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如一梦》 瑰灵魄 云阶月地,紫气飘渺,云雾缭绕,隐现一山,悬浮半空,掠火凤降白鹭,乃是神之境仙之山。 山名为“苍碧”,苍碧山目之所及多为玉石玛瑙,晶壁萤石。 一条溪水如龙弯曲盘旋环绕苍碧山,溪水闪星光,瑶草奇花生两岸。 山中有一洞,洞口刻着“夕元”二字。 洞里住着两个人,一人为师,一人为徒,五万六千年。 突有一天,草枯花青,鱼飞上天,鸟冲海底。 “师父”徒儿束宁大声哭喊。 夕元洞中飘出一缕青烟,是苍碧之仙“黎庸”仙人仙逝。 “师父”唯一的弟子束宁,发梳仙髻,七色彩绳坠之,泪颤绳摇。 “师父”束宁望着师父仙逝的方向,久久无法回神。 从此,苍碧山夕元洞只有束宁一人。 神伤过后,束宁见洞口留有一株朝雾草。 嫩绿的叶子让束宁不禁泛起疑虑? 自师父未能冲破天劫仙逝走后,山中所有的瑶草奇花都跟着委顿消无,山中在无一丝花色绿影,为何独留这颗朝雾草? 束宁痴想,欣慰道“难道是师父留你伴我在这孤山之中吗?”心生惜爱,手中生水,滴到朝雾草绿叶之上后步入洞中。 夕元洞萤火长明,白玉石柱飞龙盘飞,水晶石壁明亮如镜。 洞内白藤遮顶,藤悬嫩黄之木,黄木生针,针细如毛,不仔细看以为是一片白雾。 血色玉石为线,层层叠叠,包裹着一个小巧玲珑,半木质半红瑙的精致小瓶。 木为嫩黄在外,玛瑙为纯红在内,木雕百花为莲座,红瑙在里开为三瓣花,瓶身隐隐见内有物闪动,瓶口无盖,只有一朵似云似气又似符的白色轻体覆盖,此瓶名为“木红笼” 束宁走到木红笼正下方的绿色萤石塌前,仿佛又见师父座在塌上,凝神闭气,醒觉天外。 “谁?”正思往日时,束宁惊觉的低吼一声。 束宁望向水晶壁,壁上只有自己一人站在洞内?并没有外人? 束宁却真真切切感应到一丝丝熟悉的气息。 “是谁?”束宁惊慌之色现于脸上,察觉自己周身有轻柔之风涌动,束宁身上淡紫色的衣裙优雅的浮动起来。 有风无人? 不好!这羸弱之风竟阻了自己的耳道眼道! 束宁静心宁息,冷静的从腰间抽出“金卜软剑”。 金卜软剑,金黄灿灿自声威,剑动如水波,拨乱柔风。 人影乍现,随之而来的是一道锤影。 束宁惊慌急转剑柄,挥剑为十,剑生冰刺与闪电之锤相击,锤影从一变百,从百变千,瞬间锤影万千,从四面八方极速飞来。 束宁立即闪动两下剑波,剑续生冰刺,冰刺成柱,冰柱为墙将束宁包裹其中,冰墙将万千锤影阻隔在外。 束宁这才有空恼怒愤恨大喊道“炎庭神君为何这般不请自来,出手相杀。” “黎庸死了,他终于死了。”嘴一歪得意忘形的笑出声,又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却苦了自己与他十万余载下棋谈笑,迎合奉承。今日他终于死了。” 束宁心中一惊,炎庭神君跟师父往日的情意全是假的?难道他的目的是木红笼里的“瑰灵魄”? 束宁剑指炎庭质问道“你什么意思?” 炎庭根本不把束宁放在眼里,并不理会,飞入白藤之上。 藤动木摇针长,刹那间针已长七寸,针看似绒细,却尖利无比。 炎庭不得不离藤悬空,针才停止生长,针尖处生倒勾,勾黑闪寒。 炎庭听黎庸说过针勾之奇“肉碰化水,灵触飞尘,神沾气散。”今日一见果真异相生威,不过炎庭早有准备,嘴角不禁轻扬,从怀中掏出“亦和玉瓶”。 “亦和玉瓶”在炎庭胸口存放了六万余年,就等这一天的到来。 “亦和玉瓶”瓶中之水可治木质一切之神能。 炎庭毫不犹豫的将瓶中之水,一滴不留的泼洒在黄木之上。 黄木遇宝水,一眨眼的功夫,针软木烂藤断。 护木红笼的第一道防线就这样被炎庭轻而易举所破。 束宁始料不及,眉目紧蹙,破冰而出挥剑为圆,顿时白浪滔天,犹如猛虎咆哮奔向炎庭。 炎庭不以为意心想“我的丘心锤足以应对你。”一心想要赶快解决包裹木红笼的血玉红线。 当束宁招水浪急涌到身时,挥袖成风,引水下泻,衣身未沾一滴水。 束宁再次挥剑为圆,白浪掘起,想阻止炎庭下一步作为,但炎庭的丘心锤势猛,万千锤影如鬼魅痴缠束宁周身。束宁挥动白浪席卷千锤,隐没波涛之中,奈何一波又一波百千锤影不断袭来无法脱身, 只能眼睁睁的见炎庭又从怀中取出一炉。 “波天炉”是炎庭三百年前才寻到的,因为黎庸对炎庭说过“血玉红线柔韧无比,即使刀剑砍断,其再生力超强,可在一霎变回完好无损的模样,任刀剑利器无限砍打。” 不过炎庭暗地里探查了血玉红线的缺点“怕高温”所以寻了千年才得“波天炉”此炉可源源不断生出炙热火焰。 当火焰侵烧血玉红线时,炎庭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哈哈哈,瑰灵魄归我所有,只有我才能将天生地养的异兽发挥出他们的潜能,成为吞噬这世间万物的神兽。” “黎庸你苦心收拿的七个异兽,将他们的肉身泯灭,囚禁他们的灵魄,终为我所有”炎庭又不禁得意的痴笑了两声。 炎庭霸逐天下地上的念头在心中已经流转万千之年,得到木红笼拥有瑰灵魄,就拥有这世间变幻莫测,疯狂凶猛,神力异常的七大战神,他要主宰这世间,他的野心在眼中拉丝成网,网中的邪恶痴念让瞳孔猩红可怖。 束宁心急如焚,唤剑成影,似水似冰,水结冰冰化水,无时无刻不在变幻,夕元洞内冰水涌动在无空隙。 “哈哈哈”炎庭轻狂嘲笑道“没想到黎庸的冰水变被你使的形有力无,就像小孩子弄潮一般。” 束宁急迫的想要阻止炎庭拿到木红笼,连同自己瞬间将洞里洞外一切冰封。 炎庭在冰中邪魅一笑,眨了眨眼,周身冰立刻化水,收回手中波天炉,震喝一声,响彻云霄,洞里洞外瞬间冰裂残碎一地。 血玉红线也跟着冰裂碎败坠地,木红笼的第二道防线就在这一冷一热中溃败。 炎庭欣喜之下,第一时间飞到木红笼前,还没等拿到手中,只见束宁紧急回身剑砍玉柱,划破水晶壁。 霎时,玉柱上的玉龙高昂头,爪飞舞,尾扬威,气势汹汹,杀气腾腾,地动山摇一跃而起。 水晶壁中影影绰绰,见一只黑鸦悲愤啼鸣而出,声音犹如洪钟,震耳欲聋,荡魂摄魄。 飞龙黑鸦盘旋飞荡,搅的洞里一片昏暗,悲从心来。 飞龙曲形环绕将炎庭裹身在内,口吐蓝焰,甩尾生风。逼得炎庭缩颈遮脸将身躲在龙鳞之下。 黑鸦罩顶,舞动双翅,发出憨猛异常的嘶叫,让人有撕心裂肺之感。 炎庭唤回丘心锤,锤打飞龙黑鸦。 束宁躲到洞口外心想“这回你是插翅也难逃了” 洞中万千锤影和飞龙黑鸦混战,炎庭才得以舞袖生出黑煞风,风起成漩涡,一时间狂风肆虐,疯狂卷起洞中一切,萤石塌残玉壁和木红笼都无一例外的卷进其中。 飞龙黑鸦在风中被拉扯,无力逃生也被卷了进去。 风中有黑色轻烟似毒障,夹在狂风之中,毒噬飞龙黑鸦至血肉模糊。 束宁吓得惊慌失措心想“冷焰龙和筑声鸦也奈何不了他吗?师父,徒儿对不起你,没能守护木红笼。”就在束宁决定拼死一搏时,从洞内飞出七道墨绿之光。 于此同时,炎庭也收了黑煞风飞追出来。 原来木红笼在黑煞风之中残碎,里面的装的七个瑰灵魄飞出,冲破黑煞风翻腾在空激动跳跃,随后坠向凡间。 炎庭一心冲出洞外要收回瑰灵魄。“啊”不料被不明物体刺进胸膛,不禁大惊失色,低下头看刺进胸膛之物,竟是八千年前赠予黎庸的盟誓之骨。 炎庭曾滴血于骨上,携手黎庸立誓“今生荣辱与共,违者骨噬血肉。” 炎庭忍痛将誓骨拔出胸口,仰天大笑道“没想到你黎庸早就疑心于我”眼中升腾仇恨之火,回身舞起双袖掀塌夕元洞。 此时的瑰灵魄极速坠落,其中夹着一道绿影。 束宁已不顾炎庭所为,俯冲大地,想收回瑰灵魄。 炎庭口吐血沫,还不忘拿出自己的宝贝“天地锁”。 “天地锁”可以锁天下万物,但因誓骨的阻挡,瑰灵魄已坠入凡间,天地锁只收进束宁一人。 姬固异兽 束宁眼前一片漆黑,惊慌失措的想要冲出去,上下左右乱闯。 这天地锁四面不透风,像一个大袋子把人装进去,任凭你是有什么法术,有什么洪荒之力都是白费力气。 束宁安静了下来,一想到没能看护好瑰灵魄,让瑰灵魄散落凡间,满心沮丧,泪如雨下,跪了下来“师父,束宁有罪。” “师父,你回来了。”一个乖萌俊秀的仙童,见师父回来跑上前恭恭敬敬的弯腰行礼,抬头见师父胸口处,灰白的长袍上有大片的鲜血,脸色瞬间铁青惊吓道“师父,你受伤了。” 炎庭并没有理会这个守门的小仙童,直奔自己仙山中的暗室。 暗室犹如正堂,窗明几净,玉柱珠窗,墙上有很多古怪的猛兽画像。 这些画像都是炎庭听黎庸讲诉,百万年前异兽霍乱世间时的模样。 炎庭进入暗室,手捂着胸口,盘膝坐塌后,稳定了一小会儿甩出天地锁。 束宁滚落出来,就听炎庭冷哼了一声。 炎庭没想到自己暗暗筹划几万年的事,竟这样一无所获,还元气大伤,炎庭不自觉的嘀咕道“黎庸你好手段,不仅有黄木针,血玉红线,还有冷焰龙和筑声鸦,你还把誓骨埋在洞口处,看来你早已疑心与我。” 炎庭心中有气,眼神飘向束宁心想“得不到瑰灵魄,就拿你炼我的体魄。”手中不知何时现出一个青铜鼎。 鼎虽为青铜色,确散有猩红可怖的光亮。鼎上雕有精美雅致的楼阁庙宇,清晰可见。 炎庭唤了一声“噬渊奴” 从鼎里跳出一个血色蟾蜍,红油油,光亮亮。只见血色蟾蜍吐出舌头,舌头上有一个似珠球状的肉球。 没等束宁看清到底是何物时,炎庭急切的将蟾蜍舌头上,那黑不黑,灰不灰,青不青的肉球放到嘴里。 束宁见炎庭狰狞恶心的嘴角,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这是恶魔还是神君? 束宁见炎庭闭眼,凝神闭气,心想“现在正是冲出去的好时机” “你是要自己走进这鼎之中吗?”不等束宁站稳,炎庭宽袖一甩,束宁没有任何抵抗能力,顺着袖口之风,掉进青铜鼎内。 鼎内蟾蜍张着大嘴,一口将束宁吞进自己的肚腹之中。 炎庭收了鼎,心想“本来是要夺瑰灵魄进这鼎内,用噬渊奴熔炼瑰灵魄为我所用。罢了,先将这丫头熔炼补我气血,在去寻回瑰灵魄。” 束宁自打进了噬渊奴的肚腹里,整个人开始不间断的旋转起来,而且是越来越快。 束宁感觉自己要被化作一滩泥水。 “师父,徒儿要丧生在这蟾蜍的肚腹之中,不能寻回瑰灵魄了。”一想到自己没能看护好瑰灵魄,心中涌动无限悲愤。 “不好了,这么快就要死了吗?”束宁惊恐的感觉到,自己的手心处有什么东西在向胸口处窜动,一股强大的力量侵蚀着束宁的血液骨肉。 “啊”身体在燃烧,在膨胀,一时间到了难以复加的时候,束宁不自觉的惨叫了一声。 同时,手和脚不可控的伸展弯曲,眼睛忽亮忽暗。眼前出现一道淡粉色的身影,就在意识被洗刷的差不多时,一个名字融入束宁的骨血和生命里“姬固” 束宁的眼睛突然射出一道金粉,蟾蜍被金光闪崩的四分五裂,束宁瘫软的躺在鼎底,一动不动。 “姬固”好熟悉的名字? “姬固”束宁想起来了,是师父在大西海中收降的珊瑚怪。 姬固当年在大西海称霸,疯狂杀伤海陆生灵,血染大西海千里之水。 原来束宁和姬固异兽的瑰灵魄一起收进了天地锁之中,在天地锁中姬固异兽的瑰灵魄飞进束宁的衣袖之中,后被甩出被束宁握在手里,两个又一起进入噬渊奴肚腹内。 姬固不想被熔炼,不得不选择寄身于束宁的身体内,施展出自己非凡的实力,将蟾蜍秒杀。 束宁并不知道自己已成为姬固的寄者,她只知道自己现在浑身能发出淡粉色的光芒,眼睛有些火辣辣的疼。 “师父”束宁觉得自己就算是死了,也没有脸面去见师父。眼泪一滴一滴缓慢的从心底流出,就这样疲惫,心如死灰的看着自己身上的淡粉色的光芒一点一点淡去,身心一点一点恢复。 炎庭被誓骨插伤胸口,虽未死却大伤元气,凝神闭气,一过就是十六天。 炎庭想起束宁,拿出青铜鼎,发现鼎内红光消失,噬渊奴也没有主动跳出。 “噬渊奴”炎庭唤了一声后不见一点声响,又唤了一声“噬渊奴” 束宁听见炎庭唤“噬渊奴”见鼎上的方盖打开,不由多想,使出浑身力气冲了出去。 炎庭见束宁囫囵个的跳了出来,不由一怔“你……” “你没死?我的噬渊奴呢?”炎庭怎么也想不到他的宝贝,噬渊奴被束宁四分五裂而亡。 炎庭还是不肯相信又连续唤了两声“噬渊奴,噬渊奴。” 束宁飞出来,立刻抽出细腰中的金卜剑,二话不说挥剑近身相搏。 “就凭你也能进我的身”炎庭掌出疾风,卷偏束宁手中的剑。 束宁收剑又向炎庭受伤的胸口处刺去。 炎庭微迷双眼心道“噬渊奴吃炼不了你,我还弄不死你吗!”炎庭下了狠手,双掌齐出,同时打在束宁胸口处。 束宁根本抵挡不了这双掌之力,顺着掌力向后直退,直到重重撞到石壁之上,一口鲜血猛然喷出。 刹那间,一个形状怪异,无头无身亦无手脚,只有一根根似风中柳条,柔软纤细的影子飘荡在暗室里的每个角落。 时间像是静止一样,不,时间并未静止,而是他的出现让一切都僵硬的呆在原地,看着他那又似少女曼妙的身姿,蠕动的让人意乱神迷。 炎庭又惊又喜,他猜是姬固异兽,这怪之体真得如黎庸所言,让人似梦似幻。 因为姬固有僵硬时间之能,炎庭缓慢的喊出“姬固”两个字。 没等声落,姬固的影子卷起束宁,冲出暗室,逃出炎庭的仙山。 就这样炎庭眼睁睁的看着束宁,被巨大的身影裹出自己的视线。 当炎庭恢复僵硬之身时,立刻飞上天空,甩出天地锁心想“不管你们逃到哪里,我都要把你们锁进我这神仙难逃的天地锁里。” 他哪里知道,姬固拥有闪电之速,已经带着束宁降落凡尘。 束宁整个人都是懵圈的状态,因为她看不见自己身上姬固的影子,她不明白炎庭为什么要那样惊喜的看着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逃离了炎庭的暗室,坠入眼前这一片密林之中,好在束宁是神骨仙身,落地无伤。 束宁带着疑惑,小心翼翼的站了起来,观察四周的一切,正要凌空起飞,发现自己身体沉重滞涩,胸口还隐隐作痛。 束宁心想“自己一定是被炎庭所伤,元气大伤,灵力衰竭,所以才施展不了仙法,现在要找个灵力充沛之地,充盈仙身。” 束宁走出树林,一直往前走,想要寻找灵气富足之地。 天黑的很快,束宁进入城中。城中灯火辉煌,人来人往,欢声笑语,热闹非凡。 束宁从未下过仙山,不知人间景象,加上束宁性情冷漠,不喜热闹,一心一意在仙山之中修行,站在街角看着眼中的世界。 “这几天怎么不见你来,也不想我家姑娘,今个一定要玩的尽兴才放你走。”一位风韵犹存的中年妇女,一边说一边推一个矮胖的男子进门。 妇人接着又对街上路过的男子说道“爷,进来喝茶赏舞消遣消遣,放松放松可好。”又一个男子被妇人半推半就的让进门。 妇人得意的又站回门外,眼神四顾时撇见了束宁“呦呦呦,这是谁家的姑娘,俊的呦,你莫不是天仙下凡。” 束宁对这个笑意盈盈的妇人很是好奇,她是如何知道自己是神仙下凡? 妇人见束宁停住脚打量自己,麻溜的凑上前,同时打量束宁,见束宁衣着淡雅,脸面靓丽,不似穷苦人家或是逃难的人,一脸窃喜道“姑娘可是迷路了,不知家在何方。” 束宁顿时觉得这个妇人不简单。 妇人又继续说道“夜寒天凉,你一个小姑娘自己在外也不安全,你如果没有地方去,我这儿可以留你住,吃喝用度定不让你愁。” “好”束宁答应道。 “好”妇人一愣,没想到这美人这么痛快就答应了。 “好,好,阿辞。”妇人笑嘻嘻的朝后院喊道。 “阿辞,阿辞。”妇人性急怕束宁返悔,又大着嗓门喊了两遍后,回头继续仔细打量,这天上掉下来的钱袋子。 月色下,束宁身上自有冬雪寒凉之感,气质绝尘,眼如星光璀璨闪耀,脸似皎月纯洁清冷,像是山水薄雾中隐现出的美人,似风冷傲,似水轻盈,似霜圣洁。 妇人心想“这等气质绝佳的高冷的美人,定能让那些贵人们多掏出些钱财,也不乏会有人,抛出重金只为博红颜一笑。发财了,发财了,我要发财了。”这一想不禁偷笑出声。 救命恩人 “妈妈,唤我有事?”一件宽大的黑色斗篷,把来人包裹的严严实实。 “你带她到西厢房休息,一定要好好照顾她。”妈妈对阿辞使了一个眼色说道。 “姑娘请随我来”阿辞瞧了一眼束宁的仙颜,知妈妈的心思,领着束宁绕到后院,停在西厢房第一间门口。 “从今以后你就住这里”阿辞推开门对束宁说道。 “我就住一宿”束宁回道。 “你既然进来了,就逃不出去了。”阿辞到了一杯水递到束宁面前说道。 “逃?是啊!往哪里逃才能不被炎庭发现。”束宁紧蹙着眉,看着阿辞。 “今天你先睡个安稳觉”阿辞侧身说话时,罩在头上的帽子,半掉了下来。 束宁见阿辞朱唇粉面含笑魇,眼波流转情意浓,让人一见便有几分怜惜,心想“这凡间女子,却是这般柔情美丽。” 阿辞赶紧将帽子罩在头上,有些紧张的对束宁说道“有事叫我,我叫阿辞。”阿辞说完转身就走了出去,轻轻的关上房门。 束宁坐在木制床塌上,迷茫的环顾四周,又想到自己的无能,让瑰灵魄坠入凡间,不禁泪如泉涌“师父,你可知炎庭神君是个道貌岸颜的伪君子。师父,你可知他窥视瑰灵魄原身的奇异之能。师父,如果瑰灵魄真的到他的手里,那这天地间真得免不了一场腥风血雨,改天换地!” 泪水滑落至掌心,泪中生影,影中是黎庸仙人的仙颜,束宁低着头,口中又喃喃自语道“师父,徒儿该怎么办?要从何寻起?师父,对不起!” 束宁想了一宿,她不能放弃,就算是以卵击石,也要拼尽自己的最后一丝力气去阻止,就算是踏遍万里山川,走遍天涯海角,也要把瑰灵魄一个一个寻回。 而现在最主要的是让自己恢复仙力。 天刚亮,束宁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无人知晓。 “姑娘,你醒了吗?姑娘?”妈妈早上醒来,就满心欢喜的跑到束宁房间门前喊道。 “姑娘睡得还真是沉稳,天亮了,梳洗梳洗该吃早饭了。”妈妈敲了半天门,也不见里面有什么动静,便推开门往里一瞧,空无一人。 “哎呦!哎呦!我的钱袋子走了。”大呼小叫的又喊道“阿辞,阿辞,你个废物,你给我出来,快点给我滚出来。” “怎么了妈妈?”刚梳洗完毕的阿辞跑了过来问道。 “你上哪偷懒去了,你个废物,我养你有何用处,好好的一个天仙美人被你放跑了。” 妈妈指着阿辞的鼻子又说道“臭丫头,你说你是不是诚心要坏我的好事,说是不是故意和我作对把她放走了,你个白眼狼,丑八怪,废物。” “我没有,我没有放走她,我都是按照妈妈吩咐的来。”阿辞撇了一眼看门的大黑汉,知道妈妈不喜欢自己,把所有的气都撒到自己身上,但还是极力为自己辩解。 “你个赔钱货,还敢跟我顶嘴。真是个灾星啊!”妈妈越想越气,千里难寻的气质美人,就这样从自己的手指缝中溜走了。不禁又叹息道“哎呦,我的钱袋子呦” 妈妈瞪着阿辞又骂道“你个赔钱货,污浊人,当真是个癞蛤蟆,隔应死我了。” 妈妈又想到,当年可是花下重金将阿辞买下,因为阿辞长了一双水灵灵,含情带俏,莹润迷离的大眼睛,以为是一个大钱袋子。谁知邀客陪酒时,竟把顾客吓得魂不附体,足足在家躺了半个月有余,事后讹了妈妈不少银钱,还咒骂了一顿才罢休。 原来,阿辞只生了美丽干净的脸庞,身子上的皮肤却像是癞蛤蟆的皮一样,丑陋无比。阿辞身上还长了好多麻麻赖赖墨绿的小水泡,一个挨着一个,还有不少破开,流出脏绿的血水,污烂恐怖的身子,任谁看了都心生恶心恐惧。 “滚,滚,滚,给老娘有多远滚多远,老娘真是上辈子欠你的,这辈子派你来断我的财路。滚,老娘再也不想看见你恶心的样子,有你在事事不顺心。” 妈妈的手高高抬起,想打阿辞两巴掌,可又一想阿辞身上烂泥似的污浊血肉,身体就不自觉的抖动起来,又默默的将手放下,后退两步说道“还不快滚,老娘这里可容不下你,赶紧滚。” 阿辞见妈妈铁了心要让自己走,没有说一句恳求的话,什么都没拿转身离开。 阿辞不喜欢这里,早就想离开,可是离开后又能去哪? 阿辞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天大地大却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处! 阿辞走出城门,一直向前走。见有一条小溪,溪水清澈。阿辞跪在溪水旁,低头看着自己的容颜,自言自语道“真是可笑的人!你活着就是一个笑话不是吗?爹娘不要你,将你卖了!妈妈嫌弃你,视你为奴!院里姐妹院外路人,都躲着你走!你不知道吗?你为什么还活着?活着是为了什么?” 泪光闪烁,一滴泪滴进溪水中,轻轻荡开小小的波晕,泪水溪水再也分不清。 阿辞没有冲动,活着无滋无味,早就想离开这人世间,希望来世可以有人疼,有人爱,有人怜,过一个正常人的生活。 阿辞将身体慢慢的向溪水里倾斜。 “啊”阿辞感到了闭塞的凉意,这凉意是一股水浪,将阿辞弹回岸上,当阿辞后仰倒地时,不禁惊吓的喊叫了一声。 阿辞反应过来坐了起来,见头顶飞过一个玉颜珠目,俊朗非凡,神采飞扬的男人。 此人是炎庭,只见他微抖收玉袖,他之所以出现在这,是因为寻找束宁和瑰灵魄,他也不知从何寻起,只能凌空飞跃,俯瞰大地,寻找束宁和瑰灵魄的身影。 正巧一只不知死活的蜻蜓撞进炎庭宽大的衣袖之中,炎庭很自然的抖动衣袖,袖中之风正巧掠起一股水流,将寻死的阿辞打回岸边。 炎庭意识到自己不经意间救了在河边寻死的人,撇了一眼狼狈不堪的阿辞,嘴角边不经意显露出轻蔑笑容。 阿辞以为自己被眼中风度翩翩的公子所救,心里不胜感激,希望升腾,又见公子一笑,阿辞羞涩的低下头,这一眼,这一笑,在阿辞的心底泛起无限波澜。 炎庭却一心寻找束宁,他不知道姬固异兽已经寄在束宁的身体里,炎庭心想“束宁一定是利用姬固异兽的瑰灵魄逃出自己的仙山,如果就凭她自己,这辈子她都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此时的束宁,进入了浦齐国,国师府的后园。 园内奇石叠加成小巧别致的假山,假山底下有蜿蜒溪水缓缓流淌,翠柳成排,一株株牡丹争相开放,玫瑰海棠也一朵一朵开花放香。 束宁见这里灵气充盈,找了一个比较隐秘的角落,刚坐下来,就听见有人颤声声的问道“你是谁?” 束宁有些惊讶的向左边看过去,见一个憔悴瘦弱的女孩,紧抱着身边的大树,有些害怕恐惧的看着自己,束宁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僵硬的挺直身板看着躲在树后面瑟瑟发抖的女孩。 “小姐” “小姐你在哪?” “小姐你在哪?老爷让你见客呢?”三五个丫鬟在后园里朝东南西北各个方向寻找“小姐,小姐。” “小姐怎么突然就不见了呢?”其中一个丫鬟对身边的人说道。 “小姐从来不会为难咱们,今个是怎么了,老爷唤她见客,她就躲了起来,在找不到小姐怕是要罚我们。”急得几个丫鬟直跺脚。 “小姐,你在哪里啊。” 躲在树后面的女孩一听声音越来越近,把身体又缩了缩。她都听到了,父亲要自己跟那个老婆婆走,她不想离开家,不想去陌生的地方。 一个丫鬟知道小姐性子软,故意大声说道“小姐,你身子骨弱,千万别受凉,你出来吧,我们不找你就是了,我们几个到老爷那里去领罚,你千万别受到风。” 女孩的性子是真的软弱善良,听自己身边的丫头说不找自己了,要去父亲那里领罚,心一软就想出去,可自己又不想去见老婆婆,不想跟老婆婆走,心里矛盾起来不知如何是好,一时间泪如雨下,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 这一哭把束宁哭的坐立不安,瞧着女孩可怜兮兮的样子,又不知如何开口安慰,愣在原地。 “小姐在这边”一个小丫鬟耳尖,听到小姐的哭声喊道。 束宁心想“不能被人发现,不能在呆在这里了。”刚想起身离开,女孩先动了起来,跑了出去。 “小姐,可找到你了,你躲在这里着了凉怎么办!”离得最近的丫鬟跑上前扶着小姐说道。 “小姐你以后可别在躲进那阴冷的地方了”又一个丫鬟也走到小姐身边说道。 “小姐,老爷吩咐你出去见客呢!让客人等久了就不好了。”一个小丫鬟怕挨罚,有些催促道。 小姐心软,不想连累身边的丫鬟们受罚,不得不直奔厅堂。 但是心里不是滋味,想不通父亲母亲一向最疼爱自己,为什么他们怎么会突然舍得自己离家,跟一个陌生的老婆婆走。 丫鬟们簇拥着小姐来到厅堂。 “原儿,来来来。”满面红光的国师一见自己的宝贝女儿来了,就迫不及待的牵过女儿的手,国师将女儿领到一个看似有七八十岁的老婆婆身边,正色道“原儿,这是仙祖,你快快跪拜。” “仙祖,这是小女青原。”国师恭恭敬敬,极为正式的说道。 青原青原 “仙祖?”青原本就胆小,害怕见生人,又见眼前的老婆婆,眼神炯亮,不怒自威,心里顿时惊慌不安起来,莫名的害怕眼前的人。 “原儿,你愣着干什么,莫要多想,快跪拜仙祖。”国师有些心急,又催促道。 青原心想,父亲叫我跪拜,我跪拜就是了。“仙祖在上,请受青原一拜。” 青原桑玉见眼前跪拜自己的女孩,柔弱枯瘦,有些质疑,心想“青原家族千年才得一女,此女应是青原家族上下的荣光,怎么会养成这般模样?莫不是青原城不想把她的女儿交给我,找了人来顶替她的女儿?” 青原桑玉不禁冷哼了一声后,说道“青原城,我记得十六年前,你得一女,满城华彩,又有一道祥瑞鲜亮之色划破天际,映生在那女娃耳后。” 青原桑玉想证明这厅堂之上孱弱的女孩,到底是不是青原家族唯一的女主。 国师并不知道青原桑玉起了疑心,一想到女儿降生时的华彩,激动的说道“从不敢忘,从不敢忘,一直铭记在心,那是仙祖福泽深厚,保佑我青原家族降女的盛况。” 青原桑玉走到青原的身后,见青原耳后散着浓密柔顺的青丝,也没能遮住,耳后那一抹翠影之彩。 青原桑玉顿时打消疑虑,不过看着青原面色枯黄,羸弱之态,暗暗叹了一口气,心道“难道我青原家族到了她这一世女主,要衰落隐世了吗?” “叫什么名字”青原桑玉冷声问道。 “青原”青原轻声回道。 “仙祖,小女降生取名时,小的一时不知取什么名为好,心念她是青原家族千年难降的女主,心中万分重视,便以尊贵的青原二字,为名亦为姓。”国师见仙祖脸上有疑虑,上前解释道。 青原桑玉点了点头,又问青原道“你可愿随我去”此来就是要带走青原家族的女主,是金是石总要提点一下她为好。 “不想去”青原在心里回答道。 青原不敢说出口,委屈巴巴的望向父亲,她不想离开父母,不想离开家去任何地方。 “原儿,怎么不回话,你跟着仙祖修习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快拜先祖回话。”青原城纵有千般不舍,也不能阻止仙祖带走青原。 “承蒙仙祖厚爱,青原是愿意跟随先祖,只是从小性糯语迟,还望仙祖不弃。”青原城又解释道。 “……”青原桑玉对青原是毫无半分喜欢,反而是很讨厌青原懦弱的性子,可又无法割舍对青原家族的责任,忍着自己的威严回道“我与青原家族共荣辱,怎么会有嫌弃之心。站起来吧,跟我走吧!” “妹妹,妹妹。”大哥,二哥一直趴在窗边,一听从小宠到大的妹妹,要被一个老婆婆带走,大哥急忙跑进来拦在门口,说道“妹妹哪都不会去,她到哪我们都不放心。” “就是,就是,跟你走不放心。”二哥在后面接着说道。 “大哥,二哥。”青原眼中闪着泪光。 就在这时一个洪亮的声音,“谁要带走我妹妹,我的妹妹不会跟任何一个人走。”一瘸一拐的人也奔进厅堂说道。 “就是,就是,任何人带不走。”二哥又在后面接着说道。 “三哥”青原看到了希望。 青原城铁青着脸,刚想怒斥。又听到两个声音异口同声的说道“妹妹要去哪?妹妹去哪?我们去哪。” “就是,就是,要保护青原。”二哥对着四弟五弟点头表示赞同。 “婆婆,是你要带走我妹妹吗?怕是你要把我们也得一起带走了。”四哥说完,五哥又接着说道“我妹妹身娇体弱,胆小怕黑,你要是想带走妹妹,我愿随你一同去照顾她。” “就是,就是,一同去,一同去照顾妹妹。”二哥又在后面接着说道。 “一同去”大哥也大声说道。 “我们都去”三哥也跟着说道。 厅堂上,你一句我一句,顿时乱哄哄起来。 “成何体统,都给我退下去”青原城高声喝道。 青原桑玉炯目微怒,嘴角一撇,心想“流荒山岂是谁想去就能去的地方。” 青原城见仙祖有异样,怕这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惹怒仙祖,又厉色道“都退下去,在仙祖面前不得无理。” 五位哥哥虽然不舍妹妹离开自己,但父亲的话就犹如圣旨,五个人安静了下来,面面相觑后都乖乖的向后退。 五个人退了出去,排成排站在厅外,一个一个死盯着厅堂上的老婆婆。 青原城轻咳了一声,看见这几个不成器的儿子,肆无忌惮的盯着仙祖,怕冒犯这个已经两千多岁的仙祖,又大喝一声“还不跪下,拜见仙祖。” “仙祖”五个人你看我我看你,这才想起眼前的老婆婆,不会就是青原家族成仙的女主吧! 五个人见父亲大人恭敬的神色,惊慌失措,面色起敬,同时跪拜在地,磕头有声,大喊道“拜见仙祖” “仙祖要带走妹妹,我不能拦,愿仙祖带我一起走,妹妹见我便不会想家。”三哥胆子最大,性子也直爽,一心想着妹妹,无所顾忌的说道。 “就是,就是,带我们走妹妹不会想家。”二哥又跟着说道。 “我们也去”老四老五也异口同声的说道。 “我也去”大哥一狠心,抛妻弃子说道。 “就是,就是,一起去,在哪都是家。”二哥又总结性的说道。 青原桑玉撇了一眼青原城,冷哼一声。 青原城立马怒目圆睁的骂道“不成器的蠢货,仙祖在此,还敢胡言乱语,在有人说一个字,立马叫人扔到西山喂虎狼。” 二哥胆子最小,知道父亲说到做到,不禁害怕的低下头缩起脑。 哪有人不怕死的,便一个个都闭嘴不在说话了。 “我在问你一遍,你可愿意跟我走。”青原桑玉又冷冷的问道。 五位哥哥都紧张的等待着妹妹的回答。 “还不跪下回答”青原城闪躲青原所投来的目光,狠心的说道。 青原知道自己拗不过父亲,也不想违背父亲,惹父亲不高兴,又跪了下来,唯唯诺诺小声道“愿意” 哥哥们一听都急了,又不敢开口说话。 “既然愿意,那我们现在就走。”青原桑玉说道。 “我……”青原虽然答应愿跟老婆婆走,但心里却是不情愿的,一听现在就要离开家,眼泪立马夺眶而出。 五位哥哥一听老婆婆马上就要带走妹妹,哥哥们也不怕喂虎狼,一拥而上,都道“我们也跟着去” 青原桑玉见他们恋恋不舍,婆婆妈妈的,牵起青原的手,几个穿梭,脱离出国师府。 “妹妹” “妹妹” “原儿” “原儿”青原的母亲躲在厅堂拐角处,默默的注视着青原离去的背影,早已哭花了脸,她知道总会有这么一天。 青原回头留恋,依依不舍,泪珠如雨,抽抽噎噎的哭出声来。 “你要在哭哭啼啼,就别怪我把你扔下去。”青原桑玉要挟道。 青原这才缓过神来往下看,自己的双脚早已离地,整个人在半空中飘荡,这一看不要紧,吓得青原心惊肉跳,一晃差一点真得掉下去。 “以后你要是在我面前掉一滴眼泪,我就将你抛入万丈深渊里,叫你身如泪滴,坠入深渊。”青原桑玉讨厌青原的绵弱,冷漠无情的说道。 青原一听吓得不敢吭气,可怜兮兮的忍住鼻息和眼泪,硬生生的把眼泪截在眼框里,不敢再掉一滴。 青原桑玉没有回流荒山,而是带着青原来到“春阳城” 春阳城大街上,男女老少,人挤着人,却自动让出一条宽阔的道路。 只听锣鼓喧天,唢呐欢歌,一片喜气洋洋。 城中百姓脸上一个个傻笑着,等待着,等待着城主迎亲队,每十步,一抛的银叶子。 只见锣鼓声越来越近,百姓一片呐喊“恭喜城主喜结良缘” 一把银叶子,飘在空中,当落下来的时候,众人哄抢。 有人嘴甜又喊道“祝城主鸳鸯比翼,恩恩爱爱,久久长长。” 又一把银叶子,洒向空中,银光闪烁,飘飘荡荡落了下来,百姓大喜,吵闹抢夺。 “儿孙满堂,贵子先生。”一人说百人和,满城都是祝福之声。 银叶子在空中闪烁飞舞,祝福之声不绝于耳。 青原从小到大没出过几回国师府,这样热闹非凡的场面更是没有见过,离家的悲苦被这欢声笑语掩盖。 青原桑玉带着青原站在城主“谢书白”宅院的屋顶之上。 青原自然是吓得脸色惨白,瑟瑟发抖,暗自娇喘,不敢哭也不敢叫,大气也不敢多喘一下,只能心惊胆颤,硬着头皮一动不动,闭眼祈祷求平安。 春阳城并不大,以前是个破落的小城。 自谢书白来了以后,只用了两年的时间,凭一己之力,兴旺了春阳城,自封城主。 谢书白还将周边的十八个村落,都归在一起。 还打起了流荒山宝贝的主意。 流荒山有六户人家,世世代代为护铃人。 他将流荒山下的六户人家打伤抢夺“应环铃”。 青原桑玉怎么能任由一个不知名的凡人,在自己的地盘撒野,夺取流荒山之物“应环铃”。 应环铃 城主谢书白欢天喜地的取新娘入府时,青原桑玉手中的剑闪着寒光,冷傲的脸上杀意起。 “二位为何站在屋顶,还请下来喝杯喜酒。”谢书白斯斯文文,恭恭敬敬的仰头说道。 青原桑玉直接问道“应环铃在何处”。 “应环铃是什么?我不知道在何处?”谢书白不紧不慢的回道。 “赶紧把应环铃交出来,饶你不死。”青原桑玉剑指谢书白说道。 “在下真的不知道应环铃在哪里。要是来喝喜酒的我欢迎,要是来捣乱的恕在下不奉陪了。”说完打马入府。 青原桑玉没了耐心,二话不说飞剑刺向谢书白胸口。 剑来得太快,谢书白来不及躲,就在剑尖离胸口一寸时,花轿中的新娘,破轿而出,手中的剑挥出一道亮灿灿,犹如闪电之光,将青原桑玉的玉咒剑打飞。 “清山神剑”青原桑玉一惊,难道礼玄真人也在这里?是他觊觎我流荒山的应环铃?难怪这小子有恃无恐! 青原桑玉想既然礼玄真人在这儿,定要跟他分说明白,收回玉咒剑高声喊道“还请礼玄真人现身” “谢郎,你没事吧。”新娘汤金依第一时间关切的问道。 “没事”谢书白温柔一笑回道。 汤金依回身剑指青原桑玉,质问道“是什么人,在这里撒野。” “礼玄真人呢?”青原桑玉见身穿喜服的新娘子,手中握着清山神剑,不禁问道。 汤金依一想到今天是自己大婚之日,被这疯婆婆搅扰,还想要谢郎的命,心中怒火升腾,不由分说的推动清山神剑。 一时间,春阳城飞沙走石,屋瓦皆飞,地上青砖断裂残碎。地动山摇,门倒人散,一片混乱。 青原桑玉一手拽起青原,一手挥剑躲避,同时从青丝挽髻中飞出三柄小剑,两柄小剑都被汤金依躲避,谢书白却未来得及躲避,小剑直射胸口。 “谢郎”汤金依见谢书白摔下马,血染衣衫,仇恨之火升腾,飞身紧紧握住清山神剑,誓要杀死青原桑玉为谢书白报仇。 清山神剑顿时似雷鸣电闪,劈向青原桑玉。 青原桑玉眼见清山神剑急转而至,挥动玉咒剑,一剑分四剑,像是流星前后左右与清山神剑缠打,玉咒剑根本抵挡不了清山神剑的威猛,一点一点被压制。 汤金依是不见血不收剑,可就在清山神剑直指青原桑玉眉心时。 “是谁动了神剑?”跟着一声温和之声,清山神剑散去凌厉,回转到来人的手中。 汤金依见是礼玄真人,神色微变,知自己杀不死青原桑玉,无法给谢郎报仇,心念一动,那就随谢郎去。你我二人在人间做不成夫妻,那就到阴间相聚。 烫金依扑到谢书白身边,拔出谢书白胸口处的小剑,毫不犹豫的回转手腕刺进自己的胸口,躺在谢书白的旁边,手捧着谢书白的脸,想要永远看着谢书白,永远不跟他分开。 “金依”礼玄真人没想到自己的守剑女,竟是这等痴情执拗,不禁重重的叹息一声。 “礼玄真人请看好门人,莫让小辈坏了名声。”青原桑玉脱了险,心中有气,语气生硬道。 “此话怎讲”礼玄真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自己的守剑女死了,她还这般盛气凌人,对我讲这种不上不下的话,要不是自己感应到清山神剑发威,怕是她已成了剑下亡魂。 “礼玄真人莫要袒护,还请把应环铃交还与我。”青原桑玉不分青红皂白的说道。 “话要说明白一点才好”礼玄真人一头雾水,有些气愤的说道。 青原桑玉突然清醒,心想“如果真是礼玄真人觊觎我山宝贝应环铃,刚才也不必出现收剑,以他神威也定不会这般装腔势。”语气有些缓和说道“他们打伤我流荒山守铃人,夺取我山的应环铃,还望礼玄真人查知。” 礼玄真人一听,看了一眼汤金依,又瞄了一眼谢书白,说道“他们既然杀人夺宝,那就是该死。”说完转身要离开。 “真人”青原桑玉喊住礼玄真人。 “还有何事?”礼玄真人背对着青原桑玉,冷冷的问道。 “流荒山应环铃还与我吧”青原桑玉在谢书白和汤金依的身上,没能感应到应环铃,心想“怕是被收到如是仙山之中。 “应环铃虽是你流荒山的宝贝,但在我如是仙山中,怕是没了光,想来金依不会看上的。”从小养到大的孩子,心里还是了解的,至于为什么会背叛自己,偷嫁他人,还带出清山神剑,想是为了那个男人!可恨啊!一个一个都逃不出这情字。 “应环铃在如是仙山虽不称奇,但是我流荒山之宝,礼玄真人容量,让我上如是仙山,寻找应环铃。”青原桑玉说道。 礼玄真人闷哼一声,心想“你一个小小的守山仙,竟然这般无礼硬气,想探我如是仙山,真是可笑至极。” 不过还是压下心中怒火说道“如是仙山是别人说探就探的吗?应环铃如果真在我如是仙山,我定会双手奉还与你。”说完甩袖而去。 “那我在这里等礼玄真人消息”青原桑玉只好说道。 如是仙山离春阳城说远不远,说近不近,但是礼玄真人刹那飞到。 如是仙山的一草一木,礼玄真人都了然于胸,神识探山并没见外来之物,当即传音给青原桑玉“如是仙山不见流荒山应环铃踪影。” “多谢礼玄真人”青原桑玉相信礼玄真人,不会藏匿应环铃。可是不在如是仙山又会在哪里? 青原桑玉看向地上横卧的两个人,心想“早知道就留你性命,他会把应环铃藏在哪里?一介凡夫俗子,怎敢打我仙山宝物主意?这小白脸背后一定有人指点,会是谁?” 青原桑玉来到谢书白尸体旁,说不定在他身上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青原也被青原桑玉拽到谢书白尸体旁,颤抖的身体摇着颤抖的心,没想到刚才还欢天喜地红布扑街,这一秒却双双对对横尸在碎瓦中。青原害怕鲜血,紧闭着双眼,手掌合十,为新郎新娘祈祷。 突然一阵怪风袭来,青原桑玉惬喜道“果然有人”挥动玉咒剑,追风见血,那人失了一臂,青原桑玉收了玉咒剑,不等开口问话。 一个长的黑瘦的侏儒人,惊恐的跑回来,跪地求饶“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没看见,我就是路过,想讨杯喜酒喝,不喝了,不喝了,我这就消失,不碍贵人的眼。” “你看见了什么,你知道什么,说。”青原桑玉厉声问道。 “我,我,我。”侏儒人不敢说。 “快说”青原桑玉不耐烦的说道。 侏儒人不敢说,也不敢不说,只好说道“我见你杀了春阳城城主,见了你的长相,也知道你住在流荒山,不过你放心我不说,跟谁也不说。求你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青原桑玉一听,这侏儒人只是怕自己灭口,又不紧不慢的的问道“你是什么人” “九尔山采药人”侏儒人答道。 “九尔山采药人?九尔山岂是你这等鼠辈能上的?”青原桑玉不相信眼前人说的话,又逼问道“你说的是实话还是假话,你知道骗我的后果吗?”。 “实话,实话,不敢骗,不敢骗,不想死,不想死。”侏儒人捂着胳膊,磕着头说道。 青原桑玉想九尔山灵气富足,滋养一些连仙人都忌讳的毒草异物,这等人怎么会上的了九尔山采药?不过瞧他惜命的样子,也不敢骗我,既然牵扯九尔山,那就走一趟。 九尔山在春阳城南边,山中有紧密气体为障,外人上不得山。 气障自然阻挡不了青原桑玉,玉咒剑似是流星,穿破气障,在前开路,青原桑玉带着青原闯了进去。 “嘿,等一下,等一下,你们从哪进来的?”正在发愁怎么出去的天涯海海,见有两个人破了气障,轻轻松松进来了,不禁眉飞色舞跳到两个人的面前问道。 青原吓了一跳,躲在青原桑玉后面。 青原桑玉打量一番眼前的女孩,头戴缤纷花环,欢喜眉角落美颜,眼如黑珠亮莹莹,脸颊娇憨纯纯动,粉唇娇色带笑意,红粉衣裙金丝鞋,纤身缠绕百花香,女孩身上有说不出的灵动。 青原桑玉见女孩身在九尔山中,便柔声问道“你是九尔山之人” “现在是,不过我出去了就不是了。”天涯海海刚想从被青原桑玉破坏的气障处,逃出九尔山。 没想到被青原桑玉抓了回去,问道“是还是不是”。 天涯海海眼看着气障恢复如初,逃跑计划落空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回身喊道“你干嘛!放开我,你这婆婆也太蛮霸了,有话说话,你为什么抓住我。” “告诉我,你是不是九尔山之人。”青原桑玉又问道。 “现在是,怎么了。”天涯海海不开心的撅起小嘴回道。 “你叫什么名字”九尔山之中只有天涯一户姓氏,青原桑玉想知道她是闯进来的,还是天涯家人。 “我叫什么很重要吗?说了你也不认识我?”娘说过,总是问名字的人,一定有所图。 青原桑玉见天涯海海,支支吾吾不想说,将天涯海海抓的更紧了,又一根筋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哎呀,你抓疼我了,你欺负人,你不就是想上九尔山吗?怎么你不敢自己上去吗?你本事这么大怕什么?” “仙祖,你放了她吧!”青原可不想让仙祖在杀人了,大着胆子说道。 天涯海海瞧了一眼青原,又听见青原桑玉说道“我听说你们九尔山最近得了一件宝贝,叫应环铃,我老婆子想见识见识。” 落影 “应环铃?没听说过。我们家有海风铃、剪花铃、吹红铃、鸦羽铃就是没有应环铃,你要是因为什么应环铃上山,那我劝你就别上山了,山里没有。”天涯海海心思简单,有什么说什么。 “哦,我忘了,还有我头上戴的玉兰铃。”天涯海海用手摸了摸耳后,编在头发里的玉兰铃。 青原顺着天涯海海的手势看了过去,只见白玉为兰,散开为六瓣,中间有一个小小的珍珠为花蕊。 天涯海海见青原瞧自己头上的玉兰铃,故意大幅度的摇了摇头,只听“叮咚叮咚”脆响。 天涯海海头上右边三个玉兰铃,左边三个玉兰铃,六铃齐响“叮咚叮咚叮咚,叮叮咚咚,咚咚叮叮。”声音悦耳动听。 天涯海海一听这声音就高兴的手舞足蹈。 “真好听”青原不禁感叹道。 “你也觉得好听”天涯海海感觉找到了知音,对着青原又说道“我最喜欢这个玉兰铃了,也喜欢它的声音,你看我头上有六个呢。” 青原桑玉并不死心,也不相信天涯海海说得话,打断两个人说道“小姑娘,有没有应环铃,带我上山一探便知。” “你不信我?我才不会跟你上山,我刚偷偷逃出来,才不要在回去呢?”天涯海海拒绝道。 青原桑玉的手指轻轻一掐,深陷在天涯海海的骨肉之中。 “哎呀!疼,疼,疼,你想让我带路,还想掐死我。”天涯海海撅起小嘴质问道。 “仙祖,你还是饶了她吧!我见左边有一条碎石小路,那应该就是通往山上的路。”青原小心翼翼,轻声说道。 “你懂什么,九尔山毒虫毒草到处都是,虎影狼蟒成堆,路非路,草非草,一脚踏出阴间转。”青原桑玉早闻九尔山诡异,实为地仙之处,自认为自己是可以自如应对,可是现在她身边多了一个肉体凡胎的青原,她可不想让青原家族千年女主在自己手里有什么不测。 “姐姐,你心善,我就告诉你吧!那条路只能走一半。”天涯海海说道。 “走一半?那另一半该往何处走?”青原不解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从来都不走那条路。”天涯海海实话实说道。 “小姑娘你要是老老实实带我们上山,我自然不为难你。”青原桑玉一听这丫头知道怎么上山,抢着说道。 “我说了,我要下山,不是上山。”天涯海海又硬气的说道。 “仙祖,别动气。”青原见先祖有些生气,怕仙祖在掐死天涯海海,大声的阻止道。 青原桑玉一个冷冽的眼神,吓得青原不敢再多说话,低下头,眼泪在眼圈里打转,又不敢掉,怕自己真的被仙祖丢下深渊,委屈巴巴的赶紧收回眼泪。 “带我们上山之后,我会带你下山如何。”青原桑玉知天涯海海要下山,所以以下山为条件,让她带自己上山。 天涯海海心想“这老婆婆能消除阻碍自己下山的气障,有她带着自己,自然是轻轻松松的下山。”没有多想就爽快的答应道“好,不能反悔,我带你上山,你带我下山。” 青原桑玉放开天涯海海,天涯海海在前领路,青原桑玉在后紧跟,青原在最后面环顾四周的美景。 九尔山没有险峻的陡坡,山高却地势缓平,向上望,浓翠冲云,雾揽清光,仿佛仙境,低头看,姹紫嫣红,缤纷世界,身在其中,自比仙人。 青原欣喜异常,见眼前的花,不禁感叹“这花太美了”淡蓝色花瓣,白色花蕊,金黄叶子闪着傲娇。 青原不自觉的被花吸引,蹲了下来,闻那醉人的花香。 “小姐姐,别闻了,在闻一会儿,你就该发失心疯了,没有人能救的了你。”天涯海海回头提醒到。 “你也千万别碰你身后的叶子,它会挠人的。”天涯海海又好心提醒道。 青原一听害怕的僵硬在原地,不敢动了。 “你快站起来了”青原桑玉喊道。 青原一听仙祖声音,立马站了起来,战战兢兢的迈开步子,不敢在看这山里的一草一木。 可是,青原感觉有东西在跟着自己。 “仙祖”青原害怕,跑上前拽住仙祖的衣角,又对仙祖说道“仙祖,有东西一直跟在我身后,我…。”害怕两个字不敢说出来,憋在嘴角边抖动。 “什么东西”青原桑玉往青原身后瞧了一眼,不见有任何东西。 “你看,它就在我身后。”青原又回头看了一眼,心惊胆战的马上转头说道。 “什么都没有,紧跟着我就是了。”青原桑玉又一次确定的说道。 “仙祖,它真的一直在我身后跟着我走。”青原见仙祖不在理会自己,心想“只有自己能看见,别人看不见,不会是遇见鬼了吧!”越想越害怕,深一脚浅一脚,心里只想着身后的透明物体,一不留神被脚下的树根,绊倒在地。 “啊”青原喊了一声。 身后的透明物体,瞬间发起攻击,将自己柔软纤细的身体,紧紧的缠绕在青原的身上,一头尖小似针,疯狂的扎进青原的体内,吸食青原体内的血液。 青原桑玉和天涯海海同时回头。 天涯海海也看不见魔怨草,但是她看见青原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的缠住,惊慌失色的喊道“是魔怨草” 九尔山里的魔怨草是出了名的诡异莫测,你看不见它,感觉不到它的存在,因为它是透明无色,似气体轻无,它能看见你,跟随你,在不经意间,缠住你,吸取你身上的血液,直到最后一滴,才会松开,消失。 当青原桑玉和天涯海海,想救青原时,魔怨草已经饱餐完,飘然离去。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快到青原根本来不及呻吟,最后只看到青原僵尸般的躺在地上,皮肉凹陷,肤色灰黄,瞳孔无光,只剩下一丝微弱的气息。 青原桑玉不知魔怨草是什么,但她猜想一定是触碰到九尔山的异草,才会这样,青原桑玉第一时间跪在地上,为青原渡仙气,以保青原不死。 “小姐姐”天涯海海不知所措的愣在原地,有些自责的想,要是唤金芽护体,她就不会死了。 “…”青原眼睛迷离得要闭上,因为她的身体吸收不了仙气,仙气在她身体无所作为。 “青原,青原。”不可能,不可能,她不可能就这样死了,她是上天盛降到青原家族的女主,她不可能就这样无所功成的死去,青原桑玉不甘心的,自顾自的将仙气,源源不断的送到青原的体内。 青原最终咽下最后一口气后,青原桑玉才不得不接受青原的死亡。后悔自己带她来九尔山,在她心里应环铃固然重要,但是青原家族的女主更重要。 突然,九尔山霞光万丈。 只见青原脊背上长出一双绚丽多彩的翅膀,轻盈柔美,翅膀微动,闪烁生机。双眸也缓缓睁开,射出五彩斑斓的的光彩,眼光中穿梭往事,流转芳华,又紧紧闭上。 青原体肉迅速新生,血液从心底滋养开来,皮肤毛发皆是新生,毒虫虎蟒纷纷哀嚎逃窜。 青原桑玉对发生的一切,看的是目瞪口呆,心想“不愧是我青原家族的千年女主,可这…这也太离奇了…” 天涯海海也惊呆了,这是死而复生,脱成一只蝴蝶了吗? 一直藏在九尔山石洞里,吸纳灵气恢复仙身的束宁,被这盛世光彩吸引出来,掩饰不住的激动,心中升腾无限希望,“师父,这是落影吗?”只有落影出现,周身光彩围绕,霞光万丈,世界缤纷。 被璀璨霞光吸引而来的,还有炎庭和九尔山山主夫人谭松娘。 炎庭到时,青原已变回本来面目。 谭松娘见炎庭只是挥一挥衣袖,就将气障轻轻松松破了,从天而降,以为那霞光万丈是因他而起,赶紧上前恭敬施礼道“不知仙人来,没能及时相迎,还望莫怪罪。” 炎庭并不理会谭松娘,直奔束宁而去。 束宁见炎庭出现,知道自己躲无可躲,反到是冷静应对,抽出腰间金卜软剑。 “你以为你还能逃吗?”炎庭唤出丘心锤,锤出立即变百千,密密麻麻,一层又一层的围绕束宁周身,并不攻击。 青原桑玉一见丘心锤的神威,不想莫名的卷入无端的争斗中,带着还未苏醒的青原离开九尔山。 谭松娘知是神仙打架,不想误伤自身,拽住天涯海海,用金芽护体,说道“跟我走” “不”天涯海海想逃走。 谭松娘不由分说的扯下天涯海海腰间的藤草,绑住天涯海海,拎起天涯海海快速躲避。 此时的束宁只能一拼,剑挥为圆,水啸奔腾,穿树侵叶,分为两流,一流护身,一流袭击炎庭。 水流刚散出,就被丘心锤卷了回去。因为束宁仙力虚无,使出的金卜剑也是有水无力。 “还不乖乖的束手就擒”炎庭还想从束宁口中得知姬固异兽的瑰灵魄在哪里,所以并没有让丘心锤伤她,唤出天地锁将束宁收了进去。 束宁又一次被锁进天地锁中,不过这次天地锁里多了一个人。 白江江 束宁警觉的打量,扒在天地锁里的人,探查此人灵气全无,气息不顺,还听到细碎的哭泣声。 男子好像并没有察觉束宁的到来,自顾自的哀愁。 束宁盘膝而坐,心想“这次自己很难在逃出去了。” 男子实在难受,很难在安静的躺着,艰难的张着嘴吸气呼气,脸色苍白,四肢无力,睁开了眼,慢慢的做了起来。 一片漆黑中,束宁全身散着光辉,清冷脱俗的容颜,在着黑暗之中像是一盏灯,更是心中的希望。 “是神仙来救我了吗?”白江江激动的跪拜束宁。 束宁一惊,他认识我? “神仙姐姐,神仙姐姐。”白江江不自觉的眨了十多下眼睛,确定这不是错觉,不是错觉,兴奋的喊道。 “你是谁?”束宁问道。 “我叫白江江”男子有些兴奋,因为自己的名字好久没有说出口了,又接着自报家门“我住在黑崖灵谷”顿了顿眼中闪泪,哀怨的说道“我在黑崖灵谷呆得好好的,他突然出现问我黑崖真人在哪里?我哪知道黑崖真人在哪里!我住的谷名叫黑崖灵谷,可我真不认识什么黑崖真人!我说我不知道,他就不由分说的把我装进这里!神仙姐姐救我出去,救我出去。” 白江江说完这些话,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憋死。 “救你出去?”?”束宁直接告知白江江道“我自己还不知道怎么出去?” “你?”白江江呆呆的盯着束宁冷艳的脸庞,寻思“她不是神仙?不是神仙,她身上怎么会有光亮?” 白江江揉了揉眼睛,又寻思道“她不是神仙?不是来救我的?那她是谁?跟我一样被那恶人抓进来的吗?” 过了一会儿,白江江又想到自己,越想越委屈,眼泪汪汪的又说道“我是真的不知道谁是黑崖真人!更不会知道他在哪!早知道我就编个谎,说一个地方让他去找好了。”说完,白江江伸长脖子叫喊道“不行了,不行了,我喘不过气来了,我要死了……” 白江江大口大口喘着气,又不免哀叹道“我的命怎么这么苦”两行热泪跟着流了下来。 束宁见白江江确实是凡人之身,在这天地锁里一天不过就会尸骨无存,又见白江江狼狈不堪要死的模样,心中不忍,解下自己头上的七色彩绳,系在白江江的手腕上。 白江江马上感觉到一股清凉通透全身,呼吸开始顺畅,精力无限充沛,心中一喜,眉开眼笑道“我死不了了,是你救了我,我出去以后一定会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束宁没有想过让白江江报答自己,只是不想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在自己的面前。 “仙子姐姐,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白江江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问道。 束宁只想快速逃离天地锁,一心想出去寻落影异兽的瑰灵魄,根本没听白江江说了些什么。 白江江又凑进一些问道“姐姐是不愿告诉我你的名字吗?那我不问了便是!” “束宁”束宁开口说道。 “束宁”白江江兴奋的在心中默念。 “这名字真好听”白江江并排跟束宁坐下说道。 “等我我们出去了,我带你去黑崖灵谷,我们那里可好了,什么都有。”白江江环顾四周无边无际,黑漆漆的只有束宁身上自带亮光,不禁愁闷道“我们是不是出不去了,如果我们出不去了,会不会饿死在这里,早知道早上就多摘些果子,放到怀里。” 白江江从怀里取出一个白桃,递到束宁面前说道“你吃吧!这桃子可好吃了。” 束宁看了一眼白江江,一想到没有任何办法脱离天地锁,没有办法逃离炎庭魔爪,无法寻回瑰灵魄,回不去苍碧山,心中一阵烦闷,不禁眉头紧蹙。 白江江见束宁脸现忧愁,安慰道“他为什么抓我们?不就是想找人吗?一会儿他要是在问我,我就告诉他一个假地方,让他去寻,我们骗他,没准他到放我们走呢!” 白江江一句话让束宁若有所思,白江江以为束宁听到自己说假话要骗人,不愿理会自己,羞涩的低下头。 沉默了一小会儿后,白江江看着手中的白桃说道“早上我见红樱树结果了,红樱果可好吃了,酸酸甜甜的,还有猴佛果,口感清凉,十里飘向,每天能闻到猴佛果的香味就很开心。” “还有百鸣果也开花了,整个黑涯灵谷就只有一颗,好大一颗树,每年也就结十多个果子,每年我都给救命恩人留几个,可他一次也没有回来过。” 白江江想起自己早死的爹娘,想到狠心将自己推下河水的叔婶,要不是恩人,恐怕自己已经做了水鬼了。 白江江一想到自己苦命的童年,不禁黯然神伤。 又过了一会儿,白江江恢复心情说道“我能叫你姐姐吗?” 束宁望向白江江,没有回复。 白江江自顾自又说道“姐姐,你知道吗?黑崖灵谷里有一朵奇花和一颗灵草。” 束宁见过不少瑶草奇花,不以为意。 “我给花草都起了名字,花叫暖心兰,草叫灵王草。”白江江一提到她们就特别兴奋。 束宁心想“顾名思义,一个是兰花一个是王草。” “暖心兰常年开花,花似蝴蝶,颜色随着四季变化而变幻,春季是炫紫,夏季是淡粉,秋季是嫩黄,冬季是雪白,你说奇不奇,一花一季一色,四季四色。” 白江江眼中闪着温柔,开了话匣子又说道“更奇的是那颗灵王草,知雨、知风、还知我心。” “下雨时,它能长出长长的宽大的叶子,为暖心兰遮雨。风大时,它将叶子卷成筒,罩住暖心兰。阳光炎热时,它为我们遮阳,夏季蝇虫多时,它摇着叶子生风,为我们驱赶蝇虫。你说它奇不奇,它们长在崖边,我每天都跟它们说一会儿话,现在还真有点想它们了。” 白江江想“如果从这里逃不出去,死在这里,来生一定要做一颗像灵王草一样不惧风雨的草木。” 只要白江江不说话,天地锁里就静得可怕。 白江江又开心的说道“暖心兰和灵王草,还会唱歌。” “唱歌?”这个技能让束宁心生好奇。 “对唱歌”白江江见束宁好奇,激动的说道“暖心兰和灵王草,它们的身体迎风摆动,能发出美妙的声音,是这世上最美妙清灵的声音,你要是听见了,一定会喜欢上它们动听的声音。” 又沉默一会儿,白江江突然害怕道“我想回黑崖灵谷,不想囚在这里等死!” 话音刚落,炎庭将束宁和白江江甩出天地锁。 炎庭撇了一眼白江江,心想“他怎么没死?” “你想起来了吗?黑崖真人在哪?”炎庭问道。 “你说的黑崖真人,我是真的不认识。”白江江还是认真诚实的回答道。 炎庭又对束宁说道“上次噬渊奴没能熔炼你,这回让你尝一尝波天炉里熊熊烈火燃烧的滋味。” 白江江一听要火烧仙子姐姐,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对炎庭说道“那我要是想起来,你会放了我们吗?” 炎庭挑动眉尾,轻蔑一笑“不知死活的人倒是有趣,跟我讨价还价起来了,问你不问你,我都会找到。” 白江江瞬间怂了,还以为可以骗一骗他。 束宁在一旁霸气的说道“你没我,瑰灵魄是不会找到的。” 炎庭直接问束宁“瑰灵魄在哪?” 束宁按照自己的节奏说道“你是不是想得到瑰灵魄。” 炎庭没有回答这个蠢问题。 束宁又说道“我有感知力,可以感知瑰灵魄在哪里。” 炎庭狂傲的脸上满是质疑。 束宁又说道“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 炎庭狂傲的脸上又加了一个嘲讽的弧度,问道“一样吗” “一样,都想得到瑰灵魄。”束宁又接着说道“你需要我的感知力,我需要你放了我。” “我需要你?”炎庭嘲笑道“我需要你什么?” “你需要我的感知力”束宁又说道。 “感知?”炎庭看着束宁,心想“难道黎庸的话并非玩笑。” 炎庭记得自己曾半开玩笑的问过黎庸“如果有一天,瑰灵魄冲出木红笼,回到世间怎么办?” 黎庸气定神闲的说道“我的徒儿会把他们全部寻回,囚于苍碧山中。” 炎庭心动问道“你愿意帮我?” “我为了活下来”只有活着,才可能恢复仙身,回返仙山,寻求君神庇护,揭开他伪君子的真面目,寻回瑰灵魄。 “好,那就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以后,你告诉我他们所在方位。”炎庭不相信束宁真的有感知瑰灵魄的能力,而是相信黎庸说的话。 “三天!”束宁觉得三天时间太短了,难道他看出我了的心思? “怎么”炎庭冷着脸问道。 束宁心想“三天就三天,三天以后他也未必第一时间能找到我,先保这一刻性命无忧在说以后。”看了一眼白江江说道“我要带他一起走” “好”炎庭很爽快的答应了。 炎庭并非大发慈悲,他只是想看看束宁能不能从这个凡人身上,找到黑崖真人。 白江江眼中闪着泪光,看着两次救他的恩人,在心中立誓,以后跟随她左右,做牛做马来报答她。 炎庭一甩宽袖,将两个人甩出仙山。 山主你别逃 “啊啊啊啊啊啊”白江江被风转的昏昏沉沉,意识模糊,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在天空中打着滚。 “啪叽”一下无从选择的,落在鸵鸟窝里,四个鸵鸟蛋被他压的稀碎,蛋液溅在头发上脸上衣服上鞋上,全身从上到下,都被鸵鸟蛋液。 “诶呦”白江江惊恐的爬了起来,动了动胳膊腿,浑身酸痛,看着自己狼狈的样子,想到束宁喊道“仙子姐姐,仙子姐姐。” “我在这”束宁在白江江身后回应道。 “你没事吧!”白江江赶紧回头问道。 “没事,你…”束宁见白江江身上粘稠的蛋液正在从上往下缓慢的流到脚下,看着白江江的窘态,束宁又说道“你先去河边洗洗在走”束宁说完转身要离开。 “好”白江江迷迷糊糊,湿答答的跳出鸟巢。 “姐姐你去哪里,你不等我一起走吗?”白江江见束宁离开喊道。 “我们还是各走各的好”话音刚落,白江江结结巴巴的说道“你去哪,我去哪。”说完也不找水去洗,跟在束宁身后。 两个人刚向前走了十几步路,就听见后面有人喊道“光乙叔叔,你别追了。” “山主你别逃”一个手持一根枯树枝,身材匀称,气质非凡的中年男人,在后面一边追赶,一边喊道。 “都跟你们说了,我不当山主,别叫我山主,我让给你当,你不当让我娘当,反正我不当。”还不等女孩说完,男人挥动枯枝,隔空推倒女孩面前的两颗大树。 两颗大树交叉在一起,拦住女孩的去路。 “光乙叔叔,你心太狠了,你是想要我的命吗?”女孩差一点没躲开,吓得转身抱住身后的大树,一动不动的喊道。 “看你还往哪逃,乖乖的跟我回去。”天涯光乙是有分寸的,他不会伤害自己的侄女天涯海海,他只是想吓一吓她,让她乖乖的跟自己回去。 “浅汐,浅汐救我。”天涯海海见光乙叔叔赶上来,大声求救道。 一个身形似清风的女孩,站在天涯光乙身后,手指轻弹,树叶一片一片落下,落到天涯光乙的身上,自觉成绳,紧紧的绑住天涯光乙。 天涯海海见状赶紧跑过去,抢走天涯光乙手中的枯枝,得意的说道“光乙叔叔,这枯枝我得给你扔远一点,过一天以后我自会让浅汐给你解开。” “浅汐你不能帮她”天涯光乙无奈的喊道。 “她说我不帮她,她就把我撵出九尔山。”浅汐也很无奈的回道。 “她不会赶你走”天涯光乙很确定的说道。 “光乙叔叔,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别在追我了,我保证玩够了就回去了。”天涯海海在心里想“才不要回去呢!十多年了一直在山里打转,闷死了。” “你放了叔叔,叔叔不抓你回去了,叔叔担心你在外受欺负,叔叔跟着你保护你可好。”天涯光乙突然转变道。 天涯海海笑嘻嘻的牵起浅汐的手说道“我才不上当呢?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你放心吧!有浅汐保护我就够了,光乙叔叔再见了。” “我们走”天涯海海转身对浅汐说道。 这次逃离九尔山,天涯海海用了一个月的时间,逼迫哀求讨好发誓,想尽一切办法哄浅汐带自己出山,浅汐性子柔和,耳根软,被缠的动了心,答应跟天涯海海一起下山。 终于成功了,终于走出九尔山。 束宁和白江江在前面走。 天涯海海和浅汐在后面走。 四个人一前一后,隔的不远。 因白江江的连续咳嗽声,打破了安静。 天涯海海见束宁身影有些面熟,却又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束宁在九尔山被炎庭带走那天,离现在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正所谓天上一天,地上一年,束宁和白江江在炎庭仙山一个时辰,凡间已经过了一个月。 天涯海海第一次下山,不知道去哪里好,想问问前面的两个人那里好玩,追赶上,开口问道“你们要去哪里,这里是什么地方。” 束宁没有回答,因为性子冷,也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白江江也没有说话,因为他不知道束宁要去哪里,他想带束宁回黑崖灵谷,可又怕束宁不愿意去,但他想好了,束宁去哪里自己就去哪里。 “你们知道哪里好玩吗?”天涯海海又问道。 白江江觉得在不开口回话就太不礼貌了,所以说道“我们不知道要去哪里,不知道哪里好玩。” “哈哈哈,你这是吃了多少蛋啊?”天涯海海见白江江转过身,身上粗布麻衣沾着粘粘的,泛这光的蛋液,脸上一层薄薄的蛋液早已风干,白江江一说话,蛋液开始在脸上四分五裂,像个小丑。 “我…”白江江尴尬的低下头,瞧自己身上半凝固的蛋液。 束宁不想让白江江跟着自己,也知道他想回黑崖灵谷,便对天涯海海说道“你可想去看会唱歌的花草?” “奇了,奇了,还有会唱歌的花草?在哪里!”九尔山虽是人间仙地,奇花异草颇多,可是会唱歌的还没见过,天涯海海一听立马来了兴趣。 白江江激动的眨着清澈的眼眸问道“姐姐要去黑崖灵谷”随即又黯然伤神,吞吞吐吐的说道“我,我,我不认识路,怕是不能带姐姐去黑崖灵谷。” “你可以带他回黑崖灵谷吗?”束宁对浅汐微微一笑说道。 浅汐看了一眼天涯海海,问道“你要去看会唱歌的花草吗?” “去呀!反正也不知道要去哪里,不如去看看。”天涯海海说道。 浅汐对束宁回礼一个微笑,表示同意了。 “你不去吗?”白江江有些失望的问束宁。 “我还有事,她们会带你回黑崖灵谷。”说完,束宁一个人向东,没有目的的向前走。 束宁虽然见到了落影异兽的瑰灵魄,心里充满希望,但她不知道要去哪里寻那个女孩! 束宁现在只有一个目的,寻灵气之地,恢复仙身。 东边山脉地域广阔,山与山之间相隔甚远,平原地带较多。 束宁从远处就看见,有一人单腿倒挂在离地三四米的树枝上,束宁走近,并没理会树上的邋遢老头,像是没看见似的,绕过老头向前走。 “救我,救我,姑娘救我。”一个胡子邋遢,满身臭气的老头想喊住束宁。 束宁没有任何回应。 “哎,哎,我说丫头,你怎么不救我。”老头有些急躁的质问束宁。 束宁还是没理会老头,朝前走。 “哎,哎,丫头丫头,你不救我,我不知道要等到何时在有人来救我。”老头语气带着肯求,对束宁喊道。 束宁转身望向老头,反问道“你需要人帮吗?” “需要啊,太需要了,我为什么不需要!我特别需要你帮我,快来帮帮我。”老头着急的手舞足蹈喊道。 束宁一脸的不可思议。 “丫头丫头,你千万别走,你听我说,我在这儿倒挂了两天了,苦死我了,你发发善心,帮我一把。”老头商量着。 束宁不解的看着眼前虽然邋遢,但是鹤骨松姿,一看就是得道之人,只需轻轻一跃,就可安然落地。 束宁心想“他自己不愿下来,倒挂在树上,怎么反到喊人来救?” “丫头丫头,别傻站着了,快来帮我,你人美心善不能看着我一直在这儿吊着吧!太阳都快把我晒成干了,我年纪大了,受不了了,腿也酸了,腰也直了,脑袋瓜子嗡嗡的。” 束宁也不在多想了,手一挥,折断树枝。 老头没有防备,脸与地狠狠的敲打出一个音节“咚” “哎呦!臭丫头,你摔死我了,我的脸,我的脸怕是摔肿了,你让我这老脸还怎么见人啊。”老头狠狠的瞪了一眼束宁又说道“你怎么就这么没有眼力见,也不知道扶老人家起来。” 束宁被老头说得好像自己真的不该站在原地看着,上前刚想扶起老头,发现老头的头上长出一只乳白色的角。 老头见束宁盯着自己的头看,不免嘀咕道“都怪你!要不是你晚那么一点点,我的头顶怎么会长出角来,师姐也真是的,够守时的,一点都不心疼我。”老头翻着白眼,一脸委屈的摸了摸自己头顶上的角。 “好不好看,头上的角跟我的脸和不和谐!这个角什么颜色啊!不是吧!它还在长?师姐啊,你这是要长多长才肯罢休啊!别长了,行了行了。”老头从怀里掏出一面镜子,先照了照自己的脸,又照了照自己头上的角。 老头庆幸道“还好,还好,不长了,不长了,这个长度刚刚好,不过这乳白色不好,不好,显得我的脸很黑。” 老头撇了一眼束宁,像个小孩子似的,摇着蓬头乱发,开心的说道“师姐还是很在意我的吗,你看这个角尖尖的多可爱。” 束宁欣赏不来老头的可爱,但不自觉的被老头的样子逗笑了。 “丫头,你笑起来真好看,只不过你现在是不是嘲笑我,嘲笑我这个老头,头上长角?我告诉你啊,这是爱的印记。”老头呵呵呵的捂着嘴偷笑道。 老头把自己的宝贝“罗熙镜”放回怀中,嘴里还嘀咕“这可是宝贝,能当镜子,能照妖魔。” 束宁没有接话,望着远处要下山的太阳,心想“这一天这么快就过去了!” “丫头要往哪走”老头喊住束宁问道。 不等束宁说话,老头一惊一乍的说道“丫头啊!天要黑了,千万不要去前面的村庄啊!里面有吃人的野鬼!别说我没告诉你啊!” 厚着脸皮收徒儿 “我劝你跟我走,很可怕的,吃人都不吐骨头。”老头凑到束宁身边说道。 老头见束宁没有听自己的劝,还是一意孤行的向前走,贼贼的一笑。 太阳西落,天黑沉下来,束宁走进村庄。 整个村庄破败不堪,死气沉沉,一个活物都没有。 束宁见一户人家,大门大敞四开,屋里有微弱的光,窗户映着一团没头没手的黑影。 束宁没有进去,见门口有一块大石头,又撇见身边的两颗小树,树干怪异弯曲着,在看树枝向下生长,枝头上一滴一滴,向地下滴着红水。 在看脚下,红水成河,映出几颗黯然的星星。 束宁发现这里灵气富足,却诡异阴森,心想“恢复仙身最重要”。当下盘膝而坐,静下心来,吸纳灵气,不被眼前的景象所饶。 “嘶嘶嘶”的声音开始不断的在束宁耳边响起。 一阵阴风袭来,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 束宁警觉的探知来物。 又一阵阴风袭来,黑雾遮住月光,眼前一片漆黑。 “嘶嘶嘶”声越来越近。 “你若退去,我便只是路过。”束宁站了起来说道。 “你为何打扰我”一个嘶哑的声音飘道束宁耳边。 束宁在黑暗中又见一团白色烟雾,快速成人形,若隐若现的飘在束宁身旁。 束宁探知并非妖物鬼兽,只是幻影,还感觉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束宁又坐回石头上。 “我问你话呢?”嘶哑的声音又响起。 束宁并不理会,盘膝而坐,继续吸纳灵气。 “你怎么不说话,你再不说话,我就把你吃进肚子里。” 时间安静了一会儿。 “不好玩,不好玩,你这丫头一点都不好玩。”老头散了白雾和黑雾现身,赌气的踢了一脚地上的石子。 束宁见是倒挂在树上的老头,寻思“这老头为何跟着自己?”。 老头挠了挠头,顺了顺气,摇着乱蓬蓬的头发,对束宁喊道“你就一点也不害怕吗?你就一点也不好奇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你就不好奇我的头为什么会长角?你就不好奇我是什么人?你就不能跟我说句话吗?” 老头见束宁根本不理会自己,气的在束宁周身打转。 “你这丫头一点都不好玩!太冷了,太冷了,冷死我了,你倒是跟我说句话啊!” 老头一来气,用碎石子把束宁包裹在内,自己在外面玩起了转圈圈。 老头见束宁没有反应,一抬手将石子散开,又一抬手将石头滚成密实的球体,逼近束宁清冷的脸庞。 “这要是咂到你的小脸,你可就没脸见人了。”老头见束宁无动于衷,又将石子散开,十个石子为一剑。 “刷,刷,刷”的射到离束宁周身一寸的地方停住不前。 “不好玩,真是个冰丫头。”老头见自己怎么折腾,束宁都不理会自己,气哄哄的走了。 第二天,天刚亮。 老头又出现在束宁面前,满脸堆笑的说道“你就不好奇我是谁?我为什么在这儿?” 束宁睁开眼,眨着星眸,如老头所愿问道“你是谁?” “好丫头,好丫头,你想知道我是谁,那我就勉强告诉你我是谁吧!”老头挺了挺身板,继续说道“赤儒道人,你可听说?” 老头等着束宁有所反应,罢了,罢了,老头又说道“这里是我的谷口,一般胆小的人早就被吓得屁滚尿流,胆大的也要通过我设下的层层关卡,方能进入我的谷中。” 老头傲娇的等着束宁问自己要如何进谷。 “哎!”罢了,罢了,老头继续说道“我谷中有能治百病,强身健体,延年益寿的奇珍。” 老头顿了顿,轻咳了一声又说道“还有世人都想得到的成仙秘果。” 老头扬眉吐气的仰着脖,接受第一缕晨光的洗礼,等待着束宁的好奇心。 束宁一心只想着恢复仙身,寻回瑰灵魄,剩下的所有事都漠不关心,冷漠的脸上没有一丝世俗之事。 “你这丫头,太不好玩了,你就不好奇,你就不想见识一下?你求我一下,我就带你进去。”罢了,罢了,赤儒道人将束宁,拽进自己的山谷中。 “丫头你看我这山,美不美。” “丫头你看我这水,清不清。” “丫头你看我这人,好不好。” “丫头,你叫什么名字啊,你别从晚到早的冷着一张脸,我又不欠你金子!”赤儒道人撇了撇嘴又说道“你这是什么脾气,都冷出冰碴子来了。” 赤儒道人硬拽着束宁参观自己的绝美山谷。 这个山谷并非自然形成,而是赤儒道人一点一点造就而成,所以比一般的山谷优雅规整,山里的一草一木都是赤儒道人从别的山上、皇宫、庙宇里偷过来的。自然是名贵药草遍地,富贵花鸟满山。 这里的灵气富足,自然也滋养了一些灵草异物。 最让赤儒道人引以为傲的是一条河水,从山间引出,直流山底,又引河水蜿蜒曲折的回道山谷顶峰。 在让河水从山谷之巅直冲下来,那飞流直下的快感和震撼,任谁都欢喜。 这个山谷是赤儒道人他为自己建造的家,他给这个山谷起名为“渡沽山” 赤儒道人感叹道“你这丫头,果真是不被身外之物所扰,没意思得紧。” 赤儒道人又瞄了一眼束宁,还真是越看越喜欢这丫头,心想“这丫头天生傲骨,仙灵之身,气质绝尘,能收她为徒儿真是美事一桩。” 赤儒道人一点也不隐藏自己的心思,一本正经的直接问道“你有师父吗?没有师父我可以做你师父。” 束宁一愣“师父”这两个字在她心里何其重要。 “你有没有师傅也不重要!”赤儒道人若有所思的继续说道“你先拜的师父做大,我做小,你叫我小师父就行,以后可不许在拜师父了,我不喜欢当老二!” 束宁一脸的震惊看着赤儒道人。 赤儒道人也不管束宁愿不愿意,直接无视,又笑嘻嘻的说道“你看这片奇景山河,以后就由你来继承了,你高不高兴。” 原来,赤儒道人拿出罗熙镜照自己时,也偷偷的照了束宁一下,知她是仙骨灵根,又见束宁气质绝尘,断定这女娃,以后定能傲居这连绵山脉,阔野山河。 一问师父是谁?“赤儒道人”哈哈哈岂不美哉。 心下喜爱的不得了,一心想收束宁为徒儿。 “徒儿啊!师父还不知你叫什么名字,快快说与师傅听。”赤儒道人厚着脸皮说道。 束宁不可思议的看着赤儒道人得意的嘴脸,突来一阵阴风,束宁的青丝衣带,飘飘荡荡飞舞起来。 “别闹了,我和这丫头谈正事呢?”赤儒道人整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乱发,求饶似的喊道。 “你竟忘了你说的话”一个幽怨女声,飘然而至。 “我没忘,我没忘,我谈完正事我就去,你乖点啊!”赤儒道人笑嘻嘻的回道。 “你就别做美梦了,这女娃不会认你做师父的,她已高出你的境界了。”一个轻飘飘虚无的身影,像是一道炊烟,飘过束宁眼前。 赤儒道人赶紧手揽河水成伞,罩在烟形女人的头顶,有些责怪的说道“你想出来,跟我说一声,这么不管不顾的出来还要不要活了。” “活不活又能怎样,连你也不管我了。”烟形女人似烟雾的身体,向东飘去。 “师姐,你可冤枉我了,是你说的让我吊在那老树上,不许自己下来,要等别人来救。我这一等就是两天,可算有人来救我了,你还让我头上长角。”赤儒道人一脸的委屈。 “是你说的如果两天没人来救你,你就头上长角。” “有人来救我了,你怎么还让我头上长角!”赤儒道人不服气的说道。 “她救你时两天已过,愿赌服输。”烟形女人说道。 “服输服输,师姐啊!你不能乱走,要用水伞照着些!你咋就不听话呢?臭脾气一直不改,你在这样我就下山了,不跟你玩了。”赤儒道人也不管束宁了,向东追赶烟形女人。 “你最好现在就下山,烦都烦死了。”烟形女人在一颗黑根黑干黑枝的黑树下停住了。 赤儒道人手又揽起河水,将黑树全身罩上水雾。 “你弄这些来是故意的吗?”烟形女人气呼呼的质问道。 “你总是说这些话,这树从西边挪到南边,从南边移到东边,你非得它在哪你从哪里过!”赤儒道人赶了上来,双手环抱黑树,提起黑树对烟形女人说道“这回你过吧,小心它的树枝别碰到你。” 黑树是至阳之物,烟形女人碰不得,一碰就会形散魂飞。 “你就不能把它砍了?”烟形女人明知故问。 “师姐,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乔黑玉树天下就这么一颗。” “哦,那我就在我的净思洞中再也不出来了。” “你说什么呢?你看这样行不行,我把乔黑玉树挪到顶峰,让它天天受暴晒之苦,可解你心!” “你是不想让我去顶峰看日出了吗?”烟形女人娇嗔道。 “那我就把它移到叮咚泉边” “怎么,你不想让我聚灵成形了?” “叮咚泉边湿气大,你怎么会在那里聚灵修炼呢?”赤儒道人不解的问道。 “我喜欢”烟形女人说道。 “好好好,我再把它挪回西边那个角落里,你别在去那边了,好不好。” 阳光明媚下,烟形女人变得更加的虚无缥缈,不得不飘回净思洞。 “一会儿去找你玩啊!”赤儒道人,双手慢慢抬起,嘴中嘀咕道“乔黑啊!你知道的,她不喜欢你!我还得把你挪回西边,你不要有怨言!你今年一定要结果啊!师姐还得靠你续命呢!” 赤儒道人将无比硕大的乔黑玉树连根带土,高高举过头顶,用眼睛瞄准西面大坑。 “咚”的一声,乔黑玉树稳稳的落在西面原有的大坑里。 巧三疤 “哎呀!这里又出这么大一个坑!不美了!不美了!”赤儒道人摇着头转身望向束宁。 “刚才师姐说,这丫头的境界比我高,真的假的?”赤儒道人转念又一想“高才好呢!她认我做师父就行了!” 赤儒道人跑回束宁面前,笑嘻嘻的说道“那是你师伯,脾气古怪着呢!我先跟你说一声啊,以后你要是惹到她,别怪我帮她不帮你,她是有理没理都有理,你晓得吧!” 束宁无语以对,自己什么时候拜他为师,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师伯?这个人真是莫名其妙,不可思议? “徒儿,你看西边那颗黑树,那是天上地下仅此一颗,以灵气而活,三年开一朵花,结一个果,食其果,可让无根者生血长肉,连食三次,野鬼都新生。” 乔黑玉树是至阳之物,妖鬼莫近,原是生长在永归海,被赤儒道人移到渡沽山来。 “都夏至了,今年怕是又不能开花结果了,挪了几十次,又白等了三年了!”赤儒道人唉声叹气又道“知道你是故意的,,三年又三年,师姐你浪费了多少时间!” 过了一会儿,赤儒道人又打起精神说道“今年一定要让它开花结果才行。” “徒儿,你照顾一下你的师伯,我得去一趟永归海,找海真人去,问问他怎么才能让乔黑开花结果。”赤儒道人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嘱咐束宁说道。 没等束宁反应过来,赤儒道人踏树已飞出三里地! 什么情况?束宁一脸茫然,一头雾水,如坠入梦中,不知所云的反应着。 自己成了他的徒儿?还要留下来照顾师伯……? 束宁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不能这么稀里糊涂的接受,更不能长留在此地。束宁决定要去找所为的师伯说清楚,自己不可能留下来照顾她! 束宁来到“净思洞”。 洞外长满了一色萱草花,花姿优美动人,优雅清逸。 洞内明亮宽敞,摆放着简简单单的石桌石凳石塌,在没有多余的东西。 石壁上有深深的乱痕,好像是一幅画像,有一个人端坐在石壁之上。又像是被人刮花的一张大脸,在流泪哭泣。仿佛听到悲悲戚戚的哭声,感觉自己心中燃起一团苦闷,一丝丝惆怅汇聚于胸口,不自觉的跟着哭声悲伤起来。 束宁惊觉得感知到,自己像是陷入了无边的苦恨里。 束宁强制自己闭上眼睛,收了心神,很快的逃脱出来。 “没想到你的心灵这般纯净”烟形女人在束宁身后有些意外的说道。 束宁马上转身远离石壁上的刮痕,对烟形女人说道“赤儒道人去了如归海。” “永归海!她真傻!”烟形女人飘到洞口,望向萱草花说道。 “我不能留在这里照顾你”束宁很直接的说道。 “我不用任何人照顾”女人说完,烟形消散,不知所踪。 束宁走出净思洞,走到叮咚泉边,见烟形女人在这里飘飘荡荡,似有心事,束宁心想“自己还有两天时间,如果离开这里,不知在去哪里寻灵气富足之地,不如就在这里安安静静呆两天,两天之后在离开。” 束宁又想到白江江,不知他怎么样了? 白江江和天涯海海还有浅汐,三个人一路朝北行走。 “浅汐,我们还要走多久,才能到啊!”天涯海海问道。 浅汐问了飞过的黄鹂鸟,问了路边飞落的蜜蜂,他们都说一直向北走,还有三百里就到了。 浅汐用手绢替天涯海海擦了擦脸上的汗珠,微微一笑,嘴角边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回道“明天晚霞前一定能到。” “对对对,我们在走一天明天就能到了。”白江江问了路边砍柴的老者,所以肯定的说道。 “对对对,对什么呀!你不是说不认识路吗?现在又知道了?”天涯海海因为夏季的炎热,有些烦闷。 白江江一听,脸色微红,有些窘态,都怪自己这些年只在山上偷闲享乐,从未下过山走一走。 天涯海海又问道“你没骗我吧,黑崖灵谷真的有会唱歌的花草?” “没有,没有”还没等白江江说完后面的话,天涯海海一听急了,问道“没有会唱歌的花?” “不是,不是,是没有骗你,真的有会唱歌的花,我不骗人,是真的有。”白江江憨憨的着急的解释道。 “山主,看公子的样子就知道他不会骗人的。”浅汐微笑着说道。 “都说了不许叫我山主,这辈子我才不会回去当山主,你要是再叫,我就生气给你看。”天涯海海撅起嘴巴说道。 白江江也说道“公子可不敢当,你还是叫我名字吧,我叫白江江。” “白公子”浅汐微微一笑,嘴角边的两个酒窝特别迷人。 白江江有些害羞的说道“你叫浅汐对吗?” 浅汐点了点头,嘴角边的酒窝一直都在。 白江江又礼貌的问天涯海海道“还不知道你的姓名” 天涯海海直接跑开,不理会白江江。 白江江心想“她还是不相信我,以为我是个骗子!” 其实,天涯海海发现前面有一个木马在跑! 天涯海海跑到木马面前,又见木马的眼睛竟然会动。“奇了,奇了,木头做的马还会跑?” “让开,让开,撞到你可别哭鼻子,向我讨要银钱看病。” “奇了,奇了,新奇的嘞!这木马还会说话。”天涯海海激动的回身跟着木马跑。 这木马哪里会说话!后面跟着一个人,那个人身材矮小瘦弱,被高大的木马挡住了。 天涯海海根本没看见,先入为主的以为这木马会说话,激动的天涯海海好想把木马抱回家,所以傻傻的问道“你是木头还是马” 后面跟着的那个人猛飞了个白眼,说道“不是木头不是马,是木马。” “木马,不不不,要我看你是神马,你当我的坐骑好不好。” “哼哼哼”后面的矮子冷笑了三声后,抬起手勒住木马的尾巴。 木马停了下来,天涯海海这才看见木马身后还有个人。 “你是傻子吗?”那矮子对天涯海海吼道。 “你才是傻子,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天涯海海歪着脑袋,打量从木马身后跳出来的矮子。 “叮叮咚咚,咚咚叮叮。”天涯海海头上的玉兰铃清脆的想了起来。 “嘿嘿,我在路上好好的溜我的马,谁成想来了一个疯子,要我的木马当她的坐骑。”矮子把木马当成自己的孩子,自己都舍不得骑,怎么会让别人骑。 天涯海海一听这木马是他的,立马开心的说道“这神马是你的” “嗯”矮子一听天涯海海称自己的木马为神马,当下态度缓和一些。 天涯海海难掩喜爱对赶过来的浅汐说道“这木马会跑,眼睛还会动,还会说话,真喜人。”说完看了一眼矮子,才醒悟过来,木马不会说话,刚才和自己说话的一直都是这个矮子。 矮子见天涯海海喜爱自己做的木马,当即神情傲娇起来说道“这算什么!我家里还有会卷鼻的木象,会跳的木鱼,会飞的木鸟,都是我做的。” “奇了,奇了,你说的都是真的吗?你能做出这么精致的东西来?”天涯海海惊奇的问道。 “我巧三疤看着其貌不扬,但是心灵手巧,能将死物做成活物。怎么看我巧三疤不像能工巧匠?”巧三疤反问道。 天涯海海一听巧三疤,这样说自己,心直口快,傻呵呵的笑道“看你是不像个巧人” 浅汐和白江江互瞧了一眼,心想“这自称巧三疤的人,手骨弯曲粗壮,好似伸直手都费劲,确实不像能工巧匠。” “嘿嘿,依你说巧人该长什么样子。”这句话可问住了天涯海海。 九尔山,只有天涯一姓,满山也就住着百十来人,没有一个人会做能跑的木马。 “嘿嘿,想你这丫头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家鸟。”巧三疤讽刺天涯海海道。 “奇了,我要是见过世面就不下山玩了。”天涯海海撇了一眼白江江,又说道“我见过的你为必见过” “说来听听”巧三疤高傲的仰着头说道。 “你见过会唱歌的花草吗?你见过木樱花吗?你见过雪摇树吗?” 天涯海海见巧三疤闷声不说话,得意的又说道“你可知木樱花入水即化,入土成尘吗?你可知雪摇树,一年四季,游走东南西北,无拘无束吗?雪摇树只现身在有缘人的眼前,一般人是见不到的。” “嘿嘿,你说的这些,我是没见过,谁知不是你信口开河蒙骗我。”巧三疤撇了撇嘴说道。 “我为什么要骗你,我说得都是真的。” “真真假假,谁又知道!”说完巧三疤赶着木马走了。 “哎!你怎么走了,我还想看会卷鼻的木象,会跳的木鱼,会飞的木鸟呢!”天涯海海在后面喊道。 “嘿嘿,你不信我,我不信你,各有各的路。”巧三疤跟着木马后面跑了起来。 硬气的老婆婆 “我说得都是真的,木樱花、雪摇树还有会唱歌的花草。”天涯海海不甘心的喊道。 “真的有入水即化,入土成尘的花吗?真的有游走四方的雪摇树吗?”白江江颇感兴趣的问道。 “当然有,你身后的那颗白树就是雪摇。”一定是刚才说了很多遍它的名字,它以为我在叫它。 白江江转身,墓地愣在原地。 一颗特别高大,银亮亮的树,出现在眼前,枝干如雪,枝条像是少女的青丝直直的垂下,枝叶银白,无风自摇,一荡一荡,一闪一闪的散着神秘的气息,射入心扉。 白江江不自觉的被吸引,向前迈步,想要靠近。 雪摇树从不轻易让人随意靠近,下意识的涌动枝叶抽打白江江。 “啊”的一声,白江江的脸上,出现了六道长短一样的血痕。 “你这性子还是这么暴躁,见人就打。”天涯海海见白江江被打,对雪摇树喊道。 雪摇一扭身,“呼”的一声不见了。 “你也别说雪摇了,它的性子你还不知道,怪我没能及时拦住白公子。”浅汐有些自责的说道。 “赖我,赖我,是我鲁莽了,鲁莽了,是我不知这树灵性至高,唐突了他,我……我是自找的。”白江江感觉自己的脸火辣辣的疼,不禁捂着脸,咧着嘴,皱起眉头。 “你……”天涯海海侧身回过头,见白江江脸上有六道血痕,右边三道,左边三道,长短一样,像是猫的胡子,不禁哈哈哈的大笑起来。 浅汐和白江江见天涯海海无故大笑,不知其意。 “没想到白公子不怪罪我们,反而能这般忍受委屈,公子真是个善解人意的人。”浅汐一边说一边走进白江江。 浅汐用右手的指甲,划破左手的手心,手心立刻涌现出鲜血,浅汐用自己的血擦抹白江江脸上深深的血痕。 白江江当即感觉到火辣辣的伤痕变得清凉,还闻到一股浅浅的清香。 白江江沉浸在清香之中,心旷神怡。 待血干时,白江江的脸恢复如初。 白江江摸了摸自己的脸,兴奋的致谢“谢谢,谢谢浅汐姑娘。”又激动的问道“你是仙子吗?” 浅汐动了动自己长长尖尖的耳朵,没有说话,只是微笑。嘴角边的酒窝甜甜的绽放,阳光散在浅汐周身,一切都变得那么美好,这世界怎么会有这么温柔甜美的姑娘!似花香醉人,似月光柔美,似清风揽入心头,滋润身心。 浅汐的浅笑更似一颗蜜糖,化入白江江的心中。 白江江被浅汐的两个浅浅酒窝迷住了,呆呆傻傻的都舍不得眨眼。 天涯海海见白江江痴痴的望着浅汐,好笑道“你别在看了,在把浅汐瞧化了,我们还是赶紧赶路吧!” 白江江缓过神来,羞红了脸,不安的又看了一眼甜美温柔的浅汐。 天涯海海挤进两个人中间又说道“走啦,走啦,要不明天也到不了。” 白江江不好意思的低着头,自顾自的迈开步,朝前走。 “你呀!有的没的少说两句吧!你看他……”浅汐有些责怪道。 “我要是不说话,怕是他能看你一天,你没瞧见他那痴痴呆呆的模样吗?”天涯海海笑嘻嘻的说道。 “他那是把我当仙子了”浅汐是精灵,是九尔山中白木香生成的精灵。 “你就是仙子啊”在天涯海海心中,浅汐就是仙子完美的模样。 浅汐微微一笑,笑容仿佛能融化整个世界。 “浅汐,你可有想去的地方?”天涯海海突然问道。 浅汐想了想说道“雪山,我想去雪山。” “雪山?你怎么会想去那里?那是极寒之地有什么好玩的?听说那里没花没草,什么都没有,只有雪!”天涯海海吐槽道。 “雪山是个圣洁的地方,我想看看雪白的世界。”浅汐浅笑道。 “雪白的世界,就是冷!你看看雪摇,冷死了!”天涯海海又吐槽道。 浅汐一笑,憧憬道“一望无际一色,茫茫世界一色,眼中的宽阔足以震撼心灵,而这一切只有踏上雪山之上才能感受到。” 天涯海海见浅汐特别向往,决定道“好,等见了会唱歌的花草,我们就去雪山,去感受一色景象。” 浅汐温柔一笑,她特别期待见到雪山的盛景。 “公子,公子,公子,救救我,救救我。”一个声音暗哑的老妇,坐在路边的青草丛中,对白江江喊道。 白江江此刻心里正欢跳不止,脑海里一直都是浅汐温柔的影子,浅汐就像是一束阳光落进了白江江的心里。 “公子,公子,公子,救……。”老妇人眼见着白江江从自己身边走了过去,心想“莫不是个聋子?” 老妇人撇着嘴,向后面的浅汐和天涯海海喊道“姑娘,姑娘,救救我,救救我。” 浅汐耳灵,最先听到妇人的呼唤声,跑上前扶起老妇人,问道“老婆婆这是怎么了” “老婆婆?”这声老婆婆叫的真刺耳,老妇人心里千万鼓鸣,恨得牙直痒痒,心想叫婆婆也就算了,怎么还加个老字!自己看起来很老吗? “老婆婆,你有没有伤到哪里?”浅汐关心的问道。 “哼,放开我。”老妇人将手一松,看了一眼往回走的白江江,心想“这小子虽然耳聋,不过生得倒是清秀。” 老妇人又侧头看了一眼天涯海海,心想“这两个姑娘也都生得俊俏貌美。” 天涯海海见浅汐好心好意的扶起老婆婆,结果反到被老婆婆横眉竖眼的嫌弃!天下还有这么不知好歹的老人! “浅汐你过来,别多管闲事。有的人喜欢躺在路边的草丛里?””天涯海海拽过浅汐说道。 “我老婆子摔倒在路旁,还不是因为你们。”老妇人见天涯海海对自己一点都不客气,恼怒的说道。 此话一出,三个人同时大惊“因为我们?” “对,就因为远远的见你们走过来,想着给你们让路,谁知这一让竟跌倒在路旁,哎呦!差点摔死我老婆子了。”老妇人激动的说道。 三个人又同时一愣“这……这赖人的理由也太荒缪了吧!她是在这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倚老卖老讹人钱财吗?” 老妇人又命令道“你们还不快点扶我回家。” 三个人错愕的看着理直气壮的老婆婆。 老妇人见三个人一动不动又说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难道让我老太婆死在这里不成。” 什么情况?什么情况?什么情况?三个人都是头一次遇见这种情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很明显啊!这是被老婆婆讹上了?这老婆婆怎么能这么理直气壮,明目张胆,肆无忌惮? 三个人面对老婆婆又无法拒绝送她回家的请求。 白江江心地善良,上前扶住老婆婆说道“你放心好了,我们一定会把你安全送回家。” “要去你自己去”一看就是讹人吗?娘说过“山下有很多坑蒙拐骗之事”我又不是三岁小孩,才不会上当。 “浅汐我们走”天涯海海牵起浅汐的手又说道。 “怎么?害我跌倒在路边,现在说走就要走了吗?”老婆婆振振有词的说道。 “奇了,奇了,你这么蛮不讲理、放刁撒泼,是因为你自以为岁数大就可以为所欲为吗?我们的善良可以为长辈,无限宽阔胸襟,但不会成为傻子,认你拿捏。”天涯海海硬气的说道。 老妇人不在理会天涯海海,侧着头对白江江说道“你快送我回去吧!我这身子撑不住了!” “是是是”白江江乖巧的回道。 老妇人又撇了一眼天涯海海,不甘心的嘀咕道“快送我回家吧!人老了!讨人嫌了!在遇上一个不尊重长辈,目中无人的年轻人,可怎么是好,快送我回家吧!别在这儿被小辈说教了。”说完眼泪竟委屈的掉下来几滴。 “你会哭我还会哭呢?”天涯海海跳着脚,无语的说道。 浅汐一见老婆婆流眼泪,心肠也软了。 “我们送她回家,在去黑崖灵谷也不迟。”浅汐劝解天涯海海道。 “你…她…”天涯海海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娘,要是你遇到这种事儿,该怎么办?” “你看婆婆的腿好像真摔坏了,我们还是赶紧把她送回家的好。”白江江扶着老婆婆说道。 “走吧!有我在你怕什么?”浅汐拽动天涯海海说道。 “山下的人果真奇!八竿子打不到的事,也能摊在身上!”天涯海海不得不跟在后面嘀咕道。 “你这孩子好,心地善良,你放心婆婆我一定会感激你的。”老妇人紧紧的握住白江江的手说道。 “婆婆这都是应该做的,你家在哪里住!”白江江扶着老婆婆已经走了半天,也不见一户人家。 “快了,快了,在拐两个弯就到了。”老妇人瞄了一眼白江江又问道“你跟后面那两个姑娘是什么关系?” “我们没什么关系,刚认识不久。”白江江回头看了一眼浅汐说道。 老妇人脸上闪现出不易察觉的一抹笑容。 拜堂成亲 走到了老婆婆家,天也黑了。 竹篱围院,参天大树为门,里面有几间茅草屋。 “哎呦!终于到家了。”老妇人说完反手握住白江江的手腕,又说道“天黑了,别走了,在这儿歇着吧!” 白江江见天黑了,本想跟老婆婆说要借住一晚,没想到老婆婆先开口说道,不禁高兴的点头回道“好,打扰婆婆了” 这时,屋里里走出两个粗犷大汉,一个握着弓,一个拿着刀,都是豆大的眼睛,葫芦鼻子,四方大嘴,满脸的胡子。 他们是一对孪生兄弟,长的一样,但是一个没了右耳,一个没了左耳。 “妹妹回来了”那两大汉见老婆婆竟然喊妹妹? 天涯海海和浅汐,还有白江江三个人又是一惊! 老婆婆向后斜睨了一眼,没耳朵大汉顺着妹妹身后一瞧,豆大的眼睛冒着星光,咧着嘴大笑道“妹妹上哪为我们寻得这么标志的新娘子!怪不得回来这般晚。” “新娘子?”天涯海海和浅汐互看了一眼,又不禁朝自己身后看了看,没人啊?在说谁?谁是新娘子?难道在说我们两个? “这两个可不怎么听话,小心点!”老妇人说着撕下假面,露出白皙的面容,月光下媚眼生情,嘴角生姿。 女人整理好自己的仪容,对白江江抛了一个媚眼。 三个人又是讶然一惊,老婆婆瞬间变美女? 白江江慢半拍的反应眼睛看到的一切,反应过来时想甩开女人的手,却发现自己的手被女人死死的抓住。 白江江越想挣脱,女人捏的越死。 “你……”天涯海海和浅汐又互看了一眼,望着假扮老婆婆的妩媚女子。又听见那孪生兄弟异口同声的说道“谢妹子了,天色也不早了,俺们这就拜堂成亲去。” 那女子啼啼的笑道“瞧把你俩急得,今夜我也要拜堂成亲,玩一玩。” “好,好,咱们兄妹三人一起拜堂成亲。”失了右耳的刚说完就上前拉住浅汐的手。 失了左耳的紧随其后,拉住天涯海海的手道“走,跟我拜堂成亲去。” 妩媚女子也拽起白江江,六个人一前一后进了屋。 “放开我”天涯海海的右手被失了左耳大汉紧紧的抓住,用左手去掰大汉的手指头,发现一根手指头都掰不动,天涯海海不禁往胸口处捶了几拳,在看大汉身上的皮肤跟铜铸的似的,坚硬厚实。 “娘子,你还是别动的好,老老实实的跟我拜堂成亲。” “娘子?拜堂?成亲?”天涯海海一脸懵,自己要和眼前这个丑八怪成亲?娘,我不要嫁给他! 浅汐也是一脸茫然,怎么就成了别人的新娘子?怎么就拜堂成亲了呢? 白江江更是一脸无辜,被女人捏的死死的,动也动不了,只能转着头看着浅汐,心想这三兄妹的举动,太匪夷所思了? 白江江单纯的想“她们会不会认错了人?” “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们根本就不认识你们,怎么就逼着我们跟你们拜堂成亲!”白江江开口问道。 “哈哈哈”兄妹三人一听,同时大笑起来。 笑的白江江惊慌失措,这笑声太瘆人了。 “你们一定是认错人了”白江江紧张的说道。 “小哥哥”女人搔首弄姿,眼送秋波,又喊了一声“小哥哥”这一声酥麻了白江江,天涯海海和浅汐三个人。 女人又说道“怎么会认错了呢!你就是我要找的夫君,你放心以后就你一个人能进我的心。” “你肯定是认错人了,我根本不认识你!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白江江一边说,一边还在努力的挣脱女人的手。 “呦,小哥哥想知道我的名字啊,我叫雨不飞。”女人凑到白江江耳边说道。 “娘子,我叫冬不眠。”失了右耳的壮汉对浅汐说道。 “娘子,我叫日不烈。”失了左耳的壮汉对天涯海海说道。 “这回我们是不是认识了”雨不飞娇媚一笑,松开白江江的手,又搂起白江江的脖子说道。 “妹子,我们快些拜堂成亲入洞房!”冬不眠焦急的催促道。 “好不要脸,谁要跟你们拜堂。”天涯海海又拳打脚踢起身边的日不烈。 “诶呦,疼死我了。”日不烈身上的肌肉发达紧实,似钢铁,天涯海海卯足了劲拳打脚踢,没想到把自己的手骨打的生疼。 “哈哈哈”只见日不烈又大笑起来。 “娘子,你这是何苦,都怪我生得结实,让娘子受罪了。”日不烈偷笑道。 “老二,你倒是怜香惜玉,现在就开始疼你那小媳妇了。”冬不眠说完,侧着身子又对身边的浅汐说道“你看见了,别自讨苦吃,乖乖的才好。” 浅汐微微一笑,嘴角的酒窝甜美展开,将老大冬不眠迷的痴愣愣的。 白江江听到冬不眠的话,转过身望去,见浅汐对着冬不眠笑,眼泪不禁流下来,想“自己真是窝囊,没办法救浅汐和天涯海海,还被一个女人控制住,动也动不得。现在还要眼睁睁的看着浅汐这么美丽的女子,跟那样粗糙的汉子拜堂成亲。都怪自己要送老婆婆回来,都怪自己不长眼睛,真是蠢啊!” “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哭,今天是办喜事,又不是办丧事。”日不烈朝着白江江怒吼道。 “二哥,你可要对他好点,他现在可是你的妹夫了。”雨不飞笑嘻嘻的说道。 “小妹,就你这眼光!二哥真的不敢恭维,瞧他四肢柔弱无力的样子,怕是都拎不起一只鸡,也就生得白净些,有啥好的!”日不烈一脸嫌弃的说道。 “二哥,我就喜欢白净嫩小的夫君,你瞧他的眼睛又大又圆,多清澈,多爱人。”雨不飞说完捂着嘴笑。 日不烈眨着豆大的眼睛,一听雨不飞夸白江江的眼睛,又大又圆,不禁冷哼一声,不在说话。 白江江听雨不飞说自己的眼睛又大又圆,还清澈可爱,立马闭上眼睛,不想在睁开了,嘴里还念念有词“都怪我这双眼睛,生得小一点就不会有此劫了!” “你闭眼嘀咕什么呢?”雨不飞趴在白江江胸口处仔细听,确也听不出来一二三四五六来,不禁好笑的问道。 “哎呀!别在废话了,咱们赶紧的麻溜的拜堂成亲吧!”日不烈又吵嚷道。 “浅汐,浅汐,救我。”天涯海海委屈的向浅汐求救。 浅汐对身旁的冬不眠柔声说道“你先放开我,我不跑。” 冬不眠见浅汐娇滴滴的,声音又犹如春风轻柔袭耳,整个人都深深的陷进,浅汐的甜美温柔之中。 冬不眠立马乖乖的松开了浅汐的手,还怜惜的问道“娘子的手腕是不是吃痛了,我天生力气大,怪我,怪我太使劲了。” “大哥,你还说我呢?你瞧瞧你那献媚的模样,怂死了,你把手松开了你就不怕她跑了?”日不烈咧着嘴喊道。 “你们正事可办完了,竟在这儿安乐起来。”屋里瞬间起了一层薄薄的凉雾,一个文雅似清泉涌动之声,一个字一个字清晰有力的响起。 “公子”雨不飞恭恭敬敬喊了一声。 “公子”日不烈大声喊道。 “公子,我们……”不等冬不眠解释,薄雾散去,外面了无声息。 “大哥,二哥,我们还是快些赶上公子为好,免得惹公子不快。”雨不飞不舍的放开白江江的手腕,眼神带着挑逗的意味,对白江江说了一句“我会回来找你的,夫君。” 老大冬不眠深情的看着浅汐,最是依依不舍,又重新牵起浅汐的手,含情脉脉的说道“我这一生在也不会娶别的女人为妻了,我只要你一个。” “大哥,你这话也忒违心了,你说你说这话说了没有一千回也有八百回了,啥时候算过数,不说也罢。”日不烈嘲笑道。 “这回是真的,我冬不眠发誓。”说着手指上方,发誓道“从今天起,我冬不眠只娶……”冬不眠突然意识到,自己还不知道娘子的姓名。 “娘子你姓甚名谁?”冬不眠问浅汐。 浅汐也没多想就说了出来“没姓只有名” “有名就行,娘子快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冬不眠说道。 “浅汐,不要告诉他”天涯海海在一旁喊道。 “哈哈哈,大哥你家娘子叫浅汐。”日不烈瞄了一眼天涯海海,又不禁觉得好笑,心想自己得了一个傻媳妇。 天涯海海一愣,娘啊!我怎么一着急,把浅汐的名字说出来了。 “浅汐,娘子叫浅汐,真是个好名字。”冬不眠记住了浅汐的名字。 “大哥,快走吧!”雨不飞催促道。 冬不眠立即又发誓道“此生只娶浅汐一人为妻,如有违誓言,定叫我碎尸万段。” 日不烈和雨不飞都惊讶的看着大哥冬不眠,他们没想到大哥动了真情,还立下誓言只娶一妻。 日不烈又笑道“大哥还真是痴情种!” 雨不飞担心道“快走吧,在晚些,怕是真的要惹公子不快了。”说完先跑了出去。 “咋就偏偏这个时候来!”日不烈望了一眼天涯海海,眼中满是恋恋不舍说道“我妹子说的对,我还会回来找你,等我。”说完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天涯海海瞪着眼睛,心想“呸,鬼才等你,好不要脸。” 冬不眠一狠心,转身跟了出去。 屋里剩下,天涯海海、浅汐和白江江三个人,错愕的看了看彼此。 黑崖灵谷 白江江惊恐未定,眼中含着泪,但不忘关心浅汐,凑上前问道“你没有被吓坏吧!” “没有,还好他们走了。”浅汐最不愿伤人,所以长出了一口气说道。 “也不知叫走他们的是何人?”白江江看见浅汐的手腕被冬不眠掐的通红,不禁心疼的掉下眼泪问道“疼吗?” “不疼,你的好像比我的严重。”浅汐看到白江江手腕上,有深深的指甲印说道。 “我没事”白江江赶紧回道。 “我们赶紧走吧!万一他们舍不得你们两个,在回来把你们俩带走怎么办?”天涯海海看了看自己的手腕,调皮的说道。 白江江可不想跟雨不飞拜堂成亲,急忙的牵起浅汐的手说道“咱们快逃!” 天涯海海见到白江江的怂样,嘻嘻嘻的笑出了声。 三个人跑出了竹篱院,在明亮的月色之下赶路。 兜兜转转,还是在第二天晚霞前,走到了黑崖灵谷。 白江江终于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家园!整个人都变得清新俊逸起来。 白江江一口气跑到山顶,兴奋的喊道“我回来了” 暖心兰和灵王草听到白江江的声音,立马挺直草秆,在霞光中在微风中摇动枝叶,像是在微笑,像是在招手。 白江江又兴奋的说道“我给你们带回来两个朋友,她们是特意来看你们的。” 暖心兰和灵王草不在摇动枝叶,保持着一种戒备的姿态,警觉的看着陌生的两个人。 白江江解释道“不是她们抓的我,跟她们没关系,是她们带我回来的。” 天涯海海见白江江费劲巴力与花草沟通,对浅汐说道“你去问问她们能不能唱歌?” 浅汐点了点头,慢慢靠近,不曾开口说话,但已经向暖心兰和灵王草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同时让她们放下戒备。 暖心兰告诉浅汐,她们在开心的时候会跟着微风摇动身体,发出美妙的声音,犹如歌声。 浅汐浅笑,点了点头。 天涯海海迫不及待的问道“怎么样,她们会唱歌吗?” “她们会在开心的时候,和着风声发出美妙的声音。”浅汐回道。 “我现在就想听,你让她们现在唱一首。”天涯海海骄横的说道。 “现在不是时候”浅汐轻声说道。 “那我要等到什么时候,你骗人。”天涯海海扫兴的对白江江说道。 “我没骗人,她们真的会唱歌。”白江江回道。 “浅汐我们走”这里一点都不好玩!天涯海海任性的吵着要下山。 “马上就要天黑了,在这儿歇一歇,明天我一定让兰草唱歌给你们听。”白江江保证道。 “赶了两天的路,你不累吗?今天在这儿好好歇一夜,明天在走。”浅汐也说道。 天涯海海心想“来都来了,不放多等一天,看看那花草到底能不能唱歌?” 天涯海海环顾四周问白江江“我们住哪?” 白江江领着天涯海海和浅汐,来到自己盖的简易房子里。 “这是什么啊?”天涯海海进到屋里,看着简陋不能在简陋的房子,指着木桌上黑黑臭臭的东西问道。 白江江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一边清理一边说道“我之前采的果子,现在怕是放坏了,一会儿我再去采一些新鲜的野果给你们吃。” 天涯海海撇着嘴,面对这样又小又破的小木屋,不自觉的嫌弃道“你就让我们住在这里啊!你…” “啊!你放心,我住在外面,不会吵到你们的。”白江江说完捧着黑黑臭臭的烂桃走了出去。 房顶上的蜘蛛网到处都是,还有松鼠来串门,天涯海海抱着希望投向浅汐。 “浅汐,你瞧这里又脏又臭你说我们要怎么住啊!”天涯海海望着腐朽的木床无比的嫌弃道。 浅汐浅笑,她知道天涯海海的想法,手飞舞起来,招来了绿藤,藤绕木床,焕然一新。 浅汐又一挥手,手中闪着晶莹的星光,变出轻盈梦幻的紫色纱幔。 落手时,满屋的萤火虫,好像把星光搬进了屋。 天涯海海满意的拍了拍手,对浅汐说道“有你在,以后就是常住这里都可以。” 两个人数着萤火虫睡着了。 白江江疲惫的倚着一颗大树,很快也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白江江跟暖心兰和灵王草商量“她们可是专门为你们来的,一会儿你们一定要唱一首歌给她们听。” 可是暖心兰和灵王草却怎么也唱不出来,因为她们只能在自然之下,心无旁骛,才能发出美妙的天籁之声。 “大骗子”天涯海海站在白江江身后说完,拽起浅汐就往山下走。 “我不是,我……”白江江急的直跺脚,为什么以前暖心兰和灵王草每天都为自己唱歌,现在却唱不出来了呢? 白江江痴痴呆呆的望着浅汐和天涯海海的背影,想要挽留,却又没脸挽留,只能闷闷气气的坐在崖边石头上怅然若失。 一个男子从天涯海海身边飘过。 “是他!我见过他。”天涯海海激动的对浅汐喊道。 原来,来人是炎庭,三天之约到了,炎庭没有找到束宁,只能先到黑崖灵谷解决白江江。 天涯海海好奇炎庭怎么会来黑崖灵谷,又拽着浅汐往回走。 两个人又跑回山顶,只见白江江,自己低着脑袋朝大树撞去。 “白公子”浅汐飞身拽住白江江。 白江江此时已经不认识浅汐,目光涣散呆滞,一门心思寻死,又转过身想要去跳涯。 浅汐又一把拉住白江江喊道“你不要命了!” “最后问你一遍,黑崖真人在哪?”炎庭高高在上的样子,让失了魂的的白江江又没了魄。 白江江战战兢兢的回道“我真的不知道黑崖真人在哪!” 天涯海海将激动化为呆滞,神仙怎么为会难白江江这么一个手无寸铁之人?黑崖真人又是谁? 炎庭没了耐心,见浅汐多管闲事,轻蔑一笑,心想“不自量力的人还真多”顿时衣袖生风,风似尖刀,一缕一缕的有节奏的刮向浅汐。 浅汐手变枝蔓,以闪电之速挡住一缕一缕强势而来的风刀。 此时的白江江迷失了心智,一心想跳悬崖。 “白江江”天涯海海在最后一刻拽住了白江江的衣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他拽住脱离危险之地。 天涯海海见白江江一心要跳崖寻死,一不做,二不休,用自己腰间的藤鞭,将白江江捆在树上。 突然大风袭来,尘土飞扬,迷的天涯海海睁不开眼睛。 炎庭见自己小瞧了浅汐,立即将风刀变疾风。 疾风起,飞沙走石,天昏地暗,风啸震山。 浅汐和天涯海海两个人像是断了线的风筝,被风卷起。 两个人更像是两颗无根小草,身不由己的在空中打着滚,没有一点能力抗拒。 炎庭快速的收了风势,被风卷到天上的两个人,瞬间极速坠落。 天涯海海在风中,全身就被金色光芒包裹,坠落在地时毫无损伤。 浅汐本就在凌乱的风中吃尽了苦头,又急速下坠跌落在地,修了千年的肉身被柔孽的糜烂不堪,魂灵不等不抽离。 炎庭挑了挑眉,心道“金芽护体,有意思。” 随即招来丘心锤,猛的大力砸向天涯海海。 天涯海海惊恐的看着丘心锤强势来袭,心不由的被眼前的大锤吓的跳漏了一拍。 金芽护体不惧外界强悍之物,任凭丘心锤捶打。 天涯海海见丘心锤奈何不了自己,第一时间站了起来奔向浅汐“浅汐” 当看到浅汐扭曲碎裂的肉身时,天涯海海跪在地上大声哭喊“浅汐,浅汐。” 炎庭用刀风割断白江江身上的藤鞭。 只见白江江行尸走肉般的走到悬崖边上,想也不想的往下跳了下去。 “白……”天涯海海眼睁睁的看着白江江跳了崖,颤抖的嗓子在也喊不出来半个字。 炎庭唤回丘心锤,心想“这女娃有金芽护体,一时半刻也动不得她,算她幸运,今天没空跟她计较。”衣袖一挥,府撖大地,飞跃山川去寻找束宁。 天涯海海眼神僵硬的望着崖边,久久无法回神。 天涯海海难以接受白江江的死,前一秒还活蹦乱跳的人,下一秒跳崖自尽了?这巨大的反差让天涯海海无法回神。 好久,天涯海海回过神来,静静的看着浅汐残破的肉身,泪如雨下。 “浅汐不会死的,她是不会死的。”天涯海海自己告诉自己浅汐没有死,她是不会死的。 “浅汐,浅汐,浅汐……”天涯海海不停的吼叫着。 “浅汐,浅汐,浅汐……” “海海,我回到了九尔山,我不能在陪着你了。”浅汐是千年修成的白木香精灵,她根本不是炎庭的对手,没了肉身,只剩下一丝微弱的魂灵,浅汐不得不回到原来之身,白木香之中。 “浅汐,浅汐,你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天涯海海抹了抹眼泪激动的站了起来,对着九尔山方向喊道。 天涯海海知道浅汐回到九尔山,心里顿时舒畅了不少。 可又想起白江江,不自觉的来到悬崖边,向下望,百丈深的悬崖,向一张老虎口,掉下去就不会在有希望生还,想着想着眼泪又流了下来。 失去仙身 炎庭解决了白江江,凌空飞翔在天空中,府撖山川大地,终于找到了束宁。 束宁在渡沽山,叮咚泉边坐了两天。当看到炎庭时,轻吐气息镇定道“他来的还真快!” “这几天时间,你感知到瑰灵魄在何方了吗?”炎庭看见束宁的身影,飘身下来问道。 “三天时间太短了,神君在给我三天时间。”束宁想着委屈求全在多争取几天时间。 “在给你三天时间,就算再给你三天时间,你就能感知到瑰灵魄在哪吗?”炎庭反问道。 “三天以后你就知道我有没有这个实力了。”束宁知道炎庭不好骗,却自信的说道。 “你有没有实力,我不需要了,我自己也可以寻找。”炎庭知道束宁的鬼心思,想着拖延时间,门都没有。 炎庭面无表情的看着束宁,心想“黎庸,你这徒儿并非如你所愿,现在我就要她的命。” 炎庭不在相信黎庸的话,更不会信束宁说的话。他相信自己,相信自己就是整个天地之间,浩瀚宇宙,无人可挡的霸主。 时间安静的像是静止一样。 炎庭眼中起了杀意,丘心锤“嗖”的飞出,一成十,十成百,百成千,直奔束宁而去。 束宁没想到炎庭真的起了杀心,只能选择拼死一搏,抽出腰间金卜软剑,挥剑直接为圆,霎时间,水浪滔天,波涛汹涌,将万千丘心锤覆没在惊涛骇浪之中。 束宁把握时机,紧紧握住金卜软剑,摇晃的金光熠熠似水波,唤剑成影,似水似冰,水结冰冰化水,无时无刻不在变幻,直奔炎庭而去。 “太嫩了”炎庭在心里嘲笑道。 炎庭不屑一顾的同时,从水中唤出丘心锤,丘心锤千万合一,锤体不断扩大,大到遮了日头,一片漆黑。 丘心锤重重的落了下来,束宁只能回身横剑抵挡。 丘心锤突然弹开后,又砸向束宁。 一次又一次,束宁特别吃力的抵挡。 炎庭挑起眉,在心里高傲的对黎庸说道“今天我就送你的徒儿去见你,我会把瑰灵魄一个一个都找出来为我所用。” 只见眼神冰冷,手掌之中汇聚一股疾风打向束宁。 束宁被疾风拦腰抽打,手劲一松,丘心锤重重的要砸了下来。 就在这时,一个巨大的黑影接住了丘心锤。 炎庭在黑暗中并没有看清那是什么?心想“她也配是我的对手” 炎庭手掌立现黑煞风,将束宁猛的卷进黑暗无边的黑煞风里。 黑煞风像是一个黑洞,不断的吞噬束宁的仙身,不停的狂风摇摆,肆意旋转。 在狂风肆虐之中还有似鬼魅的烟气流动,这烟气缠绕着束宁周身,像是在腐蚀自己! 束宁顿时觉得自己五脏俱裂,气散魂飞,体无完肤。 “啊……”束宁根本受不了黑煞风带来撕裂般的残害,那是痛彻心扉,无以复加的苦痛。 突然,束宁眼前一亮,水波粼粼一片缤纷世界。是姬固异兽护住束宁最后一丝微弱气息。 姬固异兽在束宁体内迅速凝结,想要带着束宁冲出去,可是强大的黑煞风,不容一点喘息,黑风搅着鬼魅的烟气,差一点也让姬固异兽魂飘魄散,姬固只能残留在束宁的身体。 炎庭收起黑煞风,唤回丘心锤,见地上与死无异的束宁,冷哼一声飘然离开。 此时的束宁,五官扭曲,筋脉寸断,仙骨灵根全毁,整个人像是活死人一般,更像是一滩泥水在地上,倔犟的喘着最后一丝微弱的气息。 炎庭走了,烟形女人才敢出来。 烟形女人把周围布满了烟雾,她只想让束宁在最后一刻,不被太阳暴晒。 束宁奄奄一息整整躺了一天,她倔犟坚定的意志,让姬固异兽也跟着复活。 束宁满眼都是珊瑚色,那梦幻的光芒,让束宁安静下来,扭曲的五官在一点一点恢复最初的容颜,乳白色的血液缓缓流淌开来,糜烂的身体被粉色光芒笼罩,姬固和束宁彻底的融为一起。 束宁缓慢的睁开双眼,见烟雾缭绕,听叮咚泉边的流水声,声音清脆舒缓,她不知道是姬固救了自己,但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没有死。 活着真好! “师父,只要我活着,我一定会寻找瑰灵魄把它们带回苍碧山。”虚弱的束宁在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想到了自己的使命跟责任。 “你……?”烟形女人以为束宁不可能复活,本想卷起尘土将束宁埋在叮咚泉边。 “我冷!”束宁说完闭上眼睛昏睡了过去。 烟形女人,怜惜的望着束宁,她飘在渡沽山之中,找不到什么可以为束宁温热身体的物体,最后飘到净思洞,见洞外一片萱草花。 心念一动,眨眼之间萱草花瓣同时被摘起,一时间萱草花瓣飞满天,伴着寂静的空气飞舞,盘旋,一片一片洒落在束宁的身上。 烟形女人又收起烟雾,让阳光的炙热驱散束宁身心上阴霾。 束宁盖着厚厚的萱草花瓣,睡了两天。 再次醒来时,先是发现自己的肚子在叫? 束宁抬起绵软的手,遮住炙热的阳光。 束宁慌张的发觉自己浑身上下没有一点仙力,她清楚的感受到自己仙力灵气没有了!她不甘心的拿起身上的花瓣向上抛,她想让那花瓣在空中飞舞,可她已经做不到了,花瓣又落了下来,落到束宁的手中。 束宁试了又试,试了又试,试了又试,她接受不了自己变成凡人。 “师父”束宁用尽全身力气,嘶哑的喊道。 “师父”束宁无法接受自己现在凡人的身躯,她还要去寻瑰灵魄!她还要回到苍碧山! 眼泪一滴一滴缓慢的流出,带着不甘,带着绝望,从束宁心底流出。 烟形女人飘了过来,束宁还沉浸在自己无法接受的世界里,心想“还不如死去!活下来还能干什么?”眼泪似水,不间断的流淌。 烟形女人没有说一句安慰的话,因为她知道谁也不会感同身受,见束宁在哭,那就让她哭个够吧!飘飘荡荡的离开了。 束宁最后还是坚强的站了起来,决定以凡人之躯,寻找瑰灵魄,这是自己的责任,活着的责任。 束宁在下山前对烟形女人说道“我不能久留在这里,有负赤儒道人的嘱托。” “他嘱托你照顾我,你照顾我了吗?还不是我照顾你!我不用任何人照顾,我自己能照顾我自己。”烟形女人冷漠的说道。 束宁头也不回的走了,她坚信山河在大,只要不停便会踏遍每个角落。 束宁不知道烟形女人亲眼目睹了自己的劫难,竟然释怀了过往的情仇!也许当你没有经历更为残酷的苦难时,你总以为现在的自己是这世间最苦的。 束宁变成了一个平凡的普通人,她执着坚持着自己心中的信念。 “我要往哪里走?”束宁下了渡沽山,来到十字路口,面对着东南西北,不知该往哪走! 站在岔路口,风吹衣带,冷风刮骨,原来现在的自己连冷风都无法抵御!一丝悲凉,萦绕全身。 束宁仰望天空,灰暗无比的天空,让束宁的心更加的沉闷。 雨点像泪,轻落了下来。 雨滴到束宁的脸颊,星星点点的雨滴,慢慢的落下。 束宁没有时间哀伤,她清醒的知道自己是凡人之躯,现在唯一要做的是找个地方躲避之后的大雨。 束宁不在感伤,不在犹豫,选择了一个方向大步向前走。 雨滴轻柔的落在束宁的额头上,鼻尖上,嘴角上,也许是上天可怜束宁,雨没有下大,直到束宁行走了七八里路,见了一个茅草屋,雨势渐渐变大。 束宁没有莽撞进屋,而是礼貌的敲了三下门,问道“有人吗?” “有人吗?下雨了,方便进去躲雨吗?” 无人应答。 束宁耐着性子又敲了几下门,发现门是开着的“有人吗?”束宁一边轻轻推开门,一边问道。 屋子特别的整洁干净,一看就是有人住,束宁环顾四周不见一人。 天上的乌云开始疯狂的涌动,一时间黑压压的聚在一起。电闪雷鸣也开始轰隆隆的发出响声,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的从天而降。 束宁望着窗外的大雨,听着雨狠劲的拍打万物。 “师父”束宁想起了师父,特别无助委屈的大哭起来。 自己明明很努力很努力的克制自己,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不管自己是仙身还是凡身,都要寻回瑰灵魄回到苍碧山,可是泪水就像知道一切太难实现,汹涌而出。 雨越下越大,束宁的眼泪也越流越多,可能因为雨声遮住了哭声,雨滴带着泪滴下坠,束宁才敢放肆的大哭起来。 “这雨下得真大”一个洪亮悦耳的生音,还夹杂一声猫叫,突然从束宁身后响起。 束宁虽成凡人,但应有的警觉还未消减,惊吓之余,转身后退三步,手早已握住腰间剑柄,朦朦胧胧见一个身材高挑的身影。 一个闪电映亮全屋,束宁只见一个宽大的背影,有一只猫趁亮跳到床榻上。 “你…下雨了,门没锁,我进来躲雨,天晴我就会离开。”束宁解释道。 “往你右手边走三步后退两步是床榻,我坐在离你十步远的椅子上休息。”男子说道。 “喵”小猫咪可不管她俩谁睡床,它可是跑了一天累了,安稳的趴在枕边。 束宁放下一些戒备,坐在床榻上。 屋里瞬间安静,只听见大雨急切下落的声音,无数电闪雷鸣密集轰隆,狂风呼啸而过,肆意拍打门窗。 虎狼猿 雨下了一夜,束宁一夜未睡,第一次与陌生人共处一室,有些不安,最主要的是,不适应自己新的身躯,混着雷声雨声,肚子咕噜噜咕噜噜的叫了一夜。 天刚亮,束宁见雨停了,撇了一眼,坐在椅子上,倚着后门,低头打鼾的男人,束宁转身悄悄的离开。 男子并没有睡实,他想起昨晚束宁悲悲切切的痛哭声,他不知道束宁经历了什么,但是男子却心生怜惜。 “喵,喵,喵。”猫突然支愣起两只耳朵,一声接着一声叫。 “红将军,你怎么了?”它是感知到什么了吗?男子惊觉的站了起来。 “喵喵,喵喵。”红将军满眼恐怖的跳到男子身上。 男子似乎明白了什么,迈开大步,飞奔了出去。 只见前面树林里闪现一道寒光。 是束宁抽出腰间金卜软剑,想起自己只是平凡之躯,在也唤不出惊涛骇浪,心中一阵酸楚。 不过金卜软剑是仙家之物,自有仙家之威,金卜软剑剑身,透着凌厉寒凉,还是震慑到束宁面前的虎狼猿。 虎狼猿被冰冷寒凉的剑光,唬的不禁向后退了两步,抖了抖脸上灰色稠密且厚实光滑的毛发,绿莹莹,炯炯有神的眼睛发着凶光。 虎狼猿四肢粗壮,似人站立,前肢臂长似人手,张开血盆大口,露出锐利的剑齿。 虎狼猿仰脖震喝一声后,前肢猛的一用力,拨动身边的参天大树向束宁砸去。 束宁十分镇静,虽然现在的自己跟虎狼猿比,是以卵击石,但束宁并没有半分畏惧。 挥剑将飞过来的百年大树一分为二,不等束宁缓过神来,虎狼猿已经飞扑过来。 束宁快速收回手中剑,横剑砍向虎狼猿的手臂,奈何!卵就是卵,石就是石,剑虽锋利,人虚弱。 虎狼猿早就敏捷的躲开束宁手中的剑,又快速返扑过来。 虎狼猿将束宁扑倒在地,但也被金卜软剑轻划出一道血痕。 虎狼猿张开大嘴,迫不及待的要一口吃掉束宁。 就在这时,一道橘红火焰打到虎狼猿粗壮的尾巴上。 虎狼猿敏捷的跳开四五米开外,束宁迅速站了起来。 又一道橘红火焰从束宁身边飞过,射向虎狼猿的眼睛,紧接着一道又一道从束宁身旁飞过,虎狼猿左跳右躲,上窜下跳,反应异常灵敏。 “快躲起来”男子跳到束宁面前大喊道。 “喵”红将军躲在远处的树上,不敢上前。 虎狼猿和男子交过无数次手,后腿上的一块烂肉,就是橘红火焰所伤,到现在还疼痛难忍,还有耳后的焦毛,是火焰擦伤所至,所以虎狼猿有些害怕男子,转身要逃。 男子才不会让虎狼猿轻易逃脱,飞身一冲,跳到虎狼猿粗壮的尾巴上,借着力又跳到虎狼猿的肩膀上。 虎狼猿当即挥臂抓拿男子,男子因为还没站稳,又跳了下去,跳到虎狼猿胯下,差一点被虎狼猿一脚踢死。 虎狼猿粗壮的四肢,敏捷的抓挠踢打,虎狼猿力气极大,速度又快,男子只能躲避。 男子勇猛潇洒的身形,似飞鹰,在虎狼猿前后左右,上下翻飞。 虎狼猿和男子斗了一会儿,没了耐心,走又走不了,打又打不着。 虎狼猿一声震吼,双手捶胸,呲牙咧嘴,尖利的牙齿闪着凶狠,低头就是一顿乱咬。 男子闪躲之余,见这是难得的机会,双掌立现火焰,快速的击打出数十团火球,火球直直的都朝着虎狼猿的喉咙里滚去。 第一个发出的火球太快太近,虎狼猿没来的及反应,滚进了嘴里,后面几团火球,虎狼猿踉踉跄跄的都躲开了,最后一个火球打到了金卜软剑划伤的血痕处。 “刺啦”一股浓浓的烤肉烟气,伴着虎狼猿的哀嚎声,震响四方。 只见男子快速闪离开来。 虎狼猿掐着自己的脖子,疼的在地上打滚,两旁被虎狼猿撞到的树木纷纷倒塌。 男子不给虎狼猿一点喘息之机,双掌合并射出一道红光火柱,刺穿虎狼猿的胸膛。 随着最后一声哀嚎,虎狼猿终于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 红将军跑了过来,跳到虎狼猿的尸身上,高扬着小脑袋,以胜利者的姿态傲视虎狼猿。 束宁见男子的背影,知道他就是昨天雨夜里的那个人,没想到他还有这么难得的身手!掌中火? 束宁收起手中的剑,转身离开,因为她想起了自己的责任,信念无比倔犟的束宁,还想比炎庭先一步找到瑰灵魄,真的能先一步吗? 男子以为束宁脱了险,吓得惊慌逃走了,不以为意,低头跟红将军说道“追了它两年了,终于将它斩杀,我要回草原了,你跟我回草原吗?” “喵,喵”红将军跳到男子的肩上,用爪子轻挠男子的后背。 “嗯,没事,小伤,哪个男儿不流血。”男子的后背被虎狼猿抓伤,伤痕处的鲜血,还在不断的流淌。 红将军心疼的看着男子。 男子来自草原,从小就勇猛机敏,掌中火更是随心而出,在草原之上击杀了不少凶猛异兽,被草原人奉为英雄。 虎狼猿在草原之上杀死不少人,甚至无缘无故闯进人群撕咬杀伤。 男子发誓一定要亲手斩杀虎狼猿,所以一路追杀到此,今天终于将其斩杀。男子仿佛听到阿妈的呼唤“恰恰尔,我的孩子。” 恰恰尔一想到终于可以回去见到阿妈,脚步特别轻快,想要马上飞奔回到草原,拥抱阿妈。 太阳西沉,月亮东起。 恰恰尔进了城,找了一家客栈,先要了一坛酒,一盘肉还有一盘先鱼,在等菜的过程中,进房间清理了一下后背的伤口。 等恰恰尔出来时,发现店里伙计满嘴脏话,追着红将军满屋子打。 “小哥,怎么回事?为什么打我家猫儿。”恰恰尔上前阻拦道。 店里伙计一听,不是野猫!收了满嘴的唾沫说道“小的以为店里来了只野猫,偷吃了客官的菜。爷你看,你的鲜鱼没了,都被它吃的一干二净。” “这盘鱼我就是为它点的,它吃了不是正好吗?”恰恰尔爽声一笑。 店里伙计一听,好像是自己多管闲事了!斜睨了一眼恰恰尔,将手中抽打红将军的手巾,又重新搭在肩上,有些责怪的说道“爷,你要是早点告诉小的,小的也就不用这般白费功夫捉猫玩了。” 恰恰尔见店里伙计有些不满,并不理会,自顾自的坐在桌前往碗里倒酒,一口酒一口肉的吃喝起来。 红将军被伙计追着打,还骂自己的十八辈的祖宗,红将军心里记恨。 趁没人时,溜到厨房里,将厨房里所有的鱼,都吃进肚子里,还傲娇的挺着滚圆的大肚子,故意在店里伙计眼前晃来晃去,神情甚是得意。 店里伙计不知其意,瞄了一眼恰恰尔,想着自己不能跟一只猫置气。 过了一会儿,后厨里的大厨嚷道“鱼呢?我的鲜鱼呢?谁偷了我的鲜鱼?” 店伙计跑进后厨,问明原因,才想起那只在他眼前晃来晃去的猫,错不了错不了,那圆鼓鼓的肚子,一定是那只猫吃了鱼。 店伙计气呼呼的跑回前厅就要抓猫。 红将军知道事情不妙,躲到恰恰尔身后,摇着尾巴不露头。 店伙计见恰恰尔身材高大健硕,不敢直接上手抓猫,忍着气对恰恰尔说道“爷是贵客,可爷不能这么纵容家猫,它今天把我们店里的鲜鱼都偷吃了去,爷你说怎么办吧!” 恰恰尔知道红将军的脾性,也不狡辩,问道“小哥想怎么办,你不妨说出来听听。” “您要么陪钱,爷就当把店里的鱼买下给猫吃,要么爷陪我们三条二斤来沉的大鲤鱼,要么爷把猫交给我们处置,爷挑一个选吧!”店伙计给了恰恰尔三个选择。 “鱼,我买下了。”说着恰恰尔从兜里掏出最后一个银锭,放到桌子上,又问道“够吗?” “够了,够了,小的就不打扰爷喝酒了,您吃好喝好。”伙计一见银锭,心就定了,脸色一变,眉开眼笑的说道。 伙计拿着银锭放到柜台上,跟老板说道“我可是费了好些力气,才让他心甘情愿的赔钱。” 老板一见银锭就乐开了花,对伙计竖起大拇指。老板上了年纪耳背,听不见恰恰尔和伙计两个人的对话。 伙计在老板心里是机灵勤快的人,老板决定以后会更加倚重眼前这个头脑灵活的人。 恰恰尔也无心在喝酒了,抱着红将军上楼,进了房间,对红将军说道“从明天开始,我们就要一路乞讨回草原了!银锭都拿出来给你赔鱼了!” 红将军将头扭向一边。 “吃饱饭,就睡觉。”恰恰尔因为后背被虎狼猿抓伤,现在有些失血过多,浑身乏力,虚弱懒散,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红将军也跳到恰恰尔身边,安静的躺了下来。 半夜三更时,红将军站了起来,它灵敏的耳朵,听到有人在缓慢靠近。 红将军跳到恰恰尔的身上,用脸去蹭恰恰尔的下巴。 恰恰尔半睁半眯瞧了一眼红将军,没听见脚步声,却闻见浓浓的胭脂味,却又不像是胭脂味,更像是佛堂香,也不像是佛堂香,像是两股味道混合在一起,浓烈又刺鼻。 恰恰尔将猫抱回自己的臂弯,打起轻缓的鼾声。 巫红兽 “这小子睡得倒是瓷实!”屋外的人听见屋里的鼾声,一个细哑的男声,传入恰恰尔耳中。 “别说话,赶紧进去寻巫红兽。”一个柔媚之声,带着命令的口吻说道。 “巫红兽?他说什么你都信!你之前听过巫红兽的名字吗?”哑声男人在女人耳边嘀咕道。 “别废话,小心吵醒了他。”女人瞪了一眼男人说道。 “他醒了更好,让他双手奉上。”男人自信的说道。 “巫红兽?”这两个人说话的声音极小极轻,但恰恰尔并没有睡着,耳朵又灵,听得是一清二楚。 “别在说话了,在说话小心把你的鼻子打扁。”女人不耐烦的说道。 “哎呀!咋就这么狠,多亏我东来有自知之明,一纸休书把你休了,不然我这小命早就没了。”男人刚说完,就挨了一个响亮的巴掌。 一提休书,女人就气不打一出来,恨死了身边的男人。 恰恰尔刚听到一个响亮的巴掌,紧接着就是女人“嘤嘤嘤”的啼哭声。 “香姐…”东来知道自己又旧事重提,惹香姐不痛快。 这两个人好像完全忘记,自己身处在别人的房间里。 恰恰尔在也装不下去了,一个响亮的巴掌和一声声啼哭,任谁都会被吵醒吧! “两位闯进来,有何贵干?”恰恰尔爽朗的声音响起,趁黑摸进屋里的两个人恢复神来。 恰恰尔坐了起来,点亮屋里的蜡烛,又说道“有亮好说话。” 恰恰尔眉头一皱,只见眼前一个清瘦红脸的男人,身后背着三根又粗又长的佛香? 佛香燃着星火,冒着淡淡烟气。 恰恰尔又看了一眼女人,用红色面纱遮住脸,只露出杏眼柳眉,一身红沙衣,显得特别喜庆。 头上却有一条白色绸帕,系在颈后的头发上,显得特别突兀。 香姐见恰恰尔生的健硕结实,面容俊朗非凡,心生欢喜,走近恰恰尔。 香姐身上的胭脂香味太过浓烈,恰恰尔闻着刺鼻,被熏的不禁连续打了几个喷嚏,然后下意识的用手捂住口鼻。 香姐冷着脸,不屑的瞧着恰恰问道“怎么我身上的香味不好闻吗?” 不等恰恰尔回答,东来抢着回道“不好闻,不好闻,要不他也不会捂住口鼻。” “哼”香姐回身又一巴掌甩在东来右边脸颊。 “你凭啥总打我,我现在不是你的男人了,你这个臭女人。”东来气愤的说道。 香姐又不由分说的挥手打了东来左边脸。 “你,你,你不要惹我,你别以为我不敢打你,我是让着你,怕你哭才不跟你一般见识。”东来抬起双手捂着左右脸,后悔自己刚才骂香姐为臭女人,香姐最讨厌别人说她臭,还自己给自己起名为香姐,我怎么就忘了呢?白挨了两巴掌! “闭上你的臭嘴,否则老娘把你卸了喂狗。”香姐赌气的说道。 “真狠,真狠。”东来知道香姐生气了,所以不在多说话。 香姐转身对恰恰尔说道“把巫红兽交出来,饶你不死。” “你们找错人了,我根本不知道巫红兽在哪!”恰恰尔回道。 “瞪着眼睛说瞎话,你身后的是什么,你当我们是傻子吗?”香姐说着上前对着恰恰尔胸口就是一拳。 恰恰尔向后一仰,同时伸出右手抓香姐的手腕,香姐轻柔转滑收回手,又快速在次出掌,奔着恰恰尔的肩头击打,恰恰尔斜身完美躲避。 香姐对东来喊道“你还愣着干什么?” “这小子你一个人还忙不来吗?我去逮巫红兽。”东来绕过两个人,跳上床塌双手张开,扑向巫红兽。 红将军猛地一窜,早已跳到房梁上,在房梁上摇着自己的尾巴,懒洋洋的伸着腰。 “你以为你上了房梁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吗?”东来抽出别在后腰的鹰嘴短杖。 鹰嘴短杖的一头似鹰嘴,弯弯尖尖,另一头是链锤,细细的链子隐藏在杖内,只有小锤子露在外面。 东来甩出长长的链锤,朝红将军狠狠打去,同时又大叫“不好,不能打死它,要抓活的给公子才行,不能白忙活一场。”东来手下松了劲力,让链锤跑了个空。 红将军一看这男人实力不行啊!安稳的趴在房梁上看着男子。 “你这畜牲,赶紧给老子下来,要不下次打死你。”东来骂道。 “你骂它是小畜牲,还要当它老子,你还真是个老畜牲!”香姐一边跟恰恰尔拳打脚踢,一边嘲笑东来的智商。 东来并不理会香姐说得话,借着中间的圆桌,跳上了房梁,身后支出来的三柱香,又把东来顶了下去。 东来只能又从新跃到房梁,顾及到身后的三柱香,身子急转倒立在房梁上,稳定后慢慢的爬向红将军。 红将军故意等男子快要爬到自己身边时,才像闪电“嗖”的一下跳到圆桌上,还停下来回头望着东来,等着他跳下来追自己。 东来不得不跟着红将军跳到圆桌上,刚要生扑过去,一眨眼功夫只见红将军轻松两跳,跳到窗口。 东来又追着红将军到窗口、床榻、房梁,绕了一圈后男子又骂道“你个小畜牲,敢逗爷爷玩,看我不要了你的小命。” 香姐又嘲笑道“真是个缺心眼的人,骂它小畜牲,还要当它爷爷。” 东来在一旁气的青筋暴跳。 香姐又对恰恰尔说道“没想到小瞧了你,你的力气还真大,你掌中有炙热传出是怎么回事?” 恰恰尔并不想伤人,所以没有使出自己的真本领,后背上的伤口在隐隐作痛,又见女人招招狠辣,心想“要赶快解决麻烦才行” 恰恰尔手心暗生小小的火球,猛地向女子的肩头打去。 香姐一愣没躲过去,火球从肩头擦过去,香姐肩头顿时火辣辣的疼“快过来,我有麻烦了。” 就在这时,恰恰尔又射出一道火球打向窗纸。 红将军立马领会到,跳到窗口处逃了出去。 东来回头一看恰恰尔能驭火,立即转身抛出链锤砸向恰恰尔的天灵盖。 恰恰尔并不躲闪,伸手接住链锤用力一拉,抻直铁链用手猛的一摇,恰恰尔的力气太大,东来没防备差一点松开手里的鹰嘴杖。 恰恰尔手心里攥的铁链,被恰恰尔烧的通红。 “烫烫烫”东来松开自己的鹰嘴短杖,吹了吹自己的手心,斜眼骂道“臭小子,你会使火我会使水。”说着将身后圆桌上的茶壶扔向恰恰尔。 香姐见男人十分幼稚,骂道“你个脑残废物” 东来委屈的看了一眼女人说道“你快使出你的白帕子吧!” 香姐从自己的头上解下一个白白净净,四四方方的手帕,向空中一甩,手帕平平整整的向下降落,帕上生出了一双黑灰色的眼睛。 帕上的眼睛与恰恰尔平视,眼睛就像活物一般颤动,散着恐怖阴森的气息,似一个黑洞发着邪魅暗光,让人深深陷入其中。 恰恰尔惊恐的愣在原地,心底里的恶魔被那双眼睛激发,纠缠着簇拥着自己坠向深渊。 还好恰恰尔从小到大,行事光明磊落,内心不藏龌蹉之事,虽被这邪灵之眼摄魂入心,但还是能守住本心。 东来趁恰恰尔呆滞时,从地下捡起鹰嘴短杖,照着恰恰尔的肩头就是一下,嘴尖抛骨,正好让恰恰尔疼醒。 东来见得了手又出杀招,将鹰嘴杖直杵恰恰尔眉心。 恰恰尔恢复神智,向后连退了三步,东来紧追了三步。 恰恰尔已经有了转圜的余地,双掌合并激出火柱,将东来手里的鹰嘴杖打飞,东来的头发被烧着了。 “啊啊啊”东来赶紧大头朝下,在地下乱蹭,还好火势不大,保住了头发。 “香姐,别饶了他。”东来愤怒的喊道。 香姐挥动手帕,一时间房间里到处都布满了,那双灰黑邪魅的眼睛。 “将他绑了”东来这次特别听话的将恰恰尔紧紧的绑成肉粽。 恰恰尔昏昏沉沉,没有半分挣扎,恰恰尔自问“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怎么自己毫无抵抗之力。” “夜哥,你怎么来了。”香姐听见脚步声,回头一看说道。 香姐和东来还有夜哥他们三个人,刚才也在楼下吃饭。 夜哥看出红将军就是千载难逢的巫红兽,故三个人商量晚上将巫红兽偷出来,献给公子。 夜哥因为对一切动物皮毛过敏,所以让他们二人夜闯,偷出巫红兽。 “我见你们半天也没回去,过来看看。”夜哥是个仙风道骨的模样。 “巫红兽跑了,这小子有两下子,会使火法。”香姐说道。 “别惊动别人,我们连夜离开。”夜哥吩咐道。 “夜哥,不抓巫红兽了?”香姐问道。 “把他带上,有他在巫红兽会跟着来的,那是个认主的灵兽。”夜哥说道。 “在这等不是更好吗?都折腾半天了,你倒是休息好了,让我们两个人闭着眼跟你赶路啊!”东来不满意夜哥的安排。 “公子传信,让我们赶快回去。”夜哥撇了一眼东来说道。 “哦”一提公子,东来就不在言语。 三个人又偷了一辆马车,将恰恰尔扔了进去。 又一次相遇 三个人带着恰恰尔出了城,东方升起了鱼肚白。 香姐和夜哥骑马跑在前面,东来赶着马车在后面紧追。 路边躺着一个女子,东来见香姐和夜哥不闻不问的走了过去,心想“这两个人还真是心狠!” “吁”东来停下马车,坐在车上问道“是死是活?” 躺在地上的女子没有任何动静。 东来好奇的跳下马车,女子是背对着东来躺在路边,东来用鹰嘴杖轻轻拍了拍女子的肩膀后,绕到另一边想看看是死是活。 “呀!”东来一见女子的正脸,心神一荡,怎么会有如此冰清玉洁如圣物一般的女子! “真美,真美”东来不自觉的啧啧赞叹道。又见女子轻微呼吸,心想“这是谁家的娘子气晕在路边?可怜这俊美佳人一个人在外受苦遭罪,多亏遇见了我,没人怜惜你我怜惜你。” 东来将鹰嘴杖插回后腰间,抱起女子回到车旁,将女子轻轻的放在车厢里。 “臭男人,狗改不了吃屎,见了女人就走不动道。”香姐回头见东来抱起女人,不禁骂道。 “东来,旁人莫理,咱们还是快些赶路为好。”老大夜哥喊道。 “你们走你们的,我爱理谁就理谁,不要管我,我追上你们就是了。”东来又瞧了一眼美人,心里美滋滋的,转过头对夜哥喊道。 夜哥知东来的脾气,你越叫他干什么,他越是跟着你对着干,所以就不在多说话。 赶了一会路,东来不自觉的往后瞧,他怕女子醒后跑了,他可不想失去让这个女子报恩的机会。可惜没有多余的绳子了,自己的链锤要是绑在她身上,怕是嘞坏了这美人!救她又绑着她又总归不好,又一想“她醒了我就给她松绑不就行了?” 东来干脆把恰恰尔和女子背靠背的绑在了一起。 又行了一会儿,香姐对夜哥说道“我看我们不要等他的好,他慢的像乌龟,到时候公子在怪罪咱们。” “还是等等他吧!”夜哥知道香姐说得是气话。 “要不咱们也别要什么巫红兽了,公子也未必会喜欢那贼溜溜的猫,依我说,咱们把这小子杀了,让他骑马跟着咱们一起走,快马加鞭尽早赶回去见公子。”香姐又说道。 “也好,巫红兽虽然难得,却也不是非要到手的宝贝。”夜哥想了想,同意香姐的提议。 两个人停了下来,等东来赶上来时,夜哥说道“东来你弃了车,将车里的人杀了,骑马跟我们一起走,赶回去见公子最重要。” “你若不舍动手,我动手。”香姐向前走了一步说道。 “你个臭……”臭字没有说出口,含在嘴边又改道“香姐,你急什么急,急着回去见公子吗?公子眼里可没有你!”东来瞄了一眼香姐,怕她在生气打自己的脸。 “公子瞧不瞧我,那是公子的事,我是不敢让公子等,要不你试试!”香姐白了一眼东来,又继续说道“你若是舍不得那女人,你就留下来好了,我回去跟公子说你在路上救了一个女人,不想丢下她,所以不回来了,让公子成全你如何!” 东来一听心突突的跳的厉害,自己不能为了一个女人得罪公子,更不能让这个臭女人有机会在公子面前说自己坏话。 “东来,我们还是快点赶回去见公子为好。”夜哥又冷冷的说道。 “你们先走,我一准赶上你们。”东来烦闷的说道。 “夜哥,我们走就是了,他不舍那女子,让他在这里成家快活,咱们别扫了他的兴致。”香姐咬牙切齿的说道。 夜哥斜睨了一眼东来,东来瞧了一眼香姐。 香姐嘴角含笑,回看了一眼东来又说道“快快入洞房去吧!去过你逍遥快活的日子,莫让我们耽误了你的良辰吉时。” “呸,你当我是那下流贱汉吗?待这姑娘醒后,定是感恩与我,想要以身相许。”东来自以为是的说道。 “那你就在这儿等她醒来以身相许,到时候你们拜堂成亲,我定有一份厚礼想送。”说完一阵风似的离开了。 “我定会风风光光娶她进门,生他十个八个娃。”东来见香姐走后才敢说道。 “啪”的一声,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香姐听见后,又一阵风似的回来,打的东来眼冒金星。 “你……你又打我!”东来自觉得理亏,不敢在骂。 香姐不想理会东来,转身就走。 “总是打我!”东来委屈巴巴的想到自己,也曾有过一双可爱的儿女,三岁时确不幸双双而亡,这是他的痛,也是香姐的痛。 东来看着香姐的背影,不免心中悲凉,眼中流动泪水,心心念念那一双儿女。 夜哥叹着气,真是一对冤家。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自顾自的打马向前走。 东来揉了揉眼睛,看了一眼车中的美人,虽有不舍但还是回身卸了马。 东来骑上马,不再回头,一路向前狂奔。 中午,车内的气流闷赌不畅。 恰恰尔渐渐恢复意志清醒过来,动了动身体,发现背后有人,还是个女人! 女人身上散着若有若无的清香,这清香好像在哪里闻到过! 正当恰恰尔扭动着身体,想尽快的拆掉自己身上的绳子时。 女人也慢慢的清醒过来。 女人错愕观察四周,看着自己身上的绳子,有气无力的又撞到身后的恰恰尔,后背有人?这是哪?自己怎么会在这里? 女人的肚子咕噜噜咕噜噜的连续做响。 原来,东来在路边救的女人是束宁。 束宁拥有凡人之躯后,一直在奔波,没有好好的吃过什么东西,体能已经消耗殆尽,所以晕倒在路边。 束宁和恰恰尔两个人背靠背,恰恰尔回头用余光撇了一眼束宁,心想“我们还真有缘!” 恰恰尔想用掌中火烧断手腕上的绳子,又怕火焰伤到身后的束宁,正在为难之际,红将军跳进车内,见两个人背靠着背,头靠着头紧紧的绑在一起,无奈的叫了几声“喵喵喵”转身要走。 “红将军”恰恰尔喊回红将军说道“你过来把我们身上的绳子咬开!” 红将军诧异的看着恰恰尔,紧闭着嘴,一脸的不愿,筹措了半天,趴在两个人面前,心安理得的眯上眼睛睡大觉。 “红将军,红将军你咬开绳子我给你抓鱼吃。”恰恰尔见红将军无动于衷,也就不在费口舌了。 束宁因为太过虚弱,浑身开始颤抖起来。 恰恰尔感觉到身后束宁的抖动,心下便更着急了。 恰恰尔暗运气息,紧绷全身肌肉,脸色渐渐胀红,青筋暴跳,血脉喷张,骨骼瞬间暴长,血液从内向外冲涌,整个人立马膨胀了一圈。 从背后传来的炙热灼烫,让束宁一惊,同时难以承受那份炙热,要昏厥过去。 “啪啪啪”两个人身上的绳子瞬间被胀裂成残渣。 红将军第一时间迅速的跳到一旁,惊恐的看着恰恰尔。 恰恰尔用力暴胀自己的身体时,背后虎狼猿抓的伤痕和肩头上鹰嘴杖所伤的血痕,被重新撕裂,血流不止。 恰恰尔怕吓到束宁,两步窜到车外,扯下车上粗布帘,将自己身后的伤口遮掩住。 “姑娘莫怕,你可以离开这里了。”恰恰尔对束宁说道。 束宁没有害怕,只是四肢无力,浑身又开始发抖,整个人晕晕乎乎,好像一动不动是最好的选择,束宁只能淡定的坐在车里。 束宁对自己的凡人之躯,有多种的不适应,她讨厌自己的柔弱。 束宁的肚子咕噜咕噜又一次警告做响。 恰恰尔见状,转身跑到远处的树林里,摘了几个野果,跑了回来。 “放心吃吧!这些果子我都在小溪里洗干净了。”恰恰尔将果子递到束宁面前说道。 “喵喵”红将军凑了过来,小爪子搭在恰恰尔的手上,意思是他也饿了,想吃鱼。 恰恰尔假装生气道“刚才你为什么不救我们。” 红将军低下头委屈的想,我的牙齿又不是用来咬绳子的。 束宁接过果子,吃完一个果子后,立马觉得五脏六腑瞬间得到了滋养。 “在吃一个”恰恰尔又递过去一个果子。 “你在车里呆着,我去河边抓几条鱼烤来吃。”恰恰尔对束宁说道。 红将军一听有鱼吃立马精神起来。 没等恰恰尔到河边,一声声悠扬苍凉的声音突然响起。 束宁也在车内听到悲悲戚戚的笛声,好奇的下车听了一阵。 只见天空低飞过一只大雕,红嘴黑头白腹黑尾的雕。 束宁抬头仰望,只见一只接着一只大雕从束宁头上飞过。 霎时间,从四面八方涌出百十来之大雕,在空中盘旋,嘶吼。 束宁想“难道是这笛声引来的雕儿?” 突然,一只大雕从高空俯冲下来,直奔束宁而来。 束宁还没来得及反应,眼见着自己要成了雕嘴下的食。 一团火球直飞了过来,雕儿的翅膀被火球滚着了火,雕儿就像喝醉了一样,七扭八歪的坠在束宁面前。 恰恰尔见束宁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以为束宁胆小害怕惊愣在原地,跑上前牵起束宁的手说道“快躲进车厢里。” 乌海蒙 束宁想抽回手,奈何与恰恰尔的力量悬殊,只能任由自己跟在恰恰尔身后跑。 两个人跑回车厢里,只见红将军早就躲在车厢角落里,见恰恰尔“喵喵”的叫唤了两声。 笛声一直没有停过,引来数百只白腹大雕,数百只白腹大雕在天空之上不断盘旋,像是一朵巨大的乌云笼罩着,黑压压阴沉沉,让人惶恐不安,毛骨悚然。 笛声停止,天空上的大雕都向南飞去。 恰恰尔好奇心上涌,这种奇异景象当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你在这里呆着,暂时别出去,我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恰恰尔对束宁说道。 “我跟你一起去”束宁也想知道是什么人可以召唤数百只大雕? 恰恰尔见束宁没有一丝恐惧,又撇了一眼缠在束宁腰间的金卜软剑,感觉束宁不像是寻常人家的儿女,感觉自己想保护她的心有点多余! 两个人向着大雕飞去的方向追了去,穿过一片树林,是一片宽阔的沙石地,前面有一条窄小的小河。 恰恰尔发现前面有人,拽着束宁躲到一块大石头后面,说道“我们不能在往前走了,容易被发现。” 恰恰尔和束宁见数百只大雕在前面上空飞舞盘旋,又见河对面整整齐齐排列一行尸身,尸身前站着一位身材高挑,裹着白头巾,两眼凹陷的男人。 男人身边站着一个跟她身高差不多的女人,女人头上插着金色鹰羽,脖子带着瓷白色鱼骨,身穿百色花衫,腰缠玉石带,彩色萤石错错落落挂在玉石带上,珍珠玛瑙绣在裙底,一双乌黑长筒靴,靴头尖尖翘翘,有两颗黑珍珠从尖翘处坠下来,整个搭配好随意,真的是奇装异服,即好看又怪异! 女人仰望天上的大雕,双手合十,祈求神灵怜悯,让死去的族人可以得到永生。 男人拿起手中形似笛子的木棍,又再一次吹响,这一次的声音和刚才大不相同,声音低沉浑厚,只吹动十几秒便停了下来,好似在发出命令的口吻。 声音消时,几乎是一瞬间,百只大雕从高空俯冲下来,叨取尸身上的血肉,十几首尸身,就这样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在也寻不到一点踪迹。 束宁惊恐的背对过去。 “别害怕,这是天葬,这是他们族人对死者的尊敬。”恰恰尔在束宁耳边悄悄的解释道。 束宁到不是害怕,只是觉得有些残忍。 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红将军倒是更害怕,吓得跳到束宁身上,又觉得没什么安全感,又跳到恰恰尔怀里,将头深埋在恰恰尔腋下,长长的尾巴露在外面直打哆嗦! “瞧你的怂样,给你起名叫红将军,名不副其实!”恰恰尔不禁感叹道。 “什么人?”男人耳尖,将手中的木棍一指,一群隐藏在两边的人围堵过来。 “你快走”恰恰尔对束宁说道。 “谁也别想走”一个身材魁梧,声音却尖细的男人说道。 束宁和恰恰尔两个人突然被二三十人包围。 恰恰尔不想伤及无辜,想着他们不会无缘无故伤害自己和束宁,过去解释一下兴许就没事了。 束宁和恰恰尔被一群人拥到,头裹白布巾的男人面前。 “是什么人?胆敢偷窥我乌海蒙的天葬。”男人开口说道。 “我们没有任何亵渎的意思,我们真的只是路过,恰巧看到。”恰恰尔解释道。 “路过,你可知往我们这里走,是死路。”男子不怒自生威,只一个眼神,抓两个人来的众人,将束宁和恰恰尔推到空旷处。 男人吹响低沉的声音,这次更短只有三四秒,声音一停,头顶上盘旋的白腹大雕,立刻对准恰恰尔和束宁俯冲下来。 见过世面的束宁都禁不住恐惧到全身颤抖起来,恰恰尔第一时间一只手抱住束宁,一只手升腾焰火,向天空划出一道火痕,接着不停的击发出火球。 顿时,天空中火光冲天,红火烈焰在空中滚动,白腹大雕四散。 有的从远处低飞过来,猛的飞到两个人身边,束宁抽出腰间金卜软剑,胡乱一挥,将白腹大雕的尖嘴削下一半,一声嘶哑的吼叫声,在两个人面前响起,震耳欲聋。 恰恰尔又将猛烈炙热的焰火,打到那断嘴的白腹大雕的身上,白腹大雕翻躺在地,身体刹那成了焦炭。 同时又有四五只白腹大雕飞近身旁,束宁挥剑,恰恰尔双掌立现火焰,一道道烈焰四散开来。 又有十来只白腹大雕俯冲下来,分散在两个人前后左右,伺机而动。 就在这时,红将军不知从哪窜出来,跳到女人怀里。 “巫红,你去了哪里?贪玩到现在才回来!”女人一见红将军就欢喜的问道。 “喵,喵,喵”红将军一个劲的叫嚷,眼光中满是恰恰尔和束宁。 女人读懂红将军的心思,对男人说道“族长,你先放了他们两个人,我有话要问。” 女人是乌海蒙的巫女,族长吹动手中似笛木棍。 正在猛烈厮杀的白腹大雕,一听笛声乖乖的远离恰恰尔和束宁,雕儿在空中盘旋成圆,安静有序的纷纷离去。 “你没事吧!”恰恰尔见束宁颈后和肩头都被白腹大雕啄伤,关心的问道。 “没事”束宁看着恰恰尔鼻尖被啄伤,后背之前的伤口又被啄烈,鲜血直流,不免开口问道“你没事吧!” “我没事”恰恰尔回道。 “你们两个过来”女人喊道。 当恰恰尔和束宁两个人来到女人面前,红将军跳到恰恰尔肩上,似乎是在告诉女巫放他们走。 “你可不能再跑了,回来。”女巫话语虽柔和,眼神却凌厉。 红将军低下头,躲开女巫凌厉的眼神。 “巫红回来,上我这来。”女巫又叫了一遍。 红将军直接跳到恰恰尔怀里。 红将军性子懒散,不想每天起早贪黑跟着女巫饮露观星,他也不想在吃什么红海土!还总是拿血淋淋的羊头、牛眼和龟壳。 红将军受够了,他是猫,要吃鱼,只想吃鱼!所以红将军逃离女人,离开乌海蒙。 红将军遇上了虎狼猿,以为自己要成为虎狼猿肚中餐时,是恰恰尔救了自己,因为自己勇猛的抵抗虎狼猿,所以恰恰尔给巫红兽起了红将军这个名字。 红将军喜欢和恰恰尔在一起,因为和他在一起自己只是一只猫,可以吃到鱼。在红将军的世界里,只要每天吃到鱼,不在吃红海土、羊头、牛眼、龟壳,就是愉快的生活。 “巫红,这是你自己找的主人吗?你确定要跟着他?”女巫说完,两眼放红光将恰恰尔看穿。 过了一会儿,女巫将恰恰尔短暂的一生看透,摇了摇头说道“罢了罢了,不可勉强你留下,一切都是缘法,你就跟着他吧!” 红将军一听,立马高兴的摇动着尾巴。 “你不可散慢懒惰,你不是猫,别负了你一身的灵骨。”女巫对红将军说道。 红将军根本不在乎自己的灵骨,他只想做一只猫,天天吃鱼的猫。 “放他们走吧!他们跟那些人无关。”女巫转身对族长说道。 “你算出宝贝往何方去了吗?”族长一心想要追回宝贝问道。 “向南”女巫自信的说道。 族长喊出,乌海蒙最勇猛的三兄弟。 只见这三兄弟长得一模一样,个子一个比一个矮一头。 三兄弟站在一起更像是祖孙三代! 老大叫南金,反而是个子最矮的那一个。中间不高不矮的是老二叫银汉,最高的显得又最老的是老三叫铜石,三个人都是头顶处留有一小撮头发,还编成三股小辫。 三兄弟的衣着大不相同,老大穿的是粗布灰衣,一脸的老实本分。老二穿的是雪白绸缎绣金蟒袍,更像是一个商人。老三露出一只魁梧臂膀,一幅要随时与人摔跤的样子。 三兄弟的武器看似一样,大有分别。都使的是刀,老大的刀最小最敏捷,刀背上有细小的尖勾,让人防不胜防。 老二的刀最为普通,却也是最为锋利,刀上散着恐怖的血色的光芒,让人看了不禁胆寒。 老三的刀有些宽有些长,刀刃上有密密麻麻的缺口,这不是一把钝刀,迷离闪寒的缺口却是能伤人到肉烂骨裂。 “你们三兄弟就算是追道天涯海角,也要把我们乌海蒙的飞磨锥夺回来。”族长命令道。 “是,不追回飞磨锥不回乌海蒙。”三兄弟齐声回道。 “你们三兄弟,只需向南走,我会引你们寻找飞磨锥。”女巫对三兄弟说道。 三兄弟又齐声回道“是,尊听神的指引。” “去吧!”族长又命令道。 三兄弟转身离开。 族长先撇了一眼女巫,又瞧了一眼恰恰尔和束宁,说道“应该用他们两个人的血祭拜上天。” “听老奴一言,放了她们,否则乌海蒙会遭上天诛灭的!”女巫说道。 此言一出,族长愣了。乌海蒙什么事都信奉上天的旨意。女巫如此一说,族长不得不放了恰恰尔和束宁。 恰恰尔牵起束宁的手抱着红将军,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咕噜噜,咕噜噜”折腾了半天,束宁的肚子又饿了,束宁也是无语了,凡人的一日三餐,不食即响。 你是我心中的月亮 “喵喵喵”红将军在提醒恰恰尔它也饿了,它想吃鱼。 恰恰尔牵着束宁的手,一直沿着河边奔跑,一口气跑了十多里地,才松开束宁的手说道“累了吧!” “累”束宁是真的很累,累到自己一停下来,就无法在动一步的地步。 “你坐在这儿歇会”恰恰尔挑了一块扁平的石头,让束宁坐下,自己挽起衣袖下河抓鱼。 霞光映满山间水色,万物披上了暖色霞彩,束宁冰冷苍白的脸上有了媚色。 当篝火燃起,鱼香四散,人间的烟火覆盖束宁心头的苍凉。 隔着烟火,恰恰尔一直注视着束宁,不曾移动眼光。 束宁在霞光中在篝火旁,像似无法融合的冰川,总有一种寒凉让人止步,但却让人更加迷恋。更似光洁无暇的美玉,让你自然而然的怦然心动。 恰恰尔性情豪爽奔放,不拘小节,他觉得男子对女子喜欢就应该大胆表达,但真的怕自己亵渎了这份美好,又选择隐忍,但毫不掩饰,落落大方,目不转睛的注视着束宁。 束宁感觉到了,抬头四目相对的那一刹那,时间仿佛散着醉人的幽香,眼前的篝火像是在撩动心弦,让心欢跳不止。 束宁最先抽离,因为她现在的心里只有瑰灵魄。 这一眼却让恰恰尔深陷,恰恰尔想知道眼前的女子叫什么名字,便说道“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恰恰尔又半开玩笑说道“是叫月亮吗?”束宁眼中的冷傲,像是天上的月亮低下头看自己,皎白的面容更似月亮高洁,淡雅清丽的气质让恰恰尔觉得束宁就是自己心中的月亮。 “……”束宁一愣?月亮? 恰恰尔微笑着一直看着束宁,觉得束宁一本正经的样子很可爱。 恰恰尔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束宁”束宁回道。 “束宁,严肃的肃还是束缚的束?”恰恰尔问道。 “束缚的束”束宁回道。 “宁是宁静的宁对吗?”恰恰尔又问道。 束宁点了点头。 “束宁,束宁”束宁这个安静美好的名字,被恰恰尔缓缓的轻轻的,似雪绒花轻柔的安放在心里。 恰恰尔等待着束宁反问自己的名字,可是时间一点一点悄悄过去,恰恰问道“你不问我吗?” “问什么?”束宁一头雾水的问道。 “问我的名字,你不想知道我的名字吗?”恰恰尔笑着说道。 恰恰尔还在等待束宁开窍问自己的名字,结果还是自己沉不住气告知“我叫恰恰尔”说完又等束宁的反应。 恰恰尔觉得眼前的月亮似水中幻影,又不自觉的又问道“你是哪里人氏?” “苍碧山”一提到苍碧山,束宁就满脸遗憾,自己还回得去吗?回不去了! “苍碧山,我虽然不知道在哪!但我可以送你回去,你一个女孩自己在外面走动比较危险。”恰恰尔热情的提议道。 “回不去了!”束宁清醒的回道。 “那你要去哪儿?我送你去!”恰恰尔就是想要更多的了解束宁一点。 束宁诚实的回道“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没有方向没有计划没有终点,只有向着自己心中的信念前进。 “你如果不知道去哪!你可以跟我去草原走一走看一看。”恰恰尔邀请束宁去草原后,默默的注视着束宁,等待着她的答复。 束宁没有回答,她虽然没有要去的终点,但她不想在跟恰恰尔有任何牵扯,冷傲的性子注定让束宁孤独。 沉默了一会儿,恰恰尔礼貌的又说道“天快黑了,我们找个地方歇一歇。” “你往哪个方向走?”束宁突然问道。 恰恰尔慌乱中指向北。 “我们不同路”说完束宁向东走,束宁是一根筋,选择一直向东走。 “我……我其实也向东走,我们同路。”恰恰尔对着束宁的背影,在心里说道。 可是为什么自己刚刚却指向了北? “喵喵喵”红将军好像在嘲笑恰恰尔。 束宁走的很快,恰恰尔望着束宁的身影,嘀咕道“你就不想跟我同路吗?” “公子,你看那有人,我们向她打听如何?”一个身穿土黄色粗布衫,脸色黑黄的人,指着对面走来的束宁,对马上的公子说道。 骑在马上的公子早就看见了,是个女子,还是个模样俊俏的女子,正呆呆愣愣的瞧着,被牵马仆人的话打断了,想自己亲自下去问路,只见仆人走了过去,赶紧手忙脚乱的下了马。 仆人先走到束宁面前说道“失礼了,我们向像小姐打听个道。” “小姐可知潘庄怎么走吗?”公子一边整理衣衫,一边抢上前搭话道。 束宁并不知道,摇了摇头,想绕开两个人。 “小姐这是要去哪?”公子拦阻束宁的去路问道。 束宁见公子眉开眼笑的瞧自己,并不害羞躲避,回瞧了一眼公子。 公子当下心中酥麻,色心上涌对仆人说道“我们也不知潘庄在哪!不如回走,正好跟小姐一路,互相照顾。” 束宁并不理会他们要向哪里走,自顾自的朝前走。 “小姐,我这有马,不如小姐上马歇歇腿脚。”说着公子推开牵马仆人,调转马头,牵到束宁身边说道。 束宁心生厌烦,又听那公子道“小姐,天说黑就黑,要是跟我们搭伴前行,我们主仆二人定能保护姑娘安全进城。” 仆人一见公子反常的举动,知公子看上了眼前的女子,便顺着公子的意思说道“这城边劫匪横行,小姐可听说了,抢人夺财,霸道着呢!” 束宁加快步伐,想甩开这主仆二人,哪知他们就像狗皮膏药,根本甩不掉。 “小姐看着眼生,不像是这附近住的人,不知姑娘是哪里人氏?”公子追着束宁问道。 束宁今天刚被恰恰尔问过一遍,不想答第二遍,默不作声,不理不睬,想着要怎么才能甩掉他们! “小姐来此地是投奔亲戚还是路过?”这回是仆人接着公子的话继续想打听束宁的底细。 束宁从始至终也没有说过一句话,她也不想说话。 “小姐还是上马走吧!累坏了身子,我会心疼的。”公子突然上手拽住束宁,油腻腻的说道。 束宁只当公子是热情之人,抽回自己的衣衫回了一句“谢谢,我不需要。” 公子见束宁并没有生气,但还是解释道“我也是好意,刚才心急了,唐突了小姐,莫怪莫怪。” 束宁不以为意。 公子又一次大胆的拽住束宁说道“哎呀!刚才被路上的石子绊了一下,又唐突了小姐,小姐大量,莫怪莫怪。” 束宁忍下心中不快,心想怎么这么多话,这么多事。 公子以为束宁是个没脾气的主,胆子更大了,直接拦住束宁说道“小姐,不瞒你说,我对小姐是一见倾心,想与小姐百年好合,不知小姐可有心?”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块,纯白无暇的美玉,又说道“这玉可是我们家的传家宝,和你甚是相配,你若跟我好,我就将这美玉赠予你。” 仆人在一旁捂着嘴笑,心想“公子也忒心急了些!这姑娘一看也不是贪图钱财之人,公子这样怕是反而让人反感了。” “刷”的一声,束宁从腰间抽出金卜软剑,大声喝道“让开” 公子当即吓得腿软手软,手中的美玉摔到地上碎成三瓣。公子望着束宁手中的剑,心惊肉跳,毛骨悚然,心想“这剑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啊!” “小姐,小姐”仆人也吓了一跳,结结巴巴的说道“小姐莫动气,莫动气,有话好好说,我家公子真的对你是一见倾心,才会这般直接表白,小姐若是无心,我家公子定不会纠缠与你,小姐还是把剑收回,收回如何。” 束宁挥动手中剑,一剑把公子的发髻削掉在地。 “啊”公子见自己的发髻掉下来,又感觉到一股寒凉在自己头上萦绕,吓得晕倒在地。 “公子,公子,公子”仆人见公子吓晕了过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求饶“小姐,都是我们的错,我们的错,放了我们吧,放了我们吧,我们没有坏心思,也没对你做什么,你饶了我们吧!家里人还盼着我们回去,你放心放了我们回去,我们一定会好好的酬谢,重金酬谢,行行好开开恩,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你就别跟我们一般见识。” 束宁也不听,也不受那仆人的跪拜,收了剑继续向前走。 仆人闭着眼磕了半天头,说了不少话,也不见女子开口,大着胆子抬头睁眼瞧,见束宁已经离开,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后,麻溜的将公子扛上马,转身牵着马赶紧离开。 恰恰尔躲在不远处的树上,本想着英雄救美,没想到一点机会也没有。 恰恰尔跳了下来,跑到束宁身边解释道“其实我也往东走,刚才指错了方向。” 恐怖的狼群 束宁一直向东走,恰恰尔也一直向东走。 两个人身上都没有钱财,一路上只能野外露宿,吃野果充饥。 夜里,梦境中。 束宁梦见了师父,她跪拜在师父面前,诉说自己的遭遇。 黎庸仙人一直没有说话,背对着束宁。 “师父,我……”当束宁想问师父自己能否找回瑰灵魄,回到苍碧山时,师父消失了不见了,只剩下束宁一个人,在空旷的山巅之上,吹着冷冽的风,风中隐隐约约传来一句“一切都有它的缘法,相信自己,笃定前行。” “师父,师父”束宁站起来在风中呐喊。 恰恰尔本来是半躺在树上,见束宁突然喊了两遍师父后,嘤嘤啼哭起来。 恰恰尔跳下树,走到束宁身旁,见束宁紧闭双眼,泪水淹没玉脸,心疼的替束宁擦拭脸上的泪水。 当束宁醒来时,月光下的恰恰尔,眉宇间坦荡生辉,五官似雕刻而成,挺拔俊逸,整个人如松柏坚毅雄傲。 束宁推开恰恰尔,她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自己的眼泪。 束宁耳边响起师父的话“一切都有它的缘法,相信自己,笃定前行。”束宁深呼吸,感觉现在的自己就像是断了手脚的人,还要去攀爬最高峰。就像是遗落在沙漠里的沙石,还想要去跳脱剥离注定的掩埋。 束宁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无助的环抱自己的身躯,泪如雨下。 恰恰尔默默的注视着束宁的脆弱,想知道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想拥抱她安慰她。 时间像是停止一样。 “在向前走一百多里地就到辽阔的大草原,那是我的家乡。”恰恰尔想打破沉闷,对束宁说道。 束宁不想说话,又闭上了眼睛,在心里问师父“师父,我真的能找到瑰灵魄吗?相信自己有用吗?前行的方向在那里?” 束宁的信念一直没变,她要寻回瑰灵魄,她会一直向前走,她相信师父给她的指引。 恰恰尔一直跟在束宁的后面。 当两个人越过矮丘,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出现在眼底。 那无边的绿野让人心旷神怡,吹过青草的风染上了清香,携着清香拂过鼻尖,顿感安宁,心中紧绷的弦开始一点一点松弛,宁静美好的旋律萦绕在耳畔。 恰恰尔张开双臂,呼吸最熟悉的味道,跳跃着向前奔跑。 突然,恰恰尔心头一震,他看到了一堆堆尸身,人的、牛的、马的、羊的,尸身被撕咬的血淋淋。 恰恰尔立马紧张起来,虎狼猿已经被自己杀死了,难道草原上又出现什么凶恶的野兽? 恰恰尔一路狂奔,忽听远处狼群嗥叫,人声嘶喊,马牛羊惊恐嘶鸣。 “啊”一声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一声声哭天抢地哭吼,听的骨软腿麻,恰恰尔向厮杀声急奔,还不忘回头看一眼束宁,心想“也顾不得她了。” 当恰恰尔赶到时,千百头狼群围攻村落。 有不少只饿狼在撕咬着四散的牛羊,更多饿狼张牙舞爪的围着眼前百十来人。 人群里最外面的一圈都是年轻力壮的年轻人,里面是妇女幼童,每个人手里都拿着刀枪木棒,年轻人举着火把挥着大刀向前冲,已经有不少人缺胳膊断腿,倒在血泊之中。 最里面的娃娃们哭声一片,有的娃娃吓得尿了裤子,有的娃娃哭喊着“爹娘”。 有的老人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把自己的儿子拽到身后,用自己的身体去喂狼。 恰恰尔见此场景也是异常恐惧,但并没有丝毫退缩。 双掌齐出焰火,一道道猛烈的焰火四散开来。 狼最怕火,见到火光迅速跳跃、逃窜、四散。 “嗷”一声尖锐苍凉的声音响起。 四散的狼群立马重聚。 这时,恰恰尔已经跳进人群。人群中甚是混乱,没有人在意恰恰尔的存在。 只有村长认出了恰恰尔,那是草原上的英雄。 村长被狼咬断了一条腿,被自己的二儿子拽到最里面的人群中,村长趴在地上,咬着自己手中的刀柄,眼含希望,看着恰恰尔。 狼群重聚,逼近人群。 恰恰尔不等狼群靠近,双掌火焰合并在一起成火柱,横扫第一排勇猛鲁莽的饿狼。 群狼同嗥,声音凄厉。 恰恰尔紧接着又抛打出一团团火球,火球似箭滚落到狼群中。 狼群又一次四散,有的被火球砸中,哀嚎惨叫。有的饿狼跑去追咬牛羊,有的不断后退,顿时一片混乱。 有三头狼远远的发现了束宁,直勾勾的冲跑过去。 束宁抽出腰间金卜软剑护身,金光闪闪,寒光冷冷。 三头饿狼呲着牙,露出锋利尖齿,黄褐色的眼睛散着凶狠,他们一起扑向束宁。 束宁本能的向后退了几步,先用力挥剑划向右边,迅速反转手腕刺向左边,结果只是划破三只狼的一点点皮毛。 三只狼刚落地又重新同时扑向束宁,紧急之下束宁胡乱挥剑横扫,因为身体太过柔弱,力气不是很大,金卜软剑只是轻划过两头饿狼向前伸出的前抓。 金卜软剑虽然只是轻划过去,但狼的前爪都被削断。 “嗷呜”两头饿狼跌在地上哀嚎残喘。 另一头饿狼牙齿就差一寸咬到束宁的肩头,被一道火光击出十米开外。 恰恰尔吓得,心跳漏一拍,还好只是有惊无险,急忙冲出狼群跑到束宁身边,护着束宁走进人群。 “嗷”又一声尖锐苍凉的叫声,它在发号施令,四散的饿狼又再一次的重聚在一起。 恰恰尔掌心生出熊熊烈火打向领头狼,领头狼眼尖,身体异常敏捷,一个闪跳早已躲开火球。 “刷刷刷”恰恰尔接二连三的发出数十道火焰,每一道火焰直奔领头狼。 “嗷”领头狼身形奇快,还有几个死忠的饿狼,愿意为领头狼挡下来势汹汹的火焰。 焰火、火球、火柱,恰恰尔挨个轮番上阵,狼群中一片嘶吼。 “嗷”领头狼一声令下,带着狼群快速撤离。 男女老少见狼群离去,顿时抱头痛哭。 村长扯着嗓子喊道“英雄,我们草原上的英雄,有他在就有活下去的希望。” “阿爸”村长的二儿子抱着大哥的尸首伤心的喊道“阿爸,一定要为大哥报仇,杀死那些恶狼。” 人们都沉浸在失去亲人的痛苦中。 打听之下,恰恰尔才知道原来这群千头饿狼,都是以前各自为战的小团伙,不知怎么近半个月草原上的狼突然团结一致,凑成庞大群狼,它们所到之处无人能生还,牛羊也无一能逃脱。 恰恰尔担心“阿妈”又见束宁一脸疲惫,便嘱咐村长好好照顾束宁。 “你要走,我们怎么办?”村长不想让恰恰尔走,他怕狼群在来,到时候真的是一点活着的希望也没有了。 “今天狼群定不会在来,你放心我一定会将这群狼全部斩杀,不会让草原之上血流成河。”恰恰尔拍着胸脯保证道。 村长眼中流动着希望,看着恰恰尔消失的背影,心想仅凭他一人之力也难抵抗那千头饿狼,眼中的光涣散开来。 恰恰尔一刻不停的飞奔回到家时,天色已经暗沉下来,只见前方火光冲天,人声鼎沸。 恰恰尔飞奔进前,眼尖的人高呼道“恰恰尔回来了,我们的英雄回来了,我们不用害怕了。”紧接着你一声,他一声都向恰恰尔拥来。 “阿妈”恰恰尔挤进人群,直奔阿妈而去,见到阿妈的那一刻,紧紧的拥抱在一起。 “孩子,我的孩子你可算平安回来了。”阿妈拍着恰恰尔的脊背,发现残破的衣衫里,有数道血痕。 “我的孩子”阿妈顿时泪眼婆娑,让恰恰尔转身,看着后背上触目惊心的粗长血痕,捂着嘴颤抖的问道“这是怎么弄的?” “阿妈,孩儿将虎狼猿杀死了。”恰恰尔大声宣布道。 众人一听,顿时齐声欢呼,大喊道“哦!英雄,我们的大英雄,杀死了虎狼猿。” 恰恰尔从小就勇猛机敏,掌中火更是随心而出,在草原之上击杀了不少凶猛异兽,被草原人奉为英雄。 有很多少女挤到恰恰尔身边,手舞足蹈,欢呼雀跃。 “恰恰尔,好孩子你终于回来了。”村长蒙玛金走上前,拍着恰恰尔的肩膀激动的说道。 “蒙玛叔”恰恰尔喊道。 “你回来了,还杀死了虎狼猿,有这样的大英雄在,我们什么都不怕了!”蒙玛金对着男女老少说道。 “发生了什么?”恰恰尔见全村男女老少三百多号人,齐举火把,各配刀鞭,就连四五岁的小娃娃,手里也拿着小刀护在胸口。。 “孩子”恰恰尔的母亲见自己的孩子身后有伤,不想在让他涉险,可又无法说出口,十几年来因为自己的儿子是英雄,受了多少人的礼拜和照顾,只能心疼的喊一声。 村长蒙玛金先是叹了一声粗气,对恰恰尔说道“最近有不少村落遭到群狼围攻,狼群不分白天黑夜,见人就咬,见牛羊就扑,被围的村子无人生还,这附近已有五六个村子遭了难,现在是闹得人心惶惶,无人敢独自外出,牛羊成天的圈养在圈,无人赶出去放牧!现在是不分白天黑夜篝火长燃。” 恰恰尔一听是因为那一群庞大的狼群在做准备,群狼的凶猛和数量却是叫人生畏和难以抵御。 引狼 蒙玛金拍了拍恰恰尔的肩膀,说道“还好我们的英雄及时出现,你出现就是上苍在给我们一条活路。” 恰恰尔没有推辞,勇敢无畏的说道“我相信我们齐心协力一定能战胜狼群。” “孩子不可莽撞,那可是上千头狼群啊!”阿妈叹息道。 “阿妈,你放心,儿子有把握。”恰恰尔对阿妈拍着胸脯说道。 男人们听了,兴奋的大喊“英雄,英雄。” 女人们听了高兴的拍手。 只有阿妈一人露出不舍与担心。 蒙玛金一听这话,立马精神振奋吩咐道“村里老幼回屋休息,男儿在外防守,我和恰恰尔商量如何对付狼群。” “阿妈,你先进毡房里休息,我会回去看你。”恰恰尔刚说完,村长的女儿蒙玛英照凑上前,自告奋勇的对恰恰尔说道“哥哥我来照顾阿婶,你就放心吧!” 蒙玛金把恰恰尔拉进自己的毡房之中,急切的问道“你可有把握?” “狼群太庞大了,我们需要把狼群分开,要先把领头狼杀死。”恰恰尔一针见血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想分开狼群不是件容易的事,你觉得应该如何?”蒙玛金问道。 话音刚落,蒙玛金的侄子满可达走了进来,直接对蒙玛金说道“叔叔,我想去喀扎莫。” “你小子怎么突然要去喀扎莫?是想逃走吗?”蒙玛金黑着脸问道。 “不是,我满可达可不是孬种,从未想过要逃走。”满可达昂头挺胸说道。 “那你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要去喀扎莫?”蒙玛金也相信满可达不是贪生怕死之辈。 “我……”满可达害怕狼群袭击喀扎莫,他心爱的人在喀扎莫。 蒙玛金突然想起,跟满可达订婚的姑娘就是喀扎莫村的,脸色顿时转换说道“满可达,如今恰恰尔回来了,咱们团结一致定能将狼群一举歼灭,它们在也不能伤害我们和打扰我们的生活,你又何必这个时候急着去见她。” “我现在就是想见她!”满可达大声的说道。 蒙玛金刚要发怒,就听见恰恰尔问道“满可达你真的愿意现在独自去喀扎莫?不怕狼群的袭击?” “不怕”满可达心想,就算是死,他也要和心爱的人死在一起,哪怕是死在去见心爱人的路上,他也无怨无悔。 恰恰尔对蒙玛金说道“我们正需要一位勇士,去联络周围的村落一起对抗狼群,人多力量大。到时候我也好找机会先把他们的领头狼杀死,群狼无首时狼群肯定混乱四散,到时候它们也就无惧了。” 蒙玛金一听,十分赞同恰恰尔的主意,对满可达说道“你可知道该去做什么?” 满可达高兴的不知所措,对着恰恰尔捶了捶自己强健的胸口,说道“我去说服村长,跟咱们一起对抗狼群。” “好,你去吧!路上小心点!”蒙玛金说道。 “是”满可达转身走出毡房。 恰恰尔想到了束宁,对蒙玛金说道“纳古今天遭到狼群袭击,村里多半壮汉被狼咬死,现在就剩一些无力抵抗的老幼伤残,怕狼群夜里在返回攻击他们,我想将她们安置在咱们这里可好。” 蒙玛金本不想安置一些没有劳动能力的老幼伤残,可又于心不忍,让他们成为饿狼口中食,筹措半天说道“在狼群没消灭之前,我们肯定要保护和照顾她们,都是生活在这片草原上的人。不过,以后的生活还是要靠他们自己,毕竟谁家的日子都不易,无亲无故谁也不会为他们养老送终。” 恰恰尔点了点头,这是最好的回答。 恰恰尔连夜返回纳古,对断了一条腿的村长说出自己来的目的。 村长当即感恩的要跪地磕头。恰恰尔急忙阻止道“快召集村民,我们连夜走。” 村里老幼伤残加在一起也就剩下五六十人。 “你还好吗?”恰恰尔才一下午没见到束宁,就跑上前像是很久没见似的问道。 “嗯”束宁并非冷血,她在心里很感激恰恰尔,一次又一次的救命之恩。 同时又不禁忧伤,以后的路还很长,遇见毒蛇猛兽是在正常不过的事,以自己现在的虚弱的身躯,怕是一步九死,寸步难行! 恰恰尔不知道束宁的心思,只当束宁冷若冰霜,不爱说话。 恰恰尔不由自主的靠近束宁,关心的说道“你身子虚弱,你骑马儿走,我给你牵马。” 束宁望了一眼身后的老幼伤残。恰恰尔立马知束宁心思,对束宁说道“那你跟紧我。” 恰恰尔把马让给了村长骑,村长老泪纵横又是感恩一番。 三百里以内的几个村子都聚到了一起。 恰恰尔让满可达带着喀扎莫的强壮的村民在东面形成半圆,同时拢起火堆,让每个人搭弓射箭准备着,吩咐每个人都不许走出火堆,狼若攻进来,不许恋战直接向后退,点燃第二道火堆。 当第二个火堆燃起时,有干枝和火油瞬间连接第一个火堆,会将饿狼围困其中。 蒙玛金带着其余的精壮的汉子在西面,成半圆形,同样是拢火堆,搭弓射箭时刻准备着。剩下的老幼伤残都在第二道火堆里呆着。 一切准备好后,等了一天一夜也不见狼群来,恰恰尔只好独自出去引狼群。 恰恰尔独自奔跑在辽阔的草原之上,寻找狼的身影,还好走了两个时辰后,发现几头掉队的饿狼。 恰恰尔出手就是十几个小火球,打在掉队的狼身上。 几头饿狼同时惨叫,火球将狼的皮毛烧焦,一股难闻的腥臭味四散开来。 为了引狼群过来,恰恰尔故意只使用小小的火球,将饿狼烧的疼痛难忍,只能不断的哀嚎。 哀嚎声有效的吸引到狼群,最先冲杀过来的十几头饿狼,将恰恰尔围了起来。 恰恰尔不敢恋战,转身出手甩出两个大火球,打到拦住自己回路的饿狼身上。大火球直接将两头饿狼吞噬。 恰恰尔夺路逃出,凶狠的恶狼怎么会轻易的放过恰恰尔,一个个张着大嘴,露出尖利的牙齿,紧跟在恰恰尔后面。 没跑多久,恰恰尔就被十几头饿狼赶超,将他围堵。 恰恰尔迅速转着圈的,将掌中焰火横扫向靠近他的饿狼。离他最近的饿狼见到橘色火光,有些胆怯的向后退,同时几十只饿狼都向后退去。 只听狼嗥之声大作,这可衬了恰恰尔的心,正在这时恰恰尔发出一个火球,打到拦在自己正前方的饿狼身上,恰恰尔迅速窜出狼群的包围圈,死命的向前飞跑。 狼的速度却是不容质疑,不一会儿功夫十几头饿狼先后又赶了上来,这回它们直接一起扑向恰恰尔,恰恰尔猛的停下,转身一手一个死死的掐住飞扑过来的饿狼脖子,同时用力抡起狼身当软鞭,打向后面飞扑过来的饿狼。 恰恰尔的力气很大,掐在手里的饿狼早就断了气,又用它们的身体打飞两只饿狼。恰恰尔才甩开手中断气的饿狼,眼疾手快的又稳稳掐住两只饿狼,跟着又是一番狂抡,将飞扑过来的都打晕在地。 经过这一番近距离的赤手恶战,后面饿狼的大部队,黑压压的向他这里急聚过来。 恰恰尔赶紧转身飞奔,没等恰恰尔将狼群引到事先准备好的火堆旁,领头狼已经带着数百头饿狼齐身到恰恰尔左右,顿时前后左右把恰恰尔围堵的水泄不通。 一双双黑褐色亮莹莹的眼睛,齐刷刷的散着恐怖的光影,投向恰恰尔的身上。 不用多想,饿狼一个接着一个猛扑了上来,恰恰尔展开双掌升腾焰火,一道道火焰张牙舞爪的飞打在饿狼的身上。顿时一声声嘶吼不断于耳。 四面八方的饿狼一个接着一个飞扑过来,熊熊烈火一道一道扑打在饿狼身上,恰恰尔奋力抵抗,但知自己要是这么下去,肯定用不了多久就会筋疲力尽,要想办法冲出去,还得将他们引向火堆。 恰恰尔急中生智,干脆用火焰将自己包裹成球,饿狼怕火,见恰恰尔似火球猛冲过来,都不敢上前,不断的向后退。 就这样恰恰冲了出来,向着火堆跑了过去。 狼嗥之声大作,震耳欲聋,令人毛骨悚然。 恰恰尔终于跑到火堆旁,大喊一声“做好准备”当跳进火堆时又大喊道“射” “刷刷刷”万箭齐发,似雨点落进狼群。 有的人一箭一个,有的人十箭一个射杀饿狼,饿狼中箭倒地哀嚎惨叫,咆哮嘶吼声不断。 狼群之中有的吓得后退,有的四散伺机而动,有的发了狂也不顾熊熊烈火,猛的跳了进来。 众人并不恋战,都迅速向后撤离,跑跳进第二道火堆后,点燃火堆,火势比第一道防线更猛,有不少饿狼被困在第一道和第二道两堆火中间,它们就像是近距离的箭靶,让汉子们狠劲的朝着他们的身上一顿猛射,饿狼只有残喘倒地,断气身亡。 领头狼刚想发号施令,一道浓浓烈火射向领头狼的喉咙。领头狼敏捷矫健的闪避急躲了过去。 恰恰尔双掌生出粗壮的火柱,直接砸压向领头狼,领头狼一跃侥幸逃脱,恰恰尔顺势将火柱横扫,这一下烧死了不少饿狼。 逃脱的领头狼发狂嗥叫之后,朝着恰恰尔猛冲了过去。 认定 恰恰尔见状,连射三团大火球,火球似风一样急速的滚向领头狼。 领头狼一跃一伏,一闪一退,竟然躲开一个大火球,同时领头狼的前前后后有愿为其挡下火球的饿狼,十几头饿狼英勇的扑向火球,火球瞬间将饿狼一一吞噬。 “嗷”领头狼悲凉的哀嚎一声,让人听了不自觉的恐惧害怕。 领头狼猛的一跳,有三米来高,轻松跃进火堆,直接扑向恰恰尔。 恰恰尔想要掐住领头狼的脖子,没想到领头狼一缩,恰恰尔扑了个空,领头狼低头张着大嘴,出其不意的贴着地皮划到恰恰尔身旁,一口咬住恰恰尔的小腿。 恰恰尔也顾不得疼,一只手握拳重重的砸向领头狼的眼睛,领头狼受疼,闷哼了一声松开后,想退开在寻机会。 这时,恰恰尔另一只手早就掐起领头狼脊背上的皮肉,迅猛的将领头狼高高的举起,领头狼四抓朝天,张牙舞爪的在空中抖动。 恰恰尔另一只手顺势,掐住领头狼的脖子,狠劲一捏,咔嚓一声后,领头狼的脑袋耷拉下来。 恰恰尔将领头狼的尸身抛出火堆外,火堆外的饿狼一见领头狼的尸体,低下高傲凶狠的头,默默的向后退,也有不少勇猛的饿狼咬着尖锐的牙齿继续向前冲。 “刷刷刷”满可达带着村里的神箭手,一箭一个将前面活跃的饿狼一个一个的射死。 领头狼死了,群狼基本四散,满地都是伤残的狼身,让众人信心大增,都卯足了劲“刷刷刷”的射着手中的箭,有的箭射没了,就投刀剑。 群狼逃的逃,散的散,就剩下不到百只傻狼,恶狠狠地张着大嘴呲着尖牙,想跟众人决一胜负。 蒙玛金和满可达举着火把,挥着大刀带着强壮的汉子冲了出去。三两个汉子共同斩杀一头饿狼。 恰恰尔也冲了出去,徒手杀死了七八头饿狼。 还有几个胆大的纳古村女人,手挥着大刀也杀了出来,他们要为自己的亲人报仇。 一时间百头饿狼难敌众人的英勇,一个一个的横卧在地,睁着不服输的眼睛看着众人,举着火把欢呼雀跃。 蒙玛金对着众人喊道“恶狼都被我们杀死了,它们在不能够威胁我们了,这是个胜利的夜晚,我们一定要庆祝一番。” 草原上,人人脸上洋溢着笑容,烈酒香肉,扑展开来,人们兴奋激动,载歌跳舞,尽情的欢庆。 “来,我们的英雄,草原上的英雄,我蒙玛金敬你。”蒙玛金端起酒碗,对恰恰尔说道。 “应该是我敬你,敬大家。”恰恰尔谦虚的说道。 蒙玛金越看恰恰尔越是喜爱,又想起刚才勇猛杀狼的身影,心下又是一番敬佩,想将自己的小女儿蒙玛金照许配给恰恰尔。 蒙玛金举杯对众人高声喊道“我们的英雄恰恰尔今年己二十二岁了,我今天要为我们的英雄寻个亲。” 一群人都跟风举起酒杯高喊道“对,对,对,一定要为咱们的草原英雄寻一位佳人。” “我们不如叫每家每户年纪相仿,想要嫁给英雄的女子都站出来,让英雄相看逃选。”一个高大威猛的汉子站起来,起哄喊道。 众人都想让自家的孩子,攀上英雄的高枝,一起喊道“这个主意不错,孩子们都站出来,让英雄挑选他心爱的姑娘。” 蒙玛金看了一眼站在身边的女儿,心想“我的女儿可是这片草原上出了名的美人,有别人的映衬岂不是更好。”便不容恰恰尔起身回绝,高声喊道“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是个好日子,都叫孩子们出来热闹热闹。” 众人瞬间开始吵吵嚷嚷的让自家女儿站出来,希望被英雄垂爱。 女孩子们也都个个蠢蠢欲动,有些人一听转身跑回毡房,想换上自己最美的衣衫,来博英雄喜爱。 有的人主动站在最前面,昂首挺胸,展现自己傲人的身材。有的人红着脸,低着头,害羞的揪着衣角,自卑的认为自己配不上英雄。 有的不知所措的被家人推了出来,慌张的想要逃离,因为她已经有了心爱的人。 更多的人怀揣着对英雄的崇拜,她们渴望能被勇武霸气的英雄保护,她们希望自己是那个最特别的存在,希望自己能得光辉照耀,和英雄成亲,姑娘们激动的小眼神一直在恰恰尔的身上停留。 姑娘们都排成一排站了出来。 恰恰尔迟迟不肯站起,自顾自的吃着盘中的肉,喝着碗里的酒。 时间尴尬的爬过每个人的脸。 满可达带着几个年轻的小伙子,将恰恰尔拽了起来。 恰恰尔被一群年轻的小伙子簇拥着向前走。 恰恰尔看了一眼阿妈,阿妈笑呵呵的说道“去吧!选一个如意的女子。” 恰恰尔无奈的被动的向前走,无心相看那些花枝招展的姑娘们,身边簇拥的年轻小伙,却一个个眼亮心明的寻找自己心动的那一个。 蒙玛英照自信的站在人群中,眼带笑意,等待着恰恰尔在自己面前驻足。 可是恰恰尔的眼神只是一扫而过,自动略过蒙玛英照,恰恰尔被一群少年拥着向前。 不过,蒙玛英照面前却意外停留一个英俊少年,少年向蒙玛英照大胆示爱。 蒙玛英照并不理会少年,眼神一直跟随恰恰尔的身影,在心里问“为什么?他的心里怎么会没有我?我们可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天生一对!他不喜欢我吗?他为什么不喜欢我?他不可能不喜欢我!我哪里不好?” 蒙玛英照失落的转过头,问眼前英俊的少年“我哪里不好?” “你在我心里哪都好!你是无可挑剔的女人,你就是我心中的天使。”男子激动的说道。 “我问你,我哪不好?我到底哪里不好?”蒙玛英照哀怨的又一次逼问少年。 “你在我心里真的是哪里都好,你在我心里是完美的女人。”男子看着蒙玛英照真诚的说道。 “我这么好,那为什么恰恰尔不想娶我?为什么他不想娶我?”蒙玛英照想嫁给恰恰尔,从小就想嫁给恰恰尔。 少年眼中流动落寞与不甘,默默的离开了。 蒙玛英照也离开了热闹的人群,跑到自己的毡房内,忍不住大哭起来。 恰恰尔一直被簇拥着向前走,有的少年在恰恰尔耳边嘀咕,我家的妹子温柔善良,能干本分绝对是一个好妻子。有的少年说这个好看,圆脸有福气。有的说这个皮肤白皙惹人爱。有的说这个活泼开朗脾气好。 还有的少年不想让恰恰尔相看自己心仪的姑娘,使劲的向前推动恰恰尔,让他没有时间细看自己心爱的人。 最后,恰恰尔被一群少年推拥到束宁面前。 束宁前面本来站着一个娇俏的女孩,就在刚刚女孩被一个高挑的男孩子拉跑了。 恰恰尔见到束宁不自觉的停下脚步,任谁都推拥不动。 在恰恰尔心里,束宁是人群中最美的风景,眉如春山,焕彩生辉,眼如碧波,荡漾生情,罗群素雅,随风飘飞。没了仙骨的束宁失去了往日的神采,但多了一份尘间的柔骨。 恰恰尔目不转睛的望着束宁,在这一刻,束宁如春风轻柔的袭进恰恰尔的心底。 恰恰尔在这一刻,认定了束宁是自己此生心头上唯一的女人。 少年们看出恰恰尔的反常,齐刷刷的看向束宁,有人喊道“你是谁家的姑娘,怎么看着这么陌生?” 一时间所有人都看向束宁。 束宁转身想要离开这里,没想到恰恰尔走上前,牵起束宁的手,带着束宁奔跑出人群。 两个人很快消失在众人的眼中。 恰恰尔知道束宁想要一直向东走,所以带着束宁一直向东奔跑。 “你为什么要拽着我跑?”束宁在后面气喘吁吁,不解的问道。 恰恰尔毫不掩饰的对束宁说道“我选择了你,所以我会带你去你想去的地方。” “选择我?带我去我想去的地方?”束宁望着恰恰尔笑了,莫名的笑了。 “你笑起来真好看!”恰恰尔还是第一次见到束宁优雅的笑容。 “我想去的地方怕是要用尽这一生!”束宁没有底气的感慨道。 “一生…”恰恰尔正希望自己从现在开始,一生都能与束宁携手并肩同行。 “你回去吧!我要走的路是一条艰难又充满荆棘,没有希望的路。”束宁需要恰恰尔的保护,但束宁清醒的告知自己不能这样做。她不能自私的将恰恰尔留在自己身边。 束宁狠心的侧过身向北走,向东不是她唯一的选择。束宁不想让恰恰尔看穿自己,她在告诉恰恰尔自己的选择! 束宁不希望自己依靠任何人,苦和难都是自己的选择,她不后悔。 恰恰尔认定了就会义无反顾,哪怕现在束宁不接受自己!但恰恰尔是个心思简单的人,认定了,爱上了,就会勇往直前。 束宁在前面走,恰恰尔在后面跟着走,两个人都有自己心中的坚持。 丑颗 束宁一直在向北走,来到一片树林。 林里的树木长得形状各异,歪歪扭扭,枝叶稀疏,叶子宽大,卷曲向下,树根基本都暴露在外,地面上全是交缠穿插的树根,凹凸不平的树根上竟然开出星星点点的白色小花。 束宁尽量不去踩那些洁白的小花朵,犹犹豫豫,前三退一的缓慢走进树林。 恰恰尔一直跟在束宁后面,他可没有束宁的惜花之心,一脚踩坏三四朵小白花。 “哎呦!”一个孩童的声音脆声响起。 束宁一惊回头看了一眼,恰恰尔也被突响的声音吓了一跳,停下脚步寻找声音的来源。 恰恰尔看了一眼束宁,发现自己离束宁好近,不自觉的脸红心跳向后退了一步。 “哎呦!你咋回事,走过去又走回来,你是故意的吗?”孩童声音又在恰恰尔耳畔响起。 “谁在说话,出来!”恰恰尔环顾四周,不见有人。 “疼死我了,你踩到我的腿了,把你的臭脚快拿开,拿开。”声音刚落,恰恰尔身边的树枝几乎同时抽动起来。 恰恰尔飞身而起,跳到离自己最近的枝丫上,没想到树枝上的叶子将恰恰尔卷起,恰恰尔越挣扎叶子卷的越紧。 恰恰尔全身都被宽大的叶子包裹,只露出半个脑袋。 束宁见状抽出腰间金卜软剑,砍向卷住恰恰尔的宽叶。 宽叶被束宁手中神剑划出一道长长的裂痕,卷叶迅速展开将恰恰尔扔了下去。 “你没事吧!”束宁收回手中剑,见恰恰尔滚落在地,跑上前问道。 不等恰恰尔说话,一个七八岁的孩童出现在两个人面前,怒气冲冲的说道“他现在没事,但是我马上要砍断他的双脚,以解我心头之恨。” “你要砍我的双脚?”恰恰尔站了起来,见眼前稚嫩的孩童说着狠毒的话,有些迷糊问道。 小男孩一本正经的又说道“我也可以不砍你的双脚,只要你们半个时辰之内离开树林,不过想离开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恰恰尔被小男孩装大人说话的表情逗笑了,问道“你要怎么砍我的双脚?你是谁家的孩子?” “我砍掉你的双脚自然有很多办法。”小男孩脸一仰,瞪着两个小虎眼说道。 “你为什么要执意砍我的双脚?小小年纪怎么这么残忍!”恰恰尔走上前,捏了捏小男孩白白胖胖的脸,冷着脸说道。 “别碰我,小心我一口将你吃了。”小男孩厉声喊道。 恰恰尔和束宁互看了一眼,又听小男孩说道“你踩了我的腿,我自然要砍掉你的脚来泻恨。” “我什么时候踩到你的腿?”恰恰尔不解问道。 “你耳聋吗?没听见我受疼喊叫吗?”小男孩奶声奶气的质问道。 “刚才喊叫的是你?”恰恰尔不禁疑问“你在哪里,我又是怎么踩到你的?” “我就躺在这里,你走过时踩了我一脚,你又突然向后退,又踩了我一脚。你踩我一脚也就罢了,你连续踩了我两脚。我要是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还会踩我第三脚,我是觉对不会给你踩我第三脚的机会,所以我必须要把你的双脚砍了。”小男孩双手抱胸,嘟着嘴像绕口令似的说道。 “你是树精?”恰恰尔看了一眼束宁,又看了一眼脚下盘根错节的树根,吃惊的问道。 束宁同时打量眼前的小男孩,长着一双蜜黄色圆溜溜,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鼻挺嘴红,白白胖胖的甚是可爱。 “你才是树精呢?我是神兽。”小男孩气呼呼的说道。 “神兽?你看着更像是树精。”恰恰尔故意逗小男孩道。 “我是神兽,看好了。”说着小男孩脸色一变,瞬间变成一个庞然大物,似象非象,有象耳没象鼻,似牛非牛,有牛身没牛尾。有眼睛没有嘴巴,有似榆树干瘪粗糙的皮肤,皮肤上满是不规则纵裂的口子,一张一合更像是嘴巴。 “你怎么撒谎,你不就是树精吗?”恰恰尔见眼前的庞然大物,给人的感觉更像是一个长了耳朵和眼睛的粗胖树干,恰恰尔一口咬定的说道。 “我没有撒谎,我是神兽,不是树精!”神兽一生气,浑身上下的裂口开始不断的抖动,一张一合不禁让人头皮发麻。 恰恰尔见怪物要发威,立马转身护住束宁。 “瞧你们两个还敢小瞧我吗?今天我要好好的跟你们两个玩一玩。”神兽一动地动山摇,地上盘根错节的树根,瞬间暴起,埋在地下的树根都震裂出来,一条条粗长的根须,像蟒蛇在空中飞舞。 束宁见眼前的大怪兽要是真的发起威来,自己和恰恰尔没有一点抵抗能力,便大声喊道“你不是说给我们半个时辰离开这片树林吗?你说话不算话吗?” “我说话当然算话,不过我说过吗?我怎么不记得我说过?你休想骗我!”神兽一说话,浑身纵裂的口子一起一张一合,甚是恐怖可怕。 “你不记得了?”束宁没想到神兽的记性这么不好,不得不复制一遍。“你说,我也可以不砍你的双脚,只要你们半个时辰之内离开这里。” “我为什么要让你们离开?我为什么要砍你的双脚?”神兽眨着蜜黄色的大眼睛,不可思议的问道。 束宁和恰恰尔四目相对,说不出的怪异! “那你……?”束宁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你们俩个说我是不是神兽?”神兽如孩童的声音一直没变,此话一出,束宁和恰恰尔又互看了一眼。 恰恰尔觉得好笑,不禁笑道“你是神兽,那你为何当树精吓我们?” “我没有当树精,我只是隐身在树下睡觉,是你路过踩到了我的腿,是你打扰了我的美梦。”神兽像是又想起什么来,继续说道“你踩我的腿,我要砍掉你的双脚。算了,我还是现在一口把你吃掉来的省事。” “你没有忘,那你就是说话不算话,神兽说话不算话!。”束宁见神兽又要动,指着神兽说道。 “我怎么说话不算话?”神兽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你说,我也可以不砍你的双脚,只要你们半个时辰之内离开这里。”束宁又重复了一遍。 “你休想诓骗我,我为什么要让你们离开这里,谁也别想离开这里,他踩了我的腿,我就先吃他的脚,在吃他的脑,至于你可以先跑,我吃完他再去追你,你要是有本事能跑出这片树林,我就不吃你了,你看怎么样。”神兽对束宁说道。 “不好,我不是贪生怕死之辈,我不会跑,你既然是神兽总有神名,报上你的名来。”束宁霸气不减,大声喝道。 “名字,很久很久没有人问我的名字了!”神兽突然安静下来,看着束宁。 “我的名字有很多,你要听哪一个?”神兽有些局促不安,他的这些名字没一个好听的,都是那个丫头胡乱给自己起的,我原来的名字叫什么?叫什么来着……?。 “都说来听听”束宁回道。 “肉球,东西不分,黑心鬼,迷糊虫。”不能全说,说哪一个好呢!神兽犯了难。 “丑颗”神兽终于想起自己的名字,丑颗这个名字也已经有好久没有人叫了。 “丑颗”恰恰尔皱着眉头想“还真形象。” “丑颗”束宁听黎庸仙师说过“当年收服霍乱世间异兽时,曾遇见一个庞然大物,浑身是嘴,身形圆滚,此兽虽有震山裂地之能,却未伤害无辜,心智如孩童,爱打瞌睡,常年在睡梦之中,与世无争。” “难道它就是师父口中所说的与世无争的异兽?”束宁心想“满身是嘴,身形圆滚,庞然大物。”是它没错,坏了,眼前的庞然大物可是活了几百万年的异兽,自己和恰恰尔怎么会撞见它!现在要怎么才能逃脱出去? “心智如孩童”束宁想了想对丑颗说道“你吃我们两个还不简单,只是我想跟你打个赌,你赢了你把我们一起吃进肚子里,我赢了你要放我们走。” “我吃你们两个人当然简单,我为什么要跟你打赌,把事情弄得复杂,我不爱打赌。”丑颗像是看穿了束宁的心思,拒绝了束宁的提议。 “你不爱打赌是怕输吗?”束宁想用激将法,逼丑颗上当。 “我不怕输,你这个一点都不好玩,我赢了的好处是吃了你们两个,我不玩一样可以吃了你们,我为什么要跟你打赌?”丑颗一针见血的说道。 “他就是怕输”恰恰尔在一旁喊道。 “你们两个不如打赌,猜一猜我要先吃谁。”丑颗来了兴致对两个人说道。 束宁和恰恰尔再一次四目相对。 “你先吃我吧!”恰恰尔说道。 “你说我先吃你?”丑颗又对束宁说道“你说我先吃谁?” “我不知道?我不是你,我不想猜!我们两个即然谁也跑不掉,先吃谁和后吃谁又有什么不一样?”束宁说道。 “当然不一样,我后吃的那个人有机会逃走。虽然机会很渺茫!” 欢颜 “你都说了机会渺茫,你不如让我们两个试一试!”束宁还在争取说服丑颗。 丑颗打了一个哈欠,眼皮半搭下来,困意十足。 恰恰尔见这是个好时机,双掌生出火柱打向丑颗的肚腹之上,本想先发制人,打丑颗一个措手不及,没想到丑颗竟然把自己的火柱全部都吸进它那干裂似嘴的皮肉里。 恰恰尔一时懵圈了,自己掌中的火焰打到猛兽身上,都是血肉糜烂难以愈合,它怎么都吸进了自己的身体里,还一点事都没有? 恰恰尔又融出巨大火球,抛向丑颗的最柔弱的眼睛上。 丑颗霎那将两只眼睛聚在一起,用赘肉遮挡,一时间一颗头上什么都没有,光溜溜的就好似一颗大肉丸。 火球近身时,丑颗煽动它的一对招风耳,瞬间狂风呼啸,风抑制住火球,火球在风中不断旋转,最终改变方向,火球反射回恰恰尔的身上。 恰恰尔怕火球反噬束宁,第一时间将束宁拥离自己十几米远后,想双掌接住自己的火球,没想到后面还紧跟着自己第一次射出的火柱,火球和火柱的力量加在一起,反噬回恰恰尔的身上。 恰恰尔被自己射出的火球滚将在内,又被火柱砸的天昏地暗。 丑颗将肚腹上的裂痕瞬间聚在一起,成一张大嘴,想将火球和恰恰尔在吞回到肚腹之中。 束宁跑上前阻止,挥动金卜软剑刺向丑颗的前腿。 腿虽短但也有很多,不规则纵向裂痕,裂痕一张一合,吸咬束宁手中的金卜软剑。 就在金卜软剑快要被裂口吞噬,裂口突然张开吐出金卜软剑,因为丑颗体质属寒,喜热不喜冷,束宁的金卜软剑太过寒凉,丑颗自知承受不了吐了出来。 束宁见状又挥剑砍向丑颗,丑颗抬起短腿,想要直接把束宁踩死,没想到恰恰尔冲出火球,将火球一分为百,跟着恰恰尔向丑颗袭来。 恰恰尔飞快的抱起束宁,连滚带爬的躲过丑颗的踩踏。 上百个火球分散打到丑颗个个部位,丑颗憨笑大喊道“还有什么一道使出来,这些火球太小了,你要是弄一百个一千个大火球,许能伤我。” 恰恰尔扶起束宁,转身升腾火焰果真融出大火球,一个接一个的大火球向丑颗攻打过去。 “不行,不行,你要一起弄出千百个火球才行!”丑颗连续打了三四个哈欠,好想停下来睡一觉。 “一起出千百个火球?”恰恰尔心想“实力不允许啊!”现在只能一个接一个的抛出大火球。 丑颗不想在陪着玩了,张开裂口大嘴,想直接将两个人吃掉。 丑颗当即一声震吼,地颤树摇,两个人的身体猛的悬在空中,被丑颗肚腹上的大嘴,抽吸到嘴边。 “肉球,收起你的蛮横。”一个清脆如银铃般的声音传入林间。 丑颗一听到声音,立马闭合自己的大嘴,变回孩童,想要逃跑。 恰恰尔和束宁在关键时刻逃过一劫。 “我看见你了,你还要跟我玩躲猫猫吗?”一个女孩脚踩云靴,飞到丑颗面前,揪起丑颗的耳朵又说道“怎么你现在还想吃人?” “不要在揪我的耳朵了,已经够大的了,我没有吃,你看他们两个不活蹦乱跳的站在你面前吗?”丑颗最爱吃的是树皮,对人一点都不感兴趣,要不是恰恰尔连续踩了丑颗两脚,丑颗才不会无端的要吃她们呢? “你为什么要躲着我,我骂你了吗?我打你了吗?我对你不好吗?”女孩质问道。 “疼,你先松开我的耳朵。”丑颗卖萌道。 “解释,为什么要躲着我?”女孩不依不饶的问道。 “我没躲,是你自己把我丢在这儿的,莫要赖我。”丑颗已经困的不行了,好想睡觉。 “我回来找你,你为什么躲起来,不跟我回去。”女孩说道。 “是你说要找一个比我聪明比我听话的,我想着你不要我,我就找个地方睡觉呗!”丑颗看了一眼女孩回道。 女孩放开丑颗的耳朵,说道“跟我回去,你就知道睡觉,我什么时候说不要你了,我看你就是躲在这里享乐。” 丑颗心想“在这儿自由自在的挺好,才不想跟你回去呢?” “你是不愿跟我回去吗?你要是不跟我回去,我就把你的耳朵割下来,剁成肉粒扔到海里喂鱼。”女孩凶巴巴的对着丑颗说道。 丑颗一听将耳朵耷拉下来,不情不愿的说道“我又没说不跟你回去。” 女孩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看着恰恰尔和束宁,解释道“没有被它吓到吧!他不吃人的,它只是贪玩爱吓人,他只吃树皮。” “刚才见你们伸手很俊,交个朋友,我叫欢颜朴朴,你们可以叫我朴朴或者欢颜。”欢颜朴朴爽声爽气的说道。 “他是你的……?”恰恰尔满肚子狐疑,丑颗为什么对这个女孩唯唯诺诺,言听计从。 “他是我的坐骑,刚才它现身吓到你们了吧!它就是长的又大又丑,其实它很乖的。”说着欢颜摸了摸丑颗的脑袋。 丑颗没能躲开,一脸的嫌弃。 “它不是叫丑颗吗?”束宁疑问道。 “还是肉球好听,我喜欢叫它肉球。”肉球是女孩给丑颗取的名字。 束宁心想“这个女孩不简单,能降伏这么厉害的异兽当坐骑。” 束宁仔细打量欢颜,只见碧水一汪眼似泉,柔软圆润玉珠鼻,小巧玲珑樱桃嘴。一张鹅蛋脸,清清秀秀,胸前荡着两条又粗又长的麻花辫。辫子上有无数小小巧巧金花玉珠,轻轻盈盈红豆水晶,点缀在辫子上尽显珠光宝气,华贵富丽。 这些东西在辫子上,竟没有一点负缀之感,反而衬托欢颜朴朴的娇俏俊丽,可爱迷人。 在看脖子上闪着剑形翠绿萤石,腰挂乾坤金布袋,金丝银线嫩黄星光裙,整个人给人的感觉金灿灿,华丽丽,亮晶晶。 欢颜见束宁打量自己,同时打量束宁,见束宁丽若寒梅,神似飞雪,冷傲无双,心下欢喜说道“姐姐有话要问我?” “没有”束宁见欢颜穿着打扮,知她并非凡人,又能得丑颗这样异兽为坐骑,实属难得。 “姐姐喜欢我这佛指玉珠,那我就送给你。”欢颜朴朴特别大方的把自己手腕上的佛指玉珠摘了下来,递给束宁。 束宁只是因为这佛指玉珠太过不凡,多看了一眼,没想到欢颜朴朴竟然要送给自己?无功不受禄,束宁没有接,对欢颜说道“这物太过贵重,还望收回。” 欢颜见束宁并不贪宝,心下更是欢喜,真心想交束宁为朋友,说道“贵重才会送你,要是一般物件很难与你的气质相配,这佛指玉珠刚好和你相配,还和你的烟罗紫沙衣很配呢!” “这个玉珠真的很特别!”恰恰尔见了佛指玉珠也不禁感叹道。 佛指玉珠为淡紫色,玉珠里朦朦胧胧中有佛手印,这颗珠子曾是如是仙山的镇山之宝,却成了欢颜手腕上的一个小小的饰品,现在欢颜又要把佛指玉珠送给束宁。 “一个小小的玉珠,姐姐怎么不肯收,难道嫌弃?”欢颜见束宁迟迟不肯收,故意说道。 “不敢嫌弃,只是受之有愧,不敢收。”束宁并不知道欢颜是性情中人,做事对人从来都是率性而为。 “姐姐还是嫌弃我这玉珠!”欢颜笑嘻嘻的说完,直接将佛指玉珠带在束宁的手腕上,又说道“嫌弃也没有办法,我只想送你这个。” 束宁见欢颜执意送给自己,虚心接受了佛指玉珠,但是想着礼尚往来,便把自己腰带上的血玉石送给了欢颜,说道“此物并不稀奇,只是我身上也没有什么更为贵重的东西送与你。” “血玉石?这个是可以凝血聚灵的血玉石吗?”欢颜原来有一块,不过弄丢了。 “嗯”束宁并不惊讶欢颜认识血玉石,血玉石虽是神山之物,以欢颜送自己的佛指玉珠相比,却显得普通了一些。 “姐姐,你们要去哪?”欢颜将血玉石收进自己的乾坤金布袋里问道。 “向前走”束宁回道。 “向前走!那我们只能在遇了,我要回家。”欢颜遗憾的指了指相反的方向说道。 欢颜唤醒刚要睡着的肉球,肉球闭着眼睛本能的现出本身,不过身上没了似树皮不规则纵向的裂口,整个皮肤光滑细嫩。原来欢颜不喜欢丑颗的本像,叫它把自己原本的皮肤隐藏起来,变成一个可爱萌动的肉球。 欢颜骑上肉球,命令肉球回家。 结果本来就不分东南西北的肉球,在半睡半醒之间将欢颜带到一个陌生的地方。 肉球俯冲在地,将欢颜抖下脊背,赶紧砖进乾坤金布袋里睡觉去了。 “你个不分东西的莽兽,是不是讨打,你又把我带到什么地方来了?”这些年跟着经常泛迷糊的肉球,不知去了多少个陌生地方! “肉球,你个黑心鬼,迷糊虫,不分东西的蠢兽,你出来,你告诉我这是哪里?”欢颜大声喊道。 真受不了它了! 换!换!换!一定要把它换掉! 欢颜观望四周,渐渐的冷静下来,她已经习惯了这种经常性发生的状况。 哎!算了!算了! 在忍一年吧! 全明城 “谁?”欢颜抽出自己辫子上的水晶针,打向离自己二十多米远的大树。 只见水晶针扎进大树的树心之中,大树没有任何预兆,整整齐齐的从中间一分为二,一半向右一半向左,倒向两边。 躲在大树后面的青原吓得惊慌失色,痴痴傻傻的摊坐在地上。 欢颜不紧不慢的走上前来,见青原拥有莲色目光,清而妩媚。荷色脸颊,嫩如玉琢。美的似水中月,如梦如幻,美的似画中人,倾城倾国,美的似一首诗一首歌在心中萦绕。 青原的天姿绝色让欢颜不禁想到束宁的霜色冷艳,在心底感叹道“今天怎么一连气遇上了两个这世间绝美之人!” 欢颜见青原有惊吓之色,笑嘻嘻的说道“早知道是你这样羸弱的女孩,我就不用水晶针了!” 青原在九尔山中被魔怨草吸食血液,意外唤醒落影。落影从十七年前降落世间时,就寄在了刚刚降生的青原体内。直到青原生命的最后一刻,与青原相融为一体。 现在青原的身体里充满了落影的血液,容貌自然变幻的如落影一样光彩夺目。 “你怎么了!”欢颜见青原柳眉紧蹙,下意识的问道。 “我的腿…”青原结结巴巴的也不知道自己的腿怎么了,就是觉得疼痛难忍。 “你的腿?”不会是自己的水晶针伤到了她吧!不会不会,自己无心伤人,力道刚好扎进树心之中。如果真的是水晶针伤了她,怕是她的腿早已废了。 “我…”青原试着要站起来,结果疼的又坐回原地。 “我扶你起来”欢颜说着上前要扶青原起来。 “不用了,不用了,我缓一缓自己能起来。”青原刚才未见水晶针,只见欢颜隔空将大树劈开两半,到现在还惊恐未定,害怕欢颜靠近自己。 “我这有药”欢颜翻开自己腰间的乾坤金布袋,在里面翻找出一个黑色小泥瓶。拧开瓶盖就蹲下来给青原上药。 青原本想躲开,可自己笨拙的挪动,没能阻止欢颜自来熟的举动。 “我这药虽不能立刻见效,但天黑之前肯定让你恢复如初。”欢颜对青原说道。 欢颜饿了,又从金布袋里拿出两个猕猴桃,递给青原一个说道“这个桃子酸酸甜甜的可好吃了。” 青原扭扭捏捏的想要拒绝,欢颜却把猕猴桃塞到青原手中说道“吃吧!可好吃了。” 青原只能慌慌张张,客客气气的说道“谢谢” 欢颜一边吃一边环顾四周,问道“你住在这里?” 青原点了点头,又抬起头看了一眼山上的房屋,心想“我要怎么上去啊!” 欢颜跟着青原的目光撇了一眼山上的房屋,问道“你住在上面?” 青原又点了点头。 “我送你上山”欢颜毫不犹豫的说道。 正当青原犹豫要不要答应,只见欢颜已经唤出肉球。 青原一见身体庞大,没嘴大耳的肉球,早已吓得心惊肉跳,脸色发青,身体僵硬。 “你的胆子怎么这么小!你看它多可爱,它不伤人。”欢颜不禁好笑道。 “快上来,让它送你上山。”欢颜不由分说的把僵硬的青原拽到肉球的脊背上。 “啊”青原畏惧肉球的模样,却生生的闭上眼睛,紧紧的楼抱住欢颜。 肉球飞在天空中,又犯起了糊涂。 “肉球,回去,快回去,我让你上山,上山。”欢颜气的伸出小拳头打到肉球的脊背上。 天啊!我为什么要忍你!明天我就把你换了,越来越糊涂了!让你上个山,都能飞出千里之外! 等肉球稳稳的落地时,青原睁开眼睛一看,傻了眼“这是哪里?” “我这个坐骑……”哎!该怎么解释呢?说它总是自作主张去它想去的地方?还是说它随心所欲想到哪到哪?还是说它老糊涂了,耳聋了,听不清分不清方向?” 这是坐骑吗?这是祖宗啊! 这是明晃晃的消极怠工! 天啊!真是把我的脸丢尽了! “全明城?”青原见前面城门口写着三个大字,不禁念了一遍。 “肉球啊肉球!你竟然把我们带到了全明城。”欢颜一脸的无奈。 “我要回去!”不能离开流荒山,否则仙祖会罚的,青原着急的又说道“我要回去!” 不等欢颜开口,肉球听到这话立马钻进乾坤金布袋,心想“我就不能安安静静的睡会儿觉吗?” 欢颜唤了好几遍,肉球就是不肯出来。 欢颜转念一想,以肉球的性子,就算把它唤出来,说不定又带着自己和青原去哪个犄角旮旯,那样的话就更麻烦了! “我们明天再回去吧!今天肉球可能累了!”欢颜指着全明城又说道“真是巧了,前几天应雨哥哥来信说,要举办全城嫁娶,让我来看热闹来着,我竟忘了。我们不如进去看看热闹。” “我要回去,仙祖要是知道我偷跑出来,一定会生气的。”青原害怕仙祖,想赶快回到流荒山。 青原桑玉将青原带到流荒山中,为了保护青原不允许青原私自下山。 “你也看见了,肉球它不听我的话,叫它上山它把咱们带到这来?”欢颜见青原急的要掉眼泪,又说道“我给你仙祖写封信,把事情原委告诉她,让她来这里接你如何?” 青原不想在骑肉球,可又怕仙祖知道了生气,为难的掉了两行眼泪,想了想也没别的办法,只能点了点头。 欢颜从袋子里掏出一片红色枫叶,在叶子上把事情原委写了出来,说道“阿送,你去趟流荒山。” 红色枫叶摇动身躯,飘向远方。 “这下你放心吧!阿送肯定把信送到你仙祖面前。”欢颜拽着青原进入全明城。 全明城内干净规整,城内的人的衣着也都鲜颜靓丽。 道两旁有不少卖小玩意的摊子,青原看了看右边卖小老虎鞋的,觉得特别可爱。又看到旁边摊子卖风景扇,看了几个后,觉得都不如五哥画的风景扇好,不够大气恢宏。 青原又看见了风车,想要一个,可是发现自己兜里一文钱也没有。转身又看到了香草包,好香啊! “青原”欢颜带着一个青牛面具,喊了一声。 “啊”吓得青原胆颤心惊,毛骨悚然,惊慌失措。 欢颜见青原吓的脸色苍白,立马把面具摘了下来,说道“是我,是我,哎呀!不好玩!不好玩!你的胆子也太小了!你听不出来我的声音吗?你小时候没玩过面具吗?” 青原小时候体弱多病,胆子又特别的小,哥哥们哪里舍得吓她,天天变着法子哄还来不及呢。 “小姐,小姐,你这是怎么了?”一个满脸黑斑的中年男人,凑上前问青原。 “我没事”青原捂着“砰砰砰”乱跳的胸口,看了一眼欢颜对男人说道。 “小姐身子弱,不如进我的马车里休息一下。”男人说完想要拽着青原去自己身后的马车上。 “松开”欢颜将青原拽到自己身后,又对那满脸黑斑的男人说道“你干嘛?” “我能干嘛!我可是好心,我见这位小姐身体虚弱,想着让她上马车歇一歇。”男人见了欢颜,心想“这两个女娃生得真是标志极了。” 男人又满脸堆笑说道“你们这是打算去哪?我可以送你们一程。”男人说着上前要抓欢颜的胳膊。 “你别碰我”欢颜斜睨了一眼男人说道。 “我怕你不好意思过去”男人贱兮兮的说道。 欢颜眼见男人粗糙的大手,要抓自己的胳膊,向后一躲的同时,从辫子上摘下一片金色花瓣。 金色花瓣似刀锋利,从男人的手指向上划向男人的肩头。 “……”还没等男人反应过来,金色花瓣又飞向另一只胳膊,从肩头划向中指。 血从中指喷涌而出,男人疼得大叫起来“啊啊啊” “都说了不让你碰我”欢颜笑道。 “他……”青原反应慢半拍的惊叫着。 “他这样是自找的”欢颜拉着青原离开后说道。 “是你?”青原才反应过来大声指责道“你为什么这么心狠,他又没做错什么,你,你太残忍了!”。 “是他不知死活要碰我,是我割了他胳膊上的筋脉,让他再也不能随便伸手。”欢颜没有一点遮掩对青原说道。 青原偷瞄了一眼欢颜,不敢在多说话,害怕自己那句话说错了,她要割了自己的舌头。 青原默默的甩开欢颜的手,想找个机会逃离。 “你觉得我会害你吗?”欢颜看出青原的心思,笑嘻嘻的问道。 青原默不作声。 “你不害我,我就不会害你。”欢颜又拉起青原的手说道“我带你去见应雨哥哥。” 青原不情不愿的被欢颜拽着走。 欢颜带着青原大摇大摆的走进城主府,府里的人都忙着筹备明天的全城嫁娶,没有人在意身边走过的两个人。 欢颜拉着青原径直来到应雨房间。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外面看看。”欢颜对青原说道。 “我跟你一起去”青原害怕一个人呆在陌生的地方,紧张的拽住欢颜的手说道。 “这里又不是狼窝,你怕什么!你放心我马上就回来。”说完欢颜跳了出去,不见人影。 全城嫁娶 “吱扭”一声门响了。 青原以为是欢颜回来了,站起身来跑到门口。 门口处的男人眼前一亮,青原就似一只仙气飘飘,艳丽绝美的蝴蝶,飞进男人的心中。 男人对青原是一见倾心,怦然心动,心想“这是哪里来的仙子?” 青原见是陌生男人,惊慌失措的向后退了两步。 正在男人痴痴傻傻的望着青原时,欢颜从后面拍了一下男子的后背,喊道“应雨哥哥。” 男人回过神来,看了一眼欢颜,又赶紧回看青原。 “应雨哥哥你傻愣愣的站在这干嘛?不想让我进去吗?”欢颜又拍了一下应雨说道。 “朴朴你什么时候来的!”应雨这才不舍的收回目光问道。 “早都来了,找你半天了。”欢颜朴朴说道。 “朴朴,她是……?”应雨回过头又瞧着青原问道。 欢颜朴朴从桌子上拿了一块糯米糕,吃了两口后对应雨说道“她是我的朋友。” “应雨哥哥我们饿了,给我们做点好吃的呗!”欢颜又拿了一块糯米糕,三两口吃完说道。 “好好好”应雨喊来王管家吩咐道“将我前两天猎回来的梅花鹿给我妹妹烤来吃。” “先弄点小菜来填填肚”欢颜对王管家说道。 “是”王管家恭恭敬敬的回道。 “就知道你这几天回来,猎杀的鹿肉一直给你留着呢!”应雨虽然在跟着欢颜说话,眼神却总是有意无意的飘向青原。 “还是应雨哥哥好,知道我爱吃鹿肉。”欢颜美滋滋的挑起眉毛说道。 “只要妹妹高兴,别说是鹿肉了,就是天上的凤,哥哥都会想办法抓到。”应雨讨好道。 “我不要凤,我就吃鹿肉。”欢颜笑嘻嘻的说道。 隔了一会儿,王管家领着两个侍女,端来了四盘精致的小菜,对欢颜说道“小姐先吃着,鹿肉已经架在火上烤了,过不了一个时辰就可以享用了。” “开饭了,开饭了。”欢颜拥着青原坐到饭桌前,又说道“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这些都是我爱吃的。” 青原吃了几口后,便放下筷子说道“我吃好了” “怎么不和你胃口?”不等欢颜开口问,应雨先问道。 应雨又说道“如果不合胃口,在换几样小菜品尝。”说完吩咐王管家道“在做几样小菜送来。” 青原站起来对欢颜说道“我出去走走。” 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让青原感到不安。 青原想家了,只有家里才是最安心自在的地方。 青原愁闷烦乱的独自来到院中,见院中木台上有一盆,细瓣修长红艳艳的牡丹花。 青原走进轻抚娇艳的牡丹花瓣,才让青原又些许的心安。 “这株牡丹今天才开,想必它知道今天有贵客来访。”应雨来时已经轻咳一声,只是青原太过沉溺在自己的思绪之中,没有听见。 青原吓了一跳,斜着身子向后看,手捂住心口,想按住自己“砰砰”乱跳的心。 “吓到你了”应雨看着柔心弱骨的青原,不禁伸手想上前扶住青原。 青原下意识的后退,躲开应雨伸过来的手。 却把牡丹花瓣碰落了一地,青原不知所措的伸手,想要接住最后落下的花瓣。 手捧着花瓣,青原伤心的看着失去了花瓣的残花。 青原见残花微垂,像是在和落地的花瓣告别,青原不禁眼中泛起泪波。 应雨不懂青原为何哀伤,却我见犹怜的欣赏美人伤花。 “青原,应雨哥哥你们在干嘛?”欢颜跑上前问道。 欢颜见两个都不说话,对青原说道“鹿肉烤好了,在陪我吃点。” 欢颜说完拽着青原离开那盆残花,青原手中的花瓣划落在地,青原眼中的泪也跟着流了下来,心想“离开的再也回不去了!” 青原被拽回餐桌,没有在吃一口,欢颜见青原闷闷不乐,便也失了兴趣,对应雨喊道“天黑了,我累了,休息吧!” 应雨不舍的道了声晚安。 欢颜在应雨走后,问道“你怎么了?是应雨哥哥欺负你了吗?” “没有”青原一听紧张的回道。 “那你怎么突然满脸愁容?”欢颜又问道。 “我想回家!”青原小声的说道。 “回家还不简单吗?我可以带你……”欢颜刚想说可以带青原回家,一想到肉球一点都不靠谱,赶紧收回了后面没有说出口的“回家”两个字,心想“还是别在害她了。” “简单吗?”青原苦笑着道。 欢颜也想回家,好久都没回去了,也不知道爷爷怎么样了? “睡觉吧!”欢颜无奈的说道。 第二天天刚亮,就听外面喧哗吵闹。 府内府外,人来人往。 今天是全明城最重要的日子,是全明城三年一度的全城嫁娶。 全明城有个不成文的习俗,准备婚嫁的男女,不允许私自嫁娶设立喜宴。 每隔三年,才会举办一次全城喜宴,全城婚嫁男女在这一天一同嫁娶。 每隔三年才举行一次,所以每一次都是热闹非凡。 大街小巷都挂满了红灯笼,大红喜字鲜艳艳的贴在门窗上。满大街都是身穿喜服的迎亲队伍,锣鼓喧天,人声鼎沸。 这一天,主街上拼接长长的喜宴,从早到晚,一天都不落幕。 而且,家家户户的门口都摆上,各式各样的糕点,有双色糕、合意饼、真心包。还有各式各样的蜜饯果子,有花生、青梅、桂圆、红枣。 老人们在家门口,等新郎新娘路过,送上自己的祝福。 娃娃们在大街上又蹦又跳,等着迎亲队伍过来,向新郎新娘抛洒红叶香草,寓意辛福美好。 当新郎接到新娘时,两个人同骑一匹马来到城主府。 所有的新郎和新娘,都要在早上辰时之前来到城主府。一同祭拜天地,一同礼拜城主,一同对拜彼此,高声许下誓言。 全明城民风开放,新娘子没有红盖头,只有红色轻沙遮住脸颊。 新郎不用陪酒,新娘也不用空等,一对新人在全城人的见证下,可以手牵着手唱歌跳舞,饮酒对诗或者进入洞房。 满城的华彩,满城的欢笑,满城的酒香,让三年一度的嫁娶,成了全城人的期盼。 青原从未感受过这样热烈浓厚的民风习俗,看着每个人们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笑容,自己都跟着热烈欢跳起来。 “你看奶白葡萄”欢颜看到了她的最爱,下意识的拽着青原去吃桌子上的奶白葡萄。 “是他?”青原目光停留在远处一个很熟悉的人影上,想起是上阳城城主“谢书白”,他没有死?他还活着?“他没有死?” “谁没有死?”欢颜睁着大眼睛好奇的问道。 “他一个多月前被仙祖一剑穿心,死在我面前,可我又在这里看到了他。”青原不敢相信的眨着眼,痴傻的想着“他死了,他不可能还活着!” “你说的是谁啊?”欢颜顺着青原的目光向人群中望去。 “不见了!”青原发现人不见了,青原在心里反而担心,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不见了,赶紧追他啊!”欢颜推拥着青原说道。 青原不确定自己看到的那个人是不是谢书白!犹疑不前! 欢颜拽着青原问道“你看到他去哪了吗?” 青原摇了摇头。 “那咱们就碰碰运气”欢颜拉着青原向前跑。 两个人在人群中寻找,欢颜根本不知道要找谁,盲目的凭感觉。 当青原又一次在人群中见到谢书白时,不自觉的低下头,她怕他认出来自己。 谢书白已经认不出重生的青原,他感觉到青原异样的目光,警觉的望向青原。 青原不自觉的紧掐着欢颜的手,更像是在传递暗号。 欢颜看着眼前斯文儒雅的男人,一把白折扇在手中轻缓挥动,温和的嘴角挂着笑。 谢书白收了白折扇,向青原和欢颜走了过来,问道“两位小姐可是迷路了?” “我们没有迷路,我们在找你,你不认识我们了吗?。”欢颜直接说道。 “小姐玲珑玉水般的模样,我要是见过小姐定不会忘的。”谢书白嘴角上的笑意从未减去。 “那你见过她吗?”欢颜指着身边默不作声的青原问道。 “这位小姐,天姿绝色,美丽不凡,在下要是有幸见过定会牢记于心。”谢书白又打开手里的白折扇,在胸前轻轻的摇动,反问道“两位小姐认识在下?” “你跟我认识的人长得很像!”欢颜斜睨了一眼青原,见青原没有什么反应,对谢书白说道。 “那是在下的荣幸,两位天姿不凡,想来那位朋友定是不凡,冒昧的问一句,你朋友的姓名?”谢书白心中起疑,便问道。 “雨应”欢颜随口说了一个名字。 “雨应?”谢书白又将白纸扇合上,礼貌的说道“在下还有要是在身,希望有缘在见。”说完转身向后走了几步,消失在人群中。 “你为什么不说话?你害怕他什么?”欢颜对青原埋怨道。 “我……”他就是谢书白,他没有死。他怎么可能没死?青原还在纠结中… “你怎么了?”欢颜摇了摇青原的胳膊,发愁的说道“你的性子也太懦弱无能了!你是经常被人欺负吗?你别怕!你现在有我,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 “我要回流荒山”青原对欢颜说道。 该死的应雨 “这里多热闹啊!山里多冷清!你也别多想了,咱们先去吃点东西。”欢颜可舍不得现在走,劝说道。 “他没死,我要回流荒山,告诉仙祖。”青原心急的说道。 “这个好办,我让阿送去告诉你仙祖。”说着拿出一片红叶,又问道“他是…?” “春阳城城主”青原说道。 欢颜在红叶上写道“春阳城主没死,全明城内。” “我不要阿送去,我要回去!”青原有些不悦,微怒道。 欢颜噗嗤一笑道“我还以为你不会生气呢?生起气来也是这般软弱无力。” “你回去了还要跟着回来不是!还不如我们在这里等着你的仙祖来。你就安心的在这里等着吧!你的仙祖兴许看到我写的第一封信后,正往这里赶来呢!”欢颜解释道。 青原觉得说得有些道理,默不作声的低下头,有些担心的想“仙祖会不会怪罪自己私自出山。” 欢颜拉着青原挤进大街上的人群中,指着台上的提线木偶对青原说道“木偶戏,我最喜欢看木偶戏了。”欢颜又把顺手拿来的一串奶白葡萄,递到青原面前激动的说道“吃着最爱看着最爱,人生还有什么比这个更惬意的事情。” 青原一直在纠结要怎么跟仙祖解释!仙祖会怎么惩罚自己? 欢颜牵着、拽着、推着青原,吃喝玩乐了整整一天。 青原桑玉收到第一封信时,有些犹豫,寻遍流荒山也不见青原,难道信上说得是真的?有些匪夷所思! 当青原桑玉收到第二封信时,脸色一沉心想“谢书白没死!也在全明城?” 青原桑玉心中起疑,难道有人要引自己去全明城?自己一直守仙山,从来不跟谁有过多来往,不结怨不结仇,想不出有谁会对自己不利。想来想去也许真的只是凑巧。 青原桑玉为了青原也不在细琢磨,直奔全明城。 “两天了,你师父怎么还不来,她难道不信?”说一个字摘下一片花瓣,一句话下来,十三片花瓣被欢颜摘下抛落在地。 “你别在摧残这些花了!”青原疼惜的责怪道。 “我的阿送都回来了,你师父怎么还没来?”说完又顺手摘下一朵,将花瓣一瓣一瓣的摘下,扔到脚下。 欢颜的时间很宝贵,她不想就这样毫无意义的在这儿浪费下去。 青原在心里想“仙祖是不是不知道全明城在哪里?所以不能及时赶来!” “欢颜妹妹还不知道你手里的这朵霞彩丹贵,世上只剩下这一朵,现在这世上在无此花了。”应雨突然出现在两个人的身后说道。 欢颜转过头刚想说点什么,发现应雨哥哥一直盯着青原不错眼珠的看,不禁假装“咳”了两声,说道“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 应雨没有回答欢颜的问题,笑嘻嘻的说道“我今天刚得了一件新奇的玩意,妹妹可去把玩一番。” “什么新奇玩意!”欢颜并不觉得这天下,还有什么东西能让自己觉得新奇的! “永归海里的水晶花”应雨神秘兮兮的说道。 “永归海!水晶花!”欢颜摇了摇头,说道“要是古稀兽的角那才是新奇玩意呢!”欢颜转念一想,在这里坐着傻等还不如去看水晶花,撇了一眼青原问道“你想看水晶花吗?” 青原摇了摇头,她哪也不想去,就想在这儿等仙祖。 “这水晶花生长在永归海里几千年,是极其稀罕绝美之物,青原妹妹不想去看一看吗?”应雨这两天有事没事跑到青原面前献殷勤,见青原对自己只有漠然躲避,应雨心中有些许的失落,但还是想尽一切办法来博青原一笑。 “咱们去看水晶花吧!别在这傻等了,要来早就来了!”欢颜牵起青原说道。 青原忐忑不安的想“仙祖是不是生气了?仙祖是不是不想要我了?仙祖是不是不信信上所说的事?” 应雨引两个人来到自己的书房。 “应雨哥哥,我还一直没来过你的书房呢?没想到你的书房还挺气派!”欢颜松开青原的手,被书架上的麒麟骨印吸引。 应雨迫不及待的指着书桌上的水晶花,对青原说道“青原妹妹,若是喜欢,这水晶花便赠予妹妹。” 青原见书桌上的水晶花,晶莹剔透,纯洁无暇,似水似冰。 水晶花有九瓣,花瓣厚重浑圆,每一瓣大小不一,可又很和谐的半抱在一起。 “花很美,不过仙祖不会喜欢的!”青原拒绝了应雨的好意。 “你喜欢吗?青原妹妹喜欢什么?可以跟我说,只要青原妹妹喜欢的我一定会弄来给你。”应雨绕着青原献媚的说道。 青原见应雨一步一步靠近自己,紧张的向后退。 “青原妹妹,你怎么了,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啊!你怎么站不稳,我来扶你。”应雨迈步上前抱住青原。 青原下意识的想推开应雨,可是浑身无力,只能任由自己栽倒在应雨的怀里。 “欢颜”青原不禁下意识的唤了一声。 “青原妹妹”应雨抱着青原绵软的身体,闻到青原淡淡清幽似兰的体香,让应雨情不自禁的醉在青原的胸前。 此时的欢颜早都无力的摊倒在书架旁,低着头,像似睡着了。 “青原妹妹”应雨满脸陶醉的轻声唤着青原的名字。 青原眼迷离的半睁半闭,还在努力的扭动的身体,想要推开应雨。 应雨脸上露出一丝淫笑,终于可以随心所欲了,看着青原绝美的脸颊,拨动书桌上的砚台,迫不及待的将青原抱进密室。 密室并不大,四周摆满了名贵字画,青瓷金鼎,珍珠玛瑙。 应雨将青原轻轻的放在床塌上,又回到书房,看了一眼熟睡的欢颜,贼贼的一笑后,拿起水晶花回到密室。 “青原妹妹”应雨再也按耐不住自己的淫心,扑到青原身上。 正要得手时,一只玉剑无声无息的从后背穿过应雨的胸躺。 应雨吃惊的转过头,诧异的望着欢颜。 应雨的血流到了青原的身上,欢颜一脚把应雨踹下床榻,应雨喘着粗气指着欢颜,也许他没想到欢颜会为了青原杀死自己。没想到自己的药对欢颜没有作用。 欢颜一进书房就闻到了,第一时间吃了解药。 “恶心的人!你若喜欢为何不能正当的求娶?”欢颜又踹了一脚应雨,便不在多看一眼。 欢颜从自己的辫子上取下一颗珍珠,将珠子捏碎后,里面有灰色药沫,放到青原鼻子处。 过了半个时辰后,青原醒了过来,迷糊中见到躺下地上的应雨,坐起来又见自己衣服凌乱,还有大片血迹,吓得青原大叫起来。 惊到正在墙边架子上摆弄宝贝的欢颜“吓我一跳,你醒了。” 欢颜顺手把正在研究的似珠非珠,莹绿还发着光的软石头,又装进紫色琉璃匣中,放到自己的乾坤金布袋里。走到青原面前说道“头是不是特别疼” “他……是不是死了?”青原卷缩着身体,哆哆嗦嗦的躲在床榻上一角。 “死了,你放心他再也不能害你了。”欢颜见青原胆小害怕的样子,不禁感慨青原以前是怎么活过来的? “他怎么死了?”青原瑟瑟发抖的又问道。 “你不应该问你为什么在这里吗?你不应该问你为什么衣衫不整吗?他该死。”欢颜说完又狠狠的踹了一脚应雨的尸体。 青原不敢问,她害怕…… “这恶人竟贪图你的美色,用最卑劣的手段想要与你共度春宵。”欢颜故意停顿,看青原惶恐慌乱的眼神,又笑嘻嘻的说道“多亏了我及时赶到,杀了他救了你。” “是你杀了他?”青原不敢相信的问道。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救了你!”欢颜还等着青原对自己感激涕零,千恩万谢。 “你为什么杀他?”青原看着自己衣服上大片的血迹,抽搐颤抖的喊道。 “不然呢?看着你被他玷污吗?”欢颜反问道。 “他不是你的哥哥吗?你不应该杀他,不应该为我杀他。”青原惊恐不安的说道。 “哥哥?五年前我从虎怪口中救了他,他奉我为恩人,称我为妹妹,我自然唤他哥哥。我能救他自然也能杀他。”欢颜不紧不慢的说道。 “你好可怕!”从小就被家人保护的太好了,所以不知人心有多险恶,尤其是男人对女人的心思,青原更是一无所知,只是简单的判断欢颜不该随便杀人。 欢颜瞪着大眼睛跳到床榻上,吹着气,歪着头说道“我可怕,可怕的你还没见过呢?你要不要见识见识!” “你…你要杀了我吗?”青原错愕的看着欢颜说道。 “我不高兴的时候会杀了你,所以别惹我。”欢颜恐吓道。 青原不敢在多说话,低下头,默默的流下眼泪。 “来人啊!抓凶徒啊!快来人啊!”欢颜跳下床,将密室门打开,大声的喊道。 应雨的身边侍卫第一个跑了进来,见城主的尸体,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又听欢颜说道“你家城主的后事一定要着重料理,我去追赶凶手,就算是追到天涯海角,我也要为我哥哥报仇。” 全明城虽说很小,可城主应雨招揽了不少能人异士,如果真的叫他们缠上的话也是难以脱身。 欢颜朴朴自导自演了这一幕,顺利的带着青原走出全明城。 青原迷迷糊糊的跟着欢颜骑上肉球,听到欢颜喊了一声“去流荒山。” 三进牢笼 肉球迷迷糊糊中被欢颜叫醒,它对流荒山完全没有了印象!在天上绕了两圈后,不知要去哪?索性向下俯冲随意着落。 什么东西?天涯海海正在漫无目的的向前走,突见前面有一个庞然大物从天上直冲了下来。 惊愕间又听到有人喊道“你给我起来,我叫你去流荒山,你来这儿干嘛。”欢颜见肉球又耍赖,气的拔出自己辫子上的梅花簪,就往肉球身上扎。 肉球受疼不得不重新飞回天空之上,消失在天涯海海的视线中。 被肉球地震式降落,吸引而来了两个巡逻士兵。 “站住”一个黑脸士兵,环顾四周,探查异样,只见天涯海海一人喊道。 “干什么的!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另一个大饼脸士兵又大声喊道。 “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天涯海海不加思索的反问道。 “什么地方是你该打听的吗?”大饼脸士兵凑到天涯海海面前说道。 “不是你们问我什么地方吗?我不知道是什么地方,才会问你们这里是什么地方!这是什么地方关我什么事!”天涯海海绕口令似的说道。 黑脸士兵见天涯海海的装束不是浦齐国人,又想到刚才感觉到的轻微地震,怕是跟这个女子有关系,黑脸士兵对大饼脸士兵说“把她抓起来去领赏。” “领什么赏,还不如赏给小弟。”大饼脸士兵见天涯海海白玉似的脸蛋,黑珍珠似的大眼睛,粉嫩的脸颊,让他不自觉的说出自己内心的话。 “你个浑人,你的心思全在女人身上。”黑脸士兵瞪了一眼大脸士兵。 “把她交给上面,咱们哥俩也不能升官发财!”大脸说道。 “你一点脑子都没有,这片这几天都不许任何人进出,她大摇大摆的出现在这里,肯定不简单!咱们哥俩把她交给上面,兴许好日子就来了。”黑脸对大饼脸说道。 天涯海海一听,他们两个人要抓自己,转身抬腿就跑。 “站住,往哪跑。”两个士兵齐声喊道。 天涯海海心想“站住我就是傻子!谁会傻傻的站着等你们抓,还好自己反应快,不然……” “啊!”天涯海海没想到自己竟被兽网收住,整个倒吊在树上。 “这回看你还往哪跑!”黑脸抽出腰间刀,指着天涯海海说道。 “我不跑了,你把我放下来吧!”哎!人要是倒霉就别跟命抗争了! 天涯海海被两个士兵带到军营大帐前,交给一个四十来岁的侍卫。 侍卫形色匆匆,也不多问来由,就吩咐黑脸把天涯海海关进铁笼里。 天涯海海被推进铁笼里,见笼子里有一滩血迹,惊恐的吼叫起来“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吼什么吼,在吼老子一刀砍死你。”黑脸将铁笼用铁锁锁牢,恶狠狠的说道。 “你给我换一个铁笼,这个铁笼太吓人了,你看那有一大滩血!”天涯海海恳求道。 黑脸一听“哈哈哈”大笑起来,不以为意的撇了一眼,并不理会天涯海海脸上的惊恐之色。 “哎!给我换一个铁笼。”天涯海海见黑脸头也不回的走了,转身糟心的看着笼里的鲜血,想到破身飞灵的浅汐,想到跳崖而亡的白江江,眼中不禁泛起泪水。 又想到自己这些天昏头昏脑,浑浑噩噩,漫无目的,在这一片打着转走,孤独、失落、伤心充满整个心底,心想“自己难道真的不该逃下山,不该带着浅汐逃下山,不该认识白江江。” 下山后,发生的事跟自己想得不一样,一点也不一样! 天涯海海委屈的放声大哭,哭声也没能引来同情,反而引来一声呵斥“别哭了,在哭我就把你挂在树上晒成干。” “挂在树上晒成干?好狠啊!娘,山下的人心真的好狠啊!”天涯海海抽抽噎噎的环顾四周,盯着铁笼旁边的一颗大树,心想“我不能晒成干,太丑了。” 天涯海海擦干眼泪,紧靠着铁笼,看着铁笼上的大铁锁,猛的拍手叫好“铁锁,开锁我最在行!我能逃出去了。” 天涯海海从腰间抽出藤鞭,用藤鞭的尖头上的硬刺开锁,只听“咔”的一声,锁被天涯海海熟练的打开了。 “真好”天涯海海本想着赶快逃走,发现一队又一队巡逻士兵,来来回回交叉的在门口走来走去。不累吗?天涯海海躲来躲去,躲到大帐窗下,闻到了久违的饭菜香,想想自己已经小半个月委屈了自己的肚子,不如吃口饭在走也不迟。 天涯海海缩头缩脑的闯进大帐中,屋里一个人也没有,桌子上却摆满了精致的饭菜。 天涯海海风卷残云般的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感叹“真好吃,这鱼真香,这肉真嫩,这笋真鲜,这菜跟开花似的是什么?是花是菜?” “是菜”一个声音低沉浑厚的声音,突然在天涯海海背后响起。 “是菜?菜那有这么漂亮的啊!我都舍不得吃。”说着夹起来就往嘴里送,口齿之间顿时觉的清新香甜,天涯海海不自觉又赞叹道“真好吃!真好吃!” “谁让你进来的,怎么进来的,知道这是哪里吗?”身后的人慷锵有力的一字一句问道。 “我是闻到菜香进来的”天涯海海抖了一下,不好!被人发现了! 镇定!镇定!天涯海海假装自己还没反应过来,傻傻的夹菜吃,转着黑亮的眼珠想“我要怎么逃出去?” “好大的胆子,来……”不等说完,天涯海海慌张的跳了起来,着急的对着身后的男子说道“别喊,别喊,你一喊我就完了。” “你能不能小点声说话,别把他们引来。”天涯海海眨着长长的睫毛,骄横的又说道。 “管梁何在?”男子见天涯海海行为举止大胆的摸样,更加愤怒的高声大喊道。 “将军有何吩咐?”从门外跳进一个人,正是把天涯海海关进铁笼里的人。 “谁放她进来的?”将军管弥章大声呵斥道。 管梁见到天涯海海一愣,心想“她怎么会在这里?” “属下无能,这就抓她出去。”管梁说着上前想抓住天涯海海,哪里知道天涯海海早就抽出腰间藤鞭,先向管梁抽打过去。管梁一时没反应过来,被藤鞭狠狠地抽打在身。 天涯海海撇了一眼管将军,心想“擒贼先擒王,擒住你,我就可以从这里逃出去了!” 天涯海海挥动手中的藤鞭向管将军抽打过去。将军不躲也不闪,直接硬生生的接住藤鞭,瞬间在手上缠绕几圈,用力一拉将天涯海海整个人都带到自己的身边。 管将军趁天涯海海还没站稳时,用藤鞭将天涯海海紧紧的捆成一个大粽子,拥到管梁的面前说道“把她关起来。” 天涯海海又被关回铁笼里,看着笼里的一滩鲜血,摸了摸自己吃撑的小肚子,心想“我又回到这里了!” 天涯海海抖了抖身上的藤鞭,吸气缩骨,费劲巴力的抽出一只手来,收回藤鞭,心想“又关我!关得住我吗?”天涯海海又想道“自己这么弱吗?感觉一下子就被他制住了?娘,你说的没错!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不过他肯定打不过光乙叔叔!” 天涯海海又熟练的开了锁,逃出铁笼,想着自己有金芽护体死不了,大胆的往门口处冲就是了,肯定能冲出去。 刚想实施计划,没想到那个将军从正面走来,吓得天涯海海又躲到大帐中。 “将军”管梁跟着将军走进大帐,一眼就瞧见桌底下的衣角,喊了一声将军。 将军一回头,见管梁递给自己的眼色,立马将自己手中的断剑,指向藏在桌子下面,露出衣角的天涯海海,大喝一声“出来” 天涯海海爬了出来,断剑直指天涯海海的喉咙。 “你是谁?有什么目的?”将军冷着脸质问道。 天涯海海根本不担心自己的喉咙被割伤,也不害怕将军凌厉的眼神,眨着无辜的大眼睛回道“我是谁?为什么要告诉你!我有什么目的?我能有什么目的!” 将军的剑尖一点一点离进天涯海海的喉咙处。 “金芽你怎么还不出来保护我,在不出来我就真的死了。”天涯海海有些恐惧不安起来。 “你是怎么逃出铁笼?”难道这军营之中有她的同伙?这也太明目张胆了些! “我……”打死也不能说!他们要是收了我的藤鞭,在把我关进笼子里去,我不就真的玩完了吗?天涯海海反问道“你为什么要抓我?” 管将军没时间跟天涯海海废话,转身对管梁说道“拉她下去。” 将军收了剑,对管梁又说道“一会儿师傅来,你去门口代我迎他进来。” “是”管梁抓着天涯海海回道。 管梁又把天涯海海关回铁笼,这回派了两个精壮的人看守,又加了一把铁锁。 “一会儿你会回来求我出去的!”天涯海海得意的喊道。 管梁不明所以的回头看了一眼,喊着疯话的天涯海海,对看守士兵说道“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靠近她。” 魔音 天涯海海在铁笼里,等了半天也不见有人来。 难道藤鞭上的刺,没有扎进那个孤傲的将军手里? 不不不,扎进去了,刚才见他执断剑的手已经显出淡淡绿色,叫他自以为是的抓我的藤鞭,藤刺虽不致命,但会让他全身呈青绿色,身体像是被藤条抽打一样疼痛难忍,藤刺会在身体里从上到下游走,穿肠破肚,刮骨扎心。 怎么没人来问我要解药? 算了算了,没有解药疼上三天自然就好了,不过体质弱的人怕是挺不到三天,就会被折磨至死! “你们两个在这儿干嘛呢?”一个穿戴整齐的侍卫,向看守天涯海海的两个士兵喊道。 “回右侍卫,左侍卫吩咐我们看守铁笼。”其中一个士兵恭恭敬敬的回道。 右侍卫管冲看了一眼铁笼里的天涯海海,心想“大哥什么时候抓了一个小女孩?怎么还派两个人看着铁笼,难道还怕铁笼里的小女孩逃出来不成?” 管冲招呼两个士兵过去,说道“跟我走一趟。” 两个人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不敢不听管冲右侍卫的话,但也不敢不遵守管梁左侍卫的话,其中一个为难的小声说道“管梁左侍卫吩咐我们要寸步不离的看守铁笼,我们两个人不敢违背。” “我这缺人手,你们跟我过来搭把手,一会儿我去跟我大哥解释。”管冲说道。 两个士兵一听都弯腰拱手道“愿听右侍卫差遣。” 天涯海海见两个看守的人被人叫走,机会来了,立马用藤鞭尖头打开两把锁。 这回天涯海海走出铁笼,没有任何犹豫的直奔大门飞跑出去。 守门士兵个个气宇轩昂,精神饱满,手执兵剑,上前拦住天涯海海,大声喝道“什么人敢私自擅闯军营。” 天涯海海早就将藤鞭挥舞在空,狠劲向前横扫,最前面的五个人齐刷刷的向后退,挥剑去砍要打在自己身上的藤鞭,刀落在藤鞭之上,向是落在软绵绵的棉花上,没有斩断藤鞭反而被藤鞭卷抛上了天。 五把白亮亮的长剑在天上飞舞,只见藤鞭一扫而过。“刷刷刷刷”五把亮剑快如闪电,直奔五个士兵的胸膛而来。 五名士兵在危机时刻,各显各能,有的斜身矫捷的向旁边躲避,有的直冲上去夺回自己的长剑,有的凌空飞跃巧妙的闪避,有的夺过身后士兵手中的剑,抵抗直穿而来的长剑,有一个士兵反应慢了半拍,胳膊被长剑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五名士兵夺回自己的长剑,规整复原位,伺机而动。 天涯海海才不想跟他们拼个你死我活,心想“自己有金芽护体,不如直接冲出去,算了。” 此时,天涯海海已经被团团包围,数十把长剑对准她的胸口。 天涯海海顿时蔫了,没想到他们的反应速度这么快!自己要直接冲到剑尖上吗?那不是自找死路吗? 在一看,从四面八方涌来越来越多的士兵,几乎全军营的士兵都一起涌了出来,这回是真的没希望了。 天涯海海顿时觉得自己幼稚了,不等自己冲出去,全营士兵都冲了过来!天涯海海哪里见过这阵势,吓得不敢轻举妄动。 就在这时,从几百人头上飞过一个高大威猛的身躯,天涯海海还没看清来人的模样,就被那人抓住肩头,背对着来人,被拖拽着,踉踉跄跄,跌跌撞撞,不得不跟着走。 众士兵见来人都纷纷让开路,默默退下。 “疼,疼,疼”天涯海海想要挣脱,可是那人力气大的不容天涯海海有一丝反驳。 天涯海海硬生生的被脱拽到大帐中,那粗大的手指才放开天涯海海的肩膀。 “我的衣服!”天涯海海见自己肩头上的衣服,有五个大窟窿,露出雪白的香肩。天涯海海着急忙慌的整理衣衫,却怎么也遮不住肩头上裸露的肌肤。 天涯海海正急的用手遮挡时,一件墨绿色大氅,斜挂在天涯海海的肩上。 天涯海海感激的看了一眼脸色发青,青筋暴露,唇裂无色的将军,见他被折磨的萎靡不振,心想“我还是把解药给他吧!” “小姑娘,拿出解药饶你不死。”抓天涯海海的男人,怪声怪气的说道。 天涯海海本来想着穿好大氅,把解药拿出来给将军,一听见怪里怪气的声音,说交出解药饶自己不死,心想“你让我交我就交啊!你让我死我就死吗?” 天涯海海心中不悦,嘟着小嘴故意说道“什么药?” “快点交出来,别在这里插科打诨。”男人高亢有力的声量在天涯海海耳边打着转,仿佛要把天涯海海的耳膜震穿。 “我……”天涯海海捂着耳朵,喊道“你说什么?我的耳朵要被震聋了。” 男人暗暗收回天涯海海耳边的高声魔音,冷哼一声道“小姑娘,你最好老老实实的拿出解药,否则我有得是办法让你比我的徒儿还要痛苦一百倍。” 天涯海海撇了一眼床榻上半躺的将军,见他疼的咬牙磨齿,汗珠涔涔,心有不忍。天涯海海没有害人之心,也不跟抓自己的男人呕气了,从腰带上的暗兜里取出一粒绿丸,心想“应该是这个吧!” “师父,放她走吧!”管弥章怕天涯海海拿出解药后,师父会下杀手,不等师父下手,抢先说道。 管弥章将军的师父全鹰,回头瞧了一眼管弥章,心想“你倒是了解为师脾气。”徒儿既然开了口,全鹰自然是手下留情,取了药丸,在鼻尖闻了闻,清新自然的藤香味瞬间充满鼻腔,全鹰以经验感觉这药丸,没有任何毒性,不可能二次下毒,心下打消疑虑,递给徒儿管弥章。 但心中还是有几分担心,不知这丫头给得是不是真正的解药? 管弥章并没疑虑,直接吞下绿丸,吩咐管梁放天涯海海离开。 “等一下”全鹰转身走到天涯海海面前,用魔音问道“你为什么要害我徒儿?” “我……”又来了,声音震耳欲聋,还不断变幻,如虎啸狼嗥,鬼魅魍魉在自己耳边不断的咆哮。 全鹰收回天涯海海耳边魔音,大喝一声“说,为什么要害我徒儿?” “我没有害他,是他自己用手抓我的藤鞭,这毒也不会要人命,最多三天就会不治而愈。”天涯海海被魔音折磨的略显迟钝的说道。 “藤鞭?”世上使用藤鞭的只有九尔山天涯一族,不过天涯一族不会轻易下九尔山,她跟九尔山是什么关系?全鹰仔细打量一番问道“你的藤鞭是哪里得来的?” “捡来的”天涯海海信口胡说道。 全鹰冷哼一声,心起杀心,质问道“在哪里捡的?” “在一个树林里”天啊!我为什么要说捡来的,很明显是在胡说八道吗! “那片树林?”全鹰忍着性子又问道。 “西边树林”他知道我在骗他,他是在故意问我! “西边树林,那解药呢?也是捡来的?”全鹰失去耐心,又用魔音消耗天涯海海的意志,好让她说真话。 “啊……”魔音传来在天涯海海的耳旁,像是在打雷闪电,锤铁地震,又像在耳膜中激荡翻滚,冲击震裂开来。天涯海海觉得脑浆都跟着翻江倒海般混乱的动荡起来,随时要像火山爆发一样喷涌而出。 全鹰见天涯海海折磨的已经眼神涣散,嘴角起沫,怕是要不了多久就会崩溃而亡,收了魔音说道“说藤鞭哪来的?” “藤鞭和解药是光乙叔叔给我的”天涯海海的意识已经在崩溃的边缘。 “光乙叔叔是谁?”全鹰又问。 “他是九尔山中的人。”天涯海海慢慢的恢复神智,心想“完了,自己跟个傻子似的,什么都说出来了,金芽你怎么不出来护我呢?” “你是九尔山中人”管弥章一听九尔山,两眼放光,充满希望的问道。 “我……”娘说过不能轻易对外人说出自己是九尔山人。天涯海海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你可以随意出入九尔山?”管弥章又有些激动的问道。 “不是特别随意,挺费劲的。”逃了两年才逃下山,好不容易出来玩,竟遇上这么多奇怪的事! “九尔山从不允许外人进入”全鹰明显的质疑天涯海海的话,又打量一番,心想“她会是天涯族人?九尔山天涯一族的人,个个灵异无限,怎么有她这般平常无奇的人?” 管弥章收回自己满眼的希望,试探性的说道“听说九尔山有朱星草,你可见过?” “朱星草在九尔山遍地都是”天涯海海不以为意的一句话,让管弥章眼中希望重燃,忍着痛,靠近天涯海海满眼期待的又问道“那早合花呢? “早合花!我没见过几回,因早合花只映着初升太阳的晨光开花,又因太阳全光照射而委顿。它可娇贵着呢?一年只开一次,一次只开一个日出。”天涯海海对于早起这件事是最反感的。 全鹰一听这丫头多半是九尔山天涯一族。 管弥章听后很自然的庆幸道“真的有早合花和朱星草。” “徒儿”全鹰转身凝视管弥章。 管弥章知道师父现在的想法,但是事有轻重缓急,既然知道早合花和朱星草真的存在九尔山,管弥章便安心了。 管弥章再一次吩咐管梁带天涯海海离开。 管梁领命,带天涯海海离开大帐。 管梁站在帐前吹了一声哨响,哨声三短两长,巡逻的士兵听到后,不在对天涯海海拔剑阻拦。 “这是暗语吗?”天涯海海大摇大摆快要走出军营时,猛然记起光乙叔叔说“绿丸是闭气修炼,凝心聚力大补丸,白色是万能泻毒丸。” “白色才是解药,白色才是解药,绿色不是解药。”天涯海海没来的及多想,转身又跑回大帐前。 偶遇师兄 天涯海海跑到大帐前又停下脚步,心想“绿丸虽然不是解药,但是对他身体无害,现在进去说绿丸不是解药,不是自找死路吗?乖乖的往全鹰师父剑上撞吗?” “嗯,不能自找死路,没有解药三天以后他也会好。”天涯海海对自己说道。 天涯海海低头看到自己身上披的大氅,是将军扔给自己解围的,自己不能忘恩负义吧!又想到他脸上青筋窜跳,嘴角抽搐,手脚控制不住的颤抖,倍受折磨的模样,心软道“还是把真正的解药给他吧!” “不行,不行,你没见他师父要吃人的模样吗?他要是知道绿丸不是解药,以为自己被骗了,他能善罢甘休吗?”天涯海海一想到自己要被将军的师父那高亢鬼魅的魔音侵扰,胆小怯懦的转身要走。 突然听见屋里传出暗哑的闷哼之声。 “他不会受不了折磨身亡了吧!”天涯海海偷偷摸摸的带着一些愧疚,一些好奇,透过窗缝向大帐里观察。 这一眼竟看到全鹰师父在管弥章身后出掌,打得管弥章口吐鲜血,闭气而亡。 天涯海海吓的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猛眨着眼,顿时懵了!师父杀徒弟?师父把徒弟给杀了?徒弟被师父杀死了? 天涯海海震惊之余,就是敢紧逃命。 巡逻士兵见天涯海海慌慌张张,丢魂失魄的又跑了回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上前阻止,因为刚刚左侍卫吹了放行的口哨。 天涯海海刚跑出军营大门,就听军号哀嚎声响起,回头一看,军营里的士兵齐刷刷的快速聚集在一起。 天涯海海见状拼命的朝前跑,心想“娘说得真对!山下的人心险恶,何止险恶!简直就是罪恶滔天,丧尽天良,残暴之极!师父杀死自己的徒弟?为什么?” “为什么?”天涯海海替将军惋惜、悲叹、遗憾,没认一个好师父!小命没了! 天涯海海还有些自责,心想“将军要是没有中毒的话,他的师父也不会这么轻而易举的把他杀死吧!自己要是把解药给将军的话,没准毒性解除,他的师父也不能轻而易举的杀他吧!天啊!我的天啊!想想自己竟成了帮凶。” “不对,不对,那藤条上的刺是他自以为是伸手握的,解药虽是假的,但就算是真的也不能马上让他恢复体力,就算他没有中毒,恐怕他也不是他师父的对手。怪只能怪他自己有眼无珠,认了一个奸恶凶暴之人为师。” 天啊!一想到刚才全鹰师父杀将军徒弟的画面,天涯海海就不禁浑身打冷颤,恐惧立即侵占身心。 天涯海海回头望了一眼,见离军营已经四五里地远,扶住一颗大树喘歇。抬头向前一望,不远处的树林里好像有一口棺材? 棺材?今天是什么日子?不是见有人死,就是见棺材横在前路!死人,棺材,还真是一样不差? 天涯海海本想绕着棺材走,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刷”的一声,从天涯海海的耳旁,飞过一只箭羽,一只红色箭羽。 “娘啊!”吓得天涯海海定在原地,一动不动,心想“金芽护体你怎么不出来护我呢?” 红色箭羽虽然是从天涯海海耳边穿过,但是离天涯海海耳朵两三寸远,要不了她的命,金芽护体自然是不会出现。 只见红色箭羽射到棺材盖上,棺材动了,快速的向军营移去。 “棺材自己动了?大白天的!什么鬼?娘啊!”本就吓得定在原地的天涯海海,又吓得天涯海海魂不附体,心跟着跳漏了一拍。 当天涯海海惊恐的看着棺材从自己眼前移过时,棺材后面闪出一个身材矮小瘦弱的人,是他在推动棺材行走。 “是他?巧三疤?是巧三疤?”天涯海海这才缓过神来,喘着粗气,收回自己惊恐中跳漏一拍的心跳。 “是他推着棺材,不是棺材自己移动就好!”天涯海海转念一想“巧三疤推着棺材去哪?不会是给将军收尸去吧?刚死就做好棺材了!巧三疤不会是和将军的师父是一伙的吧!他们早有预谋!将军啊!将军啊!你今天的死是早就有人策划好的,棺材都给你提前预备好了!”天涯海海又不禁打了个冷颤。 巧三疤看到天涯海海时也是一愣,心想“这丫头怎么会在这儿里?”不过现在他没时间多想,他要去完成他的任务。 天涯海海见巧三疤看了自己一眼,害怕他杀人灭口,赶紧迈开步子转身逃离。一口气不停歇的又跑了四五里,气喘吁吁的瘫坐在地,倚着一颗粗大的树干,还在想“是什么原因能让师父下狠手杀了自己的徒儿?” 哎!真是人心叵测啊!还好自己跑的够快,否则一个棺材还不够用呢? 太阳一点一点落在了西边的树梢上,一只鸟飞过树梢,“布谷,布谷。”清雅的叫着。 “好熟悉的叫声!”天涯海海望着天上的鸟儿说道。 天涯海海摇着头,心想“这世间布谷鸟成千上万,长的都差不多,叫声也都一样,怎么可能在这里碰上他?” “布谷,布谷。”布谷鸟在天涯海海头顶上不断的盘旋,叽叫。 “布谷,布谷。”天涯海海学着布谷鸟的叫声,也叫了几声。 “布谷,布谷。”一只棕红色,黑爪红嘴,小巧玲珑的布谷鸟落在天涯海海头顶的树枝上。 “鸟鸟,你是鸟鸟!是你吗?”天涯海海无比兴奋的站了起来,对着布谷鸟喊道。 “布谷,布谷。”清雅的声音向远处召唤。 一个身穿粗布,头顶乱发,有些邋遢,双眼眉心各有一颗黑痣,墨眼如星,脸挂笑意,温和潇洒,憨厚和善的男人,向天涯海海走了过来。 “师兄!”天涯海海激动的大叫着,直接扑到来人的怀里。又兴奋的跳了起来,绕着师哥高兴的转了两圈,笑嘻嘻的又叫了两声“师兄,师兄。” “师妹,你怎么在这儿!你怎么下山了?师父让你下山了?”师兄拽住天涯海海,一连气的问道。 天涯海海一听“师父”两个字,立马安静了下来,脸上挤出一点笑容“我从小的愿望就是下山玩,你又不是不知道。” “师父是不会让你独自一人下山,你是不是背着师父偷偷下山。”师兄猜测道。 “我爹再也管不了我了,他已经不在这世间了。”天涯海海有些哀伤的说道。 “师父他?”师父离世了?师父一向很重视自己的身体,怎么会……天涯一族本是可以轻而易举的活到百岁,师父怎么可能…… “我爹走了,他说那是他的劫数,他早就预料到了,走之前说不让我们多悲伤。”天涯海海早就从失去亲人的悲伤中走出来了,见师兄一时难以接受,劝解道。 “师兄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一直都在这里吗?”师兄还想在问关于师父的事,被天涯海海打断道。 “我……”师父不可能死?怎么会死呢? “师兄”天涯海海见师兄泪眼汪汪,知道师兄是在为爹爹逝世悲伤。安静的倚着身后的大树上,仰望霞光映照的一片暖意树林,想起爹爹对自己的无限宠爱。 时间在慢慢流动,师兄稳定了自己的情绪后,对天涯海海说道“我送你回九尔山,师娘肯定担心你。” “我不回去”天涯海海直接拒绝道。 “你不回去你要去哪?” “我要去雪山”天涯海海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她想起浅汐说过的话,她要替浅汐去看雪山。 “雪山!你去那里干什么?”师兄问道。 “我就是想去雪山看看,浅汐说雪山一望无际一色,茫茫世界一色,是圣洁的地方。”天涯海海仿佛看到浅汐站在自己面前浅笑。 师兄沉默了一会儿,决定道“我陪你去。” “你陪我去?你不追红哭绿了?”自打师兄为了红哭绿选择离开九尔山,师兄就等于跟九尔山天涯一族恩断义绝。 为了追红哭绿,师兄不顾一切走出九尔山,他怎么可能放弃红哭绿,陪我去雪山? 天涯海海吃惊的看着师兄,想起师兄当年下山时,爹气的把自己亲手为师兄建的药炉毁的一干二净。天涯海海一直不明白,师兄为什么会为了一个风团草离开九尔山。 风团草,外面是红色枝叶,里面有一点绿色枝叶,叶子少的可怜,枝叶松松垮垮的裹在一起,呈圆球状。风吹过时隐隐能听见似哭声的哀响,小时候天涯海海第一次见风团草时,给风团草起了红哭绿这个外号。 师兄很喜欢红哭绿这个名字,更喜欢追着红哭绿满山跑。 你追它,它躲你,你躲它,它追你,无风也跑,有风时跑的更快更远,它永远跟你玩捉迷藏。 天涯海海盯着师兄想“娘说,师兄是个呆傻却异常痴狂的人。”想想这句话一点都没错,试问有谁会为了一团草,割舍师门养育之恩! 天涯海海见师兄略显尴尬的眼神,心想“他是不是现在就开始后悔了!” “师兄不用陪我去,我自己可以去。”天涯海海说完跳起来,拍了拍师兄头顶上做鸟巢的头发,说道“鸟鸟的窝该洗洗了,都臭了。” “不臭不臭”师兄自信的回道。 “臭了,臭了,鸟鸟都嫌弃你了,你看它都不飞回来休息了,小心它把你抛弃了,另寻他人头顶做鸟窝。”天涯海海仿佛又回到了六年前,每天跟着师兄身后研究他的头发。 还记得给师兄的头发编小辫,带花环,做了一个漂亮的鸟窝,不过鸟鸟不喜欢,叽叽喳喳的吵闹了半天,最后鸟鸟自己在师兄头上叨来倒去做窝。 妙达道人 师哥最大的爱好就是养鸟,从小就将自己的头发做鸟窝,收养了品种并不稀奇的红嘴黑爪的布谷鸟,为了省事也不另起名,直接叫“鸟鸟”。 从此人鸟不分离,九尔山里的人给他起了一个外号“鸟人”,叫着叫着,所有人都忘了师哥姓甚名谁,师哥自己也不在提名说姓,自己也叫自己“鸟人”。 “鸟鸟”鸟人喊回飞远的布谷鸟。 鸟鸟特别听话的飞回鸟人头顶上的窝。 “鸟鸟你就不嫌弃他吗?不如到我的头顶做窝?”天涯海海抬手去逗鸟鸟,鸟鸟的红嘴在天涯海海的手心处来回的轻啄。 鸟人没有说话,从鸟鸟的羽翅下,拔下一根绒羽,背对着天涯海海快速的在上面写下一行字“海海在浦齐城外”手一松,绒羽轻飞舞动飘上空,方向是九尔山。 师父死了,师妹从山中逃下山,他有责任保护师妹,他怕个性单纯的师妹独自一个人会吃亏。他不想让师娘担心。也希望师父在天之灵得以安心。 “我陪你去雪山”鸟人正色道。 “你不追红哭绿了?”天涯海海不敢相信的眨着弯弯的睫毛看着鸟人,师哥为了自己要放弃他曾经不顾一切的事吗? “你真的要陪我去雪山吗?不追红哭绿了?”天涯海海不确定的又追问道。 “你知道雪山怎么走吗?”鸟人没有回答天涯海海的问题,因为在九尔山的人没来之前,他会一直陪着天涯海海。 “不知道”天涯海海一时语塞,她不知道要走哪条路去雪山,但又很大声的说道“一路走一路问,总有人知道雪山怎么走。” “去完雪山要去哪?”鸟人又问道。 “……”这个还没想呢?天涯海海摇了摇头。 “我陪你去雪山,在送你回九尔山。”鸟人自顾自的愉快决定道。 “这是条件吗?那我还是不要你陪了!”天涯海海眨着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着浓密的睫毛,感觉自己被套路了! “你去了你想去的地方,就应该回你该回的地方。”鸟人看着天涯海海,感觉现在的她跟六年前的一模一样,还是那么可爱、简单、任性。 天涯海海心想“好不容易下山一趟,玩够了在考虑回不回九尔山。” “回不回去看我心情!”心情真的很重要! “师哥你真的愿意陪我去雪山?”天涯海海又问道。 鸟人点了点头。 天涯海海背着小手,得意洋洋的向前走,心里别提有多欣喜“没想到自己在师哥心里这么重要!!!真好,有人陪我去雪山了。” 鸟人跟在天涯海海的后面走,看见红哭绿向自己飞滚过来,停在不到十米远的地方,好像在等着鸟人向它飞奔过去。 鸟人对红哭绿说道“我要陪师妹走一段路程,这是我现在最重要的事。” 红哭绿像是听懂了,顿时蔫巴巴的转着圆滚滚草身,消失在鸟人眼中。 有了师哥和鸟鸟的陪伴,天涯海海几乎忘了在黑崖灵谷所受的伤痛。 两个人一路走一路打听,去往雪山的方向。 雪山?很遥远的地方! 两个人来到一片空旷的泥土地,越走越觉得蹊跷! 没有草木?没有飞禽?就连流动的风都没有了?脚下的泥土坚硬如石,眼前的一切死气沉沉! “布谷,布谷。”鸟鸟恐怖的叫了起来。 “布谷,布谷” “布谷,布谷”回音一声接着一声回荡在耳边,半天才渐渐没了动静。 “海海,我们陷入别人所设的障阵之中。”鸟人轻声的在天涯海海的耳边说道。 因为声音小,所以没有回声。 鸟人从腰间的粗布大袋中,取出三片绿油油的叶子,一片放到鸟鸟的嘴里,一片递给天涯海海,一片放到自己的口中,小声说道“含在嘴里别吐。” “障阵?是什么阵?”天涯海海并不害怕,反而新奇的瞧着诡异的四周。 鸟人环顾四周,揣度阵中方位,从袖中掏出一把小小尖尖的果核,向四面八方散打开来,看似无章法,其实每个果核都稳落八方阵眼之中。 “眼见的不一定为实,存在的感受的只不过是心里惧怕的,海海你闭上眼睛,不许睁开,嘴里的叶子要一直含着,不许吞吐。”鸟人又从自己腰间的粗布大袋中,取出小巧纯黑的烟炉。 烟炉冒着半透明,白雾似的烟气。气体无色无味,向空中散开。 天涯海海知道嘴里的叶子是九尔山特有的小果玉叶,含在嘴里可保百毒不侵,但是为什么要让自己闭眼睛,不解的问道“闭上眼睛怎么走路?” 天涯海海见鸟人眯着眼睛看向前,顺着鸟人的目光,天涯海海恍恍惚惚,隐隐约约感觉有一个人影向着自己缓缓飘来。 “闭上眼睛,烟气有毒。”鸟人把鸟鸟按到自己蓬乱的头发里,对天涯海海喊道。 天涯海海知道鸟人善用草木,草木一般都是有毒的,所以一听乖乖的闭上眼睛。 鸟人见来人身材匀称,左边脸颊上有一颗超大的红痣,细眼、高鼻、薄唇,一身藏青衣,手执佛尘,道骨仙风的模样。 道人默不作声的站在鸟人面前,上下打量一番,发现自己双眼昏花,干涩燥热,像是被烟火熏烤,更像是被火星窜进眼里,满眼都是火星。 鸟人见来人道人打扮,恭恭敬敬的说道“晚辈无心冒犯,只是不知前辈在此设阵何为,我们兄妹二人误闯了进来!还请前辈高抬贵手放了我们。” “我在此设阵,想抓妖兽为民除害,是你们坏了我的好事。”妙达道人又怒喝道“你这小儿科的东西也敢拿出来害我!”说着佛尘一扫,白亮亮的尘毛像是一只不断伸长的手,去抓鸟人手中的烟炉。 鸟人向后退的同时,从袖中取出巴掌大的草镰刀。草镰刀在手中快速旋转向佛尘割去,没想到佛尘收放自如,灵活敏捷,像是无数双手你缩我伸,躲开锋利的草镰刀,如探囊取物般手到擒来,将鸟人手中的烟炉高高卷起,佛尘似手紧握烟炉,只听爆裂之声,在四周回响。 “啪啪啪” “啪啪啪” “啪啪啪” 鸟人见自己的烟炉被毁,飞出手中的草镰刀,同时天涯海海睁开眼睛,也抽出腰间藤鞭打向妙达道人。 草镰刀直冲到妙达道人的面门,藤鞭如蛇向妙达腰间缠来。 佛尘回卷,如万根绳索立即成网,横在妙达道人的身前,又如千只棍棒与草镰刀和藤鞭对打。 草镰刀小巧锋利,上下翻飞,在佛尘棍棒中来回躲闪,趁机割断几根佛尘白毛。藤鞭如蛇灵敏机变,在佛尘棍棒中穿梭如风,伺机而动。 纠缠之中鸟人态度谦卑大声喊道“晚辈不敢在前辈面前摆弄这些小玩意,只是为了保命,还希望前辈放了我们兄妹二人。” “晚辈……” “晚辈不敢……” “晚辈不敢在前辈面前……” 回音在三个人耳边一次次回响。 妙达道人见鸟人态度谦逊,语气谦卑,气降一半,收回手中的佛尘,趾高气昂的决定道“不难,你毁了我的阵,那妖兽就由你来抓。” 鸟人也收回了自己手中的草镰刀,天涯海海也自然跟着收回手中的藤鞭。 “前辈真是高看了晚辈,晚辈一介凡胎肉骨,怎么敢捕杀妖兽。”鸟人行礼作揖又道“晚辈去了也是去送死,成为那妖兽口中餐,还望前辈饶了晚辈性命。” “哼,既然破了我的阵,也是天意!我也是瞧着你有几下旁门左道,料你也能全身而退。”妙达道人黑着脸,又继续说道“那妖兽就在此地,名为三角兽,如果抓住妖兽我自然不为难你们。”说完飘然而去。 “前辈,前辈,前辈。”鸟人急切的喊了几声,也无人回应。 天涯海海问道“师哥我们真的要去抓妖兽吗?” “……”鸟人一脸的忧愁,自知自己没有抓妖兽的能力。 “师哥我们是不是要去抓妖兽?”天涯海海倒是异常的兴奋的又说了一遍。 “我们拿什么抓?那道行高深的道人,也不是说抓就抓的,更何况你我。”鸟人瞄了一眼天涯海海,心想“本想保护你,没想到自己的愚蠢鲁莽反到害了师妹,早知道就不解这障阵了!” “师哥你不是破了障阵吗?咱们既然没有把握打败妖兽,那咱们就逃出去。”天涯海海见师哥一脸忧愁,想了想说道。 “障阵没有全破,以我的实力要破全阵还得一些时间。”鸟人说道。 “师哥,我们原路返回呢?”天涯海海天真幼稚的说道。 “进了这障阵里,就很难全身而退!除非解除障阵。”鸟人振作精神,环顾四周,对天涯海海说道“你跟鸟鸟在这里呆着,我去前面看看。” “咱们一起去,两个人在一起总比分开来要好。”天涯海海想知道妖兽长什么样子,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妖兽。 天涯海海哪里知道,九尔山里的妖兽遍地都是,只是忌惮天涯一族神威,轻易不敢挑衅,都远远的躲藏起来。 鸟人本不想让师妹跟自己犯险,可又一想师妹说得对,要是真分开了,有什么意外,不能第一时间保护师妹了。 三角兽 两个人小心翼翼的向前走,死气沉沉中好像有异响,异动回响开来,不断的向鸟人的耳洞冲撞。 “海海,你听……” “海海,你听” “海海,你听”鸟人听着自己的回音,心想“妖兽就在附近!” “这里的回音有些恐怖,不好听也不好玩!”天涯海海以为鸟人在逗自己玩。 “我们不往前走了,就在这守株待兔,让妖兽自己现身。”鸟人轻声说道。 “师哥,咱们在这里做陷阱,多洒些毒药,让妖兽中毒可好。”天涯海海看着鸟人腰间的百草袋说道。 “你说的对,它要是中毒了,我们也多了几分胜算。”鸟人点着头,开始布置陷阱。 “鸟鸟,你不要乱飞。”鸟人怕鸟鸟误闯了自己刚设置的蛛网陷阱。 “鸟鸟过来”天涯海海伸出胳膊去抓低飞的鸟鸟,抱在怀里点着鸟鸟的头又说道“不要打扰师哥,这可是我们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你知不知道啊!” 鸟人又在地上洒了两圈毒粉,又将粗布袋中的十头刺钉散在四周,回头叮嘱道“海海这里我散了十头刺钉,你要小心。” “师哥,十头刺钉是什么?”天涯海海抱着鸟鸟低头看地上,灰黄色的小石头上长着如刺猬身上尖硬的长刺。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还真的是十根刺,因为有十根刺像钉子一样,所以叫十头刺钉吗?”天涯海海笑嘻嘻的说道。 鸟人又吃了一颗天水丸,天水丸吃了可以身轻如燕,动作迅速,敏捷矫健。 不过天水丸只能维持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以后用的人瞬间虚脱,十妙之内一动不能动,动者立即而亡。 天涯海海玩起了鸟鸟的棕红色的长尾巴,并为感知危险已经来临。 一团黑影悄悄的向天涯海海靠近。 “鸟鸟,你怎么了,怎么在发抖。”天涯海海安抚着鸟鸟又说道“没事啊!我们一定会出去的。” 鸟鸟被黑影震慑住了,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只能哆嗦的将脑袋埋在天涯海海的臂弯之中。 “嘤” “嘤” “嘤”的一声怪叫,四周恐怖阴森的回响着,一头黑毛怪伸长前爪,向天涯海海猛扑了过来。 “……”天涯海海根本没有机会喊出来,黑亮的瞳孔里闪出一头扑展翅膀的黑毛怪。 黑毛怪本可以稳稳的咬死天涯海海,但关键时刻金芽护住天涯海海,将黑毛怪弹飞回到原地。 黑毛怪灰白的眼睛里映满金光,在天涯海海周身闪闪发亮。 这时,鸟人发现了黑毛怪,立即跳到天涯海海的身前。 只见鹿头鸟身,体型不大,全身黑色长毛,灰白的眼睛略显空洞单薄,却诡异的让人看了不寒而栗,头上长了三个大小一样的角,尖尖的细细的,犹如三把小刀倒插在头上,它一定是三角兽! “嘤,嘤。”三角兽发出愤怒的声音。 “嘤,嘤” “嘤,嘤”怪异的声音在不断扩散回响。 鸟人从粗布袋里抓了一把深蓝碎叶,抛向天空。 蓝叶子具有麻痹作用,能短时间内让三角兽陷入呆滞,疲困之中。 鸟人见三角兽肢体有些迟钝,趁机从袖中取出草镰刀,跳跃到三角兽的面前,飞出手中的草镰刀。 刀飞快的旋转到三角兽的脖颈处,却被三角兽长长的翅膀扇回。蓝叶子虽然减缓三角兽的行动力,但三角兽是以闪电之速傲居在这横黄山中。即便行动迟钝、减缓,也不妨碍自身的攻击力。 鸟人转身逃离,他想把三角兽引到事先散下十头刺钉的地方,那里还有毒粉。 不知怎的三角兽稳稳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也许它感觉到了什么。 鸟人又转身跳回三角兽面前,挥动草镰刀砍向三角兽的鼻尖。 “嘤嘤嘤” “嘤嘤嘤” “嘤嘤嘤”三角兽张开嘴巴,嗓子里发出怪声,声音回响,让死气沉沉中又加上一波惊悚之音。 天涯海海在金光灿灿的金芽护体里,抱着鸟鸟不禁吓得一直向后退,就差一寸,就差一脚,就踩到十头刺钉。 十头刺钉在天涯海海身后散着清冷孤傲的光,光折射到三角兽的眼中,变成空虚寂寞的黑洞。 三角兽的眼睛发出一层灰白雾体,像是坠入深渊中的云雾,剥开云雾,下面是一层灰黑无底的炼狱,有人在拖拽着鸟人进入那炼狱之中。 不,不是,没有人拖拽,是鸟人自己迷失了自我,放下手中的刀,自愿成为三角兽口中的食物。 “师哥,师哥”天涯海海惊恐的喊叫着。 天涯海海放开怀中的鸟鸟,抽出腰间的藤鞭,想拉回三角兽口中的鸟人。 三角兽一口咬住鸟人的肩头,煽动黑长的翅膀,一跃而起。 天涯海海手中的藤鞭扑了个空。 鸟人被三角兽尖利的牙齿咬透了筋骨,剧痛入心,似刀割肉刮骨般的疼痛,让鸟人清醒过来。 鸟人惊愕的望着天涯海海,渺小的身躯在下面吼叫着,回音在耳边阵阵回响,风在鼻尖向针刺掠过,肩头上痛彻骨髓的痛感,加上三角兽在天上快速旋转,让鸟人头昏脑胀,天旋地转,呼吸困难,心堵气塞,感觉自己要马上死掉。 不能死!不能死!我死了海海怎么办,鸟鸟怎么办!都会成为三角兽肚中食!鸟人有了很强的求生念头,从袖中划出全部果核,紧攥在手中。迷迷糊糊中对着三角兽的眼睛就是连发三颗果核。 三颗都中了,都打在三角兽的眼睛上,三角兽像是发了疯一样,扇这翅膀在天空之上左右翻转,又快速的向下俯冲。 天涯海海见三角兽冲下来,赶紧抛出藤鞭,抽打在三角兽的身上。三角兽在要落地的刹那,回转自身,横飞向天涯海海,他要一起吃掉鸟人和天涯海海。 藤鞭在空中如蛇盘旋,如虎威猛,如剑凌厉,抽打三角兽。 三角兽紧咬着鸟人不放,长长的爪子勾起藤鞭,用力拉扯,将天涯海海带离地面,藤鞭顺势缠绕上三角兽的爪子,爪子拉踩藤鞭,一缩一伸中脱离开藤鞭,天涯海海坠落在地,因为有金芽护体才没有摔的稀巴烂,三角兽回身展翅斜飞又杀了回来,天涯海海见状想跑却跑不了,三角兽的速度似是闪电,天涯海海直接趴倒在地躲过三角兽猛烈的袭击。 同时鸟人将手里的所有果核,都直射在三角兽的翅根之上,三角兽根本来不及躲闪,它也躲无可躲!一声声脆响过后,让三角兽折了翅膀。刚好跌落在鸟人事先准备好的毒粉之中。 三角兽坠落之际,因震动和三角兽自带的风气,让地上的毒粉飘起,在空中完全散开,完美的将自己融入到空气之中。 毒粉让三角兽的皮肤瘙痒难耐,更能让三角兽心如火烧,烦躁不安,心闷气短。 因为毒粉三角兽焦灼躁动,神志不清,无心在去紧咬鸟人不放,张着大口吸着粗气。 鸟人从三角兽的口中滚了出来,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天涯海海见三角兽吐出师哥,刚想挥动藤鞭将师哥卷离三角兽,见地上白森森的十头刺钉,心念一动,将周围事先散下的十头刺钉,用藤鞭一个一个的卷起直射到三角兽的身上。 “嘤嘤嘤” “嘤嘤嘤” “嘤嘤嘤”回音拉长一遍一遍的回响,声音变得没有那么可怖诡异,似有些愤怒凄凉。 “海海”鸟人在地上挣扎,想站起来,可肩头上的剧痛不允许他固执。鸟人只能躺在地上,撑起头对天涯海海说道“打瞎它另一只眼睛” “眼睛”天涯海海卷起最后一个十头刺钉,要朝三角兽的眼睛打去时,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侵蚀,慢慢的放下手中的藤鞭,想要跳进眼前的一汪泉水之中,水汽蒸腾,白雾笼罩着清澈的泉水,浅汐在向自己挥手,她的笑容是那么的温柔甜美,她的酒窝是醉人的花香。 “啊!”白江江你为什么要跳入这泉中,你不是跳下了悬崖了吗? 三角兽眼神中散发出的迷幻,让天涯海海扔掉手中的藤鞭,一步一步向三角兽走去,三角兽张着大嘴等待着。 “海海,海海,不要看它的眼睛,它的眼睛能迷人心智,蛊惑引诱你我。” “海海,海海……” “海海,海海……”回音急躁的在四周一声声想起。 鸟人忍着痛,慌乱中从袋中拿出肉果,打向天涯海海的太阳******果身软,奇臭无比。 天涯海海没被打痛,却被臭味熏醒。 睁眼间发现自己快要走进三角兽的嘴里。天啊!什么情况!天涯海海吓得转身就跑,捡起藤鞭抽打三角兽的眼睛。 三角兽挣扎的向前,却被自己折断的翅膀拖累,就差那么一点就可以将天涯海海吃进肚腹之中。 三角兽看着藤鞭如蛇吐信,迅猛无比的伸打在自己的眼睛上。 “嘤嘤嘤” “嘤嘤嘤” “嘤嘤嘤”回音弱弱的在四周回响,最后听的好似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三角兽的眼睛最为薄弱,也是至关重要的命门,两只眼睛都瞎了,全身的血都从眼睛里流了出来,翅膀摊开在地,死状甚是可伶。 藕埙救命 “师哥”天涯海海跑到鸟人身旁,跪在地上喊道。 鸟人肩头上的骨头像是要与自己决裂一般,锥心刺骨的疼,却咬着牙对天涯海海说道“我没事!” “我扶你起来”天涯海海还没碰到鸟人的胳膊,就听见一声惨叫“啊!” “啊………”四周荡起虚弱痛苦的惨叫声。 “师哥”天涯海海吓得脸色惨白,惊恐的喊道。 原来,鸟鸟误闯进鸟人最先布置的蛛网里,蛛网丝线细的似一根青丝,让人疏漏轻视。当鸟鸟着急的飞向鸟人时,忽略了眼前那一道一道游丝,直接自投罗网般的闯进蛛丝网里。 刹那,蛛丝网将鸟鸟紧紧的包裹成茧,鸟鸟连求救的叫声都没喊出来,整个身子被丝网从头缠到尾。 鸟人见蛛丝网收了鸟鸟,反应迅速的,将草镰刀扔向蛛丝网最上端的蛛丝,丝网虽然坚韧,但鸟人一刀割断了丝网的主线,丝茧瞬间瓦解。 当鸟人不顾自身伤痛使出全力飞出草镰刀时,自然就迎来那噬心蚀骨的剧痛。 鸟鸟有惊无险的逃离丝茧,它惊恐的飞向鸟人。 鸟鸟在鸟人身边不断的盘旋哀鸣。 声音回响,甚是瘆人。 “不许叫,闭嘴,师哥又没死。”天涯海海凶完鸟鸟后,担心的问“师哥,你怎么样?” “我这有绿丸,我给你拿。”天涯海海从腰间取出四粒绿丸,对鸟人说道。 鸟人疼的闭上了眼睛,他自然知道绿丸是凝心聚力的补丸,但现在自己身上的伤吃四十粒也无济于事。 “师哥”天涯海海害怕鸟人睡着,只能不断的喊道“师哥,师哥。” “师哥,师哥” “师哥,师哥”天涯海海焦急清脆的声音,不断的从四周聚集回响到鸟人耳旁。 鸟人有气无力的睁开眼睛,说道“海海,我的腰间袋中有一个青瓷瓶。” “青瓷瓶?”天涯海海说着就解开鸟人腰间粗布袋,翻了两下,拿出一个拇指大小的青瓷瓶。 “把瓶里的水倒在我的肩头骨缝里。”鸟人断断续续的说道。 “骨缝里?”这个难度系数太大了,天涯海海轻轻剥开鸟人肩头上的血肉。 “啊……”鸟人发出声嘶力竭的苦叫,狠狠的咬着牙忍受着。额头上晶莹剔透的大颗汗珠不断的流淌,鸟人狰狞扭曲的脸,吓得天涯海海不敢在触碰鸟人的身体。 天涯海海吓的哭了,抖着手中的青瓷瓶,呆滞在原地…… 肉果散发着奇臭无比的味道,在空气中四散,引来了妙达道人。 妙达道人佛尘挡鼻,清风似的的移到还流着热血的三角兽面前,又斜睨了一眼鸟人跟天涯海海。 妙达道人满眼的意外!试探性的上前,见三角兽已经死了,抽动手中的佛尘将三角兽的三根角拔出,放入袖中。 妙达道人的到来,呆滞的天涯海海和受折磨的鸟人根本没发觉。 “要死了吗?”妙达道人的轻声细语,还是吓到了沉浸在鸟人苦状中的天涯海海,手中的青瓷瓶一斜,里面橙红的汁液向鸟人的肩头流去。汁液没能洒向鸟人的骨缝处,而是遗憾的从肩头上划向地面。 地面不能马上吸食汁液,天涯海海哪里有空去看后面的人是谁?手忙脚乱的想把汁液在弄回青瓷瓶中。 鸟人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心想“难道我今天要死在这里!” “不能死!”鸟人立即翻开眼皮,对妙达道人说道“前辈说话要算话,我们将三角兽杀死,你要放了我们兄妹二人。” “什么味道这么臭?”妙达道人不想开口说话,因为一说话就会有一股强烈的恶臭,从口腔之中猛的钻进自己的体内。 天涯海海和鸟人的心思全在鸟人肩头上的伤,听妙达道人一说立马感觉到浓烈厚重的腐臭。 “是真的太臭了!”妙达道人嫌弃的指着天涯海海说道“你去把那发出恶臭的东西收了。” 臭死你才好呢?天涯海海又看了一眼地上橙红的汁液,心想“唯一的伤药还被自己糟蹋了” 天涯海海见师哥现在气若游丝,怕是要死在这里,不禁泪眼婆娑望着鸟人。 “海海”鸟人一声轻唤,天涯海海止住哭声,问道“怎么了? 鸟人一个眼神,天涯海海懂了,师哥也嫌肉果臭,确实是太臭了。 “海海……”此时的鸟人已经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从嗓子眼里断断续续的发出蚊蝇般细小的动静。“我袋子…里有黑绿的…大叶子…用它包裹……” 天涯海海又忍不住掉下眼泪,点了点头。 天涯海海跑到三角兽旁边,因为肉果散着无以伦比的臭味,不费吹灰之力很快找到了。黑绿的叶子包裹着肉果,有效的阻隔肉球散出的腐臭。 空气中的恶臭还嚣张的存在,但明显弱了下去,三个人都同时不约而同的舒喘了一口气。 “你们是怎么杀死三角兽的?”妙达道人看着鸟人肩头上的伤好奇的问道。 “你没看见吗?当然是我师哥以命相拼,我师哥之所以会这样都是因为你,我今天要杀了你陪我师哥共赴黄泉。”说着,天涯海海抽出藤鞭就要打杀秒达道人。 “你个小丫头还想跟我动手”妙达道人轻蔑的一笑。 “怎么不敢,大不了就是一死。” “想死,你若想死我便成全你。” 天涯海海和妙达道人的每句话都有绵长的回音,杂乱而有序的回响着。 “前辈…”鸟人心急的喊道。 “师哥……”天涯海海回头撇了一眼鸟人,眼泪又止不住的往下流。 “前辈说过我们杀死三角兽,就让我们离开。”鸟人急切的快速的将这句话说完。自己是活不了,但必须让师妹离开这里。 “我是打算放了你们,但这小丫头不识好歹,要与我动手。”妙达道人冷哼一声说道。 “海海……”鸟人看着天涯海海,眼神涣散,瞳孔布满红色血丝,天涯海海见状扑到鸟人面前喊了一声“师哥” 妙达道人眯着眼睛,捻胡沉思,说道“你们既然打死三角兽,我就收了这阵放你们出去。” 妙达道人嘴中念念有词,佛尘三扫,破除了阵法。 鸟人见阵法以破,赶紧对天涯海海说道“你快走。” “我们一起走,我背着你一起走”天涯海海倔犟的说道。 天涯海海见鸟人肩头上骨肉翻飞,不敢轻举妄动。 “不要管我”鸟人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挣扎的动了一下,顿时疼的晕了过去。 “师哥”天涯海海泪眼婆娑的喊叫着。 妙达道人转身要走,天涯海海蹦了起来,指着妙达道人的鼻子嘶吼“是你害得我师兄生不如死,我就算是死,也要为我师兄报仇。” 天涯海海手中的藤鞭一甩,如蛇影敏捷向妙达道人的肩头抽打过去。 妙达道人也不躲,抖了抖手中的佛尘,如万千大手去抓藤鞭,藤鞭被佛尘牢牢的拖拽,又有尘丝直接伸长去抓住天涯海海,妙达道人并不想伤眼前的小丫头,想着抓住天涯海海抛在空中,吓一吓她。 尘丝未能近天涯海海的身,金芽护体金灿灿的映满妙达道人的眼,道人一愣,这小丫头竟有金芽护体。 天涯海海猛的松开被尘丝缠绕的藤鞭,捡起鸟人的草镰刀,心想“我有金芽护体你奈何不了我,我就近距离的把你的喉咙割开。” 天涯海海仗着自己有金芽护体,不管不顾的猛冲上去。妙达道人见天涯海海发疯般的冲了过来,飘动身体向后躲,两个人你追我躲,在鸟人身旁绕圈圈。 “丫头,你若不想救活你师哥,你大可跟我苦战。错过了最佳时机怕是神人也救不活他。”妙达道人心想“自己伤上不了那丫头,她也伤不了自己,他们也帮了自己斩杀三角兽,干脆救这后生,让他们对自己感恩戴德,岂不是更好。” 天涯海海一听这话,心想“他真的能救活师哥,不过他要是骗自己怎么办?” “我妙达道人说一是一,从不骗人。”妙达道人不想跟天涯海海在纠缠下去,也猜出天涯海海脸上的犹疑,大声说道。 妙达道人从袖中拿出一个藕色土埙,对天涯海海说道“丫头,我这宝贝吹响它,可治愈世间一切伤口。” 天涯海海狐疑的看着妙达道人,接过土埙,拿在手里细看。土埙为藕色,椭圆形,大小如鹅蛋,只有两个孔,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宝贝。 “你试试”妙达道人说道。 天涯海海没吹过土埙,摆弄来摆弄去,将土埙放在嘴边,猛的吹出一声响来。 “在吹”妙达道人在一旁说道。 天涯海海最终吹响了土埙,质朴、饱满、凄凉、哀婉的声音绵绵不断的从土埙中发出。 同时,天涯海海感觉自己身体里的血液在冲撞流动,越吹越觉得自己乏力倦怠。 “好了”妙达道人见天涯海海脸色苍白阻止道。 天涯海海疲倦的坐在鸟人身旁,眼见着鸟人肩头上的血肉慢慢愈合,兴奋的喊道“师哥,师哥。” “这埙我就赠予你了”妙达道人说完飘身离开。 天涯海海万分感激的看着妙达道人离去的背影。 赤明峰 鸟人听到天涯海海不断的拥喊自己,慢慢的睁开双眼焦急的说道“海海你怎么还不走,你先走不用管我,不用管我。”声音越说越洪亮。 “师哥我们一起走”天涯海海眉开眼笑的戳了戳鸟人的肩膀,又欢喜的说道“师哥你动一动,你肩膀上的伤好了。” 鸟人见天涯海海戳弄自己的肩膀,却没有一点疼痛,难道自己现在是死亡前的回光返照!连疼痛的滋味都感受不到了! “师哥我扶你起来”鸟人皱着眉头抢着说道“别折腾了,你赶快离开这里。” 天涯海海笑嘻嘻的看着鸟人,将手里的土埙高高举起,说道“妙达道人给了一件宝贝,你看就是它救了你,你现在什么事都没有了,你身上的伤全都好了。”天涯海海用手拍了拍鸟人的肩膀,又说道“疼吗?是不是一点都不疼了。” “师哥你先做起来试试。”天涯海海催促说道。 鸟人满脸惊奇,诧异的看着天涯海海,动了动自己的身体,慢慢的坐了起来,斜眼看着自己肩头上的伤,伤口完美愈合,只有被咬破的衣衫证明伤口曾经存在过。 “师哥,你站起来试试。”天涯海海说完自己先站了起来,感觉浑身瘫软无力,困乏疲倦,像是生了一场大病,自己这是怎么了? “海海……”鸟人站了起来,激动的用力拍打自己的肩膀,这不是回光返照,自己的伤口真的痊愈了。 “我们走吧!”天涯海海以为自己是太累了,不顾自己身体的虚弱牵起鸟人的手向前奔跑。 鸟人跟着天涯海海向前奔跑,新生的感觉似嫩芽破土而出,未来的一切都是欣喜向上不断伸长。 两个人一直向前奔跑,终于看到一户亮灯的人家,刚敲了一下门,灯就应声而灭。 两个人只能离开,走走停停想找一户人家好好的休息,可是越走路越偏,赶了几天的路,来到一处似神斧开凿的悬崖峭壁。 鸟人见右手旁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刻着三个大字“赤明峰” 赤明峰无树、无花、无草,全都是大小不一,形状各异,颜色绚丽的石头。 石头多是青色和黄色,也有黑色、红色、紫色,还有闪着彩虹光晕的白色石头。 石头多半硕大,形状万千,感觉有不少石头被人有意的放在路中间,让人无路可走。 鸟人抬眼看着两边光滑似镜的巨大陡石,高耸矗立直抵云端,中间用绚丽的石头挡住本来就崎岖的山路,心里不免彷徨不安起来。 两个人缓慢的走进石阵,见到不少干枯和刚死的尸体。 吓得天涯海海躲在鸟人身后嘀咕道“这是什么地方,不让人过山,干脆封山好了。” “闭上眼睛,跟在我后面。” “师哥,你看这里的石头比花还美。”天涯海海也不顾什么骷髅尸体,从地上捡起一块似蝴蝶形状的白色石头,晃动着石头对鸟人说道。 “小心有毒”经验告诉鸟人往往外表越是美丽,越是暗藏杀机。 天涯海海一听慌忙的将手里石头扔了出去。 白色石头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真的像一只七彩蝴蝶在空中飞舞。 天涯海海沉醉其中,同时意外的喊道“师哥,石头不见了。” “?”鸟人没有理解天涯海海的话。 天涯海海跑到大青石前,左右前后的找自己扔过来的白色蝴蝶石头。 “别乱走动,在找什么?”鸟人跟了过来问道。 “石头不见了,我刚刚明明看见石头砸到大青石上,刷的一下就不见了,难道这块青石把小白石吃了?”天涯海海拍打着大青石不解的说道。 “师哥”天涯海海顿了顿,又惊叫着“你看这些石头好像在动!” 鸟人也发现了许多石头都改变了自己原本的位置。 “海海,我们还是赶快离开这里,绕道前行,这里实在是太古怪了。”鸟人刚说完就听见鸟鸟连续叫了三声“布谷,布谷,布谷。” “有人来了?”鸟人警觉的护在天涯海海身前。 “有鸟的叫声?”恰恰尔见眼前山峰陡峭,一片石海,没有一颗绿植,怎么会有鸟在这里栖息? 当束宁和恰恰尔出现在天涯海海和鸟人面前时,天涯海海一眼就认出了束宁“是你?” 束宁也认出了天涯海海。恰恰尔和鸟人见状互看了一眼。 “我们竟然在这里又相遇了”天涯海海眨着浓密的睫毛惊喜的说道。 束宁微微一笑,也觉得很是意外。 就在这时,鸟鸟碰撞到青石上的软口,消失不见。 清清楚楚目睹一切的恰恰尔,眨着不可思议的眼睛说道“有一只鸟飞撞到石头上不见了!” “鸟鸟,鸟鸟,鸟鸟”鸟人连喊三声,也不见鸟鸟回应,不得不相信恰恰尔所说的话。 “是撞上这块青石不见了?”天涯海海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大青石,又确定的问了一遍。 恰恰尔点了点头。 鸟人小心翼翼的去触碰青石上的凹凸面,试图找到软口。 “应该是从这里撞进去”恰恰尔上前一指,正中软口,一股强大的力量将恰恰吸了进去。 天涯海海惊慌的上前想拉住恰恰尔,没想到自己也跟了进去。 鸟人和束宁也毫不犹豫的进到软口里。 当四个人先后进入青石内,眼前的情景让四个人更加的迷惑,有树无叶,有花无色,有鸟无声,最可怕的是地上没沙没土,像是冰,更像是水,能感受到脚下汹涌澎湃流动的水波,在不断的撞击薄薄的冰层。 四个人不敢妄动,怕一动薄冰就会破裂,跌入深水里,只能提着气,站在原地环顾四周。 “我们好像进入到幻世界”鸟人先开口说道。 鸟人的声音让鸟鸟兴奋的从不远处飞过来,直奔鸟人头上的窝,还是安静的趴在窝里才是最安全的。 “幻世界?”束宁看着自己身旁粗壮无叶的大树,又望向四周几乎一模一样的树木。目光又落到脚下的花,花色惨白,给人无限的苍凉哀思之感。束宁又见冰上的飞鸟掠过的倒影,没有一丝声响,只能感受到翅膀煽动的刺骨寒凉。 束宁和天涯海海两个人不禁同时打了个冷颤。 恰恰尔第一时间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束宁的身上。束宁想要拒绝,可微启的红唇被恰恰尔炙热的目光赌住了,束宁只能逃避恰恰尔的目光,接受恰恰尔的外套。 天涯海海偷笑道“师哥,师哥,你怎么就不关心我呢?” 此时的鸟人专心的观察幻世界的一草一木,查探四方,推演八方,卜算生息,根本没听见天涯海海喊自己。 天涯海海对着鸟人的背后做了一个鬼脸,无趣的踢了一脚旁边的大树。 树竟然消失了?在十多米外又从新长出来一颗大树? 鸟人当即顿悟,嘴里不停的念叨“妙妙妙” 天涯海海跳到鸟人身旁问道“哪里妙?师哥是看出什么来了?” 鸟人又痴痴的观望四周,嘴里不停的嘀咕“东青木,南赤火,西白金,北黑水……” 天涯海海不禁又翻了一个白眼,转身对束宁说道“我师兄哪都好,就是时常自说自话。” 天涯海海又八卦问道“他是谁啊!” 束宁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眼神僵硬的望向恰恰尔。 “我是她的小跟班”恰恰尔替束宁回道。 “小跟班”天涯海海笑嘻嘻的调侃道“我看是大跟班吧!你瞧你长得五大三粗的都能装下两个她了,还小跟班呢?” 恰恰尔笑道“小跟班大跟班都是跟班,我就是她的跟班。”这句话也是在对束宁说,他想告诉束宁他愿意当她的跟班,只要能留在她的身边,当什么都可以。 束宁沉默不语,心想“这一路要不是有他在,恐怕自己早已见师父去了,到时候怕是没脸在喊一声师父。”束宁是感激恰恰尔的,甚至有些依赖,可又害怕自己依赖,不敢去依赖,想推开恰恰尔,让他远离自己,现在的束宁内心是矛盾冲突的。 “找到了,找到了”鸟人兴奋的喊道。 三个人很快聚集到鸟人身旁。 鸟人指了指南边一颗枝丫向东边伸长的大树说道“那应该就是出口” 四个人直奔而去,鸟人触碰那颗他认为的出口时,四个人眼前顿时呈现一片生机。 天涯海海开心的喊道“我们出来了,出来了,出来真好,这里真是个好地方!” “我们还在幻世界里”鸟人垂头丧气的叹息道。 “这里鸟语花香,山清水秀,怎么会是幻世界,跟刚才那里完全不一样吗?”天涯海海不解的问道。 “是不同,可我们没有出去,只不过来到另一处幻世界。”鸟人羞红了脸又说道“是我太过急躁了,太过急躁了。” 束宁冷静的说道“这里怕是更难出去。” “难难难”鸟人惭愧的低下头叹息道。 “总会有破绽,我们一定能出去。”束宁没有一丝抱怨,反而坚信的说道。 “师哥我也相信你一定可以带我们出去的,这里比刚才那里好多了,这里的果子还能吃,还挺甜的。”天涯海海见到红彤彤的大苹果,跳起来摘了一个,咬了一口满足的说道。 竹篱院 湛蓝的天空上,只有两片似天使翅膀的云朵,柔和的风吹着蒲公英奔向云朵,温暖明媚的阳光洒下每个角落,花香四溢,青草葱翠。蜿蜒盘旋的溪流,清澈明亮的映照着两朵白云。 “这里简直就是人间仙境,世外桃源!”天涯海海喜欢这里,一点也不担心出不去,爬上树又摘了几个大苹果。 “给你吃苹果,都认识这么久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天涯海海跳下树,将一个红彤彤的大苹果递给束宁,又说道“我先告诉你我叫什么名字吧!” “我知道你的名字”束宁回道。 “你知道我的名字?”真的假的!她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告诉过她我的名字吗?我怎么不记得我告诉她我的名字? “海海,天涯海海。”束宁觉得这个名字很特别。 “你真的知道我的名字!”天涯海海刚想问束宁是怎么知道自己名字时,被恰恰尔打断道“前面有个篱笆院。” “有篱笆院,难道这里有人住?”天涯海海又将注意力转移到前面的篱笆院。 “真的有住,有人在做饭!”天涯海海闻到了香味,肉香!鸡肉香!回头对束宁和恰恰尔说道“真的有人住,有人在做饭”说完天涯海海激动的跑向篱笆院。 竹篱外,有好多只高脚鸡还有花脸鸭悠闲的漫步在竹林里,门口的草丛还有一群可爱的小兔子,蹦蹦跳跳的转圈圈。 “真可爱,白白小兔子乖乖抱抱。”天涯海海扔了苹果,抱起了兔子,顺着香味走进篱笆院。 院子很大,有石桌石凳,水缸木桶,还有一片小菜园,菜园里种着各色各样的碧绿的青菜。 天涯海海直接顺着肉香味来到厨房,见厨房炉灶上热气腾腾,香味扑鼻,天涯海海像个小孩子一样扑到炉灶旁,嘴角流涎“真香。” 天涯海海抵抗不了诱惑,直接上手掀锅打算先尝一尝,不料被锅盖上的热气无情的熏烫到手“娘啊!啊!”天涯海海下意识撇下锅盖,一边吹着自己的小手,一边闪躲似的向后退,怀里的兔子被吓得窜跳出来,头也不回的逃离。 “疑?”我脚下踩到什么了,好硬好硌脚,天涯海海不知道自己踩到了别人的脚,狼狈的转身与站在自己身后良久的人撞了个满怀。 当天涯海海看着方脸小眼,眼露凶光,一脸戒备的男子,有些害怕的问道“你,你是谁?” 男子听到院外的脚步声,动作迅速的将天涯海海双手反扣,拽到门后,粗鲁的命令道“别出声,不许喊。” “我在这里,快来救我,快来救我。”天涯海海就是仗着金芽护体才不会受到威吓,你叫我不要喊,我偏要大声的喊。 “别捂我的嘴,我会咬你的,把你的手指咬断。”天涯海海不等男子上手,先声明道。 “让我不捂你的嘴也行,你告诉我,你们一行几个人?”男子见事已至此,只能冷静说道。 “百八十个呢!”天涯海海不假思索故意诓骗道。 “最好老老实实回答我的话,要不先挖下你的一只眼睛。”男子凶狠的说道。 “你就是一个胆小鬼,就知道躲在门后挖我的眼睛!”天涯海海又大声喊道“有人要挖我的眼睛,快救救我,救我。” 恰恰尔听到天涯海海的喊叫,一个箭步冲进厨房。 “我们在门后”天涯海海见到恰恰尔赶紧喊道。 男子并无心伤害,现在只能放开天涯海海,从背后抽出六角弯刀护在胸前,打量恰恰尔。 恰恰尔同时打量门后男子,掌中孕育热力,并不莽撞出手。 两个人都在等待对方出手,最后还是急性子的天涯海海抽出腰间藤鞭,打向男子。 男子转动手中的六角弯刀,快的像是龙卷风瞬间将抽打过来的藤鞭搅进自己弯刀之中,只见弯刀不断旋转,以闪电之速割断藤鞭一节,天涯海海收回藤鞭,揉了揉、吹了吹、拍了拍,从尖头又长出新的一节。 此时,恰恰尔跃到男子面前,连续打出三掌,没想到三掌都打到六角弯刀上,差一点被割断手指。恰恰尔又接连出掌,掌风突变,打在男子旁边的立柱上,立柱断裂向男子砸去,恰恰尔趁机去抓男子的肩膀,男子向后退了两步,撞到墙壁,身子一矮,翻滚出来。 天涯海海甩开藤鞭,见机拦住男子的去路说道“往哪逃” 男子挥动六角弯刀,一跃而起跳到天涯海海的面前,想再一次将天涯海海擒住,以她为要挟,冲出去。没想到先听到一声震耳欲聋的尖叫“糊了,糊了。”天涯海海看了一眼恰恰尔,失落的回头望着一眼锅里的小鸡,真是暴殄天物,香喷喷的鸡肉变成了焦黑的木炭! 男子被天涯海海这一嗓子喊懵了,心想“生死之间还分心理会烧糊了的小鸡,也好!现在是个好机会。” 正当这时,束宁也赶了过来,站在门外喊道“小心” 男子见到柔弱无骨的束宁立即改变方向,一跃而起跳到束宁的面前,用六角弯刀抵住束宁的喉咙,转身问道“你们是谁?” “你放了她”恰恰尔见状立马慌张的跳出厨房喝道。 “站住,别动,你们怎么到这里来的。”男子又问道。 “放开她,你放开她,我过去替她。”恰恰尔急切喊道。 “你还真是个胆小鬼,就会躲在女人身后。”天涯海海又说道“你不是要抓我吗?怎么又改抓她了。” 男子见这两个人都不说正题,无奈的对束宁说道“我问你,你们怎么来到这里的?有什么目的?”男子猜想又是一群为了传说中的宝贝,不顾身家性命来寻宝。 “我们并不想来到这里,只不过是凑巧进来,我们也没有任何目的,如果我们打扰到你还请见谅。”束宁不卑不亢的说道。 “来赤明峰没有目的?就你们三个人?”男子有些不相信。 “四个”束宁诚实的回答道。 “四个?另一个人他在哪?”男子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人影。 “放开她,如果再不放开她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恰恰尔想出手救束宁,又害怕伤到束宁,掌中已经聚集烈火,等待时机。 “他在找出口。”束宁又一次诚实的说道。 “找出口!”出口!男子猛然间惊醒。男子暗自思忖“现在最主要的是从这里出去,管他们是谁,有什么目的。” 男子松开束宁,大大方方的说道“来这里的人基本上都是奔着赤明峰的宝贝来的,我自然以为你们也是,不过不管你们是不是也与我无关,我现在跟你们一样就想从这里出去,我们又何必在这里自相残杀!” 恰恰尔见束宁被男子松开,第一时间跑上前护住束宁,对男子喝道“咱们一对一单挑,别在想着躲在女人身后。” “我打不过你,也不跟你打,咱们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不是更好。”男子很直白的说道。 “怎么相安无事?你还要挖我的眼睛呢?”天涯海海想想就来气,真够心狠手辣,上来就要挖我的眼睛。 “你不声不响的闯进我的院子里,直奔厨房,还摔了我的锅盖,我想换作任何人都会把你当成小偷抓起来吧!别说挖小偷的眼睛,就是砍了小偷的双手,也不会有人说什么不是。”男子将手中的六角弯刀收回后背的虎皮兜里。 “你当我是小偷我就是小偷吗?你想挖我的眼睛,你就能挖吗?”天涯海海赌气的挥动藤鞭朝男子打过去。 “你这鞭子倒是个宝贝,可惜!可惜!可惜!”男子惋惜的叹了三声,随后手忙脚乱的翻腾躲闪。 “可惜什么?”天涯海海问道。 “哎!”男子故意钓足天涯海海的胃口。 “哎什么哎!有什么话痛痛快快的说出来,吞吞吐吐是什么意思。”天涯海海又挥动藤鞭打向男子。 “你打我,我怎么说。”男子说道。 “你不说,我就打你。”天涯海海回道。 “你让我说,还打我。” “我打你,就是让你说。” “你不打我,我就说。” “你说,我就不打你。”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折腾得鸡飞兔跳,两个人也都说累了,最后还是男子不拘小节的说道“刚才确实是我鲁莽了,不应该挟持二位妹妹,在此给妹妹陪不是了。” “谁是你妹妹,休想占我们的便宜。”天涯海海斜睨了一眼说道。 “叫姐姐也行,给姐姐陪不是了。”男子一听又把妹妹变成姐姐,又说了一遍。 “谁是你姐姐,我们才不会有你这样丑陋的弟弟,你太丑了你自己不知道吗?”天涯海海故意拉长音说道。 “天仙”男子说完天仙两个字,偷瞄了一眼天涯海海,见她这回没有什么反应,又继续说道“小人给天仙陪不是了,刚才确实多有得罪。” 天涯海海一听男子叫自己天仙,心里美滋滋的,心想“没想到他还挺能屈能伸。” 男子心想“只要能出去,这根本不算事。不过到底能不能出去还真难说!自己在这里已经两个多月了,发现这里完美的没有一丝破绽。不过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希望自己能从这里出去。” 一切皆是幻象 “我是误打误撞进来这里”男子见束宁和恰恰尔打量自己,大大方方的解释道。 “你身后的是刀?”恰恰尔刚才跟男子对打时,见男子使的武器甚是奇特,十分怪异!好奇的问道。 “我这刀是师父打造,他的想法奇特古怪,打造出来的东西也是十分诡异。不过用惯了还不错。”男子爽声说道。 男子身后的六角弯刀,是一个似半圆形弯刀,刀尖成排凸起六个非常锋利的尖角,尖角上还有细细的横刺,躲过刀尖未必躲过尖角,躲过了尖角未必躲过横刺,让人防不胜防,刀柄也是半弯的,裹着褪了色的半白红布条,在刀柄顶端还刻着两个人字“止由” “止由”是男子的名字,是师父给他起的名字。 “真好吃,你们快来。”天涯海海端出一盘糕点,朝束宁喊道。 止由无奈的摇了摇头,只能走上前对束宁和恰恰尔说道“刚蒸熟的糕点,要不要尝一尝。” “这糕点是你蒸的?”天涯海海满眼怀疑的问道。 “不然呢?这里除了我还有别人吗?”止由并不觉得会做饭有什么可惊奇! 天涯海海突然变脸,笑嘻嘻的对男子说道“那你在做一些,这些糕点太好吃了,也太少了不够吃!在炖一只鸡好不好。” 止由心想“还真不客气,当然不够吃了,我只做了自己的一份吃食。” “我见外面有竹林,我去挖些竹笋来吃。”束宁还是喜欢吃清淡的食物。 “这有箩筐。”止由见束宁星眸璀璨,气质清冷,清丽脱俗,心中不由生出一份恭敬。 束宁走到竹林中,笔直翠绿的竹子在眼前成画,绿竹的清香温柔了心尖,干净幽静的竹林洒着舒服的风拥人入怀,让你觉得自己仿佛就是一株翠绿的竹子,让你只想安安静静的在这里度过漫长的岁月。 “这里是真的很好很美”束宁也不禁感叹道。 “真的很好很美”恰恰尔将美人入景,将景收入心中。 束宁望向恰恰尔,正好碰上恰恰尔火热的目光,束宁略显不安,目光闪躲。 “我给你拿箩筐,我来挖竹笋,你看风景。”恰恰尔的态度一向都是清晰明了,没有任何躲藏,他很确定自己的心意,他一直都在勇往直前,做自己想做的事,爱自己想爱的人。 “我来了”天涯海海不合时宜的跑来。 恰恰尔只好低头开始挖笋。 “我们去泡汤好不好”天涯海海趴在束宁耳边说道。 束宁有些犹豫,是有好些日子没有沐浴换衣了,可是……。 “我刚才追小鸭玩,发现了一处清泉,还很隐蔽。”天涯海海不等束宁点头拽着就走。 “你们去哪?”恰恰尔很自然的问道。 “我们去泡汤”天涯海海大声回道。 恰恰尔一听有些尴尬的低下头继续挖笋。 “不许偷看啊!”天涯海海又大声喊了一句,连止由也知道了。 两个人就这样大大方方的去泡汤。 汤泉不是很大,但足够两个人在里横行。 “我家有一个比这个要大十多倍的汤泉,不过没有这里的气泡大,你看这里的气泡大的跟个鹅蛋似的,真好玩。”天涯海海开心的摇头晃脑,头发上的玉玲叮咚作响。 “你看这颗杏树还为我们遮阴凉呢!真好。”天涯海海又从汤泉边摘了几朵小野花,放到汤泉里,笑呵呵的说道“这回什么都有了。” 束宁见天涯海海一片天真烂漫,突觉自己仿佛想要隐藏的太多。 “我们可以把衣服先洗一洗,让风先吹一吹,在晒一晒很快就干了,等我没洗完就可以穿衣服了。”天涯海海环顾四周见没人,一跃抓到岸上的衣服,又跳回到汤泉中。 天涯海海不知道的是自己这突兀的出水被人看在眼里。 当两个人洗完时,一桌子饭菜已经准备好。 恰恰尔见束宁湿漉漉的头发荡在胸前,又见束宁的脸颊泛起迷人红晕,心被头发打湿,累赘的忘记跳动,傻傻的盯着眼前的人。 天涯海海笑嘻嘻的跳到恰恰尔的面前,轻声问道“好看吗?是不是特别美丽漂亮!” “好看”恰恰尔点着头说道。 “想娶她吗?娶她回家!”天涯海海又问道。 恰恰尔当然想娶束宁为妻,可是他知道束宁并不喜欢自己,自己只是一厢情愿,他不会为难她。 “想娶她就要把你身上最宝贝的东西给她,作为定情信物。”天涯海海又说道“不可太俗气了,俗物送俗人,仙物送仙女。你有什么好宝贝拿出来,我先帮你参谋参谋。” “别在拿我开玩笑了,赶紧吃饭吧!”恰恰尔见束宁脸色有些尴尬,转身对天涯海海说道。 “你变得还挺快的嘛!刚才还一幅如痴如醉的狂热表情,现在就不愿意将你的宝贝拿出来做定情信物了,还是说你没有什么宝贝能拿的出手做定情信物?”天涯海海哪里知道,恰恰尔眼里都是束宁,束宁的喜怒哀乐他都能在第一时间发现。 “都被你说中了”恰恰尔说道。 “都被我说中了了?”天涯海海得意的眯着眼睛笑道。 “吃饭吧!”束宁终于开口说道。 “你们先吃,我去叫师兄吃饭。”天涯海海刚起身,止由说道“你先吃,我去叫。” “还是我去吧!”天涯海海撇了一眼止由,对他还是有些戒备的。 “师哥,师哥吃饭了。”天涯海海不知道师兄跑哪里去了,只能大声喊道。 “师哥,师哥。”天涯海海找了半天才发现鸟人在一个小角落里,独自发呆。 “师哥你干嘛呢?吃饭了!”天涯海海跳动鸟人面前说道。 鸟人完全侵进在自己的世界里,当天涯海海跳到自己面前才清醒过来,抬起头看着天涯海海。 “师哥,你怎么在这里一个人呆坐着啊!起来吃饭了。”天涯海海顺便从旁边的树上摘下一个黄橙橙的梨子。 “我不饿”说完鸟人又低下头沉思。 山间和煦的风带着芳香,吹过绿叶、青草、水波和鸟人的心。 天地万物,永不停息,周而复始,万物轮转。 鸟人凝心聚气,闭目宁息,舍弃万物,有我无境,东南西北,散象归真,空心无扰,尘埃徘徊,昏昏自觉,目色神清,摇摇觉醒。 八方、四面、天地,鸟人在心中铺开一张神秘大网,用自己作为中心,生花长叶,肆意开来。 天涯海海吃完梨子转身离开,她知道自己在这儿只会打扰师兄,他什么时候饿了什么时候在吃饭吧! 回去的时候碰上了止由,天涯海海很直接的问道“你来干嘛?” “我来看看你的师哥是如何破解阵法,带咱们出去。”这是止由最关心的问题。 “你不能过去”天涯海海知道师兄现在不能被任何人打扰,所以阻拦道。 止由并不受天涯海海的阻拦,直接奔向鸟人。 “都说了不能过去”天涯海海扯住止由的一角倔犟的说道。 “好我不过去,可以松开你的手了!”止由不想跟天涯海海发生冲突,妥协的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天涯海海就是觉得止由长的不像好人!可能止由说过要挖她的眼睛吧!天涯海海对止由总是有些敌意,同时也格外的戒备。 在这里没有黑夜,总是午后暖暖慵懒的时光。 饭后,天涯海海拉着束宁去小溪里抓鱼,恰恰尔坐在岸边看着清澈的河流映着美丽的面孔,呆呆的笑着。 止由又一次悄悄的去寻鸟人,只见鸟人盘膝而坐,安静的在心里网罗庞大的世界。推演衍生之数,寻找八方之中的藏点。 止由观察了一阵,默默的离开了。 几个人也不知到呆了多少天,吃第九顿饭时,鸟鸟飞了过来,急切的叫“布谷,布谷,布谷。” 天涯海海虽然不懂鸟语,但她知道师兄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对束宁和恰恰尔说道“师哥肯定是发现什么了,他在叫我们过去。” “我们去看看”束宁和恰恰尔几乎异口同声说道。 止由也紧随其后。 鸟人见几个人都赶了过来,不等众人开口先说道“太阳是出口。” “太阳是出口?”束宁听到不禁看了一眼太阳,强烈的光晕让人无法直视。 “太阳是出口!”恰恰尔听到后也看向太阳,他对鸟人的话有些质疑,太阳怎么可能是出口? “太阳是出口,完了!如果太阳是出口那我们要怎么出去啊!”天涯海海震惊道。 止由却被鸟人一语惊醒,同意鸟人的看法,但直视一眼太阳后,心想“要怎么才能出去,这比登天还要难。” 天涯海海又说道“出口如果真的是太阳,那我们岂不是要一直呆在这里,永远出不去了!” “它不是太阳,这里的一切都是假象,真正的太阳东升西落,它只是幻象。”鸟人说道。 “幻象”五个人又同时看向太阳,不在害怕刺眼的光芒,都在寻找这虚无幻象中的突破口。 也鸿 五个人同时被强烈的阳光刺花了眼睛。 天涯海海捂着眼睛心想“师兄是认真的吗?太阳就不可能是出口!是出口也没办法飞到太阳上走出去,别说出去了,就算挨近太阳怕是我们都变焦炭了,那出去还有什么意义,还不如在这儿快快乐乐的过下半辈子。” 束宁也低下头,心想“一切都是假象,可是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束宁愿意去相信鸟人,可无法理解这样一个玄妙的答案。” 恰恰尔本就质疑这样荒缪的结论,觉得太阳是出口是不可思议的事,如果太阳真的是出口,那应该怎么出去,飞出去吗?还真是可笑!可笑!可笑! “师哥,太阳真的是出口?你确定吗?那我们要怎么出去啊?太难了吧!不如我们不出去了,留在这里生活吧!反正这里什么都有,我还挺喜欢这的,你们当我的邻居。”天涯海海没有开玩笑,她真的挺喜欢这里的。 “太阳,太阳。”鸟人有些焦急的在原地转圈圈自说自话,鸟人冷静过后也无法相信自己的判断。 “会不会太阳所对应的物体才是真正的出口。或者说它对应的物体可以改变太阳的位置,我们就可以走出这里。”止由顺着鸟人的逻辑说道。 “……”鸟人推演出出口跟太阳有关,还没来得及细想,就着急的告诉大家,听到止由说得话,如梦方醒。 鸟人是天才,但他是稚嫩的天才,他没有实质性的经验。止由的话让他又陷入沉思。 “太阳对应的物体太多了?”束宁一句话又让众人陷入一片茫然之中。 好像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布谷,布谷,布谷。”鸟鸟一边叫着一边叨着鸟人的头发。 “鸟鸟你别叨他了?”天涯海海抱起鸟鸟安抚道“你别烦他了,你看他现在额头上挤出三道纹,可怕着呢?” “布谷,布谷。”鸟鸟又叫了两声,飞到树上休息。 “我们要找出口吗?”天涯海海转身问众人。 “当然要找,我们以竹篱院为中心,每个人向不同方向找。”止由已经在这里好久了,他不想在继续呆下去,再待下去怕是真的会放弃出去的念头,在这里孤独终老。 “出口在西面”鸟人又突然说道。 “西面?”止由看向鸟人无法分辨对错。 “西南还是西北?”束宁问道。 “西南”鸟人确定道。 五个人同时向西南走,西南方向有一片树林,树林里果木飘香,翠鸟欢叫,几个人好像是饭后散步一样,左看看右看看,拍了拍百年大树,摸了摸百斤大石,踢了踢脚下并不碍事的花蘑菇。 天涯海海最先放弃了,坐在一块看似很干净的黄色石头上,想“怎么这么难?是谁弄的这么个破地方?弄这地方是想让人永远出不去吗?” 束宁也停了下来总觉得哪里不对! 恰恰尔是一直跟在束宁后面,见束宁停了下来,自己也跟着停了下来。 止由又突然惊喜的说道“我找到了。” 树林旁边是一条蜿蜒盘旋的小溪,溪水清澈明亮,映照出止由方方黑黑的脸,还映照出了天上的两朵翅膀形状的白云。止由抬头望了望天,低头望了望水中的白云,发现溪水里没有太阳? 太阳虽在溪水里洒下银光点点,但没有映照在清澈的溪水里,它去了哪里?它为什么没有折射到溪水里?它根本就不存在吗? 出口在溪水里吗?止由开始陷入沉思之中。 天涯海海站起身来爬上身边的大树,摘了个脆梨坐在树上一边吃一边说“这里一切都是假象,我们还在找什么呢?找到了不也是假的吗?还好这里的果子能吃!” 束宁有了一个可拍的想法,她想让恰恰尔将这里的一切都烧毁,这里太过安逸,才会让人丢失最初的信念。 “西南方向”鸟人又在次确认,从地上捡起几个小石子,几乎落在了同一个地方。 “师哥,你怎么会打我,我没有偷懒,就是口渴了想吃个梨解解渴。”鸟人的石子都落在了天涯海海休息的那颗大树上,吓得天涯海海赶紧解释道。 “海海你下来,这颗树有问题!”鸟人跑过来说道。 “这颗树有什么问题?一颗梨树!直溜溜的大梨树,难道它是出口?”天涯海海看着与其它树木别无二致的大梨树,转身问道。 “……”鸟人也不确定,但这颗树不应该生在金位,挡住水流,也不应该背向阳光而生。 “师哥,师哥。”关键时刻又不说话了,这个毛病真的让人干着急,天涯海海还想问这颗树到底有什么问题。 几个人都凑上前,等待鸟人开口说话。 “师哥,你倒是说话啊,这颗树有什么问题?你不说我也猜不到啊。”天涯海海左看看右看看,转了两圈也不见这树有什么与众不同。 “这颗树好像逆向生长,你们看它的叶子都是背对着太阳。”束宁细心观察道。 逆向生长?众人顿时希望升腾,他们好像找到了与这世界不相融的物体,感觉离出口不远了。 “不过这梨挺甜的”天涯海海看了一眼手里的梨说道。 恰恰尔拍了拍树对束宁说道“也没有什么异样。” 就在此时,鸟人像着了魔似的走到梨树前,抬头望向太阳,又低头寻找树影,发现长长的树影和另一颗树影穿插相融,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好似它们是天生地设的一对。 众人的目光又落在与梨树完全相反的另一颗梨树上,它完美的追寻着阳光而生,它身上的每一片碧绿的叶子都向着阳光,它的身姿更是像接受朝奉一样虔诚向着太阳。 “我们可以出去了”鸟人这次是非常自信的说道。 “我们可以出去了?怎么出去?这颗树是出口?”天涯海海好奇的问道。 “这两颗树不是出口,是阵眼,我们只要把阵眼毁掉,整个幻阵也会毁掉的,这样我们就可以出去了。”鸟人又解释道。 “毁树?这个我在行,我来。”天涯海海自告奋勇的说道。 “海海,你的力量太小,感动不了这阵眼,会反被这阵眼所噬。”鸟人一把抓住天涯海海急切的说道。 止由也自知自己没有能力撼动阵眼,心想“找到出路又如何,没有能力走出去。” 恰恰尔以为只要推倒这两颗树就可以,走上前说道“我试试”说着双手已经放到梨树上,运转全身力气想要推倒大梨树。 “不可莽撞,你一个人的力量太薄弱了,跟阵眼相比力量相差悬殊,会反噬。”鸟人喊道。 此时,恰恰尔已经收不回手了,手掌之中蕴藏的热量将树皮燃烧,一股黑烟四散,树叶的也开始翻动摇晃。 众人欣喜,难道恰恰尔真的能凭一己之力,将阵眼毁掉! 恰恰尔在手触碰梨树的那一刻,就已经被反噬了,不由自主的像梨树贡献自己,在恰恰尔传出自己的热能时,梨树的外表皮受不了这份高温,所以被烧灼成黑炭。谁也没有注意到恰恰尔要被吸干的身躯。 当众人注意到恰恰尔干瘪的身躯时,惊骇的不知所措,错愕的看着眼前的恰恰尔,像火山爆发一样,呐喊出自己心底里的最后的气息。 最后眼中涌动出烈焰。 烈焰火红,吞噬原本清澈黑亮的眼睛,浓烈厚重的火焰激涌而出,似滚烫的岩浆喷发。 “恰恰尔”束宁颤声喊道。 “快走”天涯海海拽动痴傻的束宁快速逃离。 恰恰尔自身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球,火球之中隐隐约约有一只鸟振翅而飞,火球慢慢变成一只蓝色大鸟。 鸟的脖子很细很长,有四对蓝色翅膀,两条尾巴似鱼尾相对摆动。 “也鸿!”束宁惊愕的喊道。 是也鸿,这世间只有也鸿拥有四对蓝色翅膀,只有也鸿拥有鸟身鱼尾,终于找到了,原来它一直都在自己的身边,现在的束宁无法用语言来表达自己的心情,心随着也鸿湛蓝的翅膀跳动,缘来一切都是缘。 “恰恰尔”束宁又突然清醒的喊出恰恰尔的名字,她在担心恰恰尔,担心恰恰尔被反噬。 恰恰尔在很小的时候,在草原上的鸟窝里捡到了瑰灵魄,以为是鸟蛋,放到火里烤了烤,不加思索的吃进自己的肚子里,就这样恰恰尔成了也鸿的寄着。 恰恰尔从小就拥有也鸿给他带来的炙热烈焰,成为草原上的英雄。 在恰恰尔要被吸干的刹那,也鸿的力量被激发冲了出来。 也鸿本是一颗种子,入地千年未能生根,入水千年未能消融。后被海浪带到一座孤岛,被巨象鸟食之,用五脏孕化,用体魄滋养,最后反噬巨象鸟,破腹而出。 它拥有强大的身躯和四对蓝焰翅膀,四对翅膀不经意间拍散出的蓝焰,能将山川大地灼烧成焦地,又因自身暴躁贪玩,并不收敛自身的烈焰给世间所带来的伤害,还无故扰乱大地山川和谐,最终被黎庸降伏,收进木红笼。 他没死 “也鸿”束宁在次惊喜的确定也鸿的出现。 鸟人拽着天涯海海,天涯海海拽着束宁。止由站在束宁的左侧。四个人错愕惊恐的看着眼前的景象,眼里影射出难以置信的画面。 巨大的蓝色火焰鸟,四对青蓝色冷焰翅膀,每煽动一下都会有一道长长的冷焰划破天际,熊熊燃烧的烈火,将整个幻世界变成了一片火海。 蓝色火焰鸟似一朵巨大的花朵,盛开在天际。更似一朵奇异的烟花,绽放冷烈的光芒,将星火洒向大地。 大地之上一片火海,什么都不复存在,宁静美好的世界消失了。 太阳一点一点暗淡无光,像是被巨大的蓝色火焰鸟吞噬,众人眼前瞬间一片漆黑。 霎时,又迎来了一片光明,真正的光明,温暖可靠的光明。 无树无花的赤明峰,只有奇形怪状,绚丽多彩石头的赤明峰,出现在众人面前。 几个人面面相觑,他们出来了!他们从幻世界里出来了!真的出来了!他们好像是被巨大的热浪推拥出来的!一切仿佛是那么的不真实。 幻世界消失了,也鸿也消失了,恰恰尔躺在束宁身边,第一次这么贴近束宁的身体,一丝丝淡雅的清香让恰恰尔不想睁开眼睛,他想一直就这样安安静静的躺在她的身边。但听着束宁一声声慌乱焦急的喊叫,感受束宁急促的喘息,恰恰尔于心不忍,缓缓的睁开眼睛看着束宁慌张的睫毛,心都跟着颤抖起来。 “你醒了”醒了!束宁看着恰恰尔的眼睛,真的是感慨万千,束宁怎么也没想到恰恰尔身体里,竟然藏着自己苦苦寻找的瑰灵魄。 束宁眼里有惊有喜更多的是慌乱,瑰灵魄在他的体内!要怎么才能收回!现在更应该好好的保护他! “你醒了,你真是个奇迹?”天涯海海走上前,摇着不可思议的头对恰恰尔说道。 止由也上前看了一眼恰恰尔,惊奇的问道“你知道刚才都发生了什么吗?” 恰恰尔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其实,止由,天涯海海和鸟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只看见恰恰尔成为一团橘红色火球,一只巨大蓝色冷焰鸟从橘色火球中冲了出来,焦烧大地,这些只是一瞬间的事,一切都太快了,太不可思议的快!现在能出来站在这里,他们也是迷惑糊涂的,甚至是有些忘记,或是无法回顾刚才的片段。 这一切只有束宁知道是怎么回事,也只有束宁经历了极度的悲喜。 “出来真好”止由见恰恰尔一脸茫然,转身环顾四周感慨道。 “我们怎么还在这里?你看我就是站在这里进去的,现在出来还站在这里,还真是怎么进去怎么出来!真的不可思议!”天涯海海看着右手边的大青石说道。 “能出来就是最好的,我们还真得感谢你!”鸟人对完全沉浸在束宁怀抱中的恰恰尔说道。 “你还好吗?是不是浑身没有力气,我来扶你起来。”鸟人以为恰恰尔受了伤,无法站起来,好心的说道。 恰恰尔一听鸟人要扶自己起来,摆了摆手,本想一直这样躺在束宁的怀里,闻着她身上淡雅清新的香气,看着她似水透明柔软的眼波,感觉自己就是最幸福的那一个。 “你能动吗?可以站起来吗?”束宁轻声温柔的问道。 恰恰尔不想骗束宁,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然后动作麻利的站了起来。 也鸿的出现给了恰恰尔一次几乎全新的生命,他骨子里的血液充满了也鸿狂热暴躁,浑厚蓬勃的力量。现在的恰恰尔即使不眠不休,奔跑千万里,也不会觉得有任何疲惫。 “你真的没事吗?”束宁扶起恰恰尔在一次确认,现在的恰恰尔是束宁要保护的。 “我没事”恰恰尔突然觉得自己被束宁关心是一件特别幸福的事。 “他看起来比我们还要精神,你看他那粉嫩嫩的脸蛋,奇了,奇了,他还真是个怪人?”他会使火?他应该是火人?他应该不是人?他是怪物?妖兽?天涯海海对恰恰尔是又敬又怕。 “我建议我们还是绕过赤明峰,这里太怪异了。我们最好现在马上就离开。”鸟人见恰恰尔没有事,对所有人说道。 “师哥,我听你的。”天涯海海回应道。 止由只是路过,上不上赤明峰无所谓,也同意鸟人的提议。 束宁找到了也鸿,更加笃定脚下的路。至于上不上赤明峰,以现在的状况来看,确实不值得冒险。 几个人本想走出赤明峰地界,绕道前行。没想到脚下的石头竟然快速移动起来,就连远处的石头都飞跳到几个人的面前,拦住几个人的去路。 “什么情况?不走都不行吗?”止由冷笑道。 “他们好像听懂我们的话,想拦住我们的去路,难道这些石头也成精了吗?”天涯海海对鸟人说道。 鸟人暗自心惊,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阵中阵?阵外阵?一个阵连着一个阵?还真是个诡异的地方! “师哥,你看那大青石没有了?突然之间就消失不见了?真是奇怪,那么大的石头凭空消失了?”天涯海海拽着鸟人的胳膊,有些害怕的说道。 就在此时,恰恰尔护住束宁,踢走飞来的红色叶状石头。没想到踢走一个,又飞来数十个红色叶状的石头。 “你们看飞过来的石头越来越多,这是要把我们砸成肉饼吗?”天涯海海抽出腰间藤鞭,将飞来的大石头一个一个都打回原处。 几个人拳打脚踢,以为能阻止石头靠近自己,没想到成千上万块石头一起飞过来,像是石头雨,快要把几个人给埋了起来。 红的,黄的,黑的石头,飞来快速的组成一个牢笼,一个圆形的牢笼,把几个人围困在其中。 几个人背对着背,站在狭小的空间里,看着从四面八方一直不间断的飞来大小不一的石头。 “师哥,怎么办?”天涯海海头上的玉铃叮叮当当发出清脆的声音,夹杂在石头相互撞击的声音里,显得是那么的无助。 “我们全力突破东北方,记住不打红色的石头。”鸟人说着将一块小石头踢落在地。 止由第一个反应过来,转身用六角弯刀将东北方飞来的一块大石头劈成两半。 恰恰尔也斜身双掌接住要封顶的巨大黑色石头,止由回身将恰恰尔拖住的黑色石头分劈成五半。 “海海小心”鸟人一把拽过天涯海海,躲开一块黄色的石头。 同时,恰恰尔也将束宁拽到身边保护。 一直有石头飞进来占据本来就不宽敞的地方,被石头围堵的空间,越来越小。 在这混乱的时刻,鸟人竟然站直一动不动。 “师哥,小心。”天涯海海用藤鞭将一块要砸到鸟人头顶上的石头卷走。“师哥你不会认命了吧!不能认命。”逃过了三角兽,躲过了幻世界,难道要等着被石头砸死在这里? “师哥”天涯海海焦急的喊叫着,心想“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发呆,下一秒可能就被石头砸进石头缝里了。” 突然之间,石头停止攻击。所有的石头都慢慢的抽离开来,都飞回它们本来的位置。 什么情况?众人犹疑? 一个身穿黑锦缎,黄色金甲,手执断剑,眉似剑鞘,眼如深谷,明亮俊逸,气宇轩昂的人站在众人面前。 “啊!”天涯海海失声尖叫“你……你是人还是鬼?”天涯海海惊恐的躲在鸟人身后,颤声质问道。 “是人是鬼?”几个人不明白天涯海海为什么这么问,同时都扭头看向天涯海海。 天涯海海低着头嘀咕道“他死了!他是鬼!他是来找我的吗?又不是我害死他的,他找我干嘛?” “你们为什么要闯赤明峰?”男子的嗓音低沉稳重。 几个人又重新看向眼前威武霸气的男子。 天涯海海一听声音,浑身雷打一样“他,是他的声音,他还能说话!缘来死后做了鬼,声音是不变的…” “你们是怎么闯出幻世界的,为什么要把幻世界毁了?”这是男子最关心的问题。 “是你把我们关在幻世界里的?你没有死?你不是被你师父一掌打死了吗?你是人还是鬼?”天涯海海不知道为什么,也不害怕了,特别激动的从鸟人身后跳出来一连气的问道。 男子就是天涯海海在浦齐城郊外遇见的将军,天涯海海亲眼见到将军被他的师父一掌打死,现在又见他安然无恙的站在自己面前。不不不,他死了,自己亲眼看见他死的,天涯海海突然又问道“你有哥哥或者弟弟吗?你有孪生兄弟吗?” 众人对于天涯海海莫名其妙,不着边际的质问,都眨着迷惑的眼睛看向有些疯癫的天涯海海。 管弥章一见到天涯海海就脸红心跳,自觉的屏蔽天涯海海的问题。 “你是不是有孪生兄弟在浦齐国,他被他的师父一掌打死了,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天涯海海跳到管将军的面前,表演式的说道。 管弥章早已胀红了脸,有意的躲避天涯海海的靠近。 “你躲我干什么?”一个躲一个追着问“我跟你说的都是真的。” 天涯海海很笃定的想“世界上不可能没有血缘关系,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天涯海海突然清醒道“你不会就是他吧!你没死?你师父没有打死你?” 管弥章 “是你!你没有死,你怎么活下来的?”天涯海海根本没有注意到管弥章的扭捏躲闪,一直在往管弥章跟前凑,好奇的逼问着。 管弥章的脸越来越红,心跳加速,跟本不敢直视天涯海海。因为他的心里一直有一个香艳的画面挥之不去。 原来,天涯海海在幻世界里,出浴拿衣服洗的画面正好被管弥章看见。管弥章可以通过轮转境窥探闯进幻世界里的人。所以现在管弥章一见到天涯海海就脸红心跳,不由自主的想起那香艳的一幕。 “海海,你认识他?”鸟人拽回激动的天涯海海问道。 “我认识他,他是浦齐国的将军,但是他被他的师父一掌给打死了!”天涯海海的话让四个人一头雾水,匪夷所思,目不转睛的看着天涯海海。 “你们别看着我呀!是真的!我亲眼看见他被他的师父一掌打死,看着他口吐鲜血,气绝身亡,至于他现在为什么会活着出现在这里,我也是完全震惊的!”天涯海海努力的解释道。 束宁倒是不关心浦齐国的将军被他的师父一掌打死后,为什么还活着站在这里。她关心的是眼前的将军可以操控这里的所有石头,更关心的是当他们几个人决定绕到而行时,为什么会有石头拦住去路,又在快得手时突然收手?这很匪夷所思? “他师父为什么要杀他?”师父杀徒弟,这倒是奇事!止由在一旁好奇的问道。 “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我亲眼看见他的师父一掌打死他。”这是天涯海海唯一很确定的事。 “你亲眼所见!那他为什么不把你杀了。”止由又好奇的问道。 “他为什么杀我?”这人的逻辑真是奇怪,杀人杀疯眼了吗?谁都杀! “你是目击者,不应该杀人灭口吗?”止由理所当然的说道。 “杀我?”天涯海海挺直腰板说道“我娘说过,能杀我的人,天上有地上无。” 止由对天涯海海的过分自信,只能暗自嘲笑,说道“你也可能是看错了。” “……”看错了?天涯海海盯着管弥章看,心想“不可能看错,自己还在树林里看见巧三疤为他做的棺材呢!” 管弥章只是想知道他们是如何破了幻世界。这个幻世界是师爷苦心研究一辈子所创,没想被他们破坏,全鹰师父催动石阵想留下他们几个人的命,是管弥章开口阻止。 当天涯海海见到自己喊“是人是鬼”时,管弥章一脸茫然。又听见天涯海海一直说自己死了,才发觉天涯海海好像知道什么!直到刚才听到天涯海海说自己被师父一掌打死,才恍然大悟,她一定是看到或是听到了什么?她听到了什么?管弥章的目光中藏有冷冽的刺刀,凝视着天涯海海。 管弥章并不知道天涯海海在大帐外,只看见师父出手打自己的那一掌,他不知道天涯海海因此认定了是师父杀死自己。他不知道天涯海海其实什么都没听见,什么也不知道。 “你倒是说话啊!你是怎么死而复生的!”天涯海海一直不断的问道。 管弥章又瞄了一眼天涯海海,他无法分辨天涯海海到底知道些什么!管弥章想了想说道“我师父对我很好,怎么会杀我!我不知道你看到了什么,或是听到了什么,就认定我死了。” “你没死吗?你当时口吐鲜血,气绝身亡。”那个画面一直不断的在天涯海海脑海里跳动,天涯海海又继续说道“我看到是你师父在后面给了你一掌,你确定你的师父对你是真的很好!” 管弥章不想在继续与天涯海海纠缠下去,对众人说道“我可以引你们走出赤明峰。” “……”众人默不作声,此人是谁?可信吗?还是绕过赤明峰前行比较稳妥一些。 “我是真的敬佩各位的胆识,只想交个朋友。”管弥章心想“能破幻世界的人绝非等闲之辈,赤明峰是通往如归海的必经之路,如果他们去如归海,自己倒可以跟他们一路前行。” 天涯海海就是想知道管弥章为什么没有死!他明明就死了?上前问他的时候,眼神躲闪,他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管弥章之所以假死,是想让自己得一个自由之身。现在自己身边人太多了,衷心假意太难分辨! 浦齐国国王是管弥章的亲叔叔。他总是担心管弥章举兵谋反,也想尽了办法,想要收回管弥章手中的兵权,但是浦齐国中保管弥章为将军的人太多了,一时半刻难以下手。最后只能将管弥章的亲妹妹接入宫中,说是管弥章将军常年在外,无人照顾,接入宫中可以省去将军的后顾之忧,明眼人都知道那是软禁,拿着妹妹的性命拿捏管弥章。 管弥章本无心贪恋宝座,奈何你的无心却抵挡不住害怕你想做宝座的人。 国王自知自己的宝座是怎么得来的,是他曾对亲哥哥盟誓,自己用二十年时间好好整治浦齐国,待侄儿长大亲手归还浦齐国,自己隐身盾世。所以他害怕真正该座上宝座的人。国王派出大量的人就监视着管弥章的一举一动,他不允许管弥章有任何动作,因为坐在宝座上就在也不愿下来。什么誓言都变成往日的风,吹过即消无。 因为国王自己的野心,让本来无心的人也变成了有心人,争与不争你都是漩涡里的人。你活着就是别人眼里心里排斥的沙粒。 管弥章为了生活在宫墙里怯懦无助,天天迎合她人欢笑的妹妹,一想到体弱多病的妹妹,现在不管去哪里都需要让人搀扶。管弥章心中的血性被无限激发,他不能坐以待毙。为了妹妹,为了自己,他开始筹谋。 第一步就是假死,他要让他的叔叔松懈,要让所有人松懈,自己得到自由后,就可以抽离出来,以整个视角来走这盘棋局。 天涯海海看着管弥章,突然呵呵的傻笑了起来“你为什么脸红啊!”管弥章的气质长相都是十分威武霸气的,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可是只要一撇见天涯海海就立即闪躲,稳重的脸上就不自觉的火红起来。 “你的样子还真可爱”天涯海海竟用可爱的形容词,来形容一个雄姿英发的将军! “可爱?”管弥章的眼光终于正视的看向天涯海海,见她珍珠般光亮莹润的大眼睛,好似能穿透了寒冬腊月河上的冰层,让管弥章坚厚的心,层层裂开。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我的脸上有东西吗?管弥章深邃的略有呆滞的目光,让天涯海海有些局促不安。 “喂,你这么看着我干嘛?不许你看我!”好奇怪,天涯海海害怕自己深陷进他那双深邃漆黑的魅眼里,天涯海海一幅小女孩姿态,用手遮挡自己的脸说道。 管弥章收回自己的目光,很快整理好自己的思绪,说道“你们如果想绕路越过赤明峰,怕是得走一个月的冤路,别的路谁也不敢保证就是太平的路,我真的是非常敬佩各位的胆识和伸手,刚才石阵如果得罪了各位,那在下在这赔礼了,我是诚心结交各位,自愿领你们走出赤明峰。” 怎么会有这么好心的人?自告奋勇的带我们走出赤明峰。鸟人一直在打量着管弥章,他觉得管弥章身上有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威严,觉得他说得每一句话都是诚心实意的。 天涯海海他们几个人怎么也没想到,他们在管弥章心里都是有所计算。 先不说别人,就说天涯海海在管弥章心里是可以救她妹妹的人,他曾私下里找人秘密为妹妹诊过脉,只有九尔山里的朱星草和早合花才能根治妹妹的顽疾。而天涯海海是他和九尔山链接的唯一的出路。他要利用天涯海海得到朱星草和早合花,为了妹妹他也会讨好天涯海海。 “前面有一条绿茵小路,只要跟着绿茵小路一直走就可以绕过赤明峰。”管弥章又继续说道“你们也可绕行,我觉不会在有所阻拦。不过我的话还请各位三思。” “师哥,我不信他,你看他一直都在躲避我的问话,也不解释他为什么没有死?”天涯海海很大声的说道。 束宁望着眼前通往山顶的绿茵小路,心中在猜想管弥章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我信我走”止由最先跳上绿茵小路,潇洒的向前走。 恰恰尔也信管弥章的话,对束宁说道“我们也走吧!我觉得他不会骗我们,我们也没什么可以让他骗的东西。” 束宁现在见恰恰尔的眼神里有一种欣喜,她特别感恩老天把恰恰尔亲手送到自己的面前。 恰恰尔很自然的牵起束宁的手说道“我们走吧!” 鸟人也对天涯海海说道“我们走吧!” “师哥,你们不要被他骗了。他外一在弄个幻世界把咱们都囚在里面怎么办?”天涯海海担心的说道。 “你跟着我身后走。”鸟人像是没听见一样嘱咐天涯海海。 天涯海海也不愿一个人呆在原地,只能不情不愿的跟在鸟人身后。 走出赤明峰 “喵喵喵”一只猫轻盈的跃过天涯海海,猛得向前窜跳,跳到恰恰尔的怀里。 “红将军”自打恰恰尔在草原之上大战狼群时,红将军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红将军当然是吓得逃跑了,头也不回的逃跑了,红将军一见千百头狼群,当时是吓得毛骨悚然,心惊肉跳,魂飞魄散,抱着脑袋四处逃窜,最后躲进了树洞里,红将军在树洞里呆了好久。 直到草原上风平浪静,没有一声狼嗥时,才敢跳出来。后来一路寻找恰恰尔的气息,一直跟到赤明峰山脚下,气息就在赤明峰山脚下嘎然而止,红将军没有离开,在赤明峰山脚下转悠了三天,今天终于又闻到了恰恰尔熟悉的气息。 红将军跳到恰恰尔的怀里打了几个滚,用脑袋蹭了蹭熟悉的胸膛,最后优雅的站在恰恰尔的肩上。 “布谷,布谷。”鸟人头顶上的鸟鸟在向红将军打招呼。 “喵喵”红将军高傲的回了一声。 天涯海海看着恰恰尔肩头上漂亮独特的猫,问道“你刚才叫它什么名字?” “红将军”恰恰尔看了一眼有些瘦弱的红将军回道。 “红将军!”天涯海海看了一眼管弥章的背影,偷笑道“红将军这个名字好,威风凛凛,在有个蓝将军就更好了。” “我劝大家走快一点,太阳落山之前咱们最好能走出去,要不然天黑下来,脚容易落空,从半山腰摔下去,谁也救不了谁!”管弥章特意回头看了一眼天涯海海说道。 “我劝大家快点走,要不然天黑下来,脚容易落空,从半山腰摔下去,谁也救不了谁。”天涯海海摇头晃脑,拿腔拿调的学管弥章说话。 管弥章耳尖听到天涯海海学自己说话,并不生气,反而提醒道“大家都小心点脚下,走过之后的路会立马消失,所以不要往后退。” “路会消失?”天涯海海转身向后望,果然后面所有走过的绿茵小路都消失不见了。天涯海海不自觉的低头看着自己的脚下,脚下的路也在一点一点变的暗淡,马上就要消失,吓得天涯海海赶紧向前蹦了两下,颤抖的拽住鸟人的衣角,惊叫着“啊!我的娘啊!” “没事,别着急别害怕。”鸟人安慰道。 “我着急,我害怕,我眼看着路就在我的脚下消失了。早知道刚才就走在最前面了,这样真的很吓人,吓死我了。这是什么鬼地方吗?”天涯海海嘀咕道。 “这是刻上去的还是自然形成?”止由走在最前面,最先看到石壁上有威武神圣,庄严肃穆的神兽画像,不禁好奇的问道。 “是师祖用剑刻画的”管弥章回道。 束宁和恰恰尔也随后看到光滑的石壁上,刻有一匹长着一对翅膀的神马,马的眼睛还特意镶嵌上一颗火红的红玛瑙,特别的传神形象。 几个人又在石壁上先后看到了,小巧长尾,独脚却神气的雀鸟。背上长五个尖角,威武雄壮的犀牛。还有似虎似狮脚踏火轮,活灵活现勇猛向前奔跑的神兽。 每个刻有神兽的石壁上,都有一个拳头大小的凹洞,每个凹洞里都有一颗大小跟凹洞完全吻合的夜明珠。 夜明珠会在黑夜里闪着缥缈闪耀的光晕,那无以伦比,前所未有的光芒,似是赤明峰暗暗收藏的星星,也正因为如此,流传了很多关于赤明峰的故事,故事主要讲赤明峰曾经住着一位仙人,仙人在赤明峰里藏了很多仙宝神器,故事引来了很多人,人们都想拥有仙宝神器,成为这世间的强者。 太阳落山了,几个人也刚好穿过赤明峰,来到一片树林。 树林跟赤明峰虽然只有一里之隔,但真的完全是两个世界,这片树林没有怪石嶙峋,甚至是没有多余的石头,这里树木茂盛,花团锦簇,郁郁葱葱,生机勃勃。 束宁撇了一眼管弥章心想“如果没有他,很难从走出赤明峰!“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饿了吧!”恰恰尔打断束宁的思绪,关心的问道。 “我能抱抱红将军吗?”天涯海海走到恰恰尔身旁兴奋的说道。 红将军站在恰恰尔的肩头,趾高气昂的看着天涯海海,它现在只想吃鱼。 “红将军”恰恰尔喊了一声红将军,又对天涯海海说道“小心它吓到你。” “它怎么能吓到我!它这么可爱乖巧。”天涯海海迫不及待,小心翼翼的将红将军抱到自己怀里,轻轻抚摸红将军的脊背,红将军特别温顺享受的趴在天涯海海的怀里。 止由累了爬上一颗粗壮的大树上,默不作声的躺在树杈上休息。 鸟人也累了,喊道“海海,我在这里给你找了一个地方,过来上这里休息。” 恰恰尔为束宁摘了几个野果,又用树枝软草给束宁铺成一个宽敞的草铺,自己半倚在离束宁两米远的大树下休息。 管弥章独自一人,依靠在远处的大树旁,他还在筹谋,计划,盘算下一步的时候,与他成直线的天涯海海一直在默默的盯着管弥章。 天涯海海在猜管弥章为什么会假死?为什么会出现在赤明峰?为什么会带着她们走出赤明峰?他身上的神秘让天涯海海有些反感!心想“我会一直盯着你,睡觉也盯着你,你有心思都逃不过我的眼睛。” 鸟人闭上眼睛就是一团巨大的火球,火球里面有一只蓝焰鸟飞冲出来。鸟人在想那只鸟到底存不存在?是极度恐惧之中幻想出来的吗?还是真的存在?幻世界又是被谁破坏的,难道是恰恰尔吗?恰恰尔?鸟人不自觉的望向恰恰尔的背影。 幽蓝静溢的月光下,止由默默的打起鼾声。鼾声在朦胧的月光下飞舞,随着月亮升高降低的弧度飞舞。 太阳从东方升起,唤醒每个几一个人。 几个人不约而同的都朝着一个方向走。 他们来到一个小镇上,镇门口处有一个唱小曲的父女三人,歌声嘹亮动听,吸引了无数人驻足,父女三人被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围的水泄不通。 止由喜欢听,站在外面跟着歌声拍起了调子。 街对面整整齐齐摆放一排笼子,笼子里有上窜下跳的小猴子,有一对艳丽跳脚的山鸡,有呆萌可爱的野兔,有麻人不断蠕动的蟒蛇,还有一头高大的黑毛山熊。 鸟鸟一见到那头呲着牙的黑毛山熊,就吓得飞回鸟人头顶上,将头深埋在鸟人的头发里。 “上,上啊!咬它,咬它。”只见前面围着一群人,乱哄哄的激动喊叫着。 天涯海海好奇的挤了进去,见一黑一红两只大公鸡伸长脖子在互相瞪眼僵持着,两只大公鸡都不干示弱的拍打着翅膀,其中一只身上头上的毛都已经光秃秃的露肉没毛了,像是一只被人拔了毛,要进锅里等待煮熟的鸡。 “上,上,咬它去,把它踩到脚底下。”红色没毛大公鸡好似是听懂旁边人的喊叫,像是受到了鼓舞一样,斗志昂扬,威武展翅,凌空飞跃,猛得扑向黑色大公鸡。 黑色大公鸡一时没反应过来,脖子上的毛被红色大公鸡拽下来几根。 “咯咯咯”黑色大公鸡气愤的跳着脚,一点也不甘示弱的回叨过去。红色大公鸡灵敏的躲开黑色大公鸡的尖嘴,向后假意退了两步,让对手放松警惕后,紧接着又猛扑了上去。 “好好好,咬它,咬它。”围观的人一个比一个兴奋,瞪着眼睛嚎叫着。 这次红色大公鸡没在能占到便宜,两只大公鸡缠打在一起,它们尖尖的嘴巴相互啄咬,你啄我的脖子我啄你的翅膀。天涯海海确信黑色大公鸡是个王者,因为她一眼就相中那黑色大公鸡两条又长又粗的金脚褪。 不过大多数人都看好红色大公鸡,只要红色大公鸡啄咬到黑色大公鸡,就能听见一片叫好声。 “啊呀!你抬起脚踢它啊!你的大长腿怎么不用啊!你踢它啊!”天涯海海见黑色大公鸡有了败相,激动的喊叫道。 “它是个虚有其表的笨家伙,看着气势足,不如我那只鸡灵巧好斗。嘿嘿,这局我又赢了。”天涯海海身边一个瘦小的老头看着自己的大公鸡得意的说道。 “你倒是上啊!冲啊!去咬它,咬它。”天涯海海真想上前踢一脚黑色大公鸡,它白长那么魁梧了,反应真的太迟钝了。天涯海海一抬头发现管弥章站在自己的对面,表情严肃的站在人群中,他是那么的格格不入,鹤立鸡群,与众不同。 最终,红色大公鸡获胜,黑色大公鸡惨败,躺在地上呻吟。天涯海海不由自主的瞪了一眼管弥章,都是因为看到他,一切都不顺! “海海,海海”鸟人从散开的人群中找到天涯海海说道“别乱走,这里人多。” “师哥,我饿了。”看着各式各样的糕点,闻着饭馆里传出来的肉香,天涯海海摸了摸肚子对鸟人说道。 鸟人是囊中羞涩,没钱给天涯海海买好吃的,低着头不吭声。 “师哥,那里好像很热闹,我们去看看。”天涯海海知道鸟人没钱,自己也没钱,转移话题道。 谁是你媳妇 一个被黑色斗篷紧紧裹住全身的女孩,急匆匆的从巷子里跑了出来,正好撞上走在最前面的束宁。 恰恰尔眼疾手快抱住束宁的腰,恰恰尔又闻到束宁身上淡雅的香气,心随着香气激动的荡漾起来。 “你……”束宁有些尴尬的感受到恰恰尔的手越抱越紧,见他没有松开的意思,推拥着恰恰尔的肩膀说道“我现在没事了,你可以放开我了。” 恰恰尔并不想松开,可他又不得不缓慢的松开束宁纤细绵软的腰身。 黑斗篷女孩有些害怕的不断向后瞧,慌张的表示歉意,躲开束宁后又跟止由撞了个满怀。 “啊!”女孩不顾前面的人只顾后面的人,不断的回身张望,见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赶了上来,有些害怕的瞪着眼睛惊叫起来。 “哪里跑,你给我站住。”大汉将手中的大刀飞掷出去,朝着女孩的后背砍了过去。 止由将女孩的身子半转到自己身后,用整个身体护住女孩,另一只手接住飞来的钢刀,又借着还没有消散的力道,将钢刀飞转回到大汉的手中。 “小子,你别多管闲事,不然连你一起剁了。”壮汉语气蛮横,接住刀指向止由说道。 “如果你有本事尽管试试”止由并不害怕壮汉的威胁。 束宁回身见黑色斗篷女孩有些眼熟,原来女孩就是与自己有过一面之缘的阿辞。 阿辞惊恐不安的躲在止由身后,她看着止由并不宽大的脊背,却心安的躲在后面。 “不知好歹的家伙,那就让你尝一尝爷爷的钢刀。”说着瞪着豆大的眼睛,挥动着手里的钢刀一个箭步冲到止由面前,别看他身体粗壮,伸手倒是敏捷。 止由抽出后背上的六角弯刀,挡下壮汉劈过来的钢刀,刀的劲力犹如千斤重,止由有些吃力的扛着,刀与刀之间碰撞出清冷孤傲的光,光似虎影吞噬着周围的炽热目光,两道寒凉似箭的光晕四散,射进笼里的山鸡野兔,它们被寒凉的剑气侵蚀,在笼子里发了疯的惊跳。 壮汉收回千斤重的钢刀,又发起猛烈的进攻,使足了力气一连气的七砍八削,看似随意凌乱,实则每一下都重于泰山,每一下都攻其不备,趁机断了对方的后路。 止由被壮汉杂乱无章的手法,确实打了个措手不及,可是以静制动是恒古不变的道理,止由转动弯刀以不变应万变,弯刀速度似箭似风似电,守护本身的同时,也发出了攻击,但都被钢刀的重力弹回。 一时间,两个人不分胜负。 “老二,你又在惹事。”又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眼睛如豆大小,葫芦鼻子,四方大嘴的壮汉赶来喊道。 “老大,这小子有两下子,那个女孩就在他身后,你去抓她,我在跟他斗一斗,定能将他打趴下。”老二自信的说道。 “二哥,你可要精神点,卖点力,二嫂可在旁边看着你呢!”一个娇媚的女子走过来,第一眼就把人群里的天涯海海给认出来了。 “她在哪?”壮汉激动的往后一跳,停止跟止由的缠打,一心一意的在人群中寻找和自己拜堂成亲的媳妇。 同时激动的还有大哥,大哥听到三妹雨不飞的话,目光横扫人群中的每一个人,他也在寻找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的媳妇。 老大老二是孪生兄弟,他们还真的是心有灵犀,同时发现了人群中的天涯海海。 “媳妇”日不烈开心的咧开四方大嘴喊道。 “你媳妇在这儿里,我媳妇呢?她在哪?”冬不眠继续激动的在人群中寻找。 众人顺着日不烈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天涯海海。 鸟人一脸的不可思议“海海什么时候成了她的媳妇?海海怎么能嫁给他这种莽汉!” “媳妇,太好了,咱们又在这儿见面了!”日不烈声音特别的洪亮,这一嗓子像是全城的人都能听得见,而且听的是一清二楚,明明白白。 “媳妇”两个字像是晴天惊雷,让天涯海海记忆上涌,想起自己被日不烈强行拽进屋要拜堂成亲的画面,一时间无语以对,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逃脱这一声声媳妇的尴尬。 “我媳妇呢?媳妇你在哪?你在哪?”冬不眠焦急的扯着嗓子喊道。 “我夫君呢?他没跟你在一起吗?”雨不飞也在人群中寻找白江江的身影,最后只能问天涯海海。 “媳妇,你要是知道嫂子和妹夫在哪儿,你就告诉大哥和小妹,别让他们着急,大哥可是日思夜想盼望着与他媳妇相见呢!。”日不烈的声音就像一个刺猬,跳进天涯海海的耳朵里,不断的翻滚,刺痛耳膜。 “谁是你媳妇,不许你叫我媳妇。”天涯海海气的跳起来喊道。 “你是我媳妇,为什么不让我叫你媳妇。你不让我叫你媳妇那你让我叫你什么!”日不烈一口一个媳妇的热烈的叫着。 “不许叫我媳妇,谁是你媳妇!我不是你媳妇,不许你叫我媳妇,你谁呀!我认识你吗?在叫割了你的舌头。”天涯海海跺着脚叉着腰,蛮横的喊道。 “老二,你这是找了一个厉害心狠的媳妇啊,你听听要割了你的舌头呢!”冬不眠嘲笑道。 “打是亲骂是爱,割我舌头是情深,媳妇你要是缺下酒菜割我舌头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割了我的舌头,我就不能再喊你媳妇了。”日不烈说完自己傻呵呵的笑了起来。 “割你的舌头就是不想让你喊我媳妇,你最好闭嘴别在喊我。”天涯海海想现在就割掉日不烈的舌头,她一点也不想听到他喊自己媳妇的声音。 “我夫君呢!”雨不飞惦记着自己的郎君,又一次大声的问道。 “我的漂亮媳妇呢?”冬不眠也紧接着问道。 “谁是你媳妇,浅汐才不会嫁给你这个丑八怪。真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做白日梦呢!你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天涯海海撇着嘴说道。 冬不眠记得自己媳妇的名字“浅汐” “浅汐”这是多么好听温柔的名字,一想到浅汐温柔甜美的模样,冬不眠就情不自禁的灿笑起来,自己的命怎么这么好,能娶到那样一个娇艳欲滴的鲜花美人。冬不眠并不生气天涯海海说他是丑八怪,他也知道自己是癞蛤蟆吃天鹅肉,他一百个点头承认自己的媳妇“浅汐”是天鹅。 “她在哪?上回比较仓促,这回我一定会八抬大轿将她风风光光的娶进门。媳妇你听见了吗?”冬不眠发过誓此生只娶浅汐一人为妻,他一直都记得自己的誓言。 “老大,你这不是在给我上眼药吗?我媳妇听你这么一说肯定对我不满。”日不烈首先不满的说道。 “你也八抬大轿将弟媳妇娶过门就是了,咱们正好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办一场不是更好吗?”冬不眠兴奋的说道。 “还费那个劲干嘛,她已经是俺媳妇了,那都是过场还走它干啥!媳妇你放心俺以后尽量对你一心一意,如果看上谁家的漂亮小娘子,一定跟你先说一声,你不同意我便不娶就是了。”日不烈拍着胸脯保证道。 “呸,谁是你媳妇,你爱娶谁娶谁,跟我有啥关系。”天涯海海心想“就你这等丑货还想娶漂亮小娘子,谁会瞎眼自找粪坑跳,嫁给你这样的丑八怪!” “咋没关系,咋你现在就吃醋了。”日不烈欣喜若狂的喊道。 “我夫君到底在哪!”雨不飞打断日不烈的话又问道。 “他死了”天涯海海实话实说道。 “他死了”雨不飞不相信白江江年纪轻就死了,怀疑的追问道“他死了,他是怎么死的?” “被别人逼着跳下悬崖”白江江的死是天涯海海最不愿回忆的事。 “我媳妇呢?”冬不眠有些紧张的问道。 “浅汐也……”不能告诉他浅汐还活着,要让他断了念想,浅汐肯定不想跟他有什么纠缠。天涯海海悲伤的蹙起眉头,又说道“我一定会为她们报仇的。” “媳妇你……”冬不眠眼中滚动泪水,心中似刀割难忍,满腔悲愤,冲着天涯海海大喊道“是谁杀了她,我要为她报仇,告诉我是谁杀了她,我一定会亲手宰了他。” “你没有骗我们吗?”雨不飞跃上前来质疑道。 鸟人第一反应上前一步,护在天涯海海的左侧。 “我为什么要骗你们”天涯海海看着雨不飞反问道。 “他们是谁杀死的,你又是如何逃出来的?”雨不飞冷静的问道。 “我不认识那个人,但是他伸手了得,迷惑白江江自己跳下山崖。”天涯海海没有更多的解释,简单的说道。 “你在说得明白一点,是谁迷惑他跳崖?为什么要逼他跳崖?”雨不飞质疑道。 “小妹,人死不能复生,别在为难你小嫂子,二哥以后在给你找一个俊俏的后生。”日不烈替天涯海海解围道。 “对,你说的明白一点,到底是谁杀死他们,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冬不眠也跳到天涯海海面前质问道。 真有缘 “我跟他也不是很熟,我哪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反正我把我知道的都跟你们说了,信不信由你们。”天涯海海看着雨不飞满脸的质疑说道。 “老大,小妹,你们别吓到我媳妇,死就死了吧!天底下有的是漂亮的小娘子和俊俏的白脸汉,以后我给你们寻个比他们更好的人。”日不烈劝解道。 “你懂个屁,这天底下女人再多也没有一个人像她那样甜美可人,我也只要她,我发过誓这辈子只娶她一人为妻。”在冬不眠心里这天下间的女子都不如浅汐一根头发丝好。冬不眠突然发疯的喊道“是谁杀死我的女人!将他千刀万剐都难解我心中的悲痛。” 日不烈并不理解冬不眠对浅汐的深情,不屑的说道“那你要咋样,人死不能复生,难不成你要随嫂子而去。” “我……”冬不眠凄凉哀婉的看着日不烈,他还真的有心到阴间与浅汐在续前缘。 “大哥,二哥他没别的意思,知道你对嫂子情深义重,我们现在最应该做的是找到那个人为嫂子报仇。”雨不飞向来是三个人里最清醒明白事的人。 日不烈也反应过来,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可说过的话又不能收回去,只好跟着雨不飞的话茬继续说道“老大,你得心宽,你得为嫂子报仇雪恨,这样嫂子才能在九泉之下安息。” 冬不眠转念一想“我要为娘子报仇,等报完了仇我在到九泉之下与娘子团聚。” “你们兄妹三人在这里磨叽什么呢!公子都等的不耐烦了。”人未到,一股浓郁的佛堂香随着细哑的声音先打着转,落到每个人的耳边鼻尖。 “好刺鼻的香味”恰恰尔觉得这香味好熟悉。 “布谷,布谷。”鸟鸟被佛堂香浓厚的香气,熏的飞离鸟人头顶上的窝,远远的停在一颗柳树上。 一个清瘦红脸的人出现在众人眼前,身后背着又大又粗的三炷香吸引所有人的眼球。 日不烈这才想起自己是来抓人的,斜眼撇了一眼止由,见止由身后空荡荡的,懊恼的说道“妈的,让她跑了。” 阿辞早在他认媳妇的时候偷偷的逃走了。 “快追,她跑不远的。”雨不飞说道。 “没想到你们兄妹三人这般废物,连一个柔弱的小丫头都抓不到。”身背三柱香的人轻蔑的说道。 “东来,最好闭上你的臭嘴,否则老子把你剁成肉粒扔海里喂鱼去。”日不烈最听不得别人骂他们哥三废物。 “我的嘴不臭,不信你闻闻,想把我剁成肉粒扔海里喂鱼,那公子就能把你踩成烂泥,跟臭狗屎糊在一起,一想到你满身臭狗屎味,我就觉得恶心,我好像现在就闻见了你身上臭狗屎的味道,太臭了,太臭了。”东来在鼻尖处扇了两下,好像真的闻见了臭不可闻的臭味,眯着眼睛讥笑道。 “你说谁是臭狗屎!你说谁臭呢?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把你剁了。”日不烈抬起手上的钢刀,作势要砍东来的脖子。 “你往这砍,来,往这砍,我东来要是眨一下眼睛算我是孬种,我死了也不怕,因为公子会为我报仇,你也会下来陪我。”东来伸长脖子,走进日不烈,有恃无恐的说道。 “二哥,你跟他一个浑人计较什么,先追那个女孩要紧。”雨不飞害怕二哥真的被东来激的动手,再耽误一些时候,怕是公子真的要怪罪我们兄妹三人,急切的说道。 “老二,追回东西要紧。”冬不眠瞪了一眼冬来,心想“要不是公子有规矩,不许自相残杀,否则非得把这个小子的嘴一刀砍下来。” 日不烈深知公子说一不二的性子,猛得抬脚踢在东来的屁股上,骂道“去你娘的吧!老子才不上你的当!” 东来被踢并不生气,反而笑道“老二你有长进啊!要是以前你非得跟我打上一架,骂上一阵才甘心。” “你个拎不清的东西,你在搅和我们办事抓人,我就到公子面前告你的状,说你阻拦我们抓人,帮着那个女孩逃跑。”雨不飞冷着脸说道。 “我妨碍你了吗?我在跟老二说话,你为什么不去抓人,抓一个娇弱的女孩还非得你们兄妹三人一起上吗?你大哥和你二哥是孪生兄弟,思想动作统一我可以理解,你又不和他们是孪生兄妹,你完全可以自由行动。为什么自己不去抓人?我不怕你到公子那告我的状,公子是个明事理的人,他才不会相信你的胡说八道。”东来撇了一眼雨不飞说道。 “好,那你就等着公子给你吃铁瓜子吧!”雨不飞一跃而起,身子轻盈如风中落叶,跳到止由身旁,斜睨了一眼止由后,向前飞跑追赶阿辞。 老大冬不眠和老二日不烈,也先后随着雨不飞向同一个方向追赶。 “好,我等着,看咱俩谁先吃铁瓜子。”东来有些心虚的冲着雨不飞的背影喊道。 东来有些担心的想“她向来在公子面前最会搬弄是非,她的话公子总是听信几分,不能让她在公子面前说我的不是,我要先回去告他们一状,告他们兄妹三人,贪恋市井热闹跟丢了人,不敢回来见公子。” 正要转身离开时,余光撇见了束宁,顿时眼前一亮,眉开眼笑跳着上前跟束宁打招呼“是你,真的是你!我们真有缘,没想到还能再见面。” 束宁往后瞧了一眼恰恰尔,心想“这个怪人是在跟我说话吗?” 此时的恰恰尔已经想起来这熟悉的香味在哪里闻到过,他就是半夜闯进自己的房间想要偷走红将军的人。 “喵喵喵”红将军刚从鱼摊偷吃了两条鱼,被摊主发现后,急忙的逃回到恰恰尔的怀里。 “是你!”东来看见束宁身后的恰恰尔和巫红兽,心想“夜哥一直念叨这小东西,公子也很是遗憾的想要得到,没想到天助我也,送到家门口了。” 不过东来还是把目光转向束宁,他还想着束宁会感激他的救命之恩,以身相许的美事。 “所谓缘份天定,情深不断,应该说得就是我们两个吧!”东来眉飞色舞的盯着束宁说道。 恰恰尔一把将束宁护在身后,插在两个人的中间说道“是啊!咱们两个确实挺有缘份的,没想到在这里还能在遇见。” “谁跟你有缘”东来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瞄了一眼束宁又撇了一眼恰恰尔,心想“他们两个怎么会在一起,不会是因为自己把他们两个捆在一起,孤男寡女,山间野地,互生情愫了吧!坏了!坏了!美人不会认这小子为救命恩人,以身相许了吧!哎呀呀!哎呀呀!为他人做嫁衣了!这个臭小子捡了一个大便宜了!” “姑娘你听我说,你当时晕在路旁是我救了你,是我把你抱到车里,是我把你跟他绑……”不对说跑偏了,东来捂着嘴想了想,又着急的解释道“是我救了你,不是这小子,这小子一定是骗了你,说他是你的救命恩人,他不是你的救命恩人,我才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要以身相许也应该是我,是我呀!” 束宁根本听不懂东来的话,对于说得最多的救命恩人和以身相许两个词,束宁莫名的感觉到可笑,冰冷的眼神中映着东来清瘦的红脸,不自觉的将眼神移向恰恰尔,寻找答案。 “喵喵喵”红将军也认出了东来,张开大嘴,露出尖细的牙齿。 东来心想“你个小东西还敢跟我示威,一会儿把你绑了,挂到城门暴晒七天,叫你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 恰恰尔见东来盯着红将军,知道他又在打红将军的注意,很自然的将红将军交给束宁后,对东来说道“跟你在一起不是还有一个人吗?” “跟我在一起的还有两个人”东来目不转睛的盯着束宁,心想“美人啊!咱们两个是有缘无份啊!可惜可惜!”东来现在特别后悔把这两个人绑在一起,更后悔自己没有带着美人一起走。 “他们在哪里”恰恰尔接着问道。 “他们,你怎么这么关心他们,你想见谁?”东来的脑回路清奇的又说道“你不会是被那个臭婆娘的香熏迷糊了吧!我可告诉你那婆娘不好惹,你最好别招惹她!” 东来又对束宁说道“哎呀呀!你看看他有多花心了吗?见到漂亮的女人就惦记,有了你还惦记别的女人,这种男人不可靠,不可靠。” 束宁听着奇怪的人说着奇怪的话,也是无语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恰恰尔听得也是一头雾水。 “呸,我胡说八道,我看是你胡思乱想,左拥右抱,想入非非,你敢说你不喜欢她吗?你敢说你对她不动心吗?你敢说你见到美女不垂涎三尺吗?”东来的这三连问,问得恰恰尔脸红心跳。 他怎么可能不动心,他喜欢束宁,这是自己很确定的事。 束宁低头不语,她心虚的不敢抬头去跟恰恰尔炽热的目光碰撞。 “我帮了你你也要帮我,你把猫给我当作是报答我,咱们两个从此两不相欠。”此话一出众人皆愣,弄了半天他是想要那只猫。 都来了 “……”恰恰尔被东来急转的话语弄的一怔,看着眼前行为举止怪诞不经,莫名其妙,匪夷所思的人,一时语塞。 “你这小子好好想想,是把巫红兽给我,还是把美人给我。”东来抬手指向束宁说道。 “?”怎么就被他带的要在束宁和红将军之间做选择,恰恰尔迷迷糊糊的顺着东来的手指看向束宁,他才不会做这个可笑的选择,他也没有权利做这个决定。 “做事别吞吞吐吐的,男子汉大丈夫爽快点,二选一是留人还是留猫。”东来还是希望恰恰尔留猫,这样他就能和美人在续前缘了。不过这小子肯定留人,留人给猫也行,他就可以抱着猫去公子面前领赏了。 东来一系列莫名荒唐的言语,让管弥章,止由和天涯海海,还有鸟人和束宁都感到无语,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自以为是的人。 “师哥,他再说什么?我怎么没听懂?什么留人留猫!”天涯海海见东来逼着恰恰尔做决定,不解的问道。 “我也没听懂!”一会儿是救命恩人一会儿说以身相许,现在又要那只眉心有一点红的猫,鸟人揉了揉鼻子,灵敏的鼻子闻道了一股有别与佛香的浓烈的香气。 止由摇着头,对恰恰尔说道“我看你是被他缠上了,一时半会儿是脱不了身。” “两个我都会留在身边,我会好好的保护她们。”恰恰尔硬气的回道。 “贪心,太贪心了,两个都想留怕是两个你都留不住。”东来嘲笑道。 “打个岔啊!我没听明白他为什么要做选择啊?”止由一语道破这事的不正常之处。 “你听没听明白关我屁事,我们之间的事外人少插言。”东来跳到止由面前打量一番后,白着眼睛说道。 “我看你这人就是土匪,明着抢人抢猫。本以为你身上背着三住佛香,是个敬佛爱佛的人,没想到就是个假面魔心之人。”天涯海海也忍不住的喊道。 “嘿嘿!我是爱佛敬佛,还是魔心假面碍到你什么事了,抢人抢猫不可以吗?我今天就抢给你们看看。”东来说着从后腰间抽出鹰嘴短杖,动作迅速的将鹰嘴短杖,一头尖尖的鹰嘴叨向恰恰尔的面门。 “小心”鸟人在一旁警觉的喊道。 恰恰尔向后下腰,抬腿踢开东来的手腕,东来自知鹰嘴杖有些短,立即转动杖心,放出另一端的链锤,细细的链锤像一条丝带,灵活滑顺的裹在恰恰尔的脖子上。 “嘿嘿!你现在求饶还来的及。”东来得意的笑道。 此时恰恰尔的手掌已打到东来的前胸,一股热浪灼烧东来的五脏六腑,燥热难耐使东来手上的劲力松减,恰恰尔趁机脱离东来手中的链锤。 天涯海海同时也抽出腰间藤鞭,打向东来的后背。 “海海”鸟人本想阻止,不想让天涯海海参与其中,但藤鞭已出,只能任由天涯海海出手。 东来急转向后跳,甩出手中的链锤,刚好和藤鞭互缠在一起。东来卯足了劲,一点一点将藤鞭连带着天涯海海拽向自己。 恰恰尔又在东来后背出掌。 “两个打一个,算什么英雄好汉。”东来急忙撤回链锤转身抽打恰恰尔。 恰恰尔并不躲闪,等待着链锤飞过去。 东来对这一幕很熟悉,害怕恰恰尔抓住自己的链锤,赶紧将链锤收回,他知道自己不是恰恰尔的对手,现在又加一个天涯海海,自知自己没有胜算,向后连着退了几步。 “我不是英雄也不是好汉,也不想当英雄好汉,我们两个打你一个怎么了,还有三个人没上呢?”天涯海海撇了一眼管弥章心想“这个将军像是一根傻柱子,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从刚才到现在一句话也不说,一点正义感也没有。” “嘿嘿!你们一起上我也不怕,你们一起都上来啊!”东来说着又向后退了四五步,转头喊道“你们怎么见死不救,他们要一起上打我一个人。” “你不还没死呢吗?怎么他们一起上你就胆怂了!”一个红纱遮脸,全身红衣的女子出现在众人面前,随之而来的是浓烈厚重的胭脂味。 胭脂的气味太过浓郁强烈,显得女子特别的风尘廉价,同时让人觉得异常的难闻刺鼻。 “怎么能不胆怂,我还不想死!夜哥也来了吗?他心心念念的巫红兽就在这里。”东来顿时底气十足的看向恰恰尔。 “巫红兽在哪?”夜哥一听巫红兽,立马现身问道。 “夜哥,你不认识那小子了吗?巫红兽就他身后女子的怀里。”东来说完又将对面的止由,管弥章和鸟人都打量了一番,对天涯海海说道“你们几个一起上,我到要看看你们几个人有什么能耐。” “把巫红兽留下,我们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否则都得死。”夜哥长得仙风道骨,一派正气,语气却十分傲慢无礼。 “不用你放我们,谁都不会留下,一根猫毛都不会留给你。”天涯海海抖着手中的藤鞭说道。 “夜哥,香姐,我们还等什么,那小子我打不过留给你们。”说完东来直奔天涯海海而去。 鸟人一跃上前,从袖中掏出草镰刀,挡住东来的鹰嘴短杖。 鸟人挥动草镰刀近击相搏,东来的鹰嘴短杖路数奇葩,似一只大雕不断的猛烈进攻,鸟人只能连连后退见招拆招,东来一时略站上风。天涯海海见状挥动藤鞭抽向东来拿鹰嘴杖的手臂,东来一边用鹰嘴刨鸟人,一边用另一头的链锤抵挡天涯海海的藤鞭,东来一时间手忙脚乱起来。 另一边,香姐直接将白帕甩到恰恰尔面前,她本想着上回恰恰尔就是被自己的白帕所迷,这回就用白帕速战速决。 夜哥直接飘到束宁面前,想要夺取巫红兽。 恰恰尔本无心伤人,但在这关键时刻掌中自然而然孕育出橘色火焰,双掌同出,一掌打向夜哥一掌打向香姐。 香姐知道恰恰尔能驭火,早有防备。 夜哥一愣,没想到恰恰尔能驭火,急急的转身后退躲过火焰。 同时止由也抽出六角弯刀,两三步赶到束宁面前,对恰恰尔说“我来对付这个男人。” 恰恰尔还没流露感激,就见白帕悠然的转动自身轻盈的丝布之身围绕着恰恰尔不停的涌动,一双灰暗昏黑的眼睛像似鬼魅闪着深渊暗影,邪魅的眼睛能激发人性的丑态,扭曲人的意志。恐怖阴森的邪灵之眼,摄魂入心让人迷失在自己的遗憾丑陋的世界里。 恰恰尔心境犹如白纸,并不受控,上回被迷是因为虎狼猿抓伤后背,失血过多,身体虚弱,意志薄弱,这回恰恰尔跟没事人一样,发出掌中火焰打向白帕,想烧毁这幽暗可怖的白帕。 “想毁我白帕!”香姐不顾自己性命,将白帕收回。香姐因为身体灵巧敏捷,火焰擦身而过,只是将香姐胸前的红衣烧焦,隐隐约约露出酥胸白乳。 香姐慌忙的用白帕遮挡胸口,骂道“你个猥琐下贱种,卑鄙无耻下流之徒,想看老娘的胸,你直接跟老娘说,老娘准让你闭着眼睛看个够。” “啊!”火焰穿过香姐,直奔与天涯海海和鸟人僵持不下的东来背后,火焰烧断了东来后背的一柱香,因为那柱香东来才没被火焰直接烧穿成窟窿。但还是感受到火焰的炽热,后背的衣服被火焰烧焦,皮肤被火焰燎成一片火泡。 同时又听到香姐咒骂,心中顿时怒火中烧,不管不顾的转身挥动手中链锤打向恰恰尔。嘴里还骂骂咧咧道“妈的,长得人模狗样的,竟藏着贼心狼胆,敢打香姐的注意,老子非弄死你不可。” 东来发了疯似的跳到恰恰尔面前,见链锤扑了空,又转动杖身,用尖细的鹰嘴刨向恰恰尔的眼睛,动作迅速敏捷,一下接着一下猛烈的进攻。 此时,止由的六角弯刀对夜哥的长剑,长剑长有一米,比一般的剑都长。 夜哥的长剑似一只竹竿,挑逗着止由手中的弯刀,弯刀速度极快像是轮齿不断的转动,让人眼花缭乱的同时,刀意外的飞出砍向夜哥的手臂,夜哥仙风道骨,气定神闲的模样甚是潇洒,站在原地像似逗小孩玩似的用手中的长剑,挑动弯刀的力道,刚好弯刀飞转到管弥章的额头处。 止由心一惊,他没想到自己的弯刀会被眼前的人如此轻易的改变力道和方向,想跑过去收刀却也来不及了。 弯刀旋转到管弥章的额头处,管弥章拨出手中断剑,将一把乌黑金边的断剑抵在自己额前,断剑锋利的金边一晃,一股重力使弯刀原路返回。 夜哥凌空飞跃躲避弯刀后,飞跃到管弥章的面前,眼睛里闪着晶亮欣喜的光“这是铸霓神剑,可惜铸霓神剑成了一把断剑,否则是一把战无不胜,天下无敌的神剑。” 止由收回六角弯刀,一听“铸霓神剑”四个字,神色异样,从新打量管弥章。 “没想到前辈认得铸霓剑,我这剑虽断但也不失为一把好剑,削铁如泥,吹发可断,力重自威。”管弥章自夸道。 “大哥就是他们夺走了我族宝贝。”一个洪亮的嗓音在众人耳边响起。 乌海蒙三兄弟 “拿命来,今天我要为我们的族人报仇。”一个身材魁梧,裸露一只壮硕的臂膀在外,似要找人摔跤一样熊憨的男人,粗鲁莽撞的推开管弥章,站在夜哥的面前横眉冷对的喊道。 管弥章紧握断剑心想“来人明显是针对对方,又何必计较他的粗鲁蛮横。”管弥章默默的后退几步,给足熊憨的男人动手的空间,又撇向跟在熊憨男人后面的两个人,他们三人长得是一模一样,但给人的感觉又很不一样。 三个人皮相虽一样,但眼前的男人给人的感觉就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中间不高不矮,不胖不瘦,身穿锦服戴金链银镯的男人,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圆滑的生意人!后面个子矮小的人,却是一脸的忠厚老实的模样。 他们三个孪生兄弟,圆圆的眼睛在脸上鼓胀凹凸,好像随时要掉下来一样,宽大外翻得鼻口,加上头顶上留有一小撮头发,就一小撮头发还分别辫了三股小辫,在头顶上张扬摇摆。这种五官扮相让人一看就觉得是异域族群之人。 他们就是乌海蒙派出追回圣物“飞磨锥”的三兄弟,他们一路跟着白腹大雕的指引追赶飞磨锥,今天他们终于看到杀死他们族人,偷走他们族圣物的那三个人。 “老三”老二银汉喝住又高又壮的老三,杀人容易但他们的任务是追回族里宝贝,银汉瞄了一眼眼前的一群人又说道“寻回圣物要紧” “我族圣物在哪?还我族宝贝。”老三铜石立马又质问夜哥道。 “圣物?宝贝?”夜哥看着这三个突兀奇来的人,转动心思猜想“莫非他们是乌海蒙的族人!他们是怎么追到这来的?” 老大南金跳到东来的身边,心想“他身后怎么背着两柱香,不应该是三柱香吗?难道找错了人?”他们三兄弟并没有见过东来,香姐和夜哥,他们都是从一个没有马上死掉的族人口中,得知偷走圣物人的特征。 老二银汉跃到香姐面前,被香姐浓烈刺鼻的胭脂香,熏的连续打了五个响亮的喷嚏。 “呸,哪里来的野汉子,闻不得我身上的奇香,就给我滚远点。”香姐最恨别人站在自己面前打喷嚏。 “奇香?我看是奇臭!你这个丑妇用面纱也遮不住你丑陋的面容。”老二银汉捂着鼻子说道。 “你……”香姐恼怒发狂大骂道“你个猪头上粘尾巴,在老娘面前提美丑,你也不先拿镜子照照你自己的蠢样,看老娘今天不宰了你,扒光衣服扔街上让人好好看一看真正的猪长什么样。” “哈哈哈”在这个关键的时刻,东来听到香姐骂敢说香姐丑陋和臭的人,竟然大笑了起来。 “你敢骂香姐!你真的是一头蠢猪,一头尾巴长在猪头上的蠢猪,哈哈哈哈哈哈。”东来指着银汉脑袋上的三个小细辫,笑的前仰后合。 老三铜石心想“你骂我二哥是蠢猪,就等于骂我们三兄弟是蠢猪。”顿时怒火上升,举起手中大刀跑到东来的面前就是一顿劈砍。 东来立马像猴似的窜跳躲闪,口中还喊道“你们兄弟都一个模样,太蠢了。” 东来的话越发激怒老三铜石,手中宽大的刀抡圆,狠劲的向东来的脑袋脸上劈砍,招招下死手。刀上密密麻麻的缺口,更像是锯齿,闪着迷离蚀骨,尖锐阴暗的光晕,似要碰上的人肉烂骨裂。 东来先用尖细的鹰嘴去近身抵挡,发现自己的鹰嘴在又宽又长的大刀下很吃亏,及时向后跳开用另一面的链锤,链锤似绳似鞭,柔软坚韧,刚好克制铜石手中的大刀,其实一柔一刚两个人是相互克制。 此时的恰恰尔护住束宁不断的向后退,他认出这三兄弟,但他不想趁人之危在东来身后出手,所以选择后退,他只想保护束宁。 束宁也认出乌海蒙孪生三兄弟,摸了摸一直趴在怀里的红将军,对恰恰尔说道“今天这些人怎么都赶到一起了,我们不如趁现在离开。” “在等一等,我们趁混乱时在离开。”恰恰尔回道。 此时,香姐和老二银汉也对打上了,香姐也不顾胸前衣烂无遮挡,甩出白帕扔到银汉的脸上。 银汉挥动手中的刀刚想进身砍打,没想到被突兀奇来的白帕蒙了眼睛。不等银汉把脸上的白帕摘下,白帕自动飘离银汉满脸油泥的脸。白白净净,平平整整的白帕现出灰黑邪魅的眼睛,眼睛就像活物一般抖动发亮,那双眼睛透着恐怖阴森的气息与银汉的双眼对视,邪灵之眼像似一把利剑穿胸入心,又似深渊将银汉拉拽,跌落进自己遗憾苦闷的世界里。 “老二”老大南金看出老二银汉的异常,也看出那白帕幽暗阴沉的诡异。 老大将自己手中的刀掷了出去,刚好将白帕订在十米开外的土墙上,在银汉的耳边大喊一声“老二,清醒一点。”说完赤手空拳的飞跃到香姐的胸前,老大南金的个子矮小,个头还没到香姐的肩头,眼睛正好跟香姐胸前的酥肉白乳平行,香姐的白乳酥胸被南金一眼都瞧了去。 “妈呀!现在的女子这么开放!”南金反到吓了一跳,吓得手足无措在香姐面前滴溜溜乱转,似看到了特别吓人的怪兽一般,同时又闻到香姐身上散发出来香浓刺鼻的味道,又不禁捂着鼻口喊道“妈的,这么重口味,真让人受不了。” 香姐有些害羞的将自己胸前烧焦的衣服扯了扯,用手捂住胸口,看着南金羞怯脸红的模样,歪嘴笑道“没见识的山猪!” “山猪?”银汉缓过神来,一听香姐说大哥是山猪,瞪着凸出来的圆眼睛,捂着鼻子喊道“你这蛮横淫贱的刁妇,当自己倾城倾国吗?露出来就有人愿意看吗?呸,就是不穿衣服,光着身子在我们哥三面前跳舞,我们也不会正眼看你一眼。” “对对对”大哥南金跟着附和着点头说道。 “呸,下流贱畜,你当老娘是什么人,今天老娘把你们的眼睛都挖下来,当泡踩。”香姐撩起裙摆麻利的撕下一大块红绸布,遮挡在胸前。 “嗖”的一声,夜哥手中的长剑立在老二银汉的脚下,同时跃到银汉的面前,说道“你们两个打一个女人,脸上可有光彩。” 原来老大和老二使了个眼色,想要同时出手,制住香姐,没想到还没等出手就被在一旁冷眼旁观的夜哥发现。 “对付你们这些鸡鸣狗盗之辈无需光彩,快还我族圣物,否则我们兄弟三人将你们砍了喂雕。”老二银汉霸气的说道。 “对对对”老大南金语迟,每次老二说得话都能说道老大的心坎里,所以老大每次总是不禁跟着附和,证明自己也是那样想的。 “不对,他们不配做雕的食物,他们死后不配升天,他们只能下地狱,他们只配跟那些烂泥粪水搅在一起。”一直在跟东来对打的老三铜石说道。 “对对付,他们不配。”老大又觉得老三铜石的话说得对,又附和老三的话。 “呸,就凭你们的三脚猫功夫还在这里异想天开。”香姐飞跃而起将钉在墙上的白帕,从新拿在手中。 南金知道白帕的厉害,闭上眼睛,将手中的刀横砍到香姐的手臂。香姐将身子一转,轻盈移动,见南金闭上眼睛,脚步似踩绵,无声的转到南金的后背,收回白帕,将白帕的一角缠在食指上,又将白帕另一角甩出,柔软丝滑的白帕竟瞬间如一把短剑,剑白如雪,刺向南金灵台穴。 南金第一时间感觉到从后背处传来最浓郁的胭脂味,要不是香姐身上浓烈的香味,这一下真得就得手了,但金身发现,及时的弯腰,像个陀螺似的又开始在香姐左右打转。 “诶呦”南金一时没注意,被夜哥的长剑刺到屁股上,还好是屁股,肉厚,抗刺。 本来夜哥和老二银汉,一个长剑一个大刀,夜哥舞动长剑尽显潇洒自由,笔直尖锐的长剑总是游走在银汉身旁伺机而动。 银汉挥动锋利厚重的大刀,大刀的刃上微微泛起淡红血色光芒,那是以往死在刀下亡人的鲜血,染红刀刃,所以银汉的大刀让人感觉到恐怖胆寒,毛骨悚然。 银汉聪明油滑总是能猜出夜哥手上长剑的招数,长剑一直未能挨身,但他的大刀也一直没能偷袭成功,这两个人是难逢敌手,不相上下。 南金为躲香姐手中白帕,利用自己矮小的身材,在香姐身前身后神出鬼没,想着找个好时机一刀将香姐砍死,没想到刚要在香姐背后出手,又被夜哥发现,夜哥迅速的将手中长剑斜刺到老大南金的屁股上,南金受疼“诶呦”一声跳开。 香姐见南金一手捂着屁股,一手拖着刀,头上的三根小辫在头顶上也跟着一蹦一跳,样子十分滑稽,香姐不禁讥笑道“夜哥找个机会在把他的另一半屁股也扎个窟窿,让他两边平衡一下。” “怕是你们没这本事”老二见夜哥伤了老大,趁机加快速度,抡着大刀疯狂的砍向夜哥。 东来香姐受伤 “有没有本事立马见分晓”冬来躲过铜石的宽刀,伸长了脖子朝银汉喊道。 “对立马见分晓,我马上就把你砍成八块。”老三铜石挥着手中的宽刀左右横砍,逼得东来连连后退,一时间铜石占了上风。 “想把我砍成八块你还得等”东来身形一缩,轻盈起跳,向上一跃,一只脚踩到铜石的头顶,踩得铜石头上的小辫真的像个小尾巴翘起来,东来展开双臂以保平衡,手中的链锤直直的向下抛出。 “叮咚”一声脆响,链锤刚好打在铜石向上划来的宽刀,铜石抖动刀身将链锤打飞,又将刀身反转横扫向东来的脚踝,东来跳了起来,避开宽刀,又换了另一只脚落在铜石的头顶。 铜石大幅度的摇头晃脑,目的是让东来在自己的脑袋上待不住,跳下来,哪成想东来站的稳稳的,像个猴子站在铁球上,一蹦一跳来回换着左右脚,铜石特别气愤的骂道“妈的,你个贼猴,下来咱们两个打个痛快,莫不是你怕我一刀把你砍死!” “嘿嘿,我不下去,有能耐你上来啊!上来咱们两个打个痛快,嘿嘿。”东来得意的跳换着脚,嘲笑讥讽道。 “妈的,有能耐你下来,只要你下来我就一刀将你砍死。”铜石气的直翻白眼。 “那我就不下去,我就站在你这颗猪头上望风景。”东来看到老大南金捂着屁股,跟香姐对打,不禁大笑道“你们兄弟三人真是蠢猪,被人捅了屁股像个小丑在人群中扭动,好笑,真的太好笑了。” “你才是蠢猪,小丑,你是丑人多作怪,蛤蟆嘴里吐臭气。”铜石僵硬的向后下腰,抡起手中宽刀向东来的双腿砍去。 “哎呦!”东来急忙翻转跳跃,但还是没来得及躲开铜石的宽刀,小腿被宽刀上密密麻麻,迷离闪寒的齿口划伤,顿时骨软肉烂,滚落在地时血已经染红裤腿。 铜石见东来在地上疼的打滚,立马挥起宽刀朝东来的脑袋砍去。 “小心”香姐也不顾南金的纠缠,飞出手中的白帕,跳跃到东来的身边。 白帕飘到铜石的脸上,铜石被白帕遮了眼,刀只能跟着感觉走,多少有些偏离,东来被香姐及时拽走,躲过一劫,但是刀尖处的齿尖划伤香姐左臂,东来抱住香姐,滚离铜石的刀口,心疼的问道“疼吗?” 香姐右手捂住左臂,感觉手臂骨头发出脆响,像是在一点一点断裂,一时之间疼痛难忍,香姐又看到东来小腿上的血痕,忍着痛轻声对东来说道“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再打下去必死无疑,我们得赶紧撤。” 此时,夜哥摆脱老二银汉的纠缠,赶到东来和香姐的身边,问道“你们两个没事吧!” “夜哥,我们两个都受伤了,咱们先撤,改天找机会报仇。”香姐对夜哥说道。 “好,你们先走,我断后。”夜哥挥动长剑刺向赶来的银汉。 “你们一个也别想走”铜石知道香姐白帕的厉害,闭上眼睛喊道。 老大南金也赶了过来,堵住三个人的去路说道“想逃没那么容易,把我族宝贝交出来,否则让你们生不如死。” “要宝贝,你们可找错人了。”东来小腿肚上的血止不住的往外流,疼的额头上汗如雨下,痛得呲牙咧嘴的说道。 “你们三个贼样,只要看一眼,永生都不会忘,怎么会找错人!”此时香姐已经收回白帕,铜石睁开眼睛走上前说道。 “嘿嘿,我们还有这等魅力。”东来不顾疼痛,像个小孩子似兴奋的撩了撩前额散下的头发,自认为自己是有这样的魅力,东来还想继续往下说,被南金打断道“少废话,交出宝贝,我们兄弟三人就放了你们一条生路。” “都说了宝贝不在我们手里,有心交也拿不出来啊!”东来贼眉鼠眼的看了一眼乌海蒙三兄弟,又对香姐眨了一下眼睛,又说道“你们的宝贝在我们公子手里,他现在就在离这里不远的一处宅院里。” “东来你胡说些什么!”夜哥一听立马黑着脸将剑指向东来,喝斥道。 “夜哥,你不要命了吗?我们现在都这样了,不如把宝贝归还给他们?你看他们长得人模人样的,说出的话一定会算数,交出宝贝得一条生路,这是多么划算的事。”东来强行站了起来,小腿弯曲不敢挺直,血还在不停的留,此时东来因失血过多脸色苍白,唇青身抖。 “还是你小子识时务”铜石指着东来说道。 香姐也站了起来,扶着东来对夜哥说道“夜哥事已至此,我们只能让他们三兄弟去见公子,毕竟宝贝在公子手里,他们能不能要到就看他们的本事了。” 夜哥听出香姐话里有话,她是想让公子对付他们三兄弟,这样他们就可以保命了,可是难保公子不会惩罚他们三人,夜哥有些犹豫。 “快说你们的公子在何处?”老三铜石性子最急,催促道。 “夜哥,我们三人带他们过去吧!”香姐就是想把三兄弟引到公子面前,到时候在拼命一博,公子不会见死不救,只要公子出手,别说是三兄弟了,就是五兄弟十兄弟也不是个事。 “香姐,你不用扶我,我可以单腿跳。”东来真的是受不了香姐身上浓烈的胭脂香味,鼻子痒的难忍,又不敢打喷嚏,强行忍了一会儿,实在是忍不住,连续打了五六个喷嚏。 “瞧你的贱样,当我愿意扶你吗!”香姐见东来嫌弃自己的样子,条件反射似的打了东来一巴掌。 “你又打我,我都什么样了,我要死了,你还打我。”东来委屈的说道。 “打得好,这巴掌当真响亮。”老三铜石在一旁捡乐道。 “快点带我们去找你们的公子”老二银汉怕香姐夜哥耍诈,又说道“老大老三咱们先把他们困了,免得他们耍诈逃走。”银汉又对香姐,夜哥和东来说道“放心我们说话算话,宝贝到手时我们就给你们松绑。” 夜哥一听立马将身一纵,跳到屋顶,以迅雷之速消失在众人眼前。 乌海蒙三兄弟也没想追他,因为觉得有还有香姐和东来,这两个人一个腿瘸,一个残臂,只能乖乖的留下来。 “你们其实不用绑她,绑我一个就够了,我带你们去找我家公子。”东来见香姐疼的嘴唇都发紫了,心疼的跟绑他们的老三铜石商量道。 “心疼她了,可是你心疼我又不心疼。”老三铜石没有一点怜悯之心,憨声说道。 “我不用你心疼”香姐斜了一眼东来,她的气还没消呢? “老三快点”老二银汉又悄悄的对老大南金说道“我总觉得他们会耍诈” “我也是这样想的,放走了一个肯定是报信去了,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有多少人。”老大南金担心的说道。 “老大,我们还是先把白腹雕引来,确保万无一失。”老二银汉说道。 老大南金沉默了一会儿,从怀里掏出一个空心草管,草管更像是树棍,也像笛子,但是上面只有三个小口。南金将草管放到嘴边,用手捂住下面的两个小口,吹出苍凉悲壮的哭声。 “真难听,真难听,还没死呢!先奏起哀乐为自己上路做准备吗?”东来被绑的跟个粽子似的,一跳一跳的迫不及待的想引他们见公子。 “少他妈的说话”老三铜石隐隐约约听到东来的话,紧握大刀真想一刀砍死这个多嘴多舌满嘴放臭屁的人。 香姐听着南金吹出哀婉凄切的曲调,心中的苦闷犹如腊月的雨水,寒凉刺骨,无限伤感。香姐想起自己那一对儿女,小小的红红的脸蛋,白白净净的小手,可爱的模样在香姐心头流转,她们怎么就离自己而去呢?我的孩子!你们现在在哪?泪眼婆娑的望着远处召唤“颖儿星儿” “颖儿星儿”东来一听泪眼汪汪的看向香姐,知道她是在想他们的一双儿女。 “还没死呢!哭什么!”老三铜石吼道。 老大南金收了手里的草管,对老二银汉说道“我们先走,估计用不了半刻就到。” “走”铜石推拥着东来。 “不用你推我,我自然带你去见我家公子,我比你还着急。”急着让你们去送死!东来一跳一跳的向前走。 香姐跟在东来后面,三兄弟跟在香姐后面,几个人走到一处宅院。 宅院并不大,但十分宽敞明亮,干净规整。 “公子救我”一进院里,东来就扯着嗓子喊道。 “老大老三小心着点”老二银汉将刀提到胸口说道。 “公子,小人无能,遇敌不敌,这三头蠢猪力大刀锋,我们不是对手,望公子谅解。”东来说一句哼一声,小腿筋脉翻转肌肉抽搐,疼痛难忍,东来瘫坐在地,咬着牙说道。 公子谢书白 “请公子惩罚”香姐跪在地上神色惭愧,眼神又飘到东来身上,她担心东来的腿伤。 “屋里的人听着,赶紧还我族宝贝,我们三兄弟饶你们不死。”老三铜石虽是个急性子,但见东来瘫坐在地求原谅,香姐又跪在地上求惩罚,不敢轻易进屋,站在原地大声喊道。 屋门缓缓拉开,薄雾缭绕,朦胧中有一人身穿驼色金边衣,手执白扇,漫步而出。 老二银汉见薄雾围绕来人周身,心想“此人不简单,果然还是中计了。” “耍的什么把戏,以为身绕白雾,自己就是神仙!赶快把宝贝交出来,否则先把他们两个杀死。”老三铜石把宽刀架在东来的脖子上说道。 “公子不用管我,我东来死又何妨。”说着将脑袋一歪往宽刀上的齿尖伸去。 “想死!先把宝贝交出来,我在成全你。”老三铜石将刀往后一收,对东来喝道。 “你们是谁?”男子的声音有些迷离且富有磁性,白扇一下一下轻缓的在胸前有节奏的拍打着。 “要我交出什么宝贝?”男子从四处寻得的宝贝实在是太多了,敌人自然也很多,但他并不在乎,他在乎的是什么人将他的人打伤,还找上门来吼叫。 “赶紧把我们乌海蒙的圣物,飞磨锥交出来。”老三铜石自报家门道。 “乌海蒙!飞磨锥!我很喜欢那件宝贝,这个还真不能还你们。”薄雾渐散,一个文雅白皙,斯文干净书生模样的男人出现在三兄弟面前。 原来东来口中的公子就是谢书白。 老三铜石见是个文弱的书生,不自觉得放松警惕,大声吼叫道“你喜欢有个屁用,赶紧交出宝贝,否则先把你大卸八块。” “我说了我喜欢,我要留着观赏,很可惜不能还给你们。”谢书白脸上一直挂着温和的笑容。 “妈的,不识抬举。”老三铜石被谢书白的话激怒,抡起宽刀横砍向谢书白的腰身。 白扇从胸前划到腰间,挡下铜石的宽刀。 铜石一愣,没想到眼前文弱的书生竟如此深藏不露,竟能用一只手抵挡自己手中的宽刀,自己可是力大无穷,刀重如山,铜石又暗自加劲,想用自己刀上的齿口锯断谢书白手里的白扇。 “咚”的一声,谢书白向后假退了一步后,手中的白扇一百八十度旋转,打在铜石的宽刀上,发出一声闷响。 铜石又是一愣,看着谢书白手中的白扇,心想“他手中的扇子难道是金刚石所做,他哪里来的力气,可以将我的宽刀震飞!” 铜石不信邪,又发起进攻,又一次猛烈的横砍向谢书白。 谢书白看似不紧不慢的向后退,实则前面的是自己的幻影,他早已离铜石五六米远。 “老三”老大南金看出谢书白的双重影,担心老三吃亏,飞出手中的小刀。 “老三”老二银汉几乎跟老大同时喊出,挥着手中的刀跳跃上前助老三一臂之力。 就在三兄弟围攻谢书白时,藏在房顶上的夜哥飞身下来,一手抓东来一手提香姐,迅速的将两个人带走。 “不好!”老二银汉一转头,看到三个人的背影,刚想去追,发现自己眼前升腾迷雾,霎时间,迷雾笼罩周身,眼前事物都变得模糊不清。 “老大老三” “老二老三” “大哥二哥” 三兄弟同时喊出。三个人靠着声音和孪生兄弟之间的默契聚到一起,背靠着背在迷雾里缓慢的向前走。 一道白光从铜石耳边刮过,铜石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的右耳朵被刮掉,又一道白光闪来,铜石将头一歪,以为自己躲过一劫,又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左耳被割。 “老三怎么了”老二银汉发觉老三不对劲。 “妈的,我的两只耳朵被割掉了。”老三铜石是个硬汉,忍着疼将大宽刀提起在迷雾中疯狂的挥动起来。 “你……”不等老二银汉说话,数道白光像是初升的朝阳散落世间的光束,但是这白光给人的不是温暖,而是寒凉和恐怖。 白光似快箭,更似闪电,不容三兄弟有任何反应,就在白光要将三兄弟穿成筛漏时,天上乌压压来了一群白腹大雕,大雕低空盘旋,煽动自己硕大的翅膀将迷雾驱散,有三只白腹大雕俯冲下来,用自己庞大的身体,挡在三兄弟面前,当白光穿透大雕身体时,又有三只大雕迅速俯冲下来叼走三兄弟。 这群白腹大雕是乌海蒙信奉的神兽,它们训练有素,通人性,可以为主人奋不顾身,出生入死。 老大南金掏出怀里的草管,只吹了一声闷响。 数百只白腹大雕消失在小镇上空,它们来的快去的更快。 “公子,请公子惩罚。”香姐又跪在地上请求道。 “公子是我带他们来的,你就算杀了我,我也不会有一点怨言。”东来拖着一条残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说道。 “请公子惩罚”夜哥也跪了下来,低头说道。 谢书白转身看一眼东来的腿,又撇了一眼香姐的左臂,最后将目光落在夜哥的长剑上,温和的笑容一直都在脸上挂着,语气也特别柔和“就用你这把长剑将你们的耳朵砍下喂鱼!” “是”夜哥不敢有一丝违背,挥动长剑先将自己的左耳贴脸削落在地,忍着痛走向香姐。 “公子,别砍香姐的耳朵,她爱美,我可以替香姐,我可以把我的两只耳朵都削掉。”东来心想反正自己已经是废人一个了,削一个耳朵和一双耳朵没什么区别。 “我用不着你替我”香姐是个硬气、倔犟、要强的女人,对夜哥说道“动手吧!” 夜哥知道公子脾气,不敢为香姐求情,只能狠心挥剑将香姐的右耳斩下。 香姐的右耳落地的刹那,脸上的红面纱也跟着落下,正好覆盖在血淋淋的右耳上。香姐惊恐掩面而泣,没了右耳她的脸再也不能用面纱遮挡了。 夜哥又走到东来面前,干脆利落的将东来的右耳削了下来。 东来看都不看一眼落地的右耳,忍着痛,拖着残腿爬到香姐的面前,捡起地上的面纱,一头挂到香姐的左耳上,在用珠花别好,又将另一头用银簪穿透,直接将银簪和面纱的一角一起别在耳后的头发里,用细哑温柔的声音对香姐说道“傻瓜,面纱还可以用带子绑在头发上,这样即使没有耳朵也会稳固不掉。” “……”香姐有那么一刻想扑在东来的怀里大哭一场,可是她没有,她呆呆的看着东来苍白的脸。 谢书白扔给夜哥一个小白瓷瓶,对三人说道“回三颗树养好伤,去寻巫红兽回来。” “是”夜哥回道。 “是,多谢公子不杀之恩。”香姐恭恭敬敬的说道。 “是,东来不知道还可不可以为公子效力。”东来有些沮丧的说道。 谢书白没有理会东来,自顾自的走进屋里,对屋里的人说道“你现在已经是我的娘子,我曾经发誓会保护你和你的家人,我现在只想知道你为什么会背叛我?为什么要把宝贝赠给一个丫鬟?我不想杀你,也不会杀你,我只会让你后悔你所做的一切。” “我们走吧!”夜哥去扶东来,东来笑道“你们两个走吧!没有我在,你们两个一定会好过的。香姐夜哥一听这名字都以为你们两个是一对,你们两个本身也是一对青梅竹马,现在没了我在你们身边搅和,你们就是一对熟梅老马。你们走吧!别管我了!是死是活让我一个人自生自灭吧!”东来以为自己活不了了,消极失落道。 “呸,什么熟梅老马,没读过书就少说话,最好闭上你的臭嘴。”香姐白了一眼东来。 “你想死公子也不会让你死的,公子给我一瓶药膏,我现在就给你敷上。”夜哥虽然跟香姐是青梅竹马,曾经也对香姐动过心思,但自从香姐选择东来以后,夜哥就将这份更似亲情的爱情深藏在心,现在更是将这份爱转为亲情友情。岁月能改变任何事情,能让自己更看清自己的心。 东来一听自己死不了,心又立马活泛了起来,心想“不能让香姐和夜哥两个人在一起,干柴烈火不点自着。”当初东来之所以死活要休了香姐,是因为公子把他们三个分到一起,夜哥对香姐是关怀备至,嘘寒问暖,无微不至,再加上两个人的一双儿女死后,香姐的脾气越来越暴,经常家暴东来。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香姐往自己的身上不断的添加香料,呛的东来不得不在背后背三柱香,两个人因为各自身上的香味和夜哥的出现经常从早吵到晚。 “你不是想死吗?”香姐又白了一眼东来。 “谁能活着不活,想死的人都是活不了了,才选择死的,我能活为什么不活。不想活的人才是傻子。”夜哥将药膏擦抹到东来的伤口处,东来立马感到清凉解痛,觉得自己的腿有救了,自己死不了,腿也瘸不了,心情大好。 又见梦中人 夜哥扶起东来对香姐说道“我们回三颗树休养一阵,在去寻巫红兽。” 香姐点了点头,她的心思全在面纱上,她怕没有右耳面纱会突然掉下来,她怕自己嘴角边的大肉瘤被人看见,因为肉瘤实在是太大了,像是一个发紫发黑的鸡蛋挂在她的嘴角上,以前她嘴角处的肉瘤小小巧巧,白白嫩嫩,这颗跟痣大小的肉瘤,给她平添几分妩媚多姿,自从一双儿女病死,她的脾气相貌有了改变,就连妩媚多姿的小小肉瘤也在一天一天变大,香姐怕被人嘲笑,终日用面纱遮挡。 因为美过,所以接受不了现在丑陋的自己。因为拥有过,所以无法摆脱失去的幸福。 香姐的苦被浓烈的胭脂香味覆盖,她安静的低着头,跟在夜哥和东来身后走。 “要不是猪头三兄弟搅和,我早就把巫红兽拿下,交个公子兴许能将功补过。”东来又想到束宁,心里一阵烦闷,嘀咕道“便宜那小子了!” 恰恰尔无端的打了一个喷嚏。 束宁和恰恰尔,天涯海海,鸟人,还有止由和管弥章六个人先后趁乱离开小镇。 小镇外比较空旷,有一些杂草和乱石,能隐隐约约看见冬不眠三兄妹像野兔在草丛里奔跑跳跃。 “追了半天也不见人影,我们不会是追错了方向吧!大哥小妹我们分开去抓如何。”日不烈喊道。 “没有别的路可走,她一定在前面。”雨不飞一直跑在最前面,说完后更是加快速度向前飞跑。 阿辞真的就在前面,正倚着一颗粗壮的大树喘息,心想“自己再跑下去肯定会被抓,不如找个地方躲起来,可是躲到哪里去?哪里可以躲藏呢?” 阿辞眼望四周,躲无可躲,焦急的擦抹额头上的汗水,抬眼间发现眼前这颗大树枝叶浓密茂盛,不如就躲在这颗树上吧!一切就听天由命吧! 阿辞爬上树刚坐稳,透过枝叶的缝隙见天上飞来一人,是他!阿辞激动的望着飞来的身影,心中似蔓延着欣喜若狂的枝藤,枝藤上含苞待放的花蕾,因为他的出现迅速绽妍。 这个飘逸潇洒的身影曾多次出现在她的梦里,在梦里无数次的见到他的笑,他的眼,他优雅的身姿,他俊朗的模样,他完美的就像太阳一样,一直温暖着阿辞的身心。 梦,现在一定不是在做梦!阿辞的梦中人真的出现在阿辞的面前,阿辞兴奋的想要喊出他的名字,微启朱唇时才发现自己并不知道他的名字。 他……梦中人是在看自己吗?阿辞按住自己欢跳的心,去迎接梦中人眼中的光彩,那一闪而过的光彩,让阿辞不由自主的深陷。 他看到我了吗?他在看我吗?他真的在看我吗?我的样子,我的样子,我……阿辞自卑的低下头,又不甘心的抬起头,她还要记住他的眼神,他的模样,他的身姿。阿辞一直追寻着那一闪而过的仙姿,只那一刹飞过的身影,却让阿辞的心长时间的雀跃欢跳,久久不能平静。 原来阿辞的梦中人就是她自认为的救命恩人“炎庭” 炎庭凌空俯视看到密叶之下的阿辞,不过在炎庭眼里阿辞与蝼蚁没什么区别。在炎庭眼里这世间之人都是蝼蚁。 炎庭刚从束宁的头顶飞过,他见到几个如蝼蚁的人在路上行走,炎庭自然是一眼撇过,没有理会,他一直在寻找瑰灵魄,却一无所获。 束宁却惊恐不安的躲在恰恰尔身后,她希望恰恰尔高大的身躯能为自己遮挡。 其实,束宁根本没有必要担心,因为在炎庭心里自己已经是个死人,炎庭又怎么会去寻一个死人? “是他!”天涯海海大声喊道。 “怎么了”鸟人第一时间问道。 “是他杀了白江江”天涯海海指炎庭的身影说道。 当鸟人顺着天涯海海手指的方向看去时,炎庭的身影早已渺小的如一只飞鸟。 天涯海海看着炎庭几乎消失的身影,心想“以自己的能力,这辈子都无法替白江江和浅汐报仇了。” 阿辞藏的那棵树,从远处看就像个大扇子,枝繁叶茂,将阿辞遮挡,只能站在树下向上望,才能透过枝叶发现阿辞。 “大哥,二哥,我看我们还是分开寻找吧!”雨不飞最先跑到大树底下,看到前面有两条小路,转头对后面的冬不眠和日不烈说道。 阿辞收回目光,双手紧紧的抱住树干不敢出声,因为只要抬头就能看见自己,雨不飞没有抬头,因为她急切的要抓住阿辞,回去好像公子交代,所以停歇了一小会儿就匆忙的离开了。 还没等喘口气,紧接着阿辞又见日不烈跑到树下,只见他喘着粗气后悔道“我真是蠢,又跟她分开了!应该叫她跟着自己走!在见面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冬不眠也随后跟了过来,听到日不烈自说自话,不禁白了一眼日不烈,想起浅汐温柔甜美的笑容,心中一阵哀婉凄切。 阿辞提心吊胆的怕自己被发现,只能屏住呼吸,一动不动的等待他们离开。 “大哥,我走西边小路。”日不烈说完就往西边赶去。 “好,你走西边我往南边。”冬不眠跳上另一条小路。 阿辞庆幸自己没有被发现,心想“自己不如就在这颗树上好好的歇一歇,等歇好了在回到小镇。方家小姐在自己最难的时候收留了自己,为了报恩也要回去救她。可是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又如何去救她!” 阿辞掏出怀里的镯子,通透莹亮的绿色镯子上面镶嵌一个金色小蛇,蛇身上还趴着一只白玉兔,做工极为精致灵巧。 阿辞又发现镯子里面刻着一圈小字,字体方正清晰,但上面的字阿辞一个也不认识,阿辞看着手镯不禁叹息道“方小姐,你本来一心一意,满心欢喜的想嫁给他,但当你知道他是为了你家族的玉镯才娶你,你伤心难过后决定不想让他称心如意,你把玉镯给了我,让我保护它,我要怎么保护它!我怕我把它弄丢!我还是把宝贝还给你吧!” “可是还给方小姐不就又落到那个人手里了吗?”就在阿辞纠结时,又有人来到树下。 “天太热了,我们在这儿休息一下,想他们一时半会儿也难抽身追我们。”恰恰尔对束宁说道。 “这颗树真大”天涯海海随后也躲进大树阴凉之下,见大树粗壮上前拍了拍大树说道。 天涯海海抬头看了一眼,但这一眼并没有看到阿辞,却吓得阿辞缩成一团,看着树下的一群人,祈祷自己不要被发现。 束宁倚在大树下,很自然的抬头仰望,正好与阿辞四目相对,两个人足足对视有十秒。 “师哥,我饿了。”天涯海海的肚子在咕噜咕噜的欢叫。 束宁收回目光站起身来说道“我也有些饿了,不如我们在往前走走,寻一些吃食。” “我这有吃食”止由在小镇时,买了一些糕点。 “桂花糕,红枣糕。”都是自己爱吃的,天涯海海突然觉得止由特别的靠谱。 止由把糕点均分后,坐在管弥章对面打量管弥章和管弥章手中的断剑。 管弥章也知道阿辞的存在,但不动声色的吃着手中的糕点。 “海海”鸟人见天涯海海的鼻子无端的流下血来,惊慌的喊道。 “我的鼻子怎么流血了”天涯海海第一反应道“这桂花糕不会有毒吧!” “有毒?”止由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桂花糕,又看了一眼天涯海海回道“不可能,我也吃了桂花糕我怎么没事。” 鸟人上前为天涯海海把脉并没有发现中毒迹象,也没有发现天涯海海生了什么病,难道只是因为干燥的天气,让她的鼻腔黏膜干燥破裂而导致的流鼻血? “没事吧!”束宁走上前问道。 “我没事,就是感觉血流得还挺多。”天涯海海虽然不是第一次流鼻血,但这次没磕没碰,突然之间流鼻血,让天涯海海有些慌乱。 “海海,你把这个果核含在嘴里。”鸟人从他的粗布大袋里拿出一个干瘪坚硬,黑黑的果核递给天涯海海。 “师哥,太苦了!”天涯海海将果核含在嘴里的瞬间就想吐出来。 “是有些苦涩不许吐,含一会儿我给你吃蜜果。”鸟人像哄小孩子似的哄着天涯海海。 “我是得了什么病了吗?”都说良药苦口,可这也太苦了!!!天涯海海皱着眉头问道。 “师哥你还没回答我呢!我是不是得了什么病?”天涯海海见鸟人不回答自己追问道。 “你什么病都没有,别瞎想。”鸟人扶着天涯海海做在一块石头上说道。 管弥章本想将自己怀里的雪荔丸拿出来让天涯海海服用,见鸟人拿出黑果核,又听见鸟人与天涯海海之间的对话,伸到怀里的手又抽了出来,心想“雪荔丸就只有一颗,还是自己留着用吧!” 止由将手里的半块桂花糕都扔进嘴里,管弥章的小动作尽收眼底。 以山主之名命令你 管弥章突然回赠止由一道冷冽的眼神,当两个人四目相对时,莫名的产生一些敌意。 “师哥好像不流血了”天涯海海又赶紧问道“师哥,苦核现在可不可以吐。” “苦核有降燥凉血之能,你在含一小会儿。”鸟人说道。 “好漂亮的小瓢虫”束宁的手背上突然飞来一只可爱奇异的小瓢虫,圆鼓鼓的背部长着一对乳白色银边的翅膀,翅膀上还有五个银亮亮的小斑点。小瓢虫有六条灰白的小短腿,从束宁手背上迅速的爬到肩头。 “好奇特的瓢虫,我还从来没有见过白色银点的小瓢虫。”恰恰尔对束宁说道。 “师哥,师哥,不好了,不好了。”天涯海海慌张的大叫了起来。 “海海,你怎么了。”鸟人见天涯海海说话断断续续,以为天涯海海把苦核吞到腹中。苦核是不能吃的,吃了之后不会消化,在胃里硬化后会粘黏其它食物,在胃里形成巨大的硬块堵住食道,后果不堪设想。鸟人紧张的从粗布袋里拿出肉果,说道“赶紧吐出来,苦核不能吃。” 肉果一拿出来,奇臭无比,恶气熏天,臭不可闻。 众人都被这霎时间扩散开来的恶臭,向四周惊散开来。 “师哥,你快收起来。太臭了,太臭了。”天涯海海捏着鼻子说道。 “海海你快把果核吐出来。”鸟人是想让这恶臭逼着天涯海海呕吐,把苦核吐出来。所以拿着肉果放到天涯海海的鼻尖处。 “我的娘啊!太臭了太臭了,师哥你这是干嘛呀!你…你拿开!”天涯海海难以置信的看着鸟人,没想到师哥会拿着肉果的恶臭熏自己,娘啊!我要被熏吐了。 天涯海海把苦核吐了出来,何止是苦核,还有刚刚吃下的桂花糕也跟着吐了出来。 鸟人见苦核吐出来了,这才用墨绿色的大叶子包上肉果,臭味顿时消减,但空气中还散着星散的恶臭。 “师哥,你这是弄啥,熏死人了。”天涯海海说完又吐了一口酸水。 “苦核不能吃,现在好了苦核吐了出来,就什么事也没有了。”鸟人说道。 “我没吃,我一直在嘴里含着呢!”这不是白白的受了一回罪吗!天涯海海撇着嘴说道。 “刚才我叫你焦急的喊我,说不好了,我以为你将苦核咽下去了。”鸟人说道。 “我刚才着急,是因为光已叔叔来了!”天涯海海解释道。 “光已师叔来了!”鸟人问道。 “来了,来了,他怎么会找到这里来?我不能让他找到我,他肯定是来带我回去的,我现在还不想回去。”天涯海海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可是在原地转了一圈,四周空旷,没山没林,真的是躲无可躲! “你怎么知道他来了”鸟人环顾四周并不见一人。 “你看,光已叔叔养的琉璃瓢虫。”天涯海海指着束宁身上的小瓢虫说道。 “琉璃虫”看来光已师叔真的来了,鸟人松了一口气,有光已叔叔保护海海是最好的,还以为这些天也不见九尔山来人,以为他们没有看见自己所发出的信叶,或者看见了却不信任自己。 “师哥咱们赶紧跑吧!不能让光已叔叔抓我回去。”天涯海海拽着鸟人说道。 “海海,回去也不是一件坏事,师娘肯定想你了,你还是跟光已师叔回去吧!外面的世界不是你所想的那么简单的。”鸟人说道。 “师哥?”天涯海海放开鸟人,心想“师哥怎么也想我回去,我才不回去呢!” 天涯海海急中生智,见大树枝繁叶茂,心想“我爬上树顶躲藏,光已叔叔不一定能猜到我会躲到树上。” 当天涯海海慌忙的爬上树后,发现树上有一人“是你……” 天涯海海与阿辞四目相对,两个人惊讶错愕的睁大眼睛看着对方。最后天涯海海怕暴露自己,嘴唇合拢,食指贴在嘴唇上,示意阿辞别说话。 阿辞紧张的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又飞来一只白翅银点的琉璃瓢虫,也落在束宁的身上,两只琉璃虫都在束宁的左侧肩膀上,它们抖着背上的乳白色翅膀,银亮的小斑点一闪一闪也跟着抖动,像是云朵里潜藏的星星,像是雪地里飞出星光,耀眼夺目。 在小瓢虫身后跟来一人,手握枯枝,模样端正,身材匀称,气度不凡。 鸟人恭恭敬敬的礼拜来人道“光已师叔好久不见。” 光已撇了一眼鸟人,神色冷傲淡漠的说道“莫要在叫我师叔了,我担不起这个称呼。” “海海呢?她不是跟你在一起吗?她人呢?”光已又直接问道。 “……”现在天涯海海就在大树上,鸟人不好直接告知,只能用眼神传递。 “嘘嘘”光已打量周围四人,又将琉璃虫召唤到自身,又问道“海海没跟你在一起吗?” “她见到琉璃虫,知道是您老人家来了,不敢见你老人家。”鸟人回道。 “她有什么不敢的见我,她是不想见我,不想跟我回家罢了。”光已看着空旷的四周,心想“这么短的时间她能逃到哪里去!” 光已猜测天涯海海一定在附近,所以大声喊道“出来吧!躲到哪里我都能把你找到。” “师…前辈”鸟人抬眼望向光已身后的大树,示意人就躲在大树上。 光已理会到,动作特别迅速敏捷的跳到树上,先是看到身穿黑袍的阿辞,没有理会。搜寻天涯海海,见到用枝叶遮挡的天涯海海,恭敬的说道“山主请随我回去。” “我不回去,你也别在叫我山主了,你在叫我山主我就再也不理你了。”天涯海海像个小孩子似的赌气说道。 光已又警觉的看了一眼阿辞,又对天涯海海说道“海海你还没玩够吗?该回去了。” “我说了我不回去,我还没玩够呢!等我玩够了我自然就回去了。”天涯海海说道。 “回不回去我们下去说”光已抓住天涯海海的肩头,不由分说的带着天涯海海跳了下去。 天涯海海见到鸟人,撅起嘴巴,狠狠的瞪了一眼鸟人说道“师哥,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是那么的信任你。”天涯海海在上面听得清清楚楚,原来是师哥送的信,光已叔叔才能这么准确的找到这里。 “我……”鸟人一时不知该如何向天涯海海解释,转身对光已师叔说道“光已师叔…”不等鸟人说完,光已冷冷的纠正道“我不是你的师叔,还请少侠收回这两个字。” “前辈,我答应海海要带她去雪山,还望前辈成全海海。”鸟人刚说完,天涯海海在一旁生气道“我不用你陪我去雪山,我自己能去,我也不用任何人成全。” “海海我……”鸟人想解释,可是突然觉得怎么解释都解释不清楚了。 “海海,你娘想你了,让我一定要把你带回去。”光已对天涯海海说道。 “我不回去”好不容易出来,怎么可能轻易的回去。 “还请跟我回去”光已紧握手中枯枝正色道。 “光已叔叔你是来抓我回去的吗?你不会想用武力绑我回去吧!”真的要动手怕是自己连一点还手的能力都没有,好汉不吃眼前亏,天涯海海清了清嗓子,突然一本正经道“光已叔叔我以山主的身份命令你,回去,一个人回去。” 光已先是一愣,没想到这丫头开窍了,接受山主身份了,也会利用山主身份命令我了,光已心想“我不会一个人回去,回去没法向谭松娘交代。” “光已叔叔,你难道不听山主的命令!”天涯海海质问道。 “自然是听山主命令,不过我不会一个人回去,既然山主不想回去,那我就在山主左右护山主周全。”光已在来时已经想好了,要么带天涯海海回九尔山,要么跟随天涯海海左右护她周全。 “我不用你护着我,你回去告诉我娘,我很好叫她别担心我。”天涯海海不想光已叔叔在自己身边,会有一种被束缚的感觉。 “我不会自己回去,要么我带着你一起回去,要么我跟着你,直到你想回家。”光已特别执着的说道。 天涯海海也特别执着道“我命令你回去,我不需要你跟着我。” “海海,还是让前辈跟在你左右,去雪山的路途遥远苦闷,路上的恶人猛兽也不会少。”鸟人劝解道。 天涯海海赌气道“我现在知道师哥是不愿陪我去雪山,我不会为在难你,我自己可以去,用不着任何人陪。” “海海,我不是不愿陪你去,我之所以去信告知师娘,只是不想让师娘担心你,我……”鸟人还想解释,被天涯海海打断道“那你可以直接跟我说啊!我自然会让你去信抱平安。可是你为什么把我在哪里也告诉他们,你就是想让我回去,我偏不回去。” “光已叔叔,你是回去也好,是跟着我也好,那是你的决定,但我以山主之名命令你回去。”天涯海海霸气的说道。 光已心想“山主之命不能违抗,可也不能就这样自己一个人回九尔山。”光已想到不如先领命假意回九尔山,暗地里护她周全。 “领命”光已不得不领命,他要遵守九尔山规矩。 “你现在就可以走了”天涯海海趁机说道。 “是”光已临走之前看了一眼鸟人。 鸟人无奈的眨着眼睛,心想“自己现在在天涯海海心里已经失去了信任!往后的路要怎么走!” 永归海 鸟人从粗布袋里拿出蜜果,递到天涯海海面前,说道“含蜜果可去嘴里苦味。” “我不吃,你也不用在假惺惺的关心我了。”怎么也不会想到师哥会将自己的行踪,偷偷的去信到九尔山,天涯海海气的将鸟人手里的蜜果打落在地说道。 鸟人看着掉在地上的蜜果,有些心酸无奈道“海海,你应该知道我没有恶意,我又怎么会假惺惺的关心你,在我心里你就像我的亲妹妹一样,你是我在这个人世间最亲近的人。” “你是没有恶意,你打着关心我的名义做我最反感的事,我以为你能理解我,没想到你也想让我在九尔山呆一辈子,你们为什么都希望我在九尔山呆一辈子。你们想没想过我愿不愿意。”天涯海海不管不顾的对鸟人喊道。 “……”鸟人突然醒悟,原来自己想的只是自己想的,师妹长大了,想看外面的世界,可是外面的世界有多少精彩就有多少险恶,他们只想让她开开心心的呆在九尔山,没有烦恼,不涉险恶的过一生,这难道不是对她最好的保护吗? 就在这时天上飞过一头怪兽,体积庞大,模样粗陋,腿脚短粗。 束宁和恰恰尔认得那怪兽,它就是“丑颗”也叫肉球。 欢颜朴朴已经对肉球失望透顶了,看来不管自己剩多少时日,也要把坐骑换了是正事。 青原坐在后面满面愁容,她不知道跟着欢颜朴朴到了多少地方,每到一个地方都给仙祖去信,也不知道给仙祖去了多少封信!不知道仙祖收没收到信! 仙祖一定是对自己失望了,不想要自己了,想想自己无端的跟着一个陌生人离开流荒山,还莫名其妙的跟着她去了全明城,一提到全明城,青原就能想起应雨的尸身,想起血染的绿衣,身体就不住的抖动。 这些天还跟着欢颜去了那么多荒无人烟的地方,仙祖恐怕都不相信自己在短短的几天时间里,东南西北逛了一大圈。 仙祖会不会以为自己在骗她!一定是!谁会相信有这么一个不听主人话,随心所欲,想去哪就去哪,没有方向,随时罢工的坐骑!谁会相信这离谱又奇怪的坐骑的存在!仙祖一定以为自己在骗她! 青原桑玉按着信上所说,来到全明城,却不见青原踪影。心中自然怀疑这信是不是青原所写。 青原桑玉又来到浦齐国,也没能寻到青原的踪影,不得不返回流荒山。 回到流荒山后,一天来一封信,不是说青原在沙漠就是说青原在戈壁滩,还说现在在火山群岛。青原桑玉自然是不信,心想“到底是谁利用青原引自己去那些荒凉之地,有什么目的?哼,不管你有什么目的,我都不会在上当了。” “仙祖,我没有骗你,我是真的身不由己!”青原看着欢颜朴朴的后背,心想“你每次都说要带我回流荒山,可是每次都没有回到流荒山,反而是越走越远,远到人烟罕至的大沙漠,荒凉偏僻的戈壁滩,人迹渺无的火山群岛。如果我是仙祖我一定会想是不是有人在逗自己玩。” 仙祖一定是以为我在骗她!仙祖一定是对我大失所望!仙祖一定是不愿在寻找我,想让我自生自灭! 青原欲哭无泪,心想“这次不管到了那里都不会在坐这个糊涂随性的坐骑!也不会在相信欢颜所说的话,一切还是靠自己吧!” 肉球驮着欢颜朴朴和青原两个人,最终来到了永归海。 永归海里荒无人烟,这里是毒蛇猛兽,妖狐精怪的聚集地。 永归海在人们心中是一个神秘荒凉的地方,普通的平凡人几乎都不敢提“永归海”这三个字。 这里有一座不起眼的小山,山上稀疏长有几十颗歪脖古树。 欢颜朴朴指着山上的歪树问青原“你猜猜看这些歪脖子树,哪一颗是入山之门!” “入山之门?”青原不可思议的走到一颗歪脖古树面前,左瞧瞧右看看,心想“这树能做门?要怎么进去呢?” 欢颜朴朴没想到肉球带自己来到永归海,好久没来了!来这里正好,在看他们一眼。 青原仔细的观察每一颗歪脖古树,树的大小不一,有往东歪有往西歪,多半是朝南歪,叶子不多也不够绿,多半有些枯黄垂败。 “是这个吗?”既然是入山之门,一定是最大的一颗树,青原挑了一颗最大古树说道。 欢颜朴朴眉开眼笑的跳到一颗不粗不细,枝丫乱舞,叶子最少的一颗古树前,说道“猜错了,你真的是最好骗!” “是这颗吗?”青原不敢相信的走到欢颜朴朴的身边,看着最不起眼的小树,心想“这个是入山之门!这要怎么进去?” “嘻嘻嘻”欢颜朴朴忍不住笑道“青原不要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就这么信任我?” 欢颜朴朴忍不住又对青原说道“这些就只是树,入山之门不在这里。” 青原气道“我自然是信你的,但以后我不会在信你了。” “哎呀!我就是逗一逗你,你看你这一路上闷闷不乐,愁眉不展,我知道你想回流荒山,可是你看到了,我也无能为力。不过你放心,我带你去见海爷爷,让他带你回流荒山,这次我保证,保证能让你回到流荒山。”欢颜朴朴发誓道。 “……”青原还是又一次的选择相信欢颜朴朴的话。 欢颜朴朴牵起青原的手说道“我带你去见海爷爷” 两个人走到中央一块灰黄的立石处。欢颜朴朴走上前,在石头上写下自己的名字“欢颜朴朴”四个大字。 “吱吱呀呀”石头沉闷的发出声响,霎那间一分为二。两个人从石头中间缝隙走了进去。 石门里的景色跟外面的荒凉有明显的对比,碧绿青翠的盆景整整齐齐的排列开来,在往里走百十盆牡丹争相恐后的怒放。 这里虽是山洞,但是阳光充足,泉水叮咚,微风徐徐。一路走来百花齐放,香气四溢,浓郁芬芳。最让人惊奇的是山顶开满了粉粉嫩嫩的芝樱花,一朵朵美丽的芝樱花覆盖着整个洞顶,像是粉红的天空,偶尔有一朵绿色的云朵点缀其中,感觉进入了一个梦幻的国度。 这里还有蜜蜂蝴蝶,它们成群结伴在洞里自由自在的飞舞。 在往里走还有精致的木雕凉亭、小巧逼真的假山、清澈见底的池塘。 清澈的池塘里清晰可见十几种鱼,有长见的鲤鱼、鲫鱼、白带鱼、琉金鱼、珍珠鱼,还有两条红黄相间,头大身细,尾如大扇子,漂亮美丽的鱼。还有一条离群享受孤独,白头白尾黑身孤傲的鱼。还有许多绿蜻蜓在水面上飞舞。 这里的风舒缓轻柔,这里的阳光温暖和煦,这里是荒凉世界中人为制造的精致绿洲。 欢颜朴朴领着青原绕过池塘,来到棕色大门口。欢颜朴朴敲了七下,最后又连续敲了三下。 门缓缓打开,走出来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 汉子一声不吭的将欢颜朴朴和青原让了进去。 里面地铺石卵,两旁青翠的竹子长的不是很高,但很油绿雅致。一排精致的雕花房屋出现在眼前,左边有三四个粉衫侍女在打扫,右边走来一个身穿紫红羽衫,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 “呦,是欢颜来了,今早师父还和我念叨欢颜妹妹,没想到师徒两个连着心呐,快去瞧师父去吧!师父见你准高兴。”女人声音柔美轻细,姿态柔媚万千,后背却背着一个四爪大铁钩,跟这个柔弱的女人极为不和谐。 “五黄师姐这是要出去”欢颜朴朴最不喜欢眼前这个看似柔弱,实则心狠手辣,残酷无情的师姐。 “本来是要出去的,但见你回来了,我肯定是要跟师妹多亲近亲近,明天在走也不迟。”五黄一见欢颜朴朴全身上下的宝贝,就两眼发光,垂涎三尺。 “好啊!我也很想和五黄师姐亲近亲近,我一直在想什么时候能在尝到五黄师姐做的清炒笋尖。”欢颜朴朴说道。 “师妹爱吃,我这就给师妹挖笋尖去,保准让师妹吃个够。”五黄师姐细眉细眼,眼带笑意说道。 “还是五黄师姐好”欢颜朴朴眉眼微笑说道。 “你快进去瞧师父去吧!师父见你一定高兴。”虽然一直在跟欢颜朴朴说话,眼神却一直在打量青原,心想“这女子真真的如出水芙蓉一般美丽,如六月花朵鲜艳夺目,有倾城倾国之姿。” “好,我去见师父他老人家去了。”欢颜朴朴说完,就向正堂走去。 欢颜朴朴推门就进,只听里面有人大声呵斥道“越来越没有规矩了,退出去。” “三碧师兄是我”欢颜朴朴跳到身穿碧色青衫,细高身材的男子身边,笑嘻嘻的说道。 男子转过头见是欢颜朴朴,面色缓和略带惊讶,叫了一声“师妹” “三碧师兄还是这样冷面吓人”欢颜朴朴戳了戳三碧身上斜挂的燎石鞭,又说道“三碧师兄,你这鞭子不沉吗?总是见你挂在身上。” “吓到你了”三碧冷冷的问道。 “嗯嗯,吓到我了。”欢颜朴朴见屋里只有三碧师兄一人,心想“师父去哪了?” “师父去后院了”三碧撇见欢颜朴朴身旁的青原,心中不禁感叹“这女子似仙女下凡,美的不可方物。”刚想问师妹这女子是谁?却见欢颜朴朴牵着青原往后院走去。 男声女相的六青 石洞很大,露天的地方很多,阳光可以直接照射进来,这里更像是人工凿就而成,处处合乎心意。 后院与前院大不相同,没有花红柳绿,也没有气派的房屋,只有两间土房,简简单单的坐落在石洞的东南角。 欢颜朴朴对青原解释道“我师父爱花草喜生活,海爷爷喜静,所以他自愿到后院独住。” “海爷爷,师父,海爷爷,师父。”欢颜朴朴还没走近就一声接着一声喊道。 一阵冷风从屋里吹出,屋门大敞四开。 欢颜朴朴兴高采烈的跑了进去“海爷爷,师父。” 当欢颜朴朴跑进屋里时,只见海爷爷检查师父的尸体“师父,师父他…?”欢颜朴朴错愕的愣在原地,看着师父发紫的尸身,瞬间眼眶湿润,扑到师父的尸身上拥喊“师父,师父” “你是何时回来的”海中人厉声问道。 “我刚刚才到,师父他…”欢颜朴朴眼角涌出泪水,师父他老人家怎么会死? “你师父是中毒而死”海中人站了起来,眼露凶光,盯着欢颜朴朴想“他与师侄有师父之名没有师徒之实,更没有杀死师侄的理由。” 海中人吩咐道“你在这里守着你师父,我去把那个胆大妄为的凶徒抓住,让他给你师父陪葬。” “海爷爷,海爷爷”看着海爷爷额头上青筋暴露,怒火升腾而去,不免担心的喊道。 欢颜朴朴跪在地上,凝视着师父的尸体,不禁大哭起来“师父,师父。” 欢颜朴朴哭了一会儿,擦摸眼泪心想“这里外人是很难进来,以师父的能力一般人是杀不死师父,凶手一定是师父身边最信任的人,他以卑鄙的下毒手段残害师父,师父我一定会为你报仇!” 凶手是谁?难道是三碧师兄吗?他在师父房间做什么?还有五黄师姐?师父最信任她,如果她要是在师父的饮食上动什么手脚,是轻而易举的事。 欢颜朴朴在心里盘算“师父一共九个弟子,红姐姐因与男子私定终身,被师父早早逐出师门。二黑师兄也不可能,性子直爽,最为敬重师父。九紫年纪尚幼根本不可能。八白师弟性子贤雅,是海爷爷最为看重的小辈。四绿师兄四肢皆残,呆在屋里整日都不会出来,也不可能是他杀死师父。六青常年在外很少回来,性子虽然古怪,却特别听师父的话。七赤是个暴躁易怒的急性子,常常不满师父对五黄师姐和八白师弟的疼爱,但是他为人正直,不可能做这种丧尽天良之事。欢颜朴朴怎么想都觉得三碧师兄和五黄师姐的嫌疑最大。 欢颜朴朴担心以海爷爷的性子发起威来,会不管不顾的毁了师父辛苦建立起来的海镜天。 欢颜朴朴将自己头上的全意簪拿了下来,转身对青原说道“你拿着,有它无人能伤你,你在这里守着我师父,哪也别去,在这里等着我。” “我不拿,你要去哪!我跟你一起去。”青原没有接全意簪,她害怕自己一人留在这里,拽着欢颜朴朴的衣角说道。 “你哪里都不要去,我会回来找你的。”欢颜朴朴焦急的跑了出去,撇下一句话后就飞身不见了。 “欢颜,欢颜”青原无助的扶着门,回头望了一眼欢颜师父青紫的尸身,心尖爬满了恐惧,害怕的紧闭双眼。 青原抱着门想出去找欢颜朴朴,可又一想自己真的走了,欢颜朴朴回来时找不见自己该怎么办。 青原不敢看躺在地中间的尸身,闭着眼睛祈祷“师父你走好,欢颜一定会为你找到杀死你的凶手,你安息吧!你安息吧!” 青原一直闭着眼睛祈祷,直到天黑。青原听见有轻缓的脚步声,以为是欢颜回来了,高兴的睁开眼睛喊道“欢颜你回来了” “欢颜回来了,她回来的可真是时候。”只见一身嫩绿嫩绿的轻纱衣,如蝉翼微微飘起。来人男生女相,身姿清瘦,缓慢靠近青原。 “你…你是…谁?”青原紧张到口吃,本就在门边,后退两小步后,直接紧紧的贴靠在门上,退无可退时开口问道。 “这世间貌美之人本就不多,今却见你这般如花如画,美艳绝伦的美人,真是天助我也。” 朦胧黑夜中,来人一点一点靠近,当青原看清来人模样时,吓得花容失色,手指掐挠这木门,希望可以遁逃,青原闭上眼睛不敢直视那恐怖血染的面孔,脸上的面皮似被屠扒,血肉模糊不堪,五官扭曲,眼白无神,眼斜嘴歪,这样一个人自然是吓的青原差一点晕厥过去。 “哈哈哈”几声狂笑后,来人收起自己本来的面貌,变幻出一幅似五黄那样媚态百生的女子,开口却是粗犷的男声,对青原说道“跟我走吧!让我好好的把你完美的样子复刻。” “你,你不要碰我。不要碰我。欢颜,欢颜你在哪?”青原闭着眼睛流下两行泪,她害怕极了,她抖动这身体,僵硬的靠在门上喊叫。 来人邪魅一笑后,轻声在青原耳边安抚道“别怕,跟我走,你就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我一定会好好的对你。” “我不走,我那也不去,我要在这里等欢颜回来。”青原断断续续的说道。 “走不走那可由不得你”来人声音一变,变得粗犷震耳,吓得青原又是一哆嗦。 “啊”青原惊恐的睁开眼睛,见来人已经变了一个模样,媚眼灵动,红唇艳丽,不由的一愣,任来人将自己扯拽到一个陌生的地方。 青原环顾四周,发现带他来的人不见了。青原心想“现在是逃走的绝佳机会”却怎么也迈不动步。地上雾气缭绕,阴森恐怖,让人不寒而栗。竟还有一阵阵阴寒之风吹来,青原胆寒到瑟瑟发抖。 “叮咚叮咚”青原又听见有人在敲打着什么。 声音突然停止,一个似僵尸般的女子,面无表情的向青原走来。 “你,你干什么,你别过来。”青原被僵尸女推着走向身后的铁笼里。 “你…我…”青原无法挣脱,无助的被大力僵尸女推进铁笼里。 “你看她多美,美得让天下所有的花都失了颜色。”男子突然出现在铁笼旁,轻浮的将手放在僵尸女的脸蛋上,手指轻划冰感的脸蛋,又说道“我当出见你时,也让我一惊呢!柔美的脸蛋,如出水芙蓉般娇贵。”男子突然变脸道“四师兄怎么会不声不响的来我这里。” 一个头发花白,四肢全无,全身上下却异常的干净整洁的人,坐着轮椅出现在男人背后。 “六青,我问你…”不等来人说完,六青笑道“四师兄你过来看,今个我寻了一个美人。” “六青,你心知肚明我要问什么。”四绿摇动轮椅,轮椅发出闷憨之声。 六青看着四绿,直接说道“你知道师父的死讯,你是来质问我的,你怀疑是我杀了师父。”六青突然狂笑道“我还怀疑是你杀死师父,你记恨师父,你记恨他把你的手脚都砍了,你心中恨不得咬死师父,可是你不敢,你在默默的等待机会,是不是,如今师父死了,肯定是你害死的,一定是你。”对于六青的指责,四绿没有说一句话,因为他确实恨师父,他想亲手杀了师父,可他又不敢,也做不到。 如今师父死了,四绿没有多高兴,反而悲伤难过,他想下去陪师父。其实他在心里早已原谅师父,当初的年少轻狂,因为一个鄙视的眼神,一脚踢死人后还杀死在场所有看热闹笑话的人。师父知道后大义灭亲亲手斩断自己的手脚。四绿恨师父为何不将自己杀死,你杀了我我反而不会恨你,可是你偏偏留我一条残命,让我苟延残喘活着,你知道让我这样活着生不如死,可你偏偏留我这样活着,四绿恨师父是事实。 “四师兄,师父他老人家早就不拿你我当徒弟了,又何必伤心难过呢!谁又知道死了不如活着好呢?死了是一种解脱,兴许死了比活着更自在,他老人家早到那头早享福。”六青在四绿耳边又轻声说道“四师兄,我其实是怀疑三碧师兄!他最近总是给师傅熬煮补药,补药毒药都是药,谁知他是给师父喝的是补药还是毒药呢?” “不可能是三碧师兄”四绿斩钉截铁的说道。 “不是三碧师兄,难道是你吗?”六青反问道。 “我是恨师父,但我不会杀师父,六青如果是你杀了师父,我定会把你碎尸万段。”四绿眼神冷冽似剑刺向六青。 “我为什么要杀死师父,师父他老人家虽然不怎么待见我,但没打骂我,也没砍我手脚,我有什么理由杀死师父呢?”六青又反问道。 “你的那些勾当别当我不知道,既然我都知道了,又何况师父。”四绿转动轮椅撇了一眼僵尸女和青原说道。 “哈哈哈,没想师兄还挺关心我的一举一动,师兄还记得我从小的愿望吗?师父他老人家记得,所以他老人家给我自由。”六青粗犷的声音配上柔媚的姿态,让人不寒而栗。 是不是你 “愿望?”四绿看了一眼六青,小的时候六青总是跟在他的身后,两个人一天到晚形影不离,他又怎么会不知六青从小的愿望。但是长大后两个人却越来越陌生,自己被师父断了四肢后,六青更是常年在外很少回来,回来也不主动来见自己,四绿知道六青是在有意躲着自己。 四绿看着六青妩媚迷人的脸颊,心如刀割,想起小时候他曾说“我想要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好看的人”小时候的四绿还曾对嘴歪眼斜,满脸血泡的六青说道“五黄就是这个世间最好看的人。” 这句话一直影响着六青,他也想成为向五黄师姐那样美丽的人。 现在的六青找到一种方法,可以从别人的脸上割去面皮,用百种草药调制的液体侵泡,使面皮不褶皱还能永葆鲜亮,更服帖到自己血肉模糊的脸上。 六青先后已经找到二十几名美丽漂亮的女子,可是当他今天看到青原时,他才觉得自己的愿望才要真正的实现,他激动陶醉的看着青原,他想立刻带上那绝美的面皮,他要成为这世上最美的人。 “六青……”四绿见牢笼里的掩面哭泣的青原,想规劝六青,刚要开口六青轻声“嘘”了一声,走到四绿的身边,推动轮椅。 “四师兄,你知道我的性子,我胆子小,我从小都不会踩死一只蚂蚁,你放心我不会要她们的性命,我要的只不过是她的貌美如花的脸皮,我还会还给她一个貌美的脸皮,让她们安然无恙的活着。”六青将四师兄推到门口,又说道“我就不留师兄了,师兄慢走。”说完将门关上。 “……”四绿抬头仰望星空,他想去看师父最后一眼,可是他又害怕看到师父永闭的双眼“师父,你是我这一生最敬爱的人,也是我这一生最痛恨的人。” 六青脸色有些异样,他靠在门上,在永归海里最在乎的就是四师兄,也最感恩四师兄,当年家破人亡时,是路过的四师兄从大火里救下自己,也是四师兄带着自己拜入海镜天,没有四师兄就没有现在的自己。 六青抬眼看见青原,缓步走到青原的铁笼前,盯着笼里绝美的容颜,心想“为什么自己要走这么多的弯路,为什么自己要做这么多的事,才能拥有想要拥有的东西,为什么你们天生就拥有我想拥有的美好。”六青眼中滚动着寂寞,哀伤和苦痛。 六青又突然间变脸,冷漠的眼神撇向僵尸女,粗声粗气的说道“今晚一定要把冰晶石碾碎。” 僵尸女没有任何表情,她又乖乖的回到原来的位置,去敲打冰晶石,发出好听的“叮咚叮咚”的声音。 “叮咚”青原躲在铁笼里的一角,抽抽噎噎的听着一下一下的叮咚声,心跟着一下一下的叮咚叮咚声音打着鼓点。她感觉到自己身处在一个恐怖阴森,危险的地方。她蹲坐在铁笼里,将头埋在自己的胸口处。 青原在想仙祖,到了永归海的第一件事就是给仙祖去信,青原想知道仙祖有没有在找自己?想知道仙祖信不信自己!仙祖我没有骗你!我真的是身不由己,我给你去的每一封信,说的都是真话。我没有骗你! 青原泪眼婆娑又想到“欢颜,你在哪里?你回没回来找我?欢颜你会来救我吗?欢颜我好害怕!你在哪里!”青原只能将全部希望寄予在欢颜朴朴身上,希望欢颜朴朴来救自己。 “叮咚”的声音越来越清脆,青原的心越来越烦忧。她想回家,她不想回流荒山,但又无法向仙祖交代。她想回家,可是她好像走不出这里!自己在也回不去了吗?自己会死在这里吗? 死!青原不怕死,但她想在见一眼疼爱自己的家人,想告诉仙祖自己没有骗她,想跟欢颜说对不起,她知道欢颜杀死应雨城主是为了自己的清白。 “叮咚叮咚”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的清脆响亮。 青原泪眼朦胧,抬起头呆滞的看着僵尸女一下一下重复的动作。 就这样,天在无声无息的恐惧和彷徨中,慢慢的亮了。 太阳露出半个头,像是在窥探它离开时,这世间都发生了什么! 僵尸女捶打了一夜的水晶石,石头坚硬如铁,却在僵尸女一下一下有力的捶打下,慢慢的四分五裂,慢慢的变成一粒一粒小小的碎块,却跟六青想要的粉末相差悬殊。 六青又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站在铁笼外面带微笑,僵硬的微笑,危险的微笑,凝视着青原。 青原胆战心惊,迷迷糊糊,抽抽噎噎的过了一夜。看见六青僵硬苍白的脸,青原根本不敢直视,心惊胆颤的低下头,无助的在心里吼叫着“欢颜,欢颜你在哪里,快来救我。” 欢颜根本不知道青原在哪里,又怎么能救她呢! 六青你目不转睛的看着青原,开口却问僵尸女“水晶石捣碎了吗?” 僵尸女听见后,机械似的将捣碎的水晶石拿到六青面前。 “怎么捣了三天还这样粗粒,罢了罢了,我等不及了,就这样吧!去把细刀和药水都准备好。”六青一直眼不离青原吩咐道。 僵尸女忙碌起来,将六青使用的工具和药水都准备好,又走过来将铁笼上的铁锁打开,将青原拽了出来。 “放开我,放开我。”青原用力挣脱,可自己的蚊蝇之力跟僵尸女的大力相比,根本无法挣脱。 “放开我,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我”青原羸弱的身体被僵尸女轻轻松松的搬到木床上,僵尸女又将青原的手脚紧紧的绑住。 “放开我,欢颜,欢颜。”青原扭动着被绑住的身体,大声吼叫道。 “欢颜也救不了你,别害怕,你喊也没人能听得见,我这里是海镜天里最偏僻的地方,这里一年到头也没几个人路过,你最好是乖乖的呆着,否则一会儿我了动刀子,一不小心划伤了你可怎么是好。”六青趴在青原的耳边轻声说道。 “你,你要对我做什么?”青原抖动着双唇颤声问道。 “我要你美丽的面孔,不过你放心,我会还你一个精致的面容,你看她,就是我的杰作。”六青瓷白的脸上滚动着充满血丝,无情又变态眼球,黑色眼球几乎淡的跟白眼仁接近,乍看之下以为没有黑色眼球,白色恐怖魔幻的眼睛,让六青更像是个恶魔。 青原避开六青恐怖魔幻的眼睛,泪眼汪汪的抽噎的喊着“欢颜”的名字。 “六青”随着一声怒吼,断了四肢做着轮椅的四绿又出现在六青身后。 “四师兄怎么一大早上就过来我这里,你看看真不巧我有事要忙,就不留你。”六青并不理会四绿铁青的脸,自顾自的说道。 “是不是你毒害死师父的!”四绿厉声质问道。 “昨天不是跟你说了吗?你应该去质问三碧师兄而不是我。”六青瞄了一眼四绿,冷哼一声道“难道你就一点也不怀疑五黄师姐或者二黑师兄,还有狂暴的七赤,他们可都比我有本事,他们想要毒害师父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他们都不可能存有毒害师父之心。”四绿只怀疑六青。 “哈哈哈,原来在四师兄眼里所有人都是良善之人,只有我一个人是恶毒的凶手。”六青瓷白生硬的脸上出现一抹悲伤,干笑过后又说道“怎么你来是为了师父报仇的吗?” “我就想知道是不是你害死了师父”四绿昨天偷偷去看过师父的尸体,发现尸身发紫,四肢肿胀,嘴角处流下少量的白色粉末,胸口处还有一大片瘀血,连师父的指甲都变得青黑,毒害师父的毒很奇怪!根本猜不到是什么毒药?他想道六青身上总备有百种草药,随便几种草药混合,都能成为致命的毒药。 “是不是你”四绿走近六青大声的质问道。 “如果是我,那我杀死师父的理由是什么呢?如果是我,你会杀死我替师父报仇吗?”六青转身飘离,躲开四绿的靠近,绕到四绿的身后反问道。 四绿大胆的猜测道“师父一定是发现你的魔鬼行径,警告了你,你怕师父会对我这样对你,所以你动了心思将师父毒害。” “我…魔鬼行径,我从未杀死一人,我怎么就成了魔鬼?四师兄没想到现在我在你的眼里已经成了魔鬼!”魔鬼!六青转身恶狠狠的看着四绿的背影,心中升腾怒火,但很快又冷静下来,狂笑道“是我杀的怎样,不是我杀的又怎样,你谁都不怀疑就怀疑我,我又有什么话可说。你如果想杀死我为师父报仇,你尽管来取我性命就是,我的命是你救的,自然是要还给你。” “我不会杀你,我只想知道是不是你害死师父。”四绿转过轮椅,直勾勾的望向六青。 “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你能杀死谁?你现在连七赤都打不过,你知道了谁是凶手,你又能怎样?”六青又反问道。 都是因为你 “是不是你”四绿一根筋一遍又一遍的厉声质问道。 六青抖了抖宽大飘逸,嫩绿的袖口,仰着脸,眯着眼,嘴角生硬的挤出一抹笑容,轻声的说道“我用公藤、狼草、乌头根、蓖子麻、猫儿叶、晴天竹、虎刺梅等很多毒草,熬煮了一天一夜,只取一滴,放入三碧师兄给师父熬制的补药中。如果说我是毒害师父的凶手,那三碧师兄就是帮凶,是他亲手将毒药端到师父面前。”六青缓缓的垂下头,收回嘴角生硬的笑容,转动灰白的眼珠尽显邪魅,又说道“还有五黄师姐,她做的菜总是放阿奇果,四师兄你猜一猜,阿奇果是什么?” 六青不给四绿说话的机会,深吸一口气,又狂笑道“阿奇果虽然能吃,但青涩的阿奇果隐藏很大的毒性,四师兄你想想五黄师姐为什么要用这样一个危险的果子入菜?师父之所以指甲青黑就是因为食用阿奇果所至。那么五黄师姐也是凶手!” 六青的狂笑声,充斥在房间里的每个角落,让恐怖阴森的房间里更显骇然可怕,狰狞的面孔伸到四绿的面前又问道“四师兄,你在猜一猜我为什么毒害师父!” 六青根本不给四绿说话的机会,直接竭斯底里的喊道“因为你,因为你,都是以为你。” “因为我?”四绿心头一震,双眉之间挤出三道深深的的细纹。 “因为当年师父一气之下,断了你四肢的那一刻,我就发誓我要替你报仇,尽管仇人是师父,我也要为你报仇。因为你说五黄师姐是这世上最好看的人,我在心里种下了要成为五黄师姐那美丽模样的种子。所以我才会男生女相,有时候我就在想我为什么要用女子的皮囊,我是男儿!都是因为你,在我心里你说过的每一句话,我都会牢记,一切都是因为你四师兄!”六青阴狠恐怖的面目让四绿已经认不得当初单纯的小六青。 “够了,师父怎么对我那是我和师父之间的事,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四绿还是接受不了六青毒害师父的事实。 “你们之间的事?”六青缓慢的离开四绿,失望的邪魅一笑,慢慢的向后退,又继续说道“你知道吗?五黄师姐本是一心一意等待着要嫁给你,可是师父明明知道五黄师姐的心意,却还是狠心的断了你的四肢。五黄师姐她也恨师父,不过她比我能忍,她所有的强颜欢笑,都是让师父自然而然,没有防备的吸收青涩阿奇果的毒性,她比我有筹谋,她能慢慢的等,可我不能。”六青说完歪着脖子,欣赏四绿错愕悲伤的表情。 “师妹,她……”四绿根本没想到,五黄师妹会为他毒害师父。四绿一边觉得自己辜负了师妹,一边又觉得对不起师父。六青说得没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因为自己当年的过错,埋下了这么多的仇恨苦痛,害了自己,也害了师妹和师弟,更是害了师父!“师父,师父”四绿虽是硬汉,在这当下也免不了泪流满面。 “师父他老人家,走了多好啊!我们都能干我们想干的事,不会再有所顾忌。四师兄你不是也恨他吗?不也是日夜盼着他死吗?现在你如意了,多好啊!”六青得意的狞笑道。 “……”四绿看着六青摇着头,他曾经特别的恨师父!可当听到海爷爷质问三碧师兄时,知道师父死讯时,心里是悲伤哀痛的,想找出凶手,以他的血祭拜师父。 四绿虽然足不出户,但是海镜天里的每一个人他都了解。他不相信是三碧师兄,因为三碧师兄是从小被师父用羊奶养大,师父与三碧师兄感情表面看似寡淡,实际却似亲生父子一般,他又怎么会毒害师父。 不是他,又是谁? 四绿从未怀疑过五黄师妹,而二黑师兄最为敬重师父,他憨厚老实也不可能杀害师父。 至于九紫、八白、七赤他们在四绿的心里都是嫩娃,也没有理由,更没有胆子能做下杀师之事。 一番冷静的分析后,四绿不愿相信是六青杀害师父,但又想确定到底是不是六青毒害师父。 “六青”四绿泪眼婆娑,哀叹道“师父是最纵容你的,你可知道?” “纵容我?什么?”自打跟着四师兄进到海镜天,拜了师父。可是师父却对自己不闻不问,漠不关心,什么都让四师兄代教,师父的责任最多就是给自己提供了一个吃穿不愁,遮风挡雨的地方,他又能纵容我什么? “你当真做的事天衣无缝吗?他觉得你心性单纯,只是想要一张漂亮的脸。每一次师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着你终有一天会醒悟。试问这不是纵容是什么?”四绿突然情绪激动的质问道。 “我没有杀人,我一个人也没有杀,师父他老人家自然不能拿我怎么样。”六青的脸阴寒似冰窟,粗犷的声音在屋里打转,似有回声在不断的回响。 “你没有杀人就可以躲掉你十恶不赦的罪恶吗?你虽然没有杀人,可你的双手已经鲜血淋漓,你知道你毁了多少人吗?”四绿对六青有教导之责,如今发现六青的狠辣与邪恶,心痛的无法控制自己,在轮椅上激动的摇晃身体,他想打六青一巴掌,希望能打醒他。 六青听到四绿的质问,有些疯癫的狂笑道“四师兄,说得对我毁了很多人,不过我马上就要成为这世界上最美丽的人,以后我的手就不会在沾染鲜血。” 六青激动的跳到青原身边,在旁边的木箱里拿出一个尖细的小刀,兴奋的转身又对四绿说道“四师兄要不要近前观赏我的手艺” “嗖”的一声,一支细如青丝的竹丝针从四绿的发丝中飞出,直射向六青拿刀的手腕。 六青顺手用自己手里的刀,挡下绵软却如银针能穿肉刺骨的竹丝针。 “嗖嗖嗖”四绿顺势一下子又连发三枚竹丝针。 “四师兄,这区区几枚竹丝针能挡的了我吗?”六青说着飞身上跳,宽大飘逸的袖子犹如海浪,将三枚竹丝针一一卷进袖口里。 六青跳下来时,又飞来三枚竹丝针,针尖闪着油亮的光芒,向六青的胸前刺去。不等六青躲开三枚竹丝针,四绿接二连三,连续不断,不停的从花白的发丝中发出看似绵软的竹丝针,一但绵软似线的竹丝针脱离四绿发间,就会变得坚硬似铁,如针一样穿肉刺骨,让人麻痛难忍。四绿几乎催动发间所有竹丝针,从各个方向刺向六青。 一时间竹丝针像是泼洒出的水,让人防不胜防。 六青并不惧怕,潇洒的舞动双袖,袖如卷风,将飞来的一多半竹丝针都收入袖中,又跳闪腾挪躲避后面飞来的竹丝针,最后猛得一跃跳到四绿的身后。 四绿不动声色的发动轮椅上的机关,轮椅后背也藏有竹丝针,百十来个竹丝针一齐射出,六青有些惊慌,及时飞滚窜逃开来,最后又跳回到青原的面前。 “四师兄,你的竹丝针还有吗?”六青嘲笑道。 “六青,收手吧!”四绿怒吼道。 此时的六青,只想要青原绝美的脸,无人能阻挡自己。六青有信心可以一面抵挡四师兄的竹丝针,一面将青原的面皮完好无损的取下。 刀子没有任何犹豫的落在青原额头的边缘处。 “……”青原眼看着刀子落在自己的额头上,疼痛的割裂让本就惊恐万分的青原晕厥了过去。 血,无光十色的血流淌了出来。 六青惊讶癫狂道“四师兄,你知道吗?原来绝美的容颜下是五光十色的血液在供养!”六青立刻萌生出一个大胆可怕的想法,他要把青原身上能发出五光十色的血吸干,他就能真正的成为这世间最美的人。 五光十色的光彩,同时也让四绿陷入惊讶之中,怎么会有人的血能发出这样夺目斑斓的色彩! 在四绿还没有从这斑斓的色彩中抽离出来,六青早已经疯狂的像一只恶狼,像一头猛虎,更像一只馋狗,趴在青原的额头上吸食这世间最不可思议,能发出色彩的血液。 当六青不满足这一点点流淌出来的血液,正要挥刀刺向青原胸膛时,六青突然呆滞,心中的兽性被镇压,举起的刀迟迟没有落下。 六青惊恐的看着青原缓慢睁开的双眼,色彩缤纷,却让人心生害怕畏惧。 四绿疑惑不解的看着六青全身抽动,将举起来的刀迅速放下扔到地上,整个人呆滞的像一只木鸡。 青原崩开身上的绳索,坐了起来,全身散发着诱人的色彩。一对翅膀从后背快速生长,缓缓煽动顿时发出霞光万丈,将屋里所有黑暗都制压改变。 六青见状第一时间想要逃离,可是脚像是被黏住一般,脖子好似被一只大手死死掐住。 窒息感爬满六青全身,六青没有任何挣扎,乖巧的像是一只兔子任由那只无形的大手将自己慢慢掐死。 落影护青原 “六青”四绿见六青的异状,感觉是青原在使用什么妖法,使得六青像是被控制一样。 四绿瞬间发动发间为数不多的几枚竹丝针,射向青原。 长长竹丝针油亮亮的闪射到青原的周身后,却霎时间自动变得的绵软,像一根根轻盈的羽毛,在空中无助的转动一圈,最后蔫绵软转坠落在地。 四绿见状,因救人心切没多想,不管不顾的推动轮椅,直接扑向青原。 青原煽动炫彩翅膀,光芒四射开来,射向四绿胸前的一束光似一柄利剑,瞬间穿透四绿的胸膛。四绿还没来得及有任何的挣扎,就从轮椅上跌落在地,血流成河。 “四师兄,四师兄。”六青根本喊不出来,无形的大手一直在死死地扼住六青的喉咙。六青只能在心里咆哮着,惊恐的看着光束刺穿四师兄的胸膛,看着鲜红的血液不断的流淌开来。六青看着四师兄残疾猩红的尸身,泪水在眼角处闪烁。 突然,六青抬起自己的双手狠劲的掐着自己的脖子,瞬间窒息感充斥全身。灰白肿胀的眼睛里充满遭乱的红血丝,视线慢慢的变得模糊,直到再也看不清四师兄的尸身,双眼暴裂,脸色青紫。六青已失去所有的意识,不在扭动挣扎,安安静静的跟着四绿一起离开人世间。 “四师兄”七赤因为看到从六青房间突兀闪现的霞光,好奇的赶到六青偏僻的房间一探究竟,正好看到四绿师兄被青原震动出来的光剑穿胸而死,七赤还没等拔出手中的剑,又见六青师兄双眼充血爆裂而亡,死状甚是诡异,像是自己掐死自己一样? 七赤站在门口悲愤的又喊道“六师兄”又看了一眼四师兄,身子向后退了一步,愤恨的怒吼道“四师兄,六师兄,我一定为你们报仇。” “啊”青原没有了生命危险,落影隐退回青原的身体里。当青原醒来最先看到四绿血葫芦似的残身趴在血泊中,圆睁着一双倔强的眼睛,吓得青原紧闭双眼不敢再看一眼,哆哆嗦嗦的将身子转向另一边。 “你往哪里跑”在七赤眼里青原的转身是要逃跑,猛得跳了进来往前跑了几步,跑到四绿凄惨的尸身前不禁腿一软,人顿时矮了下来,跪在地上,眼泪汪汪的喊了一声“四师兄” 青原听到七赤的声音,睁开眼睛想看一看是谁?没想到睁开眼又看到六青紫胀的脸和凹凸出来满是血丝的双眼,异常恐怖骇人。青原顿时吓得整个人一萎,瘫坐在六青尸身面前,早已吓得惊恐万状,心惊胆颤,只想赶快离开。 青原哆哆嗦嗦的爬了起来,没跑两步又撞到一直立在床边的僵尸女。 “啊…”青原又是吓得一哆嗦,瞄了一眼僵尸女阴寒僵硬的脸,惊恐中低眉顺眼的说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撞你的,我不是故意撞你的,你放我走吧,你放我走吧!” 僵尸女没有一点反应,并没有理会青原,呆滞的目光一直盯着六青的尸身。僵尸女不是真的没有反应,只不过她所有的反应自己都不能有效的反应出来。僵硬的面部肌肉让僵尸女所有的喜怒哀乐都变成冷漠无情的一幅面孔。僵尸女在心里庆幸,庆幸六青的死亡,庆幸自己终于可以摆脱六青这个不男不女的恶魔。 青原胆小懦弱的看了一眼僵尸女,迈开小碎步,心惊肉跳的夺门而逃时,僵尸女也收回视线跟着青原身后,缓慢的向门口走去。 终于自由了!终于自由了! 七赤站了起来,又看了一眼六师兄的尸身,怒吼道“看你往哪里跑,你杀死四师兄和六师兄,我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七赤见青原夺门而出,又见青原身后的僵尸女,以为是青原的帮凶,不由分说的挥剑砍向僵尸女。 僵尸女因为太过高兴想赶快逃离这里,没有发觉身后向自己砍过来得剑,等发觉转身抵抗时,已经为时已晚,剑尖从上到下挥下来,刚好从僵尸女的眉心划到鼻尖,在到胸前两乳之间,这一剑正好将僵尸女一分为二。 这样凑巧倒是让七赤一愣,看着被自己一分为二的女人,心中一阵揪心怜悯,他的剑上还未沾染人血。七赤愣了几秒钟后,回过心神想“她们杀死四师兄和六师兄,她们该死。”七赤提起剑跳出门外,追赶青原。 青原根本不知道要往哪里跑,一路慌慌张张,磕磕绊绊的穿过六青院子里的绿竹,弯弯绕绕跑了一会儿,又见一条长廊,穿过长廊发现木亭,又见池塘,青原不自觉的求救道“欢颜,欢颜你在哪里,救我。” “欢颜?欢颜朴朴吗?”七赤在后面听到青原的叫喊,先是一愣,后又喊叫道“谁也救不了你。” 七赤半个月前,在永归海刹风谷里捉杀瓜儿怪,没有捉到瓜儿怪,大腿反而不慎被瓜儿怪咬了一口,到现在腿脚还是很不利落,一瘸一拐,踉踉跄跄的紧追在后。 青原不分东南西北,胡乱的见路就走,见门就推。 “二师兄,二师兄别让杀死四师兄和六师兄的凶手离开海镜天,二师兄快出来杀死她。”七赤见青原逃到海镜天的大门处,大声喊叫常年守在门口,甘愿做门倌的二师兄。 青原使出浑身力气,去推沉重的大门,只推开一条窄细的小缝。青原纤细的身子刚好从推开的缝隙中钻了出去。 七赤见青原要逃出海镜天,又急赤白脸的大声叫喊道“二师兄,二师兄快出来,别让贼人逃走,二师兄你快出来。” 这时七赤也赶到门口,也想从门缝中挤出去,发觉自己的屁股卡在中间,根本过不去。七赤只能又缩了回去,费力的拥开大门,嘴里还不甘心的扯着嗓子喊道“二师兄,二师兄,四师兄和六师兄被人杀死了,凶手要逃走了,你快出来帮我,二师兄。” 不管七赤怎么喊,门房里没有一点动静。 七赤心急,忍着腿痛,急追了几步,就在快要追到青原时,看到瓜儿怪从山坳里走出来,拦住青原的去路,心想“太好了,天助我也!自己虽然不能亲手杀死她,但是看着她被瓜儿怪活生生的吞进肚子里,也解了自己的恨。” 七赤庆幸的同时也害怕瓜儿怪,停下脚步一点一点的向后退。 “嘘嘘嘘”站在青原面前的是一头似熊粗壮肥大,体毛浓密,头大嘴长,牙尖爪利的瓜儿怪。 瓜儿怪全身黑毛,挺胸站立,藐视弱小的青原,缓慢的张大嘴,尖利的爪子在胸前抓挠,更像是一只猴子,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看着猎物离自己越来越近,瓜儿怪张着大嘴跃跃欲试,想要一口生吞了青原。 当瓜儿怪看到青原眼中流动着的七彩光芒,眼中的光芒透着一股孤傲与凶狠,让瓜儿怪惊恐不安,不寒而栗的低垂着头,弓着身,发出弱小的声音“嘘嘘嘘”。 此时的青原早已经被瓜儿怪熊壮的身躯吓傻,呆立在原地,前进不能后退不行。 就在这时本想着让瓜儿怪活吞了青原,替四师兄和六师兄报仇,却见瓜儿怪低着头,默默的向后退,仿佛老鼠见到猫一般,退了五六步后,灰溜溜的转身逃跑了? “?”七赤狐疑的看着瓜儿怪矫健极速离去的背影,莫名的望向四周,心想“瓜儿怪怎么会跑走?难道古稀兽和麻皮蛇王在附近?” 七赤又仔细观察四周一番,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心想“看来是老天要让我亲手杀了你,为我四师兄和六师兄报仇。” 七赤心急的拖着伤腿,挑动剑尖向青原刺去。 青原见瓜儿怪离开,在心里感谢天感谢地,回头一看剑尖刺了过来,心一紧,身一颤,又立即慌慌张张,踉踉跄跄的向前迈开步子。 “你站住,休想跑。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我定要把你千刀万剐祭拜四师兄和六师兄。”七赤在青原身后紧追,狂躁不停的叫喊着。 “为四师兄和六师兄报仇?”他把自己当成凶手了吗?青原回头想解释,刚要张口就见七赤的剑尖在自己的喉咙处,任何解释的话语都憋了回去! “啊”关键时刻青原被地上伸长出来的树根绊倒在地,躲过七赤的剑尖,脑袋却狠狠地的磕到地上的石头上。 青原也顾不得疼痛,慌忙的爬起身来,轻声解释道“我没有杀人,不是我杀死他们,我没有杀人。” “呸,还想狡辩。”七赤回转剑尖,刺向青原的胸口。 青原急忙转身躲到树后,想着“自己是难逃这一劫了,如果真的死在这里,不能向仙祖解释清楚最近发生的事情,也不能在见爹娘哥嫂一面。”不免伤心落泪起来。 “咣”的一声,树被七赤拦腰砍断一截。 青原泪眼婆娑与七赤冷眼怒目对视,七赤没有一点怜惜,挥动手中的利剑想砍掉青原的脑袋,为师兄报仇。 当剑落在青原的脖子上,被一道无形的光束阻挡,霎时光影成刀,将七赤拿剑的胳膊砍落在地。 不是我 “咣当”一声,剑随着胳膊一起掉落在地上。 “……”七赤根本没反应过来,也没来得及疼痛,又被青原身后急速展开的翅膀狠狠地扇打,整个人就像一个断了线的风筝,被轻盈炫彩的翅膀抽到十几米之外。 时间默默的伴随七赤骨裂的声音呻吟。 “我要杀了你”七赤从全身酥脆炸裂的痛感中稍有缓解,抬起头,咬牙切齿,话语随着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 “我要亲手杀死你”七赤额头上的青筋暴跳,挣扎着望向青原绝美的脸庞,眼神里的倔强让七赤一遍一遍发誓道。 七赤试着站起身来,但双腿有无数断裂的地方,难以支撑自己站立。七赤倔强固执的一遍一遍爬起来,又滚在地上。七赤想拿回自己的剑,亲手杀死眼前恶魔一般的女人。 青原没了危险,落影又隐回青原的体内。青原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落影的存在!感觉闭眼间,发声了很多事情!到底发生了什么?是谁救了自己? 当青原看到地上一只血淋淋的手臂,心头一震!向后退了几步,同时向四周寻找七赤的身影。 他怎么离自己那么远?他怎么断了一只臂膀?到底发生了什么? 胆小懦弱的青原惊恐的看着七赤连滚带爬,凭着一股不要命的狠劲向自己冲过来。看着七赤嘴角流下来的血涎在阳光下摇晃闪动,看着七赤忍痛站起又摔倒在地狼狈的模样,看着七赤那双愤恨冲满怒火的眼睛,一直一直盯着自己不曾挪开,青原抖动着身体,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你…你不要在动了,你的腿,你的胳膊在流血,你别过来。”青原看着七赤滚爬到自己的面前,用左手吃力的拿起地上的剑,趴在地上紧紧的攥着剑柄,全身上下都有血痕,被瓜儿怪咬伤还没有痊愈的大腿,伤口撕裂开来,鲜血直流。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为四师兄和六师兄报仇。”七赤眼中的怒火从未消失,浑身用力将剑高举过头,用剑尖指向青原说道。 “不是我杀死他们的,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是被他抓来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他们怎么会死?我什么都不知道!是他要杀我!他要杀我!”青原语无伦次的极力解释道。 “呸!我亲眼所见,你休想骗我。”七赤吐出一大口鲜血,虚弱无力的手已经攥不住厚重的利剑,剑在一次掉落在地。 “你,没事吧!”青原半蹲下来关心的问道。 “我要杀……咳咳咳咳”七赤又从嗓子里咳出一大口鲜血,眼睛还直勾勾的看着青原,额头上的青筋暴跳,鼻尖上的汗珠映着阳光发出光亮。 “你别在说话了,你也别在动了,你翻过身来好好的平躺一会儿。”青原好心说道,却换来七赤的一口腥臭的唾沫。 青原见七赤死盯着两个人中间的长剑,知道七赤想拿起剑杀了自己。青原心想“现在的他就算拿到了剑也不能站起来杀自己,不如自己帮他把剑拿到他身边。免得他在剧烈活动,怕是到时候就真的活不成了。” 当青原拿起七赤的剑,想把剑放到七赤手中时,听到一声急促的喊叫“七师兄,七师兄,凶徒住手。” 七赤和青原同时向声音处望去,只见一个个子不高,一脸稚嫩的男孩,提着剑向两个人跑了过来“九紫” “九紫你不要过来,快回去告知师傅,是她杀害四师兄和六师兄,一定要师父为我们报仇。”七赤自知自己活不了了,如果自己死了,就没有人知道真相了,所以在见到九紫的那一刻用尽所用力气半抬着身体,竭斯底里的急切喊道。 “你快走,你不是她的对手,快走啊!她会杀了你!”七赤又怕青原会伤害九紫师弟,挣扎着翻动着自己的身体,想要保护师弟,可现在的自己虚弱无力,满身伤痕,不管怎么挣扎在也站不起来了! “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杀人,我更不会杀他,我不会杀他。”不管自己怎么解释他怎么就不信呢!青原激动的拎着七赤沉重的剑走向九紫,她不想让自己的罪名做实,就算是自己被他们杀死,也不能带着杀人的罪名死,不能让他平白无故的污蔑自己。 九紫看到柔弱如风的青原,有些不相信这样一位羸弱女子能杀死四师兄和六师兄,可又立马回看了一眼趴在地上,断了一条手臂的七师兄,立马眼含热泪,一想到四师兄和六师兄死了,“哇”的一声哭出声来。 九紫悲愤过后,圆眼怒瞪,拔剑指向青原,声音似玉珠落玉盘铿锵清脆,问道“七师兄,你说四师兄和六师兄是被她杀死的?你的手臂也是被她砍断的吗?” “是她,我要亲手杀死她。”七赤忍受着全身骨裂的疼痛,逞能发狂的叫喊道。 “你这凶徒,竟敢杀害四师兄和六师兄,还断我七师兄手臂,我要让你血债血偿。”九紫向来跟七师兄亲近,他一心想救七师兄,也知道八白师兄在后面,马上就能赶过来,所以心中无惧。 “我没有杀人,我怎么会杀人,我…我是被抓来这里的,是他要杀我!”青原无奈的轻声解释道。 “九紫……你不是他的对手……你快走……”七赤喘着粗气,断断续续的说道。 “七师兄你放心,八师兄马上就能赶过来,我们两个一定会把这个杀害师兄的凶徒拿下。”九紫人小胆大,身体灵活,说着已经到了青原的身边,挥剑斩向青原的臂膀。九紫想着先斩下青原一只胳膊,替七师兄报断臂之仇,在将青原杀死,替四师兄和六师兄报仇。 “你们……两个都不是她的对手……回去……让师父…咳”七赤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但好在三个人离得很近,九紫听得一听二楚。 “七师兄,快点燃海香,师父看到一定会赶来。”说话间,九紫的剑落了空,回转长剑又向青原的肚子刺去。 青原张着嘴蹙着眉,还想解释,但是本能的保命逃离。 没等七赤从胸口掏出海香,天空上已经升起一团红雾,红雾在湛蓝无云的天空上格外的醒目。 九紫又刺空一剑,他看不懂青原躲闪的路数,更像是一个无头苍蝇到处乱撞,两次躲闪自己手中的剑,好像全靠运气。九紫心想“看她这样不像是一个身手了得之人,她又是如何杀死身手敏捷的四师兄和诡异的六师兄?她又怎么能砍断七师兄的一只臂膀?” 七赤见远处有一人,白衣飘飘,手握长剑,步伐轻盈,是八白师弟,海镜天只有他们三人使剑,只有八白白衣飘飘,似仙人临凡。 红雾是八白点燃海香而出,海香是海镜天独有的传讯之物。 “八白,快带着九紫离开。”七赤不想让八白和九紫跟自己一样,所以又对八白喊道。 “七师兄”八白先赶到七赤身边,想要扶起七赤,见七师兄浑身瘫软,多出流血,知道伤的太重,不能强硬扶起。八白冷静的讯问道“七师兄,发生了什么?” “四师兄和六师兄死了…是她…是她杀死师兄…”七赤见到八白心中莫名的安心。 八白望向一直东躲西避,身柔体软,步伐凌乱,跟普通人无异的青原,她连九紫都打不过,又如何杀死四师兄和六师兄?又如何将七师兄打杀到这般狼狈?带着疑问八白又回看了一眼七赤。 “是我…亲眼看见…是她没错…你不是她的对手…”七赤断断续续的喘息道。 “七师兄,你现在不要动,海香点燃,师父和师兄们很快会赶来,你放心,我们不会让凶手逃走。”八白吐字清晰有力,声音温润柔和。 八白站起身来,目光如炬,手执亮剑,厉声问道“为何伤我师兄?” “我没有杀人”青原说完又指着七赤说道“他也不是我伤的” “不是你,是谁?”八白见青原柔柔弱弱,娇媚绝丽的容颜,一双清透迷人双眼,让人很难相信她会杀人! “我不知道,不是我。”青原委屈道。 九紫抢话道“八师兄,我们两个把她绑了带到师父面前,看他还如何狡辩。” “你们的师父,他死了。”青原告知道。 “呸,你师父才死了。”九紫开口回道。 “我没骗你们,你们的师父真的死了,是被你们的六师兄毒害死了。”青原话音刚落,九紫大声吼叫道“你就是个大骗子,我们的师父好好的怎么会死,六师兄又怎么会毒杀死师父,你敢在我们面前胡说八道,看我不一剑将你的心挑出来,看一看是什么糟色。” “你…师父他…才不会死…”七赤趴在地上恨得牙痒痒。 “八师兄你看着七师兄,我去将她擒下。”九紫很自信,又挥动手中的剑刺向青原。 真的不是我 “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啊!”青原见九紫的细剑向自己刺过来,转身躲到树后,紧闭双眼,心想“一切生死凭天由命由命吧!” 九紫剑尖点树,随后也跟着跳到树后,挥剑斜削。青原吓得本能的矮身躲闪,蹲在地上缩抱自己全身。 九紫的剑削掉了一大片树皮,掉落下来的树皮,划破青原的耳廓,一滴浓浓的鲜血,流在耳垂处,似晶莹剔透的红宝石耳坠,在阳光中闪耀。 九紫的剑尖回转,又快速向下斜刺。 “九紫,我有话要问她。”八白喊住九紫,走上前问青原“你是怎么进入海镜天?或者是谁带进海镜天?” 海镜天的地理位置是非常隐秘,外人是不可能轻易闯入进来?在看她柔弱怯懦的模样,又怎么会自己独闯永归海? 青原怯生生的看向八白,回道“是欢颜带我来这里的。” “欢颜姐姐”九紫对欢颜有一些印象,最喜欢颜姐姐做的蝴蝶风筝,不过已经有三年没见欢颜姐姐了。 “欢颜?”八白怎么也没想到是欢颜朴朴带她进入海镜天,八白又紧接着问道“她现在在哪?” “别…听她…”七赤断断续续的趴在地上吼叫着。 “我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儿,她找海爷爷去了。”青原回道。 “师兄,欢颜姐姐一定在后院。”九紫对八白说道。 “你为何欺骗我们,说我师父死了?”八白继续追问道。 “我没有骗你们,我和欢颜在后院看到你师父的尸身。”青原回答道。 “什么时候?”八白脸色一变马上问道。 “昨天下午”青原想了想回道。 “……”八白心尖一颤,难道师父真的归天了?不可能,不可能,师父不会死的,没有人能轻易的杀死师父。 八白有些惊慌的抢步上前,离青原很近,但又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八白清澈明朗的眼睛凝视着青原迷离闪烁的眼眸,冷静的一字一句清晰有力的问道“昨天下午,你和欢颜见到师父的尸身?欢颜去找海爷爷,你又是从何得知是六师兄害死我师父的?” “他…胡说…不要信她…”七赤根本不相信青原说得每一个字,他只相信自己,七赤有气无力的喊道。 青原瞄了一眼七赤说道“欢颜走后我被一个不男不女的人抓走,后来我听见坐轮椅的人逼问他,问他是不是他杀了师父,是他自己承认的,我没有说谎。” “……”八白心一紧,他一直看着青原干净清透的眼眸,他有些相信青原说得话,但又不敢去相信。 早上,八白和九紫在师父门口喊了数声,师父也没应答,更不见三碧师兄。难道师父真的向她所说被六师兄毒害了?如果师父真的出了什么事,三碧师兄为什么要瞒着我们? 八白和九紫是因为听到七赤大声喊叫二师兄,才跟在后面追了出来。 八白更是疑惑常年把守大门的二师兄,一大早上去了哪里?难道师父真的出了什么事? “八师兄,她瞎说,六师兄怎么会害师父?师父又怎么回被人害死?七师兄亲眼所见是她杀死四师兄和六师兄,我们两个要为四师兄和六师兄报仇。”九紫不相信青原说的话,他更不相信师父会死,师父一定是一早去找海爷爷下棋去了。 “我没有说谎,我说的都是真话。”青原怯懦的回道。 “你…是你…杀死四师兄…我亲眼所见…”七赤急促的说完,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晕死过去。 九紫见七赤晕死过去,立马跳到七赤身边,泪眼汪汪的叫喊道“七师兄,七师兄。” 八白也紧张的两三步跑了过去,探息七赤的鼻息,松了一口气,对九紫说道“七师兄有缓,别动七师兄的身体,你在这里好好看护他。” “嗯”九紫乖巧的应了一声。 八白回头看了一眼青原,他很是疑惑?不管她说的是不是真的,是不是她杀了四师兄和六师兄,都不能让她逃走。 “带我去见我师父”八白抬起手中的剑,轻轻的落在青原的肩头说道。 八白手中的剑并未出鞘,他只想让青原带自己去见师父,见到师父一切自然明了。 “我,我不认识路。”青原难为情的说道。 “……”她的样子温柔敦厚,纯真无害,可又谁知道她不是在伪装欺骗自己?八白冷哼一声说道“你是不记得路,还是说得都是假话,怕回去见到我师父,事情败露,你无处可逃?” “我,我是真得不记得路。”青原急得泪花闪烁,好不容易有一个人能相信自己,又因自己的路痴毛病怀疑自己! “你不认识路,我认识路。”八白心想不知师父和师兄们见到海香讯息没有,如果见到了,过不了多时他们就会赶来。 “我…”青原不想在回到六青那间阴寒恐怖的房间里,一想到四绿腥红残疾的尸身和六青诡异骇人的尸身,就恐慌的不能自己。 “八师兄她在骗你,七师兄亲眼见到她杀害四师兄和六师兄。八师兄你快杀死她为师兄报仇。”九紫喊道。 八白看着青原的嘴角不自然的抖动,筹措间,八白选择相信七师兄说得话。手中的剑从剑鞘中划出,剑尖轻挑剑鞘,银亮的剑鞘轻触青原的脖子,滑凉的质感让青原浑身一抖。 “我真的没有说谎”青原委屈的掉下几滴眼泪。 自己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谎话,可是为什么他们就是不信呢?自从离开家以后,经历了太多血腥生死,青原有些疲惫,闭上眼睛轻声说道“爹娘,我想回家。” 八白动了恻隐之心,手中的剑慢慢的撤离青原的胸口。 “八师兄,快杀了她。”九紫站起身来,跳到青原面前,与八白肩并肩说道。 “在等一等,师父和师兄们马上就会赶来,一切由师父定夺。”八白回过神来,对九紫说道。 “杀了她,师父也不会怪罪我们,他可是杀死四师兄和六师兄的凶手。”九紫和七赤一样,一心就想要了青原的命。 “四师兄和六师兄不是她这样柔弱女子能杀得了的,如果真是她,那我和你联手也不是她的对手。”八白理智的分析道。 “那怎么办?”九紫不禁问道。 “等师父来”八白说道。 九紫怕青原跑了,又怕师父和师兄没有看见最先发的海香,将自己身上的海香点燃,一团红艳艳的轻雾,顿时升腾飞空,在湛蓝的天空中,久久不散。 九紫又剑指青原的眉心,大声说道“你休想逃,你只要动一下,我就要了你的命。” 青原看着九紫圆嘟嘟稚嫩的脸庞,感受着冰冷的剑尖触极自己眉心的痛痒,又撇了一眼八白,看着八白睿智的眼眸,心想“这一切要是梦就好了!” “放开她”这三个字让青原瞬间热泪盈眶,她终于来救我了。 九紫回头看到来人,有些陌生感叫了一声“欢颜姐姐” “九紫快放下剑”欢颜朴朴说着已经最先跑三人面前。 “不行,她是杀人凶手。”九紫反而将剑又离近了半寸。 “不可能”欢颜朴朴不加思索的回道。 九紫脸色一变,说道“怎么不可能,不信你问八师兄,你在看看躺在地上的七师兄,差一点就被她打死,要不是我和八师兄赶来,七师兄怕是早没命了。她还杀死了四师兄和六师兄。” 欢颜朴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狼狈的不堪,气息微弱的七师兄,问八白“发生了什么?九紫说得都是真的吗?”同时又问青原“发生了什么?” 九紫抢着说道“都是真的都是七师兄亲眼看见的” 欢颜朴朴不得不将怀疑的眼光转向青原。 青原激动的眨着泪眸,这一次她要好好的跟欢颜解释,刚要张口解释,被随后赶来的海中人打断了。 海中人先是替七赤接了筋骨,服用自己炼制的润心丸,让九紫护守七赤。 不等海中人质问青原,随后赶来的二黑见七师弟受伤,又听到青原杀了四绿和六青,心中怒火升腾,抽出后背上的宽刀,誓要将青原碎尸万段。 欢颜见状冲到青原面前,拨出发间的全意簪,抵挡二黑的宽刀。 五黄也赶了过来,一听四绿死了,恨眼怒瞪,飞身欲将青原杀死为师兄报仇。 欢颜朴朴挡在青原身前,对打二黑和五黄。 五黄怒喊“让开,否则不念旧情。” “师姐,你冷静一点,她不可能杀死四师兄。”在欢颜朴朴眼里青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胆小之人,她怎么可能杀人? “是她…是她杀死四师兄,我亲眼看见的…是她…她杀了四师兄…还有六师兄…是她…化成灰我都认得她…”七赤趴在地上竭斯底里一遍一遍发狂的喊叫道。 七赤推拥着九紫,对站在一旁的八白喊道“八师弟,不要让她跑了,杀死她。” 误杀三碧 “让开”五黄满眼杀意,手中四爪大铁勾越过欢颜,向青原抓去。 铁勾似手灵活敏捷,一下子就抓住青原的衣袖,五黄一用力将青原甩到海中人的面前。 “海爷爷,她不可能杀人。”欢颜朴朴害怕海爷爷一掌打死青原,急切的对海中人喊道,同时躲过二黑力大无穷的一刀,紧接着二黑又是一刀,无穷的力量似排山倒海,凶猛袭来,欢颜一时抽不出身去护青原。 九紫跑到海中人面前,“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泪眼汪汪的说道“海爷爷,是她把七师兄的手臂砍断,她还杀死了四师兄和六师兄,你要为师兄们报仇啊!” 九紫又指着青原继续说道“她还蒙骗我们,说师父死了,还说是被六师兄毒害的。海爷爷你要将她的舌头割下来,让她以后再不能辱没师父和六师兄的名声。” 欢颜,二黑和五黄,还有海中人听到九紫的话,脸色一变,不约而同的齐齐看向青原。 二黑性子直爽,藏不住事,眉飞眼跳,开口说道“原来是老六,怎么把他给忘了,这两年他确实越来越疯癫古怪,是他没错。妈的,误会三碧了!老六这个畜牲,敢毒害师父,我要将他千刀万剐。妈的,他这个黑心肝的畜牲!”二黑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粗鲁不堪,最后忍不住癫狂起来,抡起大刀在空中解气的乱砍起来。 “外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吗?借老六十个胆他也不敢。在说现在老六已经死了,死无对证。”五黄心里清楚,六青有可能是毒害师父的真正凶手,但是海中人已经认定三碧师兄是凶手,而且三碧师兄已经被海中人一掌打死,六青也死了,事已至此又何必在重新定论谁是凶手。 八白一听,师父真的死了,不禁哀伤悲痛起来,泪流满面的跪在地上,大声喊道“师父” “师父真的……师父,师父。”九紫也嚎啕大哭起来。 海中人双眼犹如利剑,射向青原,声音如钟,说道“你凭什么说是六青毒害他的师父?从实招来。” 青原回头看了一眼欢颜,说道“自欢颜和海爷爷走后…” “承受不起”海中人冷傲的威严,让青原有些害怕,不自觉的低下头,眼神躲闪。青原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立即改口道“你们走后,我就被一个面部极其扭曲的人带走。我听到他对一个坐轮椅的人说,没有人会怀疑他,要怀疑也会怀疑天天为师父熬补药的三师兄。” “三碧!”海中人脸色一沉,失声叫了一声三碧,后悔自己不分青红皂白的将他杀了。他!他!为什么不为自己辩解!他为什么连躲都不躲一下!哎!都怪自己当时太过鲁莽! 欢颜朴朴也倒吸一口冷气,心中五味杂陈,海爷爷出掌杀三碧师兄时,自己就在旁边,没能及时阻拦!三碧师兄没有毒害师父,凶手竟然是六师兄! 八白最是聪慧通透,在人群中并没有看到三碧师兄,又见海爷爷和众人的脸色,已经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不禁在心里为三碧师兄悲痛。 海中人悲愤不已,心中一团糟火无处可发,没想到海镜天两天之内,连死四人,该死的人应该是我这把老骨头才对啊!三碧啊!…… “海爷爷…要为四师兄报仇…她杀死四师兄…”七赤对师父的死伤心过后,对海中人说道。 “她不可能杀四师兄,你看她的样子像是能杀人的人吗?”欢颜朴朴反问道。 “她就是披着天使面孔的恶魔,一切都是我亲眼所见。”七赤冲欢颜喊道。 “……”不可能!欢颜朴朴看向青原,她在等青原解释。 “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人。”青原对欢颜朴朴轻声呢喃道。 七赤有些癫狂的抽动着自己的身体,嘶哑道“你这个贱人,你以为你装无辜就能骗过所有人吗?” “我没有骗人,我没有。”青原眨着委屈的眼眸,向欢颜求救。 “七师兄,她…”欢颜朴朴刚要张口为青原辩解,七赤吼叫道“我血淋淋的胳膊摆在这儿,难道是我自己砍的吗?四师兄和六师兄的尸身你见到了吗?你知道有多恐怖吗?她就是恶魔!不要放过她,杀死她!二师兄、五师姐、八白、九紫、杀死她!” 二黑虎目圆睁,轮起大刀说道“我一刀把她砍了,为四绿报仇。” “我来,我要亲手把她杀死,用她的血祭奠四绿。”五黄抢到二黑的面前说道。 同时九紫也站了起来,剑指青原说道“我要砍断你的一只臂膀,也让你尝一尝失去一臂的滋味。” 欢颜朴朴自然是跳到青原面前阻拦众人,同时向海中人求救道“海爷爷,你相信我,她是个心地善良的人,她不可能杀害师兄,她没有理由也没有实力去杀害师兄。” “怎么…你…你的意思是我在说谎吗?”七赤怒气冲天,吼叫道。 “我相信七师兄的为人,是不会说谎话,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欢颜朴朴转身对青原喊道“你说话啊!把误会说出来。” 青原不知道七赤看到了什么,为什么会误会自己是杀人凶手,她只能怯生生的一遍一遍重复,不知说了多少遍的话“我没有杀人,我真的没有杀人。” “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不是还有别人在场?”欢颜朴朴焦急的引导青原,说出当时的情景。 “我不知道,他拿着刀划破我的的脸,我被吓晕了过去。等我醒来时就……”青原眼前又闪现四绿和六青死去的恐怖惨状。 “你醒来时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你倒是说话啊!”欢颜朴朴着急的催促道。 “就看见血,好多血,身上有血窟窿,血流了一地,他们都死了。好可怕!好可怕!”青原不想在回忆那样血腥诡异的画面,整个人缩成一团。 “哈哈哈”七赤突然情绪失控的大笑起来。 海中人脸色凝重,瞬间飞冲到七赤身前,封住七赤的穴脉,同时命令道“别动” “是她杀了四师兄…我亲眼所见,看她的脸…她的脸没有一丝血痕…”亲眼所见这四个字,七赤重重的一字一字坚定的说道。七赤知道青原的厉害,这一帮师兄弟加在一起也不是青原的对手,七赤把杀死青原的希望落在海中人的身上,他希望海中人可以出手杀死青原。 海中人撇了一眼青原完美的脸,他相信七赤说得话,点了点头像是在给七赤一个承诺。 “海爷爷,凶人一定另有其人!”欢颜朴朴害怕海中人出手伤了青原。 海中人站了起来,两眼放光,杀意起。二黑和五黄,还有九紫,四个人把青原和欢颜围住。 “欢颜姐姐,你要袒护杀死四师兄和六师兄的人吗?”九紫质问道。 “我”欢颜朴朴一直都相信青原,可是面对七赤的指控,欢颜朴朴一时心慌意乱。 八白也缓慢的站起身来,犹豫间,突然感觉到,地震山摇,沙石横飞,一声长啸似雷震耳欲聋,让人心惊胆颤。 “不好”海中人惊慌失措,脸色大变道“是古稀兽的声音” “古稀兽?”五黄看了一眼二黑,二黑惊恐道“古稀兽?它怎么会来这儿?” “还有麻皮蛇王”八白看到麻皮蛇王粗壮的的身子,不禁惊叫道。 “古稀兽?麻皮蛇王?”欢颜朴朴和九紫几乎同时颤声喊道。 “大家快撤回海镜天”海中人和八白两个人扶起地上的七赤,众人刚想走,麻皮蛇王已经用自己粗壮异长的身体将所有人围困。 惊慌中,欢颜朴朴才注意到身边站着六位男女,其中两个人欢颜朴朴有些印象。 这两个人正是束宁和恰恰尔,另外四个人是天涯海海和鸟人,还有止由和管弥章。 海中人警觉的看着眼前六人,面对古稀兽和麻皮蛇王,没有时间去分敌友。 海中人是这一群人中,经验丰富的老者,心想“关键时刻,先保命在论其它。”不禁对众人喊道“大家不分敌友,快速围成一个圈。” 大家听后自觉成圈,八白看守七赤,海中人站在两人面前。 五黄和二黑中间夹着止由,天涯海海和管弥章紧紧挨在一起。 束宁一直被恰恰尔护在身后,欢颜朴朴拽起青原和鸟人站在一起。 九紫跑到八白身边,挨着七赤,手执亮剑,紧张的不敢用力呼吸。 古稀兽和麻皮蛇王,一直都是永归海的传说,没有人知道它们活了多少万年,从来没有人敢涉及它们的领地。 今天早上,束宁他们一行人误闯了古稀兽和麻皮蛇王的领地“永归林” “永归林”是永归海东面一大片山林密集之地。 那里的树每一颗都生长了千年,每一颗草都有百年,那里的山布满了古稀兽沉重的脚印。 它们容不得任何人的踏足,陌生的气息,让它们狂躁不安。 麻皮蛇王 麻皮蛇王最先出现在众人眼中。 麻皮蛇王蠕动着百米身躯,闪动着金黄华美的大眼睛,美丽金灿灿的大眼睛却看不清任何事物,火红的舌信子,在空中不断的探知周围所有人的信息。麻皮蛇王除眼睛以外全身都是密密麻麻凹凸不平的疤痕,灰褐色的疤痕上有大小不一的白色花点,让人不自觉的胆寒可怖。 麻皮蛇王将头伸向众人面前,不断快速的吞吐扁长的红信子,众人惊恐慌乱的躲散开来。 九紫那里见过这么巨大、恐怖、骇人的蛇头,扶着七赤的手惊恐的抖动着,七赤强行镇定自己的心神,发出细小颤抖的声音,安慰道“别怕”。 八白跳到两个人身前,横刀在胸。海中人也飞跳过来,挡在三人面前,手中的剑光映在麻皮蛇王的眼睛里,金灿灿,银亮亮的大眼睛似是一汪金泉。 “啊”青原只看了麻皮蛇王一眼,腿一软跌坐在地,本能的发出惊恐的叫声。 麻皮蛇王火红的舌信子,探知到青原后,明显的一怔。 青原见到宽大如小山的麻皮蛇头停在自己面前,绯红的信子在不断的上下跳动,青原顿时停住呼吸,吓晕了过去。 “青原”欢颜朴朴飞扑过去,护住青原的身体。 当青原闭上眼睛,晕厥的那一刻,麻皮蛇王立刻缩回自己巨大的头颅。 在麻皮蛇王缩回自己头颅时,顺势用舌信子卷起离自己最近的天涯海海。 “娘啊!”面对麻皮蛇王骇人恐怖的头颅,天涯海海早已吓得瑟瑟发抖,双手本能的捂住眼睛,没有一丝抵抗,任凭麻皮蛇王把自己高高卷起。站在天涯海海身边的管弥章,一手紧紧拉住天涯海海,跟着天涯海海飘飞在空中,另一只手挥剑速斩麻皮蛇王火红的舌信子。 麻皮蛇王的尾尖迅速将管弥章手中的断剑打飞,尾尖又扫过管弥章的右脸,顿时管弥章的半边右脸被抽打的血肉模糊,紧接麻皮尾尖又反抽到管弥章的脊背,脊骨断裂,皮肉绽开,血液侵染衣袍。管弥章还是紧紧的攥着天涯海海的手不肯松开,麻皮蛇王直接将管弥章和天涯海海两个人卷在一起,送入口中。 八白知道今天遇上古稀兽和麻皮蛇王大家都是难逃一死,站在原地等死不如拼命争取一回。 “九紫,你和七师兄不管发生什么,呆在这里别动。”八白说完飞身抢在鸟人身前,挥剑去斩麻皮蛇王鲜红的舌信子。 八白刚飞身欲要上前,就被麻皮蛇王的尾巴抽打在地,又不等八白有任何反击,蛇尾已将八白的全身紧紧缠绕,高高卷起,重重落下,一下又一下。 “八白”海中人眉心一皱,飞身一跃,跳到麻皮蛇王尾尖处,狠命的连续刺了十多下坚硬的麻皮,一点点浓稠的血液才缓慢的流淌出来。 麻皮蛇王身上的麻皮似是铜墙铁壁一般,刀剑难伤,火焰难燎。 二黑和五黄也同时赶上前,出刀抛勾,对着麻皮蛇王的尾尖一顿猛砍狠抓。 三个人你一剑,我一刀,她一勾的与麻皮蛇王的尾尖缠打,麻皮蛇王顺势松开了八白,却在松开八白的同时卷起五黄,压住二黑,又将嘴边的天涯海海和管弥章一同抛出,砸向海中人。 海中人反应敏捷,迅速一手一个将天涯海海和管弥章接住,因为麻皮蛇王的力道太强,速度太快,海中人向后退了几步,稳定气息后,才将两个人放下。 天涯海海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心惊胆颤,迷迷糊糊中,以为管弥章是鸟人,直接扑到管弥章的怀抱中,紧紧的抱住管弥章,哆哆嗦嗦,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 半张脸在滴血的管弥章对于天涯海海突然的拥抱,心跟着噗通噗通噗通的乱跳,似乱剑拨弦,似万锤敲鼓,似海风吹沙,一时间心慌意乱,情不自禁的抱住天涯海海。 管弥章面对麻皮蛇王时,都没有如此的慌乱! 天涯海海双手环抱,紧紧的抓住管弥章后背的衣衫,将头埋在管弥章的怀里。 管弥章咬着牙,忍受着脊背上的疼痛,也紧紧的抱住天涯海海。 突然,麻皮蛇王摇了几下头,舌信子在空中乱舞,身子有些僵硬,在原地鼓动。鸟人以为自己的错心花粉生效了,趁机用草镰刀去砍麻皮蛇王的七寸,哪知道小小错心花毒粉只会让麻皮蛇王像喝醉了酒一样,根本毒不死麻皮蛇王。 麻皮蛇王躁动起来,点头摇尾,尘土飞扬,树倒山震,像是醉汉在山林穿梭。 鸟人又将手中的烟莲抛向麻皮蛇王的口中,麻皮蛇王用火红的舌信子卷住烟莲。 烟莲肉嘟嘟、水嫩嫩的叶瓣,能麻痹麻皮蛇王的知觉,让接触叶瓣者所有感官都变得迟钝麻木,丧失行动力。 麻皮蛇王真的被烟莲水嫩的叶瓣麻痹的呆滞不动,是真的丧失了行动力,身子僵硬在原地。 小小的一支烟莲,只能麻痹麻皮蛇王一瞬间,一瞬间过后,麻皮蛇王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恢复自己强悍的战斗力,蠕动着粗壮的身躯将鸟人一圈一圈紧紧缠绕。鸟人就像一只小小的蚂蚁,被裹挟的无法挣脱!窒息感充斥全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麻皮蛇王张开大嘴,将自己吞噬。 一时间,数道橘红火焰纷纷落在麻皮蛇王全身上下,焰火中夹杂着一支粉嫩的桃花形状的玉簪,玉簪似剑似刀,射向麻皮蛇王。玉簪是欢颜朴朴偷偷飞出,想扎进麻皮蛇王的喉咙里,救鸟人一命。 同时,六角弯刀也飞转而至。 恰恰尔、止由和欢颜朴朴,三个人几乎同时出手。 麻皮蛇王躲过了全意簪,没躲过六角弯刀,锋利的六角弯刀划破麻皮蛇王坚硬的麻皮,不停回旋的六角弯刀割伤数处,猩红的血液向泉涌似的喷浆而出。 “五黄,二黑。”在麻皮蛇王跟恰恰尔和止由缠斗时,海中人用剑怒斩麻皮蛇王的尾尖数十下,麻皮蛇王受疼,身体回缩,海中人趁机把五黄和二黑拖到安全的地方。 “二师兄,五师姐。”九紫看到二师兄、五师姐口吐鲜血,仅剩一口气的惨状,热泪滚落,扑上前喊道。 “二师兄,五师姐。”七赤也不禁悲痛落泪,难道我们海镜天所有人都要惨死在这里吗? “八白”海中人喊住刚站起来,就要奋不顾身向麻皮蛇王飞冲的八白“你留下来守住师兄师姐的命。” “海爷爷”八白紧握长剑,还是坚定的选择跟海中人一起冲了上去。 海中人和八白两个人奋力扼制住麻皮蛇王尾部,恰恰尔和止由,还有欢颜朴朴三个人,激斗麻皮蛇王头部。 麻皮蛇王彻底被激怒,巨头高高竖起,猩红的舌信子吐出危险的信号,随着麻皮蛇王全身震动,顿时昏天暗地,飞沙走石,狂风四起。 恰恰尔一直不间断的向麻皮蛇王射出一道又一道橘色火焰,麻皮蛇王竟然用嘴生吞了数十道火焰,用身体硬生生的压灭火焰。 同时,六角弯刀和粉嫩玉簪,上下攻击,刺穿划破麻皮蛇王多处坚硬的麻皮,腥红粘稠的血液四处流淌。 一时间,蛇王显威,地震山摇,多人拼杀,血腥凝重,刀剑横飞,火光冲天。 生死搏杀之际,众人又听见一声震耳欲聋的低吼“轰” 海中人心中一紧,一个麻皮蛇王都已经让众人筋疲力尽,性命难保!在加一个古稀兽,看来是要命丧此地,无法逃脱了! “轰”又一声低吼,震得众人头昏脑胀,目眩耳鸣。 天涯海海闭着眼睛,惊恐不安的抖动着,双手环抱管弥章的腰身,紧紧的牢牢的贴在管弥章的胸前。 管弥章心有不甘的想“难道自己要死在这里?” “……”青原被古稀兽崩山震地的低吼声惊醒!见众人与麻皮蛇王厮杀的昏天黑地,又见束宁手执金卜软剑站在自己面前,看着束宁冷傲无双侧脸,英姿飒爽,丽绝无边的威勇。 青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勇敢的站起身来,眼中闪耀着绚丽多彩的光芒,与束宁肩并肩站在一起。 “轰,轰,轰。”古稀兽的叫声低沉浑厚,像是一声声闷雷,让人心惊肉跳。它每走一步,都像是发生一次地震。但是古稀兽的腿很细,脚很小,又细又小的腿脚却支撑着古稀兽宽大重千斤的身体!脊背上长有一对似翅膀的骨架,骨架随着古稀兽的走动而伸展收缩,全身上下红棕油亮的皮毛,也跟着抖动,好像每走一步,它的全身都在跟着使劲。 古稀兽头上有两个短小圆滚的角,每个角上又生出两个暗红色尖细的角,单看角还挺萌新可爱。一双晶亮的眼睛一扫众人后,张开硕大无比的嘴,好像能把眼前的山川吞噬一般。 麻皮蛇王迅速游走,退到古稀兽的后面。 在古稀兽面前,麻皮蛇王是个的乖巧,安静的老二。 古稀兽 众人见地面上纵横交错的裂缝,脸上都惊恐难表,一起不自觉的向后退了数十几步。 “轰”古稀兽又发出一声巨响,惊乱众人心神。 海中人心想“古稀兽虽是万年神兽,拥有高深莫测的神力,但不能就这样一直后退,要奋力一博才行。”海中人当即御剑飞冲,直刺古稀兽的右边前腿,古稀兽柔软细小的泥脚一抬,海中人的长剑刚好刺进古稀兽脚心,粘稠的血液顺着长剑流出,血液滴落在地,裂地复合如初。 血,从古稀兽脚心流出的那点血,对古稀兽算什么?算什么?什么都不算! 古稀兽动作刚硬,细腿弯曲猛得一蹬,直接用受伤的血脚硬生生的将海中人踢回人群之中。 “海爷爷”八白和九紫喊道。 同时飞冲击打古稀兽的还有恰恰尔和止由。 恰恰尔浑身升腾橘色火焰,向古稀兽飞滚而去,烈焰撩烧着古稀兽身上红棕油亮的皮毛,已有多处肉烂毛焦。 火,焰火燎烧着古稀兽,焦烂的皮肤对古稀兽又算什么?算什么?什么都不算! 古稀兽抖动着身上健壮硬实的肌肉,甩动身后细长的尾巴,不惧恰恰尔浑身的烈焰,似驱赶蚊虫一般,一下又一下的抽打恰恰尔。 止由见状轮转着六角弯刀,向古稀兽的尾巴砍去,古稀兽直接将止由无视,更将止由的六角弯刀无视,任凭六角弯刀去砍自己的尾巴。 “轰”古稀兽受疼发出闷雷声响,震耳欲聋,穿云裂石的声音让众人心跳骤停。 本来无视止由的古稀兽,晶亮的眼睛盯着止由手中的六角弯刀,眼中显出一些惊讶的神色,没想到这世间还有能砍断自己尾巴的刀? 古稀兽的尾巴筋肉紧实,骨硬如钢,有劈山之能,一般的刀剑对古稀兽来说只能为它瘙痒。 刀,一把不足为奇的刀,竟然砍断了古稀兽的尾巴!古稀兽并没有发怒,这对古稀兽算什么?算什么?根本不算什么! 这些对古稀兽算什么!算什么!什么都不算!因为古稀兽太孤独了,万年来没有一人敢靠近它,更没有人能伤得了它,所以古稀兽常年自残,只为玩乐。 现在流的血,焦的皮,断的尾,这些对古稀兽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古稀兽摆动断尾,躲开六角弯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将止由拍打在地,用细小的脚尖踢开止由。 恰恰尔挺身冲到古稀兽的断尾处,不间断的发出一道道橘色火焰,打向古稀兽的断尾处。 古稀兽本不在乎那温凉的小火苗,可断尾处有露出来的娇嫩血肉,禁不起火苗的烘烤。古稀兽一时间痒痛难忍,收回断尾,身子一摆,抬起受伤的血脚,直接快准狠的将恰恰尔踩压在地。 “恰恰尔”束宁想冲上去救恰恰尔,被欢颜朴朴拉住。 “我…”没事两个字在嗓子里,说什么也说不出来,恰恰尔感觉自己要被古稀兽揉碎。 欢颜朴朴解开自己头发上的玉珠花绳,绳在解下瞬间变成一个长百米的玉珠链,玉珠链似一条大蛇向古稀兽甩去。 古稀兽脊背上的骨架感受到威险。像翅膀一样,展开骨架上薄薄的肉衣,将自己周身包裹,玉珠链又似绳索,将古稀兽紧紧缠绕。 玉珠链越缠越紧,将古稀兽勒成一个肉粽。 “砰”的一声巨响,仙家神宝玉珠链就这样被古稀兽简单粗暴的震碎,一颗颗荧光闪亮,圆润瑰丽的玉珠,被古稀兽震碎成尘。 “恰恰尔!”束宁一直看着恰恰尔,看到他一动不动的躺在古稀兽的脚边,心下一紧,惊呼道。 此时的恰恰尔已经失去了意识,只剩下微弱的呼吸。 海中人和止由都站了起来,还有八白,三个人几乎同时挥动刀剑飞冲上前。 不等三人靠近,古稀兽抬腿将三个人,一个个的似皮球踢出百米以外,对于古稀兽而言,这三个人渺小似沙,眼中无影,不值一提。 鸟人在腰间粗布袋中摸到肉果,情急之下也没想太多,不管什么拿出来就用力砸向古稀兽。 肉果刚好落在古稀兽的口中,奇丑无比的肉果,让古稀兽也没有办法承受,瞬间弯腰弓背吐了出来。 肉果刚从古稀兽的口中吐出,麻皮蛇王游动过来,抢着将肉果吞到腹中,火红的舌信子在嘴里搅动,麻皮蛇王安静的在一旁享受肉果那浓郁、厚重、强烈的味道。 麻皮蛇王将肉果视为这世间的美味。 众人错愕之际,束宁冲了上去。 束宁手握金卜剑,剑身如水拨动,剑光如冰寒凉。因为金卜剑是神剑,自带剑威,威光噬心,让人心惊。 古稀兽轻轻摆动头颅,晶亮的眼神掠过束宁,直勾勾的看着金卜软剑,感觉到软剑暗藏的波涛。 古稀兽直接张开大口,用最简单最粗暴的方式想将束宁吞噬。 在一旁一直处于恐惧之中的天涯海海,见束宁要被古稀兽吞噬,瞬间甩出藤鞭。此时,欢颜朴朴也射出血丝扣,两个人同时将藤鞭和血丝扣缠在束宁腰间,迅速将束宁从古稀兽的大嘴中拉出来。拉回到两个人中间。 同时,受伤的管弥章和手执草镰刀的鸟人一前一后,飞冲上前。古稀兽将头一低,千斤重的巨头,直接将管弥章和鸟人两个人顶落在地。 两个人胸前的肋骨全部断裂,管弥章本身后背脊骨已断,现在前胸后背无一完骨,疼的晕死了过去。 鸟人躺在地上,喘着微弱的气息,无奈的看着自己腰间粗布袋里的东西四散,藕色土埙正好砸到鸟人的鼻子,落到嘴边地上。 鸟人想起天涯海海说过,吹响土埙能治愈世间一切伤口,可是现在自己却一动不能动,半瘫在地,如何吹响土埙? 突然,古稀兽脚底下的恰恰尔吐出一口鲜血,在生死一瞬间时,一道冷冽的蓝光从恰恰尔的身体冲出。 梦幻纯净的冰蓝之光,慢慢的幻化出一只蓝色大鸟,蓝鸟的脖子很细很长,柔韧且优美。蓝鸟有四对冰蓝色大翅膀,四对翅膀徐徐张开时,像极了一朵美丽的花,开在鸟的身上,惊奇且玄妙。蓝鸟有两条尾巴,尾巴似鱼尾形状,,两条灵动的鱼尾相对摆动,不可思议且绝妙! “也鸿”束宁看着也鸿在次出现,看着它展开那四对水蓝星亮的翅膀,自由的翱翔在空中,心中有说不出的欣喜。 也鸿异兽的翅膀展开是古稀兽宽大肩膀的两倍,随着鱼状尾巴摆动,鱼尾处不断向下掉落星火。 星火!星火跟人的拳头一样大小! 恰恰尔闭着眼睛在火中站了起来,优美清澈的冰蓝色星火,映照着恰恰尔棱角分明的脸,沉稳明亮的冰蓝火焰让恰恰尔更现神性。 极速下坠的冰蓝火球砸向古稀兽,古稀兽晶亮的眼神注视着火焰,用细长的断尾扫荡,试图让火焰远离自己周身。 冰蓝火焰比橘色火焰更加有穿透力,落到哪里,哪里焦糊一片,焰火四起,半透明的冰蓝火焰瞬间连绵成海。 “师兄”欢颜朴朴见一颗火球砸向鸟人,急切的飞扑到鸟人身前,用金芽护体护住鸟人,又见管弥章身处火海中,跑上前将管弥章拖了出来。三人因有金芽护体免受烈火焚烧之苦。 九紫扶着七赤躲开两颗火球,又见地上躺着的二师兄和五师姐,心中焦急,只能放下七赤师兄,一人为三人竭尽全力抵挡满天的星火。 海中人见状立马掏出“玄圆镜”,玄圆镜飞冲上空成伞,为海中人和八白,还有止由三人遮挡连绵不断的火球。 欢颜朴朴将脖子上翠绿萤石剑形坠摘了下来,抛向天空。绿莹莹的宝剑发出欣喜的光芒,冰蓝火球和碧绿宝剑在空中碰撞,宝剑发威,将一个又一个火球震灭打散,护住欢颜朴朴。 欢颜朴朴拉着束宁,抱着青原,三人成团没有受到一点伤害。 “轰”古稀兽又一声巨吼,呲牙咧嘴的吃进不少火球。这冰蓝火球在古稀兽体内不灭,一直灼烧着古稀兽的五脏六腑,让古稀兽一时难忍发出声响。 麻皮蛇王见满天星火,火光炽热猛烈,坚硬的麻皮已被蓝火穿透成窟,迅速游动身体撤回永归林。 古稀兽震动骨翅,地震山摇,嘴中还不断发出巨响。 也鸿冰蓝之体不断引动火焰,火光冲天,鱼尾引风,火势滔天,蔽日遮天。 古稀兽有震天动地之能,也鸿有移山改水之力,两大神级异兽在风吼雷火中对峙,顿时风火轮转,昏天地暗,山崩地裂。 众人恐惧不已,这天塌地陷的感觉,好像自己就在生死边缘。 “九紫”七赤看着火焰灼伤九紫,又见一团猛烈的蓝焰袭来,不顾自己性命,替九紫挡下蓝焰。 “七师兄”待九紫反应过来,跪在地上抱着七赤的尸体痛哭流涕。 二黑和五黄微动身体,泪眼朦胧,心有不甘,却无法逃脱。他们都想着在最后一刻用自己的性命去护九紫周全。 先是二黑似回光返照一般,猛的站起身来扑向九紫,为九紫挡下又一团巨烈火焰。 众人脱险 “二师兄”九紫转过身,见二师兄被烈火焚烧,眼见着二师兄被烧成黑炭模样,九紫顿时心塞的不能自己,一遍一遍撕心裂肺的喊叫着“二师兄”。 蓝火烈焰很快把二黑烧烬,风吹散灰烬,滚入烟云,随着一声“二师兄”,二黑从这世间彻底消失了。 熊熊大火似海,将九紫和五黄包围,马上就要把九紫和五黄一并吞噬!就在五黄也想用自己的性命去护九紫时,海中人顶着玄圆镜,跳进火海之中,救出五黄和九紫。 “轰”一声震耳欲聋的闷响后,古稀兽不断后退,它知道自己遇到强敌,难以取胜,并不恋战,火速离开。 随着古稀兽的离开,也鸿也重新回到恰恰尔的体内。 当恰恰尔睁开眼睛,看到眼前蓝色焰火如江海波澜起伏,汹涌澎湃,烟波浩渺,眼前的一切震撼着恰恰尔的心神,恰恰尔看着冰蓝火光炽热燃烧,感觉到这一切跟自己有关。 “束宁,束宁。”恰恰尔想起束宁,他只期盼在这纷乱中,束宁能平安无事,恰恰尔在烟火中狂喊着束宁的名字。 冰蓝火焰随着恰恰尔的一呼一吸间,慢慢的变得微弱,烟云滚滚中,恰恰尔终于看见束宁。 “恰恰尔”束宁看见恰恰尔,见他无恙,顿时脸露一丝笑容,身体诚实的扑跳到恰恰尔面前,理智却让她在拥抱恰恰尔的最后一刻停了下来,四目相对,泪眼婆娑。 束宁静静的看着恰恰尔,她以为自己在乎的是也鸿,她以为自己庆幸的是再一次确定也鸿的存在,她以为自己为找到瑰灵魂而欣喜。 “你没事吧!”恰恰尔上下打量束宁,一把将束宁拥入怀中,说道“还好你没事!” “……”束宁没有推开恰恰尔,呆呆的让恰恰尔紧紧的抱着自己,感受恰恰尔心跳的速度。 “师兄,火消了,古稀兽和大鸟不见了。”天涯海海收了金芽护体,站了起来,欢喜道。 鸟人松了一口气,没想到能活下来!头一歪正好嘴碰到藕埙。 同时,海中人收回玄圆镜,听着远处的震动和闷雷叫声,心中却一片哀愁!自己倒是活了下来,海镜天却遭遇重创!师侄死了!三碧被自己当成凶手一掌毙命!四绿和六青也死了!二黑和七赤也都跟着他们的师父去了!现在就剩五黄、八白和九紫三人了! “八白,九紫,扶起你们的师姐,我们回海镜天。”海中人凄凉悲痛道。 “海爷爷,我要杀了她,她杀死四师兄和六师兄,要杀死她为师兄报仇。”九紫还没有忘记青原杀死四师兄和六师兄的事实,指着青原说道。 海中人刚才与麻皮蛇王和古稀兽大战,几乎损耗全部内力,又看了一眼奄奄一息的五黄和浑身伤痕的八白,转身望向青原,心想“如果这丫头真是杀死四绿和六青的凶手,恐怕现在内力耗尽的自己,不是她的对手,也难为四绿报仇雪恨!九紫更不是她的对手,不能在让九紫有任何意外。如果她真的是凶手,待自己恢复内力,就算是追到天涯海角也会将她杀死,为四绿报仇。” 九紫不等海中人出口阻拦,早已跳到青原身后,就在剑尖要刺向青原的脊背时,被欢颜朴朴发现,推开青原同时喊道“九紫你干嘛?” “欢颜姐姐,你忘了吗?她是杀死四师兄的凶手。我要杀了她为四师兄报仇。”九紫剑指青原,一脸愤恨道。 “……”欢颜朴朴一直都不相信是青原杀死四师兄,但她想听青原的解释。 可就是在这时,青原记忆上涌,混乱恐怖的片段,让青原害怕惊慌,支支吾吾的说道“我,我没有,没有杀人,我真的没有杀人。” “你休想蒙骗我,七师兄亲眼所见不会有假。”九紫跟七赤心意相通,一心想杀死青原。 “我,我没有骗人,我没有骗人。”青原没有过多实质性的辩解,只是一个劲的说“我没有骗人,我没杀人。” “欢颜姐姐你让开,你相信她不相信七师兄吗?你确定要帮她对付我吗?”九紫说道。 欢颜朴朴左右为难,一个是自己真心结识的朋友,一个是曾经生活在一起两年的师弟。她相信青原没有实力也没有动机杀死师兄,同时也相信七赤不是信口开河之人,面对九紫的质问,欢颜朴朴只能回道“九紫,这里边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九紫脸色一变,紧握手中亮剑,又冷冷的说道“你让开,否则我六亲不认。” “九紫”海中人见九紫和欢颜朴朴两个人要刀剑相对,心想“九紫哪里是欢颜的对手,这孩子真的是仇恨入心,失去理智了!” “九紫,回来。”海中人命令道。 “海爷爷……”没等九紫说完,海中人又厉声喊道“回来”。 九紫咬牙切齿的收回手中的剑,愤愤不平的转过身,又确定一眼海中人的脸色,难平自己心中的仇恨,又不得不乖巧的走到海中人面前,帮着八白扶起五黄师姐。 “走,我们回海镜天。”海中人看着欢颜朴朴说道。 “海爷爷,我不跟你们回去了,我想回家。”欢颜朴朴一想到自己的时间不多了,该回去看一眼爷爷了。 “世间险恶,当心为好。”海中人提醒道。 “海爷爷”这一别应是永远,欢颜朴朴轻声叫了一声。 海中人领着八白、九紫、五黄三人,头也不回的走了。 欢颜朴朴转身盯着青原,心中有不少疑问!可又被青原那怯懦柔弱的模样打消。欢颜朴朴还是选择相信青原。 青原不敢直视欢颜朴朴,不自觉的把头低下,感觉自己亏欠于她。 “我们还是快点离开这里为好”恰恰尔对束宁说道。 “我们也离开这里吧!”欢颜朴朴听到恰恰尔说的话,对青原说道。 欢颜朴朴唤出坐骑,拍了拍肉球柔软的肉身,对束宁说道“它的脊背宽大,坐三四个人没问题的。” 说完欢颜朴朴跳到坐骑上,伸手便把束宁拉上肉球的脊背上,恰恰尔生怕束宁离开自己,迅速的跟着跃上肉球脊背,三人坐好后,欢颜朴朴又喊道“青原快上来呀!” “我……”青原看了一眼恰恰尔,心想“要坐在他的后边吗?”就在青原犹豫的时候,肉球带着欢颜朴朴、束宁、恰恰尔三人离开。 欢颜朴朴看着青原越来越渺小的身影,心如乱麻,怅然若失,拍打着肉球的脊背,喃喃自语道“她还没有上来,你怎么就忍心抛弃她!你还要带她回流荒山!她一个人留在陌生的地方要如何生存!” “青原”欢颜朴朴唤了一声,在往下看时已不见青原的身影。 “欢颜…欢颜…”青原不想一个人留在陌生的地方,她害怕无助的蹲在地上,她想回流荒山跟仙祖解释,她想回家永远不在离开。 “师兄,怎么了,你不要动。”天涯海海见鸟人口吐鲜血,立即蹲下来担心的说道。 鸟人想起妙达道人说过“这藕埙可以治愈世间一切伤痛。”鸟人想吹响嘴边的土埙自救,所以忍受着疼痛找到嘴与埙适合的角度。 “呜,呜呜,呜呜呜。”埙声似鸟鸣,声音寂静沉稳,神秘荒凉,幽深哀婉,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安抚每一个人身上的伤痕。 “呜呜呜”鸟人越吹越力不从心,仿佛自己心神被掏空一般,身体也受到了冰火两重天的煎熬,一面胸骨愈合,一面骨肉抽离,感觉自己虚脱无力,一只脚已踏入死亡的边缘。 “师兄”天涯海海喊断了埙声,见鸟人面色苍白,眼神空洞,浑身瘫软,心想“这埙可以救命治人,怎么师兄反到虚弱无力,面色苍白?是不是吹的方法不对!” 埙声停止,一旁的管弥章缓慢的睁开眼睛,感觉自己身体里有一股新生的力量。 止由浑身的伤痛也不治自愈,止由若有所思的坐了起来后,发现自己精力充沛,又站了起来跑到鸟人面前,见鸟人精神萎靡,奄奄一息,不可思议的问道“怎么会这样?” 天涯海海心想“藕埙能治病救人为何不能救师兄?” 天涯海海拿起地上的藕埙,就是一顿猛吹“咳咳咳咳咳咳”。 鸟人听到埙声,精神肉体皆有所好转,听见天涯海海咳嗽,睁开眼睛见天涯海海吹埙,立即抬手将藕埙打落在地,说道“不用吹了,我好了。” 鸟人挣扎的站了起来,将藕埙捡起来,放到胸口处,看了一眼面色憔悴的天涯海海问道“你没事吧!” “咳咳咳咳咳咳,我没事啊!”自己怎么突然咳嗽起来,天涯海海见师兄死不了,高兴的站了起来。没想到眼前一黑,晕倒在身后刚好站起来管弥章的怀中。 “海海”鸟人第一时间在腰间摸索粗布袋,想起袋子连同草药都被大火烧成灰烬。 “她没事吧!”管弥章有些担心的问道。 “她没什么大碍,但得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鸟人为天涯海海搭脉,发现只是身体虚弱,并无大碍,心下宽心道。 藕埙之能 “跟我走”止由犹豫在三说道。 “去哪?”管弥章有些警觉的问道。 “跟我走,我对这里相对熟悉一些。”不知道师父他老人家怎么样了,在外飘泊了三年,没找到他老人家口中所说的方道士。 “你在这里生活过?”鸟人有些意外,这里比九尔山还要难以生存。 “这里并不像你们想的那么糟糕,毒蛇猛兽固然多,但也不是没有清修之地!要不是我们误闯永归林,古稀兽和麻皮蛇王轻易不会走出永归林。”止由解释道。 管弥章很自然的抱起天涯海海,看着天涯海海干紫的嘴唇说道“我们先找水源,在做打算。” 鸟人看出管弥章对天涯海海的关心,也对止由说道“水源在哪?” “跟我走,离这里不远应该有水源。”自己和师父很少来这里,依稀记得不远处有一条大河。 “你跟我们一起走吗?”止由见青原一个人蹲在焦黑的大地上哭泣,心生怜悯,开口问道。 “……”青原见止由靠近自己,身体下意识的向躲避。 “你别怕,我就是问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走。”止由轻声说道。 “我……”青原吞吐半天也没有说出要不要一起走,青原心里是非常矛盾的,她害怕一个人留在这里,也害怕跟陌生人接触。 “天快黑了,你不如跟我们一起走!”止由见青原柔柔弱弱的模样,不放心的劝道。 “……”青原害怕黑暗,害怕一个人留在这里,缓慢的站了起来,跟在止由身后。 四个人越过山丘,穿过密林,看到一条宽阔的大河,水波粼粼,清澈见底,两只白鹭飞旋在水面,洁白的翅膀轻柔的拍打着水面,荡起层层涟漪。 管弥章将天涯海海靠在离河边最近的一颗大树旁,摘了一片较大的树叶,用树叶盛了一叶的水,先喂天涯海海喝,清凉的河水让天涯海海渐回心神,意识清醒过来,身体仍然虚弱无力,整个人还是瘫软的倚在树下。 经历了烈火的烘烤,谁能拒绝这清凉的河水! 鸟人直接手捧河水喝了数十口。管弥章在喂完天涯海海水后,也一连气喝了四五口水。止由直接将自己的整张脸都扎进河水里,当满足的从水里出来时,见旁边的青原呆呆的站在原地,不解的问道“你不喝水吗?” “……”青原咬着干裂的嘴唇看着从止由头发上流淌下来的水柱,摇了摇头。 “这水不苦也不涩,甘甜可口。”止由说道。 青原从没有喝过河水,也不想喝洗过止由头发的河水。 “水”天涯海海轻声唤道。 “还要喝水吗?”鸟人听到后,跑到天涯海海身边问道。 管弥章却已经盛满一叶清水,送到天涯海海嘴边。 “还要喝”天涯海海喝完又娇声道。 管弥章来回三次,天涯海海才满意的抿了抿嘴唇。 “还喝吗?”管弥章问道。 “你离我这么近干嘛?”天涯海海一睁眼就看见管弥章刚硬冷傲的脸,“离我远点”天涯海海抬起手来,推了一下管弥章,没推动不说,还沾了一手血水。 “啊”天涯海海一脸的嫌弃,见管弥章的裙摆还算干净,扯过一角想擦手上的血水,没想到被管弥章攥住手腕,冷冷的问道“你要干什么?” “我能干什么!我要擦手,你看我的手上沾满你身上的血水。”天涯海海把自己的手掌摊开,娇横的说道“你身上的血水你要给我弄干净” 管弥章二话不说就抱起天涯海海。 “你干嘛!你放开我,我的衣服,你身上的血水全都蹭到我的衣服上了,快放我下来。”天涯海海厌恶道。 “放我下来”天涯海海举起拳头想捶打管弥章的胸口,又想到他的胸口全是血水,拳头举在半空中迟迟没有下来。 管弥章抱着天涯海海走了五六步就来到河边,管弥章说道“你好好洗洗吧!” 天涯海海被管弥章放下来的那一刻,看到河中的自己,不禁惊叫道“我的脸,我的脸怎么了。” “我的脸,我破相了吗?”天涯海海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没有疤痕血痂,那自己脸上的血痕是怎么回事? 天涯海海迅速将自己的脸洗净,看着自己白白净净的脸,暗自庆幸道“还好是血水”。 天涯海海高兴的站了起来,因为起得太猛了,眼冒一片星海,虚弱的身体摇摇晃晃向河水里倾斜,管弥章敏捷的将天涯海海拽了回来,又动作娴熟的抱起天涯海海。 “我自己能走,你放我下来。”这个人怎么这么不拘小节,难道他贪图我的美色?“放我下来”天涯海海心想“长得凶巴巴的,我可不喜欢!又高傲又自大,我娘肯定也不喜欢。” “你知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你快放我下来。”天涯海海又皱着眉头喊道。 “知道,但我已经抱你一路了,也不差这几步。”管弥章故意大声说道。 “你抱了我一路?”一路有多长!天啊!他什么意思!要我感激他吗?要我以身相许吗?天涯海海眉毛一挑,瞪着眼睛对管弥章说道“你凭什么抱我?经过我的允许了吗?” 管弥章黑亮深邃的眼眸里,闪着天涯海海的清澈明朗的大眼睛,心在噗通噗通噗通有力的跳动。管弥章努力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说道“太沉了,以后还是自己走吧!” “什么意思?你还嫌我沉!我还没嫌弃你脏呢!我要是能走我才不会让你抱我,我才不稀罕你抱我,你现在马上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天涯海海气的直磨牙,真想一口咬死管弥章。 管弥章见天涯海海又精神了许多,便把天涯海海放了下来。 天涯海海拖着虚弱的身体,走了两步,坐到鸟人身边。 天涯海海见师兄捧着藕埙,看的入神,心想“这个藕埙可是宝贝,比神丹妙药还要灵验有效,师兄一定是爱不释手。” “能治这世间一切伤痛”妙达道人的话在鸟人耳边回响。 鸟人盯着小巧玲珑的藕色土埙,轻叹道“给予生命自会掠夺生命!说是治愈伤痛,其实是转换伤痛!世间之事哪有那么多的美好!” 原来,鸟人已经猜透土埙治愈之能。 土埙治愈之能就是一命抵一命,用吹者的骨血寿命,去救吹者想救的人。 “师兄,别看了,赶紧收好,小心有心之人垂涎。”瞅什么瞅,看什么看,天涯海海瞪了一眼管弥章后,直接问管弥章道“你到底藏有什么小心思?我们有什么值得你算计?你为什么要假死?你为什么要跟着我们来这里?” “……”管弥章对于天涯海海一连气的质问,选择沉默不语。 “我问你话呢?你倒是大大方方的和我们说明白。”天涯海海话说得太急了,不禁又咳嗽了起来“咳咳咳咳咳咳” 鸟人把藕埙放入怀中,对天涯海海说道“天黑了,我们就在这歇一夜,你不许在说话了,好好的睡一觉。” “我睡不着”天涯海海不自觉的撇了一眼管弥章,只见他盘膝而坐,闭目养神,越看他越觉得他神秘奇怪,他好好的将军不当,玩假死?为什么?正当天涯海海望着管弥章研究时,管弥章突然睁开眼睛,四目相对时,天涯海海眨着清澈水亮的眼眸,不自觉的躲闪。 “啊!”青原站累了,刚坐下来,就发现地上有什么东西在动,吓得惊跳起来。 “……”天涯海海立刻将脸转向青原。 止由离得最近,站起身来,走到青原身边,低头默默的拾起小乌龟,在青原眼前晃了晃,丢进河里。 青原不敢在呆在河边,向后退了十几步,又不敢离开众人太远,纠结了半天,坐在一块光洁的大石头上,望着远处朦胧的山。 青原孤独的坐在石头上,卷缩着身体,因为害怕,所以不敢闭上眼睛,小心翼翼挪动微僵的身体,生怕打扰到别人。 天彻底黑了下来,没有月色,没有星光,漆黑一片。 夜漫长,思绪无边。 梦乡绕,爱恨交错。 路茫茫,有缘为伴。 天亮之前,阴云消散,西下的月亮停在山尖,周围只有两颗星星陪伴,像是嘴角边的两个小酒窝,美丽惊喜。 青原喜欢月亮与星星之间的陪伴,它们不会孤独寂寞。 一夜没睡的青原,见到月亮和星星,有了微亮才安心的闭上眼睛。 “布谷布谷,布谷布谷。” “喵喵,喵喵,喵喵。” 红将军和鸟鸟在永归林和鸟人他们跑散了,好不容易才追找过来。 “鸟鸟”鸟人听到鸟鸟的叫声,瞬间清醒。 红将军没有闻到恰恰尔的气味,转了一圈,最后停在止由的身边。 误会 止由嫌弃红将军的绒毛在自己肩头上剐蹭,翻了个身,朦胧中看着青原绝美倾城,举世无双的容颜,心中荡起层层涟漪,一种美妙的旋律伴着悸动在心尖上跳动。 “喵喵喵”红将军见止由不理自己,瞪了一眼止由,识趣的跳到管弥章的身旁。 “红将军”天涯海海轻声喊道,示意红将军上她那里去。 红将军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搭讪的猫,它是一只特别挑剔气味,眼缘的猫。而且第一选择是男性,因为之前养它的人是女人,给了它太多束缚,让它有所忌惮,所以红将军不喜欢女人。 管弥章睁开双眼见天色已亮,又见红将军趴在自己的脚边,难得眉眼温柔,抚摸红将军身上柔软细滑的皮毛。 “咕咕咕咕咕”天涯海海的肚子在寂静的清晨里,发出响亮的信号。 鸟人抬起头环顾四周,不见一颗果树的身影,发现树林里全是清一色的白杨树,只有河边有几颗柳树掺杂其中。 “这里少有果树,但河里的鱼极为鲜美,我抓几条鱼来吃。”止由收回痴迷的目光,对众人说道。 “我来生火”鸟人站起来说道。 管弥章默不作声的跟着止由一起下河抓鱼。 两个人抓了很多鱼,几个人饱餐了一顿后,跟着止由来到一处狭窄的山谷里。 山谷入口被两座陡峭巍峨的山峰相叠隐藏。走进那狭窄荆棘的山谷时,总是给人面前无路,走无可走。要不是止由带路,相信任何人都不会选择向前走。 “小心脚下”止由走在最前面,及时的提醒道。 青原跟在止由后面,差一点滑倒,低头见脚下的石头表面像是被人刷上了一层腊,特别的光滑细腻。踩上去冰凉凉,滑丝丝的,倒觉得有些趣味。 “真好玩”天涯海海站在光滑的石头上来回滑动。 “小心”鸟人刚说完,天涯海海脚一滑,整个人扑到自己身前管弥章的脊背上。 管弥章本能的回身,想扶起天涯海海,结果脚底下一滑也没站稳,两个人一起摔倒在水波中。 “你……”天涯海海抓住管弥章的手狠狠地咬了一口。 齐刷刷的牙印深深的烙在管弥章的手背上。 管弥章忍着痛,默默的站了起来。 “你个淫贼,看我不打死你。”天涯海海说着抽出腰间藤鞭,就朝管弥章抽打。 管弥章只是闪躲,并没有回手的意思。 鸟人、止由、青原三人不知所措的愣在原地。 “海海,住手。”鸟人见天涯海海鞭鞭出手狠力,又见管弥章没有拔剑相抵,开口阻拦道。 “师兄,他欺负人,我今天要打死他。”天涯海海对鸟人说道。 “他怎么欺负你了?”什么时候的事?弄的鸟人一脸懵。 “他…他…”不行,不行,不能说出口,不能让他毁了我的清白。娘要是知道了,逼着我嫁给他怎么办!不能说! “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鸟人见天涯海海吞吞吐吐,担心的问道。 “他…”不说也不行,不说师兄以为是我蛮不讲理。不能不说,不能白白的让他占了我的便宜,不能让他以为我好欺负,天涯海海指着管弥章对鸟人说道“他无耻、混蛋、下流,他竟然趁机摸我。”此话一出,四个人齐刷刷的看向管弥章,都在等管弥章解释。 “你看他默认了吧!我没冤枉他吧!”说完又甩开藤鞭,藤鞭像是一条猛蛇,朝着管弥章飞扑过去。 管弥章没躲,硬生生的受下这一鞭后,开口说道“刚才的行为并非我所愿,事已发生,我自当受你这一鞭。” “一鞭不够”天涯海海怒气难消,想打管弥章七、八鞭。 “多少鞭够?”既然误会已经形成了,也没有解释的必要,管弥章只想尽快解决矛盾。 “海海”经过这几天的相处,鸟人并不觉得管弥章是个登徒浪子,反而觉得管弥章是个风度翩翩,气度从容,卓尔不凡,与众不同的人,不免替管弥章解释道“我看这就是个误会。” “三鞭,够不够。”管弥章真诚的说道。 “咳咳咳咳咳咳”天涯海海猛咳了一阵后,说道“我的清白何值区区三鞭” “海海,这里潮湿阴寒,我们还是先走过这滑石路在做计较。”鸟人站在两个人中间,试图劝解。 “不行,我就要在这里打他。”话音刚落,藤鞭就甩到管弥章的身上,天涯海海一连气打了四下,见管弥章一动不动,不闪也不躲,乖乖的站在自己面前挨打,心中怒气顿时消了大半。 “师兄,我们走。”天涯海海说完又咳了起来,刚有些红润的脸色,又变得灰黄如土。 “哈哈哈哈哈,真有意思,太有意思,有意思得紧!小丫头你的心是真狠啊,真狠。也就是这个傻小子让你打,他是真傻啊!傻死了,怎么能找打!傻瓜,傻瓜,大傻瓜。”响亮的声音在整个山谷里回荡。 “师父,你在哪?”止由环顾四周并不见师父身影。 “我在睡觉,你们好吵啊!烦死了,烦死了。”止由的师父打了一个哈欠,又说道“臭小子,你还知道回来啊!”师父有些埋怨道。 “师父,你在哪,我去给你请安。”止由先跑出窄小的谷道,跑进山洞寻找师父的身影“师父你在哪?” “不告诉你,你猜猜看,看你能不能猜到!”声音变得细小微弱。 止由在山洞里转了一圈后,说道“从小我就猜不到师父的行踪,我不猜了,师父您老人家在休息一会儿,我等师父睡醒后在与师父相见也不晚。” “臭小子,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傻傻的现身了,我才不会上当。你要是不想见我,你就别猜,我一直躲到你猜中为止。” “好,好,我猜猜看。”止由想了想,又说道“您老人家现在一定是在后山密林里捉蝴蝶。” “呸,你当我是老顽童吗?没有你我抓给谁玩!不对不对不对,在猜在猜。”几年不见,臭小子的智商下降了。 “您老人家不会在星光树上,摘绿欢果给我吃吧!” 星光树是永归海里特有的树种,一共就十二颗,在东南西北方向各长三颗,这个山谷在永归海的最西面,所以有三颗星光树。 星光树不开花,果子从叶子上长出来,小小的,白嫩嫩的,亮闪闪的,在晚上看像极了星光。 绿欢果酸甜可口,食之可明目亮眼,滋养气血,身盈体轻。是止由最喜欢吃的果子。 “想得美,想得美,想得美,绿欢果早就被我吃没了,不对不对不对,在猜在猜。” “你是不是在山峰上的老杏树上睡觉。”止由说道。 “不对不对不对,你在猜在猜。”止由的师父没了耐性,气闷闷的说道。 “师父我看见您老人家了,你就不要在藏了,我都看见你了,真的看见你了,你就出来吧!”止由自打进了这洞中,就异常兴奋,举止言谈变得活泼起来。 “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不可能看见我,你不可能看见我,我这里四面都有巨石围挡,我都看不见你!你怎么可能看见我?”这个臭小子八成是在诓骗我。 “哦,原来您老人家在石洞里的天然井中!”止由一听,突然想到洞中地下,有一处似井的石洞。石洞深不见底,也难为师父这么半天用手脚支撑。 “没意思,没意思,没意思,又被你骗了,我为什么总是上你的当。”这小子来来回回的总是这一招,偏偏自己总是上当。 “师父,你出来吧!我有几个朋友,马上就进来了。”止由跑到洞口处喊道。 “我不出去,你进来,让我好好看看你。” 止由一听师父说的话,心想“石洞窄的只能一人上下,洞内又黑又暗,什么都看不见,师父这是在跟我使小性呢!” 止由又冲着小小的洞口喊道“师父可想知道方道士的事?” “你…你找到他了。”一个白白胖胖,不高不矮,浓眉大眼的小老头,从石洞里蹦了出来。 止由见到师父后恭恭敬敬的跪地,拜道“师父,徒儿不孝,没有找到方道士,还望师父不要怪罪。” “你个臭小子,我又上当了,上当了,总是上你的当。” “师父,您消消气,消消气。”止由见天涯海海和青原走了进来,站起身来,笑嘻嘻的又说道“他们是我的朋友,我给你介绍一下。” “哼”在止由带青原、管弥章、天涯海海和鸟人几人进谷时,止由的师父就藏在入谷处的荆棘丛里,一直盯着几个人的举动,管弥章和天涯海海两个人摔倒时,止由的师父看的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后又不自觉的抽动了两下,就被天涯海海误以为管弥章是有意为之。 “你离我最好远点”天涯海海最先进来,当管弥章最后进来时,站在天涯海海右侧,天涯海海对管弥章凶巴巴的说道。 “呵呵,小丫头你这凶巴巴的样子一点也不可爱。”说完天涯海海,又对管弥章说道“你也忒傻了,怎么不解释?便宜没占到,白白坏了名声还挨了打。” 黑伏师父 “谁坏了谁的名声,是他这个登徒子坏了我的名声,你这老头还真是糊涂。”天涯海海瞪着大眼睛说道。 “我糊涂,徒儿她说我糊涂。小丫头,我看是你糊涂,这愣小子还真不是你想得那样藏有淫心邪乱的人。” “他心里藏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不是个好人。”说完天涯海海很自然的白了一眼管弥章。 止由上前打断道“师父,他们都是我的朋友。”止由将师父的身体扭向鸟人的方向,不等自己介绍,师父看到鸟人茂密蓬乱的头发,不禁啧啧称奇“妙啊!妙啊!你用头发做鸟窝,可敬可敬。”止由的师父走到鸟人面前,围着鸟人转了一圈,又撇见鸟人旁边的青原,顿时眼睛一亮,跳到青原面前问道“你是谁家的女儿?长得可真俊!” 青原下意识的后退一步,羞涩的低下头。 “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叫黑伏,你跟着止由称我黑伏师父就行。”黑伏见青原仙颜神貌,明艳动人,心里喜欢的不得了,不禁牵起红绳道“徒儿,你看她长得多像你未来的小媳妇。” “?”止由被师父不着边际的话,弄得不知所措。 天涯海海听到黑伏师父的话,不禁笑道“你这老头倒是好笑,你也不问问人家愿不愿意做你未来的徒媳。” “你这个嘴快的小丫头,倒像是他的小媳妇,就他不嫌弃你。”黑伏指着管弥章半开玩笑的说道。 “?”管弥章一头雾水的看着黑伏。 “你看我干什么?这丫头长得倒是水灵可爱,就是太过暴躁,动不动就挥鞭子。以后你们的小日子倒是有些意思。”黑伏对管弥章说道。 “你,你在说什么呢?乱七八糟,胡言乱语,我怎么就暴躁了?我怎么就被人嫌弃了?我怎么可能嫁给他?” “你看你看,我就说了两句话她就暴躁起来了。”黑伏在管弥章的耳边小声的说道。 “师父”止由把黑伏拽到一边,嘱咐道“您老人家别在胡说八道了!” “谁胡说八道了,几年不见,你本事大了,胆敢说起我来了。”黑伏打了一下止由的脑袋说道。 “你说什么都好,就是别在乱点鸳鸯谱了。您老人家说完倒是没事了,我们以后该怎么相处。” “该怎么相处就怎么相处呗!师父把窗户纸捅破,你不正好水到渠成,抱得美人归吗?” “你这儿都是哪跟哪啊。怎么就水到渠成,抱得美人归了,您老人家千万不要胡思乱想,没有窗户纸让你捅,也没有水,更抱不起。” “傻徒儿,你怎么报就抱不起!没有水你就泼水!这事你得想!你不想怎么能抱得美人归呢?你怎么就不像师父呢?师父当年那可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英俊潇洒,有多少女人前仆后继,想拥入我的怀抱之中……” “师父,以前就别说了,说现在吧!你真的不能再乱说话了。”止由恳求道。 “真是烂泥扶不上墙,都多大了还没给我生一个徒孙玩。”一个人的日子太寂寞了,真的想要一个徒孙。黑伏才不管止由怎么想,他一眼就认定青原是他的徒媳妇。有了徒媳妇,徒孙的事也就不远了。 黑伏笑嘻嘻的走到青原面前,说道“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青原”青原轻声回道。 “青原,名字也好,名字也好,人更好,更好。”黑伏笑嘻嘻的又问道“你家住哪里啊?” “家住在浦齐国”浦齐国三个字让管弥章转过头来,仔细打量一番青原。 “青原!”管弥章突然想到国师青原城一族,她是青原家族的人?青原家族上下,只有一位年轻的女人。难道她是青原家族十六年前降生的女主? 管弥章有些质疑?但青原一族除她外,没有女子,难道她真的就是青原家族的女主?青原城的女儿? “你今年多大啊?你的生辰是什么时候的啊?你定亲了吗?” “我十六岁,我的生日……”正当青原特别乖顺一一对答时,止由又一把将黑伏师父拽到一旁,一脸无奈的恳求道“师父,您别在问了,您老人家就别在为我操心了。” “谁为你操心了,我是为我自己。”得徒孙就必须得徒媳,这么美艳动人的徒媳上哪找去! “?”什么情况,难道…… “你一走就是三年多,这里连个鬼影都没有,我想要个徒孙陪我不行吗?”黑伏理直气壮,振振有词的说道。 “徒孙?”这两个字可把止由吓到了,师父他老人家还真是没什么要什么,止由妥协道“以后我遇到,资质忠直,机灵可爱的孩子给你带回来,让他拜你为师爷。” “我要的是你生下来的徒孙,我想要一个小徒孙。”黑伏又回到青原面前,露出慈母笑。 “师父”师父怎么就开始执着于此事了呢! “喵”黑伏一不小心踩到红将军的尾巴上,红将军张大嘴巴,露出四颗尖利的牙齿,站起身来要扑挠黑伏师父。 “哎呀呀!怎么还有只猫?”黑伏被红将军吓了一跳,见红将军猛得扑上身来,身子一转,及时的躲开红将军的攻击。 黑伏师父是躲开了,红将军扑到青原的身上,露出的锋利尖牙,闪着瓷白的光,吓到青原。 红将军被青原眼中神秘闪烁的光彩震慑,红将军赶紧逃离,对女人的恐惧又加深了一层。 “布谷,布谷”鸟鸟好像也感觉到红将军的恐惧,拍打着翅膀嚎叫着。 “好色之徒”天涯海海见管弥章目不转睛的盯着青原,喃喃自语道。 “丫头,你没事吧!猫有没有挠到你。”黑伏关心的问道。 青原恢复心神,摇了摇头。 黑伏撇了一眼不争气的徒弟,心想“刚才多么好的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他倒像是一根木头,呆呆傻傻的杵在那里看热闹,我的徒孙啥时候能抱上啊!” “师兄,我冷。”天涯海海突然浑身发冷,冒虚汗,可能是刚刚在阴凉潮湿的地方呆的太久了!本就虚弱的身体,又被湿气侵袭!又动怒又动武,气血两虚!天涯海海半迷着眼睛,觉得嗓中有腥苦之味,一番酝酿后,吐出一大口血,血色黑红。 “海海”鸟人看着地上的黑血,脸色凝重。 “快扶她上塌上休息”黑伏见天涯海海受伤不轻,性命堪忧! 鸟人把天涯海海扶到床塌上,为其诊脉,单从脉象看略有虚涩,但没有异常!海海怎么会吐血,血色黑红? “请问黑伏师父,这山中可有草药。”鸟人转身问道。 “有,但大多数名贵草药都长在山崖峭壁上。不过你有它就好办多了。”黑伏师父指着趴在鸟人头上的鸟鸟说道。 “多谢指点”鸟人不敢在耽误一点时间,说完就跑出洞外,见洞外两山绝壁如镜,峰尖石叠,心中一惊,心想“这山难攀,草药难得!” “我跟你一起,我对这里比较熟悉。”止由追上来对鸟人说道。 绝壁之上采药是极其危险的事,鸟人不想连累他人,拒绝道“此事有些危险,如果我有什么意外,希望你能帮我照顾海海。” “你我同去,危险减半。”止由笑着说道。 管弥章也走了出来,说道“此处奇峰绝壁,不易攀登,你我三人联手,方能成事。” “……”鸟人没想到管弥章如此不计前嫌,也就在这一刻,鸟人更加确定管弥章的心思。 “布谷,布谷”鸟鸟飞离鸟人头顶上的窝,飞向高空。 鸟鸟确实能帮鸟人采一些无毒细小的草药,但一般草药都藏有三分毒性,鸟人并不想让鸟鸟参与。 三个人先在低洼石缝中采了一些干篷。干篷有补气养血之能。 后来,三个人都爬上石壁,在石壁阴寒处采了一些安心平气的铁刺子和半叶草。 三个人越爬越高,鸟人体力不支停在半山腰喘歇。止由对比管弥章也稍有逊色,两个人看着管弥章爬到绝壁之顶。 “管兄,游荷花就在你的上方,你要小心。”鸟人喊道。 “你说的是这个吗?”管弥章不识草药,指着自己右上方的粉嫩嫩的花问道。 “不是,是上面那个开白花的细根草,没有多少叶子,一团小白花挤在一起的才是游荷花。”鸟人踩着一块凹凸出来的尖石,不敢妄动,更不敢大声喘息,尖着嗓子回道。 管弥章抬起头向上看了看,游荷花在自己的左手边,平滑的石面上没有凹凸出来的石块,只有细小的裂缝,一个手指头都难伸进去的裂缝,管弥章想了想,小心翼翼的从腰间拔出断剑,用力插在石缝中,想踩着断剑飞身一跃,去够那珠游荷花。 管弥章确实是够到了,可光滑的石面让管弥章手脚无着落之处,在落下来的时候,没能及时踩到断剑,整个人失去重心,坠了下去。 绝壁之险 “管兄”止由知石壁平滑,异常凶险,早已把六角弯刀拿在手里,就在这关键时刻,止由飞出六角弯刀,稳稳的插进管弥章正要坠落,下方的石缝里。 管弥章借着六角弯刀的力道,找回重心,飞冲到断剑之处,拔出断剑,又稳落在有石头凸起的地方。 鸟人见管弥章反应灵活,身手高超,瞬间脱离危险,心中无比佩服,高声喊道“管兄,可站稳了。” “我没事!多谢止兄。”真的好险,管弥章看着手里的游荷花,心想“还好没把你扔了” 鸟人见到云层草,两眼放光,立马对管弥章说道“如果管兄可以把右手边的云层草也一并采下来,那就更好了,那是可遇不可求的仙草。” “好”管弥章右手拿游荷花,不便攀登,正想用嘴叼游荷花,空出手去采云层草时,鸟鸟飞了过来,把游荷花叼走。 止由听到后,心想“绝壁之上没衰草,多半都是神草奇花。”不禁对鸟人说道“鸟兄,我也顺手把我身边的花花草草都采了吧!上来一趟不容易。” “止兄小心脚下。”鸟人见止由只有一只脚踩在凹进去的石头里,另一只脚悬在半空中,有些担心的嘱咐道。 “我没事”止由小的时候闲来无事攀登过几次绝壁,但从没有攀上这么高过罢了。 鸟人抬头虚望了一眼,说道“止兄要是方便,采下也是一件美事。” “好,我都采下来,不过我也需要鸟鸟把我采的草药叼给你。”话音刚落,鸟鸟似听懂止由的话,朝着止由飞了过来。 止由半悬着身子,想把自己头顶上的最后一颗药草采下来,可就差那么一点,草与指尖就差那么一点点就触碰到了!止由由于心急,身子一斜,脚下一滑,手劲一松,整个人一仰,像是一块巨头,从高空中极速下坠。 鸟人在止由的左下方,想伸手拽住止由,鸟人的五指抓摸到止由的衣衫,还是只差那么一点点,鸟人没能及时的抓住止由,惊恐慌张的喊道“止兄” 管弥章见状反应极其迅速,抛出手中的断剑,剑似快箭,瞬间斜刺过止由的肩膀,穿过止由衣领处的粗布灰衣,在快速下坠时,剑尖与石壁碰撞出火花,石壁上被断剑划出一道深深的印痕,剑尖带着止由卡进绝壁上的一颗孤树上,剑插进粗乱的枝丫里,止由晕晕乎乎的抬起头,看了一眼跟着自己飞冲下来的鸟鸟,又低下头望着离自己百米的地面,有一种大难不死绝处逢生的感觉。 鸟人和管弥章二人向下望,云雾层层,什么都看不见,并不知道止由是死是活,二人不禁同时惊叫道“止兄” “我…没死,我…还活着。”止由打起精神,晃动自己的身体,双手努力的去够粗枝,止由卯足了劲,飞身一跃跳到树杈上,后背的衣服被断剑割开,黝黑油亮,宽大厚实的脊背裸露在外。 “布谷,布谷”鸟鸟绕着止由,振翅欢叫。 鸟人听见止由的声音,同时也听见鸟鸟的欢叫声,不免欣喜道“止兄,你别动,我们想办法下去救你。”鸟人 “你们不用找我,我自己可以下去。”止由回道。 “那你自己小心点”鸟人看了一眼管弥章,又说道“我们也赶紧下去吧!” “……”管弥章看见从下方爬上来一只石色壁虎,壁虎体积比鸟人还要宽大,下意识的用手去摸自己腰间的配剑,才意识到剑已离身,无能为力。 “鸟兄,你右下方有一只石色壁虎,你要小心。”管弥章喊道。 “?”壁虎!鸟人慢慢的调整自己的姿势,余光之中果然撇见一只绿眼壁虎。 壁虎的头特别的大,又大又绿的眼睛将鸟人视为猎物,它离鸟人有两三米远,趴在石壁上像是跟石壁融为一体,壁虎趴在石壁上伺机而动。 鸟人慢慢的从衣袖中掏出草镰刀,又观察四周凹凸出来的石壁,选好退路,先发制壁虎,挥动手中的草镰刀砍向壁虎的大脑袋上。 壁虎在平滑的绝壁上如履平地,轻而易举的逃开,开始反击鸟人。壁虎动作轻盈敏捷,一眨眼的瞬间扑到鸟人的身上,伸出长长的舌头,要去卷咬鸟人的身体。 壁虎的舌头卷起来的却是管弥章的剑鞘,而在这空挡中,鸟人从怀里掏出刚刚采下来的毒草“亡翁” 亡翁食之瞬间头昏眼花,神智不清,如果不能及时大量喝水将亡翁的毒性排出体外,一个时辰后会毒发身亡。 鸟人半歪着脑袋,看到壁虎还在紧咬着剑鞘,也顾不得太多,直接将亡翁毒草塞进壁虎嘴中,同时挥动草镰刀砍向壁虎的舌头。 亡翁的味道很特别,有些苦涩却也带一些酸辣,壁虎像是知道亡翁的厉害一样,吐出剑鞘,从鸟人的身上跳了下去,向下窜行几步后,不见踪影。 鸟人心惊肉跳过后,不忘像管弥章道谢“管兄,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此话严重,我们先下去,此地危险。” 三个人互帮互助,躲避危险,还采了不少珍奇稀有的草药,对天涯海海有用的,鸟人熬了汤药,一些无用的鸟人直接都把它们都制作成药丸,以备后用。 两天后,天涯海海脸色红润,精神饱满,已恢复往常。 “你们今天有口福了,我今天抓到了一只羔鹿,徒儿快拾柴点火,今天晚上我们美餐一顿。”黑伏把羔鹿重重的摔在地上说道。 “呦,呦,呦”羔鹿发出惨叫,在地上拼命的挣扎着,一只前腿骨断肉烂,试了很多次都站不起来。 “呦,呦,呦”羔鹿最后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不在挣扎,鲜红的血液侵染羔鹿腹部下,柔软漂亮的皮毛。 青原走近羔鹿,看着高鹿黑亮莹润的大眼睛,心生怜悯。 “黑伏师父,你能放了它吗?”青原小声的问道。 黑伏听见了,却假装没有听见,并不理会青原。 青原以为自己说话的声音太小了,转过身看着黑伏,又大声的问道“黑伏师父,你能放了它吗?” “为啥要放了它!我好不容易抓到的!这一年多的小羔鹿,肉最是鲜嫩!在配上我那压箱底的百年老酒,就别提有多美妙!”黑伏眉开眼笑的走到石床底下,搬开三块大石头,从里面掏出两大坛酒。 黑伏见酒就心痒难耐,不禁趴在坛口处闻酒香。 “这酒真香”天涯海海也是一个爱酒之人,不过没喝过多少酒。 “还是你识货,这琼波仙醇可是我珍藏多年的老酒。要不是我那徒儿将这两坛酒偷偷藏起来,怕是这酒也留不到现在!”黑伏撇了一眼止由,摇了摇头,感叹道“今天要不是有你们在,我怕是还喝不上我这仙酿。” 黑伏忍不住揭开布盖,用小手指头占了一下,砸吧砸吧,眉飞色舞道“好酒,好酒,真是好酒。” “我也要尝一尝”说着从石桌上拿过来一个茶杯,伸手进坛灌满茶杯,细细品尝。 “丫头,我这老酒可烈。”黑伏提醒道。 “你放心吧,我有些酒量。”天涯海海笑嘻嘻的说道。 “有酒量!”黑伏一听这话,害怕天涯海海把自己珍藏多年的老酒都喝了,又后悔自己怎么会把酒拿出来,等他们走了,自己独自享用不是更好吗? “黑伏师父”青原还想为羔鹿求情,又害怕黑伏师父拒绝,小心翼翼的喊道。 “丫头!你不要同情心泛滥了,它一个羔鹿,天生就注定要入我们口中!你看,你在看它的受伤了,放了它它也活不了了,到时候被猛虎山熊吃了,还不如进你我的腹中。”黑伏振振有词道。 “黑伏师父,你放了它吧!你就放了它吧!”青原哀求道。 “你就放了它吧!”青原见黑伏师父不理自己,就慢慢的走到止由身后,轻声说道“你可不可以把那头羔鹿放了。” 止由转过身,将嘴里的酸李子,噎进嗓子里,酸涩之味又让止由不禁挑起浓眉,又想起师父说得话“徒儿,你看她像不像你未来的小媳妇。”一时之间满脸尴尬,面对着青原心慌意乱。 黑伏见青原不死心,又转到青原身后,说道“傻丫头,你看它的前腿,没得救了,活不了了,我放了它也是将它送入猛兽的口中,你想想,这样可是你想要的结果?” “……”青原只想让羔鹿活着,她觉得只要黑伏师父放了羔鹿,羔鹿就能活下去。 “小姐姐,你就别悲天悯人了,今晚有肉有酒,我们喝个痛快可好。”天涯海海开心的说道。 “我不会喝酒,我也不想吃肉。”青原唉声叹气的走到羔鹿面前,抚摸这羔鹿的鼻尖,竟然掉了两行热泪。 “你哭了,为了一头鹿?”天涯海海不解问道。 “就是觉得我们太过残忍了!”青原撕下自己裙边,为小鹿包扎断掉的前腿。 “你为它包上也是无用的!”鸟人在一旁提醒道。 “也不知怎样才是有用,有用无用我也救不了它!”青原喃喃自语道。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黑钢刀 “徒儿啊!你看这丫头太过不食人间烟火,多愁善感了!”黑伏摇了摇头,心想“看来要为徒儿另寻一个性格开朗,活泼,大方的丫头,如果让这个丫头做自己的徒媳,那将来的徒孙要是个伤秋悲春的小泪包可怎么办?” “师父,要不你把……”不等止由说完,黑伏已经猜出止由后面要说的话,态度决绝的说道“不可能,肉就酒,酒就肉,生活才有滋有味。我好不容易两者兼得,好不容易说通你把这两坛酒找到,可不能就这样错过!谁也不能阻挡我吃肉喝酒!” 黑伏可不想到嘴边的肉被青原哭走,赶紧把羔鹿扛到洞外,三两下处理干净,架在火上烤。 “滋啦滋啦”流油的声响,让青原揪心的难受,熊熊的火光映在青原的泪珠上,温热的泪珠滑落在青原的衣衫上,泪痕汇成羔鹿的模样,青原自问“人为什么要这么残忍!为什么要吃肉?” 青原好想逃离这里,可…可外面灰黑的天色让青原害怕!不敢离开! “啊,真香,真香,丫头你可别哭了,来先给你割一块肉尝尝。”黑伏割下一大块胸脯肉,递到青原面前。 “……”青原看着冒着热气,散发出诱人香气的鹿肉,哭的更凶了。 青原站起身来,跑到门口,又不敢走远,只能坐在洞口处的圆石上,继续为已死的羔鹿悲伤难过。 “这丫头,还真能哭,哭吧哭吧!你不吃我就多吃点,我多吃点!这上好新鲜的羔鹿肉上哪能吃到?哪都吃不到!”黑伏也不管别人,扯下来一只后腿,倒上一碗酒,一口肉一口酒,鲜嫩与醇香,一口酒一口肉,消愁解闷赛神仙。 “这个给你”止由拿着两个白桃递给青原。 “我…不饿”现在真的没有心情吃东西!青原好想回家,只有回家才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才可以避免这样的事发生。她还要向仙祖解释这些天发生的事,她好想离开这里,马上离开这里。 “开窍了,开窍了,这小子终于入窍了,还说没有窗户纸,这不就被我捅破了,看来我的徒孙有希望了。”黑伏偷偷瞄了一眼止由和青原,笑嘻嘻的嘀咕道。 黑伏咕嘟咕嘟喝了一碗酒,打了一个饱嗝,又撇了一眼止由和青原两个人,心想“不行不行,此一时,彼一时,这丫头的性子太过柔软!眼泪太多,不好,不好,一点也不好玩,不好玩,还不如这丫头呢!” “来,别光吃肉啊!陪我喝点。”黑伏起身给天涯海海倒了一碗酒,心想“如果这丫头成了我的徒媳,那我的徒孙肯定是个机灵可爱的小鬼。”黑伏不禁又撇了一眼止由和青原两个人,又寻思道“就怕我那徒儿已经对那漂亮丫头动心了。”黑伏转念一想“我徒儿血气方刚,年轻力壮,一起娶两个小媳妇岂不是更好!那我也可以拥有更多的徒孙,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个,越多越好,越多越好,凑成十个,十全十美。” 黑伏笑眯眯的看着天涯海海,真是越看越欢喜,给天涯海海扯下另一只后腿,说道“丫头,给你吃肉,一口肉一口酒,愁闷没有。” “嗯嗯,真香!”天涯海海头上的玉铃“叮叮当当”发出一声声脆响,好听极了。 管弥章盯着天涯海海头上晃动的玉铃,听着“叮叮当当”有节奏的清脆声音,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品尝珍馐佳酿。 “师兄,你干嘛,我才喝一口,今天你就别管我好不好。”天涯海海看着自己的酒碗被鸟人拿走,嘟嘴卖萌道。 “你不能喝酒,你喝完酒什么样你自己不清楚吗?”鸟人反问道。 “我就喝一碗,就一碗,我保证不多喝。”天涯海海发誓道。 “你刚才不是已经喝了一碗酒吗?”鸟人将天涯海海碗中的酒,一饮而尽。 “师兄”我的酒,这是什么情况!在家娘管着我,可算逃下山来,师兄又管我,我要到哪里才没有人管我啊!好烦!好烦!好烦啊! “好酒量,好酒量,爽快人,真男人,真男人!”黑伏见鸟人一口气喝完碗中酒,拍手叫好道。 “徒儿,你快来,给大家都满上,都满上,今天我特别高兴,我这山谷十五年了没有一个人来过,一点生气也没有!十五年了也没有这么痛快的和人喝酒,今天我白……。”不好,差点说漏了嘴,黑伏赶紧用手将自己的嘴捂上,心想“我怎么没喝多少酒就多了,差一点就说出了自己的真实姓名!” “师父”止由赶紧为师父打圆场道“你看你的白胡子上,全是油。” “对对对,我的白胡子上全是油,全是油,不过我黑伏今天高兴,真的高兴。因为认识你们,你们个个一表人才,都是不凡之辈!当徒儿告诉我,你们大战古稀兽和麻皮蛇王时,我都震惊了,你们真的很了不起,真的是英雄出少年啊!”黑伏说得是实话,他来永归海十五年了,他连古稀兽和麻皮蛇王的影子都没见到,也不敢见,更不想见。 “来,我给你们割肉倒酒,今天我们要吃的高兴,喝的尽兴,就当是庆祝大战永归海两大凶兽。”说完,黑伏扔下手中菜刀,从腰间抽出一把黑刀,又说道“还是我这小黑刀好使” “刷刷刷”黑伏上下挥动黑刀,将鹿肉脊背上的嫩肉薄薄的片下,潇洒的动作过后,几个人的碗里满满高摞鹿肉薄片。 “你这刀好特别”天涯海海见黑伏师父割肉的刀很黑很黑,刀刃又很厚很厚,片出来的肉却很薄很薄! 黑伏手中的刀是一把方形黑钢刀,刀刃看似很厚,却有十刃,刀刃像是无数张薄薄的树叶摞在一起,看着厚,却有无数的边沿。刀刃就如同边沿,看似厚重,也给人硬憨的感觉,一刀下去却能割出数道血痕,让人防不胜防。刀柄是一个极圆的紫光檀,紫光檀隐隐的发出紫色的光亮,让黑钢刀隐现出一种神秘的光环。紫光檀的另一端是一把比较正常的小刀,用来攻其不备,反败为胜。 “好眼光,这是世间上独一无二的刀,这刀是我花了六年的时间精心打造的。”黑伏说出刀是自己打造后,立马挺直腰板,享受几个人眼神的膜拜。 “你会铸剑?”天涯海海心想“你会铸剑为什么还为自己铸一把黑剑,剑刃还如此厚实!”天涯海海根本不知黑钢刀的厉害。 “当然,你见过我徒儿后背上的刀吧!那也是我铸的。”黑伏说道。 “就是太大了,如果能铸的小一点,那就完美了。”天涯海海随口说道。 “做小?不行不行,小的那叫暗器,不够霸气!我当年……” “师父”止由打断黑伏师父的话,转移话题道“这肉在烤就焦了,师父我们把它抬道一边慢慢享用。” “哦,对,肉在烤就焦了。”自己这是怎么了,要不是徒儿,怕是又说漏了嘴!提什么当年啊!还是少喝点酒吧! “你当年怎么了?”天涯海海还想继续往下听呢? “……”黑伏缓慢的端起酒碗说道“我当年铸剑的时候,那可是煞费苦心,费尽心思,冥思苦想多日,才铸成这把举世无双,无人能敌的宝刀。” “我能仔细看看你这宝刀吗?”天涯海海问道。 “可以,你可千万要拿好了,我这刀重着呢,怕是你拿不动。”黑伏将黑钢刀递道天涯海海的手里。 “当啷”一声黑钢刀落在地上,天涯海海反到吓了一跳,喃喃自语道“娘啊!怎么这么重?”刀在手的那一刻,像是千斤秤砣坠压天涯海海的手腕。 “都说让你拿好,让你拿好了,你想看我不给你看好似我多小气,给你看又拿不住,白白让我的宝刀吃了土!”黑伏嘟嘟囔囔道。 鸟人站了起来,想替天涯海海捡起黑钢刀还给黑伏,没想到试了两下,也没能拿起来。 “徒儿,还是你来给我捡起宝刀吧!”黑伏突然高傲自大起来,优越感爆棚,有那一瞬间觉得自己也可以跟古稀兽和麻皮蛇王一决高下。 管弥章走到天涯海海面前,见天涯海海抚动手腕,没有说话,默默的俯下身去拾黑钢刀。 黑钢刀重一百二九斤,很难一只手提起。 管弥章暗地积攒内力于手腕之上,猛得一下拿起黑钢刀,将黑钢刀递到黑伏面前。 黑伏有意试探管弥章的底线,并不接黑钢刀,而是笑眯眯的说道“你不仔细看看我这宝刀,我这刀柄可是难得一见的紫光檀。” “紫光檀如美玉,自然亮丽,如铜镜,光泽滑润,黑伏师父为保护好紫光檀不裂,肯定没少费苦心吧!尤其是这种百年难见的紫光檀,纹理犹如水流山河,流畅自然,其光莹亮照人,真的是佳品。”管弥章话锋一转,又说道“不过,可惜了这上好的紫光檀。”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蛟龙入海 黑伏紧张了起来,立即问道“可惜,可惜什么,哪里可惜?小子你不要信口开河。” “黑伏师父紫光檀纹理富有变化才能称之为佳品,您请看这紫光檀有一处败笔。”管弥章将黑钢刀又递近黑伏师父面前说道。 黑伏赶紧拿起黑钢刀,反复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黑着脸问道“败笔何来!” 管弥章顿时整个人轻松起来,将手背到身后,暗自抖动,没想到这黑钢刀如此沉重!管弥章又暗暗一惊,这么重的刀拿在黑伏师父手里就像是一把轻盈的菜刀。黑伏师父的内力绝不在师父之下! 管弥章微微一笑后说道“你用紫光檀做刀柄,可想过顺势而为?这紫光檀纹理线条的气势雄迈恢宏,如江河波涛翻涌,烟波浩渺。如山川连绵不绝,层峦叠嶂,这自然之气,你可看出来……。” “哎呀!你说得这些我都看出来了,看出来了,所以这是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紫光檀,你快说败笔在何处?在何处?”黑伏听得焦急打断道。 “你把这份独一无二的气势毁了,你把这颗紫光檀用反了,自然美物自当是最大程度上保留它最初的状态。”管弥章指了一处纹理波澜起伏较小的地方,又说道“如果这里作为与刀连接的地方是最合适不过的,能完美的最大程度的保留紫光檀纹理的波澜壮阔,不是吗?” 黑伏听后又仔细看了看,喃喃自语道“不错,不错,你说得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我这是在暴殄天物啊!我的紫光檀,我……”黑伏拍打着自己的脑门,痛心好物被自己毁了。 “师父,莫动气。”止由见师父懊恼的模样,担心的说道。 “徒儿,为师又添一大遗憾啊!怎么办?怎么办?都是不可弥补的遗憾!我要如何弥补!”黑伏叹息道。 “黑伏师父,你有什么可遗憾的啊?你这把刀有十刃,重百斤!还有独一无二的紫光檀做刀柄,他说你毁了什么纹理气势,一般人哪能看懂!如果这也成为你的遗憾,那你岂不是这一生遗憾多多?”天涯海海在一旁说道。 “你这小丫头懂什么,懂什么!什么都不懂!”黑伏看着紫光檀,唉声叹气,懊恼悔恨。 “师父,事已至此就别多想了。”止由知道师父最是看重他那把黑钢刀,紫光檀更是他最喜欢的宝贝,他怕师父一时想不开,心气郁结,又进入疯癫状态。 “师父”止由见师父盯着紫光檀发痴,又大喊了一声“师父”止由在心里叫苦,心想“师父心气高,对于自己在乎的事情过于偏执,内心脆弱。” “师父”止由一遍一遍的喊叫道。 黑伏师父已经自动屏蔽周围一切,满心满眼都是紫光檀,他在自我否定中,他觉得自己什么事都干不好,他觉得自己太笨太傻了,怎么就看不出来呢?不应该啊!黑伏已经被紫光檀发出的紫光芒深深的吸引,痴痴呆呆的像一个木头人,一动不动的看着紫光檀! “管兄,家师很是看重紫光檀和黑钢刀,希望管兄能说几句解我师父心结之语。”止由没有办法只能恳求管弥章,解铃还须系铃人。 管弥章看着黑伏师父懊悔痴呆的模样,心想“早知道他如此在意,刚才就不会把事情说得那么严重了!” “管兄,还请管兄疏解家师郁结。”止由又一次说道。 管弥章走到黑伏师父面前,想了想,看了看,又大声的说道“黑伏师父,其实紫光檀的气势犹在,这颗紫光檀最重要地方,还完好无损的保留着。”管弥章顿了顿,见黑伏师父没有任何反应,又说道“这颗紫光檀之所以独一无二,是因为从纹理的线条来看,可以清晰的看到一条蛟龙,这条蛟龙真可谓是形神兼备,神仙难画,游走在紫光檀上。” “蛟龙?”我的紫光檀上游走一条蛟龙?黑伏师父听见蛟龙二字,慢慢的抬起头,半搭着眼皮,黑黄的眼眸中透着一丝惊喜。 天涯海海听到后,不禁白了一眼管弥章,撇着嘴,刚想张口反驳,被鸟人拦住。 天涯海海心想“这个淫贼还真能瞎扯,蛟龙?这明摆着就是胡说八道,信口开河吗?一个黑不溜秋,紫不溜丢的紫光檀,又能看见山川大海的气势,又能出现蛟龙游走,那还是紫光檀吗?” “黑伏师父,你瞧仔细。”管弥章点了一处说道“这里藏有龙头”管弥章又指了一处说道“这里是龙尾,这自然形成的是蛟龙入海,风起云涌,生机勃勃的景象。当世紫光檀上绝无仅有的景象。” 黑伏盯着管弥章给他指出的龙头和龙尾,研究了半天,突然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果真如此,果真如此!” “师父”止由以为师父彻底疯癫了,又赶紧恳求鸟人道“鸟兄,你看看能治好家师的病吗?需要什么草药我去采!” “呆徒儿我没病,不要胡说八道。”黑伏开口说道。 “哈哈哈哈哈哈”黑伏又抑制不住心中的欢喜,大笑起来。 黑伏越是这样,止由越是担心“师父,你……?” “徒儿,来来来,你看看真的有蛟龙,真的有,这小子没有骗我。”黑伏迫不及待指给止由看“你看这是龙头,这是龙尾,蛟龙入海,威名远扬,手握龙刀,以一敌百。” 黑伏乐得跟个小孩子似的,让止由好好的看。 “龙头龙尾”什么龙头龙尾?在哪儿呢?止由跟本看不懂紫光檀上的纹路,更别提什么龙头龙尾,蛟龙入海!不过只要师父没有郁结之症就好,不会疯癫就好。 天涯海海看着满脸透着精明的黑伏师父,心想“他怎么这么容易上当!你也太好骗了!淫贼说什么是什么,一个小小的紫光檀怎么能扯上蛟龙?” 天涯海海好奇的走到黑伏师父的面前,仔细的观看紫光檀,发现自己什么也没看见,好笑道“什么山川气势?什么蛟龙入海?不过是一道又一道弯弯曲曲的纹理吧!” 此话一出,黑伏瞪了一眼天涯海海说道“不懂就不要瞎说话。” 天涯海海转身对管弥章说道“你好歹也是当过大将军的人,你怎么就能大言不惭,夸大其词的说了这么多,你还真是骗人的鬼才,你一个人就让我见识到这世界的险恶,我都佩服你了。” 管弥章并不想和天涯海海斗嘴,见黑伏师父眉眼恢复如初,想来心结已解开,便回道自己的座位继续吃肉饮酒。 “这紫光檀当真独特”鸟人也上前观赏,看到纹理气势磅礴,似有一股莫名的力量隐藏在其中,不禁感叹道。 “师兄”天涯海海没想到师兄也跟着管弥章说一些不靠谱的话! “我的紫光檀自然是独特稀有的宝贝”黑伏毫不谦虚的说道。 黑伏又高兴起来,拿起酒坛给管弥章和鸟人两个人斟满酒,大声喊道“来,喝酒,今天我们不醉不休。” 天涯海海见三个人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不由得疑惑“这三个人是因为能看到所谓的蛟龙,关系瞬间变得亲密吗?蛟龙?” 天涯海海看着弥章的饱满的额头,剑眉冷眼,弓弦丹唇,发现自己眼里的淫贼气宇轩昂,英姿飒爽。天涯海海心想“难怪连师兄都替他说话,原来他长的人模人样!哎!可惜了这一幅好皮囊!” “海海,趁热吃,冷了就不香了。”鸟人把自己碗里的肉端到天涯海海面前。 “我要喝酒”天涯海海说着从鸟人手里把自己的酒碗抢了回来,快速的为自己倒满一碗酒。 “咕嘟咕嘟”一碗酒一饮而黑伏尽,天涯海海豪放的姿态受到了称赞“丫头,好样的,我这酒就得这么喝。”黑伏师父说完也将一碗酒一引而尽。 黑伏师父瞄了一眼管弥章,说道“你腰间的断剑是从何而来呀!” 管弥章脸色一沉,心想“他怎么知我的剑是断剑!”随后又一想“可能是止兄告诉的吧!” “这剑可是神剑,想当年天下英雄都为之疯狂!没想到如今却落到你这小子手里!”黑伏酸不溜丢的说道。 “晚辈也是稀里糊涂有幸得之,并不知这剑来历。”管弥章装作不知隐藏自己。 “哦,稀里糊涂就能得到神剑?”黑伏并不相信管弥章的话。 “是父亲留下来的,我自然不知有何来历。”管弥章气定神闲,吃肉喝酒,并不想在多说一个字。 “哦”黑伏见管弥章眉宇之间英气十足,见识宽泛,应该是名门世家之人,黑伏就是想知道管弥章的父亲是谁?是如何得到铸霓神剑! 黑伏又饮下一碗酒后说道“你不知道没关系,我知道啊!传说你这把铸霓剑是上清老君为神风大将军炼制的一把绝世神剑,剑自生威,所向披靡,独立天地。神风大将军在滑石山大战崇涎魔兽,用铸霓剑斩崇涎魔兽与滑石山下,崇涎魔兽的血侵染铸霓剑,神风大将军当即断剑,将附有崇涎魔兽血的剑尖埋于滑石山下,把另一半铸霓神剑抛于滑石山峰。”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醉酒后 “神风大将军?崇涎魔兽?铸霓神剑?这是故事吗?”天涯海海饶有兴趣的问道。 “丫头,在这世间你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太多了!是故事还是传说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腰间的剑,是众人你争我夺不惜生命想要得到的神剑,正所谓一剑在手,横走天下。” 黑伏特别想知道铸霓神剑长什么样子,还没等开口借赏,就听见天涯海海在一旁哈哈大笑,轻蔑的眼神飘向管弥章,撇着嘴说道“一剑在手,横走天下?连如归海都走不出去,又怎么横走天下?神剑在古稀兽和麻皮蛇王面前如同废铁,又怎么横走天下?黑伏师父我想你是看错了吧!或者说铸霓剑真的只是一个传说!” 黑伏一听站了起来,跳着脚解释道“我才不会看错,这剑柄之上还有铸霓二字。铸霓剑的威力普通人又如何全然使出!”黑伏斜睨一眼管弥章又说道“丫头你可知古稀兽和麻皮蛇王活了多少年,万年!万年啊!万年的异兽岂是你我血肉之躯可以抗衡的!在说了,永归海是这世间最诡异莫测,凶猛异兽最多的地方!这世间像古稀兽和麻皮蛇王那样强大凶猛的异兽恐怕除永归海以外也没有了。” 管弥章一直默不作声,自斟自饮,小口轻酌浓烈的老酒,若有所思。 “怎么没有,黑伏师父你有没有听说过九尔山?九尔山之中奇花异兽满山遍野!听说还有一只巨大的白蝼蛄,听说它能翻山平海。还有魔怨草,身体清透,吸血抽魂,可怕至极。”天涯海海不以为意的说道。 黑伏点了点头,承认道“九尔山是个不凡之地,虽然只有永归海的一角之大,但在这世间也只有九尔山能跟永归海相提并论。”不过黑伏又紧接着说道“九尔山毒虫毒草,精怪灵兽较多,真正凶猛的怪兽却是没有,那个白蝼蛄的战斗力也只是古稀兽的一半。”黑伏没想到天涯海海知道九尔山“丫头,没想到你还知道九尔山上的白蝼蛄!” “我知道的事多着呢!”天涯海海脸色泛红,眼神迷离,有些醉态。 黑伏嘿嘿的干笑了两声后,拿起酒坛给自己倒了一碗,发现坛中酒所剩无几,黑伏直接将坛中酒滴到自己嘴里,吧嗒吧嗒甚是满足。 黑伏又拿起另一坛酒,发现里面还有两大碗酒,瞬间乐得眉开眼笑,将酒坛子藏在自己身后。在没有人注意的时候悄悄的给自己倒满,小口浅酌。 黑伏一直眼不离管弥章腰间神剑,终于按耐不住道“小子,你愿不愿意让我观赏一下铸霓剑的神威。” “前辈想看自然是可以”管弥章解下腰间宝剑,递到黑伏的面前。 黑伏激动的接过铸霓神剑,当断剑从剑鞘中出来的刹那,黑伏瞬间爱上了铸霓剑!黑伏这一辈子不爱美女,不爱金银,只爱刀剑神物。 铸霓剑有风霜的荒凉,有日月的皎洁,有血肉的脉搏。铸霓剑闪动着震慑四方如狂风暴雨的威勇,剑身厚重斑驳,岁月痕迹凝重,却依然抵挡不了铸霓剑惊鸿如虹的光彩。 “真的是一把好剑,好剑啊!”黑伏爱不释手,反复观看。 “?”一把断剑。怎么就是好剑了?天涯海海嗤之以鼻,不以为然眯着眼睛说道“黑伏师父,这剑哪里好?还不如你刚才讲的故事好!” 黑伏并不理会天涯海海,自顾自的摇动手中铸霓剑,感受当年神风大将军手握铸霓神剑的威武霸气。 “海海”鸟人见黑伏师父来了兴致,挥动铸霓剑,立马拽起天涯海海向后退,躲避危险。 被鸟人拉扯后退的天涯海海,顿时感觉到天旋地转,眼花耳鸣。天涯海海对鸟人说道“地震了,地震了。”说完天涯海海狠劲的敲打着自己的头“好疼,好疼。” 鸟人无奈的对天涯海海说道“你喝醉了,我扶你去塌上休息一会儿。” “不不不,我没喝醉,我才喝了那么一点点,我没醉,我还没喝够呢!我还要喝,我要喝酒,酒呢?酒呢?”天涯海海站起身来,甩开鸟人的手,直奔黑伏脚下的酒坛扑去。 “海海,小心。”鸟人眼看着天涯海海歪歪斜斜扑向铸霓剑,吓的一颗心扑通扑通直跳。 管弥章起身刚要夺剑就听到黑伏大声吼叫“你这丫头疯了不是,怎么还往我这剑上扑。还好我反应灵敏及时收剑,要不然你现在就横卧在地,死在铸霓剑下。” 天涯海海迷迷糊糊的听到黑伏师父的话,笑嘻嘻的说道“我要喝酒,我要喝酒,酒在哪里?” “海海”鸟人想把天涯海海拽到一边,天涯海海推开鸟人喊道“你不要管我了,好烦啊!不就是喝酒吗?有什么啊!不就是自残吗?有什么啊!” 黑伏收剑入鞘,恋恋不舍的送还给管弥章,嘴里一直嘀咕道“好剑好剑”同时回身看向天涯海海,问鸟人道“这丫头不会是喝醉酒后有自残的怪毛病吧!” 鸟人点了点头,想起七年前过新年的时候,师父高兴,让我们喝了酒,不胜酒力的天涯海海最先喝醉,喝醉后的她并不吵闹,也不睡觉。独自一个人坐在水缸里一夜,被人发现时头发也剪掉一半,在看双手,血肉模糊,后来海海回忆是自己用石头砸的,她把自己的手当成核桃!自那以后没有人敢在让她喝酒,可她偏偏又是个馋酒之人! “新奇啊!真新奇,还有酒醉自残的,怎么个自残法?”黑伏师父好奇的问道。 “啊!叫你跟我抢,这坛酒是我的,我的。”天涯海海左手伸出去够酒坛,被右手拿着石头狠狠的砸了两下,嘴里还莫名其妙的嘟囔道“别跟我抢,别跟我抢,我好久都没有喝酒了。”天涯海海终于拿到了酒坛子,将酒坛高举,手一松,酒坛稳稳的砸在天涯海海的脑袋上,酒洒在天涯海海的头上,衣服上,满身酒气的天涯海海摸了摸头,又见地上酒坛碎片,恍惚中天涯海海以为是鹿肉,捡起来就往嘴里送“好硬,肉怎么这么硬啊!” “海海”鸟人见状一时不知所措。 天涯海海头发还在滴答滴答的流着酒,还有红色的血?血与酒融合在一起,成为淡红色清透的血酒? 天涯海海看着血酒滴答滴答留下来,嘀咕道“血,我出血了!我出了好多血!刚刚有人砸我,是谁砸的我,是谁砸的我。” “是你,肯定是你偷袭我,你个道貌岸然的淫贼。”天涯海海瞪着黑溜溜、水汪汪的大眼睛,对管弥章喊道。 “有意思,有意思,真有意思!”黑伏在一旁看热闹。 “海海”鸟人本想扶天涯海海起来,没想到天涯海海自己站了起来,抽出腰间藤鞭打向管弥章。 “海海”鸟人上前想要阻止,没想到,黑伏将自己拉住,还一脸看好戏的模样说道“你不是说她自残吗?我看未必!” 管弥章在藤鞭落下时早已跃到天涯海海面前,又两步转到天涯海海身后,拎起天涯海海的后领,特别蛮霸的将天涯海海拽到塌前。 “你干嘛,你放开我,放开我,我……”天涯海海懵头懵脑的甩开藤鞭向后一顿乱抽,不料藤鞭抽打在自己的脊背上,天涯海海并不知疼,因为酒精对天涯海海有麻痹的作用,现在就是用刀割她的肉,她也感受不到疼痛。 管弥章又将天涯海海双手控制住,将天涯海海扔到床塌上,用棉被把天涯海海紧紧的包裹,回头喊了一声“拿绳来” “放开我,你这个淫贼,你要对我……对我做什么!你放开我!”天涯海海杀猪般的喊叫道。 管弥章并没有用全力去按压天涯海海,所以天涯海海猛得窜了起来,一口咬住管弥章的手背。 管弥章虽然很疼但没有推开天涯海海,而是等天涯海海用尽力气,自动的松开牙齿。 从此,一个深紫的牙印长在弥章的手背上。 “海海”鸟人知道管弥章这么做是为了海海好,但看着海海被束缚难受的样子,一时心软道“管兄,还是放开她吧!我来看着她就好。” “绳子”管弥章看着鸟人态度艰绝,语气平和的说道。 “绳子拿来啦,拿来了。”黑伏不嫌事大,拿过来一根又粗又长的绳子递给管弥章。 “管兄何必这样?我们轮流看着她就是了。”止由也看不下去了,走上前劝道。 “你懂啥!啥子都不懂!就刚刚那么一小会儿的时间,这丫头又砸自己的脑袋又砸自己的手,还拿酒坛碎片当肉吃,酒露本性,一看就是个疯丫头。不用这法子,你能看住她吗?”黑伏推开止由,瞧了一眼呆坐在石洞口的青原,摇头晃脑的又说道“这两个丫头都不合适,都不合适,一个太软,一个太疯,都不合适!”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冷冷清清一个人 “你个淫贼放开我,你敢对我做什么……我就将你碎尸万段,煮肉泡酒,挖心抛肝。”天涯海海扯着嗓子怒吼道。 “……”青原听见天涯海海的喊叫,回过头来见管弥章用绳子把天涯海海紧紧捆绑,又见众人围着天涯海海,却每没有一个人上前阻止,心中一震,发生了什么?怎么会这样?他们怎么这么冷血? 青原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疯跑了进来对众人喊道“你们在干嘛?放开她,放了她。” 青原更多的是哀求“放开她吧!” “我们是怕她自残,才会想出这样的办法。”止由解释道。 “她……”青原见天涯海海头上一直不断流淌着血水,不禁惊叫道“血,她的头流了好多血,快救救她。” 鸟人手法奇快,找到天涯海海头上的出血点,封穴止血。鸟人又把天涯海海头上的血酒擦干,整理好头发,对天涯海海说道“睡觉吧!” 天涯海海正处在兴奋中,眨着亮闪闪的大眼睛,不断的抖动着身体,试图逃出来,怎么可能会睡觉! “放开我,放开我”天涯海海喊的嗓子都哑了,也没有人为她松绑。 鸟人很是心疼天涯海海,有几次差一点就要给天涯海海松绑,都被管弥章及时阻止。 天涯海海瞪着眼睛瞪了管弥章一夜。 第二天一早,天涯海海酒醒后,发现自己的头很疼、手也疼、就连舌头也疼!一边回忆一边骂道“淫贼,坏蛋,恶人,等我找到机会也让你尝一尝被绑的滋味!” 当天涯海海恢复自由时,第一时间抽出腰间藤鞭打向管弥章。 “海海,他也是为你好,快住手。”鸟人阻拦道。 “他怎么可能为我好,他就是想尽办法羞辱我,师兄!你怎么就能让他这样对我?他就是一个人面兽心,他就是在羞辱我!师兄,你让开,我必须要抱这羞辱之仇。”天涯海海头上的玉铃“叮当叮当叮叮当当”猛烈的发出一声声脆响。 “真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忘了你醉酒后会自残吗?绑着你就是怕你做伤害自己的事。”鸟人解释道。 此时的管弥章从容的从天涯海海身边走过,没有说一句解释的话。 “你想跑?你别想跑。”天涯海海拥开鸟人,愤怒的挥动藤鞭,向管弥章脊背抽打过去。 “海海姑娘,你真的是误会管兄了,昨天那样对你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止由在一旁喊道。 藤尖轻划管弥章的脊背,重重的落到石桌上,石桌立现一个长长的裂痕。 “丫头,你打谁我不管,但你不能毁坏我的物品,你要陪我桌子,陪我的桌子。”黑伏跟在天涯海海后面说道。 “你别想跑,你站住,你给我站住!”天涯海海见管弥章走出洞外,随后也追了出去。 鸟人见状不忘跟黑伏师父告辞“黑伏师父,这些天多有打扰,我们有缘在见。” “你们这是要走?”黑伏见青原也走了出去,不禁不舍的问道。 “告辞了,有缘在见吧!”鸟人说完急急忙忙的赶了出去。 一时间,洞里边安静了起来。 “徒儿你也要走吗?”黑伏不想一个人在这里孤苦无丁,形单影只,顾影自怜! “师父,说好的我要找到他,把东西还给他,这样你就可以走出永归海。”止由对黑伏师父说道。 “不找了不找了,不出去了,我不出去了,你不要走了,你留下来陪我!”黑伏怕止由这一走又是三年五载,在等三年五载怕是自己要进土里了,到时候身边一个人也没有,难道要自己挖坑,自己埋自己吗? “师父,我一定会找到的,相信我。”止由知道师父有时像个小孩子似的随意而为,说出的话做出的事往往都是随心所欲,不加思考,脱口而出。但止由知道师父的遗憾,也知道师父想要弥补遗憾,想从这里走出去,所以他要为师父找到方道士,物归原主,这样就能让师父释怀多年前所犯下的错,这也是止由最想为师父做的事。 “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想了想还是算了,还不还他又能怎样,事情已经过了那么多年,他也不知道是死是活!还有我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只要你陪着我,在哪里生活都一样,你别走了,星光树上的绿欢果我一个也没吃,我都给你留着呢!你别走了。”黑伏言语中带着恳求。 “师父,你说过做错了要及时改正,如果能找到他说出当年的一些误会岂不是更好?师父你千万不能一心二意。”止由态度坚决的说道。 “你小子竟然敢教育起我来了!我的事不用你管,我没错,谁说我错了,我都给他留纸条了,在纸条上写得明明白白“借赏三天,三天后必归还。”他竟然当我是小偷,一直顾凶追杀我,害的我躲到永归海里不敢出去。我说了只是借赏几日,是他小心眼,误会了我,既然被他当做小偷,那我就不还给他,我偷来的东西为什么还给他!让他做梦去吧!不还给他了!我是师父,一切听我的。我让你留下你就乖乖的留下来便是,你把我给你做的刀先还给我。”黑伏师父黑着脸说道。 “师父”止由见师父蛮不讲理任性起来,反而满脸堆笑道“师父是舍不得我走,那我就不走了。” “你不走了,你真的不走了?”黑伏眉开眼笑的又说道“我就知道你是个孝顺的好徒儿。” “师父说得话我怎么会不听,绿欢果还有多些,我去采来,给师父吃。”止由乖巧的说道。 “不用你摘,我去摘,我去摘,我就知道你小子一回来准找绿欢果吃,我都给你留着呢!我一个都没吃,都留着呢。”黑伏说完,就去为止由摘绿欢果去了。 黑伏刚爬上树,就觉得哪里不对“不好,不好了,我被骗了!好啊!他竟然敢骗我,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他!”黑伏三步并两步跑回洞内,发现止由早已离开不见踪影。 “徒儿,你竟然骗我,说不还了就不还了,你怎么一根筋呢?哪有小偷偷完东西还要还回去的道理。你怎么忍心扔下我一个人,冷冷清清的在这里?” “师父你不是小偷”这是止由在走之前刻在石壁上的话。黑伏没有追赶,看着空荡荡的石洞,挤出了两滴眼泪。 想起十五年前,自己因一些机缘巧合认识了方道士,两个人一见如故,相谈甚欢。方道士家中有一颗墨绿色似珠非珠,奇特无比,暗光涌动的软珠。 黑伏对软珠一见钟情,问方道士“这珠哪里得来,可卖否?” 方道士一脸傲娇,摇了摇头说道“不卖,这是仙宝,是天神赠予我的,我怎么能卖呢?” “天神赠予你的?”黑伏质疑道,心想“不会是想诓骗我重金买下才这样说的吧!”黑伏又看了看软珠,又一想“这确实不是凡品,就算是倾其所有也值了。” 方道士一脸神秘的说道“它就像一颗流星坠落在我脚下,它并非凡物,也非陨石,定是仙家赠宝。” “仙家为何赠你宝物?你说这是仙宝,那它有何奇特之能?”黑伏问道。 “仙人之思谁能知晓,也许我有仙缘。”方道士觉得自己终有一天会成仙。 方道士对黑伏毫无保留的说道“这仙物看一眼就能振奋精神,给予力量,自从得到它后,我这一年来进步飞快,犹如十年成果。” “真如你所说,那还真是个仙宝。”黑伏羡慕道。 “我不会说假话,我为何要说假话?”方道士一脸傲娇的说道。 原来方道士的宝贝就是瑰灵魄。 瑰灵魄从苍碧山坠落凡间时,有一颗正好落在方道士所居住的血竹林里,当瑰灵魄闪着异常耀眼的光芒出现在方道士的眼前,欣喜万分的方道士,视瑰灵魄为仙宝,双手捧供瑰灵魄与祭桌之上,每天早晚祭拜。 瑰灵魄并没有给予力量之能,也不能看一眼就精神饱满,这些都是方道士的心里暗示,他以为自己是天选之人,所以他这一年来特别的刻苦努力,方道士才会觉得自己进步飞快。 “你借我观赏几天可否?”黑伏对瑰灵魄非常痴迷,不禁厚着脸皮问道。 方道士很是看重瑰灵魄,不管黑伏怎么央求借赏,都是冷冷的摇着头。 黑伏对瑰灵魄十分动心和喜爱,日思夜想,终于按耐不住自己,半夜三更闯进血竹林,拿走瑰灵魄。临走前黑伏给方道士写了一张纸条,上面写了九个字“借赏三天,三天后必还。” 黑伏走时并没有关门,桌子上的纸条被大风刮到桌子底下,方道士自然没有看见。 在当时的情况下,方道士一心以为黑伏接近自己是打瑰灵魄的注意,所以力邀八方豪杰围堵擒拿黑伏,还放话“物要完好无损,人要砍头斩杀。” 黑伏在生死逃亡的路上救了父母双亡,无处容身的止由。在无处可躲的情况下,黑伏带着止由躲进永归海。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驼绝藤 “你站住”天涯海海不依不饶的追着管弥章打。 管弥章也不解释,也不说话,一直离天涯海海不远不近,不慌不忙,从容淡定的向前走。天涯海海却不管怎么暴跳奋力的追赶,藤鞭就连管弥章的衣角都沾不上。 鸟人见前面地面坑洼不平,担心的喊道“海海,别追了,小心脚下。” “鸟兄放心,这地看着凹凸不平,实则平软绵柔。”止由一直缓步走在青原身后,听见鸟人说的话,便开口说道。 “布谷布谷” “喵喵喵喵” 鸟鸟和红将军叽叽喳喳开心的欢跳着,跑在鸟人、止由和青原前面,在绵柔松软的草地上兴奋的飞跑着。 “真的好软,似绵如絮!”青原踩踏后不禁感叹道。 “这里是永归海最美的地方,也是永归海最安静的地方,没有毒蛇猛兽,狼虫虎豹,你可以放心大胆的往前走。”止由对青原说道。 “这里是真的很美”青原望着青白的天空,看着远处此起彼伏,连绵不绝的山海,墨青色的山体笼罩着一层缥缈的云雾,似仙山,似水墨画,更似神秘壮观的海市蜃楼,青原不禁驻足欣赏。 青原见山尖飘过如蝴蝶状的白云,顿觉浪漫无比。又见远方的树像是一个又一个亭亭玉立的人影,错落有致的散落在广阔的天地间。青原感觉自己仿佛是个侵略者,搅扰了这里清幽静谧的美好。 止由站在青原身后,痴迷的望着青原完美的侧脸,自从黑伏师父说“徒儿,你看她长得多像你未来的小媳妇。”止由的内心彻底改变,谁不希望绝美的青原是自己未来媳妇的模样!但是止由有自知之明,他知道不可能,知道自己配不上国色天香,倾城倾国的青原,他努力让自己的非分之想从自己的心里移除。 但情爱这种事情又怎么是自己所能规避的问题,越逃避越在意,总是不自觉的将眼神定在怦然间进入自己内心的人。 止由看着青原荷色的脸颊,心中有一股如瀑布般激涌的悸动。当青原转向止由时,那莲色目光如春日里的阳光,妩媚温暖。止由看着青原轻启粉红樱唇,听见如蜜一样甜美软糯的声音“这脚下长的是草还是绵,踩上去很柔软很舒服。” “是草,也是藤,它叫驼绝藤。”止由慢半拍的回道。 “驼绝藤?好奇怪的名字。”青原俯下身,轻轻抚摸像毯子一样覆盖着大地的驼绝藤。 驼绝藤拥有驼色的细韧根蔓和驼色的厚软叶子,如草如藤疯狂生长。 “这名字是我给它起的”止由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青原抬起头轻声问道“驼绝藤是你给它起的名字?” “我小时候特别喜欢来这里玩,它本身叫绵爬,我不喜欢这个名字就给它取了驼绝藤这个名字,这个名字是不是很好笑!”止由很在意的问道。 止由又迫不及待的告诉青原道“你所看到的这一大片生长驼绝藤的土地上,其实只有两颗驼绝藤。” “两颗?什么意思?”青原似懂非懂,不敢相信自己所理解的意思,质疑的反问道。 “咱们眼中这千亩地长绵藤,其实只有两颗,绝无第三颗。这两颗驼绝藤同生同源,相生相伴,他们在永归海里生长了千年,驼绝藤的根须松软密集,宽厚结实。驼绝藤是贴着地皮放射性不断的野蛮生长,所以成就这一片绵软大地。驼绝藤自我保护能力超强,只要有人或者野兽拔根薅须,破坏自己的任何一处,整个生长千亩的驼绝会一起掀开自己的根叶,对破坏者发起进攻。”止由把自己知道的都毫无保留的都说了出来。 青原被震撼到了,拍了拍驼绝藤柔软厚实的驼色嫩叶,说道“驼绝藤,你当真是奇妙无比。” 止由一听青原叫“驼绝藤”而非“绵爬”心中欢喜,又接着说道“永归海本就是神秘莫测,无人敢闯的绝地,驼绝藤的生长速度和超强的反应能力,更是让人难以想象。”止由很庆幸自己生活在永归海里,更庆幸自己可以在千年奇藤之上玩耍。 “……”青原惊喜的发现绝芽藤散发着清甜幸福的味道。青原的嘴角满足的勾起完美的月牙弧度。 止由目不转睛的望着青原,努力的把现在的美好时光揽入自己的心里。 青原闻着嗅着感受着绝芽藤散发出清新、自然、幸福的味道,青原喜欢这样的味道。 止由一直站在一旁,默默的欣赏青原艳丽绝美的脸庞。 “止兄”鸟人见天涯海海和管弥章两个人转着圈的你追我赶,又回头见青原和止由两个人像是静止一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鸟人站在中间略显孤独,不禁喊了一声。 止由听到鸟人的声音后,自觉的收回痴妄的眼神,特别温柔的对青原说道“我们走吧!” “如果能一直呆在这里该有多好!”青原喜欢驼绝藤的绵软,喜欢青白的天空,喜欢这里的纯粹。 “鸟鸟,红将军”鸟人又喊了一声离自己很远的鸟鸟和红将军。 “布谷布谷” “喵喵喵喵” 红将军身体轻盈,似一阵风,跑到鸟人的脚下,鸟鸟累了,钻进鸟人头上的鸟窝,安安静静的躺了下来。 红将军眼馋鸟鸟的安逸,也跳到鸟人的怀抱里,舔咬摩擦鸟人的衣襟。 “海海,管兄,你们不累吗?”鸟人抱着红将军,见两个人一直不间断的追逐,不禁喊道。 鸟人又回头看了一眼止由和青原,又不禁感叹道“前面两个人打打杀杀,后面两个人安安静静,差距怎么这么大?” 明媚的太阳底下,有一头不分东南西北,随性而为的坐骑,带着三个人绕了三四天,去了好多地方,都是一些荒无人烟,人迹罕至的地方。气得欢颜朴朴又一次发誓再也不做这个没心没脑的坐骑了。可是不坐它又怎么能快速离开寸草不生的不毛之地! 三个人跟着糊涂懒散的坐骑又来到一处人烟稀少的地方! 欢颜朴朴看着面前废败的村舍,回头对束宁和恰恰尔说道“我们还是靠我们自己吧!我不敢也不想在指望它了。” 恰恰尔见东南西北都有路,问束宁道“我们还要一直往东走吗。” “我们一直朝一个方向走也好”欢颜朴朴说道。 束宁望着恰恰尔冰蓝色的眼眸,意识到也鸿已经被恰恰尔唤醒。束宁担心恰恰尔身上也鸿特征的外露,会引来炎庭的劫杀。 “我们向东走可好”恰恰尔又一次询问束宁的意见。 “好”现在的束宁没有了当初的执着,向某一个方向前行去寻找瑰灵魄。现在的她更多的是想守住也鸿,因为也鸿的出现让她对另外六个瑰灵魄有了信心,她相信冥冥之中师父会给她指引,她相信邪不压正。 束宁看着恰恰尔,心中有了无限希望,不在像以前一样迷茫,她要守住恰恰尔守住也鸿。 “……”欢颜朴朴玲珑杏眼盯着恰恰尔看,没想到外表放荡不羁,粗犷豪放的男人,竟然可以这样柔顺的对待一个女人! “呀!起鸡皮疙瘩了。”欢颜又看了一眼束宁,心想“我要是男人也许也会像他那样吧!” “我们走吧!天黑之前找一户可以落脚的人家,好好的休息休息”欢颜朴朴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环顾四周后说道。 “你怎么了?”恰恰尔发现束宁有些异样,担心的问道。 “……”没等束宁开口回话,已经晕倒在恰恰尔的怀里。 “束宁,束宁”恰恰尔抱起束宁,心想“是不是这几天没休息好才会这样!” “她怎么了!我怎么有些困意!我怎么想要睡觉!我怎么头昏眼花!”欢颜朴朴脸色一变,对恰恰尔喊道“不好了,我们中毒了。” “中毒?”恰恰尔却精神饱满,没有任何中毒的痕迹。 “我们得赶快离开这里!”管弥章抱着束宁,对欢颜朴朴说道。 “我走不动了,我……”欢颜朴朴“噗通”一声晕倒在地。 恰恰尔仔细观察四周,没有发现异样!束宁和欢颜怎么会中毒? 恰恰尔并不知道自己身体已经和也鸿融合,所以小小的梦毒对自己没有任何作用。 恰恰尔心想“先把束宁安顿好再回来管欢颜”不等恰恰尔离开,咕咚一声,脚下的石土裂开,恰恰尔紧紧的抱着束宁,将束宁的脸护在自己的胸口处,三个人同时极速的向下跌落。 欢颜朴朴在腾空跌落时,身体一直保持平衡的状态,直到落在硬实的土地上也是平稳安全,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因为欢颜朴朴脚上穿的是云翼靴。 云翼靴是用鬼鹰鸟身上的羽毛所做,鬼鹰鸟的羽毛轻盈炫彩,久走不累,慢跑如飞,有护身防身之能。 管弥章也因有也鸿保身,也免糟跌落疼痛。 “束宁”管弥章站稳后第一时间查看束宁有没有受伤。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梦境 “束宁”恰恰尔见束宁右边脸颊有些紫红印迹,不自觉的抬起手轻抚,心想“一定是刚才自己把她抱得太紧了,脸上才会有自己衣服上粗线的印痕。” 束宁的脸上竟然跟着恰恰尔的轻抚,不自觉的展现出柔美的笑容。 恰恰尔看的入神,他并不知道束宁在梦中梦到了自己,而这笑容是因为在黑暗中看到了一束光,那束光里站着一个人影,一个拥有四对蓝色翅膀的人。 束宁在黑暗中奔跑,寻找,眼前没有一丝光亮,没有一点声音,辨不清方向,不知身在何处,恐惧生怖! “师父,师父”束宁最希望在此刻师父能出现在自己面前,因为只有师父在才会心安。 束宁喊了好久,周围回响的只有自己的声音! 束宁在黑暗中坚定的向前奔跑,终于看到前方有光亮在闪烁,当光照亮恰恰尔脸部硬朗的轮廓时,束宁心中希望无限升腾,嘴角晕开笑意,欣喜的望着恰恰尔,在这一刻束宁爱上了自然沉静的冰蓝色。 恰恰尔的出现,很快让黑暗阴霾全然不见,艳阳高照,阳光灿烂起来,恰恰尔却不见了! 束宁又一遍一遍的呼唤“恰恰尔”的名字。 “恰恰尔”只有回声在束宁耳边不断回响。 突然,一座又一座高山破土而生,把束宁围困在方寸之间。巨大的压迫感让束宁有些窒息,束宁方寸大乱,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在崩溃边缘徘徊。 “束宁,你怎么了。”恰恰尔见束宁抖动全身,粗喘着气息,为束宁擦拭额头上的汗珠,担心的喊道。 “……”束宁在梦境中竟然听到了恰恰尔的声音,像是得到了一股力量,一股自己无法控制的力量,力量冲破束宁全身血脉,冲出山尖,冲上晴空。 高山似乎因为这一股无形的力量竟然变成了云雾,云雾中有一根粗粉的绳子,绳子的一头在束宁手边。 束宁惊讶之余,只能顺着绳子慢慢的向前走,云雾缭绕,看不清前方模样。 绳子很长很长,好似没有尽头,束宁好奇心并不重,想放开绳子时,却发现绳子已经渗入手掌之中。 “?”束宁怎么甩也甩不开,怎么拔也拔不动,疲惫的束宁只能顺着绳子走。 走了好久,束宁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轮廓,曼妙、柔软、纤细的身影,似风中柳条,不断摆动。 当轮廓越来越清晰时,束宁在嘴边说出“姬固”两个字。 一个无头、无脑、无身、无手脚的粉色珊瑚怪,又一次出现在束宁的眼中。 束宁冷静的看着姬固无骨轻软的身影,唤着“姬固”的名字。 一道闪电,一声雷响,让姬固从束宁眼中消失。 “姬固”束宁想要抓住姬固的身影,向前飞跑,却因脚下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摔倒在地。 闪电雷鸣之后大雨倾盆,雨水极速凝聚,束宁半身侵泡在雨水之中。 “束宁”一个模糊的声音,在空旷的四周响起。 “师父”束宁激动的仰着脸,望向苍碧山的方向,寻找师父的身影。 当一道又一道雷电猛烈的在束宁周身响起,雨滴如珠极速的拍打在束宁的脸上,眼睛和鼻尖时,早已僵硬的血肉之躯,还要承受着狂风的呼啸! “师父”束宁知道自己在也无法见到师父,也知道自己在这天地间的使命。 “师父,我一定会找到瑰灵魄的,一定会全部找到的。”束宁心中的信念从为间断,即使前面是暴风骤雨,束宁也会坚定自己的信念,继续向前。 …… 当束宁缓慢的睁开眼时,见恰恰尔正盯着自己,突然脸现娇羞,想从恰恰尔的怀里坐起来,没想到虚弱无力的身体又跌回恰恰的怀抱中。 “你还是别动了,就老老实实的躺在他的怀中吧!”欢颜朴朴笑道。 束宁又见欢颜朴朴盯着自己,脸色绯红,又要起来,等自己用于行动时,身体却赖在恰恰尔的怀里,一动不动,这让束宁尴尬不已。 “你做了什么梦?是不是特别恐怖?”欢颜朴朴早已醒来,见束宁做梦时愁眉苦脸,不禁好奇的问道。 “做了好多梦”束宁躺在恰恰尔怀里,身体变的僵硬,窘迫的眨着冰雪之眸,不想说太多关于梦境里的人事,简短的回答道。 “我也做了好多梦,数都数不清了,乱七八糟的人和事,奇妙的混淆参杂在一起!”欢颜整理了一下散碎的头发,又说道“你梦没梦见古稀兽和麻皮蛇王?” 束宁摇了摇头。 欢颜眉开眼笑的说道“我梦见我把肉球给换了,让古稀兽当我的坐骑,还有麻皮蛇王为我开路,当时真的是万人瞩目,别提我有多威风了。” “你这梦倒是威风霸气”恰恰尔特别想知道束宁做了什么梦?目光又回到束宁的身上。 “梦吗?还是威风霸气的好。”欢颜突然想起最后梦到自己死亡的画面,脸色顿时苍白起来,眼神里充满慌乱,嘴角不断抽动。 欢颜朴朴一直都在想自己要怎么死!死在哪里?没想到在梦境中竟然会死在沙漠中?为什么会是沙漠? 欢颜朴朴一想到自己死在沙漠时的模样,心揪成万个褶。自己决不能像梦境中那样死去! 欢颜朴朴心想“我一定要美美的死去,一定要美美的离开。” 欢颜朴朴想死在海边,听着海水涌动的声音,在碧空如洗的蓝天下,让清风吹散心中遗憾。 欢颜朴朴已经想好自己离开人世间时的模样。 恰恰尔见欢颜的异样,又低头看了一眼病弱的束宁,说道“你……你们的毒是不是没有全解?” “你不用担心”欢颜朴朴见恰恰尔满脸担心束宁的样子,不禁好笑道“我们中的是梦毒,顾名思义,中梦毒者,梦魇缠绕,过了两个时辰就会自行醒来,别无他碍。” 梦毒,谁还会有梦毒?还以为普天之下只有自己才有梦毒!不会是自己中了自己的毒吧!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欢颜朴朴翻动自己腰间的乾坤金布袋,这梦毒的瓶口什么时候开的?还真的是被自己的梦毒给毒到了!一定是肉球咬开的!一定是它! 天啊!这是什么情况!这是天底下最不可思议的事吧! 欢颜朴朴偷偷抬眼瞄了一眼恰恰尔和束宁,故作镇定,环顾四周说道“我们这是在哪里啊!” “我们应该在地下。”恰恰尔不加思索的说道。 “不可能在地下,这里阳光明媚,泉水叮咚,倒向是一处世外桃源。”欢颜朴朴反驳道。 “公子,我听到动静后立马就禀报与你,他们应该还在这附近。”一个人高马大的汉子,毕恭毕敬的对前面白面书生气的公子说道。 “不是早就让你们把顶口封死了吗?怎么还有人从上面掉下来?难道你们……”不等公子说完,那汉高大的汉子立马跪在地上磕头求饶“公子,公子你知道小的们向来都是按照公子的吩咐办事,从不敢懈怠,前些天连续下了几天暴雨,被封的顶口有些松动,才会导致有人从上面掉落。不过公子你放心,他们肯定多半是摔了个半死。”汉子吓得一边解释一边直磕头,心想“要不是公子吩咐,只要有外人来,一定要告诉他,自己早就把来人都杀死,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现在只能期盼公子心情好,绕了自己一条小命。” “闭嘴,你的话太多了”公子将袖袍一甩,快准狠的打到高大汉子的嘴巴上。 “是,公子。”汉子感激公子的不杀之恩,心想“死不了了”汉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站了起来恭恭敬敬的又说道“我这就去看看是哪个不知死活的人,敢擅闯进来。” “你这里并不是我们硬要闯的,就算是我们闯进来的,你们又想怎么对我们?”欢颜朴朴从人工凿就的石洞里走出来,不禁问道。 “?”在哪里见过?公子谢书白见欢颜朴朴有些眼熟。 “是你?”欢颜朴朴还记得“谢书白”的名字。 谢书白也同时记起在全明城见过欢颜朴朴,微笑道“姑娘可找到了你要找的人?” “没有”欢颜朴朴说道。 “哦,如果有缘的话,我还想见一见那位与我相貌相似之人。”谢书白温文尔雅,态度诚恳的说道。 “这个简单”欢颜朴朴走近谢书白,笑眯眯的说道。 “简单?”谢书白等着欢颜朴朴的下一句话。 “你照镜子就是了,他跟你长得几乎一模一样。”欢颜朴朴跳起眉眼说道。 “看来我和他还真的很像”谢书白的声音总是不紧不慢,如春风和缓,如细语绵软。 “很像,说一个人也不为过。”因为青原要找的那个人就是你,又怎么能不像呢? 谢书白轻轻展开手中白扇,缓缓的摇动白扇,耳边有几根青丝浮动。 “你最好别动啊!不然你会死得很难看。”欢颜朴朴警告旁边蠢蠢欲动的汉子。 汉子见欢颜是个小女孩,根本没把欢颜放在眼里。 “别动”谢书白这两个字特别好使,汉子一动不敢动,哪怕是自己的脚尖点地,也硬挺着一动不动。 星觉岩花 “你住在这里?”这里还真是隐蔽,欢颜朴朴见旁边高大威猛的汉子,惦着脚尖一动不动,又仔细打量谢书白一番,猜想他一定是住这里! “不住这里,只是偶尔过来看一看这里的奇花异草。”谢书白温润如玉的脸庞上,总是荡漾着一抹笑容,笑容似定在脸上,极具亲和力,但又叫人不敢靠近。谢书白身上散发着更多的是疏离感。 “公子,我…我可以动了吗?”真的坚持不住了!大汉摇晃着五大三粗的身体,小心翼翼,轻声试探性的问道。 谢书白缓慢的收了手中的白扇,撇了一眼大汉说道“你回去吧!” “是,公子。”大汉立马恢复正常的站立姿势,憨声回道。 “不从上面掉下来,还真不知这里竟然有如此清幽之地。这里还真像是世外桃源!”欢颜朴朴见谢书白脸上总是挂着温和亲切的笑容,若不是听青原说他曾经偷过流荒山的应环铃,还从流荒山的守山仙人青原桑玉的剑下复活!还真觉得他是个弱不禁风,风度翩翩,不食人间烟火的美少年呢! “这里是很清静,不过不是世外桃源,这里没有一颗桃花树,都是一些崖柏,黄松,要说也只能称为柏松景源。”谢书白一边说一边仔细打量着欢颜朴朴,不说衣着品貌华美俏丽,单看欢颜朴朴从上到下全身无数件的无价之宝,就让谢书白不免有些羡慕,嫉妒,恨!谢书白脸上的笑容更加的神秘! “柏松景源,好名字。”恰恰尔不禁在一旁夸赞道。 谢书白撇到刚从石坑里,缓步走出来的恰恰尔和束宁,心中一惊! 谢书白凝眸聚眼打量恰恰尔,见古雕古刻的眉眼,见神骨飞扬的英姿,谢书白不禁暗地里敬慕恰恰尔潇洒不羁,俊逸超凡的气质。 谢书白移眼看向旁边的束宁,柔弱美丽的外表下,拥有绝沉冷傲的眼眸,眼神中有一股力量,一种坚韧,一些倔强,更多的是神秘感。 “你们快看那边是怎么了,是着火了吗?”欢颜朴朴抬头见到不远处的崖边上火红一片,不禁喊道。 谢书白又轻展手中白扇,回头看,欣喜的说道“那是星觉岩花开了,我在这里等了它五天,只为一睹它花开时壮丽华美的景象。”谢书白顿了一下,眼望整个红光艳色的崖壁,看着星觉岩花一朵连着一朵,争相怒放,又继续说道“这美景实属难得,不如我们走近些一起欣赏如何?” “星觉岩花!”束宁心想“那是仙山上的奇花,怎么会在这世间里生存?星觉岩花对气温和生长地的要求十分苛刻,一般自然之地无法养育娇嫩挑剔的星觉岩花。看来这里并非凡地!” “星觉岩花,真的是星觉岩花吗?星觉岩花开花时只要一朵开,百朵紧跟绽放,真的是一呼百应,百花齐放!”欢颜朴朴没见过星觉岩花开花时的壮丽景色,但是听爷爷讲起过,还曾经对着星空许愿,想见到星觉岩花开时的美丽模样。没想到愿望竟然成真了! 谢书白不缓不慢轻摇着手中的白折扇,眼底略过一丝惊讶。这星觉岩花世上罕有,只有九尔山和这里才拥有星觉岩花,它处难寻!更没有人知道星觉岩花的存在! 谢书白望着欢颜朴朴心想“难道她是九尔山天涯一族?” “不,她不是,她不是!”很快谢书白自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收回惊讶之色,脸上又挂上温和亲切的笑容“姑娘好见识,我还当是奇色邀你们共赏,看来是在下多此一举了。” “星觉岩花当然是奇色”欢颜朴朴还听爷爷说“如果两个相爱的人能够肩并肩站在一起看星觉岩花开花,会冲破重重阻碍,携手共度余生。星觉岩花是象征相爱的两个人,情比金坚,相守相伴,互敬互爱。” 可惜啊!欢颜朴朴不禁有些失落,自己的人生很短!没有余生!没有人可以去爱! 欢颜朴朴看着火红的星觉岩花开遍山崖,好似一片火海,更似晚霞红光,欢颜朴朴祈祷余下的日子里可以回去看一眼爷爷! 红艳艳的星觉岩花有数十片花瓣,每一片花瓣都似丝带紧贴着崖壁伸展,每一片长长的花瓣上都有如水透明的斑点。在明媚的阳光下,露珠似的斑点似星光,在火红的花瓣上闪耀,闪亮的星光映照在河水之上,璀璨夺目。 一时间,星觉岩花星光熠熠开满山河。 束宁见过星觉岩花开,但每一次只有自己欣赏。 束宁看着恰恰尔被星光映亮的脸,心底有一种情意在慢慢滋长。 恰恰尔喜欢这红火的焰色,喜欢那一呼百应的震撼,更爱那璀璨的星河。 恰恰尔不禁问束宁道“星觉岩花,你喜欢吗?” 束宁不喜欢花,她更喜欢树!笔直的参天大树。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欢颜朴朴在数飞来的鸿雁,鸿雁一个又一个不断的飞来,绕着星觉岩花盘旋,久久不散。 “鸿雁食花?还食这么珍贵的花!”欢颜朴朴见鸿雁落在星觉岩花上,一片一片啄吃星觉岩花花瓣,有些意外的嘀咕道。 鸿雁食花的奇景,让四个人静静的望向崖壁,火红中有一群黑翼白腹的鸿雁,在火红的花间跳跃,飞舞,盘旋,直到食尽所有星觉岩花。 四个人沉溺在鸿雁食花的奇异之中,世间仿佛静止。 有人闻香看花,有人捂鼻忍臭! “没想到这世界上还有散出如此恶臭之花!”天涯海海捂住鼻子,远远的躲避开,但还是逃不开恶臭的侵袭。 鸟人头上的鸟鸟恨不能啄开鸟人的头盖骨,一头扎进去。 “喵”我的天啊!臭死了,臭死了,真的要被臭死了。红将军以闪电之速快速逃离。 “布谷布谷”鸟鸟也跟在红将军后面疯狂的煽动翅膀,像逃命一样极速逃离。 鸟人看着大王花竟然犯起痴来,研究起恶臭熏天的大王花。 大王花颜色为粉红色,花朵上有白色斑点,中心空,无根无茎无叶,艳丽硕大的大王花竟能散发出难闻的气味?为什么? 大王花所散出来的恶臭和肉果有所不同,像是死亡的气味!像是腐烂尸体的恶臭!像是溃烂发霉的毒臭! 大王花所散发出来的陈年腐臭,刺激性很强很大,闻之心慌作呕! 大王花体积硕大,能引诱周围飞禽走兽,吸蚀它们的骨血肉体为自己的养料,供养自己艳丽硕大的身体。 “我们赶快离开这里”管弥章对痴迷不动的鸟人说道。 “鸟兄,你离得那么近,你不嫌臭吗?”止由不禁惊讶的问道。 青原已经被大王花所散发出来的恶臭熏的头昏脑涨。 “我们先走”止由对青原说道。 鸟人若有所思的从自己的药包里,拿出一片红黄相间的叶子,扔进大王花的花蕊上。大王花的花瓣开始闭合,一时间臭味竟然减少了几分。 “师兄,你别研究了,我们快离开这里!”天涯海海快速说完马上捏住口鼻,在也忍受不了,转身离开。 鸟人是个痴人,对待自己感兴趣的东西,会把一切置之脑后? 管弥章对鸟人说道“永归海还未出,林中猛兽神出鬼没,我们还是赶紧趁天黑闯出去,要不然我们很难走出去。” 鸟人听到管弥章说的话,不得不从大王花的世界里抽离。 “管兄,海海呢?”鸟人环顾四周后问道。 管弥章说道“走了” “走了”林里有野兽,怎么一个人乱跑!鸟人这才着急的迈开步子去寻天涯海海。 “娘啊!跑了这么远,腥臭的味道还是很浓烈。”天涯海海回头看见止由紧跟在青原身后,又见青原脸色突然苍白,好似被什么东西吓到一样,回身躲在止由身后! “嘿嘿嘿”青原和止由?看来黑伏师父的徒孙有望了! 当天涯海海转过头时,一个羊角、虎头、猫身、粗腿、鸡尾、金黄的长毛怪拦住天涯海海的前路。 “娘啊!这是什么怪物!”天涯海海看到后转身就跑。没想到慌乱中,竟然跟树来了一个实诚的拥抱! “好疼”天涯海海不禁喊叫道。 “小心,快跑。”青原在后面惊恐的喊道。 这时止由以将身后的的六角飞刀抽出,飞转到金毛怪的胸前。 “呕呕呕”金毛怪吼了三声,声音尖细刺耳,只见金毛怪“嗖”的一下窜到树杈上,动作十分敏捷诡异。 六角弯刀回旋将金毛怪所在的树砍断,金毛怪又“嗖”的一下,似一阵风跳到天涯海海面前,伸出尖利的爪子,张开臭嘴,就在天涯海海要被金毛怪抓到时,金芽护体闪着金光护住天涯海海。 “呕呕呕”金毛怪被金芽护体的金光闪退一步,黑亮的眼神中闪着讶异。不过金毛怪很快改变目光,锁定青原,又以闪电之速飞跃到青原面前。 止由收回六角弯刀,直接跳到青原身前,还没等挥刀与金毛怪力拼,只见金毛怪灰溜溜的火速逃离。 瞬间,金毛怪消失的无影无踪。 小蛇加剧情仇 “什么情况?”天涯海海、止由、青原,三个人对于金毛怪突兀的逃走,和对金毛怪逃走时惊慌失措的异样,很是惊讶不解? 为什么会突然调头就走?为什么像是受到什么威胁一样惊慌?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止由收回六角弯刀,转身看到青原眼底绚丽的颜色,心中升腾一丝敬畏,随着青原眼底色彩的消失,止由不禁忘记前一秒所发生的事情!也忘记了自己要对青原说什么!微张着嘴唇,双眼痴望着青原如皎月明亮的面容。 “没想到黑伏师父能掐会算,早知道我也让他帮我算一算,我长得像谁家的小媳妇。”天涯海海在一旁打趣道。 青原听出天涯海海话里的意思,羞红了脸,默默的低下头。 “海海”鸟人和管弥章一同赶了上来。 “师兄,你早来一会儿就能看见金毛怪了。”天涯海海走到鸟人面前说道。 “金毛怪?你们遇到野兽了?”鸟人发现天涯海海的额头上有一小片青紫,又问道“你的额头怎么了?” “我…我撞树上了”真倒霉!天涯海海瞪了一眼鸟人身后的管弥章,心想“真倒霉!自从遇见他就没发生什么好事!要不是师兄拦着,我才不会放过他,我早晚找机会绑了他,解我心头之恨。” “撞树上?”怎么会撞树上?鸟人又赶紧问道“金毛怪是怎么回事?” “就是一个虎头、猫身、鸡尾、全身长着金色长毛的怪兽。”天涯海海又接着说道“师兄,你不知道刚才我们有多威风,它见到我们三个人,直接吓得转身就跑。” 鸟人带着质疑的目光看向青原和止由。 “那金毛怪确实怪异离奇,见了我们竟然逃离?”止由也不知道为什么?但事实就是如此! “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要不然还不知道有没有黑毛怪、白毛怪,这片古林猛兽异常的多,我们还是要尽早离开为好。”止由从没有走过这里,要不是管兄和天涯海海执意要横穿永归海,才不会走这片百里古林。 “不错,我们要赶紧离开。”管弥章之所以要横穿永归海,是想找人。 天涯海海想横穿永归海是想去雪山。黑伏师父说过,只要走出永归海最北面的山,就能看见雪色,离雪山就不远了。 五个人加快步伐,想趁天黑走出这片古林。 天不随人愿,当月亮被山体遮挡,星星被枝繁叶茂的树木遮挡,林间一片漆黑。偶有几颗星亮穿透密叶,飘洒下来一点灰白。 几个人围绕着一颗大树休息,青原和天涯海海背靠着大树休息。 止由爬上树,躺到树杈上,自由自在的伸展身体,想要美美的睡上一觉。 鸟人直接躺在天涯海海左手边的草地上休息。管弥章则盘腿静坐,他似乎有心事,是这些人里最清醒的那一个。 “嘶嘶嘶嘶”一条小蛇蠕动着自己的身躯,从止由的身体滑到鸟人的身边,止由似有似无,似梦非梦的感觉到有东西从自己身上爬过,因为乏累疲惫,没有在意,翻了个身,又继续睡觉。 小蛇又以轻柔之身绕过鸟人的身体,向天涯海海的身上爬去,被警觉的管弥章一把抓住。 “嘶嘶嘶嘶”小蛇惊恐的摆动着自己细小的身体,心想“完了完了,我肯定要死了,早知道就不下来了,安安静静的呆在树上。” “你干嘛?”天涯海海就知道管弥章淫心不改,趁机欺负自己,一个响亮的巴掌打到管弥章的脸上。 管弥章从小也没有一人打过他嘴巴,一气之下将手里的小蛇扔回到天涯海海的身上。 “嘶嘶嘶嘶”小蛇自由后第一时间快速爬上天涯海海的胸口。 “啊!啊!啊!”什么东西,是蛇!一条小蛇!天涯海海抓住小蛇的尾尖,狠劲一甩,又把小蛇甩到管弥章的腿上。 “嘶”还好我的身体柔韧灵活,不过这样甩来甩去有些眩晕,还是赶紧逃离为好。 管弥章精准的掐住蛇的七寸,让小蛇没有逃生的希望。 在黑暗中看着天涯海海模糊的身影想要解释,却被惊醒的鸟人打断道“海海,出什么事了。” “师兄,他趁我睡着对我动手动脚占我便宜,他就是猥琐、下流的淫贼。”天涯海海忍无可忍紧攥小拳头,若不是怕在黑暗中伤到青原,早已经抽出腰间藤鞭把管弥章打死。 止由被吵醒,跳下来时,正好跳到青原面前,两个人离得很近,能清晰的听见彼此心跳得声音。 “我…”管弥章听到天涯海海无端的污蔑自己,高声解释道“有蛇,我在抓蛇。” “我不怕蛇,我从小就生在山里,什么样的蛇我没见过,你就是想趁机占我便宜。”天涯海海向管弥章挥动拳头,正好打在管弥章的胸口处。 “你…”管弥章忍无可忍,放开小蛇,一把抓住天涯海海的手说道“不要信口胡说,我要占便宜也不会占你的便宜!” “你…什么意思!”天涯海海又挥动另一只小拳头打到管弥章的眉眼处。 管弥章头一歪,刚好躲过天涯海海的拳头,狠狠的掐住天涯海海的手腕,毫不客气的说道“什么意思还用明说吗?你回头对照一下,就知道是什么意思。” “天这么黑,你让我对照个鬼啊!你是说我长的既不好看又没有身材,你要占便宜也不会占我这样的是不是!”天涯海海回头对青原说道“青原你听见了吗?他要对你下手了!你可千万要注意他,远离他,他可是时时刻刻准备着,利用能利用的一切,你千万别被他得了手。” “你若在胡说八道,我就对你不客气。”管弥章双手狠劲的掐捏天涯海海的手腕,对天涯海海说道“是你想的多了,我无意要占任何人便宜!” “你放开我,你弄疼我了,你就是个粗鲁的莽夫!”天涯海海又质问道“你没有对我做过下流、淫贱之事吗?你敢对天发誓吗?你如果敢承认,说你管大将军作风向来如此下流、淫贱,这是你的本性!你敢吗?” 管弥章眼前突然蹦出天涯海海在幻世界里出浴的画面,心头一震,扪心自问,自己却也做过不堪之事,面对天涯海海的质问不禁哑口无言。 “哼!装什么无辜,小人鬼祟之心又何必隐藏,倒不如大大方方的承认了。”天涯海海认定管弥章就是个淫贱的臭男人。 “嘶嘶嘶嘶”小蛇伺机而动,钻到青原的腰身处。 青原怕蛇,感觉到小蛇在自己的腰身处蠕动,不禁吓得花容失色,大喊道“啊!蛇!啊!” 止由耳灵听见小蛇与地面摩擦发出的细小声音,也不顾什么男女之间应有的距离,往前一窜,窜到青原胸前,伸手向青原腰身抓去,止由没能抓住小蛇,闻到茉莉淡淡清香。 黑夜给了两个人很好的遮掩,遮住青原脸上火红的羞涩,掩盖止由眼神中的尴尬,却遮不住掩不了,两颗心剧烈跳动的靠近。 小蛇蠕动着细长的身体,赶紧逃离。 止由听见小蛇蠕动身躯的细微的声音,知道小蛇已经离开青原的腰身。止由慢慢的向后退移,他不敢在以抓蛇为理由继续呆在青原的胸口处,止由不自觉的解释道“我…我抓蛇…蛇跑了…我…” 青原坐直身体,借着朦胧灰暗的夜色,偷偷的看了一眼止由硬朗的身影,心又噗通噗通乱跳起来。青原捂住胸口,默默的低下头。 止由同样借着灰朦的夜色,望着青原柔美纤细的身影,心想“她不会也当我是淫贼吧!”止由又不自觉的解释道“刚才我听见有一条小蛇游动在你的腰身处,一着急才想着伸手去抓,没想到…”没想到撞倒你的怀里,止由话说到一半,不由得贪想那绵软的胸膛,贪恋那沁人心扉的体香。止由把这一切都怪罪到这黑色之夜,最终低下红通通的脸颊,默不作声。 “你放开我,我的手腕要被你掐掉了。”天涯海海受疼,带着哭腔喊道。 “管兄”鸟人在一旁看不见,但听得清楚,替天涯海海求情道“你先放开海海,有什么误会慢慢说。” 管弥章心想“自己的手劲可以掰断牛骨,而自己刚刚确实是用了全劲。”不禁快速的松开手,对鸟人说道“我们之间的误会太多,我也解释不清,希望以后我们能减少误会。” “呸,说得好像是我在冤枉你似的,你自己说你刚才碰没碰到我!你最好说实话。”天涯海海的手腕被管弥章掐捏的又些麻木,心中的怒气更甚,又接着说道“你就是个伪君子,你也只能骗我师兄,如果在有下次,我就是一命抵一命也要亲手把你杀了。” 鸟人无奈的想,这两个人什么时候开始到了你死我活,势不两立,无法扭转的局面? “一命抵一命,怕是你的命没了,我的命还在。”管弥章霸气回道。 “那就试一试”这时天涯海海同出两手,双手为掌,打到管弥章胸前。 这回管弥章并没有躲闪,而是挺起胸膛,等待天涯海海。 灰甲猿 天涯海海的手掌好似打到坚硬的铁石上“你的胸…?” 天涯海海收回火辣辣的双手,眼中噙着热泪,骂道“阴险奸诈的小人,使用暗器暗算我,算什么能耐。” “海海”鸟人一听,在一旁担心的喊道。 “她没事,我只是运气护体罢了。”管弥章并没有想要伤害天涯海海的意思,只是想让天涯海海不要在和自己无端的纠缠下去。 天涯海海抖着震痛的双手,心想“好女不吃眼前亏,打我是打不过他!不过我总会找到机会把他五花大绑,让他跪在自己的脚下,承认自己的淫贱,让他低头向自己磕头认错。” “嗷呜” “嗷呜嗷呜” “嗷呜嗷呜嗷呜” “是狼叫!”鸟人听见叫声,在黑暗中查探四周后说道。 “不是狼,是灰甲猿。”止由听师父讲过,永归海里有一种灰甲猿,叫声似狼,声音苦闷,一声接着一声呜咽不断,没想到在这里遇到! “灰甲猿?”管弥章警觉的站起身来,在黑暗中寻找灰甲猿的身影。 “嗷呜” “嗷呜嗷呜” “嗷呜嗷呜嗷呜” 青原听到灰甲猿骇人可怖的声音,吓得躲到天涯海海身后。 “别怕,有什么可怕的呢?古稀兽和麻皮蛇王都没能把我们怎么样,一个小小的灰甲猿又能对我们怎么样。在说了,白天的时候碰到一个金毛怪,见到咱们还不是乖乖的掉头就跑了吗?”天涯海海异常自信的劝说道。 “感觉有很多只灰甲猿!”管弥章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呼叫声,辨别道。 果真如管弥章所说,一共有二十多只灰甲猿。 灰甲猿其实是独行侠,平常的时候总是一个人在林间穿行,一旦发现猎物,或者被野兽围攻,只要呼叫一声,所有的灰甲猿不管在哪里,都会赶来,齐心协力,团结一致,共同进退。 黑暗中,神秘的灰甲猿快速的向五个人贴近。 鸟人从衣袖中拿出草镰刀,时刻准备着,回头对天涯海海说道“太黑了,什么也看不清,海海你们两个要小心。” “师兄不用担心我”有金芽护体,又有强大的自信心,所以天涯海海无比镇定的说道。 “鸟兄,止兄,你们仔细闻,空气中有一股香草味,味道越来越浓重,就在你我鼻息间。”管弥章心思细腻,以此辨别灰甲猿离自己已经很近了。 “不好,它们就在你我眼前。”止由感觉到灰甲猿粗重的气息,大叫一声,将手中的六角弯刀飞出。 鸟人也闻到周身散着浓厚的香草味,知道灰甲猿离自己已经很近了,随即挥动着手中的草镰刀,摸着黑闻着气味,凭着感觉向前挥打。 管弥章闭上眼睛,用敏锐的耳朵听灰甲猿踩踏青草细碎的声音,来辨别又几只灰甲猿,从那个方向来。管弥章感觉他们五个人已经被灰甲猿团团包围,要速战速决!管弥章手中的断剑顿时出鞘,一道闪电似的亮光吓退最前边的一只灰甲猿。 铸霓剑发出极其清寒冰冷的剑气,让黑夜更加寒凉可怖。 灰甲猿的眼睛似猫头鹰,在黑暗中能察觉极微弱的光。灰甲猿更加的聪敏锐捷,他们轻易不会让自己陷入困境,他们会根据对方的强弱来决定攻击方法。 现在的他们分为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进攻,每一个方向都先采用车轮战,一个一个进击,以保持自己的体力,消耗对方的体力。 管弥章的剑光吓退一只灰甲猿后,换来的却是两只灰甲猿同时攻击。因为灰甲猿感觉到管弥章手中铸霓剑的强大。 两只灰甲猿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动作,都是简单粗暴,挥臂砸向管弥章。 管弥章只能看见两个高大的黑影,感觉他们向自己袭来,闭上眼睛,听风辨形,横扫断剑,瞬转剑身,反劈一影。 “嗷呜” “嗷呜嗷呜” “嗷呜嗷呜嗷呜” 只一瞬间,一只灰甲猿哀嚎惨叫。 管弥章斜身闪到另一只黑影右侧,将断剑直刺进灰甲猿的后臀之上,剑在肉中翻转。 “嗷呜”灰甲猿疼的抓心挠肝。 又一瞬间,另一只灰甲猿惨叫出声。 管弥章连伤了两只灰甲猿。 本来止由以六角弯刀护身,任灰甲猿有一身力气,也无法靠近,五六只灰甲猿只能排成队,伺机而动。听见同伴悲痛的哀嚎声,不由得全部围到管弥章左右。 “嗷呜嗷呜嗷呜” “嗷呜嗷呜嗷呜” 灰甲猿几乎同时吼叫,叫声悲愤。 灰甲猿不容管弥章喘息,一个接一个的挥着粗壮的长臂砸向管弥章。 一时间管弥章躲无可躲,因为他不想后退,也不能后退。后面是天涯海海和青原,他要保护她们,他不能后退,只能硬着头皮向前冲杀。 灰甲猿现在对管弥章采用的是群攻,有的是一直不断的保持砸臂的动作。有的低下头,张开大嘴撕咬管弥章,有的捶胸顿足,嚎叫怒吼,像是在给自己的同伴呐喊助威。一时间管弥章被十多只力大刚猛的灰甲猿围困。 管弥章一直没有睁开眼睛,感息闻气,听风辨形,在十多只灰甲猿下,闪身躲过粗壮的手臂,斜身避过狂躁撕咬,挥舞断剑,劈砍撩刺,只见铸霓剑光闪动,在黑夜中划出一道又一道犹如闪电之光。 灰甲猿虽然粗暴刚猛,但谨慎稳重的性格,懂得急流勇退,明哲保身。他们不会因为一时气愤而失去自己的性命。 “嗷呜嗷呜嗷呜” “嗷呜嗷呜” “嗷呜” 一时间,灰甲猿几乎同时一起向后退去。 黑影消散,有几点星光透过密叶,晃到鸟人血染的腰背。 鸟人在跟灰甲猿拼打的时候,刀被灰甲猿打落在地,黑暗之中没能及时捡起,手中没了武器,只能徒手空拳与灰甲猿打斗。鸟人怎么可能敌得过力大无穷,高大威猛的灰甲猿,没躲闪几个回合就被灰甲猿砸倒在地,灰甲猿根本不给鸟人一点喘息的时间,两只抓子同是向鸟人抓过来,鸟人躺在草地上只能来回翻滚,来躲避灰甲猿尖利的爪子。但还是被灰甲猿抓伤腰间!还好灰甲猿跟鸟人采用的是一对一,其它灰甲猿都站在鸟人身旁观战,并不参与。还好在关键时刻灰甲猿主动撤退,要不然鸟人真的就被灰甲猿柔虐致死。 鸟人躺在地上,从自己的药草包里拿出止血药,散在自己的腰身。又从药草包中拿出云层草,心想“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鸟人还有一些舍不得用云层草,因为云层草太珍贵了! “呃”鸟人疼的不禁轻呼一声。 “师兄,你怎么了?”天涯海海听到鸟人疼痛难忍的声音后,问道。 “我没事”鸟人把云层草上嫩小浑圆的叶子摘下一片后,放到嘴里细细品嚼。 “师兄你在哪?”天涯海海恍惚中看见躺在地上的鸟人。 鸟人没有回答,又摘下一片云层草的叶子放到嘴里慢慢的咀嚼,云层草很涩,很干,还有很重的腥味,让人难以下咽。 “师兄,你怎么了,你说话啊!师兄,你是不是受伤了!师兄,你说话呀!”天涯海海一遍又一遍的问道。 “我没事,我就是困了。”鸟人回道。 “鸟兄,你是不是受伤了。”管弥章听出鸟人气息微弱混乱,猜测道。 “被灰甲猿挠了一下”鸟人又摘下一片云层草叶放到嘴里,轻描淡写的说道。 “鸟兄,你伤到哪里?”止由关心的问道。 管弥章闻到云层草腥浓的气味,把自己腰间的小水袋解下,扔向鸟人,同时说道“接着” “多谢,管兄。”管弥章刚好扔到鸟人脚下。 “师兄,你伤到哪里!我给你上药”天涯海海一点一点的试探性的爬到鸟人身边,又说道“我这里还有绿丸,你吃一颗,还是吃两颗吧!”天涯海海摸了摸腰间,发现绿丸和白丸都不见了。“丸呢?哪去了?不可能丢啊!”天涯海海不断的在腰间拍打,希望可以找到绿丸。 “别找了,我没事了。”鸟人把整个云层草都放到嘴里,腥涩的味道让鸟人难忍,不禁涩出声“呃” “师兄”慌乱中,天涯海海又触碰到鸟人腰间伤痕,鸟人一时疼痛难忍,又发出一声惨叫“呃” 天涯海海感觉自己的手掌之中沾满了鲜血,惊叫道“师兄…你流了好多的血,你……。” “没事,就是皮外伤,流点血不算什么。”鸟人解释道。 “你干嘛”天涯海海警觉的躲开悄无声息走上前来的管弥章。 管弥章默不作声的撩起自己的裙袍,快速的撕下一条,蹲到鸟人身边,熟练的为鸟人包扎。 天涯海海虽然什么也看不见,但她知道管弥章在为师兄包扎,心中对管弥章的敌意有所收敛。 挡路鸡 天慢慢的亮了起来,林中的鸟儿脆声鸣叫,薄薄的轻雾似轻纱遮掩黑夜最后的灰暗。 鸟人因为食了养血安神,补气练骨的云层草,伤口很快凝痂,恢复气血,鸟人不禁感叹云层草的神奇。 当五个人在薄雾中缓步前行时,一只五彩斑斓的大公鸡,雄赳赳,气昂昂的站在路中间,拦住几个人的去路。 “喔喔喔”大公鸡一点都不认生,就在五个人的前面抖着身子,气势昂扬的高声打起鸣来。 “喔喔喔”大公鸡的声音特别洪亮,激扬,对着五个人一声接着一声鸣叫。 “别叫了,天都透亮了,你才想起来叫。一看你就是一只懒鸡!”天涯海海对大公鸡说道。 大公鸡像似听懂天涯海海的话,转动着灵活的脖子,不在高声鸣叫,而是眨着晶亮的眼睛扫视天涯海海、鸟人、管弥章、青原、止由五人。 “师兄,它身上光彩鲜艳的羽毛真漂亮,要是能做一件大衣肯定很好看。”天涯海海心想“刚好肚子饿了,羽毛做衣,鸡肉进肚。” 大公鸡瞪了一眼天涯海海后,又开始不停的打鸣“喔喔喔”声音越来越洪亮。 “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管弥章小心谨慎的说道。 “我们绕道走!”鸟人突然对众人说道。 “我们为什么要绕道走?因为这只公鸡吗?我肚子饿了,正好把它……”没等天涯海海说完,鸟人赶紧解释道“这古林之中又怎么会有普通的野鸡。” “就算不是普通的野鸡也并不是什么猛兽,我们为何要绕着它走?”天涯海海不解的问道。 “……”鸟人一时间无法解释这其中的奥义。外表强大的猛兽,可以第一时间让你知道自己处于危险之中。但普通渺小的禽虫,它们往往更有无穷的爆发力,让你猝不及防。在这古林之中,一只小小的公鸡悠然自得的在林中大摇大摆的拦路,可想而知它一定有非凡的异能,有它自以为是,胸有成竹,强大的力量。 鸟人见眼前的大公鸡黑嘴,黄冠,羽毛九色,脚趾为鲜红色,尾巴高高翘着五根金黄色的长羽毛。最让鸟人不可思议的是,大公鸡的脖子上有一根银链子?银链子藏在羽毛之中,若隐若现。 “海海”鸟人喊住天涯海海,又说道“我们绕路走” “我们往北走”管弥章环顾四周后说道。 “嗯,我们往北走。”鸟人拽过天涯海海,悄声说道“此鸡非鸡,我们还是不要无端的去惹祸事为好。” “?”不是鸡?还能是什么?难道师兄看出什么来了?天涯海海不禁回头又望了一眼五彩斑斓的大公鸡,心想“这明明就是一只公鸡吗?不是公鸡难道还是母鸡不成?总不能是凤凰吧?” “喔喔喔”大公鸡更得意的叫了起来。 青原一直盯着大公鸡身上光泽靓丽的羽毛欣赏,青原也看到大公鸡脖子上时隐时现的银链子,心想“鸡的脖子上怎么会有银项链?” “我们赶紧走吧!”止由对青原说道。 “好”青原回道。 “咯咯咯”公鸡见五个人绕道而走,高兴的跳了起来。他们还挺有自知之明!不过大公鸡可没打算放过他们! 大公鸡展着轻薄油亮的翅膀,迈着粗壮的两条腿,飞似的赶超过五人,又一次站在五个人面前,有意的拦住去路。 “咯咯咯”大公鸡发出嘲笑般的声音。 “它也太嚣张了吧!师兄,你看它。”天涯海海指着大公鸡回头对鸟人说道。 鸟人见大公鸡趾高气昂的点动着娇小玲珑的头,抢上前一步,弯腰鞠躬道“我们只是路过,并没有打扰之意,还请借路一过。” 娘啊!师兄这是在干嘛?天涯海海错愕的问道“师兄?你这是干嘛?你在跟鸡借路吗?” “咯”大公鸡短叫了一声,悠闲的迈着四方步,在五个人面前来回踱步走。 天涯海海见大公鸡耀武扬威,盛气凌人的模样,气就不打一处来,抽出腰间藤鞭,刚要挥动,被管弥章一手按下“你……你放开我” “海海”鸟人拽起天涯海海,对管弥章说道“我们还是在择路而行吧!” 管弥章说道“那我们就在返回原路。” 鸟人点了点头,示意止由原路返回。 青原迷迷糊糊的又跟着大家原路返回。 “咯咯咯”大公鸡追着五个人走,又一次飞赶在五人面前,得意的叫着。 大公鸡的行为像是在逗天涯海海几个人玩,不管他们走那条路,路上一定会有大公鸡拦路。 鸟人和管弥章一直隐忍,选择躲避大公鸡。止由和青原在后跟随。 “喔喔喔” “咯咯咯” “……”天涯海海见大公鸡得意洋洋的模样,愤怒的瞪着大眼睛,好想把大公鸡架在火上烤,烤的外焦里嫩,在一口一口的把它吃掉! “咯咯咯” “喔喔喔” “咯咯咯”大公鸡好像在唱歌,声音变得婉转嘹亮。 “我忍不了了,我忍不了了,你们能忍我忍不了!”天涯海海又一次挥动手中藤鞭,管弥章又一次按下天涯海海的手。 “你干嘛,放开你的手,我警告你,你不要总是趁机占我便宜。”天涯海海很是反感管弥章的靠近。 “海海,我们走。”鸟人又一次拽起天涯海海向北走。 “我们快一点走”管弥章轻声说道。 “嗯”止由明白管弥章的意思,回头对青原说道“我们快走,不能再让它赶在我们前面拦路。” 青原又迷迷糊糊的跟在止由身后跑,一路上磕磕绊绊,无意中脸被树枝刮出一道长长的血痕。青原隐忍着,努力的向前跑。 “喔喔喔” “喔喔喔” “喔喔喔” 大公鸡这次没有在追他们,站在原地,猛扇了一下翅膀,直接将两旁的树木都拔了出来。 “小心”止由见身边的大树拔地而起,向青原砸去,一把将青原拽到自己的怀里,抱起青原跳过另一颗砸向自己的大树,又快速斜身躲避另一颗应声而倒的大树,两个人在凶险之中,躲过一颗又一颗参天大树。 同时,管弥章见身边大树连根飞起,向自己砸来,树木连成一排似海浪,汹涌澎湃的袭来。管弥章飞跳,斜身,腾起,躲过一颗又一颗大树。 鸟人和天涯海海被突然砸下来的大树隔开,两个人惊恐的左右闪避,只见倒在地上的大树,又都似复活一般又从新站立起来。 “喔喔喔”大公鸡舞动着自己的翅膀,操控着树木的走向。 大树一个一个向是英勇的战士,从四面八方冲来。 大树的枝丫更似手掌,劈打在五个人的身上。 管弥章抽出腰间断剑,直接将眼前粗壮的大树一分为二。 此时的止由一手抱着青原,一手抽出六角弯刀,飞旋到大公鸡的脖颈处。 “喔喔喔”大公鸡将头一缩,双腿一弯,整个身子矮了一截,躲过六角弯刀。 这时,大公鸡又大力煽动翅膀,所有连根拔起的大树都在半空中横向漂浮。 此时,天涯海海坐在一颗大树上,在半空中俯视地上的四个人,又见到在地上扇打翅膀的大公鸡,心想“没想到你还真有些能耐!” “海海”鸟人见海海抱着一颗大树,在天空中漂浮,不禁担心的喊道。 “我没事,还挺好玩的。”天涯海海喊道。 大公鸡见到天涯海海抱着大树在半空中,立刻又扇动翅膀,将大树反转。 “啊!我的娘啊!我要掉下去了。”天涯海海眼望着天空,没有心情去欣赏湛蓝的天空,微卷的白云,双手紧紧的抠着书皮。 就在这时,有一人影出现在天涯海海的身边,一只手抓住天涯海海的腰间,只一瞬间,那人带着天涯海海踏过树顶,落入密叶之中,脚借着树枝的力量,冲淡极速下坠的力量,最后稳稳的落在地面。 管弥章松开楼抱天涯海海腰间的手,等待着天涯海海骂自己是“淫贼” 天涯海海不是不知好歹的人,眼神虽有些嫌弃,但心里还是对管弥章有了新的定义,毕竟欠人恩情! “师兄”天涯海海见悬浮在半空中的大树,一个接一个的都朝向鸟人滚落,不禁惊慌的喊道。 鸟人对于像是海水翻涌而来的大树,措不及防,只能躲避,一直向后退。 这时,天涯海海挥鞭将第一颗滚落的大树,斜打出去,紧接着又是一鞭,这一鞭却扑了个空。 “我们一起上,不要管树,一起拿下彩鸡。”管弥章说道。 “彩鸡?菜鸡?”大公鸡可不爱听了,以为骂自己是菜鸡呢?发怒乱吼,让百十来颗树都砸向管弥章。 管弥章挥舞着铸霓神剑,砍划横扫,也不分前后左右,转着圈的抵挡。 止由飞出六角弯刀敢上前来,喊道“这树越来越多,硬打下去不是办法。” 鸟人和天涯海海在外围替管弥章解围。 青原躲在一块立石后面,心想“自己太无用了,在这样生死的关键时刻竟然只能躲在立石之下!”青原竟然掉下了两行热泪。 妖鸡 “不用管我,先擒鸡。”管弥章挥剑将一颗朝自己飞撞而来的大树分劈两半后,喊道。 “喔喔喔”大公鸡高傲的仰着头,心想“哼!擒我?本事不大,口气不小!” 止由立马收回六角弯刀跳到大公鸡面前,还没等站稳出刀,只见周围的大树向自己飘移而来,根须从尘土中裸露出来,地面翻裂开无数坑洞,尘土飞扬在空中,乱了林中的宁静。 “刷刷刷”数十颗大树瞬间飞来,围成一堵圆墙,根须又瞬间入地。树尖上的枝叶重叠挤压在一起,封住上面的口,把止由困在一个狭小黑暗的空间里。 这一切,像是没来由的梦境,让止由措不及防。 “止兄”鸟人见状立马赶了过去,用草镰刀劈砍大树,没想到围困止由的大树是里三层外三层,把止由围困的严严实实,鸟人只能一颗接着一颗的将大树砍断。 “咯咯咯” “咯咯咯” “咯咯咯”大公鸡嘲笑着五个人各色愚蠢的样子。 “你们就别自不量力了,我弄死你们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如果你们束手就擒,我还可以给你们留一个全尸。”大公鸡突然开口说人话。 “原来你是一只妖鸡!”天涯海海听到大公鸡傲慢狂妄的人话,瞬间恼怒愤恨,甩动手中的藤鞭,直奔大公鸡而去。 “不自量力!”大公鸡歪着头,眨着晶亮的圆眼睛,展开翅膀,飞到树尖上,对天涯海海说道“有本事你上来跟我对打,我到要看看你有几分本事。” “我的本事不大,足够擒鸡。你要是有本事,你就下来。”天涯海海仰着头,又继续说道“你难道是怕我,所以才飞上树尖躲避!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留一个全尸!” “老子怕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笑话!天大的笑话!老子怎会怕你!”大公鸡单脚独立在树尖之上,抖着鸡冠,不屑的说道。 “你不怕我,你飞那么高?你不怕我,你下来呀!”天涯海海喊道。 “我站上来自然是想清楚的看到你们是如何一个一个的死去,好久没有人来了,你们来得可真是时候,我正想念人肉的滋味,你们就来了。你说我要先吃谁好呢?”大公鸡得意的叫着“喔喔喔” “巧了,我也许久没有吃鸡了,我还正要问你,我们是把你红烧还是清炖好呢?”天涯海海学着大公鸡的口气问道。 “红烧和清炖都不好,你们最好把我供起来,一天三只羊,两头牛一个人刚刚好。”大公鸡“喔喔喔”兴奋的打起鸣来。 “不好不好,我会把你活埋了,做成叫花鸡。”天涯海海大声喊道。 “这个好,你倒是提醒我了,我到时候就把你们几个埋了,做成叫花人!”大公鸡“咯咯咯”的大笑起来。 “我娘说了,我的寿命不短,恐怕做不成你的腹中餐。”天涯海海说道。 “哦,那可惜了,今天要让你在临死前,发现你娘的话并不可信。”大公鸡孤独了几千年,数今天说得话最多,他突然心生一念,心想“不如留下这女娃,陪自己解闷也是好的。” “我娘的话可不可信,你下来不就知道了吗?”天涯海海仰着头对大公鸡说道。 “你娘的话可不可信,跟我下不下来有什么关系?”大公鸡见管弥章身手敏捷,身体如风中叶片,轻灵潇洒,在数百颗大树之中来回穿梭,心中不免惊叹! “你不下来,我也可以让你下来。”天涯海海心想“我手中的藤鞭可以无限延长,任你飞得在高也能把你缠住,拖到地上让你不在神气。” 天涯海海甩开手中的藤鞭,藤尖处不断的冒出嫩绿的藤叶,藤叶扭缠在一起成鞭。一瞬间,千万片叶子无限生长。眨眼间,嫩绿的藤鞭可以触极到大公鸡的身体,藤鞭向蛇一样灵敏,快速缠绕在大公鸡的身体上,还不断的收紧。 “你这藤鞭倒是好物,可惜啊!可惜!”大公鸡尾部五根金黄色的翘羽毛,突然之间,像是五把大刀,一下快似一下,砍在缠绕在自己身体上的藤鞭。 藤鞭本是九尔山神藤之根,本是刀砍剑斩不断之物,奈何大公鸡尾部金黄的尾羽,拥有金体本能,气血属火,能斩断木质藤鞭! 羽毛斩藤?不可能?天涯海海不相信自己的藤鞭竟然被轻盈的羽毛斩断。 天涯海海难以置信的看着地上,零碎嫩绿的藤鞭,又抬头望了一眼,正得意洋洋,翘这尾巴的大公鸡,不禁大喊道“你使的什么障眼法,休想蒙骗我,我的藤鞭岂是说断就断之物!” “哈哈哈!一个破木藤而已,你的藤鞭在我这里就是说断就断之物。”大公鸡摇着五根金光闪闪的尾羽,对天涯海海说道。 “金火合,制约木。”鸟人在一旁提醒道。 “它哪里有金,就是五根破羽毛?”天涯海海不懂什么金火,什么制约,就是不能理解自己水火不侵,刀剑不断的藤鞭,怎么就这么轻易的被那几根柔软的羽毛给斩断了。娘说“这神藤之根育千年,韧力无尽,刀枪不入,定能护我周全。”没想到这么不禁砍! “哼!破羽毛砍破藤正好!”大公鸡高傲的仰着头说道。 “我的藤鞭虽然说断就断,但也是说长就长的,你想砍尽管砍个够。”天涯海海又甩动手中藤鞭,藤鞭知意又很快长出新的绿叶,叶子互缠为鞭,又一次飞向树尖上的单脚独立的大公鸡。天涯海海心想“你能砍,我能长,总有你砍累的时候。” “你要是能打到我,我就放你走。”大公鸡傲娇自满的对天涯海海说道。 “哼!”天涯海海手中的藤鞭快要触碰到大公鸡彩羽时,没想到大公鸡展开翅膀从树尖飞落在地,天涯海海立刻收藤转鞭。当藤鞭马上又要触碰到大公鸡的身体时,大公鸡又向上飞冲到树尖之上,像一只能飞的青蛙,跳上跳下,来来回回的兜圈子。 “咯咯咯” “喔喔喔” “哈哈哈”大公鸡像是自己在玩跳高,自己玩得很高兴,不禁大笑了起来。 青原听到笑声后,擦抹眼泪,望向大公鸡,只见大公鸡像是一道彩虹,在林中来回飞跳,身体极为灵活敏捷。又见天涯海海挥动手中长长的藤鞭,紧追在大公鸡的身后。 青原觉得自己好没用,只能躲避在大石之下!自己为什么不能像天涯海海那样勇斗大公鸡呢! 青原又见鸟人卖力的在砍一颗又一颗大树,心想“为何要砍树?”又撇见管弥章像是一只灵敏的猫,在百颗大树之间来回窜躲。 青原环顾四周不见止由,心中不免一惊,难道他……? 青原跑了出来,她在找止由。 止由被困在狭小黑暗的大树中间,里面小到不能伸展胳臂,黑到无法看不清自己的手指,止由将手放到胸口处,只能慢慢的划动手中的六角弯刀。因为使不上力气,性情变得有些狂躁焦急,恐惧不安,压抑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 “咔嚓,咔嚓”外面的鸟人一直在不断的砍树,现在对于这件事,也只能用蛮力了。鸟人砍了一颗又一颗,终于砍到只剩下三颗大树。 光透进止由的眼前,阴霾的心像是得到救赎,不安和恐惧瞬间驱散,止由运用全身气力,快速的磨划着手中的六角弯刀,在毅力的坚持下,止由在无法挪动的情况下砍断一颗大树。 止由出来了,同鸟人一起去解救管弥章。 三个人在百颗横飞的大树之中各显神通,铸霓断剑,削木为屑。六角弯刀,砍树为段。鸟人刀落枝散。三个人互为依靠,各自为战,一时间百十颗大树散碎凋零一地。 青原见到止由不由得捂住心口,喃喃自语道“还好,他没事。” 大公鸡跳到青原面前说道“就先吃你了。” 大公鸡像是一头猎鹰,用爪子紧紧抓住青原的肩头,将青原带到树尖之上。 “……”青原心惊肉跳的站在树尖之上,抖动着脚,感觉自己随时要掉下去摔成肉饼。青原不敢向下看,更不敢去看旁边的大公鸡,只能闭上眼睛祈祷! “你放开她,你先吃我好了。”天涯海海见青原被抓,立即喊道。 “你别急,我先吃她在吃你,我要一个一个都把你们给吃了。”大公鸡迫不及待的张开尖嘴,向青原的脖子上咬去。 “不自量力!”大公鸡突然转头,扇动翅膀,从地上拔起一颗大树,像是在耍一根棍棒,与飞转而来的六角弯刀相撞。 管弥章的铸霓神剑也飞刺而来。 大公鸡将尾部调转于前,五根金光闪动的羽毛又变成五把大刀,刀与剑碰撞,瞬间火花四溅,银光寒剑,金光瑶羽,溅出一道绝美的金银华彩。 湛蓝的天空被神剑金羽之色,蒙上一层灿烂神秘的光晕,更似一块新的天布,金光银光如星闪耀。 神剑威猛刚烈,寒凉冷傲。金羽柔韧灵活,血气冲涌。一时间不分上下。 众人力战妖鸡 “啊!”青原被大公鸡的尾羽划伤手臂,血染青绿衣衫,青原睁开眼睛,见刀剑就在自己身边激打翻飞,心不由得一震,惊恐的喊叫着,身体向后退缩,不料脚下一空,差一点就从树尖上跌落下去。 “青原”止由猛的轮转手中的六角弯刀,将眼前阻挡自己的大树一分为二,冲了过去。 天涯海海见状,甩动手中藤鞭抽打大公鸡的翅膀。 鸟人也飞身跳到树杈之上,想找机会偷袭大公鸡,救青原。 “喔喔喔”大公鸡的叫声高亢嘹亮,在五个人的耳边不断回响。 “喔喔喔”大公鸡不断的煽动翅膀。一时间,云雾翻涌,沙石横飞,树木乱舞,风裹雷电。 大公鸡将青原裹挟近自己的翅膀之下,迫不及待的想尽快的吸取青原身上的血液,食尽青原娇嫩的肉身。 大公鸡闻着许久未闻的人肉味,馋涎欲滴,不禁张开尖嘴,咬向青原纤细修长,光滑细致的脖子。 “青原”止由心系青原,可狂风之中的雷电,不断的向自己劈射而来,止由只能被动的躲闪,越躲离青原越远。止由心中焦急,眼睁睁的看着大公鸡啄食青原,止由不顾自身安危,将手中的六角弯刀飞转出去。 “哼!”大公鸡冷哼了一声,见六角弯刀飞来,心想“还是去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享用这白嫩娇鲜的人肉为好。” 大公鸡带着青原飞离这混乱不堪的中心地带。 “喔喔喔” “喔喔喔” “喔喔喔”大公鸡落在远处大石上,回头看了一眼飞沙走石,雷鸣电闪中,四个渺小如蝼蚁的人,高声鸣叫,提前庆祝自己的胜利。 “你睁开眼看看他们,可惜了!他们香嫩的肉身是保不住了,我可不吃雷电之后焦炭似的苦肉!”大公鸡又不着急吃青原,而是让青原陪着自己欣赏远处乱境之中的四个人。 “海海,小心。”青原睁开眼的一瞬间,见百颗大树向天涯海海身边滚落聚集,带着哭腔喊叫道。 大树似雨点,更像湖水,猛烈的向天涯海海袭来。 “放心,砸不死我,我娘说了,我命好。”天涯海海周身泛起耀眼的金光,天涯海海在金光之中回道。 “小心”青原带着哭腔又一次提醒道。 “妖鸡,你还有什么本事,一起都使出来。”大树一颗一颗挨近天涯海海周身,向撞钟一样,猛撞金芽护体的金光云膜。 一时间,天涯海海周身凝聚上百颗根须粗壮,枝叶繁茂的大树。它们像是发了疯一样,不断的尝试,不断的飞撞,不断的穿插调整,它们像是在试探,在等待。 “你到有些上得了台面的宝贝,却实命好!”大公鸡心想“杀不死她,不如就留下来解闷。”大公鸡又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它觉得还是将白嫩嫩的天涯海海吃进肚里最好。 天涯海海走到大公鸡面前,说道“我命好,你命就不怎么样了,怕是要归西了。” “咯咯咯” “哈哈哈”大公鸡见天涯海海周身围绕着大树,不禁大笑道“命好的奶娃娃,你最好别出来,一直躲在你的金衣里。” “……”天涯海海见大公鸡嘲笑自己,心有不甘,却努力的克制自己,心想“我不能上了它的当,我有金芽护体,它不能奈我何,我要是脱离金芽护体,这些大树一定会把我砸的稀巴烂,不能中了它言语的道。” “啊!”青原见止由被一道闪电击中,不禁失声喊道。 止由的胳膊被闪电划伤,还好并未伤到骨头,只是皮焦肉烂。止由忍着疼痛,努力的从闪电雷鸣的漩涡之中逃离,却拼尽全力也逃不出雷电漩涡,一直在雷电中来回躲跳。 就在这时,被狂风吹的不受控制,变形扭曲的管弥章,在空中随风乱舞,像是断了线的风筝,身不由己,飘荡翻飞。最终,管弥章挥动着铸霓剑,引雷鸣,借着迅雷之威,将自己击打出风圈之中。 在出来的那一刹那,正好碰到止由衣角,管弥章紧紧抓住止由衣角,就这样两个人一同飞坠到地面,逃离出那致命的怪圈! 两个人同时发出沉闷的疼痛声。 “有意思,竟能逃出来。”大公鸡又煽动翅膀,狂风呼啸,雷声轰鸣,闪电飞光,树木围堵,又一波迅速来袭。 鸟人所在的大树被连根拔起,带着鸟人撞向管弥章。 管弥章接住大树,鸟人趁机跳了下来。 因为有了上一次的经验,管弥章借力打力,引电劈树,引风卷雷。止由和鸟人一左一右在管弥章身边,三个人配合默契。 “有意思!”大公鸡晶亮的眼睛不断的转动,关注着三个人的一举一动。 天涯海海仗着自己的金芽护体,已经走到大公鸡和青原面前,三个人离得很近很近。 大公鸡在等天涯海海的下一步动作,而天涯海海知道自己不能轻举妄动。 此时,三个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都在等待时机。 “你想救她吗?”大公鸡将尖嘴放到青原的纤细白皙的脖子上,说道“她现在身上血液流淌的速度很快,正是吃她的好时候。” “你不能吃了她”天涯海海好想冲出去救青原,可是她知道自己就这样莽撞的冲出去,正好着了大公鸡的道,救不了青原还把自己搭进去! “哼!”大公鸡尖嘴缓慢张开,并不理会天涯海海,心想“我不仅要吃她,我还要吃你。” “青原”天涯海海又近了一步,想把自己塞进大公鸡和青原中间,可是大公鸡紧紧的抱着青原,没有一点空隙。 “海海!”青原早已吓得泪眼婆娑,望着大公鸡圆润浅黄的鸡冠,感受大公鸡从尖嘴里呼出温热的气息,抖动着僵硬的身子。青原并不想死,她想亲口告诉仙祖自己这些日子以来的遭遇,想让仙祖知道,自己从没有欺骗过仙祖。还有欢颜!青原觉得欢颜怀疑自己,青原好想跟欢颜好好的解释一番,可惜没有机会了! 青原虽不想死,但也认命了!缓慢的闭上眼睛,希望在自己死后,青原家族可以在得一女,青原觉得自己愧对青原家族所有人对自己的宠爱与希望。 就在这时,管弥章手中的铸霓剑和止由手中的六角弯刀,同时抛出,砍向大公鸡漂亮绚丽的翅膀。 鸟人飞跳到天涯海海身边,推开天涯海海,他怕铸霓剑和六角弯刀伤到天涯海海,同时挥砍草镰刀,划向大公鸡的脖子。 三个人围攻大公鸡,这让大公鸡有些手足无措,慌忙躲闪。 铸霓断剑寒威无穷,斜削到大公鸡的翅膀上。 大公鸡猛得一缩,躲了过去。 同时,六角弯刀旋转到大公鸡另一只翅膀根处,大公鸡煽动翅膀,本想拦住六角弯刀,没想到六角弯刀在翅膀处打了一个回旋,飞离大公鸡两米后,又回旋回来,直奔向大公鸡翅根处。 此时,管弥章又一次挥剑刺向大公鸡的又侧翅膀。 大公鸡只顾着躲避管弥章手中的剑,没想到止由的六角弯刀快速回转,大公鸡的右侧翅膀被六角弯刀砍断。 鸟人的草镰刀也逼近大公鸡的脖子处的肉垂。 大公鸡躲避过晚,肉垂被鸟人削掉一大半。 “咯咯咯”大公鸡疼的煽动左侧翅膀,想将止由和鸟人都裹进翅中,吸血食肉,以解断翅掉肉之痛。 却不想在张开之际,被管弥章手中的断剑削去。 “咯咯咯” “咯咯咯” “咯咯咯”失去左右两翅的秃鸡,心痛不已,跳着脚,摇着脑,张开尖嘴,发了疯似的直奔管弥章而来。 “看你还怎么做怪”天涯海海甩出藤鞭卷住没有翅膀的大公鸡。 “咯咯咯”大公鸡没了翅膀,还有五根金灿灿的羽毛,羽毛做刀,又将藤鞭斩落一地。 得了自由的大公鸡回身叨向青原。 止由挡在青原身前,胸口被大公鸡啄了两下,挥动手中的六角弯刀又将大公鸡的黄冠砍下。 “咯咯咯”大公鸡受疼,掉转尾刀,砍向止由胸口。 管弥章和鸟人凑近,一个在左,手执断剑,一个在右手,挥动草镰刀,两人同时向大公鸡的尾羽砍去。 没了翅膀,没了肉垂,没了鸡冠,大公鸡顿时精神萎靡,但是尾部的五把大刀,迎风招展,金晃晃的晃动着。 管弥章并没直接去砍大公鸡尾羽,而是意外的使了一个假招,断剑斜刺大公鸡的粗壮的大腿之上。 “咯咯咯”大公鸡又失去了一条腿。 鸟人见状也低头弯腰,砍向大公鸡的另一条腿。 大公鸡慌忙的跳着脚向后退,止由飞旋六角弯刀向大公鸡身后的大树砍去,大树被六角弯刀砍断,正好砸向大公鸡。 “咯咯咯”大公鸡又慌乱跳开,不想鸟人挥刀向大公鸡砍来,大公鸡掉转头尾,让自己尾部的羽刀抵抗六角弯刀。 当大公鸡刚好掉转过头时,管弥章的断剑斜刺了过来,一时间,大公鸡躲无可躲“咯…”大公鸡的脖子被管弥章的断剑刺穿,血染彩羽。 同时,止由飞出六角弯刀助鸟人一臂之力,缠打几下过后,大公鸡的尾羽被六角弯刀砍断。 鸟人见大公鸡的尾羽齐断,便挥刀砍向大公鸡的腹部,看见大公鸡被管弥章剑刺而死,不忍在添一刀,慌忙的将草镰刀收回。 虚惊一场 天涯海海跑上前,看到大公鸡无冠、无翅、无尾,只剩圆滚滚的身子和垂下来的鸡头时,指着大公鸡以死的尸体,说道“叫你拦路,把你自己拦死了吧!还说捏死我们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这么简单的事你怎么没做到,反而被我们像蚂蚁的人杀死了呢?哼!叫你小瞧人。” 管弥章收回手中的刀,警觉的望向四周,说道“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不要在这里逗留,这古林之中奇异神能之兽一定不在少数,我们尽快离开为好。” “你…”青原见止由胳膊上的血肉翻飞,慌张的从袖口中抽出白手帕,动作轻柔的为止由擦拭胳膊上黑红的血液。 “没事,不用担心,只是皮外伤。”止由又闻见青原身上独有的茉莉清香,笑着说道。 “不用担心”这四个字让青原一下子羞红了脸,收回手中白手帕,见手帕之上已经沾满了鲜血,又把手帕递到止由面前,对止由说道“我下手不知轻重,你还是自己处理一下伤口吧!” “我来”鸟人接过手帕,站在两人中间,为止由处理伤口。 鸟人很快为止由处理好伤口,刚想把白手帕扔掉,止由一把握在手里说道“别扔” “?”已经沾满鲜血的手帕,很难洗干净在用,鸟人不明所以的看着止由一脸在乎的模样。 “我们走吧!”管弥章见鸟人为止由处理好伤口,开口催促道。 几个人在临走之前把大公鸡埋了。 “咕噜咕噜,咕噜噜。”众人的肚子都在做响! 天涯海海后悔道“这里怎么没有什么可吃的野果!早知道就把那只妖鸡做成叫花鸡好了!” “海海,你看。”青原见远处有一颗大树结满黄橙橙的果子,激动的对天涯海海说道。 “果子,有果子吃了。”天涯海海拽着青原,向果树飞奔而去。 “海海,不要吃,小心有毒。”鸟人提醒道。 天涯海海没有听见鸟人说的话,满眼满心都是黄橙橙诱人的大果子。 天涯海海拽着青原跑到果树下,欣喜的看着满树又圆又大的果子,动作娴熟的爬上树,伸手摘了两个果子,一个扔给青原,一个自己留下,用衣袖擦了擦,刚想咬一口,就听到青原急切的喊道“这果子有毒不能吃!” “有毒!”天涯海海看了看鲜嫩鹅黄的果子,问道“你怎么知道这果子有毒!” “你师兄说的”青原回道。 天涯海海又望了一眼远处的鸟人,说道“他又没见到果子,又怎么会知道有没有毒,他呀!见什么都有毒。”天涯海海站在树上环顾四周,不见周围有第二颗果树,肚子又“咕噜咕噜”的乱叫起来。 天涯海海低头看了看手中鹅黄色诱人的大果子,抵挡不住诱惑,心想“有毒没毒,先填饱肚子再说吧!” 天涯海海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大口,鲜美多汁的果子让天涯海海欣喜若狂,“真好吃!真好吃!”天涯海海几口便将手里的果子吃进肚里。 天涯海海对青原说道“这果子很好吃,甜甜的,脆脆的,你快尝尝,一个肯定不够吃,我在给你摘几个。”说着,天涯海海又往上爬了爬,去够树尖上又大又圆又黄的果子。 “你…吃了?你不怕有毒吗?”青原害怕果子有毒不敢吃,但见天涯海海吃了一个又没有什么事,又闻见果子散发出一股清香的甜意,青原捧着鹅黄圆润的果子,心想“这果子不像是有毒的样子!”青原也没能抵住诱惑,一口接着一口吃了起来。 “好吃吧!这果子像梨清脆,像瓜清香,像桃多汁,这样的果子是不会有毒的,你就放心的吃吧!”天涯海海一会儿的功夫,已经摘了七个又大又圆的果子。 天涯海海从树上跳下来的时候,果子掉落在地上两个,天涯海海赶紧去捡,蹲下弯腰时又掉了两个,天涯海海捡了一个掉两个,捡起两个掉三个。 天涯海海看着圆滚滚的果子在地上滚动着,怕怀里的果子在掉地上,小心翼翼的追,却怎么也追不上,天涯海海着急的向青原求助道。“青原,快帮我。” “哦”青原跟在天涯海海的后面 ,帮着天涯海海一起追果子。 最终,果子滚落在管弥章的脚下。 天涯海海见果子上已经沾满了尘土,有些嫌弃的模样,抬头看了一眼管弥章,故作大方的姿态说道。“它归你了,你吃吧!这果子可好吃了!” “海海”鸟人正想问天涯海海吃没吃果子,就听见天涯海海对自己说道“师兄,这果子鲜美多汁,清香脆甜,特别好吃,你肯定爱吃。”天涯海海往鸟人手里塞了两个大个的果子。 “你吃了?”鸟人担心的问道。 “吃了!”天涯海海又分给止由和青原一人一个,又转身对鸟人说道“好吃,没毒,我试了,师兄你就放心的吃吧!你看我现在不什么事都没有吗?” 鸟人抢上前来为天涯海海把脉,同时冷脸道“不是告诉你有毒,不能吃吗?” “……”天涯海海见鸟人神色凝重,眨着黑溜溜的大眼睛,默不作声。 青原见状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手腕,心想“难道真的有毒,躲过了妖鸡,没躲过毒果!怎么步步都危险要命呢?仙祖,你在哪里?你在找我吗?” 仙祖哪里会找她!短短不到几天的时间里,青原桑玉已收到十多封信,还是从各地飞往流荒山的!一会儿说在全明城!一会儿说在沙漠!一会儿有说在戈壁!一会儿说在永归海!这样莫名其妙,不可思议的事,青原桑玉怎么会相信!她根本不相信,也不敢去信一个手无缚鸡之力,柔弱不堪的青原,能在几天之内,把东南西北转个遍!而且还是哪里荒凉去哪里?尤其是永归海,青原桑玉打死也不会相信青原会去永归海。青原桑玉怀疑有人诱她离开流荒山!谁会如此大费周章,费尽心思引我出去!青原桑玉想不通是何人要骗她!更不知目的又是什么?所以,青原桑玉稳坐流荒山,哪也没有去。 青原在心里祈祷仙祖可以找到自己,带自己离开这里!因为这是唯一一个可以离开这里最快的方法。 “我中毒了吗?”天涯海海小心翼翼的问鸟人。 鸟人闷声不响,两指在天涯海海的手腕上跳动,若有所思。 管弥章见鸟人眉头紧锁,猜想脚下的果子有毒,抬脚迈过果子,对止由说道“别吃,多半是有毒。” 止由瞬间将手里的果子扔到地上。 果子滚落在青原的脚下,青原蹲下身来,盯着鹅黄圆润的果子,喃喃自语道“你长得这么娇嫩可爱,怎么会有毒呢?” 鸟人收回手,默不作声,转身走到果树前,仰头望着满树的果子,心想“此果,性热,通窍,并没有毒性!没有毒性!”鸟人不解!一颗独自长在古林之中的果树,果子无毒,为什么无鸟兽而食? 鸟人站在树下,看着诱人的果子,闻着清香的气味,心想“难道我没能探查出来它应有的毒性!如果果子真的无毒,这满树的果子,为何鸟兽不食?”鸟人就是想不通! 天涯海海走到鸟人身后,又问道“师兄,我中毒了吗?”鸟人还是沉默不语,天涯海海心想“真急人,有毒没毒,能治还是不能治,你倒是给个痛快话啊!” 青原、止由和管弥章也都在一旁,等待着鸟人开口。 天涯海海转到鸟人面前,又继续问道“师兄,果子有没有毒啊!我中没有中毒啊!你倒是告诉我啊!你放心我有承受能力的。” 鸟人心里有些不能确定,但还是告诉天涯海海道“从我把你的脉相来看,你没有中毒。” “我没中毒!那果子是没毒的果子了。”一听没中毒,天涯海海又立刻爬到树上,又摘了两个,坐在树杈上津津有味的吃起来,一边吃还一边说“我就知道这果子没有毒,饿死我了。” 青原听到后也翘起嘴角,双手合十“仙祖保佑,我没有中毒,一切只不过是虚惊一场。” 止由借着树干飞跳起来,顺手摘了两个果子,一个给青原,一个留给自己。 同时,管弥章用剑鞘打落两个果子,一个递给鸟人后说道“既然没毒,为何似有心事。” “我不解的是这果子没毒,为何没有鸟兽食之?”鸟人对管弥章说出自己对果子的不解之处。 管弥章对鸟人说道“既然确定没毒,我们就吃吧!吃完了尽快走出这片古林。” 鸟人听着自己“咕噜咕噜”做响的肚子,说道“不想了,吃吧!” 鸟人绝想不到自己吃的果子,是妖鸡看守千年的升华果。 升华果,顾名思义,精炼筋皮,血骨升华,气脉增强。食一个,强身健体。食一对,血脉通融。多食可因人而异不同程度的提高本身气骨,如果常年食之,改骨换血,成仙成神。 那只大公鸡本是这古林之中一个最普通不过的小妖鸡,之所以可以呼风换雷,扇翅拔树,似有神仙之能,都是因为近千年独食升华果,大公鸡守着升华果,不让任何鸟兽食之,唯有自己独自享用。 你冷吗 “呃”天涯海海打了一个响亮的饱嗝,拍了拍圆滚滚的肚子,意犹未尽的看着树上所剩不多的升华果,心想“已经一连气吃了六七个果子了,可不能再吃了!” 天涯海海跳下树时,又摘了两个,递到青原面前说道“多吃点,一会儿不知道还有没有东西吃。” “嗯”美味可口的果子,就连青原也一口气吃了四五个。 五个人吃饱后,感觉精力充沛,体力强盛,眼色清明,脚步轻快。 五个人不知不觉已走了百十里地,在天黑之前终于走出了古林。 古林之外是一片连绵不断,低矮的小山丘。 晚霞红光添亮眼底景色,山丘起伏,奇丽秀美。 “好美的景色”青原望着自然天成,秀丽的景色不禁感慨,觉得永归海每一处都是山清水秀,绚丽多姿,每一帧都是无比清澈,永恒绝美。 “好冷!”天涯海海打了一个喷嚏,又嘀咕道“这里怎么这么冷” 几个人找了一处被风的地方,拾柴点火,围坐一圈。 天涯海海搓着手,吸着鼻,不断的往火堆旁凑。 “小心别被火星伤到”鸟人无时无刻不在关心着天涯海海。 “师兄,你说我们是不是要到雪山了。”天涯海海莫名的兴奋起来,在心里对浅汐说道“浅汐,我要到雪山了。” “不知道,应该离雪山不远了吧!”鸟人紧了紧衣衫,也不自觉的往火堆旁凑了凑。 “不远了,肯定不远了!”天涯海海笃定道。 管弥章望着天涯海海肉嘟嘟的脸颊,见天真烂漫的模样,不禁想起自己那可怜的妹妹。 妹妹本来也似天涯海海一样,天真烂漫,无忧无虑。可是现在的她生活在皇宫之中,就像一只圈养在皇园里的金丝雀,还是一只病恹恹的金丝雀,每天喝着棕色苦汤药,吃着数十粒黑白药丸,如若是天生如此也就罢了!一切却偏偏发生在自己升任大将军后!这赤裸裸的背后怕是傻子都猜得到是怎么一回事! 管弥章想到此处,手握成拳,满眼恨意。 管弥章身为浦齐国的大将军,国王唯一的侄儿,却是这天底下最无助的可怜虫罢了! 管弥章要救妹妹,他不想让妹妹成为牺牲品!他要拥有无上的权力,才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天涯海海突然隔着熊熊火焰,关切的问管弥章“你冷吗?” “我……”管弥章从自己的仇恨中抽离,看着火光之中俏丽可爱的天涯海海,听到天涯海海问自己冷不冷,心中顿时燃起一丝久违的温暖。管弥章有些语迟的回道“不冷” “你真的不冷吗?”天涯海海又一次却定的问道。 “不冷”管弥章面对天涯海海突然的关心,显得有些惊慌失措。 “那你拾些柴去!”天涯海海最终说出自己的想法。 “……”管弥章怎么也想不到,这突来的嘘寒问暖,竟然是为了让自己拾柴。 “我去拾柴”鸟人站了起来,缓解空气中流转莫名的尴尬。 “多冷啊!让他去,他不冷!”天涯海海很自然的说道。 “我怎么不冷!”管弥章圆眼怒瞪,沉声说道。 “我刚才问你了,你自己说的不冷啊!再说了,你看看我们一个个冻的都往火堆里挤,只有你气定神闲的坐在边上,看上去一点都不冷。你要是不冷就帮我们拾一些柴又有何不可!”天涯海海理所应当的说道。 “……”管弥章听了天涯海海的言论后,按下自己狂躁的心,不紧不慢的说道“我去拾柴怎么不可,但是要你跟我一起去,我这个人方向感不好,怕是走不回来。” “管兄,我跟你去。”此时,止由自告奋勇的说道。 管弥章淡然一笑,对止由说道“你有伤在身,还是好好的休息为好。” “我跟你去”鸟人又说道。 “鸟兄,我知道你已经体力透支,不必强撑,不如就让她陪我一起去吧!。”管弥章将眼光落在天涯海海的身上。 天涯海海跳了起来,冻的哆哆嗦嗦的说道“我为什么要跟你一起去拾柴?”天涯海海主要是怕管弥章会趁没人的时候报复自己,欺辱自己,她才不要自找苦吃。 “我方向感不好,你不跟我去,那你带着她去拾柴也好。”管弥章看向青原,对天涯海海说道。 “她……”怎么可能让柔弱娇小的青原去拾柴,天涯海海只能松口道“好,我跟你去。” “管兄,还是我跟你去吧!我师妹的方向感也不是很好。”虽然已经比较了解管弥章的为人,知他是一个沉稳、理性、讲义气的男人,这样一个男人,应该不会对天涯海海做什么,但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鸟人还是不放心两个人单独相处。 “师兄,我跟他去。”天涯海海不怕管弥章报复自己,歪着头对管弥章说道“我们走” 鸟人有些担心,但是没有在阻拦。 月色如水,星光如波,冷风如刀,抽打着天涯海海的身体。 “你很冷?”当冷风拂面,心感爽意,管弥章并不觉得有多冷。 “你说呢?你不冷吗?”天涯海海见管弥章是真的不冷,无奈的感叹道“你属火,我属水,不是一个世界上的人!” 管弥章竟然接道“你属水,遇寒结冰。我属冰,冰霜抵寒。” “什么跟什么啊?”天涯海海对于自己刚刚的言论只不过是随口一说,没想到管弥章竟然还能接上话!管你属火还是冰,关我什么事! 管弥章见前面长着一颗枯树,直接将枯树砍断,将其扛到肩头上,对天涯海海说道“我们回去,这一颗枯树应该够这一晚上烧的了。” 天涯海海一连气打了五个响亮的喷嚏,抱着膀子嘀咕道“好冷,好冷。” 当天涯海海抬头时,见管弥章将自己的外袍脱了下来。天涯海海警觉的抽出腰间的藤鞭,往后退了几步,喊道“你干嘛!你休想欺辱我。” 管弥章瞪了一眼天涯海海,默不作声的将自己的外袍扔到天涯海海的肩上,扛起枯树往回走。留天涯海海一个人在冷风中瑟瑟发抖。 “他脱外袍是给我穿吗?他是见我冷,所以才会这样做的吧!算他还有点良心!”天涯海海把管弥章的外袍穿到身上“咦”了一声,这衣服上什么味道都有,真的是五味俱全,酸臭的别有一番风味! 天涯海海皱了皱鼻子,心想“虽然臭了点,酸了点,但只要暖和就行了,还要啥锦衣香囊。” 天涯海海追上管弥章,有些虚伪的说道“你把衣服给我,你不冷吗?要不我把衣服还给你吧!” 管弥章没有理会天涯海海。 “哎!我们好像走错了路。”天涯海海环顾四周后,不确定的说道。 “我们没有走错”管弥章倒是十分笃定道说道。 “你确定,我们来时好像没走过这里?”真的没有走过,天涯海海拦住管弥章,说道“你不识方向,你听我的就对了,我们往那边走。” 管弥章停下脚步,看着天涯海海一脸自信的模样,不禁说道“你确定!” “你听我的就是了”天涯海海自信的仰着头,对管弥章说道。 “我听你的怕是越走越远”管弥章说完继续向前走。 “你不听我的才会越走越远,到时候你被狼吃了,没人能救得了你。”天涯海海赌气的向右走。 管弥章停下脚步,对天涯海海说道“我问你,来时你可看见北极星。” “看它干嘛!我又不迷路,我们又没有走多远。”天涯海海一意孤行的向右走。 “我们这一路已经走出五六里地,在黑夜里看北极星容易辨别方向,你相信我。”管弥章突然特别有耐心的对天涯海海解释道。 “可是我觉得我走的这条路是对的”天涯海海见管弥章的态度诚恳,停下脚步固执的说道。 “你在看月亮”管弥章引导着天涯海海看向天空。 “挺亮的”天涯海海望向月亮说道。 “月亮从东边升,西边落,那我一直在向北走对不对。”这时的管弥章就像一个老夫子,平心静气的引导一个迷糊固执的学生。 “对”天涯海海乖巧的回道。 “那我们回去的时候要走东面还是北面?”管弥章难得一见语气平和,引导着天涯海海。 “当然是北面”天涯海海突然意识到自己走错了方向,大眼睛一闪一闪的眨着,比天上的星还要明亮。 “我们赶紧回去,要不火就要灭了。”管弥章见天涯海海有所意识,自顾自的扛起枯树向前走。 冷风抽打着天涯海海的步伐,让她跑在管弥章的前面,天涯海海见前面有火星飞起,心想“还好听了他的话,要不然自己越走越远,喂狼吃的人是自己!” “谁?”管弥章察觉有人一直跟在自己身后。 天涯海海也警觉起来,问管弥章“谁?” “不知道,有人跟着我们。”管弥望着身后空旷的矮丘,以反向思维想“如果是自己,现在会在哪里躲藏?” 管弥章悄声对天涯海海说道“他躲在西南方向那颗大树上。” 我不需要保护 “西南?”天涯海海不自觉的看了一眼天上的北极星,来辨别方向。 天涯海海悄悄的抽出腰间藤鞭,同时向西南方向跑去,对着孤零零独自生长在高坡处的大树喊道“出来,别鬼鬼祟祟的躲在树上,我们都看见你了。” “?”管弥章没想到天涯海海这么直接的就冲了上去,不得不扔下枯树,跟在天涯海海身后。 黑影见天涯海海冲了过来,立即跳下树离开。 “往哪逃!”天涯海海紧追不舍,挥鞭长叶,叶聚为鞭,瞬间鞭长数十米,缠上黑影的腰身。 没想到黑影一个闪身,反抓藤鞭翠嫩新长出来的藤尖,用力一拉,反将天涯海海拽了一个措手不及。 管弥章飞身赶了上来,与天涯海海肩并肩,伸手握住鞭杆,温热的手掌触碰到天涯海海的冰冷的手背,此时的天涯海海不在觉得管弥章是“淫贼”行为,反而是享受管弥章给她带来的一丝温暖,也更加的却信管弥章不冷“他真的是不冷!他的手怎么能在这么冷的气温下,还能如此的温热?” 当管弥章紧握藤鞭之时,一股强大的力量泄于藤鞭之上,一时间让黑影手麻酸胀,疼痛难忍。 “哼”黑影冷哼一声,瞬间将自己内力聚集于藤鞭之上,两股强大的内力在藤鞭之上碰撞,藤鞭一会儿波动如浪,一会儿紧绷欲裂,像是两条长蛇,头尾相连在一起纠缠扭打。 天涯海海被两股强大的力量击退到一边,天涯海海揉了揉冰冷的鼻尖,对管弥章说道“你不必跟他较劲了,他中了藤鞭之上的毒刺,马上就要感受到穿肠破肚,刮骨扎心的痛,没有三天,他是好不了的。” “……”管弥章真切的尝试过藤刺上的毒,身体里像是有万条藤鞭抽打,让人难以忍受。还清楚的感觉到一根尖利的刺在身体里上下游走,那种疼痛真的是穿肠扎心之苦,痛不欲生之感,一般人怕是等不到三天,就会生无可恋,自尽而亡。 管弥章见对方之势没有一点弱下来,心想“他的内力修为在我之上,不能在这样耗下去。” 黑影也同时暗想“没想到这小子年纪轻轻能有如此修为” 管弥章自知自己不是黑影的对手,只能拼尽全力,但时间一长便能很快分出胜负。管弥章悄声对天涯海海说道“攻其背。” “攻其背?”四目相对时,天涯海海领会到管弥章的意思了,心想“攻背?说得文绉绉的,不就是让我去偷袭吗?” 天涯海海悄悄的走到黑影身后,眼睛一亮,见黑影身后背着一根枯枝,这枯枝在黑夜里暗生灰亮,干枯的枝丫闪着血光,这是挑了谁的血筋?血迹还未干!天涯海海不禁回神喊了一声道“光已叔叔?” 天涯光已默不作声,暗自跟管弥章较劲。他到要看看管弥章到底有多少能耐。 “光已叔叔,你怎么在这里?”天涯海海除了意外,更多的是质问“你没有回九尔山?你一直都在跟着我?” “……”天涯光已自从上次一别后,一直不远不近的跟在天涯海海身后,但自从跟天涯海海一行人进入永归海后,竟然遇见一只凶猛异常的野猪精,与其缠斗半天才得以脱身。 半天过后,以无处可寻天涯海海一行人的踪迹。 永归海里没有人迹踩踏出来的路,永归海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迷宫,有万条路,但路通向哪里无人知晓,也许有可能一辈子都出不去。 天涯光已一直在迷宫里不停的寻找天涯海海的身影。 “不是让你回九尔山吗?难道你没有听从我的命令?还是你根本不想听我的命令?或者你不想听从山主的命令?”天涯海海又一连气三问。 “海海,你可知这里有多危险?”天涯光已在短短几天的时间里,遇见了无数猛兽,还好自己练就闪身之法,每一次才能够化险为夷,安然逃离。这让光已更加担心天涯海海的安全,光已只想留在天涯海海身边保护她而已。 “危险,当然危险了,一想到跟古稀兽和麻皮蛇王大战,我就……”没等天涯海海说完,天涯光已目露惊讶之色,不禁问道“你同古稀兽和麻皮蛇王大战?”古稀兽和麻皮蛇王可是在众多人心中与神兽比拟的存在,没有人敢靠近,没有人敢挑战。 “嗯嗯”天涯海海也觉得不可思议,所以这是她值得炫耀的事,也是为了更好的证明自己有实力走天下,不需要任何人保护。 “我不需要你保护,我自己能保护好自己。”这是天涯海海的心声,也是天涯海海相对天涯光已说得话,所以天涯海海提到古稀兽和麻皮蛇王。 天涯光已露出质疑的眼光,他不相信,没有人能从古稀兽和麻皮蛇王之中逃出,即便天涯海海拥有金芽护体,古稀兽也能将她囫囵个的生吞进腹中,天涯光已自当是天涯海海在欺骗自己! 管弥章见天涯海海和黑影认识,也想起自己与天涯光已有过一面之缘,便慢慢的松开藤鞭,走上前,见天涯海海冻的哆哆嗦嗦的摸样,说道“我们回去在说。” “不行”天涯海海心想“不能让光已叔叔跟着我,他跟着我就好像还在九尔山一样,不喜欢这种感觉,不能让光已叔叔留在自己身边。” 天涯海海打定主意不让光已跟着自己,便问道“光已叔叔,我就问你一句话,你听不听从山主的命令?”天涯海海不依不饶的又补充道“我这个山主当得一点威严都没有!想当年我爹对待不听从命令的族人,那可是直接逐出九尔山,话语间那是容不得一点余地!” “山主命令,我光已自然是遵从。只是谭松娘让我保护山主,我也是不敢不从。”光已不卑不亢的说道。 “光已叔叔你要好好想一想,你应该听从山主之命,还是听从前山主之妻的话?如果你就是单纯的不想听我的话,那我可以不做山主,也就不会命令与你。”天涯海海心想“看你怎么说!” “山主何处此言?”天涯光已知道天涯海海是在以山主之名,让自己回九尔山,天涯光已就不得不装傻问道。 “光已叔叔你是知道我从小就心软善良的,我不会像我爹那样雷厉风行,我不会把任何一个人撵出九尔山,但是你要是一意孤行一直跟着我,我只好让光已叔叔陪着我,我们一辈子不回九尔山可好。”天涯海海的杀手锏就是自己。 “光已自当听从山主之命”天涯光已突然卑身对天涯海海说道。 又见天涯光已很快换了一副温和却固执的面容,说道“我可以回九尔山,但希望山主说话算话,去完雪山立即返回九尔山。”光已心想“这次被她发现了,下次一定要小心谨慎,远远的跟着才好。” 天涯光已打定主意,突然之间闪身消失的无影无踪。 天涯海海眨着长长的弯睫毛,心想“我说啥了,我要说话算话?” 天涯海海望着消失在星光中的身影,心想“不管你还跟不跟着我,只要你不在我左右,我见不到你,我就能玩得痛快一些。” “好冷,好冷!”天涯海海不禁打了一个寒颤,跳着脚对管弥章说“你还傻愣着干什么,快点回去,要不火该灭了!” 管弥章见天涯海海跳动的身影,心想“她是九尔山山主?如果她是九尔山山主,那朱星草和早合花对她来说应该是措手可得吧!”管弥章眼中的光变得更加闪亮,他仰望星空,他在等待,等自己羽翼展开,翱翔在天空之上时,他要的自由,自己的、妹妹的自由,就会在蓝天之下随心而动。 “你们终于回来了”止由帮着管弥章把枯树截断,扔进火堆里。 “好冷,好冷。”天涯海海跳到鸟人身旁,悄声说道“师兄,你猜我刚才遇见谁了?” “谁?”在这里能遇见人都很稀奇!鸟人反问道“我认识?” “认识,认识。”天涯海海恨不得钻进火堆里取暖。 “管兄,你衣服呢?”止由不见管弥章的外袍,不禁问道。 话语刚落,四个人的眼神几乎同时都飘向天涯海海身上那件黑墨色的外袍。 空气中流转着莫名的气息。 天涯海海却不以为然的对鸟人继续说道“我遇见光已叔叔了,他没有回九尔山,他一直都在跟着我!”天涯海海又撇了一眼鸟人,嘟着小嘴埋怨道“都怪你,要不是你光已叔叔根本就找不到我。” 鸟人有些愧疚的说道“光已叔叔也是想保护你,我也……”鸟人没有在往下说下去,他知道天涯海海的想法,她不愿自己把她当成小孩子一样保护。 “你也想保护我吗?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天涯海海揉了揉冻红的鼻子,又说道“我有金芽护体,又能有什么事呢?我不需要任何人保护我。” 鸟人没有说话,他知道天涯海海从小就跟金芽签订生死之契,金芽会在她遭遇危险之时现身,以金光之壳保护她,可他还是免不了想要保护小师妹,好想保护师妹是刻在骨头里的想法,不因时间而改变。 又遇阿辞 青原早已冻的卷缩成一团,眼睛里闪动着暗淡的小火苗,有些绝望的说道“好冷!” “好冷,好冷。”天涯海海双脚已经架到火堆里,揉了揉鼻尖,不禁跟着附和道。 “是啊!这里太冷了!”鸟人的手脚已经冻得有些麻木了。 止由也冷,但相比之下,要比他们好很多,止由挑动着燃烬的木炭,星火翻飞,像是星光坠落凡尘,像是萤火虫在起舞,他们四个人望着翻飞的星火,若有所思。 管弥章却独自坐在一旁,仰望星月,他的雄心壮志似乎有些搁置,他对自己说“不能在等下去了,要尽快了结。”管弥章突然看向青原,他觉得老天爷已经给他送上了一份丰厚,决定性的礼物!他要抓住这份机遇。 管弥章又将眼光移向天涯海海,心想“她也是老天爷送给自己的礼物,他要妹妹不在受控!妹妹,看来老天对你我不薄,给了你我一条出路!” 寒冷的夜让人无比的清醒,忽明忽暗的火苗像是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的眨着自己仅剩的火光,青灰的烟冲向天空,消散在发白的天际间。 有人忍受着寒冷,有人忍受着灼热。 “热死了!”欢颜朴朴躲在树荫处,对束宁和恰恰尔喊道“我们是不是被他骗了,走了这么久也不见有什么辉绿岩墓碑!” 辉绿岩墓碑是进出这里山谷的暗门。谢书白并不想他们三个人在这里逗留,所以在星觉岩花被鸿雁食尽时,谢书白告诉她们离开这里暗门的所在。 “他…应该不会骗我们。”恰恰尔想了想,觉得谢书白没有理由欺骗他们。 欢颜朴朴反问自己道“一个小偷,早就知道他不可信!为什么还要信他呢?” “我们在这儿歇一会儿”恰恰尔也早已热的面红耳赤,汗流夹背。 “这里好安静!”一路走来不见有人,束宁却看见很多规整的院落,院落干净整洁,繁花满园? 束宁觉得这里更像是一个人为的花园! “这里不是安静,是没有烟火气息,有房子没有人,有人也是不靠谱的人!”欢颜带着偏见说道。 恰恰尔眼望四周,只觉四周树木房屋像是特意栽种建盖!恰恰尔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这里好热。”欢颜有些烦躁的踢着脚下的小石子。 束宁忽听茂密的草丛中有若有若无的喘息声。 束宁悄悄的、慢慢的靠近草丛,剥开茂密的高草丛,见一个身穿黑袍的人,喘着粗重的气息,趴在草丛中。 束宁见黑袍人双脚的脚踝处有绿水流出,又见手腕上也有绿液流出。绿液有些发黄,特别粘稠,绿液之下的皮肤,已经皮开肉绽,露出墨绿血肉。 墨绿血肉? 束宁镇定心神,默默的看着墨绿血肉随着黑袍人的身体一动一颤,黑袍人缓慢的抬起头来,她不知道来人是谁?但她知道一定不是抓她的人。 “……”束宁见黑袍人娇美的侧脸,确定黑袍人是一个女人,这才上前半蹲下来,问道“你能站起来吗?” 黑袍人听到束宁温润、纯净的声音时,立马安心的低下刚刚抬起来的头,喃喃自语道“我想躺会儿!” 黑袍人庆幸自己终于逃出来了,还以为自己会死在那潮湿闷热的废井之中!可是逃出来又能怎样呢!自己的四肢被绳索捆绑的有些麻木僵硬活着,牙齿为了咬下绳索,也已经松动。这样残废的自己要怎么活着?活着又能怎样呢?一想到自己被绑住手脚,扔下泥井里,有人嘲笑自己裸露出来的皮肤,大喊道“你莫不是癞蛤蟆成精!” 黑袍人心生悲哀,总是这样被别人嘲笑贬低!难道这就是我活着的意义吗?活着的意义是什么?活着还不如死去! 黑袍人眼中涌动着泪水,但又硬生生的憋了回去,眼中闪烁的是倔强,是不甘。黑袍人的嘴角流出淡淡的、莹绿的血液。阳光铺洒在绿色的血液上,神秘而欣喜的色彩,却也是世人排斥的血色! 束宁听见黑袍人喃喃自语的话,那温柔疲惫的声音,让束宁心声怜悯。 “草丛中有人?”欢颜跳到束宁身旁,见黑袍人脚踝处和手腕处淤积大量的绿液,惊讶的说道“她身上的绿液是什么?” “是中了什么厉害的毒?”欢颜没有想到会有人能流淌出来绿色的血液,自然以为是中了什么厉害的毒。 “我们去树下阴凉处歇息吧!”束宁想要还给黑袍人一份安静。 “我去前面探探路”恰恰尔望着周围墨染的群山,开始怀疑谢书白的话。 “别消耗体力了,我们一直按照他告诉我们的路线走,如果他没有骗我们,辉绿岩墓碑应该就在附近。”欢颜心想“怕是我们被他骗了!” “那我就在附近找一找”恰恰尔还是想相信看上去温文尔雅,知书达礼,斯斯文文的谢书白。 “那你去找吧!”欢颜见恰恰尔离开的背影,转身对束宁说道“你不觉得他古怪吗?” “谁?”束宁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是说恰恰尔,还是在说那个黑袍人? “你的小跟班啊!”欢颜添了添干裂的嘴唇,笑道。 “……”束宁对于欢颜说恰恰尔是自己的小跟班,有些意外! “你不觉得他伸手不凡吗?”欢颜眨着明亮如泉的眼眸,又说道“你不觉得他有重生的力量吗?” “……”束宁知道恰恰尔不凡,知道恰恰尔藏有也鸿的神力,但这是不能被人知晓的秘密。 欢颜见束宁默不作声,嘴角微微勾起,一连气的问道“你跟他是怎么认识的?认识多久了?难道你不知道他拥有神力吗?” 在永归海和古稀兽大战之时,恰恰尔竟然能从古稀兽的脚下活下来,而且在那生死一瞬间时,突飞四翅蓝焰大鸟,救了所有人一命。古稀兽是何等的存在!四翅蓝焰大鸟定然不凡的神鸟,而在神鸟消失的时候,已被古稀兽柔孽的血肉模糊的恰恰尔又奇迹般地复活了!这让欢颜很难不将神秘大鸟跟恰恰尔联系在一起。 在欢颜心中,束宁也是古怪不凡的存在。束宁的清高孤傲,让她在众人之中像是一个掌控者,面对古稀兽和麻皮蛇王,她竟没有一丝惧怕!她腰间的软剑,神威可怖!她是谁?恰恰尔是谁?她们是谁? 欢颜好想知道束宁狐傲清冷身后的秘密。 “你我,我们相识都是一种缘分,也许他有他的不凡,但那不是我想要探究的事。”束宁干净利落声音在欢颜耳边回旋。 欢颜眨着如清泉般清澈的眼眸,没有在问,双手抱头躺在草地上,心想“自己知道和不知道又能怎样呢!在剩下的日子里,开开心心的过好自己的小日子才对。” “啊!”草丛里的黑袍人想要做起来,挣扎了半天终于半做了起来,瘫软的身子堆缩在一起,整个黑色外袍把女人包裹的严严实实。 “你喝水吗?”束宁悄悄走上前关心的问道。 “我不喝”黑袍女人不敢抬头,她怕见到别人异样的眼光。她卑微的瘫坐在阳光下,任炽热的阳光捶打。 束宁回到原地,默默的望向黑袍女人,当黑袍女人以为没有人在关注自己的时候,缓缓的抬起头,眯着眼想要去看太阳,却被强烈的光阻碍。黑袍女人享受着这份来之不易的自由。 黑袍女人敏感的感觉到束宁的眼光,当四目相对时,两个人都惊讶不已,因为她们都记得彼此。 “是你?”束宁有些意外的看着黑袍人,她记得阿辞。 “救我!”阿辞像是找到救命稻草一样,转动着一双莹润迷离的眼。 束宁走到阿辞面前,问道“发生了什么?” “带我离开这里!”阿辞哀求着束宁,她想要活下去,她看到活下去的希望。 “好”束宁见阿辞牙齿上凝固这绿色的血液,嘴唇干裂出十几道深浅不一的裂口,绿色血液铺满阿辞的嘴唇,嘴角边又流出粘稠的绿液,这些都抵挡不了阿辞娇美的容颜。 束宁从胸前衣兜里,拿出自己的锦帕,为阿辞轻轻擦拭嘴角边的绿液。 卑微的阿辞,只需要别人一点点温暖,一点点就足以让她感恩! “我以后可以一直跟着你吗?”阿辞感受到束宁的温柔,她知道也许这个世界上只有她不会嫌弃自己! “……”束宁看着阿辞祈求的眼神,本能的疏离感,让束宁迟疑。 阿辞敏感的,卑微的低下头,眼泪在眼中闪烁,最终掉落下来。 “你们认识?”欢颜好奇的问道。 束宁点了点头,对阿辞说道“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结伴而行。” “真的吗?”阿辞听到后,抬起头,激动的闪动着泪眼,问道。 “嗯”束宁快速的回应道。 寻阴树 “找到了”没过一刻钟的时间,恰恰尔汗流满面的跑回来大声说道。 “辉绿岩墓碑真的找到了?”欢颜不相信的问道。 “嗯,找到了,就在前面。”恰恰尔指着西南方向,点头确定的说道。 “他没有骗我们?真的把出口告诉我们了?他有那么好吗?”欢颜还是有些质疑,小声的否定式的嘀咕道。 “我们走吧!”恰恰对束宁说道。 “嗯”束宁答应后,转身对阿辞说道“我们一起走吧。” “我…我现在动不了!”阿辞的手脚还处在麻木僵硬中,根本不能动!阿辞有些无助的抬头看了一眼束宁,她想跟束宁一起离开这里,但是又卑微的低下头,无奈的轻声说道“你们先走吧!我怕是一时半刻走不了。” “那就等一会儿,等你能走的时我们一起离开这里。”束宁的这一句话对阿辞来说,就像是热夏里的清风,滋润阿辞失落沮丧的人生,安抚她脆弱卑微的心灵。 阿辞感动的不知所措,头低的更低了,默默的流下两行眼泪。 “你穿这么厚的大黑袍,你不热吗?”欢颜好奇的问道。 阿辞听见欢颜说得话后,又敏感的将黑袍紧紧的缠在身上,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真是怪人!”欢颜打量着被黑袍包裹严实的阿辞,不禁挑眉说道。 闷热的空气,让欢颜粗喘着气息,焦躁不安的心,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欢颜见束宁真心等阿辞,便从自己的辫子上摘下一朵火鹤花,对阿辞说道“你想离开这里吗?” 阿辞偷看了一眼束宁,又瞄了一眼恰恰尔,吞吞吐吐的说道“想,可是我…”阿辞动了动手脚,发现自己现在跟一个废人差不多,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又何必费尽心力的从费井中爬出来! 阿辞不想死,她还想去找小姐问清楚,为什么要把自己交给姑爷?难道宝贝也都给了姑爷吗?早知道就带着宝贝远走高飞! 阿辞不禁叹了一口气,心想“哪有那么多的早知道!” “?”欢颜忘记火鹤花要怎么用!只知道火鹤花可以让人虚长出一双火红的翅膀,一日可飞千里。 欢颜看了看鲜红艳丽的火鹤花,心想“要怎么用火鹤花呢?是把它带在哪里?还是把它吃了呢?自己的记性怎么越来越不好了呢!难道自己的身体从现在就开始虚弱了吗?” 欢颜暗笑道“什么时候自己开始变得伤春悲秋,多愁善感起来了呢?死又有什么可怕的?” 欢颜收回心神,把火鹤花递到阿辞面前说道“它可以让你长出翅膀自由飞翔千百里。” “……”一朵普普通通的火鹤花怎么能让自己长出翅膀?又怎么能自由飞翔千百里?这对阿辞来说就是离奇古怪,天方夜谭的事情,阿辞眨着眼,并不相信欢颜所说的话。 恰恰尔听到欢颜说的话,不禁走上前,看了一眼火鹤花,心想“这不是她头上带的小小的头花吗?小小的头花竟能让人长出翅膀?”恰恰尔又仔细打量一番,只见火鹤花只有一片花瓣,花瓣似鲜红的血液,中间有一根粗粗的肉穗,似剑穿心突长而出,小小的、奇异的花朵能让人长出翅膀? “?”阿辞根本不相信欢颜所说的话,偷瞄了一眼束宁,双手接下火鹤花,又偷偷的瞄了一眼欢颜灵动娇俏的脸颊。 “你不信吗?”对于阿辞明显的质疑,欢颜并不生气,反而笑道“你可以试一试,试了不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吗?” 阿辞双手捧着火鹤花,盯着红艳艳,小巧玲珑的火鹤花看,心想“这花怎么可能让自己长出翅膀来?” “你把它吃了,兴许就能长出翅膀!”欢颜想了想说道。 “……”阿辞偷偷的又看了一眼束宁,心想“难道自己真的要将手中的干花吃掉吗?” 束宁见阿辞无助的眼神撇向自己,心想“这火鹤花之能自己并不知晓,但欢颜全身从上到下都是仙宝佳物。”所以束宁对阿辞说道“这仙灵之花,许真的能助你一跃千里。” “仙灵之花?一跃千里?”阿辞特别相信束宁,虽然还是无法理解一个小小的干花怎么让自己一跃千里!但是想到自己身上流的是绿色的血液,心想“在这世上又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阿辞的双手将火鹤花高高捧起,心中不禁万分感激,没想到自己会有这等福分可以食仙灵之花! 阿辞不知道的是这世上有千万朵火鹤花,却唯独只有这一朵火鹤花能虚幻出翅膀,让人如闪电一样,自由飞奔千里。 “你就放心的吃吧!吃完长出翅膀,我们赶紧离开这里,这里太闷了!”欢颜焦躁的催促道。 阿辞将火鹤花放到嘴里,味道竟有些香甜!甜丝丝的花汁渗透到阿辞的骨血里,一时间血液循环加速暴跳。阿辞感觉自己背后火热难耐,觉得自己体内的骨血有些排斥火鹤花的入侵!阿辞体内原有的骨血和火鹤花互相冲撞,击杀! “你怎么了?”束宁见阿辞的脸白一阵、红一阵、青一阵、紫一阵,红时血红如花,白时惨白如纸,青时铁青如剑,紫时赤紫如烟,像是多变的烟云。 “我…我…”阿辞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身体里的异动,只觉得体内升腾一股强大的热浪,仿佛要冲出自己体内,还有一种力量,孕育在阿辞背后,以锥痛之力,强硬的霸占阿辞的整个体背。 “?”难道火鹤花不能吃?现在要怎么办?欢颜脸色大变喊道“快把花吐出来。” “……”阿辞早都把火鹤花咽进腹中,火鹤花也早就散在阿辞的血液之中,现在又怎么能吐出来?阿辞一脸为难的样子,以为自己是中毒了呢!早知道就…… 束宁见阿辞痛苦绝望的样子,问欢颜道“火鹤花有毒?” “没有,没有毒性,也许是她享用不了?”欢颜解释道。 恰恰尔突然惊慌的对束宁和欢颜喊道“快闪开,离她远点。” 不等两个人反应过来,只听“咔咔咔”做响,眨眼的功夫,长约三米火红色的大翅膀铺展开来。 恰恰尔站在一旁,对于阿辞后背生生的长出一双火红艳丽的翅膀那是无比的惊叹! 阿辞感觉自己体内燥热干涩,好似缺水一样,皮肤开始干裂成深纹。 欢颜用衣袖沾了沾脸颊两边流下来的汗水,心想“好悬,还以为火鹤花不能吃呢!” “你们看她长出翅膀来了”欢颜大声喊道。 束宁见阿辞的脸慢慢的抽缩成树皮状褶皱粗糙的样子,不禁骇然惊慌道“欢颜,你看看她这是怎么了。” “?”欢颜也从来没有见过像阿辞这样粗糙褶皱的脸,吓得向后退了两步“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好痛,好热,我的全身像是被一团火烘烤着。”阿辞忍受不了体内膨胀的血液,痛苦的躺在地上喊叫着。 欢颜开始内疚道“早知道就不让她食火鹤花了,现在怎么办?”欢颜将眼光落在束宁身上。 “小心”恰恰尔将束宁抱起,快速闪躲到离阿辞十几米远的大树下。 恰恰尔见欢颜呆愣在阿辞旁边,又返回将欢颜拽到束宁身旁。 三个人一同见证阿辞后背上火红的翅膀慢慢的变成绿色的枝蔓,繁茂庞杂枝蔓快速生长,最后扎入地下。 阿辞的四肢也都变成如树枝模样,向下生长,扎入地下。 此时的阿辞睁着一双秀眼,对于在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显得是那么的无助、绝望、迷茫。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只是后悔吃了火鹤花,她哀怨的望向远离她的束宁,她无尽的眼泪流进干枯、粗糙、褶皱不堪的皮肤上,瞬间又被吸进自己的身体里。 阿辞又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像是被什么力量一点一点充盈起来,皮肤从粗糙变的光滑起来,脸色从苍白变的红润起来,身体从虚弱变得强壮起来,整个人一下子精神了起来。 束宁、欢颜和恰恰尔三个惊叹过后,又见阿辞的四肢已经恢复如初,后背也恢复如初,没有翅膀也没有枝蔓,一切就好像是梦境,是海市蜃楼般的存在! “她……”欢颜从小的见识甚广,却也被阿辞枝蔓扎地吸取营养的行为震撼了! 恰恰尔也是惊讶之余更是可怖畏惧。 束宁激动的不知所措,缓慢的走到阿辞面前,眼中泪珠闪闪,哑声叫道“寻阴树” 束宁怎么想都没想到寻阴树就这样出现在自己面前“师父,你看到了吗?我又找到了寻阴树!” 寻阴树是瑰灵魄里最特别的存在,因为她不是什么猛兽怪物,而是一颗向下生根长须的一颗怪树。 寻阴树的根须繁杂庞大,入地千丈余,可大量吸取地下所有物质归自身消融享用,滋养自身,所以方圆几千里地寸草不生。 黎庸仙人见其危害性巨大,将其收进木红笼里。 辉绿岩墓碑 “寻阴树”束宁蹲在阿辞身前,默默的注视着阿辞,她确定阿辞身体里流淌的是寻阴树的汁液,她确定寻阴树的瑰灵魄寄身于阿辞的体内。 束宁见阿辞朱唇粉面似桃花,眼波流转似水流,心中有说不出的欢喜。 束宁清冷的脸上难得的现出一抹微笑,一抹庆幸,缘来缘去一切都是刚刚好。 “你…?”欢颜怀疑阿辞是妖灵精怪。 恰恰尔不知道束宁为什么会突然激动的跑到阿辞面前,警惕的跟在束宁身后,恰恰尔的想法跟欢颜一样,它也认为阿辞是妖灵精怪。 “我…”阿辞想要解释,可又不知道从何解释,害怕见到她们眼中看自己的异样,不自觉的低下头,敏感脆弱的内心开始泛起一层层卑微的波澜。 “束宁,这里实在是古怪,你还是离她远一点为好,我们赶紧离开这里。”欢颜对束宁说道。 阿辞缓慢的抬起头,泪眼汪汪的看着束宁,她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去跟束宁解释刚才发生的一切。阿辞对于欢颜的态度,也是在意料之中,但她不想一个人留在这里,她想跟束宁一起离开这里! “你能站起来了吗?可以走了吗?”束宁怎么可能扔下阿辞,从现在开始她会寸步不离的保护阿辞,她要守护寻阴树的瑰灵魄。 “我…”阿辞生怕束宁扔下自己,“嗖”的一下站了起来证明自己,小心翼翼说道“我能走了,我…我可以跟你们一起走吗?” 束宁见阿辞容光焕发,手脚不在流血,心想“原来寻阴树吸取大地之精华,眨眼之间自愈自身。这千万年的不死神树,真的拥有与天地同寿之能!” 束宁也站了起来,对满脸红光的阿辞说道“我们走吧。” 欢颜不解冰霜之性的束宁,为何对唯唯诺诺,自卑的阿辞如此温柔。欢颜虽然不解,但她并不反感与阿辞同行,因为她对阿辞拥有绿色血液和树纹皮肤更感兴趣,有机会她一定要试出阿辞的真身,欢颜猜测阿辞多半是个树精! 恰恰尔带着束宁和欢颜还有阿辞,四个人来到辉绿岩墓碑前。 “这墓碑好大”欢颜看着眼前高三米宽两米的墓碑,不禁感叹道。 “不仅高大还跟厚重!”恰恰尔走进墓碑前对束宁和欢颜又说道“你们看它上面还写了很多字。” 欢颜走上前大声念道“仙祖之灵,微辈俯仰,仙谷之地,微辈寄住,进入随性,莫抚吾碑。”墓碑之上还有很多小字,欢颜只念了刻在中间的几个大字。 恰恰尔在墓碑前前后后转了一圈,并不见有任何机关。恰恰尔抚摸着厚重古朴的辉绿岩墓碑,对束宁说道“这墓碑也不知道是为了铭记谁?” “是啊!这气派可真够大的!也不知在哪里找来这么一大块完整的辉绿岩做碑!”欢颜开始在墓碑之上找墓主之名。 “也许只是个机关墓碑”恰恰尔又说道。 束宁环顾四周后说道“这墓碑立在此处太过突兀!” “你们看这碑的吾字磨损程度最高,怕是这吾字暗藏机关。”欢颜仔细观察后,大声说道。 “我试试”恰恰尔走上前,用手拍打吾字,没有任何反应。 “会不会是其它的字?”恰尔又挨个拍打着墓碑上的每一个字,弄了半天,也不见辉绿岩墓碑有一点异动。 “这辉绿岩还挺好看的”欢颜被辉绿岩上的深绿斑点吸引。欢颜灵机一动,说道“你们看这石头上深浅不一的绿色斑点,你说会不会这斑点暗藏着什么玄机?” 恰恰尔又一次在辉绿岩墓碑前前后后,左左右右转了一圈,不见有什么异常之处,听见欢颜的话,回道“有可能。” 阿辞不识字,也不知道他们在找什么,她只是乖顺的站在束宁身后,默默的看着他们。 “你们看墓碑最上面,有一块圆形石头。”束宁见墓碑上面有一块小石头,圆圆的石头并不起眼,颜色同墓碑是一个颜色,为深绿色。 “嗯,是有一块小石头,我上去看看。”恰恰尔说完,飞身上去想要把小石头拿下来,没想到恰恰尔没能拿下了! 恰恰尔只好飞身一跃站在墓碑之上,先是用脚踢了一下,发现小石头跟墓碑是一体的。恰恰尔没有多想,便想下去继续寻找出口,没想到自己的脚尖碰到圆圆的小石子上,小石子陷入墓碑里,墓碑开启沉重的地下之门。 “还真是隐秘,谁能想到墓碑之上的小石子是机关!”欢颜心想“如若是自己独行,恐怕这辈子也不会想到墓碑之上的小石子是机关所在!没想到谢书白倒是个会投机取巧,独辟蹊径的人才!” 厚重的辉绿岩墓碑下面是一个方方正正的墓口,墓口处竟然飘出异香! “好香”欢颜向后退了一步,又说道“这香异常,不会有毒吧!” “石章香草无毒,只是驱虫防潮之香。”束宁无所畏惧的第一个走进地墓之中。 阿辞紧随其后,恰恰尔对阿辞有防备心,紧紧跟在阿辞身后。 欢颜也紧跟其后下到地洞之中。 四个人顺着地下台阶走,地洞里有不少亮石晶体,让黑暗的地洞里有些许微弱的亮光,指引四个人向一个方向行走。 四个人走了好长一段路,才慢慢的走出地洞。 地洞一出,外面是一片汪洋大海。 徐徐海风吹来,顿时让欢颜欢跳“终于出来了,我喜欢这里,太美了。” 海浪拍打着沙滩,阳光洒在沙滩上,星白的沙土闪动着傲娇,它们在享受着海水的洗礼,享受着阳光的温暖。 欢颜躺在细软的沙滩上,沐浴在阳光之下,享受海风湿湿咸咸,温润清透的凉爽。 束宁因为遇到阿辞心情变得特别的好,看了一眼右边的阿辞,又看了一眼左边的恰恰尔,心中升腾无限希望,仰望蓝天,凝视空中浮云,遥想苍碧之山。束宁因为寻阴树的瑰灵魄意外出现,更加坚定自己心中所想。束宁相信总有一天自己可以将所有坠落世间的瑰灵魄寻回,将瑰灵魄重新高挂在苍碧山夕元洞内。 “我饿了,我们抓鱼吃吧!”欢颜坐起来对恰恰尔说道。 “好啊!”恰恰尔也正想抓点海货烤着吃。 “好啊!我们俩个比赛怎么样,我们看谁抓的多。”欢颜开始撸胳膊挽袖子,准备要下水。 “我可不会让着你”恰恰尔随口一说。 “我不用你让我,我用实力跟你说话。”欢颜笑嘻嘻的说道。 “看来你的实力不容小觑!” “嘿嘿”欢颜已经跳进水里开始抓鱼了。 恰恰尔还在束宁旁边站着,看了一眼阿辞,有些担心。 束宁看出恰恰尔的心思,说道“快去吧!要不她当你是在让她。” “你跟我一起去,我教你抓鱼。”恰恰尔对束宁说道。 束宁摇了摇头,对恰恰尔说道“我和她之前认识” “你们之前认识?”恰恰尔有些惊讶的问道。 “嗯,在认识你之前就和她有过一面之缘。”束宁只是想打消恰恰尔对阿辞的戒备。 “你们真的认识?”恰恰尔又一次确定的问道。 束宁耐着性子回道“我们认识。” 恰恰尔听到束宁确切的回答后,这才放心的下水去抓鱼。 “我去拾些柴”阿辞对束宁说道。 “我跟你一起” “不用,我一个人就可以拾很多柴。”别看阿辞软弱无力,其实很是有一把力气,百八十斤的东西对阿辞不去算什么。 束宁看着阿辞红润滑光的脸庞,内心就无比欢喜。 “哈哈,我抓到了一条大鱼,你看很大的一条鱼。”欢颜抓了一条一斤半左右的胖头鱼,在恰恰尔眼前晃了晃。 不大一会儿,欢颜又抓了一条。 “又来一条”欢颜开心的大笑道。 “你看,大鲤鱼,你看它多肥!”欢颜对一直默默无声的恰恰尔,大声喊道。 欢颜是一条接着一条,不间断的抓“你要输了,我都抓了七八条鱼了,个个肥美。” 恰恰尔突然抬头对欢颜说道“你输了,我已经抓了十三条鱼。” “十三条鱼?”欢颜站直身体,看向恰恰尔,不相信恰恰尔能抓到那么多,不禁说道“不可能,你不可一下子抓了十多条鱼。” “十四条”恰恰尔又将手里的鱼高举过头,说道。 欢颜没想到一直默不作声的恰恰尔只要把手插到水里,不一会儿就能抓鱼,而且还是两只手,一手一个。 “好吧!我认输。”欢颜上岸宣布道自己认输。 恰恰尔也上了岸,走到对束宁面前,从腰间拿出一个贝壳,说道“你看看里面有没有珍珠。” 束宁一愣,他怎么突然之间给自己一个贝壳? 束宁把贝壳打开,只见里面有一颗圆润光洁的大珍珠。 鱼儿香 “好看吗?”恰恰尔在抓鱼的时候,见水底有一个白亮的贝壳,拾了起来,第一时间想送给束宁。 束宁不是不解风情,但是她对珍珠白玉等女人比较喜欢的饰品没有什么兴趣。束宁浑身上下并无金玉银器,唯一缠束在发髻上的七彩锦绳,在天地锁中给了白江江。 束宁喜欢简简单单,喜欢闭眼聆听,喜欢凝视万物,喜欢安安静静。金银白玉的美好,去欣赏就好,无需添置在其身。所以束宁身无翡翠金玉,拥有极简之风。 “不好看吗?”恰恰尔很在意的问道。 “好看”束宁回道。 “这颗珍珠又大又圆,又白又亮,是难得的佳品,怎么你不喜欢吗?你不喜欢可以给我啊?”欢颜见束宁并不欢喜,走到束宁面前说道。 “没有不喜欢”束宁下意识的收起珍珠,放进袖中。 “没有不喜欢,那你就是喜欢了?”欢颜笑着问道。 束宁没有回答,走到阿辞身边,帮阿辞叉鱼架火。 欢颜扭过头对恰恰尔说道“抓鱼还不忘拾珍珠,你倒是挺浪漫的吗?” 咚的一声巨响,不禁让四个人下了一大跳。 原来是地洞口坍塌,石头堵住洞口成小山,在也分不清是山还是洞口。 四个人互相看了一眼,都在心里庆幸,庆幸自己走出地洞,要不然就会被堵在里面,堵在里面的话怕是在也出不来了! “这地洞口怎么会塌陷?”恰恰尔不禁质疑道。 阿辞颤抖着身体,有些后怕的向后躲闪。 “一定是他,就知道他不会轻易让咱们离开,要不然牢固的地洞口怎么会在无风无浪的时候突然坍塌呢?”欢颜第一反应就是谢书白想要他们几个人的命。 “你是说……”凭感觉恰恰尔并不觉得是谢书白所为。 “一定是他,不是他还有谁?”欢颜很确定的又说了一遍。 “没错是我,不过我是见你们出来后,才封了此洞口。”谢书白从几个人的身后,手摇白扇缓步靠近近。 阿辞听到谢书白的声音,慌乱的不知所措,第一时间躲在束宁身后,不敢抬头看谢书白一眼。 谢书白早就看见了阿辞,只不过现在的阿辞已经不值得谢书白的关注。谢书白做事目的性很明确,他现在的目的是束宁腰中的金卜剑和欢颜全身上下的宝贝。 谢书白喜欢收罗天下珍宝,试问又有谁不爱珍宝呢! 恰恰尔警觉的转身,质问道“为什么要封洞口?” “他是怕我们知道入口后,在次进入他的秘密山谷,搅扰他的美事。”欢颜聪明的总结道。 谢书白轻折白扇,微微一笑,默认欢颜所说的话。 “我说的可对!”欢颜见谢书白温润如玉,斯文儒雅的模样,心想“如若不知他的所作所为,还真当他是个温柔敦厚的公子!” “你说的话,我并不反驳。”谢书白没有解释,又把白扇轻轻展开,在胸前缓缓的,慢慢的摇动。 欢颜微眯双眼看着坍塌的洞口,转过身来对谢书白说道“本来是不会再来的,但你这样此地无银三百两,反让我好奇你这山谷里有什么秘密?” “你都说了是秘密,我又怎么会轻易让人知晓!”谢书白回道。 “我要想知道,总会有办法的,只要是存于这天地之间的事,就没有能遮掩的!”欢颜笑道。 谢书白温柔一笑,并不想在谈论下去,撇了一眼篝火架上的鱼,转移话题道“美味佳肴不可辜负,怕是在过一些时候,火架上的鱼要变成木炭了!” “木炭?”欢颜饿了,她可不想架上的鱼变成木炭,转身坐到火堆旁,翻动烤鱼,鱼香四溢,欢颜忍不住的先吃了起来。 阿辞一动不敢动,以为谢书白没有看见自己,努力的遮掩自己,把自己整个人都完美的躲藏在束宁身后。 “阿辞,我们坐下来吃鱼!”束宁见阿辞慌张的样子,猜到阿辞是在躲避谢书白。躲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所以束宁直接将阿辞暴露出来。 “我…”束宁一个闪身,阿辞躲无可躲,低着头,不知所措,忐忑不安的站在原地,他害怕谢书白把自己抓回去,害怕回到烂泥井中。 “我可以坐下来同你们一起吗?”谢书白并不理会阿辞,眼神掠过阿辞,对恰恰尔说道。 “可以”恰恰尔爽快的答应道。 束宁见谢书白对阿辞并不理会,觉得谢书白是一个性傲有谋之人。 谢书白选择坐在欢颜的旁边,收起白扇,刚想要拿一条鱼,不料被欢颜抢了去,只见欢颜一手一个,对谢书白说道“饿了,我是真饿了,这鱼鲜美可口甚是好吃,你赶紧尝一尝。” 此时,恰恰尔给束宁拿了一条大鱼。束宁接过来直接给了默不作声,一直不敢抬起头来的阿辞。 恰恰尔又给束宁挑了一条肥鱼,自己又拿起一条刚烤好的鱼吃了起来。 谢书白看了看火堆架上,还没有烤好的鱼,坐直身体,微微一笑,又展开手中白扇,轻轻摇动。 “你怎么不吃?吃鱼要趁热。”欢颜明知故问。 “鱼没熟,在等等。”谢书白看了一眼欢颜,轻声细语的回道。 “没熟吗?那你吃我这个,这条鱼是我用手掰的,干净的,你放心吧!”欢颜把自己手中的半条鱼递到谢书白面前说道。 “我等着就好,你吃,你吃。”那半条鱼被欢颜抓的已经皮肉翻飞,谢书白心里别提有多嫌弃,但是表面却还是那样温文尔雅,谦让有理。 “给你吃,我这还有,你不会是嫌弃我吧!你放心我这手在水里都泡干净了,这半条鱼我没动,你别看它肉身糟糟破破的,吃起来香着呢!你拿着,拿着啊!……嫌弃啊!是嫌弃吗?你嫌弃我啊!是嫌弃我吗?”欢颜眨着眼不停的对谢书白说道。 不管欢颜怎么说,谢书白就是没有接欢颜手中的鱼,而是在鱼架上挑了一个要熟没熟的鱼“鱼熟了,我吃这条就好。” “哦,那你吃吧!”欢颜说着咬下一大口鱼肉,又不禁赞叹道“真香,这鱼烤的是恰到好处,多一分便熟烂失鲜,少一分肉硬腥苦,你们千万别吃没熟的鱼,简直是难以下咽。”欢颜又问谢书白道“你说是不是?” 谢书白知道欢颜是话里有话,很明显的是在真对自己,谢书白慢慢的咬下一口鱼肉,在口中细细品味后,说道“这鱼肉质松软,我倒是喜欢吃轻火燎烤之下的鱼肉,鲜美紧致,口感最佳。” “是吗?没想到谢公子对鱼这么有研究啊!不像我们,就知道烤熟了来吃,还道是天下无比的美味呢。”欢颜偷笑道。 “研究倒是没什么研究,就是自我感觉不错。”谢书白小声说道。 欢颜把架上的一条半生不熟的鱼拿了下来,递到谢书白面前,笑眯眯的说道“既然感觉不错,那你就多吃点。” 谢书白看着欢颜清澈发蓝的眼睛,大大方方的接下欢颜递过来的鱼,嘴角边一直保持着礼貌性的笑容,对欢颜说得“我吃一条就够了,这条还是放到架子上烤一烤,我怕我的口味你们会不适应。”谢书白接过来时就已经顺势又放回火堆架子上面。 “嗯嗯,我们会很难适应,也适应不来!”欢颜撇了一眼谢书白说道。 阿辞偷偷的瞄了一眼谢书白,心想“他不会看不见自己!他肯定看见自己了,他为什么当没看见一样,难道他得到了宝贝?小姐到底还是将宝贝给了他!” 阿辞想着一定要去找小姐问一问,问她为何要把自己出卖,为什么最后还是把宝贝给了谢书白!为什么? 阿辞又一想“小姐有恩与我,她这样对我也算是扯平了。见与不见,问与不问又有何区别!” 束宁见阿辞在一旁偷偷的流下眼泪,不禁看向对面而坐的谢书白。 “你们接下来有何打算?”这是谢书白最关心的问题。 “……”恰恰尔不知道自己要往哪里走,束宁往哪走,他就会去哪。 “谢公子有何打算?”欢颜反问道。 “我吗?我没有任何打算。”谢书白说道。 “没有打算?”怎么可能!欢颜觉得谢书白在骗自己?怕是他全身上下满满的打算。 谢书白看出欢颜脸上的异样,又问道“你们要去哪里?” “你要去哪里?”欢颜又反问道。 “……”谢书白没有回答,而是望向远方西沉的太阳,最后说道“天要黑了,我们还是上路吧!” “我们?”欢颜心想“这人还真是自来熟!” 谢书白微微一笑,手中的白折扇,总是优雅的在胸前舞动。 谢书白的心思 “我…”阿辞见谢书白有心跟着大家一起走,拽住束宁的衣袖,吞吞吐吐的说道“我们要跟他同行吗?” 束宁知道阿辞口中的“他”是“谢书白”点了点头,因为没有理由拒绝。 “我…我…我不想跟他同行,他…”阿辞害怕谢书白,她知道谢书白的手段,阿辞想逃却又不舍束宁。 束宁不知道阿辞和谢书白之间发生什么事,但她确定谢书白根本没有把阿辞放在眼里,束宁对阿辞说道“你不用害怕,他不会对你怎么样,从现在开始我来保护你。”束宁说完看了一眼恰恰尔,心想“自己都需要恰恰尔来保护,还想着要保护阿辞!还真可笑!” “你不用害怕,他不会对你怎么样,从现在开始我来保护你。”这句话让阿辞不自觉的热泪盈眶,从来没有人说过这样的话,就连父母、兄弟、姐妹都当她是怪物,从小听得最多的是,你离我远点,你这个怪物! 束宁见阿辞泪流满面,安慰道“别哭,以后有什么事你跟我说。” 束宁和善亲切的言语让阿辞无比动容,阿辞紧紧的拽住束宁的衣袖,她决定要一直跟在束宁的身边,即使束宁的身边有谢书白,阿辞也愿意留下来,因为活了二十几年只有束宁一人不嫌不弃,还说要保护自己。 谢书白其实是漠视阿辞的存在,他根本没把阿辞放在心上,谢书白现在的全部心思都在欢颜身上。谢书白觉得欢颜的性格多变,心思细腻,怕是难得手!但又不想就这样白白错过,毕竟欢颜身上任何一件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宝贝! 谢书白最想得到的是欢颜戴在脖子上,垂挂于胸前的剑形项链。 “前面有一个小村子,我们不如找户人家借宿一晚如何?”谢书白在欢颜身后提议道。 “我倒觉得晚上赶路是一件美事,有星星和月亮做伴,不如我们夜不住脚继续向前走如何?”欢颜转过身倒着向前走,对谢书白说道。 “没想到欢颜姑娘如此浪漫,不过日劳夜宿是人的本能,我们还是有劳有歇比较好。”谢书白反驳道。 欢颜停下脚步,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谢书白微微一笑,眉眼轻挑,对欢颜说到“青原小姐不是喊过你的名字吗?像小姐这般娇丽如花,名字又是这般如诗淡雅,在下自然是深记于心。” 欢颜心想“他连青原的名字都知道!那他也应该知道我们要找的人就是他?原来他什么都知道!没想到他的城府好深!” “既然知道我的名字,那就别小姐小姐的叫了,我听不惯,你叫我的名字就好了。”欢颜转过身,背对着谢书白说道。 “直接叫名字,在下怕唐突了姑娘。”谢书白回道。 “唐突!江湖儿女又不是深闺高阁娇女,没有那么多可唐突的事情。”欢颜说道。 “人如其名,真的是如诗一样洒脱。”谢书白刚说完,欢颜回过头来,笑嘻嘻,美滋滋的看着谢书白,说道“你可真会说话,短短几步路,夸我模样娇丽如花,夸我名字如诗淡雅,现在又夸我性格如诗洒脱,真想知道以后你还会夸我什么?。” “我说的都是我最直观的感受罢了。”谢书白嘴角微扬,笑容像是刻在脸上一样,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一副极致诱惑的笑颜。像阳光渗透心房,像雨露滋润心田,像清风掠过心尖。 “你的感受我很受用,人吗?都爱听好话!我也不例外。”欢颜对谢书白说道。 “我说的都是真心话”谢书白轻摇白扇说道。 欢颜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心想“真油腻!以为我是给两句好话就找不到北的人吗?” “前面有人家,我们不如在此留住一夜。”恰恰尔对束宁说道。 此时欢颜挨近束宁身旁,悄声说道“你说他为什么要跟我们一路?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束宁默不作声,她对自己不熟之人不会轻易做判断,她也不知道谢书白有什么目的。 “我在全明城见过他一面,青原说他是个小偷,说他是死而复生之人,不管他有什么目的,只能等他自露马脚!”欢颜对谢书白存有很大的戒备之心。 “青原?”束宁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她想起在九尔山里那个背生灵翅,散发光彩的女孩。束宁对那个画面总是不能忘怀。 一想到那光芒万丈的异样,束宁就激动的在心里喊出“落影”两个字。她现在还在永归海里吗? 欢颜见束宁默不作声,又说道“今天是月圆之夜,亮如白昼,很适合赶夜路。” 束宁心想“急着赶夜路要去哪里呢?没有方向,以前自己坚定的朝着一个方向走,现在却不知道要往哪里走,失去了方向!”束宁现在更多的是顺其自然! “我们今晚赶夜路如何?”欢颜见束宁不说话,转身对恰恰尔说道。 “在月色撩人,星空烂漫下行走,想想也是个不错的注意。”谢书白手摇白扇,轻声附和道。 欢颜走到谢书白身边问道“你也觉得夜行还不错?” “我自然是没问题”谢书白话音刚落,就听欢颜宣布道“夜晚赶路太累了!我们还是找户人家休息吧!” “?”谢书白对于欢颜针对自己并没有生气,反而挑起嘴角笑了起来,手中的白扇一直轻轻摇动,两鬓间的青丝跟着浮动。 欢颜笑嘻嘻的看着谢书白,又故意问道“你觉得呢?” 谢书白微微一笑,缓慢的折上白扇,回道“我觉得甚好。” “好就好”欢颜见谢书白性格内敛圆滑,温和儒雅,心想“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 五个人夜宿一户人家,那户人家只有老两口和一个小女孩。 小女孩见束宁五个人并不眼生,反到是爱说爱动,惹人喜爱。 “你们喝水吗?我刚烧好。”小女孩跳到阿辞面前问道。 阿辞摇了摇头。 小女孩挥动着手中的风车,在阿辞面前晃动,问道“好看吗?我自己做的。” 小女孩又跳到欢颜面前,摇动着风车,对欢颜说道“姐姐你腰间的袋子真好看,是你阿娘给你做的吗?” “阿娘!”欢颜没有见过阿娘,也没有见过阿爹,一出生就只有自己一个人! 欢颜没有一丝感伤,蹲下来问小女孩“你叫什么名字啊!今年几岁了!” “八岁,我叫幼离。”小女孩说话的声音清脆的就像一只黄鹂鸟。 “幼离”欢颜见幼离身后躬身弯背,轻步而进的老奶奶,说道“奶奶倒是身轻体壮,走路如风,很是轻快!” “老喽!老喽!上了岁数哪还有体壮的日子!身子像个不倒翁倒是真的。”老奶奶拉着幼离要离开。 “奶奶等一下”欢颜将头上华丽精巧的红色珠花赠予幼离,说道“请帮我们几个人备一些热水可以吗?” “姐姐,我会帮你烧很多很多热水的。”幼离看着红色珠花,欢喜的不得了,眉开眼笑的说道。 “真乖,那就多烧点。”欢颜摸了摸幼离的头说道。 “嗯,姐姐放心,我一定会多多烧水的。”幼离领着老奶奶走了。 阿辞望着谢书白的背影,心想“他会放过自己吗?”因为阿辞发现谢书白这一路眼神总是直接跳过自己,像是互不认识的陌生人一样!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倒是自己时时刻刻的警惕着谢书白的一举一动。 “什么味道?”束宁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 “没有什么味道啊!”欢颜回道。 阿辞也说道“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淡淡清香似薄雾弥漫在束宁身边,束宁又一次问道“你们没有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吗?” “没有”阿辞最先肯定的回道。 欢颜与束宁四目相对,欢颜摇了摇头。 “姐姐水烧好了”幼离跑了进来对欢颜说道。 “还挺快的”欢颜转身对束宁和阿辞说道“我们走吧。” 阿辞不想让任何人看见自己身上麻麻赖赖的水泡皮,转身背对着束宁和欢颜,支支吾吾,特别抗拒的说道“我…我有些不舒服,你们去洗吧!” “哪里不舒服?”欢颜问道。 “我…你们去吧!不用管我。”阿辞又害怕独自一人呆在这里,转过身来对束宁和欢颜说道“我去服侍你们可好。” “我不用你服侍”欢颜牵起幼离的小手说道“在哪里,你带我去吧!” 幼离甜甜的笑道“姐姐,我还给你准备了好多花瓣,可香了。” “是吗?这么懂事!”欢颜见幼离耳后有一道长长的疤痕,血迹还未干,刚想问幼离怎么弄的,就听见老奶奶一声接一声的咳嗽声。 “姑娘,你们就在这里洗吧!放心没有人来。”老奶奶半耷着眼睛,低着头对欢颜说道。 欢颜进了屋,发现浴桶里确实有很多花瓣,却没有闻见花香。 欢颜揉了揉鼻尖,心想“我什么时候失去嗅觉了?” 欢颜从浴桶里捞出一片荷花瓣,放到鼻尖处,什么味道都没有闻到,欢颜总觉得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心想“不管哪里不对,别辜负了这一大桶浴汤。” 就不能好好洗个澡 欢颜躺进浴桶里,花瓣在水面之上悠然浮动,欢颜望着升腾的热气在昏黄的烛光下,散着柔美的光晕,不禁感叹道“好舒服” 欢颜撩动水波,感受水在皮肤之间滑动。淡粉色的荷花瓣像是一个淘气孩子,借着水波,爬上欢颜白嫩的香肩,欢颜侧头轻吹,花瓣又轻盈的落回水中。 “姐姐,水够吗?花香吗?”幼离突然站在欢颜身后问道。 “你……”吓得欢颜立即调转身体,看向幼离,心想“她是怎么进来的?我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听见?” “姐姐莫要害怕,我只是想要拿走姐姐身上的金色袋子而已。”幼离清脆的声音震刺欢颜的耳膜。 欢颜定了心神后,心想“想拿我的乾坤金布袋!痴心妄想!” “姐姐,你放心的洗吧!我不会对你怎么样,衣服也会给你留下,我只要你的金布袋。”幼离手中的风车一直在快速旋转,在无风的屋里快速旋转。 欢颜知晓幼离的来意时,突然笑道“想拿走我的乾坤金布袋,好啊!不过那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我这个袋子是有脾气的,你要小心啊!”欢颜说完背对着幼离,闭上眼睛,享受温热的水流在自己身上串流的温柔,心想“我就不能好好洗个澡。” “姐姐你放心,我的本事不大,但是拿个袋子还是可以的。”幼离走上前想要拿走乾坤金布袋和剑形项链,当手伸向欢颜衣服时,金布袋上的金穗如风吹般起,一根根齐刷刷的弹起,像个小刺猬一样护住乾坤金布袋。 此时,幼离的手已经伸向金布袋,来不及躲闪,手掌被一根金穗刺穿。幼离没有想到金布袋上的金穗还能像剑一样锋利扎人! 欢颜假意的捂着嘴吃惊道“疼吗?很疼吧!” “我都说了要小心,要小心,你怎么不听?本事不大,心倒是不小,竟然打起我金布袋的注意,不过你确实有眼光,我这袋子怕是这天地间难寻出第二个来。”欢颜得意的撩起花瓣,用鼻尖稳稳的接住一片清透粉嫩的花瓣,用嘴轻轻亲吻从鼻尖滑落的花瓣,又用胳膊接住从嘴边掉落下来的花瓣,然后将花瓣又放入水中,在也分不清哪一个是刚刚自己轻吻过的花瓣。 幼离将手掌从金穗上拔出,脸现愤怒,对欢颜吼道“怪不得姐姐有恃无恐,不过姐姐你倒是小瞧了我,我的本事大不大,你马上就知道了。” 幼离并不想杀欢颜,但被欢颜惹怒,动了杀心。 “你要杀我吗?就凭你吗?你能杀得了我吗?”欢颜将轻蔑的眼光投向幼离。 幼离直接翻脸道“就你,杀十个八个都不在话下。” “这么厉害啊!杀十个八个都不在话下,真是个自信的小孩。”欢颜双手又捧起花瓣,水珠洋洋洒洒的飘在空中,又质疑道“你的样子倒是好笑,你怕是拥有稚童之身,活了许久的老奶奶吧!” “哼,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幼离清脆的声音变得有些低沉,愤怒已经达到了极点。 “死期,我的死期早已定好,你还没有本事改变它。”欢颜轻弹花瓣,入雾蒙蒙昏黄的光晕之中,嘴角现出一抹惆怅,这一抹惆怅随即淹没在笑容里,欢颜笑道“你倒是好笑,胡乱定我的死期。” 花瓣翻飞在空中,飞向幼离身边,幼离以为花瓣是欢颜施展的暗器,挥动着手中的风车,用力的劈砍在花瓣之上。 极速转动的风车,瞬间将薄弱花瓣柔孽无状,花汁渗落到尘土里。 欢颜又眼见自己的洗澡水被一股强大的风力抽离,粉色花瓣也跟着飘起。风拖着水,水载着花,奔向幼离手中的风车之中? 幼离手中的风车不大,甚至有点小,但它无风自转,拥有强大的风场。 一时间风起水流,水光闪动,烛火摇拽。 欢颜见状立马起身,借着水流之势,掩身飞跳到衣架之处,刚想穿衣服,没想到幼离手中风车极速转动,用风卷住水流,将水凝聚成一个大水球,更像是一个锤子,砸向欢颜。 欢颜快速躲避水球,撞在墙角处,随手扯下墙上挂的斗笠,遮住自己的胸口和私密处,光滑细腻的背紧紧的靠在墙上,脚尖点地,更显白嫩的双腿细长无比。 “看你还能逃到哪里去”幼离见欢颜躲在墙角处,不禁暗笑道。 “我这样能往哪里逃!你让我死得明白一点,告诉我你是谁?”欢颜平静的看着幼离稚嫩的脸庞透着邪魅的笑容。 “姐姐”此时幼离在叫欢颜姐姐,听着是那么的刺耳。 “你别叫我姐姐,咱俩还不一定谁大谁小。”欢颜质疑道。 “哼”幼离冷哼一声后,说道“我的名字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 “幼离是你的真名?”欢颜想去够木架上的衣服,故意拖延时间说道“这个名字…” “我的名字是不是很好听?”清脆的声音在屋里旋转,幼离很在意自己的名字。 “不好听,幼离是一个悲情的名字!”欢颜好想穿上衣服,总感觉有人窥视自己。 “少费话,我要送你见阎王,看一看咱们俩谁悲情。”幼离一听欢颜说自己的名字悲情,怒火在次上升,她的名字是天底下最好听的名字,也是阿娘唯一给她留下来的东西,幼离不允许别人说自己的名字不好。 风车四个角转动成圆,已经分不清是角是圆,一股强大有力如漩涡的风,在屋里笼聚。 一瞬间,屋里的一切盆桶、衣服、木架,通通一切物品都悬浮在半空之中。 欢颜的头发被风刮的散乱无比,像海水中的海草,漂浮游荡在空中,就连欢颜手中的斗笠也被飞卷在半空之中,欢颜只能迎着巨大的风口去够离自己很近的衣服。 就在这时,浴桶向自己飞来,欢颜灵机一动,顺势跳进浴桶里,浴桶将欢颜扣在地上,落地的刹那,欢颜紧紧抓住乱舞的衣袖,将衣服扯进浴桶里,刚把自己裹进衣服里,就听见一声沉闷的巨响。 原来浴桶被风车打飞两半,欢颜赶紧跳起躲避,可是风车已经砸向自己的脊背。 一道翠绿之光,在欢颜背后闪现,一把绿莹莹的宝剑刹那横在欢颜脊背之上,任风车力砸风卷,绿剑都稳稳的呆在欢颜的脊背上。 原来绿剑就是欢颜的剑形项链,项链裹在衣服里,刚好被欢颜披到脊背上,当幼离的风车砸下来时,又刚好砸到项链上,剑坠被激发成一把碧绿的宝剑。 “春光剑,太好了!都说我的死期天注定,谁也改变不了!”欢颜一边庆幸一边嘀咕,转身握住春光剑剑柄,刺向幼离。 幼离向后退,收回风车护在胸前,没想到春光剑尖穿透极速转动的风轮,风车瞬间四分五裂飞向四面,没有风车的阻挡,春光剑早已以眨眼之速,刺进幼离心口。 幼离瞪大眼睛,难以相信这瞬间的反转。 欢颜收回春光剑,整理好衣服,又拍了拍乾坤金布袋,对幼离说道“我不想杀你,你走吧!” “我不会走,我不拿到金布袋我是不会离开。”幼离捂着胸口坚定的说道。 欢颜见幼离如此执着,不禁挑起柳眉问道“你觉你还能拿得到我身上的金布袋吗?你觉得你还有这个能力吗?” “当然能”幼离诡异的笑道。 “?”欢颜听到一声叹息,环顾四周,将门打开喊道“进来,鬼鬼祟祟的站在门外干什么?” 老奶奶走了进来看了一眼幼离,不但不关心幼离身上的伤,反而责怪道“幼离,我早就跟你说你下的毒太轻了,留下了她们的命,任务难完成了!” “下毒?任务?还真是有组织有预谋!难道自己失去嗅觉是因为中毒了!”欢颜见此刻老奶奶手中多了一根鹤形拐杖,不禁暗想“风车?拐杖?她们的武器还真是另类!” 原来幼离身上自带毒味,在她接近阿辞和欢颜时,两个人在不自知的情况下中了毒,暂时失去了嗅觉。幼离身上的毒只是防备之用,会暂时让人身体无力,失去嗅觉,反应迟钝等一些因人而异的症状。 “我一定会完成任务,也会杀了她。”幼离倔强的说道。 “哼,别在说一些废话了,我们一起上,赶紧把她杀了,好回去交差。”一个矮小黑胖的老头跳进屋里,摇头晃脑的对老奶奶和幼离说道。 “筷子?”欢颜见黑脸老头手里竟然拿着一双粗大的筷子!她们这一家人的兵器还真是让人记忆深刻。 欢颜又仔细观察老头手里拿的粗长的筷子,较粗壮的一头有一个宽一指的银圈,银圈上刻着四个字“百里闻香”又见梨黄的筷子上密密麻麻的刀痕剑伤,一看就是没少打架,欢颜更想知道“百里闻香”四个字的意思?欢颜猜想“百里闻香?难道是这双筷子的名字?好做作的名字!还是这双筷子能散发出香味,走过百里还能闻见香味?” 怀疑谢书白 “百里闻香?是什么意思,你这筷子能散发出香味?我离你这么近,却没有闻见一点香味?”欢颜忘记自己暂失嗅觉,好奇的问道。 “哼”黑脸老头并不理会欢颜,心想“我这双筷子可是众安王赠与我,当年我是何等威风荣耀,又怎与你细说。” 黑脸老头手里的这双筷子,是一对连根而生金丝楠木,抽取木心做成的一对金丝楠木筷。 “百里闻香”顾名思义,香味浓郁可飘百里。 “老头子,我们一起上,把她给杀了好交差。”老奶奶手中的鹤形拐杖已经指向欢颜。 “杀了她!”幼离看着地上七零八碎的风车,咬牙切齿的说道。 欢颜手握春光剑,无一丝惧怕,反而笑道“你们三个人一起上,兴许咱们能斗上几个回合。” “你这丫头口气到不小,就怕下一秒你跪在地上磕头求饶。”黑脸老头说完,将一双筷子交叉在一起,似一个大剪刀,向欢颜的脖子剪去。 同时,老奶奶手中的鹤形拐杖,尖尖的手柄处,刨向欢颜。 幼离也不示弱,举起身边的木架要往欢颜头上砸去。 欢颜挥动春光剑,剑动光闪,绿色莹光,晶亮通透,仿佛屋里生出无限春意。剑光刺向幼离,剑扫鹤形拐杖,剑挡金丝楠木筷。 这一切几乎在一霎间完成。 幼离被剑光刺痛双眼,木架被幼离扔偏,落在老奶奶的脚下成为的绊脚架。 老奶奶回挑鹤形拐杖,用尖尖的鹤嘴将脚下的木架挑飞到门外,立马又将手中的鹤形拐杖飞刺到欢颜的眉心处,欢颜用剑柄敲打拐杖,同时横挡剑身,将粗长的筷子逼回黑脸老头的胸前。 黑脸老头向后退了两步,在心中感叹道“这真是一把好剑,剑气有力生意,剑光生威存势,这把碧绿油光的剑更似仙剑!” 黑脸老头将筷子横展开来,回划到欢颜肩头,欢颜挥动春光剑轻盈回削过去,黑脸老头格外珍惜筷子,立马收回筷尖,生怕又给自己的筷子添上新的剑痕。 老奶奶舞动着手中的拐杖,尖利细长的手柄似鹤嘴,一直都在欢颜身边寻找致命一击的机会。 幼离心想“趁着现在混乱,上前把金布袋偷到手。”一矮身,跳到欢颜身后,想趁其不备,偷偷下手。 黑脸老头和驼背老奶奶互瞧了一眼,知道幼离的用意,黑脸老头便搅动手中粗长的筷子,在欢颜胸口处来回晃动,目的是引欢颜无暇顾及自己腰间之物。 同时,老奶奶举起鹤形拐杖,拐杖中间有些发鼓的地方,像是鹤的腹部,从那里面喷出数十枚小巧的铁叶子。 “当当当”春光剑与铁叶子碰撞发出清脆,响亮的声音。 数十枚铁叶子被春光剑一一钉打在东墙上,不过一秒,东墙上的石土震落,现出一个大窟窿,好像是从东墙上开了一扇窗,正好可以看见天上皎白的月亮。 欢颜打退铁叶子,向后退了一步,挥舞着春光剑,向总在自己胸前来回闪动的金丝楠木筷削去,只见金丝楠木筷,被春光剑削掉一小部分筷尖。 “我的金筷!”这可让黑脸老头心疼坏了! “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黑脸老头气愤的高声喊道。 黑脸老头圆眼怒睁,轮起一双木筷一顿猛刺。 老奶奶见她们三人合力都不是欢颜的对手,怕是送命也拿不到金布袋,对黑脸老头喊道“莫要动怒,白送了性命,以后有得是机会报仇,我就不信这丫头能日日夜夜暗防你我。” “少费话,我今天一定要要她的命。”黑脸老头右手木筷像剑,刺向欢颜的肩头,左手的木筷像刀向欢颜颈部挥砍过去,两只手中的木筷不断幻化招数,一时之间弄得欢颜措手不及。 欢颜见黑脸老头攻势猛烈,只能躲避,闪到一边,站稳后将春光剑斜刺到黑脸老头的右腿上。 老奶奶眼尖,将鹤形拐杖撇在黑脸老头腿前,阻挡春光剑,但鹤形拐杖中间鼓出来的地方被春光剑刺出一个大窟窿。 “我的鹤仗!”老奶奶也是十分心疼自己的鹤形拐杖。 好悬!黑脸老头一惊,倒退三四步,没想到欢颜出剑不按常理出牌! 此时,幼离已经靠近欢颜,心想“我若此时在她后脑击上一掌,那她一定会到鬼门关闯一闯。”想到此,幼离暗运气力存与掌中,想要一掌将欢颜打死。 就在这时,恰恰尔和谢书白赶来。 谢书白先一步走进屋里,见此情形,先开口喊道“住手。” 恰恰尔则慢一步,站在门外,掌中暗暗生火,时刻准备着。 “欢颜”束宁和阿辞也赶了过来,见屋里一片狼藉,不禁喊道“你没事吧!” 原来,幼离为了下手窃取金布袋,把几个人分开,带着欢颜独自来到较为偏僻的东厢房。 老奶奶随后领着束宁和阿辞进了西厢房。 谢书白和恰恰尔自然是被黑脸老头另带一处沐浴。 五个人就这样被分开,幼离本以为自己会轻而易举的得手,没想到自己先失了兵器! 幼离趁其不备,抬起手掌直接打向欢颜枕骨之上。 “欢颜”束宁看得真切,惊慌的喊道。 当幼离的手掌刚要触碰到欢颜枕骨,就被一股热浪打飞到西墙之上。 幼离整个人陷进西墙里,只见西墙摇摇欲坠,土石崩落。 谢书白见恰恰尔手生蓝焰,心下一惊,没想到他竟然有如此修为! “幼离”黑脸老头见幼离口吐鲜血,奄奄一息,不禁失了疯的大喊道“今天入了我这门谁也别想活着走出去,都得死,我要把你们都杀死。” 谢书白撇了一眼幼离,又见地上零碎的风车,用手中白扇指着黑脸老头,说道“我们素不相识,无冤无仇,怎就要拼个你死我活,你现在带着孩子离开或许还有救,若要非得拼个你死我活,怕是谁也活不成。” “那就谁也别想活,互为陪葬。”黑脸老头怒火攻心大喊道。 “是你们死,我们活,没有人为你陪葬。”欢颜闪动春光剑,霸气说道。 “还不快逃命去,你确定你是我们的对手?”谢书白轻声说道。 “老头子,我们走。”倒是老奶奶清醒,知道他们两个人都不是欢颜一个人的对手,何况又来四个人。 “我…我要杀了她。”黑脸老头就是咽不下断筷之仇,还有打伤幼离之恨! “总有机会杀了她”老奶奶用鹤形拐杖底部似爪的地方,将幼离挑起,背在身上,又喊了一声“老头子走。” 黑脸老头瞪着凶狠的目光,默默的记住欢颜的模样,他发誓一定要亲手杀了欢颜,以解自己心头之恨。 欢颜并不想要了她们的命,所以任由她们逃离。 恰恰尔见欢颜有意放走,默默的收了手中火。 而谢书白现在此时此刻的眼睛里,只有欢颜手中的春光剑。 碧绿翠色让谢书白挪不开眼,晶亮威气让谢书白暗自欢喜,这是他一直想要的一把剑,一把自然超脱之剑。谢书白好想马上拥有这把翠碧之剑,感受剑在手间温润浑厚的力量!谢书白在努力的克制自己心中的激动,努力的掩藏自己眼中的欢喜,努力的保持自己应有的姿态。 欢颜收回春光剑,对恰恰尔说道“谢谢你,要不然我的脑袋怕是要开花了!” “没想到在这儿山野村庄之中会有这等隐藏高手。”恰恰尔又不解的问道“她们为什么要置你于死地!” “她们想要我身上的宝贝”欢颜拍了拍腰间的乾坤金布袋,没有隐藏,对恰恰尔说道。 欢颜又故意走到谢书白面前,又拍了拍自己腰间的乾坤金布袋,对谢书白说道“你说我这袋子跟普通袋子没啥区别,她们怎么会知晓?” 欢颜怀疑谢书白是幕后指使,便又问道“你说她们怎么那么听你的话?” “什么意思?”谢书白展开白扇,不急不慢的问道。 “你喊了一声住手,她们就像是听到命令一样,立刻住手。你又说让她们离开,她们果真离开了。”欢颜很直接的说道。 “如果别人叫我跑,我也会跑,谁能活着会想死呢?”谢书白回道。 “你就直接说嘛!你接近我是不是因为我身上的宝贝!”欢颜又问道。 “我说什么?”谢书白假意不解的问道。 “我说你是幕后指使,你看中了我身上的宝贝!”欢颜又仔细重新打量风度翩翩的悄公子。 谢书白没有否认,也没有解释,只是轻摇手中的白扇,心想“她倒是聪明,什么都猜到了。” “你不否认,那就是默认了?”欢颜转到谢书白面前,当两个人四目相对时,欢颜清秀脱俗的鹅蛋脸,占据谢书白整个眼眸。 同时,欢颜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样,又大声的质问道“你是默认了吗?” 向西而行 “你说的话让我无法辩解,我若是辩解,你会说我心虚!我若不辩解,你会觉得我是在默认。我想知道我要怎么做,怎么说,才能自证清白?”谢书白看着欢颜似泉水清澈明亮的眼,从容淡定的问道。 “清白,你觉得你清白吗?”欢颜认定谢书白就是幕后主使。 “你若问我,当然是清清白白,我敢对天发誓,我没有叫人杀你。”谢书白将手中白扇高举过头,欲要发誓。 “你就算是发誓我也不信,你还是省一些天打雷劈的誓言吧!”欢颜靠近谢书白,在耳边问道“你还有什么计划?别等它日,就在今夜了结可好。” 当欢颜凑到谢书白耳边时,谢书白闻到了一股淡淡清香,又见欢颜小巧瓷白的耳廓上,有一颗又大又红的痣,不禁微微低头,对着欢颜的耳边,轻声说道“体香嫩肤,娇媚难言,红豆入眼,相思酌心。” “?”欢颜一听顿时脸红心跳,没想到他是这般轻浮浪荡。 欢颜当即自重不断向后退。 谢书白是故意用轻薄的言语刺激欢颜,他知道女孩子脸皮薄,他也是想岔开话题,不想让欢颜在继续质疑自己。 “月已上中天,我们该休息了。”恰恰尔对众人说道。 束宁看了一眼欢颜,说道“先休息,明天在做计较。” 欢颜心想“让他留在身边也好!看他还能耍出什么新花样?” 几个人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当欢颜醒来时发现桌上摆满了饭菜。 “好香!”欢颜跳到桌前,拿起筷子夹起嫩黄的水蛋,放进嘴里,不禁赞叹道“真好吃,真好吃。” 欢颜问阿辞“是束宁做的吗?没想到她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还能做出这么丰盛的饭菜。” “不是我”束宁从外面走进来,坐在欢颜旁边说道。 “不是你,那是恰恰尔?”天啊!欢颜很难想象勇猛铁汉,豪气万丈的恰恰尔能炒出这么一大桌丰盛的佳肴! “也不是他”束宁回道。 “?”不是束宁,不是恰恰尔,那是阿辞?可是阿辞人在桌前坐,却听到外面锅和铲子发出“当当当”的碰撞声,欢颜难以置信的想“难道是他?” 欢颜没想到真的是谢书白炒的菜,看他的样子,还以为他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阔公子呢?没想到他会炒菜!炒得还挺好吃! “清炒嫩笋”谢书白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青笋放到桌子上,又说道“菜已经齐了,我们吃饭吧!” 恰恰尔对谢书白说道“谢兄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都是一些家常菜,有些清淡。”谢书白整理好衣袖,坐了下来,正好坐在欢颜对面。 欢颜一见到谢书白就想起昨天轻薄的语言,心中就一阵厌恶。 不过,饭还是要吃的!管他谁炒得的!填饱自己的肚子最重要。 “呃”欢颜打了一个响亮饱嗝。 谢书白又任劳任怨的将桌子收拾好后,整理衣袖,拿起白扇,慢慢展开,轻摇道“本想跟你们一路,现在怕是有人不愿,就在此告辞了。” 欢颜一听,立马说道“如是一路人,又何必要走呢?有人不愿,你说的可是我,我没有那么小家子气,我反到愿意跟你同行。”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鬼花样。 谢书白微微一笑,说道“倒是我多心了。” 恰恰尔看了一眼束宁,因为他不知道要往哪里走。 束宁走出门口,自然而然的面向西边,心想“不如就往西走!” 就这样恰恰尔和阿辞跟着束宁向西而行,欢颜本想回去见爷爷,但是她现在更想揭开谢书白的真面目,所以也跟着束宁向西而行。 谢书白自然是跟在欢颜后面,他的目的很明显,是欢颜身上的春光剑和乾坤袋。 五个人来到一座小县城。 一进入县城,就有三副棺材摆在路中间,一群披麻戴孝的人疯狂的扭打在一起。 “滴滴答答,滴滴答答。”吹喇叭的人,鼓着腮帮子,扭着上半身,好像在为一群打架斗殴的人,加油助威,吹的很是响亮。 在看那一群人,男女老少互相撕扯、扭打、咒骂,他们有很重的乡音,语速很快,说出来的话像是在唱歌。 五个人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超有默契的选择绕道而过。 一个老者被两个年轻的男子馋抚,绊绊磕磕的跑来,老者见状大喊道“不要闹啦,不要闹啦!你们这是要不死不休啊!都住手,否则开棺割尸,永不入祖坟。” 众人一听这话都慢了手脚,外围的一些人都默默的退到一边。 欢颜心想“这莫不是谢书白搞得鬼?”又一想“他不至于弄这么大的阵仗吧!” 一个女人坐在地上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喊道“你敢,你要是敢不让我儿入祖坟,我就跟你拼命。” “族长,我支持你开棺割肉,他家三蹲根本不配入祖坟。”一个瘦黄小老头说道。 束宁、欢颜、阿辞、恰恰尔和谢书白五人一听开棺割肉,都停下脚步,转身站定。 “你在敢胡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女人指着瘦黄的小老头吼道。 “我胡说,你问问大家可愿意让你家三蹲入祖坟。” “不愿意” “不愿意” “就应该把他扔到深山里喂野狗” “对,像他猪狗不如的人,就该不得好死。”有几个人附和道。 “谁没做错过事?人都死了,又何必把事做绝!”一个头发花白泪眼婆娑的老婆婆唉声叹气道。 “哼,要不是看在老姐姐的面子上,还能让三蹲这个小畜生老老实实的躺在棺材里。”瘦黄的小老头说道。 “要是看我的面子上,就别闹了,让三个孩子都安安心心的下葬吧!”老婆婆恳求道。 “不行”一旁身材高挑,浓眉大眼,神情冷峻的少年大声说道。 “你个小杂种,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坐在地上的女人站了起来,指着少年的鼻子骂道。 “你个疯婆子,还敢出来见人,也不照镜子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少年后面一个高挑的男人,高声回骂道。 “你才不是个东西,还有脸在这说我,你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没一个是我不知道的,你才是进不了祖坟,让人抽筋扒骨的那一个。”女人的声音自带喇叭功效,似乎全县城的人都听见了。 “你个骚货,我抽筋扒骨也会带着你一起。”男人声音洪亮,一点都不示弱的喊道。 “都闭嘴,都这个时候了,还闹什么,你们三家不管有什么恩怨,从现在开始一笔勾销。”族长决定道。 “不能一笔勾销”少年脸上的恨意从为消减。 “对,不能一笔勾销,又怎么能一笔勾销,族长你这不是明显的偏袒三蹲吗?”瘦黄的小老头对族长说道。 “人都死了,还想怎么样?”族长说道。 “让他们全家滚出族谱,搬离家族所在地。”瘦黄的小老头咬牙切齿的说道。 “你好狠的心啊!娘你听听这就是你堂弟说的话。”女人走到老婆婆身边,大声喊叫道。 “二弟,打断骨头连着筋,你怎么能这样对我。”老婆婆眼含泪水,委屈的质问道。 “三蹲打死我家大业,你还想听啥好话,老姐姐,我还想问你,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知道大业是我的心头肉,是我老年得子,现在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叫我怎么不心痛!怎么不恨!我的儿啊!你死得好惨啊!我的儿啊!”瘦黄的小老头开始呼天喊地的大哭起来。 “胡说八道,你们家大业是自己撞到墙,被墙钉入额骨而死,跟我们家的三蹲有什么关系。”女人又喊道“我可怜的三蹲啊!死了还要被人随便诬陷,真当我们家没有男人好欺负!” “呸!”少年身后的中年男人,一脸不屑愤恨道“你们家三蹲,就是一个龌龊可耻,卑鄙下流之人,死不足惜。” “呸,你家梅儿耐不住寂寞,来勾引我们家三蹲,要说龌龊可耻,卑鄙下流,你们家梅儿才真的是够的上,一个已嫁之女,天天赖在娘家发骚,一边勾引我家三蹲,一边与大业打情骂俏,还真是一个子承父业的好儿女!”女人直接说道。 “休要胡说,我姐姐才不是那样的人。”少年愤恨的指着女人说道。 “你个没毛的小杂种,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小心老娘一巴掌把你打死,让你和你那没名没分,卑微下贱的亲娘团聚。”女人红了眼,撕破脸,什么话都敢说。 “闭嘴”老婆婆还有一些理智,当即喝止道。 “娘,现在还给他们留什么脸面,你瞧他们一个一个如狼似虎,恨不得把咱们给吃了。”女人吼叫着。 少年在也忍不了眼前女人的话语,紧紧的攥起拳头,跳到女人面前,刚想伸出拳头,不想被谢书白制止。 少年眨着雾蒙蒙的泪眼,望着谢书白,喊了一声“姐夫” 这一声“姐夫”,将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的汇聚到谢书白的身上。 寒烛笛 “是他” “好像是他” “真的是他”几乎所有人都意外的打量着谢书白,确认后都喊道“是他” “姐夫,姐姐死了!”少年泪如雨下,哽咽告知道。 谢书白顺着少年的眼神,看向棕红色的木棺材,走上前抚摸道“梅儿” “姐夫?”束宁、欢颜、恰恰尔和阿辞,四个人不可思议的望着谢书白。 谢书白也没有想到,自己会以这样的方式和江曲梅见面。 “姐夫,姐姐一直在等你,你为何两年来没有一点讯息。”少年责怪道。 谢书白没有说话,当年他是为了得到江曲家族之宝“寒烛笛”,才决定娶江曲梅,虽有夫妻之名,却没有夫妻之情,更没有夫妻之实。 在娶江曲梅时,谢书白明明白白的对江曲梅说过“我不会为你停留在这一方天地之中,我可以娶你,但不能与你相守,你可愿意嫁我。” “我愿意”一往情深的江曲梅一心一意的只想嫁给温润如玉,风度翩翩,英俊潇洒的谢书白,在她心里以为自己的深情可以感动谢书白,江曲梅自信的想着“你不会为我停留在这一方天地,我会为你离开这一方天地,你只要娶我,我会让你与我相守白头。” 江曲梅的痴心,让江曲家族不得不操办了一场盛大的婚宴。同时江曲梅用死威胁族长,以“寒烛笛”作为自己的嫁妆。 现任族长是江曲梅的二叔公,是替江曲梅暂代族长一职,因为江曲梅才是真正的江曲家族主根正苗。 在江曲家主走时,江曲梅才九岁,所以众人便让德高望重的二叔公暂时替江曲梅管理家族一切大小事物。 谢书白在花烛夜时,拿走了江曲梅亲手奉上的“寒烛笛”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江曲梅没有哭,她知谢书白是一只雄鹰,她愿意做这只雄鹰背后默默守候的女人。同时,她也坚信谢书白早晚会回来。 江曲家族哪里容得她静静守候,一些难听的话慢慢的直接了当的在她面前说了出来“小白脸不要你了” “你就是一个傻子” “你就是江曲家族的罪人” “男人跑了,带着寒烛笛跑了。” “没了寒烛笛,江曲家族算是彻底完了” “是你毁了江曲家族” 江曲梅一等就是两年,她是江曲家族的家主,更是一个深情的女人,矛盾的心,让江曲梅不知所措。 时间让江曲梅知道一切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情郎不会回来与自己相守,谢书白根本不爱她! 一时间,江曲梅心灰意冷,愁肠百结,痛苦不堪。 就在这时,从小和江曲梅一起长大的大业,安慰疗愈江曲梅的内心,让江曲梅动了改嫁的心思。 江曲梅和大业的事被三蹲知道了,三蹲为了能攀上家族里独根正苗的江曲梅,不断的献殷勤,讨好江曲梅。 不管是大业还是三蹲,在江曲梅的心里都不能跟谢书白比,她一直深爱着谢书白,她的心里只有谢书白,最后江曲梅决定死等谢书白归来。 三蹲见好事要落空,对江曲梅用了强,正好被大业撞到,三个人你推我打,结果大业撞到墙上,被墙钉穿眉而死。大业的死,让胆小怕事的三蹲不知所措,呆愣在原地。就在这时,江曲梅趁机用剪刀将三蹲扎死。 最后,江曲梅不堪自己不洁之身,上吊而亡。 “都是你害了她!”少年脸色一变,对谢书白喊道。 “把我江曲家族的寒烛笛还来”族长见真的是谢书白,心想“今天不能轻易放他离开,要让他交出寒烛笛,否则以后怕是没有机会了。” “对,把寒烛笛交出来,那是我们江曲家族的宝贝。”周围一些人开始吵嚷起来。 “把宝贝交出来,不然我们对你不客气。”江曲家族的人突然同仇敌忾向谢书白索要寒烛笛,没有人在关心是否误了吉时,要将三人下葬。 “你们这么多人在这闹腾,不嫌丢人吗?现在这个时候不应该将死者入土为安吗?”欢颜站在一旁开口说道。 “我们江曲家族的事,容不得外人插言。”族长想趁此机会让谢书白把玉寒笛交出来,拥有寒烛笛就拥有江曲家族,他想当真正的家主。 欢颜管不住自己的嘴,又说道 “你们江曲家族还真是无脑。” “寒烛笛是我和梅儿的定情信物,我凭什么还给你们。”谢书白见众人围堵,轻声说道。 “呸,那是我们家族的宝贝,怎么就成了你们的定情信物。识相的话赶紧双手奉上,否则你别想走出我江曲家族的地盘。”其中一个站在族长身边,身材较为魁梧的人说道。 族长使一个眼色,身边的两个人同时走到谢书白身边,另一个长相秀气的人说道“谢公子,最好还是把寒烛笛归还我们江曲家族,非已勿贪,否则丢了性命,别怪我们江曲家族心狠手辣。” “姐夫,你还是把寒烛笛归还与我吧!”少年走到谢书白身后,也跟着索要寒烛笛。 姐姐不在了,自己就是整个江曲家族最有资格拥有寒烛笛的人,少年的野心在眉间泛起。 少年身后的人也往前迈了一步,附和道“今天你最好交出寒烛笛” 谢书白回过身来,看了一眼少年,又看了一眼少年身后的中年人,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舅舅,别来无恙。” “哼,不要套近乎,梅儿痴傻,我们可不傻,快把宝贝交出来。”江曲梅死了,谁还会当谢书白是一家人,他们现在眼里只有寒烛笛。 谢书白展开白扇,轻轻柔柔的在胸前煽动,扫视一眼众人,不紧不慢,嘲讽的说道“寒烛笛我是不会给你们其中任何一个人,你们想要的话,尽管可以试一试运气,不过我奉劝你们还是保命要紧,不然被我伤到不死也残。” “好你个小白脸,得了我们的宝贝,还如此嚣张,兄弟姐妹们还等什么,我们大家一起上,把这个贼人拿下,夺回我们家族的宝贝。”身材魁梧的大汉说完后,最先扑了上去。 “寒烛笛是我江曲家族的命脉,不能被这小子拿走。”族长自知自己年迈无力,自觉的退到一边,对江曲家族的人喊道。 一时间,所有人都朝着谢书白扑打过去。 “这可真是一场大戏,我赌他能全身而退。”欢颜对束宁说道。 束宁知一群披麻戴孝的人,都不是谢书白的对手,又见欢颜偷偷笑道“你说这女子还真是痴情,为了小白脸,竟然把家族的宝贝都双手奉上。”欢颜不禁低头看了看自己头发上,脖子上,腰间上的宝贝,心想“十个小白脸都不如我的一个宝贝重要。” 束宁沉默不语,阿辞却叹息一声,她想起自己的救命恩人,不知何时才能在见,怕是没有相见之时!阿辞一想到,无处可见救命恩人时,不由哀伤苦恼起来。 “喂,你们打不过他的,又何必耽误了吉时,死者为大。”欢颜见谢书白挥舞着手中的白扇,似一朵朵浪花,拍打在每一个生猛飞扑过来的人身上,只见被白扇拍打的人,动作明显的慢了半拍,他们张牙舞爪的总是后知后觉的打在谢书白刚刚离开的地方。 谢书白在人群中,衣袖如风摆动,优雅流畅的身影,像是在跳舞。 “你闭嘴”族长撇了一眼欢颜,怒斥道。 欢颜心想“这个不知好歹的老头,有你后悔的时候。” “啊!”有人开始发出惨叫声。 只见谢书白用手中白扇,将魁梧的大汉的眼睛划瞎。 “啊!”又一声惨叫,只见一名男子的胳膊被白扇生生的割了下来。 接连好几声惨叫响起,只见衣角,胳膊,手指,小腿等物在空中翻飞。 谢书白站在中间,轻缓的摇动着白扇,周围的人向后退,他们吓破了胆,没有一个在敢上前。 “这真是招招狠辣无比,没有一招为守,都是快速狠绝的杀招。”恰恰尔在一旁不禁说道。 他们没想到外表看似温和谦逊,斯文儒雅的人,打起架来竟然是这般疯狂凶狠! “我们车轮战,让他消耗体力。”少年以为这样就能拖住谢书白。 他们谁配跟谢书白单打独斗? 谢书白冷哼一声后,飞跃到江曲梅的棺材上,暗自运用内力,催动棺材升起,飞向城门外。 众人皆惊,一起追出城门外。 族长唉声叹气道“不能让他跑了,不能让他跑了,要把寒烛笛抢回来。” 谢书白驾驭棺材飞滑到江曲家族墓园里,为江曲梅选了一块西南方向,风景秀丽的地方,将江曲梅入葬。 墓碑上刻有谢氏二字,还留下了自己的一滴血。 “是谁允许你进我们江曲家族的墓园”族长气喘吁吁的赶来,斥责道。 谢书白撇了一眼族长,回头又看了一眼江曲梅,他不想在跟无关紧要的人继续纠缠下去。 谢书白摇动白扇,飞身一跃,跳出江曲家族的墓园。 “别,别让他跑了,快,快拦住他。”族长上气不接下气的喊道。 谁能拦得住谢书白? 没人能拦住谢书白! 江曲家族所有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谢书白,犹如白云漂浮树尖之上,消失在众人眼中。 吃烧鸡赢玩具 欢颜好奇心很重,在谢书白带着棺材飞离城门口时,就紧跟在谢书白身后。 欢颜躲在树丛中,见谢书白亲手把江曲梅下葬,又见谢书白在墓碑上刻下谢氏二字,还莫名其妙的留下一滴血! 在谢书白飞离江曲家族墓园时,与躲在树丛里的欢颜四目相对,谢书白当即脸现温柔一笑。 “?”什么情况?欢颜见过他狠辣的模样,在见他温和亲切的笑容,总觉得带着一股阴谋的味道!嗯,他是有阴谋,他想要得到我身上的宝贝!他以为我会像江曲梅一样,被他迷住吗?怎么可能!他太自以为是了! 谢书白和欢颜一前一后,赶回城门口,束宁、恰恰尔和阿辞三个人在街边茶铺等着两个人。 五个人没有过多的语言,喝了一壶茶后,很有默气的站起来,向城里走去。 街边上有几个小孩在玩耍,有两个男人在吵架,有一群人在听书。 “是烤鸡的味道”欢颜直接跳进客栈,对店小二说道“来盘烤鸡,在来一盘牛肉,鱼新鲜吗?” “新鲜,新鲜,您来一条,是红烧还是清蒸?”店小二点头哈腰的问道。 “红烧”欢颜身上的银子都花完了,只能从头上摘下一个紫色玉珠花,扔给店小二,说道“快一点,饿了。” 店小二接过珠花,见珠花莹润通透,是个好东西,立马对欢颜说道“这边请,先喝口茶,润润嗓,马上就好。” 店小二转身刚要将珠花放到胸口,被谢书白一把夺走,不等店小二反应过来,一个金元宝扔进店小二的怀里。 店小二乐得合不拢嘴,心想“莫不是傻子,用金元宝换珠花,怕是这一块金元宝都能买十个珠花。”店小二赶紧将金元宝放进怀中,生怕谢书白会后悔。 “她怎么能将宝贝就这样随随便便的给人!”谢书白对欢颜的作为很是不解。不过这样也好,自己不费吹灰之力,白白得了一件宝物。 束宁将这一切看在眼里,默默的做到欢颜旁边,说道“照你这样一顿饭失去一个珠花,不到半个月怕是所剩无几了。” “没事,反正我以后也用不上了。”欢颜根本就不在乎,也从来没有在乎过。 束宁见恰恰尔默默的注视着自己,不禁将脸侧过另一边,见阿辞神情恍惚,心神不定,问道“阿辞你怎么了?” “我,我没事。”阿辞自从在城门口见到谢书白狠绝的样子,不自觉的害怕起来。 束宁没有多想,回过头来又见恰恰尔炙热的目光,心中不免有些异样,像是有一只羽毛在轻盈撩拨自己不想去靠近、不想去揭开心底的面纱。 “菜来了,客官您慢用。”店小二一手一个,将烧鸡和牛肉摆上桌。 店小二见都是生面口,听口音也不像是本地人,回身又问道“客官住店吗?只剩两间房了,您要是住下我就给你们留着。” 欢颜心想“昨天根本都没有休息好,今个就好好的休息休息。”对店小二说道“住店,那两间房就给我们留着吧!” “好嘞”店小二跑去通知店主。 “我们今天好好休息一晚如何?”欢颜问道。 阿辞看了一眼束宁,低下头沉默不语。 “宁姐姐,你怎么不说话。”欢颜见无人搭理自己,便抱起束宁的胳膊问道。 “你既已决定,我们有又什么好说的,听你的就是了。”束宁回道。 欢颜眉开眼笑道“宁姐姐,这烤鸡可好吃了。” 欢颜扯下一只鸡腿放到束宁的碗里,又扯下另一只鸡腿递给阿辞,说道“你得多吃点,瞧你瘦的都有些脱相了。你把衣帽放下来,你不热吗?” 阿辞眼睛里又噙满泪水,莹莹泪光在眼中闪动。从来没有人关心自己吃没吃饱,是冷是热,哪怕是一句简简单单的话都没有!现在不禁有人不嫌弃自己,还关心自己,阿辞低下头掉下两滴清澈的泪水。 就在这时,一个小男孩带着一个小女孩,来到束宁身边,直勾勾的瞧着束宁碗里的鸡腿。 束宁见状立马把自己碗里鸡腿递给离自己最近的小男孩手中。 小男孩抬头看了一眼束宁,却生生的不敢接。 “拿去吃吧!”束宁开口说道。 小男孩这才伸手接过鸡腿,转身递给小女孩,说道“妹妹你吃吧!” “哥哥,我咬一口就行,还是你吃吧!”小女孩虽然满脸污垢,那也遮不住她可爱水灵的模样。 “我不饿,你吃,你吃吧。”小男孩干瘦干瘦的,像是一根竹竿,高挺的鼻子上,有一道细小的血痕。 “我这里还有一个鸡腿,你们一人一个。”阿辞把自己碗里的鸡腿也给了小男孩。 “谢谢,谢谢。”小男孩特别有礼貌的对束宁和阿辞说道。 “谢谢,谢谢。”小女孩学着哥哥的样子,也跟着说道。 兄妹俩个人站在束宁旁边,狼吞虎咽的把鸡腿吞到肚子里。 小女孩又盯着桌子上的牛肉和烤鸡看,小男孩拽了一下小女孩的胳膊,说道“我们走吧!” “娘还饿着肚子呢!”小女孩眨着黑溜溜的大眼睛,对小男孩说道。 欢颜算是明白了,这只烧鸡自己是吃不到嘴了,对小男孩说道“你把这只烧鸡拿走吧!” 小男孩一脸感激的看着欢颜,小男孩瞄了一眼恰恰尔和谢书白,却生生的将盘中的烧鸡拿了起来。 小女孩见小男孩把烧鸡拿了起来,便催促道“哥哥我们走吧!我们走吧!” 这回是小女孩拽着小男孩急切的离开。 刚出客栈门口,就有一群孩子围了过来,叽叽喳喳的哄闹道“有烧鸡吃了,有烧鸡吃了。” “嘘”小男孩心虚的回头看了一眼屋里的人“你们小点声。” “怎么样,我和哥哥做到了,你们输了。”小女孩一脸得意的又说道“你们既然输了,就得把你们鸠车和泥人给我们玩。”小女孩将自己的手心朝上,示意她们把自己的玩具都拿出来。 “那你们得把烤鸡分给我们吃。”其中一个已经馋的要出流口水的小男孩说道。 “好,说话算话。”小女孩帮着哥哥把烧鸡分给身边的小朋友,同时从他们索要鸠车和泥人,一手交烧鸡一手交鸡车、泥人。 因为孩子们太吵闹了,欢颜走出来一看,才知道自己被骗了,本想抢回烧鸡,见早已被几个孩子塞到嘴里,连烧鸡的影子都没了。 一群孩子笑嘻嘻的一哄而散。 “两个小骗子”欢颜回到饭桌,对束宁说道“她们就是一帮小骗子。” 束宁嘴角轻轻扬起,想到自己的童年,好像自己没有童年!好像万年来的日子似一天!每一天都重复着昨天,就像大树一样,静静的站在原地,慢慢的生长,一天又一天孤寂简单的活着。束宁从没想过要改变自己,也没想过改变无波无澜的生活。直到师父仙逝,木红笼被毁,瑰灵魄散落世间,一切裹挟着束宁快速改变。 束宁看着小女孩肥大的裤脚,甩来甩去,三步一回头的奔逃,看着她天真烂漫的脸,还有那双黑溜溜会说话的大眼睛,这些都让束宁有说不出的欢喜。 “我在要一只烧**!我一口都没吃呢!”欢颜喊来店小二说道“再来一盘烧鸡。” “好嘞,再来一盘烧鸡。”店小二高喊道。 几个人吃完饭后,就被店小二领到房间里。 两个房间是对门,自然是男人一屋,女人一屋。 正午的阳光,炽热如炉。闷热潮湿的空气在房间里打着转。 欢颜见束宁站在窗边,不禁问道“宁姐姐,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阳光离咱们这么遥远,为何还会这么炽热?”束宁想起在苍碧山的日子,不管阳光多么强烈,都穿不透轻薄的云雾,所有的一切都是刚刚好,不冷不热,微风徐徐。 “师父,你在哪?”束宁在心里问道。 欢颜见束宁站在窗边,阿辞坐在桌旁,自己本能的成大字躺在床上,说道“因为它足够强大。” 束宁心想“是啊!因为它足够强大,只有强大才能做自己想要做的事。” “啪嗒”束宁突然背身躲在窗边,在躲藏时,顺手打破了旁边的青瓷花瓶。 “什么声音?”欢颜坐了起来,见一地的花瓶碎片,在看束宁有些惊慌的将身体紧紧的靠在窗边。 “怎么了”阿辞也站了起来,跑到窗边。 是他!又见到他了!阿辞趴在窗户上,盯着向自己飞来的炎庭。 炎庭恍惚中看见束宁,飞进时见到的确是阿辞,心想“那丫头怎么可能还活着!” “……”阿辞激动的仰望着离自己很近很近的救命恩人,一时间欣喜若狂,热泪盈眶。 炎庭没有见到束宁,转身离开,很快消失在阿辞的眼中。 欢颜见阿辞踢开碎片整个人趴到窗台上,提醒道“阿辞,你别踩到碎片。” 阿辞沉浸在炎庭威武霸气,品貌俊逸,神秘莫测之中,她以为自己不会在见到救命恩人,没想到一次又一次的相见,这让阿辞觉得他们之间是有缘份的,她开始祈祷下次见面的时候可以知道他的名字。 雾迷香 “阿辞,阿辞,阿辞。”欢颜连续叫了三遍。 “?”阿辞回过头来,望着欢颜。 “别动”欢颜喊道。 阿辞不知所错的一动不动,呆立在原地。 “你们两个怎么了,是中暑了吗?”欢颜指着地上的花瓶碎片,对阿辞说道“你看碎片就在你脚边,你差一点就踩上了。” 阿辞低下头,见花瓶碎片上都有炎庭的影子。阿辞不自觉的红了脸,现在满眼满心都飘浮着炎庭的英姿。 “他走了吗?他看到我了吗?”束宁对阿辞说道“把窗户关上。” “?”阿辞虽有疑问,但是很听话,转身将窗户关上。 “不能关,这么热的天怎么能关窗户呢?你们两个莫不是疯了!”欢颜是真疯了,热疯了。 “关一会儿,等脏物离开在开窗透气。”束宁透过窗缝向外望,不见炎庭身影,暗暗松了一口气,心想“他没有发现我吗?还好他没有发现我!不然怕是自己的性命难保,就连也鸿和寻阴树也被他找到,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赃物?”欢颜不明所以的在脑子里画了一个问号。 束宁没有解释,慢慢的将窗户打开。 阿辞收拾花瓶碎片时,店小二正好上来,见花瓶碎片,眉头一皱,说道“这可是我们店里最名贵的花瓶…”不等店小二说完,欢颜摘下自己辫子上的玛瑙红豆珠,扔到店小二的怀里,说道“快出去!以后不叫你,不能随便进屋,听见没有。” “小的失礼了,小的这就出去,不打扰客官休息了。”店小二走出去,将门轻轻带上,欢天喜地的跑下楼,偷偷的将玛瑙红豆珠举起,左看看又看看,真好看,红里透着光,光里藏着红,光滑圆润,真如一刻红豆,店小二心想“出手还真的是阔绰,一个廉价裂纹的破花瓶,竟换来一个亮丽厚重的玛瑙红豆珠,发财了,发财了。” 店小二并不打算交给店主,想占为己有,没想到一只白皙细长的手掌伸到店小二眼前。 店小二抬头看了一眼谢书白,不等开口说话,一锭金元宝扔到店小二的怀里。 “爷,给您,您收好。”店小二一见金元宝两眼就放光,麻溜的将手里的玛瑙红豆珠放到谢书白的手心上。 谢书白一个闪身,不见了踪影。 店小二偷着乐道“嘿嘿,今个碰到了两个大傻子,一个比一个傻。”说着把金元宝藏到自己的鞋靴里,美滋滋的咧着嘴继续干活去了。 谢书白一天得了两件稀世珍宝,心里很是欢喜。谢书白没有想到欢颜竟然拿这些稀世珍宝不当宝,随心所欲当几两碎银用!看来自己也不需要对她实施什么计划,只要跟着她,自然会把她身上的宝贝都拿到手。 “好热”欢颜用扇子使劲的扇着风,却也无法扇走热浪,不禁烦躁不安的说道“好热,好热!” 有人热,有人冷。 “好冷,好冷!”天涯海海冻的将脖子缩到衣领里,双手交叉插入袖口里,嘴里还不断的念叨“好冷,好冷!” 此时的青原早已冻的嘴唇发紫,已经没有力气说一句话,僵尸般的迈着脚步。 “我们现在得找个地方避避寒”管弥章心想“在这样下去她们两个女人会冻僵。” 何止天涯海海和青原两个女人会动僵,鸟人已经快要冻出冰碴子来了。 “看前面有人家!我们走出永归海了。”止由兴奋的说道。 有人家!这里有人住!太好了! 五个人脚步加急奔向房舍。 管弥章却暗想“这里怎么会有村落?怎么会有人在如归海边缘生存?” 管弥章警觉的观察四周,连绵不断的山峰,像是海浪涌动。只见前面有一片树林,林中又几户人家。 当五个人走到房屋舍前,刚稳住脚站定,一名纤瘦的女子夺门而出,直接扑到管弥章的身上。 管弥章眉头一皱,想躲开女子,却被女子紧紧的抓住袖口。 女子惊慌的躲在管弥章身后,说道“恩人救我,恩人快救救我。” “你赶紧给我滚回来,要不老子剁了你。”一个粗壮魁梧的大汉也夺门而出,站在屋门口大喊道。 “恩人救救我”女子颤抖着身体,畏惧眼前的大汉,恳求着管弥章。 那粗壮的大汉一手提着刀,一手拿着一大块羊肉,满嘴的油沫,又大声喊叫道“回来,不然老子不客气了。” 女子一听心惊胆颤,轻摇着管弥章的衣袖。 大汉性急轮起大刀,在管弥章面前挥了一圈,满脸的横肉,微颤着,见管弥章一动不动,根本不惧怕自己手中的刀,又对女子喊道“赶紧滚回来,爷还没喝好,别扫了爷的兴致。” 女子又扯了扯管弥章的衣服。 “请问……”还没等管弥章说完,那大汉用刀指着管弥章说道“路过的,不干你的事,你别瞎掺和,免得自己是怎么死得都不知道。” “你想让我们怎么死?”止由走上前霸气的问道。 “一百种死法”大汉见止由和管弥章凑上前来,嚣张的气焰立马冷却。抖了抖肩,吸了吸鼻,肯了一口手里的羊肉,声音明显低了一大截“我和我自家娘子打架,不用外人来插手吧!” “我不是她的娘子,我是被她抢来这里的,救我,我不想呆在这里。”女子悲凄凄的哭诉道。 “你个恶妇,不识好歹,爷今个绝绕不了你。”说着后退一步,轮开大刀,架势十足。 女子一直躲在管弥章身后,手掐着管弥章的衣袖,又害怕的摇了摇管弥章的衣袖。 寒风呼呼的吹着,只见管弥章冷着脸,用力扯下自己的衣袖,将女子闪了出去。 众人皆愣! 什么情况? 要冻傻的天涯海海,更是惊呼了一声,心想“这个时候不应该英雄救美吗?不应该怜香惜玉吗?” 青原也不知所措的愣在原地,错愕的看着管弥章。 止由和鸟人慢半拍的猜到管弥章这突兀的行为,心想“要换是自己怕是被绕了进去了!” 女子和大汉相视一眼后,女子立马又惨兮兮的抹弄着眼泪,还在博取同情。 天涯海海和青原都动了恻隐之心,同时走上前,想要救女子于火热之中,却被管弥章拦住去路。 “你这人是冻傻了吗?丢了心肝了吗?”天涯海海气的大声质问道。 “你们还不快走,再不走怕是走不了了。”低沉威严的声音,在天涯海海耳边打转。 大汉一听有些急了,大喊道“谁也别想走。” “?”什么情况?天涯海海和青原云里雾里的还没有看清现状。 女子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对管弥章说道“没想到公子倒是个薄情之人!”说完,又换出一幅妖娆魅惑的模样,又继续说道“公子是如何识破?” “……”天涯海海和青原两个人在站寒风中,不禁瑟瑟发抖。 寒风徐徐,卷起漫天飞沙。 女子见管弥章不理会自己,妩媚的扭动着身体走到青原面前,感叹道“妹妹当真明艳丽绝,仙子也不过如此吧!”女子回过头对大汉说道“师父见了一定欢喜。” 止由见女子朝青原走过去,立即警觉的横挡在青原和女子的中间。 女子嫣然一笑“我们应该是朋友,不是敌人,我喜欢跟长得漂亮的人做朋友。” “还跟他们费什么话,直接把他们交个师父处理。”大汉挥着手中的刀,对女子说道。 “你总是这样莽撞,能不动武就别拿刀晃。你瞧,她们都会乖乖的闭上眼睛睡觉。”女子邪魅一笑,手中散出烟气,气体呈青蓝,像是青烟,更像是迷雾。 “不好”管弥章捂住鼻口,对其余的四个人喊道“快捂住鼻口” 止由和鸟人第一时间捂住嘴鼻,而此时的天涯海海和青原已经晕倒在女子和大汉的怀中。 “放开她们”管弥章刚想伸手去拔铸霓剑,没想到自己已经浑身无力,瘫倒在地。 止由和鸟人两个人,几乎同时昏迷了过去。 当管弥章被寒风吹醒时,见身边横躺着止由和鸟人两个人,不见天涯海海和青原。 管弥章定了定神,见四处透风残破的墙壁,心想“他们把我们困在这里是何意图?这么破旧的墙壁怕是狂风一吹,倾刻间就会倒塌。” 就在这时,鸟人和止由先后醒来。 鸟人对于自己会被人毒晕很是不解,心想“自己试毒尝毒,应是百毒不侵,怎么会被迷晕?” 女子的雾迷香,不是简单迷香。雾迷香为一颗小小的白色圆丸,用内力催生,升腾烟雾,从鼻口耳道进入,甚至能从皮肤的毛细血管中进入身体,让人产生疲乏困顿之感。 所以即使是鸟人这样用毒尝毒的药人,也会轻而易举的中毒。 “海海?”鸟人这才意识到海海不在自己的身边。 “青原?”止由不见青原,也是十分的焦急。 管弥章站了起来,不费吹灰之力,将一面残墙打倒,回头对止由和鸟人两个人说道“我们要尽快找到她们,不然她们一定有危险。” 烟形男人 天涯海海和青原两个人醒来时,已经被人用绳子紧紧的绑在木床上,木床两侧桌子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小刀。 木床在房间正中央,房间昏暗寒冷,四周没有多余的陈设,整个房间空空荡荡,冷冷清清。 青原看到木桌上的刀具,似曾相识,恐惧瞬间侵蚀全身。 “放开我,放开我。”天涯海海扭动着,挣扎着,怒吼着。 门轻轻的打开,一束阳光扑洒而来,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房间里,说道“醒了,这么快就醒了,我还以为你们会昏睡三天两夜呢?” “放开我,放开我。”天涯海海怒吼道。 女子摆动着傲人的身躯,走到天涯海海面前,媚笑道“别喊了,就算是嗓子喊破了,我们也不会放开你。”女子顿了一下,又说道“你知道吗?师父见到你们两个时有多开心吗?” “不想知道,你放开我,不然叫你好看。”天涯海海威胁道。 “呦,都是案板上任人宰割的肉了,还这么嚣张呢?我还真是好奇,你怎么叫我好看!”女子说完“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女子撇了一眼天涯海海,从腰间取出一个小葫芦,又说道“你瞧,就因为抓到你们两个美人坯子,师父竟然把他的宝贝都赏给了我。” 天涯海海一听,这女人爱宝贝,便说道“这葫芦有什么好的,我有很多宝贝,都是奇异珍宝,每一件都比你手里的不知强上多少倍!” “你莫要说大话”女子根本不相信天涯海海说得话。 “我从不说大话,你放了我,我拿给你看。”天涯海海眨着黑珍珠似的大眼,很是真诚的对女人说道。 “呵呵”女子捂着嘴笑道“你这是在诓我放开你,你就算真得有金山银山,珍奇无数,我也不敢放你。” “我的宝贝可是金山银山也换不来的!”天涯海海头上的玉兰铃突然响了起来“叮咚叮咚” 女子突然站直,正色道“师父” “下去”声音阴沉凄厉,这突来的声音,吓得青原浑身颤抖。 天涯海海也是一抖,顺着女子眼神的方向望了过去,苍白没有血色的脸上透着悲苦与凄凉,但是容颜却是极美。 天涯海海不可思议的想“这小女孩是这女子的师父?反过来还差不多!他到底是男是女?听声音是男声,看模样倒是个女孩!这师父看上去也太娇小了些吧!不过这眼神可是够阴森恐怖的了,不自觉的让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你是谁?”天涯海海大着胆子问道。 青原听见天涯海海问来人,不自觉的转过头,心中一惊“她…他…男声女相,像极了海镜天里的六青。” “你是谁?你要对我们做什么?你倒是说话啊!你是谁?你绑着我们要对我们做什么?”天涯海海不喜欢恐怖安静的气氛,她挣扎着,吼叫着,质问着。 “话太多了”小女孩不喜欢吵闹,不想让天涯海海在说话,走到天涯海海面前,拿起一把尖利的小刀,在天涯海海眼前晃动。 “你…你…要干嘛?”天涯海海有不好的预感,愤力的扭动自己的身躯,想要逃离。 “别动”声音似鬼魅,眼神似恶鬼,盯着天涯海海娇憨粉红的脸颊,手中的刀子轻轻的在天涯海海的脸上划过。 “你…你要干嘛…你离我远点。”天涯海海惊慌失措的将脸转向另一边,闭上眼吼叫道。 “海海”青原想起自己在海镜天里的境遇,怕是自己和天涯海海难逃被割脸取皮的厄运,不禁难过的流下两行泪。 “别动,你还能活,否则只有死路一条。”阴森诡异的声音在屋里游荡。 突然,小女孩美丽的容颜瞬间塌陷,一个嘴斜眼歪,瘦弱骨塌的男人出现在天涯海海和青原的面前。 “他……”男人的样子比六青还要可怕,吓的青原胆颤心惊,紧闭双眼,不敢在去多看一眼。 “……”鬼吗?天涯海海吓得心惊肉跳,哑然失声。 “哈哈哈”男人见天涯海海和青原的样子笑了,笑声中带着些许的苦涩。男人手中的刀又在天涯海海的脸上轻轻的滑动。 “你…你…你个丑八怪,你离我远点。”天涯海海吓得细汗涔涔。 “丑八怪”这三个字可惹怒了男人,男人将手中的刀紧握,直接扎向天涯海海的眉心处。 就在最后一刻,金芽护体护住天涯海海,刀尖停在眉心上空,不管男人怎么运用内力,也挨不到天涯海海眉心。 天涯海海全身上下泛着金灿灿的光亮。 男人错愕的眨着腥红的眼,猜测道“是金芽护体?” “好险”天涯海海见关键时刻金芽护体保护了自己,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 男人打量一番后,问道“你是九尔山天涯一族后人?” 天涯海海心想“你到是有些见识,知道金芽护体,知道九尔山天涯一族。”天涯海海见男人脸现惊愕表情,瞬间有了底气,傲娇道“你放开我,你根本伤不了我,赶紧放开我。” “哼”男人冷哼一声,心想“自己确实是伤不了这丫头,没想到自己在这里还能遇见九尔山中天涯一族的人,不对,九尔山天涯一族几乎不会走出九尔山,她真的是九尔山天涯一族?金芽护体不会有假!” 男人眯起猩红血眼,将目光撇向青原。 天涯海海见男人眼神撇向青原,立马说道“她也是九尔山天涯一族后人,我们俩你谁也伤不了。” 男人相信了天涯海海的话,失望的将刀扔回桌上,又想起师父说过的话“世间万物都有破绽!” 男人不禁冷笑道“金芽护体也不是没有缺点!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金芽护体有缺点?天涯海海当即一脸震惊的望着男人。 男人好像是累了,身体开始晃动,摇摆,飘荡,最后竟然成一团墨黑色的烟雾。 天涯海海眨着惊恐的眼眸,难以接受眼前的一切。 天涯海海望着烟形男人,惊骇,愕然,呆傻起来。 男人先是男声女相,后是奇丑无比,现在竟然是一团雾气! 天涯海海在九尔山中见过不少奇异景象,接收的能力还是比较强,大着胆子问道“你…是人是鬼?” 烟形男人并不理会天涯海海,而是将天涯海海松绑,围着天涯海海转了三圈。 松绑过后的天涯海海暗喜,心想“这下能逃出去了。” 烟形男人又在天涯海海前后左右,转了三圈,并没有发现什么破绽。 天涯海海见烟形男人在自己身边转来转去,将手暗暗搭在藤鞭之上,干脆利落的抽出腰间藤鞭,抽打在烟形男人的身上。 “哈哈哈”烟形男人恐怖凄厉大笑道“就你,还想偷袭我吗?” “我不是偷袭你,我这是在光明正大的跟你打。”天涯海海回道。 “你觉得你能打得过我吗?”烟形男人在天涯海海眼前飘荡。 “我虽打不过你,你也杀不了我,咱们不正好平局吗?”天涯海海说道。 “出来!”烟形男人突然转身,一团黑雾似铁球,穿透墙体。 一个手拿枯枝,风度翩翩的中年男人跳了进来。 “光已叔叔!”就知道他会一直跟着自己。 “海海”光已这些天一直在暗处守护天涯海海。见天涯海海被人迷晕后,尾随跟踪,想找机会救出天涯海海。 “光已叔叔,小心。”说话间,烟形男人已经飘到光已身后,伸拳打在光已的背部天宗穴。 光已被烟形男人的速度震惊道“装神弄鬼,我让你现行。” 光已说话的同时,将手腕反转至后背,摇动手中的枯枝。 烟形男人被枯枝搅乱了身形,身形扭曲、四散开来。 当烟形男人凝聚好身形,第一时间飘到光已正面,直接用自己的烟形身体将光已缠绕。烟形气身吸附力特别的强,只能任由他在你身上窜动,你却无法躲离。 光已瞬间窒息感涌现全身。 “光已叔叔”天涯海海刚要挥动藤鞭,却又很快的收回藤尖,因为烟形男人身似气体,有形无身,藤鞭只会落在光已身上。天涯海海只能站在一旁焦急的喊叫着“光已叔叔” 青筋暴跳的光已,缓慢的抖动着手中的枯枝,运转身体之力,瞬间枯枝似树,沉重异常,开花散叶。 烟形男人明显的感觉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压制自己,发现自己烟形气身被枯枝吸散后,立马远离光已。 光已却乘胜追击,摇动着手中的枯枝,像是数把长剑同时刺向烟形男人。 烟形男人雾消自身,盾化在屋子里的角落。 一时间,雾散形无,光已只能收了手中的枯枝,走到天涯海海的面前,问道“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有金芽护体,什么事都没有。”关键时候有人保护好像也不错。 天涯海海想起青原,跑了过去,用桌上的小刀将绳子割断,扶起青原,说道“我们赶紧走,那个丑八怪不知藏在哪里呢?” “丑八怪”这三个字又惹怒了烟形男人,直接聚形到天涯海海身前。 进入密室 “娘啊!”吓得天涯海海心惊肉跳,不自觉的向后退了几步。 天涯海海定了定心神,将青原护在身后,对烟形男人说道“你…你伤不了我,我有金芽护体。” 就在这时,光已晃动着枯枝,扫向烟形男人。 烟形男人卷起屋里尘烟,突然屋里灰暗暗,雾蒙蒙,视线变得模糊不清,谁也看不见谁,烟形男人隐藏在雾气中流窜。 天涯海海、青原和光已感觉到自己的周身,有一股寒凉阴冷的气息涌动。 “海海”青原害怕极了,紧紧挽着天涯海海的胳膊。 “别怕”天涯海海转过身抱住青原,心想“这个丑八怪,真是人丑多作怪,痛痛快快的打一场不好吗?搞得这般阴森诡异!” “海海,你要小心。”光已担心道。 “光已叔叔,你也要小心。他多半会冲你。”天涯海海说对了,烟形男人已经悄悄的涌聚在光已身后。 光已似乎感觉到身后的寒凉,手中紧握枯枝,暗自运力,枯枝生叶,枝蔓流光,在黑暗中闪耀。 光已转身向自己身后横扫。烟形男人快速散体,后退重聚。又快速飘荡在光已身前,光已旋转自身,用枯枝横扫自己周身,不给烟形男人近身的机会。 烟形男人试了几次,都没有机会下手,最后悄悄的将自己的身形聚在光已的头顶,不等光已有所感觉,烟形男人早已出手成锤,暴击光已的天灵盖。 光已有所察觉时,已经为时已晚。 当烟形男人聚力在光已头颅之上,出手一击后,光已的头颅顿时骨裂血崩,手中的枯枝叶消枝暗,整个人趴倒在地。 “光已叔叔,光已叔叔。”天涯海海听到骨裂气绝的声音,大声的喊道。 “光已叔叔,光已叔叔,你说话啊!你说话啊!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光已叔叔,光已叔叔,你说话呀!”天涯海海急哭了,她有不好的预感,所以她不断的喊叫着“光已叔叔”天涯海海希望光已叔叔可以回复自己。 “哈哈哈”烟形男人得意的笑着,卷起枯枝,说道“这倒是个宝贝,不过我用不上。”烟形男人将枯枝捏碎,洒在光已的身上。 “光已叔叔”天涯海海在灰暗中呼喊着。 “别喊了,他死了。”烟形男人曾在师父口中听说“世间之大,地域之阔,都比不上九尔一山,山中仙草魔灵,异兽神器,满山遍野。九尔山天涯一族更是灵异奇能一族,最是接近仙神之族。” “光已叔叔”天涯海海泪流满面,不想去相信光已已死的事实。 烟形男人冷哼一声后,说道“天涯一族也不过如此!” 天涯海海怒火攻心,吼道“我要替光已叔叔报仇,我天涯海海一定会把你杀死,用你的血肉祭拜光已叔叔。” “哈哈哈”烟形男人将雾霾消散,飘到天涯海海面前,嘲笑道“就凭你” “就凭我”天涯海海愤怒的抽出腰间藤鞭,转鞭如蛇,盘向烟形男人。 “就凭你三岁孩童的把戏,怕是天涯一族最大的笑话吧!”烟形男人的身体如清风扶过天涯海海的身边,轻蔑的眼神,给了天涯海海最大的刺激。 “哼,只要你杀不死我,我就一定会杀死你。”天涯海海挥动藤鞭,抽向烟形男人。 “哼,就凭你想杀我!”烟形男人涌动着轻飘飘的身体,躲闪着朝自己挥打过来的藤鞭。 天涯海海一下一下发了疯似的,挥鞭狂抽烟形男人。 烟形男人像是天上的白云一般,形随心而变,挑逗着天涯海海。烟形男人总是在藤鞭到来之时,消散烟身,又瞬间聚集成形。 “啊!海海救我。”青原被烟形男人扼住脖子,拖拽到一边。 “你这个丑八怪,放开她。”天涯海海停下手中的藤鞭,对烟形男人喊道。 “哼”烟形男人最讨厌这三个字,偏偏天涯海海一遍又一遍的喊出来。烟形男人掌出青烟,似一把利剑,飞刺到天涯海海胸前,烟剑在金芽护体的金光之中一点一点消散。 “哼”烟形男人对于金芽护体是真的没有办法,回过头来用力一掐,“呃”青原不自觉的发出疼痛声,烟形男人才发觉自己上当了,这丫头根本没有金芽护体,立马松开自己的手,笑道“有你一个就足够了。” “咳咳”青原捂着脖子,眼中的色彩消散。 烟形男人抓住青原的肩头,带着青原进入密室。 “海海救我…”青原在进入密室前喊道。 “青原”天涯海海眼睁睁的看着青原被烟形男人拽入密室。 “青原”天涯海海想趁机跟着进入,却被石壁阻隔在外。 一定有机关!一定有机关!天涯海海在屋里寻找,烛台下、墙壁上、桌子上、木床底、角落里、屋子里没有太多的摆设,所有的物品都被天涯海海翻了遍,暗室机关在哪里?机关在哪里?天涯海海有些急躁的在屋里转悠,像是一只无头苍蝇一样乱转。 当天涯海海看到光已的尸身时,泪如雨下,跪在光已身前,抽搐着嘴角里喊出“光已叔叔”四个字后,“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海海,海海”是光已叔叔的声音吗?是光已叔叔在喊自己吗?是光已叔叔活过来了?天涯海海从悲痛中睁开眼睛,泪眼模糊,见到一个人影。 是鸟人!鸟人和止由、管弥章三人赶到时,见光已的尸身横卧在地,不禁大惊失色,他怎么也想不到光已师叔会死!又见天涯海海跪在地上痛哭,不禁也悲伤难过起来。 “鸟兄,还是尽快振作起来,此地不宜久留。”管弥章对鸟人说道。 鸟人擦抹眼泪,收起悲痛,对天涯海海说道“海海,我们先离开这里。” 天涯海海扑到鸟人怀里,抽抽噎噎的说道“光已叔叔死了,光已叔叔死了!” 止由不见青原,心中焦急,开口问天涯海海“青原在哪里?” “青原…青原…”天涯海海这才从光已死去的悲痛中抽离,指着南面的石壁说道“她…她被丑八怪带进密室里,我…我进不去。”说完无助的涌出眼泪。 止由环顾四周,走到石壁前,推拥拍打几下石壁,心想“这石壁厚重坚硬,用六角弯刀是劈不开,只能寻机关所在。” “我…我找了…没找到机关。”天涯海海抽抽噎噎的说道。 止由一听心中十分焦急,在屋里开始寻找开启密室机关! 管弥章在屋里缓慢的迈着四方步,屋里空空荡荡,没有什么摆设,四面都是墙壁,中央只有一张木床,旁边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摆着各式各样的小刀。管弥章在屋里绕了一圈,不见有机关所在! 管弥章心想“如果是自己,会把机关设在何处?何处是别人轻易触碰不到,或是意想不到的地方?” 管弥章突然抬头仰望屋顶,仔细观察后,对止由说道“止兄,你看梁上那只老鼠是真是假。” 止由直接飞身上梁,见梁上老鼠是石雕之物,心下一喜,转动老鼠,果然石壁上开。 止由立马跳了下来,第一个冲了进去。 天涯海海站了起来,和鸟人进入密室之中,随后管弥章也走了进去。 密室之中烛火通明,没走几步中间有个石屏,石屏上刻着一个女人,姿态明媚,娇俏可人。 石屏后有两条路,止由急切的走向东边。 “止兄”鸟人叫住止由,又说道“等一等。” 鸟人赶上前,见两条路都是灯火辉煌,又见地上没有脚印,鸟人心下称奇,就算走路在轻,也会留下印记,为何没有脚印。鸟人怎么也不会想到是个烟形人! “我们往哪里走?”止由焦急的询问道。 鸟人一时不知该如何判断。 “我们不如分开走”止由提议道。 止由话音刚落,管弥章立马说道“不行,我们不能分开。” 鸟人心想“要是鸟鸟在就好了,它熟悉青原的味道,可以帮他选择,也不知鸟鸟现在在哪里?” “那现在要怎么办?”止由转身看向一模一样的两条路。 鸟人冷静下来,研究了一下石屏上的画,画像上的女子,温柔明媚,模样清晰,鸟人赌这个人每次进来一定会在画像前复刻一遍。鸟人惊讶的发现女子眼神偏西,当即决定道“我们走西边这条路。” 止由也不疑,急切的走向西边。 鸟人和天涯海海并肩前行,管弥章在后。 没走两步就见两侧墙上,挂着一张又一张干瘪的人皮面具,吓得天涯海海花容失色,捂着眼睛转身扑到管弥章的身上。 天涯海海以为自己扑到的是鸟人的怀里,嘴里还念叨着“师哥…师哥我…我们一定是选错了路。” 管弥章本想推开天涯海海,手确轻轻拍了拍天涯海海的肩,安抚着天涯海海抖动的身心。 “别怕”鸟人刚想回身去牵天涯海海的手,发现天涯海海将头埋在管弥章的胸口处。 鸟人看了一眼管弥章,转过头来继续往前走。 天涯海海两只手扯着管弥章的衣袖说道。“我怕,师哥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密室之中 “别怕,你闭上眼睛往前走,相信我。”鸟人安慰道。 天涯海海将头深深的埋在管弥章的胸口处,手扯着管弥章的衣袖,管弥章的心突然被什么东西抓挠,狂跳不止。 “师哥,你害怕了?”师哥也害怕了,要不然他的心能跳的这么厉害?天涯海海?一直以为自己抱的是自己的师兄。 “我不害怕,都是死物,你闭上眼睛,别睁开,过了这里我告诉你。”鸟人回道。 “……”为了青原,天涯海海只能紧紧的挽着管弥章的胳膊,闭着眼睛往前走。 止由看着墙上干瘪的人皮面具,也是心惊胆颤,恐惧不已,但心里更加担心青原的安危,不自觉的加快步伐,走在最前面。 “是谁?敢闯进来,想死吗!”阴沉凄厉的声音犹如鬼魅在四人耳边缠绕。 “是他,是他抓走青原。”天涯海海忽然抬起头,脑袋正好磕在管弥章的下巴上,天涯海海错愕的眨着莹黑乌亮的大眼睛,对管弥章说道“怎么是你?”天涯海海下意识的推开管弥章。 “怎么是我?”管弥章无奈的侧身挡住天涯海海的视线,避免看到墙上的人皮面具。管弥章看着天涯海海糊涂害羞的小表情,心中被自己常年包裹的冰层,突然融化。 “青原”止由向前跑,大声的喊着青原的名字。 青原听到止由的声音,立马精神起来,但她不敢回答,她害怕站在她身边,手里拿着刀的烟形男人。 “你这张完美的脸,取用还真是坎坷!”烟形男人将手里的刀飞了出去,直刺止由眉心。 止由腾空一跃,躲避飞来的尖刀。 烟形男人散形,瞬间凝聚在止由身前,直接就是一掌。掌有形,力无形,止由躲过有形掌势,没躲过无形掌风。整个人撞击在石壁之上,发出“咚”的震响。 “止兄”鸟人跑到止由面前,见止由口吐鲜血,眼神迷离,第一时间给止由服下解息丸,以保止由五脏之气。 随后,管弥章也赶来,正好用铸霓剑接下烟形男人狠绝的一掌,烟形男人这一掌本想送止由见阎王,没想到被管弥章硬生生的接下。 