的手拉了过去。 沈争堂眉头一皱,说道:“秋月姑娘,你也是未婚的女子,光天化日总这样摸男子的手不太好吧。” 秋月不理沈争堂,说道:“你中暑了,去车上躺下休息。” “中暑了?”沈争堂看向宴卿鸣,“你以前有这么虚弱吗?” 沈争堂现在脑子不清晰,宴卿鸣懒得和他多说,只低着头不想讲话。 翠妖问道:“那我们谁来驾马车啊?” 秋月说道:“翠妖你和我一起,我会驾车,你帮我指路。” 翠妖马上答应,两个女孩子就这么开心的决定了。 完全不管沈争堂想不想和宴卿鸣单独相处。 等到上了马车,宴卿鸣才发觉这马车对他和沈争堂来说有点拥挤。 沈争堂不管宴卿鸣,自顾自的躺在马车里休息。 宴卿鸣被中暑折磨的头晕眼花,胸口闷闷的甚至想吐。 “把这个喝了。”秋月端了一碗药过来,“喝完睡一觉就好了。” 宴卿鸣想要接过那碗药,头晕让他抬了抬手却没碰到碗。 秋月嫌弃的打开他的手,直接把碗举到宴卿鸣嘴边,命令道:“张嘴,喝下去!” 沈争堂眯着眼睛看秋月把那碗药给宴卿鸣喂下去,不由得咬了咬牙。 宴卿鸣关上马车的门,转头见沈争堂正盯着他。 宴卿鸣没说话,只靠在马车一旁闭眼休息。 沈争堂拍了拍身旁的位置,说道:“你过来。” 宴卿鸣睁开眼睛,问道:“何事?” “过来!”沈争堂有些恼了,“快点!” 宴卿鸣慢吞吞的过去,沈争堂拉了他一把让他躺在身边。 沈争堂说道:“我不喜欢你,真的很不喜欢。” “嗯。”宴卿鸣知道这是解毒造成的,他不怪他。 沈争堂抓过宴卿鸣的手,用拇指摩挲着宴卿鸣的手心。 “虽然我不喜欢你,但你给我生过两个孩子我自然不会亏待你。”沈争堂转头打量因为中暑脸色微红的宴卿鸣,“你要好生伺候我。” “嗯。”宴卿鸣有点困了,无意识的回答着。 宴卿鸣缓缓睡了过去,沈争堂就这么盯着他的睡颜。 心里那种不断涌现的厌恶和想要看着宴卿鸣的念头交杂在一起,让沈争堂心烦的厉害。 沈争堂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突然伸出手摸了摸宴卿鸣的脸,感觉有些热。 手指从脸颊摸到嘴唇,柔柔软软的手感很好,沈争堂忍不住摸了好久。 从嘴唇摸到下巴,沈争堂不由得感慨宴卿鸣的下巴线条长得格外优美,希望两个孩子像他多一些。 犹豫了一下,沈争堂的手还是伸向了宴卿鸣的领口,轻轻的一点一点拉松他的领口,露出胸口雪白的皮肤。 沈争堂就这样悄悄的扯掉了宴卿鸣的衣服,露出肩膀的时间沈争堂愣在原地。 宴卿鸣的肩膀上,以前就有这个疤痕吗? 第115章 沈争堂盯着宴卿鸣肩膀上的疤痕看了很久,怎么都…… 沈争堂盯着宴卿鸣肩膀上的疤痕看了很久,怎么都想不起来。 记忆中宴卿鸣的身子格外的干净,不同于满身伤疤的武将,宴卿鸣干净的出奇。 宴卿鸣不是不会受伤,他只是有着优秀的恢复能力,和不易留疤的皮肤。 会留下如此明显的疤痕,这是多么严重的外伤。 沈争堂撑起身子,凑过去仔细看着那伤疤,看得久了竟有些着迷。 宴卿鸣感觉脖子上痒痒的,缓缓醒来睁开眼睛。 沈争堂正忙着在宴卿鸣身上留下一点一点的红痕,见他醒了,竟有些恼羞成怒。 “你看什么看。”沈争堂盯着宴卿鸣的眼睛,“虽然我不喜欢你,但你是我的人,我对你做什么都可以。” 宴卿鸣什么都没说,闭上眼睛随便沈争堂做什么。 沈争堂觉得宴卿鸣这是看不起他,直接把手伸到他脑后扶住他的头,强迫他接受自己粗暴的亲吻。 沈争堂的身体依旧虚弱,一个亲吻足够让他气喘吁吁。 沈争堂把亲够了的宴卿鸣推到一旁,盯着他说道:“等我身体好起来再弄你。” 宴卿鸣拉起自己的衣服遮住肩膀,沈争堂看见阻止了他。 沈争堂问道:“肩膀是怎么回事。” 宴卿鸣回答道:“狮子咬伤的。” “狮子?”沈争堂错愕的看着宴卿鸣,“你被狮子咬了?怎么回事!” 宴卿鸣只记得自己是怎么被咬的,却不知道这伤是怎么好的。 “我……”宴卿鸣记得自己怎样保护孩子不被那猛兽所伤,“孩子,我们的孩子呢!” 宴卿鸣猛地一下坐起来,吓了沈争堂一跳。 沈争堂眉头一皱,吼了回去:“你吓死我啊!孩子不是在边关城呢吗,你姐看着呢!” 沈争堂把宴卿鸣重新按倒,反正人都醒了也不用偷偷摸摸了,直接动手解他的腰带。 宴卿鸣一把抓住沈争堂的手:“你干什么。” 沈争堂抬腿就把宴卿鸣压在自己身下,手也不老实的一边扯衣服一边乱摸。 “你是我的人,我随时想要你做什么你都要配合我。”沈争堂在宴卿鸣腰上掐了一把,“我没什么力气,你主动点,伺候我。” 光天化日,奔波的马车,怎么想这都不是一个干这种事的好时候。 宴卿鸣面露难色,低声说道:“在这里不好吧。” “啧!”沈争堂脾气阴晴不定,恼了起来,“给你脸了是不是!宴卿鸣我以前怎么不觉得看你这么烦人呢,现在越看你越烦,你要是没有暖床这点本事我要你干什么!” 曾经最不好的那段时光,沈争堂也没这样骂过宴卿鸣。 宴卿鸣握紧拳头,又松了开来,明知都是那解药的问题不怪沈争堂,宴卿鸣却还是忍不住心里难受。 沈争堂全然不知道自己差点遭遇家暴,还不怕死的继续调戏宴卿鸣。 沈争堂看着宴卿鸣那张脸,心里似乎有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纠缠在一起。 “行了,你中暑身上不舒服,怕是也伺候不好我。”沈争堂伸手摸了摸宴卿鸣的嘴唇,坏笑起来,“你的嘴唇长得真好,光拿来亲有些浪费了,其他事……你会吧?别想骗我,我记得我们有过。” 宴卿鸣闭了闭眼睛,主动伸手去解开沈争堂的衣服。 宴卿鸣妥协了,别无他法。 * 抵达下一处留宿的客栈时,宴卿鸣的状态变得更差了。 中暑的感觉没有消退似乎更严重了,宴卿鸣发了低烧,扶着拴马的柱子干呕了两下却也没吐出来什么。 秋月有些担心,上前问道:“祛暑的药给你吃下去了怎么没效,等下我再给你弄些药,你想吐吗?是不是吃奇怪的东西了。” “喂!”沈争堂不爱听了,“什么叫吃奇怪的东西了,他中午没吃饭光吃药,能不吐吗。” 秋月不搭理沈争堂,伸手就摸上了宴卿鸣的腰。 沈争堂整个人跳了起来,大喊道:“你摸什么呢!姑娘家家的你矜持一点好不好,摸手不够你还摸腰,再过两天你是不是要把他扒光了摸啊!” 秋月回头,万般嫌弃的瞅了沈争堂一眼,冷漠的说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扒光了摸过他呢。” 气氛瞬间诡异了起来,沈争堂的眼里有了一丝杀意。 宴卿鸣错愕的看着秋月,小声说道:“你在说什么,这对你不好。” 秋月无所谓的摊了摊手,说道:“我说的事实,我是医女,谁受伤看病都要看大夫的,当初你身上都被野兽咬烂了,是我一点点缝起来的,我说我看过你身子也摸过,不对吗?” 虽说不能讳疾忌医,但是这话让秋月这么说,宴卿鸣觉得尴尬,沈争堂开始狂躁。 秋月又瞪了沈争堂一眼:“还有你,我也看过。” 翠妖在旁边一脸好奇,沈争堂抬手弹了她一个脑瓜崩:“小姑娘不许听!” 秋月摸了摸宴卿鸣的腰,说道:“嗯,看来你俩没做什么现在还不该做的事情,他身子虚,你暑热未消,三天之内不要同房。” 秋月说完,也不管宴卿鸣怎么想,自顾自的去马车上,在从李潆儿药方抢来的药材里面找她需要的。 “翠妖,来帮姐姐忙!” 翠妖答应了一声,开心的跑去马车上帮忙。 沈争堂一脸不爽的走到宴卿鸣身旁,带着怒气说道:“注意一点你的身份,别人摸你碰你想着躲闪,不论男女!” 宴卿鸣没说话。 沈争堂见一只小虫正顺着柱子往宴卿鸣手上爬,抬手想要打掉。 才一伸手,宴卿鸣就像是受了惊吓一般躲开了。 沈争堂恼了,吼道:“你躲我干什么!” 沈争堂气急败坏,一把拉过宴卿鸣的手握在双手之间好一阵摩挲。 “我的人,我高兴怎么摸就怎么摸,不喜欢我也要摸!哼!” 宴卿鸣看着沈争堂这副小孩子争宠般的模样,有些想笑。 沈争堂看宴卿鸣笑了,心里那股子又烦躁又想多看几眼的复杂情绪涌了上来。 甩开宴卿鸣的手,沈争堂转身进去客栈里面。 小二迎了上来,笑呵呵的说道:“客官里面请,和那位姑娘一起的对吧,姑娘要了三间上房,已经备好了。” 沈争堂看了宴卿鸣一眼,说道:“两间上房。” 第116章 沈争堂才不管秋月说的什么三天不能同房。 沈争堂才不管秋月说的什么三天不能同房。 入了夜就迫不及待的把宴卿鸣拉回房里锁了门。 不喜欢这个人,和想跟他干那事是不矛盾的,沈争堂坚信如此。 宴卿鸣一身白皙的皮肉被沈争堂粗鲁的摸了个遍,捏的红红粉粉都是指痕。 除了两人的初夜,每一次亲热沈争堂都是热情且温柔的。 宴卿鸣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粗暴,仿佛沈争堂只是为了在他身上发泄。 宴卿鸣的低烧被沈争堂折磨成了高烧,温度稍高的身子倒是让沈争堂感觉舒服。 沈争堂心情不错,完事就靠在床边把玩宴卿鸣的头发梢。 “喂,你好久没见过儿子了吧。” 听沈争堂提到孩子,宴卿鸣硬撑着发烧的难受睁开眼睛看向他。 沈争堂笑了,说道:“宁儿越来越像你,粉雕玉琢的好看,狗儿倒是像我了,傻乎乎的挺可爱,大家都喜欢他。” “等咱们回去,就接他俩回京城。” 宴卿鸣点头:“好,把他们接回来养在我们身边。” 沈争堂这会儿觉得宴卿鸣挺顺眼,心里那股子厌恶被他硬生生的压了下去。 沈争堂总觉得自己不该这么讨厌宴卿鸣的,可就是想不起来为什么会讨厌他,这感觉太奇怪了。 宴卿鸣每一次被沈争堂欺负,那隐忍的表情都让沈争堂兴奋,他喜欢宴卿鸣拿他没辙的模样,却也不懂为什么他那么能忍自己的肆意妄为。 “宴卿鸣,你爱我吗。” 沈争堂这话问的没头没尾,宴卿鸣回答道:“我爱你。” 沈争堂伸手搂住宴卿鸣,说道:“我不爱你,但是我总觉得我应该爱你才对,可我每次这么想都会从心里冒出来一个声音告诉我这么想是错的,我不爱你,也不会爱你。” 宴卿鸣快要抵挡不住高烧带来的困意,没有回答,只靠在沈争堂怀里昏昏欲睡。 “别睡。”沈争堂可没打算放过宴卿鸣,“再来一次。” “嗯?”宴卿鸣醒了,面露难色,“不要了吧,我很难受。” “少说废话。”沈争堂强迫宴卿鸣配合自己,“我累了,你上来……” * 第二天一早,秋月一手端着药碗一手叉腰,站在床边看着昏睡不省人事的宴卿鸣。 秋月回头看了坐在一边的沈争堂,沈争堂马上一脸的无辜。 “看我干什么,你不是来送药的吗,他喝药我又不用。” 秋月把那碗药倒在一旁的水盆里,重重把碗放在桌上。 沈争堂一愣,骂道:“你有病啊,熬了药倒掉?” “这药对他没效了,要换药。”秋月恶狠狠的盯着沈争堂,“我救回来的每一个人都是我费尽心力的,我拼了命的救人,然后你就这么毁他身子是不是?” 沈争堂看这女人要吃人的眼神有些怂了,狡辩道:“他是我的人,我跟他干这事也是情理之中对吧。” “他发烧了!”秋月恨不得给这个沈争堂两拳,“人都烧成这样的了你觉不出来?你冷血动物吗!” 沈争堂怎会不知道,却还是嘴上不服软的说道:“他昨晚还能跟我说话呢,也没拒绝我,而且他身子热热的还挺舒服……喂喂喂!不许打人!” 翠妖忙上前阻止秋月已经抄起药碗要打人的秋月。 翠妖心里还是向着沈争堂的,说道:“姐姐!你打了沈公子宴将军不会高兴的,又要多个人需要照顾,别打了吧。” 秋月顺了顺气,看向翠妖:“翠妖去打些开水来,我要给他清理身子。” “你等一下!”沈争堂拦住秋月,“你要干什么?你别碰他我警告你,我来!” “你?”秋月上下打量了一番,摇摇头,“狗男人只会用下半身思考,你来保不齐又要欺负意识不清的人,你走开吧。” 沈争堂上前挡在宴卿鸣面前,严肃的说道:“之前的事情我既往不咎,但是现在我在这里,没人能碰我的人。” “我自己来吧……”宴卿鸣被他们吵醒了,“帮我备些热水,我自己可以。” 宴卿鸣坐起身来,阳光下苍白的疲惫面容,连嘴唇都是惨白惨白的。 翠妖端了热水回来,三个人被赶出房间,只留下宴卿鸣。 秋月叹了口气,说道:“你没见过他重伤后被送来我这时的样子,如果你见过,绝对不舍得这么折磨他。” 沈争堂有些警觉,问道:“你为什么对他这么好。” “哼。”秋月不屑的白了沈争堂一眼,“别担心没用的事情,我不喜欢男人,我只是觉得他怪可怜的。” 秋月不想再多说,拉着翠妖离开。 * 宴卿鸣的身体恢复的很快,转天一早便退了烧。 这也得益于秋月强行多开了一间房,把烦人的沈争堂踹去单独住了一夜。 本以为这一路会顺顺利利,却没想到乌亚族人还是追了上来。 乌亚族的勇士们骑着马,浩浩荡荡的一群人把马车围在中间阻止他们继续前行。 宴卿鸣扯了扯缰绳让马匹停下,有些心烦的看向围着他们的乌亚族人。 乌亚族的勇士亮出手中兵刃,大喊道:“宴卿鸣!你杀我族人抢我族长之女,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宴卿鸣从马车上跳下来,活动了一下久坐僵硬的胳膊腿。 这两天沈争堂那个阴晴不定的家伙让宴卿鸣憋一肚子没处撒,还真的有人送上门来。 翠妖从马车中探出头来,又马上缩了回去。 “是我的族人追来了。”翠妖躲到秋月身边,“怎么办呀。” 秋月安抚着翠妖,轻声道:“别怕,宴将军能解决。” 沈争堂托着腮盘着腿一副老神在在的德行。 秋月不满道:“你不去帮忙?” “不去。”沈争堂摇摇头,“这几天我弄得他心烦我看的出来,他绝对有火没撒出来呢,你说这群人这时候惹他干什么……” 马车外面腥风血雨,沈争堂淡定的有点犯困,秋月警惕着外面的动静,翠妖则是吓得瑟瑟发抖, 直到外面没了动静,秋月才问翠妖:“外面都是你的族人,你忍心他们被杀?” 翠妖颤巍巍的说道:“乌亚族人很复杂的,我阿爹这个族长也就是名分没什么太多实权的,鬼知道他们到底来抓我们想做什么。” 秋月又问沈争堂:“你放心他一个大病初愈的人以一敌百?” 沈争堂点点头:“我媳妇儿那是上得厅堂下得战场,做饭切菜不太行,杀人砍人那是这个!” 说着,沈争堂竖起来大拇指,一脸得意。 可转念一想,沈争堂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般的得意,他不喜欢宴卿鸣,可这种由心而发的爱慕之感又是怎么回事…… 第117章 宴卿鸣把长剑戳在地上,低头看见衣摆沾了血点…… 宴卿鸣把长剑戳在地上,低头看见衣摆沾了血点,不由得啧了一声。 “啧,弄上血了。” 秋月下了马车,对着宴卿鸣喊道:“宴将军!需要帮忙吗?” 宴卿鸣回头看向秋月,回应道:“不用,等我把这些人埋了,我们就可以上路了。” 秋月看着满地横七竖八的尸体,问道:“你杀了乌亚族这么多人,南诏国其他族群也会知道的。” “无妨。”宴卿鸣这些年在西北方向打仗,东南方向的动向他也是知道的,“这南诏国也不是消停的,他们若干造次我带兵来迎战便是,不会比西疆和北蛮难搞。” 秋月恍然大悟,笑道:“难怪王用硬来的下作手段也要娶了你们中原太子,中原有你在,打仗怕是这辈子都打不赢。” “北蛮王和沈介音的事情还没定数,若是日后朝廷下令发兵北蛮,你也别怪我。” 秋月挤出一个假笑,说道:“这么说来,倒不如趁你不备毒死你算了。” 沈争堂从马车里露出头来,喊道:“你俩还聊上了?走不走!” 宴卿鸣转身去收拾那满地的尸体。 秋月瞪了沈争堂一眼,走上前去想要拔出戳在地上的长剑。 试了一下,没拔出来,秋月握着剑柄发起了呆。 寻了一处凹底,尸体丢进去,铲了些土埋上,再让那群马踏平整。 战场上最简单的方法,宴卿鸣一个人就能处理好。 回到马车旁,见秋月握着剑柄发呆。 宴卿鸣问道:“这把剑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秋月摇摇头,“我想起小的时候爹娘告诉我女子要学持家学女红,将来嫁了人要一切为夫君着想,多生孩子多子多福,后来爹娘去世我被天师带走学习医术,天师教我天下的男人都不可信也不可依靠,女子要为自己而活,断不可相信男人。” 宴卿鸣没说话,秋月抬眼看他,继续说道。 “宴将军是如何做到既可打仗安邦行天下,又能回家生儿育女,还能管住那个看起来缺心眼的夫君,更能给身边所有人安全感的。” 宴卿鸣听见秋月对沈争堂缺心眼这个评价有点想笑。 “我当你是夸我了。”宴卿鸣也没法回答,“但我不是万能的,有太多事我无能为力,只能顾得了眼前,比如……保护你们。” 秋月松开了握着剑柄的手,笑道:“这把剑我试了几次都拔不出来,我当不了以一敌百的女将军,只能做好我小医女分内之事了。” 秋月拿了些药粉,走到埋了乌亚族人的地方撒了下去。 “这些药粉能防止尸体腐坏后形成瘟疫祸害周围的人和动物,我们走吧!” 宴卿鸣拔了长剑,走回马车。 马车中的翠妖正抱着沈争堂的脖子哭的伤心,沈争堂双手举起表示自己是无辜的。 “我可什么都没做啊!”沈争堂表情严肃,“她突然抱着我哭,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宴卿鸣歪着头瞅着沈争堂,秋月则是爬上车把翠妖拉到自己身边安慰她。 “我陪陪翠妖,你们能不能都去前面。” 沈争堂没辙,下了马车跟着宴卿鸣坐到前面去。 再次启程,沈争堂手握马缰绳,宴卿鸣在他旁边安静的擦拭着佩剑。 沈争堂看着那剑刃闪着寒光,总担心下一秒宴卿鸣就给他一剑送他上西天。 沈争堂躲在一边,说道:“你擦好没有,收起来吧我怕你砍到我,谋杀亲夫罪不小的,误杀也不行!” “哦?”宴卿鸣浅笑,看向沈争堂,“你为何会觉得我要杀你啊。” 沈争堂想了想,莫名其妙的解释起来:“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对翠妖做任何事,她就突然扑过来抱着我哭,我是无辜的!被占便宜的是我!” “哦。”宴卿鸣简单回应,“那这件事和你以为我要杀你,有何联系啊?” “因为……”沈争堂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虽然我不喜欢你,但是我还是你的夫君啊,你看见你夫君和别人抱在一起理应吃醋的,那你吃醋就会生气,你又是将军万一一顺手拿刀噶了我也不是不可能,对吧?” 宴卿鸣不置可否,只盯着沈争堂看。 沈争堂像是在解释,也像是在说服自己,继续絮絮叨叨说个没完。 “我不喜欢你,但是不耽误你喜欢我,对吧?” “即便我不喜欢你……” “别说了。”宴卿鸣打断沈争堂的话,“我知道了,你不喜欢我,不用一遍遍的提醒我。” 宴卿鸣不再理沈争堂,最后擦了两下佩剑,收回剑鞘之中。 * 当天晚上进了一座小城,众人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下,再采买一些路上的必需品。 两个女孩子进了城便跑去布庄买衣服,说是一路上没衣服换要臭了。 沈争堂闻了闻自己身上只觉得有股子潮乎乎的味道,大概是刚才下了雨的缘故。 看见宴卿鸣在收拾马车,沈争堂凑过去从后面抱他,在他脖颈处磨蹭磨蹭。 “你好香啊……” 宴卿鸣一愣,随即拿开抱在自己腰上的手,继续整理马车。 沈争堂见宴卿鸣这明显的拒绝,不爽道:“你又怎么了,一路上不理我,现在还不给碰了?” “我在忙。”宴卿鸣拆掉马鞍放在一旁,“你走远一点,别碍事。” “啧!”沈争堂气性上来了,“你嫌我碍事?宴卿鸣你又找茬是不是!” 沈争堂抓住宴卿鸣的肩膀,让他转过身来面对自己。 这一下让宴卿鸣的腰撞在了马车上,不由得皱了皱眉。 沈争堂只看到宴卿鸣皱眉,怒道:“你什么意思啊,看我不顺眼了是不是,我给你两天好脸就开始蹬鼻子上脸是不是!当我喜欢你吗!” “沈争堂!”宴卿鸣也急了,“你别再跟我讲话,你离我远一点,否则别怪我跟你动手。” 沈争堂不屑的笑了,说道:“你敢跟我动手?我是你夫君,你敢跟我动手!来啊,你动我,动啊!” 宴卿鸣一耳光抽过去的时候,沈争堂都没感觉到疼,只觉得眼前一黑。 第118章 沈争堂缓了半天,摸了摸嘴角有血:你真的敢打我! 沈争堂缓了半天,摸了摸嘴角有血:“你真的敢打我!” 宴卿鸣不想再和沈争堂说话,他现在心里就是有一股子气出不去,只想远离沈争堂让自己能冷静一下。 宴卿鸣直接走了,沈争堂骂骂咧咧半天也没见他回头。 捂着脸回到客栈门口,一屁股坐在台阶上生闷气。 秋月和翠妖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半边脸肿的像馒头的沈争堂。 秋月歪着头看沈争堂,问道:“怎么了这是,挨打了?” “哼!”沈争堂气呼呼的,“回去就休了他宴卿鸣,居然敢打我!” 秋月一副不奇怪的表情:“让你嘴欠,挨打活该。” 翠妖还是心疼沈争堂,想要去安慰他,被秋月无情的拉走。 沈争堂气的不行,站起身暗自发狠。 翠妖见沈争堂要走,忙问道:“沈公子你去哪里啊?” “去妓院!”沈争堂还不忘提醒她们,“一会儿宴卿鸣回来你们告诉他,老!子!去!妓!院!了!” 翠妖一脸懵,回头问秋月:“姐姐,妓院到底是做什么的?” “你别问,脏了耳朵。”秋月捂住翠妖的耳朵,“不管他了,我们去吃东西。” * 任何小城镇,哪怕再破再穷,喝花酒的地方都是最热闹繁华的。 沈争堂喝了几口酒,对小厮说道:“给我换一壶没掺水的。” 小厮一愣,紧接着看见沈争堂甩过来的银子,马上高兴的去拿酒。 “大官人!您看这酒!”小厮拿了一整坛酒来,“上好女儿红,绝对没掺水,我再叫几个姑娘来陪您喝酒,可好啊?” 沈争堂解开酒坛的封口,闻到酒香,满意道:“这酒才对,给我叫几个漂亮的过来,银子我有的是。” 小厮收到命令马上去办,很快姑娘们就都来到了沈争堂的身边。 沈争堂叫住小厮道:“你别走,你去让这小镇里所有的人都知道,有位外来的大爷在你这喝花酒!先去城门口的客栈,快去!” 沈争堂喝了一口酒,心里依旧愤愤不平,他还就不信那个宴卿鸣会不来找他。 身边美人的手刚攀上沈争堂的胸口,沈争堂一巴掌打开人家的手。 “在座的都听好,想要赚我的银子只需要坐在这里,不许碰我。” 美人们面面相觑,但是谁会跟银子有仇,客官怎么说便怎么办就是了。 小镇子的妓院并不大,小小的二层楼传来欢声笑语,姑娘们娇滴滴的声音不时的传到楼下,空气中满是暧昧的气息。 宴卿鸣的长剑立在地上,他单手搭在剑柄上,仰头看着二楼。 不知道是谁打开了二楼的窗户,更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楼下有个美男子。 沈争堂喝多了酒,跌跌撞撞的跑到楼下。 冲出妓院大门,眯起眼睛瞅了半天才确定那个带兵器来妓院的人是宴卿鸣。 沈争堂打了个酒嗝,又装作若无其事,晃晃悠悠到了宴卿鸣面前。 沈争堂心里默念一百遍他一点都不怕宴卿鸣,走近他面前看见那长剑还是有点想逃。 “你带着兵器来做什么。”沈争堂让自己看起来很凶,“吓唬我?我不怕!” 宴卿鸣拿起长剑,沈争堂下意识后退了两步。 宴卿鸣转头,往客栈的方向走去。 沈争堂看着宴卿鸣远去的背影,心里有一股子莫名的失望。 宴卿鸣为什么不骂他?沈争堂不理解。 沈争堂不是个有事憋心里的人,追上去喊道:“你不骂我?” 宴卿鸣继续往前走,冷淡的回答道:“没必要。” “我去妓院了诶!”沈争堂快跑两步超过宴卿鸣,倒退着跟他说话,“我叫了好几个漂亮姑娘陪我,还喝了一坛子女儿红呢!” “知道了。”宴卿鸣不看沈争堂,自顾自的走着。 “喂!宴卿鸣!”沈争堂真的不高兴了,拉住宴卿鸣的胳膊,“就算我不喜欢你,我是你夫君你也该多多少少吃点飞醋吧。” 宴卿鸣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沈争堂:“你可不可以不要再说不喜欢我了,你不停的提醒我你不喜欢我,让我觉得我做的一切都是在犯贱。” 宴卿鸣甩开沈争堂的手,继续说道:“我来找你不过是怕你出事,你没事我便完成任务了。” 宴卿鸣不理沈争堂,转回身继续走。 沈争堂张了张嘴没说出什么,生怕宴卿鸣就这么走了不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喊他。 “宴卿鸣!我不喜欢你……但是我喜欢跟你干那事,这行不行?” 宴卿鸣停下脚步,回头看了沈争堂三秒,然后长剑点地,他就那样拖着那把剑走向沈争堂。 沈争堂觉得宴卿鸣眼里有杀意,忙摆手道:“你等一下!你别动手别发火!喂喂喂!” 沈争堂双手挡在自己身前,紧张的瞅着站在面前的宴卿鸣,生怕他一动手自己就小命呜呼。 宴卿鸣没动,沈争堂紧张。 沈争堂小心翼翼的说道:“我跟你说你不能打我,我现在很虚弱没恢复健康呢,万一打死我你还要运尸体回去,这边这么热尸体会臭的!” 宴卿鸣是死过一次的人,他能重新活过来是沈争堂不要命换回来的。 宴卿鸣重重叹了口气,一手拿起佩剑,一手拉住沈争堂的手。 这突如其来的温柔让沈争堂不适,问道:“你干嘛?跟我玩儿美人计这招儿是不是,我跟你说我吃这套的!” 宴卿鸣拉着沈争堂往客栈的方向走,完全不管他在后面絮絮叨叨的像个老头子。 沈争堂的食指一下一下摸着宴卿鸣的手心。 宴卿鸣回头问他:“干什么?” 沈争堂故作镇静,骄傲的仰起头说道:“沈门宴氏,出门在外与他人接触要注意分寸,莫要丢你夫君的脸。” 宴卿鸣皱眉道:“你说人话。” 沈争堂咳了一声说道:“以后别人碰你手啊腰啊什么的你拒绝一下,不能给别人摸,我不乐意!” “哦?”宴卿鸣乐了,甩开沈争堂的手说道,“我管你乐不乐意,你又不喜欢我。” 沈争堂这下真不乐意了,追着宴卿鸣大喊:“喂!你要听我的!宴卿鸣!你干什么去!” 宴卿鸣心情变好了,招呼沈争堂道:“秋月说客栈后面有个不错的温泉,走吧,去看看。” 沈争堂一听有温泉马上开心了,说道:“温泉好啊!走走走!” 第119章 温泉,天杀的温泉! 温泉,天杀的温泉! 没人告诉沈争堂这个小镇子一半的男人都在这个温泉里啊! 听镇里的居民说当地最有名的就是温泉,泡一泡健康长寿,洗一洗通体舒畅。 温泉是分男女的,老大一个温泉池所有人泡在一起聊天说笑。 秋月和翠妖已经洗完了,两个女孩子好久没洗过这么舒服的澡,开心的不得了。 翠妖换上了新的衣服,开心道:“沈公子你看我这身衣服好看吗?你们要不要去泡温泉,很舒服的!” 秋月也很推荐,说道:“这种温泉水对沈公子身上的伤有促进恢复的功效,建议你试试。” “还有这种功效?”宴卿鸣听见对沈争堂的伤好,拉着他就要去,“走,一起去。” “你给我回来!”沈争堂拉住宴卿鸣,“那里面泡的全是大老爷们儿你进去干什么!” 宴卿鸣不解道:“不然你的意思是我该去女孩子那边?会被打死的。” “你哪边都不许去!”沈争堂急眼了,“你那一身皮肉给他们看进眼里拔都拔不出来,不行!我不同意!” 宴卿鸣真的很无奈,说道:“都是男人大家长得没什么区别,你别胡闹。” 沈争堂打死都不同意:“区别大着呢!不行!” 虽然话是如此,但是宴卿鸣着实舍不得能让沈争堂快些恢复的机会。 宴卿鸣想了个折中的办法,提议道:“我陪你进去,我不脱衣服行不行。” 沈争堂不信任的瞅着宴卿鸣:“你不脱衣服陪我进去,你保证不脱?” “我又不是喜欢脱衣服。”宴卿鸣想笑,“既然秋月姑娘说这泉水对你身体好,我们没有理由错过,我穿着衣服陪你也是一样的。” 沈争堂觉得这个提议不错,勉强答应道:“行,你穿着衣服泡水里就行,我们走吧。” 目送两个人离开,秋月无奈的摇了摇头。 翠妖好奇的问道:“姐姐,为什么我觉得沈公子变得像个孩子了,他之前可不是这样的。” 秋月笑道:“那是能包容他撒娇的人在,他才能如此。” 翠妖歪着头思考了一下子,说道:“姐姐,你说我能是这样的人吗。” 秋月微微蹙眉,问道:“你喜欢他?” 翠妖还是没能从北大巫师欺骗的现实中走出来,说道:“沈公子被绿绿咬伤的时候我真的以为他会是我的真命天子,没想到是大巫师骗我,可是……” 翠妖心里很是纠结,她知道她不能跟着沈争堂,可现在的她孤身一人又能去哪里呢。 秋月突然拉起翠妖的手,温柔道:“你想跟沈公子回去便去吧,如果在那边不开心可以来找姐姐,任何时候你来找我都可以,好吗?” 翠妖想哭,小嘴一扁扑到秋月怀里。 * 偌大的温泉池,周围一圈大石头围成了一个不规则的圆型。 周围的植物长势良好,有着南方特有的绿意和繁茂。 环境很好,只是被那一池子老老少少赤条条的男人煞了风景。 沈争堂对自己的身材很满意,一点都不介意在众人面前一丝不挂的遛鸟儿。 寻了个人少的角落下了水,略烫的水温让沈争堂浑身一激灵,渐渐适应了这个温度,便感觉舒服了起来。 “哇哦,这温泉确实很棒诶。” 旁边的大伯见沈争堂面生,笑问道:“小伙子外地来的?” “是啊。”沈争堂乐呵呵的回应人家,“路过此地听闻温泉有名,便来试试。” 大伯听沈争堂夸自家温泉,来了兴致:“我们这的温泉绝对是南诏境内数一数二的!哟,小伙子你这身上怎么这么多伤口啊,快多泡泡,好得快!” 沈争堂又和大伯聊了一会儿,抬眼看见宴卿鸣穿了一身单薄的白色衣服进来。 宴卿鸣找到沈争堂,下水检查他身上的伤口。 热气腾腾的温泉池,宴卿鸣穿的那件衣服领口被温泉水冲的有些敞开,布料贴在身上若隐若现的胸口更让人血脉喷张。 这天杀的宴卿鸣美貌不自知,就这么自顾自的检查沈争堂身上的伤,全然不管已经引来了几个男人的视线。 沈争堂咬牙切齿的低声叫他:“宴卿鸣……” “嗯?”宴卿鸣眼睛都没抬,只回应了他一下,“你的伤口长得很好,那只手给我看看” 沈争堂把另一只手交给宴卿鸣,空下来的手直接搂在宴卿鸣腰上表明自己对宴卿鸣的占有权。 宴卿鸣拉开沈争堂搂在他腰上的手:“哎呀,别抱着我,你转过去我看看你的背。” 沈争堂听话的转过去,刚一转过去就正对上一位大哥,正歪着头色眯眯的瞅宴卿鸣。 “大哥!”沈争堂双手抱胸,面色不善,“瞅啥呢?” 大哥正忙着看美人入浴,被沈争堂挡了个严严实实。 大哥脸上有个刀疤,看着就不是善类。 斜眼看着沈争堂怒道:“老子瞅啥关你屁事,滚开!” 沈争堂是不可能躲开让他看宴卿鸣的,直接往前挪动把他挡的更严实。 宴卿鸣突然从沈争堂身后攀上他的肩膀,越过沈争堂说道:“大哥,看我呢?” 沈争堂听到耳边宴卿鸣的话,恨不得把他溺死在这温泉里。 大哥看见美人自然开心,笑的像个炖烂了的猪头:“是是是,哥哥看你漂亮想多看看你,你从哪来的?我们这小镇子可没见过你这样标致的美人儿!” 媳妇儿趴在自己背上,对面的登徒子就敢这样调戏,沈争堂为人夫君的威严一点都剩不下。 大哥看宴卿鸣理他,开心的不得了,完全不拿沈争堂当人。 沈争堂注意到周围的人渐渐离开了温泉池,似乎都在害怕眼前这个猪头男。 看来是惹到不太妙的人了,沈争堂悄悄把手探入水下,捏了捏宴卿鸣的腿。 宴卿鸣自然是明白怎么回事,笑的格外殷勤说道:“大哥真会说话啊,好看只拿来看有点没意思吧,要不要……” “要要要!”那猪头扒拉开沈争堂就要去抓宴卿鸣,“来哥哥这,哥哥疼你!” 沈争堂的体格本不至于被人一下子扒拉到一边去,他感觉到宴卿鸣顺势用膝盖顶了他一下。 这个宴卿鸣!怎么能帮别人呢! 沈争堂火从心中起,正要上前理论就看见宴卿鸣背在身后的手里握着一支簪子。 那是宴卿鸣刚才盘发用的,这小子是什么时候把头发散开的沈争堂都不知道。 宴卿鸣笑着说道:“这边人多,我们去那边好不好。” 猪头男人自然是满心欢喜,一双油腻的爪子就想往宴卿鸣身上摸。 宴卿鸣不着痕迹的躲了开来,起身出了温泉池,勾勾手指:“跟我来。” 第120章 沈争堂想不通宴卿鸣要干什么,难不成他要干掉那个人? 沈争堂想不通宴卿鸣要干什么,难不成他要干掉那个人? 沈争堂突然觉得那个猪头男有些眼熟,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宴卿鸣把那猪头带到了没人的地方。 猪头笑的猥琐至极,伸手想要抱一下,却被宴卿鸣躲了。 “嘿嘿,美人儿,没想到你这么高啊,个子高好,腿长!来给哥哥摸摸你的腿!” 四下无人,月黑风高。 咸猪手摸在宴卿鸣身上的瞬间,宴卿鸣单手勒住了他的脖子。 猪头没想到会被宴卿鸣勒住,骂骂咧咧想要反抗,却根本没有反抗的力气。 挣扎了没几下,猪头就被勒晕了过去,倒在地上变成了一头死猪。 沈争堂追了过来,看到的就是宴卿鸣没事人一样的站着,旁边躺着一头死猪。 “你没事吧?”沈争堂拉过宴卿鸣上下左右的检查,又踹了地上的男人一脚,“敢觊觎我的人!死吧你!” 宴卿鸣说道:“这人是通缉犯,进城的时候我就看到告示上有他的画像。” 沈争堂这才想起来他也看见了,问道:“绑了送官?” 宴卿鸣摇摇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们还是不要见官府的人比较好,把他绑了丢到告示那边会有人处置他的。” 沈争堂拦住宴卿鸣,自己上前绑了那个猪头男人,还不忘又踹了他几脚。 * 两个人换了衣服,一前一后趁着夜色把这男人送到告示牌的位置,绑在柱子上等着明早有人来处理他。 沈争堂弄完最后一步,拍了拍手说道:“行了,我们走吧。” 宴卿鸣仰头看着夜空:“你看天上星星,很清楚呢。” 沈争堂也仰起头:“没有边关城外的星星漂亮。” “确实。”宴卿鸣突然叹了口气,“最漂亮的星星应该是在西疆,我还记得被丢在乱葬岗那天,宁儿在我身边哭的特别可怜,我不能动只能看着天上的星星,那晚的星星真的好美……” 沈争堂拉过宴卿鸣抱进怀里:“都过去了,我们都还活着就是最好的。” “你救了我。”宴卿鸣知道那起死回生的玄阴佛草是怎么拿到的,“我知道是你。” 沈争堂突然不好意思了起来,嘿嘿傻笑:“哎呀不用客气,为夫应该做的。” 沈争堂的手摸在宴卿鸣右肩被野兽咬伤过的位置,长长呼了一口气,说道:“你能不能跟我说说离开我的那六年,你是怎么过的。” “那六年啊。”宴卿鸣回忆着过去,缓缓说着,“第一年我几乎都在外面平乱,大战争没有小纷争不断,我不能表明身份就只能隐姓埋名的带着纪长工到处跑,处理大大小小的糟心事,哦对了,不光带着他还带着狗儿。” 沈争堂不满道:“你就怀着娃这么乱跑?胡闹!” “确实胡闹。”宴卿鸣想想就觉得对不起孩子,“后来因为是早产,狗儿从小身子骨就不好,怪我。” 沈争堂轻抚宴卿鸣安慰道:“别这么说,咱家有钱有权的能把狗儿身子养强健的,你看宁儿也是早产的,养的多结实!” 宴卿鸣点点头,继续说道:“狗儿小时候特别好玩,就喜欢光着屁股到处跑,你知道边关城的冬天有多冷吗,他就那么在雪地里跑,我阿姐急的拼命追,后来给我气坏了打了他一顿,自打那之后他看见我在家就不敢了。” “你打我儿子。”沈争堂笑道,“等下回去,我这个做父王的好好替狗儿报仇。” 说着,沈争堂的手就移到了宴卿鸣腰上掐了一把。 “别闹!”宴卿鸣打开他的手,“你跟我说说宁儿小时候的事情吧,我都没陪在他身边。” 沈争堂回想沈修宁小时候,不由得笑了:“宁儿从小就像个老头子,读书和习武都不用人催的,准时起床直觉就去了,也没有一般孩子那么爱笑爱玩爱闹,古板的厉害。” 宴卿鸣也笑了:“当真像我小时候,我爹以前就说我不像他,为人处世过于规矩了。” “哦?”沈争堂笑着问道,“那不规矩,是什么样啊?” 宴卿鸣眯起眼睛上下打量沈争堂:“不规矩就是你这样的,风花雪月什么事都做,没规矩。” 沈争堂来了兴致,突然拉着宴卿鸣就往旁边的小路跑去。 宴卿鸣一惊,问道:“去哪啊?” 沈争堂寻了一处没人的角落,把宴卿鸣按在墙上,低声说道:“就这吧,我们做些风花雪月没规矩的事……” 沈争堂爽了,宴卿鸣要疯了。 敢问谁家正经夫妻大半夜在小巷子里干这种像是偷情一般的事情。 宴卿鸣咬碎了牙才忍住不发出任何声音,硬生生熬到沈争堂放过他。 宴卿鸣压低声音骂道:“沈争堂你混蛋……” 沈争堂心满意足的亲了宴卿鸣一口,笑道:“嫌我混蛋刚才还抱那么紧,我看你是喜欢的不得了。” 宴卿鸣不理沈争堂对他的调戏,自顾自的整理衣服。 沈争堂觉得宴卿鸣这模样可爱的要命,一股子打心底涌起的喜欢和爱意让他心跳加速。 这爱意来的凶猛,陌生又熟悉。 沈争堂盯着宴卿鸣,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卿卿……” 自从沈争堂服下解药,一直是喊宴卿鸣全名的。 这突如其来的称呼让宴卿鸣一愣,转头看过去就发现沈争堂脸色不对,忙问道:“争堂你怎么了?” 沈争堂瞪大眼睛看着宴卿鸣,木讷的摇了摇头,紧接着一口血喷了出来。 宴卿鸣看着喷到自己手上的血,忙抱住身子摇摇欲坠的沈争堂。 沈争堂趴在宴卿鸣身上,虚弱的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我好像记起来,我是爱你的……” 沈争堂像是个失去牵引的木偶,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宴卿鸣慌张的把沈争堂抱起,轻拍他的脸:“争堂?争堂!一定是解药出问题了,我带你去找秋月你会没事的!” 宴卿鸣背起沈争堂,快速向客栈的方向跑去。 秋月已经睡下了,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听见是宴卿鸣的声音忙下床披了件衣服去开门。 浑身是血的宴卿鸣背着沈争堂进屋的时候,秋月惊在原地。 “这是发生什么了……” 第121章 鬼头情花毒的解药失效了。 鬼头情花毒的解药失效了。 秋月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本来这毒是李潆儿擅长的,现在这模样着实难到她了。 秋月定下心神,在李潆儿的药里寻找着解药,好在她多了个心眼多拿了几颗解药,现下还能救沈争堂。 翠妖找小二要来了白酒,秋月化开了解药,宴卿鸣割破了手腕将血滴了进去。 秋月看向宴卿鸣:“我对这个解药没有把握,我不确定他喝下去会不会好起来,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宴卿鸣点头,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再一次喂沈争堂服下解药。 沈争堂才喝下解药,紧接着又是一口鲜血喷出,带着解药一起喷的到处都是。 秋月慌了:“这可不行,他喝下去的全吐了,我再准备一份解药,这次双倍的量,死马当活马医!” 宴卿鸣看向自己滴血的手腕,问道:“那我的血……” 秋月直接回答道:“血液多来些!” 秋月话音刚落,宴卿鸣拿起匕首直接划破了他的脖子。 “你疯了!”秋月吓得差点把药碗丢出去,忙手忙脚的想要捂住宴卿鸣的伤口,“脖子也敢划破,你不要命了!” 宴卿鸣淡定的拿过药碗接住自己的血,说道:“我下刀有分寸,先救他!” 秋月将信将疑,快速把药准备好,和翠妖一起让还有一丝神志的沈争堂服下去。 好在这一次沈争堂顺利服下了药,马上晕死在一旁,却也不再吐血。 秋月放下药碗,跑去处理宴卿鸣的伤口。 见宴卿鸣胸前的衣服已经染满了血,秋月皱紧眉头骂道:“你就是个疯子!” 宴卿鸣看着秋月突然笑了,说道:“命都快没了,疯一下又何妨。” 秋月把止血的药粉洒在宴卿鸣的伤口上,直到那些血渐渐凝固不再流动。 秋月突然鼻子一酸,眼泪掉了下来。 翠妖看秋月哭了,忙上前道:“姐姐怎么哭了。” 秋月摇摇头,眼泪却越发来势汹汹,哭的越发厉害。 宴卿鸣流了些血,现在人乏的厉害,却还是抬手拍了拍秋月的肩膀。 “别哭了,有点吵。” 秋月气的边哭边骂:“你还敢嫌我吵!我睡得好好的被你们两个男人弄得满身是血,还不许我哭吗!” 翠妖见秋月这样哭,也眼圈红了:“宴将军,这真的很可怕……” 秋月突然抱了宴卿鸣一下,凶巴巴说道:“狗男人!你俩这辈子就这样纠缠在一起吧!给老娘白头偕老!别浪费了我救你们的命!” 宴卿鸣无奈的笑了:“好,答应你,能不能麻烦你们帮我把争堂弄到床上去,我实在没力气了。” 两个女孩子把沈争堂弄到了床上,两个人都狼狈极了。 宴卿鸣坐在一旁看着,说道:“我们那间房是干净的,你们过去睡吧。” 两个人点点头,这屋里像是杀过猪一样血迹斑斑,她俩可不想再待下去。 目送两个女孩子离开,宴卿鸣手撑在桌子上站起身,慢吞吞到了床边坐下。 床上的沈争堂沉沉的睡着,宴卿鸣希望他再醒来的时候一切都好起来。 “争堂,只要你的毒能解,忘了我就忘了吧,别再想起来了,好吗……” * “呜哇!” 沈争堂从噩梦中惊醒,已经是天大亮了。 沈争堂看着自己一身的血迹,又看看缩在一旁睡着的宴卿鸣,回忆了半天发生了什么事情。 “宴卿鸣!喂!你醒醒!”沈争堂推了推宴卿鸣,“你快醒醒啊宴卿鸣!” 宴卿鸣缓缓苏醒,失血过多让他没什么力气,坐起身看着沈争堂。 沈争堂看着宴卿鸣的脸,气不打一处来:“你这个鬼样子怎么搞的?被仇家把脖子砍了?” 宴卿鸣摇摇头:“无碍。” “无碍就从我床上下去!”沈争堂毫不犹豫的推开宴卿鸣,“这屋里没法住人,去叫小二给我换个房间。” 宴卿鸣看沈争堂挺有精神,心里踏实了大半。 沈争堂抬手摸了摸鼻子,略显烦躁的打量着宴卿鸣。 “你……”沈争堂面露疑惑,“我昨天晚上好像搞过谁,是你吗?” 看来秋月这下给沈争堂药吃太多了,他的记忆有点混乱。 别管吃多吃少了,只要沈争堂别再吐血能好好活下去,宴卿鸣就觉得是好事。 至于其他的,慢慢再说吧。 看看外面天已经大亮,秋月和翠妖居然没来叫醒他们,难道是还在睡吗。 宴卿鸣起身下床,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伤,已经被秋月包扎好无大碍,便找了身衣服换上。 沈争堂斜着眼睛看宴卿鸣旁若无人的在他面前宽衣解带换衣服。 沈争堂哼了一声,说道:“哼,一大早的你勾引我啊?” 宴卿鸣回头看了沈争堂一眼,说道:“不是,不换衣服没法出门,抱歉让你看了你不喜欢的人换衣服。” 这句话说完,宴卿鸣正好系上腰带,勾勒出精瘦的腰身。 沈争堂抿了抿嘴,他有点想摸一把那漂亮的细腰,但转念想想还是算了。 宴卿鸣穿戴整齐,随手把头发扎了起来。 沈争堂突然回忆起来,在边关城时自己曾经亲手给宴卿鸣梳过头发,那时的画面在他心里时而清晰时而混沌,让他分不清是不是真实存在过。 宴卿鸣的发饰上挂着个小小的银色狐狸,沈争堂有些好奇:“你发饰上的狐狸是怎么回事。” “狗儿买的。”宴卿鸣想起儿子,不由得微笑,“他第一次独自出去买东西,就买了这个给我,我就装在了发饰上带在身边。” 沈争堂有点不开心,哼唧着说道:“儿子也是我的,怎么感觉他只喜欢你。” “他也喜欢你。”宴卿鸣给沈争堂宽心,“你快些换衣服,我去看看秋月和翠妖。” 宴卿鸣出了房间却没看到任何人,昨晚满楼道跑的小二也不见了踪影。 秋月和翠妖的房间门大开着,行李都在,她俩人却不知去向。 宴卿鸣觉得不对,回去房间提醒沈争堂小心,自己取了佩剑便想下楼看看。 脚步才踏上下楼的台阶,就看到一楼站满了南诏的士兵。 为首的是大巫师李潆儿和乌亚族长,还有个面生的男人似乎是南诏将军。 秋月和翠妖分别坐在桌子上,双手被绑在身后。 李潆儿看到了宴卿鸣,抬头笑道:“喂!姓宴的,你来的刚好,我们可都在等你呢。” 第122章 宴卿鸣走下楼来,不屑的看了一眼李潆儿…… 宴卿鸣走下楼来,不屑的看了一眼李潆儿,冷漠道:“等我?有何贵干。” “把我的药人还我!”李潆儿还惦记着沈争堂给她当药引子,“那姓沈的王爷可是我给国主炼长生不老丹药重要的药引子,当日我打不过你只能让你带他走,现在你占下风了可拦不住我。” “哦?”宴卿鸣觉得好笑,“你怎么看出来我占下风的,“你拿我夫君炼丹我还没找你算账,你还敢找上门来,勇气可嘉啊小姑娘。” “我不是什么小姑娘!”李潆儿不满意这个称呼,突然来了情致调戏宴卿鸣,“看你也是个漂亮的男人,来叫声姐姐听听。” 秋月白了李潆儿一眼:“叫你小姑娘你还不满意了,叫你大姐你又不爱听喽。” 李潆儿像是那个炮仗听见秋月说话就生气,怒道:“叫姐姐!什么大姐!你才是大姐!师姐你最好不要说话,否则别怪我辱没师门大义灭亲宰了你!” 秋月无奈的叹了口气,很欠揍的说道:“辱没师门的事情你做的还少吗?有本事就宰了我,你来啊!” 秋月就不信了,宴卿鸣在旁边站着他能眼看着李潆儿这个废物杀了她! 乌亚族长忧心忡忡,看向南诏将军:“将军,你们要见的人已经来了,是不是可以不绑着翠妖了。” 南诏将军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瞅着宴卿鸣,语气不屑道:“你就是中原那位有名的将军宴卿鸣?看不出有什么过人之处,倒是皮囊生的不错,听闻你与那中原王爷是夫妻,好好的将军不做跑去嫁人生孩子,当真是武将之耻呢。” 宴卿鸣瞅了那人一眼,不想搭理他。 南诏将军见宴卿鸣不理他,恼羞成怒道:“你什么态度,听不到本将军在和你说话吗!” “是个人就能称为将军。”宴卿鸣语气里没一丝善意,“你们南诏选将军当真儿戏啊,也难怪,就以南诏的垃圾兵力而言,也只能矬子里拔将军了。” 南诏将军不爱听了,怒道:“我们南诏兵力虽不如西疆,却也是勇猛善战,你凭什么说我南诏的兵力垃圾!” 不提西疆便罢,提起西疆宴卿鸣就有话说了。 宴卿鸣把佩剑立在地上,手搭在上面继续说道:“你跟西疆比战力?还不如跟他们比农耕比种树呢,再不济比比歌舞表演,西疆兵力是垃圾中的垃圾,你还给他们脸贴上金了。” 宴卿鸣还不忘提醒道:“差点忘了西疆也不是一无是处,比狡诈他们数一数二,这一点你们南诏真的不行。” 秋月帮衬道:“那确实。” 西疆兵力打仗怎样不清楚,但是秋月知道西疆真的实打实弄死过宴卿鸣,这一点确实算的上厉害。 只是手段绝对上不得台面,当真是狡诈。 南诏将军见秋月也敢讽刺他,对身边的士兵使了个眼色。 士兵上去就要打秋月,被眼疾手快的宴卿鸣抬手举剑拦在半路,稍一用力打了回去。 士兵被打了胸口,疼的呲牙咧嘴。 南诏将军怒道:“未出鞘的剑打中有什么疼的,废物!” 宴卿鸣上前两步挡在两个女孩子面前,拇指一弹长剑出鞘。 宴卿鸣笑着问道:“看来你想试试我剑出鞘会不会疼,是吗?” 南诏将军气的脸都歪了,大喊道:“大巫师!国主回城需要仙丹我才陪你来追捕他们的,我没空跟他们废话,你说吧,怎么处置!” 李潆儿瞪着秋月,秋月不甘示弱也瞪了回去。 李潆儿听到将军跟她说话,冷笑一声:“哼,先找到我的药人再做定夺。” “真烦人。” 宴卿鸣开始烦了,他的耐心只在沈争堂和孩子身上,其他地方有不了一点。 宴卿鸣拔出长剑面对南诏将军,说道:“有我在,没人能带走他们任何一个,来吧。” “宴卿鸣!你先住手!救命啊……” 沈争堂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宴卿鸣猛地回头看见沈争堂被人五花大绑,七八把兵器围着他脖子一圈。 李潆儿哈哈笑道:“哈哈哈!我知道姓宴的你有本事,这回我准备了足够多的人,饶是你有本事杀光这里的所有人,也来不及在他身首异处之前救下他,当然了我会先杀死我的师姐,没人能救你们。” 沈争堂被抓,宴卿鸣放下手中的兵器,淡定道:“你们厉害,我认输。” 南诏将军笑道:“武将不可随意认输的。” 宴卿鸣没说话,回头看向沈争堂,他知道不能逞一时之快,倒是要看看这群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 李潆儿一心求血,拿起匕首就在被绑的像个粽子一样的沈争堂手上划了一刀。 “师姐!”李潆儿发觉沈争堂的血有异,“珍贵的药人血多么重要,我特意在解药上做手脚减掉了解药的量,怎么现在他的血里全是解药!你疯了给他吃那么多,不怕给他脑子吃傻了吗!” 秋月被绑在一边,无所谓道:“反正他也不聪明,吃傻了看不出来。” 沈争堂气不过直接骂道:“你俩说人坏话都不避人的吗?我还在呢!” 南诏将军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大手一挥说是绑了沈争堂就不用绑宴卿鸣,赌定了宴卿鸣不会动手。 翠妖被松了绑,坐在宴卿鸣旁边揉着被绑疼的手腕。 翠妖悄悄和宴卿鸣说:“宴将军,我们该怎么办啊。” 宴卿鸣不动声色,轻声回答:“见机行事,你是乌亚族人不会有事,不必担心。” “才不是呢。”翠妖小心翼翼的瞅着在跟南诏将军献殷勤的乌亚族长,“我阿爹说了不算的,你看他们对我阿爹的样子。” “那个将军你认识吗?”宴卿鸣看向南诏将军。 “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翠妖小声的说着,“听闻他是南诏最厉害的将军,常年跟着国主到处去搜刮美人。” 宴卿鸣眉头一皱:“找美人?” “嗯。”翠妖点点头,“我们南诏国主就是个色老头,我长大之后阿爹总让我跟着叔叔们进山,不让我去皇宫那边就是怕我被国主的人抓去,美男子他也喜欢,但是你这样美过头的没他不喜欢。” 宴卿鸣想笑,心想这是什么形容:“为何?” 翠妖马上告诉宴卿鸣:“不好驾驭啊!我们国主很怂的,那种娇小的美人怎样都被他摆布,你这样高大强壮的万一行刺他,他都没有反抗的余地就死了,他怕死,他不敢。” 宴卿鸣没想到南诏的国主会是这样一个好色的废物。 南诏将军接到传令兵的报告,突然笑了起来。 南诏将军起身大喊道:“所有人听令,今晚驻扎在此,恭候我们的国主陛下莅临!” 第123章 南诏乃边陲小国,多年来中原都没把南诏放在眼里过。 南诏乃边陲小国,多年来中原都没把南诏放在眼里过。 也就因为南诏的无害,这些年都是范家父子在管这一带的战事,宴家人鲜少南下。 沈争堂被松了一部分绑,双手还被绑着。 此刻的沈争堂高举双手不停地抗议道:“你们有没有毛病啊,绑我做什么,你绑他啊!” 这个“他”指的就是宴卿鸣。 宴卿鸣瞅了沈争堂一眼,说道:“绑不绑我都一样,我怎样都有办法,绑你我不会丢下你离开,懂了吗?” “我懂个屁!”沈争堂气急败坏,“这合理吗?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个制约你的人质呗?” 秋月说道:“不一定是人质,可能只是个诱饵?” 沈争堂瞪了这个天天跟他作对的秋月一眼,问道:“你那个师妹说我是什么菜人?要吃我啊?” “是药人。”秋月嫌弃的瞅着沈争堂,“天师教过我们很多以人血入药炼丹的方式,听闻中原皇族有特殊的血统,一直以来中原皇族都是上好的药人,你自己想想家里有没有出门或者打仗失踪的宗族,肯定有一些是被卖到了天师所在的地区。” 沈争堂啧了一声,他以前在家装废物王爷天天吃喝玩乐,怎么会知道这些。 沈争堂转头问宴卿鸣:“你知道这事吗?” 宴卿鸣摇头:“我很少南下,大概范家人会知道这些,当年贵妃之子随贵妃南下探亲,说是路上感染了恶疾去世却连尸体都没带回来,现在想想没准是……” 沈争堂突然想起那贵妃就是苗疆女子,又想起苗疆村寨遇到的事情,思考起来该怎么和宴卿鸣提他母家身世。 “宴卿鸣。”沈争堂决定憋在心里不如直接问,“你和你阿姐是一个娘生的吗?你见过她吗?” 知道沈争堂想问什么的翠妖吓了一跳,暗戳戳问道:“沈公子你……” 宴卿鸣一愣,不知道沈争堂是要问什么,如实回答:“是,我娘是在生我那年过世的,我没见过她。” “你确定?”沈争堂试探着问他,“你和你阿姐长得不太像诶。” 宴卿鸣越发好奇这个沈争堂想要说什么:“我爹说我阿姐长得像我娘多些,我不太像她,可能是像我爹吧。” 这话倒是没错,宴文德年纪不小却还看得出年轻时是个标致的美男子。 宴卿鸣问道:“你到底想问我什么?” 沈争堂顿了顿,说道:“你觉得有没有一种可能,你有南诏某个民族的血统。” 宴卿鸣看着沈争堂,不知道他这话理由是什么。 秋月听见这话一挑眉,笑道:“要真是如此,你俩的孩子能不能送到天师那边拜师学医?南诏各民族善医药,苗疆更是善用巫蛊之术,再加上有中原皇族血统随时取自己的血,简直天生的炼丹圣体啊!” 宴卿鸣不想跟他们几个说话了,越来越离谱。 宴卿鸣注意到不远处嘈杂了起来,看那些士兵的动向,大概是南诏国主来了。 突然来了四个士兵,骂骂咧咧的拉住秋月和翠妖就要走。 沈争堂先开了口:“喂!你们干什么!放开她们!” 两个女孩子吓坏了,挣扎着想要摆脱。 沈争堂手还绑着不能上去帮忙,慌张的看向宴卿鸣:“喂!你就看着?不救她们吗!” 直到那些士兵拖走了秋月和翠妖,宴卿鸣都没动一下。 周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沈争堂一边张望女孩子们被带去了哪里,一边不可置信的看宴卿鸣。 “宴卿鸣!”沈争堂是真的担心两个女孩子,“你真不管?你不管她们会死在这里的。” 宴卿鸣转头看向沈争堂,说道:“你吵死了,安静。” 宴卿鸣亮出刚才从李潆儿身上偷来的匕首,割断了绑着沈争堂的绳子。 “你在这等着,有状况记得躲起来。”宴卿鸣想了想,把匕首留给了沈争堂,“我去外面看看,是时候让那个南诏将军后悔不派人看住我了。” * 他们几人被关在客栈二楼的房间里,宴卿鸣悄无声息的溜了出去,看守在房间外面的士兵被他轻松解决掉。 顺着热闹的声音走去,老远就看到客栈一楼被弄得灯火通明,身着华服的瘦弱老头坐在上位,怀里还搂着个看不清脸和性别的人。 一楼是挑空的构造,两边都有下楼的楼梯,二楼一整圈栏杆旁隔几步就站着一名守卫,约么有七八人。 沈争堂喜欢偷袭敲晕,宴卿鸣则喜欢直接扭脖子。 就这么悄无声迹的,宴卿鸣处理掉了二楼所有的守卫。 一楼热闹的不得了,士兵把秋月和翠妖丢在那瘦弱老头面前的地上。 翠妖吓得哭了出来,躲在秋月怀里瑟瑟发抖。 秋月则是警惕的看着四周的人,大喊道:“你们要做什么!” 南诏将军站在一旁,对那瘦弱老头说道:“国主陛下,这是为您寻来的美人,请您过目。” 瘦弱老头就是南诏国主,难怪翠妖说他不敢挑选宴卿鸣这样的人,这体格当真是经不住宴卿鸣一拳就会当场去世。 南诏国主咳嗽了两声,放开怀里的人,颤巍巍起身去打量秋月和翠妖。 “好啊,都是水灵灵的,我很满意。” 南诏国主伸手摸了秋月的脸,又捏了翠妖的下巴。 “你,跟我来!” 南诏国主拉起翠妖便往后面的房间去。 翠妖吓得拼命反抗,却也没能阻止她被南诏国主拖进房间。 乌亚族长急的团团转,拉住南诏将军说道:“你答应过我不伤害翠妖的,怎可出尔反尔!” 南诏将军一把推开乌亚族长,恶狠狠道:“滚开!国主看上你女儿是她的福气,你休要不知好歹。” 南诏将军又看向被留在原地的秋月,坏笑道:“把这个姑娘送去我房里!” 士兵得令拉起秋月,跟着南诏将军离开。 乌亚族长想要冲进去救翠妖,被士兵一顿毒打丢出了大门。 宴卿鸣转身从窗户跳了出去,悄悄落地到了客栈外面,等待士兵离开摸了过去。 乌亚族长一把年纪挨了打,趴在地上起不来,见宴卿鸣站在自己面前吓得想后退。 “我帮你救你女儿,可好?” 乌亚族长听宴卿鸣能救他女儿,忙爬起来跪在宴卿鸣面前:“真的吗?请你一定要救救我女儿!” “南诏国主和将军交给我,而你需要帮我做些别的事情。”宴卿鸣看向不远处喝酒的士兵们,“拖延住那些士兵,可以吗?” 乌亚族长点点头:“可以!我可以的!” 宴卿鸣从一旁的柴火堆里抽了根趁手的木棍,笑道:“我鲜少来南诏,既然来都来了,不如顺便……灭个国。” 第124章 翠妖年纪小,宴卿鸣选择先救她。 翠妖年纪小,宴卿鸣选择先救她。 叫上等在二楼的沈争堂,两人一起轻声溜进了国主所在的房间。 翠妖吓得满屋子躲,年纪不小的南诏国主笑得像个变态追着她跑。 “你滚开!”翠妖抓起茶杯就丢了过去,“别靠近我!” “小美人儿~”国主嬉皮笑脸的靠了过去,“别怕,来我这里!” 沈争堂嫌弃的眯起眼睛,说道:“这个老不要脸的……” 宴卿鸣轻声道:“等下我出去处理掉这老东西,你照顾好翠妖姑娘,我们要快,秋月姑娘还在等我们。” 宴卿鸣悄悄起身,径直走到南诏国主身后吸引他的注意。 “喂,喜欢美人儿是吗?欺负小女孩儿有什么意思,来看看我。” 南诏国主被突然出现在身后的宴卿鸣吓了一跳,随即看清他的脸,喜笑颜开。 “哎哟哟,这么漂亮的男人是从哪里来的?”南诏国主的注意力顺利被宴卿鸣吸引走,向着他走去,“可惜高了些,你要是像灵儿那般身段就更好了。” 宴卿鸣猜想灵儿是刚才南诏国主搂着的人,现下不知道去了哪里。 管不了那么多,先弄死这个变态老头子再说。 南诏国主缓缓靠近,宴卿鸣站在原地,眼看着那双苍老的手要摸到他身上,宴卿鸣伸手抓住了他的一只手腕。 “啊!!!!” 南诏国主的手腕咔吧一声被宴卿鸣单手捏断,门外守卫冲了进来被躲在暗处的沈争堂两下解决掉。 翠妖看到沈争堂,哭着跑了过去躲在他身边瑟瑟发抖。 “身为一国之主不想着强健军力福泽百姓,整天满脑子男盗女娼,你这样的国主要来何用。” 宴卿鸣又是一个用力,南诏国主的手腕又断了一截,手臂弯成了诡异的弧度。 “救命啊!!来人!!有刺客!!!!!” 南诏国主疼的满地打滚,还不忘喊人来救他。 守卫已经躺在了地上,士兵全都被乌亚族长拖延住,大概现在也没空来管他。 宴卿鸣抄起手中的木棍,轻轻点着地:“你南诏与我中原本来没有什么恩怨,但是南诏的炼丹之术却处处针对我中原皇族,你不管他们我便来帮你管,南诏国主你的死期怕是要到了。” “中原皇族……”南诏国主突然用那只好手指着宴卿鸣大叫,“你是那个小疯子家的人?你姓沈?不对不对,中原虽然强大但是皇族多废物!你到底是谁?” 沈争堂眉头一皱,吼道:“老家伙你说谁家多废物呢!” 南诏国主也顾不得疼,大喊道:“中原有个废物王爷叫沈什么堂来着,吃喝嫖赌玩世不恭,很有名的!” “你他妈的造谣!”沈争堂把翠妖丢在一边,拿着匕首就过去,“我劝你好好组织一下语言,我什么时候吃喝嫖赌了!” 宴卿鸣看沈争堂跳脚的模样想笑,说道:“既然你知道我夫君是中原的废物王爷,那你猜我是谁。” “你夫君?”南诏国主看着宴卿鸣,眼里越发恐惧,“你是……你姓宴?” 沈争堂记得苗疆寨子里的人说过,几十年前就是宴文德南下打仗屡立战功,当时就留下了宴将军的名号。 宴卿鸣笑道:“猜对了,可以死了。” 宴卿鸣正要动手,突然从房间后面跑进来一个娇小的身影,看到他们先是一愣,随即转身要跑。 沈争堂看清了来人,吼道:“花灵?你怎么在这!” 宴卿鸣眯了眯眼,转头看向沈争堂:“你带来的?” “我带他干什么?我没有!”沈争堂这下解释不清楚了,“我来南诏是采药回去救你的,那么危险我怎么可能带他!诶呀不对,我不是怕他危险,我是……我我我我……” 花灵缓缓转身,眼神有些涣散的看着宴卿鸣:“泽亲王妃……宴卿鸣,好久不见,你还没死啊?可惜了。” 沈争堂看向花灵,怒道:“说什么呢!你为什么不在王府养病,怎么来的这里!” 花灵根本不理沈争堂,缓缓上前站在宴卿鸣面前,仰头看着他:“当年都说你死了,可你阴魂不散吓得我没了孩子,那之后王爷再也没理我,王府里没人拿我当人看!可你呢?几年之后起死回生还给王爷又生了儿子,凭什么好事都是你的!明明不受宠的是你,凭什么最后落得凄惨下场的是我!” 花灵转头看向沈争堂,一双眼睛满是怨气:“还有你!我一心对你,我想给你生孩子我想你爱我!结果你嘴上说着不喜欢宴卿鸣,转身就去了他床上!我的孩子没了你关心过我吗?你来看过我一眼吗!我为什么在这,南诏国主看得上我愿意宠着我,我自然跟他走,不然我要在那没人气的王府里等你等到死吗!” 花灵又看向宴卿鸣:“宴卿鸣,我最恨的还是你,你到了王府之后一切都变了,你的孩子生下来了,我的孩子没出世就死了!我连他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可你生的沈修宁却一直在我面前看得我心烦,可惜我没本事几次都没能弄死他……” 花灵话音刚落,宴卿鸣抬腿一脚正中他的腹部,把他踢的向后倒去。 体弱的花灵哪里经受的住这一脚,直接一口血吐了出来,恶狠狠的盯着宴卿鸣。 “宴卿鸣!王爷还在呢你敢这么对我!” 沈争堂站在宴卿鸣身边,冷漠的说道:“有些事我没告诉你现在不如都说出来,你的孩子本就是你自作主张,我从没说过允许你给我生孩子,是我做了些手脚让你没了孩子和他无关,后来我把你养在王府里不过是看你可怜,你几次三番对宁儿言语冲撞,我以为你不敢惹出大事来便也没理你,现在看来我真是在府里养了个祸患。” “宴卿鸣。”沈争堂打算亲自了解了这个自己惹来的麻烦,“我处理他,不用你动手。” 宴卿鸣拦住沈争堂,他眼里的寒意让沈争堂害怕。 “我来。”宴卿鸣提着棍子缓缓走上前去,冷言道,“你敢害我宁儿,我早该杀你的。” 花灵抬头看着宴卿鸣,突然笑了:“你杀啊,外面全是南诏的士兵,你杀了我你也逃不掉……” 第125章 话没说完,宴卿鸣手中的棍子由下而上正中花灵下颚…… 话没说完,宴卿鸣手中的棍子由下而上正中花灵下颚,骨头碎裂的声音格外的刺耳。 花灵应声倒地,碎裂的下颚骨插进了喉咙里,嘴角血如泉涌,只有出气没有进气,整个人一抖一抖的像极了落地的残花。 南诏国主被吓得抱住了头,宴卿鸣也没多留他,一棍子抽过去直接送走。 翠妖吓得捂住了眼睛,半晌才从指缝间看向已经死去的南诏国主,和瞪大双眼活活憋死的花灵。 “沈公子……”翠妖害怕的不敢动,“宴将军好像生气了。” 宴卿鸣拖着棍子走向沈争堂,沈争堂下意识的后退。 “你等等你要干嘛。”沈争堂也害怕啊,生怕下一棍子抡到自己头上,“宴卿鸣你看清楚我是沈争堂,你别杀红眼了!” 宴卿鸣提起手中的棍子指着沈争堂,冷漠的说道:“你以后再敢惹事伤到我的孩子,我让你死的比他们难看,记住了吗!” 沈争堂整个人一抖,认怂的说道:“记住了……” 翠妖错愕的看看沈争堂又看看宴卿鸣,突然对婚姻中夫妇二人的关系有了新的认知。 宴卿鸣不想理沈争堂,大步走出去直奔南诏将军房里。 南诏将军把秋月按在床上扯碎她的衣服,秋月一介弱女子怎么都反抗不了他对自己的肆意妄为。 “混蛋!你放开我!” 南诏将军笑的刺耳,调笑道:“姑娘,别怕,我会对你温柔的。” 南诏将军亲在秋月的脸上,秋月拼命捶打他的头 “你滚开!”秋月被恶心的想死,“我求你杀了我吧!” 南诏将军脱掉了自己的衣服,露出一身精壮的肌肉,正准备一亲秋月的芳泽,还没俯下身就被宴卿鸣从身后用木棍勒住脖子。 宴卿鸣一个用力,南诏将军往后倒去摔在地上。 南诏将军先是一懵,随即迅速反应抽出长刀反击。 宴卿鸣踢开南诏将军的刀,直接踩住旁边的椅子借力,跳起身来膝盖抵在南诏将军胸口将人踹翻在地。 南诏将军倒在地上,胸口被宴卿鸣的膝盖压着起不了身。 宴卿鸣正面伸出双手,一左一右抱住南诏将军的头,腰上发力咔嚓一声扭断了南诏将军的脖子。 追在后面进来的沈争堂看到这一幕莫名的脖子一紧后背发凉,一旁的翠妖也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 秋月吓傻了,衣不遮体的她只能双手护在胸前缩在床角。 宴卿鸣站起身脱掉自己的外衫上前盖在秋月身上,说道:“抱歉,来晚了。” 秋月顿了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洪水般的委屈涌上心头。 沈争堂忙上前说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走吧,男女授受不亲咱俩别碰她,翠妖你来……” 沈争堂话都没机会说完,秋月已经哭着扑到宴卿鸣怀里,宴卿鸣用衣服把她包好抱了起来往外走去。 沈争堂伸着手指着宴卿鸣离开的方向,张了张嘴没说出什么。 翠妖悄悄过来,说道:“沈公子?你还好吗,你看起来脸色好绿诶。” “我……”沈争堂收回自己的手,“快走,跟上他们!” * 南诏士兵的饭菜酒水被乌亚族长下了泻药,这会儿已经被药的呜嗷喊叫惨的不得了,分分钟躺倒一大片。 翠妖带着秋月去换了身衣服,两个女孩子依偎在一起互相安慰。 宴卿鸣坐在一旁默不作声,沈争堂围着他絮絮叨叨说个没完没了。 “宴卿鸣你这样不对知道吗,你有夫君成过亲了,人家女孩子衣不遮体的你还抱人家这对吗?这对吗!万一秋月姑娘以后因为这事嫁不出去你负责吗?你负不了责!我不给你机会负责!” 沈争堂气的坐不下来,来来回回走来走去。 “还有,我求你没事多照照镜子看看你长啥样,你出去不说话不动弹都有不长眼的往你身上扑,你不要再对我以外的任何人好了可以吗?好好看看我,我沈争堂!是你男人是你孩子的父王!” 听到孩子,宴卿鸣抬眼瞅了沈争堂一眼:“你有脸跟我提孩子,狗儿那么多年没你过得挺好,宁儿在你身边活下来都靠运气,以后孩子没你这个父王。” “你疯了!”沈争堂嗷的一嗓子,喊道,“没我这个父王?孩子是我让你怀上的,怎么的你想过河拆桥啊!还是你想杀了我?你来你弄死我!宴卿鸣你今天弄不死我,我明天让你后悔这么跟我说话!” 沈争堂真的气疯了,没有他这个父王?笑话,去他的没有他这个父王! 沈争堂在这边疯狗乱叫吵的宴卿鸣头疼,那边的秋月和翠妖一起过来和他们道谢。 翠妖抿了抿嘴,说道:“翠妖替我自己和阿爹,谢谢你们救命之恩!” 说完,翠妖重重鞠了一躬。 沈争堂忙摆摆手:“别这样弄得怪不好意思的,今天这么顺利也亏着你阿爹给那么多士兵下药。” 翠妖突然笑了,说道:“我阿爹没轻没重倒了太多泻药,那些士兵有的受了。” 秋雨站在翠妖身后,一言不发的看着宴卿鸣。 沈争堂眯着眼睛注意着秋月的动作。 翠妖好奇的问道:“沈公子,你在看什么?” 沈争堂盯着那边,回答道:“嘘!我在看你的好姐姐要对我媳妇儿干什么!” 秋月微微叹了口气,说道:“谢谢你。” 宴卿鸣摇摇头:“没什么,不必谢我。” 秋月低头犹豫着什么,突然抬起头主动上前。 沈争堂一个箭步冲了过来挡在宴卿鸣面前,大喊一声:“秋月姑娘!” 秋月被闪现的沈争堂吓了一跳:“你吓死我了!” “你说过你不喜欢男人的!”沈争堂提醒着秋月,“宴卿鸣是男人,你不喜欢的!你离他远点好不好!” 秋月明白沈争堂在担心什么,突然扬起一抹坏笑说道:“我是不喜欢男人,这辈子也没打算嫁人,但如果是他……” “是他也不行!”沈争堂马上打断秋月的邪念,“他,我的!” 沈争堂从没这么害怕过,曾经沈介音那样缠着宴卿鸣的时候,沈争堂都没怕过。 现在眼前这个小小的秋月为什么会让沈争堂这么害怕。 沈争堂想了想,心里有了答案,曾经的宴卿鸣无数次拒绝过沈介音,他的态度是明确的。 但是现在…… 沈争堂回头看向还在生他气的宴卿鸣,哀求般的说道:“你说句话吧……” 第126章 沈争堂眼里有恐惧,这让宴卿鸣感觉意外。 沈争堂眼里有恐惧,这让宴卿鸣感觉意外。 宴卿鸣不知道秋月这样说的目的是什么,但是沈争堂想要他给个明确态度的意思都写在脸上了。 宴卿鸣想笑,这么多年沈争堂还是没明白,他宴卿鸣压根就没想过和任何人有感情瓜葛。 算了,看在两个孩子的面子上,还是该对他们父王好些。 宴卿鸣站起身,拉住沈争堂的手:“我累了,陪我休息一会儿吧。” 沈争堂的眼神里从惊讶到兴奋,仿佛全身开满了花一般的快乐。 沈争堂得意的看向秋月,转头笑对宴卿鸣:“行!我们走。” 翠妖看着浑身散发幸福泡泡的沈争堂拉着宴卿鸣离开,凑到秋月身边不解的问她。 “姐姐,你真的喜欢宴将军?” 秋月笑道:“逗沈公子玩呢,谁让他那么紧张的。” 翠妖哦了一声:“哦,不过宴将军真的很有安全感,我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男人。” 秋月抬手刮了刮翠妖的鼻子:“小丫头你才见过几个男人,他们这样的和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看看就好,可别看进心里去。” 翠妖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笑道:“我们也去休息吧。” 秋月点点头,又看了一眼宴卿鸣远去的背影,转身和翠妖离开。 * 宴卿鸣总觉得这一次的解药也失效了,沈争堂对他没再说过不喜欢,也没有表现出一丝的厌恶和烦躁,而且变得似乎比以前还黏人。 但看他身体无恙,便随他去了。 “沈争堂。”宴卿鸣拼命往后躲,却又被沈争堂拉了回去,“你能不能不要再咬我脖子了,很疼。” “忍着。”沈争堂干脆把宴卿鸣放倒在床上,压上去继续,“我要在你身上留满我的痕迹,我看谁还敢多看你一眼。” 宴卿鸣没辙,只能由着沈争堂像只看见骨头的狗一样在他身上肆意妄为。 “南诏国主死了,之后南诏国会出大乱子。” 沈争堂抬起头格外不满大盯着宴卿鸣:“我在跟你亲热,你跟我聊南诏国?” 宴卿鸣已经不记得刚才自己是怎么被这个沈争堂哄好的,明明那么生他的气,可就是被他稀里糊涂的哄好了。 “我们还在南诏国境内,就这样把人家国主杀了。”宴卿鸣担心的不是南诏国,而是牵扯其中的众人,“李潆儿不见踪影,乌亚族长和翠妖回去后又该怎么办。” 这么说来,沈争堂也担心起来:“李潆儿要是先一步回去,随便造谣几句就够乌亚族长受的,看来我们还得回去南诏国一趟。” “嗯。”宴卿鸣同意,“我们陪他们走一趟吧。” 沈争堂俯身吻在宴卿鸣唇上:“那你先答应我,不可以再和秋月眉来眼去的。” “我有吗?”宴卿鸣可不承认自己没做过的事情,“你为何会那么在意秋月,我和她怎么看都不是一路人,没可能的。” 沈争堂自己也不懂,就是莫名的心慌。 宴卿鸣见沈争堂不说话,便说道:“好,我答应你就是了,但是我真的没有别的心思,秋月毕竟是个未婚的女孩子,你也不要再像今天这样,坏了人家名声就麻烦了。” “哼。”沈争堂不爽的撅起嘴,“你也知道是未婚的女孩子,人家衣衫不整你都敢下手抱她,这要是在咱们中原你高低得娶人家。” 沈争堂突然明白自己在纠结什么东西,盯着宴卿鸣看了好一阵子。 “商量个事儿,你们宴家的族谱在哪?” “啊?”宴卿鸣不明白沈争堂又在搞什么名堂,“这要问我爹,抄家的时候不知道弄去哪里了。” 沈争堂说道:“回去找出来,在你家族谱里加上我的名字,还有宁儿和狗儿。” 宴卿鸣笑了,问道:“宁儿和狗儿倒是应该加上,但是为什么加你啊?你又不姓宴。” “理论上族谱要写上明媒正娶发妻的名字,你那里一直空着不合适,我要占上。”沈争堂想好了,真男人不占嘴上的便宜,他要实在的,“你写上宴沈氏都行,总之我要占上那个位置!” 宴卿鸣笑意更深,问道:“你确定?” “确定!”沈争堂很确定,“还有,花灵的事情我一直没跟你主动提过,你不生我气吧。” 宴卿鸣依旧在笑,嘴上却说着:“我今天亲手杀了他,你猜我气不气。” “你早就想杀了他吧。” “对。” 沈争堂马上讨好的抱住宴卿鸣:“好了不生气了,还有墨青我必须解释清楚,当年你离开后我没碰过他,他这些年在府里就算是半个小厮,陪着宁儿玩耍还能照顾他,你要是不喜欢我让他走,说来还该谢谢他这次救了阿姐。” 宴卿鸣摇摇头:“墨青没关系,他跟花灵不一样。” “啊?”沈争堂不懂了,“哪里不一样?” 宴卿鸣突然笑了,说道:“他似乎喜欢我多过喜欢你。” “嗯?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沈争堂一下子坐了起来,“王八蛋墨青!我养着他,他喜欢我的人?什么时候的事情?” 沈争堂绝对不对,又问道:“宴卿鸣你给我说清楚,是不是所有喜欢你的人你都知道?” “知道啊。”宴卿鸣看沈争堂这模样觉得有趣,“我从小就知道谁喜欢我,我要是连这种事都看不明白,太子殿下早就把我拿下了。” 宴卿鸣也算是替沈争堂宽心了,继续说道:“我心里有数,你别担心。” 这心宽的不如不宽,沈争堂更闹心了。 看沈争堂那忧心忡忡的样子,宴卿鸣坐起身看着他:“你怕什么呢?” “怕你喜欢别人。”沈争堂有点情绪低落,“我以前挺混蛋的我都知道,但是你不要喜欢别人行不行。” 像个小孩子怕被人抛弃一般,宴卿鸣抬手摸了摸他的脸。 “没人能逼我做我不愿意的事情,你能三番两次的让我有了孩子,你猜是因为什么。” 沈争堂一愣,问道:“因为你……喜欢我?” 宴卿鸣笑了:“我心甘情愿的,开心了吗?” 沈争堂呆呆的点了点头。 也不知道这解药是怎么了,更不知道明天去南诏国又会发生什么。 宴卿鸣不想去想那么多事情,此刻就当是难得可贵的时光吧。 宴卿鸣解开自己的衣服露出白净的皮肤,跨坐在沈争堂腿上,主动吻了上去…… 第127章 次日一早,宴卿鸣没能准时起床。 次日一早,宴卿鸣没能准时起床。 沈争堂神清气爽的站在那群南诏士兵面前洋洋洒洒发表了近一个时辰的讲话,立志要以德服人,靠嘴说服他们! “我今天心情好才有耐心在这里劝你们,南诏国主和将军已经死了,你们被困在这里不知何去何从,现在就是你们选择的机会了。” 沈争堂左手一挥,说道:“决定听从我们安排的站这边。” 右手又一挥,说道:“决定追随死去国主,宁死不屈的站这边。” 底下的士兵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哪边才是好的选择。 沈争堂见没人动,催促的拍了拍手:“快点选呐,你们愣着干嘛。” 翠妖站在一旁看不懂沈争堂在做什么,问秋月道:“姐姐,沈公子在做什么?” 秋月扶着额头无奈道:“别理他,他解药吃多了脑子不好。” 宴卿鸣一手握着佩剑,另一手被乌亚族长扶着,慢慢往沈争堂这边走来。 “沈争堂。”宴卿鸣开口喊他,“过来扶我,我来和他们说。” 沈争堂马上乖乖过来,从乌亚族长手里接过宴卿鸣的手,殷勤道:“走慢点,嘿嘿。” 宴卿鸣忍不住瞪了沈争堂一眼,昨晚一时心软放纵他,害的自己今天走路都不稳。 宴卿鸣依旧用长剑立在地上,右手搭在剑柄。 “南诏国主已死,这里现在我说了算,明日启程前往南诏我会拥护乌亚族长为新南诏国主,我已与乌亚族长商议过,半年内处理掉南诏城内所有滥用炼丹术和巫蛊术害人的假术士,以后南诏百姓不会再被那些假术士迫害,被迫种植各种奇怪草药的土地重新种植庄稼蔬菜,保证百姓生活减轻赋税,并且重新规划发展南诏军队,不求出征打仗夺天下,但求保护南诏的百姓世代安全。” 宴卿鸣抬手指了指乌亚族人看守着的兵器,继续说道:“愿意与我为伍的去那边领回自己的兵器,不愿意的在今天晌午前自行离开,有什么小心思的都给我憋回去,否则我不介意多杀几个。” 宴卿鸣说完,稀稀拉拉的有几个士兵跑去那边领了兵器,紧接着越来越多的士兵也去领了兵器,直到最后,无一例外全部选择跟着宴卿鸣走。 众士兵列队站好,面对乌亚族长高呼道:“誓死效忠新国主!” 乌亚族长有些紧张,看向宴卿鸣。 宴卿鸣对他微微颔首:“按照我们商量过的,做你能做的事情。” 沈争堂好奇的问道:“你们商量啥了?” 宴卿鸣轻声告诉沈争堂:“乌亚族长在乌亚族没有什么实权,但是他一心想要族人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这种边陲小国没什么野心,大家只为了好好生活,这样的国主才是他们需要的。” 宴卿鸣微微叹了口气:“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清理掉南诏国那些招摇撞骗的假术士,尤其那个大巫师李潆儿,必须找到她,我听说你认识苗疆族人,我需要请他们帮忙,你有办法吗?” 一听要找苗疆族人,沈争堂乐了:“有办法,但是要你跟我一起去山上找他们。” “好。”宴卿鸣马上答应,“我和你一起去。” * 到了晌午,秋月拿了药来给宴卿鸣脖子上的刀伤换药。 “啧!”秋月拉开宴卿鸣的领口就看见那一大片红红紫紫的痕迹,“昨晚拆了纱布没有上药,伤口有些发红,我给你涂些药再包扎一下,今晚就别再乱拆开了!” 最后一句秋月喊得超大声,沈争堂自然知道她这话是说他呢。 沈争堂歪头过来说道:“知道了,不用喊那么大声,昨天晚上我们夫妻恩爱有些忘情了,我就拆掉了纱布,卿鸣也没拦着我啊,我哪知道会不好。” 秋月嫌弃的瞅了沈争堂一眼:“还有这些痕迹,不要挨着伤口……沈争堂你是狗吗!怎么还有牙印。” 被骂了的沈争堂不满道:“怎么说话呢,我媳妇儿我啃两口怎么了!我说这位姑娘,你的手不要再往下摸了,领口开很大了不准再扯他衣服了!” 秋月才不理沈争堂,仔仔细细上好药,用干净的纱布包好伤口。 宴卿鸣拉好自己的衣服,对秋月道谢道:“多谢。” 沈争堂上手帮宴卿鸣整理衣服,还不忘拉住他的手表明自己的身份和地位。 翠妖跑了进来,帮着秋月收拾那些药。 翠妖开心的说道:“姐姐,阿爹同意我跟你学医了。” 秋月也开心的笑道:“真的?那太好了,等这边的事情都安顿好,你就跟我去东丽山见天师。” 东丽山?宴卿鸣觉得这地名很耳熟,似乎听说过。 宴卿鸣问道:“东丽山可是在中原东南方向的那座仙山?” “是。”秋月点头,继续说道,“宴将军也知道东丽山?” 宴卿鸣点头道:“听说过,并未亲自造访过,相传东丽山常年云雾缭绕,隐世的仙人住在里面不与外人来往。” 秋月说道:“天师便是隐世在东丽山,既然要带翠妖回去,我也该给天师准备些南诏特有的草药才是。” 沈争堂在一旁说着风凉话:“我看你最该带回去的是你那个师妹,把她关在山上不要放出来才是。” 说起李潆儿,秋月也是满面愁容:“此次前往南诏国,我想请宴将军帮我寻找李潆儿,这个祸害不能再留在这里,如果能寻到她我想把她送回东丽山让天师处置。” “好。”宴卿鸣答应了下来,“若能找到她,我帮你送她去东丽山交给你的天师。” 秋月看向宴卿鸣,浅笑道:“送到山脚下便好,我们天师见不得男人。” 沈争堂伸手搂过宴卿鸣的肩膀:“也好,我和你一起去。” 乌亚族长准备好一切,在远处喊他们。 翠妖看向乌亚族长那边,突然开心的跳了起来:“是我三叔来接我们了!三叔来了我就踏实了。” 宴卿鸣和沈争堂看向远处骑马靠近的男人,身型强壮面容英武,一头细碎的麻花辫垂在身后。 男人勒马在乌亚族长面前,翻身下马:“兄长,我来迟了。” 乌亚族长看到弟弟前来,心里踏实了许多:“你来就好了,这边出的事你大概知道了吧?” “嗯。”男人点点头,看向沈争堂和宴卿鸣,“那二位便是中原王爷和将军吧。” 乌亚族长带着弟弟走到他们面前:“沈公子,宴将军,这是我家中三弟慈莫阿依,曾经统管南诏军队,后来被人陷害便去辞官去山上种草药了,他刚从北方送药回来我便叫他来帮帮我。” 慈莫阿依身量高大,比沈争堂还高了半个头,身型更是强壮的可怕。 慈莫阿依直直的看向宴卿鸣:“宴将军,久仰。” 第128章 将军之间的对话,宴卿鸣和慈莫阿依谈了很久。 将军之间的对话,宴卿鸣和慈莫阿依谈了很久。 沈争堂和翠妖等在门口,坐在台阶上从白云皑皑等到夕阳西下。 “翠妖,你三叔多大年纪?”沈争堂叼着根草叶和翠妖聊天道,“看起来比你阿爹年轻很多。” 翠妖举着小手算了算:“今年整三十岁,我三叔比我阿爹小了十几岁呢,当然看着年轻。” “难怪。”沈争堂回头看了看那紧闭的房门,“也不知道他们在里面聊什么呢,聊这么久。” 秋月端了些热茶过来,对翠妖说道:“翠妖帮我开门,我给他们准备了些热茶。” 翠妖笑着起身,说道:“我三叔喜欢酒,等下准要埋怨我没给他备酒。” 秋月笑道:“不可以,宴将军有伤不能喝酒,喝茶挺好。” 听到秋月要进去给宴卿鸣送茶,沈争堂直接窜起来:“我进去送吧。” 秋月还没来得及拒绝,茶壶和茶杯已经被沈争堂抢了过去。 沈争堂敲了敲门便开门进去,直奔正在谈事的两人面前。 “来,喝杯茶。”沈争堂倒了一杯茶给慈莫阿依,又倒了一杯给宴卿鸣,“慢慢喝,有点烫。” “嗯。”宴卿鸣见沈争堂没有要出去的意思,“出去的时候帮忙关上门。” 看来这是聊的事情不能给别人听呗,沈争堂笑道:“行!我出去了。” 眼看沈争堂是被撵出来了,翠妖笑的格外灿烂。 “沈公子,我三叔办正事的时候可认真了呢,等下他们谈好了宴将军就有空陪你了,不要急嘛。” 秋月也是一副看沈争堂热闹的表情,说道:“宴将军忙公事,有的你等了,翠妖我们去帮忙做饭吧。” 翠妖跟着秋月,开开心心的走了。 只丢下沈争堂一个人在房间外等着里面的人谈完正事。 宴卿鸣知道沈争堂在等,便适当加快了节奏,好在慈莫阿依是个脑子灵光的,不需多讲便能理解宴卿鸣的意思。 慈莫阿依看着宴卿鸣的眼里满是钦佩,说道:“宴将军年纪轻轻便能有此番成就当真不易,你和我说的我都记住了,日后南诏军队必将让你刮目相看。” 宴卿鸣笑道:“那便是好的,保护南诏百姓的任务就要靠大将军你了。” 慈莫阿依叹了口气,说道:“实不相瞒,南诏的问题早已成了顽疾,国主就这样死了倒也是好事,只是宫里那些人怕是要闹腾一段时间了。” “宫中之事就是复杂的,随他们去闹吧。”宴卿鸣想想中原的宫中也是勾心斗角,不由得无奈。 “对了,我还有一事相求。”慈莫阿依犹豫着说道,“我家中有一子快要满四岁了,宴将军此次回京可否将他带回京中。” 宴卿鸣不解道:“为何?” 慈莫阿依眼中闪过一丝悲伤:“我与夫人生育过四个孩子,夭折了三个,夫人前年也病故了,这个孩子是我唯一的念想,算命先生说孩子要送到母亲家乡并且随母性才能养大,我在夫人的家乡中原没有亲信,所以有个不情之请希望宴将军能帮我。” 宴卿鸣有两个孩子,倒是不介意多养一个。 宴卿鸣问道:“如果我答应你将他带走,你一个人……” 慈莫阿依笑道:“我常去看他便是,只要他能健康的长大成人。” 宴卿鸣点头:“好,等我们到了南诏,便把他交给我吧,我家中有两个男孩他们会相处的很好的。” 慈莫阿依向宴卿鸣行了个大礼:“多谢宴将军。” * 回到南诏的路途很是顺利,抵达南诏城的时候能感觉到有些许异样,看来国主去世的消息已经传了回来。 乌亚族长和慈莫阿依前往南诏城王宫处理国主的后事。 宴卿鸣和沈争堂不方便表明身份,便由翠妖陪着在城中低调行事。 为了掩人耳目,一行人都换了南诏当地的服装,沈争堂意外的很适合这一身南诏装扮。 当地特有的黑色布料制成的衣服,领口嵌着彩色的条纹图案,穿在沈争堂健硕的身体上很是合身,最后将皮质腰封围在结实的腰上,长发扎成高马尾随意的垂在身后,竟格外的凸显他的男子气概。 翠妖满意的笑道:“沈公子扎起马尾很是帅气呢,不像宴将军,扎了马尾只觉得很美。” 宴卿鸣不知道是谁选了彩色布料制成的衣服给他,好像他从没穿过这么热闹的衣服。 秋月和翠妖更是心血来潮的要给他扎辫子,一左一右开心的给他编麻花辫。 秋月换上了翠妖选的衣服,也是娇俏了许多。 沈争堂夸秋月穿这身比较像女人,被秋月追着打。 慈莫阿依带着儿子来找他们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已经换好装的众人。 小孩子很是活泼,进了门就跑到宴卿鸣面前仰着小脑瓜对他笑。 “阿娘!” 慈莫阿依拦住自己儿子,抱歉道:“悬儿你别乱说话!” 小孩子不管那么多,拉着宴卿鸣衣摆喊他阿娘。 沈争堂蹲下身,摸了摸小孩子的头说道:“小孩儿,他不是你阿娘。” 小孩子伸出小手指着宴卿鸣头上:“有花花,是阿娘。” 沈争堂这才注意到宴卿鸣头上被那两个小姑娘簪了一朵花,不娘气而且格外的漂亮。 慈莫阿依解释道:“南诏的山茶,是我夫人最喜欢的花,她常常戴在头上,悬儿就记得了。” 宴卿鸣看着那个孩子,问道:“你要我带回去的就是他吧,叫什么名字?” “他叫高悬。”慈莫阿依推了推儿子,“悬儿以后就跟着宴将军,要乖乖听话知道吗。” 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只当是带他去玩,伸着小手要宴卿鸣抱。 沈争堂知道宴卿鸣答应了帮慈莫阿依照顾孩子的事情,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脸。 宴卿鸣挺喜欢这孩子:“跟我回去和两个哥哥一起玩,好不好。” “哥哥?”高悬似乎很有兴趣,开心的笑道,“我最喜欢哥哥了!” 慈莫阿依还有事要忙,把孩子托付给他们便离开了。 高悬玩了一会儿就趴在宴卿鸣怀里睡着了。 沈争堂看着这个孩子问道:“他会和咱们那两个相处愉快吧。” “嗯。”宴卿鸣看着高悬的睡颜,“让他跟着狗儿吧,小孩子很快就熟络了。” 第129章 为了培养感情,防止带回中原的时候小高悬哭闹。 为了培养感情,防止带回中原的时候小高悬哭闹。 在南诏国的这几天,宴卿鸣走到哪里都带着这个小娃子。 好在高悬也喜欢宴卿鸣,天天追着他跑,不哭不闹很是好带。 沈争堂出了趟门,带着翠妖去深山中请苗疆的人来南诏城帮忙。 宴卿鸣则是留在南诏城和秋月一起打探李潆儿的下落。 李潆儿的住处在南诏国一处普通民宅,根本看不出是德高望重大巫师该住的地方。 秋月见大门紧锁,二话不说就把锁头拆了,一脚踹开门走了进去。 这是个四四方方的小院子,三面有房间,院中一口水井上面盖着青色的大石板。 秋月挨个房间看了过去,没发现李潆儿的人影。 宴卿鸣站在院中看着秋月到处寻找,问道:“院中已经覆了尘土,她应该很久没回来了。” 秋月蹲在墙角,打开靠着墙角的一排坛子,挨个查看。 秋月说道:“这丫头真的胡闹,天师说过不许沾染的禁术她全在搞,咳咳咳咳……” 秋月被其中一个坛子里的怪味道弄得咳嗽不止,宴卿鸣想帮她拍拍背,手都伸出去了想起沈争堂吃飞醋的模样,便收了回来。 “这是什么鬼东西啊。”秋月忍着不适,找了根木棍摆弄坛子里的东西,“哎呀,这是……蛇的尸体,这么多都腐烂了!好恶心!” 秋月嫌弃的丢开那个坛子,恨不得踢的老远。 宴卿鸣试着动了动水井上的大石板,有些重却也不是挪不动。 石板蹭着水井发出难听的声音,宴卿鸣推开了这块石板向下望去。 “秋月过来一下。”宴卿鸣招呼秋月过来看向水井之中,“这是一口枯井,里面还有梯子。” 秋月过来向井下张望,问道:“我们下去看看?” “可以。” 宴卿鸣说完秋月就要爬梯子下去,被宴卿鸣拦住。 宴卿鸣说道:“我先下去,确认没有危险你再下来。” 这梯子是绳子编制的,松垮垮的垂了下去,散发着腐朽的味道。 宴卿鸣下到下面才发现绳梯被人从中间割断了,距离井下大概还有个两米多的高度。 宴卿鸣松手跳了下去,轻松落地,站直身子环视四周。 水井下方果然有一处洞口,黑漆漆的不知道通到哪里去。 秋月在上面喊道:“宴将军,我能下去吗?” “可以。”宴卿鸣仰头看着秋月,“绳梯断掉了,你跳下来我接着你。” 秋月小心翼翼的爬了下来,到绳梯最下方的时候她看着距离井底那么远实在不敢跳。 “宴将军!我有点害怕。” “别看下面!”宴卿鸣站在合适的位置,“跳下来!” 秋月把心一横,松开双手跳了下去,宴卿鸣顺利接住了她。 秋月摸着胸口道:“吓死我了,跳楼也就是这个感觉了吧。” 宴卿鸣指了指那处洞口:“我们过去看看。” 秋月点点头,乖乖跟在宴卿鸣身后,两人一前一后往那洞口走去。 照不到阳光的地下洞穴,走进去却不是一片漆黑。 秋月仰头对着洞顶的光源看了好久,说道:“那是北蛮寒洞中的发光虫,为什么这里也有,没道理啊。” 宴卿鸣刚下来的时候就觉得水井下的温度比上面低了很多,现在越往前走越冷。 “你觉不觉得,这里冷的出奇。” 秋月听宴卿鸣这话,才觉得周围越来越冷,甚至能感觉到呼出的气起了白雾。 宴卿鸣隐约听到前方传来声响,抬手示意秋月安静。 似乎是有人走来走去,距离太远听不出是男人还是女人。 宴卿鸣悄悄上前,看清前面是一处略大的空间,洞壁上抠出了几个壁龛,里面码放着一排排的药罐,不知道里面都是什么。 空间正中一口大锅,里面咕噜噜的不知道在熬煮着什么。 最远处是一处洞穴湖泊,不知道能通向哪里,岸边有一尊炼丹炉,正透着红色的火光。 “别动!” 宴卿鸣发觉身后有人,只是没想到一把匕首直接抵在了他的后腰。 秋月也看到了,大喊道:“李潆儿!你给我把刀放下!” “你别过来!”李潆儿手中的匕首抵着宴卿鸣,对秋月喊道,“师姐,我本无意与你作对,你为何苦苦相逼!” 秋月说道:“你我同在天师门下多年,天师从未教过我们害人之法,可你现在做的一切都是在害人!” “炼丹是救人,怎么会是害人呢?”李潆儿不懂秋月为什么阻止她,“达官显贵哪个不求多子多福长生不老,我为他们炼丹他们给我钱这怎么不对了,我没有害人!” 秋月指着那一排排的药罐吼道:“你这里面都是什么?隔着八百米都闻到血腥味,你取人血液来炼丹还不是害人吗!” 李潆儿整个人有些癫狂,笑道:“取人血而已,我又不是取人性命。” 李潆儿转头看向宴卿鸣,好奇了起来:“你与沈争堂夫妻多年,又给他生过孩子,你的血肉会不会更是炼丹的圣品,别动让我切一块肉可好?或者……砍掉你一只手,留着慢慢用。” 李潆儿的匕首移到宴卿鸣正面,拉过他的手认真研究起来怎么能砍下来。 秋月紧张道:“你少发疯!别碰他!” 李潆儿笑的越发猖狂:“心疼了?天师教导我们不可以心疼男人的,师姐说我错了,师姐又何尝不是呢。” “跟他有什么关系!”秋月真的是想打李潆儿,“我是叫你不要伤害无辜!” 两个女人吵的不可开交,宴卿鸣突然抬手拦在她们中间:“安静!” 秋月和李潆儿都吓了一跳,齐刷刷看着宴卿鸣。 宴卿鸣缓步上前蹲在水边,观察着水面泛起的涟漪。 “水里有东西。”宴卿鸣确定他听到的怪声来自水下,“这暗河通到哪里?” 秋月看向李潆儿,李潆儿摇头道:“我怎么知道,我又没下去过。” 顺着那涟漪,水中缓缓飘来一块黑影。 宴卿鸣伸出手捞起那片黑影,才发现是一块黑色的布料。 宴卿鸣眉头一皱,轻声说道:“这布料……”话音未落,水中突然惊起巨浪,一条庞然大物冲出水面,似是巨大的鱼却有着长长的嘴和满口的尖牙。 直奔水边的宴卿鸣而来…… 第130章 山坳里的池塘边,沈争堂瞅着被撕掉一块布料的袖子。 山坳里的池塘边,沈争堂瞅着被撕掉一块布料的袖子。 “翠妖!”沈争堂错愕的看向翠妖,“这池塘里的是什么?是鱼还是大象啊!” 翠妖目睹了水中巨鱼咬破沈争堂衣袖的场景,忙喊他远离那里。 “不要靠近那个池塘!老人们都说过这里有巨鱼,长着尖牙吃人的!沈公子你快过来!” 沈争堂又看了一眼那池塘,转身爬上翠妖所在的高处。 翠妖紧张的看着沈争堂被撕掉布料的位置,问道:“没受伤吧?这巨鱼的牙齿有毒,咬了会伤口烂掉!我见过有人被咬了手臂,最后整条胳膊都砍掉了才保住命,很可怕的!” 沈争堂一听,忙检查自己的胳膊,好在没有被咬破皮。 翠妖站起身,说道:“我们快走吧,寨子就在那边了。” “等下!”沈争堂发觉那池塘的不对劲,“你看水面上是不是有朵花!” 翠妖看向池塘,点头道:“那是山茶,奇怪了这附近没有山茶啊。” 沈争堂心中升腾起不好的预感,直接冲到池塘边捞起那朵山茶。 沈争堂举起那朵花,吼道:“翠妖!这是不是你们插在卿鸣头发上的那一朵!” 翠妖被沈争堂的反应吓到了:“我不确定是不是同一朵啊,但是确实是这个颜色的。” 沈争堂盯着那汪池水,眼看着水面渐渐染上血色。 “坏了!一定是卿鸣出事了!”沈争堂直接跳了下去,“卿鸣!卿鸣!!!” 水面再次翻涌了起来,那条烦人的巨鱼又要出现。 沈争堂盯着越来越激烈的涟漪,巨鱼出现的一瞬间沈争堂一拳头捶了过去。 巨鱼被打中了头,张开大嘴露出一口尖牙,随即掉入水中逃远了去。 水面上的血色越发明显,沈争堂紧张的不敢呼吸,直直盯着水面。 翠妖突然大喊道:“沈公子你看!水里有人!” 沈争堂顺着翠妖指的方向看去,一瞬间心脏骤停,水面上漂着的人正是宴卿鸣。 “卿鸣!”沈争堂顾不得那么多,淌着水齐腰深的水冲过去拉住宴卿鸣,“卿鸣别怕!我来了!” 巨鱼掉头又奔着宴卿鸣去了,沈争堂一怒之下一脚踹过去正中巨鱼的眼。 “去你大爷的!滚!” 沈争堂终于抓到了宴卿鸣,把他拉到身边转身迅速上岸。 宴卿鸣躺在地上,沈争堂俯下身子听了听他的心跳:“还活着,还活着!” 翠妖快速跑了过来,喊道:“让他把水吐出来!” 沈争堂抱起宴卿鸣,让他趴在自己大腿上,直到他将腹中的水吐了出来重重咳嗽了两声,沈争堂才踏实了下来。 “卿鸣?”沈争堂让宴卿鸣靠在自己怀里,“你怎么会在池塘里?” 宴卿鸣一时间分不清自己在哪里,只记得那巨鱼冲出水面的时候没能躲开,被它咬住腿拖下水去。 翠妖发现了不对,忙说道:“沈公子!宴将军被巨鱼咬伤了……” 沈争堂一惊,慌忙看去只看到宴卿鸣的小腿上有一处明显的咬伤。 “这怎么办,这有毒啊!”沈争堂彻底慌了,“翠妖,怎么办啊!” 翠妖也不知道,说道:“去苗疆寨子!他们肯定有办法!” 沈争堂把宴卿鸣抱了起来,对着翠妖说道:“翠妖!带路!” * 井底的秋月和李潆儿都吓傻了,刚才眼前的一切让她们不敢置信。 那水中的巨鱼是什么,居然可以一下子就把宴卿鸣拖入水中。 “宴……”秋月手脚并用的爬到岸边,大喊道,“宴卿鸣!” 李潆儿也怕极了,颤巍巍说道:“师姐你快过来!岸边危险!” 秋月要下水去找宴卿鸣,李潆儿把她拉回岸边。 秋月拒绝李潆儿拉她,喊道:“他掉下去了!我要去救他!” 李潆儿抬手给了秋月一巴掌:“冷静一点!鬼知道那鱼是什么,被拖下去还有命活吗!你去找他?你下去了就是送死!” 秋月喘着粗气,不可置信的看着李潆儿,问道:“你什么意思,掉下去了就……会死吗。” “那条鱼比马都大!”李潆儿发着抖继续说道,“怕是一口咬下去骨头都碎掉了,不可能活着的。” “不行……不行,我要去找人帮忙!”秋月起身往外跑去。 李潆儿可不能放任秋月去找人来发现她的秘密基地,忙追了上去。 “师姐!”李潆儿拦住秋月,“不能找人来!我这里的东西见不得光的!” 秋月连着踢了李潆儿三脚,骂道:“李潆儿!你给我站在这里不许动,乖乖跟我回东丽山亲自向天师请罪!” “天师……”李潆儿马上跪下来,“我不要,师姐别抓我回去,天师知道我做的事情会打死我的!” 秋月狠狠瞪了李潆儿一眼,语气不善道:“都是你咎由自取,活该!” 秋月快步走回井口下面,仰头看去才想起自己是跳下来的,这下该怎么上去。 “李潆儿你给我死过来!”秋月指着上面问道,“怎么上去!” 李潆儿心不甘情不愿的过来,忍不住嘲笑道:“就说你只学医术不练武早晚吃亏,下来的时候有男人抱你,上不去了吧?活该,啊!师姐你怎么又打我!” 秋月恨不得揍死这个李潆儿:“我就是以前打你打得少了,让你现在无法无天的!” 李潆儿一气之下推开秋月,转身跳起抓住绳梯爬了上去,还不忘把绳梯收走。 “师姐,你就好好在这待着吧,万一宴卿鸣还活着保不齐能想起来救你,我要走了,再!见!” 李潆儿用力把大石板推回去盖紧井口,拍拍手又看看四周,急匆匆的离开。 秋月慌了,大喊道:“喂!李潆儿!你混蛋!” 秋月急的团团转,井口如果出不去该怎么办,转念又想起那暗河忙跑回河边。 暗河再次陷入平静,如一汪黑色的死水,毫无波澜。 秋月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过去看看,想要寻找其他出去的路。 水底一条巨鱼游过,秋月瞥了一眼就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第131章 苗疆寨子灯火通明,几位年长的医者围在一起商量着什么 苗疆寨子灯火通明,几位年长的医者围在一起商量着什么。 苗疆族长抽着旱烟满脸愁容:“水潭里的那条鱼已有百年,我们村民都不敢靠近的,每年送些鸡鸭贡品也算相安无事。” 沈争堂脸色惨白一言不发,只盯着不远处医者们围着的宴卿鸣。 “他……”沈争堂看向苗疆族长,“他不会有事吧……” 苗疆族长又抽了一口旱烟,问道:“他真的是我外孙?” 沈争堂明白苗疆族长的担心,说道:“宴文德就他一个儿子,年纪和您说的也对得上,我说过会带他来见您的。” 苗疆族长回头看了看昏迷不醒的宴卿鸣,叹了一口气道:“女儿们我见不着,能看到孙儿也好啊,只是这孩子被那巨鱼咬了,怕是……” 沈争堂紧张起来,问道:“您的意思是被那巨鱼咬伤,必死吗?” “哎……”苗疆族长摇摇头,“据我所知,只有切掉伤处阻止鱼毒蔓延才能保命,除此之外无一幸免,鱼毒虽无解倒是能靠蛊虫吸出来,但是那种痛苦没人能承受的住,曾有一个猎人掉了进去被鱼咬了脚,铁一般的汉子被蛊虫钻了伤口才一会儿就受不住自尽了。” 苗疆族长愁容满面道:“那才只是一条蛊虫,若要清除干净鱼毒怕是要三条,这孩子扛不住的。” 沈争堂巴不得那鱼咬在他身上,而不是咬了宴卿鸣。 医者们前来询问族长的意思:“族长,不能耽搁了,是要用蛊虫吸出鱼毒还是断腿保命,做个选择吧。” 苗疆 族长看向沈争堂:“你怎么想。” 沈争堂走过去坐在宴卿鸣身旁,把他抱起来拥在自己怀里,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对不起卿鸣,别恨我……” 沈争堂见宴卿鸣睁开了眼睛,正虚弱的看着他。 宴卿鸣气若游丝,说道:“争堂……” “卿鸣。”沈争堂不想让宴卿鸣看到他红了的眼眶,哽咽着继续说道,“断腿保命吧,我们没有别的选择。” “什么?”宴卿鸣仰起头看着沈争堂,“你说什么?断腿保命?我?” 宴卿鸣转过头去看向自己的腿,被鱼咬伤的位置已经发黑。 “沈争堂你要断我的腿?我不同意!”宴卿鸣想要挣扎被沈争堂按回了他的怀里,“沈争堂你听到没有!” 沈争堂不说话,只死死抓住宴卿鸣的手把他控制在自己怀里。 “有没有药,给他吃下去可以失去知觉的,没有的话拿个棍子来把他敲晕!” 宴卿鸣不相信这话能从沈争堂嘴里说出来,错愕的看着他:“沈争堂!你居然这样对我……你不如直接杀了我!” “别说废话!”沈争堂也恼了,“我就是不能看着你死我才做这种决定!你不能死,宴卿鸣你不能死!你死了家就没了!你他妈知不知道你活着对所有人都很重要!不然我爬这个鬼山被大雨冲被猴子欺负是为了什么!为了你!的!命!” 沈争堂不管宴卿鸣说什么,一心只想着保住他的命。 沈争堂打定主意,哪怕宴卿鸣要他死都可以,大喊道:“你们过来帮我按住他的腿,听我的,断腿!” 宴卿鸣心里涌起了一股恐惧,这种感觉像极了在西疆保护两个孩子而自己被野兽撕咬的感觉。 宴卿鸣怕了,却又没有能力阻止眼前的一切,只能企图拼尽全力让沈争堂回心转意。 “沈争堂!我求你了……我求你放了我!” 苗疆族长看不得自己孙儿这般痛苦,上前阻拦道:“你别这样逼他!他急火攻心毒发的更快,到时候什么办法都拦不住阎王爷收他!” 沈争堂一听忙松开了对宴卿鸣的禁锢,说道:“那……卿鸣你别生气,我不逼你,我听你的,你千万别生气了!” 宴卿鸣的眼泪让沈争堂心疼,伸出手想要给他擦眼泪,被无情的拒绝。 “你离我远点。”宴卿鸣没有力气,也不想看沈争堂,“我的命我自己决定,你走开。” 沈争堂一共没见过几次宴卿鸣掉眼泪,忙哄他:“你别哭啊,我看不得你哭我心都让你哭碎了。” 苗疆族长有些嫌弃的看着沈争堂,说道:“你这哄人的嘴脸和宴文德一个德行,当年我女儿就这么被他哄走的,看着就烦人。” 宴卿鸣一愣,问道:“这位前辈认识家父?” 苗疆族长抽了口旱烟,说道:“你该叫我一声外公。” 不给宴卿鸣反应的时间,苗疆族长大喊一声:“外孙媳妇儿按着他,老六拿蛊虫过来!” 沈争堂反应了一下才知道外孙媳妇儿是叫他呢,忙又抓住宴卿鸣的手不让他乱动。 苗疆族长扯了块布卷了卷塞进宴卿鸣嘴里:“咬住了,你自己选的路,疼也要忍着!” 三条蛊虫顺着伤口钻入宴卿鸣体内,宴卿鸣第一次感觉到这种疼痛,仿佛千百根银针顺着血管流遍全身,又肆意妄为的在血管里尽情翻滚。 本以为身为男子经历生子之痛已是极致,当疼痛来袭的时候宴卿鸣还是忍不住喊了出来。 全身都在疼,每一处都在疼…… 隔着布宴卿鸣都感觉自己要把牙咬断了,这种疼让他脑袋发懵心跳加速,全身都在出冷汗,控制不住的呼吸急促。 沈争堂看着宴卿鸣这样比他自己疼都难受,宴卿鸣突然一声尖叫吓得沈争堂魂都没了。 宴卿鸣疼的脱了力,靠在沈争堂怀里不停的喘着气。 咬在嘴里的布掉了出来,宴卿鸣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句:“争堂……你杀了我吧……” 沈争堂抱着宴卿鸣的手都在发抖,拼命摇头拒绝听他说这种话。 又一阵彻骨的疼痛袭来,宴卿鸣发出来沈争堂从没听到过的惨叫。 宴卿鸣咬破了自己的嘴唇,血顺着唇边流了下来,沈争堂心疼的掰开他的牙不让他再咬。 “别这样,别咬你自己!”沈争堂把自己的手臂放在宴卿鸣嘴边,“来,咬我,你疼就咬我!” 宴卿鸣抓过沈争堂的手,一口咬了下去…… 第132章 撕心裂肺的痛处折磨掉了宴卿鸣半条命…… 撕心裂肺的痛处折磨掉了宴卿鸣半条命,好在他还是挺了过来。 三条蛊虫爬出来的时候已经全身漆黑,掉在地上扭动了几下便死掉了。 苗疆的医生烧红了匕首,一点点的刮掉了他伤口处的坏肉,仔仔细细包扎好。 确认宴卿鸣没了生命危险,沈争堂重重的呼了一口气。 沈争堂的右手拇指根处留下了一个血淋淋的牙印。 翠妖拿了药来想给他涂药:“沈公子涂些药吧,不然要留疤的。” “不必了。”沈争堂抬手看着那清晰的牙印,“留疤最好,让我记得他受过的苦。” 苗疆族长已经知道了沈争堂此行的目的,拎着旱烟袋走了过来。 “外孙媳妇儿。” 沈争堂起身:“外公。” 苗疆族长指了指身后的人:“这几位是寨子里精通巫蛊术的老人儿,他们随你们回南诏城处理那烂摊子。” 沈争堂忙道谢:“多谢外公帮忙,翠妖你带几位前辈先回去吧,我想留在这里陪着卿鸣。” “好!”翠妖答应了下来,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宴将军是和姐姐一起去找大巫师,宴将军被巨鱼拖到了这里,姐姐去了哪里?” 沈争堂这才想起来还有个秋月不知去向。 沈争堂回头看看昏睡的宴卿鸣:“大概卿鸣知道秋月在哪里,可是他现在这个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醒过来。” 阿胜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说道:“巨鱼所在的池塘连着地下暗河,如果我猜想的没错,宴公子应该是从某个山洞暗河里被巨鱼拖下水拖到这里的。” 阿胜站起身,用手比划着那底下暗河大概得走向,继续说道:“你们说的那位姑娘如果是和宴公子一起遇到巨鱼,方位大概在南诏城那边。” 沈争堂看向南诏城的方向,心想那城里怎么会有暗河,难道是在地下? 寨子外面突然嘈杂了起来,有女人在喊着什么。 沈争堂好奇的问道:“外面怎么了?” 阿胜起身张望,回答道:“好像是抓了个女人,我去看看。” 沈争堂也站起身:“听这动静抓的不是什么善类啊。” 翠妖似乎觉得那女人的声音耳熟,突然大喊道:“好像是大巫师的声音!” 是李潆儿,那可不能轻易放了她。 沈争堂迈步上前追着阿胜而去,走近一看果然是李潆儿。 此刻的李潆儿灰头土脸,被人抓着乱喊乱叫的,手里还抓着一个小包裹。 李潆儿甩开抓着她的人,大喊道:“别碰我你们这群杂碎!” 沈争堂哼了一声,说道:“你命可真硬,还能这么生龙活虎的。” 李潆儿也看到了沈争堂,笑了起来:“呀,这不是我的小药人吗,我的命当然硬了,可不像你家那个将军,这会儿大概都变成鱼食了。” “你什么意思?”沈争堂觉得李潆儿知道什么,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你知道卿鸣是在哪里出的事,对不对!” 李潆儿被吓了一跳,大喊道:“你吓死人了!我知道又怎样,自从那个宴卿鸣出现我就没过过一天舒心日子,死了才好!他死了我安心师姐伤心,简直是天大的好事!” 沈争堂手握成拳,忍耐着不能动手打女人,质问道:“你知道秋月在哪里?” 李潆儿一挑眉,说道:“知道又如何,用不了多久她就死了,和宴卿鸣还能在黄泉路上当一对野鸳鸯,哎呀呀我忘了你才是宴卿鸣的原配,不好意思啦。” “秋月在哪!”沈争堂怒道,“快说!” 翠妖也跑了过来,焦急道:“大巫师你快说啊,姐姐在哪里!” 李潆儿可不打算告诉他们,故意卖着关子:“你们猜啊。” 看准了这里没有能修理她的秋月,只有不会跟女人动手的沈争堂和只会哭的傻妞翠妖。 李潆儿嚣张的不得了:“我跑上山可累坏了,给我倒杯茶!没准我心情好了就告诉你们我师姐在哪里了呢。” 沈争堂想起秋月说要把这女人抓回师门,看来秋月是被她弄到哪里去了。 翠妖扯了扯沈争堂的衣袖,小声问道:“怎么办啊沈公子。” “把她给我绑了……” 沈争堂听到宴卿鸣虚弱的声音从后面传来,猛地回头冲过去,正好接住险些摔倒的他。 “醒了怎么不躺着!”沈争堂嘴上埋怨,手里忙着把宴卿鸣抱了起来,“我抱你回去。” 宴卿鸣真的没有力气,靠在沈争堂怀里小声说道:“把李潆儿绑起来,秋月在李潆儿家的水井下面,去救她……” 这句话说完,宴卿鸣闭上了眼睛,不知道是累极了还是又昏过去了。 沈争堂把宴卿鸣轻轻放回床上,摸了摸他的额头确认没有发高烧,又摸了他手脚的温度。 拉过被子妥帖的盖好,嘱咐翠妖道:“我去救秋月,你帮我看着他,不能把他交给任何人知道吗!” 翠妖忙点点头:“我看着他,沈公子你一定要救回姐姐!” 沈争堂快步走出来,见李潆儿还站在那里,大喊道:“把这个女人给我绑起来!” 苗疆的人都知道了沈争堂和族长的关系,忙上前抓住李潆儿绑了起来。 李潆儿气急败坏的喊道:“凭什么绑我!沈争堂你绑了我,这辈子别想找到我师姐!等着给她收尸吧!” * 沈争堂用最快的速度回到南诏城,寻到了李潆儿住处直接踹门而入。 “秋月姑娘!” 跟随沈争堂而来的阿胜去那三间房间找了一圈都没看到人。 沈争堂的视线落在院中的水井上,说道:“卿鸣说秋月姑娘在井下,我们把石板打开。” 大石板被沈争堂轻松推开,天已经黑了,井下黑洞洞的更是看不清楚。 阿胜点起了火把,问道:“沈公子,要下去吗?” “我下去。”沈争堂把拖在外面的绳梯丢了下去,“阿胜,帮我看着。” 沈争堂顺着绳梯爬了下去,发现绳梯断了便直接跳了下去。 沈争堂身形没有宴卿鸣轻盈,落地发出了声响。 阿胜丢了火把下来,沈争堂捡起来举着环视四周,感觉到周围低了许多的温度。 “秋月姑娘!你在吗!” 沈争堂看到了那处洞口,举着火把走了过去,一路上喊着秋月的名字。 缩在角落快要冷死的秋月迷迷糊糊的听到有人喊她名字,她以为是宴卿鸣来救她了。 刚想要站起来才发现腿已经冻麻了,趔趄着往前爬了两步,狼狈的不得了。 “宴将军!我在这……” 第133章 看到秋月那副连滚带爬的狼狈模样,沈争堂心里…… 看到秋月那副连滚带爬的狼狈模样,沈争堂心里踏实了下来。 还好秋月还活着,看起来也没受什么伤。 “秋月姑娘我过去找你!”沈争堂举着火把过去,“抱歉,是我沈争堂来救你了,不是我家夫人。” 秋月呆呆的看着沈争堂,脑子里还是浑浑噩噩的。 沈争堂见秋月不说话,以为她在失望来的不是宴卿鸣。 “别失望了,是卿鸣让我来的,他现在不方便。” 秋月缓缓仰起头看着沈争堂:“他怎么了?” “哼。”沈争堂哼了一声继续说道,“被那巨鱼咬伤中了毒,半条命都没了。” 秋月满眼惊讶,张了张嘴却没问出什么,只说道:“那巨鱼把他拉下了水,难道这水下通到外面?” 沈争堂也叹了口气,满是后怕道:“多亏了通到外面,要不是正好被我看见怕是人就没了。” 秋月点点头:“还好被你发现了他,你能扶我一下吗,我冷的腿都麻了。” 沈争堂扶着秋月让她站起来,缓了一下才带着她往井口的方向走。 “对了。”秋月想起了李潆儿,“你们见到李潆儿了吗,绝对不能让她跑了!” 沈争堂笑道:“已经绑了,留着等你回去处理呢。” 秋月一听心里踏实了许多,到了井口抬头看上面的绳梯又犯了难。 “怎么上去啊……” 沈争堂蹲下身,拍拍自己肩膀:“踩着我肩膀我送你上去,你抓住绳梯就好,阿胜会拉你上去的。” 上面的阿胜也看见了他们,喊道:“秋月姑娘抓住绳子,我拉你!” 秋月小心翼翼踩在沈争堂肩膀上,沈争堂缓缓起身把她送了上去。 确认秋月已经被拉了上去,沈争堂跳起抓住绳梯爬了上去。 重见天日的秋月重重的呼吸了几大口新鲜的空气,说道:“在下面快要憋死我了。” 沈争堂见秋月无碍,忙说道:“没时间耽误,我们要赶回苗疆寨子,要辛苦你到了那边再休息了。” 秋月现在满脑子都是揍死那个李潆儿,点头道:“没关系,我跟你回去。” * 返程的路途很是顺利,抵达苗疆寨子的时候已是半夜。 被绑在寨子门口的李潆儿看到秋月吓得瞪大了眼睛:“师姐你怎么……” “我怎么还活着?”秋月冲过去就给了李潆儿一个耳光,“李潆儿你完了,我要送你回天师那里,狠狠地告你一状再打上三天三夜,最后丢到舍身崖下面去关你一辈子!” 李潆儿被吓得缩了缩脖子,语气缓和了许多:“师姐……” “我不是你师姐!”秋月真的气疯了,“我没你这个师妹!” 沈争堂没空看他们师姐妹吵架,大步流星直奔寨子里面想要去看宴卿鸣。 此刻的宴卿鸣已经醒了,翠妖正慢慢的喂他喝汤。 翠妖先看见了沈争堂:“沈公子回来啦!姐姐呢?” “你姐姐在外面打她师妹呢。”沈争堂拿过翠妖手里的汤碗,“给我吧。” 翠妖开心的起身跑去找秋月了。 沈争堂坐了下来,紧张的看着宴卿鸣,柔声说道:“还疼吗?” 宴卿鸣摇摇头:“再疼也没关系的,只要腿还在,一切都没关系的。” “你在怪我?”沈争堂握住宴卿鸣微凉的手,“当时我没有办法,我怕你没命……你别怪我好不好,更别不理我。” 沈争堂突然觉得喉咙一丝血腥味涌上来,他不想宴卿鸣担心,硬生生压了下去。 宴卿鸣看到沈争堂手上的牙印,问道:“我把你咬伤了,为什么不躲。” 沈争堂突然笑了:“我喜欢你咬我,我能跟你一起疼我会好受一点。” 放下手里的汤碗,沈争堂俯身上前抱住宴卿鸣,在他耳边不停的说着:“对不起,别怪我,别生我的气。” 苗疆族长来看外孙宴卿鸣,一眼就看见沈争堂在抱他。 “咳!”苗疆族长故意咳嗽了一声,“外孙媳妇儿,我乖孙身体很虚弱需要好生调养,一个月不能同房,你自觉一点。” 沈争堂马上乖乖放开宴卿鸣:“是,听外公的。” 苗疆族长坐了下来,仔细看着宴卿鸣,宴卿鸣也看着他。 宴卿鸣开口问道:“我还没机会问,您真的是我外公?可是我娘她……” “哎。”苗疆族长叹了口气,“宴文德那小子家中有妻子和一个女儿,又骗我女儿爱上他怀了他的孩子,我阻止过反对过,可瑛儿那个傻丫头就是一门心思要跟他走,后来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只知道瑛儿生下的孩子被宴文德带回了中原,瑛儿不知去了何处至今也没个音信。” “那我……”宴卿鸣试着接受这个事实,“那个孩子就是我?我亲娘名字叫瑛儿?” 苗疆族长点点头:“是啊,我的大女儿瑛儿就是你的娘,你的眉眼很像她,比你那个混账爹好看。” 沈争堂在一旁苦笑道:“你还有个姨妈,被我皇兄骗走了。” 说起这个,苗疆族长更是生气:“哼!中原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骗走我两个女儿。” 沈争堂忙摆摆手:“外公!我可是好人,您看我对卿鸣多好啊。” “嗯。”苗疆族长倒是认可沈争堂,“你是好孩子,但是要一直对他好下去,你敢欺负我乖孙,老头子第一个不放过你!” 沈争堂嘿嘿笑的像个傻小子,拉着宴卿鸣的手保证道:“那肯定的!我这辈子就他了,绝对对他好!” 宴卿鸣无奈的扶了扶额头,心想这回的解药失效的彻彻底底。 宴卿鸣不由得担心起来沈争堂体内的鬼头情花毒。 “外公。”宴卿鸣第一次开口叫了外公,“孙儿有一事想问,您可知鬼头情花毒。” 苗疆族长一愣:“哎哟,那可是很邪性的毒啊,中毒者断情锁爱方可保命却也只能活的如行尸走肉,若是想解毒更是困难,据说解药经常会失效,一旦失效随时可能全身爆裂失血而亡。” 宴卿鸣紧张的握了握沈争堂的手:“可有办法彻底解毒?” 苗疆族长想了想,说道:“也不是没有办法,你可知道东丽山的白天师?” 第134章 东丽山,前不久秋月才提起过她师从东丽山的天师。 东丽山,前不久秋月才提起过她师从东丽山的天师。 宴卿鸣忙问道:“东丽山的白天师可以解鬼头情花毒?” 苗疆族长点头道:“可以,但是她不一定会帮忙。” “为何?” 苗疆族长笑了笑,说道:“那女人不喜欢男人,她恨男人恨之入骨,若是男人去求她肯定没用的,女人去倒是有可能见上她一面,至于能不能帮就不好说了。” 沈争堂握了握宴卿鸣的手,轻轻摇了摇头。 宴卿鸣没有回应,他心里有个打算。 苗疆族长看天色实在太晚了,说道:“汤凉了,外孙媳妇儿去给他换碗热的,喝完了早点睡吧。” 沈争堂端着碗起身去盛汤。 苗疆族长看沈争堂走远了,问道:“他中毒了?” 宴卿鸣点点头:“是。” 苗疆族长又问道:“你打算去东丽山?” 宴卿鸣又点点头:“是。” 苗疆族长叹了口气:“你真是瑛儿的儿子,和她一个模样,为了男人什么危险的事情都敢做。” 宴卿鸣低头不语,他知道这世间太多的危险是不该去挑战的,但这世间也有人值得他去以身犯险。 “外公,白天师的名字您可知道?” 苗疆族长笑道:“那女人名字好记的很,姓白名雪花,年轻的时候也是艳冠四方的美人呢。” 宴卿鸣记下了她的名字,又问道:“那我娘……名字呢?” 苗疆族长用旱烟杆子在地上写下了女儿的名字。 宴卿鸣看着那个名字,微皱起了眉头:“刘瑛……难道是瑛姑姑?” 苗疆族长看宴卿鸣面色不对,问道:“怎么?” “没什么。”宴卿鸣不确定这件事,“我记下了,多谢外公。” 苗疆族长点点头:“好,你好生休息,我先走了。” 苗疆族长离开,沈争堂端着热汤回来,一边吹凉一边喂给宴卿鸣喝。 宴卿鸣喝了两口便没了胃口:“你把碗放下,我有事问你。” 沈争堂忙放下碗,握住宴卿鸣的双手笑道:“行,你问吧。” “瑛姑姑是哪里人?”宴卿鸣急需知道刘瑛的全部信息,他要确认她会不会是自己的亲娘。 “瑛姑姑?”沈争堂不知道宴卿鸣怎么想起了她,“我只知道她说过我娘对她有恩,便追随我娘进宫做了侍女,至于之前她是哪里人做什么的我不知道。” “那她是什么时候跟着太妃的?” 沈争堂回忆了一下:“我想起了,我娘说过瑛姑姑是在怀我那年跟着她的。” 沈争堂比宴卿鸣年纪小一岁,算起来时间也是对的。 沈争堂不知道宴卿鸣怎么了,担心道:“你在想什么?出什么事了吗。” 宴卿鸣摇摇头:“没什么,我累了。” 宴卿鸣想要躺下,却牵动了腿上的伤口:“嘶……” “怎么了?”沈争堂紧张了起来,“是不是腿上的伤在疼?” 宴卿鸣缓了缓说道:“这伤口也不大,却比其他的伤都要疼些。” 沈争堂伸手抱住宴卿鸣:“我真的受够了你不停受伤流血的日子,我们回家吧。” “回家?”宴卿鸣也想回家,可哪有那么容易,但现在还是先答应沈争堂,“也好,我想孩子们了,我们把他们接回家。” 沈争堂点头,笑道:“好,我们接孩子回家。” 沈争堂在宴卿鸣脸上亲了一下:“外公说了一个月不能碰你,我抱你睡觉好不好。” “好。” 宴卿鸣避开受伤的腿躺下,沈争堂也躺下来抱着他。 宴卿鸣很快睡着了,沈争堂确认宴卿鸣睡了才悄悄起身爬下床…… * 沈争堂跑出寨子,蹲在树边吐出了那一口忍耐到现在的血。 看来那解药还是失效了,沈争堂擦擦嘴角的血,心里庆幸宴卿鸣没有看到这一幕。 给宴卿鸣看见,怕是要担心了。 李潆儿还被绑在寨子外面,离沈争堂不远,耷拉着脑袋不知道是不是睡了。 沈争堂起身上前,蹲在李潆儿面前:“睡了?” 李潆儿没睡,抬起头看着沈争堂,笑道:“小药人怎么不睡觉呢,跑出来看我笑话。” 沈争堂也笑了,说道:“这里没有别人,我想要你一句真话。” “哦?”李潆儿眉毛一挑甚是娇俏,“想问我什么?说吧。” 沈争堂忍着喉头的血腥气,问道:“我还能活多久。” 李潆儿看着沈争堂,一副没听懂的模样。 沈争堂继续说道:“别装傻,你给我下的毒,那解药失效的多快你知道的,我不可能一辈子靠着这个解药提心吊胆的活着,我也不想不知道哪天突然流血而亡。” 李潆儿笑的轻蔑:“你怕死?” “我不怕死。”沈争堂看向宴卿鸣所在房间的方向,“我是舍不得。” 李潆儿歪了歪头:“舍不得宴卿鸣?那男人到底有什么魅力,你爱他爱的不要命,我那师姐铁石般的心都动了动,当真是奇怪。” 沈争堂懒得解释,只说道:“你不懂。” 沈争堂承认自己喜欢吃飞醋,他不喜欢任何人靠近宴卿鸣,他要独占着宴卿鸣。 而那位秋月姑娘,沈争堂不觉得她对宴卿鸣有什么心思。 李潆儿以为沈争堂会怀疑秋月和宴卿鸣,便继续挑拨:“宴卿鸣和我师姐那么多时间独处,你放心?” 沈争堂看向她:“你什么意思?” “孤男寡女,你不怕出事?万一哪天你头顶发绿,别怪我没提醒你。” “呵呵。”沈争堂笑着摇摇头,“你就挑拨吧,没人会信你的。” 李潆儿脸色一沉:“你就那么相信宴卿鸣?” “信啊。”沈争堂回答的爽快,“我不喜欢别人接近他,但我绝对相信他不会爱上其他人,我很有信心。” 李潆儿嫌弃道:“你哪里来的自信?” 沈争堂回答道:“你不懂男人。” 沈争堂感觉那股子血腥味被压了下去,是时候回去陪宴卿鸣睡觉了。 沈争堂起身,说道:“好好等着天亮你师姐来收拾你吧,我要回去抱着老婆睡觉了。” 李潆儿骂了句什么,沈争堂不在意。 回到床边悄悄爬上去,沈争堂刚躺下宴卿鸣就翻身钻进了他怀里。 沈争堂低头看着怀里熟睡的爱人,在他额头上亲了亲。 喉头那股子血腥气又涌了上来,沈争堂努力压抑着,他不想再次出去,就这么硬生生的忍了下去。 沈争堂闭上眼睛,皱起眉头强忍着不适,却没发现怀里的宴卿鸣缓缓睁开了眼睛…… 第135章 高悬是个可爱的孩子,却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高悬是个可爱的孩子,却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父亲忙的没空陪他,母亲早亡,高悬像个野生的小孩到处乱跑。 却又快乐的像个幸福的孩子。 几天的时间,让宴卿鸣身体恢复了大半。 宴卿鸣站在南诏城中的大树下,举着高悬帮他去揪那朵他看中的小花。 可能还是不够高,高悬伸着小手努力了好久还是抓不到那朵花。 “花花!够不到!” 宴卿鸣想要把高悬举得再高些,腿上的伤却不合时宜的疼了一下。 沈争堂突然出现,问道:“你俩一大一小,玩儿什么呢?” 宴卿鸣把高悬放下来抱在怀里:“他想要树上的花,要不你帮他摘一朵?” 高悬摇着头说道:“我要自己摘花花!” 沈争堂看着高悬可爱的小模样,想起自己的儿子们心都软了。 沈争堂蹲下身,一手抱住宴卿鸣的腰一手抱住他的腿,让他坐在自己肩膀上。 “小心,我要站起来了!” 沈争堂就这样扛着坐在他肩上的宴卿鸣,一下子站了起来。 宴卿鸣担心道:“很重的,你这样腰会受伤。” “别瞎说!”沈争堂不乐意道,“你男人腰好着呢,再说了你哪里重啊,太瘦了!回去就给你喂胖!” 宴卿鸣浅笑,举起高悬:“去找你的花花吧。” 小高悬成功摘到了他心心念念的花花,开心的哈哈笑。 沈争堂放下宴卿鸣,宴卿鸣怀里的高悬拿着花花给他们看:“花花!送给哥哥!” 宴卿鸣不知道高悬口中的哥哥是谁,便问道:“你说的哥哥是谁啊?” 高悬笑着回答:“阿爹说去中原有哥哥!花花送给哥哥!” 原来这小子说的哥哥是沈争堂和宴卿鸣的儿子们。 沈争堂笑道:“真是奇了,你说这是不是缘分,这小子名字都和狗儿很搭,带回去让他俩一起玩儿吧。” 明镜高悬,怎么能说不是一种缘分呢。 宴卿鸣同意,说道:“高悬身体健硕,长大后必是武将的好材料,我打算带回去好好培养。” “行!”沈争堂也同意,“我想着最近就准备回去了,你说可好?” 南诏国的事情在乌亚族长和慈莫阿依的安排下井井有条,没有造成任何的动荡。 慈莫阿依当真是个称职的将军,最担心的军队在他的整理下越来越像样。 一切似乎早该如此,仿佛回到了正轨,处处欣欣向荣。 而那几个姑娘也在两天前启程了,秋月答应带翠妖去见天师学习医术,李潆儿更是要带回去处置的。 宴卿鸣的身体状态不能送她们去东丽山,阿胜便代替宴卿鸣陪着三个女人一同出发。 宴卿鸣抱了抱怀里的高悬,笑道:“好啊,该回家了。” * 回京之路比想象中的顺利。 高悬离开父亲没有想象中的哭闹,一路上都像一只快乐的小鸟,每天疯玩疯闹,晚上就缩在宴卿鸣怀里呼呼睡大觉。 宴卿鸣哄睡了高悬,轻声说道:“这孩子真好带,身体强健能吃能睡,也不挑食。” “不挑食可太难得了。”沈争堂重重的叹了口气,“你知不知道你儿子挑食多厉害。” 宴卿鸣下了床坐在桌旁跟沈争堂聊天:“宁儿吗?我看阿姐做饭他吃的还可以,就是吃得少,不像狗儿什么都吃。” 沈争堂想起儿子们,不由得满眼笑意:“很快就能见到他们,我传信回去派人去接他们和阿姐回京,大概他们会比咱们先到呢。” 宴卿鸣听闻孩子们和阿姐已经快要回京,心中难掩欣喜。 可转念一想有很担心:“宴家的事情一直没个定论,我阿姐回京该住在哪里才不会被人诟病。” “住咱家啊。”沈争堂喝了口淡茶,“我夫人的阿姐死了丈夫回娘家,跟我夫人住在一起有什么的,咱那王府虽然不是最好,让阿姐住的舒舒服服的可是绰绰有余。” 皇上病重,范玉良那个老狐狸和贤王不知道在嘀咕什么,沈介音被困在北蛮回不来。 宴卿鸣还不知道此番回京,范玉良看见他没死会怎么想。 瞅了一眼床上睡得呼呼香的高悬,沈争堂笑眯眯的伸手去拉宴卿鸣的手。 宴卿鸣在想事情,抬头看过去:“怎么?” “十来天了。”沈争堂说话的声音有些腻歪,“你恢复的差不多了吧,为夫想跟你亲近亲近。” 宴卿鸣抽回自己的手,抬手食指敲在沈争堂脑门上:“外公说了要一个月,你再忍忍。” “忍不了一点儿了。”沈争堂说着就去摸宴卿鸣大腿,“就一回行不行,你天天在我眼前晃我快疯了……” 说罢,沈争堂扯过屋内的屏风挡在床前,遮住了里面熟睡的高悬。 又扯着宴卿鸣去房间另一边的软榻上,把人按倒就开始不老实的乱摸。 “等一下!”宴卿鸣阻止猴急的沈争堂,“锁门了吗?” “锁了锁了!”扒衣领扯腰带。 “高悬睡熟了?” “熟了熟了!”扑上去堵宴卿鸣的嘴,“你快别说话了,专心点……” * 皇帝沈正兴的身体越来越差,这几日已经很少理人了,没日没夜的昏睡着。 贤王沈正全站在皇帝寝宫,面色冷漠的看着床上的人。 “皇兄,你也累了,该休息了……” 寝宫外面格外的热闹,婢女们忙忙碌碌的,就连死气沉沉的侍卫们都变得勤快了起来。 沈正全走出寝宫,不由得紧皱眉头。 本以为这几天就能驾崩的皇帝没死成,失踪多日的太子沈介音却突然回来了。 这当真是打乱了贤王的计划。 沈正全离开寝宫,回到自己的王府,见范玉良在喝茶等他。 “王爷,您回来了。”范玉良起身行礼,“陛下情况如何?” 沈正全在主位坐下,重重的叹了口气:“老样子,不是说也就最近了吗,怎么还没有动静。” 范玉良也是面露难色:“那药都掺在陛下的饮食中让他服下了,为何还活着……” “更麻烦的是沈介音回来了。”沈正全偷偷的扶着额头,“他失踪那么久怎么就突然回来了呢,要是现在皇兄驾崩,我们可不好办了。” 范玉良忙给贤王宽心:“莫慌,太子殿下一个人不足为惧,王爷您有我们范家支持还怕没有后盾的太子吗。” 沈正全不放心的问道:“你确定宴卿鸣死了?” “死了,肯定死了。”范玉良对这件事很有自信,“老臣眼看着那么大的雄狮咬在他脖子上了,哪儿还有活着的可能。” 沈正全点点头,又问道:“他的两个孩子呢?” “和宴卿鸣的尸体一起扔乱葬岗了,那地方荒凉异常,秃鹫也凶得很,两个小的肯定活不下来。” 沈正全想了想说道:“这么看来,泽亲王府就只剩下沈争堂一个了,不过老幺从小就没什么野心,吃喝玩乐的风流王爷,不足为惧。” 范玉良倒是不这么想,提醒道:“泽亲王年轻,即便不足为惧留下来也是祸患,还是尽早……” 范玉良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王爷要是允许,等泽亲王回来的时候,老臣安排。” 沈正全看向范玉良,扯起一抹笑容:“那就辛苦范将军了。” 第136章 这一天,沈介音觉得要累死了。 这一天,沈介音觉得要累死了。 所有的大臣武将怀着各自的小心思来向他行礼问候,大家都知道现在太子回来意味着什么,都想看看这沈氏皇族的热闹。 好久没穿过太子这一身行头,沈介音只想早点回寝殿摘掉头上繁重的发饰,脱了那累赘的华服。 舒舒服服沐浴换上寝衣,钻进他的被窝里好好睡上一觉。 沈介音一向不喜欢自己房里全是婢女下人伺候着,只交代他们去备下太子宫中的华池让他沐浴,其他的都不必管他。 “启禀太子殿下,内务府送来了陪寝的侍妾。” 沈介音一愣,心想他什么时候用过侍妾,这内务府是疯了吗。 沈介音起身走到门口,打开门就看见门口站着一个身形较小纤细的人,穿着青色的兜帽和斗篷看不清楚脸。 “我宫中何时有过侍妾,你们当差当傻了吗!” 婢女吓得马上跪下来,回话道:“内务府交代,今天北蛮使者送来了美人,说是送给太子殿下的。” 北蛮美人?沈介音心想这内务府真是不想干的,不知道他听不得“北蛮”俩字吗! 看着眼前的人,这送回去怕是也给其他人糟蹋了。 沈介音动了恻隐之心,说道:“人留下吧,你们都退下,不要吵我!” 婢女马上离开,不敢耽搁一点。 沈介音转身回了寝宫,穿着斗篷的美人安静的跟在后面,还不忘关了门落了锁。 “你锁门干什么?”沈介音没打算碰这人,“你站在那别过来,听不懂我说话吗!” 那人缓缓上前,站在沈介音面前,突然从斗篷中伸出手抓住沈介音的手腕。 “你!放肆!”沈介音恼了 拉下帽兜,叶凌君笑盈盈的瞅着沈介音,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说道:“我便放肆了,你又能拿我如何。” 沈介音一愣忙张望四周,压低声音问道:“你怎么来了?不要命了!” “我想你了。” 叶凌君脱了斗篷,身上发出骨头挪动的咔吧声,就这样当着沈介音的面将身形从一个少年恢复成了强壮的成年男人。 “你出发的当天晚上我就追着你来了,一路上和你保持半日的距离,没想到你们中原的内务府那么好骗,使者说是来送美人的,都没人仔细验验我的身就送我到你宫里了。” 叶凌君伸手摆弄着沈介音发饰上的吊坠:“你穿这身真好看。” 沈介音打开他的手:“你就这样跑来了,等下送你出去都麻烦!” “我没打算走。”叶凌君又摸了摸沈介音领口金丝织就的纹样,“我是来给你暖床的,多陪你一段时间,可好?” 沈介音心里觉得甚好!但是他嘴上可没打算说叶凌君爱听的。 “我不缺暖床的,你赶快回去!” “哦?”叶凌君笑的嚣张起来,“刚才你还说你宫里没有侍妾,想骗我?” “谁……谁骗你了!”沈介音拉开叶凌君想要解他腰带的手,“我堂堂太子!我床上会缺人?笑话!” 叶凌君搂着沈介音的腰,轻松一带就把他抱进怀里,直接抱到床上才放下来。 叶凌君一手扶着沈介音的后颈,这个姿势最方便他敲开沈介音的嘴,给他更深的吻。 另一手不顾沈介音的反对直接解开他的腰带,顺着衣襟就让手滑了进去。 结束了一个绵长的深吻,叶凌君居高临下的问道:“是吗?谁给你侍过寝?说出来,我去弄死。” 沈介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至于吗?” “我吃醋行不行。”叶凌君实话实说,“谁?宴卿鸣吗?我能弄活了他就能弄死,信不信?” “别闹。”沈介音发觉自己的衣服都快被脱光了,“卿鸣要是肯上我的床,还有你什么事。” 叶凌君哼了一声:“哼,那便是没有过,我放过他。” 沈介音自然是知道叶凌君想干什么,忙说道:“你先放开我,我换掉这身衣服。” “不用,就穿着这身。”叶凌君笑着亲吻沈介音的耳朵,“平日里是和我的王后亲热,今天,我干的是中原的太子……想想都兴奋呢。” “变态!” 叶凌君笑的越发诡异:“哼哼,还有更变态的,你马上就知道了……” * 太子宫内的沐浴华池,腾腾的冒着白渺渺的热气。 池边浅白的薄纱有的随风飘动,有的则是绷得紧紧的,尾端绑在沈介音白净的手腕上。 水声配合着铜铃的响声,急促却有节奏。 叶凌君站在浴池中,笑看着被他压在池边的沈介音。 “别咬嘴唇。”叶凌君捏住沈介音的下巴,从他的牙齿中拯救出被咬的可怜兮兮的嘴唇,“舒服就叫出来,我喜欢你叫。” “你滚……啊!” 沈介音可以被叶凌君侮辱,但是面子是绝对不能丢,哪怕全身都软的没一丝力气,嘴也是硬的。 哪怕叶凌君心眼子浅一刺激就生气,生气就会对沈介音粗暴,沈介音也认了。 况且,沈介音不讨厌叶凌君的粗暴,但他不会说出来的,这辈子都不会。 铜铃猛地响了一声,沈介音终于忍不住叫了出来。 叶凌君呼了口气,摸着沈介音平坦的腹部:“我天天卖力气,你这肚子怎么就是没动静呢。” 沈介音终于拿回来自己双腿的控制权,看着脚腕缠着的铜铃铛。 那是叶凌君平日挂在腰带上的,看起来不过是个普通的铜铃铛,实际却是北蛮王身份的象征。 铜铃铛上面刻着这一代北蛮王继位的时间和他的名字,历代北蛮王都小心保管自己的铜铃铛,叶凌君却从来不在意。 叶凌君最喜欢和沈介音亲热的时候,把有他名字的铜铃铛绑在沈介音身上各个位置。 沈介音倔强隐忍的细碎声音,和铜铃有节奏的响声,在叶凌君看来就是助兴的良药,有趣极了。 沈介音趴在浴池中,把没有一块干净好肉的身子泡进温热的水中。 “诶!你这样泡我儿子都给你泡丢了!” 叶凌君上前抱沈介音,被沈介音瞪了一眼。 “少管我,我要泡一会儿,好累。”沈介音拉开叶凌君的手,“别碰我,你儿子关我屁事,怀不上保不齐是你不行。” 这话说的就气人了,叶凌君把沈介音从水里捞出来抱在怀里:“别洗了,回床上!我看你还是欠收拾!” 沈介音差点掉下去,忙抱住叶凌君的脖子,嘴上依旧不饶人:“不行还不让人说?要不你躺下我来,没准一次就有了。” 叶凌君哼了一声,瞅了怀里的沈介音一眼:“你啊,这辈子都没机会在上面了,认命吧。” “哼。”沈介音扯了个笑容,“我又不是没上过你,无所谓。” 叶凌君气的抱紧了沈介音:“你会为你这张嘴付出代价的……” 第137章 宴卿鸣回京了。 宴卿鸣回京了。 范玉良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惊得茶杯掉在地上摔的稀碎。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宴卿鸣怎么可能还活着!” 范云飞站在一旁默不作声,静静地看着父亲发疯。 “云飞!”范玉良着实慌了,“你去泽亲王府,你去看看是不是宴卿鸣!” 范云飞:“是,我这就去。” 宫里的沈介音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起身就往外跑。 叶凌君眼疾手快的就把沈介音抓了回来抱在自己怀里。 “叶凌君你有病吗,放开我!”沈介音挣扎着企图挣脱叶凌君的手。 “不许去!”叶凌君心里清楚沈介音要去哪里,“我现在不能出太子宫大门,我不在场你别想见他!” 北蛮宫里短暂的相见,天知道沈介音有多想宴卿鸣。 “叶凌君!”沈介音用力甩开叶凌君的手,“你给我在这里等着,你不拦我今晚我便回来,如果你再拦我,就别想再看见我!” 叶凌君心里清楚拦不住沈介音,但这时候的沈介音说出的话能信吗! 叶凌君死死拉住沈介音的手:“你与我已经成婚,你是我的爱人!你说的会回来不可以食言!” 沈介音主动上前双手捧住叶凌君的脸给了他一个吻:“等着我,肯定回来。” 说完,沈介音就像是占够了便宜的浪荡公子,拍拍屁股头也不回的跑了。 * 两个孩子早到了两天,已经在王府里落脚。 太妃看到第二个孙儿宴明镜已经这么大了,还像极了小时候的沈争堂,喜欢的不得了。 沈争堂带着宴卿鸣回到王府,带着沈修宁的湘秀和照顾宴明镜的墨青就带着孩子们过来找他们了。 “爹爹!”宴明镜直接跑了过去,抱着腿就要往宴卿鸣身上爬。 宴卿鸣早习惯了,下意识的微微抬起膝盖,方便宴明镜爬。 沈修宁站在一旁,还是那副少年老气的模样,瞅着弟弟和爹爹亲热。 “宁儿,不来抱抱父王吗。”被冷落的沈争堂主动询问儿子。 “不了。”沈修宁又看了抱着宴明镜的宴卿鸣一眼,转身进去屋子里面。 湘秀在一旁哭的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可怜巴巴瞅着宴卿鸣。 沈争堂刚把宴明镜从宴卿鸣怀里抱走,湘秀就一把抱住宴卿鸣哇哇大哭起来。 “喂喂喂!湘秀!”沈争堂抱着儿子抱怨起来,“你主子在这呢,没死也没瞎,你抱我老婆干什么!” 宴卿鸣拦着沈争堂:“都是家里人,你别说话。” 安慰了一会儿湘秀,湘秀终于不哭了,平静下来给他汇报家里的情况。 宴秋浓回来便染了风寒,傅嬷嬷正在照顾她,宴卿鸣想着晚些时候去看看阿姐。 沈争堂点头道:“等下我和你一起去。” 宴明镜抱着沈争堂的脖子,瞅见了躲在宴卿鸣身后的高悬。 “父王,那个弟弟是谁?” 宴卿鸣拉着高悬的手让他站在自己身前:“这个弟弟叫高悬,以后跟着你,狗儿你要照顾好弟弟。” 宴明镜看见小朋友自然开心,从沈争堂身下跳下来,跑上去拉住高悬的手。 “弟弟走!狗哥带你玩儿去!” 说着,两个小孩子就跑远了,墨青赶紧跟了上去。 沈争堂见宴卿鸣看墨青,忙解释道:“他一直留在府里跟着湘秀照顾孩子,傅嬷嬷年纪大了,两个小男孩有个男人带还轻松些,你要是介意的话我就大发了他。” “没事。”宴卿鸣不介意墨青留在这里,“让他陪着孩子们吧,挺好的。” 宴卿鸣没看见沈修宁去了哪里,忙问道:“宁儿呢?” 沈争堂指了指屋里:“那个小大人儿去屋里了。” 宴卿鸣进了 屋,看见沈修宁坐着发呆。 “宁儿。” 沈修宁整个人一抖,转头看着宴卿鸣。 宴卿鸣知道在西疆的经历吓坏了沈修宁,这孩子是怎么带着宴明镜回到边关城的,他想都不敢想。 宴卿鸣蹲下身,伸开双手温柔道:“宁儿,过来我抱抱你。” 沈修宁愣在原地半晌,终于起身走到宴卿鸣面前,伸出小手环抱住宴卿鸣的脖子。 宴卿鸣抱着沈修宁,轻轻抚摸他小小的后背。 沈修宁歪着头靠在宴卿鸣肩膀上,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今晚可以和你睡吗。”沈修宁突然问宴卿鸣。 “可以。”宴卿鸣不顾沈争堂反对的眼神,直接答应了儿子的要求。 “不带弟弟,可以吗。” “可以。”宴卿鸣心疼这孩子,“今晚爹爹就陪你一个人睡,让弟弟去和你父王睡。” 沈修宁抱紧宴卿鸣的脖子:“嗯。” 沈争堂就这么被安排出去了,不乐意,但是没权利反对。 * 泽亲王府里好久没这么热闹了。 家仆们都忙碌了起来,准备着晚上难得的团圆宴。 沈介音和宴卿鸣在书房里说了很长时间的话,这段时间有太多的事情要和宴卿鸣说。 沈争堂来了三次他们都没谈完,直到第四次进了书房。 “沈介音!撒手!放开你小皇婶!” 沈争堂皱紧眉头看着抱宴卿鸣的沈介音,上去拉他。 沈介音不管,他见过宴卿鸣死去后的样子,现在抱着宴卿鸣有种宝物失而复得的兴奋。 宴卿鸣拍拍沈介音的肩膀:“好啦,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沈介音无视沈争堂,甚至连宴卿鸣的话都不想听,他就想抱着他,谁也别拦着他。 宴卿鸣突然笑道:“你怎么成了亲之后,越来越像小媳妇儿了。” “你才像小媳妇儿呢!”沈介音松开抱着宴卿鸣的手,白了他一眼,“看着你没事,好好站在我面前,我真的懂了什么叫夫复何求,当初在寒洞中见到你时……算了不提了。” 沈介音想要再抱抱宴卿鸣,被沈争堂一个手刀劈下来拦住。 “你差不多得了。”沈争堂把宴卿鸣揽入自己怀里,“这是我的夫人!” 沈介音嫌弃的瞅了沈争堂一眼,骂道:“小皇叔小气鬼。” 宴卿鸣靠在沈争堂怀里微笑的模样,看在沈介音眼里还是刺眼的。 叶凌君再好,终究抵不过年少心动的那抹白月光。 沈介音想起叶凌君,才想起他还在太子宫里等着,不知道已经气成什么样了。 “我不参加你们的家宴了,我要回去。”沈介音不舍的看了宴卿鸣一眼,“改天再来找你。” 宴卿鸣以为沈介音会多留一会儿的,问道:“这么着急回去吗?” 沈介音抿了抿嘴,凑到宴卿鸣耳边小声说道:“北蛮那个跟回来了,藏在我宫里,我不回去他要闹的。” 宴卿鸣懂了,笑道:“快回去吧,别让人等久了。” 第138章 沈介音风风火火的赶回了太子宫,他也不懂为何如此焦急 沈介音风风火火的赶回了太子宫,他也不懂为何如此焦急。 打开寝殿的门,快速闪身进去。 “叶凌君!”沈介音没看见叶凌君,忙往寝殿后面跑去,“人呢,叶凌君!” 叶凌君提着个小香炉从幔帐后面现身,说道:“在这呢。” 沈介音看着他手里的小香炉,问道:“你干什么呢?这是什么香,挺好闻的还有点熟悉。” 叶凌君拿开小香炉,拉过沈介音凑过去在他身上闻来闻去。 “有陌生味道,在外面和谁鬼混了。” 说完,叶凌君转身便往华池那边走去,说道:“给你准备沐浴,洗洗你身上的味道。” 沈介音看的出叶凌君在闹情绪,背着手跟在他后面:“你还没告诉我,那个香炉是什么香呢。” 叶凌君拿出个小盒子,从里面拿了一粒花生大小的香饵,抬手丢入华池之中。 只消一会儿功夫,整个华池就弥漫起来刚才香炉里的香味。 “这是秋月给我配的熏香,可沐浴也可燃烧后熏染衣物。”叶凌君转头看着沈介音,“以后你和我用一样的,你的身上只能有我的味道。” 沈介音笑出了声:“哈哈哈,你啊,吃醋就直说,搞这么文艺做什么。” “我是吃醋。”叶凌君抬手摘掉沈介音的发饰,看着那一头齐腰的乌发散开,握着发梢吻了一下,“我不喜欢任何人接近你,但是你喜欢宴卿鸣,我便忍着。” 沈介音看着叶凌君,问道:“你什么时候知道我喜欢卿鸣的。” “从我喜欢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叶凌君给了个含糊的答案。 沈介音不觉得叶凌君是个心善的人,继续问道:“既然如此,当初你见卿鸣濒死,为何救他。” 叶凌君哼了一声,说道:“我若不救他,你该多伤心啊。” 说完,叶凌君放开沈介音的发梢,转身去华池畔蹲下身,手探入水中试了试温度。 “沐浴吧。” 沈介音依旧看着叶凌君,说道:“我饿了,晚饭没吃。” 叶凌君一挑眉,问道:“怎么,宴卿鸣连顿饭都不给你吃吗。” 今天心情好,沈介音难得说话好听道:“我不在宫里你也没饭吃,总不能饿着你吧,回来陪你吃饭。” 沈介音说完,转身往寝殿里走,还不忘喊道:“过来吧,吃晚饭再沐浴。” 叶凌君站起身,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轻声说道:“要不……孩子我来生吧。” 沈介音回头:“你说什么呢?我没听清。” 叶凌君摇头:“没什么,饿了,吃饭吧。” * 沈修宁和宴明镜再加上一个高悬,都喜欢围着宴卿鸣转。 三个孩子吃饱了,都跑去院子里和墨青点花灯玩儿。 沈争堂在一旁看的有些吃味了,说道:“宁儿可是我亲手养大的,怎么跟你比跟我还亲呢。” “不好吗?之前我还担心没带过他,他会不会不喜欢我呢。”宴卿鸣看着院中的三个孩子。 沈争堂正要说话,突然胸口一闷喉咙那股血腥味上涌,忙起身去到一旁。 宴卿鸣看着沈争堂,问道:“你怎么了?” “没事……”强压下差点喷出来的那口血,沈争堂冷汗直流,“胃里不舒服,有点想吐。” 宴卿鸣起身走过去,轻抚着沈争堂的背担心道:“怎么突然想吐了,我找大夫来看看。” “不用!”沈争堂拉住宴卿鸣,“真没事,可能是太久没吃府里的饭一时贪多吃撑着了。” 宴卿鸣笑道:“你啊,看着跟他们三个差不多大,像个孩子。” 沈争堂不知道他这样压抑体内的毒素能到什么时候,如果有一天他撑不下去了,他真的不舍得就这么死去,他舍不得宴卿鸣和孩子们。 “卿鸣啊。”沈争堂伸开双手抱住宴卿鸣,“你说,要是哪天我死了……” “别胡说!”死过的宴卿鸣一点都听不得这个话,双手捧住沈争堂的脸,“你要好好活着,你要陪我和孩子们,知道吗。” 沈争堂笑了,侧过脸去在宴卿鸣唇上亲了一下,小声道:“好,我好好活着。” 正想要再亲一个,沈修宁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们身边,正仰头瞅着他们亲热。 “宁儿!”沈争堂叹了口气,“小孩子不能看大人亲热。” 沈修宁瞅着他们,严肃的说道:“大人不该当着小孩子的面亲热才是。” 沈修宁一句话把他老爹气的险些一口气没上来,伸出小手拉了拉宴卿鸣的手。 “爹爹,可以和你一起沐浴吗。” 宴卿鸣推开沈争堂,牵着儿子的手:“走!一起沐浴,那两个小的也过来,该洗澡睡觉了!” * 泽亲王府的浴桶很大,却也架不住三个小娃子在里面玩水。 宴明镜撅着屁股在水里扎猛子玩儿,高悬在一旁看着哈哈大笑。 宴卿鸣穿着里衣,站在一旁给他们添热水。 沈修宁伸出手摸了摸宴卿鸣脖颈处的那个伤疤。 宴卿鸣知道他又想起了不好的回忆,笑道:“不疼了,我没事的。” 沈修宁像个小大人一般,仰着小脸说道:“我想长大后做将军。” “哦?”宴卿鸣很开心沈修宁有这个理想,“听你父王说起过,你已经去过校场,还学了很多,是吗?” “嗯!”沈修宁点点头,“我练过弓箭、剑术,等我长大一点就可以练习骑马,我要做和爹爹一样的大将军。” 哪个将军不希望子承父业呢,宴卿鸣觉得自己小时候练武的时候,父亲也是这般开心的吧。 宴卿鸣摸了摸沈修宁的小脸,说道:“明早带你们三个去校场,让我看看你们谁有那个资质能成为将军。” 高悬举起小手:“我我!” 宴明镜则是无所谓:“爹爹说过,我能防身保护自己就好,将军就给你们当好了。” 高悬看向宴明镜,圆乎乎的小脸笑容灿烂,说道:“那我长大了当将军,我来保护哥哥!” 说完,两个小的哈哈笑着继续玩儿水。 沈修宁目光坚定,略带冷漠的语气说道:“我要做将军,然后灭了西疆……” 宴卿鸣看向沈修宁,不由得担心。 看来西疆的遭遇真的给沈修宁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阴影…… 第139章 宴卿鸣出现在校场,这对整个中原军中的官兵来说…… 宴卿鸣出现在校场,这对整个中原军中的官兵来说都是久违的感觉。 当年追随宴卿鸣的士兵已经成为了长官,那些年轻的新兵多多少少也听说过宴卿鸣这个人。 廖闽此次负责护送宴秋浓和孩子们回来,此刻已经等在校场内。 “宴将军!”廖闽看到宴卿鸣便迎了过来,“能再见到你太好了。” 宴卿鸣说道:“辛苦你护送我的家人,边关城那边情况如何?我爹还好吗?” 廖闽忙回答道:“宴老将军伤势已恢复,燕十七夫妇在照顾他的生活,军中有燕十七和邢易一切都好,十日后我便启程回去镇守边关。” 宴卿鸣点点头:“很好,辛苦你们了。” 宴卿鸣被孩子们的笑声吸引,转眼看去是宴卿鸣在跟士兵们玩儿的高兴。 再看向一旁的高悬,正好奇的盯着兵器架上的兵器。 宴卿鸣觉得有趣,走过去蹲下来问道:“悬儿,你喜欢哪种兵器?” 高悬打量着那些兵器,摇摇头道:“都不喜欢!” 宴卿鸣觉得奇怪,高悬说过长大了要当将军,所有的兵器都不感兴趣难不成以后要赤手空拳。 高悬突然看到了一旁角落里的长鞭,突然开心的跑了过去。 高悬举起长鞭说道:“我喜欢这个!” 军中当真没有擅长长鞭的人,这选择倒是新奇。 宴卿鸣招手喊来管理兵器的士兵:“去给他做一套小的长鞭。” 高悬仰起头开心的笑了,说道:“谢谢!” 沈修宁在一旁闷头挥舞着木质长剑,士兵摆了个几个木桩给他练习。 抬头看了看那些木桩,沈修宁提起木剑,一套些许稚嫩的剑法熟练的挥舞出来。 宴卿鸣在一旁看着沈修宁像模像样的挥舞木剑,不由得感慨沈争堂这些年把孩子教的很好。 “宁儿。”宴卿鸣蹲下身,握住沈修宁的手教他,“这里要这样挥剑,你试试看。” 沈修宁马上照着宴卿鸣教的方式挥舞木剑,似乎自己也明白了其中的奥义,开心的多试了几次。 宴卿鸣就这样蹲在旁边,一点一点纠正儿子的动作,告诉他每一招一式的要点。 沈修宁在这边练的满身是汗,宴明镜则是围着满校场跑着玩儿,士兵们都追不上他。 突然一声惊呼从士兵那边传来,宴卿鸣和沈修宁都看了过去。 “将军!将军!镜世子掉进泥坑里了!” 宴卿鸣一惊,起身就往那边跑去。 “狗儿!”宴卿鸣看到儿子在泥坑里翻滚,直接跳了下去,“别乱动!我来救你!” 宴卿鸣在泥坑中艰难前行,终于抓住了宴明镜的小腿,这才发现这孩子竟然玩儿泥巴玩儿的正开心。 “哈哈!大泥巴好好玩,高悬你也下来玩儿啊!” 高悬听见宴明镜喊他,就要往下跳,被眼疾手快的士兵揪住没能跳下来。 沈修宁追过来,站在泥坑旁边无奈的摇了摇头。 宴卿鸣抱着小泥人宴明镜,还被他两只泥爪子糊在脸上。 “好玩儿吗?”宴卿鸣突然想笑。 宴明镜超级快乐,用力点头道:“好玩儿!” 还有什么是比孩子开心快乐更重要的呢,他开心就好。 宴卿鸣抱着宴明镜从泥坑里爬了出来,两个人都狼狈极了。 尤其那个宴明镜,活活像个小泥人,这会儿还追着高悬拿泥巴丢人家玩儿。 沈修宁站在一旁等着宴卿鸣上来,还伸手去拉宴卿鸣的手,乖巧的不像这个年纪的孩子。 “宴将军!”有士兵急匆匆的跑来,“范将军请您到将军府里议事,说是有急事要找您商量。” 范玉良找他能有什么事? 宴卿鸣心想他还没去找范玉良的麻烦,说说西疆的事情,他倒是先找来了。 宴卿鸣点头道:“知道了,容我回去换身衣服。” 那士兵似乎真的很急:“将军,校场可以沐浴更衣,范将军那边催的有些急。” 什么事这么急,宴卿鸣想不出来。 八成范玉良是知道沈争堂今天要在宫里待上一整天,才赶在这个时间找宴卿鸣。 宴卿鸣喊来廖闽:“廖闽,你帮我送孩子们回王府,我去将军府看看是什么事这么急。” 沈修宁突然拉住宴卿鸣的衣摆,眼神坚定的瞅着他:“我跟你去。” “你带着弟弟们回去吧。”宴卿鸣柔声哄着沈修宁。 沈修宁摇摇头:“我要跟你去。” 沈修宁小小的手抓着宴卿鸣的衣摆,眼神里全是不容拒绝的坚持。 “哎。”宴卿鸣无奈的点点头,“行,但是你要乖乖跟着我,不能乱跑。” 沈修宁也点点头:“嗯。” * 校场里只有宴卿鸣出征的衣服,想想上一次穿这身衣服的时候还没成亲,宴家也还没出事。 转眼八年多过去了,再次穿上竟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近乎为黑色的墨蓝色带暗纹的布料制成的衣服,领口、腰带、袖口都有淡淡的银线织就的花纹。 宴卿鸣记得沈介音格外喜欢这一身,要求全军将领的服装都用了墨蓝色为主色调 宴卿鸣还埋怨过沈介音乱出主意,搞的中原军队出兵的时候,为首的将领一个个都像个大乌鸦骑在马上。 扣好袖口上最后一个扣子,宴卿鸣伸手道:“宁儿,跟我走吧。” 沈修宁快步上前牵住宴卿鸣的手,乖乖的跟着他往将军府的方向走去。 * 范玉良在西疆和阿图勒勾结害死宴卿鸣,这件事范玉良和宴卿鸣是最清楚的。 自从宴卿鸣回来,范玉良担心的夜不能寐。 此次主动找宴卿鸣来府里议事,范玉良心中难免忐忑。 范玉良见到宴卿鸣,先开口道:“贤侄许久不见,你父亲可还好?” “托范将军的福,家父一切安好。”宴卿鸣抬眼看着范玉良,“我也很好。” 范玉良脸色有些挂不住,他转头看向正瞪着他的沈修宁。 “哎呀,好久没见宁世子,长这么大了。” 沈修宁小小的拳头握的紧紧的,眼睛里像是要喷火。 宴卿鸣摸了摸沈修宁的头:“范将军找我来,大概也不是唠家常的,不如直说吧,我们之间的对话没必要绕弯子。” 第140章 范玉良的手搭在太师椅的扶手上,轻轻敲击着扶手。 范玉良的手搭在太师椅的扶手上,轻轻敲击着扶手。 “也好,此番请你来我府上,是有位故人想见你。” 宴卿鸣想不出会是哪位故人,却机警的发觉到这大厅周围藏了不少的人。 “范将军说有急事找我,就是为了让我见故人?看来这故人的人数不少啊。” 范玉良知道瞒不住宴卿鸣,干脆不装了:“你发现了。” “不难发现。”宴卿鸣不知道这些人是范玉良的人,还是别的什么。 范玉良看向大厅一侧的暗处。 宴卿鸣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阴暗之处有一抹身影走了出来。 “宴将……卿鸣。” 看清来人,沈修宁抓着宴卿鸣衣角的手紧了紧。 宴卿鸣眯起眼睛,疑惑道:“赫米提?你怎么会在这。” 听到宴卿鸣喊出自己的名字,压抑许久的赫米提似乎再也忍不住了,冲过去拥抱住宴卿鸣。 宴卿鸣先是一愣,随即想要推开他:“你……” “你还活着!”赫米提抓住宴卿鸣的双手,“我听说你还活着我便连夜赶来这里,能看到你真好,真好……” 宴卿鸣还是拒绝了赫米提的亲近,拉开两人的距离:“我没想到是你要见我,范将军当真一直和西疆联系密切啊。” 瞥见周围暗藏着的人在悄悄靠近,宴卿鸣哼了一声:“都出来吧,将军府的?还是西疆的?” 宴卿鸣把沈修宁藏在了自己身后,沈修宁捏了捏宴卿鸣的手。 赫米提满眼都是宴卿鸣,再次上前抓他的手。 宴卿鸣记得曾经的在边关城的日子,那时的赫米提对他有爱慕之意,却也没像现在这般主动过。 宴卿鸣再次抽回自己的手:“赫米提,我中原与西疆的关系,我宴卿鸣与西疆的关系,都不适合你与我如此亲密。” 赫米提听不进去一点儿,再次上前拉住宴卿鸣,目露凶光道:“我来这就是要带你走的,以后我王兄也好其他人也罢,没人能伤你半毫,你宴卿鸣必须是我的。” 赫米提当下也有十七了,已经长成了大小伙子,手上的力道也是有的。 宴卿鸣没花太大力气便挣脱开了:“在西疆害我的人不是你,我可以不动你,但是你若再靠近我,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范玉良听到这话摸了摸鼻子,在西疆害死宴卿鸣的是谁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范玉良突然一挥手,说道:“来人把宴卿鸣绑了送去后面,任由小王子处置。” 宴卿鸣看向范玉良,语气森森道:“范玉良你还想再杀我一次,是么。” 范玉良也不再装模作样,露出阴郁的笑容:“不然呢?你没死我觉都睡不着,宴卿鸣你活着太碍眼了,还是死了吧。” 说吧,范玉良突然上前拉住沈修宁,抬手就掐在了沈修宁的脖子上,一个用力把沈修宁提了起来。 宴卿鸣忙上前要救下儿子,却没想到范玉良心狠手辣下了死手。 眼看着沈修宁表情越来越痛苦,宴卿鸣喊道:“你放开他!” 范玉良一手掐着沈修宁,冷哼道:“宴卿鸣,你再有本事又有什么用,武将最忌讳有弱点,而你的弱点我可以利用两次,来人!把宴大将军带下去!” 西疆士兵从暗处走出来,将宴卿鸣带了下去。 范玉良还要顾忌沈争堂,现在还不能弄死沈修宁。 可谁曾想刚把沈修宁放在地上,这小子几口气缓上来,掏出一把小匕首就捅了过去,正中范玉良腹部。 沈修宁捅完这一下,拔了刀便追着宴卿鸣被人带走的方向去了。 等到范家的人发现范玉良受伤的时候,沈修宁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沈修宁一路寻着宴卿鸣,仗着自己身形小巧钻过花园月亮门上的空洞,又趴下来在花丛中爬了一段路。 终于被沈修宁找到了西疆士兵把守着的房间。 绕过门口把守的士兵,沈修宁绕到了全是窗户的那一侧,想要扒到窗户上往里看宴卿鸣在不在,试了几次却爬不上去。 屋内的宴卿鸣和赫米提单独相处,质问道:“赫米提,你来这里到底为什么。” “我为了你啊。”赫米提笑的格外灿烂,慢慢靠上前去,“我只为了你,真的。” “阿图勒也来京城了吗?”宴卿鸣知道阿图勒一直觊觎边关城,绝对不会消停太久。 赫米提摇摇头:“没有,你能不能不提他了,你现在面前的是赫米提。” 赫米提想要亲宴卿鸣,被他直接躲掉了。 “躲我?不许躲。”赫米提抬手捧住宴卿鸣的脸,“我不会伤害你的儿子,前提条件是把你给我。” 宴卿鸣拉开赫米提的手,拒绝道:“我拿你当孩子,你何必呢。” “我才不要做什么孩子!”赫米提恼了,直接凑过去亲在了宴卿鸣脸上,“我要做你男人。” 宴卿鸣也恼了,直接用力甩开赫米提不停攀上他的手。 “够了!不许再说这种话,你在我眼里永远是个孩子,我肯跟你到这里不是怕什么,而是我想知道阿图勒和范玉良到底要搞什么。” 赫米提也看出来了,不说出点什么,宴卿鸣是不会罢休的。 赫米提淡淡一笑,说道:“我可以告诉你。” 宴卿鸣等着听赫米提接下来要说什么,却没想到这孩子又要凑过来亲他。 宴卿鸣扭头躲开,怒道:“赫米提·热合曼!你是不是没完了!” “对!”赫米提也不似以前那般听话,直接吼了回去,“我告诉你我王兄和范玉良就是勾搭在一起要在你们中原兴风作浪,有沈氏皇族血脉的人活不下去的,到那时候可能连你生的那两个也逃不掉。” 范玉良到底是要做什么?谋朝篡位吗?范玉良确实和贤王走得近,可这又和西疆的阿图勒有什么关系。 见宴卿鸣不说话,赫米提冷笑一声,抬手摸在了他的腰带的银色纹样上。 “我还可以告诉你更详细的,只要你听我的话。” 宴卿鸣低头看着赫米提越来越不规矩的手:“你要我怎样。” 赫米提突然一笑,凑近过去轻声说道:“把衣服脱了,把你给我,我会告诉你所有你想知道的……” 第141章 把你的狗爪子从我爹爹身上拿开!西疆的大混蛋! “把你的狗爪子从我爹爹身上拿开!西疆的大混蛋!” 沈修宁用尽全力推开了窗户,骑在窗框上指着赫米提大骂特骂。 一边骂一边从窗框上翻了下来,落地的时候还摔了个大马趴,又爬起来冲向赫米提。 “别碰我爹爹!” 沈修宁一个发狠,一口咬在了赫米提大腿上。 “啊!”赫米提被咬的疼了,“松口!你给我松口!” 沈修宁恶狠狠的眼神像是要咬掉赫米提一块肉才罢休,不管赫米提怎么踢他打他都不松口。 宴卿鸣忙挡住赫米提挥向沈修宁的拳头,捏住沈修宁的下巴:“松开!宁儿快松开!” 沈修宁受不住宴卿鸣捏他的下巴,终于松了口。 嘴角有血,眼神凶恶,沈修宁像是一匹嗜血的幼狼死死盯着赫米提。 赫米提捂着大腿,皮肉已经被沈修宁那小子隔着布料咬破了,火辣辣的疼。 赫米提恼了,抄起一旁的短刀拔出来就要教训沈修宁。 沈修宁也不怕他,小小一个人对他吼道:“你来呀!我不怕你!” 宴卿鸣看见赫米提亮了兵刃,把儿子护到身后:“你敢动他!” 面对护崽的宴卿鸣,赫米提还是怂了,默默收了短刀。 沈修宁一点没想放过赫米提,拿着自己的匕首就要冲上去给赫米提两下子。 宴卿鸣拦了下来,这才看出沈修宁一直握在手中的匕首很眼熟。 赫米提也认出了那把匕首:“这是我西疆的兵器,为何在你手里!” 匕首柄上缠着的布条已经陈旧,颜色是暗红的。 只有沈修宁知道这把匕首柄上的布条是宴卿鸣的血染红的,他不会换掉,他要让自己记住西疆人是怎么对待他们父子的。 赫米提也不想和小孩一般见识,问道:“你到底跟不跟我。” 宴卿鸣想知道范玉良和阿图勒在搞什么,可他不愿意用这种方式知道。 沈修宁已经平安无事,犯不着和赫米提继续浪费时间了。 宴卿鸣抱起沈修宁,大步向大门走去。 赫米提追了过去,开门的瞬间大喊道:“来人!拦着他!” 门外的西疆士兵纷纷拔出兵器阻拦宴卿鸣,宴卿鸣则是温柔的接过沈修宁手里的匕首。 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握着匕首,温柔说道:“宁儿看好,爹爹只示范一次匕首该怎么用。” 沈修宁双手抱着宴卿鸣的脖子,就这样近在咫尺的看着眼前的西疆士兵被宴卿鸣挨个抹了脖子。 几个士兵纷纷倒地,宴卿鸣回头看向赫米提:“念在往日情分我今天不杀你,若是再招惹我和我的家人,我不会再留你。” 说完,宴卿鸣把匕首递回到沈修宁手里,抱紧他转身离开。 * 回到王府,宴卿鸣上下检查了一遍确认沈修宁没事。 听沈修宁说了才知道这小子捅了范玉良一刀,当真是人小胆子大。 不过,这一刀范玉良八成不敢说什么,只能吃个哑巴亏。 沈争堂回到王府的时候天都黑了,更是不知道宴卿鸣和沈修宁去过范玉良府里。 宴卿鸣不想沈争堂担心,便没和他多说。 却没想到,入了夜该就寝了,沈争堂和沈修宁父子俩争起了宴卿鸣的陪睡权。 “宁儿!你昨晚就跟他睡的,今晚该我跟他睡了!” 沈修宁站在床上抱着坐在床边的宴卿鸣,拼命摇头:“不可以!爹爹要陪我!父王去和弟弟们睡!” 沈争堂才不去!昨晚跟那俩小的睡,被四只小脚踹了整整一夜。 眼看快要天亮的时候宴明镜那小子还尿床了,尿了沈争堂一身的童子尿。 “这是我老婆!我老婆就该跟我睡!”沈争堂表明自己的正室身份,“你以后也会有你老婆,你不可以霸占我的老婆!” “我才不要呢。”沈修宁突然眼底闪过一丝寒意,“我不要娶老婆!” 沈争堂摆摆手:“这不对啊,你是本王爷的长子,沈家以后还指望你结婚生子开枝散叶呢。” 沈修宁人小鬼大都听得懂,马上说道:“有弟弟呢。” 沈争堂反驳道:“你弟弟姓宴!况且你当哥哥的不成亲,弟弟怎么成亲,长幼有序懂不懂。” 宴卿鸣忙拦住沈争堂:“越说越不着调,你跟孩子乱说什么,要不你留下一起睡。” 沈争堂挤眉弄眼的,看了一眼孩子,拐着弯说道:“那是光睡觉的事情吗!几天了,你寡死我算了!” 沈修宁瞅着沈争堂,突然说道:“父王也想亲爹爹吗?” “当然!”沈争堂觉得这话不对,“你说也想?什么意思,还有谁想亲你爹爹啊。” 宴卿鸣想要拦,却没拦住,沈修宁直接说了:“西疆大混蛋!他解爹爹腰带!还亲爹爹嘴!” 沈争堂面色一沉,转头看向宴卿鸣:“什么时候的事情?谁!” 宴卿鸣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没有!你别听他乱说。” “今天下午!”沈修宁难得话多,“我没乱说!我看见了!” 沈争堂把沈修宁从宴卿鸣身上扒下来,塞进被子里:“你自己睡觉,我找你爹爹有事谈。” 说完,拉起宴卿鸣就往寝室外面走去。 宴卿鸣被沈争堂一路拉到书房,进了门直接丢在卧榻上。 沈争堂关了门落了锁,沉着脸靠近宴卿鸣,冷声道:“解释吧。” 宴卿鸣知道这下误会大了,笑道:“真是个天大的误会,我没干什么,你信我行不行?” “我信你。”沈争堂动手解开宴卿鸣的衣服,“但是我要验身。” 宴卿鸣想躲,被沈争堂抓了回去按在卧榻上,扒光了检查全身每一寸肌肤,确认没有其他人碰过他一下。 沈争堂追问道:“你下午到底见了谁?” 宴卿鸣还没想好怎么和沈争堂说赫米提来了的事情,他不知道西疆到底来了多少人,目的又是什么。 沈争堂见宴卿鸣不说话,突然叹了口气:“你不说便不说吧,等你觉得可以告诉我的时候再说。” 宴卿鸣还在感慨沈争堂成熟了,居然不追问下去。 下一秒沈争堂就脱了他自己的衣服,爬上卧榻报复般的压了过去。 第二天湘秀看到书房卧榻扶手上的刮痕时疑惑了很久。 “王爷,这抓痕昨天还没有呢,怎么弄的呀,进来野猫了吗?” 第142章 过了几日安稳日子,沈争堂本以为自己没事了。 过了几日安稳日子,沈争堂本以为自己没事了。 却没想到这日清晨被喉咙一口腥甜的气息惊醒,慌忙下床跑出寝室。 一口黑血不受控制的喷了出来,吐在了院中的玉兰树下。 沈争堂喘息着,盯着那口血发愣。 不能让宴卿鸣看见,沈争堂忙用手扒拉树下的土掩盖住血迹。 “争堂。” 沈争堂一惊,猛地回头看见宴卿鸣站在他身后,满脸担心。 “我没事……”沈争堂顾不得手上都是土,胡乱的擦着嘴角的血,“卿鸣你别担心,我真的没事。” 宴卿鸣走了过来,伸手抚着沈争堂嘴角的血迹:“你还瞒我,鬼头情花毒一直没有彻底清除,解药也没有效果,你只是在忍对不对。” 眼下正是毒发,宴卿鸣就这样站在面前,沈争堂无法控制体内的鬼头情花毒。 又是一口血涌上喉头,直接吐了出来。 宴卿鸣忙扶住沈争堂:“争堂!” 沈争堂顾不得自己狼狈的模样,伸手抱住宴卿鸣,轻声道:“没事……我没事……” 宴卿鸣感觉的到沈争堂浑身止不住的颤抖,他一定是在忍耐常人无法承受的痛苦。 “争堂,放开我吧,离我远一点你会好受一点。” 沈争堂拼命摇头,嘴角不停有血流出来:“我不要,没有你我活着也没意思,你别动就这么给我抱着,抱着……” 清晨的王府内院,沈争堂和宴卿鸣就这样安静的拥抱着。 直到沈争堂晕了过去,浑身脱力从宴卿鸣肩头滑倒在地上,宴卿鸣忙把他抱住。 把沈争堂抱回寝室,轻轻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宴卿鸣端了水来,轻轻擦着沈争堂嘴角的血迹。 那血迹触目惊心让宴卿鸣心慌,他觉得必须要做些什么。 回想起秋月说过东丽山的天师有办法,宴卿鸣动了去一趟的心思。 * 沈争堂开始静养,即便他很想出门,宴卿鸣也不许。 更要命的是,宴卿鸣要求沈争堂禁欲…… “夫人,娘子?老婆……宴将军!”沈争堂哼哼唧唧,可怜兮兮瞅着在一旁看书的宴卿鸣,“一个月了,一个月了!你天天在我眼前晃悠,不给亲不给摸不给睡,你逼死我算了!” 宴卿鸣抬眼看沈争堂,举起手中的书:“这医书是我找叶凌君要来的,他说是秋月写的,里面就说了所有的情花毒都要禁欲。” 沈争堂想死,抱怨道:“一次都不行吗?那还是毒发身亡吧,活着没意思!” 宴卿鸣叹了口气,说道:“也不是一次都不行。” 沈争堂的眼里瞬间有了光,急切道:“那你还不快过来!来夫君的怀抱里,让夫君疼疼你!” 宴卿鸣敲了敲手中的书,冷淡的说道:“你可以,但不能跟我。” 兴奋的眼神瞬间失去了光亮,沈争堂钻进被子里:“那算了……” 宴卿鸣起身去床边坐下,轻轻拍了拍沈争堂的胳膊:“我想去趟东丽山,秋月说过天师有办法把你的毒彻底解了。” 沈争堂翻身一把抱住宴卿鸣的腰,闷声闷气说道:“不让去,你走了我怎么办,吃不着再看不着,我真的还不如死了。” 沈争堂撑起身子想要亲宴卿鸣,被宴卿鸣拦住:“不能亲,你和我亲热会毒发的。” “毒发就发吧!”沈争堂嗷嗷叫唤,“一个月你不沾我你受得了?” 宴卿鸣想笑,说道:“还好。” “我不信!”沈争堂悄悄伸手往宴卿鸣衣服里探,“有时候你比我还疯,我不信你忍得了,要不……我摸摸你?” “手拿开。”宴卿鸣严肃的拉开沈争堂的手,“好生休养,防止你胡思乱想,从今天起我就不和你睡一起了,快躺下,我去孩子们房里睡。” 沈争堂眼睛瞪的像铜铃,大喊道:“什么?你要我命啊!你去孩子们……不行!墨青陪着他们呢!你去那睡算怎么回事啊!” * 三个小的喜欢睡在一起,府里便弄了个大通铺给他们睡,墨青每晚陪他们一起睡方便照顾。 哄三个小的睡下,墨青便想起白天给他们三个丈量过尺寸,想给他们做衣服。 拿了湘秀新买回来的料子,墨青把料子摊开来铺平,按照尺寸开始裁剪。 门外传来“扣扣”两声敲门声,墨青放下简单去开门。 “宴将军,来看世子吗。”墨青看见宴卿鸣,侧身让他进屋,“他们刚睡下。” 宴卿鸣进屋,看了看三个孩子,一个个睡得都像个小猪,可爱极了。 “辛苦你照顾他们了。” 宴卿鸣没想到当初沈争堂随手买来的墨青,会把孩子们照顾的这么好。 墨青低头微笑,温柔说道:“王府收留我这么多年,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墨青又打量了宴卿鸣一下,说道:“我正在给小世子做衣服,不知道我能不能给宴将军做一身衣服。” “我?”宴卿鸣看墨青眼里满是期待,“没想到你会做衣服。” 墨青笑了:“小时候跟师傅学的,后来师傅赌钱把铺子卖掉都还不上赌债就把我卖到青楼了,但是手艺留下了,太妃都夸我手艺好呢。” 宴卿鸣不想驳了墨青的好意,点头道:“好啊。” 沈争堂跑来找宴卿鸣的时候,手还没敲到门上就听见里面有人说话,像是墨青的声音。 “将军的身材保持的真好,宁世子像你,腿长。” “将军抬一下手,好细的腰……” 沈争堂一脚踢开门,吼道:“墨青你是不是想死!摸哪里呢!” 墨青手里拿着软尺惊讶的看着破门而入的沈争堂。 宴卿鸣上前捂住沈争堂哇哇叫的嘴,警告道:“你敢吵醒三个小的试试!” 三个小东西似乎被吵到了,都哼唧了几声翻身继续睡了。 沈争堂被宴卿鸣捂着嘴,伸手搂住他的腰,压低声音问道:“当着孩子面你俩干什么呢?宴卿鸣你你你你……” “我什么我,你看看那边。”宴卿鸣歪头,示意沈争堂往那边看。 沈争堂这才看见墨青身旁的布料,才想起墨青平日子总给府里众人做衣服。 “啊?哦!量尺做衣服,做得好!”沈争堂马上嬉皮笑脸腻着宴卿鸣,“用最好的布料做,别怕花钱,买贵的!” 沈争堂的脸色依旧苍白,宴卿鸣拉住他的手:“很晚了,我陪你回去休息。” 宴卿鸣打定主意要去东丽山寻找天师帮忙,他不能就这么看着沈争堂的身体越来越差。 东丽山之行还没定下来,大大小小的事情突然接踵而至…… 第143章 第一个出事的,是兵营伙房养的那一圈鸡。 第一个出事的,是兵营伙房养的那一圈鸡。 那一圈鸡原本有上百只,最近吃了不少,再加上小鸡崽还没养起来,只剩下二十来只。 做饭的伙夫说留着给养伤的士兵炖汤补身子,每天用菜叶子拌玉米面喂着。 宴明镜白天跟着沈修宁去军营里的校场训练,趁着师父不注意就溜到了鸡圈里追着鸡玩儿。 高悬的身高勉强能看见鸡圈里面,大喊着:“哥哥!鸡会啄你屁股的!” “不会啊!” 宴明镜玩儿的开心,却没想到惹恼了那些鸡,突然开始对他猛烈攻击。 二十几只鸡一起啄他,宴明镜这下可是吓坏了。 抱着脑袋蹲在地上的宴明镜,慌张的喊道:“高悬!快叫我哥来救我!” 高悬吓住了,转身便往校场跑去。 沈修宁听说弟弟被鸡欺负了,拿了自己的匕首就往鸡圈的方向跑。 宴明镜得救了,大人也被吸引了过来,紧接着就有人跑去找宴卿鸣告了状。 等到宴卿鸣赶来的时候,只看到沈修宁浑身是血盘腿坐在鸡圈里。 沈修宁身边二十几只鸡无一幸免,每一只都被砍掉了脑袋,血洒鸡圈。 宴卿鸣抬腿跨进鸡圈,蹲下身检查儿子双手:“没受伤吧?” 沈修宁抬头看宴卿鸣,问道:“爹爹,你不骂我?” “为何骂你?”宴卿鸣反问沈修宁。 “我杀了所有的鸡。”沈修宁看着那些死鸡,眼底没有一丝波澜,“做饭的叔叔要气死了。” 宴卿鸣耐心问道:“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杀掉所有的鸡。” 沈修宁淡定的回答道:“它们欺负狗儿,我不想让它们欺负我弟弟。” 宴卿鸣知道沈修宁比一般的小孩子心狠些,但是他知道保护弟弟,这也是好事。 宴卿鸣伸手抱他,说道:“你保护了弟弟,是个好哥哥,至于那些鸡就让爹爹赔钱给人家吧。” 沈修宁乖乖靠进宴卿鸣怀里,小声嘀咕着:“爹爹不要怪我……” “不会。”宴卿鸣把沈修宁抱起来,从鸡圈中跨了出来,“廖闽,赔钱给他们。” 宴明镜躲在一边不敢出来,只可惜小屁股撅在外面,被宴卿鸣一眼看见。 高悬发觉了宴卿鸣的视线,悄悄移动过去挡住宴明镜。 “悬儿你不要挡着他。”宴卿鸣走近宴明镜,“狗儿,军营和校场不让你玩耍的地方,跟我回去,领罚。” 宴明镜一听这话,马上不干了:“不要领罚!哥哥救我!” “宴明镜!” 宴卿鸣叫了他的大名,宴明镜马上乖乖不再说话,只可怜巴巴瞅着沈修宁。 沈修宁看弟弟可怜,说道:“爹爹,弟弟还小不懂事,别罚他了。” 高悬噗通一下跪了下去:“将军不要罚哥哥,求求你了。” “不行。”宴卿鸣对孩子可以溺爱,但是不该惯着他们的时候定不会心软。 宴明镜马上要哭,扁着嘴眼圈泛红。 宴卿鸣瞅了他一眼,说道:“憋回去,不许哭。” 沈争堂听说孩子出事了,风风火火赶了过来就看见宴卿鸣把小儿子吓得眼泪含眼圈。 “哎哟我的孩子!”沈争堂一把抱起来宴明镜。 宴明镜见沈争堂来了,马上哇的一声哭出来,抱着他的脖子哭的好伤心。 “卿鸣啊,孩子还小你凶他干什么。” 宴明镜哭的梨花带雨满脸是泪,抽泣道:“父王……爹爹要打我,爹爹要打死我,呜呜呜呜……” 沈争堂瞪大眼睛,说道:“你要打孩子?宴卿鸣!你敢!” “我管孩子你少说话!”宴卿鸣瞪了沈争堂一眼,“把他放下来,宴明镜你再装哭我真要打你了!” 沈争堂不干了,后退两步给孩子擦眼泪,怒道:“装哭?你看他哭的多可怜,狗儿乖,父王带你回家,咱们不理你爹!” 沈争堂抱着宴明镜就跑,全然不管宴卿鸣。 * 回了家,沈争堂有点后悔。 一方面他是担心宴卿鸣晚上找他麻烦,另一方面是他发现宴明镜这小子哭那么惨真的是装的。 “狗儿,你跟父王说,之前父王不在的时候你爹打过你吗?” “打过啊!”宴明镜用力点头,“可疼了!然后我告诉爷爷了,爷爷打了爹爹,我还告诉姑姑了,姑姑骂了爹爹。” “你爷爷打了他?咋打的。”沈争堂没想到宴卿鸣这年纪了还能挨揍,有点想笑。 宴明镜拍拍自己的屁股:“爹爹用手打了我屁股,爷爷用鸡毛掸子抽了爹爹屁股。” 沈争堂想了想那个画面,不由得傻乐起来。 沈争堂问道:“那你是为什么挨打的?” “我玩火烧了厨房啊!”宴明镜一副了不起的骄傲模样。 沈争堂愣住,尴尬的笑了笑:“那真不怨他打你……” * 宴卿鸣进了一趟宫里,和沈介音商量调回来一个营的事情。 沈介音没意见,很快便下了令让邢易带领追日营择日回京复命。 “卿鸣,你真要去东丽山?”沈介音很是担心,“能不能不去。” “我必须去。”宴卿鸣去意已决。 沈介音叹了口气,说道:“那我跟你去。” 宴卿鸣听到身后柱子挡着的位置传来声响,笑道:“别瞎说,你夫君不会同意的。” 沈介音歪头看向宴卿鸣身后,吼道:“叶凌君你又偷听!滚回寝殿去!” 宴卿鸣说道:“好了,我回去了。” “卿鸣!”沈介音不想让宴卿鸣走,“你难得来一次,现在父皇身体不好我也不方便出去,你不多陪陪我?” 宴卿鸣笑道:“有人陪你,我要回去陪孩子了。” 万般不愿的目送宴卿鸣离开,叶凌君从柱子后面闪身出来。 “哟,舍不得了?”叶凌君话里带着酸味。 “啧!”沈介音皱眉,“阴阳怪气的让人讨厌!” 叶凌君翻了个白眼:“哼,喜欢也没用,别人的。” 沈介音怒道:“你找抽是不是!” 叶凌君坐到刚才宴卿鸣坐的位置,说道:“宴卿鸣找你商量追日营回来的事情,你可知道他早就安排追日营随时回京了。” 沈介音看向叶凌君,问道:“你怎么知道?” 叶凌君摇摇头:“你别管,我知道你不会防他,但是宴卿鸣比你有深沉,你当心以后做傀儡皇帝。” 沈介音心里自然是明白,不止如此,他担心的还有其他事。 叶凌君似乎看透了沈介音的想法,问道:“你也在担心吧,如果他想让沈争堂篡位,你觉得你可有胜算?” “……”沈介音回答不上这个问题。 叶凌君拉过沈介音的手,说道:“人家有俩儿子,你最少要给我生两个,不然咱俩的王位都要拱手他人了,走!回寝殿。” 沈介音正想着正事,叶凌君又开始往不着四六的方向勾搭他。 “叶凌君!凭什么我给你生俩啊,你自己生不行吗!” 叶凌君亲了亲沈介音的手:“我只想要你我的孩子,我来生也可以……” 第144章 泽亲王府的晚饭时间,气氛有些奇怪。 泽亲王府的晚饭时间,气氛有些奇怪。 湘秀给三个孩子盛了汤,看看闷头吃饭的沈争堂,又看看不说话的宴卿鸣。 完蛋了,她家王爷和王妃肯定是吵架了! “公子。”湘秀又盛了一碗汤给宴卿鸣,“喝汤。” “嗯。”宴卿鸣简单应了一声。 宴明镜弄翻了碗,马上紧张的瞅着宴卿鸣。 沈争堂伸手帮儿子扶好碗,说道:“好好吃饭,别害怕,你父王还在呢没人能揍你。” 这话摆明说给宴卿鸣听的,宴卿鸣放下筷子,起身离开。 湘秀看着宴卿鸣走了,又看了看他没吃几口的饭。 “王爷,你们吵架了?” 沈争堂看向湘秀,说道:“没有。” 湘秀满脸的不相信:“放在平时公子少吃一口饭,王爷你都要叨叨好久,今天公子就没吃你都不追他。” 沈争堂也没什么胃口了,这些年沈争堂和宴卿鸣一起带孩子的时间几乎没有过,谁也不知道对方是怎么带孩子的。 沈争堂承认他真的溺爱孩子,看不得自己孩子受一点委屈。 沈修宁这些年没被沈争堂和太妃宠坏了,全靠他自己的天性。 可再看宴明镜,虽然一直跟在宴卿鸣身边,却拦不住宴文德和宴秋浓惯着他。 不算惯坏了,性格很好,但是真的淘气起来没有上限。 吃饱了饭的宴明镜拉着高悬去院子里玩儿,看见府里下人整修房顶的梯子没有收,几下子就爬了上去。 “高悬!你看!”宴明镜站在房顶上乱蹦乱跳。 高悬看着宴明镜站在那么高的地方害怕的不得了,喊道:“哥哥!好危险!” 话音刚落,宴明镜失足踩翻了一块瓦片,瓦片直奔高悬的小脑袋掉了下去,宴明镜更是身子一歪掉了下来。 沈争堂看见儿子从房顶上掉下来,没有一丝犹豫就冲了过去,好在接住了没让他掉在地上。 可高悬却正好被那块瓦片打中了头。 高悬愣在原地,血从头顶流下来,伸手摸了摸头。 “流血了……” 高悬一翻白眼,直挺挺躺倒在地。 湘秀忙跑了过去抱起高悬,喊道:“墨青!墨青!叫大夫!” 宴明镜吓坏了,沈争堂感觉的到孩子在他怀里发抖。 沈争堂正想要安慰孩子,身后突然传来满是怒火的声音。 “宴明镜!!” * 关起门来打孩子,宴卿鸣是真的生气了。 宴明镜哭的震天响,哭碎了被关在门外沈争堂的心。 沈争堂忍不了了,直接踹开了房间的门。 宴明镜哭的满地打滚,宴卿鸣手里的戒尺看的沈争堂生气。 “宴卿鸣!你什么力道自己心里没数吗,你打孩子想打死他吗!” 宴卿鸣冷声道:“我心里有数,我不打他他明天还敢惹更大的祸!” 沈争堂掀开宴明镜的衣服,看到白嫩嫩的小屁股上几道红痕。 沈争堂夺过宴卿鸣手里的戒尺,下意识的举了起来。 宴卿鸣看向沈争堂:“怎么,你还想打我?” 沈争堂不敢,他绝对下不了这个手打宴卿鸣,当年踹过他一脚让沈争堂后悔了很多年。 但是举都举起来了,现在放下确实有点丢脸…… 沈争堂还没给自己找到台阶下,宴卿鸣已经一巴掌扇了过来。 “我在管教孩子,沈争堂你滚出去!” 沈争堂被这一巴掌扇的头直晕,缓了半晌才开口道:“你打你男人?” “不然呢。”宴卿鸣拎起小的出了房间。 被丢下的沈争堂看见沈修宁走了进来,蹲在自己面前。 “父王,你要多学学我爹爹。” 沈争堂不懂,问道:“什么意思?” 沈修宁伸出小手做了个打人的动作:“不管对方是谁,狠得下心动手才行。” 沈争堂不服气,问道:“那是我老婆!我怎么可能打他!你小子以后有喜欢的人了,你敢打他?” “嗯。”沈修宁站起身,“如果能见到他,我当场就想打他。” 说完,沈修宁就走了。 沈争堂反应了半天,猛地从地上爬起来往外跑。 “卿鸣!别打老二了!先管管老大吧!” * 宴明镜挨了揍老实了很多,哭哭咧咧的被墨青抱走了。 高悬的皮外伤并不严重,大夫看过给他包扎好嘱咐好生休养。 宴明镜撅着屁股趴在床上,瞅着身边的高悬。 宴明镜怯怯的说道:“对不起啊……” 高悬睁开眼,看着宴明镜笑了:“我没事,哥哥别担心。” 宴明镜往高悬身边凑了凑,钻进他的被子里。 等到沈修宁回来睡觉的时候,就看到两个弟弟抱在一起睡得很熟。 “他俩倒是睡得挺好。”沈修宁无奈的躺下。 墨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沈修宁翻了个身,把被子盖盖好,淡定的说:“嗯,父王和爹爹吵起来了。” * 沈争堂冷静下来之后想了无数种方法哄宴卿鸣。 脑子里把该说的话排演了无数遍,进到房间看见宴卿鸣那副冷漠的样子,还是开不了口。 沈争堂灵机一动,悄悄咬破了自己腮肉,一口血就这么含在口中。 找到宴卿鸣肯定能看到的位置站好,装模作样一口血吐了出来。 宴卿鸣不想理沈争堂,却见不得他吐血。 “你怎么了!”宴卿鸣起身上前,中了沈争堂的计。 沈争堂等宴卿鸣靠近,突然抱住他:“还关心我,关心我就是爱我,爱我就不要生我气了。” 宴卿鸣捏住沈争堂的脸颊,逼他张开嘴:“你咬破自己就为了骗我!” “才不是呢!”沈争堂开始狡辩,“你给我那一耳光,牙齿就已经把里面的肉磕破了,疼着呢!” 宴卿鸣盯着沈争堂,说道:“那你打回来吧。” 沈争堂乐了,抱住宴卿鸣在他颈窝蹭了蹭:“我怎么舍得打你,但你要是真的想补偿我,不如让我用别的方式让你疼……” 宴卿鸣不惯着沈争堂,拉开他的手:“不行。” “行!”沈争堂干脆不商量的,直接拉过宴卿鸣的手把他扛了起来。 宴卿鸣就这么突然被扛在肩上,惊呼道:“沈争堂!你放我下来!” 第145章 中原京城出了大事。 中原京城出了大事。 皇帝沈正兴在一个平静的夜里驾崩了,举国为先帝服丧。 并定于二十七日后,遵循先帝遗诏由太子沈介音继位。 皇子王爷文武百官暗潮涌动,谁也不知道这二十七天的丧期会出什么事。 沈介音早有心理准备,只是面对满朝文武的时候还是有些局促。 葬礼过后,沈介音坐在御花园中看着水池中的鱼儿发呆。 宴卿鸣站在不远处看着他,呆了半晌才开口:“介音。” 沈介音闻声抬头,淡淡笑了:“你好久没这么叫过我了,过来。” 宴卿鸣走到沈介音身边,陪他一起坐下来看水中鱼儿。 沈介音叹了口气,感慨道:“好像回到了我们十五六岁的时候,那时候真快乐啊,每天睁开眼睛就能看见你,我做什么你都会陪着我,我的生活中全是你……如果不是后来宴家出了事,我们会一直这样下去,等到一个合适的时机我就请父王赐婚我们,如果一切都能像我想的一样,该多好。” 宴卿鸣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盯着繁花飞落在池塘中,看着鱼儿追着那花瓣跑。 “卿鸣。”沈介音转头看着宴卿鸣,“如果我不是太子,没有这个皇位可继承,你还会跟我做朋友吗。” 宴卿鸣点点头:“如果只是碍于你的身份,今天我就不回来看你。” 沈介音追问道:“你心里有我?” 宴卿鸣无奈道:“你和争堂真的是亲叔侄,脑回路清奇。” “喂,陪着我呢不许提小皇叔。”沈介音的语气不像埋怨,倒像是撒娇,“只有咱俩的时候,你把小皇叔给我忘了。” 宴卿鸣摇头:“不行,原本我也没时间陪你,可看现在朝中动荡外邦也是躁动,不多陪着你我心里不安。” 宴卿鸣感觉要出事,一日沈介音不登基,便一日不安宁。 “当心范玉良。”宴卿鸣提醒道,“一定要当心范玉良。” 沈介音不屑的哼了一声:“哼,范玉良一心支持贤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却又没那个本事篡位夺权,终于熬到了父皇驾崩,说他们不搞事情都没人信。” 沈介音又叹了口气,摇摇头道:“不想那些烦心事了,难得你肯陪着我,我们该聊着风花雪月的乐事。” “哦?”宴卿鸣一挑眉,“咱俩有啥风花雪月可聊呢。” 沈介音打量着宴卿鸣这身全白色的武将丧服,感慨道:“当朝武将没有一百也有五十,丧服穿出宴将军这般风情的,当真没有第二个。” 宴卿鸣笑道:“是吗?你小皇叔也说好看呢。” “啧!”沈介音白了宴卿鸣一眼,“皇帝大丧,身为王爷却对丧服这般调戏,我要治小皇叔的罪了。” 宴卿鸣无奈的笑道:“你们叔侄真的有趣,好了我不陪你了,宁儿最近练武练得格外狠,我要去校场看看他。” “我跟你去,好久没见到宁儿了。”沈介音说着,就要起身跟宴卿鸣去。 宴卿鸣拦住沈介音:“最近还在丧期你不便乱跑,好生在宫里。” 沈介音觉得有道理,还不忘嘱咐道:“那你明天还来吗?” 最近有必要多在宫中走动,宴卿鸣回答道:“来。” 沈介音高兴了:“明天等你!” “不用特意等。”宴卿鸣看向远处观察着他们的叶凌君,“多陪陪你夫君,每次我来找你他都躲着看,怪可怜的。” 沈介音看向叶凌君那边,离得老远都觉得他脸色黑的难看。 “知道了,我去陪陪他。” 送走宴卿鸣,沈介音背着手晃悠到叶凌君面前。 “又在偷看什么,光天化日的你还怕我跟卿鸣做什么见不得人事情吗。” 叶凌君不屑的哼道:“哼,你倒是想,他肯么。” “叶凌君!”沈介音今天心情不错,突发奇想喊了叶凌君。 叶凌君看向沈介音,问道:“干什么?” “我登基之后是要娶皇后的。” 叶凌君皱起眉头,抱着胳膊说道:“你什么意思?你是我的王后,你娶什么皇后啊!” 沈介音突然笑容灿烂,继续说道:“你说过要给我生孩子的,你生的出来的话……皇后让你做好不好。” 叶凌君一副傲娇的模样:“哼,我才不稀罕呢。” “真不稀罕?”沈介音又问了一次,“最后问你一次,皇后之位要不要!不要可就找别人了!” 叶凌君扬起他的头,拉住沈介音的手把他扯到自己身边。 沈介音被叶凌君搂在怀里急匆匆往前走去,忙问道:“这么急干什么去?” “回寝殿造小孩!”叶凌君忍不住的嘴角上扬,“快点!” * 朝中对沈介音不利的声音越来越多,前有言官说沈介音不足以胜任中原皇帝,后有武官认为沈介音谋略远不如他人。 几次三番说下来,不过就是把贤王沈正全往上捧。 沈正全假笑着说道:“各位文官武将都是为我中原的未来殚精竭虑,都想要中原有一位如先皇般的新君,诸位对本王的厚爱本王心中明白,可太子殿下是皇兄钦定的继位人选,必定比本王有能力,是我中原未来当之无愧的国君。” 范玉良上前帮腔:“贤王不必自谦,朝中同僚心如明镜,都知道何人才能配得上皇位。” 宴卿鸣在一旁听着,突然哼了一声。 范玉良转头看向宴卿鸣问道:“宴将军,你有不同意见?” “我觉得你们说这些当真是大逆不道。”宴卿鸣看向捧着沈正全那几个人,“继位人选是先皇陛下早就定下来的,陛下自然选了最适合成为新君的人,各位现在的言论实在质疑先皇陛下的判断吗。” 众人不敢回这句话,文官们面面相觑,武官装作听不懂。 范玉良说道:“宴将军,你我都是武官,带兵打仗是我们的职责,朝中之事还是少过问的好。” “范将军还记得你是武官啊。”宴卿鸣脸上似笑非笑,“不说我还以为你转行做了暗卫呢,总喜欢做些见不得人的事。” “宴卿鸣!”范玉良被气到了,却也不敢大声,“当着众位同僚的面你休要胡说八道!” 第146章 宴卿鸣一挑眉,说道:哦?那我请问范将军…… 宴卿鸣一挑眉,说道:“哦?那我请问范将军,昨日抓到西疆细作潜入京城,一番审讯得知是从城北门进的城,我去查过城北守门士兵都是你范家的人,这到底是范将军带兵不力还是刻意为之呢。” 宴卿鸣这话敢当着同僚的面说出来,就是有十足的把握知道那些细作是范玉良的士兵放进来的。 宴卿鸣倒是要看看范玉良会怎样回答。 范玉良恼羞成怒,吼道:“宴卿鸣你别忘了你家里还背着谋反的罪名呢,别以为你能镇守边关城几年就抵消了宴家犯下的罪,还敢在这血口喷人。” 宴卿鸣淡定的笑着:“那要不要范将军亲自跟我去地牢,去听听那几个西疆细作还跟我说了什么。” 范玉良脸色一变,说道:“跟你去便是,带路!” * 范玉良看着眼前空无一人的牢房,怒道:“宴卿鸣你耍我?” “是啊。”宴卿鸣瞥了一眼范玉良的袖口,“范将军不让其他人跟着,而且袖里刀差点就出手了,为的不就是杀人灭口。” 范玉良下意识的把手往身后藏,狡辩道:“休得胡说!” “范将军真的觉得你能当着我的面杀人吗。”宴卿鸣不屑的目光看向范玉良,“还有,近日朝中同僚纷纷对太子殿下继位表达不满,还一边倒的捧着贤王也是你在暗中作梗吧。” 范玉良没有回答,只是警惕的盯着宴卿鸣。 宴卿鸣很是轻松,继续说道:“还有西疆的细作,确实发现了但是并没有抓到,你很怕我抓到人问出什么吗。” 范玉良这才发现自己被宴卿鸣诈了,怒道:“宴卿鸣!你这个小人!” 宴卿鸣抬手摸着牢房的铁栅栏,说道:“范将军没进过地牢吧,我可是进去过呢,以前是我们宴家,现在是太子殿下,你的奸计不会永远得逞的,我们走着瞧。” 说完,宴卿鸣转身走出牢房。 身后的范玉良恼羞成怒,大骂道:“宴卿鸣你别嚣张!我能扳倒宴文德,也一样能扳倒你!不止你,还有泽亲王,你们都得……” 范玉良话没说完,宴卿鸣的长剑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宴卿鸣目光冷冽瞪着范玉良,冷声说道:“你敢碰沈争堂哪怕一下,就给我做好死的准备。” 剑在喉上,范玉良不敢多言。 现在还不是杀范玉良的时候,宴卿鸣收了长剑,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地牢。 * 抓西疆的细作,对宴卿鸣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只要他豁得出去自己。 入了夜的京城格外繁华,花柳巷的花都阁永远都是人潮鼎沸。 宴卿鸣实在不喜欢这个地方,却无奈得到线报说赫米提在这里。 进了门,老鸨子瞅见宴卿鸣眼睛都亮了,直接扑过来挽上宴卿鸣的手臂。 “哎呦,客官好眼生啊,瞧瞧这漂亮的脸,身子也结实,等着姐姐给你安排最好的姑娘好好伺候你!” 宴卿鸣抬手拒绝:“不必,我来找人的。” “这话说的,谁来我这花都阁不是找人的呢。”老鸨一副我懂的模样,“找女人还是男人?我收了几个漂亮的小男孩,客官要不要看看?” 宴卿鸣转头看向老鸨,问道:“可有西疆男人?” “西疆男人……”这倒是问住了老鸨,“那倒是没有,但是刚才来了个客官是西疆人……” “我就找他。”宴卿鸣确定自己要找的赫米提就是这个西疆男人。 “啊?”老鸨子一愣,“客官呀,哪有上青楼俩客官自己快活的,这不……合适的很呢!” 老鸨子掂量着宴卿鸣刚刚给她的银子,马上热情指路:“客官,这边请!” 赫米提喝着酒,瞅着面前跳舞的女子:“停下停下!你们跳舞这么难看还能赚到钱吗?来来来,我教你们!身段要柔,眼神要媚。” 宴卿鸣抱着胳膊靠在门口“欣赏”赫米提教那些舞娘该怎样跳舞勾引客人。 赫米提是阿图勒的弟弟,于情于理宴卿鸣都该杀了他。 可边关城那几年,赫米提也算是宴卿鸣亲手养大的孩子。 宴卿鸣承认自己有了孩子之后,心不如以前狠,他会心软,会舍不得。 即便赫米提对他全是上不得台面的歪心思,宴卿鸣还是没动过杀他的念头。 舞娘们当真跟着赫米提学了起来,几番过后便学的有模有样。 赫米提开心的拍了拍手:“姐姐们真聪明,一学就会,跳的漂亮极了。” 一屋子欢声笑语,赫米提不像是来花钱买乐子的客人,倒像是舞娘们的伙伴。 赫米提转了个圈,瞅见了站在门口的宴卿鸣。 赫米提停下动作看着宴卿鸣笑,迈步上前拉住他的手往屋里走。 “姑娘们出去吧,我要的人来了。” 舞娘们瞬间懂了,笑盈盈的跑了出去,还不忘留了一壶温酒给他们。 宴卿鸣看赫米提傻笑的模样就知道他喝了酒:“小孩子喝这么多酒做什么。” “我不是小孩了!”赫米提瞬间恼了,“我十七了!放在哪里都能成亲生娃了,你为什么总当我是小孩!” 宴卿鸣淡漠道:“是啊,是该寻个好人成亲了。” 赫米提烦躁于自己还是没能长得比宴卿鸣高,上前想要抱他,被宴卿鸣躲开了。 “你以前都让我抱你的,还允许我跟你睡一起,现在为什么总躲我。” “我拿你当孩子自然可以抱你陪你睡。”宴卿鸣突然笑了,“刚刚你说你不是小孩子了,我便不能与你亲近。” 赫米提永远斗嘴斗不过宴卿鸣,气的直跳脚。 “那……”赫米提急的团团转,“那你还当我是小孩子吧。” 说着,赫米提第二次主动要求抱抱,却又被宴卿鸣躲开了。 “干嘛又躲我!” 宴卿鸣无辜的摊了摊手:“男子汉说过的话可不能反悔,你是大人了,你我不该亲近。” 赫米提突然可怜巴巴起来,哼唧着慢慢靠过去:“我王兄派人来京城抓我,保不齐哪天你就再也看不见我了,我喜欢你又不是杀人放火,你哄哄我怎么了。” 哄了赫米提万一给沈争堂知道,那个沈争堂才难哄,宴卿鸣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宴卿鸣不为所动,只盯着赫米提看。 赫米提哼哼的说道:“那我告诉你些你想知道的事情,小心范玉良,他在搞事。” “嗯?”宴卿鸣猜到范玉良绝对在密谋什么,“此话怎讲,为何你会知道。” “你在抓西疆的细作对吧。”赫米提呼了口气,“你能发现我在这也是我放出去的风声,就是想让你来找我当面告诉你,现在京城的细作数量比你料想的多得多,他们也在抓我,是我王兄的人。” “目的呢。”宴卿鸣想知道阿图勒和范玉良这么做的目的。 “王兄要边关城,范玉良要皇位。”赫米提抬头看着宴卿鸣,“范玉良要杀沈介音,而我告诉你这些,我也是死路一条……” 第147章 宴卿鸣是不信阿图勒舍得杀了他弟弟赫米提的…… 宴卿鸣是不信阿图勒舍得杀了他弟弟赫米提的,但是阿图勒会把他关起来。 而赫米提虽然身份敏感,却也对宴卿鸣真心实意。 “需要我安排吗。”宴卿鸣还想着护一下赫米提。 赫米提笑了,凑上去靠近宴卿鸣:“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死,抱一下行不行,就一下。” 宴卿鸣依旧拒绝:“不行,我抱了你就是给你无意义的期待,于你于我都不好。” “我有期待又如何?我有期待还能开心一些,你做点好事行不行!”赫米提硬拉住宴卿鸣的手放在自己腰上,“我还挺好看的不是吗,你不愿意给我,那我给你,你也是男人就当玩玩不行吗。” 宴卿鸣收回自己的手,拍了拍赫米提的肩膀:“为了我糟蹋你自己,不值得。” 宴卿鸣准备走了,但又担心赫米提的安危,便问道:“真的不需要我安排人保护你?” “哼!”赫米提扭头不理,“你管我死活呢!” 这小脾气耍的,宴卿鸣不由得感慨以后会有个什么样的人爱上赫米提,能受得了他这么作的性情。 “好,我走了。”宴卿鸣转身就走。 赫米提马上追了上来,追到房间外才拦住宴卿鸣:“你真走啊!” “不然呢?”宴卿鸣反问。 “你……”赫米提抿了抿嘴,“陪我喝酒再走。” “不喝。”宴卿鸣早就发现了那房里的酒有问题,“屋里那酒喝不得,药下的太狠了,闻着冲鼻子。” 赫米提一惊,问道:“你怎么知道下药了?” 宴卿鸣心说他家里那个沈争堂变着法的想给他下药,就为了让宴卿鸣不去管鬼头情花毒的顺从他,宴卿鸣都快成职业判断春药的人了,什么份量哪里产的他闻一下就知道。 “别管,总之我知道。”宴卿鸣不想多说。 两个人在二楼这般说话,全然没注意到坐在一楼,眯着眼睛盯着他们的沈争堂。 似乎是终于感受到了灼人的目光,宴卿鸣回头看向一楼,和沈争堂四目相对。 赫米提也注意到了楼下的沈争堂,趁着宴卿鸣走神,直接亲在他脸上。 “好了!你去吧,我也要走了!”赫米提说完就跑。 宴卿鸣正要喊住他,就看见楼下的沈争堂已经站起了身,正指着他不知道在说什么。 沈争堂气哼哼的大步上楼,扯着宴卿鸣的手往楼下走。 “丢不丢人,丢不丢人!我堂堂的王爷大半夜来妓院抓我老婆!” 拉着宴卿鸣出了花都阁的大门,沈争堂粗鲁的伸手擦宴卿鸣的脸,几下子就把他的脸颊捏的染上了粉红。 “都是你惯的!西疆的狗崽子敢当着我的面亲你,你俩背着我跟屋里干什么了?啊!” “没有。”宴卿鸣觉得没什么可解释的,没有就是没有。 沈争堂气的胃疼,指责道:“你是宴将军,你更是王府的王妃,平日里在校场和那群士兵混在一起我是不能管,其他的人你注意点行不行!” “你还想管我什么?都说出来,别一样一样找我茬。”宴卿鸣最近和沈争堂架吵的多了有点无所谓了,话直接呛着说。 沈争堂见宴卿鸣还火了,指着花都阁的招牌说道:“你还敢顶嘴?你看看这是哪里,花都阁!是他妈妓院!” “妓院怎么了,你不去么?”宴卿鸣瞅着沈争堂,“我可没在里面花钱买人。” 一句话怼的沈争堂没话说,毕竟他确实在花都阁买过人。 沈争堂缓了半天,哼了一声道:“男人!都一样!家里的正室说一句都要反驳好几句,外面的怎么样都是好的,这叫什么啊?这叫最烦家里的挑衅男人的权威,又喜欢丫鬟外室变着法的折腾只为了男人多看他们一眼。” 沈争堂说这话是抱怨宴卿鸣对他冷淡,却不想直接惹恼了宴卿鸣。 宴卿鸣一把抓住沈争堂衣领瞪着他:“这就是你以前宠着花灵的原因对不对。” “啊?不是……喂!冷静一点!”沈争堂慌了,“我以为你不介意……我错了,卿鸣啊,卿卿!爱妃!” 沈争堂是真怕宴卿鸣揍他,努力想要哄好了他。 宴卿鸣放开沈争堂,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沈争堂终于能喘上气了,摸了摸胸口赶紧追上去。 宴卿鸣不想让沈争堂追上自己,沈争堂便真的追不上。 两个人就这么你追我赶的过了几条街,沈争堂终于抓住了宴卿鸣的手臂。 “卿鸣!你别跑了!”沈争堂累的直喘粗气,“我真错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宴卿鸣没搭理沈争堂,盯着远处天边异样的亮光。 沈争堂也注意到了,问道:“那边是不是……着火了!” 宴卿鸣也看到了冲天的火光:“是范将军府的方向,过去看看。” * 范将军府火光冲天,看起来至少有三成的房子受到了波及。 将军府上下都乱做一团,匆匆忙忙的提着水桶端着水盆前去救火。 沈争堂闻到了空气中浓烈的灯油味:“卿鸣,你闻到了灯油味吗。” 宴卿鸣点头:“看来这火是有人故意为之。” “灯油味如此重,这是堵在大门放的火吗。”沈争堂张望着范将军府里。 突然听到有人喊烧死人了,紧接着两具焦炭般的尸体被拖了出来,刚灭了火还冒着热气。 范云飞正在城门值守,听闻家中着火赶了回来。 一旁检查尸首的士兵忙向范云飞汇报:“看没烧毁的配饰,这两个人是大门的守卫,胸口留有弓箭头,是被人射杀后放火烧的。” “会是什么人要害我家!”范云飞怒吼道,转头就看到了沈争堂和宴卿鸣。 范云飞怀疑的盯着他们,快步上前:“你们为什么在这里!” 沈争堂和范云飞在南诏有一段交往,便好声解释道:“我们路过看到这边着火,过来看看。” “当真?”范云飞也是急了乱说话,“怕不是来纵火的吧。” 宴卿鸣看了范云飞一眼,冷声道:“纵火这种事我还不屑做,杀你家人也不需要如此费事,有时间不如进去看看你的家人是否安好,而不是在这里质问我们。” 范云飞气的说不出话,甩手转身跑向还燃着大火的范将军府。 宴卿鸣瞥了一眼旁边,就发现了有人正躲在墙角偷看这边。 躲着的人也看到宴卿鸣发现了自己,掉头就跑。 宴卿鸣马上追了过去,沈争堂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快步追上去…… 第148章 一路尾随宴卿鸣的赫米提也看到了逃跑的人…… 一路尾随宴卿鸣的赫米提也看到了逃跑的人,先一步追了上去。 看起来是一个大人抱着一个小孩跑在前面,赫米提快步追上按住那人肩膀。 那人也不犹豫,回手一拳头直奔赫米提面门。 赫米提闪身躲掉,见那人又要跑,呵道:“还想跑,站住!” 赫米提第二次出手拉住了那人怀里的小孩,成功把那孩子扯了下来摔在地上。 那人回身要去抱孩子,正中向他打过来的赫米提一个肘击。 两个人僵持不下,小孩爬起来照着赫米提小腿迎面骨就是一脚,翻身又一脚踢在他膝盖后面。 赫米提顺势跪倒在地,刚要重新站起身,又被小孩一记飞踢正中鼻梁,仰面倒地。 小孩扑了过去骑在赫米提腰上,小小的拳头连着打了赫米提脸颊三下。 赫米提被他打的整个人蒙了,这是一个小孩子该有的力气嘛。 可小孩子的力道毕竟比不了成年人,赫米提抓住他的双臂,一个用力就坐起身把小孩按在地上。 赫米提的拳头还没打过去,宴卿鸣已经赶到,伸手拦住了他的拳头。 “不能打!你们都停手!” 沈争堂抱起地上的小孩,紧张的上下打量:“宁儿没事吧,别怕别怕!” 沈修宁浑身狼狈,恶狠狠的瞪着一旁的赫米提。 赫米提这才看出那个打他的小子是沈修宁,另一个男人居然是许久未见的邢易。 宴卿鸣也没想到躲着的人会是沈修宁和邢易,问道:“你们两个大半夜在这做什么,邢易!你这样帮我照顾世子的?” 邢易马上摆手,用手语解释。 沈争堂看不懂邢易在解释什么,只知道宴卿鸣等下肯定要凶孩子,赶紧护住沈修宁才是重要的。 可没想到沈修宁没一会儿就和赫米提打起来了,赫米提也不让着他, 一大一小俩孩子,几下子就打成一团。 沈修宁咬了赫米提的脸,赫米提打了沈修宁的屁股,沈修宁又踹了赫米提的裆…… “啊!小王八蛋你不讲武德!”赫米提捂着自己被踹疼的要害骂骂咧咧。 沈修宁掸了掸裤子上的土,指着赫米提对宴卿鸣说道:“爹爹,他骂你是王八。” 宴卿鸣正忙着质问邢易,没空搭理那俩小的,吼道:“你俩闭嘴!等我回去再收拾你们!” 沈争堂忙打圆场:“我们在这说话不合适,回去说,回去说好不好?” 沈争堂的私心是一路上回家宴卿鸣能消消气,可不能让他再打孩子了。 但是,沈争堂隐隐约约的觉得沈修宁这小子肯定干什么了不得的坏事了,这一次不一定保得住他…… * 邢易是听得见的,沈争堂看不懂他的手语,但是能从宴卿鸣说的话里判断出他们在说什么。 可没过多久,宴卿鸣开始用手语和邢易交流的时候,沈争堂就知道事儿大了。 跟着一起回来的赫米提正在另一边嗷嗷乱叫,脸颊肿了,嘴角破了,连鼻梁骨都肿了起来。 沈争堂没想到沈修宁小小年纪能把赫米提打的这么惨。 “鼻梁骨断了。”大夫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惊呆了周围几个人。 沈争堂愁容满面问道:“真的断了?” “断了。”大夫满脸惋惜,“这鼻子长得多漂亮啊,可惜了。” 赫米提气的想骂人,一使劲还没张开口,鼻血就流了出来。 大夫忙安抚他:“别动别动,乱动是会流血的,而且大概率以后会习惯性流鼻血。” 大夫给赫米提固定好断掉的鼻梁,确认自己能动了,赫米提马上起身要去找宴卿鸣。 沈争堂忙拉住赫米提:“你干什么去!” “我要找宴卿鸣!”赫米提又疼又气,“他儿子打我!他怎么也该以身相许补偿我吧!” 沈争堂沉了口气,说道:“宁儿打你还是轻了,都肿成猪头了还惦记我老婆,该打死你!” 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沈修宁被送了过来,一眼就看见脑瓜包的像个粽子的赫米提。 “你怎么像个猪头。”沈修宁语气淡定。 赫米提恼了:“你还有脸问!小屁孩你给我等着,我早晚弄你!” 沈修宁盯着赫米提,看他疼的嗷嗷乱叫。 沈修宁转头问沈争堂:“父王,他怎么了?” 沈争堂摸了摸鼻子:“鼻梁骨断了,你踹的。” 沈修宁一惊,盯着赫米提不再说话。 宴卿鸣和邢易谈完,走过来就看见赫米提那副凄惨模样。 赫米提看见宴卿鸣马上告状:“你儿子把我打成这样,毁容了!你负责!” 宴卿鸣转头看了沈修宁一眼,沈修宁脸上淡定,还是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宁儿,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对吧。” 沈修宁点点头,自顾自跑去拿了戒鞭过来,跪在堂前等着宴卿鸣动手。 沈争堂忙拦着宴卿鸣:“等一下!这戒鞭七年多了我一次都没用过,你又要打孩子?” “你知道他做了什么?”宴卿鸣看向沈争堂,“你能不能不要总是溺爱他们!” 沈争堂据理力争:“我溺爱了七年也没把他养坏了,我就是认准了孩子不能打!他错了你教他你说他,干什么非要打他!” 沈修宁拉了拉沈争堂的衣角,仰着脑袋跟他说:“宁儿该打,父王不必替我说情。” 沈争堂心想这孩子怎么不跟他站一边呢,说道:“我说不行就不行!宁儿又没有杀人放火,多大的罪过至于挨一顿打!” 赫米提指了指自己的脸,说话都不太利落道:“我这样算不算他杀人未遂,我现在整个头都在疼,麻麻木木的。” 沈修宁瞅了赫米提一眼,冷漠道:“你活该。” 赫米提瞬间怒了,跳起来吼道:“小屁孩!宴将军打他!把他的小屁股给我打开花!” 沈修宁不理赫米提,宴卿鸣拍了拍赫米提的肩膀说道:“你的事等下说,他犯了更过分的错误。” 沈争堂不懂,怒道:“怎么的?他一个八岁的孩子还能犯啥大错,难不成真的杀人放火吗!” 沈修宁点点头,淡定的说道:“嗯,我放火了。” 第149章 沈争堂心里一抽一抽的疼,戒鞭每一下都…… 沈争堂心里一抽一抽的疼,戒鞭每一下都像是打在了他身上。 沈争堂眯着眼睛不敢看沈修宁挨打的手心,直到打完了才起身过去。 “好了好了!打完了吧?”沈争堂看着沈修宁手心的血痕,“心疼死我了,我的儿子我的宝贝我的小肉肉。” 沈修宁双手手心向上,挨完了十下戒鞭,现在疼的动都不敢动。 沈争堂一手捧着沈修宁的手,一手扶他:“乖宝贝,站起来父王带你去涂药。” 沈争堂搂着孩子瞅了宴卿鸣一眼,那表情像是他们父子俩被宴卿鸣这个十恶不赦的大混蛋欺负了一样。 湘秀被沈争堂喊来,被沈修宁的伤吓了一跳,忙带着他走了。 赫米提也被安顿下来住在府里,大概是伤的厉害,这会儿已经睡了过去。 只剩下宴卿鸣和沈争堂了。 沈争堂摆了摆自己的手指,冷声道:“跟我回房,你打了我儿子,我该报仇了。” 宴卿鸣瞥了沈争堂一眼,骂道:“脑子有病。” “嘿!”沈争堂百试不爽的扛人就走,扛起宴卿鸣就往寝室跑,“你接着嘴硬!今天你不哭死在床上,算我没本事!” “沈争堂!”宴卿鸣可不想跟沈争堂干什么,“放我下来!” 被带回寝室丢在床上,宴卿鸣被沈争堂按在床上,双手被绑在床头两侧。 沈争堂是有些蛮力在身上的,真下狠手的时候宴卿鸣也没反抗之力。 沈争堂真的气不过宴卿鸣对孩子过于严厉,说道:“放火烧范玉良家是不对,我赔他钱就是!不行,我赔钱不就知道是我儿子干的了吗,也不对啊,大门守卫是被人用弓箭射死的,宁儿那么小有那本事?” 宴卿鸣想要挣脱手腕上的束缚,吼道:“你的好儿子指使邢易做的!” “哦,真聪明,不愧是我儿子。”沈争堂解了宴卿鸣的衣服,“别挣扎了,我今天绑的格外紧。” “沈争堂!你给我松开!”宴卿鸣想要踹沈争堂,被他抓住脚腕。 沈争堂凑上前去亲了亲宴卿鸣,轻声说道:“我美丽的王妃,你逃不掉的……” * 第二天一早,双手包扎成两个小粽子的沈修宁,和脑袋肿成猪头的赫米提一起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出太阳了吗?”赫米提肿的睁不开眼,“小孩儿,帮我看看出太阳没有。” 沈修宁冷漠回答:“出了。” 头皮有点痒,沈修宁的手不能抓痒,只能摇晃着自己的头。 发梢撩到了赫米提,赫米提问道:“干嘛?” “头皮痒。”沈修宁继续摇晃头,“我抓不到。” 赫米提摸到沈修宁,往上找到头,问道:“是这吗?” 沈修宁回答:“往右一点,就这里!” 赫米提帮沈修宁抓了抓痒,两个人有种难兄难弟的感觉。 “小孩儿我跟你说,我这个鼻子要是歪掉了毁容了,你真的要负责的。” 沈修宁转头看了看猪头赫米提,依旧冷漠的说道:“好,我负责。” “呵呵。”赫米提嘴角疼笑的很难听,“小屁孩能负责什么啊,不如……我给你当爹好不好?” 沈修宁瞪着赫米提,突然一个头击顶了过去。 “啊!!!!”赫米提本就受伤的脸上雪上加霜,“小崽子!你有病啊!天呐……好疼啊!” 沈修宁瞪了赫米提一眼:“你再说这种混账话,我还打你。” 湘秀回到院中,就看见沈修宁老神在在的坐着晒太阳,赫米提在旁边欲哭无泪。 湘秀怕他们再打架,嘱咐道:“你俩好好待着不许打架,我去看看公子。” 还没到门口,沈争堂就从寝室出来,看见湘秀便说道:“湘秀去烧些热水准备沐浴,再去弄两只鸡炖汤,卿鸣需要补补身子。” 湘秀答应着:“是!我先进去帮公子更衣。” “不必!”沈争堂整个人挡在门口拦住湘秀,“我帮他就行,你快去忙你的。” 湘秀哦了一声便去忙沈争堂交代的事情了。 赫米提抬手撑开肿的睁不开的眼睛,问道:“宴将军他人呢?” 沈争堂看了看那两个伤员,回答道:“还没醒,你俩在这干什么?都受了伤还不多休息吗。” 沈修宁仰头看看天,说道:“晒太阳啊,狗儿和高悬在我们院子里踢毽子,那个鬼毽子总打到我,我就躲到这里来了。” 赫米提直白说道:“我来找宴将军啊。” 沈争堂十分想把他们赶走,但又找不到理由。 肩膀突然一沉,宴卿鸣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了,走到门口把手臂搭在了沈争堂肩上。 “再找大夫来看看赫米提,他肿的有些过分了,还有宁儿……”宴卿鸣说了一半就蹲了下去。 沈争堂忙伸手扶他,不敢直视宴卿鸣手腕上勒红的痕迹。 “你怎么乱跑呢,回床上躺下吧,我扶你。”沈争堂温柔乖巧,生怕挨骂。 宴卿鸣抬眼看向沈争堂,眼底血红一片:“你有脸说……” “我错了。”沈争堂秒怂,直接把宴卿鸣抱了起来,“我抱你去床上。” 把宴卿鸣放回床上,沈修宁跟着跑了进来。 沈修宁趴在床边,举着两只粽子小手说道:“爹爹生病了吗?” 看来这个小大人儿还是有不懂的事情,宴卿鸣摇摇头:“不是,爹爹没睡好,再睡一会儿就没事了,你出去玩儿吧。” “我手疼,能跟爹爹一起睡吗。” 宴卿鸣摸了摸孩子的包着的手:“你怪爹爹打你吗?” “不怪。”沈修宁摇摇头,“我知道我做错事了,但是我不后悔,所以挨打是我自作自受。” 沈修宁看见了宴卿鸣手腕上的红痕,紧张道:“爹爹怎么受伤了?父王快来!爹爹受伤了!” 沈争堂该怎么解释这伤的始作俑者是他,只能尴尬的摸了摸儿子的头。 “你爹爹没事,等会儿就好了。” 宴卿鸣抬眼瞪着沈争堂:“你确定?” 沈争堂被问的没话可说,开始耍赖:“哎呀对不起嘛,我以后不敢了。” 沈修宁看向沈争堂:“父王你打爹爹了?” 沈争堂马上纠正他:“别胡说,我是为了给你们添弟弟妹妹在做努力……” 第150章 二十七天的丧期一天天的过去,太多的事情…… 二十七天的丧期一天天的过去,太多的事情要沈介音来面对和处理。 那些阴阳怪气的文武百官,明里暗里刁难他的皇叔兄弟。 只有每晚回到寝殿,沈介音才能得到短暂的安宁。 恩爱过后,叶凌君靠在床头,低头看着躺在他腿上的沈介音,手指慢慢梳理着他的长发。 “你瘦了,我刚才清楚的摸到了你的肋骨。”叶凌君心疼沈介音,却也帮不上他什么。 沈介音闭着眼睛,声音有些沙哑:“天天一堆事情等着我去做,烦都烦死了自然吃不下东西,能不瘦吗。” “这样不行。”叶凌君叹了口气,“我觉得我挺没用的,帮不上你的忙。” 沈介音睁开眼睛看着叶凌君,哼了一声:“哼,你讲话突然这么客气,是不是想算计我。” 叶凌君啧了一声,骂道:“啧!你就不能别把我想这么坏,我是真心待你好,你识相一点。” “哦?”沈介音不置可否,“哪里对我好?每次在床上都想弄死我算对我好?还是一言不合就跟我吵架算对我好?” 叶凌君不满道:“我堂堂北蛮王都说要给你生孩子了,还不对你好?” “哦,怀上了吗?”沈介音抬手掐了一把叶凌君紧致的腹部。 叶凌君一听这话,忍不住跟他抬杠:“就一回怀不上是正常的,你再看看你呢!一天搞你八次,生子药吃了多少了,你那肚子就是没动静。” 沈介音翻身去一边躺着不理叶凌君,叶凌君又把沈介音拉回自己腿上躺好。 “没动静就没动静吧,可能你的身体就是不适合,你说你早些年怎么没把那个宴卿鸣收进房里给你生孩子呢。” 沈介音白了叶凌君一眼:“我收了他,还能有你屁事!” 叶凌君觉得有道理,摸了摸沈介音的脸:“对对对,他不能跟你,你是我的。” 沈介音没再说话,换了个姿势抱住叶凌君的腰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就昏昏欲睡。 叶凌君拉过被子替他盖好,轻轻在他额头亲了一下,小声道:“睡吧我的宝贝……” 叶凌君睡不着,侧躺着用手撑着头,看着怀里的爱人熟睡。 已经入了夜,叶凌君隐约听到寝殿屋顶传来轻微的声响,这让他警惕了起来。 难道有人在寝殿屋顶? 又仔细听了一会儿,那轻微的声响越来越多。 叶凌君拉开沈介音的胳膊轻轻放进被子里,轻声下了床。 门外的侍卫不知去向,院子里的灯也没有亮,似乎是被人故意灭掉。 整个太子宫寝殿安静的可怕,到处都是黑漆漆的。 叶凌君取了佩剑拿在手里,悄悄出了寝殿。 不出所料的在寝殿周围看到了埋伏着的黑衣人。 沈介音有危险! 叶凌君闪身回到寝殿,见床上的沈介音还在睡,警惕的退到他身边。 突然有人进了寝殿,举刀直奔床上的沈介音而来。 叶凌君上前勒住刺客的脖子,左手捂住对方的嘴,右手一抖甩掉剑鞘,剑刃横在刺客脖子上。 鲜血四溅,叶凌君还不忘把那刺客甩到一边,悄无声息的放在地上。 既不吵醒沈介音,也不让这污糟的鲜血沾染到他。 咻咻两声,暗器破窗而入,叶凌君举剑打落。 脚背接住暗器再抬脚踢起,腾空一个漂亮的转身踢腿将那暗器踢出窗外。 窗外传来两声重物落地的声响,看来是打中了。 叶凌君不知道来了多少刺客,却也不敢轻易的出去寻找,只能站在床边警惕着四周。 突然窗户大开,有刺客翻了进来,叶凌君提剑迎了上去。 这回的刺客稍微有点本事,挡住了叶凌君两剑,还趁机踹了叶凌君腹部一脚。 叶凌君吃疼,怒火成功被激起,提剑刺了过去,刺客躲开了要害却被刺中肩膀。 眼看讨不到上风,刺客转身从窗户逃了出去。 叶凌君被他踹的那一脚着实有些疼,又担心沈介音,便没有追出去。 叶凌君捂着腹部回到床边坐下来。 沈介音似乎也感觉到了危险,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你怎么了?”沈介音看到叶凌君手里染血的长剑,“出什么事了!” 叶凌君疼的出了冷汗,轻声道:“有刺客,外面的守卫都不见了,你小心……” 沈介音忙起身下床,拿过叶凌君手里的长剑出了寝殿的门。 黑漆漆的太子殿惊动了宫里巡夜的侍卫,一行人急急忙忙冲了进来。 “殿下!”巡夜侍卫迅速把沈介音围住,“有刺客!保护殿下!” 沈介音看着越来越多的侍卫赶来,熄灭的宫灯重新燃起,太子殿被照的一如白昼。 侍卫们将刺客的尸体抬到一处,侍卫长跪在沈介音面前:“发现三具刺客尸体,我们会加派人手保护殿下,范将军和宴将军也已经在赶来的路上。” 沈介音微微颔首:“知道了,告诉他俩去书房等我。” “是!” 沈介音回到寝殿,直到刚才侍卫进来抬尸体,叶凌君肯定躲了起来。 “叶凌君?”沈介音到处寻找叶凌君,“你躲哪里了?” 床内侧的幔帐后面传来异响,沈介音上前拉开幔帐。 叶凌君正坐在地上,脸上满是汗水:“你回来了,没人发现我吧……” “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沈介音担心起来,“寝殿没有其他人了,我扶你去床上休息。” 叶凌君握住沈介音的手,在他的搀扶下站起身。 叶凌君捂着腹部忍着疼痛躺回床上,沈介音问道:“要不要找个大夫?” 叶凌君摇头:“你留下陪我就好,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沈介音也想留下陪他,可眼看范云飞和宴卿鸣就要到了,有刺客可不是小事,耽搁不得。 “我要去见一下将军们,你等我回来。” 叶凌君握了握沈介音的手,万般不愿却也没办法:“好,我等着你。” 沈介音拿过帕子擦了擦叶凌君脸上的汗,嘱咐道:“你好生休息,我很快就回来。” 叶凌君又拉住沈介音的手不放:“如果方便的话,带宴卿鸣过来,那些刺客很奇怪,我要和他聊聊。” 沈介音点点头:“知道了,我带他过来。” 番外1:宴老将军从来不打孩子 (番外与正文剧情线无关,码字工自娱自乐产物,只看正文的可以跳过这一章) 沈争堂从来没和岳父大人宴文德一起生活过,也不知道宴卿鸣平日里和他爹是怎样相处的。 听说宴文德要来小住的时候,沈争堂还挺开心,想着宴家这些年遭遇了那么多,也该过一过天伦之乐的日子了。 宴明镜早早等在王府大门口,老远看见马车,就又蹦又跳的喊着爷爷。 沈修宁则像个小大人,背着手站在弟弟身边迎接宴文德的到来。 “狗儿,我们是不是该叫他外公?”沈修宁问出自己的疑惑,“我听嬷嬷说这样说的。” 宴明镜插着腰说道:“我姓宴,叫爷爷没错啊,哥哥该叫什么我不知道。” 沈争堂听到孩子们的对话,说道:“宁儿也叫爷爷吧,我们家没那么多讲究。” 沈修宁点点头,转头继续看着不远处的马车。 马车抵达王府,宴文德下了车,伸手接住扑向他的宴明镜。 爷孙两个好久没见,高兴的不得了。 沈修宁缓步上前,礼貌的说道:“孙儿沈修宁给爷爷请安。” 宴文德看见沈修宁高兴的很,忙说道:“乖宁儿,长这么高了,来爷爷抱抱。” 宴文德长得面善,宴卿鸣和他长得很像,看得出宴文德年轻的时候也是个美男子。 看着祖孙三人相处融洽的模样,沈争堂也觉得开心。 带着宴文德到他入住的院落,沈争堂安排好了一切,傅嬷嬷也来和宴文德行礼叙旧。 宴明镜拍拍自己小屁股,告状道:“爷爷我屁股疼,我爹爹打我。” “什么时候的事情?”宴文德摸了摸宴明镜的小屁股,他马上喊疼。 沈争堂心里明白这小子是装的,五天前挨了两戒鞭这会儿早好了,他就是跟爷爷撒娇! “五天前!”宴明镜伸出五个手指头,“上个月打得多,打了我三次呢!” 宴文德看向沈争堂,质问道:“王爷,卿鸣打孩子你不管他?” “我……”沈争堂哪儿敢管! “这不行啊。”宴文德心疼的搂着宴明镜,“孩子这么小,调皮捣蛋而已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哪能这么打孩子,王爷你必须管管卿鸣!他一点都不随我,我就从来不打孩子!” 沈修宁上前说道:“爷爷,您别怪爹爹,是狗儿惹祸爹爹才打他的。” 沈争堂心想沈修宁这孩子可以啊,还会替他爹说话。 沈修宁继续说道:“而且也不是只有狗儿挨打,爹爹也打我。” 沈争堂心里咯噔一下,收回刚才的想法! 沈修宁还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伸出两只小手,给宴文德看他之前挨打留下的疤。 宴文德真的生气了,说道:“傅嬷嬷,帮我把宴卿鸣喊来!不像话!哪有当爹的这么打孩子的!” 沈争堂肯定向着宴卿鸣,忙安抚道:“爹!您冷静,其实他俩真的惹祸了才挨打的,不信您问问他们都干什么了。” 宴文德将信将疑,问宴明镜:“狗儿,你跟爷爷说你犯什么错被你爹打的。” “在太医院玩儿药,给厨房的水井倒巴豆粉,欺负军营伙房的鸡,趴在城门口走马车的路上装尸体,还有……我想不起来了。” 宴文德瞬间气焰消失了一半,问道:“这些都是你干的?” “是啊!”宴明镜还挺骄傲,“那个马车轧到我手了,好疼的!爹爹不安慰我还打我。” 沈争堂心想你小子趴的那个地方没轧死都是命大,给人马车夫魂儿都吓没了,还有脸说! 看得出宴文德特别想向着孙子,但是孙子调皮的着实有些过分。 “宴明镜!” 宴卿鸣愤怒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沈争堂还没告诉他宴文德到王府了,刚想着出去拦住他,却没想到宴卿鸣先一步进来了。 宴明镜下意识的躲在沈争堂身后。 “宴明镜你还躲!”宴卿鸣手里拿着戒鞭,“你告诉我你今天都干了什么好事!” 沈争堂对宴卿鸣拼命使眼色,想让他看见宴文德,可惜宴卿鸣正在气头上,根本没注意到沈争堂的暗示。 “卿鸣!”沈争堂伸手拦住他,“你别生气,狗儿犯啥错慢慢说,咱们都是文明人要以德服人,不能打人!” 宴卿鸣直接把和稀泥的沈争堂推到一边去:“孩子都是你惯坏的,你还敢说话,旁边站着去!” 沈争堂看见宴文德的眼神越发危险,真不是他不救宴卿鸣,他是真的救不了。 宴明镜没有了沈争堂的庇护,吓得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宴卿鸣真的生气了,质问小儿子道:“前街商铺的大黄狗招你惹你了,你为什么要把它头顶的毛剃了!” “它吓唬我!对我汪汪叫!”宴明镜开始狡辩。 “布庄门口花坛里的花也对你叫了?”宴卿鸣就猜到儿子会狡辩,“拿开水浇花,你怎么想出来的?” 宴明镜眨巴着眼睛,说道:“我好奇嘛!都说种花浇水,我想试试看浇热水而已。” 这小子死不承认是自己手欠,宴卿鸣继续问道:“军营校场西南角那个马蜂窝,你为什么要用石头打下来,你倒是跑的挺快,你知不知道马蜂蜇伤了多少人!” 宴明镜没理由可找了,小声说道:“我没想到那么准能打中嘛……” 宴卿鸣一上午被接二连三的告状气的快疯了。 举起手中的戒鞭:“你给我过来,今天必须好好打你一顿让你长记性,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惹事!” 沈修宁想替弟弟说话:“爹爹,不要怪弟弟,他就是贪玩而已。” “沈修宁!我光说他没说你是不是?”宴卿鸣还没空管老大,他倒是先说话了,“贤王家的孙子是你打伤的吧?下手挺狠啊,人家脸都肿的不成人样了,谁教的你打人拳拳到脸!为什么打人!” 沈修宁依旧淡定的回答道:“他骂狗儿不姓沈是野种,我不打他我就不是狗儿的亲哥哥!打人照着脸打是邢易教的,不是爹爹你说的让他多教我吗。” 宴卿鸣头疼,那个邢易怎么也开始乱教孩子! 今天这顿打,这两兄弟一个都躲不过去! 宴卿鸣的戒鞭还没抽过去,宴文德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宴卿鸣身后,抬起一脚踢在儿子后腰上。 老爷子老当益壮,这一脚力道不轻,踢的宴卿鸣一个趔趄。 宴卿鸣猛地回头,错愕道:“爹?不是下午才到吗,怎么这么早就到了。” “哼!”宴文德气哼哼的站在两个孙子前面护着他们,“我来晚了还怎么知道你是怎样欺负我的宝贝孙子们!” 宴卿鸣看了沈争堂一眼,沈争堂马上躲到宴文德身后去。 宴文德看了看身后这一排没出息的,双手背后道:“今天老头子在这你别想打孩子。” “惯子如杀子,孩子做错事就要揍。”宴卿鸣打定主意要修理那两个无法无天的小家伙,“这可是爹你教我的。” 宴文德装听不懂,狡辩道:“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你爹我可不打孩子,你这毛病随谁啊?” 宴卿鸣瞪大眼睛瞅着刚踹了他一脚的亲爹。 沈争堂也觉得岳父大人说瞎话说的有些过于嚣张了。 两个小的似乎觉得有爷爷庇护就可以无法无天的,从宴文德身后探出小脑袋瞅着宴卿鸣。 宴卿鸣觉得还是不能惯着,平日里沈争堂明着暗着惯孩子就算了,再加上宴文德,两个小的怕是要把房顶都掀了。 宴卿鸣看向两个小的:“你们两个过来!” 沈修宁先走了过来,伸出手道:“我犯错了该打,请爹爹责罚。” 宴明镜一双大眼睛骨碌碌的转,也跑了过去和沈修宁站在一起:“爹爹打吧,我不哭……” 说着,马上扁起小嘴就要哭。 宴卿鸣拿起戒鞭的手还没动,就被宴文德抢了过去。 宴文德哪儿看得了孙子哭,一戒鞭抽在宴卿鸣屁股上:“你小子没完了是吧!我今天不揍你我跟你姓!” 孩子挨打心疼一下就算了,宴卿鸣挨打可是万万不可。 沈争堂忙上前挡在宴卿鸣面前:“爹!息怒!打不得啊!您说了不打孩子的!卿鸣也是您孩子啊!” 宴文德一挑眉:“你闪开!我宴老头儿当然不打孩子,但是我自己的除外。” 一家人瞬间打成了一团,沈争堂死都要护着宴卿鸣,挨了宴文德好几下子。 最后两个小的还是没挨打,被宴文德带着去吃宴秋浓做的好吃的去了。 而宴卿鸣则被罚跪一个时辰。 沈争堂作陪,小声问道:“你爹一直说不打孩子,你小时候挨打吗?” 宴卿鸣点点头:“他不打我阿姐。” “哈哈哈哈……”沈争堂忍不住笑出了声,“那不就是只揍你一个?” 宴卿鸣瞅了沈争堂一眼,沈争堂马上不敢笑了。 “没事,爹住几天就走了,到时候我装看不见,你好好收拾他们俩。” 宴卿鸣想笑:“你最溺爱他们,舍得我收拾他们?” “古人云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沈争堂忙摆摆手,“错了错了,舍不得孩子哄不好老婆,你高兴就行,你也是为他们好。” 远处的房里传来两个孩子开心的笑声,宴卿鸣突然笑了。 沈争堂看他笑了,也放下心来:“不生气了?” “嗯。”宴卿鸣好久没被罚跪了,“你帮我盯着我爹,我坐会儿,膝盖疼。” “哎呦,我们宴大将军挨罚也会偷懒啊。”沈争堂说着,扶宴卿鸣坐下,拉过他的腿帮他按摩膝盖。 宴卿鸣靠着沈争堂:“你说他俩长大了惹出大事可怎么办?” “不会!”沈争堂很是自信,“咱俩都是规矩人,咱俩的孩子长大了也是中规中矩的优秀青年,能惹出什么大事,放心吧!” 宴卿鸣还是担心,但是担心又有什么用呢。 “但愿吧……” (番外1完) 第151章 太子宫前院后院每一处灯火都被人动了手脚…… 太子宫前院后院每一处灯火都被人动了手脚,那些失踪的守卫尸体都在花丛和池塘中被发现。 宴卿鸣检查了每一个守卫的致命伤,转头看向在另一边检查的范云飞。 “范云飞,你那边的几个什么情况。” 范云飞抬头回答道:“勒死的,无一例外。” 宴卿鸣点点头:“我这边也是,身上没有其他伤也没有反抗痕迹,直接勒死不太对劲。” 范云飞拿了银针刺入尸体的脖颈处,不出所料拔出的银针变成了黑色。 范云飞把银针拿给宴卿鸣:“这些人中毒了,也许是怕毒不死想勒死他们。” “下毒,勒毙,抛尸。”宴卿鸣看了看这一排的尸体,“整整十二个人,绝对不是三个刺客能做到的。” 沈介音在书房没等到他们,跑来摆放尸体的地方才找到。 “你们两个看出什么了吗?”沈介音走到他们面前,看着那一地的尸体皱起了眉头。 宴卿鸣招呼沈介音过来看银针,范云飞规矩的站在一旁不敢僭越。 “你宫里的守卫整整十二人,全在这里了,先中毒再被勒死最后抛尸。”宴卿鸣又看向那三个刺客的尸体,“那三个人肯定做不到的,刺客不在少数,很有可能还潜伏在宫中伺机对你下手。” 沈介音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问道:“这些人怎么同时中毒的。” 宴卿鸣站起身:“这个就要我去审问一下掌管守卫餐食的宫女才能知道了,我已经派人去看着她们了,都别想跑。” 说着,宴卿鸣就准备去膳房,被沈介音拦了下来。 “我现在很危险,你就走了?不保护我吗?”沈介音私心想让宴卿鸣留下。 “范云飞陪着你一样的。”宴卿鸣看向范云飞,“太子殿下的安全交给你了。” “不行!”沈介音拉住宴卿鸣小声说道,“我寝宫里藏着人呢你又不是不知道,哪儿能让范云飞跟着我。” 宴卿鸣确实忽略了叶凌君那么大个人还在太子寝宫:“那还是我陪你吧,烦请范将军跟着侍卫将这些尸体送去义庄,明日等仵作详细检查后,我们再商议此事。” 范云飞有点害怕太子,忙答应道:“没问题,交给我吧。” 说着,范云飞便指挥侍卫把尸体抬走。 宴卿鸣转头对沈介音说道:“我还是要先去膳房审问一下宫女,你跟我去,躲在暗处别让他们看到你便是。” 沈介音解开宴卿鸣身上那件有帽兜的披风穿在自己身上:“借我穿穿。” 穿好披风,戴上帽兜,完美隐藏身份的沈介音催促道:“快走啊。” 宴卿鸣无奈的摇了摇头:“走吧,跟好了我。” * 太子宫膳房的宫女听说死了好多人,已经吓得浑身瘫软跪在地上站不起来。 整个皇宫都知道太子挑食,所有入口的东西都是太子宫膳房单独准备的,现在膳房的食物让十二个人中毒,那真是掉脑袋的罪过。 宫女吓得浑身发抖,说道:“那些侍卫吃的食物都是新鲜干净的,是我亲手做的,我真的没有下毒,将军明鉴啊!” 宴卿鸣看这宫女吓成这样,也觉得不像是她动的手脚,便问道:“你今天给侍卫准备餐食的时候,可有其他人进过膳房。” 宫女想了想,说道:“有!我今天准备侍卫餐食的时候,想起太子殿下说过说明日想吃炖鹌鹑便去抓了新鲜的鹌鹑想要腌制准备,回来的时候看见新入宫没多久的小翠在膳房烧水,我还说了她烧水去外面的炉子不要占用膳房的。” 宴卿鸣问道:“她只是烧水?没靠近食物?” “没有。”宫女很确定的回答道,“她烧水的炉子是靠近门口的,我做饭的炉子是最里面的,中间隔着一个架子,我去拿鹌鹑不过一小会儿,她来不及绕进去再出来的。” “小翠现在在哪里?”宴卿鸣想要当面再审问一下小翠。 宫女回答道:“晚膳后便没看见她了。” 沈介音站在宴卿鸣旁边,小声嘀咕道:“这是畏罪潜逃了。” 宴卿鸣摇摇头,轻声道:“不一定,派人去找找吧。” 检查毒物的士兵前来禀报:“禀将军,膳房做晚膳所用的锅具以及菜刀都没有被下毒的痕迹,就连侍卫们吃饭的餐具也没有被有毒的食物沾染,但是……” 宴卿鸣忙问道:“但是什么?” “其中两个茶杯确实沾有毒物,但也只有两个,其他茶杯被清洗的干干净净查不出有毒。” 宫女似乎想起了什么,忙说道:“一定是茶水!我记得小翠说过,她从家乡带的茶叶要泡给守卫大哥们尝尝!” 茶水不比饭食,肯定有人不喝茶,怎么能让所有人中毒呢。 宴卿鸣问道:“这十二个守卫都喝茶?” “那倒不是。”宫女尴尬的笑了笑,“只是那小翠年轻漂亮,多说两句家乡的茶好要守卫大哥一定尝尝,守卫们肯定会尝一尝的。” 沈介音又在旁边说了话:“可以理解,你要是给我喝茶,我也喝。” 宴卿鸣小声警告他:“闭嘴,你安静一点。” “你凶我?倒反天罡啊宴卿鸣!” 宴卿鸣转头瞅了沈介音一眼,沈介音马上不说话了。 宴卿鸣嘱咐了士兵看好宫女,又交代了一定要找到小翠抓回来问话。 眼看天都快亮了,宴卿鸣带着沈介音回寝殿去。 “十之八九那个小翠就是下毒之人。”宴卿鸣叹了口气,“等下抓到人,必定好好问问是受何人指使。” 沈介音紧张起来:“那我吃的东西会不会也被下过毒?还有叶凌君,我们赶快回去看看他。” 两人一起回到太子寝殿,叶凌君正靠在床边休息。 宴卿鸣见到他便上前询问:“北蛮王,你可还记得与那些刺客交手时,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或者说你能不能看出他们是哪里来的。” 叶凌君想了想,回答道:“那些人善用暗器,绝非你中原的人,但是我看过他们的面容又不像外族。” 宴卿鸣想到了一种可能,问道:“你的意思是有人专门培养了这么一群中原血统的刺客?” “应该是的。”叶凌君对各族群人的面貌特征很是熟悉,“我怀疑过是西疆的人,但是那三个肯定没有西疆和我北蛮的血统,是纯正的中原人,说到这个……我早就想问了,宴卿鸣你是不是有苗疆血统?” 第152章 宴卿鸣也是才知道自己有苗疆血统…… 宴卿鸣也是才知道自己有苗疆血统,怎的这个叶凌君一眼就看得出来。 沈介音盯着宴卿鸣的脸看了半天,转头问叶凌君:“你从哪儿看出来他有苗疆血统的?他从小跟我一起长大的,他怎么可能有苗疆血统。” 叶凌君听沈介音问,便解释了起来:“很好认的,你来我教你,比如你沈介音就是典型中原人的长相,高鼻梁大眼睛肤白貌美大长腿,我怎么看怎么喜欢,还有你这个……” 沈介音伸手扯住叶凌君的脸皮:“你给我挑重点说!” “好啦好啦。”叶凌君拉住沈介音的手,“苗疆人的鼻子都很好看,又窄又小很秀气,你看他的鼻子和你一样高挺,但是正面看过去就窄了些秀气些,还有身型,宴卿鸣一眼看过去就是中原人的体态,仔细摸过去腰比一般中原男人都细,骨骼也更纤细些,只是他比较高平日子看着不明显。” 沈介音点点头,又觉得不对劲,问道:“仔细摸过去?你什么时候仔细摸他了!” 沈介音声音拔高,任谁都听得出来这是醋劲儿上来了,只是这场面一时间看不懂他到底吃谁的醋。 叶凌君满脸无辜解释道:“当初他被送到北蛮的时候都快死了,浑身是血没一块好肉,我要是不把他抬到秋月那边早就死透了,你还嫌我摸他,他是我情敌,你当我愿意摸吗!” “卿鸣你听到没!”沈介音先不理叶凌君,忙着嘱咐宴卿鸣,“任何时候,男人出门在外要小心着别给人占了便宜!” “还有你!”沈介音又伸手捏叶凌君的脸,“这次算你救人便罢了,以后你那个爪子不许乱摸!” 宴卿鸣看着这两个人打情骂俏,心里替沈介音高兴,他终于遇到了适合他的那个人。 沈介音撒娇不自知,叶凌君搂着沈介音的腰,笑着任由他胡闹。 宴卿鸣也不想多打扰他们两个,起身说道:“快天亮了,你们可以再休息一会儿,继位大典之前我会留在宫里亲自看守太子宫,放心吧。” 沈介音眼睛一亮,跳下床去拉宴卿鸣的手:“真的?你每天都在这陪我?” “差不多,白天范云飞会过来接替我,晚上守夜我在。” 沈介音高兴了,十几岁的那段幸福时光过去之后,宴卿鸣再也没在太子宫中常住过。 沈介音说道:“你之前在我宫里住的房间,我一直让人收拾的干干净净,你还住那?” 宴卿鸣本意是和范云飞两班倒,范云飞盯着白天他守夜,毕竟宴卿鸣还有一家子人等着他回去,必定不能像小时候那样常住太子宫。 可这几日怕是刺客还会再来偷袭沈介音,还是多留在宫里保险。 “好,我还住在那。” 送宴卿鸣出了寝殿,沈介音高高兴兴的回到床上想要再睡一会儿。 等在床上的叶凌君瞅着他问道:“你刚才不让我乱摸,是介意我碰别人,还是介意被碰的是他。” 沈介音一愣想了想,白了叶凌君一眼:“废话,当然是介意被碰的是他,至于你爱摸谁是你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 “真的?”叶凌君眼里掩饰不住的失望,“这么说来,我要再迎娶几位妃子,你不介意?” 躺好了准备睡觉的沈介音听见这话,猛地坐了起来:“你说真的?” “嗯。”叶凌君摸了摸沈介音的腹部,“北蛮皇族人丁稀薄,你肚子一直没动静我不能一直等,我需要有人给我繁衍子嗣。” 沈介音盯着叶凌君看了一阵,突然又躺回床上:“随便。” 叶凌君听不出沈介音这短短两个字里的情绪,想靠过去抱他,被他大力推开拒绝。 “别碰我。”沈介音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明明不喜欢叶凌君,听到他说要再娶却还是心里不舒服。 * 太子宫重新安排了足足两倍的守卫,守卫们看到宴卿鸣亲自在太子宫,谁都不敢偷懒怠慢。 沈争堂送了些灯油来,嘱咐宫女好生收着。 晃悠到太子宫后院,找到宴卿鸣休息的房间,沈争堂闪身溜了进去。 宴卿鸣等到上午范云飞来了才回房休息,刚睡下没一会儿,就被沈争堂亲醒了。 “你怎么来了?”本来只是被亲脸,转过来瞅了沈争堂一眼正好让他亲到了嘴,“别闹……” 沈争堂坐在床边抱怨道:“大半夜睡得正舒服就把我被窝里的老婆叫走了,我听这意思是不让回府,就在太子宫里住下了?沈介音这小子真的是,该打!” 宴卿鸣疲惫的坐起身来,懒洋洋的靠在沈争堂肩膀上:“最近肯定回不去了,刺客一日不查出个结果,这宫里便不得安宁。” “话虽如此。”沈争堂瞅着宴卿鸣疲惫的模样心疼的不得了,“看你累的,这才守了一夜就累成这样,真等到登基大典不是要把你累坏了。” 宴卿鸣动了动,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靠着:“嗯,确实不如以前体力好,我是不是老了。” “瞎说!”沈争堂抬起手臂把宴卿鸣搂进怀里,“我老婆永远青春貌美。” 宴卿鸣真的困了,沈争堂在身边更让他觉得踏实想睡。 “争堂,陪我睡一会儿吧……” 沈争堂笑着把宴卿鸣放回床上,自顾自的脱了衣服上床陪他。 “你不回府,那我就每天来陪陪你。”沈争堂抱紧已经快要睡着的宴卿鸣,“乖,睡吧。” 沈介音来找宴卿鸣,推开门直接进去。 一眼就看见了沈争堂,正要说话就被沈争堂一个不准说话的手势怼了回去。 沈介音探头看了看睡得正熟的宴卿鸣,心里不由得有些不爽。 沈介音压低声音说道:“第一次见他睡得这么无防备,我进来他都没醒。” 沈争堂得意道:“他男人在身边呢,当然可以放心睡觉了。” “小皇叔!”沈介音真的烦死沈争堂了。 沈争堂示意沈介音小声道:“嘘!小点声,等下吵醒了要骂我的。” 沈介音翻了个白眼,吐槽道:“骂你也是你活该。” “什么话!”沈争堂嫌弃的说道,“你有事没事?” 沈介音又看了宴卿鸣一眼,说道:“等他醒了来我书房找我。” 说完,沈介音转身出了房间,心里那股子邪气没地方发。 直接跑回寝殿,看见叶凌君就扑了过去。 正在整理东西的叶凌君险些被沈介音扑了个跟头,忙转身问他:“怎么了?” “抱着我!”沈介音被不明所以的叶凌君抱进怀里,哼哼的自言自语,“哼,不就是男人么,谁没有啊……” 第153章 宴卿鸣不在家,沈争堂就有时间能想起来要做的正事。 宴卿鸣不在家,沈争堂就有时间能想起来要做的正事。 沈争堂每天早饭前准时看望太妃,和母亲聊聊天让她高兴。 今天沈争堂来太妃屋里有些晚,太妃吃过早饭正在院中晒太阳。 “母妃,今天身体可还好?”沈争堂上前蹲在母亲身边,“今日阳光正好,晒得暖暖的。” 英蓉笑着摸了摸儿子的头,说道:“我都好,堂儿今日还要进宫看望太子吗?” “晚些时候过去。”沈争堂每天都进宫,看不看太子不打紧,他是想见宴卿鸣。 英蓉面露犹豫,拉住儿子的手说道:“我听闻卿鸣现在住在太子宫里?这是不是不太好。” “有何不好?”沈争堂笑的轻松,“他是太子的小皇婶又是朝中武将,现在特殊时期在宫里陪着太子也是应该的。” “你觉得可以那便可以吧。”英蓉还是担心,“最近各王府的女眷都在说太子与北蛮王成婚的事情,眼看太子就要继位了,他在京中可是一个太子妃都没娶,等下朝中搞事的老家伙们又要拿这个说事了,可别又找麻烦找到卿鸣身上。” 这种闲话最近沈争堂听了不少,无外乎就是沈介音快三十了还无妃无子。 更有甚者说起沈介音当年想娶宴卿鸣的事情,还阴阳怪气的说要是早让太子和宴卿鸣成亲多好,要是成亲了现在太子也能有俩孩子。 沈争堂听见了都想笑,两年生俩娃,那也是他沈争堂能干身体棒好不好! 但是这话也就沈争堂自己想想,可不敢给宴卿鸣知道,会骂他的。 刘瑛给英蓉添了热茶,又倒了一杯茶给沈争堂。 “王爷喝茶。” 沈争堂看着刘瑛,突然说道:“瑛姑姑现在可有空?” 刘瑛回答道:“有空,王爷有事交代?” “嗯。”沈争堂招招手,“瑛姑姑借一步说话。” 刘瑛不明所以,跟着沈争堂到一旁说话。 沈争堂面对刘瑛,直接问道:“瑛姑姑,你是不是苗疆人。” 刘瑛愣了半晌,说道:“王爷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我无任何恶意。”沈争堂必须知道他的猜测是不是事实,“烦请姑姑如实告知。” 刘瑛点点头:“我是苗疆人,这件事只有太妃知道。” 沈争堂心跳的像是敲鼓一般,追问道:“再请问姑姑,你可曾生过孩子。” 刘瑛似乎知道沈争堂想问什么,默默低下头:“是,我有过一个孩子。” 沈争堂抑制不住的激动,问道:“看来我猜的没错,我是不是以后该称呼瑛姑姑为娘亲了?” “不敢!”刘瑛忙摆手,“王爷万万不可!我和卿鸣的关系这京城中无人知道,就连宴文德都以为我死了不知道我在王府,王爷请替我保密。” 沈争堂笑道:“你留在王府,是为了宴文德还是卿鸣?” 刘瑛叹了口气,说道:“是为了我的孩子,宴卿鸣。” 刘瑛再次叹了口气,缓缓说着二十多年前的事情:“我和宴文德没有成亲便有了卿鸣,宴文德家中已有妻女,一心想要迎我回府做二夫人,我不想做妾便跑了,宴文德找了我很久最后被他找到要抓我回去,我和他交涉了很久,最后答应孩子给他带去,他不要再来骚扰我。” “可惜,那时候年轻不懂事以为我和孩子分开无所谓。”刘瑛说着竟眼泛泪光,“可分开了不足半年我就夜夜睡不着的想他,之后我遇到了外出的太妃,得太妃赏识让我和她回京,我便借着这个机会回到京城,一边照顾太妃,一边远远的看着我的孩子长大成人。” 刘瑛突然抬头看向沈争堂:“再后来宴家出了事我害怕极了,宴文德那个老东西是死是活无所谓,我很怕卿鸣会被连累,也许是上天眷顾我们母子分别那么多年,他竟然和王爷成亲进了王府,没人知道我能每天见到他时间多开心的事情,只可惜才一年他就走了……不过没关系,现在他回来了,我能看见他就好。” 沈争堂突然毫不犹豫的跪了下来,重重的给刘瑛磕了个头。 刘瑛吓坏了,忙伸手扶他:“王爷使不得!快起来!” “母亲大人在上,请一定受晚辈一拜!”沈争堂跪在原地,“你想不想认他?” “我……”刘瑛眼神闪烁,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宴家岌岌可危这么多年一直没能翻案,卿鸣已经很难了,现在突然落个私生子的身份那我就害了他了。” “如果,他想要认你呢?”沈争堂还没和宴卿鸣商量,他不确定宴卿鸣怎么想这件事。 刘瑛顿了顿,说道:“如果他有意如此,我都听他的。” 沈争堂笑道:“好,那我便问问他的意思,忘了和娘亲说了,我和卿鸣在苗疆已经和外公相认了,外公一切安好。” 刘瑛许多年没有回过家乡,听到家中父亲安好,心里很是开心。 “辛苦王爷了。”刘瑛又想扶起沈争堂,“王爷快起来吧,给人看见不好。” 沈争堂顺势站起身:“那我的母妃就辛苦娘亲照顾了,我等下要去宫里看卿鸣。” “放心吧。”刘瑛答应着,“太妃近来身子不好,王爷还要多来看看她才是。” 两人正说着,宴明镜那个调皮鬼拿着风筝跑了进来。 “瑛姑姑!风筝坏了!你给我修好嘛!” 刘瑛忙上前帮宴明镜修风筝,说道:“好,瑛姑姑马上给你修。” “狗儿!”沈争堂招呼儿子过来,“以后没有其他人的时候,你要称呼瑛姑姑为奶奶,知道吗?” 宴明镜瞅瞅沈争堂,又瞅瞅刘瑛,甜甜一笑:“奶奶!” 这一声奶奶喊得刘瑛差点掉了眼泪,抱着宴明镜感动到不行。 沈争堂摸了摸儿子的头,说道:“最近我和卿鸣都忙,两个孙儿要麻烦娘亲费心照顾了。” “不麻烦的!”刘瑛喜欢着两个孩子喜欢的不得了,“王爷允许的话,我可以每天都去陪他们一会儿。” 沈争堂自然允许,说道:“随时都可以,狗儿你在这玩儿吧,我要进宫去看你爹爹了。” 第154章 你确定瑛姑姑是我娘?宴卿鸣对这个事实…… “你确定瑛姑姑是我娘?”宴卿鸣对这个事实接受的有点慢。 “我跟外公问了很多关于你娘的事情。”沈争堂拍了拍胸脯,“我和瑛姑姑相处那么多年,所有细节都对得上,她自己也承认,还能有假?” 宴卿鸣成婚后和刘瑛见面的次数并不多,甚至都有点记不起她的模样。 宴卿鸣点点头道:“等我回府和她见上一面吧。” “行!”沈争堂握着宴卿鸣的手,突然腻歪起来,“好几天没回去了,想不想我?” 宴卿鸣笑了,说道:“我是好几天没回去,但是你天天来找我,哪至于想你。” “哎呀!”沈争堂搂上宴卿鸣的腰,“我是问你想不想那事。” “不想。”宴卿鸣拒绝,“我每天忙的要死没空想那些有的没的,你最好也别想,我没时间更没精力应付你。” 说着,宴卿鸣就想出去看看太子宫里的守卫情况。 还没出房间门,就被沈争堂拉了回来:“你别走!卿鸣你这样可不对,你夫君我二十来岁正当年,需求多一点是正常的,你为人妻该尽点做妻子的义务知道吗。” 宴卿鸣制止沈争堂的靠近,指了指外面说道:“我现在的责任是保护太子安全,责任没履行完呢,没空管义务。” “你得管!”沈争堂顾不得宴卿鸣的拒绝,直接把人往床上按,“快点!等不了了,你给我马上尽义务!” 沈介音再一次不合时宜的跑来找宴卿鸣,给他看了个清清楚楚。 “小皇叔!”沈介音抱着胳膊一脸不屑的靠在门框上,“青天白日的你满脑子邪淫,别亲了,我都看见你舌头了!” 沈争堂真的想给他大侄子两脚,起身骂道:“你是不是欠揍,不会敲门吗!亏着是没脱衣服呢,这要是脱了你看我老婆身子,我给你俩眼戳瞎了!” “注意你的言辞!”沈介音拿身份压他,“我可是未来国君,尊重一点!” “去你的吧!”沈争堂不管这一套,“你继位了也是我大侄子,我也是你叔!再说了你看我舌头干嘛,你亲嘴不用舌头?” 宴卿鸣听不得这对叔侄聊这些乱七八糟的,趁机下床直接出了房间。 沈介音嫌弃的瞅了沈争堂一眼,转身追宴卿鸣去了。 “等下!”沈介音拉住宴卿鸣,抬手擦了擦他嘴角,“小皇叔弄的你满脸口水,恶心死了!” 宴卿鸣躲开了沈介音的手:“我自己来。” 沈介音的手停在空中,有些尴尬:“你现在讨厌我了吧,以前你不会这样躲我。” “以前你我都没婚配。”宴卿鸣还是拉开了和沈介音的距离,“现在我们各自有家庭,避嫌一点好。” 沈介音叹了口气,点点头:“好!你说得对,避嫌,随便吧!” 沈介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瞪了宴卿鸣一眼转身离开。 这是第一次,沈介音主动不理宴卿鸣。 * 回了寝殿找到叶凌君,沈介音晃了晃手里的酒壶和酒杯。 “叶凌君,陪我喝酒。” 自从宴卿鸣在太子宫看守,这沈介音的脾气就变得怪怪的。 叶凌君知道八成又是因为宴卿鸣,弄得沈介音不高兴想要喝酒。 “你喝吧,我陪着你。”叶凌君坐在桌旁,拿过酒壶只倒了一杯酒递给沈介音。 “你不喝?”沈介音看叶凌君没有陪他喝酒的意思,更心烦了,“连你都忤逆我是不是!” 叶凌君笑了,问道:“我平时也不是总顺着你吧?何来忤逆一说。” 沈介音生闷气不说话,连着喝了几杯酒。 沈介音突然抬眼看叶凌君,说道:“今晚让让我吧。” “不行。”叶凌君知道沈介音什么意思,果断拒绝,“我最近不舒服,不能让你。” “喂!叶凌君你这算不算欺人太甚!”沈介音当真是恼了,“我不舒服的时候你可没管过我死活,十次里面九次半都是你弄我,你让我一次怎么就不行呢!” 叶凌君又给沈介音倒了一杯酒,淡淡说道:“真不行。” 沈介音推开酒杯,起身撂下狠话:“这是中原的皇宫,我是未来的皇帝,我不信我还找不到一个肯的人。” 叶凌君喊住要走的沈介音,“沈介音你敢去!” 沈介音走到门口,回头冷漠道:“你看我敢不敢。” * 宫里的歌舞看多了也是无聊,沈介音赶走了舞姬,自顾自的喝酒。 “少喝点吧。”宴卿鸣在一旁看了沈介音许久,还是决定过来劝劝。 “坐下陪我喝一杯。”沈介音拿了个杯子给宴卿鸣倒了一杯酒,“叶凌君那个混蛋现在什么事情都跟我对着干,你也是跟我对着干,但是我惯着你可以,我可不惯着他。” 宴卿鸣犹豫了一下,还是坐在沈介音对面,拿起酒杯喝了下去。 “在我看来,北蛮王和你感情不错。”宴卿鸣实事求是,他真的觉得沈介音和叶凌君感情挺好。 “不错个屁。”沈介音想起叶凌君就烦,“他除了床上有点用,其他的没一样我看的顺眼。” 沈介音越想叶凌君越烦,又喝了两杯酒,怒道:“他还要回北蛮再娶几个老婆给他生孩子呢,这种男人谁跟他谈的起感情,保不齐哪天他玩儿够了就不会多看我一眼。” 宴卿鸣捏着酒杯不打算再喝,被沈介音逼着又喝了一杯。 “最近听朝中大臣在说你没有太子妃和子嗣的事情,你和北蛮王已经成婚,不准备给他个名分吗?” “不给!”沈介音话不由心,“他就是个侍妾!难不成还想做我皇后吗。” 沈介音现在一点都不承认他答应过让叶凌君做皇后的事情。 侍妾!最多是个侍妾! 酒过三巡,沈介音丢开酒杯,绕过桌子把想要扶他的宴卿鸣直接扑倒在地上。 宴卿鸣生怕沈介音摔倒,想要扶他起来:“我扶你起来。” “不起……”沈介音往宴卿鸣身上爬,一手抓住他衣领就要扯开,“别躲我,叶凌君……” 宴卿鸣双手阻拦着动作越来越粗鲁的沈介音,转头喊道:“北蛮王你别躲在后面看了!快来帮忙!” 叶凌君也听到了酒醉后的沈介音抱着宴卿鸣喊他的名字。 缓步上前,把宴卿鸣从八爪鱼一般的沈介音手里救出来,再去抱疯狂撒酒疯的沈介音。 沈介音根本分不清眼前是谁,叽里呱啦的不知道嘴里念叨着什么。 叶凌君想要抱起沈介音,却弄不住他非要往地上躺。 “你起来好不好,我抱你回寝殿。”叶凌君又试着抱他起来。 “我不要起来!”沈介音躺在地上闭着眼睛傻笑,“好奇怪,好奇怪啊!” 叶凌君不知道沈介音说的奇怪是什么,只担心他躺在这里会着凉。 沈介音笑了半天,突然说道:“我真的好奇怪……我明明爱的是……” 叶凌君下意识的转头看宴卿鸣,又看向沈介音:“你爱谁?” “我爱宴卿鸣。”沈介音毫不犹豫,“但是……我他妈好像也爱上叶凌君那个混蛋了……” 第155章 沈介音知道自己喝多了,但是没想到这一次会这么难受。 沈介音知道自己喝多了,但是没想到这一次会这么难受。 费了好大力气睁开眼睛确认自己在寝殿里,沈介音挣扎着坐起来。 “叶凌君!”沈介音喊了一声却没得到回应,“叶凌君你人呢!” 依旧没有回应,沈介音环视四周,一眼看见坐在不远处正盯着他的宴卿鸣。 “吓死我了……”沈介音被吓了一跳,“卿鸣你怎么在这,叶凌君呢?” 宴卿鸣一夜没睡,有些疲惫的说道:“他有急事回北蛮了,夜里走的,让我过来守着你。” 沈介音低声骂了一句:“妈的,跟我来不辞而别这套。” “等他事情处理完了,会回来找你的。”宴卿鸣这话是安慰沈介音。 沈介音冷哼道:“可能吗,北蛮才是他的领地,在中原他不舒服。” 沈介音转头看向宴卿鸣:“你好多天没回王府了,回去休息休息吧。” 宴卿鸣没想到沈介音会主动让他回去,便问道:“你怎么突然想起让我回去了。” “我也不知道。”沈介音无奈的叹了口气,“趁我没改变主意,回去吧,明天还要来啊!我只给你放一天假。” * 沈介音给放假,宴卿鸣欣然接受。 刚天亮就回到王府,先去看了看还在熟睡的孩子们。 回到卧室见沈争堂还在睡,宴卿鸣轻手轻脚的靠近床边。 “争堂。”宴卿鸣小声喊了沈争堂一声。 见沈争堂没动静,宴卿鸣打算先去换掉衣服。 宴卿鸣还没走两步,猛地被抓住手拉到了床上。 沈争堂以为自己在做梦,抬手就打了自己一巴掌:“疼……你怎么回来了?” “沈介音给我放假一天,明天一早就要回去。”宴卿鸣躺在床上看着沈争堂,抬手摸了摸他的脸,“我没想吵醒你,我一夜没睡,换身衣服我们再睡一会儿吧。” “还换什么衣服啊。”沈争堂直接动手解宴卿鸣的衣服,“我帮你脱了便是……” 待到天大亮,沈争堂神清气爽的起床沐浴,换了身干净衣服去看孩子们。 今日孩子们没去校场,沈修宁拿着木棍陪两个小的练习剑法。 宴明镜天生不是练武的料,叮叮当当半天都没能近他哥哥的身,气急败坏的想要偷袭,被沈修宁一棍子掀翻在地。 反倒是最小的高悬天资不错,能跟沈修宁对抗几下。 宴明镜盘腿坐在地上,撅着嘴道:“哥!你让让我嘛。” “战场上可没人让你。”沈修宁甩了甩手中的木棍,“狗儿,再来!” “我不要了!”宴明镜不打算起来,“练剑最无聊了,我要去太医院玩儿。” “不行!”沈修宁马上阻止弟弟。 宴明镜不乐意了,质问道:“凭什么不行!太医院的太医们都夸我聪明学得快,我现在认识好多种药材呢。” 沈修宁翻了个白眼,说道:“太医们确实说过你可以去太医院跟着学习,但是你为什么要乱吃药,上次不知道吃了什么拉肚子拉了三天,昨天又吃了什么起了满身的疹子,太医都不敢让你去了。” 宴明镜无辜的摊了摊手说道:“医书上说番泻叶吃了会腹泻,我不信便试试,结果是真的……还有那个鱼腥草我听说都能拿来做菜,谁能想到我会过敏啊。” 沈修宁心想这弟弟能活着也是命大,早晚把自己玩死! “总之,你不许再去太医院。”沈修宁威胁宴明镜,“你不听话,我就把你干的这些事都告诉爹爹,戒鞭你知道吧?挨一顿疼一个月,想试试吗?” “我才不要呢,父王说了戒鞭是拿来吓唬人的,没想到爹爹真的打你,爹爹才舍不得打我呢!” 宴明镜嘴硬,小手却还是握成拳头藏在身后。 沈争堂听到兄弟二人的话,走上前蹲下身,拉开宴明镜的衣袖和衣领,果不其然看到一大片的红疹子。 “狗儿,你爹爹回来了,这些别给他看见,给他看见你要挨揍的。”沈争堂还是要帮着儿子,哪怕宴卿鸣说了无数次孩子不能溺爱,他就是要溺爱。 还不忘嘱咐道:“还有,你要听你哥哥的话知道吗,你哥不会害你,起码不会害你被你爹揍。” 赫米提从不远处路过,沈修宁警惕的看了过去。 沈争堂注意到了儿子的视线,问道:“宁儿,你盯着他干什么?” 沈修宁摇摇头,说道:“没什么,只是觉得他鬼鬼祟祟的。” 赫米提留在王府养伤是宴卿鸣决定的,沈争堂没有意见,倒是沈修宁处处看赫米提不顺眼,两个人更是一言不合就能吵起来。 宴明镜笑嘻嘻的说道:“我哥喜欢赫米提哥哥。” 沈修宁猛地转头瞪着弟弟,怒道:“别胡说!” “我哪有胡说啊。”宴明镜很是无辜,“你就是喜欢他,喜欢还不承认。” “我没有!”沈修宁极少这样大声说话,“你再胡说我要打你了!” 沈争堂忙伸手挡在两兄弟中间:“你俩不许打架,你俩要是打架了等下你们爹爹起来了会打咱们三个的,你们两个小屁孩儿懂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别闹了。” 宴明镜扬起小脸骄傲道:“我懂!我就喜欢高悬啊,对吧高悬!” 高悬傻呵呵的点点头:“嗯,哥哥说的都对。” 高悬和宴明镜在一起时显得憨憨的,宴明镜在他身边像一朵灿烂的花。 宴明镜平日里做的那些调皮捣蛋的事情,在小小的高悬眼里似乎都是可爱的,他永远都是最捧场的那一个。 沈争堂突然感觉将来宴明镜被惯坏了,一半责任在自己,另一半责任肯定在高悬。 沈争堂正忙着陪孩子们,眼尖的看见宫里来了人,直奔宴卿鸣院里去了。 “宁儿,你看着弟弟们。”沈争堂站起身,抬腿往宴卿鸣院里去。 宫里人是来传话的,沈介音要宴卿鸣马上回宫。 清晨的时候沈争堂折腾了好久,到现在宴卿鸣也只睡了一会儿,却也还是硬撑着起了床。 宴卿鸣快速洗了个澡,让自己恢复清醒,换了干净的衣服便准备进宫去。 “太子殿下可有说什么事这么急找我吗?”宴卿鸣感觉不妙,沈介音没事绝对不会这么急的找他。 来传话的士兵欲言又止:“太子殿下不让我说,宴将军还是快些跟我进宫吧。” 第156章 沈介音的右手臂被一支箭射穿了。 沈介音的右手臂被一支箭射穿了。 宴卿鸣赶回来的时候,见沈介音坐在殿中,垂着的右手臂流着血。 两个太医七手八脚的忙着止血,商量着该怎么把那支箭安全的拔出来。 “这怎么搞的,这支箭……”宴卿鸣看那支箭,觉得不对劲。 “你看出来了?”沈介音疼的浑身发抖脸色发白,“这支箭你看出来是哪里来的,对吗?” 宴卿鸣点点头,却没当着其他人的面说出来。 略宽的箭头从小臂两根骨头中间穿了过去,拔出来的时候稍有不慎便会伤到骨头,尾端那一束彩色的羽毛染了血,格外的显眼。 太医想要先断箭再将箭拔出来,比划了几下还是放下了手中的匕首。 “太子殿下,宴将军,这箭杆是少见的硬木制成,怕是不能一下断开,若是慢慢锯开定会剧烈疼痛。” 宴卿鸣摸了摸那支箭的箭杆,看向沈介音:“你相信我吗?” 沈介音已经疼的浑身冷汗,点点头:“我相信你。” 宴卿鸣左手握住箭尾那一段固定住箭身,等下断箭的时候尽量减少对沈介音伤口的二次伤害。 掏出匕首抵住箭头那一段的箭身,宴卿鸣看向沈介音:“太医,找块布给太子咬着。” 太医忙拿了块干净的布叠好让沈介音咬着:“太子殿下,请忍耐一下。” 沈介音点点头表示自己准备好了,宴卿鸣看准位置一刀砍下将箭断成两节。 这一下的疼痛让沈介音咬着布还是喊了出来,手臂止不住的颤抖。 宴卿鸣抓住沈介音的手腕,握住断箭猛地一下拔了出来。 “太医!止血!”宴卿鸣喊太子来给沈介音的伤口止血。 沈介音忍过了这阵疼痛,吐掉嘴里的布抱怨道:“就算是长痛不如短痛,你也不用让我两下一起疼吧!宴卿鸣亏我对你那么好,你居然这么对我!” 宴卿鸣知道沈介音这是要撒娇,笑道:“别撒娇,对我没用。” “混蛋男人没良心!”沈介音忍不住继续骂,“宴卿鸣你心狠手辣!” 宴卿鸣从宫女手里接过温热的帕子替沈介音擦汗,看他这么闹腾应该是无大碍了。 “不心狠手辣你还要多疼一会儿,你别乱动!” 沈介音趁机靠在宴卿鸣身上,开始提要求:“我受伤了没人管会死的,你不能休假了,天天陪着我。” “嗯。”宴卿鸣瞥了一眼断成两节的箭,心里有着疑惑。 太医包扎好了沈介音的伤口,开了药方给宫女后便告退了。 宫女拿了药方去熬药,寝宫只剩下了沈介音和宴卿鸣。 宴卿鸣看向沈介音,问道:“怎么伤的,仔细和我说说。” 沈介音叹了口气,说道:“我一个人无聊想着去花园里转转,就在那个池塘旁刚站住就被人射了一箭,好在我身手矫健用手臂挡住了,不然射中我胸口我人就没了。” 宫里的守卫去追了,没有追到刺客也没找到其他的弓箭,看来都被刺客带走了。 但是宴卿鸣觉得这不太对劲,起身拿过断箭,仔细端详着。 沈介音见宴卿鸣在看那断箭,问道:“可看出什么了?” 宴卿鸣检查着箭尾羽毛,说道:“我觉得有些奇怪,如果是刺客想要暗杀你肯定会选没有辨识度的弓箭下手,这支箭未免太招摇显眼了。” 沈介音不认识这支箭,又问道:“这支箭有什么来历?” 宴卿鸣看向沈介音,说道:“宽头彩羽尾,这是北蛮弓箭兵使用的箭。” “北蛮?”沈介音明显被这个事实吓住了,“北蛮……叶凌君派人刺杀我?” “你觉得可能是他么?”宴卿鸣不能直说不会是叶凌君,但要阻止沈介音乱冤枉人。 “怎么不可能!”沈介音举着受伤的手臂坐起身来,愤愤不平,“你是不是觉得我跟他感情不错?” “嗯。”宴卿鸣点头。 “不错个屁!”沈介音开始骂骂咧咧,“在北蛮那段时间他对我用的那些下作手段我都不想提,后来我回京他又跟了来,本来我还感动他舍不得我,现在看来怕是来打探我宫中消息的!” 沈介音回忆着这段时间的相处,本他就怀疑叶凌君堂堂一个北蛮王怎么耐得住寂寞躲在太子宫寝殿里,仔细想想绝对是有目的的。 王八蛋叶凌君!沈介音一瞬间有了真心被人辜负的挫败感。 宴卿鸣看沈介音脸色不好,扶他躺下:“别多想,北蛮王不一定是要害你,你休息一会儿吧。” 沈介音拉住宴卿鸣的手,心里的失落让他害怕孤独,害怕一个人。 “你别走,你就在这……” 宴卿鸣没抽回自己的手,轻声道:“好,我不走。” 带着手臂的疼痛,沈介音缓缓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不踏实,沈介音做了噩梦,梦里的叶凌君把他绑着,叶凌君告诉他过去的一切都是为了利用,告诉他沈介音这个人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中原储君的身份…… “啊!”沈介音从梦中惊醒,“卿鸣!” “我在!”宴卿鸣被沈介音吓了一跳,忙扶住他受伤的手臂,“做噩梦了?” 沈介音大口喘着粗气,木讷的转过头看向宴卿鸣。 沈介音眼神里满是复杂的感情,他突然低下头,身子止不住的发抖。 宴卿鸣不知道沈介音梦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安慰道:“噩梦醒了就没事了。” 沈介音不想相信叶凌君真的在骗他,可那支箭骗不了人。 如果一开始就想要杀他,为何之前要救他…… 沈介音讨厌自己,为什么这种时候会想念叶凌君,他想要叶凌君在他身边,亲口告诉他事实是什么。 手臂上的伤疼的厉害,那支断箭看的刺眼,身边的人不知去了哪里,还有外面那些等着看笑话和暗藏祸心的人…… 沈介音真的累了,他吸了吸鼻子,竟有眼泪掉了下来。 宴卿鸣错愕的看着沈介音,问道:“你不会是疼哭了吧?” 沈介音胡乱擦掉眼角的泪,倔强道:“我没哭!” 宴卿鸣微微叹了口气,伸出手道:“要不要我抱抱你?” “今天这么大方?”沈介音平日里被宴卿鸣拒绝惯了,他突然让抱还怪不适应的。 沈介音伸出没受伤的左手把宴卿鸣抱进怀里,把脸埋在他脖颈处。 宴卿鸣轻轻拍着他的背,笑道:“你怎么跟我儿子似的,难过了就喜欢抱抱。” “你占我便宜!”沈介音的声音闷闷的,“卿鸣,我想叶凌君了……” 第157章 宫里传起了风言风语。 宫里传起了风言风语。 传来传去就是宴卿鸣从了太子殿下,这些天留在太子宫里侍寝了。 沈争堂在家里辛辛苦苦的带孩子,一顶大绿帽子就这么戴在了头上。 这种事能忍吗?忍不了一点儿! 沈争堂直奔宫里,打算去太子宫里要个说法。 纪长工回京没几天直接被叫来宫里帮宴卿鸣的忙,正值守呢就看见沈争堂气冲冲的奔着这里来了。 “王爷!”纪长工觉得沈争堂来者不善,忙拦住他,“这一大早的您怎么来了。” “哼!”沈争堂气的头顶冒烟,“我不早点来怎么捉奸在床!” 说着,沈争堂就要进去看看宴卿鸣几天不回家到底是睡在了谁的床上! 纪长工顾不得礼数,忙拉住沈争堂:“王爷不能进去!” 沈争堂生气了,怒道:“我凭什么不能进去?外面都传遍了,我老婆我孩子的爹都快成我侄媳妇了,我再不来怕是要被宴卿鸣给休了!你别拦我,我要进去找他!今天宴卿鸣不给我个说法,我闹死他!” “沈争堂你闹什么!”宴卿鸣听到了动静,从寝殿探头出来直接开骂。 沈争堂下意识的往后躲了两步,又重新上前气冲冲说道:“宴卿鸣!你给我过来!大清早上天刚亮你为什么在沈介音寝殿里!你睡他那了?” 沈争堂不顾纪长工的阻拦,上前拉住宴卿鸣的手:“我倒要看看你穿没穿衣服!” 宴卿鸣被沈争堂拉了出来,衣着整齐,连头发丝都没乱。 沈争堂尴尬了,气焰小了一大半,磕巴道:“那个……你……起床挺早啊,知道我要来故意早起穿衣服的是不是!” “沈争堂!”宴卿鸣真的想给这个沈争堂两巴掌把他打清醒,“你是不是巴不得我跟别人了?你要是真的想也不是不可以,有的是人愿意!” 沈争堂当然是不愿意,几天见不到宴卿鸣,传回来的消息没一句能入耳的,换谁也不能安心在家待着。 沈争堂眉头一皱,突然委屈起来,不顾宴卿鸣愿不愿意,一个熊抱把他抱在怀里。 “你知不知道我这些天多委屈,我不能不来!”沈争堂把宴卿鸣紧紧禁锢在自己怀里,“外面的话传的难听死了,我不高兴你该理解我。” 宴卿鸣也是知道外面的传言,但他没空管那些。 沈争堂抬手扶在宴卿鸣后颈,直接吻了上去,完全不顾宴卿鸣的反抗。 纪长工摸了摸鼻子,转过头去背对他们,见其他守卫在偷看,吼道:“看什么看!都给我转过去!” 要是放在以前,沈介音看见沈争堂和宴卿鸣接吻能气死,高低上去拉开他们。 可现在看见竟觉得有些羡慕他们夫妻恩爱。 沈介音靠在门口,忍不住说道:“小皇叔注意一下场合好不好。” 沈争堂亲的正高兴就听到沈介音的声音,只好暂时放开宴卿鸣。 “大侄子,你站在这么近的地方看皇叔皇婶亲热,不好吧!” 宴卿鸣想要说话,被沈争堂死死按在怀里。 沈介音今天没兴趣抬杠,指了指后院:“去卿鸣房里吧,办完正事把人留下,不能带走。” 沈争堂有些惊讶于今天沈介音没跟他抬杠。 宴卿鸣挣脱开沈争堂:“你俩拿我当什么!” “当小皇婶啊。”沈介音懒懒的说道,“好了,别耽误时间了,小皇叔快憋死了。” 目送满脸错愕的宴卿鸣被沈争堂拖走,沈介音伸了个懒腰。 真是奇怪呢,沈介音想不起来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执着于宴卿鸣的。 难道是因为叶凌君?沈介音摇摇头,他不乐意承认。 眼看继位大典没有几天了,外面风言风语躁动异常,不知道还有什么事在等着他。 * 宴卿鸣没能拦住沈争堂对他做了过分的事情。 寻了不少医者了解鬼头情花毒,宴卿鸣知道这毒会影响人的心智,尤其在情事上会越来越频繁且越来越粗暴,甚至有先例中毒者将爱人弄死在床上。 即便知道这是中毒的症状,不是沈争堂的本意,可宴卿鸣还是受不了了。 等到一切风平浪静,沈争堂趴在宴卿鸣身上休息了好一阵子。 恢复理智的沈争堂揉了揉自己的脸,感觉到宴卿鸣止不住的发抖,才发觉自己干了什么。 “卿鸣,你流血了……” 宴卿鸣疼的不想说话,只摇摇头。 沈争堂回忆不起自己是怎么了,紧张道:“我帮你,我……” “别碰我。”宴卿鸣缓了缓,自顾自的下床。 沈争堂也感觉到了自己的不对劲。 看着宴卿鸣颤巍巍的背影问道:“是不是我中的那个毒出问题了。” 宴卿鸣回头看了沈争堂一眼,忍着不适说道:“别胡思乱想。” “这不是胡思乱想!”沈争堂下床扶住宴卿鸣,“前段日子我喉咙里总是有血,我怕你担心没有告诉你,最近这种情况越发频繁,伴随而来的那种想要你的冲动我自己都控制不住我自己,还有我们恩爱的事,我脑子里一片空白,我知道你受不了可我就是控制不住……” “等等。”宴卿鸣没想到沈争堂一直都在瞒着他,“你一直有吐血症状却没告诉我?” “我……”沈争堂不敢说话。 宴卿鸣急了,一巴掌打在沈争堂肩膀上,骂道:“沈争堂!你不要命了!你怎么敢瞒着我!” 沈争堂眨巴着眼睛像个可怜巴巴的小狗:“我不想你去东丽山。” 宴卿鸣无奈的叹了口气,问道:“就为了不让我去?” “嗯。”沈争堂点点头,“我想着我要是表现的很健康,你就不用去了。” 宴卿鸣语气坚定道:“只要你体内的毒没有完全解掉,我就一定要去东丽山。” “那我跟你去。”沈争堂拉住宴卿鸣的手不停搓着,“我离不开你,我真的离不开你!我就是那种离不开老婆的怂男人!你带我去吧,好不好?” “不行。”宴卿鸣不是不能带沈争堂,只是有太多事需要他们去做,“继位大典之后京中肯定有很多我们想不到的事情发生,我们两个不能都离开京城,我去东丽山,你留在京中。” 宴卿鸣哄沈争堂很有一手,对他笑了笑:“京中的家人孩子还有沈介音都交给你了,我快去快回,好吗?” “你真的快去快回?”沈争堂哼唧着表达不满,“我不想……对了!那个秋月,你离她远点。” “好。”宴卿鸣答应了,“我是去求药的又不是去叙旧的,我谁都不理行不行?” 去东丽山怎么可能不理秋月,不管那么多了,先唬住沈争堂再说。 沈争堂被唬住了,憨憨的点点头:“那行吧,我听你的在家看家。” 第158章 沈介音从没想象过会有一天,他和宴卿鸣…… 沈介音从没想象过会有一天,他和宴卿鸣躺在一张床上相安无事。 “伤口痒!”沈介音伸出受伤的右手。 宴卿鸣接住沈介音的右手,轻轻抚摸他包扎着的伤口。 “好点吗?”宴卿鸣真的服了,这个沈介音越来越像小孩,“你不让我回房睡,要我留在这陪你,就为了让我给你抓痒?” “不然呢?”沈介音笑嘻嘻的,“我想跟你干点那事,你同意?” 宴卿鸣不理沈介音,低头检查他伤处包扎的纱布有没有散开。 手臂搭在宴卿鸣腿上,沈介音眯着眼睛看他:“放在以前你敢这样毫无防备的在我床上,我高低逼你做点什么。” “我知道你现在对我没兴趣了,所以才会无防备的和你在一起。”宴卿鸣早就看穿了沈介音的变化。 宴卿鸣看向沈介音,问道:“你爱上叶凌君了。” “呸!”沈介音呸了一声,翻了个大白眼,“别跟我提那个晦气东西,走了这么多天一点音信没有,再来找我我也不理他。” 沈介音又看见了那支断箭,哼了一声:“哼,倒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差点要了我命。” 宴卿鸣也看了看那支箭:“北蛮的弓箭不一定是北蛮人在用,更不一定是他指使的,你别冤枉了人。” 说起这件事,宴卿鸣派纪长工和邢易去查了,京中根本就找不到几个北蛮人,一点线索都没有。 这几日太子宫一切正常,京中的西疆细作也安静了很多。 还有那个范玉良,自从范家着火他就消停了好一阵子,连暂住在王府的赫米提都没见过他派人来联系。 太平静了总觉得会出大事,蹊跷的很呢。 窗外飞来传信的信鸽,宴卿鸣起身去取了鸽子腿上的信笺。 [范家囤兵,一千有余,北郊十里。] 果然范玉良那个老东西在密谋什么。 宴卿鸣忍着没找范玉良算西疆那笔账,就是要查出来他还想做什么。 宴卿鸣转头问沈介音:“你怎么看范玉良这个人。” “哼。”沈介音不屑的哼了一声,“他早就看我不顺眼了,这些年跟三皇叔没少嘀咕,我怀疑当年你家的事情就是他俩搞出来的,只是父皇不想杀他留他到了现在。” 宴卿鸣回忆当年自家遭遇污蔑的经历,说道“一直以来都是我宴家助你,范家助贤王,我怀疑贤王一直都想要取代你继承大统,才会和范玉良一起祸害我家,只是没想到三番两次弄不死我,眼下你就要继位了,你猜他们会做什么。” 沈介音明白宴卿鸣这话什么意思,抬了抬受伤的手臂:“我这伤保不齐就是他们的杰作。” “对。”宴卿鸣点点头,“我要出去一趟,纪长工在这看守你别担心,有事情我会马上回来。” 沈介音哼哼唧唧的说道:“你早去早回,坦白说继位的日子越来越近我挺害怕的。” 宴卿鸣答应道:“好,我尽快回来。” * 京城北门外,邢易骑在马上等着宴卿鸣来和他会合。 宴卿鸣按照约定的时间出现,喊道:“邢易!” 邢易听到宴卿鸣的声音,骑着马上前,比划着手语和宴卿鸣汇报情况。 “我等等再去北郊,我有别的事要问你。”宴卿鸣目不转睛的盯着邢易看。 邢易明显一愣,用手语问宴卿鸣要问什么。 宴卿鸣顿了顿,问道:“你是北蛮王的人,对吧。” 邢易愣在原地没有回应,宴卿鸣看他这反应,不出所料。 “这些年你跟着我没有害过我,还帮了我很多,我待你也算不薄吧。” 邢易木讷的点点头,看着宴卿鸣不敢轻举妄动。 宴卿鸣说道:“我不是要来追究你埋伏在我身边这件事的,我想让你带我去见北蛮王,你能找到他的。” 邢易低头犹豫了半晌,抬起头看着宴卿鸣,用手语问他为何不追究。 宴卿鸣笑道:“我说了你没害过我,你给北蛮王的讯息都不是什么重要的,八成他派你来也不是为了打探军务,只是想要盯着我看我在做什么吧。” 邢易被说中了,抿了抿嘴,用手语说他来是为了观察宴卿鸣。 “观察我?”宴卿鸣不懂叶凌君观察他做什么,“为何?” 邢易摇摇头表示并不知道叶凌君为什么要派他观察宴卿鸣。 宴卿鸣姑且不问了,说道:“带我去找他,马上!” 邢易不能拒绝,拉了拉缰绳让马掉了个头,指明了方向策马向前。 宴卿鸣跟着邢易,没多久便见到了北蛮的军帐。 宴卿鸣勒马,北蛮士兵纷纷警惕的亮出兵器,有人跑进帐内通报叶凌君。 很快,叶凌君便走出了军帐,抬手示意所有人放下兵器。 叶凌君走上前来,瞅了邢易一眼,又看向宴卿鸣。 “你怎么来了?”叶凌君站在宴卿鸣面前。 宴卿鸣翻身下马,上前说道:“你别看邢易,他是我的人以后不归你们北蛮管了,我今天来找你是想让你回宫看看介音。” 叶凌君听到沈介音的名字,情绪有了些许波动:“他怎么了?” 宴卿鸣拿出特意带来的断箭:“你看一下,这可是你北蛮的箭。” 叶凌君接过那断箭,点点头:“是,是我军中最常见的弓箭。” “这支箭是我从沈介音手臂上拔下来的。”宴卿鸣眼看着叶凌君脸色变了,“你的人里有人背着你做了别家的刺客,行刺对象是沈介音。” 宴卿鸣补充道:“或者说是你们的兵器被人偷去了。” “不可能,这种箭并不算好用,只有北蛮的弓箭兵能准确射中目标。”叶凌君回头招呼军中的人,“把所有弓箭兵给我叫来!” 宴卿鸣又说道:“介音伤的挺重,你愿意的话就回去看看他,他挺想你的。” 叶凌君挑了挑眉,眼神都亮了起来:“当真?” “我没必要骗你。”宴卿鸣实事求是。 叶凌君点点头:“我忙完手里的事马上回去,你跑出来就为了找我吗?” “不是。”宴卿鸣看向北郊的方向,笑道,“继位大典的日子越来越近,我要去会一会幕后黑手了……” 第159章 北郊十里处硬是藏了这样一处隐蔽的军营…… 北郊十里处硬是藏了这样一处隐蔽的军营,宴卿鸣真心有些佩服范玉良了。 军营中的士兵也都是眼熟的,宴卿鸣认得出绝大多数都是当年父亲选出征士兵时淘汰掉的人,算起来也都是老兵了。 就这样的士兵,有个一千来人也没什么大用,三大营随随便便出手就能灭了。 宴卿鸣关心的不是这些士兵,而是此刻在军中大帐中的范玉良。 宴卿鸣在邢易耳边嘱咐了几句,邢易点点头,转身悄悄离去。 宴卿鸣则是站起身,掸了掸衣摆,手里只握着马鞭,大步向军中走去。 整理兵器的士兵瞥见宴卿鸣,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却下意识的行礼:“宴将军好!嗯?宴将军?!” 宴卿鸣就这样坦坦荡荡往军中大帐走去,一路上的士兵或害怕,或错愕,愣是没有一个人敢出声。 掀开军帐门帘,宴卿鸣走了进去,不出所料的看见范玉良正坐在里面。 而范玉良身边还有一个人,正是贤王沈正全。 范玉良的惊恐写在脸上,大喊道:“你为什么会在这,来人!” “别叫了,没人敢进来。”宴卿鸣冷漠的看着范玉良。 范玉良和宴卿鸣不是一代人,同辈的范云飞越发懦弱让范玉良心生烦躁,正当年的宴卿鸣在范玉良眼里就是比他爹还可怕的存在。 沈正全也喊道:“来人,拿下宴卿鸣!” 沈正全带来的人纷纷亮出兵器,上前靠近宴卿鸣。 宴卿鸣抖开马鞭,利落的摔了过去,在那些人身上脸上留下一道道血痕。 几鞭子准确无误的抽中那些人的手腕,兵器应声落地。 宴卿鸣收了马鞭,看向沈正全:“贤王殿下,多年未见您府里的人还是这么笨。” 沈正全和其他王爷一样,这些年被先帝压着根本没有养起任何自己的武将,只能仰仗范玉良。 “宴卿鸣,你敢来这里,你不怕回不去吗。”沈正全也是垂死挣扎。 “有什么可怕的呢,就算是死了也有办法回来。”宴卿鸣看向范玉良,“是吧,范将军。” 范玉良是亲眼看过宴卿鸣死了的人,可他现在还站在眼前只可能是边疆各国的邪术。 再回想将军府那诡异的火灾,此刻的范玉良眼中宴卿鸣如鬼魅幽魂一般。 范玉良咳了两声,略显老态:“宴卿鸣,你来这里又能如何,难不成你能杀光外面所有的人?不如回去好好守着那个没用的太子,争取让他活到继位大典那一天。” 帐外传来厮杀声,范玉良惊得瞪大眼睛,怒道:“宴卿鸣!你带了军队来?” 宴卿鸣冷淡的一笑:“就这一千来个老兵残部,犯不上动用军队。” 追日营百余人分分钟把这些士兵打的节节败退,死的死伤的伤,剩下的人也是为了活命才追随范玉良,此刻都跪下来求宴卿鸣饶命。 范玉良知道自西疆之后,宴卿鸣能活下来早晚会找他算账。 范玉良看着宴卿鸣,问道:“西疆那次我已经暴露,你早就想除掉我了,为何一直没有动手?” 宴卿鸣浅笑看向贤王沈正全:“你总说我宴家和你范家道不同,以前我还听不懂这其中的含义,现在看来是各为其主。” 宴卿鸣又转头面对范玉良,说道:“原本你打算暗杀太子,可惜你派人几次刺杀太子都没能成功,眼下继位大典近在眼前你便坐不住了,打算用你囤的兵杀入宫中来一手夺权篡位,兵符又在你手中,等于中原的军队不会发兵与你抗衡,当年你与贤王联手陷害我宴家就是为了等到先皇驾崩后没人能压得住你范家的势力,你这一波稳赢不输。” 范玉良冷笑道:“既然你看透了我稳赢不输,为何还要阻我?” “因为我还在。”宴卿鸣神态自若,没有一丝的惊慌,“我在,你便赢不了。” “哈哈哈哈!”范玉良突然大笑,“你以为杀了这一千多士兵,我就没有办法了吗?你也知道我和西疆王阿图勒的关系,你知道这京城中有多少西疆士兵吗!有他们我一样可以杀进宫中弄死沈介音!” 宴卿鸣摇了摇头,感慨道:“年纪一大把了还这么相信外族,阿图勒的军队都埋伏到边关城了,派来京城的士兵不过三百人,你猜现在还剩下多少?” 范玉良一惊:“西疆王的军队行动隐蔽,潜入京城的细作更是善于隐藏,你怎么可能知道!” 宴卿鸣笑道:“你找我去你府上那次我就已经知道西疆士兵进城藏在你的将军府里,如果不是心中有数,你以为我为什么敢带着孩子去你府上呢。” 宴卿鸣那天唯一没想到的是西疆来人里面有赫米提,但是显然范玉良低估了西疆小王子赫米提在西疆的地位,把赫米提就这么丢给宴卿鸣他是一点都不担心。 赫米提也算是帮了他大忙,西疆派了多少人藏在了哪里,随便套一套话赫米提就都告诉了宴卿鸣。 以美色为筹码拿捏他人换取情报,宴卿鸣当真不喜欢,但是不得不说这招真的好用。 范玉良似乎想起了赫米提,怒道:“是赫米提告诉你的?不会的,赫米提是西疆的王子,他为什么不帮他哥哥要帮你!” 宴卿鸣觉得好笑,嫌弃范玉良道:“你的情报还是不够全面,整个边关城都知道西疆质子爱慕我宴卿鸣,你居然不知道?” “你!”范玉良气的七窍生烟,“下作手段!” 宴卿鸣笑了笑道:“有用就行,你学不来的。” 范玉良恼羞成怒,气的半天说不出话,突然他顿了顿,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我懂了!你不是辅佐沈介音继位,你是想让沈争堂继位!” 疯狗开始乱咬人了,宴卿鸣当真是嫌弃他。 沈正全似乎也想到了这点:“范将军此言有道理,我与太子争的头破血流,最后让沈争堂渔翁得利,宴卿鸣这是你的小算盘吧。” 宴卿鸣看向沈正全:“贤王你比范将军的脑子更不够用,你俩真是蠢到一起去了。” 沈正全气的一拍桌子:“你什么意思!” 宴卿鸣笑道:“我若是想让沈争堂谋权篡位,何必等到今天呢,这中原的皇位不是谁都那么感兴趣的……” 第160章 燕十七站在边关城大门的城楼上,望着远处缓缓…… 燕十七站在边关城大门的城楼上,望着远处缓缓靠近的西疆军队,脸上挂着嚣张的笑容。 “大家听好了!西疆军队半个时辰内抵达我边关城北门,如果让他们攻破城门,不战死沙场也给我提头来见,如果一个时辰之内解决掉西疆军队,我们晚上喝酒吃肉!” 全军沸腾!所有士兵士气高涨等着迎接西疆军队的攻击。 追日营回京的消息已经传出去数日,廖闽又在回边关城的路上。 各种消息表明了现在边关城只有人数略少的降月营和赶星营在,果不其然西疆军队闻着味儿就来了。 只可惜西疆军队不知道边关城还有个神隐营在,憋了好久的燕十七,这下可要大展身手了。 “十七!”丁云心一身戎装,拎着食盒上了城楼。 燕十七忙伸手接过夫人手中的食盒,憨憨的傻笑道:“辛苦夫人给我送饭,做什么好吃的了?” “我的手艺做什么不好吃?”丁云心仰着骄傲的小脸,“趁热吃吧,都是荤菜,吃饱了好打仗。” 燕十七高兴的拆开食盒,看见每一道菜都要大夸特夸一番。 旁边的士兵早就习惯了,燕大将军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家的美丽夫人。 “孩子们呢?”燕十七大口吃着饭,见丁云心穿的这一身就知道她要留在这,“你打算在这陪我打仗?” “孩子们有乳母看着。”丁云心坐在一旁看着燕十七吃饭,“宴将军交代了要守住边关城,我不来怎么能放心,有个什么差池没法和他交代。” 燕十七嘿嘿傻笑,没多说什么。 燕十七深爱着自己的夫人丁云心,丁云心嫁给了燕十七也是踏实过日子,生儿育女做个好妻子。 只是丁云心心里在意谁,两人闭口不谈。 燕十七知道改变不了丁云心,也不想去改变什么,反正老婆孩子热炕头,日子过得幸福快乐,又何必在意什么白月光呢。 更何况,那个白月光是他堂哥…… “打完仗休整一下,我带你去趟京城。”燕十七美滋滋吃了一口肉。 “真的?”丁云心早就想去京城了,“我想去给我娘上坟。” 燕十七嘿嘿一笑,说道:“我记着这事呢,肯定带你去给我岳母大人上坟,然后再进城看看堂哥。” 丁云心眼里闪过一丝期待,随即低下头:“好。” “不高兴吗?”燕十七看不得丁云心不开心,“这么久没见过他了,你想见他的吧。” 丁云心闹不懂自己男人怎么想的,问道:“你真不介意吗?” “介意什么?介意你喜欢我堂哥?”燕十七摇摇头,“他那样的我都乐意多看几眼,尤其上战场杀敌的时候,我看他都挪不开眼,我也喜欢!都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俊朗男子怎么就不许淑女迷恋了呢。” 燕十七伸过手去握了握丁云心的手,笑道:“再说了你又不会跟他走,我介意个什么劲儿啊,媳妇儿是我的,你高兴我就高兴。” 丁云心真的感动了,反握住燕十七的手,柔声道:“夫君……” “等等!这会儿要打仗了你别这样叫我,容易有老三!”燕十七吃饱了把盘子碗收回食盒,嬉皮笑脸道,“等打完仗晚上回家,你多叫几声夫君呗。” 丁云心白了燕十七一眼,抽回自己的手:“死鬼,看你那傻样!” 别人都说燕十七心大早晚戴绿帽子,燕十七觉得这叫活的通透。 爱人如养花,燕十七爱丁云心,丁云心也是踏实跟他过日子,如果整天防着这个担心那个日子都过不好,又有什么意义呢。 在无条件相信夫人这件事上,燕十七觉得自己做的特别好,起码比那个沈争堂好! * 远在京城的沈争堂连着打了个两个喷嚏。 “阿嚏!阿嚏!谁想我了?”沈争堂揉了揉鼻子,“准是你们爹爹想我了!” 沈修宁瞅了沈争堂一眼,提醒道:“一想二骂三念叨,就算是爹爹,也是他骂你呢。” 沈争堂瞥了自己儿子一眼:“你这都跟谁学的?” “傅嬷嬷啊。”沈修宁回答的很是认真。 沈争堂哼了一声,把正要往树上爬的宴明镜揪了下来:“不准调皮,这几天你们爹爹忙的很,你们几个要是惹事我要打屁股的。” 宴明镜一脸天真:“我要爬树!上去掏鸟窝!” “不行!”沈争堂拒绝了小儿子的提议,“你说你天天跟着高悬玩儿,他那么乖你能不能学学他。” 宴明镜握起小拳头,兴奋道:“我努力让他像我一样活泼可爱!” 这孩子,没救了。 沈争堂放弃让小儿子乖一点,也放弃让大儿子活泼一点,随便他们吧。 沈争堂正打算盯着还想爬树的宴明镜,却没想到站在一边的沈修宁突然一个暴冲跑出了院子。 沈修宁快步跑出院子,指着前面大喊道:“西疆人你站住!” 打算溜出去的赫米提被抓个正着,烦躁抓了抓头发:“小屁孩你有病!你老盯着我干什么!” 今天的赫米提没有编辫子,一头卷发散在背后,伤好了肿消了,异域风情的帅气脸庞也恢复了,只是那双浪漫的蓝色眼睛此刻瞪着沈修宁快瞪出血来了。 沈修宁毫不留情的警告道:“我爹说了你不能离开王府,回你房间去。” “我又不是在坐牢!”赫米提只是想溜出去玩儿,“天天让我在这高门大户的院里待着我快疯了,我要出去!” “不行!”沈修宁绝对不答应,“我爹说了现在是非常时期,西疆人不可以出去,你赶快回去,不然我真的让你坐牢。” 赫米提才不信沈修宁这个小屁孩能把他关进牢房呢,挑衅道:“哈!你能把我关进牢房?小屁孩知道牢房长啥样吗!” “当然知道,西疆的牢房我知道的清清楚楚。”沈修宁回想起在西疆的那些天,眼里的寒意更深了。 沈修宁不打算多和赫米提浪费时间,大喊道:“来人!把他抓住关起来!” 王府的守卫真的上来抓赫米提,赫米提转头看向看热闹的沈争堂:“王爷你管管你儿子!” 沈争堂无奈的耸了耸肩:“我救不了你,也管不了他,他爹给他的权利,你自求多福吧。” 赫米提被王府的守卫抓着送回了房间关起来,气的他在里面用力拍门。 “沈修宁你这个神经病!你有种进来!咱俩单挑!” 沈争堂知道沈修宁稳如老狗才不会被赫米提几句话激怒,转眼就看见沈修宁捡了根趁手的木棍要进去。 “宁儿!”沈争堂忙拦住他,“你干什么去?” 沈修宁推开沈争堂的手,冷漠的看向关着赫米提的房间:“我要进去揍他!” 第161章 沈修宁和赫米提又打起来了。 沈修宁和赫米提又打起来了。 沈争堂扶着额头发愁,实在闹不明白一向冷静的沈修宁怎么一看见赫米提就压不住火气。 两个人我给你一棍子,你踢我一脚的打了半天,都挂了彩却也没争出个胜负。 最后沈争堂生怕他俩惹出点大事害他被宴卿鸣骂,主动去当和事佬把他俩拉开。 赫米提拢了拢头发,骂道:“小崽子!早晚当你后爹教训你!” 沈争堂不乐意说道:“怎么说话呢,他亲爹还活着呢你就想篡位了?” 沈修宁趁机又踹赫米提一脚,嘴里也不闲着:“西疆人去死吧!早晚灭了你西疆!” 俩人又来了一波放狠话,沈争堂拦住这个跳起来那个,当真是恼火。 回来传话的邢易看见这场面不由得呆立在原地。 沈争堂看见邢易以为是宴卿鸣回来了,大喊道:“卿鸣可能回来了,不想挨骂就马上收拾干净!看看你们把房间折腾的!” 沈修宁和赫米提一愣,瞬间不打了,各自收拾被弄乱的东西。 邢易摆摆手表示宴卿鸣没回来,他的手语沈争堂看不懂,一时还真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沈修宁看了一会儿,说道:“邢易说我爹爹回宫了,让父王也去宫里,太子哥哥找你有事。” 沈争堂回头看向儿子,问道:“你看的懂手语?” “看得懂。”沈修宁拉了拉自己的衣服,“爹爹教我了,我每天跟邢易在一起学的很快的。” 沈争堂没想到儿子学东西这么快,看来他也该学学了,不然以后他们几个当着他的面说事情都是加密的了。 “邢易,看着他们几个小的,我进宫一趟。” * 沈争堂匆匆赶进宫里,见宴卿鸣和沈介音正在严肃的商量着什么。 “小皇叔。”沈介音脸色还是不好,“坐吧,有些事我需要和你商量。” 沈争堂看了一眼宴卿鸣,猜到不会是什么好事。 沈介音说道:“范玉良和贤王已经秘密关入大牢。” 沈争堂一愣,问道:“范玉良作恶多端他早晚是这个下场,三皇兄做了什么。” 沈争堂是他们兄弟中最小的一个,从小到大皇兄们对他都很好。 贤王做事一向乖张,但是先帝一直警惕着兄弟们,贤王手里也没拿到过实权,就连王府用的侍卫看守都是先帝指派的。 可以说贤王根本没有自己的势力,沈争堂不知道他能做出什么。 宴卿鸣喝了口茶,说道:“贤王和范玉良勾结意图谋反篡夺皇位,他们在城外囤了兵。” “囤兵?”沈争堂没想到会是这样严重,“囤了多少?” “千余人。”宴卿鸣拿了文书出来,“已经被我尽数拿下,这是我在军营中搜到的士兵名谱,士兵的来源都是我中原军队淘汰掉的,和一些被他们鼓动加入的,已经清点过,也做了标记。” 沈介音看着那厚厚的一本名谱,万万没想到这两个老家伙偷偷弄走这么多士兵。 沈介音不由得感慨道:“这些年我一直在外征战,没怎么留在京中巩固和朝臣宗室的关系,看我不顺眼的人太多了,眼看就要到继位大典了,不知道还有多少人等着要刁难我呢。” 皇族亲戚之间的关系一向是讳莫如深的,其中牵扯到的人事物绝对不是一句两句能说的清楚的。 沈争堂生长在这个皇族家庭,沈介音的痛苦和挣扎他比任何人都明白。 混沌王爷做了那么多年,在所有人面前装傻充愣依旧躲不掉被算计怀疑的命运。 更何况是沈介音这个万众瞩目的太子殿下。 沈介音从出生起就生活在各种利益交错之下,他的苦恼没人能和他共情分担,只能独自一人消化。 宴卿鸣问道:“贤王和范玉良该怎么处置,马上就要登基大典,他们二人不出现马上就会被朝中众人怀疑猜测,瞒着所有人反倒对你不利。” 沈介音想了想,看向宴卿鸣:“如果我想用强硬一点的方式处理他二人,万一其他皇族亲眷或者朝中重臣反对我,该怎么办。” 宴卿鸣知道沈介音为何这样问他,沈介音是想知道范玉良手里的兵权在哪里,甚至于他想知道宴卿鸣手里有多少军队可供调遣。 有了掌管绝大多数兵权的人支持沈介音,他才有足够的底气。 换而言之,沈介音对宴卿鸣,多少还是有那么一点防备。 宴卿鸣半晌没说话,突然说道:“我不会支持沈争堂篡位的,这一点你可以放心。” 沈介音听了这话,缓缓低下头,没有回话。 沈争堂一脸懵的看向宴卿鸣:“我篡位?这话从何说起。” 宴卿鸣把手覆上沈争堂的手:“兵权在我手上越多,就会有更多的人怀疑你对皇位的觊觎,毕竟所有人都会认为你篡位我会支持你帮你,但是今天我要把话说清楚,你沈争堂胆敢篡位,我一样杀了你。” 沈争堂连连摆手:“我不要皇位,没有一点兴趣,我打小进主殿就头晕,看见奏折就想吐,听群臣说话就耳鸣。” 沈介音看向沈争堂:“小皇叔,听父皇提起过,先祖也曾有意于让你继承皇位,只可惜当时你还年幼。” “我父皇那是老眼昏花了,我能干啥啊,继承皇位等着灭国呢。”沈争堂头摇的像拨浪鼓,“我可不当那个遗臭万年的败家子。” 沈争堂咳嗽了一声:“而且我现在身体大不如前,我倒是希望你继位后让我好好颐养天年,再寻个得力的将军把卿鸣的职位替了,我们夫妻过过神仙日子。” 沈介音笑着摇摇头:“你要提前过老头子的生活是你的事情,卿鸣十年二十年都不可能被替掉,我留着他有用呢。” 宴卿鸣猜到沈介音心里已经有了处置范玉良和贤王的办法。 宴卿鸣起身,说道:“名谱留给你,你们叔侄商议一下继位后皇族内部的事情吧,我先走了。” 沈争堂忙问道:“你干嘛去?” “城中西疆细作没有完全清除干净。”宴卿鸣看向城外的方向,“西疆到底做了多少准备我还不确定,我要去再查查。” 第162章 小皇叔,现在就咱们叔侄二人了,聊聊家事。 “小皇叔,现在就咱们叔侄二人了,聊聊家事。” 沈争堂看向沈介音:“你知道的,我不介意卿鸣在的时候聊家事,你有事想瞒着他?” 沈介音没回话。 沈争堂继续说道:“如果有,也不必和我说,我跟卿鸣之间没有秘密。” “我不是那个意思。”沈介音是有些事情要问问沈争堂的意见,“宴家被冤枉抄家这么多年,小皇叔可有想法?” “当然!”沈争堂一直没找到机会说这件事,“我一直想跟你商量继位后帮宴家翻案的事,这是我唯一的要求,你能不能帮我办了。” 沈介音淡淡一笑:“我也正有此意,小皇叔,不是你一个人爱他,他的事我也上心,我想让他高兴。” 沈争堂哼了一声:“哼,他爱的只有我一个人,他高兴了只会跟我分享,但还是要跟你说声谢谢。” 沈介音白了沈争堂一眼:“没啥事你走吧,看见你就烦。” “没规矩!我是长辈注意你的言辞。”沈争堂也不多待了,还要回家照顾孩子,“我走了,你多保重吧,我们登基大典见。” * 登基大典前的最后几天,宴卿鸣每天都在宫里帮着沈介音忙前忙后。 沈争堂留在王府里早出晚归,他以为他的小动作远在宫里的宴卿鸣不知道。 殊不知沈争堂的一举一动都有人汇报给宴卿鸣。 纪长工是今天的汇报员:“将军,昨晚王爷很晚才回来,今天一早又走了,我派人去花都阁问过,王爷没去过。” 宴卿鸣点点头:“白天出去一天,想也知道不会是去花都阁,我最近没空管他,等我忙完太子登基大典再说吧。” 纪长工有些担心,问道:“最近太子殿下登基在即,所有人都动荡不安的,将军不担心王爷有什么想法?” “不会。”宴卿鸣对沈争堂的信任度,一度让沈争堂觉得宴卿鸣不爱他。 但是其实不然,宴卿鸣只是选择无条件相信沈争堂,至于沈争堂到底干什么了,宴卿鸣不过问。 与之相反的是沈争堂,宴卿鸣出门多看门口的狗一眼,沈争堂都要查查那条狗的祖孙三代。 沈争堂对待爱情还是不够自信,他怕那个在外面闪闪发光,在战场骁勇善战的宴卿鸣没那么爱他。 可是每当沈争堂开始自怨自艾的时候,宴卿鸣就会回到他身边让他觉得宴卿鸣只爱他最爱他。 沈争堂觉得自己像个怨妇,他必须改变一下。 * 转眼就到了登基大典的当天。 整座京城喜气洋洋的,周边各国使臣纷纷抵达京城送来贺礼。 宴卿鸣今早是从王府出门的,一大清早天都没亮傅嬷嬷就起来帮宴卿鸣穿衣梳头。 “我最烦这身衣服。”宴卿鸣无情的嫌弃这套轻易不穿的礼服,“为什么武将要穿的这么繁琐。” 傅嬷嬷看着镜子里的宴卿鸣,喜笑颜开道:“多好看啊,虽然繁琐了一点,但是少爷你穿可好看极了。” 宴卿鸣无奈的摇摇头,心想你们去看看其他武将穿上什么鬼样,就会质疑这身衣服的审美了。 “哇哦!好看诶!”沈争堂跑来找宴卿鸣,看到他的瞬间眼睛亮了起来。 宴卿鸣淡淡一笑,抬手整理着沈争堂的领口。 沈争堂美滋滋的左看右看:“当初这一身衣服做出来的时候被武将骂惨了,范玉良穿着像个咸菜缸成精,廖闽穿上更逗,活脱脱土地公公现世,还有那个谁,穿上像是黑熊站起来了。” 沈争堂忍不住搂住宴卿鸣的腰在他嘴上亲了一下:“还是我老婆漂亮,哎呀你这么好看我都不舍得你出门了。” “你快别闹了。”宴卿鸣给沈争堂亲了一下,又阻止他继续,“你的头发还没梳好,快坐下请傅嬷嬷帮你梳头。” 傅嬷嬷开心的帮沈争堂梳头挽发,宴卿鸣站在一旁看着。 刘瑛特意过来看看,正好和宴卿鸣四目相对。 “娘。” 宴卿鸣已经和刘瑛见过面了,母子相认没有什么感天动地抱头痛哭,只有刘瑛看着儿子抑制不住的心疼和高兴。 刘瑛上下打量宴卿鸣,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扬:“你真像你爹年轻的时候,好看。” 沈争堂头不敢乱动,但是话敢乱说:“娘,爹在您眼中永远最帅,要不要我们接他回来让你们再续前缘?” 刘瑛脸一红,笑道:“王爷别拿我取笑了,他现在还不能回来。” 宴家谋逆的案子一天不翻,宴文德就不能回京。 就连宴卿鸣在御前走动也是被人诟病的,若不是沈介音坚持用宴卿鸣,怕是早被群臣口诛笔伐的死无葬身之地了。 至于宴卿鸣这些年打赢的那些仗,抵御的那些外敌,在这些大臣眼中根本不重要。 赫米提有事来找宴卿鸣,被沈修宁那小子拦住,还是打了一架才顺利跑来。 中原将军的黑色礼服,宽袖长袍,上面绣着暗金色或暗银色的花纹,精美的发饰别在脑后,束着一缕乌黑的长发。 赫米提看见宴卿鸣愣了半晌:“好久没看你头发放下来了,本以为高马尾是最好看的,原来你怎样都好看。” 沈争堂斜着眼睛瞪赫米提:“这位人质,把你的眼睛从我夫人身上移开。” 赫米提装没听见,骄傲的扬起他漂亮的脸:“宴卿鸣你来,我有事和你单独说。” 沈争堂啧了一声:“啧!不行!” 赫米提伸手去拉宴卿鸣:“你来嘛,我要告诉你西疆使者的队伍里都有什么。” 宴卿鸣一愣:“走,我们单独聊聊。” 沈争堂翻了个大白眼,心想等着灭了西疆那一天,倒是要看看这个小子还有什么能耐诓骗他沈争堂的老婆! * 登基大典一切顺利,太子沈介音继位成为中原的皇帝。 大典过后,这群朝中老臣开始七嘴八舌的劝说沈介音选妃,尽快开枝散叶。 沈介音一句都不想听,但是又不能离席,只能听着他们的废话。 “陛下不需要选妃!” 中气十足的声音响彻大殿,众人看过去,叶凌君站在使者最前面,一身北蛮盛装面带微笑,看着王座上的沈介音。 沈介音看见叶凌君,眼里有了光。 众臣质疑道:“为何陛下不需要选妃?难不成想让我们中原皇室后继无人吗!” 叶凌君缓步上前,直到王座之下,伸出手说道:“陛下,不来迎接你的皇后和你未出世的皇子吗。” 第163章 沈介音看着叶凌君,呆了好一阵子。 沈介音看着叶凌君,呆了好一阵子。 叶凌君看沈介音傻乎乎那个样子,指了指自己肚子:“怎么?不认啊!” 沈介音笑了,起身走下台阶,握住叶凌君的手。 “众爱卿,朕曾在北蛮与北蛮王大婚,今日朕继位也该将这皇后之位交给北蛮王叶凌君了。”沈介音扫了一眼下面目瞪口呆的大臣们,“皇后你们见过了,皇子还未出生,至于后宫其他妃嫔朕没有打算,一切听皇后安排,你们还有问题吗?” 没人敢说话,沈介音当他们没问题了。 “还有两件事朕要通知众爱卿。”沈介音让叶凌君等等他,“其一!贤王沈正全和范玉良勾结外族私自囤兵意图谋反,已被收入天牢,待朕好生审讯过后再做定夺,在此之前贤王府和将军府中家眷禁足,无朕的旨意不得外出,违令者杀无赦!” 众大臣哗然,不乏窃窃私语之人。 沈介音继续说道:“其二!当年镇远侯宴文德谋逆一事,经查实子虚乌有是彻头彻尾的诬告,传朕旨意即刻恢复宴文德职位名号,镇远侯府及被抄没的财务尽数归还镇远侯宴文德。” 底下的大臣没一个敢说话,沈介音看他们没什么意见。 “行了,没什么事就散了吧,晚宴取消,朕要好好陪陪朕的皇后。” 非礼勿视,听说散了,众大臣光速离开现场,一点都没打算看他们秀恩爱。 叶凌君笑道:“新官上任还要燃三把火,新帝继位都是大动作啊。” 沈介音的开心溢于言表,拉着叶凌君就往后面跑,等到了没人看到的地方直接扑进叶凌君怀里。 叶凌君摸着沈介音的头:“想我了?” “嗯。”沈介音在叶凌君怀里用力点头,“我好想你!我特别的想你!” 叶凌君心里暗爽,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觉就是这样吧。 叶凌君拉过沈介音的手臂:“手给我看看,伤的重不重。” “我没事了。”沈介音主动在叶凌君嘴唇上亲了一下,“你还走吗?” 叶凌君笑了:“你说你爱我,我就不走。” “我爱你!” 沈介音毫不犹豫,直白的表白倒是让叶凌君有些不知所措。 “介音,你认真的?” “嗯!”沈介音点点头,很是认真,“你为我做了那么多事,要给我生孩子,我不是块捂不热的石头,我感觉的到你对我的好,我爱你有什么问题吗?” 叶凌君脸上的笑容压抑不住了,抱紧沈介音在他脸上亲了又亲。 “有你这句话,老子给你生十个!”叶凌君搂着沈介音打算回太子宫,“我们回宫好不好,今晚好好陪陪我。” 沈介音拉住叶凌君的手:“好,听你的。” * 出了宫的沈争堂拉着宴卿鸣的手,两个人一起走在京城的大马路上。 “不回府吗?”宴卿鸣看四周的百姓都在看他,“你要是想逛街,我们先回去换身衣服可好。” 沈争堂握紧宴卿鸣的手:“就穿这身,我老婆那么漂亮,今天给他们看看开开眼。” 宴卿鸣看沈争堂心情不错,登基大典已经完事终于可以休息一下,宴卿鸣干脆放松下来陪着沈争堂散步。 不知不觉,两个人走到了宴卿鸣曾经的家,镇远侯府。 宴卿鸣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的家,意外的发现早已积满灰尘破败的镇远侯府焕然一新。 大门重新上了油漆,门口的更是打扫的一尘不染,就连门口那两个石狮子都被刷的干干净净。 整座镇远侯府一如当年的气派闪耀,围墙里的花草树木都洋溢着生命力,探出围墙张望着外面的世界。 宴卿鸣错愕的看向沈争堂:“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里要赐给别人了吗?” 沈争堂笑着摇摇头:“这里不会属于宴家以外的任何人,我们该回家了。” 沈争堂拉着宴卿鸣的手走向镇远侯府,轻轻推开那两扇大门,府中的一切一如往昔展现在宴卿鸣面前。 宴卿鸣小心翼翼的迈过门槛走了进去,写着“镇远”两字的影壁和以前一样威武气派。 绕过影壁是府中的前院,两边种着松柏,是宴文德最喜欢的。 前院的汉白玉地面撒过了水,干净的让人不忍心踩上去。 前厅里面的一切都是干净的,家具都上过油,保养的很好,没有一丝开裂。 地上那条波斯地毯是先帝赐给宴文德的,被清洗过格外的干净。 从前厅通向府中的每一条路都和以前一样,是宴卿鸣走过无数次的。 后院的池塘里有几尾锦鲤在悠闲的游泳,池塘边的腊梅是宴秋浓亲手种下的,剪过枝造型漂亮的不得了。 宴卿鸣推开了自己房间的门,里面的被褥都是新的,每一处都和抄家前一样,就连茶杯摆放的位置都是他喜欢的。 宴卿鸣不懂为什么会是这样,猛地回头看向跟在自己身后的沈争堂。 沈争堂像是讨要表扬的孩子,笑呵呵的问道:“满意吗?” “这些都是你安排的?”宴卿鸣猜到了,这样的惊喜只会是沈争堂做的。 “嗯,我请傅嬷嬷帮忙,每一处都按照抄家前的样子恢复的。”沈争堂拉着宴卿鸣到他房间的床上坐下,“傅嬷嬷说你小时候睡觉认床,你在王府也好在边关城也罢,我总觉得你睡眠浅,今晚我们就住在这里,我一定要你睡个好觉。” “可是,这里……”宴卿鸣想问沈争堂收拾这里要做什么用。 沈争堂猜到宴卿鸣想问什么,笑道:“今天你们宴家这么多年的委屈和冤屈都平反了,爹要回来颐养天年肯定需要房子,住哪里都不如自己家不是吗,还有阿姐,虽然咱们王府也是好的,但我总觉得她拘束着不舒服,我已经提前告诉阿姐了,她开心的很呢。” 沈争堂嘿嘿一笑,问道:“你猜这么多事情要做,谁帮忙干活最积极。” 宴卿鸣摇摇头:“我猜不到,你告诉我。” “纪长工!”沈争堂握着宴卿鸣的手和他说着这些天的经历,“他想要阿姐开心,来这边干活可积极了,你看上面雕梁画栋的那么繁琐,都是他爬上去一点一点刷干净又重新油漆的,只为了换来阿姐一个开心的笑容。” 宴卿鸣心里的高兴让他不知道说什么好:“我该怎么感谢你。” 沈争堂摆摆手:“说什么客气话啊,我可不是为了要你感谢我,我只想让你高兴,你高兴吗?” 宴卿鸣望着沈争堂的双眼里有着从未有过的情绪。 沈争堂看着眼前的宴卿鸣,感觉能拥有他简直是三世修来的福气,那种幸福和骄傲的感觉让他疯狂。 宴卿鸣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高兴,俯身上前亲吻沈争堂。 沈争堂可不浪费这大好时光和绝佳的气氛,搂住宴卿鸣的腰加深了这个吻…… 第164章 宴卿鸣这一夜睡得极好。 宴卿鸣这一夜睡得极好。 沈争堂早早起来安排替镇远侯府准备的下人进府,又安排了马车接宴秋浓回来。 全弄好了再回房间看宴卿鸣还在睡,一点要醒的意思都没有。 扔的满地的衣服被沈争堂一件件捡起来放好,转头就看见三个孩子已经过来了,正在外面嬉笑打闹。 “父王!我们跟着姑姑回来的!”宴明镜跑进房里抱着沈争堂的腿,转头看见宴卿鸣在睡觉忙压低了声音,“呀,爹爹还在睡啊,太阳晒屁屁了哦。” 宴明镜跑过去爬上床,抱着宴卿鸣的脸吧唧吧唧亲了他几口。 “父王,你快来啊,爹爹被蚊子咬了,好严重的!” 沈争堂过去就看见这小子在抠宴卿鸣脖子上的吻痕。 掩饰尴尬的咳嗽了两声,沈争堂说道:“不是蚊子,你快出去找你哥和高悬玩儿去。” “我不嘛!”宴明镜踢掉鞋子,“我要跟爹爹一起睡觉!” 沈争堂眼疾手快的把要掀被子的宴明镜抓住:“不行!你爹爹累了要休息,你出去。” 宴秋浓微笑站在房门外,说道:“我方便进去吗?” 这是方便还是不方便呢…… 宴秋浓又问道:“鸣儿没醒吗?” 沈争堂抱着宴明镜走了出去,尴尬的笑道:“抱歉阿姐,卿鸣累了让他多睡一会儿吧。” “让他睡吧,好久没回家他多睡也是正常的。”宴秋浓接过沈争堂怀里的宴明镜,“这里和以前一样,王爷有心了。” 沈争堂被夸的不好意思:“我应该做的,一直都不知道做些什么能哄他开心,看他昨天惊喜的反应我觉得做这些都是值得的。” 天知道昨晚宴卿鸣多热情的配合沈争堂,沈争堂有多爽更是无法与外人道也。 沈争堂还安排了人去接宴文德回来,一切的一切都不需要宴卿鸣再操心。 宴卿鸣醒来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他好久没睡到这个时间了。 坐在床上发了好一会儿的呆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哪里。 床边放着干净的衣服,水盆里有温热的水,全是沈争堂亲自准备的。 换好衣服洗漱干净,宴卿鸣走过后院到了前厅,听见餐厅那边热热闹闹的。 宴秋浓先一步看见了宴卿鸣,招呼道:“鸣儿你来的正好,马上要吃饭了,正说要去叫你呢。” 沈争堂回头看向宴卿鸣,给了他一个温柔的笑容。 宴卿鸣恍若隔世,还是没能相信自己真的回家了,回到了他做梦都想回来的宴家。 沈争堂见宴卿鸣发呆,过去拉他的手:“今天所有的菜都是阿姐做的,你看那三个小没规矩都偷吃半天了。” 宴明镜偷吃了一个炸丸子,回头对宴卿鸣笑眯眯:“爹爹!房里的蚊子打死了吗?” “蚊子?”宴卿鸣想着这季节哪里来的蚊子,“你在我房里看见蚊子了?” 宴明镜摇摇头:“没看见,但是爹爹脖子被蚊子咬了老大一块红色,胸上也有,大腿上……唔唔唔!” 沈争堂及时的捂住了这小子的嘴,防止他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 沈修宁在一边淡定的吃饭,说道:“别捂狗儿嘴了,我也看见过,那不是蚊子咬的是父王咬的。” 宴明镜挣脱沈争堂的手,大声问道:“父王是蚊子吗?” 沈修宁十分认真的思考了一下:“我怀疑父王被疯狗咬过。” 沈争堂没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不怕死的问道:“我为什么被疯狗咬过?” “我看见父王咬爹爹大腿根了,爹爹疼的都叫了父王也不松口。” 宴秋浓咳了一声,嘱咐道:“咳,孩子大了,你俩以后把窗户门锁死了知道吗。” 被孩子们撞见过就算了,还被他们光天化日的拿出来聊,这简直是公开处刑。 堂堂中原王爷沈争堂,因为本来不多的羞耻心被激发出来,羞愤交加的把脸埋进了宴卿鸣的怀里。 “夫人,你儿子们欺负我……” 宴卿鸣笑着拍了拍沈争堂的肩膀:“他们也没冤枉你,吃饭吧,吃完饭我和你说点事情。” * 吃过午饭,两个人打算去书房聊聊。 关了门,正事就不那么重要了。 沈争堂以子债父偿为由,说他被孩子们欺负了,要孩子爹肉偿来慰藉他受伤的心灵。 耍流氓说的如此冠冕堂皇,这种事也就沈争堂干的出来。 “我真太喜欢镇远侯府了,我要搬过来住。”沈争堂四仰八叉躺在书房的软塌上休息,“在这里的每一个地方跟你亲热感觉都特别好。” 宴卿鸣有点心疼才穿了半天就被扯坏的衣服,说道:“京城的事情告一段落,我要准备出发去东丽山了。” 沈争堂一听这话,咕噜一下爬起来急切的问道:“不去行不行。” 宴卿鸣轻叹了口气,抬手摸了摸沈争堂的脸:“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你体内的毒一天不彻底解干净我一天不能安心,你当是为了我好不好。” “我舍不得跟你分开。”沈争堂哼哼唧唧的爬过去抱住宴卿鸣,“现在的日子过的太幸福了,我害怕……” 宴卿鸣知道沈争堂在怕什么,他也想给沈争堂足够的安全感,可这种事情谁又敢说的那么肯定。 东丽山对宴卿鸣来说也是未知的地方,万一有个万一,可能就真的回不来了。 但是不去这一趟,宴卿鸣心里永远不会踏实。 沈争堂可怜巴巴看着宴卿鸣:“要不,我跟你去?” “不行。”宴卿鸣肯定不会带沈争堂去,“新帝继位不知道有多少人蠢蠢欲动想要搞事,我们一大家子人都在这里需要你保护,还有陛下那边万一有个什么事,我不在,你就要替我做我该做的事情。” 沈争堂的理智告诉他该听宴卿鸣的,可感性又让他不想放开宴卿鸣的手哪怕一分一秒。 “等你回来还爱我吗。”沈争堂不管那么多了,他要撒娇了! 宴卿鸣忍不住笑了,摸了摸沈争堂的头:“你发烧了?怎么说胡话呢。” “你快说你回来了也爱我,不管怎样都爱我,你爱我你爱我!”撒娇不成就撒泼! “好好好,我爱你。”宴卿鸣心情好的时候还是愿意哄哄沈争堂,“我永远爱你,我只爱过你一个人,以后也只爱你一个人,开心了吗?” 满足!沈争堂笑的像个脑子不太好的孩子,紧紧抱着宴卿鸣。 沈争堂由心而发的感慨道:“你这样好的人,是我沈争堂的老婆,真好……” 第165章 出发前往东丽山的日子定了下来。 出发前往东丽山的日子定了下来。 刘瑛找到宴卿鸣,满眼都是毫不掩饰的母爱。 “娘。”宴卿鸣放下手里正在整理的东西,“来了怎么不说话,进来坐。” 刘瑛走到宴卿鸣面前,母亲看着自己的孩子眼里满是欢喜,之前只能偷偷看他,现在可以这样陪着他看着他,刘瑛心里无限的满足。 “真好,我以前都不敢想能离你这么近的看着你。”刘瑛眼里有了眼泪,“我能抱抱你吗。” 宴卿鸣笑着把母亲拥入怀里:“你是我娘,随时可以。” 刘瑛擦了擦脸上的眼泪,笑着摸了摸宴卿鸣的脸:“我觉得我很幸福,没人能理解我有多么的骄傲,这么好的你是我的儿子。” 宴卿鸣想起沈争堂没事就要感慨一下这么好的人是他老婆,当真是被他们搞的受宠若惊。 “我哪有那么好。”宴卿鸣在母亲面前,难得有些孩子气,“满身的缺点,也就娘和争堂不嫌弃我。” “瞎说,哪有缺点啊,我儿长得这么漂亮,又那样的优秀,放在外面怕是一大堆人要来抢的!”刘瑛看自己儿子,怎么看都不够,“但是啊,外面的人喜欢你也不能招惹,不能学你爹!” 宴卿鸣大概知道宴文德当年那些风流韵事,笑道:“我不会,我哪敢有外心啊,不怕争堂一哭二闹三上吊以死相逼吗。” 刘瑛不否认,她看着沈争堂长大的,他真的干得出这种事。 刘瑛拿了一个锦盒出来,拿出里面的一块月牙形的雕花玉佩。 “这个你带着,东丽山虽不险峻,但是山上各种奇奇怪怪的隐士多了去了,万一有危险就拿出来,娘在东丽山还有些故人,拿出这个找一个叫二丫的人,她会帮你的。” 宴卿鸣接过那枚玉佩:“好,我带着。” * 出发前的最后一天,沈争堂把宴卿鸣关在房里整整一天。 沈争堂看着身下累到睁不开眼的宴卿鸣,在他脸上亲了又亲。 “我今天哪怕还有最后一丝力气都要使在你身上。”沈争堂咬住宴卿鸣微张的嘴,“再来一次……” “我求你不要了。”宴卿鸣真的受不住了,“我这样明天起不来床了。” “起不来就不去了!”沈争堂巴不得宴卿鸣不去。 宴卿鸣累死了,推开沈争堂不让他再亲自己:“我这一天饭没吃水没喝,你要我命啊。” 沈争堂倒是挺高兴:“湘秀去做饭了,等下就有的吃的了,再说这一天你的嘴要给我亲还要叫,哪有空干别的。” 宴卿鸣照着沈争堂大腿就捏了一把,疼的他嗷嗷叫。 “谋杀亲夫!掐人家大腿根你不讲武德!疼疼疼,你撒手!啊!” 宴卿鸣掐他这一下没收力道,也算是出了口气:“我喊疼的时候你可没理过我,疼着你吧。” 沈争堂揉着被掐红的大腿根,呲牙咧嘴道:“真狠啊你!真的疼,你看都淤血了!你是练武的欺负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你好意思吗?” “什么?”宴卿鸣捏了捏沈争堂结实的手臂,“你按着我的时候我都推不开你,你手无缚鸡之力?” 沈争堂不要脸,胡说道:“我就在床上有力气,也只对你有力气,其他时候我就是个废人。” 从小到大,沈争堂的求生之道就是装弱,至于他到底有多大本事,宴卿鸣也不敢说完全知道。 沈争堂突然咬在宴卿鸣脸上,在他脸颊上吸了个小红痕。 “你干嘛?”宴卿鸣没想到他能想出咬脸这一出。 “盖章!”沈争堂满意的看着宴卿鸣脸上可可爱爱的小红痕,“让别人知道你是有主的,省的那些花痴看见个漂亮男人就往上扑,要不你长胖点吧,再变难看点,人家生俩孩子那个腰像是水缸一样粗,你这个腰……腰就这样吧,我喜欢死了。” 宴卿鸣突然认可沈争堂这个说法:“有办法让腰粗起来记得告诉我,坦白说我的身材做武将是吃亏的。” “为什么?”沈争堂不懂,“怕对方敌军起色心?” “你正经一点!”宴卿鸣敲了沈争堂脑门一下子,“容易受伤,没有那些强壮的武将抗打,你看燕十七就比我壮比我抗揍。” 沈争堂乐了:“燕十七必须抗揍,你是没看见他们家丁云心打他那都是下死手,太可怕了,练家子的老婆不敢要不敢要。” 宴卿鸣微笑瞅着沈争堂,沈争堂才想起自己老婆也是练过的。 “你不一样。”沈争堂贱兮兮的凑过去,“你怎么舍得打我,是吧?” 宴卿鸣微笑:“你抗揍吗,试试。” 沈争堂噘嘴:“我好柔弱,不试。” * 第二天一早,宴卿鸣没等沈争堂和孩子们醒来,就一个人出发了。 宴卿鸣觉得自己有了牵挂,他看不得孩子抱着他哭哭唧唧不让他走的模样。 保不齐那个沈争堂哭的比孩子还夸张,更是没办法招架。 杏林留在北蛮一直没有带回来,沈介音的桃林变成了宴卿鸣的马。 抵达第一个驿站的时候已经过了晌午。 宴卿鸣给桃林弄了些草料和干净的水,自己要了一碗面坐在棚子下面等着老板煮面。 东丽山方向一路上都是人烟稀少的,没有什么像样的城池国家,只有人口稀疏的村庄。 这驿站也比一般的驿站粗糙些,好在什么都有。 旁边桌子坐了三个中原打扮的人,一边吃面一边在聊着天。 “你们听说了吗,西疆军队被边关城镇守军打的毛都没剩下一根,那可是惨败。” “废话,边关城现在镇守的主将燕十七,据说是宴家的人,那宴家一个个打仗跟牲口似的不要命,谁打得过他们。” “要我说,还不是因为西疆的阿图勒没亲自率兵上阵,阿图勒要是去了,保不齐能赢。” “能赢个屁!阿图勒比他弟弟赫米提差远了,赫米提十五岁就攻陷了西疆周围所有的部落,只是赫米提这些年没上过战场,不知道干什么去了,不会是死了吧。” “不好说,你们说赫米提要是和宴卿鸣打,谁能赢?” “这有什么可比性吗,赫米提毕竟年轻,跟宴将军比还差着一截子呢。” “再过些年宴将军年岁上去了,没准赫米提能称霸一方呢,到时候西疆打进京城也不是没可能。” 宴卿鸣听着他们聊,心里倒是对赫米提这小子有了一些新的认识。 远在京城的泽王府里,西疆的少年战神赫米提·热合曼,正和沈修宁打架打的昏天暗地…… 第166章 赫米提打算跟着西疆使者一起回西疆去。 赫米提打算跟着西疆使者一起回西疆去。 宴卿鸣不在家,赫米提觉得留在京城没有什么意思。 每天唯一的消遣就是嘴欠激怒沈修宁那个少年老成的小屁孩,然后打一架。 在王府的最后一晚,赫米提拎着一壶酒上了屋顶,躺在屋顶看星星。 “喂,你在干什么!”沈修宁站在院中,望着屋顶上的赫米提。 “喝酒看星星。”赫米提瞅了一眼沈修宁,“小孩儿,一起吗。” 沈修宁低下头走开了。 赫米提笑了笑:“小屁孩儿,不懂大人的浪漫。” 屋顶的瓦片传来有人走动的声响,赫米提看过去,见是沈修宁已经爬上来了。 沈修宁走到赫米提身边,端坐在一旁。 “嘿,明天我就走了,下次再见面的时候我一定要成为你的后爹!” 赫米提喝了半壶酒,整个人有点癫。 “你做梦。”沈修宁回答的冷淡,“你总觉得我是小孩,难道你不知道在我爹眼里,你也是个小屁孩儿吗。” “不可能!”赫米提不爱听这话,一下子坐起来反驳他,“我比你大十岁,我拿你当小孩是正常的!” 沈修宁面无表情瞅了赫米提一眼,无情说道:“我爹比你大十一岁,凭什么不能拿你当小孩。” 赫米提语塞,但是少年时代惊艳了他的宴卿鸣在他眼里就是神明一般的存在,他才不在乎年龄。 沈修宁难得给了赫米提一个台阶下:“爱情不在乎年龄。” 赫米提笑了:“呵呵,小孩还懂这个?” “听别人说的。”沈修宁没多解释,躺下身来看着天上的星星,“京城的星星没有边关城的漂亮。” 赫米提仰头看了看天上的星星,不屑道:“最美的星星在我们西疆。” “我爹也这么说。”沈修宁缓缓的眨着眼,“在乱葬岗的那一夜,我爹说那天星星特别的美。” 赫米提皱起眉头,不敢再说话。 乱葬岗这三个字在赫米提心里是不能提起的禁忌,每次想起来他都觉得心被人揉碎了一样的疼。 如果宴卿鸣真的死在了那一天,赫米提真的愿意拿自己这条命去抵西疆犯下的罪。 沈修宁终究还是小孩子,躺在屋顶睡着了。 赫米提看了沈修宁好一阵子,想象着宴卿鸣小时候大概就是这般模样。 赫米提俯下身子亲了沈修宁的脸颊,随即被自己吓了一跳。 转念一想,亲亲自己心爱之人的儿子也没什么,梦想总是要有,万一哪天心爱之人的儿子就成了自己儿子呢。 这想法没错,赫米提是这样说服自己的。 赫米提把熟睡的沈修宁抱下屋顶,就这么抱着沈修宁走在王府宽敞的石板路上。 难得有这样的机会感受安静的夜晚,赫米提心情还是很好的。 直到把沈修宁交给墨青,赫米提的嘴角都没放下来过。 赫米提捏了捏沈修宁熟睡的小脸,小声说道:“后会有期喽,小屁孩儿。” * “宴卿鸣就他妈的不是个人!” 沈介音皱着眉头听叶凌君骂人,说道:“你骂他干什么?你怀孕又不是卿鸣干的。” 叶凌君快死了,早知道男人怀孕这么痛苦,打死他都不要! 叶凌君忍住胃里的翻腾,说道:“前三个月这孩子可乖了,怎么最近就……我不行了。” 自从回了京城和沈介音见了面,叶凌君的孕反就像是洪水一般劈头盖脸向他袭来。 吃一顿饭能吐上半天,睡一觉手抽完筋腿抽筋。 一天里难得舒服的几个时辰,叶凌君还有男人那点欲望想弄沈介音。 这一天,叶凌君过得比谁都忙。 “宴卿鸣怀孕的时候也这样?”叶凌君曾经特意问过宴卿鸣男人怀孕的事,“他没跟我说这么难受啊!” 沈介音回忆了一下,点点头:“我感觉他当初怀宁儿的时候比你难受,再后来怀着狗儿的那段日子他要带兵打仗,一夜一夜睡不着觉,两天能吃上一顿饭就算不错的。” 叶凌君叹了口气,感慨道:“还好你怀不上,这个罪受的……你不行,不能让你受这罪。” 沈介音心里一阵感动,跑过去亲了叶凌君一口。 叶凌君一愣,说道:“喂!我难受了半天刚消停,你别招惹我。” 沈介音捧着叶凌君的脸狠狠亲了他几口,亲的叶凌君想要躲。 “哎呀哎呀!弄我一脸口水!”叶凌君控制住沈介音,“干什么啊,发情了?” “我爱你!”沈介音笑眯眯瞅着叶凌君,“我以后只爱你!” 叶凌君心花怒放,面上却拽了起来:“是吗?不爱宴卿鸣了?” “他是白月光。”沈介音一本正经的解释,“你是朱砂痣。” 叶凌君怀疑沈介音欺负他一孕傻三年,想不明白太弯弯绕的话。 “这话什么意思?到底是爱他还是爱我。”叶凌君决定问清楚了。 沈介音顿了顿,回答他:“我爱了他太多年,你要说我心里以后就没他了也不可能,我说了你也不会信,但是……我爱你是真的,我想和你过后半辈子,他可能永远都是我爱的人,但你且只有你是我的爱人。” 叶凌君承认自己被绕进去了,但是沈介音都说爱他了还计较什么呢,反正宴卿鸣不会跟沈介音那就不担心了。 叶凌君搂住沈介音的腰,给了他一个温柔的吻:“我爱了你很多年,以前是你以后还是你,白月光是你朱砂痣亦是你,我这辈子都是你。” 