烟形男人又重新凝聚形体,烟气成剑与管弥章对打起来。 管弥章的铸霓剑虎虎生威,凶猛刚烈,剑光如浪,震动密室。 烟形男人也不示弱,有形剑身,无形剑力,聚散如风,让管弥章的铸霓剑无法斩杀。 雾气之剑瞬间转换如狼大刀,砍向管弥章。 管弥章挥动铸霓断剑,以刀之势横架烟雾刀形。 雾散烟聚,一次又一次,刀剑棍棒,变化无穷。 铸霓剑神威不可比拟,如狂风怒吼,如流星闪动。 一时间风起烟涌,威光如云,神剑震魂。 烟形男人暗想“不能在这样打下去了,不然自己恐怕要消亡在这断剑之下。” 管弥章像是知道烟形男人要逃离的想法,加快断剑之势,让烟形男人无法逃脱。 烟形男人想要聚力在管弥章头顶之上,像打死光已一样,打管弥章一个措手不及,但铸霓断剑光威四罩,烟形男人试了几次都无法近身。 “青原”天涯海海趁机去救青原,刚给青原松绑,后背就被烟形男人四散的无形余威打伤在地。 “海海”青原跪在地上推拥天涯海海。 “啊!别动我,好疼。”天涯海海的后背有一道长长的血痕,血染衣衫。 “我扶你起来”青原说道。 “你赶紧逃,我躺一会儿。”原来天涯海海的脚也崴了,在救青原时,因为太急切了,没有见到地上还有一个凹下去的台阶,左脚崴时,右腿膝盖竟然实实在在的猛磕在石塌上,后背还无故受余威之伤。 此时的天涯海海疼的已经不想生死,只想安安静静的躺一会儿,让疼痛有所缓解。 “不行”一向温柔懦弱的青原,竟然以命令的口吻说道“你和我一起走。” “啊啊啊……”天涯海海被青原扶起时,痛苦的呻吟着,脚上有一股扭刺之感,刺激自己所有的神经,背后的皮肉拉扯,血液喷出,疼痛难言。 天涯海海浑身颤抖不止,崩溃的发出疼痛难忍的呻吟,间歇的喘着粗重的气息,整个人又立马摊坐在地。 “海海”鸟人见状立马跑到天涯海海身边,检查伤势。 这时,管弥章也分了神,眼神飘向天涯海海。 “哈哈哈”烟形男人趁机逃走。 管弥章没有追,走到天涯海海身边,半蹲下来,问道“她怎么样?” “还好,都是一些外伤。”鸟人脸现轻松,但是还是担心的皱起眉头,双手按摩天涯海海的脚踝,给管弥章使了一个眼色,管弥章将手轻轻搭在天涯海海的肩上。 “你…你干嘛!你…你又想趁机占我便宜!”天涯海海虚弱的抖了抖肩,张着干紫的嘴唇,向师兄求助“啊…” 鸟人趁机已将天涯海海的脚骨归位。 “啊!好疼!”天涯海海不禁泪如泉涌,大哭了起来。 青原见状有些自责,心想“要不是为了救自己,天涯海海也不至于受伤,都怪自己手无缚鸡之力。” 青原又侧头看向止由,见止由半倚在石壁上,低着头,嘴角滴着血,更是自责不已,不禁泪眼汪汪,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 “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管弥章冷静的提醒道。 鸟人看了一眼天涯海海,又回头望了一眼止由,对管弥章说道“她们两个都伤的不轻。” “我背止兄走,你来照顾她。”管弥章看了一眼天涯海海站起身来,对鸟人说道。 “海海,青原姑娘,我们先离开这里。”鸟人说完扶起天涯海海,将天涯海海背在身上。 管弥章则背起止由,五个人又原路返回。 青原见到人皮面具时,惊得一身冷汗,虽然已经走过一次,还是免不了恐惧害怕,不得不紧紧的拽住天涯海海的衣角。 天涯海海疼的呲牙咧嘴,也顾不得害怕,反到安慰青原道“别怕,都是死物。” 五个人走到石屏时,发现石屏上所刻的女人画像不见了,只留下被削砍一半的石头屏风! 管弥章警觉的望向四周,心想“这烟形男人能不动声色的把巨石平滑分砍两半,真的是内力一绝。” 鸟人见状,心想“这石屏上所刻的女子画像,竟然被他从石屏上完整的剥离,他为什么要如此大费周章?”鸟人又突然想通,难道说烟形男人要毁了这密室?所有将石画带离?鸟人脸色一变,对管弥章说道“我们怕是出不去了!” 管弥章看向鸟人,又听鸟人说道“怕是他有心要毁了这密室!” 天涯海海一听,在鸟人耳边轻声说道“师兄,你们赶紧离开,我…我有金芽护体死不了的,你…你放下我,你赶紧走。” “我怎么会放下你独自离开!”鸟人回道。 此时的止由有些意识,用微弱声音在管弥章耳畔说道“我怕是…不行了…把我放下…你们快走。” 管弥章没有说话,他从小经历过不少生死,他的命是众人维护之下生长至今,他在乎自己的命。但是他做不到扔下同伴自己逃离。况且现在怕是谁也出不去了! “是谁在说话!是谁!终于有人来了,快来救救我!”突然一个沙哑男音,像乱弦之声响起。 “?”五个人都吃了一惊!这里有人? “你们听到没有啊!” “怎么不说话了,刚才不是说得挺欢的吗?你们救我不亏,我能让你们安然的从这里逃出去。你们听见了没有!”声音顿了顿,隔了几秒后,又迫不及待的喊道“你们听没听见我说话啊!你们救我不亏不亏,我带你们出去。” 五个人又听见铁链“哗啦哗啦”做响。 “前辈身在哪里?”管弥章猜到可能是被烟形男人囚禁之人,便回复道。 “哎呀!你这娃就不够聪明,这里就两条路,一条你们刚才不是走过了吗?现在你们走另一条路就能看到我了。快来,快来,我等不及了,在磨蹭一会儿怕是你我都成了石尘下的烂泥了。”说话的人有些激动,铁链子互相撞击的声音特别刺耳。 管弥章对鸟人说道“你们在这里等我,我一个过去看看。” “看什么看呀!你不相信我?你们都过来,我这条路是生路,其余都是死路。” 管弥章和鸟人互看了一眼。 “哎呀!你们戒备心咋这么重啊!我说了你们只要救我,我带你们出去,我说道到做到。你们现在除了信我就是信我,信我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别犹豫了,快来快来,快过来。” “也好,我们还是在一起比较稳妥。”鸟人说道。 “哎呀!不错不错,有明白人,快过来吧!” 管弥章背着止由,鸟人背着天涯海海,青原哆哆嗦嗦的跟在后面。 “你们快点走,我这条路可没有什么人皮面具,更没有陷阱,尽管放心的跑来就是。”哎呀!终于有人来了!这老家伙用八条铁链栓住我,看我出去用十八条铁链去栓他。 哎!就他那烟气灰身,怕是一百八十条铁链也栓不住他! 原来是赤儒道人 当五个人见到铁链人时,又吃了一惊。 一个瘦弱邋遢的老头被八条大粗铁链紧紧缠绕,高高的吊在半空中,老头周围布满了尖刀利剑,老头只能呆在正中央,否则就会被刀剑刺穿,就是这样情况下,还用钢铁围成一个牢笼。 “你们走的太慢了!”老头嫌弃道。 “是我们救你,你怎么还…”不等天涯海海说完,老头抢着说道“我们是互救,你们先救我,我才能救你们,你们不救我,我也救不了你们,你们走得慢,没时间救了我,我就更没时间救你们,那你们就只能死在这里。”老头像说绕口令一样,滔滔不绝的说道。 “前辈我们没有办法救你!这钢铁牢笼我们进不去。”鸟人说道。 “这有何难!”老头撇了一眼管弥章,问道“你说能不能进来?” “前辈,我能进去,但是救不了你。”管弥章仔细观察后说道。 “你先进来,你只要按我说得做就行。”老头从乱糟糟的头发缝隙中,看到管弥章手中的铸霓剑。 管弥章把止由放下,走到铁笼前,二话不说挥动铸霓断剑,铸霓剑寒凉冷傲,光辉如月,瞬间剑断铁笼。 管弥章跳了进入,突然听到老头大喊道“停,往左三步右移一步,先取那里的刀,在往左六步向右退一步,在把那里的剑取下来,左两步右一步,直接飞到我面前,把对准我胸口的剑拿走。” 管弥章照着老头所说得一步一步靠近老头。 “不错不错,你在向后退二步后,往右走四步……”老头一直在不停的说。 “为什么要这么麻烦?直接将刀剑都收走,砍断不就行了吗?”天涯海海见管弥章在刀剑中穿梭,对老头说道。 “那是剑阵,一触百动,必须解阵,方能全身而退。”鸟人解释道。 “不赖不赖,是个聪明人!”老头斜弥一眼鸟人,摇着蓬乱的头发说道。 管弥章按老头所说方位上的刀剑一一斩断,窜到老头身长挥动铸霓剑,一刀就把老头右手上的大铁链斩断,老头一下子失去平衡,喊道“哎呦!你吓死我了,我又没让你砍断铁链。” 管弥章欲要继续斩断右腿上的铁链,被老头制止道“住手,收起你那断剑,我怕你伤到我。” 管弥章一愣,心想“这里只有自己的断剑才能砍断铁链,收起断剑怎么救你?” “你低头向下看,开锁的钥匙就在地上,又何必费力伤剑。”老头被铁链吊在半空中数月,被刀剑围困在中间一动不能动,每天眼睁睁的看着地上的钥匙就在自己脚下,心里就别提有多无助绝望。老头不禁叹息一声“师哥你对我太狠了!” 管弥章低头向下看,果然有一把上了锈的钥匙。管弥章捡起钥匙,解开老头身上所有的铁链。 老头终于重获自由,跳下来时,不住的舒展全身“咔咔咔”全身骨头发出脆响。 老头却笑道“舒服舒服”摇着蓬乱污臭的头发,跳到管弥章面前,从管弥章手里抢过铸霓剑,仔细打量。 管弥章知道铸霓剑又出了风头,见老头细细打量,担心烟形男人随时可能摧毁密室,催促道“前辈,请带我们出去。” “知道,知道,你这断剑可不一般。”老头又见剑身上刻着“铸霓”二字,跳着脚说道“难怪,难怪,你这剑是铸霓神剑。” 管弥章从老头的手里抽回自己的剑,将剑插入剑鞘里,又对老头说道“我们救了你,请你兑现诺言,带我们离开这里。” “知道知道,我可不是那不守信用的人,跟我走就是了。”老头一摇头,头发上的臭气,一股脑的扑到管弥章的鼻尖。 管弥章皱起眉头,将脸撇向一边。 “你这是什么表情!”老头一脸的不屑。 突然,众人感受到脚下如地震般颤动,墙壁慢慢出现裂痕,老头大喊道“快跟我走。” 管弥章背起止由,鸟人背着天涯海海,青原跟在后面,霎时间,地陷墙倒,石滚尘飞。 “青原”天涯海海回头见青原绊倒在地,惊慌的喊道。 老头回头看了一眼,嘟囔一句“真麻烦”飞身拎起青原,带着青原又快速飞跃在最前面。 密室原是天然形成的山洞,经过烟形男人的凿建,成了一处绝密暗室。之前的洞口被烟形男人用巨石封死,所以看似密不通风,实则可移石逃出。 老头知道洞口所在,领着众人奔向洞口。 “快,我们把这巨石挪开。”老头见身后滚动的石烟,焦急的喊叫着。 管弥章第一时间放下止由,运气生力,双掌推拥着巨石。 同时,鸟人也放下天涯海海,用尽全身力气去推动巨石。 老头“嘿”的一声,将双掌打到巨石之上。 三人合力,巨石微微一震,竟有些松动。 老头感觉到背后,窜流的气流马上就要涌到自己身前,使着劲,咬着牙喊道“要死了,加劲啊!” 巨石一点一点的划开一条缝隙,老头见状喊道“快出去,快出去。” 老头拽着青原钻了出去,鸟人随后领着天涯海海钻了出去,管弥章拖着止由在最后面。 “快跑”老头话音未落,“轰”的一声,震耳欲聋,山崩地裂,巨石碎裂,飞溅四处。 老头早已带着青原起身一跃,跳离十多米开外。 管弥章则抱着止由滚出五六米远,全身被尘石淹没。 而天涯海海和鸟人两个人,在关键时刻,金芽护体护住了两个人。 老头脸现愤怒,大骂道“银佑你给老子出来,老子没死,老子在这里等着你来杀我,你就像个缩头老乌龟,就知道躲在暗处害人害己。” 老头怒气难消,又扯着嗓子喊道“你是真的一点也不顾及同门之情,竟然想害死我,师姐要是知道你这般无情,肯定会伤心落泪。”老头摇着蓬乱油腻的长头发,又说道“不,师姐早就知道你是个无情无义的丑八怪,她才不会在为你伤心落泪。” 老头跳上高石之上,又大声叫嚣道“银佑你个丑八怪,你出来,你出来,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你出来,你出来,你就是个欺师灭祖,十恶不赦,罪大恶极的小人,你敢出来吗?你出来咱们两个一决生死,你是不敢出来吗?” 老头又笑道“呸,你还有什么不敢的,天下的事都被你做绝了,你背叛师父,你辜负师姐,诛杀同门。你这个背信弃义的丑八怪,今天就让我替天行道,好好的收拾收拾你。”老头突然闭嘴,心想“如果能打过他的话,也不至于被他囚禁,现在应该赶紧回去看师姐是死是活才对!自己已经离开渡咕山数月,师姐怕是……”老头不敢在想下去,还是留命回去照顾师姐为好。 老头跳下高石,见青原绝美容颜,想起自己在渡咕山强认下清艳丽绝的徒弟,一想到自己的徒弟,心里的气就消了大半。 此时,管弥章从石土里缓缓的抬起头,不自觉的寻找天涯海海的身影。见天涯海海被鸟人扶起,又将脑袋埋在尘土里,他太累了,好像睡一觉! “管兄,管兄”鸟人没有让管弥章睡觉,而是将管弥章拖拽出来。 “管兄,把药丸吞下。”管弥章听见鸟人在叫自己。但是虚脱无力的自己,不想睁开眼睛,闭着眼睛慢慢的将药丸吞下。 鸟人见管弥章吞下药丸,又去喂止由两粒浮游丸。 “哼”老头虽然更想保命回去照顾师姐,但心中的怒气难消,又想到自己被银佑折磨,囚禁在密室之中数月,心中满是愤恨,又对着空气喊道“银佑你我从此恩断义绝,你休想踏我渡咕山一步。” 原来老头就是渡咕山的赤儒道人,他本来是想到永归海找海真人,寻乔黑玉树结果之法,没想到遇到师哥银佑,结果不敌师哥,被囚禁了起来。 赤儒道人的师哥银佑并不想要赤儒的命,银佑只是不想让赤儒离开,因为只有他知道师姐的下落。银佑这些年都在想尽办法,寻得解烟形之身密法,让师姐可以恢复成人形。 银佑经过十几年的努力,已经可以暂时回复肉身,只是骨架塌陷,血肉干瘪,所以他又想到用他人皮囊为己用,他寻找美丽的容颜,最终是为了给师姐做人皮面具。 在银佑心里有一个执念,那就是恢复师姐之身,他曾经什么都不在乎,所以闯下大祸,逐出师门。 师姐为了他甘愿负师之恩,同他一起下山。 而他又因为练就魔灵之功,害自己和师姐失去肉身,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 他后悔过,更多的是不甘! “赤儒,你就这么想死吗?”阴沉寒凉似鬼魅的声音从四面八方聚集,冲到赤儒的耳朵里。 一时间,赤儒耳朵边又像是有数十个铜锣在敲打。刺激着赤儒耳膜。 赤儒捂住耳朵,摇着蓬乱的头,说道“要聋了,要聋了,有本事你出来说,何必搞这些见不得人的事。” “我有本事出来,你有本事打赢我吗?”银佑嘲笑的声音,甚是尖锐。 赤红拳 “你有本事先出来”赤儒道人仰着脖子喊道。 刷的一下,涌来大量的烟雾,在翻腾缭绕的雾气之中,可以很明显的看出一个人形,形体瘦弱诡异,漂浮在浓浓烟雾之中。 “你弄这么大的雾干什么!你总是弄这些虚幻怪象!” 赤儒突然想到师姐怕太阳,难道他也怕太阳?想到便说道“你是怕太阳晒吗?原来你也有弱点啊!”赤儒一边说一边警觉的观察四周涌动的雾气,他怕银佑使暗招偷袭自己,到时候怕是没有一点还手之力! “你最好告诉我渡咕山在哪里?师姐在哪里?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银佑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你什么时候对我客气过!想当年比武你总是偷下黑手,为赢不择手段,如今你更胜一筹。”赤儒对银佑一直有怨言。 “哼”银佑冷哼一声,在他心里赢是最重要的,所有输的人都是愚蠢至极的人。 “哼”赤儒也学着银佑,冷哼一声道“要是咱们两个实打实的打,你未必是我的对手。你能赢我完全是靠着聚散如风的烟形之身才能胜我,要不咱们实打实的来一场,看一看到底谁才有真本事!”赤儒不现实的说道。 “你还是这么爱强词夺理,幼稚可笑,你只要告诉我渡咕山在哪里,我是不会杀你,我会留你一条性命。”银佑承诺道。 “师姐在哪里,我怎么知道?我还想问你师姐在哪里?”赤儒摇着蓬乱污臭的头发,装傻充愣反问道。 “莫要胡搅蛮缠,否则今天就是你的死期。”银佑很清楚师弟的性格,厉声质问道“师姐到底在哪?” 赤儒嘲笑道“她在哪?你自己找啊!你不是神通广大,无所不能吗?你问我做甚!” 银佑聚烟成形,飞到赤儒面前,冷冷的说道“那我现在就把你杀死,在去找师姐。” “你离我这么近干什么!”赤儒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又说道“你如果杀了我,师父师姐都会为我报仇。” “哈哈哈,师父师姐又怎会知道是我杀死你的!况且你现在也已经不是如是仙山的人,师父早与你解除师徒关系,又怎么会替你报仇?”银佑猖狂的笑道。 “怎么不会,师父他老人家当年只是一时气愤,才将我也赶了出来,我只是被你连累罢了,我跟你可不一样。”赤儒自信的说道。 赤儒紧接着就大声喊道“我若死了,你们一定要去如是仙山,找礼玄真人,告诉他老人家,他最爱的小徒弟被他最厌恶的人给杀了。”赤儒耸着肩,对银佑又说道“你看我说得可对?” “你觉得我会放过他们吗?他们有机会从这里出去吗?我会把他们都杀死,一个不留,全部都杀死。”阴冷凄厉的声音在众人耳边打转,好像自己被银佑的声音纠缠拉扯,没来由的厌恶,恐惧。 赤儒又转念一想“我不能死,我还要回去照顾师姐,我不能死。” 赤儒又突然说道“我要是死了师姐也得死。” “?”银佑本来心起杀意,一听赤儒这话,心想“师姐跟他在一起,他们真的在一起!”心中醋意翻腾,明明知道这些年一直是师弟在照顾师姐,可当从赤儒嘴里说出,亲耳听见他们在一起,心里还是不免五问杂陈。 赤儒又示弱道“你还是杀了我吧!说不定这数月不在师姐身边,她已经……?” 赤儒害怕师姐真的有什么不测,但又一想有自己刚刚认下的徒弟替自己守护师姐,应该并无大碍。但是赤儒却装作伤心的样子,还挤下了两滴眼泪,说道“我们俩个人到阴间再聚也好!” “她…她已经…怎么了?”在这个世界上,银佑除了自己,最爱的人就是师姐,他不能接受师姐不在这人世间的消息。 “她怎么了?我被你囚禁在不见天日的密室之中数月,你说师姐会怎么样?。”赤儒心想“你若心中还有一点情意,就该放我回去照顾师姐。” “告诉我她在哪?”银佑突然伸出一只大手,掐住赤儒的脖子,凄厉阴沉的声音在烟雾中动荡。 “你…你掐住我的脖子,我…怎么说话!”赤儒暗自运气于拳,双拳赤红,犹如蛇果,更像一双赤红色的眼睛,在白色透明的气雾中最为亮眼夺目。 赤儒出手极快,赤红拳犹如猛虎打在银佑的烟形身上。 银佑烟形身立散成雾,又在缭绕的雾气之中,聚成人形。 赤儒大喊道“你个没有情意的人,今天你我就在这里做个了断。”说完主动出击,挥动着赤红色的拳头,只见雾气因赤红色的拳头改变了原有的透明体色,周围的雾气顿时变色为红,跟着赤儒的拳头急聚在左右,形成一股强大的气流,猛得向银佑的烟形之身呼啸轰打过去。 银佑见赤儒飞冲过来,立马散身消形,整个人融于大雾之中。 “啊”青原又一次被银佑抓住,在大雾中只有银佑能随心所欲的游动,只有他能看清雾里人和物,在他躲避赤儒的猛攻时,随手又将青原抓住。 “青原”天涯海海和鸟人同时向发出声音的方向喊道。 “哈哈哈,你们是逃不掉的,我会一个一个把你们的皮都扒了,供我慢慢使用。”银佑疯狂的又将病弱的止由也抓了起来。 银佑聚雾于自己的周身,霎时成一团白色的雾团。 周围一切又清晰可见。 雾团又快速飘向管弥章,当银佑刚要伸手去抓,却被赤儒的赤红拳打在胳膊上。 银佑没想到赤儒在这短短的几个月中,竟然有所长进?这怎么可能? 也没什么不可能的?在密室里赤儒百无聊赖之中,静思冥想,奇经八脉通明,在短短的数月,力量蓄积,精神升华。 “你躲什么躲!”赤儒朝着银佑又是一拳,拳拳虚晃,只为逼银佑往后退,赤儒又说道“你把他们放了,咱们两个痛痛快快的打一场,是死是活全凭天意如何?” “你就这么想死吗?”银佑只想知道师姐的下落,并不想真的杀死赤儒。 “我不想死,我想让你死,你死了大家都高兴。”赤儒挥拳扑向银佑的眉心处,一拳接一拳呼呼似雷击。 银佑向后退了几步,将止由挡在自己的前面。 赤儒见止由立马收了手,骂道“你就是个缩头乌龟,咱们痛痛快快打一场不好吗?” “哼”银佑冷哼一声,将止由扔了出去。 赤儒见状接住止由,就在这时,银佑趁机偷袭,出掌打在赤儒的背后。 “你……”赤儒应该早就想到银佑会趁机偷袭,可又不能不管止由的死活! “你还是这么容易上当,就你这辈子也别想赢过我。”银佑嘲笑道。 “这些年,你的本事也不见长…咳咳…咳咳…看来你只能靠暗算来赢我…咳咳…咳咳。”银佑这一掌并未出全力,但心脉崩塞,血液淤堵于五脏六腑,赤儒顿时上气不接下气,呼吸不畅。 “海海,你护住管兄,我去看看情况。”鸟人说完,跑了过去,见止由躺在赤儒的大腿上,而赤儒喘着粗气,脸色苍白,浑身颤抖。 鸟人环顾四周害怕银佑突然袭击,心想“管兄和止由都身受重伤,现在唯一能和烟形男人抗衡的赤儒前辈也伤的不轻,不能在犹豫下去了,不然都得死在这里。” 鸟人从怀里掏出藕埙,放到嘴边吹响,低沉沧桑,婉转幽深,犹如天籁之音,在众人耳边回响。 凄切悲凉的埙声,悠扬绵长的飘到天涯海海耳中,顿时感觉到后背的伤口不在疼痛了。 此时,止由也慢慢睁开眼睛,看向周围,看向赤儒? 同时,赤儒也呼吸顺畅起来,整个焕发新的活力。 管弥章清醒时见天涯海海守在自已身边,见她乌黑清澈的眼眸,呆呆的陷入其中。 鸟人觉得自己的身体要被掏空,赶紧断了埙声,吃了一粒凝息丸后,盘腿坐在地上,闭目养神。 银佑和赤儒怎么说也曾经是如是仙山,礼玄真人的弟子,见多识广,猜到藕埙有治愈能力。但还是不免一惊! “呵呵呵”赤儒跳了起来,眉开眼笑道“银佑,你可看见了,想杀死我们怕是不能够!” 赤儒又得意的说道“天助我也,今天你我就来做个生死了断吧。” “你总是说我是卑鄙小人,你呢?不也是借助他人力量起死回生,你倒是靠你的真本事来赢我啊!”阴沉凄厉的声音冷冷的传进赤儒的耳中。 “怎么许你暗算于我,不许我借别人之力复活,你的行为叫卑鄙,我的行为可不是。是我救了他们从密室里逃脱,现在他们为我疗伤在正常不过,这叫报恩。怎么你羡慕吧?”赤儒撇了一眼银佑,又说道“也是,你这辈子找你的都是报仇的人,你又怎么会尝到报恩的滋味!” 你死我活 “你们这是要一起上?”银佑飘动着雾团,见止由从后背抽出六角弯刀,管弥章手握铸霓剑,两个人同时走到赤儒身旁,与赤儒肩并肩站在一起。 天涯海海也甩动藤鞭,走了过去,一想到银佑杀死光已叔叔,就恨的咬牙切齿,誓要为光已叔叔报仇。 此时,鸟人嗓中涌动着腥血,鸟人硬生生的将口中鲜血咽回腹中!鸟人心想“看来自己要难逃藕埙的反噬!必死无疑了!” 鸟人睁眼看向众人,又一想“用我一人之命换他们无恙也是值得的!” “银佑,今天你别想逃。”赤儒大声喊道。 “呃”青原的脖子被银佑的烟形雾爪紧紧掐住,银佑冷哼一声,说道“我从来都没有想过逃!” 天涯海海听见青原的声音,对银佑大声喊道“你放开她” “我当然会放开她,我怎么舍得让她死。”银佑还想留着青原给师姐做皮囊,所以将青原放开。随后又说道“你以为你们几个合力就能把我怎么样吗?”你们一起上我也不怕。” 银佑散开周身雾气,雾气成形,瞬间幻化成十几个银佑之身。 一时间根本分不清哪一个才是银佑的真身。 雾形似云涌,无时不刻不在变化,朝着众人飞涌而去。 赤儒先上前一步,运气于拳,双拳赤红,似雷火瞬间打消两个雾形假身。 同时管弥章也挥动着铸霓神剑,神剑一出,剑气威震雾形假身,雾气顿时消散。 止由飞转着六角弯刀,杀出一条路,无心恋战,直接跑到青原身边,说道“跟我走。” “我,我…动不了。”原来银佑怕青原逃走,给青原封了穴道。 “……”止由也不顾男女之防,直接将青原抱起。 青原羞色的低下头,双手下意识的搭在止由的脖子上。 突然,三个烟雾人形涌了过来,直接将止由和青原两个人围堵,烟形雾身慢慢的欺身到止由和青原身前,止由不愿放下青原,提起气,一手抱住青原,一手转动六角弯刀,弯刀锋利无比,速度犹如闪电,在止由周身不停的转动,让烟形雾身无法近身。 青原虽然害怕,但知道自己是止由的累赘,轻声说道“你把我放下吧!” 止由虽然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闯出这里,但还是自信的说道“你搂紧我一些,我带你闯出去。” “……”这句话对青原来说很有安全感。 只见止由转动六角弯刀,一刀百影,似是有千百把弯刀同时使出,弯刀之速似光闪,只见刀闪影动,却不见刀的样子。 与此同时,天涯海海本来挥鞭与烟形雾影缠打,却发觉身后涌动着一团雾气,原来是银佑。 银佑知道天涯海海有金芽护体,自己奈何不了她,所以突然回转烟身,涌到鸟人的身边,趁鸟人还未察觉的时候,直接飞涌了过去,掐住鸟人的脖子,将鸟人提起,阴森诡异的大笑道“我会把你们一个一个都杀死。” “放开他”天涯海海挥动藤鞭打向银佑,只见银佑将鸟人挡在身前,天涯海海见状急忙收回藤鞭。 此时的鸟人没有一点反抗之意,他觉得自己反正活不了了,早死晚死都是死,又何必挣扎! “师兄”天涯海海可不想师兄也惨死在银佑的手下,急切的喊道“你放开” “海海”鸟人的脖子被银佑死死的掐着,说不出来话,身音凄哑无力。 “你放开我师兄,否则…”不等天涯海海说完,银佑冷冷的笑道“否则什么?你能把我怎样?” 管弥章见鸟人被银佑抓住,立马转身挥动着手中的铸霓剑刺向银佑。 “小心别伤我师兄”天涯海海的话音未落,管弥章的铸霓剑已经刺向银佑的烟形之身。 管弥章知银佑会将鸟人挡在自己的身前,所以在刺向银佑时已经力道轻移,剑斜刺向鸟人,挨近鸟人时,从鸟人身边划了过去,刺向银佑的胸膛。 银佑自然是在最后一瞬间,扔下鸟人,消散烟形。 “师兄”天涯海海跑到鸟人身边,抱住鸟人,说什么也不肯松开。 “我…没事”鸟人强撑着虚弱无力的身体,对天涯海海说到。 “师兄放心,我会用金芽护体护住你我之身。”天涯海海心想“只要自己一直在师兄身边,就不会再被银佑有机可乘。” 管弥章见天涯海海抱住鸟人,眼神中闪动一丝失落的痕迹。管弥章收回铸霓剑,冷静的观察四周,只见一团青雾向赤儒身后涌动“前辈,小心。” 赤儒听到管弥章的提醒,知道银佑在自己身后,转身出拳正好打在银佑的胸口处。不过烟形之身的银佑,虽有形体,也有痛感,但只是微乎其微的痛感。 银佑烟形之身消散在空气之中,又很快聚集在一起,又朝着赤儒涌动过去。 “这么大的太阳炙烤着你,我看你还能快活几时?”赤儒心想“他唯一的弱点就是不能光照,否则会灰飞烟灭。不如就慢慢的跟他打,让他暴露在强光之下。” “足够杀死你的”银佑说话从来都是狠绝无情。 “那就看你的本事了”赤儒不想给银佑一点喘息的机会,他要借着众人之力,把银佑拿下,否则自己早晚死在银佑的手里。 赤儒手举双拳,最先发出攻击,赤红之拳打在烟雾影身,银佑不痛不痒,聚散烟身,只为消耗赤儒体力,找最佳时机一击必杀。 “打他眼睛,他的眼睛是命门。”管弥章这一嗓子,让银佑不得不消失在众人眼前。 “银佑你怕了吗?怎么被说中了?”赤儒扒拉着额前的长发,扯着嗓子喊道。 银佑是害怕了!一是,银佑没想到管弥章能看出来自己的命门所在之处。二是,银佑不能在继续暴露在阳光之下,否则就会烟形消散在空气之中,永不能聚形成身。 “又当缩头乌龟了吗?你不是说要把我们一个一个都杀吗?你出来,我们在痛痛快快打一场,这算什么,还没打起来你就躲了起来,师哥,这也不是你的性格啊!”赤儒高声叫嚣道。 银佑隐藏在树荫之下,心想“我早晚会要了你们的命。” “前辈”止由把青原抱到赤儒面前,刚把青原放下,赤儒不等止由开口说话,就已经为青原解开封穴。 “谢谢前辈”止由替青原说道。 “这丫头肯定被银佑惦记!”赤儒见青原艳丽绝美的容颜,想起当年师姐也是这般美丽明艳,如果当年师姐没有爱上银佑,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赤儒感叹道“爱,这个字谁又能说清楚,自己不还是一样,世间之中众多女子,心里却只装下师姐一人,只要看着她笑,自己便是晴天,看着她哭,自己便阴天。师姐如果我今天真的把银佑杀了,你会恨我吗?如果我死了,你又会为我报仇吗?你会为我杀银佑吗?” “前辈,前辈。”止由见赤儒盯着青原出神的瞧,立马站在青原面前,挡住赤儒痴呆的眼神,语气有些敌意“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为好” “嗯”赤儒回过神来,转身看向鸟人,心想“这小子其貌不扬的,头发跟我一样杂乱,没想到竟有藕埙这样的至宝?” 赤儒走到鸟人面前,见鸟人面色苍白,表情疲惫,虚弱无力,猜到是藕埙反噬,不禁蹲下身来,握住鸟人的手,暗自将自身内力强行输送到鸟人的身体。 “前辈使不得!”鸟人感受到一股炽热的内力,源源不断的从手心处流进自己身体里,炽热很快充斥全身,支撑起自己虚弱的身体。 赤儒见鸟人有所好转,松开自己的手,拍了拍鸟人的肩膀,说道“借你之力还你就是了。” 就在这时,银佑飞冲了过来,因为只有他听明白了赤儒的话,银佑觉得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管弥章警觉的挥动断剑,跑上前拦住飞冲过来的银佑,剑刺雾心,雾绕剑刃,剑闪光亮,雾影随形,风起雾涌,挥剑斩形。 一时之间,银佑很难脱离管弥章手中的铸霓剑。 “银佑”赤儒一跃而起,跳到银佑身后,高举赤红双拳,动作迅速的将强劲有力的拳头打向银佑的背后,攻势凌厉,迅猛如虎。 止由见状带着青原和鸟人,还有天涯海海四个人退到大石旁,几个人背后紧紧的贴靠着大石,以防银佑从背后偷袭。止由手握六角弯刀,看向赤儒、管弥章和银佑三人缠打。 管弥章和赤儒已知银佑命门所在,一左一右,剑刺拳打银佑命门之处,让银佑慌了手脚,想逃却难以脱离。 此时,止由飞转六角弯刀对准银佑的眼睛,管弥章和赤儒心领神会,又加快速度制住银佑,让他没有时间也没有能力躲避六角弯刀。 当六角弯刀割开银佑半透明的眼睛时,没有鲜血,只有一道银白的烟气,从烟形雾身之中抽离,消散在空气之中,这一次银佑再不能重聚烟形之身。 “师哥”赤儒看着银佑烟身消散得无影无踪,没有欢喜,反而泪眼朦胧,他没想到他们师兄弟之间会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突然的示好 “师姐,师哥死了!你会恨我吗?”赤儒在心问道。 赤儒知道答案,师姐对师哥是又爱又狠,如果师姐知道师哥死了,一定会为师哥伤心流泪!如果师姐知道是我杀死师哥,一定会狠我! “前辈,我们走吧!”管弥章对赤儒说道。 赤儒抬头看了一眼天空,转念一想“他死了也好,也好,他不死,死得人会更多!他死了,反而是一种解脱!他终于不用在执念于把自己和师姐从烟形身变回肉身,在这条路上,他害了多少无辜的性命,来换取自己的一己之私!死了也好,也好。”赤儒当即转身,不在纠结银佑的死。 “海海,怎么不走?”鸟人见天涯海海站在原地似有心事。 “光已叔叔还留在这里!”天涯海海想把光已带回九尔山,因为她知道光已叔叔一定不想孤零零的一个人留在这陌生的地方。 “留在这里也好,就让师叔存于这浓郁静美的山色之间,莫要再去惊动他。”鸟人知道天涯海海的心思,但光已叔叔的尸身早已埋于滚石尘土之下,又如何能找得到! 天涯海海三步一回头,泪眼婆娑的向光已叔叔告别。 几个人在天黑之前找到了一个狭窄的山洞,拥挤着睡了一夜。 第二天,赤儒道人早早就醒来,冻的瑟瑟发抖,在也无法入睡,看着火堆里偶有点点被冷风吹动的火星,赤儒道人吸了吸鼻,顺了顺头发,环抱着自身,不禁喃喃自语道“好冷,好冷。” 赤儒道人来回翻了好几个身,实在是躺不住了,站起身来挑动着身体,抖出酸臭味,冷风将酸臭味四散开来。 几个人被酸臭味熏醒,同时憋着气,挤着眉,捂着鼻。就连赤儒道人自己也皱着鼻子,手在鼻尖处扇着风,反感的说道“哎呀!太臭了,太臭了。” “太臭了,我好像从屎堆里爬出来一样,你们给我找个地方洗洗澡!”赤儒道人打了一个冷颤,又说道“太冷了,太冷了,你们看我的衣衫多单薄,给我弄套厚实一点的衣服穿!”赤儒道人跳着脚,扇着味,很自然的对几个后辈说道。 这时,赤儒道人的肚子又咕噜咕噜做响,又接着说道“饿了,饿了,你们都别在睡了,赶紧起来,找点吃的来。” “哎呀!你…你别在跳了,熏死我了!”天涯海海忍不了了,跳了起来,跑到外面,呼吸冷冽的新鲜空气。 “我才要被熏死了,我有什么办法!”赤儒道人又好奇的闻了闻自己的头发,油腻恶臭的气味,让赤儒不禁想吐,心想“自己被银佑囚禁数月,不臭才怪,这可不能怪我邋遢,我一向可是干净整洁的人!” 天涯海海站在山上,向下望去,只见到远处有一座比较大的镇子,不禁兴奋的喊道“你们快出来看,山下面有小镇。” “有小镇好啊!我可以洗洗澡,换身衣服,填饱肚子。”赤儒走了出来,站在天涯海海身边问道“小镇在哪里?” “嗯”天涯海海嫌弃的皱着鼻子,有意识的向旁边闪躲。 “你嫌弃我,我还嫌弃你呢?你闻闻你自己身上也散着味,哎呀呀!哎呀呀!这味道……”赤儒欲言又止,但小动作不断,又是挤眉弄眼,又是皱鼻撇嘴,手还一个劲的扇着风,一脸的嫌弃模样,看着天涯海海。 “奇了,你那是什么表情!我干干净净的怎么会有味道?”天涯海海下意识的闻了闻自己的头发“天啊!真的有一股油臭味!”天涯海海一想自己已经有好久没有洗头发了! 赤儒见天涯海海的样子,笑道“嘿嘿,咱们是半斤八两,谁也别嫌弃谁。” “我顶多算是二两你是八两,差得多呢!”天涯海海转身走进山洞。 “还进去干嘛,我们赶紧走下去,去小镇上好好的歇息整理一番。”赤儒对着山洞里面的人喊道。 管弥章走了出来,望着山下的小镇,说道“等走到小镇,天也快要黑了。” “你们慢慢走吧!我要先走一步了。”赤儒话音未落,人已经飞冲下山。 管弥章、鸟人、止由、青原、天涯海海五个人一同走下山。 几个人顶着寒风,行动缓慢的向前走。 当几个人走到小镇上,天色渐渐暗下来。 镇上的人影寥寥无几,灯火稀疏。 管弥章第一时间找了一家成衣店铺,想买裘皮大衣御寒。 “这个好看”天涯海海一进店里,就一眼相中了店里在中间墙上悬挂的红裘皮衣。 店家见天涯海海喜欢,便走上前来,对天涯海海说道“小姐好眼光,这可是我们店的镇店之宝,这可是难得一见红狐狸皮毛大衣。” 店主见天涯海海像是有钱家的小姐,赶紧将红裘皮衣取了下来,放到天涯海海眼前,说道“你看这毛色顺滑油亮,你在看这皮,厚实保暖,这红色裘衣不管穿在谁的身上,那都是贵气十足,小姐眼光是着实的好,穿上衣这红狐狸裘衣那可是仙气飘飘,欲比仙女。” “多少钱?”鸟人站在一旁问道。 “不贵不贵,一百两白银。”店家笑着说道。 “一百两白银?”鸟人莫说一百两白银,就是一两白银都没有,脸现窘态,小声对天涯海海说道“在看看别的吧!” “你这红狐狸裘皮大衣,还是留着继续镇店吧!”天涯海海又走到青原身边,问道“你看中了这个?” “嗯,觉得这个还挺好看的。”青原话音未落,店主又转身看了一眼青原,眯着眼睛盯着青原看,讨好似的语气说道“小姐绝色,当陪这白狐裘衣。” 店主把白狐裘衣递给青原,又说道“这白狐裘衣没有一丝杂色,纯净如雪,柔软金贵,小姐穿上试试,这白狐裘衣一般人想摸都难。” 青原不敢试,因为她囊中羞涩,一文钱都没有! 止由也挠了挠脑袋,他的钱袋子里也就十七八文钱,见白狐裘衣一点也不输红狐裘衣,怕是也要百两白银! 就在这时,管弥章豪气开口道“穿上试试,如果好看就买了。” 青原望向管弥章,还是不敢试穿白裘衣。 管弥章走了过来,从店主手里接过白裘衣,为青原轻轻的披上。 “这件白裘衣和小姐是绝配” 本就美丽的青原,穿上白狐皮衣更衬托出青原娇媚难言的媚色。 青原抬起头看了一眼管弥章,见管弥章面含笑意,打量着自己,不禁低下头,说道“这衣服太贵了。” “喜欢吗?”管弥章柔声问道。 “太贵了”青原又说了一变。 “只要你喜欢就行。”管弥章对青原突然的示好,让青原不知所措。 止由见管弥章亲自为青原披上裘衣,又见管弥章目不转睛的盯着青原瞧,心中一阵酸涩。 “这衣服是货真价实的白狐皮毛。”店主突然在管弥章背后说道“这件衣服也需要白银百两,绝不议价。” “这件白裘衣我要了”管弥章转过身,霸气开口道。 “……”青原抬头看向管弥章,又对管弥章说了一句“太贵了,我不要。” “一看公子就是识货之人,这可是……”不等店主说完,管弥章又说道“那件红裘衣也要了。” “好好好,白狐和红狐皮衣都要了是不是,公子稍等,我这就给你拿过来。”店主一听立马点头哈腰,眉开眼笑,心想“太好了,太好了,今天终于碰上有钱的主了,这两件上等皮衣终于卖出去了。” “在拿三件貂皮男士皮衣”管弥章对店主说道。 “在拿三件貂皮大衣!”店主怕自己的耳朵不好使,又重复了一遍,见管弥章点了点头,赶紧说道“公子稍等,我这就给公子去拿。”店主连忙从暗格柜子里拿出三件上等的貂皮大衣,对管弥章说道“这是我这个小店最好的貂皮衣,客官你看这皮毛,绝对的能彰显你尊贵的气质。” 管弥章扫了一眼店主手里的貂皮大衣,回道“行,就这几件吧!” “客官”店主顿了顿,刚想告知管弥章这五件裘衣可价值差不多五百两白银。 只见管弥章从怀里拿出五百两银票,放到柜台上问道“可够?” 店主拿起来认真的看了看,眉开眼笑的回道“够了够了,足够了。” 管弥章拿起一套裘衣穿在身上,对身边的止由说道“怎么不穿?” “哦”止由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管弥章,回道“我不用穿这么好的,换一件鹿裘就好。” 管弥章抓起貂皮大衣,扔给止由,又对鸟人说道“鸟兄可合身。” “合身,真暖和。”真的是太冷了,鸟人见管弥章已经付了钱,也就不客气的穿上了身。 管弥章又拿起红裘,转身递给天涯海海。 天涯海海心想“没想到他这么有钱”天涯海海又一想“他可是大将军啊!这点钱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天涯海海不禁打了一个冷颤,迫使自己放下所为的敌意,接过红裘,快速的穿在身上。 管弥章见天涯海海穿上红裘衣,像是一个喜庆的布娃娃一样可爱,更像是一只幻化成人形的火狐,全身上下闪动着迷人光彩。 管弥章眼睛虽然看着天涯海海,却对青原说道“还冷吗?” 管弥章的心思 “不冷了”青原和天涯海海异口同声回道。 管弥章却故意冷漠天涯海海,对青原笑道“不冷就好,我在给你买一顶皮帽御寒。” “有,我这里有,是要皮帽吗?”店主不等管弥章回答,早就把自己店里所有的皮帽全都拿了出来,供管弥章挑选。 “看看有没有喜欢的,选一顶。”管弥章对青原说话是极尽温柔。 “?”什么情况?天涯海海见管弥章突然对青原关心,不禁想到“莫不是这家伙看上了青原了吧!”天涯海海又一想,“如果自己是男人,怕是也会喜欢上温柔美丽的青原!”不禁默认管弥章喜欢青原的事实。 “不用了,不冷了,不用买皮帽。”青原推辞道。 “选一个”管弥章又对青原说道。 见青原不好意思挑选,转身对止由和鸟人说道“止兄、鸟兄你们一人都选一顶皮帽。” “我就不用了”鸟人拍了拍自己头顶上似鸟巢的头发说道。 管弥章领会鸟人的意思,对止由说道“止兄这个灰色水懒帽子不错。”管弥章拿起来扔给止由。 青原一听不单单是给自己买,也不在推辞,选了一个离自己最近的白色皮帽。 “?”什么情况?直接略过我吗?当我不存在吗?还是记我的仇,故意轻视我?哼?现在不是跟你置气的时候,天涯海海从一堆皮帽中,拿了一个红色的皮帽,故意对着管弥章说道“这个帽子正好和我的衣服是一套。”还特意孩子气的戴在头上,在管弥章面前歪着脑袋,说道“真好,有人给买衣服,还买皮帽!” 管弥章没有理会天涯海海,又对青原说道“在买个手暖吧!” “不用不用”青原对于管弥章突然的温柔,受宠若惊,摇着头摆着手说道。 “有有有,别看咱这店小,要啥有啥。”店主一听又立马转身,从柜台底下拿出四五个手暖。 手暖都是一个式样,两头用兔皮毛缝制,毛茸茸的,中间是绸缎面料。唯一不同的是上面绣的花色不同,有牡丹花式样,有荷花式样,还有蝴蝶和黄鹂式样。 天涯海海对青原说道“让你选一个你就选一个呗!我看这个蝴蝶的最好看。”天涯海海替青原拿了一个蝴蝶样式的手暖,自己拿了一个黄鹂鸟式样的手暖。 “客官你看你要不要买皮靴,这天寒地冻的,从上到下就差皮靴了,我这里刚好有五双皮靴,你要不要看一下。”店主已经迫不及待的把皮靴拿了出来,摆到金主管弥章的面前,又说道“客官,你要是相不中没关系,我现在能立马给你做几双出来,你看是现做还是拿这几双现成的?” “青原姑娘,你说呢?”管弥章突然询问青原的意见。 “啊!”青原眨着眼睛,紧张的说道“我,我看都行。” “那就都拿着”管弥章霸气的又将一张银票扔给店主。 “好好好”都拿着好啊!几年的货底子终于全清空了。 店主麻溜的将一个银丝金线缝制的漂亮女靴,讨好似的递到青原面前,还不忘一番海夸“这双可是我们这里有名的巧手六娘做的,你看这皮毛一体,做工细致,图案精美,柔软舒适,寒风侵不透,雪水渗不透,多冷的天咱都不怕,快坐下穿上。” 天涯海海看着另一双女靴,跟青原那双一比,确实显得普通,不过天涯海海却笑了,没想到自己从上到下都是红颜色。天涯海海的皮靴是暗红色,布面上没有任何图案,素朴简单。 管弥章见天涯海海笑,不明白其中原由,见天涯海海把红靴子穿上,听见天涯海海对鸟人说道“我就像个红灯笼,圆滚滚的满身都是红颜色。” “真好看”青原抬头见天涯海海喜庆可爱不禁夸道。 “她那双红靴远不及你这双靴子好。”店主说完,见天涯海海脸色微变,又马上改口道“红色在我们这里是最受人们喜爱的颜色,象征这幸福,我们这里婚嫁时姑娘一定要穿的,穿上以后生活和美甜蜜,这位小姐穿上以后定是事事顺遂,平安喜乐。” “你倒是会说话,我喜欢红色,所以你说红色好与不好,在我心里都是最好的!”天涯海海穿上裘衣、皮帽,皮靴,蹦蹦跳跳的跑到外面。 管弥章和止由的靴子是青黑的牛皮靴,鸟人的是黄色的牛皮靴,几个人换上了皮靴,走出成衣店。 “客官慢走,下次再来啊!”店主看着手中的银票,笑得合不拢嘴。 走了几步路,管弥章轻声问青原“还冷吗?” “不冷了,谢谢管大哥。”青原礼貌的回道。 “谢什么,要是还有什么需求就直接对我讲。”管弥章客客气气的微笑道。 “嗯嗯”青原不敢直视管弥章,她想不通管弥章为什么会突然对自己格外关心。 天涯海海见管弥章有意走慢,想跟青原说话,原本跟青原肩并肩走在一起的天涯海海便快走了几步,跟青原和管弥章拉开距离,心想“以为买了一件衣服,一顶帽子,一双鞋,就能把女孩子的心收买吗?” 此时,止由一直偷偷的撇向管弥章和青原,心里虽然很不舒服,但他知道自己和管弥章是比不了的,止由自己告诫自己,以后要跟青原保持距离,不能越陷越深。 “管兄,前面有家客栈。”鸟人回头时见天涯海海撅着小嘴,问道“海海你怎么了!” “我饿了”刚好天涯海海的肚子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 鸟人宠溺的笑道“前面不远处有一家客栈,我们去那里吃点东西。” 天涯海海搂拽着鸟人的衣袖,说道“我想吃肉。” “你就是一只小馋猫”说到猫,鸟人想起鸟鸟和红将军,不知道它们两个跑到了哪里?按理说鸟鸟应该可以找到自己,怎么这么多天还不见它回来!鸟人不自觉的拍了拍自己头顶上,空空如也的鸟巢,有些担心的对天涯海海念叨“也不知道鸟鸟和红将军它们两个在哪里!” “我猜它们肯定是在哪里贪玩。”天涯海海笑嘻嘻的说道。 鸟人不自觉的笑道“像你一样。” “客官,请进,是住店还是吃饭。”一个高瘦的店小二见鸟人的头发乱糟糟的似鸟窝,不禁多看了两眼后,才将鸟人一行人让进屋里。 “既吃饭,也住店。”管弥章在后面说道。 “好嘞,爷,往里边请,我先给几位客官倒壶茶,暖暖身。”店小二倒茶时,正好看见吃饭不给钱的老家伙,恶狠狠的喊道“你往哪跑,掌柜的,掌柜的,那老家伙要跑。” “我要是想跑,你想拦都拦不住。不对,不对,我要是想跑,怕是你看都看不到我的身影。”原来吃饭不给钱的老家伙就是赤儒,赤儒打了一个响亮的酒隔,又对店小二说道“你家这酒太凉了,给我温一温。” “给你温酒也行,你先把酒肉钱给结了。”高瘦的店小二要比赤儒高出一头来,店小二低头对赤儒说道。 赤儒眨着小眼睛,抬着头对店小二说道“我不告诉你了吗?我没钱,但是我有本事,你有什么难事跟我说,我帮你办了,咱们两不相欠了不是。” “我们没有难事,唯一的难事就是碰上吃饭不给钱的恶人。” “你狗眼看人低”赤儒跳着脚指着店小二的鼻子骂道。 “给钱,快点给钱,没钱你装什么阔气,还什么好吃什么,一个人吃了六盘牛肉,怎么不撑死你。”店小二拽着赤儒的衣服,闻到一股酸臭味“怎么这么臭,你不会是收夜香的吧!” “给钱,我这里可容不得你白吃白喝,不给钱的话,就别怪我砍断你的双手双脚,快给钱。”这时掌柜从后厨跑了出来,也拽住赤儒的衣服,大声说道。 “你要砍我双手双脚,你这是黑店啊!我就吃了你们一点饭,你竟然要砍我的双手双脚,好啊!来啊!我到要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赤儒一听炸了毛,将手里的酒坛子摔到地上。 掌柜见半坛酒被赤儒摔到地上,骂道“你还耍上横了,你个糟老头…” “你说什么,你说我是糟老头!有种你再说一遍。” “糟老头,糟老头。”掌柜指着赤儒的鼻子骂道。 “啪”的一声,赤儒给了掌柜一个响亮的巴掌。 “你敢打我,你…来人啊!大家伙给我一起上,打死他。”掌柜一声喊,从后厨跑出来三个粗壮魁梧的男人,一个手里举这锅铲,一个手里拎着一把菜刀,一个手握烧火棍,三个人似有经验,把赤儒围了起来。 “丫头,你站在那里笑什么!还不赶快过来帮我。”赤儒见天涯海海站在一旁看热闹。 “你还用我帮,我要帮也是帮掌柜子。” “你这丫头,忘恩负义,竟然帮着外人!” “我没有忘恩负义,我只不过是帮理,你吃饭就得给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我不是没钱吗?” “你没钱啊!我也没钱。我救不了你了。”天涯海海说完站在一旁看热闹。 爆炒凤舌? “一起上,把他给我绑了。”掌柜一声命下,三个人举铲、挥刀、轮棍,一起向赤儒扑打过去。 “哎呀!我师父说不让我随便跟人动手,更不许伤人,怎么办!怎么办!”赤儒一边念叨一边向上飞跳,一眨眼的功夫坐在房梁之上,还特别嫌弃的说道“哎呀!这房梁上全是灰尘,脏死了…还有老鼠屎?跟芝麻似的,掌柜子可别傻傻的拿老鼠屎当芝麻粒给我们吃!” 掌柜一听气的吹胡子瞪眼睛,骂道“你这个泼皮,休要胡说。”下意识的看了一圈周围吃饭的食客。 “掌柜,你看你急什么,好像真被我说中一样,你不会真的拿老鼠屎当芝麻粒吧!”赤儒憋着笑问道。 “放屁,你莫要胡说八道,小心撕烂你的嘴。”掌柜的叫人拿了梯子,店下二自告奋勇的爬了上去。 赤儒故意等着店小二哆哆嗦嗦的爬上房梁时,笑道“你上来干嘛,我下去就是了。” 赤儒飞身跳了下去,正好坐在掌柜面前的桌子上,翘起二郎腿对掌柜说道“你真不懂事,我见你印堂发黑,必有血光之灾,问你可有难事,我可以助你躲避这血光之灾,你有眼无珠,活该难逃此劫。” “呸!你胡说八道,满嘴喷粪,俺活得好好的能有什么血光之灾!我看你就是想讹我酒肉,信口胡诌,你要是在胡言乱语,我非打得你满地找牙!” “哎呀!有眼无珠,劫数难逃啊!”赤儒自顾自的说道。 掌柜对身后的三人说道“给我打,往死里打,叫他胡言乱语,给我狠狠的打。” “掌柜,这可就是你的不是了,他不过是欠你的酒钱罢了,怎么就要他的命?怕是到时候惹怒了他,你们都活不成!”天涯海海站在一旁开口说道。 “你们怕不是一伙的吧!”掌柜子见天涯海海身穿红狐裘衣,贵气十足,又对天涯海海稍微客气的说道“他骗酒肉,还口出狂言,也就是我还让他潇洒到现在,要是上别的地方去,怕是早就横尸街头了。” “还以为这里民风淳朴,没想到行事如此野蛮!不过你要是把他横尸街头,怕是没有那个本事!”天涯海海笑道。 “小姐与他认识?”掌柜眯着眼睛问道。 “认识”天涯海海点头回道。 “那最好了,他吃了我们六盘牛肉,两坛上好的老酒,总共是三两银子,你看?” “你吃了六盘牛肉?你也太能吃了!牛肉就这么好吃?”天涯海海一听,不禁质疑道。 “好吃,你别说他家的牛肉还真好吃,茴香、八角、桂皮味道浓郁,却又不抢牛肉的鲜嫩之味。”赤儒回味道。 “茴香、八角、桂皮是什么东西?”天涯海海不会做饭,自然不知这三样香料。 “这都不知道,你以后要怎么嫁人啊!”赤儒吃惊的说道。 “这跟我嫁不嫁人有什么关系?”天涯海海白了一眼赤儒,心想“我才不要嫁人呢!九尔山里没有我想嫁的人!娘还不许我嫁出去,怎么想怎么觉得到我这儿这个不许那个不能的,爹能娶外姓,却不许我嫁外姓!爹能离开九尔山上外面游历,却不许我走出九尔山半步!爹还收了两个外姓弟子!爹干什么都行,我干什么都不行!” “当然有关系,你连八角、茴香这么普通的香料都不识,你怎么给你未来夫婿做饭吃?” “为什么是我给他做饭吃,而不是他给我做饭吃?”天涯海海反问道。 “……”赤儒在思考这个问题。 掌柜见天涯海海和赤儒,竟然你一句我一句聊了起来,黑着脸抢话道“小姐,你若是替他还了这三两银子,我自然是不会在为难他。” “你还是为难他吧!我没有银子。”天涯海海回答得特别干脆。 赤儒见眼前的几个人挥刀举棍凑了过来,对掌柜说道“等一下,这丫头在骗你呢!你们看她身上穿戴怎么会没有钱,她一定有钱。”赤儒见天涯海海一身火红,瞧着都暖洋洋的,不禁打了一个冷颤,又对天涯海海说到“你要是有钱就帮我付了这酒钱,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我这人从来都不白吃白喝。” 赤儒说完这句话,掌柜和店小二同时斜睨着眼睛撇向赤儒。 “我来帮你付这酒钱”管弥章突然开口说道。 赤儒见有人帮自己付钱,立马对掌柜说道“听到没他帮我付酒钱,在给我烫一壶温酒。”赤儒跳下桌子,走到管弥章身边问道“你这衣服暖不暖和?” 管弥章明白赤儒道人的意思,恭敬的说道“我已经给前辈定制了一套,这就去给你拿来看看合不合身。” “哎呀!你怎么这么懂事!还给我定制了衣服,那你快去拿来给我看看。”赤儒开心的说道。 “前辈稍等”管弥章说完就返回成衣铺,又买了一件昂贵的豹皮衣。 当管弥章回来时,赤儒和天涯海海已经把菜点完了。 “我们点了牛肉,狮子头、东坡肉,还有爆炒凤舌和盐水鸭,你不建议我在要盘樱桃肉吧!”赤儒把脸凑到管弥章的面前问道。 “前辈想吃什么尽管要,晚辈身上还有一些余钱。”管弥章大气的回道。 赤儒咧着嘴笑道“好小子,放心啊!我不白吃白喝,我会找机会还你这个人情。” 管弥章嘴角暗暗轻扬,似乎就等着赤儒这句话。 “这是给我买的衣服?”赤儒从管弥章手里接过衣服,直接穿上身,抚摸着胳膊上的皮毛,抬头对管弥章说道“哎呀!太破费了,买这么好的衣服干什么!买件鹿皮粗衣就好了吗?你看我穿的好不好看!” “菜来了”店小二刚从后厨出来就大声喊道。 赤儒穿着豹皮衣站在店小二面前,接过菜,抖着衣,说道“哎呀!我的酒呢?快把酒拿来。” “您稍等,这就给你拿去。”店小二白了一眼赤儒说道。 赤儒转身将手里的菜放到桌子上,说道“这道菜可是极其鲜美难言,趁热吃,香着呢。” “真好吃,你怎么不吃?”天涯海海见青原不动筷,不禁问道。 先上的菜是爆炒凤舌,青原听名字就知道是舌头,心想“爆炒凤舌,得多少舌头?人真的好残忍!这一盘舌头得猎杀多少鸟儿!”青原竟然情不自禁流下两滴泪珠。 天涯海海赶紧放下筷子,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是想家了吗?” “我…”青原听到家这个字,眼含热泪,点了点头,心想“我什么时候能回到家!” “你想家,回家就是了,你跟我去雪山,我陪你回家可好?”天涯海海问道。 “我…”青原又想起仙祖,现在欢颜不在自己身边,没有办法在给仙祖去信,也不知仙祖现在在哪里寻找自己!怕是仙祖觉得自己是个大骗子!以后怕是不会再信任自己了!青原一想到这,哭得更凶了。 天涯海海见青原的眼泪似是瀑布,捂着嘴笑道“姐姐的泪水还真多,怕是是水做的人。” 青原委屈的看着天涯海海,心想“我也不想哭,可是自己也控制不住自己,好像除了哭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青原”管弥章用他那低沉浑厚的声音,发出柔顺的声音喊青原的名字。 众人都不自觉的望向管弥章。 只听管弥章又说道“放心,我会安全把你送回家。” “我…”青原更想先回到流荒山,想跟仙祖解释,她不想让仙祖误会自己! “我说到做到,相信我,现在先吃饭吧!”管弥章柔声又说道。 “你听到没,有人送你回家,会安全的把你送回家!。”天涯海海瞄了一眼管弥章,心想“安全,他本身安全吗?他送青原回家还真不放心!”天涯海海觉得管弥章就是对青原有所图谋!” 天涯海海不禁替青原担忧! 青原又撇见了凤舌,不禁紧皱眉头,将脸转向一边。 止由细心,知晓青原善良慈悲的性格,猜到她不想吃这道爆炒凤舌,于是说道“天太冷了,我们点碗热乎乎的面条吃吧!” “好,我来一碗。”鸟人也对这盘凤舌没有什么兴趣。 “你们呢?”止由看向青原,问天涯海海和青原两个人。 “吃”天涯海海简短的回道。 青原也点了点头回应道。 “我们一人来一碗吧!”管弥章最后说道。 “好嘞”店小二耳尖,听到后立马答应道。 就在这时,气势汹汹的从外面进来七八个大汉,个个膀大腰圆,虎背熊腰,身穿鹿皮粗袄,有的身上还背着弓箭。 “谁是掌柜?”其中一个站在正中间的方脸的汉子,环顾四周后,开口问道。 店小二恐慌的小眼神,很自然的飘向掌柜所在的方位。 方脸大汉顺着店小二的眼神,看到掌柜,便招手示意让掌柜过去。 “爷,你们几位?你们是住店还是吃饭?”掌柜走上前,满脸堆笑道。 方脸大汉将自己的大方块脸凑到掌柜面前,说道“既不住店也不吃饭,你不会是忘了我吧!” 鸟鸟还挺值钱 “这位爷,我们可见过?”掌柜不记得自己认识眼前的人。 “还真是贵人多忘事!没关系你不记得我,我记得你就行。”方块脸伸出粗大的手掌心,对掌柜说道“说好的今天来取钱,钱呢?” “取钱?什么钱?”掌柜一脸懵圈,笑容僵在脸上。 “叫你儿子出来”方脸大汉没有说话,后面的大胡子跳上前,着急的喊道。 一提到自己那个不务正业的败家子,掌柜似乎想起什么事来,又是满脸堆笑的说道“你们找他呀!他不在。” “他去哪了?他跑了?”大胡子第一时间反应道。 “我不知道他去哪了,他说出去有事。”掌柜心想“这臭小子怕是知道今天他们会来,一大早上就躲了出去!” “出去了?”方块脸挺直腰,眼睛向屋里的每个角落转了一圈,见到穿红裘衣的天涯海海,眼前一亮,心想“这是谁家俊俏的小娘子,看着眼生!” “哥,那瘸小子不会是跑了吧!”大胡子担心道。 方块脸一边不舍的转过头来,一边说道“怕什么,他跑了,他老子不是还在呢吗?儿子欠债老子还。” 方块脸又对掌柜子说道“你儿子欠我们三百两白银,这事你知道!别想抵赖。”方块脸贼贼的笑道“你赶快准备准备,不然拿这个店抵债也行。”方块脸说完顿了顿又说道“我在这里等你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之后要么给我钱,要么这店就是我的了。” “这这这…”掌柜子真的是一肚子苦水,想起前些日子,自己那个败家的儿子在集市上看中了一只猫和一只鸟。卖鸟和猫的人就是这方块脸,一张口要价一百两,没想到自己那败家儿子像是中了邪,竟然一口答应了! 哎!作孽呀!作孽呀!我怎么就生了个这么不争气的东西啊!完了,完了,全完了,拿什么给他们!难道真的要把这祖宗基业拱手奉上吗? 掌柜欲哭无泪,气的拍手跺脚,过了一会儿反应过来,诧异的问道“不是一百两白银吗?怎么变成三百两白银了呢?” “一只灵鸟一百两,一只奇猫一百两,现在十天过去了,也没见你们一文钱,一天十两利息,十天刚好一百两。”方块脸一边说一边望向天涯海海,又突然见到青原绝美的侧脸,顿时呆愣吃傻的望着青原和天涯海海两个人,心道“哪里来的两位如花般美丽娇艳的小娘子?” “你…你…你这是漫天要价,这鸟和猫又不是金做的,一百两一个!你怎么不直接用抢。”掌柜气的直翻白眼。 “你别以为我不敢,给你脸面的时候就赶紧的收着,真要闹到了没脸的地步,怕是手没个度,轻重只能你自己衡量了。”方块脸听到掌柜子的话,黑着脸,拎起掌柜子的衣领,吐沫星子故意往掌柜子的脸上喷。 “爹,你放开我爹。”一个十六七岁的瘸腿少年,一瘸一拐的冲到方块脸的面前。 瘸腿少年手里拎着一个鸟笼,笼子里的鸟不断的在里面欢跳。 “布谷布谷” “瞄瞄瞄” “布谷布谷” “瞄瞄瞄” “布谷布谷”鸟鸟见到鸟人,兴奋的欢叫着。 “瞄瞄瞄”红将军闻到了熟悉的气味,也激动的一声接着一声不断的叫着。 “是鸟鸟和红将军!”鸟人立马站了起来,直奔那瘸腿少年。 那少年一手提着笼子,一手拉扯着方块脸的胳膊。 “少爷回来了,回来的正好,钱呢?”方块脸放开掌柜,反手抓住瘸腿少年的衣领又说道“鸟和猫你已经玩了这么多天了,怎么就不记得给钱!以为我找不到你吗?” “我…我…我没钱,我爹也没钱,鸟和猫我不要了,你拿走好了。”少年将手里的鸟笼提了起来,欲要还给方块脸。 “妈的,你玩我呢!”方块脸另一只手在少年的头发上拨弄,不经意间就薅下一把头发。 “啊…”少年疼的捂着脑袋嗷嗷叫。 “儿子”掌柜扑了上去,想解救方块脸手中的儿子,不料被方块脸狠狠地踹了一脚,正好飞撞到桌角。 众人清晰的听到肋骨断裂的声音。 “爹”少年趁机咬了方块脸的胳膊一口。 “属狗的啊!”方块脸怒了,抽出腰间匕首,刚要动手,就听见旁边的大胡子说道“哥,这鸟和这猫不愁卖,你收他一百两就是了,就当他这十天的租借费,我们不还是稳赚不赔。” 大胡子说完,见方块脸也冷静了下来,刚想伸手接下少年手中的鸟笼,不曾想被鸟人抢先一步夺了过去。 “……”什么情况?大胡子眼睁睁的看着鸟人把鸟和猫抢了过去。 鸟人拿到手后,第一时间将鸟鸟和红将军放出鸟笼。 大胡子见鸟人把鸟和猫都放了出来,二话不说直接将背上的铁弓轮了起来,本想给打鸟人一个措手不及,没想到自己的手背却被突飞过来的鞭子, 抽麻了筋。大胡子抖着手,对身后的几个人喊道“兄弟们还愣着干啥,一起上啊!” 天涯海海不等几个人反应过来,已经先发制人,挥鞭抽打大胡子身后的六个人。 有一个反应比较快,拔出腰间短刀,猛得一用力,没砍断藤鞭,反而伤了自己的手腕。 另外五个人没反应过来,实实在在的挨了一鞭。 “海海,别伤人。”鸟人喊道。 “放心吧!我有数,我只是教训教训他们罢了。师兄,没想到鸟鸟还挺值钱的啊!”天涯海海见大胡子瞪着眼睛看着自己,不禁问道“你看我干嘛?” “看你咋的” “不服吗?” “哼,不服,看刀。”大胡子见天涯海海离自己很近,挥起大刀就朝天涯海海的脖子上砍去。 “……”天涯海海虽然反应灵敏,但还是不免一惊! “咣当”一声,大胡子的刀掉落在地,只见大胡子的两节断指弹落在光亮亮的刀面上。 大胡子后反劲的大叫道“啊!我…我的手指…我的手指…” “我放了你,你到想杀死我。”天涯海海一脚将大胡子踹倒在地。 方块脸顿时脸色大变,紧紧的掐着瘸腿少年的脖子,大声质问道“欠钱不还,还请来帮手,你们父子两是真的不想在这里混了。” 掌柜子见自己的儿子被方块脸死死的掐着,憋红了脸,赶忙爬上前恳求道“你先放了他,有话好好说,他们…他们不是我找来的帮手,我根本不认识他们…他们只是路过,路过的客人,我们真的没有找帮手。” 方块脸慢慢的松开瘸腿少年,扭头盯着看天涯海海,见天涯海海俊俏可人,不禁对天涯海海笑道“小姐是哪里人啊!” 天涯海海见鸟鸟飞到师哥的头上,又见红将军跳到止由身边,收了藤鞭,并不理会方块脸。 “小姐”方块脸上前想要拽住天涯海海,没想到自己的手还没等碰上天涯海海的胳膊,就已经被一双筷子从手指缝中穿过,方块脸当即吓出一身冷汗,赶忙缩了回去。 方块脸不敢放肆,收了性,忍着气,暗想“这几个人伸手非凡,怕是我们兄弟几个绑在一起也不是对手!” 暗地里出手的是管弥章,管弥章见方块脸总是时不时的盯看天涯海海,眼神甚是轻浮浪荡,想要给方块脸点教训,没想到赤儒暗地里阻拦,要不然那双筷子已经刺穿方块脸的手掌心! 赤儒指着管弥章对方块脸说道“哎呀!你们还不快走,我这小兄弟可是这一带,十山五河中的霸王,小心下一次砍断的就不是手指头,是脑袋!”赤儒喝了一口酒,打了一个响亮的饱嗝,又对方块脸说道“你还不走?难道想跟他争一争这霸主之位?” “不敢,不敢,小的从没有此心,我…”方块脸指着瘸腿少年,客客气气的说道“我跟他们之间的事还请路过的各位爷不要插手。” “我们不插手,不插手。小点声响啊!影响我们喝酒。”赤儒撇了一眼趴在地上的掌柜,笑嘻嘻的对方块脸说道。 方块脸见管弥章几个人不打算插手,立马转身向掌柜和瘸腿少年,说道“还钱。” “哥,他们抢了咱们的鸟和猫。”大胡子站了起来,跑到方块脸身边说道。 方块脸想了想,又转身客客气气的对赤儒说道“还请爷把我们的爱宠还给我们。” 赤儒当即就指着鸟人说道“你拿了人家的爱宠还不赶快还给人家。” “鸟鸟,你什么时候成了别人的爱宠了?”鸟人拍了拍自己的头发,问道。 “布谷布谷”鸟鸟从鸟人的头发里冒出头来,好像是在解释。 “瞄瞄瞄”红将军突然伸了个懒腰,猛得一下窜跳到方块脸的面前,两只爪子,一左一右在方块脸的两边都留下了锋利的爪痕。 “啊!”方块脸双手去抓红将军,只见红将军似闪电之速又快速窜跳,返回到止由的身边,抬眼望着方块脸上的血痕,心想“这口气算是出了。” “布谷布谷” “布谷布谷”鸟鸟见状,兴奋的扑打着翅膀,好似在拍手叫好。 火烧客栈 “喵喵喵”红将军得意的摇着尾巴,心想“哼,要不是肚里没食,就你们这群笨手笨脚的家伙想抓住我,妄想!” “哥”大胡子和另外六个人一起拥了过来,将方块脸围住,见方块脸两侧的脸颊一共有六道深红的血痕,还有两道只划破皮的爪痕。 “哈哈哈,哈哈哈”瘸腿少年竟然在这个时候,像个傻子笑出了声,这赤裸裸的嘲笑声让方块脸将所有的怒气,都迁移到瘸腿少年的身上,直接三步并两步,圆眼怒瞪,双手抓起少年腰身,毫不费力的将少年高高举起。 “你…你放了我的儿…求求你,放了他…我…我给你钱,我给你钱…”掌柜子颤声喊道。 “哼”方块脸现在不止想要钱,还想要了瘸腿少年的命。 “啊…”方块脸将瘸腿少年狠狠的扔向墙边,心想“你不死也只会剩下半条命!” 只见一条长长的藤鞭卷住瘸腿少年的腰身,在最后一刻救下少年。 少年缓过神来,对天涯海海说道“多谢姐姐。” “谁是你姐姐?你看着比我老多了!”天涯海海实话实说道。 少年生活极其不规律,熬夜,观星、斗牌,不爱吃饭,爱赌斗,所以看上去面黄肌瘦,眼窝深陷,像是二三十岁的样子。 “多谢妹妹”瘸腿少年马上改口道。 天涯海海转身怒斥方块脸“你怎么这么野蛮霸道,一只鸟一百两?一只猫一百两?利息一百两?你不如直接告诉他们看你一眼要一百两!要钱也就罢了,还想要人家的命!” “他就是我们这的恶霸!草菅人命,敲诈勒索,无恶不作。”瘸腿少年不知深浅的说道。 “闭嘴”掌柜子闷声喊道。 方块脸忍着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刚想为自己辩解,又听到天涯海海说道“要是按照你的说法,你现在应该欠我三百两,你什么时候把钱给我。” “胡说八道,我们怎么欠你三百两?”大胡子一听不禁跳着脚问道。 “胡说八道” “信口开河,我们怎么欠你三百两?”大胡子身边的几个壮汉都异口同声的问道。 天涯海海双眉一挑,学着方块脸的样子,蛮霸的说道“一只灵鸟一百两,一直奇猫一百两,这些天你们抓了我的爱宠,利息自然是一百两。一共是三百两!你们赶紧商量商量,是给银钱呢?还是拿命相抵呢?” “呸”大胡子刚想张口骂天涯海海,一只瓷白的小酒杯正好在大胡子刚张开口时,不偏不倚的飞进大胡子的嘴巴里,大小正正好好可以完美的塞住大胡子的嘴巴,让大胡子有话说不出来,只能吱吱呀呀,惊慌失措的看向方块脸。 天涯海海拍手笑道“真好玩,你这是张嘴接酒杯吗?一般人恐怕没有你这么大的嘴巴。” 天涯海海又正色道“是拿钱消灾还是用命相抵?” 方块脸气的脸色铁青,瞪着天涯海海。 “拿命相抵的话,你们准备用谁的命抵呢?”天涯海海不依不饶的又说道。 天涯海海说完除了方块脸和大胡子两个人,其余的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他们害怕天涯海海身后相助的那个人! 方块脸忍着疼痛,咽下屈辱,对天涯海海笑道“小姐一看就是通情达理之人,你瞧我们哥几个粗布烂衣,又怎么会有这么多钱。这鸟和猫你若喜欢,给你们就是了。” “你听不懂我说话吗?它们本就是我们的爱宠。又何须你给我们。”天涯海海白了一眼方块脸。 “听懂了,你们的爱宠,是我有眼无珠抓了它们。”方块脸又忍气吞声,小心翼翼的说道“小姐今个放了我们一码吧!我们就是太穷了,想挣点钱而已,你放心,我们哥几个回去以后一定好好做人。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放了我们哥几个一回,我们知道错了。” 天涯海海默不作声,眼神斜睨了一眼瘸腿少年。 方块脸意会,马上转身对瘸腿少年说道“老弟,都怪哥贪财,以前的事咱们谁都别放在心上,从现在开始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快扶爹起来,地上多凉啊!”方块脸的转变让瘸腿少年有些不适应,不禁撇嘴道“你说一比勾销就一比勾销,我爹身上的伤可不是说好就好的!” “一比勾销,一比勾销,往后爷几个不管什么时候来,放心啊!肯定让爷几个吃饱喝好。”掌柜子推开那不开窍的蠢儿子,忍着疼痛,满脸堆笑的对方块脸说道。 “我给掌柜子找个郎中好好看看,放心,这调养的一切费用,我出,我出。”方块脸咬着后槽牙,假笑道。 掌柜哪敢让方块脸出钱,怕是等这些个能人走了以后,我们爷两准没好果子吃,当即推辞道“怎么能让你出,你大人有大量,犬子行事说话莽撞无德,你别跟他一般见识就行,以后还仰仗着爷多帮衬与我们爷俩。” “不敢,不敢,以后我们还少不了麻烦掌柜。” “不麻烦,不麻烦,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咳咳咳…咳咳咳” “爹,你就别说话了。”掌柜子斜睨了一眼不争气的儿子,心想“什么时候能替我分担忧愁啊!哎,什么时候不给我闯祸就行了!” “哎呀!”赤儒吃饱喝美,挺着鼓胀的大肚子,幸灾乐祸的走到掌柜面前说道“说你有血光之灾,你还不信!这回你还信我不信?” “信,信,信。”掌柜不假思索的回道。 “赶紧叫人烧水,我要褪褪我这一身的香泥。”赤儒又对旁边吓得哆哆嗖嗖,贴靠在墙边的店小二说道“找间最好的上房给我,太累了,要好好休息休息。” “快去烧水,快去把大间收拾出来让贵人住。”掌柜吩咐道“咳咳咳…咳咳咳” 方块脸见状默不作声的悄悄溜走。 天涯海海撇了一眼管弥章,心想“他今天怎么总是出手帮我?” “布谷布谷”鸟鸟见抓它的那些臭汉走了,不禁欢叫起来。 “它的叫声真好听,养了这些天它都不叫一下。”瘸腿少年说道。 “喵喵喵”瘸腿少年又望着红将军,说道“它一定不是一般的猫,它额头上的红斑点就像是开了第三只眼。” “喵喵喵”红将军困意十足,趴在止由的怀里,安心的睡着了。 瘸腿少年是真的喜欢红将军,见红将军乖乖的躺在止由的怀里任由止由抚摸,心想“原来它不是不让人抱,而是不想让自己抱而已。”少年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背上乱乎乎的血痕,又轻声感叹道“我只是想抱一抱你,没有恶意!” “喵”红将军好像是听见了,睁开一只眼睛,看向瘸腿少年后,又闭上眼睛,安稳的躺在止由的怀里。 夜里子时,有几个黑影背来数十几梱树枝,整齐的立在客栈的墙上。 “哥”大胡子刚喊出来一字,就挨了方块脸一脚。 “小点声,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来了是不是。”方块脸做贼心虚,不断的环顾四周。 “不是不是”大胡子压低又对方块脸解释道“我天生大嗓门,你又不是不知道。” 方块脸瞪了大胡子一眼,问道“都准备好了吗?” “都准备好了”大胡子回道。 “告诉他们别出动静,等风再大一点,就点火烧死他们。”方块脸怎么想怎么咽不下这口气,心想“我明着斗不过你们,那我就暗着来。” “哎!我这就去告诉他们。”火烧客栈这个主意,还是大胡子给方块脸出的,没想到正和方块脸心意。 过了一会儿,北风呼啸,狂风怒吼,方块脸终于等到时机,心想“让你们死在睡梦中,算是便宜你们了!” “哥,风起来了,点火吗?” “点火”方块脸点头示意道。 “好嘞”大胡子非常兴奋的传达消息。 不一会儿从东头到西头,亮起了火光。 “噼里啪啦”火借风势,好似一瞬间就连成了一片火海,熊熊大火肆意燃起,火势越来越大。 “不好了,不好了。”赤儒最先惊醒喊道。 管弥章立马坐了起来,随后止由和鸟人也都醒了。 这时外面已经火光冲天,焰火拍窗,烟熏雾绕。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叫那两个丫头。”赤儒喊道。 三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不敢轻易去闯女孩子的房间。 “哎呀!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不去我去,你们赶紧去救掌柜和其他人。”赤儒对三个人说道。 “丫头快醒醒”天涯海海和青原被赤儒急促的敲门声惊醒,见窗户外火光冲天,天涯海海问道“是着火了吗?” “是啊!是啊!快穿衣服逃出去。”赤儒说完赶紧打开窗户,不顾外面飞窜上来的火焰,直接飞跳了出去。 “原来是你们,早知道你们贼心不改,就不该放你们走。”赤儒后悔道。 “没想到,这么大的火都烧不死你!不过没关系,我们做足了准备。”方块脸一抬手,一张大网从天而降,将赤儒收在网中。 那是什么 “哎呀!你何必弄得这么麻烦,好好的一张网用来擒我,真的是大费周章!不如用来绑你们,也算是物尽其用了!”赤儒运气生力,双手握拳,赤红如火。 大胡子见赤儒双手紧握成拳,拳头赤红,连眨了几下眼,又亲眼见赤儒硬生生的撕扯开粗实的绳网,大胡子不敢相信,不可思议的转过头,看向方块脸。 “……”方块脸也是震惊不已,呆愣愣的看着赤儒。赤儒挥动手中的残网,动作奇特,速度奇快,犹如风绕树林,将离自己最近的五个身强体壮的大汉,瞬间捆绑在一起。 “哎呀!不好玩!你们跟个木头一样,呆呆傻傻的,都不知道跑。”他们哪里有时间跑啊!不等看清赤儒的身形,自己已经被赤儒七绕八缠的绑的结结实实的了,他们也想反抗,可是实力不允许啊! 五个人有的咒骂,有的哀求,有的被绳网绑的一动不动,发出似猪的惨叫声。 赤儒将绳网紧了紧,拉到自己面前,抬起赤红的拳头,吓唬道“别说话,别出声,要不然那你们当柴烧。” 此话一出,顿时吓得他们紧闭自己要出声的嘴。 “你们两个还准备了什么网?”赤儒扭头问道。 方块脸见赤儒赤红的拳头,不禁慌张的向后退。 一旁的大胡子反而看清现实,觉得自己已经没了退路,反而挺直腰板,跟赤儒谈判道“前辈,你若放了我们兄弟几个,我们将全部家当都给你,从此以后我们为您马首是瞻。” “哎呀!你小子以为我是贪财的人吗?你们能有多少家当啊?”赤儒狠狠地拽了一下手里的绳网,被绳网拴住的五个人,你拱我推,不得不跟赤儒向前走。 北风呼啸,焰火狂舞,满天的火星,跟着北风游动,天上的月亮半隐半现,似乎是被这场大火生成滚烫的烟雾遮了身。 “我们兄弟手里有很多皮货,怎么也值二三百两银子,我们手里还有黄金白银一百多两。”大胡子斜睨一眼方块脸。 方块脸立马笑脸堆砌,对赤儒说道“只要您放我们一条生路,什么都好说。” 赤儒脸上映着熊熊火光,紧紧的攥着手中的绳网,声音有些沙哑,说道“哎呀!我还以为这回发财了呢?就这点小钱可收买不了我,再说了,我怎么能留下你们这几个祸害呢?我师父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怪我的!” 就在这时,止由带着掌柜和瘸腿少年从房顶之上窜了出来。 “喵”红将军紧随其后,也从房顶上跳了出来。 “布谷布谷”鸟鸟在空中盘旋,担心鸟人。 “我要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瘸腿少年刚落地,见到方块脸和大胡子,立马就猜到这火是他们放的,疯似的挣脱出止由的阻拦,挥着拳头冲到大胡子面前。 大胡子当然是抓住时机,向前迈了一步,伸出自己厚实的手掌,抓住瘸腿少年枯瘦的小拳头,直接将拳头一百八十度转动,瘸腿少年忍受不了疼痛,身体很自然的向胡子身边倾斜,大胡子轻而易举的将少年按在怀里。 “我的儿啊!”掌柜眼看着熊熊烈火把祖宗基业化为灰烬,心灰意冷,悲愤欲绝,又见自己唯一的儿子被歹人抓住,不禁痛哭道“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什么都没了,都没了,儿啊!我的儿啊!” “哎呀!哭什么丧,哭早了,你儿子还没死呢!哭什么哭!”赤儒又见管弥章抱着青原从窗户飞撞出来,心想“人家是抱两个,他只抱一个出来,这小子倒是会选机会英雄救美。” 鸟人和天涯海海两个人带着店里所有人都爬上了房顶,只听一片惊恐之声。 只见天涯海海和鸟人各自带人,飞离那摇摇欲坠的屋顶。 “我的帽子”天涯海海的帽子被风刮进大火之中,瞬间烧成灰烬。 管弥章不自觉的抬手将自己的帽子拿下来,弹了两下帽子上的灰土,又慢慢的带回自己的头上。 “爹”瘸腿少年被大胡子紧紧的抓在胸前,稍用力动一下,就能清晰的听见自己骨头脆响的声音。 “儿啊!你们…你们放开我儿,你们这帮贼子,我…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掌柜想跟大胡子去拼个你死我活。 “哎呀!你这样逞什么能?你是真想做鬼在跟他们斗啊!”赤儒嘲笑道。 方块脸见所有人都逃出来,再不赶紧逃,肯定是没机会了,立马改变态度喊赤儒“老头” “老头?你这嘴脸变得很是迅速!”火星落在赤儒的豹皮大衣上,瞬间落火之处的豹毛变得焦黑,赤儒心疼不已,抖了抖衣服,跳了跳脚。 “不想他死就别动。”方块脸和大胡子打算用瘸腿少年做人质,来逼迫赤儒放他们离开。 “他死不死跟我动不动有什么关系?”赤儒装傻充愣问道。 “你要是敢上前一步,我就把他掐死。”大胡子死死的掐着少年的脖子说道。 “你想掐死他!就掐吧!我又不会少一根汗毛。”赤儒一脸的无所谓,一边说一边往前走,根本不受大胡子的一点点威胁。 “你别…别在动了,在动…我…”大胡子见赤儒根本不受自己威胁,吞吞吐吐的没有说完,就已经没了底气。 “求求你别动,他们真的会杀死小儿的,他不能死,我只有他了,我什么都没有了,我只有他了,我只有他了。”掌柜哀求道。 “放心吧!你儿子死不了。”赤儒将手里的网绳一甩,绳上拴的五个人都跟着飞甩出去,五个人就像是一个肉粽,更像一块大石,砸向大胡子。就在这时,赤儒似是一阵风,掰断大胡子的手腕,卷起瘸腿少年回到原位。 赤儒刚站稳,就见大胡子被绑在一起的五个人重重的砸倒在地。 方块脸见大胡子活活的被压死,立马吓得腿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对赤儒说道“我不跑,我不跑,求求你放过我。” “不能放过他”瘸腿少年不甘心的在赤儒耳边说道。 “你想跑也跑不了!放了你……”赤儒是不会放了这个人面兽心的歹人,将瘸腿少年推到掌柜面前,直接甩动网绳,将网绳上的五个人又甩到方块脸面前。 方块脸不想自己像大胡子那样死去,拼了命的跑,结果被五个人撞飞到火海之中。 “啊…”方块脸撕心裂肺的喊叫,淹没在北风呼啸之中。 当方块脸在大火中张牙舞爪时,他腰间兔皮袋早已被熊熊大火烧焦,里面有一块四四方方的冰块,冰块也很快被大火融化,从里面飞出一颗似圆非圆,闪烁着异于明亮焰火的暗黑光亮,在烈火之中跳动。 “那是什么?”当天涯海海望向火海中,被熊熊大火中跳动的黑点吸引,目光之中的黑点,似乎在朝着自己滚动而来。 黑点停在天涯海海眼前,天涯海海好奇的伸出手时,似珠非珠的黑影不见了。 天涯海海在四周寻找,在焰火中搜寻,却不见任何踪影。 “?”怎么会突然不见了?难道是我眼花了?天涯海海默默的收回高举的手,好像只有天涯海海看见了,众人都没有在意天涯海海的举动。 北风刺骨,火焰高涨,客栈最终化为灰烬,尘烟翻涌中,皎白的月亮在尘烟中突现,清冷的月色,污浓的烟雾,让这世间更显伤色。 “没了全没了”掌柜痛哭流涕的喊着。 “爹”瘸腿少年似乎瞬间长大,泪眼朦胧,抱住掌柜说道“你还有我,爹,你还有我。” “儿啊!”掌柜感叹一声,低头不语,默默流泪。 管弥章又找到机会关心青原“冷吗?” 青原摇了摇头,想起这些日子所经历的种种,好似更像是一场梦,自己迷迷糊糊的在梦中被人推拥、奔跑、被迫去经历本不属于自己的人生。青原望着大火中消失的客栈,哭了。 “……”管弥章不理解青原敏感善良的心。 止由一直在默默的关注青原,也只有他知道,青原拥有柔软,善感、悲悯之性。 “太冷了,我们还是尽快找个地方休息。”管弥章转身对众人说道。 “哎呀!你们本也该死,不过还是看天意吧!你们就自生自灭吧!”赤儒一脚将昏迷的五人踢到一边。又对天涯海海说道“丫头你在那里做什么呢?” 天涯海海痴痴的望着冲天的烈火,试图在里面找到那个黑点。 “海海”鸟人走到天涯海海身边,以为天涯海海被这场大火吓到了。 “太冷了,我们赶紧走吧!”天涯海海回过神来,捂着耳朵对鸟人说道。 “布谷布谷”鸟鸟趴进鸟人头顶上的窝,终于安静了下来。 “喵”红将军跳到止由的怀里,将头埋在止由的怀里。 众人在不远处的寺庙中度过了一夜。 赤儒还情 第二天一早,赤儒问道“你们打算去哪里?” “去雪山”只有天涯海海一个人回赤儒的问话。 赤儒一听天涯海海要去雪山,立马摇头晃脑,摆手眨眼,说道“天寒地冻,冰天雪地,寒风刺骨之地,你去哪里做什么!难不成是去看雪?” “就是去看雪,看那雪白的世界。”天涯海海想起浅汐的话,很坚定的回道。 “哎呀!真傻,真傻,雪白的世界就是一个字冷,我要回家了,这里太冷了,冻死我了!”赤儒心想“也不知我那徒儿是否还在渡咕山?也不知师姐怎样?还是赶紧回渡咕山要紧。” 管弥章试图带着青原离开,返回浦齐国,不等开口说话,就听见天涯海海对青原说道“都站在雪山脚下了,不如跟我一起去看一看雪山,你陪我看雪山,我陪你回家可好?” 青原心想“只能这样了!” 止由心想“不如自己也跟他们去一趟雪山,没准要找的人会出现在雪山之上。” 众人离开寺庙,各奔东西。 五个人在天高地阔,一望无际的大地上缓慢移动。 五个人任狂风寒流肆意的拍打,多少有些力不从心的向前走。 “海海,你的耳朵……”鸟人见天涯海海的耳垂在滴血,伸手替天涯海海捂住耳朵,心疼的说道“耳朵冻僵了也不知道。” “我的耳朵怎么了?”天涯海海的耳朵早已冻僵了,已经感觉不到疼痛。 止由见状走了过来,摘下自己头上的帽子,戴在天涯海海的头顶上,小心翼翼的盖住天涯海海的耳朵。 此时的管弥章望着天涯海海耳垂上成耳坠的血滴,鲜红的血滴闪晶莹的光,管弥章突然转过身,像是欣赏完景色一样,没有任何的留恋,继续向前走。 “不用给我戴,我不冷,我真的不冷。”天涯海海说道。 “你戴着吧,我是男人,扛冻。”止由说完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青原。 只见青原嘴唇干裂,神情恍惚,好似风中弱柳,随时都会被风吹跑,止由担心青原,又见管弥章走上前搀扶随时可能会倒下的青原。 “喵”止由怀里的红将军,已经冻的瑟瑟发抖,叫声哀怨,眼神迷离。 止由只好把红将军抱进大衣里,放在胸口处。 “布谷布谷”在这里鸟鸟一步也没有离开过鸟人的头顶,感觉自己要被冻僵了,现在连叫声都像是被冻住了一样“布…谷…布…谷” 鸟人也将鸟鸟放进裘衣里,又怕空气不流通,敞开衣扣,顿时一股冷风溜进鸟人的衣衫里“啊…”鸟人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师兄,你把鸟鸟给我,我把它放进手暖里,这样你就不用解开怀扣了。”天涯海海对鸟人说道。 “布…谷…”鸟鸟不想离开鸟人。 “没事,让他在我怀里呆着吧!”鸟人好像知道鸟鸟的心思,对天涯海海说道。 狂风呼啸,寒意袭心,太阳在这里更似一颗巨大的明珠,闪着光亮,却感受不到一丝温暖。 正当几个人看不到希望,有些绝望时,突然听到熟悉的身音“哎呀!年轻人,你们走得怎么那么慢!你们是不是饿了!是不是渴了!是不是冷了!是不是不想在往前走了!现在往回走还来的及,回去吧!回去吧!” 五个人顺着声音望去,只见赤儒道人站在前面,在向他们招手。他们可以清晰的看到赤儒道人手里拿着干粮和水壶。 赤儒道人挥动着手中的吃喝,又喊道“如果不回去,就快点走!我请你们吃大饼和烧酒,快点,别让我等太久。” 五个人的步伐明显的加快速度,可是走到了天黑也没能走到赤儒道人的身边。 “师兄,那是幻影吧!”走了大半天,天都黑了还没有走到,天涯海海不禁失望的问道。 “我们五个人不可能同时看到幻影!那不是幻影!”管弥章很确定的说道。 “小子,不是幻影是什么,猜对了有奖哦!”赤儒道人隔空喊话道。 “不是幻影,是前辈你领着我们一直向前走。”管弥章很自信的说道。 “哎呀!”赤儒不禁叹息一声,又说道“这鬼地方让我来肯定是打死也不会来的,但是没办法,我这个人又不喜欢欠人情,不喜欢看着你们这群年轻的后辈死在这鸟都不拉屎的地方。”赤儒顿了顿又笑道“你们命好,遇到了我,要不然你们冻死在这里,也无人知晓!”赤儒又摇动手中的干粮,说道“在走半个时辰,这里有一处避风的地方,赶紧过来吧!我在这里等你们。” 青原腿脚麻木僵硬,根本走不了了,也没有力气在走下去了。管弥章直接将青原抱在怀里,霸气的说道“有我,别怕。” “我…我还…能走。”青原羞怯的低着头,小声对管弥章说道。 管弥章紧紧的抱住青原,没有说话。 青原扭伲的又说道“你…放我下来,我能走。” “你真的可以自己走吗?”管弥章很认真的问道。 “能,我能。”青原低着头轻声回道。 管弥章把青原放了下来,又说道“我扶你走。” “不用,我自己可以。”不可以也会变的可以,青原努力的迈开僵硬的腿,咬着牙向前走。 “哎呀!你们倒是快点啊!”赤儒来时还背了一大捆干柴,在地洞里点燃,熊熊火光映照这赤儒的全身,顿时让五个人觉得赤儒温暖可亲。 “哎呀!真香啊!这大饼可真好吃!这酒可真香!”赤儒故意对着五个人吃喝了起来。 “师哥,我也想吃。”天涯海海有了动力,顶着寒风,奔跑了起来。 “别着急,别透支体力。”鸟人提醒道。 “我…饿…”天涯海海恨不得马上飞到赤儒的身边,做在火堆旁,喝烧酒吃大饼。 止由也紧跟着跑了几步,喊道“前辈,莫要在喝了,给后辈多留一些。” “哎呀!真好喝,真痛快,留与不留要看你什么时候到了。”赤儒对止由说道。 “只要前辈不在骗我们,我们肯定半个时辰之内就能到。”止由说完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青原。 “我什么时候骗你们了,我就没骗过人,地洞离你们不过七八里地而已,一般人半个时辰都能到,不过瞧你们几个缓慢的小碎步,还真不好说。” “我们一定能到。”止由跑到青原面前,礼貌的问道“我可以背你走吗?” “……”青原没有拒绝。 当五个人终于走到火堆旁时,温暖的焰火,让五个人紧紧的围坐在一起,疲惫的望着赤儒手中的食物。 “你们走得太慢了!太慢了。”赤儒不满的说道。 “我想喝酒”天涯海海拿起赤儒身边的酒壶,就要往嘴里到。 “哎呀!肚里没食,喝酒烧心。先吃饼。”赤儒一把抢过酒壶,扔给天涯海海一张大饼。 赤儒又从怀里掏出一包肉干,先递给坐在自己右手边的天涯海海“丫头是不是从来没有这么苦过?” 天涯海海默不作声,她并不觉得苦,她要替浅汐去看雪山的模样。 赤儒又递给坐在自己左边的青原,轻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青原”青原规规矩矩的回道。 “青原可是个好名字!”赤儒收回目光,将一包肉干扔给管弥章,说道“请将军吃肉。” 管弥章心想“他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管弥章镇定的接过肉干,并没有接话。 赤儒掏了掏耳朵,又对止由和鸟人说道“哎呀!你们两个还不把裘衣里的那两个小东西放出来,不然一会儿都被你们捂死了!” 鸟人和止由这才想起红将军和鸟鸟。 鸟鸟出来时,又立马缩成一团,将自己埋藏在鸟人的头发里。 “喵喵喵”红将军倒是适应快,蹲坐在火堆旁,闻着肉干香。 “喵喵喵”红将军见没有人理自己,不停的叫。 止由把自己手里的肉干递到红将军的嘴边。 红将军没有任何迟疑,一口将肉干吞到肚里。 赤儒想捡便宜,不禁问道“这猫是谁的?送我可好?” “喵喵喵”红将军嫌弃赤儒邋遢的模样,嫌弃赤儒身上的酸臭味,嫌弃赤儒的话多吵闹,将尾巴对着赤儒摇了三下。 赤儒不生气反而笑道“你还不乐意,你当真我愿意要你啊!我就是随口一说。” 红将军跳到止由怀里,嗅止由手中的大饼。 “你吃吗?”止由问道。 红将军已经饿到极点,什么不吃?什么都吃! “哎呀!这些年遇人无数,什么千奇百怪的人我都见过,但我还头一次见你这样养鸟的人。这要是拉了一头的鸟屎该怎么办?”赤儒看着鸟人一头蓬乱的头发,打趣的问道。 “布谷布谷”鸟鸟好像是在嘲笑赤儒问的蠢问题。 “它从来没有过”鸟人简短的回道。 赤儒笑道“这鸟还真值一百两银子。” “布谷布谷”鸟鸟得意的伸展开自己的翅膀,傲娇的扭动着脖子。 火光中,五个人疲惫不堪,听寒风在外面不停的怒吼,看着眼前橙色温暖的火焰,微眯着双眼,静静的进入梦乡。 雪山 当五个人醒来时,已不见赤儒身影。 “我们走吧!”天涯海海牵起青原的手说道。 “……”青原不想去雪山,想往回走,可又不好意思开口,只能咬着牙,硬生生的抬起木纳酸痛的双腿,跟着天涯海海走。 当五个人走出地洞时,发现从高空之中洋洋洒洒的飘下白绒绒的雪花。 雪花落在天涯海海长长的睫毛上晶莹剔透,落在青原的圆润的鼻尖上绵柔润凉,落在管弥章宽阔的肩上似银丝的绣花,落在止由厚实的手掌之中似冰冻的雨水,落在鸟人尖尖的皮靴上似落凡的星星。 白白的,凉凉的,轻轻的雪花一片一片飞舞过众人眼前,潇洒的飘落在地,一层又一层,覆盖大地原本的颜色。 白雪,在众人脚下闪着它简单独有的魅力。听着用力踩下的吱吱声,那清脆的声音,让心都跟着澎湃。 青原捧起白雪,小心翼翼的抚摸,兴奋的向天空洒去,去感受上天赐予的美好。 天涯海海在雪地上奔跑,呼出潇洒肆意的气息,自由自在的挥舞着身躯,想要与这大自然拥抱。 五个人在飞扬的大雪中前行,留下五个大小不一的脚印,成为雪白世界里一条独有的印记。 当雪山的轮廓一点一点的出现在众人眼前时,眼眸中的世界变得异常干净纯洁。寒冷不在单调,它有了意义,有了守候和惊喜。 远处的雪山连接着脚下的雪地,似一张大地毯,白的不忍侵染。 眼眸中的雪山更像是一幅画,一场梦,一个结,让人深陷其中,感叹与纠结。 天涯海海欣喜的喊道“浅汐,我来到雪山了,雪山我来了。” 天涯海海飞奔在雪山脚下,快乐的像一只鸟,一只蝴蝶,一只大雁,在雪地里奔翔。 管弥章除了欣赏这一整片白雪皑皑,壮丽景色之外,眼神不知何时开始追寻天涯海海的身影。 鸟人却意外看着青原的淡定之色。 青原并非真的淡定,她只是被这如画如诗,冷峻圣洁的美丽景色震撼了。青原在一点一点欣喜的吸取眼前不可思议的美。这让青原更不敢去靠近,也不想去破坏心中犹如仙境般的存在。所以青原一直站在原地,不愿迈开自己的脚步,去打扰改变这里的一切。 止由从地上捧了一把白雪,吃了一口,清凉绵甜得口感让止由格外兴奋“喔……”的一声,回响在这片寂静的雪白世界里。 当众人沉浸在雪白的欣喜中,鸟人却发现这里并非荒无人烟!远处错落着两个矮小的木屋,因为远,看起来就像两个小黑点,突兀的矗立在雪地之上。 “看那里有人家”鸟人喊道。 “这里有人住?”止由心想“是什么样的人会住在这里。” “太好了,我还在想咱们晚上住哪里呢!”天涯海海又继续说道“看着挺远的。” “应该没有人住!”止由猜想道。 “有人住,如果没有人住,小木屋应该早就被大雪掩埋。”管弥章说道。 “管他有没有人住,周围也没有可以遮风避寒的地方,我们晚上只能去那里住。”天涯海海走在最前面,兴奋的跳着。 几个人向着雪地上的黑点靠近。 天涯海海一边走一边从地上捧了一捧雪,捏成了一个雪球,在手里来回的滚动。 “青原,你看圆不圆。”天涯海海转身把雪球扔给青原没想到打到了止由。 止由接住雪球又扔给了天涯海海,说道“还给你。” “我是给青原的,你还给她好了。”不等天涯海海说完,雪球又回到了自己的手里。 天涯海海再一次将雪球扔给青原,说道“青原,接着。” 这回青原接到了,捧在手中当成宝。 “那又不是宝贝,你盯着它看干嘛?我随时可以给你捏出好多个!”天涯海海又快速的捏成一个球,扔向青原。 “啊!”雪球与青原擦肩而过,正好又打到止由的胳膊上。 不等雪球落地,止由伸手将雪球接住,扔回天涯海海的怀里。 “哎呀!不错,再来一个。”天涯海海又忙着捏了三四个雪球,瞄准止由打了一通,止由并没有躲,而是想接到雪球反打回去,结果耳朵,脖子,大腿,都被天涯海海打中。 “哈哈哈,你中计了。”天涯海海笑得甚是开心。 “青原,看球。”天涯海海又紧接着对青原一顿猛攻。 “啊” “啊” “啊”青原一个也没能躲掉,脑袋,肩膀,肚子,都被雪球一一打中。 止由见状,开始反攻,手抓进雪里就成球,一个两个三个四个雪球接连不断的滚向天涯海海。 “哈哈哈”天涯海海将手里的雪球打了出去,转身就跑“我是没有那么容易被你打到的。”刚说完就被一个雪球打到脖子上,雪球散下的雪块,从脖子处滑进衣服里,跟脊背上的肌肤来了一次亲密的接触,冰冰凉凉的感觉让天涯海海更加的兴奋。 “你的雪球好小,我给你弄个大的。”天涯海海蹲下来快速的捏雪成球,向止由的鼻尖打去。 “这个雪球也太小了”止由接住雪球,拿着雪球又在地上滚了滚,又扔回天涯海海的怀里。 “哈哈哈,这也太大了,比我的手都大。”两个人绕着青原你追我跑。雪球在青原身边一次一次呼啸而过。 “你们两个都绕晕我了”青原拦住天涯海海说道。 “哎呀!不行了,不跑了,真的要晕倒了。”天涯海海一屁股坐在雪地上说道。 “哈哈哈”止由开怀大笑道“太累了,跑不动了。” 就在这时,青原将手中的雪球扔到天涯海海的身上。 “啊!没想到你还会偷袭。”天涯海海又把雪球扔回青原身边,没想到打到管弥章。 天涯海海又快速捏成一个雪球,这一次天涯海海是故意打向管弥章,却学着赤儒道人的语气,说道“哎呀!这雪球怎么这么不听话,总是跑偏。” “是吗?雪球怎么会跑偏,我来交你怎么打。”管弥章从地上捧起一把雪,团成球,扔向天涯海海,不过他是故意没我打中天涯海海。 天涯海海见机会来了,站了起来,说道“还是我来教你吧!”天涯海海可没想过要手下留情,直接弄了一个大雪球,朝管弥章狠狠地打了过去。 管弥章竟然接住了,不过雪球却松垮散掉在地上,留在管弥章手里的只剩下一点点雪块。 “你学会了吗?我在好好的教教你。”天涯海海特别喜欢滚雪球,不一会儿就滚出拳头大小,七八个雪球来。 “我来教你,你要好好的学啊!”天涯海海坏笑道。 “……”管弥章见天涯海海一手一个雪球,同时向自己招呼过来。管弥章眼尖手快,两个都接住了,反打了回去。 “啊!”天涯海海两个雪球一前一后都打在天涯海海的肩头。天涯海海小嘴一撅,心想“我就不信打不到你。” 天涯海海开始了疯狂模式,一个接一个的雪球朝管弥章打过去。 管弥章左跳又躲,站在一旁看热闹的止由无故的挨了一下,又见青原站在天涯海海和管弥章的中间,雪球从她的身边过,立马跳到青原面前,拉起青原的手躲开。 天涯海海一边打,一边往前凑,笑道“你像一只猴子” “猴子?”管弥章不喜欢天涯海海这样形容自己,接到天涯海海扔过来的雪球,直接甩了出去。 “你…”天涯海海生气道“你往哪里打呢!”竟然打我屁股。 “哼”天涯海海把手里的雪球猛得扔向管弥章,往前又跳了两步,双手抓雪就往管弥章的身上撇。 “哎!人呢?”天涯海海还没打够呢!人不见了!真扫兴! 鸟人见天涯海海的手冻得通红,问道“冷不冷” “冷,不过真好玩。”天涯海海笑道。 “赶紧赶路要紧,要不天黑之前我们走不到小木屋。”鸟人对众人说道。 天涯海海还在找管弥章,心想“他不会是怕我了吧!” 这时,管弥章早已飞跑出二里地外,因为他见到一只木鸟。 木鸟是他和师父之间传信的工具。 管弥章拆开信件,上面只写了九个字“时机已到,望定谋贵决。” 管弥章知道师父的意思,他想这一天也想了很久,很久! 管弥章把决字撕下,放到木鸟的嘴里,最后放飞木鸟。 看着木鸟飞远,心中有一团火在熊熊燃起。 “喂,你在这干嘛呢?鬼鬼祟祟的!”天涯海海站在管弥章身后,突然问道。 “怕你打我!”管弥章看着远去的木鸟,转过身很自然的回道。 “你,你能怕我打你!”天涯海海才不相信管弥章说得鬼话,她虽然不知道管弥章在这里干嘛!但是一定不是怕自己打。 “怕,很怕,我不想跟你对打,我一直都拿你当朋友。”管弥章一直想跟天涯海海冰释前嫌,因为他知道只有天涯海海能帮自己进入九尔山,只有进入九尔山才有希望得到早合花和朱星草,有了这两样草药,妹妹就有救了。 白发老头 “朋友?”天涯海海喜欢朋友这两个字,甜甜的笑道“你想跟我做朋友可没有那么容易,可不是谁都能随随便便做我的朋友!” “我希望我们是朋友”管弥章真诚的说道。 “那你别想了,我可没把你当我的朋友,我可不希望和你是朋友。”天涯海海一直对管弥章有着很强的敌意。 “至少我们不是陌生人”管弥章又自信的说道。 “不陌生吗?”天涯海海不是第一次见管弥章一个人避开众人的目光,偷偷摸摸的躲到无人的角落里,从木鸟的嘴里抽出信件,心想“你这样的行为心里没鬼才怪呢!” “陌生吗?”管弥章反问道。 “当然陌生了,你在想什么恐怕只有你自己知道。”天涯海海顿了顿,又说道“或者那只木鸟也知道。”天涯海海说完这句话后,管弥章的脸色瞬间阴沉起来,他不能让任何人破坏自己的计划!她到底知道多少?管弥章的眼睛里充满了杀意。 天涯海海感觉到管弥章眼中的杀意,心想“祸从口出,他…不会是要杀我灭口吧!” 管弥章尽可能的克制自己的冲动,冷静的分析“她有金芽护体,自己跟本杀不了她,就算杀了她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管弥章又仔细的想了想“她不可能知道自己的事情,她只不过是看见木鸟传信而已,她不可能知道信上写了什么!更不会知道自己的计划!”管弥章放松下来,眉眼舒展开来,对天涯海海说道“你说你不知道我在想什么?那你想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你想什么会告诉我吗?”天涯海海反问道。 “你想知道,我就会告诉你。”管弥章心想“就算她知道了又能怎样!” “行,那你说吧!我想知道你有什么阴谋。”天涯海海歪着脑袋说道。 “我没有阴谋,只是想翻身做自己的主人罢了!”管弥章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坦荡的对着天涯海海说出来,也许在他心里,这是他该做的事。 “?”天涯海海并不知皇室家族之间的暗战,更不会想到管弥章是处于在一个极为被动的处境,根本不能理解管弥章说这句话的意思。 “还以为你真的会告诉我,没想到你随便拿一句话堵我的嘴,管你翻身还是干什么,就是跳海我也不拦着,千万别有什么坏心思,我可一直盯着你呢!”天涯海海白眼一翻,警告道。 “……”我说得的话很随便吗?管弥章又一次被天涯海海简单独特的思维打败了。这样最好! “海海,管兄,你们看,小木屋有炊烟升起,我们赶过去,兴许还能吃上一顿热乎的饭菜。”鸟人喊道。 管弥章和天涯海海不约而同的看向小木屋。只见远处的木屋顶上,升起一道似线的炊烟。 夕阳下,白茫茫的山地里,飘摇着一道炊烟,这一道炊烟在五个人的心里,可比阳光更温暖可亲。 “阿嚏”天涯海海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阿嚏” “阿嚏”好像喷嚏会传染,青原和止由接连的打了一个喷嚏。 “阿嚏”天涯海海撇了一眼管弥章的背影,心想“我会关注你的一举一动,休想耍什么花样!” 小木屋是越走越近,但是脚下的雪是越走越深,五个人是越走越慢。 直到深夜,他们五个人才走到小木屋前,木屋很矮,门板很厚。 止由走上前,轻轻的叩了两下。 屋里没有任何动静,止由又轻轻的叩了两声,礼貌的问道“有人吗?” “门没锁”从屋里传出一声气若游丝的声音。 止由试探性的一推“吱扭”一声门开了,门果然没锁。 屋里本来一片漆黑,突然火烛亮起,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头坐在床榻上,责怪道“这么近的路,你们竟然走了这么久!” 五个人面面相觑,这个人知道我们要来,是故意留门在等我们吗? “来这做啥?”白发老头又躺回床边问道。 “什么也不干,就是路过。”鸟人随口说道。 “路过,扯蛋,你去哪路过这里?”白发老头一点也不客气的回道。 “……”白发老头的声音虽然是轻飘飘的,但是气场足以让五个人不敢妄动,不敢搭话。 白发老头闭上眼睛,不在理会五人。 屋子里瞬间安静起来,好像安静到空气都凝冻不流。 五个人各自在屋子里找到自己舒适的位置,在刚坐好的瞬间,火烛熄灭,黑暗中,五个人都很快憨然入睡。 “咣咣咣”五个人睡得正香的时候,白发老头已从山上扛回一颗枯树,放在门前一下重似一下的劈砍起来。 管弥章瞬间惊醒,心想“前辈什么时候出去的自己竟然不知!” 止由也醒了过来,听到劈柴声,走了出去,对白发老者说道“您歇着,我来干。” 白发老者没有理会止由,轮起斧子一下快似一下的砍了起来。 “什么声音?”天涯海海睁开惺忪睡眼,伸着懒腰,见对面的管弥章盯着自己看,瞬间清醒,对管弥章喊道“你看我干嘛!” 青原在天涯海海右边,鸟人在天涯海海的左边,两个人听到天涯海海的质问,同时看向管弥章。 管弥章收回目光,站起身来,对天涯海海说道“你擦一擦嘴角,估计是干了,擦是擦不掉了,你还是洗脸吧!” “?”什么意思?我嘴角上有东西?什么东西?天涯海海转身问青原道“我的嘴角上有东西吗?” “有,你还是去洗脸吧!”青原说道。 “什么东西?我的嘴角处有什么东西?”天涯海海下意识的用手去擦嘴角上的东西,又问道“还有吗?” “有,洗脸就会没了。”青原又说道。 “什么东西擦不掉?”天涯海海又狠劲的擦了两下,又问道“还有吗?” “有…”不等青原说完,天涯海海又转身问鸟人“我的嘴角上有什么东西?” 鸟人笑道“是流的口水,在嘴角边。” “口水?”天涯海海有些难为情的撇了撇嘴,嘀咕道“离那么远还能看见。” 白发老头劈完柴,进了屋就开始忙活起来,先是生了火,烧了水,将埋在雪地里的兔子处理的干干净净,又将角落里的大祸支起,将兔子肉扔进锅里。 “太好了,有肉吃!”天涯海海兴奋的坐在锅边等待着。 止由,鸟人两个人有很多次想上前想帮白发老头的忙,都冷冷的被拒绝了。 管弥章见后面离这里不足二十米远,有一间小木屋。 木屋门前有两个木墩,左边木墩上有碗筷,右边木墩上有一件衣服。 正在管弥章想为何将衣服和碗筷摆在外面时,只见白发老头走了过去,将衣服和碗筷收了回来。 又见白发老老头动作迅速的将碗筷刷洗干净后,又动作娴熟将衣服洗好,挂在火堆旁。 “前辈,与你为邻的是……”没等管弥章说完,就听见“当啷”一声,白发老头把手里的木盆重重的摔到地上,回道“谁与她为邻,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与她为邻!”这突兀奇来的脾气,让五个人莫名其妙的看向白发老头。 白发老头指着五个人的鼻子说道“告诉你们啊!你们要是走进她那屋里一步,就休想在回到我这里。” 什么情况?这老爷子哪来的这么大的脾气?难道他和后面住的那个人是仇人?不应该啊!两个仇人相隔十几米远,一起住在荒无人烟的雪山之下,这不符合常理啊! 没有人说话,白发老头反到自己纠结起来,嘀咕道“谁跟她为邻!邻什么!他是他,我是我,不要跟我提她,谁要是在跟我提她,别怪我把他撵出去。” 白发老头的声音极轻,但是清晰、有力的回响在屋子里,五个人默不作声,安安静静的围坐在一起,看着锅里的兔子肉。 “咣当”门被粗鲁的撞开,一个体态圆润,干净、利落的中年女人出现在众人面前。 女人将五个人一一打量一番,眼光最后停在止由怀中,红将军身上,对白发老者说道“细皮嫩肉的,吃起来一定香滑可口。” 五个人皆哑然!什么情况?不是仇人?是一伙的吗?是要把我们吃了吗? “吃吃吃,这兔子就是给你烧的,你拿回去吃,赶紧拿走。”白发老头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女人收回目光,说道“我前些天看见雪豹和猞猁的脚印了,为什么不是雪豹和猞猁呢?” 五个人齐刷刷的望着女人。 “兔子肉更香,还是吃兔子肉吧!雪豹和猞猁哪那么容易抓呀!”白发老者卑微的反驳道。 “兔子,兔子,我都快成兔子了,明天我不想在吃兔子了,我要吃雪豹腿和猞猁肉。”女人豪横的连锅带肉一起端起,走了出去。 “咣当”一声,门被女人关的严严实实。 什么情况?兔子肉就这样没了吗? 抓雪豹 “肉?我的肉?”天涯海海见女人彪悍的行为,心想“这老头竟然是个纸老虎,见到女人更像老鼠见到猫一样,贼眉鼠眼的不敢与女人对视,还任由女人把锅都端走!” 天涯海海不禁感慨道“前辈,肉没了我们吃什么?” 五个人都想问这同一句话,瞬间齐刷刷的望向白发老头。 “瞅啥瞅,还不起来跟我上山。”说完就急忙的披衣拿弓背箭。 五个人互相对视,什么情况?瞅他咋地了?上山干嘛?还没吃饭呢! 天涯海海又问道“锅没了,肉没了,我们吃什么?” “吃什么吃,都起来上山跟我抓豹子去。”白发老头命令着。 什么情况?上山抓豹子?现在? “不给饭吃还要我们跟你上山抓豹子,我不去,我饿,我饿的走不动路了。”整整一只大肥兔子,连锅带肉都拿走了,连一口汤都没喝上!味都没得闻了!现在还让我们空着肚子上山抓豹子,心可真大!我才不会去呢!天涯海海又补了一句“你就不饿吗?” “要么跟我一起上山,要么你们就都给我滚出去。”白发老头说完转身走出木屋。 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鸟人轻声劝慰道“要是真的抓到豹子了,岂不是有肉吃了。” 天涯海海一想对啊!要是抓到豹子就能吃到豹子肉了,天涯海海站了起来,揉了揉自己受苦挨饿的肚子,说道“就怕他抓到了豹子,又被那大婶都拿走,那我们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不可能,你想啊!豹子多大啊!她一个人能吃多少!”止由在一旁说道。 管弥章觉得青原身子骨弱,上山打猎也不是青原喜欢的事,所以对青原说道“你就留在这里,等我们回来。” “我……”青原害怕一个人呆在陌生的地方。 “你也别跟我们去了,屋里暖和,外面冷。”鸟人对天涯海海说道。 “不,我想上山去抓雪豹。”天涯海海说着已经跳出门外,见外面连绵不断,奇峰高耸的雪山,顿时泄了气。“一粒米没进,哪里还有力气去爬山啊!” “我…我也想跟你们去。”青原见一个一个都走了出去,慌张的站起身来,轻声说道。 青原的声音只有止由听见了,止由回身看了一眼青原,说道“外面很冷,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也很危险,呆在这里还是比较安全。” “我……”青原不想一个人呆着,害怕一个呆在陌生的地方,青原又想起海镜天里四绿和六青,身体不住的抖动起来,害怕、恐惧、无助、不安瞬间全部袭来。 止由见状,话锋一转“好不容易来一回雪山,不上山像没来过一样,会留下遗憾。走吧我们一起去看看雪山。” “嗯”青原一听,心里顿时踏实下来,急切的跑了出来。 “帽子还是要带的!”止由回身从桌子上把帽子拿起来,递给青原说道。 “你戴吧!你的耳朵…”青原见止由的耳朵已经冻烂,没有接下帽子。 “我的耳朵戴不戴都已经这样了,还是你戴吧!”止由把帽子戴到青原的头上,对青原说道“我们走吧!” “嗯嗯”青原走出屋门,抬头望向雪山,好像是一片白色绸布,神秘的披挂在这片大地之上,这真是干净,圣洁的世界! 白发老头带着五个人来到一片树林,墨绿色的衫树,如同耸立的宝塔。在白雪的覆盖下,仍然保留自己独有的、顽强的、蔚丽的森然气势。 “师兄,你快看那是什么?”天涯海海发现有一对小野兔,在林间奔跑。 白发老头瞪了一眼天涯海海,心想“大惊小怪,一惊一乍!” “我们为什么不将那两只小兔子拿下!”天涯海海好想吃兔子肉。 “不许说话”白发老头声音虽轻如蚊蝇,但是就是有一股强大的气场,命令着天涯海海。 “不让吃饭,还不让说话!”天涯海海撅起嘴巴,心想“你不让我说话,我偏要说话!谁也管不着我说话的自由!” “啊!这里好美啊!雪好白啊!树好高啊!没想到在这酷寒之地还有这么多的树木生长!”天涯海海像一只小麻雀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闭嘴”白发老头瞬移到天涯海海面前,吓得天涯海海来不及向后退,僵硬的向后挺着身体,眼睛见白发老头的大红鼻子,能清晰的看到鼻子上粗大的毛孔,还能深切的感觉到白发老头平稳有力的呼吸。 “我……”天涯海海像是被白发老头莫名的气场,镇压到说不出话来,好像有一只大手掐住自己的嗓子,发不出任何声响!就在天涯海海窒息感无以复加时,管弥章及时的喊道“前辈,雪豹出现了。” 白发老头一听雪豹出现了,立即转身飞跳到最前面,看到雪地里雪豹的脚印,一路追了下去。 “海海”青原和鸟人同时关心的问道“你怎么了!” “我…”天涯海海在心里又一次质疑金芽护体,这一次明明感觉到要窒息而亡,为什么金芽护体不出现保护自己!自己真的要被白发老头掐死了! “海海,你没事吧!”鸟人见天涯海海呆愣在原地,又担心的问道。 “我刚才被老头差一点掐死!”天涯海海恢复顺畅的气息后,有些后怕的说道。 “……”鸟人和青原没有看见白发老头掐天涯海海,所以不理解天涯海海所说的话。 青原只看到白发老头盯着天涯海海看,并没有任何动作,所以不可思议的问道“你怎么可能被掐死?” “他刚才离我很近很近,他真的差一点要掐死我。”天涯海海看着白发老头的背影,心想“就因为我多说了几句话,他就要掐死我吗?这老头太可怕了!” “我不吃肉了,我们还是赶紧离开雪山吧!这老头太可怕了!”天涯海海突然对鸟人和青原说道。 鸟人连吓带哄的对天涯海海说道。“我们要是现在饿着肚子离开,怕是撑不了一天,就会晕躺在雪地里,到时候怕是冻也冻死了!那老头确实是怪里怪气,不如我们吃完这顿饭,有了力气在离开!” 天涯海海一时之间无法解释那真实可怕的一幕,只想快点离开,但听到鸟人分析的状况,一想确实如此,只好把对白发老头的恐惧埋在心里。 “雪豹”止由远远的见到雪豹,激动的喊道。 一只灰白黑斑的雪豹,缓慢的摇动着又长又粗的尾巴,它似乎感觉到什么,机警的环视四周后,伏下身体,隐藏在雪地里。 白发老头慢慢靠近后,俯下身,静静的等待着时机。 管弥章和止由紧跟在后面,也俯下身来等待。鸟人、青原和天涯海海三个人离雪豹的距离较远,慢慢的移动到岩石后面。鸟人对天涯海海和青原说道“一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你们就一直呆在这里别动。” “啊!”青原吓得花容失色,只见自己脚下蠕动的东西鼓起身来,从青原慌乱的脚底下逃了出来。 天涯海海见青原吓得惊慌失措,问道“怎么了?” 两个人同时往青原脚底下瞧,原来是一只雪兔,兔子是为了躲避雪豹藏匿在岩石雪坑下,正好被走过来的青原踩在脚底下。 “我踩到了一只兔子”青原反而担心自己踩坏了小兔子,有些自责的看着同样受到惊吓,逃跑的小兔子。 “兔子,捉住它。”天涯海海想吃兔肉,第一时间追了出去。 “海海,不要追它。”青原跑上前拦住天涯海海。 青原的喊叫,天涯海海的身影,惊动了雪豹。 雪豹敏捷的调转身体,迅速的逃离。 “……”白发老头对天涯海海真的是忍无可忍,心想“刚才就应该掐死她!” 白发老头眼见雪豹要逃出自己的手掌心,飞跳到雪豹面前,拦住雪豹逃跑的步伐。 雪豹抖动着身体上蓬松的绒毛,眨着圆润,犹如琥珀色眼珠,身体保持着最佳攻击的身形,眼睛紧紧的盯着白发老头的一举一动,似是在寻找时机。 “你们别动”白发老头对赶上来的管弥章和止由喊道。 “嗷呜”雪豹对着白发老头张开大嘴怒吼着。 白发老头一手握着弓,一手拿着箭,想要射杀雪豹,雪豹见状,第一时间扑向白发老头,身体异常迅捷灵巧。雪豹的速度要比白发老头搭弓射箭要快,不等箭射出来,雪豹的前爪已经够到了白发老头的手臂,一只尖利的爪子搭在白发老头的手臂上,另一只爪子直接挥到白发老头的脸上,只见老头气定神闲,箭挑伸过来的利爪,手臂外挑,挥弓打向雪豹的头部。 雪豹立即侧身,抽离利爪,从白发老头的的肩上跳了过去。雪豹柔软高超的跳跃性是让人惊叹的,可是在最后一刻,白发老头生生的拽住雪豹的一只后腿,用力一甩,将雪豹甩回刚刚伏下身的雪坑里。 爱你不需要理由 “嗷呜”雪豹站起身来,直奔管弥章和止由而去,却在管弥章和止由挥刀砍向它时,改变了方向,直接在管弥章和止由的眼皮子底下,从两个人的身边飞窜了出去。 白发老头微勾嘴角,心想“看你往哪里跑。” 管弥章和止由转身追了过去。 “不用追了”白发老头喊道。 管弥章和止由哪里肯听话,永归海里的古稀兽他们都能一战,这小小的一只雪豹怎么可能会让它从自己手中逃脱。 鸟人见雪豹向自己这边跑来,也迎了上去。 天涯海海也耐不住自己的手脚,挥着藤鞭跟在鸟人身后,只有青原战战兢兢的看着四人追豹。 就在此时,白发老头站在原地,不慌不忙的搭弓射箭。 “刷刷刷”三只箭齐飞,都射向同一个位置。 三箭同射在隐藏大树上的绳结。 粗大结实的绳结被箭射断,突然之间树林里出现几十个大小不一的深坑。雪豹似一只长着翅膀的鸟儿,速度奇快,灵敏快捷的躲开身边一个巨大的深坑,却在下一秒掉入另一个深坑。 雪豹掉入深坑之后,立即拼命的向上跳跃,却有一张大网及时的平铺在深坑之上,任雪豹怎么飞跳都逃不出深坑。 “嗷呜”凶猛的雪豹在深坑之中无所适从,像是一只哀猫游走在深坑中的方寸之地。 不止雪豹掉入深坑,管弥章和止由,还有鸟人和天涯海海四个人都不出意外的掉入深坑之中,也都有一张粗实的网将他们困在深坑之中。 什么情况?一时间林间到处都是深坑粗网! “海海”青原见四个人同时掉入深坑之中,惊恐的跑上前喊道。 “你不要过来,小心脚下,你不要过来。”天涯海海喊道。 青原站在原地,不敢再往前走一步。可是青原想救天涯海海出来,一时之间踌躇彷徨,不知到该怎么办才好! “前辈”青原见白发老头的身影,恳求道“前辈,您救救他们。” “不足三米的土坑,爬也爬上来了,有本事就自己出来,没本事就在里面呆着。”白发老头可没有功夫管他们这一群人,走到雪豹坑口处,对着雪豹就是致命的一箭。 雪豹躲无可躲,挣扎了两下,就一动不动的躺在深坑之中。 白发老头收了粗网,跳了下去,将雪豹扛在肩上,又飞身跳了出来,一系列动作既娴熟又迅速。 “前辈,前辈,求你救救他们。”青原看着白发老头扛着雪豹消失的背影,焦急慌张的喊道。 “别担心,我们能出来。”止由抽出背后的六角弯刀,向上飞旋,刀瞬间割破粗网绳,止由借墙一跃,顺利的从深坑之中飞跳上来。 止由出来的同时,管弥章也从深坑之中一跃而上。 “海海”青原见止由和管弥章两个同时出来,又见鸟人也探出头来,就是不见天涯海海的身影,青原又担心的喊道“海海,你在哪?” 天涯海海手里没有刀,只能用藤鞭去抽打粗重的绳网,眼见着绳网要被自己拽下来,只见管弥章挥舞着断剑而来,断剑挑断了绳网,网绳像藤蔓一样,从地面上垂落了下来。 天涯海海有那么一瞬间,觉得管弥章舞剑的时候特别英俊潇洒。 “来,把手给我。”管弥章蹲下身来,伸出手对天涯海海说道。 就在这时,鸟人也跑了过来,同伸出手对天涯海海说道“快上来。” 天涯海海借着墙壁的力量一跃,手很自然的搭到鸟人的手掌之上,鸟人紧握住天涯海海的手,顺势将天涯海海拉了上来。 管弥章在一旁收回自己的手掌,默默的站起身来。 “怎么这么多坑?”天涯海海跳出来时看到身边到处都是深坑,不禁惊奇的问道。 “这坑是多了点!”止由笑道。 “这老头真的是怪,力气都用来挖坑了!”天涯海海被这林间的深坑震撼到了。 “海海”青原小心翼翼的走到天涯海海的身边。 “小心”止由眼见着青原的脚滑向深坑之中,飞身想要拽住青原。没想到管弥章快止由一步,拽住青原的胳膊,用力一拉,拽入怀中,抱住青原。 青原吓得脸色苍白,哆哆嗦嗦的感谢管弥章“多亏公子相救。” “别动,这里深雪坑地,我带你出去。”管弥章对青原说道。 “不…不…用…”青原推开管弥章,低着头拒绝道。 管弥章放开青原,又对青原说道“那你跟在我身后,走我走过的路。” “嗯嗯”青原羞涩的点了点头。 “雪豹呢?”天涯海海惦记着没到嘴里的肉,心急的问道。 “雪豹一定是让前辈带走了。”管弥章猜道。 “那我们赶紧回去”天涯海海怕那个女人又把豹子占为己有。 管弥章见天涯海海头发上有似羽毛的衫树叶子,刚想抬手要摘下来,就听见天涯海海警觉的问道“你要干嘛?” “……”管弥章没有说话,继续伸手去够天涯海海头上的叶子,天涯海海下意识的躲避,又一脸戒备的问道“你想要干嘛?” 管弥章不声不响,执着的将天涯海海头上的叶子拿了下来,让天涯海海看,又从新将叶子放回天涯海海的头上,还是放在原来的位置上,丝毫不差。 “你……?”管弥章的举动,竟让天涯海海无言以对。 鸟人见两个人像小孩子一样赌气,不禁笑道“太冷了,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回去烤火吃肉。” 几个人回到小木屋时,白发老头已经处理好雪豹。 躺在火炉旁边的红将军懒懒的叫了一声“喵” “布谷布谷”鸟鸟见鸟人回来立刻飞到鸟人的头顶上。 “布谷布谷”鸟鸟很是依恋鸟人,尖尖的嘴角轻啄鸟人的头发。 青原见到门口处挂着一张血淋淋的雪豹皮,不禁吓了一跳,随后泪眼汪汪的看着雪豹的皮毛,心想“刚才还活生生在雪地上奔跑,现在却被我们给生剥了皮毛,煮食骨肉!”青原觉得自己最大恶极,觉得自己眼睁睁的看着雪豹被抓却没能阻止!觉得自己好残忍!青原又开启感伤自责模式,心里难过极了。 止由见青原对着雪豹的皮毛伤心难过,对青原说道“外面冷,进屋烤烤火。” 青原背对着止由,偷偷的擦抹眼泪。 “好香啊!”天涯海海守着锅边闻着肉香味,肚子叫的更欢了。 终于等到肉煮好时,白发老头连锅带肉都端了起来,在五个人质疑的目光中,直接将锅端到后面的小木屋门外。 白发老头没有进屋,而是站在门外喊道“给你放在外面了!” 屋里的女人开门走了出来,见到满满一锅肉,笑道“是雪豹?不错,很香。” 白发老头盯着锅中的肉,说道“你…你吃的时候慢点,小心烫。” “我又不是三岁孩童”女人端起锅,进了屋,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什么情况?什么情况?什么情况? 肉又没了!又没了!一大锅肉没了!没了! 五个人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筋疲力尽在雪山上抓雪豹,只是那女人一个人的晚餐! 太气人了!太气人了!太气人了!这不是白忙活一场吗? 天涯海海气得直跺脚,就连红将军吃不到肉,都急得在屋里直转悠。 不等众人声讨,白发老头拿出冻馍馍,扔到每个人面前,说道“一人一个,吃完睡觉,明天最好离开这里。”白发老头言语生硬,气场强大,不容人反抗。 天涯海海拿起馍馍,又硬又冰,跟个石头似得!这怎么吃? 天涯海海盯着白发老头,心想“天底下怎么会有他这样的人!” 白发老头这样的人,可以为了自己爱的人,宁愿放弃家族中显赫地位的人。是心甘情愿的陪一个相貌普通,身材臃肿,以打猎为生的平凡女子,在荒无人烟的雪山脚下生活。 一晃已经十八年了! 白发老头一直坚守自己的初心,只要在等两年,自己就可以娶女人为妻。 女人原是有夫君有家庭的幸福女人,可是在十八年前,恶虎咬伤女人丈夫,不幸去世。还没有走出悲伤时,白发老头说出自己的爱意,女人告诉他,自己永远会一直在雪山脚下生活,不会离开,如果你可以忍受坚持二十年不变,我会嫁给你。 十八年了,白发老头把女子照顾的很好,可他发现女人根本不爱他,女人只是感动白发老头对她的深情,享受着肆意妄为的爱。 白发老头收不回自己的爱,他没有后悔过。 其实,爱一个人没有理由,也没有捷径可走,不管女人爱不爱自己,只要自己能每天看着她,看着她吃饱穿暖,看着她健康快乐,只要看着她,在她的身边,自己就知足心安。 这世界上有太多让人费解的人和事,但是所有的相处模式都需要勇气和爱。 一老一小 五个人离开了雪山。 在临走时,白发老头扔给止由一包兔肉和几个冻馍馍,几个人才得以走出茫茫雪山。 “青原,你怎么了。”天涯海海见青原站在原地,靠在一旁的大树上,气喘吁吁的望向蓝天。 “我…我走不动了!”青原不想成为累赘,所以一直很努力的跟着众人的步伐向前走,奈何自己的腿脚绵软无力,走到现在真的已经到了自己的极限! “师兄,我们歇会儿在走!”天涯海海也靠在树上,抬头仰望天空,对青原说道“你看天上的白云像不像我腰间的藤鞭?” 青原看到天空之上,有一朵云,细细长长,更像一条龙在空中游走。 “你看它一直在动,都聚集在一起了,现在更像是一团乱麻。”天涯海海指着不断变化的云朵,对青原说道。 青原坐了下来,倚在树上,抬头静静的看着云朵聚散。 天涯海海见白云肆意游动,随心所欲的不断变化,不禁说道“它看起来好自由!不知下一秒变成什么模样!青原你猜猜看下一秒它会变成什么?” “……”青原默默的看着天空上的几朵白云,看着它们不断的变化,一阵风吹痛脸颊上干裂的皮肤,心想“也许它根本不想变化!却被风吹着改变!”青原不喜欢改变,她希望自己现在一直都在流荒山,希望自己从没有出过家门,希望一切都不要改变,因为她害怕改变,她想要安稳平静的生活。 同是一片天,千里之外却是风云涌动,污浊的云朵低涌在头顶之上。 “这天阴得还挺快”欢颜朴朴抬头仰望天空,又说道“我们赶紧找个地方避雨吧!” 霎时,乌云密布,昏天暗地,狂风大作,厚厚的乌云肆意的翻涌滚动,像是一头巨兽发着狂,不断的怒吼。 “前面不远处应该有一座废弃的驿站,我们去那里避雨如何。”谢书白的衣衫被狂风撕扯,文弱的身体在风中站的挺直,翩翩的气质因狂风的衬托,变得更加高雅脱俗。 “轰隆隆”一声响雷在众人耳边响起。 “轰隆隆”滚动的雷声不断的,一声接着一声响。 随后,雨滴如豆,泼洒入地。 几个人不得不跟着谢书白一路小跑,来到一座半榻的驿站之中。 驿站在风雨中摇摇欲坠。 当几个人跑进驿站时,雨滴瞬间变小,变成细细绵绵的雨滴,雨滴成线,慢慢的嵌入泥土地里。 “什么鬼天气”欢颜抖着身上的雨水,看了一眼外面渐渐散去的乌云,嘀咕道“这是针对我们几个人吗?你们看现在雨也小了,风也停了,连雷都不打了!” “这叫过云雨,云过雨停。”谢书白望着外面渐晴的天说道。 “咔咔咔”只见恰恰尔将半掉的门板拆了下啦,还有角落里破旧的椅子,掉在地上积灰的木窗,恰恰尔通通都拿到束宁面前。 “你这是要干嘛?”束宁看着全身还在滴水的恰恰尔,在屋子四处寻找…… “我找一些东西取暖。”恰恰尔回道。 束宁双手环抱自身,不禁连打了三个喷嚏。 恰恰尔见状把横卧在地中间的柜子,三下五除二的给拆了,抱到束宁的面前。 “要把衣服上的雨水拧干,要不会生病的。”阿辞对束宁说道。 恰恰尔很快把屋里破旧的一切可燃的物品,都聚集在束宁面前,又用门板和腐烂的草席,把屋子隔成两间。 恰恰尔示意谢书白去隔出来的另外一间休息,对束宁说道“你放心,我和谢兄在隔壁,不会过来。” “你还真细心,这湿衣服是真的没法穿。”欢颜见恰恰尔点起火,走到火堆旁说道, 欢颜见恰恰尔还站在束宁身旁,不禁笑道“你怎么不走,你不走我们怎么烤衣服?” “哦”恰恰尔立马跳到门后面,扯了扯腐烂的草席,倚在门上,看了一眼谢书白后,拧了拧自己身上的雨水。 欢颜大大方方的把衣服脱掉,搭到火堆旁瘸腿的木倚上。 束宁也脱掉自己湿答答的外套,搭在旁边的桌子上。 当火光映在阿辞的脸上时,欢颜问道“你不冷吗?赶紧把衣服脱下来烤干才好。” 阿辞害怕别人看到自己丑陋的皮肤,紧了紧自己身上的衣服,摇了摇头回道“我不冷,我真的不冷,穿着烤,衣服一会也能干了。” “你确定?”欢颜见阿辞抗拒的模样,不在理会,而是转头从门板的缝隙中去瞧谢书白在干什么。 欢颜从一开始就知道,谢书白把自己所有散出去的宝贝,都暗地买了下来,这让欢颜不禁确定“他的目的还真是我身上的宝贝?” 看着谢书白斯文儒雅,亲和温润的模样,欢颜心想“想要我身上的宝贝!痴心妄想,看我怎么收拾你!” 欢颜又一想“在自己所剩下的有限时间里,还是做自己想做的事才好,莫要与他纠缠,管他有什么目的,那是他的事,关自己什么事。等雨停了,就回去看爷爷吧!好久都没有回去了!爷爷会哭的。” “谁让你们进来的!出去,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一个老奶奶领着一个六七岁的孩童,站在门口大声斥责道。 束宁和欢颜赶紧披上外衣,同时打量屋外的一老一小。 老奶奶梳着精致的发髻,穿着一身青蓝色素朴简单的长袍,拄着一根龙头拐杖。一双三角眼,毒辣阴狠尽显。 小孩长得肉嘟嘟的,一双大大的眼睛,却无神,呆呆的望向前方,嘴角处有一颗似血的大痦子。身穿一身红衣,特别的扎眼。 “?”几个人同时惊奇的发现,这一老一小身上都没有雨水的一丁点痕迹。 他们不是从外面进来的? “还不快滚出去,这里不是你们能呆的地方。”老奶奶语气特别生硬狂躁。 “请问前辈……”恰恰尔还没等说完,只见老奶奶把火堆打散,火星四散。 “啊”四散的火星正好溅到束宁脖子上,束宁顿时被烫的火辣辣的疼。 恰恰尔担心束宁,又不敢妄动,怕唐突了束宁和欢颜,还有阿辞三个女人,只能隔着门板,焦急的问道“怎么了,你怎么了!” “我…没事。”束宁忍着疼痛,看向门口的一老一小,回道。 “滚出去,莫要在这里停留。”老奶奶发出的声音有些尖锐刺耳。 欢颜往前迈了两步,笑道“我们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停留?难道你住这里?就算是你住这里,你也没有必要这样对我们!你不会以为我们再跟你争地盘吧!”欢颜收住笑容,又说道“我们根本没有心思跟你抢地盘,你让我们走,我们兴许会马上离开,但是你叫我们滚,这个滚吗?我们怕是不能随你愿了,因为我从小就不会滚。” 欢颜看着老奶奶得意的笑着。 老奶奶目光如电,扫视欢颜,抬起手中的龙头拐杖,对欢颜说道“丫头,你不会滚没关系,我教你就是了。”只见龙头拐杖底端,露出长长剑尖,剑尖加上拐杖,长度足足有两米。 老奶奶站在门口,一动未动,直接推动两米来长的拐杖刺向欢颜。 欢颜不慌不忙的抖着手腕上,似叶非叶,似珠非珠,扁扁圆圆,黑黑暗暗的手链。 手链根据欢颜震动的频率,发出与震动相等的光剑。 老奶奶微眯双眼,见欢颜手腕上发出亮闪闪的利剑很是惊讶。 只见白亮亮的剑光甚是刺眼,剑光分两道,一道闪到老奶奶的身边,一道与龙头拐杖上的剑相互交辉,没有兵器之间的“叮咚”碰撞,只有两道亮光互相纠缠,闪撞。 老奶奶反应甚是灵敏,在欢颜手腕上第一时间发出剑光时,就立刻察觉出来,用力推开旁边的孩童,然后自己飞身躲离,第一时间完美的避开剑光。 老奶奶收回自己的龙头拐杖,在屋里打着转,把隔在中间的门板和草席打的四分五裂。 谢书白却摇起手中折扇,向后退,默默的退到屋里的一角,他并不打算出手,而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恰恰尔一直都在担心束宁,当门板草席被四裂后,恰恰尔看到女孩子们都已经穿好衣服。恰恰尔立马跑到束宁面前,站在束宁身边。 “你还有什么本事教我?”欢颜心想“就这点本事,还想撵我们走,还想教我怎么滚,真可笑。” 老奶奶跳到欢颜面前,笑道“我的本事用来教你可惜了。” “可惜?可不可惜,试一试才知道。”欢颜晃动手腕,一时间数道剑光刺向老奶奶。 老奶奶反应很快,躲过前后左右的夹击,却没能躲过脚下的剑光。 我可以娶你 剑光横扫到老奶奶的脚踝处,刺骨的疼痛让老奶奶不禁紧蹙双眉,用龙头拐杖支撑着自己的身体,眼神撇向一脚门外一脚门里的小男孩,叫了一声“八岁” 听到老奶奶的叫喊自己的名字,八岁脖子一歪,眼睛一动,又听见老奶奶喊道“把他们都撵出去!” 八岁没有说话,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像是僵尸一样僵硬的收回自己的脖子,望向欢颜,抬起僵硬的腿脚,向前走一步时,众人明显的感觉到“地”震了一下。 是错觉吗? 众人将所有目光都投向小男孩的身上,只见他肉嘟嘟的小脸上有着与他年龄极其不符的阴沉,还有男孩嘴角上的血痦,垂感十足,让人极其不适,总感觉他的嘴角似在流血。 束宁见八岁的眼睛呆滞空洞,犹如万丈深渊,给人无尽的黑暗与恐惧,这是孩童不可能拥有的眼睛! 恰恰尔下意识的将束宁护在身后,束宁则向后退了一步,又听见老奶奶喊道“八岁,把他们都扔出去。” “你不觉得自己很好笑吗?真是好笑,自己没有本事,反到叫一个孩子来对付我们。”欢颜撇了一眼老奶奶,低下身对小男孩说道“你叫八岁?八岁是你的名字吗?那你的年龄是八岁吗?” 老奶奶用自己手中的龙头拐杖敲击地面,发出“咚咚咚”的声音,打断欢颜,说道“我的本事就是养了一个能挡千军万马的异童,不过今天用他来对付你们,真得是大材小用了!可惜!可惜!”老奶奶又对八岁喊道“还不动手!” “你倒是说说看可惜什么!有什么好可惜的!”欢颜已经第二次听到老奶奶说到可惜二字,欢颜很是反感老奶奶这样,将话说到一半的人! 可惜!可惜八岁施展他的异能一次,便要长大一岁,大一岁神力变弱化一成,这一点老奶奶当然是不能说。 老奶奶默默的退到门外。 八岁冰冷的抬起头,眼睛直勾勾的望向欢颜。 欢颜没来由的心慌起来,下意识的抖动手腕上的黑曜石手链,光似剑,更似水波,粼粼光波,似闪电涌动,刺向八岁。欢颜并没有想对一个孩童出手,只是本能的抢占先机,想吓退八岁而已。 没想到八岁直接抬起自己白嫩嫩的小手,硬生生的让剑光穿透自己的手掌。 “你这孩子……”就在欢颜以为八岁自找死路,竟然不躲不避,强行的接下光剑。 就在欢颜惊讶时,八岁“嗖”的一下,站到欢颜的面前,离欢颜很近很近,身体上飘,与欢颜对视。 八岁苍白阴沉的脸出现在欢颜瞳孔里,欢颜本想后退,跟八岁保持一个安全距离,没想到自己身体根本动不了。 什么情况!!! 欢颜咬着后槽牙,抖动着嘴唇,发现自己竟然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什么情况!!! 束宁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什么定住一样,一动不能动的站在原地。 “我……”束宁第一时间看向恰恰尔,想向恰恰尔求助,发现恰恰尔也一动不能动,见恰恰尔双手紧握成拳,脖子上的青筋暴跳,知道他在努力的冲破禁锢。 “咚”的一声,欢颜被身高不足一米的小男孩,只用一只手就轻轻松松的将欢颜扔出屋外的草丛中。 “……”欢颜忍受着身体上的疼痛,却忍受不了这样的羞辱……他怎么能这样轻而易举的把自己扔出来……欢颜眼中的愤怒像是一团火,滚动在八岁的身边。 “咚”的一声,阿辞也被八岁扔了出来。阿辞惊恐万状的张大嘴巴,连一点呻吟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接着是恰恰尔和束宁两个人,八岁直接一手一个将两个人扔的最远。恰恰尔被树拦截了下来,要不然在飞出几米远也不是问题。 束宁则被扔到泥坑里,冰肌玉脸立刻被淤泥沾满。恰恰尔看到后一脸的心碎,觉得自己没有保护好束宁,才会让束宁如此狼狈不堪! 恰恰尔暗自强行运气,想要冲破身体外的限制,却发现限制在慢慢减弱。 恰恰尔正在感受外在的禁锢消失时,看到谢书白被八岁扔了出来。谢书白被八岁扔到欢颜的身上,也不知道八岁是不是故意的,八岁的脸上始终都保持着一种,不属于他的阴沉神态。 “……”欢颜紧咬着牙,接受这突兀奇来的重量,心想“他怎么这么沉!他的手…放在哪里?拿开,拿开…把你的手从我的身上拿开!”欢颜在心里怒吼着。 谢书白和欢颜两个人组成一个十字,谢书白的左手刚好触碰到欢颜腰身上的乾坤袋。乾坤袋外皮光滑细腻,谢书白欣喜的感受着,自信的想“这乾坤袋早晚归我所有。”谢书白的右手则正好触碰到欢颜的臀部。这一点,谢书白是后知后觉,略显尴尬的看着欢颜。 欢颜瞪着谢书白,嘴唇抖动,像是在咒骂谢书白。 谢书白在这个时候还是保持着迷人的微笑,心想“我也不想这样!我现在一动不能动!” 老奶奶嘲笑道“这滋味如何?这回你可知道怎么乖乖的滚出去了吧!”老奶奶又冷笑道“饶你们不死,就赶紧滚!莫要让我在看见你们。” 老奶奶的话音刚落,众人发现自己可以动了。 “你们看……”阿辞错愕的发现客栈消失不见了,惊慌的指着客栈原来的位置,喊道“客栈不见了?” 束宁抬起头来,不禁质疑道“怎么会不见了?” 束宁环顾四周发现这里甚是奇异,花草树木好像一切都很对称。 束宁望向谢书白,心想“要不是因为他,也不会来的这里,到要看看他有什么目的?” 恰恰尔虽然也诧异客栈的消失,但在他心里束宁的一举一动才是最牵动他的心,第一时间飞奔到束宁面前,将束宁扶起,用自己的衣袖为束宁擦拭脸上的淤泥。 蒙蒙细雨,绵绵雨丝,落在束宁弯弯的睫毛上,雨珠沉重了束宁的心底,束宁下意识的躲开恰恰尔为自己擦拭的手,用自己的衣袖擦拭脸上流淌的泥水。 恰恰尔又见束宁衣衫湿透,眼神有意识的躲避,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披在束宁的身上。 四目相对时,却听到欢颜对谢书白喊道“拿开,你还不拿开!你把手拿开!” “手麻了!”真的是手麻了!真的是解释不清了!谢书白无奈的高高挑起眉毛,看向欢颜。 “你赶紧把手拿开”欢颜见谢书白一动不动,气愤的抖动着手腕上的曜石手链,一道光飞刺向谢书白的手上,深长的血痕瞬间出现在谢书白的手背之上。 谢书白看着自己手上的血痕,轻声对欢颜说道“我的手如果残了,你得为我的负责。” “负责!你让我负责?你摸了我,要负责的人应该是你吧!你想想要怎么对我负责!”欢颜回道。 “好啊!我愿意对你负责。”谢书白脱口而出。 “你打算如何负责?”欢颜推开谢书白坐了起来。 “我可以娶你”在谢书白心里,这个办法是得人得物最简单有效的办法。 “娶我?”欢颜看着谢书白儒雅温柔的模样,突然大笑道“你猜,我会不会嫁给你?” 谢书白坐在欢颜对面,一脸真诚的说道“我是认真的。” “哦”欢颜突然一本正经的看着谢书白,又问了一遍“你猜猜看,我会不会嫁给你?”说话的同时,欢颜拍了拍腰间的乾坤袋,又说道“你的目的在明显不过,你觉得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谢书白微笑道“我从来也没想隐瞒。” “那最好啊!我就喜欢直来直去的人。不过以后你最好少打我身上任何一件宝贝的注意,它们不属于你。”欢颜站起身来,不在理会谢书白。 “那你对我负责”谢书白也站了起来,将自己的受伤的手背伸到欢颜面前说道。 “你摸了我,我伤了你,咱们两个正好两清了,谁也不用对谁负责。”欢颜对谢书白说道。 谢书白又看了看自己手背上的血痕,心想“看来我这血是白留了!” 五个人中只有阿辞最在意客栈是怎么消失的…… “八岁,你给我出来,你的本事就只有这些吗?出来,我们俩个好好的打一次。”欢颜对着原来客栈房屋的位置,大声叫喊道。 “别喊了,我们不是他的对手。”束宁冷静的劝慰道。 “不打怎么知道,我身上的宝贝哪一件不是稀世珍宝,哪一件不把他镇压到无力还手!”欢颜就是咽不下这一口气!欢颜不拍打架输,打不过可以跑,但是这样被人直接丢出来还从未有过! “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为好。”束宁又对欢颜说道。 欢颜对束宁说道“不行,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质疑谢书白 “出来”欢颜一遍一遍大喊道。 突然,一声巨大的响雷,响彻整个天地,瞬间乌云密布,狂风怒吼,细雨飘摇。 “这是什么鬼天气,是针对我们几个人吗?”欢颜仰头望向乌黑的天空,两根粗长的大辫子,被狂风吹动,飞舞在空中。 “又要下大雨了,跟我来。”谢书白对众人说道。 “跟你走?你又要带我们去哪?”欢颜质疑道。 “当然是带你们避雨”谢书白回道。 “那你先告诉我,这里的矮房为什么会消失不见?你带我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欢颜直接把所有的怒气,都转移到谢书白的身上,直接了当的问道。 “我只知道这里有一个破旧无人住的房屋,我并不知道它为什么会消失不见!你觉得我会认识他们吗?我的目的你早就知道了不是吗?”谢书白反问道。 “你想要从我身上得到宝贝,大可光明正大的来抢,少整这些鬼魅伎俩。”欢颜说道。 谢书白知道他们都怀疑自己跟八岁有所牵扯,不想越描越黑,转移话题,问道“如何光明正大的抢?” “你只要能打赢我,我身上的宝贝随便挑。”欢颜回道。 雷声轰鸣,雨滴如珠,灰黑的天色里,谢书白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谢书白没有想到欢颜如此肆意潇洒,任性自由,也更加确定欢颜对于自己手中的宝贝看得不是很重。这样最好,谢书白更有十足的把握得到欢颜手中全部的宝贝。 雨越下越大,噼里啪啦,稀里哗啦,似瀑布滔滔不绝,飞珠溅玉一般从天上猛扑下来。 束宁环顾四周后,并没有发现一处可以躲雨的地方。 “跟我走”恰恰尔牵起束宁的手说道。 “去哪?”束宁跟在恰恰尔身后问道。 “我们现在只能先去大树底下避避雨!”雨滴拍打在恰恰尔宽厚伟岸的脊背上,很快侵湿他单薄的衣衫,朦胧中可以看见恰恰尔健壮结实的身体。 束宁慌乱的移开自己的眼神,望向恰恰尔棱角分明的脸。 “你们去哪?”欢颜在后面喊道。 “去树下躲雨”恰恰尔转过身回道。 当恰恰尔转过身时,与束宁四目相对,恰恰尔莫名的激动起来,他觉得自己第一次真真正正的存在在束宁的眼睛里。 欢颜见雨越下越大,也不执念与八岁的消失,跟在束宁身后说道“等等我” 谢书白则跟在欢颜身后,见一颗红色玛瑙珠花,从欢颜的头发上掉落在地。谢书白默不作声的将珠花捡了起来,擦了擦玛瑙珠花上的泥水,悄悄的放进自己的衣袖里。 阿辞在后面看得清清楚楚,她知道那是欢颜头上的头花。不禁慢慢的越过,偷偷的瞄了一眼谢书白。 谢书白见阿辞偷瞄自己,突然笑着问阿辞“你想要?” 阿辞立马慌张的摇了摇头后,低下头,不敢在看谢书白一眼,默默的饶开谢书白,加快步伐追赶束宁。 几个人拥挤在一颗大树下躲雨。 雨珠成窜,急急的坠落在地。被风吹断的枝叶哀怨的旋转坠落,落入水中,叶子像是一只小船,飘飘荡荡的在泥水里航行,不知自己下一段里程是何方! 恰恰尔总是不自觉的盯着束宁看,恰恰尔炽热的目光让束宁成为负担!束宁选择躲避,背对着恰恰尔望向远处浓郁苍翠的山川。 一阵急雨过后,一道似有似无的彩虹出现在众人眼中。 不等众人看清彩虹绚丽的色彩,几个人几乎同时惊讶的睁大眼睛看向彩虹下面,那破旧的矮房。 什么情况? 这……这也太诡异了! 说消失就消失,说出现就出现!着实有些恐怖诡谲。 欢颜想也不想的跑进矮房里,叫嚣道“你们出来,出来。”欢颜就是咽不下这口气,自己明明有无数的宝贝,可以瞬间将八岁制住,却在面对八岁时,没有任何防备! 欢颜在这世间活了十几年,都是随心所欲,无人靠近,今天却被一个孩童扔到地上!重重的扔在地上的那一刻,摔碎了欢颜肆意潇洒的人生!她不想在自己完美的人生里有这么一段不完美的回忆!欢颜心底满满的挫败感,她很在意,特别的在意,希望自己余下的短短日子里,可以更自由更肆意。 “屋里没有人吗?”谢书白跟在欢颜身后,倚在门口问道。 “他们去哪了?这么短的时间里他们能去哪?”欢颜决定道“我今天就在这里等他们,我就不相信我等不到他们!” 谢书白又走到屋里最东边的角落里,摸了摸角落里墙上不规则的石块,转身对欢颜说道“天马上就要黑了,我们在这里等一夜也无妨。” “我们?”我们很熟吗?欢颜撇了一眼谢书白,对束宁说道“我要在这里等他们。” 束宁站在门口,看着两边对称的树木,数了数左右对角的石块,对这间破旧的房屋有了一个基本的判断。 “天黑了,我们在这里住一宿如何?”恰恰尔对束宁说道。 阿辞害怕在遇见老奶奶和八岁,所以对束宁说道“我们还是离开这里吧!他们在回来我们可怎么办!” “回来不是更好吗?我希望他们现在就回来。”欢颜从桌子上面跳了下来,见阿辞惧怕胆小的模样,又说道“你放心,我保护你,保证不让他在碰到你分毫。” “你……”阿辞一想到八岁阴冷、僵硬、恐怖的模样,浑身就发抖,心想“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又如何保护我!” “你不信我吗?”欢颜追问阿辞。 “我……”阿辞低下头,她更不想见到八岁! 欢颜把阿辞从门外拉进屋里,拍着胸脯说道“你放心,他虽然厉害我也不孬,刚才我只是没反应过来,才让他钻了空子。” 阿辞偷偷的瞄向束宁。 “你看她干嘛?你还是不信我?”欢颜又无故增加挫败感。 “也没有更好的去处,不如就住在这里。”谢书白站在角落里说道。 欢颜又将束宁拽进屋里,问道“你怕吗?” “不怕”束宁回道。 “就知道你不会怕”欢颜转身拍了拍阿辞的肩膀,说道“你听到了,只有你一个人害怕,你放心,我们都会保护你的,你不用怕。” 恰恰尔又开始在屋里寻找破木烂席,聚火成堆。温暖的火焰在屋里欢快的跳动着,火光映射下,众人的影子被无限拉长,重叠,交错,彼此像是亲密无间的朋友。 夜晚,一阵怪风袭来,一股浓烈的香气扑鼻而来。 束宁被香味熏醒,在心里暗想“这香味好熟悉?” 当束宁睁开眼睛望向四周时,并不见有何异样。 “怪风浓香,好似有人来!”谢书白睁开双眼,对束宁说道。 束宁看了一眼谢书白,第一时间质疑谢书白。 恰恰尔也醒了,揉了揉鼻子,说道“这香味好像在哪里闻过?” 欢颜伸了一个懒腰,很直接的质问谢书白“你身上哪里来的香味?” 谢书白把自己腰间的香包解下来,递到欢颜面前,说道“这个香包好看吗?可是你闻到的味道?” “不好看,一个男人戴什么香包!”香包所散发出来的是淡淡的药香,跟屋里涌动的浓烈刺鼻的香味完全不是一个味道。 “我也觉得不好看,听你的,以后不戴了就是了。”谢书白手一松,将香包丢进火堆中。 “……”欢颜对于谢书白的举动很是无语,他自己的东西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他偏要说“听我的!” “有人来过”恰恰尔说道。 束宁看向谢书白,问道“现在应该走了吧!” “应该走了吧!谁知道呢?”谢书白回道。 “阿嚏”阿辞闻不得这浓烈刺鼻的香味,感觉鼻子痒痒的,干干的,捂着鼻子说道“人都走了,这香味怎么还这么浓。” “阿嚏”恰恰尔也不禁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出来”恰恰尔突然跳起身来,两步抢到门外。 一个人影闪过,消失在夜空之下。 恰恰尔又大喊一声“何必鬼鬼祟祟,有事出来说话。”只见恰恰尔掌中现出一道蓝焰,迅速的打向房顶上的身影。 “咚咚咚”从房顶传来砖瓦碎裂的声音。 又一道人影飞身逃离,很快消失在夜空之中。 恰恰尔没有追,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也想起一个女人,身上散着浓烈刺鼻的香味。 “难道他们是一路追阿辞到此?”恰恰尔返回到屋内,坐在束宁身旁,撇了一眼阿辞。 “你看清是谁了吗?”欢颜问道。 “没有”恰恰尔回道。 束宁想起浓烈的味道在哪里闻过了,同时也猜想这两个人是为了阿辞一路追来。 “这里还真不太平,总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人来!”谢书白挺直身体,闭上眼睛说道。 “这里总有莫名其妙的人来?看来你来过这里很多次了?”欢颜问道。 谢书白缓缓的睁开眼睛,笑道“夜深了,应该不会在有人来打扰我们。” 怎么会这样! “呜呜呜”一阵怪风袭来,小火苗剧烈摇摆,望着忽明忽暗的火光,感受冷风的侵袭,听着砖瓦木板被风拱动的“嘭嘭嘭”声响,众人警觉的望向四周。 “是谁?出来,不要鬼鬼祟祟的躲在暗地里。”恰恰尔又站起身来喊道。 “你们竟然有胆回来!”声音由远至近,像一阵风吹到众人的耳朵里。 欢颜一听到老奶奶的声音,立马跳了起来,说道“我们从未离开过,是你们突然消失不见,莫不是怕了我们。”欢颜又喊道“八岁你出来,我要和你真真正正的打一场,这一次我会把你从这个屋里扔出去。” “好大的口气”老奶奶从门外闪现在众人面前。又听见龙头拐杖在地上重重的来回敲打着。 “哼”欢颜心想“我的本事更大,这回你们怕是走不出这里!”欢颜跃跃欲试等待着老奶奶身后的八岁出现。 老奶奶并不想在和欢颜几个人缠斗,她不想让八岁在一天之内连长两岁,她还要用八岁的神力,去做一件大事。 老奶奶忍下自己心中的怒火,拄着龙头拐杖欲要转身离开。 “你休想走,那个小男孩呢?你叫他出来。”欢颜跳到老奶奶面前,拦住去路说道。 “想要他出来,你得先把我打败在说。”说着老奶奶将龙头拐杖向上一挑,仗底的细剑弹出,两米来长的剑仗差一点刺穿欢颜的胸膛,欢颜乱了手脚,慌忙的向后退,还好脚踏云翼靴,轻盈灵动,带着欢颜向后飞退,及时的躲开龙头拐杖上的剑尖。 欢颜心想“这回我一定让你们知道我的厉害。”欢颜快速抖动手腕上的黑曜石手链,一道光迅速凝结,光束成剑,剑似闪电。 众人只见一道刺眼的强光后,就听到一声闷哼。 老奶奶没能躲开光剑,胸口被刺穿,这一切快的血还没来得及流下来,就已经结束了。 屋内又恢复黑暗和安静。 众人也还没来得及反应,一切就已经结束了! 当血喷染衣衫时,老奶奶不愿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瘫倒在地,用最后的所有力气拄着龙头拐杖,僵死在原地。 “……”欢颜根本不想杀死老奶奶,只是没想到当自己全神贯注使用黑曜石手链时,光束的力量远比自己想象的强大,似一把锋利的神剑,似一道极速的闪电,让人防不胜防,跟本没有时间逃离。 “啊…”阿辞反应过来,被尸身上的血窟窿,吓得捂住双眼,她从来没有想过一个人可以死的这样快!这样悲惨! 谢书白缓慢的站了起来,他没有想到欢颜会以眨眼之速杀死一个人,惊讶之余,撇了一眼欢颜,只见她也被自己眼前的一切惊呆。 全场最淡定的只有束宁,因为只有她知道欢颜手腕上的仙家至宝到底有多奇妙神通,不过束宁没想到的是,欢颜下手会如此狠绝。 “砰”的一声,龙头拐杖脱离老奶奶的手掌之中,倒在地上,声响传到欢颜耳边,不由自主的震荡欢颜的心灵。 “砰”又一声,老奶奶也倒在地上,又一次撞击着欢颜的心灵。 “……”怎么会这样?她怎么连我一招都接不了?八岁在哪?他为什么不出手?他为什么不出手? 就在这时,众人听到悲悲凄凄,有些沙哑沉闷的声音“呜呜呜呜呜” 八岁一步一步缓慢的走到老奶奶身旁,没有眼泪,只有从肚腹里发出的,凄凉哀伤的声音“呜呜呜呜呜” 八岁的一切行动都听从老奶奶的安排,以老奶奶喊八岁的名字和拐杖的敲击声数为号令。 老奶奶在最后时刻用龙头拐杖敲击地面,她再告诉八岁“不要出手,不要出来。” 老奶奶以为自己可以全身而退。所以并不想让八岁轻易出手,也不想真得去伤害欢颜、束宁他们五个人。 “呜呜呜呜呜”八岁从肚腹发出的声音沙哑、苍凉、诡异。八岁低着头,脸上没有一丝变化,眼神还是那样呆滞空洞,像是一潭死水,毫无生气。八岁静静的站在老奶奶的尸身面前,因为没有老奶奶的命令,他没有出手为老奶奶报仇,他也没有任何想法,只是默默的呆立在老奶奶尸身前,看着鲜红的血液从老奶奶的身体里缓缓的流淌出来,看着龙头拐杖横在地上,在也不能告诉他要做什么! 时间像是静止一般,空气中弥漫着几个人杂乱的思绪,横竖交错像是一张大网将几个人笼罩其中。 几个人就这样沉默安静的眨着眼,看着星星没落,月亮西下,等待着太阳东升,天色明亮。 谢书白不喜欢这样的氛围,先开口打破寂静,说道“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为好。” 欢颜悄悄的走到八岁身边,突然对八岁说道“你跟我走吧,以后我会照顾你。” 八岁一直面无表情的盯着老奶奶身上流淌出来的血,没有老奶奶的命令,八岁哪里也不会去。 束宁也走到八岁的身边,半蹲下来,与八岁平视,见八岁就像是木雕泥塑一样,呆呆的,愣愣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束宁知道如果他们不将八岁带走,他会一直这样僵硬的呆在尸身旁。束宁先开口轻声的叫了一声“八岁” 八岁听到自己的名字,缓缓的转动死气沉沉的眼珠,阴沉木纳的表情还是没有一丝改变。 束宁见八岁的眼珠转动,立马又学着老奶奶的口吻说道“八岁,跟我们走。” 束宁的声音虽然跟老奶奶的声音差别巨大,但是八岁竟然接受到束宁所说的话。 八岁又看向老奶奶的尸身,他在等老奶奶跟她说话,八岁知道再也听不见老奶奶说话,可他还是在等,他在等老奶奶告诉他,要不要跟他们走。他习惯听老奶奶的话,习惯听拐杖触地的“砰砰砰”的声响。 “我们还是把尸体埋了吧!”恰恰尔有些鲁莽的上前抱起老奶奶。 “呜呜呜”八岁从肚腹中急切的发出惊恐骇然的声音,同时双手为刀砍向恰恰尔。 恰恰尔向后一跃,急忙的躲闪,刚好撞到阿辞。 “啊…”阿辞见到八岁向自己冲了过来,又见到八岁阴沉煞白的脸,吓得紧急转过身,靠在墙上,自我逃避,嘴里还念叨着“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快放下尸体”束宁冲恰恰尔喊道。 恰恰尔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将老奶奶的尸体放在地上时,八岁也停了下来,笔直的站在尸体身旁,一动不动。 “我们……”恰恰尔本想将老人家入土为安,没想到八岁的行为如此过激,心想“现在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我们走吧!”束宁知道八岁不会轻易的和任何一个人走。 “我想带他一起走”欢颜可能是对老奶奶的死有一些愧疚,可能是看到八岁根本没有一点生存能力,动了恻隐之心,所以还想在试一试。 “让他在这里吧!他不会离开跟我们走的。”即使八岁看起来像是冰冷无情,没有感情的僵尸,但他比任何一个人更加依赖,需要,听从身边的人。老奶奶曾是他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他的心里也很难在进入另外一个人!束宁又说道“我们走吧!不要再打扰他。” “我……”欢颜也逐渐清醒,转身迈出房门,站在东升的阳光底下,看着前方的草丛,想起自己被八岁扔到草坪时的囧样,有一股莫名的感慨,心想“昨天的自己到底在执着什么?” 几个人一个一个都先后离开破败的房屋,向着初生的阳光走。 “肚子好饿,我们得加快步伐,前面那片树林应该有野果。”谢书白一直跟在欢颜后面,慢悠悠的说道。 “你能不能不跟在我的身后!”欢颜厌烦道。 “那我走在你的身前?”谢书白微微一笑,轻声说道。 “你为什么不是在我身后就是在我身前?”欢颜就是不喜欢谢书白离自己太近了! 谢书白笑道“不喜欢我在你身前和身后,那我在你左面还是右边好呢?” “最好让我看不见为好!”欢颜回道。 恰恰尔突然飞身上树,下来时手里多了一个鸟巢。 “里面正好有五颗蛋,我们一人一个。”恰恰尔先把鸟巢递到束宁面前。 束宁望着天上飞回来的鸟妈妈,对恰恰尔说道“你看,她的家人在寻找他们。” 恰恰尔知道束宁的心思,没有任何反驳,一跃而起,飞到树上,又将鸟巢安稳的放会原来的位置上。 “是他?真的是他!”阿辞抬头望向恰恰尔时,竟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阿辞一眼便认出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是他!”束宁躲无可躲,只能底下头,心想“千万不要看见我,要不然我们都得死!” 欢颜和谢书白只顾着斗嘴并没有理会,在天上飞过来的人。 恰恰尔跳了下来,见束宁低头捂脸,问道“你这是怎么?” “我没事,我们赶紧走吧!”束宁紧紧的靠在恰恰尔身旁,想用恰恰尔高大宽阔的身躯遮挡自己的脸庞。 突然被束宁这样挽着自己的胳膊走路,恰恰尔竟然顺拐了! 劫数难逃 恰恰尔心中万鼓齐鸣,有说不出的兴奋,她主动的挽我的胳膊?她将头靠在我的怀里?她是接受我了吗?恰恰尔开心的笑了起来。 “你……”束宁见恰恰尔顺拐,走路姿势僵硬笨拙,抬头时又见恰恰尔傻笑,不禁担心的问道“你怎么了?” “我没怎么啊!”恰恰尔不知道自己顺拐,也不知道自己的脸藏不住内心的喜悦。 “你……”束宁抬眼撇见炎庭,立马低下头,不在说话,只希望炎庭没有看见自己。 炎庭正好低头俯视,见到束宁甚是吃惊。 是她?她没死?不可能!她不可能还活着!炎庭不相信束宁能躲得过自己施展出来的黑煞风,她不可能还活着!不可能!炎庭自我否认束宁活着的事实。也许只是一个跟束宁长得很像的女子而已!炎庭更相信自己的实力与判断,他无法相信束宁还活着! 但是束宁的身影在炎庭心里来回徘徊。炎庭又不得不返身回到刚才见到束宁的地方,见几个人已经走进一片树林。 炎庭飞身前往,正好落在阿辞眼前,俊逸潇洒的模样不禁让阿辞心中的小鹿“砰砰砰”的乱跳。 一次又一次的相遇,让阿辞觉得这是上天注定的缘份,她鼓起勇气跑向炎庭,她想知道自己梦中人的名字。 炎庭见阿辞朝自己跑过来,袖口一抖,一道无形的墙体阻挡阿辞的脚步。 阿辞不知所措的冲撞着透明的墙体,这一次她不想在默默的错过,阿辞慌乱的喊道“恩人,恩人。” 炎庭正眼也不瞧一下阿辞,更不理会她所喊的话,一心一意的在四周寻找束宁的身影。 束宁早已警觉的躲了起来。 炎庭飞跳到欢颜面前,见并不是束宁,立马将凌厉的眼神又转向恰恰尔。 “你…”不等欢颜开口质问炎庭的莽撞,只见炎庭二话不说就是一掌,直接将恰恰尔身后的大树分劈两半,掌中生风,将树上的束宁卷到自己的面前,当即眼睛一亮,不可置信的看着束宁,但还是半信半疑,倔犟的说道“不可能还活着!不可能!” 炎庭就算是亲眼目睹,也不肯相信束宁还活着的事实。 束宁被风卷到炎庭面前,见炎庭一脸的疑惑,从容淡定的对炎庭说道“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你怎么可能活着”到现在炎庭还自我臆断束宁不可能活着。 “束宁”恰恰尔见束宁被旋风裹挟,第一时间掌心生出蓝焰,明亮的焰火射向炎庭。 炎庭根本不在意恰恰尔射出的小小焰火,反而从恰恰尔嘴里听到“束宁”二字,确定眼前的人就是束宁! 炎庭一手高高抬起束宁,风紧紧得裹挟着束宁的身体,束宁立即感到窒息。炎庭另一只手,手心变成一个黑洞,无限吸食恰恰尔向自己射过来的火焰。 恰恰尔见自己的火焰被莫名的卷进黑洞里,收回掌心,双掌合并,融合成一团巨大的火球,向炎庭砸了过去。 就在此时,一道亮光刺向炎庭高高抬起的手腕上,炎庭第一时间将束宁扔在地上,反手生风裹挟住那道闪电之光,风与光交辉之时,光穿风体,风断光剑。 一切只在一瞬之间。 “束宁”欢颜紧接着又狠狠的抖着手上的黑曜石手链。 一道接着一道光剑,如闪电射向炎庭周身。 只见炎庭掌心向上一伸,狂风怒吼,一时之间天昏地暗,飞沙走石,百十里地之内都被狂风催残,风卷着邪魅之气,拥向欢颜。 “欢颜快跑”束宁知道黑煞风的厉害,大惊失色的朝欢颜喊道。 炎庭嘲笑道“往哪里跑。” 黑煞风发狂的将射来的光剑卷入中心,光亮瞬间黯晦消沉,荡然无存。 欢颜见狂风怒吼,拥卷而来,根本不容自己在乾坤袋里寻找镇身符。欢颜就像一片叶子,没有任何抵抗,卷进黑煞风里。站在欢颜身边的谢书白也没能逃过黑煞风的威力,跟着欢颜一起被卷了进去。 阿辞因为被无形的墙体阻隔在外,幸免卷入风中,可是此时的阿辞惊愕失色,不敢相信自己魂牵梦绕的救命恩人,是如此心狠手辣之人!阿辞绝望的望着炎庭冷傲的侧脸。 此时的恰恰尔掌中散出的一团巨焰,被狂风拉扯,抽离,一点一点的卷进暴风之中。最后,恰恰尔整个人也被狂风卷了进去。 “你放了他们,我告诉你瑰灵魄在哪!”束宁大喊道。 炎庭冷漠无情的看着束宁,傲慢轻蔑的问道“瑰灵魄在哪?” “你放了他们,我就会告诉你。”束宁以为可以用瑰灵魄的下落换欢颜、恰恰尔和谢书白一命,不曾想炎庭根本不相信。 “你不告诉我,他们现在立马就会死。”炎庭手掌上的风更加的肆虐狂暴。 “我…我…”束宁觉得自己被风卷的喘不上气,身体慢慢的飘起,好像下一秒就会被卷进黑煞风之中,束宁来不及想,一个字一个字的费力说道“我…可以…告诉…你在哪…” “哦?你会告诉我在哪?”炎庭心念一动,慢慢的收回掌风,风势立马变小,炎庭问道“在哪?” “永归海”束宁心想“永归海里的古稀兽和麻皮蛇王,它们两个万年异兽应该可以将你撕咬成泥。” “永归海?”炎庭又怎么会轻易相信束宁的话,冷笑道“你为什么告诉我?” “我只不过是用瑰灵魄换我们一命罢了!”束宁回道。 束宁知道炎庭将信将疑,又说道“瑰灵魄有古稀兽和麻皮蛇王守护,我又怎么能拿得到!不如用来换我们一命。” 束宁这么一说让炎庭有几分相信,不过炎庭还是不能忍受束宁活着的事实,既然上次没能杀死她,那么这一次一定不会让她活。 炎庭贼贼的一笑,说道“我还是应该送你去见你的师父。” 一想到黎庸,就想到黎庸说过的话“我的徒儿会把他们全部寻回,囚于苍碧山。” 炎庭心想“黎庸的徒弟果然不能小看,她竟然能逃出我的黑煞风!” 炎庭又想到束宁曾对自己说过“我有感知力,可以感知瑰灵魄所在的地方。” 炎庭审视束宁一番后,又一想“也许她真的能感知瑰灵魄在哪里!” 永归海!炎庭没有去过永归海,不过他听说过永归海里的古稀兽和麻皮蛇王。也许,她没有骗自己。 不过,高傲自大的炎庭还是容不得束宁活着,心想“杀死你再去永归海里寻找瑰灵魄。” 炎庭又冷冷的笑道“去见你师父去吧!” “你……”束宁眼见着狂风扑天,肆意卷起周围一切事物,束宁被瞬间吞噬。 狂风撕扯四个人的身躯,痛彻心扉的巨痛几乎让四个人晕厥过去。迷迷糊糊中一股似鬼魅的烟气,缠绕在每个人的周身,残食众人意识,让人丧魂失魄。 突然,风势渐渐变弱,在最后一刻,四个人竟然莫名的冲出黑煞风,几个人瘫软在地,一动不动。但是却能看见一个矮小的身影,在炎庭周身肆意旋转。 “八岁”四个人几乎同时喊出一个名字。 八岁本来在四面透风的屋里,安安静静的守着老奶奶的尸身,房屋却被突兀起来的狂风,瞬间压倒,砖瓦木窗像是纸片在八岁头顶翻飞,就连老奶奶的尸身也别狂风卷飞在天,八岁飞身抱住老奶奶的身体,死气沉沉的眼中却升腾一道怒火。 八岁带着老奶奶的尸体,在风中飘荡,看着老奶奶的头发,血衫被狂风拉扯,八岁好像感受到老奶奶的苦痛。手握成拳,顶着狂风,奔向炎庭。 炎庭知道身后有人来,却没想到身后的人竟能迅速的穿透自己的风障,用坚硬的拳头砸向自己的天灵盖。 炎庭的一分心,自然就减弱了黑煞风,索性收了黑煞风,专心的对付八岁。 八岁像一头猛虎,狠力挥着肉肉的小拳头,一下一下打向炎庭。 炎庭一个转身,甩出袖中的丘心锤。 丘心锤一出,一锤千影,覆盖天地。八岁心念一动,千万影锤就像乌云一般在天空之上飘荡。 “?”这让炎庭很是不可思议,不禁打量八岁。 圆嘟嘟的小脸,黑黑的眼眸,矮小的身材,一看就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孩,他怎么能有如此神力? 炎庭宽大的锦袖一挥,将丘心锤千影聚一,形成一个巨大的锤身,锤身还在不断的膨胀,似一块黑色的天幕,重重的压了下来。 八岁把老奶奶放了下来,胸膛高高鼓起,一跃飞冲。 八岁直接用拳头去砸丘心锤,没砸两下,八岁的拳头就已经骨裂肉飞,八岁却没有停下来,还是一下一下的砸向丘心锤,试图可以在丘心锤包裹的黑暗之中凿出一丝光亮。 炎庭嘲笑八岁的莽撞、愚蠢、无知,炎庭默默的等待着八岁自废自己的双手。 “呜呜呜”八岁突然停止自己的行为,转身看向炎庭。 两个人几乎同时出掌,打向对方。当两个人的手掌交错过后,八岁被炎庭的掌风打出百米之外,而炎庭看似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实则胸口隐隐作痛,自己的血液堵在胸口处,好像胸口被一块大石镇压,导致血脉不通。 我美吗? 不可能!不可能!这不可能! 炎庭不相信自己堂堂神君,竟然会被一个不知名的孩童,打得血脉不通! 不可能!炎庭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 “八岁”束宁见八岁挨了炎庭狠绝的一掌,心想“八岁多半是有死无生!”不禁失声喊出八岁的名字,又因姬固在束宁的血液里冲流、滋长,耗尽束宁身心之气,最终晕死了过去。 欢颜连喊都没了力气,喘着微弱的气息,看着这一切发生。 谢书白默默的为自己接骨攒气,心里有一大堆疑问“他是谁?怎么能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这力量真的可以毁天灭地!瑰灵魄又是什么?” “束宁”恰恰尔因为已经跟也鸿异兽完全的融为一体,身体很快恢复如初,第一时间跑到束宁身边。 炎庭撇了一眼晕死过去的束宁,捂住灼热燥闷的胸口,心想“今天不如就饶了你,我倒要看看你以后还能不能感知到下一个瑰灵魄所在的位置。” “恩人”即使阿辞眼见炎庭残酷无情的手段,当看着炎庭闪离的背影,还是念念不忘的一心想要知道恩人的名字。 阿辞像是中了邪一般,望着炎庭离去的方向,喃喃自语“你为什么每次都是飞身掠过,很快就消失在我的面前,你为什么看都不看我一眼!你难道不记得我了吗?” “束宁”恰恰尔见束宁身体全身上下都是伤痕,不敢去触碰束宁的身体,只能找了一些宽大的树叶为其遮挡炽热的太阳。又用树叶盛了一些水,一滴一滴的滴到束宁干裂的嘴唇上。 欢颜迷迷瞪瞪,恍恍惚惚的感受着自己身体上的剧痛,感觉就连呼吸都能加剧身上的痛苦。 “我这是要死了吗?死了也好!早晚都是一死。”欢颜闭上眼睛,慢慢的呼吸,她想在见爷爷一面。 “我…身上…金色袋里……有…”不等欢颜说完便疼晕了过去。 恰恰尔怎么会知道,欢颜的金布袋中有可以接骨、长肉、消痛的神药!所以对于欢颜所说的话直接就略了过去。 “欢颜…束宁…”阿辞跑了过来,手足无措的在束宁和欢颜身前晃动,见两个人满身的血痕,突然对炎庭有了恨意。 恰恰尔和阿辞两个人,把束宁和欢颜,还有谢书白抱到,一处窄小的石缝中。 一晃,五个人在石洞中修养了四五天。 谢书白恢复的比较快,已经跟没事人一样。 束宁和欢颜,一个有姬固护体,一个天生身体神异,所以都是有惊无险,脸色渐渐红润起来,血肉新生,但身体却还是有些虚弱无力。 两个人都想知道八岁是死是活。因为恰恰尔根本没有找到八岁的尸身,却找到了老奶奶的尸身,并把老奶奶埋葬。八岁如果活着他不可能不守护老奶奶,他要是死了,那他的尸身又在何方? 这一次要是没有八岁出手,怕是他们几个人都得灰飞烟灭,消亡于世! “他是谁?”欢颜突然看向束宁,直接问道。 “……”束宁知道欢颜是在问炎庭,一时不知从何说起,后背紧紧的靠在石壁之上,沉默不语。 “你的仇家?”欢颜猜测道。 束宁深深吸了一口气,没有否认,没有承认。 “他好强,我们都不是他的对手。下次再遇见他,我们该怎么办?”欢颜又一想“自己操什么心,等自己的伤好了,就回去看爷爷。” 束宁从一开始就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她经历了生死,换骨,绝望。同时拥有新生与希望。当找到也鸿和寻阴树的时候,束宁的身心才真真正正的活了过来,如同冬草遇暖阳,心底盎然生机。束宁想要保护好恰恰尔和阿辞,那是她的希望和责任。至于炎庭,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 “你是谁?”欢颜又好奇的问道。 “……”束宁没有说话,她不会说假话,也不想说假话,更不想说出关于自己的一切。 欢颜没有继续追问下去,摆弄自己腰间的金色乾坤袋,想起袋中有两颗转生丸,又一想“自己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也不需要转生,不如留着下回吃好了!” 恰恰尔见欢颜脸色微变,不禁问道“欢颜姑娘可是哪里吃痛?” 欢颜抬头看了一眼恰恰尔,心想“他还真是一个暖心的男人”欢颜突然想逗一逗恰恰尔,随口问道“我美吗?” “……”恰恰尔一愣,回道“美” “哪里美?”欢颜追问道。 恰恰尔看了一眼束宁后,没有说话,在恰恰尔的眼里,欢颜娇俏的鹅蛋脸,灵动的清澈的眼眸,更似邻家妹妹的模样。 欢颜抿嘴一笑,看了一眼束宁,又继续问道“她美吗?” “美”恰恰尔直接脱口而出。 束宁将头转向石缝之外,看着被连根拔起的大树和碎裂的大石,心想“炎庭神君的黑煞风要如何才能破解!” 欢颜见恰恰尔的碎发自然卷曲、蓬松、柔软,不禁问道“你的头发是自来卷吗?” “哦,是吧!”恰恰尔的头发大多都很乌黑直硬,只有额前耳后一些局部的地方,会有一些自然卷曲的细发。 “很好看”欢颜觉得恰恰尔脸型硬朗,配上柔和迷人的卷碎的细发,反而能衬托恰恰尔可爱呆萌的一面。 谢书白在一旁若有所思的望向恰恰尔,也跟着说道“很好看”三个字。 恰恰尔却及时抽离欢颜和谢书白投来的目光,转身看向外面湛蓝无云,晴朗明静的天空。 谢书白对于恰恰尔憨羞的躲避,微微一笑,手中的白扇又缓缓的展开,慢慢的在胸前拍打。 “你这扇子为何无字无画?”欢颜问道。 “无字无画,一切皆容。”也许是经历了生死,谢书白对欢颜说出自己白扇的奥秘。 “无字无画,一切皆容。”欢颜见谢书白身上并没有刀剑暗器防身,又知谢书白黑白抱着这把扇子,心想“这白扇莫不是他的武器!” “你喜欢吗?我可以送给你。”谢书白温润如玉的模样,总是能随时迷惑身边的人。 欢颜有那么一刻被谢书白眼角间的温柔所吸引,不过很快跳了出来,问道“你舍得?” “有舍才有得”谢书白眼中闪着清澈明朗的光,好像是一个无比真诚的人。 “你愿意舍弃你的白扇,那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欢颜似乎已经知道答案。 谢书白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欢颜腰间的金布袋。 “你眼光倒是不错,可惜你也只能看看而已。”欢颜不禁坐直身体,对谢书白说道。 “肯借我看,在下实在是感激不尽。”说着谢书白伸出手来向欢颜讨要乾坤金布袋。 “不是借你看,而是让你远远的观望一下而已。”欢颜又一不小心掉入谢书白含情脉脉,犹如清风明月的眼神里。 “还以为自己可以一饱眼福,结果只是空欢喜一场!”谢书白是真的有些失望,但是失望只是从谢书白的眼睛里一闪而过,他的脸上无时无刻不挂着一抹春风般的笑容。 “没有欲望就没有失望,看来是你的欲望太多了。”欢颜见束宁慢慢的站了起来,也扶着石壁缓慢的站起身来。 两个人终于走出石缝之中,站在蓝天之下。 恰恰尔和谢书白也随后走了出来。 “天好蓝”束宁有好久都没有好好的去仰望蓝天,束宁想起苍碧山,想起山与天近在咫尺的感觉,那是一切无扰,心清气和,感觉一切都唾手可得! 而现在,仿佛一切都离自己很遥远! 束宁望着广袤无垠的天空,感觉自己好渺小!好像自己已经离开苍碧山千万年! “那是什么?”还没等欢颜说完,从天上掉落下来一只鸟,正好落在束宁的脚下。 木鸟?还是一只断了翅膀的木鸟? 束宁捡起地上的木鸟,打量了一番,见鸟的头部还在左右摇摆,尾部还在不停的煽动,不禁摸了摸木鸟腹部上的羽毛。 “叭嗒”木鸟张开自己的嘴巴,吐出来一个小小的纸卷。 原来还是一只信鸟! 束宁打开信纸,上面写着“各占其位,日不我与”八个字。 束宁看完本想在放回木鸟嘴中,没想到木鸟头也不摇,尾也不晃,早已没了生气。 “各占其位,日不与我,什么意思?”欢颜见到信中八个字,念了出来。 谢书白一听猜道其中催促之意。恰恰尔志不在此,他更好奇木鸟是怎么飞上天的! “是什么人?”一队铁甲精兵,手执刀剑长矛,将束宁、欢颜、恰恰尔和谢书白四个人团团围堵。 “出来,不然乱剑砍死你。”有一名士兵发现石缝里的阿辞,大声喊道。 阿辞心惊肉跳的走了出来。 士兵将阿辞推进四个人的中间,转身对身后矮胖的人说道“葛将军,里面没人了,都在这里。” “把木鸟拿过来,我倒要看看他都写了什么。”矮胖的将军吩咐道。 “是”士兵从束宁手里抢过木鸟,递到葛将军的手里。 葛将军左瞧瞧右瞧瞧,也没有发现其中奥秘,将木鸟重重的摔到地上,命令道“把他们几个人都抓起来,严加审问。” “是”士兵转身亲手去抓恰恰尔,没想到手被烫了回来“?”士兵惊恐的望着恰恰尔,喊道“他,他有妖术!” 黄家四姐妹 葛将军听到后,手一挥,从铁甲精兵里跳出四个人。 四个人长的是歪瓜裂枣,各有千秋。 其中一个人,向前走了两步,只见她菱形脸上长有一对黑豆大的小眼睛,外翻的鼻子,青紫的嘴唇,摇着细细高高的的身体,走上前来,说道“让我黄无法试一试他有何本事。” “还是让我黄无天试一试他有何本事吧!”从黄无法的身后,跳出一个身形如同细竹,比黄无法还要高瘦的人。 “黄无天,不要胡闹,什么事有先后,我先说自然是我先上。”黄无法怒瞪双眼,很是不悦的说道。 “黄无法,轮也该轮到我了。”上次也是这么说,总是这么说,这次可不会在让你一个人独自出风头!黄无天的眼皮上,有三颗似黄豆粒一般大小的红色胎记,在看他左边脸颊处,还有一道细细如裂痕的黑紫色的疤痕,黄无天横眉怒目的模样甚是凶神恶煞。 “你们两个一起上怕,也不是他的对手。”谢书白轻摇着手中的白扇在一旁说道。 “你说什么?”谢书白的话,激怒了黄无法和黄无天两个人。 “我说,你们两个一起上,怕也不是他的对手,又何必争先恐后讨论谁先上呢!”谢书白又笑着说了一遍。 “大姐,二姐我们一起上。”洪亮的声音一出,被围在中间的五个人错愕的相视一眼后,同时匪夷所思的想“他们是女子?” “他们竟然是女子?”五个人同时又细细的打量眼前的两个人,粗糙的相貌怎么看都不像是女人!就在这时,从两人的身后走出一个膀大腰圆,眉飞眼凸,黑脸白唇的女人! 这个女人最大的特点就是额头又圆又大,直接占了整张脸的一半,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可思议! “三妹,他们有什么本事值得你我一起上。”黄无法见恰恰尔和谢书白两个人筋骨并不是骨骼清奇之人,也没有强大的气场,不觉得他们会有多大的能力。黄无法又撇了一眼恰恰尔和谢书白身后的束宁、欢颜、阿辞三个人,觉得她们文弱的就像一只花蝴蝶,空有美丽的皮囊,身体却羸弱不堪一击,好像一阵强风刮过,就能把她们带到死亡边缘,所以黄无法根本不把她们几个人放在眼里。 “打架这种事又怎么能少的了我呢!”紧跟在黄无穷身后出现的是一个,满脸麻子,唇红齿白,脖细腰粗的女子,这个女人看上去五官正常,但是满脸麻子让人一看不禁恐惧,恶心。 “好,黄无穷,黄无尽,我们姐四个联手将他碎尸万段,让他知道我们的手段。”黄无法看着谢书白说道。 黄家四姐妹让人一看就会印象深刻,难以忘怀,尤其是黄无穷凶霸霸的模样,吓得阿辞低下头,躲到束宁身后。 恰恰尔知道免不了一场恶斗,怕束宁受伤,直接用身体挡在束宁面前,心想“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挪动一步。” 恰恰尔、束宁、阿辞三个人紧紧的挨在一起。 “你们最好还是一个一个的来为好,要不然打到最后都没有人替你们收尸。”欢颜见黄无法口出狂言,歪着脑袋,玩着辫子嘲笑道。 黄家四姐妹听到欢颜如此叫嚣,个个脸现愤怒,黄无天喊道“我要撕烂她的嘴。” “好,撕烂她的嘴。”随着一声好,四姐妹同时出手抓向谢书白和欢颜两个人。 “想撕烂我的嘴可没有那么容易”欢颜刚想抖动手腕上的黑曜石手链,又轻轻放下,心想“不能因一时气愤在滥杀无辜,给她们一点教训就是了。” 欢颜从辫子上摘下一片绿油油的小叶子,叶子在她手里瞬间变大数倍,像是一把大扇子,更像是一把叶形大刀。 此时的谢书白轻摇白扇,嘴角笑意不减,见这四姐妹招式一模一样,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四姐妹中的黄无法和黄无天两个人,似饿虎扑食一般扑向欢颜。 欢颜不退反到是拎起手中的叶儿刀,迎了上去。 两姐妹见欢颜拎着一把似叶子的绿色大刀,同时冷笑一声。欢颜这个时候才觉得他们是亲姐妹,要不单看相貌怎么也不会把两个人联系到一起。 欢颜挥起叶儿刀,主动出击,砍向黄无法和黄无天两姐妹。 黄无法向左,黄无天向右轻而易举的躲开横砍过来的刀,又迅速回跳到欢颜面前,黄无法伸出右手,黄无天伸出左手,同时抓向欢颜的肩膀。 “想抓我”欢颜收回叶儿刀,横挡在自己的胸口处。 “?”黄无法和黄无天两姐妹,眼见着叶儿刀卷曲成衣,严严实实的将欢颜包裹。 两姐妹同时抓手变掌,打到绿莹莹的叶儿刀衣上,欢颜在里面喊道“你们就算是打上一天,也不会伤我分毫的。”欢颜在里面呆着憋屈,心想“不如出去跟她们玩”于是又大声喊道“算了,我还是出来吧!躲在里面不好玩,不过,你们两个可要小心了。”说着欢颜从上面飞冲了出来,叶儿刀迅速反卷,不等黄无法和黄无天两姐妹反应过来,两个人已经紧紧的被叶儿刀包卷起来。 姐妹两除了头,整个身子都被叶儿刀紧紧的卷住,不管黄无法在里面怎么用力都无法逃脱。 黄无天嗤之以鼻的说道“我还当你有什么本事,原来你只不过有一个厉害的法宝而已。” “能有厉害的法宝制住你,也是一种本事。”欢颜站在黄无天面前,近距离的看着黄无天眼皮上的红色胎记,又看了看脸颊上的细痕,心想“真得是丑的无以复加了!” “大姐二姐”黄无穷和黄无尽见大姐二姐被抓,却无法相救,因为此时的她们两个也是自身难保。 只见黄无穷和黄无尽两个人,四只手同时抓向谢书白,当手离谢书白一寸时,两个人几乎同时被谢书白手中的白扇打到手腕上,两个人立即手胀酸麻,同时缩回了手。 谢书白反克为主,手中白扇一合,调转扇头,直刺黄无穷的眉心,眼见要刺到黄无穷,又改变路数打向黄无尽的肩膀。 “啊…”黄无尽没有防备,被谢书白狠狠的打了一下,肩头上的骨头断裂,疼的黄无尽咬牙切齿的看向谢书白,骂道“心思狡诈的小人” 谢书白的路数就是一反常态,出其不意,攻其无备。 “狡诈这个词我喜欢,我的心思又怎么能让你们猜透!”谢书白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消失过。 谢书白转身又跳到黄无穷面前,本来可以直接趁其不备穿其喉咙,却将白扇收回半寸,向下斜划,将黄无穷的袖子划落在地。 黄无穷粗壮结实的臂膀裸露在外。 “咔”又听一声脆响,黄无穷的胳膊被谢书白顺势掰断。 黄无穷瞬间脸色青紫,咬着牙忍着剧痛,用另一只手抓向谢书白,谢书白似有预料,身体向后一仰,直接侧身退回到原来的位置上。 “哪里跑”黄无尽呲牙咧嘴,忍受骨裂的刺痛,双手合十,眼睛一立,掌心拉出血丝,血丝红亮,交错成网,疯甩到谢书白的身上。 谢书白不由得后退躲闪,伸手将身后的两个士兵飞挡在前。 “啊…”两个士兵的身体瞬间被血丝网笼罩,血丝如锯,生生的割断两个人的身体。 “啊…”阿辞不禁吓得捂住眼睛,发出惊恐的声音。 恰恰尔没想到黄家四姐妹竟然向谢书白和欢颜两个人出手,这样也好,恰恰尔不禁回头看了一眼束宁,挡住束宁的眼睛,说道“别看。” 束宁早已经看得一清二楚,见血丝网活生生的把两名士兵割成碎块,这样惨目忍睹的画面虽然没有见过几回,但是束宁无惧无畏。 谢书白见状,不禁皱起眉毛,说道“真的是太残忍了!” 黄无尽将血丝网从两个士兵的身上抽离,立即扑向谢书白。 谢书白一脸的嫌弃,摇头说道“你这血丝还真的是有血有肉,血光闪闪!” “下一次沾染的就是你的鲜血”黄无尽喊道。 “哦”谢书白冷冷的笑了一声。 黄无尽见谢书白一直在躲避自己的血丝网,以为谢书白是怕了自己,更加的奋力直追。 黄无穷见状一跃而起,拦住谢书白,像一直黑熊,用最原始的野蛮力量,直接扑向谢书白。 谢书白急急的用白扇点打黄无穷光亮的额头,黄无穷只觉自己身体全身上下酥麻,愣在原地,就在这时谢书白斜身转跳到欢颜身后,对欢颜说道“我不杀女人。” “你不杀女人?我更不能杀女人了!”没想到欢颜听到谢书白的话后,竟然将身子一闪,直接把谢书白暴露在黄无穷和黄无尽两姐妹面前。 这一举动是谢书白万万没想到的,只见欢颜暗笑道“你不杀女人,那女人只好把你杀死了。” 关键时刻,谢书白只好快速转回扇面,展开扇子,肆意旋转,只见一团云雾溢了出来,浓厚的雾气快速升腾,笼罩整个树林。 黄家两姐妹顿时什么也看不见,更不知谢书白在哪里! 你躲我推,两不相欠 云雾翻飞,无限涌动,众人眼中只剩下白蒙蒙一片。 恰恰尔转身下意识的抱住束宁,又很快意识到自己过激的行为,解释道“我,我怕有人趁机偷袭。” 束宁默不作声,因为恰恰尔紧紧环抱自己之后,一股强大的安全感充斥身心。 束宁身后的阿辞也在第一时间,因害怕牢牢地的拽着束宁的衣袖。束宁一动不动的站在中间,有保护自己的人,也有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她一边感受恰恰尔身体的温热,一边感受阿辞颤抖的慌乱。 “怎么回事!你们姐妹还在等什么?”葛将军见眼前雾气缭绕,还是很笃定黄家四姐妹的实力,所以命令黄家四姐妹“赶紧把他们拿下。” 黄无尽没有回复葛将军,自顾自的拍了一巴掌,声音特别响亮。 黄无穷听到声音后,立马转身后退了两步,与黄无尽背靠背,两个人同时警觉的望向四周。 只见雾气蒙蒙之中,谢书白漫步而来。 “他在那”黄无穷指着自己面前缓步走来的谢书白,对黄无尽说道。 “在哪?”黄无尽却什么也没有看到,不禁问道。 黄无穷已经像一只离弦的箭窜了出去,双手如勾想要抓住谢书白,没想到抓到的是一名铁甲兵。 “啊!”当黄无穷放开铁甲兵的时候,已经在铁甲兵的肩上留下五个手指大小的窟窿,铁甲兵当即疼死了过去。 “三姐,他在这!”黄无尽抬眼看见谢书白就站在自己的面前,不禁想也不想的猛扑了过去,结果扑了个空。 “出来,有种就出来,耍这种小儿科的把戏只会让你死得更加难看。”黄无尽拽着黄无穷的胳膊,有些气愤的喊道。 “好,如你所愿。”谢书白随着声音的消失,出现在两姐妹面前。 因为有前两次的经验,这一次黄无穷和黄无尽都很谨慎,两个人相视一眼后,黄无尽先一步冲到谢书白身边,等伸手快要抓住谢书白时,一眨眼发现人不见了。 黄无穷在后面紧跟而来,喊道“缩头乌龟,只知道躲,有本事咱们打一场。” 谢书白一声冷笑后,不紧不慢的说道“你不要太自信了!你好好想想你能打的过我吗?要不是我曾立下誓言,不杀女人,你们两个人怕是已经开不了口,说不了话,更不可能在我面前说我是缩头乌龟。” “没想到你会立下这等誓言”欢颜在一旁好奇的说道。 “为什么我不会立下这样誓言?”谢书白突然闪现在欢颜身边,问道。 欢颜吓了一跳,不禁说道“你倒是在这浓密的青雾之中来去自由,神出鬼没,单单是迷住我们的眼。” 谢书白笑道“我不会杀女人,只好躲女人。” 欢颜心想“原来他说的是真的,他真的不杀女人。”欢颜又嘲笑道“能躲女人也是一种本事。” 谢书白并不生气,看着欢颜脖子上的剑形项链入神。 黄无穷和黄无尽两姐妹,顺着欢颜和谢书白说话的声音飞身前来,黄无穷挥拳击打欢颜的头部。欢颜下意识的挥动手腕上的黑曜石手链,光闪现的时候已经近身到黄无穷的身体。 黄无穷只能目瞪口呆,看着自己的胳膊飞离自身,疼痛还为来得及告知大脑,一切已经结束了。 而黄无尽双手合十,手心立现血丝,血丝成网,黄无尽想用血丝网把谢书白直接解决掉,忽见一只胳膊飞进刚张开的血网之中,又听见身边的黄无穷“哇”的一声,痛苦的连声吼叫。 “三姐”黄无尽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掉进自己血丝网的是三姐的胳膊。黄无尽看着血丝网中泥碎的血肉,难掩悲愤,立即将血丝网甩到欢颜的身上。 就在这时,谢书白眼疾手快,将欢颜拽到自己怀里,说道“卸了别人的一只胳膊,跟没事人一样等着让人泄愤吗?” 欢颜才反应过来,回道“我没想要她胳膊!” “你不想要她的胳膊,那你是想要她的命吗?”谢书白说完将欢颜推向黄无尽和黄无穷两姐妹面前,心想“她们姐妹两个就交给你来处理吧!” 谢书白又转身煽动手中白扇,散了林中浓雾,跳到恰恰尔身边,笑容不失,轻摇白扇,观看欢颜如何脱离黄无尽的血丝网。 恰恰尔见林中浓雾消散,与束宁对视一眼后,不舍得松开自己的双手。 此时的欢颜一脸蒙圈,前一秒自己还被谢书白救了一命,后一秒又被谢书白推向生死边缘。 在生死之际,欢颜没时间埋怨,斜身一跃,与血丝网擦肩而过。 黄无尽抖着手中的血丝,誓要替三姐报仇,一直紧追欢颜不放。 浓雾散后,葛将军见黄家姐妹两个被囚的动弹不得,一个被砍断了手臂,只剩下一个孤军奋战,高声喊道“铁甲队听令,把他们全部都拿下。” 欢颜见葛将军威风凛凛的站在,众多铁甲兵的身后发号施令,左闪右避,飞跳到葛将军的身后,拍了一下葛将军的肩膀说道“你要是不想死,就赶快撤兵逃离,不然你是他们中最先死的那一个。”不等欢颜说完,黄无尽已经追了过来,对准欢颜抛出血丝网,不料欢颜一个闪身和葛将军置换了位置。 “……”不等葛将军拔出腰间配剑,以被血丝网收入其中,血丝如锯,割骨碎肉,葛将军瞬间血肉模糊。 黄无尽一惊,愣在原地。 葛将军身边的铁甲亲兵惊恐万状之下,抖动着手,指向黄无尽“黄无尽,你敢……” “嗖”的一声,一颗石子飞进铁甲亲兵的嘴里。 “咳咳咳”铁甲亲兵的喉咙被石子卡住,说不出话来。黄无穷又踢起一颗石子,直接打到铁甲亲兵的太阳穴上,石子嵌入士兵的骨缝里,当场毙命。 铁甲队眼见着葛将军和他身边最得宠的亲兵,前后不过一秒都死在黄家姐妹手中。其中几个胆小的士兵,惊恐的喊道“快逃”呼啦一下,铁甲兵一哄而散。 “小妹,快救大姐二姐出来。”黄无穷算是看明白了,她们姐妹根本不是她们的对手,现在葛将军又被黄无尽误杀而死,她们在为其卖命也讨不到好果子吃,不如救出黄无法和黄无天逃命要紧。 黄无尽赶紧跑到大姐二姐面前,想用蛮力硬生生的把叶儿刀掰开。 “你以为你是霸下吗?”欢颜在一旁嘲笑道。 黄无尽转身将血丝网甩了出来,欢颜抖动手腕上的黑曜石手链,急抖之下,三道光箭,齐飞进入血丝网之中,只见血丝割光,光割血丝,鲜红的血丝和刺眼的光亮碰撞之下,光闪耀着明媚、圣洁的姿态,闯出血丝网。 在光冲破血丝网的那一刹那,黄无尽的手心开始发黑,从小黑点到双掌紫黑,不断的扩散开来,还冒着乌黑烟气,欢颜猜想“黄无尽一定是用自身血脉练就血丝网,当血丝网被破之时,也是她命丧之日!” 随着血丝网的消失,黄无尽从手心开始一直黑烂至双臂,壮硕的双臂化成乌黑的烟气,散向四周,衣袖空空荡荡在胸前飘摇。 “无尽”黄无法、黄无天、黄无穷三个人,几乎同时失声叫喊道。 欢颜惊恐的向后退了两步,眼睁睁的看着黄无尽全身黑烂,化烟留衣,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无尽”黄无穷盯着欢颜怒目圆睁,闪烁着凶恶与憎恨,誓要把欢颜碎尸万段不可。 “啊”黄无穷如狼似虎的向欢颜冲了过来。 欢颜把抬起来的手腕又放下,从辫子上取下一个小小的玉石珠,扔向黄无穷。 眼见两人中间,平地起了一座玉石碑。 玉石碑白透高大,像一座小山,将两个人阻隔在两边。 黄无穷竟用拳头击打玉石碑,生猛又可怜的黄无穷哪里知道,即便自己力大无穷,也很难击碎这个天生地长的玉石碑。玉石碑生长在天山脚下,受天山之气,得天山之灵,哪里是她用拳头就可以击碎的普通玉石! 欢颜回身见黄无法和黄无天两姐妹,不想在跟她们纠缠下去,欢颜收回叶儿刀,对黄家姐妹说道“我不想杀你们,你们走吧!” 黄无天才不会感激欢颜的不杀之恩,反而是在自己自由的第一时间,喊道“还我小妹的命来。” 黄无法也泪光闪闪的拦住欢颜的去路,二话不说,直接和黄无天一左一右,同时扑向欢颜。 “小心”束宁见欢颜放了黄家两姐妹,却被黄家姐妹围攻,不禁担心的喊道。 欢颜挥着叶儿刀砍向黄无天的手腕,接着划向黄无法的胸口。 黄无天见叶儿刀划向黄无法,顺势抓住欢颜的手腕,又见叶儿刀正好顶在黄无法的胸口处,不禁喊道“大姐” “我没事”黄无法以为黄无天控制住欢颜,斜身抢上一步,伸手掐住欢颜的脖子。 欢颜顿时感觉到黄无法冰冷的手温,欢颜本能的将手中的叶儿刀反转,刺进黄无法的脊背。 黄无天诧异之下,欢颜又是一脚,直接狠狠的踢到黄无天的小腹上。黄无法根本就不管背上的刀,直接狠狠的掐着欢颜脖子,誓要把欢颜掐死不可。 你对我下毒 “呃”冰冷的手指掐进欢颜的皮肤里,强烈的窒息感充斥全身。 黄无天也抢上前一步,一只手抓住欢颜的肩膀,另一只手紧紧的握住欢颜的手腕,她想掰下欢颜的胳膊替黄无穷报断臂之仇。 却被一道光刺瞎了双眼。 那道光是欢颜抗拒黄无天时,不经意间抖动黑曜石手链所发出来的弱光。 黄无法也被那道光划掉一半的耳朵,锥心刺骨的疼痛让黄无法不禁抖动身体,又听见黄无天撕心裂肺的吼叫声“啊…” “无天”黄无法见黄无天双眼血流不止,眼中的狠意就像一把锋利闪寒的刀剑,狠不得将欢颜千刀万剐。 欢颜突然把插在黄无法脊背的叶儿刀,又用力深深的推进黄无法的身体里。 “……”随着黄无天难以复加疼痛的呼喊声,黄无法也竭斯底里的闷声喊道“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欢颜心底最后那点怜悯,被黄无法脸上暴跳的青筋和手尖处的冰冷,消耗殆尽。欢颜手握叶儿刀,突然从黄无法的脊背上拨了出来,又狠狠的扎进黄无法的黝黑的锁骨之上。 黄无法的瞳孔突然放大,细长的手指慢慢的从欢颜的脖子上滑落下来。 欢颜虚弱无力的喘着粗气,看着黄无法倒在地上,瞪着眼睛迟迟不愿闭上的黄无法,最后看了一眼黄无天,也许她是后悔带着姐妹加入军营,她们应该有更好的选择! 欢颜看着黄无法咽下最后一口气,抬眼看了一眼黄无天双手捂着血眼,狂躁的怒吼着。又撇了一眼独臂的黄无穷,只见她一下一下疯狂风打着玉石碑,又瞄了一眼黄无尽留下来的衣衫,决定收了玉石碑,向后退去。 玉石碑收走的那一刻,黄无穷见到了欢颜,她就像一只饿狼,生猛的扑向欢颜,欢颜开口说道“你是想你们四姐妹一起都死在这里吗?” 黄无穷看了一眼捂着眼睛,到处乱撞的黄无天,心想“大姐和小妹都死了,留下我们俩个又有何用。” 黄无穷不想苟延残喘的活下去,喊道“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黄无穷明知道自己根本威胁不了欢颜什么,但还是勇猛的扑了上去。 这时的欢颜摇晃着身体,眼前一片模糊,脸色苍白,没有一点血色,却挥动手中的叶儿刀,迎面而上,两个人一个使拳,一个使刀。 黄无穷赤手空拳,拳重如山。欢颜挥刀砍杀,刀影如风。 黄无穷没想到自己力大无穷的力量,在面对柔软顺滑的叶儿刀时,竟然显得是那么的笨拙。 黄无穷是拼死一战,视死如归,拳拳使出浑身力气,气势如虹,拳如重锤。黄无穷的身体很是灵活,总是能在最后一刻躲开欢颜手中的刀。 叶儿刀飞舞在黄无穷周身,像一根轻盈的羽毛,像一只翻飞的蝴蝶。绿莹莹的叶儿刀,更像一片大叶子,柔软、油亮。油亮的叶儿刀更似轻风拂面,你根本感觉不到它的锋利,也感觉不到它的血腥,它却在黄无穷的周身舞动,不给黄无穷留一丝喘息的空隙。 可是,欢颜的身体不由的颤抖起来,脚一软,差一点摔倒在地,眼前漆黑一片。 黄无穷逮到机会,迅速上前,将欢颜手中的叶儿刀夺了下来,反用叶儿刀砍向欢颜。 欢颜跌跌撞撞,不断的向后退,力不从心的摇晃着身体,不等黄无穷手中的刀砍向自己,欢颜突然从嘴里喷出一大口鲜血。 “欢颜”束宁站在一旁喊道。 此时,恰恰尔手掌已经孕育蓝色焰火,火焰如同一道火龙,飞向黄无穷的胸口。 火光映在黄无穷不可思议,难以置信的脸上,有惊恐万状,有痛苦难言。 黄无穷没能躲开这突兀奇来的焰火,黄无穷被火焰击倒在地,胸口上的焰火灼心梵烧,侵入骨髓。黄无穷滚在地上,竭斯底里的一声一声哀嚎,,最终,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 黄无穷死了。 欢颜收走黄无穷手中的刀,看了一眼黄无天,转身来到束宁面前,说道“我们走吧!” “噗通”一声,欢颜虚弱的倒在束宁面前,慢慢的闭上双眼。她太累了,太虚弱了,身体里的血液好像静止不动。欢颜突然提前感受到死亡! “欢颜”束宁和阿辞慌忙的扶起欢颜,几个人又回到窄小的石缝之中。 日落到日出,日出到日落,静静的过了两天,欢颜才苏醒了过来。 欢颜昏睡了两天,在睁开眼的瞬间,脸色跟着泛起了红润,好像睡醒一觉,一切就会自动恢复如初。 在醒来的时候,欢颜竟然第一时间断断续续的问谢书白道“你…推我送死,是何…居心?” “……”谢书白没有解释,他不能杀女人,所以想要欢颜去解决麻烦罢了!他知道欢颜身上宝贝众多,也想见识见识罢了!不过他忘了欢颜刚刚经受炎庭黑煞风的折磨,身体还很虚弱。 谢书白见欢颜醒了过来,没有着急解释自己的行为,而是把身边的药汤端到欢颜嘴边。 “你不会下毒了吧!毒死我,你就能得到我身上的所有宝贝了。”欢颜很直接的说道。 “我不杀女人”谢书白又继续说道“你身上的宝贝我总会想办法得到,不是只有杀你这一条路。也可能你会双手奉上!”谢书白从没想过杀死欢颜夺取宝贝。 “我…会双手…奉上…给你?”欢颜不禁打量谢书白的迷之自信。 “感觉怎么样,我扶你起来。”束宁把药接了过来,慢慢的喂欢颜喝下满满一碗药汤。 “你真好看”欢颜杏眼微眯,看着束宁清冷孤傲的眉眼,似冰雪高洁,圆润高挺的鼻尖如含苞待放的雪莲,粉红的薄唇如春梅娇俊,这样一个出尘脱俗的人,怎能不让人赞美! 束宁并不觉得自己有何与众不同。 “姐姐”欢颜甜甜的叫了一声姐姐,又说道“你长得这般好看,可有人说媒下聘?” “?”束宁对于说媒下聘一词,很是陌生。 “你住在哪里?我以后可以找你去玩……”没有以后!自己的时间不多了!欢颜看着束宁漠然的表情,又看了一眼恰恰尔,迫不及待的八卦道“你是有还是没有?” 恰恰尔对束宁的事情还是一无所知,他也很想知道束宁的过去。 “我住在苍碧山”束宁回道。 “苍碧山”恰恰尔暗暗记住束宁居住的地方。 “苍碧山”谢书白轻轻摇弄着手中的白扇,心想“从南到北,从东到西,并未听说过苍碧一山?也许是名不经传的小山!” “那你在苍碧山…咳咳”欢颜因为说话太多嗓子变得有些沙哑,却又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继续说道“你在苍碧山有没有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朋友?” “苍碧山只有我和师父两个人”束宁简短的回道。 “整座山只有你和你的师父两个人?”欢颜质疑的看着束宁。 束宁的心思全部都在寻找瑰灵魄和守住已找到瑰灵魄的身上,她对于欢颜所问的并没有深度解析其意。 “咳咳咳咳咳咳”欢颜猛咳了几声后,发现自己的肚子疼得厉害,立马杏眼圆睁,指着谢书白说道“你还敢说你没有对我下毒!” 谢书白将白扇收拢,慢条斯理的说道“我从不说假话。” “你……”欢颜捂着肚子,疼的直冒冷汗。 束宁见状问道“你哪里疼?” “肚子,我肚子疼!”欢颜感觉自己的肚子里有什么东西在流窜、翻滚,搅动,好像带着刺,硬生生的刮过每一寸血肉。 阿辞在一旁弱弱的说道“你要不要出去走动走动。” “我……”欢颜突然脸色潮红,害羞的低下头,忍着疼痛,强行站了起来。 “我扶你”束宁扶住欢颜,打算陪欢颜出去,却被欢颜推开手,说道“我…我自己去就可以。”说完,晃晃悠悠的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欢颜排放完失气,浑身舒畅后,心想“还好出来了,要不在里面得多尴尬!” 当欢颜回到石缝中,撇了一眼谢书白,心想“刚才疼痛浑脑,污赖他给我下毒,现在要怎么办才好。” “毒解了!”谢书白脸上的笑容总是如春风般和煦。 “汤药真难喝”欢颜讨厌谢书白的笑容,感觉像是刻在脸上一样,感觉还带有一丝丝嘲笑在脸上。 “汤药就一碗,想喝也没有了。”这一碗汤药还是谢书白跑到十里之外的镇子上,花重金买的浓汤大补药。 “我也不想喝”欢颜回道。 束宁见欢颜恢复气色,怕炎庭再回身找到他们,到时候怕是真的会死在炎庭的黑煞风里,对众人说道“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再找个安全的地方休养。” “此地不宜久留”谢书白是怕铁甲兵在返回寻找更大的麻烦。 欢颜皱了皱眉,自己虚脱无力的身体怕是走不了几步就会瘫倒在地。 不过,欢颜还是强撑着虚弱的身体,跟着束宁几个人走出树林,绕过山丘。 “我累了”欢颜突然坐在一块大石上,拄着一根与胳膊粗细一样的树棍,喘着断断续续的粗气,又说道“我渴了,也饿了。” 帽儿城 “你再往前走几步,就可以吃到多汁的山梨。”谢书白将白扇指向前找一指,对欢颜说道。 欢颜顺着谢书白指的方向看去,前方不远处确实有一颗结满果实的梨树,不过离自己现在的位置还很远,要在走上百十来步才能到达。 欢颜现在一步都不想动,无力的腰身,像是一滩泥,堆坐在石头上,反问道“我要在走几步能吃上?” 谢书白见欢颜劳累虚弱的模样,说道“你一步不用走就能很快的吃上。” “?”欢颜研究着谢书白嘴角边的笑容,晕晕乎乎的闭上眼睛,没有力气去问他“怎么能一步不动的吃上山梨?” “这里晒,我扶你到阴凉的地方休息。”束宁转身往回走了几步,对欢颜说道。 “我不想动,你陪我在这坐一会儿。”欢颜伸出细嫩纤长的手,轻轻的把束宁拉到自己的身边,欢颜的头很自然的靠在束宁的肩膀上。 过了一会儿,欢颜一个字一个字的轻声说道“我好怕死,我突然不想死了!” “你不会死,你很快会好起来的。”束宁回道。 “我又不是老妖怪,也不是神仙,怎么不会死!”以前欢颜从未怕过死亡这两个字,但是最近经历了很多,在生死边缘来回徘徊时,她竟然害怕死神的召唤,害怕自己不能呼吸,害怕自己不能说话,害怕自己再也见不到爷爷,从为有过的恐惧在欢颜心底里滋生开来。 束宁望着天空上成群结队的鸟儿,听着它们叽叽喳喳的飞过自己的头顶,凝神摇望远方朦胧的天际,说道“不管是谁,最终都会走向死亡!” “我知道!可我就是不想死,突然眷恋自己这一身血肉,不舍这世间的美好。”刚说完,欢颜就听到自己肚子“咕噜咕噜”做响,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对束宁说道“好饿!” 欢颜的话音刚落,谢书白手中的白扇托这两个翠绿的山梨,递到欢颜面前。 欢颜看着谢书白,心想“他现在是在讨好我吗?他真得是贼心不死,不过想从我这儿得到宝贝,怕是你把整颗树扛过来,也不会得到什么!” 恰恰尔紧随其后,捧着两个山梨,递到束宁面前,说道“梨青多涩,先吃两个解解渴,我们再往前走一走,应该会有其它野果。” “我吃一个就好”束宁拿起一个山梨说道。 恰恰尔总是情不自禁的盯着束宁看,束宁故意扭转身体,躲开恰恰尔的目光。 “好酸”牙都要被酸掉了!欢颜不禁皱起眉头“这梨吃不了,太酸了!” “你吃这个”谢书白又将白扇上的另一个递到欢颜手里。 “不吃,一点也不好吃。”欢颜吐着舌头说道。 “你尝尝看这个”谢书白对欢颜说道。 欢颜太饿了,心想“也许这个就不酸了”当欢颜大口咬下去的时候,整张脸都绿了“好酸!” “好酸!”欢颜眨着眼质问谢书白“你让我尝,它们有什么区别吗?” “以为会有呢!”谢书白笑道。 欢颜抬头瞪眼看着谢书白嘲弄自己的表情,问道“树上有几颗梨子?” “?”谢书白一脸的吃惊,心想“有谁会去数树上一共接了多少果子。” “我猜你一定没有数过,因为你眼睛又小又窄,心傲气燥,又怎么会顾及身边之事。”欢颜拐着弯的骂谢书白。 谢书白这才明白欢颜的用意,笑容不减,回道“眼睛目之所及,只有两个山梨,急切摘回,供朋友饱腹解渴,又怎么会顾及其它?” “朋友?不敢当,我们不是敌人就好!”欢颜抱着束宁,瘫软的靠在束宁的肩上,在没有多余的力气和谢书白打嘴架。 欢颜为了自己的肚子,不得将酸梨吞进肚子里,却被酸梨酸出精神来,跟着束宁一直往前走。 几个人走走停停,一路欣赏美景,捉蝶抓鱼,像是游山玩水。 当太阳悄悄西沉,绝美的晚霞中,映出一座城池。 几个人快步走到城门口。 “帽儿城”束宁抬头看着城门上的三个大字,念了出来。 “帽儿城,这个名字好随便啊!”欢颜的身体已经稍有恢复,扔了手中的树棍,挺直腰板,跟在束宁身后。 “站住”束宁一进城门,就被两个士兵拦住,问道“哪的人啊!到帽儿城干什么?” 恰恰尔抢上前,回道“我们只是路过。” “路过?”士兵上下打量身材健硕,英武不凡的恰恰尔,又撇了一眼身后的束宁。 其中一个大蒜鼻子士兵,对恰恰尔说道“城主有令,外来人一律拦截在外,不得随意进城。” “赶紧走,赶紧走,别在这站着,走走走。”另一个士兵已经开启驱赶模式。 “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城?天都黑了,我们还能去哪?”欢颜问道。 “没听清楚吗?城主有令不准外来人进城,去哪都行,就是不能进城!”士兵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我要是硬要进呢?”欢颜心想“就凭你们,还想拦住我!” “城主下了命令,谁敢违抗,格杀勿论。赶紧走,赶紧走,再不走,我们就把你们几个人抓起来,以防碍公务论罪。”大蒜鼻子士兵蛮横的说道。 谢书白问道“城中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别瞎打听,赶紧走。”两个士兵挥着手中的长矛,同时向外推拥几个人。 “别动”恰恰尔一手握住士兵的长矛,一手拦腰扶起欲要摔倒的束宁。 恰恰尔的所有温柔都给了束宁,对别人就只剩下凌厉的眼神,和生猛彪悍的黑脸。 两个士兵看到恰恰尔凶霸的脸色,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两步。 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眼,气势瞬间低到尘埃。 “我们走吧!”束宁对恰恰尔说完,转身就离开帽儿城城门口。 阿辞拽住暴跳的欢颜,说道“走了,我们走吧!” 欢颜收了性子,跟着阿辞转身离开。 恰恰尔几步追上束宁,自信满满的对束宁说道“我们可以直接跳墙进去。” “翻墙进去?”阿辞听到后,抬头看了一眼高八米的城墙,心想“这么高,要怎么跳进去。” 束宁冷冷的说道“也不是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我们往西走。” “我不想走了,我累了,我们还是翻墙进去,探一探他们为什么要封城?”欢颜拽住束宁的衣袖说道。 束宁对于瑰灵魄以外的事情都不感兴趣。 “你闻闻,我身上都臭了,你在闻闻你自己,我们这些天住山洞,躺在树下!快跟野猴子差不多了。我们进城找一家客栈,好好的休整一番,明天在悄悄的出来,不会有任何问题的。”欢颜的对束宁说道。 恰恰尔见束宁没有说话,抱起束宁飞身一跃,到了中间之时,借墙之力,直接跳上高墙。 高墙之上也有重兵把手,不过恰恰尔身形如影,不等看守士兵眨眼细看,已经带着束宁藏身敌楼之下。 谢书白看了一眼欢颜和阿辞,阿辞立马低下头,躲避谢书白的目光。 谢书白煽动手中的白扇,似有一团轻雾围绕周身,只见谢书白身轻如燕,很快飞攀城墙之上。 “什么人?”有一个士兵好像看到一个身影,从自己眼前一晃而过。 寂静的城墙之上,只有风声刮过耳旁,在无一丝声响。 士兵自当是眼花,没有再继续寻找身影去处。 欢颜不紧不慢的从金布袋里,掏出一根青色的羽毛,对阿辞说道“你拿着它,它会带着你飞。” 阿辞不明白,一根小小的羽毛怎么带自己飞? “你对它说飞,它就会带你飞离地面,你对它说落下,它就会带你稳稳的落地。”欢颜又对阿辞说道。 阿辞拿着羽毛,匪夷所思的按照欢颜所说,轻声对着羽毛说道“飞”果然羽毛带着阿辞慢慢的飞离地面。 “啊…”阿辞惊恐的喊叫着。 “什么人?”还是那个士兵,听到阿辞的喊叫声,往下看时,只见白皙的脸庞在灰黑的夜色下和黑袍的衬托下,突显出来,白如纸的脸像是鬼头魅影,从城墙下飘飞而来。 “是人是鬼?”士兵见状心惊胆颤的问道。 阿辞哪里听得见,只觉得自己耳边风声簌簌,眼见自己飞上城楼,又往下一看,顿时心惊肉跳,不敢在看一眼。 此时,欢颜脚踩云翼靴,向上一跃,脚蹬城墙,像是在平地之上跑步一样,一口气跑到城墙顶,见阿辞快要飞过城墙,喊道“快说落下” “快说落”欢颜追着喊道。 阿辞听到欢颜的喊叫,颤声喊道“我要落下。” 没想到羽毛带着阿辞又稳稳的落回道原地。 什么情况? 欢颜无奈的对阿辞大喊道“重新来,快点,等飞到城墙之上,你就想着落在城墙之上,羽毛知意。” “是何人敢夜闯帽儿城?”士兵敲响敌楼里的大鼓后,挥动着手中的长剑刺了过来。 “快说飞”欢颜直接无视士兵手中剑,对阿辞喊道。 “飞”阿辞又一次起飞。 城墙上激战 一道火光打到士兵手腕上,长剑“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欢颜撇了一眼身后的士兵,只见他哇哇大叫,忙着扑打自己手腕上的焰火。 欢颜又转身见阿辞已经越过城墙,急急的喊道“落下,快落下。” 阿辞听到后,闭着眼睛喊道“落下,我要落下。” 正当阿辞稳落在城墙之时,从四面八方快速涌来众多士兵。 “我们快走”恰恰尔和束宁从敌楼暗处走了出来喊道。 “小贼往哪走?胆敢闯我帽儿城,所有人听令,把这群贼人给我拿下。”只听一声命下,众士兵里三层外三层,把几个人团团围住。 士兵手执刀剑长矛,慢慢的向前推进。 阿辞惊失措慌的躲藏在束宁身后,问道“我们怎么办?” “别怕,没事。”束宁冷冷的回道。 “你怕什么?”欢颜看了一眼发号施令的军官,心想“先把你拿下。” 欢颜从辫子上取下叶儿刀,砍断刺向自己的长矛,三下五除二,解决掉守城将军前排四五个人手中的兵器,挤进弟二排,向个头不高,身形不壮,却长着半脸浓密连毛胡子的守城将军靠近。 没等靠近被一个勇猛的士兵拦阻,只见他手中的长剑快要刺到欢颜的胸口时,一把展开的扇子,快速旋转而来,像一把伞遮挡在欢颜胸前,士兵手中的剑似是绵花一样,被旋转的扇子揉成一堆废铁,同时扇子回旋,整齐的割下士兵四根手指,疼的士兵嗷嗷直叫。 欢颜一愣,看向谢书白。 “不用感激,小心后面。”谢书白收回白扇,转身飞腿踢向自己身后冲上来的士兵,同时将士兵身后跟上来的几个人,统统折了胳膊,砍了手脚,动作狠辣,迅速。 “我不需要你出手”就算是谢书白不出手,欢颜自信自己不会被士兵伤到分毫。 欢颜转身用手中叶儿刀,挑飞身后士兵手中的兵器后,用刀背轻轻的砍伤士兵的肩膀,目的只是让他惧怕自己,不敢在上前阻拦。 欢颜飞身一跃,跳到守城将军的身边,没想到自己直接挨了铁棍一下,还好欢颜反应灵敏,铁棍只是扫到衣角。 刚躲过铁棍,又见铁爪勾了过来,欢颜头一低,腰一弯,躲开守城将军左手中的铁爪,接着又是粗重的铁棍横扫了过来。欢颜抬起手中的叶儿刀抵挡,又见铁爪从上方抓了过来,欢颜斜身转到守城将军的身后。 “往哪里躲?”守城将军步步紧逼,不给欢颜一点喘息的机会,只见他左手使用铁爪,右手使用铁棍,左手攻时右手守,右手攻时左手守,一手一攻,一棍一爪,耍的是虎虎生威。 欢颜在人群中,猛得左闪右夺被守城将军这一棍一爪弄了个措手不及。 “吃我这一棍”守城将军见自己占了上风,运用浑身力气,猛得砸向欢颜的肩头,以为自己得了手,脸现张狂的笑容。 欢颜在最后一刻,将叶儿刀横挡在肩头之上,直接将铁棍拥离肩头,推上半空,刀和棍在半空中暗暗较量,粗棍薄刀,重棍轻刀,好像轻薄的叶儿刀被粗重的铁棍碾压的成了弯月,实则欢颜并未使出叶儿刀的三分之一神力。欢颜笑道“你这铁棍空有重量,却没有一点霸气,我不想跟你打,没意思,你最好放我们走。” 守城将军哪里听得欢颜这种轻视,不屑一顾的话,左手中的铁爪直奔欢颜的脖子勾而去。 欢颜猛得用尽全力挥动叶儿刀,将铁棍一分为二,同时回转刀身砍向铁爪,又将铁爪的爪子一刀砍掉在地,这一切快似闪电。 “?”守城将军脸色大变,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欢颜手中轻薄的刀,竟然能将自己重金打造的铁棍和铁爪砍断“这不可能…” 守城将军回过神来,怒火中烧,抡起半截的铁棍和断了爪的铁爪,疯狂的砸向欢颜。 欢颜没有跟守城将军硬碰硬,后退了几步,看着将军张牙舞爪的比划着,还不断刺激道“别伤到自己,我就站在这儿,让你打就是了。” 欢颜的话特别的刺耳,只见激得守城军官步步前窜,脱离众人,而他身边的士兵避免受伤,都远远的躲离。 欢颜找到机会,一个闪身,转到守城将军背后,伸手抓住守城军官的肩膀。 本想抓住他,威胁他,没想到守城将军奋不顾身,抡起半截铁棍向自己的肩头砸来,欢颜不得不松手,又转到守城将军的面前,叶儿刀抵在守城将军胸口处,又急忙收回。欢颜不想杀人,只好又向后退。 “往哪里跑?”守城将军却不依不饶的追了上去。 “我没跑,我只是不想杀你罢了。”欢颜说得是实话,可这实话又刺激到守城将军。 守城将军粗气怒喘,怒目切齿,抖着半脸的胡子,听到哀嚎声一片,眼睛一撇,不禁向后退了半步,他不敢相信在这不足半盏茶的时间里,城墙东半面的士兵被谢书白和恰恰尔两个人,赤手空拳打得是残的残,死得死,跑得跑,一多半在地上打滚、吐血、哀嚎。 “我们走”谢书白轻蔑的撇了一眼守城将军,对欢颜说道。 “你…你这出手也太狠了吧!”欢颜刚才只顾着和守城将军对打,也是一脸的惊讶,望着一地横躺竖卧,鲜血染身的士兵,对谢书白说道。 守城将军怒火攻心,紧抓手中的铁棍,向后退了四五步,大声的喊道“想走没有那么容易,放箭。” 不等几个人反应过来,从西边同时射出上百只木箭。 恰恰尔抢上前一步,连接了五只木箭后,掌中升腾蓝焰,焰火围在周身,挡住飞来的木箭,转身对身后的束宁说道“你们先走。” 此时,谢书白将手中的白扇旋转成伞,每一只落在白扇周围的木剑,都瞬间变成木屑。 欢颜则是上下挥动着叶儿刀,叶儿刀在月光下,闪着绿莹莹的光,在箭雨中舞动,优美俊妙,肆意潇洒的身姿,像是一只天鹅在月色下,在雨中飞舞。 “放箭,不直放,一个也不能放过。”守城将军又命令道。 谢书白冷笑一声,白扇生风,风生烟雾,烟雾浓重,就在烟雾要迷眼之时,束宁突然开口对谢书白说道“别滥杀无辜。” 谢书白听到后,转身看了一眼束宁,见束宁疏离冷漠的眼睛里,有自己暗淡的身影。谢书白冷静下来,没有说话,收了白扇,烟雾顿消。 “砰”的一声响,响声震耳欲聋。又听到守城将军喊了一声“丁全兄,你来了,太好了,这几个小贼就交给你了。” “嗯”随着一声不重的鼻音,一个甩着大铁球的人,一步一个台阶,缓慢的走了上来。 丁全站在束宁身后,听见束宁说了那一句“别滥杀无辜”所以没有暗下毒手。 不过,丁全却将手中的两个大铁球,分别甩到谢书白和恰恰尔的身边。 当铁球逼近时,恰恰尔和谢书白同时向上跳跃,及时的躲开人头大小的铁球。 铁球落空后,回滚到丁全手中,丁全又将两个铁球一前一后甩到欢颜身边,欢颜并不闪躲,用叶儿刀将自己包裹,铁球砸在叶儿刀上,叶儿刀弯曲成弓,将铁球反弹回丁全手中。 丁全凌厉深邃的眼睛盯着被叶儿刀紧紧包裹的欢颜,心想“这是什么鬼物!竟能抵消我球之重?” “他…他…”阿辞就没见过这么奇特凶恶,愁苦不堪的脸。 束宁看向丁全,只见尖尖的额头,浓宽的眉毛,细细的眼睛,小小的鼻子,拱圆的嘴巴,圆圆的肚子,粗大的手指,在回看丁全的秃头上高低起伏着很多大包。 丁全脑袋上的大包,又大又亮,又圆又白。不禁让人想去数一数,到底有多少大包! “丁全兄,不能放过他们。”守城将军高喊道。 “放心,我定叫他们有来无回。”丁全不知从哪里又掏出三个大铁球,加上胳膊上担着的两个大铁球,一共有五个铁球。 “来,你们一起上。”丁全展开双臂,半扎马步,对五个人喊道。 欢颜一听,咯咯笑道“我们一起上,怕是你连后悔求饶的机会都没有。” 丁全鼻口大张,恼怒道“求饶的事,我丁全这辈子都不会做,我倒要看看你们有何本事说这样的大话。” “你别生气”谢书白挥着白扇,又说道“我们三个不会一起上去打你一个人,要不你在我们三个人里挑一个人如何?” 丁全细眼微眯在欢颜和谢书白面前流转,又看向恰恰尔,突然指着束宁,贼贼的笑道“你们让我挑,那我就挑她。” “不行”不等恰恰尔开口说话,欢颜先拒绝道。 “怎么,你们说话不算话?”丁全冷哼一声。 谢书白笑道“我们没有说话不算话,我说是在我们三个人中挑一个人陪你玩一会。” “玩一会!”这三个字让丁全恨的是牙根直痒痒,几个毛都没长全的乳娃娃,竟然在自己面前大放厥词,丁全眼中满满杀意。 陪你玩 “莫动气”谢书白看出自己的话深深的刺激到丁全,转念一想“这是个好机会,不如就让他探探束宁的底。”束宁的眼眸中有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冷傲和对世人的疏离之感,有一种柔弱却不平凡的神秘感。谢书白想知道束宁腰间怎么会有仙剑傍身?怎么会有炎庭那么强大的敌人?瑰灵魄又是什么?束宁身上的神秘感,不禁让谢书白想要探究。 “莫动气,也不是不能挑她,也得她同意不是。”谢书白望向束宁的同时瞄了一眼恰恰尔。 不等丁全开口问,恰恰尔抢步向前,对丁全说道“我跟你打” “你们两个一起上”丁全霸气的回道。 “我们怎么能两个人打一个人,说好的一对一。”谢书白在一旁说道。 “我一个人跟你打”恰恰尔又往前走了两步,对丁全说道。 谢书白故意问丁全“他替打行不行?” 丁全听到谢书白的话,不耐烦的说道“要么你们两个一起上,要么她跟我打,没有替这一说。” 欢颜听出谢书白的话锋不对,动机不纯,问道“什么叫替?”欢颜又继续说道“谁跟他打,什么时候他说得算了,你最好别这乱说话,免得把你那些小心思都抖了出来。”随后欢颜指着谢书白说道“他来跟你打,他愿意跟你一决高下。” 谢书白摇着手中的白扇看着欢颜如春水般清澈俏丽的脸,欢颜也看向始终保持斯文儒雅的谢书白,两个人四目相对时,谢书白笑得更是温和迷人,欢颜则是以一个胜利的姿态,高挑着弯细如柳的眉毛,看着谢书白,又对丁全说道“他跟你打,他打赢了我们走,他输了,他随你们处置,我们四人消失。” “一个都别想走”守城将军在身后喊道。 “说得好像你能留住我们似得。”欢颜回头撇了一眼守城将军。 守城将军刚才已经见识过几个人非凡的能力,不禁气势全无,默不作声。 谢书白儒雅的姿态一直没变,脸上的笑意更深,默认欢颜的提议,转身问丁全“敢不敢赌?” “好,如果我输了,我放你们走。你输了,你们几个人都要留下来随我处置。”丁全说着将手中的光亮沉重的大铁球,朝谢书白扔了过去。 紧接着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大铁球一个追着一个向谢书白身上招呼过去。 丁全身上缠绕着许多铁链,铁链一头是直飞而出的铁球。铁链拖着地,有十多米来长。 丁全从小就身缠大铁球,从一个到两个,三个,四个,现在一身能挂五个大铁球,他是帽儿城内最强着,无人敢惹。 当铁球飞来时,谢书白飞身一跃,轻松的躲过直飞而来大铁球,刚躲过第一个大铁球,紧接着第二个铁球向谢书白砸了过来,谢书白随后将身体一横,直接用自己的身体撞向铁球。 丁全看到这一幕,大笑道“不知死活的家伙,竟然敢……” 不等丁全说完,谢书白用肩头硬生生的将沉重无比的大铁球,撞回到丁全的手中。 谢书白笑道“这铁球不圆,也不光滑,看来你要好好的打磨一番,滑如镜,圆如月,才更好。” 第三个大铁球接踵而至,谢书白飞身窜跳,旋转自身,单脚踩踏在上,又说道“不过你以后有没有机会打磨,可就难说了。” 丁全见机,用力摇晃铁链,没想到谢书白一跺脚,来了一个泰山压顶,直接将大铁球垂直压落在地。 “砰”的一声巨响,城墙一震,地面砸出一个大坑。 丁全错愕的看着谢书白,没想到这小子力量不在自己之下,在丁全错愕之际,第四个大铁球已经飞至谢书白面前,大铁球比谢书白的脸还要大上一圈,不,两圈。 铁球已经挨进谢书白的鼻尖,谢书白伸开长长的脖子向后仰,头倾斜向后,就在自己的脸与铁球留有空间时,谢书白展开白扇,立在脸和铁球的空隙中,将铁球的重力消耗,而后用白扇接住铁球,铁球竟然在白扇之上一动不动。 “?”这匪夷所思的画面,让丁全完全懵了!铁球,我的大铁球,一个纸扇托住竟然托住了铁球! 第五个铁球也砸了过来,谢书白手托着白扇,白扇托着铁球,竟然毫无坠感的向上一跃,双腿用力一夹,大铁球稳稳的被谢书白夹在两腿之间。 “这…”丁全又见铁球从谢书白两腿之间滚了出来,谢书白抬起脚狠劲一踢,大铁球直奔丁全而去。 丁全见状惊奇不已!他怎么能连接我的五个大铁球!谢书白连接五球的事实,让丁全不禁暗自庆幸“还好他们没有一起上,要不然真的被自己的狂妄自大害惨了。” 丁全手掌生风,像是有一股回转之风在众人身旁流动,这是丁全收回铁球练就的掌风,让丁全没想到的是白扇之上的铁球,丝毫不为所动,一直在白扇之上稳稳的静止不动。 丁全又加劲生风,风转动这丁全身边四个大铁球,城墙内的一切松动的砖瓦,刀剑,都围绕着丁全转动,唯有谢书白手中的铁球,一动不动的呆在白扇之上。 “好大的风”阿辞感觉自己要被这风卷到天上去。 “抓紧我”恰恰尔一直站在束宁身边,转身对束宁说道。 阿辞以为恰恰尔是对她说“抓紧我”一只手抓了过去,紧紧的抓住恰恰尔的衣袖。 恰恰尔回头一看是阿辞紧紧的拽住自己,而束宁有些被动的站在原地,任风狂扫。恰恰尔见状转过身用身体挡在束宁面前,一只手紧紧的拽住束宁的手腕。 “还你”谢书白将白扇一合,在手心之上一转,打在铁球上,只见铁球加速旋转,飞回丁全手中。 丁全本能的想接住谢书白打回来的铁球,没想到铁球撞手的那一刹那,全身都酥麻不止,身体里好像有什么在流窜一般,手指被球体摩擦,又似火烧一般难忍。 “这…这…这…”丁全不可思议的盯着还在不断飞转的铁球看。 最后,丁全闷哼一声,尽浑身力气,将手中飞转的铁球强压下来,细眼微眯,脑袋上的肉包在动,好像里面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不断的拱动。 丁全仔细打量一番谢书白,心想“我这铁球重千斤,他竟然能用一把扇子把我这铁球打回!还能让铁球闪速飞转不停。”原本目中无人的丁全,这一下子不知如何是好! 丁全不甘心自己会败给一个看似文弱,书生气的少年,他到要看看谢书白还有什么能耐! 丁全又将铁球同时抛出,五个铁球在半空之中旋转,突然丁全大喝一声,展开动双臂,风卷动着铁球,极速滚向谢书白。 五个大铁球同时攻击谢书白,谢书白展开白扇,旋转自身,好像他也成为一个铁球一般,直接冲向五个飞奔而来的铁球。 谢书白在铁球中间穿梭,上下左右跳动,铁球的重力,给人一种极强的压迫感,但谢书白却从容不迫,神色自若,挥动着手中的白扇,像是一张大网,将一个又一个铁球网在其中。 最后,铁球在谢书白手里像是听话的孩子,排成一排,在谢书白重力的推动下,有一个紧挨着一个滚向丁全。 丁全赶紧收风,急急的,吃力的将铁球接回手中。 “你有什么招全部都使出来,我在陪你玩一会。”谢书白轻轻的扇着白扇,对丁全说道。 “陪我玩……”对于谢书白的态度,丁全受到前所未有的侮辱,震臂一挥,五个大铁球跟着丁全的动作,向谢书白再一次的进攻。 五个铁球直直的飞转在谢书白的头顶,在最中间的大铁球直接砸了下来,谢书白将身体向左倾斜,左边的铁球也砸了下来,谢书白这才明白丁全的用意,当中间的铁球砸下来时,不管你向左右还是前后,都会被所在位置上的大铁球砸到。 谢书白直接返身回道原地,用白扇将中间的铁球接住,一跃而起,飞在半空中,将大铁球踩在脚底下。 其余四个沉重的铁球,突然消失在谢书白的面前,谢书白的笑容不禁僵硬在脸上,不过很快谢书白恢复往常的笑容,对丁全说道“你到有些本事。” 丁全没有说话,他在等,等谢书白放松警惕的那一刻,不过谢书白没有等,反而是抢先下手。谢书白闪身快步来到丁全面前,展开白扇,划向丁全粗短的脖子。 丁全慌忙的向后退,一只脚下到一个台阶,另一只脚直接下了两个台阶,在慌乱中身体有些失衡。 谢书白见状问道“还打吗?” 丁全不服输,稳住身体,挥拳朝谢书白的脸打了过去。 谢书白在斜身躲闪的同时,抬脚狠狠踢到丁全圆滚滚的肚子上。 丁全拍着自己圆滚的肚子,笑道“我这肚子怕是踢不透。” 谢书白跳到丁全的身后,又是一脚,丁全猛得向上窜了两个台阶,双脚站在平稳的地上,稳住下盘,大喊一声“还嫩了点。” 万人围堵 “你倒是老了”就在丁全得意忘形的以为谢书白拿他没办法时,谢书白早已横扫手中白扇,划向丁全的脖子。丁全向后一仰,躲了过去,没想到谢书白只是虚晃一下,回转手中白扇在丁全的大腿上划了两下,紧接着见丁全回收腰身又在丁全的肚子上划开一道血口,谢书白并没有停手,白扇又在丁全耳边翻飞舞动。 谢书白割下丁全的耳朵,还一脸嫌弃的对丁全说道“你的耳朵太小了,有骨无肉。” “啊…”丁全单膝跪在地上,一只手捂着腿上的两道血痕,一只手捂着肚上划开的血口,眼现愤怒,后知后觉的感受到耳朵被割下的剧烈疼痛,瞬间暴怒,疯狂的召回铁球,五个铁球好像粘在一起一般,组成一个花瓣状的大铁球,砸向谢书白。 谢书白见聚在一起的花瓣铁球,向自己飞来,并没有躲,而是踩着丁全厚实的肩膀,主动去迎接向他飞滚而来的铁球。 谢书白的爆发力和狠辣的手段,跟他斯文儒雅的面相极不相称。 只见铁球被他手中的白扇玩转的似是一颗石子,一片叶子,根本不觉得那铁球有多重,更不会想到白扇到底承受怎样的重量! 铁球在谢书白手里转的速度越来越快,已经看不清铁球的本来面目,在铁球无限转动下,只见谢书白将手中铁球砸向丁全。 不过,谢书白有意留丁全性命,故意把铁球扔偏一点点,正好擦身而过,落在丁全面前。 地陷深坑,墙榻一半,众人唏嘘不已。 丁全更是吓得浑身一抖,汗水当即侵透衣衫,头顶上的肉包似打鼓一般,狂乱的跳动不止。 “你输了,放我们走。”欢颜在一旁说道。 丁全低下头,粗大的拳头锤打打在地,愤恨难填心中仇恨,咬着牙,黑着脸,履行承诺道“好,我说话算话,你们走就是了。” “你们一个也别想走”守城将军突然喊道“放箭” “你…”不等欢颜说话,守城将军又大喊一声“放箭” 箭如猛雨,飞在星空,划过皎月,射向五个人。 谢书白抓起垂头丧气,心灰意冷,半跪在地的丁全,像扔铁球一样扔向剑雨密集之处。 丁全的求生欲望很强,高大壮实的身体,却敏捷灵活的在箭雨中奋力躲闪,一手抓两箭,一脚下踢三箭,嘴中还叼一箭,丁全吐掉嘴中木箭,见射来的箭没有减少反而增多,指着守城将军骂道“你个狼性子,翻脸不认人,你连老子都射,我要弄死你。” 守城将军见丁全像一只猛虎,在箭雨中向自己飞扑了过来,竟然夺下身边人的弓箭,对准丁全连射三箭。 有一箭射到丁全头上的肉包,只见肉包像开花一样,在丁全的头上绽放出鲜红的血花。 肉包血肉相连,一个绽开后,接二连三的每一个都开出了血花。 丁全也飞扑到守城将军的面前,也因肉包暴血,气绝在守城将军的怀里。 守城将军将丁全拥离在地,后怕的向后退了一步,不禁叹息道“丁兄,没想到你会死在我手中,我也是迫不得已,我…”不等守城将军反应过来,一道火光飞舞在空,点亮整个城池,紧接着又一道火光横扫第一排的守城军。 “我们走”束宁阻止恰恰尔道。 恰恰尔收回掌中喷发出来的蓝焰,带着束宁和阿辞跑下了城楼。 欢颜也紧跟其后。 谢书白收了白扇,不紧不慢,也不失风度的走下城墙。 守城将军眼见着五个人消失在灰黑的夜色之中,心中的愤恨更增,心想“进了帽儿城,任你又多大的本事,休想在出去。” 五个人并没有夹着尾巴做人,反而是大大方方的走在大街上。 光明正大的寻了一家客栈,吃了一顿饱饭,要了两间房。 他们没有发现身后一直有双眼睛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守城将军把五个人擅闯帽儿城的事,上报给城主。 城主竟然动用全城兵力,连夜前去捉拿。 五个人所住的客栈,从四面八方拥来众多士兵,客栈被围的水泄不通。 欢颜打开窗一看,灯火通明,刀枪剑戟,万头攒动,乌压压一片。 在众多人里,欢颜一眼就认出半脸胡子的守城将军,不禁转身对束宁说道“我们是不是应该低调点啊!你们瞧这阵势还真大。” “我们去找他们两个”束宁话音未落,恰恰尔和谢书白两个人轻轻的敲了几下门。 阿辞打开门,恰恰尔进来就问道“你们看见了吗?外面很多官兵。” “这么大的动静怎么能不知道!”欢颜又看了一眼恰恰尔身后的谢书白,见他淡定的摇着手中的白扇,又发现白扇上没有沾染一滴血色,展开后,干干净净的还是一张白纸,欢颜心想“他下手真的是心狠手辣,割手割耳,断手断脚的,招招见血,没想到似刀剑砍伤人的白扇,竟一滴血迹为沾染。”见识过谢书白狠绝凶霸的身手,在见他温文尔雅的模样,总觉谢书白的脸上戴了一张,不属于他的人皮面具。 谢书白见欢颜盯着自己看,不禁笑问道“我的脸可有赃物?” 欢颜随口问道“你很热吗?” “你害怕吗?”谢书白走到窗口,向下撇了一眼,反问道。 “我怕什么?我什么都不怕!”这阵仗反而让欢颜兴奋,她还没有一人敌万人的经历。 “就不怕死在这里?”谢书白又问道。 “你没有信心逃出去吗?”欢颜反问道。 谢书白又瞧了一眼外面黑压压一片的人头,脸上的笑意甚浓。 “你怕了?”欢颜又问道。 谢书白默不作声,脸上却没有一丝惧意。 此时,房顶上,屋门口齐刷刷传来一阵脚步声。 “小贼,听好了,你们现在出来,还可饶你们不死,否则叫你们死无葬身之地。”喊话的人嗓音特别的洪亮,语气盛气凌人,接着又听道“给你们一刻钟时间考虑。” “我去”恰恰尔突然说了一句后,走到窗口。 束宁立马拽住恰恰尔,问道“你去干什么。” “我去把他们引开,到时候你们就可以安全的离开这里。”恰恰尔不敢保证自己,在这么多人手里,让束宁不受到一点伤害。所以他想到自己去引开楼下士兵,这样束宁就可以安全的离开这里。 束宁不愿让恰恰尔出手,怕引出也鸿,也鸿出现会暴露狂躁的本性,定会鲜血染城,终会铸成大错。 “不,不行,你不能去。”束宁不愿自己和恰恰尔成为屠城罪人。 “你舍不得他,那我去将他们引开吧!”欢颜见束宁紧紧的拽住恰恰尔的手腕不撒手,以为束宁是不舍让恰恰尔范险,大义凛然的说道。 “不,不行,你也不能去。”束宁转身对欢颜说道。 欢颜以为束宁也舍不得自己,心下高兴,撇了一眼谢书白,说道“不如你去。” “?”谢书白挑起眉毛,冷静的分析道“就算我去了,他们也不会放过你们,我倒是能逃出去,只是你们两个带着他们两个能安全的逃出去吗?” 他们的话好像被下面喊话的人听到一样,不等他们商量完,下面的人又开始喊道“你们一个也别想逃出去” “不如我们三个一起打出去吧!我把叶儿刀留给束宁和阿辞她们两个人,你们放心叶儿刀是水火不侵,刀剑不侵,没有人能伤得了她们。”欢颜对四个人说道。 “丑颗,让丑颗带我们离开。”束宁想起丑颗,这是唯一一个可以不动用武力,不伤及无辜,快速离开这里的办法。 “丑颗?”欢颜往下瞧了瞧,又看了看束宁,说道“我倒是把它给忘了。” 欢颜唤出丑颗,丑颗睁着惺忪睡眼,打着哈欠,出现在众人面前。 丑颗庞大的身体将客栈弄得面目全非,脊背上顶着屋顶的砖瓦,还有十来个人,门前门后的士兵早就被压在身下。 “这…这是什么怪物?”千万士兵无不骇然。 有的当场晕厥了过去,有的失声叫道“怪物,怪物!”有的惊慌失措,举着手中的刀,颤抖的砍向丑颗的脚趾。 有几个艺高胆大的人,飞身窜了上来,挥着长剑刺向丑颗。 “什么怪物?快射箭,快射箭,别让他们逃跑。”守城将军的声音欢颜认得。 “我们不会逃,我们会大大方方的走出去。”欢颜飞身跳上丑颗的身上,恰恰尔带着束宁紧随其后,也跟着跳了上去,欢颜回身去拽阿辞。 欢颜的坐骑有很多名字,她更喜欢叫丑颗为肉球“肉球我们走”四个人坐稳后,欢颜回头撇了一眼谢书白,心想“就让他留在这里自生自灭吧!” 此时的谢书白正与数十个蜂拥而上的士兵缠打,眼看着丑颗飞上天空,飞身一跃,抓住丑颗的尾巴。 谢书白拽着丑颗的尾巴飘在空中,更像是丑颗的尾巴,在半空中摇摇晃晃。 “他们……” “他们……” “……”众士兵瞪圆了眼睛,张着吃惊的嘴巴,被没有翅膀,体积硕大,却在空中独步前行的丑颗震撼到。 五个人就这样轰轰烈烈的离开了帽儿城。 盛华山 “我们回家,乖,带我回家。”欢颜轻轻拍了拍丑颗的脊背,更似恳求的说道。 “你们放心,我会让肉球把你们带到安全的地方。”欢颜又对束宁、恰恰尔和阿辞说道“要不你们跟我回家可好?” “好”束宁回道。 “你真的愿意同我回家?”欢颜转身很是意外的又问了一遍。 “嗯”束宁点了点头。 “肉球我们快点走”欢颜又拍了拍丑颗的脊背说道。 丑颗半眯着眼,根本分不清东西南北,凭心情飞了一段时间之后,天色渐亮,红日从东方升起,丑颗向着红日又飞了一阵,被一个山清水秀,花香浓郁,似世外桃源般的地方吸引,竟然直冲了下去。 “你……”欢颜气的狠狠掐起丑颗的皮毛,喊道“你是耳聋了吗?耳聋了吗?我要回家,回家。” 欢颜阻止不了丑颗的决定,无奈的对着丑颗咆哮道“真的是老糊涂了,总是擅作主张的带我去我不想去的地方,我要回家,回家,真的是老糊涂了!你不会连家的方向都记不得了吧!我早晚把你给换了。” 丑颗闭上眼睛,不理欢颜的指责,自己钻进欢颜腰间的乾坤袋里睡觉去了。 “这是哪里?”阿辞晕晕乎乎,战战兢兢的问道。 “盛华山”束宁环顾四周后,对阿辞说道。 “盛华山,你来过这里?”恰恰尔问道。 “没有”束宁回道。 “你没来过这里,那你怎么知道这里的名字?”欢颜惊讶的问道。 “石山上刻有名字。”束宁芊芊玉指,指向左面凹进去的石体,石体上刻着三个大字“盛华山”。 盛华山三个大字被藤条绿叶遮掩,并不是十分醒目。在看三个大字下,有一只九角鹿,尖长的角从头顶整齐的排列到鹿背上。 九角鹿橘黄色光洁的皮毛上有几处深红的斑点,体型健美,四肢纤细,双眼灵动,自带一种梦境之感,让人不敢相信它是真实存在。 又见鹿身上落了一只火红的小鸟。 “啊啊啊,呀呀呀,哦哦哦。”火色小鸟好像在唱歌,声音清脆响亮。 “这里好美”阿辞不禁感叹道。 束宁见九角鹿和红莺蕊,见山石光滑整齐,溪水清流,洞阁辉煌。又见树木青翠,奇花摇熠,紫气霞光,不禁想起苍碧山,想起在苍碧山宁静平和的日子。 “你…?”欢颜撇见身后的谢书白,吃惊的问道“你怎么跟来的?我没有见你骑上…” “怎么见到我这么吃惊!难道你以为我人还在帽儿城?”谢书白整理好被风吹散的发髻,回道。 “你…?”欢颜带着疑问的眼神看向谢书白,心想“自己在最后一刻离开时,转身看见谢书白还在一片狼藉中与士兵猛斗,还以为他会留在帽儿城!” 谢书白不想提自己是拽着丑颗尾巴跟来的,越过欢颜,轻声对束宁说道“不是盛华山,而是盛华丗,丗同世。” 束宁在一看果然是“丗”,山的上面有轻轻划过的一横。 “盛华丗,好奇怪的名字,还是盛华山好听。”恰恰尔说道。 恰恰尔又见九角鹿竟然直起腰身,像一只壁虎,快速的爬上了半山腰,鸟也不飞,一直站在九角鹿的脊背上,像是鹿身上的第十个角,恰恰尔不禁又说道“这鹿倒是怪,能爬山!这鸟倒是奇,不愿飞!” “有人来,有人来。”九角鹿身上的红莺蕊似是说着人语,在为山中人报知山下的情况“有人,五个,有血腥,有臭气。” 有血腥也就罢了,有臭气这三个字一出,几个人不约而同的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 束宁是一脸羞涩,不安的站在恰恰尔身旁。 恰恰尔倒是不以为意,但感觉到束宁的脸色羞红,反而走上前一步,对束宁说道“这鸟竟然会说人话!声音还如此清亮。” 束宁悄悄的向后退了一步,眼神飘向上山顶,回道“此鸟名叫红莺蕊,甚是聪明伶俐,日夜伴人,学人动作和话语,可仿的惟妙惟肖。” “红莺蕊,这鸟的名字真好听。”恰恰尔又说道“我还是第一次见能说人话,还这么红艳可爱的鸟。” “它学人的动作时也很可爱”束宁又默默的退离恰恰尔一步远。 恰恰尔见束宁有心跟自己保持距离,便转身看向九角鹿,说道“我们要不要跟着它们进山。” “我们还是在这里呆着,不要打扰山中人清静为好。”山中有奇兽异禽,定会有高人藏居于此,这九角鹿和红莺蕊在世间难得一见,能得这两异兽相陪,定是地仙散神之人。 “也好,那我们去前面溪边休息一下。”恰恰尔又不自觉的转身,对束宁说道“这里的景色真好。” 束宁望着四周葱翠明媚的山间,回道“嗯” “你饿了吗?你是不是渴了!我去给你盛点水来。”恰恰尔总是能从束宁细微的表情里猜出束宁的想法。 “不用,我…”不等束宁说完,恰恰尔跑出几米远。 束宁望着恰恰尔的背影,特别喜欢恰恰尔身上那份无忧自由,潇洒阳光的气息。 阿辞跟在束宁身后,把自己裹得更加严实了,生怕被人嫌弃。 “呜……”当欢颜闻到自己身上的汗臭味时,心想“这味道实属有些浓厚,早知道就在帽儿城好好的洗漱一番。不过在那样的情况之下又怎么能顾得上洗漱!” 谢书白笑道“这鸟得鼻子倒也灵,隔这么远都能闻到。” “你别扇了,把你身上那点味道都扇到我身上来了。”欢颜嫌弃的说道。 谢书白转身对欢颜说道“味道扇不少,也扇不多,又何必处处嫌弃我。” 欢颜心想“你有什么心思你自己不知道吗?我能对一个小人有什么好的态度吗?” 欢颜虽然嘴上没说,但都表现在脸上。谢书白也清楚自己是被嫌弃,可还是对刚才得事耿耿于怀,直接问道“在帽儿城你是不是想让我死在那里吗?” “生死我说得又不算!什么叫我是不是想让你死在那里?我可没有那么想过。”欢颜心想“是又怎样,你不还是跟来了!” “那你为什么抛下我?”谢书白将白扇轻轻合上,嘴角勾起的弧度,似是在委屈的控诉。 “我…”欢颜确实是真的不想让谢书白在跟着自己,故意丢下谢书白,不过她觉得以谢书白的手段不会死。 “我想听你的解释,为什么抛下我?”谢书白又问了一遍。 “解释什么?有什么好解释,在当时那种情况下,也不能一二三的数人头,看看人丢没丢一个,自然是以为所有人都上来了,想着赶紧远离那个是非之地。”欢颜理直气壮的说道。 谢书白没有在继续追问下去,因为他知道自己在欢颜心里,只不过是一个不择手段想要她身上宝贝的恶人而已,所以她的的一切举动都在谢书白预料之中。 “这是什么花?”阿辞在束宁身后,欢颜身前,见一朵黑色、红斑、白蕊、无叶无茎,贴在地面,散开八片椭圆的花瓣。 “它好黑啊!不过很香。”欢颜走上前对阿辞说道。 “黑穷叶并不香,香的是它旁边的小紫梅。”谢书白说道。 “小紫梅?你胡说,他旁边哪有什么花。”黑穷叶旁边只有一颗不起眼的小草。 谢书白没有说话,向前走了几步后,背对着欢颜说道“小紫梅的香味不可久闻,会头晕目眩,心烦意乱,寝食难安,失明失聪。黑穷叶也不可多看,会被蛊惑其心。” 阿辞和欢颜听到后互望了一眼,不禁向后退了两步。 阿辞对欢颜说道“他说的小紫梅不会就是那颗小草吧!” 欢颜又仔细观看黑穷叶旁边的小草,见它只有几片零星的小叶子,叶子呈倒三角状,似是梅花瓣,在阳光下叶子微微泛起紫色的淡淡的光。欢颜为了得到证实,蹲在地上分别俯身闻了闻黑穷叶和小紫梅,果真浓郁的香味是从小紫梅的叶片中传出来。 欢颜这才相信谢书白的话,欢颜看着小紫梅,心想“小紫梅,这名字也算是名副其实。”又撇了一眼旁边的黑穷叶,心想“黑穷叶,倒是令人匪夷所思!黑代表颜色,这穷叶又是什么意思?难道是穷得没有叶子的意思吗?” “我们走吧!不要在看了,在看就会失明失聪,心烦意乱,寝食难安了。”阿辞担心的对欢颜说道。 “怕什么?”欢颜见阿辞急切的样子,又说道“你看那黑花,好像在哭。”欢颜见到黑穷叶的花瓣,渗出晶莹剔透的水珠,不禁更好奇的看着黑穷叶。 “花怎么能哭呢?”阿辞看向黑穷叶,见花瓣渗出莹莹泪珠,心一下子软了。 “你看,它真的在哭,它好像在对我诉说它想活着!她不知何时怕死了!”欢颜听到哭声,心也跟着惆怅起来。 阿辞也听到黑穷叶在自己耳边诉说着它的寂寞和哀愁! 只见欢颜和阿辞两个人坐在黑穷叶的面前,默默的掉起泪来。 人心脆弱 “啊…不要…”阿辞见束宁挥着剑,砍掉两瓣黑穷叶的花瓣,不顾性命扑挡上前,用身体护住黑穷叶。 束宁手中的剑尖已经触到阿辞的脊背上,束宁立刻惊慌的收回手中的金卜剑,对阿辞说道“你让开,这花能蛊惑人心,莫叫在它害你们。” “不要伤害它,不许伤害它,它已经够可怜的了,我不能让它受到伤害。”阿辞抽抽噎噎的说道。 “好,我不伤它,你起来我们离开这里。”束宁说道。 “去哪里?天涯海角没有我的一片天地,我要留下来与它做伴。”阿辞怜惜的看着黑穷叶,又自言自语的说道“只有它最了解我,它的寂寞也只有我能懂。”阿辞将束宁砍下的两片花瓣拾起,放在手心里,轻轻的爱抚,心中一阵酸涩,眼泪似水流,不间断的在脸上流淌开来。 阿辞抬起头看了一眼束宁,眼中满满恨意“我不想在看见你” “阿辞,你清醒一点!”束宁见阿辞愤恨的模样说道。 “不要叫我的名字”阿辞冷冷的说道。 “阿辞,我扶你起来,我们先离开这里。”不管束宁怎么说话,阿辞低着头盯着手心里的花瓣,不在理会束宁。 “你别说话,你好烦…”欢颜满脸泪珠的望着束宁,眼睛模糊不清,见束宁在自己眼中来回摇晃,不禁说道“怎么会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 欢颜坐在地上,神情恍惚,质问道“你拿着剑做什么?你想干什么?你想毁掉这世界上最漂亮的花吗?你敢!”欢颜指着束宁的影子说道“你敢伤它,我就跟你拼命。” “我不伤它,我先扶你起来。”束宁上前想先带欢颜离开,不曾想,欢颜竟然咬了一口束宁的胳膊,疯狂的推开束宁,大声喊道“别碰我!” 束宁被推了一个踉跄,见两个人泪眼朦胧,神色忧伤,神志不清,知这黑穷叶已经完全蛊迷住两个人,不把这花砍死,怕是两个人神志难清。 束宁见阿辞慢慢直起腰身,只顾手中的残碎的花瓣,又见欢颜对失去两片瓣花的黑穷叶,小声的安慰道“我不会死,至少现在不会死,我会保护你,你也不会死,你放心,我会保护你,我会一直守护在你的身边。” 束宁见状迅速抢上前一步,连砍黑花数剑,割其根脉,碎其花身,剑挑其花泥散在空中。 束宁挥剑之时故意将黑花身旁的小紫梅,也顺势斩断其根,只见小紫梅萎靡入土,不见身影。 “不要伤它,不要……”等阿辞反应过来,束宁已经将黑穷叶斩断其根,抛向空中。 “你去哪了?你是藏起来了吗?”阿辞双手捧着滋长黑花的泥土,喃喃自语“你藏起来干嘛?不管你藏到哪里,我都会等你出来,你不会在寂寞了,你有我,我会一直陪着你。” 阿辞根本就不接受黑穷叶的消失,活在自己想象的世界里! “欢颜,阿辞。”束宁连喊三声欢颜和阿辞的名字,以为花死迷消,结果喊了两个人的名字数遍,没有一个人理她,都沉浸在自己的心境之中。 “死了,它还是死了,注定的事无法改变!谁也改变不了,死了,死了!”欢颜满脸忧伤的抬着头,望着天空,留下两行泪。 “呜呜呜,你怎么能杀死它!”阿辞突然放声大哭起来,好像失去了最亲的人! 束宁错愕的看向阿辞,她刚刚还安安静静的手捧着土,留恋自欺的以为黑穷叶会在一次的从土里长出来,现在竟然像个怨妇,捶地大哭。 “欢颜,阿辞,你们清醒一点。”束宁一遍一遍喊着两个人的名字,见两个人根本没有从黑花蛊惑中抽离,又见两个人像是发了疯一样的抓挠自己的头发和脸,看着她们两个充满血丝的双眼,见她们两个人痛苦哀伤,脆弱伤心的模样,又担心的喊道“阿辞,欢颜,你们两个醒一醒,它不过是朵蛊惑人心的毒花。” 阿辞和欢颜两个人好像被什么东西附体,更像是身体里的什么东西被抽离,呆呆傻傻的看着黑花生长的地方,仿佛那里还长着一朵黑穷叶,让两个人更加深陷痴迷! “跟我走,起来,跟我走。”束宁上前想扶起阿辞,没想到阿辞的身体如此重,不管束宁怎么拉扯,阿辞都稳稳的跪坐在原地,傻傻的期待着。 “跟我走,我们得离开这里。”束宁只好去拽欢颜,没想到被欢颜狠狠的推开。 束宁见状不得不狠下心来,挥剑刺向两个人肩头。 “啊…”疼痛让阿辞清醒过来,泪眼汪汪的望着束宁手中的剑,看着自己身上流淌出来绿色的血液,不敢相信束宁会用剑刺伤自己,她怎么会伤自己?不可能!我一定是在做梦!阿辞怎么也不相信束宁会伤害自己。不过看着滴血的剑尖,心在痛!不断的在心里质问“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疼疼疼!欢颜也被寒凉的剑尖刺醒,看着自己肩头上的血痕,抬头望着束宁冷漠疏离的眼,心想“发生了什么?她怎么会用剑刺我?” “欢颜,阿辞。”束宁又喊道两个人的名字。 “你…为什么拿剑伤我?”欢颜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问道。 不等束宁解释,谢书白摇着白扇走了过来,笑着说道“你不信我,被黑花蛊惑,失去意志,离又疯又傻只有一步之遥,若不及时抽离怕是无药可救!” “蛊惑?疯傻?我吗?”我会被一朵花蛊惑弄疯成傻吗?欢颜不敢相信的望着束宁。 “现在好了,不会疯也不会傻了。”束宁将金卜剑放回腰间,对欢颜说道。 谢书白见到束宁腰间的金卜软剑,暗自感叹道“真是一把好剑!” 欢颜想要站了起来,可是头疼的厉害,四肢无力,好像生了一场大病一样!又坐回原地,望着束宁的玉脸。 阿辞也想站起来,眼前一片漆黑,星光游动,脸上的泪水还在流动,也坐了回去,不敢抬头去看束宁。 欢颜的眼睛有些疼,揉了揉眼睛,撇了一眼阿辞,惊讶的说道“你的眼睛怎么这么红?” “我的眼睛?”还好!还好!我的眼睛没有瞎,只是红而已。阿辞抬头看了一眼欢颜,惊恐的说道“你的眼睛……” “我的眼睛?”欢颜看着阿辞的眼睛布满红血丝,血丝掩盖整个眼睛,其状甚是可怖!欢颜心想“难道我和阿辞一样!” 束宁撕下自己底边衣裙,想为阿辞和欢颜包扎伤口,先走到欢颜身边,半蹲下来,说道“当时也想不到其它办法,只能用这样愚笨的方法!” “你是在救我们!又不是故意伤害我们,我们知道的,还没跟你道谢呢!”阿辞想起自己刚刚的行为,羞愧不已。 “你倒是会说话”欢颜撇着嘴说道。 “我现在要给你们处理一下伤口,忍一下。”束宁说完刚伸手去碰欢颜的胳膊,就听见一声惨叫“啊” “很疼吗?”束宁担心的问道。 “疼”欢颜像个小孩子似得,娇嗔的回道。 “我……慢点”束宁的手僵在半空中,一时不知该如何下手。 欢颜见束宁微蹙双眉,又说道“疼是疼了点,总比疯了傻了强。” 谢书白见欢颜脖子上的剑形项链闪着耀眼的光芒,心痒难耐,轻轻的煽动白扇在胸前,心想“早晚是属于我的。” 欢颜见谢书白盯着自己看,吼道“看什么看!你不知道避嫌吗?” “……”谢书白第一次被一个女人吼的哑口无言,想到自己确实是不该站在那里,向后退了两步,转身说道“冒犯了” “疼疼疼”欢颜见谢书白走远,脱下肩头上的衣服,娇声娇气的对束宁说道“姐姐,以后再遇到这事,你可不可以打我骂我,就是别在用你的剑刺我,你知道吗?我现在的伤口像是在寒冰之上,更像是在冰河里寖泡,仿佛身体一丝不挂的站在冰天雪地里,浑身都要冻僵了。” “……”束宁听到欢颜这样说,知自己一时鲁莽,有欠考虑,心中的歉意更深了。 “姐姐,你看她,你看她已经冷得缩成一团了。”欢颜指着阿辞说道。 “阿辞,你还好吧!”束宁走了过去,扶起倒在地上的阿辞。 “我…没事…就是今天太冷了,怎么会这么冷?”阿辞抬头仰望似火的娇阳,她并不知道身体里的冷意,是剑气所致。 “我扶你起来,我们到溪水边,清理一下血迹。”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缩成一团瘫倒在地,束宁扶着阿辞站了起来,转身对欢颜说道“你自己可以吗?” “我没事,你照顾她吧!你瞧她的牙,冷的直打架。”欢颜又笑道“自己一个人闯了这么多年,没想到今天会被一朵花差一点弄疯!” 束宁扶着阿辞,欢颜跟在后面,三个人来到溪水旁,见恰恰尔已经跳进水去里在抓鱼。 谢书白则在一颗果树下驻足,摘了好多野果。 命悬一线的阿辞 “阿辞,你怎么了?”束宁见阿辞的嘴唇霜白,眼神迷离,担心的问道。 “我没事,好冷!好冷!”不等阿辞说完,束宁紧紧的抱住阿辞,轻轻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阿辞心头一震,“对不起”三个字从小到大都是自己对别人说,第一次清晰的听到别人对自己说“对不起”三个字。 “好冷,我也要抱抱。”欢颜也凑热闹的扑了过来,紧紧的抱住束宁和阿辞。 “对不起”束宁又对欢颜说了一句,心想“自己不应该用金卜软剑去伤她们!”束宁后悔自责的皱起眉头。 “我倒是没事,不过她……”欢颜虽然有些不快,但又一想宁愿受这一剑,也不愿自己疯傻成痴! 欢颜看着阿辞,对束宁说道“她怕是难逃这一劫!” 束宁紧紧的抱着阿辞和欢颜,在心里祈祷两个人平安无事。 阿辞是第一次被人拥抱,第一次不被人嫌弃,阿辞瞬间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得温柔可亲。 阿辞笑了,青紫的嘴唇早已冻僵,没有笑容的弧度,却在嘴角处浮现笑容的美好。 欢颜也是第一次拥抱别人,她没有朋友,没有一个可以亲近的家人,她从一出生就是孤独的! “阿辞,你的腰好细啊!”欢颜搂着阿辞的腰,不禁感慨道。 “束宁,你身上的味道真好闻。”似鲜花的幽香又似青竹的清香,似有似无,淡淡的,轻轻的,悄悄的掠过欢颜的鼻尖。 束宁见阿辞冷的发抖打颤,对阿辞说道“你坐下来,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回来。”束宁说完又对欢颜说道“我去寻一些干柴生火,你照顾一下阿辞。” “好,你去吧!”欢颜不禁打了一个冷颤,问阿辞“你是不是很冷?”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阿辞点了点头,半蹲了下来。 “我也冷”欢颜也半蹲了下来,又说道“你摸,地上的沙石晒的热乎乎的,我们可以躺下来取暖。”欢颜提议道。 阿辞点了点头,突然跪倒在地,身体几乎卷缩成团,连呼吸都变得粗重难喘。 “阿辞,你……”欢颜看着阿辞痛苦无力的跪倒在地,又见阿辞浑身慢慢的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怎么会这样?欢颜扑到阿辞身边,轻轻的抹去阿辞眼皮上,脸颊两边和嘴角处的冰霜,惊慌的喊着“阿辞”的名字。 此时的阿辞能听见欢颜的呼喊声,却张不开嘴回应欢颜。 “阿辞,你是不是很冷,不怕,我在这儿,我……”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欢颜扶起阿辞,抱着阿辞的半个身子,断断续续的说道“不怕,不怕,我抱着你,一会儿就好了,一会儿就好了。” 阿辞体内的血液像是被凝固,被冰冻,整个人呆滞,僵硬,空洞,无力的闭上眼,默默的忍受着冰霜的寒凉侵袭全身。 “阿辞,不要睡,千万不要睡,你把睁开眼睛,你睁开看着我,快把眼睛睁开,不要睡。”欢颜又说道“你睁开眼看一看,我的头发上飞来一只蝴蝶。”欢颜轻轻摇着欢颜的身体说道。 “你快睁眼看,蝴蝶的翅膀是透明的,它的身体是乳白色,它停在我的辫子上看着你,你睁开眼睛看看它。”欢颜一边说一边慌乱的抹去阿辞脸上,身上的冰霜。 蝴蝶飞到阿辞受伤的肩膀上,腿部沾染了阿辞身上的绿色粘液,身体立马被绿液侵蚀。瞬间,蝴蝶消失在欢颜眼中,消融在绿液之中。 “?”欢颜难以置信的眨着眼,看着阿辞肩膀上的绿色血液在一点一点回缩进身体里! “阿辞……”欢颜恐慌的将手从阿辞的身上抬起,莫名的感觉到恐怖可怕。 束宁赶了回来,见阿辞身上覆上一层冰霜,立马把手中的干柴扔在地上,同欢颜一起抱着阿辞。 “她……”欢颜警告束宁道“不要碰她身上的绿色血液!” “……”束宁还是抱起阿辞,看了一眼欢颜,从惊恐的眼色中,猜想她一定知道了些什么!她知道了什么? 就在这时,恰恰尔拎着两条大肥鱼上了岸。 恰恰尔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束宁抱着阿辞,见阿辞脸色霜白,双眼紧闭。又欢颜惊慌失措的眼神和束宁紧张焦灼的样子,恰恰尔点燃束宁身旁的干柴,默默的守在一旁。 “这果子甜软清香,要不要吃一个。”谢书白怀里抱着十几个如拳头大的果子,站在欢颜身后问道。 “别说话,要吃你自己吃。”欢颜见谢书白的笑容总是挂在脸上,讨厌那虚伪的笑容,讨厌他这个时候吃果子,讨厌他说话。 谢书白见欢颜脸色苍白,又见束宁抱着全身僵硬的阿辞,心想“定是受黑花的蛊心之罪!不过……又不像是……!” “话还是要说,饭还是要吃,你不吃我自己吃就是了。”谢书白坐在恰恰尔旁边,将怀里的果子放到地上,又不禁抬头望向三个女人。 一个长发垂地,身穿彩衣的女人,骑着九角鹿,肩头落红莺蕊,缓缓的向五人走来。 “你们是谁?”红莺蕊站在女人肩上,高傲的开口问道。 谢书白和恰恰尔同时转身看向女人。 女人眉眼生资,气质绝佳,彩衣飞扬,长发飘飘,犹如仙女下凡。水蓝色纯洁的瞳孔,更似精灵梦幻圣洁。 “是谁砍死我的穷花和紫梅?”又是红莺蕊开口质问道。 “是我”束宁没有一丝犹疑,抬头回道。 女人仔细打量束宁一番后,开口说道“是你,那你就跟我走吧!” “?”束宁站了起来,不等说话,就听恰恰尔质问道“为什么叫她跟你走。”说完后,恰恰尔又着急的说道“她不会跟你走的,伤你的花我也有份。” 女人斜眼撇了一眼恰恰尔,没有说话,反到是肩头上的红莺蕊开口说道“别费话,跟我们走,都跟我们走。” “她是不会跟你走的。”恰恰尔本能的站在束宁的身前,说道。 “阿辞…”欢颜见阿辞的脸已经惨白的跟个死人无异,惊慌的连喊了几声阿辞的名字。 束宁没有理会女人,又蹲了下来,查看阿辞的脉象。 女人见束宁不理会自己,像是受到侮辱一般,风一样飘向束宁身边。 女人的头发打在恰恰尔的脸上,如刀割一般,不禁向后退了两步,又见九角鹿紧跟在女人身后,正好停在恰恰尔身前,用身体将女人和恰恰尔阻隔开来。 当九角鹿深褐色的眼睛与恰恰尔对视时,恰恰尔明显的感觉到一股杀气。 恰恰尔也不示弱,手心早已凝聚蓝色冷焰。 此时的谢书白默默的退到一旁,他并不打算参与其中。 谢书白展开白扇,缓慢的拍打在胸前,淡漠无情的嘴角上扬着,站在远处,冷眼旁观。 女人竟然一手抓起阿辞的肩膀,带着奄奄一息的阿辞,又一阵风似的离开。 “阿辞” “阿辞” 当束宁和欢颜反应过来时,阿辞已经和女人一起消失在山尖之上。 九角鹿带着红莺蕊也紧跟着女人身后,消失在四个人的眼中。 “阿辞”束宁想也没想,奔着女人消失的方向追赶。 欢颜也站起身来,跟在束宁身后。 恰恰尔将手中蓝焰聚成一个大火球,打向九角鹿。 火球穿过碎石古木,却被九角鹿的尾风扫到斜对面的石缝里。 恰恰尔见束宁冲在最前面,收了手掌中的蓝焰,紧追了上去。 谢书白见欢颜没跑两步就气喘吁吁,虚弱无力的慢跑在束宁身后,谢书白冷漠的眼眸里只有欢颜脖子上戴的剑形项链,还有腰间佩戴的乾坤金布袋。 谢书白心想“不能在这样跟在她身后浪费时间,不如就趁现在夺取宝贝。” 谢书白快步跑到欢颜身边,见欢颜有气无力的强撑着自己虚弱的身体,心想“现在正是下手的好时机!” “你……我……”欢颜停了下来,喘着粗气,盯着谢书白看,看得谢书白有些发慌,心想“她不会猜到我要下手夺走她身上的宝贝吧?” “你是不是想要我身上的宝贝?”欢颜很直白的问道。 “……”谢书白没有否认,心想“自己从来没有隐瞒过自己的心思,就算她知道我要夺取她身上的宝贝,那又怎么样!以她现在的虚弱的身体,怕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 “你只要能救出阿辞,我会给你我身上的一件宝贝,你觉得怎么样?”