沈介音突然笑的像个孩子,说道:“这么爱我,孩子跟我姓行不行。” 叶凌君也笑了:“只要你喜欢,跟宴卿鸣姓都行。” 把沈介音哄高兴了,叶凌君开始扒拉心里的小算盘。 “我现在感觉好点了,咱们来一次?”叶凌君太知道怎么撩拨沈介音了,亲了几下沈介音就有感觉了。 沈介音愿意,但是看叶凌君惨白色脸色:“你行吗?” “啧!”叶凌君不乐意了,“任何时候都不许问你男人行不行,这是大忌。” “哦。”沈介音乖乖点头,“所以呢?你行吗。” 叶凌君把沈介音拉到床上,顺势压了上去:“你放心,我一直很行……” 第167章 宴卿鸣决定在山村借宿一夜。 宴卿鸣决定在山村借宿一夜。 这村子不大,看起来不过十几间房屋错落的建在山上。 看起来村里很少来外人,没有任何可以住宿的客栈,也没有能吃饭的地方。 宴卿鸣在村口看到一户人家,门口的架子上摆着正在晒干的草药,院子里的田地种着不少蔬菜。 宴卿鸣想看看这户人家有没有人在,身边突然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 “你找谁啊?” 宴卿鸣回头,见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一身素色布衣,背上背着一个背篓,里面装的似乎是草药。 宴卿鸣客气的说道:“我途经此地,想寻一处留宿之地,如有打扰我马上走。” 少女上下打量宴卿鸣,也许是觉得他不像坏人,拉开篱笆上的小门:“马拴门口吧,你先在院子里等,我阿爹回来要是允许你留宿,你才能留下。” 宴卿鸣把马拴好,说道:“多谢姑娘。” 少女又看了宴卿鸣几眼,便自顾自的去院子里放下背篓,把里面的草药倒在地上,蹲在那里仔细筛选分类。 宴卿鸣站在院中看着少女整理药材,架子上的药材很干净,看的出晒药人的用心。 少女个子不高,想要拿下最高处的笸箩,找了个竹椅过来想要踩上去。 “姑娘,我帮你吧。”宴卿鸣上前拿下最高处的笸箩。 少女这才发现自己站在竹椅上居然还没宴卿鸣高,有些气鼓鼓的:“我不叫姑娘,我叫梨花。” 宴卿鸣笑着点点头:“好,梨花姑娘。” 梨花从竹椅上下来,接过笸箩,仰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宴卿鸣。”宴卿鸣自报家门。 梨花歪着头想了想,问道:“宴卿鸣,怎么写?” 宴卿鸣找了个小树枝,蹲在地上,把自己的名字写在柔软的土地上。 梨花站在旁边看宴卿鸣写完,满脸愁容:“好复杂的字,我去拿纸笔记下来。” 宴卿鸣看她跑进屋里拿了张土草纸出来,已经分了叉的毛笔沾沾水又在锅底灰上沾了沾,一笔一划的抄下了宴卿鸣的名字。 宴卿鸣看梨花写的认真,问道:“你想学写字?” 梨花点点头:“阿爹没钱给我读书,我遇到识字的人就求他们教我一两个字,我就能认识越来越多的字啦。” 好学的姑娘,宴卿鸣再想想自家那个读书就犯困,写字就想上茅房的宴明镜,不由得头疼。 “我儿子要是像你一样上进好学就好了。” “你有儿子?”梨花惊讶的打量着宴卿鸣,“你多大年纪?” 宴卿鸣回答道:“二十七。” 梨花脸上的惊讶不减反增:“你比我大了十岁?你看着可比大壮哥嫩多了。” 这是什么形容,算是在夸他吧。 “梨花儿!”院子外面传来略显苍老的声音。 “阿爹回来了!”梨花跑着去院外接她的阿爹,“药材都卖掉了吗?” 梨花的阿爹把背篓摘下来递给女儿,叹了口气道:“卖是都卖掉了,但是最近价格差的离谱,都是那群混蛋搞的。” 突然看见院子里站着个衣着不俗的男人,梨花的阿爹警惕了起来,把女儿护在身后。 “你是谁啊!是不是他们派你来要债的!”老爹一身蛮力,抄起锄头就要揍宴卿鸣。 宴卿鸣不知道这是怎么了,眼前这位老爹倒是伤不了他,但是他也不想被人误会。 “误会了,我不是要债的。”宴卿鸣顺势抓住挥过来的锄头,一个用力就夺了过来,“你先冷静一下好吗。” 梨花也忙解释道:“阿爹!他不是要债的坏人,他是路过借宿的。” 老爹一听更生气了,骂道:“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我不在家你怎敢留男人借宿!传出去你可怎么做人!他昨天是不是就住在家里了?你说!” 梨花一听老爹真的误会了,急的不行:“阿爹!他刚刚才来的,我怎么会留男人过夜,这不是等着阿爹回来决定要不要让他留宿嘛!” 宴卿鸣无意如此,上前解释:“我确实是今天才路过此地,遍寻不到客栈,遇到梨花姑娘想问问周围哪里可以借宿,梨花姑娘让我等你回来,全部的经过就是这样。” 宴卿鸣看这位老爹的打扮,补充了一句:“如果能找到合适的地方留宿,我会付银子的。” 老爹一听银子,马上换了一副嘴脸:“哎哟,这是哪里的话,公子今晚就住在我家,条件不好但是我闺女都收拾的干干净净,晚上就在家里吃饭,梨花快去做饭!” 宴卿鸣倒是舍得给银子,但是这位老爹的脸变得如此之快,着实让他没想到。 老爹笑呵呵的问道:“门口那是公子的马吗?我有新鲜的草料,公子放心吧!梨花,打一桶水给公子的马!” 梨花忙着在地里摘菜,被老爹喊着去打水,忙放下菜跑去拿水桶。 “我来帮忙吧。”宴卿鸣出门在外不需要人伺候,“梨花姑娘告诉我水井的位置便可。” 梨花笑道:“不远,我带你去!” 去水井打水的路上,宴卿鸣才看到了村里的其他人。 几个年轻的小伙子衣衫褴褛,聚在一起用石子下象棋。 上年纪的老人穿的脏兮兮,不知道在玩着什么牌。 女人们都在忙着做饭,每家每户吃的都是玉米面窝头,和各种野菜。 这个村子是真的穷。 宴卿鸣穿的干净,衣料在他们看来也是上好的高档货。 长身玉立,面容姣好,宴卿鸣打了两桶水上来,就吸引了好几个大姑娘小媳妇来看他。 “梨花,这位公子是谁啊?”有好奇的妇人跑来问梨花。 梨花没理她,自顾自的把水桶拴在扁担上。 “哟,家里有男人了就牛起来了?”妇人翻了个白眼,“卖相这么好的男人,也不会看得上你这个土丫头!” 宴卿鸣觉得村里人之间的相处有点奇怪,一个个的好像戾气都很重,村民关系不好,又穷成这样,到处都很奇怪。 路过一户人家,破烂的木头房子门口倚着一个年轻的女人,门头上竟挂着一个肚兜。 年轻女人瞅了一眼宴卿鸣,伸手就拉他的手。 女人调笑道:“公子好俊俏啊,来姐姐这里玩玩,你来姐姐不收你钱!” 第168章 旁边脏的像个泥巴人的胖男人不爽道…… 旁边脏的像个泥巴人的胖男人不爽道:“四凤姐,凭什么不要他钱啊,就因为他是小白脸吗!” 被唤作四凤的女人一瞪眼睛,骂道:“废话!睡他我赚了凭什么要他钱,你这样的给两倍钱,老娘都不伺候,滚滚滚滚!” 梨花上去一巴掌就打在四凤手上,怒气冲冲道:“脏女人别碰他!” 四凤被梨花打疼了,揉着自己的手:“小丫头还挺厉害,明天把你卖了!看你还敢凶!” 梨花又要上去骂,宴卿鸣忙把他拉了回来:“别吵了,我们回去吧。” 身后有两个十来岁的男孩子光着脚跑过来,跳着要摘宴卿鸣的发饰,那架势活脱脱就是山上抢东西的野猴子。 宴卿鸣被他们闹的有点烦了,说道:“你们这是明抢,别怪我不客气。” 换做是别的发饰,宴卿鸣不介意穷苦人拿去换钱。 但是他们盯上了宴卿鸣发饰上的小银狐狸,宴卿鸣是万万不会给他们的。 找了两个铜板丢在一边,那两个孩子瞬间扑过去捡了铜板就跑。 宴卿鸣转头看向梨花:“快走吧,这些人有点奇怪。” 梨花忙跑到前面带路,两桶水对宴卿鸣来说没多重,两个人很快就回到了梨花家里。 老爹在门口抽旱烟,看他们回来呵呵一笑:“路上怕是被四凤那浪蹄子调戏了吧,那婊子就是个烂货,不必搭理。” 宴卿鸣见过太多被战乱贫穷害的沦落青楼花街的女子,他从没看不起她们,也不允许军中有人轻视糟蹋她们。 女子本就柔弱,生逢乱世更是生存不易,听老爹这样说倒是有些刺耳。 宴卿鸣说道:“这里的村民看起来生活困苦,求生不易,都是苦命人罢了。” 老爹又是呵呵一笑:“公子,你是不是看上四凤了?她是有几分风韵在身上,伺候男人的手段也是有的,要不我给你把她叫来,让她……” “不必。”宴卿鸣没兴趣,马上拒绝,“请问这个村子属于哪国境内,日子过成这样没人管吗。” 老爹听宴卿鸣问这个,叹了口气:“我们是属于南诏国的,南诏国主昏庸无能沉迷丹药邪术,老百姓更是过不上一点好日子,久而久之匪盗盛行,你看看村里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除了打牌喝酒什么都不干的,那地里荒草都半人高了,根本没人想要好好活下去。” 宴卿鸣知道南诏国主已经换人,便问道:“南诏新国主也不管你们吗?” “新国主那么多事情要管,猴年马月能管到我们这个偏僻的小村子啊。”老爹看向忙着做饭的梨花,“可怜我这女儿,生在我们这种人家,想要嫁个好人家都难,对了,公子可有家室?” 宴卿鸣明白老爹的意思,忙说道:“我已成婚,有两个孩子。” “成婚了啊……”老爹觉得宴卿鸣肯定是有些身家的,“可有纳妾?你们有钱的大户人家,都是三妻四妾的,公子你看我女儿……” 纳妾?沈争堂听见这两个字怕是都能闹翻天,宴卿鸣可不想招惹他那个醋坛子。 宴卿鸣摇头:“我不会纳妾的,有他足矣。” 老爹没再多说,等梨花做好简单的晚餐,三个人吃过饭,梨花带宴卿鸣到了屋里。 “你睡这里吧,床单都是我洗干净的,旧了一点但是绝对不脏。” “多谢。”宴卿鸣拿了一袋银子交给梨花,“这些银子你拿着,我看你爹出去了,就给你吧。” 梨花瞪大眼睛看着手里的银子:“这么多!不需要这么多的!” “你拿着便是。”宴卿鸣觉得老爹不靠谱,这个银子还是给梨花的好。 梨花没再推脱,收好银子小声说道:“没给我爹是对的,给了他准拿去赌了,我拿着还能给他买肉吃。” 宴卿鸣眉头一皱:“村里人还赌钱?” “天天赌!”梨花说起来就一脸的生气,“四凤那间房子旁边就是赌场,我爹今天卖草药赚的钱,八成会输在那里一半!” 梨花说完,叹了口气:“不该跟你说这些的,你快休息吧,我出去洗洗澡。” 宴卿鸣看天都快黑了,便问道:“你去哪里洗澡?” “河边啊!”梨花开心的拿上自己的小木盆,“傍晚那里没人,你不许跟来啊!” 宴卿鸣不至于去偷看女孩子洗澡,等梨花走了,打算早些睡了。 老爹和梨花都出去了,宴卿鸣还没躺下休息,就听见屋外有人说话的声音。 “你们看见梨花去河边了?” “看见了!就她一个人!” “那可太好了,兄弟们今晚有的爽!咱们几个去把她弄了,可说好了啊,我第一个上!” 宴卿鸣一听这话,忙起身出去,只看见三个毛头小子奔着梨花离开的方向去了。 这破地方!怎么都是这种糟烂事! 宴卿鸣跟着他们走的方向,悄声跟了过去。 * 那三个毛头小子趁着梨花在河里洗澡,悄悄拿走了她的衣服。 三个人正贼兮兮的以为马上要得逞的时候。 宴卿鸣已经站在了他们身后:“偷姑娘衣服可不是正人君子该做的事情。” 毛头小子被吓了一跳,回头骂道:“你谁啊!多管闲事!” 要是别的什么人宴卿鸣不好说,这种半大小子他在军中见多了,有的是办法收拾他们。 宴卿鸣一巴掌抽了过去不带一丝犹豫,打的那小子人都傻了。 另外两个看有人挨打了,也吓得不敢说话。 宴卿鸣无奈的摇摇头:“一巴掌就全都不敢说话了,废物!给我滚过来!” 三个人想逃,被宴卿鸣随手捡了几块河滩的石头丢过去正中小腿,一个个摔出去脸先着地。 宴卿鸣走过去,拎着后衣领一个个丢到稍远处,跪成一排。 三个小子吓得快要尿裤子了,跪成一排谁都不敢动。 宴卿鸣顺手折断一枝树枝,力道刚好的抽在这三个小子背上。 “年纪轻轻无所事事,不好好保护村里的女孩子,还想着欺负她,该打!你们几个读过书识字吗?” 三个人摇摇头,紧接着又挨了一下子。 “不学无术!该打!”宴卿鸣是真的生气,梨花一个女娃子都知道想办法识字,这几个小子居然不会。 宴卿鸣又问道:“家里的农田,你们几个都帮着父母打理过吗。” 三个人又摇摇头,宴卿鸣直接每人给了三下子:“年纪轻轻有力气,家里农活都不做!该打!” 最后一个问题,宴卿鸣问道:“赌博过吗?” 三个人里两个摇头,一个点了头。 宴卿鸣上去就给了他一下子实打实力气的:“再敢碰赌博一次,我保证打死你!你们两个也是!” 三个小子全被吓尿了,拼命磕头求饶,保证再也不敢了。 宴卿鸣丢开树枝:“滚回家去!我记得你们长相,明天一早我要看到你们在田里干活,给我滚!” 小子们颤颤巍巍起来,趔趄着逃回村里。 宴卿鸣捡起梨花的衣服掸了掸上面沾染到的土,回到河边见她还没发现衣服丢了。 把衣服摆回原来的位置,宴卿鸣不打算惊动她怕吓着她,转身离开河边。 第169章 宴卿鸣躲在暗处,一路上跟着回家的梨花走到家里。 宴卿鸣躲在暗处,一路上跟着回家的梨花走到家里。 梨花见宴卿鸣从外面回来,笑着问道:“公子,你没睡啊,干什么去了?” “散步。”宴卿鸣随口回答,“买个浴桶以后在家洗澡吧。” “啊?”梨花不明白,“为什么啊。” 宴卿鸣想了个理由:“凉水对身体不好,听话。” 梨花也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宴卿鸣说的在理,点点头:“我改天去劈木头回来,让我阿爹给我做一个!” 梨花说完就去一旁晾晒顺手在河边洗干净的衣服。 宴卿鸣不由得感慨自己没女儿,不然以后要操心成什么样啊。 保护女孩子,就要教育好男孩子。 以后家里那两个要是敢出去欺负女孩子,宴卿鸣绝对打断他们的腿。 沈争堂敢护着就一起打断腿! 可惜宴卿鸣没有时间在这里耽搁,不然一定要好好整顿一下这个破村子。 梨花见宴卿鸣还没去休息,问道:“公子,你不睡吗?” “从这到东丽山还要多久。”宴卿鸣随口问道。 梨花指着山里的方向:“往那边走,三天内就能到东丽山脚下的镇子,那是附近最大的镇子,我阿爹经常去那里卖草药。” 说完,梨花又问道:“你要去东丽山,拜师修仙吗?” 宴卿鸣避重就轻:“看望朋友。” “东丽山风景很好的,我也是听人说的。”梨花露出憨憨的笑容。 这样偏僻的村庄,一群贫穷中苦苦挣扎的人。 什么样的生活会更好他们也不知道,没人告诉他们,似乎他们也不想知道。 宴卿鸣打了那么多年的仗,突然意识到生活才是重要的。 打胜仗,之后呢…… 梨花看宴卿鸣没有去睡的打算,干脆陪他一会儿,拿了块小石头在地上写字玩。 梨花歪歪扭扭的写着刚刚学会的三个,宴卿鸣的名字。 “你的名字真好看,也好听。”梨花夸赞着,“如果我爹娘读过书,也会给我起好听的名字吧。” “梨花这个名字很好听。”宴卿鸣想要安慰她。 梨花有些害羞:“我阿爹说我出生的时候,正是梨花盛开的季节,我娘说梨花漂亮就给我起名字叫梨花。” 梨花又在地上写了自己的名字,满意的欣赏着。 老爹从外面气呼呼的背着手走回来,见他们两个都没睡。 “大半夜不睡觉干什么呢!梨花,去拿酒给我。” 梨花站起身说道:“家里没酒了。” “没酒了去买啊!”老爹手一挥,“卖酒的在赌场呢,找他买!” 梨花不情不愿的拿了窗口的破酒壶要去买酒。 “给我钱。”梨花伸手找老爹要钱。 “没钱!”老爹那副暴躁的模样显然是输钱了,最后还是掏出来几个铜板,“快去快去!” 宴卿鸣拦住梨花:“太晚了,我去吧。” 梨花仰头瞅着宴卿鸣:“你知道在哪里?” “你说过赌场在哪里,我能找到。”宴卿鸣拿过梨花手里的酒壶。 顺着白天去水井的路走过去,老远就看见挂着肚兜的房子门口点着昏暗的灯笼。 宴卿鸣从四凤门前走过,门里传来四凤哭喊的声音,似乎是有嫖客在打她。 宴卿鸣不想多管闲事,走了两步又停下脚步,把酒壶摆在一旁的石头上,转身回到那间房子门口。 抬手敲门,门里骂声、哭声不断,却没人来开门。 宴卿鸣轻轻一推,那扇摇摇欲坠的门就被打开了,房子不大,里面的场面一览无余。 嫖客看见有人来,大骂道:“哪个活够的打扰老子快活!知不知道我是谁!” 宴卿鸣看到四凤衣着单薄,身上脸上全是被鞭子抽出来的伤口,正渗着血。 嫖客见宴卿鸣没动,抽出短刀直奔门口:“你他妈是聋子吗!听不懂小爷的话是不是!” 四凤悄悄对宴卿鸣摆了摆手,示意他赶紧走。 宴卿鸣看向嫖客:“我不知道你是谁,我是来找她的。” “有没有先来后到!打扰我快活你就是找打!”嫖客说着就要拿短刀砍宴卿鸣。 宴卿鸣抬手抓住嫖客的手腕,轻轻一扭就让他的短刀脱了手。 嫖客疼的哇哇叫,嘴里不干不净的骂道:“你完了!你他妈死定了!哎哟疼疼疼!” 四凤害怕了,连滚带爬的摔在宴卿鸣面前,双手合十求他:“求你了!要不你就走,我忍忍能过去,要不你就杀了他!不然他认准了你跟我认识,一定会来找我麻烦的!” 嫖客抬头骂四凤:“死女人!你敢叫他杀我!” 宴卿鸣问四凤:“他是谁?” 四凤说道:“赌场的老板,镇上老混蛋的狗腿子!专门欺负我们村里人,还骗光他们的钱!” 姑且不说镇上的老混蛋是什么,赌场是他开的他就不必活着了。 军中不允许喝花酒,更不允许赌钱,宴卿鸣骨子里对这种事厌恶至极。 用脚挑起地上的短刀,嫖客看到刀抵在脖子上,不信宴卿鸣敢杀他,嘴里依旧不干不净。 宴卿鸣稍一用力,短刀割断了嫖客的喉咙,出血都控制的恰到好处。 宴卿鸣把嫖客的尸体拖出四凤的房子,找了个地方先丢在那里,拿了酒壶回到四凤的房子,指着墙角那几个大酒缸。 宴卿鸣轻声问道:“你的酒卖吗。” 四凤错愕的看着刚刚杀了人,现在却问她酒卖不卖的漂亮男人。 四凤颤抖着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今天看到了太多不顺眼的事情,心情不太好的一个人而已,酒到底卖不卖?” 四凤伸出伤痕累累的手,接过酒壶:“不卖,我送你,当做谢谢你帮我。” “杀了那个人不会给你添麻烦吧。”宴卿鸣拿了银子放在旁边的桌上,“如果会有麻烦,让他们来找我。” 四凤把小酒壶装满酒,问道:“去哪里找你?” 宴卿鸣觉得这村里太多东西他看的不顺眼,这个闲事他打算管管。 “今天太晚了不方便,明天我会登门询问你一些事情。” 宴卿鸣接过酒壶,转身要走,又突然停下脚步。 宴卿鸣回过头,拿了装外伤药的小瓶子摆在银子旁边:“涂上药,伤口好了不会留疤,告辞。” 第170章 本打算快速处理一下这个村子里的事情…… 本打算快速处理一下这个村子里的事情,后续通知南诏的慈莫阿依派人来处理就可以了。 却没想到第二天一早起来的时候就在下雨,村里人说山上的路塌了,暂时过不去了。 宴卿鸣被迫在村里多留几日,站在房檐下面看着外面稀稀拉拉的雨。 梨花闲不住,一早就把桃林刷的干干净净,又给它添了新鲜的草料和水。 梨花抬手挡着雨水跑进屋里,掏出藏在柜子里的白面掺进玉米面,倒了水开始和面。 “公子!”梨花语气里带着愉悦,“今天不吃窝头,我弄了些两和面蒸饼等下给山上干活的人送去,我做的可好吃的,等下你尝尝。” 宴卿鸣早上去山上看路,那路塌的一塌糊涂,有壮丁正在清理从山上冲下来的杂物树枝,可看起来那些勤劳肯干的没一个是这个村里的。 宴卿鸣转头问梨花:“干活的那些人是哪里的。” “邻村的!”梨花说起他们就打开了话匣子,“公子有空可以去他们村看看,他们的稻谷田种的可好了,麦子也好,有米吃有面吃,比我们这强多了,前年村里有个阿姐嫁了过去,过得可让人羡慕呢。” 距离不远的两个村子过着截然不同的日子,这又是怎么回事。 宴卿鸣问道:“那个村子的人不赌钱?” 梨花说起这个就来气:“他们不赌,村长不让,谁家有人赌钱村长会带人过去打他一顿板子,设赌局办赌场是会被吊死在村口的,都说他们蛮横,我倒觉得他们有规矩。” 宴卿鸣对那个村子好奇起来:“你们不能搬过去吗?” 梨花摇摇头:“他们不要我们的,阿姐也是跟他们村的小伙子偷偷私定终身,人家硬要娶她才能嫁过去。” 梨花压低声音,愤愤道:“人家嫌弃我们!” 院外传来四凤银铃般的娇俏笑声,梨花听见就翻了个白眼:“她来干嘛。” 四凤手中拿着素团扇,扭着腰肢晃了进来。 “哥哥,那日夜里走了说白日再来找我,怎的没来呢?害人家好等。” 梨花又翻了个大白眼:“都让人打的像只花猫了,还在这发骚……诶?公子你去找过她?还是夜里!” 宴卿鸣确实去了,也确实是夜里。 四凤晃到宴卿鸣面前,抬手用团扇撩了下宴卿鸣的脸。 四凤笑的暧昧至极:“你不来我,我便来找你,我们去屋里谈好不好?” 宴卿鸣确实有事要问四凤,但是现在跟她去屋里怕是跳黄河也洗不清。 “在这谈吧。”宴卿鸣用手臂挡住往他身上贴的四凤,“你站好!” 四凤见宴卿鸣这么凶,一脸不开心:“站好就站好嘛!我来呢先是要谢谢你上次帮我,那家伙死了也没人来找我麻烦,多亏你喽。” 那个男人死了没人找四凤麻烦,是因为宴卿鸣把他埋了,没人知道那人死了。 “你说那个男人是镇上老混蛋的狗腿子,老混蛋是谁。”宴卿鸣要问清楚赌场的事情。 四凤知无不言:“老混蛋是镇上的大人物,镇上赚钱的买卖几乎都是他的产业,他把赌场开在周围的村子里骗光村民的钱,有些赌鬼还不上钱就会卖老婆卖女儿,他们再把这些女人送去镇上的妓院,有时候也会抓男人去给他们种地。” “种地?”宴卿鸣看过村里的田地,稀稀拉拉种着些土豆红薯,“这个村里的田地为什么没人好好打理。” 四凤嫌弃的摇摇头:“这个村里的田地不肥,种不出他要的好东西,这里的人又懒,只适合开赌场骗钱,其他的都是废物。” 四凤看了看不远处忙碌的梨花,压低声音告诉宴卿鸣:“你知道他们种的好东西是什么吗?” 宴卿鸣问道:“是什么?” 四凤笑眯眯的瞅着宴卿鸣:“你让我亲一下我就告诉你。” “我不想知道。”宴卿鸣扭头就走。 四凤忙拉住宴卿鸣的手:“别走啊!你这人怎么不近女色的,修仙还是出家了?还是喜欢男的?” “嗯。”宴卿鸣点头承认,“喜欢男的,已有家室,姑娘自重。” 四凤上下打量宴卿鸣,喃喃说道:“身长玉立,气度不凡,模样俊秀,白白净净的美男子手上却有执剑的茧子,看着瘦身上全是实打实的结实肉……你从军的?” 宴卿鸣没想到四凤刚才乱摸他那几下居然能判断出他是做什么的,这女子很聪明。 四凤抬眼看着宴卿鸣的脸:“你有苗疆和中原血统吧。” 宴卿鸣一愣,问道:“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我猜对了。”四凤笑了笑,“我男人是南来北往的卖货郎,以前我跟着他到处走,什么人没见过啊,后来到了这里他被人骗去赌钱,输光了家底喝醉酒在赌场闹事被人活活打死,我便留在了这,没处去,也出不去。” 四凤又打量了一下宴卿鸣,说道:“我总觉得你能帮我。” “我能帮你什么?”宴卿鸣想起那天从四凤手里买来的酒,“你的酒不错,你去买酒会比现在好吧。” 四凤哈哈笑了起来:“哈哈,帮我卖酒啊!那些酒是我酿的,我试过送到镇上去卖但是老混蛋的人不允许,要是你能帮我,我当然不想继续做皮肉生意,开个小酒肆能养活我自己就行。” 四凤看似开玩笑的语气,眼里却有着期待。 那个镇子是上山的必经之路,宴卿鸣觉得该去看看,但是那个没有被迫害的村子是他现在最感兴趣的。 宴卿鸣想要去看看,这对他很重要,对边关城这样久经战乱的城池也很重要。 四凤看宴卿鸣不说话,娇俏的瞅着他问道:“忘了问你了,公子贵姓?” “姓宴。”宴卿鸣如实回答。 四凤眼里闪过一丝惊慌,盯着看了宴卿鸣好一阵子:“你姓宴?” 宴卿鸣不知道四凤为什么这般反应:“是,我姓宴,怎么了吗?” “你是不是叫宴卿鸣?”四凤一把抓住宴卿鸣的手腕,不似刚才的调戏,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的抓住他,“你快说你是不是宴卿鸣!” 宴卿鸣承认:“我是宴卿鸣,你认识我?” 四凤突然双膝跪在地上,大喊道:“你真的是宴卿鸣!宴将军请你帮帮我们,带我们离开这个鬼地方!” 第171章 宴卿鸣没想到四凤会跪下来求他带她离开这个村子。 宴卿鸣没想到四凤会跪下来求他带她离开这个村子。 这鬼地方到底怎么了。 宴卿鸣拉四凤起来:“你先起来,你为什么会知道我?” 四凤说道:“做皮肉生意见到的人多,什么消息都能听到一些,你把南诏那个昏庸无能的国主扳倒,这件事对南诏人来说可是大事,但是你要小心,镇上的老混蛋那群人很多见不得光的生意都因为你弄出来的这一出不能继续做下去了,要是给他们找到你,肯定要找你麻烦的。” “我知道了。”宴卿鸣看梨花做了好多吃的要去送,“听说邻村的人都在修路,我去看看。” 四凤还是拉住宴卿鸣不放,眼里的期待让人不忍多看。 宴卿鸣不能随便给任何人承诺,拉开她的手:“我要了解这里的事情才知道我能做什么,等我几天好吗。” 四凤点点头:“好,我等你。” 宴卿鸣上前帮梨花拿东西:“我跟你一起去,我想去见见邻村的人。” 梨花自然是开心的:“嗯!你拿这些,我去再拿些茶水。” * 山上的暴雨让路上满是泥泞,格外的难走。 宴卿鸣走在前面试探着,梨花跟在后面一步一个小心。 老爹坐在一块石头上休息,看见梨花忙喊她:“梨花!这边!” “阿爹!”梨花挥舞着胳膊,“我来送饭了,让大伙儿休息休息吃饭吧!” 老爹见宴卿鸣也来了,笑道:“让你赶上这天灾了,但是我看这路塌的也不算厉害,有个三五天就修好了。” 宴卿鸣放下带来的东西,打量着那几个忙着修路的壮硕小伙。 邻村的年轻人看起来很有朝气,浑身的干劲儿,干活儿麻利极了,和梨花村里那些浑浑噩噩的人一点都不一样。 老爹喝了一口水,看着前面塌方的路:“哎呀,山上的药娘子下来收药,才回去就赶上暴雨,也不知道有没有被困住。” 宴卿鸣转头问梨花:“药娘子是什么人?” 梨花把装着吃的的大筐打开,分给大家吃,还不忘回答宴卿鸣:“药娘子就是这山上修炼的女子,她们经常下来收药,舍得给银子但是只要最好的,我阿爹遇到上好的药材都留给她们。” “保不齐真的困在哪里了,等下这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挖开应该上去找找。”老爹有些担心,“药娘子带着个没见过的姑娘,两个女孩子当真让人不放心,那姑娘可有意思了,把玩着一条小绿蛇,吓了我一跳呢。” 宴卿鸣猛地转头看向老爹,问道:“请问你知道这位药娘子的名字吗?” 老爹想了想:“好像姓秋。” 秋月和翠妖,宴卿鸣觉得一定是她们,这山上遭了暴雨到处都是泥,一个不留神可能就滑脚掉下山去,要真是她们两个姑娘可糟糕了。 宴卿鸣上前几步,站在塌房的地方看了好一阵子,确认这地方还是可以爬上去的。 梨花跑过来问道:“你不会要爬上去吧?” 宴卿鸣点点头:“你阿爹见到的药娘子应该是我的朋友,我要上去找找她们。” “很危险的!”梨花想要拦宴卿鸣,“万一掉下去肯定活不了。” 宴卿鸣这一趟就是要找秋月带他去见天师求药,说什么也要去找找她们。 “没关系的,你照顾好你阿爹,我去去就回。” 宴卿鸣说完,直接踩着满地的泥泞向山上出发。 * “秋月姐姐。”翠妖撅着嘴,擦着自己脸上的泥巴,“你快看看我啊,摔的满身是泥,丑死了。” 秋月身上也没有干净地方,扶着旁边的藤蔓往外看:“没有路了,我们被困住了。” 她们两个下山收药,回去路上就遇到了暴雨,本想着躲躲雨再走,却没想到这场雨冲塌了好大一片区域,泥土裹着树枝树杈翻下去好远,幸亏她们躲雨的这块地方结实,才没被一起冲下去活埋。 秋月把身子探出去,脚下一滑整个人滑了下去,抓住身边的藤蔓都没能阻止一直往下掉。 “姐姐!”翠妖吓坏了,站在边上往下看,“你抓住啊!我想办法拉你上来!” 秋月死死抓住藤蔓稳住身子,低头看去下面是一块被冲毁的垂直断崖,自己抓着藤蔓吊在这里,下面距离地面有两个人高。 试着爬上去,秋月的臂力根本不能把她自己弄上去,跳下去又不敢,尴尬的吊着不知该怎么办。 翠妖扒了一条藤蔓下来,顺下来想要秋月抓住,结果却不够长,停在秋月头上一尺的距离。 秋月仰头看着上面:“翠妖!我的手快要没力气了,我要掉下去了……” 翠妖急的团团转:“姐姐再坚持一下!我再去找东西来救你!” 秋月的手都麻了,她真的撑不住了。 “跳下来!” 秋月一愣,她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怎么好像听见宴卿鸣的声音了…… 秋月试着向下看去,眨了几下眼睛确认自己没有出现幻觉。 宴卿鸣爬了没多远就到了她们两个避险的地面下面,恰巧秋月滑下来吸引了宴卿鸣的注意,不然宴卿鸣也看不到她们两个。 秋月颤巍巍的喊道:“宴将军?是你吗?” “是我!”宴卿鸣仰头看着上面挂着的秋月,“你相信我!松手跳下来!” 上一次是在南诏城李潆儿家里的井里,秋月也是这样跳下去。 秋月相信宴卿鸣,她没什么怕的,眼睛一闭手一松,直直掉了下去。 宴卿鸣顺利接住了秋月:“没事了。” 秋月捂着胸口平复自己剧烈的心跳:“宴将军,你怎么在这?” “来找你的。”宴卿鸣仰头确认翠妖的位置,招手让她退回去,“翠妖你回去一点,太危险了!” 翠妖也看见了宴卿鸣,开心喊道:“宴将军!你在就太好了!” 秋月看着宴卿鸣:“找我?为了王爷的鬼头情花毒吗。” 宴卿鸣点点头:“我们先找办法去下面的村里整顿一下,我慢慢和你说,争堂的情况我觉得不太妙。” 秋月也想到了,鬼头情花毒一天不彻底解掉,沈争堂的身体一天不算是安好。 宴卿鸣仰头看着翠妖:“翠妖,敢不敢跳下来!” 翠妖一听,乐了:“要啊要啊!看起来好好玩!你接住我哦!” 宴卿鸣没想到这个小姑娘一点都不怕,笑道:“跳下来吧,我接着你。” 翠妖毫不犹豫直接跳了下来,被宴卿鸣稳稳接住。 翠妖开心的不得了:“太有意思了!还好遇到宴将军,我们终于有救了!” 第172章 呵呵,全是女人哦。 “呵呵,全是女人哦。” 老爹抽着旱烟,无奈的摇了摇头:“小伙子,这一屋子女人交给你了,老汉我去邻居家猫一晚喽。” “喂!”宴卿鸣没拦住老爹。 梨花烧了好几壶热水,帮秋月和翠妖洗掉满身的泥泞。 两个人的衣服被泥巴裹的看不出本色,只能先换上梨花的衣服。 四凤看见宴卿鸣回来,生怕他突然消失,守在这里不肯走。 这一下子,不大的房子里四个女人,宴卿鸣也没地方待着啊…… 秋月换好衣服,走到宴卿鸣身边,拉过他的手把脉。 “怎么了?”宴卿鸣看着秋月,“我最近身体很好,不需要把脉。” 秋月笑道:“习惯了,之前照顾了你很久,看见你就想把个脉。” 宴卿鸣由着她了,问道:“怎样,我身体还好吧。” 秋月抿了抿嘴:“看来王爷的情花毒确实蛮严重的。” “啊?”宴卿鸣不懂了,“你把我的脉,怎么能知道他的情况?” 秋月压低声音:“前段时间王爷是不是纵欲过度了,情花毒就是会让中毒者需求变多的格外多,对你的身体消耗挺大的,多休息。” “……”宴卿鸣不想说话,拿回自己的手。 四凤在一旁听的真真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不出啊宴公子,性情中人。” 谁能来救救他……宴卿鸣真的不想和这群女人待在一起。 年纪小的梨花和翠妖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把饭菜摆在小桌上。 梨花招呼他们:“来吃东西了,我做了野菜粥,还有我腌的泡菜。” 四凤瞟了梨花一眼:“小丫头,我也饿了。” “饿了回去吃饭啊!”梨花看不顺眼四凤,“我可没做你的份!” “小丫头!我家里什么都没有,回去饿死我啊!”四凤不依不饶的讨价还价,“快点给我点吃的,我拿酒跟你换行不行。” 梨花心里的小算盘打的噼啪作响,想了想拿粥换酒还是很划算的。 不情不愿的盛了一碗粥给四凤:“吃吧,就一碗哦,多了可没有!” 四凤笑着白了梨花一眼:“小财迷!给你两壶酒好了吧,姐姐可是大方人。” 反正买酒还要花钱,四凤肯多给,梨花自然开心的不得了。 仰着骄傲的小脸,梨花把装着泡菜的碗往四凤那边推了一把:“吃!还有很多呢!” 宴卿鸣想起隔壁村子的事情,便问秋月:“邻村你熟吗?” 秋月想了想:“你说的是上游那个村子吗?他们村种的药材产量大,但是质量一般,不如这边村里人上山挖来的野生货,我很少去那边收药。” 秋月猜是宴卿鸣还有话要问,继续说道:“那个村子的人看起来都很规矩,实际上……我也没深入过,不好说,但是他们和镇上的地头蛇有交情,就是那个花名老混蛋的人。” “他们能有什么交情?”宴卿鸣不知道那样的村子和地头蛇能有什么交集。 秋月压低声音:“听说那个村里种了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是老混蛋要求他们种的,定期派人去收。” 宴卿鸣听梨花说那个村子种水稻和小麦,难不成他们还偷偷种了别的。 “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是什么?”宴卿鸣隐隐觉得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秋月伸手挡住嘴,在宴卿鸣耳边轻声说道:“你知道烟土吗,他们种植罂粟花提取烟土,老混蛋收走再高价卖出去。” 宴卿鸣一惊,罂粟花那种东西在中原是严令禁止的,任何人制造、贩卖和种植都会被处以极刑。 没想到这东丽山脚下的小村子里居然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制造这种东西。 宴卿鸣说道:“我记得十几年前中原曾经出现过这种东西,先帝花了不少力气在全城搜查销毁,杀了几十个人才让这场祸端消失,没想到……南诏是不是也有?” 秋月点点头:“南诏很多人痴迷炼丹和长生,什么药都敢吃,有毒没毒他们都不太在意,更何况是这种东西。” 秋月也痛恨这种东西,本来可以入药的植物被有心之人弄成了害人的东西,身为医者根本看不下去。 秋月问道:“等路修好,我要去趟镇上,你愿意跟我去看看吗。” 宴卿鸣此番前来就是去东丽山找秋月带他去天师那里求药的,自然愿意跟她一路。 “我跟你去。”宴卿鸣还是担心沈争堂的身体,“我们不会在镇上耽搁太久吧?” 秋月自然是知道宴卿鸣来这是为了,笑道:“至多在镇上停留三天,然后我们就回去找天师,可好?” “好。”宴卿鸣觉得这个安排很好,“事不宜迟,明早我们就动身。” 四凤一听宴卿鸣他们要走,忙拉住他的胳膊:“我能不能跟你走,只要你肯,这里不会有人拦我,如果你不带我走……我真要一辈子烂死在这里了。” 秋月瞥了一眼四凤拉着宴卿鸣胳膊的手,说道:“可不可以让我给你把个脉。” 四凤不解道:“为何?” “感觉你的身体不是太好。”秋月拉过四凤的手,把了她的脉,“你的身子寒气太重了,要好生调养,否则以后怕是会子嗣艰难。” 四凤听完,苦笑道:“我男人都死了何来子嗣,我现在只想寻个快活地方赚钱过日子,这鬼地方我待够了。” 这破村子真的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地方,四凤留在这里不过是对她生命的消耗。 不止是四凤,梨花也是,这里的贫穷和破败早早晚晚会毁了她。 宴卿鸣没答应四凤的要求,为此被她缠着好一阵子,直到小梨花急眼把四凤赶走,才算是救了宴卿鸣。 待到第二天一早,没有再下雨,天空放了晴,山上的路应该能好走些。 秋月和翠妖准备好了出发,梨花还准备了些干粮给秋月,秋月则是留下了足够的银子。 四凤躲在院门口可怜巴巴瞅着宴卿鸣,可她又知道即便是这样去了镇上,大概也是留不下的。 宴卿鸣决定不躲着,上前对四凤说道:“你要我救你离开这里,这件事我答应了,但是现在不能带你走,你等我回来,镇上留不下你就跟我回中原。” 四凤眼里满是惊喜,急切的问道:“你不骗我?” 宴卿鸣回答道:“既然知道我是什么人,你觉得我会骗你吗。” 四凤点点头:“我信你!” 第173章 走了上山的路上,秋月还是忍不住问道…… 走了上山的路上,秋月还是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答应帮四凤?” 宴卿鸣走在最前面,回头看了一眼说道:“别人拿我当救命稻草的时候,我总是想着能帮则帮,争堂说我性格不适合做武将,我不否认。” 秋月叹了口气,说道:“你要知道,在这东丽山中有多少这样的村子,又有多少四凤这般的女子,还有南诏城周围,更是多的数都数不清。” “我不是救世主。”宴卿鸣很清楚自己管不了那么多,“但是,我爹曾经跟我说我们做武将的征战多年身上背了太多人命,在和平的年月里能帮别人就多帮,全当是给自己清除一些业障。” 秋月突然笑了:“难怪你有时候会像个老好人,原来是在积德啊。” 翠妖歪着头说道:“原来是这样,那宴将军你帮姐姐是在做好事积德,不是喜欢我姐姐?” “翠妖!别胡说!”秋月忙拦住翠妖乱说话。 “当然不是。”宴卿鸣没想让任何人有所误会,“我喜欢的人只有我孩子的爹沈争堂,再无他人。” 听见宴卿鸣否认,翠妖竟有些开心,拉着秋月的手高高兴兴往前走。 一路上并不算好走,泥泞和断下来的树枝都阻止他们的前行。 好在有宴卿鸣在,两个女孩子才不至于这一路上走的太过狼狈。 抵达镇上的时候,正是一个晌午。 东丽山潮热的厉害,宴卿鸣一直冒着冷汗。 秋月觉出来宴卿鸣的不对劲,问道:“你是不是又中暑了?” “不至于。”宴卿鸣觉得自己真的适应不了这边的天气和气候。 抬手擦掉脸上的汗,宴卿鸣看着镇子大门楼上只写着“镇”一个字。 这地方当真有意思,连个名字都没有,一个大字写在上面却透露着一股子天王老子来了也管不了的嚣张。 秋月觉得不妙,硬是塞了颗药在宴卿鸣嘴里给他降暑气。 “翠妖,我们找个凉快地方休息一下吧。”秋月硬拉着宴卿鸣到树下躲太阳,“下过暴雨接下来就是暴晒,当地人都受不了,更何况你这样的外来人。” 翠妖笑道:“宴将军也算是半个苗疆人,这身体啊确是实打实的北方人呢。” 秋月拿了把小折扇出来扇着风,嘱咐翠妖道:“我去药铺收一些药,翠妖你帮他扇扇风降暑,我很快回来。” 翠妖答应着,接过扇子对着宴卿鸣汗湿的脸一下一下的扇着。 * 秋月到了药铺,进门说道:“老板,我要的上好巴戟天现在可有?” 老板认识秋月,笑呵呵的说道:“对不住啊药娘子,最近的巴戟天都给老混蛋要去了。” “全都拿去了?不会是一点都没给店里留吧。”秋月可不想再来一趟。 “没了。”老板满脸抱歉,“但凡还剩下一点,我肯定给药娘子拿出来,真的没有了。” 秋月也没了办法,遗憾道:“那好吧,下次再有一定给我留一些,我多给钱的。” 老板忙应和着:“是!肯定给药娘子留着!” 秋月转身出了药铺,又去了布庄买了几块素净的布料,最后又多选了一块淡青色的素纱,想着回去给翠妖做一身新衣裳,她肯定喜欢。 紧接着又去了镇子上唯一的客栈,要了两间房把买来的东西放在房间。 小二看见秋月,忙说道:“药娘子!好久不见,今天怎么多要了间房啊。” 秋月笑道:“有朋友一起便多要了一间,今晚有小馄饨吗?帮我留三个人的份,还有!帮我熬一些祛暑的绿豆汤,银子给你。” 小二接了银子,笑道:“一定给娘子备好!放心吧!” 见秋月要出门去,小二又说道:“今天镇上有擂台,药娘子要是有空可以去看看。” 擂台?那是老混蛋搞出来的玩意,看人打架赌谁输谁赢,秋月可没兴趣。 秋月出了客栈的门,到糕点铺买了天师喜欢的枣花糕,想着该回去找宴卿鸣和翠妖去了。 刚走了没两步,就被人拦住了脚步。 “姑娘好眼生啊!”两个满脸横肉的男人来者不善。 秋月不想惹麻烦,轻声道:“我是外地来的,还有急事要办,告辞。” “别走!”男人拉住秋月,“老混蛋交代今晚的擂台必须有彩头,需要几个漂亮的年轻姑娘当这个彩头,我看你就合适,跟我们走!” 秋月还来不及反抗,就被他们一左一右架住胳膊硬生生拉走。 秋月拼命挣扎喊着救命,路上的人愣是没一个敢看她。 大概是嫌秋月烦,那两人找了块破布塞进秋月口中,绑了她的手直接带走。 * 等了半天秋月也没回来,翠妖踮着脚尖张望着远处的路口。 “宴将军,姐姐是不是去的太久了。”翠妖回到宴卿鸣身边坐下,“她不会遇到什么事吧。” 眼看时间过去了不少,宴卿鸣也觉得秋月去的太久了。 宴卿鸣感觉好些了,站起身说道:“我们过去找找。” 两个人走到了人最多的主街上,寻到了客栈,从小二口中得知秋月来过又出去了。 翠妖想起秋月要去糕点铺给天师买点心,两个人去了也没看见秋月的人影。 翠妖着急了,站在路边到处张望期待看到秋月。 宴卿鸣则是被糕点铺门口那包摔碎踩烂的点心吸引。 “翠妖,秋月说过要买什么点心吗。”宴卿鸣问翠妖。 翠妖回答道:“枣花糕,诶?地上那不就是枣花糕!” 宴卿鸣觉得秋月八成出事了,想要问周围的商贩有没有看见秋月,却发现他们都在刻意躲避自己的询问。 路上又来了抓人的男人,见到翠妖二话不说就要拉走。 翠妖吓了一跳,忙喊道:“宴将军!救命呀!” 宴卿鸣闻声上前,拉住翠妖扯到他身后。 抓人的男人们先是一愣,随即开口就骂:“你他妈是谁啊!知不知道我们是谁的人!” “我没兴趣。”宴卿鸣护着身后的翠妖,“大街上抢女孩子,你们能是什么好货色。” 男人被骂了浑身不爽,说着就要动手。 这种小喽啰在宴卿鸣看来就是垃圾,不需要等到他们出手,三拳过去撂倒两个。 翠妖吓坏了:“宴将军,姐姐会不会也是他们这样抓走的!” 宴卿鸣拉住其中一个的衣领,问道:“你们是不是抓了一个穿着素色衣服的女孩子。” 男人不想说,刚才挨了那一拳已经两个鼻孔喷血,不得不告诉他。 “那女娃子我们送到老混蛋家了,要做今晚擂台的彩头!” 第174章 擂台,镇上的霸王人称老混蛋的中年男人…… 擂台,镇上的霸王人称老混蛋的中年男人正坐在擂台最上面的正中间。 老混蛋身高体瘦,头顶的发髻梳的歪歪的,脸色算得上惨白,三角眼大长脸,鹰钩鼻子下垂嘴角,下巴下面一撮胡子黑白参半,整个人看着丧丧的。 一身上好的藏蓝色绸缎衣服,上面的每一处暗纹都透着精细和昂贵。 老混蛋斜靠在宽大的太师椅上,不远处的笼子里都是哭哭啼啼的年轻女孩。 老混蛋有些烦,摆摆手,马上有人过去用木棍暴力敲击笼子。 “都给老子闭嘴!再吵弄死你们!” 女孩们被吓得瑟瑟发抖,不敢再哭出声来。 秋月躲在她们之中,害怕倒是其次,她不理解为什么这个鬼地方会疯成这样。 满街的百姓没有一个人觉得这样的擂台过于残忍,也没有一个人在乎她们这些在大街上被抓走的人,甚至于每个人都很兴奋的期待着。 百姓中跑来一个满脸焦急的男人,他努力张望着笼子里的女人。 “阿兰!阿兰!”男人挤过人群扑到笼子前面,“阿兰!你在哪里!” 秋月旁边的女子似乎就是他要找的阿兰,听到男人的声音,阿兰也是连滚带爬的到笼子旁边。 “长生!我好害怕!” 被唤作长生的男人拉住阿兰的手,对旁边的守卫大喊着:“守卫大哥行行好!她是我老婆阿兰,求求你们放过她!” 守卫一个个凶神恶煞,大骂道:“什么狗东西敢来这里要人!赶紧滚,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长生被守卫的大刀吓住,几个守卫推推搡搡把他推回人群之中。 阿兰被吓哭了,秋月上前轻抚她的肩膀安慰着她:“别怕,我们找机会逃出去。” “怎么逃啊。”阿兰看着笼子和守卫,“我们逃不掉的,我们会被那些胜利者带走变成他们的玩物,我们会被折磨死的。” 秋月安慰着阿兰,无意中摸了一下她的手腕。 “阿兰。”秋月压低声音看着阿兰,“你怀孕了。” 阿兰满脸泪痕衬着不可置信的表情,紧接着又哭了出来:“长生一直想要个孩子,没想到……” 秋月抱住阿兰,安抚着她的情绪:“别哭,我们有机会出去的,你这么哭对孩子不好的。” 秋月抬起头,猛地看见站在人群中的宴卿鸣。 秋月知道有救了,悄声对阿兰说:“别担心,我肯定能带你出去。” 擂台前一阵欢呼,一个糙汉模样的人敲着锣登上擂台。 三声锣响,他大喊一声:“各位父老乡亲!今天是聂老板的场子,给大伙准备了这个擂台!聂老板在咱们镇子是响当当的人物,公平公正童叟无欺,只要是有能力有本事的人我们都欢迎上台挑战!” 糙汉走到笼子旁边,又是一声锣响:“各位可看好了,光棍缺老婆的更是要看看好!只要能赢一场,这里面的姑娘随便挑!带回去就是你老婆!” 地下的男人们一阵欢呼雀跃,似乎那些姑娘就是一块新鲜的肥肉,等着他们这群邪恶的秃鹫来分食。 一个满身疤痕,面露凶光的高大男人上了擂台,站在擂台中间像是个怪兽。 糙汉大手一伸:“隆重介绍一下,这位就是上届擂台的获胜者孤狼!大伙儿可还记得吗,上届擂台他一人挑战了整整十个勇士,带走了十个年轻貌美的姑娘!” 底下的人又欢呼起来,一个个跃跃欲试。 糙汉继续说道:“但是公平起见,我们不会第一轮就让孤狼上场,有没有想要上擂台挑战的人,咱们先来几场简单的热热身!先到先得,快来快来!” 肉店的屠户光着膀子一身横肉,带着满身牲畜尸体的臭气爬上了台。 “我来!”屠户一脸大胡子,目露凶光的看着下面,“谁敢来挑战我!上来给我看看你几斤几两!” 翠妖换了一身男孩行头跟在宴卿鸣身边,紧张道:“将军,怎么办啊。” 宴卿鸣低头嘱咐她:“你去边上等着,一定注意安全,我去救你姐姐回来。” 其他人还在犹豫能不上台打赢屠户,宴卿鸣轻松抬腿就跨上了擂台。 屠户上下打量宴卿鸣,讥笑道:“小白脸你迷路了吧,这是擂台不是书馆,比划笔杆子的请回吧!” 底下人哄堂大笑,所有人都不看好宴卿鸣这个面若温玉的漂亮男人。 宴卿鸣冷笑道:“我来比武的。” 屠户笑出了声,围着宴卿鸣转了两圈。 “哟,瞅瞅这小细腰,再看看这小脸蛋,你还比武呢?要我说你该去那笼子里,留点子力气晚上伺候男人!” 底下人笑的越发嚣张,污言秽语都在议论着宴卿鸣的外貌。 屠户站在宴卿鸣身后,想要上手摸上一把,手还没摸到宴卿鸣,就被宴卿鸣反手抓住了手腕。 手臂上一个用力,膀大腰圆的屠户被宴卿鸣甩了一个跟头,在空中转了个圈重重摔在地上。 屠户被这一下弄的懵了,赶紧爬了起来:“哎呦我去,有两下子,再来!” 屠户不服气,一个暴冲想要靠体重把宴卿鸣掀翻。 宴卿鸣借着他暴冲的力量抓住他的手臂让他泄力,顺势他的身子向前扑去,宴卿鸣抬腿一脚正中屠户的脸颊,把他踢的又向后翻倒在地。 宴卿鸣全程没动过地方,只动了右手和右腿。 底下一片哗然,都在议论着宴卿鸣是何方神圣。 屠户被踢的脸上肿成猪头,人已经昏死过去。 糙汉一记锣响,大喊道:“第一轮结束!这位公子胜出,公子选人吧。” 所有人都看向笼子里的女孩们,女孩子突然有了期待,都期盼着宴卿鸣能把她们选走。 宴卿鸣看向那个糙汉:“一共九个姑娘,不急着选。” 糙汉一听这是要多带几个走:“口气不小,那咱们接着来!” 底下的人有着侥幸心理,一个贼眉鼠眼瘦小男人觉得自己又可以了。 跳着想要爬上擂台:“我来!我来!” 宴卿鸣眉头一皱,上前抬腿又是一脚,趁着他刚站稳就给他踹了回去。 宴卿鸣回头看向糙汉:“第二场了,也是我赢,对吧?” 糙汉目瞪口呆,半晌才点点头:“对。” 宴卿鸣看向底下的人:“下一个,上来!” 一共八个人,加在一起都没能用完半炷香的时间。 宴卿鸣阻止了再想上台的人,转身看向满身疤痕的孤狼:“人数够了,最后一个是你。” 第175章 前面八个人都被宴卿鸣三五下解决,孤狼也没…… 前面八个人都被宴卿鸣三五下解决,孤狼也没看明白宴卿鸣的本事有多少。 但是现在宴卿鸣点了他的名,不上场着实没有面子。 孤狼扭了扭脑袋活动一下筋骨,大摇大摆的上了擂台。 “小子,你挺嚣张啊。”顾虑饶有兴致的打量宴卿鸣,“和我打,你挨的了几拳呢,要不要我让你一只手?” 宴卿鸣懒得和他浪费时间,说道:“让不让的没必要,速速结束。” 孤狼那一身的伤疤是他的勋章,要是今天打不过白净秀气的宴卿鸣,怕是这张老脸就丢尽了,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在这里生活! 绝对不能输! 孤狼抱着必赢的决心冲上前,几拳打过去全被宴卿鸣躲掉。 宴卿鸣发觉这几拳的路数有些熟悉,笑道:“当过兵?” 孤狼恶狠狠的盯着宴卿鸣:“当过!老子曾经是战场上杀敌上百的大将军!杀了你,去黄泉路上可别哭!” 好一个大将军,充其量不过是在军中操练过,八成还是淘汰掉的。 宴卿鸣全当陪低级士兵操练了,先是躲掉孤狼所有的攻击,反手几拳过去全都捶在孤狼脸上。 孤狼没想到自己一下子都没打到宴卿鸣,却被这小子拳拳到肉。 恼羞成怒,绝对不能丢脸。 孤狼手中匕首露出,藏在手腕的装饰中向宴卿鸣刺去。 擂台不许用兵器,宴卿鸣发现那把匕首,迅速向后闪身,躲开了致命的一击。 宴卿鸣冷声说道:“不合规矩的人,难怪你只在军中学了点皮毛就被淘汰了。” 孤狼似乎被说中了痛处,叫嚷着又向宴卿鸣刺过去。 宴卿鸣直接抓住孤狼的手腕,一个用力让他的匕首脱了手掉在地上。 这下在擂台使用兵器展现在众目睽睽之下。 糙汉大喊道:“这是犯规!停手!” 坐在上面一直没表态的老混蛋突然抬手,示意不准叫停。 宴卿鸣踢开那把匕首,想着快速结束战斗,抓着孤狼的手腕把人拉到身前,抬腿膝盖直击孤狼腹部。 孤狼根本遭不住宴卿鸣的力道,吐了口血错愕的看着他:“你到底是什么人……” 宴卿鸣淡淡一笑,轻声说道:“你刚才已经说了我的身份,杀敌上百的大将军而已。” 最后一拳捶过去,孤狼一翻白眼躺在擂台之上,失去了知觉。 宴卿鸣把垂在眼前的长发甩到后面,转头看向糙汉:“我赢了,那些姑娘都可以跟我走对吧。” 糙汉木讷的点点头:“是……” 坐在上面的老混蛋一双三角眼死死的盯着宴卿鸣,突然说道:“那些姑娘可以跟你走,但是,你必须留下。” 宴卿鸣看向老混蛋:“我拒绝。” 老混蛋笑了:“你拒绝不了。” 旁边的守卫把那九个女孩都拉了出来,跪在擂台上一排,每一个女孩都被大刀抵着脖子。 老混蛋依旧在笑:“你拒绝我,拒绝一次,我抹了一个姑娘脖子。” 宴卿鸣眉头一皱:“你这是坏了擂台的规矩。” “擂台都是我的。”老混蛋语气有种怡然自得的淡定,“规矩自然也是我的,我想怎么改便怎么改。” 老混蛋呼了口气站起身来,宴卿鸣这才看出他比自己还高些,但是格外的瘦,瘦的吓人。 老混蛋缓步上前,抬手捏住宴卿鸣的下巴,左左右右的把他的脸看了个遍。 绕着宴卿鸣走了一圈,一巴掌打在宴卿鸣屁股上。 老混蛋点点头:“身体不错,长得也可以,跟我回去不会亏待你,还要拒绝我吗。” 宴卿鸣看着那些被大刀顶着脖子的女孩,拒绝的话也不敢轻易出口。 秋月悄悄摇了摇头,她不想宴卿鸣为了救人涉险。 宴卿鸣转念一想,周围村落的惨状都是拜这位老混蛋所赐,不如跟他去看看到底有什么道行和内幕。 “我跟你走。”宴卿鸣决定跟着老混蛋去看看他的老巢。 老混蛋满意这个回答,双手揣在袖笼里:“来人,放了那些丫头,这个小子带回府里。” 女孩们被放走,秋月紧张的想要追宴卿鸣,被守卫拦住,推搡着离开擂台。 翠妖等在擂台下面的角落里,见到秋月忙拉住她:“姐姐!” 秋月看翠妖没事,忙张望着宴卿鸣离开的方向:“翠妖你回客栈等我,我去看看宴将军被带去了哪里!” 翠妖想跟着秋月去,被秋月硬生生赶走回客栈去。 秋月一路尾随,跟着这群人到了聂府,这才想起之前天师备了很多补药就是卖给了这个聂府。 秋月来送过几次的药,那些补药都是助男人雄风的,听闻老混蛋家里妻妾众多,要这些药也是正常。 秋月绕到侧门,恰巧就看到了经常见面的刘嬷嬷。 刘嬷嬷是聂府的老嬷嬷,位高权重,和秋月很聊得来,每次秋月来送药都能拉着她聊好一阵子。 刘嬷嬷正在发脾气,骂道:“没用的东西,老爷的补药怎么敢弄乱了,万一老爷吃坏了身子,你们有几个脑袋够掉的!” 秋月忙上前询问:“刘嬷嬷,怎么生这么大气,出什么事了?” “哎哟,秋月姑娘怎么来镇上了。”刘嬷嬷看见秋月很是高兴,马上拉住她的手,“你真是天派来的救星,府里那几个粗手粗脚的弄乱了老爷的补药,你能不能帮帮嬷嬷,帮我把那些补药重新分好。” 秋月笑道:“那不是小事一桩,我来帮嬷嬷把药整理一下,但是我现在口渴,要找嬷嬷讨一碗茶喝呢。” 刘嬷嬷喜笑颜开:“没问题,我这就给你沏上好的白茶去!” 秋月跟着刘嬷嬷从侧门进了聂府,直奔药房,看着那一桌子的瓶瓶罐罐和混在一起的药丸。 刘嬷嬷叹了口气:“麻烦秋月姑娘了。” 秋月检查了药瓶上的标签,笑道:“小事,我来。” 刘嬷嬷看看外面,小声说道:“秋月姑娘顺便帮我选几颗补药,要那种能让老爷做新郎的。” 秋月一愣,问道:“为什么呀,聂老爷得了新人了?” “可不是吗。”刘嬷嬷笑的含蓄,“我听闻老爷今天得了个美男子,今晚要……还需要一些助兴的药,说是那男子不愿意,要给他下点蒙药伺候老爷。” 秋月心想还好跟来了,这是要用她们炼的药害宴卿鸣。 秋月甜甜一笑:“我懂了,交给我吧。” 第176章 聂府人丁兴旺,宴卿鸣进门就看到几个孩子在前院玩耍。 聂府人丁兴旺,宴卿鸣进门就看到几个孩子在前院玩耍。 衣着华丽又跟着丫鬟嬷嬷,一看就是府里的少爷小姐。 聂府占地面积不小,院落错落有致住着不少的妾室姨娘。 宴卿鸣被带到一处偏僻的院落,带他来的人尽数退去,只留下他一个人。 宴卿鸣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起身想去看看。 刚到院门口,就被刘嬷嬷堵在门口。 “公子这是要干什么去呀?天快黑了,还是不要出院的好。” 刘嬷嬷示意丫鬟把带来的饭菜摆在桌上,还摆了一套素白的衣服放在床上。 “请公子用晚膳,等下会有下人给公子备下热水沐浴,沐浴更衣后等着老爷便是。” 宴卿鸣一听这是什么意思,侍寝吗? 这么复杂真当老混蛋是土皇帝了。 宴卿鸣正要发作,抬眼就看到刘嬷嬷身后的丫鬟是秋月,便没多说什么。 刘嬷嬷带着丫鬟离开,倒是留下了秋月。 宴卿鸣看她们走远,低声问道:“你怎么在这。” “来伺候你侍寝。”秋月故意吓唬宴卿鸣,“这是助兴的药,给你的,等下记得吃了。” “你疯了!”宴卿鸣没想到秋月会让他吃这个,“我侍寝?他敢!” 秋月张望了一下外面,悄声说道:“我在聂府的药房里看到了罂粟壳和制好的鸦片,我觉得聂府值得一查。” 宴卿鸣明白这肯定一查,但是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侍寝! 秋月笑道:“我又不会坑你,这些药就是红糖球,你等下当着刘嬷嬷的面吃下去就好。” “骗得了她们,我怎么骗那个老头子!”宴卿鸣不知道秋月葫芦里买的什么药,看她还挺开心的,“你不会是为了查鸦片让我豁出去跟他睡了,然后留在这当姨太太吧?我豁不出去!” 秋月笑出了声,拼命摇头:“看你吓的,肯定不是,老混蛋四十几岁年轻的时候又纵欲过度,身子骨早就不中用了,他吃的补药我动了手脚,等下他来了用不了多久就会睡过去,我们再把戏做全,让他以为睡了你不就好了,你留在这几天就能查到咱们要的,然后从这逃走对你来说又不难,对吧。” 宴卿鸣眯着眼睛,怎么听都觉得不靠谱。 “不行。”宴卿鸣拒绝,“我留在这,糊弄得了他一夜,之后怎么办?” 秋月自信的拍拍胸脯:“老混蛋行房前肯定要吃补药,有我在你怕什么,万一待的时间久了就说你怀孕了不让他靠近你,你生过两个孩子,装装不难吧。” “你别害我……”宴卿鸣不想冒险,“就算是骗他,万一传出去给中原那边知道了,这要害死我啊。” 秋月瞅着宴卿鸣,说道:“你是怕王爷知道吧。” 宴卿鸣当然怕沈争堂知道,名声这东西虽说他不那么在乎,但也不能随便毁啊。 秋月深知罂粟和鸦片的害处,说道:“我们查这些,也是不想这些鬼东西传到中原去,我们快些做完这些事,然后回去找天师。” “不能直接走吗?”宴卿鸣在这浑身不自在,“逃出去不难。” 可转念一想,这地方的地头蛇就是老混蛋,万一他追上山怕是要害了天师。 天师有事就会影响宴卿鸣求药回去救沈争堂。 宴卿鸣闭上眼睛叹了口气:“我留下,至于那个老头子,我不打算让他活太久。” 毁名声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能灭口就一定要灭口! 秋月说道:“我觉得他不一定能活很久,你看他那么瘦,脸色又差,肯定是鸦片抽的多了影响了身体。” 宴卿鸣也觉得老混蛋不像个健康人,虚弱成那样了还指望吃药当新郎,当真是肆意妄为惯了。 * 一切准备做好,晚上老混蛋来了房里,看宴卿鸣的眼神和看一尊新买的花瓶没有区别。 老混蛋靠近的时候,宴卿鸣还是下意识的往后躲。 “你怕我?”老混蛋坐在一旁,手里把玩着一串玉珠,冷淡的瞅着宴卿鸣。 “啊?啊……”装怂可真难受啊,宴卿鸣硬忍着。 老混蛋手里的玉珠子被他晃的咔咔作响,他又问道:“白天擂台看你身手不错,练过?” 宴卿鸣点头:“练过……一点。” 老混蛋又问道:“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多大年纪了。” 宴卿鸣可不想丢人,随口说道:“无姓,单名一个鸣字,苗疆人,二十八了。” “哦?”老混蛋上下打量宴卿鸣,“我以为你也就二十出头,看不出啊。” 这算是夸宴卿鸣么,宴卿鸣并不会开心,年纪这东西他不在意。 老混蛋把那串玉珠放在旁边的桌上,说道:“我花名老混蛋,你应该知道的,今晚过后你出去谁敢对你不敬,直接提我大名聂刃心,没人敢难为你。” 靠男人的名号,那不如当初嫁给沈介音。 宴卿鸣心里翻了好几个白眼,面子上还是挂着假笑:“知道了……” 聂刃心瞥了一眼床头矮桌上小碗里那颗药:“你要吃药,还是顺其自然。” 那颗红糖丸子不吃了吧……但是不吃万一被人发现也是大麻烦。 宴卿鸣拿过红糖丸子吃了下去,心里骂了秋月一百遍,用不用弄得这么甜! 聂刃心吃过了补药,冷淡的坐在一旁瞅着宴卿鸣,等着他的补药起效。 聂刃心又打量了宴卿鸣一会儿,说道:“把衣服脱了,给我看看你的身子。” 宴卿鸣拳头都快捏出血了,什么狗东西都想看他身子,等他处理完这里所有的事情,端了姓聂的所有产业,必须把他眼睛挖了! 宴卿鸣慢吞吞解开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脱掉。 最后一层衣服还没解开,聂刃心的药效正好起效,他就那么坐着昏睡了过去。 宴卿鸣起身确认聂刃心睡过去了,悄悄打开衣柜放躲在里面的秋月出来。 “他睡过去了。”宴卿鸣深深的呼了一口气,“他要是再不睡,我可没衣服脱了。” 秋月瞅了宴卿鸣一眼:“这不是还有一层么,怕什么的,来帮忙把他弄上床,衣服全脱了!” 做戏做全套,宴卿鸣把聂刃心放上床,衣服脱光塞进被子里。 秋月拍了拍手:“你也脱光上床去。” 宴卿鸣不可置信的看着秋月:“我?” “不然呢。”秋月又想起了什么,拉开宴卿鸣的衣领,在他脖子上掐了几下,“弄点印子才逼真,明早装一下,会吧?” 宴卿鸣扶额,无奈的点点头:“会……” 第177章 秋月这套拙劣的手段居然真的骗过了聂刃心。 秋月这套拙劣的手段居然真的骗过了聂刃心。 宴卿鸣心想这偏僻的镇子,就算是地头蛇眼光也是浅的,没见过什么大世面。 接下来的几天聂刃心没来找宴卿鸣,但是派人送了不少东西过来。 宴卿鸣看着一桌子的赏赐,头疼的厉害。 秋月悄悄跑来看他,问道:“发什么愁呢?” “我不理解宫里的妃子每天守着一堆赏赐就能高兴,是怎么想的。”宴卿鸣看向秋月,“你们女人是不是真的很好哄,自己夫君流连其他人身边,真的不介意吗?” 秋月笑道:“宴大将军,你这是在这住了三天拿自己当姨太太了?” “别胡说!”宴卿鸣够烦的了,“我只是觉得刚成亲的时候,争堂喜欢花灵不来找我,我也觉得没什么,现在再想想要是他去找别人,我可能会弄死他。” 秋月没经历过情爱,不懂什么爱情。 “你和王爷感情深,你习惯他只爱你,其他高门大户可都是三妻四妾的,哪有专宠的。” 宴卿鸣看向秋月:“你呢,以后嫁人不求一心一意?” “我不嫁人!”秋月扬起高傲的小脸,“我以后就在这山上炼一辈子丹药,像天师一样。” 门外突然传来聂刃心的声音,秋月忙躲了起来。 “鸣儿!”聂刃心心情不错的样子,拉住宴卿鸣的手,“跟我出去一趟。” 宴卿鸣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能跟着去。 聂刃心带宴卿鸣到了街上,指着镇上最热闹的一排商业街。 “喜欢哪个,我送给你。” “啊?”宴卿鸣不理解这种行为,“送我做什么。” 聂刃心不再年轻的冷淡虚弱面容有了一丝笑意:“我很喜欢你,喜欢一个人就要给他花钱,我恰巧有钱,你喜欢什么就告诉我,都给你。” 宴卿鸣见这条街上没有卖酒的店面,问道:“这里有没有空着的店铺。” 聂刃心看了看:“可以有,你要做什么?” “我有个朋友擅酿酒,一直想来镇子上开家酒肆。”宴卿鸣还记得答应四凤的事情,“可以让她开家酒肆吗?” 聂刃心问道:“男人女人?” 宴卿鸣回答:“女人。” 聂刃心继续问道:“和你什么关系?” 宴卿鸣回答:“相识而已。” 聂刃心看着宴卿鸣半晌,点点头:“可以。” 聂刃心伸出手:“来,我们去那边走走。” 宴卿鸣心里一百万个拒绝,硬忍着不适让这老头拉了他的手。 聂刃心拉着宴卿鸣去了烟馆,和掌柜的说着什么。 宴卿鸣皱紧眉头看着烟馆里面鬼迷日眼的百姓,这地方不知道毁了多少个家庭,又害了多少人命。 聂刃心走出来,见宴卿鸣面色严肃,问道:“想什么呢?” “第一次见到烟馆。”宴卿鸣看向聂刃心,“这种烟馆,很赚钱吗?” “很赚钱。”聂刃心又指了指不远处,“其次是赌场,再其次是妓院。” 没一样是正经营生,宴卿鸣强忍着怒气。 烟馆里的伙计正忙活着把一箱箱的货物运上马车,看样子不是什么很轻的东西。 宴卿鸣直接问道:“这些货物是什么?” 聂刃心咳了几声,还是那副冷漠的表情:“你好奇?” “嗯,我好奇啊。”宴卿鸣尽量把自己伪装成一个乖巧的人。 聂刃心没说话,瞅着宴卿鸣看了半天,看的宴卿鸣心里发毛。 “你的眼神,确实不像二十岁的。”聂刃心枯槁的手指抚摸过宴卿鸣的眼睛,“但是眼睛好看,很好看,特别像我多年前见过的一个美人。” 聂刃心这人看着心机颇重,宴卿鸣却觉得他什么都跟刚认识几天的自己说,一点都不符合他的身份。 宴卿鸣对美人没兴趣,他的注意力还在那些货物上。 烟馆搬出来的东西绝对不会是好东西,这辆马车上面有镖局的旗子,一马车的东西就要镖局押送,肯定是值钱的。 鸦片? 宴卿鸣试着再次问聂刃心:“这些货物要运到哪里去?” “你真的很好奇。”聂刃心依旧没直接回答。 宴卿鸣知道自己心急了,但是隐隐的总觉得不妙,他必须查清楚这些可疑的东西运到哪里。 宴卿鸣直接上前进到烟馆里,这屋子里很昏暗,烟雾缭绕的呛人。 烟馆里全是软塌,躺满了人,一个个萎靡不振吸着大烟。 看惯了军中士兵的宴卿鸣看见这群人,火气就不打一处来,恨不得抄起军法每个人赏上一顿。 “咳咳咳咳!”烟雾呛的宴卿鸣止不住的咳嗽。 聂刃心跟着进来,见宴卿鸣咳嗽的不行,搂着他的肩膀带他出去。 “你看看你进去干什么。”聂刃心冷漠的语气里有一丝抱怨,“你没抽过这玩意,肯定受不了。” 宴卿鸣一双形状完美的凤眼被烟雾熏的通红湿润,聂刃心就这么看着他。 聂刃心突然问道:“你去过中原的京城吗。” 宴卿鸣心里一惊,决定装到底,摇摇头:“没有。” 聂刃心抬手摸了摸宴卿鸣的脸,又捏了捏他的下巴。 宴卿鸣知道聂刃心在摸他的头骨,这老家伙怀疑他了! 聂刃心略有疑惑的问道:“你不是纯苗疆人。” “我娘年少无知被外来男人骗了,独自生下我,我不知道我爹是哪里人。” 编呗!宴卿鸣豁出去了,反正这也不完全是谎话。 聂刃心又捏了捏宴卿鸣的肩膀和手腕,最后摸了摸他的腰胯。 “你爹大概是个北方人或者中原人。” 宴卿鸣知道聂刃心说的是事实,他怎么知道的? “你会摸骨?”宴卿鸣直接问。 聂刃心摇摇头:“我先后娶了十几个女人,生了十六个孩子,玩过的年轻男孩也有几十,各个民族和地方的人骨骼都不一样,我摸的出来。” 这老家伙很聪明,宴卿鸣开始怀疑那一晚秋月的药能不能骗过他了。 聂刃心看着那一车货快要装完了,说道:“既然你好奇我就告诉你,那一车是鸦片和没加工的罂粟,中原的买家要的货。” “中原的买家?”宴卿鸣从不知道中原地区有人敢沾这个,“中原有人抽这个?” “有啊。”聂刃心不懂宴卿鸣激动什么,“中原周边的小城都有隐秘的烟馆,这次的买家有点道行,要是他能顺利把这玩意带进京城,就能赚一大笔。” 聂刃心突然叹了口气:“但是我现在对赚钱没那么大的需求了,我想过安稳日子,有我喜欢的人在身边就好。” 聂刃心看向宴卿鸣:“你说,我是该花心思把货卖到京城去,还是该把时间拿来……陪你。” 宴卿鸣没有一丝犹豫,主动拉住聂刃心的手:“陪我!” 第178章 傍晚天刚暗下来,秋月从狗洞里爬进来找宴卿鸣。 傍晚天刚暗下来,秋月从狗洞里爬进来找宴卿鸣。 宴卿鸣蹲在狗洞旁边跟她说话:“我在这大半个月了,会不会耽搁的时间太久了。” 秋月给宴卿鸣宽心:“我已经回去找过天师了,她说情花毒好解决,她已经去山里找药材了。” 秋月又拿了一包药丸:“红糖丸子还要不要?那老头子最近都没来找你吗。” 宴卿鸣如实回答:“他经常来找我,但是不在这里过夜。” 秋月一脸好奇:“他碰你了吗?” 宴卿鸣摇头:“他最多搂我肩膀和腰,没再有更过分的动作。” “他都快年过半百了,看着你有心无力正常。”秋月摆弄着她的小药丸,“我给你留些药,万一他没中我的药就跑来找你,你想办法骗他吃下去就行。” 秋月笑嘻嘻的拍了拍宴卿鸣的肩膀:“保你完璧之身回到王爷身边。” 宴卿鸣瞅着秋月那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说道:“我怎么觉得你挺高兴的。” “没有没有。”秋月依旧笑的很开心,“对了,我听说老混蛋这些年娶回来的女人和他看得上眼的都是美人,长得还都挺像呢,有传闻说他年轻的时候偶遇一少年,惊鸿一瞥让他喜欢多年,之后找的每一个人都有那少年的影子。” 难怪聂刃心一直喜欢夸奖宴卿鸣的眼睛,大概宴卿鸣的眼睛最像那个少年。 “哦对了对了!”秋月想起来正事,“我按照你说的联络了慈莫阿依,让他派人去拦截那批鸦片,估计这两天会有回应。” “多谢。”宴卿鸣绝对不允许那批鸦片到京城。 至于这里还有多少害人的东西,他必须都挖出来。 院门口传来刘嬷嬷的声音,好像是聂刃心来了。 宴卿鸣忙把秋月从狗洞里推出去,似乎秋月在那边摔了个大马趴。 “你蹲在这里干什么呢。”聂刃心已经到了宴卿鸣身后,“这狗洞太小,你过不去的。” 宴卿鸣回头看了聂刃心一眼:“我钻狗洞干什么,在这逗狗呢。” 墙外摔了大马趴的秋月听见这话,无声的骂了宴卿鸣半天。 聂刃心弯腰抓住宴卿鸣的手:“跟我来。” 平时聂刃心来都是坐在正厅的太师椅上,这次却直奔后面的寝室。 宴卿鸣有点慌,忙问道:“怎么了?去哪?” “你在害怕?”聂刃心把宴卿鸣带到床边,“怕我?还是怕跟我上床?” 宴卿鸣无言以对,说实话?实话聂刃心又不爱听,算了。 说假话?假话宴卿鸣自己不爱听,也算了。 聂刃心直接动手解宴卿鸣的衣服,宴卿鸣下意识的抓住他的手。 “干什么!” 聂刃心冷漠的脸上有了笑意:“不明显吗?想和你快乐一下。” 快乐个屁啊! 秋月呢?小丫头刚才光顾着跟他说话,都没去给这老头子下药! 枯槁的双手捧住宴卿鸣的脸,亲吻着他的眼睛。 没有神采的眼睛盯着宴卿鸣的嘴唇看了很久,宴卿鸣生怕他亲过来,到最后聂刃心却放开了他。 “哎……”一声叹息,“我想吻你,很想。” 你别想!你不许想! 宴卿鸣心里拒绝! “你以后,不要再去烟馆了。”聂刃心突然说道。 宴卿鸣觉得聂刃心今天说话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语无伦次似的。 “为什么?”宴卿鸣还是好奇他到底想说什么。 “那东西伤人身体,烟雾也是,我不想你沾染。”聂刃心脸色比之前还差,“我是抽了太多年戒不掉了,我也会死在这玩意上,你能闻到我身上的烟味吧?怎么洗都没用,腌入味了。” 聂刃心的疲态和老态已经彻底隐藏不住了,不知是不是在宴卿鸣面前,他不想掩饰。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聂刃心顿了顿,缓缓说道,“八年前我去京城做生意,京城真繁华啊,到处都是好的,我记得那一年有个中原将军犯了大罪,街上的百姓茶余饭后都在说这件事,还说那将军的儿子在外征战,直到家中出事正在赶回了的路上。” 聂刃心捂住嘴咳了几声,继续说道:“我见到了那位将军的儿子,他骑马进城,墨蓝色带暗纹的军服领口、腰带、袖口滚着银线秀的花纹,那身军服穿在他身上好看极了,他突然回了一下头,我就在那样猝不及防的情况下看到了他的脸,漂亮的凤眼充了血,只看了一眼就扎在我心里出不去了。” 聂刃心转头看向宴卿鸣:“擂台那一天,你发狠打架的样子,还有那天去街上你被烟雾熏的咳嗽不止,眼睛发红的样子都像极了他,所以,我必须要了你。” 八年前,京城街上骑马入城,墨蓝色军服…… 宴卿鸣不想告诉聂刃心他到处收集与那少年相像的人,这次收到正主了。 刘嬷嬷在外面催促聂刃心该吃药了。 宴卿鸣以为是那助兴的补药,也想着他赶紧去吃,吃完昏过去别腻歪他。 聂刃心一改温柔,吼道:“滚!我说了从今往后我都不再吃药,再废话脑袋给你摘了,滚蛋!” 不愧是老混蛋,对他人没一丝温柔。 但是聂刃心不吃药?那不是要直接…… 宴卿鸣想躲开聂刃心,被他发现拉回身边。 聂刃心突然把手放在宴卿鸣大腿上,另一只手捂着嘴咳嗽个不停。 “你今天咳的好厉害,是不是该吃些药啊。”宴卿鸣觉得聂刃心这脸色,像是得了什么大病。 “我说了不吃药。”聂刃心转头看着宴卿鸣,“等我死了,你就自由了。” 宴卿鸣不知道这话从何说起:“别乱说,生死之事说得多了,不吉利。” 聂刃心笑了:“你这话说的,我是真的快死了,没骗你。” 聂刃心又叹了口气:“这聂府,给你了,我的钱,也是你的,那条街上的所有商铺,全都是你的。” 宴卿鸣觉得这老头疯了,他俩认识才不足一个月,怎么就什么都给他了,外面那些妻妾孩子怎么办。 “你都给我?”宴卿鸣觉得聂刃心不正常,“这府里的女人孩子怎么办!” “赶出去就是了。”聂刃心足够疯癫,“我死都死了,还在乎那些吗,我也不在意后代,要不然我不会做那么多缺德的行当。” 宴卿鸣脸色一变,冷声说道:“孩子,很重要的。” 第179章 天知道当年的宴卿鸣就是被两个孩子拴住了才没抛弃…… 天知道当年的宴卿鸣就是被两个孩子拴住了才没抛弃沈争堂。 那两个孩子就是宴卿鸣的命,他理解不了聂刃心怎么能对他自己的孩子这般冷漠。 聂刃心不知道宴卿鸣有家室有孩子,以为他只是替府里的孩子们鸣不平,以为他喜欢孩子。 一时兴起,聂刃心拉过宴卿鸣的手,问道:“你喜欢孩子?要不要我们生一个?” 宴卿鸣抽回自己的手,并没回话。 聂刃心又想脱宴卿鸣的衣服,宴卿鸣忙阻止他。 “别!”宴卿鸣突然想起秋月的馊主意,“我有了。” “啊?”聂刃心早已浑浊的眼里有了一丝亮光,“那一次就有了?他们给你吃生子药了?” “是吧……”编瞎话可真他妈难死宴卿鸣了。 “你确定?”聂刃心摸了摸宴卿鸣平坦的腹部,“还不足一个月,你怎么知道的?” 宴卿鸣觉得拉秋月出来一起死! “常来府里的医女秋月,她帮我把的脉。” 聂刃心点点头:“秋月姑娘是天师门徒,她的医术肯定没错,你快躺下休息,好生养着。” 聂刃心真的很高兴,冷漠的脸上有了情绪。 “刘嬷嬷!请秋月姑娘来看看他。”聂刃心喊门口候着的刘嬷嬷,“去把府里最好的东西都拿来,鸣儿有了,他要是有任何闪失,你们的脑袋都别要了!” 聂府因为宴卿鸣的一句瞎话忙活了起来。 秋月被刘嬷嬷抓来给宴卿鸣安胎,秋月坐在床边笑的快厥过去了。 “你笑!”宴卿鸣烦死了,“你就笑吧!馊主意全是你出的,我现在更走不了了!” 秋月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我没想到你真敢说啊,你知道吗,老混蛋被鸦片毁了身体估计活不了多久了,本来他都不吃药一心求死了,结果听说你怀了他的孩子,回光返照了!他现在要求天师给他开药方,他要活一百岁陪你和孩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宴卿鸣看秋月笑的那个样子,真的想揍她。 秋月笑够了,擦擦笑出来的眼泪:“说个正事,那批去京城的货物被慈莫阿依拦下来了,老混蛋这会儿应该收到信儿了。” “很好。”那种鬼东西不进京城就好,宴卿鸣嘱咐秋月,“提醒慈莫阿依那东西一定小心处置,别留下一点,以绝后患。” “好,我通知他。”秋月拿出一个本子递给宴卿鸣,“这是聂府药方里存的鸦片数量,我都记下来了,你看看。” 宴卿鸣翻开本子,看了看府里的存量大概是聂刃心自己用的,并没有很大量。 “聂刃心自己抽鸦片,这些就是他用的量,他明知道这东西害人害己却还不以为意。” 秋月耸耸肩:“也不是完全不以为意哦,我刚才听刘嬷嬷说老混蛋从不拜神祈福,他不信那些,但是知道你怀孕了,他要花钱修庙。” 看来聂刃心什么都懂,他不是不在意,是没有他在意的人罢了。 秋月继续说道:“他真挺喜欢你的,难道是你和他的白月光特别像?” 提这事更心烦,宴卿鸣无奈的说道:“如果我没猜错,他当年惊鸿一瞥爱到现在的白月光,可能就是我……” 秋月一愣,说道:“原来如此,难怪呢,可这下你真的走不掉了。” 宴卿鸣叹了口气:“能说点我爱听的吗。” 秋月想了想:“两个月后你肚子没动静,你咋办?但是这两个月你能装的很像,毕竟你生过两个。” 越说越不爱听了,没跟聂刃心干那事,当然不可能真的有孩子。 宴卿鸣转念一想不如靠着这份宠爱,从聂刃心嘴里挖出更多的事情,或者说能不能劝说他放弃这个行当。 有点难,宴卿鸣没有把握能劝动聂刃心。 * “王爷,依我看你的后院要起火啊。” 沈争堂最近眼皮跳的厉害,他总觉得要倒霉。 太妃紧张儿子,请了个道士来家里给沈争堂算了一卦,想看看是不是有什么大灾大难。 沈争堂眉头一皱:“此话怎讲?” 道士眉头一皱,咂了咂嘴:“这个……从卦象上来看,王爷家中妻妾怕是要红杏出墙啊,或者说即便妻妾没有这个心思,也会有人拼命的要把这红杏抢去。” 晴天霹雳!沈争堂坐不住了! 要是别的天灾他不怕,挖他老婆他肯定不答应。 最重要的是他家那棵美丽的红杏现在真的不在家里啊! 别说给他挖走了,就是挖坏了沈争堂也绝对不答应! “湘秀!收拾东西,我要出远门!”沈争堂必须去找宴卿鸣。 刘瑛被太妃派来听听道士怎么说,还没进门呢就看见沈争堂风风火火要出去。 刘瑛拦住沈争堂,问道:“王爷,这是怎么了?这么着急去哪里啊。” “娘!”沈争堂看见刘瑛忙拉住她的手,“我丑话说在前面,你儿子要是敢对不起我,我要闹的!你要替我做主!” 刘瑛听的云里雾里:“卿鸣他怎么了?他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了?王爷别着急,慢慢说。” 沈争堂心想现在也没事呢,不好说太多。 沈争堂说道:“我现在去找他,我要盯着他!盯死了他!宴卿鸣这辈子活着是我的人,死了是我的死人!谁都别想抢走他!” 沈争堂话说的不清不楚,气哼哼的走了。 刘瑛叫过湘秀问道:“王爷到底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啊。”湘秀也是一头雾水,“大概是去找公子了吧。” 沈争堂一路上都在后悔,就不该听宴卿鸣的让他一个人去。 那东丽山虽不算远,但也是人生地不熟的,万一遇到什么没人帮衬可怎么办。 一路飞奔,没用几天沈争堂就到了镇上。 这个镇子是上东丽山前最后的落脚点,沈争堂打算留宿一夜,买些路上的干粮再备些水,然后直奔山上看看到底是谁在挖他的红杏。 沈争堂在街上买了几个苹果打算回去喂马,突然从旁边跑出来一个女孩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 “真的是你!”翠妖兴奋的看着沈争堂,“真的是你啊王爷!我是翠妖啊!” 第180章 沈争堂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翠妖。 沈争堂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翠妖。 忙问道:“你怎么会在这?你不是跟着秋月去东丽山拜师学医术了吗。” 翠妖开心的拉着沈争堂的手又蹦又跳:“我跟姐姐下山收药遇到了暴雨,是宴将军救了我,然后我们来了这个镇上,姐姐说要耽搁一段时间再回山上。” 沈争堂一惊,忙问道:“宴将军?卿鸣在哪!” 翠妖被吓了一跳:“我不知道,这要问姐姐。” “秋月在哪里?”沈争堂必须马上找到宴卿鸣,“带我去找秋月!” 翠妖带着沈争堂到了聂府门口,指着聂府说道:“姐姐去这家做事了,她忙完就会回来找我。” 沈争堂看着这栋与山脚破镇不相符的府邸,总觉得不舒服,但又说不上为什么不舒服。 聂府的大门突然打开,几个家丁拎着一堆麻袋出来,丢在门口的板车上。 麻袋渗出了血,看那形状里面装的像是人…… 翠妖看到了血:“王爷,有血……” 沈争堂护住翠妖:“别怕,我们先离开这。” * 宴卿鸣发火了,整座聂府上上下下百余人没人敢对聂刃心说一个“不”字。 可现在宴卿鸣敢当着面骂聂刃心,骂的聂刃心毫不还口,脸上还带着笑意。 地上的血迹还在,宴卿鸣指着聂刃心骂他:“她们是你的妾室,她们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你凭什么问都不问就杀了她们!” 聂刃心依旧把双手对插在袖笼里,表情也还是冷漠的:“她们身为我的妾室明知道我喜欢你,又不喜欢妾室争宠,却来你这闹,怎么看都足够一死了。” 聂刃心也不懂,不过死了两个人,宴卿鸣到底在生什么气。 宴卿鸣生在武将世家,征战多年手里的人命也不在少数,但是他依旧看不得没有战争的时候有人死在无意义的事情上。 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哭着跑出了聂府,扑在板车上不让人拉走。 “娘!呜呜呜呜……”小男孩哭的伤心。 宴卿鸣跟了出去,心想这孩子大概是妾室所生。 小男孩看到宴卿鸣,马上跑过来打他:“你是坏人!你是坏人!你害死了我娘!” 聂刃心歪头看了一眼,招了招手。 他身后的打手瞬间明白了聂刃心的意思,上前毫不留情的揪着小男孩的衣领把他拎起来。 宴卿鸣见他们把孩子带走,忙问道:“你们要干什么!放下他!” 打手带走了哭闹的小男孩,聂刃心上前拉住宴卿鸣。 “你别生气了。”聂刃心用手里珠串的穗子扫了扫宴卿鸣的腹部,“一个孩子而已,太吵了就让他安静,你肚子里这个才重要。” 宴卿鸣不懂聂刃心所说的安静是什么意思,转头正要问他,却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 沈争堂站在人群中,脸色凝重的看着聂府门口的宴卿鸣。 一旁的翠妖感觉到沈争堂浑身散发出的怒气,小心问道:“王爷,你还好吧。” 秋月见宴卿鸣眼神不对,顺着看过去才发现沈争堂。 秋月悄悄挤过人群,拉住沈争堂:“跟我走。” 沈争堂看向秋月:“你不该帮他解释一下吗。” 秋月紧张的张望着宴卿鸣那边,小声说道:“我肯定会跟你解释,快走!” * 沈争堂气的不行,在客栈房间里来来回回溜达了几个时辰。 直到入了夜,秋月才把宴卿鸣带来。 沈争堂看见宴卿鸣,一把拉过他的手把他拽到面前。 “你怎么回事!怀孕了?” 宴卿鸣正要解释:“我没……喂!你别脱我衣服!” 秋月捂住翠妖的眼睛:“翠妖乖,我们出去等,这里面的画面不适合围观。” 沈争堂解了宴卿鸣的腰带,露出他平坦的腹部,蹲下身耳朵贴上去好一阵听。 宴卿鸣想笑,推了推沈争堂的肩膀:“你这样听能听出什么。” 沈争堂仰头,无限悲壮的看着宴卿鸣:“谁的……只要你现在说是我的,我就认!” “你这话说的……”宴卿鸣用力推开沈争堂,“你认准了我给别人怀孩子了是不是?你是看不起我的本事,觉得谁都能掰开我的腿,还是看不起我这个人,觉得我能接受任何人!” 沈争堂想了想,指着门口说道:“我不是看不起你,但是万一有人给你下药呢,这卖药的秋月可就在这!” 秋月破门而入,骂道:“说谁呢!你才是卖药的!” 翠妖死拉活拽的把秋月带出去,还不忘关上门。 宴卿鸣耐着性子,问道:“你信不信我爱你。” 沈争堂听见“我爱你”三个字从宴卿鸣嘴里说出来,瞬间心情就好了。 沈争堂点头道:“我信你。” 宴卿鸣继续说道:“我爱你,又怎么会背着你和别人有什么,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死。” “那不行!”沈争堂马上拉住宴卿鸣的手,“万一遇到了你打不过的人对你图谋不轨,大不了让他爽一次,一定要活着回来!” 宴卿鸣顿了顿,继续问沈争堂:“如果你说的这种事发生了,你不怪我?” “我怪你什么?”沈争堂生怕宴卿鸣瞎想,“是别人欺负你,欺负你的人才该死!我不会怪你,我怎么都不会怪你的。” 宴卿鸣笑了,说道:“没人碰过我,就你一个。” 沈争堂心里爽了,止不住的笑意:“秋月说姓聂的做鸦片生意,你在他那是不是在查这个事,危不危险?” “还是我夫君聪明。”宴卿鸣微微笑着,在沈争堂脸上亲了一下,“为了我们孩子生活的地方不被这些东西污染,我必须解决掉。” 沈争堂为什么跑到这里,已经全忘了,开始抱着宴卿鸣哼哼唧唧。 “我刚才冲动了,我不该怀疑你的,我错了。”沈争堂诚恳的道着歉。 宴卿鸣不能出来太久,但看沈争堂这样是不会放他走的。 宴卿鸣捧住沈争堂的脸,给了他一个温柔的吻。 沈争堂就吃宴卿鸣主动这一套,猴急的就想把人往床上按。 宴卿鸣拦住沈争堂:“我要回去了,我们改天好吗?” 沈争堂哪里肯,抱着宴卿鸣不愿放手。 宴卿鸣轻吻沈争堂的脸:“等你的毒解了,我们回去我给你生个女儿,可好?” * 气急败坏的沈争堂,被宴卿鸣几句话拿捏得死死的。 秋月对翠妖说道:“以后你要学会宴将军的本事,才能成亲,知道吗。” “嗯!”翠妖不太懂,但是姐姐说的肯定有道理! 宴卿鸣悄悄溜回聂府,进到寝室还没走几步,身后就传来聂刃心那丧气十足的声音。 “你,去哪里了。” 第181章 聂刃心点燃桌上的蜡烛,烛火燃烧照亮了房间。 聂刃心点燃桌上的蜡烛,烛火燃烧照亮了房间。 宴卿鸣站在门口:“你在等我。” “嗯。”聂刃心疲惫的摸了摸消瘦的长脸,“还在气我杀了那几个女人孩子吗。” 孩子……看来那个小男孩还是没躲掉。 被自己的生父杀掉,只因为怪他叨扰了父亲的新欢。 宴卿鸣突然觉得以后要好好活着,不然他死了万一沈争堂变心有了新欢,他的两个孩子可就遭罪了。 宴卿鸣没说话,聂刃心倒是也有耐心。 聂刃心站起身走到宴卿鸣面前:“既然回来了就早点睡吧。” 聂刃心轻轻抱了一下宴卿鸣,转身离开。 宴卿鸣以为聂刃心会刁难他,却没想到他就这样走了。 第二天一早,刘嬷嬷紧张兮兮的来送早饭给宴卿鸣。 宴卿鸣不知道她在紧张什么便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刘嬷嬷压低声音说道:“昨天夜里老爷发了好大的脾气,打了两个姨娘,砸了不少东西才消气。” 宴卿鸣忙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亥时。”刘嬷嬷叹了口气,“可吓死我了,平日里老爷脾气是不太好,但也没见他发这么大火。” 亥时那不就是宴卿鸣刚回来的时候,这么看来聂刃心离开就去祸害别人了。 宴卿鸣想着去其他院里看看,刚走出去没一会儿就看见秋月带着沈争堂大模大样的站在聂府后院。 秋月笑盈盈的瞅着宴卿鸣,沈争堂穿着一身粗布麻衣担着一扁担柴火,正跟刘嬷嬷聊的热火朝天。 刘嬷嬷看着沈争堂,满眼都是欣赏:“看看这小伙子,长得帅气体格子也好,多大了?成亲了吗?要是没成亲,刘嬷嬷给你介绍好姑娘!” 沈争堂笑的格外憨,把柴火放下回答道:“我成亲了,家都有俩娃了,我这是托秋月姑娘帮忙来干点体力活挣点钱,回去给我媳妇儿花。” 刘嬷嬷止不住的夸奖:“真好!这么疼媳妇儿的男人不多见了,你媳妇儿好福气啊!” 沈争堂呵呵傻乐,还不时的往宴卿鸣这边瞥。 刘嬷嬷指着旁边的两个箱子:“正好,你帮我把这些搬到公子房里去,我多给你些银子!” “行!”沈争堂马上答应,“公子房间咋走?” 秋月马上开口道:“我带路,正好我要去给公子送些补药。” 刘嬷嬷没看见宴卿鸣,宴卿鸣闪身往回走去。 进了院子,沈争堂放下那两个箱子就冲过去抱住宴卿鸣。 “你来这里做什么。”宴卿鸣看着一脸兴奋的沈争堂,“快回客栈去,这里危险!” “这里有你!”沈争堂用力亲了宴卿鸣好几下,“我昨晚想你想的睡不着,再看不见你我就要死了。” 秋月站在门口,背过身去,她可不想看人家夫妻恩爱。 短暂的相聚弥足珍贵,沈争堂想要多留一会儿,宴卿鸣催促他赶紧走。 昨晚聂刃心等在房里宴卿鸣都没发觉,可见这人有他的本事。 秋月听到刘嬷嬷在远处说老爷回来了,忙催促沈争堂离开。 沈争堂又亲了宴卿鸣一口,叹气道:“我先走了,需要我来帮你随时找我,我就等在客栈里。” 宴卿鸣微微颔首:“嗯,等我。” 秋月拼命招手叫沈争堂快一点,沈争堂拉好宴卿鸣身上只扒了一半的衣服。 沈争堂跟着秋月往外走的时候,低声说道:“慈莫阿依三日内会抵达镇子外,我回去和他见面,卿鸣这边就拜托你了。” 秋月猛地转头看向他:“你和慈莫阿依联系了?你们要做什么,将军知道吗?” 沈争堂淡淡一笑:“总不能所有事情都等着卿鸣来做吧,那他就太累了,我是他男人,我该多做些事的。” 秋月点点头:“好,我照顾他,你放心去做你的事。” 秋月带着沈争堂,从聂府的侧门离开。 聂刃心看了过去,问道:“刘嬷嬷,那个男的是谁。” 刘嬷嬷忙回答道:“来帮忙干粗活的,挑挑柴什么的。” 聂刃心盯着沈争堂离开的背影看了一会儿,收回视线,向宴卿鸣房里走去。 * 刘嬷嬷安排沈争堂送来的东西,整整两箱子金银珠宝绫罗绸缎。 宴卿鸣是用过好东西的人,嫁到王府在吃穿用度上也没被苛待过。 可这么多值钱东西一股脑摆在他面前,着实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应付。 宴卿鸣蹲在箱子跟前看着这些东西发愁。 “刘嬷嬷,这些东西你们分了吧,我留着没用。” 聂刃心进门,正好听见。 聂刃心甩着手里的珠串,问道:“都不喜欢吗?” 宴卿鸣回头看了一眼,说道:“我不需要,而且这也太多了。” “我下午要去烟馆,你去吗?”聂刃心进屋在桌旁坐下,“我看上次你对烟馆挺感兴趣,但是你不能进去,对你和孩子都不好。” 宴卿鸣知道上次那批鸦片没运到京城,没道理聂刃心还不知道。 宴卿鸣不懂聂刃心怎么还能这么心平气和。 聂刃心把玩着手里的珠串,说道:“今天还有批原料从周边的村庄送过来,你要是好奇我也可以带你去验货。” 宴卿鸣想起梨花家旁边的村落,问道:“周边的村庄都在种原料吗?” 聂刃心看着宴卿鸣,冷漠的浅笑:“你怎么知道原料是种出来的。” 宴卿鸣没说话,聂刃心也不追问。 “我找人查过你。”聂刃心直言不讳,“你在河边的村落暂住过两日,你说过想开酒肆的朋友就是村里的那个妓女名叫四凤,对吗?” 聂刃心已经查到了那个村庄,四凤知道宴卿鸣是何许人也,那会不会宴卿鸣的身份已经暴露了。 宴卿鸣不知道,他不敢轻举妄动。 聂刃心见宴卿鸣还是不说话,问道:“不高兴我查你?” 宴卿鸣依旧不说话。 聂刃心点点头:“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宴卿鸣没想到聂刃心会是这种反应,这人当真让他没法判断他下一步会做什么。 聂刃心很有耐心,起身走到宴卿鸣面前:“你要是不想理我,那我就自己去烟馆了。” “等等!”宴卿鸣叫住聂刃心,“我跟你去。” 第182章 周围村庄送来一车车的罂粟原料。 周围村庄送来一车车的罂粟原料。 后面还跟着一个马车,里面都是年轻貌美的女孩子。 村里的人见聂刃心都很紧张,一个个头都不敢抬。 一位年长的村民走在最前面,递过几张纸给一旁的账房先生。 “这是我们村交上来的,一共六车,不多不少,后面那一车是周围村子里正当年的姑娘,按照你们的要求,都带来了。” 账房先生验了货,在纸上盖了章,摆摆手道:“明天去钱庄领银子,走吧走吧。” 村民笑着鞠躬:“谢谢!谢谢!” 聂刃心捏了一朵罂粟,火红色的花朵是极美的。 聂刃心递给了宴卿鸣,没等他接过去就收了回来,把花捏碎丢在一旁。 宴卿鸣看着他:“不给我了?” “少碰这个。”聂刃心擦了擦手,“你往后站站,别沾染到这些,对了,那车姑娘你有喜欢的吗?去看看,有喜欢的带回去给你留着玩,看不上的让他们处理。” 宴卿鸣瞅着聂刃心,问道:“我喜欢的?” 聂刃心点点头:“对啊,你也是男人,喜欢女人不正常吗?我不介意你养几个喜欢的在房里陪你,但是我去找你的时候,你要专心陪我。” 宴卿鸣的认知里喜欢一个人是不会接受这种相处模式的,他有点反应不过来。 聂刃心提醒道:“女人可以,男人不行。” 宴卿鸣更不理解了:“为什么?” 聂刃心用珠串上的穗子扫了扫宴卿鸣的腹部:“为了保证你肚子里是我的种。” 宴卿鸣不想说话。 聂刃心问道:“怎么,看上什么男人了吗,是谁啊说给我听听,我弄死他。” “没有。”宴卿鸣转身去那边看马车上的几个姑娘。 一共四个人,宴卿鸣一眼就看到了梨花。 梨花看到宴卿鸣正要说话,宴卿鸣轻轻摇头示意她别出声。 “我要她。” 宴卿鸣点名要了梨花,聂刃心招招手叫人放梨花下来。 梨花吓得浑身发抖,小姑娘根本禁不住这种场面,扑到宴卿鸣怀里就哭。 宴卿鸣心想聂刃心肯定看出来他俩认识了,不知道是福是祸。 聂刃心没说什么,只叫人把梨花先带回去。 聂刃心累了,坐在一旁为他准备的椅子上:“你过来。” 宴卿鸣过去聂刃心身边,问道:“其他三个人会被送到哪里去?” “妓院。”聂刃心示意宴卿鸣坐下,“我想给你梳梳头,你坐我前面。” 梳头? 宴卿鸣顿了顿,还是上前坐在聂刃心前面。 宴卿鸣的头发不算太黑,散下来在阳光下看起来是深褐色的。 沈争堂躲在暗处,看着别的男人给他老婆梳头气的牙痒痒。 发饰上挂着的银色小狐狸吸引了聂刃心的注意:“这狐狸挺可爱的。” 宴卿鸣想拿回来,却被聂刃心躲开:“这发饰很重要?” “嗯。”宴卿鸣伸手要自己的发饰,“给我吧,是很重要的人送我的,不能弄丢。” “很重要的人啊。”聂刃心开始猜起来,“女人?男人?爱人?家人?” 宴卿鸣回答:“家人。” 聂刃心问:“关系?” 宴卿鸣回答:“父子。” 聂刃心听完,把发饰还给了宴卿鸣。 “你说过没见过父亲,这是他留给你母亲的吧?你收好。” 宴卿鸣不想多解释,要是说那是儿子送的,聂刃心怕是要搞事情。 账房先生招呼壮丁过来搬货,沈争堂就潜在其中。 宴卿鸣装不认识,沈争堂只是想离他近些,也装作完全不认识的模样。 聂刃心看着壮丁搬货,枯瘦的手一直搭在宴卿鸣肩上。 沈争堂搬着货从他们眼前走过时,聂刃心突然俯身上前,在宴卿鸣嘴角亲了一下。 只一瞬间,沈争堂眼神的变化被聂刃心尽收眼底。 账房先生跑来跟聂刃心汇报:“聂老板,有两个村的人到现在都……抱歉抱歉!” 账房先生忙转过头去装作没看见。 聂刃心继续把玩着珠串,说道:“话说完。” 账房先生把账本交到聂刃心面前:“差两个村子的货,他们人没来。” 聂刃心确认是最南边的两个村子没来,招手叫人:“去查查,看看是为什么没来,如果有货故意不交,屠了村便是。” 宴卿鸣猛地回头:“你要屠村?” “是啊。”聂刃心回答的无比轻松,像是在说晚上吃什么,“有货不交视为故意,留着何用。” “不给他们解释的机会吗?”宴卿鸣是个优待俘虏的人,在他看来只要有理由且合理,还是可以给个机会的。 “不给。”聂刃心显然没那么好心眼,“给机会就是隐患,我不需要隐患。” 聂刃心站起身:“好了,你别替没用的人担心了,我收回了几个赌场,要去处理一下后续的事情,你先回去吧。” 宴卿鸣想到梨花村里的赌场,忙问道:“收回赌场是什么意思?” “有些村子的人不愿意替我种原料,我就在他们村里开赌场榨干他们的钱,荒废他们的人,等到时机成熟就可以收网了。” 显然宴卿鸣没听懂,聂刃心对他有的是耐心。 “就比如你暂住过得村子,山脚下有个矿坑需要壮丁,已经全村被我拉走了。” 这和屠村有什么区别,山中的矿坑危险异常,随时都可能死在那里。 难怪梨花会被抓来这里,那四凤去哪里了。 聂刃心似乎明白宴卿鸣的顾虑,说道:“你那个酿酒的朋友我已经安顿好了,别担心。” 聂刃心看了看天,交代旁边的人:“把公子送回去,要下雨了,淋到他你们脑袋落地。” 目送宴卿鸣离开,聂刃心又叫来一旁的手下:“那几个壮丁里有个很高的中原男人,派人去盯着他。” 突然有两个村子没来送货,这绝对不正常,看来需要好好查查了。 聂刃心又看向已经走远的宴卿鸣,不由得叹了口气。 账房先生收好一切,走到聂刃心身边:“老爷,都弄好了,可以去盘点赌场了。” “嗯。”聂刃心又问道,“镇中街那些产业的地契我要修改地契人,你帮我准备好了吗。” 账房先生笑道:“早就备下了,您看写在哪位少爷太太名下。” 聂刃心拿过账房先生的笔,在白纸上利落的写下三个大字。 “都给他,去办吧。” 账房先生应和着,低头去看:“宴卿鸣……这位是谁啊。” 第183章 南边的两个村子里已经没有人了,整座村庄空荡荡的…… 南边的两个村子里已经没有人了,整座村庄空荡荡的,仿佛从来没有过人。 而地里种植的罂粟已经被尽数拔掉,连土地都被人刻意烧过。 聂刃心站在村子里,手里把玩着珠串,盯着那一间间民房。 “老爷!村里真的没有人,各家各户也没有被人暴力侵入的样子,血迹更是没有。” 聂刃心听完,冷淡的说道:“去看看家里有没有留下值钱的东西,还有衣服日用品有没有少了的。” 手下马上去调查,一会儿就跑回来报告。 “老爷,每家都没有贵重物品,衣物和日用品都少了些。” 聂刃心看明白了,这两个村里的人不是凭空消失,而是有预谋的搬走了。 他们不会突然有这种想法,让他们决定摆脱聂刃心的摆布搬离家乡,肯定是有外人相助。 聂刃心呼了口气,说道:“派人去盯着剩下几个村子,有任何风吹草动随时来通知我。” 话音刚落,传令的手下便跑了来:“老爷,西边那个三个村子的花田都被烧了,刚刚才把火扑灭!” 聂刃心眉头一皱,怒道:“派人去盯着!一定注意外来的人,抓到了马上送到我面前来!” 鸦片生意是聂刃心目前最赚钱的营生,之前那批货送去京城的路上出了事,紧接着那个奇怪的中原男人就来了镇上。 聂刃心认准了沈争堂和这件事有关系,有必要回去好好审问一下。 * 梨花被宴卿鸣安排给了刘嬷嬷,暂时留在聂府里做个扫地丫鬟。 秋月两天没来找宴卿鸣,也不知道这小姑娘跑去哪里了。 秋月不来,宴卿鸣也就没有沈争堂的音信,莫名的有些担心。 再之后等了整整半个月,宴卿鸣才见到了火急火燎赶来的秋月。 “将军!”秋月拉着宴卿鸣到没人的角落,“出事了!” 宴卿鸣猜到会有事,先安抚她:“别着急,出什么事了你慢慢说。” 秋月缓了缓,说道:“王爷和慈莫阿依见面商议铲除周边种植罂粟的村庄,在回来的路上被人抓了!” 难怪宴卿鸣会心慌,忙问道:“知道是什么人干的吗?” 秋月说道:“老混蛋的人抓走了王爷。” “他抓争堂干什么!”宴卿鸣转头就往外跑,“秋月你回客栈等我,我去找他!” 聂府里占地很大一块都是聂刃心的书房,后院家眷都是不允许进入这一块地方的。 聂刃心的要求,即便是他的家眷闯入,也格杀勿论。 宴卿鸣闯进来的时候,守卫的刀直接架在了宴卿鸣的脖子上。 “老爷有令,闯入书房者格杀勿论!” “你去问问他要不要杀我!”宴卿鸣在赌,赌聂刃心不会杀他。 守卫把宴卿鸣跑来的消息报告给聂刃心,聂刃心眉头一皱,抬手示意手下停手。 “等下再审他,我出去一趟。” 聂刃心起身出了刑房,走到书房门口就看见守卫的刀架在宴卿鸣脖子上,已经划破了他脖子的皮肉,流了血。 “拿刀那个,丢池塘里喂鱼。”聂刃心随口一句,便决定了守卫的生死。 宴卿鸣看见聂刃心,怒道:“你让他们杀我?” “别闹。”聂刃心上前,拉住宴卿鸣的手,“我哪里舍得杀你,你来找我什么事?” 宴卿鸣顾不得那么多,直接问道:“你抓的中原人呢。” 聂刃心一副早就料到宴卿鸣会问这个的表情:“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兴师问罪,谁告诉你的?” 宴卿鸣不回答这个问题:“我问你他人呢!” 聂刃心拉着宴卿鸣,转身往刑房走:“来,在这边。” 刑房立于书房之中,周围没有窗户,里面的墙上挂满刑具,一进去就能闻道一股子血腥味。 宴卿鸣被血腥味呛的想吐,硬生生忍了下来。 沈争堂被关在这里已有几天,双手绑在木桩上,整个人遍体鳞伤。 聂刃心坐回自己的位置,端起茶杯试了试温度,悠闲的看着宴卿鸣直奔沈争堂而去。 “争堂!”宴卿鸣捧起沈争堂的脸,确认他是不是还活着,“你醒醒,你醒醒!” 沈争堂昏过去了,脑袋无力的垂下来,倚在宴卿鸣肩上。 宴卿鸣伸手去解绑着沈争堂手腕的绳子。 聂刃心招招手:“别让他解,伤了他的手。” 手下才一靠近,宴卿鸣就恶狠狠的瞪了过去:“别过来!” 手下吓了一跳,忙看向聂刃心。 聂刃心啧了一声:“啧,蠢东西,给他把刀。” 手下忙递了一把匕首给宴卿鸣。 宴卿鸣夺过匕首割开绳子,把沈争堂放了下来,扶着他躺在地上。 到处都有伤,宴卿鸣不敢碰沈争堂,生怕让他的伤更重。 “争堂,你能听到我说话吗?你醒醒啊。” 聂刃心喝了口茶,说道:“大夫就在这,他不会死的,我有分寸。” 宴卿鸣听到聂刃心说话,手里的匕首握了握紧。 聂刃心依旧悠闲的坐在那里,冷淡的说道:“别动气,我这里所有人都打不过你,你要杀就杀,没人敢反抗你。” 宴卿鸣不懂聂刃心要干什么,怒道:“你到底要干什么!为什么这么对他!” “他涉嫌毁了我的罂粟田,我打他,他不愿望。”聂刃心端着茶杯起身,到宴卿鸣跟前蹲下,“他觊觎你,也是他犯的大错,该杀,你喝不喝茶,温度刚好。” 茶水冒着热气,茶香混着血腥气,宴卿鸣真的快吐了。 聂刃心招手叫旁边的大夫:“秋月和这个男人有联系,秋月的话就不能信了,大夫过来给公子把个脉,我有件事要确认。” 宴卿鸣知道聂刃心想要确认什么,他开始怀疑宴卿鸣到底有没有怀孩子了。 大夫忙上前,想要拉过宴卿鸣的手被他拒绝。 宴卿鸣瞪着聂刃心:“你什么意思。” 聂刃心温柔的回答他:“我一直记不得我们第一次同房的事情,我怀疑你有事瞒我,听话,给大夫把上一脉,你怀着孕我自然什么都听你的,如果你骗我,我也不会拿你怎样,但是这个男人就必须死。” 宴卿鸣没的选,大夫的手把上了他的手腕。 时间慢慢过去,宴卿鸣脑子里计划着该怎么带沈争堂离开。 大夫放开宴卿鸣,对聂刃心说道:“公子的胎气很弱,要静养,老爷您看……” 聂刃心神色微微一怔,随即笑意浮上他冷漠的脸:“我扶你回去休息,这个男人你喜欢咱们就留下,我保证不杀他。” 第184章 宴卿鸣不吃不喝,坚持要秋月过来照顾他。 宴卿鸣不吃不喝,坚持要秋月过来照顾他。 聂刃心自然依着他,很快便把秋月带来宴卿鸣面前。 秋月把了脉,轻声问道:“王爷来的那天夜里,你找我要生子药,难道你吃了药回去和老混蛋……” “不是。”宴卿鸣压低声音,“介音曾经跟我说过事后也有效,所以……” “王爷的?”秋月有些意外。 “嗯。”宴卿鸣点头,“肯定是争堂的。” 秋月又摸了摸宴卿鸣的脉:“可能是时间太短了,也可能是这胎真的虚弱,你的脉象摸起来不太妙。” 宴卿鸣说道:“虚弱也好,我有理由威胁聂刃心,让他允许你来照顾争堂。” 秋月小声告诉宴卿鸣:“刚才我来的时候,老混蛋在外面乐的跟什么似的,看来他是真的信了你肚子里是他的孩子。” “让他信去吧。”宴卿鸣多一眼都不想看见他,“你快去旁边房间看看争堂,我信不过聂府请来的大夫。” 秋月去看过了沈争堂的伤,好在都是皮外伤,上了药很快就能好。 聂刃心来过了,宴卿鸣并不想理他,他陪了一会儿便走了。 宴卿鸣担心沈争堂,守在他床边。 秋月熬了些安神的药,才算是逼着宴卿鸣回房睡觉。 沈争堂是半夜醒来的,见秋月在他床边,有些茫然:“你怎么在这,这里是哪里啊。” 秋月正在犯困,见沈争堂醒了她也清醒了过来:“这是聂府,将军在隔壁房间。” “他还好吗?”沈争堂呲牙咧嘴的想要下床,“我去看看他。” 秋月忙拦住沈争堂:“今天将军冲到刑房救了你,老混蛋已经开始怀疑他了,好在将军真的怀了孩子才躲过一劫。” “什么?”沈争堂一愣,一把抓住秋月问道,“卿鸣怀孕了?那混蛋干的?!” 秋月翻了个白眼:“是你这个混蛋干的!” 沈争堂反应了一下,随即咧嘴笑的像个傻子:“我的?天呐天呐……我又要当爹了!” “嘘!”秋月抬头张望外面,“你小点声,老混蛋以为这孩子是他的,为了将军好你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沈争堂有点不爽,没有哪个男人愿意自己孩子被别的男人当做自己的孩子。 秋月见沈争堂有了精神,问道:“你和慈莫阿依商量的如何?” 沈争堂靠在枕头上,说道:“他转移了两个村子的村民,毁了五个村子的罂粟田,据我们所知一共有八个村子种植罂粟,不出半个月,剩下三个也会被慈莫阿依解决掉。” “那就太好了。”秋月也踏实了许多,“只要毁掉这条产业线上的一切,将军要做的事情就完成了大半,然后就是老混蛋……依我看他身体状态很差,全靠补药在硬撑,不会撑太久。” 沈争堂有些急躁,问道:“不会太久是多少?哪怕是三五年我也受不了,我的老婆孩子不能一直在他身边!” 秋月算了算,说道:“至多两年。” 两年也不行,沈争堂一天都忍不了,要找个办法弄死那个老混蛋。 沈争堂挣扎着还是下了床,光着脚就要出去。 秋月忙起身扶他:“干什么去!” 沈争堂嘿嘿一笑:“我去看看卿鸣。” * 喝了秋月的安神药,宴卿鸣睡得格外沉。 宴卿鸣侧身趴在被子上,长发散在周围,安稳的睡着。 沈争堂坐在床边,轻轻摸着宴卿鸣的背,他知道这样能让他睡得更好。 宴卿鸣翻了个身平躺在床上,沈争堂笑的像个傻子凑过去在他腹部亲了一口。 沈争堂低声念叨着:“好宝宝要乖乖的,可不许折磨你爹爹哦。” 沈争堂轻轻起身,想着去看看那个老混蛋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出了宴卿鸣的卧房门就看见秋月:“你辛苦一晚了,快去休息。” 秋月喊住沈争堂:“你要干什么去。” 沈争堂整理好自己的衣服,说道:“我要去看看这个老混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绝对等不了两年,卿鸣为了我受过太多苦了,怀那两个小子的时候我都没尽到人夫的责任照顾他,这一胎必须接他回去好生养着。” 秋月认可的点点头:“看不出你还是个疼老婆的。” “什么话!”沈争堂不爱听,“我疼老婆不明显吗?多明显啊!不过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就是我还做的不够,以后我就好好给你们展示一下什么叫疼老婆的好男人。” 秋月耸耸肩不置可否:“你和慈莫阿依联络了吗?” “还没。”沈争堂摇摇头,“明天和卿鸣商议一下,我再和他联络。” 秋月抬手把自己的长发编成麻花辫:“我跟你一起去,这里我还是比你熟悉一些。” 沈争堂笑道:“不怕跟我一起被抓?” “怕什么。”秋月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只要能让那些无辜的人过上安稳日子,能让将军早些回去安胎,冒点险还是很值得的。” * 聂府很大,院落众多,入了夜各院的姨娘都带着孩子早早睡下了。 老混蛋居住的院落在聂府正中间,院子里还亮着灯。 沈争堂让秋月躲在灌木丛中,自己悄悄翻墙进了院中。 聂刃心还没睡,正在书房里的暖阁独自抽烟。 面前的桌上燃着烛火,屋里满是烟雾缭绕。 沈争堂闻得出那是鸦片的味道,看来聂刃心的身体早就被这鬼东西侵蚀殆尽。 沈争堂瞥见书房另一边的门开着,悄悄过去进了书房,瞥见一大堆的单据账本散在桌上。 慈莫阿依曾经说过,聂刃心的产业在当地是数一数二的,他贩卖人口和鸦片,卖到哪里没人知道,只有找到他的账本才能知道那些可怜的人和害人的鸦片都被卖掉了哪里。 沈争堂悄悄拿过账本,翻看着近年来的账目,一笔笔一单单记得格外详细。 沈争堂记忆力不错,他看过的东西能记得住,一本账本只要他翻过就能记住个七七八八。 一本账本快要翻完,书房外面传来嘈杂声,沈争堂仔细一听似乎是秋月被人发现了。 聂刃心也听到了,起身出门去看看到底怎么了。 沈争堂趁机把账本放回原处,溜出门去翻墙蹲在墙头,老远就看见秋月被他们抓了。 秋月坐在地上,周围全是举着火把的家丁。 聂刃心走了出来,看向秋月:“医女秋月,我放过你太多次了,你还是这般不惜命吗。” 秋月紧张的看着聂刃心:“想杀了我动手便是,何必说那么多。” 聂刃心和天师相熟,按道理来说是不会轻易杀了秋月。 可聂刃心这个人办事风格就是出其不意,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杀了秋月。 聂刃心抬手动了动手指:“既然秋月姑娘这样说了,那就埋在我书房院中的枫树下吧。” 第185章 秋月被聂刃心的手下拖到书房院中。 秋月被聂刃心的手下拖到书房院中。 几个人手脚麻利的在枫树下挖了个能埋进去一个人的坑。 秋月闭了闭眼睛,做好了被杀死的准备。 却没想到手下拉起她直接推到坑中,这是要……活埋?! 沈争堂刚想要豁出去了,跳下墙头拼了,说什么也要救下秋月的命。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清脆的口哨,回头看去宴卿鸣正站在书房院外的走道上。 宴卿鸣看着沈争堂,招手让他下来。 沈争堂迅速跳了下来,上前说道:“你怎么来了?” 宴卿鸣说道:“我醒了看你俩都不在就知道出问题了,你悄悄回去等我,秋月交给我。” 沈争堂拉住宴卿鸣:“不行!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去!” 宴卿鸣拍拍沈争堂的手:“硬来不适用在这里,听我的,回去等我。” 聂府不是战场,聂刃心比战场上的敌兵难搞多了。 智取不损一兵一卒,比来硬的省事多了。 宴卿鸣毫不掩饰的直接走进书房院中,大声说道:“秋月是照顾我的医女,谁要杀她。” 聂刃心看见宴卿鸣,下意识的抬手扇了扇周围鸦片的味道。 聂刃心拦住要走进院中的宴卿鸣:“你站着别动,这味道你闻不得。” 宴卿鸣不管,直接走到众人中间,蹲下身跪在地上,伸手去拉坑里的秋月。 聂刃心身上衣服上都染了鸦片的味道,想要上前扶宴卿鸣又不敢。 手下看惯了聂刃心冷漠狠心的模样,他突然这般纠结,谁都没见过这光景,更是没人敢动。 宴卿鸣伸出手:“秋月,手给我,我拉你上来。” 秋月不是仗势欺人的人,但是眼下这场面,气哼哼的对着聂刃心扬起小脑袋。 秋月拉住宴卿鸣的手,小心的从坑里往外爬。 宴卿鸣伸手抱住秋月,一个用力就把身型娇小的她从坑里捞了出来。 秋月拍拍自己衣裙上的泥土,伸手给宴卿鸣看:“公子,我手腕擦破皮了。” 宴卿鸣自然明白秋月是生气了,故意这般气聂刃心。 演戏嘛,大家一起演才有趣不是吗。 宴卿鸣说道:“回去我给你上药,你是我院里的人,没人能伤你,啊……我肚子有点疼。” 聂刃心冷淡的脸上瞬间有了惊恐的神色,忙说道:“去请大夫!鸣儿你怎样?秋月医女,你快看看他怎么了,如果是孩子不好……保大人!孩子可以不要,他不能有事!” 秋月白了聂刃心一眼,摸了摸宴卿鸣的脉,大声说道:“公子气大伤身,虚弱的很呢,需要好生休养才是。” 聂刃心招手叫来嬷嬷们:“都给我过来!送他回房去,小心伺候着!鸣儿我换身衣服就来看你。” 宴卿鸣被秋月搀扶着站起身,冷淡道:“不必,我累了要回去睡下了。” 聂刃心没说什么,眼看着宴卿鸣和秋月离开。 旁边挖坑的手下不敢说话,生怕聂刃心一个不爽把他们丢坑里埋了。 聂刃心咳嗽了几声,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身回到书房。 * 回了房,关了门。 沈争堂拉住宴卿鸣的手瞅着他:“你还好吗?我们的宝宝乖不乖,没折腾你吧。” 宴卿鸣微微一笑:“你知道了?” 沈争堂用力点头,笑的又像个傻子:“嘿嘿嘿,知道了知道了,我都开心死了。” 宴卿鸣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腹部:“这次和前两次感觉不太一样,没准是个女儿呢。” “女儿好啊!我可太喜欢女儿了!”沈争堂笑的嘴角都快咧到脑瓜子后面去了,“你生的什么我都喜欢!就是又要辛苦你了。” 宴卿鸣心疼沈争堂身上的伤,仔细检查着,抱怨道:“一身的伤你乱跑什么,聂刃心的书房里有什么吗?真的需要去你跟我说,我白天去就是了,他还能拦我不成。” “我不愿意你去!”沈争堂握紧宴卿鸣的手,“你最不喜欢以色事他人,却要靠着美色迷惑那个老家伙,你不喜欢的事情我便不要你做,我翻个墙的事儿,简单。” 宴卿鸣有些意外,笑道:“你嘴抹蜜了?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会说话。” “嘴甜吗?”沈争堂凑过去亲宴卿鸣:“你尝尝甜不甜。” 秋月推门进来,咳嗽一声道:“咳!有孕不足一月万万碰不得,请王爷冷静。” 沈争堂万般不舍的又亲了几下:“我知道,我肯定不碰他,他身子要紧。” 秋月把端来的三碗热腾腾的馄饨摆上桌:“我猜你们也饿了,吃馄饨啊。” 沈争堂笑道:“还是秋月细心,卿鸣要多吃些,你现在一个人吃两个人补。” 宴卿鸣被沈争堂牵着手坐到桌旁,三个人一起吃这一碗午夜的热馄饨。 * 聂刃心是有个正房夫人的,聂夫人知道丈夫喜新厌旧,他的宠爱不在任何一个人身上,这么多年来低调行事,看着一批又一批的姨娘进府,又看着她们一个个死在聂府香消玉殒。 近来聂府来了个漂亮男人,这件事聂夫人早有耳闻。 若是其他的姨娘,聂夫人不想管,可这宴卿鸣让聂刃心迷了眼,聂夫人就不得不说话了。 聂夫人深夜到了书房,柔声道:“老爷近来可还好?” 聂刃心瞥了一眼自己的夫人:“你来做什么,半夜不睡觉吗。” 聂夫人端庄娴雅的坐在聂刃心身边:“听闻近来府中来了位公子深得老爷心意,不光是他,就连他认可的人老爷都能放任他们做任何事,今日更是留了个男人在他院中,老爷真的要这般偏宠他吗?可不要出了什么大事才好。” 聂刃心捏着手中的珠串,冷声道:“关你何事,你管的也太多了吧。” “雨露均沾是好事,偶尔独宠也无妨。”聂夫人小心的说着,“若是过分骄纵,肯定是不好的。” 聂刃心突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聂夫人一愣,说道:“当初老爷还夸过我的名字取的好,我姓穆名青茗,老爷不记得了吗。” 聂刃心冷笑,冷淡的脸上有了杀意:“我会觉得你名字取的好,又让你做我正妻,就因为他的名字叫卿鸣。” 聂夫人不敢相信自己能坐上聂府夫人之位,居然因为名字和一个男人一样! 聂刃心挥了挥手:“看在名字的份上我会养你一辈子,滚出去,别烦我。” 聂刃心突然一阵急促的咳嗽,咳到嘴角染了血迹。 聂夫人吓坏了:“老爷!您还好吗!” 聂刃心烦躁的吼道:“滚出去!” 第186章 慈莫阿依再次行动,被聂刃心的埋伏抓个正着。 慈莫阿依再次行动,被聂刃心的埋伏抓个正着。 好在慈莫阿依也是经验丰富的武将,带着人硬生生杀出重围逃了出去。 沈争堂凭着记忆把聂刃心账本上的大额买卖写在纸上,还有每一个地方的联络人以及交货地。 宴卿鸣瞅见沈争堂趴在那里写写画画的,凑过去看了一眼。 这一看,宴卿鸣眉头紧皱,细数那几个交货地说道:“你哪里知道的这些?” 沈争堂说道:“我昨天去老混蛋书房,看到了一本账本,里面的内容我挑了些重要的记下来。” 宴卿鸣拿了张纸,大概画出中原周围各国的位置,又标记出了沈争堂写的那些交货地。 “南诏周边有三处交货地,北蛮和西疆路途遥远只有一处交货地,再由交货地的当地人送往两个国家,但是价格比送往南诏的足足高了三倍。” 沈争堂在意的是中原周边的两处交货地,指着图上的位置说道:“这两处只有地址,却没有往来的货物和款项,倒是有问题的账目中,有一笔送到中原的,就是之前慈莫阿依截获的那一批吧。” “是。”宴卿鸣点点头,“那一批货数量不小,被截获之后应该是让聂刃心损失不少,到目前为止还没见他再发货,我盯着烟馆那边,但是也不排除他有别处的仓库。” 沈争堂有点担心:“你这样在明面上盯着他,当真不怕他找你麻烦。” 宴卿鸣对聂刃心没有任何把握,再加上聂刃心这人阴晴不定,怕是谁也不能猜测出他到底想做什么。 沈争堂叹了口气,说道:“那个老小子以为我的孩子老婆是他的,他美几天就得了,我可不打算让你一直留在这里。” 沈争堂拉过宴卿鸣,笑嘻嘻的搂着他的腰,用脸贴贴他的肚子。 “我的宝宝啊,来父王香香,等你出生要什么父王给你什么,表扬你不折磨你爹爹。” 沈争堂说话那哄孩子的语气,逗得宴卿鸣笑个不停。 沈争堂觉得此刻的幸福难能可贵,瞅着宴卿鸣:“我要跟你道歉。” “嗯?”宴卿鸣不解,“道什么歉?” 沈争堂拉住宴卿鸣的双手,认认真真的说道:“有宁儿的时候我待你不好,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有狗儿的时候我不知道,你独自一人在边关城受苦受累,现在有了小老三,我发誓要每天每时每刻对你好,你有什么都要跟我说,请尽情使唤我!” 看沈争堂那认真的模样,宴卿鸣点点头:“行,先去帮我倒杯水,口渴了。” “马上来!”沈争堂直接蹿了出去。 在秋月的骂声中端着茶壶茶杯跑了回来,茶水倒在茶杯中,递到宴卿鸣嘴边。 “温度刚好,喝吧。” 宴卿鸣接过茶杯:“我倒是不觉得以前多苦,你看宁儿和狗儿多可爱啊。” “那真是太可爱了!”这话沈争堂咬着牙说的,“你的儿子你不怎么带,你是不知道他俩多能淘气惹祸,别提了,说多了我想哭。” 宴卿鸣好奇的问道:“我出门之后,他俩又惹祸了?” 沈争堂点点头,悲壮的说道:“他俩三天不惹事,我就要出去转两圈再死死盯着他俩,生怕是给我憋大事呢。” 想起孩子们,常年带娃的沈争堂是真的想回去了。 宴卿鸣亲了沈争堂一下:“我知道你想早些回去,再等几天,好吗。” * 八年前的聂刃心的对宴卿鸣惊鸿一瞥,思念至今。 不是八年里聂刃心没去京城找过,只是宴卿鸣的身份和宴家的遭遇,聂刃心的本事能查出他的全名已是不易。 至于其他,聂刃心真的没查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身体越来越差,聂刃心也就没再去寻找过宴卿鸣。 直到不久前擂台相遇,多年前的白月光就这样出现了。 就当是在生命终止之前,让自己任性一次吧。 沈争堂的身份已经被聂刃心的手下查了出来。 书房里的聂刃心呼出一口青烟,冷漠道:“中原沈氏的王爷,宴卿鸣的夫君,育有两子……” 每一个字都让聂刃心生气,他在嫉妒,他承认。 烟杆子被聂刃心生生捏断了,丢在一旁。 “派人去杀了沈争堂,下手利落点,别给鸣儿看见。” 交代完了又叫住手下:“等等!还是先叫刘嬷嬷把鸣儿带过来,你们再动手。” 宴卿鸣就像是聂刃心年轻穷苦时买不起的一件宝物,现在有能力得到了,自然视若珍宝,真的有那么一天保不住这件宝物,也许聂刃心会选择亲手毁了,也不会给别人抢去。 换了一身衣服,聂刃心确认屋里没有鸦片的味道。 宴卿鸣来的时候有些不解:“你找我?” 聂刃心温柔握住宴卿鸣的手,拉他坐下来:“今晚在我这里过夜。” 宴卿鸣一惊,聂刃心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要跟他过夜。 宴卿鸣捂着腹部说道:“我……不太方便。” 聂刃心感觉的到宴卿鸣在抗拒,轻声说道:“两个人想亲热办法多了去了,谁说一定要伤着孩子,我有办法让你舒服,今晚你走不了的。” 这一夜难道真的躲不过了吗…… 晚饭宴卿鸣一口没吃,聂刃心劝了半天也没用,他只说没胃口。 刘嬷嬷早早烧好了沐浴的热水,宴卿鸣坐在浴桶旁边看着热气发呆。 刘嬷嬷今天添热水,看见宴卿鸣还坐在那里:“哎哟!我的公子你怎么还不更衣沐浴,别让老爷等久了。” 宴卿鸣不介意和同性坦诚相见,年少时在军营都是和其他士兵一起洗澡又同吃同睡。 但是,对宴卿鸣有想法的男人,宴卿鸣是一点都不沾。 就比如沈介音和宴卿鸣相处那么多年,他都保持足够的距离。 宴卿鸣摇摇头:“我不想洗,不用加水了。” “加水!”聂刃心猜到了宴卿鸣不愿意,直接过来找他,“多添些水,我帮他洗。” 宴卿鸣猛地站起身向后退了两步:“不必了!” 刘嬷嬷添了热水,忙退出去还不忘关好门。 聂刃心拉住宴卿鸣的手不让他跑,拉到自己眼前环在怀里:“你怕我?” “我……”宴卿鸣倒不是怕,他是想躲他远点! 聂刃心克制想亲他的冲动:“烟馆里的东西我抽了太多年,和你接吻怕对你不好,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亲你。” 宴卿鸣心里第一次谢谢鸦片!也谢谢聂刃心这么担心他不敢亲他。 屋里的水汽腾腾着实太热,宴卿鸣想逃,聂刃心拉住他不许他离开。 “别害羞了,我们一起洗个澡……” 第187章 绕着浴盆走了三圈,宴卿鸣觉得躲不掉了。 绕着浴盆走了三圈,宴卿鸣觉得躲不掉了。 聂刃心也是有耐心的人,就这么跟着宴卿鸣转圈圈。 最终,聂刃心把宴卿鸣堵在墙角。 外面却突然传来了嘈杂声。 “老爷!不好了!” 聂刃心低头骂了一句,放开宴卿鸣转身出了房间。 聂刃心冷漠的看着外面焦急的手下:“你最好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手下急的满头大汗,说道:“沈争堂跑了!还打伤了三个兄弟,我们一路追到了街上,他躲到烟馆放了把火!” 聂刃心眉头一皱,怒道:“什么意思?沈争堂放火烧了我的烟馆?” “是!”手下急的快哭了,“那火怎么都扑不灭,我们闻到了煤油味,沈争堂肯定是和别人里应外合早就打算放火烧烟馆!” “妈的……”聂刃心握紧拳头捶了门框一下,“敢烧我烟馆,我必须杀了他!你愣着干什么,快去找人救火!烟馆的仓库里面那么多货,能抢出来多少是多少,快去!” 聂刃心赶走了手下,自己也打算去烟馆看看。 回头看向身后,发现宴卿鸣正站在那里。 宴卿鸣盯着聂刃心,冷冷的问道:“他刚才的话什么意思。” 聂刃心没有回答,只看着宴卿鸣。 “你的人为什么要追沈争堂。”宴卿鸣发觉了不对,“你说过把他交给我,为什么派人去抓他。” 聂刃心叹了口气,问道:“那你能先告诉我,你和他的关系吗。” 宴卿鸣哼了一声:“哼,你应该已经知道的。” “我想听你亲口说。”聂刃心知道答案,但还是想问,“如果你说你和他没关系,我还信你。” 宴卿鸣摇摇头:“他是我夫君,哪怕是你现在生气要杀了我,我也不会不承认他。” 宴卿鸣说完,不等聂刃心反应,快步向外面走去。 聂刃心追上宴卿鸣拉住他的手:“宴卿鸣!” 宴卿鸣呼了口气:“你早说你什么都知道了多好,我也不必装的那么累。” “我是查过你我承认!”聂刃心死死抓着宴卿鸣不让他走,“但我之前对你的一切都不是假的,你别走行不行。” 宴卿鸣用力甩开聂刃心的手,聂刃心根本拦不住他。 “我要去找沈争堂,我不能让你的人伤了他。” 宴卿鸣说完,快步离开聂府。 * 沈争堂躲在烟馆不远处的矮墙旁边,抬手看着被火焰烧伤的手臂。 “嘶!真疼啊……” 和沈争堂里应外合的慈莫阿依溜了过来,焦急道:“咱们计划好的偷偷来放火,怎么变成你被人追的满城跑啊!” 沈争堂摇摇头:“我也不清楚,本打算偷溜出来,没想到被人家堵在屋里了。” “那群人堵你是要做什么?”慈莫阿依有点担心那些人的意图会破坏他们的计划。 沈争堂想了想,说道:“我猜是身份暴露了,老混蛋要杀我灭口,但他们没想到我们会在今晚烧烟馆,对了,烟管仓库怎样了?” 慈莫阿依咧嘴一笑:“放心吧,仓库唯一的出入口被我堵得严严实实,煤油也是足够量,谁都别想从那里抢出东西来。” 慈莫阿依咳嗽了一声,用围巾捂住口鼻:“你也捂住口鼻吧,这玩意烧了之后,吸进去可不好。” 沈争堂忙点点头,用特意带来的围巾捂住了口鼻。 另一边的街道上,宴卿鸣刚到烟馆就看见漫天的火焰在熊熊燃烧。 空气里满是煤油点燃的味道和鸦片燃烧后的奇怪味道。 宴卿鸣忍不住咳嗽,却开始往前靠了靠:“咳咳咳咳……争堂!” 聂刃心一路追着宴卿鸣来的,见他要往火里冲,顾不得那么多从后面抱住他,用帕子捂住他的口鼻。 “别呼吸!”聂刃心把宴卿鸣往后拖,“你千万别呼吸!这东西你吸不得!” 忙着灭火的人发现了尸体,大喊着有人被烧死了。 宴卿鸣以为是沈争堂,挣脱开聂刃心的束缚就往前跑。 被烧焦的尸体乌漆嘛黑,连男女都分辨不出来,哪里看得出是不是沈争堂。 烧毁的房屋一块块往下掉木梁和窗户,一桶水一桶水的泼过去变成了热腾腾的蒸汽。 隐约能看到屋里有人被困,宴卿鸣顾不了那么多,从旁边抽了根木棍拨开面前的阻碍打算进去。 “沈争堂!你在不在里面!”宴卿鸣努力透过浓烟想要看清楚里面被困的人。 可那些人影都一动不动,看不出到底是谁。 未扑灭的火焰燎到了宴卿鸣的衣摆,衣摆顺势燃烧起来。 宴卿鸣忙扑灭衣摆的火势,俯下身子捂住口鼻继续往里面走。 聂刃心的手下拎着水桶跟了进来,用水浇灭周围的火苗。 原本的房间热的像个烤箱,浓烟滚滚看不清路,走上两步就会撞到什么。 聂刃心年纪大些,身体也很虚弱,追上来的时候无数的手下拦着他不让他进去。 聂刃心管不得那么许多,不顾众人反对钻进去要把宴卿鸣拉出来。 宴卿鸣找到了那几个人影,发现是烟馆的小二们,已经被烟呛死了。 聂刃心抓住宴卿鸣,吼道:“跟我出去!你会呛死的!咳咳咳咳……” 宴卿鸣没空搭理聂刃心,他只想找到沈争堂。 房梁发出不吉利的咔吧声,聂刃心抬头瞅了一眼脸色就变了。 “宴卿鸣!出去!”瘦弱的聂刃心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用力扯过宴卿鸣推了出去。 轰隆一声,房梁不堪燃烧塌了下来,场面一阵混乱。 宴卿鸣被一段房梁砸中了后腰,顺势倒在地上。 聂刃心的手下高喊着老爷被砸到了,全都冲过去救人。 返回烟馆查看情况的沈争堂和慈莫阿依,一眼看到趴在那里的宴卿鸣。 “卿鸣!”沈争堂顾不得手上的伤,冲过去扶起宴卿鸣,“卿鸣你没事吧?你别吓我啊!” 宴卿鸣深呼吸一口气,又被这鸦片的烟雾呛到,咳嗽个不停。 沈争堂想要抱宴卿鸣起来,慈莫阿依拦住了他。 “别碰他!当心他伤了腰,乱动会严重的!”慈莫阿依拉开沈争堂,“我来架着他的上半身,你抱着腿,我们把他送到安全的地方再说。” 沈争堂忙点头:“听你的!快走!” 第188章 慈莫阿依架着宴卿鸣的上半身,沈争堂抱着腿。 慈莫阿依架着宴卿鸣的上半身,沈争堂抱着腿。 两个人深一脚浅一脚的把人抱到安全的地方,紧接着烟馆又发出一声巨响,彻底塌方了。 宴卿鸣侧躺在地上,用手揉着自己的腰。 沈争堂紧张的围着他转圈:“卿鸣啊,你怎样?哪里受伤了你告诉我!” 宴卿鸣缓了一下,伸手说道:“拉我一下,我的腰被砸了一下应该没有大碍,但是现在疼的厉害。” 沈争堂忙抓住沈争堂的手,慢慢拉他起来。 宴卿鸣被沈争堂扶着站起来,望着不远处几乎成为废墟的烟馆。 沈争堂紧张的看着宴卿鸣:“我带你去找秋月,让她给你检查一下。” 宴卿鸣已经快被这个味道折磨疯了,摆摆手道:“我们快走,我受不了这个味道了。” 慈莫阿依不宜久留先行离开,沈争堂冒着被抓的风险带着宴卿鸣回到聂府。 秋月听说出事了已经备好了各种外伤药,见他们两个灰头土脸的回来还是吓了一跳。 宴卿鸣的腰只是淤血,并无大碍。 吸入了不少鸦片燃烧的烟雾让宴卿鸣很是难受,秋月让他在床上趴着休息。 最严重的是沈争堂手臂上的烧伤,秋月处理了好一阵子才算勉强帮他包扎妥当。 秋月嘱咐道:“千万不能碰水,我不擅长医治烧伤,我会尽快带你去见天师,让她再帮你看看。” “多谢。”沈争堂还是担心宴卿鸣,“卿鸣没事吧?” 秋月点点头:“他无大碍,我把了脉孩子也没事,就是腰上的淤血吓人,怕是好久才会散。” 沈争堂如释重负的叹了口气:“他是去找我的,还好没大碍,要是他出事了我也不要活了。” “都好好的别说什么不活了。”秋月忍不住说道,“我去烧些水给你洗洗,都黑成炭了。” 秋月出门去烧水,沈争堂坐在床边看着宴卿鸣。 宴卿鸣感觉好了些,眯着眼睛看黑乎乎的沈争堂,忍不住笑了。 “你现在的样子,有趣极了。”宴卿鸣伸手抹掉沈争堂脸上的黑灰。 沈争堂看宴卿鸣没事,放下心来,笑道:“今天才知道着火有多可怕,到处都是烟,烧不死也熏死了。” 宴卿鸣看向沈争堂的手臂:“伤的重吗?疼不疼?” 沈争堂笑的温柔:“有你在我身边陪我,我当然不疼。” 怎么可能不疼,烧伤是最疼的伤,好在有秋月在,不然真的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伤。 秋月端着一盆热水进来,兑了些凉水进去温度刚好。 “将军,热水可以了。”秋月浸湿帕子递给宴卿鸣,“要我帮忙吗?” 宴卿鸣擦着沈争堂的脸,对秋月温柔说道:“争堂受伤的手臂我不敢动,拜托你了。” 宴卿鸣和秋月一起,把黑乎乎的沈争堂擦干净。 用到了第三盆水,才终于看起来像个人了。 秋月听到外面的骚动,说道:“外面乱糟糟的,我去看看。” 宴卿鸣担心是聂刃心回来了,拉着沈争堂要去后面:“你去后面躲躲。” 沈争堂不想躲了,拉住宴卿鸣:“我和慈莫阿依查到烟馆就是老混蛋最大的鸦片仓库,其余还有几处存量少的慈莫阿依已经派人去处理了,你该跟我回去了。” 宴卿鸣也知道这里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但是他不确定聂刃心是死了还是受伤了,这个人不除掉后患无穷。 宴卿鸣还是把沈争堂藏到了衣柜里:“躲在里面不要出声,我去去就来。” “你等一下!”沈争堂还是拉住宴卿鸣不放手,“你要去看他,你担心他?” “我担心他干什么!”宴卿鸣也恼了,“你要是到现在都信不过我,我们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沈争堂马上放软态度,轻声道:“哎哟,别生气,我这人就是醋劲儿大你又不是不知道,满世界都是觊觎我老婆的混蛋,你要理解我。” 自古烈女怕缠郎。 宴卿鸣最吃沈争堂撒娇这一套,无奈的抱了抱他。 “你安静等我,我很快回来。”宴卿鸣还不忘补充一句,“爱你,最爱你,只爱你,踏实了吧?” 哄好了沈争堂,宴卿鸣快步走出房间。 迎面就撞上了跑回来的秋月,忙问道:“外面出什么事了?” 秋月喘着粗气,说道:“老混蛋受了重伤怕是不行了,现在府里人人自危,那些姨娘已经开始收拾金银细软自求后路了。” 树倒猢狲散,聂刃心这些年赚的钱不少,养的人也不少。 到头来没有哪个会跟着他直到他离去的那一刻。 秋月看着宴卿鸣问道:“你要去看看老混蛋?” “我去看看。”宴卿鸣指着后面,“争堂被我藏在衣柜里,你俩不要分开,等我回来。” 秋月知道拦不住,叮嘱道:“聂府看你不顺眼的人可多了,多加小心。” 宴卿鸣点点头,快步走出去。 * 聂刃心命不久矣,他自己心里有数。 聂夫人在旁边哭哭啼啼的让聂刃心心烦。 聂刃心皱紧眉头,骂道:“要哭就滚出去哭!烦死人了!” 聂夫人哭着说道:“老爷,可怎么办啊,您这还好好的,后院那群贱蹄子就闹着要分家了!我看她们一个个就是想要咒老爷死呢。” 聂刃心冷哼一声:“你们都一样,谁都不用在我面前装好人。” “老爷!”聂夫人忙反驳他,“我对您的心您还不知道吗!” “不重要。”聂刃心没有心,他不在乎后院的妻妾怎么想。 聂刃心缓了缓,继续说道:“你是我的正妻,有些事我还是要嘱咐给你的,我早就知道我活不久的,账房先生手里拿着我所有的财产明细和地契,一切以他手里的为准。” 聂夫人一愣,忙问道:“老爷已经分好了财产?” 聂刃心冷淡的看着聂夫人一眼:“你在紧张,怕我不留给你财产?” “不是……”聂夫人心虚,“我只是担心老爷要是走了,我们孤儿寡母的……” 聂刃心知道后院里的妻妾就没有一个是真心爱他的,也许爱过,但不会长久。 聂刃心不怪她们,这么多年自己除了有钱没给过妻妾一丝温情,谁又会爱他呢。 聂刃心不求别人的感情,只希望这辈子活的自己高兴。 聂刃心抬眼看见宴卿鸣站在门口,脸上的表情都温柔了,淡淡一笑:“你来了。” 第189章 聂夫人瞪了宴卿鸣一眼。 聂夫人瞪了宴卿鸣一眼。 聂刃心冷漠的看向聂夫人:“看他不顺眼你就滚出去!” 聂夫人不敢多言,擦掉眼泪甩手离开。 大声说话让聂刃心不停的咳嗽,用尽力气伸出枯槁的手:“你过来,趁我还没死,让我再看看你。” 宴卿鸣没有说话,缓步进到房间坐在床边。 聂刃心握住宴卿鸣的手,想要用力握紧却也用不上什么力气了。 “八年前如果我留在京城去找你,是不是就不会是今天的结局。”聂刃心的眼睛像是蒙上了一层雾,眼球灰蒙蒙的,“如果我在那时候找你,你会跟我走吗。” 宴卿鸣摇摇头,当年宴家什么情况他比谁都知道,焦头烂额,无暇顾及其他。 聂刃心笑了,温柔的说道:“我真喜欢你的坦诚,听闻你是被迫成亲的,过得好吗?” 宴卿鸣点头。 聂刃心的笑容有了一丝苦涩:“他爱你吗?” 宴卿鸣又点点头。 “那你……”聂刃心又咳嗽了两声,“爱他吗?” “我爱他。”宴卿鸣回答的很坚定,“我很爱他。” 聂刃心呼了口气,又问道:“孩子长得像你还是像他?” 宴卿鸣想起家里那两个小的,表情柔和了许多:“像我多些吧。” 聂刃心感叹道:“像你好,你比他好看,好看多了。” 沈争堂长相英俊,曾经也是众多皇子中是样貌最好的。 可在聂刃心眼里沈争堂长得不好,配不上他心中最好看的少年。 此刻的聂刃心已经是弥留之际,宴卿鸣突然觉得他像一个长辈,疼爱着他喜欢的晚辈。 可宴卿鸣又明白聂刃心看他不是在看待晚辈。 聂刃心拉了拉宴卿鸣的手:“我给你的孩子准备了礼物。” 宴卿鸣知道他说的是肚子里的老三,下意识的捂住自己腹部。 聂刃心无力的眨了眨眼睛:“等我死了,账房先生会告诉你的。” 聂刃心手里还握着他的珠串,抬手用珠串上的穗子扫了扫宴卿鸣的腹部。 “这一个要长得像你,好看。”聂刃心已经越来越没力气,“不能像他……” 宴卿鸣有些惊讶,轻声问道:“你知道?” 聂刃心闭了闭眼睛:“我知道,我这辈子阅人无数,那晚你和我做没做过我心里有数。” 聂刃心累了,躺平看着屋顶,念叨着:“我好像看见当年的你了,少年鲜衣怒马,惊鸿一瞥让我思念至今,老天待我不薄,临死了还有你在我身边……” 聂刃心不再说话,闭上眼睛休息。 候在一旁的大夫突然上前摸了摸聂刃心脖子,摇摇头:“聂老爷过世了。” 宴卿鸣见过太多人死在自己面前,这一次却有些说不出的感觉。 这辈子做了那么多坏事,不知道下辈子投胎会是怎样的人生。 宴卿鸣把聂刃心的手轻轻放回他的胸口,替他整理好了头发和衣服。 有人通知了聂夫人,聂夫人跑进来扑在聂刃心身上大哭起来。 账房先生等在书房,听说老爷去世了忙过来。 “夫人节哀。”账房先生履行着自己的职责,“按照老爷的要求,我在老爷去世后代他处置全部财产。” 聂夫人哭的满脸是泪,听到财产忙回头看向账房先生:“老爷的财产,他是怎么说的。” 账房先生看了一眼宴卿鸣,说道:“老爷名下的商铺一共二十三间,已经全部变更到了宴卿鸣公子名下,还有聂府,也已经将地契变更到了他的名下。” 宴卿鸣一愣,问道:“我?” 账房先生点点头:“按照聂老爷的意思,不光是商铺和聂府,他名下的珠宝和钱款全是宴公子的。” 聂夫人眼睛瞪大,不可置信的喊道:“不可能!我不相信!老爷和我几十年的夫妻,我们还有孩子呢,他怎么可能把财产全给一个外人!” 宴卿鸣对聂刃心的财产没有兴趣。 宴卿鸣站起身:“现在该先考虑聂老爷的身后事,而不是考虑财产。” 聂夫人本就不喜欢宴卿鸣,大骂道:“老爷把财产都给了你,你当然不着急!来人!给我把他扔出聂府!” 聂刃心的手下一动不动,聂夫人越来越生气:“你们都是死人吗!听不懂我说的话吗!” 宴卿鸣觉得吵:“你别逼他们了,他们不会动我,也不敢动我,你是聂夫人就好生准备他的后事吧。” 宴卿鸣转身往外走,账房先生忙追了出去:“宴公子!老爷真的把财产都留给你了,接下来该怎么处置我要听你的。” 宴卿鸣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种情况,只能说道:“我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烦请你继续管理聂老爷的财产,等我想好怎么处置再说,可以吗。” 账房先生笑道:“没问题,我随时等着公子的吩咐。” * 宴卿鸣快步回到他住的院子,进门就看见秋月端坐在屋中。 “争堂呢?”宴卿鸣问秋月。 秋月喝了口茶:“我怕有人来抓他,没让他出来,老混蛋怎么样了?” 宴卿鸣摇摇头:“过世了,现在还有个麻烦的事情,他的账房先生说他所有的财产都留给了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沈争堂听到了宴卿鸣的声音,从衣柜里跑出来直奔他身边。 “什么意思?”沈争堂拉住宴卿鸣的手,“拿钱追我老婆是吧,我回去就把泽亲王府的地契改成你名字,拼财产?哼!我倒是还真不怕!” 宴卿鸣戳了戳沈争堂:“别闹,谁跟你拼财产啊,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沈争堂看向宴卿鸣:“你不想要他的财产对吧?” 宴卿鸣点头:“我肯定不要。” “那就留给有需要的人呗。”沈争堂笑着看向宴卿鸣,“聂府后院那么多妻妾孩子,还有那么多商铺的工人需要赚钱生活,我们都去看看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宴卿鸣也觉得聂刃心不给妻妾孩子留财产有些过分。 宴卿鸣嘱咐秋月:“秋月,你帮我再看着争堂一会儿,我去后院看看。” 秋月忙问道:“你要去看老混蛋的妻妾?” 宴卿鸣点头。 秋月撇了撇嘴:“你保重!那些女人可不好惹!” 第190章 聂府的后院,乱套了。 聂府的后院,乱套了。 妻妾们人心惶惶,忙什么的都有。 有的打包行李想要回娘家去,有的早早收好了珠宝细软为将来的日子打算,有的带着孩子去聂夫人面前示弱,只为孩子和自己有口饭吃。 聂夫人没告诉任何人聂刃心把钱全给了宴卿鸣。 满院的女人,全都慌了阵脚。 宴卿鸣到了后院,瞬间引来了所有妻妾的视线。 聂夫人看见宴卿鸣就心烦,骂道:“狐媚子你来做什么!看我们这些人怎么被饿死吗!” 管家急的满头是汗,忙跑到宴卿鸣面前问道:“公子,你看这些人该怎么处置。” 宴卿鸣不解:“为何问我?” 管家陪着笑脸,点头哈腰道:“账房先生已经把老爷的意思告诉老奴了,以后这聂府公子就是主人了,老奴自然要听候公子的吩咐。” 这府中上下的家丁和丫鬟,一个个的也都等着宴卿鸣的吩咐。 就连聂刃心的手下,也都站成一排等着宴卿鸣说话。 宴卿鸣觉得眼前的情况比当年宴家被抄家还要棘手,这一大家子人该怎么安置是个大问题。 管家依旧笑呵呵的,说道:“倘若公子想把这些人赶出去,就交给老奴来做,保证清理的干干净净,不会吵到公子半分。” 当真是一丝情面都不讲,聂刃心养出来的人,和他一样。 宴卿鸣说道:“我不会把他们赶出去,让她们带着孩子各自回去休息吧。” “可是……”管家不理解宴卿鸣,“这府中女眷众多,公子当真要留着她们?” “不然呢?”宴卿鸣没那么狠的心,“难道要看着她们出去饿死吗!” 这鬼地方,聂刃心一死仿佛乱了阵脚,没有一个能撑得起聂府的人。 聂夫人恶狠狠瞅着宴卿鸣,却也是敢怒不敢言。 宴卿鸣知道聂夫人有个女儿,二十出头的年纪一直没有成婚,帮着父亲操持聂家的家业。 宴卿鸣转头看向聂夫人:“聂夫人,请通知聂大小姐来聂老爷的书房找我。” 聂夫人一惊,警惕道:“你要干什么?我女儿虽然年纪不小了,可还是未出阁的闺秀,去找你算怎么回事。” 宴卿鸣回答道:“聂府的产业聂小姐比在座的各位都清楚,我自然要和她商议。” 聂夫人不懂这些,不敢多说话。 宴卿鸣嘱咐管家:“把账房先生也请过来,我去书房等他们。” * 账房先生在桌上摊开了一大堆账簿,逐一逐项的给宴卿鸣解释聂家的产业和资金往来。 宴卿鸣挑出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买卖。 “这些想办法处理掉,记得下手要干净,以后不许再有这种买卖,尤其是烟馆。” 账房先生一呆,却也不敢说什么,应和着在账簿上做了记录。 聂家大小姐聂婉莹如约而至,亭亭玉立站在书房门口。 “听母亲说,你找我?”聂婉莹打量着这个传说中迷惑她父亲的宴卿鸣。 宴卿鸣转头看向聂婉莹,着实是个漂亮的大家闺秀,长得像她母亲,神情淡漠倒是很像聂刃心。 宴卿鸣把账簿往前推了推:“这些是聂家产业的账目,聂小姐很清楚吧。” 聂婉莹上前,看了看说道:“是,我帮爹照顾家里的生意很久了,这些我都知道。” “以后也还是你来管理。”宴卿鸣这话也是说给账房先生的,“聂府上下的人都还按部就班,聂家的产业全部交给聂小姐管理。” 宴卿鸣看向聂婉莹:“这个家的重担就交给你了,可以吗?” 聂婉莹有些疑惑的问道:“听闻我爹把这些都给你了,你为何又要交给我?” 宴卿鸣笑了,说道:“我不是这里的人,终将是要离开的,交给别人怕是要荒废了这些产业,就该交给最懂的人,那就是你。” 聂婉莹仔细盯着宴卿鸣,确定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宴卿鸣对账房先生说道:“一年为期,一年后聂小姐可以把聂家的产业管的如老爷在世一般,那些商铺和其他全部转到聂小姐名下,写个字据吧,我签名画押。” 账房先生惊讶的看着宴卿鸣:“那可是很多财产啊!公子你当真就这么让出去了?” 宴卿鸣点头:“是,包括聂府。” 聂婉莹不解:“我可以管理,但是聂家的产业不该给弟弟们么。” 宴卿鸣摇头:“有能力者继承家业,你姓聂,又有能力,为何不可继承家业呢。” “京城的人是这样的想法吗?”聂婉莹眼里有了钦佩和向往,“常听爹提起,我倒是想去看看了。” 宴卿鸣在账房先生写的字据上签字画押,交给账房先生保管。 “随时可以来看看。”宴卿鸣郑重的看向聂婉莹,“都交给你了,我相信你爹会赞同的我决定。” 聂婉莹也笑了,说道:“你做什么我爹都会赞同的,我从没见过他如此开心,这一切都是因为你的出现。” 宴卿鸣知道聂刃心对自己是好的,又说道:“那聂刃心的后事,也请聂小姐多费心了。” 聂婉莹点点头:“必定办的风风光光。” 宴卿鸣觉得这边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该想着去找天师的事情了。 宴卿鸣说道:“我还有其他事情,葬礼我就……” 聂婉莹打断了宴卿鸣的话,说道:“请你留下参加完我爹的葬礼,待他入土为安再离开,可以吗?” 这种事不好拒绝,宴卿鸣犹豫了一下,点头道:“好。” 聂婉莹突然走进书房,在画桶中找到一个画轴,拿到桌前展开来。 “宴公子请看。” 聂婉莹展开的那幅画,画中鲜衣怒马的少年将军策马奔腾,回眸的神态和模样像极了二十岁的宴卿鸣。 聂婉莹说道:“我爹找了许多有名的画师,一点一点告诉他们你的模样,画了无数张只有这张他最满意。” 聂婉莹顿了顿,继续说道:“我想还是该问过你,这幅画我可否放入我爹棺中。” 宴卿鸣点头:“聂小姐安排便是,我不介意。” 聂婉莹眼里有泪,感谢道:“多谢宴公子。” 宴卿鸣突然想起来什么,走出书房回到住处。 沈争堂见宴卿鸣回来了,忙迎了上去:“她们没难为你吧。” 宴卿鸣摇头:“你帮我联系慈莫阿依,我需要他派人去京城帮我取些东西来。” “行!”沈争堂答应的痛快,“要什么啊?” 宴卿鸣说道:“我的军服。” 沈争堂不解道:“军服?” 第191章 转眼到了聂刃心出殡的前一天,聂夫人不知所措的跟着女儿 转眼到了聂刃心出殡的前一天,聂夫人不知所措的跟着女儿。 聂婉莹这几天要为父亲守灵,明明很累却还是安慰着母亲:“娘,别怕,一切有我在,我会安排好爹的后事。” 聂夫人点点头:“好,我都听你的。” 聂夫人又问道:“我的丧服裁缝铺刚刚送来,等下你来给我看看有没有哪里不妥。” 聂婉莹答应母亲一会儿就过去帮她看丧服,转身先去忙家里的生意。 家里那么多的姨娘各怀鬼胎,还有那么多的弟弟妹妹要她养活。 聂婉莹不怕这复杂的家庭,她觉得自己能做好。 但这段最混乱的日子,还是让她觉得心力交瘁。 聂婉莹出了聂府,直奔商业街上的酒肆。 聂婉莹站在酒肆门口,笑道:“老板娘,给我打一壶玫瑰酒。” 四凤抬眼见是聂婉莹来了,娇媚一笑:“哟,聂大小姐今天怎么有空来打酒。” 聂婉莹拿出这间酒肆的地契,交到四凤手里。 “这间店铺以后就是你的了,地契已经从宴公子名下转到你名下了,这是他的意思。”聂婉莹闻到玫瑰酒的味道,觉得身心都放松了许多,“今天的酒好香。” 四凤接过地契,脸上止不住的笑意,用酒杯盛了一杯玫瑰酒递了过去。 “喏!尝尝,这一季的玫瑰格外的娇艳,酿出来的酒有一股子特别的味道。” 聂婉莹尝了一口,赞美的心情溢于言表,夸奖道:“你真是个酿酒天才,这口感绝了。” 四凤给聂婉莹打了两壶酒,笑道:“好喝就多喝些,这两壶是我送给你的,就当谢谢你亲自来给我送地契。” 聂婉莹欣然接受:“谢了,我拿回去分给宴公子。” “不用!这是给你的。”四凤笑盈盈的,“有他的那份,亏不着他。” 聂婉莹的疲惫消散了大半,不忘嘱咐道:“明天我爹出殡,家里要摆席,明天一早我家里的下人会来你这里取酒,拜托帮我安排好。” 四凤拍拍胸脯,说道:“交给我吧,白瓷酒瓶都给你备好了,一定都准备好。” * 忙完其他的事情,到了傍晚聂婉莹才拎着两瓶玫瑰酒回到聂府,直奔祠堂。 今天是最后一晚为父亲聂刃心守灵的日子,聂婉莹心情有些复杂。 聂婉莹倒了一杯酒摆在聂刃心的灵位前,玫瑰酒的香气伴着素香的烟雾。 聂婉莹也给自己倒了一杯,举起酒杯:“爹,女儿陪您喝一杯。” 宴卿鸣走进祠堂,站在聂刃心的领位前。 聂婉莹看向宴卿鸣,问道:“你怎么来了。” 宴卿鸣点燃香,拜了三拜续在了香炉里。 宴卿鸣回答道:“聂夫人来找过我,希望我能为聂老爷守灵,虽然不合规矩,但我觉得未尝不可。” 聂婉莹有些惊讶,上下打量宴卿鸣。 宴卿鸣被她看的浑身不自在,问道:“你干什么这样看我。” 聂婉莹放下酒杯,说道:“姑且不谈亲属关系,你肚子有宝宝,不介意吗?” 宴卿鸣笑了笑,摇摇头:“没事,以前怀孩子的时候,更疯狂的事情我都做过。” 聂婉莹一愣:“以前怀孩子?” “嗯,我有两个儿子。”宴卿鸣现在没什么好瞒着了,“所以我心里有数,不必为我担心。” 聂婉莹也听说了宴卿鸣的孩子不是他爹的,有点好奇。 “你孩子的父亲,是你房里那个男人?”聂婉莹问的小心翼翼。 宴卿鸣点头:“是。” 聂婉莹有个更好奇的事情:“那个男人说自己叫宴沈氏,真的假的?” 宴卿鸣眉头一皱,问道:“他什么时候说的?” 这个沈争堂真胡闹,猜到了他多少会有点醋劲,却没想到这小子用这种方式表明自己的身份。 聂婉莹回答:“昨天,我见到他了,他会这么说应该是吃我爹的醋了吧,其实我爹也在吃醋,他不说但我看得出来。” 聂婉莹微笑着看向宴卿鸣:“我一直感谢你,你在的这一个多月,我爹过得非常开心,我从没见他这么开心过。” 身为女儿感觉的到,聂刃心每天面无表情,有了宴卿鸣之后他的心情着实不错。 聂婉莹看宴卿鸣的穿着很眼熟,问道:“你今天穿的似乎不太一样。” 宴卿鸣身上那套中原军服,和画中那套一样。 宴卿鸣坐下神,整理好军服的下摆:“这是我中原的军服,他说当年第一次见我就是这身衣服,要送他走了,再穿一次吧。” 聂婉莹笑道:“你真温柔,难怪宴沈氏那么紧张你。” 宴沈氏,这个名字真的是让宴卿鸣无言以对…… 很快入了夜,聂婉莹坐在一旁盯着那炷香发呆。 秋月拎着食盒过来,进了屋就把食盒里的饭菜点心拿出来摆在桌子上。 “来吃点东西吧。”秋月招呼他们来吃,“我还熬了汤,等下就送来。” 正说着,沈争堂小心翼翼端着砂锅走了进来。 把啥锅放好,沈争堂过去扶宴卿鸣:“吃点东西,别饿着我老婆孩子。” 宴卿鸣看着沈争堂,嘴角一抹笑意:“谢了,宴沈氏。” 沈争堂一呆,忙解释道:“你别笑话我,我那是有点吃醋,所以表明一下我正室的身份。” 沈争堂把宴卿鸣按到椅子上坐好,给他盛了一碗汤:“秋月说这几天夜里冷,你喝些热汤暖暖身子。” 秋月也为聂婉莹盛好了汤:“聂小姐,请尝尝。” 四个人围在一起,热热闹闹吃了一顿宵夜。 宴卿鸣让聂婉莹去睡一会,这边有他们几个守着就好。 聂婉莹白天累了,便也没和他们客气,回去房间休息一会儿。 秋月见只剩下他们三个,确认外面的下人听不到,压低声音和他们说接下来的安排。 “我联络上天师了,但是她老人家不想下山,还是要我们上去见她。” 宴卿鸣点点头:“是我有求于她,确实该我们上山去拜见天师。” 秋月忙问道:“明天出殡后我们就出发吗?” “可以。”宴卿鸣同意,“感觉你很着急,是有什么急事吗?” 沈争堂把手臂往身后藏,被秋月毫不留情的拉了出来。 秋月指着沈争堂手臂上那处烧伤:“伤口有些感染,我真的无能为力。” 宴卿鸣眉头一皱,问沈争堂道:“伤口感染为何不告诉我。” 沈争堂一副没大事的表情:“无碍,是秋月过分紧张。” 宴卿鸣看得出秋月没说假话,沈争堂的手臂红肿的厉害,纱布也渗出血迹。 宴卿鸣做了决定:“明天上午出殡结束,下午我们出发上山去。” 第192章 一切事情尘埃落定,四个人一起离开镇子,踏上了上山的路 一切事情尘埃落定,四个人一起离开镇子,踏上了上山的路。 周边那几个村子慈莫阿依派人去处理过了,所有的农田种上了菜,在明年春天还会种上粮食。 慈莫阿依还派了军队过来,镇守和保护这座镇子和周围村庄的村民。 四凤送他们出了镇子,哭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 四凤答应会照顾好梨花,还要帮梨花接她爹来镇上,以后跟着她一起酿酒,足够过日子的。 往山上走的路很安静,秋月给他们介绍东丽山的一切。 “你们看那边的白色巨塔,那就是天师炼丹的地方,还有那边的房子,也是天师的。” 沈争堂眯起眼睛看着山上颇为壮观的房子,感慨道:“你家天师家底挺厚,这房子当真不小呢。” 秋月笑道:“我家天师常说女人要懂得享受生活,她就喜欢赚钱,然后花钱。” 翠妖也应和道:“对啊对啊,天师会赚钱也会花钱,她买回来的东西都是最好的,差一点她都不要呢。” 沈争堂有些好奇起这个天师来,问道:“小翠妖去了天师那里拜师,天师可还喜欢她?” “当然。”秋月宠溺的摸了摸翠妖的头,“天师很喜欢她,我也很喜欢她。” 翠妖开心的拉着秋月的手,一蹦一跳的。 秋月想起提醒宴卿鸣和沈争堂:“到时你们,去了天师面前可不要乱说话,天师不喜欢男人。” “不喜欢男人?”沈争堂不解的问道,“为何?难不成是年轻的时候被男人欺骗过感情?” 秋月摇摇头:“那倒不是,听闻天师年轻的时候有个关系很好的小姐妹,后来那个姐妹爱上了一个男人,不顾天师的反对跟着那个男人离开了,自此之后她们再也没见过,天师觉得是男人抢走了她的好姐妹,就恨上了男人。” 宴卿鸣听完:“难怪天师收徒都是女孩子,李潆儿如何了?” 说起李潆儿,秋月就满脸的嫌弃:“她干的好事我都告诉天师了,天师生了好大的气,把她关到山上的洞里去闭关修炼了。” “关起来最好!”沈争堂想起李潆儿就心烦,“关一辈子更好,省的她出来害人。” 秋月倒是认可沈争堂的话,说道:“我也同意关她一辈子,但是天师说罪不至此,大概关上个三五年就会放她下山的。” 宴卿鸣抬头看了看天色,问道:“我们下午出门走不了太久就会天黑,天色已经暗下来了,今晚在哪里过夜?” 秋月经常在这山上跑,很快就找到了一处可以临时过夜的浅山洞。 翠妖熟门熟路的去捡了些柴火来,笑道:“万一下雨这里可以保持干燥,我们早些点上火堆吧,不然夜里山里凉的受不了。” 秋月拿出带来的干粮,说道:“平日里就我和翠妖下山,凑合吃些干粮就好,今天你们两个在是不是可以去打只野兔山鸡来呀。” 野兔和山鸡倒是有,但是沈争堂的箭术实在上不得台面。 宴卿鸣找了根合适的竹竿,做了一把简易的弓箭。 沈争堂自豪的说道:“我是没那个本事,但是我老婆有啊,别说野兔山鸡了,有大象他都能抓回来。” 宴卿鸣看向那个吹牛不打草稿的沈争堂,无奈的摇摇头:“你别胡说八道了,跟我一起去吧。” 沈争堂跟着宴卿鸣走进旁边的树林,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可以在这样的环境中和宴卿鸣单独相处,沈争堂的心情格外的好。 沈争堂突然拉住宴卿鸣,让他靠在树干上,上前抱住他。 宴卿鸣一愣,问道:“怎么了?” “抱一会儿。”沈争堂觉得有点累了,“我只想抱着你,其他什么都不重要。” 相拥的爱人,沈争堂满脑子都是此刻的幸福,宴卿鸣则是担心沈争堂红肿的手臂。 沈争堂浅浅吻了宴卿鸣,温柔道:“为了咱家小老三,我真不敢碰你,等下回去我要问问秋月什么时候能跟你同房。” “你啊,满脑子这个事。”宴卿鸣抱怨着沈争堂,却也没拦着他做什么,“再等两个月吧。” 宴卿鸣的余光瞥见一只山鸡,忙捂住沈争堂的嘴:“嘘,别吵,我看到山鸡了。” 简易的弓箭,准头多少有些偏差,却也不耽误一箭射中山鸡。 “厉害!”沈争堂夸赞的由衷,“那边还有一只。” 第二只山鸡中箭倒地,宴卿鸣放下了简易弓箭,拍拍手说道:“两只肯定够吃了,带回去吧。” 沈争堂拎起那两只鸡,搂上自己老婆:“好了,回去吧,剩下她们两个女孩子也不放心呢。” 两个人一起回到点着篝火的浅山洞,把山鸡递给秋月。 秋月拎着那两只鸡感叹道:“你俩是真的厉害诶!这山里的山鸡一个个贼的要命,别说抓了靠近都难,你们居然可以抓到两只。” 翠妖掏出随身带的小包:“我这里有香料,我们烤鸡吃!” 几个人七手八脚,算是处理干净了两只鸡,撒上香料烤熟分着吃了。 也许是伤口一直感染,沈争堂有些发低烧。 秋月采了些草药回来,简单熬了一碗药:“这些药材都是新鲜的,功效会差一些,但是你喝下去多少还是有些用。” 沈争堂喝了一口,酸苦酸苦的。 沈争堂发低烧人有些蔫,问道:“很难喝,不喝行不行。” “不行。”宴卿鸣可不许沈争堂撒娇不吃药,“快把药喝了,明天一早我们就继续出发上山,你的伤不能耽搁这么久。” 秋月拆开沈争堂手臂上的纱布,看着伤口面露难色:“你的烧伤化脓了,我要清理掉这些脓液,忍一忍,有些疼。” 烧伤的伤口看着很吓人,皮肉像是烂了一样扭曲着。 秋月一点点刮掉脓液,沈争堂硬忍着疼痛,等着秋月处理完。 秋月涂上药粉,用干净的纱布包扎起来:“伤口感染的很严重,我的能力有限,只能保证不会更严重。” 宴卿鸣看着那狰狞的伤口,说道:“今晚早些休息,明天一早就出发。” 第193章 在野外露宿的第一夜,沈争堂的体温忽高忽低…… 在野外露宿的第一夜,沈争堂的体温忽高忽低,躺在那里烧的直说胡话。 翠妖摸黑去捡了些柴火,把火堆烧的旺旺的。 翠妖拿着帕子帮沈争堂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担心的盯着他看。 “姐姐!”翠妖招呼秋月过来,“你看王爷嘴唇发白,浑身发抖,好吓人啊。” 秋月过去摸了摸沈争堂的脉,又拿了颗丹药喂到他嘴里。 转头对宴卿鸣说:“发高烧是会浑身发冷的,没有大碍,别担心。” 宴卿鸣脱了自己的衣服盖在沈争堂身上,只穿着里衣坐在一旁守着沈争堂。 秋月想拦着他:“这东丽山夜里湿气重,你穿这么少当心对身子不好。” “无妨。”宴卿鸣担心沈争堂的身子,“争堂烧的这么厉害,我担心他。” 秋月递了杯热茶给宴卿鸣:“喝些热茶暖暖吧,我给他吃了颗退热的药,很快温度就会降下来的。” 热茶的香气让宴卿鸣舒服一些,从刚刚开始他就发觉肚子那个小老三在折腾,害得他胃里翻腾恶心。 宴卿鸣捂着胸口让自己不要干呕,秋月发觉不对劲忙走了过来。 秋月问道:“你不舒服?” “我……”宴卿鸣一阵恶心袭来,忙起身去旁边。 翠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举着帕子的手愣在空中,问道:“姐姐,将军怎么了?” 秋月忙追过去:“翠妖,你看着王爷,我去看看。” 生那两个小子的时候,宴卿鸣还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 现在已经是奔三十的年纪,早就忘记当初怀那俩是怎样的经历。 蹲在树旁,晚上没吃几口东西这下也全吐了。 秋月跟过来轻抚宴卿鸣的背:“还好吗?怎么突然这么大反应了。” 宴卿鸣走到一旁,寻了个大石头坐下来:“我都快忘了有那两个小子的时候,我也是反应很大,都说生子药让男人怀孕会比正常的女子怀孕难受痛苦,我也是对这个药敏感,吃一次中一次。” “你体质好,自然是吃了就有效。”秋月递过帕子给宴卿鸣,“你们那个太子体质就差些,当初北蛮王想让他生孩子,我还换了能调养他身子的生子药,结果药没少吃,孩子一个都没怀上。” 难怪沈介音一直怀不上,还真是他身体不行,回去一定要告诉他这个事实。 宴卿鸣说道:“这次上山,等争堂的伤好了再解掉鬼头情花毒,我们回去的时候你要不要跟着一起去京城看看。” 秋月一愣,问道:“你想让我去?也好啊,可以照顾你到孩子出生。” 宴卿鸣淡淡一笑:“在我的孩子出生前,你可以想看到北蛮王的孩子出生。” 秋月惊讶道:“沈介音怀上了?不应该啊,我诊过他的脉,他要想怀孕很难的。” 宴卿鸣说道:“叶凌君亲自生,为了介音,他心甘情愿的。” 秋月大受震惊,不由得感慨道:“难怪天师说男人想要孩子的时候都会不择手段,就该让男人受生育之苦。” 宴卿鸣没来由的叹了口气,说道:“天师说的真对,这可真是苦啊……” 秋月轻抚宴卿鸣的背,说道:“你瘦了不少,晚上也没吃什么,你要修仙吗。” “吃不下……”宴卿鸣是真的没胃口,“等过了三个月会好点,怀狗儿的时候随军征战,胃口好了也只能每天吃那些干粮,他们都说我愧对了肚子里的孩子,后来狗儿长大后挑食我都担心是怀他的时候吃的不好闹的。” 秋月听着都觉得难受,说道:“还好我没想过成亲生子,不用受这个罪。” 宴卿鸣没想到这个小姑娘居然是这样想的,问道:“为什么?你真不打算成亲吗?” “不打算。”秋月摇摇头,“我是天师带大的,天师不喜欢男人我自然也不会多喜欢男人,一个人自在多了,干嘛弄个男人来气我。” 秋月突然笑了,说道:“我告诉你哦,生子药就是天师创造出来的,让你们男人去祸害男人,别来找我们女人的麻烦。” 被“祸害”的宴卿鸣苦笑道:“有道理。” 秋月歪着头问宴卿鸣:“这么难受痛苦,还要连生三个,你后悔嫁给他吗。” 宴卿鸣想了想,摇摇头:“当年成亲和有第一个孩子都不是我的意愿,可现在再回头去看看我一点都不后悔,有他们的地方就是我的家,真的挺好的。” 秋月问道:“你很幸福?” 宴卿鸣回答:“我很幸福。” 秋月用手背摸了摸宴卿鸣的腹部:“等到了天师那里,我给你配些药,让你孕期好过一些。” 秋月打了个响指,继续说道:“等你们回去的时候我还真的要跟你去京城,北蛮王有恩于我,我必须帮他顺利生产。” 宴卿鸣笑着点点头:“好,我们一起回去。” 翠妖站在不远处喊他们:“姐姐!王爷醒了!” 宴卿鸣忙站起身,快步回到沈争堂身边,摸了摸他的额头,温度还是很高。 “卿鸣……”沈争堂可怜兮兮的把自己滚烫的脸贴在宴卿鸣手上,“我好难受,头晕脑胀全身疼,我要烧傻了,手臂更是疼的要烂掉了……你心疼心疼我,来抱抱我,亲亲我!” 沈争堂这副撒娇的模样,看的秋月一脸嫌弃。 秋月拉过沈争堂的手诊了脉,又摸了他的额头,无情揭发他:“王爷,你的高烧退下来了些,估计等到天亮你就彻底退烧了呢!” 沈争堂不爽的给了秋月一个眼神,暗示她别揭发他。 秋月颇有深意的笑了笑,拉着翠妖说道:“翠妖,我们去那边休息,让王爷好好的和将军撒娇耍赖吧。” 两个姑娘去另一边休息,沈争堂还是那副可怜模样瞅着宴卿鸣。 宴卿鸣怎么会不知道沈争堂在夸张,就是想跟他亲近。 宴卿鸣席地而坐,侧身躺在沈争堂身边:“我陪你行不行。” 沈争堂把宴卿鸣拥入怀里,把身上盖着的衣服盖到他身上。 沈争堂温柔道:“你怀着孩子呢可不能着凉,夫君发烧浑身热热的,你睡我怀里暖和。” 宴卿鸣真的困了,亲了沈争堂一下,躺在他怀里安心的闭上眼睛。 沈争堂抱着宴卿鸣,明天上山不知道还会遇到什么,能好好睡上一觉就让他好好的睡吧…… 第194章 宴卿鸣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宴卿鸣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坐起身一眼就看见翠妖在爬树,秋月在下面指挥她摘树上的酸枣。 沈争堂坐在一旁,用小木棍扒拉冒着烟的柴火灰烬。 宴卿鸣起身凑到沈争堂身边,问道:“你干什么呢?” 沈争堂见宴卿鸣醒了,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秋月烧了水这会儿已经温热了,给你洗漱用的,她说有孩子的人少用生水。” 沈争堂用小木棍使劲扒拉了几下,从柴火灰烬中扒拉出来一个小地瓜和两个鸟蛋。 “你看,这是给你准备的早饭,快烤好了。” 宴卿鸣愣愣的看着这些吃食,看来他们三个起的挺早,弄了不少东西。 翠妖从树上打了不少酸枣下来,啪啦啪啦的掉在树下秋月张开的裙摆上。 秋月开心的仰着头:“翠妖!那边那边,那边的酸枣看着大些。” 翠妖像只灵巧的猴子,几下子就爬到了另一边,用树枝敲打着酸枣。 翠妖张望着下面,喊道:“姐姐,够了吗?” 秋月蹲下身捡起掉在地上的,说道:“够了够了,你小心点下来哦。” 翠妖直接跳了下来,跑过去帮秋月捡酸枣,丢了一颗酸枣在嘴里,酸的呲牙咧嘴。 翠妖不解道:“姐姐,这酸枣也太酸了吧,怎么吃啊。” 秋月挑选着裙摆里的酸枣,说道:“这些是给宴将军吃的,你爱吃甜的,等我回去把天师种的那棵树上的酸枣打下来,给你做成糖渍酸枣,你就爱吃了!” 翠妖听到秋月要给她做好吃的,开心的不得了,捧着酸枣去洗了个干净。 沈争堂烤的小地瓜和鸟蛋也好了,一边吹着一边剥皮递给宴卿鸣。 宴卿鸣一大早就被他们三个围着塞吃的,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洗干净的酸枣,秋月装进小袋子里说道:“酸枣适合你,带在路上当零食吃吧。” 沈争堂把烤的热乎乎的鸟蛋递到宴卿鸣嘴边:“来,张嘴!秋月说你瘦了,我一开始还没觉得,刚才摸了摸确实瘦了,快多吃些长点肉。” 宴卿鸣看着他们三个,不由得笑道:“你们三个一大早起来就给我弄吃的?” “对啊!”秋月点头,“到了我们那里,我给你做好吃的,我手艺变好了呢。” 翠妖应和道:“姐姐现在做饭好吃,比刚回来的时候好吃太多了。” 沈争堂忍不住调侃秋月:“突然学做饭涨厨艺,秋月你想开了要嫁人了?” 秋月白了沈争堂一眼,故意气他:“是是是!你快点写休书,把将军让给我!” 沈争堂忙挡在宴卿鸣面前:“玩归玩,闹归闹,抢我老婆可不行!” 秋月哼了一声,说道:“哼!谁要跟男人成亲啊,我是看小翠妖吃不惯我们山上的伙食,做些她爱吃的,慢慢的觉得做饭挺有趣就学了。” 翠妖听他们说做饭也嘴馋了,拉着秋月的手撒娇道:“姐姐回去给我做热乎乎的啥锅吃好不好,我要加山蘑菇和笋子。” 秋月宠溺的摸了摸翠妖的脸:“好!你爱吃,我就天天给你做!” 沈争堂觉得翠妖跟着秋月,开心了很多,看来她跟来这里是对的。 宴卿鸣吃饱了,起身看着上山的路,问道:“秋月,我们走那边上山吗?” 秋月也起身跟了过去,指着那条蜿蜒的小路:“就是这条路,一直走大概一日就能到天师阁。” “今天能到?”宴卿鸣有些着急,他不确定再在野外过夜,沈争堂还会不会发烧。 沈争堂也跟过来,急切道:“我们赶赶时间,今天能到吧?卿鸣怀着孩子呢,我不想他总在外面这么风餐露宿的。” 秋月算了算路程,点点头:“能到,大概要入了夜抵达天师阁。” 宴卿鸣倒是不介意夜路:“山上可有猛兽?” 秋月摇头:“没见过,大概有吧。” 宴卿鸣说道:“那我们天黑之后要小心些,点了火把防止遇到猛兽。” 翠妖从小就在山上玩儿,自然是不怕的,笑道:“这山里比南诏的深山安全多了,没有毒虫也没毒蛇,大家放心走吧。” 沈争堂熄灭了火,拿起包裹说道:“那还等什么呢,我们走吧!” 宴卿鸣在意沈争堂的伤,想要接过他手里的包裹。 沈争堂没给他,拉住他的手笑道:“我来拿,只要我在你就不能受累。” 宴卿鸣没拒绝,被沈争堂拉着手往前走。 秋月则是牵着翠妖的手,两个姑娘在前面开心的走着。 * 这个时节还算清爽,一路上不算太热。 从天亮走到天黑,傍晚时分他们就点起了火把,照亮前面的路。 秋月突然指着不远处的地方,说道:“你们看!那栋房子就是天师阁!” 众人看向那边,一下子有了动力。 宴卿鸣确认距离,说道:“大概半个时辰就能到,我们快点走吧。” 半个时辰说长也不长,眼看就快要到最下面的山门。 突然周围传来奇怪的动静,宴卿鸣拦住众人,说道:“小心,有人!” 话音刚落,周围的树都发出沙沙声,似乎有人在树上。 紧接着,三四个人从树上跳下来,手中长剑直指沈争堂和宴卿鸣。 秋月看清来人,忙喊道:“住手!快住手!我是秋月啊!” 宴卿鸣这才看清这几个人都是女子,手握长剑恶狠狠盯着他和沈争堂。 为首的女子对秋月说道:“秋月师姐快快到我身后来,这两个男的私闯天师阁,我要抓他们回去请天师处置!” 秋月忙挡在宴卿鸣面前:“霜儿你快把剑放下,他们是我带来的!” 被称为霜儿的女子一愣,骂道:“师姐!天师立的规矩你忘了吗,天师阁禁止男人靠近,否则格杀勿论!” 秋月拼命摇头:“不能杀!天师的规矩我也没忘,我带他们来是有事当面求天师的!你让我带他们去见天师再说好吗。” 霜儿将信将疑,说道:“若是天师怪罪下来,我可担不起,不行!” 秋月也恼了,怒道:“我在天师门下多久你不知道吗,我还能害了天师吗!” 霜儿看了看秋月,又看向宴卿鸣和沈争堂。 “我们各退一步。”霜儿招手叫身后的姑娘们上前,“把这两个男人的手绑起来,送进去见天师!” 第195章 宴卿鸣不想为难秋月,任由她们绑了自己的手。 宴卿鸣不想为难秋月,任由她们绑了自己的手。 沈争堂自己手被绑了,还不忘说道:“你们别弄疼他!” 宴卿鸣则是盯着姑娘们手上的动作,生怕碰到沈争堂烧伤的手臂。 一行人就这么进了山门,抵达天师阁。 天师阁依山而建,主建筑三座。 分别是主殿天师殿、后面的藏书楼以及最大的一栋二层楼用于居住和生活。 其他大大小小的建筑,宴卿鸣一时看不出是用来做什么的。 秋月和霜儿走在最前面,一路上在争执着什么。 翠妖走在沈争堂和宴卿鸣旁边,小心的瞅着他们。 沈争堂轻声问翠妖:“这里的天师不会是恨透了男人,等下要弄死我们吧?” 翠妖回答道:“天师确实不喜欢男人,但也不至于弄死,放心吧。” 这院子里到处都是香炉,里面燃着熏香,清淡的挺好闻。 宴卿鸣就不这么觉得了,一路上闻到这香味不停的反胃,他很想吐。 沈争堂觉出宴卿鸣的不对劲,紧张道:“卿鸣你没事吧?” “想吐……”宴卿鸣努力忍着,“还能忍。” 众人到了天师殿,天师殿的婢女上前行礼,说道:“秋月姐姐回来了,天师已经歇下了,明早再来吧。” 秋月看下霜儿:“天师休息了,怎么办?” 霜儿爽快道:“简单,送去牢房便是。” “不行!”秋月不同意,“他们两个是我的朋友,你送他们去牢房不是害我没面子!这哪里是待客之道!” 霜儿一副嫌弃的表情:“带男人回来你就该想到了,天师阁不允许男人擅入,能进来就不错了,哪还能挑地方。” 秋月坚持不同意:“我说不行就不行!这样吧,我带他们去我房里暂时住一晚。” 霜儿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惊道:“你疯了?你一个大姑娘和两个男人住一晚,明天天师会打死你的!” “那客房总行了吧!”秋月知道望月楼有空房间,“望月楼那么多房间,还住不下他们两个吗!” 霜儿摇头:“望月楼是天师阁师姐妹们的住处,弄两个男人住进去,出事了算谁的?” 沈争堂上前一步,说道:“这位姑娘大可放心,我俩不喜欢女人。” 霜儿惊讶道:“你说什么?不喜欢女人,难不成你喜欢男人吗!” “喜欢啊!”沈争堂指了指后面的宴卿鸣,“那个是我夫人,我孩子的爹!” 宴卿鸣忍不了了,转身去一边的树旁干呕。 秋月大叫不好,跑过去说道:“怎么又吐了,胃里难受还是小老三折腾了?” 宴卿鸣干呕了一阵,缓了缓:“没事……” 霜儿越发惊讶,问道:“他是不是吃了天师的生子药,怀孕了?” 天师阁生产生子药,却没人见过怀孕的男人。 听说来了怀孕的男人,天师阁的姑娘们都跑来看热闹。 秋月忙驱散她们:“这么晚了都不睡觉啊!快去睡觉!” 秋月不顾霜儿的阻拦,解开宴卿鸣和沈争堂手上的绳子。 “他们两个今天住我房里,我去和翠妖一起睡,明天要是天师怪罪下来,我一人承担!” * 秋月在天师阁地位很高,有宽敞舒适的房间。 翠妖去烧了热水,秋月忙嘱咐道:“王爷,你带将军去洗个热热的澡再睡,我去给你们弄些吃的。” 临出门,秋月还不忘提醒沈争堂:“洗澡就是洗澡,其他事不可以,除非你不要小老三了。” 沈争堂自然明白,用力点头道:“我知道我知道!老婆是我的,我又不差这一次半次的,我会照顾好他的。” 秋月把包裹放在一旁,拍了拍说道:“干净衣服在这里,我先去做饭了!” 宴卿鸣整个人发虚,沈争堂帮着他脱了衣服,扶他进浴桶里泡进热水。 昨夜的湿冷,被这一桶热水缓缓驱散。 宴卿鸣泡在浴桶里低着头不说话,沈争堂盯着他不敢错开一下眼珠。 宴卿鸣突然抬起头看向沈争堂:“你干嘛一直看着我。” 沈争堂趴在浴桶边缘叹了口气,说道:“这段时间我总觉得你像是随时会飘走,让我抓不到找不见你,心里不踏实的厉害。” 宴卿鸣没什么力气,靠过去依偎着沈争堂:“我想孩子了。” 沈争堂笑了:“宴大将军,你最近越来越顾家了,表现的很好!夫君很喜欢!” 宴卿鸣也笑了:“顾家好啊,你不是一直都希望我在家里做你的泽亲王妃,少出去做宴将军吗。” “以前确实这么想。”沈争堂说的坦白,“但是现在呢我更喜欢看到各种各样的你,只要是你喜欢的愿意的我都支持你,需要我陪你我就陪你,需要我在家看孩子我就看孩子,你看我这么好的夫君,你是不是该爱我一辈子。” 宴卿鸣吻了沈争堂一下:“我肯定爱你一辈子。” “一言为定!”沈争堂回吻宴卿鸣,“我肯定爱你更多一些。” 爱人的亲密时间,连温热的水蒸气都变得香甜起来。 秋月的敲门声打破了这暧昧的气氛。 秋月在外面喊道:“你们洗好了吗?我的饭要出锅了哦!” 沈争堂忙脱衣服,大喊道:“马上好!” 沈争堂快速洗干净自己,爬出来扶宴卿鸣。 两个人换上干净的衣服出了房间。 秋月做了简单的素面,配了些小菜。 宴卿鸣觉得不好意思:“你们两个姑娘风尘仆仆还没来得及收拾,我什么都不做还吃现成的。” 翠妖把筷子塞进宴卿鸣手里:“秋月姐姐说了,你怀着孩子你最大!快吃吧,秋月姐姐做的面最好吃了!” 秋月倒了热茶给大家,长呼一口气:“终于能我们四个人坐下来踏踏实实吃一顿饭了。” 翠妖举起茶杯,笑道:“我们是不是该干一杯,这次下山可做了不少事情呢,庆祝一切顺利!” 沈争堂觉得翠妖说的有道理,也举起茶杯:“翠妖说的是,我们这一趟可是为东丽山下的村民做了不少好事情,干杯!” 秋月也认可,举起杯子:“以茶代酒!干杯!” 宴卿鸣也举起茶杯:“愿我们以后的一切也都顺利。” 第196章 天师一早就听说天师阁来了个怀孕的男人。 天师一早就听说天师阁来了个怀孕的男人。 早早的就叫人去带来给她看看。 宴卿鸣被人强拉到天师殿的时候头发都没梳好。 天师上前诊了宴卿鸣的脉,激动道:“胎相还不错,你这身体简直是孕育孩子的圣体。” 宴卿鸣苦笑,他自己知道他适合生孩子,要不也不至于两年抱俩。 天师围着宴卿鸣转了两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宴卿鸣站好,说道:“见过前辈,我叫宴卿鸣。” 天师一惊,问道:“你就是中原的将军宴卿鸣,我听秋月说起过,你生了两个健康的男孩,是我生子药发明以来最优秀的孕育者!” 宴卿鸣可不觉得这是什么好称号,礼貌道:“我确实生过两个男孩子,他们都很健康可爱,现在肚子里这个是老三,希望也能顺利。” 天师摆摆手:“问题不大,你这闺女身子骨不错,随你。” 宴卿鸣惊讶道:“真是女儿?” 天师点头:“我还会骗你不成,真是个女儿!” 宴卿鸣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告诉沈争堂了,之前沈争堂天天羡慕范云飞有女儿,这下他也有了,不用羡慕别人。 天师盯着宴卿鸣的脸看了半天,说道:“我怎么看你有些眼熟。” 宴卿鸣看向天师:“哦?天师见过晚辈?” 天师摇头,又绕着宴卿鸣转了一圈。 “你长得很像一个我讨厌的人,等下,你姓宴?宴文德是你什么人!” 宴卿鸣没想到天师会认得他爹,忙说道:“宴文德正是家父。” 天师本来还心情大好,突然变了脸色,大喝一声:“好啊!宴文德那个混蛋的儿子竟然到了我手里!来人,把宴卿鸣拉下去丢入牢房!” 宴卿鸣没想到天师会变脸如此之快,还来不及解释就被人拉住往外面拖去。 * 秋月一路狂奔赶到天师殿,气喘吁吁走到天师面前。 “天师!听说你把宴卿鸣送去牢房了,为什么啊!” 天师正欣赏自己美丽的指甲,抬眼看向秋月:“他是那个杀千刀的宴文德的儿子,我看在他有孕在身不杀他已经不错了。” “可是……”秋月想要替宴卿鸣求情。 天师一句都不想听,打断她道:“别说废话,我不想听!你说的需要解毒和疗伤的人呢,拿过来,趁我现在还愿意救人。” 秋月了解天师的脾气,此刻多说怕是会惹恼她。 万一天师生气了不给沈争堂疗伤解毒,那才是出大事了。 秋月忙说道:“我马上带他过来!” * 宴卿鸣站在牢房里,通过巴掌大的小窗户看着外面的天。 这天师阁都是女子,连牢房都收拾的干干净净,还摆了鲜花。 宴卿鸣觉得自己越发不了解父亲宴文德。 不知道当年的父亲在外面到底招惹了多少女子,先是知道了身世见到了亲生母亲。 现在又遇到了说起宴文德就恨得牙根痒痒的天师。 宴卿鸣当真是无奈极了。 可能宴卿鸣是真的不随他爹,宴文德到处留情,宴卿鸣活了快三十年就招惹了沈争堂一个。 不知道沈争堂现在好不好,秋月有没有带他去疗伤。 宴卿鸣担心,却也没地方去问。 牢房里的守卫也是女子,一个个好奇的张望着牢房里的漂亮男人。 秋月过来的时候,一人一个脑瓜崩。 “别看了,看多了对你们不好!” 守卫忙问秋月:“秋月姐姐,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男人,外面的男人都长得这般模样吗?” 秋月苦笑摇头:“外面的男人可没有几个这么好的,所以我说你们看多了不好。” 女孩子们好奇的窃窃私语,秋月拎着食盒进了牢房。 “喝点水吧。”秋月带了热水过来,“茶水不适合你,喝些温水就好。” 宴卿鸣看见秋月,忙打听沈争堂的事情:“争堂呢?天师会不会因为我不给他解毒疗伤啊。” 秋月摇头:“不至于,他手臂上的烧伤天师说要刮骨疗伤,过程痛苦但是恢复的会很好,至于鬼头情花毒要再等等,还缺几味药最近才到成熟的时候,要去菩提洞那边采回来。” 宴卿鸣问道:“菩提洞在哪里?” 秋月倒了一杯温水递过去:“就是天师罚李潆儿在那边做苦力的洞啊。” 秋月又叹了口气:“过些天我过去,正好顺手揍那个李潆儿一顿。” 宴卿鸣不解道:“你们师姐妹为何如此剑拔弩张的。” 秋月回答道:“李潆儿天资聪慧,天师说过她是学医的好苗子,可是这个丫头永远不肯走正道,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她都搞,我从小揍她揍到大,她该不听话还是不听话,没办法。” “是个有想法的女子。”宴卿鸣也只能这样说了。 秋月无奈道:“她可太有想法了。” 秋月也不知道天师打算关宴卿鸣几天,忙说道:“你在这里等我消息,王爷还不知道你被关起来了,等他的伤处理好再说。” 宴卿鸣点点头:“拜托你照顾争堂了。” 秋月笑道:“交给我吧!” * 利刃刮去所有坏掉的皮肤。 沈争堂硬生生忍着刮肉的痛苦,满头的汗止不住的流。 嘴里咬着的帕子也只能缓解一点点的痛苦。 翠妖忙着给沈争堂擦汗,急的快要哭出来了:“王爷你忍住啊,再忍忍!” 天师像是没看见沈争堂的痛苦一般,手里利落的切掉一块又一块的烂肉。 “烧伤的挺严重,你能忍这么多天也是厉害。” 伤口终于露出鲜红的血肉,天师拿了药粉均匀的撒在上面。 这一下疼的沈争堂整个人都弓了起来。 天师忙按住沈争堂受伤的手臂:“别动别动!疼过劲儿就好了。” 沈争堂硬熬过了这一波的疼痛,大口的喘着气。 天师确认伤口没问题,拿来纱布包扎好。 “我写个药方,等下让秋月给你熬药,连着喝三天,保证你的皮肉快速长出来。” 沈争堂虚弱无力道:“谢谢天师……” 天师把装着药粉的瓶子递给翠妖:“不必客气,秋月的朋友我自然会照顾好的,翠妖记得每日给他换药一次。” 翠妖接过瓶子:“是,天师。” 沈争堂不知道宴卿鸣去了哪里,突然问道:“敢问天师,可见到我夫人了。” 天师不解道:“你夫人是哪位?” 秋月赶来的时候没有拦住。 沈争堂已经开口道:“我夫人是宴卿鸣。” 第197章 要被沈争堂那个傻子气死了。 要被沈争堂那个傻子气死了。 秋月坐在牢房门口,瞅着里面的沈争堂气不打一处来。 秋月忍不住骂道:“你嘴咋那么快呢!宴卿鸣是你夫人又没人能抢走,你老挂嘴边干什么呢!” 沈争堂也是无辜,反驳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你听没听过,我要是不挂嘴边我那后院能让人连根给我挖走!再说了,你家天师随口一问,我当然说实话了,谁知道她跟姓宴的有仇啊!” 沈争堂无奈的摇摇头,叹了口气:“我这个老丈人哦,年轻的时候征战四方那么忙都没耽误他到处沾花惹草,但凡早发配十年,他还能在边关城开枝散叶。” 隔壁牢房里的宴卿鸣咳了一声:“我在呢,你说我爹坏话小点声。” 沈争堂马上一脸谄媚:“我哪敢啊,我这是夸我老丈人有魅力呢。” 宴卿鸣很无奈可也没有别的办法,好在这牢房挺干净,先在这里待着吧。 宴卿鸣问秋月:“你知道为何天师会恨我父亲吗?” 秋月摇摇头:“天师没提起过,我只知道天师年轻的时候有个很好的朋友,后来好像是和男人走了。” 沈争堂一挑眉,问道:“难道这个朋友是你家天师喜欢的人,她恨这个男人抢走了她?” 翠妖歪着头问道:“为什么不是天师喜欢这个男人,男人喜欢她的朋友,然后她恨上了这个朋友和男人?以前说书先生说的故事都是这样的。” 沈争堂摆摆手:“小姑娘少听说书先生那些糟粕东西,就是骗你们这些小姑娘爱情至上一心扑在男人身上,要记住!爱情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秋月笑了,反问道:“那你呢?” “我就是反面教材啊!”沈争堂还挺得意,“我是爱情至上的,我这辈子就这样了也不想改,宴卿鸣哪天有外心不要我了,我就去大街上满地打滚的哭,让所有人知道他始乱终弃。” 宴卿鸣额头上的青筋都起来了,实在不想搭理这个丢人的东西。 沈争堂伸着手,像个要糖吃的孩子,喊着旁边牢房里的宴卿鸣。 “卿鸣来拉手!” 宴卿鸣满眼嫌弃,但还是伸手握住了沈争堂的手。 秋月本来一肚子气,但是瞅着他们这样倒是有了别样的感觉。 翠妖在一旁说道:“我还挺羡慕他俩的。” “嗯?”秋月看向翠妖,“怎么说?” 翠妖正色道:“你看王爷在外面也是人模人样的,但是到了将军面前就傻乎乎的像个小孩子,将军对大家都很好,但是他对王爷才是无条件的偏爱。” 沈争堂伸着包扎好的手臂给宴卿鸣看:“老婆你看我,刮骨疗伤可惨了,当时那个血流的呀,肉都被切掉了,我都要疼晕过去了!” 秋月承认治疗过程很惨烈,但是绝对没沈争堂说的这么夸张! 可惜宴卿鸣吃这套,已经开始哄沈争堂了。 秋月瞅着沈争堂,无情开口:“这位王爷,你是不是夸张了?” 沈争堂挤眉弄眼的企图让秋月不要揭发他,大声说道:“夸张吗?不夸张的!真的可疼了!” 沈争堂恨不得钻到宴卿鸣的牢房去贴着跟宴卿鸣撒娇。 “老婆!”沈争堂捏了捏宴卿鸣的手,“等咱们出去,你要好好犒劳我一下,我真的受了大罪呢!” 宴卿鸣问道:“怎么犒劳你?” 沈争堂兴奋道:“咱俩是不是该干点……” “咳!”秋月打断沈争堂的痴心妄想,“刚一个月,你女儿还不稳定呢,你消停点!” 沈争堂还不知道这一胎是女儿,整个人眼里有了光亮。 “真是女儿!”沈争堂激动了,“太棒啦!我终于有女儿了!等我宝贝女儿出生,我抱着去范云飞眼前天天晃,还有那个燕十七!我叫他俩气我没女儿抱!爽!!!” 宴卿鸣听到范云飞的名字,问道:“我离开之后,范家和贤王怎么处置了?” 沈争堂知道宴卿鸣在意这件事,忙回答他:“沈介音说要好好审审,看看还能审出来点什么,贤王和范府的家眷禁足家中,无皇帝旨意不得出门,吃穿用度全靠宫里派人送去。” 沈介音当真是随了先皇的多疑,范玉良和贤王私自囤兵、密谋篡位,条条件件都是死罪,可沈介音还是想多挖出些什么。 沈争堂顿了顿,说道:“我知道我不该怎么说,但是沈介音那小子是不是担心你协助我篡位啊。” “你感觉到了?”宴卿鸣早就有所察觉,这也是他在沈介音继位后马上离开京城的原因之一。 沈争堂点头道:“尤其是我把你爹接回来,沈介音那小子来了几趟,话里话外都是想问兵权的事情,但是兵权那是你们武将的事我哪知道,保不齐他觉得我是故意不说。” 宴卿鸣突然问道:“争堂,你对皇位真的没有兴趣吧。” 沈争堂啧了一声,不爽道:“你居然问我这个?但凡我有兴趣,我皇兄都不一定能继位,还轮得到沈介音吗?我对皇位没兴趣!很没兴趣!特别的没兴趣!” “我不是不相信你。”宴卿鸣握了握沈争堂的手,“只是不管你有没有兴趣,外人都会认为你有。” 沈争堂从小到大都被这种怀疑包围,他早就习惯了。 沈争堂笑道:“我知道啊,但是又能怎么办?除非离开京城生活。” 宴卿鸣问道:“可以吗?” 沈争堂一愣,问道:“你想离开京城生活?” 宴卿鸣认真想过这件事,他想过父亲回到京城养老,怕是会让朝中众人议论纷纷。 如果宴文德平反,宴卿鸣手握兵权也留在京城,怕是宴家依旧会是众矢之的。 但是现在范玉良出了事情,范云飞怕是也躲不掉。 宴卿鸣如果离开,京中就没有合适的武将能够保护沈介音这个新皇帝了。 宴卿鸣还没想出什么好的方法,霜儿突然从外面进来。 霜儿看到秋月没说什么,只说道:“来人,打开牢房门,把宴卿鸣带走。” 第198章 天师正在炼丹室里一脚踩着椅子,抱着胳膊盯着…… 天师正在炼丹室里一脚踩着椅子,抱着胳膊盯着炼丹炉里面跳跃的小火苗。 霜儿把宴卿鸣带到炼丹室,宴卿鸣看到的就是天师这豪迈的形象。 霜儿上前:“天师,宴卿鸣带到了。” 天师回头瞅了宴卿鸣一眼,放下踩着椅子的脚,整了整裙摆。 天师清了清嗓子,说道:“我找你来是有事问你,你要如实回答。” 宴卿鸣点头:“请讲。” “宴文德那个狗东西……”天师话说一半,换了个说法,“宴文德那个男的,他家中妻妾有几人。” 宴卿鸣如实回答:“只有正妻一人,无妾室,家父的夫人在我出生那年过世了。” 天师一愣,问道:“你爹的夫人不是你娘吗?” 宴卿鸣摇头:“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家父的原配夫人不是我娘的。” “哎呀?”天师上下打量宴卿鸣,“那你小子不是嫡出变私生子吗?连庶出都不算了。” 确实如此,但宴卿鸣无所谓。 宴卿鸣说道:“是,但无妨,我家中不太讲究这个。” 天师抱着胳膊思考了一会儿,骂道:“宴文德这个狗东西,耽误我姐妹一辈子,连个妾室的名分都不给她,骂他狗东西都是抬举他。” 天师又瞥向宴卿鸣:“喂!你娘也是被宴文德骗了感情的可怜女人?那你有没有见过一个长相英气的漂亮阿姨跟在宴文德身边?见过吗?她过的好吗?” 漂亮阿姨?宴卿鸣印象中从小到大,家里的女眷除了姐姐就是丫鬟和嬷嬷,哪有什么漂亮阿姨。 宴卿鸣直接问天师:“天师到底想问什么,还是说天师认识什么人,与家父有过什么。” 天师有点丧气,问道:“我想问刘瑛还在不在宴文德身边,你认识吗。” 宴卿鸣淡淡一笑:“你想问的原来是我娘啊。” “嗯?”天师瞅着宴卿鸣半天没说出话来,“你娘?我的刘瑛姐姐,我那么大一个美丽温柔的姐姐是你娘?你小子投胎的是不是走岔路了,我姐姐那么漂亮你不像她你像你那个死爹!” 天师忙上前拉住宴卿鸣,仔仔细细端详,不太相信道:“你有证据证明你是刘瑛姐姐的孩子吗。” 宴卿鸣突然想起临行前刘瑛交给他的玉佩。 宴卿鸣问道:“天师和家母,可有什么只有你们二人认得的信物。” 天师马上说道:“有啊!我俩有一对玉佩,姐姐手里的是个月亮,我手里的是个玉兔,能拼在一起的!” 果然不出所料,宴卿鸣拿出刘瑛的雕花月亮玉佩。 宴卿鸣说道:“可是这枚,这是我临行前家母交给我的,说在这东丽山有故人,认得这个。” 天师看着那枚玉佩,眼里竟有了水汽,骂道:“亏她还记得我,这么多年也不说来看看我,果然跟了宴文德就学坏了,没心肝!” 天师胡乱擦了一把眼睛,问道:“宴文德到现在都没娶她,什么意思啊!欺负刘瑛姐姐娘家没人吗!” 宴卿鸣倒是真的不知道父亲和母亲重逢后作何打算,这个倒是该问沈争堂。 宴卿鸣说道:“我离开京城时家父还未回京,他回京后的事情要问争堂了。” 天师一听这个,忙招呼霜儿:“霜儿!把那个沈争堂带来,快点!” * 沈争堂被带到炼丹室,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天师揪住沈争堂就问:“宴文德娶了刘瑛姐姐没有!” “啊?”沈争堂反应了一下,“啊……你说我老丈人和我丈母娘呀!” 宴卿鸣也挺好奇自己离开家后父母见面是什么情况。 沈争堂一拍大腿:“他们不可能成亲的。” 可能是脑子突然好用了,沈争堂补充道:“卿鸣没回去呢,所以他们不会在现在成亲,不是不打算成亲!” 宴卿鸣问道:“我爹怎么打算的?” “当然是风风光光的成亲迎娶我丈母娘进宴府啊,虽然是续弦但也是正妻。”沈争堂笑嘻嘻的看着宴卿鸣求夸奖,“不止他们哦,纪长工那个老小子掏出全部家底给阿姐买了一支簪子,跪地上求着当宴家赘婿,阿姐答应了但是要等长辈成婚后百日,再筹备他们的婚礼。” 一段时间不在家,家里的喜事真的很多。 宴卿鸣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想家是什么感觉。 天师听到这话,心情似乎有点复杂,好像在为好姐妹高兴,又好像有点心酸。 天师突然拉住宴卿鸣,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你是刘瑛姐姐的儿子,以后就叫我姨妈!” 天师又转头看向沈争堂,说道:“喂!你对我们家孩子好不好?” 宴卿鸣和沈争堂都是一愣,有点不知所措。 沈争堂马上表态:“我对他可好了!绝对好!” 天师点点头,又问:“这辈子只爱他一个人吗?会不会纳妾!” 纳妾……沈争堂有点不敢回答这个问题。 宴卿鸣也不打算帮沈争堂,抱着胳膊歪头看他怎么回答。 “纳妾这件事吧……”沈争堂犹豫着该怎么解释,“我曾经年少无知确实……大概……” 天师问宴卿鸣:“这小子纳妾了?” 宴卿鸣伸出两个手指头:“嗯,两个。” 天师瞬间恼了:“不像话!霜儿!把沈争堂丢到菩提洞去当苦力!” 宴卿鸣想替沈争堂说句话,被天师拉到一旁。 天师拍着宴卿鸣的肩膀安慰他:“别难过,我帮你收拾他,这是我的地盘没人能欺负你。” 宴卿鸣倒是不难过,而且天师也不会真的怎么沈争堂,随便吧。 秋月拍了拍翠妖:“你陪着将军,我跟过去看看。” * 菩提洞在半山腰,距离天师阁并不算远。 菩提洞有大片的药材种植地,李潆儿就被天师惩罚待在菩提洞种药材。 沈争堂和李潆儿也算是冤家路窄,竟在这种地方相遇了。 沈争堂瞅着李潆儿,不爽道:“哟!你怎么在这,被罚了?” 李潆儿穿着粗布衣裳,手里拿着锄头。 看见沈争堂,李潆儿也不爽起来:“废物王爷!你怎么会来这里?” 第199章 李潆儿的话就没一句好听,沈争堂也不是嘴里饶人的。 李潆儿的话就没一句好听,沈争堂也不是嘴里饶人的。 沈争堂单手叉腰,吊儿郎当的说道:“大姐,你好歹也是南诏国的大巫师,怎么穿的像个乡野村妇似的在这种地啊,咋样,今年土豆子长得可还好?” 李潆儿恼羞成怒骂道:“你才种土豆子!你全家种土豆子!你叫谁大姐呢,姑奶奶我今年才二十!” 李潆儿似乎不解气,还捡起一把湿漉漉的泥土丢了过去。 沈争堂轻松一闪,躲过了那一把泥土。 沈争堂也不知道天师把他丢到这里干什么,便说道:“天师说让我当苦力,我看这地方也没啥体力活儿可干,不如我就陪你聊聊天呗。” “什么什么?”李潆儿感觉自己耳朵坏了,“你陪我聊天?你最好离我远远的,别跟我说话!” 沈争堂蹲在田垄上,笑呵呵道:“那可不行,天师说要罚我,不跟你说话哪里称得上是挨罚啊。” 李潆儿一双圆眼瞪了过去:“什么意思?陪我说话是挨罚?我看你是不怕挨打!” “挨打是另外的价钱!”沈争堂故作嫌弃,“其实我也不想跟你说话,毕竟我这样的美男子摆在这里给你看着,都是你辛苦劳作一整天的福报,而对我来说那自然是惩罚,你说是吧?大姐!” 李潆儿抄起锄头就要过去打沈争堂,骂道:“你再说一句大姐!我撕烂你的嘴!” 秋月跟过来的时候,就看见蹲在田垄上笑的贱兮兮的沈争堂,和气急败坏要打人的李潆儿。 秋月深一脚浅一脚的踩着田地走过去:“你俩怎么吵起来了。” 李潆儿看见秋月踩了她的地,骂道:“师姐!我刚整理过的土地,你踩什么呢!出去出去!” 秋月忙走到田垄上去,和沈争堂站在一起。 李潆儿生气的翻了个白眼,说不过沈争堂,可以拿秋月打打牙祭。 “师姐,这小子在这,你的相好宴卿鸣没来吗?”李潆儿故意造谣,等着看秋月跳脚。 秋月还没说话,沈争堂倒是先说话了。 “大姐,注意你的措辞。”沈争堂揪了根草叶叼在嘴里,“什么叫你师姐相好的,那是我相好的!我是正室!秋月充其量能当个妾,还得我同意。” 秋月一听,转头瞪着沈争堂:“她埋汰我,你也没打算放过我是不是!” 沈争堂给了秋月一个眼神,表示他和秋月才是一伙儿的。 沈争堂还不忘悄悄说上一句:“我随口说的,你放心!我不能同意!” 秋月恨不得把沈争堂踹到河里去,骂道:“你同不同意是重点吗!她在造谣,你还顺着她说,你有病啊!” “重不重点我都不能同意!”沈争堂的话说的像在胡闹,“你要是看得上我家那个,那就下辈子……下辈子都没戏,别想了。” 秋月抬了三次手,还是没能一巴掌糊过去。 秋月一手扶住额头,一手指了指不远处用麻袋装着的东西:“你!去把那些肥料倒进地里。” 沈争堂也想起自己是来当壮丁的,站起身卷起衣摆塞进腰带。 沈争堂卷起袖子,笑道:“给你们展示一下本王爷的超能体力,分分钟给你把活儿干完了,等着看好了。” 沈争堂是个王爷,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纨绔子弟。 沈争堂要是能把肥料弄明白了,他就不是沈争堂了。 半个时辰之后,菩提洞种药材的人全都跑来找秋月告状了。 秋月听完才明白,沈争堂这个惹祸精把几十麻袋的肥料倒在了一个地方。 那些肥料是从山下运回来的牛粪,现在堆成了一人多高的粪堆,姑娘们全都无从下手。 秋月急道:“沈争堂人呢!” 干活儿的丫头指着一旁的茅草房:“他去房子里休息了。” 秋月跑过去一脚踹开茅草房摇摇欲坠的门,看见沈争堂在里面翘着二郎腿躺在墙角的地上。 沈争堂看了秋月一眼:“怎么了,那么大火气。” “外面那个粪堆是你干的?”秋月抬手指着外面,“你不知道牛粪做肥料是要打碎了撒在地里吗!堆成那样怎么用!” 沈争堂坐起身,歪头瞅着秋月问道:“我是谁?” 秋月眨了眨眼睛,以为沈争堂疯了,说道:“你还能是谁!沈争堂呗。” 沈争堂点点头:“我是做什么的?” 秋月一怔,这才想起这个废物是个王爷…… 秋月急的原地转圈:“我忘了你是个养尊处优的废物王爷,不管那么多了,你是这里唯一的男人,你必须过来帮忙!” 沈争堂倒是无所谓卖体力,但他真的不会种地。 沈争堂拿了一把锄头,悠哉悠哉的出去,把高耸的粪堆扒拉下来。 其他种地的姑娘忙拿笸箩过来,沈争堂帮她们把牛粪扒拉到笸箩里,姑娘们再拿去地里撒。 秋月在一旁像个监工:“对对对,就这样敲碎一点,等一下!那块石头不要,丢出去!” 沈争堂回头瞅了秋月一眼:“你光说有啥用,拿笸箩过来一起干活儿啊,你这样指手画脚什么活儿都不干,我更不能让你进门做妾。” 秋月忍不住了,抬腿一脚踹过去,被沈争堂躲掉了。 秋月骂道:“你有脸说!你这个堆粪堆的都能当正妻,我怕什么!哎呀不对!我没想当妾!” 李潆儿在一旁不怕死的说道:“师姐想做正室?简单,你求求我,我帮你把这个烦人的推悬崖下面去!” “我没有!”秋月想把他们两个全推悬崖下面去! 三个人吵嘴不耽误干活儿,粪堆越来越矮,周围的田地也都慢慢撒上了肥料。 只是这地方的气味,变得越发不美妙起来。 沈争堂想捏鼻子,但是自己手上全是牛粪,想想还是算了。 “这味道太上头了。”沈争堂由衷的感慨着,“秋月姐姐!我饿了,这地方管饭吗?” 秋月看看时间也差不多快到晚饭了,说道:“翠妖会带人送过来的。” 沈争堂看向那一排茅草屋,问道:“她们就住在这对吧,都没个厨房吗?” 李潆儿抱怨起来:“有厨房前段时间下雨塌掉了,我们这里全是姑娘修房子很慢的,临时搭了个土灶下雨又垮了,现在吃饭全靠人送过来,都是凉的了。” 远处传来翠妖的声音,沈争堂看了过去,一眼就看见跟在翠妖后面的高挑身影。 沈争堂忙起身,拍拍手跑了过去:“我老婆来了!” 第200章 宴卿鸣坚持跟着翠妖来送饭,他担心被…… 宴卿鸣坚持跟着翠妖来送饭,他担心被“发配”的沈争堂在这里惹祸。 一到地方,牛粪的味道就让宴卿鸣忍不住想吐。 翠妖被吓了一跳,问道:“将军你还好吧?” 宴卿鸣缓了缓:“无碍,再过两月就不会这样敏感了。” 翠妖好奇的瞅着宴卿鸣的腹部:“将军的肚子里真的有个小孩儿吗?” 宴卿鸣浅笑,点头道:“真的有个小孩儿,一个小女孩儿。” 翠妖觉得有趣极了,天真的又问道:“真神奇,怎么放进去的?” “这个……”宴卿鸣回答不了,也不敢乱说,“你再长大些,成亲了就知道了。” 翠妖似懂非懂,拎着小食盒走在前面。 宴卿鸣帮忙提着东西跟在翠妖身后往那排小茅草屋的方向走。 翠妖远远看见秋月,挥着手喊道:“秋月姐姐!我们来送饭啦!” 沈争堂像个兔子似的一蹦三尺高,连蹦带跳的冲过来接过宴卿鸣手里的东西。 “你怎么来了?”沈争堂看见宴卿鸣,眼里都有了光,“一路走过来累不累?怎么脸色不好,是不是闻到这个味道想吐?” 宴卿鸣微微点头,沈争堂忙把他拉到一旁,从没撒牛粪那块地旁边绕过去。 天师阁一带,几十年了都没有男人出现过。 菩提洞的小姑娘们,一边吃饭一边好奇的瞅着宴卿鸣和沈争堂。 秋月趁着宴卿鸣在,指着旁边那一块地方,那块地一边靠山一边是悬崖。 “将军,你能不能帮我看看这块地方,之前有山下的人顺着山势爬上来,我们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方式阻挡他们,你可有办法?” 宴卿鸣起身去那块地方看了看,想要再上前一步,就被跟过来的沈争堂拉住。 沈争堂指了指脚下:“悬崖诶,你当心脚滑掉下去。” “没事的。”宴卿鸣又看了看靠着山的那一边,转头对秋月说道,“这里的山势不算太陡,爬上来不难,若是想要挡住他们只能把临近的山石敲掉一些弄得更陡峭一些,然后建一堵墙挡住。” 秋月瞬间没了希望,说道:“建墙?你看看那间茅草屋被雨冲塌了好几天都没修起来,我们几个姑娘怎么会建墙啊。” 翠妖歪头问道:“要不,我们去山下找些工人来帮忙?” 秋月摇头:“天师不会允许男人进来天师阁的领地的。” 李潆儿喝了一口热茶,说道:“眼前不就现成俩男人么,砖石现成的,请他俩做不就好了。” 沈争堂笑了,说道:“我建墙?你不怕塌了吗。” “可以。”宴卿鸣突然开口答应了,“材料齐全的话,那间塌掉的茅草屋和一堵墙,两个人用不了一个月就弄好了。” 沈争堂看向宴卿鸣:“你会?” 宴卿鸣点头:“边关城的城墙就是我跟他们一起修的,征战在外什么都要会些。” 沈争堂哪里舍得宴卿鸣修房子,拒绝他:“不行!你怀着孩子呢!” 宴卿鸣笑道:“那我教你,你来修。” 众人觉得这个方法极好!沈争堂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呢,就这么被迫答应了下来。 吃过晚饭,没有灶台只能点了火堆烧水洗漱。 这里全是姑娘,干了一天的活儿都想着好好洗洗,秋月就坐在火堆旁一锅又一锅的烧水。 翠妖回去和天师报告修房子和建墙的事情了,宴卿鸣坚持留下来。 沈争堂挨着宴卿鸣坐着,笑嘻嘻问他:“你是不是想来陪我才愿意帮忙修房子的。” 宴卿鸣看沈争堂灰头土脸的模样想笑:“差不多,能帮到他们,还有理由留在这陪你,不好吗?” 沈争堂乐呵呵的摸着宴卿鸣的手,往他身边使劲的凑:“好!好得很!晚上咱俩睡一屋,然后……” “咳!”秋月摇摇头,“不可以哦。” 沈争堂抱怨道:“秋月!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能不能不要天天盯着人家两口子那点事儿啊!” 秋月无辜道:“我没啊,是真的不能,我是为了将军身体着想。” 宴卿鸣也安抚暴躁的沈争堂:“你没轻没重的再伤了女儿就不好了,再等些日子吧。” 沈争堂一个多月没碰过宴卿鸣,即便没有鬼头情花毒害他,也是快要憋不了了。 沈争堂生闷气,理智告诉他不能,但是身体根本不听自己的。 现在的沈争堂,多看宴卿鸣两眼都有反应。 姑娘们洗好都去休息了,秋月弄了些热水给帮忙干了一天活儿的沈争堂冲身子。 找了个偏僻的位置,沈争堂脱了衣服用温水往身上泼。 宴卿鸣跟了过来,接过盛着温水的木桶:“我帮你。” 沈争堂看了宴卿鸣一眼,有点委屈:“我现在光着呢,又是月黑风高的时间,你过来帮我不怕我忍不了逼你做什么吗。” 宴卿鸣没说话,拿着水瓢舀起一瓢温水,一手倒水一手帮沈争堂清洗身体。 宴卿鸣的手触碰到沈争堂的身体,沈争堂倒吸一口冷气。 “宴卿鸣你故意的……”沈争堂气血上涌,“别招惹我……” 宴卿鸣一边继续手上的动作,一边淡淡说道:“夫妻之间又不只是一种方式,你刚中毒不记得我那段日子,回去的路上我们在马车里……” 沈争堂猛地回头看着宴卿鸣,抬手摸了摸他的嘴唇:“那次是我不记得我爱你,是我逼你的,你……愿意?” 宴卿鸣低着头不看沈争堂,说道:“未尝不可。” 沈争堂觉得体内的气血翻涌的快要爆炸了,那股子咸腥气息反复出现在喉头。 沈争堂知道这毒在作祟,他必须干点什么了。 沈争堂拿掉宴卿鸣手里的水瓢丢在水桶里,拉他到面前在他嘴唇上亲了又亲。 沈争堂眼睛充血,已经泛起了红色。 “对不起宝贝……” 宴卿鸣摇摇头:“不必道歉,我愿意的。” 沈争堂拉着宴卿鸣的手,宴卿鸣主动跪在他面前。 沈争堂解开了宴卿鸣的发饰,漆黑的长发散落在肩头,在沈争堂的角度看过去美极了。 沈争堂修长的手指穿过宴卿鸣的黑发,把他拉向了自己…… 第201章 菩提洞的第一夜,宴卿鸣睡得很熟,但是眉间紧紧地皱着 菩提洞的第一夜,宴卿鸣睡得很熟,但是眉间紧紧地皱着。 沈争堂睡不着,躺在宴卿鸣身边一直用手轻抚他的额头。 沈争堂不知道宴卿鸣在发愁什么事情,他不想看到他有一丝的不开心。 宴卿鸣似乎觉得冷了,往沈争堂怀里钻了钻。 这一下子沈争堂的心都化了,忙把宴卿鸣搂紧在怀里。 平日子称霸一方的将军宴卿鸣,在沈争堂眼里就是柔弱不能自理的爱妻。 即便宴卿鸣三拳能把红木大门打出个大洞,沈争堂也觉得他手无缚鸡之力。 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沈争堂是爱人眼里出娇妻。 警告自己一万遍不能碰宴卿鸣,沈争堂还是忍不住一下又一下的亲他。 最后还把宴卿鸣衣服解开在他脖子上留了两个红痕。 沈争堂笑嘻嘻的摸着宴卿鸣的腹部:“嘿嘿,我的女儿,一定要长得像卿鸣,漂亮!” * 第二天一早天师跑来找宴卿鸣。 天师看见宴卿鸣先给他诊脉:“胎相平稳,安胎药对你有效。” 宴卿鸣喝了天师配的药,确实感觉没那么难受了。 天师也很期待这个小生命,但还不忘说道:“小姑娘一定要长得像沈争堂。” 宴卿鸣不解道:“为何?” 天师瞅了一眼忙着搬东西的沈争堂:“他长得挺好的,像他多好,你长得也好但是像你那个死爹,我看着不顺眼!” 宴卿鸣忍不住笑了,无奈的摇摇头:“如果隔代遗传像我娘,是不是更好?” “那当然了!”天师毫不掩饰对刘瑛的赞美,“刘瑛姐姐长得可美了,像她那是天大的好事!” 宴卿鸣很想多听听关于刘瑛年轻的事情。 宴卿鸣问道:“姨妈,能不能多说些我娘年轻时的事情,我从小没在她身边长大,挺想知道的。” 一声“姨妈”叫的天师心花怒放,忙坐到宴卿鸣身边,跟他滔滔不绝的说着当年的往事。 李潆儿搬完一大块木板,说道:“宴卿鸣是个男人为什么不来干活儿,要累死我们这群姑娘吗!” 沈争堂不满道:“我老婆身骄肉贵的哪儿能干这种粗活,而且他还大着肚子呢!你现在的打扮看起来就是个粗人,快干活儿吧。” 李潆儿拳头举了起来:“你小子说谁是粗人呢!他怀孕了?你的?” “废话!”沈争堂更不爽了,“当然是我的,必须是我的!” 李潆儿故意气沈争堂,娇笑道:“万一呢?毕竟这种事情很快的,耽误不了多久。” 沈争堂放下手里的东西,插着腰对李潆儿说道:“你少给我造谣,卿鸣活的清清白白坦坦荡荡,他就我一个男人,他怀孕只可能是我干的!” 李潆儿不屑的撇了撇嘴:“他可是个男人,也没准哪天让别人怀孕带个便宜儿子给你养!你看我师姐怎样?带回去给宴卿鸣做妾吧,带走吧带走吧!” 秋月听的清清楚楚,一坨泥土飞过去正中李潆儿的后脑勺。 秋月骂道:“李潆儿你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这么恨嫁你就下山去嫁人,你再胡说八道你那个嘴我绝对给你撕烂了!” 李潆儿被打的浑身泥土,但是看秋月气急败坏她就开心。 李潆儿回骂道:“秋月!这泥里面全是牛粪,你居然拿这个打我!你必须赔我一瓶洗澡的花香油!” “赔你个屁!”秋月恨不得给李潆儿脸上瞪出个洞,“好好干你的活儿,再说话我不客气了!” 木板被沈争堂利落的锯成合适的大小,他叼着钉子拎着木板和榔头,很快就把厨房岌岌可危的地基加固好了。 沈争堂很满意,炫耀道:“看看咱们这个手艺!完美!” 宴卿鸣看不下去了,丢下天师跑来说道:“你不加三角加固,不同下雨这房子都晃悠,会塌的!” 沈争堂一脸憨厚的表情:“啥?” 宴卿鸣捏了块木炭,在架高的木质地基上画了几个位置。 “看来你是真的没修过房子,你看这里和这里要加上木板,不然不结实,能听懂吗?” 沈争堂有听没有懂,简单粗暴道:“你说,我照做就是了。” 宴卿鸣拿过榔头:“你把木板拿过来,我上去加固吧。” 宴卿鸣还没爬上去就被沈争堂拉了回来,急道:“祖宗!你给我下来!” 沈争堂弯腰在宴卿鸣肚子上亲了一口:“女儿别怕,你爹吓着你了,父王教训他。” 宴卿鸣看着沈争堂,问道:“你干什么呢?” 沈争堂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教训道:“你怀着孩子上蹿下跳的,吓坏了我女儿我跟你没完!你是宝贝,肚子里是我的小宝贝,全都是我的命,算我求你好好坐着别乱动行不行!” 宴卿鸣踩到了一块石头,身子一歪,沈争堂吓得脸都绿了。 沈争堂摸着胸口:“吓死我了!” 宴卿鸣真的觉得沈争堂大惊小怪,劝说道:“你不要这么紧张好不好,我这是第三个了,我心里有数。” “你没数!”沈争堂拉着宴卿鸣回到天师旁边,“天师!请您帮我看好了这个怀孕的人,我的小心脏一天天的被他吓得突突突乱跳。” 沈争堂交代完了,还不忘掏出来一包秋月和翠妖摘的酸枣给宴卿鸣。 沈争堂说道:“就在这坐着,我按照你说的来弄,你不需要上手的,你男人在的时候请你做一个柔弱的娇妻,我照顾你。” 宴卿鸣笑盈盈的看着沈争堂,身为王爷的他能这样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做这些粗活当真是难为他了。 要是给湘秀他们看见沈争堂又修房子又种地的,怕是要惊掉了下巴。 天师同意宴卿鸣说加一堵墙的建议,又说道:“这个悬崖说高也不算高,下面就是山村,之前还有臭小子爬上来吓唬我们的女孩子们。” 宴卿鸣一听这个,更觉得这个墙必须修。 宴卿鸣说道:“姑娘们住的地方可不能让男人随便就能爬过来,我知道了,会把墙建好的。” 天师怀疑的看向沈争堂:“指望这个小王爷,能建好?” 宴卿鸣点点头:“我知道怎么修墙,争堂很聪明,肯定能建好。” 第202章 沈争堂很聪明,个屁! 沈争堂很聪明,个屁! 茅草屋的厨房坍塌的部分一直没有清理。 沈争堂一身使不完的牛劲儿倒是很好的把塌下来的东西清理出来。 可是等沈争堂钻进去帮忙把还能用的东西搬出来时,就像个手抹猪油的。 盘子碗连着摔了三四个,气的秋月站在门口骂他。 “喂!”秋月站在厨房外面骂骂咧咧,“王爷!我就说我进去收拾一下你不同意,你进去了有什么用啊,这跟全被砸坏了有啥区别!” 沈争堂探出个头来:“我不就是不认得酱油长啥样吗,还有那白糖罐子,乌漆嘛黑的小坛子我哪里看得出里面装的是白糖还是酱菜,再说了我给你拿出来的是酱菜罐子不也一样吗,都是罐子。” 秋月生气道:“白糖拿出来只要罐子没碎就还能要,酱菜在里面好几天都坏了!这么臭你闻不到吗!” 沈争堂摸了摸鼻子:“这地方到处牛粪味道,除了我老婆啥啥都是臭的,我哪里闻得出是酱菜臭了,而且!我不知道酱菜是什么!” 沈争堂不吃腌制的酱菜,王府准备饭菜的时候根本不会给他备,他压根没见过。 宴卿鸣上前拍了拍秋月的肩膀:“别骂他了,他是真的不认识厨房那些东西。” 秋月皱着眉头转头看宴卿鸣:“你就宠他吧!” 宴卿鸣笑着伸出手,跟沈争堂说道:“拉我一下,我上去看看。” 沈争堂忙挡在宴卿鸣面前:“你上来干什么?不行不行,你带我女儿去那边看花看草看瀑布。” “我上去帮你看看,快些弄完早点让厨房能用,我也能吃点热乎饭对不对?”宴卿鸣有办法劝沈争堂,双手塞进他手里,“快点,夫君拉我上去。” 一声夫君,沈争堂骨头就酥了。 沈争堂笑嘻嘻的把宴卿鸣拉上去,前后左右的护着宴卿鸣去破破烂烂的厨房帮忙收拾。 宴卿鸣不会做饭,但是从军多年还是认识厨房里那些东西的。 还能用的调料和厨具,宴卿鸣指挥沈争堂搬出去给秋月。 秋月喊来李潆儿,蹲在旁边清洗厨具和餐具。 李潆儿干着活儿但是骂骂咧咧,秋月也不惯着她,两个人吵着架顺手洗完了所有的盘子碗。 宴卿鸣确认厨房里没有什么值得留下的东西了。 沈争堂马上把宴卿鸣送回安全的地方,按照宴卿鸣帮他规划好的方案把能拆的都拆掉。 木头框架很快换成新的,沈争堂坐在房梁上擦着汗,衣袖已经卷到了肩膀。 天师觉得热已经回去了,没有天师在,其他干活儿的姑娘们也都活泼了起来。 翠妖准时送来了午饭,姑娘们一边吃饭一边窃窃私语。 秋月觉得不对劲,问道:“姑娘们,吃饭就吃饭,你们在说什么呢?” 一个姑娘笑道:“秋月姐姐,我们在说是不是外面的男人都像那位公子一样。” 秋月瞅了沈争堂一眼,摇头道:“一般见不到这么缺心眼儿的。” 另一个姑娘忙解释道:“不是这个意思啦,我们是想知道……是不是都像他这样强壮有力,长得也是英俊帅气。” 秋月啧了一声:“啧!想什么呢,你们现在看到的这俩男人,都是极个别,绝大多数长得歪瓜裂枣浑身臭气!诶?你们几个怎么回事,天师怎么说的忘了吗!” 半天没说话的姑娘突然说道:“这么英俊的男人,为何喜欢男人呢?女人不好吗。” “你管呢!”秋月真的烦死这群姑娘,“男人喜欢男人,女人喜欢女人,也都是人家的个人选择,谁规定只能男人爱女人,女人爱男人了。” 那姑娘转头问秋月:“那秋月姐姐你二十几岁的还没嫁人,你喜欢男人还是女人?” 秋月毫不犹豫的回答道:“我只会喜欢将来和我心意相通的那个人,至于是老是少是男是女,不重要的。” 翠妖递了一碗汤给秋月,打断了她们的对话。 “姐姐,喝汤。”翠妖笑的开心,“我新学的,厨房的嬷嬷说我熬的很好,你尝尝。” 秋月喝了一口汤,惊喜的眼神看着翠妖:“好鲜的汤!翠妖你真厉害!” 翠妖被夸得脸都红了,忙摆摆手:“没有那么厉害啦,嘿嘿嘿。” 宴卿鸣不想吃饭,找了块空地用小石头画着建墙的原理,企图教会那个不好好吃饭只会往他嘴里塞东西的沈争堂。 宴卿鸣说道:“要挖一道沟,在下面开始砌墙然后埋住作为地基才能坚固不易倒,你听明白了吗?” 沈争堂又夹了一块肉递到宴卿鸣嘴边:“明白了!这块肉快吃了,张嘴!啊!” 宴卿鸣想再嘱咐什么,一张嘴就被塞了一块肉。 沈争堂这个废物王爷别的不会,喂孩子吃饭可是一把好手。 动作熟练的又夹了一块蔬菜:“吃口菜,听话!你比你儿子都难喂!” 宴卿鸣听到孩子,立马来了兴趣:“宁儿吃饭挺乖的,也需要你喂吗?” 沈争堂一脸愁容,说道:“你是不知道他小时候啥样,这不吃那不吃的挑食,我生气饿着他,想着饿了总该吃了吧,人家宁可饿晕都不吃!死倔死倔的也不知道随谁!后来我认输了,挑食那就他吃什么做什么,懒得吃我就追着喂,不然你以为我这喂孩子的手法咋练出来的。” 宴卿鸣眼眶有点发酸,他错过了沈修宁成长的七年。 沈争堂看宴卿鸣情绪不对,忙问道:“怎么不高兴了?想孩子了?要不我那个狗屁毒不解了吧,咱们回家,现在就走!” “不行!”宴卿鸣不会拿沈争堂的身体开玩笑,“我们已经耽误太久了,我必须要把你的毒解了。” 宴卿鸣缓了缓,说道:“你多说些宁儿小时候的事情,我想知道。” 说沈修宁?那可太好了,沈争堂憋了太多要告状的! 沈争堂把碗和筷子塞在宴卿鸣手里:“我说你听,你边吃边听我告状,你那个儿子啊……” 秋月突然走了过来,喊道:“王爷!天师叫你下午去天师殿,跟你说说解毒的事情。” 第203章 天师看见秋月带着沈争堂过来,忙张望着他俩身后。 天师看见秋月带着沈争堂过来,忙张望着他俩身后。 天师没见宴卿鸣,放下心来说道:“卿鸣没跟来?太好了。” 秋月一愣:“天师,是有什么不能给将军知道吗?” “当然了!”天师看向沈争堂,“这个毒不是一次就能解完的,而且每一次的过程都很痛苦难熬,你要是撑不住了随时可以放弃,大不了少活几年。” 沈争堂倒是不怕死,但是他想多陪宴卿鸣和孩子,如果能活到孩子们都老了就更好了! 天师又想起了什么,说道:“你有妾室对啊,能不能叫他们过来。” “啊?”沈争堂听见“妾室”这俩字都害怕。 天师冷哼一声:“装什么啊,都知道你有俩妾室了,卿鸣亲口说的你还想狡辩?” 沈争堂满脸愁容:“我年少无知瞎胡闹的,我跟卿鸣道歉过无数次了,他都原谅我了,咱就不提这事了行不行?” 天师倒是不想管人家两口子的事情,只强调道:“我问的是能不能叫他们过来。” 沈争堂摇头:“一个死了,一个在家帮我们带孩子,叫他们来干什么?” “妾室除了陪你睡觉还能干什么?”天师翻了个老大的白眼,“解毒药吃下去,你体内的毒素会反应强烈,到时候你还想祸祸肚子里孩子的卿鸣吗?万一你疯了欺负我们的女孩也不行啊!不如叫你的妾室来做一点他们该做的事情,你觉得好不好?” “不好!”沈争堂对宴卿鸣以外的任何人都提不起兴趣,“我现在是守身如玉一男的,我的身体只有宴卿鸣能碰!卿鸣不在我身边那些年我一心带孩子都不琢磨那事,现在想让我碰别人?不行,绝对不行!” 好一个贞洁烈男沈争堂! 天师犯了难:“到时候你毒性发作,怕是神智都不清醒,还分得清谁是谁啊。” 沈争堂也担心,忙嘱咐秋月:“到时候你把我关起来,或者把卿鸣关起来,我要是发疯就打我,照着脑袋打!总之一定不要让我祸害他!” 秋月嫌弃的瞅着沈争堂,心想本身就不机灵,一棒子打在脑袋上怕是彻底成了傻子。 那才是给宴卿鸣增加了负担,不妥不妥。 秋月突然想到一个办法,提议道:“天师,为防止伤到旁人,不如把王爷关到偏僻之处再服下解药,您觉得可好?” 沈争堂疑惑道:“你这样说,我好像是个什么怪物一样。” 天师倒是觉得秋月说的有道理:“秋月觉得哪里最合适?” 秋月说道:“菩提洞。” 沈争堂问道:“菩提洞那边全是人,你确定偏僻?” 秋月给他解释道:“菩提洞你只看到了我们种草药的地方,其实从那里往下走半山腰的洞穴才是真正的菩提洞,那里远离众人,洞内又清凉干燥,很适合给你解毒用。” “好吧。”沈争堂没意见,“是不是每次解毒的痛苦过后,我可以出来几天啊。” 天师点头道:“当然,要好好休养几天,再安排下一次解毒,直到你体内的鬼头情花毒完全解掉。” 沈争堂说道:“好,什么时候开始第一次解毒?” 天师说道:“都行,看你方便。” 秋月看向沈争堂:“你是想回去再陪将军两天?” 沈争堂摇摇头:“我是想回去把那堵墙砌了,再把厨房修好,我怕我不在卿鸣逞能爬上爬下的,万一摔了麻烦就大了。” 秋月笑道:“你还真是个好父亲,这么在乎未出世的孩子。” 沈争堂又摇摇头:“我这么说不太好,但其实我在乎的是卿鸣的身体和心情,我们生了两个孩子,也失去了一个孩子,我都没能在他身边好好照顾他,这一次我必须把他照顾的万无一失。” 天师看沈争堂顺眼了很多,说道:“小王爷,这一胎我亲自帮你们保胎,放心去解你的毒吧。” * 沈争堂心里也没底,他不知道天师所说的痛苦难熬会是怎样的。 回到菩提洞,沈争堂急吼吼的去砌墙,满脑子想着要早点做完一切。 宴卿鸣看太阳都下山了,沈争堂还在忙碌个不停,蹲在挖好的沟渠里笨手笨脚的砌着砖石。 宴卿鸣走到沟渠旁,问道:“你忙了好久了,天黑了,休息吧。” 沈争堂满脸是汗,仰头看着宴卿鸣笑道:“我把这些弄完,趁着这几天阳光好明天就能晾干这些黄泥,你往后点站,当心脚下。” 宴卿鸣蹲下身,用袖口擦沈争堂额头上的汗。 沈争堂乐的像个傻子:“嘿嘿,心疼我了?” “嗯。”宴卿鸣是真的心疼沈争堂,“你一个养尊处优的王爷,要做这些事,难为你了。” 沈争堂放下手里的活儿,给宴卿鸣宽心:“不难为,我多做点你就可以不用做,我知道这些不做好你不踏实。” 沈争堂突然叹了口气,感慨道:“说真的你和别的武将真的不一样。” 宴卿鸣好奇道:“哪里不一样?” 沈争堂跳上沟渠,面对宴卿鸣说道:“武将哪个不是战场上杀敌无数,哪怕是在京中也是一身杀气,就连赫米提那个小子都是背着无数的人命,不能说武将没有善心,只是像你这么善心泛滥的我第一见。” 宴卿鸣伸手捂住沈争堂的嘴:“嘘!不许说,我怀着孩子呢,什么打打杀杀的吓着我女儿。” 沈争堂一身的汗一手的土不敢碰宴卿鸣,可他觉得现在这样温柔的宴卿鸣迷人极了。 “果然怀女儿不一样,你整个人温柔了好多好多。”沈争堂凑过去想亲宴卿鸣,但想到自己全身臭汗还是算了,“等下我洗干净再亲你。” 宴卿鸣笑道:“我从小就跟着我爹去战场,鲜血和杀戮见多了早就麻木,现在可能是年纪大了又有孩子,我胆子小了很多,想着多做些好事平衡一下。” 沈争堂看宴卿鸣这模样是真的没心思干活儿,急吼吼的喊道:“秋月!还有热水吗,我要洗澡!” 宴卿鸣拉住沈争堂满是泥污的手:“我早就给你准备好热水了,跟我来吧。” 第204章 今天沈争堂洗澡洗的可快了,因为宴卿鸣没陪他。 今天沈争堂洗澡洗的可快了,因为宴卿鸣没陪他。 沈争堂把自己弄得干干净净香喷喷,迅速钻进茅草屋和宴卿鸣进行爱的贴贴。 茅草屋不大,都是打地铺的,一间屋子能睡四五个人。 条件比望月楼差远了,也算是干净舒服。 “老婆!”沈争堂光着膀子就往宴卿鸣身上扑,“来来来!离我近点!” 宴卿鸣只穿着单薄的里衣,沈争堂两下就给脱了。 辛苦了一天只有这会儿是快乐的,只可惜老婆能亲能摸不能干正事…… 沈争堂想出去冷静一下,他是真的怕伤了宴卿鸣和肚子里的宝贝女儿。 宴卿鸣拉住了沈争堂:“我觉得能行。” 沈争堂脑袋摇的像个陀螺:“不行不行不行!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你要受罪,天师和秋月要骂我,我自己也会想死的!” 宴卿鸣不想沈争堂太难受:“真没事,你别太狠。” 沈争堂犹豫了半天,实在是拒绝不了他的娇妻盛情的邀请…… * 通体舒畅!沈争堂第二天一早就起床了。 沈争堂神清气爽的挨个茅草屋敲门叫大家起床干活儿。 秋月睡得迷迷糊糊,探头出来就骂:“沈争堂你是不是有病!鸡都没叫呢,你叫什么叫!” 沈争堂已经去还没屋顶的厨房烧火了。 沈争堂听见秋月骂他,笑嘻嘻回话:“秋月你快起来做饭吧,我们家夫人一会儿醒了该饿了,厨房都弄好了,翠妖不会送饭过来了。” 秋月烦躁的回到茅草屋里换上衣服出来洗漱梳妆。 简单扎了个头发,秋月绑了块头巾保护头发方便干活儿,看起来娇俏了不少。 秋月卷好袖子到厨房,准备洗米煮粥。 “哟,火烧的不错啊。”秋月还不忘夸奖一下沈争堂,“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王爷,现在越来越能干了,你进步不小哦。” 沈争堂还挺得意:“我多聪明啊,学啥都快!快点吧姑奶奶,卿鸣现在吃的不多但是老觉得饿,我可害怕饿着他和我女儿。” 秋月指使沈争堂:“去那边弄点地里的菜过来,我再切一些腌萝卜,弄个配粥的爽口小菜。” 沈争堂不太认识这些菜,反正秋月让薅哪个,直接薅秃就行了。 宴卿鸣起来的时候,看见的画面就是沈争堂在薅地里的菜。 “早啊。”宴卿鸣路过沈争堂身边,顺手摸了一下他的头发,“我饿了。” 沈争堂被摸了一下,开心的像个大狗,要是有条尾巴他能摇上天。 “饿了?马上就有的吃了!你用那个热水洗漱啊,我给你烧好了!凉水别碰,诶对对对!就那盆热水!” 李潆儿也起了床,一脸嫌弃:“你哄孩子呢?一大早看见你们秀恩爱就恶心。” 沈争堂瞥了李潆儿一眼:“恶心就去那边吐一下,吐完了回来继续看我们夫妻恩爱,我说你是不是恨嫁所以嫉妒我有老婆孩子?” “呸!”李潆儿叉起小腰反驳,“我羡慕你个大头鬼!孩子不用你生你站着说话不腰疼,我可不羡慕你们有孩子的人。” 这话真的刺痛的沈争堂的心。 几年前花灵在王府喝醉闹事,说出了当年宴卿鸣怀沈修宁的时候,他动手脚用香料害宴卿鸣早产,那年宴卿鸣差点一命换一命,险象环生才顺利生下沈修宁。 再后来宴卿鸣独自一人在边关生了宴明镜,孩子都满地跑了沈争堂才知道有这个孩子存在。 沈争堂知道自己不是个合格的夫君,他欠了宴卿鸣很多。 沈争堂抬手扇了自己一个耳光。 宴卿鸣恰巧看见这一步,忙上前问他:“你干什么打自己?” “你恨我吗?”沈争堂站起身,可怜兮兮的瞅着宴卿鸣,“有宁儿的时候是我强迫你的,有狗儿的时候又是我胡闹发脾气欺负你,有时候我觉得他俩不听话就是我欠他们的,我活该天天追着他俩屁股后面收拾烂摊子,你该恨我才对。” 宴卿鸣看沈争堂像是要哭了,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不恨你,两个孩子现在那么好那么可爱,我干嘛恨你。” 沈争堂哼唧着抱住宴卿鸣:“我知道错了,我后半辈子拿命对你和孩子们好。” 宴卿鸣笑了,哄着沈争堂:“好啊,你快去挖菜给秋月吧,我真的饿了,你女儿也饿了。” 沈争堂忙收起自己的多愁善感,举着菜往秋月那边跑:“秋月!快快快!着急!饿了!” 秋月被沈争堂吓了一跳:“你催命啊!马上就可以吃饭了!别叫了,你比看门狗都吵!” 早饭吃完,沈争堂就去继续干活儿了,还顺手抓上了不情不愿的李潆儿过去帮忙。 秋月要求宴卿鸣多晒太阳,现在正被太阳晒得犯困。 秋月坐在宴卿鸣旁边,说道:“困了就去睡吧。” 宴卿鸣眯着眼睛摇摇头:“我这几天醒了就饿,吃饱就困,不像话了。” 秋月难得看见宴卿鸣迷迷糊糊的样子,觉得有意思极了。 对他说道:“你有身孕正常的,你多吃多睡孩子才长得快啊。” 宴卿鸣皮肤白,阳光晒着他感觉亮晶晶的。 秋月瞅着他说道:“是我的错觉吗,我怎么觉得你有了女儿之后,整个人变得……温柔又漂亮。” 宴卿鸣转头看向她:“看来在你眼里以前我不好看。” “不是这个意思啦。”秋月忙解释,“我说不出那种感觉,以前你一看就是个漂亮的男人,现在似乎多了好多母性光辉。” 宴卿鸣笑了:“我当你是夸我吧。” 李潆儿臭着脸给沈争堂递砖石,不耽误她搭话:“你是不是傻,师姐这是拐弯骂你娘们唧唧的。” 秋月一把四季豆丢过去打中李潆儿:“胡说八道!你干活儿少说话,把你那个小嘴巴闭起来!” 宴卿鸣倒是不在意李潆儿说什么,问道:“你们师姐妹不会是从小这样打打闹闹到大吧?” “可不就是吗,李潆儿从小就欠打的厉害!”秋月对师妹是又爱又恨,“当年她离家出走还担心她死在哪个没人知道的地方,现在只想亲手了结了她,喂!李潆儿!四季豆给我捡回来!” 宴卿鸣看她们师姐妹吵架觉得有趣,感慨道:“感情真不错。” “才不好呢!”秋月接过李潆儿拿回来的四季豆还不忘瞪她一眼,“对了,王爷跟你说了他要开始接受天师解毒的事情了吗?” 第205章 沈争堂是故意没告诉宴卿鸣的。 沈争堂是故意没告诉宴卿鸣的。 沈争堂不知道自己会经历什么,他害怕自己痛苦的模样被宴卿鸣看到。 沈争堂害怕宴卿鸣担心。 第一次解毒的日子很快到了,秋月带着药来找沈争堂。 宴卿鸣犯困躺在茅草屋里睡着了,沈争堂轻轻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悄悄起身,出门到秋月面前:“我们走吧。” 秋月看向屋里的宴卿鸣:“等下他醒了找你怎么办?” “随便扯个理由。”沈争堂心里也没底,“就说我下山帮天师买东西去了。” 秋月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可这种蹩脚谎话八成宴卿鸣不信。 秋月微微叹了口气:“走吧,别耽搁时间了。” 菩提洞在半山腰的位置,一条细长贴着山崖的路能走过去。 这条路细的啊,沈争堂走上去都腿软,生怕一不留神滚下去成为山下亡魂。 沈争堂忍不住吐槽:“这鬼地方你们怎么发现的?” “天师摔下来发现的啊。”秋月实话实说,“摔断了腿,躲在这个洞里直到别人发现她。” 沈争堂苦笑:“这是自己摔一次,巴不得其他人也摔一下啊,这条路就不能修宽一点吗。” 秋月也觉得危险:“没人会修啊,其实有时候我觉得这里没男人也挺不方便的,姑娘们都十几岁的年纪,修路这种事情肯定做不来的。” 沈争堂确实没看到除了天师以外的年纪大的人,问道:“这里除了天师和做饭的嬷嬷,不会是你年纪最大吧?” 秋月翻了个白眼:“不是!但也差不多,以前天师阁就十几个人,现在你看到的这些姑娘们都是最近几年上山的。” 沈争堂好奇道:“她们为什么上山啊?” “原因很多。”秋月指着前面的山洞,“我有空慢慢和你说,我们到了。” 山洞里的温度骤降,沈争堂甚至觉得有点冷。 秋月拿出药丸,递给沈争堂:“天师说药效会持续五个时辰左右,我在山洞里准备了被褥食物和水,药效过了你就休息,明天我来接你出去。” 沈争堂接过药丸,给了秋月一个轻松的笑容:“你回去吧,我可不想药效起来伤了你。” 秋月点点头:“我先走了。” 沈争堂保持微笑:“走吧,我老婆今天拜托给你照顾了。” 秋月转身离开菩提洞,沈争堂靠着洞壁坐下,吞下那颗药丸,等着解药起效。 人对未知的恐惧让沈争堂坐立难安,他感觉的到身体忽冷忽热起来。 一股无名邪火往下腹部冲,沈争堂的理智慢慢抽离,他越发没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和四肢。 沈争堂慢慢倒了下来,把自己缩成一团,止不住的发抖。 和第一次毒发一样,沈争堂全身都在裂开那种小小的伤口,每个伤口都在流血,全身都疼。 万蚁蚀骨不过如此。 喉咙一股咸腥涌上,血从沈争堂唇边流了出来,顺着脸颊流在地上。 这种疼沈争堂真的受不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争堂的意识渐渐模糊,他缓缓闭上眼睛。 昏过去也好,昏过去就没有那么疼了…… * 宴卿鸣转了三圈都没找到沈争堂。 秋月假装忙碌在躲着宴卿鸣,可还是被宴卿鸣抓到了。 “秋月!”宴卿鸣拦住秋月,“你看到争堂了吗?” “没有……”秋月心虚,“他……他好像是,下山去了。” 宴卿鸣一愣,问道:“下山去干什么?他没跟我说起过。” 秋月忙组织谎言:“山下去帮天师买东西了!” 宴卿鸣不信:“他不会不告诉我的,他到底去哪里了?” 秋月就知道骗不了宴卿鸣,干脆闭嘴不说话。 一着急腹部就有点疼,宴卿鸣捂着腹部:“算了我自己去找。” 秋月答应沈争堂要照顾好宴卿鸣,追着他往前走。 宴卿鸣莫名的心跳加速,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慌成这样,他必须马上找到沈争堂。 宴卿鸣不知道该去哪里找,腹部一阵剧痛让他蹲下身来。 秋月吓坏了,忙上前:“你怎么了?是不是肚子疼,坏了坏了!我扶你去屋里躺下!你们谁去叫天师来,快点!” 宴卿鸣的腹部越来越疼,疼的他冷汗直冒,呼吸也急促了起来。 秋月魂儿都要吓没了,这要是出什么事等下沈争堂回来怕是要发疯的。 秋月握住宴卿鸣冰凉的手,焦急道:“会没事的,你别怕,天师很快就来。” 天师赶来的时候,宴卿鸣已经浑身被汗湿透,一诊脉吓得天师脸色都变了。 天师问秋月:“到底什么情况?他怎么就这样了,这……你快去准备熬药给他服下!” 秋月也没空解释,快跑出去拿药材熬药。 李潆儿也被这场面吓到了,问道:“天师,他到底怎么了?” 天师叹了口气:“我再晚来半个时辰,他这孩子就没了。” 李潆儿一惊,没想到会这么严重,呢喃道:“真吓人啊,还好我没有生孩子的打算。” 天师没好气的看向李潆儿:“没成亲的丫头瞎说什么呢,我就说过男人生孩子比女人更辛苦,卿鸣的身体算是极适合的都要这么遭罪,其他男人怕是更难。” 天师又诊了一次脉:“他的心跳还是太快了,刚才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李潆儿回忆了一下,说道:“刚才他在追问师姐,问沈争堂去哪里了。” 天师这才想起来沈争堂今天服解药,怕是这会儿正在痛苦。 天师看着宴卿鸣惨白色脸色,不由得感慨:“难不成夫妻做久了真的能和对方有心灵感应……” * 沈争堂猛地一口气喘了上来,瞬间惊醒。 手上摸到地上黏腻的触感,周围全是血腥气。 沈争堂才想起来自己流了不少血,现在八成躺在血泊里。 身上没有那般巨疼了,却也还是浑身上下都疼的难受。 勉强挣扎着爬起来,地上的血看的人触目惊心。 沈争堂看看山洞外面,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不知道宴卿鸣现在怎样了,会不会在到处找他。 宴卿鸣一定会生气自己没提前告诉他,沈争堂想好了,就是跪下求他原谅都好。 反正沈争堂不会把这种事情提前告诉宴卿鸣,绝对不会! 心脏的位置隐隐作痛,这感觉比流血还难受。 沈争堂开始坐立难安,他捂着胸口盯着山洞外面越来越暗的天色。 这到底是怎么了…… 第206章 高烧不退,宴卿鸣整个人烧的浑身通红,人已经不太清醒了 高烧不退,宴卿鸣整个人烧的浑身通红,人已经不太清醒了。 秋月不知所措,急得满头大汗问天师:“天师!这可怎么是好啊,他这样烧下去人会烧坏的!” 天师一狠心说道:“去再拿一副药,这孩子不能留了。” 秋月没了主意,只能点头:“好,我去拿。” 宴卿鸣突然拉住秋月:“别去……” 秋月被吓了一跳:“你醒了?你感觉怎样?你的身体撑不住的!这孩子……” “不行。”宴卿鸣不舍得,他感觉的到肚子里的孩子鲜活的生命,他怎么忍心不要。 秋月还是想劝宴卿鸣:“天师都说不能留了,将军你听劝吧,再拖下去你会有危险的。” 宴卿鸣摇头,虚弱的声音说道:“我能感觉到她在动了,她活在我肚子里,这是一条命啊……我怎么能不要她呢……” 秋月还想劝劝,天师看的心疼。 宴卿鸣眼里有眼泪流下来,他始终在摇头:“我不同意,我要这孩子。” 天师拉过宴卿鸣的手,诊了脉眉头皱的更紧:“状况太差了,秋月快去熬药!” 秋月把心一横,快步跑出去熬药。 明明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 宴卿鸣觉得他不能坐以待毙,当年条件那么差都能保护住宴明镜,现在他也一定可以保护住这个孩子。 外面突然传来东西打碎的声音,天师被吓了一跳。 “出什么事了?秋月!”天师没听到回应,“我出去看看。” 李潆儿怒目圆睁,手中的长剑横在身前,保护着身后瑟瑟发抖的师妹们。 眼前三个陌生男人从那堵没完成的墙边爬了上来。 正嬉皮笑脸的看着姑娘们,吹着口哨调戏道:“早就听说这地方美女多,没想到这么多啊,要不要跟哥哥下山,哥哥给你们买新衣服好不好啊!” “呸!”李潆儿可不是好惹的,“瞅你那德行,哥哥?你是叔叔吧!这里不欢迎你们,给我滚!” 三个男人有备而来,一个个掏出麻绳,慢慢靠近姑娘们。 年纪小的女孩子吓得哭了出来,瞬间乱作一团。 李潆儿一个人护不住这么多,三脚猫的功夫唬唬人还行,真的动手几下子就不行了。 天师出门就看到自己的女孩们被三个恶心男人追的到处跑。 “你们是什么人!住手!别碰她们!” 其中一个男人看向天师,嫌弃道:“老家伙你是谁啊,我们只要年轻的,你滚开!” 天师做药治病一门灵,动手可就不行了。 肩膀突然一沉,天师回头见是宴卿鸣扶着墙走了出来。 宴卿鸣盯着那几个人:“姨妈,退后。” 天师忙说道:“你这么虚弱出来干什么!” 宴卿鸣从旁边的柴火堆抄起一把斧子,不忘嘱咐天师:“怕血就躲进屋子里,很快就结束。” 这三个男人明显来者不善,竟对十几岁的女孩动手动脚起来。 宴卿鸣知道自己现在的本事也就一成,但是对付他们几个绰绰有余。 左手抓头发薅到身前,右手的斧头抵住脖子,瞬间去世没有痛苦。 干掉第一个,宴卿鸣对吓坏的女孩子们招招手:“都去屋里,这里交给我。” 揪住第二个男人的时候,第三个也发现了宴卿鸣,叫嚣着要冲过来。 宴卿鸣手里的斧头掷了出去,不偏不倚正中脑门,让对方还没近身就脑洞大开。 被宴卿鸣揪着的男人看他手里没了武器,以为自己机会来了。 可惜还没出手,宴卿鸣直接两手同时用力,咔吧一声扭断脖子。 处理完这三个货,宴卿鸣呼了口气:“体力不行,不然不需要两只手。” 秋月拿个药的功夫,回来就看见地上躺着三个尸体。 宴卿鸣靠着茅草屋坐在一旁喘气,秋月忙跑了过去。 “出什么事了!”秋月也是见过世面的人,没被尸体吓到,“你怎么出来了?她们人呢?这几个是谁啊?” 宴卿鸣虚弱的抬手指了指那堵墙:“墙要尽快修,从那边爬上来的,天师和姑娘们吓坏了躲在屋里。” 秋月不可思议的问道:“你都这样了,还能一个人杀了三个人?” 宴卿鸣无力的点点头:“我都这样了,他们三个打不过我一个。” 秋月拿出怀里抱着的药包:“我要去熬药了。” “你回来!”宴卿鸣绝对不许秋月熬堕胎药给他,“你敢熬那个药,我现在就从那边悬崖跳下去。” 秋月也是倔,不服气道:“你敢!我告诉沈争堂你寻死!” 宴卿鸣也不示弱:“你看我敢不敢,我死了你等着看沈争堂能把你们这里搅和成什么样!” 秋月怂了,焦急道:“那你说怎么办啊!” “我要保胎!”宴卿鸣打定了主意,“你们能用的办法我都配合,我要保住这个孩子,秋月你记住我的话,这个孩子要是没了我就吊死在你们这里!” 秋月气的团团转,边骂边去找天师换保胎药。 “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宴卿鸣你跟沈争堂学坏了!” 秋月生气归生气,却也还是和天师商量该怎么把这个孩子保住。 宴卿鸣躺回屋里,喝了天师交代的药。 等到晚上才缓过来了一些。 秋月在旁边一刻不停的说话,骂道:“逞能的人没好结果,虚成这样还出去杀人,你知不知道折腾这一下你要多休息好多天。” 宴卿鸣躺在一边,表现的很乖:“可是我不出去,那些姑娘们就惨了。” 秋月知道宴卿鸣是为了大家,可他要是有个什么闪失,一尸两命也不是没可能。 宴卿鸣虚弱的厉害,说话没什么力气:“我有姐姐的,因为家里出事夫君早亡,她受了很多苦,我就更看不得这些女孩子被欺负,况且我现在还有个女儿,要说以前我是正义感驱使去做这些事,现在的我见到这种事是后怕,我多做些好事,以后我女儿会一生顺遂的。” 秋月被气笑了:“果然,有了家庭就有了软肋,你这样还能去打仗吗。” “能啊。”宴卿鸣分得清对中原的职责和对家庭的责任,“打仗是为了中原,心存善念多做好事是为了我的家人。” 秋月突然想起了小时候的经历,突然有点想哭:“如果我出生的时候,遇到的是你这样的爹,就好了……” 第207章 秋月回忆着越来越模糊的儿时回忆。 秋月回忆着越来越模糊的儿时回忆。 “我是家里第三个女儿,我爹一直想要个儿子,家里又穷根本养不起那么多孩子。”秋月说到这里已经开始掉眼泪了,“我记事起就在帮娘做事,看着我娘种地洗衣做饭操持家里的一切,我爹喝醉酒就要打我娘,在我之后我娘又生过三个孩子,两个妹妹一个弟弟。” 秋月眼泪挂满了脸颊,看向宴卿鸣:“我问你,你女儿出生后你会给她起什么名字。” 宴卿鸣还没想过名字,摇头道:“还没想过,肯定要和争堂商量一个寓意好也好听的名字。” 秋月露出苦笑:“秋月这个名字是天师给我起的,在我八岁之前,我在我亲生爹娘身边的时候,我的名字是贱女。” 宴卿鸣的眉头瞬间紧皱,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没想到吧。”秋月擦了擦眼泪,“我们那种穷困蒙昧的小村子就是这样的,我大姐叫招弟,二姐叫盼弟,村子里和她们重名的女儿有很多。” 秋月说完还看看屋外,小声说道:“只有你和天师知道这件事,替我保密,我也要面子的。” 宴卿鸣心疼的看着秋月:“你是怎么到天师身边的。” 秋月想起这一段过往还是开心的:“我去山上割猪草晕倒在山里,天师带着师姐去采药看到了我,发现我没生病就是饿的,那是我活了八年第一次吃到一顿饱饭,然后天师要送我回家,我就跪下求她不要送我回去,我想跟她走,天师知道了我家的情况就答应了,然后一直到现在。” 宴卿鸣问道:“你后来又回去过原来的家里吗?” “回去过啊。”秋月叹了口气,“去年回去过,我躲在远处看着我娘佝偻着身子在河里洗衣服,听说我后面两个妹妹都夭折了,姐姐们早早嫁出去换来一些彩礼贴补家用,弟弟是个废物,整日里吃喝玩乐不求上进。” 宴卿鸣又问:“你爹呢?” “喝酒喝的中风了,现在躺在床上靠我娘伺候勉强活着。”秋月满脸的不屑,“我托人给我娘送了些银子,还是没敢去和她见面。” 此刻的秋月可怜的模样和倔强的表情,宴卿鸣没有经历过那些,却也能理解她的感受。 秋月又说道:“所以其实我很羡慕你的女儿,还没出生就被这么的期待,我娘怀我的时候要是知道我是女孩子,怕是都不会生下我吧。” 宴卿鸣问道:“所以,你先给我做女儿?” 秋月笑了:“少占我便宜,你才比我大几岁。” 秋月突然娇羞了起来,有些扭捏的问道:“那个……你有妹妹吗?” 宴卿鸣也笑了,说道:“好了不哭了,不介意的话,来哥哥抱抱你。” 现在的秋月就像个可怜的孩子,宴卿鸣想起的都是沈修宁羡慕宴明镜时的表情。 秋月小嘴一扁,哭唧唧的凑过去依在宴卿鸣怀里哭。 沈争堂独自回来的时候就看见秋月在宴卿鸣怀里哭的伤心。 沈争堂听到了两句他们的对话,靠在门边说道:“别哭了,你过来嫂子抱抱你,别碰你哥!” 秋月被吓了一跳,回头看向沈争堂:“你怎么回来了?” “我不回来不踏实。”沈争堂衣服上还沾着血,“秋月妹妹,给嫂子烧点水洗个澡上点药吧,我差点死了。” 宴卿鸣看沈争堂一身的血迹,忙坐起身:“你这是出什么事了?” 沈争堂则是看出宴卿鸣脸色不对:“你先告诉我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差!不舒服?快躺下。” 秋月看着这一家三口,差点同一天全没了。 秋月起身:“我去给你烧热水再弄点吃的,解毒过程如何?” 沈争堂一脸的悲壮:“和第一次毒发差不多,能熬的过去。” “你解毒不告诉我?”宴卿鸣没想到沈争堂偷偷去解毒了,又看向秋月,“你也不告诉我!” 秋月忙解释:“我们是怕你担心,你担心着急的会伤着孩子。” 宴卿鸣瞅着秋月不说话。 秋月尴尬的一笑:“但是没想到你们夫妻心意相通到这种地步,王爷解毒承受痛苦,你居然会有感觉……还好你和孩子没事。” 沈争堂紧张坏了,上下左右检查宴卿鸣:“你到底怎么了?别吓我,快说你怎么了。” “没事。”宴卿鸣甩开沈争堂的手,“以后你想干什么就去干,不用跟我说。” 宴卿鸣累了,躺下来翻身背对着沈争堂。 秋月悄悄招手叫沈争堂出来,沈争堂帮宴卿鸣盖好被子,起身跟了出去。 * 秋月把今天发生的事情都说了,沈争堂吓得浑身是汗。 “那……”沈争堂担心的要死,“卿鸣没事吧?孩子呢?你答应我,无论如何卿鸣最重要,一定别听他胡说八道什么要孩子不要他,我要他!我只要他!” 秋月烧了水,招呼沈争堂去洗澡:“你去洗干净,我去找些伤药来给你涂上,至于保大人还是保孩子我可不敢说话,你自己去劝将军吧。” 沈争堂面露难色:“他生我气了,这样吧,你把伤药给我,我洗干净去他面前卖惨没准能哄好。” 秋月点头:“我去拿药。” 沈争堂满身伤口和血污,用温水冲掉清洗干净,还是觉得有点疼。 拿了药的沈争堂溜回房间,见宴卿鸣还是背对他躺着不理人。 脱掉衣服,沈争堂开始演了:“哎呀……伤口流血了,好疼啊!疼呀!” 宴卿鸣马上中计,起身回头就看见沈争堂满身的小伤口。 “你这……”宴卿鸣还是没什么力气,捂着肚子爬起来,“把药给我,我帮你涂药。” 沈争堂趁机抱住宴卿鸣的腰,把他拉过来坐在自己腿上。 沈争堂嬉皮笑脸起来:“心疼我啊?不生我气了好不好。” “哼。”宴卿鸣还是不高兴,手上却没耽误给沈争堂的伤口涂药,“别动!” 伤药接触伤口的瞬间还是很疼的,沈争堂拉开宴卿鸣的衣领,在他脖子上亲来亲去。 “我说你别乱动了!”宴卿鸣脖子被沈争堂舔的痒痒的。 “有点疼,亲你止疼。” 沈争堂是真的疼,他抱紧怀里的爱人,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痛苦的表情,说着故作轻松的话…… 第208章 一身的伤痛,终于是熬过了第一次解毒,不晓得后面…… 一身的伤痛,终于是熬过了第一次解毒,不晓得后面还有几次。 沈争堂醒来的时候,宴卿鸣还在睡。 自从有了孩子,宴卿鸣再也没在沈争堂醒来前睁眼。 沈争堂不着急起床,玩了一会儿宴卿鸣的头发梢,又摸了半天他的手。 宴卿鸣本就快要醒了,被沈争堂鼓捣了半天也算是彻底醒了。 “你干什么呢。”宴卿鸣浑身没力,往沈争堂怀里钻了钻,“我感觉有点冷。” 沈争堂摸了摸宴卿鸣的额头:“你还是有点发烧,我抱你就暖和了。” 两个人都没体力做别的,即便是有体力,沈争堂也不敢。 耳鬓厮磨了好一阵子,沈争堂才起床。 听说了昨晚有人上来的事情后怕的厉害,想着去继续建那堵墙。 秋月做了不少吃的摆在小桌子上,见沈争堂起来忙问道:“将军呢?叫他起来吃饭吧,昨晚都没吃。” 沈争堂试着活动胳膊腿:“他醒了,一会儿就起来了,嘶……我这个伤口怎么疼这么久。” 秋月检查了一下沈争堂手腕和手臂的伤口:“有点感染,等下我给你熬药喝。” 沈争堂瞅了一眼秋月那个忙碌的小药锅:“你的药锅真的挺辛苦。” “当然了!”秋月正好过去看看药锅里熬的药,“这个可以了,你叫将军快点,天师嘱咐过这个药要连着喝三天,给他保胎的。” 沈争堂一听保胎,马上来了精神:“我去叫他!” 沈争堂带着一身的伤,把宴卿鸣从屋里领了出来。 李潆儿瞅着沈争堂,突然笑了:“哎哟喂呀,你怎么像是那打了花刀的草鱼似的。” “啧!”沈争堂现在看见李潆儿就像斗鸡似的,“你这女的,真不怪秋月天天和你吵架,你没有一句话让人爱听!” 李潆儿可不怕沈争堂,威胁道:“真的有草鱼哦,一会儿就打了花刀拿去炸!” 沈争堂正要说话,李潆儿抢先一步说道:“天师说要给你老婆补营养的,这里只有我会做鱼,你要骂我啊?” 沈争堂硬生生把不好听的话全咽回肚子里,皮笑肉不笑道:“那可真是麻烦这位仙女姐姐了。” 李潆儿哼了一声,骄傲的坐到桌边吃早饭。 秋月今天没有骂李潆儿,还给她的碗里多放了一个煎蛋。 李潆儿看向秋月,不解道:“干嘛对我这么好?怪不习惯的。” 秋月笑道:“你为了早饭大家有的吃,包了半宿的馄饨,还以为我没看见呢。” 李潆儿有些害羞起来,眼神飘忽的狡辩道:“昨晚上大家都吓坏了,都没吃晚饭,我想着早上都该饿了就做些……哎呀!才不是为了你们,我是半夜饿了顺便……” 姑娘们似乎都帮忙准备了这顿早饭。 等到宴卿鸣坐在桌旁的时候才发现今天的早饭有多么的丰盛。 “早饭吃的这么丰盛吗?”宴卿鸣有点看不懂了,“秋月,这是一顿的还是一天的?” 秋月盛了一碗热腾腾的馄饨给宴卿鸣:“一顿的啊,每个菜一点点不多的,你吃。” 姑娘们也都盯着宴卿鸣吃饭,弄得他真的吃不下去。 “各位姑娘。”宴卿鸣不明白她们要干什么,“为何都看着我?” 姑娘们都害羞,谁也没说话。 最后还是李潆儿大方,直接说道:“大家是想谢谢你昨晚的救命之恩,所以一大早起来都做了各自的拿手菜想要犒劳你,快吃吧,每道菜都吃完,不然就是不给我们面子。” 盛情难却,宴卿鸣看向沈争堂。 沈争堂吃完自己碗里最后一口,说道:“别辜负人家,我帮不了你,我吃饱了去干活儿了!” 宴卿鸣这一顿早饭吃到了快中午。 秋月有点担心,问道:“你吃不完没关系的。” 宴卿鸣摇摇头:“我最近是真的很容易饿,也吃的完,但是吧……我吃饭从小就慢。” 秋月一愣,问道:“带兵打仗吃饭慢,会不会耽误事情?” “会啊。”宴卿鸣无奈道,“所以我瘦啊,凑合吃几口饿不死就行了。” 秋月似懂非懂:“打仗真的是件苦差事,如果没有战争就好了。” 这是美好的愿望,只是这世道人心最难测。 那么多国家的君王心里都有自己的小算盘,征战四方抢夺城池,没一刻消停。 宴卿鸣最近经常在盘算以后得事情。 沈介音继位,宴家平反,范家和贤王倒台。 之后在京城宴家会是怎样的处境没有人能预测到。 宴卿鸣只希望父母和姐姐安稳度日,生怕出一丝差池再让宴家陷入水深火热。 宴家经不起再来一次了。 要顾及的人太多了,要防着的人也不少。 倒是在这里躲一躲清闲不少,宴卿鸣有点爱上这里了。 沈争堂跑来要水喝,趁机在发呆的宴卿鸣脸上亲了一口。 宴卿鸣回过神来,看着沈争堂笑:“进展如何?” “我现在砌墙砖顺手的不得了!”沈争堂灌了一大杯凉茶水,“我估计再有几天就能完工了,然后我就下山去看看山下那群混蛋到底是怎么回事。” 宴卿鸣看向沈争堂:“你要去山下?” 沈争堂点头道:“我听姑娘们说,山下那个破村子还挺大,村里没几个好人,那群娶不到老婆的野小子一天天就想着上山来拐女孩子,我想着下去收拾了他们。” 沈争堂见宴卿鸣有兴趣,忙继续说道:“我去就行了,你不用去。” 宴卿鸣可不放心沈争堂一个人下山,忙问道:“你一个人行吗?” 沈争堂不爽道:“永远不许问你男人行不行!你男人什么都行!” 宴卿鸣还是不踏实,但也没别的办法:“好吧,等墙修好了再说。” 姑娘们之中,有一个不起眼的女孩子紧张的看着四周。 昨晚她就惴惴不安的厉害,今天听见深证他要下山去收拾那些小子,更是害怕的要命。 趁着其他人不注意,姑娘悄悄躲开众人,向山下跑去。 李潆儿发现人少了的时候才问起其他人:“你们看到红红了吗?” 第209章 红红一路踉踉跄跄下了山,摸进那个破村子…… 红红一路踉踉跄跄下了山,摸进那个破村子,顺着无人注意的小路一直到了一间小木屋。 敲了敲门,很快就有人出来开了门。 出来开门的男人看见红红很是激动,一把拉住红红的手:“红红你怎么来了?快进来!” 红红跟着男人进了屋,看着不大的屋子里到处都是一筐一筐的草鞋。 “火旺哥哥,你最近编了这么多草鞋!累坏了吧?”红红忙拿出帕子给火旺擦汗,“你不要太辛苦了!” 火旺笑的憨厚:“我不累,我多做一些拿去卖掉就能多赚些钱,等我攒够钱了就能去你家提亲娶你过门!” 红红知道火旺对她好,主动上前抱住了火旺:“我知道你对我好,我等着你娶我。” 火旺脸都红了,僵硬的伸出手抱住红红:“我现在是穷,但我不会一直穷的,以后咱们成亲了你就在家生娃带娃,我出去干活儿赚钱养活你们!” 火旺把红红拉到一旁坐下,急忙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油纸包。 火旺从打开油纸包,里面是一块酥皮点心,忙开心的往红红嘴边递。 “我昨天去城里送货的时候,特意给你买的!”火旺催促红红吃,“快尝尝好不好吃,快啊!” 红红张口要了一小块,用力点头:“豆沙馅儿的,好吃!你也吃!” “我不吃了。”火旺嘿嘿傻笑,“这个在城里卖的可好了,我排队买来的,你爱吃我每次去都给你买!本想着今晚上山给你送过去,没想到你来找我了。” 红红忙握住火旺的手,提醒他:“最近你千万别上山找我!昨晚有三个人摸黑上山你可知道?” 火旺摇摇头:“怎么会半夜上去,倒是今天早上听说张叔家那俩不着调的小子不见了,还有村东边那个流氓好像也没看见。” 这村子重男轻女的格外厉害,想当年家家都是生了女孩悄悄送人或者弄死,生了男孩就宝贝着溺爱着,结果就是过半的男孩子都给养废了。 一个个游手好闲,就算下地干活也是干的乱七八糟。 现在到了该成亲的年纪,全都找不到媳妇儿,半村子光棍儿! 红红到了适婚的年纪,家里的阿爹想要寻一家多给聘礼的。 红红和火旺已经私定终身,不想嫁给不认识的男人,就偷偷跑上了山寻求天师的庇护。 火旺又去柜子里拿了块布料过来,递给红红:“你看这个!雪青色的布料,你最喜欢的颜色,我给你买来做新衣服的。” 红红从小到大也没人对她这般的好,感动的红了眼眶:“火旺哥哥,你太好了……” 火旺是村里为数不多的好男孩,他笑道:“你是我未来的媳妇儿,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红红瞅着憨厚的火旺,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火旺哥哥,今晚我就住在你这了。” “啊?”火旺看着外面正当晌午,“这还不到下午呢,你不上去了?” 也许是看到沈争堂和宴卿鸣那般恩爱,红红是真的恨嫁了。 红红主动上前抱住火旺:“我早晚是你的媳妇儿,我想今天就做你的人……” 火旺年纪轻轻一个小伙子,哪里受得了心上人这样说。 相爱的两个人,不被父母认可的姻缘。 他们大胆选择了备齐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选择了自己心爱的人共度余生。 红红把自己交给了她的火旺哥哥,她认定了他。 火旺一心爱着红红,不论如何都要给他的姑娘一个美好的未来…… * 宴卿鸣是真的顾不了那么多了,他每天都很困。 沈争堂没有真正伺候过孕期的宴卿鸣。 此时此刻宴卿鸣靠在茅草屋旁晒着太阳昏昏欲睡。 沈争堂蹲在一旁瞅着宴卿鸣,高兴的嘴角咧到耳朵边。 秋月走过来,悄悄问道:“王爷,干嘛呢?” “嘘!小点声。”沈争堂招招手,“你看卿鸣睡觉的样子,跟我大儿子一模一样。” 秋月笑着问道:“看来老二像你?” 沈争堂点点头:“性格像我,模样还是像卿鸣多些,比我好看。” 秋月有些期待见见这两位小世子了,该是多么粉雕玉琢的两个漂亮公子啊。 当然更期待宴卿鸣肚子里的那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郡主,有一对爱他的父母,当真是人人都羡慕的。 沈争堂看看正当午的日头,悄声说道:“太晒了,我抱他回屋里去睡。” 秋月点点头:“轻一点,别吵醒他。” 沈争堂轻手轻脚的抱起宴卿鸣,宴卿鸣晒得浑身都是阳光的味道。 沈争堂觉得像是抱着一床刚晒过的柔软棉被。 宴卿鸣被放回屋里,沈争堂抬脚踹上屋门,迫不及待的扑上去做些狗祟勾当。 宴卿鸣睡得正好,被硬闯进自己口中的舌头弄醒。 “唔!”宴卿鸣睁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沈争堂,轻轻推开他,“你干什么呢。” 沈争堂乐了:“吻你啊,不明显吗?” 宴卿鸣阻止又要亲上来的沈争堂:“我身体状态恢复的不太好,你别……” “我知道。”沈争堂也纠结的厉害,“可我太想你了,给我抱抱亲亲就行。” 宴卿鸣看看外面,抱怨道:“大中午的你这样发情不好吧,给她们听见多不好。” “我是有名分的!”沈争堂表明自己正室身份,“大家都去午休了,不会给她们听见的。” 宴卿鸣拗不过沈争堂,只能躺下任由他又亲又抱。 三两下的衣服就被沈争堂脱了大半。 突然,宴卿鸣警觉的发现窗外有人。 “谁!”宴卿鸣对着窗户的方向大喊一声,“争堂去看看,窗外有人。” 沈争堂扯了件衣服就冲出门去,只看到不远处灌木晃动,像是有人跑了过去。 沈争堂回房说道:“真的有人,我追过去看看?” 宴卿鸣穿好衣服起身,跟着沈争堂出门去看。 灌木是最近翻过土新种下去的,宴卿鸣蹲下身查看地上的痕迹。 “姑娘们是不会来咱俩屋这边的。”宴卿鸣发现了可疑的脚印,丈量了一下,“这是男人的足迹,又有人偷偷跑来了……” 第210章 沈争堂寻着脚印追了过去。 沈争堂寻着脚印追了过去。 宴卿鸣回头看向茅草屋门口,发现门口不起眼的位置摆了个小麻袋,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 宴卿鸣走回门口,捡起小麻袋发觉还有点重量。 打开麻袋,里面装着满满一袋子赤小豆,足足有五六斤重。 秋月正在忙着围鸡圈,打算在这边养些鸡。 “秋月。”宴卿鸣拿着赤小豆问道,“我的屋子门口多了一袋子赤小豆,是你放的吗?” “赤小豆?”秋月拍拍手上的土,“这可是好东西,我上次下山想要买些都没有呢。” 秋月接过麻袋,抓了一把赤小豆出来:“哇哦,这些赤小豆真好,不是我的,会是谁的呢?” 宴卿鸣说道:“刚才有人出现在我窗外,看脚印是个男人,争堂去追了,我发现门口多了这个。” 秋月一愣,忙说道:“难道又有山下的人爬上来?可是那群人上来都是搞事情的,不会来送赤小豆吧。” 红红午休好了,从屋里出来就看见他们两个,问道:“秋月姐姐,出什么事情了吗?” 秋月看向红红:“没什么事,多了一袋子赤小豆不知道是谁拿来的,哎呀!红红你这身新衣服好漂亮!” 宴卿鸣回头看向红红,这姑娘长得不是明艳动人,却是个清秀乖巧的模样。 红红被秋月夸的脸都红了,怯生生说道:“我自己做的,好看吗?” 秋月连连夸奖:“真的好看,你看这针脚细细密密的,手艺太好了吧,这雪青色也好配你。” 宴卿鸣也点头:“很漂亮。” 红红开心的不得了,少女的明媚和娇羞映在脸上。 李潆儿也晃悠出来,像个女流氓似的靠着门框:“哟,红红打扮这么漂亮,去相亲吗?” 秋月恨不得一巴掌扇过去,骂道:“不会说话就把你那个嘴闭死了!” 红红害羞的接过秋月手里的赤小豆:“秋月姐姐,要不我用这个赤小豆给大家做豆沙包吃吧。” 秋月还不知道这些赤小豆是谁的,但是管他呢! 秋月笑道:“行!你去做吧,红红最会做面点了。” 宴卿鸣觉得有趣,问秋月:“你真的会夸奖每一个姑娘,让她们做好各自擅长的事情。” “这叫激发每个人的特长,还能哄大家开心,一举多得。”秋月斜了一眼,“除了李潆儿,她就吃硬不吃软,我要骂她打她才有用。” 李潆儿确实有点欠,隔一会儿就要招惹秋月骂她。 沈争堂拎着个人走了回来,到了宴卿鸣跟前把那人一推。 沈争堂站到宴卿鸣前面防着这小子搞小动作。 “人我抓到了,慌不择路还想跳崖,被我一把薅住衣领揪回来了。” 宴卿鸣看着眼前的男人,看打扮很是淳朴,现在更是一脸慌张吓得站都站不起来。 宴卿鸣问道:“你是谁,爬上来想要做什么。” 男人吓得浑身发抖,连着磕了好几个头:“我叫火旺,是下面村里的篾匠,我上来是给……是来送东西的,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 沈争堂一听就懂了,上去就要踹火旺,骂道:“你他妈的看见什么了!你看他身子了是不是?眼珠子给你挖出来!” 火旺吓得要命,喊道:“我没看见你们偷情!” 沈争堂彻底急眼了:“说谁偷情呢?我有婚书!我明媒正娶的老婆!” 宴卿鸣也明白了,看来是刚才和沈争堂亲热给这小子看见了。 宴卿鸣拉住沈争堂:“你别吓唬他了,你来送什么的?” 火旺见宴卿鸣兴趣正常一些,颤巍巍说道:“我来送赤小豆……” 果然赤小豆是他带来的,宴卿鸣瞥见来看热闹的红红脸色有变。 宴卿鸣问道:“你可是认识这里的哪位姑娘?” 火旺不敢说,只偷偷的看了红红几眼。 宴卿鸣给他个安心,说道:“没关系,你说实话我替你做主,不会有人伤害你。” 红红忙上前跪在火旺旁边:“火旺哥哥是来找我的!还请公子放过他吧!” 火旺忙拉住红红的手:“你跑出来干什么,天师不许你们接触男人,你这样会挨罚的!” 红红哭着向秋月磕了个头:“秋月姐姐,我和火旺哥哥两情相悦私定终身,当初是因为我爹嫌弃火旺哥哥没钱要把我嫁给别人我才上山求天师收留的,我知道错了,请秋月姐姐赎罪!” 秋月犯了难,说道:“你和男人私定终身,又在菩提洞见面,确实违反了天师阁的规矩,我理应将你逐出山门。” 火旺大喊一声:“不可以!请姐姐留下红红吧!我还没攒够她爹要的聘礼,她现在回去一定会被嫁给别人的!” 天师定下的规矩,秋月也不敢自作主张。 秋月无奈道:“那这件事要请天师来定夺了。” 红红急的哭了,火旺搂着她安慰。 沈争堂看不得相爱的人这么难受,凑到宴卿鸣身边问他:“老婆,我能花点钱不?” 宴卿鸣看向沈争堂:“你要做什么?” 沈争堂回屋里摸出一锭金元宝,拿到宴卿鸣面前:“聘礼而已,咱们出了,就当是给他们的贺礼,你觉得如何?” 宴卿鸣点头:“你这主意甚好。” 沈争堂把那锭金元宝交给红红,说道:“拿着吧,但是可不要全给你爹!给够他要的聘礼,其他的你们置办些成亲的东西,算是我们夫妇给你们的新婚贺礼,记得请我喝喜酒啊!” 红红长这么大没见过这么多钱,错愕的看看火旺又看看秋月。 “秋月姐姐,这……”红红不敢收下这么多钱。 秋月点头道:“公子给你就收着吧,那个小子,你可要对红红好,但凡有一丝不真心,我是会带红红回来的!” 火旺一听这是媳妇儿娶回家有希望了,激动地磕了三个响头:“谢谢姐姐!谢谢公子!我肯定对红红好,我多干活儿我让红红过好日子!” 宴卿鸣看这对恩爱的人觉得高兴,倒是觉得天师让这些姑娘留在这里孤独终老不一定适合每一个人。 宴卿鸣轻声和秋月说道:“你跟我来一下,我有事和你说。” 沈争堂竖起耳朵:“说什么悄悄话呢?我也要听。” 宴卿鸣摇摇头:“正好火旺来了帮忙做点事,你俩去把墙快些建好。” 沈争堂不情愿,但也没办法,苦着个脸说道:“知道了!” 第211章 宴卿鸣坐在凉棚下面,秋月倒了杯茶色的温水给他。 宴卿鸣坐在凉棚下面,秋月倒了杯茶色的温水给他。 宴卿鸣看了看水,问道:“你不是不让我喝茶吗。” “你睡不好,当然不能喝茶。”秋月骄傲的扬起头,“这是梨水,用雪梨切块加冰糖熬成的,天师交代让你多吃些甜的,快喝吧。” 宴卿鸣笑了,说道:“怀宁儿的时候,争堂不想要那孩子也不怎么理我,但是府里衣食用度都是好的,怀狗儿的时候就粗茶淡饭什么都靠我自己,现在你们对我这么无微不至,倒是我不习惯了。” 秋月好奇心起,问道:“王爷还有不理你的时候呢?他现在恨不得长在你身上,他不想要孩子是为什么?” 宴卿鸣想了想:“好像是他听说男人生子很危险,就不许我生。” 秋月一听,还是那个老婆奴沈争堂,没错了。 宴卿鸣继续说道:“我找你就是想和你商量一下,听听你的意思,这里的姑娘也许不是每一个都想终生不嫁,你有问过她们每一个人的打算吗?” 秋月坦白的说道:“我没问过她们每个人的情况,天师阁姐妹众多,和男人有私情甚至私奔的也很常见,但是天师立下的规矩就是入了天师阁不得和男人私相往来,我们必须遵守规矩。” 说到这个,秋月尴尬一笑:“你是不知道,我从南诏带李潆儿回来的时候,李潆儿那个小蹄子造我多少谣,气的天师差点下山去抓你回来。” 宴卿鸣无奈,想也知道李潆儿能说出什么不像话的。 宴卿鸣问秋月:“如果你将来遇到想要共度余生的人,你怎么办?” “我能怎么办。”秋月玩着手里的茶杯,盯着发愣,“我听天师的,真的遇到了就是有缘无分呗。” 秋月突然看向宴卿鸣,问道:“成亲的生活,幸福吗?” 宴卿鸣想了想:“很平常。” 秋月不懂了:“你和王爷那么相爱,难道不该是很幸福吗?” 宴卿鸣笑着摇摇头:“两个人相爱,日子过的平常且舒服,我觉得这种平常比幸福更来的安稳。” 秋月似懂非懂:“平常啊……我觉得和翠妖一起生活的时候最舒服。” 翠妖正好端了些水果过来,话只听了一半:“和我一起什么?” 宴卿鸣看向翠妖:“你秋月姐姐喜欢和你一起生活。” 翠妖笑了:“我也喜欢姐姐,姐姐吃水果。” 秋月笑盈盈的瞅着翠妖:“我们翠妖最好了,等翠妖长大了我就送她回去,她不该在这里孤独终老。” 翠妖不干,说道:“姐姐要在这里,我就在这里。” 秋月歪着头问她:“你是乌亚族的族长之女,现在更是南诏的公主,你要寻一个好夫君成婚生子,我不能耽误你。” “我不要夫君!”翠妖急的转圈,“我要姐姐!那我……我嫁给姐姐好不好?” 秋月笑了出来:“别胡闹了,我一个女人怎么娶你啊。” 翠妖说道:“为什么不行?将军是个男人也嫁人了,还生孩子呢。” 秋月没有回答,只笑着看翠妖。 宴卿鸣说道:“翠妖年纪还小,过两年等你知道什么是喜欢,什么样的人生是你想要的,再做打算吧。” 翠妖撅着小嘴,扭头跑走去帮红红做豆沙馅了。 宴卿鸣悄悄问秋月:“你猜她会不会真的喜欢你?” “别闹。”秋月不想面对,“她还小,即便是真的喜欢我也不能跟她在一起。” 宴卿鸣不解道:“为何?” 秋月叹了口气:“门不当,户不对,不会长久。” * 入了夜,沈争堂把被褥铺好拍了拍。 “卿鸣,来躺下吧,” 宴卿鸣坐在一旁,问沈争堂:“你说如果秋月要成亲,对方该是什么样的。” 沈争堂一愣,问道:“咋问这个,秋月要嫁人啊?” 宴卿鸣说道:“我就随便聊聊。” 沈争堂想了想,打了个响指:“秋月哪里都挺好,最大的问题就是年纪大了些,家世不算好,年纪没办法了,家世简单,让她从咱们王府出嫁,我看哪个婆家敢对她不好。” 宴卿鸣觉得有道理,笑着摸了摸沈争堂的脸:“你怎么这么聪明啊。” 沈争堂得意道:“我夫人教的好呗,夫人,长夜漫漫无心睡眠,让为夫亲亲芳泽可好。” 宴卿鸣这两天恢复的不错,莫名的总想和沈争堂多接触。 两个人话不需要多说,心照不宣的脱了衣服吹了蜡烛,过他们恩爱的夫妻生活。 沈争堂一边小心翼翼怕伤了宴卿鸣,一边又要想着让宴卿鸣满意。 本就做的算不上爽快,突然又瞥见窗外有人影闪过。 宴卿鸣也看到了,拍了拍压着他的沈争堂:“好像有人。” 沈争堂长呼一口气:“做完再说。” “别啊,快去看看!”宴卿鸣已经伸手去拿衣服了。 沈争堂烦躁的低吼一声,起身骂道:“不管是谁,被我逮到全都打死!” 沈争堂去追外面的人,宴卿鸣穿上衣服去旁边几间茅草屋看了看。 确认姑娘们都没事,宴卿鸣看向沈争堂追去的方向。 为什么这几天这么多人爬上来,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沈争堂很快回来,见宴卿鸣在外面等他:“你怎么出来了,夜里冷。” “抓到人了吗?”宴卿鸣担心这里的安危。 沈争堂摇摇头,说道:“没抓到人,但是找到了一处隐蔽的绳索,看样子很新是最近弄的。” 宴卿鸣觉得不是小事,说道:“我顺着下去看看。” “你给我回来!”沈争堂可不允许宴卿鸣现在冒任何风险,“我把绳子割断了,等天亮了我下去看看,你在上面看着。” 宴卿鸣点点头:“好,我对下面那个村子也有点在意,不如我们这两天下去看看?” “也好。”沈争堂打了个呵欠,“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宴卿鸣看着沈争堂,抱歉道:“又没让你痛快。” 沈争堂淡淡一笑,搂住宴卿鸣的腰:“我不急在这一时,现在干这事主要是让你舒服点,等你生完小老三再把身子养好,我要痛痛快快的让你几天都下不了床……” 第212章 发现绳子的地方是一棵长在悬崖边上的歪脖树。 发现绳子的地方是一棵长在悬崖边上的歪脖树。 粗壮的枝干上系着一根麻绳,麻绳每隔一段都打了一个结,为了方便攀爬。 沈争堂把绳子重新系好,说道:“我下去看看。” 宴卿鸣觉得沈争堂一个人去不妥,说道:“我跟你一起。” 沈争堂盯着宴卿鸣想要劝他留下,宴卿鸣先一步阻止他开口。 “我肯定要跟你去,你先下去等我。”宴卿鸣给了沈争堂一个安心的微笑,“我又不是真娇妻,放心吧。” 沈争堂不愿意,但也知道多说无益,说多了再气着他更是麻烦。 沈争堂顺着绳子下去,没想到并不深。 “卿鸣!”沈争堂仰头看着上面,“不深,下来吧。” 宴卿鸣跳下去的时候沈争堂心脏都停跳了。 “宴卿鸣!”沈争堂吼道,“你他妈有病啊!这么高你跳下来?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宴卿鸣并没觉得多高,倒是被沈争堂的怒骂吓了一跳。 宴卿鸣看向沈争堂:“你骂我?” 沈争堂秒怂,忙解释道:“我是被你吓着了,这么高你就往下跳,万一摔到了怎么办?你还怀着我女儿呢。” 宴卿鸣严肃的看着沈争堂,再次问道:“你骂我?” “我没有……”沈争堂狡辩,“我不是要骂你,冤枉啊青天大老爷!” 宴卿鸣不说话了,转身往下山的路上走。 沈争堂忙追了过去:“老婆!媳妇儿!祖宗诶!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口不择言,不该惹你生气的!你原谅我好不好?” 宴卿鸣倒不是真的在意沈争堂着急的时候说的话,他只是突然心里不舒服。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宴卿鸣会吃醋了。 更可怕的是宴卿鸣感觉到沈争堂更在乎肚子里的孩子时,他会不高兴。 这样不对,那也是他的孩子,他不该这么想。 宴卿鸣在生他自己的气,闷头往前走,不管后面追着他嗷嗷叫的沈争堂。 两个人走到一处平地,看见不远处是一片菜地。 宴卿鸣停下脚步:“有菜地,村子应该不远了。” 沈争堂哪管得了什么菜地啊,拉着宴卿鸣轻声说:“不气了哦?亲一个。” “不亲。”宴卿鸣拒绝沈争堂的索吻,“我们快点去村子里看看吧。” 沈争堂不管不顾,捧住宴卿鸣的脸亲了他一口。 “亲了就是不生我气了!”沈争堂拉住宴卿鸣的手,“走吧。” 宴卿鸣拿沈争堂真的是没什么办法,被他拉着往前走。 脚下突然一软,宴卿鸣发觉不对,大喊道:“有陷阱!小心!” 沈争堂一惊,下意识的把宴卿鸣推到一旁,脚下那块地瞬间坍塌了下去。 宴卿鸣被沈争堂推出去很远,才免于掉下陷阱。 原本有机会逃开的沈争堂,为了把宴卿鸣推出去,自己掉了下去。 宴卿鸣忙站起身跑到陷阱旁边,喊道:“争堂!” 沈争堂躺在陷阱里面,看看自己腰两侧柱子削成的尖刺,松了一口气。 沈争堂抬头看言情,咧嘴一笑:“命大,没被串成串儿。” 脚腕子有点疼,沈争堂看过去才发现脚腕被刺穿了。 “呀!”沈争堂试着把自己的脚腕从那尖刺上拔下来,“这个玩意好疼!” 宴卿鸣看到沈争堂的脚腕,忙喊道:“你别动!我下去帮你!” 宴卿鸣回过头,突然看到后面站了一排人,正不怀好意的看着他。 宴卿鸣眉头一皱,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为首的男人穿着粗布衣服,笑的极其猥琐:“昨晚上去被你们发现了,我就猜到今天你们会下来,连夜赶制的陷阱还不错吧。” 旁边一个长得像老鼠的男人凑上前来,说道:“大虎哥,你看这小子就是昨晚咱们偷看的那个吧。” 陷阱里的沈争堂一惊,骂道:“昨晚就是你们偷看的是不!妈的!你下来,看我不把你眼珠子挖了!” 老鼠男拿竹竿戳了戳沈争堂的伤处,骂道:“叫唤什么!一会儿给你看我们搞他,扯平!” 这他妈叫什么扯平!沈争堂可不允许别人碰宴卿鸣,越挣扎越摆脱不掉那尖刺。 宴卿鸣看着那个叫大虎的,问道:“你们上去所为何事,今日抓我们又是为了什么。” 大虎凑到宴卿鸣身前,在他身旁闻了闻,笑道:“这村子里没有女人,到处都是光棍儿,我们上去不就是为了女人,可惜最近你们这两个男人在坏了我们多少好事,还砌墙,害得我们爬绳子。” 大虎突然笑的像个疯子,回头瞅了一眼角落里那个怯生生的男孩子。 大虎继续说道:“但是你们也让我开了眼,这搞男人感觉也还不错,可惜这小子没你好看,身子也没你白,叫的也没你好听……” 沈争堂听不下去了,吼道:“你闭嘴!” 老鼠男又戳了沈争堂一竹竿子,疼的他说不出话来。 大虎 靠近宴卿鸣,轻薄的语气说道:“你好香啊,伺候男人你会的吧?” 宴卿鸣突然笑了,说道:“我可太会伺候男人了,你想要啊?” “当然想了。”大虎已经迫不及待了,“快过来!” 老鼠男不忘喊道:“大虎哥!你爽完了是不是也让兄弟爽爽!” 大虎大方的一挥手:“今天必须兄弟们人人有份!” 沈争堂还想骂人,宴卿鸣悄悄示意他别说话。 大虎的手还没摸到宴卿鸣腰上,宴卿鸣微笑着突然一个闪身到了老鼠男身后。 宴卿鸣顺势夺走了老鼠男手里的竹竿,反手两下子就把老鼠男打倒在地。 大虎见宴卿鸣敢反抗,喊道:“你们愣着干什么!抓住他!” 宴卿鸣抬手给了后面几个人一人一竹竿,每一下子都正中要害。 瞬间,所有人躺在了地上,疼的嗷嗷乱叫。 宴卿鸣看向大虎:“人人有份?好啊,到你了。” 沈争堂躺在陷阱里看不清上面发生什么,他只听到一声凄惨的嚎叫,那叫声听着都疼。 宴卿鸣的竹竿正杵在仰面倒地的大虎裤裆,这会儿八成小兄弟已经稀烂了。 宴卿鸣一手拿着竹竿,问道:“年初天师阁有个姑娘上山采药被人侮辱,而后跳崖自尽,这事是你做的吧?” 大虎疼的人都要厥过去了,嘴还是硬的:“是又怎样!” 宴卿鸣拿起竹竿又重重打了下去,双蛋瞬间爆裂。 大虎一声尖叫,瞪大双眼,便再也没了动静。 宴卿鸣冷哼一声:“死了?没用的东西。” 第213章 其他几个人都不敢出声,却还是被宴卿鸣盯上了。 其他几个人都不敢出声,却还是被宴卿鸣盯上了。 宴卿鸣拖着那根竹竿过去,问道:“参与过侮辱姑娘的人,自己站出来我便留一条活路,被人揭发就是个死,你们自己决定。” 其中一个男的吓得哭了出来,大喊道:“我没有侮辱过姑娘!是他们几个!年初那个姑娘就是被他们几个轮流欺负了!” 宴卿鸣看向那几个人,温柔的说道:“自首之前被揭发了,准备好去死了吗。” 沈争堂又听到了几声惨叫,他大喊道:“卿鸣!出什么事了!” 宴卿鸣手里的竹竿已经染满了血,击碎最后两颗蛋,回头看向陷阱的方向。 “你别乱动,等我收拾完这里就来救你。” 宴卿鸣看向刚才揭发别人的那个男的,问道:“你当真没做过这种坏事?” 男人拼命摇头:“我发誓我绝对没有欺负过女孩子!” 刚才躲在角落里的男孩突然哭着喊道:“可你欺负过我!” 男人还想狡辩:“你是男的!又不是女孩子!” 宴卿鸣眉头一皱:“欺负了就是欺负了,做坏事还分轻重缓急吗?给我死!” 宴卿鸣解决完最后一个人,把竹竿丢在一边。 看向那个吓得腿软的男孩,问道:“你是怎么回事,自己说。” 男孩吓得浑身发抖,说道:“我叫杜孝文,和我娘卖绣品维持生活,他们几个看我瘦弱就天天欺负我,之前只是抢些钱或者打我出气,最近他们……” 杜孝文说着就哭了起来,宴卿鸣大概知道都发生过什么。 宴卿鸣上前扶他起来:“回去吧。” 杜孝文看着满地的死人,问道:“别人问起他们,该怎么办啊。” 宴卿鸣轻声说道:“我会处理的。” 说完,宴卿鸣转身去到陷阱里,跳下去把沈争堂受伤的脚腕从尖刺上拔下来。 沈争堂疼的哇哇叫:“啊!疼啊!老婆!” 宴卿鸣伸手拉沈争堂:“好了好了,来我扶你。” 好在伤口不算太严重,宴卿鸣把沈争堂弄回地面,扯一条衣服上的布料给他简单的包扎。 沈争堂看着满地“鸡飞蛋打”的男人,问道:“老婆,你现在杀人的手法变得这么残忍了?” 宴卿鸣低头给沈争堂包扎,说道:“村里女孩子少是因为村里重男轻女的恶习,他们这群人看见女孩子还要欺负人家,没女孩子了就去欺负瘦弱的男孩子,这种人本质上就是坏的,死有余辜。” 沈争堂摸了摸宴卿鸣的脸,感慨道:“如果你没有这一身本事,怕是也会遇到这种事吧,还好没人打得过你。” 宴卿鸣无奈的笑了,说道:“你怎么知道我没遇到过。” “什么?”沈争堂紧张了,“谁?哪个混蛋敢碰你!你告诉我,我去弄死他全家!” 宴卿鸣叹了口气:“不要这么紧张,我只是遇到过不少有这个念头的,但是没人成功,除了你。” 沈争堂踏实了,说道:“我又没强迫你,咱俩是两情相悦的,情到浓时自然而然就干那事了对吧。” “哼。”宴卿鸣冷哼一声,“你好好回忆一下,咱俩第一次你怎么得手的。” 沈争堂闭嘴了,小声嘀咕:“我错了……等回王府了我自罚三颗春药!” 宴卿鸣瞪大眼睛,阻止他:“你别了吧,你吃下去三颗那玩意倒霉的还是我,不了不了。” 沈争堂笑嘻嘻的一口吧唧到宴卿鸣脸上:“你那么强,我都不自信了。” “哦?”宴卿鸣想了想,“简单,回去之后练兵带上你,让宁儿教你。” 沈争堂无语,不满道:“我还能让宁儿教?我有那么菜吗!” 宴卿鸣不由得骄傲起来:“你别看不起我儿子年纪小,等他长大了肯定能力在我之上,为父甚是欣慰。” “那狗儿呢?”沈争堂有时候还是不理解宴卿鸣教育孩子的方式,“狗儿明显不适合练武,你为什么总逼着他。” 宴卿鸣扶着沈争堂站起来,说道:“他必须有保护自己的本事,才不会将来遇到这样的事情。” 沈争堂看向那几个死装惨烈的人,瞬间懂了宴卿鸣的意思。 “回去我跟你一起逼着他练,不听话就揍他。”沈争堂又看向杜孝文,“这小子怎么还在这。” 杜孝文缓过来一些,怯生生的说道:“你们要去村子里吗?” 宴卿鸣点头:“我们正是要去村里看看。” 杜孝文扶着旁边的树站起来:“我带你们去村里。” * 这村子被秋月称呼为破村,当真是恰如其分。 房子破破烂烂,每个人都吊儿郎当。 这地方让宴卿鸣想起了梨花家里那个村子,但也不完全一样。 这里的人似乎都没什么斗志,但也是按部就班的生活着。 菜地里种出菜就行,种多种少无所谓。 衣服遮丑御寒就好,好看难看的也没人在意。 村口坐着几个晒太阳的老头,地里忙活着的是中年和年轻的男人。 除了偶尔出现的几个老妇,这个村里真的没有年轻女人。 杜孝文指着一个方向,说道:“我家在那边,不介意的话先来我家休息一下吧。” 宴卿鸣想着沈争堂的腿上有伤,便说道:“好,打扰了。” * 杜孝文的母亲是个和善的老妇人,见儿子带了人回来忙收拾干净了桌椅。 “阿文带朋友回来了,快坐。”杜大娘看见沈争堂脚腕上的伤口,“哎呀,小伙子你流血了,阿文快去拿药,再烧些热水。” 杜孝文忙跑进屋里去拿药,又忙忙叨叨的去灶上烧一锅开水。 杜家简陋,没有太好的地方适合治疗。 沈争堂坐在小椅子上,宴卿鸣直接跪在地上,把沈争堂受伤的腿摆在自己大腿上。 沈争堂扶住宴卿鸣的肩膀:“这样你太累了。” 宴卿鸣摇头:“没事,我要解开这些布给你清洗伤口,忍着点疼。” 沈争堂趁机抱住宴卿鸣的肩膀,在他耳边小声说道:“我疼,抱你止疼。” 宴卿鸣由着沈争堂抱他,把伤口上的布拆开,检查伤口的情况。 温热的水擦净伤口周围的血污,金疮药撒上去,沈争堂马上疼的发抖。 杜孝文没见过这么严重的伤口,吓得发抖,颤颤巍巍递过去干净的纱布。 宴卿鸣一点点包扎好沈争堂的伤,又拍拍他的手。 “好了,你抱的太紧了。”宴卿鸣轻抚沈争堂的手臂,想要帮他缓解。 沈争堂回头看看自己包扎妥当的脚腕:“多谢。” 杜孝文和杜大娘简单说了沈争堂和宴卿鸣是从上面下来的,要来村里看看。 杜大娘不解道:“上面的天师阁听说都是女子,二位公子……” 第214章 宴卿鸣回答道:我们与天师座下弟子有些交情…… 宴卿鸣回答道:“我们与天师座下弟子有些交情,上山来探望的。” 杜大娘也没多问,只问道:“你们来村里,又是为何事?” 宴卿鸣观察着杜家的情况,格外简朴,只有这一间小土房子。 “我来是想看看村里的情况,听闻村中适龄女子很少,很多男子娶不到妻子,是吗?” 杜大娘叹了口气:“可不是吗,十几年前村里人不知道被什么人蛊惑了,觉得女儿不好,生了女娃子就淹死或者埋在田里,家家都想要男孩,当时不觉得有什么,现在村里全是说不上亲的男孩,才觉得麻烦大了。” 杜大娘又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为数不多有女儿的那几家,门槛都给人踩塌了,人家自然会选条件最好的,你看篾匠家的儿子火旺带着聘礼风风光光去红红家提亲,羡慕死不少人呢。” 看来火旺是真的着急娶红红,已经下了聘礼了。 杜大娘看向杜孝文,说道:“像我们家孤儿寡母没钱没地的,我家阿文怕是娶不上媳妇儿传宗接代了。” 杜孝文安慰他娘:“娘,别难过,我也没那么想娶老婆,要是你想抱孙子,我干脆去天师阁求颗生子药,自己生个算了。” 沈争堂觉得这话在理:“天师阁的生子药,当真是适合这个村子的情况。” 宴卿鸣说道:“男人生子毕竟是违背自然规律的事情,一个不慎就有可能送命,若非必要,不建议这么做。” 这话能吓死沈争堂,沈争堂盯着宴卿鸣的肚子。 宴卿鸣悄悄拍了拍沈争堂的手,让他知道自己没事。 杜孝文突然上前,跪在了两人面前说道:“二位公子,孝文有一事相求。” 沈争堂和宴卿鸣对视一眼。 宴卿鸣问道:“何事,你说。” 杜孝文说道:“我娘是绣娘,我也跟我娘学了一手好绣艺,可我们做好的绣品拿出去被人压价格卖不上价钱,我先求二位带我去天师阁,送一批绣品给天师阁内的姑娘。” 沈争堂乐了,夸奖道:“挺聪明啊,要是姑娘们看上了你家的绣工,天师阁每天需要的绣品可是很多的,到时候这买卖你就能接下来了。” 杜孝文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是,我确实这么想,想多赚些钱让我娘过上好日子。” 沈争堂看向宴卿鸣:“能行吗?” 宴卿鸣嗯了一声:“嗯,带过去让秋月定吧。” 宴卿鸣觉得杜孝文是个可怜人,可不知道为什么,宴卿鸣不太喜欢这个人。 沈争堂觉得宴卿鸣累了,问道:“你是不是累了,要回去吗?” 宴卿鸣没说话,只点了点头。 沈争堂忙对杜家母子说道:“我们该回去了,阿文明天带着绣品来找我便是。” 杜孝文开心的给沈争堂磕了个头:“谢谢公子!可我还不知道公子怎么称呼。” 沈争堂心思都在宴卿鸣身上,回答他:“沈争堂。” * 宴卿鸣是真的累了,回去和秋月说了一会儿话,就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秋月催促宴卿鸣睡一会儿,翠妖在一旁招着小手喊秋月过去。 秋月走到翠妖面前,问道:“找我啊,怎么了?” 翠妖笑盈盈的,捏着半个杏子塞进了秋月口中。 “这杏子可甜了,我掰了半个吃,怕其它的不甜,赶紧把这半个给姐姐送来。” 秋月一尝这杏子当真是酸甜可口,忙问道:“哪里弄来的杏子啊?” 翠妖开心道:“我阿爹派人送来的,两大筐呢,我送了一半给天师,其他的带回来了。” 秋月摸了摸翠妖的脸:“有家人疼真好,真的很好吃,那我跟你讨一些可好?” “好啊!”翠妖高兴秋月喜欢她家里送来的东西,“姐姐喜欢的话我让阿爹再送些来!” 秋月忙摆摆手:“不用麻烦伯父,给我一小盆就好,我想给将军送去些,他有孕在身爱吃些酸甜的。” 翠妖脸上笑意还在,只微微有些变化,说道:“好啊,有很多呢。” 翠妖悄悄瞅着秋月,问道:“姐姐对将军真好。” 秋月笑道:“将军人好,对他好应该的。” 翠妖抿了抿嘴,又问道:“姐姐如果想要嫁人,会不会喜欢将军这样的男人?” 秋月伸手刮了一下翠妖的鼻子:“胡说什么呢,又听李潆儿造谣了?王爷在呢,将军又怀着孩子,可不许听她瞎说八道!” 翠妖乖乖答应着:“哦,我听姐姐的,我去给姐姐拿杏子。” 翠妖转身就跑,秋月看着她的背影无奈的叹了口气。 秋月转头看向宴卿鸣的房间,那样的男人谁会不喜欢,可这喜欢不单是男女之情。 如果想要嫁人,秋月也不会选宴卿鸣,秋月清楚的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她不配。 沈争堂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看见秋月问道:“在这发什么呆啊,卿鸣呢?” 秋月说道:“他困得不行,睡了。” 沈争堂嘴角有了笑意:“他怀着孩子总是困,犯困的模样可爱极了。” 在外征战杀敌以一敌百的大将军,在沈争堂眼里只有可可爱爱。 秋月还挺羡慕他们两个的爱情,温暖的很。 沈争堂瘸着腿往房间走:“我去看看他。” 沈争堂走了两步,停下脚步回过头来:“对了,我忘记和你说了,山下那个破村有个叫阿文的,他和他娘做绣品,我让他明天送些绣品来,请你看看天师阁能不能用得上。” 秋月问道:“又是将军发善心想帮他们了?” “差不多,”沈争堂笑道,“卿鸣有了孩子之后,圣母光芒笼罩着他。” 秋月点头:“行!明天我看看,能用的话肯定留下。” 沈争堂和秋月说完话,瘸着腿回到房间。 一眼就看见宴卿鸣躺在那里睡得可爱极了,沈争堂悄悄摸了摸宴卿鸣的手,又玩了玩他的头发,最后俯下身在他脸上唇上亲了又亲。 宴卿鸣突然醒了,看着沈争堂:“你回来了,脚腕还疼吗?” “不疼。”沈争堂压在宴卿鸣身上,在他脖子上亲着,“我好喜欢你,看见你我就想靠近你,想把你塞我怀里。” 宴卿鸣抓住沈争堂扯他衣服的手,摇摇头:“对不起,今天好像不行。” 沈争堂明白宴卿鸣肯定是觉得不舒服了,凑上去亲了亲他的额头:“永远不必和我说对不起,我陪你睡一会儿。” 第215章 这一觉宴卿鸣睡得很熟,身旁的沈争堂却是失眠了。 这一觉宴卿鸣睡得很熟,身旁的沈争堂却是失眠了。 沈争堂几次把手伸向宴卿鸣,又强忍着不能碰他。 沈争堂发疯一样的想和宴卿鸣亲热,可理智告诉他绝对不可以。 悄悄起身,沈争堂离开房间想去弄点井水洗个凉水澡。 秋月正在外面切杏子,见沈争堂出来便问道:“还没睡?” 沈争堂点头:“燥热的厉害,我去弄些水洗个澡,你这是干什么呢?” “做杏干啊。”秋月仔细的切开杏子去掉果核,摆在笸箩里,“翠妖家里送来的杏子可好了,我做成杏干给将军慢慢吃。” 沈争堂脑子发热,去井边拎了一桶凉水从头冲了下去。 秋月被吓了一跳,放下手里的东西起身过去:“你干什么啊,脚上还有伤呢怎么能这样弄得全身湿透。” 沈争堂又浇了自己一桶凉水,也不瞒着秋月:“再不浇些凉水,我怕我伤了他。” 秋月眉头一皱:“是不是情花毒作祟?” “应该是。”沈争堂心里那股子火消失不了,“真他妈难受……我今晚不能跟他睡一起,我害怕。” 秋月说道:“你跟他说了吗?” 沈争堂摇头:“我怕我说了,他会逼着他自己配合我,现在这个状态我自己没法控制,万一伤了他和孩子我会后悔死的。” 秋月无奈的叹了口气:“我给你找些药压一压吧。” “还有这种药?”沈争堂有点不放心,“不会影响我功能吧。” 秋月翻了个大白眼:“你都这么难受了,还这么多乱七八糟的担心!” 沈争堂拼命摇头:“我不能冒风险的,我都快三十岁了,万一身体状况每况日下卿鸣不满意了休了我怎么办!” “那你还是洗凉水澡吧!”秋月还不忘提醒,“洗好了来找我给脚上换药。” * 第二天一早,宴卿鸣舒服的伸了个懒腰睁开眼睛。 宴卿鸣伸手到旁边却没摸到沈争堂,忙起身到处找他。 换好衣服出了房间,宴卿鸣绕了几圈都没看到沈争堂。 “秋月!”宴卿鸣去到厨房,只看到了翠妖,“翠妖,秋月呢?” 翠妖摇摇头:“姐姐有事要忙,我不知道去哪里了。” 李潆儿坐在一旁喝茶,说道:“秋月跟你男人一起走的,八成是又到解毒的日子了。” 又到解毒的日子了吗? 宴卿鸣真的要生气了,这个沈争堂又自作主张没告诉他。 宴卿鸣问李潆儿:“你可知道他们去哪里解毒?” 李潆儿兰花指一翘,指着半山腰的位置:“菩提洞呗,还能去哪。” 宴卿鸣看向那边,秋月也没告诉过他那个菩提洞的位置。 那两个家伙合起伙来瞒着他,宴卿鸣打算自己过去看看,实在是放心不下沈争堂。 * 天还没亮,杜孝文就背着绣品到了天师阁。 秋月一早起来就去看了杜孝文带来的绣品,觉得极好,便全部留了下来。 拿了银子的杜孝文看秋月和沈争堂在说什么,一直在旁边没有离开。 秋月看向杜孝文,问道:“你还不下山吗?” 杜孝文摇摇头:“我的绣品姑娘多给了很多钱,沈公子又救过我一命,我想留下多帮你们做些事,什么粗活累活都可以,这样我的银子赚的也安心。” 秋月看杜孝文是个老实人,笑道:“这里没有什么事要你做,你回去好好刺绣,再有好绣品就上来找我,好吗?” 杜孝文也不好多说什么,乖巧的点点头,又悄悄瞅了沈争堂一眼。 沈争堂被情花毒影响,满脑子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已经严重到不敢靠近宴卿鸣一点。 正烦着呢,顾不上其他人。 秋月目送杜孝文下山,带着解药和沈争堂又去了菩提洞。 秋月见沈争堂满脸愁容,问道:“怎么了,都第二次了还害怕?” “不是害怕。”沈争堂唉声叹气的,“这鬼东西不会越解毒越对那事控制不住吧?我现在感觉我身体里有一股子邪火乱窜。” 秋月想了想,点点头:“大概真的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你会很难控制自己,尤其是看见喜欢的人。” 沈争堂想死,发愁道:“这要是以前也就算了,大不了弄伤了他我再跪下道歉,现在他有孩子我根本不敢!真出事了我后悔一辈子!秋月你帮帮我,把卿鸣送去望月楼住一段时间,尽量让他离我远远的行不行?” 秋月觉得把他们分开也许是个不错的办法,答应道:“我去跟他说说,让他去望月楼安胎。” 沈争堂不放心的又嘱咐道:“可别告诉卿鸣我的情况,给他知道了肯定担心我,他要是跑来看我可不妙。” 秋月觉得这两个人有意思极了,笑道:“你俩当真是我见过最相爱的夫妻了,全都只会想着对方。” “嘿嘿!”沈争堂乐了,“那肯定的,我爱死卿鸣了,我沈争堂这辈子这条命全是他的。” 秋月好奇的问道:“那你的小妾怎么办?” “哪壶不开提哪壶!”沈争堂也很无奈,“我以后肯定不会做这种错事,你还别说,我后来买回来那个墨青,那小子现在看都不看我一眼,但是看见卿鸣就笑,我严重怀疑那小子对卿鸣有意思,等我回去就把他赶走!” 秋月可笑坏了,说道:“引狼入室挖你墙角了吧?” “去去去!”沈争堂看不得秋月笑话他,“小姑娘笑话我,你快回去吧,我一个人可以。” “那我走了。”秋月还不忘嘱咐沈争堂,“你要是实在受不了,下次就给你找个人?” 沈争堂严词拒绝:“我守身如玉的!贞节牌坊给我安排起来,沈争堂的身体只属于宴卿鸣,你可别害我。” 秋月也不好多说,痛苦难受都要沈争堂自己熬过去。 想起这个中毒的过程就想起那个膈应人的李潆儿,秋月打算回去好好教训一下她。 秋月站起身,看看这菩提洞里什么都不缺,说道:“我真的走了,明天一早来接你。” 秋月离开了菩提洞,沈争堂一个人服下了第二颗解毒药。 沈争堂安静的等着痛苦袭来。 谁都没注意,本该离开的杜孝文悄悄跟着他们到了菩提洞。 此刻正躲在洞口,张望着里面的沈争堂…… 第216章 不要在爱你的人面前留下任何不忠的蛛丝马迹。 不要在爱你的人面前留下任何不忠的蛛丝马迹。 哪怕一切都是假的,都是误会,都是有心之人计划好的图谋不轨。 也足够让敏感多疑和试图求证来毁了爱你之人的爱你之心。 杜孝文亲手扯烂了自己身上的粗布麻衣。 这步棋走的险,但是杜孝文决定赌一把,也许就能险象环生呢。 被解药折磨的万分痛苦,满地翻滚得不到缓解的沈争堂。 在杜孝文眼里就是他改变命运的希望。 杜孝文打听过了,这个沈争堂是个王爷,拥有他可望不可求的财富和权利。 杜孝文不贪心的,他只求一点点。 一点点就好。 足够杜孝文和母亲两人安稳度日的财富,和不再被人任意欺辱的保护,就足够了。 杜孝文低头看着身上遍布的伤痕,那是欺负过他的人留在他身上的耻辱。 新伤叠着旧伤痕,吻痕齿印覆盖着殴打造成的淤血。 杜孝文受够了,他必须赌这一次。 杜孝文想要引诱沈争堂,可惜他试了几次沈争堂都推开了他。 男人的欲望得不到释放,足够摧毁一个人的理智。 只是沈争堂似乎不太一样,他忍得住不接受杜孝文的撩拨。 天知道沈争堂快要疯了,他满脑子都是污秽不堪的奢求,他想要宴卿鸣又不敢在这种情况下看到宴卿鸣。 如果这个时候宴卿鸣出现,怕是会被沈争堂活生生撕碎,拆吃入腹。 眼前的是谁啊?他不是宴卿鸣。 滚开,滚的远远的…… 鲜血从沈争堂口中喷了出来,沾染到了杜孝文身上脸上。 沈争堂昏了过去,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杜孝文伸手试了试沈争堂的鼻息,好在他想要攀的这个高枝没死。 沈争堂没碰杜孝文,但是想要用这种事陷害一个男人,杜孝文有的是办法。 杜孝文把沈争堂弄到被褥上躺好,找了个根木棍弄伤了自己的下身,疼的他双腿发软,血顺着腿往下流。 杜孝文准备好一切,躺在沈争堂的身边。 接下来就是要等秋月来发现他们,如果一切顺利,这种苦难生活杜孝文终于可以过到头了。 * 宴卿鸣不吃晚饭,秋月叉着腰瞪着他。 两人坚持不下了好一阵子。 秋月怒道:“宴卿鸣!不吃饭你要干什么?王爷不在,你等下饿晕过去都没人抬起回去!” “丢着不管就行。”宴卿鸣也是倔脾气上来了,“我想去看看他,你肯带我去,我自然听你的话吃饭。” “不带你去!”秋月坚决不带宴卿鸣去看沈争堂的惨样子。 上次沈争堂满身是血的跑回来已经吓着宴卿鸣了,再加上遇到有人偷袭,和宴卿鸣本身的虚弱。 再来一次,怕是真的要出大事了,秋月可不冒这个险。 宴卿鸣眼神飘向别处,云淡风轻的说了一句:“不吃饭。” “诶!我说你这个人!”秋月恨得牙痒痒,“你再不吃,我……我揍你了啊!” 宴卿鸣可不怕这个,看向秋月:“打我?打呗,我是武将,抗揍的。” 秋月气的要命,大喊道:“宴卿鸣!你气死我了!” 秋月真的要气死了,得亏她没想过找个男人成亲过日子,宴卿鸣这种好人都这么气人了,换做别人不是要气死她! 秋月败下阵来,把饭碗推到宴卿鸣面前:“吃饭!吃完这些我带你去!” 宴卿鸣笑了:“一言为定?可不许骗我。” “骗你是王八!”秋月气急败坏的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快吃!我盯着你。” 秋月还是担心,嘱咐道:“我带你去就是看看他,你不能靠近他。” 宴卿鸣不解道:“为什么?” 秋月欲言又止:“他这第二次解药吃下去,那方面的需求会很强烈,他要是神智还清醒手脚还能动,看见你怕是要出事。” 宴卿鸣懂了,点头道:“我有分寸。” * 通往菩提洞的路还是那么窄,秋月一步三回头的看跟着她的宴卿鸣。 宴卿鸣嘱咐秋月看路:“天黑了,你当心脚下,不用管我。” 秋月提着灯笼,转回头去继续走。 好不容易到了洞口,秋月提着灯笼先走了进去。 点燃洞里的蜡烛,秋月猛地看见沈争堂怀里躺着一个人。 秋月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回头把宴卿鸣往洞外推。 这一推险些把宴卿鸣推下悬崖,好在宴卿鸣眼疾手快抓住了洞口那棵树的树枝。 宴卿鸣看向秋月:“秋月,想杀我不必在这。” 秋月忙拉住宴卿鸣:“不是不是!我怎么可能想杀你!那个……王爷那边有点惨,我去收拾一下你再进来。” “没事。”宴卿鸣有心理准备,“他是我男人,我理应照顾他。” 秋月拼命想拦住宴卿鸣进去,宴卿鸣直到看见了沈争堂和杜孝文睡在一起,才明白秋月为什么拦他。 宴卿鸣没有任何反应,只上前蹲在沈争堂身边,伸手拍了拍他的脸。 沈争堂渐渐的苏醒过来,他整个人都是懵的,脑子混乱成一坨浆糊无法思考。 沈争堂的视线直接落在宴卿鸣脸上,他兴奋的想要起身。 起身的瞬间沈争堂才意识到自己的手臂被什么压着。 看清杜孝文的一瞬间,沈争堂觉得自己死了。 宴卿鸣蹲在一旁盯着沈争堂,似乎在等他解释,也似乎在查看他的状况。 沈争堂模糊的记忆里他拒绝了杜孝文的亲近,他必须解释。 沈争堂开口:“老婆……” 杜孝文也醒了,怯生生坐起身,一双光着的腿蜷缩起来往后躲去。 一个小小的动作,暴露出了他身下刻意为之的狼藉,成功的吸引了宴卿鸣全部的视线。 沈争堂见宴卿鸣看向自己身后,也回过头去。 杜孝文瞅准时机,露出被害者的可怜模样,说着无辜的话。 “我没能阻止你,是我的错……” “啊?”沈争堂不可置信的看着杜孝文,“阻止我?我怎么你了你就阻止我!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杜孝文不说话,只低下头露出可怜的模样。 沈争堂不记得的事情,他绝对不会承认! “我警告你!”沈争堂指着杜孝文,“少给我装可怜,我不吃这套!我不记得我对你做过什么,我不记得的事情我不承认!” 宴卿鸣站起身往洞口走,沈争堂连滚带爬的起身去追他。 “老婆!”沈争堂拉住宴卿鸣的手,被宴卿鸣不着痕迹的甩开了。 宴卿鸣心里感觉怪怪的,他也不知道是生气还是嫉妒。 总之很不舒服,这种不舒服的感觉让他必须马上离开沈争堂身边。 宴卿鸣需要冷静一下。 第217章 宴卿鸣淡淡开口:你没事我就放心了,我回去了。 宴卿鸣淡淡开口:“你没事我就放心了,我回去了。” 沈争堂还想追过去,秋月拦住了他。 秋月看了一眼杜孝文,又看向沈争堂:“让将军冷静一下吧,你搞这种事他心里肯定不高兴,你带着他也回去吧,我帮你俩准备洗澡水,再弄些药。” 沈争堂只想去追宴卿鸣,但秋月说的话有道理他也觉得自己该听秋月的。 秋月再次说道:“听我的!你别去刺激他,就当是为了你女儿,你不想惹急他然后老婆孩子全追不回来吧。” 这种威胁很有效,沈争堂烦躁的抓了抓头发。 沈争堂努力回忆自己到底做没做过荒唐事,他觉得没有,可杜孝文那副可怜兮兮被糟蹋的模样,沈争堂又不能真的装作看不见。 要是在以前,沈争堂大可以拿钱解决问题,反正无所谓的事情。 但是现在,沈争堂不会做任何一件有可能害他失去宴卿鸣的事情。 宴卿鸣没说话不代表他不在意他不生气。 沈争堂很在意宴卿鸣怎么想。 那块贞节牌坊,沈争堂真的想要,他需要每一样可以表明他忠贞不二的东西。 秋月看沈争堂那副要死的表情,冷哼一声:“宴沈氏先生,回去吧。” “嗯……”沈争堂突然有点害怕,“我回去的话,卿鸣会不会不理我?” 秋月耸了耸肩:“不好说,你们夫妻多年,你不知道他怎么想?” 沈争堂真的害怕:“万一他生我气不理我,你要帮我!” 秋月也不知道怎么能算是帮沈争堂,只说道:“先回去吧。” * 杜孝文一直在流血,情况比想象中严重很多。 秋月给他上了药,又熬了些补药给他。 宴卿鸣有点在意,悄悄问秋月:“他情况怎样?” 秋月实话实说:“伤的挺厉害,下身全是伤口,他身体不太好一直不止血。” 宴卿鸣闭上眼睛叹了口气,转身想要回房。 突然发出一声猛禽的叫声,宴卿鸣下意识的抬起头就看见沈介音的传令鹰在空中盘旋。 若无战事,沈介音不会放出这只鹰联络宴卿鸣。 宴卿鸣吹了声口哨,传令鹰迅速俯冲下来落在宴卿鸣身边。 宴卿鸣接下鹰脚上的信笺,打开来看。 “边关失守,速归。” 简单六个字,盖着君王的印鉴。 宴卿鸣没得选择,他必须马上回京。 沈争堂洗过澡换了衣服,急吼吼的来找宴卿鸣。 宴卿鸣挥手送传令鹰离开,悄悄藏起来沈介音的信笺。 “卿鸣!”沈争堂扑过来一把抱住宴卿鸣,“你是不是生我气了,我知道我解释不清楚,但我没有一丝一毫想要对不起你,你原谅我好不好。” 宴卿鸣拍了拍沈争堂:“放开我。” 沈争堂被吓到了,错愕的看着宴卿鸣:“你不原谅我?” “嗯。”宴卿鸣现在没空管沈争堂,但他也确实不想理他。 沈争堂不知道京中出了事情,他一心想要自己的爱人原谅他那不知道犯没犯的过错。 宴卿鸣说道:“今晚你去别的地方睡,我不想看见你。” 沈争堂不走,拉着宴卿鸣不放。 宴卿鸣眉头一皱:“你再不走,我才真要生气了。” 秋月忙上前打圆场:“王爷你去那边睡,很晚了将军怀着孩子要休息,明天再说。” 沈争堂被秋月死拉活拽的送到别的地方去。 宴卿鸣呼了口气,喊秋月道:“秋月你来一下。” 秋月马上过去,问道:“我来了,怎么?你不会是不舒服了吧。” 宴卿鸣确认沈争堂听不到他们的对话:“边关告急,陛下招我回去。” 秋月一惊,说道:“你要上战场?不行的,你现在……” “我必须去。”宴卿鸣清楚自己的职责所在,“我是中原的将军,我必须去,但是沈争堂的毒未解他不能离开,你帮我留他在这里,必须把毒解干净才许他离开。” “你觉得可能吗?”秋月满脸愁容,“他看不见你就肯定会追下山去。” 宴卿鸣找了张纸,写了句话留给了秋月。 “这个你拿着,他敢闹你就拿给他看,他不敢下山。”宴卿鸣还不忘嘱咐,“他要是问起就说我回家了,别提我去战场的事情。” 秋月还是不放心:“你怀着孩子,去战场……” 宴卿鸣摸着自己的腹部:“不是第一次了,没事的。” 宴卿鸣没说这一次他的感觉很不好,这种有去无回的感觉让他害怕。 身为将军害怕上战场,宴卿鸣不能让自己这样想。 秋月问道:“你什么时候走?” 宴卿鸣看了看漆黑的天:“我收拾一下就走,沈争堂就交给你了。” 秋月担忧却也没有其他办法,点头道:“好,你一定多加小心。” * 第二天一早,沈争堂看见宴卿鸣的房间里空空如也。 晴天霹雳。 沈争堂想到宴卿鸣走了,他一定是生气了不要他了。 沈争堂想要下山去追宴卿鸣,被秋月拦住去路。 “秋月你别拦我!”沈争堂双眼通红,“我要去追他!” 秋月拿出宴卿鸣留下的纸条:“将军留给你的。” 沈争堂接过,打开来。 上面写着“情花毒未解,若敢下山,死生不复相见,宴卿鸣留。” 沈争堂瞬间浑身无力,心脏通通的跳着疼。 秋月不客气的把那张纸条贴在了墙上,说道:“将军说了,你敢不听他的你就试试看。” 沈争堂一屁股坐在地上,哀嚎道:“他怎么可以……哎哟!” 秋月心里苦,宴卿鸣奔赴战场,却还想着这个烦人的沈争堂。 秋月骂道:“你别辜负他!解了毒再下山就是了!” 沈争堂没有别的办法,喊道:“下次解毒是什么时候?快点吧!我着急!” * 阿图勒那个疯子一天不死,中原就一天不得安宁。 宴文德已经回京过上颐养天年的养老生活。 燕十七近日回京安顿妻儿。 边关城只有廖闽镇守,就这么几天的空档,阿图勒就发兵攻打边关城。 城门攻破,西疆军队入驻边关城,廖闽被俘。 范家倒台之后,中原除了宴卿鸣没有其他武将可用。 沈介音本就在担心这件事,一直希望能提拔起几个将军。 却没想到阿图勒根本没给他这个机会。 宴卿鸣回到京城,没来得及回家就直接进了宫。 沈介音看见宴卿鸣觉得心里踏实了大半。 “卿鸣你可回来了!”沈介音一把拉住宴卿鸣的手,“边关城破,廖闽被服俘,阿图勒不会休整太久,肯定还会一路南下的。” 宴卿鸣大概知道边关城的情况,说道:“我尽快出发北上,别担心。” 此行凶险,沈介音和宴卿鸣心里都有数。 沈介音问道:“燕十七带着纪长工昨日出发北上抵挡西疆军队,现在京中没有可用的将军了,你想好带哪个副将了吗?” 宴卿鸣心里有了打算,说道:“范云飞还禁足在范府吗?” “是啊。”沈介音没想到宴卿鸣会问范云飞,“你要带他去?” 宴卿鸣点头:“派人通知他,明天一早跟我出征。” 沈介音拉住宴卿鸣:“这么急?” “没时间耽搁了。”宴卿鸣必须快,“范云飞交给你了,我要回去看看孩子们。” 宴卿鸣没空和沈介音多说,匆匆的来,匆匆的走了。 站在后面远远看着沈介音的叶凌君突然发出疑惑的声音。 沈介音回头:“怎么了?” 叶凌君疑惑的说道:“我怎么觉得,他像是怀孕了。” 第218章 宴卿鸣独自回了王府,湘秀看见他的时候以为看花眼了。 宴卿鸣独自回了王府,湘秀看见他的时候以为看花眼了。 “公子!”湘秀开心的围着宴卿鸣转圈,“你回来啦!王爷去找你了,你没遇到他吗?” 宴卿鸣看湘秀这开心的模样,不由得微笑:“王爷还有些事,晚些日子回来。” 湘秀笑道:“原来如此,公子饿了吧?我给你做饭去!” 宴卿鸣喊住要去做饭的湘秀:“世子都睡了吗,我去看看他们。” 湘秀面露难色,说道:“那个……宁世子发烧三天了,墨青在陪他应该还没睡,镜世子这会儿刚睡下。” “宁儿发烧了?”听见孩子病了,宴卿鸣忙往沈修宁住的院子里跑,“我去看看!” 墨青喂沈修宁吃完药,换了块冰凉的帕子覆在沈修宁额头上。 沈修宁平日里身子骨很好,可这一病也是吓人的厉害。 沈修宁难受,根本睡不着,在床上辗转反侧。 “宁儿。”宴卿鸣推门进来,“爹爹回来了。” 沈修宁听见宴卿鸣的声音,整个人都精神了。 沈修宁不顾自己的高烧,咕噜一下爬起来伸手要宴卿鸣抱。 宴卿鸣快步上前抱住烧的浑身滚烫的沈修宁:“烧的这么烫,墨青,他吃药了吗?” 墨青看到宴卿鸣也止不住的嘴角上扬:“宁世子吃过药了,大夫傍晚也来过,说是两天内肯定能退烧。” 再两天那就连着烧五天了,什么孩子禁得住高烧五天呢。 沈修宁是个隐忍的孩子,什么情绪都不喜欢外露。 只有在宴卿鸣身边的时候,沈修宁会表现得像个孩子。 沈修宁小嘴一扁,突然就哭了,窝在宴卿鸣怀里哭的委屈极了。 宴卿鸣看向墨青:“宁儿是不是受什么委屈了?怎么哭的这么伤心。” 墨青忙摆手道:“没有没有!王府上下都对两位世子很好的,可能……世子是想你了吧。” 沈修宁哭的浑身发抖,断断续续说着:“为什么你不陪我……我才是你第一个孩子不是吗,你陪弟弟长大,陪父王去任何地方……为什么就是不要我……” 宴卿鸣心里有什么东西瞬间碎了。 墨青叹了口气,说道:“将军,您该多陪陪宁世子,他真的很想你。” 宴卿鸣抱紧儿子,他甚至想着去他大爷的边关城!天王老子来了这个仗他也不去打了! 但是宴卿鸣没资格任性,他只有今天一晚能陪着儿子。 宴卿鸣伸手擦掉沈修宁的眼泪,柔声说道:“爹爹今晚陪你好不好?你乖乖躺下,我陪你睡。” 沈修宁听见宴卿鸣要陪他,马上赶墨青走,生怕宴卿鸣反悔。 “墨青你快走!今晚爹爹跟我睡!”沈修宁乖乖钻回被子里,像个可怜的小动物瞪着一双大眼睛,期待着宴卿鸣陪他,“爹爹快来!” 宴卿鸣想去换了衣服,刚站起身,沈修宁就跟着起来站在床上。 “宁儿你躺下,我去换身衣服。”宴卿鸣回到床边想把儿子塞回被子里去。 沈修宁拉着宴卿鸣的手:“不要去!我怕你不回来了!” 这辈子宴卿鸣没觉得亏欠过谁,可对沈修宁,终究是他亏欠了孩子太多。 宴卿鸣脱了外衣,直接抱着沈修宁躺下。 “这样可以吗,我哪里都不去。”盖好被子,沈修宁就钻进了宴卿鸣怀里,“你好烫啊。” 沈修宁开心的不得了,在宴卿鸣怀里很快就睡着了。 才睡下不久,墨青悄悄又走了进来。 宴卿鸣转头看向墨青,轻声问道:“怎么又回来了?” 墨青看沈修宁睡了,说道:“陛下来了,找您。” 沈介音怎么来了,宴卿鸣刚要起身,才发现一缕头发被沈修宁死死抓在手里。 “墨青,给我拿把剪刀过来。”宴卿鸣不想吵醒沈修宁。 墨青递了剪刀过去,眼看着宴卿鸣剪断了那一缕头发。 熟睡着的沈修宁手里握着宴卿鸣的头发,却不知他爹爹已经离开了…… * 宴卿鸣快步走到前厅,见沈介音穿着戴帽子的暗色斗篷站在那里等他。 “大半夜你跑出宫干什么。”宴卿鸣不知道沈介音有什么急事,“可有急事?” 沈介音回头看向宴卿鸣,视线落在他腹部,又伸手摸了上去。 “你怀孕了?”沈介音直截了当的问。 宴卿鸣心里一惊,回答道:“没有,你怎么会觉得我怀孕了。” 沈介音心里踏实了,说道:“叶凌君说看你的样子像是有了,没有就好,我可不想你再一次怀着孩子去战场。” 宴卿鸣不想告诉沈介音实情,说道:“不会的,你来找我就要问这个?” “嗯,也不全是。”沈介音压低声音,“此次出征你可知如何处置阿图勒。” 宴卿鸣听这话的意思是沈介音有安排要交代给他。 宴卿鸣说道:“你希望怎么处置,说吧,我照做就是了。” 沈介音说道:“不能杀,不能灭国,要降。” 宴卿鸣不很理解,问道:“为何?” 沈介音重重叹了口气:“西疆周围有三十八个部落,全都仰仗西疆生存,我刚继位不久,如果现在中原把西疆灭国怕是会惹恼那三十八个部落,我以后就不好做了。” 沈介音又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朝中也有很多人在盯着这场战事,他们话里话外都是在等着看我笑话,看我怎么对待边疆部族。” 宴卿鸣觉得可笑,说道:“西疆都打进边关城了,他们还指望着边疆和谐?简直是笑话。” 沈介音也知道有万般的不妥:“拜托你了,除了你没人能理解我帮我。” “知道了。”宴卿鸣也不想沈介音为难,“你早点回去吧,别给人看见。” 沈介音点点头准备离开,走了几步突然停下脚步。 沈介音回头上前把宴卿鸣拉到他怀里,在他耳边小声说道:“无论如何,活着回来。” 宴卿鸣不明白沈介音为什么这么说:“你怕我死在西疆?” “别胡说。”沈介音心里的纠结只有他自己知道,“我有我的无可奈何,总之你一定要活着回来,我等你。” 宴卿鸣没有多说,只点头道:“好。” 第219章 这一夜宴卿鸣都没睡好,沈修宁大概是发烧难受…… 这一夜宴卿鸣都没睡好,沈修宁大概是发烧难受,一整夜都在乱动。 宴卿鸣生怕发烧的沈修宁着凉,整整一夜都在追着他盖被子擦汗。 天色亮起来的时候,沈修宁终于退烧了。 宴卿鸣却也怎么都睡不着了。 墨青早早的就来了,宴卿鸣看见他进来便起了身。 “将军,您醒了?”墨青看宴卿鸣脸色不好,“怎么像是没睡好。” 宴卿鸣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说道:“宁儿一夜翻来覆去的,我怕他踢被子着凉,就没睡。” 墨青一听是这个,笑道:“宁世子睡觉很不老实的,将军跟他睡的少可能不习惯。” 话说完,墨青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怪自己说错了话。 宴卿鸣低着头,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亲生的孩子,第一个孩子,本该是被格外呵护和喜爱的。 怎么的宴卿鸣却和沈修宁,像是最陌生的父子。 宴卿鸣不想让沈修宁醒来的时候发现他已经走了,俯身去亲他的小脸。 沈修宁翻了个身,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瞅着宴卿鸣半天,眨了眨眼睛,沈修宁突然笑了。 “爹爹~” 沈修宁这撒娇的语气,怕是整个王府都没人见识过。 宴卿鸣伸手抱起儿子,抱着他去洗漱。 沈修宁像个什么都不会做的婴儿,开心的让宴卿鸣半天洗漱换衣。 直到衣服鞋子穿好,梳洗完毕,沈修宁才快乐的像个小鸟一样跑了出去。 宴卿鸣看着儿子活泼的样子,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 “看样子是好起来了,宁儿的烧退了,等下再找大夫来看看。”宴卿鸣交代给墨青。 墨青马上应了下来:“是,等下就去找大夫。” 宴卿鸣不讨厌墨青,但是现在的他精神敏感,看见墨青难免想起惹他心烦的杜孝文。 宴卿鸣转头问道:“墨青,你以后怎么打算。” 墨青一愣,转念一想怕是宴卿鸣想赶他走。 墨青直接跪在地上:“将军,别赶我走。” 宴卿鸣看着墨青,问道:“为何这么说。” 墨青可怜的瞅着宴卿鸣:“我不想离开这里,我会照顾好两位世子的。” “可是……”宴卿鸣总觉得留在这里帮他照顾孩子,耽误了墨青,“你还年轻,难道一辈子在这里给我照顾孩子吗,你救过我阿姐对我们有恩,钱方面你不必担心。” “我不是贪图富贵!”墨青急了,“我就想能……待在能看见我喜欢的人的地方。” 宴卿鸣问道:“这样啊,可王爷他……” “不是王爷!”墨青不喜欢沈争堂,甚至有些怕他,“我喜欢的才不是王爷呢。” 宴卿鸣想起了沈争堂说过好几次墨青喜欢他更多些,难道? 墨青也没有说出实情的意思,宴卿鸣也不敢问了。 宴卿鸣点点头:“好吧,你喜欢留在这里便留在这里,万一哪天你有别的事情想做,随时告诉我。” 墨青回道:“是。” 宴卿鸣伸手:“起来吧,地上凉。” 墨青看着宴卿鸣的手,半晌才伸出手握住,站起身来。 墨青说道:“镜世子也起来了,将军要去看看他吗。” 陪了老大一夜,也不能太亏待了老二。 宴卿鸣点头:“走吧,我去陪他们吃早饭。” * 宴明镜显然没那么黏着宴卿鸣,看见他爹也就打了个招呼,转身就跟高悬玩去了。 三个小屁孩,吃过饭就被先生带去读书了。 趁着他们不在,宴卿鸣悄悄离开了王府。 临行前宴卿鸣想去看看父母和姐姐。 回了镇远侯府,傅嬷嬷第一个看见了宴卿鸣。 傅嬷嬷年事已高,回来镇远侯府颐养天年,这时候正在院子里晒太阳。 “少爷!”傅嬷嬷看到宴卿鸣就高兴,“你怎么回来了!王爷呢?” 宴卿鸣笑着:“他还有些事,过些日子回来。” 傅嬷嬷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上前摸了摸宴卿鸣的脸,问道:“吵架了?” “没有。”宴卿鸣还是在笑,“嬷嬷怎么会觉得我们吵架了。” 傅嬷嬷摇头:“我老了人还没痴呆,你是我带大的,骗我没用。” 宴卿鸣心里有点酸,却还是保持轻松的神态:“真没有,嬷嬷别瞎想。” 傅嬷嬷是真的担心宴卿鸣:“你成亲那年刚怀上孩子的时候,王爷就顾着花灵不管你,那段日子我看得出你不开心,那表情和现在一样。” 宴卿鸣觉得自己在傅嬷嬷面前就像是被扒光了游街,没有一点隐私可言。 “我去看看我娘。”宴卿鸣得逃了,不然肯定要被嬷嬷问出点什么。 宴文德是知道宴卿鸣要去战场的,看见儿子回来也不觉得奇怪。 再多的担心也没法说出口,这是武将的命,宴文德比谁都清楚。 宴文德看着宴卿鸣:“什么时候出发?” 宴卿鸣回答道:“我回来看看你们,就准备走了。” “好吧。”宴文德欲言又止,“你娘在后院看花呢,你去找她吧。” 宴卿鸣到了后院,看到刘瑛正蹲在花坛边修剪花枝。 “娘。” 刘瑛闻声回头,笑着起来:“卿鸣回来啦?” 刘瑛也听说了宴卿鸣要去战场的事情,只是宴文德避重就轻,没提那边的情况。 宴卿鸣上前,握住母亲的手:“嗯,我等下要去边关城,出发前来看看你们。” 刘瑛上下打量着儿子,嘴里念叨着:“能看见你真好,回王府看孩子们了吗?” “昨晚回去的。”宴卿鸣还是担心孩子,“宁儿昨天还在发烧,娘懂医术,晚些时候帮我回去看看他好不好。” 刘瑛忙点头道:“好啊,正好我要去王府看看太妃呢,她离开我不习惯的很,总念叨着让我回去。” “好。”宴卿鸣看到家里人都很好,也放心了,“阿姐和娘相处的还好吗?” “好着呢。”刘瑛开心的和儿子说着,“秋浓年纪小小就没了母亲,现在每天都陪着我,我们两个像亲母女一样,你别担心。” 宴卿鸣点头道:“好,我不担心,时间差不多了,我该走了。” 刘瑛准备送儿子出去,只抓了他的手腕一下便觉得不对,刘瑛拉回宴卿鸣,手指摸在了他的脉上。 刘瑛盯着宴卿鸣,问道:“你怀孕了?怀孕怎么能去战场呢!” 宴卿鸣抬手比了个不要说的手势:“儿子必须去,娘当不知道便是。” 刘瑛想劝他不要去:“可是……” 宴卿鸣摇摇头:“不要和任何人说起,我没事的,我走了。” 第220章 范云飞骑着马等在镇远侯府门口。 范云飞骑着马等在镇远侯府门口。 宴卿鸣和父母道别,准备启程前往边关城。 丁云心带着两个孩子站在大门口,等着宴卿鸣出来。 宴卿鸣看见丁云心先是一愣,又看看她的一双儿女。 宴卿鸣蹲下身,笑道:“都这么大了,该叫我伯父?” “嗯。”丁云心抱着女儿,“你没见过他们两个,我们想带过来给你看看。” 宴卿鸣以前不是个喜欢孩子的人,可有了孩子之后就喜欢的很。 宴卿鸣笑道:“真好,都长得像你,要是像燕十七就过于粗犷了。” 丁云心也笑道:“可不是吗,宴家的孩子都聪明,挑父母里面长得好看的那个随,你生的也都像你,好看。” 宴卿鸣知道宴文德为了燕十七能名正言顺的留在京城,将他从侄子过继成了儿子,燕十七的两个孩子都姓宴,丁云心也住在镇远侯府带两个孩子。 一切都是最好的结果,宴卿鸣期待的安顿好家里,也算是实现了。 丁云心上前一步说道:“此行危险,请一定保重,见到燕十七那个狗东西帮我告诉他,家里父母孩子有我和姐姐照顾,让他和纪长工踏踏实实打仗,把西疆人打回他们老家去!” 宴卿鸣点点头:“好,我一定转达。” 范云飞给宴卿鸣备好了军服,见宴卿鸣出来,从马上跳了下来。 “先行部队带走了你的铠甲,等晚上扎营的时候再给你。” “好。”宴卿鸣接过那身墨蓝色的军服,“我去换衣服,然后出发。” 宴卿鸣换上军服的时候才发觉腰部有些紧了。 他可爱的未出世的女儿正在他的身体里茁壮成长,可宴卿鸣现在要带着她奔赴战场。 战场上刀剑无眼,会发生什么没人说的准也没人敢说。 宴卿鸣轻抚自己还看不出变化的肚子,轻声道:“对不起,终究是亏欠了你们三个孩子。” * 宴卿鸣只穿了军服,现在军中多是新兵没见过宴卿鸣,他跟在范云飞旁边没人看得出他是将军。 第一晚扎营在郊外,那群新兵蛋子年轻有朝气,却少了对战场的忌惮和警觉。 太子守边关的时代过去了,现在的沈介音不可能再跟宴卿鸣一起征战沙场。 中原这些年培养不起来像样的武将,倒显得资质平庸的范云飞优秀的很。 营地的篝火一簇簇的燃了起来,宴卿鸣有点冷,坐在篝火边烤火。 范云飞禁足多日,能再次出来做些事,显得格外殷勤。 “范云飞。”宴卿鸣喊范云飞,“你过来。” 范云飞闻声回头,向宴卿鸣这边走来,问道:“找我有事?” 宴卿鸣递了弓箭给范云飞:“我想看看你的能力退步没有。” 范云飞接过弓箭,拉弓搭箭。 利箭脱弓而出,正中远处的纤细的旗杆。 宴卿鸣看着,说道:“老毛病,准度是有的,力道不够。” 范云飞被说中了,不敢多说话。 宴卿鸣许久没教过范云飞了,拿过弓箭示范给他看:“我跟你说过的,手臂和手腕用力的方式,要这样……” 宴卿鸣手中的箭迅速飞出,远处的一个旗杆“咔”的一声被打断。 范云飞一惊,说道:“难怪我爹总骂我不争气,说我处处不如你。” 宴卿鸣摇摇头:“你要顾虑的事情太多了,现在已经出来了就把心思放在你武将的职责上,你能力还可以的,不差。” 范云飞怎么听都不觉得这话是夸奖他呢。 范云飞有些紧张,他只跟着宴卿鸣出征过一次,犯了些错误被宴卿鸣骂了好几天。 相比较而言,范云飞更愿意跟着宴文德。 范云飞说道:“王爷说你温柔脾气好,在你手下做过的士兵军官,怕是都不会这么觉得。” 宴卿鸣看向范云飞,笑道:“在家当然温柔脾气好,为的是生活幸福家庭和睦,在战场我温柔脾气好要被人打死的,所以你别指望我善待你。” 范云飞倒是做好了挨打挨骂的准备。 “我去看看做饭的士兵。”范云飞又看了宴卿鸣一眼,“这次出来的急,只能凑合吃饱,晚上睡觉也寒酸些,你多担待。” 宴卿鸣又摇摇头:“我不挑,我看只搭了简单的帐篷,晚上怎么睡?” 范云飞叹了口气:“大通铺。” 宴卿鸣有日子没跟士兵们睡过大通铺了,倒是有些怀念。 等到入了夜准备休息的时候,宴卿鸣才发现这个大通铺格外的简陋。 正值青春年少的士兵挤在一起,这气味可不算好。 范云飞和宴卿鸣两个的铺盖放在了最边上的角落里,和士兵们隔开了一米多的地方。 范云飞整理好床铺,宴卿鸣坐在一旁看小士兵整理甲胄。 新兵一号一边整理甲胄上的系带一边吐槽:“这个好难弄啊,凑合系上行不行?” 新兵二号拼命摇头:“这可凑合不得,来来来,我教你。” 新兵三号凑了过来:“你这个方法太笨了,我教你简单的!” 宴卿鸣看三号打了个结,觉得有点眼熟,又想不起是在哪里见过。 宴卿鸣起身走了过去,问道:“你打的这个结是跟谁学的?” 三号不认识宴卿鸣以为他也是新兵,笑呵呵说道:“我娘教我的,你要学吗?” 宴卿鸣注意到了他腰侧的匕首,把手部分用彩色布条包裹着,编成了好看的花样。 “匕首把手也是你娘教你的?”宴卿鸣觉得这个匕首把手也很眼熟。 三号忙拿过匕首,笑道:“这是我老家的传统,匕首的把手要这样编成花样绑好才能更好的打猎,是勇士必须有的。” 宴卿鸣眉头一皱,似乎想起了什么。 这匕首把手的花样宴卿鸣想起来在哪里见过了。 