欢颜不容谢书白多想,又说道“没时间了,你快去追。” 谢书白半推半就的向前跑了两步,回头撇了一眼欢颜,心想“这样也好,如果真要动起手来,怕她使用那些神器仙宝,还真不一定是对手!” “阿辞”束宁在山里一路狂奔,不停的喊着“阿辞”的名字,她不能就这样弄丢阿辞,她在哪? 谢书白和恰恰尔一前一后已经蹬上山尖,见九角鹿在山尖之上追逐透明蝴蝶,红莺蕊在一旁叽叽喳喳的练发声。 恰恰尔大喊道“把阿辞交出来。” 可怕的无声力量 “出来我们谈一谈,又何必抓一个僵死之人,我身边的兄弟性子烈,怕是一发怒会将这里烧成灰烬。”谢书白不紧不慢的对着洞口,说道。 恰恰尔看了一眼谢书白,对洞口喊道“你不出来,就别怪我们闯进去。” 九角鹿和红莺蕊不理睬恰恰尔和谢书白两个人,在洞口处悠闲自得的同蝴蝶嬉戏。 恰恰尔想要冲进山尖之上的洞府里,却被谢书白拦住。 “谢兄,什么意思?”恰恰尔问道。 “小心脚下”谢书白用白扇将脚下的浮生草连根带土,卷到一边,又对恰恰尔说道“这草倒是难得一见,不过我不喜欢它的猥琐的形状。” 浮生草的形状尖细微卷,半趴在地上,大部分的叶子都是深绿色,不过细细的叶子中间突兀的分出更尖细的叶叉,叶叉为血红,卷曲血红的叶子,像舌头从口中伸出来一样,张牙舞爪的裸露在外,在风中来回摆动,静静的等待着猎物。 “这草有何不妥?”恰恰尔问道。 “浮生草,像蛇一样,伺机而动,柔软有毒。”谢书白简单的回道。 “浮生草?”恰恰尔一听浮生草有毒,一把火将浮生草烧成灰烬。 “哎!这世上怕是在无浮生草了!”谢书白感叹道。 “毒人的草留它做什么?没了不是更好吗?”恰恰尔简单直性的说道。 “说得倒也不错”谢书白环顾四周,心想“这里神花异草,灵兽怪禽甚多,怕是很难从那女人手中救出阿辞!” 此时,束宁也气喘吁吁的赶了上来,稳定脚步后,不见阿辞身影,着急的喊道“阿辞,阿辞。” “阿辞一定是被那个女人带进洞中。”恰恰尔对束宁说道。 “我们进去”束宁救人心切,直接跑上前,想要闯进洞府中。 红莺蕊展开翅膀,翅膀上的羽毛稀疏漏风,笨笨磕磕的扑腾着翅膀,费力的飞到束宁面前,说道“擅闯者死,擅闯者死,擅闯者死。” 红莺蕊的话音刚落,九角鹿疾风似得低着头用自己头顶上的最为粗壮的尖角,攻击束宁。 恰恰尔手疾眼快,一只手抓住九角鹿头上的角,一只手将束宁拽到自己身后。 九角鹿将头一甩,恰恰尔竟然整个身体都跟着九角鹿的头,来回上下左右的摇摆。 “你们休想进去,休想进去。”红莺蕊落在一旁的枝藤上,得意的说道。 恰恰尔脚尖触地,浑身发力,手掌生火,本以为可以烧焦自己手中粗壮的尖角,没想到九角鹿头顶上的角根本不怕火! 恰恰尔顺着九角鹿的晃动的力度,猛得翻身一跳,骑在九角鹿的身上,两只手牢牢地抓住九角鹿脊背上的两只尖尖的角。 九角鹿瞬间疯狂,暴躁起来,除了彩衣女人之外,它不允许任何一个人骑在自己的身上。 九角鹿愤怒的将自己的身体直立起来,又不断的剧烈摇摆,跳动,尾巴不断的向前扫动,一股腥骚的气味让恰恰尔不禁下意识的抬起一只手捂住鼻子。 九角鹿疯狂摆动身体,恰恰尔也是三番两次差一点掉了下来,不过恰恰尔的手紧紧的攥着九角鹿身上的角,恰恰尔突然感觉手掌被什么动西刺痛,没想到九角鹿的角会暗生尖刺,尖刺刺进恰恰尔的手掌之中,恰恰尔忍着剧痛生成火焰,硬生生的将刺进手掌之中的暗刺烧焦。 恰恰尔看了一眼自己乌黑发紫的手掌,心想“不会是中毒了吧!” “嗷呜”九角鹿暴躁的抖动着身体,誓要把恰恰尔弄下来。 恰恰尔手掌火光萦绕,拍打着九角鹿的身体。九角鹿并不怕火,身上的角亦不怕火侵,就连九角鹿身上的皮毛也油光铮亮的在火光之中并未损耗半分! 恰恰尔猛的一跃,从九角鹿的身上跳了下来,双手紧紧攥住九角鹿身上的角,霸气粗暴的将九角鹿反身高举过自己的头顶。 九角鹿四蹄朝天,恐惧嘶鸣“嗷呜” 红莺蕊见状扑打着稀疏的翅膀,飞到九角鹿身边,叽叽喳喳的叫喊道“你没事吧,你没事吧,你没事吧。” “嗷呜”九角鹿惊恐的吼叫着。 “别叫了,别叫了,我会救你。”红莺蕊落在恰恰尔的肩头,歪着脑袋看了一眼恰恰尔,随后就用坚硬,带勾,尖小的嘴,去啄恰恰尔的脖子。 红莺蕊的嘴就是剧毒,一旦沾染就会命丧黄泉。 恰恰尔迅速挥动九角鹿的身体,用九角鹿的头把红莺蕊撞飞。 “真坏,真坏。”红莺蕊掉落在地,扑腾着翅膀,在原地打转,见束宁和谢书白两个人走进洞中,得意的喊道“进去吧!进去吧!定叫让你们有去无回。” 束宁和谢书白一前一后,小心翼翼的走进洞口。 只见洞内玉石铺路,水晶做柱,五彩羽毛为屏,华丽精美的玉瓷琉璃为墙,富丽晶亮玉石床上只有阿辞一个人,两个人见阿辞身旁有一件彩衣从玉石床上飘落在地。 束宁和谢书白同时一愣,因为他们在最后一刻,两个人清晰的看到阿辞肩上的绿色血液在涌动,好像在吸食什么东西…… 阿辞的脸色肉眼可见的一点一点的红润起来,当阿辞睁开眼睛的那一刹那,眼中猩红的杀意立现,仿佛是一潭鲜红的血井,让人深陷其中。 “我怎么在这?”阿辞肩头上的绿液收回体内,伤口开始慢慢愈合,身体在无一点寒凉之感。 束宁看了一眼阿辞脚下的彩衣,倒吸一口凉气,心想“寻阴树真的是罪恶之泉!” 谢书白隐隐约约的感觉到阿辞的异样,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娇小、自卑、虚弱的阿辞竟然用自己的血液轻易的将彩衣女人吸食进自己的身体里,融为自己的一丝血脉。 “我…我怎么会在这里?”阿辞又一次盯着束宁问道。 “我们先出去,离开这里。”束宁没有解释,直接上前拽住阿辞的手,往外走。 谢书白见束宁和阿辞离开,走上前捡起玉石地上的彩衣,一股莫名的恐惧侵袭全身,他不敢想,也想象不到,但他似乎已经感觉到阿辞身上隐藏的强大力量。 “嗷呜”九角鹿身上的两个角被恰恰尔硬生生的掰了下来,又将九角鹿摔在地上,九角鹿不忍其痛,疯狂嘶吼。 恰恰尔担心束宁安危,本想冲进洞内,没想到束宁拽着阿辞走了出来。 “嗷呜”九角鹿暴燥的从地上站了起来,抖了抖身上的血液,摇着头,晃着尾,眼睛里透着视死如归的神情。 红莺蕊从阿辞的身上闻到彩衣女人身上特有的清木香。 红莺蕊警觉的飞到九角鹿的身上,扑打着稀疏的羽毛,对九角鹿说道“不好了,不好了,她们竟然跑出来了。” 九角鹿转身扭头冲向束宁和阿辞两个人。 却在此时,谢书白刚好走到束宁身后,不声不响的向后退了几步,心想“我倒要看看你们要如何逃脱这异兽?” 当九角鹿头上的粗壮尖角快要顶到束宁胸口时,只见九角鹿一动不动,粗喘鼻息,抬眼张嘴,想要咬死束宁。 束宁反应过来,抽出腰间金卜软剑,斩下九角鹿头顶上最粗大的一只角。 “嗷呜”原来恰恰尔在紧急时刻拉住九角鹿的尾巴,九角鹿抓狂的踢起后腿,回身咬住恰恰尔的手腕。 “小心”束宁挥剑刺向九角鹿长长的脖子上,只见九角鹿扭过头来,将自己的脖子划出束宁手中的剑,血流如柱,一声声哀痛的嘶吼呜。”,震耳欲聋“嗷呜,嗷呜嗷呜嗷 “不要死,你死了我怎么办。”红莺蕊飞离九角鹿的身体,又站在洞口处的枝藤上,向洞内求救“要死了,九角要死了,你在哪?还不出来救我们?” 洞内没有一声回应,红莺蕊站在九角鹿的肩上,喊道“不打了,不打了,你们走吧。”说完,尖嘴啄向阿辞的脖子,红莺蕊的尖嘴还未碰到阿辞的脖子上,就闻到一股死亡的酸腐味,不禁吓得扑腾着稀疏的翅膀,快速逃离。 “阿辞”束宁挥剑欲刺,没想到红莺蕊先一步飞离。 “我……”阿辞被红莺蕊吓得一动不敢动。 恰恰尔随意抡起九角鹿的身体,似手中的风筝,将九角鹿牢牢的控制住。 束宁将阿辞拽到自己身后,剑指枝藤上的红莺蕊。 红莺蕊将头埋在藤蔓之间,浑身抖动,恐惧阿辞身上酸腐的死亡之气。 谢书白一个闪身,站到阿辞身后,从新仔细的打量阿辞一番,心想“她到底有什么能耐?” 恰恰尔有心留九角鹿一命,可九角鹿却不惜自断尾巴,脱离恰恰尔,又猛的踢起前腿,直立身体,脖子上的血四溅开来,尾部的血不断滴流,九角鹿又一声嘶吼后,用自己的身体向束宁飞撞了过去。 恰恰尔急急的打出一道火焰,火焰如天色,湛蓝无比,纯净如水,这如同水的火焰,打到九角鹿的眼睛上,九角鹿全身上下不惧风火,这一下也只能妨碍,影响九角鹿那么一丢丢的速度。 恰恰尔使用蛮力,生生的扑身扯住九角鹿的后腿,猛得一声响,九角鹿被恰恰尔飞拽到洞口处的石壁上。 “嗷……”九角鹿筋疲力尽的望着红莺蕊。 红莺蕊飞落在九角鹿的头上,用嘴轻轻的啄啄了九角鹿。 我不骂女人 “嗷…呜呜呜”九角鹿缓缓的闭上眼睛,身音含在嘴里,越来越含糊不清。 “你把眼睛睁开,睁开。”红莺蕊见九角鹿奄奄一息,发了疯似的用翅膀拍打九角鹿的眼睛,用命令的口吻叫道。 红莺蕊见九角鹿一动不动,踉踉跄跄的扑腾着漏风的翅膀飞进洞内,想让彩衣女人救九角鹿一命。 “死了,要死了。”红莺蕊急切的叫着,却发现洞内一个人也没有,只有一件彩衣堆在地中间“人呢?人呢?” 红莺蕊叽叽喳喳不知说了什么,围绕着地上的彩衣跳动。 最后,红莺蕊飞出洞府,又见九角鹿血染的长脖,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语速极快,声音沙哑,好似在埋怨彩衣女人,又好似在责怪九角鹿离自己而去,红莺蕊疯狂的扑腾着稀疏漏风的翅膀,追撵四个人的身影,它要为九角鹿报仇。 红莺蕊扑腾到阿辞的身边,却不敢靠近,它害怕阿辞身上散发的死亡气息! “束宁,小心。”恰恰尔回头见红莺蕊向束宁扑闪而来,转身护住束宁的同时,打出一道冰蓝色火焰。 火焰如同海浪,汹涌澎湃而出,红莺蕊没能及时躲避,右面的翅膀被焰火烧灼成灰烬。 “啊”红莺蕊措不及防的滚落在地,小小的身体在地上来回滚动。 “它现在对我们也够不上什么威胁,不如饶他一命。”束宁见状阻止恰恰尔道。 红莺蕊疼的张着嘴想要骂人,又怕招惹杀身之祸,红莺蕊还想找到彩衣女人,告诉她发生的一切,好为九角鹿报仇,红莺蕊安静下来,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装死。 “好,听你的。”恰恰尔收回手中的焰火,对束宁说道。 “你的手……”束宁见恰恰尔的手掌焦黑,不禁担心的拽住恰恰尔的手,问道“你的手怎么回事?” “自己烧的!”恰恰尔跟束宁说话总是收起自己那豪情万丈的声音,压低嗓音说道。 “……”自己烧自己?束宁不可思议的皱着眉头,不禁抬起头望着恰恰尔。 “那鹿身上的角竟然暗生倒刺,尖刺扎进手掌之中又一种莫名的痛感,心急之下只能自烧侵入手掌之中的暗刺。”恰恰尔解释道。 束宁以为恰恰尔的手掌是中了毒,低下头仔细察看恰恰尔的伤口“看着不像有毒!” “体内气息畅快,并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应该没毒,如若有毒怕是也挺不到现在。”恰恰尔笑着对束宁说道。 “没毒就好”束宁意识到自己太过亲近恰恰尔,松开恰恰尔的手又担心的问道“那你……”束宁想问恰恰尔疼不疼,话到嘴边又生生的咽了回去。 束宁看着恰恰尔脸上似阳光一样耀眼热烈的笑容,还有那炙热的眼神,下意识的低头躲避恰恰尔的目光。 “我的手没事,过几天就会痊愈。”恰恰尔对束宁说道。 “没事就好”束宁抬起头,脸上又换上一副冰冷漠然的模样。 “我没事,不用担心。”恰恰尔不在乎束宁是如同月亮一样孤傲清冷的模样,还是满脸担心忧虑的模样,不管是何模样,都是恰恰尔喜欢的模样。 束宁不敢直视恰恰尔,像逃离一样,向前快走了两步,跟恰恰尔保持一定的距离。 恰恰尔却因为束宁的关心,像个孩子似得开心的不知所措,脸上的笑容更加的明媚灿烂。 “阿辞?你没事了?”欢颜才赶上山来,见阿辞红光满面,无一丝病容,歪着头质问道“你没事了?” “我没事了”阿辞回道。 “发生了什么?”奄奄一息的阿辞怎么会突然之间恢复往常,而且这气色明显要比往常还要好,欢颜不禁走到阿辞的身旁,仔细打量阿辞,不禁问道“你可吃了什么解药,这么快就没事了?” “我……”阿辞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被彩衣女人抓住,女人的手指深深的掐进自己肩上的伤痕之中,疼的阿辞晕死了过去。之后醒来,第一眼就见到束宁,在阿辞的心里,认定束宁又一次救了自己。 “你倒是说话啊!你……”不等欢颜再继续深问下去,束宁打断道“我们先下山,下山之后在慢慢说。” “好吧!你们先走,我歇会。”欢颜倚在身后的大树上,没有在继续追问,看了一眼谢书白,拽住谢书白的衣袖,说道“等一下” “有事?”谢书白问道。 “不管你出力与否,我都会说话算话。”说着欢颜将自己辫子上的影魅小簪摘了下来,扔到谢书白的怀中。 谢书白用白扇接住欢颜扔来的影魅小簪,瞧都不瞧一眼,抬眼看向欢颜,说道“我一个大男人,要这花簪做什么?” “我身上多半是珠花簪缨”欢颜抖了抖辫子上的红玉白珠,又说道“你别小看了这小花簪,它可以幻化千万身影,不动声色的迷人之眼,一花抵万军。” “我更喜欢你脖子上的剑形项链。”谢书白将白扇上的小花簪扔回欢颜的辫子上,很直白的说道。 “爱要不要”欢颜转身要走,被谢书白飞身阻拦。 “你拦我做甚?”欢颜向后退了一步,心想“难道他现在要想趁人之危,他不是不杀女人吗?” “让开”欢颜见谢书白的样子,心想“看他的模样是想要生抢我身上的宝贝?那他也太小看我了!敢抢我身上的宝贝真是自找死路。” “你说话不算话”谢书白不紧不慢的说道。 “我说话不算话?我给没给你,是你自己不要,不要也罢,我还不舍得给呢!”欢颜白了一眼谢书白。 “花簪我不喜欢,我更喜欢你的剑形项链。”谢书白脸上的笑容似春天的风,柔润清新,欢颜不禁想“他一个男子,怎么会生得这般惹人怜爱!” 谢书白又接着说道“或者腰间的金布袋” 欢颜一听,撇了撇嘴,心想“他的脸是挺俊俏,眼光也是极佳,不过想要我身上最珍贵稀奇的两件宝贝,真的是痴人说梦!” “项链?金布袋?你想要?”欢颜不禁耐着性子问道。 谢书白看着欢颜,轻轻摇动手中白扇,点了点头。 “不是不行,只不过你做的还不够,如果哪天你救我性命,也许我会考虑赠予你,不过你怕是没有这个机会呀!”欢颜又一次摘下辫子上的影魅小簪,放到谢书白手中的白扇上,说道“这花簪叫影魅,关键时刻可保你一命,千万不要小看它。” 不等谢书白说话,欢颜又继续说道“你想不要可以扔了,我说话肯定会算话,现在我们两不相欠了。” 谢书白微迷双眼,将影魅小簪收到袖中,看着欢颜离去的背影,挺着自信呢脊背,心想“你身上的宝贝早晚都是我的。” “好冷”欢颜连续打了几个喷嚏,转身质问谢书白“是不是你在骂我?” “我不骂女人”谢书白回道。 “你不杀女人,也不骂女人,你倒是个君子?”欢颜白了一眼谢书白,心想“杀人时心狠手辣的模样就像个魔鬼,一个魔鬼一样的人什么事做不出来,不杀女人?不骂女人?我才不信!” “阿嚏阿嚏”欢颜每打一次喷嚏,都不禁回头看一眼谢书白。 当四个人走下山,火堆上的两条肥鱼早已烤成黑炭。 “你们在这歇会,我在下水捉几条肥鱼。”恰恰尔对束宁说道。 “莫要下水”束宁随后看着地上的野果,说道“吃些野果也是好的” “那我再去摘一些新鲜的来”恰恰尔又说道。 “不用”束宁见恰恰尔焦黑的手掌,又说道“够吃了,坐下来歇息,一会儿还要赶路。” “好”恰恰尔对束宁是百依百顺,不管束宁说什么他都不会反驳,这跟他潇洒不羁,粗犷豪放的性格很是格格不入。 “阿辞”束宁转身看向阿辞,有些担忧的问道“你可有什么不适?”束宁怕阿辞会受寻阴树的折磨。 现在阿辞的生死,血脉早已和寻阴树融为一体。 “我…我哪都挺好!”浑身上下从没有过的舒坦,阿辞对于自己劫后重生也感到惊奇不已,惊慌的看着自己肩上愈合的伤口,不禁偷看束宁的表情,阿辞怕自己身上发生的怪异事情,怕束宁嫌弃自己是妖魔俯身,就连自己的家人都曾经指着自己,大声的喊着“妖魔,她一定是妖魔俯身。” 阿辞害怕束宁也把自己当做妖魔看待! 束宁牵起阿辞的手,说道“有什么不适一定要跟我说。” 阿辞望着束宁咽哽的点着头,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 “阿辞,你到底是怎么转危为安的?”欢颜走到阿辞身边,不解的问道。 “别在问了,她什么都不记得了。”束宁抢着回道。 “什么都不记得了?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我还以为你有什么灵丹妙药呢?”说起灵丹妙药,欢颜想起自己还有两颗仙丸,不过现在的自己好像更像是得了一场风寒感冒,应该用不到仙丹续命吧! “阿嚏阿嚏”欢颜抱着束宁说道“好冷,好冷。” “我去拾些干柴”束宁对欢颜说道。 “我去”恰恰尔说完已经走出五六步。 束宁看着恰恰尔的身影,脸现担心的神色。 欢颜见状松开束宁,说道“你也去吧!两个人拾的快一些。” 甜甜的味道 束宁走后,欢颜打量阿辞一番,又质疑道“你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阿辞看着欢颜又说道“是真的不记得了!” “我不信””一句话什么都不记得,更让人猜疑!欢颜才不会相信她什么都不记得,一定有所隐瞒。 “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我被抓走以后,就晕了过去,醒来时就见到他们了。”阿辞极力的解释道。 “阿嚏阿嚏阿嚏”欢颜就是想知道阿辞到底经历什么?身上的伤口为何会莫名的愈合?就算是神仙妙药也很难在一个时辰之内伤口完全愈合? “你还是不信我吗?”阿辞问道。 “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你一转眼就活蹦乱跳的回来了,怎么问你就一句话,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很明显是在敷衍?你有什么不能跟我说的呢?”欢颜逼问道。 “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我真的是什么都不记得。”阿辞默默的低下头,声音越来越小,她不知道该怎么跟欢颜解释,害怕与欢颜的目光相对。 欢颜把目光投向谢书白,不等开口问,就听谢书白说道“这里的景色当真绝美,你看远处起伏的山尖似这盛华山壮丽的影子,山尖之上云雾翻飞,不是仙境胜似仙境。” 谢书白轻摇白扇,向河边走去。 欢颜累了,躺在温热的沙石上,望着青蓝的天空,见一群蝴蝶向东飞去。 “怎么有这么多蝴蝶?”束宁抬眼望向头顶上飞过的成群蝴蝶,不禁开口质疑道。 “你怎么来了。”恰恰尔听到束宁的声音,转身对束宁说道。 “两个人拾柴会快一些”束宁回道。 “天气热,你还是在这里歇着,我一个人也可以很快。”恰恰尔见束宁疲惫的模样,对束宁说道。 束宁见到恰恰尔后背上的衣服,划破了一个长长的口子,露出黝黑健壮的脊背,问道“你的衣服怎么破了?” 束宁又见露在外面的脊背上,有一道长长的血痕,又不禁担心的说道“伤口很深,流了很多血。” “不用担心,小伤而已,这样也好,透风,凉快,伤口好得也快。”恰恰尔不拘小节,豪爽肆意的回道。 “……”束宁听到恰恰尔说“不用担心”这四个字的时候,意识到自己太过在意恰恰尔,他脊背上的伤口虽深,却没有伤筋动骨,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束宁的眼神斜向一旁的大树上,见树上凸出来半球形的东西,瞬间转移话题道“这树上长得是什么?” 恰恰尔顺着束宁的眼神,看向大树上大片生长出来的淡黄色的物体,说道“是桑黄。” “桑黄?”束宁走上前掰下来一小块,对恰恰尔说道“很像灵芝!” “我觉得也像”恰恰尔也掰下来一小块,直接放到嘴里,说道“很香” “可以直接吃吗?”束宁有些怀疑的说道。 “当然可以,你尝一尝,没有毒,很鲜美。”恰恰尔对束宁说道。 束宁将手中的桑黄掰下一小块,放到嘴里细细品味,有些苦惹,有些酸甜,还有些清香之味。 束宁紧接着又掰了一小块,放到嘴里,说道“味道确实鲜美。” “不可多吃,嘴中会留有些苦涩,难以消散。”恰恰尔对束宁说道。 “没事,我不怕苦。”束宁有些饿了,拿桑黄充饥填肚。 “你在这里等我”恰恰尔向前跑了几步,飞身上树,下来时手里捧着一个蜂巢。 束宁不知是何物,见上面还有几只蜜蜂挂在蜂巢之上,听到恰恰尔说“吃些蜂蜜就不会苦了。” 恰恰尔将蜂巢一分为二,诱人的金色蜜液垂涎欲滴,浓郁的清香飘散开来。恰恰尔将一半蜂巢递到束宁手中,说道“尝一尝,很香很甜,这样你口中就不会留有苦涩。” 束宁有些犹豫,看着蜂巢一个又一个错落有致的六角蜂窝,紧紧的挨在一起。断开的一面裸露着晶莹剔透的蜜液。束宁根本抵挡不住蜂蜜飘散出来的香甜的味道,用嘴轻轻触碰蜂巢滴落下来的蜜液,当甘甜的蜜液入口时,束宁的心都被甜软。 “甜吗?”恰恰尔不禁问道。 “甜”束宁点着头,甜甜的笑道。 “你喜欢吃就好”恰恰尔见束宁脸上露出干净单纯的笑容,心中小鹿不禁欢跳。 “你也吃啊!你看蜜液要流出来了。”束宁不禁对恰恰尔说道。 “嗯”恰恰尔见自己手中的蜂巢有一只蜂王,又听见远处传来“嗡嗡嗡”的声音,不由分说得拉起束宁的手说道“快跑” “怎么了?”束宁并不知道,他们身后有一群蜜蜂正向他们飞涌而来。 恰恰尔灵机一动,抱起束宁,飞身一跃,将自己手里的半个蜂巢又重新挂回树上。 “……”束宁被恰恰尔紧紧的抱着,见一滴浓稠的蜜液滴在恰恰尔高耸的眉峰上,浓密厚重的眼睫毛也托住了一滴要流下来的蜜液。 在恰恰尔稳稳的落地时,束宁下意识的为恰恰尔擦拭眉峰处的蜜液后,又轻轻的用自己的玉指,一点一点沾下恰恰尔睫毛上的蜜液。 就在束宁认真的为恰恰尔擦净滴在睫毛上的蜜液时,发现剧烈的心跳在鼓动着炙热的气息,见恰恰尔温柔的,深情的凝望着自己。 束宁缓缓的放下自己的手,慢慢的,不舍的推开恰恰尔,内心的慌乱让束宁心底泛起一层微妙的波澜,波澜之中有一朵白色圣洁含苞待放的花朵,在快速的展开自己洁美的花瓣。 这一刻仿佛时间静止一般,恰恰尔早就倾心于束宁,他从来都不吝啬,也不掩饰自己的温柔与热情,他对束宁的喜欢是确定的,是真心的,这一刻恰恰尔好想抱起束宁,亲吻她的脸颊,大声的告诉她“我想娶你为妻,我愿一辈子守护你。” 可是,恰恰尔努力的克制自己豪放的性子,他怕吓到束宁,他怕自己失去站在她身边的机会,恰恰尔面对束宁总是失去自我,小心翼翼的解读束宁脸上的冷漠与疏离。 “嗡嗡嗡”一群蜜蜂涌向树上的蜂巢,还有数十只蜜蜂“嗡嗡嗡”的向束宁手中的蜂巢飞来。 “我们赶紧离开这里”恰恰尔牵起束宁的手说道。 恰恰尔手掌中的温热传递着一股莫名的温暖和安全感。 两个人在林中奔跑,在束宁气喘吁吁,要跑不动时,恰恰尔又贴心的对束宁说道“你在这里歇一会儿,我去把它们引开。”恰恰尔将束宁手中的蜂巢拿在自己的手中,转身向另一个方向飞跑。 束宁看着恰恰尔离自己远去的背影,慢慢的整理自己心底里绽放的花朵,压下自己心中汹涌的波澜。 天色渐渐暗下来,欢颜不见束宁和恰恰尔两个人回来,不禁嘀咕道“她们两个人不会是迷路了吧!还是把我们三个人忘了,乐不思归了!” 阿辞担心的向四周寻找束宁的身影,对欢颜说道“他们回来了。” “你们终于回来了?”欢颜坐了起来,又说道“你们去哪玩了?” “给你的”束宁将手中的蜂巢递到欢颜面前。 “蜂蜜?别告诉我,你们整个下午都在跟蜜蜂玩儿?”欢颜接过蜂巢,看了看,闻了闻,扔给阿辞,说道“你吃吧!我不喜欢吃甜的。” “我…”阿辞接过蜂巢,看向欢颜。 “看我干什么?一下午了,你一直偷偷的看着我干嘛?你不说我也不会在问。”欢颜说完,又不禁连续打了两个响亮的喷嚏。 恰恰尔生了火,欢颜恨不得趴进火堆里,离得特别近。 几个人围着火堆,各有心事。 当月亮升上正空时,几个人都沉沉的睡去。 晚风温柔的吹动梦香人的衣衫,溪水涌动拍打着轻缓婉转的曲音。 这一夜,几个人睡得特别踏实。 夕阳升起,和煦温暖的阳光散落在五个人的身上,让五个人的梦境更加香甜。 一群蝴蝶飞来,盘旋在五个人的头顶之上,像是一片白云,遮住温暖的阳光。 蝴蝶一同扑闪着翅膀,自带风声,嘲醒五个人。 “蝴蝶?”束宁警惕性最高,心想“哪里来的这么多蝴蝶?是昨天看到的那一群蝴蝶吗?蝴蝶聚集在一起,在这里做什么?” 阿辞揉了揉眼睛,见一只蝴蝶飞得很低,舞动着透明的翅膀,在空中轻盈翻飞,绝美的姿态,傲娇的身影,让阿辞忍不住夸赞道“好漂亮的蝴蝶。” 欢颜和谢书白同时醒来,见头顶上涌动着上百只蝴蝶时,不禁惊奇错愕的抬头仰望。 恰恰尔也醒来,走到束宁面前说道“昨天它们一起飞离,今天又飞回来,还真是奇怪?” 束宁警觉的观察四周,不见有任何异样。 “是真的奇怪,它们一直在咱们头顶盘旋,并不打算飞走。”欢颜抓到一只蝴蝶后,看了看,又放飞。 束宁说道“我们赶紧离开。” “蝴蝶又不吃人,怕它干什么?”欢颜慵懒的伸着懒腰说道。 “蝴蝶不吃人,怕会引来会吃人的巨物。”谢书白在一旁说道。 “阿嚏”欢颜又连续打了四五个喷嚏,不禁看向谢书白。 “我们走”束宁刚说完,就听见一声震山虎啸。 意外的反转 “想走,怕是晚了。”随之而来的是温柔似水的声音。 “是谁在说话?”恰恰尔环顾四周后,不见有人,不禁问道。 又一声震山虎啸传来,随后一只面相凶霸的老虎,从东面的树林里缓慢的走出来。 当老虎出现时,蝴蝶像是嗅到危险,一哄而散。 老虎身形巨大,全身灰黑油亮,额头上有三个大小不一的白色花点,黑紫色的眼睛,闪着狡黠的目光,虎须雪白,并不想一般老虎的胡须直硬,而是浓密卷曲的模样。老虎的前腿一高一低,一瘸一拐的慢慢靠近五个人。 老虎背上侧坐着一个纤瘦的女人。 女人一身白衣,手里拿着一个银项圈,项圈上悬挂着一只手。 手呈巴掌状,白白嫩嫩,更像是玉做的一只手掌。 黑虎一瘸一拐的又向前走了几步,眨着凶狠恐怖的眼睛,不禁让五个人不寒而栗。 老虎背上的女人扫视一眼五个,冷哼一声,竟然嘲笑道“没想到白秋竟然被你们这一群乳臭未干的小孩子杀死,还真是可笑。” 五个人相互对视一眼后,又听女人问道“是谁杀死白秋?” “白秋是谁?”欢颜说完,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束宁向前走了两步,站到阿辞和欢颜身前,恭敬的对女人说道“前辈,想来我们有些误会,我们并不知白秋前辈是何人,又怎么会杀她?”束宁说完后,不禁想起彩衣女人,神色有异。 “你当真不知白秋?”女人看着束宁,轻声问道。 “不知”束宁回道。 “不知最好,她的名字也不好听,知与不知,又有何妨?”女人的声音绵软温柔,似三月的风,细腻温和。 “不过到底是谁杀了白秋”女人又继续说道“我是不会滥杀无辜,你们只要是告诉我是谁,其余的人我是可以放你们离开这里的。” “你这人还真是奇怪,是想硬赖我们几人杀人吗?”欢颜歪着脑袋问道。 “盛华山只有你们几人,不是你们会是谁?我现在还有耐心问你们是谁杀了白秋?最好如实回答我的问题,否则等我失去耐心之后,你们一个也别想活。”女人冷冷的说道。 “前辈,偌大的盛华山怎会只有我们一行人?”束宁刚说完,恰恰尔紧接着说道“我们不知白秋是谁,又何谈杀她?” “不知白秋是谁!”女人打量恰恰尔,见眉眼生威,气宇轩昂,英姿飒爽,偷笑道“白秋,妩媚多情的你,怎么会不告诉他你的名字呢?” 女人收敛笑容,又问恰恰尔道“这盛华山可好?” “山青水秀,风景宜人。”恰恰尔慢半拍的回道。 “可喜欢这里?”女人又问道。 “还不错!”恰恰尔更喜欢自己的家乡,喜欢一望无际的大草原。 “我问你喜欢还是不喜欢,可愿意留在这里?”女人又问道。 恰恰尔不明白女人为什么会问自己“愿不愿意留在这里?”恰恰尔看了一眼束宁,回道“我们只不过是路过这里,没有打算留在这里。” “真可惜!白秋啊白秋,你打造这一方天地,却留不下一个人?如今你也不在了,空留这天地有何用?”女人突然感叹道。 女人又瞬间黑脸道“白秋是你们谁杀死的,我到要领教领教你有多大的本事。” 五个人同时错愕!这女人怎么一会儿笑一会儿怒!一会儿温柔似水,一会儿横眉眼生怒目,好似两个人一般! “都说了,我们不认识什么白秋黑秋的,你怎么就认定是我们杀死她,你莫要胡说八道。”欢颜站在束宁身后说道。 女人咯咯的笑道“黑秋这个名字倒适合她。” 欢颜心想“她跟白秋到底什么关系,是朋友还是仇人?” “杀了她们,杀了她们,杀了她们。”红莺蕊从山中飞滚而下,滚落在黑虎面前,对女人叽叽喳喳的说道。 “闭嘴,你不知道吗?我最不喜你开口说话。”女人皱着眉头,冷着脸说道。 红莺蕊扑腾着一只翅膀,闷哼不语,一想到女人曾经一根一根拔掉自己翅膀上的羽毛,那痛彻心扉的剧痛,到现在一想起,浑身就不自觉的抽搐起来,它害怕女人将自己身上的毛都拔光,所以紧闭尖嘴。 五人见到红莺蕊,在心里瞬间知道女人口中的白秋是谁了! “你们还不打算说吗?是想同生共死吗?好吧!成全你们。”女人跳下虎背,对黑虎说道“速战速决,我还要回去种月藤。” 黑虎将红莺蕊踢到一旁,张开血盆大口,狂啸一声,眼露凶光,狰狞可怖。 恰恰尔将束宁拦在身后,双掌同时打出一道火焰,火焰如柱,涌向黑虎。 黑虎无惧,直接一跃而起,身形粗壮却异常灵敏,轻松躲开如柱的火焰。 火焰却打到红莺蕊的身上,红莺蕊还没来得及扑腾翅膀逃离,就被火焰裹挟,烧成灰烬。 “没想到你还真有两下子,不过就你还杀不了白秋!”女人站在一旁说道。 “你这女人不分青红皂白就动手杀人,看我不……阿嚏阿嚏阿嚏。”欢颜连续打了数个喷嚏,抱着束宁说道“我好冷,好冷。” 就在这时,黑虎扫动粗长的尾巴,地上的沙石被扫起,就连海水也被尾风高高卷起,一时间沙石裹挟着海水,向五个人汹涌澎湃的袭来。 谢书白见状,摇动白扇,白扇旋转成伞,挡住凶猛涌来的水石。 “啊……”阿辞吓得抱起束宁的胳膊。 欢颜见状,对阿辞说道“你害怕啥?” 阿辞慢慢的松开手,看向女人。 黑虎咆哮,狂风怒吼,昏天暗地,水波如刀,沙石成剑,一时之间,渺小的五个人似乎要成为黑虎牙缝下的美餐。 恰恰尔挥舞着手中的火球,火球在风中越聚越大,裹挟着沙石,夹带着波涛,砸向黑虎。 “嗷呜”黑虎见巨大的冰蓝火球向自己滚来,转身逃离,尾巴还不忘扫动地上的沙石,企图阻拦火球的速度。 “白秋你是怎么惹上这群少年?”女人惊奇的发现恰恰尔手掌之中,孕育的冰蓝火焰神异强大,又见谢书白手中白扇奇异多变,不自觉的叹息道“白秋,你我有多少年囚于这山间水色之中,竟不知这世间还有这一群龙虎少年。” 女人见黑虎现了败像,一跃而起,飞身跳到束宁面前,伸手去抓束宁的脖子,一道光从束宁的耳边射到女人的肩头,女人没想到自己会被暗算受伤。 女人推开束宁,甩动手中的项圈,项圈上铁链挂的玉掌,打到欢颜的脸上。 欢颜的脸颊顿时火辣辣的疼,欢颜不服气,摇动手腕上的黑曜石手链,三道光剑飞射到女人的胸前,女人急身转跳,同时收回项圈护在自己的胸前。 三道光剑打到项圈之上,只见项圈发出银霜之气,抵消光剑之力。 女人迅速飞身上前,狠狠的掐住欢颜的脖子,柔声骂道“不知死活的东西,竟然暗下杀手。” 欢颜见女人离自己很近,还想在摇动手腕上的黑曜石手链,却被女人的另一只手紧紧的抓住。 “你放开她,不是她杀的白秋。”束宁抽出腰间金卜软剑,指着女人的说道。 女人斜睨了一眼束宁,问道“不是她是谁?” “你放开她,我就告诉你。” “你当我是傻子吗?你告不告诉我,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我不会放过你们任何一个,你们都得死,只不过是谁先死而已。”女人转过头对欢颜说道“第一个死的人就是你。” 此时,恰恰尔和黑虎缠打,谢书白将白扇收回,刺向女人的脊背。 束宁挥着金卜软剑,也同时刺向女人的脊背。 女人及时与欢颜换位,谢书白和束宁见状不得不及时的收回手中的白扇和软剑。 女人得意的笑道“你们以为能救得了她吗?” 就在欢颜快要窒息而亡时,女人突然收手,神色迷离恍惚,眼中掠过一丝迷茫。 谢书白和束宁见状,立马上前将欢颜扶住,三个人同时向后退了四五步。 “你身上怎么会有玉竹小剑?”女人急切的问道。 欢颜还处在恐怖的窒息感中,本能的低着头,大口大口的呼吸。 “说,你怎么会有竹玉小剑?”女人吼道。 “玉竹小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欢颜回道。 “你脖子上挂的剑,是谁给你的?”女人耐着性子问道。 欢颜下意识的用手去触碰,自己脖子上的玉剑,说道“这是我的东西,又何来谁给?” “你的东西”女人苦笑道“是他给你的吧!没想到他会把我的送给他的定情信物,送给你这种野丫头。” “定情信物?”欢颜心想“她不会就是月彤吧!”不可能吧!月彤现在至少也的六七十岁了,她看起来也就二三十岁的样子。 不过,欢颜还是试探性的问道“你是月彤?” “我的名字岂是你能直乎的!”女人说完,不禁惊讶的看着欢颜,心想“她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你说我脖子上的剑形项链叫玉竹小剑?”爷爷就是不肯告诉我这剑的名字,还说让我自己起一个名字,没想到叫“玉竹” “玉竹”这个名字一点也不霸气。 爱得太深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女人向前走了两步,微眯双眼,轻声问道。 “我爷爷告诉我的,他说有一个女人叫月彤,是这世上最温柔可爱的女人。”欢颜后半句学着爷爷的口吻说道。 “宗哥当真的这么说?”女人脸现甜蜜,又紧接着问道“他有没有提到白秋?他是怎么形容她的?” 女人很想知道,自己的师妹白秋,在宗哥心里是什么样的! “从没有提过白秋”欢颜如实说道。 “他没有提过白秋?他真的没有提过白秋!”女人不敢相信的问道。 “没有”女人听到后,欢喜不已,宗哥是爱我的!是真心爱我的!女人不禁小声说道“原来他的心里真的只有我没有她!宗哥没有骗我。” 女人瞬间陷入纯情的少女姿态,嘴角上呈现蜜意笑容。 女人又突然僵住嘴角上的笑容,抬眼盯着欢颜,喃喃自语的说道“爷爷?你叫他爷爷?你是她什么人?”女人似乎已经有了答案,不禁潇然泪下,又轻声说道“他成家了?他竟然成家了?他说好会回来找我的,他骗我!他还是骗了我!白秋说的对,他根本不爱我!” 欢颜见女人悲喜无常,又笑又哭,又爱又恨的模样,替爷爷解释道“他没成家,他也没骗你。” “他没成家?那你是他什么人?你怎么知道他没有骗我?他都跟你说了些什么?你告诉我他在哪里?”女人眼中的质疑闪着晶亮的光。 “你不要一下问我这么多问题,我都不知道要回答你哪一个问题了!”欢颜心想“这就是爷爷口中所说温柔可爱的女人吗?” “告诉我,他现在在哪?”女人在这里等了他三十多年,每天都在盼望和失望之中来回徘徊,女人想见宗哥,想亲口问他“为何不来?为何不辞而别?” “你要去找他吗?”欢颜猜出女人的心思。 “你只要告诉我他在哪!我会放你们离开这里。”女人看了一眼站在欢颜身旁,束宁和谢书白两个人,说道。 “他死了。”欢颜回道。 “……”女人一愣,她不相信宗哥死了,女人望着欢颜,又问道“他死了?什么时候死的?” “他已经死了三十多年了。”欢颜算了一下,说道。 “……”三十多年?不可能!女人不相信欢颜的话。 “你不相信?”欢颜问道。 “他是怎么死的?谁杀死他的。”女人激动的问道。 欢颜没有说话,欢颜一族的族人,都活不过二十岁。 这是从一出生就注定的事。没有人能改变! 欢颜一族不敢爱人,不敢结婚不敢生子,所以人丁逐渐稀少! 现在,欢颜一族只剩欢颜朴朴一人。 欢颜朴朴死后,这世上,便在无欢颜。 女人见欢颜眉眼有几分宗哥模样,不禁恍惚喊道“宗哥” 女人扑到欢颜怀里,娇声说道“你来了,你还是回来了。” 束宁执剑在欢颜右侧,谢书白握扇在欢颜左侧,两个人同时一惊,十分警惕女人的一举一动。 “宗哥,你走的时候跟白秋道别了吗?你为何跟他道别却不与我说再见?”这件事就像一根刺,扎在女人心里三十多年。 其实,女人心里很清楚,白秋嫉妒自己,那些话多半是她编造出来的假话。 可女人对于爱人突然的消失,变得患得患失,总是将白秋的话当成真话,总是以为自己爱的人不爱自己,总是在美好的回忆里和现实的痛苦里挣扎。 欢颜见女人含情脉脉的看着自己,心想“她不会是拿我当爷爷了吧!这个女人莫不是疯了!傻傻的分不清我们俩个人呢!” “宗哥,你说话呀!你告诉我为什么不辞而别!你有什么苦衷吗?”女人又瞬间变脸,眼神生恨,问道“你说爱我,是假的,你说可以为了我留在这山中,直到死的最后一刻,你说的都是假的,假的。” “月彤,当年……”欢颜本想学着爷爷的声音安慰女人,没想到在关键时刻,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阿嚏” “你……”女人恢复神志,向后退了两步,心想“他不是宗哥!宗哥…他…死了!” “宗哥死了?”女人黯然神伤,默默的流下两行泪。女人一直在等自己的爱人回来,日夜思念以为他总会有一天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没想到他死了! 女人泪眼朦胧,眼中凝聚宗哥的相貌,回想起那段相依相伴的日子,蝴蝶在身边环绕,花香清风自醉,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现在宗哥死了!白秋也死了!他们竟然要相见!独留我一人在这孤山之中! 女人眼里竟然暴现可怕的血丝。 女人摇着头,喊了一声“黑虎” 黑虎从恰恰尔的火焰中跳了出来,只见头部,四肢,尾部被焰火烧焦成血坑。 恰恰尔回身见女人离束宁很近,跑到得比黑虎还要快,闪身到束宁身前,问道“没事吧!” “你的背……”恰恰尔背部本身就有一道长长的血痕,现在背部又沾染黑虎的血迹,整个背部都是触目惊心。 “嗷呜”黑虎满脸杀意,张开大嘴,想活吞了恰恰尔。 “黑虎,我们走。”女人觉得自己还是输了,输给了白秋。 女人敏感脆弱的深爱之下,内心是小心翼翼没有一丝安全感,她总想要紧紧的抓住,却发现自己深爱的那个人像一场狂风,来去匆匆,搅乱自己的心弦。像一场寒霜,刺骨寒心,封住自己的心扉。但更像向阳的葵花,温暖美好,是自己这一生执念。 女人疲惫的望着黑虎身上的伤,眼中已经没有一丝光亮,好像这世间的所有,都不能在激起她心中的波澜。 女人坐上黑虎的脊背上,慢慢的离去,背影透着无限的孤寂与哀伤。 “阿嚏阿嚏阿嚏阿嚏”欢颜连续打七八个喷嚏,心想“爷爷,你是不是在骂我?你不要骂我?” “我没事,是黑虎的血。”恰恰尔转身见束宁惊恐的看着自己,解释道。 束宁安下心来,见阿辞的脸上有一个深红的巴掌印,又担心的问阿辞“这是什么时候打的?” 阿辞抬起自己的手,停在半空,不敢触碰脸上红肿的手掌印。 欢颜的脸上也有一道深红的手掌印。女人出手极快,不喜欢长得娇媚的女人,所以在打欢颜的时候,反手也打了一巴掌阿辞。 “我人生中是第一次被人打脸”欢颜只觉得脸像是浇了火油一样,热辣辣的疼痛。 “倒也对称”谢书白看了一眼阿辞,又看了一眼欢颜,两个人一个被打右边脸颊,一个被打左边脸颊,不禁说道。 “你的额头上什么时候点了花钿,还别说,你若换上女装,定是倾城倾国的大美人,会有无数男子败倒在你的石榴裙下!”欢颜嘲讽道。 “我说了四个字,你却说了我四句!”谢书白见欢颜脸色苍白,额头冒虚汗,嘴唇青紫,对欢颜说道“我这里有一些养血补气的药丸……” 欢颜不等谢书白说完,笑道“养血补气的药丸!我吃了有何用?” “阿嚏”欢颜想赶快离开这里,觉得在这里呆的浑身不舒服,喊道“丑颗出来。” “等你好些在赶路也不迟。”束宁对欢颜说道。 “姐姐,我不想在这里多待一刻。我们赶紧下山,去山下吃些美味佳肴,也许我的病就好了。” “丑颗出来”欢颜继续唤了几声,却迟迟不见丑颗身影。 丑颗又罢工了! 这真是天下一大奇闻! 欢颜只能无奈的翻着白眼,心想“我定要换了你!” “我们还是在这里在住上一夜,等你恢复一些在赶路。”束宁又劝说道。 “姐姐,我真的不喜欢这里,怕是好不我在这里了。我没事,我能走,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欢颜说完,自顾自的向前走。 束宁见欢颜执意要离开这里,扶着欢颜的胳膊说道“慢慢走,这里的风景还是值得相看的。” “这里的风景不如我家里的美景,我家有竹林、桃林,有梅园、梨园,还有一座玉石小桥,一年四季溪水里,总是飘满花瓣,花香绕着我的小屋。”欢颜想家了。 “听着很美”束宁也想起了苍碧山。 “是真的美,但我不喜欢住在哪里!我总是在外流浪,想家时回去住上几个月。”欢颜不禁抖动着身体,忍受身体里的寒凉肆意的窜动。 束宁对欢颜说道“我不喜欢流浪,还是回家的好。” “我家很静很静,我不喜欢一个人呆着,姐姐,你跟我回家可好。”欢颜真城的邀请道。 “嗯”束宁没有拒绝,轻声应了一声。 欢颜说道“你去了我家,想吃什么有什么,不管是鸡肉,还是猪肉、牛肉、羊肉、鱼肉,什么都有。” “你知道吗?我曾经一个人吃了三盘牛肉,我从小就爱吃肉,无肉不欢。”欢颜的话突然变得特别多。 欢颜觉得自己走得太慢了,对束宁说道“姐姐,我先到山下等你们可好?” 束宁看了一眼欢颜脚下的云翼靴,点了点头。 “姐姐,你们可要快些!”欢颜说着,向前一跃,飞身疾步,虚踏沙石,身影如风,一眨眼的功夫已经不见人影。 束宁回身看了一眼阿辞,见她脸颊上的血掌,已经消散,心想“以后要好好的隐藏她身上强大的力量才是!” 痴爱入骨 “等一下”束宁喊住恰恰尔。 恰恰尔以为束宁走乏了,转身对束宁说道“天太热了,我们不如在这颗大树下歇会儿。” 束宁踮起脚尖,摘下几片厚实软嫩的叶子,对恰恰尔说道“你转过身去。” 恰恰尔不明所以,却乖乖的听从束宁的吩咐,慢慢的转过身。 束宁又对恰恰尔说道“皮杳树的叶子水分足,里面的汁液可以直接食之,我用它给你清理一下脊背上的血迹。” 束宁说完用皮杳树叶,擦拭恰恰尔脊背上的猩红血迹。 谢书白见状摇着手中的白扇,一个人默默的向前走。 阿辞一直都很害怕谢书白,不敢独自跟他一起走,只能留下来,站在一旁,看束宁为恰恰尔一点一点的擦净整个背部。 “这树叶当真软嫩,多水。”恰恰尔背对着束宁说道。 束宁从树上又摘下一片树叶,擦拭恰恰尔脖子上的血迹。 最后对恰恰尔说道“这衣服上的血迹擦不掉了!” “不用费力擦,见水时,我洗一洗就好。”恰恰尔突然转过身来,束宁手中的树叶正好擦打在恰恰尔的嘴上,束宁急着收回手中叶子,说道“你怎么转过来了?” “这树叶真好闻”恰恰尔见束宁的脸上有泥灰,没有多想,很自然的用手指轻轻的扶去束宁脸上的泥灰。 束宁下意识的闪躲,对恰恰尔说道“皮杳树叶无味。” “无味吗?可是我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恰恰尔闻到的是束宁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体香。 “转过身去”束宁有些羞涩的命令道。 “轰隆隆……”山崩地裂,树倒石滚,尘沙遮天。 “咕咚咚……”大地裂塌,山河震动,地动山摇。 阿辞吓的不禁倒退几步后,瘫倒在地。 恰恰尔下意识的紧紧抱住束宁,用身体挡住飞来的碎石沙灰。 束宁平静的内心没有被山河震动搅扰,却被恰恰尔温暖宽阔的胸膛,搅碎了自己的心房。洁白的花朵在次从心底冲出,以藤蔓之势快速向上伸长,占据心中每一个角落。 “轰隆隆”又一声巨响,让着束宁从恰恰尔温暖的胸膛之中脱离。 束宁轻轻的推开恰恰尔,见眼前的盛华山,瞬间坍塌成废墟一片!在这惊恐骇然的时刻,又见白衣女人,飘立废墟之上。 女人手中的银项圈,似一个大大的牢笼,笼罩在盛华山的废墟之上,项圈上的玉手掌,在废墟之上变得异常巨大,像一座山,矗立在废墟之上。 女人坐在玉掌之上,似石化一般,一动不动的睁着眼睛看向前方,模样像是思考,像是眺望,更像是等待。 “怎么会这样?”风景奇丽,犹如世外桃源的盛华山竟然在一瞬间不复存在了。仙姿玉质的女人竟然愿化望夫石,执着的等待着没有结果的结果。 余震还在轰响,沙石还在翻滚,海水还在高涨,海水拍打着废墟之上的碎石,一种莫名的凄凉涌入心中。 束宁转过身,背对着盛华山,深吸一口气,对恰恰尔和阿辞说道“我们走吧!” “我…我动不了了!”阿辞吓软了腿脚,趴在地上对束宁说道。 束宁扶起阿辞,头也不回的离开盛华山。 谢书白并未走远,见盛华山瞬间不复存在,心中涌现一丝酸楚,一些相似的记忆涌上心头。脸上的笑容不减半分,手中的白扇却僵硬在胸前。 “姐姐她们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已经远离盛华山的欢颜听见震天裂地轰响,见是盛华山方向,不禁担心的想道。 欢颜强撑着身体又返了回去,见到谢书白一人,着急的问道“怎么就你自己,他们人呢?他们在哪?” “……”谢书白莫名的看着欢颜,没有说话。 其实,欢颜眼中已经呈现远处向她走来的三个人,只是模糊的视线让欢颜已经分不清,远处晃动的是人还是树木! 欢颜摇摇晃晃欲要晕倒,谢书白见状本来是想抽身躲离,却又有一丝犹疑,就在犹疑之时,欢颜倒在谢书白的怀里。 “……”谢书白拍了拍了欢颜的肩膀,说道“你是故意晕倒在我怀里的吗?” 谢书白见欢颜眼睛紧闭,睫毛上隐现寒霜,脸色苍白,近乎冰层,嘴角僵硬微张,呼出来的气息都带着刺骨的寒凉。 谢书白心想“现在不正是绝好时机吗?” 谢书白回头撇了一眼束宁和恰恰尔,抱起欢颜,飞身一跃,如疾风飘然而过,消失在束宁和恰恰尔的眼前。 束宁见谢书白怀抱着的人是欢颜,心想“欢颜怎么又返了回来?” “好像是谢兄和欢颜?他们两个人怎么走得这么急,这是要去哪?”恰恰尔对束宁说道。 束宁看了一眼恰恰尔,心想“他带着我和阿辞肯定追不上谢书白。” 于是束宁决定到“你追上去看看,我怕欢颜有事。” “追不上了!”谢书白的身影早已经无影无踪。恰恰尔又说道“谢兄不会对欢颜做什么!”是男人的直觉也好,还是相信谢书白不会杀女人,恰恰尔相信欢颜不会出什么事。 “人心不可踹测,他心思诡谲,心狠手辣,他做事怕是,不是我们所能想像得到的。”束宁担心的说道。 “我们赶紧追过去。”束宁明知道追上谢书白很难,却还是顺着谢书白消失的方向追赶了过去。 谢书白又怎么会一直的向一个方向走,他绕着山路向西走了一个时辰后,又奔向南面的一条宽阔的大路而去。 最后,谢书白带着欢颜来到一个叫“天井镇”的地方,走近一家客栈。 “客官是住店还是……”店小二见到谢书白,先是一愣,而后仔细端详。 “姑爷,是姑爷!”店小二紧张惶恐的提高嗓门喊道“小姐,小姐,姑爷回来了,姑爷回来了。” “谁回来了?姑爷回来了!是姑爷回来了吗?”从内堂跑出来一个女人,女人见到谢书白的那一刻,眼睛放光,心情激动,却在下一秒看见谢书白怀里的欢颜,心生愤恨,眼泪涌动,委屈的说道“你回来了,她是谁?” “收拾一间房出来”谢书白以命令的口吻说道。 女子忍者怒气,对店小二说道“去收拾一间上等房间。” “哎!姑爷跟我来。”店小二领着谢书白,上了二楼,走近最大的一间客房。 “一床被子不够,多拿一床被子,在多烧些热水,熬些姜汤,在去请一名大夫前来。”谢书白一连气向店小二说完。 店小二听愣了,谢书白喊道“还不快去。” “是,这就去办。”店小二应承着,退了出去,心想“这姑爷自打和小姐拜堂成亲后,就消失不见两年有余,小姐可算是把姑爷给盼回来了,不曾想,姑爷又带回来一个女人。还要两床被子,这要是被小姐知道了,非气死不可!可怎么办!也不能不告诉小姐啊!” 店小二下了楼,不等小姐问,一字不拉的全都说与小姐听。 “知道了,你去吧!按他说的一一去办吧!”小姐气的抖动着身体,咬着牙说道。 “是”店小二离开后。 店小姐蹑手蹑脚的上了二楼,趴在窗边偷听,发现屋里没有任何动静,又走到门口前,顺着门缝向里望去,没想到谢书白正好打开门,店小姐顺势扑到谢书白的怀里,柔声媚语,喊了一声“白哥” “小月”谢书白并不惊讶! “白哥”小月主动的投怀送抱,向前走了两步。 谢书白有些嫌弃的向后退了几步,走到桌前,转身对小月说道“你看着憔悴纤瘦了许多!” “你可知,自从你走了以后,我茶饭不思……”店小姐还想在说下去,却被谢书白打断道“我不是跟你说了吗?要好好的照顾自己。” “我…我想你”小月最终没能说出口,望着面若冠玉,清新俊逸,气质非凡的谢书白,又不自觉的花痴般的陷入谢书白俊朗面容之中。 “要是没什么事,你先回去歇息,我一会儿去找你。”谢书白说道。 “好,我等你。”小月眉开眼笑的回道。 小月马上跑回到自己的闺房之中,描眉打扮一番,又换了一身粉红的轻沙衣,看着镜中的自己,左转一圈右转一圈的舞动起来,又想起谢书白怀里的欢颜,自觉得自己比欢颜妩媚多情,娇俏可人。 小月坐在正对门口的凳子上,盼着谢书白的身影,一会儿用素白的手绢捂着嘴笑,一会儿又到镜前整理衣衫,簪发,一会儿在屋里摇摆身姿,展出自己最美丽的一面,像并是一只美丽的花蝴蝶,在屋里飞舞。 小月,左等右等也不见谢书白过来找自己,按耐不住自己内心的醋意,跑上二楼,推开门,不见谢书白。 小月缓步走到床塌前,心想“长得倒也俏丽可爱!不过也太过普通。” “你站在哪里做什么?”谢书白突然出现在小月身后问道。 “你去哪了?为何不来找我?” 小月痴迷的看着谢书白,很直接的问道。 不重要的路人 “太晚了,回房休息去吧!明天我去找你。”谢书白对小月说道。 “白哥,那你今晚要住这里吗?”小月试探性的问道。 谢书白没有回答,可是没有回答就是最好的回答。 小月指着床上的欢颜,控制不住自己激动的情绪,质问谢书白“她是你什么人?难道是你新娶的娘子?” 谢书白没有解释,自顾自的坐在床边,摇着白扇,看着欢颜脖子上的玉竹小剑,心想“这剑翠色生意,玲珑剔透,适寄香思。” “白哥”小月见谢书白含情脉脉的看着欢颜,醋意翻腾,怒火攻心,又问道“你今晚当真要住在这里吗?” 谢书白还是没有回答,小月泪眼汪汪的扑到谢书白的怀里,说道“白哥对小月太过狠心,明知道小月对白哥一片深情,却如此摧残我心。” 谢书白嘴角上的笑容就像天上挂的弯月,清冷凉薄,他娶小月不过是因为小月手中有祖宗流传下来的鱼缨砚。 鱼缨砚是黑曜石打造的砚台,此砚台注水成池,注墨成潭,池潭如深渊,悚然可怖。鱼缨砚是一件极其罕见的仙宝。 谢书白本想用重金买下,却被小月拒绝。 自小月见过谢书白后,念念不忘,愿带着鱼缨砚嫁给谢书白。 谢书白没有拒绝,他也不会拒绝。 在天井镇风风光光的娶了小月为妻。 洞房花烛夜的时候,谢书白带着鱼缨砚离开了天井镇。 小月知道谢书白是为了鱼缨砚才娶自己为妻,她幼稚的以为成为谢书白的妻子后,可以慢慢的让谢书白爱上自己。以为谢书白早晚会爱上自己的小月,一直痴心的等待着谢书白归来。 小月日盼夜盼的夫君,在归来时怀里抱着另一个女子,眼神从没在自己的身上停留,这怎么能让小月再继续欺骗自己!终于忍不住崩溃的大哭起来。 小月在谢书白的怀里哭的很伤心,抽抽噎噎的说道“白哥,你为什么这么狠心!你只跟我说你有事要离开,谁知这一离开竟然是两年!两年来你就未曾想过我半分?” 小月满肚子的委屈,自己将家传珍宝和自己都给了谢书白,他却视而不见自己的真心深情! “小月”谢书白捧起小月的脸,轻轻的擦拭流下来的两行泪水,轻轻的抚摸小月尖尖的下巴,迷人魅惑的声音,在小月耳边轻柔的响起“你我是夫妻,我又怎会摧残与你,我这不是回来看你了吗?” “你是回来看我的?为何不与我……说话谈心!”小月看着谢书白眼中的自己,显得是那么的卑微。 “我们说话谈心也不急于这一时”谢书白撇了一眼欢颜说道“她中了毒,今晚不解怕是没命。” “她是谁?”小月已经做好心里准备,开口问道。 “她…”谢书白温柔一笑,继续说道“她是一个不重要的路人罢了”谢书白说的时候在想她们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 “不重要的路人?”小月一点也不相信谢书白的话,不重要的路人,他会如此在意?小月多少还是了解谢书白凉薄孤傲的性子,他怎么会为了一个路人如此上心。可是小月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不舍的离开谢书白的怀抱,看着谢书白的眼睛,问道“她是不重要的路人?” 谢书白点了点头,扶起小月说道“天色已晚,回去好好的睡一觉,明天早上我去找你。” 小月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一个香囊,递给谢书白道“这个你收下,我做了好久,想着你什么时候回来给你。” “很香”谢书白的笑容似乎永远也不会改变,总是那样迷人温和。 “你喜欢吗?”小月等待着谢书白的回答。 “喜欢”谢书白看着香囊包上的鸳鸯,回道。 “你喜欢就好”小月做了很多个香囊包,从里面选了一个最好看的,送给了谢书白。 “夜深了,回去歇息去吧!”谢书白又说道。 小月临走时又撇了一眼欢颜,心想“一个路人?她只不过是一个路人而已!”小月自己告诉自己,欢颜只不过是谢书白心中的一个路人而已,仅此而已,而自己才是谢书白明媒正娶的夫人。 当小月关门的刹那,谢书白转身对欢颜说道“既然醒了,就起来吃点东西。” 欢颜睁开眼睛,盯着谢书白看了半天,心想“路人,我和他是路人,也对,我们不是路人又是什么!” “你是想感谢我吗?”谢书白问道。 “我饿了”欢颜说道。 “先把姜汤喝了,在吃些清粥。”谢书白指着桌子上的汤粥说道。 “天色已晚,你还站在这干嘛?”欢颜坐了起来,下意识的查看自己身上的珍宝,发现一件也不少,心想“他怎么没趁我昏迷时,偷走我身上的宝贝?” “我今晚住在这里”谢书白回道。 “你住这里?那我住哪?”欢颜不禁质问道。 “你我又不是没有同住一个屋檐下”谢书白不紧不慢的说道。 “这,这里能和山洞破庙相比吗?”什么奇怪的逻辑?欢颜站了起来对谢书白说道“反正我们不能同睡在这间屋子里。” “如果你不想和我同睡在这一间屋子里的话,你可以出去另寻一间。”谢书白说道。 欢颜杏眼圆睁,心想“莫生气,莫生气。” “好,我出去叫小月再给我找一间房。”欢颜说着就要开门出去,被谢书白拦下。 四目相对时,谢书白对欢颜妥协道“你留在里,我出去另寻一间。” “好啊!那你还愣着干什么,出去吧!”欢颜得意的对谢书白说道。 谢书白离开后,欢颜转身一口气喝光姜汤,道了一声“好辣” 深夜里,谢书白悄悄的来到欢颜床边,俯下身来,在月色下解下欢颜腰间的乾坤金布袋。 就在要解开离开时,欢颜像僵尸一样,坐了起来,紧紧的抓住谢书白的手,抢回谢书白手中的乾坤金布袋,骂道“果然是贼,龌蹉无耻之徒。” 欢颜从辫子上取下叶儿刀,砍向谢书白的手臂。 同时,谢书白展开白扇划向欢颜的脖子,欢颜斜身躲过。谢书白回转手中白扇,挡住欢颜直砍而来的叶儿刀。 欢颜将金布袋掖进衣襟里,摇动手腕上的黑曜石手链,光剑在黑夜里闪耀,似电闪,如火光,刺向谢书白的胸口。 谢书白手中的白扇如伞,似铜墙铁壁,更似刀枪不入的盔甲,及时的护住自己周身,将光剑的余威反射出去,光剑将床的四柱斩断,顶盖砸落下来。 谢书白一只手摁住欢颜拿叶儿刀的手腕,一只手旋转白扇,扇尖将砸落下来的床柱和顶盖,硬生生的分割成碎木,碎木如雪片,纷纷落下。 “放开我”欢颜甩开谢书白的手,踢了一脚谢书白的小腿后,举起叶儿刀砍向谢书白。 谢书白翻转自身,飞跳到桌子上。 欢颜挥砍手中的叶儿刀,扑了过来谢书白。 谢书白从桌子上跳了下来,手拢手中白扇,欢颜则跳到桌子上,飞身一跃,差一点砍到谢书白的手臂,谢书白连续退了两步,退到窗边,转身从窗户跳了下去。 “休想跑”欢颜也跟着跳了出去,一路追赶。 夜深人静的路上,有两个黑影一前一后,距离不远不近。 “姑娘这是要去哪啊?”人未到,声先至。 欢颜停下脚步,环顾四周,又听道一个女子的身音“别废话,我们三个一起上,将她绑了去见公子。” “绑她见公子!可带绳子了?”身背三柱香的东来,露出面容,问身边半遮面的香姐。 “别废话,公子等着呢?”香姐催促道。 “不带绳子怎么绑人?要不我们把她的腿砍断,这样她就跑不了了,只不过可惜了!还真有点下不去手。”东来笑道。 “怕你没有砍断我腿的本事”欢颜闻到一股刺鼻的香味,不禁捂住口鼻,说道“这是什么香味?” “怎么你们想抢我们哥三的功劳!”日不烈,冬不眠和雨不飞三兄妹,从欢颜身后跳了出来。 “你们哥三不是回风南岛了吗?又跑这里凑什么热闹?”东来指着三个人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们去风南岛?”冬不眠问道。 “你们三个大活人,去了哪难不成还是秘密吗?”东来讥笑道。 “怕是凑热闹的不止他们哥三,平山老怪你们又何必躲在暗处。出来吧!”站在欢颜右手边的夜哥,对藏在欢颜左手边的人说道。 “哼,我们又何须躲藏,真是可笑。”月光打在慢慢走出来的黑脸老头的身上时,欢颜不禁意外的喊道“是你?” “今天我叫你拿命来祭幼离。”平山老怪身后的又跳出一个老婆婆,指着欢颜说道“看你往哪里跑,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幼离?”欢颜记得那个手拿风车,喊自己姐姐的小女孩“她死了?” “拿命来。”平山老怪手中的两根筷子,一长一短,直直的飞刺到欢颜的额头之上。 欢颜扯下脖子上的春光剑。 春光剑是欢颜自己给玉竹小剑起的名字,她喜欢春光二字,更喜欢叫“春光剑” 春光剑 春光剑瞬间生长成一把碧绿油亮的长剑,裹挟疾风,砍向平江老怪那根长筷。 同时,老婆婆手中的鹤形拐杖抵向欢颜的胸口,欢颜向后退了两步,见身后东不眠和日不烈,一人手执弯弓,一人手执大刀,冲了上来。 刀光晃动,弓弦无箭,刀锋弓威,向欢颜两个肩头挥去。 雨不飞没有出手,而是站在原地仔细打量欢颜,心想“她浑身上下珠玉珍宝数不胜数,怪不得公子愿意花时间在她身上!” 东来见平江老怪和冬不眠两兄弟出手,对香姐说道“我们坐收渔人之利可好?” “好什么好,你眼瞎啊!你没见那丫头手里的绿剑吗?她们四个人未必是她的对手,今天还好我们八个人都来了,这丫头怕是一人难抵八人,我们今天就以多欺少。”香姐身上的香味不禁让东来打了个喷嚏,东来揉了揉鼻子,暗暗的远离香姐一步,说道“那就以多欺少,我们一起上。” 欢颜听到东来喊道“那就以多欺少,我们一起上。”不禁笑道“你们八个人一起上才好玩。” 只见绿莹莹的剑光冲天,遮住皎月,硬是把星空变成翡翠之色,神秘的翠色之下,剑影如电闪雷鸣,如竹雨飞落,穿梭击打八人。 “小心”夜哥喊道。 “怕她做甚,我们一起上,还拿不下这小丫头吗?”东来抽出鹰嘴短杖,将鹰嘴一头后置,抛出另一头的链锤。 锤子直接砸向欢颜的鼻尖,不等欢颜躲闪,夜哥的长剑也刺向欢颜的背后。 雨不飞也挥剑直抵欢颜胸口。 一时间,刀剑齐飞,棍杖弄影,剑动光闪,引风拦势,八个人前后左右,一起向欢颜进攻。 欢颜将手中的春光剑抛向空中,从剑尖处分成一根一根细细的丝剑,一把剑柄之上,瞬间有数十把丝剑,丝剑软绵,以剑柄为中心,似花瓣向四周展开。 丝剑可如刚刀锋利,可如蚕丝绵软。 丝剑展向四周,拉扯冬不眠和日不烈手中的弓和刀,穿透平江老怪手中的木筷,砍断平江老怪身后老婆婆的鹤形拐杖。 绵软的丝剑将东来的铁锤紧紧缠绕,相互不断拉扯。又将身后夜哥手中的长剑控制住,只见长剑在离欢颜一寸的地方,一动不动。 “怎么会这样?”雨不飞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手中的剑,被如丝如藤的软剑缠绕得一动不动。 八个人谁也没想到,春光剑霸气有余,还可以分剑如丝,丝剑遇刚则刚,也可以柔克刚! 此时,香姐带着身上浓郁刺鼻的香味,飞身上前,抛出自己袖中,四四方方,白白净净的丝帕。 丝帕飞在空中,平平整整的向下降落,洁白的丝帕上生出一双黑灰色的眼睛。 黑灰色的眼睛在丝帕上转动,像是一个人的五官被丝帕遮住,只留下一双干瘪诡异的双眼。 干瘪诡异的眼睛似深渊,散着恐怖阴森的气息,发着邪魅幽深的暗光。 欢颜不自觉的陷入其中,感觉周围一片漆黑,自己不断的向下坠落,整个人好像被无限拉扯,一种本能的求生欲,在心中呐喊。 可是整个人就像坠入地狱,身边缠绕众多鬼魅,拉扯、拖拽、撕打、啃咬。无力的呐喊,让欢颜更加的疲惫! “别杀她,她可是公子要的人。”雨不飞见平江老怪趁机悄声上前,用手中断了半截的筷子,刺向欢颜,雨不飞挥剑上前阻止平江老怪道。 “滚开,不杀她难解我心头之狠。”平江老怪誓要杀死欢颜替幼离报仇。 “公子可是要活的,人若死了,怎么向公子交代。”雨不飞又说道“如果你想死,我也不拦你。” “让我来砍断她的手脚,我要让她痛不欲生。”平江老怪身后的老婆婆说道。 雨不飞心想“公子只说不可杀她,却没说不可伤她,只要把她带到公子面前,公子得到他想要的,她是断手还是断脚又有什么关系!” 不过,雨不飞看了一眼欢颜,对东不眠和日不烈说道“大哥二哥还不赶快绑了她,莫要耽误时间,再生变故。” 老婆婆想上前先一步砍断欢颜的手脚,只见香姐挡在欢颜面前,同时也拦住东不眠和日不烈两个人,对雨不飞说道“你们兄妹三个人休想贪功,如果不是我的白帕,怕是你们已经死在她的剑下。” “呸,要不是我们与她厮杀,就凭你那软布,能趁虚而入吗?”日不烈瞪着豆大的眼睛,举着手中的刀,在香姐面前比比划划。 “当啷”一声,东来的鹰嘴短杖将日不烈手中的大刀打落在地。 “妈的,你以为老子不敢杀了你吗?”日不烈怒火中烧,闪身抢上前,高大威猛的日不烈很轻松的将清瘦的东来高高拎起。 “你个葫芦鼻子,还敢杀老子,我叫你先见阎王。”东来本想用手中的鹰嘴短杖砸向日不烈的天灵盖,却被一旁的夜哥及时喊住“住手” “忘了公子的话了吗?”夜哥用剑挑起地上的石子,打在日不烈的胳膊上。 “哼”日不烈可不想让公子在把自己的另一只耳朵也砍下来,忍下心中的怒气,将东来扔来下来。 “哎呦”东来没站稳,一屁股坐在地上。 此时,老婆婆走上前,挥动手中半截的鹤形拐杖,想要打断欢颜的四肢。 就在这关键时刻,谢书白飞身扑来,甩出手中白扇,将老婆婆手中的鹤形拐杖打飞在地。 老婆婆的手因白扇的力道太过强劲,手指抽动不已。 平江老怪见状上前一步,似要说话,却被老婆婆阻止,平江老怪忍气吞声,不得不向后退了两步。 “公子” “公子” “公子” 众人齐声喊道“公子” 谢书白脸上的笑容有所减少,走到欢颜身边,见欢颜被香姐的白帕取魂收魄,整个人呆滞如僵尸一般,随即喊道“收起来” “是,公子。”香姐收起丝帕放回袖中。 “公子,这丫头可真难对付,最后还是得亏香姐的白帕制住了这丫头。”东来站了起来,揉了揉屁股,想为香姐在公子面前求赏。 谢书白看向东来,眼睛深邃似潭,冷漠的眼神,让东来莫名的觉得自己说错了话!东来默默的复盘自己刚刚说的每一个字,心想“我说错了什么吗?没有啊?我没说错话!”虽然东来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话,但是东来不敢直视谢书白,偷偷的瞄了一眼,见公子目光凌厉,似剑穿心,东来不禁憋住一口气,心惊胆颤的想“难道今天我的耳朵要保不住了!” 谢书白看向夜哥,没有说话。 夜哥收起手中长剑,转身离开。 东来和香姐互相对视一眼,跟随夜哥一起离开。 日不烈挠了挠头,斜视一眼雨不飞和冬不眠,只见东不眠和雨不飞也悄悄的离开,日不烈立马紧跟其后。 老婆婆后退两步,拽着不愿离开的平江老怪,也迅速的离开。 一时间,只剩谢书白和欢颜两个人。 谢书白抱起欢颜返回客栈。 “白哥”小月因谢书白和欢颜在二楼大打出手,听到动静后急忙赶上来时,不见人影。小月以为谢书白又悄悄离开了,在见又不知何年何月。 小月正独自在房间里悲伤之际,又见谢书白抱着欢颜回来了,小月说道不禁跑到谢书白面前,破涕为笑,喊了一声“白哥,你回来了。” 谢书白直接将欢颜抱上二楼,对小月说道“好好照顾她。”转身欲要离开。 “白哥,你…你要去哪?”小月拉起谢书白的胳膊问道。 “放心,我会回来看你。”谢书白敷衍道。 “你…可不可以不要走。”小月自己都觉得是奢望,又不禁哀求的说道“白哥,你可以在留就一天吗?我还有好多话没跟你说呢!”小月的手紧紧的握住谢书白的手,又恳求道“就一天” “好好照顾她”谢书白对于小月的挽留没有一丝心动,冷漠的留下一句话,还有一个冷酷无情的背影。 “白哥,你当真对我没有一丝喜爱吗?”小月还是不后悔嫁给谢书白。但是她后悔自己为什么不跟着谢书白一起离开天井镇! 欢颜昏睡了两天,小月为她请了大夫,却诊断不出来是什么病! “小姐,她不会是个活死人吧!”店小二悄悄对小月说道。 “活死人?”小月看着欢颜僵硬无色,泥黑的脸,对店小二说道“打些水来” “我这就去”店小二腿脚利落,很快打来一盆清水。 “放着吧!你去忙吧!” “小姐,他是姑爷的什么人!”店小二八卦道。 小月斜睨了一眼店小二,只见店小二自己打了自己的嘴巴,说道“下面来客了,我下去忙。” 小月为欢颜慢慢擦拭脸颊,脖子和手,一边擦一边说道“我不管你是白哥的什么人,白哥让我好好的照顾你,我自然会照顾你,你要是能听见,你就快点醒过来,我可不想你白白的占用我们客栈的一个房间,若真的是活死人,那也是可伶的人,我自然不会不管你。” 痛失珍宝 “我不用你管”欢颜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吓得小月不禁打翻身旁的水盆。 欢颜哑声又道“我又不是诈尸,你害怕什么?” 欢颜觉得自己的身体被撕扯的疲惫不堪,感觉自己一点一点的失去平衡,还在不断下坠,眼前一片混沌。 欢颜想起昨天那白帕上的一双眼,不禁打了一个冷颤“阿嚏阿嚏” “好冷!”欢颜缓慢的拽动胸口处的被子,将被子盖到下巴处。 “你…醒了?”小月缓过神来,问道。 “你不是让我赶快醒来吗?”在小月用湿热的毛巾给欢颜擦拭眼睛和鼻子的时候,欢颜像是得到了救赎,渐渐的清醒过来。 “你听见我说得话了?”小月问道。 欢颜没有回答,而是问“我怎么在这儿?” “是白哥把你抱回来”不等小月说完,欢颜冷哼一声,看向小月,问道“他现在在哪?叫他出来。” 小月特别想知道欢颜和谢书白是什么关系,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谢书白你出来”欢颜哑声喊道。 “你别喊了,他不在。”小月见欢颜激动的喊叫谢书白,心里泛起酸意。 “我想喝水”欢颜闭上眼睛对小月说道。 小月端过水杯,对欢颜说道“以后喝水自己倒,我又不是你的丫鬟。” 欢颜打量小月,小月打量欢颜,最终小月还是忍不住问道“你和白哥是什么关系?” “我和他没有关系!”欢颜想起谢书白说自己和他是路人,所以又补充了一句“非要用一种关系比喻的话,那我们只不过是路人。” 小月本是不信谢书白说的话,可是当听到欢颜也如此说,小月的心里倒是有些相信了,不禁开心起来,扶起欢颜,慢慢的喂欢颜喝水。 “春光剑!乾坤袋!谢书白!”欢颜意识到自己脖子上的春光剑,还有腰间的乾坤金布袋都不见了,想立马站起来去追谢书白,可是躺了两天的腿,像是两根木头没有知觉,欢颜愤恨的喊道“谢书白你还真是个道貌岸然,心术不正,满身匪气,卑鄙无耻的小人。” “?”小月见欢颜突然暴跳恼怒,不断的咒骂白哥,心里气道“你骂他做甚?你这人怎么不识好歹?” “我不光要骂他,我还会杀了他,把他的手剁下来。”欢颜哑生喊道。 “你这个疯女人,你恩将仇报,枉白哥救你回来,还嘱咐我要好好的照顾你,早知你如此不知感恩,狼性为人,丢你在野外,让你自生自灭为好。”小月气的指着欢颜喊道。 “狼性为人说的是你的白哥吧!你就是狼口中的绵羊,还不自知……咳咳咳咳咳咳。”欢颜痛失春光剑和乾坤袋,心火怒烧,身寒心碎,一时竟吐出一口鲜血。 “……”小月见状不在与欢颜争论,用袖中手绢擦拭欢颜嘴角留下的鲜血。 欢颜闭上眼,心想“他早有预谋,引我出去,夺我宝剑金袋!我怎么就上当了呢?我早晚会找到他,拿回春光剑和乾坤袋。” “哼,卑鄙无耻的小人,你不杀女人,就会被女人杀,我死之前一定会将你杀死。”欢颜不解气的骂道。 “你住口,你若在胡言乱语,我就叫人把你扔出去。”小月听不得任何人咒骂谢书白。 “好啊!扔我出去。”欢颜对小月说道。 “你别以为我不敢”小月回道。 两个人四目相对,闷热潮湿的空气在屋内流窜,鸟鸣虫叫,一时间竟相对无语。 欢颜轻吐气息,稳定心神,哑声问道“你可知他住在哪里?” “我不知道,知道也不会告诉你。”小月很直接的回道。 “他偷了我的东西!我要找他要回我的东西,你告诉我他住在哪?这条黑曜石手链赠予你可好?”欢颜看着小月又问了一遍“他住在哪?”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你以为谁都爱那些个哑巴物件吗?我告诉你,我不稀罕。”小月不屑的说道。 “原来你不知道他住在哪啊!”欢颜想将一下小月,没想到小月很坦荡的说道“我是不知白哥住在哪里,我要是知道他住在哪里的话,我早就找他去了。”小月确实不知谢书白是何许人也,家住哪里! 欢颜盯着小月看,匪夷所思的问道“你对他知之甚少,怎么就以身相许?” “知之甚少又怎样,我不管他是什么人,家世如何,经历什么,我爱的是他这个人。爱他温柔如光,风度翩翩的人,爱得是他神秘、深沉又清澈的眼神,爱他温润、迷人、纯净的声音。爱他就像冬日里的暖阳,柔和温暖我整个心扉。”小月痴痴的喃喃自语道。 在小月心中即便是谢书白的一个笑脸,一个回眸,一个背影,都会驻足在心里很久很久,只一个笑容就能让小月摒弃所有,倾心相恋一生。 这就是小月盲目又坚定的爱。 “傻子”欢颜看着小月痴傻的表情,翻了一个白眼,心想“谢书白哪里好?一看就是一个小白脸,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小白脸,还是一个狗盗鼠窃之辈!” 小月将手绢扔到地上,说道“我是傻,明知你是个忘恩负义的人,还在这里尽心尽力的照顾你。要不是白哥让我好好的照顾你,我早就叫人把你扔出去。” “咣当”一声,小月甩门而出。 欢颜没有理会小月,只想快点好起来,去寻谢书白。 其实,欢颜知道春光剑和乾坤袋是身外之物,不应该太过于执着,不过让她难以接受的是谢书白用偷盗的手段,偷走春光剑和乾坤袋。 当晚上夜幕降临时,仅剩的一丝霞光映满屋里的每个角落,橘色的温暖造就清幽的世间。 “咣当”门被小月打开,小月手中端着一碗清香的百合粥。 “吃饭”小月没好气的将粥放在欢颜的床边,转身欲要离开。 “桌子上的是什么花?”欢颜慢慢的坐了起来,问道。 小月本来是不想在理会欢颜,也不想在跟欢颜说一句话。可是当欢颜轻声问道“桌子上的是什么花”时,小月不禁转过身来,看了一眼霞光中的喜幽兰,心中的怒气消减,回道“喜幽兰” “喜幽兰,我喜欢这个名字。这花也好看。”窗外的热风吹过,细弱的枝叶,浅淡的花瓣,像一个恬静淡雅的女子,在霞光中舞动。 小月捡起地上的手帕,看了看手帕上阴干的血迹,默默的放回袖中,又将地上的木盆放好。看着地上已经干透了得水痕,问欢颜道“他偷了你什么东西?” “春光剑和乾坤袋”欢颜喝了一口粥,回道。 “对你很重要吗?”小月抬起头来问道。 “重不重要她都是我的东西,是我不愿拱手相送的东西。”欢颜回道。 “白哥是不会偷你的东西,他不会。”小月坚信的喊道。 “你真奇怪,你不相信他会偷我的东西,你还问我他偷了我什么东西?你不矛盾吗?你不觉得你很可笑吗?”欢颜讥笑道。 小月眨着眼睛,想替谢书白辩解,又无从说起!因为只有自己坚信谢书白是不会做出偷盗之事,小月讨厌欢颜审视自己的眼神,讨厌她不留余地说出每一个字。要不是答应白哥要好好照顾欢颜,小月真的会将欢颜扔出去,让她自生自灭。 小月转身离开,没有在出现在欢颜面前。 欢颜慢慢的站了起来,走到窗边,望着路上形形色色的行人,心想“如果自己是他们其中的一个该有多好!” 两天后,欢颜行动自如,身体里的寒意消减,留下一颗墨绿色的珍珠,带走一朵喜幽兰,离开了“天井镇” “要去哪里寻?”欢颜自问。 欢颜请了画师,画了上百幅谢书白的画像,以重金酬谢的方式,广泛撒网,却无异于大海捞针。 欢颜又找到人脉极广的钱听海,打听谢书白的下落。 钱听海对谢书白也是知之甚少,不过他却给了欢颜一个最关键的三个字“三棵树” “三棵树?”欢颜非常怀疑的看着钱听海,心想“三颗树是什么意思?” “姑娘,我可告诉你有关他的一切,你应该兑现承诺。”钱听海盯着欢颜手中的七彩凤流镯,说道。 “你跟我说的可都是真的?”欢颜质疑道。 “姑娘,我钱听海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不会弄虚作假,信口开河,我说的如果不是真的,你来找我做什么?”钱听海不屑一顾的说道。 欢颜将手中的七彩凤流镯扔给钱听海。 “痛快,一看姑娘就是个痛快人,容钱某多句嘴,你要找的这个人可不是一般人,不知姑娘为何找他?”钱听海问道。 “我知道他不是一般的人,他是一个肮脏、卑鄙、无耻的三只爪,我找他就是要砍掉他的三只爪,让他从此消失在这世间。”欢颜笑道。 钱听海耸了耸肩,望着欢颜的背影道“这姑娘太过自信了,怕是有命去没命回。” 钱听海低下头,见手中的七彩凤流镯,小心翼翼的双手捧了来起来,仔细端详,心想“这可是天上地上,独一无二,难求的珍宝。” 阿弄 “三颗树?”是地名吗?还是村名?用七彩凤流镯换三棵树这三个字,现在想想还真有点后悔了! 欢颜按照钱听海给的信息,一路向南走。 忽见远处有一人飞过,欢颜觉得面熟,突然想起,不禁脸色大变道“是他?” 炎庭没有瞧见躲在树荫下乘凉的欢颜,他一心寻找束宁的身影。 炎庭俯瞰大地,一圈一圈搜寻束宁的身影。 束宁和恰恰尔、阿辞三人从盛华山下来,一路向西追赶谢书白,自然是不见谢书白人影。 她们走到一个村口处,见小小的村子用竹篱围墙,竹篱门上歪歪扭扭的写着两个字“勿进” 三个人本打算绕道而行,却被一个少年叫住“你们是谁?” 当束宁转身时,少年见到束宁后,不禁一愣,问道“你们想进来吗?我给你们开门。” 少年说完将大门打开,对束宁三人说道“你们进来吧!” “你这门前不是写着勿进二字,现在怎么又让我们进去?”恰恰尔见少年有十四五岁的样子,不禁好奇的问道。 “我见你们风尘仆仆,劳累困顿,想着山路难走,才主动好心让你们进来,你们到底进不进来?”少年有些焦急的问道。 “我们进去歇一歇也好”恰恰尔对束宁说道。 “嗯”束宁点了点头,跟在恰恰尔身后,阿辞拽着束宁的衣袖,小声的说道“我们还是赶路吧!” 少年的耳朵很尖很灵,听到阿辞说的话后,走上前打量三人,圆睁双眼,有些着急的说道“你们可有什么急事,我们这里离下一个村庄要走十多里的山路。天黑之前你们到不了,如果没有什么急事,不如在这里过夜,明天在赶路。” 恰恰尔对阿辞说道“山路难走,不如在这里歇一夜。” 阿辞擦了擦额头上流下来的汗珠,看了一眼少年,有些担心的对束宁说道“这里有些偏僻……” “我们这里是偏僻,不过没有虎狼,不用担心半夜被吃掉。”少年又对三个人说道“我带你们去我家,我阿娘做的豌豆黄可好吃了。” “进来啊!我可要关门了。”少年将束宁拽了进来,阿辞也不得不跟了进来,恰恰尔早就站在门里。 三个人跟在少年身后。 “你叫什么名字?”恰恰尔问道。 “叫我阿弄就行”少年回道。 恰恰尔环顾四周,发现整个寨子静悄悄的,一路上所有的屋门都大敞四开,好像无人居住一般! “阿弄,你家在哪里?”束宁也发现异样,问道。 “快到了,就在前面。”阿弄回头时,见恰恰尔走近一户人家,不禁大喊道“不能随便看,小心被当成贼打出来。” 恰恰尔隐隐约约听到从屋里传出抽抽噎噎,细碎的哭泣声,本想走近一探究竟,却被阿弄看到,及时喊住。 “跟着我,别走丢了,我们这里的房子大小差不多一样。”阿弄对恰恰尔说道。 “我家到了,我们进去吧!”阿弄在进去之前,朝屋里喊道“小妹,有客人来。” “小妹,小妹,小妹。”阿弄在屋里一声接着一声喊,在房前屋后找了一圈不见人影,慌张的冲了出去。 “小妹”阿弄跑到溪水旁,一把扯住站在深水中的女孩,紧张的喊道“我有办法了,我有办法了,你不用去了,你真的不用去了,你带你离开这里,你信我,我一定会带你离开这里。” “哥”女孩泪眼婆娑的看着阿弄,手中紧紧握着一串竹风铃,风铃飘在水面上。 “你听我说,你先跟我上岸,走,跟我上岸。”阿弄拽着女孩往岸上走。 “哥,你不要再管我了,你就让我走吧!我真的不想活了!”女孩手中的风铃像是浮萍,随着水波浮动。 阿弄指着跟在自己身后跑来的三个人,对女孩说道“你看见了吗?你看,我会让她们替你去。” “哥,你不要害人害己,我死了,一了百了,对我来说是最好的选择。”女孩已经想了好久,都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可是在她心里,觉得死了反而是一种解脱,赖活着不如死去。 “你别说话,你现在只要听我的话,乖乖的跟我回去,我自有办法让你好好的活着。”阿弄牵起女孩的手又说道“回去后你不许说话,装哑巴。” 女孩看着阿弄,轻声喊了一声“哥”女孩又对阿弄说道“哥,我想去找她,我早都应该去找她,昨天我梦到她了,她说她也想我了。” 阿弄一把抢过女孩手中的风铃,对女孩说道“我说过要带你离开这里,我们一定会有新的生活,我不会让你重复她的悲剧,你不要害怕,有哥在,哥一定不会让你进那老鬼的寨子。” “我们逃的了吗?”女孩曾亲眼见到逃走的人被抓回来时,都被打残,扔进莽蛇笼里,活生生的被莽蛇吓死。 “逃得了,我们一定能逃出去。”阿弄坚定的回道。 “哥,我不怕死,你就让我死吧!”女孩哀求着。 “好,你想死的话,我陪你。”阿弄激动的转过身,冲进深水里。 “哥,哥”阿弄反被女孩紧紧抓住。 阳光刺眼,水波荡漾,风铃飘动,热风吹面,无声之中,听到压抑的,闷慌的,微微粗喘的气息。 女孩见状妥协道“哥,我们回家吧!” “你记住了,我们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我一定会带你离开这里。”阿弄对小妹承诺道。 两个人上了岸,阿弄又小声嘱咐道“一会儿见到她们尽量不要说话,装哑巴。” “嗯嗯”女孩点了点头。 阿弄手中竹风铃“叮咚叮咚叮叮咚咚”响个不停,声音清脆响亮,在风中回响。 “这是我妹,平香。”阿弄见到束宁三人,介绍道。 束宁和恰恰尔对视一眼后,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阿辞看了一眼女孩,见瘦弱的脸颊上泪水莹莹,想起自己也有过想要了结生命的心思。 “我们回去吧!”阿弄对三个人说道。 平香有些羞愧的低下着头,从阿弄的手里拿回风铃,抱着风铃先跑回了家。 回到家后,平香把自己关进房间里,不管阿弄怎么叫都不出来。 “我妹认生,你们别见怪啊!”男孩一边忙着生火做饭,一边对束宁三人解释道。 “你阿娘呢?”束宁问道。 “你瞧我这记性,我阿娘进山采山货去了,明天回来。”阿弄又说道“你们先吃些桌上的豌豆黄垫垫肚子,我熬些粗粥,你们今天就在这歇一夜,家里正好有闲余的地方。” 恰恰尔看到墙上挂着一对虎牙,问道“这对可是虎牙?” “是虎牙,是我从山上捡的。”阿弄说谎道。 这对虎牙可是阿弄用半条生命换来的,他从小就跟着村里的人上山打猎,现在已经是村里最厉害的猎人。 阿弄从坛中拿出几片油绿泛紫的叶子,放到锅里,对束宁三人说道“这是苏叶,我阿娘说吃它补气血,我们家熬粥都会放些进去。” 恰恰尔又见桌子上有一把小刀,刀刃上油亮亮的,好像被涂上一层油脂! “你千万别碰,这刀上我涂了毒药。”阿弄将刀收起,问道“你们怎么回走到我们这个偏僻的小山村?” “迷路了,不知不觉的走到这里。”恰恰尔回道。 “啊……”阿辞被一只黑色大狗吓得,跳到束宁身后。 “它长得很像狼”恰恰尔走了过来,抚摸大黑狗的头顶,对阿弄说道。 “它是狼,不过我从小把它当成狗来养。”男孩又说道“放心它不会轻易咬人。” 阿弄盛了三碗粥放到桌子上,说道“你们吃,我妹肯定不愿出来吃,我端进去跟我妹一起吃。” 束宁三人没有发现,阿弄端进屋的两碗粥里并没有苏叶。 他们碗里的也并非苏叶,而是一种毒叶,食之懒散睡意浓。 阿弄算好时间走了出来,见三人都懒散的趴在桌子上睡眼朦胧。 “锅里还有一些,在吃一些吗?”阿弄试探的问道。 束宁的体质最弱,趴在桌子闭上眼睛,听到男孩的声音,却不想睁开眼睛,懒懒的一动不动的趴在桌子上面。 阿辞也在半梦半醒之间,即能听见阿弄说话的声音,又能听见外面细碎的风声。 恰恰尔也趴在桌子上,但是他却没有闭上眼睛,见阿弄推拥自己,看着阿弄从门后拿出绳子,又见平香跑了出来,听到阿弄说道“你进去” “哥”平香泪眼汪汪的劝说道“放了她们吧,我们会下地狱的。” “胡说八道,哪里有地狱,就算有我也不怕。”阿弄看了一眼平香,又说道“你进去,把豌豆黄吃了,我特意为你做的。” “哥……”平香走上前,拽住阿弄手中的绳子,说道“要下地狱我们一起下。” “你进去”阿弄命令道。 “阿弄”一个柔弱无力的声音,随着热风吹到阿弄的耳边。 “你出去,别让她进来。”阿弄对平香说道。 平香不等阿弄说完,早就堵住门口,问道“红姐姐有事?” 老鬼 “我见你哥领着外人进来,想着来告诉他,明天那老鬼来,怕阿弄被他找到机会说教。”红蒲直接对平香说道。 “我哥他……”平香不会撒谎,却也不想实话实说。只能岔开话题问道“红姐姐,你的身体可好些了。” “怎么可能会好,我要是能撑过今年都是好的。”说着不禁“咳咳咳咳咳咳”的一声接着一声,不间断的咳了起来。 “平香,你跟我来,我有话要对你讲。”红蒲牵起平香的手,将平香拽到一旁说道“明天就到日子了,我想着替你去,又怕那老鬼识破,到时候反到连累了你和你哥,不如你和你哥现在就逃走吧,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红姐姐,我哥给你采的药还有吗?”平香不想提明天,一想到老鬼那张阴险、狡诈、轻浮的花脸,就止不住的泛恶。更不想红姐姐为自己涉险。 “还有,我…最近一直都没有吃。”红蒲轻声说道。 “为什么没有吃药!”平香惊讶的问道。 “……”红蒲的想法跟平香的想法如出一辙,她也觉得好死不如赖活着,这句话不对!活着没有盼望,只有无休止的恐惧,痛苦和眼泪,还不如死去,只有死才能真正的逃离这里!红蒲希望下辈子能平平稳稳,无波无澜的生活! “你怎么不吃药!”阿弄走出来怒声问道。 “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吃了也是白吃!”红蒲缓步走到阿弄的身旁,悄声说道“你带着平香逃离这里吧!走得越远越好!” 平香泪眼汪汪的牵起红蒲的手,咽哽的喊道“红姐姐,我们一起走可好。” “我……”红蒲也想离开这里,可是半死不活,全身是病的自己又能去哪?去哪都活不过飞雪霜盖的冬天!去哪自己都只会是累赘! “我们一起离开这里”阿弄看着红蒲满脸刀痕的脸,决定道。 “阿弄”红蒲的声音有些颤抖结巴,在红蒲心里有阿弄这一句话就够了。 红蒲从怀里掏出一条金锁链,放到阿弄的手中,说道“我哪也不去,就让它陪着你吧!” 阿弄默默的看着红蒲离开的背影,红蒲微弱的声音还在阿弄的耳边回响,阿弄的心像是被火燃烧一样,灼伤、刺痛。 阿弄知红蒲对自己的心意,可是阿弄却只拿红蒲当妹妹,没有半点男女之爱。 两年前,红蒲和村里的三名女孩被老鬼看上,欲要将他们带回山寨之中,红蒲为了保全自己的名声,竟然用刀割花自己的脸,还将自己的双乳砍伤,硬是把自己弄的鲜血淋淋,血肉模糊。 老鬼见状将红蒲扔到深山之中,喂养虎狼蛇虫。 是阿弄从虎嘴之中把红蒲救了回来。 红蒲没有感恩阿弄,反而对着阿弄咆哮着“我不想活,我要怎么活,为什么救我!” 阿弄告诉红蒲“有我在,我不会让你死。” “哥”平香叫了一声失了神的阿弄,又说道“我们要怎么办?” 阿弄恢复心神,对平香说道“你把你的衣服和其中一个换一下,收拾好干粮,今晚我们趁黑逃走。” “哥……”平香似乎有话要说,却又欲言又止,低下头,跑进了屋。 阿弄看了看手中的金锁链,心想“红蒲,如果我们真的能逃出这里,我一定会回来带你走,如果我们还是没能逃出他的手掌,希望你能把我们兄妹俩葬在我们爹娘的墓旁。” 阿弄转身进屋时,发现恰恰尔直挺挺的做了起来,对平香粗声粗气的喊道“别碰她” 平香吓了一跳,见恰恰尔怒瞪双眼,眼中喷火,直挺挺的坐在椅子上,平香又继续把束宁的外衣脱了下来。 “住手,你要干什么?”恰恰尔眼中闪出一道冰蓝色的火焰,不过火焰很快消失在眼中,此时的恰恰尔有气无力,精神恍惚,眼神迷离,心中纵有万股火焰,也难以运做。 “你放心,我不会对她怎么样,我…我只是跟她换一下衣服。”平香对恰恰尔说道。 平香见阿弄进来,很贴心的为束宁盖上一件粗陋的衣衫。 恰恰尔见平香为束宁披衣,心中怒气顿时消减半分。 “你在粥里下了什么毒药?”恰恰尔强睁双眼,问走进来的阿弄。 “不是毒药,只不过是一种强力安神助眠的草药而已。”阿弄看了一眼恰恰尔,又说道“你安心睡吧!你们睡到明天,自然就会清醒。” “只是草药?”恰恰尔不信,如果只是草药为何全身上下麻木无力,精神倦怠,疲惫不堪! “加了一点草乌和祖师麻。”阿弄看着恰恰尔说道。 “为什么要害我们?”他不是为了钱财,他没有动过自己身上的钱袋,他到底图什么?恰恰尔质问道。 “……”阿弄转过身,对平香说道“换好衣服了吗?” “换好了”平香换好衣服后,又把自己的衣服给束宁穿上,将束宁腰间的金卜软剑,放到束宁身边,有些愧疚的对束宁说道“希望你明天能躲过一劫。” “平香,把墙上的虎牙拿下来,带在身上。”在他们心中,虎牙驱邪避凶。 “哥,她这个样子又怎么能代替我?老鬼一眼就会发现,到时候我们又怎么能逃掉?”平香问道。 “你放心吧!我发现一条穿山奇路,我一定会带你逃出这里。”阿弄又瞄了一眼束宁和阿辞,又继续说道“她们两个人一个天资,一个玉色,想那老鬼见了定会忘了你我。” 平香就是抵不住心中的愧疚,谴责自己道“这样做又和老鬼有什么不同!” “你怎么了?”阿弄见平香坐在门槛上,擦拭脸上的泪水。 “哥……”不等平香说话,阿弄抢着说道“什么都不要想,只要我们能逃出这里,我们就会有新的生活。” 阿弄说道平香的心坎里,平香一直都很想离开这里,她特别想要一个新的生活! 夜深人静时,阿弄带着平香悄悄的离开。 恰恰尔眼睁睁的看着阿弄和平香离开,自己却无能为力。 恰恰尔只能强撑着自己困倦疲惫的身心,时刻保持警惕。 天慢慢的亮了,恰恰尔不知不觉的闭上眼,呼呼大睡起来。 直到外面嘈杂的声音将恰恰尔和束宁,还有阿辞惊醒。 “出来,都麻溜的自己出来,耽误了时辰,杀你们全家。”粗哑的声音带着嗓中的腥臭,向四周飞散。 村里面的男女老少,都走了出来。 聚在村中心的天井处,人人脸色犹如死灰,有两个女孩抽抽噎噎的走出人群。 “妈的,在哭把你们的眼睛挖出来,上山跟着寨爷吃香的喝辣的,这是多么大的福气。”粗哑的身音响彻整个小村庄。 “瞧瞧,你们哭的都让我有些心疼了。”站在中间,膘肥体壮的大汉,就是寨爷,人们在他背后都叫他“老鬼”。 老鬼走上前,对其中一个女孩说道“别哭了,来我这里。” 女孩见老鬼的脸红一块白一块,红的露出血丝,白的没了皮肉,眉毛杂乱,一双三角眼,颧骨横突,嘴角歪斜,长得是没有一处可看的地方,自然是吓得女孩转身跑回爹娘身后。 “妈的,别不识好歹!”老鬼身边的长脸跳了出来,将女孩拖拽到老鬼面前。 “寨爷,寨爷,孩子小,不懂事,求求你放过她吧!”女孩的父母跪下来,给寨爷磕头道。 老鬼歪着嘴笑道“抬起头来看着我” 女孩胆战心惊的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老鬼那张又老又丑的脸,又不禁吓得低下头,浑身颤动不止。 “抬起头来,听话抬起头来,让我好好的看看你水灵俊俏的小脸,我有一套金丝衫给你穿可好。”老鬼的嗓音特别尖锐刺耳。 吓得女孩把头低的不能在低了。 “咔嚓”一声响,女孩的头当啷在胸前。 “啊……”女孩的父母,和所有村民不禁吓呆。 “孩子,我的孩子,我跟你们拼了。”女孩父母的话刚说出口,还不等从地上站起来,就被长脸一刀砍死。 “厚葬,厚葬”老鬼口中的厚葬,实则是把女孩一家三口喂自己的宠物“蛇王” 蛇王是一条棕黑白花的大蟒蛇,是老鬼从小养到大的蟒蛇,老鬼是靠着这条大蟒蛇,才敢肆无忌惮的在这片深山里招揽三教九流,自封为王。 逍遥快乐之后,他现在最想要的是子孙,老鬼每年都会在周围村寨寻找年轻的女孩,希望可以生养子女,可是不管他强捋多少女人,就是一直没能有自己的子女。 “寨爷,缺一个。”长脸将刀收回腰间,对老鬼说道。 “缺一个?找,是死是活我都要见到人。”老鬼命令道。 就在长脸挨家挨户搜寻时,束宁、恰恰尔和阿辞三人,从屋里出来。 当长脸看到束宁那一刻,不禁吞咽口水道“寨爷,寨爷……” “慌慌张张的做甚”老鬼转身看向长脸,当余光撇向束宁和阿辞时,脸上的红白血肉抽搐了几下,张开歪斜的嘴,快速凑上前说道“两位妹妹生得好生俊丽。” 痴心妄想 “你是谁”恰恰尔不等老鬼贴到束宁面前,将束宁和阿辞护在身后,问道。 “妈的,你不长眼吗?敢挡寨爷,看我不……”不等长脸提刀抢上前,老鬼开口说道“粗鲁粗鲁,在美人面前怎么能这般野蛮。” 长脸贼贼的笑道“寨爷说得是,寨爷说得是。” “你是…?”老鬼斜身歪脑,看向束宁,眉开眼笑的问道“美人叫什么名字?” “你是谁?”束宁见老鬼嘴歪眼斜,鄙陋猥琐,冷冷的反问道。 “我…”老鬼整理一下衣衫,清了清嗓子,等待着身后长脸高声介绍自己。 …… 老鬼回头斜睨了一眼长脸后,不禁自己介绍自己道“我是天云寨寨主”老鬼说完后等待着束宁的反应。 老鬼自认为自己威名,在这一带无人不晓,无人不知,无人不怕,甚是得意洋洋的笑看束宁。 “天云寨?”束宁打量花脸老鬼,又撇见一旁几个粗野的汉子,将刚刚惨死的一家三口,拖拽到一个笼子里。 笼子里关着老鬼养的大蟒蛇。 束宁与恰恰尔对视一眼后,恰恰尔说道“天云寨?寨主?” “对,我是天云寨的寨主。”老鬼不禁往前凑了一步,又趾高气昂的说了一遍。 恰恰尔和老鬼脸对脸,恰恰尔一把推开老鬼说道“寨主说话不用离这么近,我们听得见。” “你敢对寨主动手,看我不砍了你的手脚。”长脸提刀走上前来,被老鬼拦住“都说了,不能粗鲁莽撞。” 老鬼的眼睛一直在束宁身上飘移,心想“老子今天谁都可以不要,只要这如玉美人一人相伴,足矣!” 老鬼盯着束宁看的入迷,心想“这眉眼如春风花柳,唇齿如雪中新月,真的是个美丽绝色的女人!” 老鬼痴痴的望着束宁,不禁说道“美人,可愿跟我走。” 恰恰尔见老鬼一直盯着束宁看,不禁回头对束宁说道“你先进屋,这里有我。” “嗯”束宁转身牵起阿辞走进屋内,只听外面老鬼喊道“美人,留步,你跟我走,我带你去天云寨去看山尖云,那里堪比神仙驻地,从此你我就是山中鸳鸯仙。” 老鬼见束宁背影腰身,似风中轻纱,柔弱多姿,又说道“我寨中有锦缎沙绢,素绫龙绸,可供美人随意裁剪做衣,有数不清的金钗银环,玉簪珠花,你去了就是我天云寨的寨主夫人。” 恰恰尔等着老鬼把话说完后,对老鬼说道“她哪也不会去,你的素绫龙稠、锦缎沙绢、玉簪珠花、金钗银环,寨主夫人,鸳鸯仙,她一样也不喜欢。” “那她喜欢什么?”老鬼不禁问道。 “她喜欢你闭嘴,你就别在痴心妄想了。”恰恰尔回道。 “你……”恰恰尔的一句话,让老鬼瞬间变脸。 老鬼瞪着三角眼,脸上的红白血肉抽动不止,凶神恶煞,丑陋狡诈的模样,让恰恰尔不禁向后退了一步。 “哼”老鬼自以为恰恰尔是怕了自己,才会向后退了一步。 这些年,老鬼在这一带自封为王,横行霸道惯了,偶有反抗者,都被他杀死喂蟒。 在专横跋扈,一手遮天下,老鬼越发肆无忌惮起来,眼里只有自己想要的,没有自己得不到的! 老鬼见恰恰尔后退一步,自然而然的向前走了一步,两个人对视时,老鬼的花脸不禁让恰恰尔作呕,又不禁向后退了一步。老鬼又向前走了一步。 恰恰尔并不喜欢和老鬼离得很近,也不喜欢近距离的看着老鬼红白相间的脸,又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 老鬼自然是向前逼进一步,他很喜欢与恰恰尔零距离,趾高气昂的对恰恰尔说道“你退无可退了,你最好让开,否则你跟他们一样。” 恰恰尔看着老鬼自信的模样,不禁皱眉厌烦道“我不会让开,你也休想在看她一眼。” 老鬼笑了,脸上血肉有些狰狞,笑声像是枝叶刮蹭碗底,尖锐刺耳。 长脸提刀走上前,对恰恰尔说道“寨爷今天心情好,你别给脸不要脸。” 长脸说完瞄了一眼老鬼,知老鬼失去耐心,不想留恰恰尔性命,便挥刀砍向恰恰尔。 恰恰尔急闪身向右迅速躲避,挥砍而来的大刀落了空,又向后退了两步,刚好退到屋门前,回头看了一眼束宁,手掌生火,火焰却像一根细草,扑向长脸。 “我的手……怎么会有火……寨爷他…他…”火焰扑到长脸的手腕上,大刀“当啷”一声落在地上。 “啊……啊…救我”长脸抖着手上的火焰,扑向老鬼求救。 “去你的”老鬼一脚将长脸踢倒在地上,下意识的后退两步,看着火焰顺着长脸的手腕,蔓延到肩膀、脖子、下巴,一时间长脸的半个身子焦黑一片。老鬼斜睨恰恰尔一眼,心想“这小子有邪术!” 围在天井处的村民见状,吓得呆愣在原地,等反应过来,不禁四散逃离。 “我看谁敢跑”老鬼说完斜睨一圈后,只见所有村民都战战兢兢,惊慌无措的站在原地,没有人敢在走一步。 老鬼又对自己的手下,大喊道“你们都是死人吗?一起上,把他拿下。” 老鬼一声命下,所有人举着手中的大刀宽剑,围了过来。 恰恰尔向前走了两步,双掌现出清冷的小火苗。 恰恰尔只想让老鬼知难而退,并不想大开杀戒,所以掌中的火苗小到如烛火一般,隐隐约约散着蓝色的微光。 老鬼见状冷哼一声,喊道“你们还在等什么!将他拿下喂蟒。” 一时间,三四十人挥着刀一拥而上,只见数十把大刀朝着恰恰尔的肩头,胸口,后背,额头砍去。 乱刀之下,恰恰尔用火掌夺下最先落下的刀,掌中升腾火焰似一堵火墙,一面冰冷的蓝焰之墙。 恰恰尔身在火海之中,并不惧怕刀剑,离恰恰尔最近的几个大汉,被夺走手中的刀剑,又被恰恰尔身上的烈焰燎烧,瞬间烧焦无肉。 众人皆惊!向后退去,都不敢在贸然出手。 老鬼见状,立马向后退了数十步,生怕自己被烈火燎烧。 恰恰尔身上的火势慢慢的减弱,不过眼中的烈火还在燃烧,手掌之中的火焰又恢复烛火之势。 老鬼打开笼子,将蟒蛇放了出来。 “啊……”村民见蟒蛇放出,吓得四散逃窜,围堵恰恰尔的大汉也都快速躲离,生怕自己成为蟒蛇的腹中餐。 蟒蛇的身体又粗又长,展开自己的腰身,蠕动两三下,脑袋已经伸到恰恰的面前。 蟒蛇试探性的向前轻轻摇动,伸出猩红的蛇信子,在恰恰尔鼻尖处舞动。 恰恰尔看着眼前的大蟒蛇,不禁想起永归海里的麻皮蛇王。 见识过麻皮蛇王,在看眼前的这条大蟒蛇,觉得它又小又蠢。 “你现在跪地求饶,我会看在美人的面子上,放你一马。”老鬼得意忘形的踮起脚尖,对恰恰尔说道。 “你现在收手,我也许会放你一马,不过这条吃人的蟒蛇,我一定会杀了它。”说着,恰恰尔飞身伸出右掌,击打大蟒蛇的头部,左手将掌中之火推送到大蟒蛇的嘴中。 蟒蛇挑尾,卷打恰恰尔的身体,头向后一仰,正好躲开恰恰尔的手掌。 不过蛇信子却被小小的火苗烧焦,疼痛难忍的大蟒蛇,将粗长的身体高高卷起,立马犹如高耸的山峰,立在恰恰尔面前。 “嘶嘶嘶”大蟒蛇发出一些细碎、急促的声音。随着声音传到耳边时,大蟒蛇居高临下,张开大嘴,俯冲下来,已经抵到恰恰尔的头顶。 “好,将他的头咬下,我要用他的身体做把心。”老鬼站在一旁喊道。 恰恰尔的半个身子都被蟒蛇吞进嗓中。 “恰恰尔”束宁挥动金卜软剑冲了出来。 恰恰尔听到束宁的声音后,用如丝的冷焰打燎烧着蟒蛇的嗓子,冷焰又以最快的速度在蟒蛇腹中流窜开来。 蟒蛇承受不了烈焰的灼烧,将吞进恰恰尔的半个身子吐了出来,张着大嘴,嘴中冒着热气。 蟒蛇在原地跳动,摇头摆尾,屈身卷尾,身上的皮肉一点一点变黑,一股浓浓的焦糊腥骚的味道,从蟒蛇的口中慢慢的散出来。 最后,蟒蛇的脑袋砸到地上,疯狂的扫着尾身,蟒蛇的尾巴直到最后一刻,还在不断的抽搐。 蟒蛇死了,只不过是瞬间之事,老鬼难以置信的看着蟒蛇焦黑断了两节的尸身,喊道“杀了他,杀了他。”老鬼一边喊一边向后退。 这个时候哪里还有人敢上前,都举着刀,愣在原地。 “你们这帮废物,还愣着干什么,赶紧上,把他给我杀了决不能让他活着离开这里。”老鬼的胆子其实是很小的,他惧怕恰恰尔,不敢上前,望向四周,想要逃走,老鬼心想“好汉不吃眼前亏,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恰恰尔却一直盯着老鬼,见老鬼贼眉鼠眼的想要逃离,直接射出一道火焰,将老鬼面前的谷堆燃烧。 一时间,火势迅猛,火光冲天,火星喷涌,将老鬼堵在角落里。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从天而降。 恰恰尔不禁向后退了两步,护在束宁身前。 一线生机 “你可让我好找啊!”炎庭这句话是对束宁说的,也是对恰恰尔说的,因为炎庭看到恰恰使出的冷焰,心中有所猜疑? “……”束宁见到炎庭,惊慌不已。 “你为什么骗我去永归海?”炎庭相信了束宁的话,去永归海寻找瑰灵魄,与古稀兽和麻皮蛇王大战之后,也没能找到瑰灵魄的一丝踪影。 炎庭一路寻找束宁,一心想要杀死束宁解恨,但看到恰恰尔所使出的蓝焰,心底的杀意瞬间消减,心想“难道黎庸说的话是真的!” “……”束宁没有解释。 “怎么不说话?”炎庭嘴角与眉眼,展现出一种本能的嘲味,好像这世间里的所有都逃不过自己的掌控之中。 炎庭看着束宁,又将眼光斜睨到恰恰尔身上,说道“我今天心情好,如果你把你所知道的告诉我,我会考虑放过你。” 束宁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恰恰尔,心想“今天怕是逃不出炎庭的手掌之中!” “你想一想”炎庭斜睨一眼束宁后,眼神落在恰恰尔的身上,心想“他眼中闪露火光,手中升腾蓝焰,冰蓝之焰……难道…是也鸿……” 束宁沉默不语,又转念一想“哪怕只有一线生机,也要搏一搏!” 束宁向前走了一步,与恰恰尔肩并肩,说道“我说过了,我可以找到瑰灵魄,你如果再给我一些时间,我可以找到所有瑰灵魄。” “所有?”炎庭斜睨束宁一眼后,见阿辞微抖着身体,从屋里走出来。炎庭自然不知阿辞心中的激动和欢喜。 炎庭的眼神连一秒钟都没有停留在阿辞身上。 “恩人”阿辞却像春天里萌动的春芽,努力的踮起脚尖,让炎庭可以看到自己。 炎庭根本没有听见阿辞的呼唤,眼神一直落在恰恰尔的身上。 “恩人?”束宁回头望了一眼阿辞,以为阿辞在喊自己,束宁心想“自己和恰恰尔怕是难逃一劫,不能让阿辞也落入炎庭手中,如果也鸿和寻阴树都被炎庭得到,炎庭同时拥有他们两个无比强大的力量,怕是这世间要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你想要我放了你?你想替我去寻找瑰灵魄?”炎庭皮笑肉不笑,冷漠的嘴角在思量。 “我不会替你去寻找瑰灵魄,我是为了我自己,你和我的目的一样,都是想要寻找瑰灵魄的下落,只不过你是据为己有,而我是使命使然。你给我时间,我有把握全部找到,到时候你能够从我手中夺走瑰灵魄,自是天意如此,我自不悔。”束宁不卑不亢的说道。 “天意?天意是何?我更相信自己,我想要得到的东西无人能阻拦。”炎庭不信天,只信自己。 束宁见炎庭不会给自己任何机会,转身对阿辞说道“你赶快离开这里。” “……”此时阿辞的眼中只有炎庭一人,心里正欢喜雀跃的相信自己与炎庭之间的其妙缘分,眼中的光亮让炎庭似乎有所察觉。眼神飘向阿辞,打量阿辞,心想“她跟在束宁身边,怕不是……” “恩人……”你可曾记起我!阿辞与炎庭四目相对时,眼中透着无限深情,心脉剧烈跳动,嘴角蜜意难掩。阿辞心中的炎庭是高高在上的,无法直视的人,阿辞流露出无限的仰慕与崇拜。 阿辞突然自卑的低下头,心底好似有一个无底深渊,阿辞努力的向上攀爬,却又恐惧到达山尖。觉得自己肮脏的身体,只能活在黑暗之中。 阿辞不敢抬头仰望炎庭,想靠近,又想躲避,害怕自己的怪异丑陋的模样,让炎庭发现。可又情不自禁的偷偷的看向炎庭,那俊朗非凡的模样,让阿辞无法自拔。 阿辞对炎庭的爱慕与迷恋,已经无法清醒的分辨事情的真相,就像一只掉进水中的蝴蝶,在没了自我的色彩。 “快走”束宁又急切的对阿辞说道。 “……”阿辞抬起头来,看向束宁,她不愿离开,她想站在炎庭眼中,想让炎庭记住自己的模样,阿辞摇了摇头。 束宁又一次催促道“快走。” “谁都别想走”炎庭衣袖一挥,风似快剑,射穿躲在角落里,想要逃走,老鬼的胸膛。 “啊……”老鬼的嘴张开,刚从嗓子里发出惨叫,人就已经应声倒地而亡,谷堆上的火焰,掉落在老鬼的身上,最终,老鬼被烧成灰烬。 众人惊呼,四散的村民惊恐骇然的齐齐看向炎庭。 “我也是你们所能直视的!”炎庭甩出丘心锤,锤影瞬间万千,散向四面八方,挨身既死。 此时村民已经死了一大半! 恰恰尔见状,双掌升腾出巨大火焰,火焰裹挟锤影,像淡淡蓝色轻纱中,藏着蠕动的青虫。 炎庭不屑于顾的看着恰恰尔,心想“不自量力,就凭你那微弱的火光,也想抵挡我的丘心锤!” 炎庭挥袖将被冷焰团团包裹的锤影,硬生生的收合在一起,锤影遮天际,冷焰笼罩锤影。 透明的蓝色冷焰似碧海晴空,锤影在空中舞动,似重重阴云,不断的向下欺压,直到挨近每个人的头顶,锤影窜动,疯狂的砸了下来。 所有村民无一幸免! 恰恰尔手中的冷焰成柱成墙,将束宁阿辞两个人围在里面,锤影像是狂风暴雨,不断的砸到冰蓝色的犹如轻纱的火墙上。 “这……”发生这一切也只不过在顷刻间,阿辞惊恐万状的看着火墙锤影,感觉像是一场梦。 恰恰尔用冷焰将自己包裹,冲向炎庭。 “恰恰尔”束宁知道恰恰尔这么做无疑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束宁慌了神,急切的喊道“不要过去……不要过去……” 此时的恰恰尔热血上涌,一心想要以自己之力,解决炎庭,好让束宁没有后顾之忧。 恰恰尔知道只有不顾一切的放手一搏,才会有机会。恰恰尔愿意为了这个机会,做飞蛾扑火的人。 炎庭见恰恰尔自不量力的向自己冲来,慢慢的抬起手来,等待着恰恰尔飞冲到自己的面前,一股巨大的风浪席卷而来,将恰恰尔高高卷起抛向天空。 滔天的风浪将周围房屋,树木,山石,都高高卷起,围绕在恰恰尔周身,不断的冲撞,砸压。 恰恰尔的头、四肢像是断掉一样,在风浪之中疯狂的甩动。 风浪之中,恰恰尔渺小的就像一粒沙,一颗石子,一根细小的浮萍,一个断了线的风筝,在风中飘摇。 一道冰蓝之光穿透风浪,四散开来。 炎庭见恰恰尔双眼射出海蓝火光,火光冰冷寒凉,又见恰恰背上长出四对轻盈冰蓝的翅膀,炎庭不禁兴奋的喊道“也鸿……是也鸿” 炎庭是第一次见也鸿,以前只听黎庸讲也鸿冷艳奇异的外貌,听也鸿的事迹,知道也鸿拥有冰火两重天,毁天灭地的巨大力量。 “也鸿”炎庭笑道“你是我的了。” 炎庭收了丘心锤,对束宁说道“你替黎庸看着我是怎么将也鸿,收入自己之身,哈哈哈”炎庭冷冷的笑道。 恰恰尔飞冲上天,四翅挥动,翅生风,风生火,火焰犹如星辰,弥漫整个天际,火焰似流星,在天空上留下灿烂的,完美的,耀眼的弧度,砸向炎庭。 炎庭身形似电闪,在似流星的火光之中穿梭,飞身冲上云霄,与恰恰尔面对面。 “我喜欢”炎庭喜欢也鸿的强大,喜欢也鸿振翅之后带来的毁天灭地伤害。这是他想要的! 也鸿用自己尖尖的嘴巴刺向炎庭,随后煽动翅膀,让所有向下流窜的焰火,迅速上升,停滞在炎庭周身,像是一张火网,将炎庭紧紧包围。 又在刹那间,一起涌向炎庭。 炎庭抬手生风,转动臂膀,生成巨大的漩涡,漩涡卷起身边的所有火焰,冷焰与风之间像是山海碰撞,海没山石,山石填海,在无穷无尽的风火之中,一时之间没有胜负。 “……”阿辞张着嘴巴,顾不得恐惧,呆愣的望着天上流转的星火,感受着风浪翻滚的冷意。 束宁将阿辞推走,喊道“你赶快离开这里” “我,我…不怕死。”阿辞对束宁说道。 “你听我说你身上有他想要的瑰灵魄,不能让他得到,你逃离这里,找一个隐秘的地方藏起来,千万不能让她找到你。你现在赶紧离开,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束宁也不知道恰恰尔能撑多久!只能急切的推开阿辞,让阿辞赶紧离开这里。 “……”对于束宁所说的一切,阿辞懵懵懂懂的看着束宁,见束宁推拥自己,想让自己赶紧离开这里,一时不知所措的呆愣在原地。 “快走”束宁不知道的是,阿辞不舍离开不是因为自己,而是炎庭。 阿辞抬起头,看着揽风弄浪的炎庭,心想“瑰灵魄?他想要的是瑰灵魄?他想要的东西在我身上?”阿辞有些不可思议的,一遍一遍想“他想要的东西在我身上?” 强大的力量 火如星河,扑天盖地,风如浪潮,漫卷世间。 风火相遇,风狂火爆,犹如雷电,惊天动地。 炎庭见状,心想“真的很强,想要收服它,还真有些难。”不过越是这样,炎庭越是兴奋! 炎庭的衣袖被风鼓动,飘荡在身前,整个人被火光映照,脸色火红,犹如红樱桃,莹润粉红的脸色也遮掩不了,邪恶阴狠的模样。 炎庭迫不及待的想要拥有也鸿,手掌立现黑洞,黑洞生风,风为黑煞,似龙卷风席卷周围一切事物。 “啊……”阿辞和束宁被黑煞风高高卷入空中,两个人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在风中凌乱的翻滚。 风中还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烟雾,烟雾似鬼魅在身边纠缠、拉扯、残食两个人的身心,两个人就像两只木偶在风中飘摇,感觉自己的身心被用力撕扯。 也鸿也没能逃脱黑煞风的侵袭,卷进风中,紧收四翅,像一只弧度优美的长剑,在风中穿梭。 突然,阿辞身上的血脉喷张,绿色血液冲破阿辞肉身的阻碍,冲将出来,瞬间凝结成根须,一根根无限生长的根须,肆意向外蔓延。 霎时间,根须张牙舞爪的弥漫整个风中,风似乎有些带不动,卷不起这突兀滋长起来,盘根错节的根须。 炎庭一惊,又不禁一喜,收了掌中的黑煞风,飞冲到阿辞面前,见阿辞双眼绿意充盈,脸色青绿,脖子、脊背、四肢、就连脚跟都生长出难以描绘的,复杂的,幽暗的根须。 “啊……”风停了,束宁坠落在地,还好在最后刹那,粗长柔软的根须接住束宁。 束宁趴在根须之上,慢慢的划落在地,束宁忍受着撕心裂肺的疼痛,想要站起来,但是怎么也站不起来,只能躺在地上,看着炎庭飞到阿辞面前,却无能为力阻止! 此时,阿辞微睁双眼,迷离的眼中映出炎庭的俊逸的身影,心潮起伏,心鹿欢跳,满心满眼都是炎庭最初的模样。 当阿辞没了生命威胁的时候,根须似是幻觉一般,眨眼之间消失不见了。 “这……是寻阴树?寻阴树……”炎庭暗笑道“黎庸,你肯定想不到!我今天会找到也鸿异兽和寻阴异灵,两大异能之魄。” 炎庭又不禁得意的笑了起来,对自己高喊着“黎庸,我终要称霸这天地,无人能阻。” 炎庭本就早有野心称霸天地,只不过实力不允许,一直隐忍不发,直到听了黎庸讲瑰灵魄之身的惊世之能时,野心蠢蠢欲动,有了想要占有瑰灵魄为己用的计划。 万年来的隐忍,万年来的筹谋,万年来的修炼,只为等到这一刻! 束宁躺在地上,听到炎庭说“称霸天地!”心想“难道这一切真的是天意吗?” 束宁倔犟的抬起头来,看着炎庭,自己对自己说“不……不是……天地之大,他又有何能力称霸!” 不过,束宁眼中的光在慢慢的消减,她无助的看了一眼阿辞,又看了一眼恰恰尔,心想“也鸿之力,寻阴之能,如果真的被炎庭为所用,怕是……” 束宁闭上眼,不敢在想下去,束宁对于自己的无能为力很是无奈,心想“能守护瑰灵魄的人,应该是像师父那样神通广大,高深莫测,无所不能的人,不应该是像自己这样的凡庸之辈!现在的自己柔弱的连站起来的力量都没有!” 束宁恨自己的无能! 更多的是心灰意冷,因为自己扭转不了现在的局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炎庭夺取瑰灵魄。 一旁的恰恰尔清醒过来,慢慢的站起身来,感觉自己浑身上下有一股热浪在流窜,热浪流窜过的地方,像是修复、缓解恰恰尔身上的疼痛。 恰恰尔见炎庭盯着阿辞看,便喊道“我们还没有分出胜负。” 炎庭挑动眉尾,鄙夷不屑的见恰恰尔站了起来,转身飞到恰恰尔面前,伸手直接抓向恰恰尔的胸口,手指陷进恰恰尔的皮肉之中。 “呜呜呜”恰恰尔长出尖尖的嘴,啄向炎庭的肩头,背后长出翅膀,四对冰蓝轻盈的翅膀不断煽动,冷焰飞扑到炎庭的身上。 炎庭“呼”的一下,甩动袖口,飞身跳离。 炎庭本想掏开恰恰尔的胸膛,找到瑰灵魄,据为己有,没想到在关键时刻,也鸿又出现保护恰恰尔。 炎庭并不知也鸿已经与恰恰尔融为一体,并不是他所想的那般容易夺取。 恰恰尔体力有些透支,四对翅膀一层一层的将恰恰尔紧紧环抱。 “恰恰尔小心”束宁见炎庭掏出天地锁,不禁喊道。 恰恰尔煽动翅膀,火焰为柱,圆滚的火柱砸向炎庭。 炎庭还没来得及甩开天地锁,不得不斜身闪跳,及时飞离。 “恩人”阿辞恐慌的高声喊道。 阿辞的心里更在乎的是炎庭的安危! 阿辞见炎庭及时夺避,心下顿时欢喜。阿辞跑上前,看着炎庭飞离的身影,心想“不知何时还能再相见。” 炎庭并没有离开,冲上天空之后,又飞身俯冲了下来,手中握着丘心锤,心想“在陪你好好玩玩,你死了,瑰灵魄自然离体。” 丘心锤要落到恰恰尔的天灵盖时,恰恰尔聚火成塔,塔尖火光冲天,将丘心锤裹挟,吞噬。 “有意思”炎庭松开手,双掌立现黑洞,不断的吸食塔尖火焰。 火焰被源源不断的抽进炎庭掌中的黑洞里,黑洞就像是个无尽的深渊。 “……”束宁看到这样的画面,不禁心想“他太强了,即使没有瑰灵魄,怕是天上地下也没有几人是他的对手。” “炎庭,你如果住手,我可告诉你瑰灵魄在哪!”束宁有气无力的说道。 “我已经知道在哪了”炎庭突然撇向一旁的阿辞,飞身上前,不在与恰恰尔纠缠。本想掏开阿辞的胸膛,夺取瑰灵魄,又一想,这一招无用,便收手,掐住阿辞的脖子,对束宁说道“寻阴树不好找吧!” 束宁强装淡定的看着阿辞,对炎庭说道“寻阴树?是不好找,我还没有找到它。” “哼”炎庭冷哼一声后,又说道“你是拿我当傻子吗?以为我不知寻阴树的模样?你师父当年着重跟我说了一些有关寻阴树惊世骇俗的事情。你当我真的不知吗?” “你放开她,我自会告诉你寻阴树在哪里。”束宁焦急的说道。 “你蠢的错漏百出,前言不搭后语,我又怎么相信你,我只相信我自己。”炎庭的手指狠狠的掐捏阿辞的脖子。 “……”阿辞无声的,默默的,安静的,没有挣扎的凝视着炎庭。 绿色的血液从阿辞的脖子上,炎庭的指甲处,缓慢的流淌出来,血液攀附上炎庭的手指上,手腕上、胳膊上,当快至肩头时,炎庭及时收手,见绿液侵蚀自己的皮肤时,炎庭狠绝的剥离掉自己被侵蚀皮肉。 炎庭看着地上的一滩绿液,又不禁抬头看了一眼阿辞,心想“长在地底下的幽暗之液,果真腐蚀之力强悍!” 恢复神来的阿辞,看着炎庭血肉模糊的手臂,心中有说不出的伤心难过。阿辞不断的自责内疚,无法从中自控。 “阿辞,快回来。”束宁见状喊道。 “我……”阿辞想替炎庭包扎伤口,将自己的黑袍撕下一大块,紧紧的握在手中。 阿辞磕磕巴巴的对炎庭说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帮你……”阿辞竟然傻傻的向炎庭走过去。 “阿辞,阿辞,回来,回来!”束宁难以置信的看着阿辞自投罗网的走向炎庭。 炎庭也莫名其妙的看着阿辞,心中想着“要如何从她身上取得瑰灵魄?”经过几次的试探,炎庭已知自己不能硬生生的夺取。不能直接夺取瑰灵魄,那要如何做? 阿辞走到炎庭面前,极尽温柔的问道“疼吗?” 炎庭眼中满是疑惑,心想“你自己送上门来,我便再试一次。” 这一次,炎庭双掌打在阿辞的胸前,见阿辞被自己掌风推开十几步远,立即飞身追赶,手指触碰到阿辞的胸口,心想“瑰灵魄一定在心脉之上。” “怎么回事?”阿辞的胸口处同时长出五根粗壮的根须。根须还在不断的生长,膨胀,直到炎庭远离。 阿辞收了根须,见自己又伤到炎庭,自己打了自己一下,懊恼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阿辞又走到炎庭面前,对炎庭解释道“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如果是我的话一定不会伤害你的!” “?”炎庭又一把掐住阿辞的脖子,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阿辞的爱意 “我……”阿辞深情的望着炎庭,无法解释自己身上的怪异,又想起束宁说的话,心想“瑰灵魄?我身上有瑰灵魄?那是什么?他想要的是我身上的瑰灵魄吗?” “说话”炎庭的手指又一次不自觉的掐进阿辞的血肉里,见绿色血液冲出后,炎庭立马松手,将阿辞甩到一旁,心想“寻阴的血液可以随时从她的身体里滋长出来,这该死的力量!我要如何才能从她的身上取出瑰灵魄!” 炎庭似乎失去了耐心。 “阿辞”束宁见阿辞僵硬的呆立在炎庭面前,不禁焦急的喊道。 阿辞不是没听见束宁微弱的声音,只是眼神无法从炎庭的身上挪开。 “恩人,你不记得我了吗?”一定是不记得我了!阿辞看着炎庭自问自答道。 “?”炎庭一脸疑惑的审视着面前卑微的阿辞。 “你不记得我了!可我一直都没有忘记你!”阿辞看着炎庭,又自言自语道。 “……”炎庭自当是阿辞吓疯了,说一些风言风语,因为炎庭根本不记得阿辞,更别提恩人这一说! 这一切,好像只在阿辞的心里存在,还一直念念不忘。对于炎庭来说,阿辞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阿辞身上有他想要的瑰灵魄。 一道蓝色焰火向炎庭背后袭来,炎庭的嘴角不屑的一撇,直接闪身抓起阿辞的衣领,用阿辞的身体为自己抵挡焰火的侵袭。 当火焰打到阿辞身上时,一股腥稠的绿色粘液,从阿辞的嘴中喷了出来。喷到炎庭的胸口处,暗绿色的血液瞬间在炎庭胸口的衣服上阴散,似是绣在衣服上一片翻滚的海浪。 “阿辞”恰恰尔没想到自己偷袭炎庭,反到伤到阿辞。 “哈哈哈”炎庭讥笑道“来呀!打呀!” “恰恰尔别……”没等束宁说完,恰恰尔飞身而起,掌中火焰升腾,双掌同时生出一股巨大的焰火,火光寒凉,火势凶猛,如龙游走,如虎扑咬,直奔炎庭飞冲过去。 炎庭没有躲避,而是笑着将阿辞的身体扔进火光之中,看着火焰将阿辞吞噬。 “阿……辞……”束宁在一旁惊慌的喊道。 恰恰尔见状,立马将火焰移打到另一边,只见阿辞全身以被根须包裹,只有一双眼睛裸露在外。 阿辞的眼睛为暗绿色,眼神冰冷凌厉,暗淡无光,似是一潭死水,却又流动着无限杀意。 恰恰尔不禁一愣,心想“这还是阿辞吗?” “我真想知道你们两个到底谁更强?难道你们自己就不想知道吗?”炎庭站在阿辞身后,看着被根须包裹的阿辞,对恰恰尔说道。 恰恰尔越过阿辞,跳到炎庭面前,直接将手中聚集的火球打到炎庭的身上,炎庭直接闪身转到阿辞身旁,对阿辞说道“我倒要看看你们两个谁更强!”伸出手来,又一次将阿辞推向火焰之中。 阿辞似乎对炎庭没有任何抗拒,没有一丝挣扎,顺势扑到火光之中,身体里的血液又一次喷出,凝结,滋长,万千条根须在火焰之中摇曳生长开来。 长长的根须在火焰之中烧成灰烬,也有不少根须借力穿透火焰,扑向恰恰尔。 “恰恰尔……”此时的束宁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只能轻声的呢喃着恰恰尔的名字,束宁不想看到恰恰尔和阿辞对打,可又无能为力! “……”恰恰尔将扑缠而来的根须烧焦成灰后,及时收手,飞身一跃,跳来到束宁身边。 “恰恰尔”束宁还在轻声呢喃恰恰尔的名字。 恰恰尔跳到束宁面前,想要抱起束宁,却被炎庭抢先一步,将束宁拎了起来。 “放开她”恰恰尔喊道。 “你想对他说什么?不妨大声的说出来?”炎庭见束宁含糊不清的喊着恰恰尔的名字,对束宁说道。 炎庭不喜欢束宁,不喜欢她与黎庸一样,拥有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好像只有她们所做的一切,才是这世间对的事情。 “放开她”恰恰尔眼中的火苗在窜跳,心中的火种也在萌发,掌中的火焰已经在手掌之上熊熊燃起。 “我不会放开她,有本事你救她。”炎庭带着挑衅的口吻对恰恰尔说道。 “……”恰恰尔愤怒的抬起胳膊,翻开手掌,火焰升腾。 束宁摇了摇头,示意恰恰尔不要冲动。 恰恰尔很快冷静了下来,他迟迟没有动手,是因为害怕自己伤到束宁,所以没有出手。 束宁忍受着身上的剧痛,哑声对炎庭说道“你只要放了她们,我会为你找齐剩下的瑰灵魄!。” “怎么,不用看天意了?”炎庭得意的嘲笑道。 “放了她们,我会为你找到瑰灵魄。”束宁又坚定的说了一遍。 “好啊!不过她们两个人身上的瑰灵魄,我现在就要,我倒是可以放你一条生路。”炎庭今天是不会错过这个绝佳的机会,得到瑰灵魄。 “没有他们,我不能很快的找不到下一个。”束宁的声音微弱到只有炎庭才能听得见。 “什么意思?你是想诓骗我放了她们吗?你觉得我会上当吗?”炎庭冷笑道。 “我骗不了你,我也没想骗你,在这广阔的山川大地,五洲四海之中,我又如何能在短短的时间之内找到他们?”束宁反问道。 “……”炎庭略动心思,看着束宁。 束宁接着说道“放了她们,我们会为你找齐瑰灵魄。” “你真的会为我找齐剩下所有的瑰灵魄吗?我不信?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呢?我为什么要放过你们?我不会放过你还有他们?”炎庭得意的笑着。 “你难道不想知道剩下的瑰灵魄在哪里吗?”这是束宁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她只能紧紧的抓住不放。 “你会乖乖的为我所用吗?既不会为我所用,那么我为什么留你?至于剩下的瑰灵魄,我相信我自己可以找到!”炎庭觉得自己如果能同时拥有也鸿和寻阴两大异能之力,怕是也能称霸这世间!又何必留下祸根。 炎庭的手指慢慢的移向束宁的脖子,深深的掐进束宁的血肉之中。 炎庭喜欢掐别人脖子的感觉,喜欢他们的生死掌握在自己的指尖之上。 “呃……”窒息感立刻冲满束宁全身,束宁的眼神里满是不甘,她不甘心就这样死在炎庭的手中,不甘心就这样看着炎庭得意的笑,不甘心就这样让炎庭得到瑰灵魄!可是不甘心又能怎么样,束宁凝视着炎庭阴狠幽深的双眼,无助的娇喘那如游丝的气息。 “束宁”恰恰尔不顾自己安危,飞冲了过来。 “找死”炎庭将束宁的身体向前一举,对恰恰尔说道“想杀我,就先杀了她。” 恰恰尔双掌喷发火焰,就要打在束宁身上的时候,恰恰尔又及时的收回焰火,跳到炎庭的身后,就是一掌,直接重重的打到炎庭的后背之上。 “真可笑,就凭你也能近我身?”炎庭早已飞离,留在原地的只不过是个空影罢了! “你放开她,我愿意替她。”此时的阿辞虽然全身的根须都消失,但是右半边脸已经被根须缠的糜烂,只剩左半边还保持阿辞柔美,清丽的模样。 “你们都得死”炎庭说道。 “你放开她,我会把我身体里的瑰灵魄给你。”阿辞幼稚的决定道。 “阿……阿……”束宁根本说不出话来,只能呜呜呀呀的摇着头。 “好啊!你看我放开她了。”炎庭真的慢慢松开手指,将束宁放开,又对阿辞说道“你要说话算话。” “我说话算话”阿辞见炎庭真的放开束宁,对炎庭说道。 “阿辞,你别听他的,他是不会放了我的,他在骗你。”束宁竭斯底里的喊道。 束宁想要阻止,却发现自己一动不能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阿辞走向炎庭,看着阿辞将炎庭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看着炎庭的手一点一点的伸进阿辞的胸膛。 “你想要吸食我吗?你骗我?”有了前两次的经验,炎庭不禁质问道。 “我没有骗你,我就站在这里一动不动。”阿辞并不知道,自己一但遇到生命危险,寻阴就会冲出体内,保护自己。 炎庭半信半疑的将手淘进阿辞的胸膛,一股暖意袭来,紧接着是一股强大阻力,阻碍着自己的手指探进阿辞的胸膛。 寻阴易身 “你骗我?”炎庭圆眼怒睁,迅速将手从阿辞的胸口处抽离。 “我没有骗你,我不会骗你……”阿辞是真的想把瑰灵魄给炎庭,只是她不知瑰灵魄和自己的生命紧紧的联系在一起! 阿辞眼见着从自己的胸膛里生长出,如蛇般蠕动的根须,向炎庭缠绕过去,心里有说不出的难过,她想要阻止那些根须,却好像又无力阻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炎庭离自己远去。 “骗我的结果只有一个……”炎庭甩出袖中的丘心锤,锤影舞动,万影笼罩,将阿辞包裹其中。 恰恰尔飞身冲了上来,一股粗长的火焰鞭打在锤影之上,只见火星四散开来,锤影蠕动,散开一个大口子,锤影将火焰引向阿辞周身。 阿辞周身肆意生长的根须,大半被火焰烧焦成灰。 “……”恰恰尔见状立马收起掌中之火,对阿辞大喊道“快出来” 此时的阿辞,只想将自己身体里的瑰灵魄献给炎庭,可又不知如何去做,看着星火和锤影在身边涌动,看着自己身体里不断生长出细细的,长长的根须,看着炎庭威武霸气的模样,眼中的这一切越来越模糊,直到耳边传来炎庭的怒吼声“去死吧!” 锤影似是阴云重重的压了下来,阿辞身体里快速生长出来的根须,像是一根粗壮的天柱,支撑压下来的锤影。 只见锤影蠕动又化作万道锤风,疾风如电,涌向阿辞。 阿辞的意识几乎被寻阴占据,但是心里的执念未消减半分,她不想伤害炎庭,哪怕是一根毛发,阿辞也不愿伤害。心中更多的执念是将自己身体里的瑰灵魄献给炎庭,那是自己答应炎庭的事,她要说道做到! 在阿辞心中炎庭就是她的执念,她愿意付出自己应有的一切,哪怕是生命。 但是寻阴之根却从阿辞的身体里疯狂的滋长开来,根须一半向下扎根,一半向上伸长,吸取天地之中的灵气。扎入地底下的根须,很快伸至千里,大地震裂,从地底下窜出无数黑体,黑体有形,似是一根浮萍,飘向四周。 向上伸长的根须,攀附在锤影之上,锤影分散,根须反将分散开来的万千锤影紧紧缠绕。 “束宁”恰恰尔闻到一股糜烂、腥骚、腐臭的气味,觉得头昏脑胀,立马捂住口鼻,奔向束宁。 恰恰尔抱住束宁,对束宁说道“趴在我的肩上别动。” “太好了,这就是我想要的力量,强大的力量,死亡的力量!”炎庭见寻阴之力强大,心中很是欢喜,飞身闪到阿辞面前,手中生出黑煞风,这一次炎庭想要阿辞粉身碎骨,逼出瑰灵魄。 恰恰尔见黑煞风袭来,心念一动,后背竟然长出四翅,一对翅膀将自己和束宁紧紧裹住,一对翅膀生出火光萦绕周身,一对翅膀伸展翅膀,抵挡风浪。一对翅膀硬生生的在风浪的边缘,带着恰恰尔和束宁飞离。 而此时的阿辞,脸上已经生出根须,只剩下一双眼睛,一双迷离幽暗的眼睛,映出眼前炎庭的身影,见炎庭嘴角含着笑意,似那最初回眸的一笑,没想到这一笑唤醒阿辞心底里的执念,阿辞眨着双眸,脸上的根须有所消减。 阿辞看着炎庭,有那么一刻想要去触摸炎庭嘴角上的笑意。 可是那笑意离阿辞越来越远! 狂风呼啸,阿辞连着那万千条根须,一齐被卷进黑煞风里。 在狂风里,阿辞的眼里还残留着炎庭最初的模样,那是深入骨髓里的模样。 “炎庭”阿辞在心里呼喊着炎庭的名字,这个名字还是从束宁的口中得知! “?”炎庭好像听到阿辞在叫自己的名字,不禁眉头一皱,双眼斜睨,看向在风中飘摇乱舞的阿辞。 阿辞与寻阴的意识慢慢的重合,阿辞好像一下子知道寻阴的过去。 寻阴在风中展开凌乱的根须,不断的,迅速的向上伸长,似要奋力一博,冲出黑煞风。 风浪卷挟雷火,将向上伸长的根须打断,断了的根须,在风中飘摇。 阿辞的身体不断的滋长出新的根须。 冲天根须,无限生长,搅动风浪,气势汹涌。 滔天风浪,猛烈咆哮,雷电轰鸣,震天动地。 寻阴之力,千古绝无,通天入地,瞬息根生。 黑煞之风,卷天裹地,肆虐狂暴,空前绝后。 黑煞风中弥漫着蚀骨夺魂的烟雾,激荡着霹雳雷电,狂风怒卷,似这世间都被翻转过来! 寻阴之力在黑煞风之中被束缚,在狂风电掣之中被消耗,最后元气大伤,归退到阿辞之身。 炎庭见状收起黑煞风,闪身飞到阿辞身边,隔空将阿辞的胸膛击穿。 “阿辞”束宁闪着莹莹泪光,在恰恰尔耳边,虚弱无力的喊道。 恰恰尔知道自己救不了阿辞,只能将束宁的头深埋在自己的胸口处,不想让束宁再看一眼。 恰恰尔见黑煞风停止,拍打着四翅,迅速逃离。 “阿辞”束宁还是抬起头,看向阿辞。 阿辞胸口处的绿色血液,从空中低落在地,地上焦土成潭。 阿辞虚弱的半睁着双眼,凝视着炎庭,没有一丝反抗,任由炎庭在自己的胸膛里寻找瑰灵魄。 “瑰灵魄呢?”炎庭以为瑰灵魄会在阿辞的心脉之上,他却从未想过,瑰灵魄与阿辞已容为一体。 阿辞是瑰灵魄的寄者,血液意识已经和瑰灵魄融合在一起,也可以说现在的阿辞就是瑰灵魄,瑰灵魄就是阿辞。 “你要的我会给你”阿辞嘴角中涌出一股暗绿色的血液,眼神中没有一丝恨意! “瑰灵魄在哪?”炎庭已经没有耐心了,粗暴的掐住阿辞的脖子,质问道。 “我……”阿辞并不知道瑰灵魄是何东西,也不知道瑰灵魄在自己身体哪里?不过不管是在哪里,阿辞都愿意交给炎庭! “说话”炎庭手中的劲力加重,阿辞根本说不出话来。 阿辞眼中流下眼泪,清澈、翠绿的眼泪,泪水滴到炎庭的手腕上,融入炎庭的身体里。 炎庭立马感觉到一丝哀伤,不过这一丝哀伤转瞬即逝。 炎庭放开阿辞,他讨厌阿辞嘴角留下来的粘稠的绿色血液,滴到自己的手腕上。 炎庭从袖中唤出丘心锤,一锤将阿辞砸落在地。 阿辞奄奄一息的趴在地上,看向炎庭,双眼里的炎庭更加清晰明亮起来。 “……”束宁望着阿辞落地的残影,眼泪喷涌而出,双手紧紧的握成拳,无声的自责着自己的无能。 束宁多想回去护住阿辞,护住寻阴树,可是她不能回头,不能在让恰恰尔陷入困境,不能再让也鸿落入炎庭手中! “啊……”丘心锤又重重的落在阿辞的身上,阿辞撕心裂肺的呼出最后一声。 阿辞身上的血液喷浆而出,在阿辞咽下最后一口气时,瑰灵魄从阿辞的眼睛里飞冲出来。 阿辞的肉身眨眼之间化入泥沙之中。 “瑰灵魄!”炎庭闪身冲到瑰灵魄面前,小心翼翼的去触摸瑰灵魄。 瑰灵魄对炎庭是抗拒的,不断的闪躲。 “躲到哪里?你是我的,躲到哪里都是我的。”炎庭伸出手掌,掌心似有一股莫名的风力,将瑰灵魄吸至掌心之中,炎庭不加思索的将瑰灵魄吞入口中。 “?”炎庭感觉身体里血液在逆转,感觉到揪心换血的痛,炎庭捂住胸口,跪在地上,脸色莹绿,身体和四肢密密麻麻的长出,暗绿色似是水泡的小疙瘩,潇洒俊逸,威武霸气的炎庭,瞬间变成丑八怪。 恰恰尔趁炎庭还没有时间追赶他们两个人,带着束宁来到一处繁华都城,隐身寻找一处破败的院落。 “我们在这里可好”恰恰尔问道。 此时的束宁已经晕死了过去,瘫软在恰恰尔的怀中。 “束宁”恰恰尔将束宁抱进屋内,见屋里灰尘蛛网满屋,又将束宁抱了出来,坐在台阶上,一直抱着束宁。 太阳西下,月亮东升,满天繁星,点缀夜空,皎白的月光下,束宁慢慢睁开双眼,见恰恰尔倚在身后的廊柱上睡着了。 “阿辞”束宁又想起阿辞,眼泪不禁划落下来。 “你醒了”恰恰尔听见束宁抽噎的哭声,不自觉的惊醒。 “我们在哪里,千万不能让他找到我们。”束宁收起眼泪,冷静的对恰恰尔说道。 “放心吧,他轻易不会找到这里。”恰恰尔专门在闹市之中找到一座废弃的院落。 束宁环顾四周,在夜色下,也能看出这里的破败之相。 “你饿了吗?”束宁摇了摇头。 “你渴吗?”恰恰尔又问道。 束宁摇了摇头。 “你冷吗?”束宁听到后,又摇了摇头。 “咳”束宁咳出一大口鲜血后,对恰恰尔说道“我没事,放我平躺在地上。” “不行,地上太凉了。”恰恰尔将束宁嘴角上的血痕擦拭干净后,对束宁说道“我带你去找大夫” “还是让我安安静静的在这里躺一会儿吧!”大夫也救不了自己,束宁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心想“普通人怎么能在炎庭的黑煞风中残活下来。”束宁不禁摸了摸腰间的金卜软剑,如果没有金卜软剑在身,怕是自己早已在黑煞风之中被撕裂! 紧紧的抱着你 束宁倚在恰恰尔的怀里,听着恰恰尔低沉有力,似鼓点清脆的心跳声,感觉自己的心跟着恰恰尔的心连在一起跳动。束宁意识到自己的异样,脸现一丝不安! 束宁想要离开恰恰尔的怀抱,却发现身体却不受自己的控制,紧紧的贴在恰恰尔的怀里,一动不动! 恰恰尔似乎感受到束宁的不安,抬头望着星空,对束宁说道“你看天上的星星多亮,我小的时候很好奇,想知道天上到底有多少颗星星,我曾数过好几次。” “星星?”束宁慢慢的抬起头,看着一闪一闪的星星。 “我总是数着数着就睡着了,数了三次都睡着了,到现在也不知天上到底有多少颗星星。”恰恰尔低下头,问束宁“你数过星星吗?” 束宁摇了摇头,她没数过星星! “你小的时候都会干些什么傻事!”恰恰尔问道。 束宁的童年很简单,除了修行就是打坐,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过着每一天! “我小的时候还想找一个长一点,高一点的梯子上天!总觉得天上有我想要弄东西,总是好奇天为什么会下雨,会闪光,会变黑!”恰恰尔对束宁说道。 束宁突然发现星光之中,闪烁着师父和阿辞两个人的身影。 “师父……阿辞……”束宁泪眼婆娑的望着天空上虚幻的人影,轻声喊道。 恰恰尔见束宁满脸泪水,心疼的将束宁紧紧的抱在怀里。 束宁再也忍受不住心中的哀伤,放声大哭起来,孤寂无助的眼泪侵湿恰恰尔胸口处的衣衫! 这一夜,两个人过的漫长又苦涩! 当太阳升起,阳光扑洒大地时,束宁冷静下来,她知道悲伤改变不了什么,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知道不管向前走得路怎么艰难,也要继续坚定的走下去! 恰恰尔将束宁倚到身后的回廊柱上,对束宁问道“饿了吧!我去弄些吃食。” “我不饿”束宁轻轻的拽住恰恰尔的衣袖,不想让恰恰尔离开自己。 “我很快就回来”恰恰尔好像能看穿束宁的心思,对束宁说道。 “我真的不饿,你别走。”束宁的话在嗓子里打转,还没有说出来,恰恰尔已经转身离开。 恰恰尔刚走出大门,又转身走了回来,半蹲下来,抱起束宁,说道“我们一起走。” “你放我下来,你自己去吧!我在这里等你回来。”束宁突然觉得自己是个累赘! “我们一起去,这里久不住人,怕是蛇虫鼠蚁甚多,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这里。”恰恰尔细心的说道。 束宁明明疼的浑身直冒冷汗,还逞强的说道“那你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能走。” “你自己能走吗?你要是不想我抱着你,我也可以背你!”恰恰尔对束宁说道。 “放我下来吧!我能走。”沙哑微弱的几个字,让恰恰尔更加心疼束宁,心疼她的倔强,恰恰尔紧紧的抱住束宁,说道“不放,我不会放你下来,你就乖乖的躺在我的怀里,想吃什么就告诉我。” 恰恰尔迈出大门,大步流星的向前走。 “……”束宁见路上行人渐渐多了起来,几乎所有人都看向自己,有些羞涩的把头埋在恰恰尔的怀里。 “茯苓饼,茯苓饼,又薄又脆的茯苓饼。” 恰恰尔在一个小摊前停下脚步,问束宁道“茯苓饼吃吗?” 束宁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薄脆的茯苓饼,见摊主对着他们两个人笑,不禁脸色一红,摇了摇头,说道“我不吃。” “喝碗酸梅汤吗?”恰恰尔又见前面有人卖酸梅汤,又问束宁道。 “……”束宁见酸梅汤前有很多人,又赶紧对恰恰尔说道“我不喝” “来一碗酸梅汤”恰恰尔抱着束宁挤进人群,喊道。 “好嘞,酸梅汤一碗。”摊主动作迅速,从坛子里舀出一碗酸梅汤递到恰恰尔面前。 恰恰尔将束宁放到凳子上,接过酸梅汤,转身端到束宁嘴边,对束宁说道“炎热的天气里,喝一碗酸梅汤生津止渴,清爽可口。” 束宁看着红亮的酸梅汤,低下头顺势喝了一口喝了,酸酸甜甜,浓郁爽口,不禁又喝了几口。 “好喝吗?”恰恰尔问道。 束宁点了点头。 “你看他们小两口多甜蜜啊!”一个中年妇女领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怀中抱着一个两三岁的小女孩,对身边的男人说道。 “我不也喂过你喝酸梅汤吗?”一旁的男人对女人说道。 束宁听到后,接过碗,一饮而尽,后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心想“难道现在的自己连拿个碗的力气都没有了吗?” “还喝吗?”恰恰尔问道。 束宁摇了摇头,抿了抿嘴。 “那我们走吧!”恰恰尔抱起束宁说道。 “你不喝一碗吗?”束宁问道。 “我不喝,我还不渴。”恰恰尔兜里没有多少钱,他还想带束宁去看大夫。 “你不说酸梅汤生津止渴吗?你也喝一碗。”束宁对恰恰尔说道。 “先去医馆,回来我在喝。” “去医馆……?”束宁见恰恰尔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用衣袖替恰恰尔擦拭额头上的汗珠,挥着轻盈的衣袖,散着淡淡的体香,不禁让恰恰尔心神飘荡。 “你还是放我下来吧!”束宁对恰恰尔说道。 “快到地方了”恰恰尔带着束来到一家名为“春阳”的医馆。 医馆里有很多人,有一个看起来年龄不大的小学徒跑了过来,见恰恰尔脸上和肩上有几处血痕,直接对恰恰尔说道“你要看病,得先把她放下,跟我进里间。” “我不看病,她看病。”恰恰尔回道。 “不是你看病吗?”小学徒上下打量恰恰尔一番后,对束宁说道“那你下来跟我走吧!” “她身体虚弱,走不了,我抱她进去。”恰恰尔说道。 小学徒见束宁脸色苍白,说道“那你们跟我来吧!” 小学徒带着恰恰尔和束宁走进里屋,只见里屋有一股淡淡的艾草味。 “师父”小学徒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后,回头对恰恰尔和束宁说道“你们进去后,不许大声喧哗,师父问什么答什么就是,他看完病,会给你们开药方,就快点出来,找我拿药。” 小学徒又补了一句“我师父不喜欢吵闹。” 恰恰尔抱着束宁走了进去,只见一个骨瘦嶙峋的老者,正襟危坐在桌子中间,炯炯有神的双眼,盯着恰恰尔和束宁两个人。 恰恰尔将束宁放到凳子上,对大夫说道“帮她看一看。” 大夫的伸出左右两只手,竟然双手一同替束宁把脉,只见他时而眉心紧皱,时儿而眉心舒展。 最后,大夫开了药方,递给恰恰尔。 恰恰尔拿着药方,因为没有买药的钱,恰恰尔只能答应医馆的大夫,去山里采药抵看病的钱。 恰恰尔去了两天,束宁担心了两天。 两天之后,恰恰尔回来了,用满满一筐草药,换来几副活血化瘀,消肿接骨,补气安神的草药。 恰恰尔又抱着束宁回到破落不堪的院落。 “你识草药?”束宁问道。 “不识,临走前叫医馆里的小学徒给我画出草药的模样,照着样子采,总归不会错。”恰恰尔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屋里的东西,对束宁说道“你先躺在这里歇息一会儿,我去给你熬药。” “我想做到外面的台阶上”束宁不知何时喜欢看蓝天白云,喜欢听鸟虫鸣叫! “好,我抱你出去。”恰恰尔又将束宁抱到屋门前的台阶上。 “你的耳朵怎么出血了?”束宁见恰恰尔的耳朵流了好多血,不禁问道。 “没事,就是爬山的时候不小心被尖石划伤,你不用担心。”恰恰尔回道。 束宁拽住恰恰尔,用自己的衣袖为恰恰尔擦拭耳朵流下来的血液。 “不用擦,你的衣服该染上血迹了。”恰恰尔转身对束宁说道。 当四目相对时,两个人彼此的心跳在同频跳跃,空气之间流窜着悸动。 束宁的眼中藏有克制,恰恰尔的眼神里却全都是藏不住的爱意。 “我渴了,帮我倒杯水吧!”束宁总是那么冷静淡漠的最先抽离。 “我去烧水”恰恰尔从不隐藏自己对束宁的喜欢,他觉得喜欢就是要表达出来,就是要留在喜欢的人身边。 “咳咳咳”束宁猛咳过后,对恰恰尔说道“小心” “小心什么?”恰恰尔问道。 新生 “你身后有一条蛇”束宁冷静的指给恰恰尔,说道。 “蛇”恰恰尔心想“还好自己没有走,留束宁一个人在这里。” 束宁想从腰间抽出金卜软剑,却虚弱无力的连胳膊都抬不起来,手抖得根本停不下来。束宁的脸色瞬间降到冰点,因为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病弱!两天了,没有一点好转,反而更加疲惫虚弱! “没事,别害怕。”恰恰尔对束宁说道。 束宁并不会害怕一只小小的细蛇,只是觉得自己胸前有从未有过的压迫感,呼吸有些缓慢堵塞,身体好像在向上飘。束宁意识到自己身体的异样,不安的抖动着全身。 束宁只会害怕自己不能再继续寻找瑰灵魄,怕不能再回到苍碧山,怕自己无脸与师父相聚! 恰恰尔回身,伸出手掌,射出一道蓝焰,焰火如轻烟,飘缠向小细蛇。 只见小蛇惧怕火光,屈身后退,但身体已经被轻烟之火灼伤,瞬间皮烂肉消。 恰恰尔有些后悔的想“留它做晚饭好了,正好给束宁补补身子。” 束宁突然觉得浑身躁热起来,脸现粉红色,身体也开始闪着粉红色莹亮的光芒,心脉之上的血液像是决堤一般,冲流全身。血液在全身之中,一瞬间疯狂的流窜开来,这让束宁有些窒息之感! “你怎么了!”恰恰尔不知所措,担心的问道。 “……”束宁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觉得前一秒以为自己会死掉,后一秒又感觉自己像是新生一样! 对,是新生! 束宁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内,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在不受控制的翻涌流淌! “你的脸……”束宁的脸呈现出淡粉色,粉嫩嫩的脸颊覆盖束宁原本清冷疏离的脸,多了一份柔美,拥有一些可爱,恰恰尔情不自禁的抬起手来,想要去抚摸束宁粉嫩嫩的脸颊。 手却停在半空中,无比惊讶的看着束宁粉嫩嫩的脸,慢慢的变成透明的淡粉色! 透明的淡粉色!这让恰恰尔有些难以置信! 束宁闭上眼睛,感受身体里源源不断的力量,猛烈疯狂的向身体里的个个部位冲流。 这力量就是寄藏在束宁身体里的姬固。 姬固本来在束宁经历黑煞风时,差一点从束宁的身体里飞冲出来。 不过,炎庭及时的收起黑煞风,姬固才又迅速回藏在束宁的心脉之上。 刚刚,束宁离死亡就差一步,姬固已经寄在束宁之身,不得不用自己的血液滋养束宁干瘪柔弱的身躯。 一瞬间,恰恰尔见束宁通透粉嫩的脸颊变回清冷疏离的模样,又见束宁脸色恢复如初,恰恰尔不可思议,难以置信的望着束宁。 束宁获得了新生,慢慢的睁开眼睛,见恰恰尔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心在“砰砰砰”的剧烈跳动。 两个人离得很近很近很近,恰恰尔很自然的捧起束宁的下巴,盯着束宁仔细的瞧了半天,炙热的眼光,不禁让束宁向一旁躲闪。 “我饿了”束宁将目光斜睨到一边,说道。 “我……”恰恰尔感觉到束宁的闪躲,感觉到束宁的羞怯。 同时,恰恰尔捕捉到束宁眼角处飘移的眼神,斜身挡住束宁的视线,四目相对时,恰恰尔问束宁“你为什么总是躲着我?” “我没有”束宁一口否认道。 “……”恰恰尔突然窜到束宁眼前,整个一张古雕刻画,英俊潇洒,阳光干净的脸,占据束宁整个眼眸。 束宁下意识的向后仰身,心跳颤动不止,有那么一瞬间,心跳停止,世间停止,眼中的人,跑进心底,摘走心底里那朵盛开的鲜花! “你只要一切都好,就好。”恰恰尔开口对束宁说道。 “……”恰恰尔的话像是回音,不断的在束宁耳边回响!自己是怎么了! 束宁闭上眼睛,静下心来,睁开双眼,对恰恰尔说道“院门口东边有两颗果树,我们晚上不如以果为食。” “好”恰恰尔迷人有磁性的声音,在束宁耳边在次回响。 “我饿了,你去吧!”束宁拥开恰恰尔厚实健壮的身体,又说道“你的耳朵上有流血了” “别动”恰恰尔又凑近束宁,将束宁鼻尖上落下来的绒毛,轻轻的吹了下来。 这一吹,恰恰尔直接将自己吹进束宁的心里! 就在这时,老天爷也散下了浪漫的雨滴,细润的雨滴,轻柔的滴到两个人的额头上,鼻尖处。 “下雨了,我抱你进屋。”恰恰尔抬头看了一眼天上大大的太阳,低下头对束宁说道。 “我……自己能有走。”束宁羞涩的低下头。 恰恰尔抱起束宁说道“你走的没有我快,我还是抱你进屋吧。” 束宁沉默不语,双手怀抱着恰恰尔的脖子,眼睛看着恰恰尔耳朵上慢慢垂流下来的血珠。 “怎么好好的下起雨来!我们不如就在这残院避一避雨。”一个粗犷的男声在院门外响起。 恰恰尔听到声音后,紧紧抱住束宁,躲进西边破的柴房里。 “追找了这么久,连个人影也没见到,要不是你拖后腿,现在我们也不至于像个无头苍蝇似得乱窜!”又一个声音比较尖细的男声,有些埋怨的说道。 “我怎么拖后腿了,我的肚子只喜欢家乡的饭菜,对于外面的食物接受不了,会有些反应是再正常不过,难道你没拉?” “你倒是会给自己脸上贴金,吃的最多的就是你,拉的最多的自然是你,一天拉个没完没了,放跑了那个女人,要不然早就抓到她,问出圣物在哪里了!”尖细的声音若有若无的飘到恰恰尔和束宁的耳边。 “自己没本事,抓不住一个女人,反到说我的不是,我问你,你怎么说是我放跑的那个女人。”粗犷的声音又高出一个调,继续说道“大哥你来评评这个理,老二他说是放我跑了那个女人,他这不是明摆着胡说八道,栽赃陷害吗?” “你问大哥做什么!你就是一根搅屎棍,有头无脑的搅屎棍。” “你倒是有头有脑,怎么不见你找到那个女人,一天到晚就知道盯着女人看,那两个男人你怎么不去追!老二你好女人这口什么时候能改,咱们现在可是在办正事,小心别为了女人丢了性命!” “你放屁,说你没脑子,你还不服,那女人身上有浓烈的香味,是他们三个人里最好追踪的一个,我不选她,我选谁啊!” “谁知道你选谁,你爱选谁就选谁,我反正跟着大哥走。”要不是大哥拦着,我早就跟你各奔东西,各自为战! “哼,大哥跟着我走,你不还是跟着我走吗?就凭你那简单愚蠢的脑袋,也只能跟在我们屁股后面,做个打手。”老二从小就看不上老三蠢笨蛮横的模样! “大哥你听听,他不把我放在眼里,也不把你放在眼里,他一直在挑衅我?”要不是寻找圣物要紧,早就跟他分道扬镳了。 “你就会从我的话语里挑刺!你有那个时间,好好想想那女人会逃到哪里!” “你们两个都别在说话了,我看这雨下不大,我们不如趁天没黑,在走上几里路!”大哥把院门推开,见里面破败不堪,对一左一右的兄弟说道。 “大哥,我们日夜赶路,不如趁此机会,好好的休息休息,也好等黄鹰飞来,看一看族长会给咱们圣物的什么信息。”老二说完第一个迈进院子里,向前走了两步后,环顾四周,听到细碎的动静,对大哥说道“有人?” “有人?”大哥警觉的望向四周。 “一天天的一惊一乍的。哪里有人,即便真的有人,我们兄弟三人会害怕吗?”三兄弟里长得最高最壮实的老三,大步流星的跑进里堂,又回身对大哥说道“我昨天晚上跑了五六趟,折腾了一夜,我先在这里睡一觉。” “就知道睡觉,你就不怕再睡梦中被人抹了脖子!真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只知自己的那点需求!” “我饿我吃,我困我睡,怎么了?老二,你最好别惹我,要不然我也就不顾咱们兄弟情,在你的胸口上捅上一刀。” 老二比老三矮一头,抬头怒瞪着老三一眼,说道“你敢?” “不是不敢,是不想,不过你最好闭上你那张臭嘴。” “好了,你们两个掐说了这一路了,也该消停消停了!”老大给老二使个眼神,两个人很有默契的一个向东,一个向西。 圣物之能 “莫要藏了,我看见你了。”老二诈道。 老三扛着大刀,撇了一眼老二,说道“我进屋睡觉去喽。” 恰恰尔和束宁互看了一眼,默不作声。 “出来吧!我看见你了,乖乖的出来我定会饶你一命。”老二又诈道。 “怎么有这么多的蛇?”老三突然惊恐的挥动大刀,向后退道。 “嘶嘶嘶”有四五条碗口粗,四五米长,棕黑色黄花的大蟒蛇,从屋里爬了出来,堵住屋门,向老三伸着细长火红的蛇信子。 “铜石,小心。”老二转身飞跑到老三身旁,又对老三铜石说道“打开野芷草包,驱赶蟒蛇。” “野芷草包?我怎么把野芷草包忘了。”老三铜石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黑色麻布袋,将布袋打开,捏出一小撮草面,洒在老二银汉的身上,又从里面捏出一小撮,洒在自身,只见蟒蛇的蛇信子,抽搐起来,蟒蛇收回蛇信子,惊恐的扭动着粗长的身躯,不断向后退去。 “你别说啊,长老给的草包真管用啊!”铜石又将草包收好,放回怀中,对银汉说道。 “别进去”银汉阻止铜石道。 “趁机把蟒蛇都杀了,免除后患。”铜石手提大刀,对银汉说道。 “放心你我身上的异味,蟒蛇不敢上前,只会乖乖的躲在角落里。”银汉说道。 “这里杂草横生,许久无人居住,我们还是离开这里,另寻别地歇息为好。”老大南金站在两个人身后说道。 “怕什么,不过是个破屋残院,还能有啥,不过是些蛇鼠而已,咱们兄弟三人什么没见过?害怕这些哑巴物吗?”老三铜石脚软了,不想在继续赶路,一屁股座在石阶上,又对老大南金实话实说道“大哥,我脚软了,走不动了,我们不如就在这里休息吧!”说完抬起头,看了看天空上高挂的大太阳,又说道“我看这雨也下不大,我们就在这房檐下躲一躲雨,可好!” 老大南金看了一眼老二银汉,银汉又看了一眼老三铜石,说道“老三起来把身后的屋门关上,把周围的杂草砍了,我们就在外面空地上歇息也好。” “起来就起来,就你事多。”虽然嘴上嘟囔,还是站起身来关上门,又转身挥砍手中的大刀,三下五除二,将四周的杂草砍倒在地,回身对老二银汉说道“门关了,草砍了,别在喊我了,我又不是你身边的小厮,整天的供你驱使。”铜石说完,又一屁股坐回石阶上。 银汉见头顶上盘旋着一只黄雕,说道“长老来信了。” “长老的信来的真是时候”铜石不得不站起来,恭敬的迎接黄雕。 黄雕琥珀色晶亮的眼睛,扑捉到南金兄弟三人,俯身飞冲了下来。 银汉从黄雕口中取出信笺,见信上写着“圣物西南方,遇水不过桥,遇石不进山,林中自有物。遇物用袖箍,遇人用皂罗,不可强出头。” “信中都说了啥?”老三铜石不识字,站在银汉身边问道。 银汉又念了一遍,说道“我们往西南方向走,长老自会带我们找到圣物。” 银汉将信放回黄雕口中,只见黄雕将信吞入腹中之后,展翅飞离。 “大哥,长老给你的袖箍可还在?”老二银汉问道。 老大南金从脖子上,取下一条红黑相间的粗麻绳编织的项链,上面有一个小小的银色圆环,圆环上又缠着一条红色的鱼骨,鱼头鱼尾相连,中间有一颗小小的,圆圆的亮亮的珍珠。珍珠之上,画着符咒。符咒闪着亮光,甚是刺眼夺目。 “大哥一定要收好,长老说这袖箍可不近人身,自收回圣物。”银汉对南金说道。 “放心,我自会收好。”南金回道。 “老二,你的皂罗布呢?”老三铜石心想“长老真偏心,给大哥袖箍,给老二皂罗,长老那么多的宝贝,我却什么都没有!”铜石拍了拍胸口的野芷草包,心想“就这草包还是自己从长老要得!” 银汉从袖中拿出一块轻薄的黑色丝布,丝布四角之上用醒目的绿色丝线,绣着相同的字,字体修长,像是三个字叠加在一起,更像是符字,黑布中间有一个用银丝线绣的残月,盯着黑布看久了,会觉得自己身现黑夜之中。 “咦,这皂罗丝布上都是你的汗泥味!太臭了!”铜石一脸嫌弃的说道。 “我从不出汗,又哪里来的汉泥味?莫要疯言疯语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恶心我。”银汉不禁闻了闻,说道。 “快收起来吧!留着味道去熏贼人!”铜石捂着鼻子,扇着风,对银汉说道。 银汉瞪了一眼铜石,将皂罗收入衣袖之中。 铜石困意来袭,打了一个哈欠后,躺到石阶上,闭上眼,瞬间入梦。 “呲呼呲呼”不一会儿,铜石此起彼伏的打起咕噜声。 银汉不禁踢了一脚铜石,对大哥南金说道“他真的是不管到哪都是吃的好睡得香,就这样躺在地上睡觉,也不怕湿气入体。” “别管他了,你我也歇息一会儿,咱们夜晚赶路。”老大南金决定道。 “哪里睡得着,我们出来已经有些日子了,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回去!”银汉倚在回廊柱下,将手中的刀抱在怀中,又对大哥南金说道“找到他们我一定会把他们都杀了,以解族人之血债。” 南金见银汉一脸愤恨,对银汉说道“我们的任务主要是追回圣物,至于他们,我想长老自有办法让她们自食恶果。” “长老的心里只有圣物!”银汉轻声脱口而出道。 “不可胡说,我族之人本就是生死守护圣物为使命。”南金一脸严肃的说道。 “圣物你可见过?”他们兄弟三人没有人见过圣物! 圣物常年被一个红布裹盖,他们族人每月初一都会聚集在一起,献自身之血,祭拜圣物。 “你我俗人之眼,怎能窥视圣物之光。”南金沉稳冷静的回道。 “守护它三十几年,还不知它的模样,自觉好笑!”银汉很是好奇,圣物是何模样。 南金沉默不语,环顾四周,又听见银汉说道“我族圣物真的能知晓天上地下之事,穿古回今,寻觅魂魄吗?” “穿古回今,寻魂归魄?”这八个字,让束宁的心底有了一丝悸动。 恰恰尔总是能在第一时间发现束宁的异样。 “睡吧!晚上我们还要连夜赶路。”南金对银汉说道。 “呲呼呲呼”铜石的咕噜声越来越大,犹如山洞穿风。 银汉用手中的刀,拍打铜石的屁股,只见铜石翻身,睁眼,看了一眼银汉,安静了几秒钟后,又继续“呲呼呲呼” 恰恰尔和束宁一动不动的呆在柴房里,不禁也打起瞌睡来。 太阳慢慢的滑落下来,月亮一点一点的升到正空。 “咕噜噜咕噜噜”束宁被自己的肚子叫醒。 “你在这里等我,我出去给你弄点吃的。”恰恰尔说完,刚想站起身来,却被束宁拽住衣袖,恰恰尔顺势又坐了下来。 “我不饿,别让他们发现我们。”束宁在恰恰尔耳边轻声说道。 “放心,我不会让他们发现。”恰恰尔回道。 “他们一会儿就会离开,到时候我们再出去。”束宁又对恰恰尔说道。 恰恰尔点了点头,看着束宁的冰颜,心中的小鹿乱撞,不自觉的反手楼住束宁的腰身。 “你……”束宁眨着双眸,不知所措的看着恰恰尔。 “……”恰恰尔压制自己心中的欲望,慢慢的松开自己的手,找到了一个理由,说道“你身后的墙体残破不堪,怕是一碰就会坍塌,我们还是往前一点,避免墙体坍塌。” 束宁略显乖巧的点了点头。 “别睡了,起来了。”银汉用刀敲打着铜石的肩膀,喊道。 “呲呼呲呼”铜石根本不为所动,睡得是格外的香甜。 “醒醒,起来了。”银汉又继续喊道。 铜石半睁双眼,看了一眼银汉,见月色正浓,翻身背对银汉,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老大南金用刀敲打着铜石的脚跟,说道“铜石,别睡了,我们得抓紧赶路,去寻圣物。” “哎呀!黑灯瞎火的赶路,明天天亮在赶路也不迟啊!”铜石揉了揉眼睛对大哥南金说道。 “起来,赶路。”南金怒声喊道。 “……”铜石腾的一下,坐起身来,望着银汉和南金,见两个人转身,眨眼之间走出院门。铜石拎起自己的大刀,抗在肩上,夺门追赶了上去。 “他们走了,我们出去吧。”恰恰尔扶起束宁,又说道“这里蟒蛇甚多,不如我们换个地方在休息。” “我们跟着他们走”束宁听到“穿古回今,寻魂归魄。”这八个字的时候,就打算跟着他们寻找圣物。 束宁想利用圣物之能,寻找瑰灵魄! “跟着他们?”恰恰尔看着束宁问道。 “嗯,跟着他们。”束宁再一次对恰恰尔说道。 嫁衣 束宁和恰恰尔紧跟在乌海蒙三兄弟身后,前后五人直奔西南方向。 恰恰尔本来是很担心束宁的身体,却发现束宁满面粉光,神采飞扬,脚步轻快,好像换了一个人! 恰恰尔一直关注着束宁的一举一动,他深知束宁的与众不同,在他眼里束宁并非普通柔弱女子,柔弱的外表下,骨子里却是果敢、坚韧,这让恰恰尔更加迷恋。 “我们不能跟得太近,还是拉开一段距离为好,不如就在这里休息一下。”恰恰尔对束宁说道。 束宁停下脚步,心想“他们走得不算太快,休息一会儿应该能赶上。” “吃个梨解解渴”恰恰尔故意停在梨树下,从梨树上摘了两个水嫩嫩的梨,递给束宁。 “你不问我为什么跟踪他们吗?”束宁不知何时有了想要告诉恰恰尔一切的想法。 恰恰尔吃了一口梨,梨汁浸润心田,凝视着束宁反问道“是因为他们口中的圣物吗?”因为在他们提到圣物有“寻魂归魄”之能时,束宁脸现异样,而这一切恰恰尔都看在眼里。 束宁有那么一瞬间脸现惊慌,感觉眼前的男人总能看穿自己的一切心思! “你还知道什么?”束宁有些紧张的问道。 “他们三人我们之前见过”恰恰尔记得黄雕食尸,记得乌海蒙,记得那是刚认识束宁不久发生的事。 “除了他们三个人,你还知道什么?”束宁继续问道。 “我还知道你在不吃梨,怕是饿晕过去。”恰恰尔笑道。 束宁没有在追问,转身背对着恰恰尔,看乌海蒙三兄弟消失的身影,心想“他还知道些什么?他不会知道也鸿的存在吧!” 因为束宁发现,这次也鸿出现时,恰恰尔是清醒的状态,他应该和也鸿身心都完美的结合了!他应该知道也鸿的存在!可是他却没有任何异样! 束宁心想“如果恰恰尔知道自己有别于常人,身体里潜藏着巨大的力量!他会怎么办?” 恰恰尔又从梨树上摘了几个梨,又强塞到束宁怀里两个又大又黄嫩的梨,对束宁说道“吃饱了才有力气追。” 束宁看着恰恰尔,见恰恰尔轮廓如刀削,眉眼如春光,心底涌动着清浅的波浪,浪花朵朵,舞弄情丝。 束宁冷静的压制自己对恰恰尔的情意,心想“要找到机会试探他,是否已经知道!” “……”梨子从束宁的怀里滑落在地,束宁不禁将眼光移向四周,凌乱的眼神反而透露自己的心事。 恰恰尔捡起掉在地上的梨,擦了擦,对束宁说道“我再给你摘新鲜的,这个梨子看来是想进我的肚子里,我成全它。” 束宁回过神来,对恰恰尔说道“我不吃了,我们赶紧赶路,追上他们。” “不管你知不知道,知道些什么,眼下找到乌海蒙圣物,用它之能尽快寻得瑰灵魄,回归苍碧山要紧!”束宁心想。 “我在摘两个梨,路上你要是渴了,可以吃。”不等恰恰尔说完,束宁说道“不用了” 束宁第一次主动的牵起恰恰尔的手,拉着恰恰尔追赶乌海蒙三兄弟。 乌海蒙三兄弟,越走越慢,直到太阳下山,铜石终于忍受不了,对大哥南金说道“大哥,咱们都走了一天一夜了,腿都走麻了,我是走不动了。”铜石将手中大刀往地上一扔,坐在草地上,像个耍赖要糖吃的小孩子一样,一动不动。 “银汉,我们不如就在这里休息一夜,明早在赶路。”老大南金见老三坐地不起,环顾四周后对老二说道。 “也好”银汉回道。 三个人逮了一只野兔,生了火,围坐在火堆旁。 恰恰尔和束宁两个人躲在远处大树身后,不敢生火,怕引起三人的察觉。 “给你”恰恰尔从怀里掏出几个大小匀称的紫红色的果子,递到束宁的面前。 月色朦胧,束宁没有看清恰恰尔手中的物体,不禁问道“是什么?” “紫叶李,甜甜的很好吃。”白天赶路时,恰恰尔见到紫叶李,顺手摘了几个。 “紫叶李?”束宁从恰恰尔手中拿起一个,又听到恰恰尔说道“你在这里等我。” “你干嘛去”恰恰尔没有回答。 束宁想起身同恰恰尔一起离开,却见恰恰尔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自己的眼中“他有什么事走得这么急?他能有什么事?” 恰恰尔的莫名离开,让束宁突然感觉到不安。 原来,恰恰尔发现束宁的衣衫被荆棘划破多处,有些地方已经隐隐约约的可以见到束宁的冰肌玉骨。 恰恰尔飞奔了数十里,才见一户山野人家,不禁上前敲门,说明来意。 主人家已经是年岁半百的夫妻俩,老婆婆听恰恰尔说完后,翻箱倒柜,把压箱底的一套嫁衣送给了恰恰尔。 恰恰尔拜谢后,又赶紧飞奔回到束宁身边。 这一来一回,已经到了深夜。 寂静荒凉的野地里,月亮显得格外亲近,朦胧的月光洒在束宁熟睡的脸上,让本就绝美的脸庞更添一丝柔情媚态。 恰恰尔悄悄的将手中的嫁衣,扑盖到束宁的身上。 “你怎么才回来?”束宁惊醒问道。 “是有些晚了!”恰恰尔喘着粗气,这一路他没有一刻停歇。 “这衣服是哪里来的?”束宁坐直身体,问道。 “是一位老婆婆给的”恰恰尔回道。 “?”束宁细看身上盖的衣服为青绿衣绛红裙,衣色华丽喜庆,不禁莫名其妙的看向恰恰尔。 “你穿上一定很好看”恰恰尔对束宁说道。 束宁不喜眼前这件太过艳丽的衣服,将衣服收了起来,还给恰恰尔,说道“我身上这件衣服挺好,你还是拿回去,还了去吧!” “你身上的衣服有多处被挂破,我去前面背对着你,你把衣服换上。”恰恰尔说完,向前紧走了两步。 “……”束宁见恰恰尔离开,检视自己身上的衣服,发现确实有多处被刮破,甚至有两处已经残破不堪。 束宁看向远处的背影,不禁脸色羞红,心想“他看到了我的肌肤了?” 束宁穿好衣服后,看着身上的绿衣红裙,不知所措的望着恰恰尔的背影,心底的波涛又涌动起来。 过了好半天,恰恰尔慢慢的后退,背对着束宁问道“可换好了” “嗯”束宁轻声回道。 恰恰尔转过身来,倚在束宁对面的树下,一直盯着束宁看。 “闭上眼睛,睡觉。”束宁以命令的口吻说道。 恰恰尔乖乖的闭上眼睛,脑海里还是浮现出束宁的身影,嘴角不经意间露出笑容,没想到自己竟然提前见到束宁穿嫁衣的模样,恰恰尔喜欢束宁穿嫁衣的样子,觉得束宁是这世间最美的女人,恰恰尔更加确定自己想娶束宁为妻。 只娶束宁一人为妻。 时间在寂静中流淌,月亮又完美的在天上划出一道弧度。 太阳懒散却炙热的升上空中,恰恰尔和束宁两个人,不远不近的一直跟着乌海蒙三兄弟身后。 “这天真热,快把老子热死了,我差点就像狗一样伸出舌头,解热!”铜石汗流如雨,将衣服大敞四开,走了一阵后,又干脆脱下上衣,袒胸露背,又对大哥南金说道“大哥,你不热吗?把衣服脱了吧!衣服都跟水捞的一样了!” 南金也早已汗流浃背,酷热难当,见铜石脱下上衣后,也跟着脱下湿热的上衣,对老二银汉说道“我们得找个地方歇一歇” “大哥,前面有水。”铜石两眼放光,扔下衣服,整个人百米冲刺一样,飞跳到河水里,还不断的大喊道“爽快,爽快,真爽快。” 银汉和南金也都不由分说的扔下刀,脱下衣服,跳到河里。 “……”束宁赶上前来,见银汉和南金两个人脱衣服,立马转身,正好扑到恰恰尔的怀里,抬头看了一眼恰恰尔,看到恰恰尔炙热的眼神,不禁羞红双颊,捂着眼睛逃离。 恰恰尔也好想跳进河水里消暑,回头看见束宁热的香汗淋漓,走上前对束宁说道“我们也下水消暑解乏可好?” 恰恰尔又及时补充到“我们去寻一处较为隐秘的地方,你放心,我会替你把风,绝不会让人发现。” 炙热的阳光,闷热的气流,热浪无限的扑缠而来! 束宁放下心中的羞涩,点了点头。 恰恰尔和束宁两个人找到一处较为隐秘的水域,石头半围,几颗垂柳连在一起为帘。 “你放心,我会一直背对着你,绝不会回头,也不会让任何人靠近。”恰恰尔为了让束宁放心,又郑重的说了一遍。 共浴一河 “这山野之间不会有人来,不用为我把风,我们俩个一起下水解暑。”束宁轻声说道。 “我和你……我和你一起……?我们一起……?”恰恰尔一愣,心跳加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错愕憨涩的望着束宁,想要得到确认。 热浪无声扑来,闷流无息卷拥。两个人相视一眼后,束宁见恰恰尔惊讶的表情,有些羞涩的点了点头。 束宁走到柳树后,又对恰恰尔说道“你看这清水溪流,急转弯流中,有数十块大石阻隔,你我分别在石群左右入水。” 本来恰恰尔内心有些慌乱,矛盾又复杂的心声之中,更多的是窃喜!又听到束宁说与他分别在石头的一侧,见石群一左一右相隔四五米远,石头凹凸自然成墙。恰恰尔慢慢的平复心情,压下心底的狂乱,点了点头,回了一声“嗯” “转过身去”束宁躲到大石身后,脱下外衣,跳进水波之中。 “哦”恰恰尔站在岸边,呆愣了一小会后,一猛子扎进河水之中,清醒了过来。 两个人相隔四五米远,中间有无数石块阻隔,根本看不到对方。 水不是很深,清浅的水流涌动着清亮的莹莹细水,水波荡漾,揽拥束宁白玉洁美之身。 真的是一人在水,揽仙气入河。 “美人可凉爽?”铜石扛着大刀,悄无声息的来到束宁身旁,笑嘻嘻的问道。 “……”束宁怒目圆睁,环抱自身,躲到石缝之中。 恰恰尔听到铜石的身音,不顾自身,飞涌到束宁身旁,挡住束宁之身,随手将身边的大石举起,砸向铜石。 “砰”的一声,铜石一刀将飞来的大石劈砍两半,石头砸落入水,水花四溅。 就在这时,恰恰尔半露胸膛,将身前身后的数十快大石,纷纷抛向铜石。 铜石挥砍着手中的大刀,将所有石头都打回原位,水花溅起,似一颗颗珍珠从水底惊跳飞空。 恰恰尔趁水花飞溅之机,拽着束宁飞离,两人来到岸边,恰恰尔又将岸上沙石,抛向水波之中,沙石下落,水花上涌,形成一道朦胧水帘,遮挡束宁娇身。 两个人裹好衣服时,银汉和南金也跳了出来,喊道“哪里跑!” 恰恰尔的第一反应是挡住衣衫不整的束宁,将束宁护在身后,眼睛通蓝,怒火似要从眼中喷出。 银汉见恰恰尔黑眼变蓝,不可思议的同时,说道“放心,我们不是山野莽汉,我们只想知道,你们为什么这一路都在偷偷的跟着我们?” “跟她们废什么话,直接将他们杀了。”铜石拎着大刀走过来,对银汉说道。 铜石眼睛飘向束宁,见束宁身姿曼妙,模样绝美,又说道“男的杀了,女的就留给我做娘子。” 银汉见束宁如出水芙蓉,美艳动人,不禁多看了两眼后,对铜石说道“少说话” “你别用你那双贼眼看她,她是我的人。”铜石挡住银汉的视线说道。 “……”银汉一时语塞,撇了一眼铜石,将眼光落在恰恰尔的身上。 “你别惦记,她是我的小娘子。”铜石转身对束宁说道“他是你二伯哥”铜石怕银汉看上束宁,跟自己抢,大声宣布道。 “?”束宁错愕的看着身强体壮的铜石。 “快收起你的小心思,别把正事忘了。”南金对束宁和恰恰尔多少有些印象,心想“他们两个人跟着我们哥三,到底有什么企图?” 恰恰尔听铜石张口闭口的叫束宁“娘子”指着铜石说道“莫要信口开河,异想天开,自作多情毁人清白。” “嘿,我可不是异想天开!”铜石打量恰恰尔,又继续说道“你小子是她什么人?不过你们就算是夫妻,我也不会建议!我杀死你,再娶她。” “……”恰恰尔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与束宁之间的关系!又听到铜石要杀自己娶束宁,眼中的火苗一下子又升腾了起来。 “说,你们为啥偷偷的跟在我们身后,做跟屁虫!”铜石将大刀抵到恰恰尔胸口处,大声质问道。 “我们并没有跟在你们身后,只是恰巧同路罢了。”恰恰尔又冷静下来,回道。 “同路?”不等铜石说话,银汉问道“你们要去哪里?” “我们去哪不便相告”恰恰尔回道。 “说不说”铜石的大刀在恰恰尔的胸前抖了抖,道“不说马上送你上西天。” “我不去西天,我去西南。”恰恰尔回道。 “西南?”难道真的只是同路?银汉上下打量恰恰尔,见恰恰尔高大威猛的身姿,豪迈不羁的气质,又想到刚才那双要喷火而出的蓝眼,心想“此人宁可为友,不可为敌。” “你们一路鬼鬼祟祟的跟在我们身后,如果只是同路,又何必躲躲藏藏?”银汉又质问道。 “我们又怎知你们不是山匪莽汉?自然是跟在你们身后走比较安全。”恰恰尔用自己的拳头,将顶在自己胸口处的大刀打向一边。 “小子,力气挺大啊?”铜石又回转刀锋砍向恰恰尔。 “老三,住手”老大南金喝到。 “管他是同路还是跟随,杀了他不就永决后患了吗?”铜石的刀落在恰恰尔的肩上,扭头斜眼对老大南金说道。 银汉见恰恰尔在铜石的大刀下,面不改色,又见他身骨壮实,眼神凌厉,心想“铜石未必是他的对手!” “把刀放下”银汉对铜石说道。 “我为啥要听你的?”铜石白了一眼老二银汉。 “把刀放下”老大南金也对铜石说道。 “大哥,你们做事怎么婆婆妈妈的,咱这刀下死了多少人,还在乎这一个吗?。”铜石不情愿的收回大刀。 老二银汉怕铜石不是恰恰尔的对手,老大南金不想惹事生非。 铜石收刀,眼神飘向束宁,指着恰恰尔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束宁也说不清自己和恰恰尔是什么关系! 铜石见束宁不说话,又继续说道“不管你们是什么关系,你以后跟着我,准比跟他好,我保你下半辈子不受人欺负。” 束宁眉头一皱,与铜石四目相对时,铜石瞪大双眼,嘴角含笑,声音温柔道“娘子真的是……” 恰恰尔见铜石色咪咪的盯着束宁,听见铜石直接喊束宁为“娘子”手掌立现火光,火光飞冲,打掉铜石手中的大刀。 “当啷”一声,铜石、银汉、南金三人一愣,火光之速犹如电闪,将大刀打落在地时,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谁是你的娘子,如若在开口胡说,定叫你以后在无法开口。”恰恰尔霸气的对铜石说道。 “妈的,就凭你,我到要看看你小子怎么让我无法开口!”铜石抡起自己粗壮的胳膊,挥向恰恰尔。 恰恰尔向后退了两步,见束宁整理好衣衫,站在自己身后,立马回转腰身,伸手想要抓住铜石的手腕。 铜石虽然身体粗壮高大,但甚是灵活,见恰恰尔伸手抓自己的手腕,收回胳膊,斜身后退,脚踩刀柄,大刀直立,伸手握刀。刀拿在手,两眼一立,向前冲杀。 一团蓝焰聚在恰恰尔胸前,将直刺过来的大刀裹挟,铜石见状想要抽回大刀,没想到力大无穷的自己竟不能从火光之中抽回大刀! 铜石两手齐用力,也没能抽回入火的大刀。 这是什么情况……? 铜石抬脚踢向恰恰尔,同时,两手送开刀柄,握拳直接挥向恰恰尔的脸颊。 恰恰尔闪身躲避,又见铜石整个人扑了上来。 “老三”南金见铜石要吃亏,抽刀冲了上来,直接砍向恰恰尔的肩膀。 恰恰尔将手中火团连带着火团裹挟的大刀,拥向铜石,同时伸出手掌抓住南金的刀尖。 “啊”铜石被自己大刀的手柄,狠狠的打到肋骨之上,一时难忍,不禁叫出了声。 “老三”老大南金不禁收刀,上前扶起铜石。 “我没事,这点小伤不算什么。”铜石捡起地上的大刀,对南金说“大哥,我们俩个一起上拿下这小子。” “好”南金和铜石同时挥刀砍向恰恰尔。 就在三个人激战的时候,银汉跳到束宁面前,将刀架在束宁的脖子上,转身对恰恰尔,喊道“住手,否则我一刀砍下她的脑袋。” 恰恰尔见束宁落入银汉手中,立马停手站在原地。 “你小子有一手啊,竟然会火术。”铜石以为恰恰尔手掌升腾的火焰是幻术。“不过,不管你会啥,现在都得给我跪下。”铜石呲着牙咧着嘴,对恰恰尔咆哮道。 恰恰尔根本不理会铜石,直接对银汉说道“放开她” “你们抓我们做什么?是想知道我们为什么跟着你们,还是只想杀人灭口?”束宁问道。 老婆婆的米 “你说,你们为何跟着我们,别在告诉我,我们同路。”银汉说道。 铜石见银汉的刀紧紧的挨着束宁的脖子,顿时心疼道“老二,把你的刀拿开,她可是你未来的弟媳妇。” “你别胡搅蛮缠,理不清状况?把他们绑了。”银汉命令道。 “我看是你理不清状况,绑他们做甚,不如我一刀解决了他。”铜石一心想杀死恰恰尔。 “不可滥杀无辜,你忘了长老是怎么叮嘱我们的吗?”老大南金收了手中的刀对铜石说道。 “长老要知道咱们被这小子跟踪,一定会让咱们把他杀了。”铜石说道。 “放开她” “放开他”束宁和恰恰尔异口同声的喊道。 银汉笑道“你们两个人还真是默契十足啊!不过我们凭什么放了你们?不杀你们不代表会放了你们。” “老二,你离她远一点,不然有你好看。”铜石见银汉的嘴要凑到束宁的耳根,不禁高声喊道。 “你个傻货,白痴。”银汉真是受够了愚蠢,拎不清的铜石,心想“自己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双胞胎弟弟!” “你骂我?”铜石立马暴跳到银汉面前。 “老三”老大南金及时喝到。 “大哥,老二他骂我傻货,白痴,这我可忍不了,是他出口伤我,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铜石说完挥动大刀,砍向银汉的手腕。 银汉松开束宁,向后退了两步,抽刀回护自身,喊道“老三,你疯了吗?” 多年来两个人虽然彼此看不上,但都只是动嘴不动手。今天却见铜石有些异常暴躁! “叫你骂我,我让你尝尝我铜老三的厉害。”铜石不依不饶的挥刀向银汉砍杀了过去,见银汉挥刀抵挡,不禁冷哼一声,使出浑身力气,轻松将银汉手中的刀压落在地。 “哼,你的那点力气就只会用在我身上!”银汉咬牙切齿的对铜石说道。 “怎么不服?捡起刀来我们在继续打,我今天会让你心服口服,拜我为哥。”铜石看了一眼束宁,得意的笑道。 “老三”老大跳到铜石身后,因为个子相差悬殊,只能抓住铜石的裤腰带往后拉。 “卟……卟卟卟卟……卟卟卟卟卟卟……”惊屁之声震绝于耳,一股骚臭之气瞬间冲涌而出。 闷热的气流,夹杂着臭气,向四周迅速扩散。 “大哥”铜石脸一红,撇向束宁,羞臊的转身,将南金甩到一边,又说道“大哥这是干嘛?羞死我了,羞死我了!” “……”南金也没想到会那么凑巧,自己拽住铜石的裤腰,因为拉扯之故,腰带松垮半掉下来,此时铜石刚好放了一连串的臭屁。 众人捂鼻,就连铜石也捂住鼻子,解释道“我的肠胃不好,消化不了这里的食物!” 哪里是消化不了啊!明明是吃的太多了!一口气能吃九个肉包,六碗面条,三盘酱肉,两壶老酒! 恰恰尔见此时正是好时机,冲到束宁面前将束宁抱起,飞身一跃,跳上石顶,绕过铜石,躲过南金,迅速逃离。 “哪里跑”银汉捡起地上的宽刀,扔向恰恰尔,刀尖挨身,划破恰恰尔腰间素带,衣衫四敞开来。 恰恰尔低头裹住自己敞开的胸口,见束宁正盯着自己,又听见老大南金喊道“追”,恰恰尔不得不加快速度向前狂奔。 束宁眨着双眸,看着恰恰尔紧致健硕,油亮宽广的胸膛,不禁羞涩的红了脸。 “娘子”铜石提着裤子跟在后面追喊着。 恰恰尔回头见南金三兄弟紧追不舍,心想“再这样跑下去,不是办法!” 恰恰尔远远望见一座城门,心想“城里人多墙遮,容易躲避,还是进城为好。”不禁加快步伐,飞跑进城。 “诶呦,我的米。”一老妇被恰恰尔撞倒在地,手里捧的米洒了出来。 老妇不顾自己的瘸腿,爬起来赶紧连土带石的把米收进米袋里,嘴里还嘀咕着“真是不长眼睛,撞我也就罢了,竟然把我的米撞洒了。” “老婆婆,你没事吧!”跑出两米外的恰恰尔又转身跑了回来,放下束宁,弯腰帮忙拾米。 束宁见米中参杂一多半的土石,对老婆婆说道“这米脏了,怕是要不得了。” “怎么要不得了,怎么要不得了,你们撞了我,还站在一旁说风凉话。”老婆婆见束宁一身喜衣,又瞄了一眼恰恰尔,阴阳怪气的说道“看你们慌慌张张的样子,怕不是逃婚出来的野汉莽女?” “?”逃婚?野汉莽女?束宁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在原地。 恰恰尔听到老婆婆说自己和束宁是逃婚出来的野汉莽女,想解释,却又听到老婆婆说道“你手里咋还攥着我的米,还我来。” “哦”恰恰尔见老婆婆的气势要吃人,赶紧将手里的米扔进米袋里。 “哼,算你们走运,遇见了我,我不会讹诈你们陪我的米。”老婆婆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又看了一眼束宁,见束宁模样冷艳清丽,不禁又看了一眼恰恰尔,说道“难怪你要带着她逃婚。” “我……我们……没有逃……婚……”恰恰尔语无伦次的解释道。 “你们是不是逃婚,关我什么事?”老婆婆不在理会恰恰尔,将米紧紧的抱在怀里,生怕又掉在地上,一瘸一拐慢慢的向前走。 恰恰尔见南金三兄弟身影,牵起束宁的手说道“我们走,他们追了上来。” “他们两个在那里”银汉喊道。 “追”南金领头追了上去。 “娘子”铜石对束宁真的是一件钟情,誓要娶束宁为妻。 “哎呦!我的米。哎呦!我的腿。今天是什么日子,出门没看黄历!接二连三的被撞!”老婆婆扯住银汉的裤腿,说道“赔我米!上好的精米,赔我二十钱。” “又不是我撞的你”银汉黑着脸说道。 “不是你,是你哥撞的我,你们是兄弟,找你赔钱也是说得过去的。”老婆婆见他们三人长得一模一样,是三胞胎兄弟准没错。 “你说他是我哥?”银汉气愤道“睁开你的瞎眼好好看看,我是他哥。” “闭上你的臭嘴,替你弟还我米来。”老婆婆不甘示弱的说道。 南金见银汉被一个老婆婆绊住了脚,转身走了回来。 此时,铜石向前张望,已经见不到束宁身影,不禁烦躁道“跑哪去了”回头见大哥往回走,又见银汉被老妇抱着大腿,回走了两步。 “我的米,我的命啊!”老婆婆泪眼汪汪的看着银汉。 “谁撞的你,你找谁去,松开我。”银汉反感道。 “还我米,不还我米,我就不松开,一直抱着你的大腿。”老婆婆说道。 “松开,否则……”不等银汉说完,老婆婆问道“否则怎样?你是想踢死我吗?” “莫要纠缠”南金扔给老婆婆十文钱,老婆婆捡起十文钱,喊道“不够,这米是我花二十文钱买来的,你还欠我十文钱。” “米还在地上,一粒未少,赔你十文只多不少。”南金说道。 “米在地上是一粒不少,我老婆子不是贪心之人,你若将米一粒一粒捡回袋中,我将十文钱还你,你看如何?”老婆婆不紧不慢的又说道“你给我二十文钱,我不贪米,这地上米粒你们拿走,我老婆子眼瞎,分不清石与米,不敢吃这掺了沙石的米。” “大哥,给她钱做啥?”铜石走了过来,说道。 “就是你撞了我”老婆婆指着铜石,大喊道“来人啊,都过来看看,他们撞了人,弄洒了我的米,还不赔钱。” “哎呦!我这腿啊!算是完了,我的后半生可怎么过呀!哎呦!我的腿呦!疼死我了!”老婆婆哭喊来十几个围观的人,七嘴八舌的职责铜石三兄弟。 “老婆婆,不如我们带你去看大夫,好好瞧瞧你这残腿。”银汉知道老婆婆是故意要讹诈他们兄弟三人,但还是赔笑道。 “老二,瞧你那怂样!”铜石的暴脾气上来了,提着刀,瞪着双眼,走向老婆婆。! “收起来”南金瞪了一眼铜石,又掏出十文钱扔给老婆婆,谁知老婆婆收起来,又说道“不够,我这腿现在疼的厉害,怕是要吃上几天的汤药,我们巷子里的药铺,药价合理,我也不是那娇贵玉身,几钱一副药,吃个三五天就会好,但是没个二十文怕是买不来。” 铜石瞪着一双凸出来的双眼,骂道“你个老泼妇…” “你骂我我听着,你要是想一刀砍死我,我也受着,我老婆子人微力弱,只能受你欺负!”老婆婆抹着脸上星点的眼泪,撇了一眼铜石,又说道“你也不用恼,你也不用骂,你跟我孙子一样大,我活了这一把岁数了,吃食没了,腿也不中用了,不如死了干净。我见你手上的大刀粗重宽长,下手时一定给我留个全尸,我可不想身首异处,哎!可怜我那在家等我熬粥喝的老头子,没我他可怎么活?你倒是动手啊!死也让我死的痛快一点,别站在我面前瞪着我,我害怕!” 长眉老道 南金又从钱袋里掏出二十文钱,扔给老婆婆,问道“够不够?” “够了,我老婆子又不是讹诈你们,米钱二十文,药钱二十文,刚刚好。”老婆婆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大哥,这老太婆分明是在讹诈你,你怎么能上了她的当。”铜石抢上前想把四十文钱夺回来。 “铜石住手”老大南金喝道。 铜石的粗大的手指已经伸到老婆婆的面前,又不得不将手伸回来,回过身看了一眼大哥南金,说道“我们这样也太窝囊了!” 南金黑着脸对银汉和铜石喊道“我们走” “老二,平时你咋乎的最欢,现在你怎么成哑巴了,大哥被老太婆讹去了四十文钱,你咋一声不吭变成了闷瓜,你倒是放个屁啊!”铜石向银汉喊道。 “该放的屁你不都放了吗?莫不是你想一刀砍死那老妇?”银汉斜睨一眼铜石,不紧不慢的说道。 “哼,砍死那老妇是轻而易举的事。” “那你怎么不一刀砍死她,她死了大哥就不用给钱了!”银汉问道。 “……”铜石虽然脾气暴躁,性格粗犷,但是让他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妇,还是有些下不去手。 “行了,你们两个都闭嘴吧!”南金站在两个人中间说道。 老婆婆见三胞胎兄弟离开,眉开眼笑的将手中的四十文钱放入怀中,说道“有钱给孩子们买新衣裳了!” 老婆婆又一点一点的将地上的米收进袋中,慢慢的站了起来,看着三兄弟的身影,笑道“傻子。” 原来,老婆婆听到铜石扯着大嗓门喊束宁为“娘子”,又见三兄弟直追恰恰尔和束宁两人,自以为是抓束宁回去完婚,故意撞上铜石,将米洒落在地,没想到铜石腿长,直接窜出两米开外,只能抱住跟在铜石身后,银汉的大腿! 老婆婆嘀咕道“我只能帮你拖延一点时间,好好的逃什么婚!”老婆婆又望了一眼铜石傻大的身影,心想“要是我也许也会逃婚!” 老婆婆绊住三兄弟有一段时间,恰恰尔带着束宁逃出了城。 恰恰尔本来是打算留在城中,觉得好躲藏,可又一想,他们三兄弟肯定也以为我们两个人躲在城中的某个角落,索性出其不意,跑出城,让他们在城里扑个空影! “他们没有追上来,我们在这里歇一会儿。”恰恰尔停下来,整理衣衫。 “这里怎么这么干净!”束宁环顾四周,发现地上无杂草,石头整齐对称,树木修剪有形,这里应该有人长年清扫。 荒山野岭之地,又怎么会有人清扫?这里难道有人居住?那为何不见房屋竹篱? 恰恰尔整理好衣衫,望着束宁,一想到铜石叫束宁“娘子”恰恰尔有说不出的难受…… “我们还是回去吧!”束宁决定道。 “回去?”恰恰尔问道“你还想继续跟踪他们?” “嗯”束宁轻声回应道。 “那我们去西南方向的路上等他们”恰恰尔不管束宁说什么做什么,也不问为什么,只想默默的一路跟随守护着束宁。 两个人走了一段路后,发现又饶回原地! 两个人望着远处渺小似圆点的城门,又直接向着城门走去。 两个人还是饶回原地,看着熟悉的景色,恰恰尔对束宁说道“不应该啊!这里树木稀疏,石碎无挡,怎么可能又饶了回来!” “我们是一直沿着大路朝一个方向走,不可能又饶回来。”束宁也不相信他们两个人又饶回来的事实。 “你追我呀!你追不到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个银铃般清脆的笑声,在山野里回荡。 “哈哈哈哈哈哈,你追不到我。”一个披头散发的小女孩,突然出现在束宁和恰恰尔眼前。 “哈哈哈”小女孩见到束宁和恰恰尔,羞怯、警惕的向后退了两步。 一个比小女孩矮一头的小男孩,跟在小女孩身后,抓住小女孩的衣裙,奶声奶气的说道“我追到你了,我追到你了。” 小女孩回头对小男孩说道“好吧,我把竹蜻蜓给你玩,不过我们要赶快离开这里。” 小男孩接过小女孩手中的竹蜻蜓,开心的笑道“我有一百个竹蜻蜓了,我有一百个竹蜻蜓了。”小男孩吐字不清晰,肉嘟嘟,红彤彤的小脸蛋,甚是惹人怜爱。 此时,恰恰尔和束宁同时往前走了两步。 “不要过来,你们是谁?是想诓骗我们为你们炼丹吗?”小女孩将小男孩紧紧拉住,厉声问道。 束宁见小女孩也就七八岁的模样,头发有些散乱,挤皱着眉头,眨着黑溜溜的大眼睛,又听小女孩说道“不管你们是谁,赶紧离开这里,否则萧爷爷把你们抓去喂鹏熊。” 束宁看了一眼恰恰尔,对小女孩说道“我们迷路了,在这里转了两圈了,你知道怎么出去吗?” “骗子都这么说”小女孩拽着小男孩转身就跑。 “……”束宁和恰恰尔相视一眼后,又听见“呜呜呜”的哭声。 小女孩拉着小男孩跑得太急了,小男孩摔倒在地,下巴硬生生的跟地面来了一个猛烈的接触。 “哭什么,被抓走了,你连哭的机会都没有了。”小女孩拉起小男孩,说道。 “温姐姐,他们为什么要抓我们,他们看起来不像坏人。”小男孩闪着泪光,说道。 小女孩擦了擦小男孩脸上的泪水,说道“你太小,还不懂你身上的血可以引魂炼丹,我们是他们眼里的宝。” 小男孩抽抽噎噎的说道“不是有一百个竹蜻蜓就可以许愿吗?我的愿望就是我们这里的人都不会在有人消失了。” “这个愿望我早就许过了,一百个竹蜻蜓不管用。”小女孩拉着小男孩往前跑。 “一百个竹蜻蜓不管用,那一千个竹蜻蜓会不会能实现我们的愿望!”小男孩奶声奶气,断断续续的问道。 “那得快跑,有命许愿才行啊!”小女孩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两个人,对小男孩说道。 束宁见两个孩子慌慌张张的向前跑,心想“谁会抓他们炼丹?” 就在这时,一个老道士,一边眉毛光秃无眉,一边眉毛浓密长垂于肩,手执拂尘,撇了一眼恰恰尔和束宁,似箭追赶两个孩子。 只见长眉老道左手拎起小女孩,右手抓住小男孩,笑道“你们两个逃不出我的手心。” “温姐姐”小男孩歪着脑袋,想咬长眉老道的胳膊,却被自己肉嘟嘟的脸蛋妨碍到,只能咬到长眉老道的衣袖。 “宗乐,放开我们,放开我们。”小女孩温芙从胸口处,掏出红色石头,扔向空中。 “啪”的一声震山巨响,在头顶响起。 只见红石成碎末,飞散下来。 “你这小丫头,倒是机灵。不过就算是萧英那厮来了,也救不了你们。” 长眉老道转身欲要离开,恰恰尔拦住白眉老道的去路。 “你们最好别乱管闲事”长眉老道对恰恰尔说道。 “这闲事我管定了”恰恰尔回道。 “嗖”的一声,从长眉老道的嘴里,飞出一枚三角钉。 三角钉向着恰恰的额头直直的飞刺而来。恰恰尔并不闪躲,因为束宁站在恰恰尔的身后,恰恰尔直接伸手去抓三角钉,没想到三角钉入掌,钉进骨缝之中。 恰恰尔的手掌顿时一片黑紫,撕心裂肺的疼痛让恰恰尔难以忍受,额头上的汗珠似雨滴,噼里啪啦的流躺下来。 “不自量力”长眉老道又接着吐出三个三角钉,分别飞刺向恰恰尔的额头及两肩。 恰恰尔还是没有躲闪,孕出掌中之火,成盾成墙,将三角钉隔离在半空之中。 “有点意思!”长眉老道不敢轻敌,将温芙和宗乐用自己的一根拂尘绑在一起,扔到一边,对恰恰尔说道“你中了我的梅三寒骨钉,你还是省点力气,怕是用不了一个时辰,你就会是一滩黑水。” “拿解药来”束宁抽出腰间金卜软剑,飞冲到长眉老道面前。 “这剑……有意思!”长眉老道一心修仙,凭自己的实力,巧取豪夺不少宝贝,见到束宁手上的金卜软剑,眼前一亮,心想“这宝贝是我的了。” 长眉老道挥动手中拂尘,拂尘细丝犹如清风细雨,让人不自觉的被眼前轻丝雨线欺骗,尘丝轻饶束宁之身,瞬间似茧,将束宁裹挟在内。 束宁在茧中努力挣扎,奈何茧照着束宁的身形而成,束宁是一动不能动,同时,强烈的窒息感充斥着束宁全身。 “束宁”恰恰尔见束宁被尘丝紧裹,直接将全部火焰甩到,长眉老道之身。 火焰猛烈的、不断的飞扑向长眉老道,只见长眉老道斡旋手中拂尘,拂尘似是深潭之口,引焰火流向深潭之内。 恰恰尔眼中火苗流窜,见手掌黑紫,忍着断骨斩脉的剧痛,将梅三寒骨钉从自己的掌中,硬生生的抽了出来。 “啊……”长长的一声吼叫过后,恰恰尔身体里血脉喷张,眼中的冷焰冲涌翻滚而出,气势如龙,凶猛异常。 “这火竟带着寒气!”长眉老道一愣后,赶紧躲避。 “温姐姐,我好冷。”宗乐打了一个冷颤后,对温芙说道。 冰火两重天 “好冷”温芙也不禁打了一个冷颤,扭头对宗乐说道“你不要害怕,萧爷爷听到红石炮响,一定会来救我们。” “嗯,温姐姐我不害怕,爷爷听到红石炮响,一定会来救我们。”小男孩吸了吸流下来的鼻涕,重复了一遍温芙的话。 “束宁”恰恰尔并不恋战,见长眉老道已经被自己射出的冷焰,急退百米远,收起眼中的冷焰,伸手想要撕开丝茧,却发现白色丝茧密实光滑,无处下手。 恰恰尔升腾掌中之火,又怕火焰伤到束宁,只能小火慢燃,将丝茧慢慢烧焦。 恰恰尔见丝茧烧焦,迅速收回掌中之火,用力剥开最后一成焦黑的丝茧。 “束宁”恰恰尔见束宁紧闭双眼,脸现粉红色,浑身泛着粉色流光,不禁骇然! 束宁在丝茧之内窒息,断了意志,姬固要冲出束宁身体,因在最后一刻,恰恰尔救出束宁,所以束宁身体里的姬固血魄又暗暗的回藏起来。 “呼……”束宁睁开双眼,用力呼吸,眼中充满恰恰尔的身影,心想“如果自己没有恰恰尔一路相伴,会是怎么一番景象?” “小心”束宁惊慌的喊道。 恰恰尔从束宁的眼中,看见正朝着自己飞刺过来的三枚梅三蚀骨钉,恰恰尔眼中立燃冷焰,焰火升腾,冲涌而出,梅三蚀骨钉飞进冷焰之中,速度变弱,尖角被寒气收磨,失去原有的锋利,梅三蚀骨钉在冷焰之中,变得薄脆不堪,直至断裂,消碎落尘。 束宁见状不禁松了一口气,听到长眉老道说道“有意思,你还是第一个能从我的梅三蚀骨钉中活下来的人,你这寒火当真难得一见!” “你我之间无冤无仇,不如就此停手,各奔东西。”长眉老道心想“自己和他这样缠打下去,自己也没有把握全身而退,不如及时收手,以后炼成“宇归丹”定叫他魂飞魄散。 “你我怕是不能各奔东西”束宁差一点死在他的丝茧里,恰恰尔是很记仇的,并不想放过长眉老道,恰恰尔眼中杀意起。 “你以为杀我那么容易吗?”长眉老道挥动手中拂尘,趾高气昂的说道。 “不管杀你容不容易,我都会杀了你。”恰恰尔眼中怒火扑闪而出,瞬间飞冲到长眉老道面前。 “……”长眉老道见恰恰尔眼中射出蓝色冰冷火焰,拂尘挥圆,气流涡旋,带动火焰,成螺旋形,蓝色火焰在漩涡里不断回转,像是巨大的,闪动的,耀眼的蓝色陀螺。 同时,恰恰尔的双掌凝聚出巨大的火球,高高的抛向天空,成一个半圆弧度,越过漩涡,砸向长眉老道的头顶。 长眉老道见状紧挥拂尘,将漩涡里的火焰引向头顶火球,火焰漩涡将火球包裹,火球在漩涡里抖动,火球周围围绕着一圈蓝焰,似太阳降落地面,炙烤着周围一切事物! 恰恰尔又接二连三的往长眉老道周身,射出一道道冰蓝轻盈的火焰。 长眉老道手持拂尘,欲将所有火焰都收进漩涡之中,无奈拂尘吃力,气流越来越弱,漩涡越来越散,火焰却源源不断飞冲过来! 最终,漩涡里的火焰,像是火山爆发,冲涌而出。 “不好!”长眉老道“嗖”的一下,犹如一道闪电,窜到百米之外。 恰恰尔见状,立马收笼所有焰火,融成一个巨大的火球,抛向长眉老道。 长眉老道又飞冲了回来,跑到恰恰尔的身后,狡诈的笑道“想杀我,没那么容易。” “小心”束宁坐了起来,喊道。 恰恰尔转身跳到束宁身边,护住束宁,伸出双掌,掌中火焰猛烈的,疯狂的向长眉老道袭击。 长眉老道挥扫手中拂尘,沙石成墙,阻隔焰火。 恰恰尔掌中火焰似波涛拍岸,火浪滚滚遮天际,奔腾如阴云,猛吞沙石,扑向长眉老道。 “这…是冰火两重天!”长眉老道不可思议的看着恰恰尔,身体只能左右乱跳,上下翻飞,慌张躲避。 “温姐姐,好热。”宗乐对温芙说道。 此时的温芙已经热的欲要晕过去,听见宗乐的声音,皱着眉头,嘟这小嘴,说道“我想睡觉,睡着了就不热了。” “萧爷爷”宗乐见萧爷爷飞来,不禁喜出望外。 温芙听见宗乐喊叫,见萧爷爷飞身跳到自己的面前,不禁打起精神来,喊道“萧爷爷” “温芙,宗乐”萧英一剑将尘丝砍断,对温芙和宗乐说道“你们两个赶紧跑回村庄,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许跑出来。” “萧爷爷,你不跟我们回去吗?”温芙拽着萧英的衣袖问道。 “赶紧离开这里,不许在跑出来了。”萧英命令道。 “他们很厉害的,萧爷爷你跟我们一起回去吧,我不要你死。”温芙撒娇似得对萧英说道。 萧英脸色一黑,甩开温芙的小手,说道“听话,带着宗乐回去。” “呜呜呜”温芙号啕大哭起来。 “……”萧英紧紧握住剑,转身欲要离开。 宗乐见温芙哭了,跑上前拽住萧英的衣角,奶声奶气的说道“爷爷,爷爷跟我们回去,我们不想你死。” “傻孩子,爷爷怎么会死。”萧英半蹲下来对宗乐说道“宗乐最乖,领着姐姐回去,爷爷要去把坏人打跑,好不好。” “把坏人打跑”宗乐希望萧爷爷把坏人打跑,这样村里就不会在有人消失不见了,宗乐松开自己的小手,扭身牵起温芙的小手,说道“温姐姐,我们回去吧,萧爷爷要去把坏人打跑,我们不能在这里给萧爷爷拖后腿。” “呜呜呜”温芙跟在宗乐身后,一边哭一边走。 萧英转身挥剑飞冲到长眉老道的身旁,斜睨了一眼恰恰尔,心想“此人实力不俗,不管是敌是友,我们俩个联手,长眉老道绝不是对手。” 萧英眼神瞟向长眉老道,愤恨的喊道“看你往哪里跑,今天我要用你的头颅和鲜血,祭我族人。” “就凭你!”长眉老道并不惧怕萧英,反到是斜睨了一眼恰恰尔,因为恰恰尔的冰火两重天,猛烈且疯狂,让长眉老道忌惮。 恰恰尔见萧英提剑飞冲到自己面前,不禁收了手中火焰,向后退了一步,退到束宁面前,问道“好些了吗?” “我没事”束宁站了起来,回道。 萧英冷哼一声,今天就算没有恰恰尔,他也打算与长眉老道决一死战。 萧英手中的剑尖闪着晶亮的白光,刺向长眉老道的喉咙。 长眉老道本来忌惮漫天火焰,见恰恰尔收起焰火,以为恰恰尔两不相帮,心想“这样最好” “也好,今天就拿你来炼宇归丹。”长眉老道甩动拂尘,尘丝如雨,瞬间飘向萧英周身。 萧英挥剑,一刀砍断数十根尘丝,飞身进前。 长眉老道大笑一声后,尘丝如数百只细爪,一齐向萧英抓过去,萧英旋转自身,飞冲上跳,挥剑斩丝,一时之间,如爪尘丝像是群魔乱舞,将萧英包围。 “萧爷爷”温芙回头喊道。 “萧爷爷”宗乐也哭喊起来。 温芙和宗乐两个人,又跑了回来。 恰恰尔见状,飞身一跃,数道火焰燎烧尘丝。 尘丝瞬间断焦一半,萧英从中脱身。 长眉老道收回拂尘,从嘴中射出数枚梅三蚀骨钉。 “不好”萧英大喊一声后,将长剑斜挡在自身面前。 只听见“当当”两声,两枚梅三蚀骨钉落地。 恰恰尔直接盯着向自己飞来梅三蚀骨钉,眼中火焰聚集,刹那之间将梅三蚀骨钉冰冻在冷焰之中。 “还给你”恰恰尔的火焰呈梅三蚀骨钉的形状,飞扑到长眉老道胸前。 长眉老道一惊,向后退去。 此时,萧英也挥剑冲了上来,誓要将长眉老道碎尸万段。 就在这时,一阵轻薄的白雾,将长眉老道的身影隐藏。 恰恰尔和萧英站在白雾之中,闻到一股浓烈的香气。 “阿嚏”萧英不禁打了一个喷嚏,揉了揉鼻子,心想“哪里来的刺鼻浓郁的香粉味!” 恰恰尔觉得这香味似曾相识,喊道“出来,何必鬼鬼祟祟。” “我不出来,你能奈我何。”沙哑男声仿佛在恰恰尔耳边说道。 恰恰尔又闻见一股檀香,不过很快被刺鼻的香粉味道覆盖。 “出来”恰恰尔向着耳边打出一道火焰,火光在白雾之中闪亮。 “嘿嘿,没打到。”白雾之中的男人得意的笑道。 “谁?”长眉老道后知后觉的反应到自己的后背有一把长剑抵住。刚想挥动手中拂尘,发现拂尘被链锤缠绕,斜身想要闪躲,发现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长长的指甲掐进自己的皮肉里,长眉老道从嘴中射出两枚梅三蚀骨钉。 感觉一阵疾风闪过,两枚梅三蚀骨钉被什么东西阻挡,一阵清风拂面后,两枚梅三蚀骨钉同时钉进长眉老道的下巴。 “……”长眉老道一惊,梅三蚀骨钉怎么会反噬自己!立即凝息闭气,让梅三蚀骨钉的毒气不能扩散。 就在这调息之时,感觉自己后背之上的长剑移到脖子上,冰冷的剑气,在肩膀又被尖利的铁爪“你们是谁?”长眉老道冷声问道。 长眉老道被俘 “我们是谁,你猜猜看!”沙哑男声嘿嘿干笑了两声后,说道。 “又何必让我猜,不如痛快一点,告诉我,你们是谁?我们之间有什么恩怨?你们是否认错了人?”长眉老道说道。 “恩怨没有,我就是单纯的不想让你痛快,就想让你猜,猜到了我就放了你,猜不到我就杀了你。”男人话音刚落,女人不耐烦的吼道“你跟他废什么话,赶紧带他走。” 长眉老道皱着眉头,心想“他们三人功力皆在我之下,却在一息之间将我抓住,背后的第四个人会是谁?是谁可以施法散雾?” “你瞧你,急什么,公子都不急,你急什么!”男人扯拽着长眉老道的拂尘,又说道“老道,你急不急,是不是特别想知道我们为什么抓你,你倒是猜猜看啊!” “别在废话了,闭上你的臭嘴。”女人又吼道。 “我的嘴不臭,不信你闻闻。”说着男人张着大嘴凑到女人面前。 “滚远点,熏死我了。”女人甩开衣袖,将男人拥开。 “哎呀!哎呀!”男人后悔凑上前,捂着鼻子说道“我才要被你身上的劣质香粉,熏迷糊了呢!” “东来,我们赶紧将他带到公子面前为好。”长眉老道身后的人开口说道。 原来,男子就是身背三柱香的东来,女子则是身抹重香的香姐。 “啪”香姐气愤的上前一步,豪不留情的扇了东来一巴掌,声音清脆响亮。 恰恰尔和萧英听见后,都不禁一惊,什么情况? “你…你怎么又打我…是你先说我的嘴臭…你真狠,真狠……看我不……”东来愤恨的捂着脸颊,心想“枉我昨天还给你烤驼峰吃,早知道你还是这般粗鲁,我就不妄想着你能改变!” “闭嘴,你想怎样,你能将我怎样!”香姐还想在打东来一巴掌,没想到东来在浓雾之下,预判到香姐的心思跟动作,迅速的向后退了两步。 “嘿嘿,你以为我还像以前一样,等着挨你第二个巴掌吗?”东来得意的喊道。 “哼,那要看我想不想打你。”香姐虽然看不到东来得意的表情,但不屑一顾的说道。 “你想打我,但是打不到我,打不到我,从今以后你休想在打我!”东来带着挑衅的意味,对香姐说道。 “香姐,我们还是尽快将老道带到公子面前,否则公子该生气了。”夜哥对于她们两个人的幼稚行为见怪不怪了! 香姐不在理会东来的挑衅,转身对长眉老道说道“走,跟我们走。” “放开我,我自会跟你们走。”长眉老道说道。 “放开你……”香姐笑道“放开你,怕是我们三人无一人能活。” “走”长眉老道脖子上的长剑微动,身后的夜哥催促道。 “我又岂会是你们四个人的对手”长眉老道回道。 “你倒是心明眼亮”公子一直都在暗处,他竟然知晓,香姐不禁又说道“既然知道,就随我去见我家公子。” “你家公子是谁?”长眉老道问道。 “都说了让你猜”东来又跳了回来,对长眉老道说道。 “闭嘴,谁在说话,就断了他的一根筋骨。”香姐尖锐的声音,在东来和长眉老道耳边回荡。 “……”东来撇着嘴,心想“你以为就你那三脚猫功夫,能断我的筋骨!”不过东来却安静了下来,默默的一个人走在最前面。 “萧爷爷” “萧爷爷”温芙和宗乐跑了回来,跑进大雾之中,焦急的喊道“萧爷爷你在哪里?” “温芙,宗乐你们快回去,你们两个怎么没回去?”萧英听到声音后,诧异的转过身来,顺着声音的方向,喊道。 “萧爷爷,你在哪?”温芙和宗乐两个人站在原地,向四周张望,只见白蒙蒙的一片,只听到萧爷爷的声音,却不见萧爷爷的身影。 “站着别动,爷爷过来寻你们。”萧英凭着声音的方向,走向温芙和宗乐。 只见白雾慢慢散去,一切事物又都清晰可见。 “萧爷爷”两个孩子直奔萧英而去,异口同声的喊道。 “温芙,宗乐。”萧英见到两个孩子向自己奔跑而来,又喊道“慢点跑。” “阿嚏,阿嚏,阿嚏”宗乐和温芙闻到刺鼻的香味,不禁连续的打了几个喷嚏。 宗乐捂着鼻子,奶声奶气的说道“什么味道,太难闻了!” “小鬼,你说什么?”香姐松开长眉老道的肩膀,飞冲到宗乐面前,一把抓住宗乐的衣领,说道“你再说一遍,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你跟一个小孩子置什么气”东来心想“你身上的香味确实是刺鼻难闻吗!” 此时,萧英也赶到温芙和宗乐面前,见香姐高高的举起宗乐,挥剑直刺了过来。 香姐直接将宗乐挡在自己的面前,笑道“你的剑最好穿透他的胸膛,才会有机会刺进我的胸口。” “宗乐”萧英收剑回身,跳到温芙面前,一把拉住温芙向后退。 “萧爷爷,快救宗乐。”温芙泪眼汪汪的说道。 “躲起来”萧英怕救下宗乐,在抓温芙,一边将温芙藏到树洞里,一边观察香姐的一举一动,趁香姐把宗乐放下来时,猛扑向香姐,剑尖划向香姐的手腕,香姐第一反应是松开宗乐的衣领。 “宗乐”萧英趁机一把抱起宗乐,向后退去。 宗乐见到了爷爷,委屈巴巴的,紧紧的抱住萧英的脖子,哭喊道“爷爷” 萧英将宗乐也藏到树洞之中,说道“你们两个听话,不可在跑出来了。” 宗乐掰着手指头,泪眼汪汪的点着头。 “萧爷爷”温芙还是不想让萧英离开。 “香姐”夜哥喊了一嗓子,香姐收起手中欲展开的白帕,跑回夜哥身边。 “哼”香姐回头撇了一眼萧英,心想“今天算你们运气好,不跟你们一般计较。” 东来走在前面,回头见香姐和夜哥两个人肩并肩的走在一起,不禁嘀咕道“你倒是真听话,冰块脸一喊你就回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们是夫妻俩。” “没事,瞎嘀咕什么?”香姐耳尖,听到东来小声嘀咕,问道。 “我说你跟一个奶娃娃计较什么!”东来突然想起自己死去的孩子,泪眼盈盈的感叹道。 香姐也突然默不作声,因为她也想起自己的那一双儿女,自己也不知何时变得如此狠绝暴躁! “我们跟着他们,看看他们要把那老道带到哪里?”恰恰尔走到束宁面前说道。 “嗯”束宁很是好奇他们口中公子是谁? 萧英也偷偷的跟在几个人的身后,想找机会杀死长眉老道。 “身后有尾巴”夜哥对香姐说道。 “我去截住他们”东来停下脚步,转身说道。 “放心吧!公子不会让他们一直跟着我们,我们只管把这老道带到公子面前就好。”香姐不以为然的说道。 东来斜睨一眼香姐,说道“公子这会儿怕是已经赶到行卑山,坐在山中喝茶等着咱们!他才不会给咱们擦屁股!” “行卑山”长眉老道一惊,看来他们确实是冲我而来!他们到底是谁?长眉老道不记得自己跟谁有过恩仇! “夜哥”香姐向后撇了一眼,问道“我们要如何把他们甩了?” 东来心想“这个臭婆娘,对别人永远是温柔似水,对自己永远是狂躁粗暴!” 东来使劲拽了一下手中的链锤,链锤的一端缠着长眉老道的拂尘,东来对着长眉老道,厉声喊道“快点走,在后面磨磨唧唧的干什么呢!” 长眉老道瞪了一眼东来,心想“虎落平阳,被犬欺!”又一想“他们口中的公子已经到了行卑山,要赶快赶回去才好,要不自己练的丹药怕是被毁!” 长眉老道炼丹炉在行卑山山顶,在通透的天地之中,巨大的炼丹炉周围没有任何的遮掩之物。 炼丹炉里还炼着“宇归丹”,那可是他用半生的时间和数百条人命,制炼的血丹,那是他飞升成神的重要一环,而这一环眼看着就要大功告成,他不允许有人破坏! “干嘛,走这么着急见我家公子,求死啊。”东来反被长眉老道牵着走。 “老道士,慢点,你耳朵聋了吗?”东来跟在长眉老道的身后,碎碎念道“腿脚还挺灵快,慢点,耳朵莫非是真的聋了,聋了好,听不见是非。” “老道士”东来又大声喊道“你有什么遗言,现在说出来听听,怕是一会儿你没机会说出来。” 长眉老道默不作声,心想“待我自由,定将你的嘴撕烂。” “你怎么不说话,你没有什么遗言,还是你不相信我能帮你办?”东来质问道。 “闭上你的臭嘴吧!”香姐吼道。 “吼什么吼,你就知道对我大呼小叫。”东来回头看了一眼怒目相对的香姐,又说道“不说话就不说话,我也不想在说话了,说的我口干舌燥。” 香姐白了一眼东来,对夜哥说道“你们先走一步,我留下来去甩掉身后的尾巴。” “还是我去吧!”夜哥怕香姐暴躁的性格,会跟他们拼个你死我活。 行卑山 “你们两个去,不如我去。”东来松开长眉老道的拂尘,转身对香姐和夜哥说道。 “好,那你去吧!”香姐很是痛快的决定道。 “……”东来无语的看着香姐,心想“我就是个贱货!贱货!枉我还担心你!” “还是我去吧!”夜哥觉得东来情绪不稳定,做事也没有头脑,怕东来误事,决定道。 “哈哈哈”三个蠢货!长眉老道趁三个人说话之际,躲离夜哥架在脖子上的长剑,飞身一跃,转眼之间飞出百米远。 “不好!快追。”夜哥挥剑,紧追其后。 “贼老道,叫你跑,抓住你非挑断你的脚筋不可。”东来也紧跟其后骂道。 香姐飞出袖中晴空炮,只见晴空之上,绽放一缕青烟。 站在行卑山山顶的公子谢书白,看到青烟之后,又继续盯着炼丹炉看,心想“这炼丹炉像是一座房屋,矗立在山顶之上,看着极为普通,何以立于山顶之上?为何会有一股腥燥的气味?” 谢书白围绕着丹炉转了一圈,手中的白扇轻轻的在胸前摇动,等待着。 “能上我行卑山的人,没有几个!你是谁?来我行卑山有何贵干?”人没到,声先到。 谢书白沉默不语,一直盯着炼丹炉,长眉老道飞冲到山顶,站稳后,见谢书白恭恭敬敬的向自己行礼,听谢书白说道“晚辈私自擅闯,对前辈多有得罪,还望前辈不要见怪。” “别在我面前假模假样的恭敬,你来我行卑山,想干什么不妨直说?”长眉老道不禁打量谢书白,见他斯文儒雅,一副柔弱的书生模样,心有怀疑的想“难道是他散雾,将我困住的吗?” “前辈既然直接问我,晚辈自然是如实相告。”谢书白笑道。 “如实相告,最好!”长眉老道趾高气昂的说道。 “听说长眉道长喜爱收集奇珍异宝,我跟道长一样,也喜欢收集稀世珍宝,今天就是来,想向你讨教讨教。”谢书白脸上的笑容真诚有礼。 长眉老道斜睨一眼谢书白,轻声回道“哦,如何讨教?” “可否让晚辈开开眼界,见识一下道长的珍藏?”谢书白很直接的说明自己的意图。 “哦”长眉老道审视谢书白一番后,盛气凌人的问道“我为什么要带你去看我收藏的奇珍异宝?你又有什么资格去看?” 谢书白听到长眉老道硬气,嘲笑的话,并不生气。 “道长应不是一个吝啬之人”谢书白一直都是彬彬有礼,身音轻细优扬。 “你说错了,我是个吝啬之人。”长眉老道直接拒绝道。 “道长不妨在好好想一想,不要这么着急拒绝我!”谢书白还是那副笑脸,还是那优美轻细的声音,但是却给人一种威胁之意。 “……”长眉老道不禁怒眼圆睁,问道“想什么?拒绝你又能怎么样?” “我以为道长是个慷慨豪爽之人,不会为了身外之物,断了自己的性命。”谢书白脸上的笑意加深,手中的白扇轻轻的在胸前摇动。 长眉老道很是不屑的看着谢书白,说道“就凭你,也想要我性命!” “我不想要你性命,要你一条腿罢了。”谢书白说这话时,表情很是淡定自然,声音很是柔软清脆。 长眉老道再也忍受不了谢书白狂傲的态度,从嘴里吐出一枚梅三蚀骨钉,想打谢书白一个措手不及。 谢书白将白扇轻轻抛向前方,挡住梅三蚀骨钉,对长眉老道说道“你下巴上已经有了两颗钉子,不妨在多一颗。”说完将梅三蚀骨钉回打,直奔长眉老道的下巴。 “哼,我到要见识见识你有何手段。”长眉老道扫动手中拂尘,将飞向自己的梅三蚀骨钉打到炼丹炉上的半圆孔中。 炼丹炉里一阵沉闷的回响。 拂尘又一扫,尘丝如爪,像一只巨大粗壮的老虎的爪子,向谢书白抓去。 谢书白微笑道“你手里的拂尘倒是一件极妙的宝贝。” “眼光倒是不错,可惜了,你会为你今天的鲁莽付出代价。”长眉老道想抓住谢书白,把他扔进炼丹炉里,为自己的“宇归丹”添加新鲜血液。 可当丝爪离谢书白一寸之时,谢书白一边向后退,一边扇动手中白扇,白扇似蝴蝶在空中飞舞,在巨大的爪子中间来回飞窜。 长眉老道挥动拂尘,将巨大的老虎爪子,瞬间变成上百个似猫的小爪子,几十个猫爪子和白扇继续缠斗,剩余的所有猫爪,都一股脑的涌向谢书白。 谢书白急忙收回白扇,心想“这老道的实力不容小觑”谢书白完美的来了一个旋风转,身体如旋风一样轻盈,迅疾。 当谢书白转到长眉老道身边,故意激怒道“你也不过如此吗?” “小子,跟我这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长眉老道挥动拂尘,上百只利爪,一齐涌向谢书白。 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谢书白脸上的笑容不失,像是刻在脸上的一样! 谢书白极速向后退去,挥舞着手中的白扇,将凑近的利爪斩断。 源源不断冲上来的利爪,前后左右夹击,一时之间,谢书白难以一一斩断,腰间带被爪子紧紧抓住,将谢书白甩到空中。 这反而给了谢书白一线生机,谢书白急挥白扇,扇子在空中飞舞,引来一阵疾风,风来雾至,白雾团涌,将长眉老道一人裹住。 浓厚的白雾,遮挡长眉老道的视线,掩盖谢书白身上似有若无,淡淡的青棠香味。 长眉老道视线受限,不得不收回拂尘,警觉的望向四周,怕谢书白在此刻偷袭自己。 谢书白站在长眉老道面前,问道“你可知这白雾,为何这般浓厚?” 长眉老道冷哼一声,说道“你实力不俗,为何耍这般心机,难道你自觉赢不了我,想偷袭战胜与我。” 谢书白拍手说道“你猜对了,我打不过你,自然是要使一些手段。” “你想去藏宝阁,我带你去就是了,你可以在其中任意挑选一样珍宝带走,如何?”长眉老道之所以瞬间转换态度,是想利用藏宝阁里的暗器,将谢书白拿下。 “任意挑选一件珍宝带走?”谢书白根本不满足,很是猖狂的对长眉老道说道“我想要带走的,是你的整个藏宝阁。” 长眉老道听到后,怒不可揭,骂道“黄毛小子,宵小之徒,怕是你没命带走我行卑山的一草一木。” “……”谢书白并不跟长眉老道争一时口舌之快,而是冲进白雾之中,以闪电之速,将长眉老道的右腿打断。 长眉老道闷哼一声,挥扫拂尘去爪谢书白,却扑了个空。 就在这时,白雾渐渐散去,谢书白就站在长眉老道面前,笑着问道“疼吗?” “哼”长眉老道不顾自己残断的右腿,轮圆拂尘,扑向谢书白。 谢书白展开白扇,迅速的划向长眉老道,只见长眉老道的左边胳膊,飞离身体。 “……”长眉老道的拂尘掉在地上,右腿吃痛,狼狈的半跪在地上。 长眉老道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败给一个不知名的少年! 长眉老道不服气的瞪着谢书白,任身体里的血液飞流。 这一幕,正好被赶来的几个人看到。 东来最先跳到长眉老道的身边,用鹰爪短杖,狠狠的敲打两下长眉老道的肩膀,说道“这贼老道跑功一流。还得是你公子英明,打断了他的腿。” 夜哥和香姐也同时走到长眉老道的左右,将剑架在长眉老道的脖子上。 恰恰尔和束宁躲在角落里,见到谢书白,两个人相视一眼后,听到萧英脚步,知萧英躲在身后的大树上。 “公子,怎么处决他。”东来问道。 “你去把那炉里的丹药取出来”谢书白吩咐道。 “丹药?”东来这才抬头撇见炼丹炉。 “莫动炉里丹药”长眉老道忍者剧痛,服软道“我行卑山之物,藏宝阁之宝,你可以随便拿,唯有这炉,你留与我,我有隐疾,须这炉中丹药续命。” 东来不听还好,一听长眉老道需用炼丹炉里的丹药续命,迅速起身一跃,跳到炼丹炉的顶部,心想“续命,你还续什么命!我叫你没命可续。” “公子,还请饶我一命。”长眉老道见状,立马卑微的向谢书白求饶,他不能让东来动他丹药,那是他最后的希望! 东来见炉顶上的盖子,有一个似龙头,鹰眼,凤羽,虎爪的兽形,雕刻的十分精致,还有红色玛瑙镶嵌在其中。盖子上面有十六个半圆小孔,从小孔之中冒出青烟,青烟裹挟着腥骚之气,熏的东来后悔跳了上来,捂着鼻子心想“这比香姐身上的香味还要难闻!” 东来用力推开炉盖,见里面空空如也,不禁眨了眨眼睛,仔细又一看,炉底有一些晶莹剔透的丹砂。 “哇”的一声,东来因为闻到浓烈的腥骚之味,竟然呕吐出一大口胃食。 “你……”长眉老道见状,恨得是咬牙切齿,那可是他精心炼制半生的升仙之丹,竟然被他……长眉老道气的,颤抖着身体,骂道“你个肮脏的东西。” 自断一指 “呸,呸呸呸。”东来为了气长眉老道,故意又吐了几口唾沫,说道“你这丹药我又加了些许佐料,这回吃起来绝对味道鲜美。” “哇”东来说完,又不禁往炼丹炉里吐了一大口。 东来捂着胸口,感觉自己的胃都要吐出来了! “……”长眉老道没有疼死,要被东来气死!那炼丹炉里可是他最为看中的“宇归丹” “苍天啊!你难道是有意在这最后的几天里,让我功亏一篑?我半生的努力全白费了!”长眉老道不甘心,身子往前一拱,似箭飞冲到炉顶,伸出长长的手,紧紧的掐住东来的脖子。 东来本来还在向炼丹炉里吐酸水,没想到长眉老道一把掐住自己的脖子,嗓中的酸水卡在脖子里,吐不出来,咽不下去! “东来”香姐迅速反应过来,飞冲到两个人面前。 “别过来,否则我把他扔进炼丹炉里。”失了一臂,断了一腿的长眉老道厉声说道。 “你敢”香姐往前走了一步,没想到长眉老道竟然用残缺的身体,拖拽着东来往前一步。 “嘿嘿,我掉进炼丹炉里,一定把你也拉下去。”东来一张口,喷出酸臭味的吐沫星子。 长眉老道为了不让东来在说话,使劲的掐住东来的脖子,对谢书白说道“行卑山所有奇珍异宝,你随便拿,我只要这炼丹炉,行我就放他一命,不行我就掐死他。” “我对你这炉没有什么兴趣,我只拿我感兴趣的东西。”谢书白轻轻的煽动手中的白扇,慢悠悠的说道。 长眉老道心想“我若现在就放了他,他们四个人反手将我杀死,简直是易如反掌。” “等你们走后,我自然就放了他。”长眉老道根本不相信谢书白的话。 “你不信我?又何必问我?信不信由你,我要你现在就放了他。”谢书白一个字一个字清晰有力的说道。 长眉老道正在为难之际,又听香姐说道“你用他威胁我家公子,怕是高看了他,你不信我们,就将他杀死,你也休想活。” “对,我……我就是个……屁……”东来被掐的直翻白眼,断断续续的说道。 “知道自己是个屁,还放!闭嘴。”香姐见东来窒息难受的样子,不禁怒吼道。 东来心想“都这个时候了,还对我这么凶,这臭婆娘当真是无情无义!” 长眉老道低头见自己胳膊上的血,流到炉盖上,从盖子上的细沟流向炼丹炉内,心想“不管自己信不信他们,都得去信,现在的自己摇尾乞怜也罢,卑躬屈膝也好,要活下来,炼制成宇归丹,成为主宰这天地间的神,让他们都成为我脚下的泥沙。” 长眉老道慢慢的松开东来的脖子,东来捂住自己的脖子,急喘着气息。 “拿命来”此时香姐拳打长眉老道的胸口。 “你……”长眉老道虽身残,但是灵敏度还是有的,及时的躲了过去。 香姐左右双手齐出,长眉老道不断的向后退,眼看着香姐的拳要打在自己的身上,大声喊道“你说话不算话,枉为人。” “闭嘴,去死吧”香姐一拳打到长眉老道的嘴角边,只见长眉老道从炉顶跌落在地。 香姐并不想放过长眉老道,飞身一跃,跳下来,一脚踢在长眉老道断了的右腿上。 长眉老道闷哼一声,疼的差点晕了过去。 “住手”谢书白及时的喊道。 “公子,我要杀了他。”香姐喊道。 谢书白嘴角的笑容慢慢勾起,眼睛撇了一眼香姐,没有说话。 “公子既然答应要放他一条性命,又怎么能让公子成为言而无信之人。”夜哥收起手中长剑,见谢书白勾起的嘴角,急忙对香姐说道。 东来缓过神来,跳到香姐身边,说道“我没事了,还不赶快停手,莫要惹公子生气。” “公子,是我一时心急,坏了公子的威名,还望公子惩罚。”香姐立马转身,恭恭敬敬的对谢书白说道。 “自断一指”这自断一指,以是谢书白对下属最轻的惩罚。 “谢公子”香姐毫不犹豫的,硬生生的将自己的小拇指掰断,扔到一边。 长眉老道半眯着眼睛,偷笑道“看来老天爷还是给了自己生机!” “疼吧!疼吧!”东来抓耳挠腮,不知所措的问道。 “……”香姐从自己的衣裙上,扯下一条布,缠在滴血的断指上。 “我帮你”东来想帮香姐,却被香姐拒绝道“不用,理我远点,你的嘴太臭了。”香姐动作迅速的缠好后,看了一眼东来,厌烦的说道。 “又嫌弃我,我哪里臭!在你眼里我就没香过!我还没嫌弃你身上的香味刺鼻,你倒是嫌弃我,总是嫌弃我,这么嫌弃我当初为何死活都要嫁给我!”东来在心里嘀咕道。 东来看着香姐的背影,双手捂着自己的嘴巴,吹出一口气“妈呀!太臭了,太臭了,是真的好臭,怎么会这么臭?都说臭男人,臭男人,我们男人果然很臭!” 东来就像是一只猴子,上窜下跳,双手交叉,煽走自己鼻尖的臭味。 夜哥紧跟在谢书白身后,香姐也紧走了两步,赶了上去。东来在后面喊道“等等我,等等我,你们走这么急去哪嘛?我知道藏宝阁在哪,我领你们去。” 谢书白挥动白扇,从地上煽起一块石头子,直接反打到东来的嘴中。 石头的大小像鸡蛋一般大,刚刚好堵住东来的嘴巴。 “真硬”东来把石头吐了出来,又说道“公子不让我说话,我不说话就是了。” 东来偷瞄公子一眼,心想“还好是一块石头”他可不想惹公子不高兴,一个不高兴就断手指,割耳朵!想想都觉得疼! 东来默默的跑到香姐的身边,悄声的说道“我这里有药”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花瓷瓶,递到香姐面前。 “不需要”这点小伤对香姐来说不算什么。 “你拿着”东来了解香姐外刚内柔的脾气,硬塞给香姐道“你拿着,不想要的话就扔了吧!” 东来向前快走了几步,赶到谢书白身旁,悄声说道“谢公子” 香姐哪里会扔,将小瓷瓶放入袖中。 “我们跟着他们走”恰恰尔对束宁说道。 “嗯”束宁和恰恰尔两个人不远不近,跟在谢书白四个人身后。 萧英则是提着剑,走到长眉老道的面前。 “你……”长眉老道自知萧英不会放过自己,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离自己很远的拂尘,冷笑一声说道“你若是放我一条生路,我会告诉你藏宝阁的秘密通道。” 萧英才不在乎什么藏宝阁的秘密通道,他现在就一个信念,杀死长眉老道,为自己的族人报仇雪恨。 “他们几个人妄想夺走我的宝贝,他们进入藏宝阁里,都得死!”长眉老道瞪着充血的双眼,望着几个人的背影,咬牙切齿的说道。 “死也是你先死”萧英说道。 “你不杀我,我也活不了了!你看我这样还能活多久”长眉老道突然可伶兮兮的说道。 长眉老道见萧英脸现几分怜悯,又继续说道“是我鬼迷心窍,用你族人之血,炼宇归丹,但是死去的人不能复生,你要为活着的人想,我藏宝阁之中,珍奇数百件,仙宝也有几件。” 长眉老道一边观察一边继续说道“你们的血液是多么的宝贵啊!你将仙宝拿走,可保你族人不在受人欺负,没有人可以在抓走你们其中任何一个人,你们拥有宝贵的血液,就算是没有我,还会有其他炼丹人盯上你们。” 长眉老道顿了顿,又说道“你们要变强,只有变强你们才可以摆脱铸丹的命运,你们才能摆脱束缚,自由自在的生活在阳光下,你想想,你们的一代又一代,都生活在地下洞中,一个又一个从你们身边消失,你们需要改变?有了我多年积攒起来的宝物,你们可以说是这大地之上的最强者,谁,还有谁可以轻易的夺走你们的鲜血、生命。” 萧英被长眉老道的话动摇了,他觉得长眉老道说的对,只有自己强大了,才可以摆脱别人的欺压。 “说,藏宝阁密道怎么走。”萧英把剑直抵长眉老道的胸口,问道。 “你近一些,我悄悄的告诉你。”又有谁可以不动心呢!长眉老道得意的笑道。 “你休想耍诈,现在四下无人,又何必悄悄的说。”萧英将剑尖轻轻的刺进长眉老道的胸口。 “你是既想杀我,又想得到宝物!”这世上又有谁不是贪心的呢?长眉老道奸笑着! 长眉老道心想“我死,也会让你们为我陪葬!” “说,只要你说了,我自会给你留一个全尸。”萧英说道。 “全尸好啊!”干裂的嘴唇颤抖着,身体里的血液似乎已经流干,苍白无色的脸上,阴险的笑着。 “说”萧英有些不耐烦的催促道。 “藏宝阁门上有一排铆钉,按下右边第二个铆钉,门会打开,光滑的墙上有箭头,按照箭头反方向走三步,会有一个细腻的龟壳,龟壳后面画出了去往藏宝阁的捷径。” 藏宝阁 萧英若有所思的看着长眉老道。 “你不信我,大可自己去闯。”长眉老道的话音刚落,萧英手中的剑刺穿长眉老道的胸膛。 长眉老道在最后弥留之际,望了一眼炼丹炉,那是自己一生的梦,半生的追逐,没想到就在要大功告成之际,有这般变化! 长眉老道死后也一直望着炼丹炉,眼中透着不甘与向往。 萧英确定长眉老道死了,转身奔向藏宝阁。 藏宝阁在长眉老道居住的山洞之中,黑暗的山洞里,偶有几束天光,从裂缝之中散下,照亮前方的路。 长眉老道并没有把去往藏宝阁的路封住,而是大大方方的裸露在外,因为他非常自信,无人能活着离开他的藏宝阁。 几个人走过一段笔直的,狭窄的道路后,见到一个石门。 “公子,你不知道,这老道精明的很,前几天来察探时,我走到这里,竟无端的冒出滕网,差一点把我罩住,还好我机灵,跑得快。”东来担心的又说道“不知道他还会设置什么样的机关来阻止我们。” “无非是一些机弩,吊石,毒气,陷阱罢了,你难道会害怕那些机关?”香姐反问道。 “当然是……不怕,我怕什么,我什么也不怕。”东来心想“随便那一个都能要了你我的性命!我可不想英年早逝!” 谢书白见藏宝阁的石门上有一排门钉,又见门环处有一对突出来的尖角。 “这门环怎么会有尖角?是何用意?”谢书白若有所思的看着突兀的锋利的尖角。 “别碰”谢书白见东来要拉门环,及时阻止道。 “不碰,不碰。”东来吓得收回手,说道。 谢书白环顾四周,最后将眼光落在门上的门钉上。 石门上的门钉多半暗淡无光,只有左边第二个门钉有些光滑圆润,想来是有人经常触碰。 谢书白直接用手轻轻的试探,左边的第二个门钉。 稍一用力,感觉门钉跟着自己手掌向里陷了进去,藏宝阁的大门“吱吱”做响,不一会儿,大门敞开。 “公子,我先进去探探路。”夜哥请示道。 “嗯”谢书白点了点头。 夜哥第一个跳了进去,小心翼翼的落下自己的脚跟,望着四面清灰的石墙,不见暗箭,又往前走了两步,也不见有任何的机关。 东来跟在夜哥身后跳了进来,见四周只有几个空架子,不禁质疑道“藏宝阁没有宝贝,叫什么藏宝阁,贼老道把宝贝都藏到哪里了?莫非这里只是个幌子,根本不是藏宝阁!” 谢书白随后走进来,见藏宝阁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轻轻的展开白扇,拍打在胸前,见四周的木架上,都雕刻着精美的图案,架子上的隔板厚度超出一般木架的厚度的三倍。木架的底部更似一个木箱,怕是宝贝都藏在其中…… 香姐紧跟在谢书白身后,当香姐迈进藏宝阁之中,身后的大门“咣当”一声,快速的,紧紧的关合上。 “公子,我们怕是中计了。”香姐不由的心慌。 “公子,小心。”此时的夜哥发现有移动的火苗朝他们飞来。 “公子,小心。”东来发现自己的右手边的地上,有什么东西在崛起,吓得向后退了一步。 在火苗的照耀下,东来发现,从地上冒出来的是一块大石头,石头上刻着符咒,符咒之上闪着水银般晶亮的白色。 “原来是一块石头”东来不以为意的跳到谢书白身前,保护谢书白的安全。 “公子,小心火箭。”待夜哥看清前面飞来的物体时,大声喊道。 火箭一时之间,从四面八方的墙壁上一齐涌出,上百只火箭照亮整个藏宝阁。 夜哥挥着手中长剑,几乎挡下一多半的火箭,东来也甩出鹰爪短杖,护在谢书白面前,抵挡飞射而来的火箭。 “不对,怎么这么多火箭。”看着没完没了射出来的火箭,香姐不禁喊道。 谢书白也早已发现这一个怪状,一般机关,一阵乱箭激射之后,会停止。这火箭不但没有停止的迹象,好像越来越多! 夜哥渐渐体力不支,一支火箭穿透夜哥的肩头。 就在夜哥停下来的那一瞬间,火箭汹涌而来,差一点就把夜哥射成刺猬,还好谢书白及时出手,挥动手中白扇,一阵疾风掠过,卷起火箭,完美的度过一劫。 东来把夜哥拽到自己身后,香姐也凑了上来,三个人紧紧的挨在一起。 火箭不间断的从四周墙体冒出来,火箭好像是无限的,但四个人的体力是有限的,几乎快耗尽自己的全部力气! “怎么回事,怎么越打越多!”东来额头上的汗珠似豆大,喘着粗气喊道。 香姐和夜哥不敢分神,没有理会东来。 四个人越打越吃劲,体力消耗的所剩无几。 “这火光闪的我眼睛都快瞎了!”东来又吼道。 “那你就闭上眼睛”香姐回道。 “闭上眼睛不就死翘翘了吗?”东来自觉自己的本事,还不能够让自己盲打这些密集的火箭。 谢书白心想“这些火箭怎么可能会源源不断的从墙里射出?” “这石头会动?”明明刚才已经离它两步远,现在竟然还在自己腿脚边,东来不禁嘀咕道“这石头真碍事!” 谢书白在转身躲避火箭之时,朝东来这边看了一眼,见石头上刻着白亮的符文,心想“进门之前怎么没有见到?” 谢书白一边躲避火箭,一边闪到石头旁边,见石头上的符文,闪着流光。 符文?流光?源源不断的火箭,莫不是幻象? 谢书白用手中白扇划向石头上的符文,符文被谢书白从上到下划乱了一笔,流动的白光突然暗淡了下来,火箭顿时不在像以前那般凌厉,整齐,开始混乱,缓慢,有些从墙里冒出的箭头,突然消失不见了。 谢书白见状,连续又乱划了十几下,上下左右翻飞,将符文划的残乱不堪,根本看不出之前的模样。 火箭全部停在半空之中,最后一下子全部消失不见。 “要死了,要死了,要累死了!”东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又说道“还是公子聪明,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夜哥你怎么样?”香姐问道。 不等夜哥回答,东来抢先说道“死不了” “公子”香姐突然又颤声喊道。 谢书白转身时,顺着香姐的眼光,向上看去,见一群蝙蝠飞冲下来。 同时,东来和夜哥两个人也见到从洞顶飞冲下来的蝙蝠,东来不禁嘀咕道“贼老道,还真是不按常理出牌。藏宝阁里竟然藏了这么多蝙蝠。” 黑色的蝙蝠煽动着翅膀,黑压压的一片,像一片阴云,压了下来。 蝙蝠个个露出尖利的牙齿,飞扑下来,撕咬四人。 刚喘口气的四人,又展白扇,执长剑,抛链锤,甩飞袖,将急冲下来的蝙蝠断翅,斩杀。 “吱吱”轻微的声音在四人耳边不断的响起。 蝙蝠并不在靠近四人,只见蝙蝠整齐的,有序的将四个人团团包围。 蝙蝠将四个人包裹的密不透风,强烈的窒息感涌上鼻尖,眼前一片漆黑,恐惧立马上涌。 “公子,我们怎么办?”东来问道。 “我们必须先动起来……”不等谢书白说完,东来莽撞的挥起鹰嘴短杖,向自己面前的蝙蝠打了过去。 不打还好,这一打,所有蝙蝠都张着嘴,露出尖利的牙齿,飞向东来。 “……”东来被可怕的,统一行动的蝙蝠,吓得不知所措。 谢书白和香姐,一个抓住东来的后领往后拽,一个挥扇引风,将蝙蝠和他们四人隔离开来。 东来惊魂未定,还不忘说道“多…多谢公子”回头见到香姐,突然抱住香姐,大哭道“这也太吓人了” 香姐见东来怂样,不禁翻着白眼,推开东来,说道“还不快去帮公子” “我……”东来是真的害怕蝙蝠,害怕蝙蝠尖尖的牙齿,害怕蝙蝠无肉露骨的翅膀,害怕蝙蝠诡异凶狠的样貌! 此时,夜哥快速脱下自己的外衣,对香姐说道“蝙蝠怕火,用火石点燃我的衣服。” “好”香姐从来也不质疑夜哥的话,从胸口掏出火石,用力摩擦,火星闪现,点燃衣服。 夜哥把半燃的衣服,抛向蝙蝠之中。 “呼”的一下,蝙蝠四散。 “我们一起上”夜哥见状,大喊一声。 香姐将东来往前推了两步,说道“你怕它,你就不是个男人。” “是不是男人,跟怕不怕蝙蝠什么时候扯上了关系!”东来缩着脖子,贼溜溜的看着在自己眼前翻飞的蝙蝠,听谢书白说道“想挖肉吗?” “不想”当然不想挖肉!东来最怕谢书白这个惩罚,不禁一哆嗦,挥扫鹰嘴短杖,冲上前,拦下离自己最近的蝙蝠,就是狠狠的一杖,蝙蝠的脑袋顿时耷拉下来,东来回身又一杖,将另一只蝙蝠的翅膀打断。 东来突然不害怕蝙蝠了,左一下右一下,接二连三的将蝙蝠打落在地,一转身,见谢书白手中挥动的白扇闪现若有若无的一星光,横扫是一片,斜砍又是一片,上下翻飞的白扇,像是舞者手中的飘带,柔美的弧度在空中翻滚舞动。 珍宝入土 “公子,使得这扇真的是出神入化,超凡脱俗,潇洒俊逸……”就在东来感慨之时,香姐用宽袖,将飞撞到东来面前的蝙蝠,卷向一边,吼道“现在是拍马屁的时候吗?不要命了吗?” 东来甩开链锤,一顿疯狂鞭打,将身旁的几只蝙蝠打晕在地,回道“要,怎么能不要命!我没有拍马屁,我说得都是实话。” 香姐看了一眼公子,不好反驳,又瞪了一眼东来,转身将飞来的两只蝙蝠,一手一个紧紧的掐住,往后一甩,甩到东来面前。 “哎呦!”东来下了一跳,见两只蝙蝠已经被香姐掐死,不禁缓过神来,嘀咕道“手劲真大!” “里面好像有打斗的声音”恰恰尔趴在石门之上,听到链锤撞击墙壁的声音,对束宁说道。 “我们要怎么进去?”束宁看着门环上的尖角,心想“尖角为何用?” 恰恰尔也看到门环上突出来的尖角,轻轻摸了摸尖角,也有些质疑,对束宁说道“这尖角像是玉做的,光滑细腻,不知是干嘛用的?” 一般人都不会猜到,这个尖角才是正确的打开藏宝阁的钥匙。 “有人来了”恰恰尔听到脚步声,拉着束宁躲到左边,凸出来的石壁后。 “右边的第二个”萧英急切的伸出手掌,刚想拍打门钉,又及时抽离,心想“他的话不可信!”抬头看了看门钉,又一想“不管他可不可信,就算是失去自己的性命,也要试一试。” 萧英又一次抬起手掌,按下右边的门钉。 “吱扭”门开了一个急小的缝隙,萧英收着肚腹,钻了进去。 “我们跟着他进去”束宁像一只兔子,跳到门前,没想到门竟然在萧英进去的刹那,紧紧的关闭。 “他刚才好像是按下这个门钉,走进去的!”恰恰尔说着抬起手,轻轻的按下右边的第二个门钉。 门没有开。 恰恰尔又回忆了一遍,只看到萧英接触过门上的门钉,并没有接触过其它地方,恰恰尔心想“到底是哪里不对?” “他就是这样,哪里不对?”恰恰尔又重复一遍萧英的动作,按下右边的第二个门钉,门还是没有开。 “难道是左边第二个门钉?”恰恰尔自我否定道“不可能,就是右边的第二个门钉。” 修建之时,这道暗门的机关锁只可用一回,用过一回自然废弃。 因为这道暗门里面,是毁灭行卑山藏宝阁的机关。 长眉老道在临死之前,早就打算让谢书白和萧英几个人陪葬。 萧英虽然也知长眉老道的话不可信,可还是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希望自己可以得到长眉老道口中的仙宝,让自己的族人可以不用在有任何的惧怕,可以生活在阳光底下。 但是,萧英的希望落空,他按照长眉老道所说,看到箭头,转身走了三步,拿起灰褐色,干瘪的龟壳,不曾想触发机关,墙体移动,石地裂陷,洞顶塌落。萧英见状面色如灰,知自己上了长眉老道的当,紧闭双眼,轻叹一声,认命的大声喊道“我族将毁也”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七尺壮汉,在这个时候不禁流下两行清泪,不为自己,为所有的族人! 在地陷石塌之前,恰恰尔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按下左边第二个门钉,门打开之际,正是萧英触发机关之时,随着地动山摇,谢书白带着东来,香姐和夜哥三人,及时的逃了出来。 几个人相互看了一眼之后,急忙逃离。 狭窄的通道里,墙上的碎石震落,从顶端滑落下来大量的石块,石块滚动,似雨倾盆而下。 “香姐”东来在关键时刻,推开香姐,自己被滚落的大石块!砸中。 “东来”还好夜哥及时用手中长剑,挑动石块,虽然还是砸到东来的脑袋,但是力度已大大的减弱。 东来晕晕乎乎的被香姐在前面拽着,夜哥在后面推着。 香姐又见前面翻滚而来一颗大石,惊呼道“公子” 只见谢书白飞身一跳,跳上大石之上,脚下用劲,将大石定住。又见洞顶落下碎石沙土,用白扇遮住自己的头部,对有些呆愣的香姐,喊道“还不快走” 香姐见谢书白踩住飞滚的大石,这才反应过来,拽着东来,跳上大石,又飞身一跃,用最快的速度向出口狂奔。 夜哥紧随其后,一路用长剑扼制碎石的袭击。 “束宁”当恰恰尔见束宁的一只脚陷进地缝之中,不顾头顶之上的碎石似雨的砸下来,轻柔的扒开缝隙之中的碎石,拔出束宁的细脚。 谢书白见束宁的脚已经从地缝中拔出来,喊道“快走” 恰恰尔抱起束宁,飞上大石之上,恰恰尔和谢书白两个人几乎同时将大石向后踢去,目的是为了挡住后边滚落的碎石。 两个人相视一眼后,又一同飞冲出洞口。 “公子”东来,香姐和夜哥三个人,见谢书白跑出洞外,异口同声的喊道。 谢书白见山顶之上的炼丹炉滚落下来,命令道“快走” “是”三个人又齐声回道。 恰恰尔也见到从山上,迅速滚落下来的炼丹炉,对束宁说道“抱紧我” 束宁紧紧的抱住恰恰尔,只见恰恰尔背后长出四对翅膀,几个展翅之间,直接飞冲到山底。 “他现在能随心激发也鸿的力量了!”束宁又想起阿辞,心中有些酸涩,眼中不禁泛起泪光,看着恰恰尔明朗的脸庞,心想“我一定会保护你,不会让你也像阿辞一样。” “公子,你看那是什么?”夜哥指着恰恰尔的四对翅膀问道。 谢书白看到恰恰尔一闪而过,轻盈透明的蓝色翅膀,心想“他竟然如此不同!” “咚……隆隆……”炼丹炉滚落到巨大的地陷之处身后的滚石沙土,接连的滚入其中,直到一切恢复平静。 行卑山没了高耸的山峰,树木被毁,地面坑洼不平,成了一个秃山!一个像是拦腰砍断的秃山! 在秃山,平顶,碎石之上,长眉老道的尸体竟然还在原地,只不过尸体被滚落的大石砸压的血肉模糊,血流干时,只剩一张皮,在烈日之下爆晒成干。 行卑山,藏宝阁就这样在一瞬间被毁,无数珍宝就这样被埋藏于地下!烧炼无数人血肉的炼丹炉,就这样滚落沙坑之中! 谢书白跑到山底之时,并不见恰恰尔和束宁二人。 夜哥见谢书白有些失落,说道 “公子,我们不如将那些珍宝挖出来。”夜哥反而觉得挖宝,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 “嘿嘿嘿”东来干笑两声,评价道“除了公子,你是天底下最聪明的人,我看可行,要不然咱们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夜哥还是第一次听见东来夸自己。 香姐瞄了一夜哥和东来,心想“这两个人莫不是疯了,挖什么宝,上哪挖宝?宝物早已四散,不知埋在那片尘土之下,偌大的行卑山,挖出宝物,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 谢书白整理衣衫,轻展白扇,对夜哥说道“事已定,又何必在眷恋这地下的冰冷之物,我们走。”谢书白手中已经拥有无数珍宝,已经不在乎埋藏于地下的珍宝。 “公子,我们现在去哪?公子可有吩咐?”香姐以为公子又有了下一个目标。 “回家”谢书白说道。 “是”香姐回道。 恰恰尔和束宁并没有走远,而是躲在枝繁叶茂的大树上,束宁记得乌海蒙三兄弟曾向东来三人索要圣物,那么圣物自然是被东来三人抢走的,既然是东来三人抢走的圣物,那乌海蒙三兄弟找的人自然就是东来三人。 所以束宁决定跟随谢书白四人。 炎热的天气,就像一个大蒸笼,滚烫的热气,熏蒸大地之上的每一个人。 束宁抬起胳膊,遮挡被晒疼的半边脸。 恰恰尔见状从地上采了很多柔韧,宽叶,碧绿的高草。 不过一会儿,恰恰尔追上束宁 将一个碧绿的草环,戴在束宁的头上,说道“戴上这个,能遮阳。” 束宁很喜欢这个草环,见恰恰尔的脸也晒的红彤彤的,不禁问道“你怎么不戴一个。” “我不拍热”恰恰尔眯着眼睛回道。 束宁停下脚步,对恰恰尔说道“你交我,我给你也编一个。” 恰恰尔欢喜的露出雪白的牙齿,回道“我去采一些草” “需要什么样的草”束宁跟在恰恰尔身后问道。 “柔韧的,叶子宽大的草,因为柔韧的草编起来不易断,叶子宽大还可以更好的遮凉。”恰恰尔转身对束宁说道。 “哦”束宁认真的寻找起来。 恰恰尔手把手的交束宁做了一个比较松垮的草环,束宁拿起来看了看,对恰恰尔说道“天气热,能遮阳,赶快戴上吧。” 恰恰尔站在束宁面前,等着束宁为自己亲手戴上草环,没想到束宁没有反应过来,以为恰恰尔不喜欢自己编的松垮的草环。 “第一次编,编的不太好,我在给你编一个。”束宁刚想扔掉,却被恰恰尔一把抢了过来,说道“我看不出哪里不好,好的很。” 束宁见恰恰尔戴在自己的头顶上,笑道“编的有些大了,都把你的眼睛遮住了。” 白江江没死 “这样才好,我就喜欢这样的草环。”恰恰尔灿烂的笑了起来,他突然觉得太阳不在炙热,觉得热风不在闷燥。 “你喜欢就好”束宁喜欢恰恰尔脸上灿烂的笑容,像是希望的火种,植入束宁心底。 “我喜欢”恰恰尔又一次郑重的对束宁说道。 束宁羞涩,敏感的将眼光移向远处的身影,转移话题,对恰恰尔说道“他们离我们越来越远了,我们还是赶紧追上去吧!” 恰恰尔拽住束宁,四目相对时,恰恰尔有好多话想对束宁说,见束宁躲闪的眼神,压下自己想要一吐为快的表白,不禁说道“离得太近,会被发现,还是远一点为好。” 束宁点了点头,又说道“天气真热,我们到前面的树林里躲一会儿阴凉。” 恰恰尔望着束宁的背影,心里有太多的话想要对束宁说,可是他又害怕说出来,会失去更多!现在的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变得犹豫不决,变得小心翼翼! 闷燥的热浪,在每个人身边无限涌动。 束宁和恰恰尔在刚进树林的西北处休息,谢书白四人在树林的东南休息。 林中的鸟虫,它们仿佛被热浪束缚,被炙热焦烤,集体失了声。 “公子……”不等夜哥说完,谢书白顺着夜哥的眼神向后撇了一眼,问道“日不烈他们三兄妹找到人了吗?” “还没有”夜哥回道。 “叫他们回来吧!”谢书白摸了一下脖子上戴的春光剑,又对夜哥说道“后面的那两个人,你们不要轻举妄动,你们加在一起也不是他的对手。” “是”夜哥回道。 “还是让他们继续找吧!”谢书白决定还是让日不烈三兄妹,继续寻找欢颜的下落。 “是”夜哥回道。 “一定要找到”谢书白又对夜哥说道。 “是”夜哥回道。 谢书白曾偷偷回到过“天井镇”,却不见欢颜的身影,问小月,小月见谢书白一回来不是和自己温存,而是关心欢颜的下落,不禁生气,撒谎道“她恨你,自然不愿在我这里养病,深夜里悄悄的逃走了,你说她那个身子,怎么可能劳碌奔波!你不知道,你走后,她一直不停的咳血,还不肯喝药,吃饭。现在怕不是晕死在哪个荒山野丛之中。” “阿嚏”此时的欢颜不禁打了一个喷嚏。 欢颜一路向南行,一路打听三颗树,却无人知晓三棵树在哪里! 三颗树!三颗树!三棵树! 欢颜讥笑道“没想到我会有这一天!活该!叫你还自以为是的以为自己可以对付谢书白那样卑鄙小人,到底还是被人给算计了。” “什么东西?下雨了吗?”欢颜的半边脸,莫名的淋上水滴“什么味道?好腥?” 欢颜抬头见湛蓝的天空上,漂浮着几朵白云,火辣辣的太阳反射着刺眼的,强烈的光晕“没下雨啊?哪里来的水滴?” 欢颜感觉自己的脚下有什么东西在跳动,低头一看,是一条小鲤鱼。 “鲤鱼?”你是自己跳到我脚下的吗?欢颜抓起活蹦乱跳的鲤鱼,见河里有一个人,一动不动的站在水中“是他抓的鱼?” “有鱼吃,真好!”欢颜很自然的在岸上笼起火,烤起鱼。 河中人也不怕欢颜把鱼都吃了,抓一条,扔一条。 欢颜在岸上是烤一条,吃一条。 到最后,只剩两条鱼时,欢颜打了一个响亮的饱嗝后,决定把这两条鱼留给河中人。 吃了八条鱼的欢颜,抚摸着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躺在河边沙石上,享受着西下的阳光,对上岸的人说道“给你留了两条鱼,你够吃吗?” “如果你还能吃,我吃一条就够了。”抓鱼的人一边说一边将扔在河边的粗布外衣穿好,又将裤腿放了下来。 “不吃了,都吃撑了,好久没吃到这么香的鱼了!”欢颜看了一眼抓鱼的人,心想“这个小弟弟还挺好说话,模样长的很是俊秀。” 欢颜勉强坐了起来,问道“这里是哪里,你知道三颗树怎么走吗?” “不知道”因为抓鱼人只是路过这里,并不知道这里是哪里,更不知道三棵树怎么走! “不知道,不知道!”走了一路了,所有人都告诉她“不知道!”欢颜把怨气发泄在抓鱼人的身上,失望的说道“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我也是刚走到这里,不熟悉这里!”抓鱼人一副乖巧呆萌的模样,向欢颜解释道。 欢颜自知自己刚才失了言,又觉得眼前这个小弟弟有些呆萌可爱,突然温柔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白江江”白江江坐了下来,说道。 “白江江”欢颜自我介绍道“我叫欢颜仆仆,你叫我欢颜或者仆仆都行。” “欢颜仆仆……”白江江若有所思的看着欢颜。 欢颜见白江江呆呆的看着自己,不禁问道“怎么了?” “没怎么,不知姐姐是姓欢还是复姓欢颜?”不管是欢还是欢颜,白江江都没有听说过。 “姓欢颜名仆仆”欢颜揉了揉鼓溜溜的肚子,心想“吃的太饱了,坐着不舒服,我还是躺着吧!” “欢颜仆仆”白江江觉得欢颜仆仆这个名字很好听。 “你要去哪里?”欢颜盘问道。 “……”白江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低下头,默不作声。 白江江掉下悬崖时,神志不清。 当时白江江整个人向下俯冲,快到谷底时,手腕上系的七色彩绳,突然发出耀眼的光芒,像是一道彩虹,弯弯的内弧将白江江托住,当白江江稳稳的落到悬崖底部的杂草时,彩虹之光消失不见了。 很快,白江江就醒来了,但是醒来的白江江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痴痴傻傻,呆呆愣愣的望着眼前的一切,他只记得天涯海海和浅夕离开黑崖灵谷的背影,记得炎庭逼问他黑崖真人在哪里? 黑崖真人?黑崖真人我怎么知道在哪里?他为什么要一直逼问我黑崖真人在哪里? 白江江在悬崖底,突然之间开窍了。 黑崖灵谷,黑崖真人,莫非就是收留自己的恩人! 白江江决定走出谷底,寻找黑崖真人,然后告诉黑崖真人千万不要回黑崖灵谷。 “你不想告诉我也没关系,我也不是很想知道。”欢颜见白江江吞吞吐吐,支支吾吾,心想“我就是随口一问,不想说就不说呗,瞧他一脸为难的样子。” “我不是不想告诉你”白江江是真的不知道要去哪里去寻黑崖真人!因为他没有黑崖真人一点消息。 这些日子,白江江走过很多地方,问了很多人,没有人知道黑崖真人是谁!没有人见过白江江所形容的男人!白江江也不知道自己还要不要继续寻找黑崖真人,他甚至都不知道黑崖真人是否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欢颜见白江江无奈、困惑、纠结的眉眼,问道“你不会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吧!” 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跟自己好像!以前自己总是被丑颗带到莫名其妙的地方,误打误撞认识了一些人,经历了一些事,天南海北的飘零!现在没了乾坤袋,没了丑颗,却有想要去的地方,但是自己根本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现在突然特别的想回家!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回家的路,没了丑颗,家也回不去了!不能和爷爷见上最后一面!更要命的的是,自己死哪里都不知道了! 欢颜在心里骂道“谢书白,王八蛋!乌龟王八蛋!我一定会杀了你,将你的手剁下来,一只扔到雪山之中,叫你受万年寒凉,一只扔到海水之中,叫你浮游百川,不得安息!将你的身体消融在铁水里,让你永不得安宁!” “太狠了!”欢颜突然觉得自己太可怕了! 哎!自己的时间不多了,怕是会死在寻找三棵树的路上。 白江江点着头,说道“我不知道要去哪!” 欢颜缓过神来,说道“这样最好,知道方向又如何,也找不到方向!” 三颗树!你到底在哪?欢颜不禁又打了一个响亮的饱嗝。 一只野狗慢慢靠近两个人,伸着长长的舌头,悄无声息的站在白江江身后。 白江江没有一点察觉,转动着手中的烤鱼,心想“这万里山川,就算自己将其踏遍,希望能找到黑崖真人!” “嗖”的一下,野狗趁其不备,卯足了劲,快速冲到白江江身旁,一口将烤鱼咬了下来,掉头就跑,整个过程特别顺畅,像是蓄谋已久,用时超短。 野狗跑出十几米远,白江江才反应过来,转过身,见野狗三两下子,将烤鱼吞进肚中,伸舔着舌头,望着白江江。 “瞧你的样子,好像好几天都没吃东西了,饿坏了吧!早知道我就多抓几条鱼,烤来喂你吃。”白江江又把火架上的另一条鱼,扔给野狗吃。 野狗质疑的低下头,用鼻子嗅鱼的味道,慢慢的、警惕的、靠近那条离自己很远的鱼。 野狗突然迅速的跑到鱼面前,叨起地上的烤鱼,转身就跑,又跑到自己原来的位置上,回身望着白江江,囫囵吞枣似得将鱼迅速吞下肚。然后扭着尾巴,没有一点感谢之意,转身就走,继续寻找下一个饱腹的目标。 臭气熏天 “你是傻还是善良?要是我,我就会把那条野狗宰了吃肉,你吃过狗肉吗?狗肉可香了。”哎呀!好撑啊!下回可不能这么贪嘴了!欢颜又不禁打了一个响亮的饱嗝。 “我不吃狗肉,你也别想吃。”白江江眨着敌意的眼睛,对欢颜说道。 “怎么?你不吃狗肉,你想把我吃了?”欢颜见白江江盯着自己,眼中满是愤怒。 “我…我怎么能吃你呢!我就是不想让你吃狗肉。”白江江解释道。 “你的眼神好吓人,我还以为你要把我给吃了呢!你,不要盯着我一直看。”欢颜对白江江说道。 欢颜见白江江眨着眼睛,欲语还休的模样,又接着说道“我不吃狗肉,我逗你呢,你把烤鱼都给了野狗,那你吃什么?你不饿吗?” “我不饿”不等说完,白江江的肚子抢着发出声音“咕噜噜咕噜噜” 欢颜从怀里掏出两个梨,将左手中的梨扔给白江江,说道“这梨味美多汁,我中午的时候一下子吃了七八个,临走的时候又揣了两个。你一个我一个,解渴又解饿。”欢颜说完又打了一个饱嗝,看了一眼手中的梨,将右手中的梨又扔给了白江江,说道“一个不够吃,这两个都给你吧!别到时候饿花了眼,在把我给吃了。” “我…我不会,不会。”白江江还是一脸无奈的看着欢颜,小声的问道“你吃过狗肉?” 欢颜见白江江一本正经的问自己吃没吃过狗肉,回道“我没吃过,我最爱的还是烤鸡和酱牛肉。” 白江江一听欢颜没有吃过狗肉,捧着两个梨,脸上露出笑意。 “我困了,我得睡一觉。”欢颜困意上头,打了一个哈欠,闭上眼睛,很快便睡着了。 白江江看着手中的两个水灵灵的大梨,回道“这里潮湿闷热,不如我们去前面寻一户人家,在好好休息。” “……”白江江见欢颜不说话,心想“她这么快就睡着了!” 西下的太阳,只剩下一个金边的时候,欢颜睡醒了。 欢颜睁眼见到白江江坐在自己身旁打起瞌睡,起身对白江江说道“有缘再见” 白江江听到欢颜的话,立马睁开眼睛,坐直身体,问道“天黑了,你要赶路吗?” “不然呢?我晚上是睡不着了,既然睡不着就赶路呗!”欢颜心想“我的时间有限,在自己死之前,一定要先将谢书白杀死,否则死不瞑目!”所以欢颜吃饱睡好后,不分白夜的赶路! “还是明天一早在……?人呢?”有什么急事,天黑还要急着赶路? 白江江望着欢颜的背影,开始担心的想“她一个姑娘,一个人走夜路,外一遇上山林猛兽,可怎么办?” 欢颜可不怕什么山林猛兽,一个人在星空下潇洒行走。 “丫头,莫在往前走了。”突然一个沉稳悠扬的声音,在寂静的山林里回响。 欢颜环顾四周,心想“你不让我往前走,我就不往前走吗?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 欢颜往前又走了两步,又听道“莫往前走”四个字,长长的回音,不断的涌入欢颜的耳朵里。 “是谁在说话,出来,莫要装神弄鬼。”欢颜停下脚步,在朦胧的月色下,向四周张望,不见人影。 “放心,我既不是神也不是鬼,我只是一个狩猎者,因我容貌丑陋,怕是出来反到会吓到你。” “放心,多丑陋的容貌我都见过,吓不到我。”欢颜心想“在丑你能丑得过丑颗吗?” “丫头,莫在往前走,老夫今天要在这里行一些事,怕伤了姑娘,还请姑娘回走,明早在赶路。” 欢颜环顾四周,心想“这声音好像是从四面八方而来,声音浑厚有力,语气温和平淡。”是什么样的人拥有这样沉稳威严之声,这样的人在这里又会行一些什么事?欢颜的好奇心大增,不禁问道“为何不让我前行,前辈可否如实相告?” 欢颜见前辈没有说话,又说道“我是不可能往回走,我也不想碍前辈的大事。不如我就呆在这里如何?”欢颜仆仆说完飞身一跃,跳上身旁的大树上。 “也可”见欢颜敏捷的身手,心想“想来也伤不到她” 没过一会儿,欢颜就听到“噗噗”声,声音越来越清晰。 “噗噗”随着声音的出现,只见一团黑影,从远处跑来。 “噗噗”这声音听着到有些可爱!欢颜扒开浓密的树叶,见黑乎乎的一团东西在林中飞窜。 “噗噗”黑影好像感知道危险,停在原地,一动不动,一双晶亮的小眼睛,向四周乱转。 “噗噗”黑影摇着自己圆滚滚的身体,向后退。 “什么味道,好臭!”欢颜闻到一股难闻的臭味。 欢颜见黑影一点一点,不断向后退去,心想“这小家伙是看见我们了吗?不可能看见我们?” “站住,往哪里跑。”一个魁梧的身影,从欢颜的右前方飞冲出来。 欢颜见冲出来的人,身材魁梧高大,烫金云纹黑色锦衣,在月夜中很是闪亮,欢颜心想“这身形跟恰恰尔倒是有几分相似,不过这老爷子的气势却比恰恰尔威风多了,衣服也比恰恰尔贵气多了。” 又见老爷子手中拿着一个粗长的大铁棍子,棍子上从上到下盘着一条蛇,一条金色小蛇,在月色下显得格外耀眼。 老爷子挥动着铁棍,直接向黑影狠砸了过去。 “噗噗,噗噗,噗噗”黑影吓得不断向后退。 “看你往哪里逃”老爷子胸有成竹的喊道。 “噗噗,噗噗,噗噗”一团又一团黑气,从黑影的身体里冒了出来。 “好臭啊!太臭了!”原来只要黑影发出噗噗的声音时候,那就是他在放屁!他用黑臭的屁来保护自己。 黑影又轻轻的“噗噗”两声,厚重浓郁的臭气,抱着团,直冲到欢颜面前!欢颜被臭气熏的简直怀疑人生!一个小小的黑影,哪里来的这么多的屁! “噗噗”欢颜现在不再觉得这声音可爱,反到一听到“噗噗”声,就干呕不止,头晕脑胀。 此时的欢颜双手叠加,紧紧的捂住自己的鼻子,心想“早知道留下来是闻臭味的,不如往回走找个安静的地方数星星!” “噗噗”黑影绕着老爷子不停的释放自己的臭屁。 老爷子早有准备,将脖子上的黑沙巾,放置道嘴边,对黑影说道“莫要在逞一时之快,乖乖的跟我回去,否则一棍打死你,叫你不能祸害世人。” 黑影听到声音后,有些不按,晃动身形,向上直冲,飞到树尖之上。 老爷子出手极快,直接将铁棍抛向树尖之上,铁棍划过黑影的身躯,竟然先一步占领树尖,黑影抖身一跳,跳到另一颗大树上,顺着大树,悄悄的爬了下来,躲到树旁的石缝里。 “往哪里躲,出来。”老爷子收回铁棍,又直接将铁棍抡向黑影躲避的石缝处。 黑影吓得又赶紧滚逃到另一颗大树后。 “哎呀!怎么这么臭!我到要看看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欢颜飞身下树,对躲在自己树下的黑影说道“你可别在放屁了,熏死我了。” 黑影不等欢颜说完,敏捷的转到欢颜身后“噗噗”两声,放出一团黑气,转身就跑。 欢颜只见黑影一晃,闻到一股恶臭,真的是臭气熏天,难以描绘!