当年宴卿鸣被阿图勒逼迫参与斗兽,给他的匕首就是这个样子的,那把匕首至今还在沈修宁手里。 这是西疆的传统,这个士兵…… 宴卿鸣拍了拍三号的肩膀:“你和我来一下。” 宴卿鸣不能冒这个风险,军中为何会有西疆人,他必须问清楚。 第221章 小士兵跪在宴卿鸣面前不停的磕着头。 小士兵跪在宴卿鸣面前不停的磕着头。 “将军饶命!我真的不是细作!”士兵把额头都磕破了。 宴卿鸣看着他,说道:“说清楚你为什么会在我中原军中,你是怎么从西疆来的,说清楚,我不一定会杀你。” 士兵快要哭了,缓了缓说道:“我叫黄飒,我爹是中原人,早年去西疆做买卖就留在西疆娶妻生子,我娘是西疆人,但是我这种西疆人和外族生的孩子在西疆是会被欺负的,我不想留在那里,便跟着赫米提王子来到中原想要偷偷留在这,一切都很顺利,后来赶上中原征兵我便来了。” 黄飒又磕了一个头:“我虽是在西疆出生的半个西疆人,也确实是靠着细作的身份来的中原,可我没做过对不起中原的事情,请将军明查!” 话虽如此,宴卿鸣不敢轻易相信。 宴卿鸣决定观察黄飒几天,说道:“明天起你跟着我,不要搞什么小动作,如果你是阿图勒的人我自然有办法知道,到时候你会死的很惨。” 黄飒忙拼命摇头:“我不敢!我只知道宴将军的名号,却也是第一次见到你,刚才我没想到你就是宴将军……我知道赫米提王子和你的关系,阿图勒王虽然可怕,但更可怕的是赫米提王子。” “嗯?”宴卿鸣不懂他的意思,“我和赫米提有什么关系?” 黄飒不敢说,马上闭了嘴。 宴卿鸣觉得这不对,继续说道:“你知道什么就说,敢有事瞒我,军法伺候。” 黄飒害怕军法,忙回答:“西疆都传遍了,赫米提王子会迎娶中原的宴将军做王妃……” 宴卿鸣猜到了,这个赫米提真的是几日不见上房揭瓦。 再见面时,宴卿鸣必须好好收拾这个没大没小的臭小子。 该问的都问了,宴卿鸣放黄飒回去休息。 宴卿鸣自己也回到了帐篷中,范云飞没睡,在等他。 “你干什么去了?”范云飞轻声问宴卿鸣,“过来睡吧,明天天亮就要出发了。” 宴卿鸣悄悄躺下,上次跟范云飞睡大通铺是十年前了吧。 当年还都是少年郎,现在都已经是好几个孩子的爹了。 范云飞转头看向宴卿鸣,轻声问道:“我问你,如果这次我们大获全胜,我家的事情能不能有转机?” 宴卿鸣闭着眼睛回答他:“不会,功不抵过,陛下只会比先皇更加严厉。” 范云飞语气里满是失望:“我以为陛下会更仁慈。” “你想多了。”宴卿鸣本不该这么说,“沈介音只是看起来和善,仅仅是看起来。” 范云飞不懂,追问道:“他对你很好,他爱你人尽皆知,为何你会这么说?” 宴卿鸣睁开眼睛,反问道:“你觉得沈争堂和沈介音,谁更爱我。” 范云飞想了想:“我觉得你和王爷是相爱的,但是陛下爱你不比王爷少。” “沈争堂也许会为了我放弃一切,但是沈介音不会,甚至于……必要的时候他会放弃我保全他心中重要的东西。”宴卿鸣又补充了一句,“这话你听过就算了,当我没说过。” 范云飞明白宴卿鸣的意思,可他本以为此次出征沈介音派宴卿鸣来,是因为这场仗十拿九稳。 可这么听起来,宴卿鸣也会被沈介音放弃,那这场仗…… 范云飞问道:“我们此行的目的,击退西疆士兵,夺回边关城,杀死阿图勒,对吗?” 宴卿鸣叹了口气:“不能杀阿图勒,要降服,不顾一切代价的让他臣服于中原。” “可能吗?”范云飞知道阿图勒有多不顺眼中原。 “尽量吧。”宴卿鸣也没什么好办法,“实在不行,从赫米提下手,阿图勒出了名的疼他弟弟。” 范云飞对赫米提不熟悉,也不好多说。 宴卿鸣没再说话,他似乎懂了为什么沈介音会招他回来。 沈介音应该也想到了赫米提。 如果这一次不能顺利降服阿图勒,就必定要从赫米提那边下手。 那这一次就不是纯粹的打仗,极有可能变成一场上不得台面的……和亲。 宴卿鸣的手放在自己腹部,他该怎么保护自己的孩子,又该怎么保护他自己。 * 边关城内,阿图勒喝了一口酒,抬眼看向在窗边看月亮发呆的赫米提。 “弟弟,你能不能换个人喜欢。”阿图勒是真的受不了了,“宴卿鸣是来跟咱们打仗的,他的刀是要架在我脖子上要我命的,你跟我说不许碰他一下?你先去跟他说说不许碰我一下,你看他答不答应!” 赫米提回头,冷漠的看向兄长:“他愿意什么姿势砍你是他的事情,但是你不许动他。” 阿图勒一摊手:“你觉得你这个说法,合理吗?公平吗!” 赫米提翻了个白眼:“我不管,宴卿鸣这个人我要定了,要么你接受他成为你的弟媳,要么你去跟他面对面决斗,姑且不说你能不能打过他,我是肯定会帮他的。” “我接受啊!”阿图勒冷笑起来,“问题是人家不喜欢你,我的傻弟弟!” 赫米提不爱听什么,阿图勒就要说什么。 赫米提眼底一丝凌冽闪过:“他不喜欢也没关系,我把他绑回来逼他跟我成亲强迫他和我圆房,他不愿意,我就来硬的。” 阿图勒呵呵两声,说道:“你哥哥我就是个混蛋,我都没强迫过别人,你为了个男人什么都敢干,你真是出息了。” 赫米提不是没试过忘了宴卿鸣,可越是得不到心里就越不舒服。 宴卿鸣像是赫米提心里的一颗刺,必须拔出来露出血肉再长好才能不疼。 赫米提不想做好人了,他要做个恶人。 哪怕宴卿鸣恨他,也好过宴卿鸣心里没他。 阿图勒又喝了一杯酒,笑道:“这中原也真是快要不行了,这么多年能打的还是只有一个宴卿鸣,青黄不接没有新武将,早晚都是完蛋。” 赫米提倒是不这么觉得,说道:“你别忘了宴卿鸣有两个儿子,依我看那两个小的长大了都不是省油的灯。” 阿图勒不以为意:“那就让他们长不大,不就好了。” 赫米提脑子里闪过沈修宁那副死正经的表情。 若是让沈修宁死在幼年,赫米提真的下得去手吗,他自己也不确定。 第222章 边关城,早已不复往日的平静。 边关城,早已不复往日的平静。 赫米提在这里住了几年,多少还是有点感情。 平日里卖早点的摊贩死在了攻破城门的那一天,再也没人热情的招呼赫米提,问他要不要吃个葱油饼。 城里的居民人人自危,家家户户门窗紧闭,生怕被西疆士兵抓出去杀掉。 酒肆门口那个偌大的酒缸破了个大洞,里面的酒已经被士兵捞走喝掉。 赫米提还记得,小时候的宴明镜就喜欢爬这个大酒缸玩,每一次都从上面摔下来,然后哭哭啼啼跑回去找宴秋浓。 边关城中间的空地竖起来一根木头,浑身是伤的廖闽被挂在上面奄奄一息。 阿图勒赌宴卿鸣会来救他的部下,周围安排了数十个弓箭兵,只要宴卿鸣出现就让他万箭穿心。 但是这个计划被赫米提否定了,阿图勒也是倔,死活不乐意撤掉弓箭兵。 兄弟两人僵持了半天,最后决定不杀宴卿鸣,其他中原士兵看到就放箭,绝对不留活口。 燕十七的神隐营已经到了边关城周围,昨天半夜两方交火。 神隐营勇猛却人少,西疆士兵计入不认但是奈何人多。 两方也没能打出个结果,各自退回了自己的领地。 赫米提站在城墙之上,看着神隐营所在的方向。 阿图勒让赫米提镇守在此,不知道下一次神隐营进攻,还有没有命活着回去。 赫米提是西疆第一武将,阿图勒眼看着弟弟随着年龄的增长一身武艺突飞猛进。 没人能活着从赫米提手下逃走,他下手之狠,无人能及。 这大概也是不管赫米提做什么,阿图勒都由着他的根本原因。 赫米提远远看见一个骑马的身影在往边关城的方向行进。 眯起眼睛想要看个清楚,直到那人临近城门口,赫米提才看清来人是邢易。 邢易左手拉着马缰绳,右手握着卷起来的军旗。 赫米提不知道邢易单枪匹马带着军旗来这是要做什么,抬手不让士兵轻举妄动。 邢易抬头看着城墙上面的赫米提,右手一抖将卷起来的军旗散了开来。 邢易手上用力往下一戳,军旗就那么直挺挺扎在了地上。 边关城外的风吹着那面军旗,上面赫然一个“宴”字格外的显眼。 西疆士兵开始窃窃私语:“这不是挑衅嘛!有本事他们的军队来打,看谁能赢!” 更有士兵气急败坏,说道:“王子殿下!这是挑衅是羞辱,我去把那破旗子烧了。” 赫米提阻止了他:“谁都不许动。” 赫米提看着那面宴字军旗,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当年在边关城,罪臣之子宴卿鸣不被允许也不能用宴字军旗出战。 边关城外大大小小数百次的战役,全是宴卿鸣的军功,却连名字都不能提。 现在边关城破,中原还是要靠宴卿鸣把边关城打回来。 现在倒是这般光明正大的拿出宴字军旗,拿宴卿鸣来恐吓边关城里的西疆军队,当真可笑极了。 赫米提笑了,自言自语道:“沈介音,好啊,就知道沈家出不来好人。” 话一出口,赫米提整个人都愣住了,他还记得上次说这话是当着沈修宁的面。 然后那个小王八蛋跳起来给了赫米提一脚,踢在他小腿骨上疼了好久。 沈修宁啊…… 赫米提想想要是那个小子以后管他叫爹,也是个不错的事情。 赫米提站在城墙之上,畅想着当便宜老爹的美好生活。 阿图勒得到消息,站在城门口看着那面宴字军旗发愁。 宴卿鸣真来了,这可不好办了。 * 赫米提住在了以前宴卿鸣的房间里,这里的一切都和以前一样。 躺在床上还能想起当年刚到边关城做质子时,每次睡不着就跑来要求和宴卿鸣睡一起的日子。 年幼的赫米提有过无数次和宴卿鸣同床共枕,现在长大了,宴卿鸣再也不肯和他亲近。 赫米提突然睁开眼睛,翻身下床把被子和枕头拖下床丢在地上。 赫米提想起那个混蛋沈争堂来边关城的时候也是住在这里,他跟宴卿鸣干过什么,赫米提想想都上头。 去他的明媒正娶的夫妻,西疆人不讲那套! 抢来的就是自己的,赫米提要自己动手抢。 赫米提从房间里出来,就看见阿图勒在院子里的石桌旁坐着喝酒。 “哟,没睡呢。”阿图勒多拿了个杯子倒上酒,“过来陪你哥喝一杯。” 赫米提上前坐下,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阿图勒看着弟弟乐了出来:“弟弟长大了真好啊,能陪我喝酒了。” 赫米提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酒:“你后宫男男女女一大群,每天都有不用的人陪你喝酒,不需要我陪你。” “那不一样。”阿图勒突然苦笑了一下,“你是我弟弟,我唯一的弟弟,兄弟如手足!他们算什么,不过是随便换的衣服。” 阿图勒说完,又看向赫米提说道:“但你不这么想,手足对你来说没什么,那件别人穿过的衣服最重要。” 赫米提不爱听,但也懒得跟阿图勒吵架。 阿图勒又喝了一杯酒:“再过俩月你就十八了,西疆的男子十八必须娶妻了,你怎么打算?” 赫米提不以为意,轻描淡写的说道:“城外的军旗你也看见了,人都来了,成婚便是。” “那是别人老婆!”阿图勒企图唤醒恋爱脑的弟弟,“他跟了沈争堂八年了,孩子都生过两个了,我真的不理解你干嘛非喜欢他!图他漂亮?二十九的人了,再漂亮也会老的!” 赫米提真的恼了,反驳道:“二十九怎么了,我喜欢的是他,他九十二我都喜欢!我早晚杀了沈争堂,那两个孩子以后都要管我叫爹!” 阿图勒真的要疯了,指着赫米提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什么倒霉弟弟!喜欢寡妇还带自己创造的呢? “你啊你啊!”阿图勒恨恨的又喝了一口酒,“夺人妻子,杀人父亲,你等着以后那俩小的长大了联手给你弄死,怕死就趁着还小赶紧把他俩弄死!” 赫米提喝完杯子里的酒,把杯子放下,站起身说道:“那就弄死他们两个,卿鸣才二十九,能再给我生个孩子!” 说完赫米提就走了,剩下阿图勒一个人。 阿图勒哀嚎一声:“真的疯了!这小子!” 第223章 今夜的天气不错,繁星闪烁,月亮都透着水灵。 今夜的天气不错,繁星闪烁,月亮都透着水灵。 赫米提举着火把站在那面军旗旁边,发了好一阵的呆。 转头望向神隐营驻扎的方向,赫米提突然想去看看。 转念一想还是算了,现在赫米提去了神隐营,怕是会被燕十七直接剁了喂狗。 神隐营那边今夜也是无眠。 宴卿鸣和范云飞带着援军抵达,燕十七看见宴卿鸣心里的大石头算是落了地。 “哥!”燕十七快步上前,“你终于来了。” 宴卿鸣累极了,怀着孩子日夜不停地行军着实受不了。 纪长工看出宴卿鸣的疲倦,上前扶他:“将军,你还好吧?” “有点累。”宴卿鸣一把抓住纪长工的手,轻声对他说,“扶着我,我晚些时候有话跟你说。” 纪长工恍惚间想起了宴卿鸣怀着宴明镜上战场的时候,马上摇摇头。 不会的,一定是错觉。 燕十七把和边关城内西疆士兵交战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宴卿鸣。 包括燕十七预估的西疆兵力,和边关城内西疆士兵的布局。 燕十七说道:“阿图勒心狠手辣,对城内百姓滥杀无辜,还有赫米提也不是什么好人,廖将军的副将都是他杀的。” 宴卿鸣问道:“廖闽呢,还活着吗?” “活着。”燕十七重重叹了口气,“被挂在城中间的木桩上,有几日了,怕是不死也去了半条命。” 宴卿鸣紧了紧自己的护腕,说道:“撑不了太久的,我摸进城里去看看。” 纪长工忙拦住他:“将军!一路过来你都累坏了,休息一下吧。” “不行。”宴卿鸣觉得廖闽真的撑不住了,“我去看看,若是可以我就带他回来。” 纪长工忙起身:“我跟你去!” “我一个人去!”宴卿鸣对阿图勒和赫米提兄弟的了解比他们多些,“任何人去都是死路一条,我去也许能活着回来。” 宴卿鸣在赌赫米提不会杀他,赌阿图勒不会不听他弟弟的。 宴卿鸣要了燕十七的马,扶着缰绳缓了半天才能上马。 燕十七担心道:“哥,你的状态真的不太好。” “撑得住。”宴卿鸣更怕廖闽撑不住。 宴卿鸣出发前不忘喊范云飞:“范云飞!所有士兵就地休息,等我回来,明日再做安排,你们其他人回去休息!我去去就回!” * 赫米提在城外吹风,时间久了,手里的火把暗淡了许多。 一阵风吹过,宴字军旗飘了起来,打在了赫米提脸上。 赫米提转头看了看军旗,又听到远处传来的马蹄声。 赫米提举起火把,往声音的来处看去。 “什么人!”赫米提警惕起来,“停下!再敢上前别怪我不客气!” 宴卿鸣在暗处,赫米提在亮处。 宴卿鸣看的清清楚楚只有赫米提一个人在,直接骑马到了他面前。 宴卿鸣坐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赫米提,说道:“你要对我怎么不客气?” 赫米提错愕的仰着头,张了张口没说出一句话。 宴卿鸣翻身下马,一手牵着马,一手悄悄扶着自己的腰。 赫米提回过神来,上前一把拉住宴卿鸣牵马的手:“你怎么来了?不对,你是该来的,为何这么晚你一个人来?” 宴卿鸣想要拿回自己的手,但是转念一想能不能招降阿图勒要靠赫米提。 宴卿鸣冷漠的说道:“边关城都被你们打穿了,我再不来,你们兄弟俩怕是要一路南下打进京城了。” 赫米提长大了,一头卷发散在身后,深邃的眼窝透着一双碧蓝色的眸子。 赫米提是个漂亮的孩子,他小的时候宴卿鸣就觉得他好看。 可就是这漂亮的孩子,提着刀踩着尸体,如灭世修罗一般杀光了边关城的驻守军。 如果赫米提是中原人,会是个很好的武将。 但这世间没有“如果”二字,赫米提永远不会是中原人。 宴卿鸣真的担心中原的未来了。 赫米提摇摇头:“我打不到京城。” 赫米提上前两步,把额头抵在宴卿鸣肩膀上:“你来了,我去京城做什么。” 赫米提想要抱宴卿鸣,宴卿鸣没阻止,只冷冷的说了句:“我怀孕了。” “什么?”赫米提猛地抬起头,一双眼睛瞪着宴卿鸣,“沈争堂的?” “不然还能是谁的。”宴卿鸣在赌。 赫米提抿了抿嘴,双眼染上血色,拳头握了起来。 宴卿鸣看得出赫米提在生气,又说道:“你可以去告诉阿图勒,然后看着我死在这里,也可以直接攻击我,现在就让我死在这里。” 赫米提不可能选择这两种方式,拉住宴卿鸣的手说道:“我找大夫开药,我不信还堕不掉这小野种!” “你试试看。”宴卿鸣依旧淡定,“我敢告诉你,就不怕你做任何事,你猜我有多少种方法杀了我自己。” 赫米提急了,大骂道:“宴卿鸣你什么意思啊!你故意的是不是!看我生气你开心了?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要带廖闽离开。”宴卿鸣看向紧闭的城门,“你能帮我吧。” 赫米提不想帮!气的原地转圈! 去他妈的混蛋王八蛋沈争堂!赫米提发誓再看见沈争堂,第一刀就给他那玩意切了! 宴卿鸣是真的累了,说道:“你帮不帮,不帮我就自己想办法,但是我累的很,不想自己动手。” 赫米提气哼哼的说道:“帮!你在这等着!” * 远在东丽山的沈争堂头疼欲裂。 秋月递了碗药给他:“喝药。” 沈争堂接过药,说道:“我怎么觉得有人骂我。” “哈!”秋月乐了,“屋里那个被你弄得浑身是伤肯定要骂你,你跟别人睡了将军不开心肯定也要骂你。” 沈争堂眉头一皱,反驳道:“别瞎说!我真不记得我睡他了!你们没证据不能诬陷我的清白,我还要贞节牌坊呢。” 秋月不给面子的翻了个白眼:“你真的该守贞节牌坊了,天师说了,第三次解药需要你完全没有那方面想法满三日后才能服下。” 禁欲啊?那好办,沈争堂想着反正宴卿鸣也不在。 沈争堂非常的自信:“没问题!卿鸣不在,我看谁都没欲望,三天小意思!你记住了啊,这三天,宴卿鸣三个字不要说给我听!” 第224章 修!身!养!性! 修!身!养!性! 沈争堂盘腿坐在棚子下面打坐,想着好好冥想有助于他平静内心的邪念。 三天!这三天里宴卿鸣三个字将离沈大仙人远远的! “小燕子你来了!今天的瓜看着真好,快来一起吃!” 不知道谁的一句话就这么钻进了沈争堂耳朵里。 沈争堂睁开眼睛,说道:“小燕子?能不能改个名字啊!我现在听不得燕这个字!” 沈争堂长呼一口气,再次闭上眼睛冥想。 “王婶,这个带回去给明明,路上小心啊!” 沈争堂真的要疯了,再次睁开眼睛:“明明又是谁啊!别的字不认得吗,非要叫明明!” 沈争堂还没再次调整好状态,后面又有人说话了。 “翠妖姑娘,这条蛇是不是你的?它叫什么来着,青青?” 沈争堂皱紧眉头回过头去,恶狠狠的说道:“那条长虫叫绿绿!” 人家被沈争堂吓了一跳,忙问旁边的秋月:“他怎么了?” 秋月尴尬一笑:“别理他,他脑子坏了。” 沈争堂看着宴卿鸣留下的字条,心里莫名的烦躁。 他必须尽快解毒,然后下山去找宴卿鸣。 沈争堂心慌的难受…… * 赫米提把廖闽扛出了城门,像丢垃圾一样丢在宴卿鸣的马背上。 宴卿鸣过去看了看廖闽,见他整个人已经昏死过去,只有出气没有进气。 赫米提抱着胳膊瞅着宴卿鸣的侧脸,问道:“不谢谢我吗?” 宴卿鸣转头看向赫米提:“谢谢。” “啊?”赫米提不满,“这就完了?我帮你救了个人诶。” 宴卿鸣走到赫米提面前:“那我再认真一点谢谢你,可好。” 赫米提不满道:“你就不能问问我想要什么样的感谢吗。” “不问。”宴卿鸣拒绝。 赫米提又急了,吼道:“必须问!” 宴卿鸣觉得赫米提还是那孩子心性,抬手摸了摸他的头。 赫米提最讨厌宴卿鸣拿他当孩子,抬手打开他的手:“我又不是狗,不要摸我头。” 宴卿鸣笑道:“你跟小时候一样,好像长个子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赫米提瞥了宴卿鸣一眼,发狠道:“是啊,很快就比你高了。” 没宴卿鸣高这件事,赫米提很在意。 赫米提伸出手,在宴卿鸣腹部摸了一下:“多久了。” “两个月了。”宴卿鸣没有动,却也还是防着赫米提会突然动手。 赫米提掩饰不住的嫉妒,说道:“打掉吧。” “你觉得可能吗。”宴卿鸣把手放在自己腹部,护住了自己,“别碰她。” 赫米提笑了,问道:“你怕我?也对,我现在要是照着你肚子踢上一脚,是不是就没了。” 宴卿鸣拔出匕首,反过来塞进赫米提手里,拉过他的手抵在自己脖子上。 宴卿鸣抓住赫米提的手,力道大的直接在自己脖子上划了一道伤口。 宴卿鸣恶狠狠说道:“不必那么麻烦,这根血管切下去我跟孩子一起没,你动手吧。” 赫米提松手丢掉匕首,上前擦宴卿鸣脖子上的血。 还不忘骂道:“你有病啊!以前你不这样发狠的!” 宴卿鸣心里冷哼一声,心想不发狠制不住西疆人。 宴卿鸣自己是现在最大的筹码,他必须摸准了做什么说什么能控制住赫米提。 赫米提看不得宴卿鸣流血,气哼哼的道歉:“对不起!我不说让你打掉孩子的事情了还不行吗,你跟我回去,你这脖子一直流血可不行。” 宴卿鸣推开赫米提,捂住自己还在流血的脖子:“没事,别管我。” 宴卿鸣不管赫米提再说什么,直接上马,带着廖闽离开这是非之地。 等回到驻扎地,等在营地门口的燕十七快步上前。 “哥!”燕十七先是看到廖闽,紧接着被宴卿鸣领口的血迹吓到,“你怎么受伤了!长工快来!我哥受伤了!” 纪长工忙跑了出来,上前扶住下马的宴卿鸣:“将军!快过来坐下,我去拿药!” 血已经止住大半了,宴卿鸣淡淡一笑:“没事,我自己弄的。” 燕十七不懂:“为什么啊?” “吓唬赫米提。”宴卿鸣见两个士兵把昏迷的廖闽抬下马,“神医在吗,快请他看看廖闽。” 燕十七起身去安排廖闽,纪长工拿了温水和药过来,帮宴卿鸣处理脖子上那道不算深的伤口。 纪长工照顾了宴卿鸣那么多年,几下就处理好了伤口。 纪长工笑道:“还好,流的血不算多,你要是受伤了秋浓会骂我的。” 宴卿鸣也笑了,问道:“和我阿姐感情不错嘛,等我们回去的时候,就该叫你一声姐夫了吧。” 纪长工脸都红了,忙摆摆手:“你可别吓唬我,你是将军我是副将,我哪敢啊。” 嘿嘿傻笑了半天,纪长工又说道:“但是秋浓答应跟我成亲了,我欢喜的不得了!将军放心,我下半辈子拿命对她好!” 宴卿鸣相信纪长工会对姐姐好,有他照顾,宴秋浓下半辈子会幸福的。 宴卿鸣累了,伸手说道:“长工扶我起来,我想去睡一会儿。” 纪长工扶着宴卿鸣,宴卿鸣站起来的时候腰有些酸,自己用手扶着。 就这一下,被纪长工发现了不对劲。 “诶?”纪长工盯着宴卿鸣的肚子看,“不对!将军你……” “嘘!”宴卿鸣让纪长工小点声,“别让别人知道,我怕大家紧张。” 纪长工瞬间警惕起来,急的直冒汗:“上回怀着狗儿在战场天天担惊受怕的,怎么又……不行不行!我得送将军回去,万一出事了我有一百个脑袋也赔不起啊!” 宴卿鸣按住躁动的纪长工,严肃的对他说道:“你帮我能瞒一天是一天,我现在要是回去了,怕是才会死无葬身之地。” 纪长工不懂:“为什么?” 宴卿鸣看着军营里的人,说道:“边关城要夺回来,阿图勒不能杀要劝降,你可有什么好计策。” 纪长工想了想,摇头道:“我没那个脑子的,阿图勒跟我们几次交手,那是奔着你死我活来的,怎么可能劝降啊,连劝的机会都没有。” 宴卿鸣看着纪长工不说话,纪长工盯着宴卿鸣的脸,终于想到了。 “赫米提?”纪长工每天皱的能夹死苍蝇,“可是……那小子对将军图谋不轨,如果让他去劝降阿图勒,他八成会要将军跟他走。” 纪长工似乎懂了为什么陛下会让宴卿鸣来,不是为了宴卿鸣英勇善战可以击退西疆军队。 而是…… “将军……”纪长工忧心忡忡,“万一赫米提他……你怎么办。” 宴卿鸣摇摇头:“走一步算一步吧,今天还算顺利,起码廖闽活着回来了。” 第225章 廖闽的两条腿都废了,治好了也要坐轮椅靠人照顾…… 廖闽的两条腿都废了,治好了也要坐轮椅靠人照顾,好在一条命终于是保住了。 第二天一早廖闽就醒了过来,死死抓着宴卿鸣的手想要说些什么,却虚弱的根本说不出话。 燕十七骑着马从外面回来,马都没停下来,他就翻身跳了下来。 “哥!”燕十七跑进帐篷,“西疆军队在附近搜索,至多半个时辰就会到我们这里。” 宴卿鸣想要起身,却又被廖闽抓住。 廖闽艰难的开口不知道说着什么,宴卿鸣凑过去。 隐约听到廖闽说了一句:“小心……赫米提……” 小心赫米提? 廖闽再也没力气多说,看来要再休养几天。 宴卿鸣起身往帐篷外走,对燕十七说道:“燕十七,你带大部队往后退二十里找地方藏匿,我带一队人往另一个方向走引开他们。” 纪长工快步上前:“我跟着将军!” 宴卿鸣点点头:“长工跟着我,邢易跟着燕十七。” 迅速安排好所有,宴卿鸣骑上马带着一队人迎着西疆军队的方向前进。 纪长工追在宴卿鸣身边,大喊道:“将军!若是阿图勒带兵前来,请将军一定保护自己!” 宴卿鸣许久未见阿图勒,他也不知道再见之时会不会想要杀了他。 在这荒漠的战场之上,西疆和中原多年的抗衡。 阿图勒算得上是唯一真正杀死过宴卿鸣的人,宴卿鸣想要报仇。 不为了自己,也要为了当年吓坏的两个孩子。 阿图勒带着西疆军队直奔而来,远远的就能看见他们浩浩荡荡的军队。 宴卿鸣勒住马,在军队最前的位置。 阿图勒看见宴卿鸣,大喊道:“当真是你,当年杀了你就该分了尸体切碎了再埋,也不至于有今天的麻烦。” 宴卿鸣笑了,说道:“你要真的有这个本事,何必在乎是当年还是现在,现在杀我也不迟啊。” 阿图勒易怒,可禁不起宴卿鸣激他。 阿图勒拔出弯刀,策马上前,怒道:“好啊!我今天就杀了你,祭天!” 西疆军队的人比宴卿鸣带来的足足多了一倍,宴卿鸣给了纪长工一个眼神。 纪长工瞬间懂了他的意思,向后拉开距离。 对着后面的军队大喊道:“将军有令!放箭!” 西疆军队擅长骑射,却并不擅长防御弓箭。 宴卿鸣带了一整队弓箭士兵,一整排弓箭拉开,迅速连发,对面的人饶是金钢铁骨也招架不住。 西疆人身型强壮,近战有着绝对优势。 宴卿鸣拔出佩剑挡在自己的军队面前,看向为首的阿图勒。 “你先来。”宴卿鸣看准了阿图勒不敢靠近他,“还是我先处理掉你的士兵,再来找你……” 以一敌百,不过如此。 宴卿鸣好多年没有试过这么酣畅淋漓的在战场上砍人了。 心中的各种不快,手起刀落间尽数发泄出去。 拿杀人当解压,这不好,但有效。 死在刀下的西疆士兵,到死都不会知道砍向自己的那一刀,里面包含的怒气是沈介音的算计,还是沈争堂的疑似不忠。 姓沈的没一个好东西! 宴卿鸣从来没这么烦过沈争堂和沈介音。 “都给我死!!!!” 阿图勒被吓住了,后退了两步,喃喃道:“疯了吗……” 赫米提从老远的地方骑着马过来,对阿图勒喊道:“王兄!” 阿图勒回头看向自己弟弟:“你来干什么!” “你拦不住他!”赫米提迅速下马,“你往后退!” 赫米提保护他哥倒是其次,他更怕阿图勒也急了眼伤着宴卿鸣。 阿图勒信他弟弟的话,招呼仅存的士兵:“撤退!” 死伤过半,一半是被中原强悍的弓箭兵射杀的,另一半是宴卿鸣凭一己之力一个个砍死的。 赫米提没有拿兵器,踩过尸体往宴卿鸣面前走。 宴卿鸣看到西疆士兵在撤退,纪长工跟了上来:“将军!追吗?” 宴卿鸣心里那股子邪火消了大半:“不必。” 赫米提走到距离宴卿鸣很近的位置:“你要杀我吗。” 宴卿鸣没理赫米提,把手中的佩剑递给纪长工:“你处理这里,我……” 血腥味窜入鼻腔,宴卿鸣恶心的想吐。 宴卿鸣捂住自己的腹部,长呼一口气:“我不太舒服。” 赫米提快步上前搂住宴卿鸣的腰:“硬撑什么!我扶你去休息!” “你?”宴卿鸣看着赫米提,“战场之上,你我的身份这样亲近合适吗?” 赫米提大声说道:“我还有个西疆质子的身份,只要你在,我就还当个质子不行吗。” “胡闹……”宴卿鸣没听说过质子的身份还能这么用。 赫米提才不管那么多,他任性惯了没人能管他。 赫米提嚣张道:“我想好了,我要给你肚子的孩子当新爹!你最好给我马上休息,别伤了我的新儿子!” 宴卿鸣真的服了这个赫米提,一天天脑瓜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来不及说他,赫米提已经搂着宴卿鸣到一旁去休息。 中原的士兵开始打扫战场,死去的士兵被摆在一起等着集中埋葬,受伤的俘虏也被绑在一起,准备带回去处理。 宴卿鸣坐在地上休息,赫米提靠在石头山,逼着宴卿鸣靠在他身上。 纪长工蹲在一旁守着他俩,他可信不过赫米提。 纪长工拿了条浸湿的帕子给宴卿鸣擦手上的血迹,刚擦了一下就被赫米提抢走。 “啧!”纪长工不满的瞪着赫米提,“这位敌军王子,你干什么!” 赫米提拉过宴卿鸣的手,轻轻擦拭着上面的血迹。 赫米提白了纪长工一眼说道:“照顾他这种事,我来就好。” 宴卿鸣收回自己的手,说道:“你该走了,再留在这里就去和俘虏一起。” 赫米提自然是知道自己的身份不合适,他不急于这一时。 “行,我走就是了。”赫米提又看了宴卿鸣一会儿,“我走了,别太想我。” 宴卿鸣不想搭理他,低下头闭上眼睛。 纪长工死死盯着赫米提,直到他老老实实的离开,骑马远去。 纪长工忙对宴卿鸣说:“将军,他是敌军主将,这样跑来骚扰你可怎么是好。” 宴卿鸣也心烦,无奈的叹了口气:“不能杀了阿图勒,自然也不能得罪赫米提。” 宴卿鸣看向打扫战场的士兵:“派人去和燕十七碰头说明这边的情况了吗?” “已经派人去了。”纪长工回答着,“听说京中来了消息,燕将军等你回去一同商议。” 宴卿鸣不知道沈介音又有什么交代,伸手让纪长工扶他起来:“扶我起来,我们马上回去。” 第226章 俘虏的西疆士兵尽数带回驻扎地,燕十七派人带下去…… 俘虏的西疆士兵尽数带回驻扎地,燕十七派人带下去,打算晚些审问一番。 沈介音的口谕没有什么特别有用的讯息。 倒是最后一句给宴卿鸣的话让宴卿鸣有些不舒服。 “勿念家中老小,我会替你照顾好。” 沈争堂不在京中,王府和镇远侯府全是老弱妇孺。 沈介音平日里绝对不会特意提及帮宴卿鸣照顾家里人,这次会突然提到。 八成不是真心想要照顾,而是……威胁。 宴卿鸣有点累了,坐在帐篷中发呆。 纪长工倒了杯水给宴卿鸣,轻声道:“茶水不适合将军,喝些温水吧。” 宴卿鸣看向纪长工:“长工,这次怕是不会有上次那么顺利了。” “啊?”纪长工不懂,“将军所说是何事?” 宴卿鸣轻抚自己的腹部:“这孩子,我很担心。” 纪长工明白过来宴卿鸣在担心什么,忙单膝跪地说道:“将军别担心,当年那么辛苦的环境,狗儿都顺利出生了,这回也一定没问题。” 宴卿鸣也期待一切顺利,这个女儿是他和沈争堂期待着的。 这条命要保住,宴卿鸣活下去才能顺利生下这个孩子。 宴卿鸣第一次在战场之上,有了如此强烈的逃离感。 宴卿鸣在害怕…… * 叶凌君不理解。 叶凌君想了很久都不理解,大半夜坐起身扒拉醒了身边的沈介音。 “喂,你醒醒!” 沈介音吓了一跳,惊醒着坐起身:“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皇子有恙?才六个多月不会是要早产吧?” 叶凌君烦躁的皱了皱眉头:“你就惦记你的皇子,我有话问你。” 沈介音看叶凌君肚子里的孩子没事,放下心来,打了哈欠坐好看着叶凌君。 “问吧。”沈介音拿了个枕头帮叶凌君垫着后腰,“你靠着舒服点。” 叶凌君问沈介音:“你为什么要威胁宴卿鸣。” 沈介音一愣,反驳道:“我没有,别胡说。” 叶凌君冷哼一声:“我都没说你怎么威胁他,你就急着反驳我,还说没威胁他?” 沈介音顿了顿,说道:“你也是一国之王,有些事身不由己你该懂我的。” 叶凌君不懂:“我一直都不介意你心里有他,只要你俩不真的在一起,你爱他一辈子也没什么,但是我不懂即便是身不由己,你怎么忍心对他下手。” “我没有!”沈介音解释着,“我就是告诉他我会帮他照顾好家中老小,我怎么就威胁他了!” 叶凌君可不好骗,点破他道:“你那话的意思不就是家中老小在你手里,西疆的事情敢有差池,他的家中老小必定遭殃。” 沈介音不说话,直勾勾盯着叶凌君。 叶凌君直接了当的问沈介音:“你要降服阿图勒,稳定西疆三十八个部落,这想法没错,但是你想过降服阿图勒有多难吗。” “我知道。”沈介音怎么会不知道阿图勒不是好说话的人,“阿图勒不会臣服于我,唯一的切入点就是他弟弟赫米提,我必须利用这一点。” 叶凌君又问:“如何利用?” “……”沈介音说不出口。 叶凌君盯着沈介音,说道:“你看着我眼睛告诉我,你是不是打算把宴卿鸣送给赫米提,换你边疆安定。” 沈介音依旧没说话。 叶凌君继续问道:“告诉我你真实的想法,我不希望我爱的人我孩子的父亲是这样的人!” 沈介音也急了,怒道:“那你叫我怎么办!中原的军队全部杀过去不一定打得过西疆,降服阿图勒更是不可能的,难道你要我眼看着中原沈氏王朝断送在我手里吗?” 叶凌君重重呼了一口气:“当年你不敢找你父皇要宴卿鸣,也是担心你的皇位吧。” 沈介音不否认,却也不愿意承认。 叶凌君又问:“你爱他吗,或者说,你爱过他吗。” “我爱他!”沈介音回答的毫不犹豫,“但是,我是沈氏的后代,我有责任在身,我不能为了爱情放弃一切,况且……他心不在我身上。” 叶凌君被气笑了,问道:“得不到回应的爱情,得不到的爱人,便不那么重要了对吗?” 沈介音不希望叶凌君误会什么,忙说道:“你别胡思乱想好不好,我对你是另一回事!” “哼。”叶凌君可不觉得他有什么不一样,“你只是没找到我值得利用的地方而已。” 叶凌君下床起身:“啊!我差点忘了,我的利用价值是给你一个拥有北蛮血统的强健皇子,我现在怀疑你喜欢宴卿鸣也是看他身体好,你今天自己睡吧。” 沈介音忙追下床去:“你去哪啊!” 叶凌君心情不好,说道:“我不会委屈肚子里的孩子,别理我,看见你心烦。” 叶凌君对沈介音一向很好,是那种没原则的好。 但是今天发觉沈介音能把宴卿鸣拱手送人,叶凌君真的心里不好受。 同样是一国之君,都是皇族的后代,他们的感情难道真的不能纯粹一些吗。 叶凌君承认自己感情至上不像个君王,可沈介音的做法叶凌君实在无法苟同。 * 宴卿鸣不算是个优待俘虏的人,他对俘虏的态度一向是无视。 会在被俘后投降的人不值得信任,太过效忠不肯说出一言半句的俘虏又没什么用。 燕十七倒是很会从俘虏身上挖情报,一个个俘虏被他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燕十七问出了些什么,赶来和宴卿鸣汇报。 “哥。”燕十七拿了图纸来,摊开在桌上,“我从俘虏口中得知,阿图勒把随军的粮草藏在了边关城外,大概这个位置。” 宴卿鸣看着图纸上的那个圈出来的位置,说道:“你有何打算?” 燕十七想了想说道:“最简单的方法是偷偷潜入,一把火给他烧了,但是边疆本就缺少粮食,我是真的不舍得。” 宴卿鸣点点头,拿过笔在那个圈出来的位置旁边,北方的地区又画了一个圈圈。 “这地方有几个村子,隶属于边关城却鲜少有人走动。”宴卿鸣顿了顿,说道,“我想可以把粮草偷出来一些,藏到这几个村子里,我们多用些时日,一点点把他们的粮草掏空。” 燕十七觉得可以,笑道:“哥可有好人选能做这件事。” 宴卿鸣看向外面:“我自然有人选做这事,邢易!你过来!” 第227章 邢易表示自己不会偷盗,去偷阿图勒的粮草可以…… 邢易表示自己不会偷盗,去偷阿图勒的粮草可以,但不一定能成功。 宴卿鸣微笑的看着邢易,问道:“你是不会偷吗,你是不想去吧。” 邢易眨巴着眼睛,不回话。 宴卿鸣的手搭在一旁的桌上,食指轻轻敲着桌面。 “狗儿贪玩每天不好好吃饭,到了半夜就饿,是你给他偷的食物吧?” 邢易脸色一怔,随即马上装蒜,用手语表示不知道不是他。 “不承认?那宁儿呢,想学马术我说他还太小,从校场偷马出去跟他练习的也是你吧。” 邢易冷汗都下来了,还是嘴硬表示不是他干的。 宴卿鸣停下手上的动作,一双眼睛看向邢易:“那我书房里的地图,是你偷偷描了一份给叶凌君的吧。” 邢易一下子跪在地上。 邢易是北蛮人这件事上次已经当面对峙过了,宴卿鸣今天提起也不是纠结他偷地图的事情。 宴卿鸣说道:“起来吧,那地图不重要,不然你也拿不到。” 邢易乖乖站起身,用手语表示他会带人去偷粮草的,请宴卿鸣放心。 宴卿鸣笑了:“好,交给你了,那几个北蛮村落你能说服吧。” 邢易点头,表示他能搞定。 宴卿鸣又简单交代了一下细节,邢易便领命离开了。 宴卿鸣拿了边关城的地图,那上面燕十七标记了西疆士兵是从哪个方向打进城的,现在所有兵力又是如何分布的。 宴卿鸣了解边关城的每一寸土地,这城中现在留存的西疆士兵数量,按理说肯定打不进边关城。 西疆士兵人数不对? “奇怪了。”宴卿鸣忙喊燕十七,“十七!你来!” 燕十七忙跑过来:“怎么了哥。” 宴卿鸣看向燕十七:“人数不对,现在边关城里的西疆士兵人数至少要再多一倍才能攻进边关城,这些天咱们探子没有报告任何西疆军队撤兵的消息,他们的士兵人去哪了。” 燕十七没想到士兵人数会有变化,忙问道:“会不会是偷偷撤退了一部分?” “不可能。”宴卿鸣确信这一点,“我刚到这边,他们怕是还想增兵,怎么可能撤兵。” 宴卿鸣觉得有必要进城去看看:“十七,你再去审问一次俘虏问问看有没有什么咱们不知道的猫腻,我今晚进城去看看。” 燕十七一惊:“你怎么去啊?和谁去?” 宴卿鸣回答道:“我自己潜入进城就可以,不需要其他人。” 纪长工进来送补药给宴卿鸣,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忙说道:“将军,你一人潜入城中不妥吧。” “没事。”宴卿鸣看见那碗药就烦,“你怎么又熬这个。” 纪长工嘿嘿一笑:“当年的药方我都背下来了,去问过神医还照着这个方子用就行。” 燕十七一脸的懵:“出啥事了吗?哥你不舒服。” 宴卿鸣摇头:“我很好,长工看我有点虚瞎操心。” 纪长工陪着笑脸:“对啊,我看将军脸色不好,这补药以前他在边关城的时候就喝。” 燕十七是个粗人,宴卿鸣几句话再加上纪长工搭腔他就信了。 宴卿鸣只是不想让其他人跟着操心,在没显怀之前,先不让他们知道。 * 赫米提坐在院中的石桌旁,清点着派人弄来的各种补品。 阿图勒一早就听说赫米提要这些东西,跑来看个热闹。 “哟!这么多啊。”阿图勒笑道,“你小子坐月子吗,弄这么多补气补血的东西。” 赫米提瞥了他哥一眼:“别管,我有需要,等下打包让人先送回西疆,还有我的宫殿我需要翻修,帮我找几个靠得住的工匠,我回去之前必须修整完毕。” 阿图勒抱着胳膊问他:“你瞎折腾什么呢,我早就说你那个宫殿该扩建你也不听,怎么想起修整了。” 赫米提淡淡一笑:“我想成婚了。” “啊?”阿图勒眼里有了光,“真的呀?是不是看上这城里的姑娘了,告诉哥哥,哥哥帮你风风光光娶回去!” 赫米提倒是同意风风光光,说道:“我要娶宴卿鸣。” 阿图勒气的牙疼,骂道:“你就盯上他了是不是!那么多黄花大闺女,娇俏小伙子,随便你挑随便你选,你怎么就看上那个都够当你爹的人了!” “我喜欢。”赫米提直言不讳,“喜欢的不得了,我就要他。” 阿图勒不屑道:“人家不喜欢你,人家还有夫君孩子呢。” 赫米提不以为意:“杀了就是了。” 赫米提站起身,微微一笑,漂亮却饱含杀意:“沈争堂最适合的归宿就是埋在我的后院,来年我种上花,花开满园的时候我和卿鸣一起赏花。” 赫米提幻想中的都是美好幸福的,阿图勒脑子里闪现的却是自己弟弟被宴卿鸣追着砍的画面。 一直到天色暗下来,赫米提都在忙着他自己的事情。 宴卿鸣趁着夜深,悄悄翻墙进了边关城,没有人比他熟悉这里。 蹲在城北一处民居房顶,宴卿鸣看着下面巡逻的士兵。 西疆军队是真的警惕,几乎没有一处地方是没有士兵在巡逻的。 宴卿鸣不能一直躲在这里,他要往城西的方向去看看。 从屋顶悄无声息的跳了下来,正想着该怎么躲开那些士兵,突然手臂一紧被人拉到昏暗的角落里。 宴卿鸣没时间反应就被人按倒在地,抓他的人一身西疆士兵打扮。 宴卿鸣本打算给他两拳脱险,却没想到刚一伸手就被他抓住按回地上。 这该死的东西突然俯下身子咬住了宴卿鸣的嘴唇,宴卿鸣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人趁虚而入。 这混蛋居然在亲他,宴卿鸣想要反抗,试了几下都没成功。 难道因为有了孩子力气变差了?不应该…… 有其他西疆士兵注意到了这边,边问着是什么人边走了过来。 宴卿鸣可不想就这么暴露,低声道:“你滚开!” 压在宴卿鸣身上的人不为所动,直接扯开他的衣服,细细密密的亲吻在他锁骨上。 被吸引来的士兵见是自己人在欺男霸女,讥笑道:“哟,挺有兴致啊。” 压着宴卿鸣的人故意挡住了宴卿鸣的脸说道:“嘿嘿,玩一下而已,这小子不老实吵着你们了。” 那几个士兵摆摆手:“我们以为有中原探子呢,没事没事,兄弟慢慢玩!我们继续去巡逻!” 宴卿鸣可不打算在这被西疆士兵玩了,正准备摸腰间的匕首。 压着宴卿鸣的士兵又凑过来在他耳朵上亲了一口,用极小的声音说道:“是我……” 宴卿鸣整个人一惊,这熟悉的声音是沈争堂? “你怎么会在这……” 见巡逻的士兵路线都会经过这里,沈争堂抱着宴卿鸣起来说道:“挣扎一下,演的像点。” 宴卿鸣的脸被沈争堂挡住,听到他故意大声说道:“小美人,我们去那边慢慢玩,别耽搁了兄弟们守夜巡逻!” 宴卿鸣突然想笑,这沈争堂说话的语气,当真适合当个流氓…… 第228章 清心寡欲是为了解毒。 清心寡欲是为了解毒。 毒解了又见到自己的宝贝老婆,不爽一下都对不起这月黑风高的好时候。 但是老婆有孕在身,又颠簸了多日,沈争堂更是知道自己干那事没轻没重的。 现在当真是心痒难耐,但是不敢多碰宴卿鸣。 沈争堂抱着宴卿鸣,亲了又亲,最终还是忍住了放开他。 宴卿鸣看着沈争堂,低声问他:“我给你留的字条看了吗。” “烧了!”沈争堂想起来就生气,“死生不复相见这种屁话以后不许提。” 沈争堂就是烧成灰嘴都是硬的,宴卿鸣亲手写的字条他叠的整整齐齐贴身带着。 沈争堂掏出另一张纸,递给宴卿鸣:“我的毒解了,这是秋月亲手写的证明,还盖了天师的红印。” 宴卿鸣乐了,这家伙居然还会带个证明来。 宴卿鸣瞅着沈争堂,问道:“那……跟你一夜夫妻的杜孝文呢?” “谁谁谁一夜夫妻了!”沈争堂死不承认,“那小子我打了他一顿逼他说实话了,他就是想要我钱给我玩了一手仙人跳,我没睡他!” “哦?”宴卿鸣没想到会是这样,“他没看上你?” 沈争堂咧嘴一笑:“我这样吊儿郎当的人,除了你没人看得上我。” 宴卿鸣白了沈争堂一眼:“哼。” 沈争堂乐呵呵的哄他:“不生气了哦,我听说你跑来战场可吓死我了,昼夜不停歇的跑来找你,见到你我这心总算落地了。” 沈争堂找了个地方坐下来,让宴卿鸣坐在他腿上休息。 宴卿鸣双手环着沈争堂的脖子,由着他又抱又亲的。 宴卿鸣不知道沈争堂这一趟从哪里来,问道:“你是从东丽山来的,还是回过京了?” 说起这事沈争堂就心烦,说道:“我不知道你去了哪里,肯定是想着先回家,还没进京就遇到了出来寻我的军队,那几个傻子没什么脑子,我几句话就套出话了,知道沈介音那个小王八让你带兵来边关城打仗。” 宴卿鸣下意识的捂沈争堂的嘴:“你真的胆子大,怎么敢骂他小王八。” 沈争堂拉开宴卿鸣的手亲了一下,继续骂道:“那小子是我侄子,别说继位做皇帝,他就是上天当玉帝该骂我也骂他!” 宴卿鸣想笑,又问道:“那你又是为什么穿着这身衣服在这里,你怎么发现我的?” “我到了这边就听说阿图勒带着人去追你们,没一会儿就被打的像狗一样回来了,这么快结束战斗又这么厉害,肯定不是燕十七那个粗人能打出来的水准,这世间只有我老婆有这个本事。” 沈争堂毫不掩饰对宴卿鸣的喜爱和敬佩,又凑过去在他脸上嘴上亲了好几口。 沈争堂笑嘻嘻继续说道:“我猜到你肯定要进城来看看再做打算,我就弄了身士兵的衣服混进来等你,至于为什么能发现你……你混进城的时候就看见你了,你的身体我可是看过摸过亲过无数次的,你打扮成什么样子我都能看得出是你,你在我眼里永远和没穿衣服……唔!” 宴卿鸣又把沈争堂这个破嘴捂上,防着他继续说不着边际的骚话。 宴卿鸣捂着沈争堂的嘴,在他耳边悄悄说道:“我来城里是觉得西疆军队人数不对,我要进去查查,你跟我去吗?” “当然!”沈争堂没道理不跟着自己老婆,“你不怕遇到阿图勒和赫米提?” 宴卿鸣不想碰见阿图勒,但是赫米提无所谓。 “赫米提没关系。”宴卿鸣顿了顿,“阿图勒最好不要。” 沈争堂跟赫米提交情不深,歪头问道:“我总觉得赫米提那小子对你居心不轨,不能是要挖我墙角吧?算命的可说我家红杏要出墙。” 宴卿鸣心想他猜的挺准,但是不打算多说,只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别瞎想,你陪我进去走一圈,想办法让我看看现在城里的情况,等下回驻扎地……我让你开心一下。” 开!心!一!下! 沈争堂整个人都明媚起来,迫不及待抱着宴卿鸣的腰:“真的?能行吗?” 宴卿鸣觉得可以,点点头:“能行。” 沈争堂迅速起身跑去找了件有帽兜的披风给宴卿鸣穿上,再把帽兜往下拉了拉。 沈争堂把遮面戴好,说道:“跟着我,谁问什么你都别说话。” 宴卿鸣点头:“好。” 沈争堂大摇大摆的带着宴卿鸣往边关城中间走去,宴卿鸣悄悄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空地上的那根木头,上面还染着廖闽的血迹。 宴卿鸣看到周围不少民房被毁,每走一段就有百姓流离失所蜷缩在角落里。 宴卿鸣斗篷下的手紧握成拳头,现在不能发作,低下头跟着沈争堂继续往西疆驻扎的位置走去。 沈争堂悄悄说道:“你发现有几间民房有士兵把守了吗。” 宴卿鸣微微点头,没有说话。 沈争堂观察了一下四周,继续说道:“晚些时候我们去看看。” 沈争堂带着宴卿鸣从把守较少的出入口进西疆营区,这地方之前是边关城驻守军的营地。 突然有人拦住他们,问道:“等一下!后面那个干嘛的?” 沈争堂行了礼,学的有模有样,说道:“给王子殿下送的美人。” “美人?”看守似乎不太相信,想要上前拉开帽兜看看宴卿鸣。 沈争堂及时挡在看守面前:“不能看,斗篷里面没穿,给殿下的人,咱们看了会被上面怪罪的。” 看守怕赫米提,但是着实没听说要给赫米提送美人,不敢轻易放行。 看守依旧拦着他们,说道:“我没收到任何命令,不能放你们进去,喂!你到底哪里来的,说清楚!” 沈争堂又说道:“这是个哑巴,你看他这么瘦有什么可担心的,还怕他刺杀王子殿下吗?” 看守上下打量宴卿鸣,疑惑道:“这么高,男的?” 沈争堂知道这事瞒不住,顺着说道:“对啊,王子殿下喜好男色,你不知道?” “当然知道!”看守生怕自己被看扁了,“王子殿下就喜欢这中原的男人,也不知道中原男人哪里好,好了好了你们进去吧,等下王子殿下等急了我就惨了。” 沈争堂没想到蒙中了,宴卿鸣倒是料到西疆军队都知道赫米提的喜好。 沈争堂带着宴卿鸣进到军队内部,宴卿鸣看到了自己曾经居住的房间里面亮着灯。 宴卿鸣悄悄拉了拉沈争堂,沈争堂也看到了那间房,问道:“去那边?” “嗯。”宴卿鸣轻声说道,“我猜赫米提住那里,我们过去找他。” 沈争堂不知道宴卿鸣为什么要找赫米提,没多问,只跟着他过去。 第229章 赫米提已经准备睡了,听到有人敲他门的时候…… 赫米提已经准备睡了,听到有人敲他门的时候以为是阿图勒找他。 打开门看见是个小士兵,还带着一个挡着脸的人。 赫米提眉头一皱,问道:“干什么。” 沈争堂确认是赫米提,顺着自己方才的谎话说:“来给王子殿下送美人的。” “美人?”赫米提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滚蛋!我没要过什么美人。” 沈争堂用脚挡住赫米提的房门,继续说道:“这是特意给王子殿下选的中原美男,殿下确定不要?” 赫米提急了,骂道:“不要!给士兵玩吧,赶紧滚!” 宴卿鸣不想把其他人引来,直接上前把赫米提推到了房间里。 赫米提没想到军中会有人这么嚣张,敢推他! 沈争堂快速跟着进去,顺手关上了门。 赫米提骂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造反啊!” 赫米提生气了,反手一巴掌推在宴卿鸣肩膀上,把他推的向后倒下去。 宴卿鸣没躲开赫米提这一下,直接摔倒在地上。 沈争堂吓了一跳,忙上前扶他,帽兜滑了下来露出宴卿鸣的脸。 赫米提愣在原地,脑子里炸开了! “怎么会是你……”赫米提冲过去扶宴卿鸣,“我不知道是你!你没事吧?我扶你起来!” 宴卿鸣没说话,坐在地上捂着自己肚子。 赫米提要吓死了,这一下要是摔坏了可怎么弄啊! 沈争堂发现宴卿鸣脸色苍白,额头上全是汗。 沈争堂让宴卿鸣靠在自己怀里,焦急的问道:“你怎么了?啊?快说啊,怎么了!” 宴卿鸣心慌难受浑身脱力,不停的出虚汗。 缓了缓终于有了些力气,宴卿鸣看向赫米提说道:“我饿了……” 什么?饿了? 沈争堂想到宴卿鸣是因为怀孕,饿了就会有这种症状,但他不敢说。 赫米提以为沈争堂是个士兵,也不敢提宴卿鸣怀孕的事情。 赫米提对沈争堂说道:“你出去叫小厨房做些吃的,挑好东西做!快些!” 沈争堂抬头看赫米提:“我去?我哪知道小厨房在哪。” 赫米提这才看出沈争堂不是西疆人,眉头一皱:“你是谁!” 宴卿鸣挪动身子,挡在沈争堂面前,他要防着赫米提伤害沈争堂。 赫米提眉头越皱越紧,他猜到了。 赫米提拉开沈争堂的遮面,果然是那个夺妻之仇不共戴天的混蛋王爷! 赫米提想骂人,但是现在不是时候。 气哼哼的开门出去,直奔小厨房的方向。 宴卿鸣听到外面传来赫米提的吼声:“给我做点吃的!要好东西!快点快点快点!” 厨房的人都要睡了,谁能想到王子大半夜要吃饭,全爬起来抡大勺点灶台做宵夜。 很快,就在赫米提房间里摆了一桌子各色美食。 赫米提和沈争堂互相看不顺眼,一人坐在桌子一边,看宴卿鸣吃饭。 宴卿鸣真的饿了,但是吃的很慢,闷头吃东西不理那俩互相瞪的男人。 赫米提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了半天,都没觉得沈争堂这个人哪里值得宴卿鸣喜欢。 沈争堂看赫米提,就当他是个半大孩子。 沈争堂伸手摸了一下宴卿鸣的腹部,问道:“感觉还好吗?” 赫米提啧了一声:“啧!摸哪里呢,我的地盘你注意一点行不行。” 沈争堂笑了,说道:“边关城被你们西疆打到手里才几天,说到底这地盘姓沈,我摸的这位是我明媒正娶回来的沈门宴氏!” 赫米提脾气并不算好,唯一那点温柔都给了宴卿鸣,眼看着就要跟沈争堂急眼。 宴卿鸣伸手拿了个碗放在赫米提面前:“帮我盛碗汤。” 赫米提的脾气没发出来,拿过碗去盛汤。 赫米提不服气的说道:“你刚才可说是给我送来的美人,美人送到了你回去吧,诶不对!你一个中原人怎么混在我士兵里?来人!把这个人弄去砍了!” 宴卿鸣看向赫米提:“别闹。” 简单两个字,赫米提就老实了,拿着勺子搅动碗里的汤。 宴卿鸣摆明了护着沈争堂,赫米提看得明白,心里烦得很。 沈争堂感受着宴卿鸣腹部的温度,他不怕赫米提弄死他,他只想着保护宴卿鸣和他肚子里的孩子。 赫米提盯着宴卿鸣看,问道:“吃的惯吗?” “嗯,我不挑食。”宴卿鸣指着其中一道菜问道,“这个羊肉怎么做的。” 赫米提来了兴致,说道:“你喜欢?以后叫他们天天给你做,等你跟我回了西疆,宫里的厨子做的更好吃些。” 沈争堂眉头皱起来,问道:“他跟你回西疆?咋的你缺爹啊,请他回去给你当爹?” 赫米提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沈争堂!你真当我不敢杀你是不是!” “对,你不敢。”沈争堂笑嘻嘻的,“小屁孩毛都没长齐天天盯着别人老婆,你到底缺不缺爹,我给你当爹好不好,别惦记他了。” 宴卿鸣像是听不见他俩吵架,继续说道:“写个食谱给我吧,宁儿爱吃羊肉,他肯定喜欢。” “行!”赫米提不耽误回答宴卿鸣的话,“诶?沈修宁喜欢羊肉?” 赫米提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下意识的要记下来。 赫米提烦沈修宁跟烦沈争堂差不多,管他爱吃什么干嘛! 沈修宁那副欠揍的假正经模样,只要想起来就像是病毒一样钻进脑子里,害的赫米提闭上眼全是他的脸。 宴卿鸣吃完饭,摆好筷子,看向赫米提:“我问你,城里那几间有人把守的民宅是怎么回事。” 赫米提一愣,摇摇头没说话。 宴卿鸣盯着赫米提,继续问道:“不能说?” 赫米提依旧没回话,又摇了摇头。 “知道了。”宴卿鸣猜得没错,那地方有说法。 赫米提开口问道:“你准备重新杀进边关城吗?我劝你不要。” 宴卿鸣淡淡笑了:“打仗这种事就不必你操心了,我有打算。” “真的不要。”赫米提不能说的太详细,“现在的边关城不像以前,不是你想着打进来就能打进来的。” 宴卿鸣不在意,只说道:“我来这里为的就是收回边关城,劝降你哥哥阿图勒,我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赫米提担心的看向宴卿鸣的腹部:“可我担心你,和孩子。” 沈争堂一愣,看向宴卿鸣:“他怎么知道?” 赫米提见沈争堂这模样,心情大好,挑衅道:“他到了这里就告诉我了,呀,你不会刚知道吧?” 沈争堂会怕这种挑衅吗?不可能! 沈争堂非常欠的说道:“我知道肯定比你早,哪天有的我都知道……” 第230章 宴卿鸣想去看看那几间民宅。 宴卿鸣想去看看那几间民宅。 赫米提拉着宴卿鸣不让他走,威胁道:“你今晚留下。” 宴卿鸣不解的看着赫米提:“你说什么?” “你留下!”赫米提瞥了沈争堂一眼,“你不想那个傻子王爷有事,就留下来。” 沈争堂一巴掌打开赫米提的手:“别碰他!” 这里到处都是西疆士兵,如果赫米提唤人来,宴卿鸣确实不能保证自己和沈争堂能顺利离开。 宴卿鸣对沈争堂说道:“你先去驻扎地和燕十七会合。” “不行!”沈争堂不可能把宴卿鸣留在这里,“你跟我走,你不能留在这!” 宴卿鸣给了沈争堂一个眼色,摇摇头:“我自有安排,赫米提,能保证他安全离开吗?” 赫米提点头:“我亲自送他出城,但是……” “我留下。”宴卿鸣捏了捏沈争堂的手臂,“听我的,去吧。” 沈争堂看着宴卿鸣的眼睛,他不懂宴卿鸣为什么这么做。 可如果现在离开了,沈争堂生怕再见面时老婆就不是自己的了! 宴卿鸣又说道:“明天清晨你醒来的时候,肯定能看见我。” 赫米提没什么耐心:“走不走?不走死这!” 宴卿鸣又推了沈争堂一把:“快走吧。” 沈争堂一百个不乐意,被赫米提连拉带拽的送了出去。 宴卿鸣手指沾了些水,蹲下身在地上画着什么。 等到赫米提回来的时候,宴卿鸣已经坐在一旁喝茶等他了。 赫米提关上门,手扶在宴卿鸣肩上,弯下腰侧过脸去亲他脸。 宴卿鸣躲开了这一吻,说道:“我留下可不是跟你干这事的。” 赫米提转身坐到宴卿鸣旁边:“你想知道那几间民宅的事,对吧。” 宴卿鸣点头:“如果我没猜错,你们应该是挖了地道,也是靠着地道潜入城内,里应外合拿下了边关城。” 赫米提笑了,夸奖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宴卿鸣没猜错,说道:“我来的路上发现城里有些地方路面不对劲,像是塌陷了,我便想下面是不是有什么。” “你真的很聪明。”赫米提毫不掩饰欣赏,“想去看看吗?” 宴卿鸣问道:“你愿意带我去?” 赫米提突然嘿嘿一笑,凑过去用脸蹭宴卿鸣的脖子:“你成了我的人,我就带你去。” “算了吧。”宴卿鸣并不那么想去,“你们挖地道的技术太差了,不出两日绝对会有地方坍塌,没什么可看的。” 赫米提啧了一声,急道:“啧!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我那么喜欢你,你顺从我能怎样!又不是第一次干嘛那么矜持!” 西疆人对待贞操并不那么在意,就像阿图勒,后宫那么多人没一个举办过婚礼和仪式,更没人有名分,看得顺眼就带回去。 赫米提若不是一直惦记宴卿鸣,怕是早就后宫兴盛了。 宴卿鸣的想法就传统多了,即便当初是被沈争堂下药逼迫的,但他俩那时已经成亲,并没有不合规矩。 赫米提想拉宴卿鸣去床上,宴卿鸣没理他。 赫米提急了,发狠道:“今天晚上由不得你,跟我过来。” 宴卿鸣转头看向赫米提,问他道:“你没经验吧。” “啊?”赫米提被问的一愣,“没有……” 宴卿鸣猛地站起身,拉住赫米提的手臂就把他扯到床上,用力一甩丢到床上。 赫米提被吓了一跳,躺在床上怒道:“你干什么!” 宴卿鸣故意吓唬赫米提的,把人按床上扯衣服,不出半晌赫米提这个毛头小子就害怕了,吓得他缩到角落里去。 赫米提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宴卿鸣,吓得大喊:“你别过来!我要的不是这样……” 宴卿鸣冷哼一声:“哼,大家都是男人,凭什么上床我要在下面,你不是要吗,过来!” 赫米提真的害怕,忙摆手:“不了不了不了!” 果然还是个小屁孩,宴卿鸣心想我还治不了你。 宴卿鸣起身远离床榻,赫米提心里还有点不舍得。 害怕又不舍,赫米提觉得自己分裂成了两个人。 外面突然嘈杂起来,有人敲着赫米提的门喊道:“王子殿下!地道塌方了!” 宴卿鸣想笑,这鬼东西都没撑过两天,果然塌了。 赫米提忙下床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开门道:“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赫米提回头看向宴卿鸣:“我回来的时候你还会在这吧。” 宴卿鸣喝了一口茶,摇头:“不保证。” 赫米提知道宴卿鸣不会听他的,叹了口气说道:“你睡一会儿吧,我去去就回。” 前脚赫米提出门,后脚宴卿鸣就走了。 躲在暗处看边关城里乱成一锅粥,无数的士兵跑过来,一边举起火把照亮,一边拼命挖开塌方的位置想要救下面的人。 宴卿鸣听着周围人的话,看来这地道规模庞大,不知道阿图勒派人搞了多久。 相当一部分士兵是通过地道进出边关城的,难怪宴卿鸣他们觉得人数不对。 士兵数量没有少,只是他们把行动都转移到了地下。 宴卿鸣悄无声息的隐藏了自己,趁乱出了城。 * 沈争堂到了驻扎地,多日没有休息过的他和燕十七说了几句话就躺下睡了。 宴卿鸣回来的时候已是深夜,见沈争堂睡得正熟,想着悄悄过去和他一起睡。 宴卿鸣才躺下,沈争堂就醒了,眼睛都没睁开就一把抱住宴卿鸣。 “你回来了……”沈争堂努力让自己清醒,“他没碰你吧?” 宴卿鸣拉好被子,回答道:“没有。” 沈争堂把手往宴卿鸣衣服里面伸:“给我摸摸。” “哎呀!”宴卿鸣被沈争堂的力道吓了一跳,“别乱摸!” 沈争堂醒的差不多了,撑起身子凑过去亲宴卿鸣。 沈争堂在宴卿鸣耳边说道:“你答应的让我开心一下。” 宴卿鸣不是不跟沈争堂干这事,但是衣服可不能给他撕了,忙说道:“我是答应了,你等我把衣服脱了,这里没有那么多衣服给你撕!” 沈争堂还真的就不撕衣服了,利落的给宴卿鸣衣服脱了就压了上去。 久别胜新婚,两个人折腾了好一阵子才睡下。 第二天一早燕十七发现多了一个火堆,问道:“谁半夜烧火了?” 纪长工一副什么都懂得表情说道:“王爷半夜起来烧水说要沐浴。” “大半夜沐浴?”燕十七一脸不解,“为什么啊?” 纪长工说道:“将军半夜回来了,所以……” 燕十七懂了,笑道:“交代下去做些好吃的,我哥估计累坏了,要补补!” 第231章 沈争堂又幸福了。 沈争堂又幸福了。 宴卿鸣这一夜都很配合,多日的焦虑和思念全都得到了满足。 半夜沈争堂偷偷起来烧水给宴卿鸣清理身子,由着他翻来覆去宴卿鸣都没醒,看来是真的累了。 这一觉睡到了快中午,宴卿鸣换好衣服从营帐中出来。 沈争堂马上屁颠儿屁颠儿的迎了过来扶着他:“宝贝睡醒了,饿了吧?夫君给你弄吃的。” 宴卿鸣真的饿了,昨晚在赫米提那边吃的已经消化完了。 有孩子就是容易饿,宴卿鸣也没办法。 燕十七老婆不在身边,斜眼瞅着沈争堂围着宴卿鸣转圈圈,恩爱的气氛刺激到了他。 燕十七忍不住说道:“王爷,这是战场,能不能稍微收敛一点点。” “你不懂!”沈争堂笑嘻嘻的,一脸谄媚瞅着宴卿鸣,“我这是压抑不住对我夫人的爱意,卿鸣~~~” 宴卿鸣被沈争堂这一声呼唤吓得浑身一哆嗦:“你不要这么恶心的叫我。” 沈争堂直接扑过来,众目睽睽之下给了宴卿鸣一个结结实实的吻。 众人无语,气氛尴尬,紧接着所有人当做什么都没看见,该干什么干什么。 宴卿鸣看着沈争堂,语重心长的说道:“注意点影响。” “我今天高兴。”沈争堂又拉起宴卿鸣的手亲了亲,“你是不是忘了今天什么日子了?” 宴卿鸣一愣,努力回忆:“宁儿和狗儿的生辰都不是,也不是你的生辰,嗯……什么日子啊?” 沈争堂满眼都是期待,柔声说道:“我们成亲八年了,八年前的今天你嫁给了我。” 宴卿鸣先是一愣,接着便是沉默。 成亲的日子么,好陌生。 细想起来这八年,宴卿鸣和沈争堂真正在一起的日子没有多少。 宴卿鸣莫名的不高兴,并且看不得沈争堂这么高兴。 以前的宴卿鸣不会这样,八成是孕期脾气变了吧。 宴卿鸣似笑非笑的抬手摸了摸沈争堂的脸,说道:“洞房花烛夜,好像不是跟我过的吧?” 沈争堂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他怎么把这事忘了…… 宴卿鸣很满意沈争堂那副拼命动脑子想对策又想不出的表情。 宴卿鸣继续说道:“成亲那天我可不喜欢那块红盖头了,没想到掀开盖头的人还不是和我成亲的你,回忆起来那天真的没什么值得开心的。” 沈争堂眉头一紧,问道:“谁掀了你的盖头?” “沈介音啊。”宴卿鸣说的云淡风轻,“他怕你对我不好,偷偷来看我。” 沈争堂的表情变得微妙了起来,捏住宴卿鸣的下巴问他:“就掀了个盖头看看你,没干别的?” 宴卿鸣笑了:“怎么,希望他跟我洞房花烛?” 不能生气,不能生气,不!能!生!气! 但是真的好生气啊…… 沈争堂闷头闷脑的上前把宴卿鸣抱进怀里,低声说道:“对不起,我欠你太多了。” 宴卿鸣拍了拍沈争堂的背,感慨道:“还好那时候我不爱你,不然新婚之夜你去花灵房里过夜,我该多难过啊。” “别说了好吗……”沈争堂要哭了,把宴卿鸣用力塞进怀里,“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要罚你。”宴卿鸣突然说着。 肯罚他就是好事! 沈争堂马上点头如捣蒜,急道:“怎么罚我都行!你说,你想要怎么罚我!” 宴卿鸣想了想,突然笑了:“小老三生下来,你带。” “啊?”沈争堂愣了半晌,“这是罚我还是赏我?” 宴卿鸣觉得算是惩罚,毕竟带孩子这种事真的很辛苦。 “当然是罚你。”宴卿鸣还不忘多说一句,“那两个小子也你照顾。” 沈争堂咧开嘴乐的像个大葵花,抱住宴卿鸣狠狠亲了一口:“你也归我照顾!我照顾你们一辈子!你是不是饿了?我去给你准备饭,你别动啊!坐着休息!” 沈争堂一溜烟儿的就跑去给宴卿鸣拿饭吃。 燕十七一脸不解的看着跑远的沈争堂,问宴卿鸣:“哥,王爷一直这样吗?” “嗯。”宴卿鸣笑道,“不可爱吗?” “可爱吗?”燕十七是真的不理解,“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还好我没打算找个男的,不然遇到个这样的可遭老罪了。” 宴卿鸣瞥了燕十七一眼,说道:“嗯,你喜欢天天修理你的。” 燕十七无言以对,但是不服气道:“心心那是爱我才骂我的,你看她多爱我,天天骂我!” 宴卿鸣拿这个弟弟也是无奈,难道姓宴的有这个遗传? 纪长工也有了同样的疑惑,悄悄问宴卿鸣:“将军,你们家的恋爱脑好像传男不传女诶。” 宴卿鸣无语,他不想承认,但是无力反驳。 * 边关城里乱作一团。 宴卿鸣打算趁机偷袭一下,给阿图勒添添乱。 燕十七带着神隐营,一鼓作气趁夜出击,直接攻破边关城的城门杀了进去。 没日没夜抢修塌方的西疆士兵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阿图勒反应过来的时候,燕十七已经打完了这一波闪击战,迅速撤退了出去。 阿图勒站在边关城破败的城门口气急败坏:“他妈的!给我玩这一手!” 赫米提抱着个胳膊若有所思,说道:“我猜他们还会来,下一次不会打完就走了。” 阿图勒回头看向弟弟:“你怎么知道?” 赫米提说道:“我小时候在这里做质子,天天看着卿鸣做事带兵,他的习惯我多少知道的。” 阿图勒焦头烂额,这个宴卿鸣真的是他的瘟神。 但也是因为来人是宴卿鸣,阿图勒也没法相信自己这个愁人的弟弟。 “你有对策吗。”阿图勒半信半疑,“关乎咱们西疆的战事,你能不能暂时不顾及你的私人感情。” 赫米提低头想了想:“边关城八成守不住,他们人数比我们少,却不一定打不赢。” 阿图勒烦躁的抓了抓头:“他妈的王八蛋宴卿鸣,我必须宰了他!” 赫米提冷漠的目光瞥了过来,说道:“你敢,即便你是我王兄,动他我也不饶你。” 这个倒霉弟弟阿图勒也不想要了! 赫米提想起宴卿鸣说他来这是为了收回边关城,劝降阿图勒。 劝降…… 赫米提问道:“王兄,你想过归降中原吗?” 阿图勒一愣,随即骂道:“做他的春秋大梦!不可能!” 赫米提又问:“如果是我希望你归降呢。” 阿图勒真的要疯了,指着赫米提半天说不出话。 到最后只憋出来一句:“你你你……西疆王族怎么生出你这样胳膊肘往外拐的后代!气死我了!” 第232章 宴卿鸣还是给沈争堂庆祝了一下成亲八周年。 宴卿鸣还是给沈争堂庆祝了一下成亲八周年。 沈争堂开开心心在自己老婆身上爽够了,宴卿鸣却撑不住接连两夜的折腾。 沈争堂见宴卿鸣没了动静,吓得衣服都没穿好就去喊神医。 神医火急火燎的拎着药箱跑来救命。 这一折腾,宴卿鸣有孕在身的事情就瞒不住了。 燕十七抱着胳膊皱着眉头,盯着躺在被子里的宴卿鸣。 “我说王爷啊。”燕十七转头看向罪魁祸首沈争堂,“我们不知道他怀孕了,你也不知道吗?” 沈争堂忧心忡忡的守着宴卿鸣,懊悔道:“我今天没想跟他……他他他,勾引我!你也是男人,你知道的这种情况谁忍得住啊!” 燕十七不知道!丁云心从来不勾引他!刺激谁呢! 燕十七翻了个大白眼:“我哥这样不能上战场了,万一出事咱们回去谁都没法跟家里交代。” 沈争堂用力点头:“我替他去,让他在后方!” “你去?呵呵。”燕十七乐了,“真不是我瞧不起你,也算是瞧不起你吧,西疆军队猛地很呢,你招架不住的。” 沈争堂被瞧不起了,怒道:“没试过你怎么知道我不行?” 燕十七摆摆手,拒绝道:“你肯定不行,范云飞快回来了,让他替我哥吧。” 范云飞这些天带着一路人马,按照宴卿鸣的交代悄悄绕着边关城跑了一圈。 看时间,今天范云飞该回来了。 神医开了个方子,嘱咐道:“将军太瘦了,两个多月了这肚子一点都看不出来,要多吃些好东西补补身子。” 宴卿鸣其实不算瘦,精壮精壮的,穿上衣服看起来比别人瘦一些,脱了能看到线条好看的肌肉。 沈争堂觉得宴卿鸣,应该在身上贴些膘了。 宴卿鸣醒来的时候就看见一桌子荤菜,看得他眉头直皱。 宴卿鸣坐起身,问道:“这是干什么?” 沈争堂闻声看过去:“你醒了,正好该吃饭了,我本打算菜都齐了再叫你。” 宴卿鸣看着眼前这些:“这么多,菜还没齐?” 沈争堂点头:“八菜一汤,还差一个菜,你先吃。” “八菜一汤,全荤的?”宴卿鸣不挑食,但也架不住这么吃,“你要拿我当猪养?” 沈争堂坐在宴卿鸣身边,笑嘻嘻说道:“差不多吧,神医说你太瘦了要多吃要长肉,不然孩子遭不住要长不大的。” 宴卿鸣一听会影响孩子,马上听话吃那一桌子荤菜。 沈争堂是个挑食的,小时候这不爱吃那个不喜欢的可愁坏了太妃。 后来长大了倒是没那么挑食,但是王府里从小养尊处优,挑剔的毛病一直都在。 以前沈争堂没经历人间疾苦,没被饿过一顿,不懂的穷苦人什么都吃。 后来有了宴卿鸣,看他什么都不挑吃饱就行,只觉得怪可爱的。 再到现在,刚才去安排饮食顺便看了看士兵的伙食,沈争堂瞬间懂了什么。 沈争堂说道:“我给士兵伙食加了些肉和鸡蛋。” “嗯?”宴卿鸣看向沈争堂,“你觉得他们吃的不好?” “白菜豆腐配干粮,吃再多也没力气的。”沈争堂噘嘴说着,“军费上的事情我不懂,我看不出军费充足还是亏空,但是朝中虽然不算奢侈,也是什么都不缺,我的财力还是支撑的起给士兵吃些好的,你不怪我乱花钱吧。” 宴卿鸣笑了,说道:“其实不是军费不够,是运不过来,打仗的时候到处扎营带着鸡鸭鱼肉也不现实,所以绝大多数时候我们就吃些干粮,蔬菜都是少的。” 沈争堂满眼心疼,问道:“你怀狗儿的时候,就吃干粮?” 宴卿鸣点点头:“有热乎的白面馒头都是好的,所以狗儿生下来小小的一个,我怕他活不了才管他叫狗儿,都说贱名好养活,等他大了就不能这么叫了。” 沈争堂真的不喜欢战场,如果有办法降服西疆,两国不再交战,对两国的百姓来说才是天大的好事。 沈争堂问道:“这场仗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我想带你回家。” 宴卿鸣心里清楚,回家谈何容易。 宴卿鸣打算和沈争堂交个底:“陛下的意思是要劝降阿图勒,让他和西疆那三十八个部族归顺中原,你知道这很难,唯一的突破口是赫米提,我想……” “沈介音这个王八蛋安的什么心!”沈争堂瞬间就猜到了沈介音的意思,“唯一的突破口是赫米提,然后让你来这里,这他妈是打仗还是和亲啊!” 宴卿鸣还想着说的委婉些,没想到沈争堂一下子就想到了。 宴卿鸣打着圆场:“你别多心,也不一定陛下是这么想的,他对我不错不一定是让我委身赫米提。” “你少替他说话!”沈争堂骂骂咧咧,“你记住我说的,沈氏皇族没有人值得信任!沈介音口口声声他爱你,为了皇位和中原皇族他依旧可以随时把你贡献给其他人,他也许不是不爱你,只是他更爱他的皇家颜面和皇位。” 宴卿鸣看着沈争堂,冷淡的问他:“那你呢?为了你们沈氏皇族,你愿意把我送给别人吗。” “这叫什么话!”沈争堂握住宴卿鸣的手,“我不敢说我多么的不一样,但是把老婆送给别人求安宁,那是废物干的事!谁想抢走你,从我尸体上踩过去再说。” 宴卿鸣低下头,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有我在,没人能把你变成尸体。” 沈争堂乐了,马上黏黏糊糊凑过去:“呀,宴将军这么爱我啊?那我不得好好表现一下,将军喜欢什么姿势什么力道,我通通满足你!” 宴卿鸣敲了沈争堂脑门一下,笑道:“神医说了,不能再同房了。” 这个噩耗沈争堂已经知道了,垮着个脸:“知道了,生完再说,我能忍。” “有别的方法。”宴卿鸣继续吃东西,“我们试过的。” 沈争堂抿了抿嘴,说道:“我其实不太想你那么做,总觉得我侮辱你了,但是我那么干,又觉得是我在玷污你。” 宴卿鸣笑道:“同样的事情你怎么两套评判标准啊!” 沈争堂不以为意:“我喜欢啊,你怎么都好,你就是我生命中独一无二的神。” 第233章 沈争堂坚持不让宴卿鸣领兵打仗,坚持他能替宴卿鸣去。 沈争堂坚持不让宴卿鸣领兵打仗,坚持他能替宴卿鸣去。 沈争堂第一次穿上那身将军铠甲的时候,就觉得自己吹牛了。 这玩意儿真他妈沉…… 沈争堂扶着一边的兵器架,努力深呼吸,不解的问道:“你们平时穿这玩意儿真的不累吗?” 燕十七无情嘲笑沈争堂:“哈!不累啊,很轻松呢。” 沈争堂觉得自己要死了,翻了个白眼说道:“太沉了,我觉得我撑不到半个时辰。” 宴卿鸣穿着铠甲从远处走过来,欣赏的打量沈争堂:“挺好看的。” 沈争堂面目狰狞的看向宴卿鸣:“你等下!你穿这玩意儿干嘛?你压着我女儿,我跟你没完!” 宴卿鸣把自己的佩剑交给沈争堂,沈争堂差点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沈争堂真的觉出来自己和宴卿鸣这种武将的差别,看来要好好练练了。 今天是要攻打边关城的南城门,要破开一个豁口。 是场很重要的仗,其他人都很紧张,只有宴卿鸣有空和沈争堂玩儿。 宴卿鸣悠闲的看着沈争堂慢慢适应那身铠甲,对他比了个“请”的手势。 “时间差不多了,王爷上马吧。” 沈争堂用宴卿鸣的佩剑当拐杖杵着地,看着眼前的战马像是看那一辈子都爬不上去的高山。 沈争堂呼了一口气:“我上去?我怎么上去啊!” 宴卿鸣拉过马缰绳,利落的上了马,笑道:“这样上。” 沈争堂发出开水壶一样的哀嚎声:“诶……我上不去。” “你说的要替我上战场。”宴卿鸣伸手,“来,我拉你上来。” 沈争堂把手给宴卿鸣,一只脚踩在马踏上,借着宴卿鸣的力气上了马。 确认沈争堂坐好,宴卿鸣翻身下马。 宴卿鸣笑道:“等下你是主将走前面,我做你副将跟着你,有我的佩剑和军旗在,绝大多数西疆士兵不会靠近你。” 沈争堂看着宴卿鸣,平日里他习惯了宴卿鸣温柔的样子,现在看他才觉出什么叫中原的铁血战神。 鬼知道现在沈争堂有多么严重的割裂感。 他见过宴卿鸣最脆弱无助的模样,也见过他在床上娇媚喘息的模样,再加上现在准备上战场的模样…… 范云飞是昨晚回来的,此刻也整装待发。 范云飞看见沈争堂那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王爷,何必呢。” “你闭嘴!”沈争堂今天不蒸馒头争口气,“准备出发!” 范云飞把马缰绳递给宴卿鸣:“将军,注意安全。” 宴卿鸣心里有数,笑道:“放心。” 中原军队出兵攻打边关城南城门,一路上快速行军,很快便抵达边关城南城门外。 驻扎的西疆军队迅速反应,紧闭城门,在城墙上布置了弓箭兵。 沈争堂悄悄回头,问道:“老婆,咋办?” 宴卿鸣依旧轻松,回答他道:“上弓箭兵,杀光城楼上的敌军弓箭兵,然后破城门杀进去,很简单的。” 旁边的燕十七面露难色:“简单?” 宴卿鸣点头:“不简单吗?” 范云飞扶着额头:“他说简单就简单吧。” 沈争堂站在最前面慌得要命,喊道:“简单个屁啊!你们谁来帮帮我!” 边关城内的阿图勒知道中原军队快要打进南城门了,绝对不会想到宴卿鸣还有闲工夫在战场上教人怎么打仗。 中原军队的弓箭兵是宴卿鸣亲自训出来的。 一声“放箭”,万箭齐发。 边关城城墙上那几个西疆弓箭兵根本不够看。 阿图勒急匆匆上了城墙,眯起眼睛看着中原军队在城门外列阵。 总觉得站在最前面的宴卿鸣有些不对劲,但是一时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 赫米提也上了城墙,站在阿图勒身边:“怎么了么?” 阿图勒看了弟弟一眼,说道:“你觉不觉得今天的宴卿鸣不对劲。” 赫米提仔细看了看,笑道:“那不是他。” 赫米提捡了一把弓箭,拉弓搭箭瞄准最前面的将军。 赫米提弓箭技术很一般,但确是当质子时偷偷跟宴卿鸣学的。 城外的宴卿鸣瞥见城墙上转瞬即逝的闪亮,发觉还有弓箭兵的存在。 宴卿鸣拿过弓箭,拉开弓瞄准那个亮点,迅速放了一箭出去。 城墙上的赫米提箭还没放出去,就被宴卿鸣的箭射中了手臂,擦破了一层皮。 赫米提捂住受伤的手臂,突然笑了:“果然,后面那个才是他。” 阿图勒紧张的蹲下身看着赫米提:“你念叨什么呢?中原军队快打进来了。” 赫米提蹲着身子下城墙,对阿图勒说道:“放弃守城门,放他们进来。” 阿图勒瞬间懂了,撇了撇嘴角:“懂了。” * 边关城的南城门很快被攻破,过于顺利了。 宴卿鸣抬手拦住要杀进城的燕十七和范云飞:“你俩不用进城,向后撤退。” 燕十七不解道:“为什么?” 宴卿鸣抬头看了看城墙,说道:“听我的就是了,争堂你也向后撤退。” 沈争堂怎么可能同意,急道:“难道你想一个人进去?不行!” 宴卿鸣突然笑了:“赫米提这小子跟我耍心眼,你们进去没有用,我一个人去便是了。” 三个人全是一脸懵,看不懂这大开的城门为何不能进去。 宴卿鸣依旧在笑:“赫米提小时候跟着我很多年,他很多在战场上的习惯是我教的,你们撤退吧。” 宴卿鸣翻身下马,把马缰绳扔给身边的范云飞。 宴卿鸣站在城门前说道:“太阳下山前,我一定回去。” 沈争堂跳下马追了过去:“卿鸣!” “别担心。”宴卿鸣悄悄对沈争堂说道,“如果我说的没错,今天我就能找到劝降的方法,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沈争堂摇摇头:“我不让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宴卿鸣拉了拉沈争堂的手:“回去营地等我。” 宴卿鸣没多做耽搁,直接放开沈争堂的手,从他手中拿走自己的佩剑,大步走进了边关城。 沈争堂看着宴卿鸣的背影,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越发强烈。 沈争堂知道宴卿鸣不会有生命危险,却也感觉他不会跟自己回京城去了…… 第234章 赫米提的手腕还在流血,他身后埋伏着西疆的军队…… 赫米提的手腕还在流血,他身后埋伏着西疆的军队,旁边的民宅暗部着无数弓箭兵。 只等着中原军队进城,一举拿下! 宴卿鸣独自一人走进南城门,脚步缓慢且有节奏。 宴卿鸣每靠近一步,西疆的每一个士兵都神经紧张的跳动一下。 赫米提身边的将军大喊道:“放下佩剑!” 赫米提回手就给了那将军一耳光,骂道:“你跟谁这么粗鲁的说话呢!” 将军被吓了一跳,忙解释道:“王子殿下,我是在跟他说话,我……” 又一耳光扇了过去。 赫米提怒道:“滚蛋!对他客气点!” 宴卿鸣抬手,手掌张开,手中的佩剑落在地上。 赫米提上前两步:“为什么是你一个人。” “哼。”宴卿鸣冷哼一声,“你还想看见谁啊,若是来了第二个人,怕是现在已经被射杀成刺猬了吧。” 西疆的弓箭兵水平太差,但是这么近的距离也足以杀死他们的敌人。 宴卿鸣继续说道:“我猜你下的命令是进城的所有人,杀无赦。” 赫米提没有说话,他确实是这样下的命令,因为他看清了宴卿鸣没有走在最前面。 赫米提在赌沈争堂带兵不会让有身孕的宴卿鸣出头。 谁能想到会是宴卿鸣一个人进城来,若不是赫米提叫停的及时,怕是这会儿宴卿鸣已经死在乱箭之下了。 宴卿鸣见赫米提不说话就知道自己说中了,继续说道:“我来是跟你谈条件的。” 赫米提疑惑的看着宴卿鸣:“谈什么条件?” “西疆三十八部落的军队已经悄悄南下,三日内就能抵达京城,对吗。” 宴卿鸣一早收到的线报,如果不来找赫米提和阿图勒,怕是中原的京城也要遭受战乱。 赫米提一愣,猛地回头看向蹲在民宅顶上的阿图勒:“王兄!怎么回事!” 阿图勒被弟弟吼得吓了一跳,摊手道:“我不能坐以待毙,宴卿鸣顾得了这边就顾不了京城,我必须做点什么!” 赫米提低声骂了句,转头看向宴卿鸣:“你希望我阻止西疆三十八部落进攻京城,还是希望西疆军队从边关城退兵。” 宴卿鸣没有提出自己的希望,只问赫米提:“你先告诉我,你要我做什么来交换这些。” 赫米提顿了顿,说道:“边关城你可以打下来,对你而言不过是时间问题,但是除你以外任何人都守不住,这一点你心里清楚。” 的确如此,边关城其他人守不住,若要边关城安定,必须宴卿鸣在这镇守。 赫米提继续说道:“我可以无条件从边关城退兵,避免战争造成的一切损失,而我要的就是你镇守边关城十年。” 宴卿鸣有些怀疑,赫米提要的会这么简单? 宴卿鸣问道:“只要求我镇守十年?” “是,这十年我保证西疆军队不会进犯。”赫米提突然笑了,“至于西疆三十八部落进攻京城,我当然可以阻止,我要……这十年,不许沈争堂接近边关城!” 宴卿鸣面无表情的听完,问道:“十年之后呢?” “十年之后……”赫米提猜到了宴卿鸣会这么问,“十年之后各凭本事,如果到了那时候我西疆不敌中原,灭国都无所谓,反之亦然。” 宴卿鸣突然说道:“我可以提条件吗。” 赫米提抬手道:“你提。” 宴卿鸣看向阿图勒:“十年之间,西疆及三十八部落,臣服于中原,十年之后,各凭本事。” 赫米提嘴角止不住的上扬:“我答应你!看来你也打算答应我了?” “我……” 宴卿鸣还没说话,突然一支弓箭从民宅上方射出,从后面正中宴卿鸣的左肩膀。 赫米提猛地抬头看向民宅之上,大吼道:“你在干什么!” 失手射出弓箭的士兵已经吓得跪在了地上拼命磕头。 赫米提抬手甩出匕首,正中士兵的脖子。 赫米提上前扶住宴卿鸣:“来!” 这一箭造成的伤对宴卿鸣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却吓着了赫米提。 赫米提把宴卿鸣带回自己房里让他坐下休息,派了人去找大夫来。 赫米提伸手解宴卿鸣身上的铠甲,手指有些颤抖。 赫米提小心翼翼:“弄疼你的话要告诉我,大夫马上就来。” 宴卿鸣低头看着赫米提利落的解开了他身上的铠甲,笑道:“你居然还记得中原铠甲是怎么穿上的。” 赫米提也笑了:“以前在边关城做质子的时候,你教过我铠甲怎么穿脱,后来长大了我发现我喜欢你,我就一直盼着能亲手脱了你的铠甲,没想到愿望实现会是在这种情况下。” 铠甲染了血,赫米提整齐的摆在一边。 所有人都说赫米提是个可怕的战争疯子,他杀人不眨眼。 但在宴卿鸣眼里,赫米提永远是当年那个爱跟着他跑的西疆小质子。 宴卿鸣轻声说道:“十年不让我离开边关城,是不是太没人性了?” “讨价还价呢?”赫米提把手放在宴卿鸣腰带上,“我没那么好说话的。” 宴卿鸣按住赫米提的手不让他解自己的腰带:“就是讨价还价,不可以吗?商量商量呗,好不好。” 赫米提听不得宴卿鸣这语气说话,叹气道:“来撒娇这一手是吧?” 宴卿鸣摇头,笑道:“我有吗?” “你说吧,怎么讨价还价!”赫米提妥协了,“我只脱你肩膀的衣服,撒手。” 宴卿鸣还是按着赫米提的手:“我十年镇守边关城,每年回去一个月,我还有孩子呢,行不行?” 给赫米提说不行的机会了吗?没给! “行!”赫米提答应了,“流血呢,快撒手。” 听赫米提答应了,宴卿鸣松开了手。 赫米提把宴卿鸣肩膀的衣服拉下来,露出受伤的位置。 大夫提着药箱匆匆跑了进来。 取出断箭清理伤口,大夫利落的包扎好伤口。 见宴卿鸣脸色不好,大夫想要诊个脉方便开药,赫米提拦住了他。 赫米提握住宴卿鸣的手腕说道:“外伤就不必诊脉了,下去吧。” 宴卿鸣瞅着赫米提,等大夫离开才说道:“多谢。” 赫米提轻轻摇了摇头:“怀孕的敌方将军,我不想太多人知道,对你不利。” 第235章 赫米提不想宴卿鸣走,宴卿鸣答应了沈争堂今天肯定回去。 赫米提不想宴卿鸣走,宴卿鸣答应了沈争堂今天肯定回去。 两个人僵持了半天,赫米提无奈看着心爱之人离开。 西疆军队所有人就看着宴卿鸣大模大样的走出了边关城,所有人又都看向阿图勒。 阿图勒也没辙,就是有一百次机会杀宴卿鸣,也架不住这个败家弟弟护着他。 阿图勒问道:“小子,真要撤兵?” 赫米提点头:“嗯,请王兄通知三十八部,撤兵。” “哎呀,我是你啊!”阿图勒恨得牙痒痒,“西疆早晚败在你手里!” 赫米提不以为意:“我倒觉得西疆衰败那一天,要靠我保住西疆呢。” 阿图勒嫌弃的瞅着赫米提,不相信道:“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宴卿鸣是个将军,你真信他的话?边关城还给他,三十八部撤兵,然后他反手暗算你,你打算怎么办?” 赫米提看着宴卿鸣没有带走的铠甲,说道:“我相信他不会暗算我。” 阿图勒嫌弃的表情越发扭曲:“我热合曼家族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一个……” “一个什么?”赫米提面无表情的看向阿图勒,“王兄,注意你的措辞哦,他走了我正心情不好呢。” 阿图勒憋了半天,说出一句:“哎……随便你吧!” * 宴卿鸣肩膀的伤不严重,也足够吓死沈争堂。 入了夜,两个人在营帐中准备休息。 沈争堂围着宴卿鸣左看右看他肩膀上的伤。 “你转的我头晕。”宴卿鸣拉住围着他转圈的沈争堂,“你过来我跟你说说话。” 沈争堂依旧忙着仔细查看宴卿鸣的伤,嘴里说着:“你说就是了,我看看。” 宴卿鸣拿他没辙,自顾自的说着:“赫米提答应西疆撤兵,交换条件是我要在边关城驻守十年。” 沈争堂没意见,说道:“行啊,反正我也在京城住烦了,我陪你来边关城就是了。” 宴卿鸣继续说道:“还有西疆三十八部落也会撤兵,不会对京城造成威胁,阿图勒也会臣服于中原,但是交换条件是……这十年我不能见你。” “行啊。”沈争堂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你等等!什么?十年不能见我?赫米提有病吧!我不同意!” 宴卿鸣就知道沈争堂不答应,拉住他的手说道:“我后来和他讨价还价半天,每年回去一个月。” “不行!”沈争堂不同意,“开什么玩笑!一年见面一个月,牛郎织女吗!孩子怎么办?你舍得不见我不见孩子?” 沈争堂真的不高兴了,拉着宴卿鸣开始腻歪:“你也不愿意的对不对,人家都说三十如狼四十似虎,这如狼似虎的十年你忍得了见不着我?” 宴卿鸣抬手敲了沈争堂脑瓜一下子,骂道:“脑子里想什么呢!你看见我就那点事可想?” “相爱之人就要长相厮守,厮守的过程中床笫之事必不可少!我是要跟你厮守,不是光想着那个事!”沈争堂歪理邪说永远有话说,“我接受不了见不到你。” 宴卿鸣想了想,说道:“先答应他,以后我再想办法。” 沈争堂心里那股子不安越发明显:“那……你是不是不能跟我回京城了?” “大概是。”宴卿鸣怕他离开几天,这边再出变故。 沈争堂握着宴卿鸣的手,力道互轻互重的。 心里好多话不知道该怎么说,最后只能一声叹息。 与爱人长相厮守,过最平凡的生活。 这种最简单的愿望对他们而言,好像是最难实现的。 沈争堂沉默了半天:“我要在这陪你,最起码到你顺利生下孩子。” 宴卿鸣也希望沈争堂能留在他身边,轻声道:“边关城的条件比京中差太多了,孩子出生后……你就带她回京去。” 沈争堂摇头不说话。 宴卿鸣继续劝他:“为了女儿好,你必须答应。” “我不。”沈争堂那股子倔劲儿上来了。 宴卿鸣知道现在没法劝沈争堂了,轻轻拍他的背安抚他。 沈争堂低头生闷气,宴卿鸣再说什么都不理他。 宴卿鸣解开自己贴身的衣服,凑过去主动吻他。 沈争堂不满道:“你少给我来这套,美人计这招对我……还是有用的,诶?你干什么!坐我身上也没用,神医说的不让同房,你休想……勾引我。” 嘴硬是没用的,总会有其他地方比嘴硬。 沈争堂投降了,宴卿鸣主动,他没道理继续装什么正人君子。 * 赫米提说话算话,十天的时间西疆士兵就撤出了边关城。 同一时间,阿图勒也发现了自己的军粮被人悄悄掏空。 阿图勒拉着赫米提到了粮仓:“你那个宴卿鸣干的是不是?” “不好说。”赫米提不置可否,“没证据是他做的,你不要乱冤枉人家。” 阿图勒惊讶的说不出话:“还不明显吗?” 赫米提摇头:“不明显啊。” 阿图勒要气死了:“我真的是服了!行行行,你爱干啥干啥吧,你最好告诉他十年之期他们中原的军队也不要骚扰我西疆,将军也不许蛊惑我弟弟!” 赫米提笑了,他倒是很喜欢宴卿鸣蛊惑他。 但是现在赫米提最不爽的事情,是他又被宴卿鸣说服了。 允许沈争堂留在边关城直到宴卿鸣生下孩子。 赫米提看沈争堂哪里都不顺眼,却碍于宴卿鸣不能弄死他。 先留着沈争堂一条命,早早晚晚弄死他! * 边关城的重建是个大问题。 宴卿鸣还记得当初来到边关城的时候,比现在还要惨。 大不了再来一次,他抱着这种心态开始安排城中幸存的百姓重建家园。 沈争堂什么都听宴卿鸣的,所有体力活儿都不让宴卿鸣做。 燕十七带着邢易回京复命,纪长工和范云飞留在这里随宴卿鸣一起驻守。 眼看两个月过去,边关城一点一点越来越好。 百姓的住宅是第一批修复好的,被毁的农田大概还需要些时间才能重新种庄稼。 好在邢易偷了不少西疆的军粮,足够边关城内百姓的生存。 宴卿鸣开始显怀了,将军有孕也瞒不住了。 范云飞知道的时候整个人都傻了,随即就是无尽的后怕,庆幸这一路上没出任何差池。 宴卿鸣开始每天躲着城中的百姓,一开始沈争堂还不懂为什么。 直到他看见那些上年纪的老妇们是怎么逼着宴卿鸣吃东西的…… 第236章 宴卿鸣在边关城一待就是六年,这里的百姓…… 宴卿鸣在边关城一待就是六年,这里的百姓跟他算是熟络极了。 “将军!怀孕了要补充营养,来来来,把鸡汤喝了!” “对!要补充营养,将军你快把这碗核桃仁吃了,吃核桃孩子头发好!” “将军将军!你看你瘦的,哪个怀孕的不是吃的胖胖的才有力气生,今天给你做好吃的!” “水果蔬菜也要吃,这块小菜地是我们好不容易保护住的,将军想吃怎么做的?” 一天八顿饭,顿顿有人追着撵着宴卿鸣吃。 民宅渐渐修整完毕,这些老妇小媳妇儿可就有时间天天变着花样的给宴卿鸣做吃的。 边关城越来越步入正轨,救了他们的将军快被逼的从城墙上跳下去了。 宴卿鸣一大早就躲在北城门的城墙上,本想着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儿。 刚坐在地上,腿都没放好,就被城墙上的守城军一左一右两个士兵架了起来。 “你们干什么!”宴卿鸣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 士兵们把两个斗篷叠成垫子放在地上,又把宴卿鸣放在上面坐着。 士兵一板一眼的说道:“王爷交代了,将军有孕要全天盯着将军,不能受凉!” “嘘!嘘!你们小点声!”宴卿鸣像做贼似的扒在城墙边往下看,“别让那些嬷嬷大姐看见我,我躲一会儿。” 士兵又问:“将军早饭吃过了吗?” 宴卿鸣眉头皱的死紧:“你能不跟我提吃饭这件事吗,我饿一天死不了,再吃就要撑死了。” 士兵说道:“将军,王爷说不能提死,不吉利。” 沈争堂怎么这么烦人啊!宴卿鸣突然觉得赫米提不许沈争堂来边关城,当真是一项善举! 纪长工从城外回来,拖着个大包裹不知道是什么。 “将军,你在这躲着干什么呢?”纪长工上了城墙一眼就看见宴卿鸣。 宴卿鸣示意他小声一点:“你别那么大声喊我,我躲一会儿,躲过早饭我就下去。” “啧,又不吃饭!”纪长工不满道,“等下我就跟王爷告状。” “你敢!”宴卿鸣揪住纪长工,“我跟我阿姐告你黑状信不信!” 纪长工马上陪着笑脸:“我错了,不告不告,将军也不能告!” 纪长工汇报了一下周围那两个帮忙囤军粮的村庄的情况,宴卿鸣和他聊了一会儿公事。 宴卿鸣随口问了一句:“包裹里什么东西?” 纪长工突然笑了,说道:“那几个村子的人听说将军有孕,让我带回来的,全是新鲜的河鱼,中午做了给你吃。” 宴卿鸣差点把那个包裹丢到城外去,纪长工眼疾手快才保护住这群鱼,拿着就跑去找做饭的嬷嬷了。 沈争堂在城里转了一圈没看见宴卿鸣,凭直觉上了北门城墙,果然逮到了他。 “泽亲王妃!”沈争堂的声音传到宴卿鸣耳朵里。 宴卿鸣装听不见,看都不看沈争堂一眼,打算偷跑。 沈争堂冲过去拦住宴卿鸣的去路,蹲下身说道:“你想去哪,嗯?” 宴卿鸣尴尬一笑:“你怎么找到我的。” 沈争堂笑嘻嘻说道:“边关城就这么大点地方,我问了一圈百姓没人看见你,只有四个城墙老百姓上不来,再然后凭直觉就上了北城门的城墙,抓到你了。” 宴卿鸣抿了抿嘴,不满道:“直觉这东西没必要这么准。” 沈争堂得意道:“我跟我女儿父女心灵相通,我想抓你,我女儿就会给我传来一种看不到的讯号,这就是我的直觉。” 宴卿鸣真佩服沈争堂能这么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宴卿鸣突然拉沈争堂的手,说道:“你最近回京一趟吧。” “干嘛?”沈争堂摇头,“别想赶我走,我就在这看着你。” 宴卿鸣轻声说道:“你回去看看孩子,我有点担心。” 沈争堂的表情也严肃了起来:“担心沈介音对他们不利?” 宴卿鸣没说话,只看着沈争堂。 沈争堂笑了,说道:“他不敢,他听说你怀着孩子来的这里,心情不好了好几天,朝中大臣一半都挨了骂。” “为什么?”宴卿鸣现在越来越看不懂沈介音,“我又不是第一次生孩子。” 沈争堂压低声音在宴卿鸣耳边说:“他现在纠结着呢,又要在意眼看就要临产的叶凌君,又担心你,叶凌君好像跟他吵架了,听说俩人好多天互相不搭理了。” 宴卿鸣算了算,叶凌君至多再有一个月就要生了,忙问道:“秋月到京城了吗?” “到了,已经住进宫里了。”沈争堂伸手摸了摸宴卿鸣的肚子,“她照顾完叶凌君生产,就过来这边陪你。” 宴卿鸣听说秋月要过来,心里还是踏实了些。 沈争堂瞅着宴卿鸣,突然说道:“秋月年纪也不小了,老跟着你这么乱跑,不觉得耽误她吗?” “嗯?”宴卿鸣没想过这件事,“你是指……终身大事?” 沈争堂点点头:“要不,你娶了她?给个名分起码能挡住其他人的闲话。” 宴卿鸣以为自己听错了,然后瞬间懂了:“沈争堂!你那个醋坛子给我收起来!” 沈争堂尴尬一笑:“你怎么知道我又醋醋的了。” 宴卿鸣还能不知道他想什么吗,说道:“秋月压根不喜欢男的,看不出来吗?” “哦?看不出。”沈争堂是真的看不出来,“那你呢,成亲的时候你没得选,你喜欢男人还是女人?” 宴卿鸣靠近沈争堂:“我喜欢你。” 沈争堂又被哄好了,高高兴兴搂着宴卿鸣和他坐在一起。 “但是你有空也想想安顿秋月,她为我们做了那么多事,别亏待了她。“ 沈争堂还是好心的,觉得秋月一个女孩子不容易。 宴卿鸣答应着:“嗯,等她过来这边,我问问她的意思。” 周围的士兵都背对着他们,沈争堂凑过去亲宴卿鸣。 一大清早躲避吃饭的大将军,就这么迎着朝阳和他的爱人躲在城墙上接吻。 两个人还没亲多久,就被边关城的百姓抓到了。 “将军!躲城墙上干什么,快下来,吃饭!” 第237章 原本宴卿鸣还能每天爬上城墙躲起来逃避吃饭。 原本宴卿鸣还能每天爬上城墙躲起来逃避吃饭。 高兴了没几天,宴卿鸣就在上城墙的台阶上摔了一跤。 只是扭了脚腕,本不是什么大伤,却被全城的人要求不许再爬上城墙去。 整座边关城的人都很开心,除了像在坐牢一样的宴卿鸣。 宴卿鸣找到沈争堂,悄悄在他耳边说:“商量个事情行吗。” 宴卿鸣这些天吃得好睡得饱,气色好了很多,整个人看着水灵灵的。 沈争堂高兴的在宴卿鸣脸上亲了一下,说道:“说吧,什么事。” 宴卿鸣超小声说道:“带我出城去走走。” “不行!”沈争堂拒绝,“你脚扭伤没好,乱跑什么。” 宴卿鸣真的要闷死了,抓着沈争堂胳膊求他:“我求你了,我真的要憋出病了。” 宴卿鸣不知道,沈争堂是愿意带他出去走走的。 平日里的宴卿鸣少言寡语的,最近话多了很多,每天晚上都拉着沈争堂说很久才睡下。 沈争堂就觉出来宴卿鸣情绪不太对劲了,不能为了孩子把自己老婆逼疯。 沈争堂说道:“这样吧,我带你出去转转,但是有要求。” “真的?”宴卿鸣高兴了,“要求提吧,我都答应你。” 沈争堂笑道:“要求就是……” 宴卿鸣以为沈争堂又惦记那事,马上答应:“今晚,行吧?” “呀!将军说什么呢,怀着孩子不可以觊觎我的肉体。”沈争堂开始装,“我不是说那事,我要求天黑前我们就回来,你今晚早点睡,明天吃饭不许偷偷把胡萝卜扔了。” 宴卿鸣居然犹豫了,说道:“非得吃胡萝卜吗。” 沈争堂笑道:“你说你不挑食的。” 宴卿鸣犯了愁,他不挑食是可以不吃,不是什么都吃。 为了能出去放放风,忍了! “行!”宴卿鸣从没做过这么难受的决定,“我吃就是了。” 沈争堂高兴的亲了亲宴卿鸣:“走!我们出去玩儿!” * 快要三个月没出过城门了,宴卿鸣看着边关城外的荒地都觉得舒服。 宴卿鸣脚上的扭伤还没完全好,一扭一扭的走在前面,沈争堂跟在他身后。 也许是不在外面东奔西跑,也许是怀着女儿。 沈争堂怎么看都觉得宴卿鸣又白净漂亮了些,可爱的不得了。 “卿鸣!”沈争堂在后面喊他,“你回头我看看。” “嗯?”宴卿鸣停下脚步,回头看沈争堂。 沈争堂乐的像朵花似的,大声说道:“你真可爱!” 宴卿鸣不解道:“你干嘛突然说这个。” “就是觉得你可爱啊。”沈争堂走上前,拉着宴卿鸣的双手打量他全身,“终于胖了点,我女儿乖吗?” 宴卿鸣摇头:“比狗儿还闹。” 沈争堂一直后悔错过了宴明镜的童年,追问道:“真的?什么感觉,狗儿在你肚子里的时候什么样,你跟我说说。” 宴卿鸣笑道:“狗儿还在肚子里的时候,就没有消停的时候,不停的动来动去,出生之后更是热闹的不得了,你看他现在只要醒着就不闲着。” 想起爱玩爱闹的宴明镜,沈争堂也露出慈父般的温柔笑容。 宴卿鸣突然叹了口气:“争堂,你说十年后我回去的时候,孩子们会不会都不认识我了。” 沈争堂怕宴卿鸣胡思乱想,安慰道:“不会,我带他们来看你。” 也没有别的办法,宴卿鸣点点头:“好。” 两个人正说着,突然从旁边窜出来三个人,举着小匕首蒙着脸对着沈争堂呜呜喳喳的叫唤。 “打打打劫!” 沈争堂看着这三个小毛贼,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反应。 三个人全盯着沈争堂,谁都没注意一旁的宴卿鸣。 沈争堂不由得笑了:“打劫什么?我可没带银子出来,你们难不成想劫色?” 三个毛贼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大喊道:“你穿的这么好,你没银子?骗傻子呢!” 宴卿鸣突然扔了几个碎银子过来,上前两步把手搭在沈争堂肩膀上。 三个毛贼只看了宴卿鸣一眼,瞬间手中的匕首掉在地上,一个个站的笔杆条直。 宴卿鸣看着他们也不说话,手里还把玩着几粒碎银子。 其中一个毛贼大着胆子说道:“将将将军,您怎么在这啊。” 宴卿鸣哼了一声,说道:“哼,打劫?你们是不是忘了我说过什么。” 三个毛贼忙拼命摇头:“不敢忘!我们错了,不该打劫!该种地打猎!” 沈争堂悄悄问道:“边关城的?” 宴卿鸣回答他:“城北的游牧民族,以前靠打家劫舍为生,他们部落里不少人被我打过,消停了好一阵子,最近不知道怎么了。” 机灵的毛贼马上说道:“我们部落的长老去世了,现在我们归顺了漠北的大萨满。” 宴卿鸣眉头一皱:“漠北啊……” 沈争堂没听过漠北:“漠北怎么了吗?” “比北蛮人还神秘。”宴卿鸣把手里剩下的银子也扔给他们,“你们回去吧,再待到一次军法伺候。” 三个毛贼忙捡起银子,道了半天的谢,落荒而逃。 宴卿鸣蹲下身捡起一把匕首:“争堂你看,这是漠北的匕首,上面有狼纹。” “御狼术?”沈争堂还记得带两个孩子回来的野狼群,“我记得你说过,御狼术不是是人就能学,要看天分,邢易是不是会?” 宴卿鸣点头:“这东西勤奋没有用,全看天分,等邢易回来我问问他,他应该对漠北了解一些。” 沈争堂有些担心,问道:“漠北的这群人对我们会有威胁吗?” “不会。”宴卿鸣倒是不担心,“他们深居简出的,也不招惹其他人,更不建立国家,当真是比北蛮还要神秘。” 宴卿鸣看了看远处的天,说道:“天快黑了,我们回去吧。” 沈争堂拉住宴卿鸣的手:“好,你慢点走。” * 京城郊外突然出现了野狼群,郊外的百姓被吓坏了,四散逃窜。 有人报了官,邢易听说便带着人出了城。 这狼群不知被何人召唤而来,盘踞在城外不愿离去。 邢易隐约听到有小孩子说话的声音,忙四下寻找,生怕有孩子被野狼伤到。 高悬站在树下仰头看着树上的宴明镜,喊道:“哥哥!拉我上去!” 宴明镜坐在树枝上,两条腿摆来摆去:“你还小,再长大些就能上来啦。” 高悬还在叫着哥哥,宴明镜看着不远处的狼群。 突然一声口哨从宴明镜口中响起,野狼群突然躁动起来,纷纷转头背对京城,慢慢离开。 高悬看着那些狼,笑道:“哥哥,大狗!” 宴明镜乐呵呵的没回话。 沈修宁的声音从树下传了过来:“宴明镜!你给我下来!” 第238章 宴明镜被他哥这一吼,吓得差点掉下来。 宴明镜被他哥这一吼,吓得差点掉下来。 高悬在下面大大的张开胳膊,企图接住有可能掉下来的宴明镜。 “哥啊!”宴明镜撅嘴闹脾气,“你吓死我了!” 兄弟三人是跟着湘秀和墨青出来挖野菜的,至于为什么挖野菜,完全是因为太妃突发奇想想要吃。 沈修宁手里握着一根长长的木棍,用力敲在地上。 “下来!”沈修宁一会儿没看见,弟弟就爬树上去了,“你前天爬树从树上掉井里忘了吗,还敢爬!” 宴明镜不情不愿的从树上下来,说道:“好啦好啦,这不是下来了吗?你看我没事。” 沈修宁抬手理了理宴明镜的碎发:“你额头上这一块淤血是什么时候磕的?” “昨天,啊不对,前天从床上摔下来了。”宴明镜抓了抓额头。 沈修宁看向高悬,高悬马上点头。 沈修宁已经不跟弟弟睡一起了,现在只有不愿意一个人睡的宴明镜和高悬一起睡。 可这俩小的睡一起隔三差五就要弄点伤出来,不老实的厉害。 墨青过来找他们,喊道:“你们三个不要乱跑,快过来!” 高悬是个听话的孩子,马上跑过去仰头让墨青给他擦汗。 沈修宁还是那副少年老成的模样,端正的走了过去。 宴明镜散漫惯了,从来没有个人样,又蹦又跳的晃了过去。 湘秀还在忙着给太妃挖野菜,高悬蹲在旁边帮她把野菜摆在筐里。 沈修宁端着茶杯悠哉悠哉的喝着茶,问道:“狗儿,刚才的狼群怎么回事。” 宴明镜笑的天真烂漫:“小动物而已,吹个口哨它们就来了。” 沈修宁嫌弃的瞅了一眼弟弟,从西疆死里逃生那一次,沈修宁对狼这种动物就有了奇怪的感觉。 周围的村民人心惶惶的商量着防狼的对策,宴明镜没觉得是自己造成的恐慌。 沈修宁低头盯着茶杯,说道:“以后不许这么玩了,你会吓到他们。” 宴明镜觉得无所谓,但是他对他哥多少还是有些忌惮. 宴明镜笑嘻嘻的答应着:“好!” 墨青又给沈修宁的茶杯里续了热茶,给了宴明镜却被拒绝了。 沈修宁心里有事,情绪不太高。 墨青温柔的坐在他身边,问道:“宁世子,再过半月就是你的生辰了。” “嗯。”沈修宁似乎不太在意,“没人在意的,我无所谓。” 沈修宁不过一个七岁多的孩子,怎么可能不在意。 墨青心里明白,笑道:“我跟将军说好了,带你们去边关城和他们一起过你的生辰。” 沈修宁猛地转头看墨青,眼里有了难以掩饰的期待和光亮。 沈修宁不可思议的问道:“真的?我爹会给我过生辰?” “当然了。”墨青知道沈修宁想宴卿鸣了,早早就托燕十七联系了他。 沈修宁嘴角有了笑意,问道:“带弟弟去吗?” 沈争堂和宴卿鸣肯定是要孩子们都过去,但是墨青懂沈修宁的心思。 墨青说道:“听你的,你的生辰你决定。” 沈修宁还有些不敢相信:“我决定……爹爹能同意吗?” “能!”墨青信誓旦旦,“将军同意的。” 沈修宁突然给了墨青一个灿烂的笑容:“带两个弟弟去!” 墨青笑着伸手摸了摸沈修宁的头:“好,我也陪你们一起去。” 所有人都说沈修宁油盐不进,主意正的不得了。 可墨青知道,沈修宁很好哄。 沈修宁只是羡慕别人家孩子有父母陪伴,他就是想要宴卿鸣在他身边陪陪他。 宴明镜就没这种想法,他巴不得宴卿鸣离他远远的,不要他做什么都教训他揍他。 沈修宁想到很快就要见到宴卿鸣了就高兴。 心情不错的问宴明镜:“狗儿,你以前每天和爹爹在一起,是什么感觉啊。” “他烦人呗。”宴明镜鼓着腮帮子翻白眼,“爹爹忙的时候我最开心了,他一回来就管我,我就烦他。” 沈修宁忍不住皱起眉头:“身在福中不知福。” 宴明镜笑嘻嘻的说道:“父王比爹爹有意思多了,但是父王听爹爹的,也烦人。” 沈修宁伸手打了宴明镜一下,气的宴明镜哇哇叫。 “啊!!!哥哥打我!” 沈修宁喝完最后一口茶,淡定道:“活该。” * 知道孩子们要来,宴卿鸣高兴的不得了。 宴卿鸣穿了件宽大的外衫,不靠近他根本看不出他有孕在身。 沈争堂不知道宴卿鸣走来走去干什么呢,追过去看看。 “我宝贝儿干什么呢?”沈争堂凑过去从身后抱着宴卿鸣。 宴卿鸣想不出沈修宁到底喜欢什么,问道:“宁儿最喜欢什么?” 沈争堂回答:“喜欢你呗,你儿子可喜欢你了。” 宴卿鸣急躁的说道:“马上是他八岁生辰,我才发现我没有给他过过一次生辰,你说他会不会恨我?” “不会不会。”沈争堂安慰宴卿鸣,“孩子还小哪儿就会恨你了,等他们到了,你偏心他一点对他比对狗儿好,就行了。” 宴卿鸣不解:“为什么要比对狗儿好?” 沈争堂笑了:“这就是你不懂孩子了,宁儿还是会嫉妒狗儿比他多和你生活了那么多年,你就当哄他了。” 说完,沈争堂叹了口气:“说起来最可怜的是我,我们成亲八年多,六年你没在我身边,接下来又要分开十年……” 宴卿鸣知道沈争堂不高兴了,忙哄哄他:“好了,你看你怎么也……你跟我来。” 沈争堂更好哄,宴卿鸣拉他回房间,给他亲亲抱抱就能哄好。 每次看见宴卿鸣衣衫不整在床上休息的模样,沈争堂心里就无限的满足。 沈争堂爬过去抱着宴卿鸣笑:“真好。” 宴卿鸣听不得这变态一般的笑声,回头看他:“你干嘛?” “宴大将军。”沈争堂凑过去在宴卿鸣嘴唇上亲了一口,“我最喜欢你这样无助的狼狈模样,在外面你是以一敌百的大将军,回了家你就是我的娇妻,我好爱你,我爱死你了。” 宴卿鸣无奈的笑了:“我知道你爱我,麻烦你把手从我腿上拿走好吗。” “不好。”沈争堂故意又摸了两把,“你这两条腿长得真漂亮,是不是就我看过?” 宴卿鸣抱歉的摇了摇头:“我跟你说过的,以前我就住在校场和那群士兵天天滚在一起,吃饭睡觉训练洗澡全在一起,我都不知道多少人看过。” 沈争堂知道不该,但他还是醋醋的,撅着嘴问道:“那……有其他人摸过吗?” “有啊。”宴卿鸣眼看着沈争堂的脸色变了,“你没练过近身格斗,自然不知道。” 沈争堂气呼呼,宴卿鸣笑着哄他:“好了,吃什么醋啊,不就两条腿吗你至于吗。” “至于!”沈争堂不乐意,“我的!” 宴卿鸣笑道:“好好好,都是你的,就你分开过我的腿,满意了吗?” 这就哄好了!宴卿鸣有时候觉得,沈争堂像只小狗一样…… 第239章 三个孩子抵达边关城,整个边关城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三个孩子抵达边关城,整个边关城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宴明镜进了城就去找曾经的小伙伴,根本没空理沈争堂和宴卿鸣,还顺便带走了高悬。 沈修宁一路跑向宴卿鸣,难得露出灿烂的笑容。 “爹爹!”沈修宁跑到宴卿鸣跟前,才看见宴卿鸣隆起的肚子。 宴卿鸣看见孩子高兴,蹲下身抱住沈修宁,在他白净的小脸上亲了又亲。 沈修宁呆呆的看着宴卿鸣,问道:“爹爹,你的肚子里……” 沈争堂开心的告诉儿子:“再有不到半年,宁儿就又要做哥哥了。” 沈修宁对这个消息并没有那么高兴,收起笑容,愤愤的扭头跑进屋里。 宴卿鸣错愕的看着儿子的背影,又看看沈争堂:“他怎么了?” 沈争堂安慰宴卿鸣:“我跟你说过,你儿子吃弟弟醋,现在肯定也吃妹妹醋,今天晚上你带他睡哄哄他。” 宴卿鸣记得沈修宁喜欢自己陪他睡,点头道:“那今晚你陪狗儿和高悬,我陪宁儿。” * 到了晚上,沈修宁一个人在屋子里生闷气。 宴卿鸣带了些点心回房,坐在他身边:“宁儿,你晚上也没怎么吃饭,吃些点心吧。” 沈修宁看了宴卿鸣一眼,又转过头去不看他。 宴卿鸣和沈修宁相处的时间太少了,少到父子间单独相处都有些局促。 沈修宁突然起身要出去,宴卿鸣也起身跟着他。 “宁儿!”宴卿鸣跟着沈修宁到了后院,“你要干什么去?” 沈修宁停下脚步转回头,盯着宴卿鸣的肚子:“不要生下来。” “什么?”宴卿鸣没明白儿子的意思,伸手想要让沈修宁来他身边。 沈修宁突然发了脾气,大声喊道:“你已经生了弟弟为什么还要生妹妹,你要弟弟妹妹,就是不要我!” 宴卿鸣没这么想过,他拉住沈修宁和他解释:“宁儿你误会我,宁儿!” 沈修宁突然对着宴卿鸣狠狠推了过去,宴卿鸣一个没站稳摔倒在地上。 沈修宁盯着倒在地上的宴卿鸣,看着他护着的肚子。 沈修宁突然说道:“如果我现在打你的肚子,妹妹是不是就不会生下来了。” 这一摔已经让宴卿鸣不舒服,他没想到儿子会说这种话。 沈修宁面无表情的看着宴卿鸣,一步一步靠近他。 也是巧了,赫米提溜进边关城打算翻墙去看宴卿鸣,恰巧就看见这一幕。 赫米提快步上前,一手拉住接近宴卿鸣的沈修宁,一耳光就扇了过去。 赫米提的力道之大,还小的沈修宁根本受不了这一巴掌。 “你疯了!他是你爹!”赫米提指着被自己打翻在地的沈修宁破口大骂。 宴卿鸣眼看着儿子挨打,忍着不适爬过去挡在沈修宁面前。 “赫米提!”宴卿鸣死死护着沈修宁,“你凭什么打我儿子!” 赫米提也是急了,对着宴卿鸣也没好气:“你儿子要打你,你还护着?你躲开,我必须揍这小崽子!” 沈修宁被打的整个人都懵了,软绵绵的被宴卿鸣抱在怀里,嘴角流着血。 宴卿鸣想要带儿子回房,试了几下都没能站起来。 赫米提是真的打算揍沈修宁,刚伸手就被宴卿鸣打开了。 “你别碰我儿子!” 挨了揍的沈修宁开始掉眼泪,颤抖着伸出小手抱着宴卿鸣的脖子。 宴卿鸣想要哄沈修宁,却抵挡不住自己身体上的不适。 一手抱着沈修宁安慰,宴卿鸣咬着牙强忍着。 赫米提发觉了不对,忙说道:“你怎么了?” “啊……”宴卿鸣想要缓解不适却根本没有办法,“赫米提……去叫争堂来……快点!” * 沈修宁不想要妹妹,却没想到自己做的事情会让他失去父亲。 沈修宁被赫米提打的那半边脸已经全肿了起来,疼的没了知觉。 沈争堂突然从房里出来,四处看看最后把视线定在沈修宁身上。 “沈修宁!”沈争堂气的浑身发抖,“你他妈给我过来!我今天必须打死你!” 墨青忙跪在沈争堂面前:“王爷!不能打世子啊!” 沈修宁还是傻傻的一动不动,赫米提也走到了他面前。 赫米提面色冷冽的瞪着沈修宁:“满意了吗,你很快就没爹了。” 沈修宁默默听着赫米提的话,没有任何反应。 耳边有沈争堂的怒骂,有赫米提的冷漠,有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嘈杂…… 沈修宁胸口一疼,一口血喷了出来,眼睛一翻,直挺挺倒在地上。 宴明镜带着高悬出去玩了半天,不知道怎么回来的时候爹爹和哥哥都要死了。 沈争堂抱着宴明镜哭了好长时间,吓得一旁的高悬一句话都不敢说。 宴卿鸣的身体底子好,神医也真是神医。 宴卿鸣昏迷了五天才醒过来,睁眼就看见蜷缩在他身边的沈修宁。 想给儿子盖上被子,一转头就天旋地转的头晕。 “争堂……”宴卿鸣虚弱的声音,怕是沈争堂听不到。 沈争堂隐隐约约总觉得宴卿鸣喊他,跑进来就看见宴卿鸣看着他。 “醒了?终于醒了!”沈争堂不知道该先去找神医还是该先去抱抱他,“我去叫神医!” “你等一下。”宴卿鸣头晕的恶心,“我头好晕不能动,你给宁儿盖上被子。” 沈争堂过去把被子拉到沈修宁身上,说道:“这小子真的知道怕了,你昏迷不醒差点死了,他吓得急火攻心一口血喷出去一尺远。” 宴卿鸣错愕的看着沈争堂,问道:“你说什么?宁儿吐血了?他现在……” 宴卿鸣强忍着头晕起身想要看看沈修宁,被沈争堂拦住躺了回去。 “他没事了。”沈争堂忙安抚他,“神医说你生他的时候是身体最好的时候,他的身子骨格外的好,吃了两天药就没事了。” 宴卿鸣看着沈修宁熟睡的小模样,心疼的摸了摸他的头。 沈争堂看着儿子也笑了:“他好了之后就每天在你身边这么守着你,我劝他也不听,谁说话都不理,等他醒了你劝劝他吧。” 宴卿鸣靠着沈修宁,轻声说道:“没关系,让他在这吧,我也想陪陪他。” 第240章 沈修宁醒来的时候,宴卿鸣正躺在他身边温柔的看着他。 沈修宁醒来的时候,宴卿鸣正躺在他身边温柔的看着他。 沈修宁愣了好久,小嘴一扁钻到宴卿鸣怀里哭。 沈争堂回来的时候看见一向高冷的儿子在宴卿鸣怀里哭的梨花带雨。 沈争堂伸手擦了擦沈修宁的眼泪,说道:“你好意思哭啊,你爹差点给你弄死。” 宴卿鸣拦着沈争堂:“别胡说!” “对不起……”沈修宁还是喜欢他爹,抱着宴卿鸣脖子哭个不停,“爹爹对不起……” 沈争堂无奈的摇了摇头,用口型告诉宴卿鸣:“你就惯着他吧。” 宴卿鸣挥手叫沈争堂出去别捣乱。 沈争堂出去给他们父子俩拿吃的,热腾腾的两碗面端进来摆在桌子上。 沈争堂说道:“起来吃饭吧,八岁了,要懂事了知道吗。” 今天是沈修宁八岁的生辰,沈修宁哭的一抽一抽的,看起来可怜极了。 宴卿鸣慢慢给沈修宁擦眼泪,温柔道:“起来吃碗长寿面,我儿子要长命百岁健健康康的。” 沈修宁自己爬下床,沈争堂过去扶宴卿鸣起来。 神医要宴卿鸣卧床休养,他也只能坐起来吃一碗面的时间。 第一次,八岁的沈修宁第一次在双亲的陪伴下过生辰。 年纪还小的沈修宁突然懂了,他美丽强大的父亲不能时刻在他身边,他有更多的事要做。 他的父亲,也不只是他一个人的父亲。 沈修宁抬头看着宴卿鸣,问道:“有了妹妹,你还爱我吗。” 宴卿鸣笑了:“我一直都爱你,不要觉得有了弟弟妹妹我对你的爱会减少,我第一个孩子是你,我给你的爱不会比给别人的少。” 沈修宁想了想,又问:“你爱我,会比爱父王多吗。” 沈争堂不乐意了,说道:“喂!跟谁比呢!他肯定爱我多啊,不然都没你们几个!” “我爱你们跟爱你们父王不一样。”宴卿鸣又补充了一句,“你们有的爱,他没有。” 沈修宁很满意,沈争堂很不满! 沈修宁乖乖吃完面,宴卿鸣吃不下勉强吃了几口就给沈争堂了。 难得一家三口的幸福时光,就这么过去了。 吃过饭,沈修宁要求还跟宴卿鸣睡,宴卿鸣答应了。 桌子上摆着一个纸包,沈修宁觉得眼熟。 宴卿鸣见儿子盯着纸包看,问道:“里面是葡萄干,要吃吗?” 沈修宁摇头:“我记得是赫米提拿来的。” 沈修宁的记性真的好,那天匆匆见面还挨了赫米提一耳光,他居然记得赫米提带了个纸包来。 沈修宁回头看宴卿鸣:“我讨厌他。” 沈争堂搭腔:“我也讨厌他。” 沈修宁狠狠的说道:“他打我,我早晚要他还回来,要他哭着求我!” 放完狠话,沈修宁又缩到宴卿鸣怀里当个乖宝宝。 沈争堂凑过去,当着儿子面亲了宴卿鸣一下:“你俩睡吧,我去陪着那俩小的。” 沈修宁也爬起来在宴卿鸣脸上亲了一口:“爹爹,我们也睡吧。” * 守在宴卿鸣身边,沈修宁每天都好高兴。 宴卿鸣能出房间走动了,就看着孩子们跟着士兵操练。 八岁的沈修宁手握兵器的时候比许多士兵都要狠辣,下手快狠准,颇有宴卿鸣少年时的模样。 高悬也练的有模有样,慈莫阿依的体型高大,儿子也不会差。 高悬比同龄的孩子总是高大强壮些,脸上有种异域风情的帅气。 宴明镜的水平就没眼看了,刀剑都练不好,鞭子倒是甩的有模有样。 宴卿鸣没说话,沈争堂看不下去了。 “狗儿!”沈争堂上前教儿子,“你这个手软绵绵的刀都拿不稳,你认真一点,你姓宴别丢你爹的人!” 宴明镜是真的不想练武,哼哼唧唧说道:“要不我改姓沈吧,就不丢爹爹脸了。” 沈争堂心想姓沈不怕丢脸是不是,你父王的老脸也是脸呀! 纪长工从远处跑来,对宴卿鸣说道:“将军,出了点事情。” 宴卿鸣转头看他,问道:“什么事,说吧。” 纪长工忙说道:“漠北的游牧民族部落遭遇了狂风,有人受伤还丢了大半的干粮,正在向我们求救。” 宴卿鸣听到有人受伤,说道:“先派一支队伍过去送药和食物,距离多远?” “大概两个多时辰的路程。”纪长工动了恻隐之心,“这个部落曾经接纳了很多老弱妇孺,处境很艰难。” 战场之上也要先照顾老弱妇孺,更何况是这种不参与战争的部落。 沈争堂听到了,走过来说道:“卿鸣你别担心,我跟着长工一起去看看,如果没有什么问题就带回来,起码先让他们治好伤吃饱饭。” 宴卿鸣看向沈争堂:“你愿意去?” “当然!”沈争堂笑道,“我知道换做以前这种事肯定你去,现在你不方便,我肯定要去的。” 宴卿鸣点点头:“漠北狼群众多,注意安全。” 听到狼群,宴明镜来了精神:“父王,带上我!” “带你干什么?”沈争堂挥手赶走宴明镜,“小孩会被狼叼走的,不带!” 宴明镜:“我会御狼术!” 沈修宁:“他会御狼术。” 沈争堂和宴卿鸣听到这个消息都很惊讶。 宴卿鸣说道:“争堂,带上狗儿。” 沈争堂明白宴卿鸣的意思:“行,我带他去。” 高悬想跟着去,被宴卿鸣抓了回来:“悬儿,你乖乖留下。” 高悬不愿意跟宴明镜分开,但也没辙,乖乖站在宴卿鸣身边:“好,我等哥哥回来。” * 沈争堂带着宴明镜,和带着食物药物的一队士兵,跟随纪长工一起离开了边关城。 一路飞奔,抵达目的地附近能看到一条蜿蜒的河流,一群人四散在河流周围。 这场暴风弄的大家灰头土脸,部落半数以上都是老弱妇孺,正忙着在河流里清洗随身物品。 沈争堂一眼就看到一个眼神清澈的少年,脱了半边的衣服,肩膀上大片的血迹。 沈争堂下了马,宴明镜马上跑过去好奇的看着那个少年。 宴明镜大声问道:“喂!你这样流血会死的。” 少年瞥了宴明镜一眼:“我知道,不用你废话。” 沈争堂走过去看了看少年的伤,能看到他的肩膀直到后背全都血淋淋的伤。 “长工!”沈争堂喊来纪长工,“拿外伤药过来,这个孩子伤的很严重。” 少年面色不善看向沈争堂:“我才不是什么孩子,我叫旭尔法,是这个部落的大萨满!” 第241章 旭尔法是个倔强的人,但毕竟年轻。 旭尔法是个倔强的人,但毕竟年轻。 沈争堂手里的金疮药撒在他伤口上的时候,旭尔法还是疼的喊了出来。 沈争堂无情的笑道:“大萨满,你有十五岁吗?毛都没长齐还挺凶。” “疼……”旭尔法疼的冷汗眼泪一起流,想逃又被沈争堂拉了回去,“我说疼!” “忍着!”沈争堂心想自从娶了个武将,这处理伤口真的是得心应手。 宴明镜凑到沈争堂身边,可怜的眨巴着他漂亮的大眼睛。 旭尔法故作冷酷,冷哼一声说道:“哼!小孩儿躲开,这么多血吓坏了你。” 宴明镜乖巧的点点头,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壶烈酒:“真的好多血,喏!给你酒,一口含嘴里噗他伤口上,保证不会发炎化脓。” 旭尔法简直要疯了,眼前这个小屁孩儿到底是什么看起来可爱的活阎王啊! 但凡换个脑子正常的人,都不能听宴明镜的。 但是旭尔法不走运,他面前的是脑回路和宴明镜一脉单传的沈争堂。 沈争堂接过那壶烈酒,拆开来一口含在嘴里,真的喷在了旭尔法的伤口上。 金疮药拌烈酒,旭尔法疼的差点当场归西。 “啊!!!!!!” 旭尔法的惨叫响彻云霄。 旭尔法疼的浑身发抖,沈争堂确认他的伤口没有发炎的可能,才又撒了一层金疮药上去,仔仔细细给他包扎好。 旭尔法遭了大罪了,伤口包扎好久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宴明镜蹲在旭尔法身边用小木棍戳他脸:“还活着吗?” 旭尔法斜了宴明镜一眼,低声道:“死小孩,你滚。” “父王!”宴明镜突然喊沈争堂,“你看!他没死诶。” 沈争堂瞅了躺在地上的旭尔法和蹲在边上的宴明镜忙说道:“你别玩他了,手里藏的那条虫子给我扔了,不许喂他吃!” 宴明镜背在身后的小手里握着一条蜈蚣,没想到被沈争堂发现了。 宴明镜拎着那只蜈蚣,不开心道:“真的不能喂他吃吗?” 旭尔法吓得瞬间弹了起来,拉开自己和宴明镜的距离。 旭尔法大骂道:“你是不是有病!你要害死我吗!” 宴明镜无辜的摇摇头:“没有啊,不吃算了,我丢了哦。” 宴明镜把那条蜈蚣随手一丢,落在地上的蜈蚣窸窸窣窣就往旭尔法那边爬。 吓得旭尔法跳起来就跑,看起来恢复的不错。 宴明镜蹲在那里小小的一只很可爱,突然一笑:“嘿嘿,好活泼的哥哥。” 处理完重伤的人们,纪长工安排人准备了热乎乎的饭菜分给大家。 旭尔法躲开宴明镜这个活阎王八丈远,身上的伤确实好了很多,没那么疼了。 沈争堂拿了冒着热气的馒头递给旭尔法:“中原吃法,不知道你们能不能吃得惯。” 旭尔法也是饿了,接过来咬了一口,香香软软的。 “谢谢。”旭尔法是知恩图报的人,“你们是边关城的中原人?你叫什么。” 沈争堂笑道:“对啊,我们是边关城来的,我叫沈争堂,那个小的是我儿子宴明镜,你可以叫他狗儿。” 旭尔法反应了一下,问道:“你是赘婿啊?” 沈争堂呵呵一笑:“我童养媳。” 旭尔法搞不懂中原的婚配,也不好多说什么。 但那个小阎王管这个人叫父王,看来这沈争堂是中原王者的童养媳! 旭尔法认为自己猜的没错,好奇的问道:“原来你是中原王的童养媳啊。” 中原王?沈介音吗。 沈争堂呵呵一笑:“中原王充其量是我大侄子,一个侄子半个儿!懂吗?” 旭尔法越听越糊涂,干脆不问了。 旭尔法慢吞吞吃那个馒头,宴明镜跑过来拿着个小纸包。 旭尔法马上警惕起来:“你干嘛!” “光吃馒头多无趣啊。”宴明镜从纸包里拿出一坨黑乎乎的东西往旭尔法嘴里塞,“你吃你吃!” 旭尔法以为那是狗屎,整个人都要疯了,疯狂拒绝! 这狗屎居然是脆脆的,咸口…… 旭尔法念叨着:“我一定是疯了,我居然觉得狗屎还挺好吃。” 宴明镜一脸懵,问道:“狗屎好吃?你为什么会想吃狗屎呢。” 旭尔法哀怨的瞅着宴明镜:“你喂我吃的黑乎乎一坨不是狗屎吗?” 宴明镜又拿了一块举在旭尔法面前:“萝卜干。” 旭尔法整个人呆住,宴明镜嫌弃的去一边吃东西。 沈争堂听宴卿鸣说过漠北游牧部落的事情,大萨满确实是部落的领导者。 可眼前这个大萨满岁数也太年轻了吧。 沈争堂问道:“你多大了?” 旭尔法惊魂未定,说道:“我十六岁。” 真的还是个孩子,就要带着这么多人讨生活,当真不容易。 纪长工统计了所有的人数,跑来和沈争堂汇报:“一共四十二个人,半数以上老弱妇孺,王爷你看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这件事就是宴卿鸣来了,也会让他们去边关城暂作休整。 沈争堂忙招呼所有的士兵:“所有人听好了!把所有东西打包收拾好,我们回城!” 部落的人不敢动,都悄悄看着旭尔法的反应。 旭尔法的视线落在旁边玩狗的宴明镜身上,盘算着跟着他们回去会不会被这小子害死。 宴明镜小时候很像沈争堂,随着年龄的增长越发像宴卿鸣起来。 连沈争堂都说他家老二变好看之后,激发出了他的父爱。 宴明镜见旭尔法看他,问道:“你看我干什么?” 旭尔法移开视线,对自己的部落子民大声说道:“我们跟他们去边关城修整。” 回城的路上宴明镜困了,窝在沈争堂怀里睡觉。 旭尔法看着他,问道:“你骑着马那么晃,他居然睡得着。” 沈争堂笑道:“这小子没心没肺的,每天乐乐呵呵心里不装事,大概这辈子他都不会睡不着。” 旭尔法哼了一声:“哼,真羡慕这种单纯的家伙。” 一行人浩浩荡荡回到边关城,沈争堂把熟睡的宴明镜交给墨青。 旭尔法看见沈修宁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小子大概是小阎王的兄弟。 明明长得差不多,旭尔法却觉得眼前这个小孩,比宴明镜难搞很多…… 第242章 旭尔法坚称自己不是小孩子,被沈争堂一句二十…… 旭尔法坚称自己不是小孩子,被沈争堂一句“二十以下都去跟墨青玩”就给打发了。 宴明镜睡醒了就饿,闭着眼就来找墨青给他做吃的。 宴明镜睡眼惺忪,瞅了一眼坐在院中石桌旁的旭尔法,像是不认识一样路过他去找墨青。 墨青准备好吃的摆在石桌上,宴明镜大咧咧坐下来就吃。 白天还灵动的一双漂亮眼睛,现在困得两眼发直,缓慢的眨巴着。 宴明镜吃东西喜欢塞一口,鼓着腮帮子慢慢咀嚼。 一鼓一鼓的脸蛋和犯困的眼神,看起来像是野外的幼狼。 沈修宁也走了过来,没看见他俩一般径直去了小厨房。 墨青和沈修宁说了两句什么,沈修宁就走了出来。 旭尔法正琢磨着这两兄弟怎么看起来不熟似的。 沈修宁就面无表情的路过宴明镜身边,顺手捏了弟弟脸颊一下。 这一捏,让宴明镜完全醒了。 宴明镜突然转过头看着旭尔法,突然哦了两声。 “哦,哦!”宴明镜眨了眨眼睛,“我想起你是谁了。” 旭尔法不解道:“你认识我?” 宴明镜摇摇头,语气平淡的说道:“我刚才过来的时候还在想你是谁啊,好像没见过你,才想起来你是下午被带回来的小子。” 旭尔法一双深邃的眼睛渐渐眯了起来,语气不善道:“你刚才看了我一眼,不是不想理我,是压根没想起我?” “嗯。”宴明镜点点头,“一点印象都没有。” 旭尔法不爽道:“你睡觉还能睡失忆了?” “大概吧。”宴明镜吃完了一半的食物,突然到处找着什么,“高悬!你人呢?我需要你!” 高悬六岁大的孩子,像是突然冒出来一样出现在宴明镜身边。 宴明镜瞅着高悬:“吃蛋饼吗。” 高悬瞅了瞅盘子里的三小块蛋饼,直觉的拿走两块吃掉,留了最漂亮的一块在盘子里。 宴明镜吃什么都吃不完,但是从不会等吃剩了才找高悬,永远在吃完第一口找高悬分他一半。 高悬也习惯了,都会再留一些给宴明镜,留的量刚好够宴明镜的饭量。 墨青出来看宴明镜吃的怎样,问高悬道:“悬儿,你要不要再吃些别的?” “不了。”高悬吃完那两块蛋饼就要走,“我要去帮忙!” 说完就跑了,也不知道这么大一个小孩儿能帮什么忙。 墨青又端了一个盘子出来给旭尔法:“你有伤在身要忌口,来吃这份,吃完要喝药,不然今晚会发高烧的。” 旭尔法倒是对温柔的墨青印象很好,像极了小时候照顾他的姐姐。 旭尔法露出一个青涩的笑容:“好,谢谢你。” 宴明镜吃完最后一口蛋饼,墨青刚好出来。 宴明镜仰头哼唧,墨青伸手摸他的小脸:“怎么了?没睡够吧。” “嗯。”宴明镜靠在墨青身上。 宴明镜年纪还小,五官漂亮却也是肉嘟嘟圆乎乎,皮肤嫩白嫩白的像能掐出水来,右眼下方还有颗不太明显的泪痣。 旭尔法想不出宴明镜这种长相长大了会是什么模样。 直到宴卿鸣出现在院里,旭尔法看到宴卿鸣和宴卿鸣沈修宁如出一辙的五官,瞬间对宴卿鸣长大后的模样有了一些奇怪的期待。 宴卿鸣和墨青说了两句,抱起宴明镜带他去睡觉。 旭尔法看着宴卿鸣高大挺拔的背影,有些愣神。 墨青坐在旭尔法身边,说道:“将军很吸引目光,对吧?” “嗯。”旭尔法承认,“但是过于高高在上,距离感太强,我不喜欢。” 墨青觉得旭尔法这个说法也有道理,笑道:“是啊,将军和我这样的人距离太远了。” 旭尔法看着墨青:“你喜欢他?” 墨青没说话,没承认也没否认,只说道:“药快熬好了。” 墨青起身去看看熬药的药锅。 旭尔法看着墨青,大声说道:“漠北的规矩,喜欢就去抢!” 墨青笑着摇头:“那是你们漠北的规矩,不是我的。” 把药倒进碗里,墨青把药摆在旭尔法面前:“吃完东西在喝药,我去给你铺床,将军交代了,你伤的重要好好休息。” * 沈修宁坐在床上玩儿宴卿鸣的发饰,那只银狐狸旁边挂上了两颗绿豆大小的红色朱砂。 宴卿鸣换好衣服,过来坐在儿子身边:“开心了?” “嘿嘿!”沈修宁真的开心,“我随便说的,爹爹真的挂上去了。” 发饰上的银狐狸是宴明镜小时候乱买回来的,宴卿鸣戴了好多年,沈修宁一直有些嫉妒。 沈修宁四岁那年生过一场特别邪性的大病,太妃用了宫里的祈福方法请宫中寺庙的大师给沈修宁做法,还穿了耳洞,之后一直戴着一对绿豆大的朱砂耳饰。 说来也是奇怪,那之后沈修宁的身体越来越好,到现在都是健健康康的。 春节的时候太妃给沈修宁换了一对新的朱砂耳饰,沈修宁就想把那两颗戴了四年的朱砂留在宴卿鸣身边,像弟弟的银狐狸一样陪着他。 宴卿鸣听了就找人帮忙挂在了自己发饰上。 沈争堂穿着单薄的衣服过来跟宴卿鸣睡前腻一腻。 见那父子俩高兴的玩儿那个发饰,拿过来笑道:“俩儿子你都宠着,我也要,把我挂上去吧,我天天跟着你。” 宴卿鸣拿回自己的发饰:“别闹,谁要随身带着你。” 沈争堂一手捂住沈修宁的眼睛,俯下身亲吻宴卿鸣。 沈修宁乖乖坐着,说道:“父王,神医伯伯说,你不能碰爹爹。” 沈争堂吻够了,又在宴卿鸣脖子上锁骨上亲了好几下,才恋恋不舍的放开他。 “知道了!”沈争堂放开捂着沈修宁的手,“神医这家伙怎么什么都跟孩子说。” 沈修宁今天开心,笑嘻嘻的瞅着他们:“爹爹,父王,以后我和弟弟也会有老婆对吗。” 沈争堂用力点头:“肯定有啊,咱家家大业大的,你俩遇到喜欢的就娶回来!” 宴卿鸣觉得这个话题有些远,问道:“喜欢就娶回来,你们沈家选世子妃没要求的吗?” 沈争堂笑道:“我皇爷爷那一代要求沈氏一族婚配必须是中原人,保证血统纯正,但是你看我皇兄收集了各种异族美人,沈介音又找了个北蛮人,我找的你也不是纯粹的中原人,早乱套了,随便吧。” 沈争堂说完,刮了刮沈修宁的鼻子:“但是西疆人不可以,我烦他们。” 第243章 谁家夫妻天天分房陪孩子睡觉啊! 谁家夫妻天天分房陪孩子睡觉啊! 沈争堂穿的单薄有点冷,抱着胳膊在书房里走来走去。 刚才从宴卿鸣房里出来的时候,他悄悄摸了宴卿鸣腰一下暗示他等沈修宁睡着出来和他谈情说爱浪漫一下。 现在沈争堂就期待着宴卿鸣没有一孕傻三年,能明白他的暗示。 没让沈争堂等太久,宴卿鸣出现在了书房门口。 “你可算来了!”沈争堂迫不及待的把宴卿鸣拉进书房,“快给我抱抱!” 宴卿鸣从不涂有香味的东西,但沈争堂总觉得他身上的味道好闻。 本打算抱抱就算了,可这爱人抱进怀里就不止是想要个抱抱了。 宴卿鸣被沈争堂拖着到书案上放倒,无奈道:“我说你啊,我怀前面两个孩子的时候,加一起干这事都没最近多,你歇歇行不行?神医头都快秃了,天天嘱咐我别放纵你。” 沈争堂不服气道:“咋了,你不想?还是不喜欢?我很小心的。” “倒也不是不想……”这事宴卿鸣怎么说呢,他有心思也不太敢。 “想就等于要,要我这不就来了!”沈争堂着急忙慌的扒宴卿鸣衣服,“就一次,我不敢折腾你,正好我就喜欢在这个书案上弄你。” 宴卿鸣不理解,问道:“为什么?” 沈争堂哼了一声说道:“这鬼地方是你忙公事的地方,之前天天听你在这吆五喝六的骂那群人,凶的要命!我就天天寻思一定要在这弄的你哭着求我,多刺激。” 宴卿鸣骂道:“我天天在这忙公事忙的焦头烂额,一个脑袋三个大,然后你说陪我然后你天天琢磨这事,你……气死我了。” 沈争堂才不怕被骂,摸了一把宴卿鸣那常年见不着太阳的雪白长腿。 “嘿,将军的腿,勾魂的鬼,你真的迷死我了。” 宴卿鸣笑道:“你知道吗,我可以用腿夹断你的颈骨。” 沈争堂拉过宴卿鸣的腿放在自己腰两侧,抛了个媚眼说道:“你才舍不得呢,颈骨太危险了,还是放我腰上吧……” * 第二天一大清早,赫米提又溜进了边关城里。 熟门熟路的进了宴卿鸣的房间,见床上的人还没醒,想要过去偷个香。 俯下身拉开被子,却没想到和刚睁眼的沈修宁打了个照面。 沈修宁猛地坐起身,脑门撞上了赫米提的脑门。 赫米提被这一下子撞的眼冒金星,疼的眼泪都掉下来了。 “好疼……”赫米提疼的眼睛都看不清东西,“你小子脑袋是铜的吗!” 宴卿鸣被吵醒了,错愕的看着蹲在床边抱着脑袋的赫米提,和淡定坐在床上揉了揉脑门的沈修宁。 宴卿鸣看了看儿子的额头,让他躺下再休息一下。 转头问赫米提:“赫米提你怎么又跑我房间里来。” 沈修宁乖乖让宴卿鸣给他穿衣服,一双眼睛冷漠的看着赫米提。 赫米提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脑门,终于是缓了过来:“你儿子差点撞死我,你管不管!” 宴卿鸣不回答,只说道:“你的身份最好少来,找我什么事。” 赫米提凑过去坐在床边:“漠北那些人是不是你帮他们了?” “嗯。”宴卿鸣不隐瞒,“他们求助到我这,没理由不帮他们。” 赫米提若有所思,说道:“我劝你少跟他们打交道。” “为什么?”宴卿鸣不觉得那些人有什么,“老弱妇孺占了大半,不救他们太可怜了。” 赫米提嫌弃道:“你心软是病,会害了你的。” 宴卿鸣知道自己越来越心软,说道:“我要是不心软你早死了。” 赫米提笑嘻嘻又想凑过去靠近宴卿鸣,宴卿鸣还没阻止他,沈修宁再次猛地坐起来。 不偏不倚,赫米提亲在了沈修宁脸上。 赫米提急眼了:“死小孩!你有病啊突然坐起来!” 沈修宁万分嫌弃的擦自己脸:“哼,起床就被狗咬了,恶心。” “你会不会说话啊!”赫米提烦透了沈修宁,“我堂堂西疆第一美男子,亲你一口是你的福气,你还嫌弃了。” 沈修宁哼了一声:“原来西疆是女儿国啊,就你一个男的。” “沈修宁!”赫米提气急败坏开始大声吼他。 沈修宁理都不理赫米提,凑过去在宴卿鸣脸上亲了一下:“爹爹,我们起床了,不要理烦人精。” 沈修宁瞥见宴卿鸣锁骨上新鲜的红痕,眯起眼睛:“爹爹,说好陪我的,你又趁我睡着去陪父王了?” 宴卿鸣装不知道:“没啊,别瞎说,来我帮你穿衣服。“ * 沈修宁平时话不多,见到赫米提的时候除外。 两个人在院子里吵了半天都没有要停的意思,沈修宁骂爽了,赫米提气疯了。 沈争堂拉着宴卿鸣到没人的地方抱他,闷声说道:“昨晚对不起……” 宴卿鸣轻抚他的背:“怎么突然跟我道歉啊?” 沈争堂握住宴卿鸣的双手,信誓旦旦的说:“我真的要跟你道歉,昨晚说好就一次的,我脑子里想的要温柔要温柔,结果……” 沈争堂自认没啥自控力,尤其是和宴卿鸣亲热的时候。 “昨晚为什么不咬我?”沈争堂紧张的瞅着淡定的宴卿鸣,“下次我再逼你做这种事,就咬我!” 宴卿鸣摇头:“咬坏了我以后用什么。” 宴卿鸣还能听见赫米提和沈修宁骂骂咧咧:“你先关心一下儿子吧,赫米提快被你儿子气死了。” “气死了好啊!”沈争堂巴不得赫米提当场气死过去,“死了我帮他挖坑。” 宴卿鸣笑了,问道:“狗儿呢?” 沈争堂忍不住亲了宴卿鸣两下:“和高悬一起去看部落里的那些人了,孩子们都忙,我们……” “我也去看看。”宴卿鸣拒绝了沈争堂的腻腻歪歪,“你留在这看着点宁儿。” 宴卿鸣安抚好沈争堂,自顾自的去了漠北部落人的暂居地。 这里到处都是小孩子和女人,他们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服,也都吃上了饱饭睡上了安稳觉。 宴卿鸣正往前走,路边一个漠北打扮的老婆婆叫住了他。 “这位公子,看面相不是凡人啊。”老婆婆眼球是灰白色的,咳了一声继续说,“老太太没看错的话,你命中三子一女,但是有一个没能出生,对吧。” 宴卿鸣回忆起失去的那个孩子,点头道:“是。” 老婆婆叹了口气:“生下来的三个孩子,怕是成年后也会劫数不断啊。” 宴卿鸣本不信鬼神之说,但这老婆婆的话让他有些在意。 宴卿鸣走到老婆面前:“还请前辈细说。” 第244章 老婆婆伸出手,灰白色的眼睛无神的望着宴卿鸣的方向。 老婆婆伸出手,灰白色的眼睛无神的望着宴卿鸣的方向。 “把手给我,我摸摸你的骨头。” 宴卿鸣把手伸过去,老婆婆略显干巴的手握住宴卿鸣的,仔仔细细摸着他手上每一处骨骼。 老婆婆呵呵笑着:“将军啊……命运多舛,好在结局不错,儿女双全,却没一个让你省心的,但是问题不大,你容我仔细摸摸。” 宴卿鸣的手不像个武将的手,手型窄长手指匀称,皮肤嫩白嫩白的,只有掌心有着不易察觉的薄茧和右手食指中指常年使用弓箭留下的痕迹。 宴卿鸣不担心自己的命运多舛,他担心的是他的孩子们。 宴卿鸣问道:“我的孩子们确实不太省心,但都是好孩子,他们将来会怎样?” 老婆叹了口气,说道:“先说最小的女儿,将军之女绝非凡人,将来是有着帝王之相的,如果她愿意,登基做皇帝也不是不可能。” 宴卿鸣错愕的看着老婆婆,心想他肚子里这个小妮子能有这么大的本事? 老婆婆又说:“再说二小子,性格乖张不按常理出牌,他的性格看着不错,实际上绝对不是什么善类,他命里有情劫,如果他踏踏实实选择安稳的感情会很幸福,如果他选择不好走的情路怕是会吃大亏甚至送了命,这小子八成不会选踏实的。” 老婆婆嘶了一声,说道:“嘶,大小子……情绪稳定,大概能继承将军衣钵,但是他比将军客心狠手辣多了,甚至对爱人他也能做到杀之而后快,将军善仁政,这小子善赶尽杀绝,若是在边关长大也许还好些,若是在京中长大才是真的完蛋。” 老婆婆放开了宴卿鸣的手:“能说的我都说了,接下来要看将军怎么对待这几个孩子了,我累了,你回去吧。” 宴卿鸣还在消化老婆婆的话,宴明镜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跑到了宴卿鸣面前。 “爹爹!”宴明镜玩儿的灰头土脸的,脸上洋溢着笑容,“你是来找我的吗?” 宴卿鸣想起老婆婆说宴明镜长大后会因情劫丧命,忙蹲下身抱住他。 宴明镜吓了一跳,问道:“爹爹怎么了吗?” 宴卿鸣自顾自的对宴明镜说:“你乖,等你长大了要听爹爹和父王的话,尤其是娶妻知道吗!” “娶妻?”宴明镜的年纪根本听不懂,“娶谁啊?” 宴卿鸣抱紧宴明镜:“别问,你就记住要听话。” 高悬也跑了过来,笑道:“将军!” 宴卿鸣恢复了情绪,一手拉住一个孩子,起身带他们回去。 * 回到住处宴卿鸣心事重重,躺在床上休息了好一阵子。 沈争堂担心宴卿鸣,坐到床边看着他:“宝贝你没事吧?哪里不舒服吗?” 宴卿鸣回头看沈争堂:“争堂,我想把宁儿留在我身边长大。” “嗯?”沈争堂一愣,“留下宁儿?狗儿咋办?” 宴卿鸣坐起身焦急的说道:“如果能把他们留在我身边我当然想全留下,我把孩子留下你一个人回去,你答应吗?” “啥!”沈争堂瞬间急了,“你带着孩子在这,我一个人回去?我没日没夜辛辛苦苦的让你生了这几个孩子,你让我光棍儿回去?宴卿鸣你是不是要休了我啊!我不答应!别说休了我了,你纳妾我都不同意!我是正房!” 沈争堂以为宴卿鸣有外心了,紧张了起来! 沈争堂眼睛一眯,问道:“你是不是看上谁了?我撑得住你说吧,赫米提?还是新来的旭尔法?” “沈争堂!”宴卿鸣声音大了起来,“你胡说什么呢,能不能听我说话!” 眼看宴卿鸣急了,沈争堂马上怂了:“能,你说嘛。” 宴卿鸣把那个老婆婆的话一五一十告诉了沈争堂。 沈争堂听完,反应了一下问道:“你是害怕孩子们长大后会有劫数,所以希望把他们带在身边?” “是。”宴卿鸣点头,“我已经错失了太多他们的成长,我想好好陪他们长大。” 沈争堂看着宴卿鸣:“我理解你的想法,但是我怎么办,赫米提不许我留在这里陪你,为了中原我必须走,现在你要把孩子留下,我怎么办呢!” 沈争堂站起身,急躁的走来走去:“我回去怎么和我母妃交代,我怎么和你爹娘交代,一家五口人就我一个人回去,我到底该怎么办啊,卿鸣你教我该怎么办!” 宴卿鸣本就担心孩子们,沈争堂这样问他让他更加难受。 宴卿鸣突然把手捂在肚子上,沈争堂马上紧张起来。 “你是不是不舒服?”沈争堂紧张的坐下来让宴卿鸣靠在他身上,“来靠着我,别担心那么多事情,你现在要少想事情多休息知道吗,我们有办法的,别怕,有我呢。” * 沈修宁和宴明镜都愿意留在边关城。 沈修宁是希望和宴卿鸣在一起生活,宴明镜是喜欢边关城没人管束他。 沈争堂不能久留,越想越烦躁。 宴卿鸣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对一家人都好,心烦的厉害。 半个时辰的午觉让宴卿鸣受了凉,他说话的鼻音让沈争堂紧张的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宴卿鸣要去军中看看,沈争堂拿着披风追着他一起去。 士兵们面对宴卿鸣总是紧张的,也极少有不挨骂的时候。 但是今天宴卿鸣不太舒服,也没力气骂他们。 沈争堂把披风给宴卿鸣穿好,和他站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握着他微凉的手。 两人听到不远处的民居在传来嘈杂声,那是曾经边关城的守城士兵黄老六的家。 宴卿鸣走了过去,看到黄老六的老婆抱着孩子在哭。 黄老六在一旁骂骂咧咧个没完:“我辛辛苦苦赚的银子,我想怎么花就怎么花,还由得了你管我了!你敢再跟我大声说话,我打死你!” 说着,黄老六还踹了抱着孩子的老婆一脚,嘴里污言秽语个没完。 宴卿鸣上前,抬腿就给了黄老六一脚。 黄老六一个趔趄摔倒在地,正要回头骂人,看见宴卿鸣吓得不敢多说话。 “将……将军?您怎么来了。”黄老六忙爬起来。 宴卿鸣怒道:“你在我手下做了四年守城军,我何时教过你这般对待老婆孩子,我看你是打挨得少了!” 黄老六吓得忙往老婆身后躲:“将军饶命!我不敢了!” 宴卿鸣可不听这个,抄起马鞭就给了黄老六一顿打。 黄老六被打的满屋子乱窜,跪在地上不停求饶。 黄老六的老婆也抱着孩子跪在地上替丈夫求情:“将军饶了他吧,老黄平时对我很好的!” 宴卿鸣换看黄家的摆设,格外的简单老旧,这让宴卿鸣意识到边关城这几年过得不好。 战争对所有人来说都是百害而无一利的。 宴卿鸣真的累了,转头看向沈争堂:“留些银子给他们,我们回去。” 第245章 沈争堂不知道宴卿鸣在发愁什么,见他不搭理自己…… 沈争堂不知道宴卿鸣在发愁什么,见他不搭理自己,只能鬼鬼祟祟的跟着他。 宴卿鸣连着三天没去管军中的事,大小事务都靠纪长工盯着,每天晚饭前回来和宴卿鸣简短的汇报。 漠北部落的人也都安顿好了,沈争堂每天都去看看他们还需要什么。 再看宴卿鸣,天天陪着三个孩子玩儿。 真的就是只陪着他们玩儿,沈修宁高兴坏了,宴明镜紧张坏了,高悬一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宴明镜人小鬼大,悄咪咪的跟他哥哥说:“爹爹是不是摔坏脑袋了?为什么天天陪着我们啊。” 沈修宁严肃道:“你说爹爹坏话是要挨打的,你可以选择我打你还是父王打你。” “不要打我,我说真的呢!”宴明镜瞅了瞅正在帮高悬梳头的宴卿鸣,“他以前不这样,我小时候他连跟我一起吃饭的时间都没有,我几个月看不到他都正常,他刚才陪我抓蚂蚱诶!好吓人!” 沈修宁惊讶道:“你小时候爹爹也不陪你的?你不是一直在他身边吗。” 宴明镜摇头:“爹爹可忙了,根本就不陪我,我也不需要他陪我,他在家就要说我管我,他不在家我想玩儿什么就玩儿什么,开心着呢!” 沈修宁没想到弟弟也没被爹爹照顾过,心里有些上不得台面的窃喜。 宴卿鸣抬头看见两个儿子在窃窃私语,忙招呼他们过来。 “你俩聊什么呢,过来。”宴卿鸣把高悬的头发梳好,“悬儿,梳好了玩去吧,该你俩了。” 沈修宁看见宴卿鸣就从冷漠小孩变成黏人小孩,乖乖坐在宴卿鸣身边。 宴卿鸣散开宴明镜的头发,看着他明显比沈修宁发黄的发色有些难过。 怀宴明镜的时候宴卿鸣一直在战场上,吃不好睡不好,宴明镜生下来的时候就被奶娘说孩子胎里不足一脑袋小黄毛。 宴明镜自己倒是不在意,手里不知道从哪里抓了两只蚂蚁,看它们在手上爬。 沈修宁看着宴卿鸣给弟弟梳头,问道:“爹爹,以后你会给妹妹扎小辫子戴花花吗?” 宴卿鸣回头看沈修宁:“为什么要戴花花呢?” “其他女孩子都戴,她们还会穿很难走路的裙子。”沈修宁摇摇头,“我不想我妹妹穿那种裙子,她要穿她觉得舒服的衣服。” 宴明镜的好奇心上来了,问道:“我可以戴花花吗?” “可以。”宴卿鸣同意,“墨青,找朵花来给狗儿戴着玩。” 墨青找来了一朵花交给宴卿鸣,问道:“将军,世子是男孩子也要戴花吗?” 宴卿鸣笑道:“他好奇的事情无伤大雅没有危险就让他去试试。” 宴卿鸣又看了看沈修宁:“宁儿的话也对,妹妹不用必须穿走路都困难的裙子,她可以选择她喜欢的。” 墨青有些不理解,问道:“可郡主是女孩子啊,女孩子还是……” “女孩子怎么了?”宴卿鸣语气依旧温柔,“每个人都是一样的,都有权利选择自己喜欢的生活,没必要对他们过于规训。” “对不起,我没别的意思。”墨青还是有些怕宴卿鸣,“我有个姐姐,我很小的时候她就被管束着,要她会操持家务恭顺贤良,出嫁后多生子嗣让夫家满意,我以为有女孩子的家里都是这样教的。” 宴明镜突然像个小大人似的摇摇头:“不是的哟,我爹爹是男人,爷爷说他是宴家嫡长子长孙,是中原的第一武将,父王一样要他多生子嗣的呀,所以男孩子也要生孩子的对吧。” 宴卿鸣不知道自己给孩子做了是好是坏的榜样。 沈修宁先表态:“我不生。” 高悬也乖乖的说道:“我听哥哥的。” 宴明镜骄傲的仰起头:“我生!” 宴卿鸣扶着额头瞅着这三个孩子,心想这下沈争堂以后有事做了,可以带孙子。 墨青觉得三个小孩围着宴卿鸣的画面有趣极了,忍不住偷笑。 旭尔法想来代表族人和宴卿鸣道谢,刚好也看见这温馨的一幕。 “宴将军。”旭尔法走到宴卿鸣面前,“我是来和你道谢的。” 宴卿鸣站起身:“不必客气,接下来你怎么打算?” 旭尔法有些犹豫的说着:“我来还有件事想和你商量,我的部落有很多老弱妇孺,都是战乱时其他部落托付给我们的,我想他们不适合跟着我们东奔西跑,我想让他们留在这里,或者暂时留在这里,他们不会白吃饭的他们能干活儿,你可以收留他们吗?” 即便旭尔法不提,宴卿鸣也想劝他留下那些老弱妇孺,既然他提了,那就直接安排吧。 “城南有很多旧房子,我会派人去整修,不介意的话我可以把那一片让你的族人住下。”宴卿鸣还不忘补充道,“但是,留在边关城就要听从我中原的规矩,安分过日子就好。” 旭尔法郑重的向宴卿鸣行了个礼:“谢谢将军。” 宴明镜歪着头瞅旭尔法:“你要走了吗?” 旭尔法回头看宴明镜,这小孩儿给他莫名的压迫感,警惕的回答道:“是。” 宴明镜哦了一声,又问:“什么时候?” 旭尔法回答:“三天后。” “不妥哦。”严明眨巴着眼睛,“最近是狼群活跃期,出门容易被野狼追着咬屁股。” 提到野狼,旭尔法骄傲道:“我们漠北的游牧民族自幼和野狼打交道,不必担心。” “哦?”宴明镜没反驳,“那好吧,祝你好运。” 等旭尔法走了,宴明镜跑到宴卿鸣身边:“爹爹,过来咬耳朵。” 宴卿鸣蹲下,让儿子跟他咬耳朵说悄悄话。 宴明镜在宴卿鸣耳边小声说道:“三天后那个人肯定会被野狼追着咬屁股,我们要救他吗?” 宴卿鸣看着儿子问道:“那为何不阻止他,晚几天再走就是了。” 宴明镜摇摇头:“阻止他他又不听喽,咬了他的屁股他才知道厉害。” 宴卿鸣笑道:“你怎么会这个方法的?” 宴明镜抱着自己的脑袋抱怨起来:“我要捅马蜂窝的时候父王就鼓励我,我被咬的满头包就再也不敢了。” 宴卿鸣问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让他知道危险,再救他才能长记性?” “不是。”宴明镜嘿嘿一笑,“先故意看他的热闹,再救他,我就是他的神了呀。” 原来如此,不知道为什么,宴卿鸣总觉得宴明镜被沈争堂教歪了。 第246章 旭尔法带着族人出边关城那天,宴明镜叼着草叶子…… 旭尔法带着族人出边关城那天,宴明镜叼着草叶子在城墙上看着他们走远。 沈修宁走上城墙,问道:“你真的觉得让他们这样走是对的?” “是呀。”宴明镜嘴里的草叶子一跳一跳的,“挨过打才长记性,这话是爹爹说的。” “哦?”沈修宁眉毛一挑,“小时候没少挨揍?” 宴明镜像是被夸奖了一般嘿嘿傻笑:“也没有啦。” 这个傻弟弟,沈修宁有时候真的不想承认和宴明镜是亲兄弟。 宴卿鸣被严令禁止上城墙,只能在下面喊两个孩子:“宁儿狗儿下来!” 沈修宁马上回头从楼梯下去,宴明镜又看了一眼远去的队伍,扭头跟着哥哥下去。 宴卿鸣一手拉着一个孩子,回去找沈争堂。 沈争堂好几天没被宴卿鸣正眼看过了,见着一大两小一起回来马上迎了上去。 “有好消息。”沈争堂笑着把两个孩子从宴卿鸣手里领走,丢给墨青,“沈介音当爹了。” 宴卿鸣先是一呆,然后惊喜的问道:“真的?还顺利吗?” 沈争堂笑道:“有秋月在宫里照顾叶凌君呢,怎么会不顺利。” 宴卿鸣心里也算是踏实了,沈介音有了后代,中原皇族也算是顺利得以传承下去。 沈争堂笑的格外灿烂,伸手轻轻摸了摸宴卿鸣的肚子:“沈介音听说你肚子是女儿,已经下旨咱们女儿出生即封为公主,我们老沈家三代就这么一个女儿,你知道有多宝贝吗。” 宴卿鸣回忆了一下,确实沈介音没有姐妹,沈争堂也没有姐妹,沈氏皇族像是中了没女儿的魔咒,几十年都生不出女儿来。” 沈争堂突然嘿嘿一笑,瞅着远处帮宴明镜擦手的纪长工。 悄悄和宴卿鸣说:“还有个消息,你问问纪长工前段时间回京干什么好事了。” “嗯?”宴卿鸣不解的看向纪长工,“长工,你来一下。” 纪长工听见宴卿鸣喊他,忙快速擦干净宴明镜的手:“我来了!” 宴卿鸣直接问纪长工:“你回京的时候做什么了吗?” 纪长工一愣,摇头:“没有啊,我能做什么啊。” “哦?是吗?”沈争堂笑的不像个好人,“长工,你和阿姐的婚礼定在下个月吧?” 纪长工点头:“是的,我上个月回去和大小姐确定了一些婚礼的事情,都选她喜欢的。” 纪长工以为是问婚礼的事情,紧接着沈争堂说的话,把纪长工吓得直接跪在地上。 “婚礼没办,那就还不是夫妻呢,纪长工你胆子不小啊。”沈争堂笑嘻嘻的看着纪长工,“卿鸣你决定吧,怎么处置他。” 宴卿鸣看着沈争堂:“长工到底做什么了?你快说。” 沈争堂用只有三个人的音量说道:“秋月已经确认过了,阿姐有孕。” 纪长工整个人傻了:“什么?大小姐……有了?!” 宴卿鸣下意识的转头看向纪长工:“你不知道?” “我知道……我该知道的,我知道吗?我我我我……”纪长工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将军饶命,我有罪,是我干的……” 宴卿鸣没说话,就这么淡定的看着纪长工,吓得纪长工汗都下来了。 沈争堂也以为宴卿鸣生气了,悄悄拉了拉他的手:“你怎么了?生气了?” 宴卿鸣摇头:“长工回京去吧,陪着阿姐。” 纪长工紧张道:“我不能回去,这边还有很多事需要我做,我可以等大小姐临产再回去。” “我让你回去就回去。”宴卿鸣微微叹了口气,“长工,你比谁都清楚一个人怀孕生孩子有多辛苦,去陪我阿姐吧,你要是惹她不高兴,我肯定回去亲手砍死你。” 纪长工对着宴卿鸣重重磕了个头:“我纪长工一定用命对大小姐好!请将军放心!” 宴卿鸣还是相信纪长工的,“起来吧,去收拾一下明天就回去,姐夫。” 宴卿鸣一句“姐夫”纪长工刚站起来差点又跪下。 纪长工苦着个脸说道:“将军,你这不是折煞我么,还是叫我名字吧。” 宴卿鸣无奈道:“你让我习惯习惯吧,等我回去还叫你名字,阿姐要打我的。” 宴家食物链顶端的女子宴秋浓,沈争堂相信阿姐真的会打人。 纪长工赶着回去收拾行李,只留下沈争堂陪着宴卿鸣。 沈争堂表现的极为狗腿,笑嘻嘻说道:“老婆你是不是还怪我之前没陪你度过孕期,你看我现在多乖啊,你叫我往东我就不敢往西,你叫我吃鸭我不敢吃鸡,你不爽我都不敢软……” “你闭嘴!”宴卿鸣就知道这个混蛋沈争堂说着说着就开始胡说。 沈争堂马上趁机搂住宴卿鸣的腰,在他耳边腻歪:“我说错了?你肚子越来越大,我越来越不敢碰你怎么办,今晚让小崽子们自己睡,我陪你睡好不好?我想侍寝了,求将军翻牌子。” 宴卿鸣突然抱住沈争堂的脖子,紧紧地抱着他。 沈争堂吓了一跳,脑子还没转过来,手已经自觉的回抱他。 宴卿鸣把脸埋在沈争堂颈边,轻声说着:“我可能是老了,恋家了,当年我们分开六年多,放到现在我肯定受不了。” 沈争堂嘿嘿的笑着:“那六年多别说再来一次,我想都不敢想,想多了做噩梦。” 沈争堂见宴卿鸣难得温柔,又问了一次:“今晚陪我睡行不行?” 宴卿鸣倒也不是不愿意,只是担心道:“宁儿这些天跟我睡惯了,我怕他不愿意。” “狗儿已经被我撵去和墨青睡了,宁儿我也搞得定。”沈争堂信誓旦旦的说着,“大不了趁他睡着了给他抱走,小孩子睡觉稳醒不了。” 宴卿鸣笑着点点头:“行,万一醒了闹起来,你帮我顶着就行。” * 还不知道今晚要自己睡觉的沈修宁站在城墙上,皱紧眉头看着赫米提大大咧咧进了边关城。 “你又来干什么!”沈修宁不满的对着赫米提喊道,“敌军主帅擅自进城,我杀了你信不信!” 赫米提无所谓的耸耸肩:“你爹允许我随意进出的,你不满啊?不满也没用,对了你爹呢!” 沈修宁翻了个白眼随口说道:“跟我父王恩爱呢。” 赫米提一听就急了:“什么?!” 沈修宁也耸耸肩:“你不满啊?不满也没用哦。” 第247章 旭尔法离开边关城的第二个晚上,野狼群袭击了…… 旭尔法离开边关城的第二个晚上,野狼群袭击了他的扎营地。 营地的火堆和手中的火把能暂时驱散野狼,也只是暂时。 旭尔法被野狼偷袭了屁股,左边屁股和大腿被咬伤了,正火辣辣的疼着。 狼群慢慢聚拢了过来,越来越多的人受伤。 突然,旭尔法听到一声清脆的口哨声。 瞬间所有野狼都停在原地,像一只只乖巧的大狗一样坐了下来。 旭尔法看向口哨传来的声音,小小的宴明镜在黑暗中出现。 宴明镜身后跟着牵马的邢易,只有他们两个人来。 宴明镜走向旭尔法,随手打了个响指,旭尔法身边那几只野狼就趴了下来。 宴明镜一屁股坐在野狼身上,舒舒服服的靠着。 旭尔法觉得宴明镜这个小男孩再过上十年,一定能长成一个撩人勾魂的少年。 邢易看见地上的血,快速检查了受伤的人们,又用手语告诉宴明镜伤员的情况。 可惜宴明镜手语很差,只能看懂个大概。 旭尔法错愕的看着宴明镜:“你会御狼术?你怎么学会的!” “这还用学?”宴明镜打了个哈欠,“你说你非要出城,还要来救你,多麻烦啊。” 旭尔法一听这话,很不高兴的说道:“没人要求你来救我。” 宴明镜撅着嘴瞅向旭尔法:“我救你,你还不开心喽?” “不需要你救我!”旭尔法看到宴明镜掉了颗门牙,“小豁牙子!” 宴明镜刚才掉了乳牙正在难过,宴卿鸣哄了半天才好,旭尔法居然说他小豁牙子! 宴明镜挣扎着从野狼身上爬起来,气急败坏道:“你骂我!你完了!屁股给你咬烂!” 旭尔法不知道为什么,一向沉着冷静自居的自己看见宴明镜就想跟他吵架。 旭尔法骂道:“小豁牙子还不让人说?你咬啊,小豁牙子咬人都咬不整齐!” “呜哇啊!!!!”宴明镜要闹了,“邢易!他骂我!!我要把他喂狼狼!!!” 邢易忙过来抱起宴明镜哄他,一双眼睛责备的看向旭尔法。 旭尔法的屁股是真的疼,血已经浸透了裤子。 宴卿鸣交代了邢易来看看旭尔法的情况,如果受伤就要带回去。 可旭尔法把宴明镜气哭,这怎么带回去啊。 宴明镜双眼通红,气呼呼的看着旭尔法,大喊道:“狼狼咬他!咬他屁股!咬他球球!” 旭尔法吓得夹紧双腿:“你别胡闹!我身份很高贵的,还要娶老婆传宗接代呢。” 宴明镜生气:“邢易,我们不救他!” 邢易摇摇头,表明这是宴卿鸣的命令,不能不救。 宴明镜也不敢忤逆宴卿鸣的命令,又趴到邢易怀里生闷气。 旭尔法的队伍被带回了边关城,抵达时已经快要天亮了。 宴卿鸣一夜没睡,他担心宴明镜会胡闹,怕邢易收拾不了他。 沈争堂陪着宴卿鸣,直到看到他们回来。 宴明镜一看到宴卿鸣就扑过去:“爹爹!旭尔法欺负我!他骂我小豁牙子!” 沈争堂噗嗤一声笑出来:“他没说错啊,你看看你这个小牙掉了的模样,多逗啊。” 被笑话的宴明镜真的挤出来两滴眼泪。 宴卿鸣抱起儿子瞪了沈争堂一眼:“你别气他了,你去安排人照顾他们,我带狗儿去睡觉。” 宴卿鸣注意到了旭尔法屁股和大腿上的伤,看来还真给宴明镜说中了。 被野狼追着咬屁股…… * 旭尔法包扎好伤口只能趴着睡,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 再醒来的时候宴卿鸣正蹲在他面前。 旭尔法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想要起身,害得他伤口巨疼! “嘶,啊……”旭尔法疼的呲牙咧嘴,“你蹲在这干什么,吓死人了!” 宴明镜咧嘴一笑,天真可爱:“疼吗?被咬了屁股吧,你现在出城,还会被咬另一边屁股哦。” 旭尔法想起出发前宴明镜就说他会被狼咬,忙追问道:“你到底怎么会的御狼术。” “就会了啊。”宴明镜年纪不大,怎么解释的清楚,“吹口哨会吗?吹口哨就好了呀。” 说了跟没说一样,旭尔法突然想起邢易,那个人看起来是北蛮人。 难道是北蛮人把御狼术教给了宴明镜? 中原将军和王爷的儿子,精通御狼术,长得也不丑。 旭尔法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 宴明镜跑回书房里找宴卿鸣,大喊着跑了进去:“爹爹!爹爹!” 宴卿鸣放下手里的军事地图:“怎么了?” 宴明镜一双眼睛满是清澈,问道:“什么叫娃娃亲啊?” “娃娃亲?”宴卿鸣不知道儿子为什么问这个,“谁跟你说娃娃亲了。” 宴明镜回答道:“被咬屁股的,他说要跟我结娃娃亲。” 宴卿鸣眉头一皱,旭尔法要和宴明镜结娃娃亲?他也没打算把宴明镜交给一个漠北的游牧部落的人。 不是歧视,而是宴卿鸣私心想让儿子以后的生活不必颠沛流离,可以稳定幸福。 宴卿鸣耐心告诉儿子:“娃娃亲是要爹爹来决定的,旭尔法说的不算,你以后别老去找他,知道了吗?” “哦。”宴明镜似懂非懂,“我知道啦,爹爹我饿了,我去找墨青要吃的!” 看着儿子欢快的跑走,宴卿鸣第一次意识到他们终有一天会离开他,奔赴他们自己的人生,和他们的爱人共度余生。 宴卿鸣心里有点难过,轻抚自己的肚子,感受着女儿在肚子里的温暖。 宴卿鸣觉得一个人待着好冷清,沈争堂去哪里了? “争堂……”宴卿鸣试着喊了一声沈争堂,没人回应。 没过多久,沈争堂进了书房。 “卿鸣!”沈争堂端了一个炖盅过来,“你刚才是不是叫我?” 宴卿鸣抬头看着沈争堂:“你在哪听见我叫你的?” 沈争堂打开热气腾腾的炖盅:“小厨房啊,不过距离这么远,大概是我听错了。” 这难道就是心灵感应?宴卿鸣觉得很不可思议。 沈争堂把炖盅里的燕窝吹到温热,喂到宴卿鸣嘴边:“吃点燕窝,对你和孩子都好,沈介音派人送来的上好燕窝呢。” 宴卿鸣看着沈争堂:“我等下吃,你陪陪我吧。” 沈争堂自然乐意,坐在宴卿鸣身边让他靠着自己。 宴卿鸣突然问道:“陛下的皇子,起名字了吗?” 沈争堂笑了出来:“别提了,两口子为了儿子叫叶爱沈还是叫沈爱叶都快打起来了,哪个都不好听!” 宴卿鸣也想笑,这两个人真的很会胡闹。 宴卿鸣问道:“我们女儿叫什么?” 沈争堂自豪的仰了仰头:“等女儿出生你就知道,我早就想好了!” 第248章 秋月来了,身边依旧跟着翠妖。 秋月来了,身边依旧跟着翠妖。 秋月看见宴卿鸣,第一件事就是诊脉。 “身体保养的不错,孩子也很健康。”秋月回头看了沈争堂一眼,“同房有些频繁,请王爷控制一下。” 宴卿鸣自己就像被扒光了丢在太阳下公开处刑,什么都瞒不住秋月。 宴卿鸣挤出一个不算好看的笑容:“医术精进了不少。” 秋月笑道:“并没有,我一直能摸得出来,只是没说。” “你别说了……”宴卿鸣真的受不了了,“你当不知道行吗。” 秋月嘿嘿一笑,突然说道:“将军,我想你了。” 一旁的沈争堂听见这话眯起了眼睛,对身边的翠妖说:“你姐姐咋回事,想我老婆干嘛,说好的她不会喜欢我老婆的!” 翠妖也眯起了眼睛回答道:“我哪知道,她也答应我不会喜欢你老婆的。” “嗯?”沈争堂转头看向翠妖,总觉得这小妮子长大了,“翠妖你看起来不一样了。” 翠妖撇了撇嘴:“可能,长大了吧,也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纪了呢。” 沈争堂笑道:“真命天子寻到了?” 翠妖摇头:“干嘛一定要是真命天子,天女也不错啊……” 沈争堂以为自己听错了,可他看着翠妖望向秋月的眼神,怎么都觉得算不上清白。 * 晚上,边关城设家宴,给秋月和翠妖接风。 秋月笑道:“你们绝对想不到北蛮王生产有多么混乱,尤其是孩子出生之后,谁能想到两个人第一件事是吵架,争孩子跟谁姓。” 宴卿鸣想笑,这种事确实像沈介音能干出来的:“最后到底跟谁姓了。” “姓沈。”秋月今天开心,喝了一杯玫瑰酒,“他俩拼家底,陛下赢了所以孩子姓沈。” 沈争堂问道:“真的叫沈爱叶?” 秋月不想承认,但只能点点头:“文官都反对,但是陛下坚持叫这个。” 宴卿鸣笑道:“孩子大了,可能会习惯吧……” 沈争堂用肩膀蹭了蹭身边的宴卿鸣,说道:“咱们先说好哦,女儿要姓沈,三代单传的宝贝女儿,必须跟我姓沈。” 宴卿鸣不纠结这个事情,点头道:“随你。” 秋月觉得沈家人都不太靠谱,担心道:“王爷,你不会给孩子起什么奇怪的名字吧,沈爱宴也不好听诶。” “怎么可能!”沈争堂骄傲的高昂着头,“宁儿名字就是我起的,不好听吗?” 宴卿鸣无情的揭发沈争堂:“宁儿名字不是你看我写的字起的吗?” 沈争堂瞅着宴卿鸣不说话。 宴卿鸣马上妥协:“好好好,你起的,起得好,继续起。” 沈争堂高兴了,笑嘻嘻满脸爱意看着宴卿鸣。 秋月觉得沈争堂越看越像一条大狗,宴卿鸣随便顺毛摸几下,他就开心的像吃了蜜一样。 想到啥就说出口,秋月说道:“王爷,你这样很像大狗。” “啧!”沈争堂不爽道,“小姑娘你怎么骂人呢。” 宴卿鸣伸手摸了摸沈争堂的头发:“确实挺像,不烦人的时候怪可爱的。” 沈争堂马上眉开眼笑:“汪!” 秋月没眼看,忙给翠妖夹菜:“翠妖快吃,我们吃完赶紧走,一点都不想看这对夫妻恩爱。” 吃过饭,秋月跟着沈争堂去查看旭尔法那些人的伤。 野狼咬伤还是很危险的,鬼知道野狼吃过什么,狼牙有多脏。 旭尔法不想让秋月看自己的屁股,矫情的揪着衣服不撒手。 宴明镜跟着沈争堂来看热闹的,忍不住说他:“你屁股都要烂了,等下球球都会烂掉,还不给大夫看看嘛。” 旭尔法气的翻白眼,骂道:“你管我!烂了也跟你没关系!你能不能出去啊,大半夜的你一个小孩儿不睡觉吗!” 沈争堂把宴明镜抱起来:“好了,你别气他了,跟我回去。” 宴卿鸣被沈争堂扛在肩膀上带走,一双大眼睛还看着旭尔法。 旭尔法眼看这个小阎王终于走了才看看秋月,红透脸说道:“这位姐姐,我自己来行不行?” 秋月微笑摇头:“不可以,你再耽误下去要感染发烧的,快点脱裤子!” * 入了夜,沈争堂把沈修宁骗去和宴明镜一起睡。 紧接着猴急猴急的跑进宴卿鸣房里,准备抱着他的香香老婆睡觉。 老婆的嘴还没亲到,房门突然传来声响。 宴卿鸣看向房门口的方向,见是秋月躲在门后面。 沈争堂不爽道:“小姑娘你干啥啊?” “嘘!”秋月示意他俩别说话,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门口传来敲门声,翠妖的声音传了进来:“将军,抱歉打扰,秋月姐姐有没有过来找你啊。” 宴卿鸣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沈争堂先懂了。 沈争堂回头在宴卿鸣嘴上亲了一口:“我去帮她把翠妖支开,晚点回来。” 沈争堂下了床,开门走了出去:“没看见秋月啊,她去哪了?” 翠妖焦急道:“我们吵架了,不知道她跑去哪里了,我担心这么晚她一个人不安全。” “别急别急。”沈争堂安抚翠妖,“我陪你去找找,走吧。” 他们两个人的脚步慢慢远去,秋月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宴卿鸣也下了床,披上一件衣服过去把坐在地上的秋月拉了起来。 宴卿鸣坐在一旁,问道:“到底出什么事了,跟我说说。” 秋月也过去坐下又叹了口气:“翠妖最近很奇怪,我都有点害怕她了。” “哦?”宴卿鸣回想今天翠妖的模样,“我只觉得她没有以前活泼爱闹了,她有做什么吗?” 秋月顿了顿,说道:“她问我愿不愿意嫁到南诏去,要我……嫁给她。” 宴卿鸣反应了一下,懂了:“翠妖这是喜欢上你了?之前翠妖对我们都很好,有段时间我觉得她看我的眼神怪怪的还以为是我得罪了她,现在看来是她误会了什么吧。” 秋月用力点头:“对对对!她确实误会过我对你有意思,我跟她解释了好久。” 宴卿鸣问道:“那你的意思呢?” 秋月想了想:“我不想去南诏。” 宴卿鸣又问道:“只是不想去南诏,不是排斥和翠妖在一起?” “……”秋月呆了半晌才点点头,“不排斥,但是我……” 宴卿鸣看得出秋月有顾虑,问道:“你的顾虑是什么?” 秋月低下头,一双手卷着裙子上的飘带:“我家世不好,翠妖的爹做了南诏国主之后她是南诏的公主,门不当户不对,不会长久。” 宴卿鸣笑道:“家世而已,好办。” 秋月歪头看向宴卿鸣:“你有办法?” 宴卿鸣点点头:“你需要一个和翠妖家族势均力敌的娘家,你看宴家,如何?” 第249章 秋月想都不敢想宴家会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秋月想都不敢想宴家会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瞪大双眼,秋月瞅着宴卿鸣问道:“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宴卿鸣笑道:“你的天师和我娘年轻的时候关系很好,相信我娘会愿意收你做义女的,我一直没问过,你姓什么?” 秋月摇摇头:“我跟家里没有任何感情,他们的姓氏我不想要。” “介意姓宴吗?”宴卿鸣语气温柔,“你叫秋月,刚好我家阿姐名字中间也是秋字,如果你愿意,我就做主给你改名叫宴秋月。” 秋月傻呆呆的看着宴卿鸣,半天才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以后你是我……哥哥?” 宴卿鸣点头:“对,以后我是你哥哥。” 秋月还是不太敢相信,小心翼翼的问道:“你父母能同意?” “嗯。”宴卿鸣笑了笑,“宴家我还是能做一些主的。” 秋月有种期待又不好意思的感觉:“我真的可以吗,我何德何能……” 宴卿鸣想要让秋月安心,说道:“你对我和争堂都有救命之恩,我倒是担心你看不上我们宴家呢。” “我怎么可能看不上!”秋月鼓足勇气,“哥,以后你就是我哥!” 宴卿鸣笑着点点头:“等我女儿出生,我们回京去和父母见面说明情况,让你入籍宴家,以后你就是宴家的女儿,在任何人面前都不会因为家世抬不起头。” 沈争堂回来了,见他们两个在聊天,问道:“聊什么呢?” 秋月瞅着沈争堂:“嫂子好!” 沈争堂呆在原地:“我就出去了一下下,出啥事了?” 宴卿鸣笑道:“反正以后秋月就是我亲妹,我有空再跟你慢慢解释。” 沈争堂乐了,一拍大腿:“亲妹?好啊!你要是我小姨子我就不担心你看上我老婆了!” 秋月白了沈争堂一眼,问道:“翠妖呢?” “回房睡觉了。”沈争堂坐在旁边,语重心长,“翠妖真挺喜欢你的,你不考虑考虑?” 秋月笑道:“我考虑,但是要给我时间。” 沈争堂说道:“考虑就是有机会,俩人别吵架了,回去睡觉吧。” 秋月也觉得时间晚了,又给宴卿鸣诊了个脉,确认他一切正常,才回了房间。 等秋月走了,沈争堂钻进被窝搂着宴卿鸣躺下。 宴卿鸣没想到沈争堂这么老实,问道:“难得啊,不折腾我了?” 沈争堂嘿嘿傻笑:“秋月说的对不能太频繁,你身子要紧,一顿饱和顿顿饱我心里有数。” 沈争堂舒服的伸了伸腿:“哎呀,好久没和你一起睡觉了,真好。” 宴卿鸣侧躺着,笑道:“睡吧,明天宁儿就不会把位置让给你了。” 沈争堂想起沈修宁那个小子就头疼,抱怨道:“你说宁儿平时冷漠成那样,怎么就那么黏着你呢。” 宴卿鸣想起孩子就高兴,说道:“他爱我呗。” 沈争堂转过头,轻声道:“我也爱你,睡吧。” * 卿鸣的腰,夺命的刀,卿鸣的腿,缠人的鬼。 这是沈争堂觉得自己一辈子过不去的坎儿,并且心甘情愿被卡一辈子! 宴卿鸣一大早站在城门口看练兵,衣摆卷起来别在腰带上,露出来两条腿把沈争堂迷的鬼迷日眼的。 秋月和翠妖拎着小药箱来给士兵检查旧伤的恢复情况。 这一上午忙过来,可是累坏了秋月。 边关的昼夜温差大,近来不少士兵感觉不舒服。 翠妖熬了一大锅清热解毒的汤药,嘱咐每个士兵都喝一些。 秋月端了一碗给沈争堂:“王爷,喝一碗去去火。” 沈争堂愣了一下:“我也没上火啊。” 秋月看看旁边的宴卿鸣:“王爷,你都快把我哥身上盯出个洞了,还说你没上火?喝吧。” 沈争堂万般不愿的喝了那碗药,感慨道:“我太可怜了,这么大个老婆能看不能碰。” “说什么呢?”宴卿鸣回头看着沈争堂,“你盯我一早上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去陪陪孩子,别烦我。” “我不!”沈争堂像个狗皮膏药黏着宴卿鸣,“宁儿和高悬跟着邢易练剑去了,狗儿去欺负旭尔法了,他们才没空理我,我就黏着你!” 宴卿鸣眉头一皱,问道:“狗儿又去找旭尔法了?” * 选择安稳的感情才能获得安稳的幸福。 可惜宴明镜生来不是省油的灯。 旭尔法习惯了睡地上,便把被子拖到地上趴着。 宴明镜来找旭尔法玩儿,恰巧没看见趴在地上的旭尔法,就踩了过去。 “啊!!!!”旭尔法疼的整个人差点跳起来,“小豁牙子你故意找茬儿是不是!” 宴明镜回头,又低头才看见旭尔法,淡淡说着:“哎呀,抱歉没看到你。” 旭尔法缓了半天才没那么疼,骂道:“没看见你瞎啊!你那么矮能看到地上躺着个人?” 宴明镜也不生气,笑道:“你太不起眼了,跟我高矮有什么关系,你现在忙吗?” 旭尔法正生气呢,听他问自己忙不忙,以为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旭尔法问道:“不忙,干嘛?” “不忙跟我玩儿吧。”宴明镜可爱的鼓着小脸儿笑眯眯的,“我们去骑马。” 旭尔法觉得自己认真听宴明镜说话简直是蠢透了。 旭尔法不爽的问道:“你猜我为什么趴着?我屁股疼着呢,你还叫我去骑马,你安的什么心!” “不去就算了。”宴明镜摆摆手,转身就走,“你好好趴着吧,我去玩儿喽。” 旭尔法依旧骂骂咧咧,重新趴回去养伤。 宴明镜刚从旭尔法房里出去,就看到一个漠北的强壮男人正在看着他。 宴明镜不认识他,打算绕过去。 走了没几步突然就被人捂住嘴抱住腰抱了起来。 宴明镜吓坏了,拼命蹬腿打抓他的人,趁机一口咬在他手上。 “你谁啊!放开我!救命!” 被咬的男人吃疼,差点被宴明镜跑了。 可宴明镜是个七岁的孩子,根本没能力和成年的强壮男人抗衡。 男人再次捂住宴明镜的嘴,抱着他去旁边空无一人的房间。 嘴里说着下流的话:“你长得真可爱,来陪伯伯玩玩,你的皮肤可真嫩啊。” 宴明镜没遇到过这种人,他吓坏了,牙咬手抓脚踹也阻止不了这男人。 宴明镜吓哭了,拼命想要求救。 破旧的木门被人一脚踹开,旭尔法站在门口逆着光看不到表情。 “他妈的!你在干什么,放开那个孩子!” 第250章 侵犯儿童,按照中原律法是要处以极刑的。 侵犯儿童,按照中原律法是要处以极刑的。 更何况被害的孩子还是中原王爷和将军的儿子。 好在旭尔法出现的及时没酿成大祸,只是宴明镜吓坏了,躲在被子里哭了好久。 犯人被绑了起来,沈争堂被七八人拦住才没生剁了他。 宴卿鸣坐在一边不说话,旭尔法跪在他面前。 旭尔法说道:“犯人是我的族人,我有责任,请将军发落。” 宴卿鸣心里清楚,旭尔法说的话没错,他的族人他有义务和责任管理。 但事实也是旭尔法足够机警才救了宴明镜,没让最不好的事情发生。 “你起来吧,身上还有伤呢。”宴卿鸣疲惫的扶着额头,“我想想怎么处置。” 宴卿鸣这边还没想好怎么处置,那边被绑着的犯人就等到了听说弟弟出事赶回来的沈修宁。 沈修宁随身携带的那把西疆匕首被他反手握着,沈修宁快步上前,一个用力把匕首扎在了那男人肚子上。 男人疼的嗷嗷叫。 沈修宁又跳起来一脚踹在匕首的把手上,把匕首活生生插进了男人肚子里。 邢易追上来的时候,沈修宁已经踩着人拔匕首了。 邢易忙从身后抱住沈修宁,沈修宁拼命反抗邢易的阻拦。 “别拦我!我要弄死他!”沈修宁气急了,“欺负我弟弟就给我去死!” 宴卿鸣听到沈修宁杀了那人的消息时不敢相信,沈修宁才多大,怎么可能杀了人高马大的成年漠北男人! 宴卿鸣赶到关押犯人的地方,沈修宁身上有血坐在一边喘着粗气,高悬在一旁帮他擦匕首。 邢易见到宴卿鸣,忙上前用手语告诉他发生了什么。 杀人的长刀立起来没比沈修宁矮多少,沈修宁没那么大力气却也还是拿刀砍在了那人脖子上。 应声倒地的男人被砍断了脖子上的血管,沈修宁没能消气,踩在刀背上靠体重硬是把那人脖子险些切断。 宴卿鸣问道:“邢易,你说实话,你真没帮他?” 邢易拼命摆手,表示自己没帮他。 宴卿鸣又说道:“但你也没拦着他,对吗。” 邢易不敢吱声了,他也觉得那人该死,就没拦着沈修宁。 高悬把沈修宁的匕首擦的亮晶晶的,乖乖站起来,走到已经死了的男人面前,当着宴卿鸣的面把匕首扎在了尸体的双腿裆部。 高悬可爱的仰起头看着宴卿鸣:“将军,这个人拉出去示众吧,让有一样想法的人看看。” * 喜欢幼童的变态在边关城有难了。 宴卿鸣下令统计全城十六岁以下的孩子有多少,又派了一支队伍暗中调查这种情况在边关城中是否常见。 边关城是有青楼的,老鸨被喊去谈话,彻查青楼里所有人的年纪。 吓得老鸨连夜给姑娘小伙儿开会,生怕做了啥事惹到了王爷和将军。 几天的时间,城里为数不多那几个觊觎幼童的变态被尽数抓捕丢入大牢。 等着他们的就是非人的待遇和漫长的刑期。 宴明镜躲在屋里好几天,才愿意出门。 高悬一直乖乖守在宴明镜身边,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不敢怠慢一点。 平日里大大咧咧满处闲逛的宴明镜,现在像个受惊的小兔子,看见个身强体壮的男人都害怕,着实可怜极了。 旭尔法听说宴明镜肯出门了,一瘸一拐赶来看他。 高悬看见旭尔法就开始摸随身的匕首,生怕这个异族人伤害宴明镜。 宴明镜只瞅了旭尔法一眼,就转头去和高悬说话。 “高悬,我想出去玩,但是我害怕。”宴明镜真的闲不住,但是胆子变小了又不敢出门。 高悬马上说道:“我陪你!要不我们去找宁哥哥吧。” 沈修宁又在和邢易练剑,宴明镜觉得找他哥肯定安全,点点头。 两个小孩儿一路往练武场走,旭尔法担心他俩路上有危险,远远的跟着他们。 练武场热热闹闹的,沈修宁身体小小的,每一招都奔着要人命去。 没人敢陪着沈修宁练剑,就连沈争堂都不敢。 宴卿鸣不能陪沈修宁,只有邢易能陪着,怕是也陪不了几年就会被沈修宁打的哇哇叫。 邢易给自己定了个小目标,当陪练这件事坚持到宴卿鸣生完孩子,就算是圆满了。 沈修宁在练武场发狠训练,高悬也被拉过去一起。 宴明镜躲在遮阳的棚子下面,悠闲的吃苹果。 旭尔法悄悄靠近,小心翼翼的问宴明镜:“你……还好吗?” “嗯?”宴明镜转头看旭尔法,“嗯,挺好。” 旭尔法的伤还没好,屁股大腿受伤那半边吃不上力气,只能歪歪的站着。 “那个……”旭尔法自知自己比宴明镜大了九岁,怎么也要表现的像个大哥哥,“我替我的族人向你道歉,如果你心里不舒服,那就揍我吧。” 宴明镜拿了个苹果递给旭尔法:“给你,坐下陪我一起吃。” 旭尔法客气道:“不了不了。” 宴明镜一双眼睛看着沈修宁,眼角的泪痣在白嫩嫩的小脸上格外显眼。 “我哥看着这边呢,你要是坐下陪我他就知道我原谅你了,如果你再见外,怕是他要过来打你了。”宴明镜又伸手递那个红彤彤的苹果,“快点吧,我哥没啥耐心。” 旭尔法也看见沈修宁提着剑要过来,忙接过苹果坐在宴明镜身边。 宴明镜人小小的,歪着身子坐在那里小口小口啃苹果的模样着实看着挺漂亮。 两条腿叠在一起翘着二郎腿,用沈争堂的话来说,俩儿子腿都像宴卿鸣,长大了那是要迷死人的。 旭尔法双手捧着苹果没吃,宴明镜瞅了他一眼。 “不爱吃苹果?”宴明镜说完又咬了一口。 旭尔法有些尴尬,小声问他:“这个是苹果?我没见过。” 宴明镜眨巴眨巴眼睛:“没见过苹果?” 旭尔法点点头:“游牧民族平日里吃不到蔬菜水果,我只听说过。” 宴明镜不缺吃喝,就爱啃个苹果。 这苹果是沈争堂特意派人运过来的,确实也不是本地的特产。 旭尔法摸着那个苹果:“我能带回去给族里的弟弟妹妹吗?” “可以。”宴明镜看着他,“你不吃?” 旭尔法摇摇头,他不舍得。 宴明镜想都没多想,就把自己啃了一半的苹果递过去:“不嫌弃的话,咱俩啃一个呗。” 旭尔法错愕的看了宴明镜半天,最后还是被苹果的甜香气味吸引咬了一口。 两个人就这么一人一口吃完了那个苹果。 沈修宁眯着眼睛看他们:“悬儿,狗儿什么时候和那个异族人关系这么好了?” “不知道。”一向脾气温和的高悬,蹲在地上用匕首拼命戳地…… 第251章 沈修宁是真的讨厌异族人,所有异族都讨厌! 沈修宁是真的讨厌异族人,所有异族都讨厌! 尤其是那个隔三差五翻墙头进来骚扰他爹的赫米提。 三个月很快过去,宴卿鸣快要足月了。 半夜腿抽筋疼的一夜一夜睡不着,这会儿被秋月逼着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赫米提送来了西疆特有的丝绸,说是特别的软,可以给孩子做衣服。 秋月声称自己会刺绣,绣了个给孩子的肚兜,特别自信的拿给宴卿鸣看。 人家女孩子绣花绣草的,秋月绣了个大太阳,好看不好看的先不说,倒是挺圆。 宴卿鸣也不敢说什么,挺可爱的,留着给孩子穿。 倒是墨青手艺好,赫米提拿来的丝绸被他做成了婴儿的衣服,还给三个男孩子一人做了一身寝衣。 所有人都在期待这个女孩子的出生,全都盯着宴卿鸣,完全没人在意孩子的父王沈争堂。 沈争堂气鼓鼓的蹲在宴卿鸣身边,问他:“我中午没回来陪你吃饭,你找我了吗?你是不是把我忘了,嗯?” 宴卿鸣中午真没想起来沈争堂,但是又不好实话实说。 宴卿鸣把手伸过去给沈争堂:“今天一直在犯困又知道你去盯着士兵操练了就没找你,我手有点肿,给我揉揉。” 沈争堂马上忘了为啥闹小情绪,赶紧拉过宴卿鸣的手检查。 “手肿了多久了?哎哟,肿的挺厉害呢,我老婆漂亮白净又能徒手拧断别人脖子的玉手可不能肿。”沈争堂吧唧亲了一口宴卿鸣的手,尽职尽责的给他揉揉。 赫米提坐在宴卿鸣另一边,拉过他另一只手轻轻的揉着。 沈争堂一巴掌拍在赫米提手上,怒道:“摸谁呢!把手给我撒开!” 赫米提笑道:“那我给他揉腿,你乐意吗?我是乐意的。” 沈争堂正准备狠狠的教训赫米提,却发现宴卿鸣坐着睡着了。 沈争堂压低声音:“西疆小子,等下我再收拾你!卿鸣来我抱你进去睡。” 院子里树上的花都开了,宴卿鸣迷迷糊糊在阳光下犯困。 沈争堂觉得这场景美极了,抱住宴卿鸣闻他身上被阳光晒出来的好闻味道。 赫米提皱着眉头说道:“你这表情好像个登徒子。” “你闭嘴!”沈争堂白了赫米提一眼,抱着宴卿鸣继续享受。 沈修宁带着两个弟弟回来,一眼就看见了烦人的赫米提。 “你在这干什么。”沈修宁看赫米提的眼神透着不爽,“离我爹远点。” 赫米提转头看向沈修宁,竟有些意外:“你是不是长高了,越来越像卿鸣了。” 沈修宁依旧皱着眉头:“卿鸣不是你叫的,外族使者称呼官职,你该叫他宴将军。” “我乐意叫啥就叫啥!”赫米提开始跟沈修宁抬杠,“我就是随你管他叫爹,你能管得了我?走开!” 宴卿鸣被吵醒了,看了看赫米提和沈修宁,又看向沈争堂。 “好困……”宴卿鸣靠着沈争堂,“争堂陪我睡午觉吧。” 沈争堂当然愿意,扶着宴卿鸣起身,想陪他回房去。 宴卿鸣才一站起来就觉出身体的异样,一把抓紧沈争堂的手。 沈争堂问道:“怎么了?” 宴卿鸣自己也说不清楚这种感觉是怎么了,但隐约的觉得不对劲。 沈争堂见宴卿鸣不说话可吓坏了,忙问道:“不会是要生了吧?” 宴卿鸣摇摇头:“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沈争堂真要疯了,“你生两个了!你不知道?” “我又没足月生过。”宴卿鸣忙到处寻找秋月,“你别废话了,快叫秋月过来。” * 秋月和神医都被找来,沈争堂和赫米提被推出门在外面等着。 沈修宁想要进去看看他爹,也被秋月拎出来丢给沈争堂。 沈修宁一脸懵的问沈争堂:“父王,妹妹要出生了吗?” “是吧……”沈争堂紧张的浑身发抖,“不紧张不紧张,我不紧张……卿鸣啊!!!” 翠妖打开门探出头来,喊道:“王爷!姐姐叫你闭嘴!” 赫米提倒是淡定的多,对沈修宁说道:“小子,你弟弟出生的时候比现在条件差多了,会很顺利的。” 沈修宁看向赫米提:“狗儿出生的时候,你在我爹身边?” “嗯。”赫米提点点头,“我在边关城做了那么多年的质子,我看着狗儿长大的。” 沈修宁眼睛一眯,说道:“当质子你还挺骄傲的。” “不行吗?”赫米提就烦沈修宁跟他抬杠,“我自愿的!你管我!” 外面的人急的团团转,屋里的人一片沉默。 神医和秋月都了解宴卿鸣的身体状况,现在两个人都没了主意。 秋月问道:“他身体一直很好,现在却昏迷没有力气生产,神医可有办法?” “这很难办啊。”神医焦急的看着几乎昏迷的宴卿鸣,“将军生二公子的时候是早产,但是全程清醒顺利产下孩子,这回怎么……” 秋月诊了宴卿鸣的脉:“他的脉象越来越弱,神医我们不能耽误了。” 神医犹豫着问秋月:“姑娘,你可知道可以切开腹部取出孩子。” “什么?”秋月惊讶的瞪大眼睛,“真的可以吗?” 神医摇摇头:“我也没有经验,万不得已,可以一试。” 秋月抿了抿嘴:“先试试能不能让他醒过来,再做定夺。” 神医看向屋外,问道:“是否要告知王爷?” “不必,”秋月可不想沈争堂哭天抢地的添乱,“告诉他就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们还是先顾着将军和孩子吧。” 秋月太了解沈争堂这个人了,根本不需要告诉他宴卿鸣的情况,他已经在外面抱着俩孩子哭哭啼啼了。 沈争堂不是害怕,他是觉得愧疚,每次宴卿鸣为了孩子在阎王殿前走一遭的时候他都无能为力。 沈争堂除了抱着孩子在外面等,他什么都做不了。 那么多事情都是两个人一起,只有这件事沈争堂帮不上一丁点的忙。 沈争堂觉得自己,无能极了。 宴明镜伸手擦了擦沈争堂的眼泪:“父王别哭,哭的这么难看妹妹会不喜欢的。” 沈修宁盯着房门,一言不发。 赫米提忍不住看着这个沉默不语的小大人,问道:“你害怕吗?” 沈修宁摇摇头:“不怕,爹爹一定会没事的。” 沈修宁又沉默了好一阵子,突然说道:“等我长大了,我不会让任何人因为我受这种痛苦。” 第252章 秋月给宴卿鸣喂了麻药,却没想到麻药对宴卿鸣…… 秋月给宴卿鸣喂了麻药,却没想到麻药对宴卿鸣几乎没有作用。 “秋月……”宴卿鸣拉住慌了神的秋月,“别管那么多了,让神医动手吧……” 秋月急的满头是汗,拼命摇头:“你现在清醒着,剖开肚子你会疼死的!” “我感觉孩子不动了,快点!不能耽搁了!”宴卿鸣催促着秋月和神医。 宴卿鸣拉过他自己衣服卷起一块塞进口中咬着,迎接即将到来的割肉痛楚。 神医把手中的医刀用烛火烧红消毒,转头对秋月说道:“你一个姑娘按不住他的,要不要请王爷进来?” 宴卿鸣摇头,拒绝沈争堂进来。 秋月咬紧牙说道:“不存在按不住他,他不会反抗的,我要做的是防止他疼到自残甚至自杀,神医动手吧,真的不能再耽搁了。” 翠妖在一旁吓傻了,突然跑过来掏出她的小蛇绿绿。 秋月不懂翠妖在做什么:“你要做什么?” “绿绿是毒蛇,咬伤毒发之后会全身发麻减轻痛感。”翠妖说着自己大胆的想法,“让绿绿咬伤将军,只要我能控制好给他解毒的时间,也许会让将军好受一些。” 秋月不敢,问道:“你确定不会出事?” 宴卿鸣关心的则是孩子,问道:“确定不会伤了孩子?” 翠妖摇摇头:“我不敢……” 神医突然说话了:“老夫觉得可以一试!” 秋月真的不敢,稍有差池就会让宴卿鸣送命,那一切就都完了。 宴卿鸣握了握秋月的手,秋月知道他有话想说。 秋月凑了过去:“你要说什么?” 宴卿鸣虚弱的说道:“试试看吧,万一我死了……” “闭嘴!”秋月恼了,“你再提死,我就把你打晕过去!” 翠妖小心翼翼的让绿绿咬破宴卿鸣的手背,蛇毒迅速在宴卿鸣体内流窜,那种发麻的感觉让宴卿鸣难受,但也确实缓解了很多痛楚。 神医觉得时机到了,坚定地拿起医刀…… * 新生的小公主,哭声响彻云霄。 赶来帮忙烧热水的大婶笑道:“哎哟,听听这哭声,比小子还嘹亮!” 沈争堂听到孩子的哭声,腿一软跪在地上。 秋月抱着包在小被子里面的孩子,开门出来将孩子交给奶娘们。 沈争堂连滚带爬到秋月面前:“卿鸣呢?卿鸣呢!” 秋月也是松了口气,说道:“父女安好,但你还不能进去!” “为什么?”沈争堂使劲往屋里张望,“卿鸣!你还好吗?” 秋月忍不住拍了沈争堂一巴掌:“别喊!他累坏了,让他好好休息!” 沈争堂被秋月死死拦在屋外,屋内的翠妖把解蛇毒的药让宴卿鸣服下。 神医一直在诊着宴卿鸣的脉,直到他体内的中毒反应减弱直到消失,才终于放下心来。 翠妖小心的问道:“将军可还安好?” 神医笑着点点头:“他很好,好生休养就没事了。” 翠妖呼了口气,笑道:“太好了,等下姐姐回来我要去看小公主!” 秋月费了好大劲才把沈争堂挡在外面,回到屋里看了看已经睡着的宴卿鸣。 翠妖拉秋月坐下:“姐姐,你陪着将军,我去看看小公主。” “去吧。”秋月笑着摸了摸翠妖的头,“刚才辛苦了,看完公主你去休息休息。” 翠妖满眼的爱意看着秋月:“我不累,我看完公主就去给你们做吃的。” 翠妖开心的跑出门,被守在门口的沈争堂抓了过去。 沈争堂紧张道:“翠妖你跟我说实话,卿鸣真的没事?” “将军没事啊,他睡了。”翠妖四下寻找,“公主呢,我要去看看。” 沈争堂才想起自己也没去看女儿:“我跟你一起。” 沈争堂跟着翠妖去了专门为新生儿准备的房间,奶娘已经给婴儿擦洗干净,放在床上让她呼呼的睡觉。 上次看到新生儿还是沈修宁出生的时候,沈争堂看着可爱的女儿心都化了。 翠妖蹲在一旁,满眼喜欢的看着小公主,夸赞道:“好漂亮啊,王爷你看她是粉色的诶。” “真的好漂亮。”沈争堂看女儿,看的眼睛都不眨一下,“是我女儿,翠妖你看这是我女儿,卿鸣给我生的女儿,我们沈家三代才有一个的女儿。” 翠妖笑着看沈争堂:“王爷将来一定是个女儿奴!” 沈争堂很喜欢这个称呼,点头道:“那当然!我会爱她一辈子的。” * 宴卿鸣休息了两天就下床走动了,秋月吓得紧跟着他。 “哥!你是我亲哥!”秋月拉住要出门的宴卿鸣,“你别吓唬我,你回床上去好不好。” 对宴卿鸣来说那道伤口真心算不上严重,笑道:“我都躺了两天了还不够?没事了,我想去看看孩子。” 秋月挡在门口:“虽说你不用坐月子,但也要保养好身体,我去叫奶娘把孩子抱来给你看行不行?” 宴卿鸣也知道秋月是担心他,勉强同意:“行吧。” 过了半晌,沈争堂抱着软乎乎娇嫩嫩的女儿大大咧咧走了进来:“卿鸣!” 宴卿鸣一愣:“奶娘呢?怎么是你抱她过来。” “你两天没看见我了!”沈争堂抱着孩子坐在床边,“我再不靠着这个小东西,我还见不到你的面呢!” 沈争堂抢了女儿跑进来,就是为了告状:“就是那个小秋月!不让我进来看你!” 宴卿鸣没空搭理沈争堂,俯身去看他怀里的小女儿。 宴卿鸣脸上掩饰不住的笑意:“她真可爱,名字起了没啊?” 沈争堂清了清嗓子:“来来来给你宣布一下我们的宝贝女儿大名沈清焰,取冰清玉洁,光焰万丈之意,刚好还和你名字前两个字音同,满意吗?” “挺好。”宴卿鸣倒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名字,“我还以为你会取那种适合温婉女子的名字。” 沈争堂摇摇头:“我们的女儿将来要做她想做的所有事,绝对不能拘泥于深宅大院丈夫孩子,温婉贤惠什么的,都不适合她。” 沈争堂还想起沈介音给女儿的封号,说道:“沈介音那个没文化的,取了一堆封号没一个能入耳,还是叶凌君有文化,给我们女儿的封号是云和公主,云之所在,万疆永和。” 云之所在,万疆永和。 多好的祝愿啊,宴卿鸣也期待着万疆永和的那一天。 第253章 沈清焰还是个婴儿,每天除了睡就是吃。 沈清焰还是个婴儿,每天除了睡就是吃。 小婴儿睡得昏天黑地,她的三个傻哥哥吃过晚饭就围着她看。 宴明镜伸出小手戳了戳妹妹的小胖脸,被沈修宁一巴掌打过去。 “洗手了吗!没洗手不许摸妹妹!”沈修宁给宴明镜立规矩。 宴明镜伸出两只手:“洗的超干净,翠妖姨姨给我洗的!” 高悬好奇的不得了:“哥哥,我们小时候也这么小小的吗?” 宴明镜哪里知道,随口说道:“大概是吧。” 秋月来看沈清焰,见三个男孩子也在。 “你们三个在干嘛?”秋月挨个摸摸他们的头,“又跑来看妹妹,妹妹可爱吧?” 沈修宁仰头问秋月:“小姑姑,爹爹呢?” 秋月尴尬一笑,隐晦的说道:“你们爹爹跟你们父王有事要谈,今晚你们都跟墨青睡知道吗。” * 宴卿鸣和沈争堂吗确实有事在谈,俩人吵起来了。 孩子出生快一个月了,沈争堂才知道宴卿鸣剖腹产子这件事。 宴卿鸣肚子上那道已经愈合的伤疤,让沈争堂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宴卿鸣!”沈争堂现在很生气,“你跟秋月打算瞒我多久?你能一辈子在我面前不脱衣服,一辈子瞒着我吗!剖开肚子这么大的事情你瞒我,你还有什么不敢瞒我啊!” 宴卿鸣坐在一旁喝茶,淡定道:“你很吵,过去都快一个月了,我和孩子都没事,你发什么脾气。” 沈争堂气的都快冒烟了,吼道:“你好样的宴卿鸣!还嫌我吵?你现在是没事你能这么轻松,有事怎么办?有事怎么办我问你呢!” 宴卿鸣是真的觉得沈争堂吵耳朵,起身整理自己的衣服。 沈争堂看宴卿鸣穿衣服,又不干了:“你穿衣服干什么?你今天不跟我睡了?宴卿鸣!” 宴卿鸣理都没理沈争堂就走了,急的沈争堂追出去拉他。 “你给我回来!”沈争堂拉住宴卿鸣的手臂,“天都黑了你干嘛去,你现在怎么回事,说你几句就跑!” 宴卿鸣也没挣扎,也没说话,就这么被沈争堂拉着,定定地看着他。 沈争堂坚持了没多久就败下阵来,说道:“我大声跟你说话我错了!别闹脾气了,外面凉对你身体不好,我们回去说。” 宴卿鸣看着沈争堂:“跟你睡一起对我身体也不好,我去和孩子睡。” “不行。”沈争堂一把抱住宴卿鸣的腰把人往屋里拉,“今天让你跑了我就不姓沈!好不容易熬到现在可以对你放肆一些了,你还想跑?进来吧你!” 把人拉回屋里扔床上,锁了门沈争堂就不想当人的往宴卿鸣身上扑。 宴卿鸣也算是体质特殊,生过孩子恢复的极快,几天前就像个没事人一样该干什么该干什么。 但是宴卿鸣没告诉沈争堂他身体没事了,就是不想两个人太亲近让沈争堂看到他肚子上的疤,不想他这么早知道。 沈争堂扒了宴卿鸣的衣服,盯着他腹肌变得模糊的肚子,和上面那道疤看了好久。 宴卿鸣靠在床头,看着沈争堂问道:“看什么呢看这么久?” 沈争堂突然趴在宴卿鸣肚子上,闷声不说话。 “怎么了啊?”宴卿鸣歪头看沈争堂,“嫌难看?” 沈争堂摇头,突然抽了抽鼻子。 宴卿鸣一愣,仔细看看沈争堂的侧脸:“呀,怎么哭了。” “哼……”沈争堂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在宴卿鸣肚子上蹭了蹭,像是害羞一样不给他看自己掉眼泪。 宴卿鸣吃软不吃硬,沈争堂来这一出儿他就没辙了。 宴卿鸣拍了拍沈争堂:“好了别哭了,我这不是没事吗,你过来我抱抱你。” 沈争堂识相的爬过去抱着宴卿鸣,哼唧道:“你以后不可以有事瞒着我,什么事都不行!” “好,听你的。”宴卿鸣看沈争堂这模样真的想笑,“你哭的好难看。” “你还笑我!”沈争堂生气的擦掉眼泪,“补偿我!今晚让我尽兴,行不行?” 宴卿鸣温柔的摸了摸沈争堂的脸,笑道:“行啊,来……” * 白天的书房,宴卿鸣因为练兵的事情骂的沈争堂抬不起头。 半夜的书房,沈争堂按着宴卿鸣趴在书案上让他起不来身。 孩子顺利出生之后,沈争堂可算是爽了,白天跟着宴卿鸣穿梭在军中和周围部落村庄,晚上拉着宴卿鸣干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折腾到天亮。 两口子谁都没空管那一群孩子们。 秋月坐在院子里给沈清焰洗衣服,翠妖在一旁逗弄她的小蛇绿绿。 墨青则是给那三个长得越来越快的小子缝制新衣。 奶娘抱着沈清焰出来晒太阳,所有人都开心的瞅着那个小小白白的肉团子。 翠妖喜欢小孩子,笑道:“姐姐,小公主越来越好看,昨天王爷还说她像将军。” “将军生孩子还真是厉害,每一个都只挑他俩的优点长。”秋月真心夸他们呢,“所以像王爷的地方都少。” 沈争堂回来就听见秋月在夸他:“小秋月,现在说我坏话这么明目张胆吗?” 秋月骄傲的仰起头:“我说错了吗?嫂子。” 沈争堂笑了:“说的对极了!那几个小子去哪了?” 墨青放下手里的针线回答道:“旭尔法离开有段日子了,听说今天他们会路过边关城,镜世子找他玩儿去了,宁世子跟邢易在练武,但是我看见赫米提也在,八成在吵架吧。” * 练武场的沈修宁拖着一个长棍追着赫米提。 吵架已经满足不了沈修宁对赫米提的讨厌,他要打他! 赫米提也不是省油的灯,轻快灵活的躲开沈修宁的攻击,接连几下年纪尚小的沈修宁体力就撑不住了。 沈修宁目光恶狠狠的瞪着赫米提,提着长棍喘着粗气。 赫米提那双蓝色眸子笑的眉眼弯弯,微风吹过扬起他肩膀微卷的长发。 赫米提心狠手辣,长相却是真的人畜无害。 沈修宁发狠道:“我早晚打死你!” 赫米提食指按在眼睛下面,吐了吐舌头:“略!你来呀,我站这里等你打死我呢,小!屁!孩!” 邢易眉头紧皱的看着这两个见面就吵,一言不合就动手的冤家。 沈修宁是真的在生气,赫米提倒更像是在玩儿沈修宁。 第254章 边关城外下了大雨,这种程度的大雨在边关城…… 边关城外下了大雨,这种程度的大雨在边关城一带可不常见。 旭尔法的部落族人忙着加固帐篷,防止半夜被雨水冲毁。 最近他们部落都要住在这里,在这片还算丰润的草场,放养他们的羊群。 常年的战乱让旭尔法的部落损失了太多牛羊,现在养着的这一批羊,还是托宴卿鸣的福弄来的小羊羔,已经被他们养的肥肥大大的了。 宴明镜躲在帐篷里,身上披着旭尔法的兽皮,仰头张望着外面的雨水。 旭尔法在雨里走来走去加固帐篷,淋的浑身湿透。 “小孩儿。”旭尔法看着大雨,“雨太大了,等下你怎么回去啊?” 宴明镜无所谓道:“他们找不到我,会来接我的。” 宴明镜说完,突然打了个喷嚏。 旭尔法笑道:“娇生惯养的小孩儿,下雨就着凉了?” “没有。”宴明镜揉了揉鼻子。 宴明镜旁边的小布袋里,是带给旭尔法的五个苹果。 旭尔法最近觉得宴明镜这个小孩儿很有趣,烦人的时候真的烦人,可爱的时候也挺可爱。 眼看着雨小了些,地上积了一洼积水。 宴明镜乐了,脱了鞋卷起裤管就跑出去踩水玩儿。 旭尔法看着宴明镜:“雨还没停,等下真的着凉就麻烦了。” “不怕的。”宴明镜开心的在水里跳来跳去,“着凉了也不会怪你的!” 不知道为什么,旭尔法有些期待宴明镜长大后的模样。 宴明镜这样出身好的人,长大了也不会像他们这些游牧民族要为生活奔波。 旭尔法很羡慕宴明镜,羡慕他拥有的一切。 “哎哟!”宴明镜被尖锐的石头扎了脚,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旭尔法忙上前抱住宴明镜,把他抱离水洼送回帐篷里。 手脚都长得白嫩嫩的宴明镜,脚掌被石头硌了一块红印。 旭尔法说道:“没破皮,等下就不疼了。” 旭尔法抬起头看着宴明镜,问道:“你为什么喜欢来找我玩儿?” “因为有趣。”宴明镜觉得脚冷,缩了起来,“你的部落都是我没见过的,有意思也好玩,比家里好玩。” 旭尔法觉得奇怪,问道:“你不喜欢家里吗?” 宴明镜摇头:“家里谁都要管着我,我不喜欢。” 旭尔法笑着摇摇头:“不听话的小孩儿。” “你喜欢听话吗?”宴明镜也不理解旭尔法,“你喜欢你的生活?” 旭尔法握起拳头敲了敲自己的胸口:“我身为漠北人就要守漠北的规矩,我的族人是我的责任,我有义务保护他们。” 宴明镜摇摇头:“不懂。” 旭尔法收敛起了笑容,鄙夷道:“你这种养尊处优的贵公子怎么会懂呢,娇生惯养细皮嫩肉的,将来也是悠闲富裕的过一生,你我不是一种人。” 宴明镜瞅着旭尔法,不服气道:“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旭尔法哼了一声:“你有什么值得我看得起吗?” 宴明镜反驳道:“我……我很厉害的!” “是吗?”旭尔法起身,“你们家只有你爹是个值得钦佩的人,其他不过都是中原皇族的废物罢了。” 宴明镜生气了,指着旭尔法鼻子骂道:“你敢这么说我家里人,你给我等着!” 宴明镜气呼呼的爬起来,光着脚才走了两步,脚下一滑一下子摔倒在水洼里,弄得浑身泥水。 “哥哥!!!!” 高悬稚嫩的声音传来,邢易骑马带着高悬来找宴明镜。 邢易看到宴明镜摔到水洼里,从马上跳下来冲过去把宴明镜捞起来。 旭尔法想要捞人的,被邢易先一步捞起。 “咳咳咳咳咳……”宴明镜被泥水呛到了,缩在邢易怀里拼命咳嗽。 邢易瞪了旭尔法一眼,转身抱着宴明镜回到马上,带着两个孩子离开。 旭尔法觉得自己该解释解释,但转念一想,也没什么必要。 旭尔法转过身,一眼就看见那个装着苹果的小布袋子。 旭尔法叹了口气,心想改天进城一趟再去和宴明镜道谢吧。 * 当晚,宴明镜还是发烧了,哭着闹着不吃药不睡觉,就要宴卿鸣抱抱他。 宴卿鸣抱着宴明镜在房里走来走去,宴明镜趴在他肩膀上哼哼唧唧。 沈争堂拿了块温水浸湿的帕子,进来屋里给宴明镜擦汗。 “诶!小东西别乱动,父王给你擦擦脸。”沈争堂耐着性子哄生病的儿子。 宴明镜哼唧着把脸埋在宴卿鸣颈窝里,不让沈争堂碰。 宴卿鸣转头看向沈争堂:“你放那边吧,等下我给他擦,今天下雨夜里凉,你想着去看看孩子们。” “知道啦。”沈争堂凑过去想要亲宴卿鸣一下,被宴明镜伸出小手堵住了嘴。 宴明镜发烧弄得人都傻了,还不忘瞅着沈争堂:“不许亲……” 沈争堂握住宴明镜的小手:“小子,我亲我老婆!” “那也不许。”宴明镜生病的时候最能撒娇,“今天爹爹是我的。” 沈争堂看宴明镜生病也不跟他计较,抬手摸了宴卿鸣的脸:“行,我先去看看那几个小东西,你陪着他吧。” 老大没事就霸占着宴卿鸣,老二生病霸占着宴卿鸣,老三还不知道有啥怪癖。 沈争堂突然觉得以后的自己生存环境堪忧,想霸占自己老婆怎么就那么难。 别人家小孩发烧昏睡,宴明镜发烧格外的精神。 前半夜宴卿鸣不能放下宴明镜,还要听着耳边不断地“爹爹爹爹爹……”。 直到宴明镜累了困了,已经过半宿。 宴卿鸣终于能把宴明镜放在床上,给他盖好被子。 “终于睡了。”宴卿鸣坐在床边,轻轻擦了擦宴明镜额头的汗。 一个个的小人儿都慢慢长大了,宴卿鸣才想起自己已经快三十岁了。 这荒漠边关,打不完的仗,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窗口传来两声轻响,宴卿鸣起身打开窗。 不出所料,沈争堂笑的贼兮兮的蹲在窗外。 宴卿鸣回头看看宴明镜,小声说道:“你大半夜不睡觉,跑来干嘛?” 沈争堂笑着回答他:“我想到了能让我留在你身边的好办法!不来和你说说,我睡不着!” 宴卿鸣也在发愁这件事,赫米提已经带兵到了边关城,想要逼着沈争堂回京去。 宴卿鸣忙问道:“什么办法?” “赫米提那小子说的是我不能进边关城。”沈争堂笑道,“那我就在边关城外,贴着城墙建一座宅子,我天天住在城门口,我气死他!” 倒也是个办法!宴卿鸣甚至思考起这件事的可行性。 宴卿鸣问道:“我觉得可以,什么时候?” 沈争堂骄傲的仰起头:“工匠和木材石材,明早抵达城外。” 第255章 沈争堂在边关城外,贴着边关城墙建了一座泽亲王府。 沈争堂在边关城外,贴着边关城墙建了一座泽亲王府。 赫米提发现这件事的时候,工匠们已经开工好多天了。 赫米提直奔宴卿鸣的书房,急道:“城外那是什么?谁允许在城外建宅子的,谁家的宅子啊!” 宴卿鸣抬头看向赫米提,淡定的回答:“我夫家的,我允许的,怎么了?” “宴卿鸣你是不是故意的!”赫米提气急败坏,“我不允许沈争堂进边关城,你让他在城外建宅子,你就这么离不开他吗!” 宴卿鸣点点头:“我离不开他。” 赫米提气的说不出话,张了两次嘴都没说出什么来。 沈修宁跑进来找宴卿鸣:“爹爹,邢易说我的剑术精进了许多,你来陪我练练。” 赫米提眼看着沈修宁从他面前跑过去,连瞅都没瞅他一眼,心里不爽。 “沈修宁。”赫米提不爽就要表达出来,“你没看见我么?” 沈修宁回了一下头:“没看见,怎么了。” 一大一小两个都烦人!赫米提现在恨不得揍这对父子一顿! 赫米提突然冷哼一声:“哼,小屁孩剑术精进能多厉害?跟我练练好不好。” 沈修宁摇头:“你水平太差,没空跟你玩儿。” “你说的是人话吗!我可是西疆数一数二的高手!”赫米提气的撸起袖子,“我今天非要跟你过两招!” 宴卿鸣问道:“宁儿,要跟他交手吗?” 沈修宁叹了口气:“哎……行吧,陪他玩一下。” * 沈修宁说陪赫米提玩一下,在赫米提看来就是羞辱他了。 万万没想到,这个不到九岁的小孩儿直接用实力羞辱了他。 沈修宁个子不高,他把劣势变成了优势,手里的木剑每一下都直接攻击赫米提的脚和小腿。 赫米提一开始还能招架,坚持了没多久就像是在低头抓鸡,手忙脚乱的。 沈修宁个子不大,力气不小。 木剑横扫过去直接打中赫米提的膝盖骨,疼的赫米提直接倒地,抱着膝盖满地打滚。 宴卿鸣在旁边看完全程,说道:“宁儿,善用特长是好事,但你俩只是比试,会不会下手太狠了些。” 沈修宁收起木剑,说道:“与人斗直攻其短,我找到他的短处了就要往死里打,这不对吗?” 倒也不是不对,但是宴卿鸣有他的担心。 宴卿鸣又问道:“如果以后你做将军,敌军已投降,你会怎么做。” 沈修宁毫不犹豫的说道:“杀,敌军就是敌军,绝不姑息。” 宴卿鸣继续问道:“俘虏全杀?” 沈修宁眨眨眼睛:“杀掉了哪还有俘虏啊。” 要是这么说也有道理,宴卿鸣无言以对。 但是如果按照沈修宁这个想法,以后让他去打仗那真是所到之处无人生还。 宴卿鸣觉得他有必要好好改一改沈修宁的思想了。 “宁儿啊。”宴卿鸣伸手拿过沈修宁手里的木剑,“身为武将保家卫国,保护我们的百姓和城市平安这没错,但是对异族和他国也不是一定要赶尽杀绝的,我们要的是什么?要的是和平共处,安稳的生活。” 沈修宁看向赫米提:“那如果是有仇的异族呢。” 宴卿鸣知道沈修宁恨阿图勒和西疆,但还是想劝一下:“当年我们在西疆受过苦,我险些死在那里,但你要记得当时赫米提帮过我们,不然你和狗儿要是出事了才真是要了我的命。” 赫米提疼劲儿缓过去了,瘸着腿过来手臂搭在宴卿鸣肩膀上。 赫米提嚣张道:“你爹说得对,我帮过你的你还打我这么狠。” 当年赫米提丢给宴卿鸣的匕首,至今都在沈修宁身上随身携带。 匕首把手上缠着的布条是暗红的,那是当年宴卿鸣为了保护两个孩子流的血染成的。 每次拿出这把匕首,沈修宁都恨西疆恨得牙痒痒。 也许恨西疆,并不需要那么恨赫米提? 沈修宁需要时间思考这件事…… * 沈介音想去边关城一趟,但是留下叶凌君一个人在京城他又不放心。 晚上两个人躺在床上,沈介音问他:“诶,我想去边关城看看卿鸣,你呢?” 叶凌君躺着犯困,听沈介音要出远门瞬间醒了:“你不在家带孩子陪我,你去看什么宴卿鸣,不许去!” 沈介音反驳道:“带孩子有奶娘和嬷嬷啊,西疆撤军后边关城的一切我都是看送回来的消息,不自己去一趟我不踏实。” 叶凌君翻了个身搂住沈介音:“那我陪你去,顺便回一趟北蛮,我快一年没回去了。” 北蛮是小国,不招灾不惹祸低调到极致,叶凌君经常不在北蛮,北蛮人也都早就习惯了。 沈介音觉得两个人一起去可以,问道:“带叶叶吗?” “不带。”叶凌君摇头,“半岁的奶娃子带着太麻烦了。” 沈介音有些犹豫:“可是……” 叶凌君猜得到沈介音在想什么,问道:“想带孩子去给宴卿鸣看看?” 沈介音决定把他的想法告诉叶凌君,说道:“我跟他是不可能了,我在想我的孩子和他的孩子……” “你脑子坏了?”叶凌君撑起身子看着沈介音,“你儿子是他女儿的大侄子,他女儿是你堂妹,有血缘还差着辈分呢,你别瞎琢磨。” 沈介音想了想确实是这么回事,怒道:“诶?为什么生孩子的是你,一孕傻三年的是我啊!” 叶凌君乐了,笑道:“因为孩子本来该你生,是我帮你生的,快谢谢我。” 沈介音也乐了,伸手放在叶凌君肚子上:“谢谢你呗,想我怎么谢你啊,腹肌恢复了吗,给我看看。” 叶凌君彻底不困,迅速起身把自己衣服脱了往旁边一扔,露出他结实漂亮的肌肉线条。 叶凌君这半年没日没夜的恢复身材,那必须有成果。 叶凌君骄傲的仰了仰头,问道:“满意吗,我的小皇帝。” 沈介音躺在床上对着叶凌君笑,伸手摸了摸他腹部的肌肉。 叶凌君一把抓住沈介音的手:“啧,别乱摸,撩我你可要遭老罪的。” 沈介音歪着头,拉开他自己的衣服,轻声说道:“我今天,好想遭罪啊……” 第256章 弱国就没有活下去的权利了吗。 弱国就没有活下去的权利了吗。 宴卿鸣再次镇守边关城已经整整过去了半年的时间。 西疆没有任何动静,西疆周边的三十八部落已经开始蠢蠢欲动。 周边的小国小村被他们骚扰了一个遍,最惨的就属西疆和北蛮之间被三个西疆部落包围的小国维亚古国。 维亚古国派了几次使者前往边关城求助,却都没能见到宴卿鸣。 也许是最近阿图勒悄悄给了三十八部落什么命令,西疆三十八部落到处惹事生非,光是纵火就已经烧毁了不少村落。 维亚古国的使者再次前来终于见到了邢易,这才被带到了宴卿鸣面前。 西疆三十八部落的恶行罄竹难书,不光杀害士兵,还故意伤害维亚古国的老人孩子,光是半个月内就死了三个不足十岁的孩子。 维亚古国还没边关城一半大,统共几百人,在这么闹下去怕是亡国之日近在咫尺。 听完使者的话,宴卿鸣派人安顿使者,叫来邢易想问问他的意思。 宴卿鸣看着地图上维亚古国的位置问道:“邢易,维亚古国周边的三个部落你了解吗?” 邢易拿了张纸,在上面写下“赫部,勒部,嚣部”三个部落名字。 邢易用手语告诉宴卿鸣这三个部落就是频繁骚扰维亚古国的,他们肯定是收到了阿图勒的命令。 又在地图上画上三个部落的位置,简单说了这三个部落的士兵数量和情况。 宴卿鸣又问:“三个部落一起打比较好,还是逐一击破比较好。” 邢易表示三个一起,速战速决。 宴卿鸣点点头:“陛下最近要来边关城,我可能走不开。” 邢易笑了,表示他可以去。 宴卿鸣想起了沈修宁,问道:“带上宁儿方便吗?” 邢易一愣,点点头。 宴卿鸣说道:“你带追日营和降月营择日随使者一起出发,再带上宁儿,保护他的安全,记住他在战场的行为,回来告诉我。” 邢易领命,转身赶去安排。 很快沈争堂就知道宴卿鸣要让沈修宁去战场,慌慌张张跑来问他。 “卿鸣!”沈争堂火急火燎的进了书房,“你让宁儿去战场?他才八岁多,能行吗?” 言情点头,认真道:“赫米提跟着他父王上战场的时候才六岁,咱们家的孩子也该出去见见世面了。” 沈争堂没打过仗,还是担心:“那是他父王带着,你不去能放心吗?” 宴卿鸣淡淡一笑:“我心里有数,别担心。” 宴卿鸣把传令使送来的信件给了沈争堂:“最近陛下和叶凌君来边关城,你就不要天天盯着盖房子了,陪陪他们。” 沈争堂接过来看了一眼:“自从沈介音继位,你再也没叫过他名字。” 宴卿鸣笑了,只简单说道:“君臣有别,理应如此。” 沈争堂总觉得宴卿鸣和沈介音之间似乎多了什么隔阂,不知道沈介音的到来还会出什么事情。 * 几百人的北方小国维亚古国,被赫部,勒部,嚣部三个部落欺负的瑟瑟发抖。 邢易带着两大营伏击在三个部落扎营地,等到入了夜才准备行动。 沈修宁一个人举着火把走在漆黑的荒地上,成功的吸引了部落的守卫士兵。 “喂!小孩!谁家的?大半夜睡迷糊了吗,到处瞎溜达!” 沈修宁没说话,走了过去,仰头看着士兵露出天真的笑容。 “叔叔,我迷路了。”沈修宁依旧笑的像个孩子,“你能送我回家吗?” 守卫士兵疑惑道:“迷路了?这地方你是怎么迷路过来的,你家哪里的?” 沈修宁小脑袋一歪,笑道:“我家……在中原啊。” 守卫士兵一愣,准备骂人:“你耍我……” 守卫士兵突然瞪大眼睛,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沈修宁手里的匕首正中守卫士兵的腹部,刀刃整个没了进去。 守卫士兵企图求救,被沈修宁拦住。 “不要吵,很快就不疼了。”沈修宁推了守卫士兵一下,那人顺势倒地。 沈修宁上前,踩着守卫士兵的身体拔出了自己的匕首,上前两步在他脖子上狠狠划了一刀。 守卫士兵瞬间不再喘息,就这么死了。 埋伏在一旁的邢易走上前,用手语问沈修宁怎么还补刀。 沈修宁擦着匕首,说道:“不补刀,万一活过来就是后患无穷,我看别人吃过这种亏,我不能吃这个亏。” 邢易问见过谁吃亏。 沈修宁回头看邢易,说道:“阿图勒,他杀我爹不补刀,结果你知道的。” 邢易一愣,没想到沈修宁会提起这件事。 沈修宁往前走了两步向营地张望,无奈道:“守卫能力这么差,维亚古国被这么差劲的部落打的这么惨,实在没什么救的必要。” 邢易问沈修宁,是否开始偷袭。 沈修宁点头:“看你的了,速战速决。” 邢易淡淡一笑,示意两大营听令,所有人悄无声息的潜入营地。 一场黑暗中的秘密猎杀,开始了…… 一个时辰都没用完,邢易已经开始打扫战场了。 沈修宁坐在一边擦他的匕首,邢易忙着清点俘虏。 维亚古国的使者快速赶来,行礼道:“感谢二位相助,我们维亚古国愿意为宴将军做任何事来表达感谢。” 邢易不能说话,沈修宁像个小大人一样开口和使者交流。 “不必客气,小事一桩。”沈修宁擦干净匕首收了起来,“听闻你们的粮草被偷盗和烧毁了很多,城里百姓可还有食物?” 使者忙点头:“有的有的,漠北的部落给我们送来了一些,够吃的。” 漠北的部落? 沈修宁问道:“旭尔法的人送来的?” “是!”使者点头,“世子认识旭尔法?他是个好人,和我们公主相识已久,这次也是我们公主联络他帮助我们的。” 头一次听说旭尔法那个人和谁熟络,公主吗?听闻这一带小国部落联姻的很多,难不成旭尔法是有心和维亚古国联姻? 沈修宁决定回去把这些事情告诉宴卿鸣,周围的小国小部落虽然不足为惧,却也要时刻防备。 第257章 很快,沈修宁就见到了维亚古国的公主赛西娅。 很快,沈修宁就见到了维亚古国的公主赛西娅。 赛西娅很漂亮,像所有边疆的公主一样,穿着美丽的衣服,端庄典雅的像个漂亮的娃娃。 年事已高,国力衰败,维亚古国的国王对这也是无能为力。 老国王和邢易说着话,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想要归顺想要依附边关城,想要自己的女儿和亲嫁到边关城,甚至不在乎他的女儿会嫁给谁,只求女儿能过上比这里安稳的生活。 赛西娅似乎是不愿意的,她比沈修宁大了几岁,她明白自己的未来没得选择。 沈修宁上前问道:“你不愿意和亲的吧。” 赛西娅先是一愣,然后悄悄的摇了摇头,生怕她父王看到。 赛西娅轻声告诉沈修宁:“父王想把我嫁给西疆的王子赫米提,西疆拒绝了,后来又想把我嫁到北蛮,北蛮连回应都没有,现在又想让我嫁到边关城,我……” 沈修宁哼了一声,心想这个国王没事吧,谁家好人把女儿嫁给赫米提那个变态啊。 也许是听说边关城的人打过来了,也许是挨揍的三部落告状去了。 赫米提一个人骑马赶了过来,一眼就看见了沈修宁。 “小孩儿!”赫米提坐在马上,看着沈修宁坏笑道,“你还没个狗大,就来打仗了?” 沈修宁听见这个声音就头疼,回头无情的看着他说道:“你的三个部落被还没狗大的小孩儿灭掉了,开心吗?” 赫米提也无所谓:“灭就灭了,全是废物,你打完仗不回家干什么呢,不怕那老头儿讹你硬要把女儿嫁给你?” 沈修宁还是那副冷漠的表情,说道:“我不喜欢比我年纪大的,尤其是比我大的卷毛男人。” 赫米提眉头一皱,骂道:“找茬儿吵架是不是!我说你是不是有病,看见我就抬杠,你看我这么不顺眼吗?” 沈修宁点头:“嗯。” 就一个字回答完了赫米提的问题,赫米提感觉更生气了。 赫米提气的不知道说什么,憋了半天骂道:“我要是姑娘我就嫁给你,让你一辈子给我做牛做马,生一百个儿子全像我然后你养着,烦死你!” 沈修宁翻了个大白眼:“想得美,我才不要你呢。” “我也不想要你!”赫米提灵机一动,“诶?我送你回家吧,你看大半夜的我送你回去,你爹不得留我过夜呀。” 沈修宁冷哼一声:“他没空理你,今天是初三。” 赫米提不解:“初三怎么了?” 沈修宁笑道:“父王抱怨爹爹没空陪他,定了个规矩每个月逢三必须侍寝,其他日子随缘。” 赫米提眉头皱的像麻花,问道:“你父王有病啊,逢三……初三,十三,二十三,三十,一个月就四次你父王不太行。” 沈修宁摇头:“初三,初六,初九,十二,十三,十五,十六,十八,十九,二十一,二十三,二十四,二十六,二十七,二十九,三十,每个月固定十六天,再随缘个十一二天,一个月就过去了。” 这他妈什么算法!赫米提听的脑子都混乱了! 这种事情上,沈修宁也嫌弃沈争堂,但是又有点理解他。 沈修宁说道:“父王只是想多和喜欢的人在一起而已。” 赫米提笑了,问道:“你以后也会这么黏着喜欢的人吗?” 沈修宁摇头:“我才不要。” 赫米提突然觉得沈修宁这种一板一眼的小孩儿也挺有意思,坏心眼长了出来,赫米提凑过去在沈修宁肉乎乎的小脸上亲了一下。 气的沈修宁当场掏出兵器,骂道:“你变态啊!有毛病!恶不恶心!” 赫米提看见沈修宁气急败坏的样子乐开了花,蓝色的眸子笑成了弯弯的月牙。 赫米提故意气沈修宁:“看你可爱亲你一口不行吗?小气吧啦的!” 沈修宁用力擦自己的脸颊,满脸都是嫌弃。 赫米提突然抱住沈修宁,直接上了马,对邢易喊道:“邢易,我先送这个小子回边关城了!” 邢易错愕的看着沈修宁像是被绑架了一样又咬又踢,尖叫着被赫米提带走。 * 沈争堂折腾到大半夜,满意的看到宴卿鸣在他身下止不住的发抖。 正准备不顾宴卿鸣反对再来两次,就被门口催命似的敲门声破坏了气氛。 “谁啊!脑袋不要了是不是!”沈争堂生气了,“哪个王八蛋敢半夜敲咱俩得门,我去砍死他!” 沈争堂扯了件衣服下床去砍人,一开门就看见赫米提抱着一脸怒气的沈修宁站在门口。 沈争堂不解道:“你们俩为什么会半夜一起来敲我的门?” 赫米提把沈修宁丢给沈争堂,笑道:“送你孩子回家啊,卿鸣呢?” 赫米提往屋里张望,刚好看见宴卿鸣垂在床边的腿。 沈争堂上前一步把赫米提的视线挡住,威胁道:“看什么看,看了不该看的当心眼睛瞎掉。” 赫米提仰起头,大声喊道:“卿鸣!我送你儿子回来,你男人都不给我找个地方凑合睡一夜,这像话吗!” 宴卿鸣穿了件衣服出来,从沈争堂手里接过沈修宁抱在怀里。 赫米提看见宴卿鸣就高兴,笑道:“舍得出来见我了?” “嗯。”宴卿鸣看沈修宁也累了,“城里给你留了住处,你过去睡吧,我要陪宁儿睡觉了。” 沈争堂忙问道:“等等,你要陪儿子睡?” 宴卿鸣点头:“太晚了,送过去给墨青带,那俩小的弄醒了就麻烦了。” 赫米提开心了,对沈争堂幸灾乐祸:“王爷你也是快三十的人了,禁欲对身体好。” “你滚一边子去!”沈争堂才不听呢,“你让宁儿跟赫米提睡,卿鸣你今天说好陪我的。” 沈修宁本来在犯困,听他父王说这种奇怪的话瞬间醒了,问道:“我跟谁睡?” 沈争堂指了指赫米提:“你俩不是挺熟的吗,俩男孩一起睡不行吗?” “不行!”沈修宁拼命摇头,“我才不要跟他睡!求我都不跟他睡一起!” 赫米提也不满道:“我也不要,谁要跟小屁孩儿一起睡!这辈子都不可能跟他睡一起!” 第258章 赫米提找到了欺负臭脸小孩儿的方法。 赫米提找到了欺负臭脸小孩儿的方法。 赫米提追着沈修宁第三次亲他脸的时候,沈修宁彻底爆发了。 沈修宁拿了宴卿鸣的佩剑,追着赫米提要砍他。 “你下来!”沈修宁指着躲到屋顶的赫米提,“是个男人就下来决斗!” 赫米提蹲在房顶,伸出食指摆了摆:“我不要,下去你肯定砍我,你当我傻吗!诶?你为什么要跟我决斗,就因为,我亲你?小孩儿脸蛋子肉嘟嘟的那么可爱,亲一口怎么了!叔叔喜欢你行不行!” “叔你大爷!滚下来!”沈修宁看赫米提不下来,要去找弓箭。 赫米提还悠闲的蹲在房顶:“小孩儿你怎么讲粗口啊,我告诉你爹……喂喂喂!弓箭给我放下!沈修宁你放下!” 沈修宁一箭把赫米提从房顶射下来这件事,很快就传到了宴卿鸣耳朵里。 宴卿鸣匆匆赶来的时候,赫米提肩膀中箭,正躺在地上被秋月按着,准备拔箭。 宴卿鸣转头看向发愣的沈修宁,问道:“谁允许你在城内用弓箭伤人的,你还擅自动我佩剑。” 沈修宁害怕了,四下张望没找到能庇护自己的人,只能僵硬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赫米提看热闹不嫌事儿大,见宴卿鸣来了马上开始卖惨。 “卿鸣,咳咳,你别怪孩子。”赫米提故作虚弱,“我没事,小伤,小伤。” 宴卿鸣看了赫米提一眼:“宁儿的力道我心里有数,我的孩子伤了你我肯定会负责,但你要讹我也不行。” 赫米提啧了一声,说道:“啧,我真的受伤了在流血,你心疼我一下不行吗?说什么我讹你,这话听着真伤人心!” 秋月这些天也看出来赫米提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更看得出他对宴卿鸣那点心思。 秋月严肃道:“别说话,我要拔箭了,忍着。” “什么?”赫米提一个没反应过来,突然一阵剧痛袭来,“啊!疼!!!” 秋月利落的把箭头拔了出来,马上在赫米提伤处撒上伤药给他止血。 “我的伤药是最好的,你别乱动,我给你止血包扎。”秋月利落的给赫米提包扎好伤口,“哥,完事了,找人把他弄房里去休息就可以了。” 赫米提惊叹于秋月如此利落的医术,感慨道:“秋月姑娘好手艺。” 秋月笑道:“你和我哥关系好,我就是最好的大夫让你身体健康,你要是和我哥关系不好了,我也可以展示一下我的制毒能力,保证你感觉不到什么就驾鹤西去了。” 赫米提听说过秋月师从南诏东丽山,南诏是西疆人印象中极遥远的神秘地方,他不打算招惹。 赫米提笑嘻嘻说道:“我跟你哥永远好,我还想当你嫂子呢。” 秋月抬头看了一眼她“嫂子”沈争堂,摇摇头:“算了,你打不过我那个傻嫂子,别指望了。” 赫米提不屑道:“打不过沈争堂,你看不起我?” 秋月笑道:“嗯,看不起你。” 赫米提毕竟年轻,马上要急眼:“喂!你什么意思!” 宴卿鸣探头过来:“赫米提,你跟我妹妹说话那么大声做什么?” 赫米提急道:“你儿子打我,你妹妹气我,你还有理了……宴卿鸣你仗着我喜欢你,你欺负我!我不要别人扶我,你来扶我回房里。” 沈修宁正要冲上去教训赫米提,被宴卿鸣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赫米提对沈修宁做了个鬼脸:“小孩儿,还想打我?你爹不让你打喽,略略略。” 沈修宁气的牙痒痒,但是宴卿鸣还在他真的不敢,只能生闷气。 毕竟是自己家孩子给赫米提放了血,宴卿鸣走过去蹲下身把赫米提扶起来。 “我扶你回房。”宴卿鸣尽量避开赫米提肩膀上的伤。 赫米提趁机在宴卿鸣脸上亲了一下,笑的贼兮兮的:“跟我回房多陪我一会儿好不好。” 沈修宁忍不了了,骂道:“不许亲我爹爹!狗东西!” 一边骂人,沈修宁还冲过来踹赫米提的腿。 赫米提躲在宴卿鸣身后,宴卿鸣一把拉住暴怒的沈修宁。 “沈修宁!”宴卿鸣连名带姓直接吓住沈修宁,“我还在呢,你无法无天了是不是!” 沈修宁不敢说话,那双和宴卿鸣一模一样的漂亮眼睛瞪着赫米提。 宴卿鸣把赫米提扔回房里,不顾他要求自己留下陪他,直接回到沈修宁那边教训孩子。 * 天黑才回来的沈争堂,一回来就听说沈修宁被宴卿鸣揍了,揍的还挺厉害。 “卿鸣!”沈争堂火急火燎跑回房,“你打孩子了?为什么啊!宁儿屁股肿的老高,只能趴着睡觉,你看着不心疼吗?” 宴卿鸣正在换衣服,瞅了沈争堂一眼没说话。 沈争堂追着宴卿鸣追问他:“你说话啊,不是答应我不随便跟孩子动手吗,为什么又打孩子!” 宴卿鸣沉了沉气,坐在床边看着沈争堂:“我让你去薇娅古城看看,情况怎样?” “你先别管那个!”沈争堂有点急了,“你先告诉我,宴卿鸣你为什么打我儿子!” 宴卿鸣哼了一声,说道:“怎么,不是我儿子?” 沈争堂口不择言道:“是你生的没错,但你没带过他,你对他和狗儿就不可能一样!你打过狗儿几次,你打过宁儿几次,你心里不清楚吗?我知道当初有宁儿是我逼你的强迫你的,那段时间我对你也算不上好,但你烦我不能拿孩子出气啊!” “你认定了我不爱宁儿吗?”宴卿鸣站起身走到沈争堂面前,“你别在我面前装什么慈父,当初你逼我怀上他又不想要他,为了不要他你动手打过我,这两年过得好了你当我忘了是不是!” 沈争堂语塞,忙说道:“我……我跟你道过歉你原谅我了的!现在说你打孩子的事情呢,你怎么又说我打你,那之后我动过你一下吗?我现在敢吗?我不敢啊!” “现在你不敢是怕我还手!”宴卿鸣才不给沈争堂机会挽尊,“我爱宁儿我自己清楚,当初要不是他还在你身边,你当我会再理你吗。” 沈争堂瞬间呆住,问道:“你说什么?当初你搭理我就因为宁儿?宴卿鸣!都说有孩子爱会转移,你是不是只爱孩子不爱我!” 宴卿鸣无情回答他:“现在不爱,滚出去!今晚别睡我屋里!” 第259章 沈争堂被宴卿鸣赶出去,一夜都没让他进屋。 沈争堂被宴卿鸣赶出去,一夜都没让他进屋。 第二天沈争堂才知道沈修宁因为什么挨揍,他是真没想到这么小的孩子真敢对人放箭。 沈争堂坐在床边瞅着趴床上的沈修宁,说道:“喂,宁儿你安慰一下父王,父王为了替你出气被你爹半夜踢出来很惨的。” 沈修宁趴着,声音懒洋洋的说道:“别担心,今晚你也进不了爹爹的房。” “啧!这孩子!”沈争堂皱着眉头看这个不孝子,“你不能帮我跟你爹爹说说好话吗,他真生我气了。” 沈修宁呲牙咧嘴转过身来,说道:“我才不要,爹爹也生我气呢,父王才该哄哄爹爹别生气,没想到父王去火上浇油。” 两父子在互相期待对方帮忙说话,宴卿鸣进门就看到这副傻乎乎的场面。 沈争堂马上露出谄媚的笑脸:“卿鸣你来看孩子啊,来来来,坐这边。” 宴卿鸣理都没理沈争堂,把沈修宁被子掀开看看他被揍肿的小屁股。 “还疼吗?”宴卿鸣心疼的厉害,“我下手重了。” 沈修宁表现的超级乖,摇头道:“不疼了,我犯错了爹爹打我罚我是应该的。” 沈争堂错愕的看着这个陌生的乖巧沈修宁,心想你小子怎么来撒娇装乖这招儿啊! 完蛋了,沈修宁这模样很快就能跟宴卿鸣父慈子孝。 然后沈争堂就能成为唯一被宴卿鸣唾弃的人,那可是老惨了。 宴卿鸣把沈修宁从床上抱起来,在他小脸上亲了两口,柔声道:“你皇帝哥哥来了,换身衣服跟我去见他吧。” 沈争堂一愣,问道:“沈介音来了?是今天吗?” 宴卿鸣不理沈争堂,和沈修宁抱了一会儿直接带他去换衣服,仿佛沈争堂是空气。 沈争堂马上跟过去,像是个小丫鬟似的又给拿衣服又给穿鞋子的。 * 沈爱叶八个多月正是最好玩的肉团团模样,被叶凌君抱着,张着小嘴笑个不停。 沈介音到了边关城,浑身舒畅的伸了个懒腰。 “还是这里轻松自在哦,太舒服了!” 宴卿鸣过来就看见沈介音那扭断全身百根筋伸懒腰姿势。 宴卿鸣提醒道:“陛下,请注意形象。” 沈介音听到宴卿鸣的声音,开心的看着他:“听到你的声音真好,卿鸣,我好累啊。” 宴卿鸣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沈介音抱到怀里。 “陛下,真的要注意形象,放开我。”宴卿鸣好心规劝沈介音。 叶凌君在旁边抱着孩子,淡定的看着沈介音抱宴卿鸣时那副轻松满足的表情。 “不放。”沈介音又紧了紧抱宴卿鸣的手,“只有在你身边我才是沈介音,我才感觉到轻松,你不知道我继位之后有多累……” 也许是和宴卿鸣青梅竹马的感情,也许是宴卿鸣给他的安全感。 沈介音真心觉得只有宴卿鸣在他身边的时候,他才能轻松的生活。 尤其是在继位之后,宴卿鸣离开京城去了东丽山,那种无助感让沈介音难受极了。 沈介音甚至和叶凌君提起过想要逼他皇叔沈争堂休妻,把宴卿鸣弄回身边。 沈介音的胡闹被叶凌君一耳光打清醒了,两个人还为此冷战了整整半个时辰。 不得不说,叶凌君比沈介音年纪小了四岁,性格却比沈介音成熟很多。 宴卿鸣不在的日子,叶凌君给了沈介音足够的支持和安全感。 孩子的父王此刻当着自己的面拥抱别的男人,叶凌君心里还是不高兴的。 叶凌君抱着沈爱叶去旁边,一眼就看到向他跑来的秋月。 “殿下!”秋月跑到叶凌君面前,“您恢复还好吗?呀,小叶叶,真可爱啊。” 叶凌君把沈爱叶递给秋月抱着:“我很好啊,他现在可沉了,帮我抱一会儿。” 叶凌君知道宴卿鸣给了秋月新的身份,他替她高兴。 “你在这边过得还习惯吗?”叶凌君看着秋月,“看样子,宴卿鸣对你真的不错。” 秋月笑道:“习惯!他啊,对谁都很好。” 叶凌君压低声音说道:“我原本以为你会嫁给他,没想到你成了他妹妹,宴老将军夫妻现在可风光了,全京城都知道他们夫妻有了两儿两女,子孙满堂。” 秋月也压低声音:“别瞎说,我的王爷嫂子是个醋坛子听不得这些,我可不想哄他。” 叶凌君笑了,无奈道:“还真是,沈争堂白长那么大个子,老婆奴!” 秋月没回话,笑眯眯瞅着叶凌君。 叶凌君自嘲道:“别这眼神看我,我承认我也是老婆奴,我上辈子肯定是个恶人,要不怎么能爱上这么个玩意儿,还叭叭的给他生孩子,哦对了,我的腰还是会疼,刮风下雨的天气疼的更厉害些。” 秋月忙说道:“你这是怀孩子的时候落下的毛病,等下我帮你看看,再熬些膏药给你,贴一段时间会好些。” 叶凌君有些不服气,问道:“宴卿鸣生了三个,他怎么活蹦乱跳的,我生一个就浑身不对劲。” 秋月笑道:“天赋异禀,天师都夸赞他是个生子圣体。” 这个真比不了,叶凌君还是不甘心,又问道:“我能再生吗?” 秋月摇头:“不能。” 叶凌君听到这话就死心了,无奈道:“好吧,那以后要辛苦叶叶了,一人担两国。” 秋月怀里嘎嘎傻笑的沈爱叶还不懂,两个国家君王的孩子,他的人生从出生起就注定和别人不一样。 * 沈争堂和沈介音见面聊了很久,一大堆人在一起其乐融融吃了顿晚宴。 入了夜,沈争堂又没进去宴卿鸣的房间。 倒不是因为宴卿鸣还在生气,而是因为沈介音硬要跟宴卿鸣睡。 叶凌君抱着沈爱叶,沈争堂抱着沈清焰。 两个被赶出来的男人面面相觑。 沈争堂说道:“他俩这样合适吗?这对吗!” 叶凌君无奈的摇摇头:“不合适,很不对,你有办法改善现状吗?” 沈争堂摇头:“没有,坦白说我昨天惹老婆生气了,我现在低调点比较好,你呢?你管不了你老婆?” 叶凌君哼了一声,说道:“哼,那是老婆,谁管的自己老婆,走吧走吧,孩子们都困了。” 沈争堂觉得这话有道理,说道:“走吧,我们哄孩子睡觉去。” 他们带着孩子走了,房里的宴卿鸣和沈介音,气氛有些奇怪…… 第260章 沈介音感觉自己太久没看见宴卿鸣了,怎么看都看不够。 沈介音感觉自己太久没看见宴卿鸣了,怎么看都看不够。 “卿鸣,我们多久没见了,我们从来没分开过这么久。” 宴卿鸣淡然的看着沈介音:“陛下已经继位成为一国之君,不比以前想去哪去哪。” 沈介音错愕的问道:“我怎么觉得你对我生分了。” “臣不敢。”宴卿鸣垂下眼眸不再看沈介音,“陛下多虑了。” 沈介音不高兴了,拉过宴卿鸣的手:“你以前都是叫我名字的,为何现在张口闭口都是陛下,我不喜欢你这么叫我。” 宴卿鸣回答道:“君臣有别,陛下别难为我。” “难为你?”沈介音真的生气了,伸手解开宴卿鸣腰间的衣服系带,“我是君王,我说的一切对你而言都是圣旨,都要无条件顺从,对吗?” 宴卿鸣眉间微微一皱:“沈介音你别闹。” “现在知道叫我名字了?晚了。”沈介音凑过去在宴卿鸣脖子上亲了两下,“我现在要求你,侍寝。” 沈介音觉得事态的发展有些魔幻,拒绝了他那么多年的宴卿鸣,就这么乖乖顺从了。 不论是接吻还是侵犯他身子的感觉都美好的不现实。 沈介音觉得脑子混乱了一塌糊涂,他只能遵从本能占有宴卿鸣,让他彻彻底底成为自己的人。 最后的时刻来袭,沈介音眼前一黑……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沈介音有点茫然,猛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茫然的转头看向坐在不远处桌旁看书的宴卿鸣。 宴卿鸣也看着沈介音,问道:“做噩梦了?” “做梦?”沈介音这才意识到刚才是做梦,丢大人了…… 宴卿鸣有点担心沈介音的精神状态,说道:“你说有事和我说所以今晚要跟我睡,回了寝室你就睡着了,刚才你哼哼唧唧的我以为是做噩梦了,不是噩梦吗?” 不是噩梦,是春梦……沈介音该怎么解释自己的尴尬。 沈介音还是有点不信那么真实的感觉是做梦! 沈介音招手叫宴卿鸣:“卿鸣你过来。” 宴卿鸣不知道沈介音梦到了什么,起身到床边坐下:“怎么了?” 梦里的宴卿鸣没拒绝身为君王的沈介音,沈介音打算试一下。 沈介音看着宴卿鸣,问道:“我现在说的话算不算圣旨,你要不要听我的。” “算吧。”宴卿鸣点点头,“你要说什么就说吧,我听你的。” “我想……”沈介音伸手拉开宴卿鸣腰间的衣服系带,“我要你侍寝。” 宴卿鸣一把扯回自己的衣服系带重新系好,怒道:“你睡迷糊了吧,要侍寝找叶凌君去!” 这才是沈介音认识的宴卿鸣,但他不死心,凑过去想要试着吻宴卿鸣。 毕竟刚才梦里接吻的感觉真的太好了…… 嘴都没碰到,宴卿鸣一巴掌就把沈介音推翻在床上。 “沈介音!”宴卿鸣急了,“在外面你是陛下是我的君王,现在这屋里就咱俩,你再胡闹我可打你了!” 沈介音要哭了,趴在床上哼哼唧唧道:“梦里的你不是这样的!” “梦里?”宴卿鸣觉得沈介音睡傻了,“梦里的我怎么了?” 沈介音爬起来,抱怨起来:“梦里的你给我亲给我上,感觉很好!你就不能照着我梦里那样配合我一下吗?” 宴卿鸣实在忍不住了,用看傻子的眼神看沈介音:“你们老沈家是不是到一定的年龄,人就会变傻呢,你怎么跟沈争堂一样啊,你做梦让我按照梦里配合你?我懒得理你。” 沈介音拉住宴卿鸣不让他离自己远,说道:“你天天跟小皇叔睡不腻吗?换换口味好不好。” 宴卿鸣烦了,抬手给了沈介音胯下一下子。 要害被人打一下的沈介音瞬间松手,哼唧着骂道:“宴卿鸣你搞偷袭!” 宴卿鸣淡淡的说道:“你的这玩意儿跟你小皇叔比差远了,我觉得我没必要换换口味。” “你大爷……”沈介音要气死了,“你偷袭我,你还侮辱我!宴卿鸣你给我等着!” 沈介音开始像个孩子满床打滚折腾,宴卿鸣也懒得理他,由着他滚。 宴卿鸣听到门外有人敲门,过去开门就看见媚眼如丝,用恶心眼神瞅着他的沈争堂。 宴卿鸣烦死这两个姓沈的了,压着怒火问道:“你干嘛?” “孩子都睡了,夫君也洗干净了,该伺候你睡觉了。”沈争堂贱兮兮的凑过去,“我听见你跟沈介音说的话了,还是喜欢我对吧?” 宴卿鸣面无表情看着沈争堂发骚,问道:“这屋隔音这么差?” 沈争堂点头:“对啊,一直很差,之前我就听人说能听见你叫……” “闭嘴!”宴卿鸣捂住沈争堂的嘴不让他说废话,“牙齿也闭起来,你敢舔我手心我休了你!” 沈争堂老实了,眼神里全是不忿,琢磨着怎么把宴卿鸣拿下。 站在不远处的叶凌君看了半天热闹,感慨道:“将军你以前的日子过的挺苦的,沈家人都这么另类吗?” 宴卿鸣烦躁道:“你跟沈介音过这么久了,你还没发现他们沈家人都不正常吗?赶紧把沈介音弄走,别让他们叔侄俩一起烦我!” 叶凌君点点头,去屋里把在床上打滚的沈介音双手反绑,扛在肩上带走。 目送他俩离开,宴卿鸣转头看沈争堂:“我今天一个人睡,你走。” “我不走!”沈争堂马上狗皮膏药似的抱住宴卿鸣的腰,“我错了我真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惹你生气了,老婆原谅我嘛,来亲一个,亲一个就不生气了。” 宴卿鸣差点被沈争堂推倒,忙稳住身子:“你放手!” “我不!”沈争堂扶住宴卿鸣的后颈,给了他结结实实一个吻,“以后孩子你随便打,我再也不瞎说话了,我对你是真爱,孩子全他妈是意外!我爱你!我爱死你了!让我留下吧,好吗好吗好吗?” 宴卿鸣遭不住沈争堂这一套,心里已经不生气了,但还是觉得不能让他这么轻易得手。 宴卿鸣严肃道:“以后再因为管孩子的事情跟我急眼,该怎么处理你?” “罚我……”沈争堂露出格外憨厚老实的笑容,一下子抱起宴卿鸣,“罚我一晚上七次行不行?明天早上让你能自己下床就算我不卖力气!来吧,开始惩罚我吧!” 宴卿鸣还没听明白怎么个事儿,就被沈争堂抱回了屋里。 刚才说是罚谁?这到底是罚谁呢! 第261章 你说,这男人为什么要娶老婆呢。 “你说,这男人为什么要娶老婆呢。” 沈争堂抱着沈清焰在院子里晒太阳,说出他心中的疑问。 旁边抱着沈爱叶的叶凌君笑道:“没老婆的想要老婆,有老婆你还感慨上了,怎么?烦宴将军了?” “嗯,烦他!”沈争堂不满的翻了个白眼,“哼,有需要的时候那是夫君千般好,爽了就翻脸不认人叫我滚出去,这男人提裤子不认账是不是天生的啊!” “咳。”叶凌君想提醒沈争堂,宴卿鸣就在他身后,显然这傻子没明白。 沈争堂还在傻了吧唧的自己放狠话:“我跟你说就这个小宴卿鸣,我要是不能把他拿捏了,我就……让他拿捏我一辈子!我爱宴卿鸣!我好爱宴卿鸣!哈哈哈哈哈哈哈!” 沈争堂及时反应过来了,笑盈盈的回头看过去:“呀,老婆起床了?腰疼不疼,我给你揉揉。” 宴卿鸣把沈清焰抱过来,摸着她毛茸茸的小脑袋。 叶凌君看着宴卿鸣抱着女儿,不由得感慨:“宴将军真会生,每个孩子都好看,像将军不像王爷。” 沈争堂眼神斜了过去:“最后那句话很多余,像我不好看吗?我好看着呢!我这是娶了个漂亮老婆没办法,硬被他比下去了,我也很苦恼的!” 沈介音这会儿也起来了,一出门就听见沈争堂在炫耀。 “小皇叔还是这么的……不要脸啊。”沈介音皮笑肉不笑的“夸赞”沈争堂。 那该死的春梦,害的沈介音一看见宴卿鸣就想起来,转念一想宴卿鸣在床上那勾人的模样沈争堂天天能看见就更烦了。 叶凌君看得出沈介音不高兴,轻声问道:“怎么了?看着不太高兴。” 沈介音哪敢告诉叶凌君自己做了什么梦,又在气什么。 但可惜,沈介音的小心思叶凌君看的明明白白。 叶凌君伸手抚摸着沈介音的背,安慰道:“我懂,喜欢了那么久的人,看见了有想法正常的。” “我没有,你别瞎想。”沈介音现在顾虑多了,不能也做不到像以前一样,他不想让叶凌君难过。 叶凌君也没多说,换了个话题问他:“我想回一趟北蛮,今天就走,行吗?” “行啊,不是都说好了吗,我在边关城等你。”沈介音伸手要抱儿子,“你去收拾东西吧,孩子给我抱。” 叶凌君没把孩子给沈介音,又问道:“我……不能带孩子一起回去吗?” 沈介音愣住,半晌才说道:“北蛮地处偏远,叶叶是我中原太子且年纪尚幼,带他去不方便吧。” 沈介音这话里已经很明显的拒绝了,叶凌君听的清楚。 沈介音是不可能允许叶凌君一个人带走孩子,他爱叶凌君,但他没那么相信叶凌君,他不敢让叶凌君带走孩子。 万一叶凌君把孩子带走不回来了,那可是出大事了! 叶凌君轻轻叹了口气,他不懂为什么沈介音那么害怕他带走孩子。 明明是他叶凌君追着沈介音不是吗,为什么都这么主动了,孩子都给他生了,还是不被他沈介音完全信任。 也许沈介音这种性格,才是天生的帝王吧。 叶凌君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沈介音是知道自己的问题的,他也知道叶凌君会不高兴,但他改不了,却可以哄哄叶凌君。 沈介音弯腰亲吻叶凌君,不管旁边有没有人,捏着他的下巴让他张嘴和自己接吻。 “别带孩子了,你快去快回,你不在我一人晚上睡不着。”沈介音的语气像是在撒娇。 叶凌君吃这一套,心马上软了,回答他:“最多十天,我肯定回来陪你。” 沈争堂瞪大眼睛看这两口子旁若无人的接吻,扭头对着宴卿鸣撅嘴。 “卿鸣,来,我也要,亲亲!” “亲个屁啊。”宴卿鸣抱着女儿就走,“我去看看那几个小子,先走了。” 沈争堂忙追了过去:“我跟你一起!” * 沈修宁知道自己伤人不对,挨揍也是应该的。 更是主动负担起了照顾赫米提的责任。 但是这个赫米提真的是老天爷派来折磨他沈修宁的! 沈修宁端着秋月给的药,送去给赫米提。 沈修宁把药放在床边的桌上:“姑姑熬了药,说是助你伤口复原的,趁热喝。” 赫米提眉毛一挑,坏主意又有了,伸手就拍了沈修宁屁股一巴掌。 沈修宁被吓了一跳,回头骂道:“你干什么!有病啊!” 赫米提一点都不想表现的像个变态,但是他真的越看沈修宁越觉得这小子长大了怕是会跟宴卿鸣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 赫米提盯着沈修宁看了好久才移开视线。 沈修宁还小,不知道沈修宁脑子里冒出来多奇怪的心思。 沈修宁突然想起赛西娅,便问道:“听说,维亚古国的公主要跟你和亲,被拒绝了?” “是啊。”赫米提承认,“我不想和亲,王兄也觉得那种小破国没必要费事。” 沈修宁没说话,用手摸了摸药碗,还是有点烫。 沈修宁突然又说道:“你只是觉得没必要费事,并不反对和亲吧。” 赫米提笑了,说道:“我快二十岁了,要不是因为我想娶你爹,按照我的年纪这时候孩子都好几个了,王兄催我很久了,我还是觉得成亲太麻烦。” 沈修宁哼了一声:“我以为你会是为了爱情执迷不悟的人呢。” “小屁孩儿懂得还挺多。”赫米提笑出了声,“你见过为爱情执迷不悟的人吗?” 沈修宁想了想:“我父王不就是么。” 赫米提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沈争堂满脑子只有宴卿鸣。 但沈争堂是爱情的胜利者,宴卿鸣已经是他的了,他为了爱情做什么都是合理的。 赫米提不敢期待有沈争堂的待遇,但是他又有那种执念。 每次看见宴卿鸣的时候,这种爱情的执念就会开始折磨赫米提。 赫米提感慨道:“如果我能遇到一个人,让我爱他爱到不顾一切,我也会为爱情执迷不悟的。” 沈修宁似懂非懂:“会有这么个人吗?” 赫米提咧嘴一笑:“我爱你爹。” 沈修宁翻了个白眼,鄙夷道:“话真多,喝药吧你!” 第262章 赛西娅公主,最终还是被她父王送到了边关城。 赛西娅公主,最终还是被她父王送到了边关城。 老国王想要和宴卿鸣单独谈谈。 书房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老国王不顾颜面直接跪在了宴卿鸣面前。 宴卿鸣忙站起身:“如果维亚古国有难处请国王告知,不必这样,我受不起。” 老国王被宴卿鸣扶了起来坐在一旁,小心翼翼的开口:“宴将军,中原军队帮我们打退了三个部落,刚安生了几天,又来了一批西疆部落的人,他们看我女儿漂亮想抢走去当小妾,我害怕的睡不着觉,还请宴将军帮帮我,把小女收下吧,让她留在这里哪怕给将军做个侍妾做丫鬟都行,可不能落在部落那些野蛮人手里。” 宴卿鸣忙拒绝道:“我明白国王为女儿心急,但我已成婚不会留下公主做侍妾的,公主的身份肯定也不适合做丫鬟,我看不如这样,让公主先留在边关城护她周全,然后我回中原在京中寻个门当户对年龄相仿的男子和公主和亲,国王觉得可好?” 国王还有些担心:“京中都是皇族贵胄,小女可高攀的上?” “可以!”沈介音推门而入,“我家中有不少和公主年龄相仿的未婚弟弟,必定能选一个适合公主的乘龙快婿,让公主过上安稳的生活。” 国王没见过沈介音,问道:“这位是?” 宴卿鸣介绍道:“这位是我中原皇帝。” 国王一听,又要跪下,被沈介音和宴卿鸣眼疾手快的扶住了。 沈介音笑道:“我说话算数,我的弟弟只要未婚的,公主随便选,然后由我亲自赐婚,可好?” 国王激动地说不出话,只能拼命作揖。 宴卿鸣淡淡一笑:“国王可以放心了吧。” 国王快要哭了,拼命道谢:“谢谢陛下!谢谢将军!” 等到老国王离开宴卿鸣的书房,宴卿鸣才问沈介音道:“你怎么突然想到帮他了。” 沈介音笑道:“怎么,你对我的印象是那么不爱帮人的吗?” “嗯。”宴卿鸣回答的直白,“你以前很不喜欢管闲事的。” “人是会变的。”沈介音又凑过去腻在宴卿鸣身边,“但是我喜欢你不会变。” 宴卿鸣抬手推开腻着他的沈介音:“你男人刚走就这样,不好的。” 说起叶凌君,沈介音叹了口气:“坦白说我有点想他了,卿鸣你说我要是去找他,会不会不太好?” 宴卿鸣笑道:“哪里不好了?你们夫妻恩爱是好事,想去就去吧,让邢易送你过去。” 沈介音心里已经做了决定要去找叶凌君,但还是问道:“那我们家叶叶,你帮我带几天?” “我这里最不缺的就是孩子和带孩子的人。”宴卿鸣这是答应了,“去吧,注意安全。” 沈介音像是回到了他还是太子时的模样,整个人都活泼了起来。 沈介音扑过去捧住宴卿鸣的脸左右各亲了一口,笑道:“谢啦,我这就准备出发!” 宴卿鸣嫌弃的推开他,却还是笑着:“哎呀!你快去吧,烦死人了。” 好不容易撵走了沈介音,沈争堂又跑了进来。 沈争堂顺手锁了书房的门,宴卿鸣就下意识的往后躲。 宴卿鸣警惕道:“你锁门干什么!大白天的你别胡闹!” 沈争堂像个登徒子一样快步跑过去把宴卿鸣抱起来就往书房内室跑。 “干什么呀,唔……”宴卿鸣就知道这个沈争堂锁门没好事,话都不给人说完就知道亲亲亲! 绵长又霸道的吻,沈争堂知道自己这辈子所有霸道都用在宴卿鸣身上了。 沈争堂亲够了,看着宴卿鸣发呆的表情就想笑:“每次亲你都是这傻乎乎的表情,你说战场上那些被你打的鸡飞狗跳的敌人要是瞅见你这模样,会是什么感觉。” 宴卿鸣缓了缓,问道:“嗯?给他们看我什么?” “不给。”沈争堂一手抱着宴卿鸣的腰,一手开始解他衣服,“来一次?” “不了吧……”宴卿鸣拒绝,但不太彻底。 沈争堂笑的欢快极了,说道:“宴将军,我最大的优势就是床上能把将军伺候好,将军得让我经常展示优势,来来来,让我好好伺候伺候我的将军大人。” 宴卿鸣真的服了沈争堂的,嗔怪道:“你天天跟我干这事不烦吗?” “烦吗?怎么可能烦!”沈争堂笑嘻嘻的把宴卿鸣按倒在书房内室的软塌上,“软塌还不错吧?我特意找人做的,书房远离人群,将军想叫多大声都不会被人听见……” * 赛西娅看边关城哪里都是新奇的。 沈修宁远远看见赛西娅,没做多想,他身边的宴明镜倒是好奇了起来。 “哥,那个姐姐是谁啊?”宴明镜好奇的问沈修宁。 沈修宁淡淡的回答道:“维亚古国的公主。” 宴明镜夸奖道:“好漂亮啊。” 沈修宁觉得还好,他更喜欢西疆人那种蓝色眼睛长卷发的美人。 但是赫米提不算美人,沈修宁在心里补充了这一句。 沈修宁说道:“赛西娅公主和旭尔法关系很好,也许将来会是旭尔法的妻子吧。” “啊?”宴明镜有点惊讶这么乖巧的公主会认识旭尔法那种粗人。 高悬在旁边突然说了一句:“公主漂亮,和旭尔法哥哥很般配,对吧哥哥?” 宴明镜扭头看着高悬:“你觉得公主漂亮,还是你哥哥我漂亮,嗯?” “哥哥漂亮。”高悬被宴明镜的问题吓得脸都红了,“哥哥最漂亮!” 宴明镜满意的摸摸高悬的头:“还是高悬好,说得对,我最漂亮!” 沈修宁有点嫌弃自己这个弟弟,这小子越来越奇怪了,长大了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这是沈修宁第一次担心自己弟弟的未来。 赛西娅发现了正在打量她的三个小孩儿,沈修宁她有印象,另外两个就没见过了。 父王带她来了这里就不知道去哪了,赛西娅一个人站在院子里好久了,心里有些不安。 旭尔法突然出现是所有人没想到的,他直奔赛西娅面前。 “赛西娅!”旭尔法看了看赛西娅,“你父王呢?” 赛西娅看到旭尔法,心里踏实了许多:“父王在谈事,我在等他,等很久了。” 旭尔法知道赛西娅虽是小国公主,却也是养尊处优。 旭尔法忙问道:“你是不是累了?我带你找地方休息一下。” 赛西娅笑着点点头,说道:“谢谢,麻烦你了。” 旭尔法回头见宴明镜兄弟几个都在,直接问宴明镜:“宴明镜,有地方可以休息一下吗?赛西娅站太久有些累了。” 宴明镜瞅着旭尔法不说话,沈修宁看出来他弟弟不想管,便上前帮他处理。 沈修宁开口说道:“我带你去吧,这边。” 第263章 旭尔法一直希望和有实力的国家联姻。 旭尔法一直希望和有实力的国家联姻。 不是旭尔法不想选个自己喜欢的人,而是他的身份让他在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婚姻大事不是他能自己做主的。 在喜欢和合适之间,必须选择合适。 多和各国走动,也是旭尔法长久以来的习惯。 之前经常去维亚古国,这个小国给过他的部落很多帮助,也让他认识了赛西娅这个朋友。 墨青给赛西娅倒了一杯牛乳茶,柔声道:“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欢甜的牛乳茶,尝尝看吧,如果不喜欢我再给你做别的。” 赛西娅对墨青笑着道谢:“我喜欢甜的,谢谢你。” 墨青也给旭尔法倒了一杯:“旭尔法喜欢甜的,多喝几杯。” 旭尔法也道了谢,继续和赛西娅聊天:“你父王来这里谈事情,为什么带着你啊?” 赛西娅喝了一口牛乳茶,说道:“父王说边关城是周边实力最强大的,他想让我和边关城的将军和亲,或者说……让我留在这里做侍妾,他说在这里做丫鬟都比被西疆部落欺负要好。” 旭尔法一愣,问道:“将军?你才十四岁,将军都快三十了,这怎么可以!将军年纪太大了不适合你!” 宴明镜刚好从边上走过,听到了这话不乐意了,说道:“喂!你说谁呢?我爹年纪大怎么你了?” 旭尔法和宴明镜的关系很奇妙,好的时候是真的好,吵的时候那也是不含糊。 旭尔法急道:“我又没说你爹坏话,我是说你爹的年纪怎么能让赛西娅做侍妾呢!” “做我爹的侍妾?呵呵。”宴明镜乐了,略显不屑,“想给我爹做侍妾的从这里能一路排到海边,再说了你当我父王死了吗,还侍妾呢,没事少做梦!” 旭尔法生怕吓着了赛西娅,怒道:“宴明镜你胡说什么!” 宴明镜转了个圈坐在一旁,说道:“我没胡说啊,边疆部族小国这么多都想巴结我爹,送礼送银子又没有,送美人也都没我爹好看,要我说还是算了吧,我们又不会主动打你们,何必麻烦呢。” 赛西娅很漂亮可爱,是个标准的异域美人,任谁都不能说她不好看。 但是可惜,宴明镜在美貌这方面继承的比沈修宁还要可怕,像极了宴卿鸣的眉眼五官,再配上他那头不太黑的棕色长发,有股子说不上的诡异美感。 旭尔法看着宴明镜,突然说道:“我有点期待你和你哥长大之后的模样。” “嗯?”宴明镜没太明白旭尔法的意思,“你要干什么?” 旭尔法摇摇头,没有多说什么。 再过十年,宴明镜绝对能长成魅惑众生的模样…… * 叶凌君一个人回到北蛮,前三天忙着见各种人还算可以。 等闲下来叶凌君就开始疯狂想念沈介音和孩子,想他们想到每天半夜一个人辗转反侧睡不着,一静下来就胸口疼。 又是一个不眠夜,叶凌君在床上烦躁的翻来覆去。 仆人悄悄进来,轻声说道:“王,送来美人为您侍寝。” 叶凌君一听火气更大,猛地坐起身骂道:“我说过需要侍寝吗,不要!” 仆人被吓得迅速逃走,送来的美人穿着戴帽子的斗篷,站在床边一动不动。 叶凌君见这人不走,一股子邪火无处撒,翻身下床一脚就踹了过去。 “滚!听不懂吗!赶紧滚蛋!” 被踹倒在地的人倒在地上缓了半天,叶凌君也没打算怜香惜玉。 “你要是再不滚,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叶凌君抽出长剑架在那人脖子上,“要么赶紧滚蛋,要么就死。” 地上的人轻轻叹了口气,抬手拉掉斗篷的帽子抬头看叶凌君。 “你把这话再给我说一遍,要我滚还是要我死!叶凌君你他妈要翻天啊!” 叶凌君一愣,忙丢掉长剑扑过去扶他:“介音你怎么来了,快起来!我看看踹到哪里了,疼不疼啊?我不知道是你,你怎么不告诉我是你呢!” “怪我喽?”沈介音也一肚子火,“叶凌君你他妈的三娘四舅奶奶!你踹死我算了!疼着呢!” 叶凌君把沈介音抱到床上,忍不住就要吻他。 沈介音一巴掌扇过去阻止叶凌君吻他,骂道:“还有脸亲我,我这么辛苦跑来找你想给你个惊喜,差点让你给我出殡!” 那一脚踹在沈介音腰上了,叶凌君忙给他揉揉,揉着揉着就摸到别处去了。 叶凌君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瞅着沈介音,轻声道:“你来了真好,我好想你。” 沈介音解开斗篷,里面只穿了单薄的衣服。 沈介音一双手搭在叶凌君肩膀上,对着他笑道:“踹我挺有劲儿啊,看出来你些天有劲儿没处使了,等下要是让我不满意你就死定了,那玩意儿不好使不如切了喂狗!” 叶凌君也笑了,一下一下的亲在沈介音脸上嘴上:“我保证你舍不得切了我,我的陛下今天想要我怎么伺候你,我都满足你。” 沈介音想了想,笑道:“我今天不是你的陛下,就是个半夜来爬你床的……侍妾,今天你对我做什么都行。” 叶凌君可不上这个当,摇头道:“你少蒙我,上次对你狠了点你都打我,我可不信你这套。” “哎呀!”沈介音躺了下去,拉过叶凌君压在自己身上,“来嘛,粗鲁也可以,我遭得住……” 遭得住……个屁啊! 沈介音第一次被干到痛哭失声,无数次要逃都被叶凌君抓着腰拖回床上去。 叶凌君抓着沈介音的手,轻吻他脸上的泪水:“咱可说好了,你要的,等下可不许打我。” “我打死你……”沈介音真的要疯了,“放过我吧,求求你……” “不行!”叶凌君抱着沈介音,满意的看他哭,“你哭的模样还怪好看的。” 沈介音擦了一把眼泪,骂道:“去你大爷的!从我身上滚下去!” 叶凌君才不下去呢,笑着问沈介音:“爱不爱我?” 沈介音正恨得他牙痒痒,怒道:“不爱,滚!” 叶凌君依旧在笑,又问道:“真不爱我?说实话爱不爱我。” “爱爱爱!”沈介音烦了,“你真的是看不见想,看见就烦!” 叶凌君开心了,虽然听过无数次,但还是想听沈介音说爱他。 叶凌君腻腻歪歪的又问:“爱我比较多,还是爱宴卿鸣比较多,别嫌我烦,快说。” “这问题你一天问我八遍你真的不烦吗?”沈介音也是真的宠叶凌君,不耐烦的说着情话,“爱你!最爱你!爱你比爱他多!” 第264章 弹指一挥间,十年的时光转瞬即逝。 弹指一挥间,十年的时光转瞬即逝。 边关城的风吹过城外那座气派的宅邸,吹起大门外扫地人的衣摆。 墨青扫着地,听到身后传来阵阵马蹄声,回过头就看到宴卿鸣骑着马回来,后面跟着已经长成少年郎的沈修宁和宴明镜。 宴卿鸣的五官长得无可挑剔,十年的岁月在他脸上没留下什么痕迹,只是眉眼间多了一股子善良柔和的气质。 沈修宁已经十九了,五官和宴卿鸣长得如出一辙,眉宇间有种正直的英气,又隐约透着狠厉。 沈修宁如墨般漆黑的长发扎成高高的马尾,随着动作甩来甩去,勒住马跳下来,宽肩窄腰的身材一如当年未成婚时的宴卿鸣。 宴明镜骑在马上走在最后,随着马匹的脚步整个人扭来扭去,差不多的五官长在他脸上则是有一丝妖气,微眯着双眼含着笑意,眼角的泪痣都透露着魅惑。 棕色高马尾垂在宴明镜身后,一缕头发被他叼在微微上扬的嘴角边。 宴明镜也下了马,他的身材比沈修宁瘦弱些,个子也没他哥高,腰带勒着的细腰看起来一只手臂就能抱住。 沈修宁把打猎来的野兔子拿给墨青:“今天的兔子格外聪明,就打到三只。” 墨青满意的看着野兔子,笑道:“有三只很好了,晚上炖了给你们吃。” 听到他们回来的高悬从府里跑了出来,看到宴明镜就笑的万分灿烂。 “将军!宁哥!你们辛苦了。”高悬忙跑到宴明镜身边帮他牵马,柔声和他说话,“哥,累坏了吧?” 宴明镜直接顺势靠在高悬怀里,像个软骨头似的:“我今天从马上摔下来了,我腰疼腿疼,高悬你背我进去吧。” 这可把高悬吓坏了,忙把宴明镜背了起来:“摔坏了吗?秋月姑姑在呢,我们快去给她看看!” 高悬不过十六岁的年纪,已经长得人高马大,高了宴明镜一个头。 宴卿鸣对高悬很满意,高悬的身材和体格都是当兵的好材料,又很聪明学什么都快,将来肯定是个带兵打仗的大将军。 沈修宁也是人中龙凤,只可惜身材太像宴卿鸣,长腿细腰的好看但是容易受伤。 宴卿鸣扶住沈修宁的后腰,轻声道:“你的腰伤再给秋月看看吧,别留下病根。” 沈修宁点头:“是,等下我去找姑姑。” * 秋月检查了宴明镜的摔伤,轻轻给了他一巴掌,说道:“什么事都没有,你小子假摔偷懒不打猎是不是?” 宴明镜笑道:“小姑姑懂我,有我爹和我哥呢,哪里轮得到我出手啊,对吧?” 高悬一听宴明镜没事,放下心来:“还好没事,哥,热水备下了,要不要沐浴?” 宴明镜早就想洗澡换身衣服了,起身拉着高悬说道:“太好了!走走走,陪我。” 高悬乐呵呵的跟着宴明镜就走了。 秋月看着两个孩子的背影,说道:“他俩从小感情就好,真不错。” 翠妖在一旁笑了,小声说道:“姐姐看不明白吗?悬儿眼里全是镜世子,我看以后……” “你的意思是……”秋月看向翠妖,“悬儿喜欢镜儿?” 翠妖笑着点点头:“悬儿和他爹说过这个事,慈莫阿依将军肯定是没意见的,就看宴将军和王爷的意思了。” 秋月转眼看见沈修宁来找她,忙招手叫他过来:“宁儿来,我看看你的腰伤。” 沈修宁走了过去,说道:“我来找小姑姑正是为了腰伤,请小姑姑帮我看看。” 去年沈修宁随军出征镇压西疆部落,被人偷袭砍伤了后腰伤到了骨头,秋月尽心尽力帮他养了大半年才痊愈。 沈修宁脱了上身的衣服,露出后腰那处已经很浅的伤疤。 秋月检查了沈修宁的骨头和伤疤,笑道:“没事了,恢复的很好,但是以后出征必须戴上护腰,别在同一个位置反复受伤。” “知道了。”沈修宁穿好衣服,“对了,小姑姑刚从京城回来,妹妹在京中可还好?” 秋月想起沈清焰就笑了,说道:“好得很,咱家生龙活虎的小姑娘把太子殿下打的哇哇哭,过些日子你爹要回去一趟,说是要好好管管她。” 沈修宁想起妹妹,冷漠的脸上也有了笑意,说道:“等我有时间也回去看看她,我都想她了呢。” 心情正好,沈修宁突然听到了烦人的声音。 沈修宁一下子站了起来,问道:“赫米提又来了?” 秋月点点头:“嗯,早上来的,等你爹呢。” “烦人的家伙。”沈修宁整理好衣服,“我去教教他什么叫去别人家要有礼貌!” * 宴卿鸣没空理赫米提,自顾自往前走。 赫米提跟在宴卿鸣身后,叭叭的说个没完。 宴卿鸣回头看向赫米提:“你从一大早等到现在都傍晚了,就为了跟我说说话?” “不然呢?”赫米提还是二十岁时的模样,“我最近太无聊了,不找你找谁啊。” 宴卿鸣真心地建议道:“你快三十了,找个人成亲吧。” 赫米提翻了个白眼:“我不,成亲有什么意思。” 沈修宁面无表情,悄无声息的站在赫米提身后:“你又在骚扰我爹。” 赫米提吓了一跳,捂着胸口回身说道:“人吓人吓死人的,你是鬼吗走路没声音的!” “吓死你最好。”沈修宁拉住赫米提就走,“我陪你玩儿,你别烦我爹!” 赫米提二十九岁高龄依旧未婚未娶,孤家寡人到了现在已经对成家没想法了。 没事干就往这跑也早就从找宴卿鸣变成了烦沈修宁。 从小互相看不顺眼的两个人,到现在也没把对方看顺眼了。 沈修宁太像宴卿鸣了,赫米提有时候看到沈修宁总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但是赫米提知道沈修宁不是宴卿鸣,就是再喜欢也不能对宴卿鸣的儿子下手,这是他的底线。 沈修宁倒是和小时候一样,看见赫米提就想骂他。 也许是冤家当的太久了,沈修宁已经习惯生活中有赫米提这么个人晃来晃去,几天没看见赫米提甚至会觉得少了什么。 赫米提坐在沈修宁房里,托着下巴看沈修宁换衣服。 赫米提不由得感慨道:“你跟你爹长得真像。” 沈修宁换了身干净衣服,他不介意赫米提看他,回头说道:“怎么,惦记我爹不够,看上我了?” 第265章 赫米提笑了,摇摇头:谁看的上你一个小屁孩儿啊…… 赫米提笑了,摇摇头:“谁看的上你一个小屁孩儿啊,衣服都穿不利落,领子没弄好,过来我给你弄。” 沈修宁走了过去,赫米提站起身才发现他以为的小孩儿沈修宁已经比他高出半个头了。 赫米提慢慢整理好沈修宁的领口,满意的打量着他:“你穿这月白色还挺好看的。” 沈修宁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说道:“好看有什么用,浅色太容易弄脏了。” 赫米提盯着沈修宁的脸,欲言又止。 沈修宁就像这一抹月白色,干净又透彻。 赫米提不敢靠近,生怕自己弄脏了如此纯净的沈修宁。 沈修宁突然弯腰靠近赫米提,盯着他的眼睛轻声说道:“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赫米提收回自己的视线,“我饿了,什么时候开饭。” 沈修宁乐了,随口说了一句:“没劲,我以为你又想跟我吵架呢。” 赫米提摇头:“今天不想跟你吵。” * 好的时候挺好,吵的时候也是真的吵。 一大家子人准备吃晚饭的时候,沈修宁和赫米提不知道因为什么又吵起来了。 吃饭的花厅和前厅中间有个院子,两个人站在那边吵了半天。 下人们实在是不敢去劝,只能去通报宴卿鸣。 宴卿鸣听说沈修宁和赫米提又吵起来了,无奈道:“他俩一天不吵架浑身难受,争堂你去管管你儿子。” 沈争堂歪在软榻上看书,摇头道:“我可不管,他俩每天都这样,上午吵下午好,一会儿就和好了不用管。” 宴卿鸣走到软塌旁边坐下,轻轻拍了拍沈争堂的腿:“俩儿子你一个都不管,全指望我管呢?孩子是我一人生的吗。” “孩子都那么大了,管他们干嘛。”沈争堂把书丢一旁,再把宴卿鸣拉过来搂怀里,“你多花些心思管管我,你带孩子出去打猎玩儿一天,我在家独守空房多可怜呢,来亲一个。” “一把年纪了亲什么亲!”宴卿鸣话刚说完就被沈争堂硬生生拖过去亲了一口。 沈争堂满眼毫不掩饰的爱意瞅着宴卿鸣:“人家老夫老妻亲一口恨不得做噩梦,我就不是,我一天亲不到你就感觉我要死了,再亲一个,我要续命。” 宴卿鸣老老实实给沈争堂抱着,随便他亲,直到下人来请他们过去吃晚饭,两个人才从软榻上起身。 * 花厅外院子里,沈修宁穿着一身月白色的衣服,吵架吵累了抱着胳膊瞪赫米提。 赫米提得意道:“死小孩!没话说了吧?跟我吵架,你还嫩了点!” “哼,老男人就是话多。”沈修宁白了赫米提一眼扭头就走。 赫米提啧了一声,追过去骂骂咧咧:“你骂谁老男人呢!我二十多岁我怎么老了!” “二十九岁半,算三十不过分吧?”沈修宁皮笑肉不笑道,“哦,我差点忘了,你三十了老婆都没有,不是老男人,是老处男。” “沈修宁!!!!”赫米提被戳到痛处了,“你再敢说一句!我今天干死你,我让你知道老男人的厉害!” 宴卿鸣走过来就听见赫米提要干死他儿子,伸手捏住赫米提的后颈。 “你俩吵死了,先吃饭,吃饱饭你俩找个没人的地方,谁干死谁都行,好不好?” 沈修宁惊讶的瞪大眼睛:“爹!说什么呢……” 赫米提倒是委屈上了,开始告状:“卿鸣你儿子欺负我。” 他俩每天都这样,宴卿鸣已经疲了。 宴卿鸣说道:“你俩就没点新鲜的吗?快点坐下来吃饭!秋月呢?” 秋月和翠妖端着菜过来,笑道:“我在这呢,今天人齐我多炒了两个菜,这次回京阿姐教我的,你们尝尝好吃吗。” 翠妖眼里全是秋月,说道:“姐姐现在做菜可厉害了呢!” 宴明镜和高悬两个人也从后院过来,坐下来吃饭。 宴卿鸣一眼就看见宴明镜衣领遮住的地方多了个红色的痕迹,又看了他身边脸色异样的高悬一眼。 宴卿鸣转头去看沈争堂,显然沈争堂也明白这俩孩子是怎么回事。 宴卿鸣和沈争堂以为宴明镜和高悬在谈恋爱。 青梅竹马的两个孩子,要是真的想在一起,作为长辈自然不会去阻止他们。 但是他俩的孩子怎么可能是个省油的灯呢。 两情相悦,订婚成婚,这是高悬期待的结果,宴明镜可没这个打算。 宴明镜和高悬上床是半年前的事。 高悬心思单纯,他就是喜欢宴明镜,一心一意的喜欢,绝对不敢主动僭越半分。 第一次先动手的是宴明镜,遭老罪的也是宴明镜。 半年前沈修宁生辰,酒量极差的宴明镜喝了一杯酒就有点不清醒。 高悬送宴明镜回房的时候宴明镜不让他走,腻腻歪歪半天宴明镜主动亲了高悬。 高悬也是年轻气盛,被宴明镜一来二去的撩拨到直接失控,脑子一热就把宴明镜吃干抹净了。 时至今日,高悬都后悔半年前的失控。 高悬不是后悔跟宴明镜睡了不想负责,他是太想负责了。 高悬后悔的是本该美好的初夜,因为他的冲动粗暴的对待了宴明镜,看见宴明镜流血的时候直接吓傻了高悬。 第二天发高烧说胡话的宴明镜更是把高悬魂儿都吓没了。 宴明镜没让找大夫,更不让告诉家里的人,自己硬扛了过去。 那之后整整三个月高悬都不敢靠近宴明镜,直到宴明镜亲口告诉他不怪他,这事才算慢慢过去。 宴明镜是个不长记性的,身体痊愈就忘了当初疼到想死的时候,又开始有意无意的撩拨高悬。 这种事情只要俩人愿意,有一次就有无数次。 食髓知味的高悬更是一百个愿意跟宴明镜干这事。 等到两个人全都开了窍,知道该怎么做的时候,这件事就一发不可收拾。 高悬心里还有更多的奢求,他小心翼翼的拿宴明镜当未来的妻子对待。 可宴明镜似乎不想那么许多,纯粹享受高悬带给他身体上的满足,至于未来会是怎样的,他不去想,也不愿意去想。 一个走心,一个走肾,他俩的关系从一开始就不对等,对错未知。 第266章 吃过晚饭,宴明镜在宴卿鸣的书房里帮他抄写公文。 吃过晚饭,宴明镜在宴卿鸣的书房里帮他抄写公文。 宴明镜不善武艺,从小到大都不爱练武,被宴卿鸣逼着也没练出什么,也就是遇到打劫的能全身而退的水平。 但是宴明镜脑子好使,还写的一手好字,就干脆让他当个文书抄抄公文,帮不识字的士兵写写家书。 宴卿鸣拿了一封书信摆在宴明镜面前,说道:“你看看这个。” 宴明镜一看是慈莫阿依写给宴卿鸣的书信,以为是南诏有什么事情,没多想就打开来看。 一看一个不吱声,宴明镜放下书信开始琢磨怎么糊弄过去。 宴卿鸣看着儿子,柔声说道:“你那个小脑袋瓜里别寻思着糊弄过去,人家高悬的父亲来替儿子要名分了,你打算怎么办。” “我……”宴明镜哪里知道怎么办,“我不想。” 沈争堂在一边说话了,语气可没宴卿鸣那么温柔:“你不想?不想给人家名分,你就别睡人家!现在睡出事了吧,我告诉你直接拒绝是不可能的,你爹和我还要脸面呢,你准备准备把高悬娶进家门吧。” 宴明镜天生反骨,说道:“这是逼婚呢?高悬那个王八蛋在我身上爽的时候怎么不敢当面提婚事啊,每天装的什么都听我的,唯我命是从,结果偷偷摸摸跟他爹来逼婚这一手,我不!我就不!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跟他成亲!” 宴卿鸣看向沈争堂,一副“果然不出我所料”的表情。 宴卿鸣倒是不想逼宴明镜答应,只提醒他:“我听秋月说,高悬找她要过生子药,你要是跟他没有成亲的打算,就多注意一点。” “啊?高悬是不是疯了!”宴明镜不屑的哼了一声,“这孙子想阴我?怀了也不一定是他的,我看他能把我怎样。” 沈争堂一惊,忙问道:“你等下!什么意思啊?你小子外面还有人?” 宴明镜还真没有,但是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也不想承认就跟高悬一人睡过。 宴明镜丢下手里的毛笔,生气的站起身:“不写了,我回去睡觉了!” “诶!你这孩子怎么说你几句就跑啊!”沈争堂拦不住宴明镜,回头看宴卿鸣,“这孩子随谁啊!” 宴卿鸣耸了耸肩:“缺点随你,优点随我。” 沈争堂点点头:“这话倒是没错,但是他要是外面乱搞可别惹出大事来,高悬那小子每天不言不语看着乖,蔫人出豹子,真惹急眼了咱家儿子不一定能招架的住。” 宴卿鸣说完全不担心也是不可能的,他只希望孩子们的感情之路都能走的顺遂。 高悬是个好孩子,也很适合宴明镜,只是不知道宴明镜到底怎么想的。 * 当天晚上,高悬溜进宴明镜房里,没过一会儿就被宴明镜赶了出去。 高悬不知道宴明镜已经看到他父亲的书信,错愕道:“哥你生气了?我做什么事惹你不高兴了吗?” “高悬!!!”宴明镜指着高悬鼻子,“从今天开始,你休想再碰我一下!出去!” 宴明镜的房门在高悬面前重重关上,高悬在外面一脸的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里面的宴明镜靠着门蹲在地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快要把他烦死。 高悬没走,盘腿坐在地上给宴明镜守夜,他怕宴明镜半夜想要找他找不到,他怕宴明镜不习惯一个人睡,他记得宴明镜怕鬼怕黑怕寂寞…… 宴明镜失眠了,躺在床上瞪着眼睛直到天亮。 门口的高悬睡睡醒醒,熬到天亮才起身去换身衣服,不想宴明镜看到他的疲态。 早饭时间,沈修宁一眼就看出宴明镜的异样。 平日子活蹦乱跳的小子今天蔫答答的不爱理人,十之八九是不高兴了。 “老二。”沈修宁担心的喊住宴明镜,“出什么事了吗,我看你不太高兴。” 宴明镜哼唧着过去,下巴挂在沈修宁肩膀上要哥哥抱。 沈修宁抬手轻拍宴明镜的背,安慰他:“有事要和哥哥说,到底怎么了,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宴明镜不情不愿的问道:“哥,你想让我早点成亲从家里出去吗。” “当然不想,但是你成亲也是娶妻回来,出去哪里啊?”沈修宁不明白这话是怎么讲的,“有谁要你成亲吗?没听说有哪里要和亲啊。” 宴明镜继续哼唧:“你爹和你父王逼我成亲……” 沈修宁一愣,说道:“要是他俩的话,我觉得这事可以商量,他们看中的人不会差的,你觉得呢?” “哥!”宴明镜要闹了,“你怎么不向着我啊!” 沈修宁也很无奈,那是宴卿鸣和沈争堂,他怎么敢公然帮着弟弟呢。 沈修宁突然问道:“父母之命你不愿意的话……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 宴明镜眨了眨眼睛,摇摇头:“也不算有吧。” “这话的意思就是有。”沈修宁压低声音,“谁啊?告诉哥哥。” 宴明镜又摇摇头:“真没有,我想不出我喜欢谁。” 沈争堂走进门来就看见那对兄弟在说悄悄话,每次看见他俩沈争堂都有种莫名其妙的担心。 两个儿子都大了,不知道怎么的比两个女儿都让沈争堂操心,再加上他们那个越老越招人的爹,简直是操不完的心。 沈争堂坐在桌旁倒了杯茶,问道:“宁儿,军中今天要搞什么比试大会?” 沈修宁忙回答道:“旭尔法今天会带他的部落士兵来和咱们的士兵比武,咱们的士兵觉得好玩就弄了个泥坑,说要泥坑摔跤,其实就是玩儿,算不得正经比试。” 沈争堂觉得有趣,又问道:“你们几个都去吗?” “我俩和高悬都去,赫米提说他也来。”沈修宁也是爱玩的年纪,“爹说他也去看看,父王一起吗?” 沈争堂喝了一口热茶,笑道:“你爹都说去了,我哪有不陪着的道理,年轻真好啊,让我们看看你们这群小子的真本事!” 沈修宁笑着点点头,又看向宴明镜:“好了,别不高兴了,快吃饭然后跟我去玩儿。” 第267章 温度正好,阳光明媚。 温度正好,阳光明媚。 士兵弄了个相当不小的泥坑,已经有不少人脱了鞋袜下去打闹了。 赫米提来的早,倚在一边的栏杆上看他们玩儿。 赫米提老远就看见沈修宁带着宴明镜,穿着中原的军服过来。 身后还跟着宴卿鸣,和那个来不来都无所谓的沈争堂。 军中的士兵背地里编了个俏皮话,说“大海全是水,王爷家里全是大长腿。” 这话一点都不假,十几年前整个中原军中只有宴卿鸣一个人细腰长腿吸引视线。 现在沈修宁和宴明镜长大了,完美了继承了宴卿鸣的身材。 这两兄弟脱了鞋袜,把衣摆掖在腰带里,还把裤管卷高才下到泥坑里面。 众多粗糙黝黑的士兵中,这两兄弟那四条腿又白又长格外的显眼,匀称的肌肉线条和白净的皮肤让人移不开视线。 沈修宁脚下一滑差点摔倒,旁边的士兵顺势蹲下抱着他的大腿让他坐在肩膀上,直接扛了起来。 赫米提看着那士兵放在沈修宁大腿上的手,越看越不爽。 高悬一直盯着宴明镜,跟在他身后不远处保护他的安全。 宴明镜看了高悬一眼马上转头看向别处,一点都不想理他。 有人的视线落在宴明镜裸露的腿上,高悬马上过去挡住,还恶狠狠的瞪人家一眼。 高悬年纪不大,已经跟着沈修宁征战多次,靠本事立战功成为副将,军中都知道他不好惹,没人敢在他面前造次。 “啊,什么东西扎我脚了。”宴明镜突然被泥坑里的东西扎了脚。 高悬忙上前蹲下身从他脚边摸出尖锐的小石头,抬头看他:“是石头,扎破皮没有?我带你去用水冲干净看看。” “没事。”宴明镜脸色阴沉,转身就要走。 高悬起身追在后面:“哥,当心别再扎到脚,走慢点。” 宴明镜拼命快走想要躲开高悬,高悬人高腿长的紧紧跟在他身后。 宴明镜急眼了,回头骂道:“你能不能别跟着我!烦不烦啊!” 这一回头的工夫,宴明镜直接撞在了旭尔法怀里。 旭尔法及时抱住宴明镜才让他不至于摔进泥坑,笑道:“慢点走,当心摔着。” “诶?”宴明镜看见旭尔法,心情好了许多,“你什么时候来的,等下跟我摔跤吧。” 旭尔法看了看自己充满肌肉的手臂,笑着摇头:“我的手臂比你大腿都要粗,你跟我比摔跤还有机会站着吗,算了吧。” 高悬看旭尔法不顺眼已经不是一两年的事情了,上前把宴明镜从旭尔法怀里硬生生夺回来。 高悬表情不善的看向旭尔法:“咱俩体格差不多,我和你比。” 旭尔法也看不惯高悬,冷哼一声:“体格确实差不多,但是我不能欺负小孩儿。” 十七岁的高悬和二十六岁的旭尔法,两个人心里明镜一般,都知道他们之间的矛盾是什么。 但是名字叫明镜的那个傻子完全不知道,还乐呵呵的等着看摔跤。 另一边的赫米提已经看不下去了,下场把被士兵扛着的沈修宁拉了下来。 赫米提的心思不能提,但是嘴里绝对不会说一句好听的。 赫米提看着沈修宁,笑道:“你不像个将军,倒像是这场比试的奖品。” 沈修宁没明白他的意思,问道:“什么奖品?” 赫米提伸手用食指背面划过沈修宁的腿:“漂亮的奖品,谁赢了谁带走那种。” “喂!”沈修宁不满的叉着腰,“你说的是人话吗,你当我是军妓呢。” 赫米提欠欠的笑了,反问道:“不像吗?” 沈修宁急了,骂道:“赫米提你是不是又欠骂了!” 远处的沈争堂凑到宴卿鸣身边说道:“你瞅瞅,宁儿跟赫米提又吵吵起来了,他俩一天不吵架就嘴巴寂寞,再看看高悬瞪着旭尔法那眼神都快瞪出血了,你说明镜不能是喜欢旭尔法吧。” 宴卿鸣淡淡说道:“孩子们的事情,我们看着就是了。” “我现在操的心全怪你。”沈争堂开始乱抱怨,“你说你把儿子生那么漂亮干嘛,儿子要是像我就没这么多麻烦,最多迷倒几个姑娘,哪像现在男的女的都要防着。” 宴卿鸣看向沈争堂:“怪我吗?” 沈争堂马上嬉皮笑脸:“不怪不怪,儿子像你好,多漂亮啊!让那群小子打起来,往死里打!人家都是闺女艳冠群芳,咱家儿子一个个祸国殃民的,改天让他俩去周边几个国家转一圈,全给他们红颜祸水了。” 宴卿鸣被沈争堂语无伦次的话逗笑了,突然弯腰脱鞋。 沈争堂低头看他:“你干什么?” 宴卿鸣脱了鞋袜开始卷裤脚:“下去玩儿啊。” “你站住!”沈争堂忙拦住宴卿鸣,“裤子放下去!俩儿子我豁得出去,你就算了!你就好好在我这红颜祸我就行了,听话!” 儿子早晚是别人的,沈争堂当真豁得出去,宴卿鸣是他一个人的,他可不想给别人看上一眼。 * 这一场摔跤比试,士兵们摔的马马虎虎,沈修宁倒是给赫米提演示了什么叫看着瘦骨头里都是肌肉。 比沈修宁壮了不少的漠北部落人被沈修宁一个背摔扔进泥坑,溅起来的泥水花沾到看热闹的人们身上,大家纷纷拍手叫好。 旭尔法来了兴致,想要和沈修宁比试比试,却被高悬拦住。 高悬看着旭尔法:“你先赢了我再说。” 旭尔法是漠北部落的大萨满,是漠北的勇士,拥有更多的战斗经验。 高悬年轻,经验尚浅却有着一股子不怕死的蛮劲儿。 两个人每一下都是下了死手,一点都没想让对方活,更是严防死守防着对方的招式。 僵持了好久,沈修宁突然挡在他们中间,喊道:“平手!” 高悬听沈修宁的,旭尔法却不服气,他知道怎么激怒高悬。 旭尔法假意摔倒,故意伸手对宴明镜说道:“明镜,拉我一把。” 宴明镜没做多想,上前拉旭尔法,旭尔法一手抓着宴明镜的手,另一只手顺势搂他的腰。 亲密的动作成功激怒高悬。 高悬快步上前抓住旭尔法的肩膀,手臂发力用劲一甩,直接撂倒旭尔法。 旭尔法躺在泥坑里,笑道:“小子,还是太年轻了,一激就怒可不行。” 高悬看宴明镜想去扶旭尔法,拉住宴明镜的手臂把他扯了回来。 宴明镜怒道:“拉我干嘛!” 高悬不爽的看向宴明镜:“不许过去,跟我回家。” 番外2:宴将军反攻记 番外2:宴将军反攻记 宴卿鸣从来没想过反攻,但最近因为沈争堂一句话,宴卿鸣有了这个想法。 沈争堂在书房陪宴卿鸣处理公务,冷不丁冒出一句:“卿鸣,我突然觉得你挺像个男人的。” “什么?”宴卿鸣有点没听懂,“我平时看起来像个女人吗?” 沈争堂忙摆摆手:“不是那个意思,我习惯了你是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的宴将军,也习惯了关上房门你是我的娇娇老婆,唯独没想过你原本也是个能和女子成婚的男人。” 沈争堂觉得他解释清楚了,宴卿鸣觉得沈争堂在找茬。 宴卿鸣放下手里的公文,严肃问道:“你的意思是我能打仗,能当你老婆,唯独当不了男人,是吗?” 沈争堂忙解释:“不是不是……” “行!”宴卿鸣一拍桌子,“从今天晚上开始我在上面,你给我等着,我让你好好知道知道我是不是男人。” “我不是那个意思!”沈争堂真解释不清楚了,“卿鸣!在上面很累的不适合你,卿鸣你再考虑考虑呗,卿鸣!卿鸣!!!” 沈争堂紧张了!这一天他都夹紧屁股做人,生怕他老婆给他来个大的! 可惜当天晚上宴卿鸣要给追日营开会,没空搭理沈争堂,这一夜才算是平安过去。 之后的几天宴卿鸣都没空,活生生的把草木皆兵的沈争堂折磨的不那么害怕了。 终于到了一天晚上,宴卿鸣很有空,早早的回了房。 “沈争堂。”宴卿鸣站在床前看着沈争堂,“来吧,今天我安排你。” “啊?啥?来什么来,来不了!”沈争堂紧张兮兮往后躲,“老婆咱们坐下好好谈谈,在上面真不适合你!” 宴卿鸣不服气了,说道:“没试过怎么知道不合适呢。” 沈争堂拼命想借口,大声说道:“你没经验!你不会!” “哦,那确实。”宴卿鸣突然笑了,笑的有点吓人,“我确实没跟别人积累过经验,这点不如你。” 沈争堂无话可说,年轻时犯的错他一点都不敢提。 沈争堂怂了,伸出手拉宴卿鸣的手,撒娇道:“卿鸣啊,老婆,鸣鸣!你夫君我害怕,咱再商量商量行不行?” 宴卿鸣依旧假笑道:“怕什么,你要相信我,习惯了还是舒服的。” 那不是要习惯吗!在下面的前几次都是纯遭罪,多吓人呢! 沈争堂靠武力是肯定拦不住宴卿鸣的,得想办法智取。 勇敢堂堂,拿下鸣鸣! 宴卿鸣爬上床脱沈争堂的衣服,沈争堂乖乖让他脱。 宴卿鸣主动亲沈争堂,沈争堂老实让他亲。 有些事总是会按照习惯的方式来,亲到忘我,宴卿鸣习惯性的被沈争堂按倒在床上。 沈争堂刚要挤到宴卿鸣双腿中间,宴卿鸣就想起来自己要干什么了。 “等等!”宴卿鸣推开沈争堂,“说好我在上面的,诶……你给我吃什么呢?” 沈争堂趁机塞了颗粉色的小药丸在宴卿鸣口中,顺手一抬他的下巴,手指顺着他的脖子往下一划,那颗药就这么被宴卿鸣吞下去了。 粉色的小药丸…… 宴卿鸣想起了什么,惊恐的看着沈争堂:“你给我下药?” 沈争堂不装了,抱住宴卿鸣的身子笑道:“常吃对身体不好,偶尔吃点助兴也不错。” “沈争堂!你大爷!”宴卿鸣真的被沈争堂骗了,可身体的异样骗不了人,“我……好像有点热……” 沈争堂乐了,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坐在床头,把宴卿鸣拉过来跨坐在自己身上。 沈争堂轻声在宴卿鸣耳边撩拨他:“热就对了,你不是要在上面吗,我们可以开始了……” (道德标兵硬硬姐姐提示您,不可以涩涩哦,我拉灯了哦,哈哈哈哈哈!) 沈争堂敢说自己是中原干这事最虔诚的男人,那使不完的牛劲儿全往宴卿鸣身上使! 宴卿鸣可就没那么高兴了,被沈争堂折腾的浑身无力,只想躺下好好睡一觉。 可惜,沈争堂一点机会都不给,一双手硬撑着宴卿鸣的身子不让他倒下来。 “争…争堂……放过我……”宴卿鸣真的遭不住了,连连求饶。 沈争堂开心极了,躺在床上看着宴卿鸣趴在自己身上。 “我亲爱的宴将军,是你说要在上面的。”沈争堂把趴着的宴卿鸣弄的重新坐起来,“平日里你骑马行军一天一夜都没事,这跟我才一个来时辰就受不了了,继续!” “那能一样吗!”宴卿鸣也急了,“骑马跟这个不一样……” 沈争堂不服气了,说道:“差不多,你再坚持一个时辰,要不半个时辰?我再来两回。” “不行……”宴卿鸣真的没力气了,“你让我躺下吧,我真的不行了……” 沈争堂觉得时机差不多了,问道:“以后还要再上面吗?” 宴卿鸣无力的摇摇头:“不了……” “哈哈哈哈!”沈争堂乐出了声,“乖宝贝儿,来吧,你躺下来我们再来。” 宴卿鸣终于能躺下来,两条无力的腿又被沈争堂那个混蛋抱了起来。 宴卿鸣带着哭腔求沈争堂:“不要了……” “不行!”沈争堂打定了主意,“我必须给你长长记性,以后听见你在上就害怕的那种,来!” * 第二天,恰巧纪长工带了军中新置办的马鞍来给宴卿鸣看。 纪长工兴奋的给宴卿鸣讲解:“将军,新的马鞍方便士兵长时间骑在上面,行军的时候颠簸的力道也会舒服很多,能让士兵更长时间的骑行乘坐在上面……” “别说了。”宴卿鸣听不得这些闹心的词儿,“你别让我看见马鞍,别跟我说骑行乘坐,拿走拿走。” 纪长工不明白为什么,不是说好的要看看新马鞍吗。 纪长工小心的说道:“将军,新马鞍真的舒服很多!” “不舒服!”宴卿鸣急了,“我说了拿走!以后我坐马车,再也别让我骑马!” 纪长工转头看向快要乐开花的沈争堂,问道:“王爷,将军咋了?” 沈争堂摆摆手:“没什么,你们将军短时间内都不想骑马骑驴骑任何东西而已。” 纪长工不懂,只看了看那无辜的新马鞍。 将军你到底咋了? 第268章 宴明镜这孩子长得漂漂亮亮的,但是性格多少沾点变态。 宴明镜这孩子长得漂漂亮亮的,但是性格多少沾点变态。 高悬是个愿意百分之百顺着宴明镜的人,可宴明镜却不那么喜欢。 高悬今天生气了,把宴明镜带回府里,直接扔到浴桶中洗干净。 把人强迫抱回房里,高悬把宴明镜双手反绑在身后,按在床上收拾了一个彻彻底底。 万万没想到,来强迫这一手,宴明镜倒是真的老实了。 事后两个人都平静下来,高悬解开宴明镜被反绑着的手,认命的等着宴明镜一耳光扇过来。 高悬小心翼翼的说道:“哥,你要是生气就打我吧。” 宴明镜揉了揉被绑出痕迹的手腕,翻身躺回床上:“我累了,陪我睡一会儿吧。” 宴明镜没生气,还允许高悬睡他身边。 高悬惊讶又意外的发现,宴明镜似乎喜欢这种…… * 另一边的沈修宁出了点小意外,他和一个小士兵比划的时候被那个小士兵扯到了耳坠。 耳洞被扯豁成了口子,血顺着左边耳垂流到脸颊和脖子上。 赫米提吓坏了,拉着沈修宁就往泥坑边缘跑。 宴卿鸣看见沈修宁脸颊都是血液吓坏了,忙起身迎了上去。 “宁儿!”宴卿鸣盯着他的耳垂,“怎么弄得这么严重,争堂!快去找秋月!” 沈修宁摆摆手:“没事,不太疼,就是流血有点多。” 赫米提直接骂道:“没事个屁!都是泥太脏了,我带你回去洗干净找秋月姑娘处理伤口。” 赫米提第一次没顾上宴卿鸣,拉着沈修宁就走了。 宴卿鸣错愕的看着自己儿子被赫米提抢走。 沈争堂也挺惊讶,问道:“他俩刚才不还吵吵呢吗,怎么突然的赫米提这么紧张咱儿子,我话说前面,宁儿可不能嫁到西疆去,我瞧不上西疆!” 宴卿鸣打了沈争堂一下,嗔怪道:“别闹!我跟着去看看吧,看宁儿流血我胸口疼。” 沈争堂也应和着:“我陪你,走走,回去看看。” 回到宅邸,所有人先把自己洗干净换上衣服。 秋月给沈修宁处理伤口,耳朵不好包扎,撒上药粉止了血就算是处理好了。 赫米提一直紧张兮兮看着沈修宁的左耳垂,一路跟着他回了他房里。 沈修宁回身要关门就被跟着他的赫米提吓了一跳:“你干嘛跟我回房来。” 赫米提直接跟了进去,还顺手带上了门。 赫米提拉沈修宁坐下,自己坐在他对面仔仔细细看着他耳垂上的伤。 紧接着,赫米提开始嘴欠了。 赫米提啧了一声,说道:“啧,你说这算是毁容吗?你说你去摔跤带个耳坠,是不是缺心眼儿,光脸好看,拿脑子换的美貌啊?” 沈修宁眉头一皱,骂道:“你要是关心我就好好关心,话怎么那么多!” 赫米提的手还摸在沈修宁耳朵上,两个人的距离有点过分亲近。 沈修宁突然抬眼看赫米提,赫米提心里漏跳一拍。 如果赫米提就趁着暧昧的气氛亲了沈修宁也就亲了,沈修宁也不能给他一拳。 但是赫米提干什么都不能忘了嘴欠。 先是毫无征兆的亲了沈修宁,紧接着跟了一句:“你太像卿鸣了……” 沈修宁这一拳打的快狠准,一点都没想让赫米提好过。 平白无故初吻让人夺走了就算了,人家亲够了来一句他像他爹! 赫米提这孙子到底想亲谁可想而知了! 沈修宁指着门口骂道:“你现在就去跟我父王打一架,有本事你从他手里把我爹抢走,有能耐你真去亲我爹!拿我当什么了?真当我是军妓吗!” 挨了揍的赫米提也是急了,回骂道:“你下手真狠,疼死我了……我头一回跟人亲嘴我紧张不行吗!再说你是真的像卿鸣,我又没骗你!” 沈修宁瞪大眼睛看着赫米提:“你三十了,没亲过别人?” “二十九!”赫米提可烦死沈修宁了,“你再说我三十试试,我真把你当军妓办了信不信!” 越想越生气,赫米提拉沈修宁到他面前:“亲都亲了,不如亲够了!过来!嘴交出来!我看你还敢不敢说废话!” * 之后的日子里赫米提像是疯了,没事就来找沈修宁。 人可以闲着,嘴绝对不能闲着。 一半的时间忙着跟沈修宁吵架,另一半时间把沈修宁往人少的地方拽,想要跟他接吻。 沈修宁真心觉得赫米提这个人脑子坏了,一天天的像是人格分裂一样,一会儿吵架一会儿耍流氓,纯神经病! 赫米提和西疆一直都是割裂的,前些年还管西疆的事情,这些年几乎不回去了。 赫米提天天在边关城待着像个本地人一样,阿图勒的西疆和三十八部落却不闲着,隔三差五就找边关城和中原军队麻烦。 偶尔麻烦惹大了,就需要收拾收拾他们,让他们老实一点。 昨晚据说西疆部落打劫了一个村子,杀了几个人,抢了不少东西和女人,最后还点了一把火。 宴卿鸣本打算亲自去,却赶上沈争堂突然生病发高烧,一把年纪哼哼唧唧的不让宴卿鸣出门。 沈修宁想着也不能是什么大事,就劝宴卿鸣留在家里照顾沈争堂,自己带一队士兵去很快就处理完了。 临行的时候沈修宁没看见赫米提,听其他士兵说才知道他出城去了。 没时间管赫米提,沈修宁带着一队人马出了城,直奔出事的村庄。 天干物燥,这一场火烧了整整一夜才被扑灭,大半个村子烧毁殆尽,空气里弥漫着难闻的烧焦味。 旁边有三具尸体,有人在尸体旁哭。 村长颤颤巍巍出来,一把抓住沈修宁的手跪在他面前:“请将军替我们做主啊!西疆士兵在我们村里烧杀抢掠,房子田地都被他们烧了,还有两个小闺女也被他们绑走了!” 沈修宁忙安慰村长:“放心吧,宴将军派我来处理这件事,我肯定会给村里一个交代。” 沈修宁派了几个侦察兵去周围看看,找找这群混蛋去了哪里。 很快侦察兵来报,这群西疆部落的散兵游勇就在不远的地方扎了营,像是暂时不会撤退。 沈修宁安排好士兵帮助村民干活,计划晚上去他们扎营的地方看看。 烧村抢劫这种上不得台面事情八成阿图勒是不知道的,西疆部落的人好办很多。 沈修宁没想到的是,这一次,他轻敌了。 第269章 沈修宁从小就是个狠人,对敌人从来没有手软过。 沈修宁从小就是个狠人,对敌人从来没有手软过。 十五岁那年上战场,因为打赢了还挨个补刀一个活口没留,被宴卿鸣罚了一顿军法。 再后来这几年沈修宁也没长什么记性,俘虏不了一点,能杀的绝对顺手就杀了。 也正因为如此,沈修宁在西疆三十八部落里名声不好,他们都恨疯了沈修宁,巴不得逮到他往死里折磨。 这次祸害村庄的西疆人,属于三十八部落里没什么地位的,凑在一起小偷小摸打家劫舍也没什么人管他们。 但是这次烧了村子把事情惹大了,直接惊动了阿图勒。 十年期限刚过,阿图勒可不想因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惹恼了宴卿鸣。 但是阿图勒是不会亲自来处理这种小货色的,干脆派人通知了赫米提,让他处理一下。 赫米提骑着马到了那几个人扎营的地方,老远就听见男人大笑的声音。 赫米提到了他们跟前,部落的人一看见赫米提忙跪了下来。 “王子殿下怎么来了。”部落的人都知道赫米提什么人物,忙解释道,“我们就抢了些吃的!” 赫米提下了马,冷哼一声:“你们也知道我来这是因为你们抢劫的事情啊,就抢了吃的?女人呢。” 那几个人跪成一排,拼命摇头:“已经回去了!中原的士兵找上门来,我们什么都没干就让他们把人带走了!” “真的?”赫米提才不信呢,这群部落的男人没节操的,男人女人他们都玩! “真的真的!”为首的拼命点头,“中原的将军带了几个人来,把两个女人带走了,我们哪里敢骗王子殿下!” 赫米提勉强信了,晃悠到一边看了看他们抢的东西,确实就是些吃的穿的。 赫米提想去他们那个破帐篷里看看,还没过去就被他们叫住。 “王子殿下!”几个男人神色有些紧张,“帐篷里都是我们的脏铺盖,可臭了,别熏着殿下。” 赫米提想起这群人埋汰惯了,铺盖肯定味道撞脑子,想想还是不进去了。 就在赫米提打算转身远离帐篷的时候,突然听到帐篷里传来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 赫米提回头看向帐篷的时候,那几个人紧张的开始冒汗。 赫米提问他们:“可还有其他人在?” 为首的紧张道:“没有了,可能是……小动物?” 又是一声响声从帐篷里传出来,像是有人在踢什么东西。 赫米提看那几个人紧张的神情,断定他们有事瞒着他,直接弯腰走进帐篷中。 赫米提才进去,就被迎头踹了一脚,这一下子给他眼前都踹出了金花。 “妈的!”赫米提揉了揉被踹的头,“什么人!想死吗!” 赫米提缓了半天才看清被反绑双手,口中塞着破布的沈修宁。 赫米提看看外面又看看沈修宁,惊道:“谁这么有本事把你捆上了,我高低要封他做个大将。” 沈修宁听到赫米提来了,仗着自己腿长踢到了帐篷中的马鞍才算是把他吸引进来。 赫米提想给沈修宁解开,但想想还是算了,这小子解开了绝对骂人打人,绑着吧! 但是也不能让沈修宁太难受,赫米凑过去把他抱起来找个舒服的姿势放下。 距离够近赫米提才发现沈修宁满头满脸都是汗,正快速的喘息着。 赫米提忙拿掉沈修宁口中的破布,问道:“你怎么了?怎么出这么多汗!” 沈修宁急促的喘着气,说道:“不知道……他们暗算我,我不知道他们用的什么药,我……我喘不上气……” 赫米提解开沈修宁手上的绳子,把他扶了起来,看他腿脚无力只能把他背了起来。 赫米提背着沈修宁出了帐篷,盯着那几个人:“你们对他干了什么,说!” 那几个人吓得浑身发抖,忙交代道:“我们用的是放在药包里遇到野兽丢过去,药粉散开野兽就会倒下的那种……” 赫米提一惊,骂道:“那玩意能迷倒一头几百斤的猛兽,你们敢给他用?他要是死了,你们有几条命扛得住中原士兵的绞杀!” 懒得跟这群大傻子废话,赫米提背着沈修宁就往河边的方向跑。 借着月光能看到河流,赫米提把沈修宁直接扔进冰冷刺骨的河水里。 沈修宁没有任何准备,险些被湍急的水流呛死。 “咳咳咳咳……”沈修宁拼命爬上岸,口鼻里全是河水。 赫米提拉住沈修宁又往河里拖,怎么看都像是要淹死他。 “赫米提!”沈修宁野以为赫米提要杀他,“你放开我!咳咳咳……” 赫米提才没打算杀他,骂道:“别挣扎!你身上沾到的药粉必须洗掉,那玩意儿人哪里受得了,等下皮肤烧坏了就麻烦了!” 洗的差不多了,赫米提才把沈修宁拖回岸边。 三下五除二扒了沈修宁的衣服,把人快扒光了才想起没点个火堆。 赫米提对着不远处那几个人大喊:“你们!滚过来给我点个火堆!” 那几个人忙抱着柴火来河边点起火堆,点好了站成一排站在一边,眼神若有若无的瞥衣冠不整的沈修宁。 赫米提斜眼瞅着他们:“看什么呢?火点起来了,你们不滚在这等死呢?” 那几个人忙跑的远远的,生怕赫米提生气弄死他们。 沈修宁没力气骂赫米提,吸入河水让他肺部生疼,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赫米提又去那几个货的营地,拆了他们帐篷的木棍拿回来支在火堆旁,把沈修宁和自己身上湿透的衣服挂起来烤干。 这样挂起来,也算是挡住了那几个人偷看这边的可能。 沈修宁身上就搭着一件衣服,靠在一旁的大石头上休息。 赫米提摸了摸沈修宁的头发,说道:“头发干了就不会着凉了,冷不冷?” 沈修宁没好气的白了赫米提一眼:“你身上穿戴整齐,我跟光着没区别,你问我冷不冷?” “不问我怎么知道!”赫米提坐到沈修宁身边,“要不,我摸摸你身上凉不凉就知道你冷不冷了。” 第270章 沈修宁被赫米提冰凉的手摸在腰上,整个人一抖,骂道…… 沈修宁被赫米提冰凉的手摸在腰上,整个人一抖,骂道:“别碰我!你天天亲我,我都没骂你呢,别摸了……” 赫米提摸着沈修宁的腰,本来还嬉皮笑脸的他慢慢变得严肃了起来。 赫米提快三十岁了,除了宴卿鸣就没对任何人有过兴趣,现在沈修宁这么光着身子被他抱在怀里,心里有了些陌生的冲动。 “糟了……”赫米提觉得自己完蛋了。 “嗯?”沈修宁不知道赫米提怎么了,“什么东西糟了。” 赫米提感慨道:“我喜欢卿鸣很多年,我很想要他却没有真的强迫过他,但是……我现在很想强迫你。” 沈修宁面色不善,冷哼一声:“我爹你是打不过才没强迫他,怎么的?年纪大了自信心也膨胀了,觉得自己又行了,强迫我?你行吗!” 赫米提按住沈修宁的手,直接上前吻他。 沈修宁忘了自己中了那该死的迷药,药效没散他根本使不上力气反抗。 赫米提顺着脖子往下亲,在沈修宁干净洁白的身体上留下一处处红色印记。 沈修宁是干净的,没人碰过他的身子,赫米提这般亲密的举动让沈修宁不知所措。 赫米提一路往下亲,吻上沈修宁胸口的时候沈修宁直接尖叫出声。 赫米提抬头看沈修宁:“不许叫,不怕给人听见。” 沈修宁看着赫米提,问道:“赫米提你现在清醒吗。” “此话怎讲?”赫米提笑了,“我当然是清醒的不得了。” 沈修宁盯着赫米提的眼睛,严肃的问他:“那你告诉我,你是想上我,还是拿我当我爹了。” 眼前的人是沈修宁,想上的人也是沈修宁,赫米提清楚这一点。 但是这话赫米提不会说出口,他觉得不妥,他觉得自己这个年纪趁人之危要了沈修宁就是在犯罪。 赫米提沉默了,沈修宁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沈修宁也有他的想法,所有人都以为他烦赫米提,没人知道早在几年前沈修宁就发觉自己在意这个异域老男人。 沈修宁不敢说他喜欢赫米提,他怕赫米提知道了嫌弃他,他不希望自己的心动变成一个笑话。 沈修宁明白赫米提喜欢的一直是宴卿鸣,自己不过是因为太像父亲才得到赫米提的喜爱。 算了,就这样吧…… 沈修宁动了动腿,赫米提的视线马上被他的腿吸引。 赫米提把手放在沈修宁腿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摸了摸。 赫米提笑了:“你知道有多少西疆男人想摸你这两条腿吗。” “不新鲜。”沈修宁无奈道,“十几年前,那群流氓最想摸的是我爹的腿。” 赫米提依旧在笑:“你爹就不嘱咐你和宴明镜出门在外要小心流氓吗。” 沈修宁摇摇头:“嘱咐也没用,流氓天天往我家里跑。” 赫米提笑着上前亲沈修宁,说道:“你不跟我抬杠的时候,还是很可爱的。” “今天不跟你抬杠。”沈修宁拉住赫米提的衣领,“想上我?上吧。” “嗯?”赫米提一愣,“你说什么?” 沈修宁凑到赫米提耳边轻声说:“我让你上我。” 赫米提也是个犟种,沈修宁允许了,他倒是打起了退堂鼓。 沈修宁还是害怕,承受不了这种事的疼痛,赫米提直接放弃了。 沈修宁靠着赫米提的肩膀,突然问他:“你是不是年纪大了,身体不行了?” “说什么呢!”赫米提抬手敲了沈修宁额头一下,“我这是怜香惜玉,你看你吓得浑身发抖,一根手指头都疼的受不了,算了吧,何必折磨你。” 沈修宁转头看赫米提,又问他:“不后悔?也许下次我就不肯了。” 赫米提摇摇头:“不想看你那么疼,要不下次你来?” 沈修宁也不会啊,不置可否没有回答。 半晌沈修宁才说道:“行,下次我来,你疼我可不心疼你。” “死孩子。”赫米提白了沈修宁一眼,“我心疼你,你都不知道感激的?” “我也关心你啊!”沈修宁说的认真,“你不行,就我来,你看我多关心你替你着想。” 赫米提急了:“臭小子找茬吵架是不是!你再说一次不行试试看!” 沈修宁可没空和赫米提吵架,他觉得脸上和脖子都痒的难受,不停的用手抓。 赫米提觉得沈修宁抓来抓去的不对劲,按住他的双手把他拉到火堆能照亮他脸的位置,这才看到沈修宁原本白净的脸上全是红色的小疹子。 “坏了。”赫米提摸了摸衣服已经烤干的差不多,拉过来扔给沈修宁,“穿衣服!我要带你回边关城,那些迷药好像让你皮肤过敏了,你别抓了!等下抓破相了我可不要你了!” 沈修宁一边穿衣服一边嘀咕:“你本来也没要啊,再说我也没说给你。” 赫米提起身去备马,听见沈修宁嘀咕,大声问道:“嘀嘀咕咕什么呢?快点穿衣服!” “好了!”沈修宁穿好衣服,“真的好痒。” 赫米提拉沈修宁上马:“不许抓!我们走!” * 沈修宁那张祸国殃民的俊俏脸庞,差点就被西疆那该死的迷药毁了。 秋月熬了汤药给沈修宁敷脸,千叮咛万嘱咐不让他碰过敏起疹子的地方。 秋月问赫米提:“这种迷药药劲很大的,怎么会用来迷晕人啊,药量控制不好,可能人就醒不过来了。” “哎……”赫米提也是无奈,“这种迷药本来是抓野兽的,他们大概是怕弄不了沈修宁才下了毒手,没想到没要了他的命倒是让他过敏了。” 宴明镜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过来,看了看他哥的脸,沉默不语。 宴明镜跟赫米提交集不多,小时候倒还好,长大了不知道为什么总看他有点不顺眼。 宴明镜扯了扯沈修宁的衣领,只瞥了一眼就懂了。 “过敏已经过到身上了吗?”宴明镜问这话的时候是看着赫米提的。 赫米提一愣,摇头道:“只有脸上和脖子。” 宴明镜又瞥了一眼沈修宁锁骨上明显的吻痕,看着赫米提不说话。 赫米提忙装傻:“大概身上也会沾到一些吧。” “哦?”宴明镜也不拆穿,“麻烦王子殿下告知用迷药捕获我哥的那几个人的方位,我去谢谢他们对我哥的不杀之恩。” 赫米提觉得宴明镜这小子没安好心,但转念想想也没法拒绝,便告诉了他。 宴明镜打了个响指,对高悬说道:“高悬,备马,跟我出趟门!” 第271章 那几个西疆部落的人本就被赫米提吓到。 那几个西疆部落的人本就被赫米提吓到。 好不容易熬到他们走了,才算是能安下心来休息。 躺下睡了没多久,他们就听到了奇怪的动静。 像是黑暗中有什么野兽在靠近,发出低沉的吼叫声。 他们迅速爬了起来,警惕的看着四周。 仿佛那黑暗之中有什么危险,正在缓缓靠近。 马蹄声清脆,咔哒咔哒慢慢接近,宴明镜骑在马上,嘴角挂着微笑。 西疆部落的人看清只有宴明镜一个人,放下心来大喊:“什么人!” 宴明镜骑着马走近,抬腿下马,微笑着站在他们面前。 “中原泽亲王府世子,宴明镜。”宴明镜自报家门,微微笑着很迷人。 西疆部落的人上下打量宴明镜,问道:“大半夜的你来这里做什么!是不是带了中原军队来,我们可不怕你!” 宴明镜摇摇头:“对付你们不必动用军队,我一人,足够。” 西疆部落的人突然大笑起来,觉得眼前瘦弱的宴明镜在说天大的笑话。 宴明镜不急不恼,笑容逐渐加深,抬手吹了一声清脆的口哨。 瞬间,西疆部落的人就笑不出来了。 他们看到了数以百计的野狼从黑暗中出现,为首的狼王在宴明镜身边趴下。 宴明镜优雅的坐在狼王身上,斜靠在狼王的头边。 突然,野狼群暴起扑向那些西疆部落的人。 瞬间哀嚎遍野,那几个人根本不是群狼的对手,越来越多的伤口出现在他们脸上身上。 宴明镜在周围的惨叫声中把玩着自己的发梢,眼看着那些人一个个被野狼咬死。 直到所有人都死去,宴明镜才让野狼群停下来。 “高悬!”宴明镜喊埋伏在暗处的高悬,“收拾一下。” 高悬快步上前,确认那些人都死了才说道:“无人生还。” “很好。”宴明镜很开心,站起身拍了拍狼王的屁股,“你们撤退吧。” 说着,宴明镜一声口哨,所有的野狼悄无声息消失在夜色之中。 高悬护在宴明镜身边,目送那些野狼离开。 宴明镜拍了拍手,悠闲的开口:“欺负我哥的人还没出生呢,一群杂碎罢了。” 高悬满眼的爱意看着宴明镜,轻声道:“该回去了。” 宴明镜倒是不着急回去,突然搂住高悬的脖子送上自己的嘴唇。 高悬马上搂住宴明镜的腰,回应这个吻。 宴明镜笑道:“不着急回去,你试过在这野外做吗。” 高悬木讷的摇摇头:“我只跟你做过,你知道的。” “是吗。”宴明镜依旧在笑,“我想试试野战,来不来?” 高悬没多说,打横抱起宴明镜走向远一些那个火堆。 地上垫了衣服,却拦不住地上的砂石把宴明镜的皮肤蹭的生疼火辣。 宴明镜疼的哭了出来,一大半是被这些破石头害的。 激情过去,理智回归大脑,高悬才发现磨破了宴明镜的膝盖和手臂。 高悬把宴明镜环在怀里,拼命道歉:“哥,对不起,疼坏了吧?我带你回去涂药!” 宴明镜缓了半天,疲惫的躺在高悬怀里:“我喊疼你听不见吗,都看看我为什么喊疼,就知道自己舒服的狗男人!” 高悬满脸无辜,说道:“我以为你下面疼,我有温柔些,没想到……但是哥哥之前说……,还说你喜欢这种。” 宴明镜翻了个大白眼:“抬杠是不是,犟嘴是不是!” 高悬哪里敢,马上乖乖抱着宴明镜不说话。 宴明镜知道高悬找秋月要过生子药,但是这小子显然还没胆子骗他吃下。 宴明镜故意问道:“你小子最近很喜欢……,说!有什么图谋。” 高悬拼命摇头:“我没有什么图谋,是哥哥要求过的,不然我怎么敢啊。” 宴明镜又问:“哦?难道不是想骗我怀孕,好实现你逼婚的目的?” “当然不是!”高悬马上否认,“我怎么会让哥哥怀孕呢,不会的!” 高悬否认了,宴明镜更不爽了,从他怀里挣脱出来看着他。 宴明镜不高兴道:“你找秋月姑姑要了生子药,不是想让我怀孕逼我跟你成亲?” 高悬正直的摇头:“不是。” 宴明镜眼睛瞪大,怒道:“难不成你想让别人给你生孩子?谁啊,我怎么不知道你有别人,你要是碰别人就别碰我,我嫌脏!” “我没有!”高悬马上抱住宴明镜跟他解释,“我认错,我是想过偷偷让哥哥服下生子药,怀上孩子哥哥就会愿意嫁给我,可是……他们都说男人生子万分痛苦,我就不想让哥哥怀孕了,我可以这辈子没孩子,但是哥哥不能受苦。” 宴明镜听完,心情又好了,给了高悬一个吻说道:“真乖,这么心疼我怕我受罪?” “嗯!”高悬用力点头,“可心疼了。” 两个人光着身子抱在一起,亲来吻去的就又来了感觉。 宴明镜很会享受身体上的欢愉,高悬眼里全是宴明镜,恨不得每天都和他做这事表达他的爱意。 两个人一拍即合,在这件事上万分的配合对方。 高悬年轻的身体满是热情,一次次的让宴明镜……。 等到宴明镜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被洗干净换上衣服,躺在府里的卧室里了。 这是被高悬活活干晕过去了?就连怎么被带回来,怎么洗澡换衣服都不知道。 真的太疯狂了,宴明镜托着脑袋反省了半天。 高悬在门口探头进来,模样有些可爱。 “哥哥醒了?”高悬跑进来坐在床边,“秋月姑姑做了素面,哥哥要不要吃点?” 宴明镜疲惫的靠在高悬肩上,虚弱道:“我好累不想动,你帮我拿过来吧,我们在房里吃。” “行!”高悬马上要起身出去,“我马上去拿!” 宴明镜喊住高悬:“等等,你顺便帮我去看看我哥,我有点担心他,看看他好些没有。” 高悬笑着说道:“刚才我去看过了,他已经睡着了,赫米提王子在陪他。” “那小子还没走啊。”宴明镜冷哼了一声,“西疆人都不靠谱,绝对不能让他把我哥拐走……” 第272章 沈修宁控制不住自己的手,脸上的疹子痒的他难受…… 沈修宁控制不住自己的手,脸上的疹子痒的他难受,总是偷偷的抓几下。 可沈修宁没想到这种疹子抓破了会哗哗流血,没多久就被秋月看见了。 秋月先是一顿骂,然后用药给抓破的疹子止血。 最后,沈修宁的两只手被绑在床头,看起来可怜的很。 宴明镜坐在一边嘎嘎的笑:“哈哈哈哈哈!哥你也有今天,之前我调皮捣蛋被爹绑起来揍的时候你怎么说我来着?说不听话没规矩被绑活该!我要好好欺负欺负你。” 宴明镜坏心眼的去抓沈修宁腰上的痒痒肉,气的沈修宁恨不得给他两脚。 “你别闹了!”沈修宁左右闪躲,“你再闹我可踢你了!” 宴明镜才不怕呢,大声喊起来:“秋月姑姑!我哥踢我好疼啊!你快来把他脚也绑起来呀!” 沈修宁急道:“别喊了!她真敢绑!” 宴明镜笑嘻嘻趴在床边,盯着沈修宁看:“怕了?知道怕就好,不过哥你真的别抓脸,长这么好看破相了可就不好了。” 沈修宁看见大门外闪过一个人影,看身形八成是高悬。 沈修宁压低声音问弟弟:“高悬在外面等你?” “嗯。”宴明镜不以为意,“我叫他去忙他的事情,他不乐意非要等着我,那就等着吧。” 沈修宁又问道:“你到底怎么打算的,跟高悬算怎么回事啊。” “爹和父王跟你说什么了?”宴明镜马上收敛起笑容,“什么怎么回事,就床上那点事呗,我跟他就是你情我愿大家高兴高兴就完了,干嘛非要成亲啊,我不成亲!” 沈修宁总是担心,警告弟弟:“高悬喜欢你大家都看得出来,你对他别忽冷忽热的,当心玩出事来。” “能有啥事?”宴明镜烦躁的抓抓头发,“行行行,我换别人玩可以吧,不就是男人么,有的是。” “宴明镜!”沈修宁想坐起来,碍于被绑着手也起不来,“你记住自己的身份,你是世子不是男娼,检点一点好不好!” 宴明镜还不服气了,反驳道:“父王成亲前也没闲着,你怎么不敢骂他是男娼!” “你!”沈修宁气的牙痒痒,“学点好人!咱爹成亲的时候还是完璧之身呢,你怎么不学他呢!” 宴明镜看着沈修宁,严肃的问道:“所以你觉得爹过得开心吗,你和我是亲兄弟,但是我们不是一样的环境中长大的,我见过爹一个人带我是什么模样,我也知道被人追着骂野种是什么感觉,即便是贵为王爷之子,也是真真实实的被人骂了六年没爹的野种!” 沈修宁无言以对,他知道宴明镜的性格如此随性和小时候的环境脱不开关系,他也没法真的感同身受感受他曾经的难过和痛苦。 但是沈修宁也不是童年多美满的孩子,他也被朝中大臣的孩子骂罪臣之子,也被人嘲笑有娘生没娘养,即便沈争堂的地位能帮他夺回公道和面子,可是那些话还是刺痛过年幼时的沈修宁。 宴明镜突然又笑了,指了指他自己的肚子:“但是有件事哥你要放心,我将来就是生孩子也会在准备好后再要,我的孩子一定要在爹娘身边出生,他一定是有爹的孩子。” 沈修宁会错意了,惊讶道:“你怀孕了?” “才没有!”宴明镜马上澄清,“我才不会轻易怀孕呢,你要相信我。” 沈修宁一脸不相信的看着宴明镜,无奈道:“你自己把握好。” 高悬在外面敲了敲门,说道:“哥,该去练武场了。” “你自己去!”宴明镜一百八十个不乐意去,“练武那些事我又看不懂,你替我哥去看着他们就行了,非叫我去干什么!” 高悬在外面不吱声。 宴明镜看他不说话更生气了,骂道:“真烦人!干什么都拉着我,我是你爹啊!” 沈修宁忙拦住弟弟骂人,劝道:“别骂他了,你跟着去吧,你去我踏实。” 宴明镜翻了个白眼,不情愿的站起身说道:“知道了,那你好好休息,我去练武场看看回来给你报告。” 宴明镜出了房间,面色不善的瞅着一脸委屈的高悬。 高悬永远这样,挨了骂就装无辜可怜,但是这招虽然会惹恼宴明镜,但是有效。 宴明镜生完气还是会按照高悬的期待陪他去。 只要去哪里都有宴明镜陪着,高悬才不在乎挨不挨骂。 况且,高悬自有其他办法暗戳戳处置乱发脾气的宴明镜。 练武场一切正常,等到中午士兵们都去午休的时候,整个练武场就变得静悄悄的。 兵器仓库后面没人的角落,宴明镜挣扎反抗了半天也没拦住高悬要在这里和他亲热。 高悬只解了裤腰带,完事两三下就收拾整齐。 再看宴明镜像是霜打了的茄子,被人扒的浑身精光,躺在地上半天缓不过来。 “高悬你大爷……”宴明镜指着高悬鼻子骂,“你再这样我要告官了,你这是强暴!” 高悬无辜脸:“哥,你不是同意了吗,同意了不能算强暴。” “我……你滚!”宴明镜恼羞成怒,“我不管!我说算就算!你洗干净屁股准备坐牢吧!” 高悬早就习惯了宴明镜乱给他安罪名,蹲下身温柔的给他穿衣服。 宴明镜还是气鼓鼓的,抱怨道:“穿好衣服再帮我梳头,我累了不想动。” 高悬自然乐意极了,在他眼里给宴明镜做什么都是快乐的事情。 衣服穿戴整齐,高悬再帮宴明镜扎好头发。 高悬知道宴明镜不舒服,柔声说道:“等下我们回去再沐浴,哥哥忍耐一下。” 宴明镜身上有股淡淡的香味,高悬只要靠近就欲罢不能的想要靠近他。 高悬伸手拥抱住宴明镜,把他抱在怀里好一阵子。 宴明镜被高悬抱的难受,抱怨道:“放开我好吗,你抱的我好疼。” 高悬捧住宴明镜的脸,给了他一个绵长的吻。 宴明镜不知道高悬抽什么风,突然这样吻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高悬亲够了,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宴明镜。 宴明镜承认高悬长得很英俊帅气,再过些年成熟些,怕是能迷死不少男男女女。 高悬深呼吸,温柔的对宴明镜说道:“哥,我爱你,嫁给我吧。” 第273章 我爱你这三个字,听在宴明镜耳朵里就是这世上最恶毒…… 我爱你这三个字,听在宴明镜耳朵里就是这世上最恶毒的魔咒。 宴明镜绝对不要跟任何人相爱,他的认知里互相喜欢还能愉悦彼此,相爱就是互相伤害。 宴明镜逃命似的跑回了家,完全不管一路追着他的高悬。 宴明镜直接跑回自己房里,锁门把自己关了起来。 高悬不知道宴明镜怎么突然跑了,在他房门外轻轻敲门。 “哥,你怎么了?”高悬担心宴明镜,“哥,你是不是不舒服?我去给你烧水沐浴好不好。” 宴明镜需要改变现状,必须远离高悬,让他别再爱他! 第一步就是不能再和高悬有亲密关系了。 直到晚上天都黑了,宴明镜才从房里出来。 高悬被宴卿鸣叫去商量弓箭兵训练的事情,宴明镜乐的轻松自在。 沐浴更衣吃晚饭,吃完了就跑到沈修宁屋里,打算跟他哥睡一夜好躲避高悬。 推门进去,就看见赫米提坐在床边亲沈修宁。 屋里的两人吓了一跳,宴明镜也尴尬在原地。 “我什么都没看见!”宴明镜忙捂住眼睛,“哥!你干嘛不锁门啊!” 赫米提无奈道:“你不该敲敲门吗。” “我来找我哥,敲什么门。”宴明镜过去挤开赫米提,“都天黑了你还不走?我要跟我哥睡,你快走。” 赫米提好不容易连哄带骗的让沈修宁答应今晚跟他再试试,怎么这宴明镜就跑来给他搅局。 赫米提不干,说道:“你哥答应今晚跟我睡了,你回你自己房里去,高悬呢?高悬!把你哥弄走!” “你别喊!”宴明镜躲到沈修宁身边。 沈修宁看出来弟弟跟高悬闹矛盾了,一手搂着弟弟一手推了推赫米提。 沈修宁做了决定,说道:“我今晚陪镜儿,你回去吧。” 赫米提正要反抗,沈修宁房门传来两声敲门声,紧接着宴卿鸣就推开了房门。 宴卿鸣站在沈修宁房门外,说道:“赫米提你来一下,我有事和你说。” 赫米提整个人一激灵,一双眼睛盯着门口的宴卿鸣。 沈修宁看着赫米提,赫米提看宴卿鸣的眼神让沈修宁不舒服,像是心里堵着什么。 赫米提毫不犹豫的站起身,连句话都没跟沈修宁说就跟宴卿鸣走了。 看着赫米提离开,宴明镜轻声说道:“哥你别跟他,你看他还是喜欢咱爹!” “嗯,我看出来了。”沈修宁看向宴明镜,“先说说你是怎么回事,来我这躲高悬?” 宴明镜眨着眼睛点点头:“我以后都不跟他好了。” 沈修宁不懂,问道:“为什么?” 宴明镜表情都皱了起来,说道:“他跟我说他爱我,他想让我嫁给他,多吓人啊!爱我干什么,别爱我!我害怕!没结果的!” 沈修宁无法苟同弟弟的感情观,但也知道这孩子是劝不了的。 沈修宁拍拍被子,无奈道:“好好好,你俩都冷静冷静再说,赶紧睡觉。” 宴明镜突然想起昨晚上做的事情,躺下来随口说了一句:“哦对了,忘了跟哥说了,害你起疹子那几个人,我弄死了。” 沈修宁惊讶道:“你说什么?!” * 宴卿鸣找赫米提,也是要说那几个西疆部落人的事情。 赫米提这两天一直在陪着沈修宁,完全不知道那几个人死了。 宴卿鸣坐在院中的石凳上,说道:“听闻今天一早西疆部落就去找阿图勒,你兄长很生气,承诺各部落他会替他们讨回公道,不出意外的话,阿图勒怕是要来找我麻烦了。” “不至于。”赫米提摇摇头,“王兄要是为这件事找你麻烦,部落的人对沈修宁动手的事情就瞒不住了,到时候谁找谁麻烦就不一定了。” 赫米提担心的是另一件事,问道:“如果我王兄有动作,你要出山吗?” 宴卿鸣摇摇头,回答道:“不一定。” “三年前你在戈壁滩摔断了脊椎,修养了一年才能摆脱拐杖走路。”赫米提满眼都是担心,“我去想办法把这件事压住,我王兄不会来找你们麻烦,即便有什么事情还有沈修宁呢,你就安心退休吧。” 宴卿鸣倒觉得自己状态还好,但是赫米提说起沈修宁,他还有别的事要问。 宴卿鸣盯着赫米提的眼睛,问他:“对了,你跟我说说你和我儿子怎么回事。” 赫米提打算装傻,一副听不懂宴卿鸣说什么的表情问道:“啊?我和你儿子怎么了,我跟沈修宁没事!” “我有说是宁儿吗。”宴卿鸣的表情看不出情绪,“别瞒我,我知道你俩都干过什么。” 赫米提像个偷东西当场被抓住的小偷,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不敢说话。 心里有个求而不得的白月光,却背地里偷偷和别人有了亲密的关系。 最可怕的是这个人还是白月光亲生的…… 宴卿鸣突然叹了口气,说道:“坦白说,我反对你和宁儿在一起。” “为什么?”赫米提心里有了一丝莫名其妙的期待和反抗,“我不理解,你为什么会反对,你不是说不干涉小辈恋爱吗。” 宴卿鸣看着赫米提,说道:“我是不干涉他们恋爱,但是我不能不防着他们被人伤害,尤其是感情,我的孩子都是感情单纯的人,任何人别想在我眼前伤害他们。” 赫米提不懂了,问道:“你担心我害他?” 宴卿鸣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心里话:“也许是我自作多情,但是我担心你因为我,报复我儿子。” 赫米提笑了,无奈的摇了摇头:“我爱你这件事你永远不是自作多情,但是也因为我爱你,我不会害你儿子,你明白吗。” 宴卿鸣不说话,只保持看着赫米提的姿势,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赫米提重重叹了口气,轻声道:“你别这样看着我,你像是在看着个罪人,好吧好吧,我承认我有罪,我想睡沈修宁。” 宴卿鸣听到了最不想听的事实,问道:“理由呢。” 赫米提摇摇头,他自己并没有想明白,他只能给宴卿鸣一个他觉得最像理由的理由。 赫米提说道:“沈修宁太像你了……” 第274章 宴卿鸣打人了。 宴卿鸣打人了。 沈争堂得到消息的时候以为老婆生气打孩子了,一路叫唤着跑了过去。 赶到现场发现挨打的是赫米提,沈争堂瞬间变了一副嘴脸。 沈争堂见宴卿鸣气的直喘粗气,忙上前轻抚他的胸口。 “呀,怎么了这是,看看给我老婆气的。”沈争堂哄着宴卿鸣,“不气了啊,打了他出气了就不气了。” 赫米提坐在地上,抬手抹掉嘴角的血。 赫米提不由得感慨,说好的宴卿鸣受伤后力气小了呢,这一拳差点给他命打掉半条。 三拳锤死人这种事情,快四十岁的宴卿鸣依旧能轻松做到。 沈修宁也得到了消息,快步跑了过来。 “爹!”沈修宁错愕的看着宴卿鸣,又看向擦血的赫米提,“为什么打他。” 赫米提又笑了,说道:“卿鸣,你敢说你为什么打我吗。” “你再说一句!我还打你!”宴卿鸣真的生气了。 为何有故人之姿,原来是故人之子。 这种对上一代的爱和欲望沉淀到下一代身上,换做哪个父母都接受不了。 沈修宁想去扶赫米提,被宴卿鸣直接阻止。 “沈修宁!”宴卿鸣不许沈修宁靠近赫米提,“从现在开始你不许靠近赫米提,不许问为什么,我说了你就照做,回房去!” 沈修宁是个听话的孩子,但是他真的不懂一向温和的爹为何生这么大气还打了赫米提。 赫米提看沈修宁为难的模样,心里不舒服,摆摆手说道:“听你爹的话回房间去。” 沈修宁还是站着不动,他不敢不听宴卿鸣的,也不想就这么不管赫米提死活的离开。 沈争堂看不过去了,出来打圆场说道:“好了好了,大晚上的何必呢,卿鸣我们回房去,宁儿你处理这边。” 沈争堂对沈修宁使了个眼神,硬拉着生气的宴卿鸣走了。 沈修宁目送父亲们离开,见他们走远了,忙蹲下身扶赫米提起来。 沈修宁满心疑惑的问道:“我爹为什么打你?” 赫米提嘴角还有血迹,笑道:“我要是说了,你也会打我的。” 沈修宁脸色沉了下去,冷声说道:“能让我爹和我都想动手打你的事情,你是不是跟我爹说你跟我亲近是因为我像他。” 赫米提没想到沈修宁可以猜到这种程度,惊讶道:“我没想到你这么聪明。” 沈修宁的拳头握紧又松开,站起身说道:“你走吧。” “生气了?”赫米提有点破罐子破摔了,“你答应过我的事呢,反悔了吗。” 沈修宁想踹赫米提两脚,心想要是这种时候他还能跟赫米提亲热甚至上床,那他当真是下贱的可以。 沈修宁冷漠道:“这辈子都不可能了,我回房了,你自便吧。” 沈修宁转身回房,把房门甩的噼啪作响。 睡在沈修宁床上的宴明镜直接吓醒,惊恐的看着他问道:“哥!出什么事了吗?” “没事!”沈修宁躺到床上生闷气,“睡觉!” 沈修宁转身看了身边的弟弟一眼,气不打一处来的骂道:“宴明镜你给我对高悬好点,现在能遇到真心爱你的人不容易,你要是再这么玩下去伤了高悬的心,别怪我抽你!” 宴明镜傻眼,心想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有没有人告诉他啊! 为什么平白无故挨一顿骂,高悬到底给他家人吃什么迷幻药了,凭什么所有人都帮他! 宴明镜的气性也上来了,他就要远离高悬。 不就是玩吗,玩别人也一样! * 过了几天的一个晚上,宴明镜独自溜出家门,去了城里的花柳巷。 周围香喷喷的空气,旖旎的乐声,还有漂亮的姐姐妹妹们。 宴明镜就是来看看,便进了花柳巷最大的红鸾阁打算消遣一下。 宴明镜酒量极差,一杯都不行,直接拒绝了美人递来的酒杯。 主动热情的烟花女子,妖艳的歌舞,每一处都让宴明镜觉得闹心。 宴明镜不喜欢这个环境,又不想现在就走。 不远处的几个漠北男人吸引了宴明镜的注意力。 旭尔法的人离开边关城两个多月了,其他漠北人很少来边关城,这些人会是哪个部落的人。 几个漠北男人跟着老鸨进了雅间,宴明镜起身悄悄跟了过去。 最近边关城外是非不断,宴明镜可不想被什么奇怪的人钻进城里还不知道。 可惜宴明镜本就不是什么身手矫健的习武之人,没一会儿就被人家发现他在门口偷听了。 雅间的门突然打开,宴明镜转身就跑。 “什么人?抓住他!”漠北人大喊着来追宴明镜。 宴明镜仗着自己身型偏瘦,闪身躲进了二楼的装饰柱子旁边。 眼看着两个漠北人从眼前跑过去没看见他,宴明镜小心的钻了出来,蹑手蹑脚的想要溜走。 才走了没几步,突然身后大喝一声:“原来在这,别跑!” 宴明镜突然被人拦腰抱起,漠北人身上那股子风沙味道呛的他难受。 “放开我!救命!”宴明镜拼命想要挣脱。 漠北人以为宴明镜是红鸾阁的小官,大笑着把他扛在肩膀上带回雅间。 宴明镜被丢在雅间正中的地毯上,周围一圈全是漠北男人。 宴明镜对边疆各部落的男人有致命的吸引力,多少人虎视眈眈的想要和他一夜风流。 高悬每天守在宴明镜身边替他挡掉了无数危险的注视和觊觎,可这些是宴明镜不知道的。 漠北男人和西疆男人差不多,都是强壮且粗鲁的。 如果说对待美女他们还能有那么一丝的怜香惜玉,对美男就只有生理上的发泄和武力上的压制。 宴明镜没有表现出强烈的反抗,就已经挨了打。 宴明镜的身子骨是全家最差的,两巴掌打在他脸上让他嘴角挂上血迹,本就漂亮的模样被鲜红的血迹衬托着,有了一种破碎的美感。 几个男人一起对宴明镜动手,宴明镜没有一丝招架之力。 但凡表现出一点反抗,就会挨上一巴掌一拳头。 衣服被撕开,露出白嫩的皮肉,压在身上的男人粗鲁的啃咬宴明镜的身体。 宴明镜要疯了,他突然暴起推开压着他的男人,迅速爬起来往门口逃去。 “救命!谁来救救我!高悬救我!!” 宴明镜没能跑出雅间就被人抓着头发拖了回去,重重摔在地上…… 第275章 这是正直的1章!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宴明镜觉得自己完蛋了,要是被这群人欺负了怕是命都会没有。 “这小子不能是个雏儿吧?” 宴明镜精神恍惚起来,他伸手想要推开眼前的人,却被人抓了他的手。 “这小子手指长得真漂亮,带劲!” “小嘴长得也漂亮,没人试试吗?哈哈哈哈!” “诶?你们谁打他头了,这小子脑袋后面在流血!” “别管他,赶紧干!干完找个没人的地方一扔。” 雅间的门传来打开的声音,紧接着宴明镜听到了有些熟悉的声音。 “你们在干什么?你们怎么把他弄来了!放开他!” 宴明镜已经睁不开眼睛了,浑身无力的被抱进了一个怀里,他看不清是谁抱他,只感觉这人声音很耳熟。 “敢弄他你们真的不要命了!赶紧走,都走!我来处理!” 抱着宴明镜的人赶走了那些人,宴明镜无力的靠在他怀里。 旭尔法没想到自己的手下会把宴明镜弄来,还把人打成这样,这要是给他家人知道怕是要天下大乱。 旭尔法一手抱着宴明镜的腰,一手托着他的头想要把他放在床上。 手上的湿漉黏腻感让旭尔法觉得不妙,看向自己手心才发现宴明镜脑后出了好多血。 宴明镜可不能死在这里,这还是要出大事的! 旭尔法顾不得那么多,脱下自己的披风抱住宴明镜的身子,抱起他就往他家的方向跑去。 * 宴明镜被送回家的时候已经不省人事了,脑后的血顺着脖子流到背上。 秋月和翠妖被叫起来救人,就连见惯了流血受伤的秋月都被吓到了。 旭尔法跪在前厅,实话说了是他的族人想要侮辱宴明镜,还动手打了他。 但是旭尔法希望沈家看在他及时救了宴明镜的份上饶他族人一命,所有的惩罚他愿意一人承担。 宴卿鸣没空管那么多,他担心儿子的命。 沈争堂怕孩子出事宴卿鸣受不了,寸步不离的守着宴卿鸣。 沈修宁听完旭尔法的话,回身就拦住提着刀要砍死他的高悬。 “高悬!冷静点!”沈修宁料到高悬要发疯,“你不想明镜醒了之后怪你吧?等我们把事情查清楚,冤有头债有主,谁伤了明镜我们杀谁,不能伤及无辜!” 高悬双眼血红,他恨不得现在就砍死旭尔法,再去砍死他全族的人! 翠妖从后面跑来,喊道:“高悬你快来,世子一直在喊你名字。” 高悬一听宴明镜喊他,丢了刀就往宴明镜房里跑。 * 秋月费了好大力气才止住宴明镜脑后的出血,垫在枕头上的布巾染满了血色。 宴明镜没有醒过来,他只是不停地呢喃着同一句话。 “高悬……救救我……” 宴明镜肩膀和大腿上都有流血的伤口,身上更是到处都是被打伤撞伤的青紫痕迹,看得人心疼。 高悬跪在床边,小心翼翼的握着宴卿鸣的手,闷着头哭个不停。 秋月处理好一切,轻声说道:“明镜身上最严重就是头上的伤,如果这几天能醒来就无大碍,如果不能醒过来,怕是……” 一旁的宴卿鸣紧张道:“秋月,这话什么意思。” 秋月忙安抚宴卿鸣:“我尽力让他快些醒过来,你先别着急,这个伤救治的及时不至于要了他的命。” 沈争堂也吓到了,急道:“小秋月你说话别大喘气,吓死人啊!” 宴卿鸣看着孩子满身的伤,心疼的快死了。 见宴卿鸣捂胸口,沈争堂就跟着上火,忙劝道:“没事的,咱家孩子身体都好不会有大事的,卿鸣你跟我回房休息吧,这有秋月呢。” “我不回去。”宴卿鸣坐在床边,盯着宴明镜看,“我在这陪孩子,我哪都不去。” 沈争堂没辙,悄悄问秋月:“镜儿的身体没别的问题吧,那群混蛋欺负他没有?等他醒了会不会有心理创伤之类的。” 秋月摇头:“检查过了,没被人那个。” 沈争堂放了一半的心,他知道他家这个二小子就是嘴厉害,真让他瞎搞他也不敢。 高悬哭的浑身发抖,他恨自己没发现宴明镜溜出去,恨自己没跟在宴明镜身边保护他。 * 宴明镜独自出门就出了事,受了一身的伤,若不是旭尔法怕是今晚没命活着回来。 旭尔法是施暴人的同族,却也是宴明镜的救命恩人。 宴卿鸣不可能惩罚旭尔法,却也没办法原谅对自己儿子施暴的人。 旭尔法坚持要罚就罚他,并表明不会交出那几个人。 宴卿鸣也不是接受别人威胁和胁迫的人。 放旭尔法离开,宴卿鸣看向站在身边的沈修宁。 “宁儿。”宴卿鸣想听听儿子的意思,“你觉得这件事该就这么算了,还是……” “不能就这么算了。”沈修宁心中的怒火不比任何人少,“爹,我去找那几个人,我的弟弟不能让他们这么欺负。” 宴卿鸣顿了顿,突然说道:“其实我一直很担心,担心你们两个的能力不足以保护你们自己,现在看来我的担心不是多余的。” 沈修宁一下子没明白宴卿鸣指的能力是什么。 宴卿鸣叹了口气继续说:“美丽本不是错误,但是美丽对女人和男人而言都是无妄之灾的导火索,我们是男人自然都懂男人是怎么想的,我也年轻过,镜儿遇到的事情我见过太多,我能护得了我自己,你也能保护自己,但是镜儿不太行。” 沈修宁点点头,说道:“这些年高悬跟在他身边把他保护的太好了,等到他一个人的时候就不行了。” 宴明镜能操控狼群,野外的荒漠是他的战场,但是人多的城里对他而言就危机四伏,没有什么招架之力。 宴卿鸣担心的看着沈修宁,说道:“同样,我也担心你。” 沈修宁一愣,问道:“爹不是说我能保护好自己吗。” “暴力对待你能保护自己。”宴卿鸣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感情上的危险,我担心你躲不掉,毕竟……连我都没躲掉。” 沈修宁突然好奇起来,压低声音问道:“父王又惹祸了?” “才不是。”宴卿鸣突然笑了,“我的意思是我跟你父王的感情,会在很多时候逼我妥协。” 沈修宁明白了,问道:“比如生了我?” 宴卿鸣摇头,说道:“我知道有你的时候就决定生下你,这不是妥协,我很爱你的,从你没出生的时候我就爱你。” “爹……”沈修宁突然忸怩起来,“我能抱抱你么。” 宴卿鸣微笑着伸开双手:“过来吧。” 第276章 高悬在红鸾阁守了好几天,终于等到那几个又来…… 高悬在红鸾阁守了好几天,终于等到那几个又来消遣的漠北人。 这几个人今天必须死,高悬心里早就有了打算。 悄悄起身跟上楼,高悬瞥见那间关闭的雅间,房门上的血迹还在,门槛上甚至能看到宴明镜企图逃走时抓住门槛不想被他们再次拖回去的血手印。 高悬收回视线,转身跟着那几个人去了他们寻欢作乐的另一间房。 高悬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令人作呕的笑声。 来开门的人看见高悬,露出不满的表情。 “啧!老鸨什么意思啊,让她送个漂亮小子过来,漂亮倒是漂亮,但这体格子也太壮了。” 开门的人要去找老鸨理论,被高悬推回了房间里。 高悬跟着进去,顺手关上了门。 所有人看向高悬,不知道这个高大强壮的年轻男人要干什么。 没人知道房间里发生了多么凄惨的事情。 漠北人跪成一排,一个个吓得浑身发抖,在高悬的要求下说出那一天都对宴明镜做过什么。 打了宴明镜两耳光的人,被高悬如数打了回去,只不过高悬的手劲儿之大,两巴掌过去直接打掉了四颗牙。 亲过宴明镜的人被高悬几拳打在嘴上,现在已经是满嘴的血,嘴唇的肉都烂了。 想要第一个侵犯宴明镜的人,逼迫宴明镜用手触碰自己那玩意的人,企图把那玩意塞进宴明镜口中的人,现在已经变成三具尸体躺在地上,旁边扔着他们的零碎儿,切的时候高悬没控制好力道,一个个都活活疼死了。 还活着的人快要吓疯了,也有胆大硬气的,大喊道:“你敢这么对我们,你不怕我们部落的大萨满找你麻烦吗!” “大萨满,旭尔法吗?”高悬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你们要有命去找他告状,他才有机会找我麻烦,再说就算他来找我,又能拿我如何?” 那人颤颤巍巍,说道:“你你你……我记得你,你是宴将军手下的人,你杀了我们不怕宴将军怪罪吗!” 高悬冷哼一声,说道:“你们欺负宴将军儿子的时候怎么不怕他呢,还有,你猜是谁默许我来处理你们的。” 没错,高悬主动去找宴卿鸣,表明他希望亲手帮宴明镜报仇。 宴卿鸣没说高悬可以这么做,但是也没反对。 高悬明白了,将军不阻止就是能做,宴卿鸣就是默许了。 高悬懒得和他们废话,把还活着的人一个个弄死。 唯一没直接参与欺负宴明镜的人拼命求饶,哭的眼泪鼻涕满脸都是。 高悬站在他面前,问道:“你没有欺负他,也没有帮他,那你做了什么。” “我……我不敢,我害怕。”那人吓得浑身发抖,裤裆是被尿湿了,“我跟他们一起都只能等他们完事了我再……” 高悬没时间听废话,手中的刀快狠准的割断了他的脖子。 看着瞪大眼睛死在眼前的人,高悬冷漠的说道:“看来你不是不想,想,也有罪。” 屋里还有一个人跪在角落里,那是红鸾阁的龟公。 高悬这几天打听到的,是那天宴明镜跑出雅间的时候,龟公以为宴明镜是不愿陪客的小官,便拦住了宴明镜的去路,也就是他的一拦让宴明镜被拖回去遭受更残忍的虐待。 龟公看着死了那么多人,早就吓坏了,但他是个油嘴滑舌的人,企图说服高悬。 龟公狡辩道:“我不知道他不是小官,将军明鉴啊,那位公子来这地方遇到了这种事也不能全怪别人是不是……” “哦?”高悬倒是好奇这个货能说出什么,“你的意思是,这位公子来你们这里消遣反被人抓取欺辱,是他的错喽?” 龟公不敢说,悄悄问道:“敢问一句,这位公子和将军您什么关系,您为了他杀这么多人。” 高悬淡淡的回答道:“我夫人。” 龟公一愣,突然来了精神:“将军,不是我多嘴,您夫人来这种地方玩儿,您没打他已经是他的福气了,怎么还……” 见高悬脸色不善,龟公也不敢再说话。 高悬说道:“他想玩就可以玩,他玩的不舒服,我要揍陪他玩的人因为服务不周,他玩的舒服,我也要揍陪他玩的人因为敢碰我的人,我夫人干什么都是对的,其他的都是我来处理,至于我凭什么杀人,谁不服气来找我便是。” 高悬站起身,吓得龟公往后躲。 “我不杀你。”高悬收起了刀,“走吧。” 高悬故意放个活人出去,他要让这条花柳巷的所有人都知道,以后谁都不许做宴明镜的生意! 毕竟高悬能杀人不眨眼,踩着尸体从战场上走过面不改色,但是却管不了宴明镜哪怕一点…… 龟公听见高悬放他一命,磕了几个响头便连滚带爬的跑了。 高悬悠闲的把那堆尸体摆成排,冷漠的扫了一眼,转身离开。 * 花柳巷红鸾阁死了七个漠北人,消息第二天一早就传到了宴卿鸣耳朵里。 宴卿鸣听完,挥手让传信的士兵离开。 沈争堂在一旁好奇的问他:“你知道是谁干的?” “嗯。”宴卿鸣站起身,“我去看看咱家小狗狗醒了没有。” 宴卿鸣不是要去看宴明镜,他要去看看高悬。 高悬换了一身浅色衣衫,坐在床边轻柔的给宴明镜擦手。 宴卿鸣走进屋里,高悬回头看了他一眼。 “将军。”高悬简单行了个礼,“哥哥今天挺好的,秋月姑姑说再过些天就能醒过来。” 高悬对宴明镜永远是这般温柔细心,手中的帕子擦过宴明镜每一根手指,都像是在擦拭名贵的瓷器般小心翼翼。 宴卿鸣看了看宴明镜,又伸手摸了摸他的脸。 “我收到消息,昨晚红鸾阁死了七个漠北人,后脑骨头都碎了。”宴卿鸣说着话,眼睛看着高悬的反应。 高悬很淡定的说道:“嗯,我杀的。” 宴卿鸣点点头:“知道了,你陪着镜儿吧,剩下的事情我处理。” 宴卿鸣转身离开,留下高悬陪着昏迷的宴明镜。 高悬把宴明镜的手放在自己脸上,柔声道:“哥,你快点醒过来吧,我好想你跟我说说话。” 第277章 旭尔法上门要说法,宴卿鸣早就料到了。 旭尔法上门要说法,宴卿鸣早就料到了。 沈修宁打算去会会旭尔法,被宴卿鸣拦住了。 “宁儿。”宴卿鸣喊住要出去的沈修宁,“你去了就是跟旭尔法吵架甚至动手,没什么意思,高悬这几天要陪着你弟弟没空去军队,你去盯着士兵操练吧,旭尔法交给我。” 旭尔法看到宴卿鸣,大声说道:“将军!我已经表态我承担全部责任和惩罚,为何高悬还要杀我族人。” 宴卿鸣坐下身,抬头看向旭尔法:“如果高悬不动手,动手便是我了,你觉得如果我动手杀你漠北人,漠北所有游牧部落还能再在边关城出入自由吗,你们养了那么多牛羊,还需要我的商队卖到中原,你也需要我们中原的粮食来养活你的族人,这所有的种种你都不在乎?” 旭尔法无言以对,他得罪不起宴卿鸣,宴卿鸣有绝对的手段垄断整个边疆的商业活动。 旭尔法不能再让自己的族人被西疆和北蛮压迫,靠着中原才得到的十年安稳他不敢轻易破坏。 忍气吞声,这是旭尔法唯一能做的。 见旭尔法低着头不说话,宴卿鸣也不想难为他:“你们部落那批羊卖了不错的价格,明天你去找沈争堂,找他拿钱。” 旭尔法抬起头看向宴卿鸣,说道:“多谢将军。” 宴卿鸣对漠北的游牧部落不错,旭尔法都懂,但还是忍不住觉得被中原压制着。 * 旭尔法离开的时候,在边关城门外看见了赫米提。 “西疆王子!”旭尔法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喊住赫米提。 赫米提骑在马上,转头看向旭尔法,问道:“你喊我?” 旭尔法点点头,说道:“我能和你聊聊吗。” 赫米提知道他们西疆在外面得罪了多少人,他可不觉得旭尔法会对他有什么好印象。 “行。”赫米提还是答应了,翻身下马走向旭尔法,“聊什么,说吧。” 旭尔法第一次如此正式的和赫米提对话,他有些不知所措。 “那个……”旭尔法还是问出了想问的,“我们漠北的游牧部落,这些年战力好了很多,你们西疆的三十八部落……” “不合作。”赫米提猜到了这小子想问什么,“西疆三十八部落不会和外族合作,信不过,没必要。” 旭尔法错愕的看着赫米提,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想问什么。” 赫米提笑了,说道:“你们这些部落都说我不务正业吊儿郎当,还有人说我叛国投靠中原,但是这么多年阿图勒都不管我,你猜是为什么。” 旭尔法不懂,问道:“为什么。” “西疆靠阿图勒早完蛋了。”赫米提指了指自己的头,“我的脑子才是西疆在这片荒蛮之地屹立不倒的根源,你想什么我一清二楚,别惦记和西疆合作,西疆不会接纳你们,还会让你得罪中原,两边不讨好的。” 旭尔法从没想过阿图勒会是傀儡君主,难道西疆真正的统治者是眼前这个天天追着宴卿鸣跑的赫米提? 旭尔法半信半疑,又问道:“西疆和中原不睦多年,我们这种小部落,肯定是要依附其中一个的,我总觉得依附中原不是长久之计。” “为什么不是?”赫米提玩着手里的马鞭,“我都想依附中原呢,他们家大业大,背靠大树好乘凉的,没准哪天我和中原联姻,一切就都稳了。” 旭尔法惊讶道:“你想和沈修宁成亲?” 赫米提摇摇头:“不知道,不一定。” 旭尔法脑子里瞬间闪过一个人,他想起了宴明镜。 旭尔法又问道:“如果我可以和宴卿鸣的孩子成婚,是否就能保我漠北部落安定。” “能啊。”赫米提说完,又提醒道,“等等,我警告你别动沈修宁!” 旭尔法对沈修宁没兴趣,抱拳行礼:“多谢王子,我先走了。” 赫米提看着旭尔法离开,心想这小子不能真是要打沈修宁的主意吧。 赶紧去找沈修宁!赫米提心里着了火。 * “沈修宁!”赫米提跑进沈府,直奔沈修宁的书房,“沈修宁你在不在?” 沈修宁正好在家,从书柜后面探出头来:“你那么大声干什么!” 赫米提跑过去拉住沈修宁,说道:“你可不能跟旭尔法成亲!” 这什么话!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让沈修宁摸不到头脑。 沈修宁眯起眼睛,问道:“你脑子坏了?我跟旭尔法成亲?他敢想这件事我就锤死他。” 赫米提不知道为什么,他看着眼前的沈修宁莫名的担心被人抢走。 赫米提从没想过和沈修宁成亲,他认准了他爱的想娶的人一直是宴卿鸣。 但是就在现在,赫米提害怕沈修宁跟别人走,甚至于他都不敢想沈修宁对别人笑跟别人拥抱的模样。 赫米提猛地拉住沈修宁的手,沈修宁手里的书掉在地上。 沈修宁看向赫米提,问道:“你干嘛呀?” 赫米提拉扯着沈修宁到书架后面,直接吻了上去。 有人来书房找过沈修宁,见他不在就走了。 来人哪里知道他要找的沈修宁正和赫米提在书柜后面抱在一起亲吻。 赫米提那双蓝色的眸子对沈修宁有致命的吸引力,沈修宁从懂了情欲之事开始,就想要那双蓝色眸子只看着他。 沈修宁是喜欢赫米提的,他不能说出口却阻止不了他喜欢一个人的心情。 沈修宁愿意交出自己的身体,也想要拥有赫米提的身体。 只要赫米提愿意,沈修宁会配合他。 但是想要沈修宁说几句好听,那不可能。 而赫米提对沈修宁就复杂多了,他想占有沈修宁的身体,但是又觉得这是犯罪是负不了的责任。 赫米提没想过和沈修宁长相厮守,却又不想沈修宁和别人在一起。 纠结,拧巴,不可理喻,全是在说赫米提对待沈修宁的心。 赫米提比沈修宁年长了十一岁,他懂的比沈修宁多多了。 沈修宁被赫米提放倒在地上,双腿被分开的时候吓了一跳。 “你等等。”沈修宁拦住赫米提,“我等下还有事要出门……” “不耽误你出门。”赫米提动手解沈修宁的腰带。 沈修宁还在挣扎,急道:“第一次会很疼的,我害怕……” 赫米提笑了,问道:“谁说我要上你了,乖乖躺着别动,我让你舒服一下。” “什么……啊!!” 沈修宁没被人碰过的地方被赫米提玩的不亦乐乎。 感觉到沈修宁身子都没了力气,赫米提俯下身去…… 沈修宁差点被赫米提玩哭了,他咬着自己的手指不让自己喊出声。 赫米提不敢去看沈修宁,他怕自己觉得沈修宁和宴卿鸣相像,他明白这种感觉对沈修宁不公平。 沈修宁躺在地上喘着气,脑子里一片空白,直到赫米提用布条遮住了他的眼睛,他才缓过神来。 “你干什么……”沈修宁什么都看不到,却感觉到赫米提在靠近他。 赫米提觉得自己疯了,这么多年过去自己也许是恨宴卿鸣的,看到和宴卿鸣相像的沈修宁意乱情迷的模样,怜惜之情被报复的快感取代。 赫米提现在满脑子都是想要糟蹋沈修宁的想法,他想看他狼狈的样子。 遮住沈修宁的眼睛是不想让自己过度失控,也不想沈修宁看到自己现在的模样。 赫米提抓住沈修宁的头发,低声说道:“乖,张嘴……” 第278章 两个人给对方做了同样的事情,但是又那么不同。 两个人给对方做了同样的事情,但是又那么不同。 赫米提占了绝对的主导位置,他像是强迫了沈修宁两次。 沈修宁完全不懂这种事,被折腾了半天,躺在地上半天不说话,赫米提有点担心的侧过身去看他。 赫米提心虚的伸手去擦沈修宁唇边的污渍,说道:“对不起。” 沈修宁回过神来,看着赫米提:“你刚才,想的是我爹吧。” 赫米提心里一惊,下意识的否认:“我没有……” 沈修宁起身整理衣服,低声说道:“别骗你自己。” “我真没有!”这是谎话,但赫米提只能这么说。 沈修宁转头瞪了赫米提一眼,说道:“可能你自己都没注意到,你刚才说不许我吐出来的时候喊得不是我的名字。” 赫米提拼命回忆,他记得自己要求沈修宁不许吐出来,但是他喊了名字吗? 坏了坏了,如果是下意识的喊了名字…… 沈修宁第一次这么讨厌听见他爹宴卿鸣的名字,他觉得恶心极了。 沈修宁整理好衣服就往外跑去,赫米提一边整理自己的衣服一边追他。 “沈修宁你干嘛去!”赫米提出门就看见宴卿鸣往这边走。 宴卿鸣看见自己儿子气呼呼往外跑,随口问道:“宁儿,你还没去练武场吗。” 沈修宁理都没理宴卿鸣,直接从他身边走过,跑的飞快。 宴卿鸣错愕的看着儿子的背影,又回头看向赫米提:“你怎么他了!” 赫米提忙解释:“你别着急骂我,我就是……” “我问你怎么他了!”宴卿鸣没见过沈修宁生气到不理他,“赫米提我跟你说过没有,你别招惹我儿子!” 宴卿鸣担心沈修宁,指着赫米提鼻子再次警告他:“离我家宁儿远点,别逼我跟你翻脸!” * 沈修宁抱着胳膊站在练武场看士兵操练,脸色阴沉的吓人。 所有士兵看见沈修宁都躲着走,生怕一个不留神惹上无妄之灾。 宴卿鸣许久没来过练武场,士兵们看见他来了更害怕,以为今天是出了什么大事。 “宁儿!”宴卿鸣直奔自己儿子。 沈修宁知道自己在生赫米提的气,这件事怎么都和宴卿鸣没关系,可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就是不想看见宴卿鸣。 沈修宁看了宴卿鸣一眼,转身就跑。 宴卿鸣见儿子跑了,快步追过去,喊道:“你再跑一步,我就打死赫米提,尸首挂城门外示众!” 沈修宁马上停下了脚步,他知道自己这样没出息,但是他真不敢动,因为他爹真敢杀呀! 真的是没出息透了!宴卿鸣心里骂了沈争堂一百遍,孩子恋爱观跑偏全怪他! 远处府里的沈争堂莫名其妙的去帮秋月干活儿,理由是突然没来由的后背发凉,觉得有必要好好表现一下。 沈修宁低着头不敢说话。 宴卿鸣走到沈修宁面前,问道:“看见我就跑,你是做什么错事了怕我骂你,还是看我不顺眼。” 沈修宁还是不说话,也不是倔,他是觉得难堪。 吃自己爹的醋,这话说到哪里都难堪的要命。 沈修宁要脸,他一句话不敢说。 宴卿鸣看孩子这模样也是心疼,伸手招呼他过来,说道:“过来。” 沈修宁越想越憋屈,抱着宴卿鸣的腰把脸埋在他脖颈处撒娇。 宴卿鸣轻抚沈修宁的背,安慰道:“你是不是喜欢赫米提啊。” “才不是呢。”沈修宁口是心非,“我才不喜欢那个老男人呢!” 完蛋了,宴卿鸣明白这孩子是真喜欢上赫米提了。 宴卿鸣是真的不想要赫米提这个倒霉儿媳妇,越想越烦。 赫米提一路追来,站在远处看着父子情深,不由得唉声叹气。 宴卿鸣看见了赫米提,以为这小子还有点心,知道追过来哄沈修宁。 宴卿鸣轻声说道:“我是不同意你和他在一起的,但是如果你真的喜欢,和他在一起能过的幸福,我可以不反对。” 沈修宁看着宴卿鸣,不知道该说什么。 宴卿鸣示意沈修宁看向赫米提那边:“他来找你了,你俩有什么事好好聊聊,少吵架。” 沈修宁点点头,又抱着宴卿鸣撒了好一阵子娇,才转身去赫米提那边。 赫米提看着沈修宁过来,说道:“跟他撒娇呢?还是撒野呢?” “要你管!”沈修宁真不爱听赫米提说话,“我跟我爹撒娇,你管不着!” 赫米提本想哄哄沈修宁,可话说出来就不是味儿了。 “哎……”赫米提叹了口气,“起码他还会抱抱你安慰你。” 沈修宁眉头一皱,骂道:“你有病是不是,你什么意思啊?我以为你是来哄我的,结果你是来羡慕我爹抱我的?” “我是来哄你的啊!”赫米提没想到又给这孩子气着了,“你冷静一点行不行,好歹也是方圆百里有名的将军,在这跟我吵架不好看。” 周围已经有士兵看向这边,沈修宁回头吼道:“看什么,都去训练!” 士兵们被吓得四散逃跑,不远处的宴卿鸣抱着胳膊眯着眼睛,直勾勾看着赫米提。 赫米提一怔,马上赔笑脸:“好好好,我错了,哄哄你,别生气了乖宁宁。” “恶不恶心!”沈修宁嫌弃的推开要拉他的赫米提,“你怎么突然知道哄我了?看见鬼了?” 赫米提低声道:“比鬼可怕多了,我们换个地方说话,走走走。” 赫米提搂着不情不愿的沈修宁离开宴卿鸣的视线。 宴卿鸣无奈的叹了口气,转头看向练武场上的士兵。 旭尔法那边只是暂时压了下去,宴卿鸣知道那孩子也是个倔强的,不知道后面还要闹出什么事情。 弓箭兵的几支箭射了出去,没有一支命中靶心。 宴卿鸣看不下去了,快步向靶场走去,大声道:“你们就是这么训练的?没吃饭吗!力气呢!” 弓箭兵才发现宴卿鸣来了,被吓得缩了缩脖子。 “邢易!”宴卿鸣喊来在远处的邢易,“过来!” 邢易快步跑过来,站在宴卿鸣面前。 宴卿鸣看着在场的所有士兵,说道:“三天后全军抽查,我亲自来查,训练不到位的给我自己掂量掂量!” 第279章 无妄之灾啊,边关城的士兵好端端的来了一场大练兵。 无妄之灾啊,边关城的士兵好端端的来了一场大练兵。 多少疲于训练的士兵就这么被抓了出来,排成一排在练兵场公开处刑。 沈修宁,高悬,邢易,和刚回来没两天的纪长工,四个人站在一边。 也许是因为阴天,宴卿鸣脊椎的旧伤疼的厉害,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那群练兵的士兵。 宴卿鸣脸色越来越差,那四位越发紧张。 沈争堂是来看热闹的,也觉得不妙,悄悄溜到那四位身后。 “你们四个自求多福吧,我老婆看起来不太高兴。” 沈修宁认罚,这几天他确实没怎么专心盯着训练的事情。 高悬认罚,最近他的关注力全在宴明镜身上,根本没来练兵场几次。 邢易认罚,宴卿鸣说他该罚他就认,至于为什么他不在意。 纪长工认罚,但他刚从京城回来根本就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 高悬小声嘀咕:“什么时候罚完,我想回去陪着哥。” 邢易闭着眼睛:“……” 沈修宁无奈叹气:“怪我,罚吧。” 纪长工一脸懵:“咋了?到底咋了?” 宴卿鸣看不下去了,一手扶着他还在疼的后腰,直接下场要去亲自练那群人。 “我没给你们饭吃?拿剑的手是他妈断了吗!哪个人教你们这么用剑,这种水平不如滚出去喂狼!还有弓箭兵,靶心为什么射不中?是不喜欢靶心的颜色吗!” 沈争堂迅速往后撤退,企图躲到安全区域。 沈修宁悄声拦住他:“父王!你别走啊!我爹都骂人了!” 沈争堂瞪了儿子一眼,咬牙说道:“你们几个是练武的都抗揍,我可不行,池鱼之灾可不是我想要的!” 沈修宁盯着远处的宴卿鸣看,说道:“我老爹的脊椎受过重伤,是不是阴天旧伤复发了?父王,你快看他走路不对劲。” 沈争堂只看了一眼,瞬间眼睛瞪大冲了过去。 “哎呀喂呀!老婆!媳妇儿!”沈争堂一路狂奔到宴卿鸣身边扶住他,“腰腰腰!你的旧伤会复发的,来我们坐下说,他们偷懒就军法伺候嘛,何必生这么大气呢。” 宴卿鸣扭头看沈争堂的时候,沈争堂以为自己要被波及了。 但宴卿鸣没骂沈争堂,这军中操练的事情也确实骂不到沈争堂。 宴卿鸣被沈争堂扶回去坐下,喊道:“长工,你来。” 不明所以的纪长工忙跑了过去,问道:“将军,这到底咋了。” 宴卿鸣还是要亲自安排才能放心,说道:“弓箭营还是要靠你盯着,宁儿和高悬年纪尚轻管不了那群兵油子。” 纪长工马上点头应和道:“是,弓箭营交给我吧,我管得了他们,保证十天后个个指哪打哪。” 还是纪长工让宴卿鸣安心,这群士兵都是跟着宴卿鸣很久的,没几个人管得了他们。 宴卿鸣又喊来邢易:“骑兵营归你,好好整治整治。” 邢易上前行礼领命,直奔骑兵营那边。 沈修宁和高悬眼巴巴瞅着宴卿鸣。 宴卿鸣看着他俩,无奈道:“高悬最近别天天盯着镜儿了,镜儿有什么情况我会找人通知你,练兵场还是需要你在的,宁儿你少跟赫米提玩儿,半个月之后我还来,要是还这个鬼样子,我真要打你了!” 沈修宁缩了缩脖子,小声道:“是,我知道了。” 高悬有点不情愿,但也答应着:“是,我也知道了。” 宴卿鸣有他的担心,最近探子来报,说阿图勒和西疆三十八部落的人频繁混在一起,不知道又在搞什么事情。 北蛮的叶凌君常年不在北蛮城中,听闻他堂弟意欲篡位,也不会消停太久了。 还有漠北的那个旭尔法,他去维亚古国待了好几天,维亚古国势单力薄的到不足以成为威胁,但是不知道旭尔法在惦记什么。 边关城一带,军事四面楚歌,商业倒是繁荣兴盛。 宴卿鸣不得不佩服沈争堂的生意头脑,几年的时间周边所有村落部落的农业牧业全被他玩明白了,百姓赚得到钱都忙着安居乐业,谁都不愿意参军打仗。 沈争堂护着宴卿鸣的腰,轻声说道:“我派人叫秋月过来给你看看,你别乱动啊,到时候疼的哭可别怪我。” 宴卿鸣嗔怪道:“瞎说,我什么时候哭了。” “你少哭了?”沈争堂无情戳穿宴卿鸣,“上次非要带兵巡查,回来旧伤复发,疼的哭了一夜的是谁啊?” 宴卿鸣眼神不对,沈争堂马上闭嘴。 沈争堂突然骄傲起来:“我警告你不许打我,打我就不给你礼物了。” 宴卿鸣眉头一皱:“什么啊?你别给我整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气我!” 沈争堂笑嘻嘻的歪了歪头:“确实有点花里胡哨的,你等秋月过来,她会帮我带过来的。” 宴卿鸣信不太过沈争堂,不知道他又要干什么。 待了没一会儿,一声稚嫩的“娘”传进了宴卿鸣耳朵里。 秋月拎着药箱,手上牵着笑颜如花的沈清焰走进了练兵场。 沈清焰从会说话起,就不叫爹,一直叫宴卿鸣娘,一家子人纠正了一段时间没成功,就随便她了。 “娘!!”沈清焰看见宴卿鸣,挣脱开秋月的手跑了过去,“父王,哥哥,你们好!娘抱我!” 女儿来了! 宴卿鸣猛地起身要去抱女儿,吓得沈争堂赶紧扶着他,急道:“别跑别跑!你慢点啊!” 十岁的沈清焰长得古灵精怪的,模样上像沈争堂多些,和她两个勾人长相的哥哥相比,有种正直的美感。 曾经那个碎嘴子赫米提说过,沈修宁和宴明镜一看就能当祸国殃民的妖妃,沈清焰不一样,她看起来像能干死皇帝自己登基的女王。 宴卿鸣好久好久没见到女儿了,抱着沈清焰开心的不得了。 沈争堂高兴,他好久没看到宴卿鸣这么高兴了,宴卿鸣高兴他就高兴。 沈修宁跑过来摸了摸妹妹的头:“呀,长高了诶。” 沈清焰眼睛弯弯的看着沈修宁:“大哥,抱!带我去看大马!” 沈修宁抱起妹妹,笑道:“走!大哥带你去看马。” 宴卿鸣看着孩子们:“宁儿,照顾好妹妹。” 秋月放好药箱,笑着看宴卿鸣:“孩子们你先别管了,听说旧伤复发了?我说多静养,你又拿我话当耳边风了呗,过来我看看!” 宴卿鸣吓得一哆嗦,想往沈争堂身后躲。 沈争堂这时候可不惯着宴卿鸣,把他拉回来:“别跑,躲不掉的。” 宴卿鸣尴尬一笑:“秋月你听我解释,我有静养,我……” 秋月哼了一声,说道:“哼!少狡辩!” 第280章 宴卿鸣的脊椎断过的位置被秋月亲手熬的膏药糊了…… 宴卿鸣的脊椎断过的位置被秋月亲手熬的膏药糊了个结结实实。 秋月嘱咐趴在床上的宴卿鸣道:“就这么趴一个半时辰,敢乱动你就完了!” 宴卿鸣担心闺女,问道:“小老三呢?让她过来陪陪我。” “她可没空。”秋月也喜欢沈清焰,笑着说道,“跟宁世子玩儿呢,刚才要找她二哥,我们编了个谎糊弄过去了。” 宴明镜还没醒来,宴卿鸣叹了口气,问道:“镜儿的情况还好吗,你跟我说实话。” 秋月也有些担心,说道:“以我的能力来看,他应该就这几天会醒过来,可是……他一天没醒,我就心里不踏实。” “我更担心他醒来之后。”宴卿鸣这些天为了宴明镜,一个好觉没睡过,“孩子被人欺负了,怕是心里会留下阴影,我担心他以后都走不出来,镜儿只是看着对什么都无所谓,其实跟宁儿一样是个心重的孩子。” 秋月也不踏实,起身说道:“我去看看他,你好好趴着别动,我很快回来。” * 高悬在宴明镜屋里给他换衣服,看见秋月进来忙站好。 “秋月姑姑。”高悬在家总是乖巧憨厚的模样,“我在给哥哥擦身,他瘦了不少,请姑姑看看吧。” 秋月拉过宴明镜的手,替他诊脉。 秋月看向高悬,说道:“他脉象平稳,无大碍。” “可是……”高悬满眼担心,“哥哥还没醒过来。” 秋月也犯了愁,说道:“照理说该醒了,他确实太瘦了,我去给他熬些补身体的药。” 高悬说道:“多谢姑姑,辛苦姑姑了。” 秋月出去给宴明镜熬补药,屋里又剩下高悬和宴明镜两个人。 高悬拿过温热的布巾,轻轻擦拭宴明镜的手臂,摸着那越发消瘦的手臂高悬心里五味杂陈。 “哥,醒过来吧。”高悬趴在宴明镜身上,轻轻的抱住他。 躺在床上的宴明镜突然动了动,他微微睁开眼睛看着趴在他身上的高悬。 直到高悬再次坐起身的时候,才看见宴明镜在看着他。 “哥?”高悬有点反应不过来,伸了几次手才颤巍巍摸在他脸上,“哥,你醒了?” 宴明镜没有力气说话,轻轻眨了眨眼睛。 高悬激动了,他不知道该先抱抱宴明镜还是该去告诉其他人。 高悬还是先抱了抱宴明镜,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我去告诉将军,哥等着我!” 秋月跟着高悬回来看宴明镜,两人回到屋里的时候宴明镜又闭上了眼睛。 秋月仔细检查了宴明镜的情况,高兴的说道:“他没事了,现在是睡着了,让他睡,睡觉是最好的恢复方式。” 高悬高兴的合不拢嘴,用力点头道:“好!我陪着他我守着他,让他睡吧。” 秋月也高兴的不得了,说道:“我去让厨房给他做些吃的,我这就去!” * 宴明镜睡了好久才再次醒来,整个人蔫蔫的,一句话也不说。 家里人都来看过宴明镜,让他有些累。 又到了晚上,高悬端了药来喂宴明镜,说道:“哥,趁热把药喝了吧。” 宴明镜摇摇头,无精打采道:“不……” 高悬看宴明镜不开心,放下药碗看着他:“哥,怎么了?我看你不开心,为什么不开心,能跟我说说吗。” 宴明镜看向高悬,眼泪突然掉了下来。 宴明镜这一哭可给高悬吓坏了,忙坐在床边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双手环抱着他。 “哥,不哭啊。”高悬心疼死了,“有我在呢,以后我寸步不离的陪着你,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了。” 宴明镜靠在高悬怀里掉眼泪,哭的伤心。 高悬觉得这不是个好机会,但他还是开口说道:“哥,跟我成亲吧。” 宴明镜摇头,虚弱的说道:“我这样了,你还要我干什么。” “你怎样了?”高悬摇摇头,“你好着呢!我想跟你成亲是我喜欢你爱你,你怎么样我都爱你,你别想躲开我。” 高悬在宴明镜脸上亲了一下,想要亲他的嘴,被宴明镜躲开了。 宴明镜眼里无神,说道:“别亲我,我被那几个人亲过了。” 高悬捏住宴明镜的下巴,把他掰过来结结实实的亲了他。 高悬亲够了才放开宴明镜,说道:“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不是你的错,你不要因为别人的错误惩罚我和你,他们没侵犯你对不对?” 宴明镜拼命摇头:“没有……” 高悬抱住宴明镜,说道:“你记住,最糟糕的事情哪怕是发生了都没什么,你就是你,我爱的就是你而已,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不论发生多么不好的事情,你只要回来我身边告诉我,所有事情我都可以替你解决掉。” 高悬突然笑了,又说道:“我这好这么爱你,你还不愿意嫁给我,就说不过去了。” 宴明镜抱住高悬的脖子,抱了好久。 宴明镜突然说道:“再等等我,你再等等我……我觉得我是愿意的,但是……再等等我好吗。” 高悬懂了宴明镜的意思,笑道:“我等你!但是别让我等太久好吗,我还想明年当爹呢。” 宴明镜错愕的看着高悬,问道:“你要我生孩子?” 高悬憨憨的点点头,说道:“前提是你愿意,我想要你和我的孩子。” 宴明镜不知道说什么,他安静的靠在高悬怀里,轻声说道:“你让我好好想想……” * 宴明镜终于恢复了体力,能自己下床走路了。 头后面的伤已经痊愈,头发盖着看不出疤痕。 一开始不能吃的太油腻,每天都有人给他准备清淡的食物。 高悬觉得宴明镜太瘦了,每一顿饭都要盯着他吃。 宴明镜并没有那么的听话,吃两口就不想吃了。 高悬没得办法,使出了杀手锏。 沈清焰坐在桌旁看着宴明镜,像个小大人似的说道:“二哥不听话,不好好吃饭!” “哪有。”宴明镜看到妹妹,心情好了很多,“二哥有好好吃饭啊。” 沈清焰摇摇头:“你就是没好好吃,娘说你瘦了,担心的睡不好觉。” 宴明镜知道家人担心他,笑道:“那我今天多吃点?” “嗯!”沈清焰笑盈盈的,“我今天来,就是陪你吃饭的!” 宴明镜笑道:“好啊,你要是天天陪我吃饭,我肯定能胖起来。” 沈修宁也有空过来,笑看自己的弟弟妹妹:“今天咱们四个一起吃饭。” 宴明镜看向沈修宁,问道:“听说军中都挨罚了,你还有空陪我吃饭?” 沈修宁坐下来叹了口气:“当然有空陪你,你快点好起来高悬才能帮我管军中那些烦人精,你可重要了,这些天公文堆成山,爹一个人写的快要累死了。” 宴明镜忙问道:“父王不帮忙吗?” 沈修宁嘿嘿一笑,说道:“他倒是想,但是吧……爹嫌他字写的太丑。” 第281章 我的字哪里丑了?沈争堂一脸的不服气…… “我的字哪里丑了?”沈争堂一脸的不服气,“我好歹是个王公贵族的王爷,那也是有书法大家亲自教导过的,你说我字写的丑我真的不认!” 宴卿鸣看着公文,眼都没抬的说道:“你的字不是丑,是太过随意洒脱了,不适合帮我抄文书。” 沈争堂凑过去坐在宴卿鸣的太师椅扶手上,侧身搂他肩膀,帮他揉揉肩。 “那我给你写几幅字,装裱起来挂床头?”沈争堂琢磨着写点什么好,“写一副老当益壮好不好,或者金枪不倒!” “你滚出去。”本来公文处理不完就够烦的了,宴卿鸣懒得搭理瞎闹的沈争堂。 沈争堂侧过头去亲了亲宴卿鸣的脸,说道:“很晚了,你别看了,该回房歇息了。” 宴卿鸣看沈争堂黏糊他这个劲头就知道他又有力气没处使了。 宴卿鸣拒绝道:“别闹我了,最近大旱那么多田地没法灌溉,我头疼死了,没心思跟你干那事。” “漠北那群人不是要做法事求雨吗。”沈争堂记得旭尔法的部落就在准备,“旭尔法作为大萨满,需要他出力的时候到了,要不咱们也找他来求一场雨?” 宴卿鸣摇摇头:“镜儿出事之后,他就来过两次,一次是承担责任一次是替死去的漠北人要说法,再之后一次都没来过,我不太想跟他打交道。” 沈争堂笑道:“你是生气他对咱家小狗狗的态度吧。” “我能不生气吗!”宴卿鸣说起旭尔法就烦,“平时追着镜儿跑,那小子安的什么心真当我不知道吗,我不可能让镜儿跟他一个部落联姻的,现在镜儿出事高悬报个仇,他倒是不高兴了,全漠北的部落谁再敢惹我儿子,我给他灭了族!” “宴大将军息怒!”沈争堂哄着生气的宴卿鸣,“咱儿子不能嫁给他,这我支持你!但是我看高悬对小狗狗可真是用情至深,小狗狗一直不愿意也不是个事儿,你劝劝?” 宴卿鸣不爽的看了沈争堂一眼,说道:“我劝过,不听我的,脾气死倔的也不知道随谁。” 沈争堂马上撇清关系,说道:“别的缺点都随我,但是脾气倔绝对随你,你别讹我。” 宴卿鸣白了沈争堂一眼,继续低头看他的文书。 沈争堂不乐意了,把文书从宴卿鸣手里拿走,手臂一用力把他从椅子上抱到桌上。 “秋月说你的旧伤已经无碍,就是那膏药敷的还有些发红。”沈争堂说着话就解开了宴卿鸣的衣服,“给为夫看看,还红不红。” 宴卿鸣眯起眼睛看着沈争堂,说道:“你这是要看旧伤吗?你这是想给我添新伤啊。” 沈争堂咬住宴卿鸣的嘴唇,轻声说道:“我轻着点,伤不到你……” 宴卿鸣算是默许了,沈争堂正开心的要扒他衣服,他俩的宝贝女儿就跑来添乱了。 “父王!”沈清焰拍着书房的门,“父王快开门!” 沈争堂低吼一声:“好不容易那两个小子大了,小丫头又来捣蛋,我为什么要生这么多孩子……” 宴卿鸣推开沈争堂拉好衣服,去开门让女儿进来。 小妮子直奔沈争堂,拉着他的手说道:“大哥说今晚城外有篝火大会,父王带我去看嘛!” 每年这个时节,城外都会搞篝火大会庆祝上半年的安乐生活。 沈清焰没见过,自然好奇的不得了。 宴卿鸣摸了摸女儿的头,说道:“我也想去,她父王,带我们去吧。” 沈争堂看他俩都要去,也没了辙,说道:“行,带你们去,问问那几个小子要不要去吗?” “他们八成早去了。”宴卿鸣牵住沈清焰的手,“走吧,我们找你哥哥们去。” * 边关城外,篝火点了一簇簇。 城内外大大小小的商业往来都是沈争堂搞起来的,城里酒肆的酒,布庄的布料,都卖了很不错的价格。 百姓们为了庆祝点起篝火,还烤了羊肉,大家一起喝酒吃肉好不快活。 沈清焰在京中长大,没见过这么淳朴的场面,开心的在人群中跑来跑去。 沈清焰的身后,追着他的老父亲沈争堂。 都说看孩子眼珠都不敢错开,沈争堂可担心一个不留神孩子丢了,必须盯好了。 宴卿鸣走在最后面,四处寻找着他家那几个男孩。 这种活动放在以前,宴明镜是玩儿的最乐呵的。 现在重伤初愈,整个人蔫蔫的不爱出门,被高悬拉来凑个热闹,他也是站在人群后面不爱说话。 高悬看不得宴明镜变成这样,一直盯着他,生怕他有一星半点的不舒服。 “哥,酒你不能喝,奶茶喝不喝?”高悬端了杯热乎乎的咸奶茶给宴明镜,“我问过秋月姑姑了,和你吃的药不犯冲,喝一点吧。” 宴明镜也没扫兴,接过来握在手里,抬头看着不远处的百姓。 “高悬。”宴明镜突然跟高悬说话,“听说陛下的亲弟病逝了。” 高悬点点头,说道:“是啊,就这几天的事情,你消息还挺灵通的。” 宴明镜顿了顿,又问道:“九年前维亚古国公主赛西娅嫁给他做了王妃,现在他病逝了,不知道王妃会不会回到维亚古国。” 高悬说道:“当然不可能回来了,按照中原律例,出嫁的女子即便丈夫去世也要在夫家生活到老,况且她还有两个孩子呢,王府肯定不会让她回来的。” 宴明镜又说道:“可我听说赛西娅性格怯懦,在府中一直受姬妾欺负,以前有王爷照拂保护,现在王爷病逝,她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高悬没想到这么多,问道:“哥哥的意思是觉得她该回娘家?” 白天的时候旭尔法偷偷来找过宴明镜,就是想问京中会如何处置丈夫亡故的王妃,宴明镜哪里知道,这是刚才想起来了,和高悬聊聊。 宴明镜知道高悬不喜欢旭尔法,本没打算告诉高悬。 宴明镜抿了抿嘴,决定还是告诉高悬:“是旭尔法来问我的,问这种情况公主能不能回来。” 高悬脸色一变,怒道:“他什么时候找的你?他还有脸找你!” 第282章 宴明镜就知道高悬会不高兴,平静的说道…… 宴明镜就知道高悬会不高兴,平静的说道:“今天上午,他来过家里。” 高悬生气了,自己缓了半天才继续用平静的语气说道:“你能不能不要再见他了。” “我不想的。”宴明镜似乎没了平时故意气高悬的劲头,态度平和了很多,“他突然来了,我也不知道……” 高悬看宴明镜这模样,心一下就软了,想要抱抱他又不敢轻举妄动。 “没事没事。”高悬安慰着宴明镜,“以后咱们不理他就是了,漠北就他娘的没好人!” 正说着,远处走过几个漠北部落的人,高悬认得他们,是来给沈争堂送货的工人。 宴明镜下意识的躲到高悬身后,抓着他衣服的手抖个不停。 高悬忙安抚吓着的宴明镜,轻声道:“别怕,有我在,没人能欺负你。” 从要了宴明镜身子那天起,年纪尚轻的高悬就认准了负责宴明镜一辈子,只要宴明镜还需要他高悬,高悬就愿意为了宴明镜赌上自己的命。 宴明镜把脸埋在高悬胸口,高悬顺势抱住他轻声安抚:“没事的,要不我带你回家?” 宴明镜忙点头,说道:“我们回家吧。” 高悬搂着宴明镜准备离开,无意中听到旁边的两个中年男人闲聊。 大胡子的笑的猥琐,说道:“你刚才看见宴将军了吗,快四十了长得还是那么带劲。” 大长脸的说道:“你真敢说,给人听见当心办了你。” “怕什么的。”大胡子嘿嘿一笑,“你听说宴将军的二儿子在红鸾阁让人给轮了吗。” 大长脸忙点头道:“听说了,但是不是说让人给救了吗,但是那几个漠北人可是死的够惨的,那高悬年纪不大下手可黑了,脑壳子都打碎了。” 大胡子压低声音说道:“都是骗人的,你想要是没得手,高悬至于杀那么多人吗,现在也看不见宴明镜出门,肯定是出大事了。” “有道理诶!”大长脸也猥琐了起来,“但是话说回来,宴明镜那小模样是挺勾人的,跟宴将军年轻那会儿一模一样。” 大胡子也跟着笑道:“嘿嘿,沈修宁也好看,但是他本事随宴将军,人狠手黑的,没人敢招惹他,还是他弟弟看着招人喜欢,那小脸蛋儿那腿那腰,我要是漠北人哪怕知道会死也要死之前在他身上爽一把!” 高悬听不下去了,提着佩剑就要过去砍人。 突然一只手臂拦住了高悬,高悬转头过去见是沈争堂。 高悬错愕道:“王爷,您……” 沈争堂面带微笑,却看得像在压抑怒气,说道:“交给我。” 沈争堂比那两个人高了足足一个头,站在他们面前像一堵墙一样。 “二位,觊觎我老婆孩子呢?”沈争堂脸上的笑已经很难看了,“话说的这么猥琐,看来是不知道这边关城中以及周边是我沈家和宴家的天下,我合理怀疑你们要对我老婆孩子图谋不轨,定你们个罪名现在就拉去砍脑袋,你们看好不好啊?” 两个人被吓得不敢说话。 沈争堂又说道:“二位不是边关城中的人,哦,我想起来,周边小部落的,来我这卖土特产的对吧?我还记得我多给了你们双倍的价格收购,看来你们是不满意啊。” 两个人忙跪下磕头求沈争堂原谅,说他们再也不敢了。 沈争堂招手叫来邢易,说道:“这两个外部的人对宴将军和世子图谋不轨,按律当斩,派人处理了吧,以后谁再敢多说我老婆孩子一句,就和他们一样,斩!立!决!别跟我提王法,我姓沈,沈氏王族一天不倒,我就是王法。” 沈争堂瞥了那两人一眼,转身去看宴明镜,微笑道:“老二,别怕,高悬陪他回去吧。” 宴明镜愣在原地,问道:“父王,你们年轻的时候,我爹是不是也被他们这般言语羞辱过。” “哼,那可是常事。”沈争堂些许的无奈,“你要知道这世间没本事的男人最看不得别的男人有本事,如果这个有本事的男人再长的好看一些,那在他们眼里就是大逆不道横竖该死的存在,你爹这辈子为了这片土地快要累死了,他的本事人人都知道,但是到今天为止你依旧能听到有人说他是靠着爬了沈介音的床才有今天,不必理会,蝼蚁罢了。” 宴明镜也听到过这种传言,问道:“陛下真的没帮过爹吗?” “他帮个锤子!指望着那小子三天饿八顿!”沈争堂翻了个大白眼,“我跟你说,中原能平平安安到今天,一大半功劳是宴家,我们沈家后面这几代人没什么本事的,就你哥还拿得出手,那不也是姓宴的生的。” 宴明镜可怜的说道:“我哥真的很厉害,我就不行了,给你们丢脸了。” 沈争堂笑道:“你姓宴,丢你爹的脸没关系。” 宴卿鸣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在不远处牵着沈清焰的手喊沈争堂。 “沈争堂!你干嘛去了?过来抱女儿,她累了!” 沈争堂马上换了一副嘴脸,谄媚的跑了过去:“来了来了,宝贝女儿累了父王抱!老婆累不累?夫君也抱你!” “别闹!”宴卿鸣看沈清焰趴在沈争堂肩膀上打呵欠,“我们回去吧,小老三困了要睡觉了,让那几个男孩子自己玩吧。” “行!”沈争堂一手抱着女儿,一手牵着宴卿鸣的手,“走,回家!” 宴明镜看着他们三个往家的方向走,转头看向高悬。 高悬没敢说话,他不知道宴明镜听到刚才那些屁话会怎么想。 宴明镜悄悄拉住高悬的手,一双眼睛水汪汪的瞅着他,问道:“高悬,你会嫌弃我吗。” “我不嫌弃!我不可能把嫌弃两个字用在你身上!”高悬忙表忠心,“我永远爱你!你怎么样我都喜欢,我都要你!” 宴明镜瞅着高悬,小声说道:“其实这几天我一个人睡害怕,你今晚能陪我睡吗。” 高悬的嘴角瞬间咧到耳根,忙点头道:“能!我每天陪你睡都行,走,我们回家!” 没人注意的角落里,独自一人的沈修宁被躲在暗处的赫米提一下子拉走。 沈修宁吓了一跳,骂道:“你是鬼吗!躲暗处干嘛!” 赫米提蓝色的眼睛在火光和月色下格外明亮,他轻声道:“想你了行不行,过来让我耍个流氓……” 第283章 府里的厨房还燃着烛火,沈争堂站在灶台前烧水…… 府里的厨房还燃着烛火,沈争堂站在灶台前烧水煮一碗他唯一会做的鸡蛋面。 高悬溜到厨房,看见沈争堂,有些尴尬道:“王爷这么晚还没睡啊。” 沈争堂回头看了高悬一眼,说道:“嗯,你们将军饿了,让我给他煮难吃面条,你来干嘛呀?” 高悬笑的更尴尬了,说道:“哥饿了,我来看看有什么吃的。” 沈争堂无奈的摇了摇头:“真是亲生的,别嫌我做的难吃,我一起煮了吧,你饿不饿?” 高悬咧嘴一笑,看起来很憨。 沈争堂懂了,多煮一些吧,这群小子都饿了。 沈争堂做饭水平不敢恭维,难吃是保证难吃的。 但是好在宴卿鸣不挑食,能吃饱就行,沈争堂也就懒得提高厨艺。 热腾腾的汤面出锅,加上圆墩墩白嫩嫩的鸡蛋和脆绿的青菜,好不好吃不知道,卖相还是很不错的。 沈争堂给两个孩子的盛好,嘱咐道:“当心烫,端走吧。” 高悬小心翼翼的端着两碗面,笑道:“谢谢王爷!” 沈争堂把面端去给宴卿鸣,坐在一旁看着他吃。 沈争堂满脸疑惑,问道:“我做的面这么难吃,你是怎么吃下去的?” “还行。”宴卿鸣是真的不挑食,“多难吃的我都吃过,你做的还凑合,而且这么多年味道一点都没改善,很稳定。” 沈争堂笑道:“我当你是夸我了,小狗狗也饿了,我给他和高悬煮了一人一碗,两个孩子借你的光了才有的吃。” 宴卿鸣忍不住心疼儿子,说道:“俩孩子也是,饿着就睡呗,造了孽了吃你煮的面。” 沈争堂啧了一声,嗔怪道:“啧,说什么呢,快吃,我这还饿着呢,你吃饱了我好开饭。” “啊?”宴卿鸣看着沈争堂,“你饿了干嘛不给自己弄点吃的,要我分你一些吗。” 沈争堂捏了宴卿鸣腰上一把,笑道:“接着装傻,我看你一会儿怎么哭。” 宴卿鸣知道躲不掉,老老实实吃完面,碗都来不及收就被沈争堂往床上扯。 宴卿鸣被沈争堂压着,问道:“宁儿回来了吗?” “他都多大了!你管他呢!”沈争堂按住宴卿鸣的手,“别管孩子们了,现在就你和我。” 宴卿鸣一想也对,沈修宁那小子他是管不了了,随他去吧。 * 宴明镜只吃了一口面,脸色就变了,问道:“父王做的?” 高悬笑道:“你怎么吃出来的?” “这么难吃,很难吃出来吗?”宴明镜满眼的嫌弃,“我跟你说,这世上能比我父王做饭还难吃的,只有我爹,俗话说人无完人,我爹其他方面过度优秀,老天爷就收走了他的厨艺,还好他没有打算亲自做饭养活我们,不然全都活不到大。” 高悬见宴明镜愿意多说话了,心里踏实了不少。 宴明镜吃了几口就不吃了,坐在一边看着高悬吃面。 “高悬。”宴明镜歪着头看着他,“一会儿你去多拿一条被子来吧。” 高悬点头答应着:“好啊,是不是夜里冷?” “不是。”宴明镜摇摇头,“我俩睡一起,各盖各的被子比较好。” 高悬一愣,不解道:“为什么?之前我们睡在一起都是盖一床被子的,你……嫌弃我吗?” 宴明镜无奈了笑了,自嘲道:“我有资格嫌弃你吗?我是怕你……” “哥。”高悬严肃的看着宴明镜,“身体可以的话,我们做吧。” 宴明镜呆呆的看着高悬,问道:“你真不嫌弃我?” “我为什么要嫌弃你,就因为你被人欺负了?又不是你的错,我干嘛嫌弃你。”高悬拉过宴明镜的手握在掌心里,“我想过了,哪怕是真的和别人有什么,只要是你愿意的我也不会多说一句,但是有个要求,你不能跟别人走,你玩够了要回到我身边来。” 宴明镜突然有种想嫁给高悬的冲动,但也只是一时冲动。 宴明镜反握高悬的手,轻声说道:“我身体恢复的很好,可以……” * “沈修宁!你是人吗!” 一声哀嚎从马厩里传了出来,伴随着各种骂骂咧咧。 沈修宁借着月光喂马,探头去看躺在干草堆里的赫米提。 “醒了?”沈修宁放下手里的干草,拍拍手过去,“我还以为你会睡到天亮呢。” 赫米提光着身子到处找衣服,骂道:“你就不是个人!我心疼你怕你疼让你来,你真往死里整我啊!谁家好人初夜在马厩,破干草扎的我屁股疼,我衣服呢!” 沈修宁拿了赫米提的衣服帮他穿,每一下动作都很温柔,嘴里却没一句好听的话。 “你人已经是我的了,该谢谢我,我让你三十岁之前摆脱了处男之身。”沈修宁还挺得意的。 “我呸!”赫米提一脸嫌弃,“我三十岁怎么了,男人三十一枝花!给你小子占了便宜好不好。” 沈修宁不干了,说道:“我占你便宜?你不吃亏好不好,我才十九岁,我也初夜!” 赫米提瞅着沈修宁不说话,心里莫名有了罪恶感。 对啊,沈修宁才十九岁,如花似玉的年纪被他快三十岁的男人睡了,当真是糟蹋了。 月光下的沈修宁看起来水灵灵的,赫米提觉得他真的像宴卿鸣,但这个话现在已经不敢说了,说一句沈修宁就要当场翻脸。 沈修宁身型比赫米提大一号,搂着他刚刚好。 沈修宁搂着赫米提的肩膀,说道:“先别说谁占谁的便宜,咱俩的事八成我爹不能同意,但是我会负责的,我发誓。” 赫米提笑道:“不同意能怎么?就是骂我呗,让他骂,他开心就行。” 沈修宁忍不住眼里有了醋意,说道:“怎么?你是让我爹骂爽了吗,你就知道让他开心。” “当然了,我那么喜欢他,他开心我也开心。”赫米提也哄着沈修宁,“好了,跟你爹还吃醋啊?我也喜欢你,行了吧?” 沈修宁翻了个大白眼,嘟哝着:“谁稀罕。” 赫米提拿过衣服穿上,坦白说他还挺喜欢和沈修宁亲热的。 “初夜感觉还好,就是真他妈的疼……”赫米提扶着腰站起身来,“我的腿感觉不会走路了,你扶我一下!” 沈修宁忙扶着赫米提,心中愧疚道:“这么疼吗?” “疼!特别的疼!”赫米提叹了口气,“这么疼的事情,卿鸣是怎么忍了沈争堂这么多年。” “赫米提!”沈修宁急眼了,“没完了是吧!你喜欢我爹就找我爹去,真烦人!” 沈修宁甩开赫米提的手,自顾自的去整理战马,一边生闷气。 赫米提笑嘻嘻看着沈修宁月光下的侧脸,笑道:“别生气了,后天带你去看漠北人跳大神儿。” 沈修宁疑惑道:“不是祭祀求雨吗。” “是啊。”赫米提点点头,“但在我看来,就是跳大神儿,没用的。” 赫米提突然严肃起来,又说了一句:“但是你记住我的话,你们兄弟俩离旭尔法远一点,那小子心术不正。” 第284章 旭尔法心术不正这件事沈修宁早就发现了。 旭尔法心术不正这件事沈修宁早就发现了。 沈修宁倒是不担心自己,旭尔法敢来搞他就让他原地出殡,但是他那个弟弟…… 赫米提和沈修宁想的是一件事,说道:“你那个弟弟更危险,他是不是跟旭尔法有点什么?” “我也不知道。”沈修宁想起宴明镜都头疼,“但是上次那个事情之后,旭尔法不怎么来找他了,希望老二跟高悬好好过日子,别再弄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赫米提突然笑着,走过去伸手勾了勾沈修宁的手心,问道:“那你呢?” 沈修宁看着赫米提,反问道:“我怎么了?” “你……”赫米提有些犹豫,“没什么。” 沈修宁不知道赫米提想问什么,眨眨眼睛说道:“我跟旭尔法不熟,你别瞎想。” 赫米提笑意加深,说道:“你以为我怕你和他有什么,吃他醋啊?不会的,你放心。” 沈修宁点头:“你信我跟他不熟就行。” “不是你和他熟不熟的问题。”赫米提的脑子又没跟上嘴,“是你俩要是真的有什么也轮不到我吃醋啊,我……哎呀。” 沈修宁脸色已经比月光都要冷了,说道:“你的意思是我跟谁有什么你都无所谓对吗,赫米提我告诉你,你现在随便嚣张,你给我等着,你早晚有哭着求我那天! 沈修宁把马拴好,转身气呼呼的就走了。 赫米提走路还是腿软,大声问道:“你干什么去啊!” “回家!”沈修宁生气的口不择言,“回家告诉我爹,说你欺负我强迫我!” “什么?”赫米提顾不得那么多赶紧追,“你别胡说!你爹气急了真动手我遭不住的!你别去!” * 沈修宁才不会傻到自投罗网呢,要是告诉宴卿鸣他跟赫米提的关系有了质的变化,怕是先挨打的是他沈修宁。 眼看快天亮了,沈修宁溜回家进了自己房间。 在马厩弄脏的衣服上还沾着草料,换了身干净衣服,把脏衣服丢在一边。 沈修宁独自坐在床上才回忆起刚才的疯狂。 今晚赫米提先动的手,他是真心想要沈修宁,沈修宁也默认了他可以这么做。 但是,箭在弦上了赫米提打了退堂鼓,赫米提觉得这事是在犯罪,他在教唆人家孩子做坏事。 沈修宁不算是个怕疼的人,但他确实忍受不了疼痛。 赫米提想和沈修宁发生身体关系,他决定换一种方式。 一种既可以不让沈修宁疼,又可以让他们更加亲密无间的方式。 赫米提主动躺下来,这疼痛他选择自己承受。 沈修宁认真的思考了半晌,不能占了别人便宜就这么算了。 是时候该和自己的父母谈谈成婚的事情了…… * 赫米提回了他在边关城的住处,没力气沐浴更衣,直接倒在了床上。 赫米提真的没想到事后会这么难受,他感觉自己要死了。 昏昏欲睡的赫米提感觉有人在摸他的脸,微凉的手贴在脸上很舒服。 沈修宁摸着赫米提滚烫的额头,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赫米提发烧了,人已经不太清醒了。 沈修宁烧了热水,弄湿布巾解开赫米提身上的衣服给他擦身子。 换上干净的衣服再把人塞进被子里,沈修宁才踏实了下来。 赫米提昏睡着,时不时的动一下,好像睡得很不踏实。 守在床边的沈修宁,眼珠都不眨一下的看着赫米提,他想了很久似乎已经想不起来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这个烦人的西疆人了。 印象中的赫米提永远意气风发,飘扬的卷发和碧蓝色的眼睛,恣意洒脱的骑着马奔跑在西北荒凉的旷野之上。 曾经年少的沈修宁看见赫米提就头疼,烦他烦到心坎里。 尤其是赫米提对宴卿鸣肆无忌惮的调戏撩拨,看在沈修宁眼里就是该一刀砍死的程度。 但是长大之后,沈修宁意识到自己的目光总会追着赫米提跑,他几天不来找自己吵架似乎生活中少了些什么的空落落。 再之后沈修宁发觉了自己对赫米提的喜欢,他花了三天的时间才接受了这个可怕的现实。 沈修宁爱上了西疆人赫米提,而赫米提似乎也对沈修宁有兴趣。 睡得昏昏沉沉的赫米提突然抓住了沈修宁的手,让沈修宁从回忆中回过神来。 “赫米提你醒了吗?”沈修宁试着喊他名字,“是不是不舒服?” 赫米提皱紧眉头动了动,微微睁开眼睛看了沈修宁一眼。 赫米提抓着沈修宁的手紧了紧,轻声说了句:“卿鸣……” 沈修宁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凝固了。 发高烧的赫米提把沈修宁看成了宴卿鸣,或许他心里希望来的人是宴卿鸣。 沈修宁抽回了自己的手,转头过去不再看着赫米提。 沈修宁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走,也许是担心赫米提的身体,也许是觉得自己可怜,也许是觉得这样走了显得太矫情…… 最终,沈修宁还是没有离开,他留在这里守着发烧的赫米提。 直到天亮,赫米提的烧退了人也醒了,沈修宁确定他没事了准备离开。 赫米提错愕的看着沈修宁,问道:“你陪了我一夜?” “失望吗?”沈修宁站在门口,回头看向赫米提,“来的是我不是我爹,失望了吧?哦对了我差点忘了,你生病我爹是不会来的,抱歉是我想多了。” 赫米提觉出来沈修宁情绪不对,浑身酸痛也还是硬撑着起来。 “修宁……”赫米提想要去拉沈修宁的手。 “别叫我名字!”沈修宁忍不住爆发了,“咱俩的关系从昨晚就结束了,别再来找我,我不想看见你。” 赫米提觉得自己该解释些什么,却也不知道该解释什么。 沈修宁又看了赫米提一眼,转身离开。 赫米提看着沈修宁离开,没能说出一句挽留的话。 不是不想,是赫米提觉得自己没理由留下他,也没资格留下他。 刚才沈修宁说什么?赫米提烧刚退脑子还不太清醒。 沈修宁是不是说别去找他,不想再见他?赫米提可不答应。 赫米提打了盆凉水洗脸让自己清醒清醒,他要让自己精神起来,去找沈修宁! 第285章 沈修宁你这个混蛋男人!你始乱终弃!…… “沈修宁你这个混蛋男人!你始乱终弃!你睡了我不负责!我怀孕了!!!!” 沈修宁才睡下就被吵醒了,仔细一听这都是什么话,忙起身跑出房间。 “赫米提你有病啊!”沈修宁忙把站在他院子里说胡话的赫米提拉进屋里,又张望外面确认没人听到这些混账话。 赫米提凑过去亲了沈修宁脸颊一下,笑道:“让你说不想看见我,不想见我还非要正面上我,说什么就爱看我眼睛,你小子说一套做一套的本事跟谁学的?” “你闭嘴!”沈修宁伸手捂住赫米提的嘴,“小声点!生怕别人听不见吗!” 赫米提看沈修宁那吓到的模样,觉得有趣极了,凑近过去看着他。 沈修宁看着近在咫尺的赫米提,问道:“你干嘛?” 赫米提微微笑着,轻声说道:“我眼睛漂亮吗?” “嗯……”沈修宁没法说谎,赫米提那双碧蓝色的眼睛当真是漂亮极了,“漂亮,一直很漂亮。” “会遗传的哦。”赫米提说话的语气带着一种蛊惑的魅力,“你有本事让我怀孕,我就给你生下和我有一样眼睛的小孩。” 沈修宁从没想要有孩子,但他承认有那么一瞬间他对当父亲有了一丝期待。 沈修宁移开视线,小声说道:“我没想过……” “哈哈哈!”赫米提笑的很大声,“看给你吓的,我可不会给你这种小屁孩生孩子,你一夜没睡这是要补觉吗?我能不能跟你一起睡啊,烧退了但是没睡好,有点困。” 沈修宁无奈的叹了口气,可还是关好了拉上赫米提回到床边。 沈修宁躺回床上,拍了拍被子说道:“要睡就睡呗,还能赶走你不成。” 赫米提开心的爬上床钻进沈修宁的被窝,两个人谁都没有兴致做别的事情,就这么依偎在一起缓缓睡去。 两个人睡在一起都睡了个好觉,再睁眼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沈修宁看赫米提还没醒,便悄悄下了床。 换好衣服出去想着偷偷找秋月给他们做点吃的,一出门就看见宴卿鸣在院里站着。 沈修宁吓了一跳,结巴道:“爹……爹?你怎么在这啊。” 宴卿鸣回过头看向儿子,淡淡的说道:“醒了?睡得好吗。” 沈修宁不敢吱声,宴卿鸣说过不让见赫米提,可现在赫米提就在他被窝里! 宴卿鸣自然是也知道赫米提在沈修宁屋里,就在不久前他知道沈修宁没起床以为孩子不舒服,想进去看看他。 宴卿鸣刚到床边就被赫米提抓住手,被他吓了一跳。 宴卿鸣看明白了,他劝不了沈修宁跟赫米提混在一起,但他还是担心,他不想自己孩子受伤害。 宴卿鸣微微叹了口气,问道:“赫米提不是普通人,西疆也不是普通国家,你要和他在一起必定会经历很多你想不到的痛苦和磨难,想好了吗,要跟他在一起?” 沈修宁知道和赫米提每天这么厮混没什么,如果想要一个结果会很难。 沈修宁老实交代道:“我跟他……睡过了,爹,我想负责。” 宴卿鸣有点意外,他没想到俩儿子居然有一个支棱起来的。 “你是个男人,负责是应该的。”宴卿鸣抬眼看向沈修宁房间,“我能进去跟他聊聊吗。” 沈修宁不愿意宴卿鸣见赫米提,但他不好拒绝,说道:“好,但他还没醒。” 宴卿鸣咬着牙说道:“没关系,我去叫醒他。” * 宴卿鸣坐在床边拍了拍假寐的赫米提:“别装了,起来咱俩聊聊。” 赫米提嘴角一咧,马上爬了起来,对着宴卿鸣笑道:“你怎么知道我装睡?睁眼就看见你感觉真好。” 宴卿鸣神色严肃的问道:“你准备什么时候改口管我叫爹。” “啧……”赫米提眉头一皱,“怎么说话呢宴卿鸣,我还想问你什么改口叫我夫君呢!” 宴卿鸣无情的笑了,上下打量赫米提:“都是我儿媳妇了,还想着当我夫君呢?算了吧,你不行。” “宴卿鸣!”赫米提急眼了,“不许说男人不行!我行着呢,我是心疼你儿子才……你懂不懂我的辛苦啊!” 宴卿鸣笑着拍了拍赫米提的腰,说道:“我当然懂你的辛苦,宁儿是我跟争堂生的,随他父王身子骨不会差,你以后有的辛苦呢。” 赫米提气的挥了半天手没说出话来,插着腰气道:“你气死我啊!” 宴卿鸣笑意越发明显,他觉得赫米提生气的模样好玩极了。 赫米提盯着宴卿鸣的笑容,印象中他就没这么对自己笑过,看着看着心里冒出一股酸涩。 赫米提愣愣的说道:“你这么笑真好看,你以前都不这样对我笑。” 宴卿鸣白了赫米提一眼,说道:“你以前也不是我儿媳妇,我对你笑什么。” 赫米提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扑过去抱住宴卿鸣。 宴卿鸣没动,下意识的看向房间外面,确定沈修宁没过来。 宴卿鸣压低声音说道:“放开我,宁儿看到会不高兴。” “我不。”赫米提觉得自己必须抱抱宴卿鸣,他总觉得以后没机会了,“为什么你不能嫁给我,如果我说我还想要你,是不是一定要西疆军队杀进京城才有机会。” 宴卿鸣脸色沉了下来:“西疆军队杀不进京城,除非你的军队有本事从我尸体上踩过去,我说你现在放开我,否则我要动手了。” 赫米提老老实实放开宴卿鸣,规规矩矩跪坐在床上不说话。 宴卿鸣叹了口气,说道:“我来找你其实是想求求你,求你对我儿子好点,宁儿真的喜欢你。” 赫米提抬眼,问道:“你求我?” “我求你。”宴卿鸣是真的愿意为了沈修宁求赫米提,“别伤害他。” 赫米提看了宴卿鸣好一阵子,轻轻点头:“知道了。” 宴卿鸣浅笑:“谢谢。” 赫米提依旧看着宴卿鸣:“可我还是喜欢你,怎么办。” “哎……”宴卿鸣真的很无奈,“这么多年了,你到底喜欢我什么,我改行不行?” 赫米提笑了,说道:“我喜欢你不喜欢我,你改啊。” 第286章 好在沈修宁没敢跟着宴卿鸣进屋里去,也…… 好在沈修宁没敢跟着宴卿鸣进屋里去,也就没能看到赫米提抱宴卿鸣时眼里闪耀的光。 宴卿鸣跟赫米提谈完话,走出房间就看见沈修宁身型挺拔的站在院子里。 似乎好久没仔细看看沈修宁了,孩子已经成年,长成了玉树临风的俊朗模样。 宴卿鸣站在沈修宁面前,眼里满是欣赏,柔声道:“我家宁儿长大了,也到了能成亲的年纪了。” 沈修宁表情一怔,急切道:“爹的意思是……” 沈修宁的眼神看向他房间的方向。 宴卿鸣瞥了一眼沈修的房间,说道:“我还是觉得赫米提不适合你,但如果你们真的相爱,我不阻挠,记住我的话,相爱,不是你单方面爱他。” 沈修宁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宴卿鸣看儿子神情不对,忙问道:“怎么不高兴了?” “他……”沈修宁是真的不开心了,“他生病的时候,拉着我的手,喊爹你的名字……” 宴卿鸣拉住沈修宁的手拍了拍,安慰道:“没事,生病之人的话不作数,别不开心了。” “真的吗?”沈修宁只有在宴卿鸣面前会露出难过的小模样。 “真的。”宴卿鸣郑重的点点头,“去吃午饭吧,秋月给你备好了。” 沈修宁点点头,又担心道:“赫米提也没吃饭呢。” 宴卿鸣面带微笑,说道:“别管他,饿死最好……” * 临近傍晚的时候宴卿鸣在府里摔了个跟头,没有台阶没有石头,大平地就那么摔倒了。 沈争堂不在家,府中下人看到的时候马上去喊来了秋月。 秋月看到宴卿鸣坐在地上,半张脸都破了皮,嘴里出的血流满了整个下巴,着实把秋月吓坏了。 “这怎么摔的啊?”秋月试了几次都不敢碰宴卿鸣的脸,“哥,你这摔的要破相啊。” 宴卿鸣还没缓过来,摆摆手道:“无所谓,这张脸我早就不想要了。” 翠妖也赶来帮忙,看着周围平坦的石板地问道:“这地如此平整,将军怎么摔的啊。” 宴卿鸣也不记得是怎么摔的,这条路走了无数次也没遇到过这样蹊跷的事情。 秋月握住宴卿鸣的手指,感觉到明显的发抖,忙问道:“你知道自己手抖吗?这样多久了?” 秋月不说,宴卿鸣是真的没发觉他的手在发抖。 仔细回忆一下,宴卿鸣才想起来,说道:“三天前吧,我想擦擦佩剑,一下子没拿住掉地上了,以前从来没有过。” 某种意义上来讲,秋月比沈争堂都要熟悉宴卿鸣的手。 秋月仔细摸过宴卿鸣每一根手指,感受他每根手指关节的韧性。 宴卿鸣看秋月不说话,忙问道:“怎么了吗?” “你的手比以前僵硬了很多。”秋月忙招呼翠妖,“王爷去商会了会回来很晚,宁世子也不在府里,翠妖快去看看高悬在不在府里,叫他过来帮忙。” 翠妖答应的马上跑去找高悬,很快高悬就跟着翠妖过来,也是被摔的满脸血的宴卿鸣吓到了。 高悬紧张道:“将军这是怎么了!” 秋月扶着宴卿鸣的手臂,说道:“高悬,把将军背到他房里去。” 宴卿鸣忙说道:“我能走路,不用背我吧。” “我说不能就是不能!”秋月没时间让宴卿鸣逞强,“翠妖把我的银针拿来,我要给他扎几针。” 几个人把宴卿鸣送回房里,秋月先是擦掉他脸上的血迹,清理了脸上的伤口。 好在脸颊上都是擦伤,嘴里流血也是牙齿磕破了皮肉,没什么大碍。 秋月几根银针快速扎进了宴卿鸣手背上,疼的宴卿鸣往后躲。 “不许躲!”秋月扯回宴卿鸣的手,“感觉疼还是麻?” 宴卿鸣感觉到被扎了针灸的地方又酸又麻的疼,忙说道:“又疼又麻,你轻点!” 秋月握着这只打下来边关城十几年安稳日子的手,莫名的紧张。 宴卿鸣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出什么问题,还在好奇那些扎在手上的银针什么时候才能拔掉。 秋月紧张的看着宴卿鸣,说道:“你最近注意一点,如果感觉手脚不受控制,一定要告诉我。” 宴卿鸣不解道:“我怎么了吗?” 秋月摇摇头:“我不确定,但是我见过类似的病症,就是……手脚会渐渐失去自由行动的能力,但你只是摔了一下,不至于的,你别怕。” 宴卿鸣眼里全是不明白,轻声问道:“什么意思?我会失去自由行动的能力?” “都说了不确定!你别自己吓唬自己!”秋月也希望不是她想的那样,“有我在呢,没事的。” 宴卿鸣沉默了,转头看向高悬嘱咐道:“我的情况别告诉宁儿和镜儿,我没事的,漠北的求雨仪式高悬你去看着,别让他们搞出奇怪的事情,我就不去了。” 高悬领命道:“是,将军放心。” * 沈争堂一路狂奔,火急火燎的冲进屋里。 “卿鸣!”沈争堂听说宴卿鸣摔了,快要吓死了,“脸怎么了?给我看看。” 宴卿鸣不是个爱撒娇的人,但今天不知怎么的,他看见沈争堂的时候有点想哭。 “争堂……” 宴卿鸣嘴里有伤,说话不太清楚,这一声呼唤让沈争堂魂儿都没了。 沈争堂马上过去抱住宴卿鸣,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他那一拳锤死人的老婆变得这么柔弱无助。 宴卿鸣靠在沈争堂怀里,乖乖的让他看自己的脸颊和下巴。 擦伤不严重,但是看着吓人,沈争堂心疼的检查了每一处伤口。 宴卿鸣看着近在咫尺的沈争堂,说道:“破相了,怎么办?” “破相了你才高兴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每天想什么呢。”沈争堂检查完宴卿鸣的伤,“看起来不严重,秋月肯定也看过了,不怕的。” 宴卿鸣又问:“要是我的脸真的毁了,我的身体也变得不好,你会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沈争堂笑了,“养着你伺候你呗,你怎样我都喜欢,但是你答应我要保护好你自己,你是我的命,没你我真的活不下去的。” 宴卿鸣没把秋月的担心告诉沈争堂,即便是真的生病了他也不想让家人跟着操心。 第287章 求雨法事,几乎每年西北地区各部落都会举办。 求雨法事,几乎每年西北地区各部落都会举办。 连年的干旱让草原没有了青草,无数的牛羊没有食物变得干瘦枯槁。 指望着农田畜牧生活的百姓,更是苦不堪言。 最严重的地区连人都没有一口干净水喝。 各部落大大小小的求雨法事做了不少,都没有见到效果。 实在没了办法,各个小部落在集中一起请旭尔法做一场秋雨法事。 场地早早的被布置好,绑上了祈福求雨的彩带,贡品选了活鸡活羊,关在绑着红色缎带的笼子里。 宴卿鸣说了不来,沈修宁替宴卿鸣来,高悬和宴明镜也跟着来了。 各部落的族长倒是不紧张了,凑在一起谈笑风生,不时的传来笑声。 宴明镜站在一边,说道:“我爹不在,那些部落族长的态度都不一样,看来我哥接替我爹统管这片土地还早得很。” 高悬也看出来,说道:“是啊,我也是没用,帮不上宁世子什么忙。” 宴明镜转头看向高悬,轻声安慰道:“你战绩可以,就是太年轻了,过些年就好了。” 高悬被宴明镜夸了,嘴角压不住的上扬,悄悄拉住他的手。 宴卿鸣的身材肩宽腰细,个子也高,穿着将军铠甲之后看起来也是很强壮的。 高悬是真的又高又壮,一条大臂比宴明镜大腿都强壮。 沈修宁最近瘦了些,站在那边瘦高瘦高的,少了一点气势。 有部落族长上前和沈修宁说话,看模样态度和语气都不算好。 宴明镜轻轻拉了拉高悬,轻声说道:“你去帮帮我哥,我讨厌他们和我哥说话的态度。” 高悬也看了一眼,点头道:“好,你在这等我。” 高悬走上前去,站在沈修宁身边。 高悬的出现让部落族长的态度和缓了许多,果然这群人害怕的都是绝对的战斗力。 宴明镜自己在后面溜达,看看周围的装饰,看看笼子里关着的小羊。 小羊被洗的雪白雪白的,在笼子里咩咩咩叫个不停。 宴明镜蹲下身,伸手到笼子里摸了摸小羊的头。 小羊似乎很喜欢宴明镜,用头蹭他的手。 宴明镜和小羊玩的正高兴,突然有人从身后抱住宴明镜,把他往后拖去。 “谁!”宴明镜吓坏了,拼命想要挣扎,“放开我!” 之前出事的记忆重新袭来,宴明镜怕极了。 拖着宴明镜的人把他拖进了一旁的帐篷,帐篷里到处都是祈求雨水的道具和大萨满的衣服。 宴明镜被丢在地上,快速爬起来想逃出帐篷。 “别跑!”旭尔法跨步上前抱住宴明镜的腰不让他走,“是我,旭尔法!” 宴明镜愣愣的看着旭尔法,给了他一拳打在肩膀上,大骂道:“你有病啊!有事找我你说就是了,你抱我干什么!放开我!” 旭尔法还记恨着高悬杀他族人的事情,看宴明镜生气了,他也急眼了。 “你安静一点!”旭尔法吼了过去,“就你金贵,抱你一下至于吗!” 旭尔法瞅着宴明镜就无名火起,靠近他压低声音说道:“我漠北游牧一族七条还在你身上背着呢,你等我有空了,慢慢和你算。” 宴明镜抬头瞪着旭尔法,说道:“难道不是他们有错在先吗,受害者是我!你凭什么跟我算账!” 旭尔法目露凶光,威胁道:“我凭什么跟你算账?我都把你救了你家里人为什么不放他们一条生路,那是我的族人,我保护不了他们你知道我有多难受,一切因你而起我不跟你算账该跟谁算。” 宴明镜被气笑了,说道:“后悔救我了?” “很后悔。”旭尔法说出的话没一句是宴明镜爱听的,“我真的很后悔。” 宴明镜一眼都不想再看见旭尔法,转身就要走,被旭尔法一把抓了回去。 “不许走!”旭尔法拉住宴明镜。“我还有事问你!” 宴明镜用力甩开旭尔法的手,吼道:“你问就问!别动手动脚的!” 旭尔法看了看外面,又转回头盯着宴明镜问道:“赛西娅到底能不能回娘家。” 宴明镜一愣,才想起赛西娅丈夫过世,在夫家过得并不好这件事。 宴明镜回答道:“按照中原律例,出嫁的女子即便是丈夫过世也要留在夫家生活,八成是不能回来了。” “这样吗。”旭尔法有些急躁,又问道,“有没有办法让她回来,我听闻她在夫家过得很不好。” 宴明镜看向旭尔法,问道:“你想娶她?” “我没有。”旭尔法错开视线,“我就是看不得她在夫家受罪,想帮帮她。” 宴明镜想说要是旭尔法想娶她,倒也不是不能,中原不阻止女子改嫁,但是回娘家确实鲜有先例。 宴明镜懒得管旭尔法的事情,说道:“没办法,她已出嫁就要按照夫家的规矩来,再说她嫁的是中原王爷,按理说过得不会比这里差。” 旭尔法用力一拍旁边的桌子,骂道:“你们中原人一个个心狠手辣,怎么会对她好!按照你们的说法,如果我把你娶回家,我就是打死你,你家人也不能管对不对?” 宴明镜嫌弃的瞅着旭尔法,说道:“你做什么梦呢,我怎么可能嫁给你,退一万步说我嫁给你了,你敢欺负我,我家里人也不会放过你的。” 旭尔法明显在忍耐,他快急眼动手了,但明显不敢动宴明镜。 旭尔法呼了口气,说道:“能不能帮帮赛西娅,让她回来。” 宴明镜翻了个白眼,说道:“不能,规矩就是规矩,我能力有限,别难为我。” 旭尔法一下抓住宴明镜的手臂,他的力道之抓的宴明镜疼的叫出了声。 “疼……”宴明镜挣脱不开旭尔法的钳制,“我说了我没那个本事!你到底要干什么!” 旭尔法突然想起有人告诉过他,得到沈家的人脉就能在中原有话语权。 如果他旭尔法得到宴明镜,是不是可以帮赛西娅…… 该怎么做。 旭尔法的手摸上宴明镜的腹部,突然说了一句:“给我生个孩子。” 宴明镜一愣,紧接着一拳抡了过去,趁着旭尔法发愣的工夫宴明镜快速起来逃到帐篷门口。 宴明镜大骂道:“你变态啊!别再靠近我!不然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宴明镜转身就跑,他生怕旭尔法追过来揍他。 老远看见高悬站在那里,宴明镜往他那边跑去,大喊道:“高悬!!” 高悬吓了一跳,下意识的转头看向宴明镜:“哥!我来了!” 高悬看宴明镜脸色不对,忙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宴明镜喘着气,一双眼睛看着高悬说道:“我……我们成亲吧。” 第288章 高悬突然不知所措起来,抓着宴明镜的手紧了紧又松开…… 高悬突然不知所措起来,抓着宴明镜的手紧了紧又松开,不停的用拇指摩挲着他的手背。 “成亲?我们成亲,哎呀……哥你真的愿意?”高悬已经快要不会笑了,看起来有点扭曲。 “嗯。”宴明镜点点头,“我愿意,你娶我吗?” “娶娶娶!!!”高悬一百八十个愿意,脑袋点的像个大号磕头虫。 高悬兴奋的抱住宴明镜,这简直是天降的喜事,美梦就这么成真了! 求雨的法事时辰已到,旭尔法从帐篷中走了出来,一眼看见拥抱着宴明镜的高悬。 旭尔法盯着那两个人看了一会儿,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法事很快开始,宴明镜的注意力一直在笼子里的小羊身上。 小羊还在咩咩咩的叫着,宴明镜总觉得它在看着自己。 祭祀的祭品被抓到祭台上,旭尔法手中的银匕首划过活羊活鸡的脖子,鲜血喷溅而出。 早就对死人免疫的宴明镜被抹脖子的小羊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往高悬身后躲。 小羊倒在祭台上,雪白的毛发沾染着鲜红的血液,抖了几下就不再动了。 弱小的祭品,就这么为了人类的愿望牺牲了自己的性命。 宴明镜不知道他自己在害怕什么,他往后躲,引得高悬回头看他。 “哥,怎么了?”高悬感觉宴明镜不对劲,“是不是想回去了?” 宴明镜点点头,小声说道:“你陪我回去吧,我有点心慌。” 宴明镜最近都是蔫蔫的,高悬既担心又觉得可爱的不得了,恨不得什么都不管了,天天和宴明镜黏在一起。 高悬和沈修宁说宴明镜不舒服,沈修宁回头看了看脸色惨白的弟弟,嘱咐高悬送他回去照顾好他。 那几个部落族长看见高悬走,沈修宁落单了,又开始来劲。 “沈将军。”其中一个大胡子的族长乐呵呵的过来,阴阳怪气起来,“你说这边关城防守严密,若是我们整个西北疆域的所有部落集结攻打过去,边关城可能防得住?” 沈修宁瞥了他一眼,冷声道:“我边关城的防守算不上严密,但是够用,西北疆域的所有部落加一起才几个人,仨瓜俩枣的算不算集结吧。” 西疆三十八部落的几个族长也凑了过来,说道:“沈将军此言差矣,要是算上我西疆三十八部落,还能说是仨瓜俩枣吗。” 西疆三十八部落是整个西北疆域除边关城和西疆以外最强大的军队,他们和西疆军队联手,怕是边关城的守城军对付起来都有些费劲。 沈修宁看向西疆三十八部落的族长们,说道:“你们部落的军队自然是勇猛的,但你们不会和其他部落集结,没错吧。” “谁说不会。”部落族长笑了,“没准哪天我们……” 赫米提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抱着胳膊站在几个族长身后说道:“没准什么?” 族长回头看是赫米提,忙低头不敢说话。 赫米提跟宴卿鸣纠缠多年,整个西疆及其周边都知道。 只要赫米提还在一天,西疆就不可能和中原军队正面交战。 赫米提瞅那几个族长眼神不善,骂道:“今天是求雨法事,你们在这干什么?万一影响了法事的进展,雨神怪罪下来你们担着吗?都给我滚回去!” 西疆三十八部落的族长马上灰溜溜的跑了,其他小部落的族长更是不敢吱声。 赫米提回头看了沈修宁一眼,小声在他耳边说道:“威严和地位这一块,你还得跟你爹学学,你记住了,以后没事就打他们,这些部落的人没别的,就是给他们揍的哭爹喊娘才有用。” 沈修宁错愕的看着赫米提,问道:“啊?” “啊什么啊,听我的没错,不信问你爹去。”赫米提突然笑了,“小模样长得真可人疼,今晚去我那吧。” 沈修宁没说话,轻声道:“知道了。” * 第一回懵懵懂懂,第二回赫米提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躺在床上呵呵傻乐,吓得身边的沈修宁爬起来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 “你笑什么?”沈修宁摸了摸赫米提的脸,“怎么了,被干傻了?” “去你的吧!”赫米提拍开赫米提的手,“我跟你说,我现在对你没兴趣了,啊不对,我对上你没兴趣了,以后咱俩这事我就在下面,下面好啊,可好了!” 沈修宁皱起眉头,说道:“我怎么感觉你在骗我呢。” “不骗你。”赫米提搂过沈修宁亲吻他,“我可是占了个大便宜,眼看要三十岁的人了,你这个十几岁的小伙子跟我干这事,我真是喜欢死你了。” 喜欢你,这三个字足够让沈修宁心花怒放。 沈修宁也觉得自己贱得慌,但是他改变不了,他就是喜欢。 赫米提翻身把沈修宁按在床上,在他脖子上锁骨上留下几个红色的痕迹。 赫米提时常觉得恍惚,他总感觉沈修宁就是上天补偿给他的,补偿他这近二十年的一往情深。 这对沈修宁很不公平,但是赫米提控制不住自己这么想。 赫米提忙着在沈修宁上盖章,沈修宁自顾自的玩着赫米提的卷发。 沈修宁突然笑了,赫米提抬头看他:“高兴什么呢?” 沈修宁笑道:“你要是给我生个孩子,会不会是个小卷毛啊。” 赫米提翻了个白眼,说道:“我生不了,我看你能生,我愿意帮忙让你怀上。” “不要。”沈修宁累了,靠在赫米提肩上,“我困了,睡吧。” 沈修宁还是年轻,前脚说困了,马上就能睡着。 赫米提侧身躺在床上,手直着脑袋直勾勾瞅着沈修宁的睡颜。 五官精致,唇红齿白,沈修宁的长相和身材,每一处都和十几年前的宴卿鸣那么像。 赫米提凑过去,忍不住亲了沈修宁好几口才满意。 沈修宁翻了个身,无意识的哼了一声。 赫米提瞪大眼睛瞅着沈修宁,万万没想到这小子还有这么妩媚的模样,当真给赫米提直接迷住了。 “宁,醒醒。”赫米提轻捏沈修宁的腰,“乖,醒醒啊。” 沈修宁刚睡着就被弄醒,满脸不爽的看着赫米提:“干嘛呀。” 赫米提笑容可掬,说道:“我看着你睡不着,再来一次……” 第289章 俗话说,三十如狼,四十如虎。 俗话说,三十如狼,四十如虎。 快三十岁的赫米提天天想办法把沈修宁弄到他那边去过夜。 快四十岁的宴卿鸣一点兴趣都提不起来。 沈争堂已经连着五天没被翻牌子了,烦躁的他一早就去商会骂人,骂的商会那群人云里雾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赫米提跑来找沈修宁,结果沈修宁去了练武场不在家里。 赫米提就想着来都来了,去看看宴卿鸣干什么呢,好多天没看他出去了。 “卿鸣!”赫米提老远就看见宴卿鸣站在院子里一动不动,“干嘛呢?” 宴卿鸣依旧没动,低头看着自己眼前的地上那摔碎的茶杯。 赫米提走近,看见了摔碎的茶杯笑道:“你怎么回事,上年纪了吗?拿剑的手连一个茶杯都拿不住。” 宴卿鸣没说话,转身往屋里走。 赫米提以为是说宴卿鸣年纪大他不爱听了,忙追过去:“卿鸣,生气了?” 宴卿鸣手扶在门框上,慢慢走进去,直接坐到一旁的太师椅上。 赫米提觉得不对,蹲在宴卿鸣面前仰头看他:“你到底怎么了,我觉得你不太对劲。” 宴卿鸣不想告诉任何人,他是真的拿不住那个茶杯才摔坏的。 几天的时间,宴卿鸣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变化,他变得很弱,弱到可怕的程度。 这件事不能给任何人知道,一旦有人知道他宴卿鸣生病了身体不行了,边关城乃至中原怕是要遭大难了。 “我没事,帮我叫秋月过来好吗。”宴卿鸣努力让自己平静。 赫米提没多想,点点头:“好,我去帮你叫她过来。” 只有秋月和翠妖知道宴卿鸣身体出了问题,秋月赶来的时候就看见宴卿鸣独自一人坐在屋里发呆。 宴卿鸣抬头看向秋月,轻声问道:“赫米提呢?” 秋月担心的回答他:“他去找我的时候看见宁世子回来了,跟我说你找我,然后他去找宁世子了。” 宴卿鸣放心下来,忙说道:“我已经连茶杯都拿不住了,怎么办啊。” 秋月忙关上房门,扶宴卿鸣回床上躺下来,安慰道:“没事的,不会有事的,我已经通知了天师,她在赶来的路上了,天师一定会有办法治好你的。” 秋月又问道:“你还没告诉王爷吗?” 宴卿鸣摇头道:“我不敢告诉他,争堂情绪过于外露,高兴难过都写脸上,我怕别人看出蹊跷来,如果给外人知道我出了问题,边关城一定会出事的。” “我懂!你别着急!”秋月不知道该怎么安抚才好,“但我觉得,家里人还是该知道,王爷要是知道了还能好好陪陪你照顾你,至于军队的事情有宁世子和高悬在,姐夫和邢易也在,你不用太担心。” 宴卿鸣也想沈争堂陪着他,可他还是害怕。 宴卿鸣轻声说道:“我想想怎么告诉他吧。” * 沈争堂回来的很晚,宴卿鸣还没想好怎么告诉他,沈争堂就发觉了他的不对。 沈争堂回到家里没看见宴卿鸣,猜他在沐浴心情大好。 本想着多日没亲近,趁着老婆在沐浴可以好好恩爱亲近。 沈争堂悄悄进了浴房,恰巧就看见了宴卿鸣没扶住浴桶边缘,整个人跌进浴桶里。 “哎呀!”沈争堂忙跑过去把宴卿鸣捞了出来,“怎么摔进去了啊,你最近真的很容易摔倒诶。” “咳咳咳咳……”宴卿鸣呛了水,趴在沈争堂肩上不停的咳嗽。 沈争堂把宴卿鸣从水里抱出来,拉了衣服过来包裹住他湿漉漉的身子。 宴卿鸣浑身是水,头发湿湿的贴在脸颊,被水呛的两眼通红,水汪汪的瞅着沈争堂。 沈争堂本就想着这个事儿,哪里看得了宴卿鸣这副模样。 沈争堂没做他想,打算在这里就把宴卿鸣就地正法。 可嘴都没亲到,宴卿鸣就阻止了他。 “别……”宴卿鸣试着推开沈争堂,却根本是不是力,他的手脚仿佛都不再属于他。 沈争堂有些急躁,说道:“你好几天都不给我碰,为什么啊?” 宴卿鸣伸手握住沈争堂的手,用尽全力,说道:“我在握你的手,这是我用尽全力的力气。” “你握……嗯?”沈争堂觉出来不对劲,“平日里你不需要用尽全力就能给我捏的生疼,要青紫好几天呢,你说这是你全部力气?” 宴卿鸣点点头:“我现在,用尽全部力气的力道就这样。” 沈争堂愣了半晌,突然把宴卿鸣打包抱起来。 抱着宴卿鸣边往房间走,沈争堂边絮絮叨叨着:“没事的,没事的,别怕啊,不是什么大事,我给你找秋月去,咱们找大夫看看,真的没事的,卿鸣别怕。” 沈争堂已经慌了,慌得一塌糊涂。 沈争堂做梦都希望宴卿鸣柔弱一点,但那也只是两口子关起门的事情,他知道宴卿鸣真的变得柔弱了是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宴卿鸣不行了,周围所有部落和国家都会开始蠢蠢欲动。 假以时日外面那群混蛋玩意儿就会开始挑衅边关城,紧接着就是要对中原下手。 宴卿鸣在微微发抖,握着沈争堂的手冰凉冰凉的。 沈争堂努力冷静,安慰着宴卿鸣:“不怕的,我在你身边陪你,不会有事的。” 宴卿鸣看向沈争堂,轻声说道:“我们要做最坏的打算,如果我不能好起来,你要马上告诉沈介音,对了,快点派人带小老三回去,她在这边我不踏实。” 沈争堂点头应和着,说道:“你放心,我安排人送她回去,你身体有恙的事情要告诉孩子们吗?” 宴卿鸣很犹豫,问道:“你觉得该告诉他们吗?” “先确认你的身体情况,再告诉他们吧。”沈争堂搂着宴卿鸣让他安心,“最近你就在家休息,外人问起就说染了风寒。” 宴卿鸣伸手勾住沈争堂的脖子,伏在他怀里闭上眼睛,轻声说道:“还好有你在,还好有你在……” 沈争堂心里慌得乱七八糟,面子上也要强作镇定。 这个时候沈争堂必须撑起一切,需要他保护宴卿鸣的时候到了…… 第290章 高悬自幼丧母,又常年被养在外面,和父亲更像…… 高悬自幼丧母,又常年被养在外面,和父亲更像君臣不像父子。 高悬最喜欢和秋月相处,这个姑姑对他来说像是亲人,像是娘亲。 “秋月姑姑!”高悬憋了好几天,还是忍不住找秋月说悄悄话,“我跟姑姑说个事儿,是个秘密。” 秋月正在给宴卿鸣配药,见高悬来了也高兴,笑问道:“什么事啊?跟姑姑说吧。” 高悬突然害羞起来,说道:“哥……明镜答应嫁给我了。” “啊?”秋月一愣,随即开心起来,“真的吗?那是好事啊!府里好久没有这么大的喜事了,我去告诉王爷和哥哥。” 高悬忙拉住秋月,急道:“都说了是秘密了,明镜想着过些日子就是端午,全家要在一起过节吃团圆饭,到那时候再说。” 秋月看高悬那高兴的模样,也替他开心,笑道:“你得偿所愿了?哦对了,你找我要的那颗生子药呢,不会是镜世子有了才要成亲的吧?” 高悬忙摆摆手道:“我哪敢随便给他吃那个,那颗生子药他拿去了,他说……” 高悬咧嘴笑的像个讨到媳妇儿的傻小子,说道:“嘿嘿嘿嘿,他说成亲那天,洞房花烛夜他会服下的。” “真的?”秋月觉得终于有件喜事了,也许冲冲喜宴卿鸣会好起来,“看来明年我们又要见到可爱的小婴儿了。” 高悬高兴的要命,笑道:“我努力,我努力!” 两人正聊着,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声闷雷。 秋月起身走到窗边,看向远处乌云遮月闪起亮光,紧接着又有雷声传来。 “要下雨了。”秋月心情大好,“终于要下雨了,今天怎么这么好啊,都是好事情!” 高悬忙起身,说道:“要下雨了,我回去陪着明镜,他现在不喜欢一个人待着。” “快去吧。”秋月送高悬离开,又坐回桌边继续配药。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秋月真心的祝祷着,一切都会好的…… * 雨很快就下起来了,宴明镜靠在窗边看外面下雨。 高悬回来差点淋上雨,关好房门直奔宴明镜身边,从身后抱着他。 “我回来了。”高悬在宴明镜脖子上落下一吻,“西北的夜里本就温度低,再加上下雨更冷了,当心着凉。” 宴明镜抬手摸了摸高悬的脸,侧过头看他。 高悬看着近在咫尺的宴明镜,低头吻他,笑道:“你真好看。” 宴明镜笑了,轻声问道:“想要了?” 高悬把脸埋在宴明镜颈窝,说道:“每天都想……” 宴明镜回过身,伸手抱住高悬的脖子,感受着高悬给他的安全感。 高悬看宴明镜没有搭理他的意思,有点着急的问道:“明镜,我都说想要了,给吗?” “嗯。”宴明镜愿意把自己给高悬,“我懒得动,你关窗户,抱我去床上……” 一手抱起宴明镜,一手快速关窗户。 高悬抱着宴明镜回到床上,迅速且温柔。 * 另一边的沈争堂也在窗边看下雨,宴卿鸣坐在一旁喝药。 一碗药喝下去,宴卿鸣就开始想吐。 沈争堂忙过去一手抚背,一只手去摸准备好的盆。 “哎哟,我老婆受罪了。”沈争堂满眼的心疼,“天师这给的什么药啊,喝完就想吐,你怀孕都没吐这么惨。” 宴卿鸣感觉药顺着喉咙喝下去,整个身体里面都是疼的,火烧火燎的。 白天硬挺着强装没事,到了晚上人就开始脆弱,宴卿鸣就想抱着沈争堂哭。 成亲快二十年了,沈争堂头一次觉得自己娶了个娇滴滴的老婆。 沈争堂抱着宴卿鸣安慰他:“要不这药咱不喝了,看你天天这么遭罪我心疼啊。” “不行……”宴卿鸣摇头,“我必须好起来,我不能病不能弱甚至不能死……在有人能接替我之前,我必须活的好好的,争堂……我好疼……” 沈争堂上上下下看宴卿鸣,急道:“你到底哪里疼啊?来我抱你去床上躺下吧。” 沈争堂抱宴卿鸣回床上,刚躺下又起来了,还是想吐,但又吐不出来,反反复复的折磨着宴卿鸣。 秋月敲敲门直接进来,又拿了一碗药给沈争堂。 “王爷,给。”秋月看了宴卿鸣一眼,满眼担忧,“喂他喝下去,能缓解天师的药造成的不适。” 沈争堂忙接过来,他知道宴卿鸣现在喝不下去。 沈争堂直接含在他自己口中,抱过宴卿鸣嘴对嘴喂进去。 “好酸!好苦!”宴卿鸣嫌弃这个药的味道,“争堂你怎么入得了口!” 沈争堂顾不了那么多,第二口含入口中,又把宴卿鸣拉过来喂进去。 药喂进去了,沈争堂擦着宴卿鸣嘴角的药,骂道:“真他妈难喝!又酸又苦的,呸呸呸!” 秋月也是无奈,说道:“良药苦口,这些药材我好难才凑齐,能让他舒服一点比什么都重要。” 宴卿鸣吃过药,确实感觉身体里面没那么疼了,躺在床上一点力气都没有。 沈争堂拉过被子给宴卿鸣盖上,转头问秋月:“秋月,你觉得他喝了天师的药有效果吗?” 秋月实话实说道:“目前看来没有恶化下去,算是有效吧。” 确实如此,最近几天宴卿鸣手上的力气没什么变化,没有变得更差,就是好事吧。 “快端午了,要辛苦秋月你准备家宴了。”沈争堂变着法的想让宴卿鸣高兴些,“宁儿在练武场住了快半个月了,端午我们一家人该一起吃顿饭了。” 秋月笑道:“交给我吧,我虽然手艺一般,但是我会选菜啊,保证盯着府中厨师做一顿上好的家宴!” 秋月见宴卿鸣困了,拿起药碗说道:“太晚了,你们休息吧,明早我给哥做些蔬菜粥,对他的胃好。” “辛苦了。”沈争堂送秋月出门,关好门回到床边。 宴卿鸣疲惫的躺着,眯着眼睛看着沈争堂,伸手去抓他的手。 沈争堂把手送过去给宴卿鸣握住,轻声问道:“好些了吗?” 宴卿鸣微微点头:“好些了,不疼了。” 沈争堂苦笑,说道:“不是不疼了,是疼的程度你还能忍,对吗?” 宴卿鸣不说话,用手指勾了勾沈争堂的手心。 沈争堂握紧他的手,说道:“别闹,一个多月没碰过你,禁不住撩拨。” “要不……”宴卿鸣眼角微红,“找个侍妾吧。” 第291章 沈争堂笑着摇摇头:不许,你还想要侍妾了?…… 沈争堂笑着摇摇头:“不许,你还想要侍妾了?不行,我不答应。” “你知道我说的什么意思。”宴卿鸣不想看沈争堂有一点的难受,“争堂,你没必要陪着我受罪。” 沈争堂有点不高兴了,问道:“为什么不能陪着你受罪?我不好的时候都是你陪着我熬过去的,现在你生病了不允许我陪着,凭什么啊,我就要陪!你再逼我找侍妾,我可要自宫了!” 宴卿鸣也笑了,说道:“别闹,你才不信你会自宫,以后都不想睡我了?” “想啊。”沈争堂拉起宴卿鸣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我这辈子,就想睡你一个。” 宴卿鸣轻哼一声,说道:“你可不是只睡了我一个。” “啧!”沈争堂皱起眉头,“你明知道我对这事心存愧疚,还老提。” 沈争堂爬上床躺在宴卿鸣身边,说道:“皇家的男孩到了十四五岁,就会有人教会我们周公之礼,然后安排侍妾,无一例外。” 宴卿鸣转头问道:“沈介音为什么没有。” “他是想睡你!”提起这事沈争堂就烦,“他十四岁的时候就想让你侍寝,你不愿意跟他,他不愿意跟别人,硬生生把这个传统给取缔了,太子就是太子,没人能说他什么。” 宴卿鸣觉得自己也是欠,但他就是想问:“你跟我说说,睡我和睡别人,感觉一样吗?” 沈争堂觉得这是给他挖坑呢,他必须小心回答着,不然指不定借着机会生气不理他,又要哄好久。 沈争堂一声不敢吱,就这么看着宴卿鸣。 宴卿鸣见沈争堂不回话,说道:“不理我是吧?爱理不理。” 沈争堂抓了抓头,感慨道:“边关城一带,你是阎王一样的存在,谁听见宴卿鸣的名字不得害怕啊,你再看看你现在,就会跟我使小性子欺负我。” 宴卿鸣不满道:“不然呢?你是希望你听到我名字也害怕,还是希望别人看见我使小性子。” 沈争堂想想觉得都不好,伸手抱住宴卿鸣:“你还是跟我使小性子吧,我喜欢。” 宴卿鸣翻了个身,搂着沈争堂的腰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了眼:“我困了。” 沈争堂在宴卿鸣脸上亲了一下:“睡吧,我陪着你。” * 沈修宁不知道宴卿鸣生病了,他只知道他爹无心管理军中之事。 但是沈修宁又怕哪天宴卿鸣突然跑来抽查,打他个措手不及,干脆严格要求军中众人,防止大家一起军法伺候。 宴明镜很少过来练武场,沈修宁看见他便问道:“你怎么来了?” “办事。”宴明镜也不爱来,“爹叫我过来处理公文,他不想过来。” 沈修宁叹了口气,说道:“也不知道最近爹是怎么了,他好久没过来了,等下你肯定能看到不少公文。” 宴明镜烦躁的摸了摸额头,说道:“累死我算了,家里那堆公文我刚写完,这边还有。” “咱俩当真是不如爹啊。”沈修宁手中握着长剑,随手挽了个剑花玩,“以前练武场和公文都是爹一个人处理,他处理那么多年,现在分给咱们三个都干不完。” 宴明镜没有大志气,认怂道:“我指定是不如爹的,哥哥好好努力,争取早日子承父业。” 沈修宁啧了一声,说道:“啧!你小子!” 宴明镜防着他哥揍他,快步跑去营帐去面对他的公文。 沈修宁看着远处练兵的队伍,见高悬也过来了,喊道:“高悬!跟我过去抽查!” 高悬忙答应着:“是!” 沈修宁和高悬去操练那些士兵了,宴明镜一个去了营帐。 营帐里面堆着小山一样的公文,多看一眼宴明镜都觉得头疼。 简单整理一下,宴明镜坐下身来研墨润笔,准备开始工作。 有人进了营帐,宴明镜以为是来送水的,头都没抬继续回复公文。 宴明镜突然眼前一暗,有人站在他的桌案前。 宴明镜抬头,见是旭尔法,问道:“你怎么进来的?” “翻墙。”旭尔法面色不善,“赛西娅的家书到了国王手里,她在京中过得不好。” 宴明镜翻了个白眼,说道:“我快忙死了,你来就跟我说这件事?我都告诉你了我没办法帮她。” “求求你。”旭尔法真的心急如焚,“求求你帮帮她。” 宴明镜耐着性子再给旭尔法解释一遍道:“我怎么帮她?我娶她吗!我没那个本事能左右京中皇族的遗孀去留,你到底能不能听懂啊。” 旭尔法一把抓住宴明镜的手:“你嫁给我,我需要一个身份去京中见她,我要看看她过得到底好不好才放心。” “神经病!”宴明镜甩开旭尔法的手,“我给不了你身份,我也帮不了她,你出去。” 旭尔法是真的没有办法进京,但他也是真的担心赛西娅的安危。 旭尔法一心想帮国王把女儿接回来,却也没想过接回来之后怎么办。 宴明镜又抬起头,说道:“要不你娶她,中原不要求遗孀守贞,可以改嫁。” 旭尔法心里还不愿意,他的婚事一直是个谜,他自己都想不出他想和什么样的人成亲。 但旭尔法又总是想和宴明镜成亲,不为别的,只为了身份。 旭尔法的部落摇摇欲坠,急需一个身份帮他稳固族人的生活和安全。 身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成为了旭尔法的执念。 而这个执念唯一解决的办法,就只有宴明镜。 旭尔法眼神暗了暗,想要伸手再去抓宴明镜的手。 旭尔法还没出手,高悬就已经站在了营帐门口。 “离他远点。”高悬弯腰走进营帐,站在宴明镜身旁。 旭尔法看向高悬的眼神也变的危险,说道:“你有什么资格管我和他的事情。” 高悬冷哼一声,说道:“哼,于公来说漠北游牧部落的人不可以进入练武场,更不可以进到这里接近军中文书和公文。” 高悬的手搭在宴明镜的肩膀:“于私来说,明镜是我的人,我要求你离他远点无可厚非。” 旭尔法眯起眼睛看向宴明镜:“你和他?” 宴明镜低头继续写公文,轻描淡写的说道:“不关你事,出去!” 第292章 旭尔法被活生生赶走。 旭尔法被活生生赶走。 高悬严肃的盯着他直至彻底看不见,转头又换上温柔的笑容看着宴明镜。 “累不累啊?”高悬掏出护在怀里的小砂锅,“秋月姑姑煮的杏仁茶,说你喜欢,我就揣怀里趁热带过来了,快趁热喝了。” 宴明镜摸了一下那砂锅,惊道:“这么烫你揣怀里带来的?我看看烫坏没有。” 高悬笑嘻嘻说道:“没事,隔着衣服哪就烫坏了。” 高悬又掏出来一个小瓷勺递给宴明镜,打开缠在砂锅边边保温的布,掀开盖子瞬间一股杏仁的香气。 宴明镜确实喜欢杏仁茶,笑道:“秋月姑姑老说这个要磨杏仁很麻烦,今天怎么肯做了?” “我跟她说你这几天咳嗽,喉咙不舒服,又说有人送了些上好的杏仁。”高悬得意的邀起功来,“秋月姑姑那么聪明的人肯定就懂我的意思啦,加了糖桂花,你喝喝看。” 大家都说高悬憨,其实高悬精明着呢,只是他那些脑子全用在哄宴明镜,其他事情他不乐意精明。 宴明镜盛了一勺,喂给高悬,笑道:“好喝吗?” 高悬点点头又摇摇头:“好喝的是秋月姑姑的手艺,但是我不喜欢甜的。” 宴明镜一边喝杏仁茶,一边说着:“我小时候边关城的生活比现在苦多了,卖点心和糖果的南北货郎两个月才来一次,而且种类少也没什么可吃的,但也就是这两个月一次吃到点心和糖果都是我最开心的时候,所以我可能是小时候没得吃,长大了才会喜欢甜的。” 高悬心疼的瞅着宴明镜,说道:“我是和你一起长大的,以前我好奇你一个王府的世子为什么不挑食,后来才知道前六年你过得也不太好。” “嘿嘿。”宴明镜傻笑起来,“我爹怀我的时候吃的随便,生出来的我就吃的随便,偶尔也挑食,挑食纯粹是为了撒娇,跟我爹和父王撒娇,也跟你撒娇。” 高悬可太喜欢宴明镜跟他撒娇了,笑道:“以后多跟我撒娇,我喜欢!” “好啊。”宴明镜又喝了一口杏仁茶,看着堆积如山的公文,“高悬!你帮我写一点吧,呐,这些照着抄就行。” 高悬不是不愿意帮忙,尴尬道:“我字写的不太好看诶。” “没事。”宴明镜找了两份简单的给高悬,“我爹最近没空管这边,他不看见就没人嫌字丑。” 高悬接过来,坐在宴明镜对面开始写,问道:“将军感染风寒是不是有点久啊,我看秋月姑姑还在熬药,还没好转吗?” 宴明镜摇摇头:“最近他都不理我们,确实病的有点久了,等下端午节的灯会他要是不出现,指不定那些部落的人要说什么闲话呢。” 宴明镜越想越觉得担心,说道:“等下晚上回家去,我去看看我爹。” “我跟你一起。”高悬端正的坐好,拿起笔润润墨,“我努力写好看点,能帮你多写几份。” 宴明镜看着高悬笑,点点头:“好啊,一定写好看些!” 舞刀弄枪的高悬,乖乖写字的样子看着还有些斯文。 宴明镜喝完最后一口杏仁茶,拿起笔认真的书写公文。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一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 宴明镜看着完成的公文,笑道:“比我想的要快多了,有你在真好。” 高悬抓住宴明镜的手,正想着跟他商量早些回去,就听到沈修宁在外面喊他。 “高悬!跑哪里去了,高悬!出事了!” 高悬忙起身跑了出去,急切道:“宁世子!出什么事了?” 沈修宁已经换上了铠甲,喊道:“西疆三十八部落的一支军队突然攻击我们在边关城外的军用粮草仓库,你跟我去看看!” “是!”高悬来不及跟宴明镜说,快速跑去套上铠甲和沈修宁一起出城。 宴明镜从营帐中出来,看着浩浩荡荡的军队士兵跟随沈修宁和高悬奔着出城的方向而去。 西疆三十八部落最近格外的活跃,不是抢东西就是打人。 许是看宴卿鸣没理他们,越发的嚣张了起来。 宴明镜转身往家的方向走,他有必要把最近的情况通报给宴卿鸣。 * “啊!!疼!沈争堂你轻点!” 沈争堂一脸无辜的歪头看向背对他的宴卿鸣,说道:“这按摩手法秋月亲手教的,她说疼要忍着,你的肩膀和手臂要是不按摩,以后好起来也会没有力气的。” 宴卿鸣叹气道:“万一好不起来了呢?” “别瞎说!”沈争堂马上双手合十拜了拜,“你这样乱讲话给掌管疾病的神听到可不得了,我现在可迷信了,你不要惹怒我的神!当心我揍你。” 宴卿鸣可没那么多想法,他讨厌现在的自己。 “争堂。”宴卿鸣低着头小声念叨着,“如果我一开始就是这样的一个废人,你还会喜欢我吗?” “喜欢!可喜欢了!”沈争堂从身后抱住宴卿鸣,“我的老婆才不是废人,永远都不是,你试着握我的手指,我感觉你这些天好多了。” 宴卿鸣握了握沈争堂的手指,笑道:“是好多的,从只能拿起一小块石头,变成拿起两小块石头。” 沈争堂也笑了,赞扬道:“好厉害,恢复了一倍的力气呢。” 沈争堂是很会哄宴卿鸣的,简单几句话,就让宴卿鸣的心情没那么糟糕了。 “如果你不是个将军。”沈争堂认真想了想,“那会不会有更多的时间陪我,还有更多的时间照顾孩子,也许能把孩子们养的更好一些?” “咱家孩子现在不好吗?” 宴卿鸣话音刚落,宴明镜那个小子就叮里哐当的跑进院里来。 “爹!”宴明镜也没敲门,直接推门进来,“我有事要跟你说!” 宴卿鸣被吓了一跳,说道:“确实应该养的再好一点……” 宴明镜不知道父亲在聊什么,焦急道:“我哥和高悬出城了,西疆三十八部落在攻击边关城外的军用粮草仓库!” “什么!”宴卿鸣急了,直接站起身,“争堂!陪我去看看!” 第293章 军队的粮草储备是备战的命脉,尤其是边关城这种地方…… 军队的粮草储备是备战的命脉,尤其是边关城这种地方,必须随时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原本边关城中有一处军粮仓库,但可惜年久失修鼠患严重,最近正忙着翻修,这才让相当多的一批粮草储备在了城外的粮仓。 那群西疆三十八部落的王八蛋,也不知道是从哪里知道城外粮仓有储备的,就这么搞了一波偷袭。 沈修宁和高悬赶到的时候,粮草已经损失了一部分。 那群西疆三十八部落的人丧心病狂,能抢粮草就抢,抢不走的就烧。 沈修宁看着粮仓已经起了火,大喊道:“快灭火!高悬!包抄他们!” “是!”高悬带着一队人马从另一个方向包抄准备逃走的西疆部落军队。 沈修宁顺着另一波人逃跑的方向追了过去,逮到他们就是下狠手。 反正看西疆三十八部落不顺眼很久了,杀一个够本,再多杀一个都是赚。 这一波操作,沈修宁算是赚大发了,被他逮到的无一幸免全都一刀带走。 另一边的高悬也只追上了一小波人,至于被抢走的粮草连影子都没看到。 沈修宁生气的骂道:“狗东西!就这么给他们跑了,火灭了没有!” 士兵大喊道:“将军!起风了,火越烧越旺!” “什么?”沈修宁赶回粮仓,指挥所有士兵加入灭火,“快快快!快把火灭下来!” 城外粮仓距离水源太远,士兵骑马取水根本赶不上火势蔓延。 沈修宁和高悬从两个方向灭火,却也拦不住装满干燥粮草的粮仓烧的越来越旺。 “宁儿!”宴卿鸣和沈争堂赶到,“往后退!你这样会烧到人的!” “爹?”沈修宁错愕的看着宴卿鸣。“火越来越大了!” “所有人往后撤!”宴卿鸣不想为了粮草造成人员伤亡,“快点!往后撤!顺风口的人撤退!” 宴卿鸣知道这个时间纠结其他的没必要,但他真的没想到一段时间他没管,这群人居然这样储存粮草。 宴卿鸣从马车上跳下来,差点摔倒,好在沈争堂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卿鸣你冷静点!”沈争堂死死抓住宴卿鸣的手,“慢点走。” 宴卿鸣转头看向沈争堂,问道:“这批粮草是你经手的,你知不知道这个时节本就容易着火,不能存储的过于密集!” 沈争堂也急了,说道:“我知错了,先别骂我了,先灭火!” 一大波取水的士兵回来,越来越多的水泼在烈焰之上,让火势看起来小了些。 “宁儿!是时候了,带人过去再来一波水,然后扑灭!” 沈修宁马上应道:“是!一队人继续取水,另一队人跟我去把那些零星的火扑灭!” 这一下子折腾了几个时辰,等到火势全部扑灭,粮仓已经烧掉一半了。 沈争堂查了账本,在一旁确认损失。 宴卿鸣问道:“你们说他们兵分两路,具体方向告诉我。” 沈修宁上前回答道:“一路奔西,一路奔东南。” 几乎两个完全相反的方向,宴卿鸣不需要地图就能猜出大概是哪个部落干的好事。 “宁儿。”宴卿鸣看着西疆的方向,“我猜的没错的话,阿图勒又要有动作,他想要的不是粮草,他是想看我的反应。” 宴卿鸣一把抓住沈修宁的手腕,低声说道:“最近我一直没出门,所有人部落和小国都在猜测我怎么了,宁儿,我不能瞒你了。” 沈修宁有种不好的预感,问道:“爹,出什么事了?” 宴卿鸣用力握了握沈修宁的手腕,说道:“我现在最大的力气就是这个程度,我病了……” 沈修宁的眼睛慢慢瞪大,他半晌才反应过来发生了多么可怕的事情。 宴卿鸣病了,如果给其他人知道,边关城马上就又要迎接一波腥风血雨。 沈修宁扶住宴卿鸣,小声说道:“我扶你去马车上,别给人看出问题。” 宴卿鸣知道儿子明白他的意思,说道:“我不确定我会不会好起来,但在我恢复之前,边关城要靠你了。” “爹。”沈修宁满眼都是担心和担忧,“交给我吧。” 说这句话的时候沈修宁心里也没底,但他知道哦啊他必须这么说,肩上突然多了千斤重的担子,沈修宁感觉到了自己的压力。 宴卿鸣拍了拍沈修宁的肩膀,他相信沈修宁可以,只是原本想要再多帮他几年。 现在看来,沈修宁接下宴卿鸣的担子,要提前了。 * “王兄!”赫米提听说出事了,便跑来找阿图勒,“三十八部那群人跑去抢粮草还烧了粮仓,你知道吗?” 阿图勒正在喂他的鹰,回头看了弟弟一眼:“知道,他们出发前和我说过了。” 赫米提错愕的盯着阿图勒,问道:“你就同意他们去了?” “对啊。”阿图勒加起一块生肉,喂到鹰嘴边,“当初宴卿鸣派人偷我粮草的时候可没见你这么激动,况且抢的也不多,沈修宁和高悬这两个小崽子脚程还挺快,很快就跑来阻止了,还杀了三十八部十几个人,等下他们就会来找我要我主持公道替他们的族人报仇的。” 赫米提眉头皱的越发紧了起来,问道:“所以王兄的意思是……” 阿图勒又喂了一块肉,说道:“我会帮他们的,我有我的目的。” 目的?赫米提不知道阿图勒想要干什么。 阿图勒眼神凌厉的看着远处,冷声说道:“宴卿鸣好久没出门了,我怀疑出了什么事情他不希望外人知道,我可太好奇了,我要逼他出来,让我看看他到底是怎么了。” 赫米提说道:“不是说感染了风寒吗。” “谁家感染风寒一两个月不好的?”阿图勒对弟弟真是恨铁不成钢,但又多少忌惮他的能力,也怕他疯起来没人压得住,“你没事干就往边关城跑,你没发现什么异样?” 赫米提也有日子没见着宴卿鸣,现在他往府里跑全是奔着沈修宁去的。 赫米提说道:“我去打听一下,但是如果真的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我不一定会告诉你的。” 阿图勒叹了口气,点头道:“我知道了,你小子胳膊肘永远往外拐。” 第294章 赫米提也发觉到了不对。 赫米提也发觉到了不对。 以前他进出边关城和王爷府,虽然不合规矩却也没人真的阻拦他。 最近一段时间赫米提只要出现在府里,沈修宁很快就能知道,并且跑来把他带走。 端午节当天,沈修宁风尘仆仆从练兵场跑回来,就为了拦住想去找宴卿鸣的赫米提。 赫米提终于问出口他的疑惑道:“你最近怎么怪怪的,总防着我干什么?” “你好意思说!”沈修宁来了一招先发制人,“你们西疆三十八部落烧我军粮,我没去西疆找你们的事就不错了,你老往我家跑算怎么回事。” 赫米提插着腰,一脸不爽道:“我老往你家跑算怎么回事?你小子心里没数吗!沈修宁你提起裤子不认账是不是!” “小声点!”沈修宁忙捂住赫米提的嘴,“喊这么大声给人听见不丢人吗!” 赫米提顺势搂住沈修宁的腰,拉开他的手说道:“你翻过来调过去折腾我的时候怎么不说丢脸?在床上的时候不嫌我大声?” 沈修宁还是年纪小了,比不了赫米提那个老流氓。 赫米提看着沈修宁一阵红一阵白的小脸,乐的跟朵花儿似的。 赫米提心里还是有疑惑,趁着沈修宁脑子不太好使的现在,问道:“卿鸣呢?我好久没看见他了。” 沈修宁听到赫米提问宴卿鸣,突然警觉起来:“你找他干什么?” 赫米提耸了耸肩,说道:“找他蹭饭啊,端午节我在你家蹭顿饭不过分吧。” 大过节的,沈修宁确实不能把赫米提赶走。 沈修宁想了想说道:“今晚是家宴,你以什么身份蹭饭啊?” 赫米提笑的颇有深意,伸手挑起沈修宁的下巴在他唇上亲了一亲。 “我得身份啊。”赫米提顿了顿,“你老婆行不行?反正给你当了那么多回老婆了。” 沈修宁嘴角抑制不住的笑意浮现,他以为赫米提这是想要名分了。 沈修宁一笑,赫米提就被迷得七荤八素。 赫米提笑道:“你笑起来真好看。” “像我爹?”沈修宁不满道,“你是觉得我笑起来像我爹,才认为好看吧。” 赫米提果断的摇摇头,说道:“宴卿鸣啥时候对我笑过啊?你真看得起我,我喜欢他是一种执念,不一定真的要得到,但我就是喜欢追着他的感觉。” 沈修宁无情说道:“就是纯犯贱?” “嗯??”赫米提斜眼看向沈修宁,“你再说惹我烦的话,我可走了。” 赫米提作势要走,沈修宁忙拉住他的手。 赫米提扬起傲娇的头,问道:“拉我干嘛?” 沈修宁笑的很开心,说道:“跟我一起赴家宴,给你个名分。” 赫米提微微一笑,反握住沈修宁的手,依旧傲娇道:“今天心情好,勉强答应陪你去吧。” * 沈修宁看见宴卿鸣,就凑过去拐弯抹角的说他的年纪也差不多该考虑终身大事了。 “爹,你看我都快二十了,别人家男孩子二十都好几个孩子了。”沈修宁小心翼翼看着宴卿鸣的表情,“我也长得不丑,家里也不缺钱,是不是也该……” 宴卿鸣看见赫米提跟沈修宁一起来就知道没好事,再听沈修宁说这些有的没的。 赫米提这小子绝对跟沈修宁说什么奇怪的话了! “你还不到二十,但也确实该寻个合适的人家了。”宴卿鸣看了赫米提一眼,继续说道,“寻个和你年纪相仿的中原人家的子女吧。” 沈修宁眉头一皱,小声说道:“爹……我不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吗?” 赫米提话说的直接,笑道:“卿鸣,你说我年纪大?” “不然你年轻吗?”宴卿鸣以前总觉得赫米提还小是个孩子,可现在他跟自己儿子在一起,那就是个不像话的老东西了! 赫米提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沈修宁,无言以对。 “修宁,我能跟你爹单独谈谈吗?”赫米提觉得有些话,是时候和宴卿鸣说清楚了。 沈修宁不知道赫米提要干什么,只点点头:“好,我去门外等着。” 等到沈修宁出了房间关上门,赫米提马上恢复了曾经的小孩儿模样开始叨叨。 “宴卿鸣!你怎么说我呢?你大我十一岁你说我不年轻?这像话吗!” 宴卿鸣看着赫米提,严肃的说道:“曾经我很多次都提醒你我和你的年龄差,让你别再对我心存杂念,你听我的吗?你再看看现在的你,我儿子才多大你拐带他,你俩愿意干什么我不管,但是要名分没有!” 赫米提笑了,说道:“你怎么看出来我是来要名分的?” “宁儿说的话还不够明显吗?”宴卿鸣真的头疼起来,“你真的想和宁儿成亲吗?” 赫米提想了想,没回答,只盯着宴卿鸣搭在腿上的手。 赫米提突然问道:“你最近身体还好吗?” 宴卿鸣警惕起来,反问道:“为何这样问?” “前段时间听说你感染了风寒避不见客好一阵子。”赫米提眼里真的有担心,“身体恢复了吗?” 宴卿鸣垂下眼眸,看着自己的手,轻声说道:“无碍。” 赫米提似信非信,说道:“无碍就好,只要你好好的就一切都好。” 宴卿鸣转头看向赫米提,冷漠的说道:“如果你坚持和我儿子成婚,我怕是要真的病了。” “就这么不喜欢我?”赫米提不乐意了,“我真的挺喜欢沈修宁的。” “挺喜欢?”宴卿鸣可太了解赫米提了,“你的挺喜欢,就是不怎么喜欢对吧。” “瞎说!”赫米提可不承认,“我觉得我还是爱他的,只是没有对你的爱意来的那么明显的汹涌。” 宴卿鸣装听不见,转头不再理赫米提。 赫米提追过去逼着宴卿鸣看着他,问道:“真的不允许我和修宁在一起?” “嗯。”宴卿鸣点头,“很不希望他的未来是你,你是西疆王子,宁儿和你成婚怕是你们两个都会被两国的人诟病。” 赫米提不以为意,挑了挑眉毛笑道:“我自然有办法让你同意,你给我等着吧,咱俩早晚是一家人……” 第295章 赫米提从房里出来,拉着沈修宁的手就往他房里跑。 赫米提从房里出来,拉着沈修宁的手就往他房里跑。 沈修宁不知道赫米提和宴卿鸣谈什么了,他只担心赫米提看出宴卿鸣生病了。 “你跟我爹聊什么了?”沈修宁试探性的问着。 赫米提见四下无人,猛地把沈修宁推到墙上,直接吻了上去。 “喂……”沈修宁被亲的莫名其妙,“你干嘛,不怕有人看见吗!这里可是我家,我还要脸呢。” “家宴晚点去行不行?”赫米提的蓝色眼睛闪亮亮的,“我们先去做些别的事情……” 也不等沈修宁回答,赫米提瞅准了沈修宁的房间,拉着他就跑了进去。 赫米提在这件事上永远主动且热情。 沈修宁和赫米提相比就内敛多了,但是他的内敛到了床上可就不一定了。 热情褪去,沈修宁躺在床上搂着昏昏欲睡的赫米提。 外面的丫鬟来请过好几次了,说家宴已经开始了。 沈修宁看赫米提这模样也没力气起来吃饭,便让丫鬟传话过去,自己马上过去。 沈修宁回到床边拉过被子盖在赫米提身上,俯下身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你睡一会儿吧。”沈修宁不忘解开床幔,“我很快就回来。” “嗯……”赫米提随便应了一声,翻身闭眼睡去。 听着沈修宁的脚步声走远,赫米提又睁开了眼睛。 赫米提握紧拳头忍着腹部传来的不适。 赫米提做了个大胆的决定,他不能看西疆没落,更不想看西疆某天惹恼了宴卿鸣被直接灭国。 指望阿图勒是没用的,不如靠自己。 西疆需要一个优秀的继承人,赫米提发了狠,他决定这个继承人要他自己生。 而优秀的继承人必须有个优秀的爹,沈修宁就是眼下最好的选择。 胎儿会在服下生子药后几天里在体内成型,这感觉不舒服,赫米提辗转反侧睡不着。 不疼,但是不舒服,持续的不舒服。 赫米提叹了口气,他是真的心疼宴卿鸣,当年他生下三个孩子,到底遭了多少罪。 * 另一边的家宴上,宴卿鸣正等着他的第一个孩子。 沈修宁小跑着进到花厅,乖乖坐下来说道:“爹,父王,儿子来晚了。” 宴卿鸣看着沈修宁,他脸上细微的表情根本瞒不住事。 宴卿鸣微微叹了口气,说道:“派人给他送些饭过去吧,进门便是客,不能饿着他。” “嗯?”沈争堂一脸疑惑,“来客人了?怎么不请客人过来一起啊。” 宴卿鸣轻声回答他:“你儿子能带谁回来你不知道吗,饿不死就行了,叫他一声客人纯粹是我假客气。” 沈争堂知道了是赫米提,笑出了声:“他又跑来干嘛。” “想跟你儿子成婚,追上门来要名分。”宴卿鸣说的云淡风轻。 桌上坐着的众人瞬间安静下来,全都是一脸惊讶。 宴明镜探身问沈修宁道:“哥,你也要成亲吗?” “也?”沈修宁看向宴明镜,“你跟高悬定了?” “定了!”宴明镜拉住高悬的手,“爹,父王,姑姑,我今天打算当着大家的面告诉你们,我要嫁给高悬。” 宴卿鸣觉得这是个好消息,说道:“我同意,明天就开始给你筹备婚礼。” 沈争堂忙点头道:“你爹同意我就同意!” 秋月替高悬高兴,悄悄给了这个憨厚的孩子一个鼓励的眼神。 高悬脸都红了,他没想到宴明镜就这么公开了他们的婚事,他太幸福了,甚至有点害羞。 高悬悄悄去拉宴明镜的手,轻声说道:“你不后悔吧?” “不后悔。”宴明镜回答的果断,“我认定你了。” 沈修宁眼巴巴瞅着宴卿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宴卿鸣看了大儿子一眼,说道:“你看我也没用。” “爹……” “我说了不行!”宴卿鸣绝对不让赫米提当他儿媳妇,“你也考虑一下我们中原和西疆的关系好不好,现在说出去我儿子要跟西疆王子联姻,其他国家和部落怎么想?你是要继承我在边关城的位置的,想事情不能感情用事,成熟一点吧。” 宴卿鸣又看向宴明镜和高悬,继续说道:“今天你们都在,我有事要说,我……生病了,短时间内可能无法恢复,这段时间要辛苦宁儿接替我的全部军中事务,高悬辅佐,有你俩在军中我是放心的,与京中往来的文书就全交给镜儿了,拿不定主意的就带回来给我。” 宴明镜听见宴卿鸣生病的时候先是一愣,紧接着眼泪含眼圈。 “爹!”宴明镜跑过去抱着宴卿鸣要哭,“你怎么可以生病呢,你不能生病啊!” 宴卿鸣拍了拍儿子的手,安慰道:“没事的,最近已经有好转了,别害怕。” 宴卿鸣又说道:“对了,你们要记得我生病的事情不能给其他人知道,西疆最近很不安分,给他们知道会出大事的。” 话音刚落,房间外面传来丫鬟的声音:“诶,赫米提王子怎么站在这不进去啊。” 沈修宁整个人一激灵,快速起身跑了出去,一眼就看见站在窗边的赫米提。 “你偷听?”沈修宁抓住赫米提的手,“你怎么可以偷听!” 赫米提摇摇头:“我说我是刚刚过来,你信吗。” 沈修宁怎么可能相信,怒道:“我不管你听到了什么,你就当不知道!听到没有!” 赫米提微微叹了口气,说道:“我能进去看看他吗。” 沈修宁不放赫米提过去,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他。 赫米提又说道:“在我看来,卿鸣的健康比任何事情都重要,你大可不必担心我告诉我哥,我西疆没必要趁人之危。” 沈修宁咬着牙说道:“你们趁人之危的事情做的还少吗。” “阿图勒个人行为与我无关。”赫米提马上和他哥撇得干干净净,“我现在可以去看看他了吗?” 沈修宁依旧盯着赫米提,问道:“你担心他?” 赫米提笑了,无奈的摇了摇头。 赫米提语气温和,却认真的说道:“我当然担心他,他对我很重要。” 第296章 沈修宁向旁边走了两步,让开了赫米提面前的路。 沈修宁向旁边走了两步,让开了赫米提面前的路。 沈修宁一双眼睛死死盯着赫米提,仿佛在等着他下一步的动作。 赫米提愣在原地半晌没敢动,也盯着沈修宁看。 赫米提心里有点打鼓,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沈修宁快要揍他了。 沈修宁语气冷淡的说道:“我都把路让开了,你去吧,怎么不去了。” “我当然要去。”赫米提嘴上这么说,却一步都没走,“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好像我背着你乱搞似的。” 沈修宁也没给赫米提面子,说道:“乱搞?搞我爹?你行吗?” “啧!”赫米提不爱听了,抱着胳膊骂道,“小屁孩你说什么呢!不能说男人不行你懂不懂!” 沈修宁白了赫米提一眼,转头还不忘说了一句:“老男人。” “沈修宁!欠揍是不是!”赫米提想发火的时候沈修宁已经走了。 赫米提站在花厅门口很久,最终还是没进去找宴卿鸣。 赫米提告诉自己,他是不喜欢看宴卿鸣和沈争堂一家其乐融融的样子。 赫米提告诉自己,才不是因为沈修宁不高兴了,他才选择不进去。 * 西疆城宫殿里,多日没出门的赫米提躲在自己房里不见任何人。 阿图勒直接闯了进去,喊道:“赫米提!你人呢?干嘛这么多天不出门!” 赫米提缓缓走了过来,看脸色不太好,整个人也瘦了一圈。 赫米提看见硬闯进他寝殿的阿图勒,没好气道:“我说过了不见任何人,他们没告诉你吗?” “我是你亲哥!”阿图勒生气的拍着胸脯,“是你在这世上唯一的血亲!” 赫米提不屑道:“谁说是唯一的了。” 阿图勒两眼一瞪,追问道:“父母亲去世的早,他们就生下我们两兄弟,你又没成亲生子,哪里来的其他血亲?” 赫米提没回话,摸了摸自己的腹部,去一旁坐下。 阿图勒还有别的事情要问,追过去问道:“你上次去边关城打探到什么没有?宴卿鸣到底在搞什么鬼?为什么他不出门见人?受伤了?生病了?” 赫米提微微皱了皱眉头,说道:“他好得很,他的两个儿子已经长大成人,该慢慢从他手里接管一些事了。” “他那俩儿子?呵呵!”阿图勒一脸不屑的坐在另一边的椅子上,“沈修宁我先不说什么,起码算是个中规中矩能上战场的,你看看他家老二宴明镜,除了会魅惑男人还会干啥?我跟你说,漠北那个旭尔法早看他不爽了,早晚弄他!” “什么?”赫米提疑惑的看向阿图勒,“你怎么知道旭尔法的想法?你们很熟吗?” 阿图勒摊摊手,无所谓道:“旭尔法是出了名的哪里强大就往哪里钻,他找过最多的人就是边关城的宴卿鸣和我了吧,宴卿鸣不答应他的和亲请求,他没有其他办法能跟边关城达成合作,手下的人又想害宴明镜算是彻底得罪了宴卿鸣,边关城他是真的没办法了,所以就又来找我了呗。” “他到底想干什么?”赫米提总觉得这个旭尔法是个危险。 “漠北的游牧民族太弱小了,被人追着打,他受够了而已。”阿图勒像是早就习惯了旭尔法这样的人,“他想强大,就必须依附强大。” 赫米提总觉得阿图勒和旭尔法之间达成了某种默契,但显然阿图勒不想明说。 阿图勒摸着下巴的胡渣,笑着问道:“宴明镜的婚礼,宴卿鸣会请我们去喝喜酒吧?” “你想去?”赫米提并不希望阿图勒去。 阿图勒摇摇头,脸上挂着莫测的笑容:“我不想,但是……会是很热闹的一天吧,很期待。” 赫米提突然起身,往外面走去。 阿图勒吓了一跳,喊道:“干嘛去啊?不是不出门吗!” 赫米提没搭理阿图勒,一路直奔边关城。 赫米提赶到边关城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王府的大门赫米提也没敲,直接从后院翻墙进去。 赫米提身手矫健,蹲在墙头上观察里面,吓坏了旁边路过的小猫。 小猫嗷的叫了一声,吸引了坐在院子里发呆的沈修宁。 沈修宁起身仰头张望,眉头一皱,说道:“你蹲我家墙上干什么呢?下来!” 赫米提扶着墙头跳了下去,拉住沈修宁就问道:“你弟弟呢?” “我弟弟?”沈修宁抿了抿嘴,“你找我弟弟干什么,看我爹看够了,想换我弟弟了?你滚出去!” 赫米提乐了,说道:“还生气呢?你真是岁数不大心眼儿也不大,至于吗,这些天也没见你来找我,真这么生气?” 沈修宁倒也没那么生气,而且他不是没去找过赫米提。 前几天沈修宁去了一趟西疆城,那鬼地方去一次难受一次,年幼父子三人受尽屈辱,差点死在那里的记忆让沈修宁对西疆城有很大的心理阴影。 在城里待了半天,都来不及潜入西疆宫殿,沈修宁就受不了了。 沈修宁走上前,伸出手说道:“来,下来吧,我接着你。” 赫米提见沈修宁突然这么温柔,先是一愣。 随即笑道:“突然这么温柔,你要干什么?是不是有埋伏等着我下去呢?” “下来吧。”沈修宁眼里闪亮亮的,“我想抱抱你。” “哈?”赫米提活这么大也没跟谁真有过感情纠葛,真心不懂恋爱怎么谈。 赫米提迷茫的看着沈修宁,最后还是决定跳下去。 赫米提下去的瞬间下意识的护着自己腹部,沈修宁上前抱住他。 “小孩儿。”赫米提拍了拍沈修宁的背,“跟我吵架话那么多,你吵够了就要抱,你当我是啥呢?” 沈修宁拥抱着赫米提,说道:“当你是我老婆。” 赫米提笑了,说道:“我以为你是在撒娇,原来是撒野呢?我给你当老婆你做梦吧,你是我老婆还差不多。” 沈修宁点点头:“也行。” 沈修宁扶住赫米提的后颈,吻了过去。 接吻没什么,沈修宁往赫米提腰上摸的时候,赫米提就不干了。 “等一下!”赫米提拉住沈修宁的手,“不行!” “嗯?”沈修宁疑惑道,“为什么不行?” 赫米提顿了顿,说道:“你别管,反正不行。” 赫米提拒绝了沈修宁的求欢,但是理由不能告诉他。 沈修宁不懂为什么,但赫米提不愿意他也不强迫。 赫米提想起来正事,说道:“你弟弟的婚期定了吧?婚礼当天一定万分注意安全。” 沈修宁眉头一皱,问道:“为什么?” 第297章 沈修宁追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事情,不然你…… 沈修宁追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事情,不然你不会特意来跟我说注意安全。” 赫米提摇摇头,并不打算多说。 “你大半夜翻墙进来不是找我,也不找我爹,单单要找我弟弟让他注意安全。”沈修宁觉得赫米提有大事看着他,“你到底知道什么,快说。” “真没什么,你听我的就是了。”赫米提并不知道阿图勒和旭尔法在图谋什么,只能提醒沈修宁多加小心。 沈修宁将信将疑,又拉了拉赫米提的手问道:“你特意跑一趟,就这一个事?” 赫米提笑了,问道:“你还期待我有什么事?” 沈修宁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小期待。 话存心里,说出口的没一句好听。 沈修宁说道:“没事就算了,走吧。” 赫米提顿了顿,沈修宁悄悄等着他的反应。 赫米提突然又抱了抱沈修宁,说道:“那我走了,祝你好梦。” 说完,赫米提利落的翻身上墙离开了王府。 沈修宁错愕地看着空落落的墙头。 过了半晌沈修宁才骂道:“真走了?王八蛋赫米提!有本事你别再来找我!” * 接下来整整七日过去,赫米提真的没再来过。 沈修宁一算,这除了那天夜里赫米提突然来了一趟,加起来有一个月没好好和赫米提相处过了。 沈修宁觉得自己被抛弃,一股子无名邪火直冲脑门。 本来打算出门去金店打些宴明镜结婚用的金器。 沈修宁在店里看了半天都看不顺眼那些俗气的花样,干脆派人回京去请京中工匠来做。 随便找了家店打算吃点东西,恰巧旁边桌子坐着一对夫妇。 丈夫穿着军装,看起来是军中士兵,背对着沈修宁看不到脸。 妻子穿着淳朴,很是面生,似乎不是长居边关城中。 丈夫态度不算好,抱怨着:“不是叫你在家里好好带孩子吗,不用老往边关城跑。” 妻子有点怯生生的,说道:“孩子们都想爹了,你什么时候有空回去看看?我给你带了些家里的土产来。” “我在这边当兵什么都不缺。”丈夫有些嫌弃,“你吃完饭就回去吧,我有空会回去的。” 妻子可怜巴巴瞅着她的丈夫,不敢再说什么。 丈夫又说了一句:“你记得我很忙的,我忙肯定没空多回家,不忙自然回去,你在家等着就好。” 等着就好…… 沈修宁听见这句话的时候拍桌子站了起来,吓得所有人齐刷刷看向他。 沈修宁绕过去站在那位丈夫面前骂道:“你!哪个营的?” 丈夫一看是沈修宁,可吓坏了,忙起身说道:“沈将军,您怎么在这啊?我是降月营的。” 沈修宁生气道:“你刚才说的什么话,妻子是你的亲人,凭什么叫她等着就好?她需要你回去,你就回去,她想你来看你,你笑脸相迎!记住了吗!” 丈夫忙点头:“是!我听您的。” “给你十天假期。”沈修宁烦躁的挥挥手,“送你妻子回去,再陪陪孩子。” 妻子忙道谢道:“谢谢将军!谢谢将军!” 沈修宁饭也没胃口吃了,把银子丢在桌上,甩手离开。 沈修宁在生气,他觉得赫米提就是这么对他的,让他等着。 等到赫米提有兴趣或者有空的时候来逗逗他。 而赫米提没兴趣没空的时候,沈修宁就只配等着。 他沈修宁是边关城的将军,是宴卿鸣的继承人,不是西疆王子的侍妾天天等他临幸。 沈修宁气呼呼的直奔养马场,他要去找找赫米提,问问他小子什么意思! * “宁儿去西疆了?干什么去了?”宴卿鸣听到邢易告诉他沈修宁去了西疆,一脸疑惑。 邢易比手语告诉宴卿鸣,沈修宁只说了去西疆打听阿图勒的动向,没说再详细的。 宴卿鸣无奈的摇摇头,说道:“打听阿图勒的动向,我看他是奔着阿图勒的弟弟去的吧,镜儿婚期快到了,他赶得回来吗?” 邢易摇摇头,表示沈修宁没说哪天回来。 “哎……”宴卿鸣有点埋怨儿子的莽撞,“帮我跟高悬说,筹备婚事交给镜儿,他去军中盯着,宁儿不在我不放心。” 宴卿鸣扶着桌子站起身,他的身体状况确实没有更加恶化,可恢复的特别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 邢易不知道宴卿鸣生病,只觉得宴卿鸣不似平时行动灵活。 邢易直接问宴卿鸣是不是腿脚不舒服。 宴卿鸣看着邢易,问道:“你觉得我看起来腿脚不太好?” 邢易点头,又问是否需要请大夫,说北蛮有大夫专门治疗奇怪的疾病。 宴卿鸣想了想,说道:“最近确实不太舒服,你要是有信得过的北蛮大夫,就带去给秋月,秋月会安排的。” 邢易领命,转身出去。 宴卿鸣慢吞吞走到院中,看着院子里的走廊上已经挂上了大红色的绸缎和灯笼,到处看起来都是喜气洋洋的。 回想多年以前,宴卿鸣看着空荡荡的镇远侯府挂上大红色的绸缎和灯笼是种怎样的心情。 宴卿鸣希望自己的孩子们都过得幸福,起码要比他幸福顺遂。 “爹!”宴明镜突然跑来,穿着新做好的喜服在宴卿鸣面前转了个圈,“好看吗?” 沈争堂刚好回来,一眼就看见身着喜服的宴明镜,笑道:“哟,老二这身打扮,够得上你爹当年一半的风采了。” 宴明镜看着沈争堂抱怨道:“父王是嫌我丑,还是想夸我爹好看?” 沈争堂扶着宴卿鸣,让他靠在自己身上,说道:“我当然是夸我老婆好看,你爹成亲那天的模样,美呆了!” 宴卿鸣瞅了沈争堂一眼,淡淡说道:“再美你也没来多欣赏欣赏,哎呀我忘了,洞房花烛那晚你睡在哪了?” “咳。”沈争堂忙搂着宴卿鸣,“过去太久的事情咱们不聊了,我扶你进去休息。” 宴明镜看着父亲们恩爱的模样,忍不住偷笑,婢女提醒他喜服要成亲当天再给高悬看。 宴明镜忙提着衣摆说道:“对哦,现在不能给高悬看呢,快帮我换下来。” 第298章 按照天师的交代,秋月每天都要给宴卿鸣扎上几针…… 按照天师的交代,秋月每天都要给宴卿鸣扎上几针帮他恢复。 宴卿鸣不算个怕疼的人,每次都疼的要命。 但是今天,宴卿鸣一早就找到秋月、 “秋月!”宴卿鸣找了个地方坐下来,“扎针,快点!” “诶?”秋月很意外,“今天这么自觉?昨天不是说太疼了,不要扎了吗。” 宴卿鸣有点烦躁,说道:“你说了扎针能好的快些,让我快点好吧,我要被沈争堂烦死了!” “卿鸣啊,鸣你人呢?”沈争堂阴魂不散的声音从远处传过来。 宴卿鸣扶着额头无语至极。 秋月笑道:“王爷又怎么了?” 宴卿鸣听着沈争堂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更烦了,小声说道:“他太烦人了……” “卿鸣你在这呀?怎么不回答我啊。”沈争堂凑过去搂宴卿鸣的肩膀,用脸颊贴他的脸颊,“我找你找了好久。” “找我干什么?”宴卿鸣耐着性子跟沈争堂说话。 “你是不是烦我?”沈争堂突然委屈起来,“你就是烦我了!不爱我了是不是?背着我外面有人了是不是!” 宴卿鸣忍着打人的冲动,说道:“我现在去外面都费劲,我能有什么人啊!” 沈争堂不依不饶道:“哦!意思就是外面没人是因为出不去,出去了就有人了呗!不行,把你关起来!我的!” 秋月嫌弃的看不下去了,问道:“王爷,你的脑子是不是受伤了?或者突发恶疾?” 沈争堂微笑回答道:“没有!我好得很!” 秋月看了看宴卿鸣又看了看沈争堂,问道:“你们看起来不像很好的样子。” 沈争堂转头,眨着眼睛瞅着宴卿鸣。 宴卿鸣烦的额头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最终还是妥协道:“别这么看着我,我不要求分房睡了,可以了吗?” 沈争堂脸上的笑意加深,摸了摸宴卿鸣的脸说道:“真乖。” 沈争堂站起身说道:“我该去商会了,秋月啊,卿鸣交给你了。” 目送沈争堂离开,秋月又看向托着脑袋发愁的宴卿鸣。 秋月问道:“真要扎针?疼可不许抱怨。” “扎吧。”宴卿鸣脸上多了一丝愁色,“其实我想快点好起来,更多还是担心宁儿他们撑不起大局。” 秋月也担心出门几日的沈修宁,问道:“宁儿去西疆,不会有危险吧?” 宴卿鸣摇摇头,说道:“我不知道,阿图勒倒还好说,我担心赫米提……啊!疼啊!” 秋月见宴卿鸣疼的皱眉紧锁,笑道:“说了不许喊疼,忍着!” * 压低草帽的沈修宁走在西疆城内,他已经在城里住了几天了,依旧不能习惯这里的气氛。 西疆人比中原人粗犷很多,热闹的街市人声鼎沸,热闹的不得了。 商贩们一个个大胡子深眼窝,每个人腰间都有一把西疆短刀,看起来就不好惹。 沈修宁有一把西疆短刀,那把短刀十几年前在宴卿鸣手中保护了沈修宁兄弟二人,又在沈修宁手里保护他带着弟弟穿越黑暗回到边关城。 当沈修宁带着它再次来到西疆城,似乎瞬间有了灵性。 进城第一天,沈修宁擦刀的时候就割破了手。 沈修宁觉得这是冥冥之中在暗示他什么,多年前的账,是时候该清算了。 沈修宁坐在路边的阴凉处休息,听着旁边城里人说话。 “听说没有,有个小部落得罪了大王被全部干掉了,还抓了两个少年回来,等下送去斗兽呢。” “有这好事?那可得去看看!” 斗兽?沈修宁眉头一皱,看向那个斗兽场的方向。 那鬼地方沈修宁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起身向那边走去。 西疆这个斗兽场十几年了也没什么变化,三边是百姓看热闹的地方,对面是皇家人的观赏位置。 下沉的斗兽场有两个铁门,一个铁门里面关着猛兽,一个铁门通往关押犯人的牢房。 沈修宁第一次站在这个位置看着斗兽场,他记忆中上一次他是在下面…… 等了很久,随着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也有更多的人在激动地期待着什么。 突然一阵欢呼传来,下面的一扇铁门缓缓打开,一个瘦弱的部落少年被推进了斗兽场。 沈修宁看着那个十来岁的少年在人潮鼎沸中瑟瑟发抖,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猛兽似乎很躁动,拼命的撞着铁门,发出巨大的哐哐声。 沈修宁听到有人说这猛兽是饿了,怕是今天会很快结束。 少年被推出来的那扇门,里面似乎还有个少年被关着,人声遮掩听不到他抓着铁门的栏杆在哭喊什么。 沈修宁想要看清那个少年,试着靠近,却无奈人太多了,根本无法靠近。 猛兽出笼,人群的情绪被推到一个新的高潮。 斗兽场中的少年被吓得跌倒在地,哭喊着想要逃走。 可惜这样一个纤细的少年哪里躲得开西疆饲养的猛兽。 猛兽吼叫着向前冲去,前爪腾空而起就把那少年扑倒在地。 少年单薄的身体被压在猛兽的爪下,马上有血从他身上流了出来。 西疆的百姓欢呼雀跃,沈修宁不理解他们在高兴什么。 这个少年死了,被猛兽一爪拍死了,这值得让他们这么高兴吗? 沈修宁还在盯着铁门后面那个哭喊的少年,有必要去西疆的牢房看看了。 沈修宁注意到对面,本来只有阿图勒一个人在看斗兽的观赏位置突然多了一个人。 定睛一看,来人是赫米提,似乎和阿图勒吵了起来,不知道两个人在吵什么。 说是吵架,看起来更像是赫米提在单方面辱骂阿图勒。 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让赫米提这么生气,沈修宁也想不出。 似乎当年也是在这里,赫米提突然出现给宴卿鸣扔了一把短刀。 但是这一次,赫米提没能救下那个可怜的少年,也似乎并没有想要救他…… 沈修宁悄悄向后退去,他觉得他要远离这些西疆人,多留一秒都让浑身难受。 这里的气氛让沈修宁窒息,这么多年过去了,这里的人还是和十几年前一样,死有余辜! 第299章 赫米提看着下面被猛兽撕咬的少年尸体,气不打一处来。 赫米提看着下面被猛兽撕咬的少年尸体,气不打一处来。 “你是不是疯了!”赫米提对着自己兄长阿图勒破口大骂,“我们西疆在外面什么名声你心里没数吗?你这样对待小部落,不怕遭报应吗!” 阿图勒不以为意,笑道:“你多虑了,除了中原的宴卿鸣,谁敢报复我们西疆啊。” “再说……”阿图勒瞅了赫米提一眼,继续说着,“要不是你一直对宴卿鸣心软,我们西疆早就是这西北一带的王者了。” 赫米提真的很生气,一手扶着身边的座椅靠背,一手捂住腹部。 “王兄,你在这个王位的时间太久了……”赫米提心里有了打算。 阿图勒脸色一变,看向赫米提:“弟弟你什么意思?” “这个王位为什么是你在坐,你知道的吧?”赫米提一双碧蓝色的眼睛死死盯着阿图勒,“而且你的子女不适合继承西疆王位,我打算把王位拿回来了。” 阿图勒自然知道自己的王位是弟弟不想继承让给他的。 但是让给他了就是他的!阿图勒没想到赫米提会要回去。 赫米提觉得腹部一阵抽搐,阿图勒也眼尖的发觉了他的不对劲。 “弟弟?”阿图勒试着问问,“你不舒服?哪里不舒服?” 赫米提瞪了阿图勒一眼,不友善的回答道:“看见你就生气,气的胃疼!” 阿图勒趁赫米提不注意翻了个白眼,说道:“你要王位我随时给你,但是!我的子女都没本事但我好歹有啊,你三十了连亲都不成,你怎么保证西疆后继有人?” 赫米提话不多说,只说道:“我自有安排。” 阿图勒点点头,他相信弟弟有这个本事安排好一切。 赫米提看向斗兽场的方向,猛兽已经被驯兽师带走,只留下地上的血迹和残破的尸体。 赫米提突然胃里一阵翻腾,直接干呕起来。 阿图勒眼睛瞪得像铜铃,问道:“怎么了?比这吓人的你都见惯了,看见这个你吐了?呀咦!你怎么跟我老婆怀孕时候似的。” 赫米提瞪了阿图勒一眼,骂道:“你闭嘴!” 赫米提指着斗兽场中间,对阿图勒说道:“赶紧让人收拾了!” 一路回到自己寝殿,赫米提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掏空了。 赫米提爬上床双手抱着腹部,皱紧眉头侧躺在床上。 赫米提脑子里乱极了,绝大多数时间他脑子里出现的都是各个年纪的沈修宁。 沈修宁从稚嫩到成熟的样子,每一个时期都被赫米提响了起来。 赫米提清楚的知道自己喜欢沈修宁,他很喜欢沈修宁。 说什么为了选个条件好的男人生孩子,说白了还是喜欢。 赫米提确认,自己就是因为喜欢才要了这个孩子,不因为别的…… 赫米提躺在床上缓缓睡去,浑然不知他心心念念的沈修宁已经潜入了西疆的牢房。 * 西疆的牢房和沈修宁的记忆中一模一样,只是他长大了,原本宽敞的通道显得格外狭窄矮小。 沈修宁观察了守卫的行动规律,等着天色暗下来,顺利潜了进去。 那个幸存下来的少年缩在牢房角落里,瘦小的身子止不住的发抖,一双大眼睛像是受惊的小鹿一般到处看。 沈修宁悄无声息的站在牢房门口,轻声说道:“你要留在这里,还是跟我走。” 少年被吓了一跳,惊恐的看着陌生的沈修宁。 “你是……谁啊……”少年的声音怯生生的。 沈修宁盯着少年,说道:“十几年前,我也像你一样被关在这里。” 少年一怔,仔细的打量着眼前高大的沈修宁,眼中似乎有了希望。 少年爬上前抓住牢房的栏杆,说道:“我跟你走!我要出去!我要给哥哥报仇!” 原来被猛兽杀死的是他的哥哥,沈修宁心里一疼,当初自己和宴明镜也是这样兄弟被抓来关在这里。 牢房门上的锁链被沈修宁轻松搞定,打开门伸出手说道:“走,我带你离开。” 少年毫不犹豫的把自己纤细冰凉的手塞进沈修宁手里,义无反顾的跟着他离开这暗无天日的牢房。 沈修宁带着少年,趁着黑夜躲在西疆皇宫的昏暗角落。 外面突然吵吵嚷嚷的,有人发现少年失踪,正在到处搜索。 沈修宁淡定的掏出一个油纸包,里面有两块点心,递给了身边的少年。 少年紧张的接了过来,小声问道:“是给我的吗?” “嗯。”沈修宁听着外面那群士兵瞎找,不由得冷笑,“等这群傻子找完,我们再出去。” 少年吃了一小口点心,问道:“他们不会发现我们吗?” 沈修宁摇摇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的。” 少年表情忧伤起来,说道:“我叫赛凡是达瓦村落人,达瓦村落……已经没了。” 达瓦就是个非常小的村庄,沈修宁没去过,却听闻最近以打猎为生的达瓦村落得罪了西疆三十八部,被他们疯狂折磨和屠杀。 看来传闻都是真的,阿图勒也是真的对西疆三十八部落越来越放纵。 说起三十八部落,沈修宁始终不能理解的是赫米提为什么对他哥哥的行为不闻不问。 赫米提明明可以阻止很多事情的发生,他到底为什么不管。 沈修宁多少有些埋怨赫米提,在他受到的教育里是不可以莫名其妙伤害其他人的。 但是西疆人,似乎特别喜欢莫名其妙的伤害别人。 西疆的传统沈修宁适应不了一点,他心里想着必须让赫米提跟着他的习惯和规矩来。 转念一想,俩人没名没分的,哪里说的上谁跟着谁呢。 外面的嘈杂渐渐消失,沈修宁起身往外看去。 赛凡小声问道:“我们可以出去了吗?对了,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啊,你看起来像是中原人诶。” 沈修宁回头看了赛凡一眼,说道:“我是中原人,我叫沈修宁。” 沈修宁盘算着,是该先把赛凡送出城去,还是该先去找找赫米提。 “你在这等我。”沈修宁决定把赛凡先藏起来,他必须去见见赫米提,“我很快回来。” 赛凡点点头,说道:“一定要回来接我!我等你!” 第300章 赫米提昏昏沉沉睡了不知道多久。 赫米提昏昏沉沉睡了不知道多久。 隐约感觉到有人摸了摸他的额头,又给他盖了被子,还亲了他的脸。 亲了他的脸? 哪个不要命的这么胆大包天敢在西疆宫殿里亲他赫米提的脸! 赫米提猛地睁开眼睛,正对上近在咫尺的沈修宁。 “你怎么来……唔!” 赫米提话都没说完,沈修宁就主动吻他。 多日没见,赫米提心里是想念沈修宁的,他下意识的伸手抱他脖子。 是赫米提先动手扯沈修宁衣服的,沈修宁一个没注意就被赫米提掀翻在床,紧接着衣服就被扒开了。 赫米提理智还在,把沈修宁按在床上说道:“想要?那你今天在下面。” 沈修宁衣衫不整躺在床上,嘴唇被咬的红肿水润,一脸错愕表情的模样能把赫米提迷成智障。 沈修宁反应了一下才问道:“为什么?” “我想!可以吗?”赫米提不打算告诉沈修宁真正的理由,他心里不踏实,他不确定告诉沈修宁之后会发生什么。 沈修宁没怎么犹豫,只是有些呆的点点头:“可以。” 沈修宁说可以,赫米提瞬间不舍得了。 每次有机会把沈修宁压在下面的时候,赫米提就回想起宴卿鸣生孩子受的那些罪,他坚持不能让沈修宁遭受那些,最有效的方法就是不碰他。 说来也是奇怪,赫米提发觉自己心疼沈修宁的次数比心疼宴卿鸣多了。 或者说,虽然赫米提心疼宴卿鸣,却也没做过什么实际的事情。 沈修宁就不一样了,赫米提真的心疼他,愿意替他承担所有的痛苦。 吃苦受罪保护沈修宁可以,但是说几句好听的话,坚决不行! 赫米提瞅着沈修宁,说道:“算了,突然没兴致了。” “啊?”沈修宁愣在原地,“赫米提!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就这么让你提不起兴趣?” 沈修宁被赫米提拒绝了不止一次,这很伤自尊! 沈修宁不懂自己哪里不好,是长得丑还是身材差! 沈修宁怀疑的看着赫米提,问道:“你是不是不行?” “胡说八道!”赫米提可不爱听这话,“我他妈心疼你,怕你疼,你说我不行?你是不是欠揍了!” “哼!”沈修宁不爽的哼了一声,“怕我疼?是想上的不是我吧。” 沈修宁坐起身穿好自己的衣服,表情严肃起来:“我来找你也不是为了这事,达瓦村落是怎么回事?” 赫米提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哦了一声,明白怎么回事了。 “难怪外面乱糟糟的,人是你从牢房救走的吧?”赫米提也整了整衣服坐到一边去,“达瓦村落大概是惹了三十八部落的人了,不知道部落那群人怎么跟阿图勒说的,结果你也看见了,屠村,抓了村长的一对双胞胎儿子回来斗兽玩儿。” 村长家的双胞胎儿子,看来死的那个是赛凡的哥哥。 赫米提看得出沈修宁脸色不对,猜得到他想起了十几年前的往事。 “修宁啊。”赫米提还是回到了沈修宁身边坐下,拉过他的手,“当年的事情你我都还记得,那时候我的能力只能如此,好在后来大家都没事。” 沈修宁低着头冷声说道:“当年你要救的是我爹,你怕他为了我和我弟弟豁出去性命,但也确实,你救了我们,我不会怪你也没资格怪你,这个仇,从来就不该找你报!” 赫米提握紧沈修宁的手问道:“你想过报仇?” 沈修宁抬起头,一双眼睛死死盯着赫米提:“不,不是想过,是我想报仇!我知道我的仇人是谁,都得死。” “修宁你……”赫米提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你要杀了我吗?” “我说过这个仇不找你报。”沈修宁突然笑了,眼里却没有笑意,“那孩子是我救的,我会带他回去,你们找不到他的。” 赫米提突然有点害怕沈修宁,他相信沈修宁真的敢去找阿图勒报仇。 阿图勒赫米提可以不管,但是西疆这座城赫米提不能不管。 赫米提不敢放开沈修宁的手,问道:“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过西疆的百姓。” 沈修宁抽回自己的手,问道:“我为什么要看你的面子,你给我个理由。” “我……”赫米提手里有和沈修宁谈判的筹码,但他不想说也不能说,他不知道沈修宁会是什么反应。 赫米提再次拉过沈修宁的手,引导他往床上去。 “哼。”沈修宁笑了,“干什么,搞献身这套啊?算了吧。” 赫米提毫不犹豫的开口说道:“我爱你。” “嗯?”沈修宁没想到赫米提说这个,“你真是豁出去了,为了你西疆的百姓都开始骗我了。” “我没骗你!”赫米提无比认真的和沈修宁在说话,“我真的爱你,我爱你沈修宁!” 沈修宁突然恼火,甩开赫米提的手骂道:“少他妈骗我!你可以不爱我但不能骗我,你爱的从来不是我,你爱的是宴卿鸣。” 沈修宁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户。 西疆宫殿位置比较高,从赫米提的寝宫能看到城中百姓的住所。 沈修宁转过身,他身后是西疆城中百姓的住所和今晚皎洁的月光。 沈修宁侧抬起右手,手掌心向上,笑着说道:“看看这座城吧,很快,你就会是唯一的活口……” * 沈修宁从赫米提寝宫离开的时候,赫米提追了出来。 沈修宁走的极快,他知道赫米提在转角处摔了一跤,但他没管,继续走他的路。 直到沈修宁找到赛凡带着他出了西疆城,他也没想明白为什么摔了一跤就让赫米提没有追上来。 没时间顾得上那么多了,赶到西疆城外的营地,把赛凡交给其他人处理。 副将赶上前来问道:“将军,按照计划行事吗?” 沈修宁回头看看西疆城的外墙,冷漠的说道:“听我命令,一切按照计划行事,但是一定记得,赫米提不能死。” 副将得令马上去安排,只留下沈修宁还望着西疆城的方向。 十几年前的大仇,是时候报了…… 第301章 睡梦中的西疆百姓,突然被漫天的火光惊醒。 睡梦中的西疆百姓,突然被漫天的火光惊醒。 所有人都以为沈修宁是一个人来的西疆,却没想到他带了整整一支军队。 弓箭兵手中燃烧着的弓箭齐刷刷射进西疆城墙内。 西疆城墙上的守卫快速开启警报,通报给宫殿中的阿图勒和西疆军队。 阿图勒正在赫米提寝殿里,临睡前听说赫米提摔了一跤起不来了,吓得他一路小跑来看自己弟弟。 赫米提是真的没能起来,但又死活不让请大夫,阿图勒就看出不对劲了。 阿图勒多少懂一点医术,拉着弟弟手腕把脉一摸就知道出什么事了。 传令兵急报,阿图勒听完眉头紧锁,问道:“你确定中原军队在攻击百姓?” “确定!传令兵急的一头汗,“所有的弓箭都点了火,进到城内点燃了很多民居。” 阿图勒回头看向床上的赫米提,走到床边轻轻拍了拍赫米提的肩膀。 “弟弟,醒醒。”阿图勒看赫米提缓缓醒来,“沈修宁带军队火攻西疆百姓,这事你知道吗?” 赫米提一惊,挣扎着爬起来,脸色苍白道:“你说什么?沈修宁干什么了!” 阿图勒起身到窗边,推开窗户就能看到外面漫天的火光集中在城门一带。 赫米提双腿发软,一手扶床一手捂着腹部走到窗边。 阿图勒盯着赫米提,又问道:“你告诉我实话,孩子是不是沈修宁的。” 赫米提没有回答,只紧紧的捂住他自己的腹部。 “哎……”阿图勒重重叹了口气,“他大概是奔我来的,我去吧。” 阿图勒刚要走,又停下脚步,伸手摸了摸赫米提的腹部。 阿图勒淡淡一笑,说道:“西疆的未来要靠你的孩子了,你们三个要平安活下去。” 赫米提看着阿图勒转身走出寝殿大门。 赫米提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也许是他们兄弟这一生最后一次相见…… * 看着西疆城内的火势逐渐变大,副将越发紧张起来。 “沈将军。”副将忍不住问沈修宁,“咱们中原打仗从来没有先杀百姓的先例啊,这是不是……” 沈修宁的佩剑立在他身前,双手交叠搭在剑柄上。 沈修宁冷淡的说道:“那我就开这个先例吧。” 这几天在城里闲逛的时候,沈修宁思考了很久。 当年看着他们父子三人被猛兽袭击连连叫好的西疆百姓到底是不是无辜的。 直到今天看见赛凡的哥哥被猛兽杀死时,这些西疆百姓一个个兴奋的嘴脸,欢呼的情绪。 沈修宁明白这群人从来都不是无辜的。 他们该死,死有余辜。 沈修宁带来的中原军队是从京中调来的,他没那个胆子动宴卿鸣的军队,却敢去要沈介音的。 阿图勒带兵从西疆城中冲出来的时候,沈修宁觉得是时候了。 沈修宁抬抬手,身后的弓箭兵放下弓箭停止攻击。 阿图勒停在距离沈修宁很近的位置,举起马鞭指着他骂道:“沈修宁你这个神经病!趁夜攻击我西疆百姓,你安的什么心!” 沈修宁嘴角微扬,笑道:“安的……杀心喽。” 阿图勒觉得眼前的沈修宁很陌生,他印象中的沈修宁还是跟在宴卿鸣身后的那个半大小子。 可现在的沈修宁,就像个嗜血的怪物在看着他笑。 阿图勒咬着牙说道:“当年没杀了你真是遗憾。” “啊,确实呢。”沈修宁提起自己的佩剑,“我就是来给你机会,解决掉这个遗憾的。” 阿图勒知道躲不过跟沈修宁的一战,干脆直接提刀下马迎战。 身后的西疆士兵都在劝阿图勒不要去,阿图勒抬手示意他们不要劝了。 阿图勒对沈修宁喊道:“我今天可能会死在这里,但我有个请求,希望你能答应我。” 沈修宁给了一个“请”的手势,说道:“请讲。” 阿图勒沉了沉气,说道:“善待我弟弟。” 沈修宁的神色微微一变,又马上恢复。 沈修宁拔出佩剑横在身前,说道:“我自有打算……” * 杀出城的西疆军队全军覆灭,阿图勒下落不明。 这个消息传到赫米提耳朵里的时候,他直接起身要出去。 阿图勒安排陪伴的随从一路紧随,喊道:“王子殿下!陛下说要殿下留在宫中,西疆的未来还指望殿下呢!” 赫米提冲出寝殿,站在露台之上看着外面火光冲天。 “为何火越来越大……”赫米提急了,“人呢?灭火啊!” 随从忙回答道:“已经派了全部的人去灭火,可城外的中原军队火箭一直不停,根本来不及灭火!” 赫米提不能坐以待毙,他觉得沈修宁肯定是疯了才会干这种事情。 赫米提急道:“我去迎战,我必须去!” 随从拦不住赫米提,赫米提也来不及换上铠甲,快速跑到马厩牵了一匹马便直奔城门。 这一路上惨不忍睹,到处都是烧死烧伤的百姓,街两旁的民房焚烧殆尽。 西疆城一夜之间如地狱火海一般,人间炼狱。 赫米提策马冲出城门,西疆军队的尸体举目皆是。 赫米提勒马停下,翻身下马缓步上前。 对着前面的中原军队大喊道:“沈修宁!!!你出来!!!” 沈修宁听到了赫米提的声音,转头看向赫米提的方向。 赫米提也看见了沈修宁,快走几步到他面前:“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 沈修宁看了一眼赫米提身后的西疆城,平静的说道:“我说过,这座城你会是唯一的活口。” “你不杀我?”赫米提突然笑了,“你不杀我,我就不会是西疆唯一的活口。” 沈修宁以为赫米提要救人,说道:“我不会给你机会救人的。” “机会不是你给的。”赫米提看到一旁身受重伤的阿图勒,忙扑了过去,“王兄!” 阿图勒一息尚存,微微睁开眼睛看着自己的弟弟。 阿图勒也笑了,抬手用手指碰了碰赫米提的腹部,轻声说道:“你说得对……不是唯一的活口……我们西疆不会永远覆灭的……” 阿图勒说完最后这句话,死在了自己弟弟身边。 沈修宁只看了这对兄弟一眼,转身对大部队云淡风轻的说道:“不能死的人已经出城了,开始屠城。” 第302章 西疆一夜覆灭,像梦一样不切实际,却又真实发生了。 西疆一夜覆灭,像梦一样不切实际,却又真实发生了。 漫天的大火被扑灭了,中原军队直接进入城中。 西疆城被烧毁了近四分之一,宫殿几乎没受到波及。 士兵们忙着在城中寻找活人,沈修宁站在城中最宽的道路正中看着旁边默不作声的赫米提。 副将悄悄到沈修宁身旁问道:“沈将军,不用绑了赫米提吗?他可是个身手了得的西疆武将!” 沈修宁摇头,说道:“不需要,他只要不跑,随便他做什么。” 赫米提不是不想反抗他是真的力不从心。 从见到沈修宁开始,赫米提就感觉到腹部的疼痛,一直持续到现在都没停止。 这孩子不喜欢沈修宁,赫米提坚持这么认为着。 赫米提捂着腹部走到一旁,抬头看向烧毁后的民居。 偶尔有西疆幸存的百姓被发现,沈修宁也是不留活口。 赫米提眼看着自己的族人侥幸躲过大火还要被处死,快步上前拦在族人面前。 “沈修宁!你有本事先杀了我,只要我活着我不能让你屠杀我的族人!” 沈修宁翻了个白眼,他那个德行看在赫米提眼里恨得牙痒痒。 “我说了不留活口。”沈修宁坚持自己的做法,“让他们多活了十几年,我已经很仁慈了。” 越来越多的幸存者被发现,赫米提觉得自己必须做点什么。 赫米提伸手抓住沈修宁的手,把他拉到一旁。 沈修宁看着赫米提,问道:“干什么?” 赫米提见那些士兵在等沈修宁的命令,轻声问道:“你要我怎么做,你才能放过我的族人。” 只要沈修宁能提出条件,一切就都有救。 沈修宁摇摇头,说道:“我不要你做什么,我要他们死。” 幸存的西疆人吓得浑身发抖,他们不知道他们还能活多久。 沈修宁看着他们,突然笑道:“原来在死亡面前,他们也会怕啊,可在别人的死亡发生时,他们为什么可以笑的那么开心呢。” 赫米提突然上前抱住沈修宁,声音颤抖道:“我求你了……” 沈修宁不为所动,只告诉赫米提:“你知道当年,我爹是真的死了吗。” “什么?”赫米提抬起头,错愕的看着沈修宁,似乎没听懂他这句话,“你说谁死了?” 沈修宁拉着赫米提,向着斗兽场的方向走去。 两个人很快抵达斗兽场,周围乱糟糟的,斗兽场里也是灰蒙蒙的。 “就在这里,你们西疆的神兽咬烂了我爹的肩膀。”沈修宁转头看向赫米提,“他死在了乱葬岗,我和我弟弟在黑夜之中从乱葬岗的死人堆里爬出来,九死一生的走回了边关城,差一点点,我们三个就都没了。” 当年赫米提去晚了,他去乱葬岗的时候宴卿鸣和两个孩子都不在那里,他一直以为他们离开了。 沈修宁微微叹了口气:“我爹命不该绝,有人救他,有我父王千辛万苦去寻药让他复活,但是你们西疆人呢,依旧用这种残忍的手段对付外族人。” 沈修宁突然用手撑在斗兽场围栏上,翻身跃过跳入斗兽场中。 沈修宁仰头看着上面的赫米提,喊道:“我要结束你们西疆的罪恶!我没错!来人,放它出来!” 铁门喀啦一声打开,没人照料已经饿红了眼的西疆猛兽冲出铁门,死死盯着沈修宁。 赫米提忙喊道:“沈修宁你上来!你打不过它的!” “它是当年那一只的后代吧。”沈修宁微微一笑,掏出那把当年宴卿鸣刺伤猛兽的短刀,“当年我爹有能力对付它,但是他要保护我和弟弟才身受重伤,现在我来了解它。” 猛兽嘶吼着直冲沈修宁的方向,沈修宁身手敏捷的躲开这一下攻击。 “沈修宁!沈修宁!!!”赫米提不想看见沈修宁死在他面前。 猛兽再次扑了过去,身型高瘦的沈修宁被直接扑倒在地。 赫米提所在的地方只能看到猛兽的背,完全看不到被它压倒在地的沈修宁。 “沈修宁!沈修宁?”赫米提看到血从猛兽身下流出来,“沈修宁!!!!” 副将眼疾手快的冲过去拉住企图跳下去救人的赫米提,喊道:“拉住他!” 赫米提回忆起了宴卿鸣被猛兽扑倒时他流出的血,沈修宁告诉他当年的宴卿鸣死了。 沈修宁不能也这么死了,还是死在赫米提的面前! 副将眼看着几个士兵都按不住发了疯的赫米提,大喊道:“来人!下去看看将军!快压不住西疆王子了!” 沈修宁从猛兽身下探出头来,他觉得上面闹哄哄的,手中短刀直直插入猛兽的脖子,正中血管,让猛兽当场毙命。 沈修宁抬腿踹开这死沉死沉的猛兽尸体,起身掸了掸身上的土。 仰头喊道:“你们吵什么!” 副将看见沈修宁没事,忙喊道:“将军你快上来!真的压不住他了!” “嗯?”沈修宁见赫米提状态不对,忙从旁边踩着铁门的装饰凸起爬了上去。 沈修宁直接爬墙上来的,身上沾了血,但是还活着。 赫米提突然不再挣扎,士兵们也放开了他。 沈修宁看看周围的人,又看向赫米提,问道:“怎么了?” “王八蛋……”赫米提气急了,上去就给了沈修宁一耳光,“沈修宁你给我死!” 将军挨了打,士兵刚要上前阻拦就被沈修宁挥手赶开。 副将是个识相的人,招呼着士兵一起走开,别打扰他们两个打架。 赫米提手劲儿不小,又给了沈修宁两个耳光。 沈修宁也遭不住连着三个耳光,嘴角流了血,脸颊也红肿了起来。 赫米提还要打他,刚一抬手就被沈修宁抓住手腕。 “别打了!”沈修宁眨了眨眼睛,又晃了晃头,“你下死手啊!我耳鸣了……” “就该打死你!”赫米提以为沈修宁死了,现在看他活着更生气,“你等着,沈修宁你个王八蛋你给我等着!我早晚弄死你!!” 沈修宁手里那把短刀吸引了赫米提的视线,这短刀沈修宁带着十几年。 赫米提把短刀抢了过去:“这是我的!” “什么就是你的啊!”沈修宁想要抢回来,“还我!” 赫米提举起那把短刀,气哼哼的说道:“这把刀是当年我扔下去给卿鸣防身的,当然是我的!给谁都不给你!” 赫米提收了短刀,恶狠狠瞪了沈修宁一眼,转头就走。 “喂!”沈修宁也拿赫米提没辙。 转头看向斗兽场中的猛兽尸体,沈修宁心里那个十几年的死结终于解开了。 沈修宁重重呼了一口气,前所未有的舒畅…… 第303章 再次天黑的时候,赫米提被沈修宁带回了中原军队的营地。 再次天黑的时候,赫米提被沈修宁带回了中原军队的营地。 赫米提并不想来的,但是那些幸存的西疆百姓生死未卜,他不得不跟来。 沈修宁左边脸颊红肿着,没人敢多看他一眼,他自己好像无所谓似的毫不掩饰。 赛凡看见沈修宁回来,忙跑了过去:“大哥你回来了!诶,你的脸怎么了?” 赛凡抬手想要摸沈修宁的脸,看着红肿吓人,还是没敢摸上去。 沈修宁随口回答道:“没事,媳妇儿打的。” 赛凡一愣,似乎没想到沈修宁年纪轻轻已经有了家室。 赫米提眉头一皱,换做之前,赫米提八成会挺高兴沈修宁这么说。 但是现在,除了想再给沈修宁两巴掌,就没别的想法了。 赫米提的视线落到赛凡身上,眯起眼睛问道:“达瓦的那个少年?” 赛凡点点头,小心翼翼的问道:“是,你是谁?你是西疆人。” 如果不是达瓦村落的人被抓来,沈修宁也不会看见西疆斗兽,更不会有后面这些事。 赫米提知道达瓦村落才是受害者,也知道沈修宁和西疆的仇怨已久,他不该这么想,但他忍不住。 赫米提没再说话,赛凡也没纠缠,只悄悄躲回了沈修宁那边。 赛凡约莫十六七岁,比沈修宁矮了一个头,瘦瘦小小长得挺可爱。 军队的厨子做好了饭,简单的食材和烹饪,让军中的饭菜只管饱不管好吃。 赫米提有点受不了肉味,走到远一点的位置坐着休息。 腹部还是隐隐作痛,怎样都没法缓解,这让赫米提很担心。 赫米提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小声说道:“乖啊,别闹,不能给那个坏男人知道……” “知道什么?”沈修宁的话突然出现。 赫米提猛地回头看见沈修宁站在自己身后,骂道:“你突然站我身后干什么!离我远点!” 沈修宁拿了个水袋给赫米提,又给了他一个玉米。 赫米提看着被硬塞进手里的水和食物,赌气道:“我不要,拿走。” “这是我能找到的,长得最好看的一个玉米了。”沈修宁帮他打开水袋的口,“喝点水吧,一天你都没吃没喝。” “你别管我……”赫米提没心思吃喝,但又想想肚子的孩子,“你走远点我就吃。” 赫米提执意赶走沈修宁,沈修宁还没动弹,赛凡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大哥!吃饭了!”赛凡笑着挥了挥手,“快来啊。” 赫米提瞥了一眼赛凡,又看向沈修宁。 沈修宁马上坐到赫米提身边。 赫米提愣了一下,问道:“你坐在这里干什么?” “你不想让我理他。”沈修宁淡淡一笑,“那我就不理他,我陪你。” 赫米提疑惑道:“我什么时候说我不想让你理他了?你理呗,关我什么事啊!年轻轻的多好,比三十岁的水灵多了。” 沈修宁笑了,说道:“果然你不想让我理他。” 赫米提闷头不说话,他心烦,烦自己居然因为沈修宁留下陪着自己暗自窃喜。 更烦的是赫米提发现沈修宁在身边的时候,他的腹部疼痛居然减轻了。 赫米提低头看着自己的腹部,念叨着:“你不是不喜欢他么……” “你说什么?”沈修宁转头看向赫米提,“不喜欢谁啊?” “没什么。”赫米提转头换开话题,“我的族人呢。” 沈修宁回答道:“我去弄点肉过来,你吃。” “我不吃!”赫米提急了,“我问你我的族人呢!” 沈修宁微笑道:“你先吃饱肚子,我再回答你这个问题。” 赫米提也是倔脾气,不接受任何要挟道:“你先说,我再考虑吃不吃。” “哦。”沈修宁依旧在笑,“你信不信我把他们切了做菜。” 赫米提相信…… 赫米提不满,但也不能说什么,倔强的问道:“是什么肉。” “羊肉。”沈修宁满意的微笑着,“你们西疆城里养的。” “沈修宁!”赫米提气的直接站了起来,“你是土匪还是流氓啊!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吗?” “是啊。”沈修宁承认的很硬气,“你再不老实,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是烧杀抢掠的真流氓。” 赫米提指着沈修宁的手哆嗦了半天,还是坐了下来,说道:“拿羊肉来。” 赫米提很不爽,沈修宁爽翻了。 当初赫米提是怎么玩儿欲擒故纵这一手的,沈修宁被他气的一夜一夜睡不着觉。 现在这个大好机会,说什么沈修宁都要报报仇。 军中的厨艺不敢恭维,羊肉拿过来的时候那股子羊肉特有的膻味呛的赫米提直接干呕。 沈修宁很是意外,上前轻抚他的背问道:“你一个西疆人会嫌羊肉膻味大?” 赫米提感觉自己的胃在快速痉挛,想吐又没什么东西能吐出去。 恶心了好一阵子,赫米提才挥挥手:“拿远点,拜托你!” 沈修宁叫人把羊肉拿走,搂着赫米提起身说道:“我带你去营帐里休息一下,你脸色好难看。” 赫米提无力反抗,跟着沈修宁往营帐的方向走去。 一个灰头土脸的西疆小孩从赫米提眼前跑过,仰头找端着羊肉的士兵要吃的。 赫米提惊讶的看着那孩子不怕中原士兵,也看到了中原士兵把羊肉给了他。 赫米提错愕的看向沈修宁,问道:“你没杀那些幸存的百姓?” “暂时没有。”沈修宁的脸上看不出情绪,“但是你再惹我,我就拿他们做菜。” 赫米提马上闭了嘴不敢说话,憋屈一点能保住族人的性命,等一切都过去再跟沈修宁算账。 进到营帐,沈修宁扶着赫米提在铺好的床铺坐下,说道:“你今晚睡这,我猜你不想我留下,我去别处睡。” “你等等!”赫米提喊住沈修宁,“我王兄的尸体呢?” 沈修宁看了赫米提一眼,说道:“烧了,和你们西疆的士兵尸体一起,都烧了。” 西疆人不喜欢火,每一个西疆人身故之后都希望能入土为安。 沈修宁显然是懂这个习俗,他居然把所有的尸体都烧了! 赫米提盯着沈修宁,轻声说道:“你真狠……” 沈修宁笑了,说道:“这世道如此,不狠,活不下去的。” 第304章 赫米提身体不舒服,心情极差。 赫米提身体不舒服,心情极差。 害的赫米提心情不好的沈修宁离开营帐,赫米提觉得身体更加不舒服。 赫米提需要沈修宁陪他,这个认知让赫米提难受。 赫米提捂着自己又开始隐隐作痛的腹部躺了下来,自顾自的念叨着:“你不喜欢他的对吧,你不喜欢的,别疼了好不好……” 沈修宁听说外面起了大风,才出了营帐安排过夜的事情。 “喂!”沈修宁喊来副将,“那几个西疆的孩子安顿好,风这么大别有危险。” 副将也是个心软的人,一直提心吊胆的担心沈修宁真要杀了那些躲过一劫的百姓,见沈修宁要安顿他们,忙答应下来。 “是!我马上去安排!”副将高兴的接了命令去安排。 刚走了几步,副将又跑了回来问道:“还有个事需要将军定夺,西疆王阿图勒的尸体是否和其他士兵的尸体一起掩埋?” 沈修宁没有犹豫的说道:“西疆应该也是有提前修建王陵的习惯,去打听一下,如果有就按照西疆习惯下葬,如果没有……也按照西疆王安葬的习惯安排。” 副将领命离开,周围的风越来越大,沈修宁回头看向营帐的方向愣了一会儿。 沈修宁回到营帐内,见赫米提蜷缩在那边已经睡着了。 沈修宁悄悄坐在赫米提身边,轻轻伸出手摸着他卷卷的长发。 赫米提的头发握在沈修宁手心,软绵绵的手感很好。 沈修宁嘴角忍不住上扬,他好喜欢这种感觉,如果他们两个都是寻常人家的孩子,是不是早就可以过得幸福快乐了。 沈修宁也换了衣服躺在赫米提身边,刚一躺下,赫米提就翻了个身钻进沈修宁怀里。 沈修宁摸了摸赫米提冰凉的手,拉过被子盖好他,再紧紧搂进怀里。 腹部的疼痛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这一觉直接睡到了 大天亮。 赫米提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沈修宁的胸口。 “醒了?”沈修宁醒了一会儿了,赫米提抓着他就干脆等赫米提睡醒。 赫米提刚醒有点懵,看着沈修宁愣了好一阵子。 赫米提突然皱眉,问道:“你为什么光溜溜的和我睡在一起?” 沈修宁无辜的拉好自己的衣服挡住胸口,说道:“本来只是睡在一起,你半夜突然扒我衣服用脸贴我胸口,你还怪我光溜溜?” “……”赫米提不想承认,但他又觉得这件事很有可能是自己干的。 沈修宁头发散着,一只手托着脑袋侧躺着。 眼前这场面,赫米提很没出息的觉得好看极了。 赫米提少年成名,也是边疆一带响当当的人物,万万没想到活到三十岁了却痴迷美色无法自拔。 赫米提有点懊恼,他怎么变成这样了…… 赫米提闷头自我反省,沈修宁伸手理了理他的卷发。 赫米提抬头想要发火,大声道:“你别碰我!咱俩现在是仇人你知道吗!” “嗯?”沈修宁的心情倒是挺好,“咱俩是仇人?不是说你爱我吗。” “……”赫米提看见沈修宁的脸火气就消了一半。 赫米提真的爱上沈修宁了,不是因为宴卿鸣,只因为他是沈修宁。 也许是身边有沈修宁,肚子里这小东西老实的不得了。 心情复杂到了极致,肚子里还有不能说的孩子,赫米提难受极了。 见赫米提不说话,沈修宁又摸了摸他的头问道:“怎么了?不想承认你说过爱我?” 赫米提盯着沈修宁,突然说道:“我饿了。” 沈修宁笑了,起身去边穿衣服边说道:“我去给你安排吃的,你再躺一会儿吧。” 赫米提注意到沈修宁几次摸了他自己的后腰,想起他腰上有旧伤,看来是旧伤犯了。 沈修宁出了营帐,招呼人给自己和赫米提备些吃的。 沈修宁是真的腰疼,旧伤的位置一直隐隐作痛,休息了一夜都没能好转。 军中的大夫是从京城来的,人到了这里自己先病了,到现在也派不上用处。 厨子很快准备了些吃的送到营帐之中,沈修宁想去陪着赫米提却没时间让他继续这样悠闲。 西疆惨遭一夜灭国屠城这种不可思议的事情已经传遍各处,西疆三十八部落这个时间早就集结完毕,直奔中原驻军而来。 几分钟前一支小队突袭了驻军,双方均有伤亡。 沈修宁带着副将过去查看伤亡情况,死了两个士兵,还有三人受了伤。 而那来袭的西疆人正是西疆三十八部落的人,匆匆来匆匆走,也不知道是什么目的。 沈修宁一手扶着腰,缓步走在出事的地点。 这里距离营地很近,沈修宁回头看向远远的营帐方向。 西疆三十八部落到底要做什么…… * 赫米提是真的饿了,慢吞吞的吃着厨子给他准备的食物。 腹部暖烘烘的,也不知道是因为吃了东西,还是因为沈修宁一夜的陪伴。 赫米提有些恼了他自己,觉得他不像平时的样子,变得娘们儿唧唧的。 营帐后面传来异响,赫米提警惕的看了过去。 一个身型瘦小的西疆人从后面割破营帐爬了进来。 “王子殿下!”西疆人看见赫米提很是兴奋,“我是西疆三十八部落的人,我们听说西疆城出事了赶来帮忙了,现在就带王子殿下出去,咱们的军队在等着殿下呢。” 赫米提错愕的看着这个西疆人,脑子里在飞快的思考着。 那个西疆人看了看营帐外面的方向,催促道:“殿下快点走吧,等下沈修宁回来就麻烦了。” “你们……”赫米提犹豫着,“要怎么帮忙?” 西疆人忙说道:“当然是报仇了!听说西疆王阿图勒惨死,死后无全尸不得善终,还被烈火焚烧,还有西疆那么多的兄弟都被烧死,这一切都是沈修宁造成的,就该把他的脑袋割下来挂在西疆城门上以慰我们西疆的亡魂们!” 赫米提希望用沈修宁的死来慰藉亡魂吗? 赫米提不想沈修宁死…… 但赫米提是西疆王族唯一的希望,西疆的未来全看他的选择。 赫米提站起身,说道:“我跟你去。” 第305章 赫米提跟着西疆人刚刚溜出营帐,就遇到了赶回来…… 赫米提跟着西疆人刚刚溜出营帐,就遇到了赶回来的沈修宁。 “赫米提!”沈修宁大喝一声,喊住要走的赫米提,“你要去哪里!回来!” 也许是走的太快,沈修宁的腰疼的快让他站不住了。 赫米提还没说话,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那声巨响吸引了过去,似乎什么东西爆开了。 一个巨大的火球在空中燃烧,烈焰点燃了干燥的物资和营帐。 一群西疆三十八部落的人骑着马叫嚣着,冲进了中原营地。 所有人手中的弯刀都闪着寒光,直奔沈修宁而去。 沈修宁惊觉不妙,抄起一旁武器架上的长枪。 束高的马尾随风和动作飞扬,包裹着身体的军装勾勒出劲瘦的腰身,闪着银色光芒的长枪反手提在身侧。 逆光中沈修宁的背影让赫米提觉得恍若隔世。 中原士兵迅速反应,抄起武器正面迎敌。 瞬间驻地成为了战场,两方人马激烈交战。 西疆人趁机拉住赫米提的手臂喊道:“殿下,他们在掩护我们,快走啊!” 西疆三十八部落的人都杀红了眼,几乎所有的人都是奔着沈修宁去的。 沈修宁腰伤复发本就痛苦,还要招架这些强壮的西疆人攻击。 沈修宁突然转头看向赫米提,大喊道:“赫米提!你回来!马上回来!” 赫米提想要过去,刚上前一步就被西疆人拉住。 西疆人大喊道:“殿下不能过去!中原人是我们的仇人,沈修宁必须死!” 有人一脚踢中了沈修宁的后腰,沈修宁一个趔趄向前倒去。 长枪插进土里,沈修宁借力才勉强稳住身子。 一片混战,打的水深火热。 沈修宁突然矮了一下,隐藏在众人之间。 西疆三十八部落的人开始撤退,赫米提被西疆人拉上了马,随他们一起撤离中原的营地。 * 怀孕会变傻,赫米提确认这一点。 赫米提被带回西疆三十八部落的地盘,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殿下!”一个粗壮的西疆男人兴奋的跑了过来,“多亏了殿下吸引了沈修宁的注意力,我们才能成功把他虏来,活捉沈修宁,这可是件大好事啊!这下看我们怎么折磨死他,给阿图勒殿下报仇雪恨!” 什么?沈修宁被他们抓来了? 赫米提猛地站起身说道:“沈修宁在哪?带我去看看!” 沈修宁腰伤复发的很厉害,有西疆人发现了他的腰伤,此刻正故意猛踹他的后腰。 沈修宁倒是不怕死,也有很多办法可以脱险,但是这种处境加上腰伤疼的他半个身子都是麻的,怕是想要逃走会很困难。 沈修宁又被人踹了一脚,翻滚了两圈平躺在地上喘着粗气。 西疆三十八部落的人看见沈修宁就红了眼睛,恨不得每个人上去给了他两刀才能解气。 赫米提的出现让所有人停下来,齐刷刷的等着看赫米提会怎么处置沈修宁。 沈修宁也看见了赫米提,突然笑道:“是你啊,吃过东西了吧。” 这种时候了沈修宁居然惦记着赫米提吃没吃东西。 赫米提在众目睽睽之下根本不能靠近沈修宁,可他看得出沈修宁怕是受了很重的伤,不然他不会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 “殿下!”西疆三十八部落的人都在等赫米提的命令,“我们该怎么处置沈修宁!” 旁边有人提议道:“他杀了我们西疆那么多人,还杀了阿图勒殿下!不能让他死的太痛快!” “没错!”不少人应和着,“让他受尽痛苦,不能便宜了他!” 西疆的男人有个奇怪的癖好,他们大多很喜欢中原的男人,觉得他们身材纤细皮肤细腻。 果不其然,有人对沈修宁有了其他的兴趣。 “上次我们的人没搞成他弟弟,这次他到了我们手里,没道理不试试对不对!” 沈修宁翻了个白眼,冷哼道:“就你们几个,哼,你们行吗?” 被刺激了的西疆男人马上冲过去揪住沈修宁的衣领,骂骂咧咧要扒他衣服。 赫米提大吼一声:“谁都不许碰他!” 旁边的人瞬间懂了,忙说道:“把沈修宁带下去,洗洗干净送去给殿下享用!” * 西疆三十八部落的地盘,到处都是兽皮做成的帐篷,冬天能很好的保暖过冬。 但看在沈修宁眼里,西疆这些部落破破烂烂的,到处都是粗糙落后的东西,怎么看都是野人聚集的地方。 西疆人烧了水让沈修宁洗澡,赫米提说了不让碰他,沈修宁倒是轻松了些,不怕被人趁机占便宜。 一个个西疆男人对沈修宁很有兴趣,但碍于赫米提又不敢轻举妄动。 只能任由沈修宁脱了衣服洗过澡又穿上了衣服,他们一眼香艳画面都没看着。 沈修宁也没闲着,趁着洗澡的工夫观察西疆三十八部落的位置和人,简单看了看心里就有了数。 赫米提也洗了澡换了衣服,进到为他准备的帐篷中就看见沈修宁半裸着趴在那里,露出整个白皙的后背。 沈修宁右手托着下巴,懒洋洋的笑道:“昨晚你睡在我的营帐里,今晚我就在你的帐篷里,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赫米提忙拉好帐篷的门帘,密不透风不让外面的人看见里面。 赫米提急道:“你衣服穿上,露给谁看呢!” “给你看呗。”沈修宁不太在意,“不然……你让外面那些男人进来看看也行。” 赫米提有点生气了,怒道:“你存心气我是不是。” 沈修宁笑眯眯看着赫米提,语气温和道:“我哪有,一向都是只有你气我,我哪能气到你呢。” 赫米提突然瞥见沈修宁后腰明显肿了起来,上前坐在他身边,拉开衣服查看他后腰的旧伤。 沈修宁后腰上有一道疤,看颜色像是最近一两年伤的。 “你的腰是怎么伤的,为什么我不知道。”赫米提有些埋怨自己的粗心,“我们坦诚相见那么多次,我居然没看过这个疤。” “摔马摔的。”沈修宁倒是不在意那个旧伤,“伤的时候恢复的不太好,总是犯病,疼起来要命。” 赫米提把手掌搓热,放在沈修宁腰上,沈修宁哼哼了一声。 赫米提看着沈修宁的背发呆,轻声说道:“你旧伤复发的如此厉害,怕是很难从这里逃走的。” 沈修宁的声音还是懒懒的,说道:“不急,你在这里我不着急走。” “你真的不怕吗?”赫米提有点看不懂沈修宁了,“外面那些人随时都想要你的命。” 沈修宁摇摇头:“有你在,我当然不怕……” 第306章 西疆三十八部落的人都以为赫米提把沈修宁给办了。 西疆三十八部落的人都以为赫米提把沈修宁给办了。 第二天看见沈修宁脸色苍白,扶着腰走路颤颤巍巍的,都是一副心知肚明的表情。 赫米提冤啊,他一晚上什么都没干,甚至觉都没睡好。 就因为沈修宁腰疼一夜都在动来动去,赫米提就心疼的睡不着,一直盯着沈修宁。 赫米提给自己想了个借口,他比沈修宁年长,他操心多些关心多些也是应该的。 “啊……”沈修宁扶着腰,动作大了些疼的厉害。 赫米提忙上前扶着沈修宁问道:“怎么了?还这么疼吗。” “疼,都怪你。”沈修宁抱怨的是早上起来的时候赫米提没注意膝盖撞了他一下。 旁边听见这话的西疆壮汉惊得浑身不自在。 他们眼中的沈修宁是个漂漂亮亮的活阎王,人狠话不多。 怎么一夜之间被他们的王子殿下弄得娇滴滴起来,看起来这场面多少有点诡异和恶心。 “行行行,怪我怪我。”赫米提扶着沈修宁,“回帐篷里躺下吧。” 沈修宁瞥了赫米提一眼,柔声问道:“我现在算是个俘虏吧,俘虏就得任你们为所欲为是不是,大白天的你让我躺下想要干什么?” “别闹……”赫米提真的很想打沈修宁,“你平时可不这样,正经一点!” 沈修宁在赫米提耳边小声说道:“之前我让你正经点,越说你越骚的吓人,风水轮流转,该我折磨你了。” 赫米提气的握紧拳头,低声警告沈修宁:“这是三十八部落不是我的西疆城,万一出事我护不住你!” 沈修宁不以为意说道:“我不怕。” 赫米提不解的问道:“你伤成这样还不怕?你小子是不是装出来的?” “当然不怕。”沈修宁瞥了一眼那些打量他的西疆人,“我顺从不就是了,只要我不反抗,就不算被他们强迫,你说对吧?” “沈修宁!”赫米提真的急了,“你有点廉耻好不好!你是个将军,不是男娼!” 沈修宁看赫米提这个反应,满意的笑了,问道:“吃醋了?” 赫米提翻了个白眼,倔强道:“我吃什么醋?不可能的!” 沈修宁眨了眨眼睛,说道:“你说爱我的,爱我不吃我醋?” “我说了爱你,你不信啊!”赫米提抬杠到底,“你不信,我还爱你干什么?不爱你吃什么醋!” 沈修宁一副‘我懂了’的表情,抬手就把衣服衣领扯开,露出肩膀大片的白净皮肤。 西疆的男人就喜欢中原男人的身子,一个个全被吸引了视线。 赫米提忙拉住沈修宁的衣领,骂道:“你有病是不是!穿上!” 沈修宁也倔起来,问道:“爱不爱我,吃不吃醋!” “爱爱爱!吃吃吃!”赫米提真的受不了这个死小孩儿了,“你不要这么幼稚好不好,衣服给我穿上!你再露出来一点我弄死你!” 赫米提不忘回头骂其他人:“看什么看!不许看!” 赫米提拉着沈修宁回到帐篷里,刚进去沈修宁就拿回主动权,把赫米提按倒在床榻之上。 赫米提躺在床上看着沈修宁,说道:“你要干什么。” 沈修宁俯下身和赫米提接吻,手也不闲着去解赫米提的衣服。 赫米提脑子里那根筋又紧张了起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不能跟沈修宁亲近,他得想办法拒绝。 “修宁,你先等等。”赫米提拉开他和沈修宁的距离,“你先告诉我,我哥的尸体你到底怎么处理了。” 沈修宁被打断了有段不爽,问道:“怎么,你跟我干这事还得先问问你哥埋哪里了?” “埋?”赫米提眉头一皱,“你不是说……烧了吗?” 沈修宁不爽道:“烧完了再埋不行吗?还是你喜欢骨灰给他扬了?” “不是!”赫米提觉得事实也许不是西疆人说的那样,也不是沈修宁说的那样,“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怎么处理的。” 沈修宁觉得机会来了,说道:“成亲后再告诉你。” 赫米提眉头一皱,说道:“卿鸣不让咱俩成亲。” “他不让是他的事情,成亲是咱俩得事情。”沈修宁想了想,“那我们先生个孩子吧,我爹那人你了解的,心是软的,我再跟我父王和弟弟串通一下,里应外合包抄我爹绝对能把他拿下!” 赫米提眯起眼睛问道:“你们家平时就是这么一起欺负卿鸣的?” 沈修宁笑道:“卿鸣?这不是你该叫的,以后你管他叫爹!” 管宴卿鸣叫爹?赫米提想了十几年管他叫老婆,结果是叫爹? 要不叫娘算了,不对,叫娘子,这个称呼好! 赫米提不爽,很不爽! 赫米提摸了摸沈修宁的腿,说道:“你给我上我就答应跟你成亲。” “我一直愿意啊,是你不上。”沈修宁嘴角微扬,“老牛吃嫩草,嫩草同意,你这个老牛自己不乐意吃。” 赫米提不是不乐意,他还是心疼沈修宁,再加上他有腰伤,上了他怕是半个月都起不来。 沈修宁看着赫米提,突然说道:“我告诉你阿图勒的尸体怎么处理的也行,但你也要说些我想听的。” 赫米提问道:“你想听什么?” 沈修宁想了想,说道:“想听……你的秘密,你没告诉过我的秘密。” 赫米提乐了,说道:“行!” 沈修宁对赫米提一直很好奇,他总觉得这个男人有太多事瞒着他。 “想清楚哦,秘密。”沈修宁微微一笑,“要能震惊到我的,小事情我可不答应。” 赫米提点头:“行,肯定震惊你。” “阿图勒和死去的西疆人。”沈修宁叹了口气,“我真的想要都烧掉,用西疆人最不喜欢的方式来处置,但是因为你,就因为你赫米提!我放弃了这个想法,我安排了人把其他人的尸体埋了,阿图勒按照西疆王去世的规格下葬,有王陵去王陵,没王陵建王陵,满意吗?” 赫米提听完,错愕的看着沈修宁问道:“你没骗我?” 沈修宁摇摇头:“没骗你,该你了。” 赫米提沉默了半晌,抬头看向沈修宁:“我怀孕了,你的。” 第307章 沈修宁先是一呆,像是没听懂这句话。 沈修宁先是一呆,像是没听懂这句话。 紧接着眉头皱了起来,终于听懂了,开始反应。 最后,沈修宁瞪大眼睛,视线转移到赫米提肚子上。 “你怀孕了?!”沈修宁咬着自己的食指思考,“这么容易吗……” “容易?”赫米提不明白沈修宁的意思,“谁容易啊!你知不知道多难受!觉得容易你怀!” 沈修宁忙安抚生气的赫米提道:“我不是说你,你受苦了,我是说当初皇堂兄一直怀不上,又听说我爹是难得适合生育的体质,我以为男人怀孩子很难,没想到你身体不错,年纪也不小了说有就有了!” 赫米提气的想打人,质问道:“谁年纪不小了?说谁岁数大呢!你是不是不想负责?不想就算了,孩子是我一个人的,跟你没关系!生下来孩子管你叫大姨!” 沈修宁笑的开心极了,拉住赫米提的双手:“有多久了?你居然瞒着我,是不是看我年轻帅气想借种?” 一开始还真是想借种……但赫米提不能承认这件事。 赫米提斜了沈修宁一眼,说道:“我要是说因为你是卿鸣的儿子,我想生个有他血统的孩子你会不会生气?” 沈修宁笑眯眯的点点头:“你敢这么说,我现在就弄死你再弄死我自己,咱们一家三口死在一起!” 赫米提翻了个白眼,无奈的摇摇头:“逗你的,我不会那么想的。” 赫米提突然深情的望了沈修宁一眼,说道:“我真的爱你,我想给你生孩子。” 沈修宁看着赫米提的眼神闪亮亮的,赫米提越看越喜欢。 两个人相视一笑,沈修宁说道:“难怪你最近不让我碰你,上次你半夜跑来我家的时候是不是就有了?” “嗯。”赫米提点点头,“那时候应该是吧,之后咱俩也没有过,这么想的话那时候肯定有了。” 沈修宁看着现在的赫米提,突然想起当年怀着妹妹的宴卿鸣,有孕在身的男人看来都一样,浑身上下散发着有点呆的气质。 外面传来西疆人说话的声音,意思大概就是在骂沈修宁狐狸精大白天勾搭赫米提。 沈修宁笑出了声,说道:“孩子娘,他们骂你孩子的爹!” 赫米提无奈的笑道:“别理他们,西疆三十八部落的人其实我也不熟,他们跟我哥更熟悉些,所以你更要当心。” “阿图勒是我杀的。”沈修宁倒是无所谓,“就算报仇也是你来找我,轮不到他们。” 赫米提有些担心,问道:“你真的不怕?” “不怕。”沈修宁对赫米提笑着,“大不了就是死,没什么的。” 赫米提犹豫了一下,拉过沈修宁的手放在自己腹部。 沈修宁惊讶的感受着赫米提腹部的温度,问道:“你肚子热热的。” “你要是随便就死了。”赫米提扬起他骄傲的头,“我就让他跟别人姓,管别人叫爹。” 沈修宁凑过去亲吻赫米提,轻声问他:“是不是很久都不能亲热?” 赫米提笑道:“可以亲热啊,我上你就是了。” 沈修宁拥抱了赫米提,在他耳边说道:“等今晚,我身子是你的。” * 沈修宁把狐狸精这个名号给自己做实了。 西疆三十八部落的男人看见他都忍不住多看两眼,背地里对他那些奇怪的幻象更是上不得台面。 如果赫米提不在,这群西疆男人恨不得把沈修宁活活弄死在床上。 赫米提一眼不敢错开的盯着沈修宁,他腰伤还在,生怕一个不留神就出什么问题。 不紧张的只有沈修宁本人,轻松快乐的像在郊游。 没人知道沈修宁的关注点都是什么,更没人知道他这两天已经把西疆这一处营地的情况摸透了。 沈修宁确实很会勾人,天一黑,赫米提就被他三魂勾走了七魄。 赫米提不解的问道:“你说你这模样,随谁啊?” 沈修宁挑了挑眉毛,说道:“我说随我爹,你信吗?” 赫米提摇摇头:“卿鸣在我心里的形象,多少有点冷淡。” “哈!”沈修宁像是听到了什么大笑话,“冷淡是对其他人,他跟我父王可不是。” 从小到大沈修宁和宴明镜撞见过多少次宴卿鸣和沈争堂亲热,也就是年纪小的时候不懂,要是现在都没眼看。 想起沈争堂,赫米提就心烦。 曾经那么多年沈争堂在赫米提心里都是最好早点死的第一情敌。 这个情敌现在要成为赫米提的长辈了,想想真的闹心。 赫米提本来还犹豫是不是该要了沈修宁的身子,可想起沈争堂就一肚子气,高低也要祸祸了他儿子才解气。 “过来。”赫米提叫沈修宁到他身边,“今晚……会很疼,你不怕?” 沈修宁点点头:“不怕,早晚要给你的。” 一切都是顺其自然,可真的到了那个时候,沈修宁就遭不住了。 赫米提孤家寡人活了三十年,这种事他真没经验,做不到减轻沈修宁的痛苦。 但赫米提在下面那么多次,他知道沈修宁疼的哭喊出来的时候是有多疼。 赫米提有些说不出口的怪癖,他挺喜欢看沈修宁痛苦的模样,有种不想和任何人分享的美感。 “修宁你真美。”赫米提夸的发自内心。 “美个屁……”沈修宁快疼死了,“我要死了,你还有时间管我美不美……啊!” 赫米提想了个绝佳的形容词:“你美的像是完全没遗传一丁点沈争堂的血统。” “什么?”沈修宁皱紧眉头错愕的看着赫米提,“你他妈的上我还拿我当我爹是不是!” 赫米提摸着沈修宁两条漂亮的腿,笑着摇头:“不是,我知道你是沈修宁,我现在看你和卿鸣不像,你就是你。” 这句话对沈修宁很受用,傲娇的哼了一声。 赫米提知道沈修宁给他一句话就哄好了,俯下身子亲吻他。 “修宁啊……”赫米提看着眼前的沈修宁,“等孩子出生,我们一起去找你爹。” “嗯?”沈修宁疑惑的看着赫米提,“为什么?” 赫米提笑着回答他:“我们带着去孩子去求他,求他让我们成亲,我现在已经离不开你了,我爱你,全心全意……” 第308章 变天了,外面的西疆人忙的热火朝天…… 变天了,外面的西疆人忙的热火朝天,顶着狂风卷着的黄沙收拾东西防止被大风吹走。 帐篷里的俘虏将军趴在被子里睡得昏天黑地。 赫米提坐在一旁,听着外面呼啦啦的风声,看着熟睡的沈修宁。 热恋大概就是这种感觉了,赫米提觉得自己这辈子最爱沈修宁的时候大概就是现在,看他怎样都可爱。 爱情,在沈修宁醒来的时候,消散了,一点都没剩! 沈修宁睡醒,睁眼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起的真早,年纪大了就是睡得少。” “睁眼就讨打是不是?”赫米提翻了个白眼,“还疼吗?” “腰疼。”沈修宁慢悠悠的眨眼睛,“但跟你没关系,我腰上旧伤疼。” 赫米提乐了,问道:“确定跟我没关系?” 沈修宁笑眯眯的说着更欠打的话:“你这把年纪已经没可能让我腰疼了,放心吧。” 赫米提忍不住掐了沈修宁的脸颊一下,骂道:“闭嘴!不然真揍你!昨晚上求我不要了的不是你么?还给我装!” 沈修宁翻了个身换个姿势躺着,一点起来的意思都没有。 赫米提拉好被子盖住沈修宁裸露的肩膀,轻声说道:“我出去看看,你再睡一会儿吧。” 赫米提起身出去,刚出帐篷差点被这狂风掀翻一个跟头。 看外面人的反应是有些物资被吹跑了,场面一片混乱。 一个西疆猎人打扮的人捂着自己快要被吹跑的帽子,喊道:“殿下!咱们的粮草和保暖用的帐篷被吹走了很多,已经派人去找了,殿下请回帐篷里面躲躲吧,我们这边正在加固所有的帐篷。” “这鬼天气怎么回事,我们没防备吗?”赫米提知道这地方经常有狂风,可西疆三十八部落的人居然像是一点准备都没有。 西疆人说道:“我们没想到会是这么大的风,大伙儿都没在意。” 赫米提并不太喜欢部落的人,他总觉得这些野蛮人缺乏思考,做什么都没有计划,遇到事情也没法很好的解决。 很多时候部落的人也算不上是很好的士兵,他们除了听从他们认可的领袖,其他人说什么对他们而言也是没有意义的。 多年前西疆强盛的时候,赫米提打赢了无数场仗,让阿图勒在部落人眼中地位节节攀升,才有了现在部落人追随西疆的局面。 现在这些部落人知道阿图勒死了,来找赫米提不过是想要一个新的领袖。 而赫米提是不是他们想要的,一切都没有定数。 西疆城被沈修宁毁了大半,西疆军队所剩无几,西疆的百姓流离失所生死未卜。 现在的赫米提没兴趣再证明一次他的实力,他对西疆三十八部落一点兴趣都没有,如果可以选,他想回去看看西疆幸存的百姓,或者干脆没出息的离开西疆跟沈修宁走。 跟沈修宁走…… 这个想法出现的时候赫米提整个人都愣住了,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 难道真的可以抛下西疆的一切跟沈修宁回中原去生活吗? 赫米提认真的想了想,又摸了摸自己温热的腹部。 赫米提突然觉得,这想法也不是不可以。 一阵狂风吹过,赫米提迷了眼睛,退到帐篷那边抬手挡住口鼻。 隐约之间似乎听到了其他族群的语言,有点耳熟,却又想不起来是什么。 看来被狂风袭击的不止他们,周边族群聚了过来倒也是减少损失的好办法。 赫米提觉得这些人相信他,他就该做些什么。 赫米提没退回帐篷,跟着西疆人一起抵御狂风。 先是派人去保护食物和水,再和他们一起将保住的物资加固防止再被风吹跑。 赫米提跟着族人在外面忙活,帐篷内的沈修宁在无人发现的角落里偷偷钻了出去。 副将穿着斗篷,被风沙吹的面目扭曲,看见沈修宁忙挥手道:“将军!这边!” 沈修宁快步上前,蹲下身说道:“我们的军队情况如何?还有西疆城那边,怎样了?” “一切都按照将军的安排行事。”副将汇报着这两天的情况,“咱们的军队已经在这附近埋伏好了,将军有危险随时会对他们发起攻击,西疆城内找到的所有幸存百姓都暂时安顿好了,阿图勒的家眷单独关押,其余宫中的人也安顿了,全部等待将军命令。” 副将是个心软的人,只要沈修宁不让他把人全杀了,多麻烦他都愿意去安排。 沈修宁点点头,笑道:“死去的呢,已经安葬好了?” “都安葬好了。”副将又说道,“西疆确实修建了王陵,再过两个月就可以安葬阿图勒,将军你看……” “按照他们的规矩来吧。”沈修宁想起赫米提,心里一阵轻松愉悦,“我家有喜事,见不得杀戮,所有西疆百姓都要妥善安置,西疆城由中原接管,让他们别怕好好生活便是。” 副将问道:“是,将军啊,有何喜事让将军这么高兴。” 沈修宁笑道:“我要当爹了。” “那可真是大喜事啊!”副将转念一想不对啊,“诶……将军什么时候成的亲啊?” “还没成亲呢。”沈修宁实话实说。 这下副将迷茫了,没成亲孩子都有了?现在这么开放了吗?看不懂看不懂啊。 又说了说军中的事情,副将便离开了。 趁着风沙肆虐,沈修宁钻回了帐篷中,脱了衣服躺回床上。 刚盖好被子,赫米提就回来了。 “咳咳咳咳咳……”赫米提灰头土脸的进来,“到处都是沙子,呛死我了,咳咳咳咳咳。” 沈修宁忙起身披上衣服,去扶赫米提。 “外面风好大,肯定要呛着的,你快坐下。”沈修宁摸了摸赫米提乱糟糟的头发,“你这头发摸起来里面有两斤沙子。” 赫米提被沈修宁逗笑了,笑道:“等下弄些水,我累了,你帮我洗洗头发吧。” 沈修宁点头:“好啊。” 赫米提想起正事,说道:“三十八部落这些人看来是想入主西疆城,但我不知道他们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沈修宁眉头一皱,问道:“他们这是趁人之危啊。” “嗯。”赫米提看着沈修宁,“所以我想问问你,有没有办法不让他们进西疆城。” 第309章 沈修宁问道:你觉得我能拦住他们? 沈修宁问道:“你觉得我能拦住他们?” 赫米提点头道:“你都把我西疆城打成那样了,你还拦不住他们?” 赫米提这话说的,语气里带着怨气,想掩饰也掩饰不住。 沈修宁听的明白,问道:“你想让我怎么做。” 赫米提就等着沈修宁问他,说道:“不要让他们成功,西疆城是我的,绝对不能让那群野蛮人毁了西疆城。” “知道了。”沈修宁拍了拍赫米提的肩膀,“别担心,交给我吧,我先给你洗头发。” 赫米提凑过去给了沈修宁一个带着黄沙味道的吻,笑道:“感觉嘴里都是土。” “确实。”沈修宁也笑了,“全是土味,但是我挺喜欢的。” 两个人都不知道外面的西疆三十八部落的人正在悄悄行动,他们瞒着赫米提,安排好了一切。 * 这狂风停下来的时候,天都要黑了。 所有人收拾着遍地的狼藉,一个个灰头土脸,看不出谁是谁。 部落的几个族长凑在一起说着什么,人群中有个格格不入的年轻身影格外显眼。 其中一个族长看向年轻人,问道:“旭尔法,等下我们行动,你还有什么建议吗?” 旭尔法说道:“你们想错了一件事,想要入主西疆城,真正需要防着的是沈修宁。” “什么?”族长不明白,“赫米提是西疆的王子,有他跟着我们,入主西疆肯定没有问题,为什么要管那个沈修宁?他一个中原人还能拦着我们不成。” “西疆城被打成这样是沈修宁做的,阿图勒也是沈修宁杀的。”旭尔法提醒着这群野蛮人,“沈修宁的军队甚至有可能还埋伏在西疆城一带,你们就这么去了保不齐被他偷袭,搞个全军覆灭!” 族长一听觉得有道理,说道:“那我们该怎么办,杀了沈修宁?” 旭尔法笑了,说道:“想要要挟沈修宁,就要掌握住赫米提,而沈修宁是你们要挟中原军队的筹码,懂了吗?” “原来如此。”族长又问,“该怎么做?你说,我们听你的!” 旭尔法的眼神瞥向赫米提的帐篷,说道:“分头行动,一队人绑了赫米提先去西疆人,另一队人毁了沈修宁,留沈修宁一口气就行,带他去当人质牵制中原军队。” 几个族长觉得可以,都应和着。 很快便有人去帐篷外找赫米提。 绑了赫米提并不容易,西疆部落人打算用蛮力,可他们没想到赫米提有孕在身根本不会全力反抗。 赫米提被他们双手绑在身后,错愕的看着他们。 沈修宁听到动静,出来就看见赫米提被绑,大声说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们要干什么!” 一个族长说道:“沈修宁!我们需要你阻止中原军队行动,你若是不听我们的,王子殿下的性命可就保不住了。” “你们敢?”沈修宁的脸色变了,严肃的起来。 一把短刀架在赫米提脖子上,族长说道:“不信你就试试,你再有本事也不会比我的刀快。” 沈修宁知道赫米提有孕在身不能使出全力,他也不想赫米提反抗他们伤了他自己和孩子。 “别伤害他。”沈修宁举起双手,“我听你们的就是了。” 部落族长们都发出了猥琐的笑声,其中一个走上前去说道:“沈修宁,你也有今天?但是我们怕你,为了让你乖乖听话,我们要对你做些不好的事情。” 族长抬手想要解开沈修宁的衣服,赫米提马上反抗起来。 赫米提喊道:“别碰他!放开我!你们敢碰他一下,我绝对不放过你们!” 族长回头看向赫米提,招手叫人过来:“王子殿下不适合留在这里,先带他去西疆城。” 西疆士兵得令,强迫赫米提跟他们离开。 赫米提被硬生生拖走,沈修宁紧张的看着他,怒道:“让你的人对他温柔些,否则你们会死的很难看。” “哼,先关心你自己吧。”族长用短刀割断了沈修宁的腰带,“把我们这些兄弟都伺候好了,王子殿下自然安全。” 在场的西疆男人没一百也有几十,伺候不完怕是就死在这里了,沈修宁可没打算献身给这群野蛮人。 沈修宁才往后退了一步,族长便说道:“你敢反抗,王子殿下会怎么样可就不好说了。” 沈修宁停下脚步,脑子里拼命思考着该怎么脱困。 不远处传来一声口哨声,众人回头看去,见是邢易。 族长眉头一皱,说道:“北蛮人?” “中原人。”宴卿鸣从黑暗中走出来,手里的佩剑像拐杖一样戳在地上,“儿子,过来。” 宴卿鸣只带了邢易站在那里,就足够让西疆三十八部落的人不敢轻举妄动。 沈修宁看见宴卿鸣,反倒害怕起来,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沈修宁,我叫你过来。”宴卿鸣心情很不好,他听说沈修宁偷偷调用了沈介音的军队就气的不行,“你最好在我发火之前,站到我身边来。” 沈修宁不敢多说什么,忙走过去站在宴卿鸣面前,轻声道:“爹,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你搞得定吗?”宴卿鸣看向西疆三十八部落的人,“你们的王子随便你们做什么,他怕我不怕,我儿子我先带走了。” 沈修宁忙拉住宴卿鸣:“爹!不能不管他!” 宴卿鸣瞥了沈修宁一眼:“理由。” 沈修宁犹豫了一下,凑过去悄悄告诉宴卿鸣赫米提有了身孕的事情。 宴卿鸣的表情微微一怔,说道:“我们走。” 沈修宁知道宴卿鸣肯定会帮他去救赫米提,刚准备离开就看到周围围上来很多人。 沈修宁担心的看向宴卿鸣:“爹,怎么办。” 宴卿鸣拎起手中的佩剑:“还能怎么办,杀了他们……” 宴卿鸣的身体并没有恢复,但是杀这些杂碎还是可以的,再加上邢易护在他身旁。 沈修宁也不是善类,只可惜他旧伤复发,西疆那群人又知道他伤在腰上,几个人轮番攻击他的后腰,让沈修宁战力大损。 好在有宴卿鸣和邢易在,西疆人不占优势,见死了不少兄弟,火速撤退逃离。 宴卿鸣扶着腰伤的不能起身的沈修宁,对邢易喊道:“别追!快来帮我扶宁儿回去,他的伤不太妙!” 第310章 沈修宁腰伤的很重,但是他表现的格外的疼。 沈修宁腰伤的很重,但是他表现的格外的疼。 一方面是沈修宁真的疼,另一方面是他在卖惨,企图躲避宴卿鸣的责罚。 宴卿鸣看穿了儿子的小算盘,说道:“等你伤好了,军法躲不掉的,私自调兵你知不知道是多大罪!” “我也不算私自吧……”沈修宁开始狡辩,“陛下同意了的!” 沈介音这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宴卿鸣有空再收拾他! 宴卿鸣冷漠的说道:“他是皇帝没错,但是调兵的事情我说了算,我说你私自调兵你就是。” “爹!”沈修宁疼的呲牙咧嘴,“你这样不讲道理啊!” “哼,我不讲道理?”宴卿鸣不满的瞅了儿子一眼,“那我就不讲道理了,我不同意你和赫米提成亲。” “爹!!!”沈修宁急了,“他有我的孩子了,怎么能不跟他成亲!我要负责的,必须负责的!” 宴卿鸣看着沈修宁不说话,沈修宁马上怂了。 “知道了,我伤好了就去领军法。”沈修宁眨巴着眼睛装乖,“爹,我有孩子了,你开心吗?” 宴卿鸣无奈的叹了口气:“最好是乖一点的孙孙,不要像你那么爱惹事,不过孩子娘是赫米提,估计生下来也是个调皮捣蛋的。” 想想马上要有个小娃娃是沈修宁和赫米提生的,宴卿鸣就觉得头疼。 以后的日子,怕是没个消停了。 沈修宁想起赫米提,就乐的直开花,笑道:“我希望我的孩子像赫米提,一脑瓜小卷毛,再有那漂亮的蓝色眼睛,多好玩儿啊。” 宴卿鸣看着长大成人,突然感慨日子过的真快。 好像昨天沈修宁还是个哭闹着要他抱不许抱弟弟的小孩,转眼间沈修宁都要当爹了。 儿媳妇还是老熟人,这赫米提也是跟宴卿鸣一家有缘分,硬是成了一家人。 “宁儿。”宴卿鸣伸开双手,“过来,爹抱抱你。” 沈修宁一愣,开始扭捏起来:“干嘛突然这么……嘿嘿,我来啦!” 话是这么说,沈修宁还是乖乖蹭过去扑进宴卿鸣怀里,美滋滋的让他爹抱抱他。 父子俩难得的独处,没有弟弟们,也没有沈争堂,气氛好的不得了。 不论孩子长到多大,在父母眼里也还是个孩子。 宴卿鸣抱着沈修宁,心疼的摸着他的头发:“你啊,整天在外面跑我也看不着你,军队伙食太差了,看看你瘦的。” “父王说我不长肉是随你。”沈修宁舒舒服服抱着宴卿鸣,“爹,我有两个事想问你。” 宴卿鸣不知道儿子想问什么,问道:“想问什么,问吧。” 沈修宁从宴卿鸣怀里起来,问道:“赫米提被西疆人带走虽然不会有什么人身危险,但那是我老婆怀着我孩子呢,我不放心,我想把他救回来带回边关城去生活。” 宴卿鸣想了想,说道:“西疆城的情况我知道个大概,他们八成会去那里,你在那西疆城埋伏军队了吧。” “是。”沈修宁交代过副将,让所有人埋伏起来,“埋伏的军队在我等我命令行事,西疆城还有百姓在,三十八部落的人进去对百姓而言不是好事,赫米提也不喜欢他们入主西疆城。” “你不觉得……不对劲吗。”宴卿鸣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西疆军队骁勇善战且人数不少,你一夜之间杀进西疆城,将西疆军队全军覆灭,不觉得太容易了吗。” 沈修宁也想过这件事,说道:“确实太容易了些,战后清理的时候我也发觉他们军队人数少了近一半。” 宴卿鸣点点头,问道:“那另一半人呢?你想过没有。” 沈修宁想了想,摇摇头:“阿图勒会把他的军队一半的人数分出去做什么呢,我应该问问赫米提。” “赫米提不一定知道。”宴卿鸣和阿图勒斗了这么多年,多少还是了解这个人的做事风格,“阿图勒很疼赫米提,西疆的事情也确实很多都是赫米提在做主,但是暗地里的事情不好说阿图勒是怎么想的,这两年眼看着阿图勒和三十八部落越走越近,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沈修宁回忆了一下三十八部落的人杀过来的时间,说道:“部落的人直接杀进了我们扎营的地方,即便是阿图勒的军队也不敢直接杀进来,凭什么部落的人这么敢,看来西疆另外一半的军队真的在他们手里。” 宴卿鸣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说道:“三十八部落的族长都是莽撞人,他们的领导者肯定另有其人,要好好查查了。” 宴卿鸣看向沈修宁,问道:“另一件要问的事情是什么?” 沈修宁有些尴尬,嘿嘿傻笑半天小声说道:“那个……第一次在下面之后一直很疼,怎么办啊?” “……”宴卿鸣眯起眼睛看着没出息的儿子,不由得重重叹了一口气。 * 被西疆人带走的赫米提一路上没有说话,紧张的盯着身边所有的人,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本以为他们一行人回到西疆城会遇到埋伏的中原军队。 却没想到这些人直接绕到了西疆城的另一边,从密道潜入西疆城。 这条密道隐秘到赫米提都不知道它的存在。 赫米提错愕的一路走在密道里,到处看着错综复杂的分岔路,不知道都是通到哪里去的。 直到进了西疆皇宫,赫米提看着宫里似乎一切照旧,看不出一丝被中原军队袭击过的样子,他才觉得真的不对劲。 “给王子殿下松绑。” 赫米提觉得这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但又不是很熟悉。 被解开绑在身后的绳子,赫米提揉了揉被绑疼的手腕,回头看去。 “旭尔法?”赫米提没想到会是旭尔法,“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赫米提又看见旭尔法身后的老者,更加疑惑道:“你是维亚古国的国王拉隆?” 维亚古国的老国王看起来又苍老了许多,咳嗽了一声说道:“是我,没想到西疆王子还记得我这个老头子。” 赫米提看看这个老国王,又看看旭尔法,问道:“这个时候你们都聚集在我西疆,所为何事?” 旭尔法抱着胳膊说道:“阿图勒曾经和我商议过,担心中原军队会在某一天进攻西疆城,没想到这天来的这么早,阿图勒将一半的军力藏了起来,就是等这一天为西疆重振准备的。” 老国王拉隆也点点头说道:“赫米提王子,现在请你继承西疆王位,重振西疆国。” 赫米提冷哼一声,说道:“我为什么要听你们的。” 第311章 阿图勒大概是想到了,到了这一天他的弟弟…… 阿图勒大概是想到了,到了这一天他的弟弟不会轻易听话继承王位重振西疆。 剩下的半支西疆军队现在全部听命于旭尔法,直到新的西疆王继位才会将兵力还给新的西疆王。 这也就是说,如果赫米提拒绝继位,半支西疆军队将继续被旭尔法操纵。 西疆皇宫外面有无数等着新王保护的百姓,半支西疆军队等着新王带领他们重振西疆,所有的一切都在催促赫米提继位。 但是,这两个外族人绝对还有事要赫米提做。 赫米提看向旭尔法,问道:“那你们二位,是为什么要来帮西疆,或者说你们不是来帮忙的,你们想在我们西疆这里得到什么,直说吧。” 旭尔法抬眼看向赫米提,又看向老国王拉隆:“拉隆国王,你先说吧。” “哎……”老国王拉隆叹了口气,“我女儿赛西娅早年间嫁到了中原皇族,去年我女婿过世,她成了寡妇在夫家过得很不好,我想接她回来却无能为力,边关城的将军不帮我,旭尔法找过宴明镜也不帮我,我想请你……” “中原皇族的事情我西疆无权过问。”赫米提回答的直接,“再说,宴卿鸣家族的人决定不管的事情一定有他们的道理,我很相信他们,所以我不可能管也管不着,你们找错人了。” 旭尔法眉头一皱,说道:“为什么你会相信他们。” 赫米提看向旭尔法,说道:“宴卿鸣的大儿子是我未过门的太子妃,你说我为什么相信他们。” 旭尔法很是不理解,问道:“沈修宁?他杀了你哥哥,杀了你那么多百姓还烧了西疆城,你不恨他居然要跟他成婚?” “那是我们两个之间的事情,与你无关。”赫米提懒得和别人说西疆和沈修宁的恩怨情仇,“西疆的未来如何是我的事情,你们两个终究是外族,请不要过多干涉。” 赫米提不想再跟这两个人多说什么,转身道:“我累了,你们自便吧。” * 西疆城比平时安静了许多,赫米提睡不着,起身悄悄出了皇宫。 一路走在黑暗的街道上,看着周围零星的篝火和无家可归的百姓,赫米提心里乱作一团。 前面一大片房子没有损坏,但是百姓依旧是睡在外面。 赫米提上前不解道:“房子没有损坏,你们为什么不回家去住?” 百姓抬头见是王子赫米提,忙跪下来说道:“是王子殿下!我们不敢回家去,万一再有火箭射进来烧毁房子怎么办,我们害怕……” 赫米提看着老人和孩子都冻的围着篝火,忙告诉他们:“我保证中原军队不会再攻击我们,都回家去睡吧,外面太冷了。” 百姓们面面相觑,都犹豫不决。 赫米提看向众人,大声喊道:“都回家去!有我在你们不会有事的,回家去吧,特殊时期一定保重身体,很快我们西疆的军队就会来帮助大家恢复往日的生活。” 百姓相信赫米提,都忙活起来,收拾东西带老人孩子回到房子里面去。 有些房屋受损的人,也被其他人请进家中暂住。 赫米提顺着街道一路往前走,在外面的人都被他劝回了家里。 直到那片被烧毁的民居,赫米提才停下脚步,四处寻找这一地区有没有人在。 “赫米提!” 赫米提回头,见是旭尔法,问道:“你跟踪我?” “你希望西疆百姓安全生活下去的吧。”旭尔法没回答赫米提的问题,“西疆三十八部落的人蠢蠢欲动想要这个王位,阿图勒希望你继承王位,你不会让你哥哥失望吧。” 王位的事情赫米提心里有数,他只是讨厌其他人要求他。 见赫米提不说话,旭尔法又说道:“我刚才摸过你的脉搏,你好像……怀孕了?” 赫米提眉头一皱,盯着旭尔法问道:“你懂医术?” “一点点。”旭尔法确实懂一点,“你怀双胞胎父亲是谁?沈修宁吗?” 双胞胎??? 赫米提没想到他肚子里有两个孩子,难道阿图勒说让他们三个好好的不是指的他和沈修宁还有孩子三个,而是他和两个孩子。 赫米提下意识的摸上自己的腹部,满脸的惊讶。 旭尔法笑了,说道:“难怪你不想继承王位,西疆王怀了中原将军的孩子,确实尴尬。” “但是……”旭尔法笑意加深继续说着,“有了沈修宁的孩子,你也算是有了人质在手里可以胁迫边关城,我还真有些羡慕呢。” 赫米提翻了个白眼,嫌弃道:“羡慕你也怀一个呗。” 旭尔法摇摇头:“沈修宁吗?算了吧,但是他给我生个孩子,我倒是没意见。” 赫米提不爽道:“沈修宁是我的人,敢动他你就做好死的准备。” 旭尔法没回话,转头看向这一片烧毁的房子说道:“我可以帮你重建这片房子,条件是让我的族人住到这里安居乐业,成交吗?” 赫米提拒绝:“我们西疆人可以自己重建,不需要外族帮忙。” 旭尔法点点头:“好吧,你改变主意了再来找我。” 旭尔法走了,留下赫米提一个人在原地。 旭尔法知道了赫米提怀孕的事情,赫米提觉得这可不是个好事。 看来军队的兵权要尽快夺回来,没有时间耽搁了。 * 秋月连夜跟着邢易赶到宴卿鸣父子扎营的地方。 秋月喘着粗气从马上下来,骂道:“累死老娘了!” 宴卿鸣看向秋月,温柔道:“秋月,斯文一点。” “斯文个屁啊!你们父子天天的不消停!”秋月一手抓一个,摸了两个人的脉,“脉象都很正常,宴卿鸣你吃了我的禁药跑出来,现在药效过了,全身都开始疼了对不对?” 宴卿鸣苦笑着点点头:“已经很疼了。” “活该!叫你乱吃药!”秋月气的不得了,把一包药递给邢易,“邢易,麻烦把这个三碗水熬成一碗,让他喝下去,我们明天天一亮就送他回去休养。” 秋月又走到沈修宁身边,说道:“衣服脱了,我看看你的腰伤。” 沈修宁腰上肿的一大片,秋月看完就骂骂咧咧的不停。 “我给你贴膏药,味道不好闻但是有效,你忍着。”秋月掏出自己带来的膏药,“还好骨头没有事情,你这个旧伤要好好养着,不然将来年纪大了就瘫了!” 沈修宁看着秋月,乖巧的问道:“姑姑,那我明天天亮能骑马吗?” 秋月眉头一皱问道:“你要干什么?” 沈修宁嘿嘿一笑:“我有急事要去处理,我要去接我老婆孩子。” 第312章 这一夜终将不会太平。 这一夜终将不会太平。 天边泛起鱼肚白,马上太阳就会升起来。 传令兵迎着朝阳骑马冲进西疆城,将急报送到旭尔法手中。 旭尔法拿着急报,和老国王拉隆一起坐在屋里沉默不语。 埋伏在京中的细作来报,赛西娅公主在昨夜自缢于夫家。 赛西娅公主的夫家说她是因为夫君过世悲伤过度,选择殉情了此残生。 这里有老国王拉隆是一点都不相信,他不信女儿会为了一个男人自杀,也不觉得女婿是个值得让女儿以死追随的男人。 旭尔法心里感觉错综复杂,他怨恨自己的无能,没能把赛西娅接回来,也痛恨宴明镜不肯帮他。 一时间,两个人都不知道赛西娅的死到底该怨恨谁。 * 另一边的赫米提独自一人在寝殿里睡不着觉,他想着刚才在城里看到的那些百姓。 百姓惊恐害怕的表情让赫米提怎么都忘不掉,他觉得这都是他的责任,他该保护他们的,却没能保护好他们。 窗外传来异响,赫米提忙起身去窗边看看是什么。 才一推开窗户,赫米提就看见沈修宁像只猴子似的挂在窗台上对着他傻笑。 “你怎么……”赫米提忙看看四周,压低声音,“你怎么来了,很危险知道吗!” 沈修宁伸手要赫米提拉他,说道:“知道危险就快拉我上去啊!” 赫米提忙拉住沈修宁的手,另一只手去搂他的腰,把他快速拉到寝殿里,再迅速关上窗户。 赫米提嘴上抱怨了半天,说这里危险沈修宁不该来的。 一边又迫不及待的把沈修宁抱进怀里,在他脸上嘴上亲了好几下。 赫米提紧紧抱着沈修宁说道:“我就知道他们伤不到你的。” “哼。”沈修宁不满道,“这么相信我能收拾了他们?还是不在意我的死活?你不怕他们真的对我做什么?” 赫米提怎么可能不担心,低头看了看沈修宁的脖子,还是动手扒他衣服。 沈修宁被吓了一跳,忙往后躲:“喂!干嘛啊,刚见面就脱衣服!” 赫米提把沈修宁拉了回去:“脱了衣服我看看,我要确认他们有没有碰你!” “没有!”沈修宁拉住赫米提的手,“你最喜欢的宴卿鸣来救我了,我安然无恙,放心了吧?” 赫米提笑了,摇摇头说道:“那是我爹,我最喜欢的是你,谢谢爹来救你,我很放心。” 沈修宁拥抱住赫米提,像是拥抱住了他的全世界。 沈修宁突然懂了当年沈争堂为了宴卿鸣和孩子能不要命是因为什么。 老婆孩子对一个男人来说有多重要,沈修宁终于明白了。 沈修宁俯下身,双手环着赫米提的腰,在他腹部落下一吻。 赫米提低头看着沈修宁,摸了摸他的头,轻声说道:“告诉你个好消息,我肚子有两个小家伙哦。” “两个?是双生子?”沈修宁惊讶的仰头看着赫米提,“真的吗?你没骗我吧!” “我骗你干什么。”赫米提拉过沈修宁的手放在自己腹部,“你小子挺厉害,让我一次怀上两个。” 沈修宁嘿嘿傻笑起来,那憨头憨脑的模样像极了沈争堂。 赫米提嫌弃道:“你别笑了,看起来像沈争堂。” 沈修宁眉毛一挑,说道:“其他时候像我爹,你就喜欢了呗?” “那当然,你爹多好看啊!”赫米提坏心眼的在沈修宁腰上捏了一把,“你求我不要了的时候最好看。” 沈修宁握了握赫米提的手,笑着说道:“来吧,让你再看一次我好看的模样……” * 天很快亮了,赫米提在床上睡得正香,沈修宁已经起来四处查看了一圈。 在下面确实辛苦,好在沈修宁身体还不错,还能撑得住,可转了一圈回来还是觉得有些累。 西疆城还是死气沉沉的,却也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些百姓走出家门,开始重新生活。 西疆皇宫里偶尔有婢女出入,这让沈修宁觉得不对劲。 明明那时候遣散了所有宫里的下人,为何现在还会有婢女留在宫中。 还有昨天赫米提被人带走送回西疆城,那带他来的人又去了哪里。 城外有中原的军队埋伏,赫米提被人带回来却没有中原军队阻挠,沈修宁好奇副将到底是怎么安排的。 看来等赫米提醒过来,沈修宁要好好和他聊聊。 沈修宁正思考着这些事,赫米提已经醒过来坐起来正看着他发呆。 “你怎么起的这么早。”赫米提伸了个懒腰,“你起得比我早,会显得我很没用。” 沈修宁笑着过去坐在他身边:“你很厉害,但是你怀着孩子贪睡正常的,要再睡一会儿吗?” “不睡了。”赫米提摇了摇脑袋让自己清醒,“我想起有事和你说,你杀进西疆城和西疆军队对峙的时候有没有觉得军队人数不对劲?” 沈修宁想了想,点点头:“确实,军队人数像是少了近一半。” “就是少了一半。”赫米提决定把所有的事情告诉沈修宁,“我王兄把一半的军队藏了起来,现在掌管半支西疆军队的人是旭尔法,他逼我继位,我继承皇位才会把半支西疆军队还给我,可我不知道他安的什么心,没敢答应。” 旭尔法?这让沈修宁没想到,这个旭尔法一天天神出鬼没的,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门口突然传来脚步声,赫米提忙拉过沈修宁把他藏在床边的幔帐之后。 紧接着,旭尔法就带着老国王拉隆走了进来。 赫米提冷漠的看向他们,说道:“进我的寝殿不用通报的吗?这里是西疆,你们这样太没规矩了吧。” 旭尔法没说话,上前拉住赫米提的手腕让他站起来。 赫米提甩开旭尔法的手,骂道:“你干什么!放开我!” 旭尔法的眼里满是寒意,冷声道:“沈修宁在哪里。” “我怎么知道。”赫米提冷哼一声,“哼,你们把我抓回这里,倒来问我沈修宁在哪里,这不对吧。” 旭尔法猛地伸出手抓住赫米提的肩膀,抬腿用膝盖撞在赫米提腹部。 一阵钻心的巨疼从腹部炸开,赫米提疼的直接倒在地上,双手抱住腹部,额头冒出了冷汗。 “我再问一次,沈修宁在哪里。”旭尔法没打算耽误时间,“你如果不说出他在哪,你的孩子就别想保住了。” 第313章 沈修宁从幔帐后面走了出来,冷声道:别碰他。 沈修宁从幔帐后面走了出来,冷声道:“别碰他。” 旭尔法有点意外沈修宁就在赫米提寝殿里。 “你居然就在这。”旭尔法冷笑一声,“你们中原人,当真是防不胜防。” 沈修宁想要把赫米提扶起来,被旭尔法抽出弯刀拦住。 沈修宁怒道:“旭尔法你到底要干什么!” “干什么?”旭尔法手中的弯刀横在沈修宁面前,“你们中原人太烦人了,你们高兴的时候给我们这些小部落一些小恩小惠,你们不高兴的时候,我们的死活你们也不在乎。” 沈修宁冷哼道:“小恩小惠?旭尔法你有没有良心,你的部落族人活不下去的时候我们没管你们吗?到现在为止,你的族人养的牛和羊都是我父王帮你们卖掉的,给你们的钱比卖给别人多多少你心里有数!还有你部落里的老人孩子,全都生活在边关城里,他们有地方住有东西吃,生病了有人管,这些对你而言都不重要吗?” 旭尔法当然知道沈修宁说的都是事实,但他想要的更多,他想要他的部落能够壮大,能够拥有一座城池,能够世世代代安定的生活下去。 旭尔法是嫉妒边关城的百姓的,嫉妒他们的统治者拥有绝对的战斗力和慈悲的心。 旭尔法是崇拜西疆的,西疆在这荒漠拥有强大的实力,和战胜一切的战斗力。 旭尔法要趁人之危夺下西疆,把赫米提变成被他控制的傀儡。 同时旭尔法还在计划另一件事,他要边关城也有属于他的立足之地。 边关城可不是西疆,没人能打得过宴卿鸣一家人。 唯一的办法,就是逐一击破…… 旭尔法看着沈修宁,说道:“你想要赫米提和他肚子里的孩子平安对吗?那你就要听我的。” 沈修宁紧皱眉头问道:“你要怎样,你说。” 旭尔法突然笑了,说道:“你的战斗力不会被我所用,所以我要毁了你,麻烦你配合一点,好吗?” 这要求合理吗?任谁都不会同意的,但是…… 旭尔法手中的弯刀转而指向赫米提,说道:“沈修宁,我要你自断右手筋脉,以后再也拿不起兵器,否则这一刀就要捅在他身上,你自己选。” 赫米提缓过来了一点,听到旭尔法的要求忙起身去拉沈修宁。 “不行……”赫米提拼命摇头,“修宁你别听他的!啊……” 赫米提的战斗力也不容小觑,旭尔法心里有数,他没打算给赫米提缓过来的机会,抬腿一脚又踢在他肚子上。 沈修宁顾不得那么多,直接扑过去挡在赫米提身前:“我说了别碰他!” 旭尔法递过手中的弯刀,笑道:“我没那么好的耐心,沈修宁你一个人也没本事带他离开,你自己选吧。” 右手而已,沈修宁豁出去了! 沈修宁接过旭尔法手中的弯刀,赫米提挣扎着要拦他。 “沈修宁住手!”赫米提疼的脸上满是冷汗,“沈修宁你敢!你是个武将,断了右手筋脉你这辈子就毁了!” 赫米提拼了命想要阻止沈修宁,大喊道:“你别信他!沈修宁我求你别信他!你照他说的做了,他也不会放过我们的!” 旭尔法没什么耐心了,招手叫人过来:“把赫米提带去地牢里关起来,不给他吃喝,不给他保暖的东西,关上十天半个月再说。” 赫米提的脸色已经很差了,旭尔法打在他肚子上那两下怕是已经影响了肚子里的孩子,要真是关在地牢里怕是要一尸三命。 “住手!”沈修宁知道旭尔法要的是他的命,“你不会让赫米提死的,你还需要他帮你坐稳西疆,对吗?” 旭尔法笑道:“我当然不想他死,我希望的是你死……” 右手而已,没什么的…… 沈修宁拿起弯刀,快速划过自己的右手腕,力道恰好,筋脉断开,血流了出来。 血迅速流出,染红了沈修宁的衣摆,他把弯刀丢在一边。 “满意了吗?”沈修宁用左手握住他自己的右手腕,他要止血,他还不能死在这里。 赫米提疯了一样的扑过去,慌乱的找一切能用的东西想要止住沈修宁手腕流出的血。 “沈修宁你他妈疯了!”赫米提生怕这血止不住会要了沈修宁的命,“你这样流血会死的你知不知道!” 沈修宁无力的向前倒去,靠在了赫米提身上,在他耳边小声说道:“活下去,你一定要活下去……” 赫米提拼命的包扎着沈修宁手腕上的伤口,骂道:“你敢死!你敢死了我就让孩子管别人叫爹!” 血根本止不住,沈修宁觉得自己快不行了,抬眼看向旭尔法。 “男人说话要算数。”沈修宁脸色越发苍白,“我照你说的做了,你不能再伤害他……” 沈修宁倒下的时候,赫米提被旭尔法叫来的人拖了出去。 旭尔法看着失血过多昏倒在地的沈修宁,冷哼一声:“你就在这里等着死去吧,我是男人说话自然算数,我会让赫米提顺利生下孩子,成为我新的傀儡王。” 旭尔法和众人离开,他还有很多事要做。 寝殿里重新安静下来,有人悄无声息翻窗进来,直奔沈修宁身边,快速用布条包扎住沈修宁的手腕帮他止血。 沈修宁毫无意识,被人轻轻背起,带离西疆皇宫…… * 边关城到处都是热热闹闹的,所有人都知道宴明镜婚期将至,这是边关城数一数二的大喜事! 宴明镜忙完了工作,一路小跑回了家里,直奔宴卿鸣的书房。 宴卿鸣这一趟外出让本来恢复的还不错的身体又变差了许多,躺了一天才能起床。 秋月弄了看着就难喝的药,逼着宴卿鸣全部趁热喝下去。 宴明镜跑了进来,喊道:“爹!” 宴卿鸣头疼,说道:“又怎么了?你别那么大声喊我,我头疼的厉害。” 宴明镜把带回来的公文摆在宴卿鸣桌上,笑道:“我小声点就是了,今天的工作我都弄好了,这几份是必须爹过目的我带回来了,对了,我哥什么时候回来?会不会赶不上我婚期?” “你哥……”宴卿鸣也不确定沈修宁什么时候回来,“应该快回来了吧。” 纪长工匆匆走了进来,一脸急切道:“将军!邢易回来了!” 宴卿鸣觉得纪长工脸色不对劲,问道:“邢易出什么事了吗?” 纪长工看了宴明镜一眼,继续说道:“他带宁世子一起回来的,秋月已经过去了,情况……不太好。” 第314章 你还笑!秋月快被沈修宁气死了,你这一刀…… “你还笑!”秋月快被沈修宁气死了,“你这一刀还好没伤到要害,不然你后半辈子吃饭都要用左手了!” 沈修宁失血过多,头晕晕的,笑道:“我自己切的,当然不会伤到要害。” 秋月的眼睛瞪的像铜铃,骂道:“脑子坏了!你小子疯了是不是,干嘛切自己!出去打仗砍人没意思了开始砍自己了是不是!神经病!!” 宴卿鸣一过来就听见秋月在骂人,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 邢易错愕的看着宴卿鸣,宴卿鸣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秋月回头瞅了宴卿鸣一眼,咬牙说道:“宴卿鸣你别躲!骂完你儿子就骂你!” 宴卿鸣知道躲不掉,让邢易扶着他进去坐在儿子床边。 “哎……”宴卿鸣瞅着脸色煞白的沈修宁,“说吧,怎么回事。” 沈修宁看见宴卿鸣就想撒娇,但他还没忘了正事,说道:“爹,旭尔法必须死!” 宴卿鸣抬了抬眼睛,说道:“旭尔法?果然是他。” 沈修宁问道:“爹你知道旭尔法在搞事情?” “嗯。”宴卿鸣确实觉得旭尔法不对劲,“之前他找过我两次,先是想和镜儿和亲我没同意,后来找我提过他们族人的安顿问题,游牧民族不同于边关城的百姓,让他们住在城里不是问题,问题是他的族人要放牧不愿意一直住在城里,很难协调,争堂倒是帮他们把养的牛羊卖掉,也多给了钱,我也不理解旭尔法还在不满什么。” “大概……”沈修宁想了想,“他想要的是地位吧。” 宴卿鸣笑着摇摇头:“那可就难了,地位这东西要靠自己去争取也不是那么容易,他没在朝廷里生存过,也没参与过各国之间的争斗,根本不知道这里面有多少难办的事情。” 宴卿鸣看向秋月正在包扎的伤口,问道:“你手腕上的伤,和旭尔法有什么关系?” 沈修宁想起赫米提,就不踏实起来:“他用赫米提和孩子威胁我,他忌惮我的战力,只有这样简单粗暴的方法毁了我的右手他才能踏实,但他想错了。” 旭尔法确实想错了,这种毁武将右手的方法不新鲜了,宴卿鸣小时候就被宴文德带着练双手剑,沈修宁小时候更是按照宴卿鸣的培养方法教的。 宴卿鸣和沈修宁的左右手,其实是一样的。 沈修宁还好奇一件事,说道:“我觉得奇怪的是为什么埋伏的中原军队没有动静,即便是他们从密道进入西疆城,也不该完全不被发现才是,还有,邢易为什么会去西疆城找我?” 宴卿鸣叹了口气,说道:“你刚走我就接到线报说埋伏在西疆城外的中原军队遭到了西疆军队的袭击,被打的向后撤退了十几里,西疆军队能有那么多人攻击中原的军队,这肯定是他们私藏兵力了,我担心你就让邢易跟着你过去,没想到真的出事了。” “爹……”沈修宁开始撒娇,“帮帮我吧。” 宴卿鸣握住沈修宁的左手,点点头说道:“我会想办法帮你把赫米提带回来的。” 沈修宁红了眼眶,说道:“一定带他回来,旭尔法不会对有身孕的他有一点怜悯,他怀着两个孩子一直留在那边,没准会被他们害死。” 宴卿鸣有些意外:“两个孩子?赫米提这小子还挺有本事。” 沈修宁乖乖的点头:“嗯,双生子,爹开心吗?” 宴卿鸣哼了一声,温柔说道:“反正生下来让你父王带孩子,我不帮你带。” * “什么什么?带孙子?”沈争堂感觉天要塌了,“我才把那几个混小子带大几年啊,带孩子有多累你们知道吗!我闺女才十岁我还没带大呢,凭什么就带孙子了?卿鸣你别护着他们,哪个小子怀了你告诉我,我现在给他打掉!” 宴卿鸣忙拦住卷袖子要出去的沈争堂:“你站住!怀孕的不是你儿子!” “啊?”沈争堂满脸都是意外,“我以为咱家俩小子都随你呢,没想到还有随我的!沈修宁小子可以啊!你等一下,儿媳妇不会是那个卷毛吧?” 宴卿鸣无奈的笑着点点头:“虽然我也不喜欢赫米提当我儿媳妇,但确实就是他,而且怀了两个。” 两个孙子要带?!沈争堂的血压一下子上去了。 沈争堂无语望苍天,哀嚎道:“沈修宁就不是省油的灯,再加上赫米提的血统,我以后还有消停日子过吗?没王法了!有没有人管管啊!” 宴卿鸣看沈争堂这模样有点想笑,好心的提醒道:“你家老二再过三天就要成亲了,高悬年轻力壮的万一……保不齐再给你添俩。” 沈争堂脸色都变了,如临大敌! “还有。”宴卿鸣看热闹不嫌事大,“你女儿要来参加她二哥婚礼,伟大的父亲,好好带孩子吧。” “老婆!你帮我带女儿吧,她不听我的呀!”沈争堂快哭了,他真的带孩子带的够够够够够够的了! 宴卿鸣扶着腰站起来,眉头一皱:“哎呀……” “哪里疼?”沈争堂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忙扑过去扶着宴卿鸣,“别站起来,坐下坐下,哪里疼跟我说?疼不怕,疼咱有秋月,你只要不是又有了,怎么都行!” 宴卿鸣乐了,抬手敲了沈争堂脑门一下,嗔怪道:“我都多大岁数的,有不了。” 沈争堂看宴卿鸣疼的不厉害,心也放下来了,笑道:“天师说你天生的生子圣体,能生到八十!” 宴卿鸣翻了个白眼,说道:“放过我吧!生孩子可遭罪了,坦白说我知道我这么想不好,但是宁儿的孩子不是他亲自生,我还是有点庆幸的。” 沈争堂倒是挺高兴的,嘿嘿一笑道:“嘿嘿!赫米提那小子骚扰你那么多年,给咱家生俩孙子也是应该的,他一个西疆人身强体壮的肯定好生养!” 宴卿鸣正要和沈争堂说赫米提的事情,轻声说道:“你亲自跟着商队走一趟西疆那边,打听一下赫米提的情况,不救他回来,宁儿不踏实。” 沈争堂明白宴卿鸣的意思,握了握他的手:“放心,我会带他回来的。” 第315章 第二天一早,沈争堂就跟着商队出发了。 第二天一早,沈争堂就跟着商队出发了。 沈修宁的右手已经被秋月处置妥当,包的像个粽子抱在胸前。 “爹。”沈修宁站在王府门口看着远去的沈争堂,“父王去西疆会不会有危险?” 宴卿鸣笑道:“你父王不像看起来的那么没用,你扶我回去吧。” 沈修宁用左手扶着宴卿鸣往回走,问道:“明镜的婚期马上就到了,父王赶得及回来吗?” “他说可以。”宴卿鸣也担心沈争堂赶不回来,但沈争堂说可以,宴卿鸣就相信他。 沈修宁想要跟着去,但沈争堂说他去了碍事,死活不带他。 沈修宁还是忍不住对宴卿鸣说道:“我担心赫米提,我想跟着去。” “你担心老婆孩子很正常。”宴卿鸣笑着看向儿子,“但是你父王也担心你这个儿子,不带你去很正常,别担心了,偶尔相信他一次好不好?” 沈修宁还能说什么,也只能相信沈争堂这个爹能帮他把赫米提平安的带回来了。 * 这一路上的风沙肆虐,沈争堂真的服了气了。 “呸呸呸!”沈争堂吐了半天嘴里刮进去的沙子,“这鬼地方!长工给我拿些水来。” 纪长工是宴卿鸣要求沈争堂带上的,万一有什么事好照应一下。 再一个目的是需要纪长工去看看那支不靠谱的西疆军队到底是怎么回事,沈介音手里这仨瓜俩枣的精锐部队,可别给他用死了。 用沈争堂的话来说,就是赶紧给沈介音送回去,别到时候再讹他们一笔。 沈争堂的商队永远挂着宴卿鸣的军旗,这大荒漠到处都有土匪强盗,看见宴字军旗绝大多数人还是不敢轻易动手抢的,安全了不少。 纪长工拿了水袋给沈争堂,说道:“王爷,这风沙太厉害了,今天的路程怕是不能按照计划完成了。” “那可不行。”沈争堂看看天,“咱们要尽量往前赶,我可不想错过老二的婚礼。” 纪长工笑着点点头:“行!那我们休整一下继续走!” 说着,纪长工就起身去前面对商队的人喊道:“休整一下!继续走!” 这一路走到西疆城也是不容易,车队里带的东西有点复杂,不光是送到西疆城的物资,还有一部分是别人的。 沈争堂故意带来的,他倒是要看看旭尔法和老国王拉隆,是害怕没钱,还是害怕挨揍,两样都害怕就最好办,把赫米提叫出来,钱和命他们都能保住。 纪长工以为沈争堂会选择隐蔽一点的方式进西疆城。 却没想到抵达的时候沈争堂直接一脚踹在紧闭的西疆城门上。 “喂!叫你们管事的来开门!”沈争堂对着城墙上的守城侍卫喊道,“我的车队拉的都是粮食,不开门全给你们扬了,钱还不能少我一点!” 守城侍卫忙去汇报,很快城门便打开,老国王拉隆出来迎接沈争堂。 沈争堂看见拉隆直接乐了,说道:“哟,维亚古国迁都了?我怎么没听说呢,下一批粮食是不是直接给你们送这来呀?” “不是不是,王爷说笑了。”老国王拉隆可得罪不起沈争堂,“我是来西疆帮忙处理一些事情,很快就回去了。” “哼,这样啊。”沈争堂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正好后面有三车棉花是你们维亚古国的,正好在这交给你,你自己运回去吧。” 老国王拉隆面露难色,说道:“沈王爷,不是说好帮我运到城里的吗,马上入冬了,我们的百姓还等着棉花做过冬的棉衣呢。” 沈争堂玩着手里的马鞭,乐呵呵的说道:“我以为国王你日子过糊涂了忘了要入冬了呢,家里人快冻僵了,你还有空管西疆的事情,我看你也不着急,自己慢慢运吧,我可没空给你送货。” “沈王爷,这……”拉隆当然知道沈争堂是来找茬的,但也不敢说什么。 “不满意?”沈争堂抬了抬手,“不满意我现在就烧了那三车棉花,反正我不缺这玩意。” “别别别!”拉隆忙阻止沈争堂胡来,“我自己运!我自己运!” 沈争堂满意的掸了掸衣摆,说道:“快些运走,我没地方放。” 拉隆忙叫来自己的人:“先放到城里吧,等我们回去的时候运回去。” 沈争堂的马鞭拦住了拉隆的人,他笑了笑说道:“我说的是快些运走,不是让你先存城里。” 拉隆瞬间懂了,沈争堂的意思是让他们维亚古国的人赶紧滚蛋! 拉隆忙叫来自己人说道:“准备一下明早出发,把货运回去,我们人也回去!沈王爷你看这样对吗?” 沈争堂笑道:“算你聪明,旭尔法呢?叫他出来。” 拉隆愣了一下,说道:“旭尔法没在,沈王爷你……” 沈争堂看了纪长工一眼,纪长工马上点点头,悄声后退去看看旭尔法的人在不在西疆城里。 “没在就算了。”沈争堂招呼商队的人,“把西疆的货全运进去,后面那几车粮食分给西疆百姓,剩下的漠北货物,等旭尔法回来亲自找我拿。” 拉隆不明白为什么还会有给西疆百姓的粮食,忙问道:“沈王爷,为何中原会给西疆粮食,你们不是在交战吗?” “是交战了啊。”沈争堂依旧乐呵呵的,“打完仗,该和亲了,我马上当公爹了不得给儿媳妇送点东西吗,对了,我儿媳妇呢?” 拉隆听不懂了,问道:“儿媳妇?哪位啊?” 沈争堂看向西疆皇宫,说道:“我中原泽亲王府,嫡长世子沈修宁的未婚妻赫米提·热合曼,他人在哪?” 老国王拉隆还是见过些世面的,沈争堂这个话就是定了赫米提的身份。 眼下谁再跟赫米提作对,就是摆明了和中原对立。 没人敢和中原对立,没人敢动泽亲王的儿媳妇,更没人敢冒着被宴卿鸣出兵打一顿的风险乱搞事情。 拉隆彻底怂了,颤巍巍的伸出手指了指西疆皇宫的方向轻声说道:“赫米提在宫里的地牢。” 地牢?沈争堂可不乐意了,那可是他的儿媳妇和好孙孙! 沈争堂脸色一沉说道:“带路!” 第316章 公主殿下!!!!!!!!!!!!! “公主殿下!!!!!!!!!!!!!” 沈清焰翻了个大白眼,回头瞅了一眼追着自己跑的小士兵。 小士兵一个滑跪直接跪在沈清焰面前,哭求道:“公主殿下!上次你骑马摔了,七将军差点杀了我呀,求求殿下别骑马了,救救我的小命吧!” “不告诉我叔叔不就好了。”沈清焰可不怕燕十七,“不骑马也行,你陪我去看姐姐射箭!” 小士兵真的要哭了,连连摆手:“那可使不得,他们不让范小姐来校场射箭了,公主去了也看不到范小姐。” 沈清焰不解道:“为什么不让姐姐来校场?” 小士兵看看四周,小声说道:“他们说范小姐的爷爷是罪臣,范家的后代不能从军练武。” “爷爷是罪臣又怎么了!谁爷爷还没当过罪臣啊!”沈清焰不开心了,翻身从马上跳下来,吓得小士兵差点背过气去。 沈清焰拿着她的小马鞭往前走去,说道:“我要去找姐姐,你去帮我跟校场的人说,谁再说不许姐姐来校场,我也不来了,我还要告诉我娘说你们不让我和姐姐来!” 小士兵吓得汗都下来了,忙追过去说道:“我马上告诉他们!公主殿下饶命啊,可别跟将军说,真的会死人的!” 沈清焰扬起漂亮的小脸,说道:“怕死就叫他们不要欺负人,校场之上凭本事,不看身份!我娘教我的,谁不服气,就去找他啊。” 沈家三代单传的宝贝女儿沈清焰,她的话很多时候比沈介音的话都好用。 再加上沈清焰是宴卿鸣生的,这校场之上谁敢拿宴卿鸣不当回事,那真是嫌自己命长了。 * 沈清焰一路跑到范府去找她的姐姐,范云飞的长女范蓉。 范蓉正在院子里练剑,老远就看见沈清焰跑进来,那一身红色的衣服格外的显眼。 范蓉收了剑,笑道:“你怎么跑这来了,没去校场吗?” “去了,校场没有姐姐没意思。”沈清焰最喜欢跟范蓉在一起,“我就来你家找你啦!刚才好像听见爱哭鬼的声音了,他也来了?” 范蓉忙叫沈清焰小点声,说道:“不可以叫太子殿下爱哭鬼,他来找我妹妹练字。” 沈清焰做了个鬼脸,无所畏惧道:“差点忘了,爱哭鬼还是个小心眼儿,听到我说他又要回去哭着跟皇帝哥哥告状了。” “你说谁爱哭鬼小心眼儿啊!” 沈爱叶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沈清焰一个白眼翻上天。 沈清焰回头笑嘻嘻瞅着沈爱叶,说道:“除了你,还有谁天天哭唧唧的呢?我可爱的大侄子!” 明明大一岁,还要因为辈分被压一头。 这种倒霉事情从沈介音和他小皇叔沈争堂那一代就存在,到了下一代好像更惨烈一些。 好歹沈争堂不会天天骂沈介音,可沈清焰是一点没惯着沈爱叶,从小欺负到大。 沈爱叶气的头疼,气呼呼的问道:“你二哥不是要成亲了吗,你怎么还不去边关城!” 沈清焰笑道:“明天就出发了,婚礼结束我跟二哥一起回来。” 范蓉比宴明镜只小了三岁,她没想到宴明镜这么早就成亲了。 范蓉好奇道:“你二哥今年才十七吧,成亲好早哦,嫂子哪里人?” 沈清焰嘿嘿一笑,说道:“我嫂子姐姐你认识的,高悬哥呗,我就知道我二哥得嫁给他。” 确实不出大家的意料,似乎所有人都知道宴明镜早晚是高悬的。 唯独宴明镜脾气倔看不清,绕了一大圈才想明白跟谁能幸福。 “你哥成亲也不算早啊。”沈爱叶依旧仰着他高傲的小脑袋瓜,“宫里人都说我再过三年,满十五就要成亲的。” 沈清焰嫌弃的问道:“谁家女孩子会嫁给你啊?” 沈爱叶突然笑了,说道:“当然是范家二小姐范蕊了。” 沈清焰依旧嫌弃,转身喊道:“蕊姐姐你这么想不开吗?爱哭鬼八岁还尿床呢!” “你住口啊!”沈爱叶扑过去阻止沈清焰乱说话,“小姑姑!你快别喊了!” 范蓉在一旁看着他们姑侄两个闹,忍不住的笑意,觉得有意思极了。 这些年范家的日子不好过,要不是宴卿鸣护着,范云飞一家早就没了。 可宴卿鸣毕竟人不在京中,保得住范家人的性命,也拦不住闲言碎语。 范家二小姐,八成是不可能嫁进宫里做太子妃的。 但是沈爱叶年纪小小,就是喜欢范家的二小姐范蕊,等到他真的到了可以成亲的年纪,怕是要跟宫里的人好好折腾上一番。 沈介音不管那么多,但是宫中的老八股太多,没有对付他们的好办法。 沈爱叶叫小姑姑,沈清焰就会放过他。 范蓉招呼沈清焰过去,说道:“焰儿你来我房里,北边风沙大,我做了新斗篷给你,你穿了去挡挡风沙。” “好啊好啊!”沈清焰开心了,“姐姐之前给我做的都短了,有新斗篷喽!” 沈清焰丢下沈爱叶,跟着范蓉去拿新衣服。 范蓉房里永远都是干净整洁的,有香香的味道。 沈清焰乖乖站着,让范蓉给她试穿大红色的新斗篷。 范蓉嘱咐道:“出远门一定注意安全哦,等你回来我们一起去射箭。” “好哦!”沈清焰开心的不得了,“我都想我娘了,我去陪陪他们就回来,姐姐等我!” 范蓉欲言又止,说道:“听闻最近那边不太平,一定一定注意安全。” 沈清焰听范蓉反复提醒她注意安全,有些好奇。 沈清焰问道:“姐姐是不是听说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呀?” “也不是。”范蓉毕竟年长几岁,“就是……反正你注意安全就是了,你叔叔和你一起去,还是很安全的。” 想起燕十七那个啰里吧嗦的叔叔要陪她去,沈清焰就想叹气。 沈清焰双手合十,对天说道:“老天保佑,让我叔叔这一路上话少一点,求求了!” 范蓉忍不住笑道:“你叔叔也是关心你啊。” “他是上年纪了!”沈清焰做了个悲壮的表情,“他以前不这样,我婶婶都嫌他啰嗦。” 沈清焰想起要去边关城还是高兴的,笑道:“希望这次能看见我大嫂,我大嫂眼睛可漂亮了。” 范蓉没去过边关城,很是好奇:“是西疆人吗?” “嗯!”沈清焰拍着胸脯说道,“找机会我要带姐姐去看看,边关城很好玩的!” 范蓉很希望多走出去看看,但是不知道以他们范家的身份有没有机会…… 第317章 沈清焰的异域美人大嫂赫米提,正坐在地牢的地上…… 沈清焰的异域美人大嫂赫米提,正坐在地牢的地上和在外面看着他的沈争堂大眼瞪小眼。 “你怎么来了?”赫米提左右张望也没看见有士兵,“你怎么进来的?!” 沈争堂不屑道:“要不是我老婆儿子要求我来接你回去,我并不是很想来的。” 多年的情敌变儿媳妇,沈争堂也是脑瓜子嗡嗡的。 “怀孕了?我儿子干的?”沈争堂重重叹了口气,“也行,不愧是我老沈家的儿子,说有就有。” 赫米提不爱听了,说道:“说有就有,难道不该夸我身体好吗?你夸他干什么!” “行行行,夸你!”沈争堂嘴上说着夸赫米提,语气一点都不好,“看在你肚子里俩孩子姓沈的份上,夸你夸你,开心了吗?” 赫米提脸色一沉说道:“谁告诉这俩孩子姓沈的?” 沈争堂瞥了赫米提一眼问道:“姓宴也行!” 其实赫米提不在意孩子跟谁姓,但是现在看着沈争堂一想起孩子跟他姓沈就打心底的不乐意。 斗嘴斗够了,沈争堂突然问道:“你知道旭尔法去哪里了吗?我今天来的时候,维亚古国那个老头儿说旭尔法不在。” 赫米提眉头一皱,问道:“你见到拉隆了?他就让你这样进来了?” “不然呢?”沈争堂抱着胳膊耸了耸肩,“我来这里的身份是商人,旭尔法也好,拉隆也罢,没人敢在北方的土地上阻拦我,得罪我是要全族饿肚子的。” 沈争堂掌握着北方周边列国和部落的粮食资源以及牛羊、布匹、香料等物资的买卖。 沈争堂不高兴,确实可以让这些小国和部落集体饿肚子。 但也是因为沈争堂打通了北方和中原乃至南诏之间的商业线路,让这些部落养的牛羊以更高的价格卖了出去。 这其中沈争堂自己贴了多少银子进去,只有他和宴卿鸣知道。 很多时候,没饭吃比打仗还可怕。 所以在这片土地上,要想安稳的生活,沈争堂某种程度上比宴卿鸣还要重要。 但是沈争堂听宴卿鸣的,无条件服从宴卿鸣,家庭地位这一块这辈子也翻不了身。 赫米提有些担心西疆的百姓,犹豫了半晌决定卑微一点的问道:“那个……你能不能帮帮西疆的百姓,他们的粮食可能不太够过冬的。” 沈争堂乐了,说道:“我儿子的惹的事,卿鸣也嘱咐过,粮食我自然已经送去了。” “谢谢。”赫米提没想到沈争堂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你是来带我走的?” 沈争堂点头道:“对啊,老二要结婚了,咱们要赶回去。” 赫米提正要问他的百姓和国家怎么办,难不成由着旭尔法瞎搞吗。 沈争堂还没等赫米提问他,突然笑道:“阿图勒死了,你就是西疆新任君王,至于你不在的时候西疆怎么办,卿鸣安排好了,你别担心。” 宴卿鸣安排了纪长工去处理中原那支军队,随后纪长工会带着军队包围西疆城,夺回旭尔法掌握着的西疆军队。 燕十七几天内就会抵达边关城参加宴明镜婚礼,婚礼后燕十七不急着回去,会来西疆城暂时接管,直到赫米提生产完恢复好回去接手西疆城。 至于赫米提,就跟着沈争堂回去边关城安心生下孩子,其他的都不必担心。 沈争堂心里的小算盘,是打算等孩子出生,让沈修宁当上门女婿去西疆城和赫米提生活。 这样,沈争堂就不用帮他们带孩子了,美滋滋! 赫米提相信宴卿鸣的安排,也不多问。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赫米提能不能离开地牢。 沈争堂走到牢房门口,一脚踹开牢房门,那可怜的锁链瞬间断裂耷拉在那里。 赫米提惊讶的看着这一幕,问道:“你脚力这么强的?” 沈争堂哼了一声,说道:“我没什么武力,但是有一股子天生的蛮力,不然你以为我能给卿鸣当那么多年男人凭的是什么?男人,必须有力气。” 赫米提嫌弃的翻了个白眼,不屑道:“有蛮力没技巧,你儿子也这个水平。” “他不随我!”沈争堂也嫌弃沈修宁,“我的技术那可是……卿鸣知道!” 越听越烦!赫米提真的烦死沈争堂了,但是现在又不敢得罪他,真的好烦! 沈争堂抱着胳膊,伸手勾了勾手指:“走吧,儿媳妇。” 赫米提没想到,一路上跟着沈争堂离开地牢竟然这么顺利。 周围的西疆士兵像是没看见他们两个一样。 赫米提突然觉得这么多年宴卿鸣两口子没打西疆完全是因为不想,根本不存在打不下来的问题。 赫米提偷偷瞅了沈争堂好几眼,这个多年的情敌在赫米提眼里一直是个废物王爷,今天倒是对他另眼相看了。 走回商队所在的位置,旭尔法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正等着沈争堂。 旭尔法看了赫米提一眼,问道:“沈王爷这是要把未来的西疆王带到哪里去啊?” “这是我儿媳妇当然是带回家陪我儿子。”沈争堂心里很烦旭尔法,“你一个漠北人在人家西疆的地盘上又唱又跳的你要干什么,我劝你别捣乱,老老实实回去看看你的族人吧。” “我的族人?”旭尔法眉头一皱,“你这话什么意思?” 沈争堂努了努下巴,示意旭尔法看商队的几车物资。 “你的族人接下来过冬的粮食就在这了。”沈争堂拿捏旭尔法轻而易举,“给你两个选择,一个就是拿着粮食回去你的部落让你的族人顺利过冬,另一个就是留在这里继续管西疆的事情,然后不要粮食饿死你的族人。” 沈争堂伸手说道:“请选择吧,漠北的大萨满。” 旭尔法气的牙痒痒,谁都知道他不会不管他的族人。 旭尔法低下头说道:“我知道了,我带粮食回去。” “这就对了。”沈争堂很满意,“要快点运回去哦。” “今晚就出发。”旭尔法握紧拳头,“我不再管西疆的事情,但是……我很快会去边关城看望你们。” 沈争堂不懂他要去边关城干什么,随口说道:“随你。” 第318章 纪长工顺利找到了中原那支军队,重新调整了一下…… 纪长工顺利找到了中原那支军队,重新调整了一下就带着军队包围了西疆城。 一切都按照宴卿鸣的计划进行,唯独这个赛凡,纪长工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我要找沈将军!”赛凡等了沈修宁那么多天,终于有了见到他的希望,说什么也要去找沈修宁。 纪长工被赛凡闹得没辙,便随口答应他:“过两天我回去的时候你跟着我回去,就能见到沈将军了。” “真的吗?”赛凡开心了,“那我等着和你一起回去,说定了!我先去帮忙做饭。” 副将看着赛凡跑远,和纪长工小声说道:“这小子还挺能干的,勤快还会做饭,我们驻扎这些天他每天帮着做饭打扫,带回去给将军当个小跟班也许不错。” 纪长工摇摇头,感慨道:“我倒是觉得他绝对不是想当跟班,年纪不大,可不代表野心不大。” 但是问题不大,纪长工可是知道赫米提是个什么狠人。 谁要是跟赫米提抢沈修宁,怕是用不了三天就得曝尸街头。 纪长工这么多年见过太多不自量力企图追求宴卿鸣的人,哪个也没撼动沈争堂的地位。 反正都是不会听劝的,不如放任他们去撞南墙。 副将也有自己的担心,小心的问道:“听说我们跟着沈将军来攻打西疆城的事情,宴将军知道了?” “知道了。”纪长工知道副将担心什么,“放心,不会怪你们的,沈将军自会领军法。” 副将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他常年在京中没怎么见过宴卿鸣,但宴卿鸣管理军队的严格程度是早有耳闻的。 老天保佑完事能直接放他们回京城,副将可是一点都不想去边关城见识宴大将军的军威。 * 返回边关城的商队浩浩荡荡,沈争堂一路上唠唠叨叨的说个不停,烦的赫米提想死。 “你这也看不出怀孕了,不能是讹我儿子吧?”沈争堂怀疑的上下打量赫米提。 赫米提瞥了沈争堂一眼,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我用得着骗他吗!” 沈争堂一副很有经验的模样,说道:“卿鸣生了三个,怀孕啥样我能不知道?你这不太像啊。” 赫米提可有话说了,冷哼一声说道:“卿鸣生了三个,你陪过他几个孕期呢?” 哪壶不开提哪壶,沈争堂说道:“你小子找茬儿是不是?” “他怀宴明镜的时候,我可是在他身边哦。”赫米提恨沈争堂不死的继续说,“吃不好睡不好的日子我可是眼睁睁的见过呢,可惜你没见到,哦对了,差点忘了你都没见过宴明镜刚出生那几年的模样,很可爱的。” 气的要命,但是沈争堂不傻,不忘提醒道:“当着卿鸣的面别提这个事情。” “为什么?”赫米提以为沈争堂怕挨骂,“怕他想起来骂你?” 沈争堂摇摇头说道:“怕他想起来没能多陪陪宁儿,怕他想起他错过了宁儿的幼儿时期,他很在意的。” 赫米提没想到沈争堂是个如此细心的人,看来宴卿鸣喜欢他,确实是有道理的。 赫米提突然胃里不舒服,蹲在一边干呕起来。 沈争堂探头看他,说道:“吐了?想吐就对了,这才有怀孕的样子。” “你别说话!”赫米提听见沈争堂说话更想吐了,“我之前没这样过,不会要吐很久吧。” 沈争堂摇头:“不好说,卿鸣生小老三的时候吐到生,你自求多福吧。” 赫米提一想起可能要吐九个月头就大了。 赫米提现沈修宁了,要是沈修宁在也许会好受一点吧。 没想到孩子的父亲在不在身边,感觉会差那么多。 赫米提摸了摸自己还很平坦的腹部,轻声说道:“我好像想错了,你们两个还是挺喜欢你们父亲的。” 天黑下来了,商队驻扎在一处河边。 帐篷搭起来,赫米提就睡着了,连饭都没吃一口。 商队的人过来问沈争堂:“王爷,晚上冷的厉害,要加条被子吗?” 沈争堂点点头:“加条厚被子给赫米提送过去,算了,拿给我吧。” 沈争堂拿了厚被子,去帐篷里给自己的儿媳妇盖上,烦他归烦他,孙儿的健康还是要保障的。 出了帐篷沈争堂又叫来厨子,嘱咐道:“做些热乎的饭菜来,选西疆人喜欢的食物,等下他醒了肯定饿。” 厨子想了想说道:“西疆人喜欢羊肉,但咱们只有活羊,没羊肉了。” “是不是傻!”沈争堂嫌弃的看了厨子一眼,“活羊宰了不就是羊肉了,我儿媳妇怀着孙孙呢,快去挑只肉质最好的羊宰了给他做饭。” 厨子忙应和着,转身跑去挑羊了。 沈争堂自我感动了一下,嘀咕道:“我这个当爹的还是不错吧,再不待见儿媳妇也得给他吃饱饭呀。” 厨子是个爱吃的人,什么菜都会做,也什么都敢做。 赫米提一觉睡醒,就看见了一桌子各种烤羊肉,羊肉炒饭,炖羊腿。 赫米提有点懵,抬头看向坐在不远处喝茶的沈争堂。 赫米提问道:“你们商队伙食这么好?” “我们商队的伙食确实好,但是没这么好。”沈争堂又喝了一口热茶,“这伙食是给我乖孙孙们准备的,你替他们吃了吧。” 赫米提懂了,看在肚子里孩子的面子上沈争堂不敢饿着他。 有好吃的没必要浪费,赫米提不客气的吃东西。 赫米提是真的饿了,吃饭很慢,但是不少吃。 沈争堂看着好笑,说道:“怀孕了真的都一样,卿鸣怀孩子的时候也是闷头吃,也不长肉,全长孩子身上了。” 赫米提抬眼看向沈争堂,问道:“沈修宁小时候可爱吗?” 沈争堂哼了一声,说道:“哼,你要说模样长得像卿鸣肯定是可爱的,但是性格就算不上太可爱了。” “很调皮?”赫米提很是好奇。 沈争堂表情惆怅了起来,说道:“可不只是调皮那么简单。” 见赫米提对沈修宁的童年有兴趣,沈争堂倒是也愿意和他说说。 沈争堂端着茶杯坐在赫米提旁边说起来:“宁儿很小的时候卿鸣不在他身边,我那时候也年轻不会带他,说起来他也是怪可怜的……” 第319章 沈修宁前六年的人生,连自己爹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沈修宁前六年的人生,连自己爹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明知道他活着却不知道此生有没有机会见上一面。 有个位高权重的父王,但是父王太年轻,造就了沈修宁年纪小小就有了超越年纪的成熟。 沈争堂二十出头的年纪上树摘花给儿子玩,沈修宁三岁的年纪嫌弃爬树的父王幼稚。 跨越山海,一路北上,好不容易见到了心心念念的爹,却发现爹身边有个和爹一起长大的弟弟。 沈修宁七岁那一年,觉得自己是这个家里多余的,哪怕他是长子,他也这样觉得。 赫米提听过沈修宁的童年就失眠了,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想他了。 说不着干脆爬起来出去走走,一出帐篷就被外面的寒意吓到。 “好冷。”赫米提想要回帐篷里面去找件衣服。 “冷吧?”沈争堂还没睡,在外面烤火,“过来烤烤火吧。” 赫米提想想自己也没其他衣服,走过去坐在火堆旁烤火。 沈争堂起身去拿了件毛皮大氅给赫米提披着保暖。 “借你穿穿。”沈争堂一副骄傲的德行,“卿鸣送我的,记得还我。” 赫米提拉进大氅,果然暖和了很多,还不忘气沈争堂:“你要这么说我还真不还了,回去问问卿鸣他肯定愿意给我。” “啧!你这孩子!”沈争堂挥了挥拳头,“当心我揍你啊!” 赫米提拍拍自己腹部,笑道:“乖孙,两个,揍我就没了。” 沈争堂脑瓜子嗡嗡的,怎么就被赫米提这小子拿捏了,真的好烦啊! 赫米提瞅了一眼沈争堂泡茶的小茶壶问道:“还有茶吗,给我一杯。” 沈争堂确认了一下他今天泡的茶怀孕的人可以喝,才给赫米提倒了一杯。 烤着火喝着热乎乎的茶,赫米提觉得生活似乎变得好了起来。 “我们还有多久能到边关城?”赫米提看着无尽的黑暗,“行军的速度和商队不一样,你的商队……” 沈争堂也喝了口茶,说道:“我的商队和行军速度差不多,天气没有大问题的话再有两三天就到了。” 赫米提似乎没想到沈争堂的商队会有这样的速度。 赫米提疑惑道:“你的商队真的只是做生意送货吗?” “不然呢?”沈争堂乐了,“不要质疑我是个商人的身份。” 赫米提不太信沈争堂的话,又问道:“你真的不懂行军打仗?” “不懂。”沈争堂摇头,“我家最不缺的就是懂行军打仗的,不需要我。” 赫米提觉得沈争堂在装蒜,但是他没证据,也问不出什么。 沈争堂还真没瞎说,他是真的不算懂,但耳濡目染这么多年也不算完全不懂。 但是宴卿鸣说过,似懂非懂别装懂,沈争堂还是听话的。 两个人又聊了些有的没的,周围的温度越来越冷,沈争堂添了些柴火。 沈争堂看看远处的天,说道:“时间不早了,你去再睡一会儿吧,天一亮我们就要出发了。” 赫米提放下茶杯站起身来:“好吧,我也困了。” 赫米提又看了看西疆城的方向,没有说什么,转身回了帐篷。 西疆城,再回去不知道会是何年何月了…… * 商队回到边关城,沈争堂跟着去了商会,让赫米提自己去王府。 赫米提顺着边关城的大街一路走着,享受着难得的独处。 边关城内的场景永远和外面不一样,百姓安居乐业,孩童愉快的玩耍,就连路边的小狗都在慵懒的打盹,到处都是一派和谐。 赫米提一直希望西疆城的百姓也可以如此生活,这么多年因为阿图勒的野心让西疆一直处于紧张的状态。 阿图勒一死,也许西疆改变的机会就真的来了。 赫米提知道自己这么想不太好,毕竟他的哥哥是真的死了,但是为了西疆城的百姓,赫米提必须从长计议。 “将军将军!快点啊!” 身后传来年轻男子愉悦的声音,赫米提下意识的回头去看,一眼就看见那个叫赛凡的小子正在杂货店门口催促着什么人。 沈修宁右手还缠着纱布,走在后边慢吞吞的。 被赛凡催的心烦气躁,沈修宁骂道:“别催了!烦死了!” 赛凡才不怕沈修宁说他什么,依旧笑盈盈的对他说道:“我们买了这些红纸是要回去剪喜字的吧?还要买别的吗。” 沈修宁提不起兴趣道:“不知道,秋月姑姑叫我来买的我就来了,要不是她催我出来我都不想出门。” 赛凡很喜欢边关城,兴奋的说道:“出来走走多好啊,我早就想找你一起出来了,你老待在家里不闷吗?” 沈修宁微微叹了口气,说道:“我没兴致,赫米提一天没回来我就一天提不起兴致。” “你担心他?”赛凡看得出沈修宁在担心,“西疆王子不是普通人,谁不知道他有本事,一般人也不能拿他怎样,不必如此担心吧。” 达瓦惨遭灭族,赛凡心里对西疆人肯定是有恨的,他说什么过分的话也是合乎常理。 沈修宁不在意赛凡说什么,他对赫米提的担心也不是自己能控制的。 只要赫米提不出现在沈修宁面前,沈修宁就没法安心。 沈修宁烦躁的抬起头,随意的看了看周围。 只是一眼,沈修宁就愣在原地。 赫米提抱着胳膊站在路中间,歪着头眯着眼,饶有兴致的看着沈修宁。 沈修宁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再看过去,果然是赫米提! “赫米提!”沈修宁快步冲了过去站在赫米提面前,“你怎么会在这?我父王接你回来的吗?” 沈修宁上下打量赫米提,确认他毫发无伤,急切道:“真的是你?我没做梦吧!” 赫米提伸手拉过沈修宁的右手,轻轻抚摸着他手腕上的纱布。 “手怎么样?”赫米提很担心沈修宁的伤,“你为什么这么傻真的对自己动手,筋脉断了以后怎么办。” 沈修宁看着赫米提笑,摇摇头说道:“当时情况紧急,我不动手,旭尔法那个王八蛋肯定还要打你!我老婆孩子还没有一只手重要吗?” 赫米提这几天很想念沈修宁,上前一步靠进沈修宁怀里,轻声说道:“以后不许冒险了,我们一起好好过日子,好吗?” 沈修宁用左手拥紧怀里的赫米提,开心道:“好!都听你的!” 第320章 家里突然热闹了起来。 家里突然热闹了起来。 宴卿鸣看着两个儿子都有了爱人,心情有些复杂。 “争堂,我们是不是老了?”宴卿鸣靠在门框上,看着院子里的两对孩子。 “谁说的?我老婆永远年轻美丽!”沈争堂殷勤的拿了斗篷披在宴卿鸣肩上,侧过头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注意保暖,天凉了很多,这些天我不在你身边,恢复的怎样?” 秋月的照顾和天师的药方双管齐下,宴卿鸣的身体确实在好转,只是效果不那么明显,或者说恢复的很慢。 宴卿鸣不想让家里人过于担心他,只要能撑得住,他就会选择硬撑。 沈争堂不算太傻,他看的出宴卿鸣的疲惫,悄悄伸手搂住他的腰让他靠在自己怀里。 沈争堂低头看着怀里的宴卿鸣,轻声哄他:“你的夫君回来了,今晚不会让你一个人睡了,想我了没有?” 宴卿鸣笑笑没说话,乖乖的依偎在沈争堂怀里。 沈争堂嘴角咧到极致,心里已经爽翻了。 儿子什么的爱干嘛干嘛,沈争堂眼里只有老婆! 不远处的沈修宁也差不多,一双眼睛盯着赫米提看,好像生怕他一眨眼赫米提就不见了。 赫米提用手捶着自己的后腰,这种莫名的腰酸背痛让他浑身不自在。 沈修宁拉住赫米提冰凉的手,紧张道:“怎么手这么凉,冷吗?” “不冷,但是腰疼……”赫米提刚才想吐忍住了,这会儿眼眶红红的,衬着他的蓝色眼睛格外漂亮。 沈修宁伸手给赫米提揉着腰,赫米提的注意力则是在沈修宁受伤的右手上。 两个人互相心疼着对方,也许到了现在这一刻,两个人才算是真正的心意相通。 沈修宁轻声告诉赫米提:“还怪我吗?西疆城变成今天这样都是我造成的,我还杀了你哥。” 赫米提摇摇头:“我没怪你,我哥死在你家人手里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等你哥安葬之后……”沈修宁突然害羞起来,“我们成亲吧。” 赫米提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又抬头看向沈修宁:“等我哥安葬,我怕是都要生了,怎么成亲啊。” 沈修宁太年轻,也没什么经验,忙问道:“那我们什么时候成亲合适?” 赫米提想的是另一件事情,问道:“你先告诉我,成亲之后我们在哪里生活?” 沈修宁没做多想,说道:“跟你回西疆!” 赫米提笑着问道:“你怎么确定我要回西疆呢?” “西疆只有你了,我猜你应该是要继位做西疆王的。”沈修宁早就想过将来的生活,他愿意更多的迁就赫米提,“反正以后我都顺着你,你去哪我就去哪。” 赫米提看了宴卿鸣和沈争堂一眼,问道:“你爹他们同意你离开他们身边?” 沈修宁笑道:“我父王巴不得我跟你走,就不用他带孩子了。” “啊?”赫米提没想到沈争堂不愿意带孩子,“你要这么说的话,咱俩去西疆,就把孩子留在这让他们带好了,西疆皇族人丁稀薄应该多生孩子,咱俩多生,生七八个,让沈争堂开开心心带孩子到老!” 沈争堂搂着老婆正高兴,突然后背发凉:“怎么突然这么冷,卿鸣咱们回房吧。” 见父亲们回房了,沈修宁也担心赫米提会冷,搂着他也回房去了。 热闹的院子里只剩下高悬和宴明镜两个,坐在一起聊天看星星。 高悬有点紧张,问道:“婚期越来越近了,明镜你紧张吗?我快紧张死了。” “别紧张。”宴明镜安抚着高悬紧张的情绪,“大家都没经验,紧张有什么用。” 高悬盯着宴明镜,满眼的爱意,搂住宴明镜的肩膀凑过去吻他。 都说婚前新人不该见面,宴明镜和高悬却忍不了分开一分一毫,每天还是睡在一张床上。 高悬亲吻着宴明镜,悄声问他:“今晚……” 宴明镜笑道:“好啊。” 即将成婚的一对相爱的人,高悬觉得宴明镜就是他的全部,哪怕有一时一刻见不到宴明镜,日子都是难熬的。 再过几日,高悬就是宴明镜名正言顺的夫君,他期待着,期待着属于两个人的幸福…… * 婚礼前的几天宴明镜很忙,忙着处理军中的公文,忙着婚礼的各种大事小事。 一大早就听说城外耕地的三头黄牛发了疯,硬是把城门撞了一个洞。 听到消息的宴卿鸣让沈修宁去看看怎么回事。 宴明镜也挺好奇,三头黄牛一起发疯可不常见,但他没空去看热闹,铺天盖地的公文还在等着他。 外面吵吵嚷嚷的,好像是那黄牛伤了人。 高悬也被叫去帮忙,都没来得及跟宴明镜说一声就急匆匆的走了。 宴明镜坐在桌前写完了公文,整齐的摞在一起,想着到中午了去和高悬一起吃饭。 刚站起身回过头的宴明镜,差点被身后悄无声息站着的人吓死。 宴明镜瞪大眼睛,捂着胸口疑惑道:“旭尔法你怎么进来的?” “又不是第一次进来,你们这里拦不住我的。”旭尔法向前两步靠近宴明镜,“好久不见,宴世子……” 宴明镜有点害怕和旭尔法单独相处,下意识的往后躲,直接撞到了桌子上,躲无可躲。 宴明镜悄悄看了看外面,企图找到什么路过的人能进来解救他。 宴明镜紧张的问道:“你找我有事?” “你听说了吧。”旭尔法离宴明镜很近,近到能闻见宴明镜身上那股淡淡的清新味道,“赛西娅死了,被你们中原皇族,她的夫家害死了。” 宴明镜听说了赛西娅的事情,忙反驳道:“赛西娅是因为夫君过世,夫妻感情太好难以接受自尽的,怎么会是被害死的。” “哼。”旭尔法冷哼一声,“你信吗?皇族的婚姻哪来的感情,不止是皇族婚姻,即便是普通人的婚姻你相信真的有爱吗?” 宴明镜不喜欢这个说法,严肃道:“你没有遇到过真心相爱的人,就不要说这世间没有爱,我的父亲们,我的兄长,我周围很多人都遇到了属于他们的爱情,是你的想法不正常!” 旭尔法不屑道:“我不相信爱情,这世间没人会因为一个爱字,为另一个人不要命的。” 宴明镜看着旭尔法,说道:“你真可怜。” 第321章 宴明镜觉得旭尔法是个可怜的人,活这么大都不知道…… 宴明镜觉得旭尔法是个可怜的人,活这么大都不知道什么是爱。 父母之爱、手足之情、真挚的爱情,旭尔法似乎都没有。 当真是可怜的人。 旭尔法似乎被这句不知道是嘲讽还是同情的话气到了,突然用力一掌拍在宴明镜身后的桌子上,吓得宴明镜不敢动。 旭尔法知道宴明镜全部的武力值几乎等于没有,在这城中他的御狼术也起不到什么作用,高悬此刻也不在。 宴明镜在旭尔法面前,就像个新生的婴儿一般无助和脆弱。 旭尔法抬起手在宴明镜脖子上摸了一下,那一瞬间宴明镜以为他要掐死自己。 旭尔法看宴明镜害怕的模样,得意的笑了:“你比小时候怂多了,没意思。” 宴明镜不是怂,他是不想在婚礼前有任何闪失影响他和高悬的婚礼。 旭尔法突然很想欺负宴明镜,这么漂亮的人该怎么欺负才好呢。 听到外面热闹了起来,旭尔法知道今天是没机会了。 旭尔法突然凑上前去在宴明镜脸上亲了一下,说道:“我先走了,婚礼见。” 宴明镜被吓了一跳,等到旭尔法悄无声息的消失在自己面前,确认他走远了,宴明镜才抬手嫌弃的擦了擦脸。 “明镜!”高悬突然进来,满头大汗焦急的说着,“你哥被疯了的黄牛撞了一下,城外全乱套了,我不想吓着赫米提不敢跟家里说,你跟我来帮帮忙!” 宴明镜一听沈修宁伤着了,忙拉着高悬往外跑,边跑边说道:“我哥受伤了?快带我去看看!” * 沈修宁也是运气差,腰伤复发刚好些,右手的伤还缠着纱布。 几百斤的黄牛正对着沈修宁撞了过去,比出去打仗挨上两刀还要命。 四五个农民死死拉住黄牛,生怕再踩一下沈修宁就要送命了。 宴明镜快步跑了过来,高悬紧追在后面。 “哥!”宴明镜一眼就看见躺在地上捂着腰的沈修宁,“哥你没事吧!” 沈修宁不想说话,堂堂将军让牛给撞的躺在地上起不来,这说出去他不要面子了! 宴明镜扶着沈修宁坐起身,紧张的检查他的腰:“哥,还好吗?我带你回去找秋月姑姑!” “我没事,还死不了。”沈修宁咬着牙动了动,“回家的时候别跟赫米提说,他知道了又要操心了,对孩子和他都不好。” 宴明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哥,以前我可不觉得你是这么贴心又会关心人的人。” 沈修宁揉着腰也笑了,说道:“现在不一样了,你哥也是有老婆孩子的人了,得学会关心人。” 宴明镜试着扶沈修宁起来,问道:“能走路吗?等下要是一瘸一拐回家去,嫂子怕是要看出来的。” 沈修宁试着站直身子,走了两步还算正常,才算是放下心来。 沈修宁转头问道:“我走路看不出被牛撞翻过吧?” “看不出。”宴明镜笑的格外欠揍,“哥,你这个腰三天两头受伤,嫂子不会抱怨吧?” “嗯?”沈修宁一下还没明白宴明镜什么意思,等反应过来,一巴掌拍在那小子屁股上,“胡说八道!你哥身体好着呢!是你嫂子现在有孕在身不方便,我没发挥的机会。” 宴明镜揭发他,说道:“骗人,爹怀妹妹的时候可没见父王闲着。” 沈修宁恨不得给这个小子一脚,说道:“那也要再过段日子啊!你小子少废话,赶紧过来扶着我!” 宴明镜忙过去扶着沈修宁:“好好好,你说的都有道理!走了,回家吧。” * “被牛撞的?”赫米提一下子还没能反应过来这个事实。 沈修宁一直掩饰的很好,却没想到到了晚上,腰上被牛撞的那一下严重了起来,直接趴在床上动不了了。 赫米提很不给沈修宁面子的,笑出了声:“哈!你挺有本事的,跟牛都能打起来。” “没打起来!”沈修宁真是丢脸死了。 “单方面挨牛的打?”赫米提嫌弃的皱起眉,“你出门别说认识我,好吗?我嫌丢人。” 沈修宁本来就疼,赫米提还拼命的气他。 秋月拿着她新鲜出炉的膏药进来,热乎乎的直接糊在沈修宁后腰上。 “啊!”沈修宁不是因为疼,而是被烫了一下,“姑姑!很烫!” “烫一点起效快。”秋月拉过被子给沈修宁盖上,“最少十天不能同房,两天换一次膏药,很快就好了。” 秋月利落的弄完一切,摆摆手就走了。 赫米提坐在一边看着沈修宁,说道:“十天,好好修养吧。” 沈修宁紧张的看着赫米提,忙问道:“什么意思?你这十天不陪我了?” “我有说不陪你吗?”赫米提乐了,“我只是想这十天分开睡,我怕晚上碰到你的腰。” 沈修宁可不答应,摇头拒绝:“不行!你哪里都不能去,我需要你……” 赫米提听不得沈修宁这么说,马上改了主意:“叫人再弄张床进来,我们分床不分房,行吗?” 沈修宁还是摇头:“床也不能分。” 沈修宁这小模样长得那么好看,只要一撒娇,赫米提就遭不住了。 赫米提马上答应,点点头:“行,不分床,我晚上小心点就是了。” 等到了睡觉的时候,沈修宁侧身躺着揉他自己的腰,赫米提躺在旁边摸自己的肚子。 赫米提越来越期待肚子里的两个孩子,笑道:“修宁,你猜是男孩还是女孩?” 沈修宁不挑,说道:“都行,你生的我都喜欢。” 赫米提坏心眼的继续问道:“我生的都喜欢?我跟别人生的你喜不喜欢?” 沈修宁想了想,点头道:“只要你不是自愿跟别人生的,我也可以接受。” “啥意思?”赫米提皱起眉头,“你的意思是我被人强迫还有了孩子,你能接受?!” 沈修宁又点点头:“能啊,但是你跟别人瞎搞有了,我就不接受了!” 赫米提翻了个白眼:“哼,什么奇怪的想法。” 沈修宁解释道:“这叫人之常情,我爱你,你生的孩子我都喜欢,但是你要是背叛我喜欢别人还有了孩子,凭什么叫我也喜欢,你说是吧。” 赫米提觉得是歪理,但是似乎也有点道理。 赫米提拉好被子,笑道:“睡吧,早点恢复,不然你弟的婚礼你要趴着参加了。” 沈修宁可不想趴着参加婚礼,伸手搂住赫米提:“好啊,睡吧。” 赫米提看着沈修宁马上睡着的脸看的出神,他有点好奇沈修宁的小脑袋里每天都在想什么。 爱情真的可以接受爱人和别人的孩子吗?赫米提不懂。 赫米提凑过去亲了沈修宁一下,轻声说道:“我不给别人生孩子,就给你生。” 第322章 赫米提说大话要给沈修宁多生几个孩子。 赫米提说大话要给沈修宁多生几个孩子。 刚躺下没一会儿,就难受的爬起来出去蹲在院子里干呕。 “我再生孩子我是狗,呕……”赫米提忍不住说狠话。 “你不舒服吗?” 赫米提听到熟悉的声音,猛地回头竟看见宴卿鸣站在自己身后。 赫米提擦了擦嘴角,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我担心宁儿,想来看看他。”宴卿鸣走到赫米提身边,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你好像有点发烧,应该是怀孕的反应,别怕,不严重的。” 赫米提有点愣神,愣了半晌才傻呵呵的笑了笑。 “要是知道怀孕了你会对我这么好,我该早点怀孩子。” “别胡说。”宴卿鸣看向房间的方向,“我去看看我儿子,儿媳妇你慢慢吐吧。” “喂!宴卿鸣!你说的这是人话吗!”赫米提抱怨着,紧接着又是胃里一阵翻腾,想吐。 宴卿鸣没理赫米提,直接进屋去看沈修宁。 沈修宁也起来了,靠在窗边,窗户开了个小小的缝隙刚好能看见外面。 “还没睡吗?”宴卿鸣见沈修宁脸色不好,“发烧了吗?看起来精神很差。” 沈修宁一脸委屈要宴卿鸣抱他,像个小孩子一样往爹怀里钻。 儿子都快比自己高了还是爱撒娇,宴卿鸣看着沈修宁觉得可爱极了。 “怎么了?”宴卿鸣抱着沈修宁轻轻抚摸他的背,“都要当爹了还这么爱撒娇。” 沈修宁哼唧着说道:“外面那个卷毛小子又调戏你了?” 宴卿鸣笑笑没说话,只把儿子搂在怀里。 沈修宁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问道:“爹,我有时候会吃你的醋,你会怪我吗?” “不会。”宴卿鸣早就想到沈修宁会因为赫米提吃他的醋,“我只希望不要因为任何事情影响我们父子的感情,你是我第一个孩子,我对你的感情始终是不一样的。” “你爱我吗?沈修宁都觉得自己问了句废话,但他就是想问。 “当然。”宴卿鸣笑了,“我是你爹,我永远爱你。” 赫米提从外面进来,说道:“你现在也是我爹,能不能也爱我一下,我难受死了。” 赫米提胃里翻江倒海,不停的干呕想吐。 沈修宁担心赫米提,忙问道:“爹,他总是想吐该怎么办?” 宴卿鸣无奈道:“经验之谈,熬过去就好了。” “熬过去?!”赫米提要疯了,“熬多久啊?我怎么听说有人吐到生呢,我不要!” 宴卿鸣点点头,回答他:“没办法,这就是个吃了吐,吐完了再吃的过程,我那时候不想吃东西被城里那些大婶撵的到处躲,躲到城墙上都被抓回去吃东西,很惨的。” 赫米提可怜兮兮的看向沈修宁,说道:“下回你生吧,还是算了,遭罪的事情不想让你做,不就还有九个月吗,我能行!” 宴卿鸣没有想到赫米提会这么心疼沈修宁,对他的看法有了些改观。 宴卿鸣突然伸手摸了摸赫米提的肚子,赫米提和沈修宁都是一愣。 “你们两个看我这是什么眼神?”宴卿鸣看他们两个的表情觉得好笑,“太瘦,赫米提你等着我明天通知厨房每天换着样的给你做,未来的日子请你好好吃饭。” 赫米提嘿嘿一笑说道:“可以啊,其实我现在就饿了。” 沈修宁听赫米提饿了,忙要出去:“我去给你弄些吃的。” “你会做饭呀?”赫米提有点担心,“不会做别瞎做,我挑食的!” 沈修宁停下脚步,尴尬的看向宴卿鸣:“爹,我不会,怎么办?” “看我没用,我也不会。”宴卿鸣这辈子就是这个做饭真的学不会,“要不我叫你父王起来做点?” 沈修宁没怎么吃过沈争堂做饭以为他会,赫米提跟着沈争堂的商队一路上吃的不错也以为他会。 然后,两个人成功的吃到了宴明镜说的难吃面条。 宴卿鸣不挑食觉得可以吃。 沈修宁不挑食也觉得可以吃。 宴明镜不挑食但是很嫌弃,他来看热闹的。 赫米提挑食但是真的饿了,吃还是不吃这是个难题。 沈争堂抱着胳膊坐在一边发话了:“都别看着,一人一碗,给我吃!大半夜不睡觉把我拉起来给你们煮面,你们一个都躲不掉!” 宴明镜想跑,被沈争堂直接按住:“老二你敢跑一个试试!坐下吃完!” “我不想吃……”宴明镜快哭了,“我叫高悬帮我行不行?” “可以。”沈争堂批准了。 其实沈争堂这些年煮的也没那么难吃了,毕竟是煮给宴卿鸣吃的。 几个孩子坐成一排乖乖吃面,这场面倒是格外的和谐。 宴卿鸣看着他们几个,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 沈争堂看见宴卿鸣高兴,也跟着高兴的问道:“老婆,你看着他们吃面都觉得高兴吗?” “嗯。”宴卿鸣点点头,“以前没机会多陪陪孩子们,现在看着他们这样真好,对了,小老三什么时候到?” “明天一早。”沈争堂也想女儿了,“燕十七陪着她一路过来,明早我出城接他们,接到了马上把女儿给你送来。” 宴卿鸣点点头:“辛苦你啦,等镜儿婚礼之后,我带小老三玩儿去。” 沈修宁和宴明镜同时抱怨:“为什么带妹妹不带我!” 宴卿鸣瞅了他俩一眼,说道:“都成家的人了还要我带吗?自己玩儿去!” 沈修宁看了看宴明镜,转头看向宴卿鸣:“要你带!” 宴明镜也看了看沈修宁,坚定地看向宴卿鸣:“我也要你带!” 宴卿鸣想想带这俩小子出去都觉得头疼,忙看向沈争堂。 沈争堂可不掺和,忙装作没听见看向别处。 “争堂……”宴卿鸣扯了扯沈争堂的衣袖,“你儿子要你带他们出去玩儿。” 沈争堂瞪大眼睛看着宴卿鸣:“他们明明是叫你……行吧行吧,我带你们去,女儿带上,儿子儿媳妇都带上,行了吧?” 宴卿鸣高兴了,说道:“行!我们去睡吧,明早你还要早起去接女儿呢。” 沈争堂忙嘱咐几个小子把面吃完了记得收碗,搂着宴卿鸣回去睡觉了。 后天就是宴明镜的婚期,只希望一切顺利…… 第323章 天一亮,沈争堂就骑着马出了城门。 天一亮,沈争堂就骑着马出了城门。 一路顺着他们来的路迎了过去,只想着早点看到宝贝女儿沈清焰。 出了城没多久,沈争堂就闻到了空气中的血腥味,似乎是什么野兽死在了附近。 沈争堂有点担心,勒住马在四周寻找着是什么东西死了。 找了许久也没看到牛羊之类的牲畜尸体,倒是看到了一匹野狼的尸体横在荒草堆里。 沈争堂下马,蹲下身查看了野狼的尸体,脖子附近中了两刀,血还温热着,是刚死了不久。 “呀!!!!!”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娇嫩的吼声,沈争堂猛一回头就看见沈清焰穿着一身红色衣衫,跳起来老高,手里还反握着一把匕首。 随着沈清焰落地,那把匕首也插在了野狼的尸体上。 “宝贝,你这是干啥呢?”沈争堂被吓得愣在原地。 “死了?”沈清焰拔出匕首,扒拉着那只野狼尸体,“吓死我了,我以为它要咬父王呢。” “你猜吓死我了!”沈争堂忙抱过沈清焰,上上下下检查有没有受伤,“怎么就你一个人,燕十七呢?” 燕十七追了过来,喊道:“在这!” 燕十七急的满头是汗,手里的长剑染着血。 沈争堂见燕十七有点狼狈,忙问道:“你怎么回事?血是谁的?” “狼的!”燕十七长呼了一口气,“我们走的好好的突然来了一群野狼攻击我们的队伍,几下子就给我我们冲散了,还有士兵被咬伤,我一下子看不到公主了可吓死我了,追过来就看见你们了。” 沈争堂蹲在女儿身边,沈清焰的小手抱着沈争堂的脖子。 “我看到父王了就跑来找他了,以为野狼要咬他呢。”沈清焰拍拍沈争堂的脸,“父王不怕,有女儿在,野狼不敢咬你!” 沈争堂赶紧把这个宝贝疙瘩抱起来,护在他的怀里:“你可不许这么莽撞了,要是出点什么事你娘肯定弄死我。” 沈清焰乖乖依偎着沈争堂,笑嘻嘻说道:“那我们快点回家吧,我想娘了。” 沈争堂抱着沈清焰上了马,对燕十七说道:“燕十七你带着人跟上,我先带她回去。” 燕十七忙点头道:“好,你们先走,我很快跟上。” * 城外突然出现的野狼群,在沈清焰添油加醋绘声绘色的描述下,呈现在宴卿鸣眼前。 宴卿鸣又把女儿拉到身边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受伤,才终于放下心来。 “你还小,以后可不许这么冒险。”宴卿鸣抱着女儿,“万一咬伤你可怎么办。” 宴明镜也听说了狼群突然伤人的事情,忙赶了过来。 “爹!”宴明镜紧张的跑进来,“城外的野狼我最清楚,它们不会轻易成群出现,更不会随便伤人,肯定是有人出于某种目的控制了狼群,我要出城去看看。” 宴卿鸣忙拦住了宴明镜,说道:“别去了,明天你就要成亲了,我不想你遇到危险。” 宴明镜心里有他的担心,能控制狼群的除了他就是旭尔法,如果真的是旭尔法做的那他的目的是什么。 宴明镜没有说出心中的担忧,点头道:“我知道了,等婚礼后我再找一天出城去看看狼群的情况。” 宴卿鸣点点头,嘱咐道:“让高悬陪你去。” “知道了。”宴明镜看沈清焰一直在打呵欠,“小东西困了,过来二哥带你去睡一会儿。” 沈清焰揉着眼睛,牵着宴明镜的手去房间休息。 宴卿鸣转头看沈争堂,问道:“城外的狼群突然袭击人很反常,嘱咐所有的人出城注意安全,有任何事情及时来报。” 沈争堂答应着:“知道了,你别太担心。” 明天就是高悬和宴明镜的婚礼,宴卿鸣绝对不想让任何事打扰了孩子们的婚礼。 一切必须顺顺利利的。 * 婚礼前夜,高悬提前享受着他的洞房花烛。 宴明镜躺在高悬臂弯里,拉着他的手捏着玩。 高悬看着怀里的宴明镜,轻轻在他脸上一吻,温柔道:“明天你就是我高悬名正言顺的老婆了,你哥都有孩子了,我们是不是也……” 宴明镜笑了,说道:“赫米提怀了两个,我父王都快哭了,我要是再生一个,他怕是要死给我们看了。” “我可以带孩子的!”高悬马上表态,“你生的孩子肯定可爱的不得了,我可以带!不用你辛苦的。” 宴明镜笑道:“生子药在我那,明天我会吃下去的,但是能不能怀得上就要看你卖不卖力了。” 高悬高兴的拥抱宴明镜,在他耳边说道:“我每天都很卖力的,你感觉不到吗?” 宴明镜翻身看着高悬,眯着眼睛瞅他:“卖力了我怎么感觉不到累呢?” “过来!”哪个男人受得了配偶说这种话,高悬直接把宴明镜按在床上,“我让你好好看看我是怎么在你身上卖力气的……” 一夜缠绵,第二天一早宴明镜差点没起来床。 王府今天格外的热闹,到处装饰着大红色的喜字。 王爷和将军的儿子成亲,在边关城中绝对是一等一的大事,人人都欢天喜地的,希望沾沾喜气。 宴明镜换上那身还没给高悬看过的喜服,坐在镜子前面看着喜婆给他梳头。 喜婆笑的格外喜庆,笑道:“世子的头发可真好,长得也是这么漂亮,高将军好福气啊!” 宴明镜笑道:“是我福气好,能有高悬这么好的人和我成亲。” “是是是,两位是佳偶天成!”喜婆说着吉祥话,又端了杯茶给宴明镜,“世子喝些茶吧,等下有的忙呢,没空喝水吃东西的。” 宴明镜从桌上的小盒子里面拿出那颗生子药,毫不犹豫的放入口中,就着茶水服了下去。 宴明镜决定了,他要和高悬好好生活,他愿意给高悬生个孩子。 正想着,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闷响。 宴明镜回头看见喜婆不知怎么的倒在地上,忙起身过去。 刚走到喜婆身边,宴明镜才看见她旁边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旭尔法?”宴明镜惊愕的看着旭尔法。 旭尔法抬起头,脸上挂着邪气的笑容:“新婚快乐……” 第324章 高悬在前厅和来参加婚礼的客人聊天,老远就看见婢女…… 高悬在前厅和来参加婚礼的客人聊天,老远就看见婢女急匆匆的往宴卿鸣那边跑去。 婢女不知道和宴卿鸣说了什么,宴卿鸣脸色一变,招呼邢易过来扶着他就往后面走去。 高悬莫名的心里不安,也跟了过去。 喜婆死在了宴明镜房里,今天成亲的宴明镜却不见踪影。 宴卿鸣觉得出事了,急匆匆往房间外面走,却一时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去寻找宴明镜。 高悬追了过来,发现宴明镜不见了。 “将军!明镜呢……”高悬觉得自己要疯了,“他去哪里了!” 宴卿鸣第一次遇到事情心慌成这个样子,他回答不了高悬,他也想知道他的孩子去了哪里! 眼看宴卿鸣也没了主意,高悬只知道自己不能坐以待毙,他必须去找宴明镜。 高悬隐隐觉得他要快一点,如果晚了一定会出大事。 新郎官穿着喜服快步跑出王府,骑上马向城外飞奔而去。 沈修宁错愕的看着远去的高悬,旁边的赫米提也发觉了异样。 “这是……”赫米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逃婚了?” 沈修宁摇摇头:“高悬不可能逃婚,怀了,肯定是明镜出事了!你在这等我,我去看看!” 赫米提担心沈修宁的身体和伤,忙追了上去:“我跟你去!” 沈争堂听说宴明镜失踪了,第一时间跑去拦住要亲自去找孩子的宴卿鸣。 “卿鸣!”沈争堂把女儿塞给宴卿鸣,“你身体不行,我去跟他们找孩子,你在这看着女儿!” 宴卿鸣身上没有力气,有心也是无力,忙拉住沈清焰生怕女儿也丢了。 “争堂,你跟他们去找,我心里慌得厉害,一定尽快找到镜儿!” 沈争堂忙招呼来秋月,嘱咐道:“秋月!你陪着他,我马上去!” * 被绑走的一路颠沛流离,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停了下来,被扔在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 宴明镜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也不知道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 旭尔法那个混蛋绑了宴明镜的时候就蒙住了他的眼睛。 感觉周围没有人,也不冷,应该是在室内。 宴明镜抬起绑在一起的双手,悄悄揭开蒙在眼睛上的布条。 眼睛一时受不了周围的烛火,眯起来缓了一下才能看清周围的环境。 偌大的房间没有人,房间一边有铺着被褥的床,床的周围有细细的栏杆和薄纱做的幔帐。 周围还有些看起来很精致的家具,气味也是香香的。 宴明镜觉得这个房间像是个女孩子的闺房,但是看起来似乎很久没人住过,却打扫的很干净整洁。 房门传来吱呀一声,宴明镜紧张的看了过去。 旭尔法开门走了进来,又把门死死的关上。 宴明镜下意识的想要离旭尔法远一点,才往后缩了缩就被旭尔法抓着脚腕拉了过去。 旭尔法盯着宴明镜看,满意的看到他眼底的恐惧。 “你怕我?”旭尔法明知故问。 宴明镜不知道这种时候是该承认他害怕,还是该不承认。 见宴明镜不说话,旭尔法突然拉过宴明镜被绑着的双手,掏出匕首割断了绳子,又揉了揉他被绳子勒红的手腕。 “你就留在这里,哪里都不许去。”旭尔法突然的温柔起来,“一天没吃没喝了,饿了吧?我叫人给你弄些吃的。” 宴明镜不知道旭尔法要干什么,他抓他来又是因为什么。 宴明镜颤巍巍的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旭尔法环看四周,嘴角微扬,依旧温柔的说道:“这是你家里人找不到你的地方,你安心在这里住着,其他事情不需要你操心。” “你抓我来还把我关起来,我怎么能安心?”宴明镜听到这个话就生气,“我要回去,你放我走。” 旭尔法深邃莫测的眼睛看向宴明镜,声音变得冷漠起来说道:“走?你觉得我可能放你走吗。” 宴明镜不理解旭尔法为什么要这样做,忙问道:“你为什么抓我,你到底要什么!” 旭尔法盯着宴明镜看了很久,突然开口说道:“你长得和宴卿鸣真像。” 宴明镜心想这不是废话么,谁家孩子长得不像父母呢! 旭尔法伸手捏住宴明镜的下巴让他面对自己,冷哼一声道:“看见就让人讨厌。” 宴明镜眉头一皱,怒道:“我爹惹你了?看见就讨厌你别看不就是了,讨厌还抓我来盯着看,你犯贱啊!” 宴明镜的嘴就没饶过旭尔法,从小到大一直这样,以前的旭尔法还觉得宴明镜挺可爱,现在的旭尔法看见宴明镜敢这样跟他说话就恨不得打死他。 旭尔法抬手给了宴明镜一耳光,宴明镜被打的歪到一旁,愣在原地半天没回过神来。 活了十八年,家里家外大大小小除了宴卿鸣谁也不敢打宴明镜,就连沈争堂也没碰过他一下。 这个旭尔法真的是疯了!居然就这么给了宴明镜一耳光。 旭尔法冷漠的看着宴明镜,问道:“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 宴明镜瞪着旭尔法没有说话,这一耳光打的他耳鸣,根本不知道旭尔法在说什么。 “从今天起你宴明镜就是我的人了。”旭尔法像是在通知宴明镜他的新身份,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也就是成为这里的……奴隶。” 奴隶?!宴明镜当真没想到自己会成为奴隶,旭尔法到底要干什么? 旭尔法伸手抚摸过宴明镜穿着喜服的肩膀,似乎有什么奇怪的想法,短暂的犹豫又被他压了下去。 旭尔法脸色沉了很多,说道:“身为奴隶不去干活就没有饭吃!” 宴明镜眼里全是对未知的恐惧,问道:“我要干什么活啊?” 外面已经天黑了,旭尔法却忍不住想要折腾宴明镜,大声说道:“去洗衣服!在天亮之前,洗完所有的衣服。” 宴明镜对洗衣服这种事没有概念,傻呆呆的点点头。 旭尔法把宴明镜带到下人们洗衣服的地方,宴明镜彻底傻了眼。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这铺天盖地的衣服洗到死也洗不完! 而且快要入冬了,夜里已经很冷了,宴明镜看着那从井里打出来冰凉的水。 这洗一夜的衣服手都会断掉的! 宴明镜可怜兮兮的瞅着旭尔法:“真的要洗?” 旭尔法手中的马鞭拿了起来,冷声道:“不洗就挨鞭子,你选吧。” 第325章 宴明镜哪里会洗衣服,小时候跟着宴卿鸣东奔西跑…… 宴明镜哪里会洗衣服,小时候跟着宴卿鸣东奔西跑,却也是被呵护着爱着伺候着,洗衣服做饭打扫卫生是一丁点都不会做。 一天一夜没吃没喝,只能趁着洗衣服喝了几口井里的冰水。 宴明镜觉得喝完冰水浑身不舒服,肚子有一种异样的疼痛久久不散。 本该是自己新婚的日子,却被旭尔法抓来这里当洗衣工。 宴明镜不服气的到处乱看,想着能不能逃出去。 宴明镜脱掉外面繁琐的喜服,只穿着里面大红色的贴身衣服让自己行动方便。 有点冷,但还能忍。 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宴明镜悄悄溜到墙角,踩着水缸爬上墙头。 肚子又传来那种钝痛,宴明镜蹲在墙头上捂着肚子缓了一会儿。 肯定是那井水的问题,什么都没吃喝了凉井水要拉肚子的。 宴明镜可不想一边逃命一边找地方拉肚子,赶快找到办法逃走才是正事! 墙头一阵阴风刮过,是真的冷啊。 宴明镜有点想下去拿衣服,转头就看见旭尔法正从远处走过来,吓得他忙翻墙到了墙外面。 落地的时候崴了脚,宴明镜差点叫出来,忙捂住自己的嘴蹲下身靠着墙根观察四周。 确认没人,宴明镜开始琢磨往哪里跑。 “宴明镜!你他妈去哪里了!” 旭尔法的吼声从高墙里面传出来,宴明镜吓得缩了缩。 旭尔法看着地上还泡在盆里的衣服,和那件丢在一旁的喜服 旭尔法抬眼看了看围墙旁边的水缸,上面的木头盖子上有一个沾了水的脚印。 拿起地上的喜服掸了掸土,旭尔法拿着喜服转身回了之前关宴明镜的房间把那件喜服收好。 看来这个宴明镜是不肯乖乖的了,必须抓到好好教训一下。 墙外面的宴明镜正在鬼鬼祟祟找出逃的路,刚才崴了脚现在还有点疼。 肚子那种怪异的疼痛一阵一阵的,宴明镜真的觉得自己倒霉透了。 捂着肚子一瘸一拐往黑暗的地方走去,宴明镜只期待没人看见他,哪怕让他找个狗洞钻出去都可以。 正往前走着,突然听到后面远处传来士兵的声音,宴明镜吓得快步走到黑暗处让自己藏了起来,小心的张望着外面。 正全神贯注的张望着远处的士兵,宴明镜完全没注意到旭尔法像个鬼魅一样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身后的黑暗之中,正一步一步的向他靠近。 宴明镜揉着自己的肚子,小声嘀咕着:“拜托拜托,暂时不要疼了好不好……” “你哪里疼?”旭尔法低沉的声音从宴明镜身后传来。 宴明镜一瞬间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被吓得魂飞魄散。 宴明镜抬腿就要跑,被旭尔法一把抓了回来,把他的双手扭到背后绑了起来。 “旭尔法你放开我!”宴明镜疯了似的反抗,“你放开我!放开!” 旭尔法绑好宴明镜的手,把他扛在肩上迈开大步往回走。 宴明镜以为自己又要被关进那个房间,却没想到旭尔法把他丢在了洗衣服的那个院子里。 坚硬的地面摔的宴明镜生疼,肚子里那种奇怪的疼痛也跟着起劲,宴明镜躺在地上缓了半天才有力气挣扎着坐起身来。 却没想到整个人刚坐起来,一桶冰凉的井水劈头盖脸的泼了过来。 宴明镜浑身上下瞬间湿透,井水彻骨的冰凉刺的皮肤生疼。 “啊!”宴明镜被吓到大叫,“旭尔法!你疯了!” 旭尔法把水桶丢在一旁,冷漠道:“让你清醒清醒,看清这里是我的地方,你不要想着逃跑,你逃不出去的。” 宴明镜脾气也上来了,骂道:“你脑子有病吗!抓我来就为了让我给你洗衣服?你怎么不干脆杀了我!你到底想要什么!” 旭尔法自己都不知道他到底想要什么,但他知道他就是想把宴明镜在他的婚礼上抓来,他就是看不得宴明镜全家高兴。 旭尔法要看到边关城天下大乱,要看到宴卿鸣和沈争堂惊慌失措,他要毁了他们全家那碍眼的幸福美满。 “我要什么……哼,我要你再也不敢从我身边逃跑!” 旭尔法拉起浑身湿透的宴明镜,解开他绑在身后的双手,把他扯到一旁的木桩旁让他抱着木桩再绑住他的双手。 宴明镜抱着木桩的姿势看不清旭尔法在干什么,惊道:“你要干什么?旭尔法你到底要干什么!” 旭尔法脑子里乱成一团,此时此刻他能想到的所有事情都不好的。 旭尔法觉得不公平,凭什么边关城里安居乐业,边关城外颠沛流离。 他们这些游牧民族和部落就没有资格过上好日子吗! 凭什么所有的好事都是中原人的,旭尔法不服! 手中的马鞭沾了冰凉的井水,旭尔法抬手就是一鞭子抽在宴明镜背上。 “啊!”宴明镜背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那皮质的马鞭沾了凉水打在身上简直要了他的命。 宴明镜身上单薄的衣服被马鞭豁开了一个口子,露出背上白净的皮肤,和上面新鲜的伤口血痕。 旭尔法心里的那股子邪火急需一个发泄口,而眼前没有还手余地的宴明镜就像是只待宰的羔羊。 旭尔法脑子一热,几鞭子又抽了过去,宴明镜单薄的背上很快遍布一道道的鞭痕。 宴明镜疼的几乎昏了过去,他疼的喊不出声,背上几乎没了知觉。 旭尔法只能看到宴明镜的背,看不到他已经苍白的脸色。 宴明镜觉得自己真的要死在这里了,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旭尔法并没有消气,见宴明镜没了动静,就再去弄来一桶冰冷的井水把他浇醒。 旭尔法对宴明镜的毒打引来了老国王拉隆。 拉隆一过来就看见背上被打的血肉模糊的宴明镜,忙上前夺下旭尔法手里的马鞭。 “别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拉隆紧张的看向宴明镜,“他要是死在我这里,我全城的百姓都不够给他陪葬的,你要害死我啊!” 旭尔法的理智终于回到了他的脑子里,他想起这里是维亚古国的城池,不能让宴明镜死在这里。 “对不起……”旭尔法看向奄奄一息的宴明镜,“我不会让他死的。” 第326章 宴明镜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里有鬼有怪兽有天崩地裂…… 宴明镜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里有鬼有怪兽有天崩地裂,所有的一切都想要他的命,却又不肯给他个痛快。 眼皮好沉,怎么都睁不开。 宴明镜昏昏沉沉的清醒过来,睁开眼睛的瞬间感觉眼皮和眼球都是疼的。 好像发烧了,宴明镜浑身上下除了疼还是疼。 宴明镜感觉到不知道是什么人拉过自己的手,摸着自己的脉。 “诶?这位公子的脉象有点奇怪。”大夫摸着宴明镜的脉,满脸的疑惑。 旭尔法坐在一旁,冷淡的表情瞅着趴在床上昏睡不醒的宴明镜。 旭尔法冷声道:“死不了就行,管他奇不奇怪呢。” 大夫听旭尔法这么说,也就不再纠结,放下宴明镜的手,转身去照顾他背上的伤。 大夫的手摸在宴明镜的背上给他的伤口上药,旭尔法看在眼里莫名的烦躁。 宴明镜趴在那里,头发挡着脸让旭尔法看不清他的模样。 旭尔法站起身走了过去,拿过大夫手中的金疮药,倒在手心中直接一巴掌把药糊在宴明镜背上。 “啊!!!!”宴明镜才刚醒,就被这突如其来的疼痛弄得惊呼出声。 “醒了?”旭尔法歪头看向宴明镜因为疼痛扭曲的脸,“醒了就起来,别忘了你的身份。” 宴明镜起不来一点,痛哼出声说着:“我的身份是什么呀……我疼死了……” “奴隶啊,你忘了?”旭尔法看得出来宴明镜只剩下半条命,根本起不来。 宴明镜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子倔劲,硬生生的爬了起来,捂着肚子下了床。 满背的伤,肚子还在隐隐作痛,宴明镜知道自己必须站起来,不能给旭尔法这个混蛋看扁了! 站起来几乎用掉了全身的力气,宴明镜倔强的不让自己倒下去。 “奴隶是吧,洗衣服是吧。”宴明镜脸色惨白的看着旭尔法,“我现在就去。” 宴明镜上身没穿衣服,背后的伤口只涂了金疮药都没来得及包扎。 就这么狼狈的走到门口推开门出去,凛冽的寒风汹涌入室内,宴明镜冷的缩了缩脖子。 旭尔法看着这样倔强的宴明镜,一瞬间的恍惚好像回到了他初遇宴明镜的时候。 宴明镜心里有个信念撑着他不要倒下去,他要回家去,他要活着回去。 宴明镜从来不是懦弱的人,他只是被家人保护的太好了,让所有人忽视了他骨子里的坚韧。 旭尔法突然快步上前,一手拉住宴明镜的手臂把他扯回屋里,另一手关上房门。 “想死吗?”旭尔法还没想好怎么处置宴明镜可不能让他死了,“没那么容易,在我决定好怎么处理你之前,你没权利自作主张去任何地方做任何事。” 宴明镜瞪了旭尔法一眼,甩开他的手。 宴明镜骄傲的转身,头晕两眼前一黑,直接倒在了地上。 旭尔法错愕的看着再次昏倒的宴明镜,忙招呼大夫:“快把他弄回床上!算了算了,我来吧。” 旭尔法粗鲁的抱起倒在地上的宴明镜,宴明镜单薄清瘦的身子无力的瘫软在他怀里的瞬间,旭尔法突然想起自己曾经想过和他成婚,甚至找宴卿鸣求娶过宴明镜。 如果当年宴卿鸣同意把宴明镜嫁给旭尔法,是不是就没有那个烦人的高悬什么事了。 旭尔法想起自己收起来的那件喜服,宴明镜还没来得及穿着那身喜服嫁给高悬。 把宴明镜放到床上,保持趴着的姿势,不让他的伤口碰到任何地方。 大夫上前说道:“这位公子的外伤很严重,上几天药就好了,他还在发烧,我去熬些退烧的药给他服下。” 旭尔法点点头说道:“去吧。” 大夫总觉得气氛不对,快步跑出去熬药去了。 旭尔法低头看着昏睡的宴明镜,周围安静的吓人。 “咕噜”一声打破了这房间里的宁静,旭尔法看着宴明镜挑了挑眉,才想起他快两天没有吃过东西了。 旭尔法拉过被子轻轻盖在宴明镜身上,他还不能让宴明镜冻死。 起身出了门,旭尔法赶去了老国王拉隆的书房。 拉隆正在书房里来回踱步,见旭尔法来了忙迎了上去:“他没事吧?你说你怎么抓了这个祖宗回来,还给他打成这样,万一宴卿鸣知道他人在我这,我真的要被亡国了!” “宴卿鸣不会知道他在这里。”旭尔法这时候还很有自信,“宴明镜也没机会让外面的人知道他在这里。” 拉隆还是担心,问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我已经跟你说过,我这个地方可以接受你的族人长久居住,你何必再去招惹边关城的中原人。” 旭尔法看向拉隆,说道:“维亚古国的情况你比我清楚,周围全是虎视眈眈的国家和部落,任何人都可以欺负你们,这种国家有未来吗,我的部落也是如此,我不想他们没有未来!我要强大,我要足够强大,不惜一切代价的强大起来,保护我的部落和族人世世代代幸福生活下去。” 拉隆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赛西娅嫁到中原之后,边关城对我们还是很好的,只是可惜赛西娅命不好,我现在女儿女婿都没了,生活也没什么期待了,只希望我百年之后你在这里善待我的百姓和族人。” 维亚古国的衰败只是时间问题,但是这座城池却是旭尔法的部落需要的。 拉隆和旭尔法的合作不过是瞎子和聋子相依为命,死不了也活不好。 想要在这里更长久稳定的活下去,还是需要边关城的势力。 拉隆突然说道:“我有个不太好的办法,可以让你拿捏住边关城。” 旭尔法看向拉隆问道:“什么办法?” 拉隆又叹了口气:“你别和宴明镜闹得太僵,你对他好点让他喜欢你跟你在一起,生米煮成熟饭有个孩子,带回去见宴卿鸣就什么都有了。” 旭尔法眉头微皱,问道:“可行吗?” “当然!”拉隆信誓旦旦,“你对他好点,以我来看宴明镜的心眼儿没他哥哥多,还是好拿捏的。” 旭尔法将信将疑,正想着呢就听到外面的人大喊着宴明镜要逃走。 旭尔法忙站起身抱怨道:“他怎么回事,又要跑!我倒要看看他敢去哪里!” 拉隆忙在后面喊道:“对他好点!可别再动手伤人了!” 第327章 宴明镜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房里没有其他人…… 宴明镜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房里没有其他人,便想着再试一次偷偷逃走,万一成功了呢。 却没想到,刚溜出房门就被这里的下人发现,还通知了旭尔法。 旭尔法出现在宴明镜面前,看着穿着单薄的他:“干什么去。” “回家!”宴明镜几乎要站不住了,却还是硬挺着,“你放过我行不行,我不想死在这里。” “我没想杀你。”旭尔法上前拉住宴明镜的手臂,“跟我回房。” “我不……”宴明镜不愿意被关着,更不想再挨打。 旭尔法抬手想要理一理宴明镜乱糟糟的头发,却吓得他下意识的往后躲。 “我不打你。”旭尔法表明自己的态度。 宴明镜错愕的看向旭尔法,说道:“我身上的伤哪来的?不打我,你不少打我!” 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旭尔法坚持要宴明镜跟他回房,宴明镜坚持不回去。 旭尔法瞥了一眼不远处正送饭过来的下人。 转头看向宴明镜,旭尔法说道:“饿不饿?” “……”宴明镜快饿死了,但他不说! 旭尔法想起拉隆叫他对宴明镜好一点,压着脾气说道:“受伤的人要多吃些才能恢复,先吃饭再想办法逃走吧。” 宴明镜犹豫了好久,最后在先吃饱和会饿死之间选择了先吃饱。 * 宴明镜后背的伤很厉害,他只能穿着很薄的衣服坐在屋里吃饭。 旭尔法叫人烧了个火盆在屋里取暖,防着宴明镜的身体情况更糟糕。 宴明镜吃饭很慢,但好在胃口还不错,吃了不少东西。 宴明镜吃饱了,看向旭尔法说道:“我吃好了。” 旭尔法手肘怼着桌子,手托着脑袋瞅着宴明镜问道:“吃饱了准备吃药,大夫说你烧的挺厉害,烧成这样还有力气逃跑,你身体比看起来好很多。” 宴明镜不服气道:“我身体当然很好,我可是姓宴的。” 不愧是宴卿鸣亲自生的儿子,旭尔法突然觉得要是宴明镜给他生个孩子,会是漠北优秀的继承人。 旭尔法的视线落在宴明镜肚子上,说道:“等你身体好些,给我生个孩子。” “啥?”宴明镜以为自己听错了,“生什么?” 旭尔法起身上前,拉过宴明镜到自己身前,双手把他圈在怀里。 “我说,你给我生个孩子。”旭尔法看着宴明镜漂亮的小脸,有些期待他们的孩子。 宴明镜抿了抿嘴,压抑自己骂人的冲动,没忍住。 “我生你大爷!”宴明镜推开抱着自己的旭尔法,“你脑子坏了?我凭什么给你生孩子,你又凭什么让我给你生孩子!你谁啊!我成亲了有夫君,你少惦记我!” 旭尔法冷哼一声说道:“你没成亲,我抢亲成功了。” 说起被破坏的婚礼宴明镜就生气,他的喜服高悬都没来得及看到就没了,宴明镜想起来就有点伤心。 宴明镜后背疼的发麻,骂道:“人家抢亲是因为喜欢,你抢亲因为什么?抓我回来就为了打我吗!” 旭尔法抱着胳膊上下打量宴明镜,说道:“我抢亲确实不是因为喜欢你,但是我确实需要你给我生个孩子,我需要优秀的继承者,而你的血脉是最好的。” “继承者?”宴明镜笑了,“继承你家那两头半的牛?还是你那些大风一刮丢一半的家当?算了吧!我将来有孩子是姓高姓宴的,不是跟你……你姓什么啊?” 旭尔法生气了,咬着牙骂道:“你小子是不是还想让我打你!” 宴明镜笑道:“有本事你打死我。” 宴明镜眉头微微一皱,也不知道是不是听见旭尔法说要他生孩子,宴明镜这个添乱的肚子又开始疼。 “到底为什么会这么疼啊。”宴明镜捂着自己的肚子自言自语,这种疼痛一瞬间比后背的伤还要疼。 旭尔法看出宴明镜不对劲以为他伤口在疼,高傲的说道:“伤口疼就别瞎跑,老老实实留在这里,我不会亏待你。” 宴明镜白了旭尔法一眼,嘀咕着:“我用不着你不亏待。” 外面突然热闹了起来,老国王拉隆急匆匆的敲门进来找旭尔法。 宴明镜眯着眼睛拉着拉隆,疑惑的问道:“你是……维亚古国的国王?” 拉隆这才发现宴明镜醒了,再想藏起来已经没机会了。 拉隆忙小声告诉旭尔法,说边关城的军队在四处搜索宴明镜,已经到了城外很快就要进城。 宴明镜隐约能听到他说什么,靠着只字片语就明白是家里人来救他了。 旭尔法眉头紧皱,小声道:“能不能不让他们进城。” “拦不住啊。”拉隆也是愁的不行,“我要是阻止他们进城就显得我这里有问题,可他们要是进来了,又被他们找到宴明镜可怎么是好!” 外面又有人跑了进来,大喊道:“国王陛下!中原军队不肯等,直接进城了!” 拉隆没了主意,看向旭尔法:“怎么办?” 旭尔法看似冷静,问道:“知道带队的是谁吗。” 来报告的人忙回答道:“是高悬。” 旭尔法还没想出对策面对高悬,宴明镜趁他一个不留神,直接冲出了房间。 “宴明镜!你站住!”旭尔法忙追了出去。 宴明镜知道高悬来了,他逃出去的机会只有这一次,他必须不顾一切的跑出去,让中原军队的人看到他。 宴明镜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气,踩着墙边的装饰爬上墙翻了出去。 好在维亚古国足够小,说是皇宫不过就是个中等宅院大小,翻上两三堵墙就能到外面的大街上。 背上的伤又裂开了,两条胳膊都使不上力气。 宴明镜疯了一样的翻墙跑到街上,远远的看到了熟悉的中原军队。 “高悬……”宴明镜全身都在疼,还没退烧的身子软绵绵的往前跑,边跑边喊着,“我在这里,高悬!我在这里啊!” 旭尔法利落的翻墙出来,一把抓住宴明镜捂住他的嘴把他拖到隐蔽处。 宴明镜对着旭尔法又打又踢,拼命想要挣脱却无能为力。 旭尔法看到宴明镜哭了出来,眼泪流到他的手上。 旭尔法把宴明镜紧紧抱在怀里,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喊出一声。 “你别想跑。”旭尔法把宴明镜抱起来往回走,“高悬救不了你,你死心吧!” 大街上的中原士兵在民居中穿梭寻找宴明镜,高悬已经两天不吃不喝不休息到处寻找着宴明镜。 高悬捏了捏生疼的眉心,用力眨了眨眼睛让自己提起精神。 高悬隐约听到有人在喊自己名字,忙向四周看去。 旁边那条街临近国王居住的宫殿,没什么人,但是莫名的吸引高悬的注意力。 高悬翻身从马上下来,想要过去看看。 “高将军!” 高悬还没走两步就被人喊住,回头问道:“何事?” 士兵报告道:“那边找到了一个年轻的中原男人,不知道是不是世子,请将军去看看。” 高悬的心跳的很快,他感觉他快要找到宴明镜了。 高悬又看了一眼那条无人的街道,转头对士兵说道:“带我去看看。” 第328章 他们找到的中原人根本不是宴明镜,高悬看着眼前陌生…… 他们找到的中原人根本不是宴明镜,高悬看着眼前陌生的人,心乱如麻。 感觉不会错的,高悬刚才明显的感觉到了宴明镜就在不远处,可到底在哪里他却没了方向。 高悬不知道为什么,他无意识的走在这座小城池中,又走回了刚才那条街。 这条街临近老国王拉隆的皇宫,但皇宫太小,这条路也不算长。 高悬在这条路来来回回走了几趟,他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但是冥冥之中的感觉就是要在这里找一找,再多找一找。 旁边的围墙上一处新鲜的血迹吸引了高悬的注意力。 高悬伸手用手指摸了摸那血迹,应该就是刚刚沾到的。 老国王拉隆亲自赶来和中原士兵交涉,听他们说高悬在这边,忙赶了过来。 “高将军!”拉隆看起来很卑微,“找到世子了吗?需要我们配合什么,随时跟我说,我们全城的人肯定都配合!” 高悬转头看向拉隆问道:“这血迹很新鲜,怎么搞的?” 拉隆自然知道那是宴明镜的血,却故作轻松的说道:“我们的城很小,我这小破皇宫还没中原商人家里的院子大,你看皇宫旁边就是肉铺,这附近总有屠夫宰羊杀牛,大概是羊血或者牛血吧。” 正说着,这条街另一边的肉铺真的跑出来一只挨了刀还没死,疯狂逃窜的小羊。 屠夫追了出来,把受伤的小羊抵在墙上,抓了羊腿拎了回去。 拉隆笑道:“高将军你看,就是这样,宫里的下人经常要出来清理围墙,不然早就脏死了。” 