因为是近距离闻到臭味,欢颜顿时感到头疼欲裂,心烦气躁,腿脚发软! “丫头,给你。”老爷子跑到欢颜面前,扔给欢颜一个竹筒,飞身追赶黑影。 “这是什么?”欢颜晕晕乎乎的打开竹筒,从里面冲出一股很香很清爽的味道。 欢颜立马精神起来,头不疼了,脚不软了,转身见老爷子很快要追上黑影,心想“刚才没见到黑影长什么样子,我到要看看是什么样的丑八怪能放出这么臭的屁!” “丫头,离远点,它可以把你臭死的。”老爷子警告道。 “我能被它臭死?”欢颜回忆刚才那一瞬间的头昏目眩,胸闷气短,心想“难道真的会被臭死!” 欢颜回过神来,喊道“那我就更应该帮你抓到它” 老爷子心想“还是尽快抓住这小鼬臭为好!” 老爷子本来不想下杀手,所以处处留一分,没想到小鼬臭极为狡猾,几次从自己铁棍之下逃走。 老爷子二话不说,猛得将手中的铁棍扔向小鼬臭。 “噗噗”小鼬臭停下脚步,向后退了一步,见铁棍正好落在自己面前,心道“好悬!”小鼬臭虽然躲过铁棍,却没有躲过铁棍上爬下来的金蛇。 金蛇吐着长长细细的信子,大半身体直直立起,慢慢的向小鼬臭靠近。 小鼬臭见到金蛇,身体不自觉的抖动,高耸着自己粗长的尾巴,尾巴上雪白的绒毛炸开,突然掉转身体,对着金蛇一顿狂“噗” 欢颜凑上前,见是一只白尾、白鼻、白肚皮,看起来可爱乖顺,像猫,更像松鼠的小可爱,欢颜不禁笑道“原来是你一直在放臭屁啊!真是小小的身体大大的能量!” 救下小乖 “哎呀!又放,真臭!”欢颜打开竹筒闻到清爽的香味后,见金蛇根本不受臭味熏迷,娇小的头部慢慢的向前伸。 小鼬臭似乎只有放臭屁这一个技能,在金蛇冷傲的震慑下,似乎忘记了逃跑,呆傻的站在原地像一个雕像,一动不动的等待着金蛇的靠近。 “小东西,你倒是逃啊!”真是替它着急,以它灵活迅捷的身躯,速度应不在金蛇之下!见金蛇慢慢靠近,小鼬臭仿佛粘黏在原地一般。 欢颜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子,打在小鼬臭的身上。 “噗噗”小鼬臭条件反射下,惊慌的放了个屁,转身要逃。 金蛇见状,猛得向前一窜,张开比自己头部要大三倍的嘴,露出四颗尖利的牙齿,咬向小鼬臭。 “噗噗,噗噗,噗噗”小鼬臭的保命屁对金蛇根本毫无作用! 金蛇在臭气缭绕下,一口咬住小鼬臭的尾巴,只见小鼬臭被金蛇狠狠的甩了两下。 丢了半条命的小鼬臭,趴在地上,半睁着小眼睛看向欢颜。 欢颜见小鼬臭快要被金蛇咬死,对旁边的老爷子喊道“这么可爱的小东西,你忍心杀死它!” “可爱…?”在老爷子的眼里,只有降服和猎杀! “快救它啊!”欢颜见来不及了,轻晃手腕之上的黑曜石手链,一道闪电之光,从金蛇嘴边一闪而过。 金蛇本能的松开鼬臭,向后闪躲。 “……”老爷子见到那刹现之光,不可思议的看着欢颜,心想“这丫头,不简单!” 老爷子收回铁棍时,金蛇又重新缠在铁棍之上,很自然的将头部搭在铁棍的最上端,冷漠的金色瞳孔散着孤傲的流光。 “不杀它也行,不过你又怎么能保证它不在骚扰这百里村民!”原来老爷子是城中大户人家,花了重金,特意求来抓小鼬臭的高人。 小鼬臭总是进城玩耍,而且是走到哪儿,必是臭气熏天。 鼬臭一般都在自己危险的时候才会放屁,来保护自己。 这只小鼬臭只要跑快一点,就会放屁,放出来的屁又臭又馊,有不少人被鼬臭的臭味熏的狂吐不止,甚至有一些体弱多病的老少,直接被臭屁熏死,鼬臭的出现,已经严重影响了城中人的生活! 欢颜捂着鼻子,走到小鼬臭的面前,说道“别在放屁了,害人害己!” 小鼬臭的尾巴还在不停的抽搐,欢颜问道“老爷子,你棍上的这条小金蛇没有毒吧!” “没毒”老爷子知道欢颜想问什么,又继续说道“不过它的尾巴怕是废了。” “真可伶”欢颜蹲下身来,轻轻的抚摸小鼬臭的脊背,转过身对老爷子说道“你看它现在这样,不可能在害人了,不如放它一马?” “怕是它恢复精神,痴性不改。”老爷子回道。 “我把它带在身边,看着它如何?”欢颜抱起小鼬臭,决定道。 “……”老爷子默不作声,心想“这小鼬臭已经残了一尾,算是给它一个教训,以后又有这丫头看管,应不会在做害人之事,罢了,事已解决,又何必纠其一命。” 欢颜点着鼬臭的鼻尖说道“小东西,你的屁功还真一绝,以后不能在随便的放臭屁了,更不能在我面前放臭屁,你能听懂我说话吗?” 小鼬臭竟然点了点头,眨了眨眼,动了动鼻子。 “你看它,真可爱。”欢颜抬起头对老爷子说道。 老爷子呢?人呢?走了?走得还挺快! 欢颜点了点鼬臭雪白的小鼻子,说道“你听懂我说话最好了,你现在安全了,闭上眼睛睡一觉吧!” 欢颜抱着小鼬臭倚在大树下,没想到自己弄了半天还是逃不过数星星的命运! 望着星空,数着自己还剩多少时日! 欢颜从小就知道自己只能活二十年。每过一年便在心里减上一年,如今是最后一年,减无可减,开始按天来计算,过一天减一天,也没有多少可减的日子了! 随着欢颜死亡的来临,欢颜家族也会跟着欢颜的死,彻底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死亡和消失对欢颜而言是注定的事,虽有些不舍,却已不再害怕和眷恋。 “爷爷,世上再无欢颜,欢颜难留于世!”一滴,就一滴眼泪流了出来,划到欢颜的嘴角边,闪着微弱的莹光。 小鼬臭突然钻到欢颜的胸口处的衣服里,欢颜嫌弃的说道“你出来,你知不知道你很臭!” “你很臭,出来。”欢颜轻轻的拍了一下小鼬臭的脑袋,命令道。 “小东西,你还挺听话的吗?”欢颜见小鼬臭耷拉着脑袋钻了出来,又点着鼬臭白色的鼻尖说道“明天我给你洗一洗,把你洗的干干净净,白白嫩嫩,你以后不许在放屁了,会影响你可爱的形象。” 天色渐渐明亮起来,欢颜却睡着了。 一直到中午,欢颜饿醒了! 当睁开眼睛时,发现白江江蹲坐在自己面前。 欢颜坐直身体,问道“你怎么在这?” “你怎么在这里睡着了!”白江江同时也问道。 欢颜伸了一个懒腰,小鼬臭从欢颜的怀里滚到地上。 白江江抱起小鼬臭,爱抚道“它的尾巴受伤了?” “嗯”欢颜见白江江从自己的衣裙上撕下一块布条,细心轻柔的为鼬臭包扎伤口,欢颜随口而出“以后你养着它吧!我带着它不方便。” 白江江和鼬臭听到后,一齐看向欢颜。 “我知道你听得懂,你放心他会比我对你还好的。你看,他在为你包扎伤口,他细心、体贴、善良,一定会好好的对你,你也一定要听他的话,不许对他放臭屁。”欢颜对小鼬臭说道。 “我带着它也不方便啊!”白江江回道。 “有什么不方便的,你看它多可爱,你看它呆萌的小眼睛,你看它白色的小鼻子,你可别小看它,它在关键的时候,兴许还能保你一命。”欢颜极力的向白江江介绍道。 “我带着它不方便,你这么喜欢它,还是你带着它吧!”白江江拒绝道。 “我……”我要死了,怎么带它!欢颜又不能直说,直好脸色冷漠,口气生硬的说道“你若不要这小东西,那就让它在这里自生自灭吧!” 小鼬臭一听,两个人都不想要自己,让自己自生自灭,不禁露出哀怨的眼神,看向白江江。 “……”白江江心一软,说道“我养它就是了。” “你不愿意别勉强啊?”欢颜偷笑道。 “我不是不愿意,是我从来没养过小动物。”白江江说道。 “没关系,小东西很好养的。”欢颜点了点小鼬臭雪白的鼻尖,说道。 “别点它的鼻尖,它不喜欢。”白江江抱起小鼬臭,对欢颜说道。 “你怎么知道它不喜欢!这么快就以主人的姿态,不允许我点小东西的鼻尖了!”欢颜撇着嘴说道。 “它叫什么名字?”白江江问道。 “名字……就叫它小东西吧!挺顺口的。”欢颜特别随意的给小鼬臭起了“小东西”这个名字。 “不好听”白江江直接拒绝道。 “那你自己给它起个名字” 白江江看着小鼬臭,见它乖巧可爱,说道“叫它小乖如何?” “小乖?还不如小东西呢!要不叫它臭臭,你都不知道,它放的屁可臭了!”欢颜又不禁点了点鼬臭的雪白鼻尖,问道“叫你臭臭可好?” 小鼬臭将头埋在白江江的怀里,心想“谁放屁不臭啊!” “还是叫小乖吧!小乖,你以后就叫小乖了。”白江江决定道。 “一个名字而已,叫什么都行。”欢颜也随着白江江叫了两声“小乖,小乖” “小乖,饿不饿,我们去找些吃食。”白江江说道。 “还真的饿了,我们走吧!”欢颜站起来,身上的竹筒又从身上掉了下来,捡起竹筒,递给白江江说道“这个你拿着,专治这小东西的臭屁。” “?”白江江一脸不解的看着欢颜。 “一边走,一边告诉你。”欢颜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大致跟白江江讲了一遍。 白江江虽然难以理解,却接受小乖放臭屁的事实。 “我们进城去吃些好吃的去”昨天提到烤鸡和酱牛肉,把欢颜肚里的馋虫给勾了出来,今天就想吃这一口。 两个人进了城,来到城中最大的一家食肆。 白江江有些窘迫,因囊中羞涩,犹豫不前。 欢颜走进食肆,转身问站在外面的白江江“你怎么了” 白江江有些羞愧的对欢颜说道“我身上没有钱” “我身上也没有钱”欢颜回道。 “你也没有钱?”白江江轻声问道。 “嗯”欢颜点了点头。 白江江把欢颜拽了出来,说道“你没钱还敢进去?” “我没钱,但我有珍珠啊!”欢颜从自己胸前的辫子上摘下一颗珍珠,说道“你看,这颗珍珠大不大。” “大”大的都不像是真的珍珠!白江江担心的问道“这是真的珍珠吗?” “怎么这么婆婆妈妈,走我们进去,想吃什么点什么。”欢颜说完,又跳进食肆内。 “欢颜仆仆”白江江喊着欢颜的全名,紧跟在欢颜身后。 质疑珍珠真 “客官,吃点什么?”店小二迎了上来,问道。 欢颜对店小二说道“一盘酱牛肉,一盘烧鸡,一盘羊羔肉,一盘清炒笋,两碗清汤面,一坛好酒。” “要这么多?”白江江轻声问道。 “多吗?你有什么想吃的没有?”欢颜问道。 “这些咱们两个人都吃不完”白江江说道。 “吃不完,打包带在路上吃。”欢颜将手中的珍珠,扔到店小二的手中,又说道“在加一个煎豆腐和辣萝卜,开开胃。” 店小二不识货,捧着珍珠,听到欢颜要了这么多菜,不禁皱着眉头说道“客官,小的不识货,也不知这是真是假,还得叫掌柜子掌掌眼,你稍等。” “……”欢颜一脸无奈的看着店小二,心想“我这颗珍珠别说换些吃食,就是买下这家店也绰绰有余!” 欢颜对店小二说道“你竟然质疑我这颗珍珠的真假?”欢颜无奈的嘟起玫红色小嘴,又说道“罢了罢了,你快去问,我饿着肚子呢!” 白江江抱着小乖,凑到欢颜身边,担心的问道“珍珠是真的吗?” “不是,是假的。”欢颜故意皱着眉头,很认真的回道。 “啊……”白江江拉着欢颜的衣袖,紧张的说道“我们快离开这里,免得被他们发现,当我们是吃霸王餐的人,到时在将我们棒打出去。” 欢颜见白江江紧张的样子很好笑,又不禁逗道“一会儿他们要是说那珍珠是假的,你就哭,说是被他们掉了包,大闹他们一场,我趁机到厨房去偷一些吃食如何?” “不行,不行,怎么能偷……”白江江站起身来就要走。 欢颜一把抓住白江江,说道“坐下,别着急啊!在等等。” 白江江难为情的低下头,劝说道“等什么?等他们抡着棍棒把我们赶出去吗?我们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吧!” 欢颜偷笑道“你放心,他们看不出来。” “客官,稍等,菜马上就好。”店小二抱来一坛老酒,笑眯眯的对欢颜说道。 “嗯,叫他们动作快点,我饿了。”欢颜对店小二说道。 “我这就去吩咐他们动作麻利一点。”店小二点头哈腰的回道。 “你看,他们没看出来吧!”欢颜偷偷的对白江江说道。 白江江皱着眉头,纠结的站起身来,对欢颜说道“我们不能骗人,这饭我吃不下。” “坐下”欢颜又一把将白江江拽到凳子上,研究白江江严肃又认真的模样,笑道“骗你的,我浑身上下哪一件不是珍宝,一颗小小的珍珠,又怎么会是假的。” “你……”已经迷糊的白江江,现在也不知道那珍珠到底是真是假!不知道该相信欢颜的那一句话! “你那颗珍珠是真的?”白江江又问了一遍。 “嗯,是真的,那颗珍珠可是千年蚌精所孕,是难得一见的宝物。”欢颜解释道。 “你没有蒙骗我?如果是真的,怕是让你破费了!是假的怕是让掌柜子有些损失。”白江江回道。 欢颜瞪了一眼白江江,说道“什么蒙骗、破费、损失,哪一个跟你有关系,你就安安心心的吃饭吧!” 白江江欲言又止,偷瞄了一眼欢颜,心想“不是假的最好,可要是真的,千年宝物就换一顿饭,那也太不值得了。”白江江又开始纠结起来! 欢颜给白江江倒了一杯酒,白江江推开说道“我不喝酒” “你是不会,还是不喝?”欢颜问道。 “我没喝过”白江江直话直说道。 “你没喝过?”欢颜看了一眼白江江,又说道“没喝过,那就喝一口尝一尝,喝过了就忘不了。” “噗噗”声音一出,欢颜第一时间出手打了一下鼬臭,厉声责备道“不是叫你不要放屁吗?” “你打它干什么?”白江江护住小乖,捂着鼻子嘀咕道“是真的挺臭的。” “竹筒呢”欢颜第一时间焦急的问道。 馊臭的气味,让白江江窒息,想告诉欢颜竹筒在哪里,却说不出话来。 “竹筒呢?”欢颜直接上手,在白江江的身上翻找竹筒。 小乖自知自己犯错误,夹起残废的尾巴,将身体又缩小一圈,躲进白江江的胸口处。 欢颜翻找到竹筒,第一时间打开封盖,闻到清爽的香气,顿觉轻松无比。见白江江翻着白眼,立即将竹筒挪到白江江口鼻处。 “呼……”白江江顺了一口气后,整个人恢复过来。 “好臭!” “太臭了!” “哪里来的馊臭味!”食肆里的大部分人都跑了出去。 欢颜手里拿着竹筒,向四周散了散香气。 馊臭和香气相互碾压碰撞,屋里的空气又臭又香,变得有些奇怪! 店小二从厨房里出来,捂住鼻子,暗自嘀咕道“什么味?” “客官,煎豆腐,辣萝卜好了。” “屋子里散着什么怪味,都影响到我们的食欲!”欢颜反到嗔怪店小二道。 “小的也不知,这味道从何而来。” “我也不为难你,你给我们换到楼上雅间里,在这里实在是影响食欲。”欢颜说道。 “好好好,客官楼上请。” 店小二领着欢颜和白江江上了二楼。 欢颜和白江江两个人到了二楼单间后,立马把小乖揪了出来。 小乖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白江江不等欢颜开口,先一步指责小乖道“你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放屁呢?” “你个小东西,我救了你的命,你反到想要我的命!你是故意的吗?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欢颜厉声问道。 小乖低眉顺眼,委屈巴巴的想“刚才实在是疼的厉害,才鼓动出一声屁响。” “它又不会说话,你问它有何用!”白江江在一旁提醒道。 欢颜猛得拍了一下桌子,凶巴巴对小乖说道“我知道你听懂我说话,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你现在离开,你过你自由放屁的日子。一个是,你留下来,没有生命危险的时候,不许放屁。” 小乖一动不动的趴在原地,心想“我现在这样跑也跑不了,走也走不动,我哪里还有自由。” 欢颜见小乖安安静静的趴在地上,又说道“你要是留下来,不许放屁,你听懂了,就点点头。” 小乖乖巧的点了点头。 “别再说它了,你看它都虚弱成什么样子了!”白江江心疼的抚摸着小乖脊背上灰黑的绒毛。 欢颜主要是怕给白江江找了一个不是保命反而是要命的麻烦,欢颜其实是想借此撵走小乖,见小乖惹人怜爱的模样,最终还是决定留下小乖。 “客官菜来了”白江江赶紧将小乖抱起,背对着店小二,生怕别人知道是小乖放的臭屁。 “拿两个鸡蛋过来,要生鸡蛋。”欢颜吩咐道。 “鸡蛋?生鸡蛋?”虽然店小二有些不解,但还是连忙点头说道“好好,我这就去拿。” 鸡蛋拿来是喂小乖的,小乖一点也没客气,一口一个将鸡蛋吞道肚腹之中。 欢颜又撕下一只鸡腿,放到小乖的面前说道“不让你放屁,是因为你的屁也太臭了,谁能受得了!你的屁太强了,能直接熏死我们,我们死了,谁来照顾你,谁喂你吃鸡腿,你总不能恩将仇报吧!” 小乖听明白了,眨着眼睛,哼了哼,仿佛再说“我知道了,以后不放了。” “你站住”一个粗豪响亮的声音突然响起。 欢颜站起身来,走到窗边,向下望,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是他?” 只见手持铁棍的老爷子被一群人团团包围。 一个吃的脑满肠肥的家伙,扒开挡在自己前面人的肩膀,走到老爷子的面前,趾高气昂的说道“把钱还回来” “少爷,小心。”身后尖脑袋的粗汉紧紧跟在胖少爷身后。 老爷子目光如炬,神情肃穆的看着眼前的人,说道“你是想过河拆桥?” “呸,我爹给了你那么多钱财,你却连个毛都没拿回来,就诓骗我们说你把那只臭东西解决了。”脑满肠肥的胖少爷指着老爷子的鼻子说道“我爹傻,你说什么他都信你,我可不信你,我看你就是个江湖骗子。” “……”老爷子忍者心中怒气,又听胖少爷喊道“乡亲们,我爹为了咱们城中百姓,舍身散财,希望将那个不知名的臭东西杀死,以安我城中乡亲父老之心,谁成想却被他这个假仁假义的江湖术士给骗了,骗走我家万贯之财。” “住口”老爷子双眼圆睁,怒弓嘴角,喝道。 “把钱吐出来,我便让你相安无事的离开这里。”胖少爷说完以后,有不少只听一面之词的人,开始起哄喊道“把钱吐出来” “把钱吐出来”一人开口,百人回应道“对,事没办,怎么有脸拿钱走人。” 胖少爷见城中百姓越聚越多,大声喊道“大家快来看看,这个丑八怪……” “丑八怪”这三个字一出,老爷子手中铁棍上的金蛇猛得窜出,张开大口咬向男人。 胖少爷身边的尖脑袋反应最快,直接将胖少爷往后拖拽一米远。 美酒美食配好戏 “哎呦!”胖少爷还是没能躲避金蛇,厚重的嘴唇被金蛇狠狠的咬了一口。 金蛇的尾部未脱离铁棍,回身又缠上铁棍之上,仿佛从未离开过一般。 “少爷”尖脑袋见少爷的嘴唇上有两个血洞,紫红的鲜血已经流满了整个下巴! “嘴…我的嘴…好疼…”胖少爷只觉得嘴唇酸麻胀痛,撕裂般的疼痛让胖少爷想哭,想哭却忍住没哭,抖着嘴唇,看了一眼旁边的尖脑袋,带着哭腔愤恨的喊道“上啊!替我报仇啊!我要他的嘴像雪片一样被削下来,我要他的血向洪水流出来!” “呜呜呜”胖少爷终于忍不住,哭嚎了起来,张牙舞爪的吼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一起上,谁捉住他,赏银百两,百两,绝不食言。”此话一出,包围老爷子的二十多号家丁,一起冲了上去。 欢颜在楼上笑道“你看那个又矮又胖的人,他的嘴被金蛇亲吻过,说话都漏风,真是个愚蠢的人,自不量力,自找苦吃!” “怎么办,那么多人欺负一个人,怕是那老爷子要吃亏了。”白江江担心道。 “吃亏?你闭上眼睛数十个数,数完之后你在睁开眼睛看,吃亏的不一定是谁呢!”欢颜转身从盘中抓起一大块牛肉,扔进口中,点着头说道“美酒美食配好戏,不错,不错。” 白江江没有闭眼,但是在心里默默的数着数。 “一”第一声时,只见老爷子稳如泰山,凌厉的眼神暗探周身。 “二”众人举刀挥剑,蜂拥而至,老爷子看着空中乱舞的刀剑,“嗖”的一下,向上一跃。 “三”老爷子将铁棍竖着砸向地面,飞起尘烟,脚下土地微震,震撼感让人措不及防,仿佛有那么一瞬间,所有人都震撼到失了心跳。 “四”一百两的执念,让人勇往直前。众人拥向铁棍,刀剑齐刷刷的砍向铁棍之上的老爷子,金蛇懒慢的盘到铁棍的最上面,冷眼看向众人。此时,老爷子顺着铁棍飞身落下,电光之间,老爷子翻踢众人手中的刀剑。 老爷子身体轻盈,动作迅速,落地之时,将最靠前的五个人踢倒在地。 踢倒的五个人又撞倒身后的七八个人,一时之间乱作一团。 “五”老爷子又将直立在地的铁棍横挡在胸前,给他们起身的机会,等他们起身站稳,用铁棍推拥面前一群手足无措的人,十几个人呲牙咧嘴,歪脖喊叫,用尽力气,还是不断的向后退。 “六”老爷子身后的十几个人见状,捡起地上的刀剑,猛扑了上来,眼看着刀剑就要刺穿老爷子的脊背。 “七”只见老爷子用力向前推了一下铁棍之后,及时抽离,抡起铁棍,横扫身后之人,离老爷子最近的两个人,直接被铁棍打断腰骨,疼的得直接晕了过去。 “八”后面又跳上三人,有一人使大铁斧,长的壮硕结实,自认为自己力大无穷,可以跟老爷子有一拼,挥砍着大铁斧猛得窜了上去。 “九”铁棍之上的金蛇,吐着红色的、细长的信子,像是在嘲笑他的自不量力,迷人的金色瞳孔映射着壮汉的惊讶之色。 当壮汉鲁莽的冲上前,沉重的大铁斧碰上千斤的铁棍,一瞬间竟变成烂斧!似豆腐一样不堪一击! 看着大铁斧上的卷刃,粗汉瞪着一双大眼,愣在老爷子面前。 “十”十几个人前后夹击,老爷子将铁棍挥圆,众人不敢上前,铁棍之上的金蛇又冷不防的扑到一名比较瘦弱的家丁身上,金色闪亮却冰冷寒凉的惧感,直接把那个家丁当场吓死。 “……”众人见状四散开来。 “哎呦!别他妈的碰我。”胖少爷一直向后退,双手捂着自己的嘴,骂胆小如鼠,不敢上前,只知道跟自己一直向后退的尖脑袋。 “少爷,我们赶紧走……”尖脑袋见状,第一时间想着带少爷逃离。 “站住”没想到老爷子飞跳到两个人的面前,尖脑袋不得不挥刀上前,保护少爷。 “少爷,快走。”尖脑袋回头喊道。 “谁也别想走”老爷子直接一个铁棍将尖脑袋执刀的手臂打断,铁棍顺势又砸到尖脑袋的尖尖的脑袋上,原本可以将尖脑袋打成平脑袋,老爷子却及时收回铁棍。 尖脑袋盯着挨到自己脑袋上的铁棍,哪里还有一分英勇之气,见铁棍离开自己的脑袋,长出一口气,小命保住了,赔笑道“老爷子身手不凡,威武霸气,我们不该质疑老爷子。” “你……”胖少爷气的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少爷”尖脑袋跑到胖少爷的身旁,说道“老爷子一看就是宽容大度之人,我们现在把误会说开了就好了。” “去你的”胖少爷吐了一口唾沫,吐到尖脑袋的脸上,喊道“谁把他抓住或者是杀了,我赏他一千两。” “一千两”一千两让那些呲牙咧嘴捂着痛处的人,紧握手中的刀剑,忘记了疼痛。让那些害怕不敢上前的人,迈开颤抖的脚步,重生了猎胆。众人一下子又重新聚在一起,将老爷子团团围住。 “上,一齐上。”胖少爷一声命下,要钱不要命的人,拼了命的往老爷子身上扑。 大铁棍夹着风声,前后左右抡转,招式变换多端,可向剑一样刺向身前之人,也可向刀一样砍向右面窜上来的人,更向鞭子一样向四周横扫,挨上的人,不管是哪里,都断筋折骨。没碰上的人,也被老爷子眼中的阴沉与凶狠吓退一步。 “一千两”胖少爷见有不少人后退,大声吼道。 “一千两”一千两激励着爱财不爱命的人,他们又重新挥着长剑大刀,冲杀了上去。 老爷子并不想大开杀戒,所以处处手下留情,只断手臂大腿,留他们一条性命。 “我的腿” “我的手,我的手断了!” “疼死我了……” “娘啊!我要死了!” 二十几个人,或躺或坐在地上,悲痛的喊叫着。 “这……”白江江不敢相信的眨着眼睛,转身看了一眼欢颜,说道“这老爷子伸手也太过狠绝。” “狠绝吗?”欢颜见众人坐在地上哀嚎,突然想起猫儿城,城墙之上,谢书白出手狠辣的情形。 老爷子收了手中的铁棍,走到胖少爷面前,说道“我在说一遍,那鼬臭不会再出现扰乱城中百姓。” “你……你拿什么证明……一根毛都没见到……”胖少爷害怕老爷子铁棍上的金蛇,侧着头不敢直视,却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不相信老爷子一天之内,就把烦扰他们一年多的臭东西解决了。 “哼,信不信由你,我还没到要向你证明的地步,你若在跟我胡搅蛮缠下去,我定会让你死在我这棍下。”老爷子厉声说道。 “你不证明就说明你心里有鬼,我看你就是江湖骗子。”胖少爷还是一脸不忿的喊道。 “少爷,少爷别再说了,我们惹不起他,他真的要……”尖脑袋试图安抚暴躁的少爷,却被少爷推到一边“滚开” “孽子,还不快快认错。”一个身穿深棕大袍,留有一小撮胡子的的富态男人,挤进人群,踢了一脚胖少爷,又喊道“你个孽障,没想到你这般不知天高地厚。” “爹,爹你来了。”胖少爷虽然嘴硬,但也十分惧怕老爷子。见到亲爹出现,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躲到身后。 “陈老爷”尖脑袋也顺了气,心想“这下局面有解了!” “孽子,蠢货!”骂完自己的儿子之后,恭恭敬敬的给老爷子作揖,赔礼道歉“犬子不明事理,不知轻重,做了一些愚蠢之事,还望海涵。” “爹,你睁开眼睛好好看看,我都打听了,他在江湖上根本就没有名号,他就是来骗取咱们家的钱财。”胖少爷一根筋的在后面嘀咕道。 “闭嘴,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我看你才是最大的骗子,骗我娇宠你半生,做事不计后果,早晚你要败尽家财!”陈老爷就是重金求老爷子捉杀鼬臭之人。 “哼”老爷子冷着脸,说道“要不是我身手还过的去,怕是今天命丧于此,到时候连海涵的机会都没有。” “老爷子,莫生气,都是我教子无方,老爷子有气不妨冲我来。”陈老爷见满地呼嚎残废家丁,心想“还好来的及时,晚些怕是……” 陈老爷又继续说道“这个孽子因是家中独子,难免有些娇惯与他,让他做出此等之事,真是羞愧!” 陈老爷是个见多识广之人,自打在城中见到老爷子第一面时,就知老爷子非比凡人。大着胆子上前明说城中祸事,央求老爷子出手相助。 老爷子有要事在身,本想开出天价打发陈老爷,没想到陈老爷竟然想也不想的答应了。 老爷子是个守信之人,话以说出口,只能收钱办事。 “还不赶快向老爷子赔礼道歉。”陈老爷转身呵斥道。 “爹,你怎么……”胖少爷气的直跺脚,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似得。 “孽子,还不快赔罪。”陈老爷根本不给胖少爷说话的机会,又厉声喝道。 陈凡青 “我没错……啊……”胖少爷刚说完“我没错”三个字,就被陈老爷扇了一个大嘴巴。 陈老爷拥拽着胖少爷到老爷子面前,怒喝道“赔礼道歉” 胖少爷不敢在嚣张,低着头,攒着气,小声说道“我错了” “跪下”陈老爷又喝令道。 胖少爷被陈老爷踢了一脚“噗通”一声跪在老爷子面前。 “还请老爷子看在我的薄面上,原谅小儿的无知。”陈老爷恭敬的说道。 “别看了,吃饭吧!菜都凉了。”欢颜转身坐在桌子上,拿起筷子,夹了一大块牛肉,又对白江江说道“这酱牛肉味道独特,肉烂筋软,入口即化。” 欢颜又吃了一口面,喝了一口酒,又说道“好吃,好喝,香烈的酒,筋道的面,在吃一口外焦里嫩的烤鸡……”欢颜满足的看向白江江。 “小乖”白江江怀中的小乖探出脑袋,见到咬残自己尾巴的金蛇,不知是害怕还是想报仇,突然从白江江的怀里跳了出去。 “小乖”白江江惊恐之下,拽住小乖的后腿,喊道“你别动,我把你拉上来,太高了,你掉下去会死。” 这点高度对小乖来说不算什么,没成想尾巴残了,身体没有之前矫健轻盈,失去了以往的平衡! 小乖在空中抖着身体,后腿被白江江紧紧抓住。 “……”就在这时,胖少爷刚好抬头看见二楼窗户下半掉的小乖,兴奋的跳了起来,大喊道“你们看,你们看,臭东西果然没死,我说的没错吧!他就是个大骗子。”胖少爷又拽住陈老爷的衣袖说道“爹,他是个大骗子,你千万别上了他的当,他根本没有杀死那个害人的臭东西,你看,它就在那?” 几乎所有人都顺着胖少爷的手指看向白江江。 而此时的白江江早已把小乖拽了上来,在怀中安抚“不怕,不怕” 小乖哀伤的低垂着脑袋,埋在白江江胸口处!从下向上看根本看不到小乖的身影,只看到白江江抱臂站在窗边。 “少爷,那是一个人!”尖脑袋说道。 “呸!你个蠢东西,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看,那臭东西准在他怀里藏着。”胖少爷猜到。 “我看你是疯了。”陈老爷见自己的儿子举止有异,疯言疯语,不禁叫身边的尖脑袋“把他扶回家” “爹,我没疯,我真的看见了,就在食肆二楼之上,我真的看见了。”胖少爷拥开上前的尖脑袋,又说道“爹,我们赶紧过去逮住它,不能让它再跑了。” “少爷,少爷”尖脑袋也没有看见胖少爷口中的臭东西,也以为少爷疯了,叹息道“我们回去吧!” “滚,滚开,你不去我去,我要让你们看看我的真本事。”胖少爷向前跑了两步,又回身说道“爹,你别让他走,等我把那个害人不浅的屁精抓住,让他把咱们家的钱,都乖乖的吐出来。” “把他给我绑了”陈老爷惋惜无奈的喊道。 “爹,你为什么绑我,你该绑的人是他。”胖少爷挣扎,怒喊着。 “回家”陈老爷带着一帮残废的家丁,和一个半疯的儿子离开。 老爷子提起铁棍飞身跃上二楼,见到欢颜,知道刚才胖少爷确实见到鼬臭,不禁有些羞愧。 “老爷子来的正好”欢颜倒了一碗酒,递给老爷子。 “你怎么带着它出现在这里”老爷子不想让城中百姓再见到鼬臭。 “肚子饿啊,这里的酱牛肉味道极好。”欢颜见老爷子一脸严肃,又说道“你放心,小东西不敢在随意放屁了,我既然答应你,就会说到做到。” 老爷子撇了一眼白江江,说道“但愿如此” 白江江见老爷子不怒自威,气势非凡,手中铁棍盘着一条金蛇,想道金蛇张开的大口,想到胖少爷的嘴唇,不自觉的躲到欢颜身后。 老爷子看了看欢颜,又看了看白江江,心想“不能再耽搁时间了,办事重要。”转身又跳窗而走。 “老爷子……”欢颜见老爷子跳窗而走,撇了撇嘴,对白江江说道“瞧你吓的,你怕他什么,他又不会吃了你。” “他不会吃了我,铁棍上的金色小蛇会把我吃了,不把我吃了也会把小乖吃了,你没见小乖吓得直哆嗦吗!”白江江不断的安抚着小乖。 “人和蛇都走了,吃饭吧,菜都凉了!”欢颜又指着辣萝卜说道“这个很爽口,先吃它开开胃。” 两个人风卷残云般把桌上的能吃的都卷进了肚。 “嗝”白江江擦了擦嘴巴上油腻腻的汤汁,打了一个响亮的饱嗝。 就连小乖的肚子也是圆滚滚的,撑得趴在白江江的大腿上,一动不动。 “嗝”欢颜也跟着打了一个饱嗝,对白江江说道“有缘再见” “你要去哪?”白江江不舍的问道。 “三棵树”也不知道这三颗树在哪? 欢颜推开门要走,正好赶上胖少爷疯跑了过来。 欢颜赶紧把门关上,向右移了一步。 胖少爷见到欢颜眼睛一亮,心想“哪里来的美人?” “……”胖少爷停下脚步,喘着粗气,整理衣衫,捂着嘴唇,细声细语的问道“姑娘可是这间房的食客” “嗯”欢颜大方的承认道。 “姑娘可觉身体有异恙?”胖少爷担心的问道。 “公子你的嘴怎么了”欢颜故意问道。 “我的嘴……”胖少爷转移话题,问道“谢姑娘关心,姑娘是来这里走亲访友,还是路过?”胖少爷已经忘记自己疯跑过来的目的。 欢颜慢慢的向右移了一步,胖少爷也跟着身体向右倾斜。 “你的手……”欢颜见胖少爷手上血迹斑斑,又故意问道“怎么出这么多血啊!” “没事,没事,流点血不算什么,我血多。”胖少爷将手背到身后,又问道“姑娘怎么称呼啊!” “公子,怎么称呼?”欢颜一边向右移,一边反问道。 “我叫陈凡青,我爹陈望列在这城中开有多家铺子,还在城外置办千亩良田。”陈凡青抬头挺胸,自豪傲娇的说道。 “陈凡青”欢颜叫了一遍陈凡青的名字。 “我的名字可好听”陈凡青自恋的问道。 “你的嘴还在出血,很疼吧!”陈凡青听到后立马捂住自己的嘴唇,说道“没事,没事,不疼。” 欢颜把陈凡青慢慢的引向另一个单间门口,问道“你来这里有事?” 陈凡青这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稀里糊涂的闯进欢颜身后的房间,见里面什么都没有,心想“又让它跑了” “这家店里的酱骨头味道绝美,公子可以品尝一下。”欢颜偷笑道。 “我现在吃不了”陈凡青捂着嘴,回道。 “少爷”尖脑袋跑了上来,拽住陈凡青的衣袖说道“少爷,你这下可在也跑不了,还是跟我乖乖的回家去吧!” “滚开”陈凡青骂道。 “少爷,老爷命令必须把你带回家,就算是捆我也会把你捆回家。”这回我可不会在手下留情,我会把你捆的死死的,免得你在偷偷逃跑,害得我被老爷骂! 欢颜见状,绕开陈凡青要下楼。 “姑娘留步”陈凡青跑上前,问道“还不知姑娘姓名?” “不知也罢”欢颜根本就没打算告诉他。 “姑娘你要去哪?”陈凡青又喊道。 “三棵树”欢颜随口说道。 “我带姑娘去如何?”陈凡青拥开尖脑袋,追了上去。 “你知道三棵树怎么走?”欢颜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看向陈丹青,问道。 “?”陈凡青眨着杏核眼,没有回答。 “你知道三棵树怎么走?”欢颜又激动的问了一遍。 “我…”三颗树怎么走?谁知道三棵树四颗树还是五棵树怎么走?但是陈凡青见到欢颜转身时的喜色,不禁诓骗道“当然知道。” 欢颜迫不及待的跳到陈凡青的面前,问道“怎么走?” “这一句话两句话很难说清楚,我带你去就是了!”陈凡青话音刚落,尖脑袋扑了上来,将腰间绳索捆在陈凡青的身上。 “滚开”陈凡青转过身来,抬脚踢到尖脑袋的裤裆上。 “哎呦!”还好这一脚不是很重,尖脑袋缓过神,拉着绳子说道“少爷就算是踢废了我,从此以后断子绝孙,我也要把你绑回去。” “你敢绑我!”陈凡青怒目圆睁喊道。 “少爷,我可不敢绑你,不过老爷说不把你绑回去,我就不用回去了,你就当是老爷在绑你吧!”尖脑袋在后面拉紧绳子说道。 “有什么说不清楚的,快说,三颗树在哪?”欢颜走上前问道。 “滚开”陈凡青本来骂得是尖脑袋,欢颜以为陈凡青骂自己,不禁揪起陈凡青的衣襟,说道“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回答我的问题” “松开”尖脑袋把陈凡青扯到身后,上前喝道“你谁呀,你想干嘛!在敢无理连你一块绑了。” “滚开”陈凡青想上前解释刚才的状况,站到两个的中间,对尖脑袋喊了一声。 “少爷,跟我一起走吧!”尖脑袋怕少爷逃走,又将手中的绳子紧了紧,缠住陈凡青的双脚,笑道“我背着你走” 他可信吗 欢颜拉住陈凡青,又问道“去三颗树怎么走?” “我带你去”陈凡青想借着一路相处,让欢颜对他投怀送抱。 “快说怎么走?否则我让你的嘴唇在添两个血窟窿。”欢颜冷着脸威胁道。 陈凡青抖动着嘴唇,见欢颜俊俏灵秀的面容,增添了几分泼辣,说道“姑娘可真心狠,还要往我的嘴唇添两个血窟窿。” 陈凡青并没有生气,反而喜欢欢颜娇怒的神色,挑逗道“若是你把我的嘴唇在添个十个八个血窟窿,我也是欢喜的,只要姑娘高兴就是往我的心口上扎几个血窟窿,也不是不行。” 欢颜白了一眼陈凡青,又逼问道“赶紧说,三棵树怎么走?” “少爷,我们走。”尖脑袋把陈凡青从上到下捆绑的紧紧实实,扛在肩上,说道。 “把话说完在走”欢颜一只手扯着陈凡青的耳朵,阻拦道。 尖脑袋却一心一意的想带着少爷回家交差。 两个人,一个扛着陈凡青往楼下走,一个揪着陈凡青的耳朵往回拽。 “我的耳朵……疼……”陈凡青疼的脸色瞬间青紫。 尖脑袋回头一看,才知道少爷的耳朵被欢颜快要扯掉了,立马向后退了两步,骂道“你个贱人,扯着我家少爷的耳朵做什么?” “快说”欢颜并没有搭理尖脑袋,而是逼问陈凡青。 “说个屁”尖脑袋用陈凡青的脑袋撞向欢颜的脑袋。 当陈凡青的大脑袋撞向欢颜时,欢颜一只手拧着陈凡青的耳朵不撒手,另一只手打了陈凡青一巴掌,因为陈凡青的血嘴触碰到欢颜的鼻尖。 陈凡青离欢颜很近很近,看着欢颜白嫩的脸蛋,亮晶晶、水汪汪的大眼睛,又不禁自己往前凑了凑,差一点就亲上欢颜的脸颊时,被欢颜又打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算是把陈凡青打醒了,瞪着眼睛要回咬欢颜的鼻尖,不曾想欢颜又抓住陈凡青的另一只耳朵,两手将陈凡青的耳朵向外拉扯,好像都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你在敢动歪心思试试” 陈凡青哪里受过这样撕扯的剧痛,疼的浑身颤抖,咬着牙,喊道“我哪有歪心思,我的耳朵……疼死我了!” 欢颜揪着耳朵又说道“我在最后问你一遍,三颗树怎么走,你要是在不说,我就把你的耳朵给揪掉,塞到你的嘴里。” “疼疼…疼…我说…我说…放开我…我说…”陈凡青求饶道。 尖脑袋见状将陈凡青放下时,突然伸手抓向欢颜的手腕,欢颜扯拽着陈凡青的耳朵不撒手,向后退了两步,躲开尖脑袋的偷袭。 “疼疼…疼…”陈凡青不得不跟着欢颜走,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尖脑袋又挥过来的拳头。 “啊”陈凡青哀嚎着。 “少爷,少爷你怎么样。”尖脑袋心想“完了,完了,少爷最是记仇,怕是以后非还回十拳不可!” “都别动,都别动,你们两个人都别动。”陈凡青哀求着两个人。 “少爷”尖脑袋心想“在动怕是少爷的耳朵真的要被扯下来了!” “说,去三颗树怎么走?”欢颜又加手劲,逼问道。 “别在揪了,我说,我说。”陈凡青疼的眼泪直流。 “你倒是说啊!”欢颜催促道。 “我……”说什么?陈凡青根本没听说什么三颗树、四颗树、五颗树,更不知道怎么走! 此时,陈凡青的脑袋“嗡嗡嗡”作响,根本不知道要说什么!心想“如果现在告诉自己是在骗她,那她还不真的拧下自己的耳朵!” “那么远的路,我就算是跟你说完,恐怕你轻易也记不住,不如你放开我,我把路线画下来如何?”陈凡青灵机一动,对欢颜说道。 欢颜立即让店小二准备纸笔,陈凡青画了半天,一堆乱七八糟的树杈跃然纸上。 “你画的是什么?”欢颜怒问道。 “我画的是去三棵树的路线图啊!”陈凡青小心翼翼的回道。 “我让你画去三棵树的路线图,你画横七竖八的树杈干什么?”欢颜恼怒道。 “我…我没说完,我画的就是去三颗树的路线图。”陈凡青哆哆嗦嗦的拿着手中的毛笔,点着刚画好的树杈,胡诌道“你看你走这条路,这路上有不少岔路口,你要向右走,走到前面在向左走,走到这里在向右走,我怕你走错了,所以把一些深山小路,小桥什么的都画了出来,就是告诉你不要走错了路。” 欢颜质疑的看着陈凡青,心想“他可信吗?” 陈凡青心虚的逃避欢颜质疑的眼神,又说道“我把你要走的路线描的粗一些,你可千万别走差了,乡间里的小路多,容易迷路。” “那你画的在仔细点”欢颜看了看陈凡青,又看了看他画的一堆大树杈,心想“他值得信任吗?可信吗?不信他能信谁?” “好,好,你看我画的可细了。”陈凡青又把白纸上的树杈又细细的描了一遍。 欢颜将陈凡青所画的路线图,收到自己的腰间,恐吓道“你若敢骗我,我定会回来找你,将你的耳朵割下来,让你自己吃了。” “不敢不敢”陈凡青心想“到时候你能不能回来都不一定!” 陈凡青余光撇见在门后面偷听的白江江,见白江江怀里半露着小乖,顿时激动的喊道“它在哪!” 欢颜挡住陈凡青,对尖脑袋说道“我问完了,你还不赶紧带他回去。” “少爷,跟我回去。”尖脑袋上前拽住陈凡青的衣袖,说道。 “滚,你眼瞎啊!你没见到那个臭东西吗?它就在前面,我要抓住他,让我爹知道我没有说谎。”陈凡青指着白江江喊道“站住,别跑。” 尖脑袋回头看了一眼白江江,心想“难不成少爷把那个少年当成鼬臭!难道少爷真疯了!不行,得赶紧绑少爷回家,跟老爷交差。” “少爷,对不住了。”尖脑袋眼疾手快,干净利落的将陈凡青紧紧绑起来,抗在肩上,飞跑下楼,嘴里还念叨“少爷你可千万别怪我,我也不想绑你,但是老爷交代一定要把你带回去,小的是实在没有办法啊!你可千万不要怪我啊!” 欢颜从腰间取出陈凡青画的路线图,看了半天,心想“真是蠢人画蠢图,怎么看都像是一堆树杈!怕是鸡爪沾墨都比他画的好,这都什么跟什么!他真的可信吗?” “这是?”白江江见陈凡青走了,才敢出来,站在欢颜身后问道。 “图,一副路线图!”要不是没有一点线索,欢颜才不会相信陈凡青的鬼话,更不会相信手中的一堆乱树杈! “去三颗树的路线图?”白江江又接着问道“你看得懂吗?” “我……你看得懂吗?”欢颜烦躁的反问道。 白江江认真的又看了一遍,研究的眼神很是认真,最后说道“应该是一直按照他连贯起来的树杈走。” “你真聪明!”欢颜合上图纸,对白江江说道“看紧小东西,可千万别被它的屁熏死!” “小乖很乖的,以后应该不会随便释放臭气。”白江江对欢颜,也对小乖说道。 “我走了,你也赶快离开这里。”欢颜飞身下楼,按照陈凡青画的路线行走! “再见”白江江望着欢颜的背影,轻声说道。 没想到已经走到门口处的欢颜,回复道“再见” 一路上,并没有陈凡青所说的那么多的小路,反而是一条笔直的大道。 欢颜心里是十分质疑陈凡青,但还是按照他所画的路径行走。 “是走这条路吗?”欢颜站在三叉路口,研究陈凡青的路线图,最终按照陈凡青所描的粗线行走,是一条长满荆棘,荒凉的入山之路。 一路上,欢颜用叶儿刀砍断凌乱繁杂的荆棘。 当走到山上时,天已经黑了,欢颜也累了。 刚躺在一块空地上休息,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你怎么在这里?” 欢颜坐起身来,见到带着质疑的眼神看向自己的老爷子时,欢颜明白老爷子意思,心想“我才不会跟踪你,纯属巧合!” 欢颜又躺了下来,说道“老爷子,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别多想,我们能在这里见面,纯属有缘。” “……”老爷子可不这么想,警觉的看着欢颜。 欢颜又坐了起来,把陈凡青给自己画路线图的事,说给老爷子听,又把腰间的路线图取出来,递给老爷子看。 在太阳落山,月亮还没爬上来时,灰黑的光线让老爷子根本看不清路线图的具体路线。 “老爷子,我现在好累,想睡觉。”说完,欢颜躺在地上,闭上眼睛,呼呼大睡起来。 老爷子见欢颜狼狈的状态,心想“如若她真的在跟踪我,定不会轻易的被我发现,也不会没有一丝慌张,放心的睡去。”老爷子想到这些,戒备心打消了一大半,飞身上树,半倚半躺在粗壮的树杈上。 你忘了我了吗 黑夜中,一只鸟,飞过树尖,飞向月亮。 老爷子目送那只鸟飞离头顶,飞过星空。 老爷子又看了一眼欢颜,见欢颜睡得香甜,闭上眼睛,怀抱铁棍,对金蛇说道“睡吧” 金蛇盘在铁棍顶端,似是听懂老爷子的话,将头搭在自己的身上,闭上眼睛。 荒山之中,没有嘈杂之声,寂静的如同一幅水墨画。 第二天,老爷子和欢颜一同离开荒山。 老爷子走在前面,欢颜在后面走。 “你别总在后面走,你上前来。”老爷子警觉的转身看向欢颜,停下脚步对欢颜说道。 “老爷子,你吃不吃,这是我刚从树上摘下来的,解解渴。”欢颜跳到老爷子面前,将一个梨子递到老爷子面前,猜到老爷子的心思,直接说道“我可没有跟着你,兴许咱们两个人一路。” 老爷子不说话,让欢颜走在前面,自己则跟在欢颜身后。 到了叉路口,欢颜拿出图纸看了一眼,心想“直走,直走是一条宽阔的路,不用砍荆棘!真好!” 走了一段路后,欢颜回头见到老爷子还在,笑道“老爷子,看来咱们两个人一路。” 老爷子默不作声。 当踏上大路时,欢颜总觉得哪里不对! 直到遇上白江江,才发现,原来这条大路就是昨天自己走的那条路,只要一直走就行!原来自己上山下山,是饶了一个大圈,最后又绕回大路上! “陈凡青,你是故意耍我的吗?”气的欢颜把腰间的路线图搓成一团,扔在地上。 “陈凡青!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气消后,欢颜又将图纸捡了回来。 欢颜、白江江、老爷子三个人,两前一后,在笔直的大路上行走。 “是他,就是他。”一个响亮的声音,像是一声惊雷,在安静燥热的空气中突然响起。 “真是他”一个略有一些粗哑,但底气十足的声音,随后说道。 一个女人飞冲到白江江面前,直接扑到白江江的怀里。 “……”白江江被这突然飞扑而来的女子,吓得呆愣在原地,手高举在半空中,不知所措。 “什么情况?”反到是欢颜开口打破空气中尴尬的气氛。 “我……不知道啊!”白江江皱着眉头,轻声说道。 白江江怀里的小乖,拱动着自己被压的身体,条件反射下,想放屁,可又硬生生的收了回去,实在憋不住屁的小乖,从白江江胸口处跳了下来,一路狂奔到路边的树林里。 “噗噗”终于释放出来了!小乖回头舔了舔受伤的尾巴,偷望了一眼欢颜。 “小乖”白江江想去追小乖,却被女人紧紧抱住,动弹不得。 白江江想推开女人,女人抬起眼眸,眼中闪动着浓情,嘴角勾起蜜意,柔声喊道“小哥哥,可是把我忘了?” “小哥哥”这三个字让白江江无所适从,更加不敢去触碰女人,双手悬在半空,愣在原地! “小哥哥?”欢颜站在一旁看着两个人。 女人流转娇媚的目光,静静的看着白江江。 白江江躲闪着自己的目光,结结巴巴的说道“你…放开我…你是不是认错…认错人了…你…放开我。” “妹子,这小子不认识你了!”两个生得一模一样,粗犷的大汉,一个握着弓,一个提着刀,从路边的大树上,一前一后飞身落下。 “没关系,他不认得我,我认得他就行,他是我的,跑不了!”女人盯着白江江,自信的说道。 “你们认识?”欢颜在一旁问道。 “我…不…”白江江还没有说完,东不眠走上前,看了一眼欢颜,没有理会,直接打断白江江的话语,问道“你不是死了吗?” “我……”不等白江江说话,东不眠又紧接着激动的问道“你还活着,那浅汐不是也还活着,她现在哪?” “大哥,这小子都没有死,那大嫂肯定也还活着。”日不烈的话让东不眠又激动起来,说道“对,二弟说得对,浅汐肯定没有死,她肯定没有死。” “浅夕”他认识浅夕?白江江有些错愕的看着东不眠。 “我媳妇呢?她没跟你在一起吗?”日不烈心想“没在一起更好,我不在他身边,在被这个小白脸勾引了去。” “……”白江江见到东不眠和日不烈,看着他们满脸的络腮胡子,还有那豆大的眼睛,猛然想起自己和天涯海海,还有浅夕三人被他们逼迫拜堂成亲的画面。 当画面在脑海里快速过了一遍,白江江不禁害怕慌张起来! 白江江又低头偷瞄一眼,紧紧抱着自己的雨不飞,心想“大难临头了,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好端端的又遇上他们了!”白江江转身向欢颜抛出求救的信号。 欢颜见白江江慌张的模样,笑道“这是你的……” 东不眠打断欢颜的话语,急切的问道“浅汐呢?她在哪?” “……”白江江真的不知道浅汐和天涯海海在哪里。 东不眠又着急的询问道“浅汐在哪里,你倒是说话啊!” “我不知道她在哪?”白江江慢半拍的回道。 “你不知道她在哪?”东不眠有些失望的看着白江江,又问道“你可知她老家在哪?” 白江江摇着头,回道“我不知道。” “你怎么一问三不知!”东不眠好想现在、马上、立刻见到浅汐,他想知道,哪怕是一点关于浅汐的事情。 “大哥,你别急,二哥已经见过二嫂,我现在也见到了我的小哥哥,我想以后大哥肯定能如愿见到大嫂。”雨不飞看着白江江,对东不眠说道。 “我不想等了,我现在就想见到她。”东不眠自打见过浅汐后,眼里再也装不下其它女人,心里真的就只有浅汐一人。 “大哥,你放心,大嫂她跑不了,等帮公子找到人,你我兄弟二人一起去寻媳妇如何!”日不烈说道。 “她是谁?”雨不飞将目光投向欢颜,有些敌意的问道。 雨不飞慢慢松开白江江,盯着欢颜看了半天,猛然转身走到东不眠的身边,对东不眠悄声说道“大哥,她不就是公子让我们寻找的人吗?” “?”东不眠听到雨不飞的话,瞪着豆大的眼睛,上下打量欢颜一番后,与雨不飞互看了一眼。 “好臭啊!”日不烈捂着鼻子对雨不飞说道“你跟大哥说什么悄悄话,什么事还要背着我。” 雨不飞走到日不烈耳边,又悄声说了一遍。 “当真这么巧,还不赶快告知公子。”日不烈大声说道。 雨不飞瞪了一眼日不烈,说道“就不该告诉你,什么事都沉不住气!” “这有什么好沉的,抓住她还不是手到擒来之事。”日不烈看着欢颜,笑着说道。 “什么情况?”他们怎么都盯着自己看,他们要擒谁!我吗? “二弟”冬不眠撇了一眼日不烈,又说道“天气热,我们带妹夫和妹夫的朋友去家里坐坐如何?” “好啊!”日不烈对白江江说道“走吧妹夫!我请你喝酒。” “妹夫?”欢颜看向白江江,又看了看雨不飞,不禁咋舌道“他们两个人是夫妻?” 雨不飞走上前,想挽住白江江的胳膊,白江江向后退了一步,蹲下身,抱起跑回来的小乖,对欢颜说道“你看它多听话。” “臭死了”欢颜点了点小乖的白嫩嫩的鼻尖,心想“还好离得远,只能闻到臭味,伤不到人。” “几天不见,小哥哥不愿理我了。”雨不飞又凑上前,挽住白江江的胳膊,对白江江说道。 “我…我们…”白江江语无伦次的又说道“我们根本不熟,我也不认识你,以前的事我也忘了。” “真的忘了吗?”雨不飞见白江江红了脸,将嘴唇凑到白江江的耳边,轻声问道。 “忘了,真的全都忘了,”白江江将脖子一缩,很肯定的回道。 日不烈挥动手中大刀,对白江江说道“臭小子,吃我一刀,看你能不能想起来。” 雨不飞回头斜睨一眼日不烈,转身对白江江说道“你真的把我给忘了吗?” 日不烈笑道“三妹,他都把你忘了,你还这般护着他,你让我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看他还敢说忘了你吗?他要是敢说我就一刀结果了他,替你出气!” “你真的把我忘了吗?你怎么能把我忘了!”雨不飞似无骨一样,将软绵绵的身子靠在白江江的身体上,又说道“你忘记跟我拜堂成亲,我可没忘。” “……”此时的白江江好想从雨不飞的手中抽离,可是任凭自己不管怎么用力抽拽自己的胳膊,也无法挪动一丝一毫! “拜堂成亲?他们两个人果然是夫妻!”欢颜把小乖抱了过来,又点了点小乖的鼻子说道“你就别碍事了!” “我…我…”真的是说不清了!说不清了!白江江扭动的身体,想甩开雨不飞缠着自己的双手,想解释自己跟雨不飞并没有拜堂成亲,自己不是自愿的!是被逼的!可是话到嘴边,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能干着急! “三妹,天气热,我们何不请他们去家里避暑。”东不眠又对雨不飞说道。 “不管你忘没忘记我,我们既以拜堂成亲,就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跟我回家歇一歇如何。”雨不飞才不等白江江答应,直接拽着白江江就走。 不娶我就去死 “我们根本没有拜堂,也没有成亲,我们…根本不认识,我…不认识他们。”白江江见自己被雨不飞扯拽着向前走,转身急切的向欢颜求救。 “臭小子,你这是翻脸不认人啊!”日不烈扯着大嗓门喊道。 “我真的不认识他们,救我。”白江江带着哭腔,又对欢颜喊道。 “小哥哥,你的话还真叫人寒心!”雨不飞拽着白江江走的飞快。 欢颜听到白江江的喊叫,看着白江江被雨不飞扯拽着,正在捉摸白江江话时,东不眠走上前,对欢颜说道“即是朋友,一起上家里坐坐。” “我还有事”欢颜刚说出这四个字时,东不眠立马说道“不打扰姑娘办事,就是去家里吃一顿便饭,歇歇脚。” “我……”不等欢颜拒绝,日不烈跳上前,粗大的手掌一把抓住欢颜的手腕说道“跟我们走便是。” “……”怎么这么野蛮!欢颜想甩开日不烈,却发现自己的胳膊似被重物压得动弹不得,看着日不烈铜铸似的皮肤,看着坚硬、紧实、油亮、外溢的肌肉,欢颜笑道“我去就是了,你放开我,我自己能走。” “我带着你走,快些。”日不烈并不打算松手。 “大哥,还不走。”日不烈转身对冬不眠说道。 “走”冬不眠走到欢颜左侧,也抓起欢颜的手腕,对欢颜说道“我们哥俩带你走,快些。” “放开我”白江江在前面求救式的喊道。 “放开我”欢颜在后面命令式的喊道。 “你千万别挣扎,我哥俩的手劲大,一不小心在把你的手腕弄断可就不好了。”日不烈笑道。 欢颜的左右手腕,被日不烈和冬不眠两个人紧紧抓住,他们两个的手劲奇大,让欢颜没有一丝反抗之力。 “放开她”一声浑厚低沉的声音,从日不烈身后传来。 日不烈转过身,憨声回道“我们今个还真就不能放开她,你最好少管闲事。” 欢颜以为他们的目的是白江江,所以对老爷子喊道“老爷子不用管我,先救白江江,他们不能拿我怎么样。” “你们真是多管闲事,他们小两口许久不见,自然有些体己的话要说,何来救他一说!”日不烈的嗓音太大,震的欢颜的耳膜嗡嗡作响。 “老爷子快去救他,他不是说谎之人。”欢颜又说道。 老爷子冷着脸,看了一眼欢颜,本不想多管闲事,却又看不惯日不烈和冬不眠他们兄妹三人强硬的态度,心想“这丫头机灵,那小子憨笨,不如先去救那小子。” “救我,救我。”白江江在前面断断续续的喊叫道。 “小哥哥,别喊了,谁能来救你,再说了好像我是坏人,把你绑了,要人来救你。你我是夫妻,我是要带你回家,从此以后我们不相离,可好?”雨不飞越看越欢喜,就喜欢白江江白白嫩嫩,呆呆萌萌的可爱模样。 白江江躲避雨不飞的炙热眼光,回头一瞧,身后的几个人已不见了身影,心里顿时发慌,又扯着嗓子,干哑的喊道“救我” “别喊了,你若在喊,我只好把你的嘴堵上。”雨不飞带着白江江飞跑着,有些生气的说道。 “我……求你…放过我吧!”白江江无奈的低着头,央求雨不飞道。 “小哥哥,瞧你委屈的样子,怎么让你跟我回家,是我委屈你了吗?你看都不看我一眼,是我不可你的心吗?难道我不美吗?”雨不飞突然停下脚步,又问了一遍“我不美吗?” “……”白江江不敢直视雨不飞,回头张望欢颜的身影,心想“就算是欢颜追来,怕也不是她的对手!怎么办,难道自己又要落到她的手里!” “我美吗?”雨不飞在白江江面前搔首弄姿,等待着答案。 白江江没有回答,而是趁雨不飞放开自己的时候,转身往回跑,刚跑两步就被雨不飞拽住。 雨不飞直接将白江江拽到自己怀中,说道“小哥哥,你跑不掉的,还是乖乖的跟我回家吧!” “放开我,我不会跟你回去,放开我。”白江江推拥着、挣扎着、拒绝着。 雨不飞见状,收起媚态,黑着脸,飞身一跃,将白江江拎到树尖之上。 “……”白江江低下头,见自己双脚悬空,离地数丈,头一晕,眼一花,心想“完了,完了,我难道要命丧于此吗?” 白江江眼一闭,心一抖,身一软,一动不动的任雨不飞拎拽自己肩头上的衣服。 “我在问你一遍,我美吗?”雨不飞想亲耳听到白江江说自己美。 白江江没有说话,但还是有求生的欲望,闭着眼睛,轻轻的点了点头。 雨不飞并不满意,又对白江江说道“你睁开眼睛看着我” 白江江乖乖的睁开眼睛,看着雨不飞。 “你觉得我美吗?”雨不飞执着的又问道。 白江江慌忙的点了点头。 “好,我们这就回去,在我家公子的见证下,拜堂成亲,洞房花烛,可好。”白江江一愣,抖动着嘴唇,说道“我…我们…并不相熟…我…” “你不愿意娶我吗?”雨不飞见白江的异样,问道。 白江江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又飞快的摇了摇头。 “你不愿意娶我?”雨不飞松了松手中白江江的衣服。 白江江瞬间在空中向风筝一样,飘摇起来,心跳漏了一拍,双手在空中乱舞,却不愿去触碰雨不飞。 “你愿意娶我吗?”雨不飞又郑重的问了一遍。 白江江咬着嘴唇,颤抖着身体,闭上眼睛,默不作声。 “小哥哥,你好好想想。”雨不飞逼迫白江江开口说她想听到的话。 白江江知道自己要是说不想娶她,她会马上把自己扔下去,可是白江江怎么也逼迫不了自己答应娶她,也许自己宁愿死,也不愿娶一个不喜欢的人为妻! “你不说话,就是不想娶我,你宁愿死,也不想娶我吗?”雨不飞哀怨的又问道“难道我不美吗?你为何不愿娶我?” 白江江紧闭双眼,做好被扔下去的准备。 “看来,你是真的不愿意娶我!那就别怪我心狠,不娶我就去死。”雨不飞等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手一松,看着白江江极速坠落。! 雨不飞流下两行眼泪,不愿见到白江江的血尸,伤心的飞离。 就在这时,老爷子及时赶来,在最后一刻,接住白江江。 “呼……”白江江被吓得脸色煞白,身软无力,用力呼吸几口,看着老爷子,问道“我还活着” “嗯”老爷子不喜欢白江江软弱无能的模样,救下白江江后就往回走。 “老爷子,等等我。”白江江从地上爬了起来,环顾四周,害怕自己在被雨不飞抓了去,紧跟在老爷子身后。 白江江没跑两步,便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看着老爷子的背影,又喊道“老爷子,等等我。” 老爷子回头见白江江虚弱无力的样子,不禁皱着眉头,心想“堂堂七尺男儿,竟然如此羸弱!”老爷子将手中铁棍上的金蛇抖落在地,对金蛇说“你留下来保护他” 金蛇的琥珀色瞳孔,闪着迷人的光亮,金灿灿的皮麟在阳光下耀熠生辉。 金蛇半躺在原地,等待着白江江。 白江江看着老爷子飞身远去的背影,又看了看离自己不远的金蛇,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两步,嘀咕道“你…别动…别过来啊!” 金蛇本来在原地等待着白江江,见白江江如此害怕自己,蠕动着身体慢慢靠近白江江,围绕着白江江转了两圈,故意半立着身体停在白江江面前,以冷傲的姿态审视着白江江。 白江江大气不敢喘,一动不动,呆立在原地,心想“老爷子怎么把它留下,还不如带走它,它能保护我什么?它倒是能吓唬我!有它在自己都不敢迈步向前走了!” “我们去找你的主人,你先走,我跟在你的后面。”白江江语气特别温和,更像是在商量的口吻,对金蛇说道。 金蛇不紧不慢的转身,向前爬动。 白江江见金蛇离自己有十多米远,才敢迈开步子跟在金蛇身后。 当老爷子赶回来时,在半路遇见东不眠和日不烈,两个人一左一右抓着欢颜的手腕飞跑。 “站住”老爷子将手中铁棍横在胸前,阻拦道。 “别管他,我们赶紧走。”冬不眠生怕日不烈鲁莽的性子,会不管不顾的上去与老爷子缠打,又接着说道“公子等着我们呢?” 日不烈听到冬不眠的话,抓紧欢颜的手腕,不在理会。 欢颜被抓疼了,喊道“轻点” “也没使劲,忍者点吧!”日不烈回道。 “你们抓我有什么用?”欢颜问道。 “抓的就是你”日不烈嘴快,对欢颜说道。 “抓我?抓我干嘛?你们不是已经有媳妇了吗?难道抓我做小?”欢颜猜测道。 “媳妇我们哥俩有了,你就别惦记我们哥俩了。”日不烈回道。 “……”欢颜无语的看着日不烈的大脸,感叹道“这脸真大!” 三颗树 “小乖”欢颜见自己胸前的小乖探出小脑袋来,感觉小乖又要放屁,喊道“别放屁” “谁放屁了,我从来不放屁。”日不烈斜睨一眼欢颜,说道。 欢颜笑道“不放屁还真是放屁的话。” “你在骂谁”日不烈手中加劲,差一点要掐扁欢颜的手腕。 “你可真好笑,我在骂爱放屁的小东西,你总是插什么言!” “你不是在骂我?”日不烈瞪着小眼睛,问道。 “疼……要断了!”欢颜尖声喊道。 日不烈慢慢的松开一些,问道“你不是在骂我,就是在骂我大哥,说,你在骂我们哥俩谁?” 欢颜翻了个白江眼,心想“谁捡骂,就骂谁!” 日不烈挑拨道“大哥,她骂你。” 冬不眠看了一眼欢颜怀中半露的鼬臭,回头撇了一眼要追上来的老爷子,抓起鼬臭半露出来的小脑袋,往后一扔,对日不烈说道“走快些” “小乖”欢颜回头喊了一声。 “噗噗”鼬臭在空中滚动时,慌张的放了两声臭屁。 老爷子捂住嘴鼻,接住鼬臭,抬头一看,三人以消失在林中! “小乖要是有什么事,我绝饶不了你。”欢颜斜睨一眼冬不眠,发狠的说道。 冬不眠冷哼一声,心想“把你送到公子面前,公子虽不杀女人,但免不了断手断脚,怕是到时候你要跪地向我求饶。” “欢颜”冬不眠和日不烈两个人架着欢颜,从白江江身边飞过。 “欢颜”白江江转身追了过去。 “大哥,你先带她走,我去把那小子抓住。”日不烈说完,转身往回走。 “公子等着我们要人呢!”冬不眠没能喊住日不烈。 只见日不烈跳到白江江身边,伸手去抓白江江衣襟,没想到旁边的金蛇似箭一般,猛得窜了上来。 “哪里来的蛇?”日不烈收回粗大的手掌,挥刀砍向金蛇。 金蛇全身迅速飞缠上日不烈的大刀之上,张着大嘴向日不烈示威。 “敢上我刀,看我不把你分尸百段。”日不烈抖动大刀同时,大刀砍向身旁的枯树。 金蛇见状,顺着刀柄滑向日不烈的手腕之上,细长的身躯一伸展,瞬间从胳膊到肩膀,张开大嘴,凑到日不烈的脖子上。 日不烈斜歪着脑袋,伸手去抓金蛇,手指触碰的瞬间,感觉金蛇似一条泥鳅,快速的从手中滑走。 金蛇从日不烈的身上滑到地面,反身咬向日不烈的脚踝。 日不烈急忙向后躲跳,转回刀身,砍向金蛇。 “嗖”的一下,金光闪闪的小金蛇,又似箭,直接窜到身边的大树上。 “日不烈别在缠打了,耽误了正事,你我的另一只耳朵也保不住了。”冬不眠喊道。 日不烈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右耳,虽然想替雨不飞将白江江抓住,但是有金蛇保护,想要带走他,怕是要费一些功夫!日不烈心想“不如等办完公子交代的事,在来寻他也不迟。” 日不烈飞身一跃,对白江江说道“我还会回来找你。” “等一下,你想让我跟你走可以,不过你得把她放了。”白江江指着欢颜对日不烈说道。 “我是想让你跟我走!”日不烈又接着说道“不过你换她,不划算,不划算。”日不烈洪亮的声音将老爷子引了过来。 “怎么不划算,你们要抓的人是我,抓她做什么?抓我才划算,抓她就不划算了。”白江江不解的说道。 “抓你不划算,抓她才划算。”日不烈回道。 “快走”冬不眠催促道。 “你们不是要抓我吗?抓我我走,把她放了。”白江江喊道。 “嘿嘿”日不烈干笑了两声,转身抓住欢颜的手腕,说道“我们抓的就是她,用你换她,当然不划算,不过你放心,我很快会回来找你。” “……”欢颜本来有逃跑的机会,可是手腕被日不烈抓捏的骨软筋麻,刚恢复过来,想抖动手腕上的黑曜石手链,却又被日不烈紧紧抓捏。 欢颜不在挣扎,心想“他们为什么要抓我?不如就跟他们走一趟,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冬不眠和日不烈两个人带着欢颜,不分日夜的走了两天,来到一片树林之中,饶了一圈,听到有人喊道“大哥,二哥,你们怎么才到。”雨不飞站在三棵树中间,有些烦闷的扯着手中的树叶。 “她太矫情了,一会儿饿了,一会儿渴了,还总嚷嚷着累,路上歇了很多回。”日不烈回道。 “用这块轻纱,遮住她的眼睛。”雨不飞从自己的袖口中扯出方方正正的鹅黄轻纱,扔给日不烈。 “三妹,这不是多此一举吗?公子还能让她从这里睁着眼睛离开吗?”日不烈说道。 “遮不遮都行,即便公子不杀她,到时候弄瞎她的双眼也可。”冬不眠在一旁说道。 “不是要我死,就是要把我弄瞎,他们还真是残暴凶恶!”欢颜并不担心自己的眼睛和性命,却被雨不飞身后,三颗连在一起的大树所吸引。 三颗树距离相近,只能容下一人站立其中,根部各自独立生长,树干笔直,中间却横生一段枝叶。枝叶竟然像是蔓藤一样,将三颗树紧紧的围绕在一起。自横生枝叶之上,三颗树又仿佛似是一颗树,相拥生长,所有枝叶相互穿插,和谐共生,完美贴合在一起,生机勃勃,冲向云霄,向是一朵巨大的绿色云朵在空中漂浮。 “公子不杀女人你们忘了!”雨不飞上前,从日不烈手中拿回轻纱,罩在欢颜的头上。 鹅黄色的轻纱,薄如蝉翼,欢颜透过轻纱,也能看清雨不飞娇媚之态。 “让你这么一弄,她倒像是个新娘子,只不过新娘子是红色的盖头。她这盖头颜色有些清浅,公子看了怕是又要有娶媳妇的想法,他是见一个娶一个,一城一媳妇。”日不烈笑道。 “公子若是听见了你的话,怕是要挖你的肉,磨你的骨。”雨不飞恐吓道。 日不烈不禁捂着嘴,四下张望,心想“公子可千万别听见我说的话!” 冬不眠在一旁问道“给公子传讯了吗?” “公子在里面等着呢?”雨不飞回道。 “我们进去”冬不眠说道。 欢颜跟着三个人在三颗树旁绕了一圈,又在树林之中走了一阵,见一茅草屋。 冬不眠带着欢颜绕过茅草屋,向一排规整的房屋走去,又开口对日不烈说道“你最好在公子面前装哑巴” “知道了,知道了,我在公子面前就是哑巴,要不我这一身的肉也不够挖的。”日不烈小声回道。 “别说话了,公子耳灵。”雨不飞轻声说道。 “挖肉磨骨,真是够狠的!不怪这粗汉惧怕他家公子!”欢颜朦胧中,能辨析到自己跟他们来到一个小村庄。 村庄不大,规整干净,花草满地,像是世外桃源。 欢颜嘟弄着小嘴,吹动轻纱。 轻纱一次一次被欢颜吹起,越来越高,当轻纱高高飘起时,很多流苏树拥挤在眼前。 “好漂亮啊!”欢颜从没见过如此美丽娇艳的流苏花群。 娇花雪白,淡雅清丽,优美轻灵,将整个村庄渲染的圣洁高雅。 “走”冬不眠推拥着欢颜。 “别拽我,在拽我,我就咬你。”欢颜最讨厌冬不眠粗大的手掌扯拽着自己,从小到大,也没被人这么用力的拉扯着,牵制着,真是活久了,什么都得经历! “你属狗的吗?”日不烈笑道。 “二哥”雨不飞冷着脸喊了一声。 日不烈轻轻的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嘀咕道“闭嘴,闭嘴,你现在是哑巴,哑巴!” 欢颜白了一眼日不烈,心想“一会儿到了你家公子面前,我偏要引你说话,让你家公子挖你的肉,磨你的骨才好。” “我看看,我看看,公子让你们带回来的女人是什么模样。”东来从井边跑了过来,说道。 “你看什么,滚一边去。”日不烈护在欢颜身前,说道。 “傻老二,你的眼睛怎么又小了,怕不是眼瞎。”冬来说完,不禁向后退了两步,因为日不烈真的要动起手来,东来不是他的对手。 “妈的,你的嘴今天又喷粪了。”日不烈刚想松开欢颜,挥拳打向东来,被雨不飞及时拦住“二哥,他是故意激怒你,想让你在公子面前失了理。” “妈的,我又差一点上了你的当。”日不烈收回拳头,将手中的刀在东来面前翻了个面,说道“早晚有一天,让你的血喂我大刀。” “傻老二,有种你现在就叫我的血喂你的刀,我就站在这里,不退不动。”东来堵日不烈不敢在公子面前杀了自己。 “别以为老子不敢”日不烈真想挥刀砍向东来。 就在这时,冬不眠开口说道“东来兄,好久不见,又何必招惹他,他的刀若真的伤到你可怎么是好。” “嘿嘿,不见更好,不见更好,他伤我,自有公子替我分辨。”东来跟冬不眠三兄弟有些隔阂,每次见面都要斗一番口舌。 印记 “嘿嘿,不见更好,不见更好,他伤我,自有公子替我分辨。”东来跟冬不眠三兄弟,早年有些隔阂,每次见面都要斗一番口舌。 “不见是不可能,我们在公子面前最好收敛一些,免得让公子不开心,到时候你我一个也跑不了。”冬不眠说道。 东来冷哼一声,心想“公子就在屋里,真的吵烦了公子,自己的耳朵难保。” “让开,好狗不挡道。”日不烈对东来,说道。 “我怎么可能挡狗道”东来虽不想被公子惩罚,嘴上却不想乖乖认怂。 “你们到底谁不是狗?”欢颜毫不掩饰的大笑道“你们是狗咬狗一嘴毛” “呦,你倒是个胆大的,还敢取笑我们。”东来更好奇轻纱下遮挡的女子是何模样。 夜哥从屋里走出来,对冬不眠说道“还不赶快进去,公子等着呢!” “走,我们进去。”冬不眠赶紧对日不烈和雨不飞说道。 日不烈紧闭嘴巴,抓着欢颜跟在冬不眠身后。 “公子”冬不眠三兄妹走近屋内,站成一排,齐声喊道。 公子谢书白放下手中的茶盏,看了一眼被蒙住脸面的欢颜,对冬不眠三兄妹说道“你们出去吧!” “……”这声音好熟悉!欢颜又嘟起嘴巴,吹了几口气,轻纱慢慢飘起,只能看到鞋靴。 “是”冬不眠三兄妹又齐声回道。 冬不眠和日不烈放开欢颜,欢颜轻轻的抖动着手腕,心想“在被他们抓捏一天,怕是真的要废了。” 正当欢颜想掀开头上轻纱,上前质问时,一根绳索从上到下,把欢颜捆的跟个肉粽似的。 原来是雨不飞在转身离开时,将腰间绳索解下,绑住欢颜。 谢书白斜睨一眼雨不飞,没有说话,但是眼神中透着凌厉的光,似一把剑,杀气腾腾。吓得雨不飞不敢直视,解释道“小人自作主张,只是怕她冲撞到公子。” 冬不眠也赶紧上前,刚要张口替雨不飞开脱,只见谢书白抬起白扇,无形风波将冬不眠三兄妹推出门外。 “啪”的一声,屋门关的严严实实。 “大哥,三妹你们没事吧!”日不烈最先站起身来,问道。 “没事”雨不飞站了起来,回道。 冬不眠望向屋门,觉得公子有些异常!以往公子都是不屑亲自动手,就算是自己亲自动手,也是直接、赤裸、不由分说的威胁,以残暴的手段迅速的解决问题。今天却急推我们三兄妹出来……? 东来刚想嘲讽东不眠三兄妹,却见香姐瞪着丹凤眼,看着自己,不禁扭转身体,背对着香姐,悄声回到井边。 几个人没有公子的吩咐,谁也不敢离开,更不敢靠近屋门口听声,几个人只能分散着,离房屋几十米远,随时候命。 “说话呀!怎么不说话!为什么抓我?”欢颜明明透过轻纱能看到面前端端正正的坐着一个人,从鞋靴上判断是一个男人。欢颜等了半天,也不见男人说话,先沉不住气,又开口问道“你是谁?为什么抓我?你怎么不说话?” 谢书白缓慢的走到欢颜面前,展开手中白扇,轻轻的在胸口前摇晃,他抬起手想要揭开欢颜头顶上的轻纱,手停在半空中,有些犹豫。 谢书白拜了无数的堂,却从来没有揭开任何一个新娘的头盖。眼下这样的情景,不禁让谢书白有些恍惚。 “你要干嘛”欢颜见面前的人抬起手,停在半空中,身体警觉的向后一仰,喊道“你这是君子所为吗?你想趁我被绑时出手杀我吗?” 欢颜见男人不说话,又说道“你想杀我,你最起码得告诉我为什么杀我吧!” 谢书白收回停在半空中的手,回道“我并不是什么君子,自然没有君子的那一套所为。” 谢书白又继续补充道“我不杀女人,我不会杀你。” 欢颜听到熟悉的声音后,又将身体向前倾斜,几乎要撞到谢书白的脸,隔着轻纱,欢颜认出了谢书白,大声吼道“谢书白是你……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你在找我?”谢书白用白扇挑开欢颜头上的轻纱。两个人四目相对,欢颜眼中闪着怒火和愤恨,而谢书白眼中,更多的是冷漠。 欢颜突然凑近谢书白…… “你……”谢书白没想到欢颜竟然咬自己的脸! 谢书白整个人瞬间僵硬在原地,斜睨着看欢颜清澈如波的眼眸,感受着欢颜温热的气息在耳边吹拂,剧烈的心跳声,仿佛一下子充斥满屋,不断回响。 直到欢颜又咬去另一面脸颊,谢书白才清醒过来,推开欢颜,慌乱的捂住红彤彤的脸颊,抚摸着脸上的牙印。 此时谢书白的眼中已经失去凌厉的光芒,闪着不知所措的慌张。 欢颜见谢书白失去往日的傲娇,脸上更无往日的笑容,大声笑道“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以为我好欺负,我咬的这个牙印怕是要留在你脸上一辈子,你一辈子脸上都有洗不掉擦不掉的印记,让人耻笑你一辈子。” 谢书白抬眼望着欢颜,眼中立现杀意。 “你想杀我,你不是不杀女人吗?你不是说不杀我吗?怎么?你现在又改变主意了,想杀了我!”欢颜暗自抖动手腕,想先发制人,却发现手链不见了?手链呢?手链呢?手链呢?手链哪去了?不可能丢?不可能丢?我的手链呢? 欢颜突然心慌气短起来,见谢书白一直盯着自己,眼中布满血丝,血丝鲜红如网,似深渊。恐怖的眼神让欢颜不寒而栗,欢颜慌张的喊道“你一直盯着我看干嘛,想杀就杀,不许你在看我。” 谢书白慢慢的走向欢颜,欢颜转身向后跳,心想“他不杀女人,他应该不会杀了我,可他会断我手脚!没了手脚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能让他断了我的手脚,要逃出去。” 谢书白故意走得很慢,看着欢颜一蹦一跳,像一只兔子,拼命的向后跳动。 欢颜在屋里跳了一圈,心想“他是故意等我体力耗尽,在将我一举拿下吗?”回头一看,谢书白手里拿着一面镜子,正照着他脸上,瘀血红肿的牙印。 欢颜见状,猛得跳到屋门口,用身体去撞门“好疼”不行,用身体是撞不开门的!怎么办!怎么办!就在这时,欢颜身上的绳索脱落了一圈“天助我也” 欢颜扯开身上的绳索,慌忙的打开门,跑了出去。 没跑两步见到倚在流苏树下的香姐“是你”她是那天在天井镇,围攻我的人!欢颜心想“这个时候不是报仇的时候,先逃走再说。”转身又向另一个方向跑去,又见到屋顶之上,昂首挺胸,直直站立的夜哥,心想“不能硬碰硬”扭身又跑了几步见井边坐着东来心想“完了,莫不是逃不出去!” 欢颜飞身一跃,跳上流苏树上,又见雨不飞。跳下树又见日不烈扛着大刀,倚在大门处,对着欢颜呲牙咧嘴,嘲笑道“你以为你可以逃出去吗?” 欢颜一转身,又与冬不眠撞个正着,冬不眠大手一伸想抓住欢颜。 欢颜从头上抽出叶儿刀,直接砍向冬不眠的手掌。 冬不眠及时收回手掌,挥舞手中的铁弓。 此时,日不烈跑了过来,雨不飞也从树上跳下来,三个人将欢颜围了起来。 东来也从井边跳了起来,走到冬不眠身后,仔细打量一番欢颜,说道“你可以呀!能从我家公子手里逃出来,不过逃出来又有什么用呢?还不如让我家公子处置你,最起码他不会杀了你。” 东来指着冬不眠三兄妹,又继续说道“他们兄妹凶残的狠,更是杀人不眨眼,你落在他们手里,怕是要到阎王爷府上报道去了。” “你今天的废话怎么这么多,一会儿公子听烦了,割下你的一只耳朵。”香姐眼睛瞟向屋里的谢书白,对东来喊道。 夜哥瞄了一眼屋里的谢书白,心想“莫不是公子有意放她走?” “大哥,三妹,对付她,我一个人绰绰有余。”说着日不烈挥舞着大刀砍向欢颜。 不等欢颜挥刀抵挡,只见白扇旋转而来,日不烈一见是公子白扇,立马收刀后退。 欢颜却趁此时,挥舞着叶儿刀砍向日不烈粗壮的手腕,嘴里还念叨着“还我手链,你们还真是一对主仆,净干一些鸡鸣狗盗之事。” “……”日不烈听到欢颜的话,看了一眼公子谢书白,紧闭嘴唇,不敢开口问“手链是怎么回事?” 香姐眼尖,见到谢书白脸颊上有深深的血红牙印,而且另一边也有比较清浅的牙印,垂下头,用宽袖挡住自己的笑容。 夜哥和东来基本同时看到谢书白脸颊上的牙印。 夜哥将脑袋扭向一边,当没有看见一般。 “公子,你的脸怎么了?好像是……不会是那个丫头咬的的吧!”东来说完,立马察觉此话不该说出口,双手捂着嘴巴,不在吭声。东来盯着谢书白脸上的异样,心想“完蛋了,耳朵要不保了!” “还我手链”欢颜挥刀一阵疯砍,日不烈只能横刀在前,上下左右拙守欢颜手中叶儿刀的闪电之势。 还我宝贝 “还我手链”欢颜手中的叶儿刀,上下翻飞,灵活旋转,出其不意,一时之间竟站了上风,划破了日不烈红铜色,粗壮的胳膊。 日不烈见胳膊被欢颜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顿时怒火上升,却瞪着豆大的眼睛,向后退了两步。日不烈定了定神,张开大嘴,甩开臂膀,抡开大刀,向前猛扑,大刀之势,如劈山分海,挟风闪落,欲将欢颜分劈两半。 “住手”谢书白急切喝道。 日不烈最是害怕公子谢书白,听到谢书白的喝令声,在最后一刻,将大刀停在离欢颜头顶一寸之上。谢书白喝住了日不烈,却喝不住欢颜。 欢颜本来想用叶儿刀抵住闪劈而来的大刀,见日不烈听到谢书白的喝令声,停了手。欢颜趁机转到日不烈身后,将叶儿刀刀尖,斜划向日不烈的腰间。 “二弟” “二哥” “……”众人眼见着欢颜的叶儿刀的刀尖,要划断日不烈的腰身,冬不眠和雨不飞两个人急冲了上来。 谢书白最先飞身赶到欢颜面前,抓住欢颜的手腕,说道“不要逼我杀你” 此时,冬不眠和雨不飞上前,将日不烈拉向一边。 “你想杀我,又何用我逼你?你杀不杀我,我都会杀了你,还我春光剑和乾坤袋,还有我的手链。”欢颜横眉怒目,对谢书白喊道。 同时,欢颜直接将手中叶儿刀扔向上空。叶儿刀似叶轻灵,随欢颜之心,明欢颜之意,旋落在谢书白的肩头,回转刀刃,割向谢书白的脖子。 “公子”众人尖叫,急围上前,却有心无力,只能眼睁睁看着白亮的刀刃,飞割向公子。 谢书白松开欢颜手腕,斜身躲避的同时,将手中白扇挡在脖子一侧,展开扇面,旋转扇柄,似清风缠叶,将叶儿刀缠停在自己耳垂之下。 欢颜收回叶儿刀,又将叶儿刀从下向上挑割谢书白的胳膊,欲断谢书白一臂。 谢书白猜到欢颜的用意,扇打欢颜肩头,扇展遮欢颜眉眼,扇落叶儿刀之刃,力压叶儿刀。欢颜肩头受疼,眉眼一眨,用力抽刀,又挥刀横砍向谢书白。 谢书白转身飞跳,顿时离欢颜一臂远。 就在这时,一柄长剑向欢颜的脊背飞刺而来。 谢书白见到,不假思索,扔出手中白扇,白扇速如雷电,瞬间旋飞到欢颜身后,护住欢颜,打偏长剑。 夜哥见状,收回长剑,后退一步,心想“公子为何要护她?公子不杀女人,所以在这种时刻,一般都是他们出手解决。” 香姐和东来两个人相视一眼,两个人本来在夜哥身后,抽帕挥杖,欲要上前制住欢颜。见公子谢书白出手打偏夜哥长剑,不由一惊,收帕缩杖,跟着夜哥,向后退了一步。 欢颜并不知道夜哥长剑差一点要了她的命,也不知道谢书白飞致白扇打偏长剑。欢颜却觉得谢书白想先下手为强,不禁在谢书白飞扇之时,紧握叶儿刀,飞身一跃,这回她挥刀从上到下砍向谢书白。 谢书白立马后仰翻转,及时躲避,又回手抓住欢颜的手腕,脚踢了一下欢颜的膝盖,欢颜受疼,膝盖弯曲,身体失重,差一点向谢书白下跪。 谢书白见状,用力将欢颜提了起来。 欢颜站直身体,甩动自己两个粗长的大辫子,辫子似鞭,向谢书白的脸上抽打过去,谢书白抓着欢颜的手腕扭向欢颜的脖子上,另一只手去抓欢颜的粗辫子,半拽着向后急走了几步,欢颜身体失重,几乎是斜躺在谢书白的身上。 “放开我”欢颜的另一只手抓向谢书白的手腕,指甲深深的掐进谢书白的皮肤里,深红的指甲印在谢书白手腕上,像是纤细的流苏树花瓣,钳进谢书白的肌肤里,麻痛之感让谢书白想起一些儿时的记忆。 “你应该知道,就凭你手中的刀,是逃不出这里。”谢书白慢慢松开欢颜的手,看着自己手腕上深红的指甲印,对欢颜说道。 欢颜知道自己没了春光剑,没了乾坤袋,没了黑耀石手链,根本不是谢书白的对手,也许,自己的死期会提前,会死在谢书白手里,死对欢颜来说倒不是一件可怕的事,可怕的是春光剑落入这样一个残暴、凶狠、冷血的人手中,如果不将宝贝夺回来,让他用此剑害人,那不就是助纣为虐吗! 欢颜想要夺回春光剑和乾坤袋,就算是手链也不能留在谢书白的手里!可自己的实力太弱了,反被钳制! 欢颜眉头紧皱,心想“杀不了他!又何谈夺回宝贝!” “公子,我先砍断她的手脚,让她无法在挥刀弄剑,威胁公子。”日不烈看不清状况,从谢书白身后跳了上来,抡起大刀,直奔欢颜冲杀了过去。 谢书白转身护住欢颜,日不烈没想到公子会护欢颜,急转手中大刀,刀刃与谢书白和欢颜两个人擦身而过,斜砍到一旁的流苏树上。 流苏树摇摇欲坠,树上细嫩的花瓣,四散飘飞开来。 花瓣浮游在空,似白雪普降,似细雨垂落,凄凉忧伤的与树告别! 花瓣飞舞在空中,香气四溢,姿态优美,轻盈、纤细、洁白无瑕的花瓣,慢慢的飘落下来,一片一片落在众人身上。 在这样浪漫美妙的时刻,欢颜无心去观赏,见谢书白的后背袒露在自己眼前,伸手就是一刀。 “公子” “公子” “公子”众人齐乎,挥剑抽刀,握弓飞袖,几个人围了上来,似乎要将欢颜碎尸万段。 谢书白还没来的及转身,就被欢颜揽在怀里,掐住脖子,喊道“你们要是在敢上前一步,我就掐死他。” “你敢”香姐和冬不眠几乎同时脱口而出。 “我有什么不敢的,你们都往后退,快点,要不然我现在就把他掐死。”欢颜大声命令道。 “妈的,你敢威胁公子,看我不把你分劈两半。”日不烈抽回大刀,转身对欢颜说道。 “好啊!我死定会让他陪葬。”欢颜说着又狠狠的掐了一下谢书白。 “公子”众人又齐声喊道。 “退后,都往后退,不想他死就快点往后退。”欢颜厉声喊道。 冬不眠和夜哥两个人带头,向后退了几步。 欢颜抽出刀,将刀横放在谢书白胸口处,一片纤细白嫩的花瓣落在叶儿刀之上,沾染刀尖上的鲜血。 “春光剑”欢颜撇见谢书白戴在脖子上的春光剑,当即扯下春光剑,问道“乾坤袋在哪里?” 谢书白被欢颜掐着脖子,哪里还能说出话来!盯着欢颜看,眼里闪动着恐怖的黑渊之光。 欢颜也不等谢书白回答,在谢书白腰间翻找乾坤袋“乾坤袋呢?你把乾坤袋藏哪里了?” 欢颜见谢书白脸色苍白,慢慢的松开手,又问道“乾坤袋在哪?” “在胸口中”谢书白缓慢的回道。 欢颜在谢书白胸口处摸了摸,不见乾坤袋,说道“你敢骗我!” “我没有骗你”谢书白从胸口右侧靠近腰间处,拿出乾坤袋,递给欢颜。 欢颜接过乾坤袋,又问“我的手链呢?” “你的手链不在我这里”谢书白暗暗微动手中白扇,扇子在欢颜周身,散出稀薄白雾,白雾里若隐若现一些黑灰色的小飞虫。 谢书白看着欢颜,脸上露出笑容,轻声问道“拿回春光剑和乾坤袋,你会杀了我吗?” “我会”欢颜毫不犹豫的回道。 谢书白闭上眼睛像是在等待着什么。欢颜却慢慢松开手,对谢书白说道“你想死没那么容易,先带我离开这里。” 谢书白听到欢颜说的话后,慢慢收起白扇,白雾消散。 夜哥心想“公子到底是何意?” 东来心直口快,接道“你想离开这里,没那么容易。” “闭嘴”香姐团起地上飞落的花瓣,堵上东来的嘴。 雨不飞突然跳上前来,对欢颜说道“我愿带替公子随你离开这里” “走”欢颜根本不理会雨不飞,直接拖拽着谢书白,走出大门。 “想走没那么容易”日不烈提着刀紧跟着欢颜身后,大喊道。 欢颜回头看了一眼日不烈,又狠狠的掐了一下谢书白的脖子,警告道“你在往前一步,我立刻杀了他。” 日不烈看了一眼谢书白,停下脚步。 欢颜转过头,见大门口处有三条小路,问谢书白道“往哪边走?” “走右边”谢书白回道。 “右边?”欢颜不禁又狠狠的掐了一下谢书白的脖子,威胁道“你若是动什么歪心思,我立马杀了你。” “你不信我,可以自己选一条路走。”谢书白声如蚊蝇,细小的只有欢颜能听见。 “我不信你,但我会听你的话,我活你活,我死你死。”欢颜用刀抵在谢书白的胸口说道。 “你我之间又何必发同生共死的誓言!”谢书白戏弄道。 “闭嘴”欢颜见到谢书白脸上的牙印,不禁脸红吼道。 心太软 “公子”众人不远不近的跟在欢颜和谢书白的身后。 “叫他们别在跟着我们”欢颜抵在谢书白胸口的刀,轻轻一刺,刺进谢书白的胸口。 谢书白眉头一皱,身后的刀口撕裂般作痛,鲜红的血液还在不断的流淌。 欢颜见谢书白沉默不语,又将谢书白胸口处的刀尖用力刺进一寸,对谢书白说道“让他们别在跟着我们,否则我现在就将刀刺进你的心脏。” 谢书白闭上眼睛,紧握手中白扇,哑声说道“你掐着我喉咙,让我怎么说话!” 欢颜松开谢书白,说道“你别想跑!” 谢书白向后望了一眼,眼神还是那么冷冽,声音有些嘶哑“你们不许在跟着我,否则挑断脚筋,断骨挖肉。” “公子”冬不眠喊了一声后,拽住日不烈,拦住雨不飞。三兄妹相视一眼后,站在原地,不在往前迈一步。 夜哥和香姐两个人听到后也停下脚步,只有东来向前又跳了两步,见公子冷冽的眼神,不禁毛骨悚然,立即向后跳了三步,退到夜哥和香姐身后。 欢颜听到谢书白说“挑断脚筋,断骨挖肉。”八个字,心想“他还真是不辱残暴凶恶之名!” 欢颜伸手又狠狠的掐着谢书白的脖子,拖拽着谢书白,冷冷的喊了一声“走” 谢书白斜着身体,跟着欢颜快步向前走,每走一步,脊背上的刀口似烈火灼烧一般,疼痛难忍。胸口处的刀口如锥刺针扎,钻心疼痛。 欢颜似是忘记谢书白身中致命刀伤,用力拖拽着谢书白,催促道“快走!” 谢书白紧握手中白扇,对欢颜说道“我走不动了,你不如现在就杀了我。” “……”欢颜见谢书白脸色苍白无色,眼神涣散,霜白的嘴角流出一丝殷红的血线,身体摇摇晃晃,瘫软无力。欢颜又见自己衣裙被鲜血染红,看了一眼谢书白脊背上肉翻骨露的刀口,心想“他就算是死了,也是死有余辜!不过现在不能杀他,杀了他很难从这里走出去!” 空气中流动着烦闷的燥热,欢颜瞪了一眼谢书白,撕下自己血染的裙边,为谢书白包扎脊背和胸口两处伤口。 “你不想我死?”谢书白轻声问道。 “想你死,不过不是现在。”欢颜直接回道。 还没等包扎完,谢书白虚弱的瘫在欢颜的怀里,欢颜想要推开,见谢书白奄奄一息,虚弱的模样,顿时心软道“你起来,我抚你到树下。” 此时的谢书白虽然听到欢颜的话语,却有心无力的闭上眼睛,静静的倚靠在欢颜的身上,一动不动。 “你起来,起来。”欢颜一使劲将谢书白推开。 谢书白倒在地上,疼痛褶皱在眉心之中,嘴角涌出大量鲜血,身体缩成一团,像是一只被人遗弃的小猫,可伶兮兮的卷缩在地。 “起来”欢颜见谢书白气若游丝,疲弱无力,痛苦难言的模样,心想“他怕不是要死了吧!”欢颜踢了一脚谢书白的脚跟,说道“你偷我宝物,我刺你两刀,咱们两个算是扯平了。”欢颜说完,转身离开。 谢书白半眯着眼睛,看着欢颜离去的背影,慢慢的展开手中白扇,却在白扇升腾白雾之时又快速收起。 “我不能杀女人”谢书白不想破自己曾经对母亲发过的誓言。 “起来”折回来的欢颜又踢了一下谢书白的脚跟。 “……”谢书白突然圆睁双眼,目不转睛的看向欢颜,心想“她怎么又回来了,她回来是想要亲手杀了我?”谢书白紧握白扇,警觉的盯着欢颜的一举一动。 欢颜又踢了一脚,说道“起来,不要装死。” 谢书白卷缩着身体,忍受着剧烈的疼痛,盯着欢颜。 “你自己能起来吗?”欢颜语气突然变得有些温柔。 谢书白面对欢颜的转变,眨了眨眼睛,默不作声,慢慢展开白扇。 “我抚你起来”欢颜将谢书白抚了起来,嘀咕道“你可真沉” “……”谢书白又慢慢的将白扇收起,紧握在手中,目不转睛的看着欢颜。 “你别盯着我看,我不是要救你,我是要让你带着我离开这个鬼地方。”欢颜斜睨一眼谢书白,又说道“等离开这里,你是死是活跟我没有关系,我才不会管你!” 欢颜环顾四周,发现每棵树之间的距离几乎相等,粗细高矮几乎一致,问道“我们往哪里走?” “你…不怕…”不等谢书白说完,欢颜笑道“我不怕,你说吧!你这树阵,我怕是没有能力在短时间内破解。” “走…三步…往右…移一步,以此…反复…行之。”谢书白断断续续的说道。 欢颜半搂着,拖拽着谢书白,两个人走三步右移一步,缓慢的向前进,在太阳落山之前,才走到连在一起的三颗树前。 “这树我认得!”欢颜望着枝繁叶茂,遮天蔽日的三颗树,心想“他没有骗我!” 欢颜对谢书白说道“你把黑耀石手链还我,我送你一颗保命药丸如何?” 原来,欢颜返回来,一是为了黑耀石手链。二是为了快速走出村庄。三是为了自己那颗善良柔软的心。 现在自己已经找回宝物,欢颜觉得自己刺了谢书白两刀,算是解了气,并不想真的要谢书白死。 “我……没有……”谢书白已经没有力气去解释手链之事,靠在树上,闭上眼睛,忍受着皮肉撕裂的的疼痛。 “你说话啊!”欢颜凑上前,摇了摇谢书白的肩膀“你别以为,你不说话我就拿你没有办法,你信不信我会一根一根砍断你的手指头,你若在不说,我会斩断你的四肢,割掉你的舌头,挖出你的眼睛。直到你说为止!” 不等欢颜说完,谢书白紧闭双眼,晕了过去。 欢颜又踢了一下谢书白,心想“你是死是活,凭天由命吧!至于手链以后有机会在夺回来。” 欢颜没走多远,绵绵细雨,无声无息,从天而降。 欢颜又一次转身而返,见谢书白呆在枝叶繁茂的三棵树下,并未淋到一滴雨。欢颜心想“真是多管闲事,杞人忧天!罢了!自己也在这颗大树下躲一躲雨吧!” 雨下一夜,当太阳躲在阴云身后,慢慢升起时,竟有一丝寒凉之感! 欢颜收手环抱自身,撇了一眼谢书白,只见谢书白脸色灰白,嘴唇无血色,眼睛紧闭,胸口似乎没有一丝浮动,欢颜不由一怔,心想“难道他死了?” 欢颜慢慢靠近谢书白,查探鼻息,感觉到若有若无的温热气息,嘀咕道“没死!模样怎么跟死了似得。” 雨还在下,冷风偷袭而来。 欢颜不禁打了一个冷颤,嘀咕道“真冷!” 冷风狂卷,雨丝凌乱,借着风力,飘落在谢书白的身上,脸上。 “真冷!”欢颜又嘀咕道。 “咳咳咳”谢书白醒来的同时,咳出大量的鲜血。冷风吹透谢书白的身体,阴雨覆盖谢书白的瞳孔。谢书白没了往日的神采,脸上却又慢慢挂上笑容,笑容在谢书白灰白的脸上,显得格外的冲突! “你可别笑了,像僵尸太吓人了!”欢颜又见谢书白脸上,自己咬的牙印,觉得异常的恐怖! 谢书白没想到欢颜没有杀自己,也没有离开这里。 冷风在空中呼啸,裹挟着细细雨丝,夹杂着嫩绿叶子,在空中狂舞。 谢书白抖动着身体,皱着眉头,抬眼望向天空中划下来的雨丝,有些凌乱!有些凄凉! 谢书白低头见自己身上叠落几片大叶子,慢慢的转头看向欢颜,问道“叶子是你为我摘的?” “看来你是死不了了!”欢颜从谢书白手中抢过白扇,展开看了看,觉得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心想“这白扇看外表并不像是仙器珍宝!”欢颜将白扇扔还给谢书白,说道“你为什么不杀我?反而救我?”欢颜心里清楚,如果当时不是谢书白转身护住自己,怕是日不烈的大刀会砍到自己的身上,一击致命也不是不可能! “我不…咳咳…杀…女人…咳咳…”谢书白又说出这一个理由。 “你为什么不是女人?”欢颜很是好奇! “……”谢书白并不打算告诉欢颜。 “你要是告诉我,我就给你一颗保命药丸如何?”欢颜觉得谢书白一定会为了保命药丸,告诉自己他为什么不杀女人。 可是欢颜想错了,谢书白不会为了保命药丸,告诉他和母亲之间的约定。 “……”欢颜无趣的瞪了一眼谢书白,心想“保命药丸就两颗,给你我还心疼呢!不要更好!去死吧!像你这样的人死了是最好的!” 飞磨锥 雨和风纠缠了一天,到了晚上才渐渐的消失。 叶子上集满了雨珠,一滴一滴的垂落下来,像是晶莹的珍珠,从天而降。 水滴滴到谢书白的脸上,好似泪流!水滴流到谢书白脸上的牙印,无法冲淡那深红的印记!水滴渗进谢书白如青霜的嘴角,慢慢的流入口中,谢书白抿动嘴唇,抖动身体“咳”出一口鲜血,血和雨一起滴到谢书白的衣襟上,眨眼之间消失不见,衣襟处留下一片其妙的痕迹。 欢颜见谢书白奄奄一息的模样,心想“他在这样下去怕是活不成了,怪只能怪他命不好,好好的下起雨来,潮湿闷热的天气,伤口难以愈合!” 正当欢颜正要离开时,听到有人说话“大哥,黄鹰引咱们三兄弟进这片林里,却眨眼不见了踪影,现在我们要往哪里走?” “我们一直往前走,想来长老找到了圣物,引我们过来寻找。” 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近,欢颜飞身躲藏到一旁的大树上,心想“来得正好,不如就让他们将谢书白带走,也许谢书白还有一线生机。” “大哥有人!”又高又壮的铜石看到前面树下半躺着一个人,转身对大哥南金说道。 “有人?”老大南金先是瞧见上半身树木纠缠在一起,下半身却分开各自生长的三颗连天大树,又仔细一看,树下却有一个人半躺着。 “大哥,我过去看看。”老二银汉说道。 “我们一起去”老大南金回道。 三兄弟走近时,谢书白微喘着气息,知道有人靠近,半眯着双眼打量眼前三人。 三兄弟五官倒是一模一样,不过个头确是一个比一个矮,面容一个比一个老,更像是祖孙三代! 谢书白见三兄弟剃着光头,唯有头顶留有一小撮头发,就一小撮头发还分别编了三股小辫,细细的小辫子,在头顶上张扬微翘。 “大哥,是个要死的人。”铜石最先靠近谢书白,打量一番后,说道。 “老二,你看他头上插得可是……可是飞磨锥?”老大南金激动的对老二银汉说道。 “飞磨锥?”老二银汉仔细辨认,心想“和信上所描画的一模一样。”不禁感叹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老二银汉飞冲到谢书白的面前,抓起谢书白的衣襟,猛得将谢书白整个人拎了起来。 其实,南金和银汉都没有见过飞磨锥,但是就在三天前,长老来信,在信中描画出飞磨锥模样,三人牢记于心。 “圣物?飞磨锥?”老三铜石听到圣物二字,立马精神起来,两步抢到谢书白的身边,抓住谢书白的胳膊,问道“这家伙头上怎么会有咱们苦寻的圣物?”说着,抬眼望向谢书白头上的飞磨锥。 “快拿下来”老大南金喊道。 银汉和铜石两个人几乎同时伸手去拿谢书白头上的圣物。 “什么情况!怎么还动上手了。”欢颜剥开浓密树叶,见谢书白紧握白扇,攒足力气,挥扇先是挑开铜石的胳膊,又反拨银汉的手腕,回转白扇,横扫银汉脸颊,回旋扇柄,怒怼铜石胸口。 银汉收回手腕,同时松开谢书白衣襟,慌忙斜身躲避谢书白横扫而来的白扇。 铜石也因躲闪谢书白手中白扇,向后退了两步,骂道“你个贱人,都是要见阎王的死鬼,还敢跟你爷爷动手,看我一刀不把你送去见阎王。”铜石说完挥刀砍向谢书白。 铜石手中的刀又宽又长,刀刃上有密密麻麻的缺口,但只要缺口触碰到人身,就会深陷其身,砍人到肉烂骨裂,方罢休! 谢书白扭转白扇,展开扇面,旋飞出手,白扇旋转成伞,挟风掠叶,裹石卷尘,缠定铜石手中大刀。 此时的谢书白已经用尽自己的全部力气! “妈的,没想到你这贼人还有两下子,不过我这宽刀可不是吃素的。”铜石暗自加重手中劲力。 银汉见状,直接横刀在后,堵住谢书白的退路。 “铜石,小心,我来了。”老大南金抽刀,飞身一跃,跳到谢书白身旁,直接将手中娇小的刀飞刺向谢书白的眉心。 谢书白向后退了一步,斜身躲闪。见一道血色之光,在自己背后闪动。 谢书白旋转自身,收回白扇,斜劈向身后锋利的大刀。 此时,铜石向前一步,向谢书白右肩砍去。 南金也挥刀刺向谢书白的胸口。 一时之间,三兄弟围攻谢书白一人。 “当啷”一声,南金手中的刀掉在地上。 “是谁?”南金警觉的大喊一声。 一道人影飞扑到铜石面前,一道碧绿翠影,划向铜石手臂。 “妈的,偷袭我!”铜石收刀,斜身躲避,又将刀回扫向谢书白的腰身。 “三个人欺负一个重伤之人,你们也好意思!”欢颜拽着谢书白的衣袖向自己身边拉扯,将谢书白拽到自己身后,说道。 “不要多管闲事”银汉喝到。 “那我偏要管呢?”欢颜说着将手中的春光剑指向铜石。 “那你就是死路一条!”铜石斜睨一眼欢颜,又喊道“大哥,杀了她,莫存善心。” 南金的个子刚到欢颜的肩头,手中的大刀闪着晶亮的光,说道“我们一起上” “大哥,我们现在不是拼命的时候,还是夺回圣物要紧。”银汉冷静的又说道“大哥,袖箍可还在?” “……”南金猛然想起袖箍,从脖子拽下袖箍。 只见袖箍之上,珍珠身上的符咒异常闪动,符咒通身射出耀眼的白色光芒。 谢书白头顶之上,形似发簪的飞磨锥,被白光笼罩之后,慢慢的脱离谢书白的头发。 袖箍之上的珍珠分开两半,将飞磨锥收进其中后,珍珠又恢复原状。 “我们走”南金见飞磨锥到手,对老二银汉和老三铜石说道。 “想走没那么容易,把东西留下。”欢颜挥剑指向南金,说道。 “你以为就凭你能拦得住我们?”铜石朝笑道。 “让你尝一尝我这刀砍的滋味。”铜石说着猛得横刀挥砍向欢颜。 欢颜晃动春光剑,剑尖碧绿,如水波粼粼,刺痛铜石双眼。 “妈的,你别告诉我,你只会摇晃手中的剑!”铜石闭上眼睛,疯狂的向欢颜劈砍而去。 欢颜还在不断闪动剑尖,绿色荧光,晶亮通透。在波动中生出数十根丝剑。一根根细细的丝剑,缠在劈砍而来的大刀之上,中间春光剑剑尖如花蕊飞出,抵在铜石宽刀之上。 同时,欢颜用另一只手摘下辫子上的叶儿刀,出其不意的斜割向铜石粗壮的臂膀。 “啊……”铜石收刀向后退了几步,看着自己胳膊上的刀痕,咬牙切齿的看向欢颜,提起宽刀,又冲了上去。 “老二,你退后,让我来。”银汉从袖口中抽出皂罗。 “……”南金也要挥刀,撇见银汉手里皂罗,心想“还是长老有先见之明,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没想到今天铜石会败给一个小丫头!”南金又瞄了一眼谢书白,心想“他今天若不是身有重伤,怕是难以应对!” 欢颜被银汉的手里皂罗深深吸引,直勾勾的盯着皂罗。 皂罗在银汉手中不断的旋转,黑色的丝布,慢慢的覆盖欢颜的眼,欢颜眼中只有皂罗黑丝布在不断的旋转,整个人像是身在无尽的黑夜之中。 黑夜之中,有一轮残月! 残月黯淡无光,慢慢的变得越来越大,大到让欢颜窒息! 谢书白见欢颜呆立在原地,痴迷的看着银汉手中的黑丝布,暗道“不好!” “欢颜,不要在看了,闭上眼睛,什么都不去想。”此时的谢书白已经没有力气去拖拽欢颜的身体,只能展开白扇,用力抛向空中。 白扇散雾,白雾笼罩之时,谢书白紧紧的拉起欢颜的手,说道“跟我走” 欢颜从皂罗无尽的黑暗之中醒来,跟着谢书白向后退。 白雾浓度几乎是看不到对面之人,铜石却挥刀乱砍一通,喊道“出来,我们俩个分个胜负,我输了,命给你,你输了,命自然也是我的,出来,你不出来莫不是怕了我吗?” “大哥,铜石,小心他们趁着浓雾偷袭。”银汉喊道。 “出来,偷袭算什么本事!”铜石扯着嗓子喊道。 南金吹了一声口哨,说道“银汉,铜石,我们不要分散。” 银汉和铜石靠着南金吹出的口哨,分辨出南金的位置,两个人同时向南金靠笼。 当三个人快要靠近时,白雾慢慢消散。 在白雾还未完全消散之际,一个人影飞冲到南金身后,抢走南金手里的袖箍,飞身一跃,消失不见。 “袖箍……袖箍被人抢走了!”南金大喊一声道。 “什么?”此时白雾彻底消散,银汉向四周张望,不见人影。 “一定是那个丫头偷走的!”铜石笃定的说道。 “追,他们不可能走远。”银汉说道。 “不用你废话,我还不知道追吗?你知道她往那个方向逃吗?我们要往那个方向追?”铜石说完,银汉和铜石两个人同时看向南金。 “往前追”南决定道。 白忙活一场 “给你”恰恰尔将抢来的袖箍递到束宁面前。 原来,从南金背后偷袭,抢走袖箍的人是恰恰尔! 束宁接过袖箍,心想“飞磨锥要是真的能帮我找到瑰灵魄,就再好不过了!” “我们先离开这里”恰恰尔环顾四周,怕乌海蒙三兄弟追来,对束宁说道。 束宁抬眼望着恰恰尔,束宁没想到恰恰尔了解自己的所有心思!记得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眼神闪动一丝不安,心里涌动无限波澜。 “你……你想对我说什么?”恰恰尔见束宁有些异样,心想“难道自己猜错她的心思?” “我原本想着如何开口,跟乌海蒙借飞磨锥一用,没想到你竟然把它抢了过来。”束宁低下头,摆弄手中袖箍,轻声说道。 恰恰尔心想“抢飞磨锥为己用实属是下策,不过他们又怎么会轻易借用飞磨锥!”恰恰尔之所以借着白雾遮挡自己,就怕与乌海蒙三兄弟纠缠,怕纠缠上就是非死即伤。恰恰尔不想伤他们,更不想被他们所缠,所以在白雾升腾之时,悄无声息的靠近南金,又在白雾要消散之际,以白雾掩身,将飞磨锥抢走。 “我也没想到,有一天我会做一个抢贼!”恰恰尔自嘲道。 束宁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又对恰恰尔说道“我们虽是抢贼,不过是拿来借用一些时日,以后会还给他们。” “要是有心思还,不如现在就还来。”欢颜拖着谢书白沉重的身体,从大树后面走了出来。 束宁将手里的袖箍藏到身后,问道“你一直都在这里?” “我不是一直都在这里,不过我刚好听到你们说的话!”欢颜看了一眼晕倒在自己怀里的谢书白,又问道“你们抢他的东西做什么?” “我们没有抢他的东西!”束宁略显尴尬的回道。 “你们说得话我都听见了,而且听得一清二楚。姐姐,你身后藏的,手里拿的是什么?”欢颜直接大声质问道。 “是我抢来的,跟她无关。”恰恰尔走上前,开口说道。 “抢都抢了,为何不认?那是他的东西,还是还给他为好!你不也说要还给他吗?”欢颜最讨厌偷拿别人东西的人,欢颜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人是自己最为欣赏的束宁! “就算是要还,也不会还给他。”恰恰尔回道。 “什么意思?是觉得他要死了,不想还给他?想占为己有?”欢颜看向束宁,有些失望的说道“姐姐,我没想到你会做这样的事!会存这样的心思?” “我……”束宁也没想到自己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会去抢别人的东西!想要狡辩,却又不知说什么! “我们抢的东西并非他所有,要还自然也不是还给他!你应该问问他,乌海蒙的圣物,他是怎么得到手的?”恰恰尔这一番话,让欢颜有所冷静,是啊!他是一个爱从别人手中抢东西的贼人,东西是不是他的还真难说! 欢颜撇了一眼怀中的谢书白,问道“姐姐,你确定你手里的东西不是他的吗?” “不是他的,是乌海蒙的圣物。”束宁曾亲眼目睹乌海蒙拼死死守圣物众人海葬,亲耳听到乌海蒙族长命令三兄弟寻找圣物,今日又亲眼看见三兄弟从谢书白头顶之上收回飞磨锥,所以很是肯定的回道。 “好,我信姐姐说的话。”欢颜厌恶的瞪了一眼谢书白,将谢书白推倒在地,说道“就让他自己自生自灭吧!是死是活听天由命吧!” “……”束宁和恰恰尔见欢颜冷漠的将谢书白拥倒在地,相视一眼后,对于欢颜突兀的转变,惊讶的看向欢颜,又听欢颜说道“他本就是该死之人,就让他死在这里也好!” 其实,欢颜内心是矛盾的,冲突的,她觉得向谢书白这种人心狠手辣之人就应该死,可又觉得谢书白没有杀了自己,反而还救了自己!自己却要把他扔在这里,让他自生自灭!自己不是忘恩负义吗? 欢颜心想“忘恩负义就忘恩负义吧!他该死,就不能让他活!” “谢兄身上的伤是谁伤的!”恰恰尔见谢书白脊背上,有一道致命刀伤,不禁问道。 欢颜没打算隐瞒,直接说道“是我刺伤了她,背后一刀,胸前一刀,一共两刀。” “?”束宁和恰恰尔两个人又一惊,相视一眼后,恰恰尔又问道“为何?” “他觊觎我的宝贝,将我最喜欢的两件宝贝占为己有,你们说他该不该杀?”欢颜反问道。 “……”恰恰尔沉默不语,瞄了一眼束宁,心想“既然想杀死他,为何不趁现在,一刀结束了谢书白的性命?反而让他自生自灭,留一线生机!” 恰恰尔走到谢书白面前,探查鼻息,见谢书白鼻息均匀,心想“他死不了” “你想救他”欢颜问道。 “相识一场,无法看着他暴尸荒野。”恰恰尔回道。 “你还真是心善”欢颜有些讽刺的说道。 “你也不想他死,不是吗?”恰恰尔反问道。 欢颜看了一眼谢书白苍白无色的脸,承认道“是啊!本想救他一命,可是他太沉了,背不动,抗不了,拖不起,拽不动,仔细想想他是死是活跟我也没有什么关系,我又何必为自己找一个累赘。” “大哥,有人说话。”银汉耳灵,听见束宁三人说话。 南金停下脚步,问道“哪个方向?” “右前方”银汉回道。 “那还等什么,我们赶紧追过去,夺回圣物。”铜石急切的说道。 “追”南金喊道。 当乌海蒙三兄弟,顺着声音,追过来时,恰恰尔背起谢书白对束宁说道“我们赶紧离开,莫要与他们纠缠。” 欢颜见谢书白的眼睛差一点被树枝刮伤,不禁喊道“小心” 恰恰尔回头看了一眼欢颜,躲开树枝,对欢颜说道“我背着谢兄跑不快,最好把他们引开,我们在十里之外的茅草亭等你。” 欢颜点了点头,转身将乌海蒙三兄弟向西引去。 “大哥,我们分开追。”铜石说道。 “不行,不管到什么时候,我们兄弟三人都不能分开,我们就追她一人,拿回袖箍是最重要的。”南金说道。 “大哥,这么追下去,怕是让她跑了!”银汉担心的说道。 “她跑不了”铜石信心满满的加快步伐,又说道“看我怎么把她捉住。” “站住,看你往哪里跑。”铜石一边追,一边喊道。 “站住,你以为我傻到站在原地让你来抓我吗?”欢颜环顾四周,心想“要怎么才能脱身!” “看你往哪里逃,先吃我一刀。”铜石竟然将手里大刀掷出,还好两个人离得远,大刀从欢颜身边擦身而过。 铜石拿回大刀,对欢颜说道“你现在跪地求饶,我兴许还能放你一马。” “你现在跪地求我不跑,我或许会考虑考虑,停下来让你抓。”欢颜笑道。 欢颜心想“不能这样跑下去,否则自己真要被他抓到,要尽快把他们甩掉。” 欢颜故意绕着树林跑了三圈,心想“你们可真笨!” 当乌海蒙三兄弟意识到自己绕着树林跑了三圈时,南金对银汉说道“我们不能一直跟着她身后跑,二弟你留在这里,守株待兔。” “好”银汉停了下来,藏到树后,等欢颜在绕第四圈时,将她抓住。 哪里还有第四圈,欢颜突然消失在三兄弟眼前。 “大哥,人呢?跑哪里去了?”铜石眨着眼睛,望向四周,喊道。 欢颜只不过是躲到一块大石后,又趁三人不注意时飞身上树,用繁茂的树叶,遮挡自己的身躯。 “妈的,属地鼠的,难道钻进地里逃走了!”铜石对身后赶来的南金和银汉说道。 “她肯定就在附近”银汉说道。 “你这不是废话吗?我也知道她就在附近!”铜石暴躁的说道。 欢颜捂着嘴笑道“他们还真是蠢笨,就不能抬头看看我吗?还是别抬头了,要是看到我了,免不了缠打一番!” 三兄弟在周围找了一圈,不见欢颜踪迹。 “大哥,不如我们分开来找。”铜石说道。 “不行,咱们兄弟最好不要分开。”南金看了一眼铜石,又说道“我们不如躲到暗处去,让她以为我们离开,她自会现身。” “这个主意好”随后银汉配合道“大哥,她怕不是已经离开。” “我们走,不能让她逃走。”南金大喊道。 铜石有些泄气的跟在南金身后,说道“我看我们要白忙活一场了!” 欢颜见乌海蒙三兄弟离开,心想“要不要去茅草亭与他们汇合?” 当欢颜赶到茅草亭时,见恰恰尔将谢书白的衣服撕开,用刀割弄谢书白身上的伤口,欢颜一惊,抢上前,问道“你想对他做什么?” “你看他身上的刀口都有些瘀烂,需要好好处理一下。”恰恰尔说道。 “你往他身上放的是什么?”欢颜指着谢书白脊背上,软软的,粘粘的,青紫色的东西问道。 “是草药,你怎么这么紧张!放心我没有害他之心。”恰恰尔回道。 温热的悸动 “谁紧张了,我就是觉得你这样做,就算他现在没死,估计也要被你弄死了。”欢颜解释道。 恰恰尔将谢书白刀口上的一块糜烂之肉割了下来,回身对欢颜说道“你放心,他死不了,他命大。” 欢颜看不得谢书白血肉模糊的身躯,转身对束宁说道“我去摘一些野果子去” “我同你一起去”束宁刚说完,就听到脚步声,对恰恰尔说道“有人来了” “许是那三兄弟跟着我,追了过来!”欢颜又说道“我把他们引开” “我们赶紧躲起来!”束宁心有愧疚,毕竟偷抢了乌海蒙圣物。 “这里四外没有遮挡隐蔽之地,躲到哪里去?”欢颜问道。 “给我扯下一尺裙布,我把他的伤口包上。”恰恰尔的衣服有些厚重,所以对束宁和欢颜说道。 欢颜本要去引开乌海蒙三兄弟,听到恰恰尔的话后,立即扯下自己的底边衣裙,递给恰恰尔。 恰恰尔接过后,动作迅速的将谢书白的伤口包扎好,背起谢书白,对束宁和欢颜两个人,说道“我们走” “你们先走,我去引开他们。”欢颜说道。 “无需引开他们,我们一起走。”束宁说道。 “大哥,她们就在前面。”铜石跑在最前面说道。 “追上去,截住他们。”南金喊道。 恰恰尔背着谢书白,回头见乌海蒙三兄弟已经要追上他们四人,喊道“快走” “她们就是追上,也不能拿咱们怎么样。”春光剑在手,欢颜底气十足。 四个人在前面跑,三个人在后面追,七个人在荒野之上像是在赛跑,踏烂野草,踢飞碎石,用尽力气。 “人呢?” “去哪了?” “大哥,他们人呢?怎么不见了。”铜石眨着眼睛,难以置信的大喊道“出来,你们有本事出来,跟老子打一场,若是赢了,就放你们走。” 南金和银汉两个人环顾四周,东张西望,难以相信四人竟在眨眼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大哥,他们莫不是使了什么障眼法?”银汉猜测道。 南金仔细观察周围的一草一木,说道“即使是障眼法,也有漏洞可寻,你我兄弟三人,要仔细、小心的查找。” 铜石一边用大刀砍打周围草木,一边喊道“妈的,像个缩头乌龟一样,只会躲,难道你们是怕了你爷爷我!” 三兄弟怎么也不会想到,恰恰尔、谢书白和欢颜、束宁他们四个人闯入了另一片天地。 “这里……?”束宁发现脚下没了野草、碎石!眼前没了高山、树木!四周一片灰暗之色,茫茫天际没有一丝生气! “怎么突然什么都没了?”欢颜回头不见乌海蒙三兄弟,身前身后,都是一片死寂。 恰恰尔停下脚步,放下谢书白,喘歇了一会儿,拉住束宁,说道“不要乱走,小心为好。” “嗯”束宁突然觉得胸闷气短,呼吸困难,站立不稳。 恰恰尔抱住束宁,问道“你怎么了?” “我……我……”束宁喘不上气,手捂着胸口,在也说不出半个字。 “闭上眼睛……不要说话……一直跟着……我走……”谢书白其实早就醒来,对于恰恰尔和束宁的出现,他并没有一丝惊讶,见到欢颜还在自己身边,反倒是有一丝异样,他以为欢颜会杀了自己,或者会扔下自己,让自己自生自灭! “你说什么?”欢颜没有听清,又问道。 “抚我起来,跟我走。”谢书白试着自己站起来,可是只要自己一用力,背后的伤口就像被撕裂一样疼痛不已。 欢颜见恰恰尔抱着束宁,只好上前抚起谢书白,可是没走两步,也似束宁一样,觉得自己胸闷气短,呼吸困难,喘不上气来,眼前一黑,欢颜和谢书白两个倒在地上。 “……”恰恰尔一人顾不上三人,眼睁睁的看着欢颜和谢书白两个人倒在地上,无能为力。 “快带他们向前走,有莹火虫的地方,就是安全的地方。”谢书白对恰恰尔喊道。 恰恰尔听到后,一刻不敢耽误,抱起束宁就向前跑。 “呼……”欢颜已经到了无法呼吸,窒息感拥着眼泪从眼角处流了下来。 难道自己最后要窒息而亡?死在灰暗陌生的地方吗? 欢颜不愿闭上眼睛,她不甘心,不愿意死在这里,努力的张着樱唇,用力呼吸。 可是不管怎么挣扎,都不能改变,欢颜喘着微弱的气息,闭上眼睛时,突然感受到一股干裂血腥的气流…… 欢颜像是得到一根救命稻草,拼命的去吸允那温热的气息。 当欢颜缓慢的睁开眼睛时,一双暗淡无光,似是泥潭的双眼正盯着自己。欢颜想要推开、躲避那双眼,可是不知怎么,却又被那双眼睛深深吸引,像似掉进深潭没有力气逃脱,也无法自拔,欢颜只想用力的去吸食深潭里的希望。 谢书白见恰恰尔跑了回来,抬起头,看着欢颜,似是有话要说。 欢颜微喘气息,脸色潮红,躲闪着自己的眼神,不敢直视谢书白,从这一刻起,欢颜的内心缠绕着那份温热的悸动。 “谢兄”恰恰尔背起谢书白,抱起欢颜,向前方有萤火虫处奔跑。 一路上,谢书白的眼睛从没有离开过欢颜,谢书白没有一丝隐藏自己炙热的眼神,让欢颜感到害羞和尴尬,更可恨的是,还不断的回忆刚才从谢书白嘴中流淌出来,那温热的气息,还有气息流窜全身时的惊愉! “到了”恰恰尔放下两个人,跑到束宁身边,问道“好些了吗?” “没事了,好多了,这里怎么有这么多的萤火虫?”束宁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萤火虫。 萤火虫在灰暗之中游动,闪着如星星闪亮的光。 一颗颗,一串串,一排排莹火虫随意窜动,在灰暗的世界里舞动,组合成耀眼的形状。 “这里是哪里?”束宁问道。 恰恰尔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摇了摇头,回道“放心,我会带你出去。” “你出汗了”束宁很自然的抓起起衣袖,为恰恰尔擦拭额头上的汗水。 “我没事”恰恰尔笑道。 束宁突然意识到自己的举动,不禁慢慢收回自己的衣袖,说道“在这里呆着总觉得有些不安。” “闭上眼睛,跟着我走,这里空气稀薄,不可多呆。”谢书白说道。 “你来过这里?”恰恰尔问道。 “何止来过!”谢书白的声音在嗓子里打转,谁也没有听见。 恰恰尔扶起谢书白,束宁和欢颜两个人互相搀扶,跟在恰恰尔身后。 谢书白又嘱咐道“一会儿你们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许说话,不许发出任何声音。” 莹火虫围绕着四个人前行,像是之路明灯,照亮灰暗的前方,让脚步变得踏实有力。 “谢兄……”恰恰尔刚想问谢书白还有多久才能出去,没等说,谢书白直接制止道“嘘,别说话。” “公子回来了” “公子回来了” “公子回来了” 一个人,十个人,百个人的身音,不断的传到束宁、恰恰尔和欢颜耳中。 三个人面面相觑,因为他们三个人只能听到声音,却见不到一个人。 什么情况? 有鬼? 三个人看着谢书白对着空气说话,从空气中不断的发出各色不同的声音,老少男女,声杂且多。 有很多鬼? “公子,你这是怎么了?” “公子,是谁伤了你?” “公子,回来了,快去禀报王主。” 一些人蜂拥而上,想抚谢书白。 “不用管我,我回来之事也不用禀报王主,都散去。”谢书白命令道。 “公子,我还是……”他们眼里的谢书白身体倾斜着,好像随时要倒地!姿势甚是怪异,因为他们看不见谢书白身旁的恰恰尔,更看不见欢颜和束宁! 恰恰尔、束宁和欢颜三人也看不见同谢书白说话的一群人,只能听见声音,感觉特别奇怪! “退下!”谢书白厉声喊道。 “是,公子。”众人这才不得不退离。 谢书白没有解释,一直带着恰恰尔三个人来到自己的房间,要了衣服,药膏,吃食。 “我们今晚在这里休息一晚,明天离开。”谢书白断断续续的说完,有气无力的瘫躺在床,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这里是哪里?你是谁?”欢颜问道。 “你是谁?为什么我们看不到人,却能听到说话声?”欢颜有一堆问题想要问谢书白,却见谢书白晕睡了过去。 “公子的房间有人说话”一个娇小的侍女停在屋门外,对另一个比较圆润的侍女说道。 欢颜听到屋外有人听到自己的声音,想起谢书白说过“不许说话,不许发出任何声音。”随即默不作声,等待两个人离开。 “莫不是你的耳朵又在唱歌?”圆润侍女推开门,见屋里没有多余的一个人,把手里的锦服放到谢书白床头,转身离开。 另一个娇小侍女,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将药膏放到床边的矮桌上,看了一眼公子谢书白,抿着嘴,抽抽噎噎的落下泪来,轻声对已经要走出门的圆润侍女说道“公子一定是遭了不少的罪!” 少女心 “快出来,不要命了吗?小心公子醒来怪罪。”圆润侍女看了一眼门外,见四下无人,转身对娇小侍女说道。 “我想留下来照顾公子!”娇小的侍女拿起毛巾,跪在床榻前,为谢书白擦拭额头上的汗水。 “你莫不是昏了头,没有公子的命令,谁都不能留在屋里,我们还是赶紧离开为好,快出来,你有几条命够你发昏的!”圆润的侍女惊慌的提醒道。 “……”小侍女虽然很想留下来照顾公子,可是没有公子的命令,小侍女不敢留下来,只能恋恋不舍的离开。 不一会儿,又有四个侍女,端来四色果子,清香果酒,美味佳肴,整整齐齐的摆满整个桌子。 “真香”欢颜听到关门声,跳到桌旁,伸手就抓起一块红枣糕,塞到嘴里,两口就吞到肚子里,噎得眼泪直流。 此时,恰恰尔也走到餐桌旁,对束宁说道“谢兄想得还挺周全,我们坐下来慢慢吃。” 束宁递给欢颜一杯水,说道“坐下来慢慢吃。” “我太饿了”欢颜接过水,坐了下来,也不顾什么形象,狼吞虎咽,一口接着一口又吃了起来。 束宁则是一边吃一边想“这里是哪里?为什么会突然从荒野来到这里?为什么我们能听到声音,却见不到人身?为什么他们看不见我们,却能看见谢书白?为什么我们在这里能看见所有的物体,可以吃饭喝水,明明生活在一个空间之中,却见不到彼此身形?” 束宁不禁撇了一眼谢书白,心想“谢书白……他这个人亦正亦邪,心思无法揣测!他带我们来这里只是为了躲避乌海蒙三兄弟吗?” 束宁不断的打量色彩搭配大胆,尽显雅致奇异的床榻、桌椅、杯碗,心想“这里……处处透着迥异。” 紫色水晶碗,白脂玉龙杯,椭圆形的桌子镶满贝壳,床榻上下布满彩色丝带,屋里梁上,顶柱,墙壁上雕刻着复杂怪异的曲线。 曲线呈银灰色,忽暗忽明,繁杂交错,错落有致,像是图腾,也像是符咒,更像是小孩子天马行空,胡乱刻画! “怎么了?”恰恰尔总是能第一时间察觉束宁的不安。 “你看梁上和墙上那些忽明忽暗的繁杂的曲线,你觉得像什么?”束宁轻声问道。 恰恰尔抬头望见头上的曲线,像是一堆小蛇,蛇头连着蛇尾,互相盘绕,缠挤叠加,却有无穷变化。更像一堆乱麻,梳理不清头尾,乱七八糟,千头万绪,却有无限希望。 “我觉得像符咒”欢颜一进来就看到那些弯曲混杂的线条。 “符咒?”恰恰尔看着弯弯曲曲,错乱混杂的线条,说道“在房间里画符咒?我觉得不会是符咒。” “不是符咒又能是什么?”欢颜停下来,斜眼看了一眼谢书白,眼神中有一丝不异察觉的悸动,脸色瞬间绯红,她的脑海里总是不经意间,跳出谢书白为自己传送气息时的那一幕。 欢颜站了起来,反常的嫌弃道“你们俩看看这间屋子,花花绿绿,奇奇怪怪,哪里是一个男人的房间!你们不觉得他本身就有一些异常!我们三个人还是赶快离开这里为好!” “我们怕是没有他领路,轻易是走不出这里!”束宁说道。 “还不知道他存的什么心,怎么相信他会带我们离开。”欢颜不相信谢书白的人品,但又觉得谢书白并非真的是凶狠手辣之人,要不……欢颜又想起传送气息那一刻! “这里太过诡异!”束宁感叹道。 “诡异什么啊!你看这桌倚,少女心多重啊!还费劲心力的镶嵌诸多贝壳,你在看那床榻,色彩鲜艳。你在看榻上棉被,花色艳丽。就差把他的心抛开,看一看是不是也是五彩缤纷的颜色。我看他是投错了胎!”欢颜有些失望的吐槽道。 “我们能听见别人说话,却看不见任何一个存在的人!他们看不见你我,却能看见谢书白!这是无法想象的事?”束宁直接说出自己觉得诡异之处。 恰恰尔附和道“这里的装饰物品精致细腻,有自己独特的风格,像是另一个国度!” “不会是一座鬼城吧!”欢颜半开玩笑的说道。 “水” “水” “水”微弱的声音,不断的响起。 欢颜听到后,给谢书白倒了一杯水,递给恰恰尔,说道“你喂他喝水吧,我还没吃完饭。” 恰恰尔接过水杯,扶起谢书白,见谢书白身后的包扎的裙布,被鲜血染红,对谢书白说道“喝完水,我在给你换一次药。” 其实,恰恰尔看到谢书白为欢颜输送气息,只是当做不知罢了! “帮我把衣服也换了。”谢书白轻声对恰恰尔说道。 欢颜听到后,立即站起身来,直接就往外走。 束宁也随后走出房间,两个人肩并肩,站在走廊之上,发现屋门的正前方挂着一个巨大的面具。 两个人的第一反应是“为什么进来时没有见到这么大的面具?” 两个人看着镶金边的白色面具,心生惧意。 白色面具无风自摇? 束宁和欢颜两个人互看了一眼,正要上前一探时,听到有人说话“公子回来了,你听说了吗?” “公子回来这么大的事,怕是甘都里人人都知道了。” “你们见到公子回来时狼狈的模样吗?” “见到了,浑身是血,你们说是什么人能将公子伤得那般重?” “你们看见公子脸上的牙印了吗?” “牙印!没见到!你观察的还挺细!” “我也是抬头时撇了一眼,见到公子脸上有很深很深的牙印,吃了一惊!你们说谁会这么不知死活的咬公子的脸。” “真的吗?真的有人能接近公子!” “小点声,你想死啊!你不相信,可以自己去瞧一瞧。” “我…我可不敢靠近公子,更不敢直视他的脸!” “我也不敢,你们说是谁咬的公子?” “不管是谁咬的公子,现在都肯定是做地下鬼了!” “那是肯定的,公子怎么会放过咬他的人。”声音细小轻碎,断断续续的飘到两个人的耳朵里。 欢颜不禁翻这白眼,嘀咕道“地下鬼?现在还真的做了地下鬼,听你们这一帮无身鬼八卦!” “啊……”一声声惨烈刺耳的喊叫,传到束宁和欢颜两个人的耳朵里。她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知所措的听着传来的凄惨声音! “圣主饶命” “圣主饶命” “圣主饶命” 束宁和欢颜两个人,听见几个人的惨叫声,紧接着听到噗通的下跪声。 几个人捂着血淋淋的耳朵,磕头认错了,请求圣主的原谅。 “去领毒药,回去和家人告别。”一个四十来岁,身穿玫紫衫,气质绝佳的女人,对几个人说道。 “韵姑姑,救救我们吧!我们下次再也不敢了” “救救我们吧!,我们下次在也不敢了。”几个人同时求饶道。 “我们…我们把舌头割下来,这样以后就不会在乱说话了。”其中一个人,为保性命,愿自断自己的舌头。 “对,我们把舌头割下来,只求圣主绕我们一命。”几个人颤声回道。 韵姑姑脸色一变,对正要抽刀割舌头的几个人,说道“还不赶快闭上嘴,你们休想自作主张,赶紧退下,否则无完尸,连累家人。” 几个人因不想连累家人,所以都不约而同的放下手中的刀,一个个低丧着头,乖乖的向后退。 韵姑姑见几个人离开,转身试探性的问道“圣主,是否进去?” “不想见到他,一看到他那双眼睛,就想把它挖出来。”韵姑姑身前女人的脸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眉眼之间散着高傲。 圣主席萤 “阿韵,你进去看看他死了没有,若是没死,问他为什么回甘都扰我清静,问他是否信守诺言!”圣主的声音似是山间呼啸而过的疾风,高亢、冷漠、苍凉。 “是圣主”韵姑姑转身走到谢书白房间门口,轻声说道“公子,我奉圣主之命看望公子,不知公子身体……?” 不等韵姑姑说完,谢书白直接回道“我的身体已无碍,韵姑姑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其实,谢书白已经猜到韵姑姑的来意。 “知公子安然无恙,奴才也就放心了,不过奴才还想亲眼见公子一面,不知公子可否让老奴见上一见?” “韵姑姑,我现在不方便,你我还是不见的好。”谢书白直接拒绝道。 “公子已有两年多没有回来,奴才甚是挂念,不知公子这两年在外过的可好。”其实,韵姑姑一直都掌握谢书白的动向,过的好与不好,她心知肚明。 “劳烦韵姑姑记挂,你是知道的,我一身贱骨,不管到了哪里都会过得很好。”谢书白苍白无色的脸上,挤出一抹苦笑。 韵姑姑一番寒暄之后,不得不问道“公子,圣主问你为何回到甘都,可还信守诺言!” “圣主还真是心急!韵姑姑,劳烦你向圣主传达,我说过的话,我一定会说道做到。”谢书白紧接着又说道“我又怎么会忘了自己亲口说过的话呢?” 谢书白在离开甘都时,说过“不会在踏进甘都一步,一但踏入甘都,就会自断一骨。” “难道圣主是派韵姑姑过来见证?也好……”说着谢书白展开白扇,打向自己的大腿骨。 “啪”的一声,一颗黑珍珠打到谢书白的手腕上,谢书白手腕一偏,手中的白扇打在床沿上,床沿断裂,半塌了下来。 恰恰尔眼疾手快,拉着谢书白从床上跳了下来。 甘都圣主“席萤”推开门,对谢书白说道“你想的太简单了,以为自断一骨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 谢书白早已料定,圣主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自断一腿,偷笑道“圣主想要我怎么做?” “还没想好,不过你既然回来了,就呆在甘都,别想在走出这个屋子里!”席萤一直躲避谢书白那双深邃黑亮的眼睛。 “圣主怕是忘了,让我离开甘都,是当初您的决定,现在怎么又要把我圈在屋里,不许我离开甘都。”谢书白说着抬腿就要离开。 “这里什么时候成了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得地方?”席萤从袖中打飞出一颗珍珠,打到谢书白的脚尖处。 “圣主息怒”韵姑姑转身对谢书白说道“公子脸色憔悴,不妨在甘都好好歇息几日,在做打算。” “阿韵,你什么时候这么会做人了?”席萤冷声问道。 “圣主,现在公子气血虚亏,身体孱弱,不如一切等公子恢复,在做计较。”韵姑姑这些年在这两个人中间搅浑水,已经习惯了。 韵姑姑知道这两个人都是硬脾气,都是吃软不吃硬!又对谢书白说道“圣主是个通情达理之人,见你这般模样,自是不会跟你一般计较,不过韵姑姑要多一句嘴,到底是谁将你伤得这般重?你脸上的牙印又是谁留下的,怕是从此……” 谢书白看了一眼门外的欢颜说道“不劳韵姑姑烦心了!” 谢书白心想“现在不走,怕是以后走不了了。”直接向屋门口走去。 “你即毁诺言,踏进甘都,就别想在踏出甘都……一步。”席萤见谢书白执意要走,抖动手中荧光指环,房间里的繁杂曲线,快速组合,在门前浮现一张网状符咒,似有似无的符咒在门前飘动。 “圣主觉得能留得下我?”谢书白质问道。 “以前能留下,现在也能留下。”席萤又加了一道符帘,门口有两道符帘,牢牢的将谢书白求于房间之内。 “公子莫要硬闯,小心身体。”韵姑姑见谢书白要硬闯符帘,担心的喊道。 圣主斜睨一眼韵姑姑,说道“阿韵,你现在的心可是偏了?” 韵姑姑赶紧跪在地上,回道“圣主,奴才不敢。” “以后,他就交给你看管,要是跑了,你知道的……”席萤突然又从袖中飞出一颗珍珠。 珍珠从谢书白耳边穿过,飞向谢书白身后的恰恰尔。 恰恰尔急忙侧身躲过,珍珠穿透墙体,不知飞向何处。 “难道她有所察觉?不可能,她不可能看见恰恰尔!”谢书白冷静的望向席萤,问道“圣主这是何意?” “怕你身边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圣主虽然没有看见恰恰尔,但她感觉到陌生人的气息。 “我身边没有任何不干净的东西?”谢书白理直气壮的说道。 “没有吗?”圣主高傲的仰着头,从没有正眼瞧一下谢书白。 谢书白看了一眼恰恰尔,回道“没有” “没有最好,阿韵我们走。”席萤喊道。 “公子好生歇着”韵姑姑紧跟在席萤身后离开。 一直站在门外听声的束宁和欢颜,听到远去的脚步声,两个人才敢走进房间,欢颜不禁好奇的问道“她是谁?” 谢书白见两道符咒对束宁和欢颜没有任何伤害,好像不存在一般,谢书白回过神来回道“她是甘都圣主” “甘都圣主?”没听过甘都,更不知道所谓的圣主。 “我本来是想带你们离开,没想到要跟我一起囚与此地。”谢书白的眼神总是那么赤裸,直接的落在欢颜的身上。 欢颜躲避谢书白赤裸裸的目光,说道“谁跟你囚与此地,我们三个人现在就可以离开这里。” “……”谢书白想了想,说道“你们三个人想要离开,最好的办法就是原路返回,可是……你们出不去!”谢书白没有开玩笑,因为进入甘都只有一条路,一条封尘绝气的路,只会让他们在一次陷入死亡的困境。 “谁说我们出不去”欢颜转身对束宁说道“姐姐,我们走。” 谢书白没有挽留,而是对恰恰尔说道“一路上不要说话!不要有任何动静!否则会招来杀身之祸。” “嗯”符帘对三个人没有任何作用,三个人走出房间,原路返回。 恰恰尔担心在那封尘绝气之地,若是不能及时找到出口,怕是三人要命丧于此! “圣主,这是何意?”韵姑姑的声音仿佛就在束宁耳边响起。 束宁悄悄的向后退了一步,又听到韵姑姑焦急的声音“圣主是真的要断了甘都与外界往来吗?” “我们甘都向来很少跟外界有所牵扯,封了此路,也没有什么不妥。你是担心那孩子失了自由,在也走不出甘都吧!”圣主席萤手心里捧着两个人跳动的萤火虫,又对韵姑姑说道“你把我封路的消息传告他,让他趁早死心,乖乖的呆在甘都,呆在我精心为他布置的房间里。” “……”韵姑姑没有说话,她知道自己改变不了什么。 “阿韵,你现在越来越胆大了!”圣主席萤将手心里萤火虫扔到韵姑姑的嘴里,问道“恶心吗?” “……”韵姑姑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低头不语。 “怎么?你现在学会用无声对抗我吗?你现在的样子让我很恶心,你是从小跟在我身边的人,现在心里想的全是别人。”席萤愠怒道。 韵姑姑磕头回道“奴才不敢,也不会,奴才心里只有圣主一人。” “你现在除了杀我,还有什么不敢!”席萤低头撇了一眼韵姑姑,又说道“我知道你想让他离开甘都,离开我!” “……”韵姑姑的确是这样想的,因为只有谢书白离开,席萤才会恢复平静! 席萤将所有的萤火虫都揽进自己的衣袖之中,转动食指上的指环,一道银灰色的符咒,将通往外面的路堵死。 “甘都,我和他谁也别想离开。”当初同意谢书白离开甘都,只是不想在见到谢书白,可是当听到谢书白发誓“从此不在踏足甘都一步”时,席萤的心是慌乱的,她恨谢书白恨他那双眼睛,恨他的存在,可是他却是自己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一个自己亲手养大的亲人! “怎么,变成哑巴了!你不说话我也知道你在想什么!”席萤将韵姑姑扶起,又说道“你是最懂我的人,你应该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圣主……”韵姑姑有话却不敢说,硬生生的又咽了回去。 “我要天天看着他,看他烦闷,看他寂寞,看他忧愁,看着他一点一点颓废,看着他死。”席萤又自我矛盾的说道“不能让他死,我要让他当甘都圣主,让他天天在我身边,让他不得自由。” “……”韵姑姑并不担心谢书白,反而更担心席萤,因为陷进深情泥潭和怨恨深渊的是席萤!二十年了,她还没有走出来,她还活在往日的情仇之中! “你怎么不说话,是怪我喂你吞下萤虫吗?”席萤后悔自己刚才冲动的行为。 “奴才不敢”韵姑姑回道。 走不出甘都 “你这样,就是在怪我!”席萤将自己袖中的萤火虫放了出来,看着萤火虫聚在一起,发出耀眼的光芒,对韵姑姑说道“你看它们在这里多耀眼,如果暴露在阳光之下,却只能躲歇在角落里!人也是一样!” “……”韵姑姑立马听懂席萤心中之意,原来圣主是在用另一种方式关心谢书白,可这真的是关心吗?。 “阿韵,陪我去泉园可好!”四十多年了,只有阿韵天天陪伴自己左右,在席萤心里,阿韵才是她真正的姐妹! “是”韵姑姑轻声回道。 束宁听到脚步声离远,对恰恰尔说道“我们怕是走不出这里!” “怎么走不出去,这符咒对我们来说又没有用,它能困住谢书白却困不住我们。”欢颜越过符咒,踏入甬道的那一刻,就感觉胸闷气短,呼吸困难,脑海里又浮现出谢书白渡气救自己的画面,竟然恍恍惚惚的喊道“谢书白救我” “欢颜”束宁本想进去拽出欢颜,没想到自己走进去的刹那,就气息不畅,呼吸沉重,用尽力气喊出“恰恰尔”的名字。 恰恰飞冲到束宁身边抱起束宁,拖拽着欢颜,将两个人带出甬道。 “束宁”恰恰尔急切的喊着束宁的名字。 “呼…”束宁和欢颜在最后一刻,真的临近死亡,那是极致的绝望,不甘的恐惧! 俩个人用力呼吸,不敢在踏入甬道一步。 “不知为何,这次一踏入甬道,窒息感便涌入全身!”束宁无法回忆那绝望的恐惧! 欢颜缓过神来,突然转身问恰恰尔“你为何没有任何异样?” “……”恰恰尔也不知,只觉得现在的自己精力充沛,体力强盛。恰恰尔知道也鸿的存在,猜到自己强盛的体魄是因为也鸿的存在。 “他没有进去,又怎么会有事。”束宁替恰恰尔遮掩道。 “……”欢颜并没有被束宁的话遮掩过去,只是心思又飘到谢书白身上,心想“他在甬道时,也没有任何异样!为什么?” “我们回去找谢兄,他应该会有办法。”恰恰尔扶起束宁,说道。 “他能有什么办法!他自己都自顾不暇,又怎么会管我们的死活,你不知道他有多阴险。”在欢颜心里,谢书白的形象,就是一个卑鄙无耻,居心叵测,诡计多端的小人。 “甬道里没有一丝气流,我们不可能硬闯出去!既然现在暂时出不去,只能先回去在做打算。”束宁冷静的分析道。 欢颜只能跟在束宁和恰恰尔身后,回到谢书白的房间。 此时,谢书白的房间里多了四个侍女。 侍女端茶倒水,擦汗扇风,正大献殷勤。 谢书白将手里的白脂玉龙杯摔倒地上,笑道“你们难道忘了我说过的话了吗?如果忘了那我就再说最后一遍,这间屋子,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许踏足,否则就像这杯一样。” “噗通”四个侍女一起跪在地上,低着头,你看我,我看你,最后一个胆大的侍女开口说道“韵姑姑吩咐我们要好好的伺候公子。” “韵姑姑说……?”谢书白不由分说的展开手中白扇,将刚才说话的侍女发髻砍了下来。 “啊……”侍女吓得瑟瑟发抖,瞪大着眼睛看着掉在自己身前的发髻,摸着散落下来的碎发,隐忍着泪水,不敢哭泣。 其余的三个侍女吓傻了,待清醒过来,抚起被砍断发髻的姐妹,跑了出去。 束宁心想“这符帘不禁对我们无用,好像除了谢书白,对任何人都无用!” 符帘是按照谢书白的生辰八字所制,专克制谢书白一人!所以任何人都不被符帘所影响。 “你们俩看见了吗?他就是这样心狠手辣,残酷无情。头发对女人来说那就是命,这跟直接要了那个女孩子的命有什么两样!”欢颜讨厌谢书白冷血无情的模样。 谢书白听到欢颜的声音,转过头,眼神直接落到欢颜的身上。 “看……看……你这么看着我干嘛?”刚说完谢书白的坏话,欢颜有些心虚的问道。 谢书白捂着胸口上的那道伤口,慢慢的坐回床榻之上,僵硬的笑容挂在脸上,望着三个人,说道“你们出不去,我也出不去,我们都出不去了!” “谢兄,难道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们离开这里吗?”恰恰尔问道。 “办法有,那就是我去求她,这是我最不愿意做的事,也是最不可能发生的事。”谢书白说道。 “求谁”恰恰尔说完又马上反应过来,问道“甘都圣主吗?她有办法让我们出去?”恰恰尔说完,觉得自己的话有些多余,甘都圣主掌管甘都一切,自然会有办法! “封尘绝气的甬道里有一颗珍珠,那颗珍珠是甘都圣主亲手放置的!是一颗跟石头颜色一样的土黄色珍珠,只要那颗珍珠在,外面的人没有一个能活着进入甘都。”谢书白看了一眼欢颜,又说道“除了你们!” “珍珠?”束宁紧接着问道“如果我们找到珍珠,拿走珍珠,就可以离开这里,是不是。” “是”谢书白回道。 “那我们现在就去找珍珠”欢颜迫不及待的说道。 谢书白嘲笑道“珍珠似石,你又怎么在众多石头之中,分辨出珍珠?” “珍珠终归是珍珠,肯定跟石头有所不同。”不等欢颜说话,束宁抢先说道。 谢书白看了一眼束宁,站起身来,问道“在灰暗之中,在酷似的外表下,在狭长的甬道里,你有多少把握和时间,在自己死之前找到那颗珍珠?” 谢书白说完又转身看了一眼恰恰尔,他虽然不知恰恰尔为何在封尘绝气的甬道里平安无事,但他确定恰恰尔一定解不开圣主席萤的禁咒! 谢书白又轻声说道“即使真的找道那颗珍珠,你们又怎么解开禁咒?” “说话真是大喘气,一会儿珍珠,一会儿禁咒,我就不相信我们会困死在这里!”欢颜不在把希望寄托在谢书白身上,躲在一旁翻弄自己的乾坤袋,希望可以找到什么法宝,带他们离开这里。 束宁捋了一遍谢书白说过的话,“甬道里有一颗可以封尘绝气的珍珠,珍珠似石,不能轻易被找到!珍珠之上设有禁咒,只能甘都圣主解开!谢书白又不愿去求甘都圣主!” 一切好像无解! “公子休息了吗?”是韵姑姑的声音。 “韵姑姑有何事?”谢书白回道。 “圣主…将甬道设符,关闭与外界的一切联系,还请公子安心呆在甘都养伤。”韵姑姑说完,等待谢书白的反应。 “圣主动作还真是快,韵姑姑是特意赶来告诉我的吗?”谢书白并不意外,所以没有任何反应,语气异常平和。 “公子,你若是有什么……”韵姑姑突然觉得自己的话有些欠妥,又改说道“公子,你想吃什么,想要什么尽管说,老奴一定如公子所愿。” “韵姑姑,我还真有想要的东西,还得劳烦韵姑姑您老人家。”谢书白说道。 “公子有事尽管吩咐” “听说圣主屋内藏有两颗紫色异形珍珠,姑姑能否拿来助我疗伤!”谢书白知道只要自己开口,韵姑姑多半会不惜一切代价,为自己拿到异形珠。 “公子,那千年异形珍珠已经在你房间里的贝螺桌上。装在一个木制的小匣里,公子可以找一找。”当知道谢书白受重伤时,韵姑姑第一反应就是将千年异形珠拿来,替谢书白疗伤。! “……”谢书白嘴角的笑意加深,没想到韵姑姑还像以前一样,会为自己默默的做很多事。 “公子直接服用就是了”韵姑姑又担心的嘱咐道“两颗珍珠千万不要一起服用,最好相隔两天,不然消化不了异形珠,反而会被反噬。” 谢书白看了一眼贝螺桌上的木匣子,回道“多谢韵姑姑” “公子可还有什么吩咐?”韵姑姑又问道。 “圣主既然封了甬道,我走不出甘都,韵姑姑可把门口的符帘解开还我自由。” “好”韵姑姑没有一点迟疑,直接将符帘收回。因为就算谢书白不说,她也打算收起符帘给他自由。 其实,韵姑姑所做的这些事,甘都圣主都是默认的! 谢书白又说道“我想见圣主” “圣主在泉园天池里,今天怕是见不到了。”韵姑姑回道。 “明天带我去见”谢书白不想在这里多呆,他要想办法离开甘都。 “明天之事明天再议”韵姑姑拒绝道。 谢书白知道韵姑姑是有意拖延,所以说道“明天之事,今天先定,明天这个时候要麻烦韵姑姑,带我去见圣主。” “好”韵姑姑知谢书白的性子,轻轻点了一下头,又问道“公子可还有什么吩咐?” 谢书白是个细心的人,见韵姑姑说话声音沙哑,不似以前清亮,问道“韵姑姑最近身体可有哪里不舒服?嗓子怎么略有些沙哑?” “多谢公子记挂,最近偶感风寒,不过已经好得差不多了。”韵姑姑心里很是高兴,心想“到底是自己亲手疼大的孩子!” “韵姑姑,要保重身体,别太操劳。”谢书白关心道。 “公子也是一样,要保重身体,早些休息,奴才告退了。”韵姑姑说完,转身离开。 日思夜梦 “今晚在这里呆上一夜,明天我自有办法让你们出去。”谢书白看着铜镜中憔悴的自己,并没有十分的把握,却还是自信的对恰恰尔三人说道。 欢颜将乾坤袋翻了一遍,嘀咕道“怎么就没有一件可心的宝贝!关键时候没一件可以用的!” “谢兄是要去求甘都圣主?”恰恰尔问道。 “我不会求她,就算你我以后一辈子呆在甘都,我也不会求她。”谢书白笑道。 谢书白不管何时都能展现出温和的笑容,他的笑容底下又藏着多少憎恨和厌恶! “我可不想一辈子呆在甘都”欢颜突然叹息一声,心想“自己也没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挥霍!要尽快走出这里,回去看爷爷一眼。” “爷爷”爷爷怕是在镜灵树中消散的所剩无几!爷爷,你一定要等我,一定要等我回去见你一面。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晚上,夜深人静时,欢颜梦到只剩下一双眼睛的爷爷。 “爷爷,爷爷,你的脸……爷爷……”欢颜抱住镜灵树,哭喊着“你的脸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仆仆,你终于回来了。”爷爷的声音微弱,含糊不清,眨着晶亮的眼睛。 欢颜抱着镜灵树,抽抽噎噎的说道“我回来了,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仆仆,爷爷不能在陪你了,爷爷走了!爷爷能再最后一刻见到你,真好,真好。”声音像似被风吹远,一点一点没了声音。 “爷爷,爷爷,爷爷,你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欢颜大声哭喊着,看着镜灵树中爷爷的那双眼睛,一点一点的暗淡下去,消失在自己眼前。 “爷爷,我们不是说好要一起离开的吗?你不是告诉我,镜灵树可以存留你一魂一魄,你可以陪我到最后吗?为何你要先走,爷爷你说话不算数!你回来,回来……” 欢颜狠劲的捶打着镜灵树,一声声责怪道“你不是灵树吗?你不是与欢颜共存亡吗?为何要让爷爷先走,独留我一人?为什么就不能在等我两个月,就两个月,我就剩下两个月,还要让我尝尽失去亲人的痛苦!” 欢颜哭喊着,捶打着,却再也换不回爷爷。 镜灵树的树叶一时之间全部坠落,叶子在欢颜眼前翻飞出爷爷的模样“爷爷……爷爷你不要走,你等我,等我一起离开这个世界……” 镜灵树的树干也瞬间弯曲、干瘪、枯萎,化进脚下的泥土里。 眨眼之间,枝繁叶茂,古木参天的镜灵树,切切底底,干干净净的消失在欢颜眼前。就连一片叶子也没有留下,好像这个世界从来没有生长过镜灵树一般! 欢颜的眼泪汹涌而出,望着眼前空荡荡的家园,心僵硬在胸口处,无法跳动! 谢书白见欢颜不在叫喊,安静的没了一丝呼吸,急忙起身,刚到欢颜身旁,突然被欢颜抱住,欢颜的手触碰到谢书白身后的伤口,撕心累肺的疼痛,让谢书白不禁闷哼一声。 “……”欢颜睁开眼睛,泪眼汪汪的望着谢书白,眼里的谢书白竟是爷爷的模样。欢颜以为自己抓住了爷爷,以为爷爷又回到自己的身边,所以紧紧的抱着,不愿松开,将头埋在谢书白的怀里,说道“不要离开我。” “欢……”束宁刚开口想要关心欢颜,没想到被恰恰尔阻止道“有人去了” “……”束宁在灰暗的夜色中,看到谢书白的身影,转过身见恰恰尔倚在自己身边,心想“自己什么时候和他离得这么近!” “爷爷,你答应我的,陪我到最后,你忘了吗?你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欢颜迷迷糊糊的对谢书白一遍一遍的说道。 谢书白疼的汗水直流,想推开欢颜,却又听到欢颜喃喃自语道“我不想死,不想这世上再无欢颜,欢颜仆仆死了,欢颜家族没了,这世上在无欢颜……” “……”谢书白听到欢颜的话,心里竟生出一丝疼惜。 欢颜趴在谢书白的怀里,又喃喃自语道“爷爷,你别走,在等等我,好不好。我都想好了,如果我死了,我就把自己埋在镜灵树下。” 谢书白以为欢颜觉得自己会死在这里,所以对欢颜说道“你不会死” “我不会死,你骗我,你为什么要骗我。”欢颜抬起眼睛,望着谢书白质问道。 “我没有骗你,我会带你离开这里。”谢书白也很想离开甘都,他不会留在这里,他会想尽一切办法离开甘都。 “离开这里,那我们去哪?哪里能活下去?”欢颜恍恍惚惚的看到谢书白,伸手去摸谢书白的脸,心想“爷爷什么时候变成谢书白了?” 欢颜温热的手指触碰谢书白的脸,谢书白能清晰的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心想“她说我们?我们去哪?我和她……” 欢颜又躺回谢书白的怀里,紧紧的抱着谢书白,又喃喃自语说道“不要离开我,我们那也不去,就在这里挺好。” “在这里?她想留在这里吗?”谢书白竟然因为欢颜的一句话,动摇自己离开的心思。 欢颜安静了下来,在谢书白的怀里睡着了。 束宁不知欢颜和谢书白什么时候有了这般亲密的关系,更不知道恰恰尔的手何时紧紧的抓着自己不放。 束宁试图从恰恰尔的手中抽回自己的手,却发现越抽动,恰恰尔攥的越紧,束宁轻声说道“放开” “……”恰恰尔意识到自己的手还在紧握束宁的手,慢慢的松开。 当束宁下意识的挪动身体,想要跟恰恰尔保持一定的距离时,恰恰尔随着束宁的挪动而挪动。直到束宁挪到墙角,无法在挪动一丝一豪时,恰恰尔紧挨着束宁,假装睡着。 第二天早上,束宁醒来时,发现自己靠在恰恰尔的肩膀上,当抬起头时,目光相对,顿时羞红了脸,又极力隐藏自己的异样,坐直身体。 “你……我……”欢颜从谢书白身上跳了起来,使劲推了一下谢书白,喊道“你怎么睡在这里,你不是睡在床上吗?你说你怎么睡在这里,你对我做了什么?” 谢书白没有解释,而是褶皱着眉头,缓慢的站了起来,心想“糟糕,愈合的伤口又裂开了!” “我问你话呢?你怎么让我睡在你的怀里?”欢颜质问道。 “我怎么让你睡在我的怀里?”谢书白笑道“那你要问问睡在我怀里的人。” “占我便宜”欢颜又推了一下谢书白,差一点把刚站稳的谢书白推倒。 “叫你占我便宜”欢颜竟然挥起拳头,又连捶谢书白胸口数下。 “……”谢书白竟然没有一点反抗的意思。 “公子,可是你唤我们。”门外一下子跑来了七八侍女,在门口随时等待谢书白的召唤。 欢颜听到门外有人说话,收回拳头,整理自己衣衫。 谢书白捂着胸前撕裂流血的伤口,站稳后,回道“我饿了,去准备一些吃食茶点。” “是,公子。”门外还有几个端盆端水的侍女,在门口等候着。 谢书白的胳膊被欢颜压了一夜,缓慢的抖动着麻木僵硬的胳膊,对门外的侍女说道“都退下吧!没有我的命令不许靠近。” “是,公子。”门外侍女应了一声后,就都散了去。 束宁见欢颜有些害羞和生气,不禁看了一眼恰恰尔。 恰恰尔转移话题道“闷在屋里一天一夜了,我们不如出去走一走。” “谢兄,不如带我们到甘都城街走一走。”恰恰尔想出去看一看,是否真的如谢书白所说,只有那一条通往外界的路。 谢书白本想拒绝,因为他昨天几乎一夜没睡,但听到欢颜在一旁说道“我们自己转就是了”欢颜厌烦的撇了一眼谢书白,心想“离他远一点才是最安全的。” “好,我带你们到甘都街心转一转。”谢书白回道。 甘都城里异域特色非常明显。 甘都人不管男女老少,都喜欢在发髻上佩戴珍珠,服饰多彩靓丽。 甘都街道上种满鲜花,五颜六色的花朵争相开放,香气四溢。 甘都城里到处都能看到女娲神像。 女娲神像前总有三五人跪拜,他们无声的祈祷着自己的心愿。 甘都城家家户户门口都挂着一个面具。 面具大小不一,颜色不径相同。 “这个面具好可爱”四个人走到一个面具摊,欢颜拿起一个半遮面的淡粉色羽毛面具,遮在自己的脸上。 “奇怪了,没风啊?这面具怎么飞了起来。”摊主看不见欢颜,以为面具被风吹了起来,下意识的从欢颜手中抢回面具。 欢颜又从摊主手里抢来面具,拿着面具向前疯跑。 “我的面具,我的面具……”摊主莫名其妙的眨着眼睛,跟着面具向前跑了两步,又回头看了一眼谢书白,心想“不能因为一个面具,丢下整个面具摊。”又转身跑回面具摊,收拢面具在怀,生怕在被怪风刮跑。 “为什么家家户户门口都挂着面具,是有什么意义吗?”束宁问道。 “因为纪念!”谢书白看着欢颜肆意奔跑的身影说道。 身陷泥潭 “纪念谁?”束宁问道。 “千年前,甘都一片污浊,黯淡无光,寸草不生。一位女子来到甘都后,用自己勤劳的双手栽种树木花草,引水刨石,打造出甘都最初的模样。原本如花的女人,因为恶劣的气候,斑瘤横生,变成了丑陋的女人。” 谢书白顿了顿,又说道“为了遮掩自己的丑颜,她终日戴上了面具。在她死后,人们为了纪念她,在屋里墙上,在门口屋檐下,挂上自己最喜欢的面具,希望她能看到,得到她的祝福。” “原来如此!”束宁想起谢书白房间门口飘动的白色面具,突然心生敬畏。 欢颜戴上羽毛面具,在无风的街道上奔跑,行人不见欢颜,只见羽毛面具从自己身边飘过,吓得行人纷纷跑回家门。 一时间,宽阔的大街上只有谢书白一人走动。 “我带这个面具好不好看”欢颜跑回束宁面前问道。 “好看”束宁回道。 “公子”韵姑姑带着一队士兵,上前迎接谢书白。 “韵姑姑”谢书白恭恭敬敬的回喊了一声。 “公子身体受重伤,应在宫中好生歇养才是。”韵姑姑担心道。 “韵姑姑可是带我去见圣主?”谢书白摘下欢颜脸上的面具,趴在欢颜耳边,小声的说道“这个面具不适合你。” “还给我”欢颜压低声音,说道“你说不适合就不适合吗?还给我。” 谢书白直接将面具上的羽毛一根一根拔掉,扔在地上,对欢颜说道“你在这里是隐形人,不想被人发现,最好不要在有肆意妄为的举动,引起慌乱,让人心生猜疑。” “公子,你是在和我说话吗?”韵姑姑见谢书白自言自语,质疑道。 “我在和自己说话,让韵姑姑见笑了。”谢书白回道。 韵姑姑心思细腻,若不是相信外人无法从甬道之中活着来到甘都,她一定会认为此时此刻,谢书白身边有外人在。 “韵姑姑,圣主现在在哪?带我去见她。” “公子,今天恐怕见不到圣主,圣主还在泉园。” “带我去泉园”谢书白以命令的口吻说道。 “公子,明天圣主回宫自会召见。”韵姑姑回道。 “明天,明天我不一定要见她。韵姑姑,你是知我脾气的,今天我要见到圣主,劳烦韵姑姑领路。” “公子不要为难老奴,公子还是回宫安心养伤,待伤好了,老奴自会带公子去见圣主。” “韵姑姑,我是知道去泉园的路,是我自己去,还是您带我去?”谢书白问道。 “我带你去”韵姑姑见自己拦不住谢书白,只好妥协道。 “劳烦韵姑姑了”谢书白身上伤口处,阴出一大片鲜血。 韵姑姑见状,默不作声,在心里暗暗担心道“异形珠怎么对公子的伤口,没有一点作用呢?” 束宁和恰恰尔跟在谢书白身后,欢颜看着地上被谢书白毁掉的面具,气不打一出来,紧握拳头,跑到谢书白面前,挥起拳头就朝谢书白胸口上的伤口打狠狠的打了一拳。 “……”谢书白疼得闷哼一声,咬着牙,看着欢颜在自己面前得意的笑着。 “公子……”韵姑姑见谢书白捂着胸口,拧眉抿嘴,对身边的侍卫说道“送公子回宫休息。” “韵姑姑,我没事,带我去见圣主。”谢书白只能强装无事,对韵姑姑说道。 “公子,听老奴一言,先回去把自己身上的伤养好,在见圣主也不迟。” “带我去见圣主”谢书白执拗,倔强的又说道。 “是,公子。”韵姑姑回道。 束宁将欢颜拽到一边,轻声说道“不要再为难他了” “你看到了,是他处处为难于我,是他莫名其妙的把我最喜欢的面具毁掉。他毁掉面具,我打他一拳,算是扯平了。”欢颜说道。 “他毁掉面具,是不想你被别人发现,你如果被人发现……”不等束宁说完,欢颜抢着说道“就算是被他们发现,他们看不见我,也奈何不了我。” “你可知谢书白的手段,就应该知晓甘都圣主的手段,我们看不见他们,他们看不见我们,是因为甘都圣主为甘都射下影障,如果他们真的知道你的存在,以甘都圣主的手段,你我多半要命丧于此?” “不管她有何手段,我有春光剑,乾坤袋,她奈何不了我。”欢颜自信的说道。 欢颜又反问道“影障?影障是什么?你又怎知影障一事?” 欢颜又紧接着问道“谢书白告诉你的,什么时候告诉你的?”自己一直跟在束宁身边,怎么没有听到影障一事? “昨天晚上,你睡着了。”束宁回道。 “昨天晚上?昨天晚上他仗着自己受伤,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让我们睡在地上,还不给我们被褥……没有一点君子之风!”欢颜又不禁想到早上那一幕,心想“谢书白就是卑鄙、无耻、下流的小人,受了那么重的伤还想占我便宜…无耻…” “我们要想尽快从这里出去,少不了要让他帮忙。” “姐姐,你太天真了,他才不会帮我们,是他自己也想从这里出去。” “不管怎么样,现在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我们不能暴露自己,要配合他,直到离开这里。” 欢颜心想“离开这里在好好的找他算账。” 束宁见谢书白和恰恰尔两个人已经走远,对欢颜说道“我们赶紧追上他们。” 韵姑姑带着谢书白来到甘都城外一处竹林。退去身边侍卫,带着谢书白一人走进竹林。 竹林四周有众多假山环绕,像似迷宫一样,弯弯绕绕,迂回前行。 韵姑姑带着谢书白绕出假山,上了一座小桥。 小桥下面无水,是一个泥潭,泥潭里有几片深绿色的大叶子,叶子上有几只鸟。 头大身小,通身嫩黄羽毛的小鸟,叫声似少女在歌唱“咦咦咦” 鸟的叫声突然停止,谢书白走过的小桥开始坍塌,恰恰尔在谢书白身后,脚腾空的瞬间,反应迅速,踏尘飞身,借谢书白肩膀之力,翻身跳到谢书白的身前。 而走在后面,双脚刚落在小桥上的束宁,没有一点防备,翻身掉进泥潭之中。 在束宁掉下去时,将自己身后,一只脚刚踏上小桥的欢颜推倒在地,所以只有束宁一人,掉进泥潭之中。 “……”欢颜慌忙的站起身来,见束宁半个身体都陷进泥潭之中,伸手去拉束宁,却够不到。 恰恰尔见束宁掉进泥潭之中,第一时间飞身跳到束宁身旁。 谢书白见状,心想“笨蛋,跳进去自身都难保,又怎么去就别人!” “公子”韵姑姑见谢书白站在岸边望向泥潭,不禁问道“公子在看什么?” “韵姑姑,这泥潭为何要设在这里,真是大煞风景!”谢书白说道。 “韵姑姑,我在这里等候,你去禀报圣主,说我要见她。” 韵姑姑虽然对谢书白的异样有些质疑,但还是回道“是,公子。” 谢书白见韵姑姑走远,喊道“都别动。” 怎么可能不动!此时的恰恰尔拉住束宁的双手,急切的想要靠近束宁,可是越蠕动挣扎,越是无能为力,一点一点的深陷泥潭之中。 “咦咦咦”鸟儿滑动绿叶,来到束宁身边,张开尖长的嘴,啄向束宁的眼睛。 “姐姐”欢颜迅速摘下辫子上的叶儿刀,飞旋到鸟的身上,直接将鸟儿的身子砍为两半。 同时,恰恰尔运气攒力,使出浑身力气,一点一点将束宁拔出泥潭,将束宁整个人高举过自己的头顶,自己的整个身体却深深的陷入泥潭之中。 恰恰尔的嘴已经陷入泥潭,鼻尖也触到胶状泥土上。 就这样一点一点,恰恰尔几乎整个人都陷在泥潭之中,还在积蓄力量,想要将束宁抛出泥潭。 “放下我,别管我。”束宁喊道。 此时的恰恰尔鼻子也已经陷入泥潭,只剩下一双眼睛,清澈的眼睛,似水晶,闪着通透的亮光。 恰恰尔瞄好泥潭与岸上的距离,将最后一点力气,都急输到两臂之上,猛的一下,将束宁抛到泥潭边。 “束宁”欢颜见束宁被恰恰尔拥了过来,在最后一刻,伸手拉住束宁,将束宁拖拽上岸。 恰恰尔见束宁平安无事,刚想将瘫软的双手放下,没想到谢书白将岸边的柳树拔了出来,正好能横到恰恰尔双手处。 恰恰尔见有生的希望,紧紧的抓住柳树,但是身体已经使不上一点力气,此时恰恰尔的感到死亡的窒息,身体僵硬在泥潭之中。 泥潭之上只剩下眼睛,额头和高举过头的双手。通透明亮的眼睛,在束宁上岸的那一刻,已经暗淡了下去,跟泥潭一样,灰暗阴霾。 束宁跪在地上,失控的大声喊道“恰恰尔,出来,我要你出来。” 恰恰尔的耳朵陷入泥潭之中,已经听不见任何声音,但他却看到束宁担心蹙眉的模样,心疼的看着束宁。 “谢书白,你使劲啊!”欢颜知道现在所有的希望都在谢书白身上,所以喊道“谢书白你若能救他出来,我将春光剑赠与你。” 爱恨情仇 “抓紧”谢书白飞身跳到柳树上,沉身力压柳树一端,恰恰尔的鼻子从泥潭之中露了出来。 “呼……”气息瞬间流窜恰恰尔全身,像是死而复生一般,双手紧紧抓住柳树,向上挣脱。 “咳”谢书白因为急运内力,气血不畅,咳出一口鲜血。 欢颜哪里顾得上谢书白吐不吐血,觉得谢书白在不出手,尽全力相救,恰恰尔肯定会死在泥潭之中,欢颜大声喊道“继续啊,把人救上来,春光剑就是你的了。” “咦咦咦”又有两只鸟,分别从恰恰尔的一左一右,划动过来。 欢颜见状,急飞手中叶儿刀,叶儿刀旋转飞出,在恰恰尔身旁打转。 两只鸟用尖嘴试探性的向前伸,不料自己的尖嘴触碰到叶儿刀,瞬间被叶儿刀砍断。 “呜呜呜”尖嘴鸟受疼,扑打着翅膀,摇晃着沉重的大脑袋,失去平衡,跌进泥潭之中,伸长脖子,扑腾着翅膀,瞬间没了身影。 “恰恰尔……”束宁在岸边大声呼喊着恰恰尔的名字。 “谢书白,你使劲啊!你倒是使劲啊!你愣着干什么!”欢颜一遍一遍催促道。 谢书白哪里还有力气,只觉得天旋地转,血淤心口,气堵胸口,又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欢颜见状,不知所措的愣在原地。 谢书白一直用身体压着柳树的一端,展开手中白扇,一股清凉之风刮向恰恰尔身边,只见恰恰尔身边的泥土,被白扇一层一层拨开,谢书白对恰恰尔喊道“快…快…出来” 此时的恰恰尔的嘴巴和脖子慢慢的从泥潭之中露了出来,裹着恰恰尔大半个身体的泥土,也被白扇分拨两边。 恰恰尔见状,抓紧柳树,借柳树之力,运全身之气,最终窜出泥潭。 “谢兄”恰恰尔跳上岸,不等站稳,眼见谢书白晕倒在自己面前。 “公子”韵姑姑远远见到谢书白倒在地上,失声喊道。 恰恰尔见韵姑姑跑来,自觉的躲在一边,又看了一眼泥潭之中的柳树。 哪里还有柳树的踪影? “公子”韵姑姑似乎有所察觉的查探四周。 “来人”韵姑姑一声叫喊,从四周飞身赶来四个侍卫“带公子回宫” “是”四个侍卫扶起谢书白,原路返回。 “……”束宁见恰恰尔跑到自己面前,不容抗拒的紧紧抱住自己,在这一刻,束宁还是努力的克制自己,可是眼中的泪水却诚实的流淌出来。 束宁害怕恰恰尔离开自己,害怕失去恰恰尔,有那么一刻,束宁想跳回泥潭,与恰恰尔同生共死! 在这无声的相拥时,束宁清晰的感知到自己的心,却在自己柔软的、欢愉的心中,硬生生的铺上一层又一层轻纱,覆盖自己的真心! 恰恰尔却无时无刻不赤裸裸的将自己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束宁的身上,他从不掩饰自己的爱意,他想就这样一直抱着束宁不放开。 “咳”欢颜轻咳了一声,心想“还没抱够吗?” 束宁慢慢推开恰恰尔,看了一眼欢颜,对恰恰尔说道“我们走吧” 三个人跟着又回到谢书白的房间。 恰恰尔见谢书白气若游丝的模样,说道“谢兄这回为了救我,怕是……”不等恰恰尔说完,欢颜抢着说道“他不会死的,他命大着呢?” 谢书白前胸后背的伤口,慢慢的全部撕裂开来,血流不止,心脉淤堵不畅,气血虚亏不济,高烧不退,口流血水,身体僵硬,四肢抽动。 “公子”韵姑姑翻开贝螺桌上的木匣子,看着空匣子,瞬间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来人,拿刀来。”韵姑姑急声喊道。 “她要干什么?”欢颜心想“不会是要杀死他吧!” “谢兄”恰恰尔也不禁担心的看着韵姑姑拿起刀,割破谢书白的十个手指,转身对侍女说道“我去请圣主,你们要一步不离的看着他。” “是”侍女回道。 欢颜见韵姑姑离开,走上前见谢书白浑身上下都是血,脸色霜白,不禁说道“他不会死吧!” “你不说他命大吗?他不会死。”恰恰尔坚定的说道。 “谁,是谁在说话。”侍女听到欢颜和恰恰尔的声音,环顾四周,大着胆子问道。 欢颜和恰恰尔两个人慢慢的退到一边,不在说话。 “公子,公子”侍女见谢书白抽动身体,嘴唇青紫,不断的从嘴角处流出鲜血,不知如何是好。 “圣主”正待侍女不知所措时,圣主席萤飞身而来。 “你们都退下”席萤看了一眼谢书白,冷笑道“他还真是不自量力,若是死了,倒能跟他母亲团聚。” “圣主”韵姑姑站在席萤身后,唤了一声。 “他活不了了,准备给他办后事吧!”席萤冷漠的说道。 “还请圣主救公子一命”韵姑姑跪在地上祈求道。 “我为什么要救他,他死了,不是死与我之手,这是我对他最大的仁慈。”席萤甩动手中的宽袖,转身对韵姑姑说道。 “圣主难道真的要眼睁睁的看着公子死吗?” “我为什么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死,我就是要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在我面前。”席萤回道。 “圣主,你不会的,你善良,仁爱,慈悲,你养育了他十几年,你怎么能忍心看着他死。” “善良!仁爱!慈悲!阿韵,你不要用这些我根本不在乎的东西绑架我,我和你不一样,你永远也体会不到我的痛苦。” “圣主,这么多年了,你就忘了吧!”韵姑姑劝解道。 “忘了,可是他们就是一把尖利的钢刀,深深的扎进我的心里,一呼一吸之间,便会疼痛不已,让我怎么能忘了?”席萤总是在夜黑人静时,看着自己的双手,回想过去的种种。 “圣主”韵姑姑知道席萤一辈子也忘不了封瑞,那是她情窦初开时就深爱的人。更忘不了席倾抢婚,夺走封瑞时的背影。 席倾是席萤的姐姐,与封瑞一见钟情,私定终身。 封瑞却在父母会错意的情况下,娶了席萤。 当红色的蜡烛在黑夜里雀跃燃烧时,当红色的喜帕在昏黄中欣喜挑起时,席萤以为自己是这天底下最幸福的人。 不曾想,自己却成了甘都城的最大的笑话! 席倾的出现,让封瑞在洞房花烛夜时,扔下席萤牵起席倾的手,从此消失在席萤的世界里。 从那一刻起,席萤的内心充满恨意。 当席倾在一次出现在席萤面前时,一个人领着三岁的小男孩,跪在席萤面前祈求收养。 席倾被封瑞抛弃了。 离开甘都的封瑞,见到外面的世界,心思浮动,不愿也不甘心与席倾一人相守。 席萤看着席倾的眼泪,笑了,笑着笑着恨意却更加疯狂。 席萤杀了封瑞,看着席倾跳下悬崖。 席萤没有收养孩子,而是交给一户普通农户人家寄养。 农户夫妻两在谢书白六岁时得病死了。 席萤默认阿韵将谢书白带在自己的身边。却又无时无刻的躲避,厌烦,仇视。总是伸手就打,张嘴就骂,把所有的坏脾气都给了谢书白。 因为谢书白长了一双与封瑞一模一样的眼睛。 封瑞和席倾的死,并没有让席萤的恨意消减,只要看到谢书白,就有一股冲动,想要杀死谢书白的冲动,但总是在最后一刻,停下自己心中的邪念。 “圣主,他可是席家唯一的血脉!”韵姑姑从小就见到谢书白吃苦受罪,活在席萤恨意之下。即便是这样,谢书白还是面带笑容的活了下来。 韵姑姑心疼谢书白的坚强,喜欢谢书白的坚韧。养育谢书白十几年,早就把她当做自己的孩子,来真心对待。 “……”席萤并不在乎谢书白是不是席家的唯一血脉,就算席家断根绝苗那又如何!在这个世界上没了席家又如何! “圣主”韵姑姑没想到这一次,席萤真的是狠下心来,要看着谢书白死。 谢书白突然喷涌出一大口鲜血,脸颊凹陷,气息奄奄,缓慢的睁开眼睛,望着席萤。 席萤看着谢书白的眼睛,想起自己亲手杀死封瑞时,那双不甘暗淡的眼睛。 “封瑞”在梦里,席萤曾无数次的和那双眼睛对视,总是在梦里一遍一遍的问封瑞“为什么不爱我,为什么不爱我?” 爱是什么?是潮汐引动波涛!注定一场汹涌! 席萤转过身,离开时,从袖中掉出一个精美的琉璃瓶。 瓶里跳动着墨绿色的物体。 韵姑姑捡起来,想起这是十六年前,圣主走出甘都寻封瑞时,无意间得到的。 “?”韵姑姑猜到席萤的心思,立马站了起来,以为席萤心软了,慌张的将琉璃瓶中跳动的东西,倒进谢书白的嘴里。 “公子吃下它”韵姑姑轻声说道。 不等谢书白吞咽,跳动物体似是一道光,快速的流入谢书白的身心。 “公子”韵姑姑看着谢书白的整个身体,呈半透明状态,发着墨绿色的光芒。只见谢书白的眉眼有些变化,变得更加清秀迷人。 “他活过来了?”欢颜不可思议的望着谢书白俊美的脸庞。 “他活过来了!”恰恰尔确定的说道。 治鸠 “这是什么灵丹妙药?”欢颜突然想起自己的乾坤袋里还有两颗转生丸!“天啊!自己竟然在这生死时刻忘记它的存在!” “治鸠……是治鸠”束宁眼睛闪动着泪水莹光,终于又找到一颗瑰灵魄。 师父,这是冥冥之中注定好的吗? 束宁激动的走到谢书白面前,看着治鸠的瑰灵魄与谢书白的血液融合在一起。 治鸠拥有通透明亮的身体,拥有红色璀璨夺目的双眼,拥有细腻如雪的尖喙。它乘风如云,入海如鲸,是天地之间变化莫测,挟风裹雨的异兽。 治鸠短暂的在谢书白身体里显现本身。 只有束宁一人看到治鸠那一刹的真身。 束宁激动的抖着双手,却又在心里开始担心。 谢书白的心性不同于恰恰尔淳朴,忠实,可靠。她要怎么才能把他留在自己的身边! “公子”韵姑姑见如此异状,惶恐不安的喊叫着“公子,公子,公子……” 谢书白听到韵姑姑的喊叫,轻抬眉眼,嘴角微微勾起,脸上又挂上温和的笑容,胸口脊背上的伤口在慢慢愈合,谢书白从来没有感觉过全身上下如此轻松清爽。 “公子”韵姑姑见谢书白醒了过来,脸色红润有光泽,将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你看他的命大吧!”欢颜感叹道。 恰恰尔见束宁脸色异样,与束宁肩并肩站在一起,当四目相对时,束宁主动伸手抱住恰恰尔。 无声中,恰恰尔感受到束宁的激动与喜悦。 是因为谢书白?是因为谢书白死而复生?恰恰尔突然对束宁的拥抱有所抗拒,可是他的双手却无法推开束宁,反而更加紧拥束宁的腰身。他不会放开她,不想放开她,即便她的心里不是自己,恰恰尔也不愿放开自己的手! “又抱!”欢颜眨着眼睛,无奈的跳到身后的桌子上,抖着腿,拿起桌上的芙蓉糕吃了起来。 一整块芙蓉糕吃完后,才发现手上全是泥巴,脏死了!!! 欢颜不禁做干呕壮,吐了吐舌头,砸巴砸巴嘴。 谢书白见欢颜的可爱模样,脸上的笑容突然有了灵魂,是从心底泛起的笑意。 “公子,你好生休息,老奴给你去备一套新衣。”韵姑姑见谢书白身上的衣服染满鲜血,对谢书白说道。 谢书白见恰恰尔满身泥土,说道“韵姑姑,多备一套。” “好”韵姑姑回道。 束宁慢慢恢复平静,放开恰恰尔,好想跟恰恰尔分享自己的喜悦。却又无法与恰恰尔分享自己的秘密,只能隐藏自己的欣喜! 恰恰尔用自己的泥手,替束宁擦拭脸上的泥土。 “……”当越擦越脏时,恰恰尔才意识到自己的手很脏。 “哈哈哈”欢颜早已笑得前仰后合,拍着大腿问道“你是要把姐姐的脸画成大脸猫吗?” “……”恰恰尔挥动衣袖,想用自己的衣袖为束宁擦净脸上的泥土,可是衣袖之上哪里还有一处干净的地方。 就在恰恰尔不知所措时,束宁竟然情不自禁的抬起自己的泥手,将恰恰尔鼻尖处的泥块擦掉。 “哎呀!你们两个在那干嘛呢?泥手擦泥脸吗?”欢颜的话让束宁和恰恰尔心跳如鼓,两个人不禁相视一笑。 “你答应我的事,是否还记得?”谢书白竟然坐了起来,问欢颜道。 欢颜惊讶的跳下贝螺桌,心想“刚才还要死要活的,现在就恢复如常,跟我要起春光剑来了!他的命可真大!” 欢颜明知道谢书白在说什么,却故意装傻道“我答应你什么事了?我不记得答应你什么事啊!” “你打算食言?”谢书白净透如玉的脸上,挂着儒雅随和的笑容,他不像是在讨要,更像是在问责! “食言,食什么言,我说什么了,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欢颜继续装傻充愣道。 “你不记得了吗?泥潭,春光剑,你现在不应该兑现承诺吗?”谢书白直接问道。 “哦,你原来是说这事啊!”欢颜走到谢书白面前,指着恰恰尔,问道“如果没有春光剑相赠,你还会救他吗?” 谢书白知道欢颜的意思,如果说“没有春光剑相赠也会救”欢颜肯定会有一番说辞,春光剑难到手。如果说“是为了春光剑才会出手相救”那么自己的付出显得冰冷,自利。 谢书白想借此一事交下恰恰尔,所以开口又问道“你是打算食言?” “你先回答我问题”欢颜说道。 “你如果打算食言,我便不要了。”谢书白回道。 “我怎么会食言!”欢颜心想“我刚才脑袋抽什么筋,怎么能把春光剑许给他,浑身上下这么多宝贝,许哪一件不行!这下好了,春光剑要给他了。”欢颜后悔不已,舍不得,却又不能食言,只能自我安慰道“你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给他就给他吧!” “给他,他要是拿着我的春光剑为非作歹,怎么办!”欢颜心里出现一个担心的声音。 “那就不给他,食言就食言呗!也没什么大不了!” “我欢颜仆仆是言而无信的人吗?” “给他又如何!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不回。” 欢颜将春光剑扔到谢书白的怀里,说道“拿着,我是不会食言,不过你不许用春光剑杀人。” “剑,不就是用血来侵的吗?”谢书白将春光剑戴到自己的脖子上,抬头对欢颜说道。 “你……”欢颜后悔了,伸手想抢回春光剑。 谢书白抓住欢颜的手腕,将白透如玉的脸凑到欢颜的眼前,勾起自己嘴角上的笑意,问道“你想干嘛?抢回去吗?你觉得你能抢回去吗?” “你……无耻”欢颜气的真想掐死谢书白。 “无耻?是你要抢我的东西,还骂我无耻?” “你的东西……”欢颜无言以对,现在春光剑确实成了他的东西。欢颜责怪自己在乎虚名,将春光剑亲手送到这谢书白的手中!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欢颜大喊道“你的东西又如何,抢回来就又是我的。” “能不能抢回去,那要看你有没有本事。” “我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的本事”欢颜伸手去捶谢书白胸口,没想到门外响起韵姑姑的声音“公子”韵姑姑喊了一声公子后,推门而入,身后跟着十几个侍女。 “公子无恙真得是太好了!”韵姑姑见谢书白坐在床榻上,两只手像是在抓什么东西,高举交叉在空中。 “这屋里竟有蚊蝇小虫,真让人烦躁难安。”谢书白松开欢颜的双手,说道。 “……”欢颜听到谢书白说自己是蚊蝇,气的挥拳打到谢书白的胸口。 这一次,谢书白却跟没事人一样,不痛不痒的向欢颜挑了挑眉。 “有蚊蝇小虫?”韵姑姑立马吩咐身后的侍女“赶快去准备一些艾香,熏一熏。” “是”侍女将手中的参汤放到贝螺桌上,转身离开。 “公子,这是给你准备的两套衣服” “这是补气养血最好的参汤” “这是……” “你们把东西放下,就都出去吧!”谢书白对一屋子的侍女说道。 “你们都出去吧!”韵姑姑却留下来,打算亲自照顾谢书白。 “韵姑姑,我没事了,你也回去吧!”谢书白说道。 “屋里没有个照顾你的人我不放心”韵姑姑将参汤端到谢书白的面前,想要喂谢书白喝下。 谢书白端过参汤,直接一口气喝光,对韵姑姑说道“韵姑姑还是回去休息去吧!你看,我现在什么事都没有了!” 韵姑姑见谢书白恢复如常,说道“有事叫我。” “嗯”谢书白回了一声。 韵姑姑关门时,见谢书白的眼光和嘴角处的笑容,心里有所怀疑。 韵姑姑把门关好,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对面的巨大面具。 “你说我是蚊蝇”欢颜见韵姑姑离开,说着又一拳打到谢书白的胸口处。 这回,谢书白直接抓住欢颜的手腕,说道“你的拳头不够硬,打到我的身上不痛不痒。” 欢颜二话不说,直接抬起脚,踢向谢书白的肚子。 谢书白微微向后一仰,伸手抓到欢颜的脚,说道“有点短,有点笨,我建议你多练练。” “……”欢颜的一只手一只脚被谢书白死死控制,索性直接用自己的脑袋去撞谢书白的脑门。 谢书白没有躲,反而迎了过去。 “啊……”欢颜张着嘴,皱着鼻,眨着眼,数着眼前的星星。 谢书白故意说道“你的额头怎么这么大,这么硬,这么红?撞得我好疼!” 欢颜看着谢书白脸上的牙印,心想“我咬你满脸牙印!” 伸着脖子,张着嘴,扑向谢书白。 这似曾相识的一幕,让谢书白警觉的向后一仰,手里还死死的拽着欢颜的手脚。欢颜被谢书白扯动,压向谢书白,两个人失去平衡,倒在床上。 欢颜的牙磕在硬邦邦的床上,顿时疼得顾不得别的事情了!哪怕是谢书白的手触碰到了不该触碰的地方! 恰恰尔偷看束宁,误以为束宁会吃醋,没想到束宁一脸平静的望着恰恰尔和欢颜两个人。 束宁和恰恰尔两个人相视一眼后,识相的悄悄离开房间。 影障消除 “……”恰恰尔一时看不明白束宁的心思!却更加小心翼翼的关注着束宁的一举一动。 屋里传来悲惨的叫喊声“我的牙…我的牙…”接着是愤怒的吼叫声“你的手放在哪里……你个无耻之徒……拿开……拿开你的脏手……我咬死你……” “……”恰恰尔又偷瞄一眼束宁,发现束宁的眼睛一直盯着,房梁上悬挂的巨大面具。 恰恰尔看了一眼面具,感叹道“这面具真大,好像能把你我二人装下。” “这个面具好像在看我们?”束宁敏感的感觉到面具不管如何飘动,向是一双眼睛注视着自己。 “无风自飘?”恰恰尔迈开脚步向前走,好奇的想一探究竟。 “你干什么去,不要过去。”束宁觉得这巨大面具,不止是后人对前人的纪念! “我去看看它,为何无风自飘。”恰恰尔还没走到面具底下,就被束宁拉住“不要再往前走了”此时的恰恰尔好像被面具吸引,竟然挣脱束宁的手,又向前又走了两步。 恰恰尔站在面具下面,仰着头,眼神痴迷的看着面具。 只见面具在恰恰尔头顶上打旋,翻飞,像狂风之中乱舞的树叶。 恰恰尔感觉自己一阵眩晕,不知所措的眨着眼睛,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 声音温柔亲切,像是雪花融化在自己的心里。 恰恰尔想起自己的家乡,想起母亲,想起儿时奔跑在草原之上的模样。 恰恰尔想起在月夜下,在众人的围绕下,见到束宁,在心里确定自己心意时的欣喜。 只有一瞬间,恰恰尔的心被搅扰,揉乱,把以前的、现在的人事物快速翻搅。 恰恰尔的内心没有一点阴暗,没有一丝遗憾,整颗心都是积极向上,热烈自由,潇洒肆意。即使得不到束宁的回应,猜想束宁的心思,也没有想过放弃,因为他只想留在束宁身边守护她。 恰恰尔的心思从始至终都是阳光、健康、简单的。 束宁跑上前,用力推动呆愣在面具之下的恰恰尔。 “发生什么了?”恰恰尔反抓住束宁的手腕,意识清醒了过来。 可是,束宁却陷入到无限的遗憾之中! 束宁的世界跟恰恰尔有所不同。 束宁在苍碧山时无欲无求,直到师父死的那天,炎庭偷抢木红笼,毁了夕元洞,导致瑰灵魄散落世间! 那一天是束宁心中过不去的一天!那一天是束宁最悲伤、愤恨的一天!那一天是束宁一闭上眼睛,就不断上演的一天!那天是束宁所有遗憾汇聚在一起的一天! “师父”束宁留下两行眼泪,在心里默默的哭喊着。 眼泪在束宁的脸上不断的流淌。 “你怎么了”恰恰尔小心翼翼的问道。 只见束宁呆呆的、痛苦的站在面具下,悲伤流泪。 恰恰尔突然一把将束宁搂在怀里,无声的安慰束宁那颗痛苦的心。 “……”束宁眨着眼睛清醒过来,咽下悲伤与苦痛。闭上眼睛感受恰恰尔身上,散发出来的踏实与温暖。 时间如果定格在这里,那将是一副纯美无伤的画卷! 但是,时间是流动的,是悲伤快乐交错的! 束宁总是压制自己的内心,以最冷静的姿态,开口对恰恰说道“我们好像被发现了” 此时的恰恰尔并不在乎自己被发现,他在乎的是束宁为何如此悲伤难过! 束宁擦干脸上的泪水,又对恰恰尔说道“我们进去吧!” 当束宁和恰恰尔推开门时,看到欢颜压在谢书白的身上,咬着谢书白的耳朵,不松口。 束宁和恰恰尔两个人尴尬的相视一眼后,束宁直接对欢颜和谢书白两个人说道“我们应该是被发现了” 欢颜松开谢书白的耳朵,在谢书白的耳边说道“要不是怕脏了我的嘴,真想咬掉你的耳朵!” 谢书白的耳朵红红的,脸颊更红,心跳的犹如潮涌,更似山崩,好像无法在控制自己的心跳,任跳声流转全身,回荡四周。 “松开我”欢颜抬起头,喊道。 谢书白松开自己的手,任欢颜的两条粗长的辫子在自己的脸上扫动。 心好像跟着辫子,飞到欢颜的身上。眼睛也跟着辫子,定在欢颜的身上。 欢颜站了起来,整理衣衫,指着谢书白的鼻子说道“我警告你,你若是用我给你的春光剑伤人杀人,我一定不会放过你。”欢颜又加了一句“即使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谢书白捂住胸口,感受剧烈跳动的心,目不转睛的看着欢颜,耳边传来欢颜银铃般的警告声,脸上的牙印似乎在笑,笑谢书白的心被欢颜占据。 “看…看…看什么看!你在看我我把你眼睛弄瞎,让你在看我?”欢颜躲闪着自己的眼神,不在与谢书白直视,又不断的偷瞄谢书白,想知道他还在盯着自己吗? “我们被发现了!”束宁又说了一遍。 “我们怎么可能被发现?他们不是看不到我们吗?”欢颜走向束宁,问道。 束宁只是一种感觉,感觉自己被一双眼睛无时无刻的盯着! “我们现在要想办法尽快离开这里”束宁看着谢书白,想到谢书白体内隐藏的治鸠,内心的希望又重燃起来。 “谢兄”恰恰尔见谢书白一直盯着欢颜,喊了一声后,谢书白缓过神来,说道“我要换衣服,你们都出去。” “……”欢颜白了一眼谢书白,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又看了看束宁身上的泥衣,对束宁说道“我们去偷两件衣服换上” “……”束宁宁愿穿泥衣,也不愿去偷衣服。 “你不去,我自己去。”欢颜见束宁默不作声,自己跳出房门,偷偷溜进衣阁,翻找自己喜欢的衣服。 “这里还有一件衣服,你留下来换上。”谢书白对恰恰尔说道。 束宁走出房间,关上门,又不自觉的看向面具。 只见面具停止不动。 有风却不摇? 束宁自觉不好,手握腰间金卜剑柄,见前面有两个侍女放缓脚步,望向自己,窃窃私语。 “不好,影障消除了!”束宁转身要进房间,又怕谢书白和恰恰尔两个人没有换好衣服。只好转身正对。 “就你一个人?”韵姑姑的声音从两个侍女身后响起。 “你是韵姑姑?”束宁没有躲避,从声音上判断来人。 “……”韵姑姑默不作声,冷着脸,上下打量束宁,见束宁霜雪容颜,气质如兰,冷傲疏离,心想“公子的眼光倒是不错,人美如仙,不过给人冷傲、寒凉、疏离之感!此女定是心高气傲!又怎么能给公子温暖之感!” 韵姑姑以公婆之态打量束宁,以父母之思衡量束宁。 “姐姐”欢颜站在束宁旁边,拿起一个耦合色的衣服,在束宁眼前晃了晃,又看了一眼韵姑姑,没有多想,把衣服扔到束宁的手里,趴在束宁的耳边,轻声说道“你闻闻,这件衣服上还有百合的香味,很好闻,给你穿。” 欢颜又晃了晃自己手里橘色的衣服,心想“桂花香是我最喜欢的,真好,没想到这里的衣服都这么好闻!”欢颜又将衣衫放在鼻子下,闻了闻,陶醉在桂花香的细腻甜美之中。 “两个?”韵姑姑没想到公子身边会有两个女孩! 欢颜抬起头又看了一眼韵姑姑,正撞上韵姑姑打量自己的眼神“她能看见我?” “我也能看见她?”欢颜莫名的看向束宁。 “韵姑姑,现在知道我们的存在,还望韵姑姑雅量,原谅我们私进甘都城,可以放我们离开甘都。”束宁不卑不亢的说道。 “……”韵姑姑没有回答,因为她还不知道她们为何而来! 欢颜见韵姑姑趾高气昂的仰视束宁和自己,说道“姐姐,她是谁?甘都圣主吗?看着不像啊!如果不是甘都圣主自然不敢放你我二人离开。” 韵姑姑见欢颜娇俏艳丽,鲜眉亮眼,随性烂漫,心想“公子的眼光倒是好的,不过这两个女娃性子天南海北,没有一点共同之处,这两个都不适合公子!” 束宁见韵姑姑不说话,开口问道“不知韵姑姑是何时看出我们?” 韵姑姑没有回答束宁的问题,反而问道“甘都近些年很少有外人来,因为无人能活着从甬道进入甘都,我想知道你们是怎么进入甘都?” 一提是怎么进入甘都,欢颜的脸腾的一下红了起来,脑海里竟然全是谢书白的身影! 束宁倒是大大方方的说道“差一点死了,不过还好,有人护着进来了。” 韵姑姑自然以为束宁说得那个人是谢书白,因为韵姑姑从圣主哪里偷了绥海灰珍珠,缝制在谢书白腰带上。 绥海灰珍珠可自生流气,能在短时间内保谢书白气息顺畅,所以在韵姑姑心里只有谢书白可以无所顾忌的走出甬道。 “啪”的一声,门被谢书白用扇子打开,说道“韵姑姑,进来说话。” 韵姑姑走进房间,没有说话,而是等谢书白的解释,没想到,谢书白没有解释一句,反而直接要求道“韵姑姑把封甬道符咒解开可好,我不想再这里多呆一刻。” 恨意失心 “……”韵姑姑沉默不语,打量谢书白身边的恰恰尔,见恰恰尔眉眼英俊,身姿挺拔,实属不凡。心想“公子交友的眼光倒是不错!” 韵姑姑又不禁环顾四周,查看是否还有人存在。 “韵姑姑,你是知道我的,我一定要离开这里,不会留在这里。”谢书白站了起来,走到韵姑姑面前,轻声说道。 “公子,这符咒是圣主亲设,恕我无法解封。”韵姑姑回道。 谢书白挑眉笑道“韵姑姑当真解不了?” 谢书白这一问,韵姑姑不禁低下头,默不作声。 “韵姑姑,别人不知,难道我也不知韵姑姑解咒之能吗?你的能力不在圣主之下,不是吗?” “公子不要为难老奴了!” “韵姑姑,圣主都不敢为难你?我又怎么可能为难你!不管你做什么,没有人能为难你!” 其实,甘都圣主席萤一直活在恨意之中,即使自己亲手杀了封瑞,亲眼看着席倾跳下悬崖,也从来都没有一刻放下过,反而日日夜夜被梦魇折磨! 席萤对甘都上下所有的事,从来都是不闻不问。所以,甘都里的一切大小事务,一直都是韵姑姑掌管。 韵姑姑抬起头,对谢书白说道“你现在不该急着离开甘都,而是去感谢圣主,如果不是她,你怕是命赴黄泉。” 韵姑姑又接着说道“以前希望你离开甘都,可以过你想过的生活。但是现在,我希望你能留下来,留下来做甘都未来的圣主。” “真好吃”欢颜将一块枣糕塞到束宁的手里,说道“你的肚子在闹响,你没听见吗?” 束宁现在哪里有心思吃东西,把手里的枣糕放回贝螺桌上的盘子里,见谢书白和韵姑姑两个人默不作声,又不好插言掺和谢书白的家事。只能站在一旁观察两个人的神色。 韵姑姑知道谢书白的脾气,是不会轻易去见圣主,更不会求圣主解禁咒,也不会当甘都圣主。 不过,韵姑姑还是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韵姑姑见谢书白望向欢颜,不禁开口问道“公子,她们是谁?可是公子的朋友?” “谁跟他是朋友,我跟他不是朋友,我们是敌人。”欢颜不假思索的说道。 “不是朋友?是敌人?”韵姑姑不相信欢颜的话,若不是朋友,谢书白根本不会带他们来甘都,韵姑姑不禁看向谢书白,问道“你们是敌人?” 谢书白没有回韵姑姑的话,笑着走到欢颜面前,拿起一块枣糕,闻了闻,问道“枣糕好吃吗?” “不好吃,难吃死了。”欢颜吃饱了,推开桌上的枣糕,撇了一眼谢书白,心想“他怎么来跟我套近乎?”欢颜撇了一眼谢书白,嘀咕道“可别笑了,好假,假的让人讨厌。” 谢书白又往前走了一步,故意伸手将欢颜嘴角处的早糕渣拿掉,说道“不好吃,还吃那么多。” “……”对于谢书白的反常,欢颜不禁砸巴砸巴嘴中藏留的甜味,眨着眼睛,挑起眉毛,刚想开口回怼谢书白。又听到谢书白说道“我是不会留下来,韵姑姑不帮我,我只好自己去试一试,反正我这命是圣主所赐,大不了还给她。” “……”韵姑姑听到谢书白说的一番话后,深吸一口气,心想“这孩子从小就这般轴拧难怜!” 欢颜转身躲避谢书白迷离的眼神,心想“他怎么突然之间像变了一个人!” 谢书白收回自己目光,转身看向韵姑姑,又说道“韵姑姑知道我是惜命之人,小的时候不管受了什么委屈,从没想过死。不过,我这人也受不得别人的恩惠,既然受了,还就是了。” “公子这是在威胁老奴吗?”韵姑姑回道。 “在甘都谁能威胁韵姑姑,我只不过是仗着韵姑姑的疼爱,达到目的罢了。” 韵姑姑笑了,谢书白的直接反而让韵姑姑无法拒绝,可是…… 在甘都不管什么事,自己都可以直接做主,只有关于谢书白的事,韵姑姑无法自作主张! “韵姑姑,韵姑姑,韵姑姑”一个侍女焦急的跑了过来。 “你这个样子成何体统!”韵姑姑厉声斥责道。 “……”侍女慌慌张张的站在韵姑姑,听到韵姑姑厉声斥责,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 韵姑姑见侍女失态,脸色异常,问道“什么事?” “圣主,圣主……”侍女不敢直接说出口。 “说,圣主怎么了。”韵姑姑厉声问道。 “圣主…圣主失心疯又复发了。” “……”怎么可能,这些年一直都好好的,没有在犯过,怎么突然之间又复发了呢? 韵姑姑吩咐侍女道“去请圣医” “是”侍女跑了出去。 “公子,随我去见圣主。” 谢书白没有拒绝,因为他是带着看热闹的心理,去见席萤。 韵姑姑迈开大步,走在最前面。谢书白跟在韵姑姑身后,依稀记得自己六岁那年,席萤第一次发失心疯。就是在那一年,那一刻给谢书白的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害。 记得席萤光着脚丫,披头散发,大喊大叫,捂着耳朵,眼神涣散,见人就掐,直接掐死好几十人。 当席萤看到谢书白时,冲上来就狠狠的打了一巴掌,谢书白还没来得及哭,又一巴掌扇了过来,不等谢书白反应过来,直接掐住谢书白的脖子,嘴里嘀咕道“我杀死你,掐死你,去死吧!”席萤猩红的眼睛,似是魔鬼俯身。谢书白还清晰的记得当时窒息感充斥全身时的无助与绝望! 席萤看着谢书白气息奄奄的模样,大笑了起来,疯狂的笑声,即使过了十多年,还清晰的在谢书白耳边回响。 当谢书白再一次见到席萤发疯时,发现这么多年她的容貌性格,一点都没有变,好像一切都是昨天刚刚发生的事。 谢书白见席萤光着脚丫,狼狈不堪的在地上飞跑,突然觉得她没有那么可恨,反而更可伶! “你……你竟然没死。”席萤惊讶的看着谢书白,指着谢书白咬牙切齿的说道“你怎么没死?你怎么没死?不可能,不可能,你死了,你死了,我亲手杀死你的……”席萤看着自己的双手,回想自己掐死封瑞的画面。 席萤脖子一歪,眯着眼睛,抖着手指,缓慢的走到谢书白面前,说道“你是回来找我的吗?是回来向我道歉的吗?还是回来杀我的?” “封瑞”席萤竭斯底里的喊叫着“封瑞,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席萤直接将院子里的盆栽摔向谢书白。一个接着一个,直到席萤把院子里所有可拿起来的物品,都摔向谢书白身上,哭喊道“你知道我曾经有多爱你吗?即使你丢下我,我还想着有一天你会回来找我,我会原谅你对我所做的一切,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席萤狂笑着,抓自己的头发,捶自己的胸口,咬破自己的嘴唇,席萤多想一切可以从新开始! 可是一切真的重新开始,真的就能改变吗? 当席萤精疲力尽,在次斜眼看向谢书白时,席萤又把谢书白看成席倾“席倾,你来干嘛?我们早已一刀两断,恩断意绝,你来干嘛?” 席萤将袖中手帕扔到地上,又脱掉自己身上的外袍,摘下自己头上簪花,喊道“我和你一刀两断,还给你,什么都还给你,我不会在穿你做的衣服。还给你,我不会在用你绣的手帕。还给你,我不会在戴你买的簪花。什么都还给你,求求你将封瑞还给我……” 席萤突然掩面痛哭,她还爱着封瑞,她心里一直爱着封瑞,可是她却亲手杀死了自己爱的人,她想死,可她又害怕死,害怕死后见到封瑞,她不想见封瑞,所以席萤一直都活着,痛苦的活着。 “圣主”韵姑姑上前去扶席萤。 “放开我”席萤反手想掐住韵姑姑的脖子,认出韵姑姑后,喊道“阿韵,阿韵,你怎跟她们在一起,难道连你也要背叛我吗?” “圣主,我不会背叛你。”韵姑姑回道。 “我就知道你不会背叛我”席萤放开韵姑姑,跳到脚下的衣服上,手帕上,簪花上,疯狂的踩踏,嘴里喊叫着“假的,一切都是假的,什么都是假的!” “圣主,快抚圣主回屋。”韵姑姑吩咐道。 “都愣着干什么,想造反吗?”见没有人敢上前,韵姑姑又说道“你们以为不上前就能活命吗?” 众人相互看了一眼后,一拥而上,数十人将席萤团团围住。 “滚,都给我滚开。”席萤面目狰狞,像是一只饿狼,扑向众人。 “啊……”有人的双眼被席萤抓瞎,有人的胳膊被扯断,有人被掐死,众人见状都向后退,不敢再上前一步。 席萤直接窜到谢书白面前,伸手抓向谢书白。 席萤的速度太快了,谢书白根本来不及躲。 席萤掐着谢书白的脖子,将谢书白高高举起,眼中流出一滴眼泪,因为在她眼里,谢书白是封瑞,是席倾,她要再一次亲手杀死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 “束宁”恰恰尔见束宁冲了上去,不禁担心的喊道。 心结 “圣主”韵姑姑跑上前,伸手抓住席萤掐谢书白的手腕,恳求道“不要杀他,圣主会后悔的。” 此时的席萤已经分不清眼前的人是谁!又怎肯放手。 就在这时,束宁抽出腰间金卜软剑,刺向席萤右肋。 欢颜摘下叶儿刀,砍向席萤左肩。 同时,恰恰尔融出火球,打向席萤腰间。 席萤一下子被三个人同时袭击。席萤推开韵姑姑,斜身躲避束宁飞刺而来的金卜软剑,同时用谢书白的身体去挡欢颜手中的叶儿刀。 “……”欢颜见席萤用谢书白挡刀,及时收手,将叶儿刀变回叶子,轻轻的落在谢书白的身上。 “……”谢书白半眯着眼睛,看向欢颜,手中的白扇僵硬在手中,他没有想到欢颜会出手救自己! 紧接着,席萤带着谢书白飞身一跃,跳到房顶,躲避火球。站稳之后,从袖中飞出一张薄薄的淡黄色的纸片,上面有朱红字体。字体发着淡淡的光晕。 光越来越刺眼,散向四周,只见从四面八方涌来无数个,大小不一的面具。 面具以遮天蔽日之数,将束宁、欢颜和恰恰尔三人围住。 其中,悬挂在谢书白对门房梁上的白色金边面具,冲在最前面。 一道蓝焰从束宁身旁掠过,不偏不倚,正好从白色面具的眼睛,空洞处穿出,将后面的狐狸面具焚烧成灰。 白色面具突然冲上三人头顶,从上往下压了下来,其余的所有面具,冲挤在一起,密不通风的将三人围堵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 三个人眼前突然一片漆黑。 恰恰尔、束宁、欢颜三个人背对着背,望着眼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心生恐惧! 恰恰尔双掌生出火焰,照亮四周,各色面具压挤在一起,好像扭曲的人脸,阴森、惊悚、可怕!更像是千万人的骷髅头,恐怖、狰狞、骇然! 一道道蓝焰燃烧一个又一个面具,前仆后继的面具,快速将三个人挤压在越来越小的空间里! 面具竟然在笑,疯狂的大笑,笑声震耳,穿心刺骨,不寒而栗! 面具又开始有序的旋转起来,虽然被恰恰尔的火焰拦在离身的一米远外,但是面具狰狞躁动的样子,似是一张嘴,就要把他们三人咬死! 面具不断的旋转跳动着,像是巨大的轮子,像是汹涌的波涛,像是翻腾的阴云,变幻莫测,诡异非常! 面具不断的旋转跳动,散着阴森恐怖的气息,无数个幽暗、诡异、空洞的眼睛,在三个人面前晃动,弄的三个人心慌意乱! 面具有蛊惑人心,涣散人志,迷幻人意之能。 在众多的面具之下,就连意志坚定的恰恰尔都深陷现实与梦幻之中无法自拔! 恰恰尔竟然看到束宁与谢书白两个人在一起,经历着自己曾经与束宁所经历的所有事。束宁的身边不在是自己,而是谢书白! “束宁”这是恰恰尔难以接受的事,恰恰尔的心翻涌成海。 恰恰尔看着束宁脸上的笑容,看着束宁牵起谢书白的手,听到束宁对谢书白说道“还好有你” “还好有你!”这四个字让恰恰尔的眼泪汇聚,为什么要对他说出自己最想听到的话!这句话不是应该对我说吗? “束宁……”无论恰恰尔怎么呼喊束宁的名字,束宁都不在理会,眼中只有谢书白一人。 “……”恰恰尔想要上前去解释,争取,他要告诉束宁,一直陪在她身边的人是自己,不是谢书白。 “我们走吧!”束宁对谢书白说道。 “束宁,不要走,你听我说……”恰恰尔伸手想要拽住束宁的胳膊,手指间只有衣袖轻轻划过的痕迹,束宁却在刹那之间已经离自己很远很远了。 “不要走”无论恰恰尔如何奔跑追赶,也无法靠近束宁!看着离自己越来越遥远的背影,恰恰尔流下眼泪,他不想失去束宁,倔犟的,一心一意的向前奔跑,追赶! 直到束宁彻底的消失在自己的眼前,可恰恰尔还是拼命的向前奔跑,一直向前奔跑,寻找束宁的身影! 而束宁却在黑暗之中,见到了师父,束宁喜出望外的跑上前,恭恭敬敬的迎拜,激动的喊了一声“师父” 在束宁还未抬起头时,竟然听到师父斥责自己的无能! “……”束宁的心碎了,心弦也彻底崩了!束宁也觉得自己特别无能!更无助! 束宁缓慢的抬起头,望着眼前的师父,卸下所有的坚强与责任,像是一个犯了错,受了委屈的小女孩,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自黎庸仙人离世后,束宁还是第一次痛哭! “你还有脸哭,守不住木红笼,寻不回瑰灵魄,返不会苍碧山,你却只会哭?不许在我面前哭,我没有你这样无能没用的徒弟。”黎庸仙人黑着脸说道。 “师父”一提到苍碧山、木红笼、瑰灵魄,束宁的眼泪成线,从心底里流淌而来。 “你是我黎庸的徒弟,怎么如此不堪!枉我对你给予希望!你却让我失望至极!”黎庸仙人的眼神似是一把利剑,刺痛束宁的心。 “师父,我……”束宁不怪师父骂自己无能没用,自己就是无能没用的人! “师父,我让您失望了!”束宁不断的责怪自己,责怪自己到现在也没能找齐瑰灵魄!责怪自己没能守护好寻阴!责怪自己失去仙骨,怕是在也回不到苍碧山中! 这些时日自己都干了什么?束宁一遍一遍反问自己。 束宁越想越觉得自己无能没用,不禁陷入了无限的自责之中! 一旁的欢颜也痛哭了起来! 欢颜此刻感觉是她生命中的最后时刻,自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竟然有些不甘,害怕,无助与不舍! “我不能死,我要回去见爷爷。”欢颜望向四周,此刻眼里满是星辰,偌大的星辰在自己眼前,触手可得。 “我已经死了吗?”欢颜以为自己已经死了,成了星辰中的一员!眼中充满遗憾,她喜欢人世间的热闹与繁杂,喜欢炊烟与落日,喜欢花海与白雪。喜欢身在世间之中,去听去看去闯。 欢颜还有很多很多的事还没有来得及去做!还有很多很多的路还没来得及去走!还有很多很多的人还没来得及告别! 欢颜最大的遗憾,是没有在死之前在见爷爷一面,欢颜突然大声喊道“爷爷,我们会在这里相遇吗?我会在这里一直等你!” 欢颜泪眼婆娑的看着眼前的星辰,又问道“我和爷爷会在这里相遇吗?” 在寂静的梦幻空间里,欢颜只听到自己的声音,无比空荡的声音! “会吗?”如果能在这里和爷爷相遇,那该多好啊!欢颜憧憬着…… 悄无声息的世界里,就连欢颜的呼吸都显得那么粗重! 欢颜害怕寂静,伸手抓住一颗星辰,说道“不要不说话,你说话啊!只有我能说话吗?” 四周无限回响着欢颜一个人的声响。 欢颜环顾四周,苍茫的世界里,只有稀疏的星辰,死气沉沉的悬浮在空。欢颜放开手中星辰,喃喃自语道“你们不会说话吗?不会唱歌吗?不会跳舞吗?不会冷吗?不会热吗?不会渴吗?不会饿吗?不会痛吗?你们在这世上的意义是什么?是让我成为你们吗?” 欢颜害怕慌张起来,心想“我不要成为你们,我不要成为你们,我要说话,我要唱歌,我要跳舞,我要喝水吃饭,我想回去!” 欢颜绝望的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谢书白的笑容,耳边响起谢书白低沉迷人的声音“枣糕好吃吗?” 这一回,欢颜回道“枣糕很好吃!我还想吃!还想吃桂花糕、如意糕、玫瑰酥,吉祥果……” 欢颜蹲坐在地,泪流满面,回忆往日。 就在束宁、欢颜和恰恰尔三个人陷入心中最深处的死结时,面具似剑,一齐涌向三人。 当恰恰尔的生命被威胁时,脊背上长出四对轻薄羽翼,莹莹泪眼中射出蓝色火焰,焰火成海,焚烧身边千万面具。 束宁体内的姬固也蠢蠢欲动,淡粉色已经充斥束宁全身,蠕动细长妩媚的身影,犹如飘带,将靠近束宁的所有面具,一一化水,入土消散。 欢颜倒在地上,气若游丝,若不是欢颜家族命数已定,恐怕欢颜现在已经到了阎王殿! “圣主,快收手。”韵姑姑见到火海与暗影,不禁大喊道。 席萤看着眼前的火光,从没想过要收手,反而难得温柔的看向谢书白,轻声问道“如果给你重新选择的机会,你会选我吗?” 谢书白没有回答,因为他不是封瑞! “……”席萤自知答案,却还傻傻的去问! 席萤的手指掐进谢书白的皮肤里,说道“去死吧!” 谢书白在窒息之时,身体里的血液慢慢的倒流!谢书白的身体变得通透明亮起来,眼睛赤红,嘴唇霜白。 就在治鸠要冲出谢书白体内之时,韵姑姑左右手同时扔出两道符咒,一道为紧换咒,一道为安心咒。 治鸠现身 “圣主”韵姑姑不会伤席萤,更不会看着谢书白被席萤掐死。 一道安心咒,只想让席萤安下心来,看清眼前的人。一道紧换咒,只想自己换出谢书白,不能让谢书白死在席萤手中! 如果谢书白死了,席萤会更加痛苦!如果谢书白死了,席家将在无后人!如果谢书白死了,自己怕是也不能原谅自己! 在这场爱恨情仇之中,最苦的莫过于谢书白,没有父爱,失去母爱,不被怜惜,在恐惧、打骂、冷眼之中长大,韵姑姑的疼爱只能让谢书白吃饱穿暖,却捂不热谢书白的心。 当韵姑姑换出谢书白的那一刹那,就被席萤掐断脖筋,断气而亡! “……”席萤看着韵姑姑的尸身,不知所措的呆愣在原地。 “阿韵……是阿韵……” “……”席萤突然清醒过来,看清眼前人时,眼角划出一行眼泪,手僵硬在半空中。 “我杀了阿韵?我杀死了阿韵?阿韵死了?”席萤恍惚中看到年少时那个爱放风筝的阿韵,同时听到自己的声音。 “阿韵心灵手巧,做的风筝是最好看。” “阿韵放的风筝总是飞得最高最远!” “我愿做阿韵手中的风筝,我想飞到天空上,自由自在的飞翔!” 阿韵是席萤这一生最重要的人,超出了主仆之情,更似手足之情!是自己心中信赖和依靠的人! “阿韵……我杀了阿韵……我……”阿韵死了,席萤的心彻底空了! “连你都死在我的手中!”席萤看着阿韵,突然笑了,笑声刺耳、揪心,空荡。 笑着笑着,哭了! 哭声凄凉、悲切、低沉。 “都死了…都离我而去了!”席萤突然看向谢书白,眼神涣散,嘴唇抽动,心想“那就一起都死了干净” 席萤像似一道闪电,飞挪到谢书白身边。 此时的谢书白已经清醒过来,知道韵姑姑使用紧换咒,把自己换了出来,见韵姑姑死了,还没来得及悲伤,就又被席萤紧紧的掐住脖子。 这一回,席萤没有一丝犹豫,恨不得一下就将谢书白的脖子掐断。 “……”一时间窒息感,撕裂感,分崩感,在谢书白体内升腾,谢书白一下子承受不住,直接晕死了过去。 在谢书白生命的最后一刻,治鸠从谢书白的身体冲了出来,赤红的双眼,目不转睛的盯着席萤,雪白的尖嘴,刺向席萤的眉心,通透的身体,柔软似棉,将席萤紧紧缠绕。 “……”席萤还没来得及看清治鸠的模样,也容不得席萤半点躲避,眉心处已经被治鸠啄出拳头大小的血骷髅! 席萤瞪大眼睛,模样却异常平静,身体被治鸠缠磨的扭曲弯折,整个人似一滩泥,倒在地上。 “治鸠”束宁已经脱离危险,站在火焰之中,望向治鸠,难以言表此刻的心情。 恰恰尔烧毁最后一个面具后,转身问道“你没事吧!” 此刻的束宁眼里心里只有治鸠,根本没有听见恰恰尔说得话。 可当恰恰尔顺着束宁的目光望过去时,治鸠已经回到谢书白的身体里。恰恰尔自然以为束宁在担心谢书白的安危! 恰恰尔牵起束宁的手,飞身一跃,跳到谢书白面前。 恰恰尔见谢书白睁开眼睛,对束宁说道“别担心,他醒了。” 谢书白醒了,当睁开眼睛时,第一眼就看到席萤瞪着眼睛看着自己,心不由的恐惧不安起来。 谢书白又见席萤眉心处的血骷髅,心不由的一紧。 束宁和恰恰尔两个人不约而同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席萤。 “她死了!”束宁回道。 当听到席萤真的死了,谢书白的心像是被一块巨大的石头堵住,有说不出的闷塞感! 原以为自己会庆幸,会希望席萤死。没想到心塞的不能自已,没有眼泪,却惘然若失! 谢书白闭上眼睛,抖动喉咙,缓慢的站起身来。 谢书白习惯性的将手中白扇轻轻展开,用力一挥,脚下尘土随着白扇的弧度飘动,飞扬的尘土将席萤和韵姑姑的尸身掩埋。 谢书白又拆下回廊石柱,断为两半,立在席萤和韵姑姑的坟前,刻上她们的名字后,转身离开。 “他心真狠,竟没有一滴眼泪!”欢颜跟谢书白是一起醒来,醒来时,所有面具已经被恰恰尔烧毁殆尽。 摇着晕乎乎的脑袋,望向谢书白,恰恰尔和束宁三人。 “我们也离开这里吧!”束宁转身对恰恰尔说道。 “我们……”我还能守在你身边多久!恰恰尔看着束宁,突然走近束宁,拉起束宁的手,问道“我能一直在你身边吗?” 束宁抽回自己的手,表情坚定的回道“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你会一直在我身边,真的吗?”这个答案是恰恰尔最想听到的答案。 “我不会离开你”因为也鸿,束宁要守护也鸿,自然不会离开恰恰尔。 “我也不会离开你”恰恰尔激动的回道。 “哎呦!当着我的面,在这里,你们两个人竟然说起情话来,我不会离开你,你不会离开我,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这个时候,在这种地方,说这种话,真的不适宜!”欢颜心想“谁离不开谁啊!都是空话!总会有一个人先死,难到剩下的那个人要跟着死去的人一起共赴黄泉吗?” 束宁和恰恰尔两个人看向欢颜,只见欢颜伸了伸胳膊,伸了伸腿,又说道“我的耳朵痒死了!听不得肉麻的话!我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吧!” “肉麻……?”束宁并不明白欢颜的意思。 此时的恰恰尔得到了束宁的承诺,高兴的根本不在乎欢颜说什么,对束宁说道“谢兄可能要去闯甬道!我们跟上他。” “谢兄,谢凶,是他杀死甘都圣主和韵姑姑的吗?”欢颜不禁好奇的问道。 恰恰尔只顾着与面具纠缠,没有见那一刹那所发生的事情,所以他跟欢颜一样,以为是谢书白杀了甘都圣主和韵姑姑两个人。 “……”束宁却无法解释。 “他竟然杀了韵姑姑,他还真是心狠手辣,残酷无情,丧尽天良,猪狗不如。”欢颜骂道。 “不是他”束宁虽然不知怎么解释,却也不想谢书白背上这样的骂名。 “不是他是谁?这里一共就我们几个人,难道是甘都圣主和韵姑姑,两个人互相杀死了对方?”欢颜心想“就算是她们两个人护殴,那也一定是为了谢书白!肯定跟谢书白是脱不了关系。” “你一定是看见了,她们到底是怎么死的啊?”欢颜又问道。 “……”束宁不会说谎,也不想说谎,只能选择沉默不语。 “圣医快点”侍女领着圣医赶了过来。 “圣主”侍女见眼前一片狼藉,地上有几十具断胳膊断腿的尸体! “圣主”侍女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后,又改口喊道“韵姑姑” 侍女不见圣主和韵姑姑,便想喊住谢书白“公子,公子。” “公子,公子”不管侍女在后面怎么喊,谢书白就是不理会,头也不回的向前走。 “公……”侍女只好继续寻找圣主和韵姑姑的身影。 直到看见两座不起眼的坟墓,看到石柱上写的名字,才知道圣主和韵姑姑都死了!侍女不知所措的跪在坟墓前,哭喊着“圣主,韵姑姑,你们怎么……” 随着抽抽噎噎的哭声,恰恰尔、束宁和欢颜三个人,也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三个人跟在谢书白后面,来到勇道口。 谢书白因为恨席萤,所以故意不学符咒之术,现在站在禁咒前,一筹莫展、无计可施、束手无策! “这洞口封印的禁咒,有金木水火土五道之术,怕是难以在短时间之内解开。”束宁对符咒略懂一二,如果仔细专研几个月,也能解开。 “我来试试”欢颜故意站到谢书白身前,看了看禁咒,摘下辫子上的一颗黑紫色珠子,珠子很小,似一颗黑豆,一颗凹瘪的黑豆。 “这是什么?”束宁问道。 “八月豆”欢颜回道。 “八月豆?这是一颗豆子?”恰恰尔好奇的问道。 “是豆也是石,是石也是金,是金也是铁,是铁也是泪。”欢颜小时候最喜欢听故事了,爷爷总是跟她讲很多很多,这个世界上的奇异之事。 八月豆,是一种属性全面的植物。 在土壤里生长到八月时会结出一颗黑紫色耀眼神秘的豆子。 豆子掉在地上,被风吹过,变成一个坚硬的石头。 被雨水冲刷,会脱去外面薄薄的黑紫色外壳,变成人们喜欢的金黄色,似金子一样闪耀无比。 被白雪冰冻,会变黑,成为乌黑的铁疙瘩。 当在次被泥土掩埋深处时,八月豆会化成水,融入地下深处! 欢颜把八月豆放在手心里,又说道“姐姐说这禁咒有金木水火土之术,正好我这豆有吸金木水火土之能,应该能解禁咒之术。” 欢颜将八月豆扔到禁咒之上,只见八月豆散出五彩之色,吸引禁咒之上的金木水火土之气,归于自身。 不过八月豆只能减弱禁咒之能,却不能解开禁咒。 跟我走 “……”欢颜收回八月豆,又在辫子上找到一朵似海棠花的小白花,花有五瓣,每一个花瓣上都若隐若现出一个字,字体极小,看不清是什么字,不过欢颜听爷爷说过“这花趋吉避邪,解咒开悟,是一个极有灵性的花。” “就靠你了”欢颜将花朵扔向禁咒之上,只见禁咒被白色光环笼罩,花朵上的五个极小的字,一点一点慢慢变大,字体相互重叠在一起,散出一种祥和宁静之光。 “这是什么?”恰恰尔惊叹道。 “菩荠花”欢颜回道。 “菩荠花”束宁觉得菩荠花的光芒,和谐美好,温暖安静,吉祥安宁,像是佛光普照,又似阳光明媚,清心舒暖。 佛光普照的菩荠花也未能解开禁咒! 不过菩荠花已经把禁咒之能消减的所剩无几。 “你可以试一试”束宁对恰恰尔说道。 “我?”恰恰尔从来没有接触过符咒之术,有所迟疑。 “还是我来吧!”欢颜又从辫子上取下一根针。 针的大头是红紫色,中间是青黑,尖头是乳白色。 针从欢颜的辫子上取下来时,就已经大了一倍。 “这又是什么?”恰恰尔好奇的问道。 “闻耶针”欢颜说着,将闻耶针刺向禁咒。 “闻耶…针…?”恰恰尔觉得这个名字有些怪异。 闻耶针刺进禁咒里,禁咒像是风雨之中摇摇欲坠的蛛网,被闻耶针来回刺穿成筛,不过禁咒修复能力超强,很快恢复成原状。 闻耶针有很强的穿透力,虽然刺穿禁咒,却没能破坏禁咒。 此时,束宁看了一眼恰恰尔。恰恰尔从束宁的眼神中,读到“你可以试一试”这几个字,恰恰尔望向禁咒,向前走了一步,眼中升腾火焰,火焰燃动,扑向禁咒。 熊熊火焰将禁咒覆盖,禁咒竟没有一点抵抗之力,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 “我努力了半天,不如你的一把火!”欢颜感叹道。 “若不是你的减弱禁咒之能,怕是烧上一天,也无法将禁咒解开。”束宁回道。 “禁咒是解开了,不过我们要怎么才能走出去!”欢颜不敢轻易在踏进甬道里一步,那种窒息绝望感,让欢颜害怕! 谢书白见禁咒被解开,直接绕过欢颜,走了进去。 “他倒是不客气,自己先进去了。”欢颜对束宁说道。 “我先进去,等把石色珍珠找到,你们再进去。”恰恰尔说道。 “也好”束宁回道。 恰恰尔跑进甬道之内,在断尘绝气的甬道里,虽没有窒息之感,却举步艰难!在灰暗狭长的甬道里,翻找石色珍珠,好比大海捞针! 在甬道口处等待的两个人,焦急不安已经没了耐心! “这么久了,还没找到?”欢颜向灰暗的甬道内望了一眼,除了无尽的灰暗,什么都看不见! “在等等,里面黑暗无比,要找石色珍珠,怕是很难!”束宁闭上眼睛,用耳朵去听甬道内传出来的细碎声音。 欢颜从乾坤袋里拿出星惜树的种子,抛进甬道里,说道“不如我帮他一把吧!在灰暗之中,光亮才是最稀缺的,来时还有萤火虫,现在连一只萤火虫都没有,就用星惜树照亮甬道,希望能快一点找到石色珍珠。” 星惜树的种子见土生根,发芽长叶,只在一瞬间便生长出一颗枝繁叶茂的小树。 星惜树的枝叶并不向上生长,而是横向生长,树干和叶子都散发着星光般明亮的光芒。 灰暗狭长的甬道里,顿时星光灿烂,耀眼浪漫起来。 当星惜树的枝叶生长到恰恰尔面前,照亮恰恰尔的眼前,一抬头恰恰尔看见站在自己面前的谢书白,两个人几乎同时抬头仰望星惜树。 恰恰尔以为谢书白早已走出甬道,不禁惊讶的问道“你怎么在这?” “……”谢书白没有说话,而是转身躲避恰恰尔的眼光,继续寻找石色珍珠。 恰恰尔也转身继续寻找石色珍珠。 “你身上的奇异宝贝还真多!”束宁望着星光熠熠的甬道,对欢颜说道。 欢颜笑道“宝贝在多也不如一把火,宝贝在多也不能带我走出这里!” “有了这颗树,相信他很快就能找到。”束宁说道。 “姐姐……”欢颜想问韵姑姑和圣主到底是不是谢书白杀的,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 束宁见欢颜欲言又止的样子,没有追问。低头看着手腕上的佛指玉珠,对欢颜说道“你送我的佛指玉珠,当真是世上无价之宝,它曾护我身心。” 原来,在束宁失去仙身之后,身体变得体弱多病,可是自从欢颜赠送束宁佛指玉珠之后,束宁明显的感觉自己心静体健。也因为佛指玉珠的保护,在炎庭多次的出手时,护住束宁身心。 束宁知道即使有恰恰尔处处守护,但是以自己凡人之资,死在炎庭手中只是一瞬间之事! 而在每一次面临危险时,佛指玉珠都会发出淡紫色的微光,护住束宁身体。 其实,束宁不知道的是每一次真正护住自己的都是体内寄藏的姬固。 “姐姐喜欢就好”欢颜回道。 “喜欢,我很喜欢,谢谢你。”束宁是真心相谢。 “既然送给你了,就是你的东西了,不必谢我。” “还是想亲口跟你说一声谢谢” 欢颜笑道“姐姐这么郑重,那我就回一句,不用谢。” 束宁脸上露出笑容,似冰雪之上,生长出一朵美丽的鲜花。 “姐姐笑起来真好看”欢颜话音刚落,见恰恰尔举着十几斤重的大石头,走了出来,对束宁和欢颜两个人说道“找到了” “这是珍珠?”欢颜上前一步,看了又看,又说道“这是珍珠?这个更像一块大石头?你不会是花眼了吧!” 谢书白从恰恰尔身后闪了出来,说道“它就是石色珍珠” “你怎么又回来了!”欢颜也以为谢书白扔下他们,自己先走了。 “多亏了谢兄,要不是谢兄发现,我就是从这石头身旁路过上百次,也发觉不了它就是石色珍珠!”恰恰尔将石色珍珠扔到一旁,说道“我们走吧!” 束宁和欢颜相互看了一眼,欢颜牵起束宁的手,看向恰恰尔,问道“我们真的可以进去吗?” “你不相信我们?”谢书白说完转身,先一步走进甬道之中。 束宁相信恰恰尔,拉着欢颜,小心翼翼的迈进甬道之中。 甬道里的空气稀薄,但是没有任何的不适,两个人手牵手走在星惜树下,在浪漫美妙的星惜树下,欢颜轻声唤了一声“姐姐” 束宁看向欢颜,微微一笑,笑容清澈无尘。 欢颜没想到自己这一生最快乐的时刻竟是现在! 心里有一种劫后重生的快感,眼里有星光灿烂的浪漫,手里有肆意温暖的传递。 谢书白放慢脚步,突然转身问欢颜“这颗树叫什么名字?” “……”谢书白的突然转身,让欢颜来不及收住自己的脚步,差一点撞上谢书白。 欢颜冷着脸,推开谢书白,喊道“你离我远一点” 谢书白摘下一片叶子,看着叶子上清晰的纹路,看着叶子闪动着微光,又问道“它叫什么名字?” 欢颜并不想告诉谢书白,直接越过谢书白,对束宁说道“姐姐我们快些走。” 束宁和欢颜两个人最先走出甬道,恰恰尔紧跟其后。 束宁回头看了一眼恰恰尔,发现谢书白还没有出来,心想“要怎么才能把他留在身边?” “姐姐,怎么不走了。”欢颜问道。 恰恰尔猜到束宁是在等谢书白,心中醋意翻腾。 当谢书白缓慢的走出来时,束宁直接问道“你要去哪里?” “……”谢书白撇了一眼恰恰尔,回道“回家” “你想要我腰间的金卜剑吗?”束宁更加直白的问道。 “……”谢书白眨了一下眼睛,挑起清秀的眉毛,有些意外的看着束宁,问道“你愿意将金卜剑送我?” “我会将金卜剑送你,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不光是谢书白好奇,就连欢颜恰恰尔两个人都竖起耳朵认真的听,束宁想让恰恰尔做什么事。 “跟我走,需要你呆在我身边一段走……”束宁淡定的说道。 谢书白看向恰恰尔,恰恰尔看向束宁,束宁看着谢书白等待谢书白的答案。 “姐姐,让他跟你走,是什么意思?”欢颜心想“不会是喜欢上谢书白了吧!怎么可能?姐姐不是喜欢恰恰尔吗?” 谢书白轻轻展开手中白扇,在胸前慢慢摇动,若有所思的看向束宁,从清澈冷傲的眼中,看不出一丝情意,心想“她到底是为了什么要自己跟她走?” 恰恰尔炙热的眼神突然暗淡如冰霜,耳边还回响束宁的话“我不会离开你,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欢颜又忍不住问道“你要把金卜剑送给他?” “嗯,作为交换,只要他跟我走,我就会把金卜剑送给他”束宁又接着问谢书白“可以吗?” “我跟你走,你把金卜剑送给我可好?”欢颜站在束宁和谢书白中间,说道。 空城 “……”束宁只想利用谢书白对金卜剑觊觎之心,将谢书白留在自己身边,这也是自己唯一可以让谢书白留在自己身边的筹码。 “我跟你走,你把金卜剑给我。”欢颜又说了一遍。 “好,我跟你走。”谢书白竟然莫名其妙的答应了。 欢颜不可思议的转身问谢书白“你要跟她走,你到底藏了什么坏心思?” “我的坏心思都在外明晃晃的摆着,又何需隐藏!”谢书白不紧不慢的说道。 “收起你那些坏心思,你心里想什么我都知道,你骗得了别人你骗不了我。” “我想什么你都知道?那请问,我现在在想什么?”谢书白问道。 “你在想如何把金卜剑骗到手。”欢颜说完又转身,对束宁说道“你千万别上他的当,他现在答应跟你走,是为了寻找机会杀了你,将你手中的金卜剑夺走。” “放心吧!我相信谢书公子是一个说话算话的人。”束宁只能赌,赌谢书白说到做到。 “我跟你去哪?期限是多久?”谢书白问道。 “……”束不知道要去哪!至于期限,当然是想等到聚齐所有瑰灵魄在放走谢书白,不过束宁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谢书白不会乖乖一直待在自己身边! 束宁脱口而出“一年” “一年!”恰恰尔听到一年后,站起身来,走到束宁面前,说道“天快黑了,我先去前面探一探路。” “我们一起去”束宁回道。 恰恰尔第一次没有理会束宁,独自一人离开。 “……”束宁望着恰恰尔的背影,心想“他是因为我将谢书白留在身边,而生气吗?” 欢颜把束宁拽到一边,劝说道“姐姐,一年啊!你怎么能把他留在自己身边一年,你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吗?他心狠手辣,不知廉耻,没有底线。你更不能把金卜剑给他,他要是拿着金卜剑为非作歹该怎么办!你会后悔的!你也不能留他在身边,你身边有恰恰尔一个人还不够吗?” “我有我要留下他的理由”只要谢书白能留在自己身边,即使是把金卜软剑赠予他,对束宁来说也是值得的。 “是什么理由,让你把他留在自己的身边?”欢颜特别好奇。 “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束宁本不打算告诉任何一个人关于瑰灵魄的秘密,可当欢颜问自己的时候,束宁竟然想要吐出压在自己心里的秘密,这个秘密有那么一刻,也曾想要告诉恰恰尔。 “你不愿告诉我,你不相信我?”对 “我相信你,只是我不知从何说起,我会找一个合适的时间告诉你。” “你真的会告诉我?”欢颜猜想束宁是喜欢上谢书白,一时之间不好意思开口罢了。 谢书白收起白扇,问道“你们两个商量好了吗?” “我不知道要去哪?你只要跟在我身边就好。至于期限一年如何?”束宁说道。 谢书白直接开口道“半年,我跟在你身边半年,半年之后金卜剑归我。” “一年,一年的时间并不长!半年时间太短了,不如八个月!”束宁没有信心在半年的时间内找到瑰灵魄,想着能留谢书白在自己身边多一天是一天。 “八个月?八个月和半年又有何差别!你要是想让我跟着你走,就半年时间。”谢书白的态度十分僵硬。 “半年,好,就半年。”束宁爽快的答应道。 欢颜看着两个人像个商人一样在自己面前讨价还价,欢颜自觉得没意思,转身望向远处要下山的一轮红日。 “我这个人伤杀抢掠都干过,不过不喜欢被别人操控。最好现在你就告诉我,你要让我做什么?”谢书白对束宁说道。 “什么也不用做,只要跟着我就可以。”束宁回道。 “只是如此?”谢书白一时猜不透束宁的用意。 “只是如此”束宁只想让谢书白待在自己身边,让治鸠在自己的视线之中。 “天黑了,我们赶紧找地方歇息吃饭吧!”欢颜瞄了一眼束宁,又撇了一眼谢书白,心想“不管他们有什么理由和心思,都不关自己的事,该回家见爷爷了。” “这里离三开城不远,我们不如去三开城。”谢书白带着束宁和欢颜两个人,向三开城走去。 恰恰尔一路飞奔,不知奔跑了多少里地,见一座城。 是一座空城。 城墙倒塌大半,房屋多半被摧毁,街上横七竖八的散着一些竹条粗梁。 “呼呼呼”一股阴森之风,吹动地上的尘土。 “呜呜呜”尘土打着旋,围绕在恰恰尔旁。 “哗哗哗”树上枯萎的绿叶,几乎同时坠落在恰恰尔面前。 恰恰尔觉得身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环顾四周,看着房倒屋塌,破败不堪的景象,心想“此地不能久留,还是离开为好!” 正当恰恰尔转身离开时,听到抽抽噎噎的哭声。 “谁,出来。”恰恰尔厉声喊道。 “呼呼呼”哭声停止,只听见风声从耳边掠过。 恰恰尔仔细观察四周的一草一木,并没发现任何异样,只觉得这座城随着太阳落山,变得阴森恐怖起来! “呜呜呜”当恰恰尔又迈开脚步离开时,凄惨的哭声又想了起来。 “出来,莫要装神弄鬼。”恰恰尔右手抬起,手掌之中升腾火焰,打向正前方破旧的门板。 “哗哗哗”一股莫名的水流从恰恰尔身后的井中流淌出来。 水流的速度极快,以眨眼之速扑流向蓝焰。 上古异兽也鸿自身所生的蓝焰,又岂能是井水所能浇灭的? “呜呜呜”呜咽的哭声,断断续续的又传到恰恰尔的耳朵里。 恰恰尔顺着哭声的方向向前寻找。 “呼呼呼”一阵阴风卷起流淌出来的井水,形成一个人形,出拳偷袭恰恰尔。 恰恰尔感觉到后背的寒凉,一回头见水形人,敏捷的向上一跃,跳到残墙上。 水形人直接打向残墙,恰恰尔又跳到身后的房梁之上,同时双手出掌,两道蓝焰将水形人环绕,蒸烧水形人。 “呜呜呜”哭声凄凉忧伤,水形人化成桥形水柱,从蓝焰中冲了出来。 “出来”恰恰尔似乎听到身音的来源,转身跳到身后的一处杂草横生,宽阔的院子里。 恰恰尔见院子里有假山,回廊,小桥,凉亭,只不过都已经破败不堪,只能看出原有的框架。恰恰尔小心翼翼的走过已经坍塌的小桥,绕过假山,走上回廊。 “啾啾啾”杂草丛中,有一只黑黄相间的大蟋蟀。 “嘶嘶嘶”蟋蟀身后跟着一只绿色荧光小蛇。 “呱呱呱”小蛇身后跳动着一只土黄色的青蛙。 在恰恰尔见到青蛙之后,一抬头,院子里的所有一切景象,焕然一新,没有一丝破败之相。 恰恰尔在看枣红色,油亮亮的回廊柱,不禁眨了一下眼,又回头看向假山。 只见假山上驻足许多红斑鸠,假山下有清泉“叮咚,叮咚,叮咚”脆声流淌。 恰恰尔难以置信的绕过假山,来到小桥。 小桥用天然原木制作,没有一点加工的痕迹,没有粉饰的小桥,像似身在山间野外!低头看桥下缓缓流淌的河水。 见水中鱼儿,向上雀跃跳动,像是在跟恰恰尔打招呼。 恰恰尔站在桥上,向四周望去,发现院子里的一切都变了! 恰恰尔跳上正房房顶,看向城中景象,发现一切真的变了,变得繁荣祥和起来,只是唯独不见一个人。 “有人吗?”恰恰尔站在房顶之上,大声喊道。 “有人吗?”声音在半空之中消减。 “束宁”恰恰尔突然觉得这一切一定是幻觉。恰恰尔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束宁,他不能让束宁进入幻觉之中,会消耗束宁命脉! 赵姜儿 “欢颜你去哪?”束宁见欢颜唤出丑颗,不禁问道。 欢颜本想明天一早在走,可是不知为什么,突然想现在就离开。 “我要回家,再不回去,怕是回不去了!”欢颜知道自己离开后,不会在相见了,虽有些不舍!可是欢颜不喜欢告别,也没给自己留有告别的余地,拍了拍丑颗的脊背,说道“带我回家吧!” “……”谢书白走上前,想要拦下欢颜,却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丑颗带着欢颜冲上云霄。 欢颜不禁回头又看了一眼束宁和谢书白两个人,在心中说了一句“再见” 谢书白抬头仰望,直到欢颜消失不见,才缓慢的低下头。 “我们走吧!”束宁对谢书白说道。 “我现在后悔了!”谢书白虽然想得到金卜软剑,可他却不想用自己半年的自由去换。 “你可以违背誓言,你也可以杀了我,夺走金卜剑,不过你确定你要这样做吗?”束宁在赌,赌谢书白并非真的心狠手辣,毫无底线! “你知道的,我不会杀女人的!不过我违背誓言倒不是不可能!”谢书白轻轻摇动手中白扇,说道“现在就你我二人,告诉我,为什么要留我在你的身边?” 谢书白见束宁并不想回答自己的问题,又说道“你就不怕我真的杀了你?” “怕”束宁回道。 “你的样子可不像害怕该有的模样!”谢书白摇着白扇,转身向前走了两步,回头对束宁说道“我很好奇你让我留在你身边的真正的目的?你什么时候想说了,可以随时告诉我。” “……”束宁沉默不语,因为她不能说出真正的目的,也不会去编别的理由,而现在沉默是最好的答案。 束宁越是沉默不语,谢书白越是好奇,因为这份好奇,谢书白暂时会留在束宁身边。 “这是三开城?”束宁看着眼前城门上的砖墙已经坍塌大半,砖瓦散落一地,城门斜倒在地。 天色渐渐暗黑,却不见一户灯火! “三开城是一座空城?”束宁又问道。 “不是”三开城怎么会是空城?一年前谢书白来过三开城,那时的三开城还是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的繁华梦都!如今怎么会是这般景象? “我们还是另寻一处安身为好”束宁转身要离开时,听到抽抽噎噎的哭声,似是恰恰尔的声音。 “他在里面”束宁转过身,直接跑进城。 谢书白跟在束宁身后,心想“三开城到底发生了什么,能在短短的一年的时间里颓废成如此不堪的地步!” 束宁顺着断断续续的哭声一直向前走,直到耳边传来一声巨响。 束宁回头时,见身后的城墙,突然崩塌。 “跟我走”谢书白对束宁喊道。 谢书白带着束宁来到一户人家门口,谢书白敲了两下门环。 “呜呜呜”一声声凄凉的哭声,从门里传出。 谢书白直接将残破的大门喘开,朦胧中见一个身影。 “怎么不点灯?”谢书白斥责道。 “你们怎么来了”当恰恰尔见到束宁和谢书白两个人时,心想“她的身边不在是自己!”不由的紧皱眉心,有些心酸,有些怅然。 束宁听到恰恰尔的声音时,直接跑了过去,焦急的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这里像是迷宫,我走不出去。”不管是飞檐走壁,还是扶墙直走,恰恰尔就是在这里打着转,走不出这里。 束宁刚才听到恰恰尔哭声,不禁又问道“你哭了?” “……”恰恰尔一惊,自己刚才的确掉了两滴眼泪,她是怎么知道的? “呜呜呜呜呜呜呜”哭声一声接着一声,一声急似一声,一声抽噎、一声凄凉、一声哀嚎,声声不断。 “出来”恰恰尔厉声喊道。 “姜儿”谢书白又接着说道“姜儿,是我,谢书白。” “呜”哭声突然嘎然而止。 “姜儿,你在哪?”谢书白在漆黑的夜色中,望向东厢房。 “郎君,你回来了。”一个哀怨无比的声音,刺进谢书白的耳朵里。 “郎君?”束宁和恰恰尔两个人相视一眼后,同时看向谢书白。 “你在哪?”谢书白又问了一遍。 “我在咱们两个人的喜房里,我一直在等你,我以为你不会再回来了。”声音孤寂空洞夹杂一丝欣喜。 谢书白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压抑感,正要迈步向东厢房走去,只见火光冲天,将整个破败的院落照亮。 “最好不要动”恰恰尔点燃倒在地上的烛台,收起手掌之上的焰火,又说道“在这里容易产生幻觉” “不是幻觉”这里是赵家,是赵姜儿的家。 “既然不是幻觉,那就让她出来。”恰恰尔说道。 “郎君,我出不去,你进来。”赵姜儿对谢书白说道。 “我们一起进去”还没等恰恰尔说完,凄厉的身音响起“除了郎君,谁也不许踏进我的喜房,否则要了你们的命。” “……”束宁拽住恰恰尔,轻声说道“让他自己进去吧!” 谢书白推开半掩的屋门,借着院子里的火光,在屋里寻找赵姜儿的身影。 在东边角落里,一个女人,抱着一个花瓶。 “你回来是娶我的吗?”赵姜儿开口问道。 赵姜儿见谢书白不说话,又问道“你不是说不会再回来了吗?不是说不会在见我吗?怎么又回来了?” 微弱昏黄的火光,照在女人干瘪青黄的脸上,显得是那么的恐怖惊悚! “发生了什么?”谢书白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曾是珠圆玉润,如花似玉,倾城倾国的赵姜儿! “你说我骗了你,你错了,我没有骗你。”女人泪眼婆娑的望着谢书白,又接着说道“我赵家祖传的稀世珍宝,真的有吞噬海水,覆灭山川,侵扰人心之能。” “……” “你说话呀!你现在连跟我说话都不愿了吗?”赵姜问道。 “它的确是稀世珍宝,不过不是我想要的宝物。”谢书白语气冰冷漠然。 “它可以涌动江河,它可以引唤潮汐,它可以顷刻之间覆灭一座城,它还不是你想要的稀世珍宝吗?”女人面无表情望着谢书白,声音凄寒悲凉。 “你为什么成这样,难道你用你的寿命、身体、鲜血,引来海水,毁了三开城?”谢书白猜测道。 “我只想证明,我没有骗你,它确实是稀世珍宝,有它在,你一定会回来找我。”女人眼中的倔犟,让谢书白沉默。 “你是因为它回来的吗?”女人低下头,抬起枯瘦的手,抚摸怀中的花瓶,又说道“你还没有跟我拜堂成亲,只要你跟我拜堂成亲,成为赵家女婿,我就会把弄潮瓶给你。” “我说过了,我不想要。”谢书白直接拒绝道。 “可你答应过我,要娶我为妻,你看我连我们的喜房都布置好了。”自从认识谢书白以后,赵姜儿满心欢喜的等待这一刻。 “我说过了,我不会娶你。”谢书白冷漠的回道。 “我没有骗你,弄潮瓶就是稀世珍宝,你娶我,稀世珍宝就是你的了。你娶我不就是想得到稀世珍宝吗?为什么又不想要了呢?”女人心心念念要嫁给谢书白。 谢书白不想在和赵姜儿纠缠下去,转身欲要离开。 “你要离开吗?你回来不是要娶我的吗?你知道我在这等了你一年吗?一年里的每一天,我都在回忆与你在一起的时光!” “我只不过是路过,并不是回来娶你的,你等我又有何用?”谢书白当初为了弄潮瓶,接近赵姜儿,许下盟定三生的誓言。可是当知晓弄潮瓶损坏,已经没有翻天覆地的能力时,谢书白立马就放弃了想要得到弄潮瓶的心思,并告诉赵姜儿自己的目的。 即使赵姜儿听到谢书白娶她是为了得到赵家家传之宝“弄潮瓶”,赵姜儿为了能跟谢书白在一起,选择欺骗谢书白,说“弄潮瓶并没有损坏,损坏的说法只是想断了那些想要得到弄潮瓶的人罢了!” 赵姜儿又加油添醋的说道“弄潮瓶是可以吞噬海水,可以覆灭山川,可以侵扰人心稀世珍宝。” 谢书白信了,可当夜哥打听到弄潮瓶是真的损坏了!而且要用使用者自身的血祭寿养,才能激发弄潮瓶神力。谢书白直接找到赵姜儿,取消婚礼。 谢书白本想杀死赵姜儿,因为她的欺骗,白白浪费自己一个多月的时间,可是不杀女人的誓言,是他今生要遵守的诺言。 现在,谢书白突然明白母亲的用意,她怕自己报仇,怕自己为了复仇杀死席萤! “你不是回来娶我的吗?你不想得到弄潮瓶吗?”赵姜儿将弄潮瓶紧紧抱在怀里,哭了起来“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悲戚的身音,并没有让谢书白有一丝怜悯。 “不是”谢书白转身走出房间。 “郎君,你是我这一生认定的郎君,我只嫁给你一人。”女人停止哭声,突然说道。 谢书白没有理会,女人又“呜呜呜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郎君,你真的要走吗?”女人又问道。 再无三开城 “你好无情啊!”赵姜儿叹息道。 “我们走”谢书白对束宁和恰恰尔说道。 “你真的要走吗?你真的对我没有一丝情意吗?”赵姜儿质问道。 谢书白沉默不语,他该说的话早在一年前就已经对赵姜儿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只是赵姜儿一心要嫁给谢书白,以为可以用赵氏祖传的弄潮瓶,将谢书白留在自己的身边。 “郎君,郎君,你真的对我没有一丝情意吗?”哀怨的身音,在四周不断的回响,仿佛无数个赵姜儿同时质问谢书白。 谢书白微皱眉心,迈开脚步,想要快速离开这里。 “你要走,你果真对我没有一丝情意!”赵姜儿凄凉忧伤的身音,拉着长音,在四周回荡。 又听到赵姜儿说道“郎君你既然回来了,我怎么能让你离开,你还是留下来陪我吧!我们拜堂成亲,洞房花烛,携手一生如何?”随着女人微弱的声音,一道水柱,在谢书白的身后突现。 “你觉得你能留住我吗?”谢书白展开手中白扇,转动扇面,挡住偷袭而来的水柱。 “哗”水柱瞬间倾泻成水流,四散开来,流向谢书白的周身。 恰恰尔将束宁护在身后,射出四道蓝焰,分向四周,阻挡蒸烧极速而来的水流。 “呜呜呜呜呜呜呜”赵姜儿的哭声似是号令,从四面八方,无端的涌来水流。 水流汹涌聚集,刹那间已成河似海。 谢书白转动手中白扇,引来狂风,风起浪涌。 一时间,风、火、水,相互纠缠、制约,抗衡。 水浪涛天,冲涌向前,惊涛骇浪,百般变化! 火光冲天,如电闪动,猛烈旺盛,炽热灼地! 风啸如雷,狂风卷浪,疾风叱咤,怒吼如龙! 风啸山崩,水淹大地,火燎天际,这一场山川浩荡,震动周围千里。 风卷浪涛,火蒸水浪,风火轮转,驱水成潭。 水势慢慢消减,遁地归海! “呜呜呜呜呜呜呜”赵姜儿的哭声越来越微弱,越来越幽怨,越来越遥远,好像躲在阴云之上,好像隔着千重高山,好像遣散在万里河山之中。 “……”直到赵姜儿的哭声成了耳边的回响时。 三开城内,在无一滴水! 恰恰尔和谢书白两个人及时收手时,三开城已经夷为平地,不复存在! “束宁”恰恰尔想起束宁,第一时间转身望向束宁。 束宁一直躲在恰恰尔的身后,当四目相对时,束宁回道“我没事” 谢书白不爱赵姜儿,却对赵姜儿对自己的痴情有些动容…… “呜呜呜”微风袭来,竟似赵姜儿的哭声。 谢书白抬起头,看向高空之中半隐的月亮,低下头,看向脚下藏有赵姜儿骨血的尘土,心中最深处,有一丝悲痛。 谢书白不解,这世间最不值钱的是情爱,最不可靠和依赖的是情爱,却为何让人舍弃一切去奔赴! 赵姜儿明知自己是一厢情愿,为何还要如此执着! “呜呜呜”微风吹过谢书白的耳边,仿佛又听见赵姜儿喊自己“郎君” 谢书白将白扇放在胸前,收起自己心底那一丝哀伤,轻轻摇动白扇,对恰恰尔和束宁说道“这里阴风阵阵,我们还是离开另寻住处。” 三个人向前走,一直向前走,直到天色渐亮,三人才见一间茅草屋。 屋门半开,三个人直接走了进去,见屋里灰尘沉积,想来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 环顾四周,墙上有猎人使用的弓箭、木矛、铁棍,还有一些绳索散落在角落。 屋里陈设简单,一张床,一个木箱,一张桌子,两把椅子。 桌子上有两个酒坛,恰恰尔拿起来摇了摇,说道“空坛,无酒!” 谢书白坐在椅子上说道“这把太师椅颇有些讲究,能在这里见到,倒是有些意外!” 恰恰尔放下酒坛,走到床边,将床上的灰尘用地上堆积的谷草扫除干净后,又铺上厚厚的一层谷草,对束宁说道“好好睡一觉吧!”说完,恰恰尔躺在离床半米处的谷堆上,正好在束宁和谢书白中间。 谢书白坐在正对屋门口的太师椅上,撇了一眼恰恰尔后,闭上眼睛,回想昨天夜里发生的一切。谢书白自问道“白扇虽有引风释雾之能,可是面对汹涌澎湃的海浪波涛时,竟能引飓风裹海,这般强大的力量真的是白扇自身所拥有的吗?” 几年间,谢书白不管是骗还是夺取宝物,手中的稀世珍宝已有无数,唯独偏爱白扇,几乎从不离手。 白扇虽是世间奇异之物,似刀剑锋利,拥有引风释雾之能。却在无数珍宝中,不是最强大的存在! “谢兄在想什么?”恰恰尔对谢书白一直留有几分警惕。 “我在想,我为什么要呆在这里,我还有很多的事没有做!”谢书白说话的同时,睁开眼睛撇向束宁。 束宁听见了,却假装入睡。 “谢兄要做的事定是大事!”恰恰尔有些讽刺的说道。 “不是大事,做了也无聊不是吗?”谢书白笑道。 “请教谢兄要做什么大事?”恰恰尔问道。 “拥有天下所有稀世珍宝”谢书白坦诚道。 “天下所有稀世珍宝?天下广阔无边,珍宝无数,谢兄一人,双手,拥有那么多的珍宝又有何用?”恰恰尔又问道。 “……”谢书白从小活在席萤阴晴不定,仇恨激愤之中,从小就励志要让自己强大,强大到无人敢对自己怒吼咆哮,强大到让席萤跪在自己母亲坟前忏悔! 席萤的死,在谢书白心中是有一丝绝望的!谢书白收集珍宝,是为了席萤,可是现在席萤死了!死了!一切与自己计划的不一样!她应该死在母亲的坟前!她应该在死之前在母亲坟前忏悔! 谢书白努力回想母亲的模样,却发现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可是母亲的声音却总在自己耳边回响“白儿,你以后不要杀女人可好?” “白儿,你发誓,你以后绝不杀女人。” “白儿,你要记住你的誓言。” 谢书白不明白,母亲为何在临死之前还要替席萤断了自己复仇之手! “想来谢兄手中已有不少稀世珍宝了吧!”恰恰尔的声音将谢书白拉回现实。 谢书白望向恰恰尔,冷静下来,问道“她对你许下什么?让你如此死心塌地的守护她?”谢书白想知道束宁除了金卜剑,还有什么宝贝! “……”被谢书白这么一问,装睡的束宁和恰恰尔两个人同时一愣。 束宁什么也没有许给恰恰尔!只是一个眼神,就让恰恰尔义无反顾的跟在束宁身边。 “她对你的许下的期限是多久?”谢书白又问道。 “……”期限?恰恰尔愿意一直陪在束宁身边,哪里想过什么期限。 “……”束宁很自然的以为恰恰尔会一直在自己身边,被谢书白这么一问,束宁突然觉得自己一直是心安理得以为恰恰尔不会离开自己! “不想说!”谢书白冷笑道“我从未想过自己会为了一把剑,用自己半年自由去换。” 恰恰尔看向束宁,心想“你为何留他在身边,你难道看不出他是个心狠手辣之人!他会不择手段去夺取他想要的东西!哪怕玩弄情感!哪怕反悔誓言!”恰恰尔担心束宁会被谢书白俊逸雅致的外表所蒙骗! “你后悔了?”恰恰尔转过头问道。 谢书白没有回答恰恰尔的问题,而是直接问道“你不喜欢我留在她身边吧!” “……”恰恰尔没有回答,脸转向束宁,闭上眼睛,心想“也许是自己多心了,谢书白的能力不在自己之下,有他在束宁身边,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看来是被我说中了!”谢书白笑道。 “恰恰尔不希望谢书白留下来?”束宁睁开眼睛看向恰恰尔,在心里对恰恰尔说道“你和他的身体里都寄藏着上古异兽的瑰灵魄,而我要将你们找到,要保护你们……” 束宁心想“何谈我保护他们!是他们一直在保护我!” 外面的鸟儿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突然之间,风声大作,阴云密布,雷电突响,大雨倾盆而至。 束宁闭上眼,听着雨声,安下心来,沉沉睡去。 恰恰尔见谢书白酣然入睡后,才昏昏欲睡。 雨停了,天晴了,三个人才醒了过来。 恰恰尔睁开眼睛见到束宁,想起与束宁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不自觉的盯着束宁看。 谢书白见恰恰尔目不转睛的看着束宁,不禁笑道“看来我这个多余的人,留下来还真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束宁也醒了,坐了起来,看了一眼恰恰尔,说道“刚下过雨,道路泥泞,不如我们在这里在歇上一夜,明天再赶路。” “好”恰恰尔总是第一时间认可束宁所说的话。 “我出去找一些吃食”谢书白是真的觉得自己多余! “我同你一起去”束宁说道。 “你要不要一起去?”谢书白问恰恰尔道。 “我”恰恰尔看了一眼束宁,说道“你们去吧!我还有些困,我再睡一会儿。” “我可以叫你宁儿吗?”谢书白突然特别亲近的问道。 宁儿 “宁儿……”以前师父总是喊自己宁儿!束宁耳边响起师父呼唤自己的声音“宁儿” “师父”束宁突然很想念在苍碧山,无欲无求的日子! “我可不可以叫你宁儿”谢书白这么一问,恰恰尔立马站起身来,牵起束宁的手,说道“谢兄饿了,许是迈不动腿了,不如在这里等我们寻一些吃食回来。”恰恰尔说完直接拽着束宁走出茅草屋。 走出屋门的那一刻,见远处天空若隐若现一道彩虹。 恰恰尔无心欣赏彩虹,直接问道“为什么要留他在身边?” “……”束宁不想欺骗恰恰尔,一时之间又无法说明白自己的用意。 束宁望向天边的彩虹感叹道“真好看” 朦朦胧胧,隐约可见的彩虹像似罩上一层轻纱,神秘而美妙。又似是一条游龙,更似是一座通往希望的鸿门,愿一切都可以圆满结束。 “师父,你在看着我吗?”束宁想起梦境中,师父指责的话语,心中有说不出的难受…… “小心”恰恰尔一把抱住束宁,又说道“刚下完雨,小心地上的泥水。” 束宁看着恰恰尔的一只脚踩进泥坑里,感受恰恰尔胸膛上厚实的肌肉,听着“噗通噗通”一声又一声有力的心跳。 束宁抬起头望着恰恰尔棱角分明的脸,高挺刀削的鼻尖,明朗灿烂的眼睛,知道在这世间除了师父,恐怕只有他对自己是真心实意的好,束宁对恰恰尔说道“你可以叫我宁儿” “宁儿”恰恰尔激动的轻声叫了一声。 束宁微微一笑,她喜欢听恰恰尔叫自己宁儿。 “宁儿”恰恰尔又不自觉的叫了一声。 一声“宁儿”仿佛拉进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仿佛似誓言一般是一个美好的开始。 束宁慢慢的将自己的身体抽离恰恰尔的怀抱,对恰恰尔解释道“我留他在身边,只是想守护自己弄丢的东西而已。” 束宁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解释,为什么在意恰恰尔的情绪,但她知道自己不想欺骗恰恰尔,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他身上有你的东西?”恰恰尔诧异的问道。 “嗯”束宁点了点头,轻声回道。 “是什么,我帮你拿回来。”恰恰尔回道。 “现在拿不回来,要等一个契机!”束宁还是选择告诉恰恰尔,只不过是慢慢的,一点一点的告诉恰恰尔。 “契机?”恰恰尔不明白,拿回自己的东西还需要契机?恰恰尔心想“自己一直跟在束宁身边,一起认识谢书白,谢书白是什么时候偷了束宁的东西?自己竟然不知道!” “你的鞋脏了”束宁从树上摘下几片叶子,蹲下身来,想为恰恰尔擦掉鞋上的泥土。 恰恰尔见状也蹲下身来,抢下束宁手中的叶子,说道“我自己来,别弄脏了你的手。” “以后你不要为了我,让自己陷进泥潭里。”束宁从恰恰尔手中拿回一片叶子,很认真的为恰恰尔擦掉鞋上的泥土。 “以后我不会再让任何人靠近你”恰恰尔对于谢书白偷走束宁身上的东西的事情,有些自责和不安。 束宁突然想起谢书白问恰恰尔“她许了你什么?” “是啊!自己许了他什么?该许给他什么?” “啾啾啾”一群鸟叽叽喳喳的在恰恰尔和束宁的头顶上打旋。 “怎么这么多鸟?”恰恰尔抬起头,见一群小鸟中间夹杂着一只与众不同的大鸟。 “是啊!怎么会有这么多小鸟。”束宁又问道“中间的那是什么鸟?” “……”恰恰尔也说不上中间的那只鸟是什么品种,不过有一些眼熟! 一个洪亮的身音突然在寂静的山野之间吼叫道“射下来,快射下来。” “刷刷刷”上百只羽箭飞向天空。 阴云跟着箭尾,急聚在一起。 天突然灰黑了起来。 “啾啾啾”有一多半只鸟被箭射了下来。 天空上只剩下一只土黄色,翅膀有些厚重的大鸟。 “一群笨蛋,废物!”随着洪亮的声音,一只箭飞向空中。 羽箭射中大鸟的翅膀,大鸟直接掉到束宁和恰恰尔眼前。 “给我找”在洪亮的声音命令下,数十人杂乱的脚步声向束宁和恰恰尔身边聚集。 “是木做的信鸟!”束宁见过木鸟,刚想站起身来去捡,被恰恰尔拽住。 “来不及了,我们先躲一躲。”恰恰尔带着束宁躲到一颗弯粗的大树身后。 一个冲在最前面的士兵,大喊道“将军,找到了,在这里。” “别动”将军下马,亲手将木鸟捡了起来,将木鸟嘴中的纸条抽了出来,放进自己的衣袖之中,转过身对身后的人说道“徐老看看这只木鸟还能在飞吗?” “是,将军。”将军身后的老头上前一步,接过木鸟,前后左右看了看,摆弄拉扯两下木鸟的翅膀,回道“将军,这木鸟修一修还能飞。” “尽量修的看不出任何痕迹才好!”将军从腰间取出一个纸条,放进木鸟的嘴中,吩咐道“尽快修好” “是”老头摆弄了两下木鸟羽翼下方残缺的地方,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已经做好的羽翼部件,敲敲打打一番后,递给将军,说道“将军修好了” “放它飞走”将军回道。 “是”当木鸟重新飞上天时,天空将军之上已经阴云密布。 霎那间,电闪雷鸣,大雨倾盆。 “将军,面有一间茅草屋,我们不如去那里避一避雨。”将军身边的士兵说道。 “走”将军跳上马背,挥舞手中皮鞭,马儿飞跑了起来,还没跑两步,就到茅草屋前。 “妈的,这雨下的还没完没了了!”将军跳进屋里,抖动身上的雨水,不经意间抬头时,借着闪电之亮,见到做在太师椅上的谢书白,不禁问道“什么人?” “将军怎么一惊一乍的?”谢书白稳坐太师椅,轻摇手中白扇。 “放肆,是什么妖魔鬼怪报上名来。”将军又趁着闪电之亮,打量谢书白,心想“锦衣华服,根本不像是以打猎为生的乡野之人!倒像是赶考得书生。” “将军的胆子还真小”谢书白见将军的手紧紧握住刀柄,似要在一瞬之间拔出刀,砍下自己的脑袋。 “你的胆子倒是大”要是换作一般人,见到自己,早都吓得躲到角落里颤抖!哪里像他这般! “将军别站在门口啊,别客气,进来做!”谢书白说道。 “妈的……”将军听不惯谢书白有些讽刺的话语,真想一刀砍死谢书白,不过忍住自己的脾气,向前走了两步,做到桌子另一端的太师椅上。 “将军”屋里一下子又涌进来八九个士兵,门外树下还躲着数十个士兵。 雨越下越大! “喔喔喔”马儿在茅草屋外面嘶吼。 屋子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尴尬,士兵手提大刀,站在谢书白身边,有的刀刃上还有干固的血迹。 将军做在太师椅上,问道“叫什么名字?来这里做什么?” “将军可是在问我名字?”谢书白轻声问道。 “装疯卖傻!你最好给老子老实回答,不然小心你的狗命。”将军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有人给我算过命,说我能活到九十九。”谢书白故意挑衅道。 “活到九十九……哈哈哈……那个算命的没说准,我看你倒是个短命相!” “将军也会算命?”谢书白问道。 “我不会算命,但是你的命掌握在我的手中。”冷笑一声后,又说道“你现在唯一的活命机会就是趁下一个闪电之前,赶紧逃走。” “下一个闪电之后,发生什么还不一定。”谢书白自信的说道。 “……”见谢书白有恃无恐的样子,听谢书白狂傲的话语,让将军动了杀心,拔出手中的刀,砍向谢书白。 “将军,你的心太急了,还没闪电呢,你就着急杀了我吗?”谢书白身子向后一仰,很轻松的躲开一刀。 “现在我改变主意了,你不可能活着走出这里。”将军直接跳到桌子上,又挥刀砍向谢书白。 “蛮横无理”谢书白站起身来,对离自己最近的身士兵,说道“不想死就退后。” 谁会想起 佛珠 一道闪电,照亮整个房间。 数道刀光,急聚谢书白之身。 一道扇影,划破众人手腕。 刀剑掉在地上,发出的脆响,隐藏在轰响的雷声之中。 房间里的士兵个个断手断指,疼得呲牙咧嘴在原地打转。 一道刀光,迎着电光,向谢书白劈砍而来。谢书白并不躲闪,而是展开手中白扇,转身迎刀。 灰暗之中,风不知何起! 在电光还未消失之时,见刀刃之上,热血奔流。 电光消失,灰暗之中,凝重的血腥味充满整个房间。 “轰隆隆”又一道雷电,照亮灰暗的房间。 将军坐在太师椅上,低着头,手中的刀流淌着鲜血。 咋看之下,还以为将军砍死谢书白。 当听到谢书白清冷的声音“不自量力”时,众士兵不禁害怕的向后退了一步! 其中一个士兵借着电光,看向将军,发现将军的头低垂在胸前。 “啊……”士兵看清将军的脑袋在一点一点的向下划落,随着涌动的鲜血,脑袋咕噜噜的滚落在地。 “将军……”士兵惊恐的大喊道“将军死了,将军死了……”一边喊一边向外跑。 “将军死了……”紧接着所有的士兵都看到将军的头颅在地上滚动。 “啊……”几乎所有的士兵都张着嘴惊恐的尖叫起来,一同挤出门外。 “轰隆隆……轰隆隆……”电闪雷鸣,倾盆大雨,似海浪滚落在地。 “将军死了,将军的头被人砍下来了……”只见房前屋后百十来人,像一群无头苍蝇,像泥水里的水珠,仓皇失措,惊恐万状,一哄而散! 马儿踢着脚下的雨水,不断的嘶吼、咆哮,它好像听懂了,在悲愤的怒吼! “轰隆隆” “嘶嘶嘶” “呜呜呜” 雷声,马鸣,风啸,闪电,交杂在一起,耳边之声嘈杂、纷乱、震荡,没有一刻是安宁的。 恰恰尔和束宁见所有的士兵都跑了,回到茅草屋。 “你们怎么才回来?”谢书白问道。 束宁闻到血腥味,借着闪电之光,见到无头尸身,不禁吓了一跳,质问“你杀他做什么。” 谢书白没有解释,而是坐在另一张太师椅上,说道“我饿了,我们不如把马杀了,烤马肉如何?”谢书白的声音夹杂在雷声之中,显得还是那么的清晰恐怖。 “你为什么要杀他?”窒息的血腥味,让束宁作呕。 谢书白的笑容一直挂在脸上,在电光之中显得恐怖异常! “我也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他?”谢书白从袖中取出手帕,将手背上的一滴血擦干净后,又说道“也许是好久没有杀人了,手痒了。” “轰隆隆”雷电变得有些遥远。 束宁望向窗外散去的阴云,看着远去的雷电,数着淅淅沥沥的雨滴,转身对谢书白说道“以后你跟着我,没有生命危险的时候,不许在杀一人。” 谢书白站了起来,走到束宁面前,轻摇白扇,笑道“这是条件?” “这是条件”束宁回道。 恰恰尔挤进两个人中间,对谢书白说道“雨停了,我们最好离开这里。” “我饿了”谢书白说道。 “我也饿了,所以才要走,去镇上、村里,讨一些吃食。谢兄也可以在这里,歇一歇,缓一缓,想一想,在追赶我们也不迟。”恰恰尔回道。 “也好”谢书白又坐回太师椅上,轻摇手中白扇。 “我们走”恰恰尔牵起束宁离开茅草屋。 束宁却三步一回头,希望谢书白能跟出来。 “你放心,他很快会跟上来的。”恰恰尔说道。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反悔?”束宁问道。 “他会反悔,但不是现在。”恰恰尔回道。 束宁站在岔路口,一时不知该往哪里走,竟然问恰恰尔“我们要去哪?” 恰恰尔看向束宁,回道“朝前走,我们一直朝前走。” 朝前走,两个人一直朝前走,见到一条小河,窄窄的河道上竟有有一座桥。 一座笔直,宽敞的桥! 桥上竟然有一座凉亭! 一座做工精致,雕龙画凤的凉亭! 凉亭里坐着一个人。 一个面朝西边,背对东边,手里捧着一个茶碗,一动不动的老人。 老人身后是一个石桌,两个石凳。 束宁和恰恰尔两个人走近一看,原来是一位古道仙风的老人,又见老者双手中捧着一个白瓷的茶碗,茶碗里有一条小金鱼! 小金鱼在茶碗里游动,时不时的跳出来,在空中翻滚两下,又落回茶碗里,来来回回,乐此不疲! 束宁和恰恰尔两个人相视一眼后,并不打算讨扰老人,很是默契的准备向前走。 “坐下来,喝杯水,在赶路。”沧桑沙哑的声音突然响起。 束宁和恰恰尔回头看向老者,发现老者手中茶碗里的金鱼在空中,停顿了一下,好像在打量束宁和恰恰尔两个人。 石桌上摆着两个茶碗,茶碗里冒着热气。 “坐下来,喝杯水,歇歇脚。”沙哑的声音刚落,只见石桌上的两只茶碗向束宁和恰恰尔两个人又靠近一些。 束宁和恰恰尔两个人相视一眼后,又同时打量老人,见老人一直紧闭双眼,眼角处有一个不大不小的肉瘤,肉瘤是黑紫色,更像是一个血泡!在看老人尖耸的鼻梁和苍白的嘴唇,好像大病初愈的模样!嘴唇周围稀疏的白胡子,随着微风飘动。 “坐下来,喝杯水。”老人又不厌其烦的说道。 束宁和恰恰尔两个人坐了下来,见老人的挺直的背部上,斜挂着一串佛珠,佛珠发着淡紫色的油亮亮的光芒。 “佛指玉珠”束宁抬起手腕,看向自己手腕上的佛指玉珠,惊讶的发现,它们竟然一模一样! “佛指玉珠一共有一千零八十粒。你手上的佛指玉珠是我从胸前扯下十八颗赠送一人。”老人转过身来,眼睛却一直紧闭着,手中的茶碗端端正正的放在手心处。 “施主,可否将佛珠归还与我?”沙哑的声音缓慢的问道。 束宁一愣,此人一开口就要自己归还佛指玉珠! 老人没有解释,也不在说话,而是等待束宁的抉择。 “……”束宁有些为难!以后的路还很长,凶险之事肯定也不会少,束宁想留下佛指玉珠保全自己性命。 “前辈,只有你一言,我们又怎么会轻易将佛指玉珠给您。”恰恰尔看出束宁为难,替束宁拒绝道。 “这一千零八十颗佛指玉珠,乃是一颗生长在佛门净地的一颗灵树。数万年前,因姬固异兽凶闹一番,断根枯死……这才不得不将它做成念珠!”老人将佛指玉珠的来历说了出来。 “姬固异兽?”听到这四个字,束宁两眼放光,她感觉自己很快能找到姬固异兽的瑰灵魄。 “你知道姬固异兽?”老人的脸正对着束宁,眼睛紧闭,嘴唇抽动。 “前辈可见过姬固异兽?”束宁期待着老人的回答。 “没有”那是上万年前的事,自己怎么会见到!