高悬点点头算是相信他了,高悬抬眼看向不远处,几个人影突然吸引了他的注意。 高悬快步上前,大声问道:“你们几个是漠北部落的人,为什么你们会在这里!” 自从宴明镜失踪,全家人不光在寻找宴明镜,也在寻找嫌疑最大的旭尔法。 可这旭尔法不知道藏到哪里去了,找了半天都没有一点音信。 现在看见了漠北部落的人,难道旭尔法在这里? 高悬回头看向拉隆问道:“旭尔法是不是在你这里!” “诶!”拉隆一愣,忙否认,“怎么可能在我这呢,那旭尔法是游牧民族,不一定到哪里去了。” 高悬没这么好糊弄,继续问道:“听说你前段时间和旭尔法都在西疆城,现在你城里又有漠北部落的人,你怎么解释!” 拉隆忙解释给高悬听:“我去西疆是被旭尔法逼着的,说来话长了,至于这几个漠北人是来我城里找大夫看旧伤的,我们偏远小国总不能人家来求医不让进对吧。” 高悬无法反驳,勉强信了。 士兵来报,说沈修宁带着一队人马往北蛮方向去了。 高悬点点头:“我知道了,我去另一个方向,搜索完了我们出发。” 拉隆忙说道:“高将军放心,我定会派人再在城中好生搜索,若有世子的消息一定马上通知你。” 高悬微微行礼,说道:“多谢国王。” * 中原的军队直接进了皇宫搜索,这小皇宫很快便搜索完了。 外面的中原士兵说撤退,躲在地下密室的旭尔法嘴角露出了不易察觉的笑容。 旭尔法看向怀着的宴明镜,听到外面人走远了,才解开绑着他的绳子,拿掉塞在他口中的手帕。 恢复自由的宴明镜,顾不得自己背后的伤口全都裂开渗血。 宴明镜手脚并用的跑向气窗,抓着那半个头高的气窗栏杆大喊着。 “高悬!!!我在这,我在这啊!高悬救我!!!” 旭尔法可不想宴明镜再把中原士兵引来,拉住他的手把他扯到一边丢在地上。 宴明镜摔倒在地,后背沾到地疼的他浑身发抖。 “别喊了,高悬救不了你。”旭尔法好生劝说着。 “你为什么……”宴明镜觉得自己真的快死了,“放过我吧,求求你放过我吧。” 旭尔法看到宴明镜的眼泪,冷声问道:“你这么想跟他走吗?” 宴明镜哭的伤心,说道:“我想回家!” 宴明镜没了力气,背上的血沾在地上有些吓人。 旭尔法不想宴明镜再流血,拉他起来想给他上药。 宴明镜用力推开旭尔法:“你滚开!你别碰我!” 旭尔法错愕的看着宴明镜,火气也上来了:“你又欠打了是不是!我给你好脸色,你别给脸不要!” 宴明镜心里的痛苦旭尔法理解不了,高悬已经走了,宴明镜的希望也破灭了。 此时此刻的宴明镜真的想死,死了还好过一些…… 宴明镜两眼前一黑昏了过去,倒在了面前的旭尔法怀里。 旭尔法看着怀里不省人事的宴明镜,重重的叹了口气。 外面的中原军队越走越远,宴明镜的求生欲也随着军队,越来越远…… * 整整十天的时间,旭尔法每天好吃好喝的喂给宴明镜。 宴明镜却不怎么吃喝,就这么不说话躺着发呆,要不就是昏睡不醒。 背上的伤好的很慢,却也是好起来了。 旭尔法坐在床边,让宴明镜趴在床上自己方便检查他背上的伤。 伤口结痂,有些已经脱落了,露出粉嫩的新肉。 “背上会不会有点痒,伤口已经好了是会有些痒的。” 旭尔法难得的温柔,宴明镜却不打算领情。 “你不用对我这么好。”宴明镜趴在床上,说话的语气很冷淡,“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受伤的,不是吗?” 旭尔法真的挺佩服宴明镜,他总是随便几句话就能激起他的怒气。 “你一定要这样和我说话吗?”旭尔法努力耐住性子好好和宴明镜说话。 “不然呢?”宴明镜坐起身,拉起自己的衣服穿好,“你这样对我,我还肯和你说话就是对你不错了。” 旭尔法真的生气了,他伸手抓住宴明镜的手臂,力道之大让宴明镜疼的喊出了声。 “疼……”宴明镜的手臂被捏的生疼,像是骨头都要被捏碎了一样。 旭尔法深呼一口气,放开了宴明镜的手臂。 旭尔法冷冷的说道:“既然你的伤好了就好好吃饭,吃饱了才能调养好身体,最迟到这个月底,我要让你怀上我的孩子。” “什么?”宴明镜惊恐的瞪大眼睛看着旭尔法,“我不会给你生孩子的,死都不会!” 第329章 大夫正忙着把晒干的草药放进箱子里收好,抬眼就看见…… 大夫正忙着把晒干的草药放进箱子里收好,抬眼就看见几个月前来找他看过病的妇人正往他的药铺这边走来。 “大夫!”妇人的模样很是开心,“还记得我三个月前来你这里看过病吗,那时候你说我的脉象有点奇怪。” 大夫记起来了,忙说道:“记得记得,最近又有哪里不舒服吗?” 妇人微微一笑:“我最近回娘家住了两个多月,在那边知道自己有了身孕,我想那时候你说我脉象奇怪应该就是有孕了,只是时间太短还不明显。” 大夫忙开心道:“那可太好了,恭喜啊!现在已经三个月了吧?” 妇人骄傲的挺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笑道:“已经三个月了呢,今天来是想请大夫给我开些安胎药。” “好好好!”大夫忙去桌边坐下,“你也请坐下吧,我帮你把个脉,再开个安胎的方子给你。” 大夫回忆起了三个月前这位妇人的脉象,又觉得这种类似的脉象似乎最近也遇到过。 但是大夫年纪不小,完全记不起来是哪位的脉象如此。 转念一想肯定是哪位来把脉的夫人的脉象,怀孕了而已不是生病,再过些日子肯定就能清晰的摸到喜脉了。 * 被关起来的宴明镜精神很差,整日坐在房中闷闷不乐。 老国王拉隆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便赶去劝说旭尔法。 “你这样关着他,万一把人关疯掉了可麻烦大了!”老国王还在担心中原人找来,“你就不怕中原人再找来一次吗?” 旭尔法摇摇头说道:“他们已经找了太多地方,十天过去了八成已经放弃了,大概会认为宴明镜死在了什么不知名的地方吧。” 拉隆也摇了摇头,担忧的说道:“我可不觉得宴卿鸣是会轻易放弃寻找他儿子的人,中原最近一点动静都没有,可别是在谋划什么大事。” “不至于吧。”旭尔法也是不知道中原在做什么,“对了,西疆城的情况如何?赫米提人在边关城,是真的不打算回去继位了吗?” 说起西疆城,拉隆的头更疼了:“中原另一支军队入驻西疆城,却保留了西疆城内的百姓和那半支西疆军队,为首的将军安顿好了西疆的一切,怎么看都是帮着赫米提在管理西疆城,也许他们在等着赫米提回去再做继位的打算吧,对了你知道吗,赫米提怀孕了,是沈修宁的孩子。” 旭尔法当然知道赫米提怀孕了还是沈修宁的,他俩联姻对旭尔法来说不是好消息。 旭尔法想起了宴明镜,轻声说道:“赫米提有了中原血统的后代,他和宴卿鸣又是相识多年,以后绝对会让西疆城在西北拥有更高的地位,对我们这些小国家小部落而言,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旭尔法站起身,说道:“我要加快动作了,我托你找的生子药有进展了吗?” “再过几天就能送到我手里。”拉隆担心旭尔法要生子药是要做什么,“你该不会是想要宴明镜给你生孩子吧?” “当然是要宴明镜给我生孩子。”旭尔法打定了主意,“一开始我只想要个孩子,现在我改主意了,我要宴明镜一辈子留在我身边。” 拉隆觉得这不是好主意,但是他无力阻止什么。 旭尔法突然很想看见宴明镜,起身说道:“我去看看他。” * 宴明镜穿着单薄的衣衫,坐在院子里仰头望着天。 肚子的疼痛一直都在,这让宴明镜很心烦。 但是今天宴明镜发现只要吃饱饭,肚子的疼痛就会好一些些。 宴明镜怀疑自己是这些天把胃饿坏了,看来要多吃些东西。 但是每天吃饭的时候旭尔法都坐在旁边陪着宴明镜,一看到旭尔法的脸宴明镜就没食欲,根本吃不下什么。 宴明镜站起身扶着后腰活动了一下,随手摸在自己肚子上,居然觉得肚子摸起来硬硬的。 旭尔法走到院子中,就看见宴明镜在摸肚子,那模样还挺可爱。 “你在干什么。”旭尔法心情不错的走过去,“肚子怎么了吗?” “要你管。”宴明镜不想搭理旭尔法,转身往屋里走去。 旭尔法跟了进去,伸手拉住宴明镜把他拉到面前和自己面对面。 旭尔法严肃又认真的对宴明镜说道:“今晚我要你成为我的人。” “啊?”宴明镜错愕的愣了半天,终于反应了过来,“你疯了吗?我不要!” 旭尔法以为宴明镜是害羞,双手环住宴明镜的腰逼他看着自己。 “你害羞吗?”旭尔法问道。 宴明镜心想害羞你大爷啊!但是现在的处境实在不适合激怒旭尔法,宴明镜硬生生把骂人的话咽进了肚子里没敢说出来。 见宴明镜不说话,旭尔法心情更好了。 旭尔法骄傲起来,说道:“还好我在你成亲前把你抓来,要是晚一天让你们洞房花烛夜过去,就不好了。” 宴明镜皱了皱眉头,问道:“你什么意思?” 旭尔法继续说道:“我没有碰过任何人,你会是我第一个得到的人,而我也会是你第一个男人。” 宴明镜明白了,冷哼一声:“你光棍儿那么多年是你的事情,为什么这么自信的觉得我是处子之身。” 旭尔法脸色一变,怒道:“你想清楚再说话,你跟高悬做过什么?说!” 宴明镜不介意被人知道他和高悬婚前一直过着没羞没臊的生活,但他不想再挨打了,所以他决定不在现在刺激旭尔法。 闭嘴不说话,是宴明镜现在保命的法则。 “说话啊!”旭尔法真的不高兴了,“高悬那小子对你做过什么?” 宴明镜随口说道:“我俩真心相爱,亲过嘴不行吗!” 旭尔法听到这个答案,高兴也不高兴。 旭尔法突然侧过头吻住宴明镜的嘴唇,伸手扶住他的脑后不许他反抗。 宴明镜没想到旭尔法这个疯子会吻他,抬手打过去根本阻止不了他。 旭尔法吻够了才放开宴明镜,兴奋的舔了舔嘴唇。 “咳咳……”宴明镜终于喘上气来,“你流氓!放开我!” 旭尔法笑了起来,说道:“今晚,我要你。” 第330章 宴明镜上一顿一定吃饱了,一拳头直接给旭尔法打懵了。 宴明镜上一顿一定吃饱了,一拳头直接给旭尔法打懵了。 旭尔法感觉到鼻子一股热流,有血从鼻子里流了出来,滴在地上。 “你打我?”旭尔法有些不敢相信宴明镜敢动手打他。 “你能打我,难道我不能打你?”宴明镜只是自幼不爱习武,不是真的草包,“你再敢跟我说这种话,我还打你!打到你不敢说为止!” 宴明镜本就对漠北男人看不顺眼,上次那几个混蛋害的他萎靡不振了好一阵子。 还好有高悬无微不至的照顾和陪伴宴明镜才恢复过来,两个人马上就要成亲过上幸福日子了,这个旭尔法又跑来捣乱! 旭尔法抬手擦掉自己鼻子流出来的血,发狠一般上前抓住宴明镜就按在床上。 “也别等晚上了,我他妈现在就弄你!” 宴明镜争堂吊儿郎当的看着特别好睡,其实这么多年除了高悬轻而易举的上了他的床,再也没第二个能靠近他。 旭尔法体型上有优势,把宴明镜按倒轻松的很。 可等到旭尔法要脱宴明镜衣服的时候就没那么顺利了。 领口才被扯开,宴明镜猛地坐起身用头直接撞在了旭尔法的下巴上。 “啊!”这一下子差点害旭尔法咬到舌头,疼的他脑袋发麻,“宴明镜!疼死我了!” 宴明镜趁着旭尔法疼的厉害,快速从他身下逃开,拼了命的想要跑出房间。 跑了没几步,忍着疼和怒火的旭尔法又把宴明镜抓了回来。 再次被按在床上,旭尔法俯身亲吻宴明镜的脖子。 宴明镜感觉到旭尔法在啃咬他的脖子,一气之下直接抬腿用膝盖猛击旭尔法胯下。 正中目标。 旭尔法瞬间脱力倒在一边,捂着要害部位疼的说不出话。 宴明镜知道这一次旭尔法不能马上追上来,挣扎着爬起来再次跑了出去。 旭尔法眼前发黑,胯下疼的想死。 “你他妈的宴明镜!我必须弄死你!”旭尔法缓了半天才爬起来,“来人,来人!给我把宴明镜抓回来!” * 宴明镜一个人躲不过那么多人的围追堵截。 逃跑的过程中一个没留神撞在了后院一个木头箱子上,木头箱子的尖角正好撞到他的肚子,疼的宴明镜眼泪都流了出来。 最终,宴明镜逃无可逃爬上了后院的一棵大树,下面围了几圈的士兵齐刷刷抬头盯着他。 旭尔法脸色像锅底一样黑的出现在树下面。 “跑啊,还跑吗?”旭尔法恶狠狠的瞪着宴明镜,“给我下来!” 宴明镜抱着树枝装听不见,死都不下去。 旭尔法胯下还隐隐作痛,大声骂道:“宴明镜你给我滚下来!别逼我上去抓你!” 拉隆听到消息赶了过来,见旭尔法站不直身子忙问道:“你怎么了?这是哪里疼吗?” 旭尔法不想说,摆摆手道:“没什么,帮我把他弄下来,我今天必须打死他!” 拉隆有点懵,不知道这两个人怎么又打起来了。 拉隆语重心长道:“不是我话多,你要是喜欢他就该对他好点,你老是这么凶巴巴的可不行。” “我喜欢他个屁啊!”旭尔法正在气头上,“鬼才喜欢这种人!” 士兵拿来了长枪,闪着寒光的枪尖险些刺到宴明镜的腰,吓得宴明镜拼命闪躲。 旭尔法开口道:“住手,给我。” 旭尔法单手拿着长枪看向树上的宴明镜:“宴明镜,你识相的话就自己下来,否则我这一枪刺过去,你就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宴明镜也是个倔强的人,仰着他高傲的头说道:“与其被你这个漠北野蛮人侮辱还不如死了,你杀了我呀!” 宴明镜是真的想死了,如果逃不回去,真的不如死了痛快! 旭尔法也不惯着宴明镜了,长枪出手直接刺向宴明镜。 宴明镜这一躲脚下踩空,身子一个不稳直接从树上掉了下来。 见宴明镜掉下来了,旭尔法快步上前要把他拉起来带回去。 熟悉的场景再次出现,上一次是拉了赫米提的手腕发觉他身体的异样,这一次旭尔法握住宴明镜的手腕时惊讶的发觉了熟悉的脉象。 “等等……”旭尔法仔细摸着宴明镜的脉搏,“不可能,这不可能,你没有成亲怎么会……” 宴明镜不知道旭尔法怎么了,警惕的问道:“什么不可能。” 旭尔法的眼神越发骇人,宴明镜想往后逃又被拉了回去。 旭尔法突然把宴明镜抱了起来,不顾周围所有人的视线,抱着宴明镜往房间跑。 抱着人进了房间扔在床上,再把房门反锁,扑过去就扯宴明镜的衣服。 宴明镜没了力气反抗,几下子就被旭尔法把他身上的衣服撕成布条。 旭尔法的大手放在宴明镜平坦白净的肚子上。 旭尔法没有其他动作,就这么把手放在宴明镜肚子上不动。 宴明镜有点怕,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你干什么。”宴明镜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旭尔法看向宴明镜的眼神有些复杂,过了半晌才说道:“你怀了我的孩子,你记住这句话,出去敢说别的我就让你生不下这个孩子。” “什么孩子啊。”宴明镜突然愣住,然后明白了过来,“你说我怀了孩子?” 宴明镜突然想起自己成亲前夜是和高悬亲热过,再之后他吃了生子药。 秋月曾经说过事后吃药也是有可能怀上孩子的,但是宴明镜没想过他会这么容易怀孕。 看来真是随了宴卿鸣的体质,说有就有了。 宴明镜突然通体冰凉,旭尔法知道他怀了高悬的孩子,他还被关在这里,那不是两条命都在旭尔法手里了吗。 宴明镜瞬间觉得自己有了软肋,突然不敢再忤逆旭尔法。 宴明镜害怕,他害怕自己再次惹怒旭尔法,旭尔法气急了再打他一顿万一伤了孩子可就遭了。 宴明镜的表情突然乖巧起来,老老实实不动弹不反抗。 旭尔法见宴明镜乖了很多,凑过去在他嘴上亲了一下,又摸了他白皙光滑的腰。 宴明镜突然开口道:“别摸了……” 旭尔法是真的想要宴明镜,可他有了孩子不能碰。 旭尔法倒是后怕起来,要是硬要了宴明镜怕是要出大事。 这个孩子,必须好好利用一下…… 第331章 宴明镜还是想要逃走,只要他房里没人,就上蹿下跳…… 宴明镜还是想要逃走,只要他房里没人,就上蹿下跳的寻找哪里能钻出去。 旭尔法拿了些新鲜水果来给宴明镜,进屋正好看见他从桌子上跳下来。 “干什么呢!”旭尔法放下水果快步走到宴明镜面前,“上面有谁啊你爬上去,想从上面挖个洞逃跑吗?我劝你放弃,我加派了很多人手看着你,你哪里都别想去。” 宴明镜心烦气躁的在原地转圈,急道:“你把我留在这里,到底想要什么。” “我要你把咱们的孩子生下来。”旭尔法早有打算。 那孩子只要是宴明镜生的,亲生父亲是谁不重要。 旭尔法说这孩子是他的,这孩子就是他的,宴明镜解释不清楚。 宴明镜双手环在身前挡住自己肚子,警惕的说道:“孩子是我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现在是我的了。”旭尔法突然笑起来,看着有些邪气,“我说是我的就是我的,你解释也没用。” “你!”宴明镜从来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你混账!” 旭尔法拉过宴明镜搂在怀里,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大婚当日你被我掳走,再回去的时候肚子里已经有了孩子,你猜会有人相信这个孩子不是我的吗。” 旭尔法用手指抚过宴明镜的肚子,笑道:“宴明镜,我劝你听话一点,否则你以后绝对抬不起头做人。” “你觉得我在意名声吗?”宴明镜倔强的眼神盯着旭尔法。 “别骗你自己,你很在意名声。”旭尔法已经找到了拿捏宴明镜的方法,“上次的事情我就发现了,你是个很要脸面的人。” “……”宴明镜无力反驳。 以前的宴明镜也以为自己是个对什么都无所谓的人,没什么道德标准,也不标榜什么。 可上次那件事之后宴明镜才发觉自己骨子里还是个保守到过分的人,他和高悬那点事也是因为他心里对高悬的喜欢。 大不了豁出去自己的名声,可宴明镜愿意连累高悬和家里人吗。 宴明镜自己都不确定他能不能承受流言蜚语带来的伤害。 见宴明镜不说话,旭尔法以为他说不过自己。 旭尔法骄傲起来,说道:“没话说了吧?” 宴明镜摇摇头,依旧不说话。 “啧!”旭尔法有点烦,“你这个人啊,说话招我烦,不说话让我燥,讨人厌。” 宴明镜瞥了旭尔法一眼,淡淡的说道:“嫌我烦就把我赶走呗。” 旭尔法笑笑不回话,只说道:“吃点水果吧,我还有事要忙,晚上再来陪你。” 旭尔法说完就走,宴明镜转身把窗户推开就翻了出去。 整个房间的窗户都被锁死了,刚才宴明镜发现这扇窗户没被锁上,听到有人来才从桌子上跳下来的。 好在旭尔法的注意力都在宴明镜跳下来,没注意到那扇窗户。 窗户外面是一条没人经过的偏僻小路,宴明镜翻窗出来,还不忘把窗户关好。 万一再被抓回去,可不能被旭尔法发现这扇窗户没有上锁。 宴明镜的长相在维亚古国的城中还是格外显眼的,宴明镜想要找东西隐藏自己的脸,便去了后院洗衣服的地方。 趁着没人看见,宴明镜溜过去找了件带帽兜的斗篷穿上,装作宫里的下人,随手抱个了筐子便往外走。 宴明镜一路顺着偏僻的路往大门走去,还没出去便听到了后院的嘈杂。 旭尔法发现宴明镜逃走了,所有的士兵都躁动了起来,到处寻找宴明镜的身影。 宴明镜快步走到大门口,守门的士兵拦住宴明镜的去路。 士兵大喊道:“干什么去?” “这些旧衣服要送去宫外处理掉。”宴明镜打开手中的筐子,里面装着各种旧衣服。 士兵问道:“旧衣服不是有人来宫里收吗,今天怎么派人送了。” 宴明镜随口编了个理由:“这些衣服生了虫子,怕那些虫子咬坏名贵的布料,我拿去宫外烧掉除虫。” 士兵好像很讨厌虫子,露出嫌弃的表情,说道:“行了行了,快去吧。” 宴明镜忙抱起那个筐子,拉了拉帽兜,快速离开。 * 城里有很多漠北的人,宴明镜看的出旭尔法是把这里当做根据地,打算让他的族人在这里常住了。 宴明镜觉得要是能回去必须告诉宴卿鸣这里的情况。 虽然旭尔法的部落和维亚古国势力都不大,但是这些小国小部落联手,还是要警惕他们搞事情的。 毕竟当年西疆三十八部落就这么联合起来的,现在到处惹是生非,麻烦的不得了。 宴明镜一路往城门走,刚到城门附近就看到守门的士兵在挨个检查出入的人,似乎刻意在看他们的脸。 突然有传令兵跑来,大喊道:“仔细检查!看见中原人马上抓起来通报大萨满!绝对不能让宴明镜跑出城去!” 宴明镜听到这话,缩了缩脖子转身往回走去。 看来有必要躲一躲,宴明镜一路上寻着偏僻少人的路走,一路上到处寻找隐蔽的位置。 牛棚,不行,这地方的牛臭的要死,躲进去没被抓也熏死。 柴房,不行,总有人过来抱柴火,万一被发现了更糟糕。 民宅,不行,维亚古国一直处于被欺负的境地,他们的百姓可没边关城百姓那么大大咧咧的,一个个精得很。 大街,更不行了,宴明镜这张脸太好认了,出去肯定被抓走送去给旭尔法。 宴明镜突然听到大街那边传来了狗叫声,大感不妙。 旭尔法那个王八蛋居然放狗! 宴明镜快步钻进牛棚,忍着臭在里面走了一圈,打算沾上些奇怪的味道混淆狗的嗅觉。 但这个办法不是长久之计,宴明镜还是要找个靠谱的地方躲起来。 “你是谁啊?” 宴明镜被吓了一跳,回头看去见是一个维亚古国的年轻男人。 年轻男人手里拿着一个木桶,里面是喂牛的草料。 年轻男人警惕道:“你钻进我家牛棚干什么,要偷牛吗!” “不是不是!”宴明镜忙摆手否认,“我……” 外面传来士兵搜查的声音,宴明镜忙往暗处躲了躲。 年轻男人眉头一皱,问道:“你躲什么?” “嘘!”宴明镜哀求的看着他,“求求你别声张,别让他们看见我。” 第332章 士兵越来越靠近,宴明镜紧张的不敢呼吸。 士兵越来越靠近,宴明镜紧张的不敢呼吸。 年轻男人突然把宴明镜推进牛棚,硬生生在干草堆里刨了个坑把他塞进去藏好。 时间拿捏的刚刚好,年轻男人刚把宴明镜藏好,士兵就到了牛棚跟前。 士兵往牛棚中张望着,喊道:“达达!是你在里面吗?” 年轻男人名叫达达,拿着耙子急匆匆跑了出来。 “找我吗?对不起对不起,我在里面给牛倒腾干草没听见。” 士兵嫌弃的皱起眉头,说道:“你是不是沾到牛粪了这么臭,对了,达达你一直在这里吗?有没有看到一个年轻的中原男人。” 达达无辜的摇摇头,说道:“这条街只有我家和我家的牛棚,今天只有我在这收拾牛棚,没见任何人。” “好吧。”士兵往这条路的深处看了看,确实没有人,“要是看见了马上抓起来送过来,有赏金的。” 达达露出憨厚的笑容用力点头:“行!没问题!” 目送士兵离开,达达忙丢下耙子冲进牛棚,从干草堆里把宴明镜刨了出来。 “咳咳咳……呕!”宴明镜忍不住一阵干呕,这里真的太臭了! 宴明镜跑出去蹲在墙边又是一阵干呕,鼻子里充满了牛粪的气味让他一阵阵的恶心。 达达担心道:“你还好吧?” 宴明镜摆摆手说道:“没事,谢谢你帮我。” 远处还有士兵走来走去,到处搜索着宴明镜。 宴明镜下意识的往暗处躲藏,达达便明白了那些人真的是在搜索他。 达达也没有多问,只说道:“要不要去我家里休息一下,我家就我一个人住,比较……清静。” 宴明镜没的选择,要是能有个地方让他躲过这一波搜索真的是太好了。 宴明镜点点头说道:“好,谢谢你。” 达达带着宴明镜到了自家的小院子里,面积很小,到处都是农具,旧旧的却很干净整齐。 宴明镜进了达达家里感觉安全了一些人就开始累了。 达达看出宴明镜没什么精神,问道:“要不要换下衣服,然后休息休息。” 宴明镜脱掉那件沾满牛粪味道的斗篷,点头道:“真的太感谢你帮我了。” 达达被宴明镜客气的有些不好意思,憨憨的笑道:“不必这么客气,我去烧些水,你休息吧。” 达达去院子里的厨房烧水,宴明镜看了看房间里除了简单的家具什么都没有,就连床榻都没有,看来平时达达就是睡在地上的。 达达烧好水,提着水壶回来就看见宴明镜蜷缩在地上睡着了。 达达悄悄把水壶放在门口的地上,蹑手蹑脚的去把自己的床铺铺好,再把宴明镜抱到床铺上躺下,让他睡得舒服一点。 “哇哦……”达达抱起宴明镜有些意外,“看着这么高,好轻啊。” 宴明镜睡得很熟,达达就坐在他旁边安静的编草筐。 这一觉,宴明镜睡到了天都黑了才睁眼。 舒服的伸了个懒腰,宴明镜睁开眼睛看着破旧的房梁反应了半天才想起自己在哪里。 “睡醒了?”达达依旧在昏暗的烛光下编草筐,“饿了没有,我烤个饼子给你吃好吗。” 宴明镜是饿了,坐起身不好意思道:“我身上没有钱给你,但你能不能相信我,我会回来给你送钱的。” 达达先是一愣,也没拒绝也没接话,只放下手里的草筐起身去给宴明镜烤饼子。 热水就着干巴巴的饼子,宴明镜好久没吃的这么朴素了。 但是真的饿了,饼子吃起来都是浓浓的麦子香气。 宴明镜看到房间角落堆着很多草筐,便问道:“这些都是你编的吗?要拿去卖吗?” “是啊。”达达手脚麻利的继续编草筐,“每个月城里都有两次大集,我就带着这些草筐去卖,我还编了些鸡笼子,卖的可好了。” 宴明镜看达达过得这么艰苦还在努力赚钱,便好奇道:“你这么辛苦赚钱,是要把你的房子翻新吗?” 达达摇摇头,说道:“不是,前两年我娘生病借了好多钱治病,可惜钱都花了病没有治好,我娘还是去世了,但是钱要还给人家,我就编草筐鸡笼养牛赚钱还债。” 宴明镜没想到看起来憨厚的达达会有这样的经历。 宴明镜轻声说道:“我有件事想要麻烦你,事成之后我会给你一笔钱,可以吗?” 能赚钱的事情达达有了兴趣,忙问道:“什么事啊,你说我听听。” “送我出城。”宴明镜全部的希望都在达达身上,“你想想办法送我出城就行,钱我一定会给你,多少都可以!” 达达愣了一下,木讷的点点头:“这个……今天查的很严,我想想办法再答复你吧。” 宴明镜觉得看到了希望,忙笑道:“谢谢!只要我能离开这里,我会感激你一辈子,以后你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找我!” 达达不好意思的笑了,问道:“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叫宴明镜。”宴明镜忙自我介绍。 “姓宴?”达达愣了一会儿,“边关城的中原人?” 宴明镜点头道:“是啊。” 达达又问道:“边关城的宴卿鸣是你家里人吗?” 宴明镜现在可想宴卿鸣了,委屈的笑道:“宴卿鸣是我爹。” 达达又愣了半晌,哦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宴明镜没发觉达达的异样,只沉浸在可以回家的兴奋中。 * 吃过东西的宴明镜又睡下了,不知道睡了多久,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外面的天还是黑的,但是屋里的烛火却亮了许多。 宴明镜揉了揉眼睛坐起身来,隐约能看清烛火旁坐着一个人影。 “达达,很晚了你点这么多烛火做什么。” “醒了?” 宴明镜揉眼睛的动作突然定住,他听的出这个带着怒气的声音不是达达。 这是,旭尔法的声音! 旭尔法转过头瞪着宴明镜,怒道:“学会偷着跑了,是吗?你觉得你跑的了吗!” 旭尔法站起身,一步一步靠近宴明镜。 “你老老实实待着我会对你好的。”旭尔法站在宴明镜面前,低下头看着他,“但是你敢跑,就要受得住逃跑的惩罚……” 第333章 旭尔法一脚踹在宴明镜肚子的力道毫不收敛。 旭尔法一脚踹在宴明镜肚子的力道毫不收敛。 宴明镜被踹的滚出去好远撞在墙上,肚子传来的剧痛让他差点晕过去。 旭尔法这一脚是奔着让孩子没了踹的,他恨疯了宴明镜。 “宴明镜你听好了,除非你死了,否则你别想离开这里!” “咳咳咳……”宴明镜缓了半天,“那你杀了我……” 旭尔法最讨厌宴明镜的性格不够柔软,抬腿又要踹过去。 宴明镜猛地抱住旭尔法的脚,不让他再有机会踹自己的肚子。 “你不是不怕死吗!”旭尔法用自己的办法收拾宴明镜,“你不服气是吧,宴明镜我倒要让你看看,到底是你的性子硬还是我的拳头硬,我今天就打到你对我屈服!” 旭尔法的人生中什么都要靠暴力和拳头争取,当年他的娘亲就是父亲抢来的,父亲为了留住娘亲经常打她,打到她不敢逃走为止。 旭尔法还记得娘亲去世时的样子,年幼的旭尔法总觉得死亡的一瞬间娘亲是高兴的,似乎在那一瞬间娘亲终于解脱了。 娘亲也许真的没爱过父亲,但是父亲是爱娘亲的,并且用他觉得对的方式把娘亲留在身边。 旭尔法想过自己喜不喜欢宴明镜,为什么会那么执着于把他留在自己身边,并且心甘情愿把他肚子里其他男人的孩子当做自己的。 旭尔法想了很久都没有个结果,只好继续自己的执着。 把宴明镜留下来,绝对不让他回到高悬身边,不惜一切代价。 旭尔法一个没收力踹在了宴明镜胸口上,一口血直接从宴明镜口中喷了出来。 可能真的要死了吧…… 宴明镜一瞬间感觉自己真的不行了,如果他死在这里,他的家人会知道吗。 如果真的死了,他的孩子怎么办…… 孩子,高悬的孩子。 宴明镜嘴边全是血,愣是提一口气又把自己的命吊了起来。 “别打了……”宴明镜认怂了,他选择认错,“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不跑了,我求你帮我找大夫来,我的孩子……” 血还在不停的从宴明镜口中流出来,看起来随时都会撑不住。 旭尔法愣了半晌,突然蹲下身把奄奄一息的宴明镜抱了起来,快速走出房间,直奔大夫家里的药铺。 * 大夫在家里睡得好好的,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这急躁的敲门声吓得大夫以为阎王爷上门索他命来了,颤巍巍出去开门才发现是旭尔法。 “吓死我了……”大夫见旭尔法抱着宴明镜直接进了门,“又出什么事了?” 旭尔法把怀里的宴明镜轻轻放在床上,急道:“快过来看看他,他一直在吐血!” 大夫被宴明镜嘴边的血迹吓了一跳,忙上前检查,又诊了他的脉。 “这……气血双损,他是不是受了什么剧烈的撞击或者外伤?比如从房上掉下来之类的。”大夫仔细摸着宴明镜的脉,“坏了坏了,他肚子里的孩子不太妙,我去找药。” 旭尔法慌了,看着床上的宴明镜不知所措起来。 宴明镜突然抓住旭尔法的手腕,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他说道:“如果我的孩子有事,我绝不独活,旭尔法你就是杀了我父子的凶手……” “你别说话了,躺好!”旭尔法掩饰心里的慌乱,“别说话,大夫会救你和孩子的。” 大夫找出了珍藏的救命药塞进宴明镜口中:“含在舌头下面,保命的!” 宴明镜担心肚子里的孩子,急切道:“大夫,孩子……” “你别怕,我一定尽力帮你保住孩子,你躺好别动。” 宴明镜乖乖躺好,听大夫的话。 大夫忙的满头是汗,帮宴明镜止血,又检查了他的身体有没有其他外伤。 还抽空去把睡得昏天黑地的药童踹起来去给宴明镜熬药。 旭尔法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盯着宴明镜看。 大夫回头看向旭尔法,抱怨道:“喂,很碍事,出去等好吗。” 旭尔法木讷的点点头,转头要出去。 “等一下!”大夫又喊住旭尔法,“他怎么伤成这样的。” 旭尔法有些心虚,不敢看大夫的眼睛,低声说道:“我打的。” “你打的?”大夫想罢工,“我说!我是个大夫,悬壶济世救人性命的,我辛辛苦苦救他,转头你就给他打个半死,你就算不顾他的死活,能不能尊重一下我的工作!” 大夫骂骂咧咧的继续说道:“你们这群漠北人全这个德行,对自己老婆又爱又下狠手,不知道老婆是拿来宠着的吗!宠到他不愿意离开你,不是打到他不敢走!” 旭尔法错愕的问道:“宠他?怎么宠?” 大夫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旭尔法一眼,说道:“听他的,他喜欢什么你做什么,顺着他爱他照顾他呵护他,懂了吗?” “……”旭尔法不太懂,他需要时间想明白怎么宠宴明镜。 药童端着保胎药跑进来,热乎乎一大碗交给大夫。 大夫把药端到宴明镜嘴边,嘱咐道:“趁热喝下去,保胎的。” 听说这一大碗是保胎的,宴明镜顾不得自己嘴里全是血腥味,乖乖爬起来喝了下去。 大夫心疼的看着宴明镜,小声道:“他这么对你,干嘛还拼命保住他的孩子。” 宴明镜眼里暗淡下来,轻声说道:“我爱孩子的爹,我必须保住这个孩子。” 大夫有点嫌弃的瞅着宴明镜,觉得这孩子没救了。 * 边关城,王府。 高悬从噩梦中惊醒,吓得浑身是汗。 守在床边的沈修宁抬眼看向他问道:“做噩梦了?” “是……”高悬看看四周,“我是怎么回来的?” 沈修宁叹了口气说道:“你在外面不吃不喝不休息的寻找明镜,累的晕了过去,士兵把你送回来的。” 高悬整个人瘦的没法看,精神状态也很差,脸色更是惨白惨白的。 “他们都说明镜死了,我不信,我死都不信。”高悬执着的相信宴明镜肯定还活着,“我没事了,我要去找他!” 沈修宁忙拦住高悬,说道:“不行!你要休息一下,睡一觉吃点东西。” 高悬摇摇头:“哥,我等不了……我心里慌得要命,我刚才梦到明镜满身是血,我……” 沈修宁也担心宴明镜,却还是要劝高悬,说道:“我知道你着急,但是你不恢复好怎么去找他,听我的好好休息。” 高悬没说什么,只念叨着:“我想起上次在维亚古国的城里看到很多漠北人,我觉得那里还是应该搜索的再细一点。” “维亚古国?”沈修宁想起西疆城出事的时候,拉隆和旭尔法搞到一起去了,“明天我们一起去,好好搜搜这个维亚古国!” 第334章 宠他!旭尔法一直记得大夫说的话。 宠他!旭尔法一直记得大夫说的话。 然后旭尔法开始琢磨着怎么去宠一下宴明镜。 大夫的话怎么说的来着,听他的,他喜欢什么你做什么,顺着他爱他照顾他呵护他。 第一步,听他的! 宴明镜换了干净的衣服,嘴边的血也擦干净了,躺在柔软的床上闭着眼睛休息。 旭尔法凑了过去,趴在床边上小声问道:“宴明镜,你现在想让我做什么吗?” 宴明镜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皱眉,睁眼,瞪人。 “我想你滚出去,别烦我。”宴明镜翻了个身不想看见旭尔法。 滚出去别烦他?倒是不难办到。 旭尔法站起身,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宴明镜听到关门的声音忙转头去看门口,万万没想到旭尔法真的出去了。 宴明镜想不通旭尔法现在怎么这么听话,先不管他了。 肚子还是很疼,大夫叫宴明镜静养,否则这孩子怕是很难保住了。 但宴明镜现在比较担心帮他躲起来的达达,不知道他怎样了。 宴明镜捂着肚子坐起身,慢吞吞下了床想要去打听一下达达的情况。 到门口试着推了下门,一下子就推开了,旭尔法没锁门! 宴明镜轻轻推开门,悄悄溜出去,转身慢慢把门关上,不能发出一点动静。 旭尔法站在一边眼看着宴明镜鬼鬼祟祟溜出来,开口问道:“你要干嘛去?” “哇!”宴明镜吓坏了,一手捂肚子一手捂胸口,“你躲在这里吓人吗!” “我问你要干嘛去。”旭尔法走过去站在宴明镜面前,“大夫说保胎尽量不要站起来,多躺着。” 宴明镜有点害怕,捂着肚子往后躲。 旭尔法看宴明镜悄悄往后躲,问道:“躲我干什么?我不打你,我……学着宠你。” 宠?宴明镜心想这又是什么折磨他的新招数?! 旭尔法想的却是按部就班学习如何宠宴明镜。 第二步,他喜欢什么你做什么。 宴明镜心里有点焦急,问道:“帮我藏起来的那个达达呢,你没难为他吧。” 旭尔法笑了,问道:“你还担心他啊,你觉得他是真心帮你吗?” 宴明镜不懂旭尔法这话什么意思,疑惑道:“你什么意思。” “他找到我,告诉我你在他家。”旭尔法说出实情,“他爹是多年前死在宴卿鸣手里的士兵,你又告诉他你姓宴,要不是把你交出来能换钱,八成他早就砍死你了。” 宴明镜没想到自己被旭尔法找到是达达出卖了他。 宴明镜不置可否,低着头不说话。 “宴明镜。”旭尔法仰了仰头,“你喜欢什么?” “我喜欢什么?”宴明镜不知道这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都是什么问题,“我喜欢你大爷!” 宴明镜知道旭尔法在这他走不了,现在也没必要去找达达了,转头回了房间。 大爷?!旭尔法目送宴明镜回房,站在原地疑惑半天,大爷是谁啊? * 大夫给配的药里有安神助眠的成分,宴明镜这一觉睡了整整一天。 这一整天的时间,除了中午和晚上被叫起来吃饭,其他时间都是宴明镜一个人在房里睡觉。 等到入了夜,旭尔法才悄悄进了宴明镜的房间,准备继续学着怎么宠他。 第三步,顺着他爱他照顾他呵护他。 宴明镜还在睡觉,微张着嘴的模样很可爱。 旭尔法盯着宴明镜的睡颜看了很久,轻轻把温热的手掌覆盖在他肚子上,感受着里面那条新生命。 宴明镜缓缓睁开眼,就看见旭尔法在摸自己肚子。 “你干什么。”宴明镜推开旭尔法的手,“别碰我。” 旭尔法被拒绝很烦躁想发脾气,但是想起来要顺着他就忍住了。 旭尔法盯着宴明镜看,心里有股子躁动没法压抑。 “宴明镜。”旭尔法死死盯着宴明镜,“我想睡你。” 宴明镜惊恐的瞪大眼睛看着旭尔法,紧接着寻找逃离开他的方法。 旭尔法看宴明镜要跑,忙压过去把他困在自己和床中间问道:“你又要躲?不许躲,我可以亲你吗。“ 宴明镜紧张的看着近在咫尺的旭尔法,小声说道:“我可以拒绝吗。” “不可以。”旭尔法真的忍不了了。 此刻的宴明镜看在旭尔法眼里可爱漂亮极了,早上的时候还恨不得打死他,现在就想把他扒光了占有他。 旭尔法觉得自己的精神有点两极分化,全是这个宴明镜害的,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旭尔法不管宴明镜愿不愿意,捏着他的下巴逼他接受自己的亲吻。 宴明镜心里一万个不愿意,可他的身体禁不住旭尔法再发疯打他了,他要保护他的孩子就必须忍受。 旭尔法亲够了,微微喘着气问道:“你晚上吃什么了。” “嗯?”宴明镜反应了一下,“你给我什么我就吃什么了,我也没其他食物。” 旭尔法疑惑道:“那就奇怪了,你没吃甜的,为什么我亲你感觉是甜的。” 宴明镜嫌弃的翻了个白眼,骂道:“变态!” 旭尔法又捏住宴明镜的下巴,警告他道:“再骂我,我就用你的这张小嘴干点别的。” 宴明镜马上闭嘴不敢说话,刚安静了没一会儿,就感觉旭尔法在脱他的衣服。 “你干什么!”宴明镜死死抓住自己的衣服,“你别碰我!” 宴明镜的体型和力气在旭尔法面前毫无招架之力,没有一丁点的反抗能力。 “不行……”宴明镜很快就被扒光了,“我求你别碰我!” 宴卿鸣的两个儿子腿很漂亮,这种传闻旭尔法也听说过,但是真的看见宴明镜的两条腿,旭尔法才知道什么叫做无法淡定。 旭尔法欣赏般的抚摸着宴明镜的腿,感受到他在发抖。 旭尔法抱着宴明镜的身子,吻落在他肚子上,吓得宴明镜抖的更加厉害。 “你这么害怕吗?”旭尔法抬头去看宴明镜,“怎么还哭了。” 宴明镜真的哭了,他快吓死了,他真的接受不了和高悬以外的人这样亲热。 旭尔法其他事情可以逼宴明镜,但是这个事情他还是期待两情相悦。 ‘两情相悦’这个词出现在脑子里的时候旭尔法反应了半天。 “我不碰你。”旭尔法拉过被子盖在两个人的身上,“但是,我今晚开始要跟你睡在一起,我要抱着你睡。” 宴明镜哪里敢不答应,只要旭尔法不碰他怎么都行。 宴明镜躲进被子里偷偷掉眼泪,旭尔法把他拉进怀里抱着。 这一夜的气氛当真诡异,两个人都不高兴,就这么安静的抱在一起,度过漫漫长夜…… 第335章 我想回家。第二天一早,宴明镜说出了他的想法。 “我想回家。”第二天一早,宴明镜说出了他的想法。 旭尔法盯着宴明镜看了很久,开口道:“你回去了,就不会再回我身边了。” “……”宴明镜当然不会再回来!死都不回来! “我放你走。”旭尔法松了口,“但是我有条件。” 宴明镜觉得看到了希望,忙问道:“什么条件?你说!” 旭尔法伸出手温柔的抚了一下宴明镜的肚子,说道:“你不可以告诉任何人这个孩子是高悬的,任何人问起,你都要说是我的。” 这种要求怎么答应,这不是造自己的谣吗,宴明镜不能答应。 旭尔法猜到宴明镜不会答应,继续说道:“你答应,我就让你回去边关城顺利生下这个孩子,你不答应,我现在就把他打掉然后让你怀我的孩子。” “我答应!”宴明镜没的选择。 旭尔法微微笑了,说道:“发誓,以你肚子里的孩子起誓。” 宴明镜太想回去了,他觉得他继续留在这里要撑不下去了,他必须回去才能保住这个孩子。 “我发誓……”宴明镜万般不愿却也无可奈何,“任何人问起,我会说这个孩子是你的……” 宴明镜又掉了眼泪,旭尔法转头故意不看他。 旭尔法顿了顿,说道:“我派人送你回去。” “真的?”宴明镜有点不敢相信,生怕旭尔法反悔。 “嗯。”旭尔法真的要送宴明镜回去,“你的状态不好,我的脾气也不好,再发生什么事情我再失控打你一次怕是会打死你,趁着现在我还有点理智你也答应了我的要求,你走吧。” 宴明镜抱着被子挡着自己的身子,悄悄下床想要去拿自己的衣服。 “等一下!”旭尔法大声呵止宴明镜的动作。 宴明镜以为旭尔法反悔了,紧张的回头看他。 虽然没有什么实质上的进展,但是这一夜的相拥而眠让旭尔法心底有些异样的东西在萌发。 旭尔法起身下床,把宴明镜轻轻拉回床上,说道:“我给你拿衣服,你躺好,大夫说了你要静养,三天后看看你的身体好转,就出发回娘家吧,行吗?” 旭尔法突然的温柔让宴明镜更加紧张,不知道这小子是不是给他憋什么大事。 宴明镜不敢多说什么,点点头算是答应他的安排。 * 好吃好喝供养着,温声细语伺候着。 旭尔法像是脑子换了一样对宴明镜格外的温柔体贴。 宴明镜浑身不自在,现在的旭尔法比动手打他的时候还要可怕。 更糟糕的是旭尔法对宴明镜的态度越发暧昧,动不动抱一下亲一口更是闹心。 “大夫。”宴明镜趁着大夫来给他诊脉赶紧问问,“旭尔法的脑子是不是出问题了?” 大夫一愣,问道,“为什么这么问?” “他……”宴明镜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他从昨晚开始就不正常!他他他他……他对我特别温柔,可吓人了!” 大夫哦了一声,心想昨天的话旭尔法是听进去了,就是执行的有点奇怪吓着宴明镜了。 大夫笑了笑说道:“他是爱你,愿意花心思学着对你好,之前确实暴躁了些,还对你动过手,但是你俩孩子都有了不如……” “他爱我?”宴明镜打了个冷颤,“算了算了,不必这么客气,他去爱别人我求他了,我无福消受!” 这太可怕了!宴明镜真的宁愿挨打也不想听见旭尔法说爱他! 如果大夫说的事情是真的,那昨晚旭尔法对宴明镜动手动脚就不是一时的见色起意。 难怪旭尔法会顾及宴明镜的心情没有做下去,原来他是在这玩纯情真爱呢! 要想办法阻止旭尔法这不对劲的感情! * 宴明镜是个聪明的人,但是偶尔脑子也不太好用。 宴明镜思考了一上午如何让旭尔法不靠近他,绞尽脑汁想出的办法就是吃了两头蒜,辣的他胃疼不想吃午饭。 听说宴明镜不想吃午饭,旭尔法赶来看看他是怎么了。 宴明镜俩眼发直坐在屋里发呆,他都能感觉到自己有一股子由内而外的蒜臭味。 旭尔法走进来,弯下腰从身后抱宴明镜,也闻到了蒜的味道。 “嗯?”旭尔法贴在宴明镜脸上闻了闻,“你去大蒜地里玩儿了?” 宴明镜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旭尔法,说道:“没有,吃蒜了而已。” 吃蒜?旭尔法瞅着宴明镜半晌,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旭尔法觉得宴明镜挺可爱的,问道:“不想我亲你,不用吃那么多蒜的。” “嗯?”宴明镜一愣,“难道有别的办法让你不想亲我?” “不是。”旭尔法按住宴明镜的头亲了上去,“我想说的是,我不介意。” 旭尔法把宴明镜提起来按在桌子上,嘴唇啃到肿,脖子亲出痕迹。 宴明镜像个被雨打了的小蘑菇一样可怜,缩在一边眼圈红红要掉眼泪。 旭尔法正想着再怎么欺负欺负他,外面来人通报。 沈修宁和高悬来了。 宴明镜整个人一抖,喃喃说道:“我哥和高悬来了……” 旭尔法脸色沉了下来,转头盯着宴明镜看他的反应。 宴明镜想见他们,但他担心旭尔法不许他见。 “我可以跟他们回去吗……”宴明镜不太敢说,又控制不住,“我会遵守誓言。” 旭尔法站起身,淡淡的说道:“我先去见见他们。” * 沈修宁和旭尔法有点私人恩怨看他不顺眼,因为旭尔法在西疆城的时候对赫米提动粗。 高悬不喜欢旭尔法,从小就不喜欢,越来越讨厌! 两个人瞅着旭尔法的眼神都不算友善,这让旭尔法心里有点爽。 旭尔法就喜欢他们看他不顺眼的样子,笑道:“二位来这是找我的吗?” 高悬着急的问道:“宴明镜到底在不在这里!” 旭尔法回答道:“你上次来的时候就问过,我回答过你。” 沈修宁拦了高悬一下,问道:“我是来找我弟弟的,如果你见过他,或者他在你这里,请你把他还给我。” 旭尔法乐了,笑道:“好啊,你带回去吧。” 沈修宁和高悬都愣在原地,旭尔法这话什么意思,宴明镜真的在这里吗! 高悬上前两步,大声问道:“上次你说他不在,现在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你抓了他是不是!” “你没资格问我,你俩没成婚等于没有关系。”旭尔法看高悬吃瘪的样子就高兴,“所以,你来问我,我没义务把他交出来,而沈修宁是他哥哥,我可以把他交给他,懂了吗?” 高悬气的要命,又不能说什么他怕旭尔法这个疯子不放了宴明镜。 沈修宁上前说道:“带我去见我弟弟。” 旭尔法微笑着看着沈修宁,点点头:“跟我来。” 第336章 哥!!! “哥!!!” 宴明镜看见沈修宁的时候像是见到了佛祖,忙不迭的跑过去扑到沈修宁怀里。 失踪了快一个月的弟弟活蹦乱跳的出现在面前,沈修宁忙抱住他,紧紧抱在自己怀里,生怕一个不留神他又不见了。 哥哥来了,宴明镜委屈起来了,哇的一声哭出来。 旭尔法在一旁抱着胳膊看这兄弟情深的场面,一点都不怕宴明镜告状,也不怕沈修宁跟他算账。 高悬看见宴明镜的瞬间眼睛终于有了光彩,正要冲过去的瞬间被旭尔法拦住。 “你不许去。”旭尔法不允许高悬靠近宴明镜,“你,不许靠近他。” 高悬怒瞪旭尔法,问道:“凭什么!他是我明媒正娶的老婆!” “是吗?”旭尔法脸上挂着欠揍的笑容,“天地高堂都没拜过算哪门子明媒正娶,你还不如沈修宁和赫米提,人家没成亲但是有孩子,有孩子了不管在不在一起也都是一家人。” 宴明镜听到了旭尔法和高悬说的话,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悄悄瞅了他一眼。 旭尔法看向宴明镜,大大方方的说道:“明镜,跟你哥回去吧。” 沈修宁觉得宴明镜的状态不对劲,而且旭尔法是不是掳走宴明镜的人他也没说清楚,没道理这么放过他。 沈修宁看向旭尔法问道:“我肯定会带他回家,但在此之前我想知道我弟弟是怎么来的这。” “我抓来的。”旭尔法承认的很直接,“我不想他成亲,这就是理由。” 不想宴明镜成亲,这话不需要解释,所有人就懂了是什么意思。 再加上大家都知道年少时期有那么一段时间宴明镜和旭尔法关系很好,现在自然就会联想到会不会是他们两情相悦,高悬才是多出来的那一个。 高悬这些天为了寻找宴明镜茶饭不思,整个人看起来很憔悴。 宴明镜想过去抱抱高悬,却又害怕旭尔法做出什么对任何人不利的事情,只能躲在沈修宁身边不敢跟他分开。 沈修宁听到旭尔法这么大胆的承认他掳走了宴明镜,脸色暗了下来。 沈修宁语气严肃道:“旭尔法,你可知道你这样做,是在公然和边关城作对。” “我知道。”旭尔法当然知道走到今天这一步,他和边关城已经陌路,“但是,我必须这么做。” 目的呢?沈修宁本该这么问旭尔法,但是现在他不想问了。 “明镜,我们回家。”沈修宁脱下自己的披风穿在宴明镜身上,“现在就回家。” 沈修宁把宴明镜送到高悬面前,高悬的手还没碰到宴明镜的手,旭尔法就走了过去。 “你别碰他。”旭尔法毫不掩饰对高悬的敌意,“明镜你最好记住我们说过的话,回去吧,九个月后我会去看你。” 沈修宁和高悬都看向宴明镜,他们都不知道这九个月是什么意思。 旭尔法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继续问道:“明镜,不打算告诉你哥好消息吗。” 高悬曾经那么多次的说起过以后要和宴明镜有属于他们的孩子,这种时候宴明镜怎么能当着他们的面说谎话,说他怀孕了是旭尔法的。 可真话,他又不敢说,他发过誓了,万一有什么不好的应验到他孩子身上怎么办。 宴明镜下意识的护住自己的肚子,沈修宁眉头一皱,瞬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不必说了。”沈修宁拉过宴明镜,“我们走。” 不管旭尔法怎么想,沈修宁搂着弟弟把他护在身侧快步离开。 高悬又看了旭尔法一眼,快速跟了过去。 旭尔法留在原地看着三个人远去,心情有些乱,不知道该怎么平静下来。 等不了九个月,旭尔法打定主意,过些日子他就要去看看宴明镜。 宴明镜才刚离开,旭尔法就有些想他了…… * 三个人一起离开,一路往边关城的方向去,好在不算远明天就能到。 途经驿站决定留宿一夜。 沈修宁要了两间房,看向高悬说道:“今晚明镜跟我住一起。” 高悬忙说道:“啊?那要一间吧,我和你们一起,我睡地上。” 三个人挤一挤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沈修宁感觉他们两个之间的气氛有些奇怪。 沈修宁轻声问宴明镜:“挤一挤可以吗?” 宴明镜身体还没好,禁不住这么一路颠簸,累的靠在沈修宁身上点点头。 沈修宁要了一间房,多给了些钱要老板多送一套被褥过来给高悬。 到了房间让宴明镜先休息,才坐下来宴明镜就止不住的咳嗽,直到他咳出血来吓坏了沈修宁和高悬。 “这是怎么了!”沈修宁忙扶着宴明镜,“高悬!快去问问老板附近有没有大夫!” 高悬忙答应着去找老板,等到高悬出了门,宴明镜忙拉住沈修宁。 “哥……”宴明镜脸色惨白,“我休息一下就好,不要找大夫。” 沈修宁看的出宴明镜在紧张,趁着高悬不在忙问道:“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现在高悬不在,说吧。” 宴明镜说不出口孩子是旭尔法的这种谎话,只能避重就轻的告诉哥哥。 “我怀孕了……”宴明镜可怜巴巴的坐在床上抱着自己的肚子,“快一个月了。” 沈修宁反应了一下,宴明镜被掳走不到一个月,他肚子里的孩子也不到一个月。 这孩子的父亲难道是旭尔法?!出大事了…… 高悬突然回来吓坏了两兄弟。 高悬紧张的刀床边上下左右的打量宴明镜,忙说道:“附近没有大夫,我要去远一点的地方找找,明镜你还好吗?等着我,我马上去把大夫带过来!” “我没事,就是累了。”宴明镜拉住高悬,“我躺一会儿就好了,还有就是我饿了,你帮我找点吃的好吗。” 高悬有些慌的点点头,这么多天没看见宴明镜,高悬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现在看见了宴明镜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高悬突然伸开双手抱住宴明镜,在他耳边说道:“太好了你没事,你知道这些天我有多害怕多着急吗,上次来这里没找到你是我的错,让你受苦了。” 宴明镜心里憋的生疼,他想告诉高悬他遭受的一切,也想把他要当爹的好消息告诉他。 但是现在的宴明镜什么都不能说,太多话憋在心里让宴明镜难受,他只能靠哭来发泄情绪。 沈修宁觉得自己有点碍事了,但是他必须留在这,他怕让他们单独相处会出问题。 毕竟现在弟弟有了身孕,还是个不能告诉高悬的孩子。 这件事也瞒不了高悬太久,但是,能多瞒一天是一天吧…… 第337章 我要生下来的。宴明镜跟沈修宁表明态度要这个孩子。 “我要生下来的。”宴明镜跟沈修宁表明态度要这个孩子。 沈修宁看了看睡在地上的高悬,这近一个月以来高悬没睡过一次好觉,现在找到了宴明镜终于能睡好了。 确认高悬睡熟了什么都听不到,沈修宁才继续和弟弟说话。 “旭尔法的孩子你留着干什么!”沈修宁刚才在劝说宴明镜不要这个孩子,“我们回去偷偷找秋月姑姑帮忙不要这个孩子,你和高悬都还年轻很快就能有你们的孩子,这不好吗?” 宴明镜拼命摇头,说道:“不行,这个孩子我拼了命保住的,我要的。” 沈修宁沉了沉气,问道:“你打算怎么跟高悬解释,你觉得他会接受吗。” “……”宴明镜低着头不说话。 沈修宁看着弟弟这模样,急道:“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爱上旭尔法了?” “我爱高悬。”宴明镜转头看向地上的高悬,“但是我要这个孩子。” 沈修宁头疼,这可怎么是好。 赶紧回家去吧,这种麻烦事沈修宁处理不了,回去告诉宴卿鸣,看他怎么说。 * 宴明镜顺利回来,全家都很高兴。 秋月看宴明镜脸色很差想要给他看看再诊个脉,被宴明镜找各种借口躲掉了。 沈修宁和宴卿鸣父子俩在书房说了很久,把他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都告诉了宴卿鸣。 这下换宴卿鸣头疼了。 宴卿鸣企图让沈修宁给出个主意,问道:“依你看,老二的事情该怎么办,不可能一直瞒着高悬的。” 沈修宁面露难色,说道:“我也不知道啊,你是爹,你出主意吧。” 这就是难为宴卿鸣呢,他又问道:“来,我们换位思考,如果赫米提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 “我弄死他!”沈修宁毫不犹豫,“然后陪葬!” “……”宴卿鸣无语。 沈修宁话音刚落,沈争堂就端着厨房里新做的桂花糕跑了进来,急急忙忙说道:“卿鸣快吃,新出锅的,一会儿给那群小子看见你连渣都吃不着,哟,老大怎么在这啊。” 沈修宁看着这个有老婆不要孩子的亲生父亲,无奈叹气。 宴卿鸣转头看着沈争堂,突然问道:“争堂,我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怎么办?” “啊?嗯?嚯!”沈争堂反应了三遍才听懂这句话,“首先,生下来吧,你生的我都喜欢!其次,你现在的身子骨还没秋月养的那只傻猫结实呢,你怎么有心思红杏出墙的,你给我个合理的解释!最后,谁干的!来,狡辩吧。” 宴卿鸣转头看向沈修宁,说道:“你看,同样的事情你们父子俩的应对方式都不一样,我们怎么判断高悬会怎么面对。” “要不……”沈修宁想了想,“直接告诉高悬,最惨也就是高悬发火了要弄死老二,在咱家这么多人都在想弄死他也没那么容易。” 沈争堂听懵了,插嘴道:“你们两个等等!咱们不是聊你爹肚子里外姓孩子的事情吗,怎么扯到弄死老二了,怎么的?老二也怀上别人孩子了?” 宴卿鸣和沈修宁看着沈争堂的表情,让沈争堂觉得自己可能猜对了。 “不会吧。”沈争堂放下手里的桂花糕,“我不能让高悬弄死老二,我去保护他!” * 这一路上高悬都没机会接近宴明镜,高悬总觉得他在躲着自己。 回到王府烧了热水给宴明镜沐浴,高悬直接溜进去想着帮宴明镜洗澡。 宴明镜困了,靠在浴桶旁边睡着了。 高悬看着宴明镜熟睡的模样忍不住嘴角上扬,宴明镜终于回来了。 高悬可承受不住再和宴明镜分开一次,这一次绝对要一刻不跟宴明镜分开。 轻手轻脚靠近,俯下身在宴明镜脸上亲了一下,高悬发觉了一丝不对,视线移到宴明镜背上那几道新鲜的疤痕上面。 宴明镜睡得迷迷糊糊,做梦梦到自己泡在一碗粥里面,热乎乎的突然被人用勺子捞起来了,有点冷。 宴明镜睁开眼,发现是高悬把自己从浴桶里光溜溜的捞了出来。 “高悬你干嘛……”宴明镜见高悬盯着自己的背看,“冷,你拿件衣服给我。” 高悬像是没听见一样,只抱着宴明镜用手抚摸他背上的新伤疤。 “这些伤是怎么回事。”高悬扳过宴明镜的身子让他面对自己,“谁打你了?还打的这么重,你告诉我!我杀了他!” 宴明镜不想多说他在旭尔法手里遭遇的事情,那股子心里无处发泄的憋屈让他想哭。 宴明镜伸手抱住高悬的脖子,带着哭腔问他:“你还娶我吗。” “娶!”高悬恨不得马上写下婚书,马上拜天地高堂和宴明镜名正言顺,“你知道这些天我有多害怕吗,有人说你死了,我宁愿我死都不信你死了,还好你没事。” 高悬把宴明镜从浴桶里整个抱出来,扯过衣服包裹他的身子。 “我带你回房,我陪你,好吗?”高悬亲了亲宴明镜,声音温柔如水。 宴明镜乖乖依偎着高悬,点点头:“好。” * 大半夜,王府突然热闹了起来。 睡得正香的秋月被从床上拉下来,一路拉到宴明镜房里救命,后面还跟着追着要给她披衣服的翠妖。 秋月揉了揉眼睛,看着脸色不太妙的宴明镜:“你哪里不舒服?” 宴明镜悄悄把手藏在身后,不想让秋月给自己诊脉,却拦不住秋月直接把他的手扯了过去。 高悬是个老实的,直接说道:“我们那个过之后他就肚子不舒服,他背上受过伤,脖子上还有几处淤血,是不是还有内伤啊?” 秋月摸着宴明镜的脉,表情复杂起来,问道:“你的肺部和胃都受过伤,你最近吐过血吗?诶,等下,你……” 宴明镜一双眼睛祈求的望着秋月,期待她明白自己的意思不要说出来。 秋月突然转头看向高悬,说道:“高悬,去叫宴卿鸣过来。” “啊?”高悬吓坏了,“要叫宴将军来,是不是明镜他的身体出了大问题,你告诉我他到底怎么了?” “让你去就去!”秋月也不是傻子,不可能直接说出来。 等高悬出去找宴卿鸣,秋月才小声问宴明镜:“你怎么搞的,这孩子是谁的?” 第338章 宴明镜怂的要命,愣是跟谁都不敢说实话。 宴明镜怂的要命,愣是跟谁都不敢说实话。 宴卿鸣大半夜被叫醒,听说是宴明镜不舒服忙起床过来,沈争堂不放心也跟着过来。 秋月给宴卿鸣使了个眼色,等到宴卿鸣的回应就明白宴卿鸣知道宴明镜怀孕了。 沈争堂对儿子怀孕没那么感兴趣,但是现在的他担心高悬会不会欺负他儿子,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一脸担心的高悬。 但是想起宴明镜怀孕了,沈争堂突然一手抓着宴明镜的手腕,一手抓着宴卿鸣的手腕,自顾自的摸他们两个的脉。 宴卿鸣不理解沈争堂在干什么,问道:“你干什么?” “嗯……确实摸起来不一样。”沈争堂还在纠结那个宴卿鸣怀别人孩子的事,小声问他,“我的红杏,你真没出墙对吧?” 宴卿鸣白了沈争堂一眼,嗔怪道:“孩子不舒服你还有心思担心你的红杏,等下我把镜儿带回去跟我睡,你自己找地方睡去吧。” 沈争堂一脸错愕的看着宴卿鸣,不满道:“喂!怎么意思?你又陪孩子!他俩嫡出的,我是妾生庶出的吗这么不受重视!诶?我好像还真是庶出……” 宴卿鸣没空搭理越老越黏人的沈争堂,坐在床边抱着儿子安慰。 秋月写了药方给翠妖,嘱咐她明天一早就去把药配齐。 秋月又看了看高悬,轻声问宴卿鸣:“瞒不住的,早晚的事情,你怎么打算的?” 宴卿鸣觉得这个事情还是要看宴明镜怎么想,问道:“镜儿,你说怎么办好。” 宴明镜抬头看向急的满脸是汗的高悬,把心一横:“高悬,我有话跟你说。” “好!”高悬什么都不知道,忙上前等着听宴明镜跟他说话。 宴明镜犹豫再三,孩子顺利降生之前他必须撒谎,誓言什么的他现在就是宁可信其有! “高悬!”宴明镜被旭尔法打怕了,下意识的往宴卿鸣身后躲,“我怀孕了,不是你的。” 话一出口,全场安静,所有人都在等着高悬的反应。 高悬先是一愣,而后反应过来宴明镜说了什么,紧接着就是漫长的沉默。 不知道过了多久,高悬突然开口问道:“那我们……寻个好日子把婚书写了吧,未婚先孕孩子没爹说出去怕对你不好,还有……咱家里人知道就行了,对外说这孩子是我的,跟我姓高,行吗?” 宴明镜心里憋着的那份苦涩只有他自己知道。 高悬看见宴明镜哭,心都被他哭碎了。 “别哭了,别人说怀孕的时候哭会把眼睛哭坏的。”高悬坐在床边,伸手想抱宴明镜,“过来我抱抱你,好吗?” 宴明镜哭的更凶了,可怜巴巴的蹭过去抱高悬。 眼看着俩孩子没打起来,沈争堂的警惕心放下来了,正想着带宴卿鸣回去继续睡觉,就听见宴明镜开始说胡话。 宴明镜抱着高悬,哼哼唧唧说着:“我要给你生一百个孩子……” 宴卿鸣乐出了声,对沈争堂说道:“加上宁儿他们的,你能有小两百个孙孙,全都给你带,开心吗?” 沈争堂瞬间一个头三个大,抱怨道:“你们几个小子收敛一点,我他妈还不到四十呢,不想给你们当老妈子!” 宴卿鸣看热闹看的高兴,问道:“一百多个孙孙,不可爱吗?” “不可爱!”沈争堂搂着宴卿鸣,翻了个大白眼,“除了你,我看谁都不可爱,走走走,回去睡觉了!” 宴卿鸣被沈争堂带走,秋月又嘱咐了高悬怎么照顾宴明镜才跟着翠妖离开。 等到房间里只剩下高悬和宴明镜,宴明镜又紧张起来。 高悬关好门,坐回床边看着宴明镜,轻声问道:“感觉好点了吗?你该早点告诉我的,我要是知道……刚才就不会那么肆无忌惮,就不会让你难受。” 宴明镜还是想哭,拉了拉高悬的手:“我累了,我们一起睡觉好吗,你抱我睡。” 高悬点点头,爬上床把宴明镜抱进怀里盖好被子。 高悬所说的一切都是真心的,但是这种事情换做哪个男人也不能欣然接受。 这一夜,高悬一刻都没睡着过…… * 宴明镜回家后的日子,高悬在家的时候就陪着宴明镜,出门前还要把宴明镜亲自送到宴卿鸣房里,才能放心的出门。 孩子们还小的时候宴卿鸣都没这样天天看着他们,现在却要天天的看孩子。 沈争堂骂骂咧咧从外面进来,嘀咕着:“赫米提故意找茬,看见我就想吐,我脸上写着孕吐俩字吗!” 宴明镜正跟宴卿鸣一起写公文,抬眼看了他父王一眼,瞬间不知道怎么的起身跑出去吐了。 “喂!”沈争堂生气了,“卿鸣!你儿子和儿媳妇什么意思!全都看见我想吐吗!” 宴卿鸣笑呵呵的说道:“我记得我怀小老三的时候,也是看见你就想吐。” 沈争堂也是真的没了脾气,随便他们吧! 宴明镜看到手中的公文,转头问道:“爹你看这个,北蛮内乱,先王私生子带兵意图谋反……那皇后是不是要回北蛮处理北蛮的内乱了?” 宴卿鸣听说了北蛮最近的动荡,并不觉得意外,毕竟当年叶凌君随沈介音回京,北蛮上下就对他的决定不满。 只是不满归不满,这先王私生子到底是不是北蛮王室后人没人知道,保不齐是借题发挥趁机谋反的。 叶凌君对北蛮的内乱似乎有他自己的打算,沈介音并不理解,据说两人因为这件事吵过几次,也没吵出什么结果来。 沈争堂说道:“他们两个各自是自己国家的王,年轻的时候忙东忙西的不说多生个孩子,现在就沈爱叶一个孩子两边争,这小太子还是个怂的,遇到点事情就生病,沈介音快愁死了。” 沈争堂想起一件事,微微皱眉说道:“对了,让咱们闺女留在这吧,暂时别回京城。” 宴卿鸣忙问道:“为什么?京中出什么事了吗。” 沈争堂顿了顿,说道:“沈介音那小子跟我提过让清焰进宫生活,虽然他没承认,但我怀疑他在给皇家寻找后备的继承人,我并不打算让清焰蹚皇家的浑水。” “那清焰的想法呢?”宴卿鸣觉得沈清焰也大了,该问问看孩子的想法,“我去问问,看看她喜欢在哪里生活。” 沈争堂面露难色的说道:“卿鸣,你是不是有让清焰篡位的打算?” “没有,你们家的皇位我没兴趣。”宴卿鸣不光没兴趣,甚至有点不屑,“我要是对皇位感兴趣,现在中原没准已经姓宴了。” 沈争堂想起沈介音对他老婆的觊觎,不爽道:“难不成你的意思是,对皇位有兴趣你就嫁给沈介音了!” “不是。”宴卿鸣微微一笑,“如果我对皇位有兴趣,造反就是了,我又不是打不赢。” 第339章 沈清焰听宴卿鸣问她想在哪里生活,歪着脑袋想了想。 沈清焰听宴卿鸣问她想在哪里生活,歪着脑袋想了想。 “我想……”沈清焰小脸一扬,“回京城!” 宴卿鸣听到女儿的回答,想问问看她是怎么想的:“为什么呀?你总说想我,不想留在这和我生活吗?” 沈清焰点点头又摇摇头,说道:“我当然想跟娘生活,但是京中先生教我的知识我还没学完,很有意思的,所以我想回去读书,但是练武在京中没什么特别好的教头,我可以经常来边关城让娘和哥哥嫂嫂教我吗?” 沈争堂没想到女儿年纪小小这么上进,夸赞道:“小姑娘挺好学的嘛!” “那当然了!”沈清焰骄傲的笑着,“蓉姐姐说过女孩子不努力多学些本事,是要被早早嫁掉生孩子的!我才不要呢,我要学本事,将来长大了做一个比娘还厉害的人!” 沈争堂无奈的摇摇头,看向宴卿鸣说道:“你女儿比你有野心。” 宴卿鸣点点头,感慨道:“比她两个哥哥也有野心。” 沈清焰笑嘻嘻的说道:“不一样才有意思啊!父王,我什么时候回京,蓉姐姐还等着我一起去校场呢。” 这个蓉姐姐吸引了宴卿鸣的注意,问道:“蓉姐姐是谁啊?” 沈争堂解释道:“范云飞的大女儿,和清焰关系很好,因为范家的关系范蓉不能去校场习武,都是清焰带着她一起去的。” 范家的罪孽是范玉良的错,范云飞这个人宴卿鸣还是认可的。 “京中果然还是老样子啊。”宴卿鸣想起来宴家被贬时的处境,“一朝被贬,所有做过的好事都不再算数,从此全家都是罪人……争堂,这次你亲自送小老三回去,北蛮的情况你观察一下陛下的意思,还有范家的处境你费费心。” 沈争堂明白宴卿鸣的意思,点头道:“交给我吧,但是我送她回去,你一个人管的了那群小子吗?” “能行。”宴卿鸣有点发愁,“他们确实挺闹的,但是还好,再说还有秋月在呢。” 宴明镜在一边抱怨道:“我很乖的!” 沈争堂眉头一皱,说道:“就你最闹!” 宴明镜不服气,哼了一声说道:“娘!今晚我跟你睡!不要父王!” “可以。”宴卿鸣同意,“但是,你再学你妹妹叫我娘,我就要打你了。” * 到了晚上,宴明镜高高兴兴要去宴卿鸣屋里睡。 高悬眼巴巴瞅着宴明镜抱着枕头跑了,也不敢说什么,心不甘情不愿的把他送到了宴卿鸣屋里。 赫米提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宴明镜靠着有孕跟宴卿鸣睡,也跑了来。 “我也要!”赫米提的肚子已经微微隆起,“我肚子里有个,卿鸣你必须陪着我,不然我肚子疼。” 沈修宁跟过来,骂道:“赫米提你又欠揍了是不是!” 赫米提双手叉腰,仰着头不屑的看着沈修宁,大声道:“你揍啊!来啊!来来来!今天你不揍我你是孙子!” 沈修宁哪里舍得真揍,不爽道:“你跟我爹睡什么啊,跟我回去。” “不要!”赫米提打定主意今晚要缠着宴卿鸣,“你今晚自己睡,自己睡一晚又不会死!” 沈修宁不乐意,拉着赫米提的手说道:“不行不行不行,我一个人睡不着,你跟我回去好不好?今晚我躺平了给你上行不行。” “抱歉哈,今天我不想上你。”赫米提给了沈修宁一个笑容,“我今晚就要在这!” 一旁的高悬有点意外沈修宁的话,悄悄问沈争堂:“王爷,我有点事不明白,老婆怀孕的时候应该让他在上面吗?” 沈争堂摇头:“当然不用,只有宁儿没出息被人反了。” 沈修宁听见了,大声给自己辩解:“说什么呢!他怀孕了我不能碰他,不让他反还能怎么办啊!” 沈争堂歪头反问道:“谁告诉你的怀孕了不能?” 高悬无辜的眨着眼睛说道:“怀孕了,也能啊。” 沈修宁满脸疑惑,问道:“什么?!赫米提!你他妈骗我是不是!” 赫米提糊弄沈修宁永远坦荡荡,抱着胳膊说道:“对啊,你不服气吗?不服气憋着!” 沈修宁没话说了,一个人蹲在花坛边上生闷气。 沈修宁和赫米提这一对怨偶,对方有危险的时候愿意为了对方去死。 但是和平年代的时候,对方抢了自己一个鸡腿都恨不得吵个三天三夜,谁都不肯服输。 都说爱吵架的两口子不容易分开,沈修宁和赫米提这个吵法,怕是生生世世都不会分开哪怕一丁点。 这一晚上,高悬和沈修宁坐在宴卿鸣房间外面的院子里喝酒聊天。 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志向,再到明天早饭吃什么。 沈争堂年纪大了陪他们疯不起,拍拍屁股去书房睡了。 屋里的宴卿鸣左边躺着乖乖的宴明镜,右边黏着有点烦的赫米提。 宴明镜越过宴卿鸣和赫米提说话:“喂,你小子睡觉就睡觉,别碰我爹!” 赫米提得意洋洋的伸出手,看似随意实则故意的搭在宴卿鸣身上。 “我说了别碰我爹!”宴明镜伸手抱住宴卿鸣,紧紧贴着他,“爹!你看他啊!” 宴卿鸣被他们两个夹在中间热的不得了,骂道:“都给我滚开!热死了!” 赫米提依旧笑眯眯的看着宴卿鸣,换做前些年,能有机会和宴卿鸣睡在一起,赫米提高低都要占些便宜。 但现在的赫米提看见宴卿鸣的脸就想起沈修宁那张欠揍的脸。 赫米提有点想沈修宁了。 “睡觉。”赫米提闭上眼睛,“再不睡又要饿了。” 赫米提翻过身去背对着宴卿鸣睡觉。 宴卿鸣给他们两个盖好被子,轻声嘱咐宴明镜:“睡吧,夜里要是不舒服就喊我。” 宴明镜许久没有这样和宴卿鸣亲近了,笑着往他怀里挤了挤。 “小时候最盼着的就是爹回来。”宴明镜想起小时候的日子也是怪可怜的,“最不喜欢的呢就是爹又要去打仗,一个人在家很闷的。” 宴明镜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说道:“等这个小家伙出生,我就天天陪着他,让他爹也天天陪着他!” 宴卿鸣笑道:“高悬可没你那么有时间。” “忙也要抽空陪我和孩子呀,不然我那么辛苦给他生孩子,他亲生的孩子陪都不陪,像话吗。” 宴明镜的话让宴卿鸣起了疑心,问道:“孩子是高悬的?” 第340章 宴明镜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马上装没心眼…… 宴明镜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马上装没心眼,闭眼打算装睡糊弄过去。 但是宴明镜和高悬那个直肠子相处久了,他忘记现在面对的是宴卿鸣,没那么容易让他糊弄了。 宴卿鸣拍了拍宴明镜的脸,质问道:“少给我装睡,起来说话!你到底怎么回事,孩子到底是谁的?” “我……”宴明镜开始想理由,“我不知道!” “不知道?”宴卿鸣觉得事有蹊跷,换个角度问他,“你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了?比如多个男人……” “没有!”事关清白,宴明镜马上否认。 宴卿鸣放心了,继续问道:“那我说你听,我说错了你反驳我,我说对了你不需要承认。” 宴明镜心想不承认就不算他说出去,点点头等着宴卿鸣问他。 宴卿鸣第一个问题:“旭尔法威胁你了?” “……”宴明镜眨巴着眼睛,不承认也不否认。 大方向看来是猜对了,宴卿鸣心里有数了。 第二个问题:“药是你被掳走前吃的?” 宴明镜又眨眨眼睛,确实是掳走前吃的。 第三个问题:“吃药前一天内,你和高悬同过房对吧。” 宴明镜还是眨眼睛。 宴卿鸣明白了,说道:“行了,我知道了,孩子是高悬的,旭尔法利用这个孩子威胁你了什么事情,造成了你现在不敢说出实情,以我对你的了解,你小子牛鬼蛇神什么都信,八成你是被迫发了什么誓吧。” 赫米提一直在旁边看热闹,插嘴道:“卿鸣,你儿子的脑子为什么都不随你,他俩看起来都笨笨的。” “你闭嘴!”宴卿鸣没空理赫米提,“你睡觉去!” 赫米提老老实实躺回去,还不忘说道:“笨笨的肯定随沈争堂,我肚里这俩可一定别随他爷爷,求求了!” 宴卿鸣扭头瞅了求老天爷的赫米提一眼,轻声道:“那你可想错了,争堂真不笨的。” “我知道啊。”赫米提虽然不喜欢沈争堂,却也承认这点,“他能成为西北第一奸商,还能这么多年把你拿捏的死死的,就冲这两点我就知道他脑子好使。” 赫米提又看了看有些清澈愚蠢的宴明镜,说道:“所以他俩傻呵呵的到底随谁?” 宴卿鸣可不敢乱下定论,毕竟往上算两代,只有太妃英蓉过分单纯,八成孩子是隔代遗传了。 宴明镜拉起宴卿鸣的手臂,钻进去让他搂着自己。 赫米提有点羡慕可以随便躺在宴卿鸣怀里的宴明镜,但却没了以前那种嫉妒的情绪。 爱人的怀抱,现在的赫米提也不缺。 赫米提突然坐起身说道:“好了,你们父子俩睡吧,我去找沈修宁。” 宴卿鸣目送赫米提下床,不忘嘱咐道:“穿好衣服再出去,天冷了。” 赫米提回头笑了笑,穿好衣服出了门。 “沈修宁!”赫米提走到院子里,看着正在喝酒的沈修宁和高悬,“我们回去睡觉吧。” 沈修宁正忙着和高悬说赫米提的坏话:“我跟你说,这老婆就得好好看着,不然一个不留神就不知道去哪里了,久而久之我们的脑瓜顶上容易长满青青大草原!你看我老婆,这又上我爹屋里睡去了,你是不知道我老婆觊觎我爹多少年……诶?你说什么?我们回去睡觉?” 赫米提不爽的瞅着沈修宁,怒道:“一会儿没看见,就开始说我坏话是不是?” “我没有!”沈修宁狡辩,“我就随便说说,没说你!” 高悬在一边探头探脑的问道:“明镜呢?他不跟我回去?” “嗯,他不回去,留下跟他爹睡。”赫米提拉了拉沈修宁,“走不走啊,不走我就先走了。” 沈修宁忙起身扶着赫米提,转头跟高悬说道:“我们先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去睡吧,明早过来接老二。” 说完,沈修宁就带着赫米提回房去了。 只留下高悬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盯着房间门发呆,他有点想宴明镜了。 * 第二天一早,高悬天刚亮就跑来等着宴明镜。 沈争堂打着哈欠回来,看见高悬惊讶道:“高悬你来的挺早啊,来多久了?” “天刚亮就来了。”高悬乖乖等着,“不着急,让他们多睡会儿,我可以等。” 沈争堂不打算等,说道:“我进去看看这父子俩要睡到几点。” 沈争堂蹑手蹑脚的进了宴卿鸣的房间,看见床上那对父子依偎在一起熟睡的模样不由得笑意盎然。 沈争堂俯下身在宴卿鸣脸上亲了一下,马上惊醒了他。 “嗯?”宴卿鸣睡眼朦胧的看着沈争堂,“天亮了?咱家狗狗醒了吗。” 沈争堂瞅了一眼还在睡的儿子,轻声说道:“没呢,他怀着孩子让他多睡一会儿吧。” 宴卿鸣揉了揉眼睛,笑道:“你现在看着好像一个慈祥的父亲。” 沈争堂笑道:“我对当一个慈祥的父亲没兴趣,我只想当你勤劳努力肯干的夫君。” 宴卿鸣笑着摇摇头:“下个月吧,我最近……身上疼的厉害。” 沈争堂本来还很轻松的表情瞬间沉了下来,急道:“为什么突然疼的厉害了?我去叫秋月来。” “别了。”宴卿鸣喊住沈争堂,“我没事,比之前好太多了,你看我现在行动自如不是挺好的吗。” 沈争堂心里的那根弦一直绷着,只要宴卿鸣的身体恢复不到曾经的状态,沈争堂就不可能踏实。 “卿鸣,我想去寻找隐居的名医给你看看。”沈争堂一直在计划这件事,今天算是正式和宴卿鸣提了。 “什么?”宴卿鸣真的没听说沈争堂有这个打算,“你去哪里找名医啊?” 沈争堂说着自己收集来的情报:“我听说北蛮那边的深山里有隐居的神医,你也知道的,北蛮那一代大夫扎堆。” 宴卿鸣当然知道,就连秋月当初也是在北蛮一带活动。 宴卿鸣担心道:“我不想让你去,我现在受不了咱们家任何一个人陷入危险的境地。” “我当然不会让我自己陷入危险。”沈争堂安慰着宴卿鸣,“这次送老三回去,我就去和叶凌君聊聊,他应该知道的更多些。” 宴卿鸣还想再说什么,外面突然有人喊道:“将军!快去看看吧,公主在城里和人吵起来了!” 第341章 沈清焰今天起了个大早,早早出门想去城里的集市…… 沈清焰今天起了个大早,早早出门想去城里的集市买点东西带回京中给范蓉。 邢易在后面跟着,沈清焰在前面蹦蹦跳跳寻找她喜欢的东西。 刚走了没多久,沈清焰被一声中年男人的怒吼吸引了注意力。 那是一个满脸沧桑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正大骂着看起来像是他老婆的妇人。 妇人畏畏缩缩的站在他对面,还护着她身后的少女。 “一个丫头片子读什么书!浪费银子!有那个闲工夫多织几匹布好卖银子,再过两年找个能多给些聘礼的夫家嫁过去,也好给你弟弟备上些娶媳妇儿的聘礼!” 少女已经吓哭了,躲在她娘身后瑟瑟发抖,看起来和沈清焰差不多年纪。 妇人颤巍巍的说道:“咱家女想读书,学堂也不贵,将军和王爷都鼓励女娃子读书呢,我就把学费给她交了……” “什么?!”中年男人声音拔了八尺高,“我死了吗!家里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 中年男人一边骂人,一边动手打了妇人和少女。 妇人护着女儿拼命的躲,哭求她丈夫不要打她们,男人却不为所动继续恶狠狠的殴打她们。 沈清焰看到这一幕,直接转身走了过去。 她身后的邢易明白公主要干什么,忙跟了过去。 “喂!”沈清焰手里提着一把桃木剑,直接横在中年男人面前,“谁允许你在这里打人!” 中年男人理直气壮,不屑道:“这小丫头哪里来的?我打老婆孩子关你屁事!” 沈清焰仰起头顶了回去,骂道:“边关城是有王法的地方,你打人就是不对!” “我打她怎么不对?”男人也横了起来,“这女人不经过我允许就给丫头付了学费,还不该打吗!” 沈清焰看向躲在母亲身后的少女,不满道:“学费应该交啊,她是孩子的母亲又怎么不能做主呢。” 中年男人生气道:“家里都是男人做主当家,她一个女人家没资格做主,你没听过吗?女人当家,房倒又屋塌!” “哈!”沈清焰笑出了声,“什么破房子女人当个家就要塌,那就塌了算了!快点塌!” 沈清焰觉得仰头说话没士气,找了个木头板凳站了上去,大声说道:“边关城律例规定,适龄男女都有读书识字的权利,你!没资格不允许她读书!” “小丫头你好大的口气!”中年男人骂骂咧咧,“读书不要银子吗?我家里还有两个男娃子要养,没银子给丫头片子花!” 沈清焰觉得那少女肯定是想要读书识字,大声说道:“不就是银子吗,邢易!给我银子!” 邢易刚要拿银子给沈清焰,沈清焰就看到中年男人听见银子眼里闪光。 沈清焰改主意了,看向那个少女说道:“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 少女突然被沈清焰问话,吓了一跳,小心翼翼的回答道:“我没有名字,大家都叫我罗家女,就是罗家的女儿的意思,今年十二岁了。” 沈清焰又说道:“那你愿不愿意跟我回京城,陪我读书。” 这一下子,全家人都愣住了。 妇人先反应过来,问道:“小姑娘,请问你是……” 沈清焰不掩饰自己的身份,说道:“我叫沈清焰,宴卿鸣和沈争堂是我父亲。” 中年男人听见宴卿鸣和沈争堂的名字瞬间哑了火,缩头缩脑的往他老婆身后躲。 妇人回头看向自己女儿,轻声问道:“你想去吗?” 罗家女像是突然受到了鼓舞,上前一步突然跪在沈清焰面前,大声回答她:“请带我走!我愿意跟你去京城,我什么都会做!” 沈清焰伸手拉起罗家女,说道:“好!跟我走吧,你俩没意见吧?” 夫妇俩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说什么。 沈争堂及时赶了过来,见女儿也没和人家吵什么,才放下心来。 “宝贝女儿,你跟谁吵架了?你要吓死我和你娘啊!”沈争堂走上前去,见女儿牵着罗家女的手,“这位姑娘是?” 沈清焰拉住沈争堂的手晃来晃去,笑道:“我要带她回去陪我读书,好吗好吗好吗?” 女儿撒娇,沈争堂是一点招架之力都没有,马上点头答应。 别说带个女孩子回去陪她读书了,沈清焰就是想把边关城搬回京中当摆件,沈争堂都给她搬! 沈清焰看沈争堂答应了,这事就算定下来了。 沈清焰看向罗家女,开心的问道:“我觉得你需要一个新名字,你有喜欢的吗?” 罗家女毫不犹豫的回答道:“湘君,我听说湘君竹很美,竹子又是高洁骄傲的植物,我很喜欢,一直期待能亲眼看看。” 沈清焰笑道:“那以后,你的名字就是罗湘君,好吗?” “好!”罗湘君觉得自己得到了新生,双手握住沈清焰的手,“以后你就是我的主子,我什么都听你的。” * 罗湘君就这么被带回了王府,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的小女孩被王府里的模样吓坏了,躲在墙角不敢乱动。 沈清焰跑来跑去,一会儿找婢女帮罗湘君弄些吃的,一会儿又去找嬷嬷给罗湘君做新衣服。 罗湘君从没见过这般自信的女孩子,她心里有种陌生的情绪在爆发,她感觉看到了希望。 罗湘君看到房间里的书桌上放着的笔墨纸砚,忍不住想要靠近。 沈清焰又跑了回来,见罗湘君盯着屋里,问道:“在看什么啊?” “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的笔墨。”罗湘君喜欢这些,“还有那么多书,真好。” “进去看啊。”沈清焰拉着罗湘君走进屋里,“这屋里的东西你随便用,还缺什么就告诉我。” 罗湘君整个人都兴奋起来,激动道:“真的可以用吗?我想写字。” 沈清焰把毛笔递给罗湘君,说道:“先写你的新名字给我看好吗?” 罗湘君轻柔的拿着毛笔,用笔尖吸满墨汁,在纸上认真的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沈清焰看着罗湘君娟秀却又稚嫩的字迹,赞叹道:“真好看!你怎么写的这么好看!我娘总说我字写的丑,你教教我吧。” “好啊。”罗湘君拉过沈清焰的手,“这样拿笔写字很容易写的好看,你来试试。” 宴卿鸣过来看看沈清焰带回来的女孩,一进门就看见太阳打西边出来,自己那个喜欢舞刀弄枪的女儿居然在写字。 宴卿鸣对这个罗湘君第一印象那可是相当的好,说道:“能让我女儿主动写字,小姑娘你很厉害。” 罗湘君第一次近距离看见宴卿鸣,紧张的不知所措。 宴卿鸣可不想吓着人家:“你们写吧,有什么事情或者需要什么,尽管来找我,进了王府就是家里人,不用客气。” 罗湘君从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家庭,生涩的行了礼说道:“多谢将军!多谢公主殿下!” 第342章 罗湘君是个勤快的孩子,住进王府的第一天…… 罗湘君是个勤快的孩子,住进王府的第一天就跟着婢女学习怎么伺候沈清焰。 宴卿鸣和沈争堂两口子,悄悄躲在暗处观察着。 沈争堂小声说道:“咱俩这样偷偷摸摸看人家一个小姑娘,很像变态。” “别吵!”宴卿鸣仔细观察着,“这姑娘以后是要天天跟着小老三的,眼看就要回京了,我要多观察观察,我可不能让不妥帖的人跟着小老三。” 沈争堂觉得宴卿鸣这鬼鬼祟祟的模样又新奇又可爱,伸手捧住他的脸吻了上去。 正忙着偷偷观察的宴卿鸣突然被沈争堂的脸挡住视线,紧接着嘴就被咬住了。 “争堂……唔!别亲了!”宴卿鸣刚想反抗,就被沈争堂单手抓住了他双手的手腕。 沈争堂上头了,抱着宴卿鸣就不想撒手,低声道:“你今天身上感觉还好吗?疼的厉害吗?” “还好……”宴卿鸣见沈争堂的眼神不对劲,忙摇头,“大白天的不行!” 沈修宁、赫米提、高悬、宴明镜。 四个人过来看看新来的小妹妹,一来就看见沈争堂把宴卿鸣扛在肩上要回房间。 沈修宁和宴明镜利落的拉过两个小姑娘捂上眼睛。 赫米提有点不习惯,忙问道:“这是干什么呢,沈争堂你干嘛?他在反抗你感觉不到吗,放他下来!” 沈修宁淡定的摇摇头:“看我父王那模样,肯定不会放过我爹的。” “啊?”赫米提有点手足无措,“这是强迫!你们当孩子的不管?” 沈修宁错愕的看着赫米提,说道:“他们是夫妻,这不是正常的吗?” 宴明镜也点点头,说道:“他俩经常这样。” 赫米提完全理解不了,转头问高悬:“你也觉得这正常?” “正常吧。”高悬也觉得正常,“明镜还挺喜欢玩他跑我抓的,将军应该……也喜欢吧。” 宴卿鸣反抗无效,被沈争堂大步流星的抱走。 等他们走远了,沈修宁和宴明镜才放开两个小姑娘。 除了赫米提,另一个不适应的人是罗湘君,错愕的看着眼前四个帅气的哥哥。 沈清焰得意的介绍起来:“这是我大哥大嫂,二哥二嫂,都是好人不必害怕。” 罗湘君想起家里那两个嚣张霸道,天天欺负她的弟弟。 罗湘君忙行礼:“我是罗湘君,还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各位,哥哥们好。” “真是个漂亮乖巧的。”沈修宁觉得罗湘君这姑娘不错,“你就好好陪着老三,我们家里人都很好相处的。” 沈清焰笑嘻嘻的说道:“我大哥说得对,我们家里人都很好相处的,啊对了!我二哥的字写的很漂亮,有空的时候你可以和他研究书法。” 一群人又聊了一会儿,就被秋月喊去吃饭了。 只有赫米提还在担心被沈争堂抓走的宴卿鸣。 沈修宁看得出赫米提的担心,上前搂住他的腰说道:“该吃饭了,你别饿着我的孩子。” “你们几个真无情,卿鸣要是不愿意呢,你们也由着沈争堂这么对他?”赫米提真的有点生气。 沈修宁却笑道:“我爹要真是不愿意,我父王都近不了他的身,你别瞎操心了。” 说的似乎也有道理,赫米提跟着沈修宁往前走,不忘问道:“你以后不会这样对我吧?” “当然会了!”沈修宁嘴上绝对不饶了赫米提,“只要你不听话,我何止会来强的,我把你吊起来修理!” “哈!哈哈!哈哈哈!就你?”赫米提脸上毫不掩饰的瞧不起! 沈修宁啧了一声,说道:“啧!你对你男人什么态度,瞧不起我是不是?” “哟,看出来我瞧不起你了?”赫米提倒是挺高兴,“你那点子本事也不值得我瞧得起啊,要技术没技术的,你说是吧。” 男性尊严被如此践踏,换谁都得动手! 但是以沈修宁对赫米提的了解,动手也就是打一架,不光伤感情对孩子也不好,不如换个方式。 沈修宁瞬间露出些许委屈的表情,声音也软了下来,对着赫米提说道:“那你的意思是不喜欢我了,是吗?” 赫米提有点恨他自己了,沈修宁这模样看着他,不好听的话是一句都说不出口了。 沉迷美色,无法自拔,人之常情,赫米提突然想开了。 赫米提上前拉住沈修宁的手,轻声说道:“喜欢你,走吧,我累了你陪我回房睡个午觉吧。” 沈修宁笑着点点头,问道:“光睡觉啊?” “嘶!”赫米提情绪复杂的看着沈修宁,“我当初是怎么让你把我肚子搞大的,你现在这模样横看竖看都该是你给我生孩子!哦,想起来了,不是我没那个本事弄大你肚子,是我舍不得你受罪。” 沈修宁还在微微笑,表面上温柔的不得了。 心里想的却是小小赫米提这还不是手拿把掐!拿捏! * 悠闲日子没过多久,沈争堂送女儿回京出发才一天,北蛮就传来政变的消息。 北蛮先王私生子率兵偷袭北蛮城,叶凌君收到消息赶回北蛮也要几日之后,根本来不及抵挡。 宴卿鸣听到这个消息倒是很淡定,叫来沈修宁想问问他的意思。 沈修宁明白父亲的意思,说道:“我带兵去北蛮城看看,起码抵挡到叶凌君回来,边关城内的事情就辛苦高悬了。” 高悬忙说道:“大哥放心,城内的事情交给我吧。” 沈修宁还想起个事情,转头看向宴卿鸣说道:“我家那个麻烦精,就交给爹了。” “嗯。”宴卿鸣点点头,“我看着他,不会给你惹什么大祸的。” 沈修宁倒是不担心赫米提能惹出什么大祸来,笑道:“他要是真的惹祸了,爹会收拾他的,比我管他好使多了。” 宴卿鸣淡淡一笑,心里难免还是有些担心沈修宁去北蛮。 宴卿鸣担心道:“我叫邢易跟着你一起去,万一遇到了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马上派人来通知我。” 沈修宁给了宴卿鸣一个放心的笑容,说道:“放心吧,你儿子现在也是堂堂大将军呢。” “好吧,我的大将军。”宴卿鸣知道早晚孩子们都是要独当一面的,“去准备吧,尽快出发。” 沈修宁和宴卿鸣说完话,刚出房门就见到了多日不见的赛凡。 赛凡是特意来找沈修宁的,而他今天的样子看起来也有些不同。 “沈将军。”赛凡目光从未出现过的坚定,“我要和你一起去战场。” 第343章 沈修宁上下打量赛凡,少年的清瘦身材怎么…… 沈修宁上下打量赛凡,少年的清瘦身材怎么看都不是能上战场的体格。 沈修宁问道:“你为什么想跟我去战场?” 赛凡眼底有了一丝红色,说道:“我听说这次北蛮反叛军偷袭又有西疆三十八部落从中作梗,西疆城那边一直是中原军队掌管着,赫米提好久没有出现在西疆城,三十八部落的人看不到赫米提肯定会有动作,没想到他们会和北蛮反叛军勾结在一起。” 沈修宁听出了蹊跷,疑惑道:“你为什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赛凡抿了抿嘴,有些犹豫的说道:“我说了你不会赶我走吧?” “你信息的来源,是会让我赶你走的程度?”沈修宁摇摇头,“我不保证我听过知道不会赶你走,所以你可以选择不说,我不强迫你,也可以选择骗我,但是别被我知道。” 赛凡有点不高兴,抱怨道:“你就不能说一句不赶我走吗,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人情味?哈!”沈修宁毫不留情的笑了,“打仗的人能有人味都不容易了,还指望有人情味,小孩你想多了,战场上活下来的人,都不会是什么好人,记住了我这句话。” 赛凡似乎是听懂了沈修宁的话,突然说道:“可我觉得你是好人。” 沈修宁不反驳,只笑道:“但愿我是个好人。” * 军队出了城,前往北蛮。 赛凡还是硬生生的跟了来,一路上他都瞅着那面宴字军旗,满脑子的疑惑。 等到休息的时候,赛凡实在忍不住了问道:“沈将军,你姓沈,为什么军旗是宴字啊。” “因为我爹姓宴啊。”沈修宁觉得这入了冬真的冷,坐在火堆旁暖着,“中原皇族姓沈,沈字军旗那是御驾亲征用的,其他沈氏一族的人没资格用,我就用我爹的了,我爹的军旗可好用的,那些小部落小城池看见宴字军旗直接投降,打都不用打。” 赛凡回忆着他脑子里不太多的关于中原的事情,问道:“你们中原,御驾亲征过吗?” “好问题!”沈修宁最喜欢捡自己家的乐子,“我们沈家往上数三代,有本事的人多得很,唯独有两件事不会做,一个是带兵打仗上战场,另一个是生女儿。” 赛凡眨眨眼睛,问道:“你不是有妹妹吗?” “对,沈家那么多人就我家有妹妹!”沈修宁想起沈清焰欢喜的不得了,“我和我弟只是世子,我妹可是长公主,这就是差距,她地位比我俩高多了。” 赛凡似乎是回忆起了达瓦,说道:“真好,你们的国家安定富足,皇族也是强大兴旺,不像我们达瓦……” 沈修宁摇摇头,说道:“我们中原也没落过,只是我们世世代代都没有放弃,靠着一代一代人的努力才有今天,你们达瓦也不是完全覆灭了,还有你在啊。” “我?”赛凡摇摇头,“只剩下我一个人,能做什么呢。” 沈修宁笑道:“一个人能做很多事的,有你在达瓦就还有希望,你需要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强大自己,总有卷土重来的一天。” “将军!”赛凡突然拉住沈修宁的手腕,“你能教我习武吗,我想强大起来,你说得对,达瓦需要我!” 沈修宁点头道:“行!但是习武很苦的,不许哭啊!” “不会的!”赛凡突然信心满满。 远处的士兵跑了过来,向沈修宁报告道:“将军!反叛军发现我们了,派了人来交涉。” “哦?”沈修站起身掸了掸衣摆沾到的土,“我去看看。” * 邢易抱着胳膊,鄙视的看着眼前的一排北蛮了。 带头的似乎认识邢易,不屑道:“喂,小哑巴,我还寻思你这些年也不回北蛮,还以为你死了呢,没想到和那个没用的北蛮王叶凌君一样归顺中原了,你不会也给中原人生孩子了吧?” 邢易毫不掩饰的翻了个白眼,抬手比了个其他人都看不懂的手语。 显然带头的看懂了,啧了一声:“啧,怎么骂人啊。” 邢易又比了个什么,比了很久似乎说了不少话。 带头的这下恼了,骂道:“小哑巴!你他妈什么意思啊!什么叫一把年纪学人家谋反早晚死的难看,你怎么知道死的不是叶凌君!” 沈修宁走了过来,正好听见他骂人。 沈修宁在邢易身边站定,冷淡的问道:“你是哪位。” 带头的看向沈修宁,上下打量了半天哦了一声,邪气的一笑道:“长得挺漂亮,身材也挺好,没猜错的话你是宴大美人的儿子沈修宁吧。” “嗯,猜对了。”沈修宁看着对面这个和叶凌君三分相像的男人,“你是那个私生子?叫什么?” 私生子这个词儿没人爱听,咳嗽了一声清清嗓子,大声说道:“我叫叶凌城,算起来我还比叶凌君年纪大一些,我只是拿回本该属于我的王位,不是谋反的私生子,请你们记住我的身份。” “看出来你岁数大了。”沈修宁也不是会说好听话的人,“你看着都能当他爹了,你俩真是一个爹啊?你是年少无知犯的错,他是老来得子?你俩差了有二十岁吧!” “我比他大三岁!”叶凌城长得很英俊,从没听见有人这么诋毁他帅气的脸,气的脸都绿了。 “哦。”沈修宁不在意,“那也快四十了,不年轻了。” 叶凌城气的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大声说道:“我来找你们不是吵架的,中原军队前来此处怕是来帮叶凌君的吧,他自己都不来,你们何必呢,撤军吧。” 沈修宁摊了摊手,说道:“撤军不撤军听你的?你管太多了大叔,至于我来是帮谁的我也没必要跟你解释,你谋你的反,我出我的兵,战场之上凭本事,你努力活着吧。” 沈修宁没空多和叶凌城说话,嘱咐了邢易几句,转身回去了。 叶凌城正要反驳,被邢易抬手拦住。 邢易比了个请回的手势,又比了个什么,转头跟着沈修宁走了。 一旁的人忙问道:“老大,他那个手语啥意思啊?” 叶凌城冷哼一声,嘀咕着:“王八羔子,打手语骂人还这么难听……” 第344章 沈清焰在出发回京的前一天发了高烧。 沈清焰在出发回京的前一天发了高烧。 这病来的极快,早上还活蹦乱跳的,下午就蔫吧了不爱说话。 沈清焰不停的咳嗽打喷嚏,额头烧的滚烫。 平日里身子骨极好的沈清焰,也因为发高烧开始哭唧唧的。 宴卿鸣身上刚好了些,就起来抱着女儿在屋里走来走去。 似乎只有宴卿鸣抱着沈清焰才能舒服一些,乖乖的趴在宴卿鸣肩膀上昏昏欲睡。 宴明镜从外面跑进来,见妹妹快睡着了,忙放慢脚步。 “爹,妹妹好点了吗?”宴明镜蹑手蹑脚凑过去看看生病的妹妹,“生病了看着好可怜啊,我帮你抱一会儿吧。” 宴卿鸣这一天天操不完的心,说道:“我说你几次了,门槛不可以窜过来,万一绊倒了怎么办?之前摔一下没什么,现在可不能摔着知道吗,你离她远点,秋月说小老三这个风寒要传染的,你和赫米提都不要过来,沈争堂去哪了?叫他过来帮我。” 宴明镜轻柔的摸着沈清焰滚烫的小脸,说道:“姑姑已经给我们准备了预防风寒的药,等下我就去喝了,我陪你们一小会儿没事的。” 宴明镜突然想起来沈争堂去了哪里,忙说道:“哦对了!我差点忘了,父王说商会有急事他出门去了。” 商会也挑在这个时候出事情,真的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宴卿鸣身体还没有恢复好,抱着沈清焰久了还是力不从心。 秋月正好送药过来,说道:“明镜也在啊,正好不用我去找你了,来把预防风寒的药趁热喝了,哥你也喝,把清焰给我抱一会儿,你的身体还不能这么劳累,会病情反复的。” 宴卿鸣是真的累了,把沈清焰递给秋月抱一会儿。 沈清焰离开宴卿鸣的怀抱就开始躁动不安,小手里握着那缕宴卿鸣的头发被她抓的更紧了。 “嘶!”宴卿鸣被扯的头皮生疼,“这小姑娘手真有力气,抓这么紧。” 秋月笑出了声,说道:“我记得他们几个都喜欢抓着你头发。” “还说呢,孩子们喜欢抓着我头发就算了。”宴卿鸣轻轻从沈清焰手里拿回自己的头发,“争堂有段时间也学孩子,天天抓我头发,怎么说都不听打一顿才老实。” 不用抱孩子了,刚轻松一下,宴明镜又跑来抱住宴卿鸣。 宴卿鸣看着儿子问道:“你又要干什么?” “撒娇啊,不明显吗?”宴明镜的脸在宴明镜颈窝里蹭了蹭,“都说你带我时间最久,其实你哪有好好带过我啊,我不管我现在身子金贵你就要多宠着我。” 这么大的儿子撒娇,宴卿鸣心里是有点想揍他的,但考虑到宴明镜被掳走遭了大罪,秋月还说过他怀了孩子之后身体虚的厉害,还是宠他一点吧。 宴明镜见宴卿鸣没说他,开始得寸进尺。 宴明镜抱着宴卿鸣还是叽里呱啦的念叨:“爹,你看我是不是也挺可爱的?人家都说老大是家族荣耀,老小是家里独宠,就中间的不受待见,我这么可爱爹要宠我疼我爱我,好吗?” 宴卿鸣瞅着儿子,拼命暗示自己不能打孩子,亲生的忍了吧。 “爹,你怎么不跟我说话呢?”宴明镜眨巴着眼睛。 “小狗儿。”宴卿鸣摸了摸儿子的头,“你有点烦人知道吗。” 秋月在旁边憋笑快要憋出内伤,小声说道:“孩子跟你撒娇,你哄哄他不就好了。” 宴明镜马上应和秋月的话,说道:“姑姑说的极是!爹爹抱抱!” 宴卿鸣叹了口气,还是抬手轻抚了怀里儿子的背。 宴卿鸣感觉宴明镜黏人的厉害,轻声问道:“突然这么黏人,和高悬吵架了?” “没有。”宴明镜摇摇头,“可能是我的错觉吧,他总觉得他最近不爱理我。” “嗯?”宴卿鸣只是随口问问,没想到两个孩子真的出了问题。 宴明镜肚子里孩子的真相高悬还不知道,宴卿鸣并不认为高悬应该认下不属于他的孩子,但是那天高悬信誓旦旦说要这个孩子,现在再来搞事情怎么想都不太好。 宴明镜见宴卿鸣脸色不好,忙摆摆手说道:“可能是我敏感,我俩挺好的。” 沈清焰醒了,哼哼唧唧的说着不舒服。 宴明镜忙说道:“爹,你照顾妹妹吧,我困了回去睡一会儿。” 宴卿鸣点点头,目送儿子离开,心里还是不踏实。 * 宴明镜睡到了天微微黑下来才醒,睁开眼睛坐起身就被坐在门口盯着他看的高悬吓了一跳。 “高悬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干嘛不叫我。”宴明镜下床觉得有点冷,“火炉没碳了吗,好冷。” 高悬起身走向宴明镜,站在他面前伸开双手把他拥抱进怀里。 宴明镜闻到一股酒味,忙问道:“喝酒了?” “一点点。”高悬抱着宴明镜,把脸埋在他颈窝,“军队里的士兵老婆生孩子,请大家喝满月酒,味道很大吗?会不会让你不舒服。” 宴明镜摇摇头:“没事,我今天感觉还好。” 高悬用力抱了抱宴明镜,又松了力道。 宴明镜觉得高悬状态不对,担心道:“你有心事?” 高悬没说话,只拉开了一点距离直勾勾盯着宴明镜的脸看。 宴明镜不知道高悬要干什么,下意识的想躲。 高悬开口问道:“你干什么躲我。” “我没有……”宴明镜否认着。 宴明镜心里是不怕高悬的,但也许是经历了旭尔法那一遭,宴明镜都感觉的到自己变得怂了好多。 高悬突然抬了抬手,吓得宴明镜整个人一抖。 高悬错愕的看着宴明镜的反应,眼底闪过一丝不可思议的神色说道:“明镜,你以前不会这么敏感的。” “对不起。”宴明镜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道歉,“我下意识的……” 高悬抿了抿嘴,似乎欲言又止,只轻声说道:“我不会动手打你,你别怕我,你遇到的事情我都知道,我不能说我要为你报仇什么的,你等等我,等我做到了替你讨回公道的那天,好吗?” 宴明镜傻呵呵的点点头,这模样看在高悬眼里可爱极了。 高悬亲了宴明镜一下,轻声说道:“来吧,我陪你去吃点东西,别饿着你和孩子。” 宴明镜听话的说道:“嗯,你陪我,别让我一个人……” 第345章 沈清焰烧的整个人蔫着,宴卿鸣坐在床边费了好大劲…… 沈清焰烧的整个人蔫着,宴卿鸣坐在床边费了好大劲才喂她吃了半碗粥。 天全黑了沈争堂还没回来,只有秋月陪着宴卿鸣照顾女儿。 宴卿鸣不太放心,说道:“秋月,我去商会看看争堂那边的情况,你帮我照顾一会儿小老三。” 秋月也知道平日里沈争堂不会这么晚还不回来,忙说道:“你一个人去可以吗?这邢易和姐夫都不在,修宁也不在,要不叫高悬陪你去?” “不了。”宴卿鸣摇摇头,“让高悬在家里我还踏实些,辛苦你照顾孩子了。” * 交代完家里的事情,宴卿鸣出门去往商会。 边关城已经进入了冬季,天黑之后格外的寒冷,宴卿鸣抬头看了看天,感觉快要下雪了。 现在的宴卿鸣脚力很慢,一路走到商会用了不少时间。 平日里这个时间商会只有守门人在,今天倒还是灯火通明的,门口的马车也都没有离开。 宴卿鸣走进院子里,顺着走廊抵达议会大厅的门口。 在门口站定,宴卿鸣就听到里面吵吵闹闹的声音。 “王爷,我们都是穷哈哈赚些辛苦钱的商人,都是仰仗王爷才同意不收钱先把货物运到客户那里,现在不给我们结账,我们要亏死的!” 说这话的是个老者,旁边的年轻商人纷纷应和,全都盯着沈争堂等着他结账。 宴卿鸣从不过问商会的事情,但他知道沈争堂不是个奸诈之人,更不缺钱,绝对不可能随随便便不给人结账,一定有隐情。 沈争堂坐着的位置正好背对着宴卿鸣,他慢悠悠的说道:“哼,你们几个还有脸来找我结账,你们给客人送的货是我们说好的东西吗?以次充好,数量也不对,如果只是一次半次也就罢了,近一个月内三批货都有问题,你们过分了。” 边关城商会的客户,全是沈争堂的人脉,这些人给的货有问题,虽不至于影响沈争堂什么,但确实对接下来的边关城经商发展没有好处。 另一个商人满脸愁容的说道:“王爷啊,真不是我们想给差一些的货,最近从西疆一带商路运来的货,近一半都会被三十八部落打劫,抢的走的被抢走,抢不走的他们就全烧了,我们也是损失惨重啊。” 有是那阴魂不散的三十八部落,他们觊觎着边关城,同时跟旭尔法和北蛮的叶凌城有勾结,真的是十处敲锣九处有他们。 可惜现在边关城没有人能派去收拾他们,不然宴卿鸣真的想要好好惩治一下西疆这该死的三十八部落了。 宴卿鸣这段时间身体抱恙,这种力不从心的感觉让他神伤。 所有的商人都在应和着,看来都被三十八部落抢过货物。 宴卿鸣看不到沈争堂的表情,只听到他说:“西疆三十八部落我会处理,但是你们的事情也不能这么轻易的就算了,我只给你们结一半的货款,等我和客人们谈谈,在定剩下一半货款怎么处置。” 商人们自然是不愿意,但是也不敢公然得罪沈争堂,一个个的也都答应了。 沈争堂安排人给商人们结账,起身回头就看见站在议会大厅门口的宴卿鸣。 “卿鸣!你怎么来了?”沈争堂快步过去扶住宴卿鸣,“是不是等我等的着急了?” 宴卿鸣又看了看那些商人,问道:“问题解决了?” 沈争堂叹了口气,说道:“大问题短时间解决不了,西疆三十八部落那群王八蛋早晚给他们全杀了!” “我也这么打算,但可惜最近我不能带兵。”宴卿鸣心里也很烦,“我回去让秋月给我的药加些量,再好一点我觉得我可以去西疆那边看看。” “不不不!”沈争堂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你身体彻底恢复之前哪里都不许去,上次去救宁儿回来好几天下不了床,我不会让你再冒任何风险。” 宴卿鸣看商人都跟着账房先生去拿钱了,便想着让沈争堂跟他回家。 宴卿鸣轻声说道:“我们回家吧,小老三发了一天的烧也不见好。” “还没退烧吗?”沈争堂听见女儿还烧的厉害也着急了,“走!咱们回家看孩子去!” 两个人出了商会大门,就看到天上不知何时飘起了雪花。 雪花大片大片的飘下来落在地上,已经铺了薄薄的一层白色,透亮又干净。 “争堂,下雪了,真好看。”宴卿鸣好久没看见雪了,嘴角止不住的扬起,“等下回去要是小老三好一点,我们带她出来看雪?” “好啊。”沈争堂看着宴卿鸣的模样夸奖起来,“雪没你好看。” 沈争堂把宴卿鸣搂进怀里,叹了口气说道:“过些天我带孩子们回去,我们又要分开好多天了,京城那边也不知道什么情况,我尽量早点回来好不好?” “好。”宴卿鸣不想去想那些事,但是不得不想,“北蛮的事情很棘手,如果需要我们做什么我们尽力去做。” 沈争堂笑道:“好,我听你的,回家吧。” * 罗湘君坐在沈清焰床边,用温热的布巾给她擦手散热。 秋月给沈清焰诊了脉,又摸了摸她的额头。 “姑姑。”沈清焰生病的时候才有这难得的乖巧,“我的病要多少天才能好啊。” 秋月笑道:“很快就好了,我摸着你的额头没有那么烫了呢。” 沈清焰看了罗湘君一眼,说道:“我的病会传染吗,湘君不要在这了。” 罗湘君摇摇头:“秋月姑姑给我喝了预防的药,我没事的,我要留在这里照顾小姐。” 罗湘君自幼做各种家务,照顾人对她来说易如反掌。 又把布巾放进热水浸湿拧干,罗湘君把沈清焰的手臂都擦了一遍。 “秋月姑姑说多擦擦身子散热的,会好得快,也能舒服些,你感觉好点了吗?” 沈清焰点点头,她确实觉得没有那么难受了,又问道:“我娘呢。” 正好宴卿鸣和沈争堂开门进来,宴卿鸣走到床边:“我回来了。” 沈清焰可怜巴巴瞅着宴卿鸣,撒娇道:“我要娘陪我。” 沈清焰这可怜的小模样可让沈争堂急的心都碎一地,忙上前问道:“我的宝贝我的心肝啊,你还难受吗?父王陪你好不好。” “不好。”沈清焰无情拒绝沈争堂,“我只想要娘陪。” 沈争堂啧了一声,说道:“卿鸣,你的小孩有时候不太可爱哦。” 宴卿鸣笑道:“生病的孩子爱撒娇,就由着她呗,你去书房睡,睡觉前顺便去看看小狗狗和赫米提。” 沈争堂无奈,点头道:“好!” 沈争堂认命的出了房间,顺路先去了赫米提那边,却发现他的房门开着,房间里没有人。 “奇怪了,大半夜的人去哪里了?赫米提!人呢!” 第346章 喊什么!赫米提蹲在墙头上制止沈争堂大呼小叫…… “喊什么!”赫米提蹲在墙头上制止沈争堂大呼小叫,“我在呢。” 沈争堂一回头,吓得倒退三步,紧接着反应过来跑到墙下仰头看着赫米提。 “你有病啊爬那么高!”沈争堂吓坏了,骂骂咧咧,“下来下来!万一摔了我怎么跟宁儿交代啊!你给我下来!” 赫米提单手撑着墙头直接跳了下来,沈争堂看他这么跳,血压直冲脑瓜顶。 “赫米提!你你你!”沈争堂气的两眼发黑,“请你保护好你的身体,我倒是不在意你怎样,我的孙孙在你肚子里,孙孙比你重要你最好记住这一点!” 赫米提倒也不气不恼,乐呵呵说道:“是是是,孩子重要,我心里有数。” “你心里有个屁的数!你干嘛去了?”沈争堂指着大门,“家里大门走过去扎你脚吗,不走门非要翻墙你有毛病是不是。” 赫米提脸上还挂着笑意,却怎么看都觉得他并没有想笑,眼底的焦虑掩饰不住。 “如果我说……”赫米提盯着沈争堂想要看他的反应,“我出去是去见三十八部落的人,你会怎么想。” 西疆三十八部落的人来见赫米提了?沈争堂眉头一皱,觉得事情不妙。 沈争堂淡淡的开口道:“我不会怎么想,这件事你需要和我老婆谈谈了。” 赫米提突然笑了,说道:“你看我眼神都变了,你在怀疑我勾结三十八部落吗?如果真是如此,你会怎么处理我?关进大牢?不太好和沈修宁交代吧。” “如果你真的勾结三十八部落对边关城不利,我自然会把你关起来。”沈争堂骄傲的仰了仰头,“我家宁儿有点傻而已,他不蠢,分的清是非对错孰轻孰重。” “哦?是吗。”赫米提将信将疑,“那你呢,你们沈氏中原的利益和宴卿鸣之间,你会选哪个。” “当然选卿鸣啊。”沈争堂的眼神突然单纯起来,嘿嘿一笑,“我就是个王爷又不是皇帝,沈氏中原兴盛还是衰败又不归我管,哪怕是祖宗怪罪下来都怪不到我头上,老婆就不一样了,那是我的命,谁会主动放弃自己的命呢,你说是吧。” 赫米提听见这话就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嫌弃的溢于言表。 “所以呢,你小子明天一早最好如实和卿鸣说明白你和三十八部落的人见面是为什么。” 沈争堂说完想说的,又看了看赫米提有些冷清的院子,说道:“明天我会给你房里添几个人,这炉子都快灭了没人添炭火不行的,你冷不冷的无所谓,我孙孙要暖暖和和的,我走了,你早点睡吧。” 全家上下,赫米提最烦沈争堂,对着他的背影翻了好几个白眼才勉强消气。 回到房里四下无人,赫米提才觉得自己真的不像以前那么享受孤独了。 赫米提想沈修宁了,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 北蛮城外的沈修宁可是没有一点安生日子过。 叶凌城像是疯了,隔一两个时辰就派人过来骑着马跑一圈,专门挑沈修宁休息的时候在他眼前晃悠。 那些战马身上还挂着大个的铜铃铛,跑起来叮当叮当响的要命。 自从到了这里,沈修宁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一夜没睡的沈修宁,刚刚躺下就又听见那恼人的铃铛声。 沈修宁起身出了营帐,抬眼就看见邢易快速跑了过去,一手拉住那匹马的缰绳,另一只手扯下了那个比拳头都大的铜铃铛,反手丢出去,正中不远处骑在马上的叶凌城面门。 叶凌城没想到会被打中,用听不懂的语言骂了句什么。 “姓邢的你有病吗!疼死我了……”叶凌城的两个鼻孔一起流血,“你打我干什么!” 邢易满意的看着叶凌城被打的惨样子,瞪了他一眼就往回走。 沈修宁看得出邢易和叶凌城认识,却也一直没问过。 “邢易。”沈修宁喊住邢易,“你和叶凌城熟吗?” 邢易犹豫了一下,摇摇头。 沈修宁看了一眼还在骂骂咧咧的叶凌城,说道:“可是,怎么感觉他和你很熟。” 叶凌城擦了擦鼻血,大声说道:“小哑巴你少装!你娘跟我娘是亲姐妹,咱俩是表兄弟,是光屁股一起玩到大的你说你跟我不熟?” 邢易不屑的瞥了叶凌城一眼,抬手比划了一句话,沈修宁在一旁直接笑出了声。 邢易的意思是他小时候穿裤子出门,不光屁股。 叶凌城翻身下马,直奔邢易面前瞪着他骂道:“你找茬儿是不是!从小你就跟我过不去,长大了还触我霉头才高兴吗?你对你表哥能不能有点兄弟爱。” 邢易摇头,表示有不了一点兄弟爱。 沈修宁看和两兄弟斗嘴,突然有点想念家里的小狗子了。 “你们兄弟感情看起来挺好啊。”沈修宁由衷的感慨。 邢易转头,抬手表示就算你是将军也不能骂人这么难听。 叶凌城则是态度相反,大笑一声道:“那当然了!我是很爱我表弟的!” 邢易给了叶凌城一个‘滚’的手势。 这么看起来,叶凌城和邢易是表兄弟,这点邢易没有反驳应该是真的。 同时叶凌城还是叶凌君父王的私生子,说明叶凌城母亲年轻时所处的环境是可以见到北蛮王的,难道是宫中的侍女? 叶凌城和邢易又是一起长大的,那邢易的身世会不会也和北蛮王室有关系。 沈修宁记得宴卿鸣告诉过他,邢易最初的身份,是叶凌君安插在宴卿鸣身边的人。 只不过后来相处久了,邢易反水了,再加上叶凌君和沈介音的关系,也就没人纠结过邢易的身份。 沈修宁觉得有必要深究一下,突然问道:“邢易,可以告诉我你父母是做什么的吗。” 邢易一惊,转头看着沈修宁,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沈修宁又问道:“我知道你以前的身份,我只是猜测你的父母也是在北蛮皇族身边的人吧。” 叶凌城在一旁看热闹,邢易又犹豫了一会儿,点点头。 邢易和叶凌城的母亲是亲姐妹,在北蛮宫中做婢女,所以叶凌城的母亲才能接触到上一任北蛮王生下私生子。 而邢易的母亲则是嫁给了北蛮军队的暗卫统领…… 第347章 子承父业,无可厚非。 子承父业,无可厚非。 沈修宁突然觉得自己和邢易差不多,都是在走父辈走过的路,从事着一样的职业,守护着一样的信仰。 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沈修宁的父辈是战争的胜利者,是各个国家部落中的上位者。 而邢易在一部分北蛮人眼中是叛变者,是背弃了国家和信仰的人。 沈修宁转头看向叶凌城,思考着私生子谋反夺位,他的处境和他的抉择又是为了什么。 想到什么就问,沈修宁转头问叶凌城:“你为什么要谋反?” “我谋反是因为……”叶凌城突然愣住,“呸!我是拿回本该属于我的王位,才不是什么谋反呢!” “哦?”沈修宁不理解,“叶凌君继位已经很多年,他常住京城都过去十几年了,你到现在才想起来拿回你所谓的本该属于你的王位,是不是有点晚了。” 叶凌城脸上稍纵即逝的尴尬,又说道:“拿回王位岂是小事,我这些年为了拿回王位做足了准备的。” 沈修宁懂了,这小子准是被什么人给撺掇了,八成是脑子一热就跑来篡位了。 但是沈修宁没见到叶凌城的军队,还不忘妄下定论,免得轻敌。 就目前来看,邢易和叶凌城的亲属关系摆在这里,倒是可以利用一下。 沈修宁没说话,抬手用手语对着邢易比了个过来聊聊。 叶凌城斜眼看着沈修宁说道:“你要跟他聊什么呀,在这聊呗。” 沈修宁笑道:“坏了,忘了你看的懂了。” 邢易又给叶凌城比了一个沈修宁看不懂的手语。 叶凌城骂道:“你怎么又骂我!过分了啊邢易!你别逼我发火!” 邢易不理叶凌城说什么,只叫沈修宁跟他去别处聊。 躲开叶凌城,沈修宁马上问道:“邢易,我能相信你吗?” 邢易又是一愣,随即点点头。 “我想安排你做一件事。”沈修宁顿了顿,“你能不能从叶凌城嘴里套套话,我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或者谁促使了他谋反篡位。” 邢易表示可以,但又问了为什么一定要追究原因。 沈修宁回答道:“因为他是你的表哥,我不能直接干掉他,我必须知道他的情况是怎么回事,万一他罪不至死我肯定要留他一条命的。” 邢易摇摇头表示没必要顾虑他。 “当然要顾虑你。”沈修宁突然笑了,“这么多年我们早就拿你当家人了,你的家人我必须顾虑。” 邢易有些意外会听到沈修宁这么说,他一直以为自己就是宴卿鸣的属下而已,没想到他们会拿自己当家人。 “好了,别耽搁,快去打听打听。“沈修宁催促邢易。 邢易点点头,转身去找叶凌城。 叶凌城正忙着擦他的鼻血,见邢易过来以为他又要打人,直接往后退了三步。 “干什么!你离我这么近我紧张,你小子小时候就爱打人!” 邢易看着眼前的叶凌城,才觉得他和小时候没什么区别,还是那个只长岁数不长脑子的叶凌城。 叶凌城这个人能自己想出来谋反,鬼都不信! 邢易看了叶凌城半晌,抬手用手语表示叶凌城和以前一样。 这温馨又日常的话让叶凌城一愣,面露尴尬:“你干嘛说这个,我……还行吧,比以前帅点?” 邢易摇头,回答他只是老了一点。 叶凌城眉头一皱,骂道:“胡说八道!老子永远貌美如花,呸!英俊潇洒!说谁老呢!” 邢易一跟斗嘴就忘了正事,又怼了他一句一把年纪还没成亲的老男人。 叶凌城这下彻底疯了,大声反驳道:“没成亲怪我吗?那是我太优秀没人配的上我,我这样的男人怎么也要你们中原宴卿鸣同等档次的人来配我吧,一般的庸脂俗粉靠近我都是对我的玷污,就是不配,懂吗?” 邢易满脸写着嫌弃,抬手比了一个字,呸! 叶凌城真的生气,从小到大都这样,他噼里啪啦说一堆,邢易一两个字就给他怼回来了。 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当年的邢易还能说话吧。 想起这个事情叶凌城就生气,当年为了替北蛮王叶凌君,身为暗卫的邢易被安排潜入边关城,这其中不知道因为什么,邢易遇到了追日营那个该死的江越冬,忍辱负重险些被江越冬折磨死。 好在宴卿鸣出现的及时救了邢易一命,否则怕是任务没完成先把命搭进去。 北蛮的暗卫从来都不是个好差事,从做暗卫那天起邢易就经历了很多非人的训练。 更有太多的暗卫死在了不被人知道的地方。 这其中的很多不能拿到明面上谈及的事情叶凌城都知道,越想越恨现在的北蛮王叶凌君。 叶凌城突然说道:“等我拿下王位,第一件事就是解散暗卫。” 邢易看向叶凌城,抬手用手语问他为什么。 “为什么?你是暗卫你该比我清楚,暗卫的培养过程那是人该经历的吗,你遭遇过什么你不记得了吗?”叶凌城越说越生气,“或者说该把叶凌君丢去暗卫,让他也受一遭所有的罪。” 叶凌君是邢易的主子,现在邢易效忠宴卿鸣和中原,叶凌君又是中原皇后,横竖还是他的主子。 邢易依旧坚定的维护着叶凌君,看不得叶凌城这样说他。 邢易表示不爱听,让叶凌城闭嘴别说了。 叶凌城也见不得邢易向着叶凌君,骂道:“你还替他说话!我告诉你这个王位我要定了,叶凌君必须死!” 邢易一双眼睛瞪了过去,表示如果有那么一天,自己肯定会死在叶凌君前面。 叶凌城生气道:“别逼我生气,你是我表弟我自然希望你安稳的生活下去,你跟着宴卿鸣没有必要再替叶凌君卖命,你不要管他了行不行!” 邢易摇摇头,态度坚决。 叶凌城气的原地转圈,突然转头看向邢易大声问道:“你说你这个人永远这么固执,你活着到底为了什么,你还说我没成亲,你不是也没成亲,快三十了身边连个人都没有,所有的精力都在为别人,你觉得这样的生活有意思吗?” 叶凌城呼了一口气,继续说道:“邢易,我希望你多为自己想想。” 邢易心里有他的打算和想法,只摇摇头,拒绝叶凌城所谓的好意。 第348章 我不同意。 “我不同意。” 沈介音冷漠的声音在寝殿中响起。 叶凌君坐在一旁,一双眼睛满是寒意瞪着他的爱人沈介音,像是要把他的身上瞪出一个洞来! 沈介音皱着眉头说道:“你瞪我干什么,你今天就是打我骂我都没用,我不同意你带走我儿子,听清楚了吗?” “北蛮出事了,他们一直诟病我的就是我常年不在北蛮,没有给北蛮一个继承人。”叶凌君也是没有其他办法了,“我有儿子的,我儿子为什么不可以是北蛮的王子,你不同意,好啊,那我把儿子借走抵抗这段时间北蛮的政乱行不行?我借总可以吧!” “不借!”沈介音不同意沈爱叶去北蛮,“从小到大这十几年,儿子去北蛮一共三次,哪一次不是水土不服好好的去生病的回,你还惦记让他去北蛮当王子,我告诉你,儿子是我中原的太子,你别想没用的了!” 说起来这十几年叶凌君和沈介音两个人不是没想过再生个孩子,可天不遂人愿他们两个都没能再有第二个孩子。 北蛮王和中原皇帝唯一的孩子,到了涉及继承大统的时候,终于爆发了分歧。 中原是首屈一指的大国,沈介音底气十足,根本没考虑过让孩子去继承北蛮王,他觉得没必要也不稀罕,更不想让孩子去那个荒蛮之地受苦。 叶凌君这些年一直在想办法,想要找到一个大家都满意的办法,可叶凌城给他来谋反这一手打的他措手不及,毫无招架的对策。 沈介音也是恼了,直接说了狠话:“叶凌君你别忘了,你姓叶,儿子姓沈,他只能是我沈氏皇族的继承人。” 当年因为恩爱给让出去的姓氏,现在成了沈介音欺负叶凌君的筹码。 叶凌君看的沈介音的眼神满是不解,他问道:“当年你怀不上孩子,我不想你不开心,我亲自给你生了个孩子,因为我爱你让他跟你姓,结果你现在跟我说这个,沈介音咱俩十几年的感情,你就这么对我?” 沈介音无话可说,他心里清楚这些年叶凌君为了这段感情付出了多少。 北蛮的反叛军有一句话说的很对,叶凌君是沈介音合格的爱人,却不是北蛮合格的王。 沈爱叶从外面跑进来,傻呵呵的就往沈介音怀里扑,根本看不出他们在吵架。 “父皇!听说小姑姑回来了,我能去找她玩儿吗?” 沈介音得到的消息是沈争堂和沈清焰晚几天回来,没想到已经到了。 叶凌君听见沈争堂回来了,忙说道:“我去一趟泽亲王府。” “你站住!”沈介音叫住叶凌君,“你去找小皇叔干什么?” 叶凌君转头看向沈介音,严肃的说道:“问问看边关城和北蛮一带的情况,最晚三日后我要启程回北蛮。” 沈介音有点生气,问道:“你问过我了吗?我允许你回去了吗!” “那我现在问你。”叶凌君也生气了,“我要回北蛮处理政务,你不许我带孩子回去我不带就是了,你总不能不让我回去吧。” 沈介音真的不想叶凌君回去,他害怕,他怕叶凌君这一走就没有机会回来了。 沈介音盯着叶凌君的脸看了半晌,说道:“我不想让你回去,但是我好像也没理由留下你。” 叶凌君也想到了最不好的结果,说道:“我一定活着回来。” “你发誓。”沈介音耍起了小孩子脾气,“你发誓你一定活着回来,我才让你去。” 叶凌君突然笑了,上前两步到了沈介音面前,把坐在他腿上的傻儿子拎起来丢出房门。 “去找你小姑姑玩儿,天黑前不许回来!” 被赶出来的沈爱叶一脸懵,这是发生什么了,怎么的就天黑前不许回来啊! * 沈爱叶身后跟着侍从,一路跑到了泽亲王府,开开心心找到沈清焰。 “小姑姑你回来了!”好多天没人跟他玩,沈爱叶看见沈清焰甚是亲切。 “哟,今天最可真甜。”沈清焰的风寒已经痊愈,正带着罗湘君在家里参观,“这位姐姐是罗湘君,你叫她……二姑好了。” 罗湘君初来乍到有些胆怯,小声问道:“这位是谁啊?” “他?太子啊,叫沈爱叶,我大侄子。”沈清焰轻松的介绍着沈爱叶。 一听到沈爱叶是太子,吓得罗湘君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罗湘君忙磕头谢罪道:“民女不知是太子殿下,请太子殿下恕罪。” 沈爱叶忙摆摆手说道:“不必多礼,这是在家里不讲究那么多规矩的。” 沈清焰好奇的问道:“我刚回来你就跑来了,找我玩儿吗?” “对啊。”沈爱叶笑了笑,“父亲说天黑前不许我回去,也不知道关起门和我父皇说什么悄悄话呢。” “那可不一定是说悄悄话。”这种情况沈清焰见惯了,“没准过些日子你就有弟弟妹妹了,我哥说了我就是他俩没事关小黑屋有的!” 沈争堂带着湘秀过来,一耳朵就听见了自己女儿的虎狼之词。 “咳。”沈争堂假装咳嗽了一声,“湘秀,带湘君去熟悉一下府里,给她安排离公主最近的住处。” 沈爱叶乖巧的仰头对沈争堂说道:“皇叔公,我父亲是要回北蛮吗?我听他们每天都在吵这个。” 沈争堂没想到这两个家伙还能因为叶凌君回北蛮的事情吵架,难道沈介音不想让叶凌君回去? 不至于吧…… 沈争堂印象中的沈介音,没这么黏人啊。 * “不让去不让去不让去!” 沈介音老老实实跟叶凌君上床就是为了完事之后跟他耍赖提条件! 这是年龄增长之后沈介音学会的独门拿捏叶凌君的方法。 叶凌君真的吃这一套,只要沈介音哼哼唧唧的提要求,叶凌君都会全盘答应。 叶凌君瞅着沈介音撒泼,无奈道:“你说的我发誓活着回来就让我去的啊。” 沈介音心里那股子不安越发严重,说道:“我反悔了行不行!” “你可是一国之君……”叶凌君提醒着沈介音,“说话要算话的啊。” 沈介音大喊一声:“我不!!!!!!” 第349章 沈争堂当天晚上去见了沈介音,见他眼眶微红精神不好…… 沈争堂当天晚上去见了沈介音,见他眼眶微红精神不好,不由得想要嘴欠。 “哭了?”沈争堂一副看热闹的表情,“夫君回趟北蛮,两三个月就回来了,怎么还哭鼻子呢,都四十岁的人了羞不羞。” “小皇叔,我劝你不要乱讲话!”沈介音才不承认。 虽然他刚才真的哭了一顿,闹着叶凌君不许丢下他和孩子去北蛮,他怕叶凌君死在那里。 叶凌君被沈介音闹得没了办法,只能答应他不去。 可叶凌君不去,北蛮王的王位怕是丢定了。 沈争堂悠闲的喝了一口沈介音宫里的茶,感慨道:“宫里的茶还真是好,入口清香的很,给我包一些带回去给卿鸣喝。” “行。”给宴卿鸣喝,沈介音一点都不耽搁,马上嘱咐人去准备。 沈争堂看着沈介音,突然说道:“我觉得叶凌君还是该去北蛮,那是他的国家和王位,还有那么多拥护他的百姓在等他,北蛮的反叛军也在等他出现,我劝你别拦着他。” 沈介音不知道沈争堂怎么知道自己不愿意叶凌君去北蛮的,但是他心里明白沈争堂的话是对的,却还是不愿意叶凌君冒着送命的风险回去。 “要不……”沈介音犹豫着,“我跟他一起去?” 沈争堂摇摇头,说道:“这件事卿鸣在我出发前交代过,你不要出面,宁儿已经带兵过去以备不时之需了,你若是出现怕是这场还不知道会不会发生的战争性质就变了。” 沈争堂犹豫了一下,又说道:“还有件事,卿鸣虽然说了但是我不是很理解,还是给你转述一下吧,他说让叶凌君带沈爱叶去北蛮。” “为什么!”沈介音声音都变了,“叶凌君也提过要带孩子去,我跟他吵了好久我不答应,为什么卿鸣也会这么说,带孩子去除了增加危险还有什么用。” 沈争堂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他没跟我细说,以我的脑子也分析不出他的想法。” “嗯……”沈介音同意这个说法,“我也想不明白他的想法。” * 王府的后院,湘秀准备了很多水果给三个孩子吃。 沈清焰瞅了沈爱叶一眼说道:“你父亲想让你去北蛮,你该跟他去的。” “啊?”沈爱叶对北蛮那个地方没啥太深的印象,总是莫名的害怕,“为什么我要去啊?” 沈清焰说道:“北蛮反叛军说北蛮王常年不理政务,久居中原京城不回去,还不成亲生子给北蛮王室留下继承人,很多北蛮人都不知道你的存在吧,你回去了这种话不就不攻自破了。” 沈爱叶还是害怕,小心翼翼的说道:“可是我也不是北蛮的继承人啊。” “你怎么不是?”沈清焰嫌弃的瞅着叶凌君,“你可是身兼两个国家继承人的重任啊,小姑姑看好你,你加油!” 这一句看好,沈爱叶更紧张了,吓得冷汗都要下来了。 “别这样!”沈爱叶忙拉住沈清焰的衣袖,“小姑姑你帮我继承吧,我害怕,我没那个本事的!” 沈清焰伸手弹了沈爱叶一个脑瓜崩,骂道:“没出息!你将来是要做两国之君的,给我霸气起来!天天怂唧唧的丢死人了!” “呜……”沈爱叶快被吓哭了。 沈清焰万分嫌弃的瞪了沈爱叶一眼,又骂道:“想想中原将来是你做皇帝,我都觉得中原无望了!” 罗湘君听不太懂中原皇室的事情,但是她对沈清焰无条件的信任,总觉得沈清焰说的那么笃定的事情,就一定是对的。 沈爱叶觉得沈清焰说的也是对的,劝了自己半天,打定主意一般的拍了拍大腿。 “我明白了!”沈爱叶突然有了勇气,“我决定跟父亲去北蛮!” 沈清焰笑道:“突然这么有勇气?我大哥在那边,你去了不会有事的,放心放心!” 沈爱叶强颜欢笑,问道:“你大哥在我就放心了,他会保护我的对吧?” “当然!”沈清焰对沈修宁还是有些小小的崇拜的,“有我大哥,你放心!” * 沈修宁鬼鬼祟祟躲在营帐后面,企图偷看另一边正在说话的邢易和叶凌城。 叶凌城这个人浮夸的厉害,但也不算是笨蛋,邢易试着套的话,也没套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问了一大堆,也只是知道这次的谋反有西疆三十八部落的人掺和,但具体是谁,叶凌城就不肯说了。 沈修宁是怀疑旭尔法的,但是又听说他最近在维亚古国和拉隆那个老家伙忙着密谋什么,似乎不像是他和叶凌城有什么勾结。 邢易又问了些什么,叶凌城似乎有些恼了。 “喂,你到底想问什么。”叶凌城觉得邢易不对劲,“你是不是想知道我和西疆三十八部落的人达成了什么……说勾当不太好吧,勾结?也不对,应该叫合作吧。” 邢易心思被说穿,态度倒是依旧高傲,抬手比手语表示让叶凌城赶快说。 叶凌城也不想瞒着了,打算干脆说了算了! “我跟你说没问题,但是你别告诉沈修宁。”叶凌城还环顾四周看沈修宁在不在。 沈修宁躲在一边心想就这个脑子还想谋反,夺了王位也受不住! 叶凌城直接说道:“西疆三十八部落在阿图勒死后就是一盘散沙,他们还想着夺取西疆城,一开始想的是拥护赫米提继位,但现在似乎他们不指望赫米提了,理由好像是说赫米提心思和他们不是一路,也不是个能被拿捏的人,至于我呢……他们要和我合作拿下北蛮,然后北蛮的军队就为我所用,可以帮他们夺下西疆城,大概就是这样。” 叶凌城还不忘补充道:“虽然北蛮军队实力一般,但纵观西北现在也就北蛮的军队算人数和实力还能看的。” 邢易冷哼了一声,无奈的摇了摇头。 叶凌城感觉被嘲讽了,问道:“你笑什么?看不起我吗?” 邢易抬手比划了一句话。 意思大概是并不是瞧不起叶凌城,是连带北蛮的军队一起瞧不起。 第350章 沈修宁对叶凌城这个人的智商抱有怀疑态度…… 沈修宁对叶凌城这个人的智商抱有怀疑态度,他看起来真的不太聪明! 想想叶凌君也是个很聪明的人,这同父异母的哥哥怎么缺心眼的气质这么浓烈。 邢易懒得跟叶凌城继续聊下去,突然转身走了。 叶凌城可不答应,忙追了过去问道:“喂,干嘛突然走了不理我!” 邢易不搭理叶凌城,继续快步往前走。 叶凌城依旧追在后面,喊道:“你不能说话又不是听不见,邢易你站住!” 沈修宁看看天色,这个时间邢易肯定是去照顾马了,对邢易来说马可比人亲近多了,为了照顾马不搭理叶凌城也是正常。 果不其然,邢易直接到了拴马桩旁边,解开缰绳把马一匹匹的牵到了食槽旁边。 邢易不顾叶凌城跟在他身后哇哇叫,自顾自的去临时搭建的棚子下面把成捆的干草拖出来,放到食槽里给马匹们吃。 叶凌城瞅着邢易问道:“你还是老样子,对动物比对人热情。” 邢易依旧没理叶凌城,装听不见。 叶凌城指了指一旁的水桶的扁担说道:“要帮忙打水吗?” 邢易终于搭理叶凌城了,抬头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叶凌城拿上水桶和扁担去不远处的小河旁打算,他的手下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忙跟了过去。 马匹们喝水的水槽被叶凌城和手下迅速填满,邢易在一旁看着他们干活儿。 叶凌城放下水桶,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道:“邢易,你也该回去看看了吧。” 邢易装听不懂,抬手问回哪里。 “回家啊!不然还能回哪里?”叶凌城说到这个话题有点烦躁,“你不会忘了你还有个娘吧。” 邢易表示他不能说话回去了也没法交流,没必要回去。 “姨妈身体很差了,我觉得你该回去看看她。”叶凌城试着劝说邢易,“而且,你爹都过世这么多年了,你们母子俩也该见一面好好谈谈,把误会都解开了才是。” 邢易转身去拿马刷打算给马刷毛,不想和叶凌城继续这个话题。 “邢易!”叶凌城有点急了,“你能不能不要总是突然不理我!你平时跟宴卿鸣也这么交流吗?” 当然不是,邢易想了想他自己似乎除了有血缘关系的娘、姨妈、叶凌城,其他人都可以和平相处。 邢易讨厌他的娘和姨妈,很讨厌,连带着一直在她俩身边长大的叶凌城也讨厌极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想法不同即便是亲人也没必要一起生活。 邢易表达清楚了他的想法,转身去刷马了。 叶凌城还想再说什么,被突然出现的沈修宁喊住。 “喂!”沈修宁观察这对兄弟半天了,“跟我聊聊。” 叶凌城不耐烦道:“中原少爷,我跟你没啥可聊的吧。” 沈修宁笑道:“聊聊邢易。” 邢易抬头看向沈修宁,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沈修宁回头给了邢易一个灿烂的笑容问道:“我和他聊聊你,行吗?” 邢易点点头,表示没意见。 叶凌城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邢易,疑惑道:“他说什么你都点头,我说什么你都装听不见!这合适吗弟弟?” 邢易转头去继续给另一匹马刷毛,继续不搭理叶凌城。 沈修宁招手叫叶凌城跟他走,两个人往旁边走了几步,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说话。 沈修宁看着不远处的邢易,问道:“我看起来你们兄弟关系不太好啊。” “瞎说!兄友弟恭说的就是我俩!”叶凌城还不愿意承认邢易不爱理他,“我俩好着呢,小时候我俩最好了。” 小时候两个人的关系可能是真的好,叶凌城提起小时候的时候眼底闪过一丝遗憾。 沈修宁满怀好奇的问道:“你们小时候是怎样的?跟我说说邢易小时候是什么样的吧。” “你好奇他小时候干什么?”叶凌城对沈修宁还是满心警惕,“你有什么居心?” “我喜欢他啊!”沈修宁开始胡说八道,“我也算是跟着邢易长大的,我喜欢他好奇他的过往行不行?” 叶凌城愣了半晌,突然大喊一声:“邢易!家族之耻啊!你怎么跟中原世子搞在一起了!不对啊,沈修宁你不是跟西疆王子有一腿吗?” 邢易头疼,沈修宁可以算是他带大,邢易对沈修宁的脾气也是没有脾气,但是这孩子乱说话他必须回去参他一本,找宴卿鸣告状! 邢易牵着马去拴马桩,不搭理这两个人。 叶凌城又转回头不信任的盯着沈修宁,问道:“你真喜欢我表弟?” “我喜欢很多人,当然也喜欢他啊。”沈修宁笑的像个无辜的孩子。 “我要是把你这话告诉赫米提……”叶凌城还是不信。 “那不行。”沈修宁依旧在笑,“赫米提是我老婆,你告诉他我就没命了。” 叶凌城这才发现自己被沈修宁耍了,怒道:“耍我是不是!” 沈修宁没回答,只依旧笑笑的。 沈修宁现在确定了一件事,这个叶凌城真的不太聪明。 叶凌城的脾气也上来了,说道:“好啊好啊,你敢耍我,我就不告诉以前的事情,除非……” 沈修宁听这话里有话,问道:“除非什么?” “你知道每年入冬的时候北蛮一带都会赛马吗。”叶凌城凭借自己的感觉找了个难为沈修宁的办法,“你跟我去赛马比赛,你要是赢了我,我就告诉你邢易的过往。” “哦,行啊。”沈修宁觉得可以,“赢了你简单,那我要是得了第一呢?” “什么意思!”叶凌城突然聪明了一下下,“你觉得我的本事会垫底吗?你能得第一,我告诉你我为什么要夺王位!” 沈修宁的笑意越发明显,双手一拍说道:“没问题!就这么说定了!” 叶凌城趁机说道:“那要是我赢了呢?” “你赢了?”沈修宁想了想说道,“你赢了,我撤兵,随便你去谋反夺位,我们中原都不再参与你们北蛮的政变,可以吗?” 叶凌城信心满满,说道:“一言为定!三天后来北蛮城外,我们比赛见!” 第351章 中原军队的骑射水平一直都被称赞,但在西北这些…… 中原军队的骑射水平一直都被称赞,但在西北这些马背上长大的国家和部落面前,就真的不算什么了。 赛马大会是北蛮的习俗,周边部落会跑来一起热闹热闹比划比划,而偏远的大国并不怎么参与。 之前每一年都是纪长工代表中原参加赛马,但是整个边关城都知道纪长工骑射很差,输了也是理所应当的。 今年沈修宁来了,倒真是成为了赛马大会的焦点。 所有人或好奇或等着看笑话,都想知道这位中原世子,边关城最年轻的大将军到底有多大本事。 邢易牵着马跟在沈修宁身后,示意他看向不远处的三十八部落的人。 部落的人也看到了沈修宁,正盯着他嘀咕着什么。 沈修宁冷哼一声,说道:“哎呀他们也是挺闲的,到处挑拨到处惹事,还有空来参加赛马大会,有这个经历去开荒都能把三十八部落那块荒地种成沃土,何至于一天天的一身牛劲没处使。” 邢易警惕的盯着那些人的动向,提醒沈修宁等下比赛一定要小心。 沈修宁心情很好,轻松的笑道:“放心吧,我骑马技术那么差比不了部落那些生下来就在马背上长大的人,保输的!” 邢易可不信沈修宁这个话,他信誓旦旦说输了撤兵,宴卿鸣叫他来的他不可能撤兵。 这么看来的话,沈修宁就没想过会有输了比赛的可能。 各国家部落的人都牵着自己的马在场地走来走去,希望自己的爱马能适应场地,争取一举夺魁。 邢易问沈修宁用不用带马去走走,沈修宁觉得无所谓。 沈修宁温柔一笑,拍了拍自己的马说道:“二狗子,今天好好表现,得第一回去加一倍的苹果给你。” 二狗子似乎很高兴,邢易还是有点担心,抬手用手语表示二狗子最近马蹄有些小问题,担心会影响比赛。 沈修宁摆摆手,笑道:“足够对付他们了,二狗子的实力是时候让你们见识一下了。” 沈修宁这匹马是两年前宴卿鸣弄回来的,带回来的时候还是个小马驹,现在已经是正当年的优秀战马。 只是这个名字所有人都觉得难听,沈修宁自己起的觉得好的不得了。 理由很简单,沈修宁拿这匹马当做弟弟,大弟弟小名狗儿,二弟弟就叫二狗子,合理极了! 每次在马厩里照顾马匹,那些士兵喊着沈修宁的二狗子都忍不住偷笑。 叶凌城走了过来上下打量沈修宁的马,问道:“谁家好人给马起名字叫二狗子啊,你们边关城有一匹血统纯正的良驹听说叫不夜侯,那不是你的马?” “我弟的。”沈修宁可喜欢二狗子了,“不夜侯确实是好马所以给我弟了,我是哥哥,疼弟弟是应该的,对吧?” 沈修宁话里有话,故意点叶凌城对他弟弟不善。 叶凌城倒是听懂了,翻了个白眼转头就走。 “叶凌城!”沈修宁喊住叶凌城,嘴角一抹不算明显的邪笑,“等下比赛好好发挥哦,要是输了可就什么都要告诉我了。” 叶凌城不服气道:“你才该好好发挥,准备好撤兵吧!” 其他小国和部落的人都是知道叶凌城是要夺取北蛮王王位的人,一个个都躲着他又盯着他。 叶凌城也不以为意,他知道等他成为北蛮王之后,这些小国和小部落都不是威胁,随他们怎么看待自己。 沈修宁站在一边,冬日的风微微吹过,温暖的阳光照了下来。 沈修宁略显瘦弱的身型有些格格不入,和西北壮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赛马场插满了彩色的旗子,周围的百姓也聚过来凑这一场热闹。 “城儿!”妇人的声音传了过来。 沈修宁看过去,见是一个衣着鲜亮艳丽的妇人笑盈盈的走向叶凌城,看着大概四五十岁的样子,她身边还跟着一个和她长相相似年龄相仿的女人。 叶凌城见到妇人忙迎了上去,说道:“娘怎么来了。” 叶凌城的娘看着儿子满眼慈爱的说道:“我来看你赛马啊,你姨妈也没事,我们就一起来了。” 叶凌城的姨妈?沈修宁被跟在后面的那位妇人吸引。 转头看向邢易,明显邢易已经认出了这两个妇人,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转头走开。 叶凌城和那两个妇人说了什么,他的姨妈猛地转过头四下寻找,却没寻到她想见的人。 邢易躲起来了,沈修宁明白他不想见那妇人,等叶凌城寻过来的时候问起邢易人呢,沈修宁也是说不知道。 等到赛马比赛快要开始的时候,身披彩色布条的骏马从场地中跑过,英姿飒爽的模样甚是好看。 北蛮这地方条件不算好,一年到头狂风暴雨暴风雪轮流来,周围的荒地开垦困难也种不了什么粮食,但是北蛮一带的干草极其适合喂养牲畜和马匹,再加上本地的马匹品种极好,身体强健擅奔跑,是战马的上好选择。 每隔两三年宴卿鸣都会来这边选马,现在边关城的战马,绝大多数都是来自这里。 北蛮也擅长饲养马匹,养马人算是北蛮为数不多能养活全家糊口的职业。 北蛮王室和百姓都很低调,安稳度日很少招惹外面的人,世世代代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 这些年叶凌君不在城中,靠着中原提供的补给,北蛮百姓的生活算是比以前好了很多,只是还不能和边关城相比。 此番叶凌城要谋反的风声传了出去,北蛮百姓人人自危,一个个都紧张的不得了。 沈修宁想着趁这次赛马比赛看看这一带的情况,等比赛结束他也不着急回营地,而是想着找个方法溜进城去,看看这神秘的北蛮城到底是怎样的。 沈修宁快步追上邢易,悄声说道:“帮我找件北蛮的衣服,赛马结束,我要潜入城里。” 邢易先是一愣,随即表示不安全。 沈修宁拍拍胸脯说道:“我是谁啊,怎么会不安全,相信我!” 邢易接收到的任务就是保护沈修宁安全,要是沈修宁出什么事他回去没法和宴卿鸣交代。 邢易表示他会和沈修宁一起去。 沈修宁笑道:“就这么说定了!” 第352章 赛马大会的参赛者都是强壮彪悍的异族人,他们不…… 赛马大会的参赛者都是强壮彪悍的异族人,他们不怀好意的看着沈修宁,似乎都在想为什么这些看起来瘦瘦的中原人会参加赛马。 甚至有的人在说着等下要在比赛中让自己的战马踢翻沈修宁。 沈修宁不以为意,站在自己的二狗子旁边,悠闲的摸着耳朵上的朱砂耳钉。 长大之后的沈修宁已经不戴耳坠了,哪怕只是耳钉也还是会被话多的人说娘气,但沈修宁不在意。 那对小时候佩戴的朱砂耳坠,一个挂在了宴卿鸣的发簪上,另一个前不久给了赫米提。 沈修宁觉得那对耳坠能保平安,坚持要赫米提随身带着。 赫米提嘴上嘲笑沈修宁小孩子气,可还是把那个有点陈旧了的朱砂小耳坠挂在了领口第一颗扣子下面。 比赛开始前,沈修宁格外的想念赫米提。 这场比赛就让他快点结束,再处理了叶凌城那个不太聪明的家伙。 沈修宁迫不及待回家去陪他卷发碧眼的孩子娘了。 今天天气正好,隔着老远都能看见代表着夺冠的彩旗。 号角声响起,所有的参赛马匹快速冲了出去。 马跑出去不远,沈修宁就感觉到有人在刻意的靠近他,似乎对他的马意图不轨。 就在那人眼看着要撞上沈修宁的时候,叶凌城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一马鞭把他人抽的掉了下去。 “我们的比试不允许有人捣乱!”叶凌城对着沈修宁大喊着,“来啊沈修宁!决一胜负!” 沈修宁回头瞅了一眼叶凌城,挑衅道:“谢啦,但是我要提醒你,你可在我后面。” 叶凌城气的眉毛挑了挑,骂道:“少得意!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 赛程过了三分之一,已经有两匹马跑错了方向退出了比赛。 沈修宁倒是没空管别人,他现在绝对不能让叶凌城超过去。 沈修宁甚至全程都不想让叶凌城超过去哪怕一点,他就是喜欢看他不爽的样子,叶凌城越不爽越会说错话,越能说出更多他本不想说的内幕。 邢易骑着马一路在赛道外面跟着赛马的大部队,眼睛一直盯着沈修宁生怕他出一点问题。 邢易前面不远处就是前来看比赛的人群,邢易必须从他们后面绕过去。 邢易刚往人群后面走了一点,就听到人群那边传来阵阵惊呼。 有一批赛马像疯了一样冲向人群,任由骑士怎么制止都没有慢下来的意思。 邢易听到惊呼声回头看去,眼尖的看到叶凌城的母亲和他刻意避开的自己母亲就在人群之中。 眼看着那匹疯马就要冲进人群,所到之处必定有人员伤亡。 邢易不能就这么看着,猛地勒了一下马缰绳调转马头向着那匹疯马的方向冲去。 疯马上的骑士被它甩了下去,这匹马彻底没有人能限制它,更加肆无忌惮的向着人群冲了过去。 邢易快速靠近那匹疯马,伸手扯住疯马的缰绳,借着坐骑的力道把他自己的身体迅速移动到疯马的背上。 邢易双手扯住缰绳,眼看着不能在冲到人群前勒住马,那就只能改变疯马的行进方向。 邢易驯马无数,却也真的没遇到过这么难驯服的马,几下子力气用下去都勒不住它! 人群全都慌了,开始四下逃散,生怕自己成为疯马蹄下的亡魂。 邢易急的满头是汗,眼看着这匹疯马要冲到母亲那边,邢易灵机一动掏出匕首,一刀刺入疯马的脖子。 这一刀下去,血溅当场,疯马吃痛发出尖锐的鸣叫声,马蹄更是腾空而起。 邢易决定马上杀了这匹马,拔出匕首再次照着疯马的脖子刺了下去。 马的血流在草地上,疯马在伤口和缰绳的双重作用下开始原地转圈,这让人群有了机会逃跑。 邢易感觉到疯马泄了力气,翻身下马靠着自己的体重压住缰绳让马低头往地上倒下去。 疯马渐渐失去了体力,顺势倒在地上,开始止不住的喘息。 眼看着疯马倒地,周围的青年壮汉跑来帮忙,几个人七手八脚将这匹疯马按住。 邢易身上沾了血,远远看过去也看不出是马的血还是他的。 叶凌城的母亲先看到了邢易,大喊道:“那是……小易?是小易!” 邢易的母亲愣在原地,错愕的看向邢易,只愣了半秒就反应过来眼前的是自己多年未见的儿子。 “是小易……”邢易母亲快步向邢易跑过去,“儿子!我是娘啊!” 邢易的注意力全在那匹疯马身上,还没意识到自己被母亲发现,就被母亲紧紧抱住。 邢易吓了一跳,木讷的转过头去看向母亲,呆立在原地。 邢易的母亲泪流满面,多年前丧夫的她从那一年之后就再也没见过她的儿子,她想念了那么久的儿子就这么出现在她面前,说什么他都不会放手的。 “儿子你终于回来了,快让娘好好看看!”邢易的母亲大家都称呼她为邢夫人,此刻的她哭的像个泪人儿。 邢易依旧呆立在邢夫人面前,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人群还惊魂未定,远处又传来了一声欢呼,大家这才发现是比赛结束,冠军胜出! 邢易仰头看向远处彩旗的位置,沈修宁正笑盈盈的把那彩旗扛在肩膀上,还不忘了骑在马上气叶凌城。 而一旁的叶凌城已经气的冒烟了,远远的都能看见他在骂骂咧咧。 沈修宁欠欠的说道:“险胜而已,你不必气成那样。” “不是说你不擅骑射吗?你管这个叫不擅长?!”叶凌城已经被气得说胡话了,“你们中原人全是骗子!这么玩儿有意思吗?混蛋!” “骂人可就没意思了。”沈修宁把玩着手里的彩旗,“改天比试些别的,让你知道什么叫处处不如我。” 沈修宁还不忘羞辱一波道:“啊,差点忘了解释,我确实不擅长骑马,而我这不擅长骑马的都能在北蛮的赛马大会夺冠,可想而知我边关城中是怎样的卧虎藏龙,叶凌城你想跟中原作对你是怎么想的,这么不怕死的?准备准备把你的底细全给我说出来吧,让我开心还能留你一条命。” 叶凌城气的说不出话,有人跑来通知刚才有疯马冲撞人群。 沈修宁和叶凌城全都看向人群那边,全都收敛起玩闹的表情,驾马向人群的方向跑去…… 第353章 沈修宁的潜入计划失败了,一切的罪魁祸首是邢易。 沈修宁的潜入计划失败了,一切的罪魁祸首是邢易。 邢易救了叶凌城和他自己的母亲,邢夫人终于见到儿子绝对没有让他再跑了的道理。 邢夫人以死相逼非要邢易和她回北蛮城去。 邢易并不想去,他知道以他娘的一贯做法,只要他回去了就别想再轻易跑出来。 所以,邢易拒绝了,不管他娘再说什么。 沈修宁悄悄和邢易说道:“喂,你娘真的在哭诶,你忍心?” 邢易点点头,用手语告诉沈修宁他娘真的很难对付。 “会吗?”沈修宁看了看那个明显就是个妇道人家的邢夫人,“看起来挺温柔端庄的,要说难对付的娘,你看看我的娘。” 邢易表示他会回去跟宴卿鸣告状的,请沈修宁自求多福。 沈修宁忙说道:“别别别!我真怕我爹,你别跟他告状,我开玩笑的!但是现在这个状况,我们晚上潜入北蛮城会不会受影响?” 邢易还记得这件事呢,叹了口气回头看向远方隐隐约约能看到的北蛮城。 邢易表示他有其他方法带沈修宁进去,叫沈修宁什么都别说,跟着他就行。 找来叶凌城,邢易表示他愿意回家住两天,但是到时候他要走邢夫人不能拦着他。 叶凌城不由得连连叹气,说道:“这话说出去姨妈又要哭了,我最怕看见女人哭了!” 邢易 摊了摊手表示他也没有办法,说起来有些心酸,邢易不能说话之后没见过自己母亲,他现在和母亲是没法直接交流的。 但邢易心里觉得不交流是好事,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和母亲交流了,一如当年父亲和母亲因为思想上的不同渐行渐远。 叶凌城知道邢易是个倔强的人,认命的去和姨妈商量,好在邢夫人一心想让儿子回去,至于后面如何她都不那么在乎,一口答应了下来。 沈修宁跟着邢易,老实巴交的一言不发,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叶凌城一眼看了过去,可不打算放过沈修宁。 叶凌城突然大声说道:“沈将军,你要跟着一起去北蛮城吗?” 沈修宁眉头一皱,大声回问道:“当然!你呢?反叛军也能自由出入北蛮城吗,北蛮城的规矩倒真是自由。” 叶凌城组织反叛军密谋夺位肯定不能是人尽皆知的,听沈修宁这么大声说出来忙扑过去拦住他。 “你住口!小点声!”叶凌城用眼神警告沈修宁。 “哦?你也知道大声说出来不好啊。”沈修宁装看不懂叶凌城的警告,“一起去北蛮城啊,没准还能亲眼看着你搬去北蛮的牢房住呢。” 叶凌城听不得这么晦气的话,骂道:“你少触我霉头!一切都没定数,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输?” 沈修宁淡淡一笑,说道:“那就走着瞧。” 叶凌城很生气,发狠的说道:“你给我等着,等我成了北蛮王我肯定发兵……” “发兵什么?”沈修宁马上追问,“发兵攻打我边关城吗?这话你敢说出来吗?你说啊,说出来,我才好现在就以威胁边关城安全的理由把你就地正法。” 叶凌城自己有几斤几两重他心里还是有数的,摸摸鼻子装没说过。 沈修宁就知道他不敢说,感觉到邢易拉他衣袖,白了一眼叶凌城转头去邢易那边。 邢易告诉沈修宁刚才收到了边关城的鹰隼送来的密函。 “嗯?”沈修宁知道只有出现急事才会用鹰隼传讯,“密函内容是什么。” 邢易掏出一个竹子制成筷子粗细的小信筒递给沈修宁。 沈修宁避开众人打开信筒,拿出里面的小纸卷打开来看内容。 进城,两日后,入夜,等接应。 这是边关城有人要来支援? 可这边没有给边关城任何信息说需要支援,为什么宴卿鸣会派人来,难道计划有变,或者说叶凌君那边有什么动向? 一直没有收到叶凌君回北蛮的消息,确实显得过于神秘了。 沈修宁决定静观其变,两天之后看看边关城到底会派什么人来和他会合。 叶凌城的母亲是个衣着华贵的妇人,她给北蛮先王生了私生子却因为出身不好始终没有名分,大家只称呼她娘家的姓氏为薛夫人。 也许是多年盼望的名分始终没有得到,薛夫人变得性格有些偏激,总喜欢把自己打扮得像个名门贵妇一般华贵,仿佛这样才能符合她心目中自己该有的身份。 邢夫人和薛夫人都没见过沈修宁,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只知道他是个边关城来的中原人。 薛夫人上下打量沈修宁,说道:“小伙子长相出众,气质不凡,想必家中也是非富即贵吧。” 沈修宁笑道:“普通人家而已。” 叶凌城翻了个白眼,却也没拆穿他。 邢夫人听说沈修宁是边关城来的,开心起来,问道:“你是边关城的人,那你会种菜吗?” “啊?”这下换沈修宁愣住了,“种菜?我……” 沈修宁哪里会种菜啊!他求助的看向邢易,邢易示意他说会。 沈修宁懂了,自信道:“当然会!” 邢夫人忙说道:“那可太好了,我请人在城外种了很多蔬菜收成都不好,边关城运来的蔬菜又太贵不适合百姓人家每天食用,你能不能帮我去看看?” “行……吧。”硬着头皮答应吧,沈修宁给了邢易一个眼色,问他咋办! 邢易还是示意他先答应,总会有办法的。 沈修宁笑的乖巧可爱,邢夫人完全拿他当做边关城的普通小伙子了。 邢夫人平日里就喜欢种菜养鸡,继续说道:“我还养了很多鸡,长得可好了,等下我们回去杀几只给你们尝尝。” 邢夫人小心翼翼的看向邢易,说道:“小易好多年没吃过娘炖的鸡了吧,回家去娘给你做!” 邢易没说什么,但看着母亲眼里的期待,他也终于放下了那股子执拗。 邢易点点头算是答应了母亲,邢夫人开心的像个孩子。 邢夫人迫不及待的对叶凌城说道:“凌城,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啊?” 叶凌城明白姨妈的心情,忙说道:“马上就回去,带上表弟一起回家!” 第354章 堂堂中原世子,边关城的将军,沈修宁蹲在邢易家后院…… 堂堂中原世子,边关城的将军,沈修宁蹲在邢易家后院的田地里,拿着个小铲子刨土豆。 邢易从自己房里出来,一眼就看见刨土豆的沈修宁,觉得有趣,不由得笑出了声。 沈修宁转头看过去,哀怨的说道:“你笑什么?你会不会刨土豆啊,快来帮帮我吧,我刨烂了好几个,等下给你娘看见准以为我吹牛呢。” 邢易走过去蹲在沈修宁身边,从他手里拿走小铲子,轻松利落的铲土,那小土豆像是听他话一般咕噜噜滚出土来,完整又漂亮。 厨房传来阵阵炖鸡肉的香味,沈修宁和邢易在院子里刨土豆。 叶凌城从屋里出来看到这个场景,觉得有种奇怪的美感。 “哎呀,辛苦世子刨土豆。”叶凌城蹲在沈修宁面前开始嘴欠,“平时这些活儿都是下人们做吧,我怀疑你都没见过生土豆呢。” 沈修宁瞥了叶凌城一眼,说道:“难道你见过?” 叶凌城得意起来,仰起头说道:“那当然了,我是私生子从小就没人认可我的身份,我是跟着下人们的孩子一起长大的,什么活儿都会干的,可不像那个养尊处优的叶凌君。” 叶凌城这话里有些羡慕,同父异母的兄弟,生长的环境确是天差地别。 同为婚生长子的沈修宁和邢易并不能对叶凌城的经历感同身受,但是有那么一瞬间,他们都觉得出叶凌城的可怜。 沈修宁突然问道:“你想好告诉我一切了吗。” 叶凌城一怔,说道:“行,等下你来找我,我跟你一个人说。” “行!”沈修宁一口答应,“晚一点我去找你。” 邢夫人从厨房探头出来喊他们:“孩子们帮忙端菜,我们要吃饭了!” 叶凌城答应了一声,上前拉起邢易:“你去端菜!既然都回来了,让你娘开心一点。” 邢易没说什么,被叶凌城硬拉着去了厨房。 这顿饭吃的沈修宁想哭,他心里琢磨为啥人家父母做饭可以真好吃。 再看沈修宁父母的厨艺……不提也罢,凑合活着吧。 这种百姓的生活见过很多,沈修宁是真的没有经历过。 想想边关城的百姓大概也是这样生活,从战乱到平静,也是多年来大家共同努力的成果。 这般想着,沈修宁才更想阻止叶凌城谋反。 一旦打了仗,不管谁输谁赢,对百姓生活的影响都是不可避免的。 沈修宁吃了一口刚刨出来的土豆做的土豆丝,夸赞道:“这个土豆丝真好吃!” 邢夫人温柔的笑道:“爱吃就多吃些,出门在外不在父母身边,你也受苦了,可能没有你娘做的好吃,但是吃的顺口一定要多吃一些。” 沈修宁想笑,说道:“比我娘的手艺好太多了,不怕大家笑话,我娘不会做饭。” 邢易悄悄示意他一定会告状的。 沈修宁不满道:“我没说瞎话,他真不会,对吧邢易?” 邢易无话可说,他知道宴卿鸣是真不会做饭,何止不会做,吃都吃不明白。 当年宴卿鸣怀着宴明镜吃了变质的炒蘑菇差点把邢易和纪长工吓死,还好他命硬没什么事情,不然邢易和纪长工真的要被活活吓死。 最要命的是,宴卿鸣压根没吃出来那个蘑菇变质了。 邢夫人看见儿子高兴的不得了,不停的给儿子夹菜,薛夫人看着叶凌城就一肚子气。 “小易今年有三十四了吧。”薛夫人突然开口,“也该娶媳妇儿了,别像凌城一样,三十六了还光棍一条!” “三十五!”叶凌城纠正他娘,“下个月才三十六,娘不提这个事情行不行?” 薛夫人嫌弃的瞅着自己儿子,骂道:“你还有脸说,别人家三十多岁孩子都老大了,你看看你,孤家寡人像什么样子!你赶紧给我相亲去!一年内成亲,两年内抱娃,不然我打死你!” 沈修宁看叶凌城被他娘骂的那个熊样子,怎么都和谋反的人对不上号。 叶凌城谋反绝对有人撺掇,必须给他问出来。 邢夫人也想儿子成亲生子,可儿子好不容易回来她也不敢提这个事情,只好把注意力放在沈修宁身上。 邢夫人笑着问道:“小沈今年多大了?成亲了吗?” 沈修宁咧嘴一笑,乖巧的回答道:“我快二十了,明年夏天我夫人就要生了,双生子。” 薛夫人瞪了叶凌城一眼,邢夫人瞅了邢易一眼。 姐妹二人异口同声道:“你看看别人家孩子!!” * “沈修宁你年纪轻轻没事做吗?没事做吗!就会生孩子吗!” 叶凌城被他亲娘骂了一晚上,顺带被不敢说自己儿子只好说外甥的邢夫人说了几句。 这会儿好不容易逃出来,叶凌城必须好好的说说沈修宁。 沈修宁耸了耸肩,无辜道:“我实事求是,我明年真的当爹了。” “像话吗?你告诉我这像话吗?十几岁还是个娃娃你就跟人家干那事?不像话!” 叶凌城在这件事上有点开窍晚,他总觉得十几岁成亲生娃不正常。 沈修宁突然明白了什么,好奇的问道:“你不会三十六了还是处子之身吧?” 叶凌城脸上的表情相当精彩,破口大骂:“要你管啊!我再说一次我三十五岁!再说了我没成亲是处子之身奇怪吗?不奇怪吧!表弟你也没成亲,你不也是吗!” 邢易无情的摇了摇头,表示他不是。 叶凌城整个人呆住,瞪着大眼睛看着邢易,像是在看怪物。 叶凌城盯着邢易半天没说话,吸引了沈修宁的注意。 邢易不以为意,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他也不想多说,更觉得没必要和任何人解释。 叶凌城也没再说什么,突然转身离开了。 沈修宁看着叶凌城跑了,忙说道:“诶!怎么走了,还没跟我说正事呢!” 沈修宁看向邢易说道:“你表哥好像对你的事情有些在意。” 邢易表示不用理他,但是正事还是要继续追问,别让叶凌城借机糊弄过去。 沈修宁点点头,说道:“那我等下过去找他。” 第355章 叶凌城心情不好,但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气什么。 叶凌城心情不好,但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气什么。 一个表弟,一个亲弟,叶凌城承认自己更在意表弟邢易,至于那个血缘上的亲弟叶凌君,他是死是活都不是叶凌城在意的。 叶凌城在独自在北蛮城墙上生闷气,沈修宁走到他身边站定,和他一起看着城外的漆黑一片。 “心疼弟弟?”沈修宁也是哥哥,某种程度上他是理解叶凌城的。 “不全是。”叶凌城自己也解释不清楚,“我和邢易年龄相仿,我们是一起长大的,小时候的邢易比现在可爱多了,也活泼多了,看他现在这个样子我心里不是滋味。” 沈修宁突然想起了什么,皱起眉头问道:“你等下,你三十五岁?” “对啊。”叶凌城很满意沈修宁没说他三十六岁。 “啊?可是……”沈修宁努力回忆着,“叶凌君已经三十六了,你为什么是他哥哥?” 叶凌城不屑的一笑,说道:“呵呵,他继位早怕不能服众,就给他年纪改大了四岁,全北蛮人都知道,但是王室都说了他就是大了四岁,谁又敢反驳呢,但是他跟沈介音也按照这个年纪说,大概是怕沈介音嫌他年纪小不跟他吧。” 沈修宁算了算,这样算的话沈介音比叶凌君整整大了八岁,而不是他们以为的四岁。 “差了八岁,老牛吃嫩草啊。”沈修宁下意识的感慨。 “你不也是嫩草吗。”叶凌城无情拆穿沈修宁,“西疆王子比你大了不止八岁吧,我怎么记得他疯狂痴迷宴卿鸣啊,你们父子俩和西疆王子怎么回事?” 沈修宁白了叶凌城一眼,说道:“他以前喜欢谁那是他的事情,现在我们是相爱的就够了,再说年龄是问题吗?” “怎么不是问题!”叶凌城也不打算放过沈修宁,故意跟他抬杠,“俗话说,什么年纪做什么事,夫妻也是年龄相仿最好,对吧?” 沈修宁突然笑道:“对哦,什么年纪做什么事,我还不到二十要当爹了,你都奔四十了老婆是男是女你都不知道呢,你在做什么呀?嗯?” “沈修宁!!!”叶凌城本来被自己娘催婚就够烦了,“你少哪壶不开提哪壶!” 沈修宁摊了摊手,故意惹叶凌城不高兴,转头看向城外。 这一看不要紧,夜里眼神很好的沈修宁看到了城外的异样。 “那是什么?”沈修宁指着黑暗的远处。 “什么?”叶凌城顺着沈修宁指的方向看过去,眯起眼睛看了好久,“乌漆嘛黑的什么都没有,你看见什么了?” 沈修宁确定那边有东西,盯着那边说道:“有反光点在动,像是铠甲之类的金属物件,你的军队埋伏在那边吗?” 叶凌城摇头,反问道:“也不是你的军队?” 沈修宁也摇摇头,说道:“也不像是军队,只有一个光点,我去看看。” 沈修宁向城墙外面张望,发现城外的拴马桩有马匹,说道:“外面的马借我一用。” 叶凌城还没反应过来,沈修宁直接翻身顺着城墙跳了下去,轻盈的落在地上。 叶凌城看着下面,喊道:“不要命了!神经病!疯子!” “我去看看很快回来!”沈修宁解了马缰绳,“别跟邢易说我出去了,他知道又要给我告状的。” 沈修宁翻身上马,直奔那个光点的方向而去。 距离不过八九百米,沈修宁很快就找到了那个光点。 沈修宁借着月光清晰的看到了一匹前腿受伤的母狼,它正趴在地上休息,看见沈修宁很是警惕的盯着他。 沈修宁缓缓靠近,看清母狼身上披着一件盔甲配套的披风,上面的金属扣闪着寒光,浅灰色的披风上还染了不少血迹。 看不出这血迹是不是这匹母狼的,但那个金属扣沈修宁却认得。 那是宴卿鸣铠甲披风的金属扣,他用了很久,小时候沈修宁还拿来玩过。 宴卿鸣来了?不可能,宴卿鸣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可能来北蛮。 那为什么宴卿鸣的披风会在这里,还披在一匹受伤的母狼身上。 沈修宁觉得这需要回去和邢易商量一下,他试着靠近母狼,轻轻抚摸它的头安抚着。 “乖啊,别咬我,我是来帮你的。”沈修宁真恨自己没跟邢易学点御狼术。 母狼全身警惕,前腿还流着血,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不许沈修宁靠近。 沈修宁蹲下身子放低自己的高度让母狼放松,又试着往前靠了靠。 这一动让母狼迅速呲牙吼叫起来,像是在警告沈修宁绝对不许再靠近了。 “好好好,我不动。”沈修宁犯了难,难道他要杀了这匹狼才能接近他拿到披风和金属扣? 沈修宁不太想滥杀无辜,即便那只是一匹狼。 自从赫米提有了孩子,沈修宁觉得自己变怂了很多,整日里善心大发,平日里训练犯懒的士兵他都能容忍他改,而不是像以前看见就罚。 怀孕太可怕了,不光是赫米提现在一天天的母爱泛滥,就连沈修宁都跟着慈眉善目起来。 “你受伤了,我帮你包扎伤口好不好?”沈修宁试着哄骗母狼,“我不是坏人,别怕。” 母狼毫不松懈,完全不拿沈修宁当好人看。 母狼动了动,露出圆滚滚的肚子,沈修宁先是一愣,随即懂了母狼为什么那么警惕。 “你有宝宝了?”沈修宁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温柔,“真好,我也要有宝宝了,我们都是要做父母的,你相信我,让我带你回去治疗伤口好吗?” 沈修宁正忙着和母狼谈判,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和几把明晃晃的火把。 沈修宁忙起身警觉,看着越来越近的马匹不确定对方是敌是友。 “将军!”赛凡的声音传来,他看见沈修宁面前的母狼,忙甩出手中的绳索,精准套住了母狼的脖子,“将军你还好吧?它咬你了吗!” 沈修宁忙喊道:“别伤害它!它受伤了!” 母狼被绳索勒住脖子,开始疯狂扭动,这一下沈修宁更没法靠近母狼了。 赛凡听到沈修宁的话手上没有用力,却也没法阻止母狼的疯狂。 沈修宁正不知道该怎么安抚母狼,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响亮的口哨声,紧接着那匹母狼就安静下来,重新卧在地上。 沈修宁回头看去,惊道:“邢易?你怎么来了!” 第356章 还用问吗。叶凌城跟在后面,我告诉他的呗。 “还用问吗。”叶凌城跟在后面,“我告诉他的呗。” 沈修宁瞪了叶凌城一眼,骂道:“你出卖我!我说没说不要告诉他!” 叶凌城不以为意道:“我凭什么听你的?我偏要告诉他。” 沈修宁没空和叶凌城吵架,先去母狼身边查看它的伤。 邢易先去问了赛凡一队人为什么在这,赛凡表示他们只是例行巡逻。 邢易转头看向沈修宁,见他正在把那件披风从母狼身上拿下来。 金属扣闪烁的光芒让邢易瞬间看清了那是什么,邢易快步上前拉住沈修宁。 沈修宁回头问道:“怎么了?” 邢易确认了半天,告诉沈修宁这披风和金属扣是宴卿鸣怀着宴明镜的时候穿的,那时候为了挡住他的肚子,裁缝还特意把斗篷下摆做的宽敞了些。 邢易担心宴卿鸣往北蛮这边来了,沈修宁却不这么认为。 “你是不是担心我爹来?”沈修宁摇摇头,“他的身体不太好,父王不会让他来的,等下……我父王回京了!现在没人看着我爹!坏了坏了,万一他跑出来怎么办!” 沈修宁的担心让邢易也焦躁了起来,生怕宴卿鸣真的跑来北蛮。 但叶凌城就在旁边呢,他没打进北蛮城中,甚至都没有多少人知道他是反叛军的领导。 北蛮没有爆发战争,宴卿鸣没道理会来。 可如果不是宴卿鸣,这披风又是怎么回事?除了宴卿鸣,谁会把这件披风穿出来。 沈修宁突然想起来那个两日后的接应,会是什么人来和他见面。 沈修宁冷静下来,转头对邢易说道:“我们把这匹母狼带回去吧,我看着它好像是怀了小狼。” 邢易点点头,上前蹲下身检查母狼的身体。 母狼面对邢易的时候温顺了很多,用头蹭着他的手,像一只乖巧的大狗。 * 赛凡的小队回去大部队了,沈修宁三个人回到北蛮城。 邢易给母狼手上的前腿包扎好,又找了保暖的被子给它弄了个舒服的小窝。 屋里的炭火烧的很旺,暖暖和和的,母狼蜷缩在小窝里睡得正熟。 邢易盯着那件披风,不知道心里在想着什么。 沈修宁的手搭在披风上,这种莫名的安心感让他觉得舒服。 “我还是不如我爹。”沈修宁感慨起来,“有他在那种安心感我没法形容,之前我一个人不怕死倒是还好,现在要当爹了就开始畏首畏尾,当真是丢脸。” 邢易同意沈修宁的说法,缓缓的用手语告诉他当年的宴卿鸣怀着宴明镜是怎么在边关城一带杀出属于他的一片天的。 那段岁月只有纪长工和邢易在宴卿鸣身边,是沈争堂都不知道的过往。 也是沈修宁最需要宴卿鸣在他身边的几年。 沈修宁低头想了很久,突然说道:“我没有我爹的本事,我也没有那么伟大和无私,我只想陪着我的孩子长大。” 邢易理解沈修宁,但战争从来都不是大家希望的,他们这些征战沙场的人也是在阻止更多的战乱发生。 母狼动了动又继续睡了,看样子它睡得很舒服。 沈修宁看向那匹母狼,轻声说道:“明早弄些新鲜的肉给它吃吧,多吃些东西才能顺利生下幼狼。” 邢易点头,他也希望这匹母狼和它的幼狼能顺利活下来。 明天晚上就是和接应人见面的日子,沈修宁还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和他接应。 沈修宁要早点睡,明天白天不一定还会发生什么。 “邢易,我累了先去睡了。”沈修宁站起身,“它交给你了。” 邢易点头,目送沈修宁离开。 * 第二天果然是热闹的一天。 沈修宁还没醒就被外面的嘈杂声吵醒,睁开眼睛穿上衣服出门,看见外面天才蒙蒙亮。 问过周围的人才知道,夜里城外发生了偷袭。 被偷袭的是一支看不出是哪里的军队,人数不算多,水平不算高。 但是听他们说半夜就有伤员逃到北蛮城求救,说是那支军队似乎绝大多数都是西疆三十八部的人。 沈修宁觉得不对劲,这支军队好像不是叶凌城的人,但又被偷袭了,偷袭他们的人会是谁。 沈修宁快步走向那些逃到北蛮城的伤员,见叶凌城也在。 “叶凌城!”沈修宁喊了叶凌城一声,“这些人不是你的人,对吧?” 叶凌城回头看向沈修宁,点点头:“对,不是我的人,但和西疆三十八部的那些人是一个地方的。” 沈修宁看着叶凌城问道:“你还欠我一个说法,到底是谁撺掇你谋反的,现在说吧。” 叶凌城盯着沈修宁看了半天,只说道:“是个你绝对想不到的人。” “少说废话!”沈修宁没空和叶凌城绕圈子,“直接说吧,到底是谁,你答应告诉我的。” “我只能说不是旭尔法。”叶凌城还是不愿意全盘托出,“但是……昨夜被偷袭的这支军队我觉得很蹊跷,不该有这支军队的,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北蛮城附近,而且他们被偷袭了,又是谁偷袭了他们。” 叶凌城压低声音说道:“据我所知,偷袭他们的人下手快狠准,几十人被一个人分分钟灭了,等其他人反应过来去支援的时候已经晚了,你可认识什么人能有这身手,会不会是你爹?” 宴卿鸣可以,但不会是他,沈修宁不想告诉叶凌城宴卿鸣身体抱恙,干脆什么都不说。 至于其他人……还有谁可以做到这件事。 沈修宁回答道:“我可以,你怀疑是我做的吗?” 叶凌城摇头:“我觉得你不知道有这支军队存在,而且你昨晚不是在邢易屋里照顾那匹狼吗。” 还会是谁,沈修宁真的想不出来。 若是正面进攻,高悬能做到,但是偷袭高悬就不太行了。 沈修宁决定去夜里出事的地方看看,说道:“我要去现场看看,你去吗?” “好啊,我也好奇到底是谁能偷袭的这么漂亮。”叶凌城也想去看看,“我去叫邢易,不然随便让你涉险他会骂我的。” 叶凌城去找邢易,沈修宁转头看那些伤员身上的伤口。 沈修宁总觉得那些伤口的形状有点特殊,似乎在哪里见过却又想不起是什么兵器造成的。 第357章 伤员们看起来可怜极了,一个个哎呦哎呀的喊疼。 伤员们看起来可怜极了,一个个哎呦哎呀的喊疼。 沈修宁从他们身边走过,隐约听到有谁说了一句偷袭他们的是个漂亮年轻的男人。 沈修宁停下脚步,问道:“你们看到了偷袭者的脸?” 伤员见沈修宁这个中原人,有些警觉的点点头说道:“是,我看到了一点点。” “说具体些。”沈修宁心里十分好奇到底是什么好身手的人他会不知道。 “具体些?”伤员伤了头,看起来有点想不起来事情的样子,“他挺高的,很瘦,左手腕上有个很新的伤,像是被野兽咬伤的,长得挺好看的,其他的没什么特别的了。” 沈修宁追问道:“他的头发和眼睛,还有五官,没有特别的吗?” 伤员很肯定的摇摇头说道:“没有特别的。” 这伤员是个西疆人,卷发络腮胡,眼睛是深蓝色的,他说没有其他特别的了,难道偷袭者也是西疆一带的人? 沈修宁试着问道:“他的头发是和我一样,还是和你一样?” “当然是和我一样的卷发啊。”伤员理所当然的说着,“但是他眼睛的颜色比我的要浅要亮,很少见的那种碧蓝色,像个蓝色的水晶珠子。” 沈修宁脑子里像炸开了一样,一个人的模样瞬间在他眼前出现,他想到是谁了! “糟了,他怎么来了!”沈修宁快步向城外跑去。 * 沈修宁一路向城外跑,叶凌城和邢易骑着马很快追上了他。 叶凌城不解的喊道:“沈修宁你是不是傻,不骑马自己跑你要跑多久!” 邢易把马勒住,伸手拉沈修宁上了他的马,示意他抓好别掉下去。 沈修宁大喊道:“快点!偷袭他们的人可能是赫米提!” 邢易一听可能是赫米提,眉头一皱,快速策马狂奔。 北蛮的冬天寒冷干燥,中午却是太阳火辣辣。 赫米提怀着身孕要是独自在野外,怕是遭不住这恶劣的气候。 两匹马,三个人,很快到了那支军队遭袭的位置。 场面惨烈极了,死去的士兵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北蛮来的士兵正在挖坑准备埋了这些尸体。 士兵身上弯弧形状的刀口让沈修宁瞬间想起了西疆特有的弯刀。 如果是赫米提手持弯刀独自袭击这支军队,以他的本事杀成这样是有可能的。 但是沈修宁担心的是赫米提现在的身体状况,而且方才那个伤员还说偷袭者手腕有伤。 “赫米提你在哪,到底是不是你……”沈修宁四处寻找着,大喊着赫米提的名字,“赫米提!!!” 距离几百米的一块大石头背面,体力不支倒在这里的赫米提猛地惊醒。 谁在鬼叫魂!赫米提揉着隐隐作痛的头,挣扎着坐起身来。 不记得自己躺了多久,看周围的黄土北风吹的自己满身,还有冰凉的手脚,大概也是躺了时间不短。 “赫米提!!!!!!!!你他妈在哪里!!!!!!” 赫米提又被吓了一跳,忙爬起来环看四周,想要看看是什么人这么不要命的喊他。 才从大石头后面探出头来,就看见几百米外沈修宁像个疯子似的上蹿下跳。 赫米提扶着大石头站起身,搓了搓冰凉的双手,跺了跺脚让冷的失去知觉的双脚恢复知觉。 邢易眼尖的先看见了远处的赫米提,忙上前叫住沈修宁,指给他看。 沈修宁只愣了一秒,拔腿就往赫米提的方向跑去。 赫米提的双脚终于恢复了一点知觉,刚要迈开腿走两步,突然感觉一个黑影笼罩了过来,紧接着自己就被人狠狠扑倒在地。 “啊!什么东西!”赫米提这一下子摔的屁股生疼,“好疼……” 沈修宁紧紧抱着赫米提,才意识到自己用力过猛推倒了他。 沈修宁忙放开赫米提,紧张的问道:“哪里疼?我孩子呢!他们没事吧?” 赫米提皱紧眉头,抬手给了沈修宁一个脑瓜崩,怒道:“就知道孩子!摔的我屁股好疼,你到底要孩子还是要孩子爹啊!” 沈修宁简直不敢相信在这鬼地方能看到赫米提,又给了他一个结实的拥抱,惹得赫米提对他拳打脚踢的。 “你来这做什么!”沈修宁开始骂人,“那些人都是你一个人杀的?你疯了还是傻了!万一出了什么意外一尸三命可怎么办!赫米提你这个缺心眼大傻子笨蛋王八蛋!” “都三个月了怕什么的。”赫米提转念一想不对劲,“你骂我?沈修宁你胆子肥了是不是敢骂我?!” 沈修宁何止想骂他,恨不得给他两拳才解气,怒道:“我想打你!你给我等着,你等看我怎么弄你!” “打呀,来!”赫米提躺在地上,指了指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照着这里打,不敢打你就是孙子!” 沈修宁这是被将了一军,愣在原地发了好一阵子的呆,终于还是败下阵来。 沈修宁压过去亲吻赫米提,这下换赫米提被吓了一跳。 赫米提可不想在这荒郊野地的地方和沈修宁做任何亲热的事情,况且后面还有邢易和其他人看着呢。 “你别闹!”赫米提推开沈修宁,“光天化日的还有别人呢,亲什么亲!” 沈修宁好像心情好了,笑嘻嘻说道:“孙子强吻爷爷,给他们看了长长见识!” 不敢打的是孙子,沈修宁这是认了他不敢打赫米提。 赫米提被逗笑了,起身拥抱沈修宁,这熟悉的怀抱和久违的安心感让他全身放松。 沈修宁抱着赫米提,那种心悸和后怕让他难受,但他不敢让赫米提看出他的难受,只紧紧抱着他。 “我带你去北蛮城休息一下。”沈修宁摸了摸赫米提冰凉的手,脱了自己的披风给他穿上,“对了,听说你手腕受伤了,我看看!” 沈修宁拉过赫米提的左手,解开护腕看到不严重却有些发炎的伤口。 “这伤口需要处理。”沈修宁搂着赫米提站起身,“快点,我们回去!邢易,牵马过来!” 邢易牵着马过来,沈修宁扶着赫米提上去。 沈修宁回头看向那边,交代邢易道:“拜托你处理一下这边的事情,我先带他去北蛮城处理伤口。” 邢易点点头,不忘提醒让赫米提挡住脸和头发再进城,不要引起没必要的骚乱。 沈修宁翻身上马说道:“知道了,我们先走了!” 第358章 赫米提不知道是昏过去还是睡着了,倚在沈修宁…… 赫米提不知道是昏过去还是睡着了,倚在沈修宁怀里闭着眼睛。 沈修宁进城前用披风上的帽兜遮住赫米提的头发的脸,选了条人少的路回到邢易家里。 昨晚给母狼包扎,邢易的药箱没有收起来,正好被沈修宁拿走去用。 赫米提就这么安静的躺在床上,卷发四处散落着,看起来像个漂亮的人偶。 沈修宁小心的用温水清理了赫米提手腕上的伤口,涂上金疮药,再仔细的包扎过才放心。 也许是因为心安睡得踏实,赫米提这一觉睡到了天擦黑。 睁开眼睛,看着陌生的环境,再转头看向熟悉的爱人。 赫米提微笑着往沈修宁怀里凑了凑,沈修宁身上的温度传到赫米提身上,暖和的很。 沈修宁没睡熟,睁开眼睛看着怀里蛄蛹的人。 “撒娇呢?”沈修宁问道。 赫米提抬头,不满道:“不行吗,难不成你喜欢我撒野?” “你撒泼都行,我都喜欢。”沈修宁在赫米提额头上亲了一口,“我去弄些热水给你洗洗,一脑袋黄土味。” “嫌弃我?”赫米提坏心眼的往沈修宁跟前凑了凑,“我没洗脸没洗澡,杀了人浑身是血脏的不得了,但是我现在想跟你亲个嘴,亲吗?” 沈修宁必须亲啊,凑过去和赫米提接了个绵长的吻,心满意足的放开他。 “不嫌弃,但是还是要洗洗,你等着我。”沈修宁下床去找邢易。 邢易已经回来一会儿,备好了洗澡水和干净的衣服,正在他房里等着沈修宁。 沈修宁见邢易坐在地上,母狼把头放在他大腿上,像个乖狗。 沈修宁看了看母狼,问道:“它怎么了?” 邢易告诉沈修宁,这匹母狼好像快要生产了。 沈修宁没想到这么快就能看到小狼崽,有些期待。 “我先去陪赫米提洗个澡换身衣服,他应该是饿了,帮我安排些吃的好吗?” 邢易点点头,表示自己都安排好了。 沈修宁上前想要摸摸母狼的头安抚它,母狼并不领情,沈修宁只好作罢。 沈修宁去忙着照顾赫米提了,叶凌城突然跑来。 邢易抬头看了叶凌城一眼,又低头继续看着母狼。 “这是要生产了?”叶凌城蹲下身摸了摸母狼,母狼对他态度倒是不错,“安心在这生小崽吧,这里没人伤害你。” 叶凌城小时候就是个喜欢小动物的人,抓了只千足虫养在被窝里,还抓过蛇养,全都换来薛夫人一顿毒打。 叶凌城突然一笑,问道:“等有空的时候,带你去看看我养的狗。” 邢易很喜欢狗,感兴趣的看向叶凌城。 “我还记得姨妈怕狗不让你养,你因为想养狗哭了好几次。”叶凌城瞅着邢易笑,“小时候你哭都是我安慰你,那时候我们感情很好的,怎么现在就……” 叶凌城是真的觉得惋惜,明明小时候关系那么好,现在却连邢易一个好脸色都看不到。 叶凌城一屁股坐在邢易身边,紧贴着他。 邢易瞅着叶凌城,一脸不解。 叶凌城傻笑道:“天冷,挨着你暖和。” 叶凌城想起刚才薛夫人的话,在北蛮姨表亲是可以通婚的,薛夫人说如果邢易是个姑娘就好了,可以让叶凌城和邢易成亲。 其实叶凌城倒是不那么在意男女,他一直在追求一种感觉,总觉得有了那种感觉才能成为夫妻。 可惜这么多年,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一直没找到。 “邢易。”叶凌城突然开口,“要不,你跟我凑合过吧。” 邢易瞥了叶凌城一眼,冷漠的表示让他发情就滚出去。 “我说真的!”叶凌城像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我觉得咱俩挺合适,你看我对你很用心的,为了和我亲爱的表弟交流顺畅,我手语学的不错呢,对吧?” 邢易不想理叶凌城,全当他说胡话呢。 叶凌城用肩膀撞了撞邢易,轻声问道:“感情上一时半会接受不了没关系,要不要我们先试试别的?” 邢易把母狼的头从自己大腿上移到小窝里,起身拿了些碎银子扔给叶凌城,告诉他出去往南走有妓院,赶紧去,别再来烦他。 叶凌城不爽的看着邢易,问道:“这么多年你身边有人吗?” 邢易表示与他无关,懒得回答。 叶凌城不死心的继续问道:“你……有过几个男人?” 邢易努力克制自己想动手打叶凌城的冲动,告诉他不记得了,好几个。 叶凌城的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又问道:“为什么?” 这件事邢易本没打算提起,毕竟过去那么多年了。 当年邢易十四岁就跟着父亲去做了暗卫,为了这件事邢夫人和邢老爷吵了好久,直到后来因为邢夫人赌气间接害的邢易没见到父亲最后一面,夫妻两人在这件事上也没和解。 北蛮的暗卫不是好做的,邢易天资优秀是做暗卫的好苗子。 邢老爷知道暗卫里很缺少邢易这种类型的人,希望他加入暗卫为国效力。 而邢夫人不希望唯一的孩子被送进暗卫经历那些非人的折磨和训练。 以邢老爷为首的武力派倒还好说,但邢易适合暗卫中较为柔弱的类型,多是以男宠娈童的身份潜入暗伏在敌人身边窃取情报。 暗卫训练中相当重要的一部分,就是要学会在床上伺候男人。 邢易至今都不知道第一个占有他身体的男人是谁,他只隐约的记得有那么一段时间,每天都会有人折磨他训练他,直到他的身体适应这种事情,直到他学会了那么狐媚招数让男人满意…… 邢易的运气并不好,他的第一个任务是潜入边关城,埋伏在追日营江越冬身边。 江越冬很喜欢邢易,本以为一切顺利,却没想到江越冬是个彻头彻尾的变态。 邢易想过逃走,他真的受不了百般的屈辱和虐待,却被江越冬抓回去割了舌头成了哑巴,更被他更残忍的殴打虐待。 直到宴卿鸣出现,才结束了邢易的噩运。 邢易是爱宴卿鸣的,无关情爱,是人在濒死之际对拯救自己的那个人的忠诚和依赖。 邢易早就决定这辈子不婚不娶,到死都要效忠宴卿鸣,保护他的安全,照顾他的孩子,随时愿意为了宴卿鸣和他的孩子付出生命。 本以为这辈子可以这样过去,却没想到再次回到北蛮城,还遇到了这个烦人的表哥。 叶凌城趁着邢易发呆突然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吓得邢易惊恐的瞪着他。 叶凌城捏开邢易的嘴,看了看确认自己的猜测。 叶凌城自信的问道:“果然和我猜的一样,你……不是完全不能说话的,对吧?” 第359章 洗了澡换了干净衣服,吃了一点东西赫米提又困了。 洗了澡换了干净衣服,吃了一点东西赫米提又困了。 沈修宁把赫米提安顿好,看着他睡着了,才悄悄出门去等密函里的接应人。 沈修宁等在城墙上的拐角处,这地方能看见城里城外的动向,很适合等人。 城墙那边的楼梯传来脚步声,沈修宁转头看过去。 披肩的卷发迎风飘散,赫米提的眼睛在月光的照耀下格外碧蓝明亮。 赫米提就这么站在月光之下,静静地看着沈修宁。 沈修宁错愕的看着赫米提,试探着问道:“和我接应的人是你?” “是我。”赫米提缓缓走到沈修宁面前,“我主动和卿鸣请求让我来北蛮,西疆三十八部落现在太乱,我必须亲手把他们的分支一个个打掉,埋进土里我才安心,卿鸣理解我的想法,只嘱咐了注意安全就允许我来了,再然后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赫米提似乎想起来什么有趣的事情,说道:“在前一天我还遇到了一匹被其他狼欺负的母狼,我救下它还被别的狼咬了,把我的披风给它披着保暖,可惜一个没注意它就跑了。” 沈修宁一愣,问道:“你说的披风,可是我爹的?” “嗯?”赫米提眼睛瞬间亮了亮,“是啊,卿鸣说他怀宴明镜的时候特意做过一件的披风,就拿出来给我穿让我保暖,可惜丢了,我还不知道回去怎么和他交代呢。” 沈修宁突然笑了,说道:“我拿回来了,别担心。” “真的?”赫米提听沈修宁这么说,踏实了下来,“太好了……” 沈修宁已经没那么吃他爹的醋了,歪着头问道:“怎么谢我?” 赫米提一挑眉,笑道:“这月黑风高的,我还能怎么谢你,以身相许呗。” 沈修宁乐开了花,拉住赫米提的手轻声说道:“过来!” 隐蔽的角落里,赫米提躺在他俩的衣服上,两条雪白的长腿跨在沈修宁腰两侧,身体承受着沈修宁对他的全部爱意。 “沈修宁你混蛋……啊!”赫米提捂着嘴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城墙上隔一段时间会有巡逻的北蛮士兵路过。 每次有人经过,赫米提都担心被人发现,这场面要是被人发现真的没脸再做人了。 “沈修宁!给人看见怎么办!”赫米提被沈修宁抱了起来,“别……你要干什么……” 沈修宁呼了一口气,找了个姿势坐好,让赫米提跨坐在自己身上,紧紧拥着他。 “我还能干什么。”沈修宁笑的一脸邪气,“干你呗……” 赫米提真的想喊出来,拼命忍着不能出声,低声骂道:“你给我等着,等我干你的时候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无门……” “行啊!”沈修宁可不在意,“等你干我的时候随便你,现在是我干你,好好受着吧宝贝。” 西疆人都白,沈修宁可喜欢死赫米提这在月光下白的发光的身体。 只属于他沈修宁的西疆大美人,怀着他的孩子,完完全全被他占有。 小时候有多烦赫米提,现在就有多喜欢,沈修宁高兴,心满意足。 “不行了……沈修宁你停下来,真的不行!”赫米提遭不住了,“孩子,当心孩子!” 沈修宁笑道:“我担心你动手杀人伤了孩子的时候你咋说的?三个月了没事!好,你大动干戈杀了那么多人都没事,我干你狠一点怎么就有事了?你少给我装!” 赫米提眼看糊弄不了沈修宁也就认命了,双手抱住沈修宁的脖子恨不得勒死他! 赫米提发狠的说道:“行吧,有本事你干死我……” 沈修宁抱着赫米提,笑着在他耳边说道:“好啊,满足你的要求。” * 母狼顺利产下来四只小狼崽,肉乎乎的像四只耗子蜷缩在母亲的怀里。 邢易照顾母狼直到天快亮了才躺下睡一会儿。 叶凌城也没走,硬留下来陪着邢易,死皮赖脸挤在他床上一起睡。 叶凌城是真的困了,躺下来没多久就睡着了。 邢易躺在床上睡不着,转头看向熟睡的叶凌城和他搭在自己腰上的手。 黑暗之中,邢易深深地叹了口气,缓缓闭上眼睛。 邢易是被人摸醒的,睁开眼睛看见叶凌城一脸好奇的摸他的手摸他胸口。 邢易一巴掌打开叶凌城的手,凶巴巴瞪着他。 叶凌城被打了吓了一跳,嘿嘿傻笑道:“醒了?我觉得你的手摸着挺好玩就顺手……摸到你胸口去了。” 这是哪门子顺手!邢易一脚把叶凌城踢下床,就不该对这个混蛋心软,昨天晚上就该把他踢出去。 叶凌城哼哼唧唧的揉着屁股说道:“喂,昨晚我睡的很好,好多年没有睡得这么好了。” 其实邢易睡得也挺好,难得睡得这么踏实,上一次睡得如此踏实还是在采石场和宴卿鸣睡大通铺的时候。 可能真的需要找个伴儿了,邢易突然发现自己挺喜欢和别人睡在一起。 但是这个伴儿绝对不能是叶凌城,看见他就烦! 邢易起身去看小狼崽,一个个肉球可爱的不得了。 叶凌城也凑了过去,笑道:“给四个小东西起个名字吧。” 邢易想了想,用手指比了一二三四。 “啊?”叶凌城不明白了,“叫一二三四?” 邢易点点头,就叫一二三四。 叶凌城不解的皱起眉头道:“是不是太敷衍了?” 邢易表示他喜欢。 “行吧。”邢易都说喜欢了,叶凌城也不好再说什么,“你喜欢就好。” 邢易没再理叶凌城,只蹲在那里看着小狼崽扭来扭去的可爱模样。 邢易是真的喜欢这些小东西,叶凌城看见他在笑,回想起来上次看见邢易笑,还是二十年前的事情。 自从邢易跟随他父亲去做了暗卫,叶凌城就再也没见邢易笑过,再之后邢易去边关城执行任务,两个人也就再也没见过面。 叶凌城还是好奇,问道:“既然不是完全不能说话,你为什么不说话呢。” 邢易还是不理叶凌城,专心的把棉布叠好,垫在小狼崽周围保暖。 “喂!”叶凌城有点恼了,“别故意不理我行不行。” 邢易突然叹了口气,转头看向叶凌城,认真的一字一句开口对他说道:“离,我,远,点。” 第360章 邢夫人和薛夫人不知道城外的纷乱是赫米提造成的。 邢夫人和薛夫人不知道城外的纷乱是赫米提造成的。 她们两个眼里的赫米提就是个漂漂亮亮的西疆人,肚子还有两个可爱的娃娃。 赫米提装作很乖巧的模样,站在院子里晒太阳。 邢夫人和薛夫人围着赫米提看了好久,夸奖之词赞不绝口。 “你看看这孩子长得多好看啊,这眼睛太漂亮了!”薛夫人已经被赫米提那双蓝色眼睛迷住了。 邢夫人连连点头,说道:“你说要是咱家那俩孩子也找男人,是不是也行啊?不耽误抱孙子。” 薛夫人一拍手,说道:“你说的有道理,凌城啊,叶凌城你给我滚过来!” 叶凌城翻了个大白眼,陪着笑脸过来:“来了,怎么啦?” 薛夫人瞅自己儿子横竖不顺眼,骂道:“你还好意思问怎么了,你看看人家小沈年纪轻轻找了这么漂亮的对象,还有两个孩子,两个!你看看你!一把年纪不干正事!你什么时候娶媳妇儿生孩子,我要抱孙子!” 叶凌城无所谓的指了指赫米提说道:“我生不出来,要不你给他当娘,等他生了你帮他带,正好他没娘。” “说什么呢,没礼貌!”薛夫人听说赫米提没娘,满眼心疼,“别理我家那个逆子,他乱说话的。” 赫米提微微摇摇头,轻声道:“没事的,我娘确实走得很早,我是没娘的孩子。” 叶凌城整个人都惊了,眼前这个装柔弱在长辈面前疯狂博取好感的男人是他知道的那个杀人不眨眼的赫米提吗? 薛夫人踹了儿子一脚,骂道:“叫你乱说话!不省心的玩意儿,你娘我因为你的婚事每天都睡不着!” “睡不着?”叶凌城想了想,“要不娘你去守城门吧,反正夜里也睡不着……啊!娘怎么打人啊!” “我打死你!”薛夫人要气死了,“叶凌君一辈子压着你抬不起头,他可是亲自生的孩子,要不你也亲自生吧,找个男人让你怀一个!” 叶凌城迅速后退,拼命摇头拒绝道:“不了不了!我不要!” 叶凌城后退的时候撞到了刚刚过来的邢易。 邢易瞥了叶凌城一眼,绕过去到邢夫人身边。 邢夫人看见儿子就开心的笑了,她现在对邢易的感情很复杂,想要和儿子亲近,又怕儿子再次不辞而别。 邢易问赫米提,沈修宁去了哪里。 赫米提耸了耸肩说道:“趁我打瞌睡的时候出门了,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邢易微微皱眉,他可不能让沈修宁落单。 邢易要去找沈修宁,叶凌城眼疾手快的冲过去拉住邢易。 “你要去找他?”叶凌城问道,“我也去。” 邢易没反对,甩开叶凌城的手,自顾自的出门去寻找沈修宁。 * 沈修宁没走远,他背着手握着马鞭,看着眼前瑟瑟发抖的西疆伤员们。 沈修宁微笑着,说道:“你们知道些什么,最好马上告诉我,否则我的鞭子抽下去,你们的伤口怕是又要多了呢。” 性格倔强的伤员大喊道:“凭什么告诉你!你是谁啊?我们可是西疆三十八部落的人,你敢动我们试试!” 沈修宁可不惯着他,一鞭子抽过去,血淋淋的鞭痕迅速出现在那人身上,疼的他哇哇叫。 “我是谁?你不认识我就算了,你都不觉得我眼熟,看来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 另一个胆子小的小声说道:“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和边关城的宴卿鸣那么像,你是……沈修宁?” 沈修宁笑道:“还是有聪明的人啊,既然你猜得出我是谁,那就说吧,说些有用的信息出来,我自然放过你们。” 挨了打的那个依旧倔强,骂骂咧咧不服气。 沈修宁没耐心跟他多说废话,直接拿匕首抹了他脖子。 一边擦匕首一边说道:“废话太多了没必要活下去,你们几个别怕,我不会轻易杀人的。” 伤员们一脸的将信将疑,沈修宁刚才杀人眼都不眨一下,鬼才信他不会轻易杀人。 胆子小的伤员决定告诉沈修宁一些信息,忙说道:“我知道部落里的人和维亚古国的人来往繁密!” 维亚古国吗?沈修宁知道旭尔法在那里,难道又是他? 沈修宁问道:“旭尔法和部落之间的勾结吗?” “不是!”那个伤员斩钉截铁的否认着,“不是旭尔法,是别的人,但是我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人。” 维亚古国还有其他对他们不利的人存在吗?沈修宁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会是谁。 邢易找到了沈修宁,走上前就看见那个刚刚死掉的伤员。 邢易看向正在思考的沈修宁,问他在想什么。 沈修宁问道:“维亚古国除了老国王拉隆和已经过世的赛西娅公主,他们的王室可还有其他人?” 邢易摇头,告诉沈修宁维亚古国的王子公主像是受到了诅咒一样很早夭折,只有赛西娅活到了成年,现在维亚古国的王室大概只剩下老国王了。 “难道还有什么咱们不知道的人。”沈修宁想要问问宴卿鸣知不知道,“邢易,用我们的鹰隼给我爹传个信吧,问问他知不知道维亚古国还有没有其他人可疑。” 邢易点头,表示交给他去办。 沈修宁斜眼看向那几个伤员,冷漠的说道:“姑且饶你们一命,要是还有什么想说,随时可以告诉我。” 沈修宁和邢易往回去的方向走,远远看见叶凌城往他们这边走来。 叶凌城看见邢易,喊道:“喂!你知道那些和尚是怎么回事吗?” 邢易满脸疑惑,不知道叶凌城说的和尚是怎么回事。 “我找来的。”沈修宁上前一步,“这几天死去了太多的人,我找他们做法事超度亡灵。” 沈修宁以前不会在意这些事,但是现在不同往日。 赫米提怀着孩子杀了那么多人,沈修宁快吓死了,生怕这些人里有谁变成恶鬼回来报仇,必须超度一下! 叶凌城不理解沈修宁要做什么,他还有另一件事要问。 叶凌城继续问道:“你俩都知道的吧,叶凌君要回来了,大概明早就到北蛮城。” 第361章 吃晚饭的时候,赫米提被两位夫人拉着问东问西的。 吃晚饭的时候,赫米提被两位夫人拉着问东问西的。 邢夫人悄悄看了看邢易,问赫米提道:“我想请问,给儿子娶个男人好娶吗?” 赫米提笑道:“好娶吧,是吧修宁?” 沈修宁被点名了,忙点头道:“嗯?啊!两个人感情好,这婚事不就定了吗。” “对啊。”赫米提也应和着,“我俩感情最好的时候他就把我肚子弄大了,我不嫁他也不行,对他来说肯定是好娶的。” 沈修宁的脸面,就被赫米提这么糟蹋,两位夫人看沈修宁都要没好眼神了。 沈修宁努力挽尊道:“别闹!咱俩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怎么说的像是我骗你怀孕逼你成亲似的。” “呀。”赫米提依旧装的格外乖巧,“我三十了,你才十九,咱俩怎么一起长大?我把你养大还差不多。” 沈修宁开始后悔昨晚赫米提哭着求他停下的时候自己没听了,这小子就憋着今天毁他呢!这是打击报复! 薛夫人一惊,问道:“你有三十岁?我的天呐,我看你白白净净水灵灵的以为你年纪还小,西疆人这么不显年纪吗?” 沈修宁摇摇头:“西疆人挺显老的,就他一个这样。” 回想当年阿图勒还在的时候,怎么看他都像是赫米提的爹,事实上他们兄弟俩并没有相差很多年纪。 叶凌城笑出了声,认可道:“确实,西疆男人年纪不大但是满脸络腮胡,胸口的毛都能从领口跑出来,毛发旺盛到手背上都是毛,活像一个个棕熊成精。” “啊?”沈修宁倒是没太观察过西疆其他男人,转头问赫米提,“你血统出问题了?你连腿上都没毛!” 赫米提咬牙轻声道:“你闭嘴!” 沈修宁和赫米提,看在别人眼里就是恩爱夫妻打情骂俏。 两位夫人看着羡慕,转头看向各自儿子就闹心。 薛夫人瞅着叶凌城没好气的说道:“我听说明天叶凌君就回来了,还带着他的儿子一起回来的呢。” 叶凌君明天就抵达北蛮城,这件事本身就让叶凌城心烦。 叶凌城看向他娘,问道:“娘,你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你看出来了?”薛夫人面色不善,“人家孩子都那么大了,你小子每次回来除了惹我生气还带回来什么了,你说说看。” “我……”叶凌城看向邢易,“把表弟带回来,让姨妈开心啊!” 赫米提抬眼看向叶凌城和邢易,说道:“你们是表兄弟,看起来不太像。” 叶凌城又看了看邢易,问道:“很不像吗?大概是因为我娘和姨妈长得不像吧。” 薛夫人和邢夫人突然笑了,一起说道:“因为我俩就不是亲姐妹啊。” 这下叶凌城和邢易全都傻眼了,他俩这么多年从来都不知道她们不是亲姐妹。 邢夫人解释道:“我亲生父母死在了逃荒的路上,差点也死掉的我是被姐姐的父母救回去的。” “所以……我和邢易没有血缘关系。”叶凌城转头看向邢易,“这样的话咱们两个是不是可以生个孩子?” 沈修宁和赫米提错愕的看向邢易,两位夫人更是被叶凌城的发言吓到。 邢易依旧淡定的吃完最后一口饭,放下碗筷起身离开。 沈修宁出于好意提醒叶凌城道:“你把他惹毛了,自求多福吧。” “你怎么看出来我把他惹毛了?”叶凌城错愕的看着沈修宁,“他面无表情的,能看出来生气了?” 沈修宁点点头,说道:“我跟他生活了很多年,邢易喜怒不形于色,看起来脾气好极了,但其实吧……脾气挺差的,只是一般看不出来。” 叶凌城莫名的有点害怕,下意识的问道:“那怎么办?” “我爹在的话就比较好办。”沈修宁给了个没什么用的建议,“但是可惜,我爹不在。” 叶凌城是真的有点怕邢易,小心的问道:“你是你爹的儿子,你去劝劝有用吗?” 沈修宁感觉机会来了,抱起胳膊问道:“我帮你说话,你给我什么好处?” 叶凌城感觉自己中计了,说道:“你想要什么?” 沈修宁看了看两位夫人和赫米提,说道:“咱俩单独聊聊。” * “喂,叶凌城,你是不是看上我们家邢易了?”,沈修宁问的很直接。 叶凌城呆立原地,过了半晌点点头:“嗯。” 沈修宁很欣赏叶凌城的坦白,说道:“有勇气!但是难度不小哦。” “我知道……”叶凌城抬眼看着沈修宁,“你找我来单独聊,不光是为了说这个事情吧。” 沈修宁淡淡一笑,说道:“叶凌君明天就回来了,现在北蛮城里只有我和邢易知道你的谋反之心,我俩什么都不说,这里就是一派和谐,可明天叶凌君回来之后会怎样我们可就不知道了。” 叶凌城冷漠道:“你是担心他处置我,还是希望我主动撤兵?” “当然是后者。”沈修宁还有个疑问,“维亚古国撺掇你谋反的到底是谁。” 叶凌城似乎没想到沈修宁会问这个,摇摇头:“虽然我答应过要告诉你,但是我反悔了。” 沈修宁呼了口气,问道:“你还是要谋反?死路一条的。” “我知道。”叶凌城有他的考虑,“我要是死了,你能不能劝邢易去我坟上哭一下。” 沈修宁无情的说道:“你有没有想过,你执意谋反有可能会被邢易亲手杀掉。” “不至于吧……”叶凌城对邢易的印象,更多还停留在他小的时候。 沈修宁半开玩笑的说道:“与其被邢易一刀砍死,倒不如借着谋反之事去争取得到你想要的。” “哦?哦……”叶凌城似懂非懂,“明白了。” 沈修宁总觉得叶凌城没理解他的意思。 沈修宁是想让叶凌城和叶凌君谈谈,谋反之事也许能就此作罢,沈修宁始终觉得叶凌城对北蛮王位没有那么痴迷。 叶凌城理解的就是另一个意思,与其被邢易一刀砍死,不如借着谋反之事当筹码和邢易谈谈给他生个娃的事情…… 第362章 邢易。 “邢易。” 邢易正忙着照顾小狼崽,回头见是沈修宁。 “你说叶凌城谋反的事情,有没有可能劝他放弃?”沈修宁走过去蹲在邢易身旁,靠着他休息,“我突然感觉好累啊。” 邢易照顾了沈修宁和宴明镜那么多年,对他俩的感情和父母对孩子无异。 小狼崽们叽叽叽的叫唤着,一个个都要往母狼的怀里钻。 沈修宁觉得累了,也像个小孩似的依偎着邢易。 劝叶凌城放弃,这件事邢易也想过,但是该怎么劝才能有效,邢易心里也没底。 邢易告诉沈修宁,他会试着劝劝叶凌城。 沈修宁转头盯着邢易,问道:“他说想跟你生小孩诶,你考虑吗?” 邢易表示可以考虑让叶凌城死的不太痛苦。 沈修宁不会多劝感情上的事情,只笑道:“如果哪天遇到喜欢的,我希望你别错过,但要是不喜欢的也别将就,反正你是我们家的人,不管你以后成亲还是不成亲,都不许离开我们。” 邢易淡淡一笑,给沈修宁一个安心,表示自己以后还要帮忙带沈修宁和宴明镜的小孩习武呢,肯定不会离开。 叶凌城悄悄跑来找邢易,就看见邢易和沈修宁腻歪在一起不知道嘀咕什么。 不爽,很不爽,非常不爽。 叶凌城扭头就走,把赫米提叫了过来。 沈修宁和宴明镜兄弟俩,和邢易的感情是从小养起来的亲情。 如果这种场面是邢易和宴明镜,被高悬看见了一点事情都不会有,绝对没瞎想的可能性。 但是赫米提看见就是另一件事了。 赫米提对邢易的不满,来自十几年前邢易和宴卿鸣形影不离的那段时间。 那时候的赫米提烦邢易总拦着他接近宴卿鸣,性格所致,赫米提和邢易的关系一直都属于不咸不淡的,或者说谁都看不上谁。 叶凌城叫赫米提来,就属于正中下怀。 赫米提眯起眼睛看着沈修宁的背影,说道:“沈修宁,你晚上不回房睡的话,我锁门了哦。” 沈修宁吓了一跳,猛地回头就看见不太高兴的赫米提,和很高兴的叶凌城。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沈修宁忙起身去扶着赫米提,“走,我陪你回去睡觉。” 叶凌城礼貌的闪身让他们两个离开,笑眯眯的转回头去看邢易。 这才发现邢易根本没理他,自顾自的在给母狼和小狼崽整理小窝。 叶凌城没趣的走进邢易的房间,顺手锁了门。 邢易把狼窝往碳炉的方向移动了一点,今夜要下雪,他不想小狼崽冻坏了。 刚弄好狼窝,邢易被叶凌城从身后突然抱住。 下意识的反应,邢易迅速起身抓住叶凌城的手臂,利落的过肩摔就把叶凌城扔在了床上。 “啊!!!”叶凌城被摔的人都傻了,“救命……好疼!” 邢易比了个手势,白了叶凌城一眼转头去看他的小狼崽有没有吓坏。 叶凌城揉着腰骂道:“邢易你有病啊!干嘛打人!说我活该就算了,还骂我骂那么难听!” 邢易有点意外叶凌城什么手语都看得懂,转头询问他学手语到底是为了什么。 “哎呀。”叶凌城忍着疼爬下床,“为了和你交流啊,不然谁要学这个。” 邢易叹了口气,表示当年的情形都不确定这辈子还有没有见面的机会,何必费劲学。 叶凌城的表情有点忧伤,说道:“万一呢,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这辈子还能再见面,我学了就有意义,对吧?” 叶凌城想起了沈修宁的话,突然说道:“那现在既然见面了,我们就得做点什么对吧,啊呸!我们就得……就得干嘛来着,不管了!邢易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想劝我放弃谋反。” 邢易看了叶凌城一会儿,摇头表示无所谓。 失策了,邢易居然无所谓! “那如果我谋反发起战争,你会杀了我吗?”叶凌城心里有点莫名的期待,期待邢易摇头。 邢易点头,表示绝对会杀了他。 “为什么!”叶凌城没想到邢易这么不讲情面,“你已经效忠中原了,为什么还要杀我!” 邢易直接的表示因为他来这里帮助北蛮是宴卿鸣交代的,他一定会照做。 叶凌城不太高兴,酸溜溜的问道:“宴卿鸣的话那么重要?” 邢易点头。 “那你……”叶凌城的想法又跑偏了,“跟他睡过没有?” 邢易站起身,走到叶凌城面前,冷漠的开口:“别用你,龌龊,的想法,去评判,我和他的关系。” 邢易说话很慢,似乎在很认真的纠正他自己的发音。 但邢易说话了,意味着他生气了。 叶凌城觉得自己快挨打了,把心一横,豁出去了! 叶凌城突然抓住邢易的手臂,一个用力把他带到床边,趁着邢易没站稳把他推倒在床上。 居高临下的姿势让叶凌城信心爆棚,低声对邢易说道:“做个交易吧。” 邢易不喜欢这个姿势,想要坐起身又被叶凌城按回床上。 “你跟了我吧。”叶凌城直接说出他想要什么,“只要你答应跟了我,我就撤兵。” 邢易盯着叶凌城看,也没说答应还是不答应。 叶凌城盯着邢易看了半晌,突然一股子邪火涌上腹部,毫无征兆的俯下身想要吻他。 邢易眼疾手快,在叶凌城亲到他之前,一耳光把他抽的倒在一旁。 叶凌城没想到邢易回答他,急道:“干什么打我!” 邢易快速起身,从一旁抽出他的佩剑直指叶凌城面门。 叶凌城忙举起双手说道:“诶!你冷静一点!” 邢易不可能真的对叶凌城动手,起码不会在这里动手。 收起自己的佩剑,邢易不想再见到叶凌城,转身快步走出房间。 * 北蛮城的夜晚过分的寂寥,邢易独自走在街上,试着让自己冷静下来。 不远处的酒馆刚刚打烊,三个穿着士兵制服的人晃晃悠悠满身酒气的走了出来。 邢易从他们身边走过,其中一个人突然伸手拉住邢易。 邢易眉头一皱,心想今天怎么老碰到这种混蛋。 “邢易?”其中一个有些年纪的人认出了邢易,“真是你啊?我快二十年没见过你了。” 邢易回头看向那人,在认出他是谁的瞬间邢易愣在原地无法动弹。 那人笑呵呵的看着邢易,抬手轻佻的挑了一下邢易的下巴,说道:“年纪也不小了吧,跟十来岁的时候一样好看,发什么呆,不记得我了?” 邢易怎么可能不记得这个人,此人正是培养暗卫的教官方大洪。 也是当年借着训练的名义,把当时年纪还小的邢易折磨的体无完肤的罪魁祸首…… 第363章 方大洪年轻的时候和邢易的爹有点过节,但碍于…… 方大洪年轻的时候和邢易的爹有点过节,但碍于邢老爷官居要职是暗卫统领不敢造次。 后来邢易到了暗卫之后,方大洪就像是逮到了报复的机会。 邢易所在的小组会被培训各种污糟之事,只是教导他们的人目的是为了让他们懂得这些事情,却不是真的要折磨他们。 即便是训练他们的身体适应那些事情,也不会弄伤他们或者采用暴力。 本不需要来训练的方大洪花了些银子混了来当教官,瞅准了邢易下手。 等到邢老爷发现儿子被人虐待,方大洪的说法却是正常训练。 当时年纪还小的邢易不知道自己因为什么遭受这些,只当是作为暗卫应该的,选择默默忍受。 等到邢易知道自己是被方大洪故意针对的时候,已经到了他要被派去边关城的日子。 转眼近二十年过去,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方大洪。 “你和小时候差不多,没变模样。”方大洪讥笑着说出这句话,还伸手要捏邢易的脸。 邢易往后闪了闪身,不给方大洪碰他。 “哟,还害羞了?”方大洪不怀好意的想要把邢易拉到僻静处。 邢易看了看另外几个人,觉得当着人面动手打人不好,便顺着方大洪的意思跟他去了僻静处。 也许是酒壮怂人胆,喝多了又觉得自己行了。 年纪不小的方大洪迫不及待想要对邢易一展他那还不知道能不能行的雄风。 邢易靠着墙,淡定的看着方大洪。 “你小子什么眼神?”方大洪被看的有些恼了,“瞧不起我是不是!” 邢易诚实地点了点头。 这下真的惹怒了方大洪,挥起拳头就想揍邢易。 邢易早就不是当年的邢易了,在宴卿鸣身边这十几年可不是荒度的,实打实学了不少真本事。 方大洪这一拳的出拳角度和力道邢易都判断得出来,自然是不在怕的。 还没等到方大洪的拳头过来,他整个人突然向后一倒,直挺挺摔在地上。 叶凌城不屑的瞅着地上的方大洪,冷漠说道:“不许碰他。” 邢易看着叶凌城,想问他来干什么。 叶凌城转头看向邢易,咧嘴笑道:“英雄救美,帅不帅?” 邢易翻了个白眼,拒绝搭理叶凌城。 方大洪恼羞成怒的骂道:“你是谁啊!敢动我,不要命了吗!” “哦?动你就算不要命了。”叶凌城活动了一下手腕,“那我要是打死你,又算是什么呢。” “你敢!我可是暗卫的人!”方大洪有些怕了,但他不信有人敢在北蛮城动手杀北蛮的暗卫。 “我管你是什么人。”叶凌城才不在意他是哪里的人,杀他需要的是个理由不是一个身份。 邢易想杀了方大洪,但是自己动手还是不太好,毕竟现在他算是中原的人。 如果邢易现在杀了方大洪,没准这笔账会算上边关城甚至宴卿鸣头上。 邢易盯着叶凌城看了半晌,借刀杀人的念头出现在他脑海里。 邢易用手语问叶凌城杀人需要不需要一个理由。 叶凌城没想到邢易问这个,还是点了点头。 毕竟叶凌城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也不好随便杀人。 邢易简单的比划了一个什么,方大洪看不懂,叶凌城却瞬间变了脸色。 方大洪大声说道:“邢易你在搞什么鬼!” 叶凌城猛的转头看向方大洪,眼里满是杀意。 方大洪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叶凌城一个箭步冲上去,用手臂勒住方大洪的脖子。 咔吧一声,方大洪连声救命都没来得及说,就这么瞪大眼睛的被叶凌城勒断了脖子,当场毙命。 * 叶凌城扛着尸体拖着铁锹出了北蛮城,身后跟着邢易,两个人一路无话的走了很远。 寻了个位置把尸体扔在地上,叶凌城蹲下身扯开了裹尸体的布脱掉了他身上的衣服。 邢易问叶凌城是不是要把尸体埋了。 叶凌城拿起铁锹哼了一声,说道:“哼,这种人不配入土为安。” 一铁锹拍下去,尸体的脑袋瞬间裂开碎掉,几下子就看不出他的长相了。 又是一铁锹下去,前端如刀刃般切掉了尸体胯部小零碎。 叶凌城骂道:“还没虫子大的玩意也有脸拿出来糟蹋人,喂狗都对不起狗!呸!” 刚才邢易告诉叶凌城方大洪当年侮辱过他,看来真是把叶凌城惹恼了。 叶凌城抬头看了看天说道:“这地方食腐肉的毒虫和秃鹫很多,让它们吃了这个烂人,喂饱了动物也算是他最后做点好事吧。” 邢易站在一边不说话,叶凌城以为他回忆起了不好的事情。 “邢易。”叶凌城开口喊邢易,伸出手,“过来。” 邢易本不打算理他,但此刻的叶凌城似乎有什么魔力,邢易没有思考就这么走了过去。 邢易走到面前,叶凌城伸开双手把他拥进怀里,温柔至极。 “乖弟弟,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叶凌城温柔的抚摸着邢易的头发,“以后都会是好的,我会让你幸福的。” 邢易表示自己的幸福关叶凌城屁事。 叶凌城也不管邢易怎么说,继续抱着他说道:“少说破坏气氛的话,你不觉得现在很浪漫吗。” 这浪漫吗?邢易斜眼看了看地上面目全非胯下烂糊的尸体。 愿意抱就抱吧,邢易也懒得管叶凌城了,至于浪漫什么的见鬼去吧。 叶凌城试探着想要吻邢易,被邢易一巴掌推出去一米远。 邢易叫叶凌城不要得寸进尺,滚远点。 叶凌城倒是突然自信起来,抱着胳膊笑道:“我今天必须把你睡了,明年的这个时候就是咱家孩子过了满月筹备百天!” 邢易冷哼一声,让叶凌城少做梦。 叶凌城趁着邢易不备,冲过去一手搂住他的腰,一手按住他的后颈,直接亲了上去。 邢易吓了一跳,被叶凌城趁虚而入亲了个结结实实! 叶凌城第一次跟人接吻,不着要点一顿乱亲,邢易被亲的不舒服直接急眼,一口咬下去。 “啊!你咬人!”叶凌城迅速放开邢易,嘴里尝到了血的味道,“都给我舌头咬破了!疼!” 邢易抬手擦了擦嘴,开口骂道:“活该!” 第364章 我舌头好疼,邢易你别走你给我看看是不是…… “我舌头好疼,邢易你别走你给我看看是不是伤的好厉害,真的好疼啊!你咬我你还不理我,你是人吗!” 叶凌城追在邢易身后叫唤个没完没了。 邢易很想回头给他一巴掌把他打晕丢出去喂狼,但是想想薛夫人就生了他一个,还是别弄死比较好。 要不打个半残?也不好,还是给他打傻了算了! 邢易突然站住,回头挥起拳头就要打人。 叶凌城机敏的往后连跳三步,大喝一声:“哈!想打我,没门!我机灵着呢!” 邢易指了指叶凌城,又指了指自己跟前。 叶凌城不过去,过去肯定要挨打,但是不过去会惹邢易生气,好难办啊。 “我过去你不许打我!”叶凌城开始谈条件,“你答应不打我,我再过去。” 邢易突然一笑,摇摇头表示不打人,还用手语告诉叶凌城要和他商量一下他俩睡一觉的可能性。 是个人都难过美人关,邢易一笑,叶凌城就像个傻狗一样颠儿颠儿的就过去了。 邢易决定提个条件,严肃且认真的表示叶凌城撤兵不再提谋反的事情,并且说出到底是谁撺掇他谋反的,其他一切好商量。 叶凌城倒是不傻,伸出食指摆了摆说道:“少骗我,我要是答应了,撤了兵又告诉你所有秘密,紧接着你给我踹下床碰都不让碰一下,我不是亏大发了!你先跟我睡了再说。” 邢易一挑眉,问叶凌城如果睡了之后,叶凌城反悔了不撤兵也不告诉他秘密又该怎么办。 叶凌城拍肿了胸脯表示自己不是那样人,睡了肯定要负责的,这辈子都不睡第二个人,从身体到心灵以后都是邢易的,哪怕邢易要再娶一个,他都能含泪做小的程度。 叶凌城卑微的态度让邢易有些意外,他对叶凌城这个人的认知在不停的变化。 邢易表示,如果双方都不耍赖,是不是这个交易可以成立。 叶凌城想了想,生怕邢易骗他,但是点了点头。 邢易淡淡一笑,拉住叶凌城的手就往家的方向走。 * 三十多岁的男人,三十多年没有经历过情爱之事。 叶凌城盲目自信的以为这种事男人天生就会,只要给他一张床一个邢易,他就能生龙活虎的让邢易毫无招架之力。 叶凌城完全不知道经历过暗卫训练的邢易在床事上懂得多少花活。 两个人回了邢易的房间,锁上门。 只一个亲吻叶凌城就输的彻底,邢易主动的吻比他刚才的吻强太多了。 叶凌城有点懵,忙说道:“这不对劲……不对不对,你怎么……这么会啊!” 邢易依旧微微笑着,不说话只缓慢的眨了眨眼睛。 叶凌城疯了,这太迷人了,这是哪里来的狐媚子小妖精缠男人的鬼! 邢易让叶凌城坐在床边,慢悠悠的解开他的衣服。 “邢易你等等。”叶凌城企图开启一段严肃的谈话,“你先别脱我衣服,这真的不对劲,咱俩需要谈谈……喂!等等!你……住口!” 谈判失败,叶凌城仅存的理智在邢易跪在他面前的瞬间土崩瓦解。 天塌了…… 两个人第一次亲密接触,以一种叶凌城觉得不太好的方式完成。 邢易一直在笑,笑的叶凌城心里发麻。 叶凌城觉得无力,见邢易起身去擦脸,忙想要起身帮他。 邢易往后闪了闪身,摇摇头表示不用他管,站起身自顾自的去洗脸了。 叶凌城坐在原地,轻声说道:“我同意撤兵,永远不再参与北蛮谋反,至于你和沈修宁一直好奇是谁撺掇我谋反的,曾经我受过重伤险些丧命,这个人救过我,所以我不能直接出卖他,你只要记得小心维亚古国的王室就好了。” 邢易回过头看着叶凌城,想着维亚古国的王室人丁稀薄,现在只有老国王拉隆一人。 难道是拉隆?! 邢易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叶凌城耸了耸肩,说道:“可不是我说的哦。” 邢易懂了,果然是那个老家伙,之前他还接纳了旭尔法和他的族人,一直表现的像个懦弱不争世事的人,这个老狐狸…… 叶凌城按照约定说了邢易想知道的事情,也答应撤兵不再谋反。 邢易也该履行他答应的事情…… 邢易走回床边,低头看着叶凌城。 叶凌城有点兴奋,试探着伸手去脱邢易的衣服。 邢易捏住叶凌城的下巴,开口说道:“你,不行。” “喂!怎么骂人啊!”叶凌城一个男人可听不得这话,“你试过吗就说我不行?骂人可以,但不能这么戳人心窝子的骂!” 邢易可不理叶凌城的抱怨,继续说道:“我,行。” “你行个屁!”骂完人还自夸,叶凌城忍不了,“你行哪了?你亮出来我看看!” 邢易还是微笑的模样,云淡风轻的继续说道:“我没上过别人,你又没经验,我上你,都是第一次公平的很。” 叶凌城反应了半天这句话的合理性,感觉合理,又感觉邢易在蒙他。 叶凌城抱怨道:“你管这个叫公平?” 邢易反问道:“不公平吗?” 叶凌城发现了不对劲的点,问道:“你怎么突然说话这么清楚?你平时不说话,说了也不清楚,这怎么回事你给我解释一下!” “没什么可解释的。”邢易不想多说,“愿不愿意?愿意就做,不愿意就算了。” 叶凌城的脑子迅速反应,然后做出了一个他觉得违背祖宗的决定。 “行!” 这一夜,叶凌城真的遭了老罪了。 邢易没在上面的经验,对叶凌城也没有过于怜惜。 叶凌城疼的想哭,邢易表示可以算了。 这哪里能算了!都到这个份上了,算了就亏大了! 叶凌城慢慢适应了,邢易也找到其中关窍。 两个人的关系在这一晚发生了实质性的变化,叶凌城觉得自己有老婆了,邢易觉得自己不过是一夜温情。 直到第二天一早,叶凌城追着邢易要名分的时候,才知道邢易压根就没这个打算。 “邢易!你他妈的是人吗!” 第365章 要名分没有,要命一条! 要名分没有,要命一条! 本该谋反的叶凌城在家里哭着要邢易负责。 “邢易!你不是个人!我疼死了都是你害的,你还不负责任,你混蛋王八蛋!混蛋男人!” 邢易轻轻抚摸着肉嘟嘟的小狼崽,装聋不听叶凌城的话。 邢易回头看了叶凌城一眼,满脸写着始乱终弃四个字。 叶凌城骂道:“看什么看!我叫你负责!” 邢易摇头,表示你情我愿没人逼你,负什么责,负不了一点责。 沈修宁来找邢易,没想到叶凌城也在。 “呀,你怎么在这。”沈修宁招呼邢易,“邢易,跟我去见叶凌君,他们父子到宫里了。” 邢易点点头,站起身准备跟沈修宁去。 叶凌城拦住他俩,看向邢易咬牙切齿道:“邢易,你不仁别怪我不义!” 叶凌城转头看向沈修宁,说道:“你能管他对不对?” 沈修宁不知道发生什么了,点点头说道:“能管吧,怎么了?” “你手下的这位邢易。”叶凌城指了指邢易,又指了指自己,“昨晚上把我糟蹋了,他现在提上裤子不认账了,不负责任!你说怎么办吧。” 沈修宁愣在原地半晌才理解了叶凌城在说什么。 “这……”沈修宁看了看邢易,“你真的干这事了?” 邢易不置可否,站在原地瞅着沈修宁,眼神何其无辜。 沈修宁是不太相信的,说道:“叶凌城你要说你把他睡了我倒是信,我家邢易那么老实巴交一个人,他怎么可能欺负你呢?你说是吧。” “是你个鬼啊!”叶凌城真的要疯了,“他老实巴交?邢易你这些年在边关城就是这么装孙子的?你小子昨天晚上那模样你敢不敢让他看看!沈修宁你到底管得了管不了?你不管我就去边关城找宴卿鸣!我去京城找你们中原的皇帝!我不信没人能管他!” 叶凌城闹闹沈修宁也就算了,他要是去找宴卿鸣那就大可不必了。 邢易不会让叶凌城去打扰宴卿鸣的清闲生活。 邢易拉住叶凌城到一边,在他耳边轻声说道:“老实待着,我,去去就回。” 叶凌城斜眼瞅着邢易,问道:“然后呢?” 邢易有点烦他,但是忍着不耐烦说道:“回来,陪你。” 爽了,开心了,叶凌城就这么好哄。 叶凌城突然一脸傲娇的说道:“行吧,你去吧,早点回来!” 邢易顺利哄好了叶凌城,拉着一脸懵的沈修宁就走。 沈修宁被邢易拉着走,还不时的回头想看看叶凌城,并且非常想问叶凌城是怎么被邢易说服的。 “邢易邢易!”沈修宁忍不住想问,“你真的把他睡了?” 邢易点头承认,但也不想多说。 “啊?”沈修宁真的觉得人不可貌相了,“你……挺厉害。” 邢易当真不想多说,突然想起个正事,转头用手语告诉沈修宁小心拉隆。 沈修宁不解道:“拉隆?那个老头子怎么了。” 邢易摇摇头,具体的叶凌城并没有告诉他,但是想想旭尔法那种人都会信任拉隆,看来这个拉隆确实有点本事。 沈修宁也想起了旭尔法莫名的相信拉隆,也觉出来这个老头子不对劲,看来有必要通知宴卿鸣,小心拉隆撺掇旭尔法再去祸害宴明镜。 “我知道了,我们小心他就是了。”沈修宁催促邢易,“我们先去见见叶凌君,北蛮的事情尽快安顿好才能早点回边关城。” 邢易点点头,快速跟随沈修宁前往北蛮皇宫。 * 院子里摆着一个竹制的摇椅,赫米提正躺在上面悠闲的晒太阳。 薛夫人和邢夫人站在不远处窃窃私语,两个人都盯着赫米提微微凸起的肚子看,眼里掩饰不住的羡慕。 叶凌城正好没什么事,跑来找他娘就看见了赫米提。 “西疆王子。”叶凌城晃悠过去,视线也瞥向赫米提的肚子,“我有事想问你。” 赫米提微微睁开眼,被太阳晃的又闭上了。 赫米提慵懒的说道:“什么事,你问。” 叶凌城又看了看赫米提的肚子,开始扭捏起来,磨磨唧唧半天没问出口。 奈何实在是想知道,问道:“你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怀上的。” “嗯?”赫米提以为自己听错了,用手挡在眼睛上面,睁开眼睛看向叶凌城,“跟沈修宁上床怀上的,有问题吗?” “嘶!谁问你这个了!”叶凌城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想问的,“我是问你,怎么怀上的。” 赫米提歪着头看叶凌城,说道:“具体的细节,我不太方便告诉你。” “呀!说什么呢!谁问你细节了!”叶凌城要疯了,“我的意思是……一般的男人是怀不上孩子的对吧?你也是男人,你是怎么能怀上的。” 赫米提听明白了,笑着问道:“干嘛问这个,你想生孩子?” “我……”想还是不想呢,叶凌城也说不清楚,“我年纪大了,开始喜欢孩子了行不行。” 赫米提哦了一声,说道:“哦,这样啊,吃了药再跟你男人干那事就能怀上,但是!不是每个人都可以,传闻中原皇帝就怀不上,所以他家孩子是你们北蛮王生的。” 原来是有药啊!叶凌城听到了有用的信息。 叶凌城试探着继续问道:“那个……哪里能搞到这个药?” “我可以卖给你啊。”赫米提觉得自己可以敲叶凌城一笔,“很贵哦,但是你知道的,我西疆城被人打成那样我需要银子重建,卖贵一点你能理解我的哦?” “我理解不了!”叶凌城虽然不缺钱但也不能乱花,“你西疆城被人打成那样是你男人打的,男人是你自己选的,你怎么好意思敲我竹杠!” 赫米提眨了眨眼睛,无辜道:“不能敲你竹杠吗?那我不卖了。” “等一下!”叶凌城还是禁不住诱惑,“你开价吧。” “一百两。”赫米提用手指比了个一。 “你土匪啊!抢钱呢?!”叶凌城没想到赫米提真的敢狮子大开口,“一百两去黑市能买好几个奴隶回来生孩子了!” “那你去买啊。”赫米提又比了个请的手势,“我没说全,我要的是,一百两,黄金。” 叶凌城脑子里闪现无数恶毒的脏话,但是碍于赫米提怀着孩子呢没敢骂出口。 赫米提摊了摊手,遗憾道:“那算了,本来我想着我手里还真的有现货……” “好好好!”叶凌城认命了,“我买行了吧!不就一百两黄金么,给你!” 赫米提很开心,没想到边关城有的是的生子药能卖这么个好价钱。 赫米提笑道:“等下来我房里拿药,至于黄金麻烦帮我送去边关城王府,谢喽。” 第366章 叶凌君带着沈爱叶回来这一路,提心吊胆! 叶凌君带着沈爱叶回来这一路,提心吊胆! 好在沈爱叶这小子这次没有因为舟车劳顿生病,直到回了北蛮皇宫,也还是活蹦乱跳的。 北蛮的大臣们听说小王子回来了,全都跑来想要看看北蛮未来的王。 这让叶凌君有些发愁,沈爱叶那小子不知道随谁害羞的不得了,等下大臣来了怕是要吓得哭鼻子。 叶凌君当真觉得是他自己的血统出问题了,毕竟沈家的后代是沈清焰那种看见谁都不会害怕的性格。 沈爱叶看见沈修宁,高兴的围着他转圈,小嘴叭叭个不停和他说着这一路上的经历。 沈修宁摸了摸沈爱叶的头,夸奖道:“这次没有上吐下泻水土不服,更没用哭着找你父皇,有长进!” 沈爱叶红了脸,抱怨起来:“别说我了,我这次这么乖该夸我,堂叔带我去打猎好不好?” “等下和你父王聊完正事再带你去玩。”沈修宁对沈爱叶很有耐心,他总觉得这孩子身娇体弱的能长大不容易,该对他好点。 沈爱叶难得很有精神,也不认生,自己跑出去玩了。 叶凌君眼睛一直看着儿子出去,交代宫女跟着王子保护他的安全。 屋里就剩下他们三个,叶凌君才开口问道:“叶凌城那边什么情况,城外埋伏的军队有多少。” 沈修宁正要回话,就被邢易拦了下来。 邢易告诉叶凌君城外反叛军已撤兵,前来支援的西疆三十八部落已经被击退,伤员都在城中养伤,有专人看管着。 沈修宁不知道撤兵的事情,忙问道:“邢易,你怎么知道撤兵了?” 邢易没细说,只说他确定撤兵了,叶凌城也不会再次谋反。 叶凌君和沈修宁面面相觑,都有些搞不明白状况。 叶凌君问道:“邢易,你确定叶凌城不会再次发兵谋反?” 邢易明白叶凌君不敢轻易相信叶凌城,只要叶凌城还活着,对他来说就是隐患。 邢易沉默了半晌,突然跪在地上,请求叶凌君饶叶凌城一命,并用他的性命担保叶凌城绝对不会再次起兵谋反。 沈修宁吓了一跳,忙说道:“邢易你这是干什么,有事好商量,我知道你担心你表哥,不必跪下的。” 叶凌君看宴卿鸣的面子也不能拒绝邢易,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叶凌城真的可以保证不谋反不闹事,我自然不会杀他。” 让叶凌城来叶凌君面前承诺他不会谋反不太可能,邢易自然有他的办法让叶凌城没有谋反的可能。 邢易看沈修宁,突然请求他想带叶凌城回边关城。 “啊?”沈修宁有点意外,“你想的话倒是可以,但是为什么?” 邢易没回答,只低头想着什么。 沈修宁知道邢易这模样就问不出什么了,抬头看向叶凌君,想要看看叶凌君的意思。 叶凌君这次回来就是要彻底解决掉叶凌城这个麻烦,可现在这情况肯定是和他一开始的打算不一样了。 “修宁你和邢易先回去吧,我要和叶凌城见一面再决定。”叶凌君一直盯着邢易,想要看看他的反应,“但是丑话说在前面,北蛮的事情说到底是我的家事,不论我最后的决定是什么,我希望你们不要过多干涉。” 邢易抬眼看了叶凌君一眼,沈修宁倒是同意这个说法。 沈修宁轻声说道:“邢易,我们先回去吧。” 邢易点点头,跟着沈修宁离开。 * 离开北蛮皇宫,沈修宁忙问道:“邢易,你担心叶凌君会杀了叶凌城?” 邢易点点头,他确实担心叶凌君会为了以绝后患直接杀了叶凌城。 同时邢易还担心叶凌君真的动手不一定能轻易的杀了叶凌城,到那时候场面会变得十分混乱,各为其主的所有人剑拔弩张的那一刻,无论结果是什么都不会是个好结果。 沈修宁和邢易各自思考着自己担心的事情,一路无话回到了邢易家里。 赫米提还在晒太阳,这是秋月交代的,每天必须晒够两个时辰,好缓解他时不时的抽筋问题。 沈修宁看见赫米提躺在摇椅上睡着的模样,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回房睡吧?”沈修宁在赫米提耳边轻声问他。 赫米提半梦半醒,哼唧了一声算是回应。 沈修宁直接把赫米提抱走,抱他回房去好好睡一觉。 邢易目送他们离开,转身想要回自己房间看看小狼崽们。 刚一进门,邢易就被埋伏他多时的叶凌城拉了进去。 邢易没防备,被直接扔在床上,错愕的看着叶凌城大白天的锁了门。 叶凌城笑的有些奇怪,笑道:“你可算回来了,我等你好久了呢。” 邢易眼看着叶凌城走过来往床上爬,问他想干嘛。 叶凌城俯身下去亲吻邢易,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和你睡觉呗,还能干嘛。” 邢易急了,开口道:“白天!” “白天怎么了?白天干那事犯法?”叶凌城可不惯着邢易,直接动手解他衣服,“你来不来?你不来我来!” 想起不知道叶凌君最后会怎么决定,更不知道叶凌君想和叶凌城谈些什么。 邢易看着眼前的叶凌城突然心里一阵难过。 邢易突然不想反抗了,由着叶凌城去做他想做的事情。 未来一切都未可知,邢易能力有限不能左右那些位高权重人的想法。 也许之后的几天里叶凌君叶凌城兄弟俩突然谈崩,也许叶凌城某一天会突然死去,也许…… 邢易突然不反抗的模样让叶凌城兴奋,差点就觉得自己能翻身当主人了。 可惜,最后叶凌城还是被邢易翻倒在床上,老老实实承受他该承受的。 这档子事叶凌城还是没能适应,疼的他想逃。 万万没想到的是赫米提给叶凌城的那颗药,让他在事后更疼了。 肚子里像是钻进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叶凌城疼的想哭。 可再疼也要忍着,叶凌城不想吵醒睡在他身边的邢易,这种两个人睡在一起的温馨时刻,叶凌城怎样都不想破坏。 叶凌城老老实实躺在邢易身边,盯着邢易熟睡的脸。 快要二十年了,他终于再次和邢易在一起了。 叶凌城轻轻摸了摸邢易的脸,小声嘀咕着:“这一次我不会让你离开我了……” 第367章 叶凌城肚子疼了一天第二天就没事了。 叶凌城肚子疼了一天,第二天就没事了。 对此,赫米提觉得叶凌城没怀上。 “为什么?”叶凌城开始怀疑自己,问赫米提,“难道我岁数大了身子骨不行了?不至于啊,你也不小了,不照样怀上。” 赫米提瞥了叶凌城一眼,不满道:“我比你年轻好几岁呢,再说我男人十九,我岁数大了他可正青春年少呢!你家那个呢?诶对了,你好歹也是北蛮王室私生长子,什么人值得你这么哭着喊着要给人家生孩子,真是邢易?” “咳……”叶凌城清了清嗓子,“不然呢,肥水不流外人田,我青梅竹马的表弟给我孩子当爹,我踏实!” 赫米提不由得拍了拍手,说道:“好一个青梅竹马,等了快四十年才在一起,这青梅竹马的情谊也一般啊。” 叶凌城反驳道:“你不也是!” “我不一样!”赫米提咬牙切齿起来,“沈修宁才成年多久,早几年我就下手我是人吗!” “哈!”叶凌城都懒得戳穿赫米提,“早几年你喜欢人家爹吧,你喜欢宴卿鸣的事情整个西北人尽皆知了王子殿下。” 赫米提完全不在意其他人知道他喜欢宴卿鸣,毕竟那是事实,他实打实的喜欢了那么多年。 只不过现在赫米提不愿意在沈修宁面前提起这个事情,他不希望看见沈修宁不高兴。 赫米提白了叶凌城一眼,轻声说了句:“少管我,先关心关心你自己的肚子怀不怀得上吧。” 说完这话,赫米提就转身回房间去了,沈修宁叫他这几天少到处走,他也没问原因,就听沈修宁的吧。 叶凌城瞪着赫米提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他,不由得叹了口气。 不能就这么给人看扁了,不就是生孩子吗,谁不行啊!就行! 正忙着生气呢,突然有北蛮士兵进来通报,说叶凌君请叶凌城进宫商议重要事情。 叶凌城眉头一皱,心想叶凌君找他能商量什么,怕是给他设圈套等着抓他去天牢吧。 但是都来人请了,不去也不太好。 叶凌城点点头说道:“知道了,我等下就去。” 来传令的士兵还站在原地,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叶凌城不解道:“你在等什么?我说我会去就肯定会去,见叶凌君而已又不是见鬼,我不会逃的。” 士兵犹豫了半天,转头离开。 叶凌城本想等邢易回来和他说一声再去,可邢易跟沈修宁出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叶凌城犹豫了一下,是该跟两位母亲说一声还是告诉赫米提。 “赫米提!”叶凌城敲了敲赫米提的房门,“你出来一下,我有事跟你说。” 赫米提迷迷糊糊打开门,抱怨道:“大哥,我怀孕了很困的,你有什么事快说。” “我要进宫去见叶凌君。”叶凌城难得严肃,“等下邢易回来麻烦转告。” 赫米提抬眼看着叶凌城,问道:“你是怕你回不来了吗?” “……”叶凌城无言以对,但的确如此。 赫米提伸手拍了拍叶凌城的肩膀,笑道:“放心去吧,叶凌君那个人我不熟但是我知道他不会轻易处置你的。” 叶凌城疑惑道:“你怎么有这个自信?” 赫米提无奈的摇摇头,说道:“你要是想和邢易在一起,就要了解边关城和宴卿鸣全家,融入不了你会有苦吃的。” 叶凌城不懂,赫米提心情还不错,愿意给他详细说说。 “叶凌君是中原皇帝沈介音的皇后,虽然北蛮的事情中原几乎不参与,但是不代表中原没有人关注着北蛮,或者保护着北蛮。”赫米提说的很隐晦,“不然你以为北蛮这种物资匮乏的小国,王常年不在,北蛮是怎么安稳度过这么多年的呢。” 叶凌城有点明白了,说道:“你的意思是,北蛮这些年的太平是边关城的功劳。” “对啊。”赫米提点点头,“整个西北领域我算得上是相当了解的人,边关城这些年给了这些小国无数的恩惠,沈争堂那个奸商一天天的研究劫富济贫,还搭了不少自己的银子进去,才有了这一带的十几年的安居乐业,而沈争堂这个人是老婆奴,拿捏他的唯一方法就是宴卿鸣,所以……你猜叶凌君敢不敢得罪宴卿鸣。” “可是……”叶凌城有些不懂了,“可是宴卿鸣并不在这里。” “沈修宁在啊。”赫米提拍了拍他自己的胸口,“还有我在,北蛮城外那些西疆三十八部落的军队被我尽数干掉,你以为这件事叶凌君不知道吗?于情于理,我和沈修宁在这里,叶凌君不会轻举妄动的。” 叶凌城还是有些担心,问道:“那万一……” “万一叶凌君就是要干掉的你怎么办?”赫米提有点嫌弃,“他想干掉你你不会还手吗?要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你还是死了算了,重新投胎比较好!” 赫米提说话没什么好听的,摆摆手道:“你大概明白了吧,去吧,进宫去和你弟弟聊聊吧,等邢易回来我会告诉他你的去处的,我困了要睡了。” 说完话,赫米提回房去睡觉了。 叶凌城犹豫了一下,转身出门,往北蛮皇宫的方向走去。 * 叶凌城谋反的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因此也没人拦着他进宫的路。 走过北蛮皇宫的花园,锦鲤池畔如往常一样宁静,池里的锦鲤欢快的游着,给这个死气沉沉的皇宫带来一丝活力。 噗通一声怪响传来,叶凌城转头看向声音的来处。 叶凌城觉得这声音听起来是什么掉进了池塘里,忙快步往后面走去想要一探究竟。 “救命!救……咕噜咕噜咕噜……” 叶凌城看清掉进池塘里的是个孩子的时候,那孩子已经淹水翻白眼了,咕噜咕噜的在水池里冒泡泡。 叶凌城快速跳下池塘,一边向孩子的方向游过去,一边骂道:“谁这么有病锦鲤池挖这么深!害死人啊!” 叶凌城抱住那个孩子,让他的头探出水面。 叶凌城回头看向岸边,对怀里的孩子喊道:“我救你上去!别怕!妈的什么鬼的皇宫,连个人都没有吗!” 游到岸边,叶凌城把昏过去的孩子推上岸,自己再双手一撑爬了上去。 孩子喝了太多的水,已经不省人事。 叶凌城单膝跪地,让孩子趴在他膝盖上,试着把他喝进去的水让他吐出来。 “快点吐出来!快点啊!小孩你别死!” 第368章 叶凌城浑身是水,抱着不停咳嗽的沈爱叶找到了正在…… 叶凌城浑身是水,抱着不停咳嗽的沈爱叶找到了正在和大臣商议事情的叶凌君。 叶凌君看他们两个人的狼狈模样吓了一跳,忙起身过去。 “我儿子这是怎么了?”叶凌君想要把沈爱叶接过去,被叶凌城拒绝了。 “有你这么当爹的吗!”叶凌城直接开骂,“带不好孩子就别生!你好歹是一国之君,这么大的皇宫找个人看着孩子这么难吗?今天要不是我看见,你儿子现在早就变成河漂子了!” 叶凌君从早上抵达北蛮就没闲着,太多事情等着他处理,一时间就没顾上沈爱叶。 叶凌城感觉自己已经到了喜欢孩子的年纪,以前看到小孩子摔一下碰一下也不觉得什么,现在看见了就忍不住想要大骂孩子父母! 叶凌君第二次想去抱自己儿子,这次是沈爱叶不愿意撒开叶凌城,他呛了水还在咳嗽,一双小手抱着叶凌城的脖子不撒手。 “忙你的去吧!”叶凌城嫌弃的瞪了叶凌君一眼,“来人!准备热水,我带小家伙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叶凌君从回来前到这一路,听到的都是叶凌城率兵意图谋反的消息,可见到他确是这副模样。 叶凌君不懂了,这个叶凌城到底在想什么。 * 沈爱叶第一次见到叶凌城,却意外的和他很亲近。 叶凌城帮沈爱叶洗澡,沈爱叶一张小嘴巴叭叭的说个不停。 叶凌城也不嫌他烦,就这么有一搭无一搭的和他聊着,完全不觉得小孩子的话题无聊。 叶凌城没空管自己身上已经湿透了,专心给沈爱叶洗好澡换上干净舒服的衣服,抱着他去膳房要姜汤喝。 路过叶凌君书房的时候,被坐在里面的邢易一眼看见。 沈修宁问道:“邢易,抱着小叶叶的是……叶凌城?” 邢易觉得是,起身走出去,想要跟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膳房已经熬好了姜汤,叶凌城一手抱着孩子,一手端着碗喂他喝姜汤。 叶凌城是沈爱叶的亲伯父,两个人的面容有三分相像,一大一小就这么待在一起的画面格外的和谐温馨。 “好乖,喝了姜汤才不会染上风寒。”叶凌城把沈爱叶放在地上,“去玩吧,但是一定要记住,离锦鲤池远一些。” “好!”沈爱叶开心的笑着,“你不走吧?” 叶凌城问道:“为什么这么问?” “我不想你走!”沈爱叶拉着叶凌城的手晃来晃去,“父王好忙,你陪我玩!” 邢易走到那一大一小身边,沈爱叶认识邢易,笑眯眯的问好。 “呀,邢教头你也在啊,堂叔呢?”沈爱叶到处寻找沈修宁,“他也在的对吧。” 邢易指了指书房的方向,让小家伙去那边找沈修宁。 沈爱叶开心的跑走,叶凌城一直盯着他直到他安全进了书房。 邢易盯着叶凌城看,抬手表示他看起来像个和蔼可亲的伯父。 “哈!你不说我都忘了他该叫我伯父。”叶凌城叹了口气,“我带孩子的模样贤惠吗?喜不喜欢?” 邢易不搭理叶凌城,转身要走。 叶凌城一把拉回邢易不让他走,低声说道:“等下我要去和叶凌君谈谈,万一他急眼了当场杀了我,你可得给我守寡,我没那么大度允许你再找别人,你不许改嫁的!” “你滚!”邢易忍不住直接骂人,“有多远,滚多远!” 邢易讨厌叶凌城说这种话,他是真的担心叶凌君会动杀心,万一有个万一…… 邢易觉得自己怕叶凌城死是担心他姨妈薛夫人,这么大年纪要是独生子死了,薛夫人肯定受不了的。 为了家人,邢易有必要保住叶凌城这条命。 至于邢易自己对叶凌城的感觉,邢易只能说是没什么感觉,或者是说不上来。 叶凌城不知道邢易的想法,抱怨道:“你又让我滚,邢易你真是提裤子不认账的……” “我混蛋。”邢易替叶凌城说了,“我就不认账,怎样。” 叶凌城眯起眼睛瞅着邢易,心想高低得整点足以震撼邢易的事情治治他的臭脾气。 “邢!易!”叶凌城突然严肃认真,“我警告你对我态度好点,大家和和气气的以后还要一起生活,你总对我态度不好你就不怕我带着你家孩子离家出走吗!” 邢易瞥了叶凌城肚子一眼,冷哼一声:“白费心机。” 叶凌城本来还想卖个关子,怎么好像邢易知道他在想什么,难不成是赫米提出卖他?! 叶凌城自己心里都没底,看邢易这个反应更没底了。 “是不是赫米提告诉你什么了?”叶凌城试探性的问邢易。 邢易瞬间明白叶凌城是问了谁了,并且知道了叶凌城找赫米提要了什么。 邢易还是不愿意说话,用手语告诉叶凌城生子药不是百分百有效,怀不上的比比皆是,不要做没必要的期待。 叶凌城有点着急,问道:“邢易,你年纪也不小了,真的不想成个家要个孩子吗?” 邢易低头想了想,抬眼看向叶凌城说道:“我不配。” * 傍晚时分沈修宁才从宫里回来,赫米提忙抓住他说悄悄话。 赫米提神秘兮兮说道:“邢易和叶凌城好像吵架了,他俩下午回来就谁也不理谁。” “因为什么啊?”沈修宁白天见他俩还好好的。 “谁知道。”赫米提摸着自己肚子。 沈修宁想起白天在宫里叶凌城和沈爱叶的相处,说道:“没想到沈爱叶很喜欢叶凌城,叶凌城看着不像是个喜欢孩子的人,居然很会照顾小孩。” “我觉得他挺喜欢小孩的。”赫米提说这话可是有根据的,“保不齐明年你家里还要多个孩子呢。” “啊?”沈修宁没太明白,“多个孩子?谁又怀了?你等等,不能是我爹……” “哎呀!”赫米提制止沈修宁胡思乱想,“我是说叶凌城,他找我买生子药,我卖给他一百两黄金一颗。” 沈修宁一呆,反应了一下子才问道:“多少?!” 赫米提惊讶的看着沈修宁的反应,说道:“一百两黄金啊。” 沈修宁一拍大腿,说道:“等孩子生出来,你去跟我父王当奸商吧,你比他奸商多了!生子药那玩意秋月姑姑没事的时候搓了一大堆,你卖这么贵还卖出去了,你厉害!” “先别管我卖多少钱。”赫米提突然像村口好打听的老婆婆,“他是要给邢易生小孩,你说邢易能答应吗。” 沈修宁想了想,摇摇头道:“不知道诶,我去问问!” 第369章 沈修宁是个想到什么就去做的人,直接跑到邢易房里找他。 沈修宁是个想到什么就去做的人,直接跑到邢易房里找他。 邢易正在房里给小狼崽们加炭火保暖,见沈修宁进来,伸手指了指炭火让他小心别碰到。 沈修宁一脸坏笑贴到邢易身边,贱兮兮的问道:“邢教头,问你个事呗?” 邢易听这语气就觉得没好事,转头看了沈修宁一眼,又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确认没发烧。 “干嘛?”沈修宁跟着邢易那么多年,知道他这意思是觉得自己犯病呢,“我问你的是正经事!” 邢易一听是正事,以为宴卿鸣那边有消息过来,让沈修宁赶紧说。 沈修宁严肃的问道:“叶凌城拿到生子药了,你俩真要生孩子?” 邢易眯起眼睛,心想这算哪门子正事,但是叶凌城真的去搞了生子药来是他没想到的。 邢易明确表示他不会和叶凌城有孩子,他不希望自己的血脉遗传下去。 沈修宁歪着头看着邢易,问道:“为什么?你那么好,有个孩子像你一样多好啊。” 邢易拒绝,他这辈子就没打算成亲生子。 至于邢易跟叶凌城的那两次,说白了就是想治治叶凌城烦人的毛病。 但话说回来,邢易有点后悔跟叶凌城扯上这一层的关系。 叶凌城那个人,看起来很难甩掉…… 沈修宁知道邢易脾气倔,他决定的事情没人劝得动,除非宴卿鸣在,没准还是有点转机。 沈修站起身,说道:“那好吧,对了,叶凌城让我跟他出城去他的军队看看,既然答应撤兵就要处理好他的那支军队,里面的西疆部落人可能会是个麻烦。” 邢易也站起身,表示他要一起去。 “你别去了。”沈修宁还有别的担心,“我和叶凌城出城,我担心西疆部落的人会来偷袭北蛮城,赫米提现在不顶事,而且他的身份比较敏感,北蛮的事情他不能帮的太明显,你要是也不在这守着,我担心北蛮城扛不住任何一次偷袭。” 邢易点点头,但还是担心沈修宁独自一人跟着叶凌城出城。 沈修宁笑道:“别担心,我有办法拿捏叶凌城。” 邢易不理解沈修宁能有什么办法。 沈修宁说道:“你现在就是我的人质,叶凌城想要跟你好,我不得利用一下吗,你不怪我这么做吧?” 邢易表示请尽情利用,不用管他俩死活,用就是了。 * 叶凌城的军队比想象中正规,对,就是正规。 沈修宁想了很久才想到这个贴切的形容词。 没人知道跟着叶凌城来的沈修宁,真实身份是中原将军,只当他是叶凌城新找来的副将。 沈修宁看到西疆部落人,刻意避开他们的视线,暗中观察。 叶凌城见沈修宁鬼鬼祟祟的,轻声说道:“你做贼呢!大大方方的行不行!” “我不想让西疆部落的人看见我。”沈修宁拉起披风上的帽兜,“我这样能挡住脸吧。” 叶凌城看了看那些西疆部落的人,问道:“他们认识你?” 说起这个沈修宁就忍不住一声叹息。 沈修宁说道:“我跟我爹长得太像了,整个西北谁不知道我爹啊,给他们看见我肯定能猜出我是谁。” 叶凌城对宴卿鸣好奇的不得了,尤其是在知道邢易那个倔驴都能被宴卿鸣降服的时候,他心里宴卿鸣这个人几乎被神化了。 “有机会的话,我一定要去边关城当面见识见识宴卿鸣。”叶凌城不由得感慨,“你说邢易那头倔驴,他是怎么降服的?难不成是揍服的?” 沈修宁摇摇头说道:“我爹可不揍邢易,换句话来说他手下的每一个人,他都对他们很好的,要说为数不多挨揍的人大概就是我和我弟了。” 叶凌城笑出了声,感慨道:“有爹揍你多幸福啊,我小时候倒是有爹但他正眼都没看过我一眼,我甚至觉得到他去世都不记得我长什么样子。” 私生子的命运,沈修宁知道有爹却见不到面的感觉,也许他和叶凌城的经历和处境不一样,但年幼时自我感觉被父亲抛弃的那种心境,应该是差不多的吧。 沈修宁说道:“我理解你,我们情况不太一样,但是也差不多。” 叶凌城看着沈修宁说道:“我以为你是那种和睦温馨的家庭长大的孩子。” “怎么可能。”沈修宁笑了,“我爹是个将军,注定了和家人聚少离多,他征战四方家人提心吊胆,等到他现在不用出征换成我来,身份互换,让他也感受一下担惊受怕是什么感觉。” 沈修宁决定先不管西疆部落这些人,小声对叶凌城说道:“你带我先去看看你从北蛮军队里挖出来的那些人。” 叶凌城点点头:“走吧,我带你去。” * 留在边关城的宴卿鸣一天天的睡不着觉,担心远在北蛮的沈修宁,担心还留在京中的沈争堂和沈清焰,还要担心那个执意要去亲手干掉西疆部落的赫米提。 在外面的担心一个遍,还要操心家里那个宴明镜。 “啊!”宴明镜从院子里跑过,一个不留神被嵌在地上做装饰的鹅卵石绊了个大跟头,直挺挺摔在地上。 “喂!小狗你当心啊!”宴卿鸣忙快步走向院子想去看看儿子摔的严不严重,可惜他的身子骨也不算好,快走这两步就觉得膝盖疼。 “爹……”宴明镜爬起来坐在地上,伸着两只手,“手心擦破皮了,疼!” 宴卿鸣严重怀疑宴明镜肚子里是个软软香香的女娃子,平日里上山下海的活泼小狗宴明镜,怀了孩子之后就变得越来越娇滴滴的,每天拿撒娇当饭吃。 宴明镜觉得撒娇无罪,白天有现在被他独享的爹宴卿鸣宠着,晚上有高悬数十年如一日的爱着,小日子过得滋润的不得了! 宴卿鸣拉过儿子的手看了看,无奈道:“哎呀真可怜,擦破皮了,我再走慢点这伤就痊愈了。” “爹!”宴明镜不乐意的撅起嘴,“你多疼我一点好不好,好不容易父王和哥哥妹妹都不在,我能独享你对我的疼爱,人家都说老大是家中顶梁柱,老幺是家中宠着的宝贝,就老二不受待见,你是不是不爱我了,你说你说你说。” “爱爱爱!”宴卿鸣真的拿宴明镜没辙,“你别闹了,我爱你我最爱你!” 高悬今天回来的早,一进院子就看见宴明镜扯着宴卿鸣衣服在耍无赖撒娇。 高悬忍不住笑出了声,走过去问道:“又在耍赖了?” 第370章 宴明镜抬头看着高悬笑道:你回来啦,抱我起来。 宴明镜抬头看着高悬笑道:“你回来啦,抱我起来。” 宴卿鸣看着高悬对宴明镜的宠爱和细心,当年自己为了中原忙个不停,对孩子们的亏欠太多了,好在他们现在都有了相爱的伴侣,过上了他们想要的生活。 高悬伸手抱宴明镜之前,先把今天的急报递给宴卿鸣。 “北蛮来报,世子已经在处理叶凌城撤兵的事情了,但是……”高悬有点担心北蛮的情况,“西疆三十八部落一支队伍被赫米提杀了,另一支队伍在叶凌城的军中,可能不太好处理。” 宴卿鸣两天前已经收到沈修宁和邢易的密函,知道这其中有维亚古国的那个老家伙拉隆掺和。 只可惜最近宴卿鸣手边没有可以用的人,不然真的需要再去一趟维亚古国。 宴卿鸣下意识的看了宴明镜一眼,又转开头看向别处。 宴卿鸣可以为了中原出生入死,但他的努力就是要让自己的儿女不要那么辛苦。 没必要为了调查维亚古国老国王拉隆让任何人再次犯险,尤其是宴明镜。 现在的宴明镜绝对不能见旭尔法,他俩再见面宴明镜一定会出事。 而高悬要在边关城的军队中稳住守城军,是万万走不开的 宴卿鸣想自己去,但他的身体状态也许不足以支撑一趟远行。 这事难办了…… 高悬看着宴明镜撒娇耍赖的模样,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宴明镜比手画脚的告诉高悬自己是怎么被万恶不赦的鹅卵石绊倒,摔了个大马趴,还擦伤了手心。 高悬瞅了一眼那些鹅卵石,转头问宴卿鸣:“将军,这些鹅卵石,我能磨平吗?家里现在有身孕的人多,我怕不安全。” 宴卿鸣心想这鹅卵石在他怀着沈清焰的时候就有,赫米提也每天在这附近溜达,没见谁能摔成宴明镜那副模样。 但是高悬这也是宠着宴卿鸣的儿子,宴卿鸣没意见。 “你看着处理吧。”宴卿鸣伸手捏了一把宴明镜的小脸,“顺便再看看家里其他地方还有哪里会被这个小傻子撞到绊到,都处理了吧。” 宴明镜被捏的像个蛤蟆,咧着嘴指着不远处那棵树说道:“高悬高悬!那棵树下面给我加个石阶,不然不好爬。” “你再敢爬树,我就把树砍了!”高悬义正言辞的警告宴明镜,“听到没有,不准爬树!上房也不行!登高趴地的危险时期都不行!也不许乱吃东西,后院那些花草是拿来观赏的,不是结出什么果子都可以尝尝的,知道吗?” 宴明镜看似乖巧的点点头,说道:“总之怀孕了不该碰不该吃的我都不要沾就对了,对吗?” “对!”高悬感觉好难得,今天宴明镜乖的不正常。 宴明镜笑嘻嘻的问道:“那秋月姑姑说我有孕在身,让你少跟我干那事怎么没见你听话呢,你给我个合理的解释!” 高悬的脸一下子红了,忙伸手捂住宴明镜不让他胡说八道出什么不堪入耳的话。 宴明镜怎样胡闹瞎折腾,高悬永远有一只手护着他的肚子。 即便现在的高悬还不清楚宴明镜肚子里的孩子是谁,他也还是护着。 也许真像高悬说的那样,他在意的只有宴明镜,只要是宴明镜亲生的孩子,他就可以视如己出。 伟大的爱情,宴卿鸣想了想自己能不能接受,似乎有点难。 当年沈争堂纳妾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对当时不爱沈争堂的宴卿鸣来说都很闹心。 宴卿鸣突然想要是换做现在沈争堂敢纳妾…… 宴卿鸣抬头看了一眼院子中高大的榕树,也许那样的话,沈争堂的尸体挂在这棵树上会是一道不错的风景。 宴明镜和高悬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宴卿鸣独自胡思乱想着玩儿。 * 远在京中的沈争堂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并且伴随着后背发凉,寒毛直竖。 在他对面的沈介音眉头一皱,问道:“怎么突然打喷嚏了,染了风寒吗?” “不是……”沈争堂揉了揉鼻子,“我感觉卿鸣在骂我,我做错啥了吗?不对啊,我这么听话老实没惹他,骂我干什么。” 沈介音嫌弃的哼了一声,说道:“哼,别是寻花问柳给卿鸣逮着了吧。” “你觉得我敢吗?”沈争堂很真诚的发问,“卿鸣那把佩剑分分钟把我切成片,别说寻花问柳了,商队的老汉夸了我两次长得帅我都给他发配去别处了,不能在我眼前,我害怕他家里有什么大姑娘小伙子的想介绍给我!” 沈介音说道:“我印象中卿鸣不是个善妒之人。” “你太久没看见他了。”沈争堂想起宴卿鸣心情就好,“孩子都大了也不用他操心,边关城安定平安军队稳定,他现在没什么事就乐意琢磨我,就好像我是个什么趁手的玩意儿一般。” “能被他当个趁手的玩意儿把玩了这么多年,你还有什么不满的吗?”沈介音这话说的有点酸。 “别酸。”沈争堂无情拆穿沈介音的小心思,“大家都有家庭孩子,我的老婆是你皇婶,别惦记了。” 沈介音没说什么,手里一直摆弄着旁边小桌子上的一个丑丑的香台。 沈争堂也看见了那个香台,香台就是普通泥巴捏出来烧制的,素净且难看,和宫中常用的物件风格十分违和。 沈争堂随口一问:“这个哪里弄来的,有点难看。” “凌君和儿子一起做的。”沈介音这两天总摆弄这个香台,他想他们两个了,“丑是丑了点,但是贵在独一无二。” 沈争堂突然嘿嘿一笑,问道:“想你男人和孩子了吧?” “嗯。”沈介音承认,“只要空闲下来,就想他俩。” “哎……”沈争堂叹了口气,“我也想老婆啊,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呢。” 沈介音看向沈争堂,问道:“听说你这几天在京城的商会很活跃啊。” “对啊。”沈争堂是带着任务回来的,“北蛮的事情要想彻底解决,可不是打仗就可以的,卿鸣叫我把那一带的商业搞起来,他都说了我哪里敢不照做。” 沈介音对商业并不是太了解,只知道这些年沈争堂在边关城一带做的风生水起。 沈介音突然说道:“我能不能跟着你的商队,偷偷去北蛮看看他们?” “不能。”沈争堂猜到了沈介音想去找叶凌君,“你老老实实留在京中,最近暗潮涌动乱的要命,等一切稳定下来再说,但是你放心他们父子俩很安全。” 沈介音不解道:“你怎么确定他们安全?” “我不确定啊。”沈争堂乐了,“但是卿鸣说安全,你信不信他呢?” 第371章 王爷的身份在边关城特别的好用,任谁见了都要惧怕三分。 王爷的身份在边关城特别的好用,任谁见了都要惧怕三分。 可到了京中,沈争堂这个王爷就显得没那么位高权重了。 京城商会的人一个个老肩巨滑,沈争堂想从他们手里骗钱简直难如登天。 但是宴卿鸣交代了,京中商会必须拿下,才能方便南方的食材和药材运到北方,并且保证低廉的价格。 打仗的输赢是一时的,长久的稳定靠的还是百姓的安居乐业。 随着年龄的增长,宴卿鸣越发在乎周边各个小国家和部落的稳定。 如果可以,宴卿鸣希望未来的百年不要有征战。 于国家而言免于战乱绝对是好事,于宴卿鸣个人而言,他不想他的孩子们像他一样几十年的时光就这么被战乱消耗掉。 沈争堂知道宴卿鸣现在恋家的厉害,脑子里想着早点处理完京中的事务赶快回去陪他。 商会这群老家伙实在太烦人了,每天都要喝酒喝到半夜。 沈争堂是个王爷,却也必须跟着他们这么没日没夜的喝酒聊天。 好在不是白喝,沈争堂已经拿下了南方商会的会长,商议好了从南方商会派人前往边关城,带着鱼苗北上教边关城的人养鱼。 而几年前边关城实现鸡蛋随便吃,也是这位会长帮的忙。 最难搞定的人,是京城商会的那几个。 南方商会的会长顾永年是个和蔼的中年男人,他欣赏沈争堂的商业头脑和大方的性格,这些年没少帮着边关城的商业发展,去年还送了一百棵苹果树苗种在了边关城外。 顾永年笑呵呵的问道:“王爷,我派了种果树的农户去边关城看看那些苹果树,长势喜人,用不了太久就能结果了。” “多谢顾会长惦记着边关城。”沈争堂说着客套话,心里知道顾永年是个办实事的人,“顾会长写信给我说的那批活羊,我已经安排了,最近就可以运到南方。” “那可好啊!”顾永年最喜欢边关城的羊,“多谢王爷,多谢王爷啊!” 有苹果树是好事,但想起苹果沈争堂就心烦,当初还是宴明镜说旭尔法那些部落人都没见过苹果这些水果,觉得他们可怜。 也就因为宴明镜的心软,沈争堂才刻意和顾永年商议了苹果树的事情。 他们一家子都在为这些缺吃少穿的部落人着想,旭尔法那个王八蛋不感激涕零就算了还害他宝贝儿子。 早晚砍了旭尔法替宴明镜出口恶气! 沈争堂心里骂骂咧咧,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 顾永年在旁边小声问了一句:“王爷,你有纳妾的打算吗?” “噗!”一口酒喷了出来,沈争堂被呛的剧烈咳嗽,“咳咳咳咳咳……顾会长咳咳咳咳……胡说什么呢!” 顾永年自然是知道沈争堂娶了个将军,以为是宴卿鸣不许他纳妾。 “王爷啊,大家都是男人都懂的,家里家底不薄的哪个不纳妾呢。”顾永年开始哪壶不开提哪壶,“听闻早年间王爷纳了两房妾室,这一过去好多年了,王爷想不想……” “不想!没这个打算!”沈争堂严词拒绝,“我年少无知的时候确实买过两个男孩子,但是未入族谱不算妾室,那族谱上写的清清楚楚我就宴卿鸣一个老婆,不能有其他的,绝对不能!” 当年的花灵因为太妃拒绝,确实没有实质上的名分。 至于墨青,这么多年在沈家带大了沈修宁和宴明镜,现在还照顾着沈清焰,早就算是沈家的家眷了。 沈争堂心知肚明,硬要说给墨青个名分,他好像更想要宴卿鸣那边的,对沈争堂没有一丁点的兴趣。 宴卿鸣敢纳妾,沈争堂就死给他看,墨青名分这件事就谁都没拿到明面上提过。 沈争堂也私下问过墨青想要什么,他说现在这样最好,便由着他去了。 纳妾这件事,在泽亲王府是不许提的,毕竟想嫁给沈争堂的人没几个,想嫁给宴卿鸣的能从京城排到边关城。 沈争堂绝对不会干任何影响他正室地位和唯一性的事情,绝对不会! 顾永年没想到沈争堂对纳妾这件事反应这么大,便不再提了。 京城商会的会长叫罗傲山,是个看面相就像奸商的人。 早年间罗傲山随着他父亲去西方商会任职,靠着倒腾宝石充裕当时很贫瘠的国库。 随后先帝亲自任命罗傲山的父亲回京做了京城商会的会长,把当时还年轻的罗傲山留在了西方商会。 罗傲山也是个天生做生意的商人,几年的时间靠着卖牦牛肉赚了一大笔,和当地高原的民族部落混的很是熟络。 随后罗傲山的父亲年迈告老还乡,罗傲山有西方商会的支持和雄厚的资金人脉,顺利回京接替父亲做了京城商会的会长,直到现在依旧做的风生水起。 罗傲山这几年很关注沈争堂,他看出沈争堂是个做生意的好手,但又被王爷的身份所累,并不会影响他商会会长的地位,是个不可多得的好伙伴。 罗傲山有心拉拢沈争堂,却发现这个人很难拿捏,他似乎不在乎金钱,也不在乎名利。 是人就一定有弱点,罗傲山这么三天两头的拉着沈争堂喝酒,就是在找他的弱点。 “王爷,等下我们还要换个地方去喝酒。”罗傲山看着沈争堂说话,“一起去吧!” 沈争堂想要拒绝,摆摆手道:“我答应女儿早点回去陪她,而且我也喝不动了,算了吧。” “那可惜了。”罗傲山摆出一副可惜的模样,“东方商会的会长晚些时候会到,我还想着大家难得凑在一起聊聊,商量一下成立北方商会的事情,既然王爷不想去,那就……” 边关城的商会是沈争堂组织建立的,算是弥补了北方没有商会的问题,沈争堂有意建立北方商会却一直没能组织起所有商会会长商议此事。 今天是个机会,不能错过。 沈争堂强打起精神,笑道:“机会难得,那我跟你们去吧,去哪里谈?” 罗傲山笑道:“花都阁!” 沈争堂一愣,忙问道:“哪里?花都阁?!” 第372章 花都阁,一个和沈争堂八字反冲的地方。 花都阁,一个和沈争堂八字反冲的地方。 沈争堂头疼,硬挺着听那几个商会会长商量北方商会的事情。 半个多时辰的商谈,这几位终于在申请成立北方商会的文书上签了字,这件事也算是终于迈出了重要的一步。 沈争堂想走了,他真的觉得花都阁这地方不吉利,从他进来开始就心脏狂跳,无限的不安笼罩着他。 一屋子老男人,正事聊完了就开始搞歪门邪道。 年轻漂亮的男孩女孩笑盈盈香喷喷的进来时,沈争堂就知道必须马上逃跑。 沈争堂刚要走,被罗傲山眼尖的逮住问道:“王爷去哪啊?” “我……喝的有点多,出去透透气。”沈争堂随口扯了个借口。 罗傲山笑道:“快些回来哦,等下军中会有人过来。” 军中的人来这干什么?沈争堂不解道:“军中的人?” 顾永年解释道:“商会之间货物往来,驿站和镖局都是很重要的,现在这两块都归军队管,我们请了将军过来商量商量增设驿站和镖局的镖师随军训练的事情。” 沈争堂倒是听说过这件事,问道:“谁来?” “范将军啊。”顾永年笑了,“现在京中除了范将军,也没有其他管事的将军了。” 去年廖闽因为旧伤复发彻底回家养老了,这京中军队就只剩下范云飞管事了。 原本沈介音的意思是让燕十七上任,毕竟范云飞因为他爹的事情,多少有些不能服众。 但可惜东部沿海一带的渔村闹事,燕十七被派去处理一走就是半年,京中也就只能指望范云飞了。 范云飞没有宴卿鸣的本事,不能在家族没落的时候以一己之力夺回权利,但好在他的本事也是中规中矩,打仗一般,守城和练兵倒是很擅长。 沈争堂起身想要溜出去透透气,没想到一出门就看见了刚到的范云飞。 范云飞先是一愣,问道:“王爷?你怎么在这。” “商会在这谈事啊。”沈争堂没做他想,“你来也是谈事的吧,进去吧他们都在。” 范云飞突然笑道:“这地方真不是个谈事的好地方。” “哎……”沈争堂也这么觉得,“你快进去吧,早谈完早结束,诶对了,你能做主吧?” “不能啊。”范云飞实话实说,“不过没关系,我带了能做主的人来。” 太好了!有能做主的人来就好!等一下……能做主的人?谁? 范云飞微笑着看着沈争堂,笑的沈争堂头皮发麻。 沈争堂下意识的回了一下头,第一眼以为自己喝多了眼花了,再一眼头皮发麻,第三眼看过去有点想跪下。 沈争堂悄悄问范云飞:“你怎么把我老婆叫来了?” 范云飞无辜道:“增设驿站是大事,他能做主我当然找他了,你不知道他回来?” “我不知道……”沈争堂要是知道宴卿鸣回京,打死他都不敢进这花都阁的门! 沈争堂的脑瓜飞速运转,把心一横,倒打一耙! “卿鸣你回来怎么不告诉我?”沈争堂先开口抱怨,贱兮兮的跑过去拉宴卿鸣的手。 宴卿鸣歪头瞅着沈争堂,靠近他面前。 沈争堂以为宴卿鸣多日不见想他了想给他来个小别胜新婚香吻,撅着嘴就要亲过去,却被宴卿鸣拒绝了。 “酒没少喝啊,我的王爷。”宴卿鸣站直身子拉开和沈争堂的距离,“我两日前就送了信回来,鹰隼大概就在王府等着你呢,你没看啊?” 完犊子了!沈争堂好像是看见了鹰隼在王府的后院闲逛,他以为是飞回来玩儿的,没想到真的有信息传回来! 沈争堂尴尬,沈争堂傻笑,企图蒙混过关。 宴卿鸣笑道:“还有正事,我先去忙正事,等忙完正事咱们回家……看我怎么收拾你。” 沈争堂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宴卿鸣走过去还没两步就被他拉了回去,顺势按在旁边的墙上。 “范云飞别看!闭眼!” 沈争堂大喊一声,范云飞马上转过身去不看他们夫妻俩。 沈争堂弯起一条腿卡在宴卿鸣两腿之间,一手捏他的腰,一手抓他的手。 多日未见面的夫妻俩就这么旁若无人的接了一个绵长的吻。 沈争堂在宴卿鸣脸上脖子上亲了好几口,轻声道:“等回家我再好好疼爱你,我想死你了。” “没空。”宴卿鸣不顺着沈争堂的话说,“我忙完正事今晚就走,回边关城。” “不行!”沈争堂开始撒娇,“我就喝了几天酒也是为了公事,其他不该干的什么都没干,我多乖啊!你陪我几天?好不好?求你了宝贝,陪陪我吧。” 宴卿鸣看着沈争堂这撒娇的模样,笑道:“我考虑考虑。” “你答应了!”沈争堂开始乱理解,又亲了宴卿鸣几口才放开他,“我陪你进去谈正事,谈完早点回家,你也想女儿了吧?她想你了,你舍得不陪她几天吗。” 拿沈清焰当借口想要留宴卿鸣几天,沈争堂也算选对了方法。 宴卿鸣点点头说道:“好,女儿需要我,我肯定要陪她的。” “嘿嘿!”沈争堂傻笑起来,“我的好老婆,再亲一个。” 范云飞很不好意思的咳嗽了一声,提醒道:“咳,咱们真的要去谈事了,二位可以进去了吗?” 一屋子的商会会长也没想到范云飞会把宴卿鸣请回来。 本打算好的几个人说服范云飞按照他们的意思增设驿站,这下全泡汤了。 驿站分布图打开摆在众人面前,宴卿鸣直接圈出问题,说明有些位置不适合。 东方商会会长面露难色,说道:“宴将军,这个位置是往来要地,我们很多往来货物都要从这条路经过,平日里百姓出门也要走这条路的,在这里修整再好不过了。” 宴卿鸣说道:“你说的这个位置是个蒋家村没错吧,据我所知你夫人便是蒋家村人,娘家门风彪悍是村中一霸,在这个地方修驿站方不方便贸易往来我不懂,但是一定方便你夫人娘家敛财。” 东方商会会长听见这话已经汗流浃背了,反驳道:“真的不是这个意思,这个是……” “你若执意在这个位置修建驿站也不是不行。”宴卿鸣看似通融,“但是,在此之前我会派人去当地视察情况,如果真如我知道的那般,你夫人的娘家我会出手处理的,你觉得可以吗?” 第373章 这……东方商会会长拼命擦汗,要不…… “这……”东方商会会长拼命擦汗,“要不我们再商议一下位置吧,再商议一下。” 京城商会会长罗傲山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宴卿鸣,颇为震惊一个武将脑子格外的好使。 罗傲山开口说道:“位置可以再选的,不急在一时,宴将军常年居住在边关城肯定是对北方边疆一带更加熟悉,我有一事不解想要问问将军。” 宴卿鸣转头看向罗傲山,说道:“请讲。” “西北方向一直是最难啃的骨头,无论是打仗还是经商,西疆城都是我们没能拿下的领域。”罗傲山这问题其实是不怀好意的,“请问宴将军,北方商会顺利成立后,西疆城的贸易往来能否长期保证顺利不受战乱影响,毕竟我们是商人是为了赚钱,要是遇到战事死在商路上可就太亏了,将军你说是吧。” “西疆的战事你不必担心。”宴卿鸣想要喝口水,摸了摸杯子发现里面是酒,“只要我活着,西疆就闹不出大事。” 罗傲山笑道:“我很欣赏宴将军的自信。” 宴卿鸣抬眼看向罗傲山,问道:“罗会长多久没去过西疆一带了。” “上次去是前年。”罗傲山上次去西疆也算是惊险万分,他可不想再去。 宴卿鸣明白了,这个姓罗的并不知道这两年西疆的贸易往来已经被沈争堂弄得七七八八了。 自然也就更不会知道西疆城已经易主,惹是生非的阿图勒被沈修宁杀了,继位的赫米提正忙着给沈修宁生孩子,西疆城虽然还是以前的西疆城,却也算是大变样了。 宴卿鸣又问道:“罗会长去西疆,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为了西疆特产的美酒啊。”罗傲山感慨起来,“不知道宴将军试过没有,西疆产的葡萄酿成的美酒非常棒,在南方和沿海也是很好卖的,只可惜那边常年打仗,我们商队过不去,运不出来太多。” “哦?”宴卿鸣倒是知道西疆的酒,“这么说来,西疆产的酒价格很高喽?” “那是自然。”罗傲山说道,“从西疆运出来,再卖到南方和沿海,价格最少能翻二十倍。” 宴卿鸣看向沈争堂,问道:“三个月内,让南方和沿海地区西疆葡萄酒供货充足,半年内价格下降一半,可以吗?” 沈争堂笑了笑,点头道:“小事一桩,我安排。” 罗傲山以为他们在开玩笑,但看沈争堂的表情好像又是真的。 罗傲山试探性的问道:“王爷,你说真的?你真的可以把酒从西疆运到南方和沿海地区?” “能啊。”沈争堂看罗傲山那模样觉得好笑,“又不是什么稀罕东西,罗会长你有空可以再去西疆城看看,那地方已经今日不同往昔了。” 罗傲山想了想说道:“我听说西疆王过世,他弟弟赫米提会继位,你们确定搞得定新任西疆王?” 沈争堂笑道:“身为商人一定要有靠谱的信息来源,你所谓的新任西疆王赫米提和我们家的渊源你一点都没听说过吗?简单和你介绍一下吧,新任西疆王赫米提·热合曼,正是我儿媳妇。” 全场哗然,罗傲山没想到大名鼎鼎的西疆赫米提居然会成为沈争堂的儿媳妇?怎么做到的…… * 远在北蛮城的赫米提依旧躺在院子里的摇椅上,舒舒服服享受着天都黑了死活睡不着,只能出来吹冷风的滋润日子。 自从沈修宁跟叶凌城出城去处理撤兵那天开始,赫米提就开始睡不好,一整夜睡睡醒醒的,好不容易睡着了就开始做噩梦。 沈修宁走了三天,赫米提把前半辈子能想到的恐怖事情都梦到了。 这俩孩子就是老天爷派来折磨赫米提的,越困越累他们两个越要折腾,即便是不睡觉只躺一会儿,赫米提都要在床上翻来覆去没法安静下来。 赫米提躺在摇椅上轻轻的晃着,两只手抚在肚子,嘴里念叨着让俩小家伙老实一点。 “别闹啊,你们爹不在家,你们两个给我安静下来!有本事他在的时候你俩闹啊,就会欺负我。”赫米提手腕上挂着一串佛珠,随着他的动作哗啦啦的响。 这串佛珠是沈修宁逼着赫米提戴着的,他说他们两口子杀戮太多不利于给孩子积德,要戴串佛珠化解化解。 而这串佛珠的来历很有意思了,马路上一个大师说看沈修宁有佛缘要送给他的,但是出于礼貌,希望沈修宁给一点点香火钱。 这种骗局沈修宁居然信了,具体花了多少银子赫米提都不想问,肯定少不了,不问不闹心。 一百零八颗菩提子串成的佛珠,在赫米提手腕上缠了三圈,尾端的红色流苏在赫米提手边晃来晃去,看起来怪悠闲的。 赫米提正想着,不知道沈修宁要几天才能回来,手边突然一轻,哗啦啦的声音响了起来。 那串沈修宁逼着赫米提戴的佛珠,断了。 赫米提愣在原地好一阵子,缓缓起身,蹲在地上把那些菩提子一粒粒捡起来。 赫米提不是个迷信的人,他也不相信中原的那些鬼怪之说。 但就在佛珠断了的那一瞬间,赫米提感觉胸口一紧,似乎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 叶凌城和沈修宁离开三天了,邢易每天除了去看看叶凌君的情况,其他时间都在照顾那几只越来越皮整天想往窝外面跑的小狼崽。 赫米提敲了敲门,直接推门进去说道:“邢易,没睡呢吧。” 邢易回头看了赫米提一眼,点点头,顺手把一只小狼崽放回窝里。 赫米提直截了当,问道:“我想问问你,叶凌城的那支军队在什么位置。” 邢易一愣,回头问道:“问这个,做什么。” 赫米提也是一愣,问道:“你会说话?” “会,不太好,而已。”邢易说话很慢,但是赫米提不懂手语,他不说话怕是两个人没法交流。 赫米提哦了一声,继续说道:“我要见沈修宁,我心里慌得要命,再见不到他怕是我要出问题了。” 邢易看了赫米提越发明显的肚子一眼,再看看他明显不太健康的脸色。 看来再不让赫米提去见沈修宁,真的是要出人命了。 邢易叹了口气,说道:“我陪你,一起。” “别,你在这保护宫里那对父子吧,他们出了事才是大事。”赫米提摇摇头,“告诉我叶凌城军队所在的方位就可以,我自己可以找到。” 邢易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也只能大着胆子让赫米提走这一趟了。 第374章 走路久了腰疼,骑马久了大腿抽筋。 走路久了腰疼,骑马久了大腿抽筋。 赫米提觉得自己的位置距离叶凌城的军队不太远了,干脆下了马牵着马往前走。 乌漆嘛黑的荒郊野地,月光只能勉强照亮前路,周围静悄悄的,只能听到马脖子上挂着的装饰品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脚下满是砾石,有点硌脚,却也没有更好走的路可以选择。 赫米提走的有些恼火,之前自己拥有灵活的身体,想去哪里都可以,无论是走路还是骑马都不受任何束缚。 可现在肚子里这两个小东西害的他吃不好睡不香,稍一不留神就要抽筋,那种疼比给他一刀都要命,想想都浑身难受。 “王八蛋沈修宁……”赫米提靠着骂沈修宁缓解不适,硬撑着继续走。 距离还很远,赫米提能看到前面有营地的火把亮光。 又骂了沈修宁几句,赫米提翻身上马,想要快点过去见到那个天杀的家伙! 赫米提的马吸引了军队的守卫注意,几把弯刀横在赫米提面前,让赫米提看清了这几个人是西疆三十八部落的人。 “好像是王子殿下。”西疆士兵很是惊讶,“王子殿下你怎么会在北蛮境内!” 赫米提瞥了一眼那几个人,冷漠说道:“我还没问你们为什么身为西疆人会在这里。” 几个西疆人面面相觑,哪个都不敢说是被派来帮叶凌城谋反的,生怕赫米提下一句就追问是谁派他们来的。 赫米提见他们不说话,背着手从他们面前走过,一个个的看清他们的脸。 “来了多少西疆人。”赫米提依旧冷漠的问着。 终于有一个胆子大的回答他:“大概八十人。” 人数不算多,但是就西疆三十八部落来说也不少了,再算上被赫米提亲手干掉的那一队人,看来部落那些人当真很重视北蛮。 赫米提已经知道是维亚古国那个老家伙拉隆从中作梗,但是维亚古国那种弹丸小国要北蛮做什么。 开疆扩土也未免太远了吧,还不如趁着现在西疆乱套,去想办法从西疆抢些领地来倒显得更容易些。 赫米提又看了看那群人,突然说道:“北蛮不是你们该肖想的地方,天亮之前你们可以选择离开这里回到属于你们的地方,天亮之后还在这里的每一个西疆士兵,都会被我亲自处死。” 话说完,赫米提回身往火光最亮的方向走去。 叶凌城先看见了赫米提,上前问道:“你怎么来了,邢易呢?” “邢易当然是在北蛮城看家。”赫米提四处寻找沈修宁,“沈修宁人呢?” 叶凌城眉头微微一皱,没有回答赫米提的话。 赫米提觉得叶凌城脸色不对,追问道:“我问你沈修宁呢。” 叶凌城短暂的犹豫了一下,说道:“跟我来。” 赫米提突然觉得肚子有点不舒服,低头摸了摸肚子,轻声呵斥道:“你们两个老实一点。” 赫米提跟着叶凌城到一旁,一眼就看见沈修宁坐在地上,裤子卷了上去,露出整条左侧小腿。 一旁的士兵正用捣碎的草药往沈修宁的腿上糊,绿色的烂唧唧的一大坨。 “沈修宁!”赫米提不知道沈修宁怎么了,但下意识的觉得不会是什么好事。 沈修宁听到赫米提声音的瞬间整个人一怔,猛地抬起头就看到了赫米提已经站到了他的面前。 “你怎么来了……”沈修宁脸色极差,伸手要拉赫米提的手。 赫米提握住沈修宁的手,冰凉冰凉的。 赫米提蹲下身看沈修宁腿上那两个不太明显的血洞,忙问道:“这伤口……” 叶凌城在一旁解释道:“蝮蛇咬伤的,军队没有大夫只能靠士兵的经验做简单处理。” 这一带不是毒蛇的活跃地区,又是冬季,这条蝮蛇大概是被打扰了冬眠又被火把火堆的热量弄醒才跑出来咬人的。 北蛮人不善处理毒蛇咬伤,倒是身为西疆人的赫米提多少了解一些处理方式。 “这伤口没有处理,涂了药也没用!”赫米提蹲下身拉过沈修宁的腿,“我要切开伤口挤出毒液,有点疼你忍着!” 赫米提抽出弯刀,毫不犹豫的对着沈修宁的伤口切了下去。 沈修宁疼的浑身发抖,一声尖叫愣是没喊出来。 “别抖!忍着!”赫米提手里动作飞快,嘴上也不耽误骂人,“简直给你气死了,蝮蛇长那么显眼你看不见吗?不会躲吗!笨蛋!俩眼睛长着出气用的!” 沈修宁要哭了,说道:“你拿刀割我肉你不许我抖,你还骂我,你想要我命啊!” “不许哭!”赫米提是害怕看见沈修宁难受的样子,但是哄不了一点,只能骂他,“是不是男人!眼泪给我憋回去!” 中原的将军擅带兵打仗,遇到个猛兽还能对付,毒蛇毒虫他们是真的不擅长。 赫米提切开了毒蛇咬伤的伤口,挤出里面的毒血。 赫米提就这么盯着那伤口,直到黑色的毒血被全部挤出来,赫米提才把捣碎的药草敷在沈修宁的伤口上。 处理好一切,赫米提再回头看沈修宁的时候,他已经躺在地上睡着了。 “居然睡得着。”赫米提也是无奈,由着沈修宁搂着他的腰,依偎在他身边呼呼大睡。 叶凌城拿了些吃的过来,说道:“他还好吗?这几天忙起来没完,他没怎么睡过,你来了大概是心里踏实了,一下子就睡着了。” 赫米提抬头看了一眼叶凌城的军队,问道:“你的军队除了一部分西疆来的人,剩下的都是不服气叶凌君的北蛮反叛军吧。” “对。”叶凌城承认。 “看起来人数也不多。”赫米提大概看得出这些反叛军的规模,“你打算撤兵之后怎么处理这些人?” 叶凌城回答道:“按照沈修宁的意思是交给叶凌君处置,这些天我们也和他们中的一些谈过,一部分愿意回到北蛮,另一部分不太好商量。” 赫米提呼了口气,低头看了看沈修宁说道:“修宁小时候看着人挺狠,却还是遗传了卿鸣的善良和心软,但是善良和心软在战场上毫无用处甚至会坏事,不好商量那部分交给我吧。” “交给你?”叶凌城不理解,“你要干什么?” 赫米提拿出一个锦袋扔给叶凌城,说道:“趁修宁没醒,我很快就处理好,你也别闲着,帮我把这些佛珠串起来。” 第375章 有多久没和宴卿鸣一起睡在京中的家里了,屋里…… 有多久没和宴卿鸣一起睡在京中的家里了,屋里的炭火暖和和的,怀里的爱人还在睡,模样可爱的不得了。 人人皆知宴卿鸣打仗就没输过,这辈子没人让他求过饶败过下风。 唯独沈争堂有这个本事,总有办法让宴卿鸣跟他求饶,还必须带着哭腔。 沈争堂又骄傲了,感觉自己又行了。 开心的伸出手摸了摸宴卿鸣结实的腹部,又捏了捏他紧致的腰身,这具身体的美好只有他沈争堂一个人独享,这件事什么时候想起来沈争堂都能笑出声来。 宴卿鸣正睡着,突然猛地睁开眼坐起身来惊得一头冷汗。 沈争堂吓了一跳,忙问道:“怎么了?做噩梦了?” “我梦见……”宴卿鸣确实做噩梦了,“我梦见宁儿出事了,不行不行,我得回去!” 沈争堂见宴卿鸣下床要穿衣服,忙拦他道:“天还没亮呢,做个梦而已不代表真的出事了,你再等我两天我们一起回去不好吗?” 宴卿鸣不搭理沈争堂,麻利的找衣服穿上。 “喂!”沈争堂提高声音,“你理我一下啊,卿鸣!” 宴卿鸣穿好衣服回头看了沈争堂一眼,淡淡说道:“不是睡过你了吗,该满足了吧?没空等你,我要回去找我孩子!” 堂堂沈氏的王爷,就这么被自己老婆晾在一边。 沈争堂认命的下床随便穿了件衣服追了出去,边追边喊道:“你别着急!穿的太少了会冷的,你加件衣服啊!卿鸣等等我!” 宴卿鸣真的打算马上出发回边关城,快速准备好东西和马匹。 等一切都准备好的时候,天已经快要亮了。 宴卿鸣上马前回头看见可怜巴巴的沈争堂,像是被抛弃了一样在寒风中穿着一件单衣。 “你什么表情。”宴卿鸣走回沈争堂面前,“太冷了,你回去吧。” “我再看看你。”沈争堂哼哼唧唧不乐意宴卿鸣走,“真的不等我两天?” 宴卿鸣摇头,说道:“镜儿一天天的不让人省心,高悬一个人忙军中的事情要累死了根本没空管他,宁儿和赫米提没回来我也不踏实,我先回去,在边关城等你。” 沈争堂一百个不乐意的凑过去把宴卿鸣抱进怀里,轻声抱怨着:“说好了退休了跟我过快活日子呢,怎么感觉咱俩比以前还要忙,忙自己的事忙中原的事还要忙孩子的事,忙不完的事……” 宴卿鸣摸了摸沈争堂的脸,主动吻了他,哄道:“忙点好,过日子哪有不忙的。” 沈争堂抱紧宴卿鸣,问道:“舟车劳顿你身体吃的消吗?昨晚那么累,骑马受得了吗。” “不要质疑我的身体素质。”宴卿鸣笑的有些故意,“也不要过度自信你的能力。” “喂!”沈争堂不乐意了,“昨晚是谁哭着求他夫君慢一点轻一点,床单都抓烂了求饶说不要了,是谁啊?你说说看。” “你闭嘴!”宴卿鸣忙捂住沈争堂的嘴,还被他坏心眼的舔了手心。 沈争堂怀里抱着的是他在这世间至臻宝物,他可以放弃一切都不能失去宴卿鸣。 沈争堂低声说道:“一路上注意安全,一定保护好自己,你是我的命。” 宴卿鸣明白沈争堂的心意,笑道:“不算三个孩子的话,你也是我的命。” 沈争堂翻了个大白眼,抱怨道:“前半句话有点多余。” 夫妻两个临行前的温存,直到墨青抱着他的小包裹出现时,沈争堂才发觉不对劲。 “你等等!”沈争堂喊住墨青,“你抱着个包裹干什么去,离家出走啊?” 墨青无辜的看看宴卿鸣说道:“不是离家出走,我跟宴将军一起去边关城。” “啊?你去边关城?”沈争堂看向宴卿鸣,“你带他去边关城干什么?” 宴卿鸣回答道:“小老三大了,墨青不方便照顾,咱家狗狗和赫米提就差一个月生娃,总得有人帮忙照顾婴儿,墨青会带孩子,正合适啊。” “我也会带孩子!”沈争堂很不服气有人抢他保姆的职位,“说好了我带孩子,我过几天就回去了!” 宴卿鸣伸出三个手指,笑道:“三个孩子,你一个人带要累死的,你干嘛不让墨青跟我走?” “我……”沈争堂斜眼看着无辜的墨青,心里那莫名其妙的小醋坛子翻来覆去的倒。 墨青看向宴卿鸣说道:“将军,要是王爷不喜欢,那我就……” “喂!你少给我来装可怜这招!”沈争堂防着墨青呢,“卿鸣真吃这套,你不许这样!把你这副楚楚可怜的无辜表情给我收回去!” 墨青当然知道宴卿鸣吃软不吃硬,但他也不是故意的,他性格就这样罢了。 沈争堂怒气冲冲瞪着墨青,墨青可怜巴巴瞅着宴卿鸣。 宴卿鸣哼了一声,说道:“是我要带他走,你有意见跟我说。” 沈争堂马上换了一副嘴脸,笑道:“我没有意见哦,但是呢,带孩子我可以!我还会暖床!我这么全面的人不好找的,卿鸣你带着我就行了,对不对?” 墨青轻轻叹了口气,小声嘀咕了一句什么。 沈争堂没听清,耽不耽误他发火,骂道:“墨青你嘀咕什么呢?暖床跟你没关系,你会也不许你给他暖!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么多年你惦记什么呢,你离我老婆远点!” 沈争堂是真的知道墨青脑子里想什么,谁会无欲无求默默无闻的给一个人带了二十年孩子,从老大带到老三,说他没企图都没人信。 墨青也不否认,只轻声说道:“暖床我会啊,花都阁教过,将军不知道,王爷你还不知道吗?” 沉默,非常的沉默,可怕的沉默…… 宴卿鸣不着痕迹的甩开了沈争堂的手,转头走向马匹旁说道:“墨青上马,我们走了。” 墨青马上乖乖过去,笑道:“好啊!诶?就一匹马?” 宴卿鸣点头道:“出了城我们去驿站换马车,你上马吧,我带你。” 墨青乖巧的像个小动物,坐在马上悄悄看了沈争堂一眼。 这一眼没有任何其他意思,但看在沈争堂眼里全是挑衅! 沈争堂拦不住,只能想办法早点回去找宴卿鸣。 “来人!”沈争堂目送他们两人一马离开,“快点来人!去通知各商会会长来王府商议要事,三天的事情一天内谈不完,你们全都要倒大霉!” 第376章 宴卿鸣有件事没告诉沈争堂。 宴卿鸣有件事没告诉沈争堂。 宴卿鸣不打算直接回边关城,他打算绕路去一趟北蛮,他要见到沈修宁没事才能平复心里的那份焦灼。 说要换马车也是骗沈争堂安心的,宴卿鸣本人很不喜欢马车,他觉得太慢。 抵达第一个驿站的时候宴卿鸣去给墨青买了马,两个人骑一匹马对马来说还是负担太重了些。 “墨青,你骑马技术如何?”宴卿鸣有他的担心,“能跟上我吗?” 墨青轻轻抚摸着马的鬃毛,笑道:“我小时候可是在草原长大的呢,骑马不在话下的。” 宴卿鸣不是不在意沈争堂的感受,他也不是不懂沈争堂在意的是什么。 把水和食物喂给自己的马,宴卿鸣转头看向墨青:“墨青,你今年多大年纪了?” 墨青抬头看着宴卿鸣,回答道:“三十五了。” “你来王府那一年才十六,转眼快二十年了。”宴卿鸣对墨青有一份特殊的感激之情,“谢谢你帮我照顾三个孩子那么久。” “将军……”墨青有点害怕宴卿鸣这样和他说话,“你说这话是不是要赶我走?” 宴卿鸣摇摇头,说道:“之前这么多年咱俩没什么机会好好说话,我只是想跟你说王府也是你的家,你可以要求任何你想要的,争堂脾气臭你不要理他,以后在边关城需要什么和我说就是了。” 王府里的人对墨青是很好的,只是墨青在王府里的身份很尴尬,大家对此也是只字不提。 墨青抿了抿嘴,缓步走到宴卿鸣面前说道:“感谢王府所有人这些年对我的照顾,世子和公主对我也很好,以后还要给他们带小孩,我觉得很幸福,非要说缺少什么的话……” 宴卿鸣直接说道:“缺少个身份对吗?” 身份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但就是很重要,对绝大多数人来说都是重要的。 墨青摇摇头,说道:“我不太在意这个的。” “不太在意,不是不在意。”宴卿鸣并不太想这么说,但还是说了,“如果你想的话,要不要我做主让争堂给你个名分?” “我不想!”墨青是真的没看上过沈争堂,“要给这个名分的话,就不能是你给吗……” “啊?”宴卿鸣没太明白墨青的意思,“我给你什么?” 墨青鼓足勇气,突然大声说道:“我的意思……我就不能给你做妾吗!” * “你做梦!” 邢易无情的拒绝叶凌城成亲的提议。 叶凌城一大早就把沈修宁和赫米提送回了北蛮城,叶凌君派了大夫去查看沈修宁的中毒情况。 好在赫米提处理得当,沈修宁没有大碍,只需要好好休息几天养养伤。 赫米提这一去一回累坏了,从早上睡到下午完全没有醒过来的意思。 残存的反叛军也交给了叶凌君去处置,那些死活不愿意归降的,都被赫米提处理掉了。 场面过于残忍,叶凌城看了才明白为什么赫米提能在广袤的西北地区那么有名。 身怀六甲也不耽误他杀人不眨眼,下手狠的不得了。 叶凌城忙完了就跑来找邢易,进门就要抱要亲,被邢易一巴掌打出去几米远。 “邢易!”叶凌城很不服气,“你说你除了打我骂我还能干啥?哦对,你还会干我,这个我接受,来来来!” 邢易万般嫌弃的阻止叶凌城接近他,骂道:“滚!” 叶凌城其实是想骗邢易上床的,毕竟次数多怀上孩子的概率才能高一些。 但是这个邢易显然有了戒心,死活不愿意跟叶凌城再发生一丁点的身体关系。 叶凌城不死心,严肃的问道:“你到底跟不跟我成亲!咱俩成亲多好啊,两个娘都开心,咱俩再生个一儿半女的,她俩肯定更高兴!” 邢易不说话也不给叶凌城任何反应,起身要出门去。 叶凌城豁出去了,拉住邢易把他扯回来扔在床上。 叶凌城卷起袖子发狠道:“你今天从了我,我让你舒舒服服的,你今天不从,我就让你给我当媳妇儿,你自己选!” 叶凌城玩儿狠的,邢易也不是什么善类,直接拔出佩剑横在他自己脖子上就要割破皮肤。 叶凌城吓得魂飞魄散,忙喊道:“住手!你放下佩剑!不从就不从咱们再商量,你自残算怎么回事,放下!” 邢易是真的心烦,也真的下得去手,他打定主意今天给自己放点血才能让叶凌城离他远点。 还没来得及对自己下狠手,沈修宁瘸着腿出现在了房间门口。 “邢易。”沈修宁声音很虚弱,“我不太舒服,你来陪陪我。” 邢易忙收起佩剑,快步走出房间,搀着沈修宁进来他房间里。 沈修宁坐在邢易床上,懒懒的把额头抵在邢易肩膀上轻声说道:“我在你这里缓缓,别让赫米提知道我怕他担心,不会耽误你太久的,你还要陪叶凌城呢。” 沈修宁完全没看见叶凌城也在房间里,自顾自的念叨着。 叶凌城正想要说话,下一秒怒目圆睁,眼看着邢易温温柔柔的把沈修宁抱进怀里,轻轻抚摸他的背缓解他的不适。 沈修宁还在絮絮叨叨:“那个解毒药好难喝,像是谁尿在碗里了,一股子死老鼠煮水的味道。” 沈修宁不算个爱撒娇的人,就连在宴卿鸣面前,他也没有宴明镜那般肆无忌惮。 这世间有两个人是沈修宁可以完全放飞自我暴露窘迫的,一个是小时候带大他的墨青,另一个就是陪伴他整个少年时期的邢易。 沈修宁觉得自己对这两个男人的感情,就像是孩子对奶娘割舍不掉的依赖,不是亲娘胜似亲娘。 叶凌城越看邢易哄沈修宁越羡慕,不由得叹了口气。 这一叹气吓到了沈修宁,沈修宁猛地回头看着他:“你怎么在这!” “我一直在这!”叶凌城不满的指着邢易,“你撒手,那是我老婆!你去抱你自己的老婆!” 沈修宁不答应,依旧腻歪在邢易身边,还故意大声说道:“邢易抱抱我。” 邢易没再抱抱沈修宁,因为他看见了门口多出来的人影,正是脸色不太吉利正盯着沈修宁的赫米提。 叶凌城也看见了赫米提,嘴角压抑不住的上扬,有好戏看了! 赫米提也没说话,只突然伸手扶住门框,下一秒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挺挺向后倒去。 沈修宁听见动静,回头看见赫米提昏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赫米提!”沈修宁顾不上自己腿上的伤,冲过去抱起赫米提,“邢易!快叫大夫!” 第377章 赫米提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是北蛮皇宫…… 赫米提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是北蛮皇宫屋顶的雕花。 为什么会在北蛮的皇宫里,赫米提一点都想不起来。 喉咙里干干巴巴的像吞了钉子,疼的赫米提直皱眉。 “醒了?”女人的声音。 赫米提转头看去,视线模糊让他看了半天才看清坐在床边的人是秋月。 “你……”赫米提想问秋月怎么在这,但喉咙实在太疼,说不出话。 秋月拿起炭炉上温着的小水壶,倒了杯温热的水,用干净的纱布沾着温水擦拭赫米提干裂的嘴唇。 “先别说话,等下我给你弄些润喉的,你喝了再说话才不伤嗓子。”秋月动作温柔却很麻利,“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你昏迷了有五天了,北蛮宫里的大夫说你身体被两个孩子拖累的太虚弱了,大夫建议这两个孩子不要,修宁不敢做主说要等你醒了再商量,邢易怕出事就送了密函回边关城把我叫来了。” 赫米提一听孩子不要,整个人急的想要坐起来,被秋月按了回去。 “别担心,我在,孩子保得住。”秋月很轻松,“你好好躺着休息,晚些时候弄些稀粥你喝下去再喝药,之后几个月多躺着,再敢出去杀人放火你的孩子可就真的保不住了哦。” 秋月起身准备去给赫米提备药,还不忘提醒他:“为了防止你不听话,我选了最适合陪着你的人,你等着。” 陪着他的人?除了沈修宁还能有谁。 沈修宁是管不了赫米提的,赫米提听到有人进来,只看了一眼,瞬间老实。 宴卿鸣站在门口看着赫米提,说道:“醒了就好,听说你在北蛮这段日子,表现的很活跃呢。” 赫米提僵硬的摇摇头,表示否认,但他知道这没用,瞒不住宴卿鸣的。 宫女端来了温热的粥,赫米提被宫女扶着坐了起来靠在床边,喂他喝了些温水。 宴卿鸣坐在床边打量着赫米提,看的赫米提浑身紧张。 “你……干嘛这样看我。”赫米提的声音有些沙哑,“你怎么来北蛮了,身体好些了吗?” 宴卿鸣回答道:“我担心宁儿才来的,没想到情况最差的是你。” 提起沈修宁,赫米提紧张的问道:“修宁被毒蛇咬伤了,我看秋月姑娘在,是不是可以请她看看修宁的伤。” “宁儿没事。”宴卿鸣给了肯定的答案让赫米提放心,“秋月检查过了,她说你处理的伤口很好,等下宁儿过来陪你,你就知道他现在多么的活蹦乱跳了。” 宴卿鸣摸了摸盛粥的瓷碗,温度刚刚好。 赫米提乖乖靠在窗边,盯着喂他吃粥的宴卿鸣。 赫米提抿了抿嘴,突然说道:“我以前都不敢想有一天你会照顾我。” 宴卿鸣笑着摇摇头,说道:“你也没想过有一天管我叫爹啊,世事无常,每天都有你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赫米提突然想哭,摸着肚子说道:“我想了那么多年,盼着你生的孩子管我叫爹,结果现在是我亲自生的孩子要叫你爷爷……” “喂。”宴卿鸣还接受不太了自己要当爷爷这件事,“我才四十,晚些再提爷爷的事情好吗?” 赫米提笑出了声,笑道:“哈哈,我以前迷恋你的时候没觉得你这么可爱,现在看你反倒是有趣极了。” “是吗?”宴卿鸣以前是不和赫米提聊这些的,现在倒是可以坦荡的聊了,“那你以前看我什么样?” “以前啊……”赫米提话到嘴边顿了一下,“我以前看见你十次有八次想跟你……” “住口!”宴卿鸣已经懂了,“再说下去就不合时宜了,快点吃饱了喝药吧。” 赫米提有了点力气,突然坐起身张开双手拥抱宴卿鸣。 宴卿鸣忙把碗拿远一些不要被他打碎了,问道:“你干什么?” “都给我当爹了,抱抱儿子不行吗?”赫米提抱着宴卿鸣,脑子里没有以前那种幻想,只觉得安心。 沈修宁听说赫米提醒了,欢欣鼓舞的跑来就看见赫米提在抱宴卿鸣。 “赫米提!”沈修宁走进去把赫米提从宴卿鸣身上拉开,“你男人在这呢,抱我爹干嘛?想当我娘啊!” “哈!那你叫娘吧,我肯定答应,好儿子!”赫米提嘴上绝对不饶了沈修宁,“他也算我爹,抱抱怎么了?你抱邢易我说什么了吗!” 沈修宁反驳道:“邢易那是……算我奶娘?这个说法不太合适,算我的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也算个爹,抱抱怎么了!” 宴卿鸣看俩孩子吵架头疼,端着碗站起身说道:“你俩慢慢吵,我去看看秋月的药熬的怎样了。” 等宴卿鸣出了房门,沈修宁正准备据理力争,却突然被赫米提拉住亲了一口在嘴唇上。 这一吻,沈修宁呆住。 沈修宁有点没反应过来,问道:“你这是……咱俩吵架呢你认真点,给我搞美人计没用!” “真没用?”赫米提不信,“我身上好像有点热,你摸摸?” 沈修宁啧了一声,说道:“你刚醒过来,身体虚弱的很你别闹……身上热?别是发烧了吧,来我摸摸。” 沈修宁还是太年轻了,赫米提想要牵着他的鼻子走,简直易如反掌。 双生子还是显得肚子大一些,沈修宁趴在床上左右观察赫米提已经隆起的肚子。 “你说他俩在里面是什么姿势待着呢?”沈修宁好奇的不得了,“会不会挤啊?我听说有人生完孩子肚子上会长一条条的纹,肚子的皮肤还会松垮垮的,你害怕吗?” 赫米提有点累了,疲惫的靠在床头说道:“无所谓,只要他们两个健健康康出生,平平安安长大,我怎样都无所谓,如果我变成那样了你会嫌弃吗?” “不会。”沈修宁摇摇头,“我爱的是你又不是你的肚子和皮肤,就像你说的,咱们全家健康平安就行。” 赫米提有点好奇,问道:“卿鸣生过三个孩子,他的肚子还好吗?” “哈!”沈修宁笑了,“我爹的腹肌和腰线像是天生的,你看他腰细的,脱了衣服也看不出来生过孩子。” 赫米提想象不到宴卿鸣脱了衣服什么样,感慨道:“真想看看呢……” 沈修宁瞥了赫米提一眼,爬起来脱了自己衣服说道:“我跟我爹身材很像,来来来,看!看我!不看都不行!” 赫米提露出嫌弃的表情,说道:“看你就算了,看厌了。” “赫米提!”沈修宁不高兴了,“我这么年轻完美的身体你看厌了?你少给我身在福中不知福!” 赫米提心情大好,笑道:“光脱衣服有什么看头,有本事……全脱了呗。” 第378章 安胎药比解毒药好喝一百倍! 安胎药比解毒药好喝一百倍! 这是沈修宁偷喝了一口赫米提的安胎药后得出的结论。 沈修宁在秋月面前骂了那碗解毒药好久,都没法平复他心中对那碗药难喝程度的愤怒。 秋月笑道:“知道难喝,以后就当心不要再被蛇咬了,很危险的知道吗。” 沈修宁突然严肃起来,问道:“姑姑,你跟我说实话,赫米提的身体到底怎么了。” “虚弱而已,你别担心。”秋月就知道这小子会来问她,“天师早就说过不是所有男人都能像你爹一样,天生就适合生孩子,你看北蛮王自从生了太子怎么想要第二个孩子都没能成功,就是伤了身体。” 沈修宁担心赫米提以后也会伤了身体,问道:“那赫米提这么大岁数生孩子,会不会对身体的损伤更大?” “你说他岁数大?”秋月马上威胁沈修宁,“我要告诉他的哦。” “别别别!”沈修宁忙阻止秋月,“你要是告诉他,他肯定要骂死我的!” 沈修宁认真的想了想,又问道:“我是我爹的儿子,我爹的身体天生就适合……姑姑,有没有可能我也适合?” 秋月摇摇头,说道:“不好说哦,万一你身体状况随王爷呢。” * 北蛮皇宫的另一边,叶凌城和叶凌君进行了一场只有他们兄弟两人的对话。 叶凌君决定留在北蛮一段时间,身为北蛮王的他确实该花些时间和心思为北蛮的百姓做些事情。 但是这个决定叶凌君还没告诉沈介音,等沈介音知道的时候怕是又要一场夫妻间的腥风血雨。 沈爱叶的出现,让北蛮的大臣们心里踏实了许多,北蛮后继有人总是好事情。 沈爱叶倒是格外的开心,在他看来北蛮比中原有意思,还主动说了好多次想要留在北蛮生活。 至于叶凌城,他答应辅佐叶凌君,兄弟两个人一起保护这座城和百姓。 但是叶凌城有个要求,他不想离开邢易,如果邢易要回边关城,叶凌城也要跟着去。 叶凌君太明白那种暗恋多年的人终于到手,打死都不愿意分开的心情。 自然是答应了叶凌城的要求,好在边关城和北蛮城距离还算可以,有事情随时回来也不难,比京城近了太多了。 北蛮城现在最惨的是军队,叶凌君见宴卿鸣出现在北蛮必须不能错过这大好的机会,求他帮忙整顿军队,好让北蛮不再是人人可欺的弱者。 宴卿鸣答应了,带着邢易在北蛮军队待了两天,北蛮军队就叫苦不迭,哀嚎遍野。 * 叶凌城逮着个机会拦住落单的宴卿鸣。 宴卿鸣对叶凌城这个人有印象,但是没面对面说过话,只知道他是北蛮先王的私生子,叶凌君的亲哥哥,邢易没血缘的表哥。 “宴将军!我有事求你!”叶凌城直截了当。 “有事求我?”宴卿鸣不知道叶凌城找他能有什么事情,“你说吧。” 叶凌城严肃认真,无比坚定的说道:“我想和邢易成亲!求你同意!” 宴卿鸣有点意外,说道:“如果你们两情相悦,选个良辰吉日便成亲就是,这件事不需要我同意的。” “需要你!”叶凌城快哭了,“邢易不答应我,你帮帮我……你说话他都听的,你帮我劝劝他,我会对他好的我发誓!我还想给他生孩子呢!但是可惜没怀上……” 叶凌城偷摸去找过秋月了,秋月给他诊脉确认,没怀上! 但是秋月还是心善,听说叶凌城一颗生子药给了赫米提一百两黄金,觉得他可怜,亲手给他搓了几颗让他慢慢吃。 但是又但是,邢易现在躲着叶凌城,别说跟他干那事了,邢易连正眼都不瞧叶凌城。 叶凌城真的逮不到机会接近邢易,这让他很恼火! 宴卿鸣犯了难,这事他也不好逼邢易答应,但是叶凌城都求到他了,不管好像也不好。 “这样吧。”宴卿鸣不能轻易答应,“我先问问邢易是什么想法,你也不能逼他对不对。” “好吧……”叶凌城点点头,“谢谢你。” 宴卿鸣瞅着叶凌城,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邢易的情况没有人比宴卿鸣了解,这么多年看他形单影只的也想过让他找个适合的人一起生活。 可惜邢易不愿意,就这么安安静静跟着宴卿鸣,上战场照顾孩子,毫无一点怨言。 如果这个叶凌城是个靠谱的人,愿意认真和邢易过完一生,能照顾邢易对他好,宴卿鸣倒是觉得可以帮帮叶凌城。 但在那之前,宴卿鸣要和邢易好好聊聊。 宴卿鸣在后院找到邢易,他正在树上忙着帮沈爱叶摘飞上树的风筝。 “邢易!”宴卿鸣开口喊他,“忙完了来一下,我有事和你说。” 邢易手里拿着风筝从树上跳下去,把风筝递给沈爱叶,快步向宴卿鸣跑去。 邢易以为是公事,生怕耽搁了一点。 宴卿鸣忙说道:“不是公事,不必紧张。” 邢易点点头,转而疑惑的看着宴卿鸣用手语问他是不是沈修宁有事? “宁儿没事,是你的事情。”宴卿鸣严肃的看着邢易,“你骗我。” 这句话可把邢易吓坏了,直接跪在地上表示自己不可能骗他。 宴卿鸣低头看着跪在地上,满脸惊恐的邢易。 宴卿鸣不想吸引别人的注意力,忙说道:“你快站起来!” 邢易连连摇头,拼命解释自己没骗宴卿鸣。 “我腰疼不能弯腰扶你,你快点起来。”宴卿鸣腰不疼,也要装出来腰疼的样子,“快起来扶着我。” 邢易马上站起身来,小心翼翼扶着宴卿鸣。 宴卿鸣轻声问道:“我猜到过你能说话,但是没想到你是真的可以,这么多年你没和我说过话是什么意思,这难道不是骗我吗?” “我……”邢易又摇摇头,“不是故意,不说的,我,说话很慢。” 邢易的舌头受过破坏性的伤,说白了就是不太利落,他觉得说话太慢耽误别人时间便一直不说,没想到宴卿鸣会觉得他骗他。 邢易又解释道:“我,不骗你。” 宴卿鸣乐了,问道:“真的不骗我?” “真的!”邢易迫不及待的表达自己的真心。 “那好,我问你。”宴卿鸣转头看向邢易,“你喜不喜欢叶凌城?说实话。” 第379章 喜不喜欢叶凌城,这个问题邢易心里是有答案的。 喜不喜欢叶凌城,这个问题邢易心里是有答案的。 但邢易不敢回答宴卿鸣,他总觉得说出来不太好,尤其是当着宴卿鸣的面说感觉更不好。 可具体哪里不好,邢易也说不上来。 邢易瞅着宴卿鸣,一脸无辜又无助的模样,看起来怪可怜的。 宴卿鸣眯起眼睛看着邢易,说道:“你不要这样看着我,好像我欺负你了似的。” 邢易轻轻摇了摇头,抬起手又放下。 邢易开口缓慢的说道:“你没欺负过我。” 十几年的时光,邢易过去一大半的人生都跟着宴卿鸣,跟随他行军打仗,帮他带孩子教孩子。 沈修宁一半的武力值都是从邢易身上学来的,高悬更是邢易一手带起来的少年将军。 宴卿鸣甚至想过如果邢易背弃了他,带一队人马来跟他打仗,怕是不一定能打的赢呢。 宴卿鸣想要走走,邢易就扶着他在北蛮皇宫的花园里散步。 生怕宴卿鸣哪里疼,邢易大着胆子握住他的手,陪着他慢慢的走。 宴卿鸣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你要是不想回答我,我肯定不会逼你,如果哪天你想跟我说了再说。” 邢易没说话,只默默点了点头。 “我看着那个叶凌城人还不错。”宴卿鸣忍不住试探邢易,“这个年纪要是找对象,这种知根知底的挺好对吧?” 邢易说道:“跟他,不熟。” 不知道什么时候躲在他俩身后的叶凌城突然跳了出来,骂道:“邢易你混蛋!你敢说跟我不熟?你……你真跟我玩提起裤子不认账是不是!” 邢易眼神不善的看向叶凌城,他对叶凌城当着宴卿鸣的面揭他老底的行为很不满。 叶凌城后退了一步,也是怕挨打,但嘴上不饶人的继续说道:“宴将军面前我可不会胡说,咱俩干过什么事你心里有数!宴将军你要给我做主,你手下的人占我便宜不认账不负责!” 邢易忍不了了,快步上前就想踹叶凌城一脚,被宴卿鸣拉了回来。 “你回来!”宴卿鸣握紧了邢易的手不让他跑去打人,“你俩的事情我本不该过问,邢易,但感情这回事我劝你一句,看准了要在一起生活的人再占人便宜,不然还是不太好。” “宴将军说得对!”叶凌城迅速躲到宴卿鸣身后,“宴将军给我做主!我一把年纪了还心心念念给他生个娃,结果他就这么对我,邢易我告诉你,我真不信这世上没人管得了你!” 叶凌城像极了被纨绔子弟玩弄感情的大闺女,就差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以死相逼了。 邢易铁了心不跟叶凌城继续,也是倔驴性格,打死不改主意。 宴卿鸣觉得还是该问清楚,问道:“叶凌城你跟我说,你到底让我给你做什么主。” “我要邢易跟我成亲!”叶凌城目的明确。 “你滚!”邢易忍不住骂他,“我!不要你!” 叶凌城指着邢易说道:“你再说一遍,你要不要我!” “不要!”邢易也火气上涌。 叶凌城生气了,手一甩转头就走。 宴卿鸣看着叶凌城的背影说道:“你真的气着他了,不去追吗?” “不去。”邢易也盯着叶凌城远去的背影,“别管他,我陪你,散步。” 宴卿鸣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干脆先换个话题让他们冷静下来再说。 “陪我去看看宁儿和赫米提吧。”宴卿鸣还是担心沈修宁,“宁儿那个蛇毒还没完全清除,好在秋月说无大碍,真的要吓死我了。” 两个人走到房间门口,就看见墨青从里面出来,手里端着药碗。 自从墨青在驿站说了想给宴卿鸣做妾,宴卿鸣就有点害怕跟他单独相处。 一路的尴尬,抵达北蛮墨青就去帮秋月做事,似乎也在躲着宴卿鸣。 墨青低下头,端着碗离开,一句话都没说。 邢易和墨青还算熟悉,是一起带孩子的交情,看墨青这模样不知道怎么了却也觉得不对劲。 邢易随口说了一句:“墨青好像,不高兴。” 宴卿鸣没敢接这个话,拉着邢易进了房间。 屋里的赫米提似乎也在闹脾气,沈修宁轻声细语的哄他。 赫米提对邢易本就有敌意,觉得沈修宁和邢易的相处过于亲近。 这一抬眼看见邢易握着宴卿鸣的手,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你们一家子感情真好。”赫米提这话说的阴阳怪气,“沈修宁你和家里每个人都亲亲热热搂搂抱抱,对吧?” 沈修宁无奈道:“我都跟你解释了,邢易和墨青那是养大我的人,我叫他俩一句奶娘都不过分,你到底在吃什么醋啊。” “哼。”赫米提扭头不搭理沈修宁。 沈修宁转头看向宴卿鸣,突然说道:“爹,你惹墨青了?” “嗯?”宴卿鸣一愣,“我能惹他什么,怎么了?” “他看起来很不高兴,我问他也不说,然后我问他这一路上你的身体情况如何,他说不知道,让我关于你的事情别问他。”沈修宁无奈的很,“他平时脾气那么好,突然闹情绪,我猜是不是你惹他了。” 算是宴卿鸣惹他了吗?宴卿鸣也不知道。 宴卿鸣轻声说了句吓到众人的话:“不算惹他吧,他在王府这么多年一直没有个身份对他不公平,想着他要是愿意干脆给他个你父王妾室的身份,他不要,然后他说想给我做妾我没答应,就……” “你等等!”赫米提开口阻止宴卿鸣继续说下去,“你的意思,给你做妾这事能商量?” 沈修宁警惕的看向赫米提,怒道:“赫米提!你脑子里的想法给我忘了,马上!立刻!你再敢想那些不着调的事情我真揍你!” 赫米提不屑道:“干什么!想想不行吗?我就是想给你当小爹你能拿我怎样!要打我?来来来,你打一个我看看,反了你了!” 乱套了,宴卿鸣头疼。 眼看沈修宁真的生气了,宴卿鸣忙拦住儿子:“宁儿!不许动手,赫米提怀着孩子呢!” 赫米提冷哼一声,说道:“你小子当年对怀着妹妹的爹动过手,现在还想打我?沈修宁,我警告你做男人别太过分,我可没跟你成亲,我是自由身!惹急了我让你鸡飞蛋打光棍儿一辈子!” 第380章 沈修宁不记得自己小时候跟宴卿鸣动过手,一点都不记得。 沈修宁不记得自己小时候跟宴卿鸣动过手,一点都不记得。 沈修宁听见赫米提这话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回头问宴卿鸣:“爹!他说的是真的?我怎么不记得我跟你动过手。” “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宴卿鸣记得,但是他知道沈修宁记不得了,也就没提过,“你那时候八九岁的年纪,不记得了也正常。” 赫米提记得可清楚了,说道:“八九岁只是年纪小又不是傻,做坏事就要记得就要认错就要改过自新!” 沈修宁努力回忆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似乎确实有这么一件事。 当时年幼的沈修宁嫉妒被宴卿鸣保护的弟弟,也嫉妒未出生的妹妹,他觉得自己不像是宴卿鸣亲生的,像是捡来的野孩子。 但是现在沈修宁长大了,他明白当初的自己错的多离谱。 沈修宁平日里性格还是桀骜不驯的,但这过去的往事突然记起,牵动了他不太常用的伤感神经,瞬间眼圈有点红。 宴卿鸣不怕孩子闹也不怕孩子犯狠,就怕他们哭。 宴卿鸣下意识往后躲,警惕道:“你干什么,不许哭!” “爹……”沈修宁追过去抱着宴卿鸣往他怀里钻,已经比宴卿鸣高的身型像个大虾米似的非要蜷缩到他怀里去。 “宁儿!别闹!”宴卿鸣差点被儿子推倒,“你真哭了?” 沈修宁觉得钻宴卿鸣怀里有点不舒服,干脆站直了拥抱住宴卿鸣,哼唧道:“原谅我……” 沈修宁哼哼唧唧,赫米提嫌嫌弃弃。 赫米提说道:“哭鼻子羞不羞啊?多大年纪了还跟爹撒娇呢。” 沈修宁回头骂道:“你懂个屁!” “我是不懂。”赫米提突然也委屈起来,“你们也知道的,我从小就没娘……” 眼看又要惹哭一个,宴卿鸣拍了拍沈修宁说道:“你去哄他,怀着孩子情绪不稳定,你不要说话总是夹枪带棒的,惹人讨厌!” 沈修宁是爱赫米提的,但是嘴上不饶人的毛病他俩都有,谁也不惯着谁。 沈修宁又看了赫米提一眼,看他那迷人的蓝色眼睛眼泪汪汪的当真心疼的不得了。 “别哭啊,我错了还不行吗!”沈修宁道歉显得很没诚意,“我抱抱你可以了吧。” 赫米提瞅了沈修宁一眼,说道:“我能挑吗?我想要他抱抱我。” “赫米提!”沈修宁又急了,“得寸进尺是不是?不许你抱我爹!你这辈子只能抱他儿子,还是大儿子,过来!抱我!” 没鱼虾也好,凑合吧,赫米提有点不情愿的让沈修宁抱抱他。 两个人恩爱比什么都好,赫米提漂泊了这么多年也算是有了个归宿。 赫米提承认自己很喜欢沈修宁,但是嘴上绝对不说,不然总觉得气势上输了。 “修宁。”赫米提突然温柔说话,“商量个事儿呗。” 沈修宁吃软不吃硬,马上说道:“行啊,你说吧。” “嘿嘿。”赫米提乐了,“今天晚上你陪我……我想上你。” 沈修宁愣在原地,半天没回过神来。 宴卿鸣拉着邢易转头就走,还不忘给他们关门,再往后的对话就不太适合其他人听了。 出了房间再次看见墨青,他手里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递给宴卿鸣。 墨青永远是温柔的模样,说道:“秋月姑娘说,让你趁热喝了。” 宴卿鸣不知道墨青在这等多久了,接过那碗药才觉得碗很烫手。 墨青藏起自己烫的通红的指尖,装作若无其事,看着倒是有些楚楚可怜的气质。 宴卿鸣面对家人永远心软,邢易拉了他一下,见宴卿鸣回头,对着他轻轻摇了摇头,意思是告诉他别太心软。 邢易和墨青关系不错,但是大是大非上邢易看的明白。 宴卿鸣和沈争堂不容易,好不容易生活安定不必打仗,孩子也都大了不用操心,可不能旁生枝节弄得他们两个吵架。 而且现在的沈争堂随时随地秒变怨妇,宴卿鸣对别人好一点,沈争堂都要像个弃妇一样缠着宴卿鸣给他个说法。 但话又说回来,现在沈争堂不在,宴卿鸣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哪怕宴卿鸣干了什么对不起沈争堂的事情,在场的人也不会告诉沈争堂的。 * 连着跟商会的会长们商议了好几天的沈争堂,突然觉得后脑勺发凉。 今天商议的地点是京城商会会长罗傲山家,他养的金刚鹦鹉刚从沈争堂头顶扑腾过去,闹人的厉害。 沈争堂摸了摸自己的头顶,鹦鹉的羽毛掉在他头上一根,被他顺手拿了下来。 绿色的羽毛,看起来有点晦气。 顾永年看见了,随口玩笑道:“要想生活过得去,头上总得沾点绿,诶这院子里的树木长得真好,罗会长,墙外的那棵是红杏吧?” 这话说的多闹心,沈争堂不爱听! 说谁头上绿了呢,说谁家红杏在墙外呢! 又想起墨青了,这么多年墨青不遗余力的照顾大了三个孩子,在王府可谓是功不可没。 但是,但是啊!墨青看上宴卿鸣这事也不是一年两年的事了,像根刺一样一直在沈争堂心口里扎着。 沈争堂和宴卿鸣商量过让墨青离开,被宴卿鸣一句“人是你买来的,合适吗?”被怼回去了。 退一万步说,宴卿鸣硬要纳妾沈争堂拦不住,但是沈争堂必须要闹的,高低给他整个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大全套! 纳妾……这俩字想想都烦。 万一宴卿鸣宠妾灭夫,沈争堂不就完蛋了!可不行! “王爷?王爷!”罗傲山见沈争堂走神了。 “嗯?”沈争堂回过神来,“抱歉走神了,聊到哪里了?” 罗傲山盯着沈争堂,笑着问道:“西疆的葡萄酒,王爷确认没问题吧?” “我还当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呢,酒的事情你放心,我家夫人都答应了就肯定可以。”沈争堂懒得多说宴卿鸣和西疆的渊源,但这事宴卿鸣点头说行,确实就没什么问题。 要酒而已,又不是要命,看多了战场厮杀,沈争堂觉得经商赚钱赔钱都不是什么大事。 沈争堂现在最想的就是回边关城,过他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 外面跑来罗府的家丁,说是宫里来人请沈争堂进宫面圣,有急事。 沈争堂眉头一皱,心想沈介音能有什么急事。 沈争堂站起身说道:“抱歉了罗会长,陛下有事耽搁不得,我先告辞了。” 罗傲山自然不敢拦着,笑道:“好,那我们改天再聊。” 沈争堂可不想再聊了但还是点点头:“好,告辞。” 第381章 北蛮军队落到宴卿鸣手里,真是遭了老罪了。 北蛮军队落到宴卿鸣手里,真是遭了老罪了。 叶凌君听说军队的士兵叫苦不迭,跑去看了看情况,没想到场面比他想象中惨烈多了。 高于平时强度的训练,北蛮那些略显虚弱的士兵根本招架不住。 叶凌君看见宴卿鸣站在高台上,过去问道:“突然加了这么高的强度,会不会受不了?要不,你跟邢易说说,循序渐进嘛。” “这是宁儿十岁之前的强度。”宴卿鸣回头看了叶凌君一眼,“陛下跟我说你心太软容易慈父败儿,搞得他一直太不该让你教孩子,当时我还不信呢,这么看来你的军队这个水准你的性格是脱不开干系的。” 宴卿鸣抬手指向另一边的军队说道:“反倒是那些看你不顺眼要做反叛军的,体能方面比这些人强多了,绝大多数人是慕强的,你不强大起来,让他们怎么在这混乱的世道中苟活。” 叶凌君知道自己的问题,他不善武力,也不是那么会管理军队。 叶凌君想过很多次要不要找个人来管,为了这个事情跟沈介音商量了很多次,但沈介音说中原就一个宴卿鸣是不可能借给他的,其他人又没这个本事,这件事一直耽搁下来。 万万没想到叶凌城搞事,愣是让北蛮城的军队有机会接受宴卿鸣的指导。 也许在士兵心里,被宴卿鸣操练还不如出去打仗,好歹能死的痛快些。 邢易又开始带着那群士兵操练起来了,一瞬间各种哀嚎四起。 叶凌君不由得感慨道:“听着好可怜。” 宴卿鸣看向那边,突然喊道:“邢易!把训练强度拉上去,谁再哼唧就拉过来我亲自练!” 叶凌君惊恐的瞪大眼睛看着言情,问道:“还要拉强度?这……” “强度不够不如不练。”宴卿鸣有点烦叶凌君了,“你要是没事就回去处理你的政务,练兵的事情你又不懂,少管!” 叶凌君突然有点不服气,说道:“我也不算是完全不懂吧。” “比陛下好一点,但是有限。”宴卿鸣很客观的评价了一下,总体来说独挑大梁的叶凌君还是比军队全靠宴卿鸣的沈介音强一点的。 叶凌君想起了什么,问道:“我早就想问你了,为什么介音继位之后你一直称呼他为陛下,而不再叫他名字了?” “他继位之后就是中原的皇帝陛下,再叫名字就不合适了。”宴卿鸣有他的心思,说的话有些冠冕堂皇。 “你们不是朋友吗?”叶凌君是在心疼沈介音,“介音说过好几次,觉得你和他不如以前亲近了,为此他还是挺难过的。” 宴卿鸣说道:“他是君王,我是臣子,我们的身份和关系从一开始就是固定好的,君臣相处之道各国都差不多,我和他自然也是如此。” “宴卿鸣你在绕圈子。”叶凌君听出了异样,“你是不是对他有什么不满?或者……介音做了什么惹到你了?” 宴卿鸣摇摇头说道:“别胡思乱想了,没那么多说道,再说我和他见面的机会少之又少,关系如何也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叶凌君觉得就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宴卿鸣疏离了沈介音,只是宴卿鸣不愿意解释,沈介音自己又想不明白,这件事无解。 沈修宁抱着个大筐从宴卿鸣面前走过,一瘸一拐的模样像个鸭子。 “宁儿!”宴卿鸣喊住沈修宁,“你是边关城的将军,注意形象,好吗?” 沈修宁无奈的回答道:“咱家邢易把叶凌城气疯了,他说要出城透透气,本来答应两位夫人种土豆的都不干了,两位夫人对我很好我不能让她俩不开心,我去种土豆,等我种完了再回来注意形象。” 宴卿鸣想起沈争堂说过,北蛮地处正北,这边的气候刮风下雨都没征兆的,很不适合商队来这边送货,这边的贸易一直很差,食物几乎只能靠北蛮百姓自己种植。 看来土豆这种好种植的食材,就是北蛮的主要食物来源。 叶凌君说道:“土豆对北蛮来说很重要,我曾经试过在这里种植其他绿色蔬菜,但是效果不好,如果靠商队价格又太贵。” 宴卿鸣不懂商业,只说道:“你有时间的话和沈争堂聊聊,他应该能有办法改善北蛮食材种类贫瘠和匮乏的问题。” “好。”叶凌君也正有此意,“商业的问题我和沈争堂聊,军事方面的事情我也不好要求你一直帮忙,能不能帮我选个人能担此重任。” 宴卿鸣想了想,说道:“我要是说叶凌城可以,你介意吗?” “有点介意。”叶凌君实话实说,“我不太相信他的能力。” 宴卿鸣笑道:“我以为你不相信他的人品,我和他接触的时间不长,等我再看看。” 叶凌君倒是真的希望叶凌城能为北蛮做点什么,而不是搞什么谋反给他添乱。 “那就辛苦你再看看吧。”叶凌君叹了口气,“北蛮的发展很难,我也是有心做些什么,可是……我不能和介音分开太久,我们两个都受不了。” “抛不开儿女情长,很难做成大事的。”宴卿鸣深知其中之道。 叶凌君看着宴卿鸣问道:“你抛得开感情去做大事?” “以前还可以。”宴卿鸣很坦白,“现在不行,家人们很重要,我离不开他们。” 宴卿鸣看见墨青来了,站在不远处看着他。 墨青还是那副温柔淡漠的模样,见宴卿鸣看见自己,说道:“秋月姑娘让我来找你,该回去吃药了。” 宴卿鸣眉头一皱心想怎么又要吃药,但秋月说要吃他也不敢不听,认命吧。 “我先去找秋月。”宴卿鸣和叶凌君道别,“这边邢易会照顾好,不必担心。” 叶凌君点点头:“多谢。” 墨青转头就走,看样子也没想等宴卿鸣。 宴卿鸣装作若无其事的跟在墨青身后去找秋月,保持着合适的距离,两个人一路无话。 直到秋月房门口,墨青突然回头盯着宴卿鸣说道:“晚上有时间吗?” “嗯?”宴卿鸣点点头,“有吧,怎么?” 墨青柔声说道:“晚上我去找你,有事和你……谈谈。” 完了,天知道要谈什么呀。 宴卿鸣不好多说什么,答应道:“好啊。” 第382章 天黑入了夜,墨青抱着几匹布去了宴卿鸣房里。 天黑入了夜,墨青抱着几匹布去了宴卿鸣房里。 宴卿鸣瞅着摆了一桌子的布匹,不解道:“这是干什么?” “这里五匹布,是我在北蛮城里的布庄买的当地特产叫素棉布,颜色染的很淡,但是柔软舒适也保暖。”墨青拍了拍自己买回来的布匹,“你看看如何。” “我看看?”宴卿鸣不理解墨青要干什么,“你是要给我做衣服?我对穿的不挑,你做主就行。” “不是给你做衣服。”墨青很少否认宴卿鸣,“我是想给两位世子的孩子做衣服和枕头被子,但是我不知道会是男孩女孩你帮我判断一下。” 宴卿鸣一脸茫然,问道:“你为什么会觉得我知道是男是女?” 墨青无辜的看向宴卿鸣,说道:“你生的最多,我只能问你。” 听起来还怪合理的嘞!宴卿鸣竟无言以对。 宴卿鸣思考了很久,叹了口气说道:“我看不出来,这个你要问秋月,到月份了她诊脉摸的出来。” 墨青瞅着宴卿鸣好一阵子,说道:“那好吧,等秋月姑娘知道了我再做,那这些布……给你做吧,衣服脱了我量一下。” “啊?”这要求是不是过分了,宴卿鸣没法配合,“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墨青一脸的纯真善良,“你怕我对你做什么?姑且不说我敢不敢,只要你不愿意,谁能动你?我要是能对你做什么,那肯定也是你愿意的,如果你愿意……你情我愿不是更好,何必我动手,对吧?” 宴卿鸣一听这小子是绕他呢,笑道:“我没胖也没瘦,你按照之前的尺寸做不就好了。” 墨青摇头,也笑了笑说道:“我想任性一次,就非要重新量,行吗?” 宴卿鸣这些年对邢易、墨青、纪长工这些跟着他帮助他的人很好,尽他所能的给了他们很好的生活,但有些东西他真的给不了。 一个名分不算什么,即便给了也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改变。 但是!宴卿鸣都不敢想他要是给了墨青一个妾室的身份,沈争堂那个家伙能给他搞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来烦他。 怕不是要带着三个孩子满京城的逢人就说他宴卿鸣抛夫弃子,坏他名声! “墨青啊。”宴卿鸣觉得有些话还是要说的清楚一点,“我觉得还是该跟你说清楚。” “你要跟我说什么我知道,但是我不想听。”墨青偶尔也是个倔脾气,“安静点,好吗?” 宴卿鸣对待墨青和邢易是一样的,能惯着就肯定不会严苛。 纵观边关城乃至京城也没几个人真的跟宴卿鸣耍小性子,墨青很少闹脾气,但也是为数不多宴卿鸣愿意哄着的人。 不为别的,就因为墨青把他的年少青春全用在了宴卿鸣的孩子们身上。 当年宴家出事,宴卿鸣和沈争堂关系不睦,宴卿鸣离开王府丢下几个月大的沈修宁。 整个王府那么多人都拿沈修宁没辙,谁哄都没用,就是没日没夜的哭闹不止。 是墨青天天不嫌烦的陪着哄着沈修宁,硬生生的让沈修宁接受了他的照顾的陪伴。 这一照顾就是七年多,本以为那时候沈争堂带着沈修宁去边关城和宴卿鸣团聚,以后的日子墨青不用再照顾沈修宁。 却没想到沈修宁没送出去,还带回来一个混世小魔王宴明镜。 宴明镜刚回到王府里也是各种不适应,夜里不睡觉哭着喊着要回去找宴卿鸣,也是墨青抱着他没日没夜的哄着慢慢适应了王府。 多少本该宴卿鸣为孩子们做的事情,都是墨青在做。 宴卿鸣心里明白他欠了很多人,亏欠孩子们陪伴,欠了墨青替他照顾孩子的恩情。 怎么还?怎么都还不清…… 其实墨青要求的不过分,但是宴卿鸣不能给。 宴卿鸣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我给不了你名分,其他什么都好商量,这个真的不行,我不能不顾争堂的心情。” “那你把人给我也行。”墨青也是闹情绪,不是为了为难宴卿鸣,“从今晚开始我和你睡,行吗?” 这不是要逼死宴卿鸣么…… 宴卿鸣有种被逼良为娼的错觉,疲惫的说道:“你在难为我。” “我不想难为你。”墨青低下头,“我只是想为我自己任性一次。” 墨青继续说道:“对不起……我今天说的话你当没听见过,你当我在发疯,疯过了就好了。” 宴卿鸣第一次觉得墨青是这样的孤单,近二十年的时光中,他永远忙忙碌碌的陪着几个孩子,但他又似乎总是一个人。 一个人生活,一个人不停的给几个孩子做衣服,照顾他们的生活琐碎。 宴卿鸣还记得他们来这里的路上,晚上住在驿站里,墨青还在用各种颜色的丝绸给沈清焰编花样,说是要缝在冬天的新斗篷上的,穿起来好看。 感情永远是复杂的,墨青在这些年里没见过宴卿鸣几面。 但就是这种见不到面也能愈发热烈的感情,让宴卿鸣害怕,让墨青无法自拔。 “其实……”墨青轻轻的说着,“这些年我有很多机会离开王府,去过我的生活,但我不想离开,不为了王府锦衣玉食的生活,只是我舍不得世子和公主,也舍不得你。” 墨青抬眼看向宴卿鸣,说道:“我三十五岁了不年轻了,王府不是我的家,我总该为我晚年何去何从早作打算吧。” 宴卿鸣不解道:“你为什么会觉得王府不是你的家?” “难道是吗?”墨青反问道,“我在王府算是什么?是家丁,还是侍妾,又或是老妈子?总该有个身份的吧。” 还是绕回了这个问题,宴卿鸣觉得这件事必须有个说法。 “我做主给你王爷侧妃的身份好不好?”宴卿鸣是真的希望墨青乖乖听他的。 “不好。”墨青拒绝。 宴卿鸣沉了沉气,说道:“王妃的位分给你,你做大我做小,好不好?” 墨青像是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宴卿鸣,问道:“你疯了?我做大你做小,你这是逼着王爷弄死我呢!你别害我,我不要!” 宴卿鸣无奈了,看着墨青问道:“你就真的这么喜欢我?” 墨青突然表情一呆,点点头:“嗯,可喜欢了。” 第383章 他到底喜欢我什么啊,我改还不行吗…… “他到底喜欢我什么啊,我改还不行吗……” 宴卿鸣快要愁死了,睡不着叫上邢易出来溜达,吹吹北蛮凛冽的寒风让脑子清醒清醒。 邢易表示他也有一样的苦恼,叶凌城快烦死他了,他也不懂叶凌城喜欢他什么。 宴卿鸣不满道:“咱俩情况不一样,你睡了人家该负责就要负责,我招谁惹谁了遭这个罪……都怪沈争堂!” 说起来确实怪沈争堂,可那么多年前的事情再跟沈争堂发脾气也没什么必要。 宴卿鸣转头问邢易:“你觉得叶凌城的水平能撑得起北蛮军队吗?” 邢易不解的皱了皱眉头,问宴卿鸣的意思是要让叶凌城做北蛮将军吗? 邢易觉得不妥,毕竟叶凌城想过谋反,在邢易看来就是不值得被信任的人。 宴卿鸣摇摇头,说道:“我倒是觉得该给人机会。” 邢易重申自己的意见,叶凌城谋反过这是事实。 “可是……”宴卿鸣想了想,“你曾经也埋伏在我身边,给叶凌君传递消息,不是吗?” 邢易沉默不语,宴卿鸣说的是事实,他无言以对。 见邢易闷头自闭,宴卿鸣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必自责,我不怪你。” 邢易转头看向宴卿鸣,好奇为什么不怪他。 “我啊。”宴卿鸣感慨起了自己过去的时光,“我是很爱你的。” 邢易一愣,面露恐惧。 “你怕什么呢?”宴卿鸣笑了,“谁说爱只能是那种感情啊,家里的每一个人我都爱的,你们每一个都很重要,我希望你们都能过上幸福的快乐日子。” 宴卿鸣话里有话的继续说道:“所以我才会问你啊,你真的不想成个家?” 邢易眯起眼睛,开口问道:“叶凌城,给你,什么好处了,总替他,说话。” “哦对!”宴卿鸣想起来了,“你还瞒着我你说话这么利落这件事,邢易你是不是还有事瞒我,说!” 邢易抿着嘴摇头,表示他不敢。 邢易突然低下头盯着宴卿鸣肚子看,看了半晌又突然问生孩子是不是很受罪。 “还好。”宴卿鸣拿命换了三个孩子,他不后悔,“看他们三个可爱的样子,就不觉得是受罪,但是那两个大的调皮捣蛋的时候我真的想掐死他们。” 邢易沉默了一会儿,问道:“年纪大,才生,有危险吗?” 宴卿鸣看向邢易,问道:“在担心叶凌城?他好像真的想跟你生小孩。” 邢易摇摇头,他是真的不敢想那么多。 “我,不配。”邢易坚持他的想法,“对孩子,不负责。” 宴卿鸣伸手弹了邢易一个脑瓜崩,怒道:“说什么呢,怎么就不配了?在我看来你配的上所有好的人事物!要说对孩子不负责,我才是最反面的例子,我管生不管养,孩子们没有一个是真的在我身边长大的,我欠他们的太多了。” 邢易不让宴卿鸣继续说下去,当年宴明镜三四岁大的时候,宴卿鸣一走就是一两年,宴明镜和别人家小孩打架,人家骂他有娘生没娘养,是没爹的野孩子的时候,邢易都是看在眼里的。 宴明镜的童年并不算幸福,但是他过得挺乐乐呵呵的,谁敢说他不好,他就敢去骂人家。 宴明镜四岁就因为别人骂他是野孩子,偷偷烧了人家柴房。 这件事到现在宴卿鸣都不知道,宴明镜为此尿了两个月的床,吓得以后都不敢玩火。 这么看来,孩子真的是很能适应环境的。 邢易一瞬间信念动摇,问道:“其实……也许,我能做个,好父亲?” “能啊!”宴卿鸣说的很肯定。 邢易点点头,没说明他怎么想的。 邢易突然又说:“你……对墨青,好些,他是好人。” 宴卿鸣听见墨青的名字都害怕,那是躲不掉的情劫。 “我对他很好,但是他要的那种好我给不了。”宴卿鸣无奈的叹了口气,“改天他心情好了我再和他谈谈吧。” 邢易觉得他的想法不太好,但还是说道:“趁着王爷,不在……” “不行。”宴卿鸣有他的原则,“这和争堂在不在没关系的,我和他分开的那些年都没想过和别人,现在更不会了。” 宴卿鸣拍拍邢易的肩膀,笑道:“如果你选了叶凌城,记得对人家从一而终,咱家不许出始乱终弃的人。” 邢易乖乖点点头,说道:“放心,我,不要他。” “诶?我这两天白劝你了是不是!”宴卿鸣有点想打人,“不跟你说了,我回去睡了。” 邢易伸手扶宴卿鸣,起身扶着他回房去休息。 送完宴卿鸣,邢易转身走回北蛮皇宫花园,轻声说道:“出来。” 叶凌城从树丛中探出头,不满的仰着头说道:“你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邢易瞅着叶凌城那副蠢模样,走上前伸手拿掉他头上的树叶。 邢易微微叹了口气,说道:“从你,来偷听,的时候,我就知道。” 叶凌城一副做贼心虚的表情,眼神乱转不敢去看邢易。 邢易又上前一步,问道:“为什么,偷听?” “我……”叶凌城有些尴尬,“我怕你喜欢他跟他走,所以我听听……听你俩说啥。” 邢易摇摇头,说道:“喜欢他,我更不配。” “不配这俩字咱们能不说了吗。”叶凌城皱了皱眉头,“不爱听!在我看来你配得上所有好东西,和所有的好人,比如……我!” “呵呵。”邢易嫌弃的转身去一旁的花坛边坐着,“你算,哪门子,好人?” “哪里不好了!”叶凌城追过去坐在邢易身边,“小时候我是你好哥哥,现在是你好帮手,以后是你……” 叶凌城有点没自信继续说下去了。 见一向喜欢缠着自己的叶凌城哑了火,邢易竟有些心疼他。 邢易勾了勾手指,叶凌城好奇的看向他问道:“怎么?” “很晚了。”邢易故意不看着叶凌城,视线落在一旁的石头上,“该睡了,不介意的话,去我房……” 邢易话都没说完,叶凌城瞬间有了精神。 “好!”叶凌城忙抓住邢易的手,“陪睡?行!我听你的,走!” 邢易还没来得及多说什么,就被叶凌城拉着,直奔他的房间…… 第384章 邢易这个人的五官长得很冷淡。 邢易这个人的五官长得很冷淡。 特别的冷淡,好像邢易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样子。 当年邢易和墨青两个人追着宴明镜满王府的跑,就有王府里的婢女特意等在他们的必经之路,只为了看看传闻中王府中长相最端正的两个侍从。 现在的邢易没有当年那么年轻,却也是多了一丝成熟的……韵味? 叶凌城觉得是韵味,但他不敢这么和邢易说,说了肯定要生气的。 叶凌城一手托着脑袋,侧卧在床上瞅着睡熟的邢易傻笑。 手指头轻轻从邢易眉骨滑过,摸摸他的眼睛鼻子,再摸摸他的嘴唇。 软软的手感极好,叶凌城玩心大起,轻轻揉搓着邢易的嘴唇,直到把邢易弄醒了才老实。 “干什么。”邢易盯着叶凌城看,“手拿开。” 叶凌城笑嘻嘻靠在邢易身边问他:“刚才爽了吗?” “……”邢易闭眼扭头不搭理叶凌城。 “喂!”叶凌城拉着邢易的手臂晃来晃去,“我伺候的好不好啊?你给点反馈嘛,你要是不满意,我好去学点本事回来让你爽啊。” 邢易猛地转回头,皱紧眉头瞪着叶凌城,怒道:“你要学什么?” “学……”叶凌城被吓了一跳,“学习技术,或者说技巧?我以前是真不知道伺候男人这么麻烦,我又没上过男人我不知道什么样会舒服,你得允许我学习!” “女人呢?”邢易不知道自己在纠结什么。 “当然没有!”叶凌城用力摇头,“女孩子贞洁更加重要好不好,我要是有过女人我高低得娶人家!男人是要负责任的!” 叶凌城瞥了邢易一眼,说道:“你呢?怎么打算的。” 叶凌城想问的是邢易要不要和他一起生活,至于名分什么的叶凌城不在意。 但是,叶凌城真的想要个孩子。 邢易瞅着叶凌城,挪了挪身子:“想上我么?” “想!”叶凌城实话实说,“但不是现在,我想跟你说的是咱俩生个……娃呗?” 邢易乐了,看来叶凌城那颗天价生子药真的没起效。 “真没怀上?”邢易想确认一下。 “是啊。”叶凌城没好气的白了邢易一眼,“我不如你那个宴将军连着生三个,我一个都没怀上!想笑话我就笑,我不在意的。” 邢易淡淡说道:“不必吃他的醋,主仆关系,没有其他。” “哼,说起他来你话都多了。”叶凌城狗狗祟祟的试探,“你说实话,跟着他那么多年,没动过心?一点点都没有?” 邢易摇摇头说道:“不会,尊敬尊重,大于其他感情。” “哦?大于其他感情,那就是说其他感情不是没有,对不对?”叶凌城企图再诈出些别的。 “没有。”邢易坐起身来,“再问,我就走。” “好好好,不问了不问了。”叶凌城认怂,拉着邢易躺回去,“我跟你说我可又吃药了,今天这次要是有了,你负责的吧?” 邢易转头看了叶凌城一眼,点头道:“有了,就成亲。” “好啊,嗯?你说什么?”叶凌城一下子没反应上来,“你说成亲?!那你过来,来来来,再来几次巩固一下!” 邢易嫌弃的推开叶凌城,翻身去一边闭上眼睛:“睡觉,安静。” 叶凌城高兴了,笑嘻嘻凑过去在邢易脸上亲了两口,轻声道:“等我怀上了稳定了,我真的想上你,行吗?” 邢易闭着眼睛没理他,只轻轻的嗯了一声。 叶凌城觉得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邢易怎么这么顺着他啊? 看来宴卿鸣劝几句是好用,叶凌城决定了,他要弄幅宴卿鸣的画像回家供着,专门治邢易用! * “我想吃南诏菜。”赫米提一大早给人出难题。 沈修宁眨了眨眼睛,错愕道:“南诏菜是什么?” “比如……”赫米提也没去过南方,“我没去过也没吃过,但是听说过南诏有酸汤鱼,我突然想吃,或者说是肚子里那两个想吃。” “你点的这个菜像是在找茬你知道吗?”沈修宁抓了抓头,“你一个西疆人怀的孩子也不是南方血统,他俩才不会想吃什么南诏菜!” 秋月在一旁笑道:“那可能是你的血统问题,你爹没告诉你祖母是南诏苗疆人吗?” “呀!”沈修宁把这茬给忘了,“还真是我血统的问题?秋月姑姑,酸汤鱼你会做吗?” 秋月摊摊手,无奈摇头:“我做饭就是半吊子水平,那么复杂的我可不会。” “翠妖姑姑!”沈修宁扑过去跟昨天才过来的翠妖求救,“你是南诏公主!南诏菜你会做的,对吧?” 翠妖无辜的说道:“我会吃,不会做……而且酸汤鱼要用到的酸木瓜和黄灯笼椒这里没有吧。” 沈修宁真的无奈了,说道:“要不我去一趟南诏?” 赫米提忙拦住沈修宁说道:“不用吧,太麻烦了算了。” “你和孩子想吃。”沈修宁看向赫米提,“我应该想办法让你们吃到的。” 墨青抱着一摞衣服路过,听到他们的话说道:“我会做南诏菜,但是食材不好找,也可以找些替代品。” 沈修宁来精神了,忙问道:“需要什么你说,我去搞定!” 墨青点点头说道:“我写下来给你,这些衣服给你,刚出生的婴儿需要的全套,你这里是两套,还有一套是给镜世子准备的。” 沈修宁和赫米提看着那些做工精致的小衣服,可爱的不得了。 沈修宁问道:“你这半个月不出门,都是在做衣服?” “嗯。”墨青跟宴卿鸣闹小情绪半个月没出门,天天做衣服缓解情绪,“衣服和小被子都做好了,孩子们会是夏天出生,我还有几件冬装没做好,很快就好了。” 沈修宁算算日子,说道:“其实不必这么着急的,慢慢做就是了。” “没时间了。”墨青也没多说,“对了,翠妖帮忙画几个纹样吧,我给孩子们做帽子。” 翠妖点点头道:“好啊!” 沈修宁觉得不太对劲,嘀咕道:“没时间了?他着急要去干什么啊?” 赫米提随口说着:“被卿鸣拒绝了,大概心如死灰想要离开了吧。” “啊?”沈修宁没想到这一层,“不会吧……出大事了,你自己待着,我去找我爹!” 赫米提错愕的看着冲出门的沈修宁,小声说道:“至于这么紧张吗……” 第385章 半个月能干什么,能给叶凌城进行一场灾难般的特训。 半个月能干什么,能给叶凌城进行一场灾难般的特训。 宴卿鸣和叶凌君谈了很久,叶凌君愿意让叶凌城试着管理北蛮的军队。 自信的叶凌城在被宴卿鸣和邢易教了三天就差点放弃,被他们抓回来硬生生的学会了什么叫做真正的将军。 再之后就是跟着士兵一起训练,魔鬼地狱强度。 “邢易!我跟你说!我这次要是怀上了保不住,你要负全责!” 叶凌城一早被拉去训练,累的浑身是汗,还不忘对着邢易疯狂抱怨。 邢易全程跟着训练,在他看来这都不配称为有强度。 邢易没搭理叶凌城,回头看向东倒西歪的北蛮士兵,无奈叹气。 太废物了,这支军队需要好好练练,不然上了战场也会变成肥料。 “一群废物。”邢易忍不住低声骂道。 “你行你上!”叶凌城真的觉得强度大到过分,“你看看那么多人都受不了,难不成你们中原军队天天这么训练?” 宴卿鸣从一旁走过来说道:“是啊,我都说了这就是宁儿十岁前的强度而已。” 叶凌城斜眼瞅着宴卿鸣,怒道:“你当将军当了那么多年,这个强度你还能跟上吗?” 邢易一巴掌打了过去,提醒叶凌城别乱说话。 叶凌城话已经说了,也成功的吸引了宴卿鸣的注意力。 “哦?”宴卿鸣觉得有意思,“你在质疑我的能力?” 叶凌城看了看邢易,邢易明显是不让他继续乱说,但叶凌城好奇的不得了。 叶凌城大着胆子说道:“我好奇你到底有怎样的本事驰骋西北这么多年,年近五十屹立不倒。” 宴卿鸣不爽的瞥了叶凌城一眼,纠正道:“我刚刚四十岁,不过也没什么,即便我到了五十,西北的战场依旧我说了算。” 邢易狠狠掐了叶凌城一把,轻声骂道:“找死啊你!” “哼!我叫你再向着他!”叶凌城心里不满的很呢,“你眼里只能看我,不许看他!” 叶凌城自认是个大度的人,但邢易对他就那么回事,邢易对其他任何人好他都看着不顺眼。 邢易不搭理叶凌城,叶凌城主动凑过去拉他的手说道:“真生气了?至于吗?哎呀别生气了。” 邢易甩开叶凌城的手,怒道:“想要留在我身边,就对他客气点。” 叶凌城不服气,但也不敢再说什么。 宴卿鸣明白这些人不是对他不满,只是他们在意的人恰巧都是自己身边的人罢了。 宴卿鸣现在在意的是沈争堂,说好了忙完那几天就回边关城,可到现在半个多月过去了,沈争堂还在京城没有出发。 京城商会,到底在搞什么鬼,为什么要牵着沈争堂这么久。 * 宴卿鸣回去的时候,想着找沈修宁聊聊回边关城的事情,没想到那个傻小子也在满世界的找他。 “爹!”沈修宁跑到宴卿鸣面前,“你干什么去了?我找了你好久。” “找我做什么?”宴卿鸣招呼儿子跟他走,“来我房里聊聊,咱们该准备回家了。” 沈修宁跟着宴卿鸣回到他暂住的房间,进了房间宴卿鸣就坐下来了,这一天盯着军队训练可让他这个久病未愈的人有点吃不消。 沈修宁看着宴卿鸣的表情,问道:“爹,你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大碍,歇一会儿就好了。”宴卿鸣只觉得全身发麻,“你找我有什么急事?说吧。” 沈修宁一屁股坐在宴卿鸣旁边的凳子上,说道:“墨青给未出世的孩子们做了好多衣服,我感觉他要走就去找他了,他真的要走!爹,你留下他好不好。” 沈修宁和宴明镜对墨青和邢易都有孩子对奶娘的感情,他们虽然已经长大了,但还是在看见这两个人的时候莫名的安心。 宴卿鸣叹了口气,轻声说道:“我不想动了,你帮我叫他过来好吗。” 沈修宁点点头,又问道:“刚才说准备回家?” “嗯,你和赫米提准备准备,我们该回边关城了。”宴卿鸣是真的想回家了,更想沈争堂回来,“我……想你父王了。” 沈修宁一愣,随即笑道:“爹,两个人相爱久了,是会相看两相厌,还是一天不见浑身难受?” 宴卿鸣淡淡一笑,回答道:“后者。” 沈修宁很少和宴卿鸣聊感情的事情,小心翼翼的问道:“爹,你有多爱我父王?” 宴卿鸣摇摇头,说道:“说不上来,但我知道我爱他他也爱我,我们离不开彼此,直到我被埋进坟墓那一天,我都会和他在一起。” 宴卿鸣身上开始疼了,突然有点伤感,小声嘀咕道:“我肯定死的比他早,我只想多陪他几年,也多陪你们几年。” “爹……”沈修宁不愿意听到这样的话,“你和父王会长寿健康的,孙子们还指望你们带大呢。” “对,还得带孙子。”宴卿鸣笑的无奈,“你说我看着和以前没什么区别,当年我孤身一人连沈争堂是谁都不知道,现在怎么就要当爷爷了……日子过得好快。” 沈修宁很少有机会这样近距离盯着宴卿鸣看,感慨道:“难怪赫米提迷恋爹那么多年,我爹真好看。” “赫米提现在是真心喜欢你的。”宴卿鸣看的出赫米提对他没那么痴迷了,“你俩好好的,比什么都好。” 沈修宁跟宴卿鸣腻歪了一会儿,起身跑去找墨青了。 等到墨青过来的时候,宴卿鸣已经卷起裤脚在按摩自己的小腿了。 墨青进到屋里,关上门走到床边轻声说道:“你腿有点肿,今天带兵训练累着了吧。” “嗯。”宴卿鸣现在全身都在疼,但他还能忍,也不想打扰已经睡下的秋月。 “我来吧。”墨青坐在床边,推开宴卿鸣的手,自顾自的按摩他的腿,“可能有点疼,但是手法是秋月姑娘教的,你忍忍。” 墨青看着温温柔柔的,这一下子力道十足,按得宴卿鸣生疼。 “你这么有力气的?”宴卿鸣觉得自己小看了墨青。 “嗯。”墨青无辜的点点头,“不用力没效果,很疼吗?疼的话,叫出来吧。” “我不。”宴卿鸣拒绝,“没那么疼……啊!” 墨青跟着秋月学了好一阵子按摩,他摸的出来宴卿鸣的身体不对劲。 “你是不是生病了?”墨青担心的看着宴卿鸣,“别想骗我,我这个力道不会把你按的疼到如此程度。” 宴卿鸣也不能骗他,只说道:“无碍,小病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墨青摇摇头,说道:“我不信,明早我去问秋月姑娘。” “喂。”宴卿鸣想要阻止墨青,“没必要的,先说你的事情,你要走?” 墨青盯着宴卿鸣看了半晌,点点头:“嗯。” 第386章 墨青承认他想走,但是一双眼睛看着宴卿鸣的反应。 墨青承认他想走,但是一双眼睛看着宴卿鸣的反应。 “你要留我吗?”墨青突然微微一笑,“你留我,我就不走。” 宴卿鸣不知道墨青这家伙要干什么,点点头:“我当然留你,我儿子们离不开你。” 墨青又问道:“那你呢?你是为了儿子,还是你想留我?” “我想。”宴卿鸣当然知道墨青想听什么,哄哄他吧,“别走了,好吗。” 墨青笑着点点头,轻声道:“好啊,不走,那我今晚能留在你屋里吗。” 宴卿鸣不说话,墨青依旧看着他微笑。 墨青继续说道:“我又不会怎么你,别怕我好不好,我就想试一次在喜欢的人身边睡一夜是什么感觉,这辈子没机会和喜欢的人相爱,让我留点念想不过分吧。” “……”宴卿鸣觉得不过分,但是想想沈争堂肯定不乐意。 宴卿鸣看着墨青,突然想起当年刚刚救下来邢易的时候,那时候的邢易和现在的墨青很像,看起来很无助。 宴卿鸣叹了口气,他就当哄孩子吧。 “我要洗个澡换身衣服,要是困了你就先睡。”宴卿鸣看了一眼自己的床,“睡我这吧。” 墨青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笑道:“我陪你洗?” “不必。”宴卿鸣站起身,身上还是很疼,“我自己可以。” 墨青没有坚持跟着去,留在房里给宴卿鸣铺床。 * 宴卿鸣不介意和任何人睡在一起,以前从军打仗大通铺什么的早就习惯了。 即便是对他有心思的墨青在身边,宴卿鸣也能躺下就睡着。 墨青就不行了,他失眠了,侧躺在宴卿鸣身边盯着他直到半夜都睡不着。 或者说墨青不舍得睡着,他就这么看着宴卿鸣,这个在他人生中唯一给过他关心和安全感的男人,这个永远不会属于他的男人。 墨青抿了抿嘴,下意识的环看四周,像做贼一样凑过去亲了宴卿鸣的脸,又马上缩回被子里,只露出两只眼睛,生怕被人抓到他做坏事。 宴卿鸣毫无反应,一点醒过来的意思都没有。 墨青瞅着宴卿鸣熟睡的模样,大着胆子又凑过去,这一次亲在了他嘴角。 宴卿鸣确实不介意和其他人睡一起,但他自己不知道这么多年他习惯了和沈争堂依偎在一起。 之前和儿子睡,即使是搂着抱着也无所谓。 今天睡在旁边的是墨青,宴卿鸣无意识的翻身顺手抱住他的时候,墨青先是一愣,紧接着不知所措,最后平静了下来感受这偷来的片刻温情。 * 这一夜睡不着的不止墨青,还有肚子疼到脸色惨白要请大夫的叶凌城。 大夫检查了叶凌城的身体情况,疑惑道:“脉象平稳,没什么大碍,怎么会疼的这般厉害啊。” 叶凌城疼的满头冷汗,急道:“大夫我真的很疼,能不能给我些药止疼。” 邢易听说叶凌城不舒服赶了过来,听见这话忙拦住他:“不能吃药!” 叶凌城转头看向邢易,骂道:“邢易你是不是想我死!我真的疼,你还不让我吃药!” “不能吃!”邢易也是担心,“秋月马上来,你可能……” 邢易不想面对,叶凌城瞬间懂了。 “对对对!不能乱吃药!”叶凌城硬挺着让自己翻了个身,双手护住肚子,“宝宝乖,你娘要死了,你别折腾了……” 秋月拎着药箱赶来,一看叶凌城的情况不由得皱眉。 “你别动,我诊个脉。”秋月拉过叶凌城的手,“邢易去烧些温水给他擦擦汗,这一身汗万一染了风寒对孩子不好。” “嗯?”邢易猜到了,但听秋月这么说还是愣在原地。 叶凌城瞬间觉得自己又行了,猛地坐起身问道:“真的吗?有了?” 叶凌城像是有了人质在手里的土匪,转头对邢易吼道:“邢易!风水轮流转,人质在我肚子里了,你小子以后敢再对我不冷不热的你看我怎么弄你!” 邢易斜眼瞅着叶凌城,不屑道:“哼,要挟我?确定,是我的?” “邢易!你混蛋啊!”叶凌城真的生气了,“你这话什么意思!是不是你干的你心里没数吗?” 邢易看得出叶凌城生气了,冷淡的看着他半晌,伸出手要拉他的手。 叶凌城生气的甩开邢易的手,怒道:“干什么!别碰我!” 邢易还是淡淡的模样,只说了三个字:“成亲吧。” 叶凌城愣在原地半天,老半天之后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当真?你要跟我成亲?” “不成亲,孩子,是私生子。”邢易记得小时候叶凌城因为私生子的身份被欺负成什么样,“你不喜欢,对吗?” 叶凌城没想到邢易还记得这件事,还记得他因为私生子的身份受过的罪。 “你的意思是……”叶凌城试着问道,“我们的孩子不能是私生子?” “嗯。”邢易点点头,“先成亲,行吗。” 叶凌城愣了好一会儿,突然笑了,他心里却是想哭的。 秋月笑道:“别哭,双喜临门的喜事不能哭。” 叶凌城笑道:“是,喜事不能哭,邢易。” 邢易转头看向叶凌城,在等着他继续说。 “我爱你。”叶凌城握住邢易的手,“不管是小时候你是我弟弟,还是现在你是我孩子的爹,我永远爱你。” 叶凌城一把年纪突然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他看在眼里的邢易迷人的不得了。 叶凌城突然觉得自己可能是爱惨了邢易,他爱他,很确定。 秋月不想打扰他们了,说道:“很晚了,你们早些休息,明早我送些补药过来。” 邢易叫住秋月,跟着她出了房间。 秋月问道:“怎么了?” 邢易回头看了看屋里的叶凌城,小声说道:“不要,告诉将军,我自己,去和,他讲。” 秋月点点头,说道:“好,这种喜事你自己和他说才好。” 邢易心里也没底,但是宴卿鸣肯定替他高兴。 漂泊了大半辈子,这也算是有了归宿,未来不知道是好是坏,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秋月提醒道:“明早想着先告诉两位夫人。” 邢易点点头,说道:“好,我送你,回去。” 冬天快要过去了,邢易感觉空气中已经不那么冷了,等到来年的冬天,自己和叶凌城身边会多一个新的生命。 以前看宴卿鸣的孩子不觉得,自己要有孩子了才觉得这么神奇。 邢易突然高兴了起来,他的嘴角止不住上扬,此时此刻,他真的很高兴…… 第387章 第二天一早,阳光明媚,是北蛮的冬天少有的冬日暖阳。 第二天一早,阳光明媚,是北蛮的冬天少有的冬日暖阳。 邢易一夜没睡,陪着哼哼唧唧的叶凌城直到天快亮了,叶凌城才勉强睡着。 看叶凌城睡熟了,邢易才放心的出来活动活动筋骨。 出了门,邢易就看见自家院子里坐着个熟悉的人,背对着他一动不动。 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快步上前。 沈争堂来了,夜里到的,不知道宴卿鸣住在哪里就干脆来了邢易家里等他们睡醒。 沈争堂看见邢易,笑道:“你总是起的最早,卿鸣呢?” 邢易告诉沈争堂,宴卿鸣和秋月他们都被叶凌君留在皇宫里,他和沈修宁住在这边。 “哦?”沈争堂想宴卿鸣想的快疯了,“那你带我去找他吧。” * 沈争堂满心欢喜的跟着邢易进了北蛮皇宫,一溜烟儿就跑去宴卿鸣房里找他。 “卿鸣,起来了吗?”沈争堂像个小偷一样把门推开一道缝,溜进去想偷袭还没起床的宴卿鸣。 摸到床边的沈争堂俯下身亲在熟睡的宴卿鸣唇上,眼角余光瞥见了什么不得了的场面。 宴卿鸣身边为什么睡着个人,还把手臂搭在宴卿鸣腰上,宴卿鸣的手就这么巧覆在他手上! “宴卿鸣!”沈争堂急眼了,“你给我起来说清楚!老子的红杏真给我种到院子外面去了?!” 宴卿鸣身上疼的睡不着,感觉刚睡着就被这个吵吵闹闹的沈争堂吵醒了。 “你怎么来了。”宴卿鸣坐起来的时候感觉身上更疼了。 “我怎么来了?”沈争堂见睡在宴卿鸣床上的是墨青,急眼了,“我就说你带他来准没好事!宴卿鸣你不需要跟我解释解释吗?” 宴卿鸣本来就难受,被沈争堂吵的头疼,骂道:“你吵死了,怎么了?你等我清醒清醒。” 宴卿鸣清不清醒不确定,沈争堂是彻底不清醒了。 沈修宁他们三个慢悠悠过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沈争堂搞要上吊这一出。 邢易和墨青坐在一边的围栏上瞅着沈争堂,宴卿鸣站在树下面仰头瞅着爬到树上要死要活的沈争堂。 沈修宁先是一愣,忙跑过去问道:“这是怎么了?父王你上树干嘛,下来啊!” 叶凌城去邢易旁边坐下,小声问道:“哟,今天有啥好戏看?” 赫米提也去叶凌城旁边坐下,四个人就这么坐成一排看热闹,看那热闹的一家三口。 赫米提突然感慨道:“我还真的挺羡慕修宁,双亲健在,看起来还挺恩爱的,多幸福啊。” 这话直接刺激了身边的三个人,墨青父母早亡被亲戚卖到妓院,叶凌城是私生子有爹没爹没区别,邢易父亲去世早离开家也早,赫米提更是早就没了父母,现在哥哥也没了。 叶凌城说道:“确实挺幸福的,不像我小时候有爹却不被承认,比没有更难受,诶对了,西疆王子你哥是被沈修宁杀了对吧?” “嗯。”赫米提简单应了一声。 “你不怪他?”叶凌城是有点不太理解的,“还跟他在一起,给他生孩子?” 赫米提摇摇头,轻描淡写的说着:“怪他又能如何,讲道理我哥死不足惜,但他是我哥……可以说他对不起所有人,唯独没有对不起我。” 叶凌城冷哼一声,说道:“我的亲生父亲这辈子对得起所有人,唯独对不起我,但他不承认,罢了。” 邢易还是不说话,只看了叶凌城一眼,眼神里有些不易察觉的心疼。 墨青一直看着吵的要命的沈争堂,听着他说出口的每一句话。 沈争堂真的生气了,蹲在树上大声说道:“我不下去!宴卿鸣你今天不给我个交代,我闹破天也要讨个说法!” 沈修宁急的团团转,大喊道:“难看死了!父王你先下来好不好?这是北蛮不是边关城,很丢脸!” “我老婆都跟别人上床了,我还有空要脸?”沈争堂才不管那么多呢! 宴卿鸣一手扶着一旁的石桌,一手扶着自己的腰,无奈道:“你说话讲不讲理,我们那是睡觉,没你说的那么龌龊,再说了你知道我以前在军队跟谁没睡过啊,何必这么在意。” “你这话说的真难听,什么叫跟谁没睡过!”沈争堂不爽的反驳宴卿鸣,“你以前在军队睡的是大通铺,一屋子恨不得上百人,昨晚呢?昨晚呢!” 墨青看不下去沈争堂跟宴卿鸣大呼小叫,起身过去站在宴卿鸣身边。 沈争堂一看这场面不乐意了,怒道:“你干什么?耀武扬威来了?我是正房!我不死你们全他妈只能当妾!” 墨青还是那副温柔的模样,无辜道:“我只是想来解释一下,我和将军真的只是睡觉,跟我和王爷当年那种睡觉不一样。” 哪壶不开提哪壶,沈争堂瞬间哑火了,不敢再说一句。 宴卿鸣也想起这件事,转头看向墨青:“你提这个干什么。” “我怕王爷忘了而已。”墨青淡淡一笑,温柔的说着最狠的话,“王爷不会忘了吧?你写休书要休了将军那天,记得吧?” 沈争堂迅速从树上跳下来,乖巧的闪身到宴卿鸣身边说道:“卿鸣,过去的事情过去了,别听别听!” 宴卿鸣本就难受还想起了这件事,越想越生气,瞪了沈争堂一眼转身就走。 沈争堂知道自己要完蛋,忙追了过去。 沈修宁不知道当年的事情,转头看向墨青问道:“你说什么呢?王府里的人说你是父王买回来的侍妾,是真的?” “是真的。”墨青觉得这事没什么不敢承认的,大大方方的承认,“但我可不是只会做侍妾。” * “卿鸣!”沈争堂没几步就追上宴卿鸣伸手搂住他,“你是不是不舒服?” “知道我不舒服还气我……”宴卿鸣是真的疼,“我身上好疼,你去叫秋月来。” 沈争堂忙用力点头道:“我的错我的错!你不生气不难受比什么都重要,回房躺下来,我马上把秋月叫来。” “我要生气的。”宴卿鸣见沈争堂脸色都变了,“但是能不能早点消气,看你表现。” “行!你把身体养好了怎么都行,你好了亲自打我行不行?”沈争堂把宴卿鸣哄回房间,扶着他坐在床上,“只要你没事比什么都强,乖乖等我,我去找秋月。” 沈争堂快步跑去找秋月,前脚出门,后脚宴卿鸣就皱起眉头,疼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流…… 第388章 秋月重重的叹了口气,凑近宴卿鸣小声问道…… 秋月重重的叹了口气,凑近宴卿鸣小声问道:“我小点声说,别给王爷听见。” 宴卿鸣抬眼瞥了一眼被赶出房间,此刻正贴在门上听屋里动静的沈争堂。 宴卿鸣小声道:“你说吧。” “你的情况急转直下,很不好。”秋月轻轻捏了捏宴卿鸣的小腿,“肿的很厉害,我要给你扎几针消肿,会很疼,要不要王爷进来陪你?” 宴卿鸣摇头道:“我不想他们知道我的情况不好,帮我瞒着他们好吗。” 秋月无奈的点点头,轻声说道:“你不知道我夜里有多忙,叶凌城不舒服邢易来找我,我出去一趟再回来就看见墨青坐在我房间门口等我,他说你腿有些肿,担心的睡不着,没想到早上就严重了。” “嗯?”宴卿鸣昨晚睡得很沉,不知道墨青出去过,“他趁我睡着居然偷偷跑去找你了,帮我提醒他,别和争堂多说。” 秋月明白,点头道:“你还是要多休息,等我们回了边关城我就去找天师来帮你看看。” “会死吗?”宴卿鸣突然微微一笑,“你说我才四十岁,要是就这么突然死了,会成为中原战场上的传说流芳千古吧。” “呸呸呸!”秋月可听不得这个话,“你要是死了,外面有多少人要疯的,王爷怕是第一个陪葬跟着你走了,还有赫米提,他现在的身子骨可禁不起一点惊吓,镜世子也有孩子了也是不能吓唬的,公主还那么小……哦对了,叶凌城怀上了,邢易要当爹了,你忍心早早去世不看看他们的孩子?” 宴卿鸣无奈的笑道:“按照你这么说,我真的不敢死啊……叶凌城怀上了?恭喜邢易,等下叫他进来,我要跟他聊聊。” 宴卿鸣刚才喝了一碗药,现下大概是里面安神的药起了效果,头一歪就这么睡着了。 秋月摸着宴卿鸣的脉搏,确认他现在一切还算安好,悬着的心才暂时落了地。 宴卿鸣的指尖也有些许浮肿,不像平时那样劲瘦有力,秋月试着握了握他的手,从未有过的绵软无力。 沈争堂悄悄推开门,探头进来小声问道:“秋月,我能进来看看他么?” 秋月回头招手让沈争堂进来。 沈争堂小心翼翼溜进来,直接坐在床边的地上,从秋月手里接过宴卿鸣的手双手握住。 “他的手怎么这么凉,我给他焐焐。”沈争堂看着宴卿鸣的睡颜,“能睡着就好,之前他身上疼一夜一夜睡不着,我就那么陪着他在屋里走来走去直到天亮,哎……你看他在外面什么都挺能的,关上门就我俩的时候他也是个会疼会哭会撒娇的人。” 秋月看着沈争堂突然笑道:“其实我觉得你不需要吃任何人的醋,你对他而言永远是最特殊的。” “哦?”沈争堂无奈的笑了笑,“何以见得?” 秋月认真的告诉沈争堂,轻声说道:“你没发现吗,他只对你示弱,只有你看得到他软弱的一面,只有你。” 沈争堂表情一怔,突然骄傲起来,笑道:“对哦,只有我。” 沈争堂握着宴卿鸣的手,这一瞬间才真的是握着他的全世界。 宴卿鸣的手指瘦长,骨骼均匀漂亮,微微的肿胀的掩饰不住的好看。 沈争堂最喜欢的就是和宴卿鸣牵手,有种莫名的踏实安心。 “我的宝啊。”沈争堂悄悄凑过去亲了宴卿鸣的额头,“你可不能有事,你是我的命……” 沈争堂慢慢揉着宴卿鸣的手指,问秋月道:“这种程度的浮肿不会影响他手的功能吧?比如拿筷子之类的。” 秋月有点意外,说道:“我以为这种程度的浮肿你看不出呢。” “怎么会。”沈争堂笑了,“他身上每一寸肌肤我都是了如指掌的,到底会不会影响啊,之前手变得笨笨的可把他吓坏了。” “不会,放心吧。”秋月拿了放银针的布包,“等下他醒了我再给他扎几针,身上的浮肿会好些,尤其腿上的。” 沈争堂甚至没敢去看宴卿鸣的腿,只点点头说道:“我陪着他。” * 嘴上说不吃醋,沈争堂看见墨青来送饭的时候还是气的像个发面包子。 宴卿鸣睡醒了有点饿了,正好墨青做了些吃的送过来,温温柔柔的给他安排好一切。 沈争堂阴着脸凑过去问宴卿鸣:“你是不是口味变了?” “没啊。”宴卿鸣以为沈争堂说吃的,“我不挑食,你知道的。” “不挑食?”沈争堂气的想哭,“那意思就是什么类型的你都能来两口,大不了再换?” “对啊。”宴卿鸣不理解一口吃的为什么沈争堂这个表情,“大家不都是这样吗?” 沈争堂不满道:“谁告诉你大家都这样的?你看我就口味单一,我喜欢你就喜欢你只喜欢你!” 宴卿鸣这才明白过来沈争堂说的不是饭,微微一笑说道:“你说这个啊,我是只吃你这一种口味的,但你可不是哦,你是试过的多了才发现最喜欢我这种。” “啧!”沈争堂啧了一声,“说好了不生气的,怎么又……诶!墨青你笑话我呢?去去去,看孩子去!” 墨青毫不掩饰的笑着,说道:“好,我去帮你们照顾十九岁的世子了。” 秋月也饿了,一早上就守着宴卿鸣也没吃饭,这会儿跟着吃一点。 秋月感慨道:“墨青手艺真好,之前只知道他为人温柔细心,孩子照顾的好,衣服做的好,没想到饭也做的这么好,我觉得纳妾的话他不错。” “喂!”沈争堂打断秋月的话,“不行啊!不行!我不能纳妾的!我守身如玉,我是宴卿鸣的!” 宴卿鸣笑道:“秋月的意思是让我纳墨青做妾。” “那还行,等等!什么?!”沈争堂的危机意识迅速崛起,“你纳妾?你敢!我死给你看信不信!” 宴卿鸣无辜的瞅着沈争堂,问道:“那你说怎么办?墨青对咱们两个是有恩的,你看三个孩子带的多好,我只管生不管养的要不是有他,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总不能让人家一辈子没名没分跟着咱们,还任劳任怨的吧。” 沈争堂不答应,闷头想了半天说道:“秋月你想不想要个弟弟?” “弟弟?”秋月瞬间懂了沈争堂的意思,“可以啊,但是别说我没告诉你,墨青比我年纪大哦,弟弟可不能是他。” 沈争堂才不管年纪大小,问宴卿鸣道:“行吗?” 宴卿鸣觉得这也是个办法,点点头:“行,我跟我爹商量一下,让他入籍宴家不是什么难事。” 第389章 我不要。墨青拒绝了入籍宴家的提议。 “我不要。”墨青拒绝了入籍宴家的提议。 “为什么?”宴卿鸣想知道墨青拒绝这个提议的原因。 墨青摇摇头,解释道:“宴家在中原是赫赫有名的武将世家,我是花都阁买来的侍妾,我哪有资格姓宴呢,我知道你和王爷是为我着想,但我也对我自己有自知之明。” 宴卿鸣微微叹了口气,问道:“你觉得我是那种看中出身的人吗?” “你当然不是。”墨青清楚宴卿鸣的为人,“但是外人看中,你们不在意其他人说什么怎么看,我不能不在意,我不能因为我让别人说宴家闲话,这些年我在京城经常带世子公主回镇远侯府,我知道宴老将军和夫人是多好的人,我不可以让他们蒙羞,他们不该有我这种养子。” 墨青说的每句话都有道理,但是宴卿鸣就是不爱听。 宴家在京中出身并不算多么高贵,能有后来的地位全是宴文德一场一场仗打出来。 再后来遭遇污蔑全家被贬流放,宴卿鸣又是怎么让宴家起死回生的,这其中的辛苦和心酸只有他自己知道。 而那些位高权重出身高贵的人呢,不过动动嘴皮子就想定人生死,着实可恶至极。 宴卿鸣语气变得有些不爽,说道:“如果我坚持呢?” 墨青眨巴着眼睛瞅着宴卿鸣,懂了,说道:“你坚持,我照做,难不成非要逆着你的想法来惹你生气吗?惹你生气是王爷的专属权利,我可不敢。” 坐在床边给宴卿鸣揉腿的沈争堂一听这话,反驳道:“小子!怎么说话呢?谁惹他生气了!” “你啊。”墨青无辜道。 “一般来说确实是你。”宴卿鸣同意墨青的说法。 “喂!你俩!”沈争堂惹不起宴卿鸣还惹不起墨青吗,“墨青你给我等着!” 墨青马上转头看向宴卿鸣,说道:“哥哥,嫂子凶我。” 这一声“哥哥”让沈争堂脑袋发涨两眼一黑。 “你等等,你叫他哥哥?”沈争堂鼻子都要气歪了,“卿鸣,你就让他叫你哥哥?” 墨青还是很无辜的说道:“我答应他的提议入籍宴家,不该叫他哥哥吗?” 宴卿鸣也很无辜的说道:“按照年纪算,他确实该叫我哥哥。” “叫哥!一个字,哥!哥哥什么哥哥!”沈争堂真的听不得别人叫宴卿鸣哥哥,“我都没叫他哥哥呢,你们谁都不许叫!” “也行。”墨青倒是个好商量的,“那以后我就叫你哥,以后我们的关系就是兄弟,行吗?” 宴卿鸣点头,有墨青这么乖巧能干的弟弟,是件幸事。 墨青就这么歪着头盯着宴卿鸣看,他脑子里此刻在想什么没人知道。 成为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也许是墨青最好的选择和归宿,但对一个暗恋对方多年的人来说,这也意味着他的爱情就此死无葬身之地…… “我的将军,我能亲你一下吗。”墨青提了一个大胆的要求,“王爷,麻烦你回避一下。” 宴卿鸣一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沈争堂一愣,然后急眼了,骂道:“得寸进尺是不是?还叫我回避,我就不!我倒要看看你敢不敢当着我的面亲他!” 墨青也只是看着纯真温柔,做事风格倒也是个雷厉风行想什么就做什么的人。 墨青俯身上前,一手扶着宴卿鸣脖颈侧,直接吻了上去。 年少时的心动,熟悉后的倾心,多年后的今天一切都被放下了。 “从今以后,我们就要用新的身份相处了,哥。”墨青放开了宴卿鸣,“谢谢你没拒绝我。” 墨青往后退了两步,笑道:“我去帮秋月忙了,一会儿见。” 墨青转身离开,屋里只剩下愣在原地的沈争堂和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宴卿鸣。 “我……我要闹了!”沈争堂终于回过神来,“他他他他他……他当着我面亲我老婆,他当我死了吗!他伸舌头了对不对?你别想骗我,我都看见了!” 宴卿鸣感觉眼前一黑,沈争堂那个大体格子就这么爬上床直奔他而来。 “消毒!”沈争堂双手捧住宴卿鸣的脸直接亲上去,“张嘴!别人碰过的都要消毒!” “你别闹……”宴卿鸣躲不掉,沈争堂跨坐在他身上像座山一样推也推不动,“你最近怎么变得这么壮?” 沈争堂用力啃了几口宴卿鸣的嘴唇,笑道:“跟你分开这么多天你知道每个夜晚我多难熬,睡不着就去院子里举石凳子让体力消耗好睡一些,没想到把自己练壮了,喜欢吗?要摸摸吗?” 嘴上是问宴卿鸣的意思,手上已经抓了宴卿鸣的手塞进他自己的衣服里逼着宴卿鸣摸他越发结实的肌肉。 宴卿鸣的手凉凉的,放在沈争堂身上的瞬间沈争堂明白了什么叫爽且难耐。 沈争堂低声说道:“坏了,不该让你摸我的……” 宴卿鸣自然是明白沈争堂的意思,轻轻拉开他的意思,轻声道:“我身体不太舒服但也可以,你温柔点……” 得到宴卿鸣的允许,沈争堂笑着压了过去:“我会温柔的,你放松就好,交给我。” * 宴卿鸣的身体是个神奇的存在。 以前在军队之中和那么多士兵同吃同睡,不少人见过他不穿衣服的模样,大家都是男人也没什么。 再到后来重伤差点死透,假死状态在北蛮寒洞的那些日子,秋月也是见惯了宴卿鸣的身体。 男男女女都没觉得有什么,唯独沈争堂见不得一点宴卿鸣一丝不挂的样子。 只要沈争堂看见宴卿鸣光着身子,那必然会让宴卿鸣遭受身体和心灵上的双重折磨。 嘴上说着温柔,心里也打定主意要温柔对待宴卿鸣的沈争堂。 在宴卿鸣衣服脱了的瞬间就异变了,从人变成野兽,不受脑子和理智控制。 等到晚些时候,秋月抱着她装银针的小包包跑来给宴卿鸣治疗,看见他浑身红痕躺在床上昏睡的模样,秋月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沈争堂你不是个人!”秋月气到破口大骂,“你不许再进这间屋,不许再碰我的病人!” 第390章 托沈争堂的福,宴卿鸣被秋月逼着多喝了两碗药。 托沈争堂的福,宴卿鸣被秋月逼着多喝了两碗药。 “身上不疼了?”秋月阴阳怪气说着,“你就惯着王爷吧,自己的身体你自己都不爱惜,真的出了大问题你要怎么办啊!” 宴卿鸣有点尴尬道:“我是怕我的情况越来越差……” “越来越差更要好好治疗保养。”秋月翻了个大白眼,“难不成你怕你身体变差满足不了他吗?” 宴卿鸣啧了一声,说道:“啧,秋月,你……” “我怎么啦?”秋月笑的很憨,“你第一天认识我吗?我说话一直这么直接的,而且我是医女,男人女人的身体构造我都懂的很。” 没隐私没秘密,宴卿鸣看明白了,他在这个家有不了一点隐私和秘密。 秋月的银针扎在宴卿鸣手背上,穴位被针扎的时候那种酸麻感,谈不上多疼但是着实难受,酸胀酸胀的。 宴卿鸣想躲,被秋月无情的拉了回去。 秋月嗔怪道:“别动,扎歪了可怎么办。” 秋月捏的宴卿鸣的指尖,给他扎好所有的银针,突然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宴卿鸣不解道:“你笑什么呢?” “我突然想起之前和翠妖去外面吃饭,旁边桌上的人说起你。”秋月笑呵呵的看向宴卿鸣,“是两个年轻女孩子哦,说你哪里都好,就是不喜欢女人。” “这算夸我?”宴卿鸣觉得这有点像在骂他,“再说我也没说过我不喜欢女人,我只是……喜欢上的刚好是个男的。” 秋月同意这个说法,说道:“所以在我看来,你不是喜欢男人也不是喜欢女人,你是这辈子中了沈争堂的邪就喜欢他而已。” 宴卿鸣认命,在成婚之前他也没想过未来的感情会是什么样,到后来被指婚后的抗拒,再到和沈争堂心意相通,宴卿鸣觉得这可能就是天定的缘分。 秋月好奇的问道:“我听说你们两个是先成亲后来才互相喜欢的,那你结婚前喜欢什么样的?” “没有特定的标准。”宴卿鸣摇摇头,“我常年跟着我爹打仗,要不就是练兵,唯一的空闲还要去宫里陪太子,哪有时间想这些。” “太子也不错啊,没感觉?”秋月随口问道。 宴卿鸣摇头,笑道:“我要是对他有感觉,就真的没争堂什么事了。” 秋月又问道:“那你觉得王爷有什么迷人之处?” “争堂他……挺好的。”宴卿鸣微扬起头,“成熟,稳重,温柔,对孩子有耐心,对我也细心,各方面都挺好的。”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沈争堂叫唤的声音。 “卿鸣!吃不吃煎蛋?夫君给你煎的,可好了!” 宴卿鸣眉头微微一皱,说道:“成熟稳重我收回,他有时候挺幼稚的。” 秋月笑的说不出话,宴卿鸣也无奈的笑了。 秋月笑问道:“你觉得他挺可爱的?” 宴卿鸣笑着点点头道:“很可爱。” 沈争堂踹开门,端着小碗里面两个热腾腾的煎鸡蛋。 “卿鸣!”沈争堂直接把煎蛋递到宴卿鸣嘴边,“秋月交代让你吃点东西,不然喝那么多药胃里难受的,快吃快吃,热乎的。” 秋月严肃的点点头说道:“确实是我说的,你最近要按时吃饭,不然喝药肯定会难受的,你慢慢吃吧,我去看看小太子,王说他有点着凉咳嗽。” 秋月起身出门去看沈爱叶,沈争堂坐在床边笑呵呵的喂宴卿鸣吃东西。 宴卿鸣想起孩子们,问道:“对了,你和宁儿他们商量回边关城的事情了吗?” “嗯。”沈争堂把自己的脸探过去,“亲我一口就告诉你。” “我嘴上有油。”宴卿鸣看沈争堂那副非要亲的无赖模样,无奈亲了他一下,“说吧。” 沈争堂高兴了,说道:“赫米提需要养胎不能骑马,宁儿先陪他坐马车回去,邢易要留在这边多陪叶凌城几天再回去,其实我建议他就留在这边陪着自己老婆孩子,但他不答应。” 宴卿鸣也觉得邢易该陪着叶凌城,又说道:“也不知道叶凌君打算什么时候回京城,他出来这么久,我感觉陛下要闹脾气了。” “呵呵!”沈争堂干笑了两声,“已经闹了,你是不知道他这些天上朝的时候脾气多大,逮谁骂谁,凶的不得了。” 宴卿鸣猜得到沈介音发脾气的模样有多吓人,叹了口气道:“叶凌君没离开他这么久过,也可以理解。” 沈争堂撅起嘴靠在宴卿鸣肩膀上,抱怨道:“我也不能离开你太久,这次就太久了,可难受了呢。” 宴卿鸣伸手摸了摸沈争堂的脸,又问道:“还有事问你,商会的事情搞定了吗?北蛮这边有些商业上的事情,我还想听听你的意见。” 沈争堂笑道:“不用担心,京城商会的事情告一段落,但是下个月我要再回去一趟,至于北蛮的商业你更不用担心,叶凌君和我谈过了,蔬菜水果粮食肉鱼,我都能搞定,很快第一批物资就能运来了,沈介音给钱。” 宴卿鸣惊讶的看着沈争堂,夸奖道:“你才来两天做了这么多事?你好棒啊。” “那当然!你男人能不棒吗?”沈争堂得意起来,“那我昨晚棒不棒,我伺候的你,舒服吗?” 宴卿鸣扭头撞听不懂,被沈争堂捧着脸扭了回去。 “少装傻!”沈争堂今天非要逼着宴卿鸣说实话,“说,舒服吗。” “嗯。”宴卿鸣的羞耻心不允许他说出更奇怪的话。 沈争堂得寸进尺玩的溜急了,马上笑嘻嘻的亲上去,手也不老实的往被子里面摸。 宴卿鸣手背上还扎着针灸,忙拦住他:“你干嘛!大白天的,不行!” 沈争堂笑的邪气十足,轻声说道:“我知道白天不合适,你手上扎的像个刺猬不能乱动,我就摸摸你,不行吗?就摸摸,行的吧?你不说话我当你同意了哦。” 眼看着宴卿鸣脸红了,沈争堂觉得自己爽翻了,开心的不得了! 沈争堂笑道:“我就说嘛,你的腿和我的手就该永远贴在一起,绝配!” 宴卿鸣转头看着沈争堂,嗔怪道:“流氓……” 第391章 沈争堂许诺给了叶凌君不错的商业规划。 沈争堂许诺给了叶凌君不错的商业规划。 叶凌君也有心把边关城的商业搞起来,让他的臣民们能吃的更好一些,生活富足些。 沈争堂说北门城后那条寒水河的鱼很肥美,打算运走一些去边关城卖。 叶凌君觉得是个好生意,这寒水河的鱼北蛮城的百姓已经吃烦了,拿去卖再好不过。 叶凌君正在寒水河边盯着渔民打鱼,转头看见秋月在一边探头探脑的不知道在找什么。 “秋月。”叶凌君喊了秋月,“你在干什么?这边很冷,你穿这么少当心着凉。” 秋月转头看向叶凌君,笑道:“谢谢王关心,我想看看去寒洞的路有没有被冻上,要是又结冰了,怕是不好走。” “你要去吗?”叶凌君看向去往寒洞的那条路,“我派人送你过去吧。” “我一个人去倒是不介意结不结冰好不好走。”秋月有些疲惫,“我想带将军过去,寒洞地处极寒,也许对他养病有好处。” 叶凌君眉头一皱,问道:“他生病了?” 秋月没有细说,只说道:“也不算生病吧,就是之前有些旧伤一直没好利落,我给他调养调养。” “诶对了!”秋月不忘提醒叶凌君,“等你回去之后,别跟陛下提这个事情,将军不让。” 叶凌君点点头,他知道宴卿鸣的脾气不喜欢把软弱的一面让太多人知道,他更知道沈介音那个脾气要是知道宴卿鸣身体不舒服,怕是又要大动干戈。 叶凌君招手叫来手下,说道:“派人来把那边那条路清理一下,秋月姑娘要走,不许有冰滑了她的脚。” 手下马上领命找人去清理路上的冰了,秋月转头看向叶凌君轻声说道:“谢谢。” 叶凌君摇摇头,说道:“你我不必客气,照顾好宴卿鸣,对你我也都是好事,不然我家那个要是知道宴卿鸣身体不舒服,怕是要闹事的。” 秋月看着叶凌君抱怨沈介音的模样,知道这是看似抱怨实则宠溺嗔怪。 秋月笑道:“王,想陛下了?” “嗯。”叶凌君承认自己想念沈介音,“睁眼想他,闭眼睡觉做梦都是他在骂我还不回去陪他,哎……还是一个人的时候自在啊,喂!沈爱叶你当心掉下河去!你知不知道这个时候的河水有多冷!” 嘴上说着一个人自在,实际上满心满眼都是沈介音和孩子,叶凌君这个人真的是嘴硬心软的典范。 叶凌君去抓沈爱叶了,追了半天也没抓住那个小家伙。 说来也是奇怪,平日里在宫里不是生病就是娇气的沈爱叶,来了北蛮倒是一天天生龙活虎的。 昨天跟着叶凌城在城里玩的饭都没空吃,晚上还跑去找沈争堂要他做饭吃。 今天一早又跟着叶凌君来看寒水河的鱼,还说着要把鱼拿回去让沈争堂做了吃。 爱吃沈争堂做饭,秋月是真的不理解。 沈爱叶挺好一个孩子,怎么就没有正常人的味觉呢。 秋月忍不住说道:“王,太子的口味有点另类哦。” “你也发现了?”叶凌君也是无奈,“沈争堂的厨艺连他自己都吃不下去,这小子居然觉得好吃,上次我看宴卿鸣和叶叶吃我就好奇了一下,那味道简直该对食材道歉,他们怎么吃得下去的呢。” 一网鱼被渔夫们捞了上来,在寒冷的冻土地面上扑腾扑腾的,空气中瞬间有了一股腥味。 秋月都不敢想象这些鱼让沈争堂来做会有多难吃…… * 等到中午,沈争堂站在厨房双手抱着胳膊,和案板上的鱼大眼瞪小眼。 “你们给我等一下。”沈争堂指着那条鱼,“我做鱼?鱼会死不瞑目的。” 沈爱叶兴奋的拉着沈争堂的衣摆,急吼吼的说道:“就要皇叔公做,皇叔公做饭好吃!” 叶凌君无奈的看着自己儿子,到底是谁的血统出问题了?肯定不是他的问题,一定是沈介音的问题! 沈争堂被沈爱叶缠着半天,最后还是答应了给他做鱼吃。 但是!这条鱼沈争堂看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下手,无奈只能找来厨子问该怎么做。 一顿操作猛如虎,沈争堂一脑门子都是汗,手忙脚乱的算是把鱼下了锅。 赫米提饿了,沈修宁来给赫米提找吃的,一靠近厨房就闻到了不吉利的味道。 “是不是有什么东西糊了?”沈修宁探头进厨房看,“父王?你用死鱼炼丹呢?好难闻!” “瞎说!”沈争堂厨艺不行还听不得别人说他,“新鲜的活鱼,等着一会儿吃炖鱼吧,还想吃别的吗?父王给你做。” 沈修宁木讷的摇摇头,说道:“这鱼有股子死不瞑目的味道,我最近吃素,算了吧。” 沈争堂白了儿子一眼,骂道:“小兔崽子还嫌弃上了,爱吃不吃,叫赫米提来吃。” “父王,我就一个老婆,不想看到一尸三命的惨剧。”沈修宁脸上一百个不愿意,“放过他,放过你的孙孙,也放过我,求你了。” 沈争堂做的饭,沈修宁真的吃不了一点,他还不如去吃赫米提烤的夹生羊肉! 好歹夹生羊肉就是恶心吃不死人,这条鱼怎么看都像是会索人命。 沈争堂继续信心满满的炖鱼炒菜,沈修宁找了一圈没啥现成吃的就想回去出去给赫米提买点什么吃。 说起来这北蛮食材很少,没什么好吃的东西,做法也很单一,就是烤和煮。 但是啊!沈修宁和赫米提闲逛的时候发现一家饭店做的烤鸡很好吃,就连一向不怎么吃鸡肉的赫米提都能吃不少。 拎了几只烤鸡回去正好吃饭,沈修宁看着桌子正中间的盘子里那条鱼,不由得皱起眉头。 沈爱叶高兴了,夸赞道:“我就说皇叔公做饭最棒!鱼好好吃,比京城宫里的御厨房做的好吃多了。” 沈争堂得意起来,笑道:“一般一般,没法和京城御厨比,卿鸣你尝尝好吃吗?” 叶凌城已经受不了了,他想吐,起身去别处干呕。 邢易看着叶凌城离开,忙起身悄无声息的跟了过去。 赫米提暂时还能忍,但也快要不行了,但是其他菜不错他饿了还想吃饭,又无法完全无视那条鱼的味道,属实难受。 赫米提看着宴卿鸣吃饭,问道:“你吃的下去?” “嗯。”宴卿鸣点头,“能啊,怎么了?不难吃。” 赫米提的眉头皱的越发难看,说道:“你们中原人的味觉是不是有毛病,我给你们做点好吃的,北蛮不缺羊对吗?给我弄一头新鲜活羊来,我给你们烤个全羊!” 第392章 本来只有一条鱼死不瞑目,现在多上了一头羊。 本来只有一条鱼死不瞑目,现在多上了一头羊。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沈修宁看着自己父王做的鱼和自己老婆烤的羊,知道这顿饭最逃不过去的就是他。 秋月煮了碗面在旁边吃的津津有味,看着宴卿鸣问道:“你是不是没有味觉?” “有啊。”宴卿鸣很认真的回答,“羊肉有点咸了,能不能给我加点辣椒?” 秋月心情复杂的瞅着宴卿鸣说道:“忌辛辣,虽说你多吃些肉补补身体是好的,但是你真的不觉得直接烤羊肉有一股子腥味吗?还有那条鱼,更腥!” 宴卿鸣摇摇头说道:“我觉得鱼比羊肉好吃点。” 沈爱叶开心的坐在凳子上转来转去,大声说道:“鱼和羊肉都好吃!我以后每天都要吃皇叔公和婶婶做的饭!” 不吃那只烤羊的沈争堂和不吃那条鱼的赫米提,满意的看着宴卿鸣和沈爱叶。 赫米提吃着沈修宁买来的烤鸡,说道:“还是你俩识货,沈修宁!你到底吃不吃羊肉?还没有几个人吃过我做的饭呢,你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 “我不……”沈修宁拼命摇头,“我还想多活两年,你不想孩子生下来就没爹,就别让我吃那玩意。” 赫米提撕了块热乎乎的鸡肉塞进沈修宁嘴里,嘲笑道:“带兵打仗的人还挑食,不怕饿死在战场上吗。” 沈修宁被烫到了,反驳道:“带兵打仗也不用吃这么奇怪的东西啊!再说你不也带兵打仗吗,你也不吃这些啊。” “我平时不太挑食的。”赫米提说的振振有词,“现在挑食要吃好的,是因为有孩子,你不服气你也怀一个。” 沈修宁无言以对,又转头看认真吃饭的宴卿鸣,说道:“还好我的味觉不随我爹。” “随我不好吗?”宴卿鸣抬眼看向沈修宁,“随争堂更完蛋,他现在好多了,以前吃饭事多的我想打他。” 沈争堂倒是不在意,说道:“我哪有,就是对食材的切法之类的有点小要求而已。” 赫米提淡淡的说道:“你这样的在我们西疆叫做事儿妈,嫌厨子切得不好看,厨子能把刀切你身上。” 沈争堂居然没生气,倒是把鱼推到了赫米提面前,笑道:“儿媳妇,吃鱼。” “不要!”赫米提可消受不起这条鱼,“修宁!拿走!” 沈修宁忙把鱼挪开,说道:“父王!别欺负他。” 秋月吃完面,转头看向宴卿鸣说道:“通往寒洞的路今天就能清理干净,我们明天出发?” “什么?”沈争堂还不知道这件事,忙追问宴卿鸣,“你要去哪?不是说准备回边关城了吗。” “养病啊。”宴卿鸣吃饱了,放下筷子说话,“我觉得我的病如此反复不是好事,北蛮郊外的寒洞很适合养伤养病,我想去那边疗养一段日子。” 沈争堂急道:“我陪你去!” “你陪孩子们回边关城。”宴卿鸣已经想好了,只是还没告诉沈争堂,“咱们两个不能都在外面,你听我的回去,我过不了多久就回去了。” “过不了多久是多久?”沈争堂追问道,他一刻都不想离开宴卿鸣,“你身体不好需要人照顾的,只有秋月一人不行!” 宴卿鸣摸了摸沈争堂的脸,温柔一笑说道:“赫米提和镜儿生产前我肯定回去,留墨青在这照顾就行,还有秋月在,没问题的。” 沈争堂不爽道:“干嘛让墨青留下,邢易不行吗?” 宴卿鸣摇摇头道:“叶凌城身体状况不太理想,邢易要陪着他的。” 沈争堂知道说多了也没用,宴卿鸣决定好的事情肯定没得商量。 但这一分别又要几个月的光景,沈争堂一个人熬不过去。 “我不愿意……”沈争堂靠在宴卿鸣身边抱怨着,“我离不开你。” “我尽快恢复身体,早点回去陪你行不行?”宴卿鸣难得有耐心应付沈争堂的撒娇。 赫米提嫌弃的瞅着沈争堂一把年纪撒娇耍赖的德行,凑过去看着沈修宁。 沈修宁吓了一跳,问道:“怎么了?” “沈争堂这个老小子一直这么恶心心的吗?”赫米提看不下去了,“你看他那个德行!撒娇的样子没眼看。” 沈修宁笑了,说道:“他今天算是收敛了,就他俩的时候更恶心心。” 赫米提嫌弃,赫米提不爽,赫米提不想看。 沈修宁继续说道:“但是我爹愿意惯着他啊,那有什么办法呢,你说是吧?” 赫米提算是听懂了,怒道:“故意气我是不是!” “是啊!”沈修宁承认,“都说了几百次了,别惦记我爹了,人家夫妻恩爱是人家的事情,你只要看着我就好。” “气我,你等着。”赫米提换了个姿势坐着,“肚子疼!” “别闹……”沈修宁可听不得这个,“真疼?你别吓唬我啊!” 赫米提翻了个白眼,说道:“我的肚子说要再吃些甜甜的点心才不疼。” 沈修宁松了口气,起身认命道:“我给你去买,我的大小姐!” * 沈修宁去买点心的时候给邢易带了一份,他记得邢易提过最近叶凌城喜欢吃点心。 同是天涯要当爹的人了,沈修宁自然是愿意帮邢易的忙。 邢易当真是忙的焦头烂额,一方面在帮忙准备沈修宁两口子和沈争堂回边关城的事情,一边又要照顾着被孩子折磨的不成人样的叶凌城,心里还惦记着要去养病的宴卿鸣。 邢易背了一大袋子棉花送到了墨青房里,嘱咐他给宴卿鸣的冬衣做的厚些,好在寒洞保暖。 墨青看了看那一大袋子棉花,说道:“这么多啊,够做很多东西了。” 墨青起身去柜子里拿了些新做的衣服出来,递到邢易面前交给他。 几身婴儿的衣服,都是墨青的好手艺做出来的。 “不知道你的孩子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墨青还是那样温柔,“我准备淡黄色和淡青色的,男孩女孩穿起来都好看的,带回去给叶凌城看看喜不喜欢,今天你拿来这么多棉花,我再给孩子做一套被褥好了。” 邢易看着手里小小的衣服,心里莫名暖暖的。 第一次,邢易突然感觉到日子有了盼头…… 第393章 叶凌城以为有了孩子就拿捏了邢易,邢易肯定会好好…… 叶凌城以为有了孩子就拿捏了邢易,邢易肯定会好好陪着他,留在他身边。 所有的人都以为邢易会这样做。 万万没想到,邢易就这么直接的把叶凌城有孩子的事情告诉了薛夫人和邢夫人。 两位夫人反应了好一阵子才明白发生了什么,紧接着就是欢天喜地的要出去买东西,还要收拾家里准备未来孙孙的房间。 邢易见两位母亲高兴,心里踏实了许多,接下来就是他有事要请求两位母亲帮忙了。 邢易把叶凌城托付给两位母亲照顾,而他要跟着宴卿鸣去寒洞。 叶凌城一路狂奔,终于逮到了在他房间里照顾小狼崽的邢易。 “姓邢的!你什么意思啊!”叶凌城一肚子火气,额头上因为跑动出了汗,正堵在门口喘着粗气。 邢易回头瞅了叶凌城一眼,慢条斯理的擦干净手里那只小狼崽的脸,把他放回窝里。 叶凌城正要开口骂人,就见邢易起身把布巾浸湿拧干,抬手给他擦汗。 “你!诶?”叶凌城错愕的看着邢易的动作,“你少给我来这套,你装温柔也没用!” 邢易擦好了叶凌城脸上的汗,放下布巾伸开双手,轻声说道:“跑的,累不累,我,抱抱你?” “打一鞭子给个甜枣算什么!”叶凌城真的很生气,但还是很没出息的上前一步把下巴挂在邢易肩膀上,“妈的,我才发觉你比我高这么多……” 叶凌城也是好哄,邢易就这么温柔的抱抱他,不骂他不怼他,就算是哄好了。 邢易今天哪里都没去,中午在家里陪两位母亲和叶凌城吃饭。 薛夫人和邢夫人开心的双双下厨,给孩子们做他们爱吃的饭菜。 叶凌城坐在饭桌上,被两位母亲的热情吓得不敢动筷子,盯着自己面前堆成小山的鸡鸭鱼肉。 薛夫人选了块肉多的排骨递过去,笑道:“儿子你发什么呆啊,快趁热吃,这排骨可是娘托人买回来的。” 北蛮城没有卖猪肉的,能买到这么新鲜的猪排骨,看的出薛夫人花了大价钱。 邢夫人夹了块鲜嫩的鱼肉给叶凌城,笑道:“你从小就爱吃姨妈做的鱼,这鱼是邢易拿回来的,很新鲜的,快吃。” 叶凌城求助的看向邢易,小声问道:“她俩怎么了?” 邢易转头看过去,问道:“不吃?要我喂?” “啊?”叶凌城感觉出大事了,邢易刚才说什么?喂他? 邢易把排骨的骨头抽出来,整块肉塞进叶凌城嘴里,说道:“吃吧。” 叶凌城吃着嘴里的排骨,疑惑的瞅着他们三个,问道:“你们不会是让我吃完这顿就把我卖给人贩子,送去高原做奴隶吧?” 邢易又弄了块肉给叶凌城吃,说道:“不会,你太老,当奴隶,不合适。” “邢易!”叶凌城真的服了,这个邢易一会儿不气他就难受,“你就好了一会儿,马上开始找茬是不是?” 放在平时邢易大概不会搭理叶凌城,或者怼他几句。 今天真的不对劲,邢易只是闭了嘴没再说话。 薛夫人忍不住嗔怪儿子道:“不许生气,怀着孩子呢,心情要保持愉悦。” “可是娘啊……诶?”叶凌城瞪大眼睛看着笑眯眯的亲娘和姨妈,“你们知道了?” 叶凌城转头看向邢易,问道:“你说的?” “嗯。”邢易手托着下巴,微微点头,还缓缓的眨了下眼睛。 就这一下子,叶凌城觉得性感极了,直接迷糊。 叶凌城没脾气了,邢易说什么都对! 两位母亲开始第二轮的给叶凌城夹吃的,叶凌城也不反抗了,乖乖的吃饭。 邢易坐在一旁看着,难得温柔的给叶凌城盛了一碗汤摆在他面前。 叶凌城斜眼瞅了邢易一眼,小声说道:“老狐狸!你等着,吃完饭看我怎么收拾你。” 邢易说道:“晚上吧,下午,没空。” “你要去哪啊?”叶凌城知道邢易要去宫里,“我还没说你呢,你真要跟着宴卿鸣去寒洞?这一去要多久啊,不去行不行。” “不久。”邢易瞥了一眼叶凌城还看不出什么的肚子,“孩子,出生前,肯定,回来了。” 叶凌城听完邢易的话就不做声了,脑子里想着怎么阻止邢易跟去,但他心里又清楚,他阻止不了。 * 下午邢易去了宫里,天黑了才回来。 回家就看见叶凌城坐在院子里的摇椅上发呆,前些天赫米提住在这里的时候就喜欢坐这里,现在叶凌城也喜欢。 看来这个摇椅,是真的受怀孕人士的欢迎。 叶凌城已经睡了一觉,看邢易还没回来才来外面坐着等他。 看见邢易第一眼开心,第二眼生气道:“你看看多晚了,怎么才回来!我都饿了。” 晚上没少吃,但到了这个时候就是觉得饿了。 叶凌城现在真的理解前些天看赫米提那么瘦还不停的吃是因为什么。 邢易带了包点心回来,递给了叶凌城。 叶凌城见是上次沈修宁买的那种,问道:“你家世子又去买了?” “不是。”邢易摇头,“你说过,好吃,我去买的。” 特意给他买的诶!叶凌城高兴了,伸手拉邢易的手。 邢易的掌心有练武留下的老茧,每次摸到叶凌城都心疼,但是这双手摸在他身上却又觉得很爽。 叶凌城的小心思他是不会说出来的,只悄咪咪的握着邢易的手。 邢易握了握叶凌城的手并不凉,看来他出来的时间不长。 “进去吧。”邢易想要进屋里,“我冷。” “行!”叶凌城坐起身站了起来,“我去你屋里睡!” 邢易点点头没拒绝,拉着快乐的像傻子一样的叶凌城回房去。 * 回了房,叶凌城吃着点心和邢易聊天。 问了叶凌君和沈争堂的商业计划进展如何,又问了他到底该怎么去管理军队,最后问了宴卿鸣打算什么时候去寒洞。 邢易告诉叶凌城,叶凌君和沈争堂那边一切顺利,管理军队的事情叶凌城不必担心,邢易会帮他。 至于宴卿鸣去寒洞的事情,明早出发,邢易陪着一起。 叶凌城看着窝里那群叽叽喳喳的小狼崽,心中再多不愿意也没有用。 叶凌城语气有些难过,说道:“知道了,你要经常回来看我,这些小崽子我会帮你照顾的。” 邢易回头看着叶凌城,突然说道:“每个月,我都会,回来看你。” 叶凌城点点头,突然眉头一皱:“啊,肚子疼……” 邢易脸色一变,起身到床边紧张的瞅着叶凌城问道:“怎么了?我去,找秋月。” “不用。”叶凌城拉住邢易,“明早就走了,今晚……陪我?” 第394章 沈争堂一百万个不乐意跟宴卿鸣分开,但看他夜里时不时… 沈争堂一百万个不乐意跟宴卿鸣分开,但看他夜里时不时的因为不舒服而醒来的模样着实心疼。 出发的当天,天还没亮沈争堂就起床给宴卿鸣准备衣服,所有厚衣服都准备了两套以上,生怕宴卿鸣那个对他自己粗枝大叶的人冻着了。 “你在干什么?”宴卿鸣睁开眼睛就看见摆的到处都是的衣服,“我的吗?不需要这么多吧。” “需要!很需要!非常的需要!”沈争堂坚持自己的看法,“衣服帽子手套全都是厚的,你不在我身边可不许穿着单薄到处跑,等下我交代给墨青和邢易吧,他俩比你靠谱。” 宴卿鸣无奈的起身下床,走过去蹲下身靠着沈争堂看他忙活。 沈争堂扭头看了看宴卿鸣,问道:“饿了吗?还是舍不得跟你夫君分开了?” “都有。”宴卿鸣说的是实话,“可能我年纪大了,不像年轻的时候有什么事情说走就走,现在不爱出门,恋家的厉害。” 沈争堂听宴卿鸣这话,更不舍得跟他分开了,搂着他哼唧了老半天。 “一定早点回来,好吗?”沈争堂搂着宴卿鸣万般不愿松开手,“我相信他们三个能照顾好你,你也要上心一点照顾你自己,别人的事情你记得听清楚,自己的事情撂爪就忘。” 宴卿鸣拍了拍沈争堂的手,站起身去换衣服,笑道:“我知道了,干嘛搞的像是生离死别一样,我很快就回去了。” “对了!”宴卿鸣想起有事要问沈争堂,“我一直忘了问你,你在京城耽搁了那么多年,是其他商会找你麻烦吗?” “不算是吧。”沈争堂想起商会的事情都头疼,“北方商会成立之初好多事情需要大家商议,东方商会要的那些物资我要安排,西方商会有一批贵重货物运去高原的时候出了事,货丢了人死了,要处理这件事我总不好先走。” 高原地区吗?宴卿鸣思考了一下那边的情况。 “高原啊……”宴卿鸣用手指在桌面上随便画了几下,“距离西疆很近,离咱们中原距离还是挺远的,听说那边都是蛮荒的野蛮民族,你去过那边吗?” 沈争堂摇摇头说道:“没有,但是我听说皇兄年轻的时候去过,本想和他们建立邦交,后来也失败了。” 宴卿鸣也没去过,但他知道那边地广人稀,都是很不好沟通的,一言不合就有可能打起来。 沈争堂突然有点害怕,忙问道:“你不是要去收复高原吧?” “不去,那是小辈们的事情了。”宴卿鸣摇头,“再说也不能中原周边的一切都是我来处理啊,我累了,我要休息在家带孙子。” 沈争堂高兴了,起身追过去从身后抱着宴卿鸣,在他脸上亲了两口。 宴卿鸣吓了一跳,嗔怪道:“你干嘛。” “看见你就想亲。”沈争堂想起要好久抱不到这个身体就难受,“我又要过和尚日子了。” 宴卿鸣看看外面微微亮的天,抬手摸了摸沈争堂的脸问道:“那出发前,给你一次?” 沈争堂惊讶的看着宴卿鸣,声音里都透露着兴奋:“能行吗?” “能。”宴卿鸣想着反正也要去养病,临走前就随便他吧。 * 邢易很早就到了宫里,帮着秋月收拾她的药。 秋月没想到邢易这么早就来了,问道:“你这么早就出门,怕叶凌城不让你走?” 邢易微微点了点头,又问了秋月一些叶凌城最近需要怎么照顾。 秋月笑道:“我已经把安胎的药方开好了,留给了宫里的大夫,他们会按照时间送药过去的,你别担心。” 邢易道过谢,把秋月准备好的东西打包。 邢易帮秋月拿好东西出门,就看见沈争堂不厌其烦的追着墨青交代要好好照顾宴卿鸣。 墨青还是那副温柔模样微微笑着,说道:“知道了,王爷你说的我都记得了,可以放我走了吗?” 沈修宁独自一人来送宴卿鸣,宴卿鸣看见他还特意找了找赫米提。 “赫米提呢?”宴卿鸣随口一问。 “他……没醒呢。”沈修宁也没多说,“爹,路上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宴卿鸣笑着摸了摸沈修宁的脸,嘱咐道:“回边关城帮我看好了你弟弟,西疆那边的情况让赫米提别担心,长工会照顾好的。” “好。”沈修宁答应着。 宴卿鸣一行四个人准时出发,秋月带路,带着他们奔着寒洞的方向前进。 沈争堂留在宫里和叶凌君商议关于北蛮的所有商业规划,听的叶凌君头疼,被沈争堂硬逼着他听。 沈修宁见没人注意他,悄悄拿上他准备好的东西,出了北蛮城门去和先行一步的赫米提会面。 * 赫米提坐在荒郊野外的大石头上,掰着手里的干巴饼,一口一口的吃着。 晚冬的太阳晒得人暖烘烘的,赫米提吃东西吃的生气。 “哎……”叹了口气,继续吃,“肚子里的两个,你们给我听好了,我现在没有好吃的东西可以吃,你们害我饿的眼前发黑头晕晕的,我只能吃这个干巴饼,饿不着就行了,你们不要再闹了!” 肚子里的两个小家伙完全不在意赫米提说什么,一直不停地动来动去,让赫米提忍着一阵阵的难受。 “不要闹了!”赫米提忍不住拍了自己的肚子一巴掌。 “喂!” 听到声音,赫米提回头,生气道:“你怎么才来啊!你孩子欺负我!” 沈修宁本想悄悄过去吓唬赫米提,但看见他打肚子忙出声制止。 “你打我孩子!”沈修宁一边抱怨,一边把手里的油纸包递给赫米提,“饿了吧?给你烤羊肉,还热着呢,北蛮城门口那家的老大爷做的,你最喜欢的。” 有好吃的了,肚子里那两个似乎消停了些,乖乖等着吃。 赫米提接过油纸包打开来,第一块肉捏起来塞进沈修宁嘴里。 沈修宁张口接过来,说道:“别顾着我了,你快吃吧。” 沈修宁最近特别喜欢看赫米提吃饭,但还是担心带赫米提出来到底对不对。 “你在后悔带我出来吧?”赫米提猜到了,“别担心,我早就说了趁我肚子不算太大行动不算太困难,拉隆和旭尔法必须尽快处理掉,除了咱们俩,现在没有其他人更适合做这件事了。” 沈修宁没别的主意,点点头:“我知道,都听你的。” 第395章 对付拉隆和旭尔法,赫米提和沈修宁都有自己的小算盘。 对付拉隆和旭尔法,赫米提和沈修宁都有自己的小算盘。 赫米提是真的忍不了拉隆这个老鬼整日里装的慈眉善目,背地里各种欺骗西疆人为他做事。 西疆人再多的不对,在赫米提看来都是他们自己的事情,要杀要剐轮不到外族掺和,更不允许拉隆把他们西疆的当枪使去攻击其他国家。 但是也有特殊情况,身边的沈修宁杀了那么多西疆人,算起来也是替天行道。 当年宴卿鸣都没做的事情,沈修宁轻轻松松就全都做了。 赫米提想到这里,转头看了一眼傻呆呆的沈修宁,抬手给了他脑壳一下子。 “啊!”沈修宁错愕的看着赫米提,“干嘛打我啊。” “爱你!”赫米提随口胡扯,继续吃他的羊肉。 沈修宁嘿嘿一笑,凑过去用肩膀蹭了蹭赫米提的手臂说道:“我知道你爱我,夫君对你好不好?大老远跑过来还惦记着你饿没饿肚子,我这么好的男人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抓紧珍惜我,知道吗?” 说他胖,他还喘上了。 赫米提翻了个白眼,开始怼他:“我要是不爱你呢,你就不对我好了?再说了,我怎么知道你对我好是不是为了这俩小崽子。” “真难听!”沈修宁忙捂住赫米提的肚子,“宝宝乖,你娘胡说的,你们是乖宝宝好宝宝!” 赫米提瞅着沈修宁,说道:“幼稚。” “好意思嫌我幼稚?”沈修宁今天心情很好,不想怼赫米提,“在床上拿我当男人用,下床就嫌我幼稚,你这样不对的。” 赫米提吃饱了,把最后一块烤羊肉塞沈修宁嘴里,说道:“闭嘴!吃东西吧!再休息一下,我们要出发了。” 赫米提站起身看着维亚古国的方向,突然有点失落。 “该带上那件披风的。”赫米提语气里都是遗憾,“卿鸣的那件披风,你收好了吗?” 沈修宁记得那件披风,问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该带出来的。”赫米提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总觉得那是个幸运的物件。” 沈修宁就没那么好的兴致了,说道:“我父王带走了,你别想了。” “哦……”赫米提喝了口水,站起身来,“我们赶路吧,天黑之前要找到落脚的地方才行,这么冷我可不想在野外过夜。” 赫米提说的这是正经的,沈修宁忙起身牵过马招呼赫米提上马。 “你骑马跟着我,我不会太快的。”沈修宁看了看天,“这都要开春了,怎么感觉又要下雪呢,天黑前我们能赶到驿站。” * 维亚古国那座小城池位于西疆和北蛮中间,周围的驿站几乎都是中原的驿站。 沈修宁早就习惯了这些或大或小,或新或旧的驿站。 两个人顺利在天完全黑下来之前抵达,沈修宁去喂马,赫米提自己先往驿站里面走去。 才走到门口赫米提就觉得驿站里面的气氛不太对劲,便驻足在门口往里面张望。 沈修宁收拾完两匹马,走到门口就看见赫米提站在那里。 “你在干什么?”沈修宁顺势搂上赫米提的肩膀,“这么冷为什么不进去?” “嘘。”赫米提示意沈修宁安静点,“你看里面那几个脏兮兮的壮汉,我感觉他们的穿着打扮不对劲,不知道是哪里人又跑到这里做什么,防止拉隆那个老混蛋又找了奇奇怪怪的人来,我们低调点。” 沈修宁看了看这不大的老旧驿站,小声问道:“就这么大一点地方,怎么低调?” 赫米提想了一下便说道:“我进去打听一下他们是做什么的。” “什么?”沈修宁还没反应过来,赫米提已经进去了,“喂!” 赫米提把衣服上的帽兜带上,还遮了口鼻,只露出那双碧蓝色的眼睛和长长的卷发,任谁看过去都觉得这是个高挑的西疆美人。 赫米提直奔柜台,小声告诉老板开一间房。 不出所料,那些喝酒的男人一眼就看见了这突然进来的西疆美人。 “哟,美人一个人吗?”男人喝着酒,眼睛上下打量赫米提,“怀孕了?这是跑出来给孩子找爹呢?” 猥琐的话一出口,瞬间哄堂大笑。 赫米提看了沈修宁一眼,示意他别进来。 沈修宁佩剑都拔出来了,看赫米提的意思是不让他莽撞,硬生生忍了下来。 赫米提转身晃到男人那桌直接坐下来,抬眼看向他说道:“这位大哥穿着打扮好眼生啊,敢问大哥哪里人?” “这可不能说。”大哥还卖起了关子,“我们这些刀尖上赚钱的赏金猎人,出身都是秘密哦,但是美人如果真想知道,晚上去我屋里我跟你小声说,可好啊?” 赏金猎人?曾经有段时间西疆周围很多赏金猎人出没,是因为那段时间黑市上有人要暗杀阿图勒,开出了不小的赏金金额。 但是后来那个黑市被赫米提直接捣毁,该杀的全杀了,之后几年再也没听说过赏金猎人出没。 现在又出现了,看来有必要调查一下。 “赏金猎人?”赫米提开始装没心眼子,“赏金猎人是不是要有地方接任务啊?一般都是在什么地方呢,要杀人吗?还是要抢劫?” 那位大哥得意的拍了拍自己的大刀,哈哈两声笑道:“当然!我跟你说最近有个黑市势头很猛的,悬赏榜上那几个中原人的脑袋可是值大钱呢。” 赫米提一愣,问道:“中原人?中原的……什么人?” “姓沈的一家呗。”那位大哥突然叹了口气,“榜首自然是宴卿鸣,这种钱是没人去赚的,他男人和儿子就让人感觉有点希望的,没试过怎么知道杀不掉呢,你说是吧?” 还算有自知之明,知道宴卿鸣干不掉,赫米提心里这么想着。 但是他的意思是沈修宁他们也在榜上,到底是什么人花钱要他们的命。 拉隆?不可能,那老王八把维亚古国的城池卖了都不值什么钱。 旭尔法?也不可能,他更穷! 赫米提试着问道:“那这发布通缉的黑市在哪啊?” 大哥又喝了一口酒,不怀好意的瞅着赫米提,笑道:“你跟我出去,咱俩去驿站后面聊聊,我就告诉你。” 赫米提一听这是要单独相处啊,机会来了。 赫米提笑道:“好啊……” 第396章 两个人去了驿站后面,还没站定脚步…… 两个人去了驿站后面,还没站定脚步,大哥就忍不住扯掉了赫米提遮掩口鼻的围巾。 “漂亮!”大哥看见赫米提面容的瞬间眼睛都亮了,“好久没见过这么漂亮的西疆男人了,上次看见漂亮的还是那个西疆王子,叫赫什么来着。” 赫米提抱着胳膊,微笑着瞅着眼前的人:“敢问大哥,你追击的榜上人,是哪位?” 大哥激动的想要抱赫米提,听见他问话顺口回答道:“沈修宁啊,等我逮到他,几下子就把他脑袋砍下来换银子,到时候给你买金镯子好不好?” 赫米提还在笑,往后闪了半步让大哥碰不到他,问道:“黑市到底在哪里?你是知道不想说,还是压根不知道啊。” “怎么可能不知道!”大哥不服气起来,“就在距离西疆城南十几里的一个小村子里面。” 这个位置赫米提大概知道了,又笑道:“刚才你说的西疆王子,可是赫米提·热合曼?” “对,就是他!”大哥点头,“你比他还漂亮!” “哦?”赫米提挑了挑眉,“看来我年纪长了不少,还变得更漂亮了?” 大哥觉出不对劲,拧眉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赫米提笑了两声,说道:“不巧,我正是你口中的赫米提·热合曼……” 赫米提突然抬起右手臂向身侧打开,手心向上说道:“你要杀沈修宁是吗?更不巧,他是我的……男人。” 赫米提突然快步闪身往后退了三步,那位大哥只看见一个人影一跃而起,从赫米提抬着的手臂上跃过,手中的长剑闪着寒光直奔他的脖子而来。 沈修宁这一下子没收着力气,人头应声落地,连血都没出多少,更是没沾染到他身上分毫。 赫米提在一旁悠哉的瞅着,夸奖道:“好剑!” 沈修宁回头看向赫米提,抱怨道:“不该夸我好身手吗?” “哦,还不错吧,切得很平整。”赫米提象征性夸了一句,“但是切得平整也是剑好,你充其量是力气大。” “喂!”沈修宁不干了,“哄我,马上!不然我不埋尸体了。” 赫米提笑道:“行,哄你,但是他刚才说要杀了你拿银子给我买金镯子,现在你杀了他,金镯子你给我买?” “买买买!我打尊金佛给你!”沈修宁就等着赫米提哄他,“快点哄我!” 赫米提无奈的摇摇头,走上前去摸了摸沈修宁的头,夸奖道:“修宁最棒了,修宁几下子就挖好坑把尸体埋掉了,修宁我饿了着急去吃饭呢,快点挖坑埋起来好吗?” 沈修宁白了赫米提一眼,认命的去挖坑,嘟囔着:“毫无诚意,但是算了,我还挺喜欢你的没诚意。” 赫米提凑过去在沈修宁脸上亲了一口,笑道:“我先进去找老板要些吃的,你忙完早点进来。” 赫米提转身回到驿站,柜台前的老板见赫米提一个人进来,还往他身后张望了一下。 “诶?那位好汉呢,他还没给银子呢。”老板一下子着急了起来。 赫米提淡定说道:“他有急事先走了,我替他付了,给我准备些吃的送到我房间。” 赫米提把足够的银子摆在柜台上,老板收了银子也没多说什么,去给赫米提准备吃的了。 * 沈修宁溜到房间里的时候,赫米提正在一张布上用碳条画地图。 “画什么呢?”沈修宁坐下来看着,“地图?” 赫米提指着他画的位置,说道:“按照他说的地点,黑市应该就是在这一带的村庄,等我们处理完拉隆他们,过去看看好不好?” 赫米提在担心沈修宁,毕竟被挂在赏金猎人的通缉榜上不是什么好事情。 “不去。”沈修宁也有他的想法,“你肚子越来越大,行动也会受影响,我们办完事赶紧回边关城去,你接下来的任务是养胎生娃带娃,其他事情交给我吧。” 说着,沈修宁拿过赫米提画好的布料塞进自己衣服里。 “这面条都要凉了,你快吃。”沈修宁把筷子递给赫米提,又把牛肉都夹给他,“你现在最重要了,多吃点你和孩子都饱饱的我才放心。” 赫米提还是担心,一把抓住沈修宁的手说道:“可是如果有个什么万一……你要是有事,我和孩子才真的完蛋了。” “呸呸呸!什么完蛋了,你们好着呢!”沈修宁拍了拍赫米提的手,“我是谁啊?宴卿鸣的长子,你当我是吃素的呢?想杀我可没那么容易。” 赫米提突然嘴一扁有点想哭,沈修宁看见他这模样可吓坏了。 “怎么了?别哭啊。”沈修宁伸手摸了摸赫米提的脸,“我发誓我会为你保护好我自己,这么说你安心点了没有?” 为了让赫米提安心一点,沈修宁空出右手和他拉手,用左手拿筷子吃饭。 赫米提瞅着左手筷子用的贼溜的沈修宁,问道:“你们中原的人是不是都练左右手?” 沈修宁吃着面摇摇头,说道:“不是啊,我爹对我们的要求而已,宴明镜能左右手写字,但是不能同时写。” 左右手对武将来说确实有用,在主要用手受伤的情况下还能保持战力。 赫米提吃了一口面,暗自发誓般的说道:“我希望我们的孩子能像你一样,但是我更希望他们的一生都遇不到战乱,平安快乐的过一生。” 沈修宁十分同意,突然问道:“你想过孩子叫什么吗?” “当然!”赫米提还真的想过,“还不知道男女不能定下来,但是我喜欢的一句话是,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意境好,从里面拆字做名字吧,你的名字就是拆字的,很好听啊。” 沈修宁思考了一下,问道:“沈归女?沈动下?” 赫米提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骂道:“没文化!吃你的面吧!” 沈修宁不知道赫米提生什么气,他觉得没什么问题啊! 沈修宁不怕死的问道:“怎么生气了,不好听吗?” “沈修宁你给我闭嘴!”赫米提瞪了沈修宁一眼,“孩子的名字等出生了我来起,你被剥夺这个起名的资格了!” “哦。”沈修宁倒是无所谓,“我们等下早点睡,明天进维亚古国城里还不一定遇到什么呢。” 是啊,明天的一切都是未知,拉隆那个老狐狸,必须尽早除掉…… 第397章 驿站虽然很破旧,但是被褥还是干净的。 驿站虽然很破旧,但是被褥还是干净的。 赫米提有了孩子之后真的是躺下就能睡着,而且睡得比以前沉了很多,很难吵醒。 睡在他外面的沈修宁就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保护着他的安全。 窗外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沈修宁轻手轻脚的起身下床,还不忘给赫米提盖好被子。 悄悄走到窗边,打开一道缝想看看是不是外面的小野猫路过。 这一看不要紧,沈修宁清楚的看见一个人影闪身进了隔壁房间。 大半夜这么热闹?看来这一夜不会消停了。 沈修宁关好窗户,又看了一眼熟睡的赫米提,轻声出了房间。 这驿站隔音并不算好,沈修宁蹲在隔壁门口就能把里面的对话听的七七八八。 大概就是刚进来的那位调查到了住在他们隔壁的就是超级值钱的沈修宁,留在屋里那位很兴奋,寻思着趁着半夜摸过去杀了沈修宁换奖金。 沈修宁无声的叹了口气,回房去拿了他的匕首,直接进了隔壁房间解决掉了那两个人。 毫无抵抗能力的敌人,但是这么多人看到了悬赏并且愿意为了奖金拼命,看来奖金真的不少。 趁着夜里没人知道,沈修宁带着两个人的尸体去外面偷偷埋了。 还回去收拾了沾到血的隔壁房间,关上门回了自己房间。 赫米提翻身睁开眼睛,迷迷糊糊问道:“你干什么去了?” 沈修宁以为吵醒了赫米提,轻声说道:“我去给马添了些水,没什么事,你睡吧。” 赫米提没有一丝怀疑,又睡了过去。 沈修宁担心染上了血腥味,换了身衣服才躺回床上去。 不能把所有的赏金猎人都杀了,沈修宁觉得有必要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这么想杀了他家人。 沈修宁正在思考,赫米提一个翻身就钻进了他的怀里。 这一瞬间直袭心头的温暖让沈修宁觉得自己必须做点什么。 沈修宁亲了赫米提额头一下,轻声道:“你只管好好休息,其他的交给我……” * 赫米提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沈修宁不在身边,不知道去了哪里。 换好衣服出了房间,赫米提就看见沈修宁笑的像朵花儿似的在柜台那里和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老板娘聊天。 老板娘看起来有些年纪了,却也看的出年轻时的风姿,就是现在也是风韵犹存的。 “小哥放心,肯定给你准备好。”老板娘笑着,“你打听的事情等下姐姐给你个准信儿,别急,保证让你满意。” 说罢,老板娘转身去了厨房。 沈修宁回头就看见了赫米提,笑道:“你醒了?不再睡一会儿吗。” 赫米提傲娇的哼了一声,说道:“哼,不早点起来怎么看见你在外面笑的花枝招展的模样呢。” 沈修宁知道赫米提不乐意了,解释道:“别闹,我是在打听消息,问清楚赏金猎人的事情。” “哦?”赫米提感兴趣起来,“可是你不是不在意吗?” “怎么可能不在意!”沈修宁在意极了,“看来榜单上的全是我的家人,我必须在出大事之前做点什么。” 老板娘端了饭出来,热腾腾的摆了一桌子。 老板娘上下打量赫米提,赞叹道:“这么漂亮生出来的孩子肯定也水灵,多吃点,姐姐我手艺好着呢,离了我这个店想吃都吃不到呢。” 赫米提也饿了,和老板娘道过谢就坐下来吃饭。 “真是奇怪,我最近总是饿。”赫米提吃了一口,“老板娘确实手艺好。” 沈修宁就爱看着赫米提吃东西,笑道:“你吃得多就是孩子要吃,吃吧,你们三个都白白胖胖的才可爱。” 赫米提嫌弃的看了沈修宁一眼,说道:“你小子细腰长腿的,让我白白胖胖?安的什么心。” 沈修宁也得意起来,问道:“喜欢夫君的细腰长腿吗?” “喜欢啊。”赫米提坏笑着回答,“你全身都像卿鸣,我当然喜欢。” “喂!”沈修宁就不爱听这个,“我都说了那是你爹,不许直接叫他名字,而且你现在每天脑子里想我长得像我父王,听到没有!” 赫米提面露嫌弃,抱怨道:“你要是像沈争堂我才不要你,看见他就烦。” 沈争堂长的仪表堂堂,但是当情敌太多年了,赫米提看见他就心烦,想弄死。 “不要也得要。”沈修宁可不听这个,“你这辈子都躲不开我的,认命吧宝贝。” 赫米提瞪了沈修宁好几眼,不搭理他,自顾自的继续吃饭。 老板娘打听到了沈修宁要的消息,转述给他,收了说好了银子转头走了。 赫米提好奇的张望着,问道:“你给了她银子,是买消息的?” 沈修宁把昨天夜里的事情告诉了赫米提,也告诉他自己的担心。 “所以,我要去处理掉发布通缉的人。”沈修宁认真的说着,“现在他花重金买我的人头,明天指不定又要买咱们家其他人的,太危险了。” 赫米提想了想,说道:“我们去维亚古国之前先转道去一趟那个黑市吧,耽误不了两天,我担心这里面有拉隆做的好事,要真是他掺和的,我们去抄了他老家也理直气壮。” 赫米提同意,问道:“我昨天说要去你还不答应,以后再有事直接听我的多好。” “是是是!”沈修宁点头同意,“以后都听你的,但是现在你听我的,多吃点,乖。” * 赫米提突然觉得自己也是个耳根子软的,沈修宁几句话,哄的他多吃了不少饭。 两个人准备继续出发的时候,赫米提清晰的在自己后腰上捏到了一坨小肥肉。 “沈修宁!”赫米提喊正在牵马的沈修宁,“你来!都怪你!” “啊?”沈修宁吓了一跳,忙过去,“怎么了?” 赫米提凶狠的瞪着沈修宁,骂道:“你混蛋!在北蛮这些天你天天哄我多吃,我长了好多肉!” 以前紧致的背部肌肉,六块腹肌,结实的手臂和大腿肌肉群……全完了! 沈修宁摸了摸赫米提还很瘦的腰背,笑道:“生完了就好了,我爹之前也胖,后来不也好好的。” “少骗我!”赫米提才不听他这套,“生你弟弟的时候我就在他身边,他那身军服到了快生了那俩月才扣不上扣子,我不听你的,等回了边关城,我要跟着你训练!” 沈修宁吓住,惊讶道:“什么?训练?!” 第398章 沈修宁一路上那张嘴就没停过! 沈修宁一路上那张嘴就没停过! 从理论到常识,从他人案例到自家的情况,声情并茂的给赫米提阐述了怀孕的人不能参加军事训练这件事。 “哦。”赫米提听沈修宁说了一个时辰,只简单的哦了一声。 “哦?”沈修宁不理解的看着赫米提,“我说的嘴巴都要冒烟了,你就回答我一个哦?你这个哦是什么意思啊,你明白不能参加训练并且放弃这个想法了?” 赫米提摇摇头,说道:“我哦的意思就是我听见了,仅此而已。” 赫米提不想继续听沈修宁唠叨,指着前面的方向说道:“你看那边是不是阴天了?我们快点吧,我可不想赶上风暴或者暴雪暴雨之类的。” 沈修宁看过去也注意到了天色有异,嘱咐道:“你注意安全,我们快点。” 一路策马狂奔,赶到那个村庄的时候果然要下暴雨了。 沈修宁找了一处有雨棚的茶馆把赫米提让了进去,悄声说道:“我们是外来的会引人注意,先低调一些,听听其他人说什么。” 赫米提点点头,坐下来要了一壶茶喝。 周围来来往往的人很多,这个村庄地处商业的要地,看得出来原住民并不多,更多的是路过的人和商人。 旁边喝茶的人闲聊着,说着最近大受关注的通缉榜上日渐攀升的赏金。 沈修宁都要听笑了,小声说道:“没想到我这么值钱,哪天咱家没钱了你就砍了我的脑袋来换钱,保证够你和孩子过完下半辈子。” “胡说什么!”赫米提皱了皱眉头,“你看那些边好多人,我觉得通缉榜应该在那边,我去看看,你在这等我。” 沈修宁忙拉住赫米提,急道:“你一个人可不行,我跟你去。” “你在这等着。”赫米提用围巾挡住了沈修宁的半张脸,“你们父子太好认了,认识你们的人也太多了,挡住脸,等我回来。” 沈修宁也知道自己好认,老老实实坐下来挡住脸,嘱咐道:“你注意安全!一定注意安全!” 赫米提顺着人群的方向走过去,周围有商人有村民,更有很多来自各个地方的赏金猎人,看起来格外的热闹。 赫米提找到了通缉榜,挤进人群看着上面的文字和金额。 榜首宴卿鸣,悬赏金额高达五百万两黄金,第二位是沈修宁一百万两黄金,再往下是宴明镜和沈争堂。 赫米提仔细看了几遍榜单,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如果说悬赏的人是为了对付边关城,那榜上应该不止宴卿鸣家里人,肯定会有高悬的名字。 再说沈争堂也不是武将,为什么会有他的名字在。 赫米提再往下看,那些不认识的人平均价格也就十两银子,和榜首那几位的价格天差地别。 换个角度来想,这种夸张的价格难不成是为了骗傻子去追杀宴卿鸣一家,然后被他们干掉来清理赏金猎人的数量? 赫米提知道自己想远了,还是好好观察一下,才能摸出来到底是什么人搞这种事情。 “诶?小子你是不是西疆人!” 赫米提听到身后有人说话,想着大概不是跟他说话便没搭理也没动,紧接着有人拍了他的肩膀,看来是躲不掉了。 来问话的是个中年壮汉,又问了一遍:“你是不是西疆人?” 赫米提回答道:“我是,有事吗?” 壮汉嘿嘿一笑,说道:“我是个鞋匠,多年前在西疆做生意,出来折腾一圈觉得外面没有西疆的生活自在,本想着回去却听说西疆城遭了难被那个沈修宁毁了,难得看见西疆人就想问问现在的西疆城还能去吗。” 赫米提警惕的盯着这个看起来憨厚的壮汉,说道:“我是逃难出来的,不知道现在西疆城是什么样子,既然是鞋匠我正好有事请你帮忙。” 壮汉忙问道:“帮什么忙?你说吧!” 赫米提盯着他的表情,说道:“我最近身体不好脚肿了,靴子有点挤脚,能帮我改改吗?” “小事一桩!”壮汉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工具包,“找个地方坐下来把靴子脱下来,我帮你改,很快就好的。” 找了个地方坐下,赫米提眼看着那个壮汉利落的把靴子给他改好了,手艺精湛,干净利落,看起来确实是个鞋匠。 壮汉说这种小活儿不要钱了,赫米提坚持给了。 壮汉收拾着工具,嘴上不闲着说道:“我听说这边人多能打听到哪里有活儿干,没想到这里这么多人,那个通缉榜你看到了吗?我滴个乖乖,那些人这么值钱呢!” 赫米提警惕道:“你也看了通缉榜?” “看了啊!”壮汉点头,“我没那个本事赚这个钱,看看热闹。” 壮汉收拾好东西,又说道:“既然你不知道西疆城的情况,我就再去问问,希望以后西疆城一切都好,我们有缘在西疆城再见吧。” 赫米提点点头,说道:“多谢你帮我。” “举手之劳,走了!”壮汉摆摆手,背着他的东西走远了。 赫米提又去通缉榜那里观察了一会儿,除了赏金猎人在忙着吹牛,也没有别的线索。 倒是一旁的商铺吸引了赫米提的注意,只因为他听到有人说起完成通缉可以在商铺交差领奖金,缺钱了也可以在商铺找点活儿干。 赫米提进了商铺,环视周围老旧的柜台,和各种奇奇怪怪的商品。 这里新货旧货都卖,衣服、武器、胭脂水粉、食物干粮……可谓是应有尽有。 那些衣服和武器看起来都饱经沧桑,八成是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但是在这种鬼地方有的买就不错了,也没人在意这些。 一个妙龄女子坐在柜台后面啃苹果,赫米提觉得她不像是普通人,八成是老板的家人便上前攀谈。 “姑娘。”赫米提语气平缓,“请问这里有什么工作可以做吗,我路上花光了盘缠,想要赚点银子。” 女子转头看向赫米提,一双大圆眼睛骨碌碌的乱转打量他,说道:“我们这里的工作都是送货,你不适合。” 赫米提笑了,问道:“你没说送什么,怎么知道我不适合?” “你怀孕了啊。”女子看了看赫米提的肚子,“肯定不适合。” 赫米提很是惊讶,他有刻意隐藏,刚才的鞋匠都没看出来,没想到这个小姑娘看了出来。 这小姑娘,绝对不简单。 第399章 赫米提对这个小姑娘很是好奇,打算多问她一些。 赫米提对这个小姑娘很是好奇,打算多问她一些。 “看起来你年纪不大,怎么眼力这么好,看得出我怀孕了?”赫米提想知道这小姑娘怎么看出来的。 小姑娘瞥了赫米提肚子一眼,无奈道:“这不是很明显嘛,他们两个这会儿在你肚子里打架你感觉到没有?你女儿好厉害,给了你儿子一耳刮子。” 赫米提的眉头皱了起来,这个小姑娘在胡说八道什么,难不成她能看到肚子的孩子? 如果是真的,那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可赫米提此刻真切的能感觉到肚子里的两个小东西不停的折腾,弄得他肚子里一阵阵钝痛。 赫米提把手覆在自己肚子上,企图安抚住他们。 小姑娘笑了,说道:“嘿嘿,你的手摸得位置正好是你儿子的屁股,小子像被打了一样,正哭呢,八成是觉得你拉偏架了。” 赫米提越发觉得不对劲,问道:“你真的能看见他们两个?一男一女?” 小姑娘起身从柜台后面走了出来,比赫米提矮了一个半头的高度。 “是啊!”小姑娘的手摸在赫米提肚子上,“这个是小女孩,你摸的那个位置是小男孩。” “你这……”赫米提不知道该怎么说明他的感觉,“你这是什么能力?” 小姑娘笑着捂住自己一只眼睛,说道:“阴阳眼啊。” 赫米提这才注意到这个小姑娘的眼球是灰色的,绚烂如银河。 赫米提从未见过这样的眼睛,但他觉得看到那双眼睛的一瞬间似乎被什么蛊惑,移不开视线。 小姑娘笑盈盈的歪着头,说道:“我不光能看到你的小孩哦,我还能看到你的过去和未来,你的生和……死。” 赫米提心里一紧,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她的话。 小姑娘又摸了摸赫米提的肚子,说道:“他们会是两个漂亮可爱的孩子,你会保佑他们健康长大的吧?” 保佑?这词有点奇怪了。 赫米提问道:“为什么是我保佑?” “不是说去世的亲人会保佑家里的小孩子吗?”小姑娘笑的突然灿烂了起来,语气轻快的说着,“你,半年后会死哦。” 半年后差不多就是孩子出生的时候,赫米提会死? “你是谁?”赫米提真的心慌了,“你为什么会这么说,你到底知道什么!” 小姑娘没回答赫米提的话,转头跑开了,钻进人群中消失不见了。 赫米提想去追,却被层层的人群挡住根本挤不过去。 那个姑娘到底是什么人…… * 赫米提回到茶铺,坐在沈修宁身边发呆。 沈修宁看着赫米提问道:“怎么脸色这么差?调查到什么了吗?” 赫米提摇摇头,轻声说道:“那边人太多了,我挤不过去。” “不挤才好。”沈修宁伸手摸了摸赫米提的肚子,“你现在身子金贵,当心点没坏处。” 沈修宁想起了自己刚才听到的事情,说道:“刚才我听到有人说,来自高原的先知在附近出没,你听说过吗?” 赫米提摇头,说道:“没听过,是做什么的?” “知祸福,断生死,观天象,有点像算命的。”沈修宁倒是有一点点了解,“之前很多小国家很喜欢养一位先知,为国家的兴衰和未来做预言。” 赫米提心想难道刚才那个小姑娘就是先知?他不知道刚才的事情该不该告诉沈修宁。 赫米提闷头犹豫了好久,直接被沈修宁看出来他的不对劲。 “赫米提?”沈修宁握住赫米提的手,“手怎么这么凉,你到底怎么了?从回来就不说话。” 赫米提抬头看向沈修宁,轻声说道:“我刚才遇到了一个小姑娘,可能她就是先知吧,她能看到我肚子里的孩子,她还说……我半年后会死。” “啊?呸呸呸!说什么呢!”沈修宁直接急了,“这哪里是先知,这是放屁!别理她!等下你再看见她要告诉我,我一刀捅死她!” 沈修宁真的生气了,把茶水钱丢在桌上,拉起赫米提。 “走吧走吧!这鬼地方烦死人了!”沈修宁看向人多的方向,“我们一起去那边的通缉榜看看。” 赫米提拉住沈修宁,说道:“万一你被人认出来怎么办?” “谁敢惹我,当场送走!”沈修宁的脾气上来,“我要去撕了那该死的榜单!” 赫米提拦不住沈修宁,只能跟着他一路走到了通缉榜那边。 沈修宁转头看向那个破商铺,赫米提也提醒道:“听说就是那个商铺给代付赏金,我遇到的小姑娘也是在那里。” 沈修宁走进商铺,没看见什么小姑娘,倒是看见一个干巴瘦老头儿。 沈修宁走到柜台前,问道:“大叔,请问外面的悬赏,要是做到了该怎么领赏金啊?” 干巴瘦老头儿瞅了沈修宁一眼,呵呵一笑,不屑道:“小伙子,你这年纪轻轻干点别的事情不好吗,那种看赏金就不靠谱的事情不要掺和,再说了有命赚没命花的钱,不能沾!” 这话什么意思,是觉得沈修宁没这个本事?还是…… 有命赚没命花?沈修宁觉得这句才是关键。 两个人从商铺里出来,沈修宁盯着通缉榜想了半天。 沈修宁转头和赫米提说道:“你猜会不会压根就没有赏金,发布者只是在骗这些人,就算哪个真的做到了他也没打算付赏金,而是会杀人灭口?” “可能吗?”赫米提有点疑惑,“能杀了你们的人,大概也不怕他们吧。” “也不一定是能杀了我们的人来找他们啊。”沈修宁突然笑了,“比如我,不就自己来了吗。” 赫米提拉住沈修宁,问道:“你要干什么?” 沈修宁轻声嘱咐赫米提道:“去那个茶铺等着我,发生任何危险的事情记得保护好你自己,等我回来。” “不行!”赫米提隐约觉得沈修宁要做危险的事情,“我不许你做危险的事情!” 沈修宁不顾路人,双手捧住赫米提的脸给了他一个温柔的吻。 “别怕,我会回来的。”沈修宁把自己带在身上十几年的匕首交给赫米提,“去吧。” 第400章 沈修宁硬是把赫米提赶走了,回头看了一眼商铺…… 沈修宁硬是把赫米提赶走了,回头看了一眼商铺,收敛起脸上的笑容。 “大叔!”沈修宁站在柜台前,摆了一锭金元宝出来,“我想见见发布通缉榜的人。” 干巴老头儿抬头看了沈修宁一眼,笑道:“小伙子你怎么又来了,都说了这活儿别掺和,你这么犟呢。” “你有办法通知到通缉榜发布者的对吧?”沈修宁脸上挂着微笑,“请通知他,我沈修宁来了。” 干巴老头儿听见沈修宁的名字先是一惊,随即上下打量他,最后起身向商铺后面走去。 沈修宁等在商铺里,很快就有一个小姑娘蹦蹦跳跳跑了出来。 小姑娘笑道:“你是沈修宁?” 沈修宁猜这小妮子是和赫米提胡说八道的人。 沈修宁说道:“我是沈修宁,你是通缉榜的发布者吗?” “不是我啊。”小姑娘招招手,“跟我来吧,我们大人要见你。” 沈修宁二话不说跟了过去。 * 顺着这破村庄的路一直走,走了很远,周围的破房子越来越少。 直到一间很偏僻的破房子出现在眼前,小姑娘才停下脚步。 这间房子真的破的离谱,屋顶已经塌了,窗子和门也都烂了,里面都是破败不堪的杂物,甚至看不出它们本来的模样和颜色。 房子旁边还有一棵没叶子的歪脖树,看那模样应该是死了很久了,就是根干木头。 小姑娘钻进了破房子,打开了地上的一块木板,下面出现了一条地道。 小姑娘回头看向沈修宁,招手道:“来吧,我们下去。” “下面是什么地方?”沈修宁张望着下面,“你不会是要骗我下去把我杀了吧。” 小姑娘嫌弃的翻了个白眼,说道:“要是能杀了你,我直接杀掉你去领赏金多好!” 小姑娘看看下面,又说道:“你先下去,太高了我跳下去脚疼。” 沈修宁打算下去看看,从那个地道口跳了下去。 这个地道大概一人多高,修建的很整齐,倒也算不上复杂。 “喂!”小姑娘在上面喊沈修宁,“你接住我!” 沈修宁刚抬起头,就看见小姑娘已经跳了下来,差点迎面砸在他脸上。 “很危险!”沈修宁接住小姑娘,忍不住骂她,“万一我没接住,你就投胎去吧!” 小姑娘从沈修宁身上跳下来,拍拍手说道:“哪就那么容易摔死!” 小姑娘指着点燃烛火的地道,说道:“大人在里面,跟我来吧。” 沈修宁跟在小姑娘身后,往地道里面走去。 这条地道大概有二三十米远,走到尽头通向一个开阔的地洞,宽敞明亮。 这个地洞被屏风一样的东西划分了区域,似乎没几个人在。 但是周围的装饰品引起了沈修宁的注意,他觉得很眼熟,但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小姑娘突然说道:“我去叫大人过来,你等一下哦。” 小姑娘说完就跑了,沈修宁站在原地,看着旁边的装饰品努力回忆着。 等了半晌,沈修宁身后传来轻微的走路声,沈修宁回头看去,见是一个年轻的男人。 “沈修宁?”男人长得眉清目秀,眼睛因为笑容弯弯的,头发编了辫子垂在身后,穿着银白色得厚重华服,和这个地道显得格格不入。 “嗯,我是。”沈修宁上下打量他,“你认识我?” 男人突然叹了口气,说道:“你真的不认识我?” “我该认识你吗?”沈修宁是真的想不起来认识这个人。 男人又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你记得你小时候,京城连年大旱,宫中请了先知来为中原预知未来。” 沈修宁努力想了想,说道:“我四岁时候的事情了吧?记不清。” 但是他这么一说,沈修宁倒是觉得他穿的衣服眼熟。 “你是……”沈修宁试着想起什么,“先知?” 男人笑着点点头,说道:“我是先知,当年我随父亲一起去了京城,我们见过几面。” “见过面而已?”沈修宁被气笑了,“见过面至于发通缉榜要我的命吗?还花那么多钱,你钱多烧的慌吗!” 见沈修宁生气了,男人继续说道:“别着急生气,我是想要找你,但是并没有真的想要你的命啊。” 沈修宁一听更生气了,骂道:“你有毛病吗?那可是通缉榜,那么高的赏金会有多少人趋之若鹜,你是找我还是想要我的尸体啊?你找我干嘛!” “你这不也没死吗……”男人摊了摊手,他一动身上的装饰发出清脆的响声,“再说了那个通缉榜可不是我设立的,我是凑热闹写上了你的名字而已。” 这话什么意思? 沈修宁问道:“只有我的名字是你加上去的?” “对啊。”男人点点头,“你家其他人的名字一直在榜上,我不知道是谁发布的。” 还有谁会这么做,为什么只写了宴卿鸣、沈争堂和宴明镜。 看来这件事复杂了,居然不是同一批人发布的。 “对了,你是谁啊?”沈修宁还不知道这男人是谁。 男人笑道:“高原先知,闵之修。” 闵之修?说到这个名字沈修宁有了印象。 沈修宁问道:“我想起来了,是不是在宫里见过你,你说你比我大两岁,还说我们名字里都有修字是天定的缘分。” 闵之修笑了,兴奋的点点头:“你记起来了!” “呵呵。”沈修宁并没那么希望想起来,“你找我干什么?” 闵之修说道:“最近我们族人很多出逃,来了边关城和西疆城一带,造成了很多大大小小的祸端,我知道边关城现在是你当家,就想着找到你聊聊这个时期。” 沈修宁心想大哥你找人的方式也太受不了了! “这些事情我们慢慢聊。”沈修宁不想赫米提继续担心,“你把通缉榜取消掉!” 闵之修嘱咐那个小姑娘去处理,继续说道:“我们聊聊吧,讲真的,我担心出逃的族人惹大事,还挺着急和你说说的。” “他们要做什么?”沈修宁并不知道那些所谓的族人是做什么的。 闵之修说道:“他们想要分裂先知一族,自立门户,靠着先知的能力侵占大大小小的国家,掌控整个西北,甚至……中原。” 第401章 先知吗?宴卿鸣看着鹰隼送来的消息。 “先知吗?”宴卿鸣看着鹰隼送来的消息。 沈争堂在外面得到消息,说是最近到处都出现了先知。 小则跟百姓招摇撞骗,大到在京城和朝中大臣装神弄鬼。 沈争堂把这个消息用鹰隼送到了寒洞之中,让宴卿鸣知晓。 宴卿鸣把回信写好,绑在鹰隼脚上,又给鹰隼整理了一下它的小围巾。 这沈争堂也是挺可爱的,知道寒洞太冷,给鹰隼戴了个红色的小围巾,很是可爱。 秋月看到那围巾,笑道:“王爷真是细心,给你准备了那么多厚衣服,也不忘给它准备。” 宴卿鸣淡淡一笑,温柔道:“争堂这个人啊,其实挺好的,细心又顾家,以前我忙的时候孩子都是他在照顾,现在我身体不好,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靠他了。” “刚出来几天就想王爷了?那就好好养病,早些回去。”秋月手中的银针扎在宴卿鸣的穴位上,“有点疼,忍一下。” 宴卿鸣都疼习惯了,银针刺破皮肤的疼,比身上怎样都没法无视的疼痛还要舒服些。 寒洞的温度很低,不至于冻伤人,却着实可以缓解宴卿鸣的不适。 旁边的大桌上全是秋月堆的瓶瓶罐罐,全都被墨青擦干净贴上标签,整整齐齐的摆在一旁的木架子上。 宴卿鸣在这边针灸,墨青就在旁边忙着在大桌上摆食材。 秋月看了墨青一眼,感慨道:“墨青你真的好贤惠啊,我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堆了好几年都没人收拾,你一来全收拾好了,干净又整齐呢!” 墨青笑着边干活边说道:“顺手的事,收拾整齐你用起来才方便啊,中午吃火锅哦,我煮了药补的汤底,吃了暖和。” “原来是要煮火锅啊,难怪。”宴卿鸣笑了,“一早就看见邢易拎着一大坨冻牛肉出去说要切薄片,他这会儿切好了吧?我饿了。” 墨青起身说道:“我去看看,很快就可以吃饭了。” 寒洞的日子过的很和谐温馨,但是在这里的四个人都有惦记着的人,都想着远在外面的亲人爱人。 * 来送蔬菜的北蛮士兵将所有东西交给邢易,还从怀里拿了封信,说是叶凌城给他的。 邢易接了过来,摸了摸那厚度,不由得笑了。 这个叶凌城没事就写信,让送物资的人送来给邢易,絮絮叨叨写一大堆生活的琐事,还会画些简笔画,丑丑的却也很形象。 今天这封信依旧是这些内容,信尾叶凌城长篇幅的表达了对邢易的想念。 叶凌城说十几年的分别让他格外珍惜现在的生活,他想见邢易,很想。 邢易看着那封信愣了一会儿,转身回去找宴卿鸣。 宴卿鸣看见邢易手里拿一大摞信纸,知道又是叶凌城写的家书。 邢易蹲在宴卿鸣面前,盯着他扎针灸的手发呆。 宴卿鸣了解邢易,说道:“邢易,明天你回一趟北蛮城吧,看看叶凌君那边是否顺利,再回家待几天陪陪叶凌城。” 邢易摇头,表示刚来没几天,还没到回去的日子呢。 宴卿鸣又说道:“我想吃北蛮城里的山楂糕了,你给我买些回来。” 邢易听到这个,点点头,表示明早就出发。 墨青回头瞅着宴卿鸣,问道:“将军你不会有了吧?总是饿,还想吃山楂糕。” 宴卿鸣吓得浑身一抖,转头看向秋月。 秋月老神在在的,淡定的摸了摸他的脉搏说道:“没有,他就是单纯的食欲变好了,你俩看不出他胖了吗?” 宴卿鸣倒不是真的胖了,但也确实看起来圆润健康了些。 邢易盯着宴卿鸣看了半晌,摇摇头。 墨青倒是看出了什么,说道:“最近饭吃的很好,看起来气色好了很多,养病也会比之前快乐很多吧。” “那当然了!”秋月应和道,“所以我就说,老老实实乖乖听话病早就好了,可某些人就是不听大夫的,自作主张乱来的。” 宴卿鸣苦笑道:“我知道错了,这个针灸到时间没有?我的手好麻啊。” “好了好了。”秋月把银针一根根的拔掉,又给他按了按手。 墨青准备好食材,把小泥炉摆上炭火烧着那一锅药补锅底。 “秋月姐姐。”墨青洗干净手走了过来,“我给他按吧,你休息一会儿。” 邢易抬手拦住墨青,表示不可以,沈争堂嘱咐过了不让墨青碰宴卿鸣。 “啧!”墨青啧了一声,很是不满,“王爷什么意思啊?怕我占他便宜吗!” 邢易抬眼看过去,疑惑的表示难道你不会占他便宜吗? 墨青撅起嘴骂道:“邢易!咱俩平日里关系不错,你别惹我生气!” 宴卿鸣是真的不想他们吵架,伸手阻止道:“别吵,我真的饿了,我们吃饭好吗。” 等坐到了桌旁,宴卿鸣还不忘嘱咐邢易道:“你明天回去不许和争堂乱说,不然你看我怎么罚你。” 邢易表示这边的情况,和宴卿鸣的病情,他只会如实说。 宴卿鸣盯着邢易,说道:“你美化一点,就说一切都好我快好了很快就回去。” 邢易一脸无辜,心里觉得这不是骗人吗。 “你听我的就对了。”宴卿鸣不想沈争堂担心他的身体,“听话,乖。” 宴卿鸣偶尔会像哄孩子一样哄着身边人,弄得从小离开父母的邢易怪不习惯的。 邢易犹豫了再三,小声问宴卿鸣该怎么养小孩。 宴卿鸣有点尴尬了,笑道:“这个……你不是知道吗,我没自己养过。” 邢易眼睛一眯,懂了,还是回去问沈争堂吧。 宴卿鸣想起沈争堂给他传的信,决定把这个事交给邢易去调查一下。 “邢易,你回去之后打听一下先知是怎么回事。”宴卿鸣交代着正事,“莫名其妙出现了很多先知,我担心会出事。” 邢易听到先知这两个字的时候眉头一皱,似乎在想着什么。 宴卿鸣看出邢易表情不对,问道:“你听说过?还是知道什么?” 邢易想了想,回答道他大概了解一些,等他回去仔细调查一番回来再报告给宴卿鸣。 第402章 邢易在第二天中午前就抵达了北蛮城。 邢易在第二天中午前就抵达了北蛮城。 北蛮城的那条商业街还是那么热闹,周围的商贩卖着各种商品和食物。 邢易买了些吃的东西给叶凌城,便顺着这条街往家的方向走。 “这位小哥!”路边一个摊位的老板喊住了邢易,“我看你面相不一般啊,要不要看个相?” 邢易转头看去,见这是个算命的摊位,后面挂着的那块布上写满了各种夸大其词的内容。 这其中有一句话吸引了邢易的注意,那上面写着“先知世家”。 邢易好奇起了这个先知能说出什么,面向他站定,抬手示意他说下去。 那位算命的老板摸着胡子好生打量邢易,嘴里啧啧咋咋的不知道在念叨什么。 “哎呦,小哥面相生的好啊。”老板先是一顿夸奖,“文攻武略对你而已不在话下,但是姻缘嘛……不太顺,即便是娶妻怕也是个彪悍的,要不要改改命?老夫恰巧精通此……哎呀!” 随着老板一声尖叫,那简陋的算命摊子已经被人一脚踢翻,老板吓得躲到一旁。 “我告诉你几次了,北蛮城不许装神弄鬼招摇撞骗,你还敢出摊!” 邢易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回头一看果然是叶凌城。 叶凌城一愣,忙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邢易想笑,强忍着笑意说道:“这位老板,不算,装神弄鬼,他算的,挺准的。” “啊?”叶凌城没听见老板的话,“他说什么了?” 邢易轻松道:“他说我会,娶个彪悍的,你看你。” 叶凌城这才反应过来是说他呢,转头瞪了那老板一眼,骂道:“你说谁彪悍?我踹死你!” 邢易拉住叶凌城,说道:“我的孩子,当心。” 叶凌城马上老老实实站好,笑嘻嘻的瞅着邢易。 邢易突然回来不管是因为什么,叶凌城都是高兴的。 邢易问道:“为什么?” 叶凌城知道邢易的意思是为什么不许这个算命的摆摊。 叶凌城解释道:“沈修宁给沈争堂传了信息回来,说警惕最近出现的各种先知,沈争堂和叶凌君商量过后来找我,我就带着人出来巡视一下,结果真的让我逮到几个声称自己是先知的神棍。” 看来这件事真的很紧急,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可这些所谓的先知到底要干什么。 眼看着那个老板八成是个假先知,被叶凌城骂了几句卷铺盖灰溜溜的跑了。 邢易有点疑惑的问道:“先知,什么样?” 叶凌城正想解释,突然被一旁路过的两个年轻男人吸引了注意。 邢易也看了过去,一眼就看出这两个人的与众不同。 一身银白色的衣服配上挺拔端正的身形,着实很是出众。 两个人就这样走了过去,与周围的百姓显得格格不入。 邢易问道:“怎么?” 叶凌城还盯着那两个人,轻声说道:“这两个是真的先知,跟过去看看。” 叶凌城拉住邢易的手跟了过去,一路上悄悄的跟着那两个人到了城里的客栈。 两个坐在客栈一楼要了一壶茶,坐下来聊天,时不时的看向客栈外面,像是在等什么人。 邢易也看向四周,企图寻找前来赴约的人。 这一看不要紧,邢易一眼就在人群中看见了带着宽大斗笠挡着脸的旭尔法。 旭尔法走进客栈直奔那两个男人而去,却在落座之前警觉的发现了在外面的邢易。 邢易和旭尔法交集不多,但也知道对方的底细。 旭尔法看着邢易微微皱起眉头,没有坐下来,而是和那两个人说了一句什么,马上快步离开了客栈。 暴露了,邢易没想到会这样。 叶凌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说道:“那两个人去客栈里面了,应该是住在这里吧。” 邢易拉了拉叶凌城,说道:“你先回家,我去找,王爷。” * 沈争堂这些天留在北蛮城帮叶凌君的忙,处理一些他不擅长的事情。 顺便呢,帮叶凌君带带沈爱叶那个到了北蛮就变得异常活泼调皮的小子。 沈爱叶玩累了,缩在沈争堂怀里睡着了。 沈争堂抱着沈爱叶回寝室睡,看见邢易过来,对他比了个不要出声的手势。 小孩子睡着了很难吵醒,但沈争堂还是轻手轻脚把沈爱叶放在床上,脱了外衣和鞋让他躺的舒服。 邢易把被子拿过来,帮忙给沈爱叶盖好。 沈争堂招招手,轻声说道:“我们出去说。” 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寝室,站在院子里说话。 沈争堂急切道:“卿鸣还好吗?” 邢易点点头,告诉沈争堂一切都好,宴卿鸣恢复的很顺利,很快就回来了。 沈争堂踏实了许多,笑道:“恢复的好就好,太好了。” 沈争堂觉得邢易不会只是来告诉他宴卿鸣一切都好的,又问道:“你突然回来,是不是卿鸣还有别的事情交代?” 邢易点点头,说道:“先知。” 沈争堂瞬间懂了,说道:“这件事我也是从宁儿那里知道的,在北蛮城野确实发现了先知的存在。” “我也看到了。”邢易直接说了刚才见到的事情,“我看到,先知,和旭尔法……” “旭尔法?!”听见这个名字沈争堂就生气,“怎么又有这个王八蛋的事情!” 沈争堂突然想起来沈修宁的事情,说道:“宁儿和赫米提去了维亚古国,不会有危险吧。” 邢易也担心沈修宁的安危,说道:“我去。” “你去?”沈争堂看向邢易,“你也不能有危险,宁儿要当爹了,你也是要当爹的人。” “我去。”邢易再次说道,“多一个人,更安全。” 沈争堂觉得有道理,邢易和沈修宁一起,确实比赫米提那个大肚子强。 沈争堂说道:“那你去找宁儿,让赫米提赶快回来,他要是出事了卿鸣会骂死我的,怪我没照顾好他们。” 邢易觉得可以,点头说道:“好,我去,但是……请帮我,瞒着,叶凌城。” 沈争堂一挑眉,说道:“我尽量。” * 邢易觉得自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出发去找沈修宁,没想到第二天一早门都没出去,就被叶凌城堵在了门口。 “干什么去?”叶凌城抱着胳膊瞅着邢易,“说!一大早做贼一样,干什么去!” 第403章 叶凌城不管邢易说什么,拉着他就往回走。 叶凌城不管邢易说什么,拉着他就往回走。 “如果你要去寒洞,我亲自送你去。”叶凌城把邢易推进房间,自己挡在门口,“如果你要去调查先知的事情,我不许你去,我的孩子不能生下来没爹,你要干什么都行,就是不能让我的孩子和我小时候一样生下来没爹!” 邢易有点无奈,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件事会让叶凌城这么大反应。 邢易懒得说话,只表示他必须去找沈修宁。 叶凌城眉头一皱,怒道:“我说了不许去,在你改变主意之前,你就留在这里吧。” 邢易一个没反应过来,叶凌城快速关上了房间的门,把他锁在了里面。 屋里那几只小狼崽子从窝里探出头来,好奇的瞅着邢易。 这种时候发脾气或者砸门都不是理智的选择,邢易安静的席地而坐,拎过来一只小狼崽抱在怀里顺毛。 叶凌城蹲在门口听了半天屋里的动静,好奇邢易在里面不声不响的做什么。 叶凌城把窗户推开一道缝隙,见邢易在撸狼崽子。 “喂。”叶凌城语气不爽,“你干嘛不作声啊,不满我关着你,你骂我啊。” 邢易眼睛都没抬,依旧鼓捣着手里的小狼崽。 只简单说了句:“骂人,太累。” “要不……”叶凌城的性格软了下来,“我陪你去?” “不行。”邢易拒绝的很严厉,“绝对,不行。” 叶凌城哼了一声,说道:“哼,你也知道危险啊?危险干嘛要去,我不想你去。” 邢易没回话,抱着小狼崽起身,走到窗边把小狼崽塞到叶凌城怀里。 “带它,晒太阳。”邢易摸了摸小狼崽的头,“半个时辰。” 叶凌城没多想,转头把小狼崽放在太阳能晒到的地方。 就这么一转身的工夫,叶凌城再回头去找邢易的时候就看不到他了。 “邢易?”叶凌城往屋里张望,却没看到邢易。 叶凌城忙打开锁着的门,冲了进去:“邢易!人呢!” 叶凌城进到屋里的一瞬间,躲在暗处的邢易抬手一记手刀正中叶凌城后颈。 邢易单手抱住叶凌城软倒的身子,把他安稳的放到床上。 邢易盯着叶凌城看了一会儿,轻声说道:“我很快回来,我保证。” * 沈修宁盯着去掉自己名字的通缉榜觉得更不顺眼。 家里一共就这么几口人,除了年幼的妹妹和沈修宁,全都挂在上面,让沈修宁有种他背叛了家族的错觉。 “要不你还是把我名字写回去吧。”沈修宁提议道。 一旁的闵之修不满的皱了皱眉,骂道:“你是不是有毛病,一下子要去掉一下子要加上去的,我可没空陪你胡闹。” 沈修宁瞥了闵之修一眼,说道:“你不听我的,我就不帮你了。” 闵之修啧了一声,不满道:“你真的是……行了行了,知道了!你是不是看着上面全家就少你一个难受?要不我打听打听谁搞的你家其他人,全弄掉算了。” “那自然最好。”沈修宁认可这个提议,“辛苦你了,尽快,谢谢!” 闵之修嘴上不知道骂骂咧咧些什么,转身去了商铺那边找那个干巴老头儿。 沈修宁心想他打听了半天都没打听出来,还是闵之修这个关系户好说话。 闵之修回来了,面无表情的说道:“没问出来是谁发布的。” “你……”沈修宁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废人。” 闵之修正要骂人,沈修宁招手叫他跟上自己。 “我收到消息你出逃的族人已经去了北蛮。”沈修宁突然严肃起来,“跟我来吧,我们要好好商量商量了。” * 赫米提在村里找了个临时住处,被沈修宁苦口婆心的劝说了好久,才答应每天等着沈修宁而不是跟着他。 今天是赫米提和闵之修第一次见面。 赫米提有点好奇的看着闵之修,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修宁没来得及介绍,闵之修那个货就开始大咧咧的自我介绍。 “你好!”闵之修笑的格外灿烂,“我是高原先知闵之修,沈修宁幼年时代的朋友。” “幼年时代的朋友?”赫米提看向沈修宁,“你六岁我就认识你,我怎么不知道你有这位朋友?” 闵之修不等沈修宁说话,先说道:“因为,我认识他的时候比六岁还要早啊。” 赫米提听见这话不太高兴,但他又不知道自己在不高兴什么。 沈修宁机灵,生怕赫米提不开心,忙哄道:“小时候的一面之缘,你别在意。” 赫米提心想等晚上就剩下他们两个,再好好问问这个闵之修是怎么回事。 闵之修一直盯着赫米提看,突然说道:“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你好漂亮,单身吗?” 赫米提斜眼瞅了闵之修一眼,冷漠道:“我对小屁孩没兴趣。” 说完,赫米提就回了房间。 沈修宁面色不善的看向闵之修,说道:“说什么呢?他是我老婆!当然不是单身,那么大肚子看不见吗?” 闵之修只挑自己想听的听,问道:“他是不是西疆人,蓝色眼睛真的太漂亮了,我从小就喜欢西疆人。” “喂!”沈修宁挡住闵之修的视线,“我警告你别打他主意。” 闵之修收回视线,笑道:“两个宝宝很健康,你福气真好,哦对了,你别怪我多嘴。” 沈修宁疑惑道:“什么?” “他看起来……”闵之修想着该怎么说,“印堂发黑,不是什么好征兆。” 话刚说完,赫米提就怒气冲冲的从屋里走了出来,前面还跑出来一只凶巴巴的野猫。 “谁的猫!”赫米提手背上三道新鲜血印子,“藏人家被子里睡觉,被逮到了还抓人!沈修宁你管管它!” 沈修宁无辜的瞅着那只得意洋洋的野猫,心想他怎么管?他说话猫能听懂还是能听他的? 自己老婆自己哄,沈修宁哄着赫米提陪他回房区处理一下野猫的抓伤。 闵之修站在原地看着两个人的背影,突然笑了起来,好久没心情这么好了。 那个小姑娘跑来找闵之修,问道:“大人,找你好久,你在这里做什么?” “没什么。”闵之修摇摇头,“只是发现了一个,可爱的人。” 第404章 邢易赶来和沈修宁会和,把在北蛮城遇到旭尔法和先知…… 邢易赶来和沈修宁会合,把在北蛮城遇到旭尔法和先知见面的情况说了一下。 至于那两个先知,和闵之修形容过外貌,也想不出会是谁。 邢易对闵之修有种莫名的戒心,他找到沈修宁,想问问这个闵之修信不信得过。 沈修宁苦笑道:“我也只是很小的时候见过他一次,不太确定能不能信得过。” 邢易盯着在远处追着赫米提说话的闵之修,提醒沈修宁注意一下他的行为。 沈修宁也看了一眼,说道:“不用担心,赫米提最近暴躁的很,会收拾他的。” 远处的赫米提被闵之修追着问东问西,问的他火冒三丈。 “你有完没完!”赫米提急了,“我警告你离我远点,别逼我抽你!” 闵之修倒是脾气很好,微微笑道:“我只是向你请教一下西疆的风土人情,并且表达我想迎娶一位西疆妻子的愿望而已,男女不限,是你最好。” 赫米提突然深刻的体会到了当年宴卿鸣被自己缠着的烦躁,当年宴卿鸣没抽自己一顿真的是自己命大! “我对你没兴趣。”赫米提拒绝的很直接,“而且我孩子都要出生了,孩子爹跟你也认识,你跟我说这个合适吗?” 闵之修笑道:“合适,你和他不一定能白头到老,倒是我……能帮你改改命。” 这种话没哪对夫妻爱听,赫米提骂道:“我现在很烦,你真的不要再惹我了。” “小桃子告诉你了吧。”闵之修说的小桃子就是那个小姑娘,“你命不久矣,会死哦。” 赫米提眉头一皱,抬头看向沈修宁确定他距离足够远听不到这边的对话。 赫米提问道:“你们先知真的看得出我快死了?那我有个问题。” “你问。”闵之修依旧在笑,“我猜你想知道,你能不能顺利生下孩子再死。” 赫米提就是想问这个,没有回答,只盯着闵之修等他说答案。 闵之修无情的摇了摇头,说道:“男子怀孕双生胎,你觉得三个人都存活的概率有多大?” 赫米提没想过这个,他从没想过两个孩子生不下来。 “孩子们能顺利出生吗?”赫米提问出自己的担心。 “舍大保小?可以试试。”闵之修脸色微微一沉,又恢复那副平淡的模样,“所以我说我能帮你改名,保你不会因为这件事情丢了性命。” 赫米提不太相信闵之修,问道:“什么办法?” 闵之修看向赫米提的肚子,说道:“趁着孩子还不算太大,不如……” “不行!”赫米提捂住自己的肚子,“我要他们两个平安降生,如果必须用我的命换他们的,我愿意,没人能改变我的想法。” 闵之修没再说话,因为他看见沈修宁面色不善的走了过来。 赫米提迎着沈修宁的方向走了过去,顺势钻进他怀里让他抱着自己。 沈修宁错愕的看着怀里的赫米提,问道:“怎么了?” 赫米提微微摇头,轻声说道:“你今天什么都别做了,就陪着我,只陪着我。” * 沈修宁不知道为什么赫米提变得这么黏人。 从下午到晚上,赫米提一直抓着沈修宁的手不放。 问过他是不是心情不好,赫米提也不回答,就只是黏着沈修宁。 沈修宁觉得一会儿等赫米提睡了,得去问问那个闵之修说了什么让他的宝贝看起来一直不太高兴。 沈修宁瞅着赫米提小心的问道:“你到底怎么了?我看你一直都不太高兴。” “你……答应我一个要求。”赫米提开口向沈修宁提要求,“你一定要答应我。” 沈修宁觉得这一定不是个好要求,但还是说道:“好,你说。” “如果,我是说如果。”赫米提不想吓着沈修宁,“如果我不在了,你再娶一定要娶个对我们的孩子好的人。” “什么?”沈修宁不喜欢这个话题,“怀着孩子呢你别乱讲话,我们一家四口会一直在一起,什么不在了,再胡说八道我要发火了。” 赫米提突然眼圈一红,难得露出了脆弱的模样。 沈修宁觉得不妙,忙问道:“到底出什么事了,你跟我说实话。” 赫米提犹豫了半天,还是决定告诉沈修宁。 “那些先知说我活不久,会死在生孩子这件事情上。”赫米提实话实说。 沈修宁愣了半晌,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愿意一辈子没有后代,孩子现在还能做掉吗?” “沈修宁!”赫米提没想到沈修宁能这么自然说出不要孩子的话,“我要他们!” 沈修宁叹了口气,说道:“如果会危及你的生命,我拒绝要他们两个。” 赫米提低下头不再说话,沈修宁知道他生气了,忙哄他。 “别生气好不好。”沈修宁抱着赫米提小心的安慰,“你太重要了,我不能失去你,对了,邢易已经来了,你回北蛮城去休养,其他事情我们来做,好吗?” 赫米提乖乖的点点头,没再多说一句话。 此刻的沈修宁还以为赫米提变得乖巧听话了,他不知道就在刚刚,赫米提听到他可以轻易放弃孩子的时候,就决定不跟他过了,赫米提要带着孩子离开沈修宁。 沈修宁摸了摸赫米提的脸,说道:“防止你不回去好好休息或者偷跑去别处,我已经托邢易给我爹送信了,他会盯着你的。” 刚刚决定的离开沈修宁计划就这么搁浅了…… 赫米提心想这个沈修宁现在真的是心眼子比谁都多,他告诉宴卿鸣了,赫米提哪里还敢乱跑。 但是转念想想宴卿鸣身边的秋月,也许秋月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两个孩子顺利出生也不一定。 赫米提开口说道:“我知道了,我会直接回到北蛮城,请秋月姑娘帮我照顾我的身体直到孩子出生,至于孩子,他们是我的,你不要也无所谓。” “谁说我不要了!”沈修宁急了,“我只是更在乎你,你回去有秋月姑姑照顾,也许两个孩子都能顺利出生,你在我爹身边我踏实,他管得住你。” 赫米提突然笑了,问道:“现在怎么不吃你爹的醋了?” 沈修宁也笑了,说道:“特殊情况,特殊对待,以后该醋还是要醋的,所以请你注意你的行为和言辞,好吗?” 第405章 该说的都说了,沈修宁还是不信赫米提能回去…… 该说的都说了,沈修宁还是不信赫米提能回去老老实实待着。 一封书信连夜送去了远在北蛮寒洞的宴卿鸣手里。 宴卿鸣看过信,知道沈修宁是担心赫米提才用了战场上有急事才会用的送信鸽,但回信时还是威胁他下次再乱用军中紧急资源,军法伺候。 “墨青,来一下好吗?”宴卿鸣放走那只鸽子,转头喊墨青。 墨青探头看着宴卿鸣问道:“我在,怎么了?” “帮我穿一下衣服。”宴卿鸣今天胳膊要疼死了,秋月给他扎针灸扎的人都麻了。 墨青过去帮宴卿鸣穿好衣服,仔仔细细整理好,满意的看着。 “还有件事想要麻烦你。”宴卿鸣微微笑着瞅着墨青,“帮我去北蛮城外接赫米提回北蛮城,让他去宫里养胎,就说是我说的。” 墨青听完点点头,笑道:“我肯定要把你抬出去吓唬他,不然他可不会听我的,交给我吧,放心。” 以前的墨青说放心,那宴卿鸣是真的放心。 可自从知道这小子也不算是省油的灯,宴卿鸣就有点担心起来。 温柔的软刀子扎人也疼,再加上赫米提那个性格,两个人见了面不要吵起来才是…… * “你谁啊!我凭什么听你的啊!”赫米提抱着胳膊,皱着眉头,骂骂咧咧。 墨青一副无辜的样子瞥了赫米提一眼,柔声说道:“哎呀呀,可不是我要管你的,将军要求你跟着我回北蛮城养胎,怪我喽?” 赫米提嫌弃死了墨青这副软刀子的温柔模样,他更能接受以前和沈修宁一言不合就吵起来的德行。 “我不回去。”赫米提倔脾气上来了,“我好不容易出来了,我要去西疆看看。” “不可以哦。”墨青笑眯眯的递过去一个油纸包,“将军说的不行,你不同意就自己回去跟他说好吗,不要为难我,给你这个。” 赫米提嫌弃的瞅了墨青一眼,又看看那个油纸包,问道:“是什么?” 墨青微笑着说道:“北蛮城里卖的点心,将军说你喜欢吃,嘱咐我带来给你的。” 赫米提脸上还是倔强的表情,但也接过了那个油纸包。 赫米提看着油纸包里的点心,心情复杂起来,嘀咕着:“他这是在关心我吗。” 墨青无情的打破了赫米提的幻想,说道:“不是啊,他应该是关心他的孙子吧。” 赫米提翻了个白眼,说道:“你当哄怀孕的人开心,就说他关心我行不行?” “不行。”墨青拒绝,“因为说他关心你,我会不开心,马车准备好了,我们回去吧。” 赫米提倔强了半天才爬上马车,气呼呼的坐在里面吃他的点心。 性格这种东西真的是会被磨的越来越圆润,赫米提也暴躁过,但是现在更多的是听话。 赫米提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小声念叨着:“你俩要乖,要顺利出生,至于我呢……尽量多陪你们些日子,加油哦。” 赫米提吃了一口点心,大声对外面的墨青说道:“喂!我中午饭要吃肉,你记得找好吃的店!” 墨青在外面收拾东西,探头进来说道:“荒郊野地的能有啥好吃的,等下看看有没有饭店吧,实在不行找个农户家里给些银子,我做饭给你吃。” “你手艺行吗?”赫米提有点担心。 “我手艺好着呢!”墨青很有自信,“将军一直夸我做饭好吃的!” 这下更不相信了,宴卿鸣的口味,不敢恭维。 * 邢易和墨青都出门了,寒洞突然变得冷清了下来。 宴卿鸣翻着带来解闷的两本书,旁边的秋月抱着石臼不知道在跟什么药材较劲,叮叮当当的弄了半天还没停下。 “秋月,好吵啊。”宴卿鸣被吵的看不下去,“就剩下我们两个人了,我们说说话吧。” 秋月放下了手里的石臼,抬头看向宴卿鸣问道:“想聊什么?来个话题。” “我有点心慌的厉害。”宴卿鸣是真的觉得心慌,“我总担心赫米提,也担心镜儿,还担心叶凌城,你说这堆小家伙都会顺利出生平安长大吧。” 秋月有些疲惫的笑道:“有我在呢,你放心,但是想想照顾这群新生儿我就头大,希望都比沈爱叶好带。” 沈爱叶是个爱哭的小孩,当年把进宫去照顾他的秋月烦的够呛。 甚至连亲自生了他的叶凌君都烦他哭闹。 倒是沈介音那个脾气不好的一点都不烦,每天抱着沈爱叶在大殿里溜达,有时候一夜一夜的这样抱着孩子不睡,也没一句抱怨。 上一代多多少少都缺少父母的疼爱,下一代都是在满满的爱中长大。 但是身为父母的人也不是想要亏欠孩子,就比如宴卿鸣,他到现在都想多陪孩子们几天。 墨青在寒洞的日子里还在做衣服,现在那些小衣服都是宴卿鸣每天把玩的小玩具。 “我都不知道,宁儿穿这么小的衣服时是什么模样。”宴卿鸣没参与沈修宁前面六年的人生,是他一辈子的遗憾,“他学走路的样子是什么样子,会不会摔到了哇哇哭,学说话时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刚长牙的时候是不是也像只小兔子……” 遗憾终究还是遗憾,宴卿鸣的手摸在这些小衣服上,仿佛抚摸着年幼时的沈修宁。 秋月知道宴卿鸣心情不好,安慰道:“他的孩子会很像他的,等孩子出生了你就没日没夜的帮他带孩子,这样就和小时候带他差不多了。” 宴卿鸣淡淡一笑,说道:“你就是想看我没日没夜的带孩子对不对?” “对啊!”秋月承认,“看多了你带兵打仗受伤流血,我想多看看你健健康康在家过日子带孩子的日子,最好再学学做饭,等你能做一桌子饭菜的时候我一定是吃的最多的那个!” 做饭啊……这有点难为宴卿鸣,但是也未尝不可。 宴卿鸣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突然说道:“不就是做饭吗,不一定我学不会的,今天就我做饭!” 秋月惊讶道:“你来真的?” 宴卿鸣点点头,认真道:“真的,走!你教我,我来做。” 第406章 菜怎么切,锅里先放菜还是先放肉? 菜怎么切,锅里先放菜还是先放肉? 什么?!还要先生火吗? 用了半辈子刀剑的宴卿鸣,一菜刀差点切掉自己半根手指头。 那个血喷出来的时候,秋月吓得魂都没了。 “把菜刀放下!”秋月拉着宴卿鸣就跑,“快去止血!你用那么大劲儿干什么?那是土豆不是敌人的脑壳!” 宴卿鸣倒不觉得这么小的伤有多疼,但确实流血流的吓人。 秋月看着宴卿鸣左手食指上的刀口眉头紧皱,手脚麻利的清理血迹,拿来金疮药厚厚的敷上去止血。 秋月严肃道:“你以后离厨房远远的,不许你靠近!我也是白痴,指望你这个人做饭,简直是痴心妄想!” 秋月转念一想觉得不对劲,仔细检查才发现手指尖的骨头都被宴卿鸣切了个豁口。 宴卿鸣现在的力道不该有这么大,难道真的恢复了? 秋月伸出手说道:“你用右手用力握我的手。” 宴卿鸣听话的握住秋月的手,一个用力,秋月惊叫出声。 “好疼!”秋月觉得自己的手瞬间疼麻了,“你的力气是不是恢复了?疼死我了!” 宴卿鸣这才意识到这几天自己确实手脚有了力气,身上感觉比之前轻松了很多。 宴卿鸣有些激动,问道:“我这是好了?” “恢复的很好!”秋月笑着把宴卿鸣流血的手指头包起来,“再休养一段时间,我觉得我们就可以回去了。” 手指头包的像个粽子,秋月收拾干净让宴卿鸣自己待着,她去准备午饭。 宴卿鸣去书桌旁,给沈争堂、沈修宁分别写了封短信送走。 如果身体真的好起来了,有太多的事情等着宴卿鸣做。 这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沈修宁,帮他们一起处理掉先知的问题。 * 赫米提离开了,沈修宁能专心办正事了。 但是那个闵之修像是魂丢了,天天追着沈修宁问赫米提去哪里了。 “我说。”沈修宁很不爽,“我再跟你说一次,赫米提是我老婆!你能不能不惦记他了!” 闵之修一脸遗憾,问道:“我不介意二婚。” “去你的吧!”沈修宁恨不得给他一巴掌,“你说点别的!” 闵之修长长的叹了口气,无奈说道:“好吧,那我们说点正事,听说维亚古国突然出现了很多我的族人,要去看看吗?” 维亚古国,这地方正合沈修宁的意。 关于宴明镜的仇,沈修宁早就想去报了。 沈修宁点头道:“去!什么时候出发?” 闵之修笑道:“随时。” “走吧。”沈修宁马上准备,“正好我跟拉隆那个老小子和他养的那条狗,还有些别的账要算。” 闵之修眉毛一挑,问道:“你说的是旭尔法吗?” 沈修宁没想到闵之修知道旭尔法,问道:“你听过?” “嗯,性格不太好的一个人。”闵之修表情很是不屑,“听说他和边关城的渊源很深,但是关系处理的不好,我想知道原因,你知道吗?” 沈修宁摇摇头说道:“坦白说我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他总是找我弟弟的麻烦,从小到大就没让我弟弟高兴过,前段时间还差点害死他……我必须在他害死我弟弟之前弄死他。” 闵之修看的出沈修宁很生气,说道:“我丑话说前面,出逃的族人做什么都与我无关,也和我们族里正常的先知无关,你可不许牵连我们。” “明白。”沈修宁看向闵之修,“那你的族人以后有什么打算?” “好好过日子呗。”闵之修有一种莫名的轻松,“出走的那些人之前在族内就是不稳定因素,其实他们走了对我们来说是好事,但是他们做的事情败坏我们的名声,会害得我们遭受很多无妄之灾。” 沈修宁懂了,说道:“收拾东西去,我们今天就出发,连夜赶路快的话明天就能到维亚古国附近了。” * 旭尔法坐在屋里想事情,显得老了很多的拉隆走了进来。 “哎……”拉隆重重叹了口气,“旭尔法,你这次去北蛮没能和先知们好好聊聊,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呢?” 旭尔法抬眼看了拉隆一眼,说道:“我和他们约在城里见面,应该这一两天就到了。” 拉隆坐下来,问道:“哎,你打算和他们怎么谈?” 旭尔法把玩着手里的匕首,说道:“合作关系,各自拿自己需要的好处就是了,他们是外逃出来的自然需要一块地盘生活,而我们需要的是什么……” 拉隆想了想说道:“你和他们的要求差不多,需要给你的族人一块能够世代生活下去的地盘,而我需要的是中原为我女儿的死付出代价。” 拉隆心里对女儿赛西娅的死一直在意,无论是谁说女儿是自杀的,他都不信。 甚至拉隆想过,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把两个外孙抢回来,好好把女儿的后代抚养长大。 但是拉隆的年纪太大了,维亚古国的实力也不允许他这么做。 现在拉隆把所有的期待放在旭尔法身上,希望他能帮帮自己。 “等我死后这里的一切都是你的。”拉隆越发老态,“我有一个请求,我希望你能帮我去看看我的外孙们,看看他们过得好不好,没了父母的照顾,他们终究是可怜的。” 旭尔法知道拉隆的想法,微微点头道:“我会的。” 说起后代,旭尔法也有这方面的执着。 花了那么多心思留住宴明镜都没成功,旭尔法已经另辟蹊径的寻了其他人为自己生育后代。 没有感情,只为了繁育。 但说到感情,旭尔法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过感情。 但旭尔法确定的是当初的自己真的愿意把宴明镜肚子里的孩子视若亲生。 也许旭尔法是喜欢宴明镜的吧,也许一切都是利用,旭尔法想不明白,也不想去想明白。 宫女前来通报,说旭尔法的族人喊他去一趟,说是姑娘身体不舒服要见他。 而这位姑娘就是爱慕旭尔法多年的漠北女子,旭尔法甚至不记得她叫什么名字,却还是和她有了小孩。 旭尔法本不想去,但想想为人父亲还是该关心孩子娘的。 旭尔法起身说道:“我失陪了。” 拉隆点点头说道:“快去吧,孩子重要。” 第407章 旭尔法心里承认自己小心眼,且嫉妒心强。 旭尔法心里承认自己小心眼,且嫉妒心强。 自从宴明镜被高悬带走,旭尔法就发疯一样的想要个孩子。 谁生的不重要,有就可以。 怀着孩子的姑娘名叫萨莉,长得很漂亮一直生活在漠北的游牧民族里,她记事起就认得旭尔法,旭尔法却不认识她。 萨莉记得每次放羊看到旭尔法从旁边策马而过,自己的视线都会跟着他移动。 少女时代的萨莉就有一个梦想,她想成为漠北大萨满的新娘。 拒绝了无数的提亲,萨莉快二十岁都没成婚成了父母眼里的奇怪女儿。 直到最近旭尔法没事就在城里的酒馆喝酒,才让在酒馆帮忙的萨莉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 萨莉喜欢旭尔法这个男人,哪怕不能嫁给他,也愿意给他生个孩子,让她自己的孩子成为漠北大萨满的后代。 萨莉正在酒馆里擦拭大酒缸,把整整一排棕红色的大酒缸擦的干干净净。 旭尔法站在对面不远处看着萨莉擦那些酒缸,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不知道自己在纠结什么。 如果和萨莉结婚生下孩子,也许旭尔法的生活会变得好起来。 但是旭尔法显然对那种安逸的幸福生活不满足,他不喜欢,他想逃避。 旭尔法转身离开,就像是没来过一样。 闷头擦酒缸的萨莉完全不知道旭尔法来过,直到她擦干净了全部酒缸,另一个在酒馆做工的漠北大娘才出来和她说话。 “萨莉,来吃饭吧,我给你煮了你喜欢的牛肉面。”漠北大娘看见干净到发光的酒缸,不由得感叹,“你太勤快了,大萨满真是好福气能有你这么好的媳妇儿。” 萨莉笑着提起水桶,说道:“我哪就是他的媳妇儿了,只是怀了个他的孩子而已。” “孩子都有了,成婚不过是早晚的事情。”漠北大娘看好萨莉做未来的萨满夫人,“快来吃饭吧,你现在可不能饿着。” 萨莉乖巧的放好水桶,洗干净手来和大娘一起吃面。 一旁的漠北族人看见萨莉和大娘在一起,忙问道:“萨莉姐姐,旭尔法没来吗?” 萨莉一愣,摇头道:“没来呀,怎么这么问?” “我们看你不舒服特意去和他说了,怎么没来呢。”族人对旭尔法有点不满,“自己的老婆孩子都不关心,就会关心那个中原男人……” 大娘忙使眼色叫他们不要乱说话。 萨莉倒是不在意,孩子是她想要的,本来和旭尔法也没什么关系。 至于旭尔法喜欢谁,萨莉更是不在意。 男人对萨莉来说,欣赏的喜欢的,萨莉就想要他的血统生个孩子好好养大,男人本身留不留得住,真的不那么重要。 只是萨莉这个想法不敢和别人说,在女人地位不如男人的漠北,这种想法说出去怕是要挨骂的。 萨莉满足的吃着面里的牛肉,说道:“随便他吧,他想来看我的时候自然就来了,不想来的时候就算我去求他也没用。” 大娘心疼的看着萨莉,问道:“你不会觉得委屈吗?” “不会啊。”萨莉摇摇头,很是开心,“又没人给我委屈受,我当然不会委屈。” 萨莉知道族人说的中原男人是宴明镜,所有人都觉得旭尔法喜欢宴明镜。 但是萨莉看到的可不觉得宴明镜有多好过,要说委屈,宴明镜在旭尔法那里受的好像还更多些。 这么想想,萨莉觉得心情好像变好了,继续吃完了碗里所有的东西。 “谢谢大娘做的牛肉面,太好吃了。”萨莉主动收拾碗筷,“下次再做一定要教给我,以后我做给孩子吃。” 大娘喜欢萨莉,笑道:“好好!我教你,但是现在你怀孕了就别麻烦自己做了,想吃我随时给你做!” 这边的酒馆里其乐融融,旭尔法那个没福气的过不上这种生活。 只想了想,旭尔法就决定骑马出城去。 一开始也没想好到底要去哪里,想着趁着夜色跑跑放松一下心情,跑出城就改了想法。 旭尔法想去边关城,他想去看看宴明镜。 莫名其妙的想法格外的热烈,旭尔法想见宴明镜,特别的想。 骑马出了城没多久,旭尔法突然看到一行人正往维亚古国的方向疾驰而去。 旭尔法迅速躲了起来,观察着那些人。 夜色影响视线,但好在今天的夜色皎洁能勉强看清那些人的面容。 这些人绝大多数都是生面孔,但是沈修宁那张脸真是旭尔法看一眼就瞬间认了出来。 为什么沈修宁会在这里,他和这群人往维亚古国的方向去是要做什么? 旭尔法觉得不会是什么好事,看来他想去看宴明镜的计划要延后了。 * 远在边关城的宴明镜正在吃他的半夜加餐。 一口红烧的五花肉放进嘴里慢吞吞的咀嚼,突然后背一凉,让宴明镜愣在原地。 “糟了,怎么有种不祥的预感。”宴明镜放下筷子回头往身后看去。 “你在看什么?” 刚刚回来的高悬见宴明镜不好好吃早餐,扭着身子不知道在干什么,便开口问他。 “呀!”宴明镜被吓了一跳,捂着胸口心脏乱跳,“我刚才觉得后背发凉以为有鬼,想着看看到底有没有鬼你就出现了,人吓人吓死人的你知不知道!” 高悬也看向宴明镜身后,笑道:“窗户没关严,有风漏进来你肯定觉得后背凉,等下我这就去关上。” 高悬去关上窗户,回到桌边坐下来,一手托着下巴看着宴明镜。 宴明镜瞅着高悬问道:“你看着我干什么?” “看你可爱啊。”高悬忍不住的笑意,“快吃吧,要冷掉了。” 宴明镜继续慢吞吞的吃他的加餐,嘴里嘀咕着:“我最近脑子变慢了,今天写公文提起笔就忘记字怎么写,我还总是困。” 高悬看着宴明镜没精打采的模样也觉得可爱的要命,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我好喜欢你。”高悬看着宴明镜的眼神闪亮亮的,“等将军王爷回来,我们再办一次婚礼吧,你这辈子都是我的,我们生十个孩子热热闹闹的!” “嗯。”宴明镜顺口答应了,然后反应过来,“什么?!十个!你当我是母猪吗!” 第408章 宴明镜第一次独自看家,还好有高悬在才让他不会太难熬。 宴明镜第一次独自看家,还好有高悬在才让他不会太难熬。 一大早就起床打算把最近又多起来的公文写一写,但坐下来就开始腿疼腰疼,拿起笔也想不起要写什么。 宴明镜觉得自己要废了,干脆瘫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安静的书房,舒服的姿势,宴明镜就这么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似乎短暂的做了个梦,梦里好像有谁悄悄进了书房,那个人温热的手摸了宴明镜的头发。 宴明镜惊醒,惊恐的盯着正在摸他头的高悬。 高悬也被突然醒来的宴明镜吓了一跳,忙问道:“怎么了?做噩梦了?” 宴明镜摇摇头,坐起身让自己缓一缓。 自从宴明镜被旭尔法抓走了那段时间,宴明镜就变得没有之前那么轻松自在。 高悬很担心,追问道:“真的没事吗?看你脸色都变了。” 宴明镜仰头看向高悬,问道:“最近城外太平吗?我莫名心慌的厉害。” 高悬一听这话紧张起来,问道:“要不要叫大夫来?你的手好凉,穿的太少了。” 高悬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披在宴明镜身上,把他搂进怀里给他搓手。 “城外的情况最近还好吧。”高悬也说不上来好不好,“长工大哥要回来几天,听说西疆那边一切顺利,西疆不闹事之后,咱们边关城周围也安定了很多,但是……” 宴明镜听到“但是”就紧张,忙问道:“但是什么?” 高悬给了宴明镜一个安心的笑容,说道:“这不是快要开春了吗,百姓都开始琢磨着田地里的播种,这几天都忙忙叨叨的,将军交代过军队要帮百姓做事,这些天安排了不少人去帮忙,但是都要我安排有些忙不过来。” 宴明镜算了算日子,说道:“在开春播种前,应该先过春节吧?” “哦,还真是。”高悬差点忘了,“大家都不在家,我就把春节忘了。” 宴明镜突然有点失落,说道:“希望春节前大家都可以回来吧,我想他们了……” * “春节前,我能回家吗?”宴卿鸣有点可怜的询问秋月。 秋月的手指头搭在宴卿鸣的手腕上,突然笑了笑:“行!但是我丑话说在前面,你在寒洞恢复的很好,出去了要是严重起来就要马上回来。” 宴卿鸣同意,点头道:“听你的,要是不好肯定跟你回来。” “哼,不好了你八成都不会告诉我。”秋月可太了解宴卿鸣了,“你忍耐疼痛的能力,真的是我见过最强的。” 秋月心里并不好受,她总觉得宴卿鸣独自消化了太多负面情绪和身体上的疼痛。 秋月又说道:“我好像和你说过吧,我希望你过得好一点。” “我过得不好吗?”宴卿鸣反问。 “实话实说,一般!”秋月直言不讳,“我想你疼了要说,不高兴要说,顺便再吃点好的,王爷做的奇怪食物最好戒掉,吃多了对身体不好的!你要戒掉,太子最好也戒掉。” 宴卿鸣想起沈爱叶那个小家伙居然爱吃沈争堂做的饭就想笑。 不知道沈介音知道他儿子的口味之后,会是怎样的心情。 宴卿鸣问道:“对了,叶凌君和沈爱叶什么时候回京?陛下怕是想他们想的要命了。” “最近吧。”秋月还真的听说叶凌君要回去,“他们兄弟俩聊了好几天,不知道达成了什么共识,我听说呢以后这边主要是叶凌城来管,叶凌君还是要回京去。” 家庭和国家总是没法两全,宴卿鸣太理解这其中的痛苦和酸涩。 秋月看得出宴卿鸣情绪不高,说道:“你今天状态还不错,好好休息哪里都不要去,我今天要出去补些药材,晚点回来。” 宴卿鸣点点头,想着今天自己一个人在这个寒洞里,还真的不知道该做点什么。 沈修宁的传信鸽飞了回来,跟宴卿鸣汇报了他那边的情况。 宴卿鸣花了些时间多写了东西,嘱咐沈修宁一切小心行事,还嘱咐邢易调查一下闵之修,别让他坑了沈修宁。 放走传信鸽,宴卿鸣突然听到一丝不易察觉的响动。 宴卿鸣警惕起来,悄无声息的往响动的方向走去。 昏暗的角落里有个人影正在蹲着往寒洞里溜,宴卿鸣就那么瞅着这个人影,心想这是哪里来的蠢蛋这样潜入。 “喂。”宴卿鸣抱着胳膊瞅着那个人开口了。 来人被吓了一跳,猛地回头看向宴卿鸣。 宴卿鸣看清那人的脸,无奈的笑了,问道:“沈争堂!说好的等我回去,你怎么跑来了?好像是做贼一样,难看死了!” 沈争堂看见宴卿鸣就忍不住扑了过去,咬住他的嘴狠狠地亲了又亲。 “我想你想的受不了了。”沈争堂的语气有点可怜兮兮的,“我想你!我想你!我想你!” 宴卿鸣何尝不想念沈争堂,伸手轻轻摸着沈争堂的脸,笑道:“我知道,我都知道。” “手怎么了?”沈争堂看到宴卿鸣包扎着的手指头,“怎么在这还能受伤呢?秋月呢?邢易呢?墨青呢?怎么照顾你的!你们三个出来挨打!” “嘘!别嚷。”宴卿鸣阻止沈争堂大喊大叫,“他们三个不在,今天这个寒洞里只有我在,你来的真是时候。” 沈争堂先是一愣,随即露出邪气十足的笑容说道:“我来的是时候?这么说来,身体恢复的不错?可以……” “恢复的很好。”宴卿鸣主动抱住沈争堂的脖子,“当然可以。” 夫妻难得不被人打扰的恩爱时光,热情让这寒洞也变得不再那么冰冷。 等到一切都过去了,沈争堂心满意足的搂着宴卿鸣盖着被子休息。 宴卿鸣才想起问他:“你怎么想起突然跑来了?” “我要去一趟高原。”沈争堂也想起了正事,“京城商会会长罗傲山来北蛮找我,说一批货物在高原出了问题,想让我陪他走一趟。” 宴卿鸣担心道:“问题严重吗?危不危险?” “问题不小。”沈争堂也头疼,“危险还不知道,但是我不能不去,京城商会对中原很重要,不过你放心我会照顾好我自己的。” 宴卿鸣想着沈修宁也在那个方向,现在沈争堂也要过去。 宴卿鸣总觉得最近家人们的行动都让他担心的难受…… 第409章 沈争堂第一次觉得宴卿鸣有点唠叨,并对此表示疑惑。 沈争堂第一次觉得宴卿鸣有点唠叨,并对此表示疑惑。 “卿鸣,是因为年纪大了吗?”沈争堂捏着自己下巴,上下打量宴卿鸣,“你现在……好唠叨啊。” 宴卿鸣回头瞅了他一眼,一句话没说。 沈争堂瞬间就觉得自己错了,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宴卿鸣看向外面,看见秋月划着小船回来了,“秋月回来了,争堂来了。” 秋月看见沈争堂,笑道:“王爷好会挑日子,知道趁着我们都不在的时候来找将军玩。” 沈争堂装出一副正人君子的表情说道:“我最近要出远门,来跟他说说话,不是你想的那样。” 秋月小手一抬,往宴卿鸣手腕上的脉搏一摸,笑而不语。 没什么事情是能瞒住大夫的,宴卿鸣深知此事。 秋月出去一趟自然也是知道外面出了什么事情,问道:“出远门可是要去高原地区?” “你也听说了?”沈争堂叹了口气,“最近真的是到处都在说高原地区多抢劫事件,弄得大家人心惶惶,卿鸣你的身体要是好了也早些回边关城,我有点担心那边。” 宴卿鸣点点头,依旧没说话。 沈争堂伸手扯了扯他的衣服,小声说道:“跟我说句啊,别光点头。” “说多了你嫌我唠叨。”宴卿鸣扬着脸,爱搭不理的。 “呀,我哪里敢嫌你。”沈争堂又扯了扯,“不生气好不好,你看你越来越爱耍小性子,但是我喜欢,可爱的不得了。” 秋月摸了摸自己胳膊,嫌弃的起身道:“你们夫妻慢慢恩爱肉麻吧,我买了只鸡去炖上,王爷吃完饭再走。” 沈争堂抱怨道:“我不能在这留宿吗?” 秋月摇头道:“不能,这寒洞并不适合居住,但是你晚些走,我给你备一些防止你去高原地区不舒服的药。” 沈争堂也知道寒洞确实不适合,他从进来开始已经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是凉的了。 抱着宴卿鸣能暖和点,沈争堂突然觉得宴卿鸣的身体好了些,他好像比前段日子热乎? “卿鸣,你身子热热的。”沈争堂摸摸宴卿鸣的脸又摸摸他的手,“你生病之后手脚冰凉,今天摸着还暖暖的,看来真的是好了?” “大概吧。”宴卿鸣没什么感觉,“但是最近确实身上不疼了,我想是好了吧。” 沈争堂抱着宴卿鸣把自己的脑袋靠在他肩膀上,说道:“我好想回家,好想我们每天一起睡觉一起吃饭,过平平淡淡又简简单单的生活。” 宴卿鸣也想,但是他的命运似乎就过不上这种简单的生活。 沈争堂和宴卿鸣心里都清楚的知道,他们的夫妻关系和其他人都不一样。 宴卿鸣就算在家道中落时也不是攀附大树的藤蔓,他一直是一棵能够独自抵抗一切的大树,强大到让沈争堂忍不住仰望。 沈争堂笑了,突然语气娇了起来说道:“我好崇拜你,这辈子我都是你最贴心的信徒。” 宴卿鸣也笑了,想了想也想不出什么情话,只说道:“我们以后应该会埋在一起吧。” “说什么呢!”沈争堂对这乱糟糟的世道本就担心,“我们会长命百岁的,但是百岁之后魂归魂土归土肯定是埋在一起的,你躲不开我的。” * 沈争堂还是留在寒洞里过夜了,第二天一早趁着宴卿鸣还没醒,便悄悄起身离开。 这一程沈争堂并不知道前路会遇到什么,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宴卿鸣起来的时候,下意识的摸了摸身边,愣了一会儿才下床。 秋月见宴卿鸣起来了,说道:“醒了?吃早饭吧,你今天可以不用吃药了。” “我这算是好了吧?”宴卿鸣握了握拳头,确认自己的力气基本上恢复了。 “算是好了。”秋月收拾着桌子上的小药瓶,转头才看见宴卿鸣要出去,“诶,你干什么去?去哪里啊?” 宴卿鸣去外屋拿了为了防身带过来的佩剑,转头看向秋月。 “我不能继续这么待着了。”宴卿鸣握了握自己的佩剑,“我要去找宁儿,有些事情等他处理太慢了,麻烦你帮忙照顾赫米提,墨青和他应该就这两天到北蛮城。” 秋月追了出来,喊道:“别着急走!我找些药给你带着,如果路上感觉身体不舒服一定要马上回来!” “我以为你要阻止我。”宴卿鸣淡淡一笑。 “我阻止你有用吗?”秋月翻了个大白眼,“我会照顾好赫米提的,看看北蛮王什么时候回京,我陪赫米提回边关城等你们,都要早点回来哦!” 宴卿鸣笑着点点头,说道:“好,那家里就交给你了。” 秋月看着宴卿鸣离开,默默叹了口气,他们这一大家子人越来越多,相处在一起的时间却越来越少。 说起来翠妖已经回去边关城好几天了,秋月还真的有些想她。 该回家了…… * 维亚古国的城很小,城墙也不太高耸,沈修宁没费什么力气就爬了上去。 “喂!”闵之修在下面仰着头,小声喊他,“你快点放绳子下来让我爬上去,不然等下守城的士兵看见我就完蛋了。” 沈修宁嫌弃的瞅了下面的闵之修一眼,把绳子的一头捆在自己腰上,另一头扔了下去。 沈修宁嘀咕道:“还不如带我们家赫米提,起码他能自己上来。” 闵之修拉着绳子,笨拙的往城墙上爬,沈修宁一手抓着绳子把他往上拽。 “哎哟!”闵之修脚滑撞在城墙上,“喂你拉好啊!” 沈修宁忍不住骂道:“大笨蛋!你爬绳子的样子比猪都笨!等下回去了送你去我军队里狠狠操练!” “嘘,小声点。”闵之修似乎听到了士兵的脚步声,“有人来了,安静!” 沈修宁往下看去,果然看见三个维亚古国的士兵排成一列,正在围着城墙外围巡视。 天色昏暗,只要他们三个不抬头就不会发现他们两个。 闵之修趴在城墙上不敢出声,沈修宁拉着他更是一动不动。 闵之修觉得不妙,怎么感觉好像……要掉下去了! 第410章 可就在这时闵之修抓在手里的绳子一个没抓稳…… 可就在这时闵之修抓在手里的绳子一个没抓稳,往下掉了半分,吓得他差点喊出声,惊恐的仰头看向沈修宁。 沈修宁对闵之修摇摇头,用力把绳子在自己手腕上绕了几圈,不让闵之修掉下去。 终于等到了那些士兵走远,沈修宁一个用力直把人提了上去。 “大笨蛋!蠢猪!废物!”沈修宁破口大骂。 闵之修战战兢兢终于爬上了城墙,喘着粗气摆摆手。 闵之修长呼一口气,虚弱道:“别骂了,吓死我了,半条命都吓没了,以后这种像猴子一样的行动别叫我,我宁可白天走城门让士兵盘问一遍。” 沈修宁连翻了三个白眼,怒道:“没见过你这么笨的,我拉着你,你都爬不上来!” “这么高的墙!”闵之修也不服气,“正常的谁能爬上来?除了你这种猴子!那位西疆美人能吗?能吗!” 沈修宁冷哼道:“他爬的比我快多了,什么西疆美人,美人也是你叫的?那是我老婆!” “我找人打听了,你俩没成亲!”闵之修得意洋洋,“我喜欢他,没成亲就是有机会。” 沈修宁抬腿就把闵之修从城墙上踹了下去,不忘拉住手里的绳子让他挂在半空。 闵之修及时捂住自己的嘴巴才没喊出声,仰头骂道:“你疯了!沈修宁你神经病!拉我上去!” “你不再觊觎我老婆,我才拉你上来。”沈修宁握着手里的绳子,“不然,我可松手了。” “你……”闵之修不吃眼前亏,决定战术性的先答应,“好好好!不觊觎行了吧。” 沈修宁也没打算真的把闵之修丢下去摔成残废,直接拖了上来。 闵之修往里面挪了挪,防着沈修宁再动脚踹他。 安抚好情绪,闵之修问道:“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沈修宁瞅了一眼城里的方向说道:“跳下去呗。” “跳跳跳下去?!”闵之修看了一眼,感觉两眼一黑,捂着怦怦跳的小心脏,“你们当武将的做事都这么鲁莽又粗糙吗?这么高跳下去会死的,摔稀烂,很难看的!” 沈修宁不屑道:“这是我见过最矮的城墙了,要不我先下去,你再跳下来我接着你?但是看你四体不勤笨的要命,身子却挺壮实,不一定接得住。” 闵之修的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他拒绝这个提议。 再三思量,闵之修说道:“你拉着绳子,我滑下去,你再下来。” 沈修宁觉得可行,说道:“行,你下去吧。” 闵之修抓着绳子,一点点的往下面滑,半天才终于滑到了城里的地面上。 闵之修拉了拉绳子,示意沈修宁可以下来了,紧接着上面的绳子被沈修宁松开掉在地上。 闵之修还没反应过来,沈修宁整个人就身轻如燕的跳下来落在他身旁。 “武将都这样吗?飞檐走壁。”闵之修有点不可思议。 “先知都这样吗?笨的离谱。”沈修宁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 闵之修被骂的无还嘴之力,憋了半天说道:“你给我等着,等我有空求雷神劈死你!” 沈修宁转头看向闵之修,问道:“这世间真的有鬼神吗?” 闵之修淡淡一笑,说道:“鬼神自在人心,信则有。” 沈修宁不置可否,练武之人不信鬼神,但是鬼神自在人心,没有人能完全不在意。 沈修宁突然仰头看着满是繁星的夜空,说道:“如果这世间真的有神明存在,但求我的家人平安顺遂,福寿绵长。” 闵之修笑道:“不为自己求点什么吗?” 沈修宁摇头,说道:“上战场的人不信这个,一切都要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可现在也不是战场啊。”闵之修看看两个人身上穿的夜行衣,“我俩像是来做贼的。” 沈修宁纠正道:“这叫潜行,走了。” 沈修宁带路,顺着维亚古国里破旧的小路往前走去。 维亚古国没有实力更不富裕,这些年发展的更是差到了极点,昨天下过暴雨,现在这路上泥泞不堪,走过去就会发出啪嗒啪嗒的水声,着实不利于潜行。 沈修宁停下脚步回头看去,说道:“你走路小声点。” “全是泥!”闵之修满脸嫌弃,“你看看我身上都脏了,我们到底要去哪里啊。” 沈修宁已经打听过了,混入这座城的先知们住在城北的一间民宅里。 而这个时候,这群人会在…… * 桃花酒坊,维亚古国为数不多的娱乐场所,是个喝花酒的好地方。 沈修宁和闵之修趴在屋顶上,透过瓦片的缝隙往里面看。 闵之修看着里面那三四个穿着先知服饰,毫不忌讳的搂着姑娘喝大酒的叛逃者,气的牙痒痒。 闵之修骂道:“不像话的狗东西,先知的名声都是给他们破坏的!像什么鬼样子,我受不了了,我要下去揍他们!” “你别动!”沈修宁拉住闵之修,“你不要轻举妄动,数清楚有多少从你们那里出逃的人,等下我们找机会逮到一个好好盘问一下。” 闵之修生气归生气,还是要听沈修宁的,耐着性子继续往里面看。 一个穿着先知服饰的男人,已经喝的微醺,拉着姑娘的手调笑道:“我可是大名单单的先知,来给你看看手相,你可想知道未来的事情呀?” 姑娘娇滴滴的笑道:“这位公子是先知啊,那可否帮小女子看看,小女子可有富贵命过上好日子?” 男人拉着姑娘的手又是摸又是掐,笑的格外猥琐道:“我看看啊,哎呀,姑娘手相不错,桃花很旺,这好日子看不太清楚,但是好男人你肯定遇得到。” “好男人?”姑娘显然有了兴趣,“是什么样的好男人?” 男人说道:“文攻武略,一代奇才,样貌品行皆是人中龙凤的男子。” “呀,那可太好了!”姑娘高兴的倒了一杯酒递过去,“借你吉言了,那我遇到他可是能嫁给他做夫人?” 男人摇摇头,说道:“怕是只有一面之缘哦。” 姑娘不高兴了,起身走去后面取些水果来。 却没想到姑娘才转弯到了后面,就被躲在暗处的沈修宁拦住了去路。 沈修宁低声道:“不要动,也不要出声,我不会害你,外面的先知有几个人,你回答我我便放了你。” 姑娘感觉有兵器抵在自己后腰,颤巍巍的说道:“好像……是……有六个人。” 第411章 六个吗?闵之修眉头紧锁,躲在一旁仔细看着外面的人。 六个吗?闵之修眉头紧锁,躲在一旁仔细看着外面的人。 沈修宁捏了一下姑娘的后颈,就让姑娘昏了过去,把人藏在隐蔽的地方,沈修宁悄悄走到闵之修身旁。 沈修宁小声问道:“一共六个,你都能认出吗?” “不能。”闵之修把所有在场的人看了几遍,“我只能认出四个,不对啊,先知的族人并不多而且很好分辨,没道理会有我不认识的先知。” 沈修宁将信将疑,问道:“你确定你认识所有你们族里的先知?” “当然!”闵之修很是自信,“我们先知一族不和外族婚配,所有的族人都是血统纯正,我们世代的居住地都是雪山脚下,我们的族人肤色很白,五官凹凸有致,眼睛的颜色都是浅棕色,很好认的。” 沈修宁问出自己的疑惑:“你确定没有与外族婚配的?或者说,会不会有你的族人和外面的人偷偷在一起甚至有过孩子。” “可能吗?”闵之修的认知里是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存在,“即便我们族人会有人喜欢外族的人,也不会被家族允许通婚的。” “哦?”沈修宁瞥了闵之修一眼,“这么说来你说喜欢我老婆,就是过过嘴瘾?” “不是!”闵之修摇头,“我确实挺喜欢他的。” 沈修宁笑了,说道:“喜欢他的多了去了,你啊,还不够看呢。” 闵之修白了沈修宁一眼,转头继续观察外面的人,突然看见两个陪酒的姑娘转过头来,只一眼闵之修就觉得她们眼熟。 “那两个姑娘……”闵之修指给沈修宁看,“好像是先知。” 沈修宁眯起眼睛看过去,问道:“那些跑出来的先知要是做这行,我真的是不理解他们为什么要出来了,你确定是你的族人?” 闵之修还没回话,两个人就听见刚才被沈修宁捏晕的姑娘哼唧着醒了过来。 闵之修骂道:“你下手太轻了,她醒了!” 沈修宁反驳道:“下手重这辈子都没机会醒了,怜香惜玉懂不懂?醒了正好,你去问问她到底是哪六个。” 闵之修没出声,但是看口型应该是骂脏话,起身到那姑娘身边。 姑娘看见闵之修吓得往后躲,连忙说道:“别打我!” “我不会打你。”闵之修小声的说着,“我有问题想问你,小点声好吗?” 姑娘惊魂未定,点点头。 闵之修问道:“刚才你说外面有六个先知,可都是来这里的客人?” “不是。”姑娘摇摇头,“四位客人,还有两个我们这里的姑娘,是前不久来投靠我们老板的女先知。” 闵之修眉头一皱,问道:“你们老板是谁?” 姑娘摇头没回答,看她表情是不敢说。 闵之修试了试发觉问不出来,转头看向沈修宁。 沈修宁拿了些银子递给那个姑娘,笑道:“小姑娘,你今天没见过我们。” 说完拉着闵之修就走,只留下那个姑娘握着还带有沈修宁手心温度的银子,看着他们的背影发愣。 * 沈修宁拉着闵之修出了酒坊,一路狂奔到了一处僻静地点。 沈修宁迈开腿,用脚步丈量距离,站定后招呼闵之修。 “挖开这里。”沈修宁蹲下身挖着下面的土地,“我之前找人进城藏了些伪装的衣服,挖出来我们换上再去酒坊,这一回我们以客人的身份进去打听一下这个酒坊的老板到底是什么人。” 闵之修蹲下身帮忙一起挖,调笑道:“你去酒坊当客人,我要去美人面前告你状。” “哈!”沈修宁一把揪住闵之修的衣领警告他,“你给我安分一点,不然我不帮你查了,你没老婆不知道,夫妻之间以和为贵,和为贵懂吗!” 闵之修不屑道:“切,就是怕老婆呗。” 沈修宁白了闵之修一眼,反驳道:“怕老婆会发达的!你懂不懂!少废话,快点挖吧,慢吞吞的难不成你要挖到天亮吗?” 闵之修的体力不如沈修宁,挖了几下就累了。 “埋这么深干什么!”闵之修骂骂咧咧,“这都要挖到龙脉了,你确定位置没错吗?” 沈修宁摸到了一个布包,笑道:“挖到了,我特意嘱咐的埋深点,不然来条狗就能刨出去可不行,走吧,换衣服去!” 沈修宁和闵之修快速换好衣服,再把放衣服的包裹寻了个隐蔽位置藏好。 两个人就这么大大方方的走在路上,直奔桃花酒坊。 * 沈修宁对这种烟花场所很是陌生,坐在酒桌前还有些不自在。 闵之修看着沈修宁的局促模样,笑道:“你看起来好生疏哦。” “废话!”沈修宁骂道,“谁会习惯来这种地方。” 闵之修好奇起来,又问道:“你们这种大武将大将军不该是什么都要培养训练的吗,来这种地方的经验就没纳入学习范围?” 沈修宁摇头,怎么可能学习! 逛窑子这种事都不要说沈修宁,宴卿鸣怕是也没经验。 沈修宁正感慨自己该怎么适应这个环境,突然肩膀一沉,被人重重拍了一下。 这一下拍的沈修宁肩膀生疼,沈修宁准备回头骂人。 “干什么!”沈修宁真的觉得疼了,“兄弟你手劲儿不小啊?你……” 沈修宁回头看见来人,愣在原地。 闵之修好奇的看了过来,不知道沈修宁怎么骂人骂一半卡住了。 沈修宁仰头看着来人,怯生生的喊了一声:“爹……” “抱歉。”宴卿鸣意识到自己刚才拍儿子那一下用力大了,“打疼了吧?我最近有点拿捏不好力道。” 闵之修眼睛瞬间瞪大,惊恐的问道:“爹?!这么说的话……你是……传闻中的宴将军?” 宴卿鸣看向闵之修,说道:“我是宴卿鸣,你是?” 沈修宁看见自己爹,眼神都变了,像只乖乖的小狗坐在宴卿鸣身边。 闵之修也乖乖坐好,礼貌道:“我叫闵之修,高原地区先知一族后裔。” 宴卿鸣说道:“我听说过你,这次先知一族的外逃者给你们也造成了不小的困扰吧。” 闵之修苦笑,像是告状一般的说道:“可不是嘛,既然宴将军来了,还请将军帮帮我……” 第412章 桃花酒坊是个小本买卖,但是打听了一圈,这酒坊…… 桃花酒坊是个小本买卖,但是打听了一圈,这酒坊的老板神神秘秘的,问谁都不说老板是谁。 沈修宁问了半天没什么结果,回到桌旁坐下来说道:“老板是男是女我都问不出来,我没辙了。” 宴卿鸣想了想,指了指远处的老鸨子。 “宁儿,你去找老鸨子,说你想在这赚点钱。”宴卿鸣转头看了看儿子,“你今天的打扮粗糙了点,好在脸还能看,去吧,她肯定留你,留在这慢慢打听就是了。” 沈修宁惊恐的看着宴卿鸣,问道:“爹!你真是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这么舍得我?” 宴卿鸣点点头,说道:“我这是让你合理潜入调查一下,怎么就舍得你了,我年纪大了不方便,不然我就自己去了。” “你别了!”沈修宁忙拦住宴卿鸣,“老爹你长相模样没啥问题,但是你去了等下给我父王知道怕是要天下大乱,还是我去吧,但是我下海干这行,回去还不许跟赫米提说。” 宴卿鸣笑了,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让你去打听消息,你下什么海?还真想接客吗,我也不许你做这个的,快去吧!” 沈修宁无奈的起身,快步走到老鸨子面前,说道:“喂,我想在这赚些银子,可能行吗?” 老鸨子一愣,心想这是哪里来的愣头小子! 可仔细一打量,哎呦这哪是愣头小子,这简直就是来了棵摇钱树啊! 老鸨子马上笑容可掬的说道:“没问题啊,你跟我来。” 沈修宁跟着老鸨子往后面走去,走到后院才发现这个桃花酒坊里面大有乾坤。 后院酒香四溢,到处都是酒缸上面贴着标签写着类型和时间,看起来是个正规的酒坊。 老鸨子找了一间空房间,打开门让沈修宁进去。 “这间屋没人住,你就住这吧!”老鸨子摸了摸桌子上的灰,“等下我叫人来给你收拾干净,小哥怎么称呼啊?” “单名一个宁字。”沈修宁简单明了,“需要起什么花名,听你的。” 老鸨子笑道:“那就称呼你为宁公子吧,赚钱在我这说简单也简单,要看你肯做什么。” 沈修宁心想卖身是指定不行! 老鸨子看出沈修宁的抵触,说道:“你刚来,那就先从招呼客人和卖酒做起,等你熟悉了再做别的。” 沈修宁点头道:“可以,但是先说好,我没钱啊!我的吃穿住用要靠老板,老板能答应吧,对了你是老板吗?” “我当然不是老板了。”老鸨子笑盈盈的,“老板肯定答应,这你不用担心。” 沈修宁装作好奇的模样,问道:“你不是老板怎么确定他答应,你这么说我都好奇了,咱们老板是哪位啊?” 老鸨子突然严肃起来说道:“钱不会少了你,不该打听的少打听。” 沈修宁马上闭了嘴,笑道:“好啊,听你的。” 老鸨子和沈修宁又说了几句,交代了一些日常生活的,沈修宁就这么顺利的留在了酒坊。 为了熟悉环境,沈修宁被老鸨子安排去跟小厮搬炭火。 沈修宁抱着一捧炭火,跟在小厮身后,眼睛不停的观察着周围每一间屋子。 一间不起眼的房间里面,正有人隔着窗纱看向院子里走过的沈修宁。 “这个男人看起来……”说话的男人顿了一下,“有点不一般。” 屋里响起了另一个男性的声音,说道:“怎么是他?他来这做什么……坏了!” * 转眼到了天亮,姑娘小哥们送走了过夜的客人,都回到房间沐浴更衣准备睡觉。 沈修宁帮忙烧水,热情的和每一个人闲聊。 聊了半天也都是一些没用的,什么都没打听出来。 沈修宁有点烦了,闷头用木棍扒拉灶台里的木炭。 “小哥。”身后传来声音,“好面生啊,新来的?” 沈修宁回头看去,见是一个年轻的男人,他有着淡棕色的眼睛和雪肌黑发,看起来是个先知。 沈修宁点点头说道:“我是新来的,这位哥哥是?” “你叫我海诺吧。”叫海诺的男人蹲下身帮忙一起烧火,“我也是来了不久,我们可以一起干活儿,你叫什么啊?” 沈修宁心想没想到能在这认识一个先知,有意思。 “我单名一个宁字。”沈修宁笑的人畜无害。 海诺笑道:“那我叫你阿宁,你看起来不是本地人,怎么来这里了呢?” “我……逃难!”沈修宁开始胡说,“逃到这里没银子吃饭了,就想着赚点银子。” 海诺马上露出感同身受的表情,说道:“那我们差不多,我也是原本住的地方发生了很大的变故,逃到了这里找了个管吃住的活做。” 变故吗?沈修宁想要多问问。 “是什么变故啊?”沈修宁装出单纯的好奇模样,“能跟我说说吗?” 海诺叹了口气,说道:“我生长在高原地区的雪山脚下,我们全族的人都是先知,最近族里有人闹事,我们很多人就逃了出来,一路往东走,后来遇到暴雨走散了,我就到了这里。” 海诺又连着叹了好几口气,说道:“也不知道那些走散的族人怎样了,希望他们平安。” 沈修宁明白了,看来这个海诺是逃出来的那批人,看来要找机会把这个名字告诉闵之修,问问他这个人是什么情况。 房里的姑娘们喊着要热水,海诺忙起身把热水盛到水桶里,分了一个给沈修宁。 “那边房里的是慧姐,人很好的,你去给她送水。” 另一边的房里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听动静就不是个好惹的婆娘。 海诺尴尬一笑,说道:“红姐是个性子烈的,我去给她送水,我给她骂过几次习惯了。” 沈修宁像是有点想不开,说道:“我跟你一起去,今天这么冷,一桶热水不一定够用呢,咱俩一起去她就不知道先骂谁好,没准就不骂我们了呢。” 海诺笑道:“你真有意思,真的要去?” 沈修宁拎起装满热水的水桶,说道:“走吧!一起去!” 第413章 红姐是个泼辣漂亮的女子。 红姐是个泼辣漂亮的女子。 穿着一身娇艳的红衣,头发盘成随意的模样,半倚在浴房门口正对着准备洗澡水的小厮骂骂咧咧。 “我每天都是这个时间沐浴,怎么水就没准备好呢?”红姐翻了个白眼,风情万种,“这点事都做不好,废物吗!” 海诺听到这话缩了缩脖子,陪着笑脸说道:“对不起嘛红姐,你看这热水不是送来了,马上给你备好,要不要花瓣?晒干的还有些存货,泡在洗澡水里很是滋润呢。” 红姐白了海诺一眼,傲娇道:“拿来吧,还是海诺你小子有孝心。” 海诺一听这话,马上把水桶里的热水倒进浴桶,把一旁的沈修宁拉到红姐面前。 “阿宁,快把水倒好,我先去拿花瓣了!”说完转身就跑。 沈修宁拎着水桶就这么被一人丢在原地,错愕的看着正在打量他的红姐。 红姐上上下下打量了沈修宁,问道:“新来的?叫阿宁?身材不错啊,隔着衣服都能看出来腿挺漂亮。” 沈修宁极少被女人这么盯着看,浑身不自在,脸上还陪着尴尬的笑容。 红姐围着沈修宁转了一圈,突然笑了,说道:“衣服脱了我看看。” “看看?!”沈修宁惊恐的看着红姐,“看……什么?” 红姐仰头狂笑,声音倒是好听的,只是沈修宁有点害怕。 “还能看什么啊?你可真好玩。”红姐好不害羞的拍了沈修宁屁股一下子,“看看你长全没有,多大年纪了?看着挺嫩的。” 堂堂威震四方的中原将军,在这个小破酒坊被人这样调戏,沈修宁真的无话可说,甚至有点想死。 沈修宁耐着性子说道:“十九了。” “果然还是小孩呢,哟,脸红啦?挺可爱啊。”红姐看着沈修宁红透了的耳根。 沈修宁赶紧的把那桶水倒进浴桶,笑道:“热水好了,趁热,请。” 说完沈修宁就想跑,被红姐抓着手拉了回去。 “别急啊。”红姐揉了揉沈修宁的手,表情微微一变,“你练过武?” 沈修宁一愣,忙装傻道:“没有,我家是猎户,所以我手上有老茧。” “小猎户没少打猎吧,身体练得不错。”红姐又摸了摸沈修宁的手臂,“好了不吓唬你了,去忙你的吧。” 沈修宁终于被放过来,拎着空水桶就跑。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劲,那个红姐只摸了手就知道沈修宁练过武,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风月女子。 这小酒坊当真是卧虎藏龙,难不成红姐是老板? 沈修宁想了想,觉得也不是不可能。 海诺不知道从哪里跑了出来,看着沈修宁问道:“你脸红了诶,被红姐调戏了?没事没事,习惯就好。”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习惯!沈修宁努力让自己不太生气。 “好吧。”沈修宁无奈,“习惯就好……只希望那位姐姐不要拿我当个乐子,没事就拿出来玩。” 正说着,红姐沐浴的浴房里传来她的声音,喊道:“刚才那个阿宁小哥,快来给我送些热水,太冷了,水都凉了!” 海诺用同情的眼神看着沈修宁,说道:“完了,你好像被红姐盯上了,自求多福吧。” 沈修宁忙问道:“自求多福?你这话什么意思!” 海诺拍了拍沈修宁的肩膀,说道:“也不是坏事,男人嘛,早早晚晚都要经历的。” 沈修宁可不觉得这是什么好事情,但他也不能多说。 看来真的要尽快调查这个酒坊,然后赶紧走人,不然在这里待久了怕是要死的很难看。 回想起来,宴卿鸣就这么把沈修宁丢在这里,不知道他和闵之修去了哪。 * 闵之修紧张的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紧张的偷偷瞅坐在桌子那边喝茶的宴卿鸣。 “宁儿和我提起过你和他小时候见过。”宴卿鸣放下茶杯看向闵之修,“那时候宁儿还小,我不在他身边,年幼的宁儿……很可爱吧。” “是啊,很可爱的。”闵之修不太明白宴卿鸣想表达什么。 宴卿鸣试着想象三四岁的沈修宁是什么模样,会不会和宴明镜小时候长得很像,也许会和他大一点之后一样总是板着个脸,他是天生不爱笑,还是因为双亲不在身边造成的性格问题…… 宴卿鸣不想让自己花太多的时间反省过去,但是最近不知道怎么了,他总是控制不住自己去想。 看向桃花酒坊的方向,这个时间酒坊还没开始营业,紧闭着的大门看起来格外的安静。 闵之修小心的问道:“沈修宁一个人在里面没问题吧?不能吃什么亏吧?” “不至于。”宴卿鸣还是相信沈修宁的本事,“有人想不开占他便宜,他会保护他自己的,这一点你放心。” 闵之修勉强相信吧,他对沈修宁的能力倒也不是怀疑,但是真的有人占他便宜,他真能保护自己吗? * “红姐!你别这样!”沈修宁真的要疯了,死死拉住自己的腰带。 红姐笑颜如花,调笑道:“小男孩就是容易害羞,别怕,姐姐教你些有趣的事情,你学会了就会知道有多好玩,以后我不让你玩你都不乐意呢。” 沈修宁年纪不大,经历一点都不少,但是现在他要装纯装傻,可是眼看就要装不住了…… “别闹了我求你了!”沈修宁想逃,“我真不行,放开我吧!” 红姐不放手,扯着沈修宁的腰带说道:“放了你可是不可能的呢,除非……你说实话。” 沈修宁忙问道:“什么实话啊?” 红姐还泡在浴桶里,笑盈盈的瞅着沈修宁,轻声说道:“说说你……来酒坊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沈修宁眉头微微一皱,脑子里光速思考红姐这句话什么意思。 红姐似乎猜到了沈修宁会是这个反应,笑着问道:“没明白我的意思,还是装不明白?你一点都不像是穷人家的出身,来这里本就奇怪,这里没有第三个人,来跟我说说看吧,你来这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第414章 沈修宁看着红姐,他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看出了什么。 沈修宁看着红姐,他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看出了什么。 一晃神的工夫,擅长宽衣解带的红姐直接解开了沈修宁的腰带。 沈修宁一惊,想要拉住自己的衣服。 红姐手里拿了把团扇,用扇柄挑开了沈修宁的衣领。 “和我猜的一样,看你身上的肌肉,你这身材可不是天生这样的。”红姐淡淡一笑,“你平日里有什么训练吧,你是……士兵?哪里的?” 沈修宁没说话,仔细盯着红姐下一步举动。 红姐手中的团扇被她用的贼溜,挑开沈修宁的衣服露出肩膀。 “没有疤痕又不像士兵。”红姐像是在检查沈修宁的每一寸皮肤,“还挺细皮嫩肉的,你真的很难猜哦。” 沈修宁不是没受过伤,只是天生的体质不太容易留下很明显的疤痕,除了特别严重的伤,当真没留下什么痕迹。 红姐就这么丝滑的脱掉了沈修宁的上衣,满意的瞅着他上半身的身材。 “转个身,我看看你的背。”红姐晃着团扇,“你不听我的,我就喊人喽,到时候不管你是什么人都会被丢出去,你可愿意?” 沈修宁无奈,只能转过身去。 身后传来水声,看来红姐从浴桶中出来了。 这下沈修宁更不敢回头了,即便红姐是风尘女子,也不能随便看了人家姑娘家的身子。 红姐染着大红色指甲的手抚摸过沈修宁的背,在他后腰停了下来。 红姐轻声说道:“你的腰受过很重的伤,对吧。” 沈修宁的腰确实受过伤,他回答道:“是,受过伤。” 红姐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笑,说道:“骨头都伤了呢,这伤的挺重啊,好在恢复的不错,你应该有很棒的大夫帮你治疗,不然不会恢复的这么好。” 红姐的双手突然握住沈修宁的腰,在他耳边问道:“说吧,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已经猜的差不多了,不是吗?”沈修宁打算诈她一下,“既然猜到了,何必再问我。” 红姐咯咯地笑了,说道:“小子,你诈我?” “我没有……”沈修宁否认。 “没有?那你说说我猜到什么了,你说错了就是诈我。”红姐玩心大起,“诈我,可要罚你的。” 沈修宁不敢说话了,只僵硬的站在原地。 红姐突然闪身到了沈修宁面前,吓得沈修宁下意识的闭上眼睛。 “哈哈哈哈哈哈!”红姐笑的十分嚣张,“你干嘛闭眼睛啊?你害怕看我?睁眼!看我!” “不行!”沈修宁是真的不敢,“你是姑娘家,万一你没穿衣服被我看到了怎么办。” 红姐先是一愣,随即苦笑道:“你居然在乎一个妓女的身子会不会被看到,你可真有意思。” 沈修宁叹了口气说道:“我不想说职业不分高低贵贱这种体面话,但我父亲教育我的是要尊重每一个人,更是要保护柔弱的女子,我不能做出任何冒犯的事情,还请红姐穿好衣服,我们再说话。” 红姐盯着沈修宁看了半天,说道:“睁眼吧,我早就穿好了。” 沈修宁将信将疑的试着睁开一只眼睛,见红姐穿戴整齐才放心的把眼睛完全睁开。 红姐笑道:“看你年纪不大却是个正人君子,我见多了各种男人,你这一款倒是少见。” 沈修宁拿起自己的衣服穿好,说道:“多谢夸奖。” 红姐坐到一旁梳头,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还是不愿意说吗,也许你不相信,但我不算是个坏人,你跟我说实话不会害死你的。” 沈修宁依旧沉默不语,他不知道这个红姐到底是何方神圣。 沈修宁想了想说道:“我可以告诉你我是什么人,但是作为交换,你可以告诉我一些事情吗?” “可以啊。”红姐答应的很痛快,“你先说你想知道什么,看看我能不能回答的上来。” 沈修宁沉了沉气,问道:“我想知道这家酒坊的老板是何许人也。” 红姐笑道:“就问这个?老板是个男的,年纪二十多岁?或者三十多岁?也可能四十多岁?我没见过他。” “这么神秘吗?”沈修宁本以为红姐会知道些什么,“那这酒坊真的只是做这一门生意的吗?可还有其他什么。” 红姐说道:“这可是第二个问题了,你先说你是谁,我发誓我保密。” 沈修宁顿了顿,说道:“我姓沈,中原人,不是士兵,是个武将。” 红姐思考了一下,问道:“姓沈的中原武将……你爹姓宴?” 沈修宁一愣,点点头:“你认识我爹?” “不认识。”红姐的眼神里似乎有了一丝悲伤,“只是幼年家中遭遇不测,家中父母长辈都被仇家所杀,所幸我命大逃了出来遇到了中原军队,被宴将军所救托付给了一家农户才能苟活至今。” 红姐盯着沈修宁看了许久,笑道:“我记忆里宴将军的模样早就模糊了,但还是记得他长得很好看,现在看看你倒是让我回忆起了他的模样,宴将军现在可还好?” 沈修宁回答道:“一切都好,冒昧问一下,你为何沦落至此?” “养父重病需要钱治病。”红姐耸了耸肩,“我养父对我很好,我卖了自己换钱给他治病是我愿意的,但是可惜他病的太重了,前年已经过世了。” 沈修宁不好说什么,只说道:“节哀。” “都过去了。”红姐眼眶微微泛了红,“等你回去的时候,记得帮我给宴将军带个好,跟他说当年被他救了命的红姑娘活的很好!” 沈修宁点点头,说道:“好,我会的。” 红姐又问道:“你为什么这么好奇这家酒坊的老板?” “我是来调查从高原雪山出逃的先知。”沈修宁决定实话实说,“我发现这家酒坊有两个姑娘就是来自先知一族,想要来调查一下为什么这里会收留她们,问了几个人都说不上来老板是谁,就让我越发好奇,感觉老板很古怪。” “确实古怪。”红姐梳好头发,放下梳子,“那两个姑娘的事情我知道一点,你跟我来,我带你去看看,再告诉你一些关于她俩的事情……” 第415章 那两个先知姑娘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的模样。 那两个先知姑娘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的模样。 安安静静的,似乎很不喜欢和其他人交流,只偶尔她们两人之间互相说上一两句。 红姐站在沈修宁身后看着那边,轻声说道:“你看看,她俩平日里就这样,对谁都是爱搭不理,对客人也是淡淡的,因为这个事情没少被老鸨子打骂,但是最近有些客人就喜欢她俩这样冷淡的模样,老鸨子懒得多管她们,也就这样了。” 沈修宁问道:“她们来了多久,是谁决定留下她们的?” “那你是谁留下的呢?”红姐反问沈修宁。 “老鸨子啊,我说我想赚些钱她就让我留下来了。”沈修宁看着红姐鬼兮兮的表情,“你这眼神是什么意思?” “哼哼哼。”红姐笑了,“你长得好看,被留下来很正常的,但是她俩就相貌平平了,老鸨子是相不上的,所以这就是她俩的特殊之处,她们是老板亲自留下的。” 沈修宁一惊,问道:“她俩见过这里的老板?” 红姐点点头,又说道:“听说是见过的,老板留下了她们两个,也是逃难来的,你知道先知部落出什么事了吗?” 先知部落出的事情不就是这一批人的叛逃吗,现在看来逃出来的也不全是想要惹事的人。 沈修宁要想办法出去一趟,告诉宴卿鸣这件事。 正寻思着怎么能在夜里,神不知鬼不觉的溜出去呢。 老鸨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沈修宁身后。 老鸨子插着腰喊道:“新来的!今天晚上收拾干净出去接客!” 接客?!接什么客啊! 沈修宁缓了一下才问道:“我接客?谁啊,男的女的。”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老鸨子插着腰一脸不耐烦,“总之你收拾的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就行了,敢给我惹事搞砸了,当心打断你的腿!阿红你教教他!” 红姐笑道:“让我教你,哎呀,我能教你点什么呢。” 沈修宁真的是服了,刚想着要溜出去就来这么一档子事情。 接客是吧,沈修宁倒是要看看谁敢来嫖他! 红姐绕着沈修宁转了一圈,突然问道:“你……还是童子身吗?如果是的话可是要遭罪了,不管是不是,那老家伙肯定要你装,你装像一点。” 装他个鬼!沈修宁心里已经想好了,不管客人是男女老少,敢碰他一下就扭断他的脖子! 红姐见沈修宁不说话,以为他是害怕。 “别怕。”红姐语重心长的拍了拍沈修宁的肩膀,“这人呐,早晚都要经历的。” 红姐看似是在给沈修宁宽心,可沈修宁怎么听都像是在幸灾乐祸。 “红姐。”沈修宁哀怨的看向红姐,“你怎么看起来好开心的样子。” “哈哈哈,被你看出来了。”红姐倒也不掩饰,“晚上姐姐帮你打扮一下,你长得这么好看,打扮一下准把客人迷死!” 沈修宁听着红姐的胡言乱语,一眼看见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佝偻着身子的矮小男人,正在和那两个女先知说着什么。 沈修宁一把拉住红姐的手腕,轻声问道:“那个男人是什么人?” 红姐看了过去,说道:“王驼子,老板的手下,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都是他来这边传信,诶?他怎么突然来了。” 只见那王驼子和两个姑娘说完,那双凌厉丑陋的眼睛警惕的打量了一圈四周,转身消失在房屋拐角处。 那两个女先知互相说了几句什么,随即马上恢复如初,继续忙着自己的事情,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沈修宁好奇那个王驼子说了什么,这两个女人鬼鬼祟祟的模样肯定是知道了什么,看来要好好盯着她们的动向了。 想起那个王驼子,沈修宁想要追过去。 红姐拉住沈修宁,呵斥道:“不许去!” 沈修宁惊讶的看着红姐,问道:“你知道我要去哪里?” “你想去追那王驼子。”红姐忙摇头,“不许去!那王驼子可不是什么善类,你不要好奇,更不要跟着他。” 沈修宁回忆起王驼子的眼神,眼底的凶狠恶毒骗不了人,那绝对不是个普通货色。 正想着,海诺突然跑了过来,从沈修宁身后飞扑过来抱住他的脖子。 沈修宁对背后袭击本就敏感,海诺扑上来的瞬间沈修宁拉住他的手腕就把他过肩摔了出去。 等沈修宁反应过来那是海诺的时候,海诺已经躺在地上嗷嗷叫唤了。 “哎哟,疼死我了。”海诺嚎的分外凄惨,“阿宁你好狠的心啊,你就把我像扔猪肉一样扔到地上,好疼啊!” “抱歉抱歉!”沈修宁忙扶起海诺,“我不知道是你,摔坏没有?我扶你起来。” 海诺被沈修宁搀扶起来,一手撑着腰,呲牙咧嘴道:“玉姐还让我来给你熟悉熟悉晚上怎么接客,我现在腰疼的厉害怕是没法教你什么了。” 海诺所说的玉姐是那个老鸨子,但是海诺能教沈修宁什么啊? 沈修宁疑惑道:“你能教我什么啊?” 海诺啧了一声,说道:“看不起我是不是,觉得我看着年轻啥都不懂了是不是?你来,你有本事就别躲,你跟我来!” 沈修宁心生疑惑,心想这小子不会是刚才那一下子把脑袋摔坏了吧,躲他干什么?去就去! “你真去啊?”红姐开口问道。 “嗯?”沈修宁疑惑,“不能跟他去吗?” 红姐欲言又止,尴尬一笑:“也没什么,你去吧。” 沈修宁心生疑惑,但还是跟着看起来很兴奋但是一瘸一拐的海诺回了房间。 海诺瘸着腿坐在床上,拍拍身旁的位置说道:“阿宁快来,我们开始吧!” “开始?”沈修宁没做多想,坐在海诺身边,“开始什么啊?” 海诺二话不说就要解沈修宁的衣服,笑道:“玉姐让我教教你怎么伺候男人,你有经验吗?会疼的,忍忍就过去了。” 沈修宁一呆,一把推开凑过来的海诺。 沈修宁拒绝道:“我真谢谢你!不需要!离我远点!” 第416章 沈修宁拒绝海诺的指导。 沈修宁拒绝海诺的指导。 海诺却像是对沈修宁格外的感兴趣,坚持要身体力行的教他些什么。 海诺长了一张娃娃脸看起来挺弱势,真的要把沈修宁按在床上的时候才看得出这小子长得还挺壮实的。 “从我身上下去。”沈修宁被偷袭了,此刻躺在床上,胸口摆着海诺的脑袋。 “你真的不要跟我试一次?”海诺说话带着鼻音,像是在撒娇,“试一次好不好,我会很温柔的。” “我最后再说一次,从我身上下去。”沈修宁握紧了拳头,“否则别怪我跟你动手。” “啊哈!”海诺笑了,笑的有点癫,“你要跟我动手吗?试试看啊。” 这鬼地方的人怎么都有点不正常,沈修宁想要推开海诺的头,刚一抬手就被起身的海诺抓着手腕按回床上。 海诺的手劲很大,这出乎沈修宁的意料,沈修宁试着反抗,也不过是勉强能用上力气。 海诺在微笑,眼睛弯弯的瞅着躺在床上的沈修宁。 沈修宁看着海诺的微笑心里发毛,这小子怎么突然这么吓人,他到底是什么人! 只一瞬间,沈修宁清晰的看到海诺墨黑的眸子变成了浅棕色,他仔细看过去,看到的依旧是那双墨黑色的眼睛。 海诺抬起手,右手温热的掌心盖在沈修宁额头上,轻声说道:“圣山之上的光会保佑你的未来,双子星会围绕着你,你会很幸福。” 这话突然出现,让沈修宁不知道海诺是什么意思。 海诺不等沈修宁反应,眯起眼睛露出可爱的笑容。 海诺笑眯眯的说道:“这是一段美好的祝福,我刚才说这句话时的样子是不是特别帅气?” “……”沈修宁无话可说,但是他总觉得海诺说那话的时候气质浑然天成,像是那本该就是他说出口的话。 海诺拉起沈修宁,拥抱了一下他,说道:“我不会逼你的,等你愿意的时候,我随时恭候。” 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说什么胡话,这里的人都不正常,沈修宁认准了这件事。 沈修宁从海诺屋里出来,红姐正等在门口。 红姐看见沈修宁忙迎了上去,紧张的问道:“这么快?不像他作风啊。” “这话什么意思?”沈修宁皱紧眉头。 “没什么,别问了。”红姐拉着沈修宁就要走,“跟姐姐去吃饭,下午姐姐给你选套衣服,晚上穿去接客!”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闵之修的笑声在色调暧昧的房间内盘旋飞舞,久久不散。 沈修宁眉头紧锁,抱着胳膊仰着下巴,瞅着笑的满床打滚的闵之修。 “你脑子坏了?”沈修宁过去拍了闵之修一巴掌,“笑什么笑!这么好笑吗?” “太好笑了!”闵之修看着沈修宁就想笑,“你这身黑色薄纱装扮要是给美人看见了,保证不要你了!你看看这半露的香肩,你看看这若隐若现的腰,你能不能穿回去给他看看?哈哈哈哈哈!” “闭嘴!”沈修宁真的要生气了,“再笑我真的要打你了!给我闭嘴!你还没说为什么你会在这呢。” 闵之修笑的眼泪都出来了,说道:“宴将军让我来的,他让我来问问你打听到什么了吗,在这里危不危险什么的。” 沈修宁看了看门口的方向确认没有人,小声说道:“这里有两个你们先知一族的女孩子,她们两个是被这里的老板收留的,这里的老板很神秘我暂时还没查到他的任何消息,他有个手下今天和两个女先知见过面,所以这里的老板和先知之间是否有什么联系,这是接下来我要确认的,你能确认那两个女孩的身份吗?” “我看到她们了。”闵之修收敛起了笑容,“你是不是觉得她们像是被族内驱逐的可怜人?” 沈修宁点点头,他确实这样觉得。 闵之修叹了口气,说道:“她们两个和反叛出逃的那群人是一伙的,不是善类,机会合适我会动手亲自处理掉她们的。” 沈修宁突然想起来什么事情,问道:“这些逃出来的人,你到底打算怎么处理?” “我说了,等机会合适。”闵之修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我会一个个处理掉,以绝后患。” 沈修宁叹了口气,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战场之上死伤无数,沈修宁见惯了生死,却越来越不想看见有人死去。 生存本不容易,如果这世间所有的人都能安稳生活,该有多好…… 沈修宁开口问道:“我爹去哪了?” “宴将军说要去见个老朋友。”闵之修重复了宴卿鸣的话,“他说要和那位老朋友好好聊聊……但是我觉得宴将军说这句话的时候阴气森森的,希望是我的错觉。” 老朋友?维亚古国哪来的宴卿鸣的老朋友。 这种屁大点的小国,在之前几乎不会被中原看见。 至于维亚古国的老国王拉隆,他和沈争堂打交道似乎还更多些,跟宴卿鸣几乎没什么交集。 这位老朋友,到底是谁啊…… * 旭尔法这一整天都觉得不舒服,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像是要生什么大病一样。 入了夜,旭尔法早早的回房准备早点睡,想着也许睡够了会好一些。 旭尔法甚至想着是不是该在睡前喝一点酒,可能会好睡一点。 进了房关上门,旭尔法觉得哪里不对劲。 回过头看向屋里的书桌旁,对着坐在那里的背影看了许久。 “你是谁?”旭尔法警惕的看着那个背影,“你怎么进来的?” 书桌旁坐着的人放下手里的书,起身回头看着旭尔法。 温文尔雅的说道:“好久不见。” 旭尔法的眼睛瞪大,惊恐的神色掩饰不住,语气些许颤抖的确认道:“宴……卿鸣?” “很好,你还认得我。”宴卿鸣还是那副淡淡的表情看着旭尔法,“我来找你,是觉得有些事该当面和你谈谈。” 旭尔法紧张道:“什么事?” 宴卿鸣突然笑了,说道:“宴明镜是我儿子,你不会真的觉得他是个可以被人肆意践踏随便侮辱的人吧,这笔账,我们该算算了……” 第417章 旭尔法从不认命,他相信机会是人争取来的。 旭尔法从不认命,他相信机会是人争取来的。 即便是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打不过宴卿鸣,旭尔法还是选择殊死一搏。 旭尔法年轻力壮,却也还不无力招架宴卿鸣三鞭子打的他跪倒在地,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这个事实。 一鞭子抽在膝盖后面,准确无误的打到了腿上那根筋,旭尔法试了几次都没法站起来 第二鞭子抽在右手腕骨,现在的旭尔法连抬手都费劲,更别想着拿兵器反抗。 最后一鞭子抽在背上,和当初宴明镜挨了一顿鞭打的位置一样。 一共三鞭子,皮开肉绽,伤及筋骨,却也不致命。 旭尔法疼的快要死了,却硬是忍住了不出声。 旭尔法缓了缓,问道:“你要杀了我吗?” “不是。”宴卿鸣没想现在就杀了旭尔法,“你确实该死,但不是现在,我还有事要问你。” “问我?”旭尔法笑了,吐掉口中的血沫,“呵呵,你觉得你问我就会说吗。” 宴卿鸣捏着手里的马鞭,冷淡的说道:“我不擅长刑讯逼供,但是我经常揍儿子,揍儿子的方式用在你身上,足够了。” 旭尔法眉头一皱,说道:“你羞辱我?” “差不多吧。”宴卿鸣不否认,“好了,废话说的够多了,你该跟我走了。” “去哪?”旭尔法眼看着宴卿鸣走到自己身旁,把手放在了自己脖子后面,“你想打晕我?我没那么容易就被你……” 旭尔法话都没来得及说完,就被宴卿鸣捏了后脖颈,晕了过去。 宴卿鸣看了看自己的手,遗憾道:“糟糕,控制不好力气,怕是要淤血了。” 邢易等在外面,已经备好了马车,准备了足够的绳子。 宴卿鸣从屋里出来,示意邢易把旭尔法绑了带走。 “等下。”宴卿鸣喊住邢易,“他身上被我抽了几个伤口,简单处理一下,别让他死于感染。” 邢易点点头,快步走进房间。 宴卿鸣听到有些异响,看向墙头就看见了一个女孩子正趴在上面。 这是哪里来的女孩子,怎么大半夜的趴在旭尔法房间外面的墙头上。 萨莉见宴卿鸣发现了自己,忙缩了缩脖子想要躲起来。 “别躲了。”宴卿鸣阻止了萨莉没什么水平的躲避,“下来。” 萨莉见躲不过了,战战兢兢想要试着翻过围墙跳下去。 可刚骑在墙头上,只看了下面一眼就吓得手脚发软不敢继续看了。 “妈呀!这么高呢!”萨莉双手捂住眼睛,身子一晃差点掉下来,“啊!” 宴卿鸣盯着墙头上的萨莉,上前几步仰头说道:“你别乱动,跳下来我接着你。” 萨莉终于稳住了自己的身子,低头看着下面的宴卿鸣,一脸不信任。 “我不要跳下去!”萨莉双手抓着围墙上的边缘,“你看着太瘦了,接不住我的。” 现在的小女孩真不如以前的乖,宴卿鸣还记得让秋月跳下来的时候,秋月从来都是毫不犹豫的往下跳。 可换个角度想秋月是信任宴卿鸣的,现在墙头上的这个小女孩似乎不认识宴卿鸣。 萨莉正在墙头上和宴卿鸣僵持不下,一眼就看见旭尔法昏迷不醒,被邢易五花大绑拖了出来。 “旭尔法!你怎么了!”萨莉担心旭尔法,身子一晃就要往下跳。 萨莉一心想要去看看旭尔法,也不顾自己有孕在身直愣愣的掉了下来。 好在宴卿鸣一直盯着她看,伸手接住她才不至于让她摔进花丛里。 萨莉稳住脚步,这才发现宴卿鸣比她在墙头上看的高大许多。 此刻的萨莉心中想象这两个男人一定是一伙儿的!他们要害死旭尔法! 萨莉想要冲过去,被宴卿鸣拉住。 宴卿鸣淡淡的说道:“不要过去,你救不了他。” “你说什么?”萨莉错愕的看着宴卿鸣,“你要对他做什么!” 宴卿鸣没说话,却发现这个女孩子手里摸出了一把匕首,果不其然下一步就是对着他刺了过来。 宴卿鸣握住萨莉的手腕,轻松拿掉匕首说道:“不要再做危险的事情,我说了你救不了他,但我们不会伤害你,等我们离开自然会放了你。” 邢易递给宴卿鸣一截绳子,宴卿鸣打算把萨莉绑在这里,明天自然会有人来发现她。 萨莉也是个彪悍的姑娘,拼命想要挣脱宴卿鸣的手。 邢易见萨莉这样的折腾有些恼了,丢开昏迷不醒的旭尔法就要上去帮宴卿鸣处理了这个女人。 宴卿鸣知道邢易的脾气,忙说道:“不能伤害无关的人。” 宴卿鸣这一个分神,萨莉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耳光抽过去打在宴卿鸣脸上。 “放开我!”萨莉快要哭了,硬装坚强挣扎着,“旭尔法你醒醒啊!你们放开我!” 邢易生气了,不顾宴卿鸣说什么,上前拉住萨莉直接丢在旭尔法身边。 佩剑出鞘,邢易神色冷漠的看着萨莉,佩剑已经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邢易!”宴卿鸣喊住邢易,“她一个姑娘家打我也没什么力气,你放下剑!” 邢易的倔脾气上来了,不肯放下佩剑,眼看着萨莉吓得脸色都白了,却还是护着身后的男人。 萨莉要哭了,强忍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一手伸开挡着身后的旭尔法,一手护在自己腹部保护腹中的孩子。 家里有孕的太多了,邢易和宴卿鸣都看出了异样。 邢易转头看向宴卿鸣,眼神里满是询问他的意思。 宴卿鸣问道:“你怀孕了?” 萨莉已经吓坏了,下意识的点点头,问道:“是又怎样!有种你就杀了我,踩着我们母子俩的尸体才能动他!” “满足你。”邢易是真的生气了,一点都不犹豫就想动手。 宴卿鸣忙拦住邢易,阻止道:“邢易!我说话没用是吗?把剑给我放下!” 邢易转头看向宴卿鸣,乖乖放下佩剑,再把佩剑转移到左手,犹豫了一下伸出右手摸了摸宴卿鸣的脸确认没事。 宴卿鸣不打算在这里耽搁太久,说道:“邢易,把旭尔法弄上车,至于你……你是打算留在这里等人来救你,还是干脆跟着我们一起走?” 邢易不知道宴卿鸣要干什么,疑惑的看着他。 萨莉只犹豫了一秒,说道:“我不会和他分开的,你们要带他走,我就跟着一起!” 第418章 宴卿鸣打算把旭尔法带回去,看看宴明镜想要怎么处理他。 宴卿鸣打算把旭尔法带回去,看看宴明镜想要怎么处理他。 同时还要从旭尔法嘴里问出先知和他之间是怎么勾结在一起的。 萨莉跟着他们一起,宴卿鸣没让邢易绑她,萨莉倒也是乖乖的不吵不闹,只一心关注着依旧昏迷不醒的旭尔法。 萨莉瞅着自己所在的房间,问道:“你们抓了他,就这么大大咧咧住在城里的客栈,不怕宫里来人抓你们吗?” 宴卿鸣说道:“我要是怕,就不会抓他了。” 萨莉戳了戳旭尔法的脸,问道:“他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半个时辰之后。”宴卿鸣也不确定,现在他对自己手上的力气一点把握都没有,“也可能会再久一点。” “给我些热水和金疮药。”萨莉担心旭尔法身上的伤口,“他的伤好严重,我要给他上药。” 邢易刚好进来,瞥了萨莉和旭尔法一眼,自顾自的端了热水去宴卿鸣身边。 邢易用热水浸透布巾拧干,拉过宴卿鸣的手擦干净。 宴卿鸣笑道:“我已经好了,可以自己来。” 邢易摇摇头说道:“我不做,秋月,会骂我。” 宴卿鸣无奈,这些日子在寒洞里,秋月要求邢易和墨青照顾好宴卿鸣的衣食住行,就连洗手这种事都要他们两个帮忙,说是要尽量少的让宴卿鸣自己动,有助于恢复。 也不知道秋月说的有没有道理,但是确实现在恢复的很好。 邢易照顾好宴卿鸣,又转头看了旭尔法一眼,意思是问问宴卿鸣需不需要管他们。 宴卿鸣说道:“给他们弄些热水吧,金疮药还有吗?给那位姑娘。” 邢易点点头,拿出金疮药丢给萨莉。 萨莉接住金疮药,打开盖子闻了闻确认里面的药没问题。 萨莉又转头看看旭尔法,问道:“你们谁能帮我解开他身上的绳子,我试了,我解不开。” 宴卿鸣本打算就那么绑着旭尔法的,但是现在半路杀出个小姑娘,不看僧面看佛面,总不能让她动了怒伤到肚子里的小孩。 家里的孩子们都要生孩子了,宴卿鸣现在越来越迷信,一点不敢做出对任何人孩子不好的事情。 等邢易又弄了些热水回来,宴卿鸣招手叫他过去。 “把他俩关在这里一夜,没关系吧?”宴卿鸣不知道这家客栈安不安全。 邢易瞥了那俩一眼,点点头表示可以。 宴卿鸣放心了说道:“那就关在这里吧,旭尔法的腿走不了路,手腕一时半会儿也不能恢复,没事的。” 邢易小声说道:“你变了。” “是吗?”宴卿鸣无奈一笑,“咱家那么多有身孕的,我现在做事不敢太缺德,你看那姑娘对旭尔法那么好,八成是他的老婆孩子,万一出点什么事孩子总还是无辜的。” 邢易同意,又说道:“饿了吗?” 宴卿鸣觉得还好,说道:“给他们准备一些吃的,咱俩吃什么你决定就好。” * 等到房间里就剩下旭尔法和萨莉,萨莉先是起身去检查了窗户和门,根本没有一点逃出去的可能。 旭尔法醒过来的时候,浑身都在疼,睁眼就看见萨莉这个女人像只猴子一样上蹿下跳的寻找出路。 “你在干什么……”旭尔法用没受伤的左手摸了摸生疼的脖子,“这个宴卿鸣太混蛋了,让居然能捏晕我。” 萨莉听到声音回头看向旭尔法,问道:“你说谁?宴卿鸣,中原的那个大将军?” “嗯。”旭尔法不想承认,但宴卿鸣确实是个百年难遇的大将军。 萨莉想了想那两个男人,又问道:“宴卿鸣不爱说话吗?” 旭尔法不知道萨莉这话什么意思,回答道:“我印象中他确实不算爱说话。” “哦,原来是个将军,难怪凶巴巴的。”萨莉以为邢易是宴卿鸣,但转念一想又不对,“不对不对,不说话的那个好像名字是两个字,难道……坏了!” 旭尔法皱着眉头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对了,你怎么在这?这里是哪里?” 萨莉没顾得上回答旭尔法,说道:“宴卿鸣不记仇吧,我刚才好像……抽了他一耳光。” 旭尔法一愣,突然乐了,说道:“干得漂亮,你是女孩子手无缚鸡之力,他不会拿你怎样,下次多给他几耳光。” 萨莉想想都后怕,跑回旭尔法身边说道:“我去宫里找你,就看见你被这两个男的绑了还受了伤,我拦不住他们就要求跟着一起来了,这里是城里的客栈,但是我找过了没有办法出去,他们要带你去哪里啊?不管去哪里,我都陪你!” 旭尔法哼了一声,问道:“哼,陪我?孩子你都骗到了,怎么又开始黏着我了。” “谁骗你了?要孩子难道不是你情我愿的吗。”萨莉嘴上这么说,可她心里清楚,当初就是奔着要个孩子去的。 萨莉的人生不愿意虚度,她想要的孩子,只能是一族之王的后代。 萨莉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宴卿鸣……他姓宴,我记得咱俩有了孩子那晚你喝了酒说了好多醉话,当时你就喊过一个名字,我不记得具体叫什么,但是我记得姓宴,哦!你不会是喜欢这个宴卿鸣吧?倒是挺好看的,但是他比你年纪大些吧……” “闭嘴!”旭尔法听不下去了,这个女人在胡说什么,“我跟宴卿鸣这辈子都没见过几面,我跟他扯不上一丁点的关系,你要是说我酒后说醉话喊了谁的名字,也不代表我就喜欢那个人。” 谁喜欢那个宴明镜啊,旭尔法才不觉得自己喜欢他。 话说回来,旭尔法似乎听到了宴卿鸣和邢易说要带他去边关城再处置。 边关城啊,这么说来真的要再见面了吧。 现在的宴明镜应该已经能看出肚子了,旭尔法不知道那段时间自己对他的伤害会不会影响他的身体和孩子…… 如果当初没有放宴明镜离开,也许他会留在这里生下孩子,也许到那时候旭尔法就能咬死了孩子是他和宴明镜的。 旭尔法转头看了一眼帮他上药的萨莉,心里有些复杂起来…… 第419章 闵之修过了午夜才回到客栈,把沈修宁告诉…… 闵之修过了午夜才回到客栈,把沈修宁告诉他的事情转告给了宴卿鸣。 宴卿鸣听到桃花酒坊收留了两个女先知,而且老板很是神秘。 宴卿鸣疑惑道:“据我所知,此次叛逃的先知族人包括你们族长的儿子,你说这个桃花酒坊的老板会不会你们族长的儿子有什么关系?” 闵之修脸色一变,点点头说道:“有可能。” 宴卿鸣看着闵之修,又问道:“那你的身份到底是什么,你和族长的儿子是什么关系?” “我……”闵之修一直没说明白自己的身份,“族长是我伯父,族长的儿子是我堂兄,我们算是血缘很近的亲戚。” 闵之修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们堂兄弟之间的关系都不好,任意两个拉出来都是能吵一架打一架的程度,远不如上一代和睦。” 宴明镜注意到了什么,问道:“看来你们堂兄弟不止你们两个。” 闵之修点点头,说道:“我父亲有三个儿子,我是长子,下面有两个年幼的弟弟,我们的父母早亡,一直寄养在伯父家中,伯父家也有三个儿子,都比我年长一些。” 宴卿鸣又问道:“那这次叛逃出来的族长之子,是哪一位?” 闵之修摇摇头,面露尴尬道:“不知道,因为……哎,说起来很丢人,我的三位堂兄都在叛逃的人员中。” 想来先知一族的族长也是愁的厉害,家里的儿子一个个的不省心,倒是要指望弟弟的遗孤来处理这些事情。 宴卿鸣看闵之修可怜的模样,安慰道:“乱世之中什么都有可能发生,没什么丢人的,我们也是为了我们的国家和族人做我们该做的事情而已。” “可我……”闵之修还是一脸的愁容,“没什么信心,我怕做不好,我更怕叛逃的族人惹了什么大事给一向低调的先知一族带来灾难,我怕……” “别怕。”宴卿鸣很理解闵之修的担忧,“你还年轻,随着年龄的增长和见识经验的累积,会越来越好的。” 闵之修抬头看向宴卿鸣,小心翼翼的问道:“宴将军年轻的时候,也是这样过来的吗?” 宴卿鸣淡淡一笑,点头道:“是,我也经历过很多才有了今天中原暂时的安定,未来还会发生什么我们谁都预料不到,我只希望在我还能行的时候多做一些,好让我的孩子们活的轻松一些,但是……看起来宁儿也不轻松,对吧。” 闵之修想起沈修宁穿着黑色薄纱的模样,不由得笑出了声。 宴卿鸣好奇道:“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了吗?” 闵之修笑道:“我只是想起沈修宁在桃花酒坊里的样子,挺有趣的,他穿薄纱的样子怕是不想让任何人看见。” 宴卿鸣在担心沈修宁,转头嘱咐邢易道:“明晚你去找宁儿,一定别让别人欺负了他,更不能让他被人激怒惹事。” 宴卿鸣一方面担心自己的漂亮儿子被人占便宜,另一方面又怕真的有那种不开眼的去撩拨沈修宁,被沈修宁一顿老拳捶掉半条命。 真闹出人命就不好办了,一切还是要小心行事。 隔壁房间传来敲墙的声音,那间房间里是被关着的旭尔法和萨莉。 邢易表示他过去看看,宴卿鸣拦住了他说道:“他们大概是想找我,我去看看吧。” * 宴卿鸣去到隔壁房间,萨莉正站在椅子上用卷起来的画轴敲着墙。 旭尔法坐在床边,腿上和手腕上还在流血,背后的伤口更是血流了满床。 萨莉见宴卿鸣来了,忙从椅子上跳下来,急切道:“快救救他!他的血我止不住!” 宴卿鸣见旭尔法的脸色惨白,看来真的是失血过多了。 解开他伤口上的纱布,才发现那些金疮药根本没起效。 宴卿鸣拿了自己随身的止血药,倒了两粒出来直接塞进旭尔法口中。 旭尔法含着药,一双眼睛警惕的盯着宴卿鸣。 “我不至于用下毒这种手段害死你。”宴卿鸣知道旭尔法在担心什么,“吞下去吧,血很快会止住,不想死就听我的。” 旭尔法将信将疑,吞了那两粒药,果不其然很快就看到流出来的血开始凝固。 宴卿鸣久病成医,这些年被秋月逼着也学会了一些医学常识。 宴卿鸣给旭尔法把了脉,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病?比如很难止血之类的。” 旭尔法虚弱的点点头,说道:“据说是随我母亲,我母亲就是在生我的时候止不住血过世的。” 无法止血一直都是产妇最怕遇到的情况,宴卿鸣突然觉得旭尔法很可怜。 “你知道自己受伤流血会止不住,为什么没有和我说。”宴卿鸣怀疑旭尔法求死,但又不确定。 旭尔法突然苦笑,说道:“我没想到你随手抽出来的伤口能流血这么多,世人都说宴将军对俘虏很好,看不出来你下手真狠……” 宴卿鸣脸色一冷,说道:“俘虏和你的情况不一样,对待俘虏我可以善待,对待虐待我儿子的你,我凭什么善待。” 旭尔法依旧在笑,抬起头看着宴卿鸣说道:“他还好吗?” “与你无关。”宴卿鸣不想和旭尔法说宴明镜的事情,“你没有机会再接近他,我也不会给你机会再伤害他。” 旭尔法笑容加深,说道:“那……我的孩子还好吗?” 宴卿鸣淡淡一笑,转头看了看萨莉,说道:“你的孩子和他的母亲,看起来都很好。” 旭尔法皱了皱眉头,说道:“你知道我说的是宴明镜肚子里的孩子。” “那孩子是高悬的,与你无关。”宴卿鸣冷漠的看着旭尔法,“你不会以为我傻到会被你的小伎俩骗了吧,宴明镜是我亲自生的孩子,他身上有任何不对劲我都会发现,如果你以为你吓唬住他就可以了,那你就错了。” 旭尔法知道宴卿鸣说的是事实,但还是想要逞强坚持他的说法。 旭尔法不服气道:“他和你说我和他没睡过,孩子不是我的?你相信吗?为什么不可能是他觉得被我睡了这件事说不出口,不愿意说出实情呢?” 宴卿鸣冷哼一声,说道:“我说过了儿子是我亲自生的,我对他的了解超乎你的想象。” 第420章 宴卿鸣又看了萨莉一眼,说道:等你…… 宴卿鸣又看了萨莉一眼,说道:“等你当了父亲,也许就会懂我说的话了。” 旭尔法下意识的也看了萨莉一眼,又马上收回视线低头看着自己止住血的手腕。 宴卿鸣还有事想问旭尔法,说道:“这座城里藏了不少先知一族的叛逃者吧,把你知道的说出来,我留你一条命让你能看到你的孩子出生。” 旭尔法笑着摇摇头,说道:“看到孩子出生这件事对我没有吸引力,漠北人没那么在意小孩子,有后代就行,至于怎么长大无所谓,也不会很疼爱他们。” 萨莉听到这话有点难过,但她也知道漠北人确实对后代比较冷漠。 这一点是宴卿鸣无法理解的,他皱起眉头试着理解这个说法,试了半天都做不到。 “不爱他们,为什么要生呢。”宴卿鸣有点生气,“小孩子对父母爱他们是有执念的,如果从一开始你就断定自己不会爱他们,就不要生!” 旭尔法笑的更欢了,问道:“你生什么气?哦对了,我想起来了,宴将军你自己也没怎么好好疼爱过自己的孩子,现在孩子们都长大了觉得对不起他们了是不是?” 旭尔法认识宴明镜的时候宴明镜年纪不大,有那么一段时间他们无话不说,旭尔法自然是知道宴明镜的很多小心思。 “宴明镜跟我提起过,他小时候很希望你多陪陪他。”旭尔法盯着宴卿鸣,想要看他的反应,“可声称爱他们的你,也没怎么管过他们。” 这是宴卿鸣这辈子都没法弥补给孩子们的缺憾,甚至到了现在他依旧没有办法陪伴在还未成年的女儿身边。 三个孩子,终究都是亏欠了的。 看到宴卿鸣难受,旭尔法心里爽了。 心情好了的旭尔法说道:“我确实知道有多少先知的叛逃者在这座城里,我也知道潜入北蛮城的先知要做什么,但是我不想说。” 宴卿鸣看着旭尔法,问道:“要谈条件吗?你说。” “当然要谈。”旭尔法动了动自己满是伤口的身子,“我可以告诉你在这里藏匿的先知们的领头人是谁,但他们要做什么我暂时不会告诉你,等我见到宴明镜我会说的。” 宴卿鸣没想到旭尔法要见宴明镜,问道:“你为什么要见镜儿?” “我想他了。”旭尔法这话说的很随意,听不出有几分真心还是假意,“我想见他,我要见他,见到他我什么都告诉你,知无不言。” 宴卿鸣思考着能不能让旭尔法见宴明镜。 旭尔法又说道:“我只见他一面说说话就好,我发誓不会再伤害他。” 宴卿鸣还是没有回答,依旧盯着旭尔法。 旭尔法再次说道:“表达诚意,我告诉你现在这座城里先知叛逃者们的领头人姓闵,是先知族长最小的儿子。” “那他的哥哥们在哪,你知道吗?”宴卿鸣追问道,“还有,他叫什么名字,躲在哪里?” 旭尔法摇摇头说道:“他有两个哥哥,老大的去向我不知道,老二应该是往边关城去了,我们是不是该尽快动身回去边关城了呢?” 旭尔法又想了想,继续说道:“哦对了,我想起来了,在这里的那位老三名字叫闵海诺,他住在哪里我就不知道了。” 宴卿鸣需要回去和闵之修对一对这些信息。 宴卿鸣看着旭尔法,只说道:“我会带你回边关城,至于你要求的见我儿子,我要问过他的意思再说。” “好啊。”旭尔法笑容加深了许多,“我相信他会见我的。” 宴卿鸣没再说话,只转身离开了。 等到宴卿鸣走了,萨莉忙跑过去检查旭尔法身上的伤口。 萨莉松了一口气,说道:“真的止血了,太好了!我刚才都怕你流血流死!” “我没那么容易死。”旭尔法试着动了动右手,毫无知觉,看来这只手是废了。 萨莉拿干净的纱布给旭尔法的伤口包扎,边问道:“你们刚才提到的宴明镜,是你喜欢的人吗?” 旭尔法转头看着萨莉,看了半晌突然叹了口气。 “嗯。”旭尔法似乎想明白了什么事,“喜欢啊,但又有什么用,我错过了让他喜欢我的机会。” 萨莉没太明白旭尔法的话,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说道:“你在咱们漠北人的心目中永远神圣且高高在上,我想知道你会喜欢的人是什么样,很漂亮吧?” 旭尔法笑了,说道:“是个傻乎乎的人,看着就呆头呆脑的。” 萨莉一脸不可置信,没想到旭尔法这么精明的人会喜欢傻乎乎的。 旭尔法愣了神,继续说道:“但是他确实很漂亮,相当的漂亮……” * 宴明镜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睡得不知天地为何物。 可怜巴巴的高悬已经连床的一条缝隙都不能拥有,只能睡在床边的地上打地铺。 宴明镜翻身的动静大了一点点,高悬都会惊醒爬起来看看他。 再三确认宴明镜没事,高悬才会躺下继续胆战心惊的睡觉。 这一切全因为三天前训练场为了训练新翻的土地软绵绵的,宴明镜不知道土地翻过,一脚踩上去摔了个大跟头。 这一个跟头摔的宴明镜磕破了额头,颠到了肚子,躺在地上半天都没能动弹。 高悬赶过去的时候吓得三魂去了七魄,吓都要吓死了。 送回府来请了大夫,磕破的额头,摔淤血的手脚都处理好,一把脉直接告知高悬不太妙,保不齐会早产。 吓得高悬这三天哪里都不敢去,天天眼珠子都不错开的盯着宴明镜,生怕一个不留神这位祖宗又搞出什么事情来。 “高悬……疼……”床上的宴明镜突然哼唧起来。 高悬一个鲤鱼打挺爬起来,迅速爬上床问道:“哪里疼?宝贝你快说,哪里疼啊?别吓唬我啊!” 宴明镜疼的呲牙咧嘴,指着自己的脚哀嚎道:“疼疼疼疼……我脚抽筋了!” 虚惊一场,高悬忙爬过去把宴明镜的腿放在自己腿上,温柔的给他揉脚。 “好些了吗?”高悬紧张的汗都出来了,“你可不能这么吓唬我,到时候孩子还没出生,他爹就给你吓死了。” 宴明镜撑起身子骂道:“不许说不吉利的,呸呸呸!” 高悬忙顺着他说道:“好好好,听你的听你的,对了忘了跟你说了,将军要回来了……” 第421章 桃花酒坊第一天接客就赚了一大笔的沈修宁…… 桃花酒坊,第一天接客就赚了一大笔的沈修宁,此刻正在接受老鸨子殷勤的夸赞和嘘寒问暖。 沈修宁平日里不怎么花钱,算不上抠门,却也绝对不是个乱花钱的人。 想起昨晚闵之修豪迈扔出来的金子是宴卿鸣的,沈修宁就心疼的要命,满脑子想着怎么把那些金子偷回来拿回家。 老鸨子和沈修宁说话的语气都透露着谄媚,说道:“阿宁你好生休息,等天黑了再去前面就好。” 沈修宁心想还去?!心里一万个不想去,但面子上还是要应和着的。 沈修宁回了自己房间,终于可以躺下来休息休息睡上一觉。 眼睛刚闭上,就听见有人进了他的房间。 沈修宁睁开眼睛看向大门口,见海诺在悄悄关门。 “你跑进来干什么?”沈修宁有点防备着海诺。 “陪你休息啊。”海诺自顾自的锁了门,直接往沈修宁床上爬,“我们一起睡吧。” “下去!”沈修宁一点都不喜欢和赫米提以外的男人睡一起,“不许靠近我,滚!” 海诺不顾沈修宁的阻止,躺在他身边还把他往里面挤了挤,笑道:“一起睡吧,一起睡可以睡得比较好。” 沈修宁试着推了推海诺,对方纹丝没动。 沈修宁对海诺的了解只有在这间酒坊的一切,换个角度想想海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沈修宁没有一点了解。 海诺似乎对沈修宁没有什么戒备心,就这么躺在他身边睡了过去。 沈修宁悄悄坐起身来,想着从海诺身上越过去下床去别的地方。 蹑手蹑脚的才越了一半,海诺突然睁开眼睛,戏谑的微笑,望着像是只蛤蟆一样在他身体上方趴着的沈修宁。 “想走?”海诺伸手揽住沈修宁的腰,一个用力把他摔回床上,“放弃吧。” 沈修宁就这么毫无招架之力的被海诺丢回床的内侧,坚硬的床板撞的他后背生疼。 “你想干什么!”沈修宁生气了,瞪着海诺,“你能不能离开我的房间,我要休息!” 海诺没想走,伸出手用手指背面摸了摸沈修宁的脖子。 “昨晚。”海诺的表情有点奇怪,“接客了?” “是啊。”沈修宁心想闵之修这个客人下次最好拒之门外,省的他乱花钱! 海诺顿了顿,说道:“我跟他们说了不让你去,你为什么还是去了?” 沈修宁心想,他是知道来的客人是闵之修,不然他也不去! 闵之修那个货说说话就算了,其他客人来了什么都不跟人家干,那就麻烦大了。 沈修宁装了起来,说道:“来的是客人,总不能拒绝客人吧。” 海诺盯着沈修宁,似乎在判断他说的这些话有多少是真的。 沈修宁讨厌这种暧昧的姿势,推了推海诺说道:“从我身上下去。” “不。”海诺拒绝,“你昨晚真的接客了对吧?” 沈修宁看向海诺,说道:“对啊,我还能骗你不成?” 海诺似乎真的不相信,说道:“把衣服脱了,我要验身。” 验身?沈修宁肯定不能答应,往后退了退,紧张的盘算着下一步怎么办。 “脱衣服,快些。”海诺没有放过沈修宁的打算,“否则……我要替你脱了。” 沈修宁突然问道:“海诺,你不只是这里的小厮,对吧。” 海诺笑了,也问道:“阿宁,你也不只是想来赚点小钱的人,对吧。” 两个人都看得出对方的不对劲,谁也没有反驳对方的猜测。 沈修宁盯着海诺那双墨黑的眼睛,突然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海诺说道:“干什么,我又不瞎。” “昨天我发现你视力不太好。”沈修宁依旧盯着海诺的眼睛,“改变眼睛的颜色会影响视力,你的眼睛本该是浅棕色,不必在我面前隐藏了,你是先知?” 海诺依旧在笑,闭上眼睛缓了缓,再次睁开的时候眼睛已经变成了浅棕色。 “你怎么发现我是先知的?”海诺不装了,“或者说,你是从什么时候怀疑我不是小厮的。” 沈修宁淡淡的回答道:“这里的小厮地位都很低,而你不一样,他们似乎都在故意不和你多说话,昨天我还发现你有着不同寻常百姓的肌肉,显然是个练家子,你不会是简单的做杂工小厮,你的身份必然不一般,再之后我偶然间发现了你的眼睛颜色会变,我就确认了你是先知。” 海诺很欣赏沈修宁的判断力,笑道:“你看着年纪不大,脑子还挺好用,我喜欢。” 沈修宁还有其他猜想,又问道:“你是这里的老板?” “嗯?”海诺看向沈修宁,“此话怎讲?” 沈修宁说道:“那两个女先知看你的眼神很紧张,老板的手下王驼子看见你的时候眼神格外的客气,这都说明了你的身份不一般,我想来想去,如果你是先知又身份特殊,八成就是这里的老板了。” 沈修宁顿了顿,追问道:“你是叛逃出来的先知对吧?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海诺饶有兴致的看着沈修宁,夸赞道:“你真的很聪明,我越来越喜欢了,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沈修宁眼看着海诺往他这边爬过来,“你干什么!别过来!” 海诺只是想抱抱沈修宁,被沈修宁先下手为强一拳头捶到了一旁。 “我说过了别过来!”沈修宁趁机下了床,“既然身份败露,大家也都不用装了,我就是来这里调查你们这些叛逃先知的,你能多说出些什么我洗耳恭听,你不说我自然有别的办法查出来。” 沈修宁要走,海诺盘腿坐在床上托着下巴瞅着他。 “你走出这间房间一步,就不会再查到任何先知的事情。” 海诺的话让沈修宁停下脚步,回头问道:“你哪里来的自信。” “我当然有这个自信。”海诺微微扬起下巴,“我姓闵,闵海诺是我的名字,先知一族的族长是我爹,作为叛逃出来的先知中为数不多的带头人,你猜我知道多少事情,我又有没有本事让你什么都查不出来。” 沈修宁就不信了,转头要出去。 闵海诺笑了,轻轻说了一句:“甚至于我可以让你……再也见不到你喜欢的人。” 沈修宁一愣,猛地回头:“你说什么?” “我是先知。”闵海诺活动了一下手指,“我看的到你的过去和未来,你相信吗?” 第422章 先知,他们日常做的事情就是预知未来。 先知,他们日常做的事情就是预知未来。 沈修宁还是相信先知一族的能力的。 闵海诺微笑着望着沈修宁,问道:“你还想见他吧?” “废话!”沈修宁当然想回去见赫米提。 闵海诺又说道:“我知道你对我的话将信将疑,那我就来证明一下我的能力,你自己来判断要不要相信我,可好?” 沈修宁警惕的看着闵海诺,说道:“你说。” “你喜欢的人……”闵海诺眯起眼睛上下打量沈修宁,“碧蓝如汪洋大海般的眼睛?哦,看来是个西疆人。” 说对了,沈修宁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 闵海诺注意到了沈修宁的神情,笑道:“我说对了?” “你到底要做什么。”沈修宁开始怀疑闵海诺的目的,“我相信你,你说吧,你到底要做什么!” 闵海诺拍了拍床,说道:“我对你很感兴趣,你过来陪陪我,我解解乏。” 沈修宁的拳头攥的生疼,这个闵海诺是不是疯了,想要拿他解乏? “你什么意思?”沈修宁希望不是他想的那种意思。 “你是傻吗?”闵海诺嫌弃的皱起眉头,“我想睡你,明白了吗,过来。” 沈修宁一动不动,闵海诺起身下床过去拉他。 沈修宁想要反抗,被失去耐心的闵海诺直接抱了起来放回床上。 “不行!”沈修宁拒绝闵海诺伸向自己领口的手,“我不想跟你睡。” 闵海诺笑了,语气凌厉道:“你不怕我杀了你的西疆人?” “你没那个本事。”沈修宁对赫米提的能力心里有数,“有本事你就去,保不齐你会被他杀掉,我现在要是跟你睡了,他会把我一起杀掉。” “哦?”闵海诺倒是没想到沈修宁喜欢的人有这样的本事,“这么厉害的人吗?” “当然!”沈修宁想起赫米提,心里暖暖的,“厉害又漂亮,我的爱人差不了。” 闵海诺突然伸手抓住沈修宁的脚腕,用力一拉让他躺倒在床上。 闵海诺顺势爬了上去,压在沈修宁身上,轻声说道:“有趣极了,等我玩够了你,再去会会你的爱人……” * 第二个晚上,邢易去了酒坊,点名要沈修宁陪着,老鸨子却说沈修宁今天不接客。 邢易坚持要见沈修宁,老鸨子面露难色。 金灿灿的金元宝拿了出来,老鸨子还是再三犹豫,最后才勉强拿了金子说去问问。 邢易等了很久,才看见沈修宁被老鸨子带了过来。 老鸨子小声嘱咐道:“不许惹事,好好伺候客人。” 沈修宁没说话,等到老鸨子走了才抬起头来。 邢易一眼就看见沈修宁嘴角的淤伤,把他拉到床边紧张的检查。 邢易问沈修宁这是怎么伤的,出什么事了吗。 沈修宁不想说他是因为拒绝跟这里的老板闵海诺睡觉,两个人动手打了一架,最后两个人都挂了彩不欢而散。 “小伤,没什么的。”沈修宁随口糊弄了过去,“我爹那边还好吗?闵之修说我爹去见了什么人,谁啊?” 邢易告诉了沈修宁,宴卿鸣见了的人是旭尔法,也说了宴卿鸣打伤了旭尔法,打算把他带回边关城再处置。 沈修宁皱紧眉头说道:“旭尔法诡计多端,这一路上怕是不太平,回去跟我爹说,我尽快去和你们碰头,我们一起回去。” 邢易点点头,又告诉了沈修宁关于叛逃的先知领头人是族长三子的事情。 闵海诺的名字出现的时候,沈修宁便觉得一切都对上号了。 “闵海诺就是这里的老板,他收留了先知一族的难民。”沈修宁觉得自己要尽快了,“我要去再查些事情,明晚我会逃出去,我们在客栈见面。” 邢易点头,嘱咐沈修宁注意安全。 老鸨子敲门进来,送了酒菜,还不忘提醒沈修宁今晚不能陪客人过夜,要早些回房去。 等老鸨子走了,邢易询问为什么不让沈修宁在这里过夜。 沈修宁叹了口气,随口说道:“没什么大事,有个精神不正常的人要我去处理。” 邢易见沈修宁拳头都硬了,忙伸手握住他的手,让他不要急躁。 沈修宁点点头,说道:“放心,我尽量不打死他。” * 闵海诺等在后院,月光撒在他身上像是镀了一层银色的亮边。 “你等我呢?”沈修宁走到闵海诺身后站定。 闵海诺回头,身上换了身高级衣服,看起来人模狗样的精致。 闵海诺笑道:“当然是等你,客人走了?” “没有。”沈修宁随口胡说,“你不让我陪客人过夜,客人很不高兴,留宿了。” 闵海诺不以为意,又转回头去看着远处的月亮,轻声说道:“今晚的月色真美,但远不如我家乡的月色,如果有机会……算了。” 沈修宁嫌弃的瞅着闵海诺,心想这人什么毛病,说话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没头没尾。 “你家乡是雪山脚下吧。”沈修宁倒是没去过那里,“雪山高耸入云,看的到月亮?” 闵海诺回头嫌弃的看了沈修宁一眼,说道:“那是雪山脚下,不是深井之中,看的到月亮也看的到太阳。” 沈修宁低头看着月光下闵海诺身上那身先知服饰,觉得这银色的布料确实挺好看。 “先知一族擅长纺织?这布料看起来不错。”沈修宁问的突兀。 闵海诺看着沈修宁,问道:“你喜欢?” “嗯。”沈修宁点点头,“给我老婆做身衣服肯定好看。” 闵海诺没搭理沈修宁这话,自顾自的继续看月亮。 沈修宁觉得无聊,又问道:“你穿成这样站在这里,不就暴露身份了吗?隐藏了那么久,突然不怕别人发现了吗。” 闵海诺还是没搭理沈修宁,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为什么,但是他总觉得如果不穿这身,怕是以后也没机会了。 没有什么机会呢?闵海诺也说不上来…… 沈修宁不想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了,说道:“我困了,你慢慢看月亮吧,我要睡了。” 闵海诺拦住沈修宁,问道:“我不知道哪天你就会消失不见,在那之前告诉我你的名字,可以吗?” 沈修宁倒是不介意,说道:“沈修宁。” 闵海诺笑了,轻声说道:“姓沈,难怪……” 第423章 沈修宁睡了来到桃花酒坊之后最好的一觉。 沈修宁睡了来到桃花酒坊之后最好的一觉。 外面安安静静的,睁开眼睛时外面天已经亮了。 床边摆了一套崭新的衣服,淡淡的蓝色滚着墨蓝色的边,看着清新素雅。 衣服上面摆了一枝新鲜的白梅,沈修宁摸了那衣服一下,上好的丝绸,价值不菲。 沈修宁起身换上衣服,尺寸刚好,看来是特意给他做的。 走出房间,红姐正在外面看着小厮们给她洗衣服。 “诶!你起来了?”红姐打量着沈修宁这一身打扮,“衣服不错,很贵的丝绸哦,你买的?” 沈修宁摇摇头,他也不知道是谁准备的。 沈修宁拿起刚才在衣服上摆着的白梅,回忆着这地方哪里有白梅。 红姐看到那枝白梅,笑道:“这好像是老板院子里的白梅,有传闻说那院子地底下埋着人,所以花开的格外的好。” 沈修宁眉头一皱,问道:“老板的院子在哪里?” “那边啊。”红姐指了个方向,“就是上次王驼子走的那条路,一直走就是了,你要去?可别去哦,给王驼子看见肯定要打你的,那驼子看着瘦了吧唧的,打人可狠了。” 沈修宁点点头,没多说什么。 绕了几圈,沈修宁还是悄悄往老板的院子方向溜了过去。 这一路上梅花的香气越发明显,也越来越冷清,没有一丝的人声。 沈修宁看到了一个月亮门,走了进去就看见满园的白梅花和一条蜿蜒的石头路。 微风吹过,白梅花瓣纷纷飘落,眼看就要到春天了。 “谁允许你进来的。” 身后传来苍老又凌厉的声音,沈修宁回头,看见王驼子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站在了他的身后。 王驼子咳嗽了一声,凶巴巴的说道:“你可知道前院的人随便来到这里,是要挨打的。” 王驼子混沌的眼睛突然眯了眯,走上前两步看着沈修宁身上的衣服。 “你……”王驼子仰起头看着沈修宁,“跟我来。” 沈修宁不知道这老头儿为什么突然让自己跟他走,也没多问,跟着他顺着那条蜿蜒的小路往园子里面走去。 王驼子把沈修宁带到一间像是书房的房间,倒了杯热茶给沈修宁。 沈修宁看着那杯茶,冷哼一声说道:“老先生,你我远日无冤近日无仇,何必害我。” 王驼子看着沈修宁,说道:“不要乱说话,我这个老驼子为何要害你,多虑了。” “这茶水,添了料吧。”沈修宁看得出茶水里添了东西,但没确定添的是什么。 “呵呵。”王驼子突然笑了,“花蜜,不是奇怪的东西,老驼子自己养的蜜蜂采食这园子中的鲜花所得,好东西哦。” 确实能闻到一丝淡淡的蜂蜜香气,沈修宁觉得自己可能是多虑了。 误会人家总是不好的,沈修宁端起茶杯喝了一小块那热茶,甜的厉害,看来没少放他说的花蜜。 王驼子又笑了,说道:“喝吧,喝了暖身子,就不冷了……” 沈修宁只听着,没再喝第二口,隐约觉得头有些发晕。 不妙…… 沈修宁抬眼看着王驼子,问道:“你骗我!你还是下药了?” “花蜜。”王驼子坚持他的说法,“和一些能让你乖乖听话的药而已。” 王驼子走过来拉住沈修宁的手臂,说道:“跟我来,躺下来会让你舒服些。” 沈修宁的手脚越发不听使唤,浑身发软发虚,任由王驼子拉他去了旁边的卧房。 沈修宁坐在床边看着王驼子摆弄取暖的炭盆,听他说着:“你小子看着挺精明,还是太嫩了,太好骗。” “哼。”沈修宁无奈的哼了一声,“多谢提醒,我以后肯定多个小心。” “没用的。”王驼子弄好了炭火,“聪明还是蠢笨是天生的,至于你……” 王驼子转身看着沈修宁,说道:“善心太多,不利于你行走天地间,我看你命中有子有女,不如在家好好带孩子。” 有子有女啊,沈修宁想赫米提了,不知道他一个人回去是否安好…… 腹部一阵暖意,沈修宁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太过思念赫米提,竟然有些异样的感觉。 王驼子看出沈修宁表情的变化,问道:“有感觉了?” 有感觉是什么意思? 沈修宁皱紧眉头问道:“怎么,难不成你给我下的催情药?你一把年纪不至于对我……” “老驼子对你没兴趣。”王驼子阻止了沈修宁的胡思乱想,“但是我家主人似乎对你很有兴趣,你不从了他,他便不开心,一夜一夜不睡觉在外面看月亮看花,我看不得他不高兴,所以……你就当是接了个客人吧。” 话音刚落,闵海诺正好从外面回来。 闵海诺一眼没看见沈修宁,说道:“驼子你怎么在这?大白天的没人睡觉你烧这里的炭火做什么,浪费!诶?” 闵海诺看见沈修宁,疑惑道:“你怎么在这?” 沈修宁不想说话,他现在难受的厉害,粗鲁的扯开自己的领口想要透透气。 “这是……”闵海诺看向王驼子,“你把你做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药给他吃了?” 王驼子佯装无辜,说道:“一点点,一点点而已,吃不坏人的!” “是吃坏的问题吗!”闵海诺见沈修宁难受的用手抓他自己胸口的皮肉忙拦着他,“别抓!” 王驼子是个有眼力见的,马上溜出去还顺手带上了房门。 沈修宁不顾闵海诺的阻拦,像疯了一样抓自己胸口,几下子就抓出了一道道血痕。 “别抓了!都流血了!”闵海诺抓住沈修宁的双手让他停下来。 “有刀吗?”沈修宁双眼通红,表情发了狠,“给我把刀,快点!” 闵海诺被沈修宁这一喊吓了一跳,递了把匕首给他。 闵海诺见沈修宁接过匕首,问道:“你要干什么?” 沈修宁拔出匕首反手握住,一刀刺入了他自己的大腿。 “你干什么!”闵海诺想去夺回匕首,却发现自己根本拉不动沈修宁,“你松手!快点!” 沈修宁想要再刺自己一刀,靠着疼痛保持冷静。 闵海诺见沈修宁把匕首拔了出来,直接扑过去压在他大腿上。 沈修宁看着闵海诺,骂道:“滚开……” 第424章 闵海诺也不是吃素的,费了些力气夺了沈修宁…… 闵海诺也不是吃素的,费了些力气夺了沈修宁手里的匕首扔出去老远。 看着沈修宁大腿上的血,闵海诺一边叹气一边找东西给他止血。 “我早就听说边关城的中原将军都不是善类,现在看来就是脑子有病!” 沈修宁努力让自己清醒,抬手给了自己两耳光。 闵海诺扯了布条来给沈修宁包扎止血,见沈修宁打自己,忙拉下他的手,紧接着抬手给了他一耳光。 沈修宁被这一耳光打懵了,疑惑道:“你打我?” “力气够大吗?”闵海诺说的格外认真,“不够劲儿的话我可以打的再用力一点。” 沈修宁脸上被闵海诺这一耳光打的显现出了一个红色的巴掌印,看的出闵海诺是真的用了力气。 沈修宁重重呼了一口气,眼神越发迷离起来,那该死的药只抿了一口怎么会劲儿这么大。 闵海诺看着沈修宁半晌没说话,视线突然落在他身上的衣服上。 “可惜了新衣服,沾上血怕是洗不掉了。”闵海诺语气有些心疼,“挺贵的呢。” 沈修宁看向闵海诺,问道:“你给我买的?为什么要给我买衣服。” “我看见这匹绸缎的时候就觉得你穿肯定好看。”闵海诺所答非所问。 沈修宁无奈的摇摇头,说道:“不要随便送衣服,我听说送衣服的寓意很暧昧的。” “那确实。”闵海诺伸出双手握住沈修宁的双手,“寓意我想看你穿上这身衣服的样子,也想亲手撕碎你身上的衣服,然后……” 沈修宁不屑的瞅了闵海诺一眼,冷冷的说道:“离我远点,我不想动手打你。” 闵海诺笑了,说道:“我也不是那种趁人之危的混蛋,喜欢一个人就该用心对人家好,而不是只想着得到身体,对吧?” 沈修宁警惕的看着闵海诺问道:“你喜欢我?” “你想多了。”闵海诺否认,“我没兴趣和中原将军扯上一丁点关系。” 沈修宁不太信闵海诺的话,又问道:“那你没事总接近我,是为了什么?” 闵海诺笑的轻松,说道:“我不喜欢先知一族的古板和冥顽不灵,也不喜欢叛逃者的激进做派,我只想在这种不起眼的地方过我不起眼的日子,你这种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的外来者,我不该对你感兴趣吗?” 沈修宁没想到闵海诺会是这种想法,追问道:“你只想在这里过安稳日子?你和旭尔法还有拉隆没有勾结在一起?” “无可奉告。”闵海诺拒绝回答,“我只能说我本意是求安稳,但人活在这世上难免身不由己……” 沈修宁额头上冒出来冷汗,他还在拼命忍耐。 闵海诺没有再说话,盯着沈修宁的反应。 “你……愿不愿意……”闵海诺突然说了句话,又低下头,“算了,当我没说。” 沈修宁顾不得闵海诺说什么,握紧拳头捶了捶身下的床,这该死又难耐的燥热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过去。 闵海诺悄悄把手放在沈修宁没受伤的大腿上。 沈修宁整个人一惊,急道:“你干什么!手拿开!” “我看你难受的厉害。”闵海诺犹豫再三,继续说道,“要不,我摸摸你?” 沈修宁咬牙切齿道:“滚蛋!” * 宴卿鸣知道晚上沈修宁就会来和他们汇合,但是见不到儿子还是担心。 隔壁房间的旭尔法和萨莉没有什么动静,邢易过去了两趟,说是一切正常。 外面的天色暗了下来,宴卿鸣问道:“宁儿可又说几时过来?” 邢易摇头,沈修宁只说了晚上过来,没有说准确的时辰。 “我去外面看看。”宴卿鸣不知怎的坐不住了,“邢易你盯着隔壁那两个人,千万别出岔子。” 宴卿鸣出了客栈,外面似乎要下雨了,摊贩忙忙碌碌的都开始收摊回家。 宴卿鸣站在外面格外的显眼,但他也不在意,满脑子担心没有回来的沈修宁。 直到沈修宁一瘸一拐的身影出现在路口,宴卿鸣悬着的心才落了地。 “宁儿!”宴卿鸣迎了上去,见沈修宁裤子上有血,“哪里受伤了?腿吗?” 掀开衣服前襟,沈修宁腿上绑着的布条已经被血浸透,看着格外骇人。 沈修宁委屈巴巴的瞅着宴卿鸣,说道:“爹,我腿疼。” “来。”宴卿鸣拉住儿子,“我背你回去。” 宴卿鸣以前经常背宴明镜,倒是没怎么背过沈修宁。 沈修宁是真的没力气走路,乖乖的趴在宴卿鸣背上,享受这本该在孩童时代享受的父子亲情。 “爹……”沈修宁趴在宴卿鸣颈窝,“你闻起来总是香香的,怎么做到的?我出去跑一天回来,赫米提那个老家伙就骂我一身汗臭味。” 宴卿鸣回答不了这个问题,沈争堂也说他身上是香的,但他自己闻不出来,充其量就是个没味道而已。 “对了,赫米提到北蛮城了吗?”沈修宁还是担心赫米提,“爹你和他联系了吗?我担心他。” 宴卿鸣点点头,说道:“秋月和墨青陪着他呢,在回边关城的路上了,他和孩子都很好。” 沈修宁疲惫的笑了,说道:“太好了,我们也该回去了吧?哦对了,我听闵海诺说了些情况,晚点和你慢慢说。” “不急。”宴卿鸣背着沈修宁到了客栈,直接把他带回房间放在床上。 邢易一眼就看见了沈修宁大腿上的伤,过去解开包扎看了伤口瞬间就懂了。 宴卿鸣问道:“宁儿,这一刀是你自己扎的吧?” “嗯。”沈修宁不想多说,“我好累,你们帮我处理吧,已经不太疼了。” 邢易拿了伤药过来,撕开沈修宁的裤子帮他清理伤口。 等到伤口包扎妥当,沈修宁像是突然打了鸡血一样坐起身来。 宴卿鸣看着他问道:“怎么起来了?” 沈修宁指着隔壁问道:“旭尔法那个王八蛋是不是在隔壁?” “是。”宴卿鸣见沈修宁下床,“你干什么去?” 沈修宁瘸着腿,恶狠狠说道:“给我弟弟出口恶气去!” 第425章 隔壁房间瞬间变得鸡飞狗跳。 隔壁房间瞬间变得鸡飞狗跳。 邢易站在走廊口,手里拎着一袋银子,在店小二来询问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顺利堵了他的嘴。 旭尔法似乎早就猜到了,当初来带走宴明镜的沈修宁没揍他,但是早早晚晚这一顿揍他是躲不掉的。 所以旭尔法没躲,他还手了。 两个带伤的男人打了一架,萨莉吓得不敢靠近躲在角落里。 宴卿鸣站在门口,在他们两个准备下死手的时候及时出现拦住他们。 “可以了。”宴卿鸣拍拍沈修宁的肩膀,“你去我房里休息。” 沈修宁微微喘着气,瞪着旭尔法骂道:“你再敢靠近我弟弟,头给切下来!” 旭尔法真的见过沈修宁上战场杀敌,那时候沈修宁体型太瘦砍不动人头,真的是把人踹倒了踩着刀背切人家脑袋。 旭尔法笑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死你手里也不算丢脸。” 宴卿鸣眼看着沈修宁又要动手,伸手拉住他对邢易说道:“邢易,带宁儿回去。” 邢易上前拉住沈修宁,硬生生的把他拉出了房间。 旭尔法抬眼看了宴卿鸣一眼,说道:“故意让他过来打我,宴将军你做事有时候也挺幼稚的。” 宴卿鸣并不在意旭尔法话里的挑衅,打量了一下沈修宁动手揍出来的淤青,又看了看惊魂未定的萨莉。 “明早我们出发回边关城。”宴卿鸣这话是跟萨莉说的,“旭尔法我必须带走,至于你,随时可以离开。” 萨莉缓了过来,上前一步坚定地说道:“旭尔法是我孩子的父亲,我不会离开他。” 旭尔法冷哼一声,云淡风轻的说道:“没必要。” “你闭嘴!”萨莉大声骂了过去,还顺便瞪了旭尔法一眼,“我说我要跟着就是要跟,去边关城也好,去京城也罢,即便是他死了,我也是给他收尸的人,他分头最后一捧土必须是我放的。” 旭尔法看着萨莉这小丫头气势汹汹说着这些话,张了张嘴却也没说出什么。 宴卿鸣微微点点头,说道:“早点休息,明早出发。” 等到宴卿鸣离开了房间,旭尔法无奈的叹了口气,摇摇头表示理解不了萨莉的做法。 萨莉皱着眉头回过头来,问道:“你七老八十了吗?唉声叹气的也不嫌晦气。” “你跟我发什么脾气?”旭尔法也有些恼了,“你跟着我又是为什么呢,你要孩子我让你怀上了,你还想从我这得到什么?爱吗?不会有的。” 萨莉翻了个白眼,说道:“谁稀罕你的爱,你爱的人也不见得被你善待过,你这种人就不配得到爱和爱人,你该好好反省反省!” 不配吗?旭尔法笑了,对啊,他不配的。 旭尔法身上的伤开始暗戳戳的疼,他躺下来闭上眼睛,很快便睡了过去。 旭尔法做了一个梦,梦里有当年的宴明镜。 十几岁的宴明镜,总是带着一个苹果跑来漠北的暂居地找旭尔法玩。 有时候玩累了,宴明镜就会躺在旭尔法帐篷里的那块羊毛皮上睡觉。 旭尔法记得那是一段他和宴明镜关系最亲密无间的时光。 他们一起追着放牧的羊群,一起啃完一整个香甜的苹果,一起偷偷喝酒…… 旭尔法记起来了,他们一起喝过一次酒。 宴明镜酒量很差,随便喝几杯就开始说醉话,软趴趴的躺在那里起不来。 旭尔法没有喝多,他记得那天发生过什么。 如果没有突然找来的高悬,那一夜过后他们三个人的关系肯定不会是今天的样子。 但这世间就是这样,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宴卿鸣大概一点都不知道发生过什么,只有旭尔法和高悬对那天的事情闭口不提。 再之后没多久,旭尔法就听说高悬对宴明镜下手了。 高悬那小子,年纪不大,胆子不小,心眼更是比看起来小得多…… 睡着的旭尔法警惕性还是有的,萨莉给他盖被子的时候他醒了一下。 旭尔法想过,如果他对萨莉好些,会不会他们两个人也能成为一对恩爱和睦的夫妻。 他们还有个孩子,会是可爱漂亮的孩子吧。 旭尔法否定了对萨莉好些的想法,他做不到,他做不到对任何人掏心掏肺的好。 旭尔法承认自己不懂该怎么爱一个人,如果他懂,早就不是现在这样的。 不懂爱,也不想懂。 旭尔法重新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萨莉不知道旭尔法醒了一下,安静的坐在一旁看着他睡觉。 旭尔法身上的旧伤没好,又添了新的淤伤,看的萨莉心里很不舒服。 肚子微微疼了一下,萨莉摸着自己的肚子,心想大概是他们的孩子在心疼他爹受伤吧。 安静的夜,沉睡的旭尔法,偷偷叹气的萨莉,和他们未出世的孩子…… * “呕……” 高悬担心的看着不停干呕的宴明镜,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他总是经常想吐。 从一开始的偶尔干呕,变成了茶饭不进,哪怕只吃一点东西都会引发一阵难忍的呕吐。 两三天下来,宴明镜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了不少。 宴明镜抚摸着自己的胸口,大口呼吸着企图让自己好受一点。 高悬紧张的问道:“好些了吗?你脸色好差。” “我早上去找过大夫了。”宴明镜无奈的叹了口气,“大夫说可能是我的身体排斥外族血脉,所以才会这样。” “嗯?”高悬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外族血脉?” 高悬眼里一瞬间闪过的怀疑,宴卿鸣看的清清楚楚。 宴卿鸣神色冷了下来,说道:“你对我来说,也是外族,你在怀疑我?” “不是……”高悬是真的没想起来自己算是外族,但他确实有那么一瞬间怀疑了宴明镜和孩子,惭愧的低下了头,不敢看宴明镜的眼睛。 宴明镜不舒服,更没心思搭理高悬,扭头就往房里走去。 高悬默默跟在后面,想要找机会哄哄宴明镜。 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高悬看着宴明镜的眼神越发可怜起来。 “干什么。”宴明镜心情不太好,“不要那样看着我,我没对不起你!搞的好像我欺负你似的,烦人!” 高悬收回视线,又伸手去握宴明镜冰凉的手。 宴明镜挣扎了一下没挣脱,问道:“又要干什么。” “你手好凉。”高悬顺势坐在宴明镜身边搂住他的肩膀,把他的手塞进自己怀里,“我给你暖暖。” 高悬看宴明镜的眼神算不上清白,宴明镜冷哼一声看向别处。 “暖手?”宴明镜笑的饶有意味,“我看你是想暖别的吧……” 第426章 高悬的脾气从来都不算好的,但那是在外人面前。 高悬的脾气从来都不算好的,但那是在外人面前。 到了宴明镜面前,高悬就像是被人夺了舍,看见宴明镜做多奇怪多过分的事情他都能欣然接受。 就比如现在,高悬在房里看书,外面院子里吵闹的不行。 高悬都不用看,就知道宴明镜又和家里新养的小狗吵起来了。 那只小狗是黄色的小土狗,奶呼呼圆嘟嘟的,是训练场的士兵捡到的,高悬觉得好玩就拿回来给宴明镜养着解闷了。 一开始宴明镜和狗的关系还不错,没好上几天,一人一狗就闹翻了开始吵架。 他俩偶尔也动手,多数时间都是小黄狗咬着宴明镜的衣角疯狂甩头,再宴明镜骂骂咧咧的声音中被拎着丢出卧室。 “啊!你咬我!”宴明镜指着小黄狗,“狗崽子你完了!你敢咬我!你你你!罚你今天吃素!” 高悬走了出来,站在宴明镜身后看了看他的手,说道:“手给我看看,没咬破吧。” “啊?没事。”宴明镜没啥事,就是爱跟狗吵架,“九日不会用力咬我的,我俩就是玩儿。” “九日?”高悬疑惑的看着宴明镜,“你给它起的名字?” 宴明镜没听清高悬问什么,单手抱起小黄狗想要去给它洗洗澡,随口答应着:“嗯,是啊,我带它去洗澡,脏死了,脏狗!” 高悬看着宴明镜抱着狗走远,回到书房,下意识的拿起笔在纸上写下九日这两个字。 九日,九日……旭? * “小傻狗!不要喝脏水啊!”宴明镜给小黄狗洗干净,嘴里念念叨叨个不停。 宴明镜给小狗简单擦了身上的水,抱着它想要回去找块干燥的布巾再擦擦。 一回头,正好撞上不知何时站在后面的高悬。 “啊!”宴明镜被吓了一跳,“你站这里不说话,故意吓唬我是不是!” 高悬从宴明镜手里拿过那只小狗,小狗似乎被他抓的不舒服,呜咽了一声。 “你弄疼它了,给我。”宴明镜要拿回自己的狗。 高悬没给宴明镜,只拎着小狗看了看,轻声问道:“你说他叫九日?” “是啊。”宴明镜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你快给我!它身上还有水呢,等下着凉了又要拉肚子糊满屁股屎。” 高悬转头盯着宴明镜看了半晌,突然问他:“你心里,到底在想着谁啊。” 宴明镜抢回了狗抱在怀里,这才反应过来高悬在问什么。 “我想着谁了?”宴明镜不懂高悬想要说什么,“我还能想着谁呢,你这人怎么突然莫名其妙的。” 高悬生气了,瞪着宴明镜质问他:“没有想着别人?那为什么你会给狗起名字叫九日,九日是什么意思你当我看不懂?” 宴明镜也生气了,甩开高悬拉着他的手,骂道:“你是不是脑子坏了!九日能有什么意思?不知道你在发什么疯!” 宴明镜不想跟高悬说话,抱着狗就要走。 高悬突然从宴明镜身后拦腰抱住他,顺势从他手里拿过那只小狗。 宴明镜本就不舒服,被高悬就这么腾空抱了起来,搞得他头晕眼花的。 高悬单手把宴明镜抱回了寝室,小狗被丢在门口,傻傻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路过的做饭大婶看见小狗一身水,忙抱了起来:“九日啊,怎么就你在,世子呢?我给你擦擦干净,先去跟八日和七日玩吧。” * 宴卿鸣是半夜到的边关城,回到王府就想去看看宴明镜。 但是想想太晚了,还是明早再说吧。 沈修宁想着赫米提,但是听说赫米提和秋月他们明天才到边关城,失望的坐在一边不说话。 王府的人看见宴卿鸣回来了都很高兴,忙碌着给他们准备吃的收拾房间。 邢易把旭尔法和萨莉都安顿好,路过宴明镜房间门口,无意瞥见门前的地上有一点血迹,不起眼但是能看得出是新鲜的血迹。 邢易警惕起来,蹲下身摸了摸血迹,仔细看了看四周,又在门上看到了一滴血。 邢易起身想要敲门,手停在门前没有敲上去,他决定去找宴卿鸣来。 宴卿鸣听说宴明镜门口有血迹,忙起身快步赶过去。 “镜儿!”宴卿鸣敲了敲宴明镜的门,“你睡了吗?” 没过多久,高悬从里面打开了门,见到宴卿鸣的瞬间高悬惊讶的表情被宴卿鸣看在眼里。 “高悬,镜儿呢?”宴卿鸣看不清屋里,但确看到了高悬脖子上和脸上都有很新的抓痕,“你俩打架了?” “没有……”高悬低下头,眼神躲避,“他睡了,好不容易睡熟了……” 宴卿鸣盯着高悬,轻声问道:“我儿子还好吗?” 高悬还是不敢抬头,回答道:“很好。” “高悬。”宴卿鸣很熟悉高悬,他觉得出来不对劲,“你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我儿子宴明镜,还好吗?” 宴卿鸣突然听到屋里传来微弱的人声,推开高悬二话不说直接进到屋里。 “镜儿!”宴卿鸣走进去就看见宴明镜躺在床上,憋屈巴巴的裹着被子瞅着自己,“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宴明镜看见宴卿鸣就哭了出来,一把抱住他只哭不说话。 被子里是宴明镜光溜溜的身子,他怀着孩子哭的这么可怜,不用多想也知道高悬那个混小子干了什么。 宴卿鸣抱着宴明镜安慰,问道:“你们两个吵架了吗?门口的血迹是怎么回事。” 宴明镜哭的伤心极了,伸出手指着门口的高悬说道:“他强迫我……他弄的我疼死了,我怎么求他他都不听我的!他……” 宴卿鸣看了高悬一眼,想听听这个孩子的反驳。 但是高悬也不反驳,就那么站着不说话。 宴卿鸣问宴明镜:“吵架总要有理由吧。” “我不知道。”宴明镜是真的不知道,“我说小狗叫九日,他就生气了。” 九日?宴卿鸣明白高悬在气什么了。 宴卿鸣问道:“为什么叫九日?” 宴明镜一脸无辜,说道:“大婶养的看门狗叫七日和八日,这只小黄狗是新来的就叫九日了啊。” 高悬猛地转头看向宴明镜,问道:“你为什么没早说!” 宴明镜还没消气,马上吼回去:“你也没问啊!” 宴卿鸣忙劝和,不想看两个孩子再吵起来。 “别吵架!”宴卿鸣拍拍宴明镜的背安抚他,“门口的血到底是谁的。” “他的!”宴明镜瞪了高悬一眼,“他欺负我!我把他咬了。” 高悬露出手腕上清晰的牙印,已经咬破了皮。 宴卿鸣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镜儿啊,你也是真的挺凶的……” 第427章 高悬身上的抓伤比想象中多,绝大多数都在肩膀和后背。 高悬身上的抓伤比想象中多,绝大多数都在肩膀和后背。 颈窝旁边和手腕上一样,有着被咬破流血的牙印。 邢易帮高悬涂药,宴卿鸣坐在一旁看着他。 高悬的表情很不好意思,轻声说道:“将军,对不起,我没想过伤害明镜的。” “我知道。”宴卿鸣对自己儿子有清晰的认知,“我不是要替他说话,他混蛋起来我也是知道的,但是镜儿现在有孩子了,有些事你还是悠着点。” 这个“有些事”是什么事情,在座的三个人都明白。 高悬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小小的告个状。 “其实,一开始是我的错我误会他了。”高悬还是不太敢和宴卿鸣放肆说话,“但是将军你知道的,明镜真的太会拱火了,我没控制住我自己……” 邢易点点头,表示对高悬理解,毕竟他也是被叶凌城气过的人。 宴卿鸣瞥了邢易一眼,轻声道:“有你什么事。” 邢易低头不吱声了,继续给高悬上药。 宴卿鸣也不是想说邢易,主要是在这种事上,宴卿鸣是受过罪吃过苦的那批人。 而邢易和高悬,和沈争堂是一批。 这么想想还有些生气…… 沈修宁一瘸一拐的过来,宴卿鸣看了他一眼问道:“你不是在陪你弟弟吗?” “首先我爱我弟弟,其次我俩单独待久了容易打起来。”沈修宁坐在旁边,他受伤的腿看起来有点肿胀。 高悬的伤涂好药,穿上衣服小心的说道:“我想去陪明镜,可以吗?” 宴卿鸣点点头,说道:“去吧,两个人好好说话,不要吵架。” “是。”高悬转身出了房间。 高悬绕过院子去了厨房那边,找大婶要了些点心,想要带回房哄宴明镜。 “大婶。”高悬在家里总是个乖宝宝的模样,“有点心吗?我怕夜里明镜会饿。” “有!我看将军他们都回来了,刚蒸了一锅牛乳甜糕,你跟我来拿。”大婶带着高悬去拿吃的。 高悬看见那只叫九日的小黄狗正在和看门狗玩耍,想起刚才宴明镜听到他说狗名字的含义,气的直哭的模样。 高悬开口问道:“大婶,为什么那两只狗叫七日和八日?” 大婶一边装点心,一边笑道:“我刚来那年这里有只看门狗叫大日,后来又捡了一只就叫二日,这名字不就顺着叫下来了,没什么特别的意义。” 看来真的是错大了,当真是误会了宴明镜。 大婶包好点心,交到高悬手里:“趁热吃,很好吃的!” “谢谢大婶。”高悬拿了点心往回走。 走到宴明镜房门外,高悬还是犹豫了一下。 把心一横,哪怕宴明镜生气要打他,高悬都要老老实实给他打,还要认错! 高悬推开门进屋,见宴明镜躺在床上不知道是醒着还是睡了。 “明镜?”高悬走到床边坐下,“睡了吗?” 宴明镜没睡,正躺着生闷气。 见高悬回来了,宴明镜哼了一声转身背对他不理他。 高悬轻轻拍了拍宴明镜,轻声道:“刚才看你饿了,大婶新做的牛乳甜糕,吃点吧。” 牛乳甜糕的味道从高悬怀里飘出来,宴明镜回头看了一眼,皱起眉头。 “你把我的甜糕藏在了哪里?”宴明镜伸手从高悬衣服里掏出来一包热乎乎的牛乳甜糕,“这么烫,你就塞怀里了?” 高悬摸了摸自己胸口,笑道:“我怕冷了不好吃,不烫。” 宴明镜拉开高悬的衣服,看他胸口的皮肤已经烫的泛了红。 宴明镜皱着眉头问道:“都烫红了,你疼不疼啊?” “我不疼,明镜在……”高悬抓住宴明镜的手,凑过去吻他,“还生气吗?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误会你,我……你原谅我吧。” 宴明镜低着头不说话,视线还留在高悬烫的通红的胸口上。 高悬摸着宴明镜的脸,想要靠近他,又有点害怕他生气发脾气。 “高悬。”宴明镜说话的声音有点无力,“这不是一个简单的误会,是你心里一直在介意这件事,我和你再怎么解释都打消不了你对我的怀疑,我说我没跟旭尔法睡过,你信吗?” 高悬沉默了,他的心里大声呐喊他相信宴明镜,但不知怎么的就是说不出口。 宴明镜刚才听沈修宁说他们把旭尔法带回来了,他知道现在不和高悬说些什么,怕是从明天开始不一定还要发生什么误会。 宴明镜盯着高悬的反应,说道:“旭尔法现在在王府里,我爹带他回来是有事情要查,你现在这个状态,我不知道后面还会发生什么事情,不如……” “不行!”高悬害怕极了,尤其在他听说旭尔法在王府的时候,“你哪儿都不能去,只能留在我身边,他在这里又如何?我不会放你去找他的。” “我为什么要去找他呢?”宴明镜被气笑了,“你不信任我,我说什么都没用,你就看着我吧,你每时每刻都盯着我,你就看我会不会去找他。” 宴明镜不想吃东西了,躺回床上背对着高悬不想再和他说一句话。 宴明镜背上的伤疤还看得很清楚,那每一道都是旭尔法打的,高悬知道那样的人不会是宴明镜喜欢的。 但是……高悬知道自己这是在自卑。 高悬掰了一块牛乳甜糕,大小刚好是一口,递到宴明镜嘴边。 “吃点吧。”高悬哄着宴明镜,“别饿着,会难受的。” 宴明镜冷声说道:“你不用担心我,你也不用担心孩子,我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跟你和旭尔法都没关系。” “别说气话了。”高悬靠在宴明镜身边,“听话,吃点东西再睡。” 宴明镜是真的饿了,热乎乎的牛乳甜糕也是真的诱人。 宴明镜又坐起来,张口吃了高悬喂过来的甜糕,倔强的说道:“我是不想浪费大婶的手艺。” 高悬见宴明镜吃了,心里踏实下来,又掰了一块喂过去:“好,替大婶谢谢你,多吃点。” 一边喂宴明镜,高悬心里一直想着旭尔法在王府的事情。 绝对不能让那个旭尔法高兴,绝对不能…… 第428章 一大清早,赫米提、秋月和墨青就到了边关城。 一大清早,赫米提、秋月和墨青就到了边关城。 回到王府,秋月赶去宴明镜那边看看他的胎。 墨青则是忙着把带回来的东西收拾妥当。 赫米提也不知道沈修宁醒了没有,干脆不管他自顾自的在院子里闲晃。 晃到一处平日里空着的院落,一眼就看见树上飘着个什么方形的东西,大红色的,飘来飘去看着还怪吓人的。 赫米提走进院子,一眼就看见旭尔法正站在树下仰头看着那东西。 “你怎么在这?”赫米提疑惑的问道,“那上面飘着的是什么东西?” 旭尔法仰着头说道:“我也不知道,早上出来就看见了,至于我为什么在这里,你去问宴卿鸣。” 赫米提瞅了旭尔法一眼,转回头去继续看树上的那个东西。 看了半天,赫米提突然说道:“好像是……婚书?” “婚书?”旭尔法没见过婚书,“我上去拿下来看看。” 旭尔法还没爬上树,不知道什么时候蹲在墙头的高悬先开口制止了他。 “别动,那是我的东西。”高悬站起身,顺着墙走过去摘下了那个东西抖了抖,“哎呀,最近天气潮湿我和明镜的婚书有些发霉,我拿出来晾晾,倒惹得你们好奇了。” 赫米提似乎明白高悬这小子在搞什么了,哦了一声没再说话。 旭尔法听的清清楚楚,那是宴明镜的婚书。 婚书便是已经成亲的意思,旭尔法清楚的记得自己亲手把宴明镜从这里弄走的时候是他成亲的当天,婚礼未成不算成婚,那这婚书…… “你们又办了一次婚礼?”旭尔法还是忍不住问了。 “没有。”高悬拿着婚书蹲在墙头,高高在上的瞅着旭尔法,“但是可以办,或者和我们孩子的满月一起办,你要不要来喝个喜酒呢?” 高悬嘴里说着云淡风轻的话,心里已经快要炸了,他巴不得一刀砍死旭尔法,看他还敢不敢伤害宴明镜。 “高悬!你去哪了?” 宴明镜的声音传了过来,旭尔法下意识的看向院子外面。 高悬盯着旭尔法的表情,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高悬!”宴明镜在院外看见了蹲在墙头的高悬,“你在上面干什么!下来!” 高悬回头看着宴明镜,问道:“找我什么事?” 宴明镜敏感的感觉到高悬的状态不对劲,问道:“你又在生什么气啊?” “我没有……”高悬移开视线,收好婚书准备下去。 旭尔法把他们的对话听的清清楚楚,他甚至有点不相信那么敏感的感觉到高悬不高兴的人是大大咧咧的宴明镜。 赫米提在一边看出了端倪,用只有旭尔法听得到的声音说道:“不要去管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否则你就是众矢之的,对你在意的人也没有任何好处,没准还会害了他。” 旭尔法皱起眉头看向赫米提,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赫米提淡淡一笑,说道:“字面意思,你能理解多少就是多少。” 说完,赫米提转身离开这个院子,去找沈修宁了。 * 宴明镜知道自己变得敏感了很多。 高悬稍有一点情绪不佳,宴明镜都觉得他又有什么不高兴的了。 以前从来不会如此在意高悬的反应,最近这是怎么了。 宴明镜讨厌这样的自己,讨厌到恨不得给自己两耳光才舒服。 想到就做了,宴明镜一耳光打在他自己脸上的时候吓得高悬不知所措。 “你在干什么?”高悬紧张的捧着宴明镜的脸左看右看,“为什么打自己啊?” 宴明镜摇摇头,没精打采的说道:“我讨厌宴明镜。” 高悬心疼这样的宴明镜,温柔的把他抱进怀里。 “你为什么要讨厌我最喜欢的人呢?”高悬低头瞅着怀里的宴明镜,“你知不知道你有多么可爱,我好爱你,我爱你,我真的爱你……留在我身边哪里都不要去。” 高悬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宴明镜不爱理他的时候他担心宴明镜抛弃他,宴明镜黏着他的时候他又害怕这种幸福是假象。 也许两个人紧绷的神经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恢复,也许会在孩子出生的时候一切都好起来。 两个人都希望生活越来越好,谁也禁不起再多的磨难。 * 另一边的沈修宁看见赫米提,高兴的像个孩子。 沈修宁坐在床边看着赫米提笑。 赫米提的衣服已经彻底戴不上腰带,松垮垮的像个斗篷。 赫米提看着沈修宁,说道:“看你傻笑那模样,呆头呆脑的。” “不喜欢?”沈修宁握了握赫米提的手,“秋月姑姑说你最近手总是肿胀,我给你揉揉。” 赫米提不在意自己的手,瞥了一眼沈修宁努力掩饰的受伤大腿。 赫米提直接问道:“秋月也说了你的大腿伤口发炎,要好好养几天” 赫米提看了看沈修宁大腿伤口的位置,问道:“自己捅的?来吧,解释吧,怎么回事?” “保持神志清醒,最好的方式就是疼痛。”沈修宁没多想就说了,“所以我给了自己一刀,我可没骗你,真的。” 赫米提点点头,又问道:“为什么需要保持神志清醒?有人给你下药了?” “……”沈修宁不敢说话,眨巴着眼睛瞅着赫米提。 赫米提眯起眼睛问道:“你背着我在那个小破城做了什么?有人给你下药,那就是有人看上你了想睡你,谁啊?我认识吗?不认识介绍给我认识认识呗。” “没……”沈修宁掩饰尴尬咳嗽了一下,“就是个先知,我接近他是为了打探消息,我爹派我去的,不信你去问他。” 赫米提不至于为了这种小事去问宴卿鸣,只上下打量了一番沈修宁。 沈修宁被赫米提看的浑身不自在,问道:“看什么呢?” “嗯……”赫米提顿了顿,继续问他,“这些天没人碰过你吧?我怎么觉得你怪怪的。” 沈修宁拼命摇头:“绝对没有!我对你的心意你不知道吗?守身如玉这一点我家传的,好的不得了!” 赫米提冷哼一声:“你的意思是你随卿鸣?” “当然!”沈修宁信誓旦旦,“我随我爹,清白的很呢!” “哦?”赫米提像是赌气一般说着,“可是我亲过他,算得上清白吗?” 沈修宁猛地一愣,随即闭了嘴。 赫米提有点后悔,说这个干嘛…… 第429章 难得一家人一起吃个饭,气氛一点都不温馨。 难得一家人一起吃个饭,气氛一点都不温馨。 宴卿鸣看了看心不在焉的邢易,又看看明显都在闹别扭的那两对。 秋月凑过来超级小声问道:“他们两对看起来都吵架了,你知道出啥事了吗?” 宴卿鸣摇头,小声回答道:“你们刚回来的时候还好好的,不知道怎么了。” 宴明镜吃了几口就不吃了,起身说道:“爹,我不舒服,回房去补个觉。” 高悬想跟过去,被宴明镜拒绝了。 “你不用跟着我。”宴明镜对高悬说着,“我想一个人睡一会儿,你吃完饭去忙你的事情吧。” 宴明镜独自离开,秋月忙起身跟了过去,说道:“我去看看他。” 一直闷不吭声的沈修宁突然开了口:“高悬,你陪我弟吧,今天我去训练场。” “啊?”高悬看看沈修宁又看看赫米提,“他刚回来,你不陪他?” 沈修宁不说话,赫米提也装听不见。 俩儿子看起来心情都不好,沈争堂也不在,突然成为家里唯一家长的宴卿鸣头疼起来了。 管孩子可比打仗难多了,谁来救救宴卿鸣吧。 宴卿鸣在这一瞬间很想念沈争堂,他以前是怎么管住这俩小子的啊! * 宴明镜身体很虚,秋月给他诊了脉吓了一跳,赶紧给他准备了些补身子的药,还嘱咐做饭的大婶多弄些宴明镜爱吃的东西。 宴明镜躺在床上恹恹的,问道:“秋月姑姑,你的表情看起来怪吓人的,我怎么了吗?” “过度虚弱。”秋月真的很庆幸自己及时回来了,“我要是再晚回来一个月,你这个孩子要保不住了。” 宴明镜眼睛瞬间瞪的溜圆,忙问道:“不会吧,我有乖乖听话,每天吃饭睡觉散步,怎么会……” “别怕别怕。”秋月安慰着宴明镜,“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有姑姑在你和孩子都会平安的。” 宴明镜叹了口气,小声说道:“姑姑,我心里总是不舒服,这件事我不敢跟我爹说,能跟你说说吗?” 秋月也觉得宴明镜的情绪不算太好,拉过他的手轻轻抚摸着。 秋月微笑着,说道:“说吧,姑姑听着呢。” “我好像……”宴明镜思考着该怎么说,“越来越怕高悬。” 宴明镜会怕高悬?这话说出去都没人会相信的吧。 秋月不太理解,问道:“能说的具体一些吗,具体是怎么怕他?还是说我们不在的这段日子,高悬对你发过脾气?甚至打过你?” 宴明镜摇头,说道:“没有,他对我很好,但是……不知道怎么的他会突然不高兴,偶尔会对我做些过分的事情但也都是夫妻那点事,可我心里感觉怪怪的,我越来越害怕他不高兴,我怕万一有一天他不愿意对我好了,也许真的会打我……” 宴明镜从小到大生活的环境很复杂,但是总的来说是好的。 旭尔法把宴明镜掳走的那段时间,也许是他这十几年的人生中过得最灰暗的一段。 但是旭尔法做的事情,理应不会影响宴明镜对高悬的看法。 秋月想不明白了。 秋月安慰道:“你先把身体养好,多余的事情不要去想,高悬那么爱你会一直对你好的,不要胡思乱想了知道吗?” 宴明镜也没有更好的办法,点点头:“好,我困了。” “睡吧。”秋月扶着宴明镜躺好,“等你睡好了我再给你熬安胎药,多睡一会儿,对身体好的。” 安顿好宴明镜,秋月悄悄出了房间,她不知道该不该和宴卿鸣说这些。 可转念一想,秋月知道宴卿鸣也管不利落孩子。 现在要是沈争堂在就好了,管孩子这个事情,还是要靠沈争堂。 * 高悬和沈修宁一起去训练场了,边关城的军队最近在集训,沈修宁出现代表的是宴卿鸣,总能给士兵一些压力,对训练有益无害。 赫米提怀着两个孩子,虽没足月,但肚子显得大些。 墨青站在一旁看着赫米提唉声叹气,一会儿站起来一会儿坐下。 赫米提本来就烦,见墨青那模样更烦,急躁道:“你出去行吗?我又不是罪犯,你盯着我干什么呢。” “不行。”墨青摇头,“秋月姑娘嘱咐过,你的胯骨太窄又是两个孩子,随着孩子的长大你的身体会很难受,而且随时有可能出问题,我必须盯着你。” 赫米提倒是相信秋月说的话,孩子越来越大,两个小的还要打架折腾,他真的很难受。 本来就难受,那个混蛋沈修宁还要闹情绪,弄的赫米提更烦了。 “我警告你们两个,别再打架了,再不听话等你们出生了一人一顿打……” 墨青听到赫米提对着肚子说话,忙问道:“孩子又调皮了?” 赫米提努力让自己呼吸顺畅,情绪稳定,但是失败了。 “帮我……”赫米提突然抓住墨青的手,“帮我找秋月来,不对劲……太疼了……” 赫米提被突然出现的疼痛弄得精神恍惚。 秋月被墨青喊来的时候,看到的是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的赫米提。 长长的卷发被汗浸湿贴在脸颊,嘴唇惨白没有了一丝血色,眼睛微睁着没有神采。 此刻的赫米提怎么看都像是快要不行了。 秋月拉过赫米提的手诊了他的脉搏,虚弱的可怕。 “墨青,去叫将军来,叫大婶烧水,然后……”秋月看了看赫米提,似乎下了一个重要的决定,“他的孩子好像怀不住了。” “早产吗?”墨青也担心的要命,“才六个多月还是两个孩子,早产能行吗?” “那也不能看着大人死啊!赫米提要是出事了,孩子更保不住!”秋月急的满头冒汗,“快去吧!记得找人去叫世子回来!” 墨青忙点头,急道:“我这就去!我这就去!!!” * 正在和邢易商量怎么从旭尔法嘴里问出有用信息的宴卿鸣,看见墨青跑进来的慌张样子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墨青。”宴卿鸣看向墨青,“怎么慌慌张张的?” 墨青进屋就摔了一跤,急道:“将军!赫米提不太好,秋月说孩子要早产!” 宴卿鸣一愣,说道:“才六个月就……坏了,邢易快去叫宁儿回来!墨青,跟我来!” 第430章 赫米提一直都以为孩子出生那一天,拉着自己手…… 赫米提一直都以为孩子出生那一天,拉着自己手的陪伴在左右的人会是沈修宁。 赫米提万万没想到,这一天真的到来时,在他身边的人会是宴卿鸣。 也许那个阴阳眼的小丫头说的预言要成真了吧。 也许这一次,赫米提真的要死了。 “我是不是要死了?”赫米提用力握了握宴卿鸣的手,“上天眷顾,死之前是你陪着我。” 宴卿鸣可没空跟赫米提说胡话,骂道:“少给我胡说八道!你清醒一点不要睡,孩子出生之后你还要带孩子呢,没空死!” 赫米提笑了,说道:“我遇到了一个小姑娘,她说她能看到未来,她说我会死……” “谁不会死呢?”宴卿鸣有点恼了,“你的命需要别人来预言那你活的也太可笑了,命在自己手里不需要任何人来指手画脚,我活到现在多少人说过我会死,结果又如何呢?你那么喜欢听别人的,那我现在说你不许死你听不听?” 赫米提快要疼死了,但还是笑出了声,说道:“好啊,你说我肯定听,我努力不死,我努力……” 秋月有点紧张,看向宴卿鸣问道:“我害怕怎么办?切开肚子助产我好久没做了,万一……” “你上次帮人这样助产是什么时候?”宴卿鸣随口一问。 “你生公主的时候。”秋月回答。 “……”宴卿鸣顿了顿,“你可以的,来吧,能行!” 秋月没试过接生两个孩子,问道:“你确定?” “你什么时候如此没自信了?”宴卿鸣必须让秋月找回信心,“当年你在我肚子上开刀可是一点都没犹豫,快点!” 秋月深呼吸,确认自己没问题之后拿起了刀…… * 沈修宁带着军队出城去拉练了,被邢易骑马追上的时候已经过了很久。 “世子!!” 邢易开口喊沈修宁的时候吓了他一跳。 沈修宁猛地回头看着邢易,问道:“你突然这么大声说话……出什么事情了?” “快回家!”邢易喘着粗气,“赫米提,不太好。” “什么?”沈修宁愣了一下,忙上马拉紧缰绳,“高悬!这边交给你了!” 一路狂奔,沈修宁的心里慌透了,他害怕发生一切他不想看见的事情。 赫米提,一定不能有事…… 沈修宁和邢易赶回王府,从马上跳下来,直接冲进家门。 沈修宁腿上的伤口又裂开了,一路狂奔让他的血顺着大腿往下流。 “赫米提!!!!!”沈修宁在房间门口被墨青拦住,“别拦我!赫米提呢?他人呢!” 屋里的宴卿鸣正看着两个干巴巴瘦唧唧的孩子,两个小的也不怎么哭,眼睛都没睁开就忙着蹬小腿儿互相踹,这是有多讨厌自己的同胞哥哥和妹妹。 实在是太小了,宴卿鸣试了几次都不敢抱。 求助的看向秋月,宴卿鸣轻声说道:“他们好小,能抱吗?” 秋月忙着照顾赫米提,笑道:“你会抱吗?王爷说了好几次,说你孩子没少生,一个都不会带。” 宴卿鸣承认,他确实不会,只能看着两个小的,碰都不敢碰。 “赫米提还好吗?”宴卿鸣走到床边,看着床上紧闭双眼的赫米提,“他这是睡了?” “睡了。”秋月终于松了一口气,“伤口需要好生养着,但是一切都很顺利,太好了。” 两个人听到外面传来沈修宁哭天抢地的动静,宴卿鸣不由得皱起眉头。 “我去叫宁儿安静点。”宴卿鸣轻声走到门口,打开门走了出去。 “爹!”沈修宁一下拉住宴卿鸣的手,“赫米提呢?他怎么了?快告诉我他到底怎么了!” 宴卿鸣按住乱动的沈修宁,说道:“你小点声,他刚睡着,怎么了怎么了,还能怎么了,你当爹了呗。” 沈修宁愣住,反应了半天才问道:“不是才六个多月吗,怎么就……早产这么多会不会对孩子不好?” 早产有啥坏处宴卿鸣不知道,但是看沈修宁这傻呵呵的模样,宴卿鸣怀疑早产对孩子脑子不好。 宴卿鸣无奈道:“你是我怀了七个月出生的,你觉得有什么不舒服吗?” 沈修宁无辜的眨巴眨巴眼睛,说道:“也没有什么吧……我能进去看看他吗?” “晚些吧,秋月在里面照顾。”宴卿鸣把沈修宁拉到一旁,“赫米提累坏了,肚子上开了一道伤口也需要恢复,你小子不管是因为什么事跟他闹脾气,最近也给我憋住了不许惹他!” 沈修宁用力点头像个磕头虫,发誓般说道:“我肯定不惹他!我照顾他!哎呀……” 沈修宁才觉出来腿疼,父子俩这才看见沈修宁的伤口又在流血。 宴卿鸣扶住沈修宁,急道:“怎么回事,你过来我给你看看。” 沈修宁被扶着坐下来,宴卿鸣蹲下身解开他的纱布检查伤口,好在裂开的不严重,涂些止血的伤药重新包扎就好。 家中添丁终归是件喜事,宴卿鸣看着沈修宁,心情复杂极了。 “一对龙凤兄妹。”宴卿鸣微微一笑,“你年纪还小,但是以后也是要扛起一个家的责任了,赫米提和孩子都要指望你保护呢。” 沈修宁也笑了,点点头道:“我肯定保护好他们,小时候看你生妹妹我还不懂,现在自己当爹了才知道生孩子多吓人,有这两个孩子我很知足,以后可不能再让赫米提生孩子了。” 儿子会疼人,宴卿鸣很欣慰,伸手摸了摸他的脸。 “你长大了。”宴卿鸣扶着沈修宁起来,“安静一点,我带你去看看他们。” 沈修宁跟着宴卿鸣进了房间,床上的赫米提安静的睡着,旁边两个不停踹对方的小孩子感觉还没兔子大。 沈修宁看了孩子两眼,注意力就不受控的被赫米提吸引。 沈修宁蹑手蹑脚走到床边,俯下身在赫米提脸上亲了一下,轻声道:“宝贝辛苦了,我回来了。” 赫米提一动不动,沈修宁就这么守在他身边。 宴卿鸣招手叫秋月过来,轻声道:“你去休息吧,奶娘很快就过来了,墨青能照顾两个小的。” 两只小兔子一样的小家伙哼唧了两声,也都睡了过去。 一切都很好,宴卿鸣微笑着伸出手,摸了摸两个小家伙的脸。 宴卿鸣突然想沈争堂了,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第431章 滚出去!别烦我!你带着他俩一起滚! “滚出去!别烦我!你带着他俩一起滚!” 沈修宁抱着两个小的,被赫米提赶出了房门,可怜巴巴站在外面。 奶娘们听到动静,赶紧跑来把两只小兔子一样的孩子抱走。 沈修宁独自一人在房门外唉声叹气了好一阵子,才转身回到房间里去。 “叫你滚你迷路了!”赫米提一个枕头丢过来,“出去!看见你就烦!” 沈修宁接住那个枕头放在一边,安静的走到床边坐下,轻手轻脚的把被子给赫米提盖好。 赫米提的脾气差到了极致,沈修宁甚至有些害怕他。 赫米提也知道自己乱发脾气是不对的,但他忍不住,真的一点都忍不住。 孩子哭个不停让赫米提本就敏感的神经更加脆弱,再一看见沈修宁,敏感又脆弱的神经瞬间绷断。 沈修宁略显无辜的说道:“我今天可没惹你,你嫌孩子烦我马上就送出去了,还有什么不满意你告诉我,我保证弄到你满意,但是让我滚出去这不行,我得陪着你。” 赫米提脸色算不上好,本就白的皮肤最近太阳晒得少,显得格外的白净。 高眉骨高鼻梁,深邃的眼窝衬着碧蓝的眼睛,产后消瘦的脸颊和尖下巴,看久了有种我见犹怜的娇弱感。 沈修宁忍不住摸了摸赫米提的脸,顺势把手放到他肩膀上揉了揉。 赫米提眉头一皱,骂道:“手拿开,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伤口还在疼呢,你少给我寻思那事。” 沈修宁无奈微笑,心想他娇弱全是假象,赫米提本质里就是个悍匪! 但是沈修宁可不是个遇强则弱的人,直接上去亲赫米提。 “你!”赫米提生气了,“故意找茬是不是!” 沈修宁一边顾着赫米提还有伤在身,一边把他搂过来结结实实给了他一个吻。 沈修宁亲够了,邪气一笑道:“我就找茬了你能拿我怎样?有本事打我啊。” 赫米提轻轻捶了沈修宁胸口一下,手马上就被他捉去握住,还顺势亲了一口。 赫米提另一只手抓住沈修宁的衣领,把他拉到自己面前主动吻了上去。 亲够了,赫米提放开沈修宁,轻声说道:“你等我身体好些,再也不会给你在上面的机会,你等着每天哭着求我吧。” 沈修宁倒是愿意极了,抱住赫米提在他耳边说道:“好啊,求之不得……” 两个人腻歪够了,赫米提突然严肃的咳嗽了一声。 拉开两人的距离,赫米提问道:“现在跟我说说,你小子在维亚古国到底干了什么好事吧。” 沈修宁突然面色一沉,问道:“你哪里听的小道消息,我能背着你干什么好事?没有没有。” “不说实话是吧?”赫米提掐了沈修宁手臂一下,“桃花酒坊,白梅花,姓闵的男人,你和他……还要我再说吗?” 沈修宁的眉头在赫米提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慢慢皱起,到底是谁告诉他的…… 沈修宁想了一圈,也没想出会是谁偷偷告诉赫米提。 “你最近见了谁吗?”沈修宁疑惑的问道。 “少打岔。”赫米提严肃的看着沈修宁,“我问你什么,就回答什么,你跟那个姓闵的怎么回事?趁我怀着孩子,跟人家睡了?” “天地日月作证!我没有!”沈修宁举起手发誓,“我要是跟你以外的人干过那事,我死无全尸!” 赫米提怀疑的盯着沈修宁,视线从他脸上到他身上。 赫米提拉开沈修宁的领口在他锁骨上摸了摸,问道:“别人摸过你没有?” “……”沈修宁突然不敢说话了。 “还有。”赫米提又摸了沈修宁的嘴唇,“别人亲过你吗?” 一孕傻三年,赫米提想起不该提“亲别人”这事的时候话已经说出口了。 沈修宁捏住赫米提的下巴,反问道:“上次你说你亲过我爹,详细说说呗。” * 两口子不欢而散,沈修宁被赶出了房间,蹲在外面思考了很久到底是谁跟赫米提乱说话。 转头突然看见萨莉从院外走过,沈修宁脑子里像是被闪电击中。 沈修宁起身追了出去,喊道:“你等一下!这些天旭尔法出过他住的院子吗?” 萨莉回过头来,回答道:“没有啊,将军的命令不许他出来,他不服气但是不敢不听。” 沈修宁又问道:“那你这是……” “将军允许我到处走走的。”萨莉指了指她的肚子,“小的不老实,踹的我肚子不舒服,我去找秋月姑娘看看。” 沈修宁想起来确实是宴卿鸣允许的萨莉自由行动,只要不出王府,随便她做什么。 沈修宁没再和萨莉多说,转身直奔旭尔法住的院子。 旭尔法的在院子里,拿着一截树枝挥来挥去的,锻炼着他手上的右手。 一声叹息,这右手被宴卿鸣打伤过之后,当真是彻底废了,一点多余的力气都没有。 “旭尔法!”沈修宁直接走到旭尔法面前,语气不善。 旭尔法回头瞅了沈修宁一眼,面露不屑道:“有事?” 沈修宁看见旭尔法,也是一脸的不爽,问道:“你最近出去过吗?有没有见过什么人。” “没有。”旭尔法直接否认,却又突然笑了,“如果你是想问我有没有见过赫米提,我更可以告诉你没有见过,他坐月子我没兴趣找他。” 沈修宁眉头一皱,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要问这个?” 旭尔法笑了,挑衅般的看向沈修宁说道:“与其担心我见赫米提,不如多关注一下有多少西疆人潜入了这里和他见面,至于他们之间说了什么,我就没法告诉你了。” 旭尔法这话很奇怪,沈修宁看着他。 “你知道西疆人来找他?还知道他们说了什么?”沈修宁觉得不太妙,“你到底知道多少事情。” 旭尔法笑着摇摇头:“宴卿鸣有事没事来我这问问,你也来问,我可回答不了那么多。” 旭尔法握了握右手,还是没什么力气,又说道:“你在维亚古国见过闵海诺了吧,你也知道他有两个哥哥是这次先知出逃的领头人吧,那你猜他的两个哥哥现在在哪里呢。” 沈修宁听闵海诺提起过他的两个哥哥。 先知族长的长子闵海域还在高原一带,次子闵海鹰则是在边关城一带…… 第432章 赫米提并不是太想理来找他的西疆人。 赫米提并不是太想理来找他的西疆人。 那是当年兄长阿图勒的亲信,阿图勒称呼他为阿三。 “你每天来找我,到底要干什么。”赫米提有点烦躁,“我最近身体不好,没事少来烦我。” “王子殿下。”阿三的帽兜挡住了他的视线,“闵海诺被闵海鹰叫来了边关城,最近他们肯定是要有动作的,叛逃的先知一族是打定主意除掉边关城中原军队的,如果他们能成功,对我们夺回西疆的主导权有利,还请王子殿下……” 赫米提打断阿三的话,说道:“我有说过我要夺回西疆的主导权吗?现在的西疆城算得上百姓安居乐业,纪长工看起来憨憨傻傻的,管理国家到是一把好手,我已经有打算让他长期接手了。” 阿三听见这话,急道:“王子殿下真的忘记陛下是怎么死的了吗?难道真的要让我们西疆落入中原人手中吗?” “我看是你才是忘了什么事情。”赫米提白了阿三一眼,“我刚生了两个孩子,孩子的爹就是杀了我哥的沈修宁,我的心情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复杂,但是我哥是什么人我也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清楚,他的所作所为死不足惜,我没有打算为他报仇,也不可能由着别人伤害我孩子的父亲。” 阿三顿了顿,突然说道:“闵海诺若是来了边关城和沈修宁见了面,王子殿下也不在意吗?” 赫米提眉头一皱,脸色沉了下来。 沈修宁发誓的时候万分诚恳,赫米提也是相信他的,可是那个传说中和沈修宁有过什么亲密接触的人要来了,赫米提心里还是有些在意。 赫米提摆摆手,说道:“你先走吧,你今天说的我知道了,你让我想想。” * 赫米提回到房间,见沈修宁正等着他,一副贤惠模样在叠孩子们的衣服。 沈修宁见赫米提回来,抬头微笑道:“两个孩子睁眼了,都是碧蓝色的眼睛,像你一样漂亮极了。” “嗯,等下让奶娘抱来我看看。”赫米提坐在一旁,看着沈修宁叠衣服,“你等我很久了?” 沈修宁没回答赫米提的问题,继续说着:“我爹说女儿像你,像个漂亮的娃娃好看极了,儿子的长相特别像我但是眼睛像你,长大后应该会是你喜欢的样子。” 赫米提没听懂,问道:“我喜欢的样子?” “是啊。”沈修宁抬头看向赫米提,“像我就是像我爹,你想过和他有孩子吧,也许孩子的模样能满足你的希望。” 赫米提明白了,问道:“沈修宁,找茬是不是?” “我没有。”沈修宁装起来也是像模像样的,“我哪有那么多复杂的心思,你可别乱说。” “你是想问我刚才干什么去了,不想直接问又不会拐弯问,就开始找我的茬,沈修宁你真的挺幼稚的。”赫米提有点子无奈,但是沈修宁现在的模样当真是让他觉得又烦人又有点可爱。 沈修宁否认道:“我可没问,你做什么都是自由的。” 赫米提抬手一个脑瓜崩弹在沈修宁脑门上,脆生生的,听着都疼。 沈修宁捂着脑门急道:“你干什么打我!疼着呢!” “打你都是轻的!”赫米提说话带着狠劲儿,“我刚才去见了西疆的人,以前阿图勒的手下,这没什么可瞒着你的,满意了吗?” 沈修宁一听这话,看来旭尔法是真的知道什么。 “你和西疆人一直有联系,但是没告诉我?”沈修宁想知道赫米提和西疆人的联系是有多久了。 赫米提笑了,说道:“西疆城都被你毁成那样了,我一没追究你的责任,二没打算回去,就算有人和我联系我也没必要告诉你吧。” 沈修宁无言以对,又问道:“你可知道叛逃的先知有一批已经潜入边关城了?” 赫米提一愣,摇摇头道:“我没听说这件事,你在担心西疆的人和这些叛逃的先知有所联系?” “不排除。”沈修宁叹了口气,“西疆三十八部落的人安静太久了,我总觉得他们要搞事情,但是一点头绪都没有,最近这些叛逃的先知蹦跶的过分厉害,我担心是障眼法。” 赫米提拉住沈修宁说道:“去看看孩子,如果可以,我想我们两个该亲自照顾他们两个。” 沈修宁一愣,问道:“此话怎讲?” “西疆的人已经知道我生下了两个孩子,按照他们的想法如果我不回去继位,就会想要我们的儿子回去继位。”赫米提越想越怕,“我怕他们会对孩子下手,快走!我等不了了!” * 两个孩子被奶娘照顾的很好,墨青一刻不离的陪伴左右,随时向宴卿鸣汇报孩子们的情况。 当初赫米提说的“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被沈修宁记在了心里,孩子的名字就定下了男孩沈莲舟,女孩沈竹喧。 别人家的双胞胎相亲相爱,恨不得随时随地黏在一起。 赫米提生的这两个小的,睁开眼睛就是干仗,吃饱了也要踹对方两脚,一副力气没处使的模样。 赫米提提出要把孩子放在身边养,墨青去和宴卿鸣说了,便很快派人去收拾他们房间旁边的空房,准备随时让奶娘带孩子搬过去。 赫米提抱着两个孩子的时候,那三双碧蓝色的眼睛看起来夺目璀璨。 沈修宁在一旁帮忙收拾东西,时不时的看向他们,怎么都移不开视线。 “你们三个好漂亮。”沈修宁夸的真诚,“真的好漂亮!” 赫米提缓缓眨巴着眼睛,骄傲道:“那当然了,我就很漂亮,我生的孩子错不了。” 沈修宁看赫米提这模样,高兴的心都化了。 “我们以后不吵架不闹别扭好不好。”沈修宁拉住赫米提的手,“我也不再惹你生气,我们一家四口好好过日子。” 赫米提看着沈修宁,问道:“怎么突然这么乖?” 沈修宁笑道:“就是感觉我们现在的幸福来之不易,我很珍惜。” 沈修宁顿了顿,继续说道:“至于你在意的我和闵海诺之间有什么事情,晚上就咱们两个,我都告诉你……” 第433章 喂!赫米提你说话不算数,你是人吗! “喂!赫米提你说话不算数,你是人吗!” 大晚上的,沈修宁被赫米提一脚踢出了房间,站在门外不满的大声叫唤。 睡不着觉过来看小孩儿的宴卿鸣刚好看见自己生的儿子这副丢人模样。 “宁儿。”宴卿鸣抱着个小娃娃,探头喊沈修宁,“大晚上你不睡觉,喊什么呢?” 沈修宁回头看去,忙问道:“爹,你不是也没睡吗,又想我父王想的睡不着了?” 宴卿鸣无奈的瞪了沈修宁一眼,嘴硬道:“谁想他想的睡不着了!我是睡前来看看小孩儿。” 沈修宁走了过去,伸手摸了摸宴卿鸣怀里的孩子,笑道:“比我小时候好看吧?” 宴卿鸣笑了,格外温柔的摇摇头,小声说道:“人在面对孩子的时候都是自私的,我还是觉得你小时候好看。” 沈修宁脸上已经掩饰不住的开心了,还故意撅起嘴问道:“那我和弟弟妹妹,谁最可爱?” “你。”宴卿鸣伸出手摸了摸儿子的脸,“你是我第一个的孩子,你对我的意义很特殊。” 沈修宁心里乐开了花,虽然自己都当爹了,但是不耽误他此刻只想和自己爹撒个娇。 沈修宁腻腻歪歪往宴卿鸣怀里钻,让他一手抱着自己的孩子,另一手抱着自己。 宴卿鸣怀里的小娃子咿咿呀呀睁开眼睛,闪亮亮的碧蓝色眼睛宛若夜空中的繁星,夺目璀璨。 “你儿子醒了。”宴卿鸣把孩子交给沈修宁抱着,“你抱着他哄睡吧,我去看看小女孩儿。” 沈修宁抱怨道:“爹!你知道哄睡他们有多难吗,我不要哄,你帮我你帮我!” 沈修宁这边跟宴卿鸣撒娇撒的正来劲,完全没看见赫米提已经从屋里出来,正抱着胳膊站在他身后,满脸的嫌弃。 赫米提走过去,面色严肃的从沈修宁怀里抱走孩子。 沈修宁吓了一跳,问道:“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呵呵。”赫米提语气里满是不屑,“你说‘那我和弟弟妹妹,谁最可爱?’的时候出来的。” 沈修宁眼睛瞪的像铜铃,转头看向宴卿鸣问道:“爹!你看见他出来了,你不告诉我?” 宴卿鸣无辜的点点头说道:“看见了,我以为你知道呢。” “我……知道个鬼啊。”沈修宁的脸红透了,丢人现眼不怕,但被赫米提看到对他来说就是天都塌了。 赫米提不高兴,满脸都写着他在生气。 不搭理沈修宁,自顾自的走到宴卿鸣面前,赫米提开口道:“我要带孩子走,不跟沈修宁过了。” 宴卿鸣一愣,问道:“为什么?宁儿做错事惹你生气了?” 沈修宁满脸的茫然,急道:“我没干什么啊!” “拈花惹草的你还有理了!”赫米提越想越生气,“沈修宁你这个水性杨花的狗男人!孩子都不跟你姓!也不管你叫爹!” 宴卿鸣没想到他俩吵架会是这种事,但是最近沈修宁一直在他眼皮子底下,不会有这种事才对。 宴卿鸣问道:“宁儿不会吧……” “你别替他说话!”赫米提警告宴卿鸣,“他自己都承认了,人赃俱获!你不许向着他。” 宴卿鸣闭了嘴,转头瞅着儿子。 沈修宁些许无奈,说道:“我跟你坦白之前你怎么说的,你说只要我说实话你就不怪我,然后我说了你就生气了,你讲不讲理啊。” 宴卿鸣也有些无奈,问道:“儿子,你真干了?” “我没干!”沈修宁咬牙切齿,“是他想干我……呸!我什么都没干!” 宴卿鸣从赫米提怀里抱走孩子,好生劝道:“你俩回房吧,有话好好说,两个小孩儿我帮你们看着,去吧。” 赫米提看着宴卿鸣看了半天,问道:“你想劝和是不是?” “是啊。”宴卿鸣笑了,“这两个小娃子我喜欢的不得了,你带走他们我见不到他们会很难受的,你跟宁儿好好聊聊,不行你就打他几顿出出气,好吗?而且……也不想你走。” 宴卿鸣还是好用的,赫米提呼了口气,勾勾手指说道:“沈修宁,回房!” 看着小两口回了房,宴卿鸣终于松了口气,抱着孩子回到屋里。 墨青笑道:“劝架很累的,对吧?” “可不是吗。”宴卿鸣把两个小家伙放在一起,盖上小被子,“今晚我留在这里陪你看孩子吧,让他们两个好好聊聊。” 墨青点点头,问道:“最近……是不是要防着什么?我看你们都对孩子很紧张。” 宴卿鸣已经知道西疆三十八部落的人潜入边关城,更是知道他们的目的是要赫米提的儿子。 “乱世还没过去,多加个小心总没错。”宴卿鸣想帮沈修宁带孩子,还有些当年对儿子的愧疚之心,“宁儿小时候我没好好照顾过他,现在照顾他的孩子,我感觉心里空落落的那块地方被填满了。” 墨青看着宴卿鸣微笑,说道:“宁世子小时候是我照顾的,每天看着他长大心里想着你,现在宁世子长大了当了爹,能跟你一起照顾他的孩子,我很知足。” 墨青前半生算是全部奉献给了宴卿鸣的孩子们,宴卿鸣对他的感激之心是怎么样都回报不了的。 “宁儿长得很好,多亏了你。”宴卿鸣对墨青的感谢永远真诚,“墨青,谢谢你。” “不用客气。”墨青笑的开心极了,“下辈子我肯定要努力比王爷早遇见你,然后把你藏起来不给他找到。” 宴卿鸣无言以对,只能微笑不说话。 两个小娃子睡觉也不老实,没一会儿就互相嫌弃的用小腿乱蹬。 “哎呀。”墨青忙把他俩分开一点,“妹妹乖,不能打哥哥,放开哥哥的头发,不能揪头发!” 两个孩子出生就有一头小卷毛,倒真是方便他俩互相揪头发打架了。 这边房间里的宴卿鸣和墨青忙手忙脚阻止两个小卷毛互相薅头发。 另一个房间里的沈修宁正扯着赫米提的卷发强吻人家。 赫米提推开沈修宁,恶狠狠说道:“你少给我来这套!” 沈修宁乐呵呵的爬上去压着他说道:“但是这套对你最有效,我会温柔的,宝贝……” 第434章 沈修宁想错了,大错特错。 沈修宁想错了,大错特错。 沈修宁想着是把赫米提按在床上收拾一顿,他就老实了。 万万没想到,几天前才生过孩子的人有力气把他按床上往死里整。 赫米提倒是有点后悔,躺在一边捂着肚子不说话。 沈修宁顾不上自己,爬起来紧张道:“是不是折腾的太过分让你伤口疼了?” “一点点。”赫米提悄悄确认自己肚子上的纱布有没有渗血,想着该不该起来去找秋月看看。 “我就说不能你来吧,你非不听!”沈修宁小心的扶着赫米提躺好,“我看看,没渗血吧?” 赫米提扭头看了近在咫尺的沈修宁一眼,伸手捏住他的下巴盯着他眼睛看。 沈修宁不知道赫米提要干什么,无辜的问道:“怎么了?” “你这叭叭个没完的嘴,他亲了没有?”赫米提问这话时,眼里全是酸意,“他比我年轻吧?长得比我好看吗?带来我看看呗。” “没有!我发誓没有!”沈修宁信誓旦旦发着誓,“我要是跟他亲过,让雷公劈死我!” 也是巧了,话音刚落外面就打起了雷,暴雨将至。 赫米提眯起眼睛看着沈修宁,冷笑道:“看来雷公大人找上门了。” “……”沈修宁也是没话可说,心想这真的是通天的冤情! 外面哗啦啦的雨声和空气中越来越潮湿的黏腻感,都让此刻的气氛变得更加纠缠不清。 沈修宁肚子上薄薄的皮肉下面是紧实的肌肉,赫米提把手放了上去,惹得沈修宁倒吸一口凉气。 赫米提不怀好意的问道:“他摸过你这里吗?” 沈修宁哪敢说话啊,感觉眼前的赫米提绝对的没安好心再给他挖坑等着他往里面跳。 赫米提猜到了沈修宁不敢说话,继续说道:“说实话,实话才能救你。” “嗯。”沈修宁心想死就死吧,“摸过……” 赫米提表面上在微笑,心里骂的话没一句能听,脏的很! 赫米提的手往上移动,停在胸口,问道:“这里呢?” “……”沈修宁可怜兮兮的皱着眉头,他真的不敢多说,“宝贝,我需要强调一件事,那天我真的被人下药了,我……” “说,有没有。”赫米提不听那些。 “有……”沈修宁只说了一个字就换来赫米提不收力道的一掐,“啊!你掐我,疼……” 赫米提依旧在笑,咬牙说道:“你放心,等下有的你疼。” 赫米提的手又滑到沈修宁腰上,冷哼道:“腰这种位置我就不问了吧,保不齐人家又摸又掐了多久呢,那再往下呢?他摸了没有……” 赫米提似乎并不想听这个问题的答案,直接摸到了沈修宁的腿上。 “你的腿很好看,我甚至不想让别人看到你的腿,每次你在训练场露出腿我心里都不高兴。”赫米提说的有点委屈起来,“我这么宝贝你的腿,你就让别人摸了是不是?” “没有!”沈修宁看不得赫米提这模样,“他只脱了我的上衣,我真的是被下药了但我还有残存的理智,我知道我不能对不起你,你相信我……” 沈修宁平日里是个铁血的少年将军,别人看来赫米提也是听他的。 但是关上门来,十一岁的差距全体现在脑子上,沈修宁根本玩不转赫米提,被这个老狐狸唬得团团转! 赫米提温柔的摸了摸沈修宁的脸,轻声说道:“求我。” “求你了……”沈修宁可怜兮兮哀求的模样,任谁看了都受不了。 赫米提心里已经原谅了他年轻的爱人,但还是决定狠狠警告一下他。 “不许有下次,不许有下一个这样的人,否则……”赫米提轻吻了沈修宁,“就不要你了。” 沈修宁老实了,由着赫米提想对他做什么。 现在的赫米提在沈修宁眼里就像是那传说中的美神,那双碧蓝色的眼睛只看着他,卷发垂在胸前。 沈修宁把玩着赫米提的卷发,轻声表白:“我爱你。” 赫米提把沈修宁拥进怀里,在他耳边说道:“乖,我也爱你。” * 阿三派去的人在王府周围徘徊了很久也没找到机会下手。 灰溜溜的回去和阿三报告,气的阿三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闵海鹰坐在一旁悠闲的喝着茶,说道:“别急,王府本就不是个守卫森严的地方,只要宴卿鸣和沈修宁不在,我们有的是机会把孩子偷走。” “哼。”阿三哼了一声,摇摇头,“光防着宴卿鸣和沈修宁就完了吗?王子殿下也很难对付,这几天过去他的身体也恢复了,更何况还有高悬和邢易在,太难了。” 闵海鹰拿着茶杯晃了晃,说道:“那就里应外合,你忘了王府还有谁在吗?” 阿三想了想,说道:“旭尔法?” 闵海鹰放下茶杯,站起身说道:“嗯,我该去会会这位漠北的大萨满了。” * 宴明镜的身体很虚弱,秋月给他试了很多方法也没好转,依旧是每天蔫蔫的没精神。 王府里的大婶们都在窃窃私语,说宴明镜这是中了邪,该去城外的山神庙拜拜。 本来宴明镜也是不信的,直到有个风水先生给了他一个山神庙求来的灵符,带在身上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才让宴明镜相信了。 “高悬。”宴明镜见高悬要出门,忙叫住他,“风水先生说今天是去山神庙拜拜的好日子,你能跟我去吗?” 高悬抱歉的说道:“军中有些急事必须我和宁世子去处理,中午前我能赶回来,来得及吗?” 宴明镜轻轻摇头说道:“怕是来不及,要不……邢易陪我先去,你中午忙完去山神庙接我好吗?” 高悬觉得这是个不错的安排,笑着摸了摸宴明镜的脸说道:“那就辛苦邢易了,我一定尽早去接你。” 高悬又问道:“那位风水先生也去吗?” “是啊。”宴明镜点点头,“他会跟我一起去。” 高悬有些担心的问道:“靠谱吗?” 宴明镜单纯的说道:“府里人介绍的,应该没问题的,再说山神庙也不是什么偏僻的地方,没事的。” 很快,邢易陪着宴明镜出了门,高悬也去了军队忙他的事情。 没过多久墨青就急匆匆的跑去找宴卿鸣,进屋大喊道:“将军!旭尔法不见了!” 第435章 城外的山神庙并不算远,路途没需要多久便抵达…… 城外的山神庙并不算远,路途没需要多久便抵达山神庙门口。 邢易警惕的看着四周,防着有人对宴明镜不利。 宴明镜人蔫蔫的,看起来很累的样子。 邢易担心的询问宴明镜是否还好。 宴明镜摇摇头,轻声说道:“无碍,拜完我们早些回去便是,我只是有点累。” 邢易看得出宴明镜真的没什么力气,干脆伸手过去一手搂着他一手扶着他。 宴明镜也不客气,靠在邢易身上让自己好受一些。 风水先生走在前面,和宴明镜说着参拜山神庙应该注意些什么,再三强调只能宴明镜一个人进去,他和邢易要在庙门外面等着,否则会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利。 难得今天的山神庙没人,只是这庙已经有些老旧破败,并没有人来修缮。 邢易有点担心这庙会塌了有危险,想要绕到后面去看看,被风水先生拦了下来。 “这位军爷。”风水先生语气温和,笑容可掬,“这山神庙是有灵性的,不可以到处逛,请世子参拜之后再随意走动吧。” 邢易点点头,心想既然是来拜山神的,还是守规矩比较好。 风水先生安排好了一切,独留宴明镜一人在山神庙中参拜,便出了庙门过去和邢易闲聊。 邢易不想说话,只看着山神庙的方向,想着宴明镜什么时候才出来。 * 宴明镜跪在山神雕像面前,恭恭敬敬的上了香,祈求自己的孩子一切安好,顺顺利利出生。 庙中焚着其他香料,闻着让人安心放松,仔细闻闻倒是有点像最近卧房里的焚的香。 宴明镜觉得自己现在更累了,直到根本跪不住直接坐倒在地上,才觉得不太对劲。 宴明镜想要站起身打开门出去,试了几次都没能站起来。 “邢易……”宴明镜开口喊邢易,自己的声音虚弱的像是蚊子在叫。 宴明镜身体不太能自由行动,耳朵和眼神倒是很好使,突然听到山神雕像后面传来声音,忙回头看向昏暗的雕像后面。 雕像后面缓缓走出来一个男人,借着不算明亮的烛光能看到他浅棕色的眸子和脸上玩味的轻松笑容。 宴明镜看着那个人,轻声问道:“你是什么人。” 对方微笑着,开口说道:“先知闵海鹰,初次见面,也是……最后一次见面。” 闵海鹰手中的短剑亮出,宴明镜便知道这人来者不善。 “你要干什么。”宴明镜从小到大遇到过太多想要杀了他的人,“要杀我吗?” 闵海鹰笑道:“看来你不傻,还知道自己就要死了,我还以为你是个没脑子空有外表的大少爷呢。” 闵海鹰话音刚落,一个暴冲到宴明镜面前,手中短剑对着宴明镜的腹部刺了过去。 宴明镜没力气躲闪,却依旧灵敏的用左手硬生生的挡住了这一剑。 短剑锋利的剑刃刺入手掌,从骨头中间穿过的声音似乎就在耳边,听的人心惊胆战。 闵海鹰很是意外,看向近在咫尺的宴明镜,说道:“没想到你还挺有种。” “你……看错我了。”宴明镜看着闵海鹰突然笑了,“你怕是忘了,我是宴卿鸣的儿子。” 宴明镜出门的时候特意带上了匕首,此刻匕首拔出反手握在右手,直奔闵海鹰的脖子捅了过去。 闵海鹰一个躲闪不及,被那把匕首直接刺入锁骨。 趁着闵海鹰躲闪,宴明镜借着自己左手手骨卡住短剑,一个用力让短剑从闵海鹰手里脱了手。 闵海鹰捂着锁骨的伤口,眼看着宴明镜在他面前把刺入手掌的短剑拔了出来。 宴明镜要感谢这个让他感知迟钝的焚香,才不至于让他疼的哭出来。 两个受了伤的人就这样看着对方,谁也没先一步动作。 闵海鹰突然笑了起来,说道:“宴明镜,你今天一定会死在这里。” “废话说再多次也不会成真。”宴明镜不屑的瞥了闵海鹰一眼,突然看到这山神庙里出现了第三个人。 宴明镜看着从暗处悄无声息走出来的旭尔法,问道:“你怎么在这,哦我懂了,你和他是一伙的?” 闵海鹰看见是旭尔法,明显松了一口气说道:“你来了,太好了。” 旭尔法径直走到宴明镜面前蹲下身,拉起他被刺穿的左手看了看。 “旭尔法,要记住你要什么。”闵海鹰催促着旭尔法,“杀了他!你要的才有可能拿到!” 旭尔法盯着宴明镜的手,轻声说道:“我要的吗……” 闵海鹰敏感的感觉到旭尔法不是来帮他的,但他没有时间在这里耽误,更不可能给宴明镜机会活着。 闵海鹰站起身,悄悄往后门退去。 旭尔法突然发现了闵海鹰的动向,拿起地上的短剑转身追了上去。 闵海鹰大声喊道:“旭尔法!你忘了你说过什么吗!你要放弃漠北吗!为了他?” “我不为了任何人。”旭尔法用左手握紧短剑直接冲过去一剑捅进闵海鹰胸口,“抱歉,我右手废了,否则能让你死的更体面些……你们这些先知的叛徒不该活着,去死吧。” 闵海鹰瞪大眼睛看着旭尔法,口中鲜血喷了出来,他手中一颗小小的火药弹被他从后门丢了出去。 火药弹在后门外炸雷开来,旭尔法知道那是闵海鹰和他的伙伴在传信。 紧接着,整座山神庙发出噼噼啪啪的爆破声,旭尔法意识到不对。 “糟了!”旭尔法快步跑回宴明镜身边把他抱进自己怀里,“护住头!他们要毁了这里!这里要塌了!” 时间根本不够带宴明镜出去,随着几声巨响,山神庙的横梁断裂,铺天盖地的砖石掉落下来。 旭尔法没有一丝犹豫,把宴明镜护在下面,用自己的背挡住了坍塌下来的一切。 外面的邢易听到了动静,转头看向山神庙就看到坍塌的瞬间。 “世子!”邢易顾不得周围腾起的灰尘渣土,往山神庙的方向跑去,“宴明镜!” 邢易不停的喊着宴明镜的名字,企图寻找到突破口钻进去,却被接连坍塌的砖石挡在外面…… 第436章 这座山神庙不算太大,接二连三的坍塌终于结束…… 这座山神庙不算太大,接二连三的坍塌终于结束,周围偶尔还会传来碎石滚落的声音。 宴明镜在这废墟中睁开眼睛,周围一片漆黑,他想抬手挥散眼前的昏暗,却发现连抬抬手都是那么难。 宴明镜试着动了动,确认自己全身的骨头都还完好没有断,只是身上有不少轻微的擦伤,随着动作被布料擦碰有些疼。 又试着动了一下,宴明镜感觉到身后有一个温热的身体,想要回头看看却还是看不清楚。 “旭尔法?”宴明镜试着叫了旭尔法的名字,想要确认身后的人。 “别动……”旭尔法开了口,声音沙哑,“你不要动,就保持这个姿势等着人来救你,会没事的……” 旭尔法动了动,周围又传来砖石滚落的声音,他的手抓住了宴明镜的手,用不知从哪里拿来的布条慢吞吞缠在他手上的伤口上。 “这里太脏了,咳咳咳……你的伤口不要弄脏。”旭尔法的声音越发虚弱,他让宴明镜靠在他怀里,用手护着他的肚子,“孩子还好吗?你别怕,不会有事的,我保证,就像小时候我们一起去城外玩到天黑一样,我会保护 你……” 宴明镜记得旭尔法说的事情,小时候他们一起跑出城去玩,天黑了下来就想去看星星。 可天真的黑下来的时候,宴明镜就开始害怕。 那时候的旭尔法比宴明镜高一个头,身体也强壮很多,他就自告奋勇的保护宴明镜,一路上背着他回到了边关城。 小时候真好,做什么事都靠着一股子冲动劲,无忧无虑却也是真的开心。 旭尔法脸上都是尘土,他用手掸了掸,再用脸颊去贴了贴宴明镜的脸。 “还好,你的温度正常。”旭尔法又动了一下,又是砖石滚落的声音。 宴明镜渐渐能看清眼前的情景,头顶上乱糟糟的砖石,透过缝隙有微弱的光照进来。 两个人没有再说话,安静的等着有人来救他们。 突然,旭尔法开始剧烈的咳嗽,周围的砖石滚落声也多了起来,有些砸在了宴明镜身上。 “你怎么了?还好吗?”宴明镜觉得旭尔法咳嗽的有些吓人。 旭尔法突然用手臂抱住宴明镜,咳嗽让他呼吸急促,过了好久才慢慢平缓下来。 “宴明镜……”旭尔法开口的时候有一丝血腥味,“宴明镜……我有话想跟你说。” “嗯?”宴明镜不知道旭尔法想要说什么,“你说。” “宴明镜,下辈子我们还会见到吗?”旭尔法的话有些没头没脑。 宴明镜笑了,说道:“这辈子你差点害死我,下辈子还不放过我吗?” “下辈子我会努力做个好人。”旭尔法的声音温柔起来,“下辈子再见面的时候,我一定是个配得上你的好人,等到那时候……你跟我在一起好不好?” 宴明镜愣了半晌,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喜欢上我了?” “呵呵。”旭尔法笑出了声,“我不知道,也许一直都喜欢吧。” 旭尔法又剧烈的咳嗽了一阵子,一口血止不住的吐了出来,滴在宴明镜身上。 “你吐血了?”宴明镜不知道旭尔法受伤没有,“你是不是受伤了?” 旭尔法抱紧躁动的宴明镜,不顾他说什么继续安抚他:“别动,要是乱动害得周围的砖石塌下来,我们就死定了,安静点好吗?” 宴明镜不再乱动,老老实实躲在旭尔法怀里。 耳边旭尔法的呼吸很乱,时而急促,时而轻缓,还时不时的伴随着他的咳嗽声。 外面突然传来高悬的声音,大喊着宴明镜的名字。 “有人来救我们了!”宴明镜想要回应高悬,但他嗓子生疼,喊不出声。 旭尔法也听到了,轻笑出声:“太好了……你有救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头顶的散碎砖石被人刨开,越来越多的光线投到宴明镜身上。 宴明镜眯起眼睛防止被刺伤,努力喊道:“高悬!我在这……” 高悬听到了宴明镜的声音,顾不上自己徒手扒拉碎砖石让双手血肉模糊。 “明镜!我马上救你出来!别怕啊!”高悬翻开更多的砖石,终于看到了宴明镜。 一旁的邢易和高悬一起搬开了几块大的砖石,终于可以看清楚宴明镜的处境。 两个人先是确认宴明镜没事,紧接着就看到护着宴明镜的旭尔法。 宴明镜看到高悬和邢易有种劫后余生的激动,说道:“旭尔法,我们得救了。” 旭尔法没有说话,依旧保持那个姿势抱着宴明镜。 高悬和邢易费了好大力气清理干净宴明镜周围,试着把两个人带出废墟。 赶来支援的边关城军队抵达,周围越来越多的地方被清理出来。 高悬伸出双手想要抱宴明镜出来,旭尔法突然睁开眼睛,把宴明镜手上的左手先一步交给高悬。 “他的左手有伤……”旭尔法灰头土脸的,身上到处都是血,他看着高悬,“照顾好他。” 高悬看着旭尔法,点点头:“我会的。” 宴明镜就这么被高悬抱了出去,他离开旭尔法怀里的瞬间,旭尔法的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邢易跟过来看了看旭尔法,眼睛瞬间瞪大。 高悬把宴明镜交给外面的士兵,请他们把他带到安全的地方。 高悬再次回到邢易身边,问道:“旭尔法怎样了?” 邢易摇摇头:“没救了。” “没救了?”高悬见旭尔法闭着眼睛,试着叫醒他,“旭尔法?你醒醒!醒醒!” 其他士兵赶来帮忙,军医也已经赶到。 旭尔法被抬出去的时候高悬发现他的后背一直顶着一块塌下来的屋顶,这屋顶砸下来的瞬间砸碎了他肩膀和后背的骨头,但他居然就这么撑到了现在。 军医检查了旭尔法的身体,也是摇了摇头:“人已经走了,他的骨头几乎都被砸断了,甚至有很多刺入了内脏,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 高悬站在原地看着就这么突然死去的旭尔法,心里五味杂陈。 旭尔法靠着什么样的信念撑到现在没人知道,曾经风光一时的漠北大萨满就这样死去,终究是让人唏嘘的。 宴明镜的左手伤口上绑着的布条是大萨满的装饰,血浸染了上面的刺绣,看不出本来的颜色…… 第437章 高悬对旭尔法的情绪很复杂,他找了军医过来说了两句…… 高悬对旭尔法的情绪很复杂,他找了军医过来说了两句什么,军医便去再次检查旭尔法的尸体。 宴明镜在一旁不远处,邢易正给他清理皮肤上星星点点的小伤。 军医的掏出刀准备切开尸体的皮肤,宴明镜惊恐的看着。 “等一下!”宴明镜还是开口喊住了军医,“你要做什么?” 军医解释道:“我需要确认他是否真的死了,做个简单的验尸。” 军医说这话的时候,下意识的看了高悬一眼。 宴明镜转头看向高悬,问道:“你要求的?有必要吗,他骨头都碎了难道看不出人已经没了吗。” 高悬冷着脸示意军医继续,惹得宴明镜要跟他理论。 “高悬!”宴明镜盯着高悬,“你不理我是什么意思?” 高悬没说话,走到宴明镜身边伸出手:“我扶你起来,送你回王府休息,你手里一直握着的那根大萨满的装饰带被血弄脏了,可以给我让我丢掉吗。” 宴明镜看出来了,高悬这个家伙就是在吃没用的醋。 人都死了,真的有必要…… “他救我和孩子两条命,我留下来做个纪念不过分吧。”宴明镜不打算顺着高悬的意。 高悬无话可说,毕竟旭尔法这一次的做法让他也属实没想到。 拼了自己一条命救了宴明镜,旭尔法心里宴明镜到底是什么样的位置,不言而喻。 宴明镜突然觉得有一道视线在盯着他,猛的回头看去就看到了远处山上埋伏着的闵海鹰和那个风水先生。 “在那边!”宴明镜指着闵海鹰的位置喊了起来,“那是先知叛逃出来的闵海鹰,就是他要杀我!他和风水先生是一伙的!” 邢易视力极好,一眼看过去就认出那是他在北蛮见过的先知。 闵海鹰见宴明镜发现了他们,高悬带着士兵已经往他们这边来了,忙准备撤退。 远处飘来一声清脆的口哨声,紧接着闵海鹰意识到周围出现了一些他控制不了的危险。 野狼从周围缓缓出现,一匹两匹很多匹…… 闵海鹰慌了,说道:“怎么会有这么多狼!” 风水先生也不知道,急道:“越来越多,怎么办啊!” 正往山上去的高悬也看到了从身边掠过的野狼,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 回头看向还坐在地上的宴明镜和邢易,不知道是他们两个谁搞来的这些狼。 邢易看向宴明镜,问道:“需要我,跟过去?” 宴明镜盯着山上慌了神的闵海鹰,冷声说道:“不必,很快就完事了。” 所有的野狼都奔着闵海鹰去了,路过高悬的身边甚至嫌弃高悬挡路。 邢易召唤来的狼群也就是撑撑场面,他并不能完全的指挥野狼的动向。 眼前的狼群可以这么精准的直奔闵海鹰,大概率就是宴明镜召唤来的。 领头的野狼体型巨大,突然仰头一声吼叫,周围所有的野狼全部扑了过去。 高悬和士兵都没有动手的机会,就在两人短暂的惨叫声后,一切都归于平静。 野狼站在各处,像是等着下一个命令。 一声悠长的口哨声传来,野狼瞬间散开消失不见。 高悬又看向宴明镜,清楚地看到他的手正从唇边收回。 高悬快速跑下山去,对军医喊道:“军医!上面那两个应该是死了,去验一下。” 军医得令,忙往山上跑去。 高悬走到宴明镜面前,蹲下身问道:“你做的?” “你不是都看到了吗?”宴明镜回答的很是平静,“我没道理让想杀我的人继续活下去,让我自己活在胆战心惊里。” 高悬瞥了一眼旭尔法的尸体,说道:“可你也没有对每个想杀你的人动手,不是吗。” “首先,他救了我的命。”宴明镜让邢易扶自己站起来,拒绝了高悬想拉他的手,“其次,他没说过要杀我。” 邢易扶着宴明镜走了两步,宴明镜回过头对高悬说道:“最后,我还想跟你说,小时候我和旭尔法还算得上是朋友,长大后充其量算是认识的人,我和他之间没有你想的那种关系,我请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怀疑我,如果你坚持如此,我随时同意和离。” * 宴明镜灰头土脸浑身是伤的模样吓坏了宴卿鸣,秋月更是紧张的给他检查了好几遍,尤其是他被刺穿的手,让秋月忙活了好一阵子。 邢易和高悬和宴卿鸣说明了情况,那三具尸体也带了回来放在军中暂时保存,等着宴卿鸣定夺怎么处理。 宴卿鸣更担心儿子,决定明天再去处理那些事情,今晚他只想看着宴明镜,确保他的万无一失。 高悬没敢回房去见宴明镜,怕宴明镜心情不好骂他。 高悬找了沈修宁去后院喝酒,沈修宁看也看得出来弟弟两口子这是闹别扭了。 跟赫米提请了个假,沈修宁就陪着高悬去了后院。 几杯酒下肚,高悬满腹牢骚全是说了出来。 “你弟弟说他跟旭尔法没事,我当然知道没事。”高悬又喝了一杯酒,“但是当年他俩差点就有事了,就那个眼神一触即发你懂吗,他俩再多几天相处下去,肯定就爱上了!多亏我下手快……” “嗯?”沈修宁一听,这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内幕,“你怎么下的手?” 高悬嘿嘿一笑,说道:“我太了解明镜的性格了,我哄骗他了解了床上那些事,再装出我什么都听他的,他想干什么我都配合的样子,明镜那个人最旺盛的就是好奇心,一来二去这床就上了……” 沈修宁反应了好一阵子,把酒杯往桌上一放说道:“高悬你小子看着老实巴交的,你居然这么多心眼子,你骗我弟弟啊?你怎么敢的!” “我爱他。”高悬的眼里有种自卑,“我懂得了我对他的感觉是爱之后,每天都怕他喜欢上别人,如果这辈子不能跟他在一起我觉得生活就没有意义,我爱他,我要他,那一纸婚书就是我或者的全部意义!没人能从我身边抢走他,任何人对他有歪心思,哪怕是死了我也不会轻易放过。” 沈修宁看着高悬,提醒道:“旭尔法已经死了,人死不能复生,他的后事你不要参与。” “为什么?”高悬记得今天宴卿鸣也说过让他不要管旭尔法的后事。 “因为你现在做什么都会被曲解。”沈修宁给高悬倒了一杯酒,“你已经惹恼了明镜,在他消气之前你老老实实安安分分的,不然他要是下定了决心不跟你,你就真完蛋了。” 沈修宁说完,还不忘再嘱咐一句:“明镜只是看着好说话,其实骨子里他比我倔多了,祝你平安吧。” 第438章 宴明镜累坏了,躺下来就沉沉睡去。 宴明镜累坏了,躺下来就沉沉睡去。 秋月来看过他两次,把他的左手摆在不会压到的位置才放心离开。 高悬悄悄摸了回来,贼头贼脑在外面张望。 秋月看见高悬,问道:“你干什么呢?偷偷摸摸的,呀!喝了多少酒啊?” “和世子喝的,没多少。”高悬紧张的站直身子,“明镜还好吗?” 秋月叹了口气,摇摇头:“哎……看起来只是手掌被刺穿,实际上手掌的骨头断了两根,恢复起来会很慢,我给他正骨的时候,那么疼他就忍着,看着真让人心疼。” 平日里划破个口子都要闹着要高悬哄他的宴明镜,居然骨头断了还强忍疼痛。 高悬多想想都觉得胸口闷闷的疼着。 “我进去看看他。”高悬想要进去看看。 秋月轻声嘱咐道:“要是他醒了,你好好哄哄他,不要吵架。” “知道了。”高悬乖乖听话,“多谢秋月姑姑。” 高悬蹑手蹑脚进了卧房,悄悄靠近床,看着床上香香软软的宴明镜,忍不住俯下身在他脸上轻吻一下。 脸上蹭到了汗,高悬伸手摸了摸宴明镜的脸才发现他疼的满脸是汗,睡得很不踏实。 高悬心疼极了,想着要不要去弄些止疼的药丸给宴明镜吃下去缓解这难忍的疼痛。 宴明镜皱起眉头翻了个身,差点碰到左手,疼的他醒了过来睁开眼睛。 宴明镜看了高悬一眼,扭过脸去又闭上眼睛。 “宝贝?”高悬轻轻抚摸着宴明镜的手臂,“疼的厉害要不要吃些止疼的药?” “不行,对孩子不好。”宴明镜疼的想哭,硬生生忍住了,“我忍忍就过去了……你去睡吧,别管我。” 高悬拼命摇头,死死的盯着宴明镜说道:“我怎么可能不管你,你是我的老婆我孩子的爹,我这辈子都不可能不管你的。” 宴明镜缓缓睁开眼睛,瞅了高悬一眼。 高悬看不得宴明镜用这种冷漠的眼神看他,紧张的握住他没受伤的手, “明镜我错了,我哪都错了。”高悬亲了亲宴明镜的手,“你别怪我好不好,惹你生气是我不对,你消消气原谅我好不好?我不能失去你……” “别说话!”宴明镜阻止高悬继续说下去。 高悬一下子委屈起来,轻声说道:“你连听我说话都不愿意了吗?” 宴明镜直接捂住高悬的嘴,说道:“嘘!别说话,你听没听到外面有人在哭。” 有人在哭?高悬仔细听了听,确实隐隐约约能听到有人的哭声。 宴明镜坐起身,高悬忙扶着他受伤的左手。 “我们出去看看。”宴明镜的好奇心永远旺盛,“哎呀,冷……” “冷?”高悬马上去拿了件斗篷过来给宴明镜披上,“披上好些了吗?我搂着你,靠着我身子就不冷了。” 宴明镜白了高悬一眼,自顾自的往外走去。 高悬跟在身边,打开门让宴明镜先出去,自己马上跟上去。 两个人走出院子,远远的看见这条过道尽头,有一簇火苗在抖动。 萨莉烧了个小小的火盆,一边掉眼泪一边把手中的纸钱丢进去。 萨莉忍着不哭出声,说道:“不带钱到哪里都不方便,你一个人上路多带些总没坏处的,等你的孩子出生了我会告诉他,他爹是为了救人才离开他的,他爹不是不要他……旭尔法你真的挺混蛋的,你拿命救了他和他的孩子,你开心了?你就不管我们母子俩了吗……算了,我也没指望过你,下辈子记得做个好人!下辈子记得早点去追求你喜欢的人,别等到错过了才后悔,也别错过了还别别扭扭的,烦人!” 萨莉一低下头,眼泪吧嗒吧嗒掉在手里的纸钱上。 宴明镜和高悬站在她身后不远处,宴明镜看着萨莉发呆,高悬搂着宴明镜一直盯着他。 “要过去吗?”高悬轻声询问宴明镜。 宴明镜摇摇头,说道:“我们回去吧,请府里人劝劝她早些回房休息,外面冷。” 宴明镜说完,转身往回走去。 高悬跟在宴明镜身边,看他一直不说话很是担心。 “你要是难过,要不要哭?我抱你,你在我怀里哭。”高悬给了个他觉得不错的建议。 宴明镜又摇了摇头,说道:“我只是突然觉得世事无常,我们每个人都生活在危险之中,今天我们还能见面,也许明天就会天人永隔。” “所以……你要不要原谅我啊?”高悬趁着机会想要宴明镜理他,“别不理我了,好不好?” 宴明镜停住脚步,转身面对高悬,向前一步靠近他怀里。 高悬见宴明镜主动投怀送抱,马上拥抱住他,在他耳边轻声问道:“原谅我了?” 宴明镜不回话,就这么安静的在高悬怀里给他抱着。 宴明镜身上脸上有好多细小的伤口,被砸伤的淤血青紫更是不计其数。 “夜里凉,我们回房吧。”高悬担心宴明镜的身体,“来,我扶你。” 宴明镜抬头看向高悬,说道:“萨莉和她的孩子,他们的未来我们来负责吧。” “好。”高悬想到了宴明镜会想要管萨莉,“让她在王府住到孩子出生,如果以后她想要搬走我们就给她买房子,可以吗?” 宴明镜点点头,又问道:“我爹呢?” “将军出门了。”高悬知道宴卿鸣去军中处理那三具尸体了,但不想宴明镜担心,“军中有事要处理,估计晚些就回来了,我们回房休息,将军嘱咐过要我陪你。” 宴明镜嫌弃的瞅着高悬,用手指点了点他的嘴唇,问道:“陪我?那为什么喝这么多酒。” “对不起……”高悬道歉的很真诚,“下次不敢了。” * 宴卿鸣命人准备了棺材,把旭尔法的尸体妥善安置,等到明天选了墓地再做安葬。 而另外两个先知叛逃者被野狼咬的乱七八糟的尸体,看起来就没那么体面了。 宴卿鸣蹲在尸体旁,扒开他们的眼皮确认其中一个是棕色眼睛的先知后人。 另一个风水先生打扮的人,并不是先知一族的人,看来只是跟随他们的。 邢易在一旁把宴明镜告诉他的事情传达给宴卿鸣。 闵海鹰是先知族长的二儿子,他就这么死了,他的兄弟不可能不知道。 宴卿鸣检查着闵海鹰身上的东西,找到了一个挂在他领口的金属装饰,看起来像是先知一族特有的。 宴卿鸣把金属装饰递给邢易,说道:“拿回去问问宁儿,有没有在闵海诺身上看到过类似的东西。” 第439章 闵海鹰死了,跟随他的人全慌了。 闵海鹰死了,跟随他的人全慌了。 这一慌正中宴卿鸣的下怀,没花什么力气就成功捕获了躲在边关城中的先知叛逃者。 宴卿鸣站在一旁,冷漠的看着邢易清点人数。 邢易不是个好说话的,任由那些人求情也没用,尽数处置掉了。 人是在城外杀的,埋好了天都要亮了。 邢易回到城里,见宴卿鸣站在城墙上看着城外发呆,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串佛珠。 “将军。”邢易站在宴卿鸣身后,“天凉,回府吧。” 宴卿鸣还是看着城墙外面,说道:“太阳快要出来了,看完日出再回去吧,争堂走了多久了?我怎么感觉好久了。” 宴卿鸣手里的佛珠因为他手指的揉捻发出轻微的声响。 邢易问道:“将军,临时抱佛脚,没用。” 宴卿鸣回头瞥了邢易一眼,冷声道:“你今天说话挺利落的嘛,不错。” 邢易知道宴卿鸣是忌讳今天杀了人,才会揉捻那串佛珠,更知道宴卿鸣是嫌他话多了。 但是当年的战争死了那么多人,宴卿鸣手里的人命不比任何人少。 现在求佛祖原谅,怕是有点来不及了吧。 宴卿鸣又怎会不懂临时抱佛脚没用的道理,但是家里总是处理不完的糟心事,让他越来越觉得是不是自己年轻的时候造的杀孽太多,才会变成这样。 “我在想。”宴卿鸣很认真的说着话,“要不我出家修行算了,给孩子们诵经祈福。” 邢易惊讶的瞪大眼睛,说道:“剃发,不好看。” 宴卿鸣又斜了邢易一眼,说道:“邢易你今天是特意来和我抬杠的吗?” 邢易忙低下头,小声说道:“不敢。” 东方的天边亮起了鱼肚白,初升的太阳缓缓升起,周围的光线越发充足。 日出,很美。 宴卿鸣眼尖的看到几只信鸽飞起,向着西北方向飞去。 宴卿鸣说道:“城里还有他们的人,他们在传信。” 说完,宴卿鸣快速走下城墙,招呼在城墙下的人:“赶星营来人!西北偏北和西北方向,派人去追信鸽,不用打下来,看看他们要传信到哪里给什么人,快点出发!” 早就准备好的士兵骑着战马迅速冲出刚刚打开的城门。 宴卿鸣回头看向邢易,说道:“天亮了,叫宁儿起床干活儿了。” * 沈修宁看着那个金属装饰,回忆了半天向着闵海诺有没有类似的东西。 “啊!”沈修宁想起来了,“闵海诺有没有这东西我不确定,但是他的属下王驼子身上有这个图案的东西,应该是先知一族的某种徽章?” 闵之修摇摇头,说道:“这应该是他们闵家的家徽。” 沈修宁看向闵之修,问道:“你不是也姓闵吗?你有吗?” “族长是先知一族的继承者,虽然我们同族同源,但我们家这一脉没有这个家徽。”闵之修简单的解释了一下,“我只知道有这东西,并没有见过,所以我说应该是。” 沈修宁觉得这家徽肯定还有别的用处,又问道:“这东西有其他用处吧?” “嗯。”闵之修点点头,“比如我是先知,我戴着这个走在族群内部,其他人就会认为我是族长家的人。” “身份的象征?”沈修宁懂了,“那我带着也可以?” “不行。”闵之修摇头,“你呆头呆脑的,看起来就不像是先知一族的人。” “你!”沈修宁真的服了,闵之修这个家伙一会儿不抬杠浑身难受! 宴卿鸣沉思了半晌,说道:“宁儿,可能需要你再去找一趟闵海诺了。” 沈修宁一个激灵,忙摆摆手道:“别别别!不不不!我可不去见他,我之前跟他那点事情,被赫米提介意到现在了,我再去见他,赫米提肯定不跟我过了!” “啊?”宴卿鸣一脸疑惑,“你跟闵海诺,什么事啊?” “咦?”闵之修好奇起来,“你跟闵海诺,你俩有事?” 宴卿鸣是疑惑和担心,闵之修完全就是好奇和八卦了。 闵之修一拍手,说道:“那可太好了,你去和闵海诺好好说说你俩的那点事情,家里的美人我帮你照顾,我好久没见他了,我能去和他说说话吗?” 沈修宁怒目瞪着闵之修,骂道:“见你个头!我家夫人是你随便见的?不给你见!” “小气!”闵之修翻了个白眼,“等你出发去找闵海诺,我再去见美人。” 沈修宁泄了气一般看向宴卿鸣,哀怨道:“爹,我真的必须去吗?” “最好是你去。”宴卿鸣也想不出更好的人选,又看向闵之修,“你陪他去,带上这个家徽。” 闵之修倒是不介意陪沈修宁走这一趟,点头道:“行!” 宴卿鸣看向沈修宁,嘱咐道:“去和赫米提好好说说,不行的话,我去跟他说?” “我自己去说吧。”沈修宁连叹了三口气,“我要是把他惹急了,爹你要帮我!” * 桃花酒坊,白梅深处。 闵海诺喝着刚泡好的新茶,瞥了坐在他对面一脸愁容的拉隆一眼。 “你来找我不会就是聊闲天的吧。”闵海诺猜到拉隆找他有事,而且一定是他不太想听的事情。 拉隆犹豫再三,开口道:“我收到消息,旭尔法死在了边关城,我们之前商量的计划怕是有变。” 闵海诺摇摇头,笑道:“没什么变化,旭尔法一开始提议的合作计划我就没同意,现在他死了,直接算了,不也挺好吗。” 拉隆急道:“你真的不想要为先知一族振兴的大业做些什么吗?” “不想。”闵海诺又喝了一口茶,“我跟着我哥出来,只是因为烦我爹什么都要管我,什么都限制我,我就想猫在这里过我的逍遥日子,仅此而已。” 闵海诺顿了顿,又说道:“如果可以的话,有个可心的人陪着我,就更好了。” 闵海诺知道这个想法是最近才有的,他突然烦了一个人的生活,想要个人陪在他身边。 春天看万物复苏,夏日听蝉鸣赏花,秋日里观赏落叶,冬天赏雪赏白梅…… 两个人一起的神仙日子,不过如此。 第440章 闵海诺把自己对沈修宁的那一点肖想看做…… 闵海诺把自己对沈修宁的那一点肖想看做生理上的正常反应。 谁会不喜欢漂亮的人呢,更何况是沈修宁那么漂亮的。 但是沈修宁离开后的这几天,闵海诺感觉到了什么叫食不知味,看什么都无聊。 就那么一瞬间,闵海诺感觉自己完蛋了。 闵海诺喝完最后一口茶,把茶杯放在桌子上。 “你和旭尔法的想法我都知道,但我没有那么多野心,也没有那么多想要的,我不想和你们混为一谈,你走吧。” 拉隆叹了口气,垂死挣扎道:“你不再考虑考虑?一个人就算没有那么多想要的,也总还是有的吧,你想要的不得到,不会难受吗?” “不会。”闵海诺回答的直接,“我困了,你走吧,驼子送客!” 拉隆还想要再说什么,王驼子已经过来,一脸凌厉严肃的要他离开了。 闵海诺回了自己的卧房,躺下来打算睡个午觉。 可一躺下又睡不着了,盯着床边的幔帐发呆。 闵海诺的手摸过身下的床单,不受控制的回想起那天沈修宁在这间房间,被他按在这张床上,一脸惊恐看着他的表情。 沈修宁,真是个可爱的人,绝大多数的时候是可爱的。 闵海诺又想起自己偷偷亲他的时候,香香软软的触感让人没法不去回想。 抬起手挡住自己的眼睛,闵海诺突然笑了。 闵海诺在嘲笑自己,怎么混到了如此境地,竟然能一个人躺在床上肖想一个男人想到想哭的程度…… 想要的吗?闵海诺当然有。 冬日里的雪山脚下,空气中都是寒冷的味道,还有漫天的飞雪,四周的一切都是银装素裹…… 闵海诺想要带着沈修宁去看看那美丽的场景,真的很想带他去。 * “我不能不去啊。”沈修宁苦口婆心的劝说着赫米提,“我爹让我去的,真的是他让我去的,你不能怪我啊宝贝!” 赫米提抱着胳膊,一脸不爽道:“他让你去自然有他的道理,你老说他干什么,我现在说的是你!你沈修宁!你是不是本来就想去见那个人?你说!” 沈修宁无奈道:“我敢吗?” “不敢是不敢,想去是想去。”赫米提生完孩子,脑子灵光了很多,“你是不敢还是不想?” “不想。”沈修宁拉过赫米提的手,“我心里脑子里只有你一个,我爱的是你,其他人怎样和我没关系,天黑了我们睡觉好不好?不闹了,乖。” 赫米提斜眼看着沈修宁,问道:“就睡觉?” 沈修宁面露难色,小声说道:“你又要?” 赫米提追问道:“你不愿意?” “不是不愿意……”沈修宁是真的想哭,“你昨晚弄得我太疼了,我到现在都不太舒服……” 赫米提看沈修宁这可怜巴巴的模样,只一瞬间怜惜了他一下,紧接着是铺天盖地的占有欲侵占了他的大脑。 “你现在这模样,谁看了都得迷糊。”赫米提用手挑了挑沈修宁的下巴,“我看你好看又可爱,想占你一点点便宜,让不让?” “……”沈修宁无语,但又无可奈何,点点头,“让……” 沈修宁觉得赫米提是故意的,这一晚疼的他想死,但是赫米提根本不理他的感受。 沈修宁甚至感觉赫米提像一只圈地盘的野兽,在拼命的宣誓着他的主权。 赫米提盯着被自己害得昏过去的沈修宁,眼里有怜惜,心里全是狠劲儿。 “我的修宁……”赫米提轻轻摸了摸沈修宁的脸,“你是我的,你这辈子都是我的,没人能从我手里把你夺走。” 第二天一大早,沈修宁扶着院子里的大树默不作声。 宴卿鸣看见沈修宁,问道:“宁儿,怎么了?” 沈修宁回头看了宴卿鸣一眼,轻声道:“爹,我……没事,就是疼。” “疼?”宴卿鸣紧张起来,走过去上下打量儿子,“哪里疼?受伤了吗?我去叫秋月。” “别!”沈修宁拉住宴卿鸣,“赫米提不愿意让我去见闵海诺,这两天玩了老命祸害我,疼死我了……” 沈修宁委屈巴巴往宴卿鸣怀里钻,问道:“爹,我要是被赫米提弄死了,你得给我做主啊。” 宴卿鸣摸了摸沈修宁的头安慰他:“不至于弄死,不行的话我去和他说说,你呢好好休息两天,对了,我要去看看镜儿,你一起去吗?” * 旭尔法去世之后,宴明镜安静了很多。 高悬不敢多说一句,生怕说多了惹宴明镜不高兴,但是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别扭。 宴明镜心里知道自己对旭尔法没有爱情,只是单纯的亲眼看到一个活生生的人为了自己活下来失去了生命,良心上过不去,久而久之有点抑郁。 以前活蹦乱跳,怀孕都敢爬树的宴明镜,现在老老实实的,连快走两步都不会了。 宴明镜知道他们父子俩不止是两条人命,还有旭尔法为他们付出的那一条命。 不能让旭尔法白白死去,宴明镜觉得自己有义务让孩子平安出生,更不能拿他自己的命开玩笑。 “镜儿。”宴卿鸣带着沈修宁来看宴明镜,“就你一个人在?” 宴明镜点点头,说道:“高悬去军队了,我等下想去看看萨莉,但是她一直不愿意见我,不知道今天会不会见我呢。” 宴卿鸣已经安顿好了萨莉的一切,秋月每天都会去看望她。 但是看起来萨莉的情绪需要很久才能平复,其他人帮不了什么,只能靠她自己。 宴明镜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人……已经安葬了吗?” 宴卿鸣点点头,说道:“边关城里有很多漠北人,按照他们的习俗下葬的,你不必担心。” 宴明镜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说道:“我和孩子是他用命保护的,我想去祭拜一下,可以吗?” “不行。”宴卿鸣拒绝,“漠北习俗,有孕之人不宜上坟祭拜,等孩子出生你再去吧,而且……你还是要考虑一下高悬的心情,你们是夫妻,不要伤了和气。” 沈修宁叹了口气,感慨道:“爹说得对,你哥哥我现在是实打实的感受到了,夫妻和睦最重要!你要信我的,知道吗?” 宴明镜似懂非懂,点点头道:“我知道了,哥,听说你又要去维亚古国?你在那边真的跟其他人有一腿吗?” 沈修宁脸色一沉,怒道:“别胡说!给赫米提听到又要骂我!” 第441章 沈修宁肯定是要去这一趟的,如何说服赫米提不生气…… 沈修宁肯定是要去这一趟的,如何说服赫米提不生气成为了当务之急。 “不许去!”赫米提不给沈修宁说话的机会,“沈修宁你敢去试试看!” 沈修宁无奈的跟在赫米提身后劝说着:“我爹让我去的,不是我要去的,我爹说你要是不同意,他可以来跟你说。” 赫米提眼神凌厉的瞪了过去,说道:“宴卿鸣来了我也这个话,我不同意!让你去见那个男人,和把你扒光了放他床上有什么区别?叫宴卿鸣别来,他现在不好使了!” 宴卿鸣都不好使了,这是真生气了。 沈修宁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心里还有点莫名的窃喜,他心情很好。 赫米提眉头一皱,骂道:“我在生气你还笑?欠揍啊!” “当然不是了。”沈修宁拉住赫米提的手,“只是我发现你爱我爱到如此程度,心里很开心。” “有病。”赫米提白了沈修宁一眼,“爱你个鬼!一边去别理我!” 夫妻两个就这样打情骂俏,你来我往的正来劲。 宴卿鸣抱着乖孙站在了门口,说道:“你们两个的女儿把儿子打哭了,我哄不好,你们哄一下。” 赫米提刚才还说宴卿鸣现在对他来说不好使,可看见宴卿鸣就是另一种反应了。 赫米提把儿子抱过来,哄了一下就烦了,转头递给沈修宁。 宴卿鸣看沈修宁那模样就知道没说服赫米提,开口道:“我需要宁儿去一趟维亚古国,那边有个先知比较危险,目前只有宁儿和他还算熟悉,赫米提,宁儿可以去吗?” “去啊。”赫米提微微一笑,“你都说了需要他去,哪有不去的道理,我不会拦着他的。” 沈修宁的眼睛瞪的像铜铃,问道:“赫米提!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宴卿鸣来了也不好使的!” “闭嘴!”赫米提瞪了沈修宁一眼,“我什么时候说过?卿鸣永远好使。” “啊?”沈修宁一脸不可思议,“你你你……” “我什么我!”赫米提瞅了一眼还在哭的儿子,“这小子你哄吧,我去看看女儿。” 宴卿鸣有点可怜自己儿子了,说道:“这算是同意你去了?” 沈修宁无奈的点点头,说道:“算是吧,我什么时候出发?” “越快越好。”宴卿鸣并不知道闵海诺的脾气秉性,“闵海诺知道他二哥死了不知道会怎样呢,你去了之后有任何事情随时联系我,我让邢易陪你去。” 沈修宁摇摇头:“闵之修跟我去吧,邢易也该回北蛮看看了,我每天晚上都看他盯着北蛮的方向发呆。” 想想邢易也是很久没见到叶凌城了,确实该让他回去了。 “好。”宴卿鸣还是有点担心,嘱咐着,“一定多加小心。” 沈修宁点点头,说道:“放心吧,你儿子我出门在外还是很厉害的,对了,父王那边情况如何了?我好像好几天没见到他传信回来了。” 宴卿鸣也在担心沈争堂,自己送出去的信息已经多日没回信了,不知道沈争堂是太忙碌了,还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 闵海诺收到信鸽传来的消息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在闵海诺看来,他的两个哥哥早晚会有这么一天,他早有心理准备,他谈不上什么难过。 王驼子担心闵海诺难过,问道:“主人,节哀。” “不是什么大事。”闵海诺收了那张信笺,“我大哥二哥做的很多事情都让我不能理解,我早就想过他们会死,只是我二哥死在了边关城,信笺上没有明说是谁动的手,这让我有点在意。” 王驼子想了想,问道:“边关城的话……宴卿鸣?” “不一定吧。”闵海诺不想多想了,“你去忙吧,我休息一会儿。” 王驼子退下了,才走了一会儿又跑了进来。 闵海诺眉头一皱,怒道:“我都说了要休息,你怎么又跑进来了!你最好有事找我!” “沈修宁来了。”王驼子直截了当。 “嗯?”闵海诺反应了一下,站起身刚要出门,又停下脚步回头看向王驼子,“我今天看起来,丑吗?” 王驼子一愣,说道:“主人样貌英俊,今天穿的也很像样,不丑。” “行了。”说完,闵海诺直接跑了出去。 沈修宁到了桃花酒坊,第一件事是去见了红姐。 红姐正忙着骂人,一眼看见沈修宁先是愣了几秒。 “妈呀!”红姐上下打量沈修宁,“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回来……”沈修宁笑的可爱极了,“在外面不好活,继续在这讨生活喽。” 红姐翻了个大白眼,小声说道:“你骗别人就算了,我又不是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少废话!快说你来干什么的。” 沈修宁嘿嘿一笑,说道:“来找海诺的。” 红姐露出别有意味的一笑,问道:“哟,没想到啊,就那么几天的工夫你俩看对眼了?” 沈修宁没回答,故意制造了他跟闵海诺有事的假象。 心里却妈了个巴子的骂翻了天,他一个有老婆有孩子的人,才不会跟闵海诺有什么。 红姐用肩膀撞了撞沈修宁,调笑道:“你这是要回来住了?你那间房还在,眼看快天黑了,要不要姐姐帮你找点助兴的药,晚上你俩见面那不得……” “不了姐姐!”沈修宁制止了红姐继续胡说下去,“我去看看其他人,等下再来和你说话。” 沈修宁逃命似的快步离开,想着是不是该去闵海诺的住处看看。 刚往那边走了几步,就被酒坊的人拦下,不许他靠近老板的宅子。 不让去就不去呗,沈修宁拍拍手打算离开。 “修宁!” 沈修宁听到有人喊他,回头看去,就见闵海诺站在那条巷子口,笑盈盈的瞅着他。 “过来。”闵海诺伸出手,“快点过来。” 沈修宁不喜欢这暧昧的气氛,但是想要知道些什么就得忍! 沈修宁慢吞吞走了过去,没想拉手却被闵海诺把他的手抓了过去握在掌心。 “你怎么回来了?”闵海诺打量着面前的沈修宁,“不会是想我了吧?” 第442章 想你?想你个大脑袋! 想你?想你个大脑袋! 心里骂了一遍,沈修宁嘴上说道:“是吧……离开几天确实有点……” “想我?”闵海诺看见沈修宁确实很高兴,“来,我们回屋说话,晚上想吃什么?我叫驼子做饭去。” 手被闵海诺拉着,这种暧昧尴尬的气氛让沈修宁想打人。 沈修宁努力克制自己打人的冲动,跟着闵海诺回到房间,才一坐下闵海诺就靠了过来。 “你干什么!”沈修宁吓得往后躲。 “看你吓的。”闵海诺笑了,从沈修宁身后拿过一件披风,“我拿我的衣服,要不你给我压出褶子我就让你给我烫衣服。” 闵海诺没意识到他自己说话的口气格外的温柔,听的沈修宁浑身难受。 王驼子送了些点心和茶过来,让他们先吃着,等下饭就好了。 沈修宁怀疑的看着王驼子,他拿来的东西是一口都不敢入口。 闵海诺笑道:“没下药,放心吧。” 沈修宁摇摇头,说道:“算了吧,上次差点被他下药害死,我哪有胆子再来一次。” “有道理,不敢吃就算了。”闵海诺微微扬起下巴,“万一再中了那种药,可怎么办呢,你是怕了,对吧?” 激将法对沈修宁没用,他是真的怕了,但是被闵海诺这么刺激还是有些不爽。 沈修宁顿了半晌,还是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感慨这茶确实不错。 “你这里的茶是什么茶?”沈修宁闻着茶水淡淡的香气。 “你喜欢?”闵海诺见沈修宁喜欢,“驼子!包些新茶来,给他拿回房慢慢喝。” 沈修宁摇摇头说道:“不是我爱喝,我想带回去给我孩子他娘。” 闵海诺一听这话,脸色沉了下来,问道:“你说什么?孩子他娘?你的?” “嗯。”沈修宁无辜的表情,点点头,“我之前没跟你说过我夫人快生了吗,龙凤胎,很可爱。” 闵海诺面色冷漠的不继续这个话题,自顾自的喝了口茶。 也许是心里不爽,闵海诺喊道:“驼子!你还是给他下点药吧,毒耗子那种!” “喂!你小心眼啊?”沈修宁有点想笑,“当着我面要给我下药?你下啊,你下耗子药我就敢吃。” 王驼子拿着药过来,摆在沈修宁面前:“吃吧。” 沈修宁看着那不吉利的小粉药,问道:“耗子药?” 王驼子解释道:“让耗子多生小耗子的药。” “……”沈修宁无语,“你俩不是真的要害死我吧?” 闵海诺心情好了些,说道:“不跟你闹了,你还没说怎么突然跑回来了呢。” 沈修宁看着闵海诺,想着该怎么问出他想知道的事情。 不如……直截了当? “闵海鹰是你什么人?”沈修宁问出了口。 闵海诺看着沈修宁,说道:“是我二哥。” “他……”沈修宁不知道那些人传出来的信息有没有到闵海诺手上,“和你有联系吗?” 闵海诺挥挥手让王驼子先离开,等到只剩下他们两个才问道:“你到底想问什么?” 沈修宁抿了抿嘴,说道:“我想知道闵海鹰为什么想杀我的家人。” 闵海诺面色冷静,看来他对闵海鹰的所作所为并不惊讶。 闵海诺拉过沈修宁的手,问道:“他伤着你没有?” 沈修宁摇摇头,说道:“但是他差点杀了我弟弟。” “所以……”闵海诺也有他想知道的事情,“为了你弟弟,你杀了我二哥?” 沈修宁懂了,看来闵海诺是知道闵海鹰死了的事情,杀了闵海鹰这个锅他背不背,是个问题。 沈修宁决定好了,说道:“对,为了我弟弟。” 闵海诺看着沈修宁不说话了。 沈修宁追问道:“你要为二哥报仇?” 闵海诺摇头,说道:“不一定,看你表现。” “我表现?”沈修宁不理解这是个什么说法。 闵海诺突然起身,弯腰探身过去在沈修宁脸上亲了一下。 沈修宁整个人紧张起来,猛地往后闪身,怒道:“你干什么!” “你如果是我的人。”闵海诺坐了回去,“我就不需要报仇,愿意吗?” “不愿意!”沈修宁拒绝的很彻底,“这辈子都不可能愿意!” 闵海诺不急不恼,说道:“好,那我明天再问一次。” 沈修宁觉得闵海诺的状态,和他见到的其他先知不太一样,他似乎有一种悠闲的癫感。 好像对什么都无所谓,对什么都没兴趣,就喜欢自己在这个小院子里赏花喝茶。 “闵海诺。”沈修宁好奇起来,“你是不是没有什么欲望?” 闵海诺看着沈修宁,回答道:“物欲确实没有,人欲……最近有点。” 沈修宁觉得闵海诺看他不是什么好眼神,忙躲开视线不再看他。 闵海诺又说道:“你真正感兴趣的不是我二哥吧,毕竟他已经死了,你想问我大哥的事情,或者想问我的事情。” 沈修宁没回答,闵海诺基本说出来了他此行的目的。 沈修宁就是想知道他们大哥想干什么,会不会也要伤害他的家人,而他闵海诺会不会成为帮凶。 闵海诺吃了一口点心,说道:“其实我真的是个没啥欲望的人,就在这里开个小酒坊,过我的安生日子,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但是……似乎事与愿违。” 闵海诺露出嫌弃的表情,说道:“这点心不太好吃,王驼子怎么下了高原手艺还变差了,下次带你去高原吃最好吃的牛肉和点心,赶上下雪还能看看雪景。” 沈修宁有点好奇,也吃了一口,入口清甜是难得的好吃点心,怎么闵海诺会说不好吃呢。 “这不是做的挺好吃的吗。”沈修宁有点饿了,又吃了一口,“我看你是娇生惯养的把口味都养刁了,你跟着我去从军吃几天风干馒头,以后吃啥都香。” 闵海诺笑道:“从军?你经常随军出征吗。” “嗯。”沈修宁也不想瞒了,“晚饭吃什么,我饿了。” 闵海诺说道:“王驼子手艺还是很不错的,给你这个吃土都觉得好吃的粗人一点味觉上的震撼。” “你说谁粗人呢!我看起来不精致吗?”沈修宁觉得自己还行! 闵海诺上下打量沈修宁,冷哼一声:“并不。” 第443章 第二次来到桃花酒坊,沈修宁总觉得这里和之前有…… 第二次来到桃花酒坊,沈修宁总觉得这里和之前有细微的差别。 但是左看右看,又看不出到底有什么问题。 之前见过的那两个先知姑娘不知去向,倒是多了几个面生的小伙子。 问过红姐,说是新来的小厮,不知道老板从哪里弄来的。 沈修宁看了那几个小厮好一阵子,年纪很轻,干活儿还算麻利。 再仔细看看,眼睛的颜色都不是先知的浅棕色,应该就是这一带的流民。 沈修宁鬼鬼祟祟蹲在水井边上观察那几个新人。 闵海诺从后面悄悄靠近沈修宁,突然上前想要抱住他的腰。 却不曾想沈修宁是何等敏锐的武将,直接反手抓住闵海诺的手臂,一个利落的过肩摔把闵海诺扔在地上。 “啊!”闵海诺的腰撞在了石台阶上,疼的他呲牙咧嘴,“疼死我了!杀人了!” 沈修宁无奈道:“你偷袭我干什么?有病!” “你才有病!”闵海诺骂了回去,“你也不看看是谁,下手这么狠,你是人吗,啊!疼啊!” 周围的人都看向这边,沈修宁也不能让闵海诺就这么满地打滚鸡猫子乱叫。 沈修宁把闵海诺扶起来,说道:“别叫了,我扶你回去,看看是不是摔坏了。” 闵海诺一脸坏笑的瞅了沈修宁一眼,故意抓住他的手说道:“你把我摔成这样,记得负责。” 沈修宁尽量克制自己别打他,万一再给打成残废怕是要被他讹一辈子。 硬着头皮把闵海诺扶起来,一步一个趔趄的想要把人送到他自己院子里去。 闵海诺阻止道:“诶!去你屋里。” “干嘛?”沈修宁可不想把闵海诺带到自己屋里去,“你自己床那么大,你去我屋干什么。” 闵海诺比了个小点声的手势,笑道:“说那么大声,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你见过我的床,还上过……” “闭嘴!”沈修宁毫不客气的把闵海诺往自己住的那间小屋带去。 进了屋,沈修宁把闵海诺扔在床上。 这一下子用的力气不小,闵海诺的腰又撞了一下,疼的他哭天抢地的。 “你安静一点。”沈修宁试着摸了一下闵海诺的后腰,“骨头没事,充其量就是淤血疼两天,你别叫了好不好!” 闵海诺瞅着沈修宁,用下巴指了指门的方向说道:“关门。” 沈修宁看了看门,和外面一群各种造型想要往他屋里看的人。 沈修宁拒绝道:“青天白日的,就咱俩在屋里我关什么门!不怕给人误会吗?” “误会?”闵海诺笑着摇摇头,“我可不怕。” 闵海诺试着动了一下,腰确实很疼,又说道:“你帮我解开腰带,看看是不是破皮了,太疼了。” 脱衣服那肯定要关门,关了门沈修宁可就说不清楚了。 沈修宁站在那和闵海诺僵持不下,直到闵海诺后腰处的衣服染了血迹,沈修宁才发现真的给人弄伤了。 沈修宁快速关上门,解开闵海诺的衣服,让他趴在床上看他后腰上蹭破皮的位置。 “你行不行啊,一个男人细皮嫩肉的,撞一下就破皮了。”沈修宁找了些伤药给他涂上,“趴一会儿等药让血凝固,我再给你糊一块纱布隔开伤口和衣服你再起来。” 闵海诺趴在床上,一只手托着下巴看着沈修宁笑。 沈修宁被闵海诺笑的浑身不自在,问道:“你干什么看着我笑,我长得好笑吗?” “你长得不好笑,你长得好看。”闵海诺夸的真心,“要知道中原人长你这个模样,我早就从高原下来去边关城捞个媳妇儿回来了。” 闵海诺不怀好意的继续说道:“你什么时候成的亲?我要是早两年见到你,有机会吗?” 沈修宁哼了一声,说道:“哼,我认识我家夫人是我六岁的时候,你早出生几年都没用。” 闵海诺听完,笑意更深的说道:“真羡慕他啊,能吻到那么柔软的嘴唇……” 沈修宁一愣,皱起眉头问道:“你嘀咕什么呢?” “我是说……”闵海诺盯着沈修宁的嘴唇看,“我在这间屋里吻过你,感觉很好,你过来,我们再来一次好不好?” 什么时候的事情?沈修宁完全没印象! * 屋里的沈修宁和闵海诺在做什么没人知道,几个好事的人围在门口嘀嘀咕咕的说着话。 老鸨子玉姐带着新人回来,脸上乐开了花。 红姐扭着腰肢靠在门口,嬉笑道:“玉姐这么高兴,这是找到什么宝贝了?” “那可是真的大宝贝!”玉姐拉过带来的新人,“快摘下帽兜,给你红姐看看你有多漂亮。” 玉姐带来的人很高,穿着深紫色的长斗篷,帽兜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漂亮的下颚,和几缕卷曲的长发。 帽兜摘掉,西疆人特有的长相出现在大家面前。 白净的皮肤,卷曲的长发,凹凸有致的五官和碧蓝色的眼睛惊艳众人。 红姐赞叹道:“哟,西疆人?这可真是宝贝。” 自从西疆城被中原人灭了,西疆人就成了紧俏的,鲜少出现在外面。 再加上西疆女人美丽,男人却多胡须毛发,难得能看到像眼前这位干干净净的西疆男人。 玉姐眉开眼笑,说道:“跟各位哥哥姐姐说你叫什么,多大了。” “各位好,我叫赫米提。”赫米提的眼睛瞥向紧闭房门的那一间,“年纪嘛……今年三十一。” 玉姐一愣,上下左右打量赫米提,忙问道:“你有三十一了?我滴个乖乖,你看起来不过二十来岁,真看不出来。” 红姐也好奇的过来打量赫米提,围着他转了三圈。 红姐夸赞道:“确实看不出来你有三十一岁,这身段看着就是个小伙子嘛。” “多谢各位夸奖。”赫米提脸上保持着微笑,“请问我住哪里?有点累,想歇一歇。” 红姐忙说道:“阿宁旁边那间屋空着呢,干净的。” 玉姐便带着赫米提到了那间房,交代着这里生活的一切注意事项。 赫米提的注意力都在隔壁那间屋子上,问道:“隔壁住的谁啊?大白天的怎么还关着门呢。” “这间屋啊,住的阿宁,这小子准是白天睡觉呢。”玉姐说着就去敲沈修宁的房门,“阿宁,你在吗?我进来了。” 第444章 屋里的沈修宁正要帮闵海诺穿衣服,闵海诺则是一手…… 屋里的沈修宁正要帮闵海诺穿衣服,闵海诺则是一手搂着沈修宁的腰想要讨个吻。 玉姐进来的不合时宜,恰巧看到了这暧昧的一幕,却没听到沈修宁对闵海诺的骂骂咧咧。 “哎哟!这可不该看!”玉姐以为撞破了人家的好事,“我出去了!晚些再来。” 沈修宁只往门口扫了一眼,就看到足够他后半辈子天天做噩梦的场面。 赫米提就这么站在了房间门口,直勾勾的盯着他看。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这一瞬间赫米提就能让沈修宁当场毙命。 赫米提转身的刹那,眼里的冷漠看的沈修宁脊背发凉。 “你别走!”沈修宁追了出去,一把拉住赫米提,“你不能走!你误会我了!” “松手。”赫米提语气里听不出一丝温暖,随即甩开沈修宁的手,“你别碰我。” 闵海诺看懂了两人的关系,走到两人身边压低声音说道:“在这说话不合适,去我那。” 赫米提斜眼瞥了闵海诺一眼,闵海诺也不多,就这么笑眯眯看着赫米提。 沈修宁害怕极了,再次去拉赫米提的手,被赫米提狠狠打开。 闵海诺知道他是人家夫妻矛盾的根源,说道:“西疆王子不会就这么点气量吧,连让他解释都不让吗,看热闹的人太多我们都丢脸,换个地方说话可好?” * 闵海诺院子里的白梅已经谢的差不多了,空留梅花的枝丫显得有些突兀。 带着两个人到了这里,闵海诺就找来王驼子去给他看看后腰。 沈修宁一直盯着赫米提,赫米提理都不理他。 “媳妇儿……”沈修宁悄悄拉了拉赫米提的衣袖,“他伤成那样是我摔的,我给他涂个药而已,我俩真没事!” 赫米提满脸写着他不信,连个眼神都不想给沈修宁。 沈修宁像个小蜜蜂,围着赫米提团团转,记得他上蹿下跳,语无伦次的替自己解释。 沈修宁现在的小模样其实挺可爱的,但是赫米提真的在生气,无心欣赏。 “你还没跟我说你怎么来了。”沈修宁不知道赫米提会来,“我爹让你来的?” 赫米提是自己来的,他不放心沈修宁一个人,心里总是慌得厉害,干脆追了过来。 满心对爱人的担心,千里迢迢赶来陪他,见到的却是他跟别人搂搂抱抱,这事换谁身上都不会高兴。 赫米提不说话也不理沈修宁,让沈修宁更着急了。 “你理理我啊。”沈修宁拉住赫米提的手见他没反抗,又晃了晃他,“别生气了,好不好?” 沈修宁悄咪咪的想把赫米提往自己怀里拉,试了一下见赫米提还是没反抗,就大着胆子把人抱进怀里,紧紧拥住。 赫米提不是原谅了沈修宁,只是他瞥见闵海诺在远处看着他们,干脆让他看个够。 远处的闵海诺松松垮垮穿着衣服,腰上缠了纱布,王驼子说这样好得快,也不知道是哪里的道理。 王驼子也看见沈修宁和赫米提拥抱在一起,抬头看了看自家主子。 “主人。”王驼子轻声说道,“不要急于一时,感情这回事要碰机会的。” 闵海诺抱着胳膊,转头看向王驼子,说道:“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跟他有感情?” “主人,感情是瞒不住人的,主人喜欢他。”王驼子又替闵海诺整了整腰上的纱布,“受伤了虽然不重,但是这样包扎显得严重些,能利用的条件要全部利用起来。” 闵海诺似懂非懂,问道:“你让我去装伤的重,赌他有没有怜悯之心?别闹了,人家老婆都来了,我连机会都没有。” “机会是人创造的。”王驼子一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表情,“至于那位西疆的公子,玉姐有办法支开他的。” 闵海诺没说话,又看了那边一眼。 闵海诺不介意花些时间谈感情,但最近似乎没有机会让他专心致志做这一件事。 “我大哥已经知道二哥过世的消息了吧。”闵海诺叹了口气,“沈修宁来找我八成是想打听我大哥的情况,我不能让他去大哥那边,驼子,通知玉姐想办法把沈修宁留在这,尽量拖时间。” “是。”王驼子答应着,又问道,“那主人要去高原和大少爷见面吗?” “不去。”闵海诺拒绝,“我不想再掺和他们的事情,掺的太多影响我的清闲日子,我可不嫌命长。” 闵海诺看见沈修宁亲吻赫米提,不受控制的皱起眉头。 王驼子也看到了,忙说道:“穿的太少了,主人进屋换身衣服吧。” “嗯。”闵海诺又看了沈修宁一眼,转身走进房间。 * 天黑了,入了夜,酒坊又到了一天里最热闹的时候。 赫米提侧躺在床上,一手托着脑袋,看着硬跑来和自己一起睡觉的沈修宁。 沈修宁是主动来投怀送抱的,自从有了孩子,赫米提就再也没给过沈修宁机会在上面。 前段时间沈修宁发现了这个问题,气得他说赫米提老奸巨滑故意的。 现在想想赫米提确实是故意的,曾经心疼沈修宁受罪不让他在下面,现在不知道怎么的就喜欢欺负他。 十一岁的年龄差,让沈修宁的小脑袋瓜一点招架的余地都没有,完全被赫米提牵着鼻子走。 沈修宁睡在身边,很安心。 他脖子上星星点点的红痕,始作俑者赫米提很满意。 沈修宁翻了个身,睁开眼睛看着赫米提,眼神有点呆。 “你怎么不睡觉啊。”沈修宁翻过去抱住赫米提,“一起睡吧,我好累。” 赫米提摸了摸沈修宁的头发,问道:“不疼了?” “疼。”沈修宁仰起头哀怨的瞅着赫米提,“我流血了,你都不心疼我,你现在欺负我越来越顺手了。” 沈修宁这小模样,赫米提不错眼珠的看着他,觉得可爱又漂亮。 有时候赫米提真的想去夸奖宴卿鸣,怎么的就能生出来沈修宁这么可爱的小东西。 但是也就想想,这话真的跟宴卿鸣说,八成要挨打。 沈修宁看赫米提心情好了些,问道:“你来这是为了陪我吗?” “不是。”赫米提否认,“我听说你在这接过客,好奇这接客是什么感觉,所以……我是来这接客的,明天就接。” 沈修宁慌了忙起身说道:“不要啊,我没接客!我那两天接的是邢易和闵之修,是为了给他爹打听消息!” “哦?”赫米提笑的很假,“那好啊,明天我接客就接闵之修好了,我记得他正好在这里。” 沈修宁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闵之修?那老小子本来就对赫米提图谋不轨。 完蛋了…… 第445章 泼天的富贵,也算是轮到闵之修了。 泼天的富贵,也算是轮到闵之修了。 赫米提冷着脸出现的时候,闵之修以为自己走错了。 “不是,我好像来这里是要和沈修宁接头的。”闵之修生怕搞错了。 赫米提看向闵之修问道:“那我走?” “别别别!”闵之修哪里舍得浪费和赫米提独处的机会,“我巴不得你陪陪我,但是吧……你男人挂在窗户外面,你看看像什么样子,要不要让他进来?” 沈修宁从后面爬上来的,此刻正挂在这间房间的外面,要是闵之修敢对赫米提图谋不轨,沈修宁就杀进去把闵之修切成八段! 赫米提看向窗户,起身过去,一下子推开了窗户看向挂在外面的沈修宁。 沈修宁正挂着生怕自己掉下去,听到动静抬头看去就看到了赫米提。 “嘿嘿。”沈修宁傻笑起来,“老婆晚上好。” 一瞬间赫米提有些恍惚,他想起了二十年前的自己看见宴卿鸣笑容时的那种心悸,也想起来第一次觉得自己喜欢沈修宁时看到他对自己笑时的心动。 沈修宁滑了一下差点摔下去,忙把住了窗台。 沈修宁仰头看着赫米提,可怜巴巴说道:“拉我上去好不好,我手都麻了。” 赫米提伸手拉住沈修宁的手臂,一个用力把他拉了进来。 沈修宁个子高,再在外面多挂一会儿,怕是肯定会被人发现。 沈修宁拍拍身上的土,抬头看见闵之修,说道:“你傻乐什么呢?你看着我老婆的眼神当真算不上清白,口水都要流出来了!擦擦!” 闵之修心情好,不跟沈修宁抬杠,笑道:“我高兴当然要乐了,美人陪我的好日子,良辰美景好时光不可辜负,你忙你的去,美人快来。” “来个屁!”沈修宁顺势把赫米提搂进自己怀里,“这是我孩子的娘,你再调戏他我真动手了!” 赫米提没听他们俩斗嘴,一心盯着沈修宁的侧脸看。 沈修宁注意到赫米提的眼神,转头看向他,问道:“看什么呢这么专注。” 赫米提伸出手摸了摸沈修宁的脸,轻声说道:“看你,我……” 赫米提欲言又止,犹豫再三也没把心中所想说出口。 有种不好的感觉盘旋在心头,赫米提想起那个先知小姑娘说他命不长的断言,总让他心里纠结难受。 赫米提突然转头看向闵之修,问道:“当初你说我生产会有危险,那个叫小桃子的姑娘断言我命不久矣,现在我还活着,我想问问你我这算改命成功了吗?” 闵之修淡淡的叹了口气,摇摇头说道:“你顺利生产用的不是常规的方法,秋月姑娘确实有超乎一般大夫的医术抱住了你的命,但是……小桃子的阴阳眼看到的命运,大概率不会有错,你确实命中有劫难,而且很有可能会死。” 没一句话是沈修宁爱听的,越听心里越堵得慌。 沈修宁下意识的抱紧了怀里的赫米提,转头看向他的时候,才发现赫米提也在看着他。 对赫米提命运的预言,也是这次赫米提要跟着沈修宁来这里的主要原因。 赫米提怕死,他活了三十一年第一次这么怕死。 赫米提舍不得沈修宁,也舍不得两个还在襁褓的孩子。 沈修宁盯着赫米提的眼睛,那双碧蓝色的眼睛里满是忧郁的神色。 一瞬之间,沈修宁觉得赫米提要哭了…… “闵之修,今天一切安好,明天我们在接头。”沈修宁把赫米提的头按在自己怀里,不让闵之修看他,“我要带他去休息,失陪。” 闵之修目送他们离开,他知道这种预言很难接受,他也试了很多方法,可赫米提的命运似乎没有一点转圜的余地。 * “主人。”王驼子看闵海诺睡不着在院子里望天,烧了一壶热乎乎的果茶给他,“水果茶,不会影响睡眠的,喝些吧。” 闵海诺闻到了热乎乎的水果香气,笑道:“这鬼地方一年到头都见不到什么新鲜水果,你拿来煮茶太浪费了吧。” 王驼子倒了杯茶递给闵海诺,问道:“主人是因为那个西疆人睡不着吗?” “他是赫米提,西疆最不可轻视的王子,年纪轻轻就是战场上的杀神。”闵海诺确实很在意赫米提这个人,“但是我见到他第一面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王驼子提醒道:“他缺点活人味儿。” “嗯?”闵海诺不解的看向王驼子,“此话怎讲?” 王驼子叹了口气,说道:“小时候我娘说太漂亮的男人命都不长,这位西疆王子好像大限将至啊。” 闵海诺也看出来赫米提不对劲,但是他更担心的是另一件事。 “以我的能力能看到的,他确实命里有一劫,八成跨不过去。”闵海诺微微皱了皱眉头,“要是他死了,沈修宁可能也活不下去,不能这么看着他死。” 王驼子知道自家主人又要多管闲事了,提醒道:“主人,你的目标是过安稳日子,没必要的事情少掺和。” 闵海诺笑道:“这次可能躲不掉了,我不能看着沈修宁跟着去死。” 王驼子好奇道:“主人就那么喜欢沈修宁?” “以前听别人说爱情这玩意很梦幻,想好了心中的理想型是什么样子,等遇到对的那个人的时候就会发现什么理想型全是放屁。”闵海诺有点自嘲的继续说道,“我以前想的理想中的夫人起码应该是个女的,长得端庄大气,身材婀娜性格温柔,可万万没想到啊我怎么就看他沈修宁顺眼……你看他那个个子,我就很高了,他跟我差不多吧?身材倒是挺不错,但是打人真疼啊,脾气也算不上好,长相嘛倒是漂亮的,早就听说他爹宴卿鸣长得很漂亮,八成他是随他爹吧。” 闵海诺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有的没的,王驼子在一旁听的掩不住笑意。 闵海诺问道:“你笑啥啊?” “替你开心!”王驼子说着,“如果能让主人开心,男女什么的又有什么重要的呢,重点是,主人喜欢他。” 第446章 喜欢,一种美妙的感情。 喜欢,一种美妙的感情。 但是没有回应的喜欢,就显得苍白无力。 闵海诺看见沈修宁目不转睛的盯着赫米提,他眼里对赫米提的爱意毫不掩饰,看的人心烦。 “驼子。”闵海诺叫来王驼子,“去问问玉姐,昨晚她安排赫米提去前面接客赚到钱了吗。” 王驼子笑道:“我早上看过账了,赚了不少呢。” 闵海诺眉头一皱,他是不信赫米提真的会在沈修宁还在的情况下跟别人发生点什么。 更不相信西疆出了名的悍匪王子会屈服于他人,但如果什么都没干客人还给钱了,这说明客人一定有问题。 “去查查昨晚的客人什么来路。”闵海诺要知道是什么人来见了赫米提。 王驼子接了命令,转头去查了。 * 玉姐开心的不得了,她感谢上天眷顾,花街柳巷混了这么多年可算让她出头了。 能遇到沈修宁和赫米提这俩美人,在这行里那可是老天爷赏饭碗! 玉姐一早就对赫米提嘘寒问暖,生怕让她的摇钱树不高兴。 赫米提礼貌的谢过玉姐,又瞪了无辜的沈修宁的一眼,自顾自的低头玩水盆里漂着的几朵丝绸制成的白梅花。 沈修宁看赫米提好奇那朵花,笑道:“喜欢吗?我买些放府里的水池子给你玩好不好?” 赫米提捞起一朵捏在手里,说道:“丝绸制成,栩栩如生,当真是好手艺,这小城之中还真有 手艺人。” 红姐在一旁笑道:“那是王驼子做的,你们别看他长得吓人,做这些小玩意的手艺可是顶呱呱的。” 沈修宁也没想到王驼子那个凶神恶煞的,居然能做出这些精巧玩意。 红姐又说道:“上次阿宁那身衣服也是王驼子给做的,我们想求他做身衣服,他还不肯呢。” 酒坊里的人没多少知道闵海诺就是老板,他们都以为他叫海诺,是个不起眼的小厮。 但是赫米提知道王驼子是闵海诺的人,这衣服八成也是闵海诺的意思。 赫米提看向沈修宁,语气不善道:“新衣服?我怎么没见过。” “扔了。”沈修宁老实回答,“我穿着那身衣服把匕首扎在大腿上,衣服染了血毁了,我就扔了啊。” 赫米提淡淡一笑,问道:“那是王驼子主人的心意,你怎么好随便扔了呢。” “宝贝……”沈修宁靠近赫米提,“不生气了好不好,我又不喜欢他。” “哦?那这意思就是承认他喜欢你了?”赫米提不高兴!很不高兴! 赫米提伸手挑了一下沈修宁的下巴,轻声说道:“你小子最好搞清楚,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你敢有外心我一刀下去让你下半辈子再也不用站着尿尿!” 沈修宁苦笑道:“我真没外心,我也不敢有啊,再说了我家里有你,谁还能入了我的眼呢?你说是吧。” 沈修宁偶尔嘴甜一下,搞的赫米提浑身不自在。 “油嘴滑舌的跟谁学的!”赫米提嫌弃。 “遗传啊。”沈修宁耸了耸肩,“但不是随我爹,是随我父王,你不知道他跟我爹说话的时候多恶心……” “少提他。”赫米提看沈争堂依旧没多顺眼,“好在你长得不像他,不然我都亲不下去嘴。” 沈修宁哼了一声,问道:“是呀,我长得像我爹你才愿意亲我是不是?赫米提你小子对我爹那点子小心思什么时候才能死透了!” 赫米提露出勉强的笑容,说道:“大概要到我死了的那天。” 死字出口,两个人都愣在原地。 闵海诺和小桃子对赫米提短命的预言又被想起。 沈修宁心里打定主意,闵海诺这边该调查的事情完成之后,他一定要去一趟高原地区的先知族,他要寻遍所有的能人异士,他要给赫米提改命。 “我要给你改命,哪怕是逆天改命我也要去做。”沈修宁握住赫米提的手,眼神坚定,“如果失败,我绝不独活。” 赫米提理解沈修宁的想法,但他比沈修宁年长,他对这件事的想法会成熟很多。 “你必须活下去。”赫米提认真的对沈修宁说着,“我们的孩子不能成为孤儿,绝对不能。” 想起两个孩子,两个人心情都好了些。 两个孩子长得漂漂亮亮,除了过分活泼,其他都是可爱的。 沈修宁看着赫米提,露出有点痴傻的表情问道:“你小时候长得是不是就像咱家儿子那个小模样,漂亮的哟我看见就不想错开眼珠,就愿意看他。” “我哪里知道我小时候长什么样子。”赫米提无奈,“我倒是希望他们像你,好看。” “像我不就是像我爹,你少惦记他!”沈修宁偶尔在心里极度排斥宴卿鸣,“咱闺女漂亮的我都害怕,你说以后满街的小伙子想要追求咱闺女,我的长剑都得砍钝了,都不一定杀得完。” “啥?”赫米提被气笑了,“人家追求你闺女,你就要砍人家?” “不然呢?”沈修宁觉得合理极了,“万一闺女长大了是个娇滴滴的呢,我得保护她!” 赫米提摇摇头,打破了沈修宁的幻想:“你闺女目前看来,和你妹妹是一个路子的,你没看她天天把哥哥打的嗷嗷哭吗,你还指望她娇滴滴,你不如担心一下儿子别娇滴滴吧。” 非常合理的质疑,沈修宁马上开始担心儿子。 难得的好天气,两个人就这么天马行空的聊着天,这一天的场景在未来的日子中总被沈修宁想起…… * “闵之修……”闵海诺口里念叨着王驼子查回来的人名,“我堂弟?” 闵海诺没想到闵之修会和沈修宁他们有联系,寻思着这件事是否该通知他大哥。 王驼子继续说道:“我查到的不止这么简单,之前沈修宁被安排接客,来的也是闵之修,还有另一个人是边关城的武将。” 闵海诺莫名的叹了口气,吓坏了王驼子。 王驼子忙问道:“主人,怎么了吗?” 闵海诺摇摇头,说道:“还好来的是他们,没人真的欺负他……” 王驼子眉头一皱,说道:“沈修宁那架势,真有人欺负他才奇怪吧?” 闵海诺白了王驼子一眼,大言不惭道:“情人眼里出西施,我看他就是需要保护的柔弱之人,不行吗?” 王驼子无语,说道:“主人开心就好……” 第447章 沈修宁帮着酒坊的酿酒人把超大的酒缸翻过来…… 沈修宁帮着酒坊的酿酒人把超大的酒缸翻过来洗干净,又翻了回去。 酿酒人赞叹道:“小伙子好力气,这酒缸平日里都要两三个人才搬得动,你一个人竟然就搬动了。” 沈修宁乐呵呵的接受众人的夸奖,手里也不闲着帮大家干活儿。 满院酒香,酿酒人倒了一小杯淡黄色的酒递给了沈修宁。 “给我的?”沈修宁双手接了过来,“好浓郁的酒香,这是什么酒?” “米酒而已。”酿酒人骄傲的很,“我们酒坊最好的米酒,你看那浓稠的质感,一杯喝下去赛神仙!” 沈修宁酒量一般,但想着喝一小杯也没什么。 沈修宁闻了闻酒香,直接一口喝了下去,没想到这酒真的好,只有醇香没有辣口。 “好喝!”沈修宁真心的称赞。 酿酒人正打算再夸奖一下自己酿的酒,没想到沈修宁就这么喝了。 酿酒人忙问道:“你就这么喝了?有什么感觉吗?” “米香浓郁,很好喝啊。”沈修宁以为是问酒的口感,“真的很好喝,感觉能喝上一大壶。” 酿酒人面露诡异的神色,说道:“不介意一次喝一壶……” “为什么?”沈修宁不太懂酒,以为是有什么规矩。 下一秒,沈修宁就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扶住身边的柱子才站稳。 酿酒人忙去扶沈修宁,说道:“你喝的太急了,这酒……度数很好的!” “啊?我……”沈修宁说着就要往后倒。 酿酒人吓坏了,忙喊人过来帮忙。 不远处的王驼子看见了,走过来说道:“不是大事不要叫了,把他交给我吧。” 王驼子总想着,既然闵海诺喜欢这小子,就该利用各种机会把他送到闵海诺身边去。 讨主人欢心,是他王驼子该做的! 王驼子刚把沈修宁接过来,肩膀上突然重了一下,回头看去见是面色不善的赫米提。 “把他给我。”赫米提直接上手把沈修宁拉到自己怀里抱住,“他喝了什么?这么大的酒味。” 酿酒人见赫米提不像善类,忙解释道:“我酿的酒,一小杯而已,但是度数很大,酒量不好的人喝了容易睡过去。” 赫米提知道沈修宁那个破酒量,他们家就没一个酒量好的! 宴卿鸣喝酒就完蛋,分分钟躺下不省人事,宴明镜更别提了,酒量差酒品也不算好,沈修宁比他俩好一点点,但是没好到哪里去。 沈修宁的脸色因为酒变得粉红诱人,赫米提看着他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 为了不让自己表现的太像个变态,赫米提把沈修宁扛起来打算带回房间去让他好好睡上一觉。 扭头就看见闵海诺站在不远处不怀好意的笑。 赫米提看得出闵海诺对沈修宁有些上不得台面的幻想,不打算理他,带着沈修宁快速离开他的视线。 王驼子凑过去说道:“对不起啊主子,我下手慢了一步。” “不怪你。”闵海诺微笑摇头,“你就是把他带到我那里去,这西疆王子也是会追来把他弄走,话说回来这个西疆王子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如果说他俩都是来从我口中打听什么的,那怎么还不来问我。” 王驼子想到一个办法,说道:“如果真的是想从主人嘴里打听到什么,那不如和他交换,拿沈修宁这个人来换。” “不行。”闵海诺拒绝,“这办法可行但是过于无耻,我喜欢一个人想要的是感觉,而不是单纯的肉体之欢,如果他也喜欢我,那种事两情相悦做起来才快乐。” 王驼子无奈道:“主人就是执着感觉,才二十二了还是个童子身。” “驼子。”闵海诺瞥了王驼子一眼,“你今天话多了。” 闵海诺说完就扭头走了,王驼子知道得罪主子了忙跟过去,想着做点什么好是弥补一下。 再看另一边的赫米提,把沈修宁扔在床上,再三确认他真的人事不省。 “妈的……”赫米提忍不住骂人,“就你这个酒量还敢乱喝酒,谁敢放你出去乱跑啊,不省心的东西!” 赫米提拉着沈修宁的手,提起来松开,沈修宁的手就软弱无力的垂了下去。 当真是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一点意识都没恢复。 赫米提寻思着该怎么让沈修宁长长记性,正想着呢就看见外面飞来一只西疆特有的小鸟。 那是西疆人在给赫米提传信,赫米提看看沈修宁一点醒过来的意思都没有,快步起身过去从小鸟腿上拿了纸签。 西疆人要和赫米提见面,说是有紧急的事情要和他说。 赫米提把沈修宁摆好盖上被子,出门看了看周围没有人注意到他,闪身出了门。 * “找我要说什么。”赫米提在城中一处隐蔽地点找到了来接头的西疆人。 “王子殿下!”接头人很是急切,“高原地区出大事了!那些外逃的先知劫了中原的商队,抢了货杀了很多人,还抓了些人找中原要赎金。” 商队被劫不是什么新鲜事情,赫米提好奇道:“如此稀疏平常的事情,至于特意找我来说?” 接头人继续说道:“问题就是他们抓的人,他们抓了沈争堂,我找人打听了很久确认人还活着,估计就这一两天,这个消息肯定就会传到边关城,到那时……” “什么?!”赫米提没想到他们敢动沈争堂,看来真是要跟宴卿鸣死磕,不要命了吗! 赫米提想了想说道:“之前他们也要对宴明镜动手,这次又对沈争堂下手,他们这是要逼宴卿鸣对他们动手吗!” 赫米提还担心沈修宁,那闵海诺看起来挺喜欢沈修宁的,谁知道他是不是暗戳戳的想要害死沈修宁,这群鼠辈一个都不能相信! 接头人又说道:“所以我们想是不是该去看看,看看宴卿鸣会做什么,也许可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们西疆做那个黄雀呢。” “你当心成了先死的那一个吧。”赫米提越来越不放心神志不清独自在酒坊的沈修宁,“我知道了,我想想该怎么做吧,还有事我先走了。” 接头人看赫米提快步离开,满脑子疑惑道:“王子平时都挺淡定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第448章 赫米提悄悄溜回了酒坊,回到房间看到沈修宁…… 赫米提悄悄溜回了酒坊,回到房间看到沈修宁抱着被子睡得正酣。 坐在床边摸了摸沈修宁的头发,心里那股子紧张才慢慢散去。 刚才被打断了,差点忘了要收拾这个小子…… 等到沈修宁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躺在床上反应了半天也没看出这是哪里。 “这是哪啊。”沈修宁坐起身来,环视四周,这房间陌生又好像见过。 沈修宁缓过来了,这才发现自己裹在被子里的身子是光着的,低头看去,身上星星点点的痕迹不用想都知道发生过什么。 沈修宁懵了,这是怎么回事,赫米提看他醉了趁机对他下手了? 正胡思乱想着,房门突然打开,闵海诺从外面走了进来。 “哟,醒了?”闵海诺穿着单薄的寝衣,悠闲的走到床边弯下腰看着沈修宁,“感觉还好吗?不疼吧?” 什么疼?哪里疼?疼什么啊!沈修宁的表情瞬息万变精彩极了。 “你说什么……”沈修宁拉紧被子,“你的意思是……你对我?啊?你!” 闵海诺不说话,只微笑着,不承认也不否认。 沈修宁一瞬间感觉天都塌了,要真是跟闵海诺干了那事,赫米提肯定要撕了他们两个,谁都别活! “我老婆呢?”沈修宁着急询问赫米提的去向。 “走了。”闵海诺一副恨沈修宁不死的德行继续说着,“他看我们都这样的,把你让给我了,他自己走了。” “……”沈修宁脑子里嗡嗡的,他不信,他一个字都不信,“我的衣服呢?把衣服给我!我要去找他!” 闵海诺坐在一边的桌子旁,托着下巴只会笑,不说话也不拿衣服给沈修宁。 “我的衣服呢!”沈修宁急了,正准备直接下床去找衣服,被突然说话的闵海诺拦住。 “你别急。”闵海诺还是慢条斯理的。 “我能不急吗!”沈修宁急疯了,“我老婆走了,我老婆生我气走了!换你你急不急!” 闵海诺笑道:“你去找他,找到了又能如何?跟他解释你喝多了不记得?你觉得他会走是因为在意什么呢。” 沈修宁已经信了自己真的跟闵海诺有什么,说到赫米提在意什么,沈修宁瞬间没主意了,那种心里的悲伤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种事情该怎么让赫米提原谅,沈修宁没了主意。 闵海诺看着沈修宁失落的表情,终于还是狠不下心骗他。 “咱俩没什么都没干。”闵海诺见沈修宁眼里瞬间又有了神采,“西疆王子说要给你长长记性,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喝酒,他来找我帮忙,我就答应了。” “啊?”沈修宁眨巴着眼睛反应了半天,“你俩合伙骗我?你俩什么时候……啊?!赫米提人呢!赫米提!你藏哪里了!出来!” 赫米提从屋内的屏风后面走出来,微微仰着头说道:“你喊什么,我听得见。” 沈修宁气呼呼瞪着赫米提,怒道:“你跟他合起伙来骗我?你骗我!我都要准备受辱去死了!你居然骗我!赫米提我告诉你,这回你真的伤我心了,哄不好了你知道吗!” “哄不好就不哄。”赫米提嫌弃的上下打量沈修宁,“你撒泼的模样像极了沈争堂,难看死了!” 闵海诺可不打算成为他们夫妻情趣的一环,起身说道:“这个房间给你们用了,我要去睡了。” 说完,闵海诺起身离开,出了房间还贴心的帮他们关好门。 一声叹息在黑夜中格外明显,闵海诺被自己气笑了,怎么的就答应了帮赫米提呢,这下真的要被沈修宁讨厌了吧。 屋里的沈修宁气的不行,赫米提则是一副不想哄他的表情。 “你怪我喝酒你说就好了,干嘛吓唬我!”沈修宁把赫米提拉过来,顺势把他按在床上,“我以为你真的走了,我以为我闯大祸了!” 赫米提这么做,一个是想给沈修宁长长记性,另一个是想近距离观察一下闵海诺,看看他到底和其他外逃的先知是不是一条心。 赫米提观察了一夜,还是没看出什么端倪。 这个闵海诺,要么是心机颇深让人看不出一丝破绽,要么是真的纯良,并没有和那些先知沆瀣一气。 实在不好判断,赫米提还需要好好观察一下。 见赫米提不说话,沈修宁更生气了,俯下身扯开赫米提的衣领就咬了上去。 “啊!疼!你是狗吗,干嘛咬我!”赫米提被咬疼了。 “让你欺负我!”沈修宁不管不顾的在赫米提肩膀上咬了好几口,“你教训过我了,该我教训你了!” 赫米提突然捧住沈修宁的脸,直接吻了上去。 赫米提的主动吓了沈修宁一跳,紧接着反应过来,老老实实回应他。 结束一个绵长的吻,赫米提眼神凌厉的盯着沈修宁说道:“沈修宁你听好了,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冷静处理,哪怕是天塌下来的大事,哪怕是我死了,你都要冷静,然后好好活下去。” “说什么屁话呢!”沈修宁就不爱听死不死的,“你死了我就殉情,我不独活!这话我说过,说到做到!” 赫米提无奈的叹了口气,还想要说什么的时候,被沈修宁直接扑倒,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 好久没在主导位置了,沈修宁这一夜过得很舒心。 第二天一早感觉空气都香甜了很多,神清气爽的和酒坊里的每一个人打招呼。 沈修宁这红光满面的模样,吓坏了酿酒人,以为他喝酒喝坏了。 来人告诉沈修宁有人找他,就在酒坊大门外。 沈修宁跑出去就看见了闵之修,上前问道:“你怎么来了?” 闵之修看见沈修宁,忙拉着他到一旁,四下张望确认没有人能听到他们说话才敢说。 “出事了,边关城收到消息说你父王被俘,宴将军已经连夜出发前往高原,要去救你父王。” “什么?!”沈修宁没想到会出这种事,“是什么人抓了我父王?” 闵之修顿了顿,说道:“闵海域,先知族长的长子。” 第449章 高原地区,气候恶劣,前一秒还在狂风骤雨…… 高原地区,气候恶劣,前一秒还在狂风骤雨,下一秒又开始了太阳暴晒。 露天席地摆着的铁笼里面关着歪七扭八的俘虏,有一半勉强还有一口气活着,另一半大概已经死了。 罗傲山浑身是伤满脸是血,打着哆嗦两眼发直,嘴里不知道在念叨什么。 “操!真他妈疼!”一边的沈争堂把他自己骨折的左手腕骨复位,寻了块木板,撕了根布条,简单的固定了一下。 见罗傲山还是那副死样子,沈争堂没好气的踹了踹他。 “你干嘛呢?”沈争堂左手疼的都麻了,没一点耐心和好脾气,“受伤的是我,你吓成这个鬼样,真丢人。” 罗傲山长出一口气,气若游丝道:“哎呀……我一个做生意的哪见过这种打打杀杀的场面啊,他们随时可能砍掉我们的脑袋,你不怕吗?真的不怕死吗?” 死?沈争堂怕,他怕死了就没人照顾宴卿鸣和孩子们。 沈争堂更怕,有人拿他的死活去威胁宴卿鸣…… 罗傲山想起了什么,忙问道:“王爷,你说……你家将军会来救你吗?” “不来。”沈争堂回答的直接,“我不需要他来,我也不许他来。” 沈争堂最害怕的事情就是宴卿鸣知道他的情况,万一宴卿鸣跑来了,沈争堂才是真的完蛋了。 现在的沈争堂敢和这些先知吆五喝六的,大不了弄死他,这世上要比嚣张跋扈的没人比得过他们中原沈氏。 但是如果宴卿鸣来了,沈争堂被关着势必会成为宴卿鸣的软肋让他束手束脚,宴卿鸣在也会让沈争堂心有忌惮,对他们双方都没有好处。 可话说回来,这群该死的先知是肯定要通知宴卿鸣的,否则他们就不会关着沈争堂,而是该早早的把他杀了,也省的天天被沈争堂骂,气的他们直跳脚。 沈争堂这个嘴也是够欠,要不是昨天骂人骂到他们气急了,也不至于打断了他的手腕骨。 但不骂他们,沈争堂忍不住。 与其内耗自己,不如辱骂别人,只要对方不是宴卿鸣,沈争堂跟谁都不会压抑脾气。 隔壁笼子里的人一个姿势躺了大半天了,沈争堂瞥了一眼那人身上伤口已经爬了蛆虫,忍不住啧了一声。 罗傲山也看了过去,问道:“那是马夫小靳,他是……死了吗?” “嗯。”沈争堂大喊道,“喂,有人管管吗,隔壁那个可以埋了。” 看守一看又是沈争堂在说话,骂骂咧咧的过来骂道:“你安静!不许说话!再废话把你另一只手也打断!” 沈争堂不以为意,笑道:“你来把门打开,你让我出去你看我咬不咬死你,不抽你耳刮子你又觉得你了不起了!” 看守正要还嘴,突然听到远处传来声音,似乎发生了什么紧急情况。 紧接着就有人跑了过来,和看守悄悄说了什么。 沈争堂见他们打开了笼子的大门,钻进来就要把他带走。 “干嘛?”沈争堂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带我去哪!” “闭嘴!”看守拿了团破布堵住沈争堂的嘴,“让你这个烦人精活到现在,你的用处这不就来了吗。” 沈争堂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只能先看看被他带去哪里再做定夺。 * 这一路走过去,沈争堂看到了许多人,比劫持他们那天的人多了许多。 四周到处堆着物资,有些是沈争堂他们的货物,有些是其他商队的,看来遭难的不止他们的商队。 又有一批带着刀的士兵走过,看穿着打扮是西疆四十八部的人,这群人真的是阴魂不散,怎么哪里都有他们掺和。 西疆人似乎认出了沈争堂,几个人交头接耳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沈争堂也不在意,就跟着看守继续走,直到他看到了出事那晚劫持他的那个人。 衣着配饰不凡,气质完全不同于在场的其他人,即便在这荒郊野外也浑身上下写着“我是老大”,这种高调的人就该留在老家当他的领袖,而不是出来征战打劫。 沈争堂看他不顺眼,干脆不看。 “你为何不看着我?”那位穿着贵气十足的男人开口了,“把脸转过来!” 沈争堂转过来,一脸不屑的吐掉嘴里那块布:“呸!” “你呸我?找死是不是!”那男人怒了。 “你自找的。”沈争堂很是无辜,“我想吐那边的,你非要我转过来,你说你是不是欠呸,你到底谁啊,抓我干嘛!” “我是谁?你听好了。”男人整了整自己的衣服,端正了姿态,“这里的所有人都是先知一族的先驱者,而我就是他们的领导者闵海域。” 沈争堂哼了一声,说道:“叛逃头子呗,还先驱者呢,你倒是挺会拽词儿。” 闵海域在家里是长子,父亲又是先知族长,叛逃出来就是所有人的领导人物,从小到大没人敢这么和他说话,他真的生气了! “你就是在找死!我确定你就是找死!”闵海域四处寻找他的剑,“我今天就砍死你!埋在土里当肥料。” 沈争堂无所谓,嫌弃道:“就这鸟都不拉屎的鬼地方,土地梆硬什么都种不出来,你把我埋进去也润不了这块地,不行就是不行,方向不对再多的努力都是白费。” 闵海域觉得这话不对劲,皱眉问道:“你这是拐弯骂我呢?” “哟,听出来了?”沈争堂嘿嘿一笑,“你先跟我说说,你抓我来到底要干什么。” 闵海域还是顾全大局的,压住怒气瞪了沈争堂半天。 “我弟弟死在了宴卿鸣手里,这个仇我找你报,很合理吧?”闵海域想起自己弟弟惨死就气不打一处来。 “哦。”沈争堂听说了这件事,点点头,“我老婆杀的人,你找我报仇很合理,但是有个问题你好像忽略了。” 闵海域眉头一皱,问道:“什么?” 沈争堂笑意盎然,笑道:“杀了你弟弟的人不是我老婆是我儿子,当然你也可以找我报仇,但是你抓了我,倒是会把我老婆引来,到那时候你家其他人可能就要考虑为你报仇的事情了……” 第450章 闵海域早就生说过沈争堂不是省油的灯…… 闵海域早就生说过沈争堂不是省油的灯,但是没想到他说话句句气人! 但是想想有正事,闵海域除了忍耐还得忍耐。 “来人!把沈争堂给我绑起来,不,不光要绑起来,找个木桩把他吊起来!” 闵海域瞥了一眼沈争堂骨折的左手腕,冷笑道:“你的手腕骨断了,要是吊起来,这只手大概就要废了。” “无所谓。”沈争堂不以为意,“一只手而已,请随意。” 闵海域不信沈争堂真的什么都不怕,继续说道:“你可知道我要把你吊起来给谁看。” 沈争堂思考着闵海域的话,给谁看?难道是谁来了么…… 沈争堂决定直接问闵海域,开口问道:“你把我吊起来给人看,肯定是有什么人要来,有谁来了吗?” 闵海域满意的露出笑容,说道:“会为了你来这里的人,除了宴卿鸣,还会有谁啊。” 沈争堂面色一沉,低头叹了口气,说道:“糟了……” “现在认怂已经晚了哦。”闵海域依旧得意,“你要不要求我放过你们?” 沈争堂面露难色,说道:“我说的是你糟了。” * 沈争堂真的被闵海域吊了起来,断开的腕骨被绑着吊起来,体重向下坠,疼的沈争堂满头冷汗。 仰起头看着手腕,沈争堂试着用没事的右手拉住绳索,试图减轻左手的疼痛。 “沈争堂!!” 这一嗓子听到沈争堂耳朵里,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 “别动!” 沈争堂马上不敢动,一把匕首不知道从哪里飞了过来,直接插在绑住他手的绳子上。 绳子应声而断,沈争堂还没来得及思考就掉了下来,一屁股摔在地上,摔的人仰马翻。 “哎呀!疼啊!”沈争堂感觉自己的屁股疼麻了,“谋杀亲夫……这是谋杀亲夫!” 宴卿鸣赶到沈争堂的身边时,看到的就是哼哼唧唧可怜到不行的沈争堂。 “争堂!”宴卿鸣解开沈争堂手腕上的绳子,就看出他的左手腕不对劲,“你骨头断了,忍一下。” 沈争堂蹭过去靠在宴卿鸣怀里,仰着脸装可怜求安慰道:“老婆,我好惨……啊!!!!” 宴卿鸣就这么把沈争堂的骨头徒手接上了,用自己的剑套给他绑上固定住,低头看去才发现沈争堂疼的都掉眼泪了。 硬生生疼出来的眼泪,沈争堂疼的没力气喊疼,却也不耽误他用右手去抱宴卿鸣的腰。 现在的沈争堂灰头土脸没个人样,活像个刚从土里挖出来的土豆子。 闵海域站到他们身后,说道:“宴卿鸣,你居然敢一个人来我这里,胆子也太大了吧。” 宴卿鸣会说什么,闵海域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但是万万没想到的是,宴卿鸣根本就没搭理闵海域,专心的在沈争堂身上找有没有其他伤。 闵海域感受到了来自宴卿鸣的不友好,很不友好! 宴卿鸣不是个不讲礼数的人,以前他烦透了范玉良也没有不理他的时候。 但是现在这个闵海域伤了沈争堂,触动了宴卿鸣某根不太使用的神经,他生气了。 “宴卿鸣你聋了吗!”闵海域真的心情很不好,刚才被沈争堂冷嘲热讽,现在又要被宴卿鸣无视。 “你闭嘴!”宴卿鸣真的烦闵海域,“你的账等下我会和你算清楚,现在我没空。” “你没空?啊?”闵海域像是没听懂,“你在忙什么?” 宴卿鸣扶着沈争堂站起来,瞪了闵海域一眼,冷漠道:“你瞎吗。” * 宴卿鸣独自一人来到这里,此刻正坐在闵海域的营帐里喝茶。 闵海域满脸愁容瞅着他,问道:“你不怕我下毒吗?” “我不傻,你也不傻。”宴卿鸣把茶杯放下,“你抓争堂无外乎就是把我引来这里,我现在来了,你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闵海域笑了,说道:“当然,我要问问你凭什么杀我弟弟。” “哦。”宴卿鸣无所谓的哦了一声,“闵海鹰要杀我儿子,好在他命大没有被砸死,你说他都做了这种事情,我杀了他过分吗?不过分,一点都不过分。” 一点没给闵海域说话的机会,宴卿鸣替他回答了。 闵海域被堵在当场,难受的要命,大声说道:“你们两口子都这样对待别人的吗?很没礼貌知道吗!” 闵海域气的站起来在营帐内走来走去,伸手指着宴卿鸣几次,都没说出话来。 外面跑进来士兵向闵海域禀报外面被宴卿鸣杀了多少人,听的闵海域两眼一黑。 “你杀了我那么多人?”闵海域不可思议的问宴卿鸣,“你一个人杀我那么多人?!” 宴卿鸣看了闵海域一眼,平静的说道:“只是杀了挡我路的而已。” 闵海域对宴卿鸣的可怕程度有了一点初步的认知,并且快速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 这个宴卿鸣,似乎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哪怕只有宴卿鸣一个人,似乎就等于有了千军万马。 如果这样的宴卿鸣不是敌人,而是伙伴,是不是就是另一种光景。 宴卿鸣不想在这里多耽搁,他想尽快带沈争堂走。 有一件事宴卿鸣自己在忍耐,那就是高原地区稀薄的空气让他喘不过气来,他已经快要忍耐到极限了。 闵海域突然注意到了什么,盯着宴卿鸣看。 宴卿鸣不想再继续了,说道:“我要带沈争堂离开这里,你要是想拦着我你就试试看。” “我可没有更多的人给你杀了,但是……”闵海域看着宴卿鸣突然笑了,“你好像不太适应高原的环境哦。” 糟了……闵海域发现了宴卿鸣不适应这里,他在等待宴卿鸣喘不上气的时刻到来。 刚才宴卿鸣逼着闵海域找大夫给沈争堂固定骨折的手腕,这时候沈争堂已经包扎妥当跑了回来。 闵海域看向沈争堂,说道:“沈王爷,看来你们夫妻俩要在我这多待一段日子了。” 沈争堂眉头一皱,问道:“凭什么?” “就凭……”闵海域看向宴卿鸣,“宴大将军的身体好像快要撑不住了哦。” 第451章 难受吗?你感觉怎样? “难受吗?你感觉怎样?” 沈争堂像个蛤蟆一样围着宴卿鸣跳了几圈,眨巴着眼睛瞅着他问道:“头晕不晕?眼皮发胀吗?想不想吐?” “你再围着我转几圈,我就真的要吐了。”宴卿鸣拉住上蹿下跳的沈争堂,“我没事,只有一点点头晕。” 沈争堂终于松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宴卿鸣身边,轻松道:“你没事就好,我刚才看你脸色都白了。” 宴卿鸣确实不适应高原这稀薄的空气,但是能忍,硬挺着也能坚持一阵子。 但是,宴卿鸣的不适也没有闵海域以为的那么严重,刚才闵海域趁机想要抓他,宴卿鸣干脆顺势被抓。 一方面是觉得沈争堂手腕骨折需要休息,另一方面…… 宴卿鸣突然问道:“争堂,你运来的那批货物里面有火药对吧。” “有啊。”沈争堂叹了口气,“还不少呢,那玩意可贵了,心疼银子啊。” 宴卿鸣听完淡淡一笑,紧接着外面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接二连三的爆炸声此起彼伏。 沈争堂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下意识的起身单膝跪地,双手环抱住宴卿鸣把他的头护在胸口。 等到周围平静下来,外面传来了人声,到处都是嘈杂的。 沈争堂低头看看怀里的宴卿鸣,急道:“你没事吧?” 宴卿鸣笑着摇摇头,问道:“手腕都伤成那样了还顾着我,你这样乱动不疼吗?” “我就是碎了都得先顾着你。”沈争堂确认宴卿鸣没事,“你没事我就放心了,外面这是怎么了?什么东西爆炸了。” 宴卿鸣看向已经燃烧起来的方向,淡淡的说道:“你运来的火药爆炸了。” “啊??”沈争堂一脸的不可置信,“你干的?不对啊,你在我这你怎么能让那么多东西爆炸……你带邢易来了?” “邢易去北蛮看叶凌城了。”宴卿鸣微笑瞅着沈争堂,“引爆的如此利落漂亮,必须是我一手教出来的好儿子。” 沈争堂哦了一声,说道:“镜儿那水平不可能,宁儿来了?” 宴卿鸣笑道:“我会回去告诉镜儿的,你说他坏话。” “别闹。”沈争堂看了一眼他们被关押的这个笼子,“那边着火越来越大,要不要过去看看呢。” 宴卿鸣拍了拍自己的头,缓了一下头晕,起身过去卸掉了笼子的几根木头,看的沈争堂目瞪口呆。 “你就这么拆掉了?”沈争堂有点胆怯,“看来你身体是真的恢复了,你拆笼子可以,不许打我。” 宴卿鸣看这木头下面都糟了,踹上一脚就松动,轻松拆掉。 宴卿鸣看了沈争堂一眼,问道:“你做什么坏事了吗?不然干嘛怕我打你。” “我没有!”沈争堂马上表示自己乖巧可爱,“我最乖了,你知道的哦。” 宴卿鸣笑意加深,伸手扶住沈争堂的后颈,把他拉到自己身前吻了他。 沈争堂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迫不及待想要加深这个吻,却被宴卿鸣推开了。 “晚点再说。”宴卿鸣还记得有正事要做,“我们悄悄离开这里,去和宁儿会合。” * 沈修宁蹲在一块大石头上,看着下面的火光蔓延。 赫米提站在沈修宁身后说道:“有必要全炸了吗,火药很贵的。” “放烟花,你不喜欢吗?”沈修宁玩的挺开心的,“今天的消费由沈王爷买单!” 赫米提翻了个白眼,无奈道:“希望咱家孩子以后别这么败家。” “这点小钱不算什么。”沈修宁站起身看向远处,“只要咱家孩子喜欢,要多少有多少!” 沈修宁回头看向赫米提,而赫米提则是看着别处。 此行来高原,不光是宴卿鸣要求沈修宁来帮忙,更是要看看西疆那些鬼鬼祟祟的人要做什么。 沈修宁不想怀疑赫米提和西疆人暗中勾结,但他也说服不了自己相信赫米提和西疆人没联系。 只是赫米提这次是站在哪一边的,沈修宁相信他不会背叛自己,绝对相信! 顺着赫米提的视线看过去,沈修宁看见了躲在暗处的西疆三十八部落的人。 “他们怎么会在这。”沈修宁问这话的时候看着赫米提。 赫米提还是看着那边,摇摇头说道:“不知道,但我猜八成是和那群叛逃的先知有关系,十处打锣九处有他们,早晚我要……” 沈修宁还在盯着赫米提,接话道:“杀光他们?” 赫米提转过头看向沈修宁,回答道:“也不是不可以。” 夫妻俩似乎达成了某种共识,相视一笑,沈修宁拔出佩剑,赫米提手中的弯刀也亮了出来。 外面忙着灭火,热闹非常。 暗处的沈修宁和赫米提,数着地上的尸首。 “这二十三个人,你能认出属于三十八部落的哪个部吗?”沈修宁数完,问赫米提。 赫米提皱了皱眉头,说道:“二十四个,你识不识数?” “啊?”沈修宁不相信自己不识数,又数了一遍,“真的是二十三个。” “你是不是没算上远处那个石头边上的人。”赫米提一惊,快步向那边跑去,“糟了,那小子没死!追!” 沈修宁忙跟了上去,果然追了几步就看到那个受伤的人,正一瘸一拐的往远处跑。 “站住!”赫米提伸手抓住那人的肩膀,“还敢跑!” 那人回头看向赫米提,惊恐道:“别杀我!我有话说!” 赫米提看了追过来的沈修宁一眼,询问他的意见。 沈修宁问道:“你有话就快说,要是没用的废话,我保证你会死的很难受。” 那人身上有伤,大口喘着粗气,缓了半天才能顺利说话。 “光复西疆……”那人又喘了几口气,“我们需要新的西疆王,而王子殿下你……已经不适合了。” 这就是废话,谁都知道西疆人里面有很多人觉得赫米提是叛徒,再加上赫米提迟迟不肯回去继位,已经不适合做西疆王了。 沈修宁亮出佩剑,那人忙摆摆手,继续说道:“部落的人要拥护年幼的王子上位,然后……” 也许是伤势太重,这句话没有说完,那人便昏死了过去,很快没了气息。 第452章 年幼的王子?沈莲舟? 年幼的王子?沈莲舟? 赫米提意识到这些西疆三十八部落的人要对他孩子下手,急的慌了手脚。 “我要回去,我要马上回去孩子们身边!” 赫米提不着边际的往前跑去,沈修宁忙追上拉住他。 “你要去哪啊!”沈修宁拉住赫米提安抚他,“你先别慌!他们想要咱们儿子继位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孩子在边关城有我爹看护着你别担心!等下……我爹……” “你爹人在这里!”赫米提提醒沈修宁,“边关城现在除了高悬,没有人能挡得住其他人的攻击,可高悬还要顾着宴明镜,我必须马上回去!” 沈修宁正要再说些什么,突然听到一声口哨声,抬头看去是闵之修。 沈修宁错愕道:“你怎么来了!” “嘘!小点声!”闵之修示意他们别出声,“我是来通风报信的,闵海诺和王驼子已经来了高原,应该是闵海域叫他回来的,我看他那表情不像是自愿的。” 闵海诺来了,看来闵海域真的需要他这个不问世事的弟弟帮忙。 “还有还有!”闵之修继续说道,“刚才我看见几个西疆人去闵海域那边了。” 还有西疆人在? 沈修宁知道赫米提担心孩子,但这里的事情他走不开也不想和赫米提分开。 “老婆,我们还是留下吧。”沈修宁拉住赫米提的手,“我也担心孩子,我们快点帮助我爹处理好这些杂碎,然后我们一起回去。” 赫米提慌了,他现在没有主意,只能下意识的点点头。 沈修宁抬头看向闵之修,说道:“闵之修,帮我陪着他,我去看看那边的情况。” 闵之修乐了,笑道:“保证看护好他,你快去吧!” 见闵之修笑的像朵花就奔着赫米提去了,沈修宁拉住他恶狠狠说道:“别碰我老婆,没事做就去挖坑。” “挖坑?”闵之修不理解,“挖坑干什么?” 沈修宁指了指远处的尸体,说道:“二十四个,麻烦你埋了,别给人看见。” 闵之修瞪大眼睛,这才看见那些尸体,惊叫出声:“什么?!二十四个!你要我命呢!” * 闵海域要气死了,气的他一直走来走去,还时不时的手捶胸口。 “妈的,抓到没有!到底是谁炸了我全部的火药!”闵海域怒吼着,“抓到了我要给他切成八百段!” 灰头土脸的士兵跑了过来,跪下说道:“首领,三公子到了。” “快叫他过来!”闵海域终于等到了弟弟,看见他就喊道,“你终于来了!你知道你哥哥有多需要你吗!” 闵海诺一脸不情愿,悠闲的走过来问道:“哦?需要我做什么,喝茶吗?帮你泡杯茶。” “喝个屁的茶!”闵海域指着那漫天的火光,“你没看见都烧成那样了吗?” 闵海诺回头看了一眼,感慨道:“哟,挺亮堂,倒是让咱们高原暖和了。” 闵海域真的受不了这个弟弟,骂道:“你是来跟我抬杠的吗?” 闵海诺无所谓道:“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我一向如此,不是吗?” 闵海诺也不想跟他大哥多说话,直截了当问道:“你找我来到底让我干什么,快说吧。” “自然有事需要你做。”闵海域招手叫来一旁的西疆人。 那西疆人怀中抱着个包裹,直接交到了闵海域手里。 闵海诺眉头一皱,问道:“这里面是什么?” “交给你照顾。”闵海域转交给了闵海诺,“西疆城是个不错的地方,一切顺利将成为我们接下来的据点,但是前提条件是照顾好这位。” 这位?闵海诺对那包裹有了一丝恐惧。 王驼子想要帮闵海诺接过来,闵海诺拦住了他,自己伸手接过了那个包裹。 接过来的一瞬间,闵海诺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刻意放轻了手脚,紧接着闵海诺就感受到了包裹里软绵绵暖和和的。 这是个……婴儿?! 闵海诺打开包裹,一个圆乎乎的可爱小脸露了出来,正对着面海诺傻笑,一双漂亮的蓝色眼睛表明了他的血统。 西疆婴儿,是谁的孩子? 闵海诺看着闵海域不说话,眼神里全是疑惑。 闵海域笑道:“这还是沈修宁和赫米提的儿子,未来的西疆王,你要照顾好了可别养死。” 沈修宁的儿子吗,闵海诺下意识的护住这个孩子。 闵海域指向后面的营帐,继续说道:“那个空着的营帐是给你准备的,去休息吧。” 闵海域心情刚轻松了一点,马上又有士兵连滚带爬的跑了过来,让闵海域看见就心烦。 闵海域大喊一声:“又怎么了!” “首领!不好了!”士兵一下子跪了下来,“宴卿鸣和沈争堂跑了!” * 沈修宁去和宴卿鸣会合了,赫米提坐在一旁看着闵之修像个老黄牛一样挖坑埋人。 闵之修累的满头大汗,站起来直直腰说道:“美人儿,你多少帮帮忙好吗,这么多人我一个人埋真的要累死了。” 赫米提没搭理闵之修,抬头看见飞鸟掠过,眯起眼睛仔细看了许久。 那些飞鸟是西疆人的讯号,赫米提起身跟了过去。 闵之修一个没注意,再回头时已经找不到赫米提了。 赫米提跟着飞鸟寻到了几个西疆人,那不是三十八部落的人,而是西疆军队的人。 赫米提走上前,质问道:“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王子殿下……”西疆人看到赫米提,瞬间脸色都变了。 赫米提觉得他们不对劲,继续问道:“说,你们到底为什么会在这里,和先知的叛徒合伙了吗?” “是又如何?”闵海域就这么突然出现在了赫米提身后,“本来我只想试着让他们把你引来,没想到你真的在附近啊,赫米提王子。” 赫米提回头看过去,问道:“闵海域?” 闵海域笑道:“正是在下。” “你找我?”赫米提警惕的盯着闵海域,“有什么事直说吧。” 闵海域拿出一条丝质手帕,递给赫米提说道:“宴卿鸣和沈争堂就躲在附近,我有点烦他们了,帮我杀了他们,可好?” 赫米提接过那手帕,手帕角落绣着的莲花让他心头一悸。 两条一模一样的丝质手帕,都是出自墨青之手,绣着莲花的是给沈莲舟的,绣着竹子的是给沈竹喧的。 两个孩子出生后一直带在他俩身边,难道…… 第453章 爹,你说这闵海域是不是想要杀了咱们全家啊。 “爹,你说这闵海域是不是想要杀了咱们全家啊。” 沈争堂在一旁靠着石壁休息,笑道:“他想去吧,想死他不都可能实现的,有你爹在什么都不怕,对吧老婆?” 沈争堂一脸崇拜的瞅着身边的宴卿鸣,眼神都变得亮晶晶的。 “哎……”宴卿鸣叹了口气,“我担心有我在也不一定全身而退,他们是奔着我们全家来的,我肯定会保护好你们的。” 沈争堂有些担心的瞅着宴卿鸣,轻声说道:“我保护不了太多人,但是我这条命是你的,只是你的,豁出老命我也要保护你。” 宴卿鸣淡淡一笑,说道:“有危险先保护儿子。” “不管。”沈争堂脑子里才顾不上儿子,伸手搂住宴卿鸣,“我只管你。” 沈修宁在一边抱着胳膊看自己父母恩爱,表情越发扭曲起来。 “父王啊。”沈修宁忍不住了,“不想管我没关系,能不能不要当着我的面说呢?” 沈争堂举起自己受伤的左手,不满道:“我是伤员,你小子看见我跟你爹亲热不该回避一下吗?不自觉!” 沈修宁无语,沈修宁翻白眼,沈修宁扭头不去看那对老夫老妻。 这一扭头正好看见赫米提和闵之修回来。 闵之修看见沈修宁就要告状,说道:“沈修宁!我要累死了!你知道埋那么多人,哪怕只是挖浅浅的坑勉强埋上也要很久吗!你看我手上都起水泡了!” 沈修宁认真的看了看闵之修起了水泡的手,严肃道:“应该埋深一些的,水泡挑破吧,不然更疼,我帮你!” “你住手!”闵之修收回自己的手藏在身后,“你比压迫奴隶的邪恶地主还可怕!” 沈修宁瞥了闵之修一眼,说道:“别胡说啊,我们中原可没有奴隶,更没有压迫人的地主,你说的这都是哪里的陋习啊。” 闵之修面色一僵,回答道:“我们族群内,还是有奴隶的,否则也不会有人想要外逃建立一套新的规则,更不会有那么多人跟随他们。” 沈修宁想起被闵海诺收留的那两个先知族的女子,看来孰是孰非只有他们族内自己知道。 沈修宁问道:“你是没有外逃的那一批,在你看来你们族内的规矩是否合理呢?” “不合理。”闵之修回答的很直接,“但是不合理又能怎样了,先知一族一切都是按照祖上传下来的规矩办事,由族长掌事,我们没资格说什么,更没资格改变什么。” 赫米提突然开口道:“不合理的事情就需要有人站出来改变,哪怕知道前路艰辛,也要试一次。” 闵之修知道赫米提说得对,但是他也没有这个能力。 闵之修苦笑道:“改变了又能如何,会更好吗?还是会更坏?不如就这样吧。” 改变会更好还是更坏,这个问题的答案赫米提也不知道,就像现在的西疆,到底是好还是坏…… 赫米提该回去西疆城看看了。 也许这次之后,赫米提的归处也只有西疆城了。 边关城,怕是回不去了…… * 四个人生了一小堆火,沈争堂有伤在身昏昏欲睡,闵之修干体力活累坏了也睡得昏天黑地。 沈修宁还有些体力去不远处找柴火,要过一会儿才回来。 只剩下宴卿鸣和赫米提,赫米提坐在一旁看了他很久,一言不发。 宴卿鸣把自己的披风盖在沈争堂身上,照顾好一切才坐下来看着赫米提。 赫米提见宴卿鸣坐在自己对面看自己,下意识的移开视线。 “你有话想跟我说对吧?”宴卿鸣早就发觉了赫米提的视线,“现在没别人在,只有我们两个,说吧。” 赫米提转回头来看着宴卿鸣,半晌才开口道:“如果沈争堂和沈修宁同时遇到了危险,你只能救一个人,你会选……” “救宁儿。”宴卿鸣都不需要赫米提问完,“我肯定救宁儿,他是我生的我绝对不会看着他出事。” 赫米提不意外这个答案,又问道:“那沈争堂呢?你爱他的,对吧?” “我爱他。”宴卿鸣看了熟睡的沈争堂一眼,“我可以陪他死,但不能为了他放弃救我的孩子,你现在也有孩子了,应该理解我的感受。” 赫米提当然理解,他就是太理解这种感觉才会被闵海域那个王八蛋拿捏。 闵海域用沈莲舟的命来要挟赫米提,让他解决掉宴卿鸣和沈争堂。 姑且不说赫米提肯不肯,赫米提对自己的本事心里有数,杀沈争堂问题不大,但是宴卿鸣在就根本不可能杀得了沈争堂。 更别提宴卿鸣了,赫米提根本不可能杀宴卿鸣,也根本打不过。 但是沈修宁…… 为了孩子,为了孩子,为了孩子,赫米提只能这么麻痹自己,他是为了孩子,万不得已只能牺牲孩子爹了。 怀里揣着的那块手绢,此刻像是一个烧红的烙铁烫着赫米提的胸口。 赫米提好想他的孩子,不知道那么小的孩子被掳来这里怕不怕,会不会哭个不停…… * “主人,这小娃娃真有意思,一逗就笑。” 王驼子捡了些鸟毛扎了个球逗沈莲舟玩,逗得沈莲舟小手小脚乱动,咯咯的乐个不停。 闵海诺站在一旁,面带微笑瞅着那孩子,满眼都是喜欢。 “长得真好看,挺像沈修宁的。”闵海诺温柔的摸了摸沈莲舟嫩白的小胖脸,“就是眼睛颜色不好,我不喜欢蓝色。” 王驼子不识趣的说道:“主人上个月才做了两身蓝色衣服,你还说蓝色衬你好看呢。” 闵海诺白了王驼子一眼,说道:“我现在不喜欢了行不行!看见蓝色就烦,尤其是的蓝色的眼睛,你哄他睡觉,闭眼!” 王驼子应了一声,起身去洗了洗手,回来检查一遍沈莲舟的尿戒子干不干净,这才抱起来哄他睡觉。 王驼子抱着沈莲舟哄着,随口问道:“主人,你说大公子会不会真的杀了这小娃娃?” “诶!”闵海诺忙捂住沈莲舟的小耳朵,“当着孩子别瞎说!我不会让他有机会动手的,沈修宁的孩子我当我孩子一样保护。” 闵海诺见沈莲舟闭了眼睛,觉得可爱了许多,凑过去亲了他的小脸。 “我一定保护好这小东西,亲手还到他爹手中。” 第454章 闵之修睡得昏天黑地,睡梦之中他感觉到有人在摸他。 闵之修睡得昏天黑地,睡梦之中他感觉到有人在摸他。 大概是梦吧,闵之修没在意,但是这感觉越来越真实,越发的不像是梦…… 这很不对劲! “嗯?”闵之修睁开眼睛,一眼就看见赫米提在自己面前,手还在自己胸口,“你……干嘛呢?” “嘘……”赫米提示意闵之修别出声,“你醒了?过来。” 闵之修脑子还没完全清醒,下意识的听话起身过去。 还没坐稳就被赫米提拉住扯了过去,一下子身体不稳扑到了赫米提身上。 赫米提的衣服领口有点松开,闵之修控制不住的看他领口露出来的锁骨和白净的皮肤。 “我说……”闵之修想要起来,“咱们这样是不是有点暧昧了?” 赫米提挑了挑眉,轻声问道:“你不想要我?” “美人儿你别闹。”闵之修是很喜欢赫米提,但是现在沈修宁一家三口都在,他不敢! 赫米提主动在闵之修脸上亲了一下,这一下让闵之修不太多的理智濒临失控。 闵之修想吻赫米提,赫米提躲开了,这个吻只能落在赫米提脖子上。 闵之修才把他的美人儿抱在怀里压在身下,沈修宁就出现在了他面前。 “你们……”沈修宁以为自己看错了,“在做什么。” 闵之修的理智瞬间回归大脑,迅速从赫米提身上起来,试图解释。 闵之修忙说道:“你冷静!不是你想的那种事!” 沈修宁脸色已经变了,盯着赫米提问道:“赫米提,怎么回事?他欺负你了?” 赫米提坐起身,不看沈修宁,只说道:“我愿意的,有问题吗?” “什么?”沈修宁拉过赫米提让他看着自己,“你愿意的?你怎么了?你有什么事情你跟我说,你到底怎么了?” 赫米提心里疯了一样的想要告诉沈修宁孩子出事了,但是他思索再三都没能说出口。 赫米提怕了,他真的害怕了,他不知道沈莲舟现在是死是活,他怕任何的轻举妄动都会害死自己的孩子。 有软肋的感觉真的很不好,赫米提觉得自己要疯了。 “沈修宁,你别管我了好不好。”赫米提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我不管你我管谁啊?”沈修宁觉得赫米提肯定是出事了,他现在的模样是从没有过的,“你跟我说你到底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还是有什么想不开的,你说啊!” 赫米提突然推开沈修宁,轻声说道:“我们没成亲,我们的关系到此为止吧。” “什么就到此为止!”沈修宁也急了,“我们孩子都生了你跟我说到此为止?赫米提你当我是什么啊!” 赫米提突然笑了,说道:“当你是我喜欢的人……的替身啊,你知道的,你和他太像了。” 沈修宁最烦的就是赫米提觉得他和宴卿鸣长得像,更烦赫米提始终对宴卿鸣念念不忘。 眼看着沈修宁脸色和神情都变了,赫米提心里心疼却不能说什么。 “你知道我什么样的人了吧?”赫米提故作镇静,“我们分开吧。” “你跟我过来。”沈修宁好不温柔的拉住赫米提让他跟自己走。 闵之修看沈修宁拉赫米提那架势怕是要出人命,忙爬起来去找宴卿鸣和沈争堂。 闵之修到了宴卿鸣和沈争堂那边,简单说了一下发生了什么。 宴卿鸣有点担心,说道:“我去看看。” “你别去!”沈争堂拉住宴卿鸣,“赫米提找茬肯定是有原因,你琢磨琢磨到底是什么,至于他俩现在……赫米提受点罪,宁儿出出气,就好了。” “嗯?”宴卿鸣有点没听懂。 “啊?”闵之修更没懂。 沈争堂摊了摊手,说道:“床头吵架床尾和听过吗?知道为什么能和吗,你们猜床尾发生了什么?” 宴卿鸣回忆起了一些不太好的过往,问道:“你这是经验之谈哦?” “嘿嘿……”沈争堂撒娇般的凑到宴卿鸣身边,“你不也挺喜欢的嘛。” “喜欢个鬼!离我远点!”宴卿鸣担心儿子,但也觉得两口子的事情该让他们自己解决。 * 赫米提双手被衣服撕开的布条死死绑在背后,挣脱不了一点,安静趴在那边一动不动,长长的卷发挡着脸看不到他的表情。 沈修宁在旁边走过,直接跪在赫米提身边,掐着他的腰拉他起来。 “不要了……”赫米提有气无力的。 赫米提今天才发现自己真的打不过沈修宁,一丁点的都没有胜算,这小子现在分分钟就能把他制的服服帖帖的。 “怎么?”沈修宁语气冷冷的,“从后面来你看不到我的脸,不满意?” 沈修宁是故意欺负赫米提的,他打定主意必须让赫米提长长记性,让他记住谁是他男人! 沈修宁把浑身没力气的赫米提拉起来,让他看着自己,问道:“现在能说说看,你为什么今天闹这么一出吗?” 赫米提仰起头,让自己的头发垂到背后。 赫米提不知道自己这一个动作被沈修宁看在眼里多有诱惑力,沈修宁马上凑上去咬他的喉结。 “啊!”赫米提被咬疼了,“你是狗吗,怎么咬人……” “我是一身牛劲儿使不完的小狼狗,怎样?喜欢吗?”沈修宁突然高兴起来,抱着赫米提又亲又咬,“你啊,一把年纪了风韵犹存,越看越迷人。” “混蛋……”赫米提要累死了,靠在沈修宁身上不想动弹。 沈修宁想着再给赫米提多长长记性,眼睛却灵敏的捕捉到了飞过的传信鸽,那是宴明镜的。 把赫米提放在一边,拉过衣服盖在他身上,说道:“等我。” 沈修宁找到那只传信鸽,拿出信笺只看了一眼就明白赫米提为什么跟他闹了。 “赫米提!!”沈修宁大吼着,“你知道莲舟出事了对不对!” 赫米提看着沈修宁不说话,这让沈修宁更生气。 沈修宁怒道:“孩子有事你不和我说,你跟我闹分手?你有病啊!孩子是被西疆人弄走的,你知不知道他们把孩子弄哪里去了!说!” 第455章 沈争堂觉得沈修宁和赫米提吵的怪凶的,而且一直…… 沈争堂觉得沈修宁和赫米提吵的怪凶的,而且一直是沈修宁的声音,没想到这小子突然有种起来了。 “卿鸣,你儿子这么大声跟赫米提说话,等下不会直接人没了吧?” 沈争堂担心儿子这么凶会死的很难看…… 宴卿鸣也听到了沈修宁在吼,但又听不清楚他说什么。 “我过去劝,不合适吧?”宴卿鸣不太愿意掺和小两口的事情,“赌一把,相信赫米提看在我的面子上不会砍死宁儿。” 沈争堂瞪大眼睛问道:“你拿儿子命赌啊?别了吧,你去看看吧,你去还有点用,我去纯没用。” 宴卿鸣觉得沈争堂说的在理,起身向着沈修宁那边走去。 距离近了,宴卿鸣听沈修宁的话知道是孩子丢了,没想到他才离开几天,家里就进贼了。 宴卿鸣有点担心在家里养胎的宴明镜。 沈修宁急的哇哇乱叫,赫米提低头一言不发。 宴卿鸣慢慢走过去,问道:“赫米提,是不是有人威胁你了?” 赫米提抬起头看着宴卿鸣,半晌才说道:“为什么这么问。” “宁儿凶巴巴的吼了半天。”宴卿鸣看了一眼气的眼睛都红了的沈修宁,“你一句没怼过去,也没对他发脾气,我基本能确定你肯定是心里有事,宁儿你安静一点吵死了!” 沈修宁马上闭嘴不再说话,蹲在一边生闷气。 “这鬼地方能威胁你的只能是闵海域那个地头蛇。”宴卿鸣把赫米提被绑着的手解开,“能威胁到你的事情只可能是孩子,莲舟在闵海域手里?他要求你拿什么换孩子的平安?” 赫米提不说,还是那副让沈修宁上火生气的表情。 沈修宁急赤白脸的过来说道:“你能说句话吗?你一言不发什么意思!我儿子呢!” “你闭嘴!”宴卿鸣是真的想给这小子一巴掌,“再说话我抽你!” 沈修宁第二次闭嘴不再说话,一双眼睛盯着赫米提。 赫米提看着宴卿鸣,看了半天开口说道:“闵海域想要你的命。” 沈修宁急道:“什么?!” 宴卿鸣说道:“哦?那不难。” 沈修宁猛地看向宴卿鸣,问道:“爹!闵海域说要你命,你还说不难?” 宴卿鸣有点嫌弃沈修宁,无奈道:“你怎么年纪越大人越聒噪,小时候像个老八股,现在像个话痨。” 沈修宁也不想啊,他现在脑子乱成一团。 而且沈修宁发现独自一个人的时候,他好像更能冷静思考。 宴卿鸣在身边,沈修宁觉得自己像是回到了小时候,全是依赖,不想自己动一点脑子。 宴卿鸣没空搭理沈修宁,继续问赫米提道:“你可知道是什么人把莲舟拐来这里的。” “西疆人。”赫米提直截了当的回答,“西疆有很多阿图勒的旧部下,他们一直希望光复西疆,希望我回去西疆城继位,找过我很多次我都没有理他们,后来也许是对我失望了他们开始另辟蹊径,他们和旭尔法谈过合作,可惜旭尔法死了,再后来和闵海域合作想要扶莲舟做西疆王,然后……” 幼年的王后面一定有个实际掌握政权的人,而这个人的最佳人选,现在应该就是闵海域。 而闵海域和旭尔法一样,足够有野心,是成为西疆幼年王背后掌握权力最好的选择。 同时闵海域也和旭尔法一样,带领族人流离失所需要一个容身之处,西疆城必然成为他们的首选。 西疆城现在成为了众矢之的,需要花些心思处理一下才是。 “赫米提。”宴卿鸣想要问问赫米提的意见,“你想不想继位西疆王。” 赫米提愣了一下,说道:“我……没有那两个孩子的时候,我是无所谓的,现在有了他们……坦白说我不太想继位。” 宴卿鸣说道:“可西疆城的百姓是你的该承担的责任。” “我知道……”赫米提重重的叹了口气,“可是我……卿鸣你能理解我吗,有了孩子之后我真的只想陪着他们,这次要是担心沈修宁这家伙乱搞来这边见情人,我也不会来。” 沈修宁的眼睛瞬间睁大,大声说道:“我哪里来的情人!你别乱说好不好!我跟闵海诺清白着呢!” 赫米提想起闵海诺就生气,指着沈修宁骂道:“你还有脸提他名字,他要是对你没想法我跟你姓!” 沈修宁真的服了,解释道:“他喜欢我关我什么事情,别人喜欢我也是我错?” “对!”赫米提也没想过自己会变得无理取闹,但是暂时不太想改,“懒得跟你多说,我要救我孩子。” 赫米提瞪了沈修宁一眼,看向宴卿鸣继续说道:“等我确认莲舟没事,我会去西疆城处理好一切。” 沈修宁忙问道:“那我呢?我陪你去!” “你最好少出现在西疆城!”赫米提拒绝沈修宁同往,“你在家看孩子!两个孩子有任何闪失你提头来见我。” 三个人正说着,闵之修突然从不远处冒出头来。 “喂!”闵之修悄悄喊他们,“我打听到了一些事情,闵海诺到了这边之后一直在营帐里没出来过,他的营帐里还有小婴儿的笑声。” 赫米提听到小婴儿的笑声整个人一惊,忙起身问道:“哪个营帐!在哪里!带我去!” 这鬼地方会有小婴儿的声音,肯定是沈莲舟。 赫米提这一动,身上披着的衣服直接滑到了腰部,露出了大半个身子。 闵之修的眼睛不受控制的被吸引了过去,沈修宁瞅见他这眼神就来气,直接亮出了佩剑。 “别别别!”闵之修忙摆摆手,“我什么都没看见!” 闵之修多少有点不服气,跟宴卿鸣小声说道:“将军,你儿子小心眼。” “随他父王。”宴卿鸣些许无奈,“营帐在哪里,你说到的婴儿应该就是我们家莲舟,孩子是闵海诺在照顾?” 闵之修点点头说道:“应该是。” 宴卿鸣看向沈修宁,沈修宁看向赫米提。 宴卿鸣说道:“宁儿,你要不要去探探。” 沈修宁看着赫米提问道:“我能去吗?” 第456章 只要孩子能平安无事的回来,赫米提舍得出去…… 只要孩子能平安无事的回来,赫米提舍得出去沈修宁。 沈修宁换了身衣服准备悄悄潜入闵海诺的营帐确认孩子的情况。 临走之前赫米提还不忘嘱咐他道:“一定要确保咱家莲舟安全,万一闵海诺跟你谈什么条件,你就……顺着他。” “啊?”沈修宁不解的看着沈修宁,“你这是为了孩子把我豁出去了?” “你当爹的牺牲一下嘛。”赫米提眼神很是认真。 “我……”沈修宁很无语,但是又觉得赫米提说的有道理,“行吧,为了咱家孩子。” 沈修宁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整了整衣服,拉上闵之修就走。 * 天快亮了,隐蔽的位置越来越少,等到太阳彻底升起来,到处都将是一片明亮。 闵之修带路,和沈修宁两个悄悄往闵海诺所在的营帐快速移动。 “天要亮了,我们要快些了。”闵之修躲在石头后面确认方向,“我刚才看那边的火势彻底被扑灭了,等下士兵肯定累坏了要睡觉,我们动作麻利点儿。” 沈修宁看了看只剩下几缕青烟的着火点,拍了拍闵之修说道:“走吧,别耽搁。” 两个人躲着人走,却还是遇到了先知一族的人。 闵之修眼疾手快的走上前,假装是他们的人说着那边火灭了需要人帮忙。 沈修宁趁着闵之修引开那些人的视线,快速往前跑了几步,闪身躲到了营帐旁边的暗处。 一声婴儿的笑声传到了沈修宁耳朵里,沈修宁确定那是沈莲舟的声音。 找对地方了! 营帐里面的王驼子正在给沈莲舟换尿戒子,鼻孔里一边堵着一团棉花。 “哎呦喂呀,这么小一丁点儿的一个人,怎么能拉出来这么臭的粑粑!”王驼子手脚麻利,抱怨不断,“你小子还笑,该叫你自己换!苦了我王驼子一辈子没娶老婆生孩子,年纪一大把却还是躲不开伺候孩子。” 闵海诺拿了件昨晚王驼子给沈莲舟改的小衣服,在自己身上比划着。 “知道臭你就快些,换干净了他舒服,再给他换身衣服吧。”闵海诺不嫌弃沈莲舟,走过去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脸,“宝贝真爱笑,你爹要是这么爱笑多好,别看着我,我爱看你漂亮的小脸蛋,不爱看你眼睛。” 婴儿的眼睛有种未经世事的纯净透彻,碧蓝色的眼球闪耀着亮光,漂亮极了。 但是闵海诺看在眼里,却怎么都不喜欢。 闵海诺一直标榜自己对沈修宁的喜爱没有占有欲,但是看见赫米提跟沈修宁生的孩子,那股子喜欢和嫉妒让他自己没法无视。 王驼子终于把小家伙收拾干净了,抱起来递给闵海诺。 闵海诺不太敢抱,说道:“你抱着就好,我怕伤着他。” “天没亮他就吃饱了奶,你抱着拍拍他,不然等下又要吐奶了。”王驼子把沈莲舟放在闵海诺怀里,“我去把这尿戒子洗了,臭死了!” 王驼子骂骂咧咧,拿着满是奶渍的衣服和挂满屎尿屁的尿戒子走了。 闵海诺抱着沈莲舟,看着近在咫尺对他傻笑的小家伙,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小东西真好玩儿啊。”闵海诺第一次发觉自己喜欢小孩子,“你要是我儿子就好了,你说有没有什么办法,让你爹给我生个孩子,给你生个弟弟妹妹?你喜欢弟弟还是妹妹?” “他有妹妹!”沈修宁从营帐后面钻了进来,大吼道,“谁他妈要跟你生孩子啊!把我儿子还我!” 闵海诺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把沈莲舟护在怀里,看清是沈修宁才放下心来。 “你怎么来了?”闵海诺看了看营帐外面,压低声音,“你小点声,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来了是不是。” 沈修宁确认闵海诺怀里的孩子没事,心才算放了下来。 闵海诺抱着孩子不打算给沈修宁,就这么似笑非笑的瞅着他。 “孩子给我。”沈修宁有些着急,想要从闵海诺手里抢。 闵海诺迅速躲开,笑道:“这是别人托付给我的,哪能说给你就给你呢,你说是你儿子就是啊?我不信。” “闵海诺!”沈修宁急眼了,“你看他长得跟我一样,哪里不是我的儿子!” 闵海诺是真的不舍得给沈修宁,问道:“我把他给你,你能带着他安全离开吗?” 沈修宁倒是没想到这一点,现在他们一家几口人都不算安全,带着沈莲舟确实不能说是万无一失。 但是孩子也不能就放在闵海诺这里啊…… 闵海诺提议道:“不如把他放在我这,起码安全是不是?” 沈修宁眉头一皱,问道:“你就是不想把孩子还我是不是?” “是,我喜欢他。”闵海诺和沈莲舟一大一小两个人对着傻笑,“他也喜欢我。” 沈莲舟这小子从出生之后天天的除了哭就是挨他妹妹的打,倒真的是闵海诺抱着他,他看起来乖巧又可爱。 沈修宁凑过去看孩子,眼里的神色都变得温柔起来。 闵海诺抬眼看着近在咫尺的沈修宁,侧脸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沈修宁被吓得往后跳了一步,大骂道:“你有病啊!亲我干嘛!” “我有人质。”闵海诺故意逗沈修宁玩儿,“想要救走人质,你不该付出些什么吗?” “……”沈修宁生气,沈修宁想打人,沈修宁不敢动手。 沈莲舟瞅着沈修宁,伸出小手抓他的脸。 一大一小长得一样,闵海诺觉得这画面有趣极了,直接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沈修宁怒目相向,“如果我暂时把他托付给你,你能帮我照顾好他吗?” “当然。”闵海诺答应的很直接,“我来这里本就是被迫的,来到这里看到这个小家伙我心情好了很多,我真的喜欢他,我肯定会保护好他。” 沈修宁问道:“闵海域不会伤害他?” 闵海诺淡淡一笑,说道:“我大哥虽然嚣张跋扈,但是对我还不错,所以我才说小家伙在我这里很安全,对了,小家伙叫什么名字?” 沈修宁将信将疑,回答道:“沈莲舟。” 闵海诺点点头说道:“好名字。” 沈修宁说道:“赫米提起的。” 闵海诺的脸色一僵,不客气的说道:“突然觉得一般般了。” 第457章 沈修宁仔细检查着孩子的小手小脚,沈莲舟一脸懵…… 沈修宁仔细检查着孩子的小手小脚,沈莲舟一脸懵的瞅着他,突然小嘴一撇就要哭。 “喂!你折腾他干什么!”闵海诺嫌弃的推开沈修宁,把沈莲舟抱起来哄。 “赫米提担心孩子,我要确认小东西什么问题都没有,不然我怎么跟他交代。”沈修宁重重的叹了口气。 闵海诺抱着孩子,转头看向沈修宁问道:“你就打算在我这看着孩子了?” 沈修宁觉得孩子在闵海诺这里更安全这件事合理,但是带不回去孩子怎么跟赫米提说也是个难事。 沈修宁犹豫着问道:“你真的能帮我照顾莲舟?” “能,但是不一定帮你。”闵海诺笑了,“求我帮你。” 沈修宁微微皱了皱眉头,无奈开口:“求你了……孩子是我们夫妻的命,他有事我们也不用活了。” 闵海诺衣领上的丝绸装饰被沈莲舟抓着放嘴巴里咬着玩,闵海诺温柔的抱着他哄着他。 沈修宁突然觉得闵海诺也许真能当个好后娘……等等,这是什么奇怪的想法?不能这么想,给赫米提知道要出人命了!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闵海诺看着沈修宁,“好像要下雪了,真好。” 高原地区气温低下雪早,沈修宁可不觉得是什么好事情。 闵海诺自顾自的抱着沈莲舟走到营帐门口,看着远处的雪山说道:“下雪的日子里雪山是最美的,我想带你和他去看看。” 沈修宁看着闵海诺的背影,问道:“看雪?” “很美的,我小时候天天盼着下雪,盼着我娘带我去看雪,那是我这辈子最好的一段时光。”闵海诺似乎回忆起了童年的时光,脸上有了一丝柔情。 沈修宁只知道先知族长有三个儿子,却不知道他们的母亲。 闵海诺看向沈修宁,笑道:“先知是一夫一妻的,我们兄弟三个都是我娘生的,但是……” 闵海诺的表情变得伤感起来,继续说道:“但是我们族中每三年就要进行祭祀,他们会选最适合的祭品,放血祭祀天地山神和我们的祖先,不巧,我娘成为了某一次祭祀最适合的祭品。” 活人祭品吗?上次听说这种事情还是漠北那边有这种。 沈修宁不理解的问道:“你们那边就没有人反抗这种没人道的事情吗。” 闵海诺哼了一声,说道:“你现在看到的所有先知,不都是反抗的人吗。” “……”沈修宁这才意识到,也许出逃的这些人也不完全是坏人。 对啊,这世间万物本就不是非黑即白,大善之人也有恶从胆边生的时候,大恶之人也有心存怜悯的瞬间。 闵海诺这种不想参与纷争的人,也许就是先知一族中少有的纯粹好人吧。 沈修宁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闵海诺突然靠了过来近距离盯着他看。 “想什么呢?”闵海诺看到了沈修宁在发呆,“盯着我发呆,看上我了?” 沈修宁收回觉得闵海诺是好人的念想。 沈修宁想把孩子抱过来,但是沈莲舟似乎挺喜欢被闵海诺抱着的,就随他去吧。 “帮我照顾好孩子。”沈修宁转头看向闵海诺,“我会感激你的。” 闵海诺笑道:“以身相许吗?” “我先走了。”沈修宁起身准备离开。 沈修宁从钻进来的那个位置钻了出去,刚出去就看到闵海诺在另一边的营帐门口说话。 “这都什么时辰了,没人做饭吗!”闵海诺凶巴巴的对旁边的几个士兵说话,“我饿了,快去找人给我弄点吃的,不然我告诉我大哥,你们全部都要倒霉!” 闵海诺发脾气的时候还瞥了沈修宁这边一眼,悄悄比了个手势叫他快走。 沈修宁知道闵海诺是故意发火吸引那些士兵的注意力,好让他顺利离开。 眼看着沈修宁迅速隐藏到了看不到的地方,闵海诺才放心下来。 士兵小心翼翼的问道:“三公子?要吃些什么呢,我马上通知人做。” “啊?”明海诺发脾气超不过三句,已经没力气了,“算了,我叫驼子做,你们去忙吧。” 王驼子忙完了跑过来,从闵海诺手里抱走沈莲舟,问道:“刚才我听到主人在发脾气,出什么事情了吗?” “没事。”闵海诺见沈莲舟困了,“高原这鬼地方冷的要死还晒的很,抱他进去睡吧,记得提醒奶娘别吃奇怪的,孩子喂出问题都给我做好脑袋搬家的准备。” 玩驼子应和着,跟在闵海诺身后把沈莲舟抱到柔软的长毛羊皮垫子上睡的舒服又暖和。 “主人这么喜欢孩子。”王驼子也是胆子大了,“不如亲自生一个?” 闵海诺瞅着王驼子,冷漠道:“你跟着我跟够了是吧,我送你去跟我大哥好不好?” “别别别!错了,我错了!”王驼子嘿嘿笑着,跑去守着睡觉的沈莲舟了。 闵海诺瞅着沈莲舟睡觉的侧脸,一瞬间有那么一点恍惚。 也许身边有个人陪,再生个小孩儿,似乎也是不错的选择…… * 沈修宁回到家人身边,赫米提等在那里不安的走来走去。 “沈修宁!”赫米提看见沈修宁就跑了过去,“你一个人回来的,我孩子呢?” 沈修宁瞅着赫米提,拉住他的手把人拽过来就亲了一口。 赫米提嫌弃的推开沈修宁,再次问道:“我孩子呢,莲舟呢!” “莲舟很安全,而且暂时比跟着我们安全,我决定晚些时候再接他过来。”沈修宁又把赫米提往怀里拉,“我突然好想你,给我抱抱。” “抱什么抱!”赫米提觉得自己要疯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他,你看到了你不抱回来给我,你安的什么心!沈修宁你是不是他亲爹啊!” 赫米提突然瞪大眼睛看着沈修宁,冷漠的开口问道:“你不会是故意把莲舟留在闵海诺那里的吧,你和闵海诺要对我的孩子做什么。” “什么?”沈修宁觉得赫米提不太对,“你过于担心孩子了,他很安全,你相信我好不好。” 赫米提往后退了三步,眼神变得越来越冷漠,说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第458章 赫米提生来就是西疆的王。 赫米提生来就是西疆的王。 曾经叱咤战场西疆的小王子,跟随他父王见过太多烧杀抢掠的场面。 赫米提从不是个软弱的人,也不是个心软的人。 但就是这样的人,命运让他亲自生了两个孩子,把他强硬如铁的内心变得柔软。 赫米提越来越理解当年的宴卿鸣,越来越明白为什么他会为了三个孩子不惜一切代价。 如果当年斗兽场中的一切让赫米提和两个孩子经历,赫米提也会选择为了两个孩子豁出自己的性命。 站在不远处的宴卿鸣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他相信沈修宁没有带孩子回来是有他的考虑。 这种时候自己人不能内讧,宴卿鸣决定过去劝劝。 “争堂。”宴卿鸣喊来沈争堂,“你去把宁儿带走,问问他莲舟现在的情况,我去安抚一下赫米提。” 沈争堂点点头,走过去把沈修宁带走。 宴卿鸣走到赫米提身边,说道:“宁儿去看过了,孩子现在安全,你别过于焦虑了。” “我……”赫米提紧皱眉头,“我控制不住……” 宴卿鸣说道:“我说我理解,你相信我吗?” 赫米提看向宴卿鸣,点点头:“我相信你。” “试着让你自己放轻松。”宴卿鸣试着让赫米提冷静,“闵海域想用莲舟拿捏你,他也不会伤害莲舟的,更何况莲舟现在是闵海诺在照顾,以他和宁儿的交情肯定能照顾好。” “还有个最重要的问题。”宴卿鸣拉着赫米提去一边,看着先知人群中的几个女子,“他们有奶娘,我们几个带着孩子,莲舟吃什么?” “……”赫米提确实没想到这一点。 赫米提瞅着宴卿鸣,宴卿鸣摇摇头:“别看我,我没有,就算有也过期了。” 赫米提似乎认可了让沈莲舟暂时在闵海诺那里,冷静了半天开口道:“我是不是对沈修宁太苛刻了。” “那是你们夫妻的事情,你们高兴就好。”宴卿鸣看向远处那些营帐,“帮我和闵之修说一声,请他照顾争堂,我要去见见闵海域。” “你要去见闵海域?”赫米提忙拦住宴卿鸣,“你一个人去?” 宴卿鸣点点头说道:“我一个人去,很快就回来。” * 闵海域每天都把自己打扮的很得体,任谁看了都知道他是这里的领导者,是这里的老大。 闵海诺十分嫌弃他大哥这个毛病,总觉得他是花孔雀到处开屏。 “老三。”闵海域见闵海诺在外面,叫他过来说话,“沈家那个小孩儿怎样了?要是哭闹烦了你,喂点安神药便是。” “安神药哪能给那么小的孩子吃,吃了脑子变傻了可不得了。”闵海诺嫌弃的白了闵海域一眼。 闵海域感慨道:“傻了正好,他是沈修宁和赫米提生的,长大了绝对不是省油的灯!他最好蠢蠢笨笨的,让我们把他带去西疆城做个傀儡王。” 闵海诺眉头一皱,问道:“你不打算把他还给他家人?” “为什么要还给他们?”闵海域冷哼一声,“我需要一个有西疆血统的男孩做傀儡王,赫米提那么大年纪了控制不住,他儿子就是最好的替代品。” 闵海诺想了想,又问道:“需要傀儡王的前提是占据西疆城,如果占不了西疆城呢?你打算怎么处置这个孩子。” 闵海域张开手臂说道:“这高原土地贫瘠,正需要上好的肥料来滋养,随便埋了就是了。” “我不同意!”闵海诺直接拒绝闵海域这个想法,“我喜欢这个小孩子,你有本事先入主西疆城再说,你要是没那个本事,这小孩子我要了!” 闵海域上下打量闵海诺,问道:“你不是愿意过没人打扰的闲云野鹤生活吗,多个孩子不嫌烦?” “嫌烦。”闵海诺扬起下巴,“但是我真的喜欢他,是他就不烦。” 闵海诺隐约听到沈莲舟哭了,说道:“他醒了,我去看看。” 闵海域听到越来越大的婴儿哭声心里开始烦躁,大喊道:“让他别哭了,好烦人!” 闵海域说完,转身回到自己的营帐,一进去就被站在里面抱着胳膊等自己的宴卿鸣吓了一跳。 “你怎么进来的!”闵海域四处看也没找到能进来人的地方,“宴卿鸣你是鬼吗?你到底从哪里进来的?” “走进来的。”宴卿鸣懒得多说,“我来是有话问你,你到底要做什么,杀我家人是为了让你的扩张事业减轻难度,可我在这里看了很久,我们并没有阻碍你什么,你何苦难为我们。” 闵海域没有直接回答,反问道:“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带着那么多人离开先知一族。” 宴卿鸣说道:“愿闻其详。” 闵海域顿了顿,问道:“你们中原是传统大国,你们有你们的规矩和做事的准则,一切都看起来很合理,从来不会有人去反驳和改变,对吗?” 宴卿鸣想了想,说道:“差不多。” 闵海域笑了,冷哼道:“哼,你要是你们的皇帝所做的决定你觉得不好,你会听从他的命令还是反抗呢。” “听从命令。”宴卿鸣回答的很确定,“我是中原的将军,我只负责按照命令行事,其他事情不归我管。” “但是……”闵海域笑容收了起来,“如果他要你做的事,在你看来有悖伦理没有人性让你无法忍耐呢。” “……”宴卿鸣没遇到过这样的事情,“我没遇到过,我没法说我会如何。” 闵海域继续说道:“你可知先知一族有多少不正常的规矩,我相信你去看看就会理解我的决定,我要反抗这一切,但是我怕你们这种中规中矩的人会来阻止我,而你宴卿鸣正是这其中最危险的一个,我必须对你赶尽杀绝以绝后患,但是我也想过我可能本事不够,真的要是那样死在你手里也不丢脸,对吧?” 宴卿鸣没回答,而是对闵海域说的那些不正常的规矩产生兴趣。 半晌,宴卿鸣说道:“我想去看看你们高原的那些……规矩。” 第459章 闵之修不理解宴卿鸣突然要去先知聚居地是为了什么。 闵之修不理解宴卿鸣突然要去先知聚居地是为了什么。 但是宴卿鸣似乎对这件事很坚持,其他人也没意见。 沈争堂理所应当的说道:“他都说要去了,肯定有他的道理和理由,我肯定支持他,而且我要陪他。” 沈修宁则是表示:“我爹说要去,我拦不住,所以也不会拦他。” 赫米提也没意见,突然说道:“如果暂时不处理这里的事情,我想回西疆城看看,沈修宁你留下陪着孩子。” 沈修宁刚想说跟着赫米提走,就被他一句话按在了这里。 沈修宁愁道:“我在这陪着孩子?你不担心闵海诺对我意图不轨了?” “随便他对你做什么。”赫米提语气毫无一点波澜,“孩子重要。” 沈修宁小声嘀咕了半天没人性有孩子不要孩子爹,一句也没敢让赫米提听见。 “好吧。”沈修宁只能答应,“那你一个人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西疆城有纪长工在,沈修宁倒是没那么担心。 而且沈修宁也想要去找闵海诺,他想要问问那个关于赫米提会早亡的预言到底是怎么回事,如何化解。 闵之修见他们都没意见,知道他反对也没用。 一群人就这么商量妥当尽快出发前往先知的聚居地。 闵之修敏锐的发觉闵海域似乎很是清闲,他和宴卿鸣见面之后好像是达成了某种默契。 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但总是觉得怪怪的。 * 宴卿鸣和闵海域确实达成了某种共识。 闵海域希望宴卿鸣去了解一下真正的先知,去看看那些传统的老顽固们是怎么迫害同族和外族的。 宴卿鸣也希望多了解之后再做决定,到底该帮谁。 原本宴卿鸣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但是这次他总觉得必须管,也许能拯救不少无辜的人。 闵之修答应带他们回到先知聚居地,但是宴卿鸣和沈争堂不能用自己本身的身份进入那块区域,而是要以被闵海域手下士兵迫害的无辜百姓的身份。 沈争堂手腕骨折,正好可以装作受伤严重需要帮助。 换上普通百姓的装扮,沈争堂刻意拆掉了手腕上的固定,让自己的手腕看起来像是缺乏医疗,很凄惨的样子。 宴卿鸣本打算给自己身上也弄些伤口,被沈争堂硬生生拦了下来。 沈争堂饱含深情的看着宴卿鸣,说道:“你现在健康的样子是我一直期待的,没有病痛没有受伤,我不许你弄伤你自己。” 宴卿鸣一愣,下意识的点点头说道:“好。” 闵之修在一旁皱起眉头,悄悄和沈争堂说道:“王爷,有点肉麻。” “少废话!”沈争堂白了闵之修一眼,“没成亲的毛头小子懂个屁,这叫夫妻情深,以后你成亲了就知道了。” 闵之修将信将疑,但是又想想自己欣赏的那位赫米提怕是这辈子都不可能跟他,顿觉成亲无望。 闵之修垂头丧气的带着他们两个进到先知的聚居地,直接带他们回到了自己家里。 宴卿鸣扶着沈争堂,从进到这个聚居地开始就在仔细观察着四周的环境,和遇到的每一个人。 先知的房子大多是白色的,分布比较散落,每家每户门口都有忙于家务的女人,听闵之修说男人们大多数都在放牧和种地,还有一些是做皮革制品的手工艺人,都在东边的作坊里干活儿。 这里的先知族人和闵家的人都不一样,看起来淳朴的很。 沈争堂小声说道:“我是真的看出来闵家是族里的贵族了,他们穿着打扮比这些人好太多了,甚至我觉得好的有些……过分了。” “你也这样感觉?”宴卿鸣也发现了,“闵家人的穿着打扮,比这些百姓好了太多,这里人的生活差距可能相当的大。” 闵家人的穿着打扮都很富贵华丽,闵海域喜欢那些亮晶晶的装饰和华贵的布料,每件衣服都很繁琐贵重,闵海诺穿的衣服款式不复杂,但是材质绝对上乘,甚至那个只穿简装的闵海鹰,衣服都是上好的精布制成,且手艺上乘。 再看眼前的闵之修,即便穿了最简单的外出服,也是一般人不能享受的高级品。 为了印证猜测,宴卿鸣悄悄看了旁边几户正在院子里煮饭的先知族人,他们一餐饭就是简单的炒青菜和稀饭,看不到一点荤腥。 等他们跟着闵之修到了他家里,闵之修安排了一顿饭有鱼有肉,宴卿鸣就知道他猜的不错。 宴卿鸣直接问道:“你们族中普通人的生活,很拮据吗?” 闵之修一愣,回答道:“不算拮据吧,就是普通百姓的生活罢了,但是和我们家族是没法比。” 中原也是有穷人和富人,商人多财富过得好些也是正常,百姓务农做小买卖,生活也过得有滋有味。 宴卿鸣记得京城商业发展起来之后,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京中百姓可以家家顿顿桌上有肉有蛋,生活绝对不会苦一点。 再看这里远不及这个水准,但是这里的百姓过得是否真的苦,宴卿鸣还要自己再出去看看。 一顿饭吃完,闵之修的父亲回来见到了宴卿鸣和沈争堂。 闵之修天花乱坠一顿胡编乱造,他父亲也算是相信了宴卿鸣和沈争堂的身份,还找了大夫给沈争堂治疗手腕。 宴卿鸣趁着没人注意他,悄悄出了闵家,去别处看看。 正好在水井旁边看到一个妇人在打水,那破烂的木桶边缘已经烂的参差不齐,勉强能打上来半桶水,提手的位置被绳子绑的久了,变细了很多看起来随时会断掉。 妇人穿着粗布衣裳,颤颤巍巍从水井里拉起水桶,每一下动作都像是用尽了力气,大口的喘着气。 宴卿鸣上前帮她拎出水桶,轻声道:“我帮你。” 妇人先是惊讶,随即连连道谢:“谢谢你啊,辛苦你了。” “不必客气。”宴卿鸣继续说道,“住的远吗?我帮你拎回去。” 妇人显然已经没有力气了,但还是客气道:“不合适吧,太耽误你时间了。” 宴卿鸣摇摇头:“我没什么事,帮你吧。” 妇人点点头:“那就麻烦了,我就住在街口第一家,很近,谢谢了。” 第460章 高原的土地都是硬邦邦的,妇人穿着单薄的布鞋…… 高原的土地都是硬邦邦的,妇人穿着单薄的布鞋,看起来走在梆硬的路上脚会很疼。 宴卿鸣好奇的问道:“天气冷了,布鞋单薄很冷吧?” 妇人没想到宴卿鸣会注意到自己的鞋,忙说道:“家里的布只够给孩子做棉鞋的,我还不觉得冷呢,晚些时候我用旧衣服改一双鞋就好了。” 布只够给孩子做鞋?做鞋用不了太多的布吧,难道这位妇人是这里生活困苦的人吗? 妇人家很快到了,妇人急忙打开门让宴卿鸣进去,宴卿鸣进到这个巴掌大的小院子里,就看到了墙角那个破旧的水缸,边缘掉了好大一块,上面盖着糟破的木头盖子。 宴卿鸣把水倒进水缸,发现只有一个缸底。 “我再去打些水来,这太少了。”宴卿鸣准备出去再打水。 妇人忙拦住他,说道:“我没有工钱给你,不用打了。” 宴卿鸣错愕的看着她,问道:“你们这里帮忙打水还要工钱吗?我不需要工钱,等等我很快就打满。” 在妇人错愕的目光之下,宴卿鸣用那个破水桶,半桶水半桶水的把那个水缸填满。 妇人看起来很紧张,小声说道:“我烧了开水,家里没有茶饼了,你喝点水休息一下吧。” 宴卿鸣倒是很愿意在这里休息休息,他想和这位妇人聊聊。 宴卿鸣坐在小院中的一个破椅子上,问道:“家里几口人啊?” 妇人忙着收拾东西,回答道:“就我和我女儿。” 似乎是觉得不好意思,妇人继续说道:“家里没男人,好多东西坏了没人修,家里有点破,抱歉啊。” “不需要说抱歉。”宴卿鸣不知道合不合适问,“你男人呢?” “死了。”妇人说出死了的时候叹了口气,“去年祭祀,我男人被选中做祭品,就没了……” 宴卿鸣眉头一皱,问道:“祭品?活人祭吗?” “是啊。”妇人又叹了口气,“我们夫妇有两个女儿,大前年的祭品是我大女儿,去年就轮到了我男人,我真担心……” 妇人的眼神里满是担心,宴卿鸣猜她在担心自己的小女儿。 宴卿鸣不理解的问道:“选祭品是有什么标准吗?” “遵循神的旨意。”妇人说这话的时候眼里无神,似乎并不认同这个说法。 宴卿鸣忙问道:“你认可这个说法吗?” 妇人看了看院外,摇摇头并没有说话。 宴卿鸣又问道:“你不怕我出去乱说话?” 妇人笑道:“你看起来是个外族人,而且面生的很,我不担心你乱说什么,而且……我觉得你像个好人。” 宴卿鸣不知道妇人说他像是好人这话该怎么理解,但他也是不可能出去乱说。 “每年都有活人祭吗?”宴卿鸣很好奇祭祀的事情。 妇人点点头,无奈道:“每年有两次大型祭祀,贵族们家里有个红白事也会有祭祀,这普通人和猪牛羊一样,都是贵族们可以挑选的祭品。” 贵族说的就是闵家吧,宴卿鸣记得闵之修说过,他们闵氏直系和旁系在族群中地位很高。 妇人压低声音,说道:“他们想让谁死就让谁死,谁得罪过他们,谁让他们看不顺眼,都会成为下一次祭祀的祭品……” 妇人顿了顿,继续说道:“我觉得这是神明给我的提示,我总觉得你能帮我。” “我帮你?”宴卿鸣不理解,“你需要我帮你什么?” 妇人声音更小了,说道:“你是外族人,你不会留在这里的对吧,帮我把我的女儿带走,让她安全……” 宴卿鸣没法回答,只问道:“能和我说说,你男人和大女儿,分别是因为什么成为了祭品吗。” 妇人站起身,突然笑道:“你我有缘,等我去炒个菜,我们喝点酒慢慢说。” 粗茶淡饭,足以形容妇人准备的饭菜。 腊肉切片,炒的焦香焦香的,素油煎的鸡蛋看起来油亮油亮的。 那块腊肉看起来很硬,但那是妇人能拿出最好的招待客人的食物。 高粱酒品质很差,不太喝酒的宴卿鸣都能喝出不好。 妇人喝了一杯酒,缓缓说道:“我大女儿很漂亮,前年她刚满十六岁,贵族旁系的儿子看上了我女儿,那小子是个纨绔,吃喝嫖赌样样精通,我女儿怎么可能嫁给这种人,我女儿只表达了没有看上他,就被贵族家里抓了去,他们对我女儿做了什么我不知道,我和我男人跪在贵族家门口一天一夜都没能要回我们的女儿,我男人还被他们打伤了腿,再之后贵族家里说给家中小辈庆生辰要举办祭祀仪式,我女儿就被他们当做祭品,放血祭天,活生生流血流干而死……我们没想到的是这件事他们没有就此罢手,去年又找茬说我男人不好好放羊,随便就把他抓去祭天,等我知道的时候他已经死了,连尸体都不许我带走,说是要送去喂神鸟。” 妇人重重的叹了口气,又喝了一杯酒,继续说道:“我担心今年他们会对我小女儿下手,我怕极了,我求求你,把她带走,带走之后让她跟着你做妻做妾做奴做婢都行!只求你给她一条活路!” 宴卿鸣听完妇人的诉说,问道:“你说的贵族,可是闵氏?” “除了姓闵的,还能有谁呢。”妇人冷哼一声,“等我女儿安全了,老婆子就去跟他们拼命,我绝对不让他们高兴!” 宴卿鸣一听,这是要跟闵家拼命啊,忙阻拦道:“别,你的事情和请求我都知道了,你等我几天,你女儿我会帮忙让她安全过日子,相信我。” 妇人眼中闪现了一丝亮光,一下子跪了下来,急切道:“真的吗?你愿意帮我女儿!” 宴卿鸣点点头,说道:“我也有女儿,我理解你的心情,我肯定帮她。” “你有女儿?”妇人上下打量宴卿鸣,“小伙子你看起来年岁也不大,成亲这么早吗?” 宴卿鸣苦笑,说道:“我年岁不小了……” 妇人感慨道:“我看你像是平原地区的人,长得嫩,我女儿要是能去平原地区生活就好了,听说你们那边都很疼老婆孩子,是真的吗?” 宴卿鸣不知道别人,要说沈争堂倒确实如此:“算是吧。” 外面突然传来吵架的声音,妇人一听起身就跑了出去。 宴卿鸣见状忙跟了出去…… 第461章 屋子外面有人在吵架,已经围了村民来劝架…… 屋子外面有人在吵架,已经围了村民来劝架,更多的是看热闹的。 年轻的女孩子扎着干练的高马尾,气势汹汹的对着一个男子大骂道:“狗东西!你的狗爪子是不是不想要了?敢摸我屁股,给你全砍掉!” 被骂的男人穿着华贵,嬉皮笑脸活脱脱一副流氓相,调笑道:“盈盈发脾气的样子真好看,摸一下又怎么了,你很快就要嫁给我了。” “呸!做你的春秋大梦吧!”被唤作盈盈的女孩子恶狠狠瞪了那男人一眼。 男人似乎没打算就此放过,凑上前继续调笑道:“别这么凶嘛,很快提亲的媒人就会到你家了。” “脑子有毛病!”盈盈又骂了一句,打算转身回家。 那男人也没追过去,只云淡风轻的说道:“如果你不想你和你姐姐一个下场,不想你娘比你爹还惨,就准备好做我的新娘子吧。” 盈盈停下脚步,回头看着那个男人,过了半晌,突然冲过去跳起来,用头重重的撞在他的头上。 这一记结实的头槌把那男人打的仰面倒在地上,捂着额头左右翻滚。 妇人跑过去拉住盈盈,急道:“盈盈!快走!回家去!” 盈盈还没反应过来,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他娘拉进了家里。 妇人临关门前还把跟出来的宴卿鸣也拉了进去,然后重重关上了院门,还落了锁才踏实。 盈盈抱着胳膊,嫌弃的上下打量眼前陌生的宴卿鸣。 “娘!”盈盈悄悄过去问那妇人,“这不会是你找来跟我相亲的男人吧?” 妇人忙摆摆手说道:“才不是,这位外族的小伙子今天帮了我不少的忙,你跟人家讲话客气一点,不要像个炮仗似的天天到处炸!” 盈盈犹豫了一下,尽量客气的说道:“多谢你帮我娘的忙。” 宴卿鸣摇摇头,说道:“举手之劳而已。” 刚才外面调戏盈盈的男人,宴卿鸣觉得他的模样和闵之修有几分相像,再加上那嚣张的德行,八成就是闵氏的人。 “刚才那个人。”宴卿鸣决定问问,“姓闵?” 盈盈马上变了脸色,警惕的问道:“吼!你跟姓闵的是一伙儿的对不对!娘!我要把他打出去!” 妇人一巴掌打在盈盈头上,怒道:“不许胡说!叫你客气一点,你好了几秒钟又原形毕露了是不是!” 盈盈被娘狠狠揍了一巴掌,揉揉自己的后脑勺,说道:“我是害怕,娘你知道的,那么多人离开这里,他们在的时候还能讲句公道话,现在留下来的姓闵的没一个好东西!” 看来这姑娘是知道离开这里的人是怎么回事,看来她对闵海域那一行人的看法还不错。 宴卿鸣解释道:“我不认识外面的那个人,只是觉得他的性格应该是闵氏的人。” “那人叫闵之义,以前是跟着闵海鹰混的,后来闵海鹰被他大哥硬带走了,闵之义就成了这里最混蛋的人!”盈盈说起闵家人就是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真希望他赶紧死掉!少个祸害!” 盈盈突然高兴了起来,开心的对她娘说道:“娘!我今天听说了一个特别好的消息,闵海鹰死了,他终于死了!简直大快人心!” “嘘!你小点声!”妇人忙拦住盈盈,“我的小祖宗你不要命了,小声一点,给人听见还了得!” 盈盈整个人都很兴奋,继续说道:“是真的!闵海鹰死了,爹和姐姐的仇就算是报了,对了,娘你猜是谁替天行道杀了闵海鹰那个混蛋的。” 妇人责怪的瞅着女儿,说道:“看你这表情就知道,又是那个中原将军?” “对!”盈盈帅气的打了个响指,“宴将军不愧是我心目中神一样的男人,我一定要勤加训练,早些有足够的能力去边关城做女兵!” 妇人的神色像是并不支持女儿这个想法,说道:“你别想着当什么女兵了,但是我可以送你离开这里去平原地区,也许你可以去边关城。” “真的?”盈盈听到这个消息很高兴,但马上露出不相信的神色,“娘你哪里来的门道能送我离开?” “这位小伙子就是平原地区的人啊,我跟他说好了带你下去。”妇人看向宴卿鸣,“忘记问了,小伙子怎么称呼?” 宴卿鸣该怎么说他就是盈盈口中那个宴将军,他本也没打算暴露身份,编个名字糊弄过去吧。 “沈鸣。”宴卿鸣礼貌回答。 “姓沈?”盈盈看着宴卿鸣,“看你长得不错,不会是京城皇族的人吧?” 宴卿鸣摇摇头说道:“不是,只是凑巧也姓沈而已。” 妇人很相信宴卿鸣说的话,盈盈则是将信将疑。 妇人拉着女儿,介绍道:“这是我小女儿温盈盈,如果可以请一定帮我把她带走,今天你也看到了,如果盈盈不走,怕是凶多吉少。” 温盈盈疑惑的看着她娘,问道:“我跟他走?娘你跟他熟吗,你不怕他把我卖掉吗?” 妇人严肃道:“我看着他像好人,你留在这里还不如被带走卖掉呢,在这里就是死路一条啊女儿!” “娘!”温盈盈拉着她娘不依不饶,“你哪里看出来他像好人了?脸上有没有写着‘我是好人’这几个字,万一他比姓闵的还坏怎么办?万一把我卖去砍掉手脚做畸形怪物到处演出怎么办!” “温姑娘……”宴卿鸣忍不了了,开口拦住温盈盈的胡思乱想,“我不会把你卖了,你的母亲只是像我表达了希望你能离开这里过安稳日子的愿望,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带你去边关城生活,如果你不愿意并不会强迫你的,至于你说的畸形怪物什么的,我没见过也不认识做这行的,请放心。” 温盈盈一愣,在宴卿鸣这一大段话里找到了关键词。 温盈盈兴奋的眨巴着大眼睛问道:“你能带我去边关城?真的吗!” 边关城有什么问题吗?宴卿鸣不理解她为什么这么兴奋。 宴卿鸣点点头,说道:“可以。” 温盈盈马上改了主意,说道:“太好了!我要去边关城,去那里活捉宴卿鸣!” 第462章 活捉宴卿鸣?! 活捉宴卿鸣?! 宴卿鸣回忆了很久也不记得自己得罪过这位温盈盈姑娘,为什么要抓他啊? 宴卿鸣问道:“温姑娘和边关城的宴卿鸣有什么过节吗?” “没有啊。”温盈盈摇摇头,“我喜欢他!” 什么?!宴卿鸣有那么一瞬间不敢带她去边关城了。 温盈盈看见宴卿鸣都认不出来,说明他们没见过面,何来喜欢一说? 妇人忙拉了拉温盈盈,小声说道:“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子,怎么可以随便说喜欢一个男人,中原的宴卿鸣在你们姐妹俩没出生的时候就在打仗了,现在都多大年纪了,保不齐孩子都比你大,你喜欢什么喜欢!” 温盈盈不服气道:“我喜欢的是他这个人,男人就该如宴卿鸣将军一般有勇有谋有胆识,我佩服他的为人和能力,所以我喜欢他,和他年纪多大长相如何没有关系,我又不是要嫁给他,纯粹的崇拜罢了。” 宴卿鸣没敢说话,就这么老老实实在一边站着。 妇人嫌弃的白了自己女儿好几眼,转头对宴卿鸣说道:“别介意啊,我这姑娘愣头愣脑的,不像个大姑娘倒像是个野小子!” 宴卿鸣说道:“是个有勇气的姑娘,也许将来可以成为称霸一方的女将军。” “借你吉言!”温盈盈倒是高兴,“我真的可以去边关城吗?什么时候走啊?” 宴卿鸣暂时还不会离开,便说道:“稍等我几日,我在这边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行!”温盈盈回头看向她母亲,“要是真的能在边关城落脚,我就把我娘接走,我们母女俩一起生活!” 宴卿鸣想着该回去看看沈争堂了,和妇人简单说了几句想要离开。 才出门就看见刚才那个挨了一记头槌的闵之义带着人杀到了温家家门口。 “温盈盈你给我滚出来!”闵之义的脑门已经肿了起来,看起来怪惨的。 温盈盈看见闵之义就心烦,抄起家里的扁担就冲了出去。 “你挨打有瘾是不是!”温盈盈举起扁担,“信不信我给你脑袋打开花!” 闵之义也是怕挨揍的人,往后退了三步,躲到自己带来的人后面。 “你别嚣张!”闵之义躲在人后跳脚,“明早我就八抬大轿上门抬你去我家成亲,一天打你三顿我看你听不听话!” 温盈盈听完这话,抡起扁担就打过去,可惜孤身一人根本打不过那么多人,很快就被人夺了扁担制服在当场。 闵之义见温盈盈被制服了,笑嘻嘻走了出来说道:“老实了吧?你再嚣张啊,哎哟!你怎么踹人啊!” 温盈盈被两个人左右制住了手臂,却不耽误她一脚飞踹过去正好踢中闵之义的肚子,疼的他捂着肚子蹲在地上。 温盈盈还想踹闵之义,奈何被人制住踹不到,大喊着:“你有种过来!我踹死你!” 闵之义生气了,揉了揉肚子起身说道:“也别等明天了,现在就把她给我带回去,看我怎么收拾她!” 妇人追过去想要救女儿,被人恶狠狠的推倒在地。 闵之义手下的人,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带走了温盈盈。 没有人敢拦着闵之义,没有人敢表达出不满和反抗,甚至没有人敢靠近一点。 妇人追不上他们的脚步,等到她想要求助于宴卿鸣的时候,才发现宴卿鸣已经不知去向…… * 宴卿鸣回了闵之修家里,见沈争堂已经包扎妥当,正装作被帮助的平民对他们连连道谢。 闵之修看见宴卿鸣,凑过来小声问道:“将军,你干嘛去了?” “到处看看。”宴卿鸣也压低声音,“闵之义是你兄弟?” “嗯?”闵之修没想到宴卿鸣会问这个,点点头,“是我弟弟,他惹啥事了吗?” 宴卿鸣继续说道:“你会这么问,看来是知道你弟弟是个什么情况的人,他抓了个女孩子回来,以你对他的了解他会把她关在哪里?” “……”闵之修想了想,“跟我来。” 宴卿鸣看了沈争堂那边一眼,有点担心。 闵之修说道:“别担心,王爷能说会道的,已经快把我爹拿下要跟他做生意了,走吧。” 确实很有沈争堂的作风,宴卿鸣暂时放心,跟着闵之修往宅院的后面走去。 闵之修家的宅院在这一地区占地面积是第二大的,除了族长家,闵之修家里各种东西都是数一数二的好。 族长家三子外逃,让闵之修家这一支在族群之中变得举足轻重起来。 宴卿鸣跟着闵之修往后走,随口问道:“听闻你弟弟和闵海鹰关系很好?” “哎……”闵之修叹了口气,“别提了,整个家族就出这么两个败类,他俩天天混在一起,直到闵海域硬把闵海鹰带走,我家这个弟弟才算安分了一些。” “你确定他安分了吗?”宴卿鸣看到了今天的一幕,可不觉得闵之义是个省油的灯。 闵之修无奈道:“我方才听闻这小子最近看上了一个平民女子,硬是要跟人家成亲,人家不愿意他就天天去烦人家,丢人现眼。” 闵之修突然一愣,问道:“你说他抓了个女子回来,不会是温家的小女吧?” 宴卿鸣点头,说道:“正是。” “造孽啊。”闵之修感叹起来,“温家两个女儿在先知平民中是数一数二的美女,温家大女当初被闵海鹰看上,也是怎么样都不肯嫁给他,后来被选做祭品丢了性命,现在温家小女也是躲不过这一劫啊……” 这件事情和温家母女说的事情对上了,但是此刻有另一件事情引起了宴卿鸣的好奇。 宴卿鸣问道:“你说的平民是什么意思,你们这里还有阶级区分吗?” “有。”闵之修似乎不太想承认这件事,“我们闵氏在先知族群内是贵族,剩下的族人一半是平民,就是你能看到的这些百姓,还有一半是奴隶,在稍远处的田地和矿场劳作。” 宴卿鸣眉头一皱,问道:“奴隶?你们先知居然搞这套,能带我去看看吗?” 闵之修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并不是很想你去。” 第463章 闵之修不想带宴卿鸣去看先知一族最见不得人的一面。 闵之修不想带宴卿鸣去看先知一族最见不得人的一面。 宴卿鸣明白闵之修的想法,但他觉得先知有奴隶这件事,也许是引发大量先知族人外逃的原因。 闵之修带着宴卿鸣到了后院,老远就听见温盈盈在柴房里骂人,底气十足。 闵之义抱着胳膊站在柴房门口喊道:“你叫破喉咙也没用!老老实实在里面待着吧,我要饿着你几天,等你老实听话了愿意跟我成亲了,我再放你出来。” “闵之义你这个王八犊子!混蛋!臭狗屎!”温盈盈骂的越发大声,“你放我出去!” 温盈盈重重的踹了柴房门两脚,砰砰两声吓得闵之义往后退了好几步,确认温盈盈不会跑出来,才放下心来。 宴卿鸣听到闵之修在他身旁叹了口气,转头看去,看到了满脸愁容。 闵之修自认不是过分爱面子的人,但是有这么个又爱惹事又怂蛋的弟弟让他浑身难受。 “闵之义!”闵之修快步过去,“你又在干什么?柴房里的姑娘怎么回事!” 闵之义见是闵之修很是惊讶,说道:“哟,哥回来了,里面惯着的是我未来媳妇儿,不太听话,关关就好了。” “谁是你媳妇儿!”温盈盈又在柴房里面骂了起来,“闵之义你少往脸上贴金!我死都不会嫁给你的!你死心吧!” 一声巨响,不知道温盈盈又在柴房里把什么砸了。 闵之义有点尴尬,笑道:“有点暴躁,但是长得很漂亮。” 闵之修紧皱的眉头没有一丝舒展的意思,问道:“这姑娘是不是姓温?” “是啊!”闵之义点点头,“哥你还记得吗,海鹰哥当年喜欢的那个妞儿没搞到手,后来弄死了,这个温盈盈就是那个妞儿的妹妹。” 闵之修下意识的看向宴卿鸣,他知道宴卿鸣听到了他们兄弟的对话。 “当年的事情别提了。”闵之修不许闵之义再提温盈盈姐姐的事情,“你让她安静一些,不要吵到别人。” 闵之义突然注意到了宴卿鸣,问道:“哥,那是你带回来的相好?你说你喜欢男的,咱们先知族群内漂亮的也很多,何必非要出去找,诶?这个确实挺漂亮,但是我怎么觉得他有点眼熟呢……” 闵之义没想起来在温盈盈家见过宴卿鸣,只觉得他眼熟。 宴卿鸣并不希望闵之义猜出什么,毕竟不知道这小子的脑袋灵不灵光,要防着。 宴卿鸣给了闵之修一个眼神,示意他顺着闵之义的话说。 闵之修面露难色,硬着头皮说道:“是……我相好,漂不漂亮都不关你事,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闵之义被说的一愣,心想他又不喜欢男的,难不成哥哥还怕他惦记嫂子吗。 闵之修走到宴卿鸣身边,小声问道:“将军,你要找的是柴房里那位很吵的姑娘吗?” “是。”宴卿鸣轻声回答,“如果你弟弟不会伤害她,暂时不用管,关几天没关系。” 闵之修点点头,说道:“我不知道你和这位姑娘是怎么认识的,但他们家在平民中也算是出了名的人,关在这里倒是比在外面安全。” “出什么名?”宴卿鸣随口一问。 闵之修觉得自己说多了,摇摇头:“没什么。” 闵之修一定有事隐瞒了起来,宴卿鸣不想追问,防止他编瞎话糊弄他。 宴卿鸣轻声道:“晚些时候再说吧,我想回去看看争堂。” * 闵之义这个大嘴巴,半个时辰都没有,整个闵家都知道宴卿鸣是闵之修带回来的相好。 和沈争堂相谈甚欢的闵老爷子,甚至和沈争堂聊起来这个事情。 “沈兄带来的那位可是你家中晚辈?”闵老爷子是疼爱闵之修的,想着既然儿子喜欢不如撮合一下。 沈争堂脸上笑眯眯的,心里骂了一百八十遍,心想他哪有那么老,看着像宴卿鸣的长辈吗? 沈争堂硬着头皮,陪着笑脸说道:“倒也不是,闵老爷这么问所为何事?” “哦,是这样的。”闵老爷子顿了顿,“我家修儿也二十二了,也是该成亲的年纪了,听闻跟沈兄一起的那位小兄弟是修儿心仪之人,我想是不是择期不如随缘,让他们成亲。” 什么玩意?成亲?谁跟谁?! 世道真是变了,耗子给猫当伴娘了,有人敢当着他沈王爷的面强娶他泽亲王妃了! 反了,真的是反了天了! 沈争堂一口牙都要咬碎了,脸上的笑容也快挂不住了。 闵老爷子以为沈争堂是担心两家的差距,忙说道:“你兄弟嫁到我家定会好好待他,你别担心!” 沈争堂干笑了两声,咬牙说道:“是哦,会好好待他……” 两个人正说着,宴卿鸣和闵之修就从外面回来了。 闵老爷子以为有儿媳妇了,看他俩怎么都顺眼,高兴的不得了。 另一边的沈争堂瞪着宴卿鸣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弄得宴卿鸣浑身不自在不知道发生什么了。 * 入了夜,宴卿鸣被安排到闵之修房里过夜。 一脸懵不知道为什么的宴卿鸣,和吓得差点跪下的闵之修,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闵之修等天色晚些,带着宴卿鸣悄悄去了沈争堂屋里。 宴卿鸣一进屋就看见沈争堂在生闷气喝闷酒。 “争堂。”宴卿鸣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你受着伤呢怎么喝酒,酒杯给我。” “你少管我!”沈争堂喝了点酒也是觉得自己又行了,敢跟宴卿鸣大小声了,“你白天背着我在外面干什么了?你给我说清楚你干什么了!不说清楚我打死你!” 宴卿鸣眉头一皱,问道:“你再给我说一遍,你要打死谁?” 沈争堂酒劲瞬间退下去不少,磕磕巴巴说道:“我……我壮壮嘴不行吗?你看不出我心情不好,我难过的都要死了吗!你顺着我点儿怎么就不行了!你凭什么要跟别人成亲啊!所有人都知道了,就我最后一个知道!我生气!!” 宴卿鸣愣了三秒,说道:“你等等,我要跟别人成亲?我孙子都快会走路了我成什么亲!你不是最后一个知道的,我才是!” 第464章 沈争堂喝了酒,笨嘴拙舌的把今天闵老爷子说的话…… 沈争堂喝了酒,笨嘴拙舌的把今天闵老爷子说的话全告状给了宴卿鸣。 眼眶微红,沈争堂拉着宴卿鸣哭诉:“你不能跟别人,你不能不要我,你敢抛弃我……我就去外面找棵歪脖树吊死我让所有人知道你是个负心汉!你对不起我!” 找歪脖树吊死这个事情被沈争堂念叨了半辈子,随时准备被宴卿鸣抛弃的时候死给他看。 宴卿鸣吃这套。 “我没说不要你啊,更不可能跟别人。”宴卿鸣下意识的安抚沈争堂,“你别撒酒疯了行不行,听话。” 沈争堂撅起满是酒气的嘴,撒娇道:“亲亲。” 宴卿鸣嫌弃,但是不好说出来,只能由着他。 一只手骨折都拦不住沈争堂扯宴卿鸣的衣服,又亲又咬的把人往床上按。 许久没见面的夫妻,有些事根本忍不住一点…… 沈争堂从以前就不乐意别人觊觎宴卿鸣,甚至是误会他都不爱听。 “你这模样哪里像是四十岁了。”沈争堂满眼都是怀里的爱人,“比你二十岁的时候还要勾人……” 宴卿鸣哼了一声,说道:“那你呢,只比我小一岁也不年轻了,还能行吗?” “激我是吧?”沈争堂拉过一件衣服让宴卿鸣咬在嘴里,“在别人家里,不要叫的太大声哦……” 沈争堂男人四十一枝花,床上本事顶呱呱! 谁说都不好使,沈争堂就是这么的自信,别人不服只能忍着,宴卿鸣不服就得受着。 折腾够了,宴卿鸣躺在床上昏昏欲睡。 沈争堂一脸开心的瞅着宴卿鸣,说道:“怎么样,就我这本事再让你独宠我二三十年没问题吧。” 宴卿鸣不想搭理沈争堂,翻身过去背对他。 沈争堂马上笑嘻嘻的凑过去亲吻宴卿鸣的背,腻歪道:“别不理我啊,你跟我说说,那闵老头子怎么就误会你跟闵之修有事了?你俩到底干啥了。” “都怪闵之修的弟弟闵之义……”宴卿鸣疲惫的眨了眨眼睛,“他以为我是闵之修带回来的相好,谁想到他嘴那么碎给说出去了,还传的这么快,这群先知看着道貌岸然的传闲话倒是真的快。” 沈争堂白天和闵老爷子聊了那么久,忙跟宴卿鸣说道:“你说这话没错,先知这些人真的只是看起来道貌岸然,我感觉他们本质上都有些问题,保不齐比跑出去那些问题还要严重,明天我跟闵老头儿再多聊聊,看看能问出什么。” 宴卿鸣也感觉这里的人问题更大,但是具体都有哪些目前还不知道。 宴卿鸣突然想起了温盈盈,忙起身拿衣服穿。 沈争堂见宴卿鸣穿衣服,问道:“你要干什么去?” “我出去一趟,回来再和你细说。”宴卿鸣拿了沈争堂屋里的点心,又拿了茶壶和一个杯子,“你在这等我。” 沈争堂忙起身去帮忙把风,说道:“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 宴卿鸣悄悄溜到后院,这闵宅没有护卫只有下人,基本上算是没有阻碍的到了柴房门口。 利落的撬开窗户,宴卿鸣推开窗户见里面一片漆黑,想要把窗户全打开却发现只能开一拳宽的缝隙。 “温姑娘?”宴卿鸣试着喊温盈盈,“你还在吗?” 温盈盈睡得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就听见自己肚子咕噜噜的叫个不停。 坐起身看向窗口,借着月光能看到是宴卿鸣,忙爬起来。 “你怎么来了?”温盈盈趴在窗边,像个可怜的小动物,“我好饿,你有吃的吗?” 宴卿鸣把点心和茶壶递了进去,轻声说道:“吃的和水,慢慢吃不着急的。” 温盈盈接过吃的,先喝了几口水,紧接着大口吃起了点心。 “以前我不爱吃甜的。”温盈盈又吃了一口,不由得感慨,“现在觉得甜的真好吃!” 饿极了的温盈盈连着吃了两块点心,终于感觉干瘪的肚子得到了一丝慰藉。 温盈盈趴在窗口,边吃边和宴卿鸣说话:“闵之义那个混蛋要关我多久?你能救我出去吗?” “不知道。”宴卿鸣对闵之义这个人不了解,似乎闵之修也不想多提这个弟弟,“我只能保证你暂时安全,至于什么时候能出去,再等等。” 温盈盈叹了口气,说道:“希望他们别难为我娘,闵之义要是逼我成亲,我就拿刀嘎了他那玩意,让他下半辈子当个阴阳人!” 外面的月光皎洁,让温盈盈能看清宴卿鸣的模样,他脖子上鲜红色的痕迹看的更是清清楚楚。 温盈盈好奇的问道:“我听说闵之修带了个男人回来,是他的相好,不会就是你吧?” 宴卿鸣还没否认,温盈盈抬手指了指他的脖子继续说道:“你这是让闵之修占了便宜了?” “……”宴卿鸣无言以对,干脆不说话。 温盈盈继续问道:“但是闵之修喜欢的是西疆人,怎么改口味了。” 宴卿鸣有些好奇,问道:“你怎么知道他喜欢西疆人?” “闵之修喜欢西疆王子又不是什么秘密。”温盈盈又吃了一口,“好几年前整个族群就知道这件事了,只是人家西疆王子好像不认识他,无缘无分,但是闵之修是个好人,闵家难得的好人。” 宴卿鸣心想这个事情可别给他家沈修宁知道,不然怕是更担惊受怕的要把赫米提藏起来了。 善妒这事,沈修宁完全随沈争堂,没救的。 宴卿鸣想着闵之修不愿意说的事情,没准温盈盈能知道些可以告诉他。 宴卿鸣试着问道:“你可知道先知族群,贵族、平民和奴隶之间的关系?” “知道啊。”温盈盈一副轻松的态度,“简单来说,主要是贵族和奴隶之间的关系,平民就是在奴隶不足的时候可以变成奴隶的人,当然也有很多平民幻想自己能变成贵族,基本是不可能的。” 奴隶和贵族之间的关系吗?闵之修对奴隶的事情讳莫如深不愿多说,到底是想隐瞒什么。 宴卿鸣问道:“贵族和奴隶之间是什么关系?” 温盈盈笑了笑,说道:“就是吃人和被吃之间的关系……” 第465章 温盈盈吃饱了,宴卿鸣也不着急走,两个人…… 温盈盈吃饱了,宴卿鸣也不着急走,两个人隔着窗户聊着天。 “矿场是奴隶最多的地方。”温盈盈慢吞吞说着关于奴隶的事情,“我记得以前邻居家的哥哥犯了事就被送去了矿场,然后我们再也没见过他,听说死了好久了。” 宴卿鸣问道:“犯得什么事?” 温盈盈想了想,说道:“偷了一只鸡。” 偷鸡?盗窃虽然算不得轻罪,即便是中原也不至于流放去矿场做工这么严重。 温盈盈嘿嘿一笑,继续说道:“没想到吧,你们平原地区要犯很重的罪才会被流放去做苦力,就比如我最崇拜的宴将军,听说他家当年被奸人所害流放边关城,受了很多苦也打下了属于他的天下,还顺便生了个娃,你说他是不是很厉害。” 宴卿鸣笑了,问道:“你这么欣赏宴卿鸣却没见过他,也许真的见到了就没那么欣赏了。” “才不会呢!”温盈盈对自己的崇拜有种莫名的自信,“听闻宴将军长得很帅,骑着战马的样子肯定很迷人,他长得那么帅肯定和你这样的长相不是一个类型。” 宴卿鸣无奈道:“听你这话的意思,我很难看?” “怎么说呢。”温盈盈还思考了一下,“只能说不丑。” 宴卿鸣从来都觉得无论男女,过分夸赞和在意美貌没有必要,也不觉得自己长得有别人说的那么好看。 但是吧,宴卿鸣真的觉得自己不至于只是个“不丑”的评价。 也许温盈盈喜欢的不是宴卿鸣这种类型,一定是这样。 宴卿鸣看看月亮的位置,轻声说道:“我要走了,明天再来给你送吃的,闵之义要是对你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想办法让人告诉闵之修。” 温盈盈趴在窗口也看着外面的月亮,小声请求道:“这个窗户别关了,反正我也从这条缝缝里出不去,能看看月亮挺好的。” 宴卿鸣点点头,起身准备离开。 刚刚站起身,宴卿鸣突然感觉到心口的位置一阵钻心的疼,疼的他忍不住弯下腰捂着心口。 温盈盈看宴卿鸣不对劲,忙问道:“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事……”宴卿鸣试着缓解这种心疼,却没有一丝好转。 捂着心口回到沈争堂房里,沈争堂还醒着等宴卿鸣回来。 “你回来了!”沈争堂上前两步就看见宴卿鸣脸色都白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宴卿鸣心口依旧持续着剧烈的疼痛,眼泪莫名的往下掉,这可吓坏了沈争堂。 宴卿鸣缓了半晌才说道:“不知道怎么了,我心好疼……” * 留在闵海诺那边的沈修宁半夜被噩梦惊醒,大喊一声坐了起来大口喘着粗气,惊得浑身冷汗湿透了衣服。 嘈杂的脚步声传来,闵海诺进了沈修宁所在的营帐问道:“大半夜你喊什么!” 闵海诺白了沈修宁一眼,直奔沈修宁身边的沈莲舟,确认孩子没被吵醒,才有时间去关心沈修宁。 “怎么了呀?”闵海诺见沈修宁出了好多汗,“做噩梦了?哎呀你多大了还能被噩梦吓醒,好了好了,摸摸毛儿不怕不怕。” 沈修宁打开闵海诺摸他头的手,烦躁道:“别闹!我梦见……现在还想不起来我梦见什么了,但是我心慌的好厉害。” 沈莲舟在一边睡得哼哼唧唧屁事没有,沈修宁在一边心慌的要命。 沈修宁看着儿子,小声嘀咕:“不能是你爹出事了吧?看你睡得这么踏实应该不是他有事,难道是我爹他们有事了?还是老二他们……” “别胡思乱想吓唬自己!”闵海诺制止沈修宁的胡思乱想,“也许只是个单纯的噩梦,你还能睡着吗?要不要我陪你出去走走。” 沈修宁陷入了自己的遐想,这会儿怕是睡不着了。 正寻思是不是该听闵海诺的和他一起出去走走,身边的沈莲舟小脚一踹掀开被子,没有任何预兆的开始哇哇大哭…… * 西疆三十八部落残余势力突袭边关城,放火烧了城外的田地和民居,赶来灭火和逃命的村民被他们尽数追杀,死伤遍地。 此刻的边关城外漫天的火光,高悬带着士兵赶出城外对抗西疆三十八部。 自从沈莲舟被掳走,宴明镜就没睡过一个好觉,再加上临近生产让他想要安稳休息一会儿都很难做到。 外面出了事,到处都是乱糟糟的,墨青抱着沈竹喧一刻不敢放手。 “世子,你是不是很难受?”墨青看着宴明镜走来走去的焦灼模样很是心疼。 “肚子里这个不消停,我也静不下来。”宴明镜担心高悬,更担心现在家里的人。 现在的王府只有宴明镜能保护其他人,但是肚子一阵一阵的疼痛让他害怕。 “小朋友你乖一点。”宴明镜扶着腰缓解自己的不适,“不能今天出生,听话,乖啊。” 宴明镜没看见秋月,忙问道:“秋月姑姑呢?” “外面出事我就想着大家都集中在一起,安全一些。”墨青看向门外,“秋月去找萨莉了,她们应该很快就过来。” 沈竹喧醒了,在墨青怀里伸着小手咿咿呀呀的。 宴明镜过去看了看自己的小侄女,问道:“她是不是饿了?奶娘呢?” 宴明镜想要出门去找奶娘,走出去没几步就发现院子地上的斑驳血迹。 这血迹是谁的,宴明镜回头看看墨青和沈竹喧所在的房间,快步回去把门关上。 墨青见宴明镜关门忙问道:“怎么了吗?” 宴明镜熄灭了屋里的蜡烛压低声音说道:“想办法让孩子不要哭,外面有任何声音都不要出来,如果有人过来就从那个屏风后面的暗门逃出去,不论发生什么一定保护好竹喧,拜托你了。” 说完话,宴明镜关好房门,悄悄往有血迹的方向走去。 血迹的尽头是两个奶娘的尸体,她们身上的弓箭是西疆特有的。 看来三十八部的人已经潜入了王府在寻找宴明镜他们。 不知道秋月和萨莉是否安全,宴明镜想要悄悄去和她们会合,把她们也送到安全的地方。 宴明镜躲在暗处,看到王府的下人被三十八部的西疆士兵抓住。 下人已经被吓坏了,颤抖着告诉他们沈竹喧在哪个房间。 西疆部落的士兵从来不是善类,听完他的话抬手就把人抹了脖子,当场死去。 四处寻找的士兵突然大喊一声:“那边房间有婴儿哭声,他们肯定在那里!” 听到这话的西疆人全都往那边走去,宴明镜不能让他们过去,一定要多留一些时间给墨青带孩子离开。 宴明镜从灌木丛后面快步上前,拉开一定距离故意折断树枝发出声音引来士兵。 “谁在那里!” 第466章 站在不远处的宴明镜吸引了更多的西疆士兵过来。 站在不远处的宴明镜吸引了更多的西疆士兵过来。 宴明镜的视力在暗处格外的好,他数清楚这附近一共是四个西疆士兵。 四个人不算很难对付,藏在背后的手里握着他的匕首。 肚子传来一阵疼痛,让宴明镜额头冒汗,心里祈祷这小家伙千万不要这个时间搞事情。 “宴明镜?”西疆士兵确认是宴明镜,“真的是宴明镜!都来这里!找到宴明镜了!” 宴明镜装出害怕的模样,一步一步后退,诱骗周围几个士兵靠近他。 所有人都以为宴明镜就是个花架子,都以为拿下他是简简单单的事情。 谁都不知道宴明镜是和沈修宁一起在校场里摸爬滚打长大的,他不喜欢不擅长,不代表他不会。 先靠近宴明镜的两个人,还没动手就被宴明镜先一步动手,两刀下去正中颈部,血溅出去一米远。 另外两个人见宴明镜如此利落的把两个人放倒,举着长刀直奔宴明镜而去。 宴明镜一个闪身绕到旁边一棵树后面,借着自己黑暗中的视力清晰和对环境的熟悉,让那两个人根本看不清他在哪里。 “宴明镜!你出来!”西疆士兵恼羞成怒,大吼着用刀到处砍。 宴明镜确认另一个走远了,光速闪现把离他近的一个直接抹了脖子,悄无声息。 远处那个还没发现只剩下自己一个人,还特意拿来了火把四处寻找宴明镜。 宴明镜放低身子悄悄过去,突然发现秋月正站在稍远的位置,并没有看到这边的西疆士兵。 西疆士兵先一步发现了秋月,大吼一声:“喂!那个女的!” 秋月吓了一跳,宴明镜看她拼命摆手似乎叫谁先走,看过去才发现萨莉正在她身后被她保护着。 西疆士兵奔着秋月那边就去,宴明镜忙追过去想要阻止,却警惕的感受到一闪而过的寒光。 一支弓箭贴着宴明镜的脸颊擦了过去,险些刺中宴明镜。 宴明镜猛地回头看去,看见墙头上蹲着西疆的弓箭手。 弓箭手的下一支箭换了方向,不知为何瞄准了秋月和萨莉。 面前的西疆士兵也发现了宴明镜,回头一刀劈过来。 宴明镜身子正是不灵便的时候,差点躲不开这一刀,好在勉强无碍。 秋月把萨莉藏到暗处,跑到宴明镜身边扶住差点摔倒的他。 “你当心!”秋月顺势摸了摸宴明镜的脉搏,“糟了……” 宴明镜见秋月慌了起来,忙问道:“姑姑,怎么了?” 秋月摸了摸宴明镜的肚子,问道:“疼吗?” “一点点,当心!”宴明镜见那西疆士兵又来,直接把手中的匕首丢了过去正中他的脖子。 宴明镜还看着墙头的弓箭手,把秋月护在身后:“你小心,那个弓箭手不好解决。” 萨莉吓得不得了,见西疆士兵死了忙对他们喊道:“秋月姑娘,你们还好吗?” 秋月见萨莉要过来,焦急的喊道:“你别过来,当心啊!” 墙头上的弓箭兵已经拉满了弓,箭头直对萨莉。 “坏了,不止一个弓箭兵。”宴明镜起身向萨莉跑过去,拉住萨莉闪身躲到一旁,“小心弓箭!” 弓箭兵放了讯号,很快就有其他西疆士兵奔这边而来。 宴明镜确认萨莉和秋月没事,嘱咐道:“秋月你带萨莉找个地方躲起来,我要去看看竹喧和墨青。” “等一下!”秋月拉住宴明镜,“你的胎动不太对劲,孩子可能随时出生,你不能乱跑!” 宴明镜心急如焚,摇头说道:“莲舟已经丢了,竹喧要是再有个三长两短,我父子两条命也不够赔给我哥的,我没事,我去去就回。” 外面越来越嘈杂,街上的百姓似乎也都出了家门,听动静是有人在城内放火。 宴明镜心里急得快要疯了,这个高悬到底在搞什么! 要不是家里这么多女人孩子需要保护,宴明镜高低要出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躲过弓箭手,赶在其他西疆士兵之前,宴明镜溜回了墨青所在的房间。 墨青被开门声吓了一跳,躲在了屏风之后随时准备带着沈竹喧逃走。 “墨青?”宴卿鸣直奔屏风后面,见墨青抱着睡着的沈竹喧,“太好了你还在,竹喧还好吗?” 墨青给沈竹喧包的严严实实像个大馒头,宴卿鸣看了看笑道:“你把她包成这样,还挺可爱。” 墨青叹了口气说道:“你还笑,我快吓死了,外面好乱是不是有很多人进了王府?” 宴明镜点点头,轻声说道:“我们要不等着高悬带兵回来救我们,要不自己想办法逃出去。” 宴明镜打开后面的暗门,继续说道:”后面这条密道能直接抵达训练场,那边兵器和补给都有,也有士兵能保护你们,我看不如你带着竹喧先去,我去叫秋月和萨莉过来跟上你们。” “那你呢?”墨青拉住宴明镜,“你不能留在这里,你要是出了事才是要我的命!” 宴明镜给了墨青一个安心的笑容,说道:“我是宴卿鸣的儿子,遇到危险我必须保护住你们每一个人才对得起我姓宴,我没那么容易死,放心……” 话音刚落,外面的房门就被人狠狠踹开,宴明镜忙把墨青推进密道,压低声音说道:“快走!” 西疆士兵鱼贯而入,很快就找到了坐在屏风后面的宴明镜。 西疆士兵的刀直接架在宴明镜脖子上,怒道:“宴明镜!没想到你不是个花瓶,还真有两下子杀了我们兄弟!” “哼,不然呢?”宴明镜觉得好笑,“你以为我姓宴是假的吗!” 西疆士兵冷哼一声,说道:“你脾气硬,等下我看你还硬不硬的起来!外面那两个姑娘是你府中之人对吧,我要让你看着她们死!” 秋月和萨莉吗…… 宴明镜忙跑出房间,一眼就看见秋月扶着萨莉跪在院子中央,两个人都受了伤。 秋月看见宴明镜,大声喊道:“世子!你走!别管我们!” 宴明镜强忍着不适,走到秋月面前缓缓蹲下身,在秋月耳边轻声说道:“怎么可能不管你们,你知道密道的,想办法带萨莉走……” 西疆士兵也不想拖延时间,为首的大声说道:“听我命令!宴明镜在此,格杀勿论!放箭!” 宴明镜可以自己躲闪开这些弓箭,但是那样秋月和萨莉必死无疑。 弓箭一起射出,宴明镜豁出去了,伸开双手用自己的背硬生生的挡在了两个女人面前。 弓箭刺入后背的瞬间宴明镜觉得自己完蛋了,但他心里格外的平静。 这一次,他绝不会丢姓宴的脸…… 第467章 两支弓箭刺穿了宴明镜的身体。 两支弓箭刺穿了宴明镜的身体。 好消息,暂时死不了,坏消息,可能撑不了太久。 秋月眼看着弓箭的金属头从宴明镜背后刺入,紧接着他胸口的衣服像开出了一朵血红色的花,血色蔓延越来越明显。 宴明镜紧皱眉头忍受受伤的疼痛,身子一个不稳往前倒去,被秋月扶住。 外面的嘈杂声越来越大,西疆士兵被人急匆匆喊去帮忙,只留下两个人送宴明镜三个人上路。 西疆士兵烦躁道:“赶快杀了吧,别忘了多补几刀,姓宴的必须死透了我们才能交差。” “知道了!”弓箭手搭上一支弓箭,“哎……可惜了,那俩姑娘挺漂亮。” 弓箭手走到三个人面前,拉紧了弓弦,准备近距离再补上一箭杀死宴明镜。 秋月抱着宴明镜,双手满是宴明镜的血。 萨莉在一旁瑟瑟发抖,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弓箭手,口中呢喃着:“不行……他不能死,他不能死……” 弓箭手听到萨莉在说话,疑惑的问道:“你念叨什么呢!” “他不能死!啊!!!”萨莉突然大吼一声。 萨莉这一声把弓箭手吓得后退了一步,紧接着萨莉起身扑了过去,抢下了那支未出手的弓箭,调转箭头双手握住,用力插进了弓箭手的眼睛。 弓箭手的眼球就这样被萨莉刺穿,倒在地上疼的嗷嗷叫着打滚。 西疆士兵没想到萨莉会攻击弓箭手,举起刀大喊道:“喂!你疯了!” “对啊,我疯了,我疯了!”萨莉夺过弓箭手的弓箭,搭上一支箭拉满弓,“漠北的女人不是孬种,宴明镜不能死,该死的是你们!” 萨莉手中弓箭利落出手,正中西疆士兵的眉心,力道之大直接戳穿了他的头骨。 西疆士兵甚至来不及反应发生了什么,就这么瞪大眼睛倒在地上死去。 萨莉回身再次拉满弓,对着地上打滚的弓箭手放箭,让他永远的安静了。 杀了两个人,萨莉丢掉手中的弓箭,浑身脱力的坐在地上。 缓了半晌,萨莉马上爬过去看宴明镜的情况。 “你别死啊,你千万别死!”萨莉要急哭了,“你和孩子的命是我孩子爹拿命换来的,你不准死!” 宴明镜大口喘着气,却仿佛一口气都喘不过来。 秋月努力让自己震惊,急道:“我的药箱,萨莉快帮我找我的药箱!他的肺穿了,再这样下去他会喘不上气憋死的!” 萨莉连连点头,站起身来,一手扶着自己的肚子一手擦掉眼泪,快步跑去秋月的房间找药箱。 宴明镜感觉自己的三魂七魄在飘出他的身体,他看向秋月,见秋月哭的满脸是泪。 “姑姑别哭……”宴明镜每呼吸一下都是揪心的疼,“你帮我,你帮帮我……” “我帮你!我救你!”秋月想要把宴明镜扶起来送进房间里,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明镜你不会有事的,你能起来吗?我们去房里,我肯定能救你!你信我!” 宴明镜一把抓住了秋月的手,努力清楚的表达自己的想法,说道:“你听我说,我可能活不了了,帮我……孩子不能有事,求你了姑姑,帮帮我……” 秋月拼命摇头,急道:“不行!你不能死!你死了我怎么和将军交代啊!” “咳咳咳……”宴明镜咳了几声,口中满是鲜血流出,“记得帮我告诉我爹,我没给他丢脸……墨青和竹喧从密道走了,这会儿应该在训练场,让高悬去接他们……孩子是高悬的,高悬必须对他好,一定对他好……” 萨莉抱着秋月的药箱回来,看到宴明镜濒死的模样,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秋月姑娘!”萨莉把药箱交给秋月,“他怎么样了?他有救的对吗?” 秋月没有说话,抹了一把眼泪,快速从药箱深处拿出一个小药瓶,倒出一颗黑色药丸塞入宴明镜口中。 “明镜,吞下去。”秋月心里也没了底,“我们一起赌这一次,赌你可以活下去,或者……可以活过来。” 宴明镜听话的吞下了那颗药,声音越发虚弱:“我好累,我有点想高悬了……他昨晚说今天给我包馄饨吃,他食言了……” 秋月眼看着宴明镜闭上眼睛,犹豫了半晌摸上了他的手腕,感受着跳动的脉搏越发无力…… “萨莉,帮忙烧些开水。”秋月让自己恢复冷静,“家里要添丁了……” * 边关城外一片混乱,高悬尽了全力保护住了城外的居民,只可惜房屋和田地烧了很多,但好在人都活着。 居民围着高悬道谢,高悬心里急得要命只想回去看看王府里的人是否安全。 城内的士兵赶来报告,说西疆三十八部的人已经进了城,放火烧了不少房子。 高悬顾不得自己,赶回城里就看见许久未见的纪长工正带着人灭火。 “纪将军,你何时回来的?”高悬看见纪长工,心里有了莫名的安心。 “我刚刚到的,进了城就逮到这些西疆人在放火。”纪长工长长呼了一口气,“赫米提回到西疆城,他发现了西疆三十八部落的人要对边关城动手,便派我回来看看,没想到三十八部落这群混蛋真的敢对边关城下死手。” 高悬瞥了一眼地上那些西疆士兵的尸体,眉头一皱说道:“如果只是放火,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士兵打扮的人。” “不止是士兵。”纪长工指向另一边的尸体,“还有很多弓箭兵,他们带的不是火箭而是普通弓箭,这不像是单纯来放火的。” 两个人正查看着西疆人的尸体,训练场那边留守的人带着灰头土脸的墨青找了过来。 墨青这一路从密道跑到训练场,摔的浑身是伤满脸是土,怀里抱着的沈竹喧却干干净净,还在舒服的睡着。 “高悬!”墨青看到高悬急切起来,“纪将军也回来了,太好了,你们快去王府看看!西疆士兵杀过去了,世子让我带小姐先走,秋月姑娘和萨莉都还在府里,你们快去救他们!” 第468章 宴明镜觉得自己轻飘飘的,好像飞起来了。 宴明镜觉得自己轻飘飘的,好像飞起来了。 周围空空的,暖暖的,有种莫名的心安和舒服。 宴明镜睁开眼睛,周围全是雾气,四周看了几圈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诶?不是受伤了吗,怎么不疼啊。 宴明镜上下摸来摸去也没摸到自己身上哪里有伤口。 “呀!我娃呢!”宴明镜摸到了自己久违的腰,肚子也不见了。 这到底是怎么了?难不成是死了到地狱里了? 可这环境看起来清新又明亮,也不像是别人所说的阴曹地府啊。 宴明镜也分辨不出方向,就这么迷茫的往前走,心想就算是死了也该碰见其他死人吧,没准能问问路。 可转念一想跟他前后脚死的怕不是那几个西疆士兵,见面了是该问路还是打一架,还不一定呢。 宴明镜就这么闷头往前走,肚子里没揣着娃娃走起路来都是难得的轻松。 雾气中出现了一座城,小小的,看起来还没维亚古国那个破城大。 没有名字,只有一扇城门,里面隐约能看到人影。 宴明镜没做多想,直接就往里面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才发觉这里的人似乎哪里不太对劲。 这座城里的人,好像都破破烂烂的,只有上了年纪的人看起来干净整齐些。 宴明镜突然被人撞了一下,猛地回头看过去竟看到一个乌漆嘛黑的人。 “鬼呀!”宴明镜直接跳开。 “小杂种你骂谁呢!”乌漆嘛黑的人瞪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叉腰骂人,“人死了要变鬼,你不是鬼吗!” 宴明镜听到这熟悉的刺耳称呼,上下打量这位体型健硕的小黑人。 宴明镜试探道:“你是小胖子?” “正是你胖爷爷!”小胖子一动弹,身上的黑灰直往下掉,“你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不会是不知道你死了吧。” 宴明镜一脸震惊,他死了?!他……死了。 宴明镜看着小胖子,瞬间明白他是怎么死的。 “你……死在了城外的大火?”宴明镜伸手摸了一下小胖子的手臂,烫的厉害。 小胖子抱起胳膊,骄傲的扬起了头,说道:“我是为了保护粮仓!那里面可是全城人半年的口粮,要是烧了就太可惜了,死的不冤!” 小时候追着宴明镜欺负的小胖子已经成长为独当一面的大人了,只可惜…… 小胖子眨了眨眼睛,说道:“喂喂喂,你别哭啊,我知道我的行为让你感动,但是你千万别哭,你哭了太烦人,一点都不好哄。” 小时候宴明镜被他们欺负哭了都能哭好久,每次都要哭到那几个坏小子心存愧疚才罢休。 “我能抱抱你吗?”宴明镜突然意识到可能这是他们两个这辈子最后一次见面,“行吗?” 小胖子嫌弃的皱起眉头,摆摆手拒绝道:“你穿的干干净净的,我现在黑的直掉渣,抱了弄得你满身脏就不合适了。” 小胖子顿了顿,突然说道:“这里是人死之后暂时停留的地方,你看另一边还有一扇门,进了那扇门才是彻底的离开了人间。” “那这里……”宴明镜看着周围的人,有的去了另一边的门,还有些从进来的门出去了,“怎么有人又出去了?” 小胖子解释道:“有些人濒临死亡会回光返照,就能重返人间,但那是极少数,绝大多数都是真的死了,还有极少极少极少的人会被已故的亲朋好友送回去,但那要亲朋好友有那个本事到这里来,太难了。” 小胖子突然听到有人喊他名字,突然笑了,说道:“叫我名字了,我该走了。” 宴明镜一惊,感慨道:“这么快吗?” “是啊。”小胖子笑着和宴明镜挥挥手,“走了,下辈子见!” 说完,小胖子走向了另一边的那扇门,没有一丝犹豫,没有再回头…… 宴明镜在原地愣了很久,为了熟悉之人的过世,为了自己的死亡。 看向进来的那扇门,宴明镜不知道能不能出去。 宴明镜决定试试,快不过去还没开口,就被守卫狠狠推了回来。 “啊!”宴明镜被推的摔了一跤,“不让出去就不出去嘛,干嘛打我。” 宴明镜突然感觉到身后有人过来,把他从地上直接提了起来。 “是不是傻!缺心眼!这个门只能进不能出去,有人守着你也敢硬闯,你当是你家边关城吗!摔疼了没有?” 宴明镜瞅着扶自己起来的人正忙着掸掉自己身上的土,侧头看了半天确认自己的猜测。 “旭尔法?” 旭尔法的动作顿了一下,又继续给宴明镜掸土,装作没听见。 “干嘛不理我?”宴明镜突然大声,“旭尔法!” “别喊了!”旭尔法猛地站起身,把宴明镜拉到人少的地方,“我死了很久了,我来这可是不合规矩的,等下给人发现了你是想害我再死一次吗!” 宴明镜突然想哭,紧接着眼泪就掉下来了,也不知道是因为看见旭尔法,还是因为刚才的小胖子,或者是感慨自己真的死透了。 “呀!”旭尔法真的烦了,眉头紧皱起来,粗鲁的把宴明镜脸上的眼泪擦掉,“哭什么哭啊,你多大了还爱哭鼻子。” 宴明镜被他粗糙的手指摩擦的脸生疼,拍开他的手自己擦眼泪,嘴里还不忘骂人:“要你管,我愿意哭!你滚开少管我!” 旭尔法瞅着宴明镜直到他哭累了,又看了看他纤细的腰,问道:“你出现在这里,肚子平平的,看来孩子没事,没浪费我拿命保护住的小东西。” 这话给宴明镜听见,哭的更伤心了。 旭尔法目瞪口呆,甚至有点害怕,小心的问道:“你到底在哭什么?你等会儿再哭,你跟我说说你到底在哭什么!” “你让我想起来……”宴明镜真的忍不住想哭,“你是为了救我死的,等于是我害死你的,我害的萨莉的孩子没了爹,我对不起萨莉……” 前面听着还对劲,后面就不对了。 旭尔法问道:“你觉得你害死了我,然后你对不起她?你听听这像人话吗?” 第469章 另一扇门被称为往生门,走进去就再也回不了人间了。 另一扇门被称为往生门,走进去就再也回不了人间了。 旭尔法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和那往生门的守卫混的很熟络,他们两个鬼鬼祟祟说了半天,那守卫拍着胸脯承诺了什么,就跑去帮旭尔法办事了。 “行了,再等几天就知道你什么时候能回去了。”旭尔法似乎松了一口气,“这几天你跟我混吧,我在这混的还不错。” 宴明镜傻愣愣的看着旭尔法,问道:“你的意思是我能复活?那……你也可以吗?” “你可以。”旭尔法笑着摇摇头,“我不行。” 宴明镜想问什么他不行,一眼就看见旭尔法的手腕上露出了黑色的痕迹。 宴明镜拉过旭尔法的手,问道:“这个痕迹是什么?” 旭尔法反手握住了宴明镜的手,说道:“是你主动的,不怪我。” 两个人认识了那么多年,宴明镜印象里他们似乎没有这样安静的拉过手。 “你不想回答我的问题对吗?”宴明镜觉得旭尔法是不想解释那个痕迹,“那就聊点别的,我们好像没这样和平的不吵架的情况下,这样拉过手吧。” “拉过。”旭尔法笑了,“你不知道而已。” “啊?”宴明镜懵了,“我不知道的时候?那是什么时候?” 旭尔法看宴明镜这小表情觉得有趣极了,故意逗他道:“何止拉手,我对你做过的事情可多呢,远不止拉手哦。” 宴明镜眼里有了恐惧的神色,旭尔法知道唬住他了,高兴的不得了。 “好了,不逗你了。”旭尔法拉着宴明镜往人更少的地方走去,“你总觉得我是个坏人,但是对待你我可真没有用过下作手段,但凡我用些手段或者强迫你,还有那个高悬什么事,你生十个八个都得是我的。” “……”宴明镜也不敢说话,就这么被旭尔法拉着往越来越偏僻的地方。 直到再也看不见其他人,宴明镜有点害怕了,小声问道:“我们去哪啊?怎么这边都没人了。” “害怕了?”旭尔法紧握着宴明镜的手,直接把他带到了一间不起眼的木屋里。 宴明镜害怕了,虽然死都死了也没什么好怕的了,但他就是会在某些时候害怕旭尔法。 屋里比外面还要安静,安静到两个人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旭尔法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宴明镜。 宴明镜根本不敢抬眼看旭尔法,更不敢动,就这么老老实实的。 “这是我的住处。”旭尔法先开了口,“你在这里安心等,至多七天你肯定能回去,回去之后再也不要来这里了,我不想在这看见你第二次。” 宴明镜还是在意旭尔法手腕上的黑色痕迹,问道:“你为什么没有过往生门,你在这里等什么?” 旭尔法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苦笑,摇摇头说道:“我不想说,你就别问了。” 宴明镜这是第二次问旭尔法这件事,看来他是真的不想说。 两个人单独相处,总是会有些尴尬,旭尔法没任何动作比他做些什么更吓人。 宴明镜紧张极了,他想逃出去,但又怕出去外面更有他招架不住的东西,干脆硬着头皮在这。 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旭尔法轻声说道:“在这等我,我很快回来。” 旭尔法出了门,是那个守卫找他。 守卫看见旭尔法笑道:“打听到了,宴明镜,二十岁中原人,身受重伤现在只剩下半口气吊着,因为伤的太厉害名字已经上了往生者名册,我找人硬给他刮掉了,但是要在这待满七天才可以,七天之期一到我来送他出来时的门就可以了。” 旭尔法听到这个结果,松了一大口气,说道:“谢了,帮了我大忙。” “跟我别客气。”守卫也是好奇,多问了一嘴,“你说过的那位身体不好要生小孩,担心他撑不过生产那道关,你在这里要等到他生产完确认他没事的人,就是他吧?” 旭尔法笑了,比了个小点声的手势,点点头。 守卫压低声音,说道:“孩子是你的?” 旭尔法摇摇头,轻声道:“别人的。” “那你……”守卫真的是不理解旭尔法,“别人老婆生孩子,你为了他放弃投胎转世的机会你糊涂啊!” 守卫看了看旭尔法手腕上的黑色痕迹,说道:“你那个痕迹蔓延到心脏的位置,会灰飞烟灭的,你真的不在意?” “没关系。”旭尔法回头看了看小木屋的方向,“灰飞烟灭不能投胎转世,换来这七天朝夕相处,我觉得值了。” 守卫惊讶的看着旭尔法,摇摇头说道:“疯子,我还要回去工作,先走了。” 送走了守卫,旭尔法转身回到小木屋。 关门的时候犹豫了半秒,旭尔法还是锁了门。 屋里没什么家具,宴明镜乖乖坐在床边等着旭尔法回来。 看见旭尔法回来的瞬间宴明镜从床上起来,下意识的远离床。 旭尔法乐了,说道:“看你吓的那模样,严格说起来我现在是鬼有点吓人,但是你也是鬼啊,大家是同类就别怕了。” 宴明镜不说话,整个人快要躲到墙角去了。 “你就这么怕我吗?”旭尔法有点难过,“我发誓不强迫你做任何事,可以过来了吗?” 宴明镜还是躲在墙角不动,半天才开口说道:“我……怕你打我。” 旭尔法猛地想起在维亚古国的那段日子,那时候的他像是疯了一样拼命伤害宴明镜。 但也是那段时光,旭尔法想明白了很多事。 旭尔法决定先告诉宴明镜结果,说道:“七天之后你就可以回到人间,此后你的人生就再也不用见到我了,这么说你会不会开心一点?” “……”宴明镜知道自己能回去自然是开心,但是再也见不到旭尔法倒是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 “接下来的七天你我将朝夕相处,介意吗?”旭尔法问出这个话,生怕得到肯定的答案。 宴明镜摇摇头,小声说道:“不介意……” 旭尔法试探着伸出手摸在宴明镜腰上,手指轻移勾住他的腰带,眼睛盯着宴明镜的脸想要看清楚他的反应。 宴明镜闭了闭眼睛,想躲却忍住了。 算起来旭尔法这是第二次救了宴明镜的命,如果他真的想要做什么,宴明镜觉得自己不该拒绝他…… 第470章 偷袭边关城的西疆三十八部落士兵尽数斩杀…… 偷袭边关城的西疆三十八部落士兵尽数斩杀,一个俘虏都没留下。 王府内死一般的寂静让人心慌,直到婴儿的哭声打破了这安静,才终于有了一丝人气。 新生儿嘹亮的哭声在此刻也唤不醒他父亲濒死的心。 秋月听到哭声赶了过来,一进房间就看见坐在那边像个雕像一样的高悬。 “高悬?”秋月试着喊他,“你儿子在哭,你怎么也不哄哄他。” 秋月把哭的满脸是泪的小家伙抱起来,见高悬还是没有反应,不由得叹气。 把孩子送到墨青房里,秋月又是一声叹息:“哎……墨青,麻烦你照顾两个孩子,还没寻到新的奶娘,只能用牛乳先喂给他们了。” 沈竹喧不过两个月大,又来个刚出生的,墨青倒是不介意照顾他们,可是没有奶娘当真是大事。 墨青小声问道:“高悬还好吗?” 秋月摇摇头,说道:“一直坐在那里盯着世子看,一动不动,跟他说话他也不理,孩子哭了他也不管。” “这……”墨青倒是理解高悬的心情,“万一,我是说万一世子救不回来,那高悬也……” 秋月心里难受极了,说道:“世子现在还有一口气,但其实和没了没什么太大区别,我给他服下了一颗丹药吊着这口气,要是这几天不能恢复脉搏和呼吸,怕是真的……如果有个三长两短,高悬大概就跟着去了。” 高悬的命是绑在宴明镜身上的,如果宴明镜没了,高悬肯定不会独活。 如果他们两个都这么走了,那孩子就太可怜了。 秋月更担心的还有宴卿鸣,这边出了大事她也不敢通知他,生怕再有个什么万一。 秋月问道:“萨莉呢?她该饿了,我去给她做些吃的。” “她没在王府。”墨青也叹了口气,“她去墓地了。” “啊?”秋月一愣,“去旭尔法的墓地了?” “嗯。”墨青很是无奈,“我没拦住她,但是她说很快就回来。” 秋月还是不放心,说道:“我去找找她。” * 旭尔法的墓地距离边关城不远,墓碑前的火盆里燃烧着黄纸做的纸钱。 萨莉跪在墓碑前,带着哭腔念叨着:“幼子无辜不能生下来就没了爹,你要是在黄泉路上看到了他,一定让他回来,一定让他回来!” 萨莉又放了些纸钱到火盆里,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喜欢他,喜欢一个人是希望他过得好,对吧?你能豁出性命保护他,那你的在天之灵能不能再保佑他一次,救救他。” 秋月赶了过来,正好听到了萨莉的话,缓步上前说道:“萨莉,你还好吗?我来接你回去了。” “秋月姑娘。”萨莉满脸愁容,“我在求旭尔法,我求他保佑世子活下去,要不是世子救我,也许我已经死了……” 秋月回想当时的情景也是后怕,说道:“你今天的行动也是吓到我了,还好你没事。” “我不能看着别人杀了世子。”萨莉叹了口气,“哎……我总说我不喜欢旭尔法,可我不喜欢他又怎么会给他生个孩子,我喜欢他喜欢到我愿意帮他保护他爱的人,我愿意下半辈子出家长伴青灯古佛,我愿意在佛前长跪不起,只希望世子可以活下去。” 秋月不懂萨莉的感情,但是她看的出萨莉是真的希望宴明镜没事。 秋月也给旭尔法上了一炷香,轻声说道:“旭尔法,你的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明镜。” * 旭尔法头疼的厉害,他知道又是萨莉那个女人在给他烧纸然后念念叨叨个没完。 这个地方不是地府黄泉,旭尔法不知道祭拜他的人都说了什么,却能靠着频繁的头疼知道是有人在祭拜他。 人间那么多人,会祭拜他的大概也只有萨莉那个女人。 旭尔法转头看向背对他躺着的宴明镜,他背上的鞭痕已经浅了很多。 手指触碰在那些疤痕上,宴明镜的身体明显抖了一下。 宴明镜转过身来看着旭尔法不说话,他不知道旭尔法到底想干什么。 刚才宴明镜被旭尔法扒光了衣服,以为他要对自己做什么,却没想到只是抱着他一言不发的躺在床上。 这让宴明镜更害怕,总觉得旭尔法随时可能做什么让他更恐惧的事情。 而旭尔法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明镜。”旭尔法轻声喊了宴明镜的名字,“过来。” 宴明镜没动,旭尔法就主动把他拉到了自己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抱着他。 “我不会碰你的。”旭尔法给了宴明镜一个安心,“虽然我很想,但是不行。” 宴明镜疑惑的看着他,问道:“你不行?” “闭嘴!”旭尔法咬着牙骂过去,“说谁不行呢?我为了你将来着想才不占你便宜,别逼我弄你!” 宴明镜更不理解了,继续问道:“为了我的将来着想,什么意思?” 旭尔法翻了个白眼,有点不好意思的解释道:“我想着现在要是占了你的身子,你回去之后该怎么面对高悬,虽然我不太乐意承认,但是未来的日子肯定是你和他过,我不想你难受。” 宴明镜小声嘀咕道:“原来你是这么想的,没想到你还挺关心我,人死了变成鬼了就会变得比较好心眼吗?奇怪了。” “喂!”旭尔法有时候真的很想揍宴明镜,“嘀咕什么呢,我怎么就没好心眼了,我他妈爱你!懂了吗!” “啊?”宴明镜懵了,“你爱我?你有病啊!你没事干爱我做什么!” 欠揍!绝对是欠揍! 旭尔法坐起身把欠收拾不会说话的宴明镜拉过来按在身下,怒道:“我还是干了吧,省的我好心被你当驴肝肺!” “别!求你!”宴明镜并不想,“我说错话了,对不起嘛……” 旭尔法生闷气,把宴明镜翻过去让他趴在床上,俯下身轻吻他背上每一道伤疤。 宴明镜吓得不敢动,旭尔法每一下亲吻都让他浑身发抖。 “对不起。”旭尔法这一声道歉很诚恳。 宴明镜以为自己听错了,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对不起。”旭尔法看着每一道伤疤都觉得心疼,“我不该打你,我不该对你不好,我要是知道我的命这么短,就不该把你让给高悬,就该早早的把你弄到手……” 旭尔法后悔极了,可这世间最无奈的事情就是后悔。 后悔无解,如果重来一次旭尔法绝对不会这样活…… 第471章 七天之后,重返人间。 七天之后,重返人间。 第一天眼看就要过去了,宴明镜不知道接下来的六天该怎么度过。 这一天旭尔法几乎都在睡觉,宴明镜不困也不饿,就这么老实躺在旭尔法身边看着他睡觉。 倒也不是宴明镜真的这么老实,是他只要企图下床旭尔法就会醒来把他拉回被窝里抱着继续睡觉。 而且宴明镜怎么都找不到自己的衣服,不知道旭尔法藏到哪里去了。 虽然变成鬼了,宴明镜也不想光着屁股出去丢人现眼。 宴明镜在床上翻腾了好几圈,旭尔法眉头微皱睁开了眼睛,把正在翻腾的宴明镜拉过来狠狠按在怀里。 “别人睡觉你折腾个没完,你安静!”旭尔法让宴明镜的背贴在他胸口,“你背上好凉,别冻坏了,我抱你睡。” “我不睡!”宴明镜拒绝睡觉,翻过身面对着旭尔法问他,“你每天都这么困吗?” 旭尔法再次睁开眼睛,说道:“我平时睡得很少,当鬼就这点好,不会很困也不会很饿。” 宴明镜瞪大眼睛,惊讶道:“你睡了几个时辰了,这还不困吗?” “因为你在。”旭尔法抱着宴明镜心情很好,“你身上滑溜溜的很好摸,抱着你我就很困想睡觉。” 当鬼还得脱光了陪人睡觉,宴明镜真的觉得自己当鬼当的好屈辱! 旭尔法有一搭没一搭的往宴明镜大腿上摸,宴明镜一把抓住他的手,警觉道:“你干嘛?” “说了不碰你,你别怕。”旭尔法还是想再睡一会儿,“我不碰你但我不是不想,你要明白我在忍耐,所以请你不要乱用了好吗。” 宴明镜马上乖乖不动,小声问道:“我们要在这里睡七天觉吗?” “不会。”旭尔法被宴明镜闹得也睡不着了,“起床吧,我带你出去转转。” 旭尔法起床,就这么大大咧咧不穿衣服站了起来。 宴明镜缩在被子里像个没见过男人的小媳妇儿。 旭尔法觉得好玩,穿上裤子爬回床上把宴明镜从被子里挖出来。 旭尔法笑道:“你躲什么呢,害怕看我身体?” “才不是呢。”话说的倔强,宴明镜却下意识的眼神乱飘不敢看旭尔法。 “嘴挺硬,怪可爱的。”旭尔法毫不掩饰对宴明镜的喜欢,“还是不要看我了,我怕你看多了回去嫌弃高悬那个细狗。” 高悬个子高体格壮硕,算的上强壮型身材,但在旭尔法面前确实显得他单薄一些。 宴明镜不满的瞅着旭尔法,问道:“高悬那么大体格子都是细狗,那我是什么?” “你啊,细胳膊细腿的,小孩儿身材呗。”旭尔法把宴明镜连人带被子一起抱起来,“走吧小孩儿,我给你找身衣服穿。” “哎呀!”宴明镜差点摔下去,吓得他赶紧抱住旭尔法的脖子。 旭尔法看着眼前的宴明镜有点失神,冲动的想要吻他硬生生的忍住了,只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宴明镜被亲的一懵,问道:“干嘛……” “再问就亲你嘴。”旭尔法把宴明镜抱到衣柜旁拿了身新衣服给他,“按照你尺寸做的,穿上吧。” 宴明镜看着那身崭新的衣服,好奇的问道:“全新的?你什么时候做的,我的衣服呢?” “你的衣服上面有活人味,被人发现你没死透就麻烦了。”旭尔法有点得意起来,“我安排的事情一向妥帖,看到你的时候就找人给你做了,一个时辰前我起来的时候拿回来的。” 衣服穿好,宴明镜不知道旭尔法要带他去哪里,乖乖在那站着也不说话。 旭尔法看他可爱,伸手捏了捏宴明镜的鼻子,笑道:“真好看。” “衣服好看?”宴明镜低头看了看。 “你好看。”旭尔法也不遮掩了,“坦白说,从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漂亮,但是性格怪讨人厌的,总惹我生气。” 宴明镜皱眉,宴明镜不服气,抱怨道:“明明是你讨厌你还好意思说我!” “好好好,我讨厌。”旭尔法拉过宴明镜,“我们出去走走。” 宴明镜上下打量旭尔法,问道:“变成鬼性格会变吗?你现在怎么这么好说话。” 旭尔法笑了,说道:“在这里我可以只做我自己,不用想族里的事情,不用考虑其他人,我只想和我爱的人在一起度过短短七天,你知道这七天对我来说就是上天的恩赐吗,我要好好过,记一辈子。” 宴明镜没接这个话,低着头什么都不说。 旭尔法知道宴明镜不习惯,笑道:“我现在温柔对你,等你爱上我,回去了就会看高悬横竖不顺眼,想想都开心。” 宴明镜不解道:“你干嘛老跟高悬过不去,他又没惹你。” “他怎么没惹我!”旭尔法就不乐意看见宴明镜帮着高悬说话,“当初我送你回去被他看见了,他怕你跟我好上,年纪不大心眼子那么多,硬是把你骗上床,还绞尽脑筋让你喜欢他,没有一点上的了台面的手段!” 宴明镜倒是知道高悬一直喜欢他,现在回忆一下当初和高悬在一起,确实是高悬追的紧。 过去的事情现在再想也没什么意义,宴明镜已经选择了高悬,宴明镜不后悔他的选择。 旭尔法不想再提旭尔法,拉住宴明镜的手说道:“反正这七天你是我的,你不许想他。” “我……”宴明镜不知道该说什么。 “走吧。”旭尔法有好东西想要给宴明镜看,“这里有一片苹果树林,我带你去看看。” 苹果树林?宴明镜对这个地方越发好奇。 这里不是人间也不是地府,怎么还会有人种苹果树。 这鬼地方种出来的苹果真的能吃吗?值得怀疑。 旭尔法拉着宴明镜出了门,一路走到房屋少的地方,远远看见几十棵苹果树上挂着红彤彤的大苹果。 宴明镜想了半天都觉得这不是个产苹果的季节,但这地方不能用常理来判断,还是跟着旭尔法过去摘苹果。 旭尔法挑了个好看的摘下来给宴明镜,宴明镜顺手在衣服上擦了擦,一口咬了下去。 “别吃!”旭尔法拦晚了…… 第472章 这苹果有点奇怪…… 这苹果有点奇怪…… “没味道。”宴明镜像是啃了一口冬日里的白雪,“看着挺好的苹果,为什么一点味道都没有。” 旭尔法笑了,说道:“你现在是鬼,吃什么都没味道的。” 宴明镜没想到这一点,好奇的问道:“那孟婆汤有味道吗?好喝吗?” “我没喝过。”旭尔法依旧在笑,“喝了会忘记你和很多事情,我不喝。” 宴明镜还是习惯不了旭尔法频繁且直白的示爱,拿着苹果去一边继续啃,权当吃萝卜了。 没味道的苹果被宴明镜吃了大半,旭尔法就这么看着,看他脸颊鼓鼓的觉得好玩。 宴明镜瞅着树上的苹果,问道:“这里的食物都没味道吗?那这苹果种了干嘛啊。” “好看呗。”旭尔法笑着回答,“我最喜欢这片苹果树林,没事的时候我就过来看看,好看极了。” 宴明镜突然想起小时候自己给过旭尔法苹果,那次是旭尔法第一次见到苹果。 宴明镜问道:“你还记得我给你苹果吗,你说你没见过。” “记得。”旭尔法把宴明镜不吃了的半个苹果拿过来自己吃,“所以我才会喜欢苹果。” 宴明镜一愣,又不说话了。 旭尔法看宴明镜有点脸红,笑道:“怎么害羞了?” “才没有。”宴明镜不承认,“有别的吃的吗,我好奇是不是都没味道。” 旭尔法眉头一皱感觉不妙,问道:“什么味道都没有你还能想吃?” “嗯。”宴明镜不光想,甚至很期待,“这么吃东西没味道的体验太有趣了,带我去找点吃的,你不知道我怀孩子一个吃不好就吐,我嘴馋很久了,没味道也吃!” 旭尔法真心疼了,伸手说道:“过来,我带你去找吃的。” * 云吞面,没味道。 香煎小河鱼,没味道。 红糖烧饼,没味道。 小笼包子,也没味道。 宴明镜吃了好几种,确定真的一点味道都没有,但还是吃了。 旭尔法不理解但是尊重,问道:“没味道的东西其实很难吃,你真吃得下?” “不难吃,就是没味道。”宴明镜突然笑了,“没我父王做饭难吃。” 旭尔法看着宴明镜吃东西,视线落在他嘴唇上移不开。 当初把宴明镜关起来,旭尔法强吻过他,并不算美好的经历。 旭尔法突然开口说道:“我想吻你。” “我拒绝。”宴明镜拒绝的很彻底,“你想都别想,今天想亲一口,明天想抱一下,我要是都答应你后天就要想搞我一次了,不行!” 宴明镜顶着他那张漂亮的脸,说出口的话永远不好听。 旭尔法白了宴明镜一眼,托着下巴继续看他吃东西。 旁边的小男孩突然跑了过来,瞅着宴明镜半天开口问道:“哥哥你会写字吗?” 宴明镜看他手里拿着笔墨纸砚,问道:“会啊,你哪里弄来的这些东西?” 小男孩把笔墨纸砚递到宴明镜面前,开心的说道:“那你能帮我写一篇吗,我贪玩没去读书,掉河里淹死了,我娘一直盼着我读书识字长大了能写一手漂亮的字,可惜不能完成我娘的愿望了……” 宴明镜看着这么小的孩子,没想到他已经溺水往生,心中很是心疼。 宴明镜拿起笔在纸上写了一首简单的诗,对小男孩说道:“我教你写字,然后你拿着你写的字托梦给你娘,让她看看你写的多好。” 小男孩高兴的答应了,认认真真看着宴明镜写字,一笔一划跟着学。 旭尔法没有说话,就这么安静的看着娟秀有力的字在宴明镜手中跃然纸上。 宴明镜的字写的极好,旭尔法知道,却很少看见。 现在能这么安静的看宴明镜写上一篇字,在旭尔法看来也算是极致的享受了。 也许是有了孩子,此刻的宴明镜竟然能看出一点点父爱。 耐心的教了大半天,小男孩终于得到了一篇满意的字,和宴明镜道了谢,开心的跑远了。 旭尔法笑着说道:“没想到你这么有耐心。” “我可有耐心了,但是分对谁。”宴明镜对着旭尔法摆摆手指,“对你不行。” 旭尔法倒是不意外宴明镜会这么说,伸手抓住他的手,感慨道:“这么漂亮的手才能写出这么漂亮的字吧。” “不一定。”宴明镜摇摇头,“我哥手长得和我一样,他写字就勉强能认出写了啥的程度。” 说起沈修宁,旭尔法也是没好气,冷哼一声说道:“想起沈修宁,倒是觉得我死的早了点,和他的账还没好好算上一算。” “我哥又没惹你!”宴明镜还是向着自己哥哥的。 “他没少惹我!”旭尔法刚要发火,想想还是算了,“算了,死都死了,也没机会再见到他,罢了。” 宴明镜觉得这话有道理,突然笑了,说道:“如果我也是彻底死了,是不是就再也没机会见到他们了,还有我孩子……我都没抱过呢,也不知道是男的女的。” “男的。”旭尔法回答了宴明镜这个疑问,“我托人去问过了,健康的男孩子,长得像你一样好看,不像那个高悬!” 宴明镜努力想象着孩子的模样,不由得嘴角上扬。 旭尔法看宴明镜开心,心情也跟着变好,问道:“七天之后就可以回去陪他了,说到孩子我能求你个事情吗。” 宴明镜不知道旭尔法想要求他什么,问道:“求我什么?你说说看。” “你回去之后,帮我照顾好萨莉。”旭尔法还是惦记萨莉母子的,“我跟她没什么感情,孩子虽然是她想要的但怎么说我也是孩子的父亲该尽一份责任,帮我照顾好他们,权当我们相识一场你帮帮我。” 宴明镜点点头:“放心,肯定照顾的很好。” 两人正说着,不远处传来了打架的声音,吵闹异常。 宴明镜是个爱热闹的,张望着问道:“那边打架了?我们去看看吧。” 旭尔法不愿意凑热闹,但看宴明镜想去便说道:“可以,但是你要跟着我,好保证你的安全,走吧。” 第473章 一个脏兮兮的人被三个人围着,三个人手里…… 一个脏兮兮的人被三个人围着,三个人手里的木棍不停的向他身上打去。 三个人边打边骂,像是恨极了那个人。 宴明镜不是个爱多管闲事的人,但是看着人挨打还是有些过意不去。 “这么打会打死吧,不对他已经死了。”宴明镜转头看看旭尔法,“要管吗?” 旭尔法摇头,小声说道:“你看看挨打的是谁,再说要不要管。” 宴明镜一愣,蹲下身小心的打量那个挨打的人,看清了是谁的瞬间宴明镜恨不得跑过去跟着一起打。 “闵海鹰?!”宴明镜指着闵海鹰就骂,“没想到还能看见你,就是你要害死我!我要让你再死一次!刀呢!” 旭尔法果断的递了一把匕首过去,还不忘嘱咐道:“小心别伤着自己。” 闵海鹰挨了半天打正恼火,见是宴明镜也来了火气,骂道:“宴明镜你也死了,哈哈哈!死得好!旭尔法也在?你还说你俩没一腿,幽会都到鬼界来了还说没一腿!高悬也是个冤大头,老婆死还跟别人搞在一起了都不知道!” 宴明镜手里的匕首还没扎过去,旭尔法已经先一步过去抬腿给了闵海鹰一脚。 闵海鹰让人打了半天,都没旭尔法这一脚严重,直接吐出了黑血。 闵海鹰呸了一口嘴里的血沫,突然笑道:“嘿,有本事你再让我死一次,最好是能死过那个往生门,也省的我每天来来回回麻烦了。” 宴明镜看向那往生门,不明白闵海鹰这话什么意思。 旭尔法冷眼看着闵海鹰,说道:“你有今天死不死活不活的,全是你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 旭尔法这话没错,闵海鹰和旭尔法是同一天死的,也是同一天到的这里。 旭尔法不愿意往生,流连此处不肯离去。 闵海鹰可是第一天来就想着赶紧往生,想要早早投胎。 可惜活着的时候造孽太多,害死了太多的人,闵海鹰连往生门都没靠近,就被他害死的冤魂狠狠打了一顿,趴在地上半天没缓过神来。 接下来的日子,每次闵海鹰想要过往生门都会被打,甚至于每次打他的都不是同一批人。 长此以往,闵海鹰就一直没能去转世投胎,只能被迫留在这里。 要说最近揍闵海鹰最狠的,是位姓温的老爷子,那真是看见闵海鹰就要打他一顿,三天看不见他还要特意找到他来打。 听说温老爷子有个如花似玉的闺女被闵海鹰害死了,他自己也是死在了闵海鹰的荼毒之下。 怨恨让闵老爷子没有转世,就留在这里等到了闵海鹰的出现,只为了报仇。 可惜今天温老爷子没来,不然宴明镜还有机会看看什么叫老当益壮,打的闵海鹰满地找牙。 闵海鹰作恶多端,阳间阴间全是仇人,眼看又有人怒吼着他的名字要来揍他。 闵海鹰眼疾手快,趁着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冲上去拉住宴明镜,反手勒住他脖子。 “让旭尔法帮我开道。”闵海鹰在宴明镜耳边小声说着。 “我不要。”宴明镜拒绝,“旭尔法!揍他!” 旭尔法的拳头眼看就要直接捶在闵海鹰脸上,闵海鹰大喊一声:“你敢打我!我要喊人抓走宴明镜了啊!” 旭尔法的拳头停在闵海鹰脸前面,冷漠道:“你说什么?” 闵海鹰邪性的一笑,压低声音说:“我靠近他才发现他身上有一股……活人味,你不会希望别人知道他没死透吧。” 宴明镜不听闵海鹰的威胁,说道:“你威胁谁呢?旭尔法你不揍他,我自己揍他了!” 宴明镜向下一闪身就挣脱了闵海鹰的挟持,回手一巴掌扇过去打的闵海鹰懵了半天。 “你……”闵海鹰指着宴明镜半天才说出话,“你一个大小伙子长得弱柳扶风,扇人耳光倒是挺有力气。” “废话!”宴明镜瞪了闵海鹰一眼,“动刀动枪打不过你,扇男人耳刮子我比任何人都厉害,你再废话我还扇你!” 闵海鹰惊讶的看向旭尔法,旭尔法面无表情,但是悄悄往后退了半步。 正忙着骂闵海鹰,宴明镜突然感觉到了什么异样,转头看向旭尔法想问问他。 旭尔法也发觉了异样,看向来时的那扇门,说道:“那边有动静我要过去看看,明镜你跟我走,先别管闵海鹰了。” 宴明镜抬脚又踹了闵海鹰一脚,转身跟着旭尔法走了。 闵海鹰看着那两个人的背影,低头看了看自己吐出来的黑血和手臂上蔓延的黑色痕迹。 “旭尔法你为了个男人置自己于死地不顾,该说你是情深义重,还是蠢呢……” 闵海鹰突然有点烦躁,旭尔法是自己选择的永不入轮回,他闵海鹰是被这群孤魂野鬼害的不能转世,趁着进城大门那边骚动,不如试试能不能溜进往生门去。 闵海鹰鬼鬼祟祟起身靠近往生门,正想着趁乱钻进去,一走了之。 下一秒闵海鹰都没摸到往生门的边,就被人一鞭子抽过来卷住了手腕,一个用力扯了回去,摔出去老远。 年轻艳丽的女子一身黑衣,英姿飒爽的靓丽容颜和乌黑的头发,一双浅棕色的眼睛表明了她先知族的血统。 闵海鹰疼的满地打滚,大骂道:“温婷婷!你这个疯婆子!” “还有力气骂人,看来打的不够!”温婷婷一鞭子又抽了过去,“疼吗?疼就对了,这鬼鞭可是为了你特制的,打在你身上,疼痛加倍!” 闵海鹰被温婷婷打的嗷嗷乱叫,起身快速逃窜,温婷婷不打算放过他,快步追了过去。 另一边的入城大门一片嘈杂,守卫防着城里的人出去。 所有人都在窃窃私语,说着什么。 旭尔法找到他熟悉的守卫问道:“出什么事了?” 守卫忙靠过来,说道:“城外有个人很奇怪,他的人影一会儿出现一会儿消失,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活着,但是我师父说这种情况叫人还活着心死了,估计这人就是活着也很快就会轻生自戕。” 是要自杀的人吗?旭尔法往城外看去,那个隐约的人影有些熟悉,却又看不出是谁。 宴明镜好奇的张望着,突然整个人一僵,不顾守卫直奔城门外跑去。 “明镜!”旭尔法快速追过去,“不能出去!” 守卫眼疾手快,手中长枪齐刷刷向宴明镜身上刺去。 宴明镜顾不上那么多,对着那个人影大喊道:“高悬!你给我滚回去!” 第474章 高悬猛地睁开眼睛,从床上一下坐了起来。 高悬猛地睁开眼睛,从床上一下坐了起来。 一旁正给高悬扎针灸的秋月险些扎到自己,吓得她忙把银针拿的远远的。 萨莉站在一旁,怀里抱着宴明镜的儿子,小心翼翼瞅着“起死回生”的高悬。 “秋月姐姐,他这是回光返照了?”萨莉以为高悬死过去了,没想到能醒过来,“可是看起来不像死了,还活着吧。” 秋月小声解释道:“他没死,所谓哀莫大于心死,他现在活着和死了只是一瞬之间的事情,全看世子能不能醒过来。” 高悬转头看着秋月和萨莉,犹豫着该怎么表达他所看到的一幕。 “我在梦里见到明镜了,但是……”高悬努力回忆让自己确认,“他好像和旭尔法在一起。” 高悬想到这里,忙起身下床,快步跑去宴明镜的房里确认他还在。 宴明镜昏迷不醒,呼吸微弱,就那么安静的躺在床上没有一丝生机。 高悬每一次走进这间屋子都觉得心脏像被捏碎了一样的剧痛,走到床边小心的坐下,拉过宴明镜微凉的手,把他的掌心贴在自己脸颊。 “明镜,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什么。”高悬觉得刚才那是梦,是宴明镜有话要跟他说,“你为什么和旭尔法在一起,你是被他困住了吗?我该怎么救你……” 秋月和萨莉也跟了过来,萨莉怀里的小婴儿只要进到这个房间就会哭,哭的可怜极了。 萨莉忙把孩子抱走,秋月走到床边检查了宴明镜的情况。 秋月问道:“梦里的世子和你说什么了吗?” “他说……”高悬回忆了一下,“他叫我滚回去,然后我眼前一片白光就醒来了。” 秋月心想旭尔法死了那么久,宴明镜现在也是生死一念之间的状态,难道他们所在的地方是阴间? 这也不是秋月胡思乱想,刚才高悬有一瞬间脉搏尽失,秋月以为他不行了才会给他扎针,没想到他很快恢复了。 秋月觉得这不可思议,但还是说道:“你刚才有一瞬间脉搏消失,会不会那不是梦,而是你见到了阴间,所以你才会看见旭尔法。” 高悬一愣,随即着急起来,问道:“如果我看到的是阴间,明镜怎么会在那里,姑姑你不是说明镜没死吗。” 高悬看向床上的宴明镜,满心的焦急。 高悬转念想了想,问道:“如果那真是阴间,是不是我死了就能见到明镜。” 说着,高悬就要去拿宴明镜随身的那把匕首。 秋月忙阻止他,抢过匕首藏在身后,急道:“不行!你不能伤害你自己,不然世子醒了的时候你死了,我们怎么跟他解释啊!还有孩子呢,你俩真要他做孤儿吗!” 高悬犯了愁,他是真的想见宴明镜,也是没了别的办法。 高悬问道:“秋月姑姑可有假死药?” “你们当我是啥啊,哪有那种奇怪的……诶?”秋月灵机一动,“还真有,你是想要吃假死药去找世子?” 高悬点点头,说道:“是,我想试试,反正也不会真的死掉。” 秋月觉得这是个办法,但是听起来很扯,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秋月和高悬没有告诉第三个人,打算试试这个方法。 高悬收到了宴卿鸣送回来的信息,宴卿鸣想知道宴明镜的近况,高悬不知道怎么回复。 秋月看到送回来的信笺,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秋月问道:“要不我们告诉他世子一切都好?” “你敢骗他吗?”高悬面露苦笑,“我不敢。” 秋月也怂了,说道:“我也不敢……那实话实说?” 高悬摇摇头,说道:“告诉将军明镜出事了可能要没了,怕是将军要出大事的。” 左右为难,秋月头疼死了。 两个人商量了半天没有对策,决定晚几天看看宴明镜的情况再回复宴卿鸣。 而高悬则是决定这几日去军中安排一下,拜托纪长工照顾军中的一切,防止再有外敌来袭。 然后,高悬再服用假死药,试试看能不能再见到宴明镜。 高悬一心想着宴明镜的魂魄也许是被旭尔法困住了,他要去救他,把他带回来…… * 宴明镜擅自闯破守卫出了城,被守卫抓住一顿好打。 旭尔法花了不少手段勉强让他不至于太惨,最终还是要被关起来几天,算是惩罚。 宴明镜坐在牢房的稻草堆里,揉着被打的生疼的胳膊,撸起裤脚看自己的小腿都被打的淤血,呲牙咧嘴半天才感觉好些。 “哎……”宴明镜叹了口气,“这鬼地方不饿不困吃东西没味道,可是这疼痛怎么这么清晰啊,难道不该是不疼吗!嘶,还好冷,也该不冷不热才是啊!” “你一个人念叨什么呢?”旭尔法拆掉牢房的木窗栅栏,探头进来看着宴明镜。 宴明镜吓了一跳,回头见是旭尔法马上开心,忙站起身一瘸一拐的跑过去。 “你来啦!”宴明镜伸手,“拉我出去,我不要在这,有跳蚤咬我好疼。” 旭尔法忍不住嘴角上扬,他这个居高临下的角度看宴明镜仰着头的模样,真是可爱极了。 “我拉你上来吧,小可爱。”旭尔法伸手拉住宴明镜的手,“当心一点,慢慢来,不急的。” “小可爱?咦!你少恶心!”宴明镜嫌弃的撇嘴,专心的往上面爬。 宴明镜嘿咻嘿咻的爬了上去,从窗户钻出去,跪坐在地上长呼一口气。 “呼!外面的空气都香甜一些。”宴明镜感觉身上好疼,“你扶我,我身上到处都在疼。” 旭尔法蹲下身转过去,拍拍自己的肩膀说道:“来,我背你。” 宴明镜真的很疼,也不介意那么多,爬上旭尔法的背把自己挂在他身上。 旭尔法背起宴明镜,缓步往前走去,笑道:“你真是光长岁数不长分量,和十五六岁的重量差不多。” “我十五六岁多重你又知道了?”宴明镜懒得动,但是不耽误说话,“你之前又没背过我。” “谁说没背过。”旭尔法笑了,回忆起了有趣的事情,“我们去看星星吧,再聊聊天,我跟你好好说说我背过你几次……” 第475章 宴明镜的体重在旭尔法眼里跟背着两颗白菜没啥区别。 宴明镜的体重在旭尔法眼里跟背着两颗白菜没啥区别。 第一天就要过去了,天色已经全黑,天上的星星越发耀眼起来。 旭尔法寻了个看星星的好地方,转头发现背上的宴明镜已经睡着了。 这鬼地方让人的感官都变得弱了很多,不困不饿不冷不热,但是偶尔也能睡着,东西也吃得下去,但是没味道,总之就是个不会让人舒服的地方。 但是在这里,疼痛会很明显,格外的明显。 旭尔法轻轻放下宴明镜,自己坐下来让宴明镜躺在自己腿上继续睡。 宴明镜手臂上的淤血看的旭尔法心疼,小心的摸了摸,生怕弄疼宴明镜。 “嗯……”宴明镜动了动,也许是疼了,眉头紧皱,“高悬……我疼……你抱抱我……” 清晰的一声高悬听进耳朵,旭尔法扭脸看向一边故作镇静。 装作没听见,就等于没听见,没听见就是宴明镜没说过。 旭尔法突然被自己气笑了,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这么会自欺欺人了。 宴明镜突然醒了,转头瞪着眼睛看了旭尔法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哪里。 “哎呦!”宴明镜突然坐起来。 “你干什么?”旭尔法被这个一惊一乍的宴明镜吓了一跳,“你干嘛去?站住!不能乱跑!你可是越狱出来的!” 宴明镜有点急躁,说道:“你刚才也在大门外面看见高悬了对吧?他怎么可以来这里,他要是也来了这里,那我孩子不就成孤儿了吗,不行不行!我要把他踹回去,给他打活!” “他回去了。”旭尔法生怕宴明镜再跑去那边,“你可不能再过去了,越狱还要再闯门,怕不是要再揍你一顿,身上疼的厉害吗?” 宴明镜听到旭尔法说高悬回去了,才算是放心了些,问道:“他真回去了?回去了就好,孩子不能没爹。” 孩子不能没爹,宴明镜突然想到了萨莉的孩子,转头瞅着旭尔法。 “对不起萨莉和孩子。”宴明镜说完,眼里又有点泛红,“怪我,以后萨莉的孩子要我的命我都给他。” 旭尔法笑着摇摇头,安慰道:“不怪你,我愿意救你的,至于萨莉和孩子是我对不起他们,也和你没关系。” 旭尔法张开双手,说道:“你睡着的时候说要身上疼要高悬抱你,高悬不在这里,我抱抱你行吗?” 宴明镜不说话也不动,看那模样是不愿意。 旭尔法掩饰住自己的失落,脸上依旧在笑,说道:“行吧,不愿意就不逼你了。” 旭尔法躺下来,双手枕在脑后,看着天上的星星不再说话。 宴明镜在旁边窸窸窣窣的不知道在忙什么,旭尔法忍不住看过去,只看见他坐在那里单薄的背影。 “干什么呢?”旭尔法还是忍不住不管他,“像是闹耗子一样。” 宴明镜可怜兮兮瞅了旭尔法一眼,有气无力道:“肋骨疼。” 旭尔法有点担心那些人打宴明镜那几下真的给他打坏了,忙坐起身来,把宴明镜拉到自己怀里。 “是这里疼吗?”旭尔法试着摸了宴明镜的骨头,“骨头没事,衣服脱了我看看。” 宴明镜一听脱衣服就要逃,被旭尔法拖回去按在地上,直接解开衣服。 “你又扒我衣服!”宴明镜最讨厌旭尔法强迫他做事,“最讨厌你扒我衣服了!什么事情好商量,你老强迫我干什么!” 旭尔法不搭理宴明镜的抱怨,侧头看着他肋骨侧面那一大片淤血。 “淤血很厉害,随便碰一下都要疼的,还好没有伤口。”旭尔法把宴明镜的衣服拉回去,“穿上吧,当心别碰到,等下疼了不许哭。” “谁会哭啊。”宴明镜白了旭尔法一眼,小心翼翼把衣服穿好,不要碰到那一片淤伤。 喜欢的人在旁边慢吞吞的穿衣服,领口露出来的皮肤白白嫩嫩若隐若现。 旭尔法真的觉得自己现在像个圣人,眼前这个场景他都能控制住自己不碰宴明镜一下。 “哎呀。”旭尔法皱起眉头,“笨死算了,穿个衣服这么慢。” 宴明镜身上疼,穿衣服慢本来就烦,这个旭尔法海唠唠叨叨的就更烦了。 宴明镜瞪着旭尔法,骂道:“催催催!你小时候就喜欢催我,长大了这毛病不能改改吗!” 刚才还说背过几次宴明镜,宴明镜说起旭尔法爱催他,那旭尔法可有话说了。 “咱俩那时候也就十五六岁吧,去外面逮兔子玩到天黑,我催你快些走你就慢吞吞的,结果天黑了崴了脚,我就是背你回去的!”旭尔法回忆起就忍不住笑,“像两个傻子一样,我背着你,你拿着兔子,摸黑走了好久才到边关城。” 宴明镜也想起来了,指着旭尔法说道:“我记起来了!就是你一路上叨叨让我把兔子丢了,才害我分心崴脚的,好不容易抓到的兔子,我把你扔了也不能把兔子扔了。” 旭尔法面露嫌弃,抱怨道:“那时候我在你心里还没兔子重要?” “当然了!”宴明镜嘿嘿一笑,“我对你也不错啊,后来我们回去把兔子烤着吃了,我多分了你好多呢,诶对了,那时候我们出去抓兔子为什么没带上高悬啊。” 旭尔法冷哼一声,说道:“高悬发烧,知道你跟我出去玩气的差点从屋里爬出来,臭小子天天找我茬,要不他心眼多先下手了,你和我……算了。” 宴明镜疑惑的问道:“高悬心眼多吗?我感觉他傻呵呵的。” “他傻?!”旭尔法像是听了天大的笑话,“他傻就没人精了!傻的只有你,就你一个小傻子!” 宴明镜不服气,问道:“我哪里傻了!我知道你想说是高悬耍心机跟我在一起,我告诉你我跟高悬在一起是我选的他,不是他选的我!” 旭尔法瞅着宴明镜问道:“呵呵,你确定?” “我确定!确定吧……”宴明镜努力回忆自己是怎么和高悬在一起的,“好像,是吧。” 旭尔法对高悬和宴明镜的事情不太愿意知道,但也知道的不少。 旭尔法直截了当问道:“你还记得你俩第一次上床,是在什么情况下吗。” 第476章 宴明镜是个实在人。 宴明镜是个实在人。 回忆了半天,宴明镜摇摇头表示不记得。 当年旭尔法有点愣不知道自己喜欢宴明镜,没先下手为强。 高悬年纪最小但是脑子清醒,早早的就想着长大了跟宴明镜在一起。 高悬发觉宴明镜喜欢跟旭尔法出去玩儿,就觉得这不是个好现象,随随便便动了点脑筋,就把宴明镜这个小傻子骗回了家。 美其名曰高悬被宴明镜逼着有了身体关系,只有高悬知道宴明镜做的每一个选择和决定都是他潜移默化暗示出来的结果。 会咬人的狗不会叫,真正的猎人都以猎物形态出现。 而宴明镜这种纯天然的傻孩子就只能是猎物,但是他倔强,他坚称自己是猎人。 “你啊。”旭尔法伸出食指在宴明镜眉心点了一点,“从小就是个好玩的人,看着可可爱爱的,说话什么气人说什么,脾气臭但是挺怂的,就爱跟我吵架,还必须你赢……” 宴明镜皱眉看过去,问道:“你这是夸我还是骂我呢?” “不夸你也不骂你。”旭尔法伸手拉过宴明镜的手握在他的手掌里,“我现在只想爱你。” “……”宴明镜下意识往后躲,被旭尔法拉了回去到他面前。 只是一个简单的拥抱,旭尔法觉得珍贵无比,是上天的恩赐。 但在宴明镜看来就是浑身紧张,生怕旭尔法还要做些别的什么,甚至连反抗的姿势都想好了。 “放松。”旭尔法拍了拍宴明镜僵硬的身子,“我就抱抱,不做别的。” 旭尔法把宴明镜的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结结实实给他一个拥抱。 宴明镜老老实实不动,转念一想不就抱抱吗,又不会少块肉,直接抱了上去。 宴明镜往旭尔法怀里这么一扑,旭尔法先是一愣,紧接着感觉到了久违的暖意。 自从离开人间,独自一人不肯往生留在这个鬼地方,每天旭尔法都觉得自己是个凉透了的行尸走肉。 就在这一秒,旭尔法觉得自己像是重新活了一次,很温暖。 * 照顾孩子这种事高悬一点都不会,墨青和萨莉两个人教了半天,他依旧全身僵硬的端着孩子走出了房间。 秋月看了一眼,顿感不妙道:“你像是端了盘菜一样,端着孩子干嘛去啊?” 高悬眼珠不敢错开的盯着手里的孩子,回答道:“抱去放明镜身边,姑姑你不是说要让他每天在明镜身边待一会儿,对他俩都好吗。” 确实是秋月说起过,每天让小家伙依偎着宴明镜待一会儿,对他们父子都有好处。 但是高悬端着孩子这个模样,要是给宴明镜看见怕是要笑的满地打滚。 高悬走一步停三秒,费了老大劲把孩子端到了宴明镜身边放下来。 “没吵醒,真好。”高悬今天没把小家伙吵醒,感觉进步了不少,“跟你爹一起睡吧,我守着你俩。” 宴明镜昏迷不醒,小家伙睡得呼呼噜噜,高悬就这么安静的看着他们,心里五味杂陈。 “明镜啊……”高悬握住宴明镜冰凉的手,“你给我托个梦吧,告诉我你的想法,如果……如果你喜欢旭尔法我不拦着你们在一起,只要你回来,你喜欢谁咱都弄回家,只要你回来……” 高悬快哭了,他真的很想哭,俯下身去在宴明镜唇上轻吻,他的爱人还是一动不动,没有一丝苏醒的迹象。 高悬不想离开宴明镜,他觉得让宴明镜一个人在这里太孤单了。 小家伙被夹在高悬和宴明镜中间,挨着高悬睡太热,挨着宴明镜睡太冷,没一会儿就哭了起来。 高悬哄不好孩子,端着孩子在屋里转圈圈,很快就把外面的秋月吸引了进来。 “孩子给我吧。”秋月是看不下去高悬老端着孩子了,“假死药我准备好了,等你安排好军中事务随时可以来找我。” 高悬点点头,转头看了宴明镜一眼,问道:“我能留在这和明镜一起睡吗。” 秋月说道:“可以是可以,但是……他之前中箭的伤很厉害,而且恢复的很慢,你和他睡一起没问题,别……你懂我的意思吧?” “我懂。”高悬苦笑,“我肯定不能在这种时候跟他干那事,我就是觉得他一个人太孤单了,我想陪他。” 秋月点点头,说道:“那我把小家伙抱走了,你早点休息。” 高悬送走秋月,关好门回到床上,昏迷不醒的宴明镜很乖,高悬把他搂在怀里也乖乖的。 高悬看着怀里的人,笑道:“真乖啊,要是换做平日里,你要嫌我身上热不肯让抱了,但是到了冬日里走到哪里你都要追着我要把手塞我衣服里暖着,任性的家伙,但是我好喜欢你的任性。” 高悬抱着宴明镜很久,暖了他的身子,却没等到他骂自己身体热离他远点。 心情低落,高悬就这么抱着宴明镜昏昏睡去。 高悬做了个梦,梦里他见到了宴明镜,宴明镜劈头盖脸就给了他两耳光,骂他为什么要寻死,骂他敢让孩子成为孤儿就叫他当鬼都不消停! 梦里的高悬就这么任由宴明镜打他骂他,挨打挨骂都是高兴的。 “明镜,回来吧。”梦里的高悬只对宴明镜说了这一句话,“求你了……” 梦里的宴明镜没有回答高悬,只是离高悬越来越远。 高悬追了很久,直到宴明镜消失都没能追上他。 猛地从梦中醒来,高悬吓得浑身是汗,生怕宴明镜这是给他了暗示,暗示他不会回来…… 高悬接受不了宴明镜不回来,他快步下床直奔秋月房门口,可看看这大半夜的敲门实在不好。 硬生生的在秋月房门口等到了天亮,早起去看小孩子们的秋月被门口的高悬吓得魂儿都没了,半天才缓过来。 “高悬你不睡觉在这吓唬我干什么!”秋月捂着突突跳的胸口。 高悬抱歉的站起身,说道:“姑姑对不起,吓到你了,我想尽快假死去见明镜,我等不了了,一时一刻都等不了了……” 第477章 天上的繁星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不冷不热的风吹过…… 天上的繁星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不冷不热的风吹过额前的碎发。 宴明镜就这么大大咧咧躺在山坡上睡觉,只留旭尔法一个人无奈的看着天上的星星。 “特意带你来看星星,你睡得像头小猪一样。”旭尔法无奈的摇了摇头,“难得这鬼地方能看到这么漂亮的星星,我准备的浪漫你是一点都不懂,媚眼抛给瞎子看,哎……” 旭尔法干脆也躺下来,扭着脑袋看身边熟睡的宴明镜。 已经是第二天了,再过六天,宴明镜将回到人间和他的家人一起共度余生。 而旭尔法,连再见他一面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如果没有死掉,是不是能就这么看着宴明镜过完这辈子,旭尔法想过这个问题,但他依旧不后悔拼死救了宴明镜。 在没有宴明镜的世界里独活,或者失去生命让宴明镜可以好好活着,旭尔法横竖都会选择后者。 旭尔法伸手轻轻抚摸着宴明镜的脸,小声说着:“你能活着,真好。” 宴明镜翻了个身,顺势就把手搭在了旭尔法胸口,还闭着眼睛摸了两把。 “高悬你偷偷练了吗……”宴明镜说着梦话,“胸好大……” 旭尔法嫌弃的瞅着宴明镜,念叨着:“谢谢夸奖,下次别夸了,你说梦话的毛病能不能改改。” “不改。”宴明镜醒了正好听到旭尔法最后一句话,睁开眼睛瞅着他,“我说梦话了吗?我没说,没说就不用改,不改。” 旭尔法看着强词夺理的宴明镜,说道:“你真是从小就不讲理,你说梦话自己又听不到,你哪知道说没说。” 宴明镜点点头,理直气壮道:“对啊,我听不到我哪里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我不知道就是没有。” “你就有!”旭尔法也开始抬杠,“你少不承认!” 宴明镜才发现自己的手搭在旭尔法身上,忙收了回去说道:“你又趁我睡觉摸我手!” “谁摸谁啊大哥!”旭尔法忍不了了,坐起来指责宴明镜的所作所为,“你睡觉不老实伸手过来摸我胸,还絮絮叨叨说梦话,然后两眼一睁就冤枉人!” 宴明镜眉头一皱,小嘴一撇,不屑道:“胸谁没有啊,我干嘛摸你的。” “我大!”旭尔法真的是想揍人了,“你摸爽了不认账了,休想!” 旭尔法拉过宴明镜的双手放在自己胸口上,吼道:“摸!今天让你摸够了!诶?你怎么还捏啊!” 宴明镜确实捏了两下,肌肉紧实确实手感极好,看来回去要督促高悬练练肌肉。 宴明镜乐了,笑道:“嘿嘿,回去让高悬练练,给我捏着玩。” “他没戏!”旭尔法嫌弃的瞥了宴明镜一眼,“这是天生的,高悬就不趁这个血统,练不出来。” 宴明镜不服气道:“那我自己练!” “你更没戏!”旭尔法捏了宴明镜纤瘦的腰一把,“你看看你们全家天天在训练场练,你爹你哥再加上你,哪个都没什么都不练的王爷壮实。” 宴明镜无言以对,旭尔法说的是事实,尤其宴卿鸣和沈修宁,这么多年练武打仗也没多壮,倒是沈争堂一天天光抱孩子都是一身肌肉。 周围越来越亮,眼看就要日出了,旭尔法想要带宴明镜去看看日出。 “吵架暂停。”旭尔法扶宴明镜起来,“我们去看看日出吧。” 宴明镜眉头一皱,问道:“看日出?” 旭尔法笑着点点头,说道:“对啊,去看日出,等到第七天我们就去看日落,然后……我的这辈子就算是落幕了,你回去过你的幸福生活,再也不会有我烦你了。” 不管过去的纷纷扰扰,宴明镜始终觉得旭尔法是个儿时的玩伴,陪伴宴明镜很多年的人突然再也见不到了,宴明镜没法说清楚心里的感觉。 宴明镜瞅着旭尔法看了许久,久到旭尔法产生了错觉,觉得宴明镜舍不得他。 宴明镜突然开口问道:“旭尔法,我有个问题想不通。” 旭尔法总是担心这小子要哭,温柔问道:“你说,我能回答的肯定告诉你。” 宴明镜眼神看向别处,轻声问道:“你说你爱我,那当初在维亚古国的时候,你为什么那么狠心的打我,当时我一直以为你恨我,恨死我了。” 旭尔法想起当初的自己也不理解,明明是喜欢的为什么自己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要那么残忍的对待宴明镜。 宴明镜是无辜的,怎样都不该那么对待他。 “明镜,对不起。”旭尔法是真的知道自己错了,错得离谱,“那时候是我糊涂不知道对你的感情是喜欢,我……原谅我好吗?” “不好。”宴明镜拒绝原谅,“真的很疼,疼了很久……不原谅你!但是,算了。” 旭尔法不理解宴明镜的意思,问道:“算了?” “对,算了。”宴明镜摆了摆手,“算了的意思就是我不计较了,反正那些疤在背上我自己也看不到,无所谓了。” 想起宴明镜原本白净光洁的背上满是伤疤,旭尔法就想给自己两刀。 “明镜,我……” 旭尔法正想要说些什么,宴明镜突然站起身往前跑去。 宴明镜指着远处大声问道:“你看!太阳出来了,那边居然有个湖,我能过去吗?边关城到处都干巴巴的,我好久没看到那么大片的水了。” 旭尔法跟了过去,确认那个湖是安全的才说道:“可以,那湖里还有鱼呢,我们可以钓鱼。” “太好了!”宴明镜似乎找到了如何度过这几天的方式,“既然要在这里待上几天,不如好好的玩一玩!日出好美,之前都没早起看过日出,感觉亏了。” 旭尔法找人打听过宴明镜是怎么受伤的,知道他是为了保护秋月和萨莉。 宴明镜被父亲兄长保护的很好,永远活泼的像个小孩子,但是在没人能保护他的时候他也是个能独当一面的男人。 旭尔法心里五味杂陈,跟在宴明镜后面往那个大湖走去。 到了湖边宴明镜就想脱鞋下去玩水,被旭尔法拉住。 旭尔法问道:“你干嘛?” 宴明镜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回答道:“玩水啊。” 第478章 漠北的汉子旭尔法长这么大也没见过几次江河湖海…… 漠北的汉子旭尔法长这么大也没见过几次江河湖海,更是不熟悉水性。 宴明镜八九岁的时候是在京城长大的,京城虽然不是多水的地方,但也有河流穿过城中,更是被宫里的师父教过游水,极通水性。 旭尔法根本拦不住宴明镜此刻想要玩水的心,一个没看住,他就脱了鞋子卷起裤脚往湖水里跑去。 “不冷不热就是好!”宴明镜只感觉到水流轻柔,不觉得湖水冰凉,“你要不要下来玩啊。” 旭尔法婉拒道:“不了,我在这看着你玩。” “我知道了!”宴明镜一拍手,瞬间懂了,“你不会水!下来就完蛋对不对!” 旭尔法不想承认,但确实是这么回事。 不愿面对,旭尔法干脆找了个地方坐下来看着宴明镜玩水。 宴明镜好久没看到这么多水,高高兴兴的在水里扒拉来扒拉去,弄得旭尔法不知道他在找什么。 旭尔法大声问道:“在水里寻宝呢?” “有鱼!”宴明镜专心致志的在水里抓鱼,全然不顾自己的衣服裤子都湿了,“你别吵,吓跑了小鱼你赔给我!” 旭尔法就这么看着宴明镜一条鱼都没抓到,脚下一个不稳整个人都掉进了水里。 眼看着宴明镜掉进水里,旭尔法急的在岸边团团转,好在宴明镜会水,很快冒出头来。 “你快上来吧!”旭尔法回头去找了些干燥的树枝打算弄个火堆,“不冷不热也不能在水里泡着啊,快上来!” 宴明镜没有抓到鱼气呼呼的,上了岸看起来像个落水狗一样可怜,浑身上下滴滴答答的都是水。 旭尔法点起了火堆,招手叫宴明镜过去,说道:“你现在看起来像只掉进河里的可怜小狗。” “我像小狗就对了,你忘了我小名叫啥了?”宴明镜倒是觉得落水小狗很可爱,坐到火堆旁把自己身上衣服拧出水来。 狗儿,这名字旭尔法当然记得,当初第一次知道这个名字的时候,宴明镜正忙着咬他。 人如其名,旭尔法对宴明镜最初的印象之一。 宴明镜身上还是在滴水,虽然不会冷,但看起来还是很狼狈。 旭尔法想帮忙脱了衣服烤干,宴明镜看他伸手过来就开始往后躲。 “你怕我?”旭尔法有点受伤,“怕我脱你衣服?别怕好不好,我不会强迫你,就是看你浑身湿漉漉不舒服。” 宴明镜摇头,拒绝道:“你昨晚怎么把我衣服扒光的你忘了?我才不信你呢。” 旭尔法笑了,说道:“我当时扒你衣服是想占你便宜的,我都死了老天还给我机会见到你,怎么的也该狠狠地霸占你身子七天,让你床都下不来,你说对吧?” 宴明镜脸一皱,骂道:“我就知道你这个混蛋没安好心!从现在开始你离我远远的!” 旭尔法见宴明镜被吓成这样,乐的更欢了,说道:“可我还是爱你的,有良心的,这不是没碰你吗,还不满意?” 宴明镜记得昨天旭尔法说过,是为了他以后的生活考虑。 毕竟宴明镜不是真的死了,宴明镜还要回去人间和高悬一起生活。 如果旭尔法不管不顾在这里要了宴明镜的身子,怕是会给宴明镜以后的生活留下不小的阴影。 旭尔法拉过宴明镜的手,在他手背上轻轻吻了一下,说道:“下辈子要是能再相遇,不要高悬了行不行,嫁给我吧。” 话说完,转念一想,旭尔法苦笑道:“也不行,我没下辈子了。” “啊?”宴明镜一愣,盯着旭尔法像是在等他说清楚这话什么意思。 旭尔法没说话,只看着宴明镜笑。 “旭尔法!”宴明镜必须要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没有下辈子了?” 旭尔法还是在笑,依旧不回答这个问题。 宴明镜急了,一把薅住旭尔法的衣领质问他:“说!到底什么意思!你不说我还去闯那个门,让他们打死我,让我永世不得超生!” “胡说八道什么呢!”旭尔法听不得宴明镜这么说他自己,“不许胡说,再胡说我先揍你!” 旭尔法见宴明镜真的生气了,撸起袖子露出满是黑色痕迹的手臂。 “你记得这个痕迹吗。”旭尔法慢慢解释着,“我没有进往生门,拒绝了转世投胎的机会,未来的日子我会一直留在这里,直到我的魂飞魄散完全消失的那一天,没有按时进往生门的人就会在身上长出这种黑色的痕迹,闵海鹰也有,但他不是自己不想过去,是大家不让他过去。” 宴明镜盯着旭尔法手臂上的痕迹,呆呆的问道:“你为什么不进往生门?” “我不想去。”旭尔法很是轻松,“但是原因我劝你别问了,我怕你听了要哭,我可不想哄你。” 宴明镜隐约中感觉旭尔法没有进往生门跟自己有关系,他有点害怕知道原因,他怕他承受不住。 眼看宴明镜眼眶红了要哭,旭尔法急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别哭!求你了!”旭尔法真的怕了宴明镜的眼泪,“你千万别哭啊,好像我欺负你了似的。” 宴明镜的眼泪就挂在眼眶上,小声说道:“你是不是怕我哪天突然死了,你想留在这里送我回去?你要我欠你多少才甘心。” 旭尔法不得不感慨宴明镜的脑子确实好用,居然猜得到他的真实意图。 旭尔法只说道:“我自愿的,不怪你。” 宴明镜心里堵得慌,有种说不上来的情绪。 宴明镜真的很怕欠别人的,现在却欠了旭尔法的命,还是两次。 “你要我怎么做才能对得起你为了我付出的生命,和……你再也不能转世投胎。”宴明镜有点不知所措,“你只是喜欢我吗?我到底哪里好值得你这么做。” 旭尔法没直接回答,只问宴明镜道:“我相信高悬对你也是如此,你信吗?” 宴明镜一愣,说道:“我不知道,大概吧。” “我不喜欢高悬这个人,但是他对你是真心的。”旭尔法真的很不喜欢高悬,“把你交给他我很放心,我做我能做的,你去过你的人生,我们这叫两不相欠。” 宴明镜盯着旭尔法,说道:“少给我偷换概念,去他妈的两不相欠!” 第479章 旭尔法活着的时候都没被宴明镜这么劈头盖脸的辱骂过。 旭尔法活着的时候都没被宴明镜这么劈头盖脸的辱骂过。 现在死都死了,愣是被宴明镜给骂哭了。 挨骂的是旭尔法,哭的是宴明镜。 挨骂的要哄骂人骂到自己哭的家伙,没天理,没人性,没办法…… “不哭了行不行?”旭尔法想抱抱宴明镜,他还不乐意,“你看你,我想抱抱你安慰你,你还不给抱,那你说我怎么做你才不哭了。” “你别管我!滚开啦!”宴明镜倒也没哭的多难看,就是眼泪止不住的掉。 宴明镜是真的接受不了自己欠了别人两条命,甚至于更多…… 宴明镜慢慢安静了下来,抬手擦掉眼泪,也不顾自己身上还在滴水,站起来就跑。 “你要干什么去!”旭尔法被宴明镜突然这么一跑吓住了,愣了一下才想起来去追。 宴明镜一路狂奔,一直跑到了距离往生门很近的位置才停下脚步。 宴明镜大口喘着气,顺着气准备去往生门那边。 刚走出去两步,追过来的旭尔法抱住宴明镜的腰就把他往没人的角落拖去。 “旭尔法你放开我!”宴明镜想要挣脱。 防着引来其他人的注意,旭尔法直接捂住宴明镜的嘴,把他直接抱起来带走。 直到确认没有其他人,旭尔法才放开宴明镜。 “你闹什么!”旭尔法劈头盖脸吼宴明镜,“往生门是可以随便去的吗?你不是真的死了,给他们发现你就完蛋了回不去人间了!你再敢过去我打断你的腿!” “你打啊!你又不是没打过我!”宴明镜吼得比旭尔法还大声。 宴明镜知道自己冲动,但是他就是想要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旭尔法能够转世投胎。 两个人突然都不再说话,都在努力让自己冷静。 “我们想想办法吧。”宴明镜不想吵架,“我们想想办法,想办法让你可以转世投胎,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乱七八糟的办法你最会找了,你找找看好不好?或者说……你能不能跟我一起回人间,能不能?把我的命赔给你行吗!” 旭尔法把急的说胡话的宴明镜拉到身前按到自己怀里。 宴明镜的身体都在发抖,旭尔法安抚着他:“冷静,冷静下来明镜,我死都死了还怕什么呢,没事的。” 旭尔法感觉到宴明镜突然身子软了一下,似乎乖乖的靠在了自己怀里。 乖顺的宴明镜总是能激发出旭尔法的保护欲,如果可以旭尔法真的愿意陪他很多年。 可现实就是旭尔法已经死了,即便是活着宴明镜也不是旭尔法的,他终将是要回到高悬身边的。 旭尔法突然觉得死了挺好,省的看着高悬心烦。 旭尔法是真的烦那个高悬,烦的要命。 “明镜,我有个遗愿。”旭尔法眼睛一眯,肚子里的坏水还是往上冒。 “嗯?”宴明镜仰头看着旭尔法,“你说,我能实现一定帮你实现。” 旭尔法淡淡一笑,说道:“等你回去了,把你和高悬那个倒霉的婚书给我烧了!我看高悬还能不能嘚瑟他有婚书,有婚书了不起是不是,气谁呢!” 想起上次高悬蹲在墙头上说是晒婚书怕发霉,旭尔法就气不打一处来。 宴明镜倒也不是不能答应这个要求,但是他的婚书自从写好他就没见过,完全不知道高悬给藏在哪里了。 旭尔法看着宴明镜,问道:“怎么?不舍得?” “倒也不是……”宴明镜努力想了半天,“我不知道高悬把婚书藏在哪里,他不给我看也不告诉我。” 万万没想到高悬那家伙来这一手,旭尔法心里骂了他一百遍都不解气。 “你男人藏婚书还不告诉你,他这是有秘密瞒着你了,你不反省一下是不是对他疏于管教了吗?”旭尔法故意如此说着,打不过就挑事儿,他看开了。 宴明镜摸着自己下巴,认真的点点头说道:“还真是,等我回去,必须打他一顿!” 越想越生气,宴明镜成功被旭尔法蛊惑了,抱着胳膊说道:“高悬那个小子肯定还有别的事瞒我,等我回去他就完蛋了!” * 高悬已经准备好了吃假死药,但是药到嘴边了突然打了个冷颤。 秋月见高悬拿着药不吃,担心的问道:“你怎么了?感觉不好?” “一点点。”高悬拍了拍自己的后颈,“背后发凉,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秋月拉过高悬的手摸了摸脉搏,确认没事,说道:“你身体状态很好,不是身体的问题就是心情上的事情,你是怕去了见不到世子吧?” 高悬有些疑惑的说道:“可能是,也可能是……我总觉得见到了他要打我,可我又想不出我做什么值得挨打的事情了。” 秋月也想不出来,只能劝道:“你先去了再说,没准他打你之后会跟你解释一下为什么打你。” “……”高悬无言以对,点点头,“姑姑说的在理。” * 这鬼地方吃东西没味道,但是酒能喝出味道。 宴明镜是有点心烦,想着喝点酒缓解一下,奈何酒量太差,几杯下肚人就开始说胡话了。 宴明镜烦的差点把杯子捏碎,旭尔法眼尖伸手把杯子抢走。 “当心手!”旭尔法拉过宴明镜的手确认没伤着才放心。 “我好烦……”宴明镜想再喝酒,抓了两下都没拿到杯子就想去拿酒壶,“把酒壶给我,给我!” “不给!”旭尔法把酒壶拿的远远的,“酒品太差的人不许喝了,等下你闹起来我可没办法。” 宴明镜见拿不到酒壶更烦了,卷起袖子指着旭尔法威胁道:“你不给我,我可打你了!” 旭尔法还没说话,就看见宴明镜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似乎在看着他身后的方向。 旭尔法下意识的回头,就看见一个不太招人喜欢的人影站在他身后不远处,正脸色不善的瞅着他们两个。 “我一定是喝多了。”宴明镜以为自己眼花了,“我好像看见高悬了,高悬可不能来这,他要在家看孩子,孩子不能没爹保护,高悬你敢来我打死你!” 刚到了这里,刚看见宴明镜和旭尔法在喝酒,还没来得及不高兴的高悬就听见宴明镜说要打死他…… 第480章 现在的高悬没空挨打,他盯着旭尔法看…… 现在的高悬没空挨打,他盯着旭尔法看,想要知道为什么这个过世已久的人会在这里和宴明镜喝酒。 “我来的时候问过了,这里不过是刚刚过世的暂留地,你死了多久了心里没数吗,为什么还在这?”高悬直接问出了他心里的疑惑。 “要你管,我乐意。”旭尔法白了高悬一眼,满脸的不屑。 两个人正忙着抬杠,谁也没注意宴明镜站起身晃晃悠悠的走到高悬身边,就那么乖巧温顺的倒进了高悬怀里。 高悬利落的接住宴明镜的身子抱进怀里,像是炫耀一般扬起下巴瞥了旭尔法一眼。 喝多了的宴明镜安静不了几秒,小爪子开始乱扑腾。 高悬眼疾手快,动作娴熟的单手抓住他两只手,宴明镜就像个被抓住鸡翅膀的小鸡仔,被高悬利落的按住动不了。 “啧!”旭尔法有点看不下去,“你这手法真粗鲁!你抓鸡崽子呢?他肋骨有点淤青你弄疼他了。” 高悬苦涩一笑,说道:“他是小鸡崽子?哈!旭尔法你真是不了解他,见过会咬人的战斗大鹅吗?明镜比那玩意厉害多了,我稍微一个按不住,一脚就能踹我脸上,啊!” 高悬话都没说完,宴明镜已经一脚踹他小腿骨上了。 高悬一边摸了摸被踹的生疼的腿,一边忙着安抚胡闹撒酒疯的宴明镜。 旭尔法看着高悬手忙脚乱的模样,突然有点可怜他。 旭尔法无奈道:“他是真能闹啊,这老婆你还要吗?” “废话!当然要了。”高悬随时防着旭尔法,“你别想着骗我说出不要他,你好趁机把他带走,没那个机会你别想了。” 宴明镜仰起头闭着眼睛哼哼唧唧,旭尔法看着就是觉得挺好玩怪可爱的,下一秒高悬直接亲上去安抚宴明镜的时候,旭尔法就知道自己输了。 人家两个是夫妻,而他旭尔法只是个爱而不得的小丑。 宴明镜似乎是知道自己抱的是高悬,两只手就没从高悬脖子上松开过,抱得紧紧地不撒手。 而高悬看着昏迷不醒的爱人,此刻这么活蹦乱跳的在自己怀里,心里五味杂陈。 高悬想要知道宴明镜到底在这里遇到了什么,他是不是还能醒过来,但看他现在这模样八成问他也没用。 高悬抬头看向旭尔法,问道:“我能跟你聊聊吗?” 旭尔法则是看向宴明镜,问道:“可以,把他放哪里?” 高悬四处寻找也没找到个能让宴明镜睡觉的地方,说道:“没地方让他躺着,我抱着吧。” “你抱着他,我看着不顺眼,你聊什么我都不想跟你聊。”旭尔法悄悄叹了口气,“跟我来吧,我找个地方让他躺下。” 旭尔法带着他们回了自己住的那间小木屋,高悬把宴明镜放在床上,这屋里本就不大,现在有三个人显得更加局促。 旭尔法指了指外面,说道:“咱俩出去聊吧,他一人睡觉没事,掉下来能听见。” 高悬把宴明镜往床的最里面推了推,还把枕头挡在外面,就是怕他滚下去。 高悬满是无奈的说道:“喝点酒就完蛋,睡觉不好好躺着老往地下滚。” “嗯。”旭尔法顺口回答了一句,“他小时候就这样。” 高悬回头瞅了旭尔法一眼,不服气道:“我认识他,比你认识他早。” “呵呵。”旭尔法翻了个白眼转身出去了。 旭尔法坐在小木屋外面的台阶上喝闷酒,看着高悬从屋里出来又小心翼翼的关上门。 旭尔法指了指一旁,随口说道:“要喝酒自己拿,酒杯没有,整壶喝吧。” 高悬倒是不习惯整壶喝酒,问道:“明镜的酒杯给我用。” “没有。”旭尔法就是不乐意给他,“爱喝不喝。” 高悬还是给自己拿了一壶酒,喝了一口就皱起了眉头。 “这酒味道好淡。”高悬又喝了一口,确认是酒的味道淡。 旭尔法喝了一口酒,笑道:“这鬼地方吃什么都没味道,就是这酒还勉强有点味道,将就吧。” 高悬听到旭尔法说起吃的东西没味道,倒是有些担心道:“东西没味道,明镜饿了肯定要不高兴,他吃东西倒是不挑,只是吃到合他口味的会高兴,挺可爱的。” 旭尔法倒是没想到这一点,带着宴明镜吃了那么多种没味道的东西,看宴明镜吃下去了没做多想,完全没想过他高不高兴。 旭尔法似乎理解了自己输在哪里,对待宴明镜这件事上他好像真的没有高悬细心。 旭尔法想起了宴明镜的孩子,问道:“孩子还好吗?像你还是像他。” “像明镜。”高悬想起家里那个小家伙不由得嘴角上扬,“好看的不得了,完全像明镜的模样。” 旭尔法认可的点点头,说道:“像他肯定漂亮又好看,像你就完蛋了。” 高悬白了旭尔法一眼,但是转念一想旭尔法是嫉妒,心情又好了起来。 旭尔法还有别的事情在意,问道:“你还没说你怎么跑来这里了,你不会是死了吧?要是死了你就完了,明镜很怕孩子变成孤儿,我劝你最好赶紧回去。” “我吃的假死药,药效只有一天。”高悬看了看小木屋的方向,“我是来找明镜的,要是不能确定他的情况,我比死了还要难受。” 旭尔法倒是没想在这件事上刁难高悬,简单和他说了宴明镜的情况,和他能重返人间的日子。 高悬听完心里踏实了许多,抬头看向旭尔法问道:“我只能在这里一天,我回去之后你能把他照顾好,直到他回去那天,对吧?” “嗯。”旭尔法答应的很痛快,“你不问,我也会好好照顾他,让他安全回去的。” 高悬顿了顿,说道:“其实你我都清楚,当年如果你比我下手快,明镜现在不一定是谁的,但是他现在是我老婆,接下来几天我希望你……” “你少希望。”旭尔法阻止高悬继续说下去,“我不会有任何僭越的行为,你也不许用这件事在未来的日子里刁难他,宴明镜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一次都没有,你给我记清楚了!” 第481章 我想回家看看…… “我想回家看看……” 沈修宁心绪不安好几天了,他总觉得家里出事了。 闵海诺正抱着沈莲舟逗他玩,听见沈修宁说话忙走到他身边去。 “你要回边关城?”闵海诺也感觉到了沈修宁不对劲,“你这几天都没睡好,有心事?” 沈修宁回答道:“我担心我弟弟出事,我给家里传信儿到现在都没回复我,平时从来不会这样的,不行,我得回去。” 沈莲舟挥舞着小手发出奶声奶气的声音,沈修宁看见孩子又不舍得走了。 沈修宁瞪着眼睛看着闵海诺,闵海诺就知道他要干什么,果断的摇了摇头。 “我的儿子!我老婆给我生的!”沈修宁急眼了,“我想把我儿子带回去怎么就不行!” 闵海诺还是摇头,说道:“你带走了,我怎么跟闵海域交代?你想害死我啊。” 沈修宁想动手抢,但是沈莲舟这小子到了沈修宁怀里就哭,在闵海诺怀里倒是老老实实乖巧可爱。 “要不是怕他哭,我就抢过来!”沈修宁不爽的白了闵海诺一眼。 闵海诺得意的抱着沈莲舟,笑道:“你儿子喜欢我,你羡慕不来。” 本来儿子喜欢这个怪叔叔倒是没什么,但是沈修宁想起赫米提就是他爹的朋友这件事,顿觉不妙…… “闵海诺。”沈修宁决定未雨绸缪,“你今年多大年纪?” 闵海诺一愣,回答道:“二十,你问这个干什么。” 沈修宁算了算,又问道:“你不会在你三四十岁的时候,突然喜欢上比你小二十岁的人吧?” 闵海诺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骂道:“你神经啊!谁会突然喜欢比自己小十几二十岁的。” 沈修宁心想这话给赫米提听见肯定要打人的,赫米提平时一副什么都无所谓的模样,就烦人家提他比沈修宁大十一岁这个事情。 但是话又说回来,赫米提好像不介意他比宴卿鸣十岁,这是为什么。 闵海诺见沈修宁不说话,以为自己说错话了,全然不知道沈修宁那个脑瓜子里在琢磨什么。 闵海诺走过去把沈莲舟往沈修宁怀里塞,说道:“又怎么了沈大小姐?不管怎么的都别生气,来抱抱儿子。” “我抱他就哭,你抱着吧。”沈修宁是真不敢抱,那小东西哭起来没轻没重的能哭很久,看着怪可怜心疼的难受。 闵海诺也不客气,他是真的喜欢沈莲舟,自己抱着去一边。 “莲舟呀,叔叔带你出去看花花。”闵海诺不管沈修宁了,抱着孩子出了营帐,劈头盖脸一阵妖风吹来紧接着是漫天的黄沙,忙挡住孩子的脸转头回了营帐,“哎呀!满嘴都是沙子!” 沈修宁嫌弃的看着闵海诺,说道:“这鬼天气出了营帐除了沙子就是沙子,你还带他看花花,你这地方长不长花花你心里没数吗?” “长花的!”闵海诺还不乐意了,“春天的时候还是有花的!小花花!” 闵海诺把沈莲舟放在柔软的羊毛皮上,检查他有没有被沙子刮到,确认小家伙没事才去整理自己那一头一脸的沙子。 外面的风越来越大,沈修宁就坐在营帐门口,托着下巴想着该不该回去看看。 眼看着天色越来越吓人,这风沙肯定会波及西疆城一带,沈修宁担心完宴明镜又开始担心回西疆的赫米提。 坐不住了,沈修宁起身准备换身衣服出发去西疆一趟。 闵海诺看见沈修宁脱衣服,眉毛一挑说道:“这是要干啥?晴天白日的你别想对我有什么不轨的行为,孩子还在呢,可不成啊!” “你滚一边去!”沈修宁看闵海诺那副生怕被非礼的模样就烦,“我去一趟西疆城,最多三天就回来,你帮我看着莲舟。” 闵海诺本来还嬉皮笑脸的,听到沈修宁要出去立马拉住了他。 “外面什么天气你看不见是吗?”闵海诺直接拉下来营帐的门帘,自己站在门口挡着,“这么大的风,可能马上就要有暴风雨或者暴雪,你现在去西疆可能没见到西疆城就要死在半路上,我不让你去!” 沈修宁实在是心里不踏实,这种难受的感觉这几天一直存在,但是今天尤其的严重。 沈修宁想起小桃子的预言,他和闵之修确认过他们都觉得赫米提命不久矣,万一就是最近要出事,沈修宁不去找他心里真的过不去。 “闵海诺!”沈修宁抬眼看向闵海诺,“你会不会算命?” “不会。”闵海诺摇头,“我是先知族人,但是我水平一般,你是想要知道赫米提会不会早亡吗?” 沈修宁点点头,说道:“是,我担心我不在他身边的时候他出事。” 闵海诺猜到了沈修宁的想法,说道:“等下驼子回来让他跟你说吧,这种事他在行。” “好!”沈修宁是真的担心,“但愿没事……” 但愿没事,闵海诺也这么想。 但是闵海诺没敢告诉沈修宁,即便是他水平一般,也看得出赫米提命不久矣。 如果赫米提躲不过这个命运,该怎么说服沈修宁接受这个事实并且好好活下去…… 这真是个难题啊,闵海诺心里没有好的办法,犯愁了起来。 等到王驼子回来的时候,闵海诺把王驼子拉到一边,小心翼翼的嘱咐着等下沈修宁问赫米提的事情,让王驼子一定斟酌着怎么委婉的把事实讲出来,千万别刺激沈修宁。 王驼子拍着胸脯说道:“主人放心!驼子办事肯定靠谱,不会把话说的太重的,安心吧。” 闵海诺觉得这事情交给王驼子还是靠谱的,拍拍他的肩膀小声说道:“那你去吧。” 王驼子自信满满的过去找沈修宁,说道:“沈公子,驼子我回来了。” 沈修宁看见王驼子忙站了起来,急道:“我想请问前辈一件事,我家夫人被先知族人断言命不久矣,不知是否是真的?” “这个嘛……”王驼子掐指一算,“依我来看不止是命不久矣,是连救他一命的机会都没有啊!” 一旁的闵海诺瞬间脸色都变了,心里大骂王驼子你大爷! 第482章 闵海诺看王驼子的眼神里满是震惊和不理解。 闵海诺看王驼子的眼神里满是震惊和不理解。 王驼子以为自己干的不错,闵海诺在用眼神鼓励他。 收到鼓励的王驼子继续说道:“沈公子,我劝你早点安排后事,有心理准备节哀顺变……” “王驼子你给我闭嘴!”闵海诺拦住王驼子继续胡说八道,“你再胡说我把你嘴撕烂!” “啊?”王驼子不明白闵海诺这是怎么了,“我没胡说啊,主人不是说让我说的委婉一点吗,我都没说他死状多惨……” 王驼子的嘴被闵海诺捂得严严实实,气都喘不上来。 沈修宁愣在原地,脑子里挥之不去的都是王驼子说赫米提命不久矣连救他一命的机会都没有,甚至死状惨烈…… 沈修宁等不了一点,他要去找赫米提。 闵海诺看出沈修宁要走,上前一把拉住他说道:“你不能现在出去!” “我必须去!”沈修宁铁了心要见到赫米提,“莲舟交给你了,如果我也回不来请你帮我把他送回边关城。” 闵海诺看沈修宁的眼神有些怕了,忙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万一,我说万一赫米提活不下去,你要殉情不成?” 沈修宁也不确定自己想要做什么,他只知道他再看不见赫米提就要疯了,那才是必死无疑。 沈修宁话不多说,走到沈莲舟旁边,俯下身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孩子交给你们了。”话说完,沈修宁没有给闵海诺反应的机会,直接跑出了营帐。 外面黄沙漫天,狂风四起,眼前超过一米什么都看不清楚。 闵海诺想要去追沈修宁,被王驼子直接拉住不让他出去。 “王驼子你别拦我!”闵海诺看着外面已经全是沙子的天,“这天气他出去根本到不了西疆!他会死的!” 王驼子摇摇头,说道:“我不能让你出去送死,沈修宁是个将军你要相信他的能力,那小娃子哭了,你不去看看?” 闵海诺气的直骂人,但是沈莲舟确实在哭,闵海诺舍不得他这么哭,赶紧过去抱起来哄着。 沈修宁此行艰难,但没人能拦住他,干脆就由着他去吧。 如果赫米提真的出了什么事,沈修宁又错过了,那才会是一辈子的遗憾。 * 西疆城外乌云密布,妖风已经刮了起来,眼看着就要来一场不小的暴雨。 赫米提回到西疆城,对西疆的军队和百姓来说都是一件可喜可贺的大好事。 赫米提一回来就发现三十八部落那群混蛋要突袭边关城,赶忙让纪长工赶回去支援边关城。 西疆城的皇宫突然只剩下赫米提一个人,还显得些许寂寞。 前一天赫米提去兄长阿图勒的陵墓祭拜过,一代西疆王的皇陵看着气派,只有赫米提知道阿图勒这一辈子过得究竟如何。 不能和其他人一起来祭拜兄长,哪怕是沈修宁都不行,这让赫米提有些难过。 阿图勒去世之后,赫米提在这世上再无血亲。 直到两个小家伙出生,赫米提才算是再在这世上有了至亲的亲人。 至于沈修宁,赫米提是另一种想法。 爱人和血亲始终是不一样的,血亲是豁出性命都要保护的人,而爱人,赫米提可以把命给他,生死相随。 眼看着暴雨将至,赫米提独自出了皇宫,看着城里晒粮食的百姓忙着收粮食,热热闹闹的感觉不错。 当年死了无数无辜生命的斗兽场,现在里面养了不少鸡,也不知道是谁的杰作,看起来比以前实用了很多。 旁边的百姓一边收粮食一边骂骂咧咧道:“这该死的雨!连着下了三天了,又要下!今天看起来又是暴雨,再这么下雨保不齐哪天就要下雪了!” 赫米提听到他说要下雪了,才觉得有点冷,自己穿的有些单薄。 缩了缩脖子,想着再去哪里走走,就感觉头上脸上有雨滴掉了下来。 下雨了,来势汹汹。 赫米提转身要走,想要去一旁找个地方避雨。 这一回头正好撞到了身后的人,直接被人一个熊抱抱进了温暖的斗篷里。 “过来,别淋雨。”沈修宁把赫米提包好了,拉着他往旁边的屋檐下面跑。 赫米提完全没想到沈修宁会在这里,就这么愣愣的看着他,被他拉着走跑到一旁。 沈修宁擦了擦赫米提头上的雨水,担心道:“你没被雨淋到吧?穿这么少到处溜达,你是真的不怕生病吗。” 赫米提伸手握住沈修宁的手,那种安心的温暖顺着沈修宁的手传到赫米提身上,感觉好极了。 沈修宁觉得自己刚才那一套操作可帅了,以为他美丽的爱人要开口跟他说些体己话。 浪漫气氛已到位,沈修宁准备好被夸奖了,笑眯眯瞅着赫米提。 赫米提开口问道:“我孩子呢?” “……”沈修宁的笑容僵硬在脸上,“在闵海诺那里。” 赫米提眉头一皱,怒道:“你跑来这里,把我孩子扔给闵海诺,你脑子坏了!” “那……难不成让儿子来找你,把我扔给闵海诺吗?”沈修宁很是无奈,真是有了孩子,他的地位直线下降。 赫米提恨不得给沈修宁一巴掌,骂道:“你信得过闵海诺,我信不过!我儿子要是有事,你就死定了沈修宁!” 沈修宁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看着赫米提,语气也委屈起来,问道:“你看见我来找你,一丁点都不高兴吗?有了孩子也不能不要孩子爹啊!” 赫米提觉得自己这样不太好,似乎真的伤了沈修宁的心。 “哎……”赫米提伸出手,“过来抱抱,我爱你,开心了吗?” “嘿嘿!”沈修宁马上高兴了,紧紧拥抱住赫米提,“就知道你爱我!” 在这个熟悉的城市里过着寂寞的日子,有沈修宁来陪自己,这种心里的满足感赫米提形容不出来。 雨越下越大,周围的百姓慢慢收拾好一切都回了家,街上的人也越来越少。 赫米提和沈修宁就这样躲在屋檐下拥抱着对方,谁都不想先放开手。 一切都会越来越好吧,一定会的…… 第483章 偌大的西疆皇宫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繁华。 偌大的西疆皇宫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繁华。 长长的走廊上每一盏宫灯都是赫米提亲手点亮,一盏一盏,连成一串。 沈修宁在一旁提着灯,跟着赫米提点灯。 “宫里没有多少人了,你还点这么多灯做什么?”沈修宁有点好奇赫米提为什么花了一晚上的时间做这个。 “宫里没有人更显得寂寥。”赫米提把手里的宫灯高高挂起,“就更要多点些灯,感觉还热闹些。” 赫米提回头看向沈修宁,问道:“饿不饿?宫里负责做饭的人这会儿可不在,晚饭我们要靠自己了。” 沈修宁一愣,问道:“你等等,你宫里的人为啥不住在宫里?” “我让他们每天回家去的。”赫米提点燃了这一条走廊上最后一盏宫灯,“西疆城今日不同往昔,兄长的后宫女眷早已遣散,皇宫没有那么多人需要人伺候,他们家里也有人在等他们回家,不如每天让他们回家去,和家人在一起总是好的。” 沈修宁知道赫米提想两个孩子,但是现在这种情况确实不可能把他们带在身边。 沈修宁轻声提议道:“等过了冬天,孩子们也硬实一点,我们把他们带来这里,看看他们爹成长的西疆城。” 赫米提挂上最后一盏宫灯,橘色的光照在他脸上,沈修宁就这么看着,连眼睛都不舍得眨巴一下。 “橘色和蓝色搭配在一起居然这么好看。”沈修宁看着橘色的光和赫米提的蓝色眼睛相映成辉,美的不得了。 “嗯?”赫米提没理解沈修宁这话的意思,“哪来的橘色和蓝色?” 沈修宁凑过去在赫米提脸上亲了一下,轻声道:“橘色的光映着你蓝色的眼睛,漂亮。” 赫米提瞅着沈修宁,说道:“不要以为夸我,我就原谅你把孩子扔给情人这件事。” “我没扔……你等下!哪来的情人啊!我的青天大老爷!”沈修宁真的服了,“我跟闵海诺别说一腿看,一根手指头都没有!” 赫米提不信,白了沈修宁一眼说道:“他还挺好看的。” “呸!”沈修宁摇头,“没人在我眼里比你好看,再说他好看难看跟我也没关系啊,我又不喜欢他,我只喜欢你一个,我小时候就喜欢你!” 赫米提就喜欢听这种话,别人听来这叫甜言蜜语唬人的,赫米提听来就是沈修宁的真情流露! “好吧,勉强相信你。”赫米提心里那道坎儿凑过着算是过去了,“想吃什么,我给你做点饭。” 沈修宁提着灯笼追着赫米提,惊喜道:“我媳妇儿这么贤妻良母吗?你还会做饭呢?你还有什么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赫米提有些得意的告诉沈修宁,说道:“你想啊,我母后走得早,父王是个为了打仗几乎不回家的人,兄长也指望不上,我长这么大当然要靠自己了。” 沈修宁觉得有道理,问道:“你擅长做什么?我猜你做饭挺好吃的。” “介于好吃和难吃之间吧。”赫米提评价自己的厨艺很中肯。 半个时辰之后,沈修宁吃到了一碗有些熟悉味道的面。 清汤寡水,连个鸡蛋都不给,一碗素面能做出这么五味杂陈的味道属实不易。 沈修宁吃了三口就开始觉得头疼了,赫米提的厨艺确实介于好吃和难吃之间,属于好难吃! 沈修宁倒也不算是挑食的人,勉勉强强能凑合吃下去。 “老婆,能不能给我加点水,太咸了。”沈修宁嘴里咸的发苦。 赫米提端了一大盘子的烤羊肉过来,鲜香四溢,但是沈修宁有点不敢吃。 赫米提表情笑眯眯看着有点渗人,说道:“那个面是失败的作品,吃羊肉吧。” 沈修宁求生欲爆棚,问道:“你没有放很多咸盐吧?边关城的嬷嬷们说吃盐太多半夜会变成蝙蝠飞走的,咸面就够可以了,我可不敢再吃更咸的。” “不咸。”赫米提手里的小刀利落的把一大块烤羊肉切成小块,“你尝一口。” 沈修宁还是不太敢吃,问道:“上次你做的烤羊肉,可是很……一言难尽的。” “我长进了。”赫米提用小刀插了一块肉递过去,“你要是不吃可就糟蹋我辛苦给你做的了,万一以后吃不到我亲手做的,你可别哭。” 以后吃不到了吗……沈修宁想起王驼子的话,心口像是被人重锤了一拳,生疼生疼的。 沈修宁魂不守舍的吃了赫米提递过来的那块羊肉,口中一股羊肉的鲜香瞬间迸发,香料的味道烤的恰到好处,好吃! 沈修宁错愕的看着赫米提,问道:“你真的厨艺长进了诶,你怎么做到的?明明上次做的那么难吃。” 赫米提得意道:“我一直跟你说西疆的羊是任何地方比不了的,羊肉上乘,再加上靠谱的老师傅教给我的做法,还有上好的香料,怎么可能不好吃。” 沈修宁拿过小刀,把羊肉继续切成合适的大小,喂给赫米提一块。 赫米提说道:“你多吃一些,我对羊肉一般般,你猜我跟谁学的。” 沈修宁好奇的问道:“跟谁啊?” 赫米提开心道:“北蛮城门口那家的老大爷啊,之前怀着孩子,每次吃老大爷做的烤羊肉肚子里两个闹腾的小东西就安分,我想着他俩长大了肯定喜欢烤羊肉,那我得学会啊,就去请教了。” 赫米提似乎想到了什么,刚才还开心的神态瞬间暗淡了下来。 沈修宁担心的看着他问道:“怎么突然不高兴了?” “没什么。”赫米提摇摇头,“修宁,我想着以后万一我不在了,你能把他们两个带好吗?你要是再娶,后娘对孩子不好怎么办,万一有了后娘就有后爹,你也对他们不好怎么办……不行,两个孩子相依为命那太惨了,咱们再生两个吧?” 沈修宁抓着赫米提的手,呵斥道:“胡说什么呢!什么叫你不在了!你要是不在了我就跟着你去,让两个小的要饭当孤儿!我看你舍不舍得没!” 赫米提一巴掌拍在沈修宁屁股上,骂道:“胡说八道什么呢!你敢让我孩子当孤儿,我让你也……不行不行,你也不能当孤儿。” “喂!啥意思啊?又舍不得我爹了是不是!”沈修宁很生气,“我跟你说,从现在开始咱们两个说话都要注意避谶!” 赫米提不解道:“避谶?” “对!”沈修宁认真的点点头,“避谶!不吉利的一句都不许说!” 第484章 边关城的墨青一夜一夜抱着不好好睡觉的沈竹喧…… 边关城的墨青一夜一夜抱着不好好睡觉的沈竹喧,熬的墨青脸色都蜡黄蜡黄的。 高原营地的闵海诺白天陪着沈莲舟嘎嘎笑,晚上陪着沈莲舟睡觉觉,身上永远有奶渍,累却快乐着。 而孩子们的亲生父母,本来还有点悲伤的沈修宁,此刻跟赫米提已经因为“避谶”玩了起来。 “今天你输了。”沈修宁高高兴兴的把赫米提的头发解开,把他推倒在床上看他的卷发散落的满床都是。 “你作弊。”赫米提抗议,“我今天可没说不吉利的话,两个人都没说那就是平手,凭什么算我输?” 沈修宁忙着往赫米提身上爬,笑道:“你今天说要是我们分开了怎样怎样,这很不吉利,不该说。” 赫米提急着解释道:“我那是打个比方,这也算?沈修宁你为了赢我开始不讲理了是不是!” 沈修宁和赫米提说好了,每天互相监督,谁说了不吉利的话都要记下来,晚上结算谁说的多算谁输。 输的人就要配合赢的人,老老实实躺下。 赫米提连着输了三天,这三天沈修宁可是开心坏了,赫米提则是被那小子折腾的浑身酸疼。 赫米提拒绝第四天还要配合沈修宁的胡闹,说道:“今天不要,你从我身上下去。” “我不!”沈修宁摇头,“我年轻气盛,早中晚三顿都不够呢你还克扣我这一天里唯一的一顿,你像话吗?不像话!” “我老了禁不住这么频繁!”赫米提把沈修宁推翻在床上,“让我休息一天吧,明天我要去看看西疆军队那些混蛋玩意,想想都生气,给我留点体力吧。” “我陪你去啊。”沈修宁也有日子没见过西疆军队的士兵了,“你猜他们看见我会不会很惊喜?” 赫米提冷哼一声,说道:“是惊吓吧,西疆军队只剩下不足以前四分之一的人了,我不想西疆的军力越来越差,最后成为人人能欺负的国家,给我的西疆留点颜面好不好。” 沈修宁知道这么久以来赫米提一直惦记着西疆,更知道西疆现在的一切都是他沈修宁一手造成的。 赫米提没怪过沈修宁,因为他知道当初的西疆是不对的状态。 可到底怎么样才是适合西疆的,谁也说不清楚。 沈修宁问道:“你要继位成为新的西疆王吗?” 赫米提摇摇头,说道:“我不想,但是我躲不掉,这是我的责任。” “什么时候?”沈修宁拉住赫米提的手,“如果你担心的是你继位之后我们的小家该怎么办,不必担心,我陪着你,你去哪里我去哪里。” 赫米提眼睛亮了一下,问道:“你要是跟着我来西疆生活,卿鸣同意吗?” “你不再直呼他的名字,而是改口叫爹,我保证他能同意。”沈修宁还是有点小醋意的,“而且同意我们把孩子带在身边。” 沈修宁和孩子都能跟着自己来西疆生活,那对赫米提而言简直是最好的结果。 赫米提突然对着沈修宁笑,伸手扯住他腰带上的装饰捏在手里把玩着。 赫米提语气温柔道:“这可是你说的,你负责说服卿……咱爹!” 这个“爹”字咬着牙说出来的,但是沈修宁听着高兴。 沈修宁低头看向赫米提的手,笑问道:“干嘛?色诱我?不要挑战我的抵抗力,我对你可是没有什么抵抗力的。” 沈修宁抱住赫米提用力闻他身上的味道,感慨道:“奇了怪了,你们西疆的男人身上都有一股子老山羊味儿,只有你是香香的,为什么?” “哦?”赫米提故意疑惑的看着沈修宁,“趁我不在的时候,去闻哪个西疆男人了?比我漂亮吗?你说漂亮我也不信,西疆就生不出比我漂亮的男人。” 沈修宁笑出了声,笑道:“哈哈哈!我真喜欢你这个自信的模样,你是最漂亮的,不止西疆,去哪里都没有比你漂亮的男人。” 赫米提摇摇头,说道:“你不爱听我也要说,年轻时候的你爹,无敌美貌。” 沈修宁的脸一下就沉下来了,说道:“我不爱听你就少说,换个角度想想我继承了我爹的美貌,你喜不喜欢?你喜欢!特别喜欢!不许反驳!你喜欢还不跟我亲热合适吗?不合适!来吧宝贝!” 赫米提一个恍神就被沈修宁绕进去了,更是不知道怎么的就被按在床上脱衣服。 赫米提很怕自己突然死掉,丢下沈修宁和孩子们。 沈修宁更怕赫米提突然消失再也见不到。 两个人各怀心思,在能见面的每一天努力多看看对方,多抱抱对方…… * 天气越来越差,闵海域的营地加固了几轮还是经受不住暴风雨和狂风大作。 闵海域浑身沙子的钻进了闵海诺暖烘烘的营帐,一眼就看见这个没用的弟弟抱着孩子在屋里溜达。 “老三!”闵海域眉头一皱,“外面乱七八糟的你不去帮忙,又在这抱孩子?” “嘘!”闵海诺不让闵海域大声说话,“小家伙刚睡着你小点声,驼子不是去帮忙了吗?还要我去啊,我不去,全是沙子脏死了。” 闵海域瞅着沈莲舟睡熟的模样,说道:“这孩子可以处理掉了。” “啊?”闵海诺下意识的护住沈莲舟,“你不是说要这个孩子继位当个傀儡西疆王吗,改主意了?” 闵海域摇摇头,说道:“听闻赫米提准备继位,赫米提要是做了西疆王,我还怎么搞傀儡西疆王,你是不知道赫米提那个人有多难搞,除了宴卿鸣最难干掉的就是赫米提了,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沈修宁也去他身边了。” 闵海域突然想起了什么,看向闵海诺问道:“我怎么记得沈修宁一直被你藏着,他什么时候离开你身边去找赫米提的?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闵海诺装听不见,转身抱着沈莲舟去烤火。 闵海域眼睛一眯,计上心来,说道:“赫米提和沈修宁两口子联手过于难搞,但是他们的儿子在我们手里,那么……” 闵海诺可不想让沈莲舟成为威胁沈修宁的筹码,说道:“你别惦记这孩子,我不会给你机会伤害他的。” 闵海域冷哼一声,说道:“我亲爱的弟弟,不想你亲自受罪,就把他交给我……” 第485章 闵海诺和哥哥们的关系,都不算好。 闵海诺和哥哥们的关系,都不算好。 当年三兄弟还年幼时,闵海诺只觉得族中的生活很压抑,好像所有人都过得不太开心。 直到最近几年,先知一族的人割裂的越发厉害,闵海诺才知道自己大哥闵海域在做什么。 闵海域想要推翻旧的制度,成立新的守则和规矩,让生存在底层的奴隶能过上相对安稳的生活,得到一般人应有的尊重。 说起来老二闵海鹰是不同意大哥的意见和做法,他更倾向于保持现有的,毕竟他们是族内的顶端,并不会过不好的生活,也不会被任何人压迫和伤害。 闵海鹰吊儿郎当了很久,最后他是怎么被闵海域说服的没人知道。 最终决定离开时,闵海鹰还是跟随大哥,离开了他养尊处优的舒服日子。 闵海诺知道二哥死不足惜,但是他的死对大哥闵海域来说是无法面对的,闵海域总觉得弟弟是他自己害死的。 如果不是跟着闵海域出来,闵海鹰留在族中,起码还是能活下去的吧。 也许是因为老二惨死,闵海域还是没舍得对老三闵海诺动手。 闵海诺不肯交出沈莲舟,闵海域就把他和沈莲舟一起关在营帐之内。 闵海域说着要赶走奶娘让沈莲舟饿肚子,闵海诺就绝食不吃饭,打算跟着沈莲舟一起挨饿。 弟弟不能再死一个了,只饿了他们一顿,闵海域还是送了奶娘过来喂饱了沈莲舟。 闵海诺的饭是半夜吃的,他要大哥承诺不会送走奶娘,才肯吃上一口饭。 王驼子在外面急的转圈圈,总想着偷偷溜进去看看闵海诺,可是几次都被看守的人发现撵了出来。 等到半夜,看守的懈怠了一些,王驼子悄悄的溜到营帐后面,找到当初沈修宁弄开的那个豁口。 “主人!”王驼子废了老大力气才钻进去,“哎哟我的老天奶啊,累死我了。” 闵海诺正抱着沈莲舟坐在毯子上,困得不行也不敢睡,看见王驼子来了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闵海诺看看门口的方向,低声说道:“驼子你可算来了,快帮我看一会儿莲舟,我怕我睡了他们派人来把他弄走,我困死了。” 王驼子忙过去把沈莲舟抱过来,还不忘先拍拍身上的土再抱孩子。 “行,我看着!”王驼子躲在一边,“主人快睡吧,我等你睡醒了再走,别给他们发现了。” 闵海诺是真的累了,只点点头就躺下来,很快睡了过去。 王驼子拿了毯子给闵海诺盖好,又给沈莲舟换了身衣服和尿戒子,让小家伙干爽又舒服才放心。 闵海域大概率不会怎么闵海诺,但是这个小孩,才是个最让人担心的麻烦…… 外面的风嗷嗷的吼叫着,听的人心惶惶。 闵海诺睡了没多久就醒了过来,听着外面的风声越发的不安。 “这风声不对劲。”闵海诺裹着毯子坐起来,“这营帐怕是要撑不住,驼子你给莲舟穿件斗篷,万一营帐进风不至于冻坏了他。” 王驼子忙着给沈莲舟加衣服,沈莲舟这个小肉团倒是依旧睡得香甜,仿佛外面的风雨与他无关。 王驼子笑道:“这小子将来是个干大事的人呀,这么大的风声雨声,他像个没事人一样该睡睡该吃吃。” 闵海诺也笑道:“是啊,肯定是随他爹的,沈修宁不错,他的孩子也错不了。” 王驼子有点好奇,问道:“主人还是想跟沈公子发展发展?” “我想有用吗?”闵海诺摇头,“人家有老婆,而且也看不上我,算了吧。” 王驼子说道:“可是那赫米提……估计大限将至了。” 闵海诺也知道,说道:“只希望他吉人自有天相,万一祖上积德阴间有人,也许能救他一命。” “难喽。”王驼子摇摇头,“西疆当年是个什么阵仗所有人都是知道的,好事没干过,坏事做了个尽,祖上缺大德后代不倒霉就不错了,指望不上有人能救他。” 阴间有人,这就是个说法,谁也不知道已故的先人是否投胎转世,谁都不敢说有人能救他。 闵海诺一声叹息,低头看向沈莲舟,轻声说道:“我只希望莲舟平安长大,不要像我们一样在畸形的环境中成长……” * 西疆城也在经历狂风暴雨,百姓赶在雨小的时候加固了房屋。 但是在滔天的风雨之中,人类做的所有努力看起来都渺小无用。 皇宫的窗户被吹的轰隆隆响,突然的一声巨响让寝殿的窗户直接炸开,风雨进屋,到处一片狼藉。 沈修宁惊醒,看向窗户的方向忙下床想要去关窗。 走到窗边才发现窗户彻底碎了,根本关不上一点,越来越多的雨水涌入屋里,脏兮兮乱糟糟。 赫米提也醒了,喊道:“修宁你穿件衣服!” 沈修宁才想起自己没穿衣服,忙去找了件随便套上,探头出去看了看外面的情况。 “周围的房子大概都遭殃了,你宫里没几个人在不知道是不是都安全。”沈修宁回到房间换衣服,“我出去看看,你留在这里。” 赫米提也起身穿衣服,说道:“我跟你一起去!你一个人我不放心的。” 沈修宁更不放心赫米提,拉他到一旁嘱咐道:“外面太危险你不能出去,但是这里好像也不太行,我先送你去另一个方向的房间里,看这风雨的方向那边应该没事,也能暖和些。” 赫米提不肯,拉住沈修宁的手急道:“我们两个在一起好些,这风雨我看着不太对劲,这么多年西疆都没有这么大的风雨,我们一起!” 沈修宁想了想觉得也是,万一赫米提一个人再出点什么事他就疯了。 沈修宁搂住赫米提,说道:“抱好了你男人,我保护你!” 赫米提笑道:“行,今天我就依靠你了,走吧。” 两个人试了三次才把门推开,外面的风雨劈头盖脸,不远处能看到留在宫里的几个人被吹的东倒西歪。 赫米提大喊道:“你们当心!我们往另一个方向去,那边的房间会好一些!” 赫米提正提醒那些人要小心,转身就被不知道从哪里吹来的木板砸了头。 沈修宁眼看着赫米提的额头被砸的流了血,吓得忙把他拉过来挡在身前。 “我护着你过去!”沈修宁不顾赫米提反对,“听我的!快点!” 第486章 沈修宁护着赫米提到了安全的地方,又跑去帮忙把…… 沈修宁护着赫米提到了安全的地方,又跑去帮忙把几个宫里的人拉到避风的位置躲好。 赫米提额头上的伤口不严重,只流了一点血。 可就是这一点血,已经让沈修宁吓得魂飞魄散! “赫米提你看着我。”沈修宁紧张的盯着赫米提的眼睛,“看我!还能看清楚我吗?还认得我吗?这血不往外流了会不会往里面流啊?等下要是鼓起来要不要切开放血?哎呀呀呀!不行不行,秋月姑姑,对!我得想办法把秋月姑姑弄来这里!” 赫米提拉住神神叨叨的沈修宁,无奈道:“你还要给我切开放血?这是恨我不死吗,我没事。” “嗷!”沈修宁嗷的一嗓子,“不许提那个不吉利的字!快说呸呸呸,避谶避谶!” 赫米提被沈修宁逼着呸呸呸了半天,弄得脑袋更疼了。 沈修宁终于冷静下来,确认赫米提额头上只是皮外伤,紧张兮兮给他擦干净涂了药才算是放心。 赫米提听着外面的动静很是担心,问道:“宫里其他人还好吧。” “我去看过了,绝大多数都没事的。”沈修宁拿出伤药给赫米提看,“有几位和你一样有些擦伤小磕碰,我把秋月姑姑的伤药分给他们了,你放心吧。” 沈修宁把赫米提拉到自己跟前,把他的头发编成辫子,不让头发碰到额头的伤口。 赫米提看着沈修宁仔仔细细编头发的模样,笑问道:“什么时候这么会编辫子了?我记得你小时候还嫌弃我头上的辫子,嫌麻烦还说难看,我散开你又说我像个卷毛狗。” 沈修宁哼了一声,狡辩道:“麻烦确实麻烦,但是我说难看那是口不对心,好看着呢,卷毛狗可不是我说的,你别讹我!” “不是你就是宴明镜那小子,小时候你们兄弟俩捞欺负我。”赫米提对沈修宁编的辫子很满意,“手艺不错,以后给闺女梳头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沈修宁害怕任何关于赫米提不在的话题,拒绝道:“我的手艺是给你梳头,你的手艺给闺女梳头,就这样,听我的。” 沈修宁还想起赫米提说过的话,问道:“你说过的要给我再生两个,说话算话,等这风雨过去咱马上揣上行不?” “去你的吧!”赫米提把离他越来越近的沈修宁推开,“西疆这么多事等着我呢,哪有时间生孩子,要不你生?” 沈修宁倒也不反对,不说话就这么瞅着赫米提。 赫米提话才说完就被他自己否了,说道:“不行,太遭罪了,我不会让你生。” 赫米提对沈修宁总有一种长辈关爱小辈的感觉在,所有不好的事情,痛苦的事情,只要能由赫米提来做就不会让沈修宁沾。 赫米提曾经以为他对沈修宁的关爱是因为他喜欢宴卿鸣。 可久而久之,赫米提明白自己对沈修宁的关爱不关乎任何人的关系,只因为他爱沈修宁。 西疆的皇宫虽算不上年久失修,但是阿图勒连续数年把国库的银子都花在军费上,根本没怎么打理维护过宫殿里的建筑,有些看起来富丽堂皇,里面的木料早就糟朽不堪。 再加上这百年难遇的暴风雨裹挟着沙暴,不那么结实的房屋都有不同程度的损毁。 沈修宁又跑去看了一圈宫里人的情况,跑回来坐在赫米提面前向他汇报。 “只有咱俩寝宫这一面的建筑受到了毁坏,其他都还好,至多就是漏雨。 沈修宁看向受灾最严重的那几间房屋,继续说道:“我刚才看见工匠了,他说不难修缮,等晴天了就可以开工,但是需要一些木料,等风雨过去我想办法弄一些过来。” 赫米提疑惑道:“西疆周围林木很少,木材更是珍贵的资源要从其他地方运过来,你去哪里弄木材?” “你忘了?我父王那可是有名的奸商……啊不对,商人商人!”沈修宁嘿嘿傻笑,“我有办法联系到边关城的商会,他们会安排的。” 沈修宁突然想起来自从他来了西疆城也有几天了,完全没看见纪长工的人影。 “对了。”沈修宁好奇的问赫米提,“纪长工呢?” 赫米提解释道:“我察觉到三十八部落的残余军队似乎要对边关城出兵,我怕你们都不在边关城会有问题,就让纪长工回去增援了,再加上城里的高悬应该能挡得住。” 纪长工和高悬都在边关城,沈修宁踏实很多。 沈修宁有些疲惫的笑了笑,说道:“小时候感觉有我爹在什么都不怕,还觉得家里人这么多,到处都是武将,我们简直强大的可怕,可现在看看大家都忙着自己的一摊事情,忙的没人顾得上边关城,这时候才发现我爹人在边关城有多重要。” 赫米提心里有些犹豫,以前觉得沈修宁会继承宴卿鸣的职责守护着边关城和中原的边疆领土,而宴卿鸣似乎也是这样培养沈修宁的。 可现在的赫米提希望沈修宁陪自己来西疆城生活,如果可以的话,边关城的未来将继续由宴卿鸣保护。 这样看来,宴卿鸣再过二十年也别想退休。 赫米提心疼沈修宁,不想他难以抉择。 “等风雨过去,修宁你回边关城吧。”赫米提说这话时心里千万个不情愿。 沈修宁愣了一下,摇摇头说道:“不要,你嘴里说让我回去,脸上的表情都快哭了,你舍不得我走的。” 赫米提惊讶的看着沈修宁,下意识问道:“你怎么看的出来。” “我就是看的出来。”沈修宁得意极了,现在他猜赫米提的想法越来越准了,“等风雨真的过去了,我先帮你安顿好这边,然后我要去趟高原营地想办法把莲舟弄回来,一直在那边你我都不踏实,对吧?” “嗯。”赫米提确实没有那么信得过闵海诺,“那等风雨之后,我们尽快接他回来。” 窗外的风雨正在嘶吼着,雨过终将天晴。 可这场风雨来的凶残,似乎还没有到达最严重的时刻…… 第487章 这一夜风雨交加,走廊上点燃的灯笼大半被吹毁…… 这一夜风雨交加,走廊上点燃的灯笼大半被吹毁,剩下的燃到半夜先后熄灭了。 到处都是水,根本没有一个地方是干爽舒适的。 这种恶劣的天气和低气温让每个人的这一夜都不好过。 沈修宁用仅能找到的火种点了个小火堆,那些碎掉的窗户碎片倒是能燃烧的材料,只可惜绝大多数被雨水浇透,烧不起来。 最后还是找了些干燥的书本和木头,才算是让火堆撑到了天亮。 第二天清晨风雨减弱,太阳冒出了头,照耀着这片被风雨摧残过的大地。 沈修宁去找了两身干爽的衣服,让自己和赫米提换上,反复确认赫米提额头上的伤不算严重,才同意他出门去看看。 赫米提打了两个喷嚏,又是吓住了沈修宁,一直跟在他身后嘘寒问暖个不停。 赫米提没顾得上沈修宁,直到安顿好宫里的一切才转头去和他说话。 “沈修宁!”赫米提严肃的盯着沈修宁,“你是不是对我过分关注了。” “过分吗?不过分。”沈修宁表示自己一点都没有过分,“我关心你担心你,这是为人夫君应该做的,感动吗?不感动就是你不对,你给我感动!” 沈修宁总是想要保持一个轻松愉快的状态,好掩饰他心里对随时失去赫米提的恐惧。 赫米提终究是比沈修宁多活了十一年,沈修宁那点小心思全都暴露在赫米提里的眼前。 赫米提拉住沈修宁的手,安慰道:“我没那么容易轻易死掉的,你不用这么担心,跟我去看看城里的百姓吧。” 沈修宁点点头,依旧忧心忡忡的说道:“你要一直在我眼前,不可以乱跑,不能让我看不到你。” “好。”赫米提握紧沈修宁的手,“我们就这么拉着手不放开,踏实了吗?” 两个人牵着手,多少还是有点引人注目。 沈修宁低头看着两人的手,问道:“我说……咱俩孩子都有了,这婚事到现在没个着落不好吧?” 赫米提笑了,问道:“干嘛?特意跑来我老家说这事,这是追上门要名分呢?” “算是吧。”沈修宁认可这个说法,“我就是要名分,给不给?” 赫米提笑而不语,拉着沈修宁继续往外面走。 两个人出了皇宫大门,看着外面被风雨破坏的异常惨烈的场景。 赫米提突然指着前面对沈修宁说道:“等我安顿好我的百姓们的生活,等西疆一切顺遂我就要准备继位了。” 沈修宁点点头,说道:“你的决定我都会支持你。” “继位之后呢……”赫米提瞅着沈修宁眨眨眼睛,“我要正式迎娶我的西疆王后的,是名分哦,要吗?” 沈修宁嘴角的笑意压不住了,笑道:“这后位除了我谁敢要?就是我的。” 沈修宁拉着赫米提快步往前走了几步,催促道:“我恨嫁!快点去帮忙干活儿吧,你看那边的房屋是塌了吗?副将去哪了,让他叫人来干活儿啊!” 中原的军队还有一些留在这里,中原士兵看见沈修宁来了,谁也不敢偷懒,全都忙碌了起来。 被暴雨冲毁的房子需要修补,街上到处都是被冲出来的锅盆碗罐,家居用品。 西疆百姓一个个浑身湿漉漉的,顾不得换身衣服,都在忙着整理自己的房子。 斗兽场里养的那些鸡爷遭了殃,淹死了不少,沈修宁从斗兽场旁边跳了下去,帮着把那些淹死的鸡捞上来。 下来了才发现这个斗兽场的水最深处有齐腰深,沈修宁仰头喊道:“赫米提!你别下来,水太深了!” 沈修宁看到高处有些鸡还活着,但是浑身湿透,全变成了落汤鸡,看起来可怜极了。 “还有活着的!拿些竹筐下来,系上绳子,我把它们抓起来你们拉上去!”沈修宁试着过去抓那些鸡,轻轻松松就抓到了,看来这些鸡也累了,放弃抵抗。 一个个竹筐从上面吊着绳子送下来,沈修宁手忙脚乱的把那些鸡塞进去,再让他们一筐筐的拉上去。 西疆城在纪长工的努力下终于过上了还不错的日子,百姓养这些家禽牲畜不容易,能让他们减少损失肯定是要帮着他们的。 想想当年边关城也是这样过来的,沈修宁就无限感慨宴卿鸣当年的辛苦。 一筐筐的活鸡得救了,沈修宁觉得这也算是功德一件,只是不知道这些鸡会不会最近几日就被端上餐桌。 沈修宁要了些绳子,把淹死的鸡绑在一起,也让他们拉上去,直接做成今天的午饭。 赫米提担心的张望着下面的沈修宁,喊道:“修宁!我看不到你了,下面还好吗?” 沈修宁愉悦的回答道:“我这边很好,你别担心!叫你们修斗兽场的工匠来,这地方肯定有排水口,八成是堵住了,让他告诉我在哪里,我去疏通一下!” 沈修宁蹚着这齐腰深的水走了几步,才想起来这水冲毁的是养鸡的地方,大水泡鸡屎,真是脏的受不了。 赫米提看见下面浑浊的水里独自走来走去的沈修宁,又喊道:“我下去和你一起。” “不要不要!”沈修宁忙仰起头阻止赫米提,“这下面鸡屎泡水可恶心了,你下来肯定受不了,你千万别下来,等我疏通好水流走,你想怎么下来都行。” 沈修宁是心疼赫米提的,这么脏乱差的环境绝对不让赫米提沾染分毫。 工匠半天都没来,沈修宁也不等了,直接自己寻找像是排水口的地方挨个排查。 两处小排水口都被污物堵住,沈修宁硬是用手给挖开了,但是这么多水在这么小的两个排水口面前真的是杯水车薪,还要找到更大的排水口才行。 东摸摸,西摸摸,沈修宁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干燥的地方了,脸颊上也沾到了脏水。 “哎呀!这边好臭啊!”沈修宁闻道一股子怪味,“以后你们养鸡每天早中晚三次给我打扫鸡舍!敢有怠慢或者打扫不净,就给我试试看!” 沈修宁骂骂咧咧的找到了大排水口,正要伸手去清理,就听到上面的赫米提惊恐的喊声。“ “修宁小心!”赫米提眼尖的看到了水中有一条诡异的水线,“你后面有蛇!” 第488章 沈修宁听到赫米提的喊声,听说有蛇马上不敢再动。 沈修宁听到赫米提的喊声,听说有蛇马上不敢再动。 悄悄回头看去,果然在身后的水中看到一条不知名的蛇正往自己这边游来。 这鬼地方!会水的人没几个,居然还有会水的蛇! 沈修宁想着必须弄死这条蛇,不然自己有可能被它弄死。 正想着为什么没带个兵刃下来,现在喊上面扔把匕首怕是来不及了。 突然一个人影从上面直接跳了下来,迅速抓住那条蛇,双手一拧就送这条还没来及靠近沈修宁的蛇归了西。 沈修宁现在有点狼狈,略显呆滞的瞅着拎着蛇的赫米提。 赫米提也是着急,生怕这蛇有毒咬了沈修宁,想都没多想就跳了下来,现在蛇死了才感觉出来跳下来脚怪疼的。 沈修宁想要靠近赫米提,却又想起自己一身鸡屎汤。 “你跳下来为了救我?”沈修宁明知故问,“这样很危险的。” 赫米提还拎着那条蛇,说道:“再危险,也危险不过你刚才的状况,万一这蛇有毒咬了你可就糟了。” 沈修宁笑道:“要是有毒,一口下去我就要死在鸡屎汤里了,想想都好恶心。” 赫米提说道:“对啊,死的那么恶心,诶你今天说这个死字很顺口,不避谶了?” “要避谶要避谶的!”沈修宁坚持不能说不吉利的,“我们都好好的没有事,不过这种蛇我没见过,应该不是毒蛇吧?” “没有毒。”赫米提回答的很肯定,“我带上去给大夫看看,再确认一下。” 沈修宁也没多想为什么赫米提会知道那蛇没毒,只顾着把排水口的污物清理干净,看着齐腰的水慢慢下降,这块地方也算是重见天日。 沈修宁仰头喊道:“水退了,你们下来几个人收拾一下,这里脏死了!” 赫米提想要拉沈修宁,沈修宁忙摆摆手表示自己现在太脏了,别弄脏赫米提。 水位退到了脚腕的高度,人走上去的路也能看到了,两个人顺着台阶上去。 赫米提把那条蛇交给城里的大夫,大夫看着蛇面露难色。 “这个……”大夫上下打量那条蛇,“我对蛇不是很懂,但是总觉得这蛇应该是有毒的。” “我感觉没有毒。”赫米提淡定的说着,“你带回去研究一下吧,发现了一条就有可能有第二条甚至更多,让大家都当心一些。” 沈修宁见有人忙着烧开水,以为是要收拾那些鸡,结果是烧了洗澡的。 沈修宁不解道:“那么多事情没做呢,你们还有心思洗澡?” 一旁的中原士兵小声提醒道:“将军,是给你准备的洗澡水,你身上沾了不少鸡屎,有点……” 沈修宁想起自己一身鸡屎,忙喊赫米提道:“赫米提,帮我找身衣服我要洗澡!” 赫米提笑了,说道:“安排好了,你快去换掉臭烘烘的衣服吧,难闻死了。” 沈修宁不服气的拉住赫米提的手,说道:“一起洗!” * 下了一夜的暴雨,又在风雨交加的环境里冻了大半宿。 沈修宁把一桶温热的水从头浇下来的时候感觉浑身都暖和了。 “舒服又暖和!”沈修宁看向赫米提,“你也冻了大半宿,过来我帮你浇些热水暖和暖和,你过来啊,看什么呢?” 沈修宁走过去才发现赫米提正盯着他自己的手腕看,手腕上明显的两个新鲜小洞正在流血。 明显的蛇咬伤口,沈修宁脸色瞬间变了,忙拉过赫米提的手。 “你被蛇咬了?”沈修宁二话不说用嘴咬住伤口的位置往外吸血,吐了两口又问道,“刚才咬的吗?看你没什么事应该是没有毒,万幸,这伤口沾了脏水要好好清洗上药,可不能感染了!” 温热干净的水反复冲洗赫米提的伤口,沈修宁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他。 赫米提就这么看着对他无微不至的沈修宁,说道:“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体贴。” “哼,缺乏观察。”沈修宁皱了皱鼻子,“我可体贴呢,你要是喜欢,我可以更体贴哦。” 赫米提伸手摘掉沈修宁头发上沾到的鸡屎,笑道:“我喜欢你体贴,但是不喜欢你身上贴着鸡屎,我真没事,你快点洗干净,臭臭的晚上别跟我睡一起。” 赫米提去一边用热水洗干净自己的身子,他没沾到太多脏水洗的很快,先一步穿上衣服打算出去找大夫要点伤药。 沈修宁洗了好久才把头发洗干净,等到他把全身的臭味洗掉,换上衣服出去。 一眼就看见赫米提手腕上已经包扎好了。 “伤口处理好了?”沈修宁检查了一下,确认包扎的很好。 “嗯。”赫米提看向沈修宁,“手腕处理好了,额头的伤也重新处理过了,你放心了吧?” 沈修宁不放心,但是看赫米提状态气色都不错,心里那种慌乱确实缓解了不少。 赫米提继续说道:“我们没时间休息,听说有个粮仓进了水泡了不少粮食,中原士兵已经过去帮忙了,我们也过去吧。” 沈修宁点点头,又问道:“你真的没有不舒服的地方?万一伤口不对劲要告诉我,知道吗?” 赫米提笑道:“你紧张过头了,我真的没事,趁着天气还不错赶快去帮忙晒粮食吧。” 沈修宁抬头看看外面的天,眉头一皱说道:“这天看起来可不像不错的样子,我感觉还会下雨。” 赫米提也看了看天,说道:“西疆地区少雨,昨晚那样的大雨更是我见都没见过的,应该不会再下了吧。” 沈修宁看着灰蒙蒙的天,呼吸就能感觉到空气中有不少的水气。 “在我们中原,空气闻起来是这个味道就是要下雨。”沈修宁用力闻了闻,“但是中原和这里气候不同,我也不敢说肯定要下雨,总之我们多观察,要是下雨赶快让大家把粮食收了便是。” 赫米提担心西疆百姓的生计,说道:“好,我们快过去吧。” 两个人一起到了进水的粮仓那边,看见副将正忙着指挥士兵帮忙搬粮食。 一旁的百姓边心疼边忙碌着把粮食摊出来想要晒干。 赫米提刚想要帮忙,想要用耙子把粮食摊开,手握住耙子把手的瞬间感觉到被蛇咬伤的伤口传来一丝疼痛。 这种疼痛不像是一般外伤的感觉,赫米提有点在意。 沈修宁见赫米提盯着他的手腕看,忙问道:“你怎么了?” 赫米提回答道:“有点疼的奇怪……” 第489章 西疆城的大夫都没见过那种会游水的蛇,更是说不上来…… 西疆城的大夫都没见过那种会游水的蛇,更是说不上来这种蛇到底有没有毒性。 但是赫米提到现在都活的好好的,也不能说那蛇是有能咬死人的毒性。 赫米提的伤口有点红肿,也不知道是脏水造成的,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风雨灾害后的西疆城什么都缺,沈修宁找了一壶酒直接洒在了赫米提手腕上的伤口上。 “啊!”赫米提疼的眼前一黑,破口大骂,“你神经啊!知不知道有多疼!谁教你这么处理伤口!” “我爹宴卿鸣啊。”沈修宁乖巧回答,“你也是打仗的人,不知道酒是清理伤口最好的东西吗,但是会很疼,你忍一下。” 赫米提拒绝了沈修宁第二次在他伤口上洒酒的要求,说道:“你走开!疼的我想骂娘,你还敢再来。” 沈修宁心疼赫米提疼,但害怕他的伤口恢复的不好,拉过他的手腕再次把酒倒上去。 “要骂就骂吧。”沈修宁豁出去了,“但是你要骂我娘,我会告诉他的。” 赫米提疼的快要把牙咬碎了,可沈修宁抓着他的手,他怎么也挣脱不开。 沈修宁死死抓着赫米提的手腕,酒液从赫米提伤口上冲过,冲出伤口里暗红色的血液。 这血颜色不太对,沈修宁心里一紧。 * “蛇毒会不会发作滞后?这……”大夫被沈修宁的问题问住了。 沈修宁转头看向中原军队的军医,问道:“你说,你知不知道蛇毒有没有滞后发作的。” 军医摇摇头,说道:“我确实不擅长蛇虫咬伤,但是,我曾经听师父提起过,有些蛇是有毒的但不会致人死亡,这些毒素进入人体可能会影响人的一些知觉或者感知,比如手脚发麻,比如听力视力,比如伤了脑子,都有可能啊。” 手脚发麻应该是没有,沈修宁看赫米提行动自如,倒也不像是手脚不舒服的样子。 “赫米提!”沈修宁大喊一声。 赫米提被这一嗓子吓了一跳,瞪着眼睛骂道:“你吼那么大声干什么!吓我一跳!” 看来听力没什么问题,沈修宁又跑到赫米提面前,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只为了观察他能不能看见自己。 赫米提一巴掌打过去,骂道:“你疯了是不是,折腾什么!” 也能看见,视力没毛病! 难道伤了脑子?沈修宁瞅着赫米提想着怎么测试一下他的脑子是否正常。 赫米提则是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问道:“你到底在抽什么风?” “宝贝啊,你现在脑子灵光吗?”沈修宁试探性的问他,“有没有觉得脑子里面糊里糊涂的,头疼不疼?会不会觉得脑子不好使了?” 赫米提眼睛一眯,说道:“我看你脑子像是不太好使了,我正常的不得了,请你也正常一点,好吗!” 暂时来看赫米提脑子也没什么事情,还能骂人,嘴皮子也利落,不像傻了。 沈修宁拉过赫米提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在他耳边说道:“你没事就好,哪里不舒服要马上告诉我。” 赫米提没觉得哪里不舒服,但想着沈修宁是过度紧张他罢了,便也不想再说他。 大夫再次拆开赫米提手腕上的纱布,按了按他的伤口,确认没有暗红色的血再流出来,让沈修宁反复检查确认才重新包扎好。 副将从外面进来,有些焦急的说道:“将军,城外来了一队人马,看起来有点狼狈,点名找将军你。” “找我?”沈修宁想不出会有谁来西疆城找他,“他们说是什么人了吗?” 副将摇摇头,说道:“带头的只说找你,我问什么他都不答,哦对了,他怀里还抱着个卷毛小婴儿,一直在哭看着怪可怜的,要放他们进来吗?” 卷毛小婴儿,听到这句话的赫米提一下子冲了过来,急道:“你说他抱着个卷毛的小婴儿?修宁!会不会是闵海域那些人!我要去看看!” 赫米提想到外面哭闹的小孩子可能是自己儿子,整个人就不淡定了,急冲冲要出去看。 沈修宁拉住赫米提,说道:“你别急,我先去看看,毕竟他们说要找我,你留在这里等着我。” “我……”赫米提心里焦急。 “冷静下来。”沈修宁轻抚赫米提的背,“相信我,等着我,乖。” 沈修宁把赫米提安抚住,带着副将转身快步向城门口的方向走去。 * 闵海域抱着沈莲舟,这小东西一路上又哭又闹又打又踢,弄得闵海域烦的不得了。 “海诺!”闵海域突然闻到了一股子奇怪的臭味,“海诺!你快点过来!” 闵海诺在前一天的风雨中受了些伤,摔了个大跟头到现在腰都疼的动弹不得,骑不了马被王驼子做了个简易的平板马车拉着。 闵海诺担心沈莲舟,趴在木板上动不了,急道:“驼子你快去看看莲舟怎么了,他哭的好厉害,我大哥不会抱孩子的,你快去!快去!” 王驼子正忙着给闵海诺身上盖毯子,说道:“主人的腰伤的很厉害,不能受凉的,我先给你盖好再去看。” “你先去!”闵海诺满脑子都是沈莲舟,“孩子小不能这么哭,他哭的我心里好难受,你快点去吧别管我了。” 王驼子不听,依旧淡定的先照顾闵海诺。 闵海诺急了,说道:“你到底去不去?你不去我自己去!对了,奶娘呢?奶娘不会是跑了吧?” “早跑了。”王驼子按住闵海诺不让他起来,“我这就去,西疆城要是再不开门让咱们进去,这小家伙就半天没吃过东西了,肯定是要哭的。” 闵海域单手端着沈莲舟过来,一股子臭味也跟着飘了过来。 闵海诺看着黄色液体顺着闵海域的手往下流,再加上这臭味就懂了发生了什么。 闵海诺笑道:“小家伙拉了?” “废话!这么臭肯定是拉了!”闵海域要疯了,“你们赶紧把他抱走,我这只手都不想要了,臭死了!” 王驼子忙把沈莲舟抱走,去找衣服给他换洗。 闵海域正要走去洗洗自己这一手的屎尿,被闵海诺先开口叫住。 “哥!”闵海诺有点不放心,“西疆城还不许我们进去吗?我觉得莲舟像是拉肚子了,孩子小昨晚经历了那么大的风雨肯定是着凉了,能不能请求他们叫个大夫来帮忙看看。” “求他们?哼。”闵海域不屑,“孩子在我们手里,要求也是他们求我们!” 第490章 沈修宁站在西疆城的城墙之上,一眼就看见了下面…… 沈修宁站在西疆城的城墙之上,一眼就看见了下面那群人为首的闵海域。 几日没见,这些先知一族的人看起来狼狈了许多,看得出昨晚的风雨对他们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喂!闵海域!”沈修宁喊了闵海域一声,“你来找我?什么事!” 闵海域听到沈修宁的声音,回头看去见他站在墙头上的潇洒模样就一肚子气。 闵海域回喊道:“开门让我们进去!” 沈修宁抱着胳膊问道:“凭什么?” “你儿子拉我一身的屎!我要臭死了!”闵海域真的要受不了了。 沈修宁想要见到沈莲舟,但是不能这么轻易放他们进来。 沈修宁忍着焦急问道:“我没看见我儿子,你这么说我也不能放你进来,说点实际的吧。” 闵海域沉了沉气,说道:“昨晚的风雨吹翻了我们所有的营帐,我们的人伤的伤失踪的失踪,万不得已才来投靠你,这样说你满意了吧!” 沈修宁看向那些先知族人,确实很多人身上有伤,一个个看着湿漉漉疲惫极了。 沈修宁转头看向副将问道:“如果放他们进来,万一他们做出什么对咱们不利的举动,能压得住吗?” 副将一呆,面露难色道:“将军啊,这事你问我……咱们兵力还行,而且将军你也在,但是现在城里乱糟糟的,大概能行吧。” “那就是能行。”沈修宁眯起眼睛看着那群人,终于看到了王驼子手里抱着的沈莲舟,“开城门!” 西疆城大门打开,先知一族的人进到城中,一进城就看到了铺天盖地的中原士兵。 西疆城里进了一群先知,城里全是中原士兵,这画面也是很有意思了。 沈修宁快步下了城墙,直奔王驼子想要把儿子夺回来。 王驼子知道闵海诺向着沈修宁,但是闵海诺现在有伤在身,他的生死是握在闵海域手里的。 王驼子不能让闵海诺陷入危险,这个沈莲舟现在还不能给沈修宁。 沈修宁看出来王驼子不想把孩子还给他,急道:“把我儿子给我!” “不行!”王驼子拒绝,“我家主人受了重伤,你把孩子抱走大少爷是会生气的,万一他不给我主人治伤怎么办,不能给你!” 沈修宁急眼了,骂道:“你脑子是不是坏了,这是西疆城,有他闵海域说话的地方吗!你还怕他什么,孩子给我!” 闵海诺趴在一旁看着他俩吵架,插嘴道:“我说……孩子还饿着呢,我也疼着呢,你俩吵架能换个时间吗?沈修宁你快点去找个奶娘来,莲舟饿了一天了才一直哭。” 沈莲舟已经没什么力气哭了,满脸泪水委屈巴巴的模样可怜极了。 沈修宁指着王驼子说道:“王驼子你给我等着,等着我忙完了修理你!” 沈修宁转身跑去寻找奶娘,走了几步就看见担心孩子跑来找他的赫米提。 “修宁!”赫米提见沈修宁怀里没孩子,“莲舟呢?” “你别着急。”沈修宁抓住赫米提的手安抚他,“莲舟需要奶娘,能不能尽快找到,孩子饿着呢。” “有!”赫米提有点乱套,转了两圈才去找人帮忙去寻奶娘。 西疆城这一年很不太平,城里生娃的人也少了很多,花了不少力气才找到一个能奶孩子的奶娘带过来。 沈莲舟终于吃上了奶,饿了一天终于吃顿饱饭,直接吃到睡着。 奶娘喂完奶,又抱着沈莲舟哄了一会儿,见他睡得安稳才交还给他们。 王驼子想要接过孩子,被沈修宁直接拦住,紧接着赫米提就把自己的儿子抱紧在他自己的怀里。 王驼子急道:“喂!你们干什么!抢孩子啦!” “闭嘴!”沈修宁瞪着眼睛,“我俩的孩子,怎么就抢孩子了!这是还给我们!你安静一点去照顾闵海诺吧,等下我叫个大夫去看看他。” 王驼子听见沈修宁要给闵海诺找大夫,也就不说什么了。 王驼子看了看紧抱沈莲舟的赫米提,和满眼都是赫米提的沈修宁。 “沈公子。”王驼子心里多少有点替闵海诺不值,“这些天我家主人一直不眠不休的照顾你的孩子,他的腰伤也是在暴雨中保护孩子才被重物砸中,你能不能去看看他。” 沈修宁听完,觉得自己该去看看闵海诺,但是他要问过赫米提。 赫米提知道沈修宁想问什么,先开口道:“你去看看他吧,他是保护咱们儿子才受伤的,叫大夫快点去看,别落下什么病根才好。” 赫米提说完,没等沈修宁回话,抱着沈莲舟就往西疆皇宫的方向走去。 沈修宁想陪着赫米提,可转念一想赫米提说的话对,闵海诺是保护沈莲舟受的伤,确实该去先看看他。 * 闵海诺被安排到了一间民居休养,大夫来给他看过,扭伤了腰需要休养,但好在没伤及筋骨,没有什么大碍。 沈修宁坐在一旁,笑道:“没有后遗症,不会影响你以后的任何生活,开心吧?” 闵海诺趴在床上瞥了沈修宁一眼,回嘴道:“开心,当然开心,以后不会影响你跟了我之后的夫妻生活,你也开心吧?” “滚蛋!”沈修宁可不接受调戏,“我有老婆孩子,我疯了我才跟你!” 闵海诺呵呵的笑了,没留神动到了腰伤疼的呲牙咧嘴。 沈修宁看闵海诺疼,骂道:“别动了!你再乱动真要留点毛病下来了。” “关心我?”闵海诺疼劲儿过去,还能继续逗沈修宁玩儿。 “关心啊,我老婆说了你是为了我们孩子受伤的。”沈修宁表明自己是听赫米提话来关心闵海诺的,“我老婆要求我关心你,我必须关心,听老婆话没错的。” 闵海诺眉头一皱,说道:“住嘴!有老婆了不起是不是,你别再跟我说老婆这俩字,烦人!” 沈修宁没再说,但是嘴角扬起抑制不住的笑意。 闵海诺皱着眉头瞅着沈修宁,虽然心烦,却也觉得沈修宁笑的挺好看。 外面又起了风,沈修宁感觉今晚也不会安宁,看来该早点回去看看宫里的情况,可不能冻着老婆孩子。 闵海诺也听到的风声,随口说了句“糟糕”。 第491章 沈修宁问道:糟糕什么? 沈修宁问道:“糟糕什么?” 闵海诺说道:“我感觉这风声不对劲,大概要比昨晚还要强烈,房子不会塌吧?” 沈修宁摇摇头说道:“不好说,我要回去看看,你好好趴着吧,王驼子!你来照顾你家主人,我要走了。” 王驼子正在外面给闵海诺熬药,听说沈修宁要走忙跑了进来。 “你不多陪陪我家主人了?”王驼子知道闵海诺的心思,“我家主人为了保护小公子命都差点没了,沈公子是不是该对我家主人好些呢。” 沈修宁知道闵海诺对沈莲舟是真的好,打心眼里感谢他,但是现在这情况到处都乱糟糟的,感激他倒是不急于这一时。 沈修宁笑嘻嘻问道:“嘿嘿,需要我对你好些吗?” 闵海诺也笑了,说道:“你愿意留在这陪我我当然高兴,要是能陪我过夜那更好了,来来来,被窝里暖和,一起一起吧。” “我可去你的吧。”沈修宁白了闵海诺一眼,“外面很多地方需要我,等我有空了带着老婆孩子一起登门道谢,你有空睡个觉吧,我家神医姑姑说过睡觉最有利于恢复,我有空再来看你。” 闵海诺也知道留不住沈修宁,说道:“行吧,你先去忙,等你有空来找我,我们说说正事。” 闵海诺说的正事,是关于闵海域的,沈修宁心里明白,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 一路小跑回到西疆皇宫,进门就看见到处破破烂烂断壁残垣。 沈修宁不由得心里感叹这西疆皇宫怎么比外面的百姓房屋还要破,一场暴雨就塌了好几间。 找到赫米提的时候,赫米提搂着沈莲舟已经睡着了。 这一夜没能好好休息的赫米提终于安稳的睡了,沈修宁看着这温馨的画面不由得嘴角上扬。 沈修宁过去给他们一大一小一人一个亲亲,成功的弄醒了两个人。 沈莲舟被亲醒了气的哇哇哭,赫米提也醒了,见孩子哭了瞪了沈修宁好几眼。 “莲舟好不容易睡了,你吵醒他干什么!”赫米提抱怨着,“乖啊莲舟,不哭不哭。” 沈莲舟这个小东西像是人来疯一样,越哄越哭。 平日里不是好脾气有耐心的赫米提,此刻耐心满满的哄着孩子。 “你哄孩子的样子看着真温柔。”沈修宁看的着了迷,“你什么时候也对我这么温柔啊。” 赫米提白了沈修宁一眼,说道:“我这是哄孩子呢,你又不是我孩子还指望我这么哄你?” 沈修宁撇撇嘴,说道:“你知道的我小时候就离开了我爹,没人这么温柔的哄我……” 沈修宁卖惨,这招对赫米提永远好使。 赫米提看着沈修宁马上心软了,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搂着沈修宁,两个一起哄。 沈莲舟慢慢停下了哭泣,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沈修宁得寸进尺,赫米提哄哄他,他就直接上手扯开人家衣服又亲又抱。 