老人很是遗憾,他倒是想要亲眼目睹一下姬固的神威。 “没见过?”束宁有些失望。 “喝水吧!”老者感觉到恰恰尔一直盯着自己看,又说道“我的眼睛睁不开了,嘴角也张不开了,我一直在等相赠出去的佛指玉珠,还好等到了。” “你等了多久,你怎么知道我们会来?”恰恰尔问道。 “我在这里等了三十年!三十年来从无一人路过!” “三十年?”束宁惊讶道。 “三十年从无一人路过?”恰恰尔难以置信的问道。 “有缘人才可以看见桥与亭,人与鱼,缘起缘尽,兜转有定。”老人又面对着束宁说道“你若不愿放下,我愿放下。”说着,一手拖着茶碗,一手摘下斜挂在身的佛珠。 “拿去吧!枯树成珠,分身蓄缘,只不过是一场执念。”当老者摘下身上的佛珠时,手中的茶碗里的水突然蒸发,鱼儿好似不在游动,老人的脸颊不在红光满面,似是枯树褶皱开来。 “我不要”束宁摘下手腕上的佛指玉珠,连同老人摘下来的佛珠,一并还回老人。 “施主如果不想要,那就将佛珠与我一同葬在河边。”沧桑沙哑的声音散在周围的空气之中,一点一点变得微弱。 “发生了什么?”束宁缓慢的站起身来,望着老者枯瘦灰黑的脸,看着眼角处黑紫的肉瘤干瘪,心想“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束宁呆愣的同时,桥上的凉亭不见了!桥也不见了! 束宁和恰恰尔两个人站在水中,冰凉的水流在腿肚之间流淌开来,看着水中盘坐的老者,不像死去的人,更像是一个在打盹的老人! 恰恰尔抱起老者往岸上走,束宁手中不知什么时候拿着一千零八十颗,沉甸甸的佛珠玉珠,跟在恰恰尔身后。 当恰恰尔挖好坟墓,将老人放了进去,要埋时,束宁喊道“等一等” 束宁走上前,将手中的佛指玉珠放到老人的胸前,亲手为老人捧土埋葬。 刚刚埋好,莫名的一股水流将坟头冲平,好似老人的坟墓从未存在一般。 花萝 一切好似一场梦! 一场注定的梦境! “是梦吗?”束宁在心里自问道。 “不是梦!”束宁又确定的自我回答道。 可是这短暂的相遇,竟让束宁心生波澜。 “姬固!”束宁一想到姬固的名字,心底的血液似要冲涌而出! “姬固你在哪?”束宁感觉姬固就在自己身边!那种强烈又无奈的感觉,让束宁不安。 “师父,我一定会找到瑰灵魄,一定会!”是承诺、是责任、是倔犟,是束宁一生的使命! “你们在这里是在等我吗?”谢书白走到束宁面前,问道。 束宁低头看着平滑的土地,回忆刚才那一幕,发现自己怎么也回忆不起来老人的模样! 谢书白见束宁一动不动,又问道“你为什么半跪在这里?” “累了,歇一歇。”恰恰尔替束宁回道。 “累了?”谢书白明知道恰恰尔在敷衍自己,却并不在意,轻轻摇动手中的白扇。 “救命,救命。”一个女孩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从西边的树林里传来。 “站住,谁会要你的命,我是带你去享福去。”女孩身后的妇人,有些微胖,跑两步,停一步,追三步,又喊道“别跑了,你跑不了的,这周围百里都是周家的势力,难得周公子喜欢你,你要是能嫁给周公子,那是求都求不来的福气,你跑什么跑。” “我死也不会跟你回去”女孩见恰恰尔三人,大声喊道“救命” 女孩直奔恰恰尔而来,拽着恰恰尔的衣袖,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紧紧的抓着,哀求道“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吧。” 束宁回过神来,站了起来。 “往哪跑,你最好老老实实的跟我走,不然抓到你先把你的腿打折。”紧跟在女孩身后的妇人追了上来,停在恰恰尔面前,双手叉着腰,粗喘着气息。 妇人缓过劲来,从上到下打量恰恰尔一番,又撇了一眼谢书白,最后将目光落到束宁身上,心想“哪家的儿女,生得这般标致!” 正在妇人盯着束宁看时,恰恰尔将束宁挡在自己身后,旁边的女孩也跟着过来,死死的拽着恰恰尔的衣袖,不肯松手。 女孩看了一眼束宁,紧挨着束宁,躲在恰恰尔身后,在恰恰尔耳边轻声说道“救救我” 怜悯之心油然而生。 妇人见女孩躲到恰恰尔身后,问道“他是谁?” 女孩默不作声,紧张的拉了拉恰恰尔的衣袖。 “难道是你的情郎?”妇人白了一眼女孩,又重新打量恰恰尔。 恰恰尔第一时间反驳道“满口胡言,我与她并不相识,怎么会是她的情郎。” “不相识你为何护她,不相识她拉扯你的衣袖。” 女孩一听,摇着头,说道“舅娘,你就放过我吧!放过我吧!周公子是什么人,你是知道的,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嫁给他。” “你这丫头不识好歹,我费尽心思的替你寻高门亲事,让你后半辈子衣食无忧,你却不懂感恩,还想死,你死了,不就是要你舅舅和我的一起陪你死吗?”妇人又骂道“白眼狼,无情无义的东西。” 女孩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 “哭什么哭,就知道哭,若是能哭出金豆子来,你就不用嫁给周公子了。”妇人嘲讽道。 “呜呜呜”女孩一听这话,越哭越凶。 “哭哭哭,就是哭死过去,我也会把你的尸体送到周家。”妇人说完,直接上手去拉,躲在恰恰尔身后的女孩。 恰恰尔出手阻拦妇人。 妇人见状威胁道“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得罪了周家,有你们好果子吃。” 谢书白向后退了两步,站在一旁看热闹。 “这闲事我管定了”恰恰尔抓住妇人的手腕,用力一推,将妇人推倒在地。 “诶呦喂……要死了,要死了,我的腿呦,痛死我了……”妇人坐在地上哀嚎道。 “我们走”恰恰尔回身对束宁说道。 女孩紧拽着恰恰尔的衣袖,小心翼翼的问道“我可以跟你一起走吗?” “臭丫头,我现在就把你的腿打折,叫你那也不能去。”妇人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扑到女孩身边。 女孩泪眼汪汪,可怜兮兮祈求道“舅娘,你就让我走吧!” “想都别想,跟我回去。”妇人刚想去抓女孩的胳膊,又被恰恰尔捏住手腕。 束宁见状对女孩说道“我们走!” “白眼狼啊,白白养你到大,没心肝的人,你若是走了,我和你舅舅怎么办!周家人不会放过我们的呀!”妇人站在原地疼的直打转。 “忘恩负义的臭丫头……哎呦……要折了……”妇人疼的不敢在骂,只能瞪着恰恰尔,不敢在说一句话。 恰恰尔见束宁和女孩已经走远,放开妇人转身就走。 当妇人转身要离开时,见谢书白盯着自己看,不禁心虚道“你们是逃不出我的手心,你们等着。” 谢书白见妇人踉踉跄跄的逃走,慢悠悠的跟在恰恰尔身后。 细细的微风带来细腻,香甜的花香,温润的空气之中弥漫着自然清新的芳香。 女孩跟束宁往前走,不断的回头,见妇人离开,停下脚步,在原地等恰恰尔赶上来。 当恰恰尔离近时,女孩轻声说道“谢谢你” “以后有什么打算?”恰恰尔问道。 “我不知道!我可以跟在你身边吗?”女孩直接问道。 “跟在自己身边?”恰恰尔想要拒绝,却又无法拒绝。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恩人,我没有地方可以容身,也没有亲人可以投奔,我更害怕他们找到我,就让我留在你身边吧!我会做饭,洗衣服,还会织布,补网,我什么都会干。”女孩肯求道。 就在这时,谢书白走了过来,听到女孩说得话,笑道“你不愿嫁人穿金戴银,享荣华富贵,倒愿意做一个洗衣做饭的丫鬟。” “周公子已经娶了九房妻妾,他好堵、暴躁,霸道,我嫁过去不会有好日子过。”女孩回道。 谢书白见女孩泪眼汪汪,柔弱可怜的模样,说道“不用你织布补网,你只要带我们进城,告诉我哪家肉香鱼鲜就行。” “再往前走十里路,就是周家城,城里有一家周福客栈,她家的鱼做的最鲜。”女孩又接着说道“我带你们去” “周家城?周福客栈?你不怕周家抓你成亲吗?”谢书白质疑道。 女孩看了一眼谢书白,说道“周家城是必经之路,躲不掉的!” 谢书白轻摇手中白扇,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花萝”女孩轻声回道。 “花萝轻纱,云裙仙衫。”谢书白一边说一边向前走。 “恩人,你停一下,你的鞋上沾满了泥土,花萝为你擦掉可好。”花萝从路边的树上摘下三片叶子,蹲下身来,为恰恰尔擦掉鞋上的泥土。 “刚下过雨,路上泥泞,鞋重难走。”花萝又从树上折下一根粗断的树枝,对恰恰尔说道“恩人坐在石头上,我为恩人刮掉鞋底上的泥土。” “我自己来”恰恰尔拒绝道。 “这是我能为恩人做的唯一一件事,恩人是嫌弃我笨手笨脚吗?”花萝的话竟让恰恰尔有些不知所措。 “恩人若不嫌弃,就让我为恩人做点事情吧!”花萝说道。 束宁见状,想起自己为恰恰尔擦鞋时的情景,心底泛起一层层波澜。 “恩人,你的鞋都破了,以后我给恩人做鞋,一年一双,年年让恩人穿上新鞋可好。”花萝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容。 恰恰尔抬头看向束宁,见束宁早已转身离去。 “恩人,你喜欢什么样式的鞋……”不等花萝说完,恰恰尔站了起来,对花萝说道“你不用感激我,以后不要在为我擦鞋,也不用为我做鞋,我只不过做了我应该做的事。”说完,恰恰尔 “恩人”恰恰尔听到花萝喊自己“恩人”不禁回头对花萝说道“别叫我恩人,叫我名字就好。” “我叫你大哥可好”花萝轻声回道。 恰恰尔没有拒绝。 “大哥……大哥……”花萝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怎么了?”恰恰尔见状问道。 “蛇……有蛇……”花萝指着在自己身前儒动的一条金色小蛇,又颤声说道“大哥,我害怕!” 恰恰尔跑到花萝面前时,花萝又一把抓住恰恰尔的衣袖,躲在恰恰尔的身后。 金色小蛇吐着长长的蛇信子,游动着细小的身体,并没有继续向前,而是爬上树,盘聚在树上,静静的等待着身后赶来的人。 “金蛇怎么一直跟着自己,难道那老头也来了?花萝有些担心的说道“大哥,我们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吧! 周家城 “嘶嘶嘶”金色小蛇吐着长长细细的蛇信子,游动着金灿灿的身体,伸着娇小如拇指的脑袋,流转着琥珀色的瞳孔,迷人又冷傲。 小金蛇感受到恰恰尔身上的杀气,没有继续向前游动,而是转身爬上路边的大树,安静的伏在树枝上,等待着。 “金蛇一直跟在自己身后?难道那老头也来了?”花萝扯动恰恰尔的衣袖,说道“我们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吧!我害怕!” “嘶嘶嘶”小金蛇对着花萝吐出长长的蛇信子,似乎是在威吓花萝。 花萝躲藏在恰恰尔身后,又说道“恩人,我怕。” “没事,看它的样子,不会攻击我们。”恰恰尔转身对花萝说道“我们走吧。” “嗯”花萝环顾四周,不见人影。 当恰恰尔和花萝离开时,小金蛇也从树上爬了下来,跟在恰恰尔和花萝身后。 “恩人,你看,小金蛇一直在跟着咱们,怎么办!我怕。”花萝有些慌张的说道。 “就让它跟着吧!”对恰恰尔而言,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害怕,我一见它就头皮发麻,浑身难受,总怕它咬我。”花萝颤声说道。 恰恰尔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花萝,又撇了一眼小金蛇,说道“没什么可怕!只不过是一条小蛇而已。” “我从来没见过金色的蛇,它不会有毒吧!你看它的眼睛,好可怕,我怕它咬我。”花萝抱住恰恰尔的胳膊颤声说道。 “别怕,有我在,它不会咬你。”恰恰尔安慰道。 “它为什么要跟着我们?”花萝问道。 恰恰尔直接问小金蛇道“你为什么跟着我们?” 小金蛇似听懂了,尖尖的尾巴,指向花萝。 当然,恰恰尔和花萝并没有看出来,只当是小金蛇的尾巴自然摆动。 “阴天了,又要下雨了,我们最好赶进城躲雨。”恰恰尔抽回自己的胳膊,对花萝说道。 花萝抬头看了看灰暗阴沉的天,一路紧跟恰恰尔脚步。 “啊……”花萝发出一声惨叫。 “?”恰恰尔本来大步流星的向前追赶束宁和谢书白两个人,听到花萝的叫声,回头一看,只见花萝坐在地上,泪水在眼眶里涌动。 “怎么了?”恰恰尔又往回走了两步,问道。 “我……好像扭到脚了!”花萝慢慢的移动腿脚,又不禁疼的喊出了声“啊!” 恰恰尔蹲下身来,察看花萝的脚踝处,问道“能站起来吗?” 花萝费劲巴力的站了起来,走了两步路,又摔倒在地。 “我……我的脚……我走不了了!”花萝眼中闪动着泪光,抿着嘴唇,看向恰恰尔。 恰恰尔上前扶起花萝,说道“我扶你起来,我们慢慢走。” “啊……”刚出走一步,花萝受不住疼,直接倒在恰恰尔的怀里,有些羞涩和慌张。 恰恰尔不自觉的身体向后仰,对花萝说道“不如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在走。” “马上就要下雨了,在走三四里路就到周家城,还是赶路要紧。”花萝动了动腿脚,疼的直皱眉头,又接着说道“恩人,你先走吧!你不用管我,我没事,我在这里歇一歇,兴许一会儿就好了,到时候我在追赶过去。” “……”恰恰尔愣在原地,他怎么可能不管花萝自己先走。 恰恰尔抱起花萝,疾步生风,想在下雨之前,赶到周家城。 乌云密布,风声呼啸,束宁抬头望着阴霾的天空,说道“又要下雨了!” “你不喜欢下雨?”谢书白问道。 “不喜欢”束宁回头看了一眼,不见恰恰尔和花萝的身影,心想“她们两个人走得怎么这么慢?” “我也不喜欢下雨,可是不喜欢又能怎样,雨还是要下的!”谢书白没有一丝无奈与忧愁,笑容一直挂在脸上。 束宁又不自觉的回头张望,这一次她看到恰恰尔和花萝的身影,看到恰恰尔抱着花萝,他为什么要抱着她?为什么?束宁不解的看着两个人。 谢书白见状,站在一旁偷笑道“有戏看了” 当恰恰尔抱着花萝跑到束宁面前时,不自觉的解释道“她的脚崴了” 束宁见恰恰尔身后还跟着一条小金蛇,想问又没有问,转过身,继续向前走。 “放我下来吧,我的脚应该没事了。”花萝对恰恰尔说道。 “前面就是周家城了吧!”恰恰尔没有放下花萝。 “嗯”花萝点了点头,见恰恰尔抱着自己跑了一路,竟然没有一丝疲惫。 束宁见恰恰尔并没有放下花萝,不禁走在最前面,跟恰恰尔保持一定的距离。 “周家城”三个大字映入眼帘时,城门口摆放的两条大鱼更加显眼。 石鱼高三米,宽一米,每一片鱼鳞都清晰自然,雕的是活灵活现,犹如从海面上翻跃而起的鱼儿,生动形象,鲜活有趣。 鱼的眼睛用朱红色的漆点缀,格外的醒目,又有些神性。 “城门口摆放石鱼!这等气势我还是头一次见!”谢书白笑道。 “鱼在我们这里代表富足安康,我们这里家家都有鱼雕。”花萝解释道。 “哦,是我孤陋寡闻了。”谢书白又仔细看了看鱼雕,又说道“鱼身上刻着什么字?” “是一些经文”花萝又接着说道“下雨了,我们赶紧进城吧!” 雨滴没有预兆的开始坠落,没有雷声,没有电光,安安静静的一滴一滴落进泥土里。 几个人来到周福客栈,客栈不大,人也不多,显得有些冷清。 小金蛇一直跟在恰恰尔身后,跟着恰恰尔进到周福客栈。 小金蛇竟不知避讳,大摇大摆的跟着恰恰尔一行人上了二楼。 不过,因为小金蛇身形细小,动作敏捷,即使有人看见了,在眨眼之间,就消失不见了踪影,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谢书白点了四个菜,要了一壶酒,自斟自饮了起来。 “这里做的鱼鲜美可口,你尝一尝很好吃的。”花萝对恰恰尔说道。 恰恰尔夹了一块鱼肚白肉,放到束宁的碗中。 束宁看了一眼恰恰尔,没有说话,也没有夹起那块鱼肉吃。 “这个也好吃,樱桃肉也是它们店里的拿手好菜。”花萝又说道。 恰恰尔回道“这是我最爱吃的菜。” “恩人喜欢吃樱桃肉?”花萝惊讶之外又说道“我最爱吃的菜也是樱桃肉。” “不错”恰恰尔对束宁说道“樱桃肉外焦里嫩,酥烂肥醇,很好吃,多吃点。” “哎呀!”花萝的筷子突然掉在地上,花萝弯腰捡筷时,从搂下走上来一个人。 一个身材高大、威武、霸气的老爷子。 老爷子的眼睛炯炯有神,扫视一圈后,对身后的店小二说道“见没见到一条金色的小蛇。” “蛇”一提到蛇,店小二就两腿发麻,连连摆手说道“没见过,没见过。” 老爷子咳了几声,小金蛇从桌子底下窜了出来。 只见,小金蛇直接爬到老爷子手中的铁棍上,将头部搭在铁棍的最上端,一动不动,似雕像一般。 老爷子一个人做在靠窗的位置上,要了一斤牛肉,两坛老酒,一边喝酒,一边打量恰恰尔四人。 “你认识?”谢书白突然问花萝。 “不认识”花萝第一时间否认道。 谢书白看出花萝的异样,但是没有在追问下去,谢书白拿起身边的酒杯,斟满酒,递给恰恰尔,说道“陪我喝酒可好?” “谢兄,用碗喝如何?”恰恰尔性格豪迈,喝酒喜欢用大碗。 “用碗喝?”谢书白还从来没有用过碗喝酒,一般都是自斟自饮,悠然自得,却也最是寂寞孤独! “对,用碗喝。”恰恰尔又说了一遍。 “好,用碗喝,今天咱们两个要喝个痛快。”谢书白将酒杯推开,往碗里倒酒。 一壶酒倒了一碗之后就没有了,谢书白唤店小二“在来一壶酒。” “谢兄,一壶酒怎么够。”恰恰尔直接喊道“来一坛酒” 恰恰尔和谢书白两个人,对坐着,你一碗,我一碗,不用劝,直接见碗底。 “老爷子,自己一个人喝酒多没意思,不如过来,我们三人一起喝。”谢书白有些酒劲上头,却异常清醒。 谢书白脸上的笑容,一直都是亲切、温和、完美的!但是谁又能知道他心里的苦痛。从小经历的痛苦,用尽一生也无法消除和改变。 谢书白并不喜欢喝酒,可他喜欢用喝酒来掩盖自己的寂寞。 谢书白拽着恰恰尔坐到老爷子的面前。 老爷子抬头看了一眼谢书白和恰恰尔,没有说话,夹起一块牛肉扔给小金蛇。 只见小金蛇张开大嘴,直接将牛肉吞进肚子里。 “我不喜欢和陌生人喝酒”老爷子直接拒绝道。 “我也不喜欢,但我喜欢你身旁的这条小蛇。”谢书白知道这条小金蛇,是罕见的灵蛇。 “来喝酒”老爷子突然给恰恰尔的碗里斟满了酒。 “初次相见,我先干为敬。”恰恰尔一饮而尽。 “爽快”老爷子也跟着一饮而尽。 恰恰尔要为老爷子满上酒,老爷子将碗扣到桌子上,说道“每天六碗酒,多一碗不喝,少一碗不行,现在刚刚喝足六碗酒。” 姬固现身 “来,老爷子,我给你满上。”恰恰尔要为老爷子倒酒,老爷子却将碗扣到桌子上,说道“每天六碗酒,多一碗不喝,少一碗不行,现在刚刚喝足六碗酒,今天不会在喝一滴酒。” “好,不为难前辈,我自己喝。”恰恰尔自斟自饮起来,恰恰尔的酒量是极好的,属于千杯不醉,一杯接着一杯自斟自饮起来。 老爷子和谢书白两个人看着恰恰尔,一杯接着一杯喝的津津有味,不禁感叹道“好酒量!” 束宁跟店小二要了四间房,一人一间,起身回房时,恰恰尔看了过来,见碗里的鱼肉还在,不禁烦躁郁闷起来,他不知道束宁为何不吃自己给她夹的菜!但他明显的感觉到束宁对他的冷淡! 恰恰尔咽下嘴中苦涩的酒,细细品味其中甘苦! 老爷子把五枚铜钱放在桌子上,对恰恰尔和谢书白说道“这是我的酒钱” 老爷子站起身来,也要了一间上房。 谢书白椅着窗,举起手中酒杯,闻了闻,不知什么时候有了闻酒的习惯,只要闻一闻酒味,比喝到嘴里还要舒服!只要闻一闻浓烈的酒香,好像能回想起几件高兴的事! 对于谢书白来讲,这些年最高兴的事,就是离开甘都。 离开甘都得到的第一件宝贝就是白扇。 “恩人真是好酒量,不过酒喝多了伤身,我抚恩人回去休息吧!”花萝说着已经走到恰恰尔身旁。 “不用,你的脚还没好,先进房休息去吧!不用管我。”恰恰尔又给自己到了一碗酒,一饮而尽。 “那我在这里陪你可好?”花萝不等恰恰尔回答,直接坐在恰恰尔旁边,拿起酒坛给恰恰尔倒酒。 “……”谢书白斜睨一眼花萝,缓缓展开白扇,轻轻在胸前摇动,慢慢站起身来,默默的转身离开。 恰恰尔见人都走了,看了一眼花萝,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说道“天色已晚,该休息了。” “我抚恩人起来”花萝说道。 “我没事”恰恰尔站了起来,一转身,见束宁站在自己身后,当四目相对时,恰恰尔竟然晕了过去。 “?”束宁刚想上前去扶。 花萝第一时间扶住恰恰尔,对束宁说道“恩人好像喝多了” 束宁出来本来是想劝恰恰尔少喝一点酒,因为束宁觉得花萝有些异常,加上刚刚出现的老爷子,束宁想让恰恰尔保持清醒。 束宁看着花萝扶着恰恰尔进了房间,看着花萝进进出出为恰恰尔打水擦脸。 束宁回到自己的房间,盘坐在床上,这一路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在脑海里呈现。 “恩人,恩人……”花萝见恰恰尔昏睡过去,开始在恰恰尔身上仔细翻找一番。 “他把密信藏哪了?”花萝找遍恰恰尔的全身,也不见密信,心想“难道不在他的身上?” 花萝抽出衣袖中的短刀,想要杀死恰恰尔。 就在这关键时刻,束宁推开门见花萝要杀死恰恰尔,喊了一声“住手”,抽出腰间金卜软剑,直接飞冲到花萝面前。 花萝又从袖中抽出长剑,右手短刀,左手长剑,一短一长,长剑挡金卜,短刀砍人身。 束宁斜身躲避短刀,不料长剑横挡,短刀又划了过来。束宁后退,将手中金卜软剑斜挡在身前,没了仙身,就连金卜软剑在自己手中都暗淡无光,不过神剑自有神威。束宁用金卜砍向花萝手中的长剑,在碰撞时,直接将花萝手中的长剑断为两半,金卜剑尖直刺花萝胸口,花萝竟然变成镜中人! 在镜里,花萝嘲笑道“自不量力”随着花萝的声音,花萝出其不意的又冲了出来,手中的短剑,脱手飞出,直奔束宁眉心。 束宁不断后退,将金卜软剑横挡在眉心处,不料又一把短刀,向束宁的眼睛飞刺而来,束宁挥动软剑,剑身柔软如鞭,用极快的速度将眉心短刀打到一边,回弹剑身又将另一把短刀打到地上,没想到又有一把短刀已经快要触碰到自己的喉咙,就在束宁回弹剑身时,一切好像已经来不及了,短刀已经挨到皮肤,束宁心中血液翻涌,似有一股强大难控的力量要从束宁体内冲出来! 一道金光闪现,短刀似缠上一条金色丝带,丝带滞留短刀,一根粗长的铁棍将短刀打飞在地。 当短刀离开束宁喉咙时,那一股莫名的力量,突然在束宁的身体里消隐的无声无息! 束宁还未来得及去想,又有三把短刀一起飞砍而来,束宁感觉到短刀的寒凉与血腥,一个身材高大的身影,抡起粗长的铁棍站在束宁面前。 此时,小金蛇滑到花萝脚下,张开大口,露出四颗尖利的牙齿,咬向花萝。 花萝见状向后躲跳,又甩出一把短刀砍向金蛇。 小金蛇感知到短刀的冷冽,身体一缩,成一团,犹如铁盾,短刀砍了数下,也没能砍伤小金蛇。 花萝见束宁躲到老爷子身后,又见老爷子一根铁棍直接将三把短刀打到东墙之上,不禁冷哼一声,遁入铜镜之中。 束宁看向铜镜,只见铜镜之中昏暗阴沉,似有人影舞动。 “她在铜镜里”束宁对老爷子说道。 “铜镜?”老爷子看向铜镜,混沌昏暗的铜镜里,似有千军万马,又好似有万千妖兽,青面獠牙,张牙舞爪的向束宁和老爷子咆哮。 “不好”老爷子反应过来时,自己和束宁两个人已经被花萝拉进铜镜之中。 束宁紧握金卜软剑,心想“她到底是谁?” 花萝似乎听到束宁的心声,说道“想知道我是谁?”花萝站在万千妖兽之中,问道“信在何处?” “?”束宁没有理会,见自己右手边有一个身躯庞大的动物,似象非象,有象鼻没象耳,有象牙没象尾,有象腿没象趾!浑身黑毛,乱蓬蓬,邋里邋遢的散着臭味! 在看自己正前方的异兽,人身熊脑,猪鼻龟背,腿细脚长,一身洁白的绒毛,不过脸上从眼睛到嘴角处有四道灰黄的长毛,显得是那么的不和谐! “咦咦咦”有一群紧紧挨在一起,长得一模一样的怪兽,一直发出怪异的声响,它们长的如虎豹凶猛,如蛇蝎狡猾,它们的皮肤似河豚油滑,似婴儿娇嫩,它们一直“咦咦咦”的吼叫着。 “咦咦咦” “呜呜呜” “嗷嗷嗷” 光听声音,就让人心惊胆寒! “你若告诉我,信在哪里,我便放了你。”花萝的声音参杂在一群怪异的声响之中,显得是那么的亲切温柔。 老爷子看了一眼束宁,心想“她知道密信之事?”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束宁直接回道。 花萝指向束宁,命令身旁的妖兽道“把他们撕咬成碎片,踩踏成泥。” “嘶嘶嘶”小金蛇似乎有些害怕,躲到老爷子的肩膀上。 “咦咦咦” “呜呜呜” “嗷嗷嗷”一群怪异凶猛的野兽,犹如汹涌澎湃的海浪,一起扑向束宁和老爷子两个人。 老爷子抡圆铁棍,铁棍生风,风啸如山,横挡群兽。 “嗷嗷嗷”一些野兽被铁棍砸压,断腿折尾,发出哀嚎。 老爷子身后的束宁,却已经被野兽撕咬数十处,血液成衣,半跪在地,却还在倔犟的挥动手中的金卜软剑。 野兽前仆后继,凶猛狂吼不断进攻。 也不知过了多久,老爷子体力不知,右肩被野兽抓伤,左腿被野兽咬了一口,右手被野兽咬断,左脚被野兽揉踩。但是手中的铁棍依然威猛霸气的在身前滚动。 小金蛇一直在老爷子身边,用自己滑硬的身体,替老爷子抵挡不少妖兽的扑咬。 而此时的束宁已经倒在地上,任妖兽撕咬,没有一丝反抗! 凡人之躯又怎么能抵挡万兽的攻击! “退下”花萝见束宁奄奄一息,蹲下身来摸找密信“信也不在她的身上!” 花萝站了起来,默默的退到一旁。 “咦咦咦”一群妖兽似饿鬼,又扑回束宁的身体上。 当尖利的牙齿撕咬束宁皮肉,当束宁疼痛的只剩下最后一口气时,束宁从心底发出震撼人心的一声怒吼,随着声音,冲出一个轻飘飘的身影。 身影如飘带在妖兽头顶上飘荡,又似风中柳条,柔软纤细,掠过每一个妖兽。 身影如风云不断变化,最后似女人曼妙的身姿,在妖兽之中舞动。 妖兽好似被身影迷住,痴迷的眼神,僵硬了自身,所有妖兽一动不动的呆立在原地。 身影无头无身亦无手无脚,飘动在天空之上,天空之上下起雨来,雨滴是淡粉色,闪着亮光,落到万千妖兽的身体上。 妖兽的身体像是被腐蚀一般,开始糜烂化水。 当花萝清醒过来时,自己的手指已经腐烂,粉色的雨水滴到花萝的脸上,只感觉到水的清凉,却瞬间让花萝失去半边脸。 “我的脸……我的手……”花萝望向四周的妖兽,看着他们皮毛溃烂,看着他们疼的在地上打滚,看着他们一点一点腐烂消失。 花萝不禁惊恐果断的离开铜镜。 一命换一剑 “难道密信在他身上?”逃离铜镜的花萝,看见站在恰恰尔床边的谢书白。 当谢书白见到花萝狼狈的模样时,笑道“如花似玉的美娇娘,现在竟然似鬼恐怖丑陋,真是可惜了!” 谢书白看见花萝往恰恰尔的酒里下毒,谢书白好奇花萝要对恰恰尔做什么,所以装作没看见,起身离开。 “去死吧!”花萝用尽力气将地上的短刀踢向谢书白。 谢书白斜身躲开短刀,向前一跃,展开白扇,割断花萝的耳朵,白扇从耳垂处划向花萝的脖子,问道“为什么靠近我们?” 花萝怒目圆睁,咬牙切齿的看着谢书白,心想“密信一定在他身上?” 原来谢书白杀死的将军,是花萝的手下,花萝见到三人时,以为是恰恰尔杀死了将军,夺走密信,所以第一时间靠近恰恰尔,她没想到自己判断失误,更没想到自己一镜抵万军的沉昏镜,竟然被一个看不清道不明影子给破了! “密信在你身上?”花萝开口问道。 “密信?什么密信?”谢书白虽然杀了将军,却不知密信一事。 “?”花萝质疑的看向谢书白。 “说,什么密信?”谢书白却好奇的逼问道。 “密信真的不在你身上?”花萝又问道。 “什么真的假的,你现在还有必要去判断吗?”谢书白手中白扇在花萝的脖子上,轻轻划出一道血印,问道“你是谁?”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花萝又问道“密信在哪?” “我就算告诉你密信在哪,你还有命去取吗?”谢书白笑道。 “密信在哪?”花萝一心想知道密信在哪儿。 “在茅草屋的桌底下”谢书白蒙骗道。 “砰”的一声,沉昏镜炸裂开来,束宁和老爷子两个人随着碎片,飞了出来。 谢书白看了一眼昏死过去的两个人,又问道“你是谁?” “你把他们两个人杀了,我就告诉你我是谁。”花萝说道。 谢书白站了起来,走到束宁身前,看了一眼束宁手中的金卜剑,又看了一眼缠在老爷子身上的小金蛇,拿起金卜软剑,轻轻的抚摸着寒光闪动,霜感冰色的剑身,回转身体,对花萝说道“你是谁对我来说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只想杀了你。” “你……”花萝以为自己难逃一死时,只见剑光一闪,自己的一只胳膊,和少许的长发落在地上。 花萝疼的几乎要晕了过去,倒在地上,任血横流。 “我不杀女人”谢书白将金卜软剑放到自己的腰间,又将缠在老爷子身上的小金蛇抓了起来。 “他不杀女人?”什么意思?他不杀我?花萝忍者失去一只胳膊的剧痛,慢慢的爬出恰恰尔的房间! “大人”躲在暗处的妇人跑了过来,扶起花萝离开客栈。 “嘶嘶嘶”小金蛇苏醒过来,感知到陌生的气味,立马张开大嘴,凶巴巴的咬向谢书白。 谢书白本想用白扇捶打小金蛇的脑袋,没想到小金蛇异常敏锐,躲开白扇,直奔谢书白的脸颊咬去。 谢书白向后一仰,小金蛇的身体从自己的手中滑出,尖利的牙齿马上就要触碰到谢书白的脸颊,谢书白将白扇回转,想割断小金蛇的脑袋,不曾想,白扇与小金蛇滑硬的脑袋撞击出火花。 火花在昏黄的房间里,显得异常明亮。 “有意思”小金蛇越是难缠难控,谢书白越是喜欢。 谢书白向后急退了两步,将白扇旋转成伞,将小金蛇裹进白扇之中。 “嘶嘶嘶”小金蛇直立起自己的身躯,想要逃出去,却发现白扇之上白雾缭绕,好似身在雾气蒙蒙的林间,好似掉进深渊,无法逃离! 小金蛇在白扇里不断旋转,直到口齿垂涎,眼神涣散,身体僵硬,谢书白才停下手中白扇,将小白蛇扔到地上。 “嘶…嘶…嘶”小白蛇没了脾气,半眯着眼睛,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现在我是你的主人了,你最好在我面前乖乖听话,否则叫你生不如死。”谢书白对小金蛇说道。 小金蛇将脑袋朝向老爷子,僵硬的身体开始抖动起来,闭上眼睛,平复旋转过后的幻痛! 谢书白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两个人,越过两个人来到窗边,望向星空。 欢颜的影子出现在星空之中。 谢书白不自觉的抚摸脖子上戴的春光剑。 “她现在在哪?还会再见到她吗?”当谢书白意识到自己在思念欢颜时,一把扯下春光剑,将春光剑挂在窗边。 谢书白希望自己可以断掉这份思念!他不愿任何人可以左右自己的思绪! 可当谢书白转身要离开的那一瞬间,谢书白斜睨一眼悬挂在窗边的春光剑,在最后一刻将春光剑收回,紧紧的握在手心里。 谢书白竟然突生去寻找欢颜的想法! “去找她干什么?”谢书白自问道。 “把春光剑还给她!”谢书白的心是矛盾、怪异、可笑的,他以为把春光剑还给欢颜,自己脑海里就不会在浮现出欢颜的身影…… 第二天一早,恰恰尔醒了过来时,发觉自己四肢无力,头昏脑胀,当看到束宁躺在地上时,不顾自己瘫软的身体,直接从床上滚到束宁的身边。 “宁儿”恰恰尔轻轻的拨弄覆盖在束宁脸上的碎发,眼中闪着泪光,自责道“都是我不好,我昨天不该喝酒,我……”恰恰尔见束宁血葫芦的模样心塞的不能自己! “宁儿”恰恰尔见束宁衣不蔽体,凌乱不堪,直接将自己的衣服脱掉,给束宁盖上,同时察看束宁身上的伤痕。 恰恰尔见束宁身上虽然浑身上下全是血,但是骨肉却没有明显的损伤。 “宁儿”恰恰尔安下心来,一点一点的将束宁挪到床上,见床头有一盆水,为束宁擦掉脸上的血痕。 血痕之下是完好无损的肌肤! 恰恰尔没有多想,他现在只想束宁赶快醒来,只想她平安无事! “咳……咳……”老爷子咳出两口腥血,慢慢的睁开眼睛,望向恰恰尔。 恰恰尔以为是老爷子对束宁做了什么,直接扑到老爷子面前,想一掌打死老爷子。 “醒了”谢书白推开门,见恰恰尔要对老爷子动手,又说道“杀他容易,不过你要好好想想到底是谁?” 恰恰尔看向谢书白,见谢书白腰间围着金卜软剑,不禁横眉怒目,问道“金卜软剑怎么在你身上?” “作为报答的礼物”谢书白说道。 “报答的礼物?”恰恰尔眼中闪动着火光,质疑的问道。 “我救了她,自然不能白救。”谢书白回道。 “嘶嘶嘶”小金蛇从谢书白腰间的皮袋里爬了出来。 老爷子闷哼一声,抬起手,等小金蛇过去。 “去哪?”小金蛇听到谢书白的声音,停在老爷子的面前,低垂着脑袋,又转身爬回谢书白腰间的皮袋。 “?”老爷子看向谢书白,刚要张口说话,一股鲜血喷涌而出。 “昨天救了你们,自然是要收取我想要的物件,作为答谢,不是吗?”谢书白理所当然的说道。 “是谁?”现在的恰恰尔心乱如麻,已经失去原有的清醒。 “除了我们,还有谁?”谢书白问道。 “花萝?是她?她在哪?”恰恰尔突然想起花萝,不禁问道。 “她走了”谢书白回道。 “去哪了?” “谁知道呢!” “去哪了?”恰恰尔怒吼道。 此时,店小二正好端来一盆温水,听见恰恰尔的怒吼,吓了一跳,水洒了一地,铜盆滚到谢书白的脚下。 谢书白不在理会恰恰尔,转身对店小二说道“做一碗牛肉面端上来,记住要牛骨煮的清汤,不要牛肉,放一片香荏,面不要煮太久,可记住了。” “记住了,记住了”店小二赶紧捡起铜盆,跑下楼。 “把金卜剑还回来”恰恰尔对谢书白说道。 “一命换一剑,你觉得不值?”谢书白问道。 “把剑还回来”恰恰尔特别后悔自己掉入花萝的圈套,自己没能保护好束宁,恰恰尔心中充满自责、悔恨和愧疚,现在的他只想将属于束宁的金卜剑要回来。 “还回去是不可能的事,那就看看你能不能从我手中抢回去!”谢书白说道。 恰恰尔眼中的烈火似要冲出来,谢书白也展开白扇,就在这时,束宁开口说道“收好金卜剑!最好不要暴露在外。” 恰恰尔的那一声怒吼将束宁惊醒,发现自己没有死!检视自身伤口发现都已经完美愈合?束宁以为这一切都是谢书白的功劳,心想“有命才能继续寻找瑰灵魄,一剑换一命,是再好不过的事。” “宁儿,你醒了?”恰恰尔眼中的火焰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恰恰尔扑到束宁身边,又担心的问道“你……你觉得哪里不舒服?” “没有不舒服”束宁在这一刻,眼前竟然浮现恰恰尔抱花萝的画面。 恰恰尔松了一口气,又说道“都怪我,我昨天……” 束宁打断恰恰尔的话,问道“花萝在哪?” “我不杀女人”谢书白回道。 蒙骗 “面来了”店小二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 谢书白示意店小二放到房间的桌子上,店小二看了一眼地上躺着半死的老爷子,又撇了一眼地上血淋淋的断臂,不禁抖动着双腿,畏畏缩缩的站在门口,不敢迈进房间一步。 “进来”谢书白催促道。 “客官,我……我……”店小二两眼一闭,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小心翼翼的将牛肉面端到房间的桌子上,放下手中面碗,立即转身逃出房间。 谢书白坐到桌前,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我……的身体?”束宁见自己身体完好无损,很是疑惑不解,难道刚才被妖兽撕咬只是一场梦! 束宁看向满身伤痕的老爷子,心想“不,不是梦。那痛彻心扉的感觉怎么会是梦?”束宁努力回想自己被妖兽撕咬时的最后一刻发生了什么?发生了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束宁怎么也记不起来了!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恰恰尔见束宁皱眉不安的模样,不禁担心的问道。 “我没事”束宁回道。 恰恰尔对着束宁发誓道“我以后不会在喝一滴酒。” “我没事了”束宁反到安慰恰恰尔。 “我不会在让你受伤”恰恰尔又发誓道。 “我想喝水”束宁对恰恰尔说道。 “好,我去给你倒水。”恰恰尔起身来到桌前,看了一眼谢书白,心想“他真的跟花萝没有一点关系吗?” 束宁看向躺在地上的老爷子,问道“老爷子,我们是怎么逃出来的?”束宁很想知道答案。 “不知道”老爷子闭上眼睛回忆“我只看到飘动的巨大身影,见到粉色的雨滴,听到撕心裂肺的吼叫!之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老爷子也想知道自己是怎么出来的!是谁救了自己! “巨大的身影?粉色的雨滴?撕心裂肺的吼叫?”束宁若有所思的努力回忆,却怎么也回想不出老爷子说的粉色雨滴!巨大的身影! “粉色的雨滴?那是什么?是谁救了自己?到底会是谁?”束宁很想知道是谁救了自己! “味道不错”谢书白看了一眼躺在自己脚边的老爷子,心想“只是这屋子里的血腥味太重了!”不过并不影响谢书白的口味! 老爷子睁开眼睛,目不转睛的看向谢书白,心想“他竟然能收走小金蛇,他手段不一般!” “你这么一直看着我,是饿了吗?想吃点?”谢书白一边吃一边问道。 老爷子眨了一下眼,收回自己呆滞的目光,心想“外表人畜无害,似书生一样,文质彬彬,温文尔雅软弱无力的人,竟然是最狡猾、阴狠,难以看透之人!” “你是谁?”谢书白突然发问道。 “你是谁?”老爷子有气无力的反问道。 “我是谁不重要,你是谁也不重要,你不说我也不想知道。”谢书白又继续吃面。 “那你还问!”老爷子一个字一个字缓慢的说道。 “就是好奇?”谢书白又突然问道“你知道密信在哪吗?” 束宁和恰恰尔两个人同时望向老爷子,等待老爷子的回答。 “你们也在找密信?”老爷子反问道。 “我知道密信在哪,想知道吗?”谢书白不禁偷瞄一眼老爷子。 老爷子并没有开口问密信在哪,而是慢慢的将手抬到自己的腰间处。 “你不想知道密信的下落?”谢书白问道。 “你知道?”老爷子不屑的问道。 “你想知道吗?我可以告诉你。”谢书白笑道。 “你知道?”束宁不可置信的看着谢书白。 “在哪?”老爷子眯着眼看向谢书白,心想“他怎么会知道密信在哪?” “密信在茅草屋的桌底下”谢书白蒙骗道。 “……”老爷子下意识的摸了摸腰带上的暗兜,看向谢书白,心想“密信怎么会在茅草屋的桌子底下?” 老爷子盯着谢书白看了很久…… “你知道密信?是你藏的?”束宁问道。 谢书白咕嘟咕嘟喝了半碗牛肉汤,说道“你们要不要来一碗,味道不错。” “你们都看着我干什么?不想吃牛肉面?那就来点粥,粥里加点香荏也是不错的!”谢书白又说道。 “小兄弟,你说密信被你藏到茅草屋的桌子底下,你可曾看过密信?”被谢书白这么一骗,老爷子有些质疑自己身上密信的真假!老爷子动了要杀死谢书白的心思! “你想知道密信上写了什么吗?”谢书白蹲下身问道。 老爷子动了动腿脚,发现现在的自己连坐起来的能力都没有! 谢书白又站起身来,轻轻展开手中白扇,对束宁和恰恰尔说道“你们两个想知道密信上写了什么吗?我可以告诉你们。” 老爷子抖动着身躯,他想要爬起来堵住谢书白的嘴! “不想知道”束宁只想知道瑰灵魄的下落,至于其它的事情不想知道,更不想参与其中。 老爷子听到束宁说“不想知道”顿时安下心来。 “谢兄,我们不是一路人,我想我们还是各走各的路为好!”恰恰尔觉得束宁的这一场伤害,是谢书白带来的,他不希望谢书白留在束宁身边。 “……”束宁听到恰恰尔的话,有些急躁,想开口留下谢书白,却已经没有什么筹码,可以让谢书白留在自己的身边! “不是一路人当然要各走各的路,各行各的事最好,我是要离开,不过我想知道束宁姑娘愿不愿意让我走?”谢书白问道。 “你可以留下来吗?”束宁听到谢书白的话,有一丝欣喜,直接问道。 “你想让我留下来吗?”谢书白看着恰恰尔问束宁。 “我想让你留下来”束宁回道。 “好,你想让我留下来,那我就留下来。”谢书白柔声回道。 恰恰尔在一旁沉默不语,他没想到束宁想让谢书白留下来,更没想到谢书白会为了束宁留下来,难道自己才是多余的那一个? 老爷子突然坐了起来,举起铁棍,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砸向谢书白。 “想偷袭我,你是想杀人灭口吗?”谢书白笑老爷子强弩之末,不自量力,手中白扇拨开砸向自己的铁棍,直接将铁棍反砸回老爷子的大腿上。 “咔”的一声响,老爷子的一只大腿被铁棍砸断! 谢书白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是断胳膊断腿! 老爷子闷哼一声,强忍着剧痛,还想在做最后一博,他不能让谢书白活着走出这个房间,否则少将军的大业就会功亏一篑,要杀了他,要杀了他…… 老爷子却一动不能动,只能不错眼珠,直勾勾盯着谢书白。 “嘶嘶嘶”小金蛇从谢书白的皮袋里爬了出来。 “回来”谢书白厉声喊道。 “嘶嘶嘶”小金蛇听到谢书白的声音,反而向老爷子爬的更快了。 只见爬到老爷子的大腿上,用自己滑硬的身体,将老爷子断裂的那条腿,紧紧的缠在一起。 老爷子摸了摸小金蛇娇小的头,说道“你走吧!不用管我!” “嘶嘶嘶”小金蛇不会走,小金蛇是老爷子从小养到大。小金蛇想要做老爷子的一条腿,所以用自己的身体,把老爷子的断腿重新缠在一起。 谢书白见小金蛇不顾一切的爬回老爷子的身上,做老爷子的一条腿时,谢书白并没有阻止。谢书白打断老爷子的腿,是因为老爷子偷袭自己。不阻止小金蛇,是觉得没有必要! “你要去哪?”谢书白问束宁道。 束宁并不知道去哪!看了一眼窗边飞舞的蝴蝶,说道“向前走,一直向前走。” “我们走吧!”束宁对恰恰尔说道。 “现在就走,我怕你的身体会吃不消的,不如在这里在休息一天。”恰恰尔担心道。 “我没事”束宁不想停下来,想一直朝前走,只有在不停歇之中,才能感受到自己的努力,心中才能有希望! 三个人离开周家镇,在面对十字路口时,束宁没有犹豫,选择前方笔直的道路。 道路两旁树木茂盛,野花暗香,溪水湾流,景色宜人,像是世外桃源! “这里果树还真多?”束宁停在一颗果树下,抬头望着果树上的果子,问道“这是什么果子?” “……”恰恰尔不知是什么果子! “仙人梅”谢书白回道。 “仙人梅?”束宁好奇的问道“为何叫此名?” 恰恰尔的飞身上树,摘下四五个仙人梅,递到束宁的身边。 “不知道”谢书白从恰恰尔的手心里拿了一个仙人梅放到嘴里,棉软糯香,甜美细腻的口感,让谢书白不禁又从恰恰尔手中拿走一个仙人梅,还没等放到嘴里,就被恰恰尔抢走。 “谢兄若想吃,可以自己摘。”自从束宁要留谢书白在身边,恰恰尔就莫名的讨厌谢书白。 试探 “仙人梅的叶子也可以吃,我带你上树去摘几片。”谢书白不等束宁回应,搂着束宁的纤细腰身,飞身上树。 “……”恰恰尔也紧随其后,飞身一跃。 “吱吱吱”似胳膊粗壮的树枝,难以承受三个人的重量。 恰恰尔不得不在还没有站稳的情况下跳了下来,站在地上向上望,见谢书白楼着束宁的腰,一股醋意在心里无限升腾。但他最怕的还是谢书白会伤害束宁! “你尝一尝,仙人梅的叶子清甜可口,放在嘴里不嚼,还有些爽意。”谢书白摘下一片叶子,送到束宁的嘴边。 束宁的身子轻轻的向后仰,伸手接过叶子,看了看,见毛绒绒翠绿的叶子上有三道深黄色的叶脉,顺着叶脉到叶子的尖部,有一个似水滴,凸出的小叶子。 小叶子翠绿圆润,小叶片连接着大叶片,一大一小似母子俩。 “不敢吃?”谢书白又摘下一片叶子,放到嘴里,感叹道“甜美的感觉真好!” 束宁慢慢的将叶子放到嘴里,清润甘美似一股清泉,在嘴中流窜。 “这叶子比果实还要鲜美多汁,不过仙人梅有紧实之感,圆润、丰满、滑嫩,你在尝一尝仙人梅。”谢书白又给束宁摘下一个果子,送到束宁嘴边。 束宁接下果子,咬了一口,仙人梅如桃子鲜美,如杏子甜美,如枇杷甘甜。束宁从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梅子! “好吃吗?”谢书白又摘下一个,放到束宁的手中。 “仙人梅”束宁好像知道为何叫仙人梅了,仙山神岛之上,奇树异果数不胜数,却没有一颗树的果实口感层次丰富,叶子能食,味道甘甜似泉,引世人惊叹,仙人驻足。 恰恰尔见束宁脸上露出甜美的笑容,心里却旋动着不安的情愫。 不过,恰恰尔喜欢看束宁笑,希望束宁笑,即使不是对自己笑! 恰恰尔只希望谢书白对束宁的好是发自真心的! 束宁从树上摘下几个仙人梅,又摘了几片叶子,对谢书白说道“带我下去吧!” “你不想跟我在这里多呆一会儿吗?”谢书白试探道。 “……”束宁见谢书白变得有些油滑,直接拒绝道“不想,太高了,带我下去。” “你和我两个人,站在这里,可以好好聊聊未来。”谢书白展现出迷人的笑容。 “站在这里我害怕掉下去,怕是没有未来。”束宁回道。 “有我在,怎么会让你掉下去呢?”谢书白又紧紧的将束宁搂在怀里。 “我想下去,带我下去吧!”束宁说道。 谢书白笑道“你若不想,我就带你下去好了。” 束宁在下来的第一时间,将手心里的叶子递到恰恰尔嘴边,说道“这叶子异常水润、鲜美,你尝一尝。” 恰恰尔直接张开嘴,将叶子放在嘴里,惊喜的看着束宁。 “好吃吗?”束宁问道。 “好吃”恰恰尔点着头回道。 束宁把手中的果子和叶子都给了恰恰尔。 恰恰尔又把手中又大又红的仙人梅送到束宁的嘴边,说道“我们不如在这里歇一歇” 束宁接过仙人梅,对恰恰尔说道“我不累,我们不如越过前面的山丘,在找一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 “好”恰恰尔第一时间回应道。 谢书白摇着手中白扇,走到束宁面前,很自然的替束宁拨开嘴角边粘黏的发丝,深情的看着束宁说道“天气热,我们不如在这里歇一歇在走,你觉得如何?” 束宁微微一笑,回道“也好” “……”恰恰尔的心莫名的抽搐起来。 恰恰尔见谢书白和束宁肩并肩做在一起,压下心中醋意,走到束宁的另一侧,安静的坐了下来。 炽热的阳光打在恰恰尔半个身子上,一半隐藏在树影之下,一半暴露在阳光之下,像极了现在的心情,一半焦灼不安,一半顺其自然。 恰恰尔希望自己能永远的陪伴在束宁身边,甚至很想将自己的爱意明明白白的说出口!其实,他把自己的爱,已经完完全全的展现出来,没有一丝隐藏。 恰恰尔在毫无保留的展现出自己的爱,却明显的感觉到束宁对自己的冷淡与疏远! 即使感受到冷淡与疏远,恰恰尔还是想要陪在束宁身边,因为恰恰尔觉得束宁需要自己,只要束宁需要,恰恰尔就会一直陪在束宁身边。 现在的恰恰尔有一种不安,他觉得束宁不在需要自己! 恰恰尔倔犟的直视太阳,强烈的阳光直接将恰恰尔的眼睛刺痛,焦灼的痛感,让恰恰尔眼前一片漆黑,黑暗之中有一个极小极小的光亮。 亮光在闪耀,像千里之外的星辰。当亮光一点一点的消失在黑暗之中,黑暗占据恰恰尔的整个身心之时,恰恰尔听到束宁的声音“我们走吧!” 束宁不喜欢浪费时间,歇了一小会儿,站起身来,见恰恰尔神色有异,又对恰恰说了一遍“我们走吧!” 恰恰尔听到束宁的声音,眼中的光亮又一点一点变大,大到冲破恰恰尔眼睛,又变成一片漆黑。 “啊……”恰恰尔不自觉的喊了一声。 “你怎么了?”束宁问道。 恰恰尔捂着自己左眼,回道“我没事” “……”束宁蹲下身,静静的看着恰恰尔。 恰恰尔慢慢的睁开左眼,眼睛被刺的疼痛难忍,眼前一片灰暗,什么都看不见了! 不过还好,右眼可以清晰的看见束宁担心的模样。 “我没事”恰恰尔佯装没事的样子,站了起来。 三个人一直向前走,忽高忽低,呼轻呼重,婉转悠扬的箫声,回荡在三人耳边。 三个人竟然不自觉的顺着箫声,来到一处僻静之地。 只见一个身穿红袍的男子,盘坐在坟前。 男子虽然听到三人的脚步声,却没有理会。 箫声空宛灵动,凄凉忧伤,不自觉的勾动心底的哀伤与遗憾。 当箫声停止时,男子对着坟墓说道“我该走了,以后可能不会再来看你了。” 男子将自己腰间的玉佩,埋在坟前,又说道“我让它陪着你可好?” 男子转过身来,打量束宁、恰恰尔和谢书白三人。最后回头又恋恋不舍的望了一眼坟墓。 坟墓前没有墓碑,就连坟墓也似小土包一样,怕是被雨水冲涮几回,就会变成平地! 红袍男人将手中的玉箫藏到宽袖之中,对束宁三人说道“请止步,不要在上前一步,别打扰到她。”红袍男人说完直接急急的离开。 当三人转身看向红袍男人的身影时,发现从树林之中走出一名女子,女子怀有身孕,走得却不慢,在后面紧跟着红袍男人。 三人也随后离开,一直向前走。 天色已晚,见前面有几户散乱的人家,敲响一户亮灯人家的门,说道“我们三人,路过此地,天色已晚,可以在此借宿一宿吗?” “家里贫寒有病人,留不了,你们另寻他处吧!”不等开门,直接拒绝道。 三人只好敲响另一户人家的门“路过此地,想借宿一宿?” “家里人多,没地方睡,你们另寻他处吧!”一个粗哑的声音说道。 当三个人转身时,正好碰上回家的红袍男人。 “去我家吧!”红袍男人对三个人说道。 “麻烦了”束宁回道。 红袍男人身后的女人,突然惊讶说道“悦哥,她长的好像姐姐。” “像又不像!”悦哥目不转睛的看向束宁。 “是啊!仔细看又不像!”女子又对悦哥说道“我们赶紧回家吧,天黑透了,猩王要出来了。” “出来也好,带我去看你姐姐。”悦哥期盼着与英妹团聚。 “那我怎这里么办?”女人抚摸着自己的大肚子,有些慌张的问道。 “离开这里,找个人嫁了。”悦哥说道。 “我不会离开这里,不会一个人离开这里,要离开这里也是要和你一起离开。”女人坚定的回道。 “我不会离开这里。” “那我也不会离开这里” “秀儿,我跟你姐说了,我不会再去看她。” “悦哥,我们先进屋。”女人说道。 爱与不爱 “我会的”悦哥轻声回道。 束宁和恰恰尔、谢书白三人发现屋里墙上挂满女子的画像,桌子上也铺满女子的画像。 画像里的女人笑语嫣然,温柔美丽,唯美动人,似邻家妹妹柔媚可亲。 三人又不自觉的看向清儿,画像里的女子与清儿有几分相似,却不是清儿。 “不许动”悦哥突然大声喊道。 谢书白放下手中的画像,后退了一步,展开手中白扇,满脸笑意的看向悦哥。 只见悦哥将画像轻轻的收了起来,放到床头,又将桌子上的几幅几乎一模一样的画像卷收了起来。 “我们家里没有多余的床,你们就在这里挤一挤吧!”清儿指着东墙处的一块空地说道。 “好”恰恰尔见清儿拿了一床被褥,对清儿说道“我来!” “就只有这一床多余的被褥”清儿又把一个草编的席子扔到谢书白的脚下,说道“地上潮,铺在地上可以防潮气入体。” 谢书白打开草席,草席已经残破不堪,松散掉草,不禁皱起眉头,心想“怎么坏成这样还不扔!” 恰恰尔把被褥给了束宁,自己坐在束宁和谢书白中间,恰恰尔无时无刻不在提防着谢书白。 “锅里还有一些甜粥”清儿对恰恰尔说道。 恰恰尔转身问束宁“喝甜粥吗?” 束宁没有听见恰恰尔的话,因为束宁在努力的回想自己是怎么从沉昏镜中逃出来的!心里清晰的记得妖兽不断撕咬自己的身体的恐怖画面,那撕心累肺,痛彻心扉的巨痛更是无法忘记!到底是谁救了自己一命!还有自己身上的伤痕为什么会在眨眼之间痊愈!这一切都太不可思议了! 恰恰尔见束宁陷入沉思,对清儿说道“不麻烦你了,我们一会儿饿了,就自己去弄。” “你们是从哪里来?”清儿自己给自己倒一杯水,喝了一小口,盘问道。 “草原”恰恰尔回道。 “草原!草原离这里千里,你们用了多少时日才走到这里?”清儿问道。 恰恰尔微微一笑回道“很久” “你们三个人都是从草原来的吗?”清儿见谢书白俊秀文雅的模样和恰恰尔轩昂伟岸的身影不同,不禁问道。 “画像上的女子是你姐姐?”谢书白在一旁打断道。 “他怎么知道画的是姐姐而不是我?”清儿不自觉的有些醋意。 “山底下的坟墓也是你姐姐的?”谢书白又继续直接问道。 “他怎么会知道……?”清儿下意识的看向悦哥。 见悦哥把墙上画像都摘了下来,收到柜子里,又把床上卷好的画像也都收到柜子里。 悦哥望着四面空荡荡的墙壁,黯然神伤!就算是把画像都藏到柜子里,脑海里的身影却藏不了! “英妹”无数片段浮现在眼前,一想到英妹被怨鹰抓走时诀别的泪眼,悦哥就好想冲出去,让怨鹰把自己吃了,这样他就能到另一个世界去寻找英妹。 “悦哥,你说你会给孩子取一个好听的名字,你想好取什么名字了吗?”清儿见悦哥神色异样,走到悦哥面前柔声问道。 “……”悦哥看着清儿隆起的大肚子,冷漠的说道“就叫思英吧!” “思英!”看来悦哥心里还是放不下姐姐,清儿压制着心中的不悦,说道“这个名字很好,就叫思英吧!” 悦哥想了想,又说道“叫悦思英” “悦思英……悦…思…英…”清儿默默的落下眼泪,心想“那我算什么?我算什么?算什么?我跟你的孩子只是用来纪怀姐姐的吗?” 清儿偷偷抹了一下眼角的眼泪,压抑着心中的不快,说道“那就叫悦思英,姐姐如果听到这个名字,一定会很开心。” “她不会开心”悦哥很确定的说道。 “姐姐会开心”清儿抚摸着圆滚滚的大肚子,对肚子里的孩子说道“你以后就叫悦思英” “悦思英”清儿的嘴角逐渐僵硬,她不喜欢这个名字,不喜欢自己的孩子叫这个名字! 悦哥看见桌子上竹制笔筒,那是英妹送给自己的第一个礼物,心塞的不能自己“我出去走一走”悦哥决定道。 “你不要命了吗?”清儿拽住悦哥的手腕说道。 “我不远走,就在门口站一会儿,看一看月亮。”以前英妹总是靠着自己的肩膀,望着天上的月亮问“一个月里月亮为什么只圆一次” “月亮为什么大半时间是残缺的呢?我不喜欢残缺,我喜欢又大又圆的月亮。”英妹清脆甜美的声音在悦哥耳边不断回响。 “今天不是圆月之夜”清儿知道悦哥想姐姐了,每个月的圆月之夜,悦哥都会独自一人,坐在门外,一座就是一夜,清儿就会跟着提心吊胆一夜。 “我知道今天不是月圆之夜,我就是想出去走一走。”悦哥说道。 “怨鹰就在外面徘徊,我不许你出去。”已经失去姐姐了,不能在失去悦哥。 “放心吧,我不会被怨鹰抓走。”悦哥回道。 清儿放开悦哥的手,说道“我不放心,你要是想出去,那我陪你一起出去走一走。” “……”悦哥听到清儿要与自己一起出去走一走,转身走到床前,顺了顺气,对清儿说道“我不出去了,睡觉吧!” 清儿挺着大肚子,走到悦哥身后,郑重的问道“你说过的话还算数吗?” “我已经把所有的画像都锁到柜子里了,你还想我怎么样?”悦哥偷瞄一眼束宁三人,压低声音问道。 “我要你的心”清儿明知道不可能,却还是说出了口。 悦哥没有理会清儿,想起自己第一次从英妹的嘴中听到清儿喜欢自己时,悦哥曾对英妹发誓“我一生一世只爱你一人” “我要你也爱清儿,她是我的妹妹,我希望她也能跟我一样开心幸福。”英妹的父母死得早,两姐妹相依为命,当英妹知晓清儿也喜欢悦哥时,竟然想自己跟清儿一起陪伴在悦哥左右。 悦哥因为爱英妹,所以爱屋及乌,答应了与英妹一起照顾清儿,答应三个人生活。 三个人的生活,是有些拥挤和困惑! 英妹总是一个人坐在外面看残月,感叹阴晴圆缺! 三个人的生活,更多的是无奈与折磨! “你不爱我,你也不爱我肚子里的孩子吗?”清儿不甘心的问道。 悦哥沉默不语,他并不想伤害清儿,可他也骗不了自己,他不爱清儿,也不爱清儿肚子里的孩子。悦哥想过死,想过躺进那座空坟之中,抱着英妹最喜欢的衣物,去寻找英妹的身影! “你答应过我,会好好的跟我过日子,会照顾我跟孩子。”清儿只想要悦哥一句承诺,一句简简单单的承诺。 “我会照顾你跟孩子”悦哥冷漠的回道。 清儿听到悦哥的承诺,不禁笑道“就知道悦哥心里有我跟孩子,以后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永远也不分开。” 悦哥轻声应了一声“嗯” 清儿突然鼓起勇气,说道“我不想我的孩子叫悦思英。” “……”悦哥没有说话,呆呆的看着清儿的脸,发现已经没有一点英妹的痕迹。 悦哥看着陌生的脸,想着英妹娇丽的媚眼,心想“我们什么时候能相见!” “叫悦爱清可好?”清儿试探性的问道。 “……”悦哥自然是懂清儿的意思! “叫渡儿吧!”希望他的一生可以勇往直前,直达本心,明心见性,希望他可以渡心,渡己,渡人,做一个豁达通透之人。 “渡儿”清儿更喜欢孩子叫“悦爱清” “叫渡儿吧!”悦哥又一次确定的说道。 “好”清儿心想“只要不叫悦思英,叫什么都行。” 悦哥从宽袖之中抽出竹箫,放到枕头底下,一动不动,慢慢的闭上眼睛,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 “你爱过我吗?”这一句话,清儿终于问出了口。 “……”悦哥默不作声,他不想伤害清儿,他也不想欺骗清儿,他假装睡着了。 清儿有些伤心的又问道“你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吗?” 悦哥知道自己对清儿的感情就是承诺,对英妹的承诺。 清儿的眼泪一颗一颗隐忍心酸的落下,她曾经不奢求悦哥爱自己,只要自己能留在悦哥身边,她相信总有一天,悦哥会发现自己的好。 可是,清儿突然意识到,不爱怎么样都会不爱,即使你用尽真心和软语,都无法将自己融进一个不爱你人的心里。 清儿转身慢慢走到门口,回头又看了一眼悦哥,心想“留在你身边的人不应该是我” 清儿有些绝望的打开屋门,走了出去。 怨鹰 “清儿”悦哥听到开门声,坐了起来喊道“清儿,回来!” 见清儿已经走到院落中间,不禁担心道“快回来” “快回来”悦哥跑了出去,拽住清儿。 “悦哥,我知道留下来的人不应该是我。”清儿从来没有怪过悦哥,因为她从一开始就知道悦哥对姐姐的心意,明知道自己只不过是一厢情愿,可还是忍不住伤心绝望。 “跟我进去”正在两个人拉扯之际,清儿的肚子突然疼了起来。 “诶呦……啊……”清儿双手拖着肚子,额头冒虚汗,双腿发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清儿,你怎么了?”悦哥见清儿的样子,惊慌失措的问道。 “疼……疼死……我了!”清儿感觉肚子里的孩子在乱转,像是受到什么惊吓一样,清儿又感觉孩子在使劲向下坠,好像要冲出自己的身体,清儿突然意识道“悦哥……我怕是……要生了……” “要…要…生了?”悦哥想要抱起清儿,发现清儿留了好多血,不禁吓到“清儿……血……” “快去……快去请张婆婆……”张婆婆帮助过很多人生产,住的地方离这里又不远,清儿见悦哥被自己下体流出来的血吓傻,不禁推了悦哥一下,催促道“快去请张婆婆。” “张婆婆……张婆婆……”悦哥不知所措的看着清儿,他每天都躲在屋里画英妹,要不就是发呆想英妹,根本不知道清儿说的张婆婆是谁。 “接生婆……最南边……的那户……人家……”清儿断断续续的说道。 “好,好,我这就去……”悦哥跑出大门,直奔南边最高处的那户人家。 “啊……孩子你……啊……”清儿感受着间歇性的巨痛。 “能站起来吗,我扶你进去。”束宁和恰恰尔两个人原以为小两口吵架没有理会,直到听到清儿痛苦的叫声,才跑了出来。 束宁见清儿跪在地上,裙子上殷出一大片鲜红的血迹,立马跑上前问道“你怎么了,我扶你起来。” “我……我动不了”清儿手托着肚子,浑身冒冷汗,腿脚被自己沉重的身体压的已经失去了知觉。 清儿索性躺在地上,感受着下腹撕扯断裂的疼痛,不断的发出沙哑的疼痛声。 恰恰尔见状走上前说道“我抱她进屋” “你……你不要……碰我,你进去……进去……不要看我……”清儿害羞的拒绝道。 “好,我不碰你,你不要动。”恰恰尔只好转过身,慢慢的向屋里走去。 “帮……帮我……把被拿出来。”清儿想用被子遮挡自己的不堪。 “好,我去拿。”束宁站起身来,跑回屋里。 就在这一时,怨鹰闻到血腥味,从远处飞来,直奔清儿而来。 “呼呼呼”怨鹰尖利的爪子直接将清儿抓起。 “啊……救我……”清儿惊恐绝望的向屋里喊道。 当束宁和恰恰尔两个人同时从屋里跑出来时,只剩下怨鹰的巨大黑影和清儿恐惧刺耳的尖叫声。 “清儿”此时,悦哥也赶了回来,见到怨鹰抓走清儿,立马转身追赶,没跑两步,脚一软,摔倒在地。 “哎呦喂……”悦哥身后的张婆婆,见到怨鹰的巨大身影,直接吓得晕了过去。 “清儿”不能再让清儿离开自己,悦哥站了起来,顺着怨鹰离开的方向拼命的追赶上去。 恰恰尔刚向前迈一步,不放心留束宁和谢书白两个人在一起,转身牵起束宁的手说道“跟我走,不管有什么意外,你只要躲在我身后,我一定不会让你受伤。” “婆婆妈妈!”谢书白从屋里冲了出来,似一阵风,飞身追赶。 谢书白飞身踏叶,脚浮树尖,紧追怨鹰身影。 恰恰尔牵着束宁的手,脚步生风,紧随其后。 “清儿……清儿……”悦哥一瘸一拐的早已经失去了方向,无尽的黑暗侵蚀着悦哥的身心。已经失去了英妹,他不想在失去清儿,答应过英妹会好好的照顾清儿“清儿,你不能有事,你在哪?” “英妹……清儿……啊……”悦哥捶打着自己的胸口,撕心累肺的喊叫着。 恰恰尔见怨鹰飞得越来越高,身影越来越模糊,眼聚火焰,焰火如龙,冲出双眼。 当火光冲天时,周围的一切好似白昼,黑头白身红爪的巨鹰,出现在恰恰尔、谢书白和束宁的眼中。 “呼呼呼”粗重的气流,夹杂着尖悦的吼叫。 “呼呼呼”怨鹰的声音很特别,像风声呼啸而过时的声音。 当火焰猛烈来袭之时,怨鹰的翅膀向上一立,巨大的身体立马缩小两倍,躲开烈焰的袭击。 焰火如柱,贴着怨鹰的翅膀冲向星空之上。 “呼呼呼”怨鹰在谢书白、恰恰尔和束宁三人的头顶上盘旋。 怨鹰用黑亮锐利的眼睛审视三人,翅膀展开俯冲下来,直奔恰恰尔和束宁两个人而来。 恰恰尔挡在束宁身前,双掌摊开,火焰升腾,熊熊烈火,冲向怨鹰。 怨鹰拍打着翅膀,一股强大的气流在自身周围流窜,怨鹰斜身躲避,刚好与烈焰擦身而过。 “呼呼呼”怨鹰惧怕蓝焰,不断的在恰恰尔和束宁头上盘旋,却又不敢在轻易攻击。 恰恰尔救人心切,根本不想放过怨鹰,推动手掌之上的火焰打向怨鹰白腹之上。 “呼呼呼”怨鹰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叫。 “呼呼呼”怨鹰左摇右摆,在空中上窜下跳,躲避熊熊烈火。 火光照亮清儿苍白的脸,红爪上的清儿早已经吓得晕死了过去。 恰恰尔意识到火焰会伤到清儿,立即收回火焰。 “清儿”悦哥见到火光,跑了过来。见到清儿两眼一红,眼泪冲出,对着怨鹰喊道“你放开她,我就站在这里等着你抓来我。” “呼呼呼”怨鹰没有理会悦哥,见火焰消失,抖动翅膀,转身逃离。 “清儿”悦哥想追赶怨鹰,却被脚下冒尖的竹笋绊倒在地。 悦哥抓着地上的野草向前爬,对自己的无能,失声痛哭道“一次又一次的看着你们被抓走,我却什么也做不了!不如就让我跟你们一起去见阎王!” 悦哥将自己的头重重的磕在地上,一下又一下,没有一点活下去的理由,一心求死的悦哥,看到一块如脑袋大小的石头,直接用自己的头去撞石头。 悦哥顿时眼冒金星,晕晕乎乎的感觉到从额头处流下来的鲜血。 此时,谢书白飞身一跃,挥动手中白扇。 浓浓雾气乍现,遮挡所有人的视线。 “呼呼呼”怨鹰在浓厚的白雾之中,失去方向,只能合拢翅膀,向下俯冲,扎到地上。 “呼呼呼”怨鹰咆哮着,感觉雾气之中有一丝窒息之感。 “清儿,清儿”悦哥见深夜起雾,不禁慌张的站了起来,在大雾之中疯狂的跑了起来。 恰恰尔转身紧紧的拉住束宁的手,在束宁耳边轻声说道“别怕,跟着我走。” 束宁并不害怕,反而想趁此机会,救出清儿。 “怨鹰在哪儿?”束宁大声问道。 谢书白自然知道束宁是在问自己,摇动白扇,一股微风,吹过恰恰尔和束宁的脸庞,遮挡两个人视线的白雾被吹开,身边的白雾渐渐变得稀薄。 “雾浓处自是怨鹰所在之处”谢书白回道。 束宁对恰恰尔说道“我们悄悄的走进白雾之中,离怨鹰越近越好,这样我们才能有救出清儿。” “你在这里等我”恰恰尔松开束宁的手说道。 “我跟你一起去”束宁反抓住恰恰尔的手说道。 “我自己去”恰恰尔不想束宁有任何危险。 “我同你去,你与怨鹰周旋,我趁机救清儿。”束宁很是担心清儿的状况! 谢书白从树尖之上飞了下来,对束宁说道“你确定人还活着吗?还有救的必要吗?” “……”束宁也清楚此时的清儿已经凶多吉少! “清儿”悦哥踉踉跄跄的赶了上来,恳求道“求你们救救清儿,求你们救救清儿。” 三个人相互对视一眼,怨鹰在他们眼里并不难对付,但是要从怨鹰爪下救出清儿很难。 况且,清儿现在是死是活很难说! “呼呼呼”在浓雾之中,窒息和压迫感让怨鹰又些抓狂。怨鹰不断的拍打着翅膀,一会儿向上飞冲,一会儿在地上打转,怎么也逃不出白露之中。 小生命渡己 “清儿”不等束宁和恰恰尔两个人走进浓雾之中,悦哥先冲了进去。 浓浓雾气之中,悦哥什么也看不见,就连自己的手指也看不清,只能焦急的大声喊道“清儿,清儿,你在哪?” “呼呼呼”怨鹰知道有人靠近自己,所以疯狂的嘶吼,刺耳粗重的声音似百鼓,似千钟,在浓雾之中回荡。 粗重有力的嘶吼,似风,似雷,震耳欲聋,震天动地,悦哥低着头,捂着耳朵,嘴角抽动,感觉五脏六腑都要炸裂开来,一口鲜血从悦哥口中喷出! “呼呼呼”怨鹰又煽动自己巨大的翅膀,将周围十几米之内的树木全部折断刮倒,沙石横飞。 “啊……”悦哥被倒下的大树砸倒在地,还好大树的另一头压在另一颗大树上,只是有惊无险,树干并没有压在悦哥的身上。 悦哥从大树下爬了出来,刚站起来,沙石打在身上,浑身酸痛不止。 “呼呼呼”怨鹰抖动着翅膀,一股强大的气流,流窜在浓雾之中,虽然拨散不开浓雾,却将悦哥推飞在地。 “啊”谢书白听到悦哥的喊叫声,摇动白扇,将浓雾挥散。 只见黑头、白身、红爪巨鹰腾空而起,仓皇逃离。 “清儿”悦哥爬到清儿面前,看着清儿紧闭双眼,苍白的脸,僵硬的身体,心里一紧,大声喊叫道“清儿” 悦哥以为自己可以唤醒清儿,他想清儿陪自己一直到老,他不想在失去身边的人“清儿,清儿”悦哥跪在地上,抱起清儿,一遍一遍的呼唤清儿的名字。 清儿眼角上的泪划过脸颊,滴到悦哥的手中,温热的泪水让悦哥欣喜。 “清儿,你醒醒,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你睁眼看看我。”悦哥以为清儿没有死,高兴的捧起清儿的脸,又轻声呼唤了一声“清儿” 可是不管悦哥怎么唤“清儿”的名字,清儿都无动于衷。 悦哥不愿接受清儿死亡的事实,对清儿说道“我们回家,从今以后我会跟你好好过日子,我会爱你,我说到做到。” 清儿死了,眼角的泪是不舍,是遗憾,是告别。 清儿在最后一刻还想把孩子生下来,可能因为坚强的意志,或者是身体未消的体能,孩子竟然露出半个头来。 “清儿,我们回家。我带你回家。”悦哥自我执着的不相信清儿死了,他想抱起清儿回家,回家跟清儿好好过日子。 束宁见清儿肚子鼓动,见小生命自己正在努力的从清儿身体里冲出来,不禁慌张的喊道“放开她,别动她。” “我要带她回家”还没等悦哥将清儿抱起,发现清儿的肚子鼓动异常,不禁呆愣在原地。 “放下她”束宁蹲下身来,对悦哥说道“小心孩子。” “孩子……?”悦哥惊慌失措的放下清儿,望着清儿的肚子,说道“我不要孩子,我只想让清儿陪在我身边!” 谢书白轻摇白扇,轻薄的雾气,似白纱围绕在清儿身边。 恰恰尔脱下自己的外衣,扔到悦哥身边,同谢书白一起转过身。 “你不要?”束宁撩起清儿的裙摆,对悦哥说“她用尽自己的所有力气,为你生下孩子,你不要?” “孩子……清儿……”悦哥看了一眼束宁,泪眼婆娑的看着已经出来的红红的小脑袋,不禁泪如雨下。 束宁见孩子已经出来半个身子,却一动不动的卡在清儿的身体里!束宁将手放在清儿的肚子上用力按压。 “你干什么?你……”正当悦哥黑着脸质问时。 “哇”的一声,嘹亮的哭声穿透悦哥的身心。 悦哥泪流满面,梗咽语顿,悲伤与遗憾交织,慌乱与欣喜相逢。 “哇哇哇”小生命的声音清脆响亮。 悦哥小心翼翼的将孩子脱在手掌之中,看着小生命的到来,心中五味杂陈。 “渡儿”悦哥想起自己给孩子取得名字,轻轻的呼唤道。 “哇哇哇”孩子的哭声高亢有力,清脆响亮,不急不断,一声接着一声哭喊。 “看看他吧!”悦哥颤抖着双手,将孩子放在清儿面前,孩子哭得更凶了,好像他已经知道亲人的离世,声音竟有些凄凉忧伤之感! 时间仿佛随着孩子的哭声,过的很快。 天不知何时亮了起来,悦哥被第一道温柔的阳光照醒。 “清儿,你就在这里可好。”悦哥低下头问道。 “哇哇哇”孩子听到悦哥的声音,又开始不断的哭了起来。 悦哥为清儿挖了一个小小的坟墓,将清儿抱进坟墓之中,对清儿承诺道“我会将他养大”悦哥在心里,接着说道“将他养大后,我会去找你们。” 束宁看着悦哥抱着渡儿回家的背影,心中被刺痛,痛感激发束宁心中杀意。 恰恰尔看穿束宁的想法,对束宁说道“放心吧!我会把怨鹰杀死,让孩子平安长大。” “……”束宁看向恰恰尔,收起自己外露的心思。 “想杀死那只大鸟,不是一件难的事,只不过你可知道他藏到哪里?”谢书白说道。 “我会找到它”恰恰尔回道。 “那你留在这里慢慢找吧”谢书白对束宁说道“我们走,找个地方好好歇一歇,这一夜跑得还真累!” “我们留下来,一起去找怨鹰如何?”束宁不想撇下恰恰尔一个人。 “好吧!我听你的。”谢书白微微一笑,竟然答应跟恰恰尔一起去找怨鹰的躲藏之处。 “谢兄可知道,怨鹰飞往何处?”恰恰尔问道。 “西边有辽阔的沙石地,南边有茂密的森林,东边有汪洋大海,北面有深谷高峰,你说它应该飞往何处?”谢书白反问道。 “我们往北走”恰恰尔对束宁说道。 谢书白展开手中白扇,看了一眼清儿的坟墓,对束宁和恰恰尔说道“深谷之中也许不止一只鸟” “不管有多少只,一个也不能留。”恰恰尔不想在有人像清儿一样无辜的死去。 谢书白笑道“我现在后悔了”谢书白说完竟然真的转身离开了。 束宁跑上前拦住谢书白,一时之间又不知要说什么话,能将谢书白留下来,但是束宁不想让谢书白离开自己。 “不想让我走?”谢书白见束宁焦急的样子,问道。 “留下来,你有什么要求我都会答应。”束宁突然说道。 “什么要求都可以?”谢书白向前迈近一步,离束宁很近很近,低着头闻束宁身上淡淡的清香。 “只要我能做到的,什么要求都可以。”束宁为留谢书白在身边,没有时间多想。 当恰恰尔听到束宁对谢书白说“留下来,有什么要求我都会答应你。”心不知被什么东西鞭打,有一种酸涩的痛感。 “什么要求都可以?”谢书白又大声的问了一遍,好像是要恰恰尔来作证。 “只要你留下来”束宁回道。 “好,我可以留下来,不过我现在没有什么要求,暂且记下。”谢书白说道。 束宁看了一眼恰恰尔,想跟恰恰尔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解释! “我们走吧!不能在耽搁了。”恰恰尔压下心中的不安与涩痛,对两个人说道。 谢书白搂着束宁的腰,不容束宁拒绝道“我带你走” 谢书白搂着束宁,飞身一跃,半空之中飞走。 束宁回头又看了一眼恰恰尔,见恰恰尔紧跟在自己身后,回过头对谢书白说道“放我下去,我害怕。” “怎么,你不喜欢飞的感觉,喜欢在地上跑吗?”谢书白问道。 “放我下去”束宁又说道。 “好”谢书白能明显的感觉到束宁对自己的疏离,不禁疑问“她并不喜欢我,那她为什么要留我在她身边?” “我饿了”谢书白对束宁说道。 “我去寻一些野果来”束宁说道。 恰恰尔赶了上来,听到谢书白说“我饿了”,对束宁说道“你歇着,我去。” “我跟你一起去”束宁的话音刚落,谢书白说道“你同他一起去,就不怕我后悔离开吗?” “你就这么不可信吗?”束宁反问道。 “可不可信,要看你。”谢书白回道。 “我答应你可以提任何要求,难道还不可信吗?”束宁问道。 “你留下来陪我”谢书白说道。 “这是要求?”束宁问道。 “不是,就是不想一个人呆在这里。”谢书白回道。 “我自己去”恰恰尔见束宁有些为难,开口说道。 酸意十足 “不是要求?”束宁又问了一遍。 “不是”谢书白回道。 束宁虽然想留谢书白在自己身边,也答应谢书白有任何要求都可以满足,但是束宁更有自己的抉择。束宁转身对恰恰尔说道“等我,我们一起去。” 恰恰尔竟然因为束宁说“我们一起去”心情立马转换。 谢书白笑道“我不想一个人呆在这里,你又执意陪他去寻野果,不如我们一起。” 三个人肩并肩走在一起。 谢书白只想知道束宁为何要留下自己?原本以为束宁跟其它女人一样,被自己风度翩翩,玉树临风,高洁傲岸的气质所迷,却在多番试探下,发现束宁并不像那些女人一样对自己痴迷。束宁身上的隔绝与疏离之感,让谢书白看不透!越是这样,谢书白越想留在束宁身边,弄清束宁留自己在身边的真正意图。 谢书白看向束宁,正好与束宁对视,两个人相视一笑,一个想隐藏自己的心思,一个想探取别人的心思,两个人虚情假意的笑容,却被一旁的恰恰尔看到,在恰恰尔眼里,束宁的笑容是可贵的,是恰恰尔最珍视的东西。 恰恰尔喜欢看束宁笑,即使不是对自己!只要知道她是高兴快乐的,自己就会跟着高兴。可是恰恰尔却压制不住自己内心之中强烈的占有欲,他希望束宁只对自己笑!在恰恰尔心中早已认定束宁是自己心中唯一的月亮,他也希望自己是束宁心中唯一的太阳。 恰恰尔将自己高大魁梧的身躯挤进谢书白和束宁的中间,指着远处,对两个人说道“前面有一颗梨树,我们过去看看。” “我不喜欢吃梨”谢书白隔着恰恰尔对束宁说道。 “不喜欢吃梨,那你喜欢吃什么?”束宁问道。 “除了不喜欢吃梨,其它都可以!”谢书白回道。 恰恰尔从地上摘了一把野花,对谢书白说道“不喜欢吃梨,那就吃花吧!在往前面走,不知什么时候能再遇见果树。” 谢书白接过野花,说道“你怎么知道我最爱吃花?”不管什么花,不管涩还是苦,不管有毒没毒,谢书白都有摘花入口的习惯。 恰恰尔见谢书白吃过路边野花,自然知道谢书白的特殊嗜好! 其实,恰恰尔对谢书白并没有敌意,在甘都时,谢书白从泥潭之中救出恰恰尔,在恰恰尔心里视谢书白为恩人。但是恰恰尔知道谢书白为人狡诈阴狠,他能甘愿留在束宁身边必有所图! “还不错,你尝尝。”谢书白越过恰恰尔,将花瓣送到束宁嘴边。 “我吃梨子就好”束宁将脸一扭,看向梨树。 谢书白收回手中的花瓣,又看了一眼束宁,笑道“你不尝试一下,永远不知道其中的美味。” “梨子美味又解渴,我去给你摘梨吃。”恰恰尔飞身一跃,爬上树,摘下两个最大的梨子,递到束宁面前。 谢书白微微一笑,将花瓣放入自己的嘴中,独享自己的快乐。 “我再去摘两个”恰恰尔跳上树,又从树尖之上摘下两个又大又圆的梨子。 当跳下时,一片叶子跟着坠落。 束宁眼见叶子要掉落在恰恰尔的头上,踮起脚尖,伸出手,接住叶子,对恰恰尔说道“你看这叶子上,还有一个小虫子。” 束宁不知,在自己踮起脚尖时,恰恰尔向下弯曲自己的膝盖,来迎合束宁。 恰恰尔恢复身体高度,看见叶子上的小虫,又见束宁纤细的手掌之中有一个浅浅的粉红色胎痣。 粉红色胎痣像一朵兰花,在束宁手心之中绽放。 束宁将树叶轻轻的放在地上,一阵风吹来,将树叶吹上天空。 “我去前面看看”谢书白对束宁和恰恰尔说道。 “我们一起”束宁回道。 “连一刻都不想与我分开?”谢书白笑道。 “……”束宁的脸突然红了起来,意识到自己举动,会让谢书白会错意。 “我们一起去”恰恰尔牵起束宁的手,对谢书白说道。 谢书白笑道“那你们两个人去吧!我见前面有一些蛇莓,不如你们替我摘一些来,我在这里等你们。” 恰恰尔和束宁两个人走了几十步路,见野草堆里果然有一些红彤彤的蛇莓果。 恰恰尔见野草丛生,有很多苍耳,示意束宁不要再往前走了“我进去采,你站在这里等我。 “嗯”束宁望向四周,发现有很多野菊花,隐藏在疯长的野草之中。 束宁摘下一朵野菊花,望向远处的隐现的山脉,望向天边浮动的云彩,望向隐藏在天际之中的苍碧山!想起在苍碧山宁静无忧的日子,想起苍碧山紫金色的梦菊花! “我们走吧!”恰恰尔用细草编了一个草盘子,很快用绿色的草盘子装满红红的蛇莓。 “这个可以吃?”束宁没有吃过蛇莓。 “可以,但不能吃多了,有微毒。”恰恰尔说道。 束宁被蛇莓红彤彤的模样吸引,拿起一颗蛇莓放进嘴中,软软、酸酸、涩涩的感觉不禁让束宁眉头紧皱“怎么这么酸!” 恰恰尔见到束宁被酸的紧皱眉头,一副小女孩可爱无奈的样子,一时竟然看直了眼。在恰恰尔心里,束宁是纤尘不染,简单纯净,犹如霜雪清风一样的女子。? 现在的恰恰尔,心里除了束宁,除了想要长伴束宁身边,别无其它。恰恰尔的心就像是一池清水,清澈见底,无需揣摩猜想,便可看到恰恰尔内心最深处。 “……”束宁见恰恰尔盯着自己看,不禁慌张的转过身。 恰恰尔见束宁有些羞涩的转过身,内心之中的小鹿欢跳,原来她对自己并非只有冷淡与疏离。 恰恰尔走到束宁的面前,将自己刚刚摘下的菊花,送到束宁嘴边,说道“用它解一解你嘴中酸涩” 束宁张开嘴,将恰恰尔手中的野菊花含在嘴里,一股微甜甘苦,清凉新香,卷起酸涩,在口中翻涌。 “怎么样,好些了吗?”恰恰尔问道。 “还好”束宁见恰恰尔胸前沾着两颗苍耳,很自然的伸手将苍耳摘下来。薄薄的内衫遮挡不住恰恰尔高挺坚实的胸膛。 束宁的手指轻轻触碰到健壮紧实的胸膛,不禁慌乱的躲避自己的眼神。 恰恰尔的外衣昨天晚上盖在清儿的身上,最后包裹小生命“渡儿”,所以现在上身,只穿了一件轻薄的内衣。 恰恰尔的身体向前倾斜,他想问束宁,自己可不可以一直陪在她的身边,守护她。不等恰恰尔开口,束宁向后一步闪躲后,说道“我们赶紧回去吧!谢书白还等着我们呢!” “你希望我一直在你身边吗?”恰恰尔又往前迈了一步,说出自己一直想说的话。 恰恰尔一直在做自己想做的事,也想知道自己想做的事,是不是束宁所希望的事,如果不是他会放手! 束宁从没想过恰恰尔会离开自己,好像恰恰尔就应该在自己身边一样,当恰恰尔开口问时,束宁才惊醒,恰恰尔和谢书白一样,会随时随地的离开自己! “我希望你一直在我身边,你可以一直留在我身边吗?”束宁问道。 恰恰尔得到答案,难以掩饰自己的内心的欣喜,牵起束宁,回道“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 束宁有些被动的跟着恰恰尔往回走。 “你们两个人终于肯回来了!”谢书白见恰恰尔和束宁手牵着手,挑了挑眉,笑道“既然回来了,就照顾一下我。” 恰恰尔将草盘子递到谢书白面前,说道“蛇莓有毒少吃为好。” “没想到你是个心灵手巧之人”谢书白接过草盘子说道。 “蛇莓有毒,却也是良药。”谢书白端端正正的坐在梨树下,很是享受蛇莓的酸涩,带给自己味觉上的刺激。 恰恰尔总是在不经意间,将目光落到束宁的身上。 当恰恰尔和束宁四目相对时,束宁却是躲闪,不敢与恰恰尔直视,因为束宁察觉自己看到恰恰尔时心跳加快,害怕自己和恰恰尔有情感牵扯,更担心自己对恰恰尔的依赖! 此时的束宁有些不安、慌张、恐惧。 大战一场 三个人一路向北走,连绵不断的山峰呈现在眼前。 “呼呼呼”怨鹰的声音由远而近,不断的传来。 “你们看,是怨鹰。”束宁见头顶飞过一只巨鹰,对恰恰尔和谢书白说道。 “呼呼呼”怨鹰俯瞰大地,三个人的身影暴露在怨鹰尖锐凶狠眼中,怨鹰在三个人的头顶之上盘旋吼叫。 “呼呼呼”怨鹰的刺耳沉重的声音,又引来两只怨鹰。 黑头白身红爪的怨鹰,在湛蓝的天空之上飞翔,像一朵红蕊的白莲,在空中绽放。 “呼呼呼”三只怨鹰呈三角形,有序的在三人头顶上盘旋。 “不止一只怨鹰”恰恰尔摊开手掌,火焰升腾,又说道“来得正好” “呼呼呼”三只怨鹰见恰恰尔手掌之上的火光,不断的吼叫着,粗重刺耳的声音,又引开无数只怨鹰。 只见从北面山谷里不断飞出数十只怨鹰,一只又一只怨鹰展开宽大的翅膀,似一朵朵极速飘动的阴云,有序的排列在一起,雪白的身子,宽长的翅膀,紧挨在一起,遮挡天际,遮挡太阳。 “呼呼呼” “呼呼呼” “呼呼呼”杂乱粗重的吼叫声,似雷声滚滚,似高山崩裂,似滔天水浪,震耳欲聋,响彻云霄。 “如我所想,这里不止一只巨鹰,看来我们要大战一场了!”谢书白挥展白扇在胸前,看了一眼恰恰尔,心想“对付一只两只巨鹰倒是手到擒来之事,不过一下子蜂拥而来数十只,怕是有些棘手!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全身而退!” 恰恰尔将束宁护在自己身后,说道“不要离开,站在我身后就好。” “怎么会有这么多怨鹰!”束宁担心道。 恰恰尔倒是无所畏惧,因为他从千百只狼群之中活了下来,因为他从乌海蒙的白腹大雕之中逃了出来,因为他见识过永归海里的古稀兽和麻皮蛇王,所以此时的恰恰尔可以从容不迫的面对数十只巨鹰。 恰恰尔眼中闪耀着冰蓝色的火光,手掌之中涌动着猛烈的火焰。 恰恰尔并不着急出手,他在等,等怨鹰的袭击。 “呼呼呼”有七八只怨鹰,几乎同时收拢翅膀,一齐向下俯冲。 恰恰尔见状同时推开手掌之中的火焰,火焰似海中涟漪,一层层扩散,一层层叠加。在半空之中,瞬间犹如一片火海。 眼中火光冲向天空,似刀剑射向怨鹰雪白之身。 与此同时,谢书白挥动手中白扇,薄雾迷蒙,疾风呼啸,沙石滚动。 疾风吹动火海之上的浮动的火焰,让火海看似又大了一圈。 疾风卷起焰火又高了一丈,沙石在薄雾之中涌动,薄雾遮挡怨鹰尖锐凶狠的双眼,沙石渗透怨鹰每一根羽绒之中。 俯冲而下的几只怨鹰,展开翅膀,抖动尾羽,向上直飞,却在疾风之中,在沙石薄雾之中,在焰火燎烧之中,怨鹰迷失方向,没能及时逃离,洁白,沉重的羽翅被蓝焰炙烤成灰,最终,无翅肉身坠入火海之中。 “呼呼呼” “呼呼呼” “呼呼呼”其余的怨鹰在火海之上窜动翻飞,它们不敢靠近,拍打着巨大强壮的翅膀,引疾风,聚沙石,散薄雾。 只见怨鹰在薄雾之中用力挥动自己宽大、洁白、有力的翅膀,将沙石聚在自己的红爪之下,翅膀下收拢疾风,回旋自己翅下力量,变成风团。 风团砸向火海,卷起万丈火焰,奔向天边。 只见狂风卷火柱,形成一股又一股火柱,从火海之中分离,卷向远方。 眼见着火海消灭在眼前,谢书白狂扇白扇,一阵阵疾风吹动薄雾,薄雾渐浓,在浓雾之中,怨鹰烦躁的转着自己巨大的身体,拍打着翅膀,怒吼咆哮着“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 恰恰尔体内血液翻涌,从眼中猛的一起窜出六道蓝焰,焰火变得更淡了,淡淡的水蓝色火焰,散在雾中。 白雾蓝焰,疾风滚石,在周围肆虐开来。 “抓住我”恰恰尔把自己腰带甩给束宁,又对束宁说道“闭上眼睛,小心沙石入眼。” “……”只要有恰恰尔在自己身边,束宁便安心乖巧的闭上眼睛。 “呼呼呼”怨鹰高飞,白雾围身,怨鹰俯冲,蓝焰炙烤,怨鹰躲避,沙石横飞,怨鹰怒吼,狂风响雷。 一时间山峰抖动,山石滚动,大地震动,风火盖天,白雾遮地。 “呼呼呼”怨鹰怒吼,狂风呼啸。 “呼呼呼”怨鹰迷失,羽翅坠落。 “呼呼呼”怨鹰的身体被风抽打,被火燎烧,一个又一个,最终消失在风火之中。 谢书白收起白扇,看着自己胳膊上凹凸出来的血筋,又摸了摸自己脖子上暴起的血筋,心想“怨鹰竟然能隔空取命!还好没费多少时间将怨鹰全部杀死,要不然怕是命丧此地!” “宁儿……你……”恰恰尔转身看向束宁时,发现束宁的额头上血筋暴露,脸色粉红,身体僵硬,不禁担心的又问道“你怎么了……你……” 恰恰尔不知道怨鹰可以利用自己独特的、粗重的声音,隔空夺取人的性命。 怨鹰每一次吼叫,都在传递自己的声波,声波刺耳,像一把尖利的刀,割向束宁和谢书白的身心。 怨鹰每一次怒吼,束宁和谢书白体内各处的血筋暴起。 束宁体内要不是有姬固寄藏,早已经七窍流血而亡了! 同样,谢书白体内若不是有治鸠存在,也早死于此地。 只有恰恰尔,已经完全和也鸿异兽融合一体,根本不惧怨鹰的声音。 “噗嗤”一声,束宁吐出一口鲜血。 “宁儿……”恰恰尔抱住束宁的身体,用自己的衣袖为束宁擦去嘴角上的血痕。 “我想睡觉!”姬固在束宁的身体里游动,它在重新审视束宁这具身躯。姬固感觉到束宁的身躯太过普通瘦弱,想要抽离,却又无法抽离,因为已经融入自己的血液,没有更好的去处! “你睁开眼睛看着我,你告诉我你那里不舒服。”恰恰尔只想让束宁睁开眼睛,他害怕束宁闭上眼睛不在睁开。 “我的心……我全身……我……”当姬固在束宁身体安静下来时,束宁的脸色恢复原状,束宁睁开眼睛望着恰恰尔,深呼吸,感觉自己舒服多了,便对恰恰尔说道“我没事了,好多了。” 恰恰尔见束宁脸色好转,身体也不在僵硬,但是还是不放心的问道“你感觉哪里不舒服?有没有受伤哪里?” 束宁见恰恰尔还是一脸担心的模样,不禁说道“我没有受伤,我没事,真得没事,我现在想喝水。” “喝水”恰恰尔抱起束宁往回走,因为在来的路上遇见一条小河,那条小河是离这里最近的水源。 谢书白见两个人离开,心想“他们是把我给忘了!” 谢书白觉得自己浑身乏力,脚软如棉,每走一步如飘飘欲飞一样。 “谢兄难道也受伤了!”恰恰尔走了几步,突然转身看向谢书白,不禁问道。 “没有受伤,只是不想走路而已,不如我在这里等你们。”谢书白对恰恰尔说道。 “我们一起走”束宁坚持要与谢书白一起走。 “我不想动,要不你们也留下来,睡一觉!”说着谢书白躺在地上,闭上眼睛,竟然真的睡了起来。 “我带你去喝水”恰恰尔抱着束宁来到河边,用叶子为束宁兜水喝。 “你在这里等我,我下去抓两只鱼,烤来吃。”恰恰尔见河里鱼儿甚多,撸起袖子,往起裤脚,脱掉靴子,跳到河中。 束宁见恰恰尔黝黑、油亮、健康的脊背时,脸上不禁铺上一层薄薄的粉红。 束宁收回目光,转身倚靠在大树上,仰着头看向天边似有若无的峰峦。 束宁在祈求可以尽快收集瑰灵魄,可以返回苍碧山。 束宁不禁望向恰恰尔,好像把自己的一切都告诉他,如果他知道自己会在最后一刻,从他的身体里拿走瑰灵魄,让他迅速衰老,甚至死亡,他还会这样对我好吗? 还是没说出口 “宁儿”恰恰尔回到岸上时,见束宁闭上眼睛,以为束宁睡着了,悄悄的走到束宁的身边。 束宁听见恰恰尔的脚步声,缓缓睁开双眼,恰恰尔将手心里的贝壳石递到束宁面前,问道“好看吗?” 一个小小的、酷似心形、红黄相间,边上是乳白色的贝壳石映入眼帘,束宁仔细观察,见贝壳石上水光粼粼,拥有着星星般神秘的亮光,带着月亮皎洁的清冷,傲娇的闪动着自己无限的魅力。 “好看吗?”恰恰尔又问了一遍。 “好看”束宁喜欢红黄相间似彩霞一样的颜色,喜欢莹亮内涵波纹的贝壳石。 “做项链如何?”恰恰尔问道。 “挺好”束宁轻声回道。 恰恰尔从自己腰带上抽出几根棉丝线,用棉丝线呈米字形紧紧的缠绕在贝壳石上。 灰黑的棉丝线也遮挡不住,贝壳石如彩霞,如星光闪耀。 恰恰尔用棉丝线和贝壳石做好一条项链,递到束宁手中。 “给我的?”束宁不自觉的接过项链,问道。 “嗯”恰恰尔点着头回道。 “帮我戴上”束宁欣喜的望着恰恰尔,轻声说道。 “好”恰恰尔从束宁手中拿起项链,走近束宁,又闻到束宁身上淡淡的清香。 恰恰尔慢慢的靠近束宁,轻轻拨弄束宁脖颈后面的发丝,心跳不自觉的安静下来,好像停止了跳动,可能是怕打扰这一刻的欢喜,恰恰尔收回手时,轻轻触碰到束宁圆润如珠的耳垂,柔软的耳垂滑过恰恰尔的手指。同时,束宁肩上发丝缠绕在恰恰尔的手指上,恰恰尔反手将发丝捧在手心里,理顺发丝,轻轻放回束宁的肩上。 束宁低头看了一眼贝壳石,嘴角笑意荡漾,当抬起头来望向恰恰尔,四目相对时,两个人的身上散着蜜意阳光,在对方眼里都无比的明媚灿烂,耀眼温柔。 “戴好了”束宁开口打断那一瞬间的美好。 “好了”恰恰尔明亮灿烂的双眼痴痴的望着束宁,他再也忍不住,想要诉说自己的心意,他想要大声的说出来。以恰恰尔的性格应该早就说了出来,但是他怕,怕束宁身上的疏离和冷漠,怕自己说出来,在也不能继续站在束宁身边! 可是,此刻恰恰尔无法压制自己心中的爱意,慢慢的又离束宁近了一点,双手捧起束宁的脸,刚想开口说出自己的爱意,却被束宁打断道“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束宁低下头,不敢与恰恰尔对视,她怕自己在贪恋一秒恰恰尔明媚的眼眸,就会彻底的陷进去,她的清醒让她无法敞开自己的心扉,去接受恰恰尔的爱意。 束宁无情的推开恰恰尔,站起身来,说道“我们走吧!” “……”恰恰尔的眼神凝固在束宁的脚下,心中酸涩苦痛。恰恰尔没有掩饰自己失望的神态,没有遮盖自己绝望不甘的嘴角。 恰恰尔是一个生性爽朗,热情直接,简单潇洒的人,可是在认识束宁以后,在确定要护她周全以后,不知为什么变得小心翼翼,变得谨慎胆小! 恰恰尔一点也不喜欢现在的自己,他想回到草原上,想骑马在草原之上肆无忌惮的飞奔,想大声表达出自己心里的爱意,即使被拒绝,他也想要所有人都知道自己的爱。 束宁自顾自朝前走了两步,最终忍不住转身望向恰恰尔。 束宁已经习惯有恰恰尔陪在自己左右,在这世间因为有恰恰尔,束宁才不会感觉到孤独,因为有恰恰尔,束宁才会有安全感,束宁清楚恰恰尔给了自己全部的温柔,而自己却给不了恰恰尔任何回应! 束宁往回走了两步,看见恰恰尔身后有两条鱼,在残喘跳动,束宁对恰恰尔说道“我饿了。” “我饿了”这三个字让恰恰尔清醒过来。 恰恰尔深呼吸,调整好自己的心态,他还想留在束宁的身边,哪怕只是在她身边,如同一个侍卫、一个保镖、一个杂役!只要她平安,只要她快乐,只要她没有烦恼,达成心愿,这是恰恰尔愿意看到的结果,只要自己在她身边就好。 恰恰尔努力的克制自己的心跳,在抬眼看向束宁时,眼神中的明亮已经暗淡,嘴角的爱意已经收藏。 “我抓了两条鱼,我们烤鱼吃。”恰恰尔声音有些沙哑,神情有些恍惚,恰恰尔极力将这一切的尴尬,化为最初的守护。 “……”束宁想解释,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束宁也知道自己没有任何完美的解释,只能沉默不语,低下头看着心形贝壳石,心中五味杂陈。 恰恰尔捡来一些树枝,生火烤鱼,烤了两条鱼,都给了束宁。 “你不吃吗?我吃一条就够了。”束宁将鱼递到恰恰尔面前,说道。 “我不饿,你吃吧!”恰恰尔没有心情吃鱼,他有了离开束宁的想法。他觉得自己更适合草原,更适合一个人潇洒快意的生活。 “很香,你吃一口。”束宁撕下一块鱼肉,送到恰恰尔嘴边。 恰恰尔并不想吃,想要推开,却被束宁硬送到嘴边。温热香软的鱼肉挨上嘴唇,恰恰尔下意识的张开嘴,将鱼肉吞进肚子里。 束宁又撕下一块鱼肉,以同样的方式硬生生的送进恰恰尔的口中。 束宁将一条鱼,一点一点的投喂到恰恰尔的肚子里,又问道“好吃吗?” “好吃”恰恰尔看向束宁,竟然觉得有一丝丝甜蜜。在失望与甜蜜的冲击下,恰恰尔更加猜不透束宁疏离又温柔的外表下,对自己到底是什么态度! 恰恰尔还是想表达自己的爱意,哪怕被拒绝。 “我去洗一下手”束宁看出恰恰尔心思,站起身来,又到河边,双手轻轻波动河水,水波之中竟然出现恰恰尔的脸,束宁眨了眨眼,用双手去触碰河中的影像。 恰恰尔也起身来到河边,捧起水,扑打在自己的脸上,水花溅到束宁的脸颊。 束宁突然惊醒,抬起头看向恰恰尔,见水滴从恰恰尔刀削剑刻,轮廓硬朗的脸上,又滴回河中,河水泛起一圈圈涟漪,涟漪里有恰恰尔潇洒肆意身影,明媚的阳光刚好笼罩在恰恰尔周身,柔和的光晕让恰恰尔硬朗的五官,俊美无比,让束宁心动不已。 “我们走吧!”恰恰尔突然站起身来对束宁说道。 束宁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禁慌张的站起身来,问道“我们去哪?” “谢兄还等着我们呢!”恰恰尔不知道此刻的束宁已经完全把谢书白忘得一干二净。 “……”束宁站起身来,跟在恰恰尔身后。 两个人一前一后往回走,去寻谢书白。 当两个人回道谢书白躺着睡觉的地方时,发现谢书白不见了! 束宁有些焦急,向四周张望。 “谢兄,谢兄。”恰恰尔大声喊道。 束宁以为谢书白走了,有些失望的轻声叹息道“还是走了!” “我答应你留下来,又怎么会不告而别。”谢书白从恰恰尔身后的大树上,跳了下来。 “你没走”束宁有些激动的问道。 谢书白走到恰恰尔面前,斜身对束宁说道“我愿意留下来陪你,我不会走。” 一旁的恰恰尔听到谢书白说道“我愿意留下来陪你,我不会走”时,突然觉得自己夹在两个人中间,是多余碍事的那个人!应该走得人是自己! 恰恰尔默默的向后退了一步。 束宁见谢书白脸色蜡黄,失去往日的神采,问道“你受伤了?” “小伤,并不碍事。”谢书白打量束宁和恰恰尔,发现他们两个人并没有受伤的痕迹!难道只有自己被怨鹰所伤吗? “伤到哪里?”束宁问道。 “你们去了这么久,等的我竟然有些口干舌燥!”谢书白展开白扇,一股微风鼓动,树上嫩叶飘飞到白扇之上。 谢书白拿起一片嫩叶放在嘴中咀嚼,摇了摇头说道“太涩了!太苦了!” “你渴了,不如我们往回走。”束宁说道。 “你打算往前走还是往回走?”谢书白将白扇上剩下的两片嫩叶,抖落在地,轻摇白扇于胸前。 “你不是渴了吗?我们不如往回走。”束宁心中并没有方向,不管是往前走还是往回走,束宁更在乎的是眼前的这两个人。 无尾鱼 “不用为我改变路线,我们还是往前走吧!前面也许有清泉呢?”谢书白走到束宁面前,笑眼微眯,轻挑嘴角,展现自己最迷人的姿态,对束宁说道。 束宁有意躲避谢书白的靠近,眼睛望向前方连绵起伏,高耸入云的山峰,回道“那我们就一直朝前走。” 三个人不紧不慢,悠闲从容的迈开脚步向前走。 走了好久,三个人才站在山脚下。 “呼呼呼”是风声,山间穿出的冷风。 “呼呼呼”冷风不间断的刮扯三人衣衫、头发、四肢。 “呼呼呼”恰恰尔不禁打了个冷颤,心想“不过百里,温差如此巨大,这里竟然寒意如冬!” 束宁见恰恰尔衣着单薄,向四周张望,心想“这里要是有人居住就好了!” “呼呼呼”猛得吹过一阵冷风之后,束宁冻得瑟瑟发抖,不禁连续打了几个喷嚏。 “有山洞,我们不如到山洞里背背风。”恰恰尔说道。 “阿嚏”谢书白也打了一个喷嚏,揉了揉鼻尖,心想“自己何时这么怕冷了!” 三个人越往里走,冷风越刺骨,像是一把尖利的小刀,从三个人身旁划过,束宁双手环抱自身,谢书白紧了紧衣衫,吸了吸鼻子。 恰恰尔走在最前面,回头看了一眼束宁,担心的问道“这里比较冷,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没事”束宁又不禁寻问恰恰尔“你冷吗?” “还可以”刚开始进入山中,被冷风吹,一下子接受不了如冬的寒意,不过现在恰恰尔似乎接受这刺骨的寒意,竟然不觉得冷了。 “怎么会这么冷!”束宁抬头仰望炽热的太阳,发现热辣的阳光在这山间变得温柔可亲,可亲的阳光扑散在身,却无法抵挡冷风的侵袭。 三个人不禁加快脚步,走到山洞门口。 “穹虚洞”三个很小很不起眼的字,歪歪斜斜的刻在洞口处。 洞口处寸草不生,无树也无石,光秃秃、黑沉沉的暴露在外。 三个人不假思索的走进山洞之中,以为可以躲避外面呼啸而过的冷风,却没想到,山洞里比外面还要冷…… “冷,太冷了,太冷了,山洞里比外面还要冷,我们不能在往里走了!”谢书白对恰恰尔和束宁说道。 “冷,太冷了,太冷了,山洞里比外面还要冷,我们不能在往里走了!”山洞之中又回响一遍谢书白的话。 此时,走在最前面的恰恰尔已经顺着山洞窄道,拐进山洞另一处奇石洞地。 恰恰尔见眼前景色,不自觉的大吃一惊,立马回身跳到束宁面前,说道“相信我,里面没有那么冷了。” 谢书白见束宁跟着恰恰尔拐进山走过洞深处,不得不跟在束宁身后,两个迂回的窄道。当谢书白看到眼前的景色时,感慨道“真是别有洞天啊!” 束宁望着眼前巨大冰花,不禁伸手想要去触碰。 束宁见冰花之上覆盖一层乳白色的气体,气体缓慢流动,却又只在冰花周围流转。束宁小心翼翼的收回手指,望向右边的石柱。 石柱粗细不一,形态各异,从洞顶向下伸长,像水帘,冰洞的水帘,带着神秘的冰层,震撼人心。 恰恰尔牵起束宁的手,好像怕束宁会走丢一样,紧紧的牵着束宁的手。 束宁没有抽回自己的手,也反牵起恰恰尔的手,对恰恰尔说道“这里梦幻,诡秘,我们别在往里走了!” “你们看”谢书白对着自己身后,旋涡状的巨石研究了半天。 巨石独立在一角,拥有漂亮的漩涡纹理,像海中涟漪,透着古怪,却又沉静自然! 谢书白伸手去抚摸,顺着巨石上漩涡纹理,一圈一圈的向中心伸去。 恰恰尔指着石壁上凹凸出来的石头,问束宁“这块石头像什么?” “像一本摊开的书,更像是一个棋盘。”束宁回道。 束宁见石头下面堆积一些透明,层层叠叠,甚是有趣。 恰恰尔从石壁上拿下来一块小石子,打向谢书白的手腕之上,只见谢书白手疼,眉毛一皱,眼波流转,急忙收回手指,看向恰恰尔。 只见恰恰尔和束宁已经离自己十几米远,谢书白并不着急追赶两人。 “小心”恰恰尔见脚下,隐藏着尖锐的石针,像是刚冒尖的竹笋,在地上生长。 “……”恰恰尔抱起束宁,飞身一跃,跳到石壁之上的一块大石上。 “不好”恰恰尔和束宁刚站稳,就听见石块松动的声音。 在石块掉落的同时,恰恰尔抱起束宁又跳到另一块,看似比较稳固的大石之上。 不料,恰恰尔的脚跟刚刚落下,大石直接裂开,恰恰尔只好借石壁之力,带着束宁跳到洞穴中心处,半截的石柱之上。 谢书白见恰恰尔和束宁两个人跳到会发光的石柱上,又重新打量洞穴四周,奇石林立,鬼斧神工,令人震撼,心生敬畏! 恰恰尔觉得在洞穴里没有冷风,寒意也有许多消减,却见束宁全身发抖,脸色苍白,嘴唇发紫,问道“很冷吗?” “冷”束宁低着头,见自己脚下的石柱,不断升腾寒气,又发现石柱竟然发着耀眼的光芒,似乎是这个石柱的光芒,将洞穴照亮。 束宁又见石柱里有一条没有尾巴的鱼,无尾鱼竟然在石柱里不断的游动!束宁蹲下身来,用手轻轻触碰石柱,无尾鱼好像感知到束宁的存在,只见鱼儿向上跳跃,似乎要冲出石柱的禁锢。 恰恰尔脱下自己单薄的内衫,赤裸着上半身,将内衫披在束宁的身上。 束宁站起身来,将内衫还给恰恰尔,说道“我冷你也冷,又何必只顾我一人,穿好它,带我离开这里。” “……”恰恰尔在这一刻拥束宁入怀,想告诉她,她就是自己唯一想要倾其所有照顾一生的人。 束宁觉得脚下有些震动,低下头,看向石柱里的无尾鱼,对恰恰尔说道“你看,一条已经失去尾巴的鱼,正在拼命的想要逃出来。” 恰恰尔不可思议的看着鱼儿在石柱里上下窜动,不可置信的说道“地震了吗?” “地震?” “你没感觉到脚下的震动吗?”恰恰尔问道。 “哦”束宁又又继续说道“是鱼撞击石柱的震感”束宁看着墨染的无尾鱼,又对恰恰尔说道“我们还是赶快离开这里为好。” “你们最好别动”谢书白站在两个人对面,中间隔着悬空的奇石,所以一直站在原地。 “谢兄,怎么了!”恰恰问道。 “石柱在下沉”谢书白回道。 “我们不如先跳回原地,”束宁对恰恰尔说道。 恰恰尔低下头,见石柱里的无尾鱼,好像大了一圈。 恰恰尔和束宁一动不动的站在石柱之上。 石柱没有在下沉的迹象,在寒气逼人的石柱上,束宁和恰恰尔两个人盯着无尾羽。 甜甜的心跳声 “……”恰恰尔和束宁两个人对视一眼,紧紧的握住彼此的双手,因为他们感受到脚下,巨烈的震动,是从石柱之中,从内而外产生的出来的震感。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低下头,看着无尾鱼的身体不断的膨胀,无尾鱼的身子都要占据整个石柱,好像马上就要冲破石柱。 恰恰尔像是预感到什么,紧紧的抱住束宁。 “砰”的一声巨响,石柱暴裂,无尾鱼像一只箭,从石柱之中冲了出来。 无尾鱼的头很大占据整个身子的一半,没有尾巴,只有身子的无尾鱼,圆润无比,黑亮的鳞片在暗暗的闪动着五彩光芒。 无尾鱼飞向洞顶,圆滚滚的身子落进洞顶上的一个石巢里。 冰色的石巢底部,不断的流下水滴,一滴一滴的坠落在朝湿的石地上,像是在弹奏一首悠扬动听的歌曲。 “滴滴答答,滴滴答答,滴滴答答。” 束宁和恰恰尔两个人在石柱爆裂的瞬间,被弹飞到石壁之上。 石壁之上有无数小小的石花,更多的是奇形怪状,纹理嶙峋的石头。 “……”谢书白见石柱突然之间暴裂,不禁下了一跳,当反应过来时,已经不见恰恰尔和束宁两个人的身影。 “他们去哪了?”谢书白不知所措的向四处张望! 恰恰尔和束宁两个人就在离谢书白不远处的石壁之上,只不过他们两个人,挤进一个外窄内宽的石缝之中,石缝周围被一团浓浓寒雾包裹。 “这是哪?”束宁感觉自己被囚禁在一个牢笼之中。 “我们在哪?”束宁有些尴尬的发现,自己和恰恰尔两个人只能保持一个动作。束宁的脑袋紧紧的贴在恰恰尔的胸膛之上,听着强烈有力的心跳声,自己的心跳也不知不觉的跟着恰恰尔的心跳,剧烈跳动起来,两个人彼此的心跳似乎重和在一起“砰砰砰” “砰砰砰” “滴滴答答”心跳和水滴声不谋而合的奏响新的乐章。 束宁动了动搂抱在恰恰尔的脖子上的双手,发现狭窄的缝隙之中,没有一点伸展或是回缩自己双手的余地! 此时,束宁感觉到恰恰尔的下巴在自己的头顶上摩擦,感觉到恰恰尔搂抱着自己的腰间的双手,也在试图改变姿势。 束宁不自觉的心跳加快,恰恰尔感受到束宁剧烈的心跳,不禁脸一红,跟着束宁心跳的节奏也加快自己的心跳的跳动,甜甜的心跳声,似乎占据整个洞穴! 两个人又几乎斜着眼睛看向更窄的石缝的进口,不由得好奇自己是怎么进入到缝隙之中! “束宁,束宁,恰恰尔,恰恰尔。”两个人听到谢书白的呼唤,几乎同时回道“我们在这里” “在哪?”谢书白根本看不见他们,不禁问道。 “……”恰恰尔和束宁被浓浓寒雾包围,看不见谢书白更不知道自己所在何处! “你们在哪?”谢书白听到两个人的声音后,感觉两个人就在自己身边,但是眼望四周,并没有发现两个人的身影。 “我们也不知道在哪!我们俩个被困在一个狭窄的地方,周围全是冰冷的雾气!”恰恰尔回道。 谢书白听到后,慢慢煽动手中白扇,微风飘动,寒雾不为所动! 谢书白用力摇动手中白扇,微风渐渐转化成疾风,寒雾有所流动,谢书白见状,又加快摇动手中白扇,疾风又转成狂风。 当狂风呼啸,洞穴内的寒雾卷进狂风之中,没有寒雾遮挡的石缝,暴露在谢书白眼前。 谢书白收起白扇,飞跳到恰恰尔和束宁身边,见一人都难以走进的石缝,竟然挤进恰恰尔和束宁两个人,谢书白不禁笑道“你们两个是怎么进去的?” “这个石缝外窄内宽,还请谢兄帮我们在石缝外凿开一些。”恰恰尔直接对谢书白说道。 谢书白仔细观察石缝,说道“怕是会伤到你们!” “没事,谢兄尽管弄就是了。”恰恰尔回道。 谢书白从腰间取出金卜软剑,看了一眼束宁,心想“没想到自己会用这剑去救他们两个人!” 金卜剑软剑,闪动着耀眼的亮光,当剑尖划向石缝外口时,剑上所散的寒意,让束宁感觉到噬心蚀骨的寒凉,不禁感叹“原来金卜剑的寒意,竟是这世间最寒凉的存在!” 束宁不自觉的悲伤起来,以前的自己从未感觉到金卜软剑的寒凉,现在的自己却承受不了金卜软剑的寒意! 金卜剑划过的地方,石头碎裂,碎裂的石头砸向石缝里的两个人。 谢书白见状,迅速的用剑剥开两块较大的碎石,但是其余的碎石都扑打在两个人的身上。 “……”谢书白无能为力的看着碎石像倾泻的洪水猛兽,一瞬间将两个人埋了起来。 只一刹那间,洞穴之内又恢复平静。 谢书白撇下手中金卜软剑,走上前用手扒开两个人头上的碎石。 “啵啵啵” “啵啵啵” “啵啵啵”无尾鱼从石巢上滚了下来,滚到谢书白身旁,发出“啵啵啵”可爱的声音。 谢书白正焦急的剥开碎石,听到耳边传来“啵啵啵”的声音,警觉的看向无尾鱼。 “啵啵啵”无尾鱼白了一眼谢书白,心想“什么眼神,以为我会趁机杀了你吗?” 无尾鱼鼓动着圆鼓鼓身子,向前挪了挪,落在束宁的头顶上。 谢书白刚想伸手去抓无尾鱼,只见束宁周身的碎石都被无尾鱼吃进自己的身体里! “……”谢书白还来不及收回手,错愕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无尾鱼从嘴里吐出一个小石子,打在谢书白的手腕上。 谢书白受疼,收回自己的手。 “啵啵啵”无尾鱼滚动着自己的身体,撞向束宁。 “呼”束宁本来被倾泻而下的碎石砸晕,但自己的身体被无尾鱼用力撞击,突然感觉到自己全身上下的酸痛,睁开眼睛,见到圆滚滚的无尾鱼。 “啵啵啵”无尾鱼见束宁醒了,高兴的滚动着自己的身体。 束宁第一时间想到恰恰尔,看向恰恰尔时,发现恰恰尔全身还被碎石包裹,抬起自己酸痛的双手,捡开恰恰尔脸部周围的碎石。 “啵啵啵”无尾鱼见束宁眉头紧皱,眼角泪珠闪动,看出束宁的心思,心想“想救他出来还不容易!” “啵啵啵”无尾鱼滚到恰恰尔的头顶上,张开大嘴,眨眼之间,将恰恰尔周身的碎石都吃进自己的肚子里。 “啵…啵…啵…”好撑啊!被囚禁千万年,一出来就吃这么多的石头,一时之间难以消化! “哗哗哗”无尾鱼滚动自己的身体撞向石壁,从嘴里吐出一些碎石,无尾鱼蠕动着两腮上短细的胡须,心想“舒服了,舒服了!” 谢书白看着被无尾鱼撞的凹陷成坑的石壁,心想“这无尾鱼能吃石头,身体又力大无穷,必定是个妖兽。” “妖兽?他竟然说我是妖兽!哼!我是神兽!真是瞎了眼!”无尾鱼盯着谢书白看,从嘴中吐出一个气泡,气泡飞飞到谢书白的嘴边“啪”的一声,气泡破裂。 随着气泡的破裂声,谢书白惊讶的发现自己的嘴张不开了! “……”谢书白不断的尝试,却发现不光自己的嘴想不开,就连眼睛也模糊一片。 “啵啵啵”无尾鱼得意的绕着谢书白的身体转了一圈。 恰恰尔后背的翅膀暗暗的隐回体内,睁开眼看向束宁时,第一时间问道“你没事吧!” “我……好疼!”束宁刚想回道“我没事”却发现自己的肩膀隐隐作痛。 恰恰尔紧张的问道“哪里痛?” “……”束宁浑身上下哪里都痛,被碎石砸到,以束宁凡人之躯,早就见阎王了。 不过,束宁体内的姬固又怎么会让束宁死!姬固抱住束宁的命,却没有治疗束宁浑身上下的疼痛! 恰恰尔抱起束宁,离开狭窄的石缝之中。 “啵啵啵”无尾鱼跟在恰恰尔身后。 谢书白捡起金卜软剑,在后面偷袭无尾鱼。 “啵啵啵”无尾鱼转过身来,又吐出一个气泡,气泡把金卜软剑收入其中。 不管谢书白怎么斜刺、横扫、劈砍,都挨不到无尾鱼之身。 “啵啵啵”无尾鱼得意的扭动着自己圆润的身子,跟在恰恰尔身后。 谢书白心想“没想到小瞧了它!” “哼,你就是小瞧了我!”无尾鱼转过脑袋,蠕动短须,又白了一眼谢书白。 “啪”的一声气泡破裂,谢书白收起金卜软剑,心想“且看看它想要对我们干什么!” “我当然是报恩了!”无尾鱼不屑的转过头看向束宁,心想“若不是她,怕是在等上千万年,也不会出来。” 无尾鱼滚到束宁面前,脸色苍白的脸色也遮挡不住束宁冷艳、高贵、清丽的容颜。 “啵啵啵”无尾鱼真的是好久没有看见这么美的女人了,不禁滚到束宁的脸庞,想要亲吻束宁绝美的脸颊。 恰恰尔并不知道自己是无尾鱼所救,对于飞滚而来的无尾鱼,恰恰尔直接挡在束宁身前。 “啵……”无尾鱼亲到恰恰尔的后颈。 跟随恩人 “啵……”无尾鱼亲到恰恰尔的后颈。 被无尾鱼亲到后,恰恰尔感觉自己的脖子冰凉僵硬,转身怒目相对。 “啵……有意思……有意思……”无尾鱼见恰恰尔眼中燎动着淡蓝色的火焰,不禁好奇的滚到恰恰尔眼前,眨着小眼睛,仔细打量,无尾鱼感觉恰恰尔眼中的火焰似曾相识! “是它救了我们”束宁突然拽住恰恰尔的胳膊说道。 “啵啵啵”无尾鱼露出凶恶的嘴脸,想一口把恰恰吞到肚子里。 恰恰尔收起眼中怒火,与无尾鱼对视,心想“是它救了我们?” 无尾鱼翻着白眼,心想“看什么看,是我救了你,就是我救了你,不过是看在恩人的面子上,看你一脸不相信愚蠢的表情,真好笑!” “啵啵啵”无尾鱼滚到束宁面前,突然变脸,一副软萌萌可爱的摸样出现在束宁眼中。 “啵啵啵”无尾鱼一连串吐出大小相同,五彩缤纷的气泡。 “啵啵啵”轻盈的气泡在束宁眼前舞动翻飞,无尾鱼美滋滋的跳动着自己圆润的身体,在气泡之中翻滚。 “啵啵啵”无尾鱼张开嘴,又一串五光十色的气泡,萦绕在束宁的身旁。无尾鱼觉得还不够美,转动着自己的身体,嘴中不断的吐出气泡。一时之间,整个洞穴飞满色彩斑斓的气泡。 “好美”哪个女人能敌挡浪漫的色彩,就算是冷若冰霜的束宁,也被梦幻的气泡和无尾鱼软萌的模样所感叹“好可爱” “啵啵啵”无尾鱼趁机跳到束宁的怀里“好香……”无尾鱼蠕动着短小的胡须,心想“如果天天能躺在她柔软的怀里该多好啊!”无尾鱼决定道“以后就跟着她吧!” “啵啵啵”无尾鱼在束宁的怀里滚动着自己的身体。 “真可爱!”束宁的心声被无尾鱼听到后,无尾鱼更加欢喜的滚动,一会儿滚到束宁的脸颊,轻轻的吻了一口。一会儿滚到束宁的头发上,与发丝缠绕玩耍一番。一会儿又滚到束宁的手上,用自己的半边脸去蹭束宁的手心。 束宁笑着抚摸无尾鱼光滑鱼头,对恰恰尔和谢书白说道“你看它多可爱。” 恰恰尔和谢书白都见过无尾鱼凶恶的嘴脸,并觉得无尾鱼可爱,反而觉得无尾鱼心机太重,两个人都担心无尾鱼有什么企图! 无尾鱼知道恰恰尔和谢书白两个人担心自己对他们有什么企图,不屑的翻着白眼,心想“我能有什么企图!两个多疑的大傻子!就你们这样的我能企图什么?要啥没啥!” 束宁轻轻的抚摸着无尾鱼身上的鱼鳞,黑鱼鳞暗暗闪动着五彩光芒,束宁心里清楚,能吞石的无尾鱼并非普通的妖兽! “好冷!”谢书白不禁打了一个冷颤,看了一眼恰恰尔说道“这里应该没有别的出路,我们还是原路返回,尽快离开这里。” “嗯”恰恰尔对束宁说道“我们走吧!” 束宁有些不舍的放开无尾鱼,心想“我们走了,你现在也自由了,可以离开这里,去自己想去的地方吧!” “啵啵啵”在石柱里囚禁了千万年,山河以改,家园以落,无尾鱼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去,打算以后跟在束宁身边。 “啵啵啵”无尾鱼跳动着自己的身体,好像在对束宁说“我跟你走,你去哪我去哪!” 束宁又不舍的轻轻拍了拍无尾鱼的大脑袋,说道“我们走了” “啵啵啵”束宁动一下,无尾鱼跳一下,束宁走一步,无尾鱼跟一步。 “你想跟我们一起离开这里?”束宁并不知道是自己无意间,用手指点击石柱,破除石柱之上的禁锢,无尾鱼才得以逃出来。无尾鱼视自己为恩人,打算以后一直跟其左右。 “啵啵啵”无尾鱼点着头,将自己的身体粘在束宁的肩上。 “好,我带你离开这里。”束宁很喜欢无尾鱼,更对无尾鱼好奇。 无尾鱼高兴的晃动着圆润的身体,从嘴里吐出一个跟自己身体一样大小的气泡。 气泡飞落在洞穴的中央,幻化成半截石柱,石柱里游动着一条鱼,还原了自己被禁锢时的一切。 无尾鱼眨着狠绝的小眼睛,心想“千万年了,你都没有来过一次,你要是来,定叫你走不出这里,让你也尝一尝囚禁之苦!” 当三个人带着无尾鱼走出穹虚洞时,冷冽的风,疯狂的吹起三人轻薄的衣衫。 “啵啵啵”无尾鱼回头又看了一眼“穹虚洞”三个字。 正当无尾鱼感叹在穹虚洞里无数个日日夜夜时,身体被阳光照射,一股久违的暖意散进无尾鱼的心里“我出来了,我终于出来了!” 无尾鱼在阳光下,在狂风中,肆意的滚动。 “真冷啊!” “太冷了!” “好冷!”无尾鱼听到三个人的心声,心想“冷吗?” “不冷啊!”无尾鱼理解不了三人的冷意,眨着小眼睛看向束宁。 见束宁冻得瑟瑟发抖,吐出一个气泡,将束宁包裹。 束宁见自己被气泡包裹,发现气泡跟自己身形一样,跟着自己的脚步向前挪动,气泡将冷空气隔绝在外,束宁不在有一丝冷意。 束宁微微一笑,对无尾鱼说道“谢谢你” “不用谢,真客气,你可是我的恩人。”无尾鱼美滋滋的跳动着身体,跟在束宁左右。 “……”束宁见只有自己被气泡裹身,恰恰尔和谢书白两个人艰难的在寒风之中行走,下意识的看向无尾鱼。 “你是我的恩人,他们又不是我的恩人。”无尾鱼转过身躲避束宁的眼神。 束宁试图牵起恰恰尔的手,将恰恰尔拉进气泡之中,可是气泡只会随着束宁身形变化,只能将束宁一人护在里面,免受寒风侵扰。 不过束宁还是一试再试,顾不得自己浑身酸痛,软绵无力,一门心思的想拉恰恰尔进气泡之中。 “哎呀!恩人还真是心善!”无尾鱼见束宁硬拉恰恰尔进气泡之中,无奈之下,滚到恰恰尔身前,心想“长得又高又壮,还会冒火,怎么会冷!” 无尾鱼不情不愿的吐出一个跟恰恰尔身形相似的气泡。 无尾鱼偷瞄了一眼谢书白,还记得谢书白挥剑砍自己时无情的模样,心想“你就冻着吧!叫你用剑砍我,我是个很记仇的神兽。” 谢书白的头发被风吹散,长长的头发,在风中凌乱的飘摇,似风中的杨柳,在风中优雅摆动。似扬起的丝带,在风中丝滑飘动。此刻的谢书白凭添了几分凌乱之美。 无尾鱼突然睁大双眼,看向谢书白,心想“他倒是长了一张俊逸清美的脸!就凭这张脸,走遍世间,无几人能敌挡他的媚色!”无尾鱼看在谢书白的完美的脸蛋上,从嘴里吐出一个似谢书白身形的气泡。 “多谢”谢书白脸上露出温柔可亲的笑容。 “真是个伪君子,不过这笑容真让人陶醉啊!”无尾鱼对美的事物没有任何抵抗力! 气泡将三人与冷冽的寒风隔绝,三个人的脚步自然轻快了不少。 “啵啵啵” “啵啵啵” “啵啵啵”无尾鱼尽情的游走在天地间,不断的滚动自己的身体,兴奋激动的在山峰之中来回穿梭。 束宁见无尾鱼模样圆润可爱甚是喜欢,不过一想到无尾鱼能吞石!滑软的身体犹如金刚之身!嘴中吐出的气泡变化莫测!它是谁? “啵啵啵”此时的无尾鱼以经飞冲到云层之中,看到雷雨闪电,心想“要下雨了吗?” “啵啵啵”无尾鱼俯冲下来,滚落到束宁怀中,想告诉束宁要下雨了,发现束宁根本听不懂自己的话! “听不懂就听不懂吧!他们有我的气泡护身,不惧怕风雨!”无尾鱼跟在束宁左右,听到束宁的心声“这里的山连绵不断,不可能踏遍每一个角落!如果瑰灵魄掉进山中任何一角,我都无法找道!师父,你在看着我吗?” “瑰灵魄是什么?恩人的师父又是谁?”无尾鱼飞跳了起来,心想“恩人思虑过重!瑰灵魄很重要吗?非要找到吗?” 束宁坚持不下去了,突然瘫倒在地,对恰恰尔说道“我走不动了!” “这里是风口”恰恰尔抱起束宁说道“我们再往前走几步,找一个被风的地方在好好的休息一下。” “咕噜噜咕噜噜”束宁的肚子不断的响动起来。 恰恰尔看向四周,不管是山上还是山下,都是清一色的松树,除松树外,还有几颗大榕树! “咕噜噜,咕噜噜”束宁的肚子再次响起尴尬的声音! 当无尾鱼靠近束宁时,听见束宁的肚子咕噜噜作响,心想“恩人的肚子在响,恩人是饿了吗?” “你在这里等我,我进山去寻一些吃食。”恰恰尔放下束宁说道。 “我不饿”束宁拽住恰恰尔的说道。 “我饿了”恰恰尔回道。 束宁又怎么不知恰恰尔温柔,说道“满山没有一颗果树,你又上哪里去寻。” “没有果树,总有野兔鹿獐,我去抓一只回来。”恰恰尔回道。 知心声的无尾鱼 “怨鹰在这里栖居盘息,又怎么会有其他动物不知死活的生存在这里!”谢书白在一旁说道。 “我去看看”恰恰尔就是不想让束宁饿着肚子。 “没想到这个傻大个对恩人还挺好!罢了,罢了,我去弄一些吃食,不能让恩人饿肚子!”无尾鱼滚动着自己的身躯,翻过山尖,滚落到一颗结满红彤彤的苹果树上。 无尾鱼见树上的苹果红润饱满,心道“真好看,就你了。” 没等恰恰尔离开,无尾鱼已经带着苹果树回来了。 “……”束宁、恰恰尔和谢书白三个人,错愕的看着无尾鱼顶着一颗结满果实的苹果树,从高空落下。 “啵啵啵”无尾鱼将苹果树立在束宁面前,用身体撞下一个苹果,用头顶着红彤彤的苹果,来到束宁面前。 “给我的?”束宁不可思议的看着无尾鱼问道。 “啵啵啵”无尾鱼抖动着身上的鱼鳞,表示束宁说对了。 束宁有些惊讶!看了一眼无尾鱼身后枝繁叶茂的苹果树,心想“它怎么知道我饿了!竟然将整个一颗苹果树都搬到自己面前!” “啵啵啵”无尾鱼摇动着自己的大脑袋,将头上的苹果拥到束宁的手中。 谢书白倒觉得有趣,走上前,从树上摘下一个苹果,直接咬了一口,说道“真甜!” “啵啵啵”无尾鱼转过身来,瞪着眼睛,短须上翘,见谢书白没经过自己的同意,竟然摘下一个又大又红的苹果,有些怒气,不过无尾鱼很快平复心情,心道“不劳而获的家伙,看你长的还不错的面子上,就让你吃一个苹果!否则咬掉你的手指头!”无尾鱼又撞下来一个,用头甩到恰恰尔的手里,心想“不偏不倚,你们两个人一人一个。”然后无尾鱼将苹果树上的苹果都撞了下来,推到束宁面前。 “……”束宁被堆在自己面前的苹果山惊呆了! “啵啵啵”无尾鱼跳到束宁的怀里,求夸奖。 束宁抚摸着无尾鱼光滑的身子,说道“谢谢你!不过这么多的苹果怎么都摘了下来!哪里吃得完!” “啵啵啵”无尾鱼用自己的脸去蹭束宁的手心,心想“怎么吃不完!要是我都不够吃!”无尾鱼的意思是让束宁将这些苹果都存在肚子里,这样一个月之内都不会饿。 恰恰尔和谢书白两个人,见无尾鱼将无果的苹果树横在两个人的面前,意图很明显!是想告诉他们两个人,苹果都是束宁的,不许他们两个人吃! 恰恰尔和谢书白两个人互看了一眼,心想“差别怎么这么大!” “差别就是这么大!我又不是大善人,能让你们吃一个,已经是我最大的善意了!”无尾鱼在束宁怀里翻着白眼,又听到两个人在心里,各有所想的质疑自己!无尾鱼鼓动着自己的两腮,短小的胡须上翘颤抖,嘴一张,将气泡收回。 “呼呼呼”冷风呼啸,寒意侵袭,狂风拍打、撕缠恰恰尔和谢书白两个人的身心。 “……”束宁不解的看向无尾鱼,同时心疼的将目光转向恰恰尔。 “啵啵啵”无尾鱼却是一脸的无辜,心想“他们吃我的苹果,用我的气泡,还质疑我,嫌弃我!他们活该!” 束宁站起身来,知道自己帮不了恰恰尔和谢书白两个人,只能走在最前面,希望自己能帮两个人遮挡一些寒风。 在寒风之中,恰恰尔和谢书白两个人,努力的抬起脚,跟在束宁身后,狂风呼啸,冷意噬心,两个人艰难的向前挪动。 “啵啵啵” “啵啵啵” “啵啵啵,啵啵啵……”无尾鱼见恰恰尔和谢书白狼狈的样子,心情好得不得了,哼起了歌,在两个人前后左右游动。 无尾鱼见谢书白在这种情况下,脸上还能露出笑容,不禁好奇的跳到谢书白面前,研究那笑容下的心思“无尾肥鱼是抽什么风?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收回气泡?” “无尾肥鱼……他竟然敢说我是肥鱼……!”无尾鱼怒火攻心,双眼一立,歪头晃脑,闪动身上的鳞片,抖下一个鳞片,卷进寒风之中。 只见寒风之中若隐若现出五彩光芒,五彩光芒又似五把锋利的尖刀,随着寒风的劲力,砍向谢书白。 “啊……啊……”谢书白的耳朵、脸颊、脖子、胸口、四肢,一时间,被五道似尖刀的五色彩光,划出上百道无血的伤痕。 谢书白瞪着异常凌厉狠辣的眼睛看向无尾鱼。 “瞪我?你现在也只能瞪我?就凭你能拿我怎么样……谁叫你说我是无尾肥鱼!哼,这只是给你的一点点教训罢了!庆幸吧!现在遇见我,依我以前的脾气会直接吃了你。”无尾鱼故意在谢书白面前,扭动着自己圆润的身体,想告诉谢书白,自己的身材不是肥,而是福!当年就是因为自己的身材被神仙看重,哭着、求着、闹着非要自己做他的坐骑,最终,成为一个倍受宠爱的坐骑! 无尾鱼一想到自己那段在仙岛逍遥快乐的日子,心里就激动不已。 “不知主人过的可还好!千万年过去了,他肯定又找了一个来代替自己!”无尾鱼也不想在回到主人身边,主人那都好,就是爱逞能,关键时候保护不了自己,任由自己被欺负! 无尾鱼一想到自己在穹虚洞里被禁锢了千万年,心里就像有一根刺,让无尾鱼感受到窒息绝望! 千万年,主人到底有没有找过自己? 无尾鱼滚动着自己身体,落在束宁的肩上,心想“不管主人当年有没有找过自己,它要和过去割舍。现在它认恩人为主人。” “谢兄”恰恰尔听到谢书白的喊叫声,迎着寒风走到谢书白面前,问道“怎么了?” “……”谢书白身上并没有留下任何伤口,虽然知道就是无尾鱼所干,却无法开口,只能保持沉默。 “?”束宁听到谢书白喊叫声,也不禁回身看向谢书白。 “我没事,太冷了!有些受不了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走出这里!”谢书白强颜欢笑道。 “嘿嘿,这个时候还能笑出来!还真是小瞧了他!”无尾鱼心道。 恰恰尔见不远处山峰之间有间隔,对谢书白说道“再往前走几百米,就能有出这里。” 谢书白忍着浑身上下的的痒痛,紧握手中白扇,咬着牙,挂着笑,站在风中,看向无尾鱼。 无尾鱼感受到谢书白眼中的杀意,却不屑一顾,在他眼里,谢书白根本不值一提! 束宁走在最前面,恰恰尔紧跟在束宁后面,谢书白迈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咬牙,缓慢的挪动自己的身躯。 “啵啵啵,啵啵啵,啵啵啵”无尾鱼得意的滚到谢书白面前,故意吹出一个气泡将自己包裹,飞滚到山峰之上,飞滚到太阳底下,飞滚到蓝天之中,似一只鸟,自由自在的翱翔在广阔的天空之中。 当束宁走出深谷,看见宽阔的平原时,兴奋的转身牵起恰恰尔的手,说道“我们走出来了!” 恰恰尔的身体已经快要冻僵,脸色霜白、嘴色青紫、眼神凝固,当被束宁拽到无风的平原之上时,已经没有一点欣喜,抬起头看向暖阳,不自觉的整个人向后仰,倒在地上。 “……”束宁牵着恰恰尔的手没有松开,跟着恰恰尔一起倒在地上。 谢书白凭着自己强烈的求生欲望,一步一步挪出寒风刺骨的山谷,可是当走出的那一刻,再也坚持不下去了,瘫倒在地。 在倒地时,脖子上翠绿的春光剑弹到谢书白的嘴唇上。 谢书白想起欢颜,缓慢的抬起手,抚摸自己脸上已经变浅的牙印。谢书白想起欢颜咬自己的那一刻时,嘴角轻轻向上挑起,心想“以后还会再见到她吗?以后见到她时,我一定会咬回来!”谢书白一边想,一边将春光剑握在手心里,紧紧的握在手心里。 无尾鱼从高空之中飞滚下来,刚好听到谢书白最后那一句心声“以后见到她,我一定会咬回来。”心道“他想咬谁?不会想咬我吧!想咬我……怕是你不想要命了!” 无尾鱼又见束宁和恰恰尔手牵手躺在沙石地上,心想“恩人不会是喜欢这小子吧!” 无尾鱼滚到束宁和恰恰尔眼前,心想“这小子五官分明,英俊魁梧,只不过和恩人相比却是相差甚远!恩人怎么会看上这个粗憨的男人!” “啵啵啵”无尾鱼用自己滑凉的身体,剥离开束宁和恰恰尔牵在一起的手。 “……”束宁见无尾鱼硬生生的挤进自己手掌上,问道“怎么了?” “啵啵啵”无尾鱼回道“女孩子不能随随便便跟别人牵手!” 束宁自然是听不懂,坐了起来,抱起无尾鱼,看了一眼恰恰尔,又撇了一眼谢书白,心想“就让他们在这里好好歇一歇吧!” 祥瑞? 束宁一夜未睡,一直等待着,等待着远方灰暗的天际处,那一抹亮光。 太阳金色的光亮,慢慢驱散灰暗,慢慢隔开云雾,慢慢散开霞色。一点一点,在每个眨眼之间,都会加深一抹亮度。 束宁看着日出,深呼吸,她坚信总有一天,自己会找到全部瑰灵魄,带着瑰灵魄回到苍碧山,在苍碧山看日出。 “啵啵啵”无尾鱼从远处清霞之中冒了出来,在云雾之中滚动,眨眼之间滚到束宁面前。 “这一夜没有见到你,你去哪里了?”束宁问道。 “啵啵啵”无尾鱼滚到束宁的怀里,打了一个滚。这一夜,无尾鱼游荡在天地之间,在星空之中穿梭,感受自由之喜! “啵啵啵”无尾鱼听到恰恰尔苏醒时的粗重的喘息声,从束宁的怀里跳了出来,滚到恰恰尔的眉心处,心道“太弱了,太弱了,太弱了!还一心想要保护恩人!以后恩人不需要你保护了,我来保护恩人。” “你醒了”束宁走上前,见恰恰尔睁开眼睛,还是有些担心的问道“冷吗?” 恰恰尔发现自己的身体被众多宽大的树叶覆盖,回道“不冷” “啵啵啵”无尾鱼又滚到谢书白的眉心处,心想“你俩商量好的吧!要倒一起倒,要醒一起醒!” 谢书白睁开眼看到无尾鱼,厌烦的又闭上了眼睛。 “啵啵啵” “啵啵啵” “啵啵啵”无尾鱼知道谢书白厌烦自己,故意跳动在谢书白的眉心处,不断的发出声音。 谢书白在这一刻,好想将无尾鱼毒哑,将无尾鱼分割两半,一半抛下深海,一半埋藏沙漠,让他此生在无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可能! “真狠毒!真狠毒!真狠毒!”无尾鱼被谢书白的想法吓到了!心道“长得白白净净,似纯玉无瑕,却是毒蝎之心!” 无尾鱼露出凶恶的眼神,张开大嘴,无尾鱼想把谢书白吃掉,以绝后患! 就在此时,束宁走到谢书白面前,仔细打量一番,心想“都醒了真好!” 无尾鱼闭上嘴,心想“不能在恩人面前吃了他,万一恩人责怪痛恨我怎么办!哼,先留他几天性命,在找机会吃了他。” “我饿了”三天了,三天里谢书白只吃了一些蛇莓,山枣,肉桃,现在的他肚子里空荡荡的在鸣响。 “我去找一些吃食”束宁回道。 “啵啵啵”无尾鱼跟在束宁身后,心想“弄一些毒果,直接把你毒死好了。” 恰恰尔突然站了起来,对束宁说道“你一夜没睡,我去。” “我不困所以没睡,我不远走,就在附近寻一些野果。” 恰恰尔环顾四周后,对束宁说道“这里空旷无林,怕是十里之外才会有树林,你若自己去开会怕是要小半天,不如我们一起走过去。” 束宁和恰恰尔同时看向谢书白。 谢书白不想动,当没听见,闭上眼睛,假装睡觉。 “啵啵啵” “啵啵啵” “啵啵啵”起来,起来,想装睡没门!无尾鱼绕着谢书白一顿狂呼乱叫。 谢书白睁开眼睛,强忍着自己心中的杀意,嘴角勾起一个痛苦的弧度,对束宁和恰恰尔说道“不如你们先行!” 恰恰尔知道束宁的心思,走上前,蹲在谢书白面前,说道“谢兄,来,我背你,我们一起走。” “……”束宁虽然担心恰恰尔的身体,却没有阻止,因为她不想扔下谢书白一个人,自己同恰恰尔先走。 “……”谢书白慢慢的坐起来,浑身一百多处的伤口,暗暗隐痛。 “啵啵啵”无尾鱼见谢书白疼痛难忍的模样,心道“这只是小小的惩罚,等我把你吃到肚子里,你就知道你有多痛苦了。” “啵啵啵”无尾鱼转动着自己圆润的身体,在谢书白耳边说道“死不了,也活不得的痛苦!” 谢书白自然是听懂无尾鱼的语言,看着恰恰尔宽厚健硕的后背,笑道“我的双腿又没有废掉,还不至于要你背我行走。” 谢书白强忍着疼痛,倔犟的站了起来,又说道“你们先行,不用管我,我自然不会被你们落下。” 恰恰尔站起身来,听到束宁咳了几声,默默的走到束宁面前。 “我没事”束宁不等恰恰尔问,先回答道。 “啵啵啵”无尾鱼故意滚到恰恰尔和束宁两个人中间,故意用自己圆润的身体挡住恰恰尔的眼睛,在束宁面前露出可爱的模样。 “我们走吧!”束宁说道。 “啵啵啵”无尾鱼紧跟在束宁身后。 恰恰尔抬头望向天边,见到初升的橘色的太阳,迈起脚步,向阳而行。 谢书白在后面两步一停歇,远远的跟随。 三个人一直向前走,在太阳高挂半空时,走到一片小小的树林。 林中有几颗歪歪扭扭的枣树。枣树上有几颗半红半绿,干瘪缺水的小枣! 三个人一人吃了几个苦涩的枣,歇了一会儿,又继续前行。 “咳咳咳”束宁咳的越来越严重。 恰恰尔正要上前去关心束宁时,却被无尾鱼抢先一步“啵啵啵” 无尾鱼落在束宁的肩上,鼓动两腮上的短须,短须似手,轻轻触碰束宁脸颊。 束宁知道无尾鱼是在担心自己,也知道恰恰尔在担心自己,看向恰恰尔说道“我没事” 三个人走得并不快,在傍晚时,终于见到几十家散落在城外的农户。 三个人见到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婆婆,坐在大门口的石头上,望向南边的耸立的高山。 “老婆婆,打扰了,我们三个人路过此地,天黑夜凉,想借住一宿,可否行个方便?”恰恰尔走上前礼貌的问道。 “你们从哪里来的呀?”老婆婆转过身来问道。 “怎么回到这里来!”不等回答,老婆婆又叹息的说道。 “一路走过来,并不知这里是什么地方。”恰恰尔回道。 “路过最好!进屋说吧!”老婆婆伸手把立在篱笆上的拐棍拿在手里,重重的往地上一敲,从屋里跑出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 “奶奶”小男孩刚跑出屋门口,见到束宁、恰恰尔、谢书白三人,不禁警惕的又喊了一声“奶奶” “过来,扶奶奶进屋。”老婆婆一手向前探摸着,一手拄着拐棍,向前走了两步。 “奶奶”小男孩一边偷瞄,一边却生生的走到老婆婆面前,握着老婆婆向前伸摸的手,带着老婆婆进了屋。 “进来吧!你们今天就住东屋吧!”老婆婆说道。 “打扰了”三个人跟着老婆婆进了屋,发现屋里多余的一点摆设都没有。 “啵啵啵”无尾鱼跳动起来,觉得这个屋子太小了!太小了!都不够自己打两个滚的! 小男孩见到束宁身后的无尾鱼,好奇的盯着无尾鱼看。 “好好看看我吧!一般人可是看不到的!”无尾鱼傲娇的抖动着身上的鱼鳞,五彩光芒若隐若现的在昏黄的屋里闪动。 “奶奶……”小男孩激动的摇着老婆婆的胳膊,差一点忘记奶奶是看不见屋子里的五彩光芒。 “怎么了?”老婆婆问道。 “有一条鱼会飞,还会发出五彩缤纷的光!”小男孩兴奋的说道。 “……”老婆婆不相信,可是她知道自己的小孙子是个诚实的孩子,小孙子是不会骗人的! 老婆婆诧异不解的问道“真的有一条鱼会飞,会发五彩之光吗?” “是真的,它现在就在我面前。”小男孩点着头,很肯定的说道。 “会飞的鱼?会发光的鱼?还是五彩之光?”老婆婆突然扔掉手中拐杖,拉着自己的小孙子“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束宁、恰恰尔和谢书白突然呆愣在原地,没等反应过来,就听见老婆婆颤抖的身音“祥瑞出现,我们的苦日子要熬到头了!熬到头了!” “……”小孙子见奶奶双手合十,虔诚的低下头。 “快磕头,快磕头”老婆婆硬拉着小孙子给束宁三人磕头。 “老婆婆,使不得,快起来。”束宁和恰恰尔反应过来,上前想扶老婆婆起来。 老婆婆没想到并不想起来,而是激动的问道“你们从哪里来?你们是神仙吗?是来帮我们渡苦难的吗?” “……”束宁和恰恰尔互看了一眼,恰恰尔刚想开口浇灭老婆婆心中的希望,却听到谢书白说道“苦难是自己渡自己,谁也帮不了。” “仙人,仙人,我们这里连年受灾,不是涝就是旱,死了好多人。在苦在难我都不怕,可是不能让后辈没有一点生的希望啊!”老婆婆以为是仙人临凡,以为是上天看到生活在这片土地上,人们的苦与难。老婆婆误把无尾鱼当祥瑞,以为苦日子要到头了。老婆婆心里顿时有了希望。 老婆婆自己沉浸在其中,坚信不疑的相信自己的直觉。 “啵啵啵”无尾鱼觉得很好玩,对于老婆婆误把自己当祥瑞这事,很是得意。 谢书白看出自己不管在说什么,都无法将老婆婆的观念扭转,索性放弃解释,坐到床上,说道“累了,想睡觉。” 你喜欢我? “啵啵啵”无尾鱼对于老婆婆误把自己当祥瑞,跪拜自己很是得意,抖着身上的鳞片,散发着无限魅力。 “老婆婆快起来”恰恰尔和束宁两个人同时拉起老婆婆的胳膊,说道。 谢书白见根本无法扭转老婆婆的观念,索性放弃解释,坐到床上,说道“累了,想睡觉。” “仙人歇息,仙人歇息。”老婆婆站了起来,又对束宁和恰恰尔说道“我这就出去,不打扰你们休息。” 老婆婆拉着小孙子来到院子里,偷偷的寻问小孙子祥瑞和三个人的样貌,听到小孙子形容三个人超凡脱俗的样貌,更加确定几个人就是仙人临凡,普渡众生! 老婆婆双手合十跪在院子中央,虔诚的感激上天的眷顾! “咳咳咳”束宁捂着嘴轻声咳了几声后,走出屋门口,见老婆婆跪拜天地,心有不安! 老婆婆虽然眼瞎,耳朵却是异常灵敏,听到束宁的脚步声,站起身来,问道“仙人可有什么事要吩咐?” “……”束宁想解释,却没有解释,直接说道“婆婆可有男子穿的外袍。” “外袍?”老婆婆赶紧回道“有,有,若要女子穿的衣裳怕是拿不出一件像样的!若要男子的衣裳,倒是有两件。” 老婆婆一手拄着拐杖,一手牵着小孙子,走进屋里,直奔西边墙角。 墙角处有一大一小两个木箱子,老婆婆打开大箱子,问道“个子高吗?” “高”束宁回道。 “个子高就穿老大的衣裳”老婆婆在里面摸索了半天,从最底下抽出一个粗麻布衫。 “这是我大儿子的衣裳”老婆婆一边说着一边将衣裳递给束宁。 束宁将自己腰带上的白玉珠抠了下来,放到老婆婆的手中,说道“我用这个白玉珠换这一身衣裳。” “不用,拿去穿就是了。”老婆婆拉住束宁的手说道。 “你收着,不能白拿您的衣裳。”束宁回道。 老婆婆将手心中的白玉珠还给束宁,又说道“你拿去穿就是了!总比压在箱子里蒙尘来的好。” 老婆婆又说道“这是我大儿子的衣裳,现在他也穿不上了!”老婆婆叹了一口气,心想“老大埋骨与西山,老二去往南山寻金玉,三年有余未归家!家里田旱无粮,小孙子与我怕是挨不到冬底!” 不过现在老婆婆心里满是希望!老婆婆心想“祥瑞现世,吉祥之兆。” “我不能白拿您的东西,您收好。”束宁又将白玉珠塞到老婆婆的手里。 “……”老婆婆并不想要,可是此时的束宁已经抱着衣服离开了。 老婆婆用手抚摸手心里的白玉珠,感觉白玉珠,光滑细腻,略有些沉重,激动的说道“是个好物!是个好物!” 束宁回到屋里,将衣服递到恰恰尔的手里,说道“赶紧穿上吧!这里很冷!” 恰恰尔欣喜的接过衣服,在昏黄的灯光下,恰恰尔见束宁的脸庞多了几分柔美,这份柔美不禁让恰恰尔小鹿乱撞,红了脸。 “咳咳咳”束宁又咳了几声。 “我去给你倒杯水”不等恰恰尔说完,老婆婆吩咐自己身边的小孙子“去烧些水来” “我去烧水”恰恰尔拦住小男孩,说道。 小男孩看了一眼奶奶,不知所措的站在门口。 “去耳房里寻一些枇杷叶”老婆婆又对小男孩说道。 “嗯”小男孩很是乖巧的点了点头。 “喝点枇杷水,清肺止咳。”老婆婆对束宁说道。 “谢谢,婆婆”束宁礼貌的回道。 “谢啥”老婆婆笑道。 老婆婆想要靠近束宁,却又不敢放肆,觉得还是要有些距离才好!所以不自觉的向前一步,又向后退了两步! “啵啵啵”无尾鱼在周围的山川转了一圈后,滚了回来,跳到束宁从怀里。 “……”老婆婆听到祥瑞的声音,甚是兴奋,除了跪拜,没有更好的表达方式。 “婆婆快起来”束宁见状扶起老婆婆。 “啵啵啵”无尾鱼见老婆婆跪拜自己,无比的傲娇,心想“世人被自己明亮的双眼蒙住了心,你却因失去明亮的双眼,用心看得更清晰!” “啵啵啵”无尾鱼跳到老婆婆的眼前,晃动着着自己圆润的身体,得意的扭动自己的大脑袋。 “……”老婆婆似乎看到有一团光,在自己眼前晃动,激动的伸手想要去抚摸。 “啵啵啵”无尾鱼躲开老婆婆的手,心想“她能看见我?” “这屋里又潮又小,不如外面自由自在。”无尾鱼刚想躲跳出屋,正好和刚跑进来的小男孩脸撞脸,当四目相对时,小男孩害怕无尾鱼尖锐绝情的眼神,惊恐的低下头,紧紧的握着手中的枇杷叶,身体下意识的躲避,转向另一侧。 “啵啵啵”无尾鱼心道“我长的有那么吓人吗?” 有,无尾鱼只有在束宁面前才显得呆萌可爱,离开束宁,完全就是一头凶猛的食人鱼! 此时,恰恰尔拎着烧开的水走了进来。 小男孩跟在恰恰尔身后走近屋里,还不忘回头偷瞄一眼无尾鱼。 老婆婆听到小孙子的脚步声,说道“冲一碗枇杷水” “我来”恰恰尔说道。 “那我们就不打扰了,有事吩咐就是了。”老婆婆牵着小孙子走出正房,在东厢房狭小的破旧木床上睡了一宿。 第二天一早,老婆婆起来准备好饭菜,却发现仙人们都走了! “什么时候走得!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莫不是做梦?” “不是梦,不是梦!”老婆婆不禁跪在地上,仰头朝天,双手合十,祈求天降甘霖,苦难远离!祈祷后辈衣食无忧,在无分离! 祥瑞一事,在束宁三人走后,迅速的传开。 在人们心中祥瑞的出现是希望,是吉祥,是美好。 人们热切的期盼美好的未来。 “啵啵啵”无尾鱼似乎感应到众多人的心声,心中似乎生成一些责任,更似使命,祥瑞的使命! “啵啵啵”无尾鱼不安的抖着身上的鳞片,五彩光芒似天边的彩虹,遥远却清晰的散向四周山川。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一路上,束宁不停的咳。 恰恰尔见束宁脸色青黑,脱下自己的外袍,对束宁说道“你在这里等我” “你去哪?”束宁问道。 “我去找大夫”恰恰尔回道。 “去哪里找?周围十里不见村镇,一来一回又要耽误多少时间。”束宁又说道“我们还是一起走吧!” “好”恰恰尔回道。 谢书白浑身疼痛难忍,脸色苍白,嘴唇发紫,眼神涣散,心想“我为什么还要跟着她们走!” 谢书白决定回三棵树,所以对束宁说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留我在你身边,也不想知道为什么了!你我……”谢书白又看了一眼恰恰尔说道“你我三人就此别过,各走各的路。” “……”束宁并不想让谢书白离开,可有没有理由留下谢书白,正在难为之际,见无尾鱼拦住谢书白的去路。 “啵啵啵”恩人不想让你走,你那也别想去。 谢书白见无尾鱼挡在自己身前,不禁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无尾鱼又滚到谢书白面前阻拦。 谢书白眼现杀意,手中白扇放在胸前,却迟迟没有展开,因为谢书白知道自己并不是无尾鱼的对手。 “啵啵啵”还算你有自知之明,你想杀我?哪有那么容易! 谢书白权衡之下,妥协道“你不想让我走?” “我不想让你走,虽然没有理由留下你,但还是希望你能留下。”束宁见无尾鱼帮自己拦下谢书白,眼中流露出一丝惊喜,同时冷静的说道。 “我留下来也不是不可以”谢书白转过身,直接了当的问道“你为什么非要留我在你身边?难道你喜欢我?” “……”束宁膛目结舌,哑口无声的看着谢书白。 谢书白又自信的说道“如果是因为喜欢我,我倒是可以留在你身边一时,却不是一世!” 束宁对于谢书白的自作多情或者说是过于自信,没有否认,不禁苦笑道“我从没想过留你一世。” “这样最好”谢书白慢慢的走到束宁身边说道。 “啵啵啵”无尾鱼知道束宁心里在想什么,嘲笑谢书白的自以为是。 谢书白听到无尾鱼的叫声,厌烦到了顶点,却只能压制自己的烦躁,躺在地上,闭上眼睛,说道“我现在需要休息” 无尾鱼知道谢书白无比的厌烦自己,故意在谢书白面前跳来跳去,大声的唱起歌“啵啵啵,啵啵啵,啵啵啵。” 谢书白突然睁开眼睛,坐了起来,跟无尾鱼面贴着面,眼对着眼,谢书白眼中的怒火和心中杀意,让无尾鱼有些惊慌! “天啊!这小子现在想把我分劈八半!一半送虎口,一半喂野狼,一半立山尖,一半抛上空,一半扔水潭,一半埋粪池,一半融成泥,一半烧成灰,太狠了!”凶恶无比的无尾鱼竟然被谢书白心里所想,吓的后退一步,心想“这世间没有比他更狠毒的人!”无尾鱼愤怒的张开大嘴,心想“我现在就把你咬成八半,按你所想,将你的尸身分隔八方。” 下雨了,下雨了 “咳咳咳,咳咳咳”束宁见无尾鱼咧开大嘴,露出凶相,来不及制止,一着急,猛咳了几声后,无尾鱼读到束宁的心声,虽心有不甘,但还是慢慢的闭上嘴巴,心想“要不是恩人需要你,我才不会放过你!早晚有一天,我会把你咬成八半!” 谢书白突然后怕的向后仰,重重的躺在地上,心想“无尾鱼怎么突然之间想要吃了自己?难道它看出我的心思!” “哼!”无尾鱼越想越气,愤怒的抖着身上的鳞片,心中的怒气无处发泄,只能飞滚上空,跳上山尖,穿越树林,飞越万里,最终跳进大海,疯狂的吸食海水。 “啵……”无尾鱼喝饱了,冲了出来,飞滚到束宁面前,吐出一个大气泡,将束宁和恰恰尔两个人包裹其中。 “……”束宁和恰恰尔两个人惊讶的看向无尾鱼,见无尾鱼撇了一眼谢书白,突然快速的冲上天空,对着谢书白一顿狂吐腹中海水。 海水似瀑布,飞流直下,似暴雨,急切猛烈,似狂箭,迅猛无比。 “……”谢书白对于突兀奇来的暴雨,显得错愕惊慌,坐起身来,发现束宁和恰恰尔两个人,安安静静的躲在气泡之中,只有自己被淋的像一只落汤鸡! “……”什么情况?当谢书白看到头顶上的无尾鱼,似乎在一瞬间明白了! 霎时间,天降水浪将谢书白包围,水浪一点一点淹没谢书白的身体,水花不断的拍打着谢书白的脸颊,似巴掌,一下重似一下! “……”谢书白抬头望向无尾鱼,无限的恨意在心中涌动,心想“我早晚要将你杀死!” 谢书白虽然厌恨无尾鱼,但是见无尾鱼竟然有如此神能,又不禁转念一想“还真是小瞧了它!如果它能为我所有,那岂不是天下无敌了!” 此时无尾鱼离谢书白很远,没有听到谢书白的心声,一心一意的想着怎么捉弄谢书白。 无尾鱼见谢书白飘在水面上,故意制造漩涡,巨大的漩涡极速旋转,似深渊将谢书白吞噬在其中。 谢书白在漩涡之中,没有一丝挣扎,没有挣扎的机会!只能似一片树叶,不断的跟随着漩涡之中的水流,一圈一圈的猛烈旋转,直到谢书白筋疲力尽,闭上眼时,无尾鱼见状,才将翻涌的水浪,向四周散开。 “啵啵啵”无尾鱼将自己肚子里,所吸食的海水洒向四周。 “下雨了” “下雨了” “下雨了” “老天保佑!老天保佑!终于天降甘霖!天降甘霖!”周围百姓见天空突降雨水,纷纷激动惊喜的用手去接从天而降的雨水,一滴一滴雨水落在众人手心里,人们捧着如金子般珍贵的雨水,嗅着希望,在脸上绽放久违的笑容! 人们看着雨滴落在地上,看着大旱已久,灰白干裂的土地上,瞬间有了湿润的气息,四周村民兴奋不已,他们有得跪拜天地,有的又唱又跳,疯狂肆意的表达着自己喜悦。 对于这片干旱已久的土地,无尾鱼捉弄谢书白这点水,不算什么!甚至没有一点用处!却让无数村民心生希望!看到希望! “啵啵啵”无尾鱼对于众人的心声,好像隔着十几里也能感受得到! 无尾鱼有些不安的跳到束宁的肩上。 当无尾鱼见到谢书白一动不动,疲惫不堪的躺在泥水之中,心想“哼,不给你教训,你不知道我的厉害!” 恰恰尔和束宁两个人跑到谢书白面前,见谢书白张着嘴,一下一下用力粗喘着气息,不禁担心道“你没事吧!” 谢书白已经没有力气说话,在心里回道“怎么可能没事!” 谢书白闭上眼睛,感受浑身上下百十个鱼鳞划过,肉眼不可见的伤口,因为海水的侵泡,伤口暗暗扩大一倍,难以诉说的胀痛感加上原有的痒痛感,让谢书白感受到撕心裂肺的痛! “啵啵啵”无尾鱼越是见谢书白痛苦不已,越是在谢书白面前,开心的跳动自己圆润的身体,心道“看在恩人的面子上,不能将你杀死,但我却有一万种方法叫你痛不欲生!”无尾鱼一想到谢书白要将自己分劈八半,就怒火上升,恨不得一口将谢书白咬死! 束宁和恰恰尔面面相觑,他们不解无尾鱼为何突然这样对待谢书白! 束宁和恰恰尔身上的气泡消失了,两个人同时伸手扶起谢书白,全身上下仔细打量谢书白一番后,没想到谢书白竟然笑了起来,湿漉漉的头发还在不断的滴着水,眼角掠过一丝不甘,眼神却示弱的望向无尾鱼,青紫的嘴唇抽动着,强忍着剧痛,对恰恰尔说道“放下我……让我……平躺……” 束宁和恰恰尔两个人见谢书白肚腹肿胀,嘴里冒出一股一股水流,两个人赶紧把谢书白放下,恰恰尔按压谢书白胸部“咕咚咕咚”谢书白不断的大口大口吐出水花来。 束宁见谢书白脸色有所缓解,看向无尾鱼,不解的想“它吞石驭水,能力无限!留他在身边不是一件坏事!但是它为何总是要置谢书白于死地!” “啵啵啵,啵啵啵”无尾鱼愤恨的急抖着身上的鳞片,五彩光芒若隐若现向四周散开,似一道彩虹映在水气之中。 “快看,是彩虹!” “彩虹!” “是彩虹!”隐约可见,忽明忽暗,似有若无的彩虹隐现在半空之中! “奶奶,天上有彩虹。”小孙子大声喊道。 “……”老婆婆激动的跪在湿润土地上,说道“祥瑞降世,彩虹隐现,甘露普降,孙儿啊!我们有救了!” “是他想要杀死我!还想把我分劈八半!我不杀他难解我恨!难解我恨!这只不过是给他一个小小的教训而已!”无尾鱼不管怎么解释,束宁也听不懂! “啵啵啵”无尾鱼也不在解释,心道“现在我忍!等哪天忍无可忍将杀死他,恩人可别怪我!”无尾鱼说完飞滚上空,消失在束宁的视线里,却出现在周围村民眼中。 无尾鱼身上的鳞片闪动着五彩光芒,似流动的彩虹,似普照的霞光,在天空之上成为耀眼的祥光。 “快看” “是祥瑞之光!”众人见状,跪地膜拜! “咳咳咳”束宁一声接着一声,连续不断的咳了起来。 恰恰尔看了一眼束宁,觉得不能在等了,要尽快赶到附近县城找大夫医治才好! 恰恰尔背起谢书白,牵起束宁的手说道“我们走!” “嗯”束宁眼望前方,头重脚轻,一片茫然。 束宁的脚步紧紧跟随着恰恰尔,感受着恰恰尔手掌之中传出的温热,心中的不安被抵挡。 三个人一路走来,看到干裂的土地之上,草木枯黄,半塌的农舍,无人居住,周围一切,毫无生气! 这里天气时冷时热,异常诡异!昨天还冷风嗖嗖,今天却是烈日当空,娇阳似火,热风扑面,燥热难挡! “咳咳咳”束宁满头大汗,脸颊潮红,有气无力的拖着脚步,跟在恰恰尔身后。 此时,三个人已经走出十里地,恰恰尔终于见到远处厚重的城墙,和棕红色的城门。 三个人缓慢的走到大门处,发现大门紧闭,不管恰恰尔怎么拍打城门,无一人应声! 恰恰尔回头看了一眼虚脱无力的束宁,不禁使出浑身力气,挥动拳头使劲的砸向城门。 城门震动,引来城里把守的士兵呵斥“哪里来的不知死活的家伙,敢在这里撒野!滚,赶紧滚,否则将你抓进地牢里,让你一辈子呆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恰恰尔听到里面有人说话,大声喊道“开门” “滚,滚远点,大白天的做什么美梦!”士兵嘲笑道。 “为什么不开城门?”恰恰尔问道。 “为什么?哪里来的为什么,赶紧滚,赶紧滚。”士兵没好气的回道。 “开门,开门”恰恰尔一拳接着一拳用力的砸向城门。 士兵见城门在次震动,心想“这小子力大无穷,竟然能砸动城门!”士兵转身跑到十几米以外的一处茶棚,对里面的人说道“将军,来了一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吵嚷着让开城门。” “你干什么吃的,打发了不就行了。”将军斜睨一眼士兵说道。 “那小子力大无穷,竟然能砸动城门!”士兵又说道。 “哼”将军一声冷笑后,不屑的说道“在力大无穷,也砸不毁千斤重的城门,你怕什么?让他砸,等他的手砸废了,自然就离开了。” 士兵眯着眼睛,笑脸相陪道“是,是,将军说得对。” “咳咳咳咳咳咳”束宁剧烈的猛咳一阵后,眼角流出泪水,恰恰尔见状忍不住心头一颤,抱起束宁,飞身一跃,踏上城墙之上。 “有人擅闯……”不等城墙上的士兵喊完,恰恰尔凌厉的眼神射向士兵,士兵立马认怂,抖着手中的刀,向后退。 “妈的,还真是个不知死活的家伙!”茶棚里的将军重重的将手中茶碗摔在桌子上,拿起桌子上的刀,命令道“跟我走,格杀勿论。” “是”众士兵都提着刀赶到城墙之上。 郎君? “人呢?”将军愤怒的问道。 “人,人逃走了。”士兵茫然的摸着自己的脖子,心想“刚才那一道光是什么?”不管是什么!士兵松了一口气,庆幸自己还活着! 那一道光,是恰恰尔眼中蓝焰之光,恰恰尔只是想吓退士兵,并没有真得射出火焰,当众士兵赶上来时,恰恰尔背着谢书白,抱着束宁跳下城墙。 将军站在城墙之上向下望时,见到恰恰尔三人的身影,已经隐没在人群之中,将军愤怒的喊道“妈的,给我追。” “是”众士兵又转身跑下城楼,追赶恰恰尔三人。 “济世医馆”四个大字呈现在恰恰尔眼前,恰恰尔带着谢书白和束宁两个人,嗖的一下,钻进济世医馆里。 “……”济世医馆里有一个头发花白的驼背郎中,坐在大厅右侧,左侧柜台里站着一个小女孩,一老一小一同时抬起头,撇向像一阵风闯进来的三人。 “你力气真大,背着一个,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女孩走出柜台,见恰恰尔背着谢书白,抱着束宁,惊讶的说道。 “小惠,去隔壁把药给张掌柜送去。”驼背郎中快速打量恰恰尔一番,扭头对小女孩说道。 “我这就去,岚姐姐肯定等着我呢。”小惠拿起打包好的药包,刚想往外走,见外面吵嚷,一群士兵挥着刀跑了过去,小惠转身对驼背郎中,说道“爷爷,也不知他们在抓谁?搞得这么大阵仗!” 小惠转身时,不见恰恰尔三人,不禁环顾四周,诧异的问道“爷爷,人呢?” “走了”驼背郎中回道。 “走了?”小惠若有所思的说道“我看八成是跑了!外面的士兵不会是在抓他们三个人吧!” “快去送药,送完药马上回来,不许多呆。有好些药材还没有切割碾磨呢!”驼背郎中说道。 “知道了,知道了。”小惠撅起嘴唇,迈出屋门,没走几步路,跳进隔壁兴盛客栈,前脚刚迈进去,就大声喊道“岚姐姐,岚姐姐,你在不在?” “别喊了,我在这里。”一个衣袖半挽,头发高高盘起,梨形脸,弯月眉,含情眼,玉珠鼻,丹霞唇,前凸后凹,身材紧致的女子从厨房走了出来。 “岚姐姐,我给你送药来了。”小惠把手里的药递到阿岚手里,又说道“岚姐姐炖的鸭补汤好了,你可别忘了我呀!” “馋丫头,放心吧!炖好了我给你和爷爷留一碗。”阿岚接过药材,说道。 “要留一大碗才行”小惠拽着阿岚的胳膊,笑嘻嘻的肯求道。 “知道了,你坐这里等我一会儿,我把药材放到锅里就出来。” “我要回去了,还有好多活还没干完呢!”小惠一脸无奈的说道。 阿岚转身从厨房的架子上,拿出一盘茯苓饼,说道“吃一块茯苓饼在走。” “不吃了,不吃了,留着肚子喝岚姐姐做的鸭补汤。”小惠笑道。 “那你晚上过来吧!”阿岚说道。 “好,晚上我在过来找你玩儿。”小惠转身跑出兴盛客栈。 “爷爷”小惠回到济世医馆,见爷爷不在厅堂里,又不禁喊了两声“爷爷,爷爷!” “爷爷去哪儿了?”小惠又跑到后院,喊了两声“爷爷,爷爷” “拿些附子、白芷、枳壳、黄芪、麦冬,同时煎两幅药。”爷爷的声音突然从东屋传出。 “爷爷……”不等小惠开口问,爷爷又说道“别愣着,快去煎药。” “莫名其妙?”小惠转身回道药堂,按照爷爷的吩咐,抓好药,分别煎了两幅。 “咳咳咳咳咳咳” “什么声音?”小惠知道爷爷肯定是躲在屋里给人看病,但是爷爷从来不会让病人去自己所居住的房间看病!现在是什么情况?什么情况?难道是有人威胁爷爷吗? 小惠趴在门缝,刚想往里望,又听到爷爷喊道“好好看药” “咳咳咳咳咳咳”束宁皱着眉头,不断的咳了起来。 “她咳得越来越严重了!有什么办法让她缓解吗?”恰恰尔焦急的问道。 “没有”驼背郎中正在给谢书白把脉,见谢书白脸色苍白,有气无力,但是有力的心跳声,不禁让高郎中松开谢书白的手腕,对恰恰尔说道“你这两个朋友都没有什么大事,我现在已经叫我孙女为你们煎药,喝过几副药后,自然痊愈。” 驼背郎中站起身来,又对恰恰尔说道“我这里不是客栈,喝完这一副药,我再给你开两幅药,请你离开这里,另寻他处。”驼背郎中刚说完,又加了一句“隔壁就是客栈。” “多谢,我自会带他们离开。”恰恰尔回道。 驼背郎中望着恰恰尔,恰恰尔望着背郎中,两个人四目相对时,恰恰尔猛然理解驼背郎中的眼神,摸了摸自己腰间的钱包,瘪瘪的钱包里只有两个铜钱。 恰恰尔不禁望向谢书白腰间的钱包。最后,还是翻开谢书白的钱袋子,付了三两银子。 恰恰尔喂束宁和谢书白两个人吃完药后,就带着两个人跳到隔壁的后院,寻了一间空屋,将两个安顿好,自己一个人来到柜台,要了两间房。 就在恰恰尔刚离开柜台时,就听见有人喊道“给我搜”一群官兵冲了进来。 “官爷,你们这是做什么呀!”阿岚听到后,急冲冲的从厨房里走出来,拦住官兵问道。 “别废话,一间一间给我搜。”士兵身后的将军命令道。 “我看谁敢!”阿岚突然黑脸怒吼道。 所有人都被阿岚的声音惊呆了,因为阿岚所吼出来的声音似猛虎咆哮。 “你们一群没有的东西!”将军见自己面前五个膀大腰圆的士兵,同时向后退了一步。 “你以为你们家得到圣主的金牌,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将军踹了一脚离自己最近碍事的士兵。 “守城大将军,你不好好的守你的城门,你来我这大呼小叫做什么?难不成你今天故意要摘下这块金匾,让我难堪,让圣主难堪?”阿岚很是直接的说道。 “……”守城将军怒火中烧,却又不得不忍下心中不快,转念一想“贼人未必就这么凑巧躲到这里,不搜也罢,何必得罪一个家族势力盘根错节的人!” “将军”将军身边的士兵,等待着将军发号施令。 将军一番权衡利弊之后喊道“走” 将军领着三五十人,在大街上像一群无头苍蝇,到处乱闯,乱翻,乱叫。 “一个时辰之内可有人入住咱们客栈?”阿岚见守城将军离开,转身问店伙计。 “有,要了两间房。”店伙计回道。 阿岚一听,心想“不好,要惹上麻烦了。” “他们住在那间房?”阿岚又问道。 “晴好和清风两间房”伙计马上回道。 阿岚独自一人,悄悄的来到清风门口,静静的听了一阵以后,轻轻的推开门,用手指从腰间捏出两个细长的绣花针,小心翼翼的走进房间。 阿岚见床上躺着一个人,一边靠近床榻,一边警惕的望向屋里四周。 当阿岚缓慢的走到谢书白的面前时,不禁一怔“是……郎君!真得是郎君。” “郎君?”恰恰尔手掌之中升腾火焰,站在阿岚身后,听到阿岚颤抖欣喜的声音后,不由的一愣! “郎君”阿岚将绣花针收回腰间,蹲在谢书白床前,激动的抚摸谢书白的脸。 “郎君,你怎么了?”阿岚也早已感知恰恰尔的存在,转身问道“他怎么了?是何人所伤?” “你认识他?”虽然亲耳听到阿岚一声又一声,唤谢书白为郎君,但是恰恰尔还是想要从阿岚的口中,更加的,确定的知道阿岚是认识。 “他是我的郎君”阿岚淡定的说道。 “他是你的郎君?”恰恰尔还是不敢不相信的又问了一遍。 “他怎么了?”阿岚反问道。 “受了点风寒”恰恰尔回道。 “以后他有我负责照顾,你可以走了。”阿岚突然对恰恰尔说道。 “走?”恰恰尔说道“凭你一面之词,我不敢轻易相信,除非他醒来跟我说出你的名字。” 阿岚 “我的名字叫阿岚,守城将军要找的人是你们吧!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现在你只能选择相信我,我这里是最安全的,也只有我这里才能护住你们。”阿岚转身对恰恰尔说道。 “咳咳咳咳咳咳”隔壁传来束宁的咳嗽声音。 “谁在咳?”阿岚问道。 恰恰尔听到束宁的声音,没有回答阿岚的话,转身走了出去,回到晴好房间之中。 “怎么醒了,再睡一会儿!”恰恰尔走到床榻旁,轻轻说道。 “他怎么样了?”束宁担心的问道。 “……”恰恰尔内心醋意翻涌,见束宁醒来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关心谢书白怎么样了!他到底哪里好?竟然叫你如此牵挂! “他在哪?”束宁见恰恰尔不说话,又着急的问道。 “他在隔壁”恰恰尔呆呆的回道。 “我去看看他”束宁之所以着急去看谢书白,是因为做了一个梦,在梦里梦见谢书白断了双臂和双脚,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眼神露出绝望,整个人痛苦的向自己求救! 恰恰尔紧张的拦住束宁,说道“他没事” “我就是想看他一眼”就是想亲眼确定谢书白完好无损的活着,因为梦境里的一切都太真实了!束宁感觉到从未有过的不安!害怕谢书白向阿辞一样,得到了又失去! “……”恰恰尔的心抽搐了一下,有一股莫名的酸涩之感,梗塞在心口。 “咳咳咳咳咳咳”束宁一边用力的咳,一边缓慢的迈开脚步,当迈出房门时,束宁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恰恰尔。 恰恰尔一见束宁清澈透彻的双眼,就不自觉的把一切都压在心底,三两步走上前,对束宁说道“我陪你去” 当恰恰尔和束宁两个人推开谢书白房门时,正好撞见阿岚亲吻谢书白,两个人尴尬的站在门外,不知所措的相视一眼。 阿岚并没有一丝窘态,反到看向僵硬在门外的两个人,问道“站在门口做什么?” “她是谁?”束宁看向恰恰尔,用眼神问道。 恰恰尔见束宁脸色有些异样,以为束宁对刚才的那一幕有所失落难受。 “你们过来有何事?”阿岚站起身来,问道。 “你是谁?”束宁直接问道。 阿岚打量束宁一番,见束宁病怏怏,我见犹怜的模样,心想“这模样还真叫人心疼!”不禁问道“你又是谢郎的什么人?” “谢郎?”谢郎!她叫谢书白谢郎,那她是谢书白的……… “我们是朋友”恰恰尔替束宁回道。 “我在问他,又不是再问你。”阿岚又问了一遍束宁“你是谢郎的什么人?” “我们是朋友”束宁回道。 “朋友?”朋友!阿岚质疑的转过身看向谢书白,对束宁说道“你们来有什么事吗?谢郎现在需要休息。” “没事,就是过来看看他怎么样了。”束宁见谢书白安然无恙,放下心来,对恰恰尔说道“我们走吧!” 恰恰尔牵起束宁的手,对阿岚说道“你留在这儿照顾谢兄倒是没什么不妥,不过现在还是要请你出去一下,我们有话要说。” “谢郎还未醒,你们有什么话要说?不如说与我听,我若是能办,定会不遗余力的去办。”阿岚的话音刚落,谢书白睁开双眼,直勾勾的看向阿岚,眼里没有一丝欣喜之意。 “谢郎,你醒了。”阿岚惊喜的扑到谢书白怀里。 “你先出去,我们有话要说。”谢书白对阿岚没有一丝情意,满眼的冷漠。 当阿岚看到谢书白冷漠的眼神后,默默的站了起来,阿岚知道谢书白心里没有自己,要不是自己救过他,帮他得到白扇,他是不会正眼看自己一眼,更不会娶自己为妻,一切只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罢了。 “好,我先出去,有事叫我。”不管谢书白有多么的冷漠,阿岚还是会义无反顾的去靠近,想着总会有一天,用自己的真心可以换取谢书白的温柔。 阿岚临走时将门轻轻带上,吩咐店里伙计,烧水、熬粥、煎药。 屋里三人哪里有什么话要说,束宁只是想亲眼看一眼谢书白,确定他没事而已!恰恰尔之所以对阿岚说她们三人有话要说,只是想帮束宁留下来而已!谢书白之所以也对阿岚说他们三人有话要说,只是想让阿岚离开而已! 三个人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屋子里安静的只剩下呼吸之声,和外面吵吵嚷嚷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真的是你的夫人?”恰恰尔打破沉默,开口问道。 “嗯,跟她拜过天地。”拜天地这事,谢书白已经做过无数次了,对于谢书白而言,只不过是各取所需而已,他虽然不懂拜天地成为夫妻,对女人来说是何等的重要,可是他知道自己可以用这种方式,来换取自己想要的东西。 谢书白缓慢的坐了起来,抬起头,问恰恰尔“我们现在能离开这里吗?” “你想离开这里?”恰恰尔看不透谢书白在想什么,不过不管他在想什么,现在以他和束宁的身体状况,都不适合离开这里“还是在这里养好身体,在做打算。” 谢书白自知自己的身体虚弱,最好是就在这里休息几天,等身体好转在走也不迟!所以笑道“在这里待几天也好。” 束宁慢慢靠近谢书白,心想“他现在体内寄藏治鸠异兽,怎么会如此不堪!”束宁又不禁转身看了一眼恰恰尔,心想“恰恰尔每次遇险受伤,都会第一时间及时恢复体能,身体之上也不会留下什么伤痕,他们之间的差距怎么这么大!” 束宁不知谢书白和自己一样,还没得到真正的认可,所以只是寄藏而已,除非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候,异兽之能才会显现。 “怎么,在担心我。”谢书白见束宁眉头紧锁,嘴角上扬,眼角微眯,往束宁身前凑了凑,问道。 “……”谢书白的挑逗让束宁不知所措。 “咳咳咳咳咳咳”束宁猛得咳了几声后,转身对恰恰尔说道“我们回去吧!” “怎么,晚上你们两个人要住在一个屋子里吗?”谢书白故意问道。 “……”束宁一愣,一直以来,穿山越岭,行万里路,荒郊野外,住石洞,睡草堆,几乎没有几次是分开睡,束宁已经习惯了恰恰尔在自己身旁!被谢书白这么一问,不禁慌乱的看向恰恰尔。 “她的病还没有好,我自然是要陪着她,照顾她,在一个屋里住有什么不妥吗?”恰恰尔反问谢书白道。 “谢郎,药煎好了,我现在给你端进去可好。”阿岚站在门外问道。 “我饿了,想先吃饭。”谢书白说道。 “好,我这就去给你端清粥小菜来。”阿岚刚转身想走,看见小惠。 “岚姐姐在这里干嘛?”小惠跑了过来,见阿岚端着一碗汤药,又问道“你怎么亲自干这些伺候人的活了!” “我给你留了一大碗鸭补汤”阿岚拽着小惠离开。 “岚姐姐,你听说了没祥瑞现世了,咱们这里有好多人看到祥瑞。”小惠神秘兮兮的对阿岚说道。 “祥瑞?”不等阿岚仔细问,小惠又继续说道“是一条会发五彩光芒的鱼,就在今天早上,离这里十里的村庄下了一场雨,有不少村民亲眼见到祥瑞!” “下雨了?”有好久没有下雨了!阿岚也期待着下一场大雨。 “可不,下雨了,真得下雨了。”小惠笑道“都说祥瑞现世,风调雨顺。” “希望如此吧!”阿岚心想“如果再不下雨,怕是城里城外,谁都得死!” “救命,救命,求求你们给我一口吃的吧!就一口,我的孩子要死了,我想让她在死前能吃上一口饭。”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女人哀求店里的伙计。 “赶紧走,赶紧走”店里伙计无情的将女人推了出去。 “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了就给我们一口吃得吧!”女人一直不断的、卑微的、哀求着。 “岚姐姐,我不喝鸭补汤了。”小惠的心思阿岚知道,苦笑道“你今天可以将汤送给她喝,明天呢?明天她还会来,我们现在都没有多余的余粮自保,又拿什么去发善心帮别人呢?城里城外又有多少人没有饭吃!你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最大的能力,保护家人。” 阿岚无疑是清醒的,可小惠还是想把那碗鸭补汤给那个女人和她的孩子喝。 阿岚没有阻拦,因为她也想救下女人和孩子,可她又清醒的自知自己没有那个能力。 “掌柜,清粥和小菜已经准备好了,要端去哪个房间啊?”伙计问道。 “给我吧!”阿岚接过餐盘,又对小惠说道“我熬了一些清粥,你也喝一碗。” 爱你所以忍你 “祥瑞现世,希望一切可以改变!”小惠也知道自己的善意只能埋在心底,家里的米缸也就够自己和爷爷吃半个月的了!没有善意的资本! “喝粥吧!”阿岚从不把希望寄托在看不见摸不到的地方! “真好,岚姐姐你才是最善良的人,在这个时候我还能在你这里噌吃噌喝!”小惠又不禁不解的问道“岚姐姐,粮食都要没有了,你怎么还接人入住呢?” “你知道我炖鸭补汤的鸭子哪里来的吗?”阿岚说道。 “哪里来的?”小惠问道。 “是租客抵来的,生逢乱世,虽没有接济穷苦人之能,但是要让自己有能力存活,不管什么时候,挣钱都是第一位的,有了钱就有活着的勇气。”阿岚对小惠说道。 “你怎么也不会被饿死!”小惠眨着眼,看向墙上高挂的金匾。 “我为什么不会被饿死!城门已经关了数十天,我们城中的人就是米缸中的老鼠,饱一天是一天而已!”阿岚反而羡慕城外的人! “你有这块圣主亲赐的金匾,还愁会被饿死吗?”小惠指着厅堂上的金匾羡慕的说道。 “金匾!”阿岚无奈的微微一笑。 金匾是上一代圣主所赐。 祖父跟随圣主打天下时,用尽心血,献出生命。祖父在临终之前,告诉自己的儿女远离朝堂,一定要远离朝堂,做一个平凡无忧之人! 圣主念及祖父之功,赐金匾传于后代,以保祖父后代无忧。 可是,圣主已不是当年的圣主,金匾也只剩下金晃晃耀眼的过往! 阿岚是个聪明人,她不会寄希望于金匾之上,她只会想方设法挣钱屯粮,让自己活下去! “岚姐姐,你听说了吗?今天从城外闯进来三个人。”小惠想起恰恰尔三人,心想“也不知道他们三个人跑到了哪里,竟让守城将军带着三四十人,在城中找了一天,都没找到!” “没听说呀!”阿岚回道。 “都闹这么大动静,你竟然还不知道。”小惠一脸质疑的看向阿岚。 “我现在只知道你的活还没有干完,快回去干活吧!要不爷爷一会儿又要喊你回去干活!”阿岚笑道。 “哎呦,你怎么跟我爷爷一样啰嗦!”小惠撅起小嘴,慢腾腾的挪动着自己的身体,嘀咕道“我不想回去,我不如跟岚姐姐学做生意如何。” 阿岚没有理会小惠,端起清粥和小菜,往后院走。 “谢郎”阿岚在进屋时,先喊了一声,随后推门走了进来,见束宁和恰恰尔两个人在,说道“一碗粥一个铜子,你们要不要喝一碗?” 束宁和恰恰尔两个人相视一眼后,听到谢书白赞叹道“这粥散发着一股清香之味。” “在粥里,我加了一些紫苏,知道你肯定爱吃。”谢书白的喜好,阿岚一直铭记于心,阿岚见谢书白喜欢吃,又说道“小菜也是你最爱吃的藕拌菜。” 谢书白撇了一眼恰恰尔和束宁两个人,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恰恰尔拨弄自己腰间的钱袋子,瘪瘪的钱袋子只有两枚铜钱,刚好可以买两碗粥。 恰恰尔从里面掏出一枚铜钱,扔给阿岚说道“来一碗粥” “一碗粥?”阿岚看了一眼恰恰尔,随即笑道“稍等,我这就去喊人给客官端上来一碗,热气腾腾的米粥。” 不一会儿工夫,伙计端上来一碗白粥,恰恰尔见和谢书白吃得粥不一样,随口问道“粥为何不一样,怎么没有小菜?” “想要小菜还得在加一个铜子,谢郎与你吃的白粥自然是不同,你若想吃,在加一个铜子也可以为你做一碗一模一样的。”阿岚回道。 真得是没钱难倒英雄汉,恰恰尔只能端起白粥,递到束宁手中。 “我不饿,你吃吧!”束宁推开粥碗,说道。 “我不饿,你趁热吃。”恰恰尔和束宁两个人互相谦让起来。 “你们两个人倒是有趣,一人一口分吃一碗粥,何必让来让去。”阿岚说道。 恰恰尔和束宁两个人心想“她说的也对,一人半碗粥,何必让来让去。” 阿岚站在谢书白旁边,见谢书白苍白的脸颊,心疼到“也不知你在外受了什么罪!” 阿岚趁机直接对谢书白说道“谢郎,你就在这里,我每天给你做紫苏燕麦粥可好!” 谢书白放下碗筷,说道“吃好了,收了吧!” “……”阿岚知道谢书白不会留下来,可还是忍不住想问!阿岚后悔自己的心太急!问的太早了!可是既然问了,就想问个明白。 “谢郎,明愿意留下来吗?”阿岚不死心的又问道。 谢书白没有回答阿岚的问题,而是说道“紫苏在好,多放味重,反而不美了!” “你若是不想留下来,我可以跟你走,你想去哪里都可以!我愿意陪你到天涯海角。”阿岚直接表明自己的态度。 谢书白脸上的笑容似画,似乎定格在最温柔的瞬间。谢书白没有回应阿岚,他的不回应却已经明明白白的告诉阿岚,自己的态度。 “……”阿岚在心里决定到,以后不管怎么样,去往哪里,我都会跟在你身边。 “谢郎,我喂你把药喝了可好!”阿岚把汤药端到谢书白面前,刚想喂谢书白吃药,没想到谢书白直接端过阿岚手中汤药,一口气喝了个精光。 阿岚下意识的拿起手中的手帕,想为谢书白擦拭嘴角上的药痕,没想到谢书白直接用自己的大拇指,将嘴角上的药痕擦的干干净净。 “……”阿岚的心好受伤!拒绝的如此直白!阿岚还是有所不甘,不管怎么样,我们是夫妻!阿岚还是用自己手中的手帕,为谢书白擦拭已经干净的嘴角。 “……”谢书白对阿岚是有感恩之心的,他之所以娶阿岚,是因为阿岚想要嫁给自己,他之所以拒绝阿岚,是因为他不想给阿岚幻想!因为自己做不到一心一意,用心去爱阿岚!所以谢书白不想给阿岚希望。 “咳咳咳咳咳咳”束宁又不断的咳了起来。 “我去给你煎药”恰恰尔急忙跑了出去。 谢书白走到束宁面前,递给束宁一杯水,见束宁额前散落碎发,抬起手轻轻的将碎发拨弄到耳后,这无声的一系列举动,让阿岚醋意上升。 “……”束宁惊讶的抬起头看向谢书白,身体不自觉的向后仰,想躲开谢书白的手。 谢书白对束宁温柔一笑后,转头对阿岚说道“她是我这一生心系之人,有她一人陪在我身边足矣。” “你说什么?”阿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双手紧握,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隐忍着自己的要爆发的脾气,又问道“她是谁?” “……”束宁紧皱双眉,她才不会相信谢书白说得话,猜出谢书白是在利用自己。 “你出去吧!我累了。”谢书白没有更多的解释,他只想让阿岚知道自己并不是依靠之人。 “我是你拜过天地,明媒正娶的夫人,我有权利知道她是谁?”阿岚不相信,也不想相信谢书白会喜欢上别人。 “她是以后跟我一起走遍天涯海角之人!”谢书白直接断了阿岚的幻想。 “……”我才是!我才是陪你走遍天涯海角的那个人!阿岚流下两行清泪。 即使到了这种地步,阿岚还是不愿放手,因为爱,所以可以忍下所有不堪!阿岚对谢书白说道“你若喜欢她,我可以与她共同照顾你。”阿岚一根筋的将自己全部的人生,都寄托在谢书白的身上。 “……”束宁听到阿岚的话,有些震惊,还真是一个痴情的人!束宁不想在留下来被谢书白利用,站起身来,刚想往外走,没想到被阿岚一把拽住。 “你别走,今天我们就把话说开。”阿岚眼含泪光,对束宁说道。 “咳咳咳咳咳咳”束宁还没来得及解释,又不断的咳了起来。 “放开她,我们之间的事,跟她无关。”谢书白的声音低沉,具有穿透力。 阿岚醋意大显,有些偏激的说道“怎么无关,她不是你一生心系之人吗?她不是要陪你到天涯海角之人吗?” 谢书白知道阿岚是个执拗之人,所以没有在说话,而是走到阿岚的面前,拉住阿岚的手,示意束宁离开。 “你不对我解释点什么吗?”阿岚问道。 谢书白放开阿岚的手,没有解释,冷漠的转身,想要离开。 “不要走”阿岚从后面抱住谢书白,恳求道。 谢书白却没有一丝怜悯之心,将阿岚的手掰开,对阿岚说道“我累了” “……”阿岚看着谢书白的背影,想起洞房花烛夜时,同样冷酷无情的背影!心道“他怎么对我如此的薄情寡义,他就是一块捂不热石头,冷得见人心寒!” 可是,阿岚还是无法去恨谢书白,她只能默默的收起自己那颗碎裂一地的心,跑了出去,跑到角落里,独自一人舔舐着自己的伤口。 巧三疤 “给我挨家挨户搜,老子就不相信他们能长翅膀飞了不成!”守城将军对身边的副将说道。 “是”士兵分四队,开始挨家挨户,地毯式的搜查。 阿岚刚从谢书白的房间失魂落魄的走出来,就听见大街上乱哄哄,吵吵嚷嚷。正好这时,店里伙计跑过来告诉阿岚“士兵挨家挨户搜查闯城贼人,这次怕是躲不了。” “我知道了,去前面盯着,不用阻拦他们,也阻拦不了!”阿岚又返回到谢书白的房间,对谢书白、束宁和恰恰尔三人说明情况,带着三个人来到密室之中。 “你们在这里不要出声,等我消息。”阿岚话音刚落,就听到从密室之中传来,低沉沙哑的声音“你这里怎么什么人都能进来!” “是谁?出来!”这声音好熟悉!阿岚一惊,已经猜出来躲在密室之中的是什么人。 “我是谁!丫头,你竟然把我给忘了?”从黑暗中跳出一个身材矮小,面黄肌瘦,其貌不扬的人。 “……”他怎么来了!阿岚见到来人,不禁跑上前,小声说道“你怎么来了?你来怎么不通知我一声!” “当然是有事,无事我怎会来!通不通知你,又有何妨,难道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怕我知道!”沙哑的声音在密室里快速流窜。 束宁、恰恰尔、谢书白三人听的一清二楚。 “巧三哥总是不管不顾的说一些不中听的话,我们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阿岚心想“现在不是跟他斗嘴的时候”又继续说道“你先离开,我办完事自然会去找你。”阿岚想来人赶快消失,因为她不想让谢书白知道自己所做的事。 “我巧三疤既然已经站到这里了,你又何必着急撵我走。”巧三疤用细小的眼睛打量阿岚身后三人。 “我现在有一些要紧的事要办”阿岚回道。 “你要办什么要紧的事?”巧三疤细眼微眯,看向阿岚。 “巧三哥在这里等我就是了,办完事我来找你。”阿岚回道。 “你的事不关我的事,我的事你可办好,我没时间等你。”巧三疤拽住阿岚说道。 阿岚知道巧三疤古怪的性子,耐着自己的性子,压低嗓门,凑到巧三疤的耳边说道“你的事我已办好,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守城将军就在上面,我出去应付一下,马上回来。” “好,我在这里等你就是,不过我只给你一刻钟的时间。”巧三疤高傲的仰着脖子说道。 阿岚转身又对谢书白说道“他是我一个远房亲戚,不爱与人说话,你们别往里走,就在密室门口这里等我消息。”阿岚说完回头看了一眼巧三疤,希望他不要乱说话。 “一会儿来时,给我带些吃食。”巧三疤已经两天两夜没有进一粒米! “嗯”阿岚应了一声后,走出密室。 阿岚刚走出密室,见士兵已经闯了进来,阿岚整理衣衫,不慌不忙的走到守城将军面前,嘲笑道“将军还真是恪尽职守,晚霞照身,还在城中大肆捉拿贼人!” “掌柜的刚才去了哪里?”守城将军质疑道。 “将军想知道我去了哪里?”阿岚凑到将军的面前,又轻声说道“你闻闻,我身上香不香,刚买的胭脂香袋。” “掌柜的去哪买的,这香味还真挺特别!”将军又往前凑了凑,仔细闻了闻,故意用手撩动阿岚耳后的头发,说道“掌柜从上到下每一处都散发着不一样的异香,还真叫人贪恋。” “将军的鼻子还真是灵敏,竟然让将军闻出我的小心思。”阿岚推开守城将军,又说道“将军浑身上下全是浓汗之味,我这胭脂香袋不如赠送将军佩戴。”阿岚将自己腰间悬挂的香袋解了下来,系在守城将军的腰间。 “……”守城将军没有推辞,而是默默的盯着阿岚的一举一动。 阿岚见士兵来来回回的翻找,不禁说道“我这后院,窄小如井,怕是没有将军想要的。”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守城将军看向阿岚问道。 阿岚微微一笑,回道“将军想要的怕是全城都知道,我又怎会不知。” “将军没有发现任异常”有两个士兵几乎同时跑上前,回道。 “我们走”将军斜睨一眼阿岚,以他的直觉,阿岚是最值得怀疑的人! 守城将军刚走出兴盛客栈,就将腰间的香袋拽了下来,扔给身边的副将,说道“去查一查” 阿岚看着守城将军的背影,心想“我既然敢给你,就不怕你查,到底还是一个傻子!” “掌柜的,我准备了一些蒸饼,你看够吗?”店里伙计拎着一个食盒问道。 “够了,把店门半关,从现在开始不接客。”阿岚吩咐完,拎着食盒,返回密室。 当密室门打开时,阿岚没有见见到谢书白几人,又往里走了几步,也不见巧三疤! “他们去哪里了?不会是离开这里了吧!谢郎!”阿岚顺着密室里的窄道,一直向前走。 当走出密室,来到城外密林之中,也不见四人,阿岚不禁大声的喊道“谢郎,谢郎!你在哪?” 阿岚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心想“他们不会真的离开这里了吧!谢郎你当真就这么狠心,就这样一声不响的离开了吗?” “谢郎,谢郎……”阿岚不断的喊叫起来。 “别喊了”巧三疤在树上等了半天,也没听见阿岚喊一句自己!只好自己从树上跳了下来。 “不是叫你在密室里等我吗?怎么跑了出来!”阿岚不悦的问道。 “在哪等不是等,快把布防图拿出来。”巧三疤不耐烦的催促道。 “他们在哪?”阿岚问道。 “他们是谁?他们在哪关我什么事?你为什么问我他们在哪?我应该知道他们在哪吗?”巧三疤一连四问。 “他们三人跟你一起在密室之中,你怎么会不知他们在哪?”阿岚不想谢书白就这样离开自己,不想也不甘! “他们三个人跟着我走出密室,东南西北,去了哪里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跟屁虫!”巧三疤不耐烦的伸出左手,对阿岚说道“把布防图给我,我没时间在这跟你啰嗦。” “他们在哪?”阿岚怒吼道。 “你个丫头,小心我毒哑你,敢跟我大呼小叫。”巧三疤发怒道。 “……”阿岚冷静下来,从怀里取出四四方方的手帕,交给巧三疤,说道“他们三人之中,有一个是我的夫君,是我才见到不久的夫君,还没来得及叙旧,就再也见不到他了!”眼泪在眼眶中打转,阿岚隐忍着自己的哀伤,又问道“三哥真得不知他们往哪个方向走了吗?” 巧三疤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见阿岚泪眼汪汪,又想到自己刚刚不当的言语,便回道“我用木身骗他们去南边泥沼之地。” “三哥怎么会用木身去骗他们?”阿岚忍着怒火,细声细语的问道。 “哼,他问我是你的什么亲戚。”巧三疤顿了顿,又说道“我怎么知道我是你什么亲戚,随口说了一句公爹,那小子骂我粪口蛆心,挥拳就要打我。”巧三疤一想到刚才谢书白如狼似虎的眼神,就不禁咂了咂嘴,心想“要不是有木身替自己挨打,怕是小命要丢在这里!” “……”阿岚难以想象刚才的画面,愣在原地,无语的望着巧三疤细眼、勾鼻、歪嘴,心想“你真是可恨!谢郎没打死你,真的算你命大!” 巧三疤见阿岚手上的食盒,说道“给我,饿死我了!” 阿岚将手里的食盒摔在地上,说道“吃什么吃,你真的是长了一张粪嘴蛆心。”说完,阿岚转身向南飞奔。 “你敢骂我……”巧三疤左手从头发上掏出一个木虫。 木虫长着一张长长尖尖的嘴,就在快要触碰到阿岚的额头时,巧三疤及时收回,心想“不能杀死她!小将军要是知道了,一定不会放过我!” 巧三疤将地上的蒸饼捡了起来,直接一口气吃了两张蒸饼“真好吃”刚说完,巧三疤被蒸饼''噎的脸红脖子粗,差一点噎死! 陷入泥沼地 “谢郎……”阿岚一路飞奔,他不想在跟谢书白分开,她愿意放下一切跟随在谢书白左右,哪怕他的身边还有别的女人,阿岚还是会义无反顾的选择永远的留在谢书白的身边。 可是,当谢书白听到阿岚的呼喊声,反而加快追逐巧三疤木身的脚步! 恰恰尔和束宁两个人,不得不紧跟在其后。 “咳咳咳咳咳咳”束宁停了下来,不断的咳了起来。 “你别跟我们跑了,你在这里等我”恰恰尔转身对束宁说道。 束宁不喜欢等待,也不喜欢分离,强撑着自己虚弱的身体,对恰恰尔说道“我没事” “你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就回来。”不等恰恰尔说完,束宁又说了一遍“我没事,你看我现在也不咳了,我们赶紧追过去。” 三个人跟着巧三疤木身,跑出密林。 走出密林,不远处就有一片泥沼之地,巧三疤的木身直接跑进泥沼地。 此时,紧追其后的谢书白,没有一丝质疑,直接跟着巧三疤跑入泥沼地。 当谢书白的双腿脚陷入泥沼之中,才发现脚下是泥泞的沼泽之地! 谢书白想转身撤离时,双腿已经快速的陷进泥沼之中,就在谢书白努力的挣扎时,巧三疤的木身已经完全陷入泥沼地里,谢书白一惊,发现自己的半个身体已经陷进泥沼里,无法脱离! 恰恰尔眼看着谢书白一点一点陷入泥沼之中,迅速转身,直接将束宁推开,而自己却收不住自己的双脚,迈进泥沼之中,不过还好是在泥沼地边缘,身体顺势倒在泥沼地之外,一切发生的都太快了,快的不容有任何的反应,一切都已经发生。 只见泥沼之中,升腾灰黑色的气体,气体散发着一股刺鼻腥臭之味! 恰恰尔不禁反胃作呕,见谢书白整个身体几乎都陷进泥沼之中,喊道“谢兄,别动,等我救你。” 谢书白的眉心处挤出三道愁纹,冷静下来,心想“在甘都时,恰恰尔掉进泥潭,是自己救了他,现在自己掉进泥沼之中,无力自拔,要安静的等待恰恰尔相救!好一个轮回!” 谢书白耳边突然想起欢颜的声音,如铜铃般清脆的声音!如微风清爽的音调,在谢书白耳边响起。谢书白斜目四望,并没有发现欢颜的身影!谢书白的眼神黯淡下来,心想“她怎么会在这里!如果她在,会用她最看重的宝贝换我性命吗!”谢书白不自觉的低头看向自己脖子上戴的的春光剑。 “你别动,否则越陷越深!”束宁跑上前,拽住恰恰尔的胳膊,拼命的用力拉扯恰恰尔。无奈虚弱无力的身体,根本拽不动恰恰尔。 “咳咳咳咳咳咳”束宁咳的脸色青紫,长时间不停的咳,束宁已经直不起身来,有话更说不出!不过束宁还是死死的拽住恰恰尔的手不放,一心想要从泥沼之中,拽出恰恰尔,突然一口鲜血喷出,束宁半跪在地,咳声停止,喉咙之中血液涌动,随时喷涌而出。 恰恰尔见状喊道“别管我,放开我。” 束宁怎么会放手,咽下口中鲜血,直接扑到恰恰尔身后,抱着恰恰尔的身体,用尽全身力气去拉拽恰恰尔。 “别管我……”恰恰尔担心束宁的身体,双腿在泥沼之中努力的挣扎着。 “谢郎”阿岚见谢书白掉进泥沼之中,慌张的跑了过来,手足无措的望着深陷泥沼之中的谢书白。 “谢郎……”阿岚眨着眼睛,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见恰恰尔只是陷进半个身子,跑到恰恰尔身后,说道“我喊一二三,我们一起用力。” “一二三”三人一起用力,恰恰尔的腿从泥沼之中露出大半截。 阿岚趁机又接着喊道“一二三”三人同时用力,恰恰尔双腿几乎从泥沼之中抽了出来。不过双脚还在泥沼之中! 恰恰尔一用力从泥沼之中抽出一只脚,随后半躺在干裂的土地上,手掌撑地,猛得向后一起,另一只脚也从泥沼之中拨了出来。 “快救谢郎”阿岚不等恰恰尔喘息,焦急的催促道。 恰恰尔想起在甘都时,谢书白用岸上大树救自己脱离泥潭,站起身来,不顾脚下泥水,踉踉跄跄,转身跑回密林之中。 “你……”阿岚以为恰恰尔逃,抽出腰间的短剑,刺向恰恰尔脑后。 “小心”束宁在一旁,错愕惊慌的喊道。 恰恰尔转身回手射出一道蓝焰,及时的将短剑打到地上,同时跑到一颗树下,用力一推,大树晃了晃,掉了几片叶子。恰恰尔见状,手掌又射出一道蓝焰,将大树根部烧毁,在大树倒地之时,抗起大树往回走。 阿岚见状,自知误会恰恰尔,捡起地上短剑,跑进密林,挥剑疯狂的砍断大树,当大树稳稳的倒在地上时,阿岚拽着大树枝叶的一头,缓慢的将大树拖拽到泥沼岸边。 此时的恰恰尔已经将肩上的大树扔进泥沼之中,谢书白刚好能够抓到大树上的枝叶。 谢书白一只手拽着枝叶,慢慢的蠕动自己的身体。另一只手也奋力一抓,当两只手紧紧的抓住枝叶时,谢书白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 泥沼之中灰黑的气体,将最后的一点晚霞遮挡,黑夜提前降临! 腥臭的气味越来越浓烈,泥沼似在流动,似水一样流动! “谢郎快上来”阿岚担心的喊道。 恰恰尔又将阿岚手中的大树扔进泥沼之中,两颗大树正好将谢书白夹在中间。 谢书白两只手分别搭在两颗大树之上,因为有了力量的支撑,谢书白慢慢的露出半个身子。 此时,流动的泥沼之中开始不断的冒水泡“咕咚咕咚咕咚”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刺耳。 “谢郎……”阿岚惊恐万状的看到了一双眼睛,一双透明凸现的大眼睛。 束宁也惊慌失措的喊道“不好,有妖兽!” 恰恰尔直接抬手,射出蓝焰,打向那双从泥沼之中冒出的双眼。 “咕咚咕咚咕咚”凹凸的大眼睛,不等蓝焰靠近,就隐没在泥沼之中,蓝焰也随之消散在泥沼之中。 “咕咚咕咚咕咚”随着声响,那双透明晶亮的大眼睛,又出现在谢书白的身后。 “谢郎,小心身后。”阿岚将手中短剑飞射出去,没想到短剑穿过透明的大眼睛,掉进泥沼之中!眼睛完好无损的在谢书白身后转动! “谢郎……”阿岚呆愣在原地! “……”束宁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此时,恰恰尔不间断的射出一道又道火焰,火焰将谢书白包围在其中,大眼睛不敢靠近,只能在火焰之外浮动。 而此时的谢书白有些急躁的想要快速的离开泥沼之地,心越急,身体越下沉!加上蓝焰的炙烤,谢书白感觉自己浑身燥热难解,好像自己马上就要被烤焦,身体没了力气,五脏翻腾,似要冲破自己的身体,涌出身外! “咕咚咕咚咕咚”泥沼之中一下子,又出现众多双透明幽深的大眼睛,只见大眼睛一眨一眨,从眼中飞出小小的气泡。 众多的气泡在灰黑的气体中,聚集再一起,变得越来越大,在四人还未反应过来的同时,飞冲向四人。 恰恰尔第一时间跑到束宁身前,用自己的身体阻挡气泡的袭击。 气泡的威力并不大,不痛不痒的,像是一盆水泼在身上。 但是,这盆水有迷幻作用,当气泡在恰恰尔身上破灭时,恰恰尔感觉自己浑身上下,有上万只蚂蚁在啃食自己!感觉自己的血液不断的流出体内!恰恰尔却没有一丝疼痛之感,反而有一种轻松之感,感觉自己终于不用被肉身所束缚,可以自由自在,轻盈的飘荡在这世间! 可是当自己远离束宁时,恰恰尔又返回到束宁身边,他不能离开束宁,他要护她去她想去的任何地方!因为心中坚定的信念,恰恰尔又闻到腥臭作呕的味道,整个人清醒了过来。 气泡打在谢书白身上,似一盆冰水淋了下来,以前的一切重新上演一番,可怜的母亲、可恨的父亲、可憎的席萤,、可亲的韵姑,谢书白耳边反复的回响着母亲最后交代自己的一句话“不要杀女人,不要杀女人,不要杀女人。” 女人!可怜又可恨的女人! 就当谢书白沉浸在愤怒的忧伤之中,无法自拔时,欢颜出现在谢书白的眼前,随着欢颜的出现,谢书白脸突然疼了起来,原来欢颜又咬了谢书白一口,在脸上又出现一个新的牙印,不过这一次谢书白却捧起欢颜的脸,也在欢颜的脸上留下了自己的牙印。 谢书白的胸口又疼了起来,原来谢书白又一次感受叶儿刀刺进胸口,那一瞬间的疼痛! “你不杀女人,你就杀不了我,你不杀我,我就杀你。”欢颜在谢书白的耳边说道。 “……”谢书白第一次感觉到心痛!一种难以诉说的痛! 此时,阿岚见到谢郎从泥沼之中跳了出来,阿岚跑了过去,直接上前抱住谢书白,却发现自己抱着的是一块石头! 怎么会是石头! 阿岚见谢书白躺在泥沼之中,紧闭双眼,束宁在谢书白身边哭泣。 “谢郎”阿岚不顾一切的向泥沼之中冲了过去。 治鸠在现 “怎么会是石头!谢郎呢?”阿岚抬眼望去,见谢书白还躺在泥沼之中,全身僵硬,紧闭双眼,突然听到自己身边有人哭泣,哭声哀伤悲绝。 阿岚不禁也跟着哀伤痛苦起来“谢郎,谢郎你不会死的!你不会死的!” 阿岚不顾一切的奔向谢书白。 “阿岚,不要过去。”束宁突然尖声喊道。 束宁的声音犹如一道晴天霹雳,叫醒沉迷在幻像之中的阿岚。 阿岚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的双脚已经踏进泥沼之中,吓得阿岚抖动着双腿,提着气,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束宁和恰恰尔两个人跑了过去,将阿岚拽出泥沼地。 “……”阿岚后怕的向后退了两步,颠坐在地,回过神来,对束宁和恰恰尔两个人说道“谢谢” 三个人又同时望向谢书白,只见谢书白含情脉脉的望着手中枝叶,眉心褶皱难舒,嘴中还残留半片树叶。 束宁见谢书白痴望手中枝叶,身体不断下沉而不自知,大喝一声“一切都是幻像,快上岸。” 阿岚也同时喊道“谢郎,抓紧树枝,抓紧树枝。” 此时,恰恰尔从地上捡起一块尖利的石头,砸向谢书白的额头。 当谢书白的额头流出一滴血时,谢书白猛然惊醒,看着手中的树枝,回想欢颜的脸,眼神中的茫然,让谢书白自知自己的心思,谢书白不假思索的将那份注定无果的心思,深埋在自己的心底! “快上岸”束宁催促道。 谢书白抱住大树,一点一点挣扎,努力蠕动着自己身体,用尽全身力气,在淤泥之中慢慢的拨出自己的脖子,肩膀,身体! “谢郎”阿岚跪在岸边,伸出手来,想拽谢书白上岸。 无奈,两个人之间还有一些距离。阿岚虽然害怕,却还是选择爬上泥沼之中的大树,靠近谢书白。 “咕咚咕咚咕咚” “咕咚咕咚咕咚” 谢书白身后出现漩涡,漩涡的出现让整个泥沼地变得诡异可怕起来。 一双大眼睛漂浮在漩涡之中,带着愚弄的眼神,向谢书白冲了过去。 “谢郎,快上来。”阿岚趴在大树上,伸手抓住谢书白的衣袖。 此时的谢书白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一股巨大的力量将谢书白拖拽进漩涡之中。 谢书白的身体跟着漩涡涌动,淤泥一点一点将谢书白埋葬! 阿岚眼睁睁的看着谢书白被漩涡吞噬,手中还紧紧的抓着谢书白衣袖上的一片残布,不禁撕心裂肺的喊道“谢郎……” “要死一起死!”阿岚闭上眼,飞身扑向谢书白,却被恰恰尔及时抓住右腿。 此时的恰恰尔站在大树之上,一手抓着阿岚的右腿,一手射出蓝焰。 “咕咚咕咚咕咚”见蓝焰之光,大眼睛隐没在漩涡之中。 恰恰尔另一只手抓住阿岚的左手,将阿岚抛向岸边。 “小心”束宁见泥涡变色,赤红耀眼的光亮,照亮灰黑的夜色! 恰恰尔跳回岸边,见浑身通透明亮,似云如水的巨大身影,从泥沼地里飞冲出来! 恰恰尔眼冒焰火,双掌升腾火焰,四道蓝焰相互缠绕,就在要形成一道粗壮厚重的火柱时,恰恰尔听到束宁慌张焦急的声音“住手” “……”恰恰尔狐疑的望向束宁,见束宁跑了过来,按下自己的手掌,抱住自己,恰恰尔不知所措的呆愣在原地,感受着束宁慌乱的心跳! “咳咳咳咳咳咳”束宁趴在恰恰尔的怀里,剧烈的咳了起来。 恰恰尔用衣袖替束宁擦拭嘴角留下来的血丝,对束宁说道“我不会出手,你放心。” 束宁听到恰恰尔的话后,望向泥沼之中的治鸠。 只见治鸠如云涌动,似水轻盈,盘旋在漩涡上空。 赤红晶亮,璀璨夺目的双眼,映红沼泽之地,灰黑的雾气也变成温暖的橘红色。 “咿咿咿”治鸠发出婴儿般细腻,稚嫩的叫声。 漩涡之中一双眼睛微露,治鸠极速俯冲,似一道闪电,雪白的尖嘴,直接叼出将要隐没在漩涡之中的大眼睛。 大眼睛透明有形,其身却无形,看得见,却又不存在!像一片落叶,像风中杨柳,似气体,涌动在空中。 治鸠一口将无形的妖兽吞到腹中。 “咿咿咿”治鸠在空中不断盘旋,不断吼叫,它留恋这世间,却又不得不回到谢书白的身体里! 治鸠回到谢书白的身体里,将自己的血液融入到谢书白的五脏六腑,七经八脉。 “谢郎”阿岚见谢书白被漩涡吞噬,伤心欲绝,在恰恰尔救下她时晕死了过去!在晕厥之中还不断的喊道“谢郎,谢郎……” 此时的谢书白,整个人似一根木头,浮在泥沼之中,束宁见状跑了过去,刚想伸手去抓谢书白,脚一滑,差一点掉进泥沼之中,恰恰尔及时拦腰抱住束宁,对束宁说道“我去救他” “小心”束宁知道谢书白的事再也瞒不了恰恰尔了,心想“要找个合适的机会告诉他一切!”可是,束宁更害怕当恰恰尔知道异兽之能时,会起贪欲!如果恰恰尔起了据为己有的贪欲时,那自己就无法收回也鸿,除非……杀了他! 束宁看着恰恰尔高大宽阔的背影,她觉得恰恰尔是值得相信的!可是束宁轻易不敢去赌!因为赌注太大! 恰恰尔将谢书白拽上了岸,心中有很多话想问束宁。 恰恰尔亲眼见谢书白被卷进漩涡之中,又亲眼见谢书白从泥沼地里浮出来,现在又见谢书白脸色红润,气息平稳,没有一丝生命危险! 恰恰尔想知道是谁救了恰恰尔? 恰恰尔更想知道束宁为何不让自己去杀那只轻盈如云的大鸟?想知道束宁留谢书白真正的原因是什么?想知道束宁倒底是谁?想要寻找的是什么? 恰恰尔突然觉得谢书白跟自己有几分相似,不禁看向束宁。 当束宁和恰恰尔四目相对时,恰恰尔忍不主想问,却见束宁眼神躲闪,看得出来,束宁并不想告诉自己,恰恰尔将已经半张的嘴,又紧紧的闭上,因为他不想为难束宁!不管答案是什么,只要她不想说,恰恰尔就不会去问。 束宁又偷偷的撇了一眼恰恰尔,她庆幸恰恰尔没有问一句关于治鸠和谢书白的事!因为她还没有想好要不要告诉恰恰尔! “我们回去吧!你该吃药了。”恰恰尔开口说道。 束宁看了一眼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谢书白,还有晕死过去的阿岚,问道“他们怎么办?” “谢兄马上就会醒过来”恰恰尔的话音刚落,谢书白就睁开双眼,看向束宁和恰恰尔两个人。 谢书白缓慢的坐了起来,发现自己身上所有的伤不在有一丝痛意,浑身充满力量,仿佛新生一般! 什么情况?谢书白迷惑的看着束宁和恰恰尔两个人,想从他们的眼神中寻找答案。谢书白又不禁想道“他们两个人肯定是喂我吃了什么灵丹妙药!” 谢书白看着自己强壮有力的胳膊,不禁赞叹道“真是灵药!” 谢书白感恩道“多谢二位相救” 恰恰尔默不作声,看向束宁。 束宁也沉默不语,望向前方。 谢书白见两个人不理会自己,站了起来,看到自己身后,昏迷不醒的阿岚,问道“她怎么了?” “她以为你死了,伤心欲绝,晕死了过去。”恰恰尔简短的回道。 谢书白抱起阿岚,对恰恰尔和束宁两个人说道“你们在这里等我,我送她回去,再回来找你们。” “我跟你一起回去,她该吃药了。”恰恰尔瞄了一眼束宁,对谢书说道。 “咳咳咳咳咳咳”束宁又咳了起来,一声比一声沙哑无力,一声比一声沉重急躁! 恰恰尔见状,抱起束宁说道“我们回去吃药” “你放我下来,我没事,自己能走。”不知为什么,现在的束宁不敢直视恰恰的双眼! “我抱你走的快一些”恰恰尔抱着束宁。谢书白抱着阿岚,四个人又原路返回兴盛客栈。 谢书白并不想在这里多呆,对束宁和恰恰尔两个人说道“吃完药,我们就走吧!” “不行,她这样最好在这里休息几天,等她好了我们在走。”恰恰尔担心束宁的身体,直接拒绝谢书白的提议。 “那你们在这里待着吧!我是不会留在这里。”谢书白转身要走。 不等束宁开口留谢书白,恰恰尔知束宁心思,开口问道“是她救了你,你难道没有一点感恩之心吗?” “她救了我?”谢书白虽然质疑束宁是怎么从泥沼之中,救下自己,不过谢书白知道,束宁并非表面上看到的那样普通平凡,一个拥有金卜剑的人,必有她的不凡之处! 谢书白笑道“我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我承认。如果你们离开这里,也许我会考虑跟在她身边一段时日。” “好,说话算话。”束宁站起身来,决定跟着谢书白离开。 “我不保证我说话算话,但我至少现在想跟在你身边。”谢书白没有任何的承诺,他不喜欢承诺,很直接的对束宁说道。 恰恰尔虽然不悦,但还是拿着药跟在束宁身后。 浓烈的爱意 “我自己也保证不了我说话算话,但我至少现在想与你同行一段时日。”谢书白没有任何的承诺,也不想去承诺什么!因为不喜欢承诺,不喜欢对任何人承诺! “我相信你会说到做到。”束宁希望谢书白说道做到,她愿意去相信,除了相信也没有什么可以去做! 恰恰尔虽然不悦,但还是拿着药跟在束宁身后。 三个人又通过密室来到城外的密林之中,见半弯的月亮,遥远神秘的躲进灰黑的云雾之中,见满天繁星,闪动着迷离朦胧的光影,白天发生的事,好像一下子变成了遥远的记忆! 一阵凉爽的清风袭来,裹着夏季的余温,挟着秋天的微凉,静静的、淡淡的、悠然的吹向远方。 几片叶子悄然无声的坠落在地! “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天亮了在赶路。”恰恰尔担心束宁的身体,对束宁和谢书白说道。 “我们不如就在这里休息如何?”谢书白提议道。 “这里怎么能休息好,我们还是找户农家借住一宿,好好休息一晚。”恰恰尔说道。 束宁累了,不想再往前走了,所以对恰恰说道“我们就在这里休息吧!” 恰恰尔心里五味杂陈,感觉到束宁很在意谢书白的每一句话! 过了一会儿,恰恰尔站起身来,对束宁说道“我去拾些干柴” “是干柴生火吗?现在的天气不冷不热,刚刚好,不用生火!”束宁对恰恰尔说道。 “拾柴生火是想给你熬药”恰恰尔回道。 “……”对于恰恰尔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束宁更加不敢直视恰恰尔的眼睛,束宁觉得自己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觉得自己所有的顾虑,都是因为自己太敏感多疑了! 一路上,恰恰尔的甘愿付出,稳重踏实,简单潇洒,让束宁放下许多防备与不安,可即便是这样,束宁还是无法去将自己心中的秘密说与恰恰尔听! 恰恰尔看了一眼束宁,转身离开。恰恰尔总是忍不住想要开口去问,因为她想知道束宁的一切!可是他看得出来,束宁并不想告诉自己!她为什么不愿告诉自己! 恰恰尔不想为难束宁,只能选择为难自己!恰恰尔是个直爽、简单之人,没有掩盖自己怅然若失,沉闷不快! 束宁偷偷的观察恰恰尔的一举一动,内心更加的烦躁不安起来! “我的名字!”谢书白突然在衣袖上看到了自己的名字,虽然自己的名字是用衣服同等色系的线绣上去的,还在同一个地方,重叠的绣出“谢书白”三个小字,咋看之下,似是一朵花,一朵蔷薇花。 “是我的名字!”谢书白看着自己的名字,若有所思,又见自己名字旁边,绣了两朵相思梅。 阿岚以相思梅来寄托相思,在简简单单的花瓣上用银线勾勒出无限的,灵巧的心思! 谢书白回兴盛客栈时,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现在身上穿的是阿岚亲手缝制的衣衫。 莹绿色的衣衫上,绣满相思与深情,谢书白的名字暗藏在衣服的每一个角落!有谢书白名字的地方,就有两朵相思梅。衣袖上的相思梅是用银线缝制,衣身上的相思梅用的是金丝细线绣制而成,即使是在灰暗的月色下,也阻挡不了金丝银线散发的耀眼光芒。 一件衣服,多少心思!可见阿岚对谢书白的浓浓情意!只是这浓烈的爱意,注定得不到任何回应! “……”谢书白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他看着衣服上,自己的名字,感受到阿岚浓烈的爱意! 谢书白缓慢的展开手中的白扇,轻轻的在胸前摇动,慢慢的闭上眼睛,平复心中久违的温暖。 谢书白不爱阿岚,却感恩阿岚对自己付出,因为感恩,谢书白才不能给阿岚任何一点希望和承诺!因为他了解自己的薄情与寡义!因为他知道自己的绝情与无爱!所以他冷漠对待阿岚的热情,没有留下一点多余的情意,让阿岚期! 但是,谢书白不知道也不了解,一个女人痴情有多可怕,即使明知道是一厢情愿,即使得不到任何回应,我爱你的心是不会改变!也许一辈子很长,很寂寞!可是心中有爱,哪怕孤身一人,一辈子也会变得甜蜜幸福。因为心中有爱,无悔的去爱!即使一个人的爱恋没有比翼双飞,鸾凤和鸣,形影不离的陪伴感,却似一幅画,把所有美好都定格在那一瞬,一瞬间亦是一辈子!一辈子亦是那一瞬间! “啵啵啵” “啵啵啵” “啵啵啵”无尾鱼终于见到束宁,从高空俯冲下来,直接撞到束宁的怀里。 “咳咳咳咳咳咳”因为无尾鱼的突然的撞击,束宁惊醒瞬间,剧烈的咳了起来。 “啵啵啵”恩人脸色怎么这么差!无尾鱼跳到束宁的肩上,歪着头,仔细打量束宁。 恰恰尔被束宁的咳声惊醒,跑上前,将自己腰间的水壶拽了下来,拧开壶盖,递到束宁面前,说道“喝一口,润一润喉咙。” 束宁接过水壶,见恰恰尔急忙生火熬药,对恰恰尔说道“天刚亮,你在睡一会儿,我自己来弄。” “我睡饱了,你看着点火,我去附近寻一些吃食。”恰恰尔转身对束宁说道。 “好”恰恰尔对束宁越好,束宁心中越有愧疚之感! “啵啵啵”无尾鱼心想“周围百里,哪里还有什么吃食!干旱贫瘠的大地上,除了不能吃的树木、石头之外,能吃的早都被人抢光了!” 果然,恰恰尔两手空空的回来了! 谢书白见状,说道“我们不如吃一些树叶充饥吧!” 恰恰尔没有说话,心想“不能让束宁吃树叶,她现在的身子还虚弱的很,需要一些营养来补充体力!可是……要上那去弄一些吃食!” 就在这时,天空上飞过一只鸟,恰恰尔抬手就射出一道火焰,将鸟击落,恰恰尔心想“就用这只鸟给束宁补身体!” 可是当恰恰尔兴冲冲的跑了过去,捡起鸟的尸体时,发现竟然是一只木鸟! 木鸟!恰恰尔想起在周家城外,见过一只一模一样的木鸟。 “有鸟肉可以吃了!”谢书白摇着白扇,对束宁说道。 “是一只木鸟”恰恰尔将木鸟扔到谢书白脚下,有些失望的倚靠在大树上。 谢书白捡起木鸟,摆弄木鸟的羽翼,赞叹道“这鸟做工精致,可以以假乱真!” 束宁想起在周家城外,也见过一模一样的木鸟,束宁说道“这是传信木鸟” “传信木鸟!”谢书白翻弄木鸟的羽翼细脚,并没发现信件。 “在嘴里”束宁对谢书白说道。 “倒是隐秘!”谢书白硬生生的将木鸟的嘴掰开,见里面却有一小卷纸。 不等谢书白拿出纸条,手上的木鸟被一个突兀奇来的铁棍打飞,一个身影飞身而来,将木鸟抓在手中。 谢书白站了起来,白扇展开一半,见来人模样,又默默的将白扇收拢,开口问道“前辈这是何意?” 来人金蛇缠腿,两条腿一高一低,虽残气威,炯炯有神的双眼撇向束宁,说道“没想到我们还能在见面” 来人是在周家城,周福客栈里跟束宁一同进铜镜里的老爷子。 老爷子的一条腿断了,是金蛇用自己的身体,将老爷子的断腿连接在一起。 “小金蛇”谢书白很喜欢老爷子腿上的小金蛇,其实,那天谢书白已经把小金蛇收服,却没想到小金蛇又偷跑回老爷子的身旁,还干愿用自己的身体,将老爷子的断腿连接在一起! 老爷子见谢书白盯着小金蛇两眼放光,说道“你莫要打它注意,它一生只认一个主人,除非我死,它或许能改主另认。” 谢书白心想“只要你死,小金蛇就能另认他主,这倒是轻而易举的事!”谢书白动了杀心! “你磨磨唧唧的干什么呢?敢动我木鸟的人,一个都不能留!”一道瘦小的身影出现在束宁三人面前。 当谢书白见到巧三疤时,杀心爆发。 “哎呦!我们又见面了!”巧三疤见木鸟在老爷子手中,对老爷子喊道“快走,我们俩个人不是他们的对手。” “啵啵啵”无尾鱼感受到谢书白的杀意,心想“他除了杀人什么也不想。” “想走,没那么容易,留下性命!”谢书白飞出手中白扇,挡住巧三疤的去路。 “你个小白脸,谁知道你跟岚丫头是夫妻,你不依不饶,要我性命,还真以为我的性命是那么好取的吗?我今天让你见识见识我的非凡能力!”巧三疤一直以来对自己灵巧的手艺沾沾自得,心想“今天就拿你来练练我新研制的木龙骨。” 巧三疤从怀里掏出一个约三寸,形似脊骨,两头尖尖,中间弯起,更似一张弓的木龙骨。 巧三疤摆弄木龙骨中间,略微凸起的木轮,对谢书白说道“你等一下啊!我现在还没准备好呢,等我准备好,我和你两个人誓要分个胜负。” “哼”谢书白冷哼一声,他怎么会等巧三疤准备,没有准备更好,直接取他头颅,以解心头之恨! 谢书白中毒 “你这小子,竟然偷袭我!”巧三疤见白扇向自己飞旋而来,根本来不及躲闪,只好扔出手中的木龙骨。 “啵啵啵”无尾鱼特别喜欢看别人打架,滚动在空中,蠕动着两腮的短须,在心里为巧三疤加油。 “咔”的一声,木龙骨硬生生的撞向白扇之上,竟然轻松的被白扇打断,木龙骨一分为二,掉落在地。 “我的木龙骨,我的木龙骨……”巧三疤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多年的心血,就这样……就这样轻易的被一把破扇子毁了! “你陪我的木龙骨,这可是我用上好的空玄木所制!”巧三疤不顾自己的性命,跑上前,捡起断为两截的木龙骨。 不等巧三疤站直身体,白扇似一把飞镖,飞旋到巧三疤的面前,就要挨上巧三疤的脖子时,老爷子用铁棍的一头,挑开巧三疤。 “呜……”巧三疤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心想“还好,还好,还在,还在!” 此时,老爷子用自己的身体挡在巧三疤面前,用铁棍的另一头砸向白扇。 白扇旋飞,飞上半空之中,又重新快速旋转,俯冲向下,老爷子抡起铁棍护住自己周身。白扇直接俯冲到老爷子的头顶,老爷子见状高举铁棍,快速旋转粗重的铁棍,白扇无机可乘。 谢书白飞身一跃,白扇回手,疯狂舞动白扇,不给老爷子一点喘息的机会! 白扇上下翻飞,左右无序,不停歇的发起攻击。 铁棍抡圆,似铁盾一般,快速的应击。 铁棍与白扇击打,并没有任何响动,却发出如烟花般灿烂的火光。 “啵啵啵”无尾鱼特别失望的看着躲在老爷子身后的巧三疤,滚动自己的身体,出现在巧三疤面前,嘲笑巧三疤的无用,心想“你怎么这么不堪,还指望你杀了那狠毒的跩货,没想到这么不堪一击!” 巧三疤见到无尾鱼后,吓了一跳,随后用两断木龙骨挡在自己面前,问道“你是个什么东西?” “东西?你才是东西!睁开你的瞎眼好好看看,我是神兽!”无尾鱼对于巧三疤的态度有些不悦,心想“看着是个冷面阎王,实则是个不折不扣的蠢货!” “快走”老爷子自知自己能力有限,只能一时抵挡白扇猛烈的进攻,老爷子见巧三疤愣在一旁,将身上的木鸟扔给巧三疤,大声的喊道“带着木鸟快走” 巧三疤接住木鸟,将木鸟里的信笺拿了出来,放进自己的口中,对老爷子说道“我先走一步,老地方见。” 谢书白见巧三疤要跑,向后退了一步,绕开老爷子,飞身追赶巧三疤。 巧三疤见谢书白对自己穷追不舍,从袖中掏出一个圆滚滚木球,回身扔向谢书白后,大笑道“你中了我的木藕屑,就等着生不如死的活着吧!” “我先让你生不如死”谢书白直接飞身一冲,伸手抓住巧三疤肩上的衣衫,用力一甩,将巧三疤甩到自己的身后,谢书白转身挡住巧三疤的去路。 “一、二、三、倒!”巧三疤喊完数,见谢书白还站在自己的面前,不禁一愣,这……这小子中了我的木藕屑,怎么不倒? “……”谢书白突然觉得自己头昏脑胀,眼冒金星,身体无力!整个人好像在不停的晃! 巧三疤见谢书白似乎出现了中毒的症状,又重新喊道“一、二、三……四、五……怎么还不倒!”巧三疤猛得跳到谢书白面前,伸手将谢书白推倒在地后,静静的等待着谢书白口吐白沫,四肢抽搐,痛苦哀嚎的那一刻。 巧三疤看着谢书白半眯半睁的双眼,努力要起身的模样,心想“这小子,体质真好,中了我的木藕屑,竟然到现在还没毒发!不过他是逃不了我的手掌心了!” “啵啵啵”无尾鱼滚到谢书白面前,高兴的舞动着自己的短须,心道“你这个跩货,也有今天!” “……”巧三疤见无尾鱼,以为是来救谢书白,猛得向后退了两步,从怀里掏出一把木剑,还没等准备好姿势,见无尾鱼竟然离开了! “你没事吧!”老爷子赶了上来,问道。 “我没事,这小子还是嫩了点。”巧三疤蹲下身来,见谢书白只是有一些神情恍惚,并没有中毒应有的症状,心中大奇,眼神中充满不可置信的疑惑!心想“我制的木藕屑,乃是这世间剧毒,怎么在他这里到像是迷幻药!” 巧三疤眨着兴奋的小眼睛,想到“难道这小子有对药物有抗体!” “我们赶紧走”老爷子催促道。 巧三疤将木剑怼到谢书白的胸口,心想“不能留他,留下他只能是给自己留祸根。” “住手”恰恰尔本来不想参与其中,但见到谢书白被巧三疤毒晕,及时赶到。 巧三疤撇了一眼恰恰尔,说道“现在谁也救不了他!”巧三疤说完,手中加劲将木剑刺进谢书白的胸口。 一道火光袭来,瞬间将巧三疤手中的木剑融为炭灰!巧三疤无比惊讶的望向恰恰尔“这也太强了!” 老爷子见状,拽起巧三疤,对恰恰尔说道“小兄弟,我们无冤无仇,只是想拿回我们的东西而已,并不想与你们结怨。” “老爷子,我们确实无冤无仇,还请把解药留下,我们各有各的路。”恰恰尔走上前,扶起谢书白。 束宁赶了上来,见谢书白眼白无神的模样,担心的冲到谢书白的面前,心想“你千万不要有什么事!” “啵啵啵”无尾鱼见恩人特别在乎谢书白,无奈的抖了抖身上的鱼鳞,那似有若无,隐约可见的五色浮光,散向四周。 无尾鱼不知自己不经意的行为,引来万人朝拜。 “是祥瑞之光” “祥瑞现世,风调雨顺。” “我们有救了,有救了。”人们惊喜的期盼着,祥瑞给他们带来的希望! “没有解药”巧三疤回道。 恰恰尔不相信没有解药,怒目圆睁,霸气的说道“把解药留下,我们各走各路,否则你们别想离开。” “解药呢!”老爷子凌厉的眼神让巧三疤有压迫感,只好从自己的裤腿里,掏出一粒似小石子的灰色药丸,对恰恰尔说道“这个是百毒清,你给他服下,能保他三天不死。” “三天不死?什么意思!”束宁转身问道。 “木藕屑真的没有解药,我不骗你们,我这个人不会骗人,我只会制毒药,却不会制解药,你们给他吃了这个百毒清,能保三天不死,不吃怕是活不过今晚。”巧三疤的木藕屑其实是有解药的,不过解药的成份很贵,需要千金才能制成一副解药!巧三疤只做了一份,他不舍得,也不愿意拿出来,因为他不想让谢书白活! “啵啵啵”无尾鱼知道巧三疤的心思,心道“这家伙,并不蠢,反倒是狡猾诡诈之人!” “啵啵啵” “啵啵啵” “啵啵啵”无尾鱼想告诉束宁真相,奈何束宁根本听不懂无尾鱼的话。 无尾鱼看了一眼谢书白,心想“死就死吧!老天天让你死,你就得死!” “快走”巧三疤把百毒清扔给束宁,拉着老爷子转身就跑。 “站住”恰恰尔放下谢书白,起身要追,被束宁拦下“别追了!” “不追,谢兄怎么办!”恰恰尔问道。 束宁知道谢书白即使没有解药也不会死,因为治鸠是毒兽!又有什么毒可以毒死一只毒兽呢! “……”恰恰尔越来越看不透束宁! “把这个吃了”虽然束宁明知道谢书白不会有事,但还是装模作样的将手中的百毒清放到谢书白的嘴里。 谢书白身体里虽然寄藏着治鸠,但是还没有完全的与治鸠融合,所以现在的身体还是谢书白自己本身的身体,但是又因谢书白的身体里已经流淌着治鸠的血液,所以谢书白并没有中毒,只是身体短暂的被木藕屑的毒性攻击的应有的反应。 谢书白吃下百毒清,却实是好了很多,睁开眼睛见到欢颜的身影! 谢书白眨着眼睛,看着欢颜,心想“我这是怎么了!” 谢书白闭上眼睛,不敢在睁开,他想见欢颜,又怕自己眼中有欢颜的身影! 做我的仆人 “啵啵啵”无尾鱼见束宁身后走过来一人,跳动着自己圆滚滚的身体,落在束宁肩上。 束宁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转过身时,见到欢颜,异常欣喜的喊了一声“欢颜”随后发现欢颜神情疲惫悲伤,不禁担心的问道“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在这里?” “姐姐”欢颜扑到束宁的怀里,紧紧的抱着束宁,不禁潸然泪下。 “啵啵啵”什么情况!她们认识!无尾鱼从束宁的肩膀上跳了起来,滚到恰恰尔的身边审视欢颜的一举一动。 谢书白听到欢颜的声音,睁开眼睛,望向欢颜,心想“真的是她,不是幻觉!” 谢书白见欢颜伤心悲痛的模样,想知道欢颜在离开他们的这段日子里,倒底发生了什么?是什么事让她如此悲伤难控! “啵啵啵”要哭就大声的哭出来吗?无尾鱼不喜欢欢颜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不喜欢周围没有一丝声息,安静的如同处在荒凉的沙漠,了无人烟的原野之中! 无尾鱼在死气沉沉,冷冷清清的穹虚洞里已经呆了好久好久,它害怕自己周围寂静无声,它不喜欢安静!所以无尾鱼不断的发出动静“啵啵啵” 过了好久,欢颜收起眼泪,收起悲伤。 “啵啵啵”欢颜听到无尾鱼的叫声,抬起头,见无尾鱼,心想“哪里来的这么可爱圆润的鱼儿?” “啵啵啵”无尾鱼听到欢颜夸自己可爱,滚到欢颜面前,高兴的跳动着自己圆润的身体,舞动着自己的短须,抖动着自己的鱼鳞,五色之光若隐若现。 “原来是你发出的五彩之光!”欢颜是被五彩之花吸引而来。 “你的手怎么了?”束宁发现欢颜的左手像是脱了一层皮,露出模糊的血肉! “没事!”欢颜把手缩到衣袖中,问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一路走过来,就到了这里。”束宁回道。 欢颜撇了一眼谢书白,说道“他怎么了?” “中毒了”束宁见欢颜满脸愁容,问道“你怎么了?你没回家吗?” 一听到“家”这个字,欢颜又不禁泪水盈眶。 “家……”家没了,欢颜的家没了,欢颜家族没了,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成为一片废墟! 欢颜做的那个梦,不是梦,是真实发生的事实! “爷爷,你为什么扔下我一个人,你答应我,要陪我到最后!你说话不算话!你去了哪里!为什么不等我!”欢颜茫然无助的看向家的方向!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束宁见欢颜忧愁难解的模样,又担心的问道。 “我没有家了!”欢颜留下一滴泪,就一滴泪,最后一滴泪,收起自己的哀伤,自己对自己说“再过不久,就可以见到爷爷了!没有什么好悲伤的!”可还是免不了失去亲人的苦痛! 欢颜将痛苦埋藏,她在等,等不久以后,自己与爷爷和欢颜家族所有人相见! “……”束宁一时不知该如何和安慰欢颜。 “我没有家了”谢书白听到欢颜的话后,冷漠的眼神中,流转一丝哀伤,他从没尝过家的一丝温暖!没有得到过,所以不知失去的痛苦!不过他曾经期待过家的温暖,只是期待一直在落空! “咳咳咳咳咳咳”束宁又不断的咳了起来。 “姐姐,你这是怎么了?”欢颜见束宁嘴角流出血丝,不禁问道。 “受了一些风寒”束宁回道。 恰恰尔走了过来,对束宁说道“我们还是返回去,好好休养几天,在做打算。” 束宁瞄了一眼谢书白,她知道谢书白不愿回去,所以对恰恰尔说“我吃了药,感觉好多了。我们往前走,找一处水源充足的地方,在好好的修养几天也不迟。” “好”恰恰尔从不反驳束宁的任何决定! 束宁不禁又看了一眼谢书白,见谢书白有气无力,脸色黑黄,说道“他现在不便走路,我们在这儿先休息一天?” “嗯”恰恰尔点了点头。 “姐姐,他中了什么毒!”欢颜问道。 “……”束宁不知道谢书白中了什么毒。 “木藕屑”恰恰尔回道。 “木藕屑?没听说过?”欢颜走到谢书白的面前,在乾坤袋里翻找出一个小瓶子,从小瓶子倒出一粒泥色药丸,递到谢书白嘴边,瓶中的另一粒药丸滚落掉地,陷进干裂的地缝之中。 谢书白目光之中透着一些质疑!明显的有些犹豫,因为单看欢颜手中药丸的颜色,就让人忍不住质疑!再加上药丸散发着一股恶臭难闻的气味,是毒药还差不多!很难让人相信是救命的玄凝丸! 欢颜见谢书白迟疑的模样,嘲笑道“你不敢吃,你怕我害你?” “你会害我吗?”谢书白骨子里是很难相信一个人。 欢颜没有回答谢书白,见谢书白质疑自己手中的药丸,正想收回手,却被谢书白抓住手腕,欢颜不禁问道“你又想吃了?” “嗯”谢书白点了点头,因为他不想死。 “你不怕我害你?”欢颜又问道。 “你会吗?”谢书白反问道。 欢颜还是没有回答,把手中的药丸放到谢书白的手心上,说道“我若想杀你,会光明正大的用刀砍死你。” 谢书白将药丸放到嘴里,吞入肚中。 没过一会儿,谢书白感觉浑身上下血液翻涌,充满力量!谢书白自然把这一切功劳都归于玄凝丸。谢书白不知道的是,玄凝丸虽然能解毒救命,但是到了自己的体内,玄凝丸很快被吸稀释,是自己体内的毒将木藕屑剧毒,消融在自己的身体里! “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自会衔草相还。”谢书白对欢颜说道。 “以后……”欢颜撇了一眼谢书白,说道“以后你要怎么还我,不如现在先对我说一声谢谢,让我听一听。” 谢书白心想“一声谢谢而已”随即开口说道“谢谢” “听着不够诚心!”欢颜故意为难谢书白道。 “在下谢书白,诚心诚意感谢女菩萨的救命之恩。”谢书白一边说一边向欢颜深深的鞠了一躬。 “做我的仆人”欢颜突然决定道“我不想等以后,我想了想,你就做我仆人一个月吧!一个月之后我们两不相欠。” “……”做她一个月的仆人?谢书白怎么也不会想到欢颜会提出这样一个条件。谢书白慢慢的展开手中白扇,轻轻的摇动在胸前,若有所思的猜想欢颜的心思。 “做我的仆人,你不同意?”欢颜问道。 “只要女菩萨不嫌弃我笨手笨脚,我又有何理由不同意!”谢书白脸挂笑容,对欢颜说道。 “你同意了!”欢颜见谢书白同意了,随即说道“我不喜欢你笑,以后你在我面前最好不要露出笑容,如果露出一次笑容,就加一天。” 谢书白一愣,心想“加一天什么意思?不让我笑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要无尽无休的做她的仆人吗?她是在耍我吗?” “还有,你以后别在我面前煽扇子,我不喜欢。”欢颜想了想,又说道“以后我说东你不能说西,要做好一个仆人应该做的事。” “不让我笑,不喜欢我煽扇子?还真想拿我当一个仆人使唤?”此时的谢书白真想把吃下去的那颗药丸吐出来。 “啵啵啵”无尾鱼见欢颜捉弄谢书白,更喜欢欢颜了,跳到欢颜的肩膀上,用自己的短须触碰欢颜的脸颊。 欢颜拍了拍无尾鱼的大脑袋,说道“你倒是不认生” “我怎么会认生,我可是活了千万年的神兽。”无尾鱼对欢颜说道。 欢颜自然也听不懂无尾鱼的话,只能听见无尾鱼不停“啵啵啵,啵啵啵” 欢颜见谢书白并没有收回手中白扇,问道“怎么,你不想做我的仆人。” 谢书白见欢颜盯着自己手中的白扇,立刻收起白扇,将白扇紧握在手中,脸上的笑意也逐渐的收起,心想“就忍你一个月!” 欢颜从上到下,打量谢书白一番后,见到谢书白脖子上戴的春光剑,伸手想去抚摸春光剑,突然手停在空中,顿了一下,在空中划了一个圈,说道“嗯,这样就看着顺眼多了!” 谢书白看出欢颜真正的意图,心想“不如就用春光剑,换自己自由之身。” “……”谢书白刚想抬手把春光剑摘下来,突然手停在半空中,舍不得将春光剑还给欢颜。 “咳咳咳咳咳咳”束宁又咳了起来。 “姐姐,我这里还有一粒药丸,你不如吃了。”欢颜欲要从乾坤袋里掏出另一颗玄凝丸,却被束宁制止道“我这不过是风寒小病而已,你那可是起死回生的仙丹神药,给我吃了太浪费了。” “浪费什么?我留着也没用,你吃了就不会在咳了。”欢颜说道。 “快收起来,我这里有药。”束宁回道。 “我这药留着也没用!”欢颜不知瓶中已无药丸!还想着将药丸倒出来,给束宁吃。 “快收了起来,这药丸珍贵的很,能救人命,我这病无药过几天也会好的。”束宁握住欢颜的手腕,又说道“留着,以后总会有用的到的时候。” “好吧!”欢颜将装玄凝丸的小瓶子,放回乾坤袋里,回身对谢书白说道“我饿了,你去寻一些吃食来。” 皓魃 “快收起来,这玄凝丸很是珍贵,我这病无药,过几天也会自愈。”束宁推开欢颜的手,又说道“留着,以后总会有用得到的时候。” “好吧!”欢颜将装玄凝丸的小瓶子,放回乾坤袋里,回身对谢书白说道“我饿了,你去寻一些吃食来。” “……”这就开始把我当仆人使唤了吗?谢书白下意识的抬起手,优雅的展开白扇,见欢颜斜眼看向自己,突然想起欢颜说得话,不得不收起白扇,藏入衣袖之中。 谢书白将白扇藏入衣袖之时,竟然自问“我为什么要听她的话!她虽救我性命,我可以给她稀世珍宝!可以保她一世荣华富贵,可以护她一生平安顺遂,我为什么要做做她的仆人?我为什么要藏起白扇?我为什么要收起笑容?”谢书白想要反悔! “你怎么不动?你是耳聋了吗?听不见我说得话吗?”欢颜以救命恩人姿态,骄横的说道。 “……”谢书白努力压制自己高傲的脾气,忍气吞声的迈开脚步。 “方圆百里干旱无食,谢兄又去哪里寻?”恰恰尔又对欢颜说道“我们还是一起走,一边走一边寻些吃食,也不会白白浪费时间。” 欢颜听到恰恰尔说的话后,撇了一眼谢书白,对束宁说道“姐姐,既然这里干旱无食,我们不如叫丑颗带我们离开这里可好。” 束宁想了想,拒绝道“还是脚踏实地的向前走为好。” “好吧!”欢颜拍了拍乾坤袋,心想“丑颗也不可靠!就它那离谱任性,糊里糊涂,说停就停的性子,外一把我们带到荒野之中,岂不是更加糟糕!” 四个人走走停停,天快黑了,也未能找到水源和能吃的东西。 恰恰尔见束宁脚步迟缓,呼吸急促,精疲力尽,心疼的说道“我们在这里歇一会儿,在做打算。” “一路走来,怎么不见一户人家?”谢书白环顾四周,察觉到一丝异样! “……”是啊!一路走来,不见一人!这里似乎与世隔绝一般!恰恰尔警觉的扫视四周,却不见有任何异样! “咳咳咳”束宁倚在大树上,用力的咳,咳声混浊,粗重,似要把五脏六腑给咳出来一样,束宁一直不停的“咳咳咳” “咳咳咳” “咳咳咳” 恰恰尔见状,赶紧生火煮药。 “姐姐,我扶你坐下来。”欢颜见状,上前去扶束宁摇晃欲倒的身体。 在间歇的咳声中,束宁对欢颜说道“我没事” “啵啵啵”无尾鱼感应到强大的气场存在于四周。 “啵啵啵”无尾鱼飞滚在空,心想“我到要看看是谁在作怪!” “姐姐,你看这鱼儿倒是有趣!”欢颜抬头看看向飞滚上空的无尾鱼。 束宁也抬起头看向无尾鱼,只见无尾鱼滚动着身体,向四周横冲直撞! “它在干什么?”束宁不禁质疑的盯着无尾鱼,只见无尾鱼极速、疯狂的滚动起来,好像在躲什么东西,上蹿下跳,左右躲闪,束宁好奇的观察无尾鱼的一举一动! 此时,无尾鱼身边围绕着一群如鬼魅的怪物。 怪物为皓魃,无形无影,如风涌动,似气流动。 束宁现在是肉眼凡胎,自然是看不到皓魃。见无尾鱼癫狂,不知所云,独自在空中上串下跳!束宁不禁质疑的望着无尾鱼! 原来,她们四个人误闯进皓魃林池!林池之内聚集数百只皓魃! 数百只皓魃,直接将无尾鱼团团围住。 束宁又见无尾鱼张开大嘴,空咬四周空气!模样甚是怪异! 欢颜见无尾鱼模样,不禁嗤笑道“姐姐,你看,这鱼似在发疯!自己在空中耍开了!” “……”束宁仔细观察,发现无尾鱼眼神锐利,表情凶狠异常,动作迅速敏捷,身体不断滚动,张着大嘴,撕咬周身气流。对于无尾鱼在空中诡异的模样,束宁心中似乎有了答案…… 此时,恰恰尔和谢书白两个人相互对视一眼,两个人同时感觉到周围的阴森之气! 恰恰尔眼望四方,手掌之中暗涌火苗。 谢书白从袖中抽出白扇,手握白扇,时刻准备着。 突然一股水流从空中坠落,欢颜惊讶的喊道“下雨了?” 不等四人反应过来,又一股水流从空而降,坠在地上时,很快形成一滩水! 恰恰尔抬头仰望,见水流如柱,一柱一柱,间断、无序的向下坠落,心想“雨是一滴一滴的下,这却是一柱一柱,间歇性的从天而降!” 恰恰尔不可思议的说道“不是雨!” 欢颜又见一股水流从自己眼前坠落,不禁问道“不是雨是什么?” 没有人知道是什么东西! “小心”恰恰尔见一股水流急冲向束宁之身,飞身抱住束宁,水流砸到恰恰尔脊背,一股浓浓的腥臭之味,冲斥恰恰尔全身。 随着无尾鱼的杀疯的状态下,一股又一股水流,似神仙泼水一般,从天而下,水流流淌在地,相吸连接,慢慢的形成一个水池! 恰恰尔眼见着水漫林地,带着束宁飞身上树,同时对谢书白和欢颜喊道“快上树” 欢颜对于眨眼间形成的水池,无比震惊的想“这倒底是不是雨!活久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事都能见到!” 谢书白见欢颜愣在原地,拽起欢颜的手,拦住欢颜的腰,旋身跳上树杈之上。 欢颜和谢书白站在粗窄的树杈之上,两个人相拥在一起,当站稳脚跟,四目相对时,欢颜突然想起在甘都甬道里的那次亲密接触,脸颊瞬间绯红,眼神躲闪,心跳剧涌,不禁甩开谢书白的手,说道“放开我” 谢书白松开欢颜的手,察觉到欢颜羞涩的异样,故意问道“你的脸怎么红了?” 欢颜白了一眼谢书白,说道“我热” 谢书白见欢颜掩羞藏娇,不禁挑起眉毛,笑问道“我这里有扇子,你用吗?” “你别对我笑”欢颜讨厌谢书白的一脸假笑,眨着憨羞的眼睫毛,又说道“你笑了,加一天,你要做我一个月零一天的仆人。” “……”谢书白又不禁挑起清秀整洁的眉毛,凝视着欢颜的娇美的脸颊,心想“她霸道的样子倒是有趣!” “看我干什么?不想做我的仆人?”欢颜问道。 谢书白想笑,却忍着自己的笑意,回道“我既然答应你了,自然会说道做到!”此话一出,谢书白自己心虚的有一丝慌乱!自己一向随心而为,从不会为了什么人或者什么事,去给任何承诺!即便假意承诺也从不会当真! 欢颜知道谢书白是一个表里不一、道貌岸然、装腔作势之人,所以赌咒道“你最好是说到做到,否则你就不是男人。” “啵啵啵”无尾鱼一口一个,疯狂的咬破皓魃气流之身,断身的皓魃,成为一股水流,坠落在地。 前仆后继的皓魃,似鬼魅缠绕无尾鱼之身。 无尾鱼炸开身上鱼鳞,每一片鱼鳞锋利如刀,防御皓魃的冲撞与纠缠。 皓魃无法进身,只能游动在无尾鱼周身,伺机而动。 无尾鱼炸开鱼鳞,五彩光芒似一道道彩虹,呈现在天空之中。 天空之中,似是披上五彩霞衣,异常绚烂美好! 祥瑞现世,众人欢呼,顶礼膜拜。 无尾鱼听到众人的心声,将林池之水,引到干旱无比之地。 “哗”的一声,倾泻而下的水流,似一场暴雨,从天而降。 “下雨了” “下雨了” “下雨了” “祥瑞现世,雨落人间!”人们对祥瑞现世,风调雨顺,吉祥如意更加的坚信不疑。 “啵啵啵”无尾鱼见人们对自己顶礼膜拜,心中似乎升起一种无形的责任,心想“我就是你们的祥瑞!” “啵啵啵”无尾鱼不知疲倦的飞滚到千里之外的大海之中,肆意的吸食大量的海水,又很快的飞滚回来,在天空之中任意滚动,吐出腹中海水。 当海水似雨落在人们身上,手上时,不禁欢呼雀跃,欣喜若狂。 百里旱地,无尾鱼所吐之水,虽然只是杯水车薪,对于干旱已久的大地无济无事,但是却是给了人们无限的希望!久违的欣喜! 同时,因为皓魃的消失,一些地方从地底开始涌出清澈无比的清泉。 “啵啵啵”无尾鱼见地冒甘泉,心道“没有皓魃吸食地水,过不了多久,河道重涌活水,旱地得到滋润,一切都会恢复如初!” 原来,这里方圆百里干旱的原因,是因为皓魃的聚集。 皓魃以水为食,它们不断的吸食水气,以养自身,有皓魃存在的地方,自是一片干旱景象! 别冲我笑 “……”对于无尾鱼吞水布雨,一系列迷之操作,束宁有些茫然,它是在以一己之力,想要改变这百里旱地吗?不过无尾鱼做到了! 束宁听师父讲过不少,天上地下的神兽异猛,像无尾鱼这样可吞水吃石,身发五彩,奇能如神的异兽,能力并不在也鸿、治鸠之下,可是为什么自己从未听师父说过它! 束宁庆幸无尾鱼不是性情暴虐,凶残弑杀的凶兽!否则怕是这世间之患! “啵啵啵”无尾鱼飞回来时,见束宁四人还躲在树上,不禁蠕动两腮短须,不解道“她们怎么不下来!难道是被我威猛霸气的英姿,震撼到了!难道我英勇无双的身影将她们吓傻了!” “啵啵啵”无尾鱼落在地上,仰望四人,叫到“下来呀!地上已无水,怎么还躲在大树之上!” “我到要看看树上有什么好玩的!”无尾鱼见四人不理自己,飞身跳到大树之上,见恰恰尔紧紧的搂抱着束宁的腰身,心想“怪不得你不愿下来!想趁机占恩人的便宜!” 无尾鱼跳到恰恰尔和束宁两个人面前,硬生生的挤进两个人的中间,用自己圆润的身体,将两个人分开。 “啵啵啵”无尾鱼身体一拱,将恰恰尔拱下树,心道“下去吧!恩人的腰你也抱了半天了,还没抱够吗?” “……”束宁见恰恰尔突然失去平衡,从树上掉了下去,担心的向下张望,一时竟然忘记,这区区十多米的高度,对恰恰尔来说跟不算什么! “啊……”束宁在向下张望时,身体向前倾斜,手中拉拽的树枝突然折断,束宁没有一点防备,跟着恰恰尔从树上掉了下去。 此时,刚站稳的恰恰尔抬头见束宁也从树上掉下来,及时伸手接住束宁。 当束宁被恰恰尔接住时,束宁紧紧的抱住恰恰尔的脖子,感受着自己的心跳,跳漏一拍的慌张!眼泪竟然在眼角处流动,束宁惊恐不安的想“自己何时变得这样贪生怕死、虚弱无能了!” 束宁外表虽然表现的异常冷静,可是内心却犹如波涛汹涌。束宁讨厌现在无能懦弱的自己,觉得自己在也做不回以前那个,坚毅勇敢、无所畏惧的自己!现在的自己,会怕疼、怕失去,更怕死!会不安、会茫然、更会不知所措! 师父……束宁讨厌自己现在的模样,束宁努力的调整自己的状态,努力压制内心的不安! “啵啵啵”怎么会这样!无尾鱼见恰恰尔和束宁两个人相拥在一起,眉眼有情,嘴角有意,见两个人像是定格在原地,一动不动,四目对视,不愿分开的模样,无趣的转身,心想“难道恩人是故意掉下来的!在树上没有抱够,假意掉下来,继续抱在一起!” 无尾鱼摇着大头,又跳到欢颜的肩膀上,心想“你们两个人不会也跟他们一样,想在这树上过二人世界,不愿下去吧!” 欢颜见到无尾鱼,拍了拍无尾鱼的脑袋,抚摸无尾鱼光滑细腻的身体,说道“你的本事不小啊!能吸水吐雨,普降甘霖,堪称雨神啊!” “啵啵啵”我可不想当雨神,除了下雨什么都不会!无尾鱼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不喜欢拘束无聊的生活。 无尾鱼突然想起千万年前,东王公还曾想封自己为金步侍卫,成为东王公十二侍卫之一,此等荣耀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无尾鱼却因为自由拒绝了东王公! 无尾鱼傲娇的跳动着身体,不屑雨神的称号。 欢颜见无尾鱼傲娇冷萌的模样,一下子将无尾鱼抱在怀里,轻轻抚摸着无尾鱼光滑的鱼鳞,问道“你的肚子这么小,怎么装得下一泥水池水!” “肚子小,能装乾坤,你腰间的乾坤袋,不也是如此吗?”无尾鱼跳出欢颜的怀抱,它不喜欢别人把自己当宠物来看待,更不喜欢别人抱自己。 “哎……”欢颜想抓住跳出自己怀抱的无尾鱼,不料脚下一滑,差一点掉了下去,还好谢书白及时拽住欢颜的胳膊,不过欢颜不喜欢谢书白扯拽自己,直接甩开谢书白的手,跳了下去。 “……”谢书白随后也跟着跳了下来。 “咳咳咳咳咳咳”束宁回过神来,推开恰恰尔,手捂着嘴角,又不断猛烈的咳了起来。 “喝口水”恰恰尔急忙解下腰间水壶,递到束宁面前。 束宁喝了一口水,又咳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好冷,双手抱肩,蹲在地上。 “你怎么了?”恰恰尔询问束宁。 “好冷”束宁冷得浑身打颤,不由自主的将身体卷缩在一起。 恰恰尔也不顾什么男女之防,脱下自己的衣服,赤裸上身,将自己的衣服裹在束宁的身上,对欢颜和恰恰尔说道“我去拾一些干柴,你们照顾一下她。恰恰尔不放心的看了一眼束宁,又对欢颜说到“照顾好她。” “姐姐,你靠在我的身上,我抱着你就不冷了。”欢颜在恰恰尔走后,蹲在束宁面前,紧紧的抱住束宁,又说道“姐姐真的好瘦,像你这样瘦弱的人,来一场大风都能把你刮上天!姐姐以后可要多吃饭,多吃肉,要不然就要成风筝了!” 欢颜见束宁紧闭双眼,脸色苍白,嘴唇发紫,拍了拍束宁的肩膀,束宁缓慢的睁开眼睛,半耷着眼皮,看了一眼欢颜,说道“我好冷” “抱紧我”欢颜紧紧抱住束宁,对谢书白说道“你傻站着干什么呢?你赶紧在附近寻一些干柴,先把火点起来。” 谢书白习惯性的抬起手,手中却没了白扇,只好将手端在胸前,说道“我们应该带她进城,求医,再耽误下去,怕是……”不等谢书白说完,欢颜“呸”了一声,说道“怕什么……乌鸦嘴,你最好少说话多干活。” 谢书白脸挂笑意,又继续说道“有些话还是要说,有些活干了也白干。” “别冲我笑,你现在的身份是一个奴仆,最好以后在主人面前别开口说话,让干什么就干什么。”欢颜见谢书白脸上露出虚伪的笑容,又说道“一个月零两天!” “……”谢书白慢慢收起笑意,转身欲要离开。 “怎么,你连一天奴仆都做不了,就要着急离开吗?”欢颜反而希望谢书白说话不算话,马上离开自己的视线才好。 谢书白嘴角轻轻上扬,回道“我去拾一些干柴。” “不用了,我要带姐姐进城求医。”欢颜对谢书白说道。 “啵啵啵”无尾鱼觉得这两个人的对话很好笑!不禁在一旁看热闹。 欢颜将束宁扶了起来,对谢书白说“你傻愣在那里干什么,快过来帮忙啊!怎么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谢书白走到欢颜面前,问道“干什么?” “干什么?你……你没看见姐姐走不了路吗?你把她抱起来,抱着她进城求医啊。”欢颜没有多想,直接说道。 谢书白迟迟没有伸手去抱束宁,欢颜只好将束宁移到谢书白的怀里,吩咐道“快点,抱姐姐走阿!别在耽误了姐姐病情!” 正在谢书白难为之际,谢书白听到恰恰尔的脚步声,对欢颜说到“有人抱她了,何必非要让我抱她走!” “有人抱她,人呢?”欢颜问道。 “在你身后”谢书白说道。 欢颜转身向后,见到恰恰尔的身影,又问道“你什么意思,你现在是我的奴仆,你是我的奴仆,我说什么便是什么!你难道忘记了吗!” 欢颜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奴仆是什么意思,不用我解释吧!”欢颜心想“叫你高傲自大,非得把你治的服服贴贴才好!” 谢书白又怎么不知道奴仆是什么意思,只不过谢书白并不想伸手去抱束宁而已,故意拖延时间,等恰恰尔回来。 恰恰尔走了过来,见束宁紧闭双眼,倒在谢书白怀中,扔下手中干柴,问道“她怎么了?你们要带她去哪?” “姐姐几乎一直在咳,我怕她的病情严重难治,想带姐姐去城里寻医。”欢颜回道。 恰恰尔见束宁憔悴痛苦的面容,心想“不能在耽误了!”恰恰尔抱起束宁,说道“我们走。” 风盐寨 “前面没路了!”欢颜停下脚步,转身对恰恰尔说道。 四个人已经走了一夜,有些精疲力尽,体力不支。欢颜见走了半天的路,竟然是一条死路,不禁泄气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是死路一条!” “往西走”谢书白突然开口说道。 “往西走,西边是陡峭直壁,怎么走,飞过去吗?”欢颜心想“不然叫丑颗出来,带我们飞过去吧!”不行,不行,丑颗不可靠!欢颜担心丑颗不止是带他们飞过峭壁,怕丑颗带他们飞到无人烟的沙漠或者是荒凉的原野,那样岂不是害了束宁! 欢颜想了想,对恰恰尔说道“我们不如原路返回吧!” “我们往西走”恰恰尔见西边山峰错开相拥,想必有路可走! 欢颜没有阻拦,而是跟在恰恰尔身后,小声对谢书白说道“你最好别在对我们起什么歪心思!” “……”谢书白不知道欢颜为何说自己起歪心思! 恰恰尔背着束宁,欢颜和谢书白紧随其后,四个人一直向西走,走到山脚下,突然发现有一条崎岖的小路,隐藏在山间之中。 欢颜不禁回头偷瞄了一眼谢书白,心想“还真被他蒙到了,竟然有路!” 四个人顺着小路,走了大概一个时辰,四人来到“风盐寨” “风盐寨”三面环山,一面城墙高筑。 “风盐城”的大门紧闭,不管恰恰尔和欢颜两个人怎么敲,怎么喊,都无人应答。 “难道无人居住?”欢颜质疑道。 恰恰尔见城门口无杂草,城门修筑结实,说道“不可能无人居住!” “有人居住,为什么我们敲了这么久,竟然没有人理会!”欢颜不解的看向恰恰尔。 “许是怕旱民流入才会紧闭大门”恰恰尔好想一脚踹开城门,冲进去,找一个郎中为束宁医治。 “这地方这么难找,怎么会有旱民出入!”欢颜仰望三面陡壁,心想“这里像是牢笼!” “啵啵啵”无尾鱼滚到上空,跳进风盐寨,心想“我先进去看看这寨子里倒底有没有人居住!” 欢颜见无尾鱼飞身滚进风盐寨,见城墙有十多米的高,对恰恰尔说道“我翻墙进去给你开门” 欢颜回头撇了一眼谢书白,说道“你翻墙进去给我们开门” 谢书白心想“想进去还不简单,何需翻墙而进!” “你没听见我说话吗?”欢颜见谢书白不理会自己,生气的问道。 谢书白看了一眼面前铁桦木所制的大门,划出袖中白扇,扇面展开,一股白雾浮绕两旁,扇自生风,风自生力。欢颜站在谢书白旁边,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同时眼中闪现一道刺眼白光,见谢书白手执白扇,运气生势,突然向城门劈砍而去! “……”欢颜见谢书白斜砍城门三下,只见城门中间有三块木板松动“咣”的一声,松动的木板倒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巨大的震响! “咳……咳咳……咳咳……”束宁被木板砸地,发出沉重的声音吓醒,在恰恰尔耳边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恰恰尔回道。 束宁抬起头,见眼前城门被毁,轻轻叹了一口气,趴在恰恰尔的肩上,说道“为什么要如此鲁莽粗暴行事!” “姐姐你醒了,正好我们进去看看这寨子里倒底是什么情况!”欢颜先一步走了进去。 当四个人全部走进风盐寨时,突然一群男女老少围了上来。 人群中,有一个少年呵斥道“你们毁我城门,闯我风盐寨是何目的!今天要让你们知道我们风盐寨不是你们想闯就能闯的地方!” “小兄弟,我们只不过是路过,因有人生病,想进寨找一位郎中治病救人而已。”恰恰尔解释道。 “路过,路过我们风盐寨的人几乎没有!”风盐寨三面环山,一年到头,也没有几人路过。 少年抽出手中剑,指着恰恰尔厉声说道“出去,你们毁我城门,这般粗鲁冒失,我们风盐寨是不会留你们,更不会为你们治病救人。你们若要硬闯,定叫你们又来无回。” “对,叫你们有来无回。”少年身边的一个十四五岁的男孩,也抽出腰间短剑,指着谢书白又说道“你们这帮匪徒,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如此胆大妄为,毁我城门,闯我山寨,我定叫你们知道我风盐寨的厉害。” “把剑放下”一个声音及其低沉温柔,从少年身后飘出。 “娘,你怎么来了?”少年听到身音后,转身搀扶来人。 “勋儿,叫他们都散了吧!”来人是一个不满四十的中年妇女,身穿蓝色粗布衣,却掩盖不了女人自身雍容华贵的气质。 “娘,你快回去,这里有我在,我定会打得他们落荒而逃,在也不敢来寻事滋事。”少年是刚接任寨主不久的张宇勋。 “勋儿……”妇人张王氏目光如炬且温柔的看着自己的大儿子,又说道“把剑收起来!” 刚满八岁的小弟弟,站在张王氏身边,对大哥说道“大哥,你怎么不听娘的话,爹爹走时嘱咐我们要听娘的话,你现在怎么不听娘的话了。” 站在大哥身边的老二,撇了一眼小弟,说道“哪都有你,你懂什么呀!闭嘴!” “明儿……”张王氏看向自己的二儿子张宇明,又轻声说道“你把手中剑都放下,去把蒋郎中请来。” “娘,你是不是糊涂了!是他们硬闯我们风盐寨,还砍毁了我们的城门,我们岂能……”张王氏不等二儿子说完,厉声说道“还不快去” “娘……”张宇明见娘神色凝重严肃,不情不愿的转身去请蒋郎中。 寨主张宇勋见状,也喊道“散了,都散了,散了!” 男女老少听到寨主发话,慢慢的都散了去,只留下十几个护卫,将束宁四人包围。 张王氏打量四人,又撇了一眼被毁的城门,对束宁四人说道“你们随我来” “去哪?”欢颜问道。 “奔波了一夜,去寒舍停歇一下如何?”张王氏细声细语的说道。 束宁趴在恰恰尔的脊背上,瘫软无力的抬起头,半睁半眯的双眼里,出现两个熟悉身影,只见身影一晃而过,待睁大双眼,环顾四周,早已不见踪影! 束宁看向张王氏,见张王氏风华绝代的模样,又见张王氏领着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小男孩手里拿着一个木制的小老虎。 束宁突然想起刚才见到的那两个熟悉的身影是何人,趴在恰恰尔耳边说道“小心” 恰恰尔听到后,下意识的向四周张望。 “我已经叫人去请我们寨中最好的郎中,你们随我来。”一个手无寸铁的妇人,不会对你们做什么,你们尽管放心好了。”张王氏瞧出就算真的动了手,自己和整个风盐寨都不是他们四人对手,又何必自讨没趣,不如好好安顿他们,让他们尽快离开这里! 张王氏身边的小儿子,听见欢颜的肚子“咕噜咕噜”作响,不禁说道“娘,她饿了!” 欢颜有些尴尬的蹲下身来,与张王氏的小儿子“张宇翔”平视,说道“我饿了,怎么办?” “跟我娘走,她会给你们做好吃的,不过……”张宇翔瞪着眼睛,撅着小嘴,看向被毁的城门。 “不过什么?”欢颜问道。 “你们要把我们风盐寨的城门修好才能吃饭!” “是他弄坏的”欢颜指了指谢书白,又说道“叫他去修城门,不修好城门不给他饭吃。” 谢书白冷着脸,低头看向欢颜和张宇翔,眼神深邃锐利,有一种说不出的冰冷邪恶之感! “……”张宇翔躲进张王氏的身后,低下头不敢直视谢书白。 欢颜见状,不禁回头望向谢书白,心想“他有那么可怕吗?他那里了怕了!” 谢书白见欢颜一直盯着自己看,半转身体,躲避欢颜的目光。 “还请贵人移步到寒舍,现在怕是蒋郎中已经在寒舍恭候各位了。”张王氏说道。 “我们走吧!”欢颜不怕张王氏耍诈,对恰恰尔和束宁说道。 张王氏见自己的大儿子满脸愤恨,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伸手牵起已经身为寨主的大儿子的手,压低声音说道“安排几个木匠,让他们尽快修复城门。今日之事我们也有错处,若能及时问清来人目的,给予答复,就不会出现现在的局面。” “娘说得是!”寨主张宇勋回道。 张王氏松开大儿子的手,说道“去吧!去做你应该做的事。” “是”张宇勋在离开之前,不甘心的瞪了一眼四人。 张王氏带着束宁四人来到寨中最大的院落,叫身边的小儿子去书房里去玩。 小儿子回道“娘,我也饿了。” “……”张王氏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小儿子一小会儿后,又无比温柔的说道“去书房玩,不会叫你饿肚子。” “我听娘的话,我这就去书房里玩。”小儿子张宇翔很是懂事听话的跟着丫鬟离开。 “娘,蒋郎中请来了。”老二带着一个中年男人走到张王氏面前。 “好,知道了,你去帮你哥哥修复城门去吧!”张王氏说完,将束宁四人带到客房之中,让将郎中为束宁医治,同时吩咐厨房做菜款待四人。 灰石洞 “……”张王氏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小儿子一小会儿后,又无比温柔的说道“去书房玩,放心,阿娘是不会叫你饿肚子的。” “我听娘的话,我这就去书房里玩,阿娘有事可去书房里找我。”小儿子张宇翔很是懂事听话,转身跟着丫鬟离开。 “娘,蒋郎中请来了。”老二带着一个中年男人走到张王氏面前。 “好,知道了,你去帮你哥哥修复寨门去吧!”张王氏说完,将束宁四人带到客房之中,让蒋郎中为束宁医治,同时吩咐厨房做菜款待四人。 蒋郎中搭脉诊治,眉皱眼疑,心想“瞧这姑娘是邪寒入体,症急命危,已经是病入膏肓之象,为何从这脉象来看却没有半分虚浮,脉博跳动的反而强健有力!不似有病的模样!” “怎么样?”张王氏见蒋郎中脸色有异,又说道“实话实说” “夫人,目测这位姑娘是得了风寒之症,过度疲累,误时治疗,已经到了危及性命之时。” 恰恰尔一听,不禁怒目圆睁,问道“你说什么?什么叫危及性命!” 蒋郎中见恰恰尔有些激动,又及时说道“不过……” “不过什么?”恰恰尔急切的问道。 “这位姑娘身体并无大碍,脉象平稳有力,实属难得!”蒋郎中行医三十年,还头一次见束宁这等外死内活之人。 恰恰尔一听蒋郎中说“脉象平稳有力,身体并无大碍。”安静了下来。 “蒋郎中可瞧准了?”在张王氏眼里,束宁以是一个气息奄奄,命在旦夕之人!听蒋郎中说束宁身体并无大碍,脉象平稳有力,不自觉的挑起质疑的眉眼,又再一次问道“蒋郎中可还有话要说?” “没有了,我给开一个补气养血,止咳清脑的药方,只需服用三日即可。”其实以束宁现在的身体状况,是不用服用汤药!可是蒋郎中看到张王氏和恰恰尔等人质疑的眼神,心想“还是开个药方好了,要不显得有些不尽责!” 蒋郎中开好药方,转身欲要离开。 “等一下”张王氏看了一眼药方,心想“只是在平常不过的滋补益气的药方罢了!”张王氏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束宁,见憔悴残容,命若悬丝,心中不解“蒋郎中为何要说谎话!” 不过,张王氏还是命令身边的丫鬟跟蒋郎中去抓药。 张王氏又命令屋外的丫鬟,将准备好的饭菜端上来。 恰恰尔没吃几口饭,就到厨房里,亲自给束宁煎药。 欢颜和谢书白两个人,一句话也不说,闷头大吃了一顿。 张王氏派了两个丫鬟监视四个人的一举一动。 “你怎么才回来”当张王氏刚回到自己的房间时,一个沙哑的声音,烦躁的充满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巧三疤,你说话的声音最好在大一点,这样就可以不用这样鬼鬼祟祟的躲起来了!”张王氏转身撇了一眼巧三疤,又对巧三疤身边的老爷子说道“月升中天时,我带你们离开。” “他们怎么会找到这里来!”老爷子以为他们露出了什么马脚,才会引恰恰尔等人追来至此! 巧三疤不以为意的说道“他们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凑巧了!” “说是路过!”张王氏自然是不信,因为他们风盐寨建在四面环山的山坳里,这里无路可走,也无人知晓,又何谈路过! “路过?”老爷子自然也是不信。 “我们不如想办法将他们杀掉,免得坏了我们的大事。”巧三疤两眼一翻,说道。 “怎么杀?”老爷子也怕他们四人坏了大事,起了杀心。 “先下毒,让他们没有还手之力,到时候还不是任由我们摆布吗?”巧三疤又一想“木藕屑剧毒都毒不死那小子,这天下也没有什么毒可以毒死他的了!下毒这招对他不管用!” “……”老爷子听到巧三疤的话,若有所思。 “我们不如将他们囚于后山之中的灰石洞里。”张王氏轻声说道。 “灰石洞!你以为他们是普通人吗?就是铁石洞也未必能困住他们!”巧三疤不知灰石洞厉害,嗤之以鼻的说道。 张王氏微微一笑,并不生气,反而自信的说道“铁石洞困不住他们,但是后山灰石洞肯定能困住他们。” “此话怎说?”巧三疤好奇的问道。 “后山灰石洞从山底通向山峰,其路弯弯绕绕,纵横交错,似是迷宫,可以说每一条路都是死路,在死路面前,他们会一点一点崩溃!在万条路之中,他们就算真的能找到唯一的一条出口,有幸走出灰石洞,那也已经是一天、两天、三天甚至是十天之后的事!到时候你们两人也早已走出百里千里。” “这个好,只要他们进去灰石洞,我们两个人定能脱身,不过……”巧三疤还是想杀了几个人,以除后患! 张王氏已经猜出巧三疤的心思,却故意问道“不过什么?” “要是能让他们永远都呆在灰石洞里就再好不过了!”巧三疤说道。 “能走出灰石洞的人不多!几乎没有!”张王氏回道。 巧三疤一听,这几个人是有进无出,放下心来,对老爷子说道“我看这个法子不错,可行,可行。” “……”老爷子没有说话。 “老爷子,你怎么不说话,难道这个办法不可行吗?”巧三疤问道。 “我们用什么办法能将他们引到后山?”老爷子开口问道。 “只能是你我二人现身,将她们引到后山。”巧三疤想了想,说道。 “就怕他们有所察觉,不会轻易随你们进入灰石洞!”张王氏提醒道。 “他们不上当我们该怎么办?”巧三疤眼珠子一转,笑道“不如告诉他们灰石洞里有救命的灵草,他们一定会为了救同伴的命,去灰石洞采摘草药。” “这个倒是一个不错的办法,让他们自己走进灰石洞。”张王氏点了点头,说道。 三个人商议后,张王氏为了避免恰恰尔他们起疑心,故意带着小儿子,端着一碗人参汤,来到束宁住处,敲开门,对恰恰尔说道“我见她一点东西都没有吃,特意为她熬了一碗参汤。” “多谢费心”恰恰尔客客气气的说道。 张王氏见恰恰尔紧锁眉头,不禁问道“怎么了?” 恰恰尔直接问道“寨中可还有其他郎中?” “蒋郎中是我们风盐寨的名医,如果连他都医治不好的病,怕是也没人能医治了!”张王氏回道。 “……”恰恰尔觉得蒋郎中来的药,并不对症,本想在找一个郎中为束宁重新诊治。 张王氏猜出恰恰尔的心思,故意问道“你在担心什么?蒋郎中不是已经说了吗,她的身体并无大碍。” “她一直昏睡不醒……”恰恰尔担心道。 “……”张王氏欲言又止,捏了捏小儿子的小手指。 “娘,你怎么了,你是有什么话要说吗?”张宇翔眨着眼睛,看向张王氏。 恰恰尔也见张王氏欲言又止的模样,问道“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张王氏又故意略显为难的说道“后山有一个灰石洞,洞内长有许多名贵难寻的草药,亦有起死回生之花。不过,灰石洞内小路错综复杂,似是迷宫一般,不管谁进去,都出不来!所以……” “灰石洞在哪?”恰恰尔立马问道。 “都怪我多嘴,灰石洞是真的不能进去,那是有去无回的地方!张王氏有些委屈的说道。 “告诉我在哪?”恰恰尔岂能放过如此机会。 “……”张王氏故意不说,却又捏了捏小儿子的手指。 “娘,你为什么不说话!”张宇翔知道灰石洞在哪?没有直接说出来,而是询问张王氏。 左右为难 “后山?哪个后山?”风盐寨三面环山,倒底是那座山后?恰恰尔追问道。 “西山”张王氏轻声回道。 恰恰尔确认后,直接转身走出房间。恰恰尔本打算自己一个人去后山,没想到自己刚走出屋门,就碰见谢书白和欢颜两个人。 欢颜听到张王氏所说的话,决定道“我陪你一起去” “啵啵啵”无尾鱼听到张王氏和巧三疤的对话,飞到恰恰尔的面前,不停的跳动着自己圆润的身体,想告诉恰恰尔不要去,有危险!可是恰恰尔哪里能听懂无尾鱼的话,就算是听懂了无尾鱼的话,因为束宁,恰恰尔也会不顾危险的去灰石洞走一遭,无尾鱼没能拦不住恰恰尔。 “啵啵啵”无尾鱼摇着胖头,抖着短须,飞滚上空。 欢颜转身看向谢书白,用命令的口吻,对谢书白说道“你跟我们一起去。” “……”谢书白无奈的跟在恰恰尔和欢颜身后。 恰恰尔突然转身往回走,他不放心将束宁一个人留在风盐寨,心想“不如带她一起去灰石洞。” 欢颜见恰恰尔往回走,问道“你不去了吗?” 恰恰尔并没有解释,而是进屋抱起束宁,就往外走。 “你要带姐姐一起去?”欢颜又问道。 “嗯”恰恰尔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束宁,心想“还是让她跟在自己身边为好。” “娘,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们后山有吃人的妖怪!”张王氏的小儿子扯了扯张王氏的衣袖,说道。 “我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芋花糕,我带你去吃。”张王氏撇了一眼四个人的背影,牵起小儿子的手,回道自己的房间。 四个人来到后山,见到一颗巨大的怀榕树。怀榕树后边有众多蔓藤将灰石洞遮挡的严严实实。如果张王氏不说,很难看出蔓藤之后有洞口。 欢颜见蔓藤根深蒂固,盘根错节,转身命令谢书白道“你把蔓藤都砍了。” “我没有刀,怎么砍?”谢书白特别讨厌欢颜冷声命令自己! “你的白扇呢?”欢颜问道。 “你的刀呢?你为何不用刀去砍?”谢书白反问道。 欢颜很直接的说道“我有你,我为什么要亲自动手?” “我有你,我为什么要亲自动手?”谢书白被欢颜的直接弄的不知所措!“我有你”这三个字让谢书白心跳加速,不知明的情愫在内心深处突然升起。 谢书白与欢颜四目相对时,欢颜催促道“快点把蔓藤都砍了呀!” 这一次,谢书白脸上竟然没有一丝烦腻,而是乖乖听话,从袖中划出白扇,展开白扇,三下五除二,将洞口处的蔓藤都砍断在地。 “我们进去吧!”欢颜转身对恰恰尔说道。 谢书白拦住恰恰尔和欢颜两个人,说道“蔓藤有毒” “有毒怎么了,我们又不碰它。”欢颜不解的说道。 “蔓藤枝叶上的毒液,已经溅到我的脸上。”谢书白觉的现在脸颊火辣辣的疼。 欢颜从地上抓了一把土,走上前,踮起脚尖,将手里的土抹在谢书白的脸颊上。 谢书白下意识的反手握住欢颜的手腕,问道“你干什么?” “……”欢颜见谢书白被自己弄得像一个乞丐,想笑又强忍着笑意,对谢书白说道“放心好了,蔓藤毒液最怕沙土,过一会儿就好了。” “……”谢书白紧攥着手中白扇,一股怒气在胸前徘徊!谢书白露出杀气腾腾的眼神,死盯着欢颜那似笑非笑的眉眼。 “你瞪着我干嘛?你不相信我?”欢颜害怕谢书白凶狠的眼神,抬起手掌,挡住谢书白的眼睛,说道“你别这么看着我!你要是不相信我,你可以马上离开这里,找别人给你解毒就是了。” “……”谢书白转身要走,却发现自己火辣辣的脸颊似乎真的有所消减!谢书白心想“难道她真的不是在打趣自己,沙土真的能解蔓藤之毒?” 恰恰尔没有理会谢书白和欢颜两个人,抱着束宁先一步走进灰石洞内。 欢颜见谢书白转身要离开,心想“离开更好,免得还得提防着他!”欢颜跟着恰恰尔走进灰石洞。 谢书白也不知道为什么,又转身跟着欢颜走进灰石洞里! “你不走了?还想继续留下来做我的奴仆?”欢颜转身问道。 谢书白默不作声,见欢颜停下脚步,谢书白停了下来,拍打着灰石洞内的墙壁,灰石洞内没有一丝天光,却不黑暗,灰白的石头闪动着粼粼白光,让整个灰石洞显得神秘而美好。 欢颜见谢书白并不想理会自己,冷哼一声后,转身继续往前走。 谢书白不远不近,跟在欢颜身后。 四个人走了一段路后,发现每走几步路都会有两个岔路口。 是一模一样的岔路口! 四个人一直选择右手边的路口,走过了不少岔路口,走过了不少路后,路变得越来越窄,越来越小,直到前方无路可走! 四个人又向后退了几步,选择左手边的路口,走了一段路后,发现路变窄了,直接停下脚步,选择右手边的路口,就这样左右,右左来回穿插,毫无任何规律可言,也无任何逻辑可言,更不可能从这么多的岔路口推出出口在哪?他们似乎都忘了回去的路! 四个人就像是无头苍蝇一样,在选择岔路口时,没有逻辑,随心而为! 就这样,四个人碰到无数条死路,无数次后退,无数次左右为难! “咳咳咳”束宁睁开眼睛,见周围石光闪烁,不禁问道“我们这是在哪?” “风盐寨后山,灰石洞里。”恰恰尔回道。 束宁见恰恰尔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逞强道“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恰恰尔见束宁虚弱无力,怎么肯放束宁下来。 “放我下来,我走几步无碍。”束宁要求了几次,恰恰尔放下束宁。 束宁跟着三个人走了一段路,发现岔路口特别多!不管是选右还是左,走不了多久,最终都会变成死路一条! “我们不如在走过的路上做上记号,以免在绕一圈。”欢颜说道。 “谢兄以经在走过的墙上划上记号”恰恰尔见谢书白在每一个岔路口都划上一个箭头。 “你画了什么?”欢颜转身看向谢书白。 “箭头”谢书白回道。 “箭头,我们有没有走过走过的路?”欢颜又问道。 “没有”谢书白后悔跟了进来,这里真的是有进无回! “我们走了这么久,走了好多条死路,竟没有一条是重复的路!”欢颜一屁股坐到地上,喘着粗气,嘀咕道“走不动了,走不动了,坐这里歇一歇吧!” 恰恰尔向前看,一眼望不到头,往后瞧,一眼看不到岔路口,心想“这条路好像是这些路里面最长的一条路!” 谢书白也发现,现在走的这条路是最长的一条路。 欢颜揉了揉肚子,心想“早知道就带些吃食,要不这样下去非饿死在这里!” “咳咳咳”束宁发现灰石墙上有一些黑色的石头。黑色的石头就像整个一颗绿油油的大树,突然见到几片黄色的叶子,显得是那么的突兀。 “姐姐,你热吗?这里怎么这么闷热!”欢颜用手扇了扇,想起谢书白的白扇,突然笑脸相对,对谢书白说道“借你的白扇一用。” “……”谢书白不理会欢颜,转过身,装作没听见,对恰恰尔说道“这条路很长,会不会是出路?” “也许是吧!”恰恰尔的衣衫已经湿透,在不透风的灰石洞里,烦躁愁闷的气流缓慢的、反复的在四人身旁流动。 欢颜站起身来,问谢书白“你热吗?” 谢书白知道欢颜是想从自己借白扇,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回应了一下。 “是不是很热”欢颜又问道。 “嗯”谢书白敷衍了一声。 欢颜明显的感觉到谢书白的敷衍,往前一凑,又问道“你的白扇可以生风对吗?” “……”谢书白心想“原来你是想让我给你煽风,美得你!” “你说话呀!”哑巴了!欢颜突然又换一副命令的口吻,说道“我现在比较热,你想办法让我有一丝凉意。” “……”谢书白漠然置之,根本不屑一顾。 欢颜慢慢靠近谢书白,在到谢书白身后,趴在谢书白的耳边说道“你忘了你说的话了吗?忘了我的救命之恩了吗?原来你真的是白眼狼!” 欢颜不解恨的又说道“受恩不报,必遭天谴,忘恩负义,必死无疑!” 谢书白一转身,眼神里的杀气又现!四目相对时,欢颜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问道“你想杀了我?杀了你的救命恩人?” 此时的谢书白眼神虽然冷酷无情,内心却从没想过要杀欢颜。也并非是不能杀女人,而是真的没有想过! 黑石引路 “你把眼睛闭上,不许看我。”欢颜突然命令道。 谢书白竟然莫名其妙,乖乖的闭上了眼睛。 欢颜见谢书白难得乖巧的配合自己,不禁笑道“你若想杀我就直接动手,别在用你那双死鱼眼睛瞪着我。你若不想被我使唤,也可以随时走人,我未曾绑你双脚。” 谢书白睁开眼睛,收敛自己的心思,有一瞬间脸上挂上笑容,又在那一瞬间消失无踪影,谢书白努力压制自己的面部表情,对欢颜说道“我不想被你使唤,但我知恩图报,你救我一命,我就做你一个月奴仆又何妨!一个月后恩义两清!” “你能这样想最好”欢颜又换上命令的口吻,对谢书白说道“还不赶快为我拂扇!” 谢书白隐忍不发,克制自己的脾气,脸上反而露出一抹笑意。谢书白从袖中划出白扇,轻轻展开白扇,慢慢的摇动起来。 “这风正好,保持如此风速。”欢颜偷笑道。 谢书白忍着心中不快,继续缓速摇动白扇,白扇生风,微风徐徐,凉意舒心。 欢颜开心的跳到束宁面前,问道“姐姐,可清爽了许多?” 此时,束宁正全神贯注的盯着灰石墙上的黑石,墙上廖廖几块黑石没有任何规则的散在灰石墙上。束宁盯着黑石看得入神,突然发现黑石的尖头都朝向一头,是巧合?还是暗示着什么? 是暗示出口吗?束宁不禁猜想黑石出现的作用。 欢颜见束宁呆愣在原地,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灰石墙,不禁担心的问道“姐姐,你怎么了?是累了吗?” “你看墙上有一些黑石”束宁缓过神来,对欢颜说道。 “黑石?墙上有石头不是很正常吗?”欢颜望向灰石墙上的黑石,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 恰恰尔和谢书白两个人听到后,同时将目光移到灰石墙上寥寥无几的黑石上。 两个人若有所思的研究眼前突兀的黑石! 欢颜见三个人都在研究黑石,摘下辫尾的红叶,用红叶的尖端,扎进灰石墙中,红叶像铲子一样锋利无比,硬生生的将灰石墙上的黑石挖了下来! “姐姐,给你。”欢颜将挖下来的黑石,递到束宁面前。 束宁惊讶的接过黑石,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洞,又看了一眼欢颜,见欢颜手中看似单薄的红叶,心想“这是秋山不老树上长的红叶吗?” 不老树一千年只生长一叶! 不老树全身火红通亮,叶子亦是火红通亮。 在秋山,风雪世界里,跟不老树经过一千年的风霜雪雾,一千年的寒冷滋养,成就红叶钢筋铁脉,刀剑斩不断,风雨侵不透! 红叶拥有锋利的六角,角尖闪动着晶莹剔透的光泽,让人见知及其迷恋其中光彩! “姐姐喜欢我这红叶”欢颜又将红叶递给束宁,慷慨大方的说道“姐姐要是喜欢,就送给姐姐。” “我不要,你自己留下吧!”束宁又仔细看了一眼红叶,只见红叶上有很通透清晰的纹理,纹理错综复杂,像风吹乱的头发,像一团乱麻,像蜿蜒曲折的盘山道。 红叶上还有细密的绒毛,绒毛是白色的,长在通红的叶子上,格外的显眼! 束宁又见红叶似手掌一样,有六个尖角,每个尖角都特别明亮耀眼! “姐姐若是喜欢,就拿着,别跟我客气,反正我以后是用不到了!”欢颜本打算带着浑身上下数十件奇珍异宝,同自己一起离开这世间,归于尘土之中。见束宁目不转睛的注视着自己手中的红叶,以为束宁喜欢,就有了相赠之心。 “这红叶是防身利器,怎么会用不到。”束宁没有接下欢颜手中的红叶。 “姐姐知道这红叶?”欢颜好奇的问道。 “咳咳咳”束宁又突然咳了起来,咳声虚弱沉闷,借着咳声,束宁背对着欢颜,心想“这世上怕是无人知晓秋山存在,更不会知道不老树,亦不会知晓红叶来历!” 恰恰尔摸了摸腰间,发现水壶不在腰身之上! 束宁见恰恰尔眉头紧皱,有些慌张,不禁说道“我不渴”束宁心想“不能在这里耽误太长时间,否则就真的是涸辙之鱼!” 欢颜上前将手中红叶缠在束宁头发上,说道“姐姐不喜珠玉,就让红叶成绳,缠在你的头发上,添一分风雅。” “你已赠我两件宝物,我却没有任何东西回赠与你!”束宁叹息道。 “我赠予你宝物并非想着让你回赠我什么?姐姐又何必多想?”欢颜突然说道“姐姐若是喜欢,我可以将我身上所有的东西都赠予姐姐。” 束宁还没有来得及惊讶,站在一旁的谢书白先睁大双眼,不可思议,难以置信,惊讶错愕的看向欢颜,同时打量欢颜身上的宝贝! 谢书白不解欢颜豪爽行为,心想“她怎么能这么随意的将自己的宝贝赠送他人!” “你赠我红叶,我已是万分感激,不敢在别有贪念。”束宁没有当真,以为欢颜在开玩笑。 欢颜心想“自己还有一段时日才死,现在就把所有都赠了出去,太早了,等到自己死的那天,在把所有东西都赠给姐姐也不迟。” 束宁又盯着墙上的黑石看了半天,说道“我们不能在这里耽搁!我们一直朝前走,肯定能出去。” 束宁低下头,看了一眼手中紧握的黑石,心想“希望你能带我们走出这里!” 恰恰尔走在最前面,束宁跟在恰恰尔身后,欢颜走在束宁身后,谢书白走在最后面。 谢书白跟在欢颜身后,觊觎欢颜身上的每一件宝贝!心想“要怎么才能将她身上的所有宝贝归自己所有!”谢书白动了歪心思,他想娶欢颜为妻,这样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得到宝贝! 欢颜像是知晓谢书白的心声,转过头来,露出鄙夷的眼神。 四个人走了一段很长的路,又来到岔路口。 四人相互对视一眼,左右为难! 束宁在四周灰石墙上寻找黑石。 “姐姐在找什么?黑石吗?”欢颜指着脚边的一颗不起眼的黑石,又继续说道“这里只有一颗黑石。” 束宁见到黑石的尖头指向右边岔路口,对恰恰尔说道“我们不如走右边。” “好”恰恰尔没有一丝质疑,选择右边岔路口。 欢颜看了一眼黑石,猜想束宁为什么看了一眼黑石,就决定走右边岔路口! 欢颜又见谢书白用白扇在灰石墙上划了一个箭头,随即紧跟恰恰尔身后。 欢颜和束宁一前一后,跟在谢书白身后。 四个人不知走了多久,口干舌燥,饥渴难耐,又见岔路口! 正在左右为难时,束宁见到自己脚边的灰石墙上有一颗黑石,见尖头指向左边,说道“我们走左边岔路口。” 恰恰尔听到束宁说的话,毫不犹豫的迈向左边岔路口。 谢书白心想“她是靠黑石的指引,选择方向吗?” 此时的束宁已经走的腿脚发软,浑身瘫软,只好倚在灰石墙上,喘着粗气! “走不动了!”欢颜也走累了,同束宁一起倚在灰石墙上。 “我们不能在这里多做停留,我们要尽快走出这里。”束宁不得不迈开自己沉重的脚步,向前走! 欢颜突然意识到张王氏是有意欺骗她们四人,烦躁不安的喊道“这里根本没有什么灵草仙花,我们被张王氏算计了!”欢颜不怕死在这里,只是不甘心! 恰恰尔转过身来,见束宁和欢颜两个人跟自己相差十多米远,立即反身往回走,走到束宁面前,见束宁拖着无力的身体,一点一点向前蹭,直接将束宁抱了起来,说道“我抱你进来,自然要抱你出去。” “我……”束宁还想说自己没事,自己能走,却被恰恰尔温柔的眼神包裹,一时间竟然放下自己的倔犟与固执。 欢颜见恰恰尔抱起束宁,心想“谁能抱我走啊!” 此时,谢书白和欢颜的目光碰撞,欢颜却第一时间闪躲,心想“我怎么会有念头让他抱我走!” “?”谢书白见欢颜眼神瞬间避开自己,见欢颜慌张的神色,大概以猜想出欢颜的心思。 欢颜不想走了,蹲了下来,心想“歇一会儿,在跑着追上他们就好了!” 动心的证明 “你站起来,我背你走。”温润如清风的声音,吹动欢颜的心思。 欢颜抬头望着谢书白,见谢书白俊美清逸,温润如玉的模样,心想“不能被他的俊朗的面皮蒙蔽,他背我,他怎么会好心背我走?他在心里又盘算计着什么?” 果然不出欢颜所想,谢书白做每一件事,都是有极强的目的性,欢颜又听到谢书白说“我背你走一个时辰减一天,走两个时辰减三天,以此类推可好!” 欢颜眨着眼睛,撇着嘴,想了想,说道“走一个时辰减一天,走两个时辰减两天,以此类推。” “还是算了吧!在走上一天一夜也走不出灰石洞可怎么办!我还是留着力气吧!”谢书白褶皱双眉,蹲下身,对欢颜说道。 “好,我答应你,一个时辰减一天,两个时辰减两天,三个时辰减四天如何。”欢颜心想“这个时候就不跟他计较,等走出这里,有的是办法折磨他!” “不好,不好!”谢书白站起身来,笑道“我现在滴水未进,粒米为沾,身体虚弱,自己都很难撑到出口,若真的背你而行,岂不是自寻烦恼,死路一条!我还是留着力气吧!” “你背我一个时辰减三天,你背我三个时辰减十天,你若背我走出灰石洞,你我恩义一笔勾销,你不用在做我的奴仆。”欢颜拽住谢书白的衣袖说道。 “……”谢书白没有回应欢颜,心想“如果她死在这里,自己一样不用做她的奴仆。恩义也自然一笔勾销!” “你说话呀!你到底同不同意。”欢颜又问道。 谢书白慢慢的蹲下身来,背对着欢颜,说道“背你走出灰石洞,还你救命之恩,从此你我恩义两消。” “好,一言为定。”欢颜趴上谢书白的背,又说道“你要说话算话。” 谢书白不会去承诺什么,也不会再多说一句让欢颜安心的话,但是这一次,谢书白会说道做到,因为欢颜救过他一命,谢书白自然会还这一命之恩。 四个人又来到岔路口,束宁在四周寻找黑石。 欢颜在谢书白脊背上嘀咕道“这里怎么这么多岔路口,没有一百也有五六十个了!好烦!我最烦做选择了!” 谢书白想将欢颜放下来,欢颜却不撒手,紧紧的搂着谢书白的脖子,说道“这里是岔路口,不是出口,你不是要背我到出口吗?” “你下来,让我喘口气。”谢书白无奈的说道。 欢颜紧紧搂着谢书白的脖子,挂在谢书白的脊背上,在谢书白的耳边说道“我不,我要是下来了,你就不会在背我,你的性子我最了解!是你答应我的,要背我到出口,刚刚答应的事,你不能这么快就出尔反尔!” 谢书白的眼神又出现一丝杀意,他不喜欢被人威胁! 谢书白猛得一转身,鼻尖划过欢颜的鼻尖,燥热的气流将两个人缠绕,呼吸变得急促。 当两个人面对面,离得很近很近,可以感受到彼此的气息,闷骚炙热的气息在两个人的耳边流转。 谢书白眼神变得明亮起来,眼底现出一丝温柔。谢书白感受着内心微妙的跳动,带来的愉悦与兴奋。谢书白清楚自己内心的想法,他见过无数女人,欢颜不是最美艳的女人,也不是最聪明的女人,但是在谢书白心里,欢颜是他最想靠近的女人。闻着欢颜身上散发出悠悠密香,谢书白低下头一点一点靠近欢颜。 “你想干什么?”欢颜见谢书白离自己越来越近,慌乱的拥开谢书白,向后退了两步“咣”的一声,欢颜的脑袋,实实在在的磕到凹凸不平的灰石墙上。 这一声,在灰石洞里不断回响! “啊……”欢颜双手抱头,蹲到地上,疼的挤出一滴眼泪。同时抬起头,质问谢书白“你想对我干什么!你离我那么近干什么?” 谢书白见欢颜狼狈的模样,自觉好笑,说道“我能对你干什么?”谢书白继续说道“我只想知道你身上的倒底散的是什么味道!一点都不好闻!你该换一个香囊了!” 欢颜听到谢书白说自己身上的味道不好闻,气的直翻白眼,突然站了起来,喊道“你身上的闻道才又臭又酸,熏死我了,你最好离我远点。免得我把你当乞丐!”欢颜推开谢书白,走到束宁的身边,问道“姐姐我们什么时候能走出这里?”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走出这里,不过只要我们一直向前走,应该能很快能走出这里。”束宁说道。 恰恰尔发现一颗很不起眼的小黑石,对束宁说道“我们往哪里走?” 束宁顺着恰恰尔的目光,看了一眼如瓜子大小的黑石,向一粒沙,在墙角边,见尖端朝向左边,束宁说道“我们往左手边走。” 恰恰尔抱着束宁迈进左手边的岔路口,听到束宁问道“你就这么相信我?你就不想问我为什么吗?” “问你什么?”恰恰尔低下头,轻声问道。 “问我……”束宁顿了一下,不需要恰恰尔问自己,束宁直接对恰恰尔说道“黑石并不常见,灰石洞是人工造就而成,黑石也并不是每一条路都存在,又见所有黑石都是一头圆一头尖,心想可能是引路标记。” 束宁把自己的想法都说给恰恰尔听,见恰恰尔没有任何反应,束宁又继续问道“你早都知道了?” “我不知道”恰恰尔回道。 “见你没有一点惊讶之色,以为你知道呢。”束宁说道。 “我不知道黑石作用,但我知道你知道了。你知道了,我们就能走出这里。”恰恰尔回道。 “可是……我想的未必是对的……”束宁怕自己所想只是自己的猜想而已,对于错谁又知道呢! “我相信你,我们一定能走出这里。”恰恰尔也并非盲目的相信束宁,他虽然没有看出黑石存在的作用,但是他知道黑石一定是走出灰石洞的关键所在。正如束宁所说,黑石并不常见,也并没有出现在每一面灰石墙上。 “我都不相信自己,你相信我什么!”在失去阿辞的那一刻,束宁一直游走在崩溃的边缘!束宁失去了以往的自信,她对自己所做有了质疑,她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的坚持会不会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一切都好像是天边的云彩,断了线的风筝,根本无法掌控! “相信你我都不是短命鬼”恰恰尔见束宁眉头紧锁,半开玩笑的说道。 “……”活了几万年,自然不是短命鬼!束宁想了想,又问道“我若骗了你,你会怎么样?” “你为什么要骗我?你骗过我吗?”恰恰尔反问道。 “……”束宁默不作声,心想“自己为什么要问他这种话!” “放我下来吧!”束宁还没说完,就听见欢颜喊道“这个人死的好惨!” 束宁和恰恰尔同时扭头看向欢颜,见欢颜站在一具干瘪的尸体前,只见尸体四肢已经被分散,脑袋一半被砍碎,胸口处有一把腐蚀很严重的大刀,大刀穿透胸口,直接插到灰石墙上,干瘪、缺失四肢的尸体好像已经跟灰石墙融为一体! “是什么深仇大恨啊!将人折磨这般模样!”欢颜不禁感叹道。 谢书白突然上前拽走欢颜,说道“你不要命我还要命。” “你要不要命跟我有啥关系,放开我。”谢书白紧握着欢颜的手腕说道“赶紧离开这具尸体,它散发出来的毒,足矣让你我,瘫软在地,动弹不得,甚至死在这里!” “放开我,你若怕死,还不赶紧逃命去,你拽着我干嘛?”欢颜用力甩动自己的手腕,又大声喊道“放开我,你放开我,你要是不放开我,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不管欢颜怎么拍打谢书白的手,谢书白越握越紧,就是不松开欢颜的手,欢颜张开大嘴,一口咬了下去,一个牙印印上谢书白的手背上。 “……”谢书白松开自己的手,下意识的反手掐住欢颜的脖子,见到自己手背上的牙印,又不禁抬手摸了摸自己脸上,已经淡下去的牙印,想起欢颜咬自己时的情景,心砰砰乱跳,现在谢书白只要一见到牙印,就能想起欢颜的嘴角,闻到欢颜身上悠悠密香,心就“砰砰”乱跳! 欢颜心想“你想杀我没那么容易,谁死还不一定呢!”欢颜的手从辫子上摘下叶儿刀,想一刀砍断谢书白的胳膊! 此时,谢书白意识到自己的手掐着欢颜的脖子,不禁立马松开自己的手,竟然莫名其妙的关心欢颜道“你没事吧!” 欢颜见谢书白收手,自然也收起叶儿刀,怒瞪谢书白喊道“有事,我要被你掐死了!” 谢书白语气温和,态度认真,对欢颜说道“我们先离开这里,中尸毒不易解!” 欢颜见谢书白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也相对平和的说道“你要是早这么说,我能不跟你走吗?” 四个人刚往前走了十几步,就听到呼噜声。 犀牛怪 “呼噜呼噜,呼噜呼噜”呼噜声此起彼伏,身音低沉有力,在灰石洞内回响。 “是谁在打呼噜?这声音可真够大的!”欢颜前后瞧了瞧,又嘀咕道“心可真大,在这里睡大觉!” “呼噜呼噜,呼噜呼噜”沉重闷憨的呼噜声,似滚滚而来的海浪,似天边的闷雷,震耳欲聋! 欢颜越听越不对劲,并不是鼾声,有感觉脚下有一些震动,心想“哪里传来的声响!不会是地震了吧!” “放我下来”束宁从恰恰尔怀中跳了下来,见前面拐弯处有一黑影,正在慢慢靠近。 恰恰尔也见到墙上映射出来的黑影,不自觉的站在束宁身前。 “呼噜呼噜,呼噜呼噜”震耳欲聋的呼噜声越来越近。 欢颜捂着耳朵,闪动着眼睫毛,转身时,见不远处的尸身,被呼噜声震碎,一股浓密的毒气,散向四周,欢颜惊慌的喊道“不好……” 此时,谢书白也见到尸毒四散而来,拽起欢颜的手腕,对恰恰尔和束宁喊道“快离开这里” 恰恰尔牵起束宁的手,向前跑,没跑几步,就感觉到脚下的大地在颤动……难道是地震了! 当四个人还没反应过来时,一头形似犀牛的妖兽,出现在四人面前。 “呼噜呼噜,呼噜呼噜”妖兽不断喘息着,半搭着眼皮,黑亮聚光的眼神,充满了气愤! 灰石洞已经有十多年没有人敢闯了!妖兽已经在灰石洞内安稳的睡了十几年,没想到今天竟然被欢颜那一声疼痛的喊叫声吵醒! “呼噜呼噜,呼噜呼噜”还没有睡醒的妖兽摇动着头部,夹着眼睛看向四人。 只见妖兽的头部向犀牛,鼻子上有一只角,角弯如镰,黑褐色的皮肤,皮肉粗糙,成褶皱状,体肥笨拙,四肢粗如象腿,脚圆且硬,脚趾不分,像一块大石头! “这是什么怪物?是犀牛怪吗?”欢颜并不害怕,还往前走了一步,研究眼前突现的妖兽,心想“这里竟然还有妖兽!” 谢书白展开白扇,捂住自己的鼻子,说道“我们得赶快离开这里,尸毒以散,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会中毒而亡!” “犀牛怪挡住我们的去路,我们联手一起杀死犀牛怪如何?”欢颜对谢书白说道。 谢书白正有此意,想尽快解决犀牛怪,远离尸毒。 犀牛怪好像听懂欢颜的话,看了一眼欢颜,又将目光转向谢书白,低下头,挑动鼻子上的弯角,嘴中粗喘“呼噜呼噜”声。 谢书白将白扇护在胸前,打量眼前犀牛怪,不等谢书白出手,欢颜见尸毒已经离近,摘下辫子上的叶儿刀,直接冲到犀牛怪的鼻尖,狠狠的就是一刀。 “呼……”犀牛怪直接用鼻子上的弯角,硬生生的接住欢颜生猛的一刀。 弯角坚硬如铁,只留下一道深深的刀痕! 欢颜见状,先是一愣,后见犀牛怪睁开双眼,怒瞪自己,又见犀牛怪额头上褶皱的肉皮,突然鼓起,鼻上的弯角向下移了半寸,直接扎向欢颜的胸口。 欢颜向后退了两步,谢书白迎了上来,白扇在手中摇动,一股寒凉雾气,瞬间萦绕犀牛怪全身。 谢书白飞身一跃,挥动手中白扇,向犀牛怪脑袋劈啸砍去。 “呼……”犀牛怪用自己的弯角直接迎扇,扇也未能砍下弯角,犀牛怪直接摇动脑袋,甩动弯角扎向谢书白的脖子。 谢书白向左躲闪,挥动的白扇砍在犀牛怪的鼻尖出,一道深痕将犀牛怪的鼻子分成两半,犀牛怪闷哼一声,将谢书白高高挑起。 谢书白舞动白扇,扇面泛起白雾,神秘轻盈的白扇似白云,似钢刀,在犀牛怪周身舞动。只见犀牛怪周身出现大小不一的刀痕。 此时,欢颜身体一跃,抓住犀牛怪的弯角,直接跳了上去,抱住弯角,挥起叶儿刀,一顿猛砍。 “呼……”犀牛怪猛烈摇动头部,不断的向灰石墙撞去。 “小心”束宁担心的喊道。 谢书白在欢颜跳上犀牛怪鼻的那一刻,翻身跳下,正好跳在犀牛怪粗腿边。谢书白直接挥动手中白扇,划向犀牛怪的右前腿。 犀牛怪全身上下,皮糙肉厚,粗腿被谢书白在一瞬间划了五六道大口子,却没有流下一滴血! 犀牛怪一边摇动头部,使劲的将欢颜撞上墙,一边抬起粗重的腿脚,去踩压谢书白。 这时,一道冰蓝火焰,打到犀牛怪的大腿上,谢书白又趁机在犀牛怪的脚底划出一道深长的口子。 “呼噜呼噜……”犀牛怪一使劲将欢颜甩倒地上,低头压角,想将欢颜压死在自己的角下,就在这危及时刻,谢书白转身拉起欢颜,将欢颜推到束宁身边,一抬头,见犀牛怪张开大嘴要将自己活吞进肚。 又一道冰蓝火焰打到犀牛怪短粗的颈部,只见一股浓焦之味迅速的在灰石洞流窜。 “呼……”多亏犀牛怪皮糙肉厚,似钢筋铁骨,要不早被蓝焰烧化成尘! 谢书白又直接划动手中白扇,在犀牛怪嘴边留下数十道深长的口子,谢书白见犀牛怪并没有流下一滴血,心想“断你一腿,看你流不流血。” 谢书白趁犀牛怪歪头护颈时,向前迈了一步,抡圆白扇,扇面上飘荡着一层白雾,雾气裹着锋利的寒光,似一道道闪电,劈砍到犀牛怪的粗腿之上。 束宁闻到尸毒浓重的腐臭味,喊道“不好,快捂住口鼻。” 欢颜扯下辫子上的晶花伞,抛向天空,对谢书白说道“晶花伞只能抵御半盏茶的时间,你要快一点制服犀牛怪!” “时间够用”谢书白自信的说道。 欢颜见犀牛怪刀剑砍不死,火烧不死,身不流血,似是金刚之身,见谢书白像砍树一样,一下一下砍向犀牛怪的前腿,心想“真是一根筋,只会砍别人四肢!” 恰恰尔想要冲上去,帮谢书白,被欢颜拦住,说道“出不去了,你若出去,晶花伞就破了,前有犀牛怪挡路,后有尸毒要命,我们还是在这里呆一会儿吧!” “这犀牛怪怕是不好对付”恰恰尔想出去帮谢书白。 欢颜看了一眼谢书白,说道“我们在看看,不行一会儿一起冲出去,硬闯过去如何!” 束宁见白雾似轻纱,笼罩在谢书白和犀牛怪周身,白雾越来越浓,三个人已经根本看不清谢书白和犀牛怪的身影,心想“这样下去怕是一柱香的时间也闯不过去!” 欢颜见晶花伞越来越薄,怕是坚持不了多久,喊道“谢书白你在干嘛?还不赶快杀了犀牛怪!” 束宁紧接着喊道“把白雾散了,我们一起斩杀犀牛怪。” 谢书白知道以自己一己之力,很难在半盏茶之内斩杀犀牛怪,将白雾驱散,向后退了两步,回头看了一眼三人。 当四人眼神相对时,一切似乎像是沟通好了一般,谢书白和恰恰尔两个人在前,束宁和欢颜两个人在后,一同冲向犀牛怪。 “拿着”谢书白将自己腰间的金卜剑扔给束宁。 束宁接过剑,挥动金卜剑,只见仙剑闪寒,凉意刺骨,白亮的剑影协同冰蓝的焰火直接射到犀牛怪的眼中。 另一边,谢书白和欢颜两个人一前一后,一人舞扇,一人挥刀,默契十足的一同砍向犀牛怪的左腿,两个人不给犀牛怪一点反抗的机会,一刀一扇不间断的砍向同一个位置。 同时,火焰直奔犀牛怪最薄弱的双眼,黑亮的双眼瞬间成黑洞。 “呼……”犀牛怪痛苦的仰着头,疯狂跳动自己的身体,此时犀牛怪已经伤痕累累的右腿,又被束宁的金卜剑刺穿,红褐色粘稠的血液慢慢的流淌出来! 左边粗重的前腿,被欢颜和谢书白两个人砍断,不等鲜血流出,粗重的身体瘫倒在地。 “小心”恰恰尔见犀牛怪倒下,鼻上的弯角撞到束宁的胸前,一把拉过束宁,搂在怀里。 “快走”谢书白拽起欢颜的手腕,跳到犀牛怪的身上。 此时,恰恰尔也抱着束宁跳到犀牛怪的身上,四个人刚跳到犀牛怪身上时,只见犀牛怪的尾巴直直的立了起来,谢书白和欢颜几乎同时将手中的白扇和叶儿刀脱手而出,旋转到犀牛怪的长尾处。 “呼噜呼噜……”犀牛怪的尾巴被叶儿刀砍下一截,又被白扇斜切一截,犀牛怪扑腾站了起来,将四个人拱到灰石洞顶。 只为你傻 “啊……”欢颜被谢书白直接按倒在犀牛怪的身上,鼻子陷进犀牛怪褶皱的皮肤里,嘴亲吻犀牛怪的稀疏的皮毛,犀牛怪如沙粒粗糙的皮肤蹭得欢颜的脸颊生生作痛。 欢颜起身拽住谢书白的衣领,还不等质问,自己的脑袋又被谢书白埋藏在谢书白的胸口之中。 “你……”欢颜的脸颊紧帖在谢书白的高挺结实的胸膛,心跳漏了一拍,手抓着自己的衣衫,不知所措的抬眼看向谢书白。 谢书白带着欢颜跳到犀牛怪的鼻子上,紧紧的抱着犀牛怪的弯角,对欢颜说道“找机会跳下去” “呼……呼……呼……”犀牛怪一颠一颠,疯狂的向灰石洞顶窜跳,脑袋不停的向灰石洞墙上撞。 此时,恰恰尔紧紧的抱着束宁,两个人滚到犀牛怪断尾处,褐色血液如泉水从断尾处不断喷涌而出,迅速侵染两个人的衣衫。 恰恰尔一手抓住犀牛怪的断尾,一手搂着束宁纤细的腰身,两个人相视一眼,束宁挥动手中金卜软剑,刺向犀牛怪褶皱不堪的脊背。 “呼……”犀牛怪受疼,在窄小的洞内,费力的转动自己粗壮的身体,啃咬自己尾部上的两个人。 恰恰尔松开断尾,踢向犀牛怪的额头,手中升腾火焰,打向犀牛怪的眉心处。 谢书白见状,对欢颜喊道“跳下去” 欢颜在跳下去之前还不忘回身砍一刀犀牛怪。 谢书白也紧跟着欢颜跳了下去,当两个人一前一后跳在地上时,犀牛怪甩过头来,张开大嘴,一排长柱壮的牙齿裸露在外。欢颜双手举起叶儿刀,顶在犀牛怪的牙齿上,对谢书白说道“摘下我头上的黄色花苞,扔进犀牛怪的嘴里。” “黄色花苞?”谢书白伸手刚想去摘欢颜辫子上的黄色花苞,又伸回手,展开白扇,半个身子钻进犀牛怪的口中。 欢颜吃了一惊,喊道“你想死吗!出来,我要顶不住了!” 欢颜低下头,想抽回一只手,去够落在胸前,辫子上的黄色花苞,又怕自己一松手,谢书白的身体就被犀牛怪咬断! 就在欢颜要顶不住时,谢书白斩断犀牛怪的舌头,拉着欢颜转身就跑。 “呼呼呼…呼…”犀牛怪断了舌头,断了尾巴,断了一腿,发狂疯癫的儒动自己的残身,不断的向左右两侧的灰石墙上撞击! 浓重腐臭味已经散到犀牛怪周身,欢颜捂着鼻子,对恰恰尔和束宁喊道“姐姐快走,不然我们就没命了。” 谢书白拽着欢颜头也不回的向前跑。 恰恰尔见霉绿色的尸毒已经将自己和束宁裹入其中,翻身跳在地上,断尾抽打恰恰尔的脊背,束宁回手一剑,将犀牛怪的断尾挑开两瓣,鲜血如柱,冲涌而出。 “呼呼呼……”此时的犀牛怪全身的血液瞬间流干,虚弱的倒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恰恰尔带着束宁飞离。 当四个人一前一后,似离弦的箭,不知疲惫的向前跑时,又遇岔路口,束宁冷静的在灰石墙上找黑石。 一颗如黑豆的黑石在脚下墙边处,被沙石掩埋! 束宁蹲下身仔细观察,见较尖的一面指向左边岔路口。 四个人没有任何停留的向前行走,直到束宁不断的咳喘,四个人才停下脚步。 恰恰尔不知所措的站在束宁身旁,欢颜转身对束宁说道“我们在这里歇一会儿” “不行,这里不安全。”谢书白可不想死在这里。 “你害怕你可以先走”欢颜累了,走不动了,一屁股坐在地上。 “咳咳咳……咳咳咳………”束宁猛的咳了一阵后,对欢颜说道“我扶你起来,我们还是在往前走一段路,比较安全。” 欢颜站了起来,见束宁虚弱无力的模样,说道“我们已经跑了这么远了,应该没事了,姐姐赶紧坐下来好好歇一歇。” “我没事,我们走吧!”束宁刚迈开脚步,就被恰恰尔硬生生的抱了起来。 束宁见欢颜看向自己,不自觉的害羞道“快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姐姐,你脸红什么?他又不是第一次抱你。”欢颜说完,站起身来,转身离开。留下束宁和恰恰尔两个人被暧昧的气流缠绕。 欢颜回头又不禁偷偷的看向身后的两个人,不曾想撞到前面的谢书白。 谢书白站在原地,见欢颜撞了上来,没想躲,任由欢颜撞到自己的身上。 “……”欢颜看见谢书白脖子上戴的春光剑,好像趁机扯下春光剑,让春光剑回到自己的身边!欢颜闭上眼睛,让自己冷静下来,将慢慢抬起的手,又默默的落了下去。 “你在干嘛?”谢书白明知道欢颜的心思,故意问道。 欢颜睁开眼,抬起头用干笑掩饰自己心虚,说道“你这衣服真好看。” “咳咳咳……”束宁又咳了起来,声音一声比一声沉重。 恰恰尔意识到,张王氏说灰石洞里有灵草仙花,怕是假话,现在要赶快离开这里,为束宁寻一个良医,治好束宁的病症。 欢颜见恰恰尔抱着束宁,越过自己和谢书白,心想“走得那么快,不累吗?”欢颜又抬头看了一眼谢书白,心想“自私自利四个大字帖在他的脑门上,同样是男人,他们真的是没有一点可比性!踏实可靠的男人才是最好的!” 欢颜又一想“不能便宜了他”欢颜拽住谢书白的衣袖,问道“你说过的话还算不算数?” “我说过的话什么时候算过数?”谢书白笑道。 “不许笑,加一天。”欢颜说道。 谢书白又将手中白扇展开,放到胸前,轻轻摇动。 “你忘了我说过的话了吗?不许笑,不许摇扇,否则加一天。”欢颜说道。 “你不热吗?”谢书白说着,快速煽动白扇两下,一股清凉之风,吹动欢颜额前发丝,吹散欢颜心上燥热。 “……”真凉爽!摇吧!摇吧!摇一下减一天都可以!欢颜刚享受到一丝凉爽,就听见谢书白说道“你不让我煽,我就不煽了!” 欢颜见谢书白收起白扇,立马说道“我收回,你随意。” “还是算了吧!我可不想被你一天一天加到明年去。”谢书白将白扇收入袖中。 “我那不是在开玩笑吗?我们不是早就说好,你背我走出灰石洞,你我恩义一笔勾销吗?”欢颜扯着谢书白的衣袖说道。 “我现在背不动你,怕是不能履行承诺。”谢书白回道。 欢颜心想“果然是个忘恩负义,言而无信,出尔反尔之人!”欢颜甩开谢书白的衣袖,又一想“自己不能为了一点风丝,就贱到低声下气,陪笑脸的去央求一个背信弃义之人!” 欢颜望着谢书白,又从新打量一番,说道“你这个人啊!现在还活着真是个奇迹!我想你的仇家一定多到用你的头发丝数,都数不过来吧!” 谢书白见欢颜生气的眉眼,嘟起的小嘴,想了想,说道“我这个人啊!就喜欢跟别人唱反调!不信你试试。” “哼”欢颜冷哼一声后,转身走了两步,心想“试试就试试” “你煽白扇时的样子真难看!”欢颜故意嘲讽道。 谢书白暗笑道“你生气的样子,我倒是喜欢看!”谢书白从袖中划出白扇,不紧不慢的展开白扇,轻摇于胸前。 “你…你可千万别在我跟前摇,我特别讨厌白扇。”欢颜试探性的说道。 谢书白眨着长长弯弯的眼睫毛,走到欢颜的身边,用力扇了一下白扇,凉风涌出,缠绕在欢颜周身,久久不散。 凉爽的风,愉悦欢颜身心,欢颜跳动着自己的脚尖,向前走了两步,不禁暗暗撇了一眼谢书白,偷笑道“还真是个傻子!” 谢书白斜眼见到欢颜脸上的笑意,不禁跟着从心底深处,涌出肆意的笑意。 欢颜就像一个快乐的蝴蝶飞在谢书白左右,只一个眼神,谢书白就会用力煽动白扇,风不断的涌动在欢颜周身,驱散闷热的气流。 “诶呦!”因为太过得意了竟没有发现脚下的尸骨,踩断尸骨,尸毒突散。 谢书白挥动白扇,驱散尸毒,牵起欢颜的手,赶紧逃离。 “啊…啊…我的脚……”没跑两步,欢颜痛苦的叫喊道。 “你的脚怎么了?”谢书白回头问道。 “我的脚崴了!”欢颜回道。 谢书白见尸毒涌来,转过身,半蹲下来,说道“快上来,我背你走。” 欢颜趴到谢书白的脊背上,说道“我头晕……恶心,我好像中毒了!” “快上来”谢书白背着欢颜向前飞奔,见恰恰尔和束宁两个人说道“快走,有尸毒!” 四个人又不知疲惫的跑了一段路后,又遇见岔路口。 “天啊!这里倒底又多少条路,多上岔路口!”欢颜在谢书白耳边嘀咕道。 机缘 “诶呦!”因为太过得意了竟没有发现脚下的尸骨,欢颜踢开一具干瘪的尸骨,又踩断地上的另一具尸骨,尸毒突散。 谢书白反应敏捷,第一时间挥动白扇,驱散升腾的尸毒,牵起欢颜快速逃离。 “啊…啊…我的脚……我的脚…”没跑两步,欢颜痛苦的喊叫道。 谢书白回头看了一眼欢颜,见欢颜脸色痛苦,转过身半蹲下来。 “我的脚崴了!”欢颜忍着痛说道。 谢书白见尸毒涌来,说道“快上来,我背你走。” 欢颜趴到谢书白的脊背上,说道“我现在头晕……恶心,我不是中了尸毒吧!” “快上来”谢书白背起欢颜就跑,见恰恰尔和束宁两个人说道“快走,有尸毒!” 四个人又不知疲惫的跑了一段路后,又遇见岔路口。 “天啊!这里倒底有多少个岔路口!”欢颜在谢书白耳边嘀咕道。 谢书白放下欢颜,捧着欢颜的脸颊,仔细观察欢颜的瞳孔,又见欢颜唇色红润,确定欢颜没有中尸毒,松了一口气,告知欢颜“你没有中尸毒” “我没有中尸毒吗?那我……那我怎么感觉自己浑身无力,头晕眼花!我现在看你都是双影!我是不是要死了!”欢颜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又嘀咕道“难道我真的要死在这里吗!” 欢颜不想死在这里,她想要自己的尸骨埋葬在一年四季,繁花盛开的地方,最好埋葬在结香花下。 结香花是欢颜最喜欢的花,她希望结香花瓣将自己覆盖,埋葬! “咕噜咕噜”欢颜的肚子响了起来。 谢书白知道欢颜为何头晕眼花,四肢无力,看了一眼欢颜,心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走出这里!” 谢书白也早已体力不支,疲惫不堪! “我们走左边岔路口”束宁找到似芝麻粒的黑石,见尖端指向左边岔路口,对恰恰尔、欢颜和谢书白三个人说道。 欢颜以为谢书白会继续背自己走,没想到谢书白站起身来,跟着恰恰尔和束宁两个人离开,扔下欢颜一个人在岔路口呆坐! “忘恩负义的小人,缺心没肺的大傻子!”欢颜在心里骂道。 刚骂完,谢书白就出现在欢颜的面前。 欢颜露出惊讶之色,问道“你……你怎么又回来了!” “你自己能站起来吗?”谢书白直接问道。 “能……”欢颜慢慢的站了起来,向前迈了一步,立马靠在灰石墙上,感觉自己头重脚轻,站立不稳! “我还是背你走吧!”谢书白说道。 “……”他良心发现了?欢颜可没有一丝客气,直接跳上谢书白的脊背,紧紧搂着谢书白的脖子。 谢书白背起欢颜,迈开脚步,追赶恰恰尔和束宁两个人。 当四个人弯弯绕绕走了好久,闷热的气流在身边簇拥,汗水侵湿衣衫,头晕目眩,窒息绝望之感,让四个人的脚步变得缓慢。 走了好久,也不见岔路口,欢颜又在谢书白耳边嘀咕道“这条路真长,走了这么久怎么不见岔路口!” 此时,岔路口成了四个人的希望! 四个人一直往前走,路越走越窄,越走越陡,最后来到一人都难以通过的石道。 恰恰尔放下束宁,谢书白放下欢颜,四个人面面相觑,不知要不要继续往前走! “姐姐,前面好像没有路了!我们确定还要往前走吗?”欢颜问道。 束宁也不确定这条路是否是出路,但还是坚定的说道“只要有路,我们就一直往前走。”说完,束宁看向恰恰尔,当两个人四目相对时,束宁更加坚定,因为恰恰尔眼中没有一丝质疑,满满的信任与支持。 四个人一个紧挨着一个,侧着身、低着头、弯着腰,向前走。直到一束微弱的阳光穿过裂缝的石墙,照射到四个人的脸庞时,束宁笑着瘫软在恰恰尔的怀中。 欢颜一蹦一跳,颠坐在地,说什么也不走了。 恰恰尔抱着束宁,谢书白背起欢颜,路越走越宽阔,阳光越来越明媚,四个人又走了百十来步,终于走出灰石洞。 当蓝天白云出现在眼前时,仿佛新生一般,身后的黑暗就此结束! 谢书白背着欢颜走出灰石洞时,欢颜兴奋的捶捏谢书白的肩膀,用尽自己所有的力气,喊道“我们出来了,我们终于出来了,太好了,我们走出来了。” “咕噜咕噜咕噜噜”欢颜的肚子也跟着兴奋的响了起来。 恰恰尔抱着束宁,谢书白背着欢颜,四个人站在险峻的孤峰之上,抬头仰望措手可得的白云,低头俯瞰山峰之下的世间,感觉一切都变得渺小去如沙! “咕噜咕噜咕噜噜”欢颜心想“为什么只有自己的肚子一直在咕噜咕噜的作响?难道她们都不饿吗?” 恰恰尔环顾四周,发现山峰之上有一颗槐树,槐树粗大枝茂,树上金灿灿的叶子却寥寥无几!树下有三丛深绿的长叶草,草中间生出鲜红如血滴的花苞。 恰恰尔抱着束宁来到槐树下,放下束宁,说道“你在这里歇一会儿,我去找一些吃食。” “你坐下来,陪我一会儿。”束宁心想“你才是最应该好好歇一歇!” 恰恰尔坐在束宁旁边,摘下身旁草丛中血红的花苞,闻了闻,没有任何味道! “这花……”束宁惊讶的看着花苞,一点一点褪下血红的颜色,变的如雪一样白。 “这是什么花,竟然还会变色?”欢颜也摘下一朵,在手中把玩。 没有人知道花的名字,花因折损离茎,从鲜红变成雪白,又从雪白变成枯黄的花苞,这一切只在一瞬间! 一瞬间,还不等看清花苞叶子的形状,花苞已经枯黄干瘪无救! 束宁不禁叹息一声! 欢颜见恰恰尔将花苞放回到长叶草中,也把自己手中枯黄的花苞放到长叶草中,心想“这花也太娇贵了,只一瞬间就枯黄衰死了!” 一片金灿灿的扇形槐树叶,轻轻落在最后一丛长叶草上的花苞之上。 血红花苞遇到金色树叶之后,神奇的一幕出现了,只见槐树叶下,花苞缓慢的展开自己层层叠叠,圆润、鲜红的花瓣,待花瓣全部展开,雪白的花蕊,似一颗珍珠呈现在四人的眼中。 在花瓣盛开之时,亦是衰败之时,一片又一片花瓣变白,刹那之后又变枯黄,同金灿灿的槐树叶一起坠落在地,风吹起残叶,用最后的残姿,在空中舞动,最后消失在这世间之中。只留下如珍珠一样晶莹剔透,洁白无瑕的花蕊。 四个人还未来得及细看饱满丰润的花蕊,只见花蕊自动离茎,隐入束宁眉心之中! “……”什么情况!当四个人不可思议,难以置信的消化眼前这一幕时,束宁感觉自己的身体充满力量,感觉自己似新生一般,骨骼重塑,血液新生!一股熟悉的力量在身体里流窜! 原来,一切不过机缘二字! 此花名为雾离,是黎庸用自己的仙髓骨血滋养存活至今。 当年黎庸收服姬固之时,在疲惫之下又将也鸿收降,落在孤峰之上。 仙血滴到含苞待放的雾离花上,原本雪白的雾离之花,变成鲜红血色,待花瓣展开,花蕊露出,衰败欲落。 黎庸不忍,爱惜雾离之花,将自己仙气渡花蕊之上,花蕊汇聚黎庸之仙力,顿时生机勃勃,洁白如珠,璀璨夺目。 雾离本该早就消于这世间,却冬去春来千万年,机缘巧合之下,将自身之上的一点仙力传于束宁之身,可能这就是因果轮回! “姐姐,你…有什么感觉吗?”欢颜回过神来问道。 “没有什么感觉”束宁没有说实话,她怎么也猜想不到,这一股仙力之源是自己的师父。 恰恰尔见束宁精神饱满,容光焕发,心想“难道这就是张王氏所说的仙花灵草!” 张王氏并不知道雾离之花,更不会想到恰恰尔四人走出灰石洞,来到山尖之上,俯瞰如蝼蚁的风盐寨! “咕噜噜咕噜噜”欢颜的肚子再一次发出警告声响。 “我饿了,这里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能吃的东西!”欢颜站了起来,想去寻一些野果,还没等站直身体,整个人成大字,趴倒在地。 “我的脚……”欢颜狼狈的坐了起来,抚摸着自己的脚踝,偷偷瞄了一眼,坐在自己旁边的谢书白,心想“跟个木头人似的坐在那里,一点也不会怜香惜玉!” 谢书白离欢颜很近,刚才只要谢书白出手,欢颜不至于趴倒在地。 “你的脚怎么了?”束宁走到欢颜的面前,蹲下身试探性的触碰。 “疼,疼……”欢颜拽住束宁的衣袖,不自觉的向后躲避,说道“我怕疼” “啊……”不等欢颜反应过来,谢书白一把抓住欢颜的脚,就是一百八十度的扭动,欢颜在疼痛之下,一拳打到谢书白的鼻子上。 谢书白咬牙切齿的看着欢颜,有那么一刻想将欢颜的脚扭断! “……”欢颜见谢书白流鼻血,自知理亏,从袖中抽出手帕,为谢书白擦拭鼻口处的鲜血。 一本正经的傻 “我……”欢颜想解释,看着谢书白凌厉仇视的眼神,话到嘴边又收了回来。 谢书白压下自己的怒气,慢慢的站起身来,欲要离开时,欢颜问道“疼吗?” “疼吗”这两个字,让谢书白的心一下子软了下来。 谢书白展开手中白扇放置在胸前,间歇性的摇动起来。 “要不你也打我一拳?”欢颜试探性的说道。 谢书白听到后转过身,缓慢的走向欢颜,欢颜见谢书白一点一点靠近自己,立马蒙了,心想“他还是不是男人啊!不会真的要打我吧!” “我救你一命,你救我一命,我们恩义两清了,我轻易不打女人,这一拳暂且记下。”谢书白在欢颜耳边一个字一个字,清晰有力的说道。 “暂且记下?是什么意思?看来这一拳,以后早晚是要还的!”欢颜撇见谢书白脸上浅淡的牙印,想起自己咬谢书白时的情景,又见谢书白如白玉一样小巧的耳朵,在自己眼角下微动,心不禁跳漏了一拍。 谢书白说完站直身体,见欢颜脸色粉红,眼神有些慌张,心中泛起涟漪,脸上露出笑意,谢书白又说了一遍“这一拳我记下了。” 欢颜点了点头,见谢书白脸上挂上温和的笑容,心想“他的脸变得可真快!” 欢颜低头见自己手中的丝帕沾满血迹,有些嫌弃,递到谢书白面前,说道“这个给你,你留着用吧!” 谢书白本不想接过手帕,却见白色的手帕上绣着欢颜二字,伸手接过手帕,对欢颜说道“这手帕上以经沾满血迹,用不得了!” “你若不用,那就扔了吧!”欢颜随口说道。 谢书白低头看了一眼手帕,将手帕收起,转身离开。 欢颜自从见谢书白对犀牛怪挖肉断骨,近距离感受谢书白的狠辣与残忍的手段,不自觉的从内心深处对谢书白产生恐惧!欢颜见谢书白离开,很自然的松了一口气,心想“他的眼神太有杀伤力了!他真的好可怕!他就是一个魔鬼!”只要欢颜一回想谢书白挖肉断骨时,谢书白狰狞可怕的神情,就脊背发凉,不自觉的抖动! “你们在这里歇息,我先下去寻一些吃食。”恰恰尔对束宁说道。 “我们一起去”束宁没有一丝疲惫,转身对欢颜说道“我扶你走” “不用你扶我走,你们先走,我在后面跟着你们。”欢颜尝试着向前走了两步,发现自己的腿脚可以随心所欲的走动了!双脚向前紧走了两步,高兴的挑起眉毛,笑道“姐姐,我没事了,你看,我的脚好了!”欢颜说完又往前走了几步。 “是他帮我治好的!”欢颜看了一眼谢书白的背影,对于自己刚刚打谢书白一拳的事,满心的愧疚! 束宁见欢颜的腿脚无事,说道“那我们下山吧!一边走一边寻一些吃食如何?” “嗯”欢颜回应一声后,三个人并排下山。 恰恰尔见束宁绝美的脸颊异常红润,心情跟着自然明朗起来,脸上不自觉的露出灿烂的笑容。 “你在笑什么?”欢颜见恰恰尔一个人在一旁傻笑,忍不住问道。 恰恰尔见束宁没有一丝病容,神采奕奕,容光焕发,不由自主的替束宁高兴,无法隐藏自己的内心的欣喜,一切都裸露在嘴角边的笑意之中。在恰恰尔纯粹简单的世界里,束宁已经成为他所有的悲喜。 “我高兴,我想笑。”恰恰尔回道。 束宁听到后微微一笑,抬头仰望蓝天,感叹道“天真蓝!” “是啊!天真蓝!”恰恰尔的也抬头仰望天空说道。 欢颜也跟着抬头仰望天空,心想“天不是一直都这么蓝吗?今天有什么特别吗?” “我也高兴,也想笑。”束宁看向恰恰尔,同时对恰恰尔说道。 欢颜吐了吐舌头,知恰恰尔对束宁的心思,也看出束宁对恰恰尔的心思,心想“我在他们两个人中间,真多余!” “你看云中好像隐藏一座山?”恰恰尔指着头顶上的白云说道。 “……”束宁顺着恰恰尔的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突然变得有些失落!因为她觉得白云身后隐藏的那座山,是苍碧山,是自己日想夜思的家,束宁好想马上回到苍碧山,回到自己熟悉的家!真希望一切都没有发生,一切都不改变,没有失去与遗憾,没有生死和悲喜! “小心”恰恰尔的眼光总是在束宁周身流转,第一时间将低垂的树枝高高抬起,让束宁免去被剐蹭的疼痛。 束宁对于恰恰尔的细心和用心,总是用疏离与冷漠去回应! 欢颜看在眼里,见两个人一个热情靠近,一个清冷疏离,偷笑道“不如我帮帮你们。” 欢颜从乾坤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鸽子蛋,扔到恰恰尔的脚下,恰恰尔根本没有发觉脚下的鸽子蛋,只见鸽子蛋突长了起来,恰恰尔被突然长起来的鸽子蛋拱倒,正好是顺着束宁所在的方向倒了下去,按理说顺着这个角度,顺着着个劲力,恰恰尔可以直接将束宁扑倒在地,运气好的话可以亲到束宁。 可是,恰恰尔却在要扑倒束宁的那一刻,手掌之中生出火柱,将恰恰尔整个人支撑起来。 当束宁半扭着身体,看向身体倾斜要倒在自己身上的恰恰尔时,恰恰尔竟然没给自己任何机会,慌张的、傻傻的用火柱将自己的身体支撑,等恰恰尔站直身体,束宁回过神来,已经向后退了一步,恰恰尔站在原地,低头看向脚下的鸽子蛋,回想刚刚惊险的那一幕! “……”欢颜无语的看着恰恰尔一本正经的样子,跑上前拽走束宁。 恰恰尔捡起已经似是鸵鸟蛋的鸽子蛋,仔细瞧了瞧,心想“是这个蛋要把我拌摔的吗?” 欢颜回头看了一眼还在研究鸽子蛋的恰恰尔,不禁翻了一个白眼,心想“一本正经的傻,真的是傻的可怜!给你机会你都不知道用!” “他真够傻的了!”欢颜不经意的说出口。 束宁听到欢颜说恰恰尔傻,立刻说道“他才不傻” “你看他的样子,很聪明吗?”欢颜撇着嘴嘲笑道。 “……”束宁沉默不语,在束宁心里,恰恰尔是聪颖,心细,善良的人。 “你怎么不说话,你觉得他是笨还是傻?”说完欢颜自顾自的“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束宁见欢颜莫名的嘲笑起恰恰尔,心中有一些不悦,问道“你为何说他笨,说他傻?” 欢颜不能将自己要帮他们加重一下情意,暗地里在恰恰尔脚下放鸽子蛋的事告诉束宁,只能神神秘秘的说道“天机不可泄露” 束宁见欢颜神秘兮兮的模样,更好奇了,又追问道“此事有何天机?” 欢颜笑道“姐姐真想知道吗?” 束宁停下脚步,凝视欢颜,等待着…… 欢颜见束宁一脸认真等待的模样,偷笑道“天机不可泄露,不可泄露。”说完自顾自的向前走,留下束宁一个人呆立在原地。 恰恰尔扔下手中的蛋,赶了上来,听到欢颜说“天机不可泄露”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没说什么”束宁回道。 束宁不说,恰恰尔也就不再问。 “啵啵啵” “啵啵啵” “啵啵啵”无尾鱼在山峰之上已经盘旋三天了,今天终于见到四人身影。 无尾鱼越过走在最前面的谢书白,滚到欢颜的肩膀上,停留了一会儿,又兴奋的滚到束宁身旁,在束宁周身转了一圈后,跳到束宁的怀里,不停的叫“啵啵啵” 无尾鱼担心束宁四个人走不出“灰石洞”! 束宁轻轻抚摸着无尾鱼脑袋,问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啵啵啵”无尾鱼见束宁四人走近灰石洞后,一直在附近寻找出口,没想到出口比进口还要隐秘,无尾鱼只好在附近不断的盘旋,等待。 “你是在等我们吗?”束宁见无尾鱼身上的鳞片缺失了一片,轻抚露出的红肉,问道“你去了哪里?这是怎么弄的?” “啵啵啵”无尾鱼哪儿也没去,一直在风盐寨附近等待着束宁四人。 昨天,无尾鱼在山间见到一只浑身是血的小刺猬。 小刺猬身上的刺都断了半截,尖嘴上布满了混着血的沙石,眼睛里还在不断的涌出鲜血! 小刺猬缩在血泊中,奄奄一息。 无尾鱼经过,站在小刺猬面前,听到小刺猬心里的遗憾与不甘!一时心软咬下自己鱼鳞,送进小刺猬的嘴中。 无尾鱼的鱼鳞并非能起死回生,只是能暂时保住小刺猬的生命,让它拥有自己的一点仙力,可以随心而为,去见它想见的人,做它想做的事。 “啵啵啵”无尾鱼能听见别人的心声,知晓所有人的心思,早已听惯这世间的善恶,却还是保持着一份初心。他不后悔去受这一份苦楚,只为去圆小刺猬死前的心愿。 束宁疼惜的看着无尾鱼缺失鳞片处的红肉,不断的轻抚无尾鱼的圆润光滑的身子。束宁越来越喜欢无尾鱼,不禁低下头亲吻无尾鱼的额头。 大蟒蛇 “啵啵啵”无尾鱼跳起来,反亲一口束宁的脸颊,欢喜的摇动着自己圆润的身体。 在这一刻,无尾鱼真真正正的认下束宁,认束宁做自己第二个主人。 “姐姐,有野兔。”欢颜直接徒手去抓野兔。 谢书白撇了一眼欢颜,见她像个孩童一样兴奋的追赶野兔,不自觉的停下脚步,目光追随着欢颜的一举一动。 只见野兔跳的飞快,没有一刻停歇,左跳右窜,最后逃回自己石窟之中。 欢颜紧追在后,喊道“原来你住这里呀!” 欢颜想伸手去石窟里去逮野兔,没想到从旁边又窜出一只灰白的小兔子。欢颜见灰白色的小兔子更肥胖,决定放弃藏到石窟里的小兔子,转身去追肥胖有肉,灰白色的小兔子,刚起身,还没追几步,灰白兔子就快速的藏到了石缝里。 “往哪里逃,你能逃到哪里去!”欢颜撸胳膊挽袖子,伸手去摸。 “哎呀!”欢颜受疼,立马抽回手,见自己的手心之上扎满苍耳,气的直跺脚。 “哎!”欢颜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心想“饿着肚子逮野兔,没逮着不说,反到扎了满手苍耳!疼死我了!” 欢颜一边摘手心上的苍耳一边听自己的肚子“咕噜咕噜咕噜噜”的作响。 “嘶嘶嘶”一条小蛇慢慢靠近欢颜。 欢颜斜睨一眼旁边的小蛇,心想“就你也想趁机欺负我,门都没有。”不等谢书白出手飞出手中白扇,欢颜一把掐住小蛇的七寸,将小蛇高高举起,笑道“你的道行也太浅了,偷袭的时候最好不要发出动静,你以为我耳聋啊!把你烤来吃但也不错。” “嘶嘶嘶”欢颜刚抓住小蛇,身后就飞爬过来一条大蟒蛇。 “……”欢颜听到身后沉闷的声响,回过头来,见到比自己大腿还要粗的大蟒蛇,不知所措的向后退了一步。 不过欢颜很快冷静了下来,摘下自己辫子上的叶儿刀,心想“永归海里的麻皮蛇王我都不怕,我会怕你吗?” 大蟒蛇伸出火红的蛇信子,从欢颜的耳边划过,直奔欢颜手中的小蛇。 “给你”欢颜见蟒蛇用蛇信子去卷小蛇,知大蟒蛇是为小蛇而来,直接松开手,将小蛇扔到大蟒蛇的嘴里,转身就跑。 “嘶嘶嘶”大蟒蛇接住小蛇,将小蛇缠在自己的头部,将蜿蜒如小河的身子伸直,粗壮的身躯直接越过欢颜,转过头,张开大嘴,想一口吃掉欢颜。 欢颜直接向右躲闪,挥刀砍向大蟒蛇粗厚的身体,还不忘喊道“我没有要了你儿孙的性命,你反到想要我的性命……”不等欢颜说完,大蟒蛇伸出长长的蛇信子,紧紧的卷住欢颜的身体。 欢颜挥刀急砍缠身的猩红蛇信子。 就在这时,谢书白和恰恰尔两个人同时出手,一人飞扇,扇转如伞,挟雾裹风,风卷沙石,雾涌寒凉,将大蟒蛇包裹在风沙雾霾之中。 恰恰尔掌中升腾焰火,火焰如箭,亦如电,更似风,直扑大蟒蛇的额头而去。 “嘶嘶嘶”大蟒蛇感知到火焰的温度,雾气的寒凉,又听风涌、石滚,立马缩成一团,用自己粗厚的皮鳞,抵挡风火沙石。 大蟒蛇哪里知道,自己坚硬厚实的皮鳞,在谢书白和恰恰尔的风火下,似一张薄纸,不堪一击! 大蟒蛇的身体遭受风刮石打的苦痛同时,被蓝焰烧焦灼烂,疼痛难忍! “嘶……”大蟒蛇还来不及嘶吼,就已经化为灰烬,被风吹散,没了踪影! 欢颜收起叶儿刀,看了一眼恰恰尔又看了一眼谢书白,心想“他们两个联手,竟然在瞬间将大蟒蛇击杀!他们两个人的实力不容小觑!” “咦?”欢颜咦了一声,心想“大蟒蛇已经死了,自己怎么还能听到大蟒蛇蠕动枝叶的声音!难道是我幻听了吗?” 欢颜并没有幻听,而是从她身后又急爬过来一条大蟒蛇。 这条大蟒蛇身上有三道白,额头上有一个白点,眼睛透着红光,红光之中是死亡的信息,一股吞山搅海的杀意,在眼中肆意的流淌。 欢颜转过身见到比之前还要粗一圈,长一倍的大蟒蛇,不禁感叹道“是来到蛇窝了吗?一家三口全都出洞了!” “嗖”的一声响,在四个人还没有做好准备时,大蟒蛇已经发起攻击。 大蟒蛇不由分说的将头部伸向欢颜面前,将欢颜的模样淹没在眼中的红光之中,涌动蛇身弯向谢书白面前,蛇尾在恰恰尔和束宁身后摇动。 等大蟒蛇已经靠近身前时,四个人才警觉的各执手中刀剑扇器,向大蟒蛇身上砍打。 大蟒蛇根本不惧,直接张开大嘴,吐出蛇信子,只见蛇信子滴着泛红光的毒涎。 欢颜见泛着红光的毒涎不断的从大蟒蛇嘴里流出,来不及躲避,直接用叶儿刀将自己包裹,任大蟒蛇的蛇信子将自己高高卷起,送入嘴中。 同时,大蟒蛇的尾部直接伸到束宁和恰恰尔两个人的腰间,在两个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将两个人紧紧卷起,用力甩动,甩到粗大的树干上,树倒地震!又甩到尖石之上,石裂沙飞!又在地上反复的摩擦摔打。 恰恰尔眼中汇聚愤怒的蓝焰,焰火喷涌而出,似火山爆发一样,泻流出冰蓝色的火焰,火焰扑流而下,流到大蟒蛇的身体上,直接烧断大蟒蛇的尾巴。 “嘶嘶嘶……”大蟒蛇痛苦难忍,疯狂的舞动着蛇信子。此时的欢颜就像疾风中的树叶,无奈的,跟随着! 大蟒蛇眼中流转着阴森恐怖的杀气,将头伸到恰恰尔和束宁面前,张开血盆大口,欲要将恰恰尔和束宁,还有被蛇信子紧卷的欢颜,一同吃进肚子里。 谢书白刚想跑上前,去救欢颜,见大蟒蛇粗壮的身子直接拱起后,又重重往下砸,想直接将谢书白压死在自己的身下! 不过,谢书白像是早就预知到大蟒蛇的举动,刚好躲离,飞身跳上大蟒蛇的身体上,飞跑到断尾处,见剩余的淡淡余烟不断向空中翻滚,一股股焦腥的血液不断流出。谢书白见状飞出手中的白扇,划向大蟒蛇的断尾。 白扇犹如尖刀利剑,瞬间在断尾处的伤口上,划出数十道深长的血口。 从血口中涌出大量腥红血液,血液翻涌,瞬间成河! 只见大蟒蛇将头一抬,张着大嘴,向蓝天呼出痛苦的哀鸣,随后张着大嘴,甩着蛇信子,带着欢颜,咬向谢书白。 此时,恰恰尔抱起束宁,跳上身后的大树之上,见束宁站稳,两只手团出火球,打向大蟒蛇的宽阔的大脑袋。 与此同时,谢书白旋转自身,摇动白扇,迎向大蟒蛇的口中。 藏在叶儿刀里的欢颜,迷迷糊糊见谢书白竟然傻傻的往大蟒蛇的口中跳,从叶儿刀里窜了出来,拦住谢书白,牵起谢书白的手,想要逃离。 大蟒蛇忍着断尾的疼痛,将断尾立在欢颜和谢书白两个面前,拦住两个人。同时,快速的将身体收拢,卷缩在一起,用全身筑起一道高墙,将欢颜和谢书白两个人围困。 “呼……”大蟒蛇张着大嘴,呼出乳白色的气体,气体如柱,腥臭毒苦。 欢颜闻到后,不禁作呕。 谢书白本来是行险招,迎蟒蛇,进口中,用白扇之能,将蟒蛇的大嘴,一分为二,在断尾失血的情况下,脑袋在被一分为二,谢书白是想让蟒蛇活活痛死。 欢颜这么一拦一牵,谢书白只能改变战略,却又来不及,眼看着大蟒蛇将自己和欢颜吞噬,谢书白只能紧紧抱住欢颜,飞出手中白扇,白扇钻进大蟒蛇的肚腹之中,一阵横冲直撞,搅的大蟒蛇的五脏六腑,倒置分崩。 就在这时,火球滚滚而来,穿焦蟒蛇之身墙,直滚到蟒蛇的颈部。 与此同时,束宁也飞出金卜软剑,刺向大蟒蛇的身体。 外有火球滚烧,金卜穿身,内有白扇疯窜,大蟒蛇眼中的红光渐渐暗淡,蛇信子低垂,脑袋向后一仰,搭在高盘的身体上,身体上的三道白变得灰黑,额头上的一点白,也变得灰白,大蟒蛇不甘的闭上眼,身体慢慢被火烧灼成灰! 恰恰尔见大蟒蛇已死,没有危险,带着束宁跳下树。 束宁收回金卜剑,想要还给谢书白,见谢书白还紧紧抱着欢颜不放,恰恰尔相视一眼后,停留在原地。 其实,不是谢书白抱着欢颜不放,而是欢颜瘫倒在谢书白的怀里。 欢颜本来就饿着肚子,又被大蟒蛇疯狂的甩动,最后又闻到蟒蛇口中腥臭之味,干呕不止后,竟没有一丝力气,瘫软在谢书白的胸口处,望着谢书白,心想“你到是推开我呀!” 两情相悦 “呕……”欢颜忍不住的想吐,已经吐无可吐,只能干呕出一些酸水。 “呕……”从欢颜口中流出的酸水,一点都没浪费,全部都滴到谢书白的衣袖上。 “呕……”谢书白想推开欢颜,见欢颜难受的模样,竟然忍下怒火,看着欢颜嘴角上的最后一滴酸水,滴到自己的衣袖上! 欢颜半眯着眼睛,看着谢书白衣袖上,闪着混浊光亮的胃液,紧簇双眉,尴尬的不知所措!只能一动不动的装晕! 过了好一会儿,谢书白将欢颜扶到树下后,立即扯断沾染欢颜胃液的袖子,转身离开。 “终于离开了?”眼睛睁开一条缝,见谢书白离开的身影,见地上的断袖,心想“你怎么不砍断你的胳膊,扯下一只袖子算什么!” 束宁走了过来,半蹲下来,问道“你受伤了?” 欢颜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轻轻的摇动自己脑袋,告诉束宁自己并没有受伤。 “你怎么了?”束宁又关心的问道。 “……”欢颜嘟起嘴巴,眨着眼,觉得现在的自己好丢人啊!二十年了,自己从未生过病,也没有中过毒。欢颜突然觉得现在的自己变得有些娇贵了! “咕噜噜噜噜”欢颜的肚子又发出一连串的响动。 束宁抬眼与恰恰尔对视一眼后,恰恰尔便说道“我去附近寻一些吃食。” 束宁坐到欢颜身边,见欢颜闭上眼,倚着树,抬头望向蓝天。 当静下来,一切涌上心头,束宁心事重重的眨着眼…… 束宁的心事一直都是寻回瑰灵魄,回到苍碧山。 无边的蓝天,压止不住束宁的惊慌,她害怕,真的很害怕! 害怕找不到瑰灵魄,害怕守护不住瑰灵魄,害怕自己会放弃,害怕眼泪会突然留下来! 束宁慢慢的闭上眼睛,深呼吸,用自己坚定的信念与责任,清空心中所有的慌乱。当睁开眼时,一切又都变得清晰明朗! “姐姐”欢颜睁开眼睛,看向束宁。 束宁转过头,见欢颜脸色蜡黄,鼻尖沁出汗珠,问道“怎么了?” “我想喝水”欢颜有气无力,一个字一个字慢吞吞的说道。 “你等我”束宁起身没走两步,见到无尾鱼滚了过来。 “啵啵啵”无尾鱼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大蟒蛇,无尾鱼一见到是大蟒蛇,立马消失的无影无踪,生怕大蟒蛇将自己吃掉!见大蟒蛇被四人斩杀,才敢现身。 “啵啵啵”无尾鱼落到束宁的肩上,低着头,心道“她一点也没想问自己为何而走”自己的小秘密,没有被发现,心情好得不得了,欢叫着“啵啵啵” “你回来的正好,你就留下来陪她,我一会儿就回来。”束宁看了一眼欢颜,对无尾鱼说道。 “啵啵啵”无尾鱼点了点头,直接跳到欢颜的肩上。 欢颜闻到无尾鱼身上的腥味,又不禁干呕一声,身体向一面倾斜,倒在沙石地上。无尾鱼跳到欢颜的肚子上“啵啵啵”不停的叫。 欢颜心烦的眨着眼,心想“不要在叫了,这条胖鱼也太烦人了,离我远一点!不要碰我,不要在我的身上跳,不要在叫了,真的好烦人啊!” “啵啵啵”我烦人!你当我想碰你吗!哼!你就在地上躺着吧! 无尾鱼滚动着自己圆润的身体,赌气飞离。 无尾鱼离开不久后,谢书白走了回来,见欢颜躺在沙石地上,扶起欢颜,半倚在树下。 欢颜睁开眼睛,见到谢书白往自己的嘴里挤梨汁,清爽干甜的汁水划进欢颜的身体里,欢颜顿时清醒了几分。 谢书白挤了两个梨子,问道“还吃吗?” 欢颜没吃够,点着头应声道“吃,我口渴。” 谢书白刚喂完欢颜梨汁,恰恰尔也摘回一些野果,见束宁不在,又反身去寻束宁。 当束宁手中捧着一片盛满水的叶子,一瘸一拐的向前走时,见急奔过来的恰恰尔,说道“我见到一颗蜜心树,一会儿我带你们过去。” “你的脚怎么了?”恰恰尔不关心什么蜜心树,只关心束宁的脚。 “刚才一不小心踩空,摔了一下,脚可能崴到了。”束宁满不在乎的说道。 “我看看”恰恰尔蹲下身时,束宁收回脚尖,说道“没事,一会儿就好了。” “我看看”恰恰尔不顾束宁的羞涩,硬拽着束宁坐下,慢慢的褪下束宁的脚袜,见束宁脚踝处青紫,抬头说道“你坐在这里别动,我去采草药。” “……”束宁捧着叶子,叶子上盛这水,见恰恰尔转身离开,不禁低头看了看自己青紫的脚踝。 束宁没有听恰恰尔的话,站起身来,一瘸一拐的回到原地,见谢书白坐在欢颜身边,慢慢的走了过去,又见欢颜眨着眼,脸色有些好转,将手里的水,递到欢颜嘴边,说道“先喝一些解解渴,我发现一颗蜜心树,喝完我带你过去。” 不等欢颜喝到水,恰恰尔追了过来,让束宁先坐下,将手里的药草揉碎,把药草的汁液擦抹在束宁的脚踝处。 冰凉凉的感觉让束宁不在感觉到疼痛,反而觉得有一些爽意。 恰恰尔细心的等待汁液干锢,为束宁穿好袜子和鞋子。当抬头与束宁清澈干净的双眸相视时的那一瞬间,整颗心,整个人,再一次沦陷!束宁的双眸在恰恰尔心里就是这世间醉人的月色,是海中如梦如幻迷人的月影! 恰恰尔不知道这一次沦陷的不止他一个人,因为自己的细心和用心,束宁坚硬厚实的心壳,在那一瞬间打开,束宁凝视着恰恰尔眼中流转的深情,陷入恰恰尔温柔如水的爱意之中。 “姐姐,水……”欢颜眼睁睁的看着叶子上的水,全部都流到了沙石地上! 束宁慌张的收回自己的心门,见手中的叶子上只残留一些水珠,对欢颜说道“我在附近看到一颗蜜心树,我们不如去食一些蜜汁。” “我……我走不了”欢颜虽然好受了一些,但还是浑身无力,无法行走。 “我扶你”束宁忘记自己走路还一瘸一拐,直接说道。 欢颜看了一眼束宁的脚,说道“你怎么扶我?不用你扶我,等一会儿我就好了,自己能走。” 束宁看了一眼恰恰尔,恰恰尔走上前,刚想抱起欢颜,只见谢书白动作迅速,将欢颜抱在怀里,对束宁说道“蜜心树在哪?” “往西走”束宁一瘸一拐的在前面带路。 “他现在怎么对我这么好,他又看中我身上的哪件宝贝了,费心尽力的靠近我!”欢颜不自觉的摸了摸腰间的乾坤袋,盯着谢书白脖子上的春光剑,想“我身上的宝贝,一件也不会再给你。” 束宁四人还没到密心树跟前时,就闻到芬芳的香气。 “好香啊!”欢颜感叹道。 等四个人走到蜜心树面前时,只见矮小的一颗树周围,跳动着一群可爱灰黄的松鼠。 “呜呜呜” “呜呜呜” “呜呜呜”一群可爱的小松鼠,见有四个人的身影,立马散开,躲进周围的树洞里。 “蜜…心…树…”谢书白把欢颜放下时,欢颜直接抱住蜜心树细小的树干不放手,闻着蜜心树所散出来的蜜意,水饱的肚子又泛起一阵鸣叫。 恰恰尔走上前,将蜜心树的树皮扒下一条,又摘下两片叶子,用叶子去接被扒树皮上的凝胶似的蜜汁。 一片递给欢颜,另一片递到束宁嘴边,对束宁说道“蜜心叶包着蜜汁吃最是甜爽香醇” 欢颜听到后,直接将叶子放到嘴里,鲜美香甜的蜜汁在嘴中肆意散开“真好吃!” 束宁从恰恰尔手中接过,放到嘴里,慢慢品味其中芳香美味的蜜汁。 此时,只有谢书白注意到欢颜的意犹未尽,伸手摘下一片叶子,裹上粘稠的蜜汁,递到欢颜的嘴边。 “……”不能吃他递来的东西,外一他别有用心怎么办!欢颜却拒绝不了香甜可口的蜜汁。 欢颜最后还是接过谢书白手中蜜汁,放到嘴里,说道“真甜” 企图 “你也吃一个”束宁见恰恰尔只顾着给自己刮蜜汁吃,把自己手中裹有蜜汁的蜜叶递到恰恰尔嘴边。 恰恰尔很自然的张开嘴,等着束宁投喂。 束宁也很顺其自然的将蜜叶,轻轻放到恰恰尔的嘴里,问道“甜吗?” 不等恰恰尔回答,欢颜见束宁喂恰恰尔吃蜜叶,觉得这两个人的互动好甜蜜,不禁感叹道“真甜” 谢书白摘下一片蜜叶,裹上蜜汁,还没等吃,见天上飞来一个人。 此时,束宁也瞧见到天上飞来的人,心道“不好!” 束宁慌张的靠在蜜心树上,喊道“我们快藏起来” 恰恰尔抬头见到炎庭,心想“又是他!” 恰恰尔张望四周,发现并没有一处藏身之处,手中暗生焰火,望向飘然而来的炎庭。 “快藏起来,你不是他的对手。”束宁拽住恰恰尔的胳膊说道。 “此处没有藏身之地,他肯定会发现我们。”恰恰尔知道自己不是炎庭的对手,但想抢先占先机,打炎庭一个措手不及。 “希望蜜心树茂盛的树叶能遮住我们!”束宁拉过恰恰尔,两个人一起躲藏在蜜心树之下。 恰恰尔用自己的身体将束宁遮挡,双手用力拉下蜜心树树叶,用厚重茂密的树叶,遮挡自己的身体。 “你们快藏起来”束宁又对欢颜和谢书白两个人喊道。 欢颜见无处可躲,摘下辫子上的叶儿刀,刚想将自己一人包裹,没想到谢书白拉住欢颜的手腕,同欢颜一起裹进叶儿刀之中。 炎庭并没有看见束宁四人,但是却看见蜜心树下有两个人,以为是一对情人,在树下缠绵,不屑一顾的飞了过去。 “你……”当炎庭飞过,欢颜收起叶儿刀,第一时间给了谢书白一个巴掌。 谢书白干愿受这一巴掌,因为在叶儿刀裹身的刹那,谢书白拉住欢颜的手腕,顺势抱住欢颜,当一个低头一个抬头,刚好嘴唇互碰到一起,温热的气息,慌乱的心跳,让两个人同时不知所措。 在叶儿刀紧裹之下,欢颜和谢书白无法分开。 而此时的谢书白内心涌动着强烈探索欲望,当情难自控时,双手紧紧的环抱着欢颜娇小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深吻了下去。 “……”当欢颜还迷迷糊糊的不知该如何自处时,谢书白将欢颜紧紧的搂在怀里,一股酥麻感流窜全身,还没等反应过来,又被谢书白深吻,在谢书白强烈索求下,欢颜无法反抗,大脑一片空白,只能瘫软在谢书白的怀里,任谢书白温热的气息在周身流转,感受谢书白剧烈的心跳。 “你……”欢颜转过身,背对着谢书白,心中激荡着残留的温热,羞怯低下头。 这个吻,是欢颜的初吻,她在气自己要不干不净的离开这世间了! 束宁和恰恰尔两个人并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小心翼翼的放开蜜心树树叶,仰望天空,见炎庭飞离,又回过眼神,打量欢颜和谢书白两个人,见两个人面红耳赤的模样,也大概猜到一些。 恰恰尔和束宁两个人相视一眼后,又见欢颜向前跑了两步,就两步,欢颜气喘吁吁的抱着面前的大树,不愿转过身在看谢书白一眼。 欢颜真的好想马上逃离这里,奈何现在的自己刚恢复一点力气,体虚力弱,无法逃开,只能抱着大树不撒手! “我……”谢书白追了过去,想对欢颜说一些誓言,给她一些承诺,可是谢书白又觉得那些什么承诺、什么誓言都是虚伪之词!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 谢书白早就对欢颜动了心,他自己也早就察觉到,所以这一次并非是头脑一热,而是爱意充涌,深情相拥。 不过,谢书白夸不过自己内心深处,父母亲人带给他的伤害,他没有任何的承诺,自然也没有甜言蜜语,更没有敞开心扉的表白,只有一句突兀的话“我会娶你” 欢颜抱着大树,恨不得变成一颗树,消失在谢书白的眼前,当听到谢书白突兀的说出“我会娶你”四个字的时候,瞬间恍惚,心跳混乱,转过身,不可思议的问道“你说什么?” “我会娶你”谢书白虽然娶了无数个女人,但这是他第一次主动说出这四个字,也是第一次真心的想娶一个女人。 “谁要你娶我,谁要你娶我……”欢颜伸出双手想推开谢书白,奈何没有力气,反被谢书白抓住自己手腕,欢颜一边用力挣脱,一边大声喊道“你这么对我,到底有什么企图!你有什么企图你直说,何必这么对我!” 谢书白第一次没有任何企图的真心想娶欢颜为妻,可是却听到欢颜问自己“你娶我有什么企图!” 谢书白脸上露出怪异的笑容,没想到当自己付出真心的时候,听到的却是欢颜的质问!以往自己的娶那些女人却实是有企图!可是此刻、现在,谢书白没有任何企图,他是真心想要娶欢颜为妻,是经过自己的深思熟虑,谢书白愿意用以后余生照顾欢颜,守护欢颜。 “放开我”欢颜用脚踢谢书白的腿。 谢书白松开欢颜的手腕,问道“我对你有何企图?” “你说呢?明知故问!”欢颜说道。 “我是真心想娶你为妻”谢书白回道。 “你……”天哪!他说起鬼话来,竟然这么认真深情,要不是了解他,差一点就被他纯净无邪的假面给骗了! “你的真心是用来换这些的吧!给你,我给你!”欢颜摘下头上的星贝,扔到谢书白的身上,说道“这个是这世间最珍贵的星贝,只此一个,拥有它,你可以在海底横着走。”欢颜说完又从辫子上,摘下蓝羽,又继续说道“一个不够,给你两个,你以后离我远一点。” 当星贝和蓝羽扔向谢书白身上的时候,谢书白的心被欢颜的举动,狠狠的伤了。 “……”谢书白眼中血丝暴跳,恐怖如魔。此时的谢书白恨意无边,似要把欢颜揉碎…… 谢书白想要收回自己的真心,可是一但打开心扉,生出情丝,开出情花,又怎么会轻易萎缩,恢复以往绝情。 爱以生,只能以伤遮掩,以恨覆盖! 谢书白忍不住挥拳打到欢颜身后的大树,树叶震落如雪,飘飘洒洒,从两个人的眼前落下。 “……”欢颜惊慌的瞪大瞳孔,眼睛里映射着谢书白赤裸裸的恨意! 束宁见状想上前阻止,被恰恰尔拉住,束宁回头看了一眼恰恰尔,只见恰恰尔摇了摇头,示意束宁不要管。 束宁转过头,见欢颜用自己的身体撞开谢书白,在两个人再一次身体触碰时,没了一丝温度,冰冷的眼神,让两个人已经分不清本心,只剩下厌恶! 当欢颜转身离开时,谢书白挥扇成风,疾风裹卷着星贝和蓝羽,在空中翻滚。 谢书白将自己的恨意,发泄在星贝和蓝羽两件宝物身上。谢书白慢慢的冷静下来,收起白扇,将星贝和蓝羽扔到欢颜身后,冷声说道“收起你以为的企图” 欢颜没有回头,也没有捡回星贝和蓝羽,心想“他是没看上星贝和蓝羽这两个稀世珍宝吗?难道他还想要我的乾坤袋吗?我不会在给他任何机会在接近自己!” 欢颜迈着沉重的步伐,缓慢的向前走。 谢书白见欢颜没有理会自己,赌气飞身来到欢颜身后,将星贝和蓝羽踩碎,然后,背对着欢颜飞离远去。 “……”束宁想留住谢书白,却在张嘴的那一刻,不知说什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谢书白离开的背影。 恰恰尔见束宁痴望谢书白的背影,心有不悦,又担心束宁,说道“我们不如去追谢兄,问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束宁摇了摇头,心想“如果今天自己被炎庭发现,自己根本没有保护他的能力,难保他不会是下一个阿辞,也许离开自己才是最安全的!” “你不是想留他在身边吗?”恰恰尔问道。 “我是想留他在身边,但是我保护不了他!”束宁没有多想,直接说道。 “他不需要你保护,他应该保护你。”恰恰尔听到束宁的话,有些不舒服,心想“男人是要保护女人,怎么会让女人保护自己。”不过束宁说要保护谢书白,却让恰恰尔醋意大发! “……”束宁没有解释,见一只胆大的小松鼠,探出半个身子来,见束宁和恰恰尔两个人没走,又缩回自己的洞穴里。 “它为什么能流出如此甜美甘醇的汁液!”束宁看着蜜心树说道。 各奔东西 “他怎么又返回来了?”束宁将头埋在恰恰尔的怀里,希望炎庭看不到自己。 恰恰尔见炎庭返了回来,情急之下将束宁拥倒在地,快速脱下自己的衣衫,把自己连同束宁的上半身覆盖。 炎庭撇了一眼蜜心树下的两个偷情人,没有多想,飞身越过,心想“走遍四海八荒不见身影,她藏到哪里去了!” 炎庭哪里知道,蜜心树下被衣服覆盖的两个看似偷情的人,就是他要找的人! 衣服包裹下的两个人,喘着温热的气息,眼神互相躲闪,无处安放! 恰恰尔双手撑地,用君子行为给足束宁距离和空间,可是眼波流转,心潮涌动,情意难控! 心跳拍打着欲望,让恰恰尔不自觉的低下头,想要靠近束宁。 “他走了吧!”束宁将衣服扯开,望向天空。 束宁并没有真的寻找炎庭的身影,因为在这一刻,她的眼睛里只有恰恰尔硬朗帅气的脸庞,还有如阳光灿烂明朗的双眸。 束宁极力的克制自己的汹涌澎湃的心跳,隐藏自己眼中的绵绵情意,推开恰恰尔,说道“他走了。” “……”恰恰尔有些慌张、尴尬、不甘的站起身来。 恰恰尔忍不住想要表白,想问清束宁的想法。 束宁见状立马打断道“天凉,先把衣服穿好。” “你是在关心我吗?”恰恰尔问道。 “……”束宁没有回答,转身欲要离开。 恰恰尔跑上前,拦住束宁,终于大声的说出自己的心声“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四目相对,恰恰尔不愿在等待,急切的想要束宁一个明确的答案,又轻声问道“你愿意往后的余生里有我的陪伴吗?” “……”束宁咽下口中的酸涩,理智让她拒绝,心底却升腾对未来生活的美好向往。 “我喜欢你,愿意陪你去任何地方,愿意永远的陪在你的身边,只要你愿意,我们永不分离。”恰恰尔迫切的表达自己的心意,他害怕束宁拒绝! “先把衣服穿好”束宁靠在蜜心树上,闻着蜜意的芳香,面对着恰恰尔真心的告白,努力的压制自己内心的悸动,让冷静覆盖,眼神慢慢变得冷漠,整个人又蒙上一层疏离之感。 “你先回答我”此时的恰恰尔丢掉以往的成熟稳重,威胁道。 “你把衣服穿好,我就回答你。”束宁只是想给自己争取时间,她不想让恰恰尔离开自己,也不会给恰恰尔任何希望,因为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和恰恰尔之间是不可能,所以她想要直接拒绝,可又无法说出口! 束宁现在特别在乎恰恰尔的想法与感受,在现实与真心之间,束宁矛盾又迷茫! “我穿好了,你愿意让我一直陪在你身边吗?”恰恰尔迫不及待的问道。 “我想让你陪在我身边……”不等束宁说完,恰恰尔听到束宁的话后,激动的将束宁拥入怀中,亲吻束宁的头发、额头、鼻尖,甜蜜的心跳混着蜜心树上散发出的香甜,让两个人激荡在甜甜的、浪漫的蜜意之中,无法自拔。 当恰恰尔吻到束宁的嘴边时,束宁惊醒,推开恰恰尔。 束宁知道恰恰尔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不知所措的想要解释,可是看着恰恰尔深情款款的望着自己时,慌张的低下头,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我需要你留在我的身边保护我……可是我和你……我们不可能一直在一起……” 恰恰尔不明白束宁的意思,直接问道“什么意思?你需要我留在你身边?我们却不能一直在一起?是什么意思?” “我们总会有一天会……各奔东西,回到自己熟悉和渴望的家园……我们注定会分开。”束宁突然好想告诉恰恰尔一切。 “……”恰恰尔从束宁的话中听出束宁并不爱自己,不想和自己共度余生!恰恰尔得到了他不想要的答案! 恰恰尔的双手慢慢的松开束宁,凝视着束宁冰冷无情的双眼,炙热的爱意瞬间降到冰点。 束宁见恰恰尔伤心冷却的双眼,踮起脚尖,摘下一片蜜心树的叶子,裹上蜜汁,递到恰恰尔的面前,希望可以用蜜汁的甜美甘醇,滋养恰恰尔受伤的心田。 恰恰尔深情的凝望束宁,心想“既然自己不是她想要携手共度余生的那个人,又何必继续留在她身边纠缠下去!” 恰恰尔决定离开束宁。 束宁没有挽留,她想等找到其余的瑰灵魄时,再去找他,告诉他一切。 束宁将手中的蜜汁放进嘴里,鲜香的蜜汁有了一丝苦涩! 四个人就这样分开,各奔东西南北! 束宁早已经习惯恰恰尔陪在身边,当独自一人走在宽阔的道路时,强烈的孤独感袭来,让束宁的脚步变的缓慢。 “你总是回头看,是在看我吗?”有些沙哑,倦怠的声音,突然从束宁背后响起。 束宁警觉的转过身,见一个头发、胡子凌乱脏臭,衣着邋遢的男人,站在自己面前。 男人透过自己额前,头发的缝隙,打量束宁,见束宁生的标致不凡,不禁问道“你一个人走,不害怕吗?” “你是谁?”束宁看不清男人模样,见男人似野人一样凌乱不堪,并没有嫌弃,更没有一丝害怕。 “你不怕我吗?”男人说完故意咧嘴呲牙,张牙舞爪,吓唬束宁。 束宁没有一丝害怕,见男人头发上涌动着一只灰白色的毛毛虫,对野人说道“头发上有一只毛毛虫” 男人一听自己的头发上有毛毛虫,竟然一脸惊慌,手足无措的问道“哪呢在哪呢?” “左耳旁边的头发上”束宁回道。 男人不停的摇动自己的脑袋,脑袋上油腻腻、酸臭、一股股的头发,向两边飞舞,长长的、尖尖的脸庞露了出来。 “他的脸……”束宁见到男人的脸上有数十道剑痕,整张脸似一块补了又补的破布,让人可伶害怕! “你瞧见我的脸了,你不害怕吗?”男人抬眼问道。 “虫子掉了”束宁说道。 野人低头在地上找到毛毛虫,抬起脚,用力踩踏、碾压,直到毛毛虫融入到沙石里,没了一丝踪影,男人才停下来,抬头看了一眼束宁,冷笑道“你知道了我的秘密,我应该杀死你。” 束宁见男人并非开玩笑,问道“我什么时候知道了你的秘密?是什么秘密?” “我怕毛毛虫,这事谁也不知道,只有你知道,我必须要杀了你,只有死人永远不会开口。”男人眼神中现出杀意,抬起两只黑泥手,伸向束宁。 束宁抽出腰间金卜剑,并不想伤害男人,所以只能砍断身旁的大树,用大树将自己和男人隔开。 “这剑不错,真不错!”男人见到束宁手中的金卜剑,两眼放光,盯着金卜剑,忘记要1杀束宁。 “你可以用这剑换你一命”男人激动的说道。 “剑不会给你,我的命你也取不走,你既知这是一把好剑,你就应该知道,你杀不了我!”束宁对男人说道。 “是这个理”男人眨着眼睛回应道。 束宁转身要离开,男人在身后喝到“我没让你走,你怎敢走。” 束宁没有理会男人,自顾自的向前走。 “站住,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男人不敢轻易出手,因为他忌惮束宁手中的金卜剑,但是又不想就这样失去得到一把好剑的机会。 束宁还是没有理会男人,加快自己的脚步,想快点离开这里。 “站住,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男人自信的说道。 束宁一直都没有理会男人,束宁在乎的是炎庭,自己不能被炎庭发现,所以束宁选择走山间小路,用茂密的枝叶,遮挡自己的身影。 “站住,你不听我的话可别后悔。”男人露出诡异的笑容。 束宁向前走时,男人不紧不慢,不远不近的一直跟在束宁身后。 “啊……”束宁掉进深坑之中,晕了过去。 男人来到深坑处,扒开挡住视线的头发,嘀咕道“都说了让你站住,站住,你就是不听,现在好了,想走也走不了了!” 男人跳下深坑,拿到金卜剑,心想“这剑归我了,太好了!这剑归我所有了!” 跳出深坑 男人拿着剑,撇了一眼束宁,对束宁说道“我是一个说话算话的人,得你剑,不杀你,留你一条命!” 男人临走时,又看了一眼束宁,心想“白瞎了,长得这么俊,抱回家做媳妇也不错!” 男人蹲下身,刚想抱起束宁,嘀咕道“不行,不行,答应青杏儿要等她回来!我不能做对不起她的事!” “不能做对不起青杏儿的事,我要等她回来,她一定会回来找我的!”男人嘀嘀咕咕的站起身来,一想到青杏儿,就变得伤感,已经二十年了,在这里等了二十年了,青杏儿倒底什么时候回来! 男人转身离去,像一只猴子,在众多尖石之上跳来跳去,手脚并用,快速攀爬,很快爬出深坑。 当月亮升至到半空时,束宁醒来,睁开眼时,见一轮圆月在头顶之上,旁边闪耀着几颗明亮的星星。 束宁从底向上望,尖锐的石头像锯齿一样生长,遮挡束宁的视线。 束宁环顾四周,窄小的深坑之中,除了了石头,还有一些尸骨。 尸骨在束宁周身泛着惨白暗哑的光。 “啊……”束宁想站起身来,刚要一动,浑身被摔的疼痛难忍,不禁叫出声来。 隔了一会儿,束宁忍着痛,还是坐了起来,发现身上的金卜剑不见了,揉了揉鼻尖凝固的血痕,没有一丝慌张,更多的是冷静,猜想金卜剑多半是被那个野人拿走了! 月亮慢慢下移,划出束宁的视线,只剩下那几颗星星还在束宁头顶上闪耀。 恰恰尔脸庞突然出现,出现在星空之中。 “……”束宁看到恰恰尔的脸,眼中流转一丝苦涩与不安! 束宁心想“如果他在自己的身旁,一定不会弄丢金卜剑,也不会掉进深坑之中!” 束宁闭上眼,脑海里还是恰恰尔的硬朗英俊的脸庞还有灿烂的笑容。 恰恰尔爱笑,笑容似乎有感染力,一想到恰恰尔的笑容,束宁的嘴角也不自觉的微微勾起。 束宁忍不住去想“恰恰尔现在在哪里?在干嘛?以后还会在见到他吗?他会回到草原上去吧!他会把我忘记吧!” 束宁低下头,看着身旁的白骨,心情低落到几点,以前在苍碧山上过着宁静祥和的生活,根本不知孤独是什么!当恰恰尔一直陪在自己身边时,觉得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而然的事!现在孤身一人,浑身疼痛,孤单的身影映在白骨之上,孤独增显,不安在心底打转! 恰恰尔你在哪?你也会像我一样吗? “呼……”束宁深呼吸,想要忘掉恰恰尔带给他安全感。 束宁望向出口,不想坐以待毙,看向四周的石头,观察每一块的距离。 凡人之身给了束宁太多禁忌,她知道以现在自己的虚弱的身体,很难走出深坑!却还是咬着牙站了起来。 疼痛像是万蚁噬心,让束宁又颠坐在地,疼晕了过去! 等束宁再一次醒来时,太阳升空,灿烂明媚的阳光照在身上,温暖又舒适。 束宁想要逃出这里,不顾自己身上的疼痛,强行的站了起来,伸出颤抖的手,想要抓住眼前尖石,向上攀登。 可是无论指尖如何用力紧抓,身体都无法向上! 束宁一次又一次的尝试,都无法伸手够到第二块尖石。 鲜红的血液从束宁指尖流淌,束宁还是没有放弃,努力的坚持着! 最后,无力的瘫躺在地上,闭上眼,脑海里又浮现出恰恰尔的脸庞。 束宁睁开眼,望向蓝天,见一朵白云,似恰恰尔身形,从自己眼前飘过! 不管是睁开眼还是闭上眼,束宁的眼睛里总是闪现恰恰尔的身影!束宁又闭上眼,一动不动的躺在原地,任时间一点一点流逝。 当束宁在一次睁开眼时,眼底的倔犟和坚韧流露,忍着痛,慢慢的坐了起来,仰着头,吸取阳光的炙热,将恰恰尔深埋在心底,心再一次筑起坚硬厚实的盾墙,继续去完成心中的责任与使命! 束宁站了起来,见尖石下有一个凹进去的石坑,石坑很小,却刚好能伸进去脚尖,束宁伸脚踩踏,伸手抓住头顶尖石,借石坑之力,一使劲,半个身子越过尖石。 伸手又去抓第二块斜在自己肩头上的尖石,吃力的向上攀登,努力的去抓头顶的第三块尖石! 束宁的手脚并不协调,胳膊无力,无法支撑整个身体,腿脚发软,很难负重维持身体的重量! 束宁抬头望向出口,自知现在这样的自己,用这样的方式无法坚持走到出口,可是自己已经用尽所有力气,攀爬到第四快尖石之上,束宁不甘心,不想放弃,想要坚持。 束宁又往上爬了一层,现在的束宁,整个人吊在半空中,上不了,下不去! 就在这时,从束宁的头顶上,掉下一块碎石,正好打到束宁的手上。束宁受疼,下意识的抖动手指,身体跟着抖动,脚下一滑,整个人掉了下去。 掉下去时,束宁抓住最下面的尖石,信念驱使,身体突然向一根羽毛,向上飞起,身体竟然飘上离地面三米的尖石之上。 当束宁站稳后,回忆刚刚那一刹,心想“我难道恢复仙力了?” 束宁运气聚力,果然发现自身充盈一股仙力,不过这一股仙力并非自身生成! 束宁宁心静气,收拢凡气,释放心力,眼中充满自信与果敢,将自己的身体的力量凝聚,所有力量最后又都凝聚在眉心处! 束宁突然想起孤峰之上,那朵变色花,想起花蕊隐入自己眉心处!想起自身血液翻涌,新生! 束宁慢慢引动眉心处的力量,将力量又引到全身,伸手抬脚,身体瞬间轻盈,像一只蝴蝶,飞身向上,直接跳上离地十米的尖石之上。 束宁抬起头向上望,气贯全身,又继续向上飞跳,很快跳出深坑之中。 站在深坑口,束宁若有所思的向下望。 “没想到你自己一人,竟然能跳出来!”沙哑,倦怠的身音,再一次在束宁身后想起。 “还我剑”束宁转过身,见男人手里拿着自己的金卜软剑,说道。 “那要看你有没有本事,从我手中拿回去。”男人嘿嘿笑了两声,说道。 束宁见男人胳膊受伤,流血不止,说道“你是来找我,想让我说出使用金卜剑的口诀吗?” 男人干笑了两声,将自己身上背的弓箭摘下来,对束宁说道“你若是告诉我,我就吃点亏,将我的弓箭赠给你。” “我不要你的弓箭”束宁只要金卜剑。 “那你要什么?”男人不耐烦的问道。 “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我的剑。”束宁说道。 “我说话你是听不懂吗?我饶你一命,还将我防身的弓箭给你,你还想要回宝剑!”男人摇着头,又继续说道“你想要回宝剑可以,我先杀了你。” 男人挥动金卜剑,却又立马收回,害怕在次伤到自己,对束宁说道“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束宁没有理会男人,见金卜剑在男人手中,弯软似绳,眼波流转,对男人说道“我可以教你” 男人对于束宁的改变,自认为束宁是害怕自己,所以对束宁说道“你要是教我,我定会放你一条生路。” “金卜剑有灵性,需要和使用着心神合一,才能达到随心所欲,出神入化的地步。”束宁慢慢靠近男人。 “反握剑柄,挥圆见寒……”束宁见男人听得正入神,直接上前一步。 男人警觉的向后退了两步,喊道“你想偷袭?” 是谁救了自己 “你即使得到金卜剑,也用不了,反而会自伤。”男人擅使弓箭,对剑一窍不通,硬剑可当棍棒刀斧,胡乱劈砍,亦能杀人。软剑却灵活多变,没有任何经验的人使用,多半会自伤! 男人下意识的撇了一眼自己的胳膊,说道“谁说我用不了,我现在就用剑杀了你。”说完,男人粗暴的用力挥动金卜软剑,只见剑光如电火在束宁眼前闪现,一股寒凉之气从束宁鼻尖掠过,金卜剑从束宁眼前划过,薄软的剑身,弹回男人的手腕之上。 金卜剑弯软的剑身,轻轻点落在男人手腕之上。男人感觉到一股凉意,此时男人手腕的鲜血喷涌而出。 “妈的”男人骂了一句,心想“这剑果然锋利无比,只是轻轻碰了一下,就断我筋脉,鲜血崩涌!” 男人用另一只手捂住自己的手腕,用嘴扯下一条衣布,慌忙的缠在血涌如柱的手腕之上,裹住自己的手腕之后,男人露出愤恨的眼神,吼道“我就不应该留你一命。” 束宁趁机上前掐住男人流血的手腕,见男人死死的握住金卜剑,加劲掐捏。 “啊……”疼痛让男人的面部狰狞,疯狂的吼叫起来。 男人受疼,松开手中剑,束宁接住金卜剑,后退两步,站回原地,这一切的动作似行云流水,在一刹那之间完成。 待男人反应过来,咬牙切齿的骂道“妈的,老子今天非杀了你不可。” “……”束宁对于自己拥有意外之力,暗暗欢喜,自己有了自保能力,以后的路会顺畅很多。 “我不杀你,留你一命。你却想杀我?”束宁不想杀人,但更不想被人杀。 “哼……”男人不服气的冷哼一声,心想“你想杀我,没那么容易!” “我不会杀你”束宁并不想在眼前这个男人身上,耽误太多时间,将金卜剑收入腰间,自顾自的向北离去。 “站住,剑留下,人可以走,否则让你死无葬身之地。”男人执着的喊道。 束宁并没有理会男人,感知身后有一只箭飞来,束宁脚尖起跳,轻盈如叶,飞离地面,躲过冷箭。 束宁见男人贼心不死,还想夺剑,虽没有杀人之心,却想给男人一个教训。抽出腰间金卜剑,砍断周身五颗大树,以剑之力,搅动断树,以树当刀,砸向男人。 男人早已拉起手中弓箭,一弓五箭,射向断树,弓箭射穿树心,树分两半,向男人两边飞去。 五箭穿树,落地回弹,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度后,直奔束宁而去。 “?”束宁第一次见到落地的箭羽,像吹起的蒲公英一样,向自己而来!意外之下,又见男人射出五箭,十箭在半空之中聚拢在一起,箭似扇形,箭尖聚拢如扇柄,箭羽分散如扇面,直奔束宁胸口。 箭速如光,当束宁看清时,箭以近身,束宁不断后退,来不及挥动金卜剑,十箭已经一起射进束宁胸口之中。 十箭同刺入束宁胸口,沾染束宁心脉之血时,一道飘摇的身影,裹柱十只箭,飞离束宁之身,将箭反射回男人长弓之上。 “……”此时的男人看到从束宁身体里冲出一道柔和优雅,却让人窒息绝望的淡粉色身影,只见眼前天地变色,影子似柳条飘荡,似微风轻盈,更似女人抚媚多姿的身躯,在自己眼前飘拂。 “青杏儿”男人看到自己等待二十年的姑娘,正向自己缓缓走来。 “呃……”不等男人反应过来,似青杏儿模样的身影,缠住男人的身体。 男人没有任何反抗能力,手中的弓箭掉落在地。男人直挺挺的站在原地,脑袋下垂,散乱的头发遮住男人欣喜的表情。 男人死了,束宁醒了。 醒来的束宁发现自己的身体轻灵空幽!心口处隐隐涌动着如海水般的细腻清爽的血液! 什么情况?束宁对于自己的丰盈饱满的精神,还有浑身充盈的力气,感到不解! “难道自己死了吗?”束宁环视四周,见到男人的尸体。 当束宁走近男人尸体时,发现男人死了! “他死了?”束宁见男人的尸体被一阵风吹过,直挺挺的砸到地上,心中惊慌,努力回想,倒底发声了什么…… “他死了……我活着……”束宁听着鸟鸣,感受阳光温暖,确定自己活着。 束宁质问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是谁救了自己?束宁努力的回想,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束宁捂着胸口,感受心脉之中流淌的力量,一股无形却强大的力量。 当力量流窜到束宁眉心时,束宁感觉到两股力量相斥,这让束宁又一惊! 两股力量?一股来自孤峰之上,那另一股来自哪里? 神秘力量来自哪里?自己为什么中箭没死?记忆为什么断掉?男人是怎么死的?是谁救了自己? 束宁心中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 束宁查看男人的尸身,见男人并没有任何导致男人死亡的外伤,又见男人面带喜悦,嘴角上扬,眼神充满情意,男人的表情让束宁莫名的感到恐惧! 束宁向后退了两步,闭上眼,一遍一遍回忆,希望可以从中找到一点线索。可是记忆就像断了线的风筝,隐没在脑海里,无法拼接! 束宁睁开眼睛,撇见地上的弓箭,捡起弓箭,发现箭上并没有血迹,可是束宁真切的感受到十箭同刺进胸口时,猛烈窒息的疼痛! 束宁在一次拼命的去拼凑失去的记忆,她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谁救了自己? 可是记忆就是断在十箭离近时的那一刻…… “啵啵啵” “啵啵啵” “啵啵啵”就在束宁痛苦的回想时,无尾鱼滚到束宁面前。 “是你吗?”束宁心想“会不会是它,是它救了我?只能是它!” “啵啵啵”无尾鱼听见束宁的心声,回道“不是我,我才在东边花海里玩够回来找你,不是我。” 束宁虽然还是有很多质疑,但是却不想在想下去,把一切都归于无尾鱼身上。 “哎!”无尾鱼跳动着自己的身体,心道“什么时候你可以听懂我说话呀!”无尾鱼可不愿意白捡救命之情,它觉得自己有能力保护束宁,总会在以后有救命之时。 束宁抱起无尾鱼,轻抚五彩鱼鳞,心想“你救我为什么要让我失忆呢?” “啵啵啵”无尾鱼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我可没有本事让人失忆!” “你是怎么从十箭之下救活我的?”束宁一边向前走,一边不自觉的问怀中的无尾鱼。 “啵啵啵”无尾鱼眨着小眼,抖着短须,说道“如果我在你身边,根本就不会让你中箭!” “你为什么要杀了他?”男人虽然贪心,却不是非杀不可! “啵啵啵”无尾鱼跳到束宁的肩膀上,说道“我不要面子吗?我才不会杀一个根本不是我对手的人!除非他对我有什么企图!” “啵啵啵,啵啵啵,啵啵啵。”无尾鱼听到束宁又一大堆问题,有些烦躁的叫了看起来。 “……”束宁见无尾鱼莫名其妙的疯叫,不知所措的看向无尾鱼。 “啵……”无尾鱼见束宁被自己的叫声吓到了,停了下来,心想“不能这样对待我的救命恩人!” 无尾鱼立马变成软萌可爱的模样,用自己的大头,去蹭束宁粉嫩的脸颊。 束宁抱着无尾鱼,还是在想刚才发生的一切,不过这一次,她没有把无尾鱼生搬硬套进去。 束宁一边走一边想,忘记白夜黑天! “啵啵啵”无尾鱼见束宁一夜没睡,一直在想失去的记忆是什么!跳到束宁的怀里打滚。 想了一夜,失忆、复活这一切,在一瞬间让束宁有了新的想法! 束宁突然意识到,从自己跳离炎庭天地锁的那一刻,到现在发生的一切,有一些时刻,自己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意外的活着! …… 束宁不断的想,发现了一扇窗,离自己只有一步之遥的窗,却在接近时,被无尾鱼的叫声闹醒! 束宁见天亮了,对无尾鱼说道“我们走吧!” “啵啵啵”无尾鱼一直跟在束宁身后。 “啵啵啵”无尾鱼听见远处有许多人再求雨,不禁飞滚过去,见百人跪在地上,磕头求雨。 束宁跟着无尾鱼,悄悄靠近,见一对男女被绑在案,众人围绕案台跪拜。 案上两旁摆放着粗长的火烛,一对男女面前,有一个大银碗,银碗边有一把小刀。 束宁又见一个头插羽毛,额抹三道黑灰的老婆婆走向男女。 老婆婆拿起刀,一刀割破男人的十只手指,又割破女人的手指。 血流到银碗之中,老婆婆碗中的血抹在男人和女人的额头上,嘀嘀咕咕一番后,又割破男人和女人的手掌,将两个人的鲜血抹在跪地祈求者的额头上。 老婆婆见血不够用,又将男女的手腕割破,继续用血抹擦跪在地上祈求者的额头。 案上男女因失血过多死掉了。 又绑来一对男女,他们没有一点挣扎,不用任何人扯拽,自己跳上案台,伸手双手,等待被割。 赫海一族 “把他们烧了,寄给天上的雨神。”老婆婆用和蔼可亲的声音,说出最自私心狠的话。 离老婆婆最近的两个人站起身来,将一对男女拽下祭台,拉到祭台西边预留出来的一块空地。 空地之上早已准备好一堆干柴,一对男女被扔到干柴之上,又听老婆婆说道“点火” 两个人拿着火石分别在两头点燃,火苗迅速窜起,灰烟滚空,似通往上天之路。 老婆婆跪在地上,双手合十,开始嘀嘀咕咕起来“天上神灵,赫海虔诚,跪天拜神,雨神雨神,慈悲怜恤,赐雨湿地,水脉在现,水脉在现。” “啵啵啵”无尾鱼知这一群人是在向上天祈求降雨,心道“无知之人,天若好求,哪里还会有灾有难!求天不如求我,我吐几口水,也够你们活一阵的了!” 无尾鱼晃荡晃荡肚里剩余的一点海水。 “啵啵啵”无尾鱼转过身,知束宁想救那一对男女,飞滚在束宁眼前,说道“已经死了,是火葬祭天,还是土葬安眠,都是一样的!又何必多管闲事!” 无尾鱼拦住束宁,见束宁也知道其中道理,心想“这个小主人倒是超然理性的主!不错,不错,我喜欢!” 束宁却讨厌自己的理性,如果自己早一点阻止,也许那一对男女就不会死!束宁在心里暗暗自责! “啵啵啵”无尾鱼在束宁眼前,滚动着圆润的身体,心道“赶来时,他们的血都要流干了,怎么救?他们没有一点挣扎与怨恨,看着就像心甘情愿去赴死一样!” “把水拿来”老婆婆站了起来,又高声说道。 一个七八的小男孩捧来一罐珍贵的水,站到老婆婆面前。 老婆婆接过水罐,一点一点的撒向祭台,又念叨了一遍“天上神灵,赫海虔诚,跪天拜神,雨神雨神,慈悲怜恤,赐雨湿地,水脉在现,水脉在现。” 老婆婆洒完水,转过身,问小男孩道“你可愿意上天去侍奉雨神?” “我愿意”小男孩早就被众人洗脑,愿意牺牲自己换取一丝希望! “去吧!”老婆婆看向熊熊燃烧的火堆,眼神里没有一丝怜惜。 小男孩看向火堆,突然害怕了起来,向前走了两步,回头望向自己的爹娘。 “儿啊……”爹娘早已泪流满面,却不敢哭出声,用孩子换水活下去,是没有办法的事! “去吧!”老婆婆不想误了吉时,见小男孩停下脚步,看了一眼身后的两个人,示意两个人带着小男孩走近火坑。 “爹,娘……”小男孩喊叫了起来。 “儿啊……”小男孩的娘后悔了,刚要站起身来,却被旁边的大婶一把拽住,说道“别破坏了祭祀,否则你就是赫海的罪人!” “爹,娘”小男孩拼命的喊,他不想离开爹娘,他不想被活活烧死! “儿啊”小男孩的父亲,捶着自己的胸口,将头磕在地上,不敢去看! 小男孩没有太多的挣扎,更多的是呼喊“爹娘”。 小男孩被两个人架到火堆旁,两个人相视一眼后,很有默契的一同将小男孩扔进火堆里。 就在这时,束宁冲了出来,飞身来到火堆旁,抱住小男孩。 “什么人?”束宁是从老婆婆眼前飞身越过。 老婆婆脸色凝重,生怕有人搅扰了这一场祈雨祭祀。 “放开我,放开我”小男孩在束宁怀里惊恐的哭叫道。 束宁放下小男孩,对小男孩面前的两个人说道“让开,让他离开。” 小男孩站直身体,并不敢离开。 “你是谁?在捣乱,我们哥俩把你也扔到火堆里。”满脸褶皱的男人,扯着嗓子吼道。 另一个见束宁突然之间出现,从半空中抱住小男孩,惊慌失措的向后退了三四步,眨着求助的小眼神,看向老婆婆。 束宁没有理会满脸褶皱的男人,转身看向火堆里被烧成黑炭的男女,不禁叹息一声! “你是谁?休想破坏我们祈雨!”老婆婆给束宁身后的两个男人使了个眼色。 只见两个人一同伸出手,推束宁进火海! “啵啵啵”无尾鱼飞滚过来,吐出肚子中剩余的一点海水,瞬间将火堆浇灭。 束宁自身也有黎庸一股仙力保身,就算烟火燎身,也无大碍。 “啵啵啵”无尾鱼站在束宁的肩膀上,见束宁无恙,探知束宁身体有一股力量,心想“她身上怎么多了一股仙力?” 束宁带着无尾鱼,从浓烟滚滚的火堆里走了出来,吓坏了众人。 有人怒吼“完了完了,天神会怪罪的!会降下大灾难的!” 有人附和“天神莫怪,天神莫怪,要怪就怪那个不知好歹,乱闯之人吧!” 有人高呼“妖怪啊!妖怪啊!她不怕火炼!” 有人附和“妖怪来了,妖怪来了,我们赫海一族要测底完蛋了!完蛋了!” 有人低吼“祥瑞,是祥瑞!我们有救了,我们有救了!” 有人附和“我们有救了,老天是不会让我们死的!我们有救了,祥瑞现世,吉祥如意,风调雨顺!” 祥瑞…… 当众人听到祥瑞两个字的时候,所有的目光都望向束宁。 “祥瑞”一词,束宁和无尾鱼并不陌生,不过他们却不知道,祥瑞现世,已经流传到方圆千里之外了。 五彩祥光现,雨露天降也!这样美好的事,流传的速度自然是无比惊人的! 老婆婆在大惊失色后,见束宁拥有不凡之姿,出入火海无恙,知束宁并非凡人!又见束宁肩膀上的无尾鱼,身体若隐若现闪动着五彩流光,想到刚才无尾鱼口吐水浪,浇灭熊熊燃烧的大火,是祥瑞无疑了! 祥瑞! 老婆婆领着众人,跪地礼拜,虔诚的说道“天神显灵,祥瑞现世,赐我等细雨绵绵,水脉在现!” “啵啵啵”无尾鱼在这一刻,听到众人齐心又虔诚的心声。 束宁走上前,扶起老婆婆,望向四周,不解的问道“这里并不干旱,为何祈雨?” 众人沉默不语,老婆婆见束宁气正仙颜,开口说道“我们这里跟别处不同,我们这里本是大海河川汇集之地,却因连年干旱,景象大变!” 老婆婆眼中闪现一丝对过往的怀念,又继续说道“景象大变也罢!我们可以改变以往生活,弃水务农,却因盐碱地质,无法农种!” 老婆婆不等束宁问,又继续说道“有人离开,去他乡谋生,却都死了!我们注定离不开这里!” “求天神慈悲,救我们赫海一族,求天神慈悲,就救我们赫海一族!”老婆婆带着众人,不断的磕头祈求。 束宁听明白了,他们求的不是雨,是水,是过往的河川…… 束宁扭头凝视无尾鱼,心想“它纵有纳海吐雨之能,却也不能改山海之貌!” “啵啵啵”无尾鱼轻声回应道“我没有那么大的能力!” 束宁不想在让他们继续在跪拜下去,说道“你们都起来” 众人看向老婆婆。 老婆婆第一个先站了起来,她知道自己所求是赫海一族往后的生息,她知道改变现在,恢复以往,有多难!可是她还是带着期望,希望赫海一族能复原往日荣光! “我不是天神,没有能力改变,它也不是祥瑞,给不了你们如意的生活!”束宁走到老婆婆面前,直接打消赫海一族活下去的期望。 “……”老婆婆沉默不语,眼神中闪现一丝失望! 希望与失望来得都太快了,让老婆婆恍惚起来…… “我们只能等待着死亡吗?”老婆婆问束宁,更像是自问! 这一句话触动束宁柔软的心底!束宁望着老婆婆和赫海一族的族人,无能为力的微弱之感充斥全身,唤醒身体里寄藏的姬固。 当束宁眼中闪动着淡粉色的流光时,无尾鱼吓了一跳,熟悉的眼神,让无尾鱼跳离束宁肩膀,翻滚百米之外。 “啵啵啵”无尾鱼害怕粉色,害怕束宁的眼神! 此时的束宁意识又再一次被姬固占有,见到自己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已经无海无水,不禁高声吼叫。 柔软善良的心 “……”姬固隐藏,束宁惊醒! 姬固虽然只是极短的出现,却让束宁意识到自己自身的异常!那一刹那的空白让束宁惊慌! “呜呜呜”小男孩突然哭了起来,打断束宁的思绪。 “儿啊”小男孩的爹娘在也忍不住内心的悲痛,跑上前抱住小男孩,他们后悔答应用自己唯一的儿子去祭天神! “爹…娘…”小男孩死死的拽住爹娘衣袖,不想跟爹娘分开。 老婆婆冷眼望向小男孩一家三口,又撇了一眼束宁,转身对族人说道“我们继续” 束宁看着小男孩又被那两个人拽走,看着又起一堆猛烈的火焰,看着老婆婆跪在案台前向天神请罪! 束宁不明白,他们用人命向天换取的是自己愚蠢的欲望吗?别人的命就不是命吗?用别人的命换自己的安康吗? 虔诚的人们跪拜天地,他们通过这样的方式,想得到天神的帮助!他们认为只有天神才能帮助他们!他们把所有的希望跟欲望都寄托在摇远的天神身上! “爹娘…救我…”小男孩喊道。 “……”小男孩的爹娘跪在地上,眼泪在脸上横流,他们不敢违背全族人去救自己的儿子。 眼看着小男孩在一次被扔向火堆,束宁又一次救出小男孩,又一次大声喊道“让开,让他离开。” “你若想救他,那就代替他跳进火海之中。”老婆婆开口说道。 束宁沉默不语,自己不会代替小男孩去死,也不会让小男孩去死。 就在束宁与老婆婆两个人眼神交战时,无尾鱼一点一点靠近束宁,见束宁恢复本来面目,心想“刚才是我眼花了吗?” “啵啵啵”我的眼睛才不花!无尾鱼滚动到束宁面前,见束宁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淡粉之色,安心的落在束宁肩膀上。 不过,从此无尾鱼对束宁心有忌惮! 老婆婆示意身边的两个人,去抓束宁。 那两个人向前走了一步,回头看了一眼老婆婆,他们根本不敢上前。 老婆婆见状走到束宁面前,对束宁说道“我们赫海一族的事,外人最好不要插手,想救人,就替他做他要做的事,否则将你们两个人一起扔进火海之中。” “啵啵啵”无尾鱼知老婆婆要杀束宁,扑滚向前,想一口咬死老婆婆,又突然想起前主人说过“不许随便杀人,更不许随便杀死一个凡人。” “啵啵啵,啵啵啵,啵啵啵”无尾鱼只能围绕在老婆婆周身,刮躁的吼叫着。 老婆婆并不在意无尾鱼缠身,对身后的族人说道“我们要用我们最大的诚意,去感动天神,得到天神永久的庇护。” 众人起哄“烧死她,烧死她,不然天神降罪,我们更没有好日子过了。” “烧死她,烧死她”众人的身音像一把利剑刺入束宁的心口。 “啵啵啵”无尾鱼停下来,望着众人的嘴脸,心道“你们刚刚还当我们是天神、祥瑞,跪拜我们,一听我们不是你们所期待的天神和祥瑞,帮不了你们,立马变了一副嘴脸,想要烧死我们!真是一群无知可恨的人!” 无尾鱼飞身跳到老婆婆的肩膀上,用自己凉滑的身体去撞老婆婆左边脸颊。 老婆婆伸手去抓,无尾鱼又跳到右边肩膀,用鱼鳞去划老婆婆的脸颊。 老婆婆抬手去打,无尾鱼又跳滚到老婆婆的脑袋上,在老婆婆的头顶上,不断的跳了起来。 “抓住它”老婆婆喊道。 众人见状,扑了上来,只见无尾鱼在众人脑袋上跳来跳去,又在众人的身边飞滚,甚是好玩。 一时之间,案台前乱作一团。 束宁俯下身对小男孩说道“我带你离开这里。” “我不能走”小男孩扑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回道。 “你不走,他们还会要把你烧死。”束宁说道。 “我死了,他们就不会死了。”小男孩眨着长长的眼睫毛说道。 “死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束宁轻声说道。 “我不死,爹娘就会死!所有人都会死!所以我不能走。”小男孩泪眼汪汪的说道。 “你死了,也救不了他们。”束宁心疼的说道。 “那我们都要死吗?”小男孩希望可以用自己的命去救所有的族人,可是他却害怕熊熊燃烧的火焰,他不敢靠近,更不敢跳进去! “……”束宁心底的柔软与善良在一次浮动在心口。 “啵啵啵”无尾鱼在众人之间穿梭,没有一个人可以触碰到无尾鱼的凉滑的身体。 “啵啵啵”无尾鱼滚到束宁的怀里,看众人相撞,乱做一团,心道“我还没出手呢!要是真出手,都不够我玩的!” “啵啵啵”无尾鱼听到束宁心声,心想“他们都要把你烧死,你还想要帮他们!真傻!真傻!” 无尾鱼又听到小男孩的心声,心想“你的族人都想把你烧死,你还希望用自己的小命,去换他们的安危!真傻!真傻!” “烦死了,烦死了,两个大傻子,心是棉花做的吗?净想着捂热别人!”听着束宁和小男孩的心声,无尾鱼暴躁的跳上半空,飞滚而去。 “都住手”老婆婆见所有人乱哄哄的围在一起,有人低头,有人弯腰,有人抬腿,众人还沉浸在抓无尾鱼的过程之中。 当众人听见老婆婆的叫喊时,才发现无尾鱼早已消失不见了! “去哪了!” “刚才还在我的胸口处” “在我的腿边” “他在啃我的脸” “他在咬我的头发”众人吵嚷着。 老婆婆看向束宁,又看了一眼束宁旁边的小男孩,对众人说道“把她们两个人扔进焰火中。” 众人将束宁和小男孩两个人围了起来。 束宁想抽出腰间金卜剑,却又不想伤人,又默默的放开以经握住金卜剑剑柄的手。 “还等什么?”老婆婆喊道。 众人将束宁和小男孩逼近火堆旁,滋滋作响的火焰,高高窜起。火星溅到小男孩的脸上,小男孩惊恐的捂着脸,泪如泉涌。 “一起上,把他们扔进去。”满脸褶皱的男人最先跳了出来,伸手就要去抓束宁。 束宁一个闪身,躲开男人的手,见男人又扑了过来,束宁抓住男人的胳膊,用力一拉,另一只手掐住男人的脖子,抬脚一踢,将男人踢到后窜上来的三个人身上,四个人一起倒在地上,正好拦住小男孩身边蠢蠢欲动的人们。 又一个胆大的粗壮汉子,紧接着跳到束宁身边,伸出双手想要从后面抱住束宁。 束宁一转身,与粗壮汉子四目相对时,束宁伸展双臂,按着粗壮汉子肩膀,向上一跳,柔软的身体借汉子肩膀之力,跳到汉子的身后。 “诶呦!”汉子双腿吃痛,半跪在地。 束宁又趁机一拳打向汉子的右边耳朵,只见汉子歪着头,左边的耳朵里流出鲜血。 束宁看着自己的拳头,不禁感叹,一切机缘的安排! 如果没有孤峰之上那一股隐没的仙力,自己此时此刻怕是已经被火烧成黑炭! “大哥”束宁一回头,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冲了上来,紧接着身后同时又跳出两个男和一个女。 四个人同时出手,束宁后退一步,将小男孩护在身后,突然想起恰恰尔,以前有危险的时候,自己是躲在身后被恰恰尔保护的那个人! 不等束宁多想,四个人的手已经伸向束宁。 束宁双手握拳,打在自己面前两个人的胸口,左右两边的一男一女,同时抓住束宁收回的双手,束宁借左右两边之力,起身踢飞中间的两个人。 左右两个人用力扯拽着束宁的胳膊,想把束宁拖拽到火堆里。 束宁用脚勾住右边女人的腿,女人动态不得,只能用力拉拽束宁的胳膊。束宁向女人倾斜,左边男人见状,使劲将束宁想左边拉拽,束宁受疼,只能松开双脚。 男人见束宁要站起来,松开一只手去掐束宁的脖子,想先将束宁掐死,在将尸体扔进火堆里。 束宁不等男人掐住自己的脖子,双脚夹住男人的人,用力一掰,男人的手腕断了! “啊……”男人痛苦尖叫了起来。 女人见男人手腕被束宁掰断,双手用力,心想“我也掰断你的手腕” “啵啵啵”无尾鱼挺着大肚飞了回来。 见束宁要被众人围堵在火堆旁,直接吐出一口海水,将火熄灭。 当海水溅到赫海一族人的脸上时,他们立马兴奋的大声喊道“水,是海水,是海水!” 束宁见女人要掰断自己的手腕,立马站起身来,掐住女人的脖子后,又立马松开,对女人说道“我不会杀你们” “啵啵啵”有一股海水直冲而下,久违的海水味道,让众人欣喜不已。 只见无尾鱼张开大嘴,势急浩荡的水柱,从天上倾泻而下,似倾盆大雨,似瀑布泉流,让赫海一族激动的跪在地上,仰望着半空之中的无尾鱼,从心底里发出最虔诚的声音“祥瑞现世,天降神水!我们赫海一族有救了!” “我们有救了,我们有救了” 意外之镜 “我们有救了”众人任水柱砸身,任海水涌动在身体周围,他们捧起海水,泼在脸上,拍打在身上,亲吻海水,像小孩子一样,激动的在海水之中跳动! 全身湿透的小男孩跑到爹娘面前,紧紧的拽住爹娘的衣袖,轻声的问道“爹,娘,我是不是不用死了!” “不用了,不用了,我的儿啊,有水了,海水!我们都不用死了!” 束宁看着小男孩一家人紧紧的抱在一起,看着众人脸上欣喜若狂的笑容,看着老婆婆跪在泥地里,双手合十,感恩道“天神慈悲,怜恤赫海。天神慈悲,怜恤赫海。天神慈悲,怜恤赫海。” 无尾鱼将肚子里的所有海水吐的一干二净,就连自己的唾沫都吐了出来,闭上嘴时,见地上海水涌动,积流成河,见众人欢喜雀跃,不禁舞动着自己圆润的身体。 “啵啵啵”无尾鱼听见地上众人诚心诚意的感激自己,心里到也舒畅高兴,不往自己飞奔千里,撑到极点,飞奔回来,吐水成河。 “啵啵啵”无尾鱼滚动到束宁面前,求表扬。 束宁抱起无尾鱼,没有说话,却不断的轻抚无尾鱼滑凉的身体,看着赫海一族在水中欢跳,心里不由欢喜。 束宁看着宽阔的河道有了波涛,波涛之中还有鱼虾涌动!束宁心想“虽然不能恢复以往的水脉,但这样的结果却最有效的解决赫海三年的生存问题。” “啵啵啵”无尾鱼见束宁开心,自己也很高兴。 束宁带着无尾鱼离开,回头看了一眼小男孩,希望赫海一族三年以后可以找到生存下去的办法,希望小男孩以后可以好好的活着。 当束宁转过头向前走时,小男孩看了一眼束宁,记住束宁的身影。 同时,老婆婆也望着束宁和无尾鱼离去的背影,眼睛里充满感激,不禁跪在水里磕了三个头。 束宁突然想起恰恰尔,不知他在哪里?在干什么?他会遇到什么事? 恰恰尔在束宁走后,又回到蜜心树下,他无法割舍自己对束宁的情意! 闻着蜜心树的香甜,回忆与束宁的点点滴滴。 “啵啵啵”无尾鱼见到一朵特别美丽的花朵,滚到花蕊之中,闻花的芳香,一口将花吃进肚子里,满足的跳动着自己圆润的身子。 无尾鱼爱吃花,尤其美丽鲜艳,馥郁芬芳的花朵。 “你爱吃花?”束宁还没有来得及观赏,就被无尾鱼吃进肚子里,束宁这才知道无尾鱼的喜好。 “啵啵啵”无尾鱼向前滚动,又见一朵鲜艳夺目的花朵,一口吃进肚子里。 无尾鱼闻着花香,一路向前跳动,吃了不少娇艳美丽的花朵。 束宁一直跟在无尾鱼身后,不知不觉跟着无尾鱼来到一间茅草屋前。 外表简漏的茅草屋,给人一种无人居住,破摆不堪的感觉。 束宁见天色渐黑,心想“不如晚上就在这里过夜吧!” “啵啵啵”无尾鱼听到束宁的心声,跳到茅草屋门前,见屋门半敞,悄悄的滚了进去。 只见屋子一尘不染,干净的就像用水洗过一样。 亮晶晶的银制床,白闪闪的玉石桌,金灿灿的黄杯碗,整个屋间富丽堂皇! 四周墙上挂满水墨丹青。 屋里还有两盆极美的红叶黄梅花,淡雅高贵的黄梅花在屋里的角落里,静悄悄的开放。 “别吃”束宁见无尾鱼靠近红叶黄梅,走上前阻止道。 “啵啵啵”为什么不能吃?无尾鱼还没吃过红叶黄梅花呢!好想知道红叶黄梅花是什么味道。 “屋里的花最好不要吃”束宁对无尾鱼说道。 “啵啵啵”不吃就不吃,无尾鱼见房间干净精致,兴奋的跳动着圆润的身体,在房间里乱窜,心想“好久没有住过这么明亮雅致的房间了” 束宁走出房间,看了一眼茅草屋,又望向四周,心想“这里一定有人住,在主人没有回来时,最好还是在外面呆着,等它的主人回来!” 束宁坐在外面的一块扁平的石头上,望着涌动的白云。 白云不自觉的变成恰恰尔的模样。阳光变成恰恰尔炙热的眼神。微风变成恰恰尔的温度,轻抚束宁的面庞。 束宁低下头,看着地上的石头,青草,发现石头上也有恰恰尔模样,青草也上也有往日的点滴。 “是在一起呆久了吗?什么都变成他的模样了!”束宁抬起头,向前看,见到远处的树,见到一个人影在树林之中,缓慢的朝自己走来。 是恰恰尔吗?束宁期待着人影靠近。 “啵啵啵”无尾鱼滚到束宁的面前。 “我们在这里等房子的主人回来,在进去。”束宁对无尾鱼说道。 “啵啵啵”好吧!好吧!无尾鱼看着远处的身影,等待着。 当身影靠近时,束宁见到一个女人,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 一个身材魁梧,五官紧凑的女人。 一双大脚,一对断眉,漆黑明亮的眼睛,高挺的鼻子,扁平的嘴唇,宽厚的肩膀,身穿了一件灰布衣,从上到下,更像一个男人。 束宁站起身来,向前走了两步,对女人说道“前辈可是这间屋子的主人。” 女人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将背上的背篓拿了下来。 “天色渐黑,行路至此,我可否在此地借宿一晚?”束宁客客气气的问道。 女人从上到下打量束宁后,点了点头,转身从背篓里的拿了出一些草药,走到茅草屋后。 “啵啵啵”无尾鱼跟着女人来到茅草屋后,见到一个木制梯形的架子,架子上爬满了牵牛花,白色的、红色的、紫色的、蓝色的、粉色的牵牛花向着要落山的太阳摇动。 “啵啵啵”无尾鱼又见梯形架子上刻了许多栩栩如生的小动物,乖乖的小兔子、吐舌头的小狗、盘在树上的蟒蛇、躲在假山后面的狐狸、奔跑的花豹,还有很多很多常见的动物。 束宁也跟着女人来到茅草屋后,见到开满五颜六色牵牛花药架,欣喜的轻轻触碰牵牛花的花瓣。又见到惟妙惟肖、活灵活现、形态逼真的动物画像,不自觉的赞叹道“真好看” 女人又回到茅草屋门前,将背篓里的一些蘑菇拿了出来,还有一个如盘子一样大小的叶子,上面托着一个黑紫色的花朵。 “啵啵啵”无尾鱼跟着女人也来到茅草屋门前,见到黑紫色的花朵,随之而来的是一股焦糊之味。 女人撇了一眼无尾鱼,将花拿到无尾鱼嘴边。 “啵啵啵”无尾鱼跳开,心想“我才不会吃难看还没有香味的花朵。” 女人摇了摇头,用叶子将花朵包裹的严严实实,放回背篓里。 束宁在茅草屋后墙上发现一个细长的镜子,镜子没有框,上面还有一些灰土,仔细一看,镜中世界却不是眼前的景象! “什么情况?”束宁好奇,慢慢的靠近,当自己站在镜子面前时,一丛珊瑚出现在束宁眼前。 粉色亮晶晶的珊瑚,飘动着柔软的身体,在束宁眼前晃动。 “珊瑚,这里怎么会有珊瑚?”束宁向左右前后都望了一遍,并没有发现珊瑚的影子。 束宁惊讶的扑到镜子前,激动抚摸着姬固的飘摇的身体“姬固,是姬固。” “师父,我找到姬固了,我找到姬固了!” “姬固,我找到姬固了!” 束宁冷静下来,打量眼前绿色的镜子,除了颜色很普通镜子不一样,其它地方跟普通镜子一模一样。束宁敲了敲了镜面,伸手想摘下镜子,发现镜子镶嵌在墙上,无法挪动。 束宁盯着镜子里的姬固不错眼珠的看,生怕姬固跑掉。 太阳下山,朦胧一片,镜子里的景象变的阴森可怕。 束宁还在镜子里寻找姬固的身影,她害怕姬固就此消失不见! “当当当”女人敲了三下腰间的铜管。 束宁失落的回过神来,跟着女人进屋。 “啵啵啵”无尾鱼围着桌旁一直转着圈。 女人指着桌子上的蘑菇汤,示意束宁坐下来吃饭。 束宁哪里有心思吃饭,她好不容易找到姬固,却眼睁睁的看着姬固消失在自己眼前! “啵啵啵”无尾鱼闻着鲜美的蘑菇汤,也想喝一碗尝一尝是什么味道。 女人知无尾鱼心思,给无尾鱼盛了一碗,只见无尾鱼“滋溜”一下,将蘑菇汤喝的一干二净。 “啵啵啵” “啵啵啵 “啵啵啵”烫死了,烫死了,无尾鱼在屋里转着圈。 女人见状,微微一笑,紧凑的五官并不端正,一笑,嘴歪。 女人的样貌身材虽然不佳,但是女人心思细腻,多才多艺,干净朴实。 女人做的蘑菇汤鲜嫩可口,香气扑鼻。 女人见束宁没有喝蘑菇汤,以为束宁多疑,把自己的碗和束宁的碗掉换一下,示意束宁趁热喝。 “我不是这个意思”束宁连忙解释道。 女人不说话,自顾自的喝光蘑菇汤。 束宁见状不得不拿起碗来,把蘑菇汤喝光。 “……”束宁想开口问镜子的事,却被无尾鱼打断。 照妖镜 “啵啵啵”无尾鱼见墙上有一副画,推着束宁去看。 “是蜜心树”束宁见画中有一群可爱的松鼠,围绕着蜜心树嬉戏打闹,场面甚是欢乐。还有一对男女背影,在画的底部一角,隐隐约约可见。 画中的宁静与阳光让人迷恋。 束宁觉得那一对男女的背影,好熟悉,像是恰恰尔的背影。 束宁又不自觉的想起恰恰尔! 女人见束宁盯着画的右下角的那对背影看,知道束宁心有所属。 “啵啵啵”无尾鱼停在红叶黄梅面前,嗅着幽香,忍不住将嘴凑了过去。 “当当当”女人见无尾鱼要吃红叶黄梅,敲响腰间的铜管,想要制止无尾鱼。 铜管是空心,敲出的声音清脆空灵,悦耳动听。 女人是个哑巴,有时为了及时引起注意,就敲响腰间铜管。 “啵啵啵”无尾鱼撇了一眼女人,心想“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没想到这间屋子的主人,竟是她!没想到她竟能养出红叶黄梅这等娇贵之花!” “啵啵啵”无尾鱼还是忍不住偷吃了一朵红叶黄梅,清凉爽口,馥郁清香的红叶黄梅,虽然没有惊艳之味,却是回味无穷,让人惊喜。 “啵啵啵”无尾鱼还想在吃一口红叶黄梅,不曾想被束宁按在怀里。 “对不起,以后我会看好它。”花以吃,束宁只能向女人道歉。 女人见无尾鱼吃掉一朵自己精心培育的红叶黄梅,并没有生气,将背篓里的叶包花取了出来。 女人剥开圆叶,将黑紫色的花朵放到红叶黄梅的花盆之中。 只见黑紫色的花朵向泥土扎根,缠绕在红叶黄梅的枝叶上,迅速生长。 黑紫色的花裹着红叶黄梅,贴着墙向上生长,爬上房梁,缠到床围,在墙角里极速生长。 “啵啵啵”无尾鱼欢跳着,眨眼之间,目光所极的地方,都有红叶黄梅和黑紫花的身影。 一时间之间,房间成了花海。 无尾鱼见黑紫花闪着露珠般晶莹剔透的荧光,偷偷的吃了一朵黑紫花“天啊!好腥!好腥!比我还腥一百倍!” 无尾鱼抖着短须,炸开鱼鳞,张着大嘴,飞到屋外,寻找水源,咕咚咕咚,咕咚咕咚,咕咚咕咚,喝满肚子,又“哇”的一声吐了出去,才觉得自己的嘴巴减少那么一点腥骚之味。 束宁见无尾鱼滚了出去,心想“出去也好,免得一个不注意吃光红叶黄梅。” 束宁望着满屋红叶黄梅和黑紫色荧光之花,感觉梦幻、浪漫、温馨充盈满屋。 “好美”束宁又不禁感叹道。 女人微笑,这珠花是她在悬崖边发现,精心养育三百年,今天不知为何,想要摘回来移到花盆之中。 女人觉得自己和束宁特别投缘,不禁敲响腰间铜管。 “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女人的手指与铜管之间发出美妙的旋律,优雅的旋律在束宁耳边萦绕,穿透束宁喧嚣、纷扰的心底,舒缓束宁紧张的心田。 平静放松下来的束宁慢慢的闭上眼,感觉自己回到苍碧山,回道无忧无虑的日子里。看见师父的身影,望着木红笼,一切都回到最初! 女人手指间奏响的旋律,和谐美好,干净清爽,平缓从容。 听着安静优美的旋律,束宁傲游在苍碧山上的蓝天白云,瑶草奇花之中,慢慢的竟让睡着了。 女人见束宁沉沉的睡去,也没有停下,继续弹奏一曲又一曲悠扬动听的旋律。 一觉到天亮的束宁,在醒来时,发现女人不见了,无尾鱼也不在自己身边。 “……”一觉睡到自然醒的束宁,想到镜中出现的姬固,跑了出去,来到茅草屋后,见后墙的镜子还在,紧张不安的凑了过去,又见到一丛似飘带柔软的珊瑚,长长的珊瑚身,似在水中飘荡。 “姬固,姬固还在!”束宁激动盯着镜子看。 “水……海水……姬固应该躲藏在大海里!姬固喜欢水,它应该会选择躲藏在大海之中!这附近哪里有海?”束宁自以为姬固在海底潜藏。 “当当当”女人突然从束宁身后出现,敲响腰间的铜管。 束宁惊慌的回过头来,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女人什么都看见了,眼中充满质疑!她是妖兽?她竟然是妖兽? 束宁身上有一股似仙的清冷之感,疏离冷傲的气质很难让人相信她是珊瑚妖! “你看到了什么?”束宁又问道。 女人转身离开,束宁回头又看了一眼镜中的姬固,心想“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束宁跟在女人身后,两个人进了屋,束宁追问道“后墙上对应的大海在哪里?” “大海?”大海离这里千里?镜中并没有出现大海?女人转过头,莫名其妙的看着束宁。 女人摇了摇头,附近并没有大海。 “镜子里的照应出来的景象,是哪里?”束宁又换了一种问法。 女人歪着嘴,看向束宁,原来她并不知道自己的原身是什么!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原身是什么吗?女人不可思议,难以置信,盯着束宁看。 束宁收起自己的焦急,说道“我想去镜中所显示的地方,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 女人歪着嘴,摇着头,若有所思的望着束宁。女人在想要不要告诉她?还是她不想让我知道她是妖兽,所以装做无知的样子哄骗我? 女人一时之间看不透束宁。 束宁得不到女人的回复,有些着急,直接说道“你既然看见了,我就不瞒你了,我一直在寻找镜中之物,你若知道请告诉我。” “……”她在寻找镜中之物?她在寻找自己自身之体?怎么可能?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是珊瑚之体?女人半信半疑的看着束宁。 “你可以把你知道的写下来,如果我找到了,一定会重谢。”束宁对女人说道。 女人低下头,沉思片刻,走到书桌前,提起笔,写道“你看到了什么?我没有看的太清楚?”写完举给束宁看。 束宁看完女人写的字,隐晦的说道“我看到了不存在的风景!” “不存在的风景?你害怕吗?”女人看了一眼束宁,又低头写道。 “不害怕,只是好奇,为什么会在镜中看到不存在于眼前的事物?后墙上的镜子是什么宝镜?”束宁直接问道。 “……”女人从上到下,在次打量束宁,若有所思的又提起笔,写道“镜中的事物,是真实存在眼前的事物。” “真实存在眼前的事物?它在我的眼前?”太好了,原来姬固就在眼前,束宁激动的攥紧拳头,问道“在哪儿?镜中事物在哪儿?” “在眼前”女人写下三个大字,举给束宁看。 “在眼前?我知道在眼前,在眼前哪儿里?你告诉我在哪里?”束宁焦急的问道。 女人放下笔纸,研究束宁焦急的模样,心想“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原身是什么吗?” 女人又拿起笔,在“在眼前”三个字上划了一个圈,又举了起来。 当束宁看到加了圈的“在眼前”三个字,莫名的不安。束宁还想问“在哪里?”突然转身跑了出去,跑到镜子前,望向四周。 “难道姬固隐没在四周树木高山之中?”束宁开始疯狂的在周围草地、花丛、山脚寻找姬固之影。 女人望着束宁的身影,心想“看她的样子,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原身是软珊瑚!” “不知道,也许是好事!”女人走到镜子面前,镜子里出现一只水狍。 水狍的身上有四种相近的颜色,身体有三种颜色,灰黑色、青黑色和黑茶色,四肢是灰土色。 两只小小的耳朵,尖尖的鼻子,凹凸的嘴巴,尖利的牙齿,长长的脖子,圆滚滚的身体,纤细的四肢,短小的尾巴。 最喜欢吃老虎、野狼和笨熊。 女人看着自己原本的面貌,伸手去抚摸镜中的自己。 女人生活在这里已经有一千多年了!寂寞单调的生活里,已经没了往日凶残的模样。女人喜欢这样日复一日,平静安然的生活。更喜欢现在自己的样子。 女人转身望向束宁“当当当”敲响自己腰间的铜管。 “当当当” “当当当” “当当当”女人响亮的连续敲了很多下。 束宁听到声音,往回走,见女人站在镜子前,走上前问道“有事?” 当束宁撇见镜子里有一只斑驳的水狍,不自觉的慢慢靠近,看着镜中的水狍,心想“姬固怎么又变成水狍了!姬固在哪里?不见了吗?” 女人离开镜子面前,镜子里的水狍也不见了! 束宁猛然间惊醒,这镜子是照妖镜。 原来,女人是水狍怪! 这样也好 “女人是水狍怪,镜子是照妖镜,那镜子里的姬固是……?”束宁眨着眼,内心慌乱,眼神之中满是质疑! “照妖镜……姬固……水狍怪……女人……姬固……我……”束宁不敢在想下去…… 可是脑袋里一但有了想法,就想证实自己的想法,束宁压制自己慌乱的心跳,不自觉的、慢慢的靠近镜子。 当站在镜子面前时,姬固之身又出现在镜中! 束宁的瞳孔无限放大,心跳漏一拍,呼吸急促,耳边雷鸣轰响,身体里的血液凝结。 原来自己一直寻找的瑰灵魄,竟然在自己的身体里,跟自己的血液已经融为一体!成为自己的一部分…… 束宁纠结困惑的闭上眼睛,听着自己“砰砰砰”有力的心跳声! “姬固隐寄在自己的身体里……”束宁慢慢的将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处,按压澎湃急涌的心跳! 束宁想起自己短暂选择性的失忆,想起在生死之际,莫名的安然脱身……束宁在一点一点的回忆与接受! “当当当”女人站在一旁,敲响腰间铜管,见束宁睁开眼睛,举起手中的纸张。 纸上写着“镜非镜,人非人,镜中物,心中像。” “镜中镜,人非人,镜中物,心中像。”束宁轻声读出了声,看了一眼女人,又看了一眼镜中飘逸柔软的姬固。 此时,束宁眼神迷茫略显呆滞,内心波澜之中,有喜悦、有惊慌,更多的是愕然和不知所措! 姬固瑰灵魄在自己身上,这是无从想象和难以置信的事! 束宁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背对着镜子,倚靠在墙上。 微风吹动束宁两鬓青丝,青丝被动而动。时间纠缠被动的青丝,从束宁身边静悄悄的划过。 女人背起竹篓,转身离开,留下束宁一个人慢慢释怀。 束宁蹲坐在地,看着眼前一片空旷之地,心也随之跟着空白起来。 “师父,我找到了姬固的瑰灵魄了……”束宁在心里向黎庸仙师诉说。 “师父,你看到了吗?姬固的瑰灵魄就隐寄于我身……我的身体里流躺着姬固的血液……我……我现在跟姬固融为一体了……”束宁本是灵根仙髓,因炎庭追杀,成为凡人之身,现在又莫名的去接受自己与异兽融为一体…… 束宁无奈的喃喃自语道“这样也好……这样也好!” “不好,这样不好。”束宁又自我否定道。 “姬固寄于在我的身上,会很容易被炎庭发现。”束宁开始担心道。 束宁又自我分析道“他又怎么能轻易发现姬固隐寄在我身!我就是我,谁能又想得到,姬固隐寄我身!” 束宁抬头望向蓝天,心想“瑰灵魄在自己身上,总比在别人身强,也不用想法设法的留人在自己身边。” 自己对自己说“这样挺好!” 束宁缓缓的站起身来,看着镜中的淡粉色的珊瑚,质疑的问道“你是何时进入我的身体?为何我一点察觉都没有?” 镜中的姬固是最原始的形态,飘摇着美丽梦幻的身体。 从一开始姬固就和束宁羁绊在一起。 “它是什么时候进到我的身体里?为何自己没有一丝察觉?”束宁不断的质问自己。 当束宁接受事实,闪身要离开时,见镜中景色跟余光之中的景色并不一样。 “……”束宁转身记下眼前景色,又斜身看向镜中景色。 镜中景色有山、有水、有洞、有牛、有草,一头石化的牛!一颗枯萎的草! “?”难道眼前的景色只是幻化出来?镜中景色才是真实存在的! 镜中景色勾起束宁好奇之心。 束宁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异样,向前走了几步,也没有感觉到什么奇怪之处! 束宁又回到镜子面前,斜身凝望,见镜中山间有风,水流涌动,枯草、石牛相望! “镜中景色应该就在眼前!”束宁又向前走了很长一段路,也没有任何发现。 “啵啵啵” “啵啵啵” “啵啵啵”无尾鱼滚到束宁的面前,吐了吐嘴中的水泡,为了清理干净嘴中的腥骚之味,无尾鱼喝了一肚子的水! “镜中景象倒底在哪?”束宁顾不得理会无尾鱼,转身返回到茅草屋。 “镜中景象倒底在哪?镜中镜,人非人,镜中物,心中像。”束宁一边走,一边回头张望。 其实,束宁并不是好奇多事之人,她还是有些质疑镜中之物是否真实存在! “她在想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无尾鱼跟在束宁身后,又听到束宁的心声“机缘早已埋藏,这样也许是最好的安排!” “?”无尾鱼不明所以,一头雾水,听着束宁的心事。 束宁回到茅草屋房后,盯着墙上的画看,发现有一副画中的风景,跟镜中的风景很像,只是画中无石牛、无枯草,多了一双背影,一双隐隐约约似水痕,潜藏在山石上的背影。 “啵啵啵”这画有什么特别之处吗?无尾鱼凑热闹的将自己圆滚滚的身体挤进束宁和画中间。 “别动”束宁抱住无尾鱼,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一对背影。 “啵啵啵”无尾鱼见束宁发呆,心想“我才出去一夜,怎么回来就读不懂主人的心思了?”难道我应该好好的睡上一觉了! 束宁收回视线,整理思绪,坐等女人归来。 “啵啵啵”无尾鱼无趣的飞出屋内,飞到外面晾晒草药的架子上,闻着药香,听见女人由远而近的脚步声。 “啵啵啵”无尾鱼飞滚到女人面前,闻到沁人心脾的花香,跳到女人的背篓里,见到红艳艳,娇滴滴的花朵,欣喜若狂的亲吻花朵之后,一口将花朵吃进肚子里。 女人还是没有生气,好像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事,可以上女人动怒。 “啵啵啵”无尾鱼意识到自己的鲁莽,偷偷的跳出女人的背篓。 “啵啵啵”这一朵花把无尾鱼的馋虫勾了出来,无尾鱼飞滚在半空之中,寻找娇艳欲滴的花朵。 当女人放下背篓,走进屋时,束宁不等女人歇脚,迫不及待的问道“镜子不是单纯的照妖镜对吗?” 女人听到束宁所说的话后,并没有任何反应。 束宁紧接着又问道“镜子里面的景色是哪里?” 女人倒了两杯水,一杯递给束宁,一杯留给自己。女人不紧不慢,一小口一小口的慢饮。 “你说过镜子里面的景色就在眼前,那我们看到的眼前景色可是幻境?”束宁问道。 女人又给自己添了一杯水,站在镜中景色的画像前,慢慢的、轻轻的,小心翼翼的抚摸。 女人看着画,束宁看着女人,屋子里安静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女人回到书桌旁,提笔写到道“你都看见什么了?” 茅草屋后墙上的镜子,对一般人来说只是普通的镜子。对妖灵来说也只不过是显身之镜。 “镜中景色跟画中景色十分相近,不过镜中景色有石牛和枯草。”束宁说完观察女人神色。 只见女人看向东墙上的一幅画。 一副山水画,连绵不断的山脉之中,横穿一条河流,河流两旁有一头牛,一头瘸牛,趴在河边,鼻尖处有一丛草。 牛不吃草,反而给草挡炙热的阳光。 女人又将目光转向另一副画。 画上有一片花海,花海之中似有两个人的身影,身影模糊不清,像雾又像风,纠缠在花海之中。 每一副画都有一种爱意,一种无言深情的爱意。 束宁随着女人的目光看向墙上的画,发现每一副画,都有一对似有似无的背影。 “镜中物,心中像。”女人不知束宁为何能看到自己守护的景象,但是她不想过多的解释,也不知该如何解释!所以在纸上写下六个字,作为解释。 “镜中物,心中像?”石牛枯草,代表什么?束宁以为石牛枯草和姬固一样,是自己一无所知存在于身心。 束宁回过神来,还是执着的问道“镜中所见景象在哪?” 女人若有所思的看向束宁,慢慢的放下手中的笔,拿起桌上已经凉透的茶水,一饮而尽。 女人带着束宁来到镜子面前,两个人站在一侧,斜身看向镜中景色。 女人解下腰间铜管,扔向镜子。 “啪啦”一声,镜子碎裂一地。 “你这是什么意思?”束宁以为女人销毁证据,恼怒道。 女人转身,望向眼前一片荒芜之地。 “……”束宁也跟着转身,眼前的景象跟镜中景象一模一样! “这就是我来到这里时的,最初模样。”女人突然开口说话。 束宁惊讶之余,望向缓步向前的背影。 “一片荒芜,却又温暖明媚!我喜欢上这里,我贪住他们的屋子,贪用他们物品,贪恋他们的生活!想象着他们的过往。” 女人又继续说道“我不知道他们的故事,但他们流露出来的深情,让我莫名的想要守护。” “我愿意成为他们的守护者,保护他们不被世人侵扰。”女人说完转过身看了一眼束宁,眼神之中有一丝被打扰的不悦。 角落潜藏故事 “这里虽然是一片荒芜,却温暖又明媚!我一眼就喜欢上这里,我贪住他们的房屋,贪用他们物品,贪恋他们的生活!想象着他们的过往。”女人转身看了一眼束宁,又转回身望向石牛与枯草。 “我不知道他们的过往,但他们流露出来的深情,让我莫名的想要守护。”女人继续说道。 “我愿意成为他们的守护者,保护他们不被世人侵扰。”女人说完,用余光撇了一眼束宁,眼神之中有一丝被打扰的不悦。 “守护者?”束宁在一点一点消化女人所说的话。 “以为将他们封在镜中,就会无人知晓,亦不会有人搅扰。”女人说完又望向石牛和枯草。 “……”束宁有好多问题想问,确定镜中景色与自己没有任何关联时,默默的放下心中的不安,也看向自己面前石化的牛和枯萎的草,心中莫名的感伤。 “这样也好”女人从打碎镜子的那一刻,就想让他们回归到自然之中。 女人看着眼前的景色,心想“自己以前打着不让外界侵扰的幌子,将原本的景色藏于镜中。也许他们更喜欢现在这样自由自在,置于天地之中!” 女人在没有遇到束宁时,经常斜站在镜子的面前,看着镜中的景象,也问过自己无数遍“将他们封在镜中是最好的选择吗?” 青葱镜只能收入外部之物,却无法解封镜中之物,只有镜碎,才能释放出镜中之物。而女人总是没有勇气打破青葱镜,她不想失去自己的宝贝! “这样才是最好的!”女人转身离开,从竹篓里拿出鸡枞,进屋做饭。 束宁转过身,静静的看着女人离去的背影,看着地上的四分五裂的镜子碎片,看着茅草房上一根迎风摇曳的兰草。 一缕柔风,似拥抱一样,拥向束宁的怀里。 一股微风,似低语一样,在束宁耳边诉说。 一阵清风,似心动一样,让束宁深情相拥。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太阳已经消失了半个身子,霞光温柔的越过束宁的身体,拂过石牛的脊背,映射在枯萎的叶身。 枯萎的草身上,蒙上了一层霞光,似穿上了新衣,新生一般,散着耀眼的光晕。 束宁仿佛看到一个美丽的少女,向自己缓缓走来。 “吃饭了”女人走到束宁身后,叫束宁吃饭。 “……”女人打断了束宁的想象。 “起来,吃饭了。”女人见束宁呆滞不动,又说了一遍。 束宁站起身来,跟着女人走了几步,回头望着石牛和枯草,问道“他们之间拥有什么样的故事?他们为何会石化枯萎在这里?”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每一个生灵都有它独有的故事,逝去肉身,石骨存世,成为这世间的羁绊。”女人一边走,一边说。 “因为有他们,还有我和你,我们的故事,才会让这世间精彩和神秘!”女人又继续说道“我不知道他们的故事,但我知道他们的故事一定很动人,这就够了!” 束宁沉默不语,跟着女人进了屋子里,见桌子上有一大碗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鸡枞汤,心中亦有一股暖流在流淌。 这是世间的烟火气息,是最平静美好的安然时光,束宁突然懂女人为何愿意留在这里,过着宁静孤独的生活。 “坐下来吃饭”女人对站在门前的束宁说道。 “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束宁坐下来,喝了一口热乎乎的鸡枞汤,问道。 “我没有名字,名字很重要吗?”女人不想告诉束宁自己的名字,因为很难听,所以她不想让束宁知道自己的名字。 “重要”束宁回道。 “不重要”女人说道。 束宁见女人不愿告诉自己的名字,没有在追问。 束宁又喝了一口鸡枞汤,对女人说道“真好喝,喝完这碗汤,我会离开这里,多谢收留。” 女人没有留束宁过夜之言,也没有问束宁要去哪里,喝了一口鸡枞汤后,说道“多吃一点,锅里还有,我在给你添一些。”说完,起身将锅里的鸡枞汤盛到束宁碗中。 “多谢”束宁回道。 束宁吃完饭,悄悄的走出茅草屋,不禁望向屋后的石牛和枯草。 余辉中,石牛和枯草仿佛成了一道霞光,肆意自由的飘旋在山水之中。 女人没有说“再见”,因为她知道她们根本不会再见。 束宁则是头也不回的离开,因为她怕自己的脚步被这里的平静与安然羁绊。她要快点离开这里,离开浪漫,梦幻的房间,离开潜藏无限爱意的深情之地,离开烟火气息,踏上属于自己的路。 女人站在门前,一直望着束宁离开的背影,直到消失在灰黑的天色之中。 束宁还是没有忍住,转身望向茅草屋的方向,在灰黑的天色中,一切都成了一团黑影,束宁眼中的一丝依恋在慢慢消减。 束宁一直向前走,没有过再回头。 月亮俯身,照亮束宁脚下的路。 束宁一夜都未停歇,一直向前走。 一边走一边想“自己已经找到也鸿、治鸠还有寻阴,虽然寻阴被炎庭夺走,但是自己现在又找到了姬固,已经找到了四个瑰灵魄,还有三个!” 束宁想起自己曾经见过落影,心想“另外两个会在哪?” 天色渐亮,太阳东升,阳光普照,鸟儿啼叫,远处的山,似云雾,似有似无的飘浮在蔚蓝的天空之上。 束宁没有停下脚步,一直向前走。 “啵啵啵” “啵啵啵” “啵啵啵”无尾鱼见到束宁的身影,飞滚而来,在束宁左右来回跳动,回味甘甜鲜美的花苞,心想“花苞到是鲜美至极!” “你很高兴?”束宁见到无尾鱼来回高跳的模样,不禁问道。 “啵啵啵”当然了,我可吃了九九八十一朵含苞待放的鲜花,好久没有吃得这么美了。 “你倒也没什么愁事!”束宁倒是有些羡慕无尾鱼,无忧无虑的模样。 “啵啵啵”羡慕我!主人竟然羡慕我,我要是能说话就更完美了!无尾鱼更加兴奋的跳动自己圆润的身体,围绕在束宁身边。 束宁见无尾鱼上蹿下跳,竟也不自觉的上挑自己的嘴角,感受着无尾鱼的快乐。 束宁又突然想起恰恰尔,总是在不经意之间,想到恰恰尔!束宁眨着慌乱的眼睫毛,心想“不知他现在在哪里?” 恰恰尔还在蜜心树下! 恰恰尔离开过两次,可是每一次离开后的不久,又返回到蜜心树下! 恰恰尔放不下束宁,割舍的不了自己对束宁的情意。 有好几次,恰恰尔想去寻找束宁,可是又抵不过内心的骄傲。他不愿留在不爱自己的人身边! 所以只能留在蜜心树下,让自己醉在甜蜜鲜美的芳香之中。 香不醉人,人自醉!情难自控,爱已深! “啵啵啵”无尾鱼偷笑道“主人还真是个多情的人。” 束宁不知无尾鱼在笑自己,抱住无尾鱼,问道“你昨天去哪了?” “啵啵啵”无尾鱼对束宁说道“我昨天一路寻找遮云娇,不过很多遮云娇都没有开,不过开不开不要紧,花苞也很好吃!” 束宁虽然听不懂无尾鱼的话,却喜欢听无尾鱼喋喋不休的声音。 束宁紧紧的抱着无尾鱼,突然意识到自己害怕寂寞,希望身边有人能陪着自己。 “啵啵啵”无尾鱼无奈眨了眨眼,心想“主人是怎么了,失魂落魄的样子,像是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呼呼呼” “呼呼呼” “呼呼呼”四周突然刮起大风,风中夹着沙粒,重重的拍打在束宁的身上。 束宁被风吹的睁不开眼睛,双手挡住自己的眼睛,沙粒砸在束宁的身上,逼得束宁不断的向后退。 束宁后退两步,艰难的向前走一步。 风越来越大,沙粒越来越多。 “啵啵啵”哪里来的这么大的风!这风明显的是冲我们俩个而来! 无尾鱼飞滚到束宁身前,张开大嘴,将风吸入自己的身体里。 “啵……”很快,风灌满无尾鱼的五脏六腑,无尾鱼费劲的扑腾着身体转向一边,吐出身体里,成团的暴风。 无尾鱼又很快的吸入一肚子的风后,风突然停止,沙粒凝固在空中,一个高大的身影,在沙粒中穿行。 “啵……”无尾鱼张开嘴,将一肚子的风,吐向飞身而来的身影。 “你倒是有趣”身影一晃,轻松躲过风团。 “……”是他!束宁不禁向后退了一步。 “你倒是有本事,这么稀有的神兽竟然被你收服!”炎庭伸手想去抓无尾鱼,只见无尾鱼“嗖”的一下,滚到束宁身后。 炎庭看向束宁,讥笑道“你倒是会躲,我竟然找了你好久,不过还是被我找到了。” “……”束宁惊慌的又向后退了一步,不能让炎庭抓到自己,不能让他知道姬固隐寄在我的身体里! 束宁失去了往常的冷静,转身逃离。 “啵啵啵”主人怎么这么害怕他?无尾鱼见束宁逃离,紧跟在束宁身后。 无尾鱼护主 炎庭并不着急去追束宁,反而玩弄手指上的龙骨戒指,傲声说道“你觉得你能从我的手中逃走吗?” “啵啵啵”无尾鱼心想“主人跑得这么慢,当然从你手中逃不走!我到要看看你到底有几分斤两。” 无尾鱼转过身,飞滚到炎庭面前。 “回来”束宁停下脚步,转身朝无尾鱼喊道。 此时,无尾鱼的小眼睛已经和炎庭的杏核眼对视,一秒后,炎庭向后飞退,舞动宽袖。 袖风卷起空中停滞的沙粒,一粒粒沙瞬间凝聚在一起,像一座山压向无尾鱼之身。 无尾鱼展开身上全部的鱼鳞,迎向沙粒凝聚的巨大沙体。 当无尾鱼挨近沙体时,沙体莫名的解散成沙粒。 沙粒散在空中,一动不动。 “啵啵啵”无尾鱼一愣,什么情况!是认输了吗? 无尾鱼停在半空中,看向四散的沙粒。 在无尾鱼疑惑时,沙粒迅速重聚,快速形成一张巨大的网,扑向垂下鱼鳞的无尾鱼。 “啵啵啵”无尾鱼即使面对突兀起来的巨大沙网,没有一丝惧怕,反而是飞身迎网而上。 当无尾鱼身体冲向沙网的那一刹那,沙网一碰既散,一粒一粒细小的沙粒,悬浮在无尾鱼周身。 “啵啵啵”耍老子玩吗?好玩吗?今天让你见识见识老子的厉害! 无尾鱼气哄哄的滚到炎庭面前,张开大嘴,咬向炎庭的脖子。 沙粒一直跟在无尾鱼周身,在无尾鱼下口咬向炎庭时,炎庭早已避开,沙粒成身,一动不动的站在无尾鱼面前,让无尾鱼狠狠的咬了一口。 “呸呸呸”无尾鱼咬了一嘴的沙子! “人呢!还真狡猾。”无尾鱼转动身体,望向四周“不好”无尾鱼见炎庭飞身去抓束宁。 束宁见炎庭直奔自己而来,抽出腰间金卜剑,刺向炎庭,只见刺破炎庭宽大的衣袖,却不见炎庭身影。 “……”束宁猛得抬头,发现炎庭站在自己的头顶之上,一副高高在上,傲视一切的模样。 在炎庭眼里,束宁不过是如蝼蚁一般的存在,只要自己想要她死,她便活不过明天。 炎庭飞踏世间每一个角落,也没能寻到瑰灵魄的一丝踪影,难道所有瑰灵魄都似寻阴一样,找到寄者,寄藏在凡人之身!那就难寻了! 炎庭微眯双眼,俯视束宁。 因为束宁找到寻阴,所以炎庭不会杀死束宁,他要利用束宁找到其余六颗瑰灵魄。 “啵啵啵”无尾鱼飞冲过来,推开束宁后,向上飞跳,与炎庭平视。 炎庭挥动宽袖,袖风将沙粒幻化成一把利剑。 一把长如小河,宽如山尖的利剑,刺向无尾鱼。 无尾鱼转过身,想也不想的就张开大嘴,直接将沙粒幻成的沙剑吞入肚中,只见无尾鱼眨着豆大的小眼,合不上嘴,两腮旁的短须不断的抖动,鳞下冒出如珠的汗水! 炎庭嘲笑无尾鱼不自量力,趁机抬脚踢向无尾鱼圆滚滚的身体。 “诶呦……”无尾鱼撑得已经动态不得,又被炎庭踢了一脚,五脏六腑受到压裂,好像要被撑暴一般。 无尾鱼无法在受外界一点点攻击,心想“还是赶紧吐出沙剑才好,要不非撑死自己不可!” 无尾鱼站在原地,一动也不能动,使出浑身力气,将肚子里的沙剑吐了出来。沙剑在吐出来的那一刻,形消沙散,沙粒似雨落地,覆盖原本的土色,瞬间成了一片沙漠! “啵啵啵”无尾鱼见状,心道“怪不得我撑得动不了,感情我吸食了一个沙漠!”无尾鱼还没吐干净沙粒,又被炎庭踢了一脚。 炎庭想要收无尾鱼为己用,这一脚并没有至无尾鱼与死地,只是不想它成为自己的阻碍。 所以炎庭这一脚只使用了一半的力气,将无尾鱼踢得很远很远。 “啵啵啵”无尾鱼被踢到远处的山坡上,砸落成坑。 “啵啵啵”无尾鱼庆幸自己的鱼鳞坚硬厚实!护自己无伤。 “啵啵啵”不好,主人!无尾鱼跳了起来,以闪电之速又赶到束宁的身旁。 炎庭踢完无尾鱼后,转身看向束宁。 “嗖”的一下,落到束宁的面前,厉声问道“你是想死还是想活?” “……”束宁知道炎庭的意图,看着炎庭凌厉狡诈的双眼,不等束宁回答,炎庭又冷声问道“瑰灵魄在哪?” “瑰灵魄不是被你夺走了吗?我怎会有!”束宁装傻道。 “……”炎庭眼中满是质疑,转动手中龙骨戒,问道“这么久,你才找到一个寻阴的瑰灵魄吗?” “嗯,你找到了吗?”束宁反问道。 “你越来越有意思了!”炎庭突然上前掐住束宁的脖子,又说道“你不是夸下海口,说这天底下,只有你能找到瑰灵魄吗?” “……”束宁见炎庭眼神有些烦躁、愤怒,便说道“我是说过只有我能找到瑰灵魄,不过天地之大,我日夜不停息,从东走到西,也需半年光景!瑰灵魄散向四方,我无从找起!” 炎庭在束宁耳边,轻声说道“你的命攥在我手中,你若不想死,就用瑰灵魄来换。” “我不想死”束宁又一次感受到窒息与绝望,束宁只能自救道“你现在杀了我,什么都得不到……给我时间,我自然会找到瑰灵魄。” “你倒是很自信?”炎庭轻蔑的斜睨一眼束宁,嘲笑道。 “……”自信!束宁心里清楚,在这个时候就算是叩首求饶,也没有任何活命的机会,只能以炎庭最想得到的瑰灵魄为饵,救自己一命! “我凭什么相信你?”炎庭问道。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我都逃不掉你的手掌心,给我时间,我一定会找到瑰灵魄。”束宁对炎庭承诺道。 “你用什么办法去找?”炎庭问道。 “……”束宁哪里有任何办法!无非是机缘二字!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束宁相信,师父一直都在自己的身边,引领着自己寻找瑰灵魄。 “啵啵啵”放开她,无尾鱼飞滚而来,张开全身鳞片,若有若无的五彩光芒,似天边的彩虹,映入炎庭眼帘。 炎庭越看越喜欢无尾鱼神兽的五彩光环,心想“收它成为自己的坐骑再好不过了!” “呸呸呸”无尾鱼听见炎庭的心声,心道“我可不是一个乱认主人的神兽,我这辈子只有两个主人,不会在有第三个主人。” 此时,无尾鱼已经飞滚到炎庭面前,张开大嘴,直奔炎庭而来。 这一次,无尾鱼想直接将炎庭活吞进自己的肚子里。 炎庭见状,把束宁挡在自己面前,推束宁到无尾鱼嘴边。 “……”无尾鱼见是束宁,立马闭上嘴,向上飞滚。 无尾鱼在半空飞滚成一道弧形,更似雨后彩虹,隐现世间。 无尾鱼没有善罢甘休,又张着大嘴,向炎庭俯冲而去。 炎庭本想收无尾鱼为己用,没想到无尾鱼一心想要自己的命,炎庭才不会留威胁自身的神兽在身边,心动杀意,舞动宽袖,从袖中飞出丘心锤。 丘心锤一出,小小锤影不断膨胀,瞬间形似一片阴云,遮住太阳,天色变得黑暗无比,捶影将无尾鱼包裹,一股无形的力量,压迫无尾鱼的行动。 无尾鱼努力的向四周飞冲,想要逃离丘心锤的压抑之感。 可当无尾鱼以闪电之速飞滚到丘心锤边缘处时,丘心锤却跟着无尾鱼飞动而移动,总是差那么一点点,无尾鱼怎么也逃不出,丘心锤的暗影! 无尾鱼眼看着丘心锤砸压下来,俯冲向下,将自己埋在沙粒之中。 丘心锤压到沙粒之上,确定无尾鱼的位置,迅速恢复锤体本身形貌,不断锤打沙粒之中的无尾鱼。 埋在沙粒之中的无尾鱼,承受不了丘心锤的重力,猛得从沙粒之中跳了出来。 无尾鱼旋转自身,鳞片炸起,以全身鳞片为刀,与丘心锤硬碰硬缠打。 丘心锤擅变化,一变十、十变百、百变千、千变万,大变小、小如针尖,小变大、大遮天际,大小数量随意变化。 无尾鱼气势如牛,勇斗丘心锤,鳞片随心而为,可做刀,可做盾,护身无伤。嘴咬锤,肚吞影,锤影无靠。 无尾鱼和丘心锤一会在半空之中缠打,一会落在沙地之上滚打。 无尾鱼见丘心锤不过拳头大小,待丘心锤千万合一向自己砸来时,无尾鱼趁机张开大嘴,一口将丘心锤吞到肚子里。 丘心锤在无尾鱼的肚子里横冲直撞,上下锤打,变幻锤形。闹的无尾鱼痛苦不已! “啵……”妈呀?这也太折腾了!无尾鱼跟着肚子中的丘心锤变化而变化。难忍丘心锤重力,不得不将丘心锤吐了出来! 丘心锤又立马幻千影万锤,将无尾鱼包围。 无尾鱼摇了摇头,心道“咱们两个这么玩下去,天黑之前,也分不出胜负!” 姬固在现 “啵啵啵”无尾鱼见束宁被炎庭用枝叶捆绑,挂在树上。又见炎庭似看笑话一样看着自己。 “呸呸呸”无尾鱼心道“一会儿就把你给吃了,嚼碎你的骨头。让你成为一个最大的笑话。” “啵啵啵”不能在跟丘心锤缠打下去,要赶紧救出主人才好! 无尾鱼躲开丘心锤,飞滚到半空之中,将地上的一半沙粒,吸进自己的肚子里后,转身吐出腹中沙粒,顿时黄沙满天,遮云蔽日。 无尾鱼游走在黄沙之中,变得朦胧而神秘。 万千锤影穿梭在黄沙之中,在后追击无尾鱼。 黄沙漫天,锤影铺天,灰暗的天色之中,无尾鱼身体闪烁着五彩流光,似一道绚丽多彩的极光,将灰暗遮掩。 束宁不想让无尾鱼与炎庭纠缠。喊道“别管我,快走。” “啵啵啵”无尾鱼眨着眼,已经飞滚到炎庭面前,同时咬下自己身上的一片鱼鳞。 鳞片闪动着五彩光芒,直奔炎庭眉心处。 就在锋利无比的鳞片要划开炎庭的眉心时,炎庭身体向后倾斜,不断后退,将手中龙骨戒脱手而出,阻挡鳞片袭击。 鳞片划向龙骨戒上骨节处,相撞出火光,火光在黄沙之中似闪电一样乍现后,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龙骨戒的六个骨节处,突然冒出尖刺,尖刺变长,闪着乳色骨质的坚硬之感。 鳞片围绕着龙骨戒转动,不断的上前试探,砍划,相撞。 鳞片似刀剑,灵敏锋利,对龙骨戒一顿猛烈冲打。 龙骨戒似牢笼,骨节上的长刺趁机将鳞片包裹,迅速交叉生长,将鳞片牢牢的困在自己的骨笼之中。 在鳞片不间断的一次次勇猛冲击下,与龙骨戒相撞出耀眼的火光,火光似流星,五彩流星,在黄沙之中穿梭,以极美的姿态坠落在地,消失。 此时,无尾鱼还未来的及去救束宁,丘心锤向无尾鱼砸来。 “啵啵啵”无尾鱼闪身躲避,一时之间竟没有任何还手之力!只能不断的左右上下,飞跳躲闪。 当无尾鱼发现自己扯下的鳞片,在龙骨戒里一点一点的消耗。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鳞片,很快被消耗殆尽。最终,幻成一道流光,跟着沙石落在地上,消失不见! 无尾鱼难以置信的眨着眼,心道“我的鳞片乃是至刚至至强之物,怎会如此不堪一击?” 无尾鱼飞滚到龙骨戒之上,俯身下向,心道“我到要看看你是何邪物!” 无尾鱼不管身后紧追的丘心锤,一心想要探知龙骨戒的神能之力。 龙骨戒转动自身,尖刺激长,似手抓向无尾鱼。 无尾鱼滚身躲闪,后有丘心锤砸身,无尾鱼斜身抖跳,与丘心锤刚好擦身而过,心想“好险!一个灵锤一个仙戒,还真不能跟它们硬碰硬!” “你猜,我想让它什么时候死!”炎庭在束宁耳边轻声说道。 “……”束宁听后,沉默不语,不能让无尾鱼死,不能让他死。 “你倒是能沉得住气,这点倒是很像你的师父。也是我最讨厌你师父的一点!”炎庭上挑眉尾,伸出白玉似的手掌,掌心处生起一股疾风,引向无尾鱼周身。 “丘心锤、龙骨戒在疾风之中更显威力。”炎庭似笑非笑的转过身,斜睨一眼束宁,又说道“你猜猜看,是丘心锤将它砸死,还是龙骨戒将它消魂,或者入我风引之中,成为一股冤魂。” 束宁见丘心锤在后追打,龙骨戒在左右抓拿,疾风阻挡无尾鱼闪电之速,无尾鱼一次又一次艰难的躲闪。 “不要管我,快离开这里。”束宁突然大声对无尾鱼喊道。 炎庭撇了一眼束宁,心想“想从我的眼前逃走!”嘲讽的嘴角向上斜扬。 “啵……”无尾鱼怎么会离开!它是不会在这个生死时刻丢下主人,自己离去。 “快离开”束宁又喊道。 “离开,谁也别想从我这里离开。”炎庭还是想要收降无尾鱼,但是见无尾鱼冥顽不灵,誓死也要保护束宁,不离不弃的态度,让炎庭烦躁! “不要管我……小心……”束宁想要挣脱身上枝叶,却越动越紧,束宁知炎庭施了法术,只好一动不动的看着无尾鱼。 炎庭站在一旁冷眼旁观,嘲笑束宁和无尾鱼的自不量力。 疾风缠绕,锤影骨戒,在无尾鱼周身流转,在每一次擦身躲过时,无尾鱼都会痛失一鳞,以鳞保身。 “啵啵啵” “啵啵啵” “啵啵啵”无尾鱼努力的穿越疾风,躲过万千锤影,避开尖刺骨戒,冲到束宁面前,咬开捆绑束宁之身的枝叶,叼起束宁,逃离。 炎庭对无尾鱼倒是欣赏,不过他不会留无尾鱼成为自己的绊脚石,加剧手掌之风,疾风成狂风,追逐无尾鱼。 狂风呼啸之中,束宁大喊道“放下我,不要管我,你赶紧逃。” 束宁知炎庭为了得到剩下六颗瑰灵魄,是不会轻易杀了自己,又对无尾鱼说道“放下我,他不会杀了我,你赶紧逃。” 无尾鱼才不会撇下主人自己逃走,走了就是忘恩负义。无尾鱼那怕丢掉自己的性命,也会护束宁到最后一刻。 “不要管我”束宁在狂风之中呐喊,声音在狂风之中消减。 可是,束宁还是不断的喊叫道“不要管我,快离开。” 束宁害怕无尾鱼跟着自己一起死在炎庭的手中! 炎庭收了丘心锤和龙骨戒,手掌之中现出黑洞,黑洞生风,风为黑煞。 黑煞风似龙卷风,漫天卷地,极速疯狂的向束宁和无尾鱼涌来。 “快逃”束宁话音还未落,无尾鱼和自己已经被卷入其中。 在黑煞风之中,束宁和无尾鱼在风中翻转,渺小的似一片叶子,意识混乱,身体被翻滚、扭曲、拉扯,撕心裂的肺的痛苦冲满全身。 “啵……”无尾鱼紧紧咬着束宁不放,展开全身鳞片,努力的在黑煞风中保持平衡。 一股无形的烟体,涌在束宁和无尾鱼的周身。 侵入束宁和无尾鱼的血液里,残食身心,莫名的感伤瞬间充斥全身。 无尾鱼见束宁昏迷过去,不断的摇晃束宁的身体,希望束宁不要沉沉的睡去。 一股极强的风浪,拍打在无尾鱼的身上,窜到无尾鱼的嘴中,将束宁和无尾鱼冲开。 风浪永不停歇,刚把束宁和无尾鱼分开,就把无尾鱼高高卷起,重重砸跌,无尾鱼似坠入无底深渊一般,不断的下沉在下沉。 一个在风中不断坠落,一个在风中无限翻滚。 当死亡离近时,血液即将凝固时,姬固冲出束宁身体。 柔软纤细的身体在风中飘摇,似有若无的烟气,似鬼魅一样,纠缠在姬固飘摇的身体上。 风潮涌动,撕扯姬固之身,姬固的身体被无限拉扯,撕拽。 姬固的身体被黑煞风裹着,眨眼之间,一段一段的碎体在风中飘摇! 姬固被扯碎,却在狂风呼啸之中又重新生长,一次又一次肆无忌惮的生长,一次比一次娇嫩鲜艳,一次比一次柔软宽长。 很快,姬固之身在黑煞风之中,相互卷缠,成一个巨大的球体,将束宁之身护在最里面。 此时的姬固,已经不会在被黑煞风任意拉拽,撕扯。 腐蚀身心的烟气,似被姬固反侵染,僵硬在风中,任风卷拥,最后消散在风中。 炎庭激动的喊道“是姬固,太好了,得来全不费工夫。” 炎庭并不着急收服姬固,他在等,等一个契机。 无尾鱼吸风入肚,翻身向上,吐风散气,乘风上跳。 当无尾鱼看到姬固身影时,竟有些恍惚“它……是它……真的是它……”无尾鱼在确定是姬固是时,眼睛里瞬间充满了慌张与愤恨。 “真的是它……你个老不死的,还没死呢!我要让你尝一尝我所长受到的痛苦与孤独。”无尾鱼愤怒的冲向姬固。咬下自身鳞片,幻化出百个无尾鱼,一起冲向姬固。 二进天地锁 无尾鱼顶着肆虐的狂风恶浪,滚向姬固。不顾被风刮削、啸打,翻滚着四处流血的残身,在黑煞风之中穿梭。 无尾鱼身上涌动着五彩流光,在黑煞风之中显得异常清冷美丽,被风吹散的光晕,扭曲在风中,似万花筒中形状各异的美丽奇观,丰富复杂,碎裂多变,虚光实色,浪漫无常的独特光影。 邪风呼啸,抽打着无尾鱼的身躯,此时的无尾鱼眼中只有姬固,满身无处安放的恨意,在眼角处,蓄意着无限杀意。 “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无尾鱼飞滚到姬固面前,不由分说的咬向在风中成团护身的姬固。 此时的姬固稳稳的漂浮在黑煞风之中,形成巨大的重力,狂风暴啸已经左右不了姬固之身。 束宁躺在姬固全身最柔软的肉根之处,姬固的用自己无数鞭形身躯,一层一层覆盖,裹成成团,护住束宁凡人之躯。 邪风渗不透,魅烟侵不到。此时的束宁嘴角挂着一丝微笑,像是一个熟睡的孩童,在梦里吃到甜甜的蜜糖一样开心。 姬固见无尾鱼飞滚而来,并不躲闪,任无尾鱼撕咬自己外部的身体。 “咬死你”百十个鳞片幻化成的无尾鱼,围绕在姬固周身,同时张开大嘴,一口一口撕咬姬固的松软厚实的身体,无尾鱼试图吞掉姬固庞大的身躯。 姬固鞭形身躯上有数不清的毛洞,从上百、上千、上万个肉眼并不可见的毛洞里流淌出,看不见摸不着的气味。 迷幻的气味,似一丝若有若无的线,飘进无尾鱼的身体里。 所有幻化出来的无尾鱼,身体有些不受控制,停滞在姬固周身旁,又无意识的大头朝下,身体朝上,任姬固鞭形身躯高高卷起,抛向黑煞风之中。 狂风暴啸,卷没无尾鱼的鳞片。 “啵……”无尾鱼摇晃着大脑袋,意识到姬固的迷幻之身,喊道“以前你就会迷人心神,停滞僵硬时间,现在还是这一套!” 无尾鱼讨厌姬固之能,觉得不如真刀真枪肉搏来的痛快!无尾鱼翻着白眼,无奈的等待时间的流逝! 此时,姬固之身散发异香异气,让人心迷神乱!无尾鱼心智虽坚,却难抵诱人的香气,当异香上脑,异气入心,心似被什么撩拨,紧张又兴奋,慌乱又迷离。 “什么情况!难道我要被它在困千万年!”无尾鱼趁自己还有一点意识,转身飞离。 姬固紧追无尾鱼不放,一点一点,一层一层的抽出自己的柔韧绵软的身体,鞭打缠绕无尾鱼之身。 无尾鱼炸开自己身上的鱼鳞,转身咬向无数个又软又长的身躯。 姬固舞动着如头发一样,多的数不清的鞭形柔韧的身躯,有的攻击,有的卷缩,一时之间似一团乱麻,在无尾鱼眼中抖动。 突然,姬固鞭形身躯前端,似树木年轮一样的心形环状,像一双眼睛重合在一起,一直眨个不停。 无尾鱼的两个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心形环状,看着它快速扩大,像海水之中的涟漪,一圈一圈不断的下沉翻涌。 无尾鱼见状,头晕眼花,似喝醉了酒一样东倒西歪,身体向下一点一点缓慢倾斜。 此时,一切好似缓滞,僵硬,慢动。 就连黑煞风也变得不在肆虐,像清风吹动姬固柳条一样的身躯。 此时,姬固趁机用自己鞭形身体,将无尾鱼紧紧卷住,似绳索一样将无尾鱼牢牢捆绑。 “又来”当年无尾鱼就是这样败在姬固手中,最后,被姬固困在乳冰石中,不见天日。 眨眼之间一切恢复后,无尾鱼闭上眼,恢复自由,睁开眼的第一瞬间,直接咬断缠在自己身上似绳一样的身躯。 当无尾鱼恢复自由的第一时间,狠下心来,同时咬下自身的六片鱼鳞,鳞片闪着锋利的光泽,甩向姬固根部那方寸不到,最薄弱的肉根。 姬固见状收回自己鞭形身躯,缩卷成似树枝一样的形状,变幻看似坚硬支愣的身躯,似鹿角在风中飘摇。 “主人”无尾鱼见束宁被埋藏在姬固的肉根之处。见姬固张牙舞爪的舞动着自己多变的身躯,嚣张跋扈的姿态让无尾鱼气愤暴怒。 无尾鱼不顾一切的疯狂暴跳到姬固肉根之处,想将姬固一口咬死。 可是,姬固枝条一样的身躯,扫向无尾鱼,烂在在外边。 姬固一会儿变长,一会儿变短,一半身躯柔软,如绳如鞭,舞动缠卷无尾鱼周身。一半身躯坚硬,似棍似棒,猛打挥劈无尾鱼之身。 无尾鱼只能躲闪畏避,竟然离束宁原来越远。 就在无尾鱼和姬固缠打时,炎庭站在黑煞风之外,见无尾鱼和姬固打斗,不禁挑眉笑道“有意思!” 炎庭突然收起黑煞风,飞身来到姬固身边,说道“你是我的了。” 无尾鱼听到炎庭的心声,心想“他若能收姬固再好不过,等他将姬固收服时,我在将他们一口吞到肚子里,让姬固在我的肚子里,永不见天日。”这是无尾鱼活着的唯一目的。 炎庭知姬固异兽擅迷幻,有停滞僵硬时间之能,他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下,不敢轻举妄动,所以直接甩出天地锁,直接将姬固和无尾鱼,还有束宁,装进天地锁之中。 炎庭带着天地锁,飞身赶回到自己的仙山之上。 “师父,你回来了。”守门小仙童见炎庭回山,跑上前恭恭敬敬的弯腰行礼道。 炎庭连看都不看一眼小仙童,直奔仙山暗室而去。 暗室并不在地下,也不在石洞之中,而是用山影遮挡暗室之屋。 暗室跟正屋一样,明亮宽敞,玉柱珠窗,精致奢华。 四周墙壁上挂着轻沙,也遮挡不了色彩明艳的猛兽画像。 画像在墙上游动行走,好像园中圈养的宠物一般孤独傲骄。 炎庭迫不及待的拿出天地锁,却又很快的冷静下来,坐到金箔垫上,梳理自身仙气,协调寻阴邪气,希望可以完美融合。 仙气与邪气又怎么能完美融合! 两股力量相冲,在炎庭体内相斥而行,让炎庭的气血相逆,致使炎庭一半身体为原状,一半身体为绿色。 炎庭强运自身仙力,压制寻阴之气,绿色之体隐藏在心脉之处,等待时机,抢占炎庭之身。 炎庭现在连寻阴都融不进自己的血脉之中,如果强行将姬固加身,怕是两兽合融,吞噬自身! 炎庭将天地锁挂在腰间,屏气凝神,慢慢的闭上眼睛,压制自己贪婪的野心。 在天地锁之中,无尾鱼张着大嘴,不知所措的看着束宁。 此时的束宁已经醒来,见无尾鱼盯着自己看,质疑仇视的眼神,让束宁感觉到无限的恨意! “她是姬固……她竟然是姬固?她怎么会是姬固?”无尾鱼无法接受自己认下的主人就是姬固的事实! 在姬固、无尾鱼,还有束宁被收入天地锁时,姬固隐寄回束宁之身的一幕,被无尾鱼看得真切! “主人是姬固!”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姬固怎么可能会救自己出来!无尾鱼不断的自我催眠道“主人不是姬固!它不会救自己!” “主人……姬固……”无尾鱼亲眼所见姬固隐藏到束宁之身后,束宁很快就醒了过来,眼见为实,无尾鱼自问“她们之间倒底是什么情况?” “主人怎么可能是姬固!”姬固可是大西海之中杀人搅海,凶神恶煞的异兽“姬固不可能是主人!” 无尾鱼小心翼翼的走到束宁面前,问道“你是姬固?” “他怎么知道姬固一事?”束宁刚睁开眼,就见到无尾鱼仇视的眼光。 “主人现在能听懂我说话了?”无尾鱼突然高兴的跳动起来,随后又拉下脸,惊慌失措的又问道“你是姬固?” 束宁默不作声,她不知该怎么回答无尾鱼。 “……”无尾鱼在束宁的周身之处,不断的游动。它知晓束宁的心思,跌跳到脚下。 什么情况? 无尾鱼无法接受束宁和姬固之间既定的事实! 无尾鱼特别想杀死姬固,看着束宁清澈干净的眼眸,又无法动手杀死主人! 无尾鱼又不禁问道“你是姬固吗?” 一念之间 “倒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了?”束宁见无尾鱼神色异常,猜测道“难道是在自己生死之际,姬固现身,吓到了它?” “呸!吓到我!就凭它,怎么可能!”无尾鱼听到了束宁的心声,一切如自己所想,姬固占用主人的身体,没想到主人和姬固已经血脉相融! 无尾鱼不想在呆在束宁的身边,只能在黑暗无边的天地锁之中不断的飞滚、盘旋,跳动。 无尾鱼身上的血疙瘩因自己极速的飞滚跳动破裂,又重新涌出新的血液,将之前的血肉包裹。 血包在无尾鱼身上凸突出来,原本光洁滑润的身体,多了十十几处血包,让无尾鱼变得有些怪异。 无尾鱼并不在意,眼光一直都停留在束宁的身上。 束宁不知无尾鱼动了杀意,此时的无尾鱼,它在做最后的抉择。 “啵啵啵” “啵啵啵” “啵啵啵”为什么我的仇人和我的恩人共用一身,成为呼吸相通,血脉相连之人! 无尾鱼最后还是选择杀死束宁,因为千万年来的仇恨已经入骨成狂,千万年来的孤独残喘只为与姬固在战,拼个你死我活。 无尾鱼飞滚到束宁面前,凝视着束宁清冷绝美的脸,从束宁的干净清澈的双眼中,根本找不出一丝姬固的踪影。 “……”无尾鱼颤动着双眼,内心又开始纠结起来。 束宁伸手抱住无尾鱼,轻轻抚摸无尾鱼血肉模糊的身体,自言自语的说道“都怪我,自身难保还把你留在身边,如果不把你留在我身边,你就不会变成这样,都怪我自私的想要把你就在身边!” 此时的束宁还担心炎庭已经知道姬固隐寄在自己的身体里,一定会杀了自己,夺取姬固的瑰灵魄!到时候炎庭拥有寻阴和姬固两大异兽之能,怕是这世间也难有人可以相对! 而自己再也没有可能带着瑰灵魄回到苍碧山! “师父,我要怎么做才能阻止这一切发生!”束宁在心里问道。 “啊……”在束宁没有一点防备之时,无尾鱼一口咬掉束宁的小手指。 无尾鱼叼着束宁的手指,抬头向束宁宣战。 束宁眉心拧褶,锥心的痛意让束宁清醒。 “你为何突然对我有了敌意?”束宁不解的问道。 “你是我的主人,是我的恩人,更是我的仇人。”无尾鱼还是抵挡不了心中的恨意,选择后者。 束宁自然是听不懂,可是当她感觉到无尾鱼眼中的杀意时,不禁一愣“它要杀我吗?为什么?” 无尾鱼挣脱束宁的怀抱,当着束宁的面将嘴中的手指吞到肚子里。 “为什么?”束宁捂着自己的断指,怒吼道。 无尾鱼张着大嘴,又咬向束宁的脖子。 束宁来不及躲闪,感觉到脖子上有一丝滑凉之感后,脖子上有一种难以形容的针刺痛痒感,随之而来的是撕裂剧痛,还有窒息般的震惊! 无尾鱼并没有罢休,又咬向束宁脖子的另一侧,束宁在一瞬间经历了两次痛彻心扉,撕心裂肺的剧痛。 束宁粗喘着气息,半眯着双眼望着翻脸无情的无尾鱼,满眼的疑惑与不解,嘴角微动,还在傻傻的问“为什么?” 无尾鱼跳开,看着束宁的脖子上有两个大血洞,鲜血如柱,不断的救淌。 无尾鱼看着束宁的脸色青白,眼神涣散,突然意识到自己所做的事是忘恩负义,恩将仇报不耻的行为,不安与悔恨从心底冲涌而来。 无尾鱼眨着眼睛,飞滚到束宁身旁,扯咬下自身的两片鱼鳞,放到束宁脖子的血洞之上。 鳞片补贴到束宁脖子上的血洞,鲜血不在流淌,鳞片隐约闪动着五彩暗光,成为束宁脖子上的一寸肌肤。 “啵啵啵”无尾鱼见束宁脸颊粉嫩,以为束宁恢复过来。 其实是束宁流血过多,在死亡边缘时,姬固在束宁体内警醒,血液翻涌,要冲出束宁之身时,无尾鱼及时用自身鳞片补贴束宁脖子上的血洞,及时止血,保全束宁性命。姬固见束宁没有生命危险,又暗暗隐寄在束宁心口处。 无尾鱼的鳞片虽不能治愈束宁被咬的疼痛,却能止血化瘀。 单看束宁脖子的外表,光滑细腻,如玉似雪白嫩光洁,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可是束宁几乎在同一时间,经历了断指、咬脖的锥心刺骨的剧痛。 束宁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看着无尾鱼,她想知道为什么?倒底是为什么?为什么呆萌可爱的无尾鱼看向自己时,露出那样敌意、愤恨、无情的眼神?为什么会咬断自己的手指?为什么会咬向自己的脖子?为什么?束宁想知道答案! 无尾鱼听到束宁的心声,暴跳着自己的身体,在束宁周身徘徊。 无尾鱼明明有机会可以咬死束宁,有机会一口吞掉束宁,有机会让束宁体内的姬固没有单身前的一切能…… 当无尾鱼看到束宁倒在自己面前时,无尾鱼是无法接受的,没有一丝报仇的喜悦和快感,反而涌上心尖的是悲伤和痛感。 无尾鱼不想束宁死,明知道束宁与姬固融为一体,明知道束宁死,姬固也难活,可还是不愿束宁死,第一时间救下束宁。 无尾鱼在拔鳞片时太着急了,鳞片处的血肉翻滚,血流不止。 鲜血滴到束宁的眼角旁,似一滴泪流了下去,在束宁脸上留下血痕。 “啵啵啵”此时的无尾鱼不知如何是好,暴躁、烦闷、发狂的颠滚着自己的残身。 束宁在黑暗的之中,双眼一直追看着无尾鱼身上散发的五彩流光,回想刚才发生的一切,想杀死自己,又救下自己,见无尾鱼自我矛盾,无比纠结。 “你过来……”束宁对无尾鱼说道。 无尾鱼听到束宁底气十足的身音,心想“恢复的倒是挺快!不愧是大西海里最诡异的生物!”无尾鱼又有些后悔了,错过了时机,以后在杀姬固怕是难了! “你想我死,却又害怕我真的死掉,是不是?”束宁见无尾鱼慢慢问道。 无尾鱼没有承认,自己想杀死姬固,又怕束宁因姬固无辜的死掉。 “虽然我听不懂你想要说的话,但是你能听懂我说的话就好。”束宁慢慢的坐了起来,又继续说道“是因为在黑煞风里,你见到姬固的缘故吗?” 黑暗之中,无尾鱼看着束宁黑亮的双眼,心道“她倒是个七窍玲珑心!” “你是害怕它吗?”束宁问道。 “呸!”我怕它,我一个上天入地的神兽,能怕一个只在大西海里称霸王的异兽!真实可笑!我当年之所以被它算计,是因为我一时疏忽,它要是不用那些迷人心神,霍乱时间的邪魅之术,跟我堂堂正正的打一架,还不一定谁赢谁输呢! 束宁见无尾鱼有些激动,心想“难道说错了!” “你不怕它,那你是不想让它在我的体内?”束宁揣摩无尾鱼的脾性,一个字一个字慢慢的说道。 “你想杀的是姬固,而不是我?”束宁猜想道。 束宁虽然不知无尾鱼和姬固往日的仇恨,但还是猜中了无尾鱼的心思。 束宁试图伸手去抚摸无尾鱼的身体,没想到无尾鱼厌恶的飞离。 无尾鱼还是想杀了束宁,杀姬固,虽然失去了最佳时机,但是只要自己趁其不备,必会一击致命,让姬固无法逃脱! 天地锁之中黑暗无比,还好无尾鱼身发彩光,让天地锁拥有霓虹之色,神秘美妙之景! 安静的空气之中散着慌乱的气息,束宁在担心自己和姬固,怕是在炎庭手中只有死路一条! 同时,束宁也担心无尾鱼会遭炎庭毒手,对无尾鱼说道“一会儿,我们出去的时候,你要找准时机离开。千万不要管我,我也会拼尽全力逃走。” 无尾鱼听到束宁所说的话,撇了一眼束宁,心想“你怕他,我可不怕他,他的锤子和黑煞风却实吓人,不过要是我拼尽全力,他也未必真的能困住我。” 束宁看着黑暗之中的彩光,有一丝欣喜在心尖跳跃,有一丝希望在心底冲撞。 “师父,这一次我还能全身而退吗?”束宁没了以往的坚强,因为自身还隐寄一个瑰灵魄! “师父,我不能死,不能让炎庭夺走姬固,我不能让他得逞!”束宁自己对自己说道。 “……”无尾鱼偷瞄束宁一眼,在天地锁之中不停的飞滚。 缘分是一个圆 “我不能死”束宁闭上眼睛对自己说道。 束宁心想“姬固寄藏在自己的身体里和自己血脉相连,那么自己拥有姬固之能。” 束宁一想到这里,心底生出一线希望。 即便只有一丝渺茫的希望,束宁也重燃起自己身体里,坚韧不屈的倔犟! 同时,束宁庆幸恰恰尔和谢书白,他们两个人没有跟自己在一起。 此时的恰恰尔还痴痴的呆在蜜心树下,以回忆来填补自己内心的孤独!他不愿放下,也放不下对束宁的爱意!他失去了往日的潇洒!失去了灿烂的笑容!失去了追逐的勇气! 谢书白回到三颗树,却难平心中的怒气!不管是吃饭、睡觉、还是发呆,都能想起欢颜将新星贝和蓝羽扔在自己身上的那一幕。 尽管那一幕在谢书白心里留下不可泯灭的伤害,但是甜蜜温柔的拥吻,让谢书白更加的无法自拔! 谢书白对欢颜是又爱又恨,又想又念,日夜浮幻欢颜的身影! “我会娶你”谢书白的身音突然在欢颜耳边回响! 欢颜摇着头,深呼吸,心想“你想娶我,门都没有!没有照妖镜,也能猜到你是妖孽!” “你怎么了,傻了!”欢颜收回心思,见白江江痴望天空半天,用手中树棍敲了敲白江江的肩膀,又说道“糊了,糊了,这鱼还能吃吗?” 白江江回过神来,翻动火堆上的三条鱼。 “天上有什么啊!你看得那么入神。”欢颜抬起头只见蓝天上飘着几朵白云,连一只飞鸟、蝴蝶都没有。 欢颜抱起脚边,撕咬自己衣裙的小鼬臭,点了点小鼬臭雪白的鼻尖,对白江江说道“你给小乖吃什么了,它现在怎么变得这么沉了!” 欢颜颠了颠鼬臭的重量,一本正经的说道“有八九斤了,足够咱们两个人美餐一顿的了。” 白江江又不禁抬起头看向天空,哀怨的叹息一声后,又低下头翻弄火上的鱼儿。 小乖听到欢颜的话,惊恐哀怨的眨着小眼睛,看向欢颜。 欢颜见状,板着脸,盯着小乖说道“还没吃过鼬臭,不知道你的肉是臭的,还是香的!” 小乖将自己的脑袋埋在欢颜的腋下,想将自己隐藏起来。 “鱼烤好了”白江江把最大的一条鱼递给欢颜后,又拿起一条鱼,拍了拍小乖的断尾,说道“这条鱼给你吃。” 小乖偷瞄一眼欢颜,闻了闻,不敢吃,心想“自己还是瘦一些比较好!” “怎么不吃?你不是最爱吃我烤得鱼吗?”白江江见小乖垂头丧气,从欢颜怀中抱到自己的腿上,轻轻爱抚小乖脊背,说道“这是晚饭,现在不吃,一会儿可没得吃了。” 白江江又一次把烤好的鱼放到小乖的嘴边,见小乖撇了一眼欢颜,笑道“她才不会吃了你,她再跟你开玩笑呢,你还真当真了!” “今天有鱼吃,明天可不好说。”欢颜见小乖被自己的话吓得连鱼都不吃了“咯咯咯”开心的大笑起来。 小乖听见欢颜的笑声,吓得赶紧钻进白江江的衣袖里。 “不过,我要是天天有鱼吃,肚子里有食,我就是不会吃小乖,除非它不听话,随意放臭屁,那我要把它架到火上来回的烤,烤焦了在吃。”欢颜说完用手中的树棍,敲了敲白江江的衣袖。 小乖吓得哼哼唧唧的,好似在求饶。 “你都不知道,小乖可厉害了,它救了我好几次,因为我熏死了一条毒蛇,熏跑一头野狼,熏晕一只大雕。小乖成了我的侍卫,我睡觉它站岗,我遇难它解围,它就是我的护身符,保我平安的护身符。”白江江把小乖从袖中抱了出来,对欢颜说道。 欢颜用树棍点了点小乖雪白的小肚子,说道“你这护身符可够重的了!” “放心吧!我不会让她吃了你的,我会每天抓鱼、捉野味、摘果子给她吃,让她每天都吃的饱饱的。”白江江拍了拍小乖的脑袋,承诺道。 小乖眨着圆溜溜的小眼睛,又偷瞄了一眼欢颜。 “你要是不吃,那我就给她吃了。”白江江试探性的将手中的鱼递给欢颜,没想到,小乖一口咬住鱼的尾巴,爪子紧紧的抓住鱼身,从白江江的怀中跳到地上,躲到白江江身后的大树上。 “没人跟你抢!那么胖,跑得倒是挺快!”欢颜偷笑道。 “你怎么不吃?”欢颜见火堆里还有一条鱼,抿着嘴唇问道。 “你吃吧,我不饿。”白江江又抬起头望向天空,似在寻找什么。 欢颜从火堆里,拿起鱼,说道“烤焦了!” 欢颜见白江江愁眉苦脸,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禁问道“你有什么心事,不妨说出来,也许我能帮你!” “我……”白江江不知该如何说起。 白江江的心事很简单,就是想找到当年救他的恩人,想知道自己的恩人,是不是炎庭口中的黑崖真人。 “说呀!你这个人不适合藏心事。”欢颜吐出一根鱼刺,看了一眼白江江,笑道“你更不适合装深沉” “我见到害我跳悬崖的人!”白江江对欢颜说道。 “在哪里?你什么时候见到的?你是想报仇?”欢颜问道。 “他刚刚从我的头顶飞过”白江江指了指头顶上的蓝天,无奈的又对欢颜说道“我怕是这辈子也无法报仇!” 欢颜自昨天在山洞中躲雨,见到同是跑进山洞躲雨的白江江后,两个人一直在一起,并没有分开过。欢颜质疑道“推你下悬崖的人,刚刚从你头顶飞过?那刚刚我干嘛去了?为什么我什么都没看见?” 白江江已经将炎庭的模样,深深的刻在自己的脑海之中,即使是匆匆一撇,他也是不会认错的。对于欢颜的质疑,白江江只能弱弱的解释道“他飞得太快了,也许你没有看到。” “你都能看到,我肯定也能看到呀!”欢颜从上到下仔细打量一番白江江后,又说道“你知不知道你根本不会说谎。” “我……我说的都是真的……都是真的,我看到他从我眼前飞过。”白江江笨拙的解释道。 欢颜撇了一眼白江江,问道“你从多高的悬崖上掉下来的?” “很高,很高……我也不知道有多高。”白江江说道。 欢颜捡起地上的木棍,上下敲打白江江的身体,说道“你是人是鬼?看着不像鬼!” “我……我当然是人了!”白江江不明所以的回道。 “你是人”欢颜听完后,立马变了一副嘴侧脸,问道“你都说了你是人,凡胎肉体,你从很高很高的悬崖上跳下来,你没有成鬼,你还不承认你没有说谎吗?” “我……我……”白江江也不知自己为什么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掉下来没有死! “你倒是说话呀!你为什么要骗我啊?不信任我?”欢颜又吐出一根鱼刺,笑道“看你老老实实的,没想到你是一个爱撒谎的人!以后你在撒谎,编故事,编的真一点好不好。” “我没有骗你”白江江激动的拍着大腿说道。 “……”欢颜懒得在搭理白江江,将头歪向一边。 “我没有骗你,我没有说谎,我没有编故事。”白江江吼道。 欢颜将手里的鱼骨头扔到要熄灭的火堆里,说道“吼什么吼,你是石头吗?你是铁做的吗?你神仙吗?你告诉我,你跳悬崖是怎么活下来的?你若断胳膊断腿,我还信一些。” “我……”白江江急切的想要解释,可是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颤动着双唇,眉头紧蹙,手握成拳,眼中闪烁着委屈,喉咙里压抑着难以吐出的心声! “我什么啊?”欢颜与白江江无辜委屈的小眼神对视,心想“看他的样子倒也不像是会说慌话的人!” “你可有什么宝贝?”欢颜问道。 “……”白江江眨着厚重的眼睫毛,看向欢颜。 “如果你要是有坐骑,仙宝,那你就算是从天上跳下来,你也不会死。”欢颜又不禁上下打量白江江一番,心想“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有仙宝的人!” “我……我怎么会有什么仙宝?”白江江抬起胳膊擦抹额头上,冒出的汗水。 突然间,欢颜眼眸之中闪过一抹流光溢彩。 欢颜按住白江江的胳膊,粗鲁的撸起白江江的衣袖,看到一根七色彩绳。 只见七色彩绳闪动着夺目的光彩,一看就是不凡之物。 “你一个大男人,手腕竟然系着一根彩绳?”欢颜又直接问道“彩绳哪里来的?” 白江江见到彩绳,想起束宁,不禁嘴角上扬,说道“这是一位仙女姐姐所赠。” “仙女姐姐,你的命倒是好。怪不得跳悬崖不死!”欢颜又看了一眼七色彩绳,想起谢书白,好心提醒道“这七色彩绳是仙物,你千万别外露,否则小命不保。” 为你而来 “仙女姐姐,你的命倒是好。怪不得跳悬崖不死!”欢颜又看了一眼七色彩绳,想起谢书白,好心提醒道“这七色彩绳是仙物,你千万别外露,否则小命不保。” “仙物”白江江以为欢颜听自己说仙女姐姐所赠,误以为是仙物,随即解释道“仙女姐姐不是仙女” 白江江顿了顿,又说道“是不是仙女我不知道……我叫她仙女姐姐是因为她长的似仙女一样,超凡脱俗,美丽不凡。” 白江江叹息道“我怎么可能遇到仙女,得仙物呢?” “……”欢颜无语的看着白江江,心想“真是傻人有傻福!” “你千万别误会,我说得都是真的,我没有骗你,她长得真的是清丽脱俗,我才叫她仙女姐姐。”白江江顿了顿,又解释道“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没有骗你,我真的没有骗你。” 欢颜见白江江努力、笨拙、激动的一遍一遍的解释“噗嗤”一笑,对白江江说道“就你这样笨嘴拙舌的人,恐怕就连三岁小孩也骗不过。” “我……我真没骗你,我说的都是真的。”白江江急得就差跪地,举手发誓了。 “你说的都是真的?”欢颜故意沉着脸问道。 “真的,是真的。”白江江特别诚恳的说道。 “好吧!信你了。”欢颜敷衍的回道。 白江江听到后,终于吐出一口气,一口憋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委屈巴巴的气息,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欢颜将白江江的袖子放下,对白江江说道“我说的也是真的,不要外露,否则惹祸上身,小命不保。” 白江江傻傻的以为,欢颜还是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刚想要解释,被欢颜打断道“我没吃饱!” “你没吃饱?”白江江心想“早上吃了四个桃子、三个梨子、六个山核桃,中午又吃了一只野兔,整整一只野兔都被她吃了,她还没吃饱吗?” “你在去抓几条鱼回来,我们烤来吃,你不也没吃饭吗?你多抓一些回来。”欢颜说完,躺在沙土地上,回味鱼香。 白江江看着欢颜娇小的身躯,心想“那些东西都吃哪里去了!比我还能吃!” “你看着我干嘛?还不快去抓鱼!”欢颜对白江江说道。 “干柴没有了,火要灭了。”白江江说完,转身离开。 欢颜闭上眼睛,脑海里立马浮现谢书白强吻自己的画面! “哎!”欢颜不禁哀声叹气,心想“要死了,要死了,竟然会不干不净的死掉!” “谢书白,最好以后别让我遇见你,否则我非得让你跟我一起死……不行,不行,还是让他活着吧!”欢颜不想再见到谢书白。 欢颜又特别后悔把星贝和蓝羽给他!虽说法宝神器乃是身外之物,但是也不能白白的让他踩碎啊! 白瞎了!白瞎了!想想真是可气!当时怎么就能容忍他将星贝和蓝羽踩坏! “我会娶你”这四个字,像是狗皮膏药一样,一直不断的在欢颜耳边响起。 欢颜心想“这四个字他说了无数遍了吧!” “他说多少遍,关我什么事!” 欢颜心烦的坐了起来,拾起身边的石子,扔向火堆,砸出一堆火星。 火星急起,向上飞冲。 欢颜见火堆已没有火苗,对着树上偷看自己的小乖说道“下来,去拾一些干柴来。” 小乖乖乖的从树上跳了下来,用嘴从四周叼回一些细碎的干柴。 “你躲那么远干吗?你怕我吃了你!”欢颜见小乖将叼回的树枝,放到离欢颜三四米的地方后,又转身快去离开。 “放到我手上”欢颜命令道。 小乖不得不靠近欢颜,将嘴里叼的树枝,放到欢颜的手上。 “真乖”欢颜顺势抱起小乖,点了点小乖雪白的鼻子,说道“我刚才是在跟你开玩笑呢!我怎么会吃你呢?你这么乖,这么可爱。” “去吧!在去寻一些干柴回来,我们烤鱼吃。”欢颜放下小乖说道。 小乖一听,摇晃着断尾,屁颠屁颠的跑到树林里。 白江江很快从河里抓了两条鱼回来,见欢颜手捧着脸,若有所思的望向天空,悄悄的走到欢颜的面前。 欢颜见白江江手里拎着两条鱼,说道“不是让你多抓点吗?” “一会我再去抓,先把这两条鱼给你架到火上烤。”白江江回道。 “别去了,你一条,我一条正好。”欢颜说道。 “我不吃,这两条都给你吃。”白江江回道。 “你中午没吃,晚上也不吃,你想修仙啊?”欢颜笑道。 “好像有人来”白江江听到脚步声,对欢颜说道。 “……”欢颜也听到四五个人的脚步声,齐刷刷的向自己走来。 白江江坐下来,不安的回头看了一眼,只见五个人影,恍惚间,直接飞奔到自己的面前。 白江江吓了一跳,立马站起身来,见五个人面貌不善,悄悄的对欢颜说道“我们趁天还没黑,赶紧离开这里,找个安全的地方休息。” 欢颜没有理会白江江,回头撇了一眼五人,对白江江说道“都是熟人,你别怕,坐下来,把鱼烤熟,我请他们吃鱼。” “对,我们都是老熟人了,这次我们特意为你而来。”东来对欢颜说道。 “为我而来……”欢颜笑道。 “这鱼倒是挺肥,不过就只有两条,不够分。”身背三柱香的东来跳到火堆旁,又继续说道“小子,你在去抓几条来,最好抓几条黑鱼,刺少肉嫩,我爱吃。” “……”白江江站在一旁,不自觉的看向欢颜。 欢颜怕一会打起来会伤到白江江,所以对白江江说道“还不快去,抓不到黑鱼,你就别回来了。” “这条河里没有黑鱼”白江江拉起欢颜,做好逃跑的准备。 “没有黑鱼,那有鲶鱼吗?”东来问道。 “没…有,没有鲶鱼。”白江江回道。 “没有鲶鱼,那鲫鱼总该有吧!”东来又问道。 “没有,没有鲫鱼。”白江江回道。 “怎么什么都没有?那有什么鱼?”东来黑着脸问道。 “没…没有什么鱼。”白江江回道。 “没有鱼,那你的鱼是从那里来的?”东来黑着脸问道。 “……”白江江想拽着欢颜逃跑,却没拉动欢颜。 “呵呵呵”香姐捂着嘴笑道“河里不是没鱼,是没有你吃的鱼。” “跟他们费什么话,赶紧抓了交差去。”一旁拄着拐的老婆婆沉着脸说道。 “嘿嘿,你想抓,你抓便是,我们也没拦你,我现在就想吃鱼。”东来坐了下来,翻动火上烤的鱼。 “哼”老婆婆冷哼一声后,扭头看向身边的老头子。 老头子紧握手中半截的筷子,示意老婆婆不要心急,让他们三个人冲在前面,咱们两个人坐收渔人之利就好。 老婆婆不在吭声,迷眼看向欢颜,心想“今天我要为幼离报仇!” “这火太旺了,鱼都烤焦了!”东来眼里只有火上的两条鱼。 “小哥哥”香姐见白江江长得白嫩嫩,可爱呆萌,走上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白江江被香姐身上浓烈,刺鼻的香味熏得咳了两声,向后退了一步,下意识的捂着鼻子。 “不知好歹”香姐见白江江后退了一步,还捂着鼻子,生气的伸手要去抓拿白江江。 “你不是来抓我的吗?,你抓她做什么?”欢颜抢先一步,将白江江拽到自己身后。 “老娘想抓谁就抓谁”香姐最反感别人在她面前捂鼻子,之前因白江江长得俊美清秀,对白江江有些好感,现在见白江江捂着鼻子,一下子所有的好感都没了,只剩下愤怒! “你想抓谁就抓谁,那要看你有没有本事。”欢颜笑道。 香姐从胸口处,掏出一个白帕,抖了抖白帕,说道“没本事,也不敢出门不是,我就让你看看我的本事。” “真香啊!鱼熟了,给你一个大的。”正当香姐要甩帕时,东来递过来一条鱼。 “别在这里碍事”香姐推开东来手中的鱼,厉声说道。 “谁碍事了,我什么时候碍着你的事了,我怎么就碍事了呢!我就问你吃不吃鱼。”东来瞪了一眼香姐,又说道“你不吃我吃,两条鱼我都吃了。” “就知道吃,你都忘了你是来干嘛的了吧!”香姐厌恶的质问道。 “我没忘,我怎么会忘了呢!”东来看了一眼欢颜,吃了一口鱼,又说道“抓她可以随时动手,吃鱼只能现在就吃,在不吃就焦了,凉了,就不好吃了。”说完咬了一口鱼,还不禁感叹道“真好吃!” “……”香姐无语的白了一眼东来,将架在火上烤的另一条鱼,掀翻在地。 “你这个臭……”东来硬生生的将臭字收了回去,又继续说道“婆娘,好好的掀翻我的烤鱼干什么?你抓你的人,我吃我的鱼,互不干涉不好吗?” 东来把地上的鱼捡了起来,看了看,嘀咕道“不干不净吃了没病。”说完,蹲在地上,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瞧你那点出息”香姐庆幸自己跟东来已经和离。 误会 “真好吃!就是有点牙碜!”东来吃了两口,抬眼望了一眼香姐,嘀咕道。 “像个乞丐一样!”香姐斜睨一眼东来后,甩动手中白帕,对欢颜说道“公子不杀女人,我最爱杀女人,今天你的命,我要定了。” “是谢书白叫你们来杀我的?”果然是卑鄙小人,使用美男计不成,就下杀手!“谢书白”这三个字,在欢颜心里留下无限的恨意! 白帕升空,魅惑之眼立现,阴深恐怖,幽暗诡异,灰黑邪魅的眼睛与欢颜对视。 欢颜立马闭上眼睛,摘下辫子上的叶儿刀,转身对白江江说道“闭上眼睛,别动。” “哦”白江江不知所以,却特别乖顺听话的把眼睛闭上。 香姐见欢颜闭上眼睛,出掌打到欢颜的胸口。 欢颜不得不睁开眼睛,将叶儿刀横在胸口处。 香姐见欢颜睁开眼睛,收回手掌,冷笑一声,只见白帕飞扑到欢颜面前。 白帕与欢颜只有一寸之距,阴沉诡异的眼睛流露出魅惑与邪恶的气息,撩拨欢颜心尖上的悔恨与遗憾,直入欢颜心底,灌入苦闷与忧愁。 欢颜的眼睛闪动着泪光,她的内心深处,隐藏着对父母的模样的期待,更多的是渴望与遗憾! 欢颜出生之时,父母就双双离世,从小到大,身边的人一个又一个相继离世,直到只剩下自己一人! 欢颜直勾勾的凝视白帕之上灰黑的双眼,孤独与寂寞,在血液里流窜!侵蚀着欢颜心底对亲情的渴望! 灰黑阴煞的眼睛,似一把利剑穿心而入,似痛苦深渊将欢颜包裹。 香姐见状,在次出掌打到欢颜的胸口之上。 欢颜受疼,立马从苦闷遗憾之中抽离,一手捂着隐隐作痛的胸口,一手横扫手中的叶儿刀。 “……”香姐没想到欢颜能从白帕之中及时抽身,更没想到欢颜手中的叶儿刀,似一道风,迅速且锋利的划破香姐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手掌。 “哎呀呀!”东来第一时间将手中的鱼扔到一旁,跳到香姐的身边,一把握住香姐的手,嘀咕道“没有毒吧!看这样没有毒,没有毒就是就好,没有毒就好,我给你包上。” 东来扯下自己的袖子,一边包扎,一边责备道“你总是如此心急!心急有什么用呢?你看看,你看看,受伤了吧!” “你是木头人还是石头人,你是死人吧!还不赶快将这小丫头拿下,割破她的手掌,替香姐报仇。”东来回头对夜哥喊道。 “啪”的一声,东来挨了一个比较响亮的耳光。 “你…你怎么打我!”东来捂着嘴巴,咬牙切齿的问道。 “闭嘴,我的仇我自己报,我自会割断她的双手。”香姐斜睨了一眼东来,又说道“放开我的手” “……”东来委屈巴巴的松开香姐的手,转身对夜哥吼道“你愣着干什么,咱们两个一起上,把这丫头绑了。” 夜哥却迟迟不动,因为他觉得公子并不想杀死这丫头,以公子的性格,就算他不杀女人,但他会断人手脚,让人生不如死,从不会让他们插手! 公子从来不会画女子画像,却一连几天画了四五副这丫头的画像!夜哥察觉到公子对这丫头怕是生情生爱! 可是,公子又将她的画像泼上重墨,撕毁,踩踏,眼睛恨意明显! 东来猜测公子想杀却不能杀,想要表现立功,拽着香姐和夜哥日夜寻找欢颜的身影。 旁边的黑脸老头和驼背老婆婆,早就想找欢颜报仇雪恨,上一次公子不许杀她,这一次听到东来寻她,自然不会错过。 “真是个死人”东来撇了一眼夜哥,抽出后腰上的鹰嘴短杖,直接用尖利的鹰嘴一头,刨向欢颜的脖子。 欢颜斜身躲过,鹰嘴从白江江的胸前划过。 “啊……”白江江睁开眼睛,吓的脸色苍白,一动不动的呆立在原地。 欢颜推开白江江,挥动叶儿刀斜砍到东来的肩膀之上。 东来半蹲、缩脖、歪头、高举手中鹰嘴短杖,抵住斜砍而来的叶儿刀。 同时,甩出另一头的链锤,直奔欢颜鼻尖而去。 欢颜收回叶儿刀,挡住飞来的链锤,伸手抓住链锤,用力一拉,链锤紧绷在欢颜和东来之间。 “你想要我的短杖,我给你好了。”东来一松手,另一头的鹰嘴直接扑打到欢颜眉心处。 欢颜及时躲闪,下意识的挥动手中的叶儿刀砍向鹰嘴短杖。 “还不出手!”东来转身向夜哥吼道。 夜哥没有出手,不过身旁的黑脸老头和驼背老婆婆,一人挥舞断筷,一人手执鹤形残杖,跳到欢颜左右。 黑脸老头直接手出杀招,双筷一上一下,直刺欢颜胸口。 “小心”白江江见状惊恐的喊道。 驼背老婆婆高高抡起手中鹤形拐杖,打向欢颜脊背。 两个人一前一后,就是不想让欢颜有任何逃脱之机。 欢颜凌空跳起,踢开胸口双筷,只见黑脸老头后退一步,立即反手斜刺。 此时,老婆婆的拐杖向上高跳,打向欢颜的双腿。 欢颜抬腿跳上拐杖之上,借拐杖之势,躲开斜刺而来的双筷。 东来捡起地上的鹰嘴短杖,抛出链锤,缠到欢颜的右脚上,笑道“这回你跑不了了。” 黑脸老头上前一步,紧攥双筷扎向欢颜的大腿。 欢颜跳下拐杖,滚落在地,一脚受绊,挥刀急砍,见黑脸老头跳上前来,双筷刺来,欢颜扯动链锤,将双筷缠绕。 同时,驼背老婆婆抡起鹤形拐杖打到欢颜手腕之上。 “……”欢颜没能即时躲开,受疼之下,松开链锤,双筷直刺欢颜眼睛。 欢颜摘下辫子上的小小的、圆圆的、青色的,似黑豆一样大小的豆子。 欢颜将青豆扔向直刺而来的双筷,只见青豆瞬间成一根长长的青丝,缠住双筷,刹那间成茧,掉落在欢颜的怀里。 众人一愣,只见黑脸老头空手赤拳的打向欢颜。 “奇了,奇了!”东来反应过来,跳到欢颜面前,想用自己的链锤,将欢颜五花大绑起来。 没等东来靠近,欢颜已经挥砍叶儿刀,将缠绕在自己脚踝处的链锤砍断。 “我的链锤……”东来大喊道。 欢颜见黑脸老头挥拳向自己打来,将怀里的茧筷扔向黑脸老头。 又见驼背老婆婆挥杖而来,立马反转叶儿刀,抵住拐杖,摘下辫子上的玉软花簪,弹向驼背的老婆婆的腋下。 老婆婆一惊,心想“是什么东西进去我的身体?” 玉软花簪并没有进入老婆婆的身体,而是自身散出的一股寒凉,似一根刺,隐入老婆婆的身体里。 寒凉之气,让老婆婆惊慌失措,收回鹤形拐杖,见老头撕扯手中的茧筷,心想“这丫头,身上的宝贝倒是不少,怪不得公子拿她没办法!” 欢颜收回玉软花簪,挺直腰板,笑道“你们想抓我,怕是得在梦里实现了。” “小哥哥你最好别动”香姐扯拽着白江江的衣领,尖尖的手指甲在白江江的脖子上划来划去,听到欢颜的话,猛得掐住白江江的脖子,对欢颜说道“你想要他死还是想要他活?” “你们不是要抓我吗?抓他做什么?”欢颜问道。 “他好抓呀!像个小绵羊一样。”香姐笑道。 欢颜自然知道香姐抓白江江,是为了让自己束手就擒,却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道“反正你们也抓不到我,不如你带着他去交差好了。” “……”香姐和东来相视一眼后,东来捡起地上断掉的链锤,瞪着欢颜,愤恨的说道“无情无义的女人!” “小哥哥,你也听到了,她不在乎你的死活。”香姐说着,加重手中的力量,又对白江江说道“你不要怪我,是她不想救你。” “啊……”香姐的指甲陷进白江江的皮肤里,此时的白江江张着大嘴,喘不上气,绝望得看着欢颜,眼神之中闪动着一丝失望,更多的是无奈和不甘! “……”欢颜见香姐真的要掐死白江江,最终,忍不住喊道“别杀他,放开他,你们不是想抓我吗?来呀!过来抓我呀!把他放了!” 香姐看向欢颜,笑道“我可以放开他,但是你必需死。” “好啊!你放开他,我随你们处置。”欢颜又说道“你们想让我怎么个死法?” 东来将手中的断锤和鹰嘴短杖别到后腰上,跳到欢颜面前,四目相对时,东来瞪着欢颜说道“你最好老老实实的让我绑,否则马上掐死那小子。” 黑脸老头见状,上来直接就是一掌,打到欢颜的脊背上。 “……”不等欢颜反应过来,老婆婆挥着拐杖狠狠的打到欢颜的右腿上。 欢颜受疼,半跪在地。 “住手”夜哥喊道。 黑脸老头并没有停手,跳起来,伸出骨节宽大的手掌,拍向欢颜的头顶。 夜哥用剑鞘顶在黑脸老头的胸口处,又说道“住手” 老婆婆见老头被拦,伸出自己的手,抓向欢颜的脖子。 “想抢功劳吗?”东来伸手抓住老婆婆的手腕,又说道“她死也得死在我们的手里。” 心思 “功劳是你们的,人是我的,我要亲手杀死她。”老婆婆对东来说道。 “功劳自然是我们的,不过人也是我们的,我也想亲手杀死她。”东来阻止道。 “怎么?你与她也有不共戴天的仇恨?” “没有”东来立马回道。 “既然没有,不如交于我,我定不会放过她。” “不行”东来想也不想的直接拒绝道。 “哼,刚才要不是我和老头子两个人,你怕是见阎王去了!”老婆婆白了一眼东来,撇着嘴说道。 “我倒是见过几次阎王,不过阎王不收我。我算过命,我能活到九十九。”东来不屑的说道。 “你别跟我这范浑,今天我非要亲手杀了她,替幼离抱仇。”老婆婆推开东来,举起拐杖打向欢颜。 夜哥一手执剑,抵住黑脸老头的胸口,一手接住驼背老婆婆的拐杖,开口说道“公子的心思谁能懂,不如留她一命,带到公子面前,让公子亲自定夺。” “她的命留不得,就算公子断我手脚,我今天也要杀了她。”老婆婆固执的说道。 夜哥趁老婆婆说话时,猛得发力反手一拧,夺取老婆婆手中的拐杖,将拐杖高高抛起,扔到老婆婆的身后。抓起欢颜肩头衣,收回手中剑,飞身跳离,站在七八米外,转身对香姐说道“我们走” “走”香姐带着白江江跟在夜哥身后。 东来跟在香姐身后,心想“夜哥说得不错,还是带回去让公子定夺,公子的心思最难猜!搞不好就割耳挖肉,断手断脚!” 东来想起公子救自己和香姐后,所说的一句话“我救了你们,从此以后,你们的命是我的。” 东来叹了一口气,心想“命虽是公子的,要命还好,千万别断我手脚!” 跟随公子的人很多,断手断脚的人不在少数,最后只剩下他们八个人,还全须全尾的留在公子身边。他们八个人,分为三伙,各自为战,互不干涉,只听命于公子。 “追”黑脸老头撕开青茧,取出断筷,紧追其后。 驼背老婆婆转身拿起鹤形拐杖,紧随其后。 “……”白江江根本跟不上香姐的脚步,一路上绊绊磕磕、跌跌撞撞、踉踉跄跄的随着香姐奔跑。 欢颜回头忘了一眼白江江,心想“是自己连累了他,要想办法带他逃走才是。” “带我去哪?”欢颜明知故问。 夜哥没有理会欢颜,反到是东来喊道“跟着我们走就是了,你问那么多干什么?想跑吗?” “我说我不想跑你信吗?你觉得我会乖乖的被你们带着走吗?”欢颜回道。 香姐在后笑道“你想逃走倒是有可能,你想带着他逃走没可能。” “你们公子要杀的人是我,你们带着他回去算什么?难道你们打算跟你们的公子解释,抓不到我只能抓他回来凑数吗?”欢颜一边说一边打量夜哥手中长剑。 “你想多了,你若逃走,我直接将他掐死,我家公子也不是谁想见就见的!”香姐回道。 此时的白江江被香姐扯拽着,晕晕乎乎,迷迷瞪瞪的跟随着,听到欢颜和香姐的对话,没有任何反应! “站住”黑脸老头在后紧追,扔出手中断筷。 东来跳起,踢开断筷,喊道“老头,这筷子不中用了,不如当柴烧了来的痛快。” “就凭你,也敢在我这儿胡说八道。”老头飞身,抓住断筷,双手交叉,筷子如剪,开合有度,直夹东来之身。 “老头子”老婆婆见状,慌忙赶上来,用拐杖点打双筷。 黑脸老头立马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心想“公子虽然不管他们之间如何做事,却绝对不允许他们自相残杀。” 黑脸老头收回手中双筷,怒瞪一眼东来后,直奔欢颜而去。 此时的东来抽出别在后腰上的鹰嘴短杖,想起鹰嘴短杖的另一头链锤被欢颜砍断,望着断为两截的短杖,怒火攻心,竟然也直奔欢颜而去。 当黑脸老头和老婆婆、东来三人围堵夜哥时,香姐带着白江江来到东来身旁就是一巴掌。 “你……你个臭……婆娘……你为啥又打我……”这一巴掌把东来打蒙了,不停的眨着眼,歪着脑袋,张着嘴,怒吼道。 “你想干什么?”香姐见东来跟着老头围堵夜哥,不知道东来又起什么心思,只能用蛮横的巴掌打醒东来。 “我…我不干什么…我能干什么…你要是在打我…我就还手了…”东来吞下自己的怒火,吼道。 香姐不由分说的将白江江扔到东来面前,说道“过来,上我这来,看好他。” “……”东来憋着气,揪着白江江的衣襟,走到香姐身后。 “老实站着,别动,不然一掌把你打死。”东来踢了一脚白江江,揪着白江江的衣领,把心中的怒气,全部发泄到白江江的身上。 “你这个人就会捡老实的欺负,怂包一个。”欢颜撇了一眼东来说道。 “你说谁怂包!”东来偷瞄一眼香姐,心想“要不是看在她失了一耳,性情多变,我才不会让她打我!” “你,说得就是你,不到半天功夫被女人打了两个响亮的巴掌,一个大男人被女人打,不是怂包是什么。”欢颜故意激怒东来,想让他们内讧,自己才有机会救出白江江。 可惜,欢颜的如意算盘打错了,香姐只一个眼神,东来立马认怂,对欢颜喊道“怎么,你没见过女人打男人吗?稀奇吗?稀奇吗?我怎么就是怂包了呢!” “……”欢颜翻着白眼,无语的转过头,见黑脸老头怒目相视,不禁笑道“瞪是瞪不死我的!” 黑脸老头一听,怒火上升,手执双筷,刺向欢颜。 “你最好想清楚再动手”夜哥将长剑横在欢颜身前,对黑脸老头说道。 “公子想要她的命,我们杀她报仇,你又何必阻拦我们!”驼背老婆婆赶了上来,将手搭在黑脸老头的胳膊上,示意老头子不要冲动。 “公子的心思你又从何得知?公子可曾吩咐你们取她性命?”夜哥问道。 “……”老婆婆和老头相视一眼后,又说道“那你们三人为何寻她?不是公子吩咐的吗?” “公子未曾吩咐”夜哥撇了一眼东来,心想“要不是他立功心切,想得公子手中的宝贝,又怎么会猜公子心思!” “既然公子没有任何吩咐,你又何必护她,她是死是活公子不会过问,不如你今天成全我们二人,将她交由我们处置,往后你有事,我们俩个人定会舍命相还。”老婆婆说道。 “你们是想截胡呀!”东来可不想到手的机会就这样白白让了出去,拽着白江江,跳到夜哥和老头中间,又说道“公子成天画她,恨她入骨,怎会不会过问!” 香姐知公子不喜自己身上的味道,所以很少进公子书房,并不知道公子画欢颜一事,听到后立马追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咱们只要带着她到公子面前,一定是一个表现立功的绝佳机会。”东来很确定的说道。 “你刚才说公子画她的画像!”香姐直接问道。 “哎呀!你不知道,公子这两天画了几幅她的画像后有些疯癫,撕碎,踩踏,还不叫我和夜哥碰!”东来一想到公子当时,眼露凶光,充满恨意的眼神,不自觉的畏惧起来! 香姐走到欢颜面前,伸手抬起欢颜的脸,对夜哥说道“你不让我们杀她,是不是你猜到什么了?” 夜哥沉默不语,公子娶了很多女人,却没有画过任何一个女人,不过一切都只是猜测而已,公子的心思,谁也猜不透! “长得倒是玲珑悄丽,不过……”香姐想说欢颜并非是公子喜欢的类型,但又仔细一想,公子娶的那些女孩,虽然都是绝色佳人,却没有一个是公子真心喜欢的想娶的人! 欢颜听到谢书白画自己的画像之后,揉孽、踩踏,气就不打一出来,心想“这不是变态吗?” 黑脸老头和驼背老婆婆两个人相视一眼,活了大半辈子,有些事一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心想“难怪那天夺乾坤袋和春光剑时,公子不让任何伤她!看来要想报仇,得另做打算!” 老婆婆拽着老头转身离开。 东来回头时,见白江江看着自己,不禁吼道“你看什么看” “……”吓得白江江一抖,一时之间不知要看向何处,眼神飘忽不定。 “你们放开他,我跟你们走就是了。”欢颜对夜哥说道。 “现在还不能放了他,不过你放心,等到了地方,我肯定会把他放了。”香姐说道。 “我不放心,你现在就把他放了,你放心,我不会逃跑。”欢颜说道。 “我不放心!”香姐学着欢颜的口气说道。 挨巴掌的怂包 “哎……干嘛呢?”白江江突然倒在东来的肩膀上,东来下意识的往后仰,推开白江江,只见白江江斜身要倒在地上,东来一把扯住白江江的衣领,往自己怀里拉,见白江江紧闭双眼,东来伸手拍打白江江的脸颊“醒醒,你小子别装死!你在我面前装死,信不信我让你真死。” 香姐走上前,看了一眼,对东来说道“他不像是装的,他应该是被你吓晕了过去。” “被我吓晕?我何时吓他了!醒醒……醒醒……”东来加劲拍打着白江江的脸颊。 “别打了,你就是把他的脸打肿了,他也醒不了。”欢颜见白江江的脸都被东来拍红了,喊道。 “怎么?我打他你心疼了?”东来贼贼的笑道。 “……”欢颜翻了一个白眼。 东来笑道“你若心疼他,就说出来,我不打他就是了,你若不在乎,我就一掌打死他好了。” “你把他打死了也好,我就不用管他了,你们休想抓住我。”欢颜说完,回头对夜哥说道“你轻点,我的衣服要被你扯坏了。” 夜哥慢慢的松开自己枯瘦的手,欢颜整理一下衣衫后,又被夜哥紧紧抓住手腕。 “你能不能轻一点,我又跑不了,我也没想跑。”欢颜嘀咕道。 “这小子一时半会是醒不了了,不如把这小子扔到这里算了,带着也是累赘。”东来轻易不会乱杀人,见白江江怎么拍都不醒,对香姐和夜哥说道。 “你说的对,带着他也是累赘,不如把他扔在这里的喊。”欢颜顺着东来的口气说道。 “嘿嘿,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偏不称你的心,我要带他去见公子。”东来将白江江抗了起来,颠了颠,嘀咕道“这小子真沉!真沉!” “……”欢颜再一次无语的看着东来。 几个人一路飞快行走,穿林过桥,不知不觉,天色暗黑。 “夜哥,前面有一户农家。”香姐对夜哥说道。 夜哥望了一眼农家窗户上的烛光,说道“我们找一处避风地,将就一夜。” “不好,不好,我现在肚子饿得咕咕叫,去那户人家寻一些吃食,填饱肚子,美美的睡上一觉,岂不是更好。”东来扛着白江江赶到夜哥和香姐中间。 “就知道吃!”香姐白了一眼东来。 “能吃,我也能干啊!我背着这么大个一人跑了这么久,你怎么不问问我累不累,要不你背他试一试。”东来说着,把白江江甩到香姐身上。 香姐立马又把白江江推回东来怀里说道“是你要带他去见公子,你不背他谁背他。” “你不背他,我也不背他,不如就把他扔在这里。”东来将白江江推倒在地。 欢颜见状,紧闭双唇,心想“把他扔在这里再好不过了!没有他威胁,自己随时可以轻松脱身。” “你看着她”夜哥把欢颜推到香姐面前,弯腰抓起白江江的肩头,对东来说道“那户人家怕是已经有人住了。” “你说的不是废话吗?没人住能亮灯吗?”东来嘲笑道。 “是那两个老不死的吗?”香姐领会到夜哥的意思。 “嗯”夜哥应了一声。 “怎么?那两个老不死的可以住,我们就不能住了吗?”东来说着就奔农户而去。 香姐一把拽住东来身后的一柱香,吼道“找死去吗?” “要断了,要断了,这样又粗又长的香不好买,不好买,贵着呢!贵着呢!快松手,松手。”东来退到香姐面前,闻到香姐身上散发出来的刺鼻香味,不禁皱着眉头,捏着鼻子,喊道“快松手,快松手!” 香姐见东来捏着鼻子,一脸嫌弃的样子,“啪”的一声,东来又挨了一个响亮的巴掌。 “你……你又打我……我……”东来抓住香姐要抽回的手腕,咬牙切齿的说道“别以为我不敢打你,老子就是不跟女人一般见识。” 香姐把欢颜拥到东来的怀中,说道“离我远点” “你这女人也忒不讲理,是我想挨着你吗?是你把我拽住,是你打了我一巴掌!我肯定会离你远远的,远远的!”东来接住欢颜,朝香姐喊道。 “嘻嘻嘻”欢颜在东来面前偷笑。 “笑什么笑!”东来又将欢颜拥到夜哥怀中,怒眼圆睁,暴跳道“在笑就把你的牙拔掉,让你从此再也不敢张嘴大笑。” “你这人倒是奇怪,只会跟我发邪火,谁打你,你打回去呀!难道你不敢?”欢颜拱火道。 “谁说我不敢”东来说完,偷瞄一眼香姐,指着欢颜的鼻子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点小心思,你想让我们互相残杀,你好借机逃走,你当我傻吗?想逃没那么容易。” 香姐走过来,从夜哥手里接过白江江,说道“我们不如在赶一个时辰的路。” “这都什么时辰了,还要赶路!我可走不动了。”东来烦躁的说道。 香姐只一个斜睨的眼神,东来随即改变自己的态度,说道“今天月夜明亮,在赶一个时辰的路也不是不行,不过我饿了,咱们也吃点东西在赶路也不迟。” “怂包一个!”欢颜嘲笑道。 “你说什么……”东来问道。 “你听到了还问我,你怎么这么愿意找挨骂呢!”欢颜讥笑道。 东来可以忍受香姐的巴掌,但是忍受不了别人的讥笑,眼中立现怒火,伸拳打向欢颜,被夜哥即时制止。 “你拦我做什么”东来伸出另一只手,抓住欢颜的胳膊,说道“先废了她一只胳膊。” 欢颜见状,想抽出自己的胳膊,却不想东来的力气甚大,死死的拽住欢颜的胳膊。 此时,夜哥挑剑,打到东来的手腕上,说道“住手” “好啊,你竟然对我出手!”东来怒火上升,抬脚踢向夜哥腹部。 夜哥带着欢颜向后退了两步,东来向前跳了两跳,抽出腰间的鹰嘴短杖,见短杖上的链锤断掉,心中的怒火更盛,发了疯一样挥杖打向欢颜。 夜哥将欢颜拽到自己的身后,立起长剑,抵住鹰嘴杖,对东来说道“快住手” 东来冷哼一声,斜身飞跳,抓住夜哥的衣袖,说道“咱们两个人趁今天分个胜负。” 夜哥并不想与东来动手,反手抓住东来的胳膊,用力一拧,东来受疼,松开夜哥的衣袖。 夜哥带着欢颜又向后退了几步,对东来说道“我不跟你打” “你不跟我打,我跟你打,今天你我定要分个胜负。”东来又跳到夜哥面前,刚要挥杖,刨打夜哥胸口,只见香姐飞身出现在东来面前,又是一个响亮的巴掌。 “……”东来蒙了,待回过神来,双眼冒火,嘴唇颤抖,紧攥手中鹰嘴短杖,猛得一下,挥到香姐的鼻尖,质问道“你为啥打我!” “让你清醒清醒”香姐说道。 “你……我看你是见我打他,心疼他了。”东来捂着嘴巴,对香姐说道。 “不自量力,你以为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能打赢夜哥,你也不照一照镜子,瞧一瞧自己的德行。”香姐知道东来根本不是夜哥的对手,夜哥现在处处忍让,说不上哪时被东来激怒,要是真打起来,怕是东来占不得一丁点便宜。 “你……你个臭女人……”东来憋了好一阵,终于骂出口了。 “你……”香姐刚想伸手在给东来一巴掌,没想到东来早已躲得远远的。 “我就不该拦你”香姐赌气道“夜哥,你还不出手好好教训教训他,你放心,公子不会知道今天之事。” “……”东来瞪着香姐,一腔怒火,燎烧胸膛,气的说不出话来。 欢颜在一旁拱火道“夜哥,他应该不敢跟你打。” “谁说我不敢跟他打”东来挥舞着手中的鹰嘴短杖,吐了一口唾沫,对夜哥说道“你凭什么觉得我不敢跟你打。” “夜哥,他问你呢!”欢颜见夜哥迟迟不回答,在夜哥身后说道。 夜哥转身看向欢颜,对香姐说道“你带着她,把那小子给我,我们走。” 香姐拉拽欢颜的胳膊,把白江江拥到夜哥手中,说道“我们去哪?” “去前面的密林里”夜哥回道。 东来见两个人有商有量,心想“我是多余之人,有我没我不重要!”东来转身直奔不远处的那户农家而去。 “回来”香姐喊道。 “你们走你们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东来回道。 “你是去送死吗?”香姐愤恨的喊道。 “我去怎么就是送死?”东来停下脚步,转身看向香姐,心想“在你眼里除了公子,就是夜哥,整日里正眼都瞧了我一眼,死也去。” 报仇 “……”香姐见东来身影已飘远,只好回头看了一眼夜哥。 “我们走”夜哥虽然不喜东来疯疯癫癫的性格,但感恩东来曾经在一次任务中救了自己的命,所以一直容忍东来胡说八扯。 夜哥带着白江江,香姐带着欢颜,紧跟在东来身后,几个人一前一后,走进农屋。 “你们不是不来吗?怎么现在做起了跟屁虫!”东来斜睨一眼夜哥,又下意识的护住自己的脸颊,撇了一眼香姐。 香姐白了一眼东来,环顾农屋,不见人影,心想“人呢?屋里干净整洁,烛火明亮,为何不见人影!” “有人吗?”东来见桌子上有一盘包子,两眼发光,直奔圆桌而去,喊道“有没有人,我先替你们尝一尝这包子的味道如何。”不等说完,拿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大口,嘀咕道“这包子还是热乎的,不错,不错,正合我胃口。” “别吃”不等香姐阻止,东来已经把一整个包子都塞了进嘴里。 香姐走上前,推开东来,将一盘包子端了起来,说道“就知道吃!” “你这女人,好歹再让我吃两个,就两个,剩下的都是你的,你的,我不跟你抢,我不跟你抢。”东来见状,伸手去够香姐抱在怀里的包子。 “你就不怕被毒死”香姐打了两下东来伸过来的手背。 “你也太敏感了!在这荒野农舍之中,谁会下毒?谁会下毒?”东来收回手,转到香姐身后。 香姐见东来的两只手从自己的身后伸了过来,跳到窗前,打开窗户,将一整盘包子扔了出去。 “你……”东来跳到窗前,飞身一跃,想从窗户跳出去,捡回包子,没想到香姐紧紧拽住东来的腰间衣带,让东来不上不下,身体一半在屋里,一半在屋外,卡在窗户上。 “你长点脑子,你也不想想,在这荒野农家里,怎么会有一大盘肉包子摆在桌上,让你随便吃!”香姐一使劲,把东来拽回屋里。 “诶呦,我的屁股,我的香!”东来宁愿胳膊受挫,也不愿把身后的三炷香弄断。 “谁?出来。”夜哥听到动静后,冷声喊道。 “大爷饶命,大爷饶命。”从东边靠墙的衣柜里,蹑手蹑脚的走出一对夫妻。 男人驼背,女人眼瞎,男人搀扶着女人,小心翼翼的走到夜哥面前,低眉顺眼的看向夜哥。 夜哥上下打量站在眼前的夫妻二人,心想“他们夫妻二人的易容术倒是了得,竟然看不出一丝破绽。” “你们为何躲到柜子里?”东来站起身来,又惦记窗外的包子,问道“你们为什么包了包子不吃?” “回这位爷,我今天捉了一只山鸡,老婆子说好久没吃包子了,我们夫妻二人刚包好包子,准备要吃,听见有人来,怕是山匪,想着保命要紧,便躲进衣柜里藏了起来。”男人磕磕巴巴的说道。 “我们像山匪吗?像山匪吗?”东来回头瞪了一眼香姐,心想“白瞎那一盘包子了!我就吃了一个!” 香姐没有理会东来,带着欢颜走到瞎眼女人面前,仔细打量一番后,又对驼背男人说道“老婆婆你耳朵上的黑痣没有遮盖,下回易容之前可别忘了遮盖耳上的黑痣,不然很容易被人识破。” 驼背男人眉头一皱,心想“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她们识破!”随即笑道“你倒是心细!” 瞎眼女人一听,出掌打向香姐。 驼背男人见状伸手去抓欢颜。 东来一愣,本想上前去抓驼背男人的手,却摇摇晃晃,迷迷糊糊的向后退了两步。 “我……我的眼前……怎么起雾了……”东来哑声嘀咕道。 夜哥把白江江扔到东来身前,挥剑刺向驼背男人的腹部。 “诶呦!”东来眼前一片模糊,没有反应过来,白江江整个人扑到东来的身上,两个人头撞头,鼻子碰鼻子,撞到了一起。 驼背男人用欢颜挡在自己的身前,对夜哥说道“我只想要她的命,并不想和你们为敌。” “你们这么做,已经和我们为敌了。”夜哥回道。 “一命换一命如何?”驼背男人突然变声,原来驼背男人是驼背老婆婆所扮。 “一命换一命?”夜哥突然转身看向东来。 只见东来摇摇晃晃,腿脚发软,眼神涣散,神情恍惚。 夜哥知东来中毒,剑指驼背老婆婆,厉声喊道“交出解药” “解药可以给你,但是得用她的命来换。”驼背老婆婆对夜哥说道。 “你想要她的命,那你得问公子给不给!”夜哥回道。 “笑话”驼背老婆婆故意装作不知,又说道“公子又怎么会在乎她的死活!”驼背老婆婆顿了顿又说道“你不说,我不说,公子又从何知道她是被我杀死!” “你当公子真的不知你我做什么事吗?”夜哥深知谢书白的手段,更知谢书白敏锐缜密的心思。 “就算公子知道又如何,我要为幼离报仇,我要亲手杀死她,反正我也是一把老骨头了,早死晚死都是死,就算公子要杀了我,我也要杀了她。”驼背老婆婆一心想要为幼离报仇。 “咣当”一声,东来倒在地上,白江江也跟着东来倒在地上。 香姐躲开瞎眼女人的掌力,跳到东来身前,见东来脸色苍白,嘴唇发紫,嘴角流出一丝白色液体,不禁颤声喊道“东来,东来。” “解药”夜哥大声喊道。 “待我杀了她,我就会给你解药。”驼背老婆婆一心想要一命换一命。 “好,她归你了,你想杀她便杀她,快把解药拿出来。”香姐站起身来,冲到老婆婆面前说道。 “老头子先卸了她的胳膊和腿”驼背老婆婆对瞎眼女人说道。 “好”瞎眼女人撕下自己脸上的皮囊,露出本来面目,原来瞎眼女人是黑脸老头所扮。 夜哥本想阻止,看了一眼东来,犹豫不定! “等一下”欢颜心想“命是我自己的,怎么能让别人替自己做决定!” “哼”黑脸老头直接出掌打向欢颜背部的肩胛骨。 “啊……”这一掌力道强劲,断了肩胛骨之上的筋脉,欢颜忍着疼痛,抬起头,刚想开口骂,又挨了一掌。 这一掌,黑脸老头运用全身力气打向欢颜背部的魂门穴。 “噗”的一声,从欢颜口中吐出一大口鲜血。 “解药”夜哥阻止黑脸老头打第三掌,伸手向驼背老婆婆要解药。 “她还没死呢”老婆婆出拳打到欢颜的胸口。 “噗”又一大口鲜血,从欢颜的口中吐出。 “解药”香姐急声喊道。 “放心,他死不了。”驼背老婆婆见欢颜必死无疑,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一个黑色的小荷包,扔给香姐,说道“里面有三颗药丸,先吃白色药丸,隔一个时辰吃绿色药丸,在隔一个时辰,吃红色药丸。” 香姐赶紧从荷包里拿出白色药丸,喂东来吃下。 就在这时,白江江醒了过来,环顾四周,发现欢颜嘴角流血,迷迷瞪瞪的站了起来,走向欢颜。 白江江见黑脸老头出掌打向欢颜,一着急,往前赶了一步,一个踉跄直接扑到欢颜身上,护住欢颜,求饶道“放了我们吧,放了我们吧!” 黑脸老头怎么会放过他们,一掌直接打在白江江背部的风门穴。 “啊……”白江江回头瞧了一眼黑脸老头,心想“他喊啥呢?” “老头子”驼背老婆婆见老头子收回手掌,脸色凝重,不禁担心的问道“怎么了?” 黑脸老头出掌打到白江江的背部时,只觉自己手掌触碰到坚硬之物,似火燎石压的痛感让黑脸老头即时收回手掌,手心之处还隐隐发麻做痛! “……”黑脸老头看向白江江,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白江江抱住要倒在地,奄奄一息的欢颜。 老婆婆扶住向后退了一步的黑脸老头后,想要出手彻底打死欢颜。 “我们走”黑脸老头阻止道。 “她还没死”驼背老婆婆想亲眼看着欢颜死。 “她活不了”黑脸老头说道。 “我直接一掌打死她岂不是更好”老婆婆说道。 “走”黑脸老头忌惮白江江身上的暗力,对老婆子说道。 驼背老婆婆见老头子脸色异样,顺从老头子建议,扶着老头子离开。 夜哥一脸狐疑的看着白江江,心想“他身上的暗力从何而来?” “东来”香姐费劲巴力的将东来拽到床上,用自己的衣袖为东来擦拭额头上的汗水,还有嘴角边的白色液体。 夜哥见白江江抱着欢颜,不知所措的看着欢颜,走上前,见欢颜气若游丝,刚想开口说话,不想一阵冷雾袭来。 夜哥心中一惊,暗道“不好,公子来了!” “公子”香姐见雾气朦胧,不禁站起身来,对着雾气喊道。 “公子”夜哥同时也喊道。 雾气猛然间袭来,又在瞬间消散。 消散之时,欢颜不见了。 地上趴着断了手的驼背老婆婆,还有断了脚的黑脸老头。 “啊……”血淋淋的两个人就躺在白江江面前,吓得白江江爬到桌子低下,缩成一团。 雨燕血 “公子”夜哥和香姐两个人倒抽一口凉气,相视一眼后,见公子走远,不禁暗叹公子的神出鬼没。 白江江躲在桌子底下,吓得紧闭双眼,听见驼背老婆婆和黑脸老头两个人不断的痛苦呻吟,睁开一只眼睛,见到两个人断掉的胳膊和大腿处模糊的血肉,吓得浑身一颤,捂住双眼,又突然想到欢颜,半眯着眼,向四周张望,寻找欢颜的身影。 此时的欢颜,已被谢书白带走。 谢书白抱着欢颜走了一夜,在第二天中午时,来到一家高门阔府门前,见大门紧闭,直接翻墙而入,绕到后院,直奔后院东边独立的阁楼而去。 “是哪个蠢奴才,胆子真大,竟然敢直接闯进来,不想要命了吗?赶紧滚出去。”屋里的丫鬟,听见开门声,直接斥责道。 丫鬟隔着屏风,见来人并未离去,竟然大摇大摆的往里走,三步并成两步,赶到来人面前。 “……”丫鬟见谢书白一愣,有些不敢认,一年多了,也不见姑爷的身影! “是谁?”坐在绣架前的小姐又说道“不管是谁!以后不许他在后院做工了!” “小姐…是姑…姑爷…是姑爷…”丫鬟磕磕巴巴的说道。 “姑爷?姑爷……”小姐听到姑爷两字,一恍神,手中的绣针扎到自己的手上,又听到丫鬟说道“小姐,是姑爷回来了。” 小姐立马眉开眼笑,欣喜若狂的放下手中针,跑到屋门口,见谢书白怀里抱着一个女人,僵硬了脸上的笑容,愣在原地,默不作声。 “华儿,快把续命雨燕血拿来救人。”谢书白不顾眼前女人的脸色,直接走了进来,将欢颜放到床上。 “她是谁?”霍华冷着脸问道。 “去打盆热水”谢书白对霍华身后的丫鬟说道。 “是,姑爷。”丫鬟歪头看了一眼小姐,恭恭敬敬的回道。 “她是谁?”霍华只想知道床上的女人跟谢书白是什么关系!为何谢书白会如此紧张!难道是…… “我需要雨燕血”谢书白又一次焦急的催促道。 “她是谁?”霍华不敢在猜测下去,她想从谢书白口中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 “你不需要知道她是谁”谢书白回道。 “你也知道雨燕血是何其珍贵,你要雨燕血是为她续命,我总该知道她是谁?跟你是什么关系?”霍华又问道“你跟她是什么关系?” “……”谢书白转过身看了一眼欢颜,并没有解释自己和欢颜之间的关系。 屋子里的空气瞬间降到冰点,霍华心中的欣喜也都转化成愤怒。 “一年了,你一走就是一年多,你说走就走,说回来就回来,你当我是什么?你当我这里是什么?是你呼来喝去的药匣子吗?只有你生病了,要死了,才想起我来吗?你可知雨燕血有多贵重!你连她是谁都不愿告诉我,我凭什么要拿出我家族续命的雨燕血给她用!”霍华把在心里积攒的怨气,一股脑的都吐了出来。 谢书白斜睨一眼霍华,听到欢颜急喘后,呕出一口鲜血,用自己的衣袖替欢颜擦拭嘴边的鲜血,抱起欢颜,想要离开。 “你去哪里?”霍华拦住谢书白问道。 谢书白没有理会霍华,低头看了一眼欢颜,心想“去九尔山,寻河骨蓝草,或许还有救。” 霍华见谢书白看欢颜的眼神,温柔又深情,眼中还闪烁着怜爱与疼惜,霍华的心被重锤敲击,眼泪在眼中流转。 “让开,既然你不愿拿出雨燕血来救她,那又为何拦我。”谢书白冰冷的言语,让霍华揪心难忍! “原来……在你心里爱的是她这样的女人?”霍华从谢书白的眼中已经得到了答案。 “……”谢书白没有回答,即时他确定自己的心,却无法接受自己爱欢颜的心!在谢书白心里,女人对自己而言不过是一场烟雨罢了!他不会把自己的心交给任何一个人,他只想成为这世间的最强者。 “让开”谢书白直接撞开霍华的肩膀,在刚踏出屋门的那一刻,听到霍华喊道“你就这么走了?你想要她死吗?她如果没有雨燕血续命,活不今天。” 谢书白转过身,望向霍华,等待霍华的下一句话。 “你不是想要雨燕血吗?想要雨燕血可以,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吗。”霍华走到谢书白面前,泪眼朦胧的看向谢书白。 谢书白似乎已猜到霍华要问自己什么问题,直接说道“在与你决定成婚的那一天,我已经跟你说的清清楚楚,我性冷孤僻,我不是一个好男人,也不会成为一个好男人。” “你却实不是一个好男人!”可是霍华还是不甘心,迫不及待的问道“你爱过我吗?这一年多你可曾想过我?” “……”谢书白没有爱过霍华,更没有想过霍华。 谢书白的沉默便是答案。 霍华的心彻底下沉,掉入自己给自己挖的深坑之中! 两年前,霍华在见到谢书白时,就一见倾心,非君不嫁,用自己家族圣药作为嫁妆,与谢书白成婚。 霍华知谢书白孤傲高冷,可是她就是无法自拔,无可救药的爱上谢书白,爱他冷傲的性子,爱他温柔的笑容,爱他如月如玉的脸庞! 一厢情愿的爱,从一开始就注定卑微! 为了谢书白能留下来,霍华还是决定将家族圣药“雨燕血”拿出来,给欢颜续命。 不过,霍华也让谢书白答应她一件事,那就是“一辈子不许娶欢颜为妻为妾!” 霍华就是不甘心,所以才会用续命的雨燕血逼迫谢书白答应! “好”谢书白知道欢颜不会嫁给自己,所以很痛快的应了下来。 霍华将雨燕血放到谢书白手中,说道“雨燕血一天只能食三滴,连续食用五天,不管多么重的病情定会有所好转。” 谢书白拿到雨燕血后,立马滴了三滴在欢颜的嘴边。 雨燕血腥骚气味重,还有一股寒凉苦感,欢颜不禁紧蹙眉头。谢书白见状,伸手轻轻舒展欢颜眉心褶皱。 当霍华见到谢书白对欢颜温柔体贴的模样,醋意大发,不能自控,将谢书白拉到一边,说道“她死不了,我来照顾她。” “不用,我自己来。”谢书白直接拒绝道。 “你不信我?”霍华质问道。 “我只想自己来照顾她”谢书白回道。 霍华在也忍受不了谢书白对欢颜的深情,转过身,跑出房间,靠在屋门外的回廊住上,紧咬自己的嘴唇,捂住自己裂开的心口,眼泪不甘的掉了下来! 为什么!为什么他对自己总是一副冰冷无情的模样!却把所有温柔深情都给了她!我到底哪里不如她!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丫鬟扶着泣不成声的霍华,心疼的问道。 “……”霍华深吸一口气,压制自己心中的痛意,对丫鬟说道“我没事” “去收拾一间屋子出来,把我的东西搬过去。”霍华隐忍着自己心中的愤怒和恨意,对丫鬟说道。 “小姐,你怎么能……”丫鬟自知自己多嘴了,话说到一半,便闭口不言。 霍华自然知道丫鬟没说完的话是什么,不禁苦笑道“一间屋子罢了!守着空屋又有何用!” 霍华对谢书白彻底失望了!可是……可是……她就是无法割舍!无法从谢书白的冷漠之中逃脱!她爱谢书白,即使知道谢书白不爱自己,也想要守护这一场姻缘! “小姐,你是这里的主人,那不只是一间屋子……”丫鬟不能理解霍华的卑微。 “还不快去”霍华偷偷的往里又忘了一眼,见谢书白为欢颜擦脸、擦手,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小姐”丫鬟见小姐悲伤痛苦的模样,有些僭越的说道“小姐,我去问姑爷要如何安顿那女子。” “……”霍华没有阻拦丫鬟,全部的心思都在谢书白的身上。霍华甚至希望现在躺在床上,受伤的人是自己! 丫鬟走到谢书白面前,吞吞吐吐的问道“姑爷…姑爷打算如何安顿…客人?是住西边客房,还是东边厢房?” 谢书白斜睨一眼身旁的丫鬟,默不作声。 “姑爷……我在这里守着,姑爷可稍作歇息。”丫鬟还没说完,就听见谢书白冷冷的说道“出去” 丫鬟见谢书白黑着脸,眼神之中有一丝不悦,不敢再多说一句话,转身离开,走出房间,来到霍华身边,轻轻的喊了一声“小姐”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霍华失去了往日的神采,眼光呆滞,望向树上的鸟巢,心想“等了这么久,等来的竟是自己最不敢想的结果!还不如做一只鸟,来的团圆自在!” “噗”的一声,欢颜吐出一大口鲜血后,直接晕死了过去。 “……”谢书白见状,慌乱的伸手去探欢颜的鼻息,气息虽弱,但是让谢书白安心。 谢书白缓过神来,擦拭欢颜嘴角边的鲜血,见欢颜的辫子上也沾染了不少鲜血,一点一点,轻柔的将血迹擦抹干净。 心思难猜 “噗”的一声,欢颜吐出一大口鲜血后,直接昏死了过去。 “……”谢书白见状,慌乱的伸手去探欢颜的鼻息,气息虽弱,但是让谢书白安心。 谢书白缓过神来,擦拭欢颜嘴角边的鲜血,见欢颜的辫子上也沾染了不少鲜血,一点一点,轻柔的将血迹擦抹干净。 此时的谢书白见欢颜辫子上的珍宝仙物,已经没有一丝想要夺取之心,满心期待欢颜能醒来,哪怕骂自己,打自己,只要她能醒来,做什么都行! 谢书白守了欢颜一夜,见欢颜气息平稳,没有在吐血的情况,才闭上眼睛,微睡一觉。 欢颜迷迷糊糊睁开眼,见到谢书白的侧脸,因为神志不清,目光混沌,没有看清谢书白的脸庞。 但是,欢颜嘴里却含糊不清的喊出“谢书白”的名字,好像她知道坐在她身边的人就是谢书白。 日落日升,日升日落,日落又日升,日升又日落,整整五天过去了,欢颜坐在床上,望向院子中间的杏树,看着杏树上的叶子一片一片的落下,心想“已经入秋了吗?” “姑娘,用饭了。”丫鬟明儿走了进来,将手里的两碟小菜和一碗粥放到圆桌上,见欢颜费力的挪动自己的身体,说道“姑娘身体虚弱,还是奴婢扶你下地,喂你吃饭吧。”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欢颜慢慢的挪动自己的身体,缓缓的站起身来,走到桌子前,问道“这是哪里?”这已经是欢颜向丫鬟明儿问的第四次“这是哪里?” “姑娘慢用,小心烫。”明儿不敢对欢颜多说一句话,退到一旁,低头不语。 欢颜自打醒来,只见丫鬟明儿一人进进出出。欢颜并不知道是谢书白救了自己,她想知道是谁救了自己?想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你叫什么名字?”就算明儿不说话,欢颜还是一直问。 “你家主子姓甚名谁?”欢颜怎么回想,都想不起来驼背老婆婆打自己一掌之后的事。 “今天怎么不用吃药了吗?”欢颜问道。 明儿不管欢颜问什么,都当做没有听见,低头不语。 “你倒是长了一张金口!”欢颜说完,摘下自己辫子上的玲珑、奇巧、空心、似雪花状的水晶花。 “这是雪晶花,在雪晶花上滴血认主后,戴在手腕之上,可消风抵寒,镇魂安魄。”欢颜将雪晶花放到明儿的手中,又说道“你的主子救了我一命,我不可能还她一命,只能将自己最喜欢的物品赠送给她。” 明儿不自觉的望向屋对面的房顶,将手中的雪晶花放到桌子上,对欢颜说道“姑娘见外了,姑娘不必多心,好生歇息就是了。” “站住”欢颜喊住要离开的明儿,说道“看不上我的东西吗?” “不是,都怪奴婢没说明白,姑娘多心了!”明儿立马认错,谨慎小心的回道“奴婢本不该拒绝姑娘的一番好意,只是主子向来不喜钱财身外之物,救姑娘也是缘份使然,奴婢若擅自接下姑娘所赠之物,主人要是知道了,肯定是要怪罪,奴婢也只是不敢违背主人的训诫而已,还望姑娘理解奴婢的难处,不要怪罪奴婢才是。” “你带我去见你家主子,我亲手将雪晶花奉上。”欢颜说道。 “姑娘现在身体虚弱,见不得寒气硬风,还是在屋里静养歇息为好!”明儿回道。 “你家主子为什么不愿见我?”欢颜质疑道。 “姑娘多心了”明儿回道。 “你出去吧!不用在屋里服侍我。你家主人我也不见了,不过这雪晶花你要拿着,我送出去的东西没道理收回去。”欢颜说道。 明儿见欢颜只吃了一小口白粥,起身离开,撇了一眼桌子上的雪晶花,说道“姑娘,有事吩咐,我在门外等候。” “把东西拿走,你若不拿走,那我就不打扰了,现在就离开这里。”欢颜转身要离开时,明儿说道“姑娘又何必为难奴婢!” “你又何必为难我呢?我问你什么都不回答,每天只会端茶倒水,送饭喂药。你若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就不为难你!”欢颜说道。 明儿不敢乱说话,怕姑爷怪罪,只好拿起桌子上的雪晶花,对欢颜说道“奴婢替主子先谢过姑娘。” 欢颜见明儿拿起桌子上的雪晶花,慢慢的走到床边,坐到床上,闭上眼,猜“倒底是谁救了自己?为何不愿见自己?” “姑娘好生歇息,奴婢就在门外候着。”明儿说完,捧着雪晶花,离开。 “帮我转告你家主子,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此花定会护她远离妖魔,平安一世。明天我会离开,希望可以见上一面。”欢颜睁开眼,对明儿说道。 “奴婢一定会转告”明儿退出房间,见小姐走过来,迎了上去说道“她醒了,可以自己下地吃东西了。” “知道了”霍华根本不关心欢颜的死活,撇了一眼躺在房顶上的谢书白,悄声问道“他今天下来了吗?” “姑爷已经两天没有下来了”丫鬟明儿回道。 霍华暗喜,又不禁质疑谢书白的真正心思!他为什么要躲着她?他为什么在她醒来时就不在见她?为什么他不想让她知道是自己救了她?难道他是在履行对自己的承诺! 霍华一想到谢书白不会娶欢颜为妻为妾,嘴角不自觉上扬,觉得自己有机会留住谢书白的心。 “这是什么?”霍华拿起明儿手中的雪晶花,问道。 “这是屋里那位姑娘,答谢救命之恩,回赠的雪晶花。”明儿回道。 “雪晶花?看着到是精巧别致!比它漂亮明艳的花簪我多得是,你要她做什么!用一个小小的花簪,抵救命之恩,亏她送得出手!”霍华是说给谢书白听,她想让谢书白知道,只有自己才配得上他。 “小姐,她说这雪晶花滴血认主后,可消风抵寒,镇魂安魄,妖魔不侵,可保一世平安。”明儿一字不差的将欢颜所说的话,说与霍华听。 “滴血认主?消风抵寒?镇魂安魄?妖魔不侵?一世平安?按她所说,这花是仙物不成!”霍华根本不相信欢颜所言。 “她却是这么说与我听”明儿回道。 “真按她所说,她应该留着自己用,也就不会去鬼门关闯一遭了!”霍华又看了一眼手中的雪晶花,对明儿说道“是仙物也好,俗物也罢,我救她并非我所愿,自然也不会要她的东西,你拿回去还给她。” 谢书白飞身跳下来,从霍华手中抢走雪晶花。 “你想亲自还给她?”霍华质疑道。 “为何要还给她,此物却实是难得一见的仙物,寻还寻不来,怎会还给她。”谢书白将花收入怀中。 霍华见谢书白贪婪的模样,很是惊讶! “小姐,姑爷,她说明天要离开,想见你们一面。”明儿说道。 霍华听见欢颜要走,心想“倒是个识趣的人,走了好啊!眼不见,心不烦。” “明天把她送走”谢书白对霍华说道。 霍华才不想见欢颜,更别说要亲自送欢颜离开,听见谢书白的话后,当即板起脸来,问道“送她走?你的意思是让我送她走吗?” “你不想送她,那你是想让我送她吗?”谢书白看向霍华,轻声问道。 “……”霍华与谢书白四目相对时,霍华在谢书白眼中看到自己的身影,她不满足,她想谢书白的心里有自己,只有自己一人。 “送去哪?”霍华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谢书白拿捏,还傻傻的以为谢书白在履行对自己承诺,不娶欢颜为妻为妾,在慢慢的远离欢颜。 “送到野石滩”谢书白趴到霍华的耳边说道。 “野石滩?你要我送她到野石滩?”霍华感到特别意外,错愕的瞪大眼睛看向谢书白。 野石滩还有一个名字,叫食人滩,因为去往那里的没有一个人活着回来,尸体都找不到! 野石滩中有大量的毒蛇毒虫,还有一些深浅不一的深坑,隐藏在软石之下。 霍华没想到谢书白竟让自己送欢颜去那么危险的地方!他是爱她吗?他是恨她吧!他想让她死吗? “野石滩,你让我把她送到野石滩?”霍华难以置信的又重复问了一遍。 “嗯”谢书白展开手中白扇,轻轻摇动在胸前,回应了一声。 “你既然要送她去野石滩送死,那你为何还要救她?”霍华不解的问道。 谢书白没有回答霍华的问题,直接嘱咐明儿道“明天早上不许送饭给她吃,也不许她喝水。” “是”明儿回道。 谢书白又继续说道“你们送她去野石滩时,路上不管她问什么,说什么,都不要回答。” 霍华望着谢书白的侧脸,越来越看不清谢书白的真正面目!为什么要送他很在意的人去野石滩?难道他想去野石滩来个英雄救美!那也太多举一此了! “是”明儿回道。 “为什么要送她去野石滩?你若不想在见到她,我可以送她去荒漠或者深山之中。”霍华突然心软,对谢书白说道。 谢书白轻摇手中白扇,对霍华说道“按我说的做就是了。” 情意深陷 “你不告诉我为什么,我是不会送她去野石滩,会死人的!”霍华虽然不喜欢颜,但她也并不想让欢颜去送死。 “她不会死”谢书白自信的回道。 “野石滩?没有人能从野石滩活着走出来,那里已经成了禁地。”霍华又说道“她是我用了十五滴珍贵的雨燕血救活的人,我不许她去野石滩去送死。” 谢书白缓慢的收起手中的白扇,微微一笑,笑容极尽温柔,对霍华又说了一遍“她不会死,我也不会让她死,更不会白白浪费你那十五滴雨燕血。” “你……你要跟她一起进野石滩?”霍华惊讶的问道。 “华儿,明天你要亲自送她去野石滩,告诉她入口在哪里。我会为你终生不在另娶她人。”谢书白说完,直接消失在霍华的眼中。 “他为了我不在另娶其它女子?他以后要一心一意的爱我一人?”霍华惊喜的望着谢书白离去的方向,欣喜的反复嘀咕谢书白消失之前的话。 可是,霍华还是不想送欢颜去野石滩!欣喜的内心,又充满迷惑!霍华无法理解谢书白对欢颜的感情!昨天还深情款款的细心照料,今天就阴险狠毒的将欢颜送入野石滩! 谢书白的行为让霍华捉摸不透! “小姐”明儿见霍华失神,走上前,又轻声喊道“小姐,姑爷走了!” “明儿,你说姑爷为何要送她去野石滩?”霍华收回思绪,问道。 “……”明儿不敢胡乱猜测,低头不语。 “关键时刻装哑巴!我既然问你,不论对错,你说便是了。”霍华有些不快的说道。 “姑爷可能还不知野石滩有多诡异危险,所以才让我们送她去野石滩吧!”明儿想了想说道。 “他什么都知道,野石滩的软石坑,曾经可是一夜要了几千名将士的性命啊!野石滩的骇闻,又有谁人不知!”霍华才不相信谢书白不知野石滩的诡异危险。 谢书白的心思,又有谁能猜得透! “小姐,难道他是在考验小姐您?”明儿小心翼翼的从嘴中说出自己真正的想法。 “他考验我什么?考验我是否狠心将那女人送到野石滩去?”霍华不禁一脸狐疑的问道。 “也许,姑爷他……”明儿刚想开口继续说,却被一片树叶划了脸,封了嘴。 “大胆贱婢,莫要在胡言乱语、信口雌黄、搬弄是非。”是谢书白的声音,声音刺耳猛烈,不断的在明儿耳边徘徊。 “姑爷,姑爷,饶了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胡言乱语了,在也不敢了,饶了奴婢吧!”明儿的耳朵被谢书白刺耳猛烈的身音震鸣,惊慌失措的跪在地上,磕头求饶。 霍华也听见谢书白的声音,却没有明儿听到的那么刺耳,霍华望向四周,并不见谢书白身影。 “明儿”霍华扶起明儿,见明儿吓得面色惨白,又见右边脸颊有一道从耳鬓划到嘴角边的血痕,安慰道“放心,伤口不深,不会留疤!” 明儿眼泪汪汪的看向霍华,紧抿双唇,不敢在多说一句话。 “郎君何必对明儿出手”明儿是跟霍华一起相伴长大的人,不比姐妹,却似亲人,一赌气,又说道“郎君的事,自己看着办吧!我们无能为力。” “小姐……”明儿的耳朵“嗡嗡嗡”的一阵阵耳鸣,却知霍华性子,看到霍华的嘴形,猜到一二,不想因为自己,小姐和姑爷两个人心生间隙,所以摇了摇头,对霍华说道“我没事,我没事。” “明儿,我们走。”霍华拽着明儿离开。 谢书白坐在正对房间门口的大树上,远远的凝视着房间门口,他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要怎么做。 第二天一早,天刚亮,谢书白闯进欢颜的房间,直接扛起睡梦中的欢颜,转身走出房间。 “谁?是谁,放我下来。”欢颜突然惊醒,刚想摘下自己辫子上的叶儿刀,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你不是想离开这里吗?我带你离开这里。” “是你……”欢颜听到熟悉的声音,心跳加速,身体不自觉的僵硬起来。 谢书白感受到欢颜的异样,直接将欢颜抱在胸前,当四目相对时,过往的心跳浮在心尖之上,与现在“砰砰砰”有力的心跳,融合在一起,无法逃脱的悸动与忐忑,在心底翻涌。 时间仿佛停滞一般,两个人眸波流转,情丝纠缠,心跳鼓动,气息短促,在这一刻,仿佛这世间的所有的美好光亮都挤在一起,拥进两个人的心底。 谢书白无法控制自己的爱意,紧紧的抱着欢颜,不受控制的低下头去亲吻欢颜的额头,鼻尖,嘴唇…… “你……”欢颜眨着眼,心跳漏了一拍!缓过神来,羞涩的将脸转向一边,紧紧的握着自己的拳头,迟缓的打到谢书白的胸口,说道“你……又想对我做什么?你放我下来。” “……”谢书白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抬起自己的头,眼神转动,心跳加速,不由自主的对欢颜露出灿烂甜蜜的笑容。 谢书白一共娶了六个女人,六个女人之中,有他感恩的女人、有他欣赏的女人、有他厌烦的女人。 谢书白娶她们每一个人,都是有很强的利益目的,六个女人之中没有一个是他真心喜欢的人! 在欢颜没有出现之前,谢书白自以为自己可以控制自己的感情! 当欢颜出现,谢书白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心思,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情意! 可是,当与欢颜四目相对时,一切仿佛都不重要了,谢书白更在乎欢颜眼中的自己,是否是欢颜心中所爱。更在乎与欢颜相处的每一刻! “……”欢颜有那么一刻,沉醉在谢书白灿烂甜蜜的笑容之中!迷失在谢书白情意绵绵的眼眸之中! “放我下来”欢颜冷静下来,用拳头捶打谢书白的胸口,喊道“你给我下了什么毒药?” “毒药?”谢书白听到欢颜说的话,不禁好笑道“我还想问你,你给我下了什么毒药?” “……”欢颜刚想辩解,又听到谢书白说道“你有解药吗?” “解药?这话应该我问你吧!解药呢?”欢颜紧蹙眉心,问道。 “你只要乖乖听话,我自然会解掉你身上的毒。”谢书白嘴角上扬的弧度是那么美妙,似是春风吹动的水波,似是阳光洒在雪地里的光亮,优雅且迷人。 “……”欢颜感觉手心浸满汗水,心闷气短,身体软绵无力!他到底是什么时候给我下的药?他对我下了什么药? 欢颜慢慢冷静下来,心想“乾坤袋里还有一颗转生丸,找机会吃下,杀了他!” “那我的解药,你要什么时候给我?”谢书白一本正经的问道。 “……”他怎么也从我要解药?我没给他下毒啊?他为什么会从我要解药?欢颜想了想,说道“你给我解毒之时,就是我给你解药之时。” “好,一言为定。”谢书白抱着欢颜离开霍家。 “你放我下来”欢颜喊道。 “你想下来,就把解药给我。”谢书白说道。 欢颜哪里有解药,只好默不作声,乖乖的呆在谢书白怀里。 明儿见霍华望着谢书白抱着欢颜的背影,伤心的流下两行眼泪,不禁心疼道“小姐,今天风大,我们进屋吧!” “你说我喜欢他什么?我为什么会对他一见倾心?其实我一点都不了解他!”霍华希望谢书白能回头看一眼自己,就一眼,霍华就会满足。 “……”明儿不敢在乱说话。 “明儿,我给姑爷绣的荷包,他为什么不挂在腰间?”霍华嘀咕道。 “小姐,我们进屋,外面风太太了。”明儿又对霍华说道。 “我喜欢吹风,让我吹一会儿吧!”霍华张开双臂,仰头望向天空,看飞过的鸟儿,看飘飞的叶子, 大头蛇 “你要带我去哪?”欢颜见谢书白不走大路,只走荆棘小路,警觉的问道。 “野石滩”谢书白没有隐瞒,直接说道。 “野石滩,你为什么要带我去野石滩?”欢颜并不知野石滩的凶险,但她知道谢书白带她去野石滩,一定有什么筹谋! “……”谢书白没有回答。 “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欢颜对谢书白说道。 “这里荆棘丛生,不好走,等到了野石滩,我自然会把你放下来。”谢书白低头看了一眼欢颜,见欢颜扭捏不安,羞涩躲闪,谢书白嘴角微扬,不自觉的盯着欢颜看。 “你……你看我干嘛?”欢颜与谢书白四目相对时,抬起手掌,挡住谢书白的视线。 “你不看我,又怎知我在看你,你看我做什么?”谢书白反问道。 “我没看你,你有什么好看的!”欢颜回道。 “你没看我,怎知我看你?”谢书白嘴角上扬,低头挨近欢颜,问道。 “你……你想对我做什么……”欢颜下意识的掐住谢书白的脖子,想阻止谢书白的靠近。 “你想对我做什么?”谢书白见欢颜紧张惊慌,挑逗道。 “我当然是想杀了你”欢颜的一句话,让暧昧的气氛一下消散。 “