外面又起了风,听起来就不吉利。 赫米提推了推压在他身上的沈修宁,问道:“外面是不是又要下雨了?” 沈修宁听着这风声越来越不对劲,说道:“听着像是要下雨,这风声太恐怖了吧,你们西疆皇宫质量太差,外面房子都没塌成这样,你不考虑翻新一下吗?确实有损你们西疆皇室颜面。” 赫米提拉好自己衣服,翻身下床去加固窗户,说道:“等这波风雨过去肯定要翻新,不然等到继位也是要提前翻新宫殿的,再收拾间新房迎娶我的王后,满意吗?” 沈修宁也跟着下床,笑道:“满意的不得了,我美丽的西疆王储去陪孩子吧,我来加固一下这个窗户。” 沈修宁这边刚把窗户加固了,就听到门外一声巨响。 紧接着就有皇宫里的人前来通报,说后宫那边有奇怪的爆炸声,请赫米提去看看。 沈修宁自告奋勇,说道:“我去看看吧。” “还是我去吧。”赫米提拦住沈修宁,“这里怎么说也是西疆,还是我去好一些,你在这里陪着莲舟,等我回来。” 沈修宁考虑到自己的身份,确实不如赫米提亲自去。 * 赫米提跟着宫里人到了后宫,这地方有段时间没有人居住,显得些许寂寥。 爆炸似乎是在院子正中间,炸倒了一棵树,横在后院里格外显眼。 赫米提才走过去,马上看到树后躲着三四个人,蒙着脸拿着刀,直奔赫米提而来。 “什么人!”赫米提大喝一声,“擅闯皇宫禁地,你们好大胆子!” 蒙面人手中举着西疆特有的弯刀,骂道:“哼,赫米提你贵为我西疆皇族后裔,和中原人混在一起还生下孩子,你是西疆的败类,叛徒!” 赫米提眯起眼睛看着眼前这几个蒙面人,又打量了一下他们手里的弯刀。 “哼。”赫米提笑着摇摇头,“三十八部不擅长使用我们西疆的弯刀,何必难为自己呢。” 蒙面人都是一惊,有个嘴快的大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是部落的人!” 赫米提不屑道:“就这个脑子,说你不是部落的都没人信。” 赫米提对西疆三十八部落的嫌弃和鄙夷在此刻达到了顶点! 突然抬脚踹了过去,蒙面人被打的措手不及,手中本就用不习惯的弯刀应声落地。 赫米提捡起那把弯刀,反手握刀压低身子,冷笑道:“你们这群赶不尽杀不绝的狗东西,来让你们看看什么是西疆人该有的战斗力。” 突然密集的雨滴落下来,后院的石砖地上大片的血迹被雨水冲散。 赫米提站在雨中,脚边横着几具新鲜的尸体,正汩汩的冒着血。 赫米提看看自己手中的弯刀,感慨道:“还是手生了些,不然能让你们死的再快一点。” 这雨越下越大,有超过昨天的趋势,赫米提想着赶回去避避雨再找人来收拾这些死人。 才走了一步,天空中一声惊雷,一旁的树被这道雷劈中,在赫米提身边炸裂开来。 赫米提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看见那被劈开的树向着他这边倒了下来。 第492章 宴明镜距离重返人间,还有一天的时间。 宴明镜距离重返人间,还有一天的时间。 一早旭尔法就把宴明镜从床上挖起来,催促他穿衣服出门。 “干嘛呀!”宴明镜倒也不是那么困,但他讨厌被人吵,“旭尔法你到底要干嘛!” 旭尔法心情看起来不错,轻松道:“明天我俩就要永别了,今天是在一起的最后一天,陪我出去走走。” 宴明镜一愣,坐在床上仰头瞅着旭尔法。 旭尔法笑道:“看着我干嘛?舍不得啊?舍不得也没用,高悬都追过来找你了,你要是不回去他肯定要割脉自杀来抓你回去的。” 宴明镜知道旭尔法说的是对的,倒也不是舍不得旭尔法,只觉得亏欠他些什么。 宴明镜这几天想好了一件事,说道:“等萨莉的孩子出生,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都会和我的孩子一起长大,会有最好的生活,我们全家都会保护他们母子平安的。” 旭尔法相信宴明镜能照顾好萨莉母子,笑道:“谢了。” “要是你……”宴明镜最不愿面对的就是生离死别,情绪变得有点不好,“要是你有什么想跟我们说的,你就给我们托梦吧。” “我才不要呢。”旭尔法拒绝,“我试过给萨莉托梦让她照顾好自己和孩子,然后这个女人天天去我坟前烧纸和我说话,她烧纸又烧香的,那些话是能传到我这里的,啰嗦的要命。” 宴明镜似乎发现了新奇的东西,惊喜道:“烧纸和烧香的时候跟你说话,你能听见?” 旭尔法眉头一皱,警惕道:“你要干什么?” “回去给你烧纸!”宴明镜一拍手,“天天烧!” 宴明镜说完就下床换衣服去了。 旭尔法追在后面大声说道:“喂喂喂!你跟萨莉学点好!你是不知道,你来这边之后这女人真的一整天一整天的烧纸,让我找到你把你送回去。” 宴明镜换了一身衣服,探头出来问道:“难怪你这几天对我这么好,原来是萨莉交代你的,萨莉真好!” 旭尔法无奈的摇摇头,随便宴明镜怎么想吧。 旭尔法瞅着宴明镜,仔仔细细看他的样子,想要好好记在心里。 “明镜。”旭尔法犹豫了一下,还是张开手臂,“来,我抱抱你。” 宴明镜站在原地没动,就在旭尔法以为宴明镜不愿意打算收手的时候,宴明镜还是过去了。 旭尔法拥抱了宴明镜,这辈子最后一次的拥抱。 气氛还不错,宴明镜心里有点难过,旭尔法也有点感伤起来。 旭尔法不想继续发酵这种气氛,说道:“走吧,我带你去城门口看看,今天午夜一过我就送你从那里回去。” * 出了门就看见温婷婷又在揍闵海鹰,打的闵海鹰惨叫连连。 宴明镜冷漠的看着,说道:“活该。” 旭尔法笑道:“温婷婷为了揍闵海鹰选择了不去投胎,看来她玩的很开心,祝贺她。” 每个人都有他们这辈子解不开的结,能在人生最后一程选择自己想做的事情看起来也不错。 宴明镜瞅着往生门的方向,说道:“我将来死掉的时候,最不想面对的大概是孟婆。” 旭尔法看着宴明镜,问道:“为什么?” “我不想忘掉这辈子的亲人和朋友。”宴明镜叹了口气,“也不希望他们把我忘了。” 旭尔法摸了摸宴明镜的头,说道:“十分理解你的想法,我也不想喝孟婆汤,其他人倒是无所谓,我不想忘了你。” 宴明镜没说话,闷头闷脑的走向进来的那个城门。 旭尔法跟在宴明镜身后,说道:“我带你去城墙上看看,让你熟悉明天回去的路。” 旭尔法带着宴明镜爬上了城墙,和他相熟的那个看守嘱咐了几句,就留在下面替他们把风了。 城外的方向全是大雾,灰蒙蒙的看不到来时的路。 旭尔法指着那个方向,说道:“到时候你就这个方向往前走,眼前看不清路也没关系,你就一直走不要回头,一直走一直走,知道吗?” 宴明镜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一直走,别回头。” 城墙上有点风,吹拂过宴明镜的头发撩在旭尔法脸上。 旭尔法瞅着眼前的爱人,忍不住从他身后抱他,在他颜色略浅的头发上落下一吻。 “提前跟你道个别吧?”旭尔法语气轻松。 “不必了。”宴明镜拒绝,“我不喜欢分别,跟任何人都不喜欢,到时候我走我的,你别理我就行。” 旭尔法笑着点头,说道:“好,都听你的。” 城门口的方向传来嘈杂的声音,两个人看向下面,见是有人不想进城去,被几个看守抓着要把人拖进去。 宴明镜不解的问道:“高悬第一次来的时候,我喊他回去,也没见看守管他,这个人为什么会被抓着进去?” 旭尔法回答道:“说明这个人名字上了生死簿,将死之人即便他自己不想死,也是会被带进城里的。” 宴明镜点点头,转头继续看热闹。 定睛一看不要紧,宴明镜整个人一怔,忙说道:“旭尔法!那个人好像是……赫米提!” 旭尔法也是一愣,眉头紧皱道:“你们家里人是组队来的吗,他怎么会……” 城门口的看守拉着赫米提,大吼道:“你已经死了,进去!” “你他妈才死了呢!”赫米提也不是善茬,“放开我!放我回去!” 看守冷哼一声,说道:“回去?太天真了吧,已经死了是那么容易回去的话,所有人都能复活了!赶快进去,别耽误了你自己投胎!” 赫米提不知道这鬼地方是什么地方,但是他脑子清楚的知道进去了肯定出不来,他才不进去呢。 “你们放开我,我不会进去的!我要回去!”赫米提拼尽全力想要挣脱看守的挟持,可这些看守着实有力气,赫米提硬是挣脱不掉。 宴明镜跑到城门口,喊道:“赫米提!你怎么来这里了!” 赫米提也看到了宴明镜,错愕道:“宴明镜?你怎么……” 宴明镜不顾那么多,跑过去拉住看守喊道:“你们放开他!他没进这个门就能回去的不是吗!放开他!” 旭尔法赶在看守对宴明镜动手前跑过来拉住宴明镜,对那些看守说道:“这里面有误会,大家别激动!” 和旭尔法相熟的那个看守也跟了过来,说道:“对!肯定有误会,我们问清楚,别冤死一个不该死的人啊,对吧。” 旭尔法和那个看守交换了一下眼神,旭尔法带着宴明镜回城里去,在他耳边小声说道:“交给我,你别急。” 第493章 生死簿上有赫米提的名字,旭尔法就这么直接给…… 生死簿上有赫米提的名字,旭尔法就这么直接给他名字划了。 “破名字那么长,涂黑都费劲!”旭尔法手里动作极利落,赶在看守发现他的所作所为之前就干完了坏事。 看守一看就急了,说道:“喂喂喂!大哥你怎么能直接给涂黑了呢!我没法交代啊!” 旭尔法微微一笑,说道:“有啥不能交代的,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还是你跟我说的,你查查我有多少钱,可多可多了,都给你,你去打点一下其他的都是你的,行不?” 萨莉没日没夜的烧纸钱,旭尔法保守估计自己是这里最有钱的鬼! 看守面露难色,说道:“我的哥啊,有时候钱也……诶!?哥你家里人专业干白活儿的?这么能烧!” “差不多吧。”旭尔法有点佩服萨莉做事的毅力,“够不够打点的?” 看守也是喜欢钱的,拍拍胸脯道:“虽然这个赫米提死的很彻底,但是你了解我的能力的,交给我!” 旭尔法放心的拍了拍看守的肩膀,说道:“交给你了好兄弟,但是我不太理解,为什么你说他死的很彻底?” 看守叹了口气,说道:“他脑袋被一根腰那么粗的树给砸了,而且他还被蛇咬了,外伤致死,毒性起效致死,横竖都是个死啊!” “原来如此。”旭尔法没想到赫米提最近运气这么差,“钱不够随时跟我说,我孩子他娘还在天天烧,我有的是。” 看守陪着笑脸说道:“知道了,谢谢哥!” 旭尔法出去找到宴明镜,搂着他肩膀到一旁小声说道:“搞定了,赫米提不会进来的,很快就被送回去。” “真的?!”宴明镜放下心来,“他要是死了,我哥肯定也活不了,太好了太好了,你怎么搞定的?” 旭尔法笑道:“等你回去多给我烧些纸钱就好了。” 宴明镜这才想起自己也要回去了,只还有一天的时间…… “旭尔法。”宴明镜抬眼看他,“想想办法转世投胎吧,算我求你了。” 旭尔法是真的不在意能不能转世为人,他只想顾及当下。 但是宴明镜说了这么多次希望自己转世投胎,旭尔法倒是想逗逗他。 “哦?”旭尔法故作深沉,“我要是能转世投胎,你准备好下辈子嫁给我了?” 宴明镜眨巴眨巴眼睛瞅着旭尔法,紧接着像是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 宴明镜用力点点头,说道:“可以。” 旭尔法脑子里像是某根筋突然断了,他反应了半天,仔细思索着宴明镜这个看似虚无的来世承诺有几分可信。 旭尔法突然有些胆怯,张了几次口才凑齐一句:“你不是骗我吧?” “我为什么要骗你。”宴明镜并不知道自己下辈子甚至下下辈子会是什么样,“不知道哪一世我们才能再见面,如果到那时候你能认得我,如果那时候你未婚我未娶,我跟你就是了。” 旭尔法愣愣的看了宴明镜许久,伸出手捂住他的眼睛,俯下身子在他嘴唇上落下一个如蜻蜓点水般的轻吻。 旭尔法手拿开,宴明镜错愕的看着他问道:“你这是干嘛,说好不碰我的,你怎么说话不算数了。” 旭尔法淡淡一笑,轻声说道:“祝我们来世再见时,会是一段美好的感情。” 这辈子的事情都说不准呢,谁又说的好下辈子的事情。 况且那孟婆汤一喝,前尘往事也都烟消云散了吧…… * 此刻,躺在西疆宫殿里的赫米提,更像是个喝过孟婆汤的人。 赫米提醒来的时候只感觉脑后巨疼无比,这种疼痛让他忍不住痛呼,感觉整个脑袋里面都是一锅粥,乱七八糟的。 “嘶……好疼啊……”赫米提一手扶着头,颤巍巍的坐起身,“来人!都死哪里去了!” 守在房间外面的宫人听到赫米提的声音,先是一愣,随即马上跑进去。 宫人进了房间,见赫米提坐在床上,忙大喊道:“殿下醒了!” “你喊个屁啊!”赫米提不知道这宫里的人怎么奇奇怪怪的,“我是太久没骂你们了吗!没规矩的东西!” 赫米提的骂声吵醒了睡在离他不远软榻上的沈修宁,沈修宁起身看着赫米提愣了半天才扑到床边拉住他的手。 “赫米提!”沈修宁紧张的上下打量赫米提,“你还活着,太好了!头疼不疼?你脑后的伤口很严重,不要乱动!” 赫米提看着沈修宁,眉头一皱,冷声问道:“你哪位?别碰我。” “嗯?”沈修宁呆住,“我……我谁?哦哦哦,你是不是砸到了头现在有点晕,我是沈修宁啊。” 赫米提想了想沈修宁这个名字,甩开他的手依旧冷漠道:“没听过,不认识,滚出去!” 没听过,不认识,滚出去。 每个字听在沈修宁耳朵里都是他无法理解的,赫米提这是什么意思?把他忘了吗! 宫人看得出赫米提已经生气了,忙拉住沈修宁示意他出来说话。 沈修宁想要追问赫米提为什么不认识他,可他看得出赫米提看的眼神里那种陌生和厌恶不是装的。 沈修宁跟着宫人出了门,宫人小心翼翼关好门,拉着沈修宁到一旁去。 “沈将军,我在这里做事很多年了,刚才殿下的态度很像是几年前他的样子。” 沈修宁一愣,问道:“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 “我感觉,殿下好像是丢了这几年的记忆。”宫人也是大胆的猜想着,“他近些年温柔了很多,可是也不对啊,你和殿下相识多年,他即便是失忆也不会忘记你才对,怪事。” 沈修宁心中满是惆怅,只说道:“先找大夫来看看他的伤,我再去和他说说话,万一是一时的脑子转不过来呢,他不会忘记我的,我绝对不相信他会忘记我!” 沈修宁也是倔强的人,转身又回到赫米提的房间眼神凌厉的瞪着他。 赫米提的头本就疼的厉害,见沈修宁回来更烦了,骂道:“我让你滚,你滚丢了是不是?又来干什么,滚出去!” 沈修宁指着赫米提大声说道:“我是你男人你敢叫我滚,赫米提你是不是太放肆了!” 第494章 沈修宁终究是低估了赫米提放肆的程度。 沈修宁终究是低估了赫米提放肆的程度。 摸着被打了的脸,沈修宁像棵被雨打了的可怜小蒜,就这么孤零零的坐在门口台阶上。 宫人老远就听见了赫米提在骂人,连滚带爬的跑来看看情况。 宫人一眼就看见了沈修宁颧骨位置挨了拳头的地方已经红肿,紧张问道:“沈将军你还好吧?哎呦,这大红印子都肿了,殿下怎么真舍得动手打你呢。” 沈修宁眼里没了光,闷声说道:“他打我……我认识他十几年,他第一次动手打我,他以前绝对不会对我动手的!这人不是赫米提,他一定是魂魄丢了,被别人夺了舍,我要进去问清楚!” 沈修宁猛地站起身来就往赫米提房里冲,推开门进去正好撞见赫米提在换衣服,露着大半个身子。 赫米提被声音吸引回头,一眼就看见肿着半边脸的沈修宁。 “我那一拳头没能让你长点记性?”赫米提见沈修宁盯着自己身子看,忙把衣服拉起来,“眼睛少看不该看的,在西疆喜欢同性犯法,除非你很想去试试西疆大牢里的刑具。” 沈修宁眉头一皱,说道:“西疆早年确实不允许喜欢同性,可这规矩早就改了,改了十几年了你不知道?” 赫米提还记得这件事,不屑道:“当年皇族出了个败类,男人喜欢上了男人,为了这个败类才改了这个规矩,我觉得很有必要改回来。” “呵呵。”沈修宁忍不住瞥了赫米提一眼,“有没有这个你口中的‘败类’就是你自己呢。” 赫米提看着沈修宁看了许久,似乎在努力回忆什么。 赫米提是真的不记得这件事,喜欢上男人的就是他?他不承认! “就算喜欢男人的败类是我,也不会喜欢你的。”赫米提感觉沈修宁对他图谋不轨,直接断了他的念想。 沈修宁不满道:“凭什么!我不是男人吗!” 赫米提上上下下打量了沈修宁好几回,冷漠道:“你不好看,我不喜欢。” 沈修宁不好看,赫米提不喜欢。 这句话说出去每一个字都没有人敢信,放眼西疆谁不知道赫米提痴迷宴卿鸣多年,爱他爱的要死要活。 再去边关城问问,谁不说他沈修宁长得英俊潇洒美貌盖世! 而且,沈修宁长得和年轻时的宴卿鸣几乎一样,怎么也不会让任何人说一句他不好看啊。 沈修宁眼睛一眯,指着自己的脸问道:“你说我不好看?你不喜欢?” “不好看,不喜欢。”赫米提穿好了衣服,越过沈修宁直接往外面走去。 沈修宁追出去正要继续跟赫米提理论理论,抬眼看见闵海诺抱着沈莲舟正往这边走来。 闵海诺的腰还是疼,走这几步让他更疼了,但是听说沈修宁被赫米提打了,他还是不放心想来看看。 赫米提的视线被闵海诺怀里的沈莲舟吸引了,冷声问道:“谁的孩子?” 闵海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疑惑道:“你不认识这是你的孩子了?” “我的?”赫米提想不起来,“你给我生的?” 闵海诺翻了个白眼,骂道:“你是不是被树砸傻了?我给你生孩子?我给你生个爹你要不要!” 赫米提倒是不恼闵海诺骂他,伸手捏了捏孩子的小脸,又问道:“男孩还是女孩,叫什么名字?” “沈莲舟,男孩,你真的不记得?”闵海诺盯着赫米提看,想看看他是不是装的。 “姓沈。”赫米提回头看了看沈修宁,又看向闵海诺,“你给那个沈修宁生的?” 闵海诺确认赫米提被树砸傻了,傻的彻彻底底! 闵海诺耐着脾气说道:“我巴不得是我给他生的,但是可惜不是,是你赫米提·热合曼亲自给他沈修宁生的!能记起来没有?” 赫米提震惊,赫米提不信,赫米提不理解。 赫米提仔细看了看沈莲舟,说道:“不可能,他长得不好看,这孩子却挺漂亮,怎么可能是他的孩子,更不可能是本王子给他生的。” 闵海诺侧头看了看沈修宁,问道:“你不光是脑子砸坏了,眼睛也出问题了,树砸头还能把审美砸出问题吗?怪事。” 闵海诺嘀嘀咕咕的,赫米提瞅着他,突然说道:“你挺有趣的,叫什么名字?” 闵海诺觉得赫米提确实出问题了,回答道:“记不得我了?记不得好啊!记不得就一直记不得,之前的误会可不许再想起来了哦,我是闵海诺,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闵海诺还记得赫米提误会自己和沈修宁有一腿,弄得沈修宁很焦躁,这要是赫米提真的给忘了,可千万不能想起这一段来。 不为别的,只为了对沈修宁好。 但是看沈修宁的表情,他现在担心的显然不只是赫米提想不起来这件事。 赫米提感觉自己脑袋里像是一锅粥,混沌杂乱,好多事情他能想起来一半,另一半一丁点都想不起来。 想要努力回忆的时候,赫米提又开始头疼的厉害。 “来人!”赫米提又想起了其他事情,“我兄长呢?” 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敢说话,万万没想到赫米提会把阿图勒已死这件事给忘了。 宫人紧张的跪了下来,颤颤巍巍说道:“先王已经过世,殿下忘记了吗。” “我哥死了?!”赫米提是真的记不起来,“他怎么死的!” 沈修宁站在后面,轻声说道:“我杀的。” 赫米提猛地回头盯着沈修宁看,冷声道:“你胆子挺大,敢当着我面说出你杀了我兄长?很好,有骨气,来人把这沈修宁给我送去大牢,晚些时候我亲自去审。” 沈修宁不在乎去大牢还是别的什么地方,他只想知道他的爱人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他只想要正常的赫米提回来。 闵海诺见沈修宁要被关入大牢,忙拦住他:“喂!赫米提你疯了,你怎么可以把他关起来!你哥死了又不是今天才发生的事情,你抽什么风!” 赫米提不听,只抬手又摸了摸沈莲舟的脸,顺手摸了闵海诺的脸一把。 这一下子给闵海诺摸的浑身一抖,骂道:“你摸我干什么!有病吗!” 赫米提淡淡一笑,说道:“不管是谁生的,这小孩我喜欢,留下来吧,还有你我也挺喜欢,也留下。” 沈修宁眼睛瞪得像铜铃,错愕的看了看赫米提,又转头看向闵海诺。 闵海诺的头摇的像拨浪鼓,大声说道:“修宁你别乱想!你老婆疯了!救命!” 第495章 沈莲舟这个还没半米长的小家伙,整天的就喜欢…… 沈莲舟这个还没半米长的小家伙,整天的就喜欢闵海诺抱他。 赫米提看孩子喜欢闵海诺,就想着让他住在自己寝殿的侧殿方便照顾孩子。 闵海诺对带孩子没意见,但是对赫米提没事总看着他笑意见很大。 “孩子是我的,对吧?”赫米提抱着胳膊问闵海诺。 闵海诺点点头,说道:“是啊,你的,你亲自生的。” 赫米提不信,摇头说道:“我不信是我生的,我堂堂西疆王子,谁敢让我怀上孩子我给他那玩意卸了!” 闵海诺懒得解释,也解释不清楚,只说道:“我没亲眼看见过你怀孩子,更没见过你生孩子,你去问你男人,好吗?” “不好!”赫米提眉头一皱,“那个沈修宁不可能是我男人,本来就烦中原人,怎么会找个中原男人,谁知道他胡说八道是图什么,别理他,关几天就老实了。” 闵海诺急道:“你真要关他?赫米提你真的关着他你会后悔的,你真不记得你有多爱他了?” “我爱他?”赫米提依旧不相信自己会沈修宁,“我爱你都不会爱他。” 闵海诺一愣,随即骂道:“去你大爷的!你离我远点,赫米提你自己想清楚,你要是真的放弃沈修宁那我可就下手了,你不爱他,有人爱他。” 赫米提倒也没生气,突然笑道:“你这凶巴巴的模样倒是挺有意思,我是不爱沈修宁,但是可以考虑爱你,再过些时日就是继位大典,到时候就要准备册封王后,你要不要留下来给我做王后?” 闵海诺平日里也是个知书达理的人,此刻愣是没忍住,骂道:“我当你爹!我要去给莲舟洗澡,然后去看看修宁。” “不许去。”赫米提不同意,“大牢可不是谁都可以去的,血腥气重,不适合要带孩子的你。” 听到血腥气重,闵海诺担心沈修宁,闷头不说话。 赫米提盯着闵海诺看了半晌,说道:“我去大牢看看,保证他死不了行不行?” 在人家西疆的地盘,闵海诺也不敢多说什么,怀里的沈莲舟突然哭了,闵海诺只能先去照顾沈莲舟。 宫人走了进来,轻声问道:“殿下,那位闵公子,是否需要留下来陪寝?” 赫米提摇摇头,说道:“不必了。” 赫米提确实看闵海诺有点兴趣,但不知道为什么莫名的不想碰他。 “多派些人去照顾好那个小孩。”赫米提越看沈莲舟越喜欢,“不知道风雨是否还会来,给他们屋里弄暖和些,别冻坏了。” 宫人点头应和着,说道:“是,我去安排,今晚确实冷的很多,殿下寝殿也加了炭火保暖,但还是……” 赫米提看向宫人,问道:“有话直说。” “那大牢里本就阴冷阴冷的,入了冬也是不给烧炭火的。”宫人悄悄瞅着赫米提不敢直说沈修宁在大牢挨冻,“大牢里很冷的,能冻死人的冷。” 赫米提无动于衷,宫人急得心急火燎。 赫米提明白了宫人的意思,冷漠道:“不至于冻死人的,我倦了,你出去。” * 沈修宁在大牢的狭小空间里跑了几十圈,只为了能让自己暖和一些。 大牢的守卫知道关着的人是害的西疆大乱的沈修宁,从他进来就没给过他好眼色,就连晚上都故意放冷了才给他。 就在刚刚,守卫不自量力的想要对沈修宁动刑,刑具还没打在沈修宁身上,就被沈修宁夺了去一棒子抽过去打的守卫嗷嗷乱叫。 现在没人敢动沈修宁,只能把他锁起来,打算趁着夜里的低气温冻死他。 沈修宁呼出的气冒着白烟,这一夜要是扛过去冻不死也活不了。 沈修宁尽量避开呼呼进风的气窗,蹲在墙角想要休息一会儿,却想起了不少回忆。 当年还年幼,沈修宁和宴明镜就被抓到过这里,那时候的宴卿鸣只身来到这里救他们兄弟,父子三人被送到了斗兽场。 那场斗兽让他们险些失去宴卿鸣,更是让年纪小小的沈修宁独自带着宴明镜穿过荒无人烟的荒凉戈壁走回了边关城。 现在想想也是命大,不然怕是他们兄弟都活不到成年。 赫米提悄无声息的走进了大牢,站在角落看着独自发呆的沈修宁。 努力回忆,赫米提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沈修宁,可听到那么多人都说自己和沈修宁有关系,又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 难不成自己真的被这个沈修宁这样那样到怀孕,还生了孩子? 赫米提有点接受不了这个现实,心里骂了一句要怀孕生子也该沈修宁给他生! 赫米提又看了看沈修宁,感觉自己不会喜欢他,但是看久了莫名其妙的有了奇怪的冲动…… 命人打开牢房大门,让所有人离开这里不许过来。 赫米提走进牢房,居高临下的看着沈修宁,冷漠问道:“冷吗?” 沈修宁以为是看守进来,在听清是赫米提的声音迅速仰起头。 赫米提承认沈修宁仰头的瞬间惊艳到他了,确实比之前看的顺眼好多。 赫米提见沈修宁不说话,又说道:“不管你冷不冷,把衣服脱了我看看。” “脱衣服?”沈修宁一愣,心想本来就要冻死了,谁想要脱衣服啊,但是赫米提要求了…… 脱还是不脱,沈修宁犹豫了一秒就决定脱。 沈修宁的身材有些单薄,脱了衣服有种少年气,之前赫米提总嫌弃他这股子少年气,总觉得占有他是一种为老不尊的犯罪行为,早晚遭雷劈。 沈修宁脱掉衣服露出白净的上半身,赫米提伸手摸在他腰上,冰凉冰凉的。 “你身上好凉。”赫米提想要把沈修宁的身子捂暖,“我真的和你生过孩子?” “嗯,两个,一男一女,龙凤胎。”沈修宁听到赫米提问起孩子很是兴奋,他希望赫米提能想起来哪怕一点点。 赫米提思考着沈修宁这话的可信度,说道:“另一个女孩呢?” “在边关城。”沈修宁满眼期待的看着赫米提,“你真的不记得你喜欢我?那你记得我爹吗?你喜欢我爹那么多年,你不会一点都不记得他的。” 赫米提眉头一皱,问道:“你爹哪位?” 第496章 出大问题了,赫米提居然一点都不记得宴卿鸣。 出大问题了,赫米提居然一点都不记得宴卿鸣。 赫米提更不记得自己和沈修宁的关系,一点都记不起来,并且不愿意相信他和沈修宁是相爱的。 但是,赫米提对沈修宁的身体有兴趣,他想要沈修宁陪他。 沈修宁豁出去了,赫米提要他就给,如果他让赫米提对他为所欲为没准能想起曾经的恩爱时光。 赫米提一直都不敢对沈修宁下狠手,他总是害怕沈修宁疼,生怕沈修宁因为床事受一点伤。 可就在今晚,赫米提疯了一样占有沈修宁,疼的沈修宁浑身没有一丝力气反抗。 沈修宁躺在牢房的稻草堆上,双手紧紧抓烂无辜的稻草,咬碎了牙齿咬破了嘴唇也缓解不了一丁点的疼痛。 赫米提把手放在沈修宁平坦的小肚子上,问道:“我们这样,你会怀上小孩吗?” 沈修宁摇摇头,没力气解释。 “那就好。”赫米提莫名的心里轻松了下来,“怀不上就好。” 沈修宁看向赫米提,声音有些沙哑的问道:“你不希望我怀上?” “当然不希望!”赫米提打心眼里不希望,但是他不懂是因为什么,只能随口胡说,“你和我的关系就这样挺好,其他的不必提,你说我也不信,我只想睡你不会爱你的。” 沈修宁有点委屈,一副残花败柳的模样,眼神水汪汪的瞅着赫米提。 赫米提看沈修宁那模样心里有点难受,只能移开眼神不看他。 沈修宁心里是真的委屈了,他不懂为什么赫米提就能把他忘了,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沈修宁突然很想回家去,他要找宴卿鸣告状,告诉宴卿鸣赫米提欺负他了,欺负的可惨可惨了。 可是现在的赫米提连宴卿鸣都想不起来,找宴卿鸣告状怕是也没什么用。 沈修宁脑子里天马行空想了一堆没用的,突然眼前一暗发现赫米提凑过来要和他接吻。 两个人就这样在牢房里肆无忌惮的亲吻对方,赫米提记不得他爱沈修宁,身体却记得他想要靠近沈修宁。 沈修宁身上还是凉凉的,激情褪去身上的血色也褪下去了,看着惨白惨白的。 赫米提拿了件衣服把沈修宁包起来,说道:“和你干这事挺舒服,你暂时不能冻死,跟我回去寝宫睡觉。” 赫米提有些粗鲁的拉起沈修宁,眼看着沈修宁的血顺着腿往下流。 知道沈修宁身上的狼狈是自己干的好事,但是赫米提不想道歉,高傲惯了的西疆王子,绝对不会轻易道歉。 沈修宁只裹了件衣服,两条腿就这么露着,隐隐约约看起来更是漂亮。 回寝宫的路上,赫米提注意到周围只要是个男的,都会不自觉的往沈修宁腿上瞟。 心情烦躁!赫米提脱了自己的衣服裹在沈修宁腰间,挡住他的腿。 沈修宁不解道:“你这是干什么?” “没什么。”赫米提气哼哼的,“光脚冷不冷?” 沈修宁的脚和腿已经没什么知觉了,但是冷好过疼,他能适应。 赫米提内心挣扎了一下下,在自己背沈修宁,和叫人来背沈修宁之间,选择了自己背他。 “上来。”赫米提蹲下身,“我背你。” 沈修宁愣了一下,还是趴在了赫米提背上,让他背着自己。 路程不算远,却让赫米提背着沈修宁走出了前世今生的漫长感。 沈修宁累的睁不开眼只想睡觉,半梦半醒之间似乎回忆起来小时候赫米提这样背过他。 赫米提也隐约回忆起来,自己好像这样背过谁,记不得是谁,但是赫米提记得自己很喜欢这个人。 回了寝殿,沈修宁终于暖和了一些,被赫米提放在床上,身上到处都在疼。 沈修宁昏昏欲睡,后半夜似乎有些嘈杂,床边一直有人又不知道是谁,好像有人吵起来了,吵的头疼。 沈修宁发了高烧,说是睡着了更像是昏过去了。 赫米提白天没时间照顾沈修宁,只能让闵海诺过来帮忙。 闵海诺趁着赫米提不在,掀开了被子看到了沈修宁身上的惨状。 即便是两口子也没人这么狠心,折腾成这样换谁都要高烧! 闵海诺心里把赫米提骂了一百遍,喊来王驼子帮忙熬药照顾沈修宁。 沈莲舟被放在了沈修宁身边,小家伙难得愿意贴着沈修宁睡觉,大概是因为沈修宁发烧,热乎乎的小孩子喜欢。 空气里全是药味,闵海诺坐在床边看着熟睡的一大一小,感觉好极了。 王驼子端着药进来,笑问道:“哟,沈公子还昏睡着,这药怎么喂啊?要不主人你嘴对嘴给他喂进去?” 闵海诺嗔怪道:“别闹,我怎么能那么做呢,但是这药不趁热喝是不是会影响药效?” 闵海诺瞅着那碗药陷入沉思,思考自己要不要趁人之危。 还没轮到闵海诺想明白,那碗药就被人伸手拿了去。 赫米提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端起药碗含入自己口中,单手抱起昏睡的沈修宁,嘴对嘴给他把药喂了进去。 赫米提脸色不算好看,抬手擦掉嘴边的药渍。 “你们去休息吧,我照顾他。”赫米提坐在床边看着烧的滚烫的沈修宁,“小孩抱走,别染上病气。” 闵海诺什么都没说,只抱起沈莲舟带着王驼子离开寝殿。 出了寝殿门,王驼子小声问道:“主人,他这是想起沈公子了?” 闵海诺摇摇头,冷哼一声说道:“这男人即便是脑子把你忘了,下面那玩意也还记得,熟不熟都不耽误一起睡一觉。” “原来如此。”王驼子认可闵海诺的说法,“主人没经人事,懂得不少哦。” 闵海诺一个白眼飞过去,骂道:“是什么有脸的事情吗,不要说这么大声!” 王驼子忙笑呵呵的打自己嘴,赔笑道:“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这么大声。” 闵海诺不生叹息,抱紧怀里的沈莲舟说道:“早晚解决这个问题,我让你再看不起我!莲舟走,我们不理这个坏驼子了!” 王驼子也不恼,追在闵海诺身后说道:“主人等等我,走那么快驼子追不上了!” 第497章 西疆城破败之后,曾经效忠阿图勒的西疆军队,里面…… 西疆城破败之后,曾经效忠阿图勒的西疆军队,里面总有些人对赫米提有些不满。 眼下赫米提重掌西疆大权,这些反骨的士兵就格外的活跃。 赫米提一早就去了军中想要清点西疆军队,接连三个手下有点兵权的人提起来阿图勒当年是何等的骁勇,拐着弯说赫米提不如他哥,暗戳戳的表达了不愿意听从赫米提的命令。 这尴尬的场景,倒更是中原军队的副将,比赫米提还更有军威些。 赫米提多年独来独往惯了,他在西疆最缺少的就是死忠部下和亲信。 一个人突然撑起一切,始终是有些吃力的。 被军中属下接二连三的反驳顶嘴,赫米提心里已是不悦,但是这几个人在军中举足轻重,赫米提也不好发脾气。 赫米提看不到自己的背后,他完全不知道副将什么时候溜了出去,把还发着高烧的沈修宁给弄到了军中。 西疆人是慕强的,沈修宁当初把阿图勒杀了,把西疆城上上下下折腾个乱七八糟。 这群西疆士兵不光不恨沈修宁,倒是一股脑的对沈修宁有了莫名的崇拜,一副要追随沈修宁的架势。 而那些誓死效忠西疆的士兵,则是直接被沈修宁打到服气的。 沈修宁烧的昏头晕脑,单手把佩剑立在地上,侧着头似乎在盯着赫米提,一言不发的就这么站着就足够震慑到那些不好管的西疆士兵。 赫米提错愕的瞅着上一秒还跟他抬杠的士兵,下一秒低眉顺目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赫米提见他们的眼神往自己身后瞄,回头就看见脸色极差的沈修宁。 副将不敢说话,他眼看着沈修宁用看垃圾的眼神看着那些西疆士兵,在赫米提回头的瞬间,沈修宁冷漠高傲的眼神瞬间变得无辜又温柔,还有些病恹恹的我见犹怜。 没眼看,副将自觉的移开视线不看沈修宁。 赫米提不解的问道:“你来干什么?” “陪你。”沈修宁是真的不想来,要不是副将说赫米提快被西疆士兵欺负死了,他病的难受才不愿意从床上爬起来。 “不需要,回去。”赫米提倔强的认为昨晚的亲热不会改变他和任何人的关系。 “你说了算,我回去。”沈修宁抬眼看向西疆那几块料,“你们好好陪着你们王子殿下说话,我要回去睡觉,要是再吵我起来你们就完蛋了。” 赫米提问道:“你威胁他们?你一个中原将军威胁我西疆的士兵?” 沈修宁点点头,笑嘻嘻说道:“对啊,比你威胁他们还好用呢。” 赫米提的记忆里全是散碎的片段,组不成一段完整的记忆。 尤其是关于沈修宁这个人的,赫米提几乎想不起来任何一点。 赫米提突然对沈修宁有了兴趣,这个中原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赫米提站起身走到沈修宁身边,盯着他看了半晌说道:“你还在发烧,我陪你回去休息。” “你陪我?”沈修宁以为听错了。 “不愿意?”赫米提倒是也可以不陪他。 沈修宁怎么会错过和赫米提相处的机会,微笑着去拉他的手。 人家两口子在这夫妻情深,副将在一边非礼勿视的浑身难受,催促道:“你们快回去吧,这些人我收拾。” * 赫米提本打算陪着沈修宁回去就算了,没想到真的陪着他睡了一会儿。 睡了这一会儿不要紧,赫米提做了一个无比清晰的梦,清晰的仿佛是他真的经历过的过往。 梦里有个七八岁的男孩,年纪小小左右一股子老八股气质。 赫米提在梦里拼命的想要看清那个男孩的模样,却几次就要看到时便找不见了那男孩。 直到赫米提从梦中醒来,都没能看清那个男孩是谁。 赫米提睁开眼睛,回忆了好一阵子也没一点头绪,转头看向床榻的另一边,沈修宁睡得正香身上还是滚烫的。 王驼子的药似乎有点药劲儿过猛,赫米提眼看着沈修宁烧的越来越厉害,人都变成了粉红色。 赫米提叫人喊来了王驼子,质问道:“你给他吃的什么药?感觉他都快熟了,要是烧死了可是你的责任,没烧死烧傻了也不行啊!” 王驼子嘿嘿一笑,说道:“我高原的秘药,专门治发烧的,西疆王子可知道高原是很怕风寒发烧的,治别的病不拿手,治风寒发烧我在行!” 赫米提觉得不太可信,可眼下西疆也没个御医军医的,只能信了这个王驼子。 赫米提转头看着昏睡的沈修宁,再想起昨晚他任由自己予取予求的模样,怎么都无法把他和骁勇善战的中原将军联系起来。 但是,话又说回来,刚才那些西疆士兵看沈修宁的眼神不会有假,他们是真的害怕。 这沈修宁,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吗。 赫米提还注意到了一个细节,那就是他自己的肚子上多了一道很新的伤疤,这让他很在意。 难道最近和人有过恶战受了伤?可什么伤能让人肚子上一道伤痕呢。 再想起他们都说自己生了一对龙凤胎,赫米提开始有些相信自己真的生了两个孩子。 恰巧此时,门外传来宫里人和闵海诺逗着沈莲舟玩儿的声音,赫米提忍不住往外面张望。 王驼子看出了赫米提的心思,问道:“王子殿下想要去看看吗?小公子现在一逗就笑,可好玩了。” “嗯……”赫米提故作镇定,起身冷漠的说着,“我去看看。” 皇宫内院还是被风雨侵蚀的凄惨模样,但也收拾出来一块地方足够他们生活。 沈莲舟被闵海诺抱着,宫里的宫女手中拿着彩色的手绢逗得他咯咯笑。 赫米提觉得自己心都软了,这小娃娃的笑声居然让他感觉到了久违的幸福。 沈莲舟似乎看见了赫米提,伸着两只胖嘟嘟的小手,咿咿呀呀的要他抱。 闵海诺转头,把沈莲舟这个碧蓝色眼睛的小卷毛递给赫米提。 “喏!你抱一会儿你儿子,我休息休息,他越来越重了。” 赫米提接过沈莲舟,沈莲舟马上抓住赫米提胸前的衣服,对着他咧嘴笑。 沈莲舟长得很像赫米提,乍看之下完全是个西疆小孩,可仔细看看又隐隐约约有一丝中原人五官特有的模样。 赫米提觉得沈莲舟眼熟,似乎很像他梦里那个没看清脸的男孩…… 第498章 谁认识一个不爱理人,一身老头子气质的小男孩。 谁认识一个不爱理人,一身老头子气质的小男孩。 赫米提这话问愣了在场的所有人,大家面面相觑,似乎谁也没见过一个这样的男孩。 赫米提隐隐约约觉得,梦里的男孩一定是他现实中认识的,甚至和他之间有着非同一般关系。 坚信这一点,赫米提想要试着寻找这个男孩。 闵海诺在一旁问道:“你确定你要找的男孩子,现在还是个男孩子吗?” 赫米提转头看向闵海诺,问道:“什么意思?” “你说的是你梦到的。”闵海诺摸着下巴思考,“那会不会是你认识的什么人小时候的样子,他现在已经长大了。” 赫米提突然想起梦里的自己确实还年少,这么看来闵海诺说的假设很有可能。 没有头绪,赫米提甚至想要回去再睡一觉,看看能不能再多梦到一些细节。 闵海诺又说道:“会不会是修宁呢?你俩认识那么多年,他小时候的样子你记不记得?” “不记得,我都不记得我认识他。”赫米提想起沈修宁,心里感觉怪怪的。 看着沈修宁感觉陌生,但是昨晚温存的时候又那么的顺其自然,好像做过无数次这种事。 赫米提突然有点担心独自在房里睡觉的沈修宁,转身向寝宫的方向走去。 闵海诺不知道赫米提要把沈莲舟抱去哪里,便跟在他身后走。 进了寝宫,沈修宁正在伸手去拿床边台子上的杯子。 见赫米提和闵海诺一起进来,沈修宁皱眉问道:“你们怎么在一起。” 闵海诺知道沈修宁介意赫米提失忆后对自己有好感这件事,忙闪身离赫米提老远。 想着沈修宁可能是要喝水,闵海诺忙去床边给他倒了杯水,递到他嘴边。 “慢点喝,不烫。”闵海诺是真心实意的担心沈修宁。 赫米提在一旁看着,慢慢的不爽起来,冷声道:“你俩都快抱在一起了,当我死了?” 沈修宁也不算是个小心眼儿的人,但是现在还病着,赫米提这么说就觉得他是在无视自己并且在意闵海诺。 不该这么想的,但是沈修宁心里多少有点不舒服。 沈修宁抬眼瞅闵海诺,那眼神可怜巴巴的吓了闵海诺一跳。 闵海诺小声问道:“怎么了?不舒服还是不高兴?” “都有。”沈修宁承认自己这是耍小性子,但是人生病就是敏感,他没办法。 “哎呀,我就说你发着高烧,刚才就不该跟着副将去军中。”闵海诺摸了摸沈修宁的额头,“好烫啊,你躺下再睡一觉,我叫驼子给你准备吃的和药,有什么想吃的吗?” 也许是这些日子留在闵海域的驻地,和闵海诺相处惯了,他现在这么嘘寒问暖,沈修宁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赫米提被无视的很彻底,刚才说话就没人理他,现在这俩人更是腻歪起来了。 赫米提怀里的沈莲舟突然哭了起来,哼哼唧唧闹个不停。 闵海诺听到孩子哭,立马注意力都转移到了沈莲舟身上,走过去摸了摸发现他是尿了。 “给我抱。”闵海诺从赫米提手里抱走沈莲舟,“你照顾好修宁,我带莲舟去换衣服然后睡觉。” 赫米提没说什么,目送闵海诺离开,反手就锁上了门。 赫米提直奔床前,坐下来盯着沈修宁看。 沈修宁不知道赫米提盯着他干什么,问道:“你要干什么?” “我想告诉你我记不得你,若是真如你所说我们以前有什么关系,我希望从此以后我们各走各的路,两不相欠。”赫米提说这话是吹牛,他根本不这么想,“至于闵海诺,我看他不错,西疆又需要新王后,我也需要先知一族的帮衬,我打算继位后立他为王后。” 立王后吗,不久前赫米提说起这件事还是要沈修宁做他的王后,现在却一切都变了。 沈修宁能说什么,沈修宁还能说什么,赫米提这是商量的态度吗? 不记得,一句不记得就把他们相识相知相爱的十几年时光全都不认账了。 沈修宁心里凉凉的,说道:“赫米提,你说你不记得我,你不想承认我们过去的全部,但是我问你,你真的觉得你离得开我吗。” 赫米提一愣,不理解沈修宁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修宁淡淡一笑,凑到赫米提耳边轻声说道:“有种你这辈子都别想起我……” 沈修宁在恐吓赫米提,赫米提莫名的被吓住了。 赫米提盯着沈修宁看了半晌,问道:“如果我真的想不起来呢,你打算怎么办?” 有点害怕沈修宁的回答,赫米提继续说道:“西疆人丁单薄,要不你给我再多生几个孩子,我留你在后宫行不行?” 沈修宁的头一歪,淡淡一笑,说道:“不了,我也不是一定要留在你身边的。” * 沈修宁的高烧两天后才退去,退烧的沈修宁躺不住了,换了身干净衣服去院中看闵海诺带沈莲舟晒太阳。 西疆哪怕清晨和晚上再冷,中午的阳光也是最暖的。 沈修宁站在阳光下,身体四周像是被镀了金边,漂亮的耀眼。 沈莲舟不喜欢沈修宁抱他,却愿意对着他眯眼笑。 赫米提从军队那边生了一肚子气回来,一眼就看见眼光之下对视而笑的一大一小。 闵海诺抱着沈莲舟,沈修宁俯身去亲吻沈莲舟的肥嫩小脸,闵海诺一脸温柔的看着他,这画面很美,美的刺伤赫米提的眼睛。 赫米提没有因为生气而过去破坏这画面,而是盯着沈修宁长身玉立的背影看了很久。 宽肩窄腰,一双笔直修长的腿被衣服包裹着都足够引人遐想。 赫米提想起昨晚自己做的梦,梦里的男孩又出现了,依旧看不见他的脸,赫米提却在梦里被他狠狠地鄙视了一顿。 真是没礼貌的小男孩,却怎么都让赫米提讨厌不起来。 赫米提知道自己肯定是喜欢那个小男孩的,但是这种喜欢又让觉得自己有些变态,无法直视 这种感情。 喜欢一个比自己小十岁以上的人,赫米提当真没法说服自己…… 第499章 闵海域和赫米提两个人单独聊过几次,这次见面是…… 闵海域和赫米提两个人单独聊过几次,这次见面是闵海域找的赫米提。 赫米提这几天被各种弄得很烦,问道:“有事快说,我很忙。” 闵海域也不绕圈子,直接说道:“我希望你能和我达成某种合作。” “我并不想。”赫米提知道闵海域打的什么算盘,“你带着那么多族人出逃,在高原先知看来就是叛逃者,我若收留你们怕不是公然与高原先知为敌,虽然高原先知没什么可怕的,但我西疆现在百废待兴,我不想树敌。” 闵海域必须在寒冬到来前为跟随他的族人找到栖身之所,西疆一直以来都是他最想要的选择,西疆出事对他来说是个机会,可现在赫米提回来了,一切都变成了未知。 闵海域没什么筹码在手里,威胁到赫米提很难。 赫米提见闵海域没话说了,便说道:“你找我没别的事情了?那散了吧。” 闵海域还想要说什么,赫米提完全没兴趣听,只得作罢。 赫米提没空管闵海域要干什么,他突然很想去看看沈修宁在做什么。 这沈修宁身体好了之后就开始到处乱跑,一天天的逮不到人,当真是不如发高烧在家来的乖巧可人疼。 寝殿没人,书房没人,后院没人。 赫米提恼了,喊道:“来人!沈修宁呢?” 宫人忙跑了过来,先是一愣,回答道:“沈将军去帮忙盖房子殿下不是知道吗,那城里太多房子需要重建和修缮,宫里能干活儿的都去帮忙了,殿下还说盖房子又脏又累不让闵公子去,沈将军要去,殿下说的随便他。” 赫米提想了半天自己说过这话吗?好像是说过。 这该死的脑袋,自从受伤忘了些什么,就越发的不好使,总是忘东忘西的。 赫米提说道:“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宫人多嘴问了一句:“殿下是要去找沈将军吗?” “我找他干什么!”赫米提像是心思被说中,莫名烦躁,说话都大声了些。 宫人被吓了一跳,小声说道:“我只是想告诉殿下,沈将军在城北。” * 赫米提直接去了城北,远远就看见热火朝天的重建场面。 西疆的民居多是木头和泥砖建造,那些石砖是西疆特有的泥土烧制的,这几天泥砖作坊加班加点,才算是烧出了一大批泥砖来维修房子。 泥砖好用又结实,但有个缺点就是格外的脏,建造过程中难免蹭的到处脏兮兮的。 沈修宁一早就来帮忙修房子,这会儿已经蹭的浑身上下到处都是脏脏的。 副将在下面急的像个热锅上的蚂蚁,不停的嘱咐沈修宁小心点看着点,可千万别摔下来。 沈修宁烦躁的骂道:“你安静!泥砖没砌上几块,光听你啰嗦了,你再这么啰嗦我就把你送到我爹那里,让你们宴将军好好管管你!” 副将心中对宴卿鸣那是百分之一万的崇敬,但是一想到宴卿鸣管理军队的严苛,副将觉得自己年纪不小了不能遭这个罪。 “不了不了,宴将军那么忙,我就不去给他老人家添乱了。”副将吓得汗都流出来了。 “哦吼,你说我爹老人家,你说他老!”沈修宁玩副将玩的上了瘾,“我要去告诉他。” “别别别!”副将可惹不起沈修宁,“我不唠叨了,我真不唠叨了!” 沈修宁开心了,蹲在墙头上咧嘴一笑,阳光打在他身上看起来好看极了。 沈修宁看见了赫米提,正想要下去找他,可转念一想最近两个人的关系因为赫米提忘了他变得奇奇怪怪,还是不下去了吧。 “沈修宁!”赫米提站在墙旁,“跳下来,我接着你。” 沈修宁瞅了瞅脚下还没一人高的墙,笑道:“这么矮不必接着了吧。” 直接跳了下来,沈修宁问道:“找我干嘛?” 赫米提注意到沈修宁耳朵上戴了个黄豆大小的松石,偏蓝色质感很好,和他衣服上的天蓝色滚边搭配的相得益彰。 “你有耳洞?”赫米提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沈修宁的耳朵,“该换个朱砂,朱砂趁你。” 沈修宁往后躲了躲,说道:“这耳饰不是我的,弄丢了要赔钱,我的朱砂丢了。” 赫米提眉头一皱,问道:“你平时真的戴朱砂?” 沈修宁瞥了一眼赫米提领口别着的朱砂装饰,说道:“你衣领上那个朱砂还是拿我的耳饰改的呢,但你不记得了,无所谓,朱砂也不值几个钱。” 赫米提不记得衣领上的朱砂装饰哪里来的,但是他总觉得这东西很重要,每时每刻都戴着。 赫米提又看向松石耳饰,问道:“你说这不是你的,是谁的?” 沈修宁摸了摸自己耳朵,说道:“早上出门的时候闵海诺给我戴的,他说配我衣服好看,来干活儿还搞搭配,他真的是……我服了。” 赫米提一听是闵海诺给沈修宁戴的,心里不乐意了,抬手就把沈修宁耳朵上的松石摘了下来。 “你干嘛?”沈修宁想要抢过来,“闵海诺说很值钱的,丢了真要赔!” “我赔给他!”赫米提冷声说着,“回去换一对朱砂,你只许戴朱砂。” 莫名其妙的霸道,让沈修宁不知道赫米提这是想起来沈修宁是谁在吃醋,还是单纯的因为喜欢闵海诺在吃醋。 赫米提又看了沈修宁一眼,冷声道:“我看你上蹿下跳的挺有精神,晚上去我寝殿睡。” “嗯?”沈修宁一愣,哼唧道,“你不是说不愿意跟我睡一起吗。” 赫米提也不顾旁边人的侧目,缓步靠近沈修宁,这才发现沈修宁这小子居然比自己高。 “我只是说不愿意一起睡觉。”赫米提微微一笑,“我可没说不愿意睡你。” “哦。”沈修宁懂了,点点头,“恕不奉陪。” 沈修宁也是有脾气的人,赫米提把他忘了就算了还对他各种看不上瞧不起,这让沈修宁很受伤,他决定不当怨妇,他要反抗! 赫米提没想到沈修宁会拒绝他,忙问道:“为什么?” 沈修宁嫌弃的瞥了赫米提一眼,说道:“你技术太差,要是你肯在下面,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第500章 赫米提不记得自己是怎么鬼迷心窍答应沈修宁的提议的。 赫米提不记得自己是怎么鬼迷心窍答应沈修宁的提议的。 躺在床上的时候有点后悔,沈修宁闯进来的一瞬间更是恨不得掐死他。 可后面适应了,却又意外的很舒服,最后沉浸其中…… 失而复得的老婆,沈修宁心里那股子小怨气即刻爆发,恨不得今晚就把赫米提干死在床上才能出口恶气。 美丽迷人的异域老婆,沈修宁居高临下的看着赫米提意乱情迷的模样,又忍不住被他吸引,对他的爱意仿佛没有上限般的奔涌而出。 “赫米提……”沈修宁俯身下去亲吻赫米提,“不管你记不记得我,我都爱你……” 赫米提累的浑身无力,沉沉睡去又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男孩已经长大成人,他说要和赫米提成亲,他说他们的未来会很幸福。 赫米提在梦中感受到了无尽的温暖和幸福,他知道自己是爱着眼前这个男孩的。 梦中的赫米提问了男孩的名字,他想要看看他的脸。 男孩的声音被突然而至的大风吹散,听不清他是否说出了他的名字。 惊醒,赫米提睁开眼睛晃神了好一阵子才回过神来。 转头看去,身边的沈修宁睡得正酣,模样看起来乖巧的很,和沈莲舟熟睡的模样有七分相似。 难道这个沈修宁真的是孩子爹,真的是他和自己生了两个小娃娃? 赫米提努力试着接受这个现实,试了一下,不太成功。 沈修宁看起来水灵灵的,长得白净秀丽怎么看都不像是能降服他赫米提的模样。 赫米提看待自己一直是以猛男自居,总觉得沈修宁给自己当夫人倒是可以,当夫君是绝对不行的! 赫米提没意识到自己已经下意识把他和沈修宁捆绑在一起,好像他们在一起是本来就该如此的。 沈修宁可能是被赫米提盯的太久,睡的很不自在。 睁开眼睛见赫米提瞅着自己发呆,沈修宁疑惑道:“怎么了吗,为何这样盯着我看。” “看你混蛋。”话一出口,赫米提就觉得自己有点娇嗔了。 沈修宁笑了,笑的洋洋得意。 赫米提眼看着笑的像朵花一样的沈修宁翻身,单手撑着脑袋,对着自己抛媚眼。 沈修宁故意问道:“我没骗你吧,是不是很舒服?” 哪壶不开提哪壶,赫米提正在为这件事纠结,这个沈修宁就这么大大咧咧问出了口。 “舒服个屁!”赫米提翻了个白眼,满脸不屑,“少给你自己脸上贴金,你还没那个本事让我舒服。” 沈修宁倒也不会为这种逞强的话生气,只笑道:“是吗?那要不要再来一次?” 赫米提没拒绝,说道:“可以,但是你在下面。” 沈修宁躺下身来,嘴角微扬伸出双手说道:“好,来吧。” * 西疆大大小小的破事让赫米提头大,现在亲自感受过才知道当年阿图勒也是不容易。 城内居民的房屋一点点修缮,风雨造成的损失已经修复过半。 皇宫的修缮本不着急,赫米提觉得够住的就不用着急,但这话说完了还没一天,阿图勒的遗孀们就找上门来,想要回到西疆皇宫生活。 赫米提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女人们,满脸愁容。 “殿下,请你为我们这些孤儿寡母做主。”为首的女人是阿图勒的宠妃,“先王去世之后,我们流落在外吃了不少苦头,实在是要活不下去了,只能重回西疆投奔殿下。” 赫米提一听这是在外面混不下去了才回来的。 一共三个妃子,和她们所生的几个幼子。 坦白说赫米提是不想他们在外流落到我,毕竟是兄长的遗孀,应该好生对待。 但是西疆现在的情况,他们回来怕是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实在不好安排。 “西疆遭遇巨变,又加上风雨灾害,早已不是往日的西疆,你们若是想回来我没意见,只是日子不比兄长在世时安逸,很多事情都要亲力亲为,你们可愿意?” 赫米提这话说的中肯,选择权交给她们,也算是对已故王兄的尊重。 三个妃子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全都点头答应表示愿意和西疆共进退,当宫女干活儿都没问题的。 赫米提听她们这么说,起身说道:“跟我来吧,看看现在的西疆皇宫你们是否还愿意留下来。” * 后宫已经被风雨摧毁,倒下来的树木,破损的房屋,到处都乱糟糟的没眼看。 赫米提说道:“暂时没有人手收拾这里,你们若是留下就只能勉强和宫人挤一挤。” 三个妃子互相对视一眼,笑道:“既然大家都忙,那我们就自己收拾好了!烦请殿下寻个安全的地方让我们的孩子休息玩耍,其他的交给我们!” 不久之后,后宫变得热闹起来,三个妃子手脚麻利的从一间没有损坏的房屋开始整理。 被雨水浸湿的被子衣物都拿出来分类清洗,屋里屋外重新打扫,家具擦洗的亮晶晶的,就连门窗都里外擦拭干净,还利落的换上了新的窗户纸。 三个女人一点都不像养尊处优的妃子,手脚麻利的干着活儿。 全场唯一郁闷的人,大概就是被叫来看孩子的闵海诺了。 怀里抱着沈莲舟,身边跑着几个三四岁的孩子,吵吵闹闹的厉害。 王驼子递了杯茶给闵海诺,说道:“主人喝杯茶吧,这几个小的太皮了,这下主人可要辛苦了哦。” 闵海诺看着那几个小孩,无奈的连叹几口气。 “你们几个不要乱跑,当心别伤到,喂!别摸树枝!哎呀,驼子你快去!那个小的摸到脏水了!” 闵海诺一双眼睛根本不够用,看着那个跑了这个,忙得不得了。 沈修宁回来找闵海诺问事情,一眼就看见那几个忙碌的女人。 “这是什么情况?”沈修宁小声问闵海诺,“你从哪里弄了这么多女人?” 闵海诺无辜道:“关我啥事啊,不是我找的!” 闵海诺还没来得及抱怨自己多么的惨,被迫来当老妈子看孩子,那边的女人们先一步看见了沈修宁。 “真的是中原将军!就是他杀了咱们陛下的!” 第501章 臭抹布,绣花鞋,随手捡的石头,孩子的尿布。 臭抹布,绣花鞋,随手捡的石头,孩子的尿布。 一股脑的全都向沈修宁那边扔了过去,沈修宁利落的躲闪开,差点砸中抱着孩子的闵海诺。 “这群女人疯了吗!”沈修宁眼看着那三个女人要找兵器了,“喂!你们别逼我啊,我不对女人动手,但不是不能动手!” 才离开没多久的赫米提万万没想到因为沈修宁的出现,会让兄长的三个妃子追着沈修宁打。 赫米提快步过去,下意识的护在沈修宁身前问道:“出什么事了,干什么打他!” “陛下就是被他所杀!”妃子生气的卷起袖子,抡起锄头就要打他,“打死他!给陛下报仇!” 赫米提是不可能眼看着沈修宁挨揍,即便他知道兄长的妃子们说的都是事实,他也不想让别人动沈修宁。 奇怪了,明明前几天还对沈修宁不温不火的,怎么就突然在意起来。 沈修宁看见赫米提护着自己,心情倒是好的不得了,伸手攀着他的肩膀问道:“哟,今天怎么这么护着我?” “也可以不护着,要试试吗?”赫米提拉着沈修宁就往另一边的屋里塞,“进去等着!我来处理她们!” 赫米提关上门挡在了门口,大声呵斥道:“沈修宁干过什么事情我心里有数,他杀了我兄长我自然会找他算账,不必你们动手!木棍子和锄头都给我放下!不听我的就滚出西疆城!” 妃子们还想让孩子们在西疆过安稳日子,自然是要听赫米提的。 赫米提见她们听话,说道:“去忙你们的吧,安稳过日子西疆城定能保你们母子平安。” 也看出来赫米提护着沈修宁了,三个妃子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拎着自己的工具回去给她们的孩子们收拾住处了。 赫米提见她们走远了,转身开门,把准备出来的沈修宁推回去,自己闪身进去关上了门。 沈修宁鬼鬼祟祟张望着外面,小声问道:“她们走了?” “走了,你也知道怕?”赫米提瞅沈修宁这小模样挺好笑的,忍不住心情大好,歪头看见他耳朵上换了朱砂耳饰心情更好了。 赫米提伸手摸了摸沈修宁的耳朵,问道:“换上了?挺乖的。” “你喜欢,我就换上呗。”沈修宁顺势把赫米提拉到怀里抱了抱,“你夫君我对你的要求是百分百顺着的,我这么好的男人你错过了可就没了,你记不得我也不要紧,我记得你,我有办法让你再爱上我一次。” 沈修宁来了情绪,趁机追问赫米提道:“你跟我说实话,你真喜欢闵海诺吗?” 赫米提看着沈修宁,认真的摇摇头,说道:“不知道,但是我不喜欢你们两个在一起,我就想那会不会是我忘记了我以前喜欢过他。” “哼!”沈修宁翻了个大白眼,“你怎么不想会不会是你忘记了你喜欢我!” 赫米提一副“你说的有道理的”表情,但马上又摇摇头。 “不可能!”赫米提有种莫名的认真,“你不是我喜欢的长相,我的脑子告诉我,我讨厌你的脸,恨得牙痒痒那种!” 沈修宁委屈,说道:“难道是多年的白月光没到手,因爱生恨了?而我这么巧和你的白月光长得很像。” 赫米提也记不得宴卿鸣,问道:“白月光是哪位?” “我爹啊。”沈修宁见赫米提惊讶的瞪大眼睛,“别怀疑,你真的暗恋明恋,苦追明抢我爹了好多年。” 赫米提眨眨眼睛,不可思议道:“我这么努力都没到手?我这么好看又是一国的王子,你爹看不上我,他瞎吗!” 沈修宁哼了一声,笑道:“哼哈哈,你这么嚣张的话等见到我爹你当面跟他说。” 赫米提盯着沈修宁的脸看,突然想起梦里的男孩,突发奇想觉得那男孩会不会是沈修宁。 “你转过去。”赫米提和沈修宁拉开一点点距离,“我看看你背影。” 沈修宁不知道赫米提要干什么,但还是转过了身。 沈修宁体态极好,虽然瘦了点,但是肩膀够宽能撑得起衣服,劲瘦的腰被腰带勒着显得格外的细,两条长腿更是吸引的赫米提错不开眼睛。 沈修宁偷偷回头,问道:“看啥呢?我后背上长东西了?” 赫米提问道:“你小时候身姿也是这样挺拔吗,看起来过分端正?” “是啊。”沈修宁不愿意,但也要承认,“小时候你们都说我像个老八股老头子,说我少年老成不爱理人,其实是我从小在王府长大跟着府里的姑姑嬷嬷学各种规矩,时间久了我就习惯了,突然来边关城这么自由的地方就显得我格格不入。” 赫米提有些好奇的问道:“当王府的世子,也是很辛苦,规矩很多的吧?” “嗯,嗯?”沈修宁发觉了不对劲,“你记得我是世子?” 赫米提也是一愣,嘀咕道:“对哦,我怎么会记得你是世子……可我真的记得你是个世子,你到底是不是?” “我是啊。”沈修宁知道自己有时候看起来确实没个世子样子,但是宴明镜更没世子样,他没所谓的! 赫米提的头有点晕,那种有些事情似乎能想起来,又想不起来的感觉让他头疼。 沈修宁搂着赫米提让他靠在自己肩膀上,轻声说道:“别逼自己,想不起来就算了。” “可是……”赫米提犹豫了,“万一我真的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和重要的人,会是一辈子的遗憾吧。” 沈修宁笑道:“你好像只忘了我和我的家人,其他没忘记。” 赫米提觉得这话说的很重,转头看向沈修宁问道:“你不介意?” “我不介意,但是我在乎。”沈修宁拉过赫米提的手,十指紧扣,“你只需要知道在我心里,这世间所有为人称道的美好都不及你分毫,不管你记不记得我爱不爱我,只要我还活着,我随时站在你身后等你回头。” 赫米提瞅着沈修宁说道:“你说的这么温暖,想要感动我吗?” “那你有没有被感动到?”沈修宁靠近赫米提,“要是有感动到哪怕一点点,就亲一个。” 赫米提没反对,也凑了过去。 两个人眼看着就要亲吻到彼此,却被外面的嘈杂声打扰。 外面的宫人喊着:“殿下!殿下!中原的纪将军回来了!还带了中原的世子!” 第502章 纪长工这一路真是操碎了心。 纪长工这一路真是操碎了心。 听闻西疆遭了风雨灾害,带了不少的粮食物资过来支援。 一路上也是遭遇了几次风雨,好在都没有大碍,但是最难的是纪长工带了个人。 宴明镜醒过来那一天,整个王府都沸腾了。 人高马大的高悬抱着宴明镜哭了好一阵子,哭的活像是谁家的驴在嚎叫般难听。 爱人的失而复得,高悬本是不同意宴明镜跟着纪长工来西疆城的,但是宴明镜一定要跟来,高悬也没法阻止他。 出发前千叮咛万嘱咐,纪长工被高悬拉着嘱咐了好多事情,才算是把宴明镜带出了边关城。 这一路上提心吊胆,进了西疆城看到满目疮痍,纪长工二话没说直接去皇宫找副将,要问清最近城里的情况。 而宴明镜则是跟着他一路来了西疆皇宫。 走进后院,宴明镜一眼就看到陌生的闵海诺怀里抱着熟悉的小婴儿。 “莲舟?”宴明镜确认那个孩子是沈莲舟,“你!偷人家孩子的贼!” 闵海诺先是一愣,随即把孩子抱紧在怀里,问道:“你是谁啊?凭什么说我是贼!” 宴明镜鬼门关走了一遭,人瘦了很多,看起来倒是没那么像宴卿鸣了,闵海诺直接看不出他是沈修宁的弟弟。 宴明镜正要和闵海诺理论他怀里那个小孩子是自己的亲侄子,身后突然传来了沈修宁的声音。 “明镜!”沈修宁没想到宴明镜会来,“你身体养好了吗就跑出来,过来给我看看,怎么瘦成这样?高悬不给你饭吃吗!” 宴明镜不想说自己死了一次这件事,避免家里的父母兄长跟着操心,反正现在人没事了。 “我生完孩子就瘦了。”宴明镜随口胡诌,“再说高悬怎么可能不给我饭吃,他不敢。” 沈修宁总有种说不上来的担心,拉着弟弟前后左右都检查了一遍,确认他人好好的很有精神才算是勉强放心。 “哥。”宴明镜想起差点再也回不来,有点想哭,“抱抱我。” 沈修宁偶尔还是愿意宠着宴明镜的,温柔的把他抱进怀里,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在家人身边的感觉真好,宴明镜像是搁浅快要干死的鱼,抱着沈修宁用力呼吸他身上的气味。 赫米提晚出来了一步,老远看过去就瞅见沈修宁抱着别的什么人,心里一阵不爽。 “沈修宁!”赫米提走了过去,一副正宫的姿态,“你怀里这位不给我介绍……诶?” 赫米提看见宴明镜的脸,总觉得似曾相识,仿佛名字就在嘴边可怎么都说不出来。 宴明镜看向赫米提,见他活得好好的心里踏实不少。 “怎么了,前不久还见过面,这么快把我忘了?”宴明镜觉得赫米提的眼神有点怪,好像不认识他。 “他脑子被树砸了,确实不记得了一些人和事。”沈修宁小声解释着,“不过你说你俩前不久见过?什么时候?在哪里?” 宴明镜说道:“哥你别问!赫米提你跟我来一下!” 宴明镜拉住赫米提跑到一边,两个人避开沈修宁说悄悄话。 宴明镜小声问道:“赫米提,你真的记不得前不久的见面?” “有一点点印象。”赫米提的脑子还是很混乱,“啊!我记得了,你和那个漠北的旭尔法在一起!” “嘘!嘘!!!”宴明镜让赫米提小声一点,“我们见面的地方不属于人间,这件事你我知道就好,不要告诉我哥。” 赫米提疑惑道:“你哥?谁啊。” “我哥是谁你不知道?哎呀呀你这是忘的真彻底。”宴明镜觉得赫米提这样忘记沈修宁可不好,“我哥沈修宁啊,你是我大嫂!” 赫米提哦了一声,点点头道:“你俩不同姓为什么,父母和离了?” “别胡说!”宴明镜摸着下巴思考着,“你忘记事情可不妙哦,脑子不好用了是外伤还是蛇毒造成的,这不好判断啊……诶!你要不要试试看恢复记忆?” 赫米提总觉得宴明镜说出来的绝对不是什么正经方法,但还是问道:“什么办法?” 宴明镜四处寻找,找了一块趁手的大石头,说道:“我再敲你脑袋一下,没准就好了!” “你等等!”赫米提惊恐的看着宴明镜,“你给我放下!这块石头砸过来我就死了!” 说到死了,赫米提瞬间想起了自己是因为死了才见到了宴明镜,也想起了宴明镜说的他们见面的地方不是人间…… 赫米提用万分不敢置信的语气,问道:“你和我,是不是都死过一次?” 宴明镜点点头,说道:“别让我哥知道。” 赫米提一下子明白了,他的头被那棵树砸了之后就死了,他和眼前的宴明镜在阴曹地府见了一面,而后赫米提回来了,宴明镜也在他之后回来了。 突然想明白了这件事,赫米提又问道:“你告诉我,我之前和你哥是不是很相爱?” “是啊。”宴明镜给了确认的答案,“你年轻的时候,我哥年少的时候,你俩是脾气很不对付的,见了面就要吵架,没想到我哥长大了你俩居然爱上对方了,缘分真的妙不可言,对吧?” 赫米提看了远处的沈修宁一眼,又问道:“我真的给沈修宁生了俩孩子?” “对啊!”宴明镜试图拿出证据让赫米提相信他真的生了孩子,“你肚子上是不是有个疤?那是难产的时候,秋月姑姑切开肚子帮你生产的疤!我也挨过一刀,咱俩都有,不信咱俩去屋里脱衣服看看是不是一样的!” 赫米提愣了好一阵子,慢慢接受这个现实。 缓了好久的赫米提突然想到了另一个孩子,问道:“那我的女儿呢?她好吗?” 宴明镜笑了,说道:“好得很,秋月姑姑和墨青照顾着,活泼又可爱的胖娃娃。” 赫米提心里暖暖的,看沈修宁都有了一种别样的感觉。 宴明镜又说道:“你和我哥不容易的,两个孩子又那么可爱,你可别把我哥弄丢了哦。” 赫米提没回话,只招手叫沈修宁过来。 沈修宁好奇他俩说了什么,问道:“你们两个背着我说什么呢?” “不告诉你,但是……”赫米提拉住沈修宁的手,“走,帮我恢复一下记忆,关于你的记忆。” 第503章 我就说这办法不行!你非要这么干,砸疼了吧! “我就说这办法不行!你非要这么干,砸疼了吧!” 沈修宁死活拦不住赫米提要给他自己的脑瓜子一下子,找了根比胳膊还粗的树杈子就往脑袋上砸。 恢复记忆是不可能恢复的,疼的赫米提眼冒金星蹲在地上半天说不出话睁不开眼倒是真的。 沈修宁紧张的扒拉着赫米提的头发,确认没砸出来血才算是放下心来。 赫米提揉着生疼的头,感觉那一下子脑浆子都打均匀了。 沈修宁心疼的看着赫米提,担心问道:“你说句话啊,别吓唬我,还疼呢?” 赫米提说道:“勉强活着,好疼……好像肿了个包。” 沈修宁见赫米提眼泪都要疼出来了,忍不住笑出了声。 赫米提抬头瞪了沈修宁一眼,骂道:“你笑个屁啊!” “夫君错了,不笑了不笑了。”沈修宁搂着赫米提安慰,“还疼不疼?你说你年纪也不小了,鲁莽的像个傻小子似的。” 赫米提捂着脑袋怒问道:“嫌我老?沈修宁你越来越胆大了,从小你就骂我年纪大,现在还敢是不是!” 沈修宁一愣,惊喜道:“你记得我小时候说过的话?” “我……”赫米提也愣了,“好像有点印象,但是只有一点点而已。” 赫米提瞥了一眼那根砸脑袋的树杈子,沈修宁生怕他再来一下子,飞起一脚踢出去老远。 “不能再打头了!本来只是忘事,万一打傻了流口水那种可不行!”沈修宁知道赫米提心急,努力安抚他,“没事,想不起来就算了,我都不在意,你也别在意了。” 赫米提没说话,也不知道他对沈修宁的安慰是怎么想的。 宴明镜躲在一旁,发出嘬嘬嘬的声音吸引沈修宁的注意力。 沈修宁回头,见宴明镜对他招手让他过去,便把赫米提劝到一边去休息,自己转身去了宴明镜那边。 “你嘬嘬嘬什么!叫狗呢!”沈修宁弹了弟弟一个脑瓜崩,“找我干嘛?” 宴明镜神秘兮兮的说道:“你知道我特意跑这一趟主要是为了什么吗,一个是我担心嫂子,再一件重要的事情就是我想去屠了西疆三十八部落的残余兵力。” 沈修宁并不知道边关城发生了什么,问道:“为什么?” “他们偷袭咱们家!我身上还有他们的弓箭手搞的两个血洞都没好呢!”宴明镜越想越生气,“哥,给我报仇,他们打我!” 这么说来,那确实可以屠了。 沈修宁点点头,说道:“行,我准备一下就出发,你等一下,你说担心嫂子?你跟我说说赫米提到底怎么了,我总觉得你来了之后看他的眼神总是奇奇怪怪的。” 宴明镜叹了口气,还是决定告诉沈修宁最近在他和赫米提身上发生了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沈修宁听完愣了很久,似乎很难接受这个事实。 宴明镜再三嘱咐道:“别跟父王和爹说,我怕他们担心,估计爹是感觉到我遇到了什么不测送了信儿回来问我好不好,秋月姑姑他们都没敢回他信儿,还是我醒了之后回的,我只说了边关城北偷袭,可没说我出事了,你切记千万别说!” “我知道了。”沈修宁转头看了坐在远处发呆的赫米提,“原来他伤的那么重,那条蛇咬伤他也是真的中了毒,幸亏有你……但是这话也不对,我也不希望你死,还好你也没事。” 宴明镜知道沈修宁还是疼他的,兄弟情深了一下下,两个人又开始计划怎么端了西疆三十八部那些余孽…… * 西疆三十八部落已经是最后的挣扎,仅存的士兵已经凑不成一支部队,剩下的老弱妇孺更是没吃没喝日子过的苦不堪言。 部落的人并不会认为他们的苦难是他们自己人造成的,只觉得他们被西疆城放弃了,他们的生活是被西疆城毁掉的。 那些士兵凑在一起商量着该怎么垂死挣扎,是不是该自杀式的给西疆城一些教训。 这对赫米提而言纯粹是无妄之灾。 正值半夜,他们聚在一起商议着,突然听到外面传来惊叫声和哭喊声。 “糟了!”有人大喊一声跑了出去。 外面不知何时站满了中原士兵,目测有百余人。 沈修宁手里拿着马鞭,背着手站在中原士兵的最前面,鄙视的看着西疆三十八部落的各位。 部落士兵看见沈修宁都有点怕,却还是大喊道:“沈修宁!你要干什么!” “我干什么?”沈修宁笑了,“是你们记性不好,还是我最近几年太善了,让你们忘了我是个什么人,我来这当然是把你们这些三十八部落的人赶尽杀绝,绝对不留一个活口。” 那些部落士兵面面相觑,大声说道:“这里全是部落的老弱妇孺,你们中原军队善待俘虏,你不会的!” “哼。”沈修宁冷哼一声,“善待俘虏那是我爹的爱好,可不是我的,你们做好死的准备了吗?我们开始吧。” 沈修宁好久没有亲临战场,倒真是养出了一些怜悯之心。 可从小学的道理就是绝对不能姑息你的敌人,否则后患无穷。 西疆三十八部落,他们见到沈修宁佩剑出鞘的瞬间就知道他们的部落将成为历史。 有人在哭,有人在叫,有人在求情希望看在赫米提的面子上沈修宁能放他们一条生路。 副将跑来找沈修宁,问道:“将军,老人父女和孩子,也要杀吗?” 沈修宁记得赫米提嘱咐过他的,年长者尚可放过,但绝对不能对敌人的幼子怜悯,否则就会后患无穷。 算起来当年的赫米提如果悄悄对沈修宁和宴明镜下手,也许阿图勒就不会死,西疆城也不会得到新生。 一切都是既定的安排,没有人能改变历史,而那些终将逝去的人也将成为这世间的一粒尘埃,隐匿于广阔的西疆土地。 沈修宁叹了口气,说道:“副将,按照你曾经学习到的军中规矩,该是杀还是不杀。” “杀。”副将说的很肯定,“心软是一个武将不能有的,理应斩草除根。” 沈修宁点点头,冷声道:“按照规矩办事吧,西疆三十八部落,不需要留下任何活口。” 得到命令,副将便立刻去下令了。 沈修宁看到中原士兵中有个年轻人冲到了最前面,年纪不大下手却格外的凶狠。 那年轻人似乎有些眼熟,沈修宁走过去盯着他看了许久,问道:“你是赛凡?” 第504章 赛凡脸上都是喷溅到的血,大口喘着粗气,眼里…… 赛凡脸上都是喷溅到的血,大口喘着粗气,眼里满是复仇后的爽快。 听到了沈修宁的声音,赛凡下意识的擦了擦脸上的血迹才转过头来看向他。 “沈将军。”赛凡依旧是那副怯生生的模样,但是看起来成熟了不少。 沈修宁见赛凡一身中原士兵的装扮,忙问道:“你不是在边关城吗?怎么会在这。” 赛凡突然兴奋道:“沈将军不在的日子,我每天都有好好训练,一天都没有耽搁过,西疆三十八部落的混蛋偷袭边关城,我也是第一时间跟着高将军前去杀敌,这次我知道纪将军要来西疆城,我求了纪将军很久他才答应。” 沈修宁刚才看了赛凡的身手,这小子手掌的老茧格外显眼,确实能看得出来下了不少功夫。 “纪将军肯定是看到了你的能力才会带你来。”沈修宁看向死在赛凡刀下的人,“你来这里就是等着今天,想要为你的族人报仇吧?” 赛凡点点头,目光坚定的说道:“屠杀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弱妇孺会遭天谴的,那就由我来杀,当初西疆三十八部落的人是怎么杀掉了我的族人,我要一点一点还给他们。” 沈修宁没多说什么,只嘱咐道:“注意安全,等这边处理完我们回去西疆城后你记得来找我。” 赛凡拱手行礼,说道:“是,多谢沈将军成全我为族人报仇。” 赛凡年纪还轻,却也是背负着整个族群血海深仇,他一心要为亲人和族人报仇并为之努力,没有人能阻拦他。 沈修宁突然意识到也许他的生活过得太安逸了,从小到大一切都很顺利,生在足够稳定和强大的家族,什么事情都有人替他做了,他只需要按部就班的长大就好。 而像赛凡那些人,他们经历的屈辱和苦难是沈修宁体会不到的。 西疆三十八部落的人看清了现实,赫米提为首的西疆城彻底的放弃了他们,他们最后的居住地和族人就这样被消灭殆尽。 周围渐渐安静下来,中原士兵已经开始收拾战场,沈修宁远远看着,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副将会处理好后续的事情,沈修宁骑马先回了西疆城。 赫米提没在书房,沈修宁听说他去了城里的佛堂。 西疆的佛堂高大壮丽,到处都是精美的彩色花纹,是城里为数不多被很好保护的建筑。 赫米提跪在堂中,双手合十闭着眼睛,口中默念着什么。 赫米提感觉到有人进来,他知道来人是沈修宁,便开口问道:“部落的人,解决了?” “解决了,副将在处理后续的事情。”沈修宁走到赫米提身边,跪了下来双手合十,“平日里我也不是虔诚的信徒,临时抱佛脚求个平安,你们西疆的神佛会通融吧。” 赫米提淡淡一笑,说道:“心诚则灵。” 沈修宁见赫米提笑了,心里踏实了不少,问道:“你自己打的那一下子,还疼吗?” “疼得很。”赫米提头顶上肿的大包还在隐隐作痛,“但是也并非完全无效,我总觉得有些记忆在隐隐约约的恢复,等我缓几天,也许就想起来了呢。” 沈修宁委屈的撅了撅嘴,说道:“那等你想起来了,西疆王后的位置还是我的对吧?” 赫米提想要逗逗沈修宁,伸手摸了摸沈修宁的肚子,调笑道:“给我生个孩子,就让你当王后。” 沈修宁沉默不语,过了半晌才问道:“你认真的?” 赫米提觉得沈修宁当了真,心里有两种感觉油然而起,既想要沈修宁这样优秀的血统和健康的体魄生育西疆的后代,又莫名的抗拒这件事情不想沈修宁受苦受罪。 赫米提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心疼沈修宁的,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有心疼的情绪在是因为。 因为,爱吗? 赫米提试着问道:“我是不是爱你?” “当然了!”沈修宁以为赫米提想起来了,“你想起你爱我了?你可爱我了!你太爱我了!你爱我爱的要死要活的!你说过没有我你就活不下去!” 适当的夸张有利于赫米提的恢复,沈修宁是这么说服自己的。 赫米提眉头一皱,摇头说道:“我确定最后一句我没说过,你不要骗我。” 沈修宁对着赫米提暧昧一笑道:“我爱你,我没有你活不下去。” 赫米提笑了,轻声道:“想要表白换个地方,这里不合适,我们走吧。” * 宴明镜被沈修宁要求晚些时候再去西疆三十八部落的居住地。 本以为自己哥哥是有什么计谋,结果去了才知道人都杀光了就是让他来看着打扫战场,帮忙做记录的。 副将嘿嘿一笑,把笔和册子递了过来说道:“辛苦世子帮忙记录。” “我……”骂人的话咽了回去,宴明镜心想回去肯定要好好闹闹沈修宁,看不起他吗! 一旁鬼鬼祟祟的王驼子吸引了宴明镜的注意力。 “喂!”宴明镜大喊一声,吓了王驼子一跳,“你在这干什么,你是先知的人吧?” 王驼子真的被吓着了,摸着胸口说道:“少年你这么大声要吓死我这个老头子吗,我确实是先知族人,但是沈公子同意我来的。” 宴明镜对先知的认知只留在要害死他的闵海鹰那里,看见先知的人就下意识的抗拒。 宴明镜上下打量王驼子,问道:“你和闵海鹰是一伙的吗?” “不是!”王驼子拼命摇头,“闵海鹰是二少爷是我主人的二哥,但是我家主人跟他二哥很不对付的,他们不是一路人,请不要相提并论。” 宴明镜想起闵海鹰在阴间那副人人喊打的模样,也知道他以前绝对不是什么好人,只是那位追着他打的温姑娘让宴明镜有些好奇。 宴明镜又问道:“你是先知的人,那你认不认识一位叫温婷婷的姑娘?” 王驼子一愣,随即叹了一口长气,说道:“温姑娘可是个好人,可惜被二少爷看上,年纪轻轻就没了,先知族只是看着人模狗样,背地里全是这些迫害人的事情,多了去了。” 宴明镜好奇了起来,说道:“那你跟我说说,先知族是怎么迫害人的。” 王驼子呵呵一笑,问道:“你见过奴隶吗?” 第505章 先知一族由来已久,多年的岁月让他们传承下来了无数…… 先知一族由来已久,多年的岁月让他们传承下来了无数的规矩。 被传承的不只是规矩,还是他们固化到无法逾越的阶层。 闵之修带着宴卿鸣到了高原最大的矿山,这里到处都是辛苦劳作的奴隶,和管理他们的看守。 宴卿鸣看着那些奴隶衣着单薄身型消瘦,在冷风中瑟瑟发抖的模样,突然想起当年他刚来边关城不久时,边关城也有这样压迫人的矿场,邢易就是他从那里救出来的。 闵之修脸色不太好,看不出他是厌恶这里的环境恶劣,还是在可怜这些被压迫的奴隶。 本不该管别人家务事的,但是这里的问题已经引发了他们的分裂,分裂让他们中的一部分离开这里去到其他城市,造成了一些不小的问题。 尤其是影响到了边关城的安全,甚至影响了宴明镜的安全。 不远处传来哀嚎声和求救声,远远看过去似乎是有人偷东西被抓住了。 闵之修随口说道:“又有偷东西的。” “很常见吗?”宴卿鸣感觉闵之修的口吻,像是经常遇到这种情况。 “最近一年很常见。”闵之修伸直手臂指着远处,“这片矿山主要产出是石材和一些宝石,石材那部分还好,近一年族人生活都不太好,总会有奴隶想要偷走小粒的宝石,可惜这里的看守都不是吃素的,偷宝石的几乎都会被抓到。” 宴卿鸣好奇道:“为何近一年族人的生活会不太好?” “奴隶和平民觉得是银子都被闵家拿走了。”闵之修无奈的摇摇头,“要我说就是产出量变低了,宝石加工不如以前好卖不上去价格,赚的少了大家都不好过。” 宴卿鸣听完顿了顿,问道:“闵家有变得不好过吗?” “……”闵之修无言以对,在他看来闵家确实过得还如以前一样奢靡。 “宝石加工不如以前是什么意思?”宴卿鸣不是商人,但他感觉问题出在赚的不如以前这里。 闵之修解释道:“我们这里最好的宝石工匠是一位叫温婷婷的姑娘,她去世之后存下来的成品勉强撑了一段时间,再之后其他工匠做的成品,很多商人都不收了,难办的很。” 姓温?难道是温盈盈的姐姐? 宴卿鸣想起温盈盈还在闵之义手里,看来要想办法把她救出来。 宴卿鸣问道:“我能问问,这位温姑娘是怎么去世的吗?” 闵之修似乎不太想说,但是宴卿鸣问了他也不好不回答,便说道:“闵海鹰这个人,将军还记得吧?当初闵海鹰看上了这位温姑娘,百般追求没能得手,恰逢当时有先知族内的节庆日,那位温姑娘就被选中做了祭品……” 闵之修这话说的已经很直白了,闵海鹰追求姑娘不得手,便寻了个由头把姑娘作为祭品杀害。 这先知一族果然从根儿里就是坏的,这种事能被他们如此自然的说出来,怕是也没人替那位姑娘说过一句公道话。 宴卿鸣问道:“你们是怎么看待用活人做祭品的?” 闵之修想了想,生怕自己说错什么话,轻声说道:“先知族内规矩众多,祭祀方式繁琐复杂,都是祖宗留下来的规矩我们只能遵从和尊重,并且……一代代传下去。” “如果有一天你被选做祭品,你会认命吗?”宴卿鸣问的直接。 闵之修点点头,说道:“认命。” 宴卿鸣心中些许无奈,闵之修这孩子看起来还不错,却没想到他也认可这种残忍的方式折磨他自己的族人。 宴卿鸣看向远处,说道:“让争堂来看看这里的宝石,也许有办法替这些奴隶辛苦劳作的产物寻得一个好价格。” 闵之修惊喜道:“真的吗将军!” “嗯,我会和他说的。”宴卿鸣想起沈争堂那副奸商嘴脸就想笑,“他总会有办法的,交给他没问题。” 宴卿鸣又想起了温盈盈,问道:“闵之义抓了个小姑娘回去,如果那个姑娘不肯成为你们闵家的媳妇儿,是不是马上又会有新的祭祀,而她就会成为祭品?” “……”闵之修不敢说话,因为他知道确实会如此。 旁边有人在聊天,说起了最近有节日要庆祝,正谈论着派一批奴隶去帮忙装饰。 宴卿鸣听到了,问道:“最近有节日吗?” “有。”闵之修本不想提这件事,“庆祝祖先诞辰,每年都会办的。” “可有祭品?什么时候?”宴卿鸣需要知道自己要什么时候去救温盈盈出来。 “有吧……”闵之修面露难色,“明天。” * 温盈盈缩在柴房里,四周的温度让她浑身冰凉。 闵之义来过几次,被温盈盈骂了一顿才肯走。 闵之义要问她嫁不嫁,温盈盈肯定是不愿意的,说什么都不愿意嫁给姓闵的人。 温盈盈心里清楚,自己家是和姓闵的有仇,她要为姐姐报仇,这个仇在她心中深藏,早早晚晚一定是要姓闵的血债血偿的! 心里暗自发狠,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开门声时,温盈盈还是下意识的往角落里缩了缩。 进来的是两个闵家的家丁,他们二话不说拉着温盈盈就要走。 “你们是谁!你们要带我去哪里!”温盈盈不能坐以待毙,大声呼救,“救命啊!我不去!你们放开我!” 家丁完全不听温盈盈的哭喊,拉着她送到了后院一个独立的房间。 温盈盈被他们无情的推到房间里,屋里只有一个大浴桶放满了热水,旁边的桌子上摆着两身衣服。 一套衣服是大红色的喜服,另一套则是族内祭祀用的服饰。 闵之义大咧咧的走了进来,笑道:“要么嫁给我做养尊处优的闵太太,要么成为明天的祭品香消玉殒,我给你选择权,选吧。” 温盈盈看着那两套衣服,双手悄悄的握紧成拳。 对活下去的渴望,和对闵之义的厌恶在温盈盈心里交错出现。 温盈盈怎样都没法做到为了活下去选择那套嫁衣,可转念再想想她那可怜的娘。 如果温盈盈死了,她的娘怕是也要活不下去了吧…… 第506章 闵之义在院子里和别人聊天,时不时传来轻松的笑声。 闵之义在院子里和别人聊天,时不时传来轻松的笑声。 温盈盈在屋里泡在浴桶之中,她的脸上满是眼泪,恨不得就在这浴桶里淹死自己。 最终,温盈盈还是选了那身喜服,她放不下她的娘。 父亲和姐姐都走了,温盈盈真的不能让他的娘从此孤苦无依,任人宰割。 不就是嫁人么,嫁给闵之义注定是个悲剧,不抱有期待也就不会太难过的吧。 温盈盈越想越忍不住的掉眼泪,死亡和绝望之间选择哪个都是痛苦的。 闵家的嬷嬷来帮温盈盈梳妆,一边夸着温盈盈年轻貌美,一边帮她穿好这一身喜服,为她梳好精美的头发。 温盈盈绝望的看了看窗外,也许自由从此与她再无瓜葛了吧…… 闵之修回来的时候就听说闵之义今晚做新郎。 闵之修找到闵之义,拉他过来问道:“你今晚做新郎?怎么回事?” “温盈盈答应嫁给我了。”闵之义一副色眯眯的德行,“她比她姐姐聪明多了,顺着我就能活下去,温婷婷那个傻女人要是答应了海鹰哥,也不会死的那么早。” 闵之修没想到温盈盈会妥协,又问道:“那你要娶她?什么时候办婚礼。” “办什么婚礼啊。”闵之义摆摆手,“把人办了才是正经的,我家院里那么多女人哪个办婚礼了,麻烦!” 闵之修恨不得给这个弟弟两巴掌,人家好好的姑娘给他这么糟蹋了还不娶人家,这不是更要出人命吗! 太久不在家里,不知道闵之义干了这么多缺德事,闵之修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管教他。 闵之义笑的贼兮兮的,问道:“哥,你那个美人呢?你喜欢男人不懂女人的好,但是男人我真没试过,改天我也找个漂亮公子玩一玩。” “玩个屁!”闵之修忍不住拍了闵之义肩膀一巴掌,“你安分一点!闵海鹰死的多惨你不知道?当心早晚玩出事情,玩死你自己了!” 闵之义摸了摸被打疼的肩膀,说道:“哪就至于玩死我自己,只要我不离开这里,就不会遭遇海鹰哥那种事。” 说完,闵之义见嬷嬷搀扶着打扮好的温盈盈走了出来,快步上前拉住温盈盈的手,上下打量她。 “漂亮!”闵之义毫不吝啬夸奖之词,“今夜过后你就是我闵家的女人,多给我生几个儿子,保你一辈子平安顺遂!” 温盈盈面如死灰,即便也不情愿,也不可避免的被闵之义拉去了卧室。 闵之修拦不住,也没理由拦着,忙转身跑出去找宴卿鸣商量对策。 在外院找了几圈也没看见宴卿鸣的人影。 闵之修急的直跺脚,急道:“将军去哪了,再晚点就没机会救那姑娘了。” * 温盈盈拼命反抗要扒掉她衣服的闵之义。 闵之义起初还觉得是情趣,见温盈盈真的不从,怒上心头巴掌就打了过去。 闵之义是个暴躁的人,动手打温盈盈毫不手软。 温盈盈被闵之义打的晕头转向,嘴角流出了鲜红的血。 一时没力气反抗,温盈盈就被闵之义扯开了衣服,按倒在床上。 厌恶的男人亲吻抚摸自己的身子,温盈盈此刻只想马上死掉。 闵之义还没亲上几口,突然被人从后面按住肩膀扯了过去,重重摔在地上。 “妈的!谁敢坏老子好事!”闵之义狼狈的爬起来见是宴卿鸣,怒火中烧,“是你?你怎么进来的,滚出去!” 宴卿鸣冷漠的看着闵之义,说道:“按照当朝律例,强迫女子行此事是重罪,按律当斩。” 闵之义一愣,骂道:“狗屁!我怎么没听过有这种律例!你别胡说!” “忘了告诉你……”宴卿鸣单手拉过闵之义从他身后用手臂勒住他的脖子,“这律例是我中原的,而按律当斩是我刚才定的,让你死的明白,我心善吧?” 宴卿鸣手臂的力道勒死一个成年男人并不费力,闵之义发不出任何声音,四肢拼命挣扎想要活命,直到力气尽失再也不能动弹。 温盈盈眼睁睁看着闵之义被宴卿鸣勒死,吓得说不出一句话。 宴卿鸣确认闵之义死了,把他丢在一边,拿了一旁散落在地上的衣服披在温盈盈身上。 “抱歉,来晚了。”宴卿鸣有些后怕,若是自己再晚些来,怕是来不及了。 “谢谢……”温盈盈缓了过来,怯生生的开口,“谢谢你救我,他死了?” “嗯。”宴卿鸣看着死透了的闵之义,“他害过不少女孩子,自杀的被杀的大有人在,他死的不冤枉,不必害怕和担心,我会处理好尸体的。” 温盈盈下意识的点点头,问道:“他们会不会找我的麻烦?” “不会。”宴卿鸣已经看明白了闵家的所作所为,“他们没机会找你麻烦的,你换过衣服回家去吧,其他的都交给我。” 温盈盈直勾勾看着宴卿鸣,问道:“你是什么人?我方才听你说……中原人?” 宴卿鸣淡淡一笑,说道:“不知道我是谁,对你来说才是最好的,回去和你娘好好过日子吧。” 宴卿鸣说完,拉起地上闵之义的尸体,悄悄打开门拖了出去。 次日清晨,闵家女眷的尖叫声惊醒了还在熟睡的人们。 闵之修跑出房间就看见闵之义吊死在了院中的大树上,人已经凉透了。 家丁手忙脚乱的把闵之义放了下来,闵之修上前摸了摸闵之义的脖子,确认他已经回天乏术。 闵之修心想会不会是宴卿鸣动的手,可他没证据也不敢乱说。 想起来温盈盈,闵之修忙说道:“温盈盈去了哪里,快去找找,也许她知道是怎么回事!” 闵家的家长们都听说了闵之义被吊死,匆匆赶来。 族长看着闵之义的尸体眉头紧锁,闵之修的父亲看着儿子的尸体惊慌失措痛哭流涕,嘴里喊着是什么人杀了他的宝贝儿子,一定会报仇雪恨。 族长看向闵之修问道:“修儿,你可知道是何人所为?” 闵之修摇摇头,说道:“不清楚。” 就在刚刚闵之修找到了温盈盈,已经找人保护好了她们母女,他总觉得家里会找温盈盈的麻烦。 果不出所料,族长接下来就问道:“昨晚和义儿在一起的女子呢,快去抓来问话!” 第507章 沈争堂盘腿坐在床上,满脸愁容的看着一旁的宴卿鸣。 沈争堂盘腿坐在床上,满脸愁容的看着一旁的宴卿鸣。 又转头去看了看瑟瑟发抖的温盈盈和她娘,问道:“卿鸣啊,你把人藏我这可不是个好主意。” “我没别的地方。”宴卿鸣也知道这不是个好地方,“他们肯定到处在找温姑娘,找不到她就要去找她娘,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我才带他们来这里。” 沈争堂确实忽悠住了闵之修他爹,让那个闵老头子信了沈争堂能帮着他发大财。 闵老头子甚至觉得和沈争堂相见恨晚,要是早几年遇到沈争堂,没准能赚出来一座宫殿当土皇帝。 人心不足蛇吞象,贪婪是所有人的弱点。 沈争堂听见外面的嘈杂,随口问道:“闵之义死了?谁杀的。” “我啊。”宴卿鸣回答的很平静。 “你啊?”沈争堂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下手干脆利落,确实只能是你。” 宴卿鸣淡淡一笑,说道:“我当你是在夸我。” “我肯定是在夸你。”沈争堂只要能每天看见宴卿鸣,都觉得日子有盼头,“抽空记得表扬我。” 温盈盈平静了下来,好奇的问道:“沈公子,你们两个是……” 沈争堂看向温盈盈,问道:“你叫我?” “啊?”温盈盈一愣,指着宴卿鸣,“他是沈公子啊。” 沈争堂乐了,凑到宴卿鸣身边悄悄说道:“又在外面偷偷冠夫姓了?” 宴卿鸣笑笑不说话,给了个眼神让沈争堂自己体会。 沈争堂就乐意看宴卿鸣这小模样,看的心花怒放,看的通体舒畅。 温盈盈感觉不对劲,问道:“你俩到底谁是沈公子?” “都是。”沈争堂笑嘻嘻的心情大好,“姑娘你刚才问我们的关系?” 沈争堂伸出没受伤的手搂住宴卿鸣的肩膀,得意道:“你看我们像什么关系。” 温盈盈一副我懂了的表情,脱口而出:“两位都姓沈,难道你们是……父子?” 沈争堂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翻了个白眼警告道:“你最好觉得我是他儿子,不然我现在就把你扔出去让他们处置!” 宴卿鸣拍了拍沈争堂的手,笑道:“为了显年轻,宁可自降辈分?” “当然了!降辈分就你知道,长得老那是所有人都知道!”沈争堂说的理所应当,“你最近不自觉,夫妻生活和谐才能青春永驻这需要你配合我……” “你别说话了。”宴卿鸣必须阻止沈争堂这个嘴胡说八道,“温姑娘,这位沈公子是我夫君,我其实姓宴,我的姓氏有些少见不想被人认出来,请原谅我隐瞒了真实姓名。” 温盈盈点点头,突然问道:“姓宴,那你可是和中原的宴卿鸣将军是本家?” 宴卿鸣没想到温盈盈听说过他,便说道:“我就是宴卿鸣。” “你是……啊?!”温盈盈眼睛瞪的溜溜圆,“不可能!我听闻宴将军二十年前就征战四方立下赫赫战功,算起来怎么也有四十岁左右,可你看起来不过二十七八。” 沈争堂忍不住插嘴问道:“那我看着像多大年岁?” 温盈盈仔细看了看,说道:“三十七八!” 沈争堂无语,沈争堂伤心,沈争堂不想说话。 沈争堂无奈道:“卿鸣我伤心了,明明你比我年纪大,我要闹了!” 宴卿鸣也是无奈,解释道:“我真是宴卿鸣,我有四十岁了。” 这个事实仿佛颠覆了四十岁男人在温盈盈印象中的样子,她缓了好一阵子才接受这个现实。 外面的嘈杂声越来越清晰,看来他们寻找温盈盈已经找到了这附近。 宴卿鸣看向沈争堂,问道:“他们要是闯进来,你有办法应对吗?” “宝贝儿,我是你男人,不是仙人。”沈争堂摇摇头,“他们闯进来,你去把他们全都干掉,我觉得这个方案更可行。” 宴卿鸣柔声说道:“老杀人,不好。” 沈争堂难得露出嫌弃的表情,问道:“你们当武将的说这话好意思吗,哦对了,你说过要多做点好事少开杀戒,杀了闵之义就够了,其他人咱们放过!这里交给我吧,我来搞定。” * 闵家人冲进来的时候只看见了坐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温盈盈,和盘腿坐在床上一副老神在在模样的沈争堂。 家丁看见了温盈盈,大喊道:“温盈盈在这里!快来人!” “住口!不要吵!”沈争堂呵斥这大声乱喊的人,“来什么人,你们知道这位姑娘是谁吗?敢动她你们不要你们的小命了,我看今天谁敢动这位姑娘,大不敬的东西!” 家丁们面面相觑,听到沈争堂说的这么神神叨叨的,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闵之修生怕出大事,听到有人说在沈争堂房里看到了温盈盈忙赶了过来。 “怎么回事?”闵之修进了屋,看着沈争堂,“你说什么大不敬?” 沈争堂说道:“你们先知族近年都很不顺,族人外逃,生意不好,就连老天爷都对你们不好让你们种植的庄稼收成减半,我所说的这些可都是事实?” 众人都不敢说话,都知道沈争堂说的话没错,就是事实。 “你们造孽太多,而且差点就惹了大祸了!”沈争堂一抬手,指着温盈盈,“这位姑娘看起来平平无奇,实际上她的生辰八字很是特殊,是难得一见的神圣女!世间男子若是想要接近她,轻则怪病缠身,重则小命不保,你们家小少爷是不是想要轻薄她?你们小少爷人呢,早点找大夫吧,可别说我没提醒你们。” 沈争堂装作不知道闵之义已经死了,故意吓唬这些人。 那些家丁都知道闵之义死了,听到这话都吓得够呛,不知所措起来。 闵之修对沈争堂的话将信将疑,问道:“你说的这些,可有根据?” “不信你可以靠近她试试。”沈争堂做了个‘请’的手势,“但是你要当心啊,出什么事我可救不了你。” 家丁有人惊呼道:“难道小少爷死了,就是因为得罪了神圣女吗!太可怕了!大师我们会不会跟着倒霉啊!” 沈争堂摆摆手,说道:“得罪是肯定得罪了,但是不要紧,只要心存诚意办一场祭祀,一切都可烟消云散。” 闵之修眉毛一挑,问道:“祭祀?” “对,祭祀。”沈争堂笑了,“这位神圣女,就是祭祀的祭品。” 第508章 胡说八道是会上瘾的。 胡说八道是会上瘾的。 沈争堂一顿天马行空的瞎编乱造,成功的把闵家上上下下唬的一愣一愣。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要把温盈盈供起来,全都当她是通天地的神圣女。 但是祭祀和祭品一事让大家都很害怕,生怕一不留神再得罪了神圣女丢了小命。 闵之修到处找都没找到宴卿鸣,只看见沈争堂继续在那里吓唬人。 半个时辰之后,闵之修才找到宴卿鸣,忙问道:“将军!王爷说的可是真的?” 宴卿鸣不置可否说道:“争堂确实懂一些奇门异术,我不懂耶不好说,但是俗话说宁可信其有,对吧。” 闵之修还是有些怀疑,又问道:“闵之义真是因为得罪了神圣女死的?” “他确实得罪了神圣女,也是因此而死。”宴卿鸣觉得他这么说不算骗人。 闵之修被绕进去了,姑且信了。 那边传来一声惊呼,听起来是沈争堂发话要烧死神圣女完成祭祀,惊得闵之修回头看着宴卿鸣。 “将军,真的要烧死温盈盈吗?”闵之修不愿意看到族人因为祭祀而死。 宴卿鸣也不知道沈争堂装神弄鬼到底要干什么,只能安静等着看他能折腾出什么花儿来。 宴卿鸣摇头,说道:“我真的不懂,等等看吧。” * 又到了晚上,闵家上上下下人心惶惶,平日里在外面工作的家丁都早早回了房间锁上门。 温盈盈被安排了上好的房间,好生伺候着,生怕一个不留神惹到她。 宴卿鸣关上门,走到床边追问沈争堂道:“你真要烧死她?” “怎么可能,我吓唬那些人的。”沈争堂就知道宴卿鸣看不懂他在干什么,耐心给他解释,“这些先知族人最擅长的就是鬼怪各种仪式,我就要用他的方法制服他们,神鬼我不在行,装神弄鬼还是可以的。” 宴卿鸣无奈轻笑,说道:“你知道吗,为了你说的这个祭祀,他们把本来要举办的祭祀都取消了,你真的把他们吓唬的不轻呢。” “那还不是我老婆底子打得好。”沈争堂不放过任何机会夸奖宴卿鸣,“你把闵之义往树上一挂,再加上我的一顿胡说八道,换谁都得信上三分。” 沈争堂想起温盈盈的娘,忙问道:“温姑娘的母亲安顿好了?” “嗯,她在附近的村落有亲戚,我送她过去暂时躲避一下,等温姑娘成功逃离这里再和她汇合。”宴卿鸣轻声说着。 沈争堂笑道:“那很快,你要准备好送温盈盈走,我明天就把火点上,分分钟烧完!” 宴卿鸣疑惑道:“怎么烧?” “就……”沈争堂拿出一张黄纸,“我自有办法。” * 祭祀台上摆满了柴火,温盈盈被人簇拥的到了祭祀台。 温盈盈心里也是慌极了,不知道沈争堂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沈争堂靠在一旁的柱子上一直没动,对那些闵家的家丁摆摆手示意他们离开。 沈争堂走上前去,在温盈盈耳边小声说道:“等下我说什么你都照做,卿鸣会接应你送你去和你娘见面。” 温盈盈微微点点头,小声回应道:“是,我听你们的。” 沈争堂走到一旁,拿了让他们准备的米酒,装模作样的到处撒了些。 “今天的祭祀是为了送神圣女回天上,而后百年,此地的先知一族将会受到神圣女庇佑,生活富足,万事顺利,人丁兴旺!” 沈争堂继续装样子,点了拉住,拿出黄纸写上了温盈盈的生辰八字和姓名。 “接下来我将会烧掉这张写有神圣女生产八字的符纸,符纸燃尽,神圣女归位!” 闵之修突然问道:“不是烧她?” “啧,别插嘴!”沈争堂摆摆手,“谁说烧就是用明火了,你烤全羊呢?我准备了一间屋子,这间屋子不可见日、月、星光,符纸燃烧要整整两个时辰,这期间神圣女要在这间屋子里不能出来,时间到神圣女就会消失在这间屋里,回归天上。” 沈争堂自己都觉得扯淡,但是一旁的人似乎都信了。 沈争堂继续演戏,说道:“请神圣女进那间屋子吧,避开日、月、星光。” 温盈盈点点头,顺着沈争堂的指引去到那间乌漆嘛黑的屋子里,紧接着门被关上,还上了锁。 沈争堂把符纸点燃,用点燃的符纸引燃了祭祀台上的柴火。 “祭祀,起!” 温盈盈在这间小黑屋里不知所措,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一道光出现。 温盈盈发现这间屋的后面有个暗门,宴卿鸣打开了那扇门,正对着她招手。 “温姑娘,悄悄地从这里出来。”宴卿鸣撑着暗门。 温盈盈忙蹲下身,从小小的暗门钻了出去,小声问道:“我们现在去哪里?” “我带你去见你娘。”宴卿鸣环视四周,“你记住我的话,从此之后你就是已经回归神位的神圣女,不再是先知族人温盈盈,你和你娘离开这里好好生活,如果有朝一日先知一族改朝换代你们才能回来。” 温盈盈不知道她自己是怎么想的,突然说道:“宴将军,你能帮助先知一族改朝换代吗?” “我不知道。”宴卿鸣也不知道他能做到哪一步,“但是我想那些奴隶不该被这样压迫,我会尽我所能。” “好。”温盈盈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只要你需要我,我随时回来帮你!我是先知族人,我希望我们的族人过得都好,阻碍我们幸福生活的只有那群姓闵的,但是话也不能说的这么绝对,出走的那些人还是好的,也许把他们找回来先知一族才有希望。” 宴卿鸣一愣,问道:“你的意思是,闵海域会是个好族长?” “是!”温盈盈点点头,“闵海域是个有想法的人,但他被那个古板的族长爹害的太惨了,如果让他做族长,按照他的想法去除糟粕,先知一族一定比现在要好。” 宴卿鸣被提醒到了,也许在外面流落居无定所的闵海域,还是适合回来,用他的方法拯救他的族人。 宴卿鸣笑道:“我们先走吧,我心里有数了……” 第509章 无巧不成书。 无巧不成书。 沈争堂这个人,是真的命好! 火烧黄符纸之后,沈争堂说是神圣女已回归天,小屋中温盈盈不见了正是说明她是真的神圣女。 绝大多数人都信了沈争堂的鬼话,只有那极个别的人提出了疑惑的声音。 “那间小屋也不是多么保险的地方,谁知道她是不是跑了!” “咦?”沈争堂看向众人,“哪个在说话,站出来,神圣女可没走远呢,你给我站出来让神圣女教你做人!” 胆子小的肯定不敢站出来,有个胆子大的出头鸟真就这么愣呵呵的走了出来。 “我说的!”出头鸟还挺不服气,“我就不信温盈盈是神圣女,她要真是神圣女,叫她现在教训我,啊!” 话音未落,一阵风吹过,那些黄符纸烧过的灰烬就这么轻飘飘的随风而起,落进了出头鸟的眼睛里。 出头鸟疼的哇哇叫,吓得不敢再多一句不相信的话。 沈争堂心中暗爽,心想真是巧了,这阵风来的可太是时候了。 闵老爷子失去了儿子,正在伤心,开口道:“沈公子,若如你所言,我们先知一族会受到神圣女的庇佑,可我那不争气的儿子对神圣女意图不轨,神圣女不会怪罪我家吧,我现在只剩下修儿一个孩子,他可不能再出事。” “闵之义冒犯神圣女已经付出了生命的代价,神圣女心怀仁慈不会伤害无辜的。”沈争堂越来越顺口了,“闵之义的葬礼一切从简,不要铺张大办,神圣女自然不会怪罪。” 闵老爷子忙应和道:“是是是,一定从简,我们再做些法事什么的,供奉神圣女,或者冲冲喜。” 沈争堂随口应着:“可以,按照你们习俗来就好。” 闵老爷子看向闵之修,说道:“要说最好的冲喜之事就是大婚了,修儿,爹知道你不喜欢女子,你带回来的男子看着眉清目秀是个不错的,干脆就给你们把婚事办了吧!” 闵之修一呆,问道:“啊?我的婚事?!” 沈争堂也是一愣,问道:“他跟谁成婚?!” 闵老爷子无辜的说道:“就是跟沈公子一起来的那位啊。” * 装神弄鬼救了个姑娘,现在快要把自己老婆搭进去了。 沈争堂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不允许! “闵之修。”沈争堂看着眼前一脸苦恼相的闵之修,“你敢跟我老婆办婚礼,我把你头拧掉!” 闵之修无辜的说道:“你不拧我头,我也不敢跟宴将军办婚礼啊,沈修宁会拧我头的!” 宴卿鸣送走了温盈盈母女,天快黑了才回来,进门就听见沈争堂和闵之修要拧头。 “出什么事了吗?”宴卿鸣看他俩脸色都不好,“不顺利?我看外面人都挺高兴的,还弄来了一大堆红色的布说要布置一下好好庆祝。” “天呐!”闵之修感觉得到沈争堂要发火了,忙站起来说道,“我出去看看!将军你好好劝劝王爷别生气,千万别生气!我走了!” 宴卿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见闵之修像只受惊的兔子夺门而出。 “争堂你怎么了?”宴卿鸣担心脸色铁青的沈争堂,“什么事情让你生气了,跟我说说。” 沈争堂露出委屈的表情,问道:“你要跟闵之修成亲吗?” “啊?”宴卿鸣还没理解这句话,就被沈争堂拉了过去抱在怀里,“我跟闵之修?这什么跟什么!” 沈争堂抱着宴卿鸣蹭来蹭去,不满意的说道:“他们要冲喜,说是给闵之修办婚礼,以为你俩是一对!妈了个巴子的,我要是不给那闵老头子的粮食里掺沙子,我跟他姓!” 宴卿鸣轻轻拍着沈争堂的肩膀安抚他,说道:“都是误会,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吗,除了你,谁还能靠近我?” “哼,嘴嘴!”沈争堂一把年纪了开始撒娇,噘嘴要了个吻,“你把温姑娘和她母亲安顿好了?” “我安排他们去西疆城了,听说闵海域他们也过去了,温姑娘和闵海域见面应该对先知一族的未来有很好的规划。”宴卿鸣理了理沈争堂的碎发,“而我们就帮帮他们实现他们的规划,好吗?” “你说什么我听什么。”沈争堂抱着宴卿鸣不撒手,“都安顿好了,今晚我们是不是可以……” “等等。”宴卿鸣还有话没说完,“高原矿场我去看过了,闵家人对待普通族人和奴隶都不算好,那些奴隶的待遇看起来比当年破落时代的边关城还差,我看不下去。” 沈争堂一脸宠溺的看着宴卿鸣,笑道:“哎呀我老婆就是心地善良,我们帮他们,你说怎么帮我就怎么帮。” 宴卿鸣开心一笑,说道:“这边的矿场出产石材和宝石,那些宝石我不太懂,但是看着品质很好价格却卖不上去,你有办法的吧?” “有啊,宝石好卖,我懂。”沈争堂看宴卿鸣这模样就懂他想说什么,“选些好的品质上乘的,我花钱买下来,给咱闺女留着做珠花首饰?” 宴卿鸣笑的更明显了,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这个意思?” “你呀,那个脑袋里想什么我当然知道。”沈争堂有点乏了,抱着宴卿鸣慢吞吞说话,“每次去我那个仓库里,都要挑些适合孩子们的东西,尤其是不在我们身边的老三,其实咱家闺女经常像个野人似的,你干嘛给她做珠花首饰,她戴吗?” 宴卿鸣想起闹腾的沈清焰也是头疼,说道:“戴吧……我娘和我姐都说她过分活泼不像个女孩子,再不打扮的俏丽点,那真的看着像个男孩子了。” 宴卿鸣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要说男孩子更操心,之前我送回边关城的消息狗儿一直没回我,后来倒是回了我总觉得他小子有事瞒着我,你记得我心口疼那天吗?他准是出什么事了没告诉我,等我下次看见他,绑起来好好审问一下!还有宁儿,也不知道他和赫米提好不好,莲舟安不安全……诶?你干嘛?” 宴卿鸣正念叨着,沈争堂突然过来亲他,吓了他一跳。 “别想着孩子了。”沈争堂眼睛闪亮亮的瞅着宴卿鸣,“天黑了,该我们夫妻俩的独处时间了……” 第510章 后半夜电闪雷鸣,好不容易消停了几天的天气…… 后半夜电闪雷鸣,好不容易消停了几天的天气,迎来了一场风暴夹杂着雨雪。 沈争堂半夜就被吵醒了,用被子包裹好了宴卿鸣,自己悄悄下床去外面。 这鬼天气看起来就不吉利,沈争堂计上心来。 阻止这场莫名其妙的婚事,办法这不就来了吗。 * “昨夜的天相很是不妙呀!大祸将至!大祸将至!” 一大清早,沈争堂就站在闵家院子里,满脸愁容的盯着天空,一副知道了什么天机的严肃模样。 闵老爷子早早起了床,听下人来报沈争堂在观天象定吉凶,忙一路小跑来找他。 “沈公子,啊不,沈大师!”闵老爷子现在对沈争堂有种莫名的迷之信任,“您又看出什么天机了?” 闵之修赶过来就看见沈争堂在骗他爹,正想要过去听听,就被宴卿鸣拍了拍肩膀。 “别过去。”宴卿鸣不让闵之修过去,“他不会害你爹的。” 沈争堂故作深沉,上下打量闵老爷子,又神秘兮兮绕着他转了两圈。 “闵老爷家中要有灾星进门呐!”沈争堂装作一副遗憾的模样,“怕是这灾星进了门,轻则钱财散尽,重则家破人亡!” “什么!!”闵老爷子一听这话可慌了神,“那可怎么是好!怎么能看出来谁会是那灾星啊!” “嗯……”沈争堂又望了望天,“夜里的惊雷是上天给你的提醒,鸡鸣之时惊雷散去是阻止你发现这个提醒,那就是……属相为酉,名字之中有‘鸣’字之人,对你闵家而言是大凶,有可能就是灾星!” 闵老爷子挠头想了半天,嘀咕着:“名字里有‘鸣’字,又属鸡的人……府中没有这样的人啊。” 闵之修听完,轻声问道:“将军,你属相是什么?” 宴卿鸣在一边听完沈争堂这些鬼话,表情微妙道:“我属鸡。” “啊?”闵之修惊讶的看看宴卿鸣又看看沈争堂,“王爷说的灾星难道是……呀!王爷说的,可不是我说的!” 宴卿鸣不说话,就要看看沈争堂还能说出什么来。 沈争堂觉得后背有些发凉,回头见宴卿鸣在自己身后,又转回头来。 “这个进门指的可不是走进你闵家门,指的是成为闵家人,比如娶媳妇儿,生孩子之类的。”沈争堂故意把话题往婚礼上面引,“最近没听说府中要添丁,只有这……” “难道是修儿的婚事?”闵老爷子中计了,“修儿!你身边那个男人是否符合沈大师所说!” 闵之修哪敢说话,只木讷的点点头。 “真的是他!”闵老爷子马上大声喊了起来,“来人!把那个灾星抓了关起来!” 沈争堂忙伸手拦住,大喊道:“大可不必!他不跟你儿子成亲就没事!再来说说别的,助你家运势的,听不听?” 闵老爷子马上看向沈争堂,用力点头道:“听听听!沈大师快说!” 沈争堂说道:“你要用你儿子的婚事冲喜也不是不行,但是迎娶之人必须比他小两岁,也必须是你族内的人,男女都行,正妻妾室都行,按照这个标准去找吧。” 闵之修一愣,急道:“喂!我不喜欢族内的人!你们别闹!” 闵老爷子呵斥道:“按照大师说的纳个妾就是了,你喜欢的等你找来了再娶了做正房,但是你身边那个不行!你再喜欢都不行!” “……”闵之修无言以对,只能叹气。 闵老爷子跟沈争堂再三道谢,拉着闵之修就走,说是要给他相亲找个合适冲喜的妾室。 院子里就剩下沈争堂和宴卿鸣,沈争堂马上满脸堆笑看向宴卿鸣。 “老婆!”沈争堂像只黏人的大猫凑了过去,“我帮你推掉了婚事,厉不厉害?” 宴卿鸣冷哼一声,问道:“我是灾星?那这灾星也不适合留在王府,劝王爷尽快休了吧。” 沈争堂可不答应,马上说道:“我那是为了阻止这场不该有的婚事,我是在意你紧张你,你能理解我的对吧?我的好卿鸣,别生气了。” 宴卿鸣知道沈争堂目的是好的,也不再跟他多生气,只问道:“可是你这样说,闵之修怕是要有无妄之灾了,不知道闵老爷会寻来个什么人逼他娶了。” “他小子真看上的人是咱们儿媳妇赫米提。”沈争堂呵呵一笑,“我欺负欺负他也算是替咱家宁儿出口气,再说我那个条件说的很概括,能符合的人多了去了,他在里面选个他喜欢的不就得了。” 沈争堂感觉轻松了不少,继续问道:“接下来我们该做什么了?去找孩子们,还是继续留在这?” “留在这。”宴卿鸣还有另一个目标要对付,“闵老爷已经被你唬住了,另一个难搞的人是族长,那个三个儿子全部出逃的先知族长。” 沈争堂对族长印象不深,问道:“你可有办法对付他?” “没有。”宴卿鸣摇头,“我甚至没什么机会见到他,也许可以利用一下闵老爷。” 沈争堂笑道:“我来想办法,你就说要怎么见族长。” 宴卿鸣想了想,说道:“帮我打听一下族长的喜好,然后帮我制造和他见面的机会就好。” “行!”沈争堂满口答应了下来,“今天下午之前,肯定让你知道他的喜好,见面机会等我打听一下再说。” * 闵老爷子忙活着在族内寻找适合闵之修的成亲对象,闵之修追在他爹身后嘴皮磨破的表达他不想娶媳妇。 闵老爷子怒道:“你怎么这么不懂事!你弟弟已经死了,闵家咱们这一脉就剩下你了,你可得给我好好的!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头撞死,拎着你和你弟去你娘面前,你俩自己跟她解释好好的为啥英年早逝!” “爹!”闵之修快要烦死了,“我还活着呢,咱不说丧气话好不好,纳妾也好娶妻也罢,等等行不行?” 闵老爷子脑袋摇的像拨浪鼓,拒绝道:“不行!沈大师说了不行!” “且慢!”沈争堂追了过来,“闵老爷借一步说话!” 第511章 你问族长的事?闵老爷有些不理解,为何? “你问族长的事?”闵老爷有些不理解,“为何?” 沈争堂想好了说辞,说道:“你看这先知一族他是族长又是你们家族的领头人,自然有好有坏都会跟他有关系,我便想着可别是因为我不了解族长的情况,对你们的事情妄下判断出了差错,那可就对不住闵老爷你对我的信任了,对了忘了和你说,你托我找的粮食已经在路上了,还有闵老爷自己要的货物也已经出发了,看在咱们有缘分,货款不着急。” 闵老爷托沈争堂运些中原的粮食和货物过来,没想到沈争堂这么快就给办好了。 闵老爷喜出望外道:“那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啊!没娶那个灾星儿媳妇是对的,你看这所有的都顺了!” 沈争堂脸上在笑,心想为了唬你这个老家伙说宴卿鸣是灾星,差点他沈争堂的老婆都要没了! 闵老爷高兴完,马上说道:“这下子粮食到了,我也好跟族长交代,正好你问我族长的事情我就跟你说说,他是我兄长,从我们父辈那里继承了族长的位置,本来他是培养长子闵海域将来把族长之位继承下去,可闵海域那个孩子从小反骨,他看不惯族里的一切规矩和传统,一心想要改变和打破,闵家世世代代都是这么过来的,怎么可能让他改变什么,可我们没想到闵海域居然带着那么多人就这么跑了,你说多可气!” 闵老爷说的这些,和沈争堂所知道的能对得上,看来之前他们真的想错了。 有问题的不是闵海域,而是整个先知族。 腐朽到根的糟粕就该被铲除和革新,也许闵海域就是那个能把先知族拯救了的人。 沈争堂想了想,问道:“长子离开,族长不做点什么吗?” “还能做啥,一把年纪了总不能再生个吧。”闵老爷子也是无奈,“族长想过让我的儿子过继过去继承,我那俩儿子更别提了,哎……修儿也不喜欢族里的规矩我是知道的,义儿就不是个成性的人,现在更是只剩下修儿,怕是他不想继承也不行了。” “族长年纪很大吗?”沈争堂突然觉得先知族长很着急找人继承,“看你的年纪,你兄长应该也不是年岁很大吧。” 闵老爷子叹了口气说道:“年纪倒不是很大,只是我们家族遗传身子骨都不太好,说句难听的就是命都不长,他怕他随时有个万一。” 沈争堂突然想到了秋月,心想这个情况告诉宴卿鸣,八成他也要找秋月。 “那如果,我是说如果。”沈争堂假设了一个可能性,“你们家族命短的问题有人能解决,会是怎样的情况?” 闵老爷子哎呦一声,兴奋道:“要真有神医盖世能改变我们家族命短的问题,那就是我们整个家族的救星!尤其是我们的后代,我们年纪大了无所谓,但是真的希望后代能长寿一点。” 闵老爷子甚至都不敢说出一个期待的岁数,看来闵家命短真的是很常见。 “还有个事,也是我们闵家族长短命的原因,心累。”闵老爷子指向远处的雪山,“沈大师你看那边,那座雪山曾经是我们采药的地方,药材也是我们很重要的经济来源,但是现在雪山上的雪狼太多了,去了几次采药队伍都是死的死伤的伤,就连猎人也没有一点办法。” 高原雪山的药材可都是好东西,沈争堂来了兴趣。 沈争堂望着那雪山,嘀咕道:“要真是能上山采药下来,那绝对赚钱,我能帮你都高价卖出去。” 闵老爷子是个爱财的,点头称是道:“是啊是啊,咱们都赚钱的好事!就可惜有成群的雪狼伤人,没人敢上去。” “雪狼也是狼,问题不大。”沈争堂乐了,“我想想,想出对策再找你。” 闵老爷子一听觉得有戏,惊喜道:“那可辛苦沈大师了,大师慢走,大师慢走!” 沈争堂走了两步,站住脚步回头说道:“对了,那位‘灾星’是我屋里的人了,记得提醒你的家丁和下人,别招惹他。” 闵老爷子愣了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难道这就是大师的境界吗,明知道那是灾星都要收到房里,不愧是高人,佩服啊佩服! * 沈争堂跑回去找宴卿鸣,见宴卿鸣在房里,关上门就冲过去给他个拥抱。 宴卿鸣嗔怪道:“这么开心?有好事吗。” “你让我问的,我都问了。”沈争堂献宝似的跟宴卿鸣汇报,“闵家世代身体都不好,应该是有什么遗传疾病,命短是族长乃至他们全家的心病,还有就是他们的主要经济来源是高原雪山上的药材,近几年雪狼肆虐他们不能上山采药,苦不堪言啊!” 宴卿鸣想了想,问道:“家族身体不好,山上有狼处理不掉,就这两个问题?” “对!”沈争堂笑道,“这两件事能搞定,我保证整个先知族听你的!” 宴卿鸣有了主意,说道:“你在这等着我,我回去把秋月和明镜带过来。” “你别走!”沈争堂不乐意让宴卿鸣离开,“明镜去西疆城了你忘了?脚程快点明后天就能过来,秋月让长工去接就是了,你留在这,我这胳膊断了需要你照顾我。” 宴卿鸣知道沈争堂就是不想跟他分开,想想温盈盈应该快到西疆城和闵海域见面了,如果条件允许可以让宴明镜和闵海域一起过来。 宴卿鸣看沈争堂一脸期待他同意留下陪他,说道:“知道了,我先给宁儿和明镜送个消息。” * 沈修宁看着宴卿鸣传来的消息,一手拎着信笺一手抱着肥鸽子去找宴明镜。 “狗狗!”沈修宁进了屋,见宴明镜在写东西,“写什么呢?” 宴明镜把手里写了一半的东西给沈修宁看,说道:“喏!嫂子要的,他说宫里好多房屋损坏,牌匾那些都毁了,现有的工匠字写的太丑他不想看,见我写字漂亮请我帮忙,我就给他写几个样子看看喜不喜欢。” 沈修宁倒是挺喜欢赫米提和宴明镜关系融洽的,但是现在有正事,还是要打断宴明镜一下。 “你先看看爹传来的信笺。”沈修宁把信笺递过去,“爹说最近会有个姑娘来投靠我,我怎么没见到。” 第512章 温盈盈和她娘一路上隐姓埋名,打扮的像是个乞丐一样…… 温盈盈和她娘一路上隐姓埋名,打扮的像是个乞丐一样,跟着货运队伍一路抵达了西疆城。 “娘,当心。”温盈盈扶着大娘从货车上下来,“这一路上颠簸坏了,马上进城我就找个地方给娘休息。” 大娘心疼女儿,伸手理了理温盈盈的碎发,说道:“娘不累,看你这灰扑扑的小脸,你这一路上可辛苦了。” 温盈盈对娘甜甜一笑,干燥的嘴唇裂开了口,疼的她倒吸一口冷气。 温盈盈搀扶着大娘往西疆城门的方向走去,跟大门看守说是沈家商队的人,看守完全没有阻拦他们。 大娘大半辈子没离开过高原先知族的聚居地,一双眼睛到处看着西疆城里,一切对她来说都是新鲜的。 “盈盈你看,这里的人眼睛好漂亮,是蓝色的!”大娘看着西疆人的眼睛,不由得感叹。 温盈盈笑道:“听闻西疆皇族拥有最美的碧蓝色眼睛,有机会真想看看呢。” 大娘拍了拍女儿的手,夸奖道:“先知族的棕色眼睛也好看,我女儿最好看!” 母女情深,两个人手挽着手一起在城里到处闲逛。 大娘提醒道:“接头人在哪里?我们是不是该去找他了。” “公子说接头的人在皇宫里,我看看啊。”温盈盈不知道西疆城的皇宫在哪里,“我去那边问问,娘在这里坐下休息一下,我很快回来。” 温盈盈把她娘安顿在一间房屋的屋檐下坐下来休息,自己往人多的大街上走去,想找人问问路。 “请问一下,皇宫怎么走?”温盈盈礼貌的询问西疆城里的百姓。 西疆百姓疑惑道:“你一个外族人,找皇宫干什么?是不是奸细!” “不是不是!”温盈盈忙摆手,“我是要去找人的,我真的不是奸细!” 西疆的百姓很敏感,听到奸细都聚了过来,对着温盈盈指指点点。 温盈盈害怕极了,再这样下去,不是奸细都要被抓去问话了。 温盈盈拼命地解释道:“我发誓我真的不是奸细,我要找人的,我找的人姓沈!” “你要找姓沈的?” 温盈盈听到一声清润的男性声音,回头看去就见一个身材挺拔,有着碧蓝色眼睛的卷发男人正看着她。 这是温盈盈见过最漂亮的碧蓝色眼睛,只是这人的眼神好像很不友好! “你找的人叫沈什么?”赫米提只是路过,却没想到有个年轻女人找沈修宁。 赫米提断定她找沈修宁,这城里的人只有沈修宁一个人姓沈,总不能是找沈莲舟的吧。 “叫沈修宁!”温婷婷顾不得这男人眼神友不友好了,“我是来投奔他的,你认识他吗?” 赫米提的眼神更不好了,眯起眼睛问道:“投奔他的?你跟他很熟吗。” 温盈盈摇头,说道:“我遇到了一些麻烦,和我娘跟着商队来西疆城,我没见过他,但是我能投奔的只有他了……” 赫米提判断不出眼前的女人和沈修宁有什么关系,但是他知道他肯定会当面揪住沈修宁问个清楚! “跟我来。”赫米提的声音冷漠的很,“我带你去见他。” * 赫米提带着温盈盈母女俩进了西疆皇宫,温盈盈越发好奇这个可以自由进出皇宫的男人是什么身份。 沈修宁和宴卿鸣长得七分相似,温盈盈看到他的时候都愣了一下。 “你……”温盈盈上下打量沈修宁,“你是沈修宁吧。” 沈修宁没见过温盈盈,一脸懵的问道:“这位姑娘认识我?” 温盈盈摇摇头,又马上点点头说道:“是宴公子让我来投奔你的,请你收留我们母女!” 宴公子?沈修宁转头看向宴明镜。 宴明镜摆摆手说道:“我觉得她说的是咱们上一代那个宴公子。” 赫米提还没想起来宴卿鸣,问道:“哪个宴公子?” “你特别喜欢但是想不起来的宴公子。”沈修宁解释了跟没解释一样,赫米提听着还酸溜溜的。 沈修宁问温盈盈道:“我爹让你来投奔我,你遇到什么事情了?” 温盈盈半天才接受了宴卿鸣有这么大的儿子这个事实,和沈修宁仔仔细细说了他们遇到的事情,也说了她们母女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沈修宁听明白了,也跟宴卿鸣给他传来的信笺内容对上了,这事情还有点复杂了。 看温盈盈母女的狼狈模样,沈修宁说道:“想找个房间给两位梳洗休息一下,等休息好了我们再细说。” 温盈盈母女也累了,都同意沈修宁的说法。 宫人带着她们母女去休息,沈修宁回头就看见赫米提抱着胳膊瞅着他。 “怎么了宝贝?”沈修宁走了过去,“一脸醋劲儿,我爹惹的事情不是我,可不许生我气。” 赫米提翻了个白眼,冷哼道:“哼,鬼才吃你醋,你就这么把女人养在我宫里,合适吗?” “不然我能咋办。”沈修宁也没主意,“要不送去边关城?” “你敢!”赫米提不允许,“你还想养到边关城,背着我要干嘛!” 沈修宁乐了,说道:“你说你以前可没这么爱吃醋,现在这是怎么了,忘了你爱我,却记得吃我醋?” 赫米提突然没了气势,小声说道:“也许就是因为我忘了很多事,心里不踏实,没安全感。” 沈修宁伸开手,说道:“过来,我抱你。” 赫米提没拒绝,凑过去让沈修宁抱着他,难得有这么安宁的一刻可以拥抱彼此,两个人都没说话,就这么安静的抱着。 “哥!!!!”宴明镜的声音打破了这宁静。 沈修宁怒吼道:“干什么!!!!” “你管管你爹!!!!”宴明镜手里拿了新的信笺过来,“他让我去消灭雪山狼!” 沈修宁疑惑道:“那属于你擅长的领域啊,有啥问题吗?” 宴明镜惊恐的表情说道:“先知聚居地诶,你知道我被先知欺负过差点死了,我害怕,我不去!” 沈修宁笑道:“可以啊,你自己回复你爹,你就说你不去让他想别的办法!” “……”宴明镜瞪着沈修宁,大声说道,“我不敢!!!!” 第513章 西疆的宫殿还在修复,绝大多数地方已经收拾的七七八八。 西疆的宫殿还在修复,绝大多数地方已经收拾的七七八八。 阿图勒的三个妃子晚饭后带着孩子们在后院玩耍,温盈盈的娘不好意思被人伺候,也去了后院帮忙照顾小孩。 温盈盈找到沈修宁,想要问他些事情。 “沈公子。”温盈盈礼貌的站在书房门口,“我有事想请教你,现在方便吗?” 沈修宁从书房出来,说道:“方便,你问吧。” “听闻先知出逃的族人也在西疆城附近,你知道他们在哪里吗?”温盈盈想要见见闵海域他们。 找闵海域?沈修宁回答道:“在城里,你要去找他们吗?” “嗯。”温盈盈点点头,“我想去和闵海域聊聊,先知族的未来需要他。” 沈修宁看眼前这个年纪不大的姑娘眼里满是坚定,说道:“好,我带你去找闵海域。” * 闵海域带着那些先知没日没夜的修房子,不为了别的,只为了让族人能有个安身的地方。 西疆城能作为临时收留他们的地方,闵海域已经很感激了,总不能让他们再安排好其他的东西,他便带着族人一直不停的干活儿。 沈修宁带了些干粮和几只鸡,温盈盈拎着个筐子里面是红薯和土豆。 两个人到了先知族的暂居地,温盈盈看那些曾经的族人灰头土脸却热火朝天的模样,心里有种异样,好像是希望的感觉。 “闵海域!”沈修宁对着那些人喊道,“我带了吃的和人给你,过来!” 寄人篱下!闵海域耐着性子走过来,说道:“多谢,你说带人过来了?谁啊。” 温盈盈在一旁开口道:“我是先知族的温盈盈,是我找你。” 闵海域没见过温盈盈,但是他知道温婷婷和闵海鹰的事情,便问道:“温婷婷是你什么人?” “是我姐姐。”温盈盈想起姐姐,眼神暗了下去,“姐姐去世的早,后来爹也去世了,现在家里只有我和我娘。” 自己弟弟造的孽,让闵海域看着温盈盈时心里总有些愧疚。 沈修宁把人送到算是完成任务,说道:“你们聊吧,聊完了想着把温姑娘送回皇宫,我还有事先走了。” 沈修宁放下那些食物就离开了,闵海域喊人来搬走,转头看着温盈盈。 温盈盈说道:“我来找你是想和你说,我觉得咱们先知族的未来只有靠你。” “嗯?”闵海域没太明白,“先知族的未来,靠我?此话怎讲,我现在人都不在族内,靠我岂不是更没有未来。” 温盈盈摇头,说道:“你可以的!” 闵海域倒是很少见有人对他这样盲目信心,说道:“好吧,你相信就好,先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吧。” 闵海域听着温盈盈讲述她和闵之义之间的冲突,再到闵之义的死亡,还说了宴卿鸣看过族人和奴隶生活后的看法,以及沈争堂是怎么吓唬住闵老爷子,把以各种祭祀为生的先知唬得团团转。 闵海域听的都笑了,无奈道:“哎,真是人才,我们先知族要是多些这种能人异士该有多好。” 温盈盈也笑了,说道:“他们现在肯帮我们,也是我们的福气,宴公子说如果先知族想要摒除糟粕重获新生就要有一位值得我们这些族人托付的新领袖,我们都觉得你合适。” 温盈盈看着闵海域的眼神都亮了起来,这让闵海域有点慌了。 闵海域说道:“希望越大失望就会越大,不要对我抱有太高期待,我自己都觉得我没什么本事,你看那些跟着我出来的人,居无定所食不果腹,多惨啊。” 温盈盈看向那些忙碌的族人,说道:“可是我觉得他们看起来开心又自由,不会被自己人欺负,这种感觉很棒。” “对哦,不会被自己人欺负。”闵海域看那些人在烤鸡肉和红薯,“走吧,和我们一起吃个饭再回皇宫里去吧。” 温盈盈突然很想留在这里,问道:“我能留下来帮你们吗?” “白天可以来帮忙。”闵海域看看渐渐暗下来的天色,“晚上还是回皇宫去吧,那边条件好些也安全。” 温盈盈觉得这样也好,她还能回去照顾娘,笑道:“好啊!我去帮忙做饭!” 温盈盈娇俏的身影跑向远处帮忙做饭,闵海域看着她想了很多。 还有太多的先知族人和奴隶在被压迫着生活,不让族人被自己人欺负,这句话像是一个使命种在了闵海域脑子里。 也许先知一族的未来,真的需要彻底改变,而他闵海域愿意为了族人付出一切。 * 宴明镜听说他要跟着闵海域和温盈盈去高原,帮助先知族上雪山杀狼,就觉得眼前一黑。 “哥!”宴明镜可怜兮兮瞅着沈修宁,“你陪我去吗?” “不陪。”沈修宁抱歉的一笑,“我要留在这里陪你嫂子。” “哥!!!!”宴明镜抱着沈修宁的胳膊晃来晃去的撒娇,“你陪我去,我怕冷!他们老两口才不管我呢,你不陪我我会死在雪山上的!你忍心看你可爱活泼人见人爱的弟弟再死一次吗!” 沈修宁重重的叹了口气,感慨道:“你这么闹到底随谁啊……” “嗯?随老三吧。”宴明镜已经开始胡说八道了,“先说正事,你陪不陪我去?” 沈修宁确实有点担心宴明镜,但是这边的娇妻幼子和遍地狼藉的西疆城也是他放心不下的。 沈修宁说道:“我跟你嫂子商量一下,你别揪着我!我尽量陪你去!” * 摆脱了缠人的宴明镜,沈修宁等晚上回了寝殿才和赫米提说起陪宴明镜去雪山的事情。 “哦?”赫米提坐在床上,手肘抵在腿上,托着下巴看沈修宁,“你要陪闵海诺去先知聚居地?” 沈修宁一愣,忙解释道:“关闵海诺啥事……我是陪明镜!” 赫米提又问:“闵海诺不去?” “他去吧。”沈修宁还真不知道闵海诺跟不跟他哥回去,“不是,你管他干嘛,我是陪我弟弟!我的亲弟弟,一个爹妈生的弟弟!” 赫米提没说什么,只淡淡的哼了一声。 沈修宁瞅着赫米提眨巴眨巴眼睛,问道:“宝贝,你最近吃醋越来越频繁了哟。” 第514章 赫米提只字不提他在乎沈修宁,坚称自己完全…… 赫米提只字不提他在乎沈修宁,坚称自己完全记不得关于沈修宁的一丁点事情。 但是! 赫米提还没法控制的越来越在意沈修宁这个人! 每天睁开眼睛,只要沈修宁没睡在旁边,赫米提就要起来满后院的找人。 皇宫里找不到就去外面找,总是找到沈修宁心里才算踏实。 今天的赫米提是抱着沈莲舟出来找沈修宁的,闵海诺和王驼子被闵海域叫走了,别人抱沈莲舟他就哭,赫米提只能自己抱着。 沈修宁一早就跑出皇宫,来帮前一天就答应的大爷修羊圈。 羊圈一点点修补好,身后的小羊羔们不停的顶着沈修宁的后腰,好奇这个奇怪的人在干什么。 “不要闹了,不要闹了,你们再闹就把你们烤了!”沈修宁一锤子修好最后一块围栏,回头威胁那群小羊。 视线越过小羊羔群,看见赫米提抱着沈莲舟在远处看着他。 沈莲舟这个没心眼儿的岁数,抓着赫米提的卷发玩的乐呵呵的,咧着没牙的小嘴傻乐。 沈修宁起身拍拍身上的小羊脚印,利落的翻过围栏向赫米提跑去。 “你来找我?”沈修宁瞅见赫米提就高兴,“是不是又在宫里转了几圈没看见我,就跑出来找了?你不能问问他们我去了哪里吗,干嘛自己找。” “我才不问呢,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找你,不要!”赫米提那股子劲儿又上来了。 沈修宁想夸奖赫米提着“老来俏”的模样越来越勾人,但他知道这三个字说出来不知道要哄几天,他不敢说。 记忆里的古板少年和沈修宁的模样越来越重合,赫米提不记得他是不是以前就爱沈修宁,但他确定的是自己现在爱上了沈修宁。 赫米提什么都不说,只微笑看着沈修宁。 沈修宁觉得阳光下的赫米提抱着沈莲舟的模样美呆了,侧过脸去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我一定要把女儿也接来。”沈修宁已经决定了下半辈子陪赫米提留在西疆,“我们一家四口绝对不要再分开,你喜欢住在西疆城,我就陪你住在这里,让宴明镜回去陪父母。” 赫米提笑了,说道:“听起来有点不孝。” “没事!”沈修宁可自信了,“我爹不在意这些。” * 在先知聚居地等着闵海域一行人和宴明镜的宴卿鸣和沈争堂两个人看着屋外的飘雪。 “也不知道上来的路好不好走。”宴卿鸣看向沈争堂,“你说宁儿会不会陪镜儿过来?当哥哥的会担心弟弟吧。” 沈争堂笑道:“不一定会陪他来,宁儿随我,娶了媳妇儿忘了娘,有赫米提在他连弟弟在哪都不会管的!就好像我一样,只要你在我身边,我那些皇兄侄子我都想不起来,几年不见一面也不想。” 宴卿鸣无奈一笑,说道:“你说起这个,我们确实好久没见过沈介音了。” “他好好的,更不用管。”沈争堂完全不在意姓沈的其他人,“我有你就万事足,要不是怕你骂我,孩子们我也不想管。” 宴卿鸣笑问道:“呀,不是当初拿孩子要挟我回你身边的时候了?那时候你怎么说的,不跟你回去,就不给我见宁儿。” “那时候必须这么说,不然你真的狠心不要我。”沈争堂还挺得意,“你知道我那时候有多怕你不在意宁儿那小子,万一你不在意他舍得不要他,那我真的只能把你绑回去了!” 想起沈修宁小时候见到自己不认识自己的模样,宴卿鸣心里还是不舒服。 “我怎么可能舍得不要他。”宴卿鸣想了想,纠正道,“我舍不得他们每一个!” 刚才说起沈介音,沈争堂倒是想起了一件事,问道:“对了,我想问问你以后打算,沈介音来信儿问过几次我们什么时候回京,他希望宁儿和镜儿接你的班留在边关城,让你我回去京城去生活,美其名曰清焰年纪小需要咱俩,我觉得他小子就是想见你了,哼。” 宴卿鸣说道:“我总感觉宁儿最后会跟着赫米提去西疆城,不一定会留在边关城。” “啊?”沈争堂倒是没想到这一点,“那……你同意?” “我为什么不同意?”宴卿鸣当然是同意的,“宁儿大了,他的生活他自己做决定,我相信他,至于边关城……” 宴卿鸣顿了顿,继续说道:“要靠咱家小狗狗把高悬稳住,让我们偶尔回京住段时间也可以安心。” 沈争堂听明白了,问道:“你的意思是不会回京常住?” 宴卿鸣点点头,说道:“秋月说我的身体状况,冷一点的地方会比较好。” “我们常住边关城,就这么定!”沈争堂就这么决定下来,“没事咱也去北蛮和西疆小住一下,那边更冷,要不你看看这高原雪山怎么样?我分分钟拿下来一块地皮给你盖房子,你看那大雪山,嗷嗷冷!” 宴卿鸣眼看着沈争堂越说越兴奋,仿佛马上要在这里盖房定居。 宴卿鸣忙拉住沈争堂说道:“别闹,我们不需要再多的住处了,边关城很好。” “听你的。”沈争堂只要跟着宴卿鸣,在哪里都是好的,“我们这几天好好休息休息,等闵海域他们回来,就没个消停日子了。” 闵之修从外面匆匆赶来,看见宴卿鸣和沈争堂在说话,小跑着过来。 “将军!王爷!”闵之修急的一脸是汗,“矿场的奴隶造反了,死了几个人,也有不少人受伤了,听说还有人跑出来往我家这边来了,你们一定注意安全!” 宴卿鸣表情很淡定,哦了一声说道:“哦,能忍到现在才造反,奴隶也是挺能忍。” 闵之修快要急死了,说道:“将军就不要说风凉话了,我坦白了!我来是希望你帮帮我,那边乱套了,现在闵家除了我没人能用了,求你,帮帮我!” 说着,闵之修就要跪下。 宴卿鸣拉了他一下,说道:“知道了,我跟你去看看,但是丑话说在前面,要是奴隶们没错你们闵家绝对不许伤害他们,否则我会改变主意帮他们。” 第515章 闵老爷子早就赶到了矿场,亲自守在这里。 闵老爷子早就赶到了矿场,亲自守在这里。 看守都在大声嘶吼着,企图镇压住所有愤怒的奴隶,手中的鞭子一刻不停,抽在那些奴隶瘦弱的身上。 闵老爷子看见闵之修,忙喊道:“修儿!快去帮忙,那边刚刚又动手还死了个看守,这下让那些奴隶全都兴奋起来,越来越难压住了。” “好,我去看看!”闵之修到处都没看见族长,“爹,出这么大事,族长没来吗? 闵老爷子到处看了看,说道:“应该是来了吧,哎呦别提了,他最近神出鬼没的也不知道在搞什么!” 闵之修虽然在外闯荡过,但是面对这么混乱的场面也是心慌无措,回头想要找宴卿鸣陪他一起去,可是转头才发现宴卿鸣已经不见了。 “哎呀!”闵之修发愁了,“我可算知道沈修宁那个有主意的劲儿随谁了,人呢!” * 到了矿场,宴卿鸣就注意到暴乱发生的地方,周边站着的人群里有个男人看起来不太一样。 那个男人看年纪和闵老爷子差不多,穿着气质都是不凡的。 宴卿鸣猜这个人就是一直没露面的族长,便悄悄靠近,想要确认自己的猜测。 三个儿子的出走让本就年迈的族长看起来更加的苍老,他看着眼前的暴乱,也只是安静的看着,似乎在想着接下来的对策。 “族长大人。” 族长听到有人叫他,回头看去是陌生的宴卿鸣。 但还是族长马上反应过来,问道:“你是之修带来的中原人?” 宴卿鸣有点意外他会这么问,反问道:“族长是怎么看出来的?” “那你又是怎么看出我是族长的呢。”族长也反问了宴卿鸣,“我感觉你我都是精明人,不必绕圈子,你找我何事?” 宴卿鸣看了看眼前闹成一团的奴隶和看守,说道:“原本是想和族长说说雪山上雪狼的事情,但是现在眼前的事情更棘手些,需要我帮忙处理吗?” 族长上下打量宴卿鸣,问道:“你怎么证明你能解决这里的问题。” 宴卿鸣淡淡一笑,问道:“族长以为,什么样的人能帮你解决这里的问题?” 族长盯着宴卿鸣,半晌才开口问道:“公子贵姓?我记得之修说你们姓沈,但我觉得这不是真的。” 宴卿鸣回答道:“我姓宴。” 族长听到宴卿鸣说姓宴的时候就笑了,只说道:“那就拜托宴将军了。” “不必客气。”宴卿鸣从一旁的看守手里拿了个鞭子,“借用一下,多谢。” 宴卿鸣带兵,一向是三鞭子抽不老实的,就直接抽死。 众目睽睽之下,冲突最激烈的看守和奴隶,宴卿鸣一鞭子抽断了看守手里的鞭子,让两边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看守们惊愕于一样的皮鞭为什么在宴卿鸣手里那么好用。 奴隶们则是害怕这个陌生的宴卿鸣是闵家请来的打手,感觉他看起来很不好惹。 有个胆大的看守颤巍巍的问道:“你,你是谁啊!你是外族人?” “我是族长的部下。”宴卿鸣瞥了族长的方向一眼,似乎族长并不在意他怎么说,“族长派我来处理这次的暴乱,任何不服从管教的人,我都可以随意处置。” 看守们不敢轻举妄动,那个胆大的又问道:“那你要做什么!” 宴卿鸣没理他,转头看向奴隶问道:“你们闹事是有人带头吧,让带头的人来见我,也许我可以给你们想要的一切。” 奴隶们也是面面相觑,谁都不敢说话,更是没有人站出来表示他是带头的人。 眼看没人说话,宴卿鸣继续说道:“矿场停工三天,你们回去住处想清楚,带头人随时可以来找我。” 看守马上不答应了,说道:“不能停工!停工我们没法交代啊!” “停工的损失我个人承担,按照你们产能五天的份额给你们,同时这三天所有看守可以安排休假。”宴卿鸣淡淡一笑,“还有其他问题吗?” 闵之修快步走到宴卿鸣身边,轻声问道:“真要这样吗,五天的产能不少银子呢。” “小钱而已。”宴卿鸣给了让闵之修安心的眼神,“去找沈争堂拿钱就是了。” 闵之修又问道:“将军你这是败家……” 宴卿鸣笑道:“你再废话,我连你一起收拾。” 闵之修不敢再说话了,见族长也在并且没有阻止宴卿鸣,心想他们肯定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达成了某种合作吧。 闵之修忍了半天,还是没太忍住,悄声问道:“你要怎么做啊?” “等下我会去和奴隶好好谈谈,总要先知道他们要干什么吧。”宴卿鸣一直盯着那些奴隶看,企图从他们脸上的微表情判断出谁是领头人,“你帮我和争堂说一声,我今晚可能不回去了。” “啊?”闵之修一惊,“你不回去了?你不会是要去奴隶住的地方过夜吧,别去!那地方不是人住的地方!又脏又破又臭,寻常人去了都要生病的!” 宴卿鸣回头看向闵之修,说道:“看来你们是知道条件很差,那为何什么都不做呢?你们这些族中的贵族觉得传统便是对的,一向如此就没问题,这种想法会害死你们的。” 说完话,宴卿鸣看向族长那边,见族长正盯着他看。 宴卿鸣转身走向那一大群奴隶的方向。 闵之修则是快步走向族长,问道:“族长,是族长的意思让他来处理这次的暴乱吗?停工三天,真的可以吗?” 族长早就对管理部落有些力不从心,叹了口气说道:“他说他姓宴,中原姓宴的也许真的可以处理好,姑且信他吧。” 闵之修不解道:“族长也对宴卿鸣有莫名的信任吗?” 族长一愣,问道:“他是宴卿鸣?” “嗯。”闵之修点点头,“我以为族长知道。” 族长突然笑了,说道:“我看他年轻又是姓宴的,以为是宴卿鸣将军的后代或者亲戚,没想到是他本人,那还有什么好不放心的,交给他便是了,之修你记得找他要银子,他说要承担的。” “……”闵之修无语。 第516章 宴卿鸣走在奴隶之中,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他身上。 宴卿鸣走在奴隶之中,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他身上。 “看着我做什么。”宴卿鸣转了一圈看向周围的人,“放假三天,该回家看看老婆孩子的就回去,想吃点喝点的叫做饭的准备,想要睡觉的就去好好睡上一觉,这三天所有的饮食开销都算我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吧。” 宴卿鸣这话说完,所有的奴隶都像是愣在了原地,似乎从没想过会有人这样对待他们。 有人颤巍巍的开口问道:“真的可以想吃什么吃什么吗?我想吃烧鸡,我没吃过鸡肉。” 宴卿鸣看那人有三四十岁的模样,居然没吃过鸡肉,这鬼地方果然拿人不当人。 宴卿鸣大声回答道:“可以,还有别的想吃的吗?有没有人能帮我统计一下!” 这些奴隶常年吃着最差的食物,一年到头都吃不到一口肉,突然听到宴卿鸣说可以随便吃想吃的,竟一时之间都想不出有什么是好吃的。 宴卿鸣直接去了给奴隶做饭的厨房,一个四处漏风的破棚子,离的老远都能闻到一股子怪味。 旁边不远处就是奴隶们睡觉的棚子,也是破败不堪,根本挡不住一点风雪,里面的被褥也是破旧的,奇怪的味道充斥着四周。 宴卿鸣知道这里条件差,没想到差成这样! * 沈争堂风风火火赶到奴隶居住地,深一脚浅一脚跑到那个破棚子里四处寻找宴卿鸣。 路过几块破布包裹着的棚子,沈争堂眼尖的看见了宴卿鸣盘腿坐在里面的地上,不知道和谁说话呢。 沈争堂第一次来到奴隶的居住地,第一次知道能有一个地方一眼看过去感觉宴卿鸣是最胖的。 这鬼地方的每个人,瘦的都吓人,像是一副行走起来的骷髅架子。 先不管宴卿鸣了,沈争堂忙着去做宴卿鸣交代的事情。 老远看见闵老爷子安排的人带着东西过来,沈争堂挥手招呼他们。 “这边这边!”沈争堂指着那个做饭的破棚子,“在这个旁边重新起灶,旧的通通不要了!中午饭什么时候送来?安排的那些必须都准备齐全,不然别怪我不讲情面!” 带队的人是闵老爷子手下的,陪着笑脸说道:“沈大师放心吧,您交代的必须做好,我们老爷交代过了,必须让沈大师满意!兄弟们手脚都麻利着,干活儿!” 新灶台用不了,中午饭闵老爷子安排在别处做了,让人热乎着给送来。 没过多久,一锅一锅的热乎馄饨和肉丝粥送了过来,还有白花花的馒头和喷香的大饼,热乎乎的吸引了所有的人。 沈争堂站在一旁,大喊道:“别愣着了,拿家伙吃饭吧!中午安排的清淡些缓缓你们饿久了的肠胃,晚上会给你们准备些更好的,大概适应个几天,鱼啊肉啊亏不了你们的!我沈某人,养得起你们这些人!” 也许是真的饿了,面对这些跟平日里天差地别的食物,所有的奴隶都忍不住去排队领饭。 领到饭的奴隶席地而坐,三五成群,也不聊天都专心的干饭。 沈争堂站在一旁看着,不忘提醒着:“饭管够!不要吃的太急,慢慢吃,每个人都能吃饱!” 有些有家室的奴隶不舍得吃,想着带回去给老婆孩子。 沈争堂早就想到了,大声说道:“有老婆孩子的,吃饱了去领馒头,足够你们带回去给家里人吃顿饱饭的!” 奴隶们听到这话,纷纷放心下来,都认真吃起了饭。 宴卿鸣从棚子里出来远远看着沈争堂,看了好久才过来。 “辛苦了。”宴卿鸣微笑瞅着沈争堂,“我是不是太任性了,给你找了不少事情。” 沈争堂乐呵呵的搂了搂宴卿鸣,笑道:“说什么呢,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巴不得你天天有事辛苦我,我就能天天陪着你,多好啊,恩爱夫妻就该这样。” 宴卿鸣问道:“闵之修找你了吗?” “找了。”沈争堂直接笑出了声,“那小子这辈子都干不了追债的活儿,找我要银子支支吾吾半天不好意思开口,好不容易挤出来说是要银子,我看他那德行以为是个多大的数字,结果就这个破矿场五天的营收而已,我自作主张给了他十天的,让这些兄弟多休息几天吧,看他们一个个瘦的我看着都害怕,你知道吗,平日里我觉得你瘦天天催你多吃,但现在你是这里面最胖的。” 宴卿鸣看着这些人吃饭,担心道:“他们想吃的那些,你记得安排。” “记得记得。”沈争堂心里有数,“他们长年累月吃的太差还吃不饱,不能一下子吃太油的东西,慢慢来,我又不是不舍得给他们吃,你饿不饿?” 宴卿鸣摇摇头,说道:“我晚点陪你吃饭,今晚我不回去陪你睡觉了,我想在这里试一试这里的生活环境。” 沈争堂一听这话急眼了,一把拉过宴卿鸣抱在怀里,拒绝道:“可不行!你试什么试,就这都不配称之为生活环境的地方你试了有啥意义,拆了重建就是了,我安排!” 宴卿鸣笑问道:“你太厉害了,什么都能帮我安排好。” “那是!那是!!!”沈争堂听不得宴卿鸣夸他,一夸就骄傲,尾巴翘到天上去! 沈争堂开心的凑到宴卿鸣耳边说道:“你男人厉害的可不止能办事,你晚上回来陪我睡,我给你全方位展示一下。” 宴卿鸣就知道沈争堂说着说着就没正经的,悄悄捏了他一下说道:“知道了,我尽量回去。” “别尽量啊。”沈争堂黏着宴卿鸣不放,“快说你肯定回来,给个准信儿。” 两口子你一言我一句聊的正高兴,一个干瘦的男人突然出现在他们眼前。 “我想和你单独聊聊。”那男人对着宴卿鸣开口。 沈争堂啧了一声问道:“你哪位?” 宴卿鸣也是好奇的看着他,问道:“你是不是这次暴乱的领头人。” “是。”那男人点点头,“我叫余献安,这里的奴隶几乎都听我的,这次的暴乱也是我策划安排的。” 宴卿鸣等的就是他,说道:“好啊,我们单独聊聊。” 第517章 余献安是个个子很高骨瘦嶙峋的男人,面容很是憔悴…… 余献安是个个子很高骨瘦嶙峋的男人,面容很是憔悴,看不出实际年纪,头发乱糟糟的顶在头顶上用一根树枝簪成一团。 胡子稀稀拉拉长长短短的,挡着干裂的嘴唇,开口说话的时候能看见一口整齐的白牙。 余献安的手脚皮肤粗糙,但是看骨骼能看出年少时也是个生活不错的人。 那为什么现在的余献安会在这里做奴隶,宴卿鸣有些好奇他的过往。 余献安带着宴卿鸣到了一边安静的地方,直截了当的问道:“你是为闵家做事的吗?” “不是。”宴卿鸣回答的也是直接,“我是中原人,来这里本是为了其他的事情,但是看到了先知族闵家对待奴隶的方式有些看不过去,就想管这个闲事。” 余献安问道:“你确定你有这个能力管这个闲事?” 宴卿鸣淡淡一笑,回答道:“也许吧,你现在可以告诉我这里都发生了什么吗。” 余献安看了看身后的矿场,语气有些凄凉的说道:“你看这鬼地方,都说这里是矿场,其实已经早就变成了吃人的深渊。” “变?”宴卿鸣发觉了不对,“这么说,这地方以前不是这样的?” 余献安转回头看着宴卿鸣,问道:“如果说繁重的体力劳动会损害人的身体,那这鬼地方就是在对人的心灵和身体双重折磨。” 余献安抬手指着远处半山腰的房子,说道:“那里是矿场主人的住处,这个矿场赚到的巨大多数银子都会流向那里,那是个吃不饱的怪物,他不在乎先知族人会死掉多少,也不在乎先知族人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他只会强取豪夺先知一族的一切资源。” 宴卿鸣看着半山腰的房子,眯起眼睛也只能勉强看清它青色的外墙,看来距离也不近呢。 “你们先知族的族长为什么会允许这样的人存在。”宴卿鸣才明白这矿场赚的钱不是给了闵家,可闵家并不算弱,为什么会允许其他人如此压迫榨取他们的资源。 宴卿鸣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但还需要问问这个余献安一些细节才能确定。 余献安说道:“半山腰的房子是一座宅子,不过不是给活人住的,那是间阴宅,里面陈放着一位神仙的棺椁并且供奉着他的雕像,据说当年先知一族差点因为暴风雪被灭族,就是这位神仙拯救了先知一族,所以才会供奉他,还有个老头子在那里打理这一切,那老头子是这位神仙的使者,矿场赚的银子都交到他手里,再由他供奉给神仙。” 宴卿鸣猜的差不多,先知族这些人最信神怪鬼魅,也以这些仪式祭祀为生,他们被别人用鬼神拿捏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宴卿鸣问道:“那位神像尊号是什么,该如何称呼。” 余献安回答道:“六路神。” 宴卿鸣又问道:“那我请问,你相信这位六路神保佑先知一族吗。” 余献安犹豫了,但还是点点头,说道:“相信。” 宴卿鸣笑了,继续问道:“既然相信,为何不愿继续辛苦劳作来供奉这位六路神了呢。” “……”余献安沉默了良久,才继续说道,“以前矿场开采出来的宝石成色好能卖好价钱,再后来宝石不如以前但是有温姑娘的好手艺也算勉强维持,温姑娘去世之后矿场的宝石越来越卖不上价格,好多宝石商人嫌这里苦寒难耐根本不愿意来,收益越来越差,那老头子下山说我们供奉不足热了六路神,六路神会惩戒我们的。” 余献安重重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也许是六路神显灵来惩罚我们了,那一年的暴风雪格外的猛烈,雪山上的雪狼不知为何还下了山直接进村咬伤了很多人,族长和其他闵家人认定了是我们供奉不足得罪了神明,便要求克扣奴隶的吃穿用度,把更多的银子供奉六路神,可这是高原,吃不饱穿不暖很多奴隶甚至熬不过冬日,人数变少劳力不足,产出的宝石就更少,可想而知接下来的日子有多难……” 宴卿鸣问道:“我能去那半山腰的房子里看看吗?” “不可以!”余献安连连摆手,“那座山很险的,像我这样练武出身的人都没法保证活着上去,其他人更是有可能在抵达山脚下之前就死了。” 练武出身?宴卿鸣上下打量余献安的体型,发觉他确实长得挺高,骨骼也是不错的,但是太瘦!瘦的身上肌肉都没剩下多少。 “既然是练武出身就别浪费,矿场的伙食由我接手以后都能吃饱,你要把你自己吃胖一点,然后恢复训练。”宴卿鸣觉得这余献安是个可造之材,“如果你能达到我的要求,我有更适合你的去处安排给你。” 余献安听宴卿鸣这么说,还有点不相信,问道:“你能安排我?我练武多年,曾经还去中原军中训练过,我可不是谁都能用得了的。” 宴卿鸣笑问道:“既然都去了中原军中训练过,为何没有留在那里?据我所知,中原部分军队是可以收外族人的。” 余献安有点尴尬,摸摸鼻子说道:“我擅长长短兵刃,徒手格斗却不太擅长,所以……” “看来是考核没通过。”宴卿鸣毫不留情,“但是格斗很容易,等你身体恢复些我来教你。” 余献安看宴卿鸣长得白白净净的,听他这么说还有点恼火,怒道:“喂!你练过武吗?你能教我什么!” 宴卿鸣笑了,问道:“那你觉得谁有资格教你?” 余献安努了半天力气,大手一挥说道:“怎么也要中原的纪长工将军!” 使这么大劲就想要个纪长工,宴卿鸣有点嫌弃的瞅着余献安。 余献安看宴卿鸣脸色不善,说道:“你那是什么表情,纪长工将军可是跟随宴卿鸣将军多年的心腹猛将,当然要是邢易将军愿意教授格斗更好,听闻邢易将军的格斗拳脚功夫都是宴将军亲自教授的,羡慕的不得了啊。” 宴卿鸣笑道:“那你为何不想让宴卿鸣亲自教你呢?” 余献安问道:“我配吗?” “配。”宴卿鸣点点头,“你绝对可以让宴卿鸣亲自教你,我安排,你信我。” 第518章 晚饭安排了奴隶们想要的烧鸡,又炖了一大锅鸡汤…… 晚饭安排了奴隶们想要的烧鸡,又炖了一大锅鸡汤给他们煮面。 闵之修跟着过来看看,见这些奴隶从未有过的高兴,心里竟有些异样的感觉。 宴卿鸣看见闵之修,问道:“你怎么来了?” “将军。”闵之修马上恭敬起来,“族长和我爹都说让我来看看,我没想到这些奴隶会这么高兴。” 宴卿鸣哼了一声,说道:“平日里做着最辛苦的工作,吃着不能果腹的残羹冷炙,对他们而言吃上一顿热乎的饱饭当然是高兴极了。” 闵之修只知道这些奴隶吃穿住用并不算好,却也没来这里看过实情,没想到这里的一切都超乎了他的想象。 宴卿鸣招手叫闵之修过去,说道:“你来,我带你去看看他们的住处。” 闵之修跟在宴卿鸣身后,这里的奴隶都知道他是闵家人,看他的眼神都透露着一股子凶狠。 闵之修虽知道这些奴隶不敢拿他怎样,却还是下意识的离宴卿鸣近一些,生怕哪个不要命的跳起来给他几拳。 宴卿鸣感觉到闵之修离自己很近,回头问道:“怎么了吗?” “没什么……”闵之修随口扯了个借口,“我跟紧点,怕走丢了。” 宴卿鸣看着这开阔的场地,不由得笑了,说道:“行,跟紧我。” 两个人一路穿过休息的人群,抵达了奴隶们休息的破棚子,沈争堂正在里面指挥着把新送来的被子发给众人。 闵之修不可置信的看着,问道:“这鬼地方能住人?” 宴卿鸣说道:“他们甚至在这里过冬,一个冬天过去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你别说不知道,我不信你们闵家人真的不来这里看看。” “……”闵之修无话可说,他不知道家里是否有人来,但是他真的没来过。 宴卿鸣转头看向山腰上的房子,说道:“你可知道那间房子是什么。” 闵之修看过去,回答道:“那算是个庙吧,或者是个陵墓,也可以叫阴宅。” 宴卿鸣听闵之修这么说,确认余献安没有胡说。 宴卿鸣又问道:“供奉的是什么。” “六路神。”闵之修毫不犹豫的回答,“我的祖辈都很信六路神,信他可以保佑先知一族平安顺遂,保佑我们的聚居地不受风雨摧毁,但是据我所知闵海域那一路人是不信的。” “哦?”宴卿鸣很是好奇,“闵海域不信,难道他上去过?” 闵之修摇摇头,说道:“闵海域一直想要上去看看,但是族长不允许,他有一次偷偷上去差点都要成功了,结果赶上暴雪耽搁了,正好被追过去的家丁抓到。” 宴卿鸣有些不懂了,既然是个祭祀供奉的地方,为何会忌讳有人上去。 闵之修看出了宴卿鸣的疑惑,直接说道:“在上面有个老头儿,他是六路神的使者,我记得是他传达的信息说六路神不喜欢被人打扰禁止任何人上门供奉,族长和我爹他们一直很相信他的话,便一直没人上去过,只是按时把矿场赚来的银子交给那个老头儿。” 这老头儿有问题,这让宴卿鸣更想上去看看。 闵之修又补充了一句道:“将军你不会是想上去看看吧?” 宴卿鸣点头道:“嗯,我觉得想要解决你们族内各阶级之间的矛盾,必须从根源上解决,而这个根源不一定是山腰上的那个房子,但他肯定是一部分原因,我打算上去看看但不是现在。” 闵之修想要劝宴卿鸣别去,但他心里觉得也许宴卿鸣这一次真的能帮先知族解决问题。 闵之修突然发现自己也开始对宴卿鸣这个人有种莫名的信任和期待了。 “将军。”闵之修小心翼翼的说着,“我感觉你来了之后,先知族有未来了。” 宴卿鸣一愣,笑道:“先知族的未来肯定不在我身上,但是如果未来是好的,我能帮你做哪怕一点点事情,我也觉得是好的。” 沈争堂从棚子里钻出来,直接搂上宴卿鸣的肩膀说道:“你俩别聊了来帮帮我吧,天气越来越冷,早些把被褥和棉衣分给他们,才是积德的大事!” 宴卿鸣觉得沈争堂说的有道理,笑道:“辛苦你了,走吧,一起干活儿。” “就是!一起干活儿,闵之修你也别闲着,去把那边的被子弄过来。”沈争堂搂着宴卿鸣,心情大好,“等他们吃饱了就能舒舒服服睡个暖和的安稳觉,其他事情明天再说,我也想早点回去抱着老婆睡觉呢。” 闵之修眯起眼睛看着这对恩爱的老夫妻,心里还真有点羡慕。 闵之修正有点春心荡漾,沈争堂就对他发动了“哪壶不开提哪壶”攻击。 沈争堂好奇的问道:“诶,闵老爷说要给你安排相亲,姑娘小伙儿的准备的不少呢,你一个都没看上?” “……”闵之修脸色难看起来,“我没见他们,一个都不见。” 沈争堂乐了,笑道:“你不见他们,闵老爷肯定会让你好看,你还敢回家吗?” 闵之修故作镇静的说道:“不敢啊,所以我来这边看看,在这里被奴隶们怒目相向,总好过回去被我爹抓着骂要好。” 闵老爷子那个脾气,八成不会轻易放过闵之修,只是最近事情太多,闵老爷子就是想收拾儿子也不可能是在现在。 而且最近闵家还有另一件事要忙活,那就是安葬闵之义。 闵老爷子信了闵之义是因为神圣女的事情遭了天谴,想着一切从简,但那毕竟是亲生的儿子,还是要闵老爷子亲自操办一切。 也就是这样,闵之修这几天还算是轻松,只是可能轻松不了几日了。 闵之修眼看着周围的奴隶们都吃饱了饭,三五成群的聊着天,甚至有人闲来无事在整理清洗开采回来的宝石。 天色越来越暗,周围起风了,忙着收拾被褥和棚子的人加快了动作。 沈争堂看了看那边,说道:“还好被子都运到了,看来又要刮风,今年的冬天,这里一定不会有人冻死。” 闵之修闷头不知道在思索什么,突然有闵家的家丁跑来找闵之修。 “少爷!”家丁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有人找你,已经到府里了。” 闵之修想不出谁会来找他,问道:“是什么人?” 家丁忙说道:“一位年轻的公子,姓沈。” 第519章 沈修宁知道父母在闵之修这里,但并不知道他们用…… 沈修宁知道父母在闵之修这里,但并不知道他们用什么身份伪装,便直说来找闵之修的。 好在闵之修是大少爷,家丁一听是大少爷的朋友,便马上出门去找闵之修了。 宴卿鸣和沈争堂是跟着闵之修一起回来的,宴卿鸣一听说来了个姓沈的公子,就怎么都坐不住了,一定要跟回来。 看见沈修宁,宴卿鸣眼睛都亮了。 沈争堂拉住宴卿鸣,用眼神示意旁边还有闵家的家丁在。 闵之修上前问道:“沈修宁?你怎么来了?就你一个人吗?” “我来自然是有事找你。”沈修宁看了一眼那家丁,“现在说话不太方便……” 闵之修明白了,忙对家丁说道:“你下去吧,我们有事要谈。” 等家丁离开,宴卿鸣忙上前拉住沈修宁前后打量,忙问道:“你还好吗?见到你弟弟没有,和你们分开之后我一直心慌的厉害,你们几个都没事吧!” 沈修宁不敢说宴明镜出了些事情,只说道:“明镜和闵海域在一起,他们晚些时候到,会在附近扎营,我先一步过来探探路。” 沈修宁看到宴卿鸣,瞬间没了平日里那股子气势,整个人柔和了很多。 “爹。”沈修宁凑过去靠在宴卿鸣身上,“我最近可累了,赫米提脑子撞到了把我忘了,他天天欺负我你要给我做主,我太可怜了!” 闵之修忙问道:“你说赫米提受伤了?他不要紧吧。” “他是我老婆!要不要紧你不需要知道!”沈修宁还记得闵之修看见赫米提就走不动路的德行。 宴卿鸣也有点担心,问道:“赫米提情况严重吗?秋月应该会先到西疆城再过去,我想办法通知秋月,请她先去看看赫米提。” 沈修宁点点头说道:“他连你都不记得,很严重!” 沈修宁是开玩笑的语气,但是宴卿鸣看得出沈修宁是真的很累。 “既然他们晚些时候到,你就先休息休息。”宴卿鸣拉着儿子,“我陪你,来。” 沈争堂在一旁看着,问道:“我说,儿子来了就不管我了?” 宴卿鸣回头看了沈争堂一眼,说道:“先管孩子,你等等的。” 说完,宴卿鸣陪着沈修宁去稍作休息,把沈争堂和闵之修就这么扔在了这里。 沈争堂无奈叹气,说道:“咱们也别闲着了,奴隶那边的伙食我给你写个单子,照着我定的食物准备,不需要多么豪华但是必须给他们吃饱,不然他们干活儿出矿率太低货源不足,我再奸商也救不了你们。” 闵之修知道这很重要,忙答应道:“是,我都按照王爷说的来做,一定保证每天给他们吃饱。” “行,伙食的安排交给你。”沈争堂悠闲的坐下来,“但是粮食这些你别担心,我自有办法,还有奴隶们……这称呼真难听,我做主改个叫法,以后他们要被称呼为工人,做宝石加工首饰的那些叫工匠,去通知吧,就这么定了。” 沈争堂交代完,继续说道:“工人们的住处需要重建,按照人数盖房子给他们居住,被褥这些我会负责,只要你们的工人吃饱穿暖,我保证至多半年你们的宝石生产绝对供应充足,然后我再高价卖出去,你们的银子就会哗啦啦的来了。” * 沈修宁把这些天在西疆城的遭遇从头到尾和宴卿鸣讲了一遍,顺便把自己被赫米提欺负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委屈巴巴的求安慰。 “所以……”宴卿鸣有点想笑,“你的意思是赫米提把你忘了,然后因为你的魅力让他重新爱上了你?” 沈修宁用力点点头,说道:“我觉得就是这样的!他爱我,无论发生什么哪怕他把我忘了,他都会再次爱上我的。” 沈修宁对赫米提会爱上他这件事一点都不怀疑! “而且,他把你也忘了。”沈修宁有点掩饰不住的开心,“说明这一次他爱上我,不是因为我是你儿子,更不是因为我像你,只因为我是沈修宁而已。” 宴卿鸣看儿子感情顺利,也替他高兴,问道:“那你刚才还说赫米提要继位,要娶你做西疆的王后,你打算留在那里了?” “嗯。”沈修宁小心翼翼的看着宴卿鸣的反应,“赫米提希望西疆城恢复往日荣光,希望他的百姓和族人过得幸福平安,我……想陪着他,爹,你支持我去陪他吗?” 宴卿鸣笑着点点头,说道:“我支持你的一切决定,任何事情任何时间,只要你需要我,我永远会无条件的支持你帮助你,你小的时候我亏欠你太多,但你不要怀疑我爱你的心。” 沈修宁开心极了,笑的眉眼弯弯。 宴卿鸣摸了摸沈修宁的脸,夸奖道:“我儿子比我可好看多了,赫米提真会选啊,这么好的宁儿就给他选去了。” 沈修宁突然娇羞起来,声音也压低了下来,问道:“爹,我问你个小事情,我能不能……生小孩?” “嗯?”宴卿鸣反应了一下才明白沈修宁想要干什么,“你想给赫米提生孩子?” 沈修宁像是有点害羞,点点头说道:“他喜欢小孩子,生下双生子之后他的身体总感觉不太好,我毕竟还年轻,我就想……” 沈修宁确实年轻身体也好,但生育后代这种事情宴卿鸣也不敢说沈修宁就一定适合。 宴卿鸣只说道:“等你秋月姑姑来了,让她说你适合才可以。” 沈修宁乖乖听话,笑道:“好啊,我等秋月姑姑。” 沈争堂敲了敲门,探头进来说道:“小子你不是累了吗,该睡觉了,把我老婆还给我!” 沈修宁不情愿道:“我想让爹陪我睡,爹,好不好?” 宴卿鸣宠溺的看着沈修宁,说道:“当然好啊。” 沈争堂骂道:“好个屁!你多大了还要你爹陪!你爹要陪我睡,我年纪大了怕冷,抱着你爹睡觉才暖和。” 说不过就动手抢,沈争堂硬要把宴卿鸣拉走,还故意展示自己骨折还没好的那只手来博同情。 “卿鸣~~”沈争堂说话也黏糊起来,“你看我就一只手能动,你不在我上个茅房都穿不上裤子,你不怕我光屁股出去丢人现眼吗?” 宴卿鸣无奈道:“你丢人现眼也是丢你自己的,别算我头上。” “哎呀哎呀哎呀!”沈争堂说不过就闹,“我要你陪我!快点跟我走!” 宴卿鸣瞅了沈争堂一眼,拒绝道:“我不要,你刚才说我胖,我才不陪你。” 第520章 苍天呐,大地呀,沈争堂觉得自己冤枉啊! 苍天呐,大地呀,沈争堂觉得自己冤枉啊! 比那些被虐待饱受饥饿之苦的奴隶胖,这算说他胖吗! 沈争堂强取豪夺的把宴卿鸣弄回自己房里,锁了门把人拖到床上按倒。 “宝贝,你不能乱生气哦。”沈争堂可怜巴巴瞅着被他压在床上的宴卿鸣,“那些个奴隶确实比你瘦,那瘦的都脱相了是病态的,我陈述事实你不许生气。” 宴卿鸣笑眯眯看着沈争堂,说道:“我知道,说好了要叫他们工人和工匠,奴隶这个词不许说了,侮辱人的。” “我老婆想事情总是这么周到。”沈争堂说着就往宴卿鸣脸上亲,“乖,别乱动,让夫君喜欢喜欢你。” 沈争堂连嘴都没亲到,宴卿鸣猛地坐起来差点把沈争堂掀翻下去。 沈争堂惊呼道:“咋了?” “嘘。”宴卿鸣示意沈争堂别出声,“我好像听到镜儿的声音了,我去看看!” 孔雀开屏老半天的沈争堂,还没跟宴卿鸣亲热上一点,只能眼睁睁看着宴卿鸣跑出去找孩子。 “哎……”沈争堂一边整理衣服一边唉声叹气的自言自语,“生那么老多孩子干什么,烦死了!哼!” 沈争堂还不放心,起身跟了出去。 宴卿鸣没听错,他出了门就看见沈修宁开门让宴明镜进去,两个小子看见宴卿鸣先是一愣,随即宴明镜小嘴一扁就要哭。 “爹……”这一声爹喊得可怜极了,宴明镜眼泪也开始掉。 宴卿鸣见宴明镜这样,感觉心都要碎了,忙跑过去抱他。 “镜儿你怎么了?”宴卿鸣不想被别人看见,忙拉着两个孩子进屋去,“镜儿,跟爹说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你别哭,你哭我就心慌。” 宴明镜不想说自己遇到的事情,只说道:“我是有了孩子突然理解了爹这些年的辛苦才哭的,爹你什么时候回去?你还没见过我的小孩呢。” 沈修宁知道是怎么回事,心里不由得感慨宴明镜这小子也是长大了懂事了,知道那些匪夷所思的事情说出来也只是让宴卿鸣担心,不如烂在肚子里。 自己生的孩子,永远都是自己的软肋。 不管孩子们在外面是何等的有本事,是多少人眼里的英雄,但在父母眼里他们永远是个需要保护需要照顾的孩子。 宴卿鸣说道:“我忙完这边的事情肯定赶回去看你的孩子,你这么跑出来一路上受苦了吧?身体可以吗?过来我看看。” 宴明镜长这么大都没有事情瞒着宴卿鸣,现在心里有事瞒着他浑身难受,哼哼唧唧就想要宴卿鸣多陪陪他。 沈争堂跟过来就看见了哼唧着撒娇的老二,骂道:“难看死了!这么大的男人还跟你爹撒娇像话吗。” 宴明镜委屈的瞅了沈争堂一眼,说道:“爹,你看父王啊……” 宴卿鸣不搭理沈争堂,温柔的摸摸宴明镜的头安抚道:“爹陪你,不理你父王。” 沈修宁在一边挺乐呵,笑道:“要是妹妹也在就好了,我们一家人好久没在一起了。” 沈争堂笑道:“你们妹妹在京城欺男霸女的可开心了,你们爹还买了一堆彩色小石头给她玩儿,我已经派商队送回去了,有的她高兴呢,等过年我们一家人再团聚。” 说起这个欺男霸女,沈清焰在京城已经要被宠的无法无天了。 宴文德夫妻俩只有这个孙女在身边,每天变着法的哄她高兴,泽亲王府更是上上下下对这个小公主言听计从,还有皇宫里的沈介音对这个堂妹也是疼爱的不得了。 就是沈争堂现在回去,也没把握能治住自己闺女,只能等着宴卿鸣回去管她。 但宴卿鸣也是个疼孩子的,当真是让沈清焰生活在了万千宠爱的蜜罐儿里。 想起留在家里过得幸福快乐的沈清焰,在座的四个男人都很高兴。 宴卿鸣摸摸沈修宁的头又摸了摸宴明镜,说道:“等我们回家的时候你俩要乖一点,小老三已经很不好管了,你俩当哥哥的要以身作则当个好榜样。” 沈争堂点头道:“你们爹说的对!” “你也是。”宴卿鸣白了沈争堂一眼,“每次我要管孩子你就扯后腿!” 沈争堂马上认错,陪着笑脸说道:“我错了,天很晚了,两个小子也累了,我们回去睡觉让他们也睡觉吧。” 宴明镜刚想说要宴卿鸣陪他,就被预判了他的沈争堂瞪了回去。 “你俩睡觉!”沈争堂对两个小子下了死命令,“明天找你们还有正事呢,今天不睡好明天有你们累的。” 宴卿鸣突然问道:“诶?镜儿不是和闵海域一道来的吗,他们人呢?” 宴明镜忙告诉宴卿鸣闵海域他们的情况,说道:“他们毕竟是叛逃离开的,觉得回来大家尴尬,就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扎营过夜了,我觉得营地太冷就跑来找我哥了。” 宴卿鸣笑了,说道:“你啊,小机灵鬼儿,你俩睡吧,明天真的有正事要找你们。” * 宴卿鸣和沈争堂说的正事,一方面是沈修宁要去帮忙操练那些矿场的看守,让他们面对暴乱和外敌的时候不要连个鞭子都用不利落,还要训练一下他们的敏锐度,不能看个矿场都看不明白。 还一件正事,就是那雪山上的雪狼,要试试看宴明镜是否搞得定。 族长的手下抓了两只年幼的雪狼,养在后院的大笼子里面。 雪狼还年幼,但是面对人类的时候也是凶巴巴的模样,呲牙怒吼样样都会。 只要有人靠近笼子,哪怕是来喂饭喂水,也会被两只幼狼凶。 闵家的家丁们都不想靠近那两只雪狼,有个被咬了手的更是向大家控诉这些雪狼的野性和凶残。 宴明镜走过去,蹲在笼子前面观察着里面的两只小雪狼。 小雪狼对着宴明镜呲牙,警惕着他的一举一动。 宴明镜打了个响指,其中一只小雪狼先是一愣,随即坐了下来瞅着他。 宴明镜笑了,说道:“我感觉有戏,我再试试它们能不能听我的指挥。” 第521章 一只凶巴巴,一只傻乎乎。 一只凶巴巴,一只傻乎乎。 两只小雪狼明明是一窝的,看起来性格却是截然不同。 宴明镜打开笼子门,见其他人吓得往后躲,干脆自己钻进去坐在里面逗那两只小雪狼。 凶巴巴的那一只咬着宴明镜的袖子,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像是在耍狠。 傻乎乎的那一只被宴明镜打响指的手吸引,张着小嘴傻傻的盯着手指头看,跳了两下想要凑上去贴贴,奈何腿太短跳不上,干脆爬到宴明镜腿上哼唧唧的撒娇。 宴明镜试着吹着一声口哨,那只耍狠的小雪狼马上一愣,瞬间松了口缩着尾巴夹着屁股躲到笼子的角落里不敢出声。 宴明镜笑道:“乖宝宝,这才对嘛,你俩饿了吧?喂,你们帮忙准备些鲜肉好吗,切成小条我来喂喂它们。” 正巧赶来的族长看到了宴明镜驯服小雪狼的这一幕,目瞪口呆的同时忙招呼家丁去准备鲜肉。 族长感慨道:“没想到有人可以这般轻松的驯服野性的雪狼。” 宴明镜听到族长的话,说道:“我也不敢说能驯服成年雪狼,但是小家伙还是可以拿捏住的。” 族长看宴明镜觉得和宴卿鸣很像,便问道:“宴将军,这位少年是……” “我的二儿子宴明镜。”宴卿鸣坦诚的向先知族长介绍宴明镜,“他擅长御狼术,边关城一带的野狼都很听他的,现在看来他的本事对雪狼也有用,但还需要再试试看成年雪狼是否能被他控制。” 家丁送来了新鲜的肉丝,宴明镜一条一条分着喂给那两只小雪狼。 小雪狼吃的很卖力,哼唧哼唧的模样更像是可爱的小狗,身上的毛发是灰白色的,毛茸茸的像个大雪球。 “慢慢吃,不可以抢。”宴明镜知道幼狼会抢食,两只狼一边喂一口试着驯化它们,“我说了不准抢,不听话打屁股哦。” 看起来是哄孩子的语气和方式,但在宴明镜手里就能把两只小雪狼唬的团团转。 一小碗鲜肉吃完,两只小雪狼乖巧的排排站,眼睛水灵灵的瞅着宴明镜,那眼神简直像在看自己的娘亲一般。 也许是因为吃饱了,两只小雪狼开始犯困,先后爬上了宴明镜的腿,蜷缩在他腿上沉沉睡去。 一旁的家丁感慨道:“这两只小狼崽抓回来之后就凶的不得了,不吃东西还咬人,更是没见过它们睡觉,今天居然这么乖巧,太神奇了。” 宴明镜示意他们小声一点,轻声说道:“嘘,让它们睡吧,我再养上两天就知道能不能彻底驯服了,哪怕是不能驯服只要能听话不捣蛋也是好的。” 宴卿鸣走过去蹲下身来,伸手试着摸了摸那两只小雪狼,也没能吵醒它们,看来是真的睡得很熟。 宴卿鸣问宴明镜:“天气有些凉了,要不要弄些保暖的。” “这样就行,它们在拿我取暖。”宴明镜很擅长养这些小动物,“等下带回房间里我养养,没准能养成狗一样乖巧。” 宴明镜曾经在边关城里养过野狼,那野狼确实听话,真的很像大狗一样,但可惜太多人看到会害怕,最后还是送回了狼群去。 至于成群结队的野狼,宴明镜是不许他们出现在边关城附近,怕会吓到城里的百姓。 每隔半年左右,宴明镜和邢易都会在边关城附近绕上几圈,确认狼群的位置和数量,以保证边关城的安全。 这高原地区没人能驯服野外的雪狼,再加上猎人上山对狼群的滥杀和采药人对狼群生存环境的影响。 久而久之高原雪山上的雪狼对人类的敌意越来越大,逐渐频繁的攻击上雪山的人。 族长说道:“希望宴公子可以制服这些雪狼,最近雪山上的狼群数量越来越多,不光是采药人上不去,就连猎人都不敢上山,几乎没有人可以上雪山后全身而退。” 宴明镜突然眉头一皱,问道:“不会是想让我上雪山去解决雪狼的问题吧?很冷的!” 宴卿鸣有些抱歉的说道:“确实是需要你上雪山解决雪狼的问题,我陪着你去。” “真的陪我吗?”有宴卿鸣陪着,宴明镜觉得还踏实些,“到时候可不许又被别人阻止了,最后不陪我去。” 这个“别人”指的就是那个天天和孩子抢宴卿鸣的沈争堂。 沈争堂在一旁气的眉毛都在发抖,但是闵家的人都在他也不好说什么。 宴卿鸣自然是答应一定会陪宴明镜上雪山,有伤在身的沈争堂既不能反对也不能跟着去,只能站在老婆身后暗戳戳的生闷气。 族长派人送来了一些雪山上特有的草药,想要沈争堂帮忙卖出去。 沈争堂只会做生意,并不懂药材的好坏,但还是收了下来想着等秋月到了让她看看再说。 沈争堂问道:“这些药材是之前采回来的吧,现在上不去雪山,即便我卖得出去你们供得上货吗?” 族长面色有些尴尬,说道:“所以要请宴公子帮忙处理雪狼之患啊。” 这世界没有他们一家人都得完蛋! 沈争堂心里这么想的,有种莫名的自豪感。 如果沈争堂这辈子没遇到宴卿鸣,一辈子都会是个废物的闲散王爷,碌碌无为浑浑噩噩过完这一生。 也就因为有了宴卿鸣,沈争堂现在过上了有儿有女的日子,还走上了自己擅长的经商之路,当个快乐的奸商。 沈争堂觉得挺幸福,他想抱抱宴卿鸣,但是场合实在不合适。 正沉浸在自己的幸福里无法自拔,沈争堂就听见他家老二跟宴卿鸣哼哼唧唧的撒娇声。 “爹……”宴明镜可怜巴巴瞅着宴卿鸣,“雪山好冷,但是你们都说雪狼为患我不去肯定是不合适的,说好了你一定陪我去,不然我万一回不来……” 宴明镜那个小心思是生怕沈争堂截胡不让宴卿鸣去,要反复确认宴卿鸣真的陪他去。 沈争堂眯起眼睛瞅着那个不相信他的倒霉儿子,说道:“我不阻止,你放心了吧?” 第522章 那两只小雪狼吃饱喝足睡够了,开始变得像两只快乐的…… 那两只小雪狼吃饱喝足睡够了,开始变得像两只快乐的小狗,跑起来小屁股一撅一撅的跟在宴明镜身后追着他。 宴明镜试着和两个小雪狼建立信任关系,让它们认自己做主人。 宴明镜对这里的路不熟,只是随便走着。 路过一间房子的时候,其中一只小雪狼停下了脚步,对着房子的方向发出野兽特有的呜咽声。 宴明镜看向那间房子,警惕的靠过去想看看房子里有没有人。 这间房子看起来不是人家,更像是一间工坊或者铁匠铺,房子门口到处都是金属配件,和切割过的牛皮,还有些像是烧焦的毛发堆在角落里发出不太妙的臭味。 另一只小雪狼也跑了过来,跟着前一只一起呜咽起来,眼神都变得凶巴巴的像是随时要发起攻击。 宴明镜正奇怪这房子是干什么用的,那扇破木门就被人从里面粗鲁的推开。 出来的男人长得很强壮,一脸络腮胡子,穿着兽皮制成的衣服,整个人看起来潦草极了和衣着讲究的先知族人格格不入。 男人开口是沙哑的声音,语气不善的问道:“你是什么人?这是……雪狼幼崽?” 两只小雪狼突然没了刚才的气势,连滚带爬的跑到宴明镜身后躲起来。 雪狼这种猛兽都会害怕,那一定是闻到了同类的血腥味,眼前这个粗犷的男人八成是个猎人。 宴明镜露出个温柔可人的笑容,客客气气说道:“哎呀,这位大哥看起来格外威猛,是猎人吧?” 老猎人警惕的上下打量宴明镜,问道:“外族人?外族人为何会在这里,还有雪狼幼崽,你到底是什么人!” 老猎人不是善类,利落的亮出短刀直奔宴明镜的脖子。 宴明镜迅速蹲下身躲开这一下,顺手一手一只小雪狼拿起来掉头就跑。 老猎人看宴明镜跑了,认准了他是个有问题的,回头进屋拿了弓箭就出来瞄准他。 宴明镜本以为又要背后中一箭,边跑边把两只小雪狼护在怀里。 背后突然传来弓箭划破空气的声音,宴明镜已经准备好迎接中箭后的疼痛,却猛的被从旁边闪身出来的人拉住往旁边躲了一点,正好避开了这一箭。 闵海诺吓得浑身是汗,差点以为自己拦不住这一箭。 闵海诺转头看向老猎人,骂道:“你他妈的!想死吗!驼子!” 王驼子走路本就不利落,这会儿走的极快看起来有点滑稽。 王驼子走到那老猎人面前忙说道:“快点把兵刃放下!你这个老小子就是手快,都不问清楚是什么人就敢动手,亏着他没事,有事你就完蛋了!” 老猎人认识王驼子,不满道:“我问了他不说,转头就跑我还应该看着他跑?” 王驼子知道闵海诺生气,忙说道:“你闭嘴!等下主人发火了,咱俩一起死!” “你就这么怕他!没出息的老家伙。”老猎人和王驼子是老相识,早就看王驼子对闵海诺那言听计从的德行不顺眼了。 “诶!你这个老东西怎么说话呢,我不怕他,难不成怕你?”王驼子生气起来,腰杆子都直溜了一些,“你常说先知族要完蛋要完蛋,你刚才差点杀掉的,就是先知族的希望,你知道吗!老傻子!” 老猎人不相信的看了看宴明镜,问道:“就那个小屁孩子能是先知族的希望?” “是一部分希望。”王驼子突然叹了口气,“你天天在那个老雪山上晃悠,你还能不知道雪山上的雪狼群已经肆虐成什么样子了吗,看看他怀里抱着的小狼崽子有多乖,御狼术他可是擅长的不得了,你要是还想在这山上当你的猎户,要求着他呢。” 老猎人还是不太相信,但是宴明镜怀里的两只确确实实是雪狼崽子。 新出生的雪狼崽子,除了母狼没人能碰,别看它们小,那咬人也是不含糊,雪山的猎人都是知道的。 两只小狼崽子能让宴明镜这么抱着,这宴明镜确实不是一般人。 闵海诺确认宴明镜没事,才算是放下心来说道:“你没事吧?你要是在先知族的地方出事,我可真没法跟你哥交代了。” 宴明镜在西疆城认识了闵海诺,也知道这个先知族的人一心爱慕他那个傻哥哥沈修宁。 宴明镜笑问道:“你怎么在这?不都在远一些的地方扎营了吗,你特意来找我哥?” 闵海诺确实是来找沈修宁的,在他看来沈修宁人生地不熟的在先知族聚居地遇到什么事情都是有可能的。 担心了一夜的闵海诺,天一亮就溜了回来,紧接着想起沈修宁是个将军自己的担心纯粹瞎扯。 闵海诺真的是被自己气笑了,到底在担心什么。 宴明镜看闵海诺不说话,随口说道:“他在矿场,你要是想找他就去那边找吧。” 闵海诺看向宴明镜,问道:“你知道我对他啥心思还让我去找他?” “嗯!”宴明镜不介意有人喜欢他哥,“你俩相处的再好充其量也就是朋友,我哥对我嫂子的心思我更知道,他不会纳妾的。” 闵海诺不满的白了宴明镜一眼,生气道:“知道了!我去看看他,驼子!你照顾好他。” 王驼子见闵海诺要走,忙跟了过去问道:“主人要去哪里?我陪你去。” “不用跟着我,那个猎人我信不过,你帮我陪着宴明镜。”闵海诺今天就是不太想王驼子跟着他,“我去矿场看看修宁,晚点和你碰面。” 王驼子还是不放心,说道:“咱们是叛逃离开的聚居地,要是给什么人看见主人,怕是会出岔子,我不放心,我要跟着你。” “我生气了啊!”闵海诺装作生气的样子,“我都说了很快回来,你不许跟着。” 说完,闵海诺转身就往矿场的方向走去,王驼子只能看着,生怕真的惹闵海诺生气,一点都不敢追过去。 王驼子看看老猎人,又看看宴明镜,说道:“你俩谁都不许再动手,互相有什么想问的吗?” 这奇怪的气氛,但是老猎人不在意,直接问道:“你为什么可以控制那些小狼崽子?” 第523章 天生的啊。宴明镜抱着小雪狼,回答的很随意。 “天生的啊。”宴明镜抱着小雪狼,回答的很随意。 老猎人的眉头皱成川字型,那沟壑深的能夹死几只苍蝇。 老猎人瞅了王驼子一眼,王驼子摊了摊手表示他也不知道。 王驼子问道:“宴公子,你的意思是你从来没有学习过御狼术之类的,就能控制狼?” 宴明镜无辜道:“倒也不是控制吧,小时候我家城外野狼肆虐,也是咬死咬伤不少人呢,但是那些野狼只会保护我从来不会咬我。” “那可奇了。”老猎人疑惑的很,“你家中可有其他人有这样的神力?那些野狼居然保护你不伤害你。” 宴明镜乐了,笑道:“何止啊,他们不光不伤害我,还会给我找吃的和水,还蜷缩起来让我取暖,更是会成群的为我引路送我回家,我家里没有其他人这样,只有我。” 老猎人追问道:“你可有北蛮或者漠北血统?我记得会御狼术的家族只在这两个地方才有。” “没有。”宴明镜骄傲的仰了仰头,“我是中原人,至于我为什么能操控狼,大概是……” 老猎人忙问道:“是什么?” 宴明镜嘿嘿一笑,说道:“大概是因为我人美心善吧,就连那野狼看见也喜欢我不舍得咬我呢。” 老猎人和王驼子反应了一下子,才发现这个宴明镜就是在胡扯,心想这小子八成瞒着他们什么。 宴明镜心里那是真的跟明镜似的,邢易本就不喜与外人交际,他会御狼术的事情更是没多少人知道,宴明镜才不会把邢易的事情说与他人听。 老猎人沉默了半晌,突然快步上前拉住宴明镜,像个强壮的雪山野人一样扑到他身前,似乎下一秒就要一口咬断他的脖子。 宴明镜吓了一跳,想要往后躲就被老猎人拉了回去。 王驼子忙上前阻止,喊道:“喂!老东西你放手!你拉他干什么!” 老猎人的深邃眼窝嵌着一双暗色的眸子,他像是能看穿任何人,就这么直勾勾盯着宴明镜看。 “你身上有股子漠北人的味儿,讨人嫌。”老猎人还是拉着宴明镜不放手,“还有一股子……死人味。” 宴明镜不敢吱声,他是真的去过阴曹地府,也真的是漠北人旭尔法把他弄了回来,难道这能闻出来? 这老猎人的鼻子这么灵,难道他是……狗吗? 这个猜测宴明镜可不敢说,万一惹恼了这条老狗怕是要被打死。 怀里的小雪狼讨厌老猎人的靠近,嗷嗷嗷的叫唤着没完。 王驼子生怕这时候有别人来,毕竟这场面怎么看都是他和老猎人两个老家伙欺负人家小孩儿。 “我说。”王驼子拍了拍老猎人的肩膀,“咱们有话换个地方说好吗,你现在的行为有点像个老流氓要占人家便宜,万一给人看见你可完蛋了!” 老猎人放开了宴明镜,宴明镜忙往后躲,揉了揉被他捏疼的手臂。 小雪狼远离了老猎人也不再叫了,呜咽的像是在安慰宴明镜。 老猎人盯着宴明镜,问道:“你敢不敢跟我上山。” 宴明镜拒绝道:“我为什么要跟你上山,不去!” “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天生会御狼。”老猎人突然抓住一只小雪狼的后颈,把它从宴明镜怀里抢走。 宴明镜忙抱紧另一只,大喊道:“喂!把它还我!” 老猎人拎着拼命反抗的小雪狼,直接丢进一个麻袋背在背上。 老猎人冷漠的说道:“我要带着它去雪山上把母狼引出来杀掉,清空这些野兽让采药人上山,是我们猎人该做的事情,你要是不服气就跟我上山,有本事你控制狼群让它们咬死我。” 老猎人说完,背着麻袋转身就走。 宴明镜听着小雪狼在麻袋里呜咽的声音,追上去喊道:“把它还我!” 眼看着两个人就要打起来了,王驼子忙上前拦着他们。 “你们别打架!千万别打架!”王驼子劝说着他们,“老家伙你把狼崽子给他吧,在你手里这小玩意儿活不到明天,宴公子既然来了这里肯定是要帮忙解决雪狼灾患的,你给他些时间!” 王驼子见老猎人没反对,赶紧的从他手里抢走了那个麻袋递给宴明镜。 宴明镜生怕这老猎人再伤害小雪狼,把小雪狼从麻袋里拿出来,抱着它们两个转身就走, 老猎人要说什么,被王驼子直接拦住。 老猎人看着王驼子骂道:“你有毛病吗,老拦着我做什么。” “他又不会消失不见,你真的想让他帮忙处理雪狼就好好跟人家说,你这个臭脸臭脾气的人家孩子看见吓都吓死了!”王驼子也是受不了老猎人那张棺材脸,“和颜悦色一点,脾气好一点,能活的久一点!” 老猎人瞪了王驼子一眼,冷漠道:“像你一样和颜悦色的伺候人吗?我不会。” “你!”王驼子看这个老猎人哪里都不顺眼,“狗东西!你再跟我说话狠三狠四试试看!我比你大两岁,我是你哥!你给我客气一点点!” 老猎人不以为意,冷哼一声说道:“我娘给我生了又不止你一个哥哥,没什么稀罕的。” 王驼子被气的不想说话,摆摆手说道:“我不跟你抬杠,哎……你最近去山上看过老大吗?” 老猎人摇摇头,说道:“山高路滑,到处都是雪狼,老大又不是个热情的人,我上去看他冷面孔吗,不去。” 老猎人拿着他的弓箭和短刀,转身回了他的房子里。 王驼子瞅着老猎人那德行,不由得唉声叹气。 明明是亲兄弟三人,却长年累月的分开生活,谁都不想理谁,谁都理解不了对方的生活方式。 王驼子没办法改变什么,即便偶尔他会想念哥哥和弟弟,也只是想念而已。 王老大在山上守着他的阴宅,王驼子是老二一心追随他的主人闵海诺,王老三是个孤独的猎人,脾气臭的谁都不想接近他。 也许到了离开这个世界那天,他们兄弟三人也没有团聚的机会。 第524章 宴明镜把两只小雪狼洗的干干净净喷喷香,喂它们吃饱饭… 宴明镜把两只小雪狼洗的干干净净喷喷香,喂它们吃饱饭,就在有火炉的房间里看它们两个打闹玩耍,可爱的不得了。 沈修宁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两颗圆润蓬松的白雪团子在地上跑。 宴明镜盘腿坐在床上,笑问道:“哥,今天闵海诺去找你了?” “嗯。”沈修宁一边脱衣服一边应着,“是你跟他说的我在矿场吧,我一开始还纳闷他是怎么找来的。” 宴明镜起身下床,光着脚跑过去欠兮兮的问道:“哥,你跟闵海诺到底有事没事?他很喜欢你,你知道的吧?” 沈修宁无奈的摇摇头,说道:“清白的不得了,你信不过你哥吗?” “信得过。”宴明镜乐呵呵的,“我哥有他最爱的赫米提,正所谓一心一意一双人,我哥是不会三心二意的,谁喜欢你也没用。” 沈修宁笑了,揉了揉弟弟的头发,说道:“我去沐浴,你乖乖陪狗玩儿。” “是狼!”宴明镜纠正着沈修宁的说法,但是低头一看那俩已经学会摇尾巴的小雪狼,也觉得它俩越看越像狗了。 沈修宁在矿场忙活了一天,要去训练那些看守,还要盯着矿场工人住处的重建,一天下来灰头土脸的。 等到沈修宁洗干净,散着湿漉漉的头发回了房间,还没开门就被人偷袭。 “呀!”一声大叫从身后响起。 沈修宁没感觉到杀气,只是被人力道不大的撞了一下后腰。 回头看去,是个瘦瘦小小的少年,正瞪着水灵灵的眼睛看着他。 “你谁啊?”沈修宁揪住那少年的衣领,“偷袭我?回去练个八百年再来吧。” 少年被揪住衣领动弹不得,大喊大叫起来:“你放开我!你这个养狗的欺负人啊!” 养狗的?沈修宁明白了,这是找宴明镜的,认错了人。 沈修宁拎着那少年就进了他们房间,丢进去再回身关了门。 两只小雪狼被突然飞进来的人吓了一跳,跑去躲在宴明镜的脚边,一左一右探出个头来看热闹。 宴明镜也被吓了一跳,问道:“哥!他是谁啊?” “躲在门口偷袭我的‘小贼’!”沈修宁上前两步蹲下身来看着那少年,“你年纪不大,体格不壮,眼神不好,胆子不小,你偷袭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少年一愣,说道:“养狗的你嘴皮子倒是挺利落,干脆说书去吧!哼!” 宴明镜突然听明白了,说道:“你说养狗的,你找的人是我吧?” 少年这才回头仔细看了看宴明镜,又看看沈修宁,眼睛逐渐瞪大。 “你俩……”少年有点懵,“为啥长得一样!” 沈修宁笑了,说道:“因为我俩是亲兄弟,现在该你好好说说了,找他什么事情,为什么偷偷摸摸的。” 沈修宁蹲在少年跟前,宴明镜好奇也跑了过来蹲下身看着他。 那少年突然往后躲了躲,不想知道想起了什么一脸惊慌失措。 少年颤巍巍问道:“你们离我这么近做什么,不会要对我做什么吧,我听说过你们中原人好这口!我可不喜欢男人!你们敢非礼我,我就喊人了!” 沈修宁眉头一皱,骂道:“你有病啊!” 宴明镜哼了哼,笑道:“病的还不轻哦。” * 少年抱着腿坐在火炉旁边,舒服的烤着火,心情也平复了不少。 沈修宁递了个烤红薯给他,少年握在手里取暖也不着急吃。 少年瞅着沈修宁说道:“你别爱上我哦,我真的不玩那一套的!” “犯病就滚出去!”沈修宁真的受不了他,“桃花癫是病,找大夫看看吧。” 宴明镜抱着小雪狼在床上坐着,那俩小家伙不喜欢这个少年,要离的远远的才不闹腾。 宴明镜懂了,问道:“你和那个老猎人是一伙的吧,叫什么名字呀?来找我是为何事?” 少年一呆,脱口而出:“你怎么看出来我是个猎人的?看来我已经有了猎人的气势,好耶!” 沈修宁的脸色不太好看,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那个少年,问道:“你的脑袋像给驴踢过似的,好好说话!到底叫什么,来找我弟干什么!” “咳咳。”少年清了清嗓子,“我叫黄斗,是个猎人!你猜的没错,那位老猎人是我的师父,我来是想要看看什么人把我师父气的睡不着吃不下。” 宴明镜问道:“小黄豆是吧,你师父吃不下睡不着跟我没关系,我就是个普通人,也不是你说的养狗的,这是雪狼,我勉强可以称呼为养狼的。” 黄斗纠正道:“什么小黄豆,不是豆子的豆,是斗战神的斗!” 小雪狼还是气哼哼的瞅着黄斗,黄斗也瞅着它俩说道:“可是它俩长得真的好像狗。” “像吗?可爱吧。”宴明镜抱着两只小雪狼,“我看得出你是猎人,跟猎人气势没关系,纯粹是它俩讨厌你,因为你身上有猎物的血腥气,我自然猜得出你是猎人。” 黄斗一听这话,忙闻闻自己身上,问道:“没有血腥气,你怎么闻出来的?” “狼的嗅觉可不是我们人能比的。”宴明镜倒是正好有事想问问这个小子,“来都来了,不如我们好好聊聊,你那位师父看起来是个经验老道的猎人,说说他的情况吧。” 说起老猎人,黄斗脸上浮现了骄傲的表情,连坐姿都挺拔了起来。 黄斗说道:“我师父那可是高原远近闻名的猎人,不论雪山之上有什么样的野兽怪物,都逃不掉我师父手中的弓箭!我师父的箭术百发百中,没有能活下来的哟。” “哦?”宴明镜托着下巴,语气慵懒,“他白天用弓箭射我来着,我还活着哟。” “……”黄斗无语,黄斗生气,“有人帮你!不算!!!” 宴明镜摊了摊手,故意气人般说道:“反正他攻击我了,我没死,你气也没用。” 黄斗气呼呼的瞪着宴明镜,说道:“你给我等着!” 宴明镜也是跟黄斗杠上了,对着两只小雪狼吹了声口哨,两只小雪狼像是得到了命令一般跳下床,直奔黄斗而去。 小雪狼的体型也不算太小,两只扑了过去,呲牙咧嘴发出狼的嘶吼声。 “啊!!!!”黄斗抱着桌子腿发出惊叫,“救命啊!狼要咬我!” 宴明镜得意的走过去,笑道:“还敢不敢和我抬杠了?” “不敢了不敢了!”黄斗是真的害怕,吓得脸色都白了,“你快叫它俩走开,我好像拉裤兜子了……” 黄斗真的要丢脸哭了,屁股上黏糊糊热乎乎的难受,他断定自己拉裤兜子了。 沈修宁无奈的看着宴明镜欺负小孩,笑道:“是你坐在烤红薯上面了。” 第525章 黄斗也是个没心眼儿的,呜嗷呜嗷叫唤半天…… 黄斗也是个没心眼儿的,呜嗷呜嗷叫唤半天才发现粘了一屁股烤红薯。 “还好不是拉裤兜子了。”黄斗还有点劫后余生的庆幸,“这红薯好香啊,这位大哥能再给我一块吗。” 沈修宁万分嫌弃的瞅了黄斗半天,还是点点头说道:“有,我去给你拿,你去那边洗洗干净换条裤子,脏死了!” 黄斗听话的撅着屁股去换裤子,换好了坐下来,接过沈修宁第二次给他的烤红薯,乖乖的闷头吃掉。 黄斗眨巴着眼睛瞅着他俩,问道:“我可是来偷袭你们的,你俩不害怕吗?” “不会。”沈修宁看黄斗这小体格子和三脚猫的本事,毫无危险感。 宴明镜摇摇头说道:“你是个猎人而已,我们没什么好怕的吧。” 黄斗有点不爽,低头瞅着那俩小雪狼。 小雪狼似乎也觉得黄斗对它们没啥威胁,缩成一团准备睡觉。 沈修宁继续说道:“吃饱了你就可以走了。” “为什么?”黄斗还有点不愿意了,“我知道这地方很多事情呢,你们不再审审我了?” 真是奇了怪了,沈修宁和宴明第一次见到有人求审问。 沈修宁抱着胳膊问他道:“你期待我们审问你什么呢?” “什么都行!”黄斗莫名的有些兴奋,“只要今晚让我留在这里,怎么都行!” 黄斗尴尬的笑了笑,不好意思道:“你们这里有火炉好暖和,师父的小房子要冷死人了,我不想回去,求求你们让我留宿一夜好不好。” 黄斗双手合十,可怜巴巴的瞅着沈修宁和宴明镜。 沈修宁看向宴明镜问道:“你决定吧 ,我今天累死了先睡了。” 沈修宁不管那么多,自顾自的爬上床去睡觉。 宴明镜瞅着黄斗,说道:“留下也行,但只能睡地上,床上睡不下,我给你找一床被褥。” 也许是因为有了孩子变得心软,也许是经历过了生死,宴明现在看不得这样可怜巴巴的人。 黄斗只是想暖和的睡一晚,就满足他吧。 宴明镜去找了一床被褥给黄斗,两只小雪狼追在他身后,但是看见黄斗还是紧张的很。 被褥递过去的时候,宴明镜无意间碰到了黄斗的手指,那指腹上的老茧让宴明镜一愣,不太理解的看了黄斗一眼。 黄斗表情纯真的问道:“怎么了吗?给我吧,我自己铺好就睡了。” 宴明镜没多说,只点点头回到床上。 屋里没有全黑下来,桌子上留了一盏昏暗的烛火。 宴明镜没睡,侧躺在床的外侧,暗中观察着在地上睡觉的黄斗。 不出所料,入了夜没多久,黄斗就悄悄的起来接近床边观察床上的宴明镜。 宴明镜闭上眼睛,感觉到黄斗靠近又离开,紧接着在他脚边睡觉的一只小雪狼就被人抱走,发出了一声短暂的哼唧声。 宴明镜感觉到黄斗回到他睡觉的地方去了,微微睁开眼睛,见黄斗双手举着小雪狼,仔仔细细的观察着它。 悄无声息的下了床,宴明镜手脚很轻的到了黄斗身边蹲下来,轻声问道:“你偷我狼干什么。” “呀!”黄斗被吓得惊声尖叫,“人下人吓死人的大哥!” 黄斗捂着胸口,被吓得魂儿都没了。 人赃并获,黄斗确实也是百口莫辩,他偷了人家的小雪狼现在还被他提在手里。 宴明镜抢回那只小雪狼,问道:“你当着我的小雪狼的面说清楚,你半夜不睡觉偷它干什么,什么目的,说!不然我丢你出去冻死!” 黄斗的小眼珠子乱转,似乎现在寻思扯个什么谎话。 沈修宁也被吵醒了,坐起身看着他们俩。 黄斗突然叹了口气,说道:“我爹娘死的早,我是跟我哥长大的,前几年我哥带着我跟着师父学习当猎人,没想到这几年山上雪狼肆虐,我哥上个月被雪狼咬死了,我想要好好观察一下雪狼知道它们的习性,就想着偷偷抓来你养的这两只看看。” 宴明镜半信半疑,问道:“观察了之后呢?你要上山杀掉雪狼给你哥报仇?” 黄斗摇摇头,说道:“不是,我是想上山去带回我哥哥的尸体好生安葬。” 宴明镜思考着黄斗这些话有多少是真心,到底该不该信他的。 被黄斗抓过来的那只小雪狼,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像是不怕他了,对着他哇哇的叫着,还用小鼻子去蹭他的手。 宴明镜伸手敲了敲小雪狼的头,说道:“突然不怕人家了?小东西。” 黄斗也试着伸手摸了摸小雪狼的头,惊喜道:“它好像真的不怕我了,刚才我把它偷偷拿过来的时候他还在凶巴巴的咬我呢。” 宴明镜不知道该不该相信黄斗,回头问沈修宁:“哥,我该信他吗?” 黄斗也看着沈修宁,眼里满是羡慕,大概是想起了他曾经也有哥哥疼爱他吧。 沈修宁看着他们,说道:“你俩现在都去睡觉,反正这大半夜的也不能上雪山,一切事情都等明早再说。” 沈修宁白天和宴卿鸣聊过,按照族长的意思是想让宴明镜帮忙带人上雪山,试试看宴明镜能不能制止那些雪狼伤人。 沈修宁和宴卿鸣都担心宴明镜的安全,商量了半天最后决定他们两个都陪着宴明镜上雪山。 唯一抗议的人是沈争堂,但是抗议无效,也不带他去,让他留在这里等着秋月来。 一起上雪山的人还有闵海域,闵海域知道雪山上狼患严重,也想要为族人做些什么。 但是和父亲见面好好聊聊这件事,闵海域还是拒绝了。 在闵海域心里,和他的族长父亲坐下来安心的聊聊比登天还难。 理念不同,父子俩也是要反目成仇的,闵海域并不想父子俩闹得太僵,便决定在他们之中任何一个人改变之前,不要见面。 沈修宁警觉的听到外面有人在小声说话,起身嘱咐他们两个先睡,披了件衣服就出了门想去看看是谁。 闵海诺和王驼子在外面鬼鬼祟祟,王驼子的意思是让闵海诺直接去找沈修宁。 可闵海诺不这么想,他觉得这个时间去找沈修宁就是打扰他休息,要等到大天亮。 王驼子有点嫌弃,说道:“主人,你能不能大胆一点!” 闵海诺摆摆手指头,说道:“不能,大胆不了一点!” 第526章 沈修宁猛地打开门,吓得闵海诺和王驼子到处躲。 沈修宁猛地打开门,吓得闵海诺和王驼子到处躲。 “躲什么呢!”沈修宁歪着头瞅着他俩,“大半夜不睡觉,你们在我门口干什么!” 王驼子看不得闵海诺那狗怂的德行,直接上前拉着沈修宁到闵海诺的面前。 “我家主人有话跟你说!”王驼子很是强硬,“你好好听他说!” 闵海诺急的快要蹿到天上去了,急道:“王驼子你找茬是不是!我什么时候说我有话跟他说?你别闹了好不好!” 沈修宁看着闵海诺,问道:“没话跟我说?那我睡觉去了。” “你等下!”闵海诺也豁出去了,一把拉住沈修宁的手。 沈修宁低头看了看闵海诺拉着自己的手,问道:“大半夜的,我已婚你单身,这样拉手暧昧了,不好。” 王驼子摇摇头插嘴道:“更正一下,沈公子你可不是已婚,我打听过了,你跟西疆王子没成婚,只是私定终身有两个孩子而已。” 沈修宁不爱听这话,怒目相向说道:“存心气我是不是,知道我着急婚事故意气我是不是!” 闵海诺瞅着沈修宁,手里还抓着他的手,说道:“我想跟你说的是……我要陪你去雪山。” 沈修宁愣了几秒,说道:“不带你去。” 闵海诺抓着沈修宁的手说什么都不撒开,坚持道:“高原的雪山有多凶险你们这些中原人根本不知道,万一上了雪山除了你们没见过的情况怎么办?雪崩,冰层断裂,暴雪,这种种你们哪样见过!极低的温度分分钟就能把人冻死,连篝火都烧不起来的时候除了等死什么办法都没有!你到底知道不知道!” 沈修宁听完闵海诺这些话,问道:“那请问,难道带上你就能解决这些问题?还是说带上你就不会遇到这些事情?” “……”闵海诺被怼的说不出话,半晌才说道,“我陪你去,如果你遇到了这些危险我能救你。” 沈修宁摇摇头,说道:“如果遇到了我都搞不定的情况,以你的本事不可能救得了我,你省省吧。” 沈修宁觉得距离天亮都没多久了,说道:“我很困,你们也回去睡吧。” 闵海诺拉着沈修宁还是不放手,深呼一口气大胆说道:“你跟我回去,今晚跟我睡。” 王驼子在旁边先是一愣,然后说道:“主人,你大胆起来还是挺有劲的哟。” “你闭嘴!”闵海诺瞪了王驼子一眼,“我可能表达的不够清楚,我的意思是你跟我回去我再劝劝你让我陪你上雪山的事情。” “不必了。”沈修宁直接甩开了闵海诺的手,“有危险我心里清楚,我不需要任何人牺牲自己来陪我保护我,闵海域会跟着上雪山,那么多跟随他的族人需要你照顾,你留在这里陪他们吧,你的族人比我需要你。” 闵海诺知道他对沈修宁的爱意是不会得到回应的,他见识过沈修宁对赫米提那满溢的爱,也知道自己的爱情输的多么彻底。 可闵海诺还是愿意关心沈修宁,愿意帮他照顾他和赫米提的孩子,愿意为他付出…… 沈修宁这种人,闵海诺看的明明白白,他不爱你连便宜都懒得占你的。 有时候闵海诺倒是希望沈修宁像其他男人那样随便一点,起码他还能有机会接近他。 等到闵海诺见到了沈修宁的家里人,才知道这个家里的男人都是一个德行! 空有一身的好皮囊,一个个的都认准了自己被窝里那个人,其他人看都不看一眼。 沈修宁摆摆手回去睡觉了,留下闵海诺在寒风里发呆。 王驼子上前问道:“主人,回去吧,这风太冷了。” 闵海诺叹了口气,没头没脑的说了句:“我有时候真的挺讨厌他们家祖传的专一。” 王驼子偷笑,问道:“要不再给他下点药,主人先爽了再说?” “说什么胡话呢!”闵海诺拒绝,“我是喜欢他又不是只想睡他,别胡说八道了,走走走,回去睡觉!” 沈修宁站在窗边,透过缝隙看着闵海诺和王驼子离开。 宴明镜悄悄凑到沈修宁身边小声说道:“哥,有外心了?” “你怎么还不睡觉。”沈修宁搂住那个一点八卦的弟弟,“什么都好奇会害了你,给我睡觉去!” 宴明镜还是很好奇沈修宁怎么想的,又问道:“哥,遇到一个一心一意喜欢你不求回报的人,你真的不会动心?” “不会。”沈修宁说的很确定,“你当我是你吗,还许给旭尔法一个来世情缘,你这个事情要是给高悬知道,你当心他现在就送你去投胎!” “我那是……”宴明镜想要解释,想了想自己也不知道怎么解释,“那不然我该怎么办,我命都是欠他的你说让我怎么办。” 这个问题无解,旭尔法为宴明镜做的事情着实神情,但是活着的时候对宴明镜做的事情也确实欠揍,他们这种孽缘要是真的延续到来世那才是可怕。 沈修宁没辙,只希望自己弟弟自求多福吧。 * 另一个房间里,宴卿鸣和沈争堂也还没睡觉。 沈争堂还在烦恼不能陪宴卿鸣上雪山的事情,越想越气,越气就越不想放过宴卿鸣。 仗着自己“老当益壮”的身体不错,沈争堂不让宴卿鸣睡觉,拼了老命的拉着他亲热。 宴卿鸣真的受不了了,无力的摆摆手说道:“求你了,让我睡觉吧。” 沈争堂在宴卿鸣肩膀上又亲又咬,拒绝道:“不急着睡呢,再来一次。” 再来一次人都要死在床上了!宴卿鸣配合不了一点,手脚并用的往被子里爬,又被沈争堂无情的抓回去。 沈争堂笑嘻嘻的说道:“我手臂骨折还没好,你配合一点,不然等下弄疼我你要心疼的。” 宴卿鸣要哭了,疲惫的说道:“我真的不行了,睡觉吧好不好?” “男人不能说不行,你行!”沈争堂才不放过宴卿鸣呢,“乖宝贝,把腿张开……” 宴卿鸣知道沈争堂是对上雪山不带他的打击报复,但他也没有办法改变这个决定。 雪山危险,宴卿鸣绝对不允许沈争堂跟着他们上去,绝对不行…… 第527章 这个季节上雪山,在猎人们的眼里那是忌讳中的忌讳。 这个季节上雪山,在猎人们的眼里那是忌讳中的忌讳。 高原地区本就海拔过高,再加上冬日里的暴雪严寒,还有雪山之上的猛兽野怪,到时候碰上任何复杂的情况可能分分钟让整队人马全军覆没,甚至连尸体都找不到。 宴卿鸣带着两个孩子准备去雪山的装备和物资,族长瞅着这三个人陷入了沉思。 就连闵之修的爹闵老爷子也觉得有点不靠谱,拉着闵之修来看看。 “儿子,你觉得他们几个上山,这事靠谱吗?”闵老爷子发出疑问。 “靠谱吧。”闵之修是相信他们的能力,但是担心这个天气,“只是雪山上的天气变化莫测,多少还是会担心他们遇到不可控的意外。” 闵老爷子看了看脸色铁青的沈争堂,说道:“沈大师,你刚把那小伙子收进房里,这一趟上山万一出什么意外……” 沈争堂没告诉别人宴卿鸣是他老婆,那俩小子是他儿子。 闵老爷子还以为沈争堂只是看宴卿鸣好看收进房里当个暖床的,至于那俩小子就是找来会猎狼的猎人。 说到万一出什么意外,沈争堂比谁都糟心。 眼前这三个都是他的至亲,谁出事他都承受不了。 沈争堂拉过沈修宁,小声嘱咐道:“宁儿!你可是家里老大,泽亲王长子,泽亲王府的大世子!此行危险你要保护好你柔弱的娘亲和年幼的弟弟,知道吗!” 沈修宁满脸的迷惑,问道:“柔弱的娘亲和年幼的弟弟?谁啊!” “你少问,总之你保护好他俩就对了。”嘱咐完沈修宁,沈争堂又伸手拉过宴明镜。 单手搂住宴明镜的脖子,沈争堂威胁儿子道:“你小子这一路上不准太皮,让你温柔好脾气的娘亲太操心我就揍死你!” 宴明镜疑惑道:“温柔好脾气的娘亲?你啥时候偷偷摸摸给我换新娘了?” “少贫嘴!”沈争堂严肃威胁,“总之你要乖乖听他的话!” 两个儿子教训好了,沈争堂嬉皮笑脸的过去找宴卿鸣。 宴卿鸣问道:“你跟儿子们说什么呢?” “嘱咐他们注意安全啊。”沈争堂也不顾其他人还在,直接亲在宴卿鸣脸上,“早些回来哦,夫君等你。” 宴明镜凑到沈修宁身边小声说道:“哥你觉不觉得父王对咱俩得态度,比对咱爹差多了。” “呵呵,那肯定差多了。”沈修宁无奈的摇摇头,“毕竟咱俩只是他拴住爹的工具罢了,他俩是真爱,咱俩全是意外。” 沈争堂听见了,一脸不屑道:“你俩知道是意外就好,说起来倒也不全算是意外,宁儿是我骗你爹有的,镜儿是你爹骗我有的。” 宴明镜好奇了起来,问道:“有故事?快讲讲!” 沈争堂也不扫兴,说道:“这就要说起来我跟你们爹先婚后爱的感情史了,当然这只是他这么认为的,我早在成亲前就对他有意思,你们是不知道你们爹二十出头的模样有多招人喜欢,就沈介音被他给迷得魂不守舍的样子我都没眼看,但是没办法呀,还是你们帅气的父王我有魅力,成功俘获你们爹的心,才有了你们一二三个。” “原来如此!”宴明镜也是真敢信,“我爹是怎么骗父王有的我啊?” “哼!”沈争堂一拍大腿,“他勾引我!怀上你就跑了,这一跑就是六年多,你们说他多狠的心!” 宴明镜还怪同情沈争堂的,又问道:“那父王又是怎么骗我爹有的我哥?” “那还不简单!”沈争堂一脸欠兮兮的表情,“大家都是男人不必多说,强来这招永远好使,但是只能对自己老婆并且不能真的弄伤对方,绝对不不允许出去瞎搞,中原律法这事儿是要掉脑袋的……” 宴卿鸣不知何时站在了沈争堂的身后,抱着胳膊听他跟孩子们胡说八道。 沈修宁戳了戳宴明镜,劝他赶紧躲开这个是非之地。 沈争堂则是完全没发现自己马上就要倒大霉了。 宴卿鸣语气冷漠的问了一句:“你在教我儿子什么?” 沈争堂整个人一怔,僵硬的回过头去,面露些许尴尬的笑容。 “宝贝卿卿!”沈争堂忙抱住宴卿鸣,“请听我狡辩,啊不,是解释!” 沈修宁拉着宴明镜在一旁,看着那对老夫妻拌嘴。 宴明镜突然笑了,说道:“哥,我觉得咱们家很幸福。” 沈修宁也笑了,点点头说道:“我也这么觉得。” 不远处走来了几个衣着特别的人,兄弟俩转头看去,见是那个差点要了宴明镜命的老猎人。 老猎人身后,还跟着身着猎装的黄斗。 黄斗看见了沈修宁和宴明镜,俏皮的对他们眨了眨眼睛。 老猎人看了宴明镜一眼,问道:“小狼崽子呢?” 宴明镜回答道:“你问这个干什么?还惦记我的小雪狼呢,不给!” 老猎人似乎看宴明镜很不顺眼,回头跟黄斗说了几句什么,就转头去那边找族长了。 沈修宁一直警惕的盯着老猎人的行动,生怕他再对宴明镜动手。 宴明镜拉着沈修宁,悄声说道:“那天多亏了闵海诺呢,人家救了你弟弟,你对人家客气一点。” “我要是对他客气……”沈修宁呵呵一笑,“赫米提会对我很不客气的,为了我的家庭和睦,不要了吧。” 沈修宁突然注意到宴明镜的衣服穿的鼓鼓囊囊的,便问道:“你衣服里面塞了什么?” 宴明镜解开领口,从里面钻出来两个小雪狼的头,傻呵呵的瞅着沈修宁。 沈修宁摸了摸小雪狼的头,问道:“你要带它们上山吗?” “当然。”宴明镜低头看着那俩小家伙,“看他们的体型也就一个月大,母狼肯定很想念它们,雪狼是野兽不适合被人圈养,我想送它们回家。” 沈修宁没意见,他也觉得雪狼这种野兽还是送回去的好,不然被有心之人发现雪狼可以圈养,也不一定是件好事。 身边走过去一个人,沈修宁猛地看了过去,大声喊道:“王驼子!你来干什么?” 王驼子转头对沈修宁嘿嘿一笑,说道:“驼子我跟了主人之前,就是带采药人上雪山的向导,我来这当然是继续做向导的呀。” 沈修宁眉头一皱,下意识的四处寻找,问道:“你一个人?” 第528章 王驼子坚称闵海诺没跟他来,就他一个人跟着…… 王驼子坚称闵海诺没跟他来,就他一个人跟着沈修宁他们一行人上雪山。 沈修宁有点不信他的话,到处寻找闵海诺的人影。 宴明镜好奇的问道:“哥,找啥呢?” “我看看藏没藏人。”沈修宁确定闵海诺没在,才拉着宴明镜去继续准备,“明镜,等下你要是看见闵海诺那个家伙,随时告诉我,把他赶走!” 宴明镜笑了,说道:“他要是来也是想跟你一起上雪山吧,人家是担心你的安全。” “我谢谢他!”沈修宁一点都不想带着闵海诺,“我不需要他保护,歇着吧他。” 准备好所有的东西,整队人马集结完毕,只等待确认出发的日子。 沈修宁下意识的往西疆城的方向看了一眼,心里想着赫米提和孩子们。 相信很快就能处理好一切,再见面时就能过上他们想要的安稳生活。 宴明镜则是看着边关城的方向,没人知道他是不是在想念高悬和孩子。 不远处传来一阵骚乱,所有人看过去才发现是闵海域出现在了聚居地。 族长看着自己的儿子,心里五味杂陈,张了张口还是不知道该跟他说些什么,只能低头叹气。 闵海域是族长家的长子,曾经的下一任族长,但也是叛逃者的领袖,是叛逃离族群的叛徒。 其他先知族人看着闵海域的表情都有些复杂,不知道他下一步会做什么。 闵海域身型挺拔,衣着永远都是干净华丽的,站在那里俨然一副一族之长的做派。 闵海域向一旁移动了半步,大声说道:“我是来送这位姑娘上来的。” 闵海域身后出现了喘着粗气的秋月,秋月一眼就看见了宴卿鸣,指着他半天一句话都没能说出来。 高原地区稀薄的空气让秋月想骂人都张不开嘴,她需要休息。 宴卿鸣忙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秋月,问道:“你还好吧?” “宴卿鸣……你大爷……”秋月真的骂人了,“你……给我等着……你等我……好一点……你看我怎么……骂你的!” 秋月这一路上高原,几次险些厥过去,终于是活着见到了他们,也确实没有了一点力气。 秋月身子一歪直接倒在地上,宴卿鸣上前把她抱起来。 “争堂!”宴卿鸣回头喊沈争堂,“快请大夫来!” 秋月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床上,头重脚轻难受的厉害,每一口气都像是吸不进来又呼不出去。 宴卿鸣坐在床尾,闭着眼睛养神。 沈修宁和宴明镜坐在地上,整理着秋月带来的东西,大概是秋月路上遇到了大雨,行李里面全是水,摆了一地正在晾干。 两只小雪狼在他们身边追跑打闹忙的不行。 “啊……”秋月张口呼出一口气,“救命呐……” 宴卿鸣睁开眼睛看着秋月,问道:“感觉如何?” “感觉……要死了。”秋月评价的十分客观,她是觉得真的快要死了,“好难受……你们为什么没事。” 宴卿鸣也没法解释为什么他们几个没事,除了沈争堂有那么一丁点的难受,他和俩儿子都没事。 秋月难受的甚至想吐,爬起来干呕了好几下,又头疼的躺了回去。 秋月想要找个舒服的姿势,找了半天都没抬,当真是哭了出来,遭了大罪了。 宴卿鸣看秋月在床上扭来扭去,不知道她怎么了。 宴卿鸣轻声问道:“秋月,你怎么了?” “过来扶我……”秋月真的眼泪掉了下来,“我难受……” 宴卿鸣起身过去,坐在床头让秋月躺在他腿上试试。 秋月哭道:“平躺头晕……坐起来头疼……靠着枕头头晕目眩……这样还好……” “那就这样吧,我不动。”宴卿鸣坐着不动,“大夫说你是高原反应强烈,等下给你熬一些当地的药喝下去能缓解。” “呜呜呜呜……”秋月平日里也是个坚强的女人,这会儿被高原反应折磨的哭个不停。 两个小的都没见过他们姑姑这副模样,都好奇的看向这边。 宴明镜感慨道:“我一直好奇,如果姑姑嫁给男子会找个什么模样的人,没想到姑姑和爹在一起看起来好和谐。” 沈修宁哼了一声说道:“那你好奇过爹娶个女子会是什么模样呢?” 宴明镜双手做了个“请看”的姿势,说道:“那不也是这副模样吗,还挺般配的呢。” 沈修宁摇摇头说道:“不可以乱说,会被父王打的。” “你们两个要是收拾完了就去睡觉。”宴卿鸣嫌那两个小子烦人,“宁儿去跟你父王说,秋月难受的厉害,让他快些送药过来。” 沈修宁答应了下来,拉着宴明镜一起出去找沈争堂,两只小雪狼也乖乖的追上他们一起出去。 过了半晌,沈争堂端着一碗热腾腾的药进门来,一眼就看见秋月躺在宴卿鸣腿上,宴卿鸣正在帮她揉着额头。 “你俩有点暧昧了哦。”沈争堂有那么一点不爽,“秋月好些了吗?” 宴卿鸣看了沈争堂一眼,眼神示意他不要乱讲话。 秋月倒是不在意那么多,说道:“我快难受死了……还管暧不暧昧吗……再说了……我说了很多次了……我不拿他当男人看的……” 这倒是实话,也许是相处的过于熟悉,秋月早在很多年前就不拿宴卿鸣当男人看了。 宴卿鸣扶秋月起来,沈争堂把药碗递过去,让她趁热把这碗药喝了下去。 秋月可怜兮兮问道:“喝下去能立马见效吗?” “不能。”沈争堂抱歉的摇摇头,“大概过半个时辰,你会好受很多的。” “要命啊……”秋月又虚弱的躺了回去,还捏了捏宴卿鸣的大腿,“没什么肉……硌得慌……” 沈争堂有点羡慕的看着,说道:“你还挑上了,我想躺他腿上都没什么机会呢,好羡慕。” “换你来难受好不好。”秋月又想吐了,“帮我坐起来,我要吐……” 在先知聚居地的第一个晚上,秋月一分钟都没能睡着,这一夜简直是她这辈子最痛苦的一夜…… 第529章 第二天一早,秋月像个霜打的茄子萎靡不振。 第二天一早,秋月像个霜打的茄子萎靡不振。 但是那药起了效,秋月觉得头晕脑胀的症状缓解了很多,起码不至于难受到想死的程度。 眼前跑过去两只小雪狼,秋月愣愣的看着它们。 紧接着两个小子晃了过来,沈修宁担心的看着秋月问道:“姑姑,你感觉好些了吗?” “嗯……”秋月木讷的点点头,从自己身上的小包包里拿了个用布包着的东西给沈修宁,“我去了西疆城,赫米提和莲舟一切都好,这是他让我给你的。” 沈修宁听说是赫米提给他的很是开心,打开来看是个银质的蝴蝶配饰。 沈修宁看不懂了,问道:“这是女孩子戴在头上的头饰吧?” 秋月点点头,说道:“确实是女孩子的头饰,但是赫米提请工匠改成了扎高马尾的发扣,据说这蝴蝶图案是西疆特有的,是王后才可以佩戴的饰物。” 沈修宁一愣,盯着那蝴蝶发扣问道:“王后才可以佩戴的?” “嗯。”秋月淡淡一笑,“赫米提说让你早些忙完回去,等你成亲呢。” 沈修宁的嘴角飞速上扬,语气都变得温柔起来,问道:“他真的这么说?” “我还能骗你不成。”秋月看沈修宁高兴,心情也好了很多,“赫米提头部受伤的情况我也知道了,替他检查过恢复的很好,很多之前想不起来的事情也都慢慢想起来了,你别担心。” 秋月又想起一件事,说道:“他还问了我一件事,你想知道吗?” 沈修宁忙追问道:“当然想!快说快说!” 秋月拉过沈修宁的手,摸了摸他的脉,说道:“赫米提问我你的身体适不适合给他生孩子,我现在确认你的身体没有问题,但是生不生就要你自己决定了。” 沈修宁倒是不介意,只是眼下事情太多。 沈修宁点点头是,说道:“等我回去,五年抱三个!” 宴明镜在一旁笑出了声,笑道:“哥,没想到你居然有这种想法,你加油!” “笑话我呢?”沈修宁瞅着自己弟弟,“你别笑话我,等你回去边关城,我不信高悬能让你闲着。” 宴明镜摇摇头,说道:“我可没那么好的身体,对吧姑姑。” 秋月微微笑着,也摸了摸宴明镜的脉搏,说道:“你的身体还是气血两亏,但是比之前好了许多,要好好调养,等到上雪山的时候你一定要保暖可不能冻着了。” 宴明镜知道自己的身子骨虚,乖乖点头。 秋月看宴明镜乖巧的模样,说道:“你也不要担心家里,高悬和孩子一切都好,只是高悬思念你的厉害总是夜里睡不着,但也无大碍。” 宴明镜不是不想念高悬,只是遇到了那么多事情,又跑去西疆城来到高原先知族,所有的事情充斥着宴明镜的大脑让他没时间和心思过多的去想高悬。 现在突然提起高悬,倒是让宴明镜觉得虚弱无力。 如果高悬在这里,宴明镜就能有个依靠,高悬会为他处理好所有的事情,不需要宴明镜操心哪怕一点。 “我……”宴明镜低下头有点伤感,“我很想高悬,等这里的事情都处理完我就马上回去陪他和孩子。” 都是重情重义的人,大家都有自己惦记着的家人和爱人。 这万重雪山之上会遇到什么没人知道,只希望一切顺遂,所有人可以平安回家。 * 秋月精神好了些,终于可以去看看族长珍藏的雪山草药。 那真是一些珍贵的药材,每一种运送到中原,都是值一大笔银子的珍品。 秋月惊讶的瞪大眼睛,仔细看着那些草药。 沈争堂跟在秋月身边,观察她的反应判断哪些草药是能赚大钱的。 “哇哦!”秋月感慨着,“这个药材很珍贵的,哪怕一小片在中原都能卖不少银子。” 沈争堂来了兴致,追问道:“真的?那要是整株的是不是更值钱?” “肯定的啊,还有这个。”秋月又指了指另一只,压低声音,“这个在黑市上炒的价格很高很高,拥有个几斤就能发家致富盖王府了呢。” 沈争堂心里的小算盘打的噼啪作响,心想宴卿鸣做好人给这里花了不少银子,他沈争堂怎么也要想办法赚回来个够本。 宴卿鸣可以随意去慷慨他人,做一个他喜欢的善人圣人。 沈争堂则是要赚所有能赚的银子,做一个能赚够老婆随便花银子都够用的奸商! 两口子各司其职,和谐的不得了。 秋月招手叫沈争堂过去,指着一坨不起眼的药材说道:“这个这个!可以入药治疗将军的老毛病。” 沈争堂想起宴卿鸣生病的日子就胸口疼,一听这药材能治疗宴卿鸣的病痛,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 “族长!”沈争堂叫来族长,“这种药材我需要一批,等下你安排足够有经验的采药人跟着上山,一定要给我凑够数量。” 族长忙点头道:“是,没问题,这种药材在我们这里的雪山上很常见的,只要不被雪狼攻击,要多少有多少!” 沈争堂满意的点点头,说道:“那就好,雪狼之患必定会处理妥当,到时候采药人和制药人都要给我忙起来,你们先知族能不能富裕起来,就看药材了。” 族长不理解的问道:“我有一事不明,这药材生意难道比宝石还要赚钱吗?” “任何生意都很赚钱。”沈争堂笑的高深莫测,“经我之手必定能让所有商品赚到最多的钱,卖到最需要它们的人手上,你信得过我,就等着过好日子吧。” 族长也许是受到了闵老爷的影响,对沈争堂莫名的信任。 闵老爷也在一边应和着说道:“我们必定相信沈大师,全力配合沈大师的安排。” 秋月憋着笑意,站在沈争堂身边小声说道:“沈大师。” “别笑话我。”沈争堂也被逗笑了,“他们需要钱,而我刚好会赚钱,各取所需。” 秋月觉得有道理,又看了看其他草药,问道:“这些草药雪山之上都有吗?” 族长摇了摇头说道:“只能说绝大多数都有,个别几味药材要去山腰上的那座庙附近,但是那附近不太平,不好靠近。” 沈争堂好奇了,问道:“这个不太平怎么讲?” 族长顿了顿,说道:“那地方,经常闹鬼。” 第530章 闹鬼,宴卿鸣是不信的,在他的概念里闹鬼…… 闹鬼,宴卿鸣是不信的,在他的概念里闹鬼都是人搞出来的。 宴明镜阴曹地府走一遭,对鬼有一种特殊的感觉,倒也说不上来怕不怕。 沈修宁随宴卿鸣也是不相信鬼神之说的。 三个人十分淡定,倒是显得沈争堂有点害怕。 宴卿鸣轻声问道:“争堂,你怕鬼?” “还好……”沈争堂笑的有点尴尬,“我母妃在我小时候很喜欢吓唬我玩儿,弄得我有点怕这些。” “哦?”宴卿鸣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你怕鬼呀?” 沈争堂看宴卿鸣对他笑,那笑容似乎有什么奇怪的意味。 “卿鸣你是个成熟稳重的人。”沈争堂努力唤醒宴卿鸣的理智,“可不能吓唬自己夫君玩儿,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宴卿鸣嘴角止不住的上扬,说道:“我又没说要吓唬你,只是觉得你会怕鬼挺可爱的。” 宴明镜在一边看着自己父母,扭头问沈修宁:“哥,你看他俩干嘛呢。” “打情骂俏呗。”沈修宁一副习惯了的模样,“你没发现他俩年纪越大越腻歪吗,我都担心哪天咱们又多出弟弟妹妹来。” 宴明镜倒是不太担心,只说道:“你是老大,有弟弟妹妹你带。” 沈修宁嫌弃的瞅着宴明镜,骂道:“大家亲兄弟一场,你说这话有人情味吗!坏弟弟!” 宴明镜不在意,晃晃脑袋笑道:“你是好哥哥就行了。” 有人在眼前一闪而过,宴明镜视力不错看清了那人的脸,即便他躲起来了也没用。 “我的好哥哥。”宴明镜指了个方向,“闵海诺躲在那边的围墙后面了。” 一只小雪狼顺着宴明镜指的方向跑了过去,跑到了闵海诺脚下嗷呜嗷呜的叫唤。 闵海诺以为自己藏得天衣无缝,担心被这个小雪狼暴露了位置。 可奈何这是只雪狼,闵海诺赶不走它,又不敢碰它,只能悄悄的哄着想让它离开。 “你是乖狼,走开走开。”闵海诺挥着手,“快点走啊,我打你了哦!” 闵海诺正忙着赶小雪狼,突然感觉自己被一团黑影笼罩,仰头看去就见沈修宁抱着胳膊站在不远处看着他。 沈修宁说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闵海诺尴尬的摸摸鼻子,笑道:“来给驼子送东西。” “东西呢,拿出来我看看。”沈修宁才不信他的,“拿不出来就是骗我,你最好想清楚骗我的后果。” 闵海诺当然是拿不出东西,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一副有本事你打死我的模样瞅着沈修宁。 沈修宁无奈,问道:“你到底来干什么?我是不可能带你上雪山的。” “我要去。”闵海诺有他自己的打算和想法,“雪山我又不是没去过,你不带我,我就自己上去,驼子是向导出身,难不成还能让我在雪山上迷了路不成。” 沈修宁才想说那就不带王驼子,可转念一想王驼子好像是唯一的向导,根本不能不带他。 沈修宁妥协了,但是嘴上不饶人道:“随便你,跟好了你哥哥,我可不会管你。” 闵海诺也没好气道:“谁要你管我了,管好你自己!” 沈修宁不再说话,转身就走,小雪狼也追着沈修宁跑了过去。 闵海诺看着沈修宁的背影,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等到王驼子跑来和闵海诺见面,看见的就是在生闷气的主人。 “主人?”王驼子伸手扶闵海诺,“地上凉,快起来。” 闵海诺一脸不开心,王驼子不必问都知道又是沈修宁那个杀千刀的惹了他。 要不是闵海诺喜欢沈修宁,王驼子是真的想揍他一顿。 整天的没事做,老惹闵海诺这个小心眼儿的人不高兴干什么! 当然王驼子是不敢直接说出口闵海诺小心眼儿这种话,他还想活着。 闵海诺独自生闷气,王驼子把他拉到一旁,指着那些物资一样一样给他介绍。 “主人,你一定记得我一路上打的标记,万一我们走散了,你一定要跟着标记走。”王驼子说着最关键的几点,“还有这些绳子,过冰层的时候我会用绳子栓住我的腰和标记杆,你们每个人都要连上一根绳子跟着我,千万不能松开绳子,一旦遇到冰面裂痕滑下去了可就没救了!” 闵海诺点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 “还有!”王驼子着重提醒,“不管沈修宁做什么,你不能为了他不顾你自己的安危,绝对不能。” 王驼子从自己的装备里翻出一个包裹,里面包着一身崭新的衣服,面料考究做工精细,配套的斗篷上面还有精致的绣花。 闵海诺看着那身衣服,问道:“给我的?” “是啊。”王驼子递给闵海诺,“上雪山不比在这里,高原本就寒冷要多穿些,我连夜赶出来的衣服,主人还喜欢吧?” 闵海诺是个喜欢精致衣服的人,笑道:“你的手艺肯定是我喜欢的。” 老猎人在一旁不远处擦自己的弓箭,斜眼看着王驼子和闵海诺说话,更看见了王驼子对闵海诺那殷勤的模样。 等闵海诺离开,老猎人才不屑的冷哼了一声,满是嘲讽。 王驼子皱紧眉头看了过来,问道:“王老三你小子哼什么哼?” 老猎人是王家老三,早年间爹娘给起的名字早就忘了,跟他相熟的叫他一声王老三,不熟的喊他一声猎人王,现在年纪大了,大家直接称呼他为老猎人。 王老三又哼了一声,说道:“你到底要伺候那个绣花枕头到什么时候?我真的不理解你干嘛对他那么低三下四的,你是娶了他当老婆了还是咋的?” “呸!说什么浑话!”王驼子听不得别人说闵海诺不好,“主人是救过我命的贵人,我起过誓要伺候他一辈子的,你懂个屁!” 王老三依旧保持那份不屑,说道:“这绣花枕头身单力薄的,你不是要带他上雪山吧?别怪我话说的难听,一个小小的意外就能把他送走,到时候有你给他哭坟的时候。” 王驼子觉得这话难听透了,瞪了王老三好几眼,不再搭理他。 第531章 转眼就到了要上山的日子。 转眼就到了要上山的日子。 一早就听说矿场的工人们主动开工,吃得饱穿得暖睡得好,活儿干的都比之前有劲儿。 那些看守也按照新的规矩来办事,不会动不动就对工人非打即骂,两拨人的关系也不再那么剑拔弩张,场面一派和谐! 沈争堂早上过去矿场里看过,美其名曰替宴卿鸣看看改造成果,实际上是听说出了一批不错的宝石,他要去看看货。 没等沈争堂回来,宴卿鸣下令大部队出发上雪山。 出发的日子选的不错,天气很好,空气透亮,能看到远处的雪山顶皑皑的白雪,几缕阳光照在身上还有些许的暖意。 两只小雪狼雄赳赳气昂昂的和宴明镜一起走在队伍最前面,追随着同类的味道,寻找着它们的踪迹。 宴明镜一路上都在找什么,左看看右看看的,还不时的捡起来一些黑乎乎的东西。 沈修宁跟着宴明镜,随口问道:“你捡什么呢?看着像狗屎。” “差不多,”宴明镜举起来在沈修宁面前晃了晃,“是冻得邦邦硬的狼屎。” 宴明镜还是从邢易那里学了些真本事的,说道:“这些狼粪已经很久了,一坨新鲜的都没有,说明山脚下这一带最近没有雪狼出没。” 宴明镜站起身,重重跺了跺脚,这土地冻得像金属一样坚硬,看来也不是能长出什么草药的地界。 宴明镜说道:“这鬼地方真的能有植物吗?” 闵海域在一旁说道:“我小的时候这里还是有很多草药和植物的,但是最近几年不知为何越来越荒芜。” 沈修宁说道:“秋月姑姑说过很多草药的生长环境很考究,周围环境的变化会让它们不再生长甚至死亡,也许是这里的环境变了吧。” 闵海域仰头看向雪山,突然双手合十闭上眼睛,虔诚的拜了拜。 众人都看着闵海域的动作,闵海域轻声说道:“雪山是我高原的圣山,无论如何都不该影响圣山的环境,是我们这些高原子民明知有错却不肯改,一味的追去私欲,圣山终有一天会给我们每一个人应有的报应的。” “啊!救命!” 闵海域话音刚落,突然一声女子的尖叫传来,所有人都不知道这声音从哪个方向过来的。 正在寻找的众人谁都没想到,一个小小的身影突然从天而降,就这么直接砸在了闵海域身上,把猝不及防的闵海域砸的仰面倒在地上。 掉下来的人是温盈盈,这一下摔的不轻,好在摔在了软乎乎的东西上面让她不至于太狼狈。 温盈盈扒拉开挡在脸前的头发环视四周,尴尬一笑说道:“各位……早啊。” 队伍中的先知族人认出了温盈盈,大喊道:“天呐!居然是神圣女,神圣女又现世了!” 温盈盈本想解释,但是想想解释了怕是要被打死,不如就装下去。 温盈盈正襟危坐,轻轻咳了两声说道:“咳咳,本圣女此番现世是要随你们一起上山追寻雪狼的踪迹,也算是本圣女为先知族群的未来贡献一点点的力量。” 装的很到位!温盈盈满意的看着众人。 突然,温盈盈身下传来了冷冽的男性声音。 “这位尊贵的神圣女。”闵海域躺在地上,瞅着坐在他身上像个没事人一样的温盈盈,“可以先从我身上起来吗,多谢。” 温盈盈这才发现自己还坐在闵海域肚子上,一溜烟儿的爬起来,下意识的往宴卿鸣所在的方向跑,直接抓住宴卿鸣的手臂躲到他身后,只露出半张脸看着闵海域。 宴卿鸣轻声说道:“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说不许你跟来吗。” “我要来的。”温盈盈也压低声音,“你们帮了我,我也该帮你们做些事,我爹就是采药人,我小时候常跟着他上雪山采药,我懂得很多呢!” 宴卿鸣无奈,又说道:“那你跟着我,别掉队,别乱跑,你刚才装神圣女很不错诶,但是逃跑的样子有点狼狈。” “我吓死了!”温盈盈还死死抓着宴卿鸣的手臂,“我刚才拿族长的儿子当坐垫都没人提醒我,多尴尬啊……” 宴卿鸣发现温盈盈脸都红了,倒是可以理解,毕竟是未出阁的女孩子,突然坐在一个男人身上,换谁都要害羞脸红的。 宴卿鸣又问:“你认识闵海域吧?” “嗯。”温盈盈点点头,“族长的长子谁不认识,但是他不认识我,我们在西疆城时才相识。” 沈修宁和宴明镜在西疆城就和温盈盈混熟了,宴明镜凑过来笑嘻嘻的看着温盈盈。 宴明镜笑道:“呀,脸红成这样,温姑娘不会是心仪闵海域吧?” “呀!宴明镜你别胡说!”温盈盈作势要打宴明镜。 宴明镜笑着躲开,两个人打打闹闹的像两个小孩子在玩闹。 闵海域看着他们打闹一言不发,突然仰头看向温盈盈掉下来的方向。 半晌闵海域才问道:“温姑娘,你上去是做了什么?” 温盈盈被闵海域问的一愣,老实说道:“打标记啊,你看,那上面的标记就是我打的。” 闵海域看到很高的一棵树上挂着一条红色布条。 闵海域不解道:“为何这么高?” “就要高的呀。”温盈盈一脸认真,“都说标记要显眼,你看我打的高高的一眼就看得到呢。” 闵海域又抬头看了一眼,冷漠道:“哼,倒真的是很高呢,不抬头都看不见。” 嘲讽!这绝对是嘲讽! 温盈盈转头看向宴卿鸣,问道:“将军,我的标记打的太高吗?” 宴卿鸣笑道:“很显眼,不错。” 得到宴卿鸣的肯定,温盈盈就高兴了,得意的瞅了闵海域一眼,转头去找宴明镜看小雪狼了。 王驼子作为向导走在前面,闵海诺跟在他身边低调的不得了。 王驼子看着眼前的场景,随口说道:“这小丫头怪活泼的,主人你说她是不是和大少爷挺般配的。” 闵海诺看了看温盈盈,说道:“不般配,我哥那个死脾气,怕是受不了这么闹腾的,我们兄弟几个都喜欢稳重的。” 话音刚落,站在一块大石头上的沈修宁一个脚滑掉了下来,直接摔进了雪堆。 王驼子笑出了声,说道:“主人,你喜欢的这个偶尔也不太稳重哦。” 第532章 赶上天气好,上雪山的路走了半天都是顺利的。 赶上天气好,上雪山的路走了半天都是顺利的。 只是这一路完全没有看到雪狼的影子,倒是那两只小雪狼回到了属于它们的栖息地,变得活泼了很多,在这片冻土之上追跑打闹,玩的不亦乐乎。 跟在队伍里面的先知族人都对温盈盈敬重有加,弄得温盈盈浑身不自在,一直往宴卿鸣身边跑。 温盈盈躲在宴卿鸣身边悄悄说道:“我刚才听到他们说好像要烧香拜我,太吓人了。” “你神圣女的身份他们相信了,自然是拿你当神女来对待和供奉。”宴卿鸣不比沈争堂会胡说,生怕那些族人对温盈盈不利,“等下你往前走跟着那俩小子,万一有什么事情他们也好保护你。” 温盈盈点点头道:“好,我听你的。” 年纪差不多的三个人走在一起,一个不留神就不知道他们跑去玩什么,闹腾的不得了。 温盈盈指着高处的一株植物,点头说道:“对对对!就是这一株,采下来的时候当心不要伤到根部,药效都在根部里面呢。” 沈修宁蹲在高处,按照温盈盈的要求采下了那一株药草,小心翼翼的收好才跳了下来。 温盈盈检查了药草,笑道:“完美!这种药草拿回去熏干,卖到你们中原很贵的呢,是上好的高级货!” “带回去给秋月姑姑。”沈修宁满意的收好药草,“秋月姑姑肯定高兴,她说这药草药效很好,能用来调理先知族天生的顽疾呢。” 沈修宁脚下有条沟,他低头看了看,利落的跨了过去。 沈修宁回头看向温盈盈,问道:“你能跨过来吗?” 温盈盈看看自己的腿,说道:“好像腿不够长,要不我绕过去吧。” 这条沟还有点深,雪山每一步都要小心,温盈盈不敢随便跳过去,便想着绕过去。 在场的沈修宁和宴明镜碍于已婚身份,温盈盈又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不好直接伸手去拉她。 旁边的闵海诺则是一副与他无关的模样,站在那里看着。 沈修宁看向闵海诺,问道:“闵海诺,你的族人有困难,你不该伸出援手吗?” “我的族人是未出阁的姑娘。”闵海诺摇摇头,“我不好随便伸手。” 温盈盈倒也不太希望他们帮忙,对面满眼看过去都是男的,和男子肢体接触总还是不自在的。 宴卿鸣有时候觉得现在的小孩比他年轻的时候还要封建,当年宴卿鸣和秋月出门的时候,秋月可不管那么多,完全不拿宴卿鸣当个男的看。 这几个男的还在说谁去拉一把温盈盈,那边的温盈盈还在研究跳过去还是绕过去。 闵海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伸出手说道:“把手给我,我拉你过来。” 温盈盈眨巴着大眼睛瞅着闵海域,对他还是有些敬畏。 “手给我。”闵海域面无表情的等着温盈盈,说出口的话却没一句好听的,“我们该继续前进了,没有那么多时间等着你,动作快些。” 温盈盈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放在了闵海域手心里,闵海域一个用力,就把温盈盈从深沟对面拉到了自己面前,用另一只手的手臂环住温盈盈的腰助她稳稳落地,动作干脆利落。 闵海域的行为动作看起来就是世家公子的做派,拉着温盈盈手不过分紧握,环着她腰的那只手是手心向外的,用手背接触女孩子的身体,等温盈盈站稳便马上放开了她的手,没有一丝轻薄和僭越。 温盈盈多看了闵海域一眼,见他已经转身走了。 宴卿鸣本打算过来帮忙,凑巧看到了这一幕,对闵海域这个人的看法倒是有了一些改观。 看来这闵海域也不是像他展现出来的那么冷漠,起码对待族人,他是真的温柔。 王驼子从远处跑了过来,指着前方说道:“我看这天气不太妙,过了晌午肯定要起风,那边是上山最好的路,避风的很,我们走吧。” 王老三看了看王驼子说的路,反对道:“那条路遇到雪狼的可能性很大,我们这么多人都没见过雪狼,我担心会不安全。” 王驼子啧了一声,说道:“你担心遇到雪狼群,可也不能不管雪山上起风对不对,这雪山上的风刮起来那是很可怕的!” 王驼子和王老三的话说的都没错,雪山遇到极端天气或者猛兽,对人来说都不是好事。 而且在这雪山上要早些寻找过夜的地点扎营,更是要寻一些避开大风和猛兽的地方。 宴卿鸣正准备招呼那些忙着采药的采药人回到队伍里,就见宴明镜似乎发现了什么,快步往前走去。 “镜儿!你干什么去?”宴卿鸣快步跟上,还不忘嘱咐沈修宁,“宁儿,去和采药人说准备出发了,请他们快些回到队伍里来。” 说完,宴卿鸣就追上来宴明镜,见他弯着腰追着一只小雪狼跑。 “镜儿,它怎么了?”宴卿鸣也觉得那只小雪狼好像慌慌张张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嘘。”宴明镜示意宴卿鸣小点声音,“它好像发现同类了,我们跟过去看看。” 小雪狼在前面急匆匆的跑着,直奔前方的一块巨大山石,另一只小雪狼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追了上来,两只一前一后往那块山石后面钻。 宴明镜跟过去,见那两只小雪狼停下了脚步,对着天空嗷呜嗷呜的叫。 宴卿鸣跟在宴明镜身后,远远看不清小雪狼面前有什么。 还是宴明镜眼神好用,一眼就看出了小雪狼面前乱糟糟的那一团是什么。 那是一只已经死了许久的母狼尸体,肉身已经风干冻硬,毫无一丝生机,只有那母狼的毛发像杂草一样随风摆动着。 宴明镜已经看出这大概是两只小雪狼的母亲,雪狼腿上有伤,看模样是捕兽夹弄断了它的腿才导致它死在了这里。 宴卿鸣一直盯着宴明镜,看到儿子的脸色越来越差很是担心。 “镜儿,你还好吧?”宴卿鸣觉得宴明镜不对劲。 宴明镜想到了许多年前的过往,转身扑到宴卿鸣怀里。 第533章 母亲为了保护两个幼子身受重伤,直到死去…… 母亲为了保护两个幼子身受重伤,直到死去…… 这触及了宴明镜某根敏感的神经,他脑子里幼年时模糊的记忆,是宴卿鸣独自面对暴躁的猛兽保护他和沈修宁,当时还是小孩子的宴明镜只知道害怕和恐惧,甚至连哭都不敢大声。 如果那个时候宴卿鸣就那么死了,沈修宁和宴明镜就会像这两只小雪狼,变成孤苦伶仃的孤儿。 如果不是野狼群护送他们兄弟回到边关城,也许他们兄弟俩也活不过那个夜晚。 宴明镜抱着宴卿鸣,语气带着些哭腔问道:“爹,当年在西疆城斗兽场,你想过放弃我和我哥吗。” “怎么可能。”宴卿鸣抱紧宴明镜,“你们两个是我亲自生的宝贝,放弃什么都不会放弃你们的,当时我不怕死,我只怕我死了你们两个在西疆城无依无靠没人保护。” 宴明镜撒起娇来说道:“你爱我吗?” 宴卿鸣被问笑了,说道:“我当然爱你。” “那……”宴明镜又问,“你爱我哥吗?” “爱啊。”宴卿鸣对三个孩子的爱是一样的,起码他觉得是,并且努力做到不偏心。 宴明镜犹豫了一下,小声说道:“那能不能……偶尔的时候,偶尔就可以,你爱我多一些,我没有不好的意思只是想争宠。” 宴明镜心直口快的这股子实在劲儿,总让人觉得他有点憨憨的。 宴卿鸣笑出了声,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说道:“行,那我现在就爱你多些,好吗?” “好!”宴明镜和宴卿鸣尽情撒娇,“爹,等下我们把那头母狼埋了吧,两只小的我还带走,只要它们愿意跟着我,哪怕带回边关城我也愿意。” 宴卿鸣点头同意,抬手擦了宴明镜眼角的泪水,说道:“都听你的,你看你动不动就哭,这模样给人看见要笑话的。” “谁敢笑话我。”宴明镜擦了擦眼泪,“高悬那家伙笑话过我爱哭,我就给他打到哭出来!现在他也不敢说我了,我哭他还要哄呢。” 宴卿鸣有时候很同情高悬,宴明镜这小子其实胆子不大,就是耗子扛枪窝里横专门对高悬嚣张跋扈。 高悬在外面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唯独对宴明镜言听计从,怎么被欺负都乐呵呵的接受,并乐此不疲。 感情这回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幸福是他们自己的事,外人也看不出其中门道。 宴明镜擦着擦着眼泪又哭了,有越哭越凶的趋势。 宴卿鸣不知道他怎么了,紧张的看着他想要问问又不知如何开口。 宴明镜瞒不住了,他憋的难受,他满腹的委屈想要和宴卿鸣说。 宴明镜犹豫了几秒,还是决定把自己前段时间的遭遇告诉宴卿鸣,宴卿鸣也终于知道传回去的信息一直没回复他是因为什么,更是明白了那天莫名其妙的心疼是怎么了。 沈修宁找不到他们,顺着他们的脚印找来的时候就看见他那个傻弟弟在宴卿鸣怀里哭唧唧的模样。 沈修宁走过去说道:“宴明镜,哭成这样难看死了,等下刮风你的脸肯定要又红又疼,快擦了。” “爹!”宴明镜抱着宴卿鸣不撒手,“哥哥说我,揍他!” 宴卿鸣还在想着刚才宴明镜说的事情,原来他和沈争堂不在的时候,宴明镜一个人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好在一切都顺利过去,宴明镜还活着这比什么都要好。 宴卿鸣没说话,走到两只小雪狼身边摸了摸它们的头。 用佩剑挖了个坑,将那只母狼的尸体埋葬起来。 两只小雪狼似乎是看懂了宴卿鸣在做什么,乖乖坐在旁边仰头瞅着他。 沈修宁和弟弟斗了几句嘴,转头看向宴卿鸣,问宴明镜道:“爹在干啥?” “那是小雪狼的娘亲,已经死掉了。”宴明镜嘴一扁,“我刚才看到它想起小时候我们在西疆城,爹保护我们差点被猛兽杀死……” 沈修宁也记得那段日子,更是记得自己和弟弟是怎么历尽千辛万苦才回到了边关城。 兄弟两个就这么安静的看着宴卿鸣的背影,回忆着当年的事情。 宴卿鸣转过头来,望着两个长大成人的儿子健康的模样,心里那种悲伤渐渐消散。 温盈盈也跑来找他们,喊道:“你们快回来吧,要起风了!我们要去找地方扎营准备过夜啦!” 宴卿鸣听到了温盈盈的话,站起身走到两个儿子面前,笑道:“我们回去吧,在雪山的第一夜我们还不知道能不能适应,有任何不舒服或者不对劲的随时跟我说。” 宴卿鸣摸摸沈修宁的头又摸摸宴明镜的头,说道:“如果遇到危险你们两个就躲到我身后,我可以死,你们两个不能。” 宴明镜拼命摇头,说道:“爹也不能死!你要是出事了,我们回去没法和父王交代的!” 沈修宁也摇头,说道:“我们长大了,也该我们保护爹了。” 父子三人带着两只小雪狼回到大部队,大家已经整装待发,向着王驼子选的扎营地前进。 * 很快起了风,夹杂着星星点点的雪花,吹在脸上有些冰凉的疼。 本以为第一晚会很顺利,却没想到光是在这冻土之上扎营就费了不少时间,所有营帐搭起来的时候,已经天都暗了下来。 王老三点起了火堆,弄了些干净的雪来烧热水。 黄斗坐在王老三身边扭来扭去,惹的王老三转头来瞪了他好几眼。 “你想个蛆虫似的,扭什么!”王老三忍不住骂道。 “师父,我身上怪痒怪痒的,难受的厉害。”黄斗也不想扭伸手到衣领里抓了抓,再看向手里竟然抓死了一只小虫子。 王老三一看可不得了,大喊道:“这是雪山特有的蜱虫子,咬人吸血!你快把衣服脱了,我给你检查检查还有没有!其他人也挺好,都去营帐里脱了衣服互相检查,这蜱虫子咬人可狠,严重了小命不保!” 众人哗然,先后都进了营帐脱衣检查。 跑去找柴火的温盈盈是唯一的女孩,并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抱着柴火回来的时候发现少了很多人。 “大家都去哪了。”温盈盈放下柴火,转身就要去营帐里。 掀开营帐的门帘,温盈盈被眼前一众光膀子男人吓得当场愣住。 宴卿鸣父子三个,闵海域和闵海诺兄弟,五个男人错愕的看着温盈盈。 场面一度尴尬,温盈盈反应了三秒才意识到自己该走,大喊道:“对不起!我什么都没看见!” 闵海域眉头一皱,快步过去捂住温盈盈的眼睛,把她身子转个方向冷声说道:“出去!” 第534章 温盈盈整个人都傻了,她活这么大都没见过…… 温盈盈整个人都傻了,她活这么大都没见过这么多光着身子的男人! 也不对,准确的说温盈盈就没见过光着身子的男人…… 温盈盈愣了半晌,默默用双手捂住脸。 丢死人了! 那五个被看了的男人穿好衣服,从营帐中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捂着脸害羞脸红的像个红苹果一样的温盈盈。 “啊!好丢脸啊!”温盈盈一声哀嚎,抬眼就看见他们五个,“你们……你们……呀!!” 其他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子满脸通红,指着五个男人半天说不出话只能哀嚎,着实让人误会。 王老三走了过去,站在温盈盈前面看着那五个,问道:“温姑娘是我先知族人,又是神圣女,你们五个做了什么让她这么难堪,说清楚,不然别怪我老猎人手里的弓箭无眼。” 宴卿鸣父子三个是外族人,闵海域闵海诺兄弟是叛逃者,瞬间团队之中的气氛就剑拔弩张了起来。 温盈盈见气氛不对,忙拼命摆手说道:“他们五个没做什么!你们不要这样子!” 王老三看着温盈盈一脸不相信,问道:“温姑娘别怕,如果是这几个人对你做了什么不妥的事情,直接说出来我们一定替你做主。” “真的没有!”温盈盈急的解释不清楚,“只是没穿衣服冲进去看到了而已。” “什么?!”王老三听了直接拔箭,“女孩子没穿衣服你们五个居然敢冲进去!这简直该死!” 宴卿鸣:“……” 沈修宁:“这话没毛病,但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宴明镜:“还挺白对吧?” 闵海诺:“呵呵,那可是真没瞎说,看的可清楚了。” 闵海域:“你们闭嘴!还嫌不够乱吗?” “都闭嘴!你们还有脸说出口!”王老三认准了是他们族里的姑娘被这些人轻薄了,“温姑娘别怕,我们替你讨个公道!” 温盈盈急的团团转,大喊一声:“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是他们没穿衣服,被我看光了!五个!全看了!都很白!” 全场沉默,王老三的表情精彩极了,看的一旁的王驼子直接笑出了声。 王老三暴怒,骂道:“你笑个屁!” “哈哈哈哈哈哈哈!”王驼子笑的眼泪都出来了,“老三啊老三,看你吃瘪的模样可太有意思了!笑死我了!” 温盈盈一脸无辜,怯生生的问道:“我需要负责吗……” 宴卿鸣:“不必。” 沈修宁:“大可不必!” 宴明镜:“没必要,看看又不会少块肉。” 闵海诺:“算了,我对女子没有兴趣。” 闵海域:“……” 温盈盈放下心来,刚才她差点以为要对他们五个负责,甚至想到了该怎么跟她娘解释一下子多了五个男人。 王驼子看热闹不嫌事大,问温盈盈道:“温姑娘看起来还有点遗憾?” “那倒不是……”温盈盈摇摇头,“只是刚才以为要对他们负责,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谁做正房。” 宴卿鸣:“你居然想的是这个……” 沈修宁:“姑娘你的脑回路真的很清奇。” 宴明镜:“不知道就抓阄呗。” 闵海诺:“名分重要吗?” 闵海域:“……” 这五个人里,闵海域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不顾其他人的反应,直接转身离开这个是非地。 闵海诺瞅着他哥的背影,嘀咕道:“他突然生什么气啊。” 沈修宁惊讶道:“你哥生气了?” “是啊。”闵海诺点点头,“他那个样子就是生气了,又没人惹他,脑子有毛病。” 温盈盈快步躲到宴卿鸣身边,可怜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们在里面没穿衣服。” “没事。”宴卿鸣有点庆幸,“还好这群小子没脱裤子……” 但是转念一想,这里只有温盈盈一个女孩子,她会不会被那种蜱虫子咬可就难说了。 宴卿鸣说道:“刚才在黄斗身上发现了吸血的蜱虫子,这里没有其他女子能和你互相检查,要是觉得哪里不舒服马上告诉我。” “是。”温盈盈乖乖应和着,“我还是跟着你吧,离你远了我就惹事,哎呀想想都觉得不好意思。” 温盈盈突然笑了起来,又害羞了起来小声说道:“说个不像话的,你们身材都保持的很好!” 宴卿鸣无奈,轻声道:“多谢夸奖。” 温盈盈的情绪稳定下来,跟在宴卿鸣身边去火堆旁烤火。 王老三看着他们两个,眼神里满是警惕。 黄斗挨了蜱虫子咬,采药人给他煮了些肉吃说要让他补补血。 黄斗问道:“师父,你在看啥呢?温姑娘不是没事吗,别担心了。” “哼。”王老三看向火堆,“外族人不可信,姑娘心思单纯我担心她被骗。” 黄斗年纪不大也不懂这些,但他觉得师父看人也没那么准。 外族人不一定有多坏,这族内的姑娘也不一定那么柔弱可欺。 王老三点了旱烟来抽,风已经越来越大,把烟味吹的四散飘远。 黄斗闻到这烟味一愣问道:“师父,你抽的这烟……” “闻出来了?教你的没忘,不错。”王老三在地上磕了磕旱烟袋,“这是雪狼最不喜欢的烟草,周围的树丛里有没有雪狼埋伏,我抽上几口烟就见分晓了。” 黄斗紧张的四处乱看,手里紧握着兵器,生怕有成群的雪狼扑过来打的他们措手不及。 采药人随身带着大锅,锅里正煮着面条,又配上了随便采来的野菜,这会儿闻起来还香喷喷的。 打来的野兔子已经被架在火上烤,宴明镜切了些肉下来喂那两只小雪狼。 黄斗看着喂雪狼的宴明镜,笑道:“嘿嘿,你这个喂法,长大了它俩都不会自己找吃的,很难活下去的。” “那不然怎么办。”宴明镜用小刀切开肉,分给它们两个,“我总不能像母狼一样教他们怎么追兔子抓来吃吧,再说我也不会啊,这兔子还是我哥抓的呢。” 黄斗想起了自己早逝的哥哥,心情低落到极点:“我哥还在的时候对我也很好,真羡慕你,哥哥和爹爹都在身边。” 第535章 王老三听见黄斗这话,撕了块烤熟的兔肉塞进黄斗嘴里。 王老三听见黄斗这话,撕了块烤熟的兔肉塞进黄斗嘴里。 黄斗一愣,立马开心道:“谢谢师父!” 没亲人的孩子像野草一般生长,他们会羡慕有家的鲜花,而王老三想要的只是野草不要看起来太可怜。 一辈子没成亲没儿没女,只有黄斗这么一个小徒弟在身边。 王老三嘴上不说,其实心里早就把黄斗当儿子来对待。 王老三在这边脸硬心软的照顾黄斗,抬眼就瞥见王驼子在殷勤的伺候闵海诺。 王驼子不觉得自己这模样是过分殷勤的,他只觉得照顾闵海诺是他的责任和义务。 “主人啊,你吃一口吧。”王驼子哄着闵海诺吃点饭,“我也知道这肉没滋味,但是大雪山上能有口肉吃就不错了,咱就别挑剔了好不好,吃一口吧。” 闵海诺是个生活讲究的,明明很饿却一口都吃不下去,他宁愿饿着也不吃。 “不吃。”闵海诺拒绝,“拿走吧,我真的吃不下去。” 王驼子急的直叹气,问道:“那你饿不饿啊?” 闵海诺瞅着他点点头,说道:“我饿啊,但是不想吃那个。” 王驼子再有好手艺,也架不住这鬼地方什么都没有,见闵海诺不吃东西只能干着急。 沈修宁突然出现在王驼子身后,冷漠道:“给我吧。” 王驼子看着沈修宁问道:“干嘛?” 沈修宁冷哼一声,说道:“他要是不吃饭我怕路上倒了还得管他,我有办法让他吃。” 王驼子觉得靠沈修宁靠谱,把兔肉递给沈修宁。 沈修宁拿着兔肉直接递到闵海诺嘴边,严肃道:“张嘴!不吃我打你!” 闵海诺瞅着沈修宁,僵持了好一阵子才把那块没滋味的兔肉吃了。 闵海诺一脸委屈,沈修宁一脸不屑。 “出门在外,屁事少一点知道吗!”沈修宁在军中待得久,就看不得事多矫情的,“在外面能吃上一口热乎的肉你知道有多幸福吗,就我和我爹真的是什么都能吃的下,真该把你丢到军队里去带上一段时日,到那时候你生兔子都吃!” 沈修宁又撕了一块热乎的兔肉,粗鲁的塞进闵海诺嘴里。 转头见宴明镜一脸不怀好意的表情瞅着自己,沈修宁又撕了一块肉喂给宴明镜。 “宴公子!”沈修宁警告的看着宴明镜,“我这是在教他野外如何能活下去,你不许跟赫米提乱说话。” 宴明镜耸耸肩说道:“我什么都没说,你冤枉好人。” “你小子眼睛滴溜乱转就没想好事情!”沈修宁敲了敲弟弟的头,“乖一点,不然我揍你爹都拦不住我。” 兄弟俩打闹,黄斗看着羡慕,闵海诺看着就是另一种感觉。 毕竟闵海诺的亲哥也在,只是感情没那么亲近。 闵海域独自一个人坐在远处,他好像永远都是这副孤单的模样,亲弟弟和他不亲近,在家里也和父亲不交流。 温盈盈小心翼翼的端了杯热水过去,双手端着水杯像是上香一样的姿势,看起来有点可笑。 “闵少爷。”温盈盈小心的递了过去,“喝点热水吧,起风了很冷。” 闵海域看温盈盈的手都被烫红了,伸手接过那杯水,确实很烫。 温盈盈甩了甩双手,嘿嘿傻笑道:“今天谢谢你哦,没有你帮忙我连那个沟都跨不过去。” 闵海域面无表情的看着温盈盈,说道:“举手之劳。” “其实……”温盈盈仔细打量闵海域,“大少爷你人看起来还怪好的嘞,就是老板着脸不好亲近,你笑一个我看看行吗?别瞪我,不笑不笑了,要不我给你笑一个?” 温盈盈是个活泼大方的女孩子,闵海域是真的没见过这样式的女子,一时之间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见闵海域不说话温盈盈觉得无趣,微微一笑说道:“好了好了,不吵你了。” 温盈盈转身就跑,跑去宴卿鸣身边乖乖坐好。 宴卿鸣笑着问道:“你跑去找闵海域,不会是被骂回来了吧?” “他要是骂我还好些。”温盈盈也是不习惯闵海域的性格,“他不理人!我最怕别人不理我,还是你家两位公子好相处,热闹。” 温盈盈顿了顿继续说道:“但是我对闵少爷的印象很好,从之前我们就知道他不服族里的老规矩,他想改变先知族的未来,在我看来他也是能给先知族未来的人。” “还有你也是!”温盈盈对着宴卿鸣笑,“矿场的事情都传遍了,族人从未想过会有一个外族人来帮助他们改变这糟糕的一切,曾经被称为奴隶像猪狗一样生活的人们,就被你这样拯救了,他们现在能吃饱穿暖都是你的功劳。” 宴卿鸣笑着摇摇头,说道:“他们不该被那样对待,现在的一切才是正常的,不是我的功劳,是本该如此。” 温盈盈笑着笑着眼里有了泪光,语气感慨的说道:“要是你早些来,也许我姐姐就不会死了,如果姐姐还活着,阿爹也不会那么早过世。” 宴卿鸣见温盈盈哭了,正想安慰安慰,突然想起这不是秋月还是不要过分亲近的好。 小雪狼似乎很喜欢温盈盈,见她哭了两只都跑来在她脚边蹭来蹭去。 这一夜也不知道怎么了,黄斗和温盈盈都在思念他们离去的兄弟姐妹,那个哥哥在身边照顾着他的宴明镜显得格外幸福。 兄弟姐妹情深的场面,总是温馨的。 但是温馨除了闵家的那对兄弟,一个没注意,闵海诺就跟闵海域吵起来了。 闵海诺对着他哥瞪眼睛,骂道:“你少管我行不行!这里是大雪山,能不能活着回去都不一定,你还要管我烦我,让我过两天舒服日子行不行!” “你当我喜欢管你呢?”闵海域看这个弟弟也烦,“老二死了,咱家就你我兄弟两个,我再不管着你万一你出点什么事可怎么办!你警告你想成亲就去找个合适的人,离有家室的远点,我还不想看我弟弟去给人家做小老婆!” 闵海诺笑的有些难过,嘀咕道:“呵呵,我想做小老婆人家还不要呢……” 第536章 恨铁不成钢!倒霉弟弟真的是横看竖看不顺眼! 恨铁不成钢!倒霉弟弟真的是横看竖看不顺眼! 闵海诺对沈修宁那点子心思真是藏都懒得藏,不光没有被沈修宁的拒绝击退,反倒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临时扎营的营帐有限,晚上睡觉就成了大问题。 闵海域和闵海诺两兄弟不睦,挨在一起睡互相不搭理。 沈修宁和宴明镜关系很融洽和睦,睡在一个被窝都不成问题,但是闵海诺挨着沈修宁,让沈修宁浑身不自在。 闵海诺嫌弃的说道:“沈修宁你躲什么躲,这里全是人我还能强迫你不成!” “避嫌!”沈修宁往宴明镜那边挤了挤,“你别碰我知道吗!你有前科,我怕你占我便宜。” 王驼子在一旁给闵海诺腿上加了件衣服盖上,笑道:“雪山天冷,你们都消停睡觉吧,真的想干点什么也等回去再说好吗。” 唯一的女孩子温盈盈睡在哪里也成了大问题,本来她是单独一人睡在营帐的一边,但是一个人睡格外的冷,躺下没一会儿温盈盈就爬了起来。 温盈盈悄悄移动到宴卿鸣身边,小声问道:“将军,太冷了,我能睡在你身边吗?” 宴卿鸣挨着宴明镜,坐起身看着温盈盈说道:“我可以,但是你不介意吗?” “这里全是男人,我也没别的办法啊。”温盈盈看起来怪委屈的,“而且这里这么多人我只和你熟悉,你说过的我没比你女儿大几岁,我就当你是我长辈了行吗?” 这个营帐里的男人都算是正经人,温盈盈在这里很安全,只是营帐外面的风越来越大,不时的有冷风从营帐下面的缝隙里吹进来。 宴卿鸣想要和温盈盈换个位置,自己去最靠边挡一挡风,可转头看向那个睡觉就爱乱抱人的宴明镜,觉得让他挨着温盈盈不是很妥当。 所有人躺成一排,这一端是宴卿鸣另一端是闵海域。 闵海域也感觉得到有风进来,起身走到一边把单独睡的王驼子叫起来。 “你。”闵海域拍了拍王驼子,“去海诺身边睡,他身子弱受不了风。” 王驼子看了看,忙起身跑去闵海诺身边给他挡风。 闵海域依旧面无表情,直接走到温盈盈身边,不挨着她躺了下来正好挡住了缝隙里进来的风。 温盈盈眨巴着眼睛瞅着闵海域,问道:“闵少爷,你……” “睡觉。”闵海域直接闭上眼睛,“不许说话。” 温盈盈马上不敢说话了,缩进被子里只露出两只大眼睛瞅着闵海域的侧脸。 温盈盈被闵海域凶巴巴的态度吓得想要远离他,悄悄往宴卿鸣那边移动。 宴卿鸣算是看明白了怎么回事,侧躺托着头瞅着这两个年轻人。 宴卿鸣低头看看温盈盈,轻声问道:“你在嘀嘀咕咕说什么?” “偷偷骂他。”温盈盈的声音几乎听不到,从被子里伸出一根手指指着闵海域,“他过来这边睡,我害怕。” 宴卿鸣安抚温盈盈道:“不用怕,他是好人,在照顾你呢。” 闵海域突然睁开眼睛看了宴卿鸣一眼,转身过去背对他们。 温盈盈不知道宴卿鸣的话什么意思,悄悄问道:“他在照顾我?” “嗯。”宴卿鸣看周围的都睡了,“你信我说的吧,睡觉,明天要早起呢。” 宴卿鸣像是哄女儿一样哄温盈盈睡觉,温盈盈也是累了困了,很快便缩在宴卿鸣身边睡着了。 闵海域悄悄转过身,看着温盈盈安稳的睡着了才放下心来。 每一个族人都是自己的责任,闵海域坚持着这种想法在照顾着温盈盈。 至于其他感情,闵海域自己都想不明白。 * 这一夜外面的风没有过于狂躁,天亮前便停下来了。 宴卿鸣没睡好,身边的小儿子睡相极差,连打带踹的弄得宴卿鸣总是醒过来。 另一边的温盈盈也没饶了宴卿鸣,似乎是太冷,温盈盈总是往他这边挤。 终于天亮了,宴卿鸣迅速起床躲开那两个家伙,去外面清静清静。 温盈盈醒过来了,看看身边没有人,再看看另一边瞬间清醒。 闵海域还是躺的笔杆条直的,睡觉的姿势都透着一股子严肃古板的气质。 温盈盈生怕吵醒了闵海域,屁股往另一个方向移动,整个人悄悄远离闵海域,觉得距离足够远了,才爬起来跑出去。 “好冷!”跑出营帐的温盈盈就被清晨的寒风冷的直打哆嗦,“空气真好!哇哦!” 沈修宁起来的早,去捡了些柴火把火堆烧旺。 听见温盈盈的声音回头看她,喊道:“你不穿个披风等下要冻病的,过来烤烤火吧。” 温盈盈靠近火堆,刚蹲下身手里就多了一个锅子。 温盈盈端着锅子说道:“这是干嘛?” 沈修宁嘿嘿一笑说道:“我爹让我煮粥给大家做早饭,我哪里会啊,我去弄点水来,熬粥就拜托你了!” 温盈盈乖乖点头,拿过布袋子把里面的米倒进锅里。 其他人也都起来了,看男人们忙碌着收拾行李为今天出发做准备,温盈盈才明白沈修宁留她在这里煮粥只是想让她靠近火堆暖和一点。 宴明镜最后一个从营帐里出来,怀里抱着晚上睡觉时大家垫在地上的垫子,两只小雪狼看见他就想过去,被他赶到了温盈盈身边。 “温姑娘,拜托帮忙看着它俩哦。”宴明镜说完就跑去忙活了。 温盈盈这才觉出来,好像大家都在照顾她。 小雪狼跑出来找温盈盈玩耍,温盈盈抱着它俩暖烘烘的很舒服,就这么一人两狼守着火堆煮粥。 一切都很温馨,直到那几个采药人跑到温盈盈面前拜了拜,温盈盈才发现他们是在拿她当神圣女参拜。 在温盈盈旁边整理东西的闵海诺直接笑出了声。 温盈盈可愁死了,抱怨道:“三少爷你笑话我!” “这雪山之上有庙,又被祖祖辈辈称之为圣山,再加上咱们族人就信这套,他们拜你也是正常。”闵海诺看的清楚,“但是他们忌惮你是好事,起码不用担心他们对你不利。” 这话倒是没错,一旁的王驼子拿了个蒲团过来。 温盈盈不明白什么意思,问道:“这个蒲团是要做什么的?” 王驼子笑道:“神圣女就该做些神圣女的分内之事,你每天面向圣山静坐,让那些闵家家丁相信你的神力,有利无害的。” 温盈盈看向跟着队伍一起来的闵家人,他们看自己的眼神总是带着一些戒备和怀疑。 温盈盈觉得王驼子说的有道理,点头道:“好,我信你们!” 第537章 面朝圣山,神圣女静坐祈福。 面朝圣山,神圣女静坐祈福。 那些随着队伍来的闵家家丁和采药人,全都被眼前的场面唬住,纷纷跪拜温盈盈。 沈修宁和宴明镜听说了他们父王沈争堂靠着一张嘴就把温盈盈推上神坛的光辉事迹,纷纷表示佩服。 “咱父王确实有点本事。”宴明镜自愧不如,“先知族就是靠着神鬼之说为生的,他居然能把他们唬住。” 沈修宁笑道:“咱父王要是嘴皮子不利落,怎么能把咱们精明的爹迷得晕头转向,以后咱们多学着点,有用!” 宴卿鸣站在他俩身后说道:“少跟争堂学那没用的,骗人是不对的,但是特殊情况也不是不可以骗。” 沈修宁早就习惯了宴卿鸣这么教他,看似要守规矩,其实是懂得什么时候该守规矩什么时候该改变规矩。 宴明镜看着机灵,本质上比沈修宁呆一些,他就能记住骗人是不对的,到什么时候他都不骗。 沈修宁懂得随机应变,才是上策。 宴明镜则是倒霉的事情全轮到他。 小雪狼突然嗷嗷嗷的叫唤起来,宴明镜看向它们对着嚎叫的方向,隐约看到两头成年雪狼,正躲在草木之后看着他们。 宴明镜忙说道:“大家小心,有雪狼。” 老猎人王老三听到雪狼,提着弓箭跑到宴明镜身边,顺着他视线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了雪狼。 王老三在猎物面前视力绝佳,他确认了雪狼的数量,招手叫来黄斗。 “黄斗,拿弓箭跟着我。”王老三看了一眼宴明镜,“你真的能控制雪狼?依我看前面最少有七八只,万一出事了我不一定能保护你,到时候可别怪我。” 王老三这话说的无情,但也是无可厚非,毕竟在这雪山之上没人能保证什么。 宴明镜看着眉清目秀体格纤细,看在彪悍健壮的老猎人眼里,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子哥。 宴卿鸣站在一旁说道:“没关系,有事情我能保护他。” 王老三又看了宴卿鸣一眼,他知道宴卿鸣是个有名的将军。 但在高原之上的老猎人眼里,中原的将军也都是绣花枕头不值一提。 再加上雪狼的凶悍王老三见识过,他始终不相信这几个细皮嫩肉的中原人能对付的了雪狼。 还有闵海域和闵海诺两兄弟,在王老三眼里也是不堪一击的存在。 王驼子挡在了闵海诺前面,说道:“老三!如果那些畜生打过来,你扛不住就是丢猎人的脸!” 王老三白了王驼子一眼,骂道:“你闭嘴!看好了你的柔弱主子吧,不要等下被雪狼咬了屁股哭鼻子!” “不劳你费心!”王驼子护着闵海诺,“主人,你退后,我保护你。” 所有的人严阵以待,雪狼也感受到了这里的危险气息,躲在暗处的雪狼渐渐现身,粗略数数甚至不止七八只。 王老三已经手握弓箭准备拉满弓,黄斗则是配合他师父站在了另一边随时准备攻击。 宴明镜不想让他们伤害这些雪狼,快步上前站在所有人的前面。 那些雪狼齐刷刷看着宴明镜,没有要攻击的意思,也没有撤退的打算。 宴明镜试着往前走,他要试试看这些雪狼是否会听他的。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们。”宴明镜缓缓靠近那些雪狼,“相信我好吗?好乖。” 宴明镜就这样当着所有人的面靠近了雪狼,伸出手,在为首的那只雪狼头上摸了摸。 “真乖,我就说我不是坏人嘛。”宴明镜的紧张感缓解了许多,打算再和其他雪狼交流一下感情。 宴明镜的手还没摸到另一只雪狼的头,突然一道劲风冲了过来,一支弓箭直插雪狼额头,当场毙命。 宴明镜猛地回头看向后面,大喊道:“谁干的!” 王老三错愕的看着黄斗,怒道:“黄斗!谁让你放箭的!” “这些杀了我亲人的怪物……”黄斗想起死在雪狼口下的兄长,不由得浑身发抖,“我要杀了它们!杀了它们!” 黄斗这一箭激怒了雪狼群,它们全都往前冲去,叫嚣着要袭击所有的人。 雪狼从自己身边跑过,宴明镜试图拦住它们,喊道:“停下来!停下!你们过去会死的!” 宴明镜一声,成功喊住了几只雪狼。 它们停下脚步围在宴明镜身边,但还是有几只直冲人群而去。 不能让这些雪狼伤人,一旦伤了人,猎人就会无条件的开始攻击他们见到的任何一只雪狼。 那不是宴明镜想要看到的场面,他必须阻止雪狼伤人。 黄斗被王老三拦在身后,还止不住的骂他:“退后!黄斗你也退后!惹事的小子!” 黄斗也是那股子劲儿上来了,根本不管王老三拦他,拔出匕首就要往前冲。 宴明镜见黄斗红了眼要对雪狼动手,知道这一刀下去怕是会激怒更多的雪狼,那样的后果就不是他们能承受的了。 宴明镜快跑了几步,实在没有办法直接动手左手抓住一只雪狼的尾巴,右手抓住另一只的后颈皮。 “不许去!”宴明镜的体重根本拉不住两只雪狼,见黄斗杀气腾腾的过来大吼起来,“黄斗!你走!你快走!” 宴明镜就这么挡在了雪狼和黄斗中间,一个不留神就可能被两边伤到。 一声清脆又急促的口哨声响起,宴明镜成功吸引了几只雪狼的注意,见雪狼都看着他,忙抬手指着远离队伍的方向。 “你们离开这里!”宴明镜严肃的盯着每一只雪狼,“走!离开!马上!” 黄斗也跑到了宴明镜跟前,拉住宴明镜大喊道:“你别拦我,你也别想救它们!” 黄斗是真的发疯了,他没轻没重的拉着宴明镜乱晃,下一秒就被宴卿鸣的剑柄打到了肩膀,直接倒在地上。 宴卿鸣佩剑没有出鞘,一手提剑一手扶住宴明镜。 身后那群狼开始对着宴卿鸣乱叫,宴明镜只一回头,那群雪狼马上夹着尾巴往后躲去。 宴明镜崇拜的瞅着宴卿鸣说道:“爹也学了御狼术?” “并没有。”宴卿鸣护着宴明镜,“也许是和邢易待在一起久了,狼怕他,也有点怕我了。” 王老三扶起倒在地上的黄斗,拉开衣服见他肩膀被宴卿鸣的剑柄打的通红。 王老三不服气道:“大家是一起上山的,你们中原人凭什么打人!” 宴卿鸣也不高兴,转头看过去说道:“我们中原人可以帮你们处理狼患,也可以成为你们的大患,本不打算把话说的难听,但是今天还是把规矩说清楚的好。” 宴卿鸣又看了一眼黄斗,转头看向王老三,大声说道:“于公是你们族长请求明镜上山来处理雪狼的,于私修宁和明镜是我儿子,谁敢动他们俩一下,我就让你们知道这里到底谁说了算。” 第538章 王老三是个聪明人,宴卿鸣用剑柄随手在黄斗肩膀…… 王老三是个聪明人,宴卿鸣用剑柄随手在黄斗肩膀打的那一下子,看伤的情况王老三就能猜出宴卿鸣的身手。 场面慢慢稳定了下来,众人散去各忙各的。 黄斗被王老三拎走去教训了,那群雪狼围成一圈被坐在它们中间的宴明镜训话。 宴明镜严肃的抱着胳膊说道:“身为狼,不可以那么鲁莽,更不可以对着人就呲牙吼叫,没礼貌知道吗!喂!你给我坐好听我说话!” 那群雪狼像是乖巧的大狗,就这么坐成一圈听宴明镜训话,具体能不能听得懂就没人知道了。 两只小雪狼也跑来凑热闹,傻呵呵的仰头瞅着宴明镜。 队伍中的人都被这场面吓到了,交头接耳说着什么,似乎都觉得宴明镜有神力,能让凶狠的雪狼这么听话。 只有挨了师父骂的黄斗还是不服气,一双眼睛盯着宴明镜的背影看了好久。 沈修宁在黄斗身边不远的地方看着他,宴卿鸣刚才嘱咐过他,一定要看住了黄斗,不能让他惹事更不能让他伤到宴明镜。 直到宴明镜让那群雪狼离开,黄斗才突然起身往宴明镜那边去了。 黄斗一把拉住宴明镜的手臂,大声问道:“你到底是人是鬼!我以为幼狼被你驯化是个巧合,没想到成年雪狼也能听你的,到底为什么那些野兽会听你的,你一定是个怪物,我要把送回聚居地,让族长定夺,烧死你这个怪物!” 沈修宁赶过来,一巴掌打开黄斗的手骂道:“黄斗你疯了是不是!刚才要不是明镜在,我们保不齐就被雪狼咬死了,激怒雪狼的是你难道你忘了?你再碰我弟弟一下,我绝对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黄斗也许是真的受了刺激,他甚至想和沈修宁动手,王老三觉得黄斗会吃亏赶忙把他拉走。 王老三把黄斗拉到僻静处,眼里难掩担心的问道:“黄斗你冷静下来,清醒一点!你到底怎么了?” “我想起我哥了……”黄斗依旧无法冷静,“他就死在了这些雪狼口下,我不敢想他死的有多惨,我现在心里愤怒和害怕纠缠在一起快要把我逼疯了……师父!我一定要替我哥哥报仇,我一定要那些雪狼死!” 王老三重重叹了口气,说道:“你这样的话我就要送你下山了,不然我担心你会死在那些雪狼的前面!那几个中原人不好对付,等我摸摸他们的底再做打算。” 黄斗愣了半晌,说道:“师父,既然他们不好对付,不如想想别的办法……” * 死掉的那只雪狼被宴明镜埋了起来,就连它的血迹都被清理干净,防止引来别的野兽。 这一路上药材长势很好,数量也多,采药人忙的不亦乐乎。 温盈盈也跟着采药人忙碌着,采来的药草被她分门别类的收好等着送下山去。 温盈盈忙的满头是汗,心情大好的对宴卿鸣说道:“也许是好久没人能上山采药了,这里的药草长得超级好!之前有很多人因为缺少药材,得了病也治不好,这下大家都有救了!” 温盈盈居住的地方全是先知族人,那些人比奴隶过得好些,但也不算富裕。 太多的族人因为缺少食物和营养生病,再加上缺少药材,很多人都把小病拖成了大病。 现在这些药草源源不断的被采回来,也算是造福这些族人了。 温盈盈笑的合不拢嘴,又说道:“将军,你就是我们先知族的福星!” “我?”宴卿鸣笑着摇摇头,“其实这些都是争堂安排的,很多事情他比我懂。” 说起沈争堂,温盈盈笑的满脸好奇的问道:“你们在一起那么多年感情还这么好,真羡慕呢,也不知道我以后能不能遇到对我这么好的人。” 话音刚落,温盈盈马上摇头说道:“不该想这个事情,早些让娘过上安稳幸福的生活才是我该努力的。” 宴卿鸣知道温盈盈家里过得不算好,也不好说什么。 倒是温盈盈自己想说,开口说道:“你们一定不知道没有儿子的女人在我们族里过得有多惨。” “嗯?”宴卿鸣看着温盈盈,“此话怎讲?” 温盈盈解释道:“我们先知族是很看重男丁的,我娘只生了我和我姐一直都被人看不起。” 温盈盈叹了口气,又问道:“将军你是男人,嫁给男人的话家里不会觉得可惜吗?” 宴卿鸣摇头,说道:“我们中原倒是不太在意这些,你看我的孩子连姓氏都不一样,争堂也不觉得有什么,反倒是我女儿在京中格外受宠,是沈家三代唯一的女孩子。” 温盈盈眼里全是羡慕的神色,感慨道:“真好,我都想象不出来身为女孩子受宠是什么感觉,我们家一直被人看不起,再看看闵家全是男孩在族内可风光了。” 刚才采药出了汗,这会儿的温盈盈感觉冷了。 打了个冷颤抱紧胳膊,紧接着就有人把厚披风披在了温盈盈肩膀上。 温盈盈回头,见是依旧没什么表情的闵海域。 “闵少爷?”温盈盈有点不自在,“你怎么……” 闵海域冷漠道:“我可不希望先知族对女人不好这种说法流传出去。” 温盈盈乖巧的瞅着闵海域,怯生生的说道:“那……谢谢哦。” 闵海域的披风在温盈盈身上显得很大,温盈盈还担心弄脏,把下摆系在一起,把自己弄得像个包裹团。 宴卿鸣笑着说道:“闵海域这个人还挺细心。” 温盈盈不置可否,小声说道:“我是挺害怕他的。” “你对闵之义那股子狠劲儿拿出来,别怕!”宴卿鸣难得有兴致看年轻人的热闹,“你说闵海域会不会是很欣赏你?” “不可能!”温盈盈拼命摇头否认,“我几斤几两我心里清楚,闵少爷是要当族长的人,我可不敢想他会欣赏我。” 闵海域的听力不错,听见了温盈盈的话。 闵海域回头大声说道:“温姑娘不要妄自菲薄,我很欣赏你是真的。” 温盈盈愣在原地,半晌才说道:“啊????” 第539章 闵海诺疑惑的问道:你说我哥发春了? 闵海诺疑惑的问道:“你说我哥发春了?” 王驼子用力点头说道:“千真万确,我听见他亲口说欣赏温姑娘了。” “呀!温姑娘这是撞邪了?”闵海诺想起他哥满脸的嫌弃,“被我哥欣赏不一定是好事,希望温姑娘自求多福吧。” 王驼子倒是不这么想,说道:“大少爷年岁也不小了,该成亲了,要是他喜欢温姑娘倒也是不错的一对。” “你想多了。”闵海诺摇摇头,“我哥闵海域不是闵海鹰,他对谁都不会有真心的,全是利用,所以我才会说被他欣赏不是好事。” 王驼子笑着说道:“我一把年纪看不懂你们年轻人的感情了,倒是主人你有什么打算,还要继续追求沈修宁吗?” 闵海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说道:“他心里被赫米提占的满满的,我再怎么努力他也不会在心里给我腾个地方,不如想开一点,我对他好是我愿意,至于他是否回应我不在意。” “可是……”王驼子心疼闵海诺,“这样的话主人多可怜啊。” 闵海诺摇头,笑道:“我对我喜欢的人好我开心的不得了,哪里可怜了?别担心我了。” 闵海诺听到那边人群中有点骚动,忙起身张望:“那边怎么了?我们去看看。” * 沈修宁和宴明镜围在宴卿鸣身边,满眼都是担心。 就在刚刚宴卿鸣突然干呕,手脚发虚,完全不知道他自己这是怎么了。 沈修宁小心问道:“爹,你是不是胃里难受?” 宴明镜也问道:“爹,不会是我们要有弟弟妹妹了吧?” 沈修宁给了弟弟一巴掌,骂道:“胡说!这里是雪山,环境这么差劲,爹要是怀上了可要出大事了!爹,不会吧?” 宴卿鸣也心虚,他不知道有没有! 按道理来说不会,但是……最近沈争堂一直在宴卿鸣身边,两口子关系和睦夫妻生活和谐,要说有也不是不可以…… 沈修宁看宴卿鸣的表情就觉得不妙,忙问他:“爹,你最近没吃姑姑做的生子小药丸吧?之前赫米提想骗我吃下去被我发现了,不会是父王悄悄地……” “他不至于这么胡闹。”宴卿鸣还是相信沈争堂不会这么害他。 宴明镜伸出双手去摸宴卿鸣的肚子,说道:“摸起来又不像是有弟弟妹妹。” 沈修宁好奇道:“能摸出来?” 宴明镜点点头,说道:“有了的话肚子是硬硬的,哥你自己生一个就知道了。” “生个屁!”沈修宁是有点害怕的,“我有俩孩子够了,不生!” 宴明镜眉毛一挑,问道:“那要是我的嫂子想多要几个孩子,并且希望你亲自生呢。” “生啊!”沈修宁很有原则的,“我的原则就是他高兴最重要,他要我就给他生,反正我年轻有的是力气。” 宴明镜有点嫌弃他哥,但又觉得他哥这样的夫君真的很不错! 宴明镜突然好奇道:“哥,你说我要是想让高悬给我生孩子,他能同意吗?” “他能同意。”沈修宁忍不住想要笑出来,“但是有孩子这个过程,我怀疑你弄不了他。” 宴明镜眯起眼睛,说道:“你是不是看不起我?看不起就对了!我真弄不了他,他壮的像头牛似的,我都怕他哪天打我。” 沈修宁一愣,担心道:“你为什么会担心他打你?是不是高悬有过这方面的表现,别说他动手打你,他敢有这个想法都不行,有事你随时跟哥说,敢打我弟弟我绝对弄死他。” 宴明镜对着沈修宁笑眯眯,说道:“知道了,他不会的。” 宴明镜越来越会有事藏心里不说出口了,他不想告诉家里人他醒来后高悬和他的关系就有了微妙的变化。 高悬依旧深爱着宴明镜,宴明镜也确定自己是爱高悬的,但是两个人之间似乎隔阂着什么,说不清也绕不开。 直到宴明镜身体恢复出发前往西疆城,高悬每一天都细心照顾着宴明镜,对他嘘寒问暖十分的关心。 但是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那段日子他们从来没有亲近过对方,甚至没有睡在一张床上过。 听到动静的闵海诺突然出现,见宴卿鸣脸色不好,便拉起他的手摸了摸他的脉搏。 沈修宁转头看过来,问道:“你懂医术?我爹没事吧。” “没怀孕。”闵海诺打消了他们的疑虑,“但是将军的脉搏很奇怪,除了恶心想吐浑身乏力,可还有其他感觉?” 宴卿鸣摇头,说道:“我之前生过很长一段时间的病,会不会复发了?” 闵海诺说道:“抱歉,我的医术只是皮毛,看不出复杂的疾病。” 沈修宁在一边没出声,闵海诺只看了他一眼就觉得不对劲。 “你怎么了?”闵海诺一下子紧张起来。 沈修宁胃里突然一阵难受,虚弱的说道:“我想吐……” 闵海诺忙拉过沈修宁的手摸他的脉搏,果然不出所料,沈修宁的脉象和宴卿鸣一样。 闵海诺猜测着问道:“你们两个会不会是中毒了?” 王驼子烧了些热水过来,急忙说道:“主人,我去问了温姑娘,这雪山之上确实有能引发这种症状的毒药草,但你们是怎么吃到的?其他人有没有吃到,主人你还好吧?” 闵海诺摇摇头,他没有任何的不舒服。 沈修宁的中毒症状似乎更快的体现出来,短短一会儿的工夫,沈修宁就站不住了。 宴明镜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先照顾爹还是先照顾哥哥,忙喊闵海诺帮忙。 宴明镜急道:“我照顾我爹,闵海诺拜托你照顾一下我哥,行吗?” “交给我吧。”闵海诺看着沈修宁满眼都是担心,“温姑娘呢?也许她知道这种毒可有方法能解,驼子!快去找温姑娘!” 王驼子应和着,转身跑去找温盈盈寻那解药。 闵海诺扶着沈修宁去背风的地方躺下来休息,还不忘找了厚披风来给他盖上。 “修宁,没事的!”闵海诺能看出沈修宁的手在发抖,“我马上想办法救你!你别怕!” 宴明镜也把宴卿鸣扶到一旁休息,刚准备去找些水来给他喝,还没离开半步就被宴卿鸣拉住。 “镜儿你哪里都别去。”宴卿鸣身体不舒服脑子还是清醒的,“我和宁儿同时中毒绝对不正常,我害怕你会有危险,你就在我身边哪里都别去……” 第540章 宴卿鸣回忆了半天也没想到自己和沈修宁会是在…… 宴卿鸣回忆了半天也没想到自己和沈修宁会是在哪一环节中的毒。 如果中毒是普遍现象,宴卿鸣还能相信是煮饭的时候误食了有毒的野菜。 可现在中毒的只有宴卿鸣和沈修宁,这就显得很不对劲。 宴卿鸣死死盯着宴明镜,心里莫名的慌乱,总担心一个不留神宴明镜就消失不见。 宴明镜满脑子都是担心宴卿鸣和沈修宁,围着宴卿鸣不停的问东问西。 “爹,还想吐吗?”宴明镜团团转,“还有没有别的地方不舒服?这样躺着好一些还是要坐起来?急死我了,到底有没有解药啊,等不了了,我去找!” “站住!”宴卿鸣还是死死拉着宴明镜,“我说了你哪里都不许去!” 宴明镜心里着急,但又不敢不听宴卿鸣的,只能乖乖待在他身边。 温盈盈急急忙忙跑来,大声说道:“我知道他们是中了什么毒,解药肯定就在那有毒的药草附近,我现在就去找!你们等我!” 温盈盈也是急得要命,转头跑去找草药还摔了一跤,爬起来又跑了。 * 场面十分混乱,队伍里听说有人中毒,所有人都自危起来,生怕自己也中了毒。 那几个采药人和温盈盈一起在附近寻找解毒的草药。 猎人们护在他们周围,生怕有雪狼跑出来偷袭。 闵海域也跟着采药人,见温盈盈灰头土脸的还在时不时的抹眼泪,不由得眉头一皱。 “温姑娘。”闵海域看不下去了,递了条干净的帕子过去,“擦擦脸,你的眼泪和你脸上的土混在一起变成泥了。” “嗯?”温盈盈不知道自己现在看起来像个小土人,忙扒拉着脸,“我现在看起来很丑吗?” 不扒拉这两下还好,这两下子手上的土也上了脸,像个从泥坑里打滚出来的小花猫。 闵海域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他这一笑让温盈盈直接呆立在原地。 “闵少爷!你笑话我?”温盈盈用衣袖口擦了擦脸。 闵海域直接用手里的帕子给温盈盈擦脸,脸上依旧在笑,说道:“你可别乱擦了,越擦越脏。” 温盈盈一双大眼睛就这么直勾勾瞅着闵海域,愣是给闵海域看的有点不自在。 “那个……”闵海域咳了一声掩饰尴尬,“咳,你看着我干什么?” 温盈盈瞅着闵海域直接说道:“闵少爷你长得挺好看的,笑起来也好看,干嘛成天板着脸。” 姑娘当面夸自己好看,这让闵海域有点想逃。 但是闵海域是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性格,即便害羞也要坚挺住。 闵海域又严肃起来,说道:“我家里有两个整天笑嘻嘻的弟弟就够了,我不需要笑。” 温盈盈不解道:“你弟弟是你弟弟,你是你,开心一点嘛。” 温盈盈说这话的时候,下意识伸手轻轻拍了拍闵海域的头,像极了在哄小孩子。 闵海域一愣,温盈盈也发觉自己这样不好,忙收回自己的手。 气氛有些尴尬,直到采药人来喊温盈盈过去帮忙,温盈盈才忙起身逃走。 采药人寻到了解药,但是这药熬了喝下去,恢复也要几个时辰。 闵海诺看沈修宁难受急的团团转,王驼子看不得闵海诺着急,赶忙去帮着熬药。 那解药的药草放进水里煮,一股子让人恶心的怪味就传了出来,弄得没中毒的人都要吐了。 王驼子干呕了半天,捂着鼻子说道:“这鬼东西太难闻了,确定不会喝下去吐的更厉害吗?” 闵海诺倒是不在意味道难不难闻,只担心道:“你们确定这东西不会喝坏人吧,我可不想他喝下去毒没解又染上更麻烦的症状。” 沈修宁感觉好了一点,仰头看着闵海诺问道:“我爹和明镜呢,我感觉不对劲,到底是谁专门给我们父子下毒,闵海诺你帮我去看看他俩,我怕他俩出事。” “不去。”闵海诺无情的拒绝了沈修宁,“我现在只能看着你,万一我离开一下下你出了任何问题我都不会原谅我自己。” 沈修宁正要说什么,被闵海诺直接打断。 “你别说话!”闵海诺打定主意不会离开沈修宁,“我不会离开你身边半步的,直到你恢复正常。” 另一边的宴明镜乖乖守着宴卿鸣,听话的哪里都不去,就算是起身去取些水,也确保自己在宴卿鸣的视线范围。 黄斗端了药来,急急忙忙跑到宴卿鸣身边,烫的双手摸摸耳朵。 “好烫好烫!”黄斗表情很是焦急,“这药是王驼子熬的,快要烫死我了他还说怕冷了叫我赶紧送来。” 这雪山寒冷,王驼子的担心倒也是正常,宴明镜摸了摸碗边已经没有那么烫手了。 宴明镜看向宴卿鸣说道:“冷的好快,爹喝药吧。” “不急。”宴卿鸣见黄斗背着弓箭,小腿上也绑着匕首,“黄斗,你师父他们在戒备着雪狼,你不去帮忙?” “我不去呢。”黄斗笑的格外憨厚,“师父说让我先来照顾你们喝药,晚些再去替他。” 宴卿鸣淡淡一笑,问道:“是你们高原的规矩吗,全套猎人装备随时带在身上。” 黄斗表情一僵不再说话,只是直勾勾的盯着宴卿鸣。 宴明镜好奇的打量黄斗,问道:“真的诶,你连近战匕首都带着,要去打猎吗?” 宴卿鸣把宴明镜往自己身后拽了拽,眼睛还盯着黄斗说道:“我想你的猎物不是雪狼吧。” 黄斗收敛起憨厚老实的表情,冷哼一声道:“这你就错了,我的猎物一直都是雪狼,只是我需要宴明镜带我去恶狼岭,只有他能驯服那些恶心的雪狼,只有他能帮我夺回我哥的尸体。” “但是。”黄斗拿出匕首,语气有点奇怪的继续说道,“宴卿鸣你太强了,强的我不得不想些旁门左道避开你,这个毒草只会让你浑身无力恶心想吐不会要了你的命的。” 黄斗手上的匕首架在了宴明镜脖子上,继续说道:“宴明镜跟我去找到我哥的尸体就行,我不会难为他,放心。” 第541章 匕首怼在脖子上,宴明镜倒也不是很害怕。 匕首怼在脖子上,宴明镜倒也不是很害怕。 宴卿鸣还在呢,宴明镜就不信有人能拿他怎样。 宴卿鸣听完黄斗的话,问道:“恶狼岭我只听过名字,位置在哪里?我总要知道离这里有多远,我儿子跟你去了何时能回来,对吧?” 黄斗马上回答道:“从这里往东十里地就是恶狼岭,有很多猎人都没能逃出那里,很多雪狼都在那里袭击路过的人和动物,可怕的很。” 宴卿鸣估算了一下位置,心里有了数,说道:“知道了,你带他去吧。” 宴明镜一愣,忙问道:“爹!你说啥呢?让他带我去?我不要!黄斗你别拉我!” 黄斗没想到宴卿鸣能答应自己把宴明镜带走,生怕他反悔。 一手揪着宴明镜的衣领一手还拿着匕首抵着他的脖子,黄斗紧张的带着宴明镜快步离开。 宴卿鸣就这么看着自己儿子被带走,低头看了看那碗药,伸手拿过佩剑抵在地上撑着自己身子站起来。 温盈盈跑来见只有宴卿鸣一个人,问道:“就你一个人吗,黄斗有没有来送药?” “送来了。”宴卿鸣看了一眼那碗药,“可以喝吗?” 温盈盈端起来摸了摸又闻了闻味道,说道:“药没问题,就是有点凉了,我给你热热去。” “不必。”宴卿鸣接过那碗药,喝下去的瞬间被这股子死味道弄得紧皱眉头。 宴卿鸣问道:“这东西怎么如此难喝。” “难喝就对了!”温盈盈十分自信,“我找的那颗解药品质上好,熬出来越难喝起效越快!” 宴卿鸣信了温盈盈的话,把碗递给她说道:“你回去队伍里保护好自己,我去找镜儿。” “你等等!”温盈盈拉住宴卿鸣,“你的身体现在虚弱无力,你怎么去找他啊,我去找别人来帮你找吧。” 宴卿鸣试着握了握拳头,笑道:“虚弱的程度还好,不碍事。” 宴卿鸣不想耽搁时间,直奔黄斗带着宴明镜离开的方向追过去。 * “喂,你的匕首划到我脖子了,等下流血被狼闻到了会很嗜血的!”宴明镜努力让黄斗的匕首不要划到他。 黄斗一边要防着宴明镜逃走,一边小心谨慎的观察着四周。 宴明镜看了看周围,这是个山谷样的地段,一丝生气都没有显得格外的凄凉。 随着风飘来一阵一阵的血腥气味,宴明镜闻得出那是死去不久动物的鲜血味道,这附近一定有数量不少的猛兽出没。 宴明镜倒是无所谓,倒是黄斗越发的紧张害怕,宴明镜都能清楚地感受到他浑身都在发抖。 “害怕就说出来。”宴明镜瞅了黄斗一眼,“这鬼地方凄凉的厉害,但我觉得这里绝对有很多活物。” 黄斗看了宴明镜一眼,害怕的说不出话,只能手里握紧了弓箭和匕首。 空气里的血腥味越来越重,宴明镜瞥见不起眼的角落里似乎有些动物的残骸,烂糟糟的看不出到底是什么动物。 宴明镜问道:“这里除了雪狼还有什么动物,你是猎人应该知道的吧。” 黄斗想了许久,才小声说道:“这里还有雪兔,高原鹿,还有……雪山猫!” 听起来都是些温顺的小动物,宴明镜想着这里会有这么重的血腥味八成是雪狼数量庞大,那倒是也不算什么大麻烦。 再往前走了一段路,脚下的路变得崎岖起来,沟沟坎坎的不好走,脚下深一脚浅一脚的不知道踩到的都是些什么奇怪的东西。 宴明镜看到了破损的兽皮,看花纹是高原鹿惨死在了这里。 宴明镜还是想要提醒一句,说道:“这里的血腥味浓烈的很多,不想变得和这只高原鹿一样,我劝你还是听我的。” 黄斗已经快吓死了,但依旧倔强的不服输,拉着宴明镜往前走。 宴明镜突然拉住黄斗不让他继续往前,黄斗被吓了一跳,猛地抬头看向宴明镜。 “你干嘛!”黄斗刚说话就被宴明镜捂住了嘴巴,满眼疑惑的看着他。 “嘘。”宴明镜一手捂着黄斗的嘴,一手拿掉他手里的匕首,蹲下身用匕首扒拉地上的东西。 那是一坨黑色的长圆形物体,看起来体积不小,像是一头蜷缩起来的鹿。 宴明镜觉得不对劲,用匕首夸开那坨黑色的物体,瞬间一股子奇怪的气味冒了出来。 那是一种老旧的腐败气味,不像温暖地带的腐烂味让人作呕,只是一种旧物腐败的味道,闻得出的陈旧感。 宴明镜用匕首戳了戳,那种质感让他觉得熟悉又想不起来是什么。 宴明镜试着把那道口子划的大一些,扒开来仔细看去才发现里面是灰白色的骨头。 这是动物的遗骸?不对,这是……人的骸骨。 宴明镜看向黄斗问道:“你哥肋骨断过吗?” 黄斗不知道宴明镜为什么这么问,只摇摇头说道:“我哥只有右手臂断过骨头,其他没有。” 宴明镜试着寻找这具骸骨的右手臂,骨头还在,完好如初,看来不是黄斗的兄长。 宴明镜站起身看看四周,说道:“这是一具人的尸体,但是他的右手臂骨骼完好,应该不是你兄长。” 听说是人的尸体,黄斗吓得直接往后退了好几步,惊恐的盯着那一坨已经完全看不出是人的东西。 “你确定吗?”黄斗说话的声音都变了,“这怎么看都不像是个人……” 宴明镜解释道:“大腿和肚子的肉都被野兽吃掉了,估计是因为寒冷,其他部位还能看到一部分完整干燥的皮,只是看不出男女,不知道是不是先知族人。” 宴明镜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具尸体,这脚下的冻土姑且不说根本挖不开,就算能挖开,大肆挖土怕是也会招来危险的野兽。 宴明镜指了指一个方向,说道:“那边的血腥味更重,我们去那边看看,没准能找到你兄长的尸体。” 黄斗突然对宴明镜十分崇拜,点头道:“我听你的,我跟着你,你等等我啊!” 黄斗追上了宴明镜,两个人一起往前方走去,谁都没发现身后不远处的树丛之间有几双阴狠的眼睛正盯着他们…… 第542章 到处都是动物残骸,大大小小哪里都是。 到处都是动物残骸,大大小小哪里都是。 根据新鲜程度能看出来这些残骸不是同一个时期留下来的。 宴明镜一路上用匕首挨个扒拉,确认着有没有最近留下来的,好辨别附近有没有活动的雪狼群。 如果是看到最近一两天吃剩下的动物残骸,那是最好判断的。 但是现实比任何都要来的惊悚,宴明镜看到了一只雪兔的尸体,还流着鲜红的血,他过去蹲下身摸了一下,愣在原地。 黄斗追过去问道:“怎么了?这雪兔是刚死了不久的吧。” “把‘不久’俩字去掉。”宴明镜微微皱起眉头,“这兔子还有体温,这是刚刚……黄斗闪开!” 宴明镜眼疾手快的把黄斗拉开甩在一边,才没让从他身后扑过来的雪狼袭击到他。 黄斗看见袭击他的雪狼,忙拉起弓箭准备攻击。 宴明镜伸手示意黄斗先不要轻举妄动,他想要好好看看眼前这只雪狼,总觉得哪里不对。 “黄斗。”宴明镜压低声音,“你还记得雪狼的眼睛是什么颜色的吗,是灰色的对吗。” 黄斗慌极了,忙点点头说道:“对,是灰色的。” 宴明镜依旧盯着那雪狼,说道:“这一只好像是眼睛是红色的,刚才我吹口哨它没反应,我可能控制不了它。” “什么?!”黄斗彻底慌了! 宴明镜控制不了眼前的雪狼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宴明镜和黄斗两个都有可能被雪狼袭击。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宴明镜豁出去了打算再试试自己能不能控制这雪狼。 宴明镜小心往前走了两步,伸手在雪狼面前打了个响指吸引它的注意力。 “往后退。”宴明镜下了指令,那雪狼一动不动,“啧!往后退!怎么的高原狼听不懂中原话是不是,后退!再不后退我打断你腿!” 也不知道这雪狼是真的听从的宴明镜的指令,还是被他突然的吼声吓着了,当真是往后退了几步,夹着尾巴瞅着宴明镜下一步的动作。 宴明镜见这招有效,忙招呼黄斗往后面躲躲,好避开雪狼的攻击范围。 黄斗才一动,那雪狼马上转移注意力去盯着他看。 黄斗吓得浑身发抖,又想躲又不敢动,快要哭了问道:“怎么办?我不敢动了啊!” 宴明镜想要试试看再靠近那雪狼,上前两步想要伸手摸摸那狼的皮毛。 换做是边关城外的野狼,这会儿已经乖得像狗一样伸手求摸摸。 可眼前这只雪狼,在宴明镜的手碰到的前一秒,一个猛回头咬了过去。 宴明镜躲得极快,迅速收回自己的手,让那雪狼咬了个空。 “好险咬到我了。”宴明镜把手藏在身后,“我的手可金贵着呢,绝对不能让你给咬了。” 那雪狼也开始气急败坏,扑上去还想咬宴明镜。 宴明镜躲得利落,让雪狼根本接近不了他。 黄斗看的目瞪口呆,从未见过任何一个人能如此灵巧的接连躲开雪狼的攻击。 黄斗在一旁急的不行,生怕那雪狼招来同伴攻击他们,直接拉满弓准备射杀这只雪狼。 只一抬头,黄斗瞬间呆住,他看见周围山谷之上不知何时已经沾满了猩红眼睛的雪狼,都在直勾勾盯着他们两个。 “宴……宴明镜……”黄斗说话的声音都在发抖,“你快看看啊,你抬头看看!” 宴明镜也发现了山谷之上的狼群,眼前这一只已经不受他控制,这么多怕是真的招架不住。 宴明镜本着轻易不会杀害雪狼的原则,但是现在看来不能不动手了。 最近的这只雪狼还想扑到宴明镜身边咬他,宴明镜也不躲了用手里的匕首刺入雪狼的脖子直接放倒。 黄斗慌得问宴明镜道:“你下手这么利落的吗?那上面的你也能解决吧!” “你当我是谁啊!”宴明镜摇摇头,“解决不了一点!” “那怎么办!我们要完蛋了吗?”黄斗快步和宴明镜靠在一起,“我们别分散了,能杀多少是多少吧!” 这群雪狼的眼睛都是猩红色的,宴明镜根本控制不了它们一点点。 雪狼突然嗷呜的叫了起来,齐刷刷往下冲过去,直奔两个人而去。 宴明镜知道自己扛不住这么多,满脑子都是这次完蛋了,可能要变成狼粪了! 突然眼前一暗,宴明镜眼看着一个身影闪现到自己面前,手中长剑直奔那些雪狼的脖颈。 宴明镜瞪大眼睛呆立在原地,就这么傻呵呵的看着那人围着自己处理掉了每一只扑向自己的雪狼。 “爹?”宴明镜错愕的看着宴卿鸣。 宴卿鸣抽空瞥了儿子一眼,骂道:“傻乎乎的发什么呆呢!蹲下!” 宴明镜迅速蹲下,一只雪狼就这么从他身后窜了过去落在他面前不远处。 上一秒对着宴明镜呲牙咧嘴,下一秒身首分离,宴卿鸣不允许任何人和动物当着他的面伤害他儿子。 黄斗见宴卿鸣来了,宴明镜身边瞬间变成了最安全的孤岛。 黄斗忙喊道:“宴明镜!快把匕首给我!” 宴明镜把手中的匕首扔了过去,黄斗拿到匕首勉强可以招架自己眼前的雪狼攻击。 “哎呀!别咬我别咬我!”黄斗吓得原地转圈,“啊!我的屁股!” 雪狼也是狠,一口咬住了黄斗的屁股,宴卿鸣眼疾手快过来处理掉了那只雪狼,才不至于让黄斗的屁股被咬掉一块肉。 黄斗趴在地上举着屁股嗷嗷乱叫,宴明镜忙过去扶着他问道:“你屁股在喷血,还好吗?” “不好……”黄斗要哭了,“我的屁股好疼!我的球球还在吗?天呐!要命了呀!!!” 战场上杀敌无数的宴卿鸣,第一次对付这么多的野兽。 二三十只的雪狼就这么被宴卿鸣一个人解决掉了,横七竖八躺的满地都是,整个山谷里的冻土都染上了温热的狼血。 宴卿鸣手提长剑,确认雪狼都死了才回头去看儿子。 宴明镜扶着狼狈的黄斗,两个人可怜兮兮瞅着宴卿鸣。 “爹。”宴明镜尴尬一笑,“你怎么来了?你身体好了?” “无碍。”宴卿鸣刚才处理那些雪狼的时候注意到了一旁的山洞,“要起风了,来不及赶回去,我们去那边的山洞避一避。” 宴明镜点点头说道:“好,黄斗屁股被咬了,需要处理一下。” 黄斗很是紧张,瞅着宴卿鸣说道:“宴将军……别杀我……” 第543章 山洞里面很深,三个人只在山洞口不深处躲躲风。 山洞里面很深,三个人只在山洞口不深处躲躲风。 黄斗屁股上全是狼牙咬出来的血洞,都在滋滋的喷着血,宴明镜把随身带着的伤药给他撒上,疼的黄斗吱哇乱叫。 “我的苍天啊!疼死我算了!呜呜呜呜……”黄斗哭出了眼泪,“我的屁股好疼啊!” 宴明镜无奈的看着黄斗,嘱咐道:“你趴着别乱动,屁股上全是血洞,要是沾到脏东西发炎了就给你屁股切掉!球球和棍棍都切掉!” “不能切不能切!”黄斗哭的可怜极了,“我还没娶媳妇呢,球球和棍棍都不能切!” 宴卿鸣点了个小火堆,坐在一旁擦自己的剑。 狼血溅到了宴卿鸣衣服上脸上和手上,此刻的他看在黄斗眼里比阎王爷都要吓人。 黄斗哭唧唧的问道:“将军你真的不杀我吧……” 宴卿鸣冷漠的看着黄斗,说道:“你给我的那碗解药是真的,证明你人还没坏透,我自然不会杀你。” 黄斗泪眼朦胧的眨了眨眼睛,问道:“那是解药,我总不能再给你下一碗毒药呀,而且我给你和沈修宁下的毒药不会伤人性命的,只是让你们暂时没力气不舒服,我不敢杀人的,我不敢!” 宴卿鸣看得出黄斗不是个十恶不赦的人,倒也不打算和他较劲。 而且现在的黄斗看起来真的惨极了,趴在地上撅着屁股哭的没完没了。 宴明镜蹲在火堆旁烤火,还不忘往宴卿鸣身边凑凑,仰着脸可可爱爱的看着他笑。 “爹~~~”宴明镜语气嗲声嗲气的。 “撒娇呢?”宴卿鸣看着宴明镜那模样,嘴角止不住的上扬,“还好我来得及时,你没事太好了。” 宴明镜马上凑过去要宴卿鸣抱他,仰着头说道:“爹,我觉得这些雪狼有问题,它们眼睛的颜色不对劲,你看咱家小雪狼是灰色的眼睛,之前遇到的成年雪狼也是灰色的眼睛,只有今天的是猩红色的还不听我话,绝对是雪狼有问题!” 宴卿鸣并不懂御狼术,问道:“你感觉是狼品种的问题,还是别的问题?” “我觉得……”宴明镜敲敲自己的脑袋,“我脑子可没爹好用,爹你干嘛不学御狼术!天天守着邢易,学起来多方便啊!” 宴卿鸣苦笑道:“御狼术也不是随便谁都能学的,我是天天守着邢易好多年,他不教我,他说我不适合,学也没用根本学不会。” 宴明镜眉头一皱,说道:“我脑子里爹你什么都是出类拔萃的,连秋月姑姑都说你身体天赋异禀,生孩子都比别人厉害!” “这就不必提了吧。”宴卿鸣无奈,心想男人生孩子厉害这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吗?这孩子还说这么大声! 黄斗屁股已经疼麻了,也有力气说话了。 黄斗一脸崇拜的说道:“将军是真的厉害,那么多雪狼唰唰唰就全杀掉了!佩服!生孩子也厉害!佩服佩服!” 宴卿鸣看着黄斗,警告他道:“你不疼了是不是?好好趴着少说话!” 宴明镜在一边笑的开心,手却捂在了自己肚子上。 宴卿鸣转头看向他,问道:“肚子怎么了?” “旧伤口有点疼。”宴明镜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什么大事,“秋月姑姑说我生小孩挨的那一刀要恢复很久,可能会时不时的疼一下,过段时间就没事了。” 宴卿鸣比谁都清楚那种感觉,把自己的手搓热了,伸手放在宴明镜肚子上给他揉揉。 宴明镜最喜欢宴卿鸣照顾他,美滋滋的靠着宴卿鸣享受他爹对他的温柔。 黄斗看着羡慕,感慨道:“有爹的孩子真幸福啊,你还有哥哥疼你,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宴明镜面露无奈,说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哥疼我了?他打我的时候你没看见!我爹也揍我!但是他们都对我很好。” 宴卿鸣对黄斗还是警惕着,但看他的屁股肿起来那么大只能趴着,应该也不能再做出什么伤害宴明镜的事情。 “你要寻找你兄长的遗体,我可以帮你找。”宴卿鸣明确表达他的意思,也是警告,“但你再敢伤害我儿子,我就把你埋在山上。” 黄斗缩了缩脖子,害怕道:“你会把我杀掉然后埋起来吗!” 宴卿鸣觉得黄斗还挺好吓唬,笑道:“不必那么费事,直接埋也可以。” “……”黄斗撅着屁股像个蛆虫一样爬到宴明镜身边,“宴明镜我没伤害你!你快帮我求求情,我还年轻我还没娶媳妇呢,我不想死!” 宴明镜看黄斗这狼狈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说道:“哈哈哈!喂,你小子对娶媳妇有执念吗?这么想娶媳妇就好好精进你的猎术,多打些猎物赚钱娶媳妇。” 黄斗扭头看着宴明镜说道:“那当然了!我哥过世我就是家里唯一的儿子,传宗接代还指望我呢,先知族很看重这个的,将来娶了媳妇还要多生几个儿子,不然会被人看不起的。” 宴卿鸣听黄斗这么说,突然明白了温盈盈一家在这里为什么会被欺负成那样。 宴明镜不以为意道:“传宗接代?你家有皇位要继承吗?” “这说的什么话!我哥没了我现在是黄家的长子长孙,而且是独苗。”黄斗解释着先知族的规矩,“无后在先知族可是大罪,会被宗族追着骂的。” “那没钱娶媳妇怎么办?”宴明镜觉得好笑,“入赘吗?” “万万不可!”黄斗伸出手指摆了摆,“姓氏宗族很重要的,不可儿戏!” “呵呵!”宴明镜直接一个不屑,“娶媳妇娶的是爱人又不是产崽儿的母猪,孩子是锦上添花不是没有不行,你现在穷的家徒四壁入赘都费劲,还是先考虑考虑你的屁股吧。” 黄斗摇摇头,说道:“你不懂长子长孙的使命。” “呵呵。”宴明镜转头看向宴卿鸣问道,“爹,我肯定不是长子,我哥和我父王是长子长孙吗?” 宴卿鸣摇摇头,说道:“他俩都不算。” 宴明镜又想了想,问道:“赫米提呢?他有哥哥也不算,高悬是独子但是不知道他爹是不是长子,哎,我周围都没有长子长孙我去哪懂长子长孙的使命,懂不了!” 宴卿鸣突然笑了,说道:“你想懂吗?我可以告诉你。” 宴明镜瞅着宴卿鸣眨眨眼睛,问道:“爹,你?” “嗯。”宴卿鸣点点头,“长子长孙,我是。” 第544章 中原虽不算是古国,但在周边地区算是王者般的存在…… 中原虽不算是古国,但在周边地区算是王者般的存在,无人能及。 宴家世代习武,死忠追随沈氏皇族至今,也算得上是中原显赫的世家。 宴家每一代子孙都不算少,直到近几代人丁越发的不兴旺起来。 上一代宴文德兄弟两个,到了宴卿鸣这一代宴文德也只生了一儿一女。 至于传宗接代,唯一跟了宴家姓氏的宴明镜似乎不太靠得住,宴文德已经不在意这件事了。 倒是宴文德的侄子燕十三,这几年儿子女儿一大堆,宴家再次人丁兴旺起来。 宴明镜了解了宴家各代历史,不由得感慨:“我发现咱们宴家一点都不古板,子女后代全是随缘,没听说家里谁催着成亲生孩子的。” 宴卿鸣心想你们两个小子成亲生子都那么早,有什么可催的呢。 黄斗有点不明白,直接问道:“宴将军你是家中独子,为啥会出嫁?家里出啥事了?” “……”宴卿鸣还真的不愿意提起家中曾经的事情,“婚姻之事,父母之命,我没得选的,听家中安排罢了。” “可是……”黄斗又不明白了,“你们看起来还怪恩爱的。” 宴明镜笑出了声,说道:“哈哈!我父王对我爹那是恨不得拴在裤腰带上走哪里带到哪里,一刻都不愿意分开呢,恩爱的不得了。” 宴卿鸣淡淡一笑,竟有点想沈争堂了。 外面的风呼呼的刮,听起来像是狼群的呜嚎声。 宴卿鸣坐在距离洞口最近的位置,警惕的看着外面的一切。 那些雪狼死去的地方到处都是血,等到了半夜怕是会引来其他的雪狼和野兽,宴卿鸣要死死盯着那边,绝对不能让这群雪狼再来伤他儿子。 而且他们还带着个屁股受伤的黄斗,更是要尽可能的避开所有的危险。 这山洞不大,但也足够三个人活动,里面很深但是越来越小,看样子人是走不到很深的地方。 周围还有几个勉强能让人进去的小山洞,不知道里面会不会藏着狼。 黄斗的疼劲儿过了就开始昏昏欲睡,宴明镜也累了,靠在一边闭着眼睛打盹。 宴卿鸣蹲在洞口看着外面,总觉得外面的怪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近,也不知道是狼吼叫的声音还是风声。 不远处一个小山洞,在月光之下格外清晰,宴卿鸣愣愣的看着,隐约看着那山洞里似乎有什么东西。 “镜儿。”宴卿鸣轻声喊宴明镜,“你看着黄斗,我去外面看看。” 宴明镜忙拉住宴卿鸣的手,急道:“爹!你要去哪?外面在刮大风,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宴卿鸣指了指那个山洞,说道:“就那个山洞,我觉得里面东西,我去看看就回来。” 宴卿鸣摸摸宴明镜的头算是安抚他,自己提着佩剑出了山洞口。 外面的风很大,吹着宴卿鸣的头发全往一个方向飘,不知道是风雪还是沙子顺着风往脸上打,迷得人睁不开眼睛。 宴卿鸣几步便到了那个山洞口,顺着月光往里面看去,隐约能看到一大坨东西塞在山洞里面。 用身体挡住风,宴卿鸣点燃火折子照了照山洞里面,才看清楚是人的遗骨,不知道什么时候死的。 骨头上到处都是伤痕,看样子这个人生前是个经常受伤的人,衣服已经变得脆弱糟烂,一捧就碎了,也看不出过世前受了什么伤。 衣服碎片上全是黑色的痕迹,看起来是血迹干涸了太久变成了黑色。 宴卿鸣在遗骨上摸了摸,在那人腰间摸到了一个皮质囊带,里面有几个铜板还有一个看不出是什么的金属圆片,上面有一个长条的缝隙。 宴卿鸣觉得这可能是先知族特有的东西,打算带回去给黄斗看看。 又在遗骨上搜寻了一下,宴卿鸣没找到更多的有用东西。 转头瞅了一眼已经变成骷髅的头骨,宴卿鸣找了块碎布盖在上面,希望他安息吧。 宴卿鸣收起火折子,起身出了这个小山洞,仰头就看见宴明镜守在洞口等他回去。 宴卿鸣挥挥手让宴明镜进去,自己则是快步回到山洞里。 “你怎么在洞口等我呢,多冷啊。”宴卿鸣把宴明镜推回火堆边坐下来烤火,“等天亮我们就回去,如果饿了就忍忍。” “我不饿。”宴明镜只是看不见宴卿鸣就心慌,拉着他手不放,“等天亮我们一起回去,这鬼地方待久了我害怕。” 宴明镜会害怕也情有可原,这地方的雪狼已经不受他控制,出去随时可能被咬死。 战斗力最弱的宴明镜,自然是害怕的。 宴卿鸣看宴明镜真的在害怕,拿出那个金属圆片转移他的注意力。 “下面的山洞里有一具遗骨,我在他身上找到了这个,你看你见过吗。”宴卿鸣把金属圆片递给宴明镜。 宴明镜拿着金属圆片看了半晌,摇摇头说道:“没见过,这里还有个长条的缝隙会不会是用来穿什么的,比如就像是衣服上装饰的玉扣?” 要说是穿过什么,那确实可以把衣带或者皮带穿过去,这么看来是个装饰品。 金属圆片摸起来凹凸不平,但是看过去又看不出上面有什么图案,模模糊糊的。 黄斗动了动,也许是疼的,嘶了一声睁开眼睛。 “嘶……疼!” 黄斗看了宴明镜手里的金属圆片一眼,瞬间清醒的问道:“你哪里来的这东西?” 宴明镜好奇道:“你知道这是什么?” “当然!”黄斗拿过来放在自己手心仔细端详,“这是我们高原猎人的铭牌,每个猎人都有,我师父能通过铭牌断定是哪个猎人的,但是这个好模糊,我们拿回去给师父看看吧!对了,这你哪里弄来的?看起来很旧了。” 宴卿鸣没想到这东西是高原猎人的,看来那具遗骨是位高原猎人。 宴卿鸣知道黄斗此行做了那么多见不得人的事情就是要寻找同样是高原猎人的兄长遗骸。 万一那个人就是黄斗的兄长…… 宴卿鸣开口问道:“黄斗,你哥哥受过很多伤吗?比如骨折之类的。” 黄斗想了想,摇头道:“我哥哥没有,但是他的搭档大庆哥之前从悬崖上滚下去摔断了身上好多骨头。” 宴卿鸣又问道:“全名是什么?” “顾元庆!”黄斗记得很清楚,“大庆哥和我哥一起上的雪山,一起在恶狼谷遇到了雪狼袭击……” 第545章 宴卿鸣摸着那金属圆片上的凹凸,勉强能在…… 宴卿鸣摸着那金属圆片上的凹凸,勉强能在中间的位置摸出“元”字的痕迹。 这金属圆片八成是顾元庆的铭牌,等带回去给王老三再确认一下。 宴卿鸣告诉黄斗他是在哪里找到了遗骨,又是怎么找到了这个铭牌。 黄斗撅着屁股想要爬下去确认那遗骨,被宴卿鸣和宴明镜拦住,劝说着等天亮之后风停了再去。 这一夜注定无眠,黄斗趴在山洞口看着下面的小山洞,心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如果……”黄斗回头看向宴卿鸣,“如果我哥哥的遗骨也在那山洞里,你们能帮我把他带回去吗。” 宴明镜知道找到哥哥是黄斗唯一的愿望和念想,心里想答应,但是还要等宴卿鸣决定帮不帮他。 宴卿鸣见宴明镜也瞅着他,问道:“你看着我干什么?想帮他?” “嗯。”宴明镜点点头,“我也是有哥哥的人,如果我哥死在了不知道的地方,我也会去拼了命找他的尸体带回来,但是我刚才说的假设都是胡说的,我哥长命百岁!活过老王八!” 宴卿鸣被逗笑了,说道:“你这话给宁儿听见,你看他打不打你。” 看看外面的月亮和有些弱下来的风,宴卿鸣说道:“你俩睡一会儿吧,等天亮再说。” 黄斗还是撅着屁股趴着,找了个不太疼的姿势闭上眼睛,期待着天亮时宴卿鸣能大发慈悲带他去找哥哥的遗骨。 宴明镜直接躺在宴卿鸣腿上,好像在这种危险的环境里,只有挨着爹才能有短暂的心安。 宴卿鸣睡不着,低头看着宴明镜的睡颜,感慨孩子们一转眼都长大了,为人夫为人父。 宴卿鸣突然很怀念孩子还小的时候,当年宴明镜小小的一团像个黄毛小狗一样蜷缩在他怀里,弱小又可爱,并且能吃。 幼年时期的宴明镜总是生病,还好他能吃,硬生生每顿饭吃饱饱营养足够,把自己养的白白胖胖。 宴明镜看起来柔弱,但是这么多年他总能在任何不好的环境里好好的活下去。 这个适者生存的世界,也许宴明镜这样的才是真正的适者。 宴明镜睡得不踏实,躺在宴卿鸣腿上哼哼唧唧的,不知道是不是做了什么噩梦。 “高悬……”宴明镜说着梦话,“我想看看我的孩子……求你别带走他……” 宴卿鸣听到了宴明镜的话,面露疑惑。 宴明镜险些死去,这件事高悬知道里面的来龙去脉,更是知道在阴间是旭尔法救了宴明镜。 但是这其中的问题就是高悬是否相信旭尔法和宴明镜没有私情。 难道高悬怀疑宴明镜,所以不让他看孩子? 真要是这样的话……就别怪宴卿鸣护犊子了,没人能在他活着的时候欺负他的孩子。 * 远在边关城的高悬全然不知他最爱的老婆大人说梦话被误会了。 高悬抱着孩子在寝室走来走去,他睡不着,怀里的孩子却睡得香甜。 孩子出了满月一天比一天好看,长得白白胖胖,越来越像宴明镜。 宴明镜离开边关城前往西疆城之后,多少个失眠的夜晚都是这小家伙陪着高悬度过的。 高悬曾经躲在被子里哭,他想宴明镜,但他不敢说。 宴明镜永远自由,高悬愿意为了守护宴明镜的自由来委屈自己。 或者说,高悬不觉得委屈,他愿意付出一切看到宴明镜高兴,仅此而已。 小婴儿香香软软,他的一呼一吸看在高悬眼里都是无限的喜爱。 可惜这小家伙还没有名字,高悬想要等宴明镜回来再起名,家里人现在只能称呼他为高少爷。 孩子双手的手腕都带着金镯子,是秋月给他准备的,上面刻着长命百岁。 包着孩子的被子是城里一位老嬷嬷亲手缝制的,被子的图案据说是寓意无灾无祸。 还有孩子头上的小帽子,是南蛮地区为新生儿祈求顺利长大的物件,是高悬特意托翠妖从南蛮带回来的。 就连孩子贴身的小衣服,都是墨青裁了一身宴明镜的寝衣做成的。 高悬觉得用宴明镜的衣服改成孩子的衣服,会让孩子感觉宴明镜就在他身边。 在这种寂静的夜里,独自抱着孩子的高悬没有一刻停止想念宴明镜,他想他,想的快要哭出来了。 小婴儿似乎感受到了父亲的难过醒了过来,小嘴一撇就开始哭。 婴儿的哭声在这黑夜里格外的刺耳,很快就有府中小厮听到去通知了墨青。 墨青敲门进来,把小孩抱过去哄。 “高将军,你是不是有心事?想世子了?”墨青看的出高悬心情不好。 高悬点点头,轻声说道:“我想明镜了,不知道他现在身在何处,不知道过得好不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但我又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守在这里照顾孩子等他回来。” 高悬觉得自己失败极了,什么都要争强好胜,到最后连老婆都守不住。 孩子还在哭,墨青说道:“少爷大概是饿了我抱去给奶娘喂喂,让小厮帮你准备床铺,早些休息吧。” 墨青抱着孩子离开寝室,让本就寂寞的高悬觉得更凄凉了。 府里新来的小厮长得眉清目秀,有事没事就往高悬房里跑,不是打扫就是收拾,勤快的不得了。 这会儿又站在高悬房门口不愿走,一双眼睛滴溜溜的往房间里瞥。 高悬年纪小,但是脑子是很灵活的,他看得出这小厮在做什么打算。 “你要在我房门口站到什么时候?”高悬大声说着,“如果是担心我还有什么吩咐,我没事你就可以回去睡了,如果是想搞些旁门左道我劝你放弃这个念头,王府不允许那些不干净的事情,我也不喜欢,懂了吗。” 小厮先是一愣,随即点点头说道:“是,那我退下了。” 小厮转身就跑走了,高悬希望他真的听懂了自己的话,不要再来烦自己。 这边关城里每天都有人试着接近他,也许是认为沈家倒了以后高悬是这里的主人,也许是怕再打起仗想要离掌管军队的高悬近些以保安全。 冷漠高傲的高悬在他们眼里总是高高在上,可谁又知道他的心思只是拴在一个宴明镜身上。 宴明镜什么时候才能回来,高悬深深叹了口气,继续数着日子过活…… 第546章 第二天,天亮之前风就停了。 第二天,天亮之前风就停了。 天空被风吹过显得格外的透亮,雪山之上的日出时分竟然能感受到阳光照在身上,有丝丝暖意。 宴卿鸣没有熄灭火堆,怕冻着他们,只等着那两个孩子醒过来。 “醒了吗?”宴卿鸣看他们都动了动,“天亮了,我们该去办正事了。” 黄斗瞬间清醒,急切地问道:“将军!你是要帮我去找我哥的遗骨了吗?” “先下去看看那个小山洞里的人吧。”宴卿鸣收拾好东西准备带他们下去,“黄斗你能行吗?要不要在这里等。” 黄斗摇摇头说道:“已经没那么疼了,能走路,可能有点慢。” 三个人出了山洞,宴明镜缩了缩脖子有点受不了这个温度。 “好冷啊。”宴明镜抬头看了看新出升的太阳,“明明有阳光还这么冷,雪山真的是鬼天气。” 宴卿鸣一手拿着佩剑,一手拉着宴明镜。 宴明镜则是另一只手扶着屁股疼的黄斗慢慢走。 那个小山洞不大,现在能看清只有一具遗骨在洞口不远处。 黄斗走进去仔细检查遗骨上的遗物,尤其是兵刃,拿在手里反反复复的辨认着。 “这是大庆哥的弓箭!”黄斗很是兴奋,“这真的是大庆哥!那我哥……肯定也在附近!一定在的!” 黄斗扶着山洞周围的石头,撅着屁股走来走去,看他那腿脚灵活的像是屁股不疼了。 宴卿鸣回忆昨晚那些雪狼攻击人的方式,又看了看四周的地势和山洞的位置。 “你哥哥也许不在附近。”宴卿鸣说完这句话,就看到黄斗错愕的看着他,“不相信?” 黄斗点点头又马上摇摇头,说道:“我只是想不到为何会这样说,请将军解惑。” 宴卿鸣抬手指向昨晚他们被雪狼袭击的位置,说道:“你们可还记得那些雪狼是可以攀登到高处的,这个山洞的高度对狼来说根本不是问题,可我检查过这具遗骨衣服完整没有被雪狼撕咬过尸体,说明雪狼没有来吃他的肉。” 宴明镜打了个响指说道:“那就是雪狼没来过这个山洞,他不是被咬死在这里的对不对!” 宴卿鸣点点头,蹲下身指着遗骨的小腿说道:“这里的骨头断开错位了,我猜是他受了伤躲在这里等待救援,但他的援兵没有回来接他才死在了这里,这里距离地面有些高度,腿断的人是爬不上来的,所以……” “是我哥哥送他上来的?”黄斗也明白了,“那会不会是我哥哥把他暂时放在这里,独自去搬救兵路上遇到雪狼被咬死了?” 宴卿鸣点点头,说道:“应该差不多是这样,以这恶狼谷的雪狼数量和凶残程度,你哥遇害的地方肯定不会远,我去那边看看,镜儿你陪黄斗在这等我。” 宴卿鸣并不知道狼是在哪里袭击黄斗哥哥的,但他记得昨晚看到了雪狼堆积动物和人类骸骨的地方,那里没准会有黄斗哥哥。 纯粹是碰运气的行为,宴卿鸣找到那个堆尸地,没检查几个遗骸就找到了疑似黄斗哥哥的遗骨,他衣服外面扎着皮质的带子,上面刚好就挂着个金属圆片。 宴卿鸣摸了摸,大概能摸出金属圆片上是两个字,第一个字大概率是“黄”字。 宴卿鸣看了看四周,心想就算这遗骨是黄斗哥哥他也不能直接背回去啊。 正寻思要不要找个合适的地方安葬,就看见他身后远处有两只雪狼正盯着他看。 这两只雪狼看起来和昨晚的不太一样,呆头呆脑的不敢往前也不敢后退。 宴卿鸣眯起眼睛看着它们,发现它们的眼睛是灰色的,和昨晚那些眼睛猩红色的不一样。 宴卿鸣试着吹了声口哨,那两只雪狼马上像傻狗一样屁颠屁颠跑了过来,用脑袋蹭宴卿鸣的手。 “这是……”宴卿鸣无奈的摇摇头,“雪狗吧。” 宴卿鸣带着金属圆片回去找宴明镜和黄斗,宴明镜老远就看见跟在宴卿鸣身后的雪狼,急的向下跑去。 “爹!”宴明镜经过昨晚有些害怕这些狼,“你身后有狼!你俩站住!” 雪狼听到宴明镜的声音马上停下脚步,乖巧的并排坐在一起,那模样憨厚的很。 宴明镜围着它俩转了三圈,那两只雪狼用憨厚的眼神追随着宴明镜。 宴明镜疑惑道:“不对,这两只雪狼好像会听我的,跟昨晚的不一样!” “眼睛的颜色。”宴卿鸣觉得雪狼性情不一样,大概是品种问题或者变异,“昨晚那些眼睛是猩红色的,今天这些和你养的那两只小的一样,是灰色的。” 宴明镜确认这两只狼很听话,蹲下身捧着雪狼的脸仔细端详,确实眼睛的颜色和昨晚的狼完全不一样。 宴卿鸣过去找黄斗,把他找到的金属圆片递过去说道:“你看看这是不是你哥哥的。” 黄斗只摸了摸金属圆片就哭了,哭的惨极了,嚎啕大哭! “呜呜呜呜呜呜……”黄斗鼻涕眼泪齐流,“我可怜的哥哥诶,孤苦伶仃一个人死在这里,还被狼吃的只剩下骨头,呜呜呜呜……” 宴卿鸣看着黄斗哭,等他哭的累了才开口问道:“我找到了你哥的遗骨,你打算怎么处理?” 黄斗擦了擦眼泪,说道:“带回去也不现实,将军能帮帮我挖个坑把我哥埋了吗,我想他的时候好歹知道他埋在哪里了。” “嗯。”宴卿鸣觉得这恶狼谷不是个好地方,但也没办法,“等下我们找个僻静地方,把你哥下葬。” 黄斗把哥哥的铭牌和自己的拴在了一起,放在了贴着胸口的位置。 宴明镜在一边看着黄斗,不由得扁起嘴来。 宴卿鸣问道:“你怎么了?” “我想我哥了。”宴明镜想沈修宁了,“等我们回去,我要抱抱我哥。” 宴卿鸣倒是希望看见两个儿子兄友弟恭的和谐场面,但他知道这两个小子是有事的时候一致对外,没事的时候打成一团。 两个人年纪也都不算小了,但还是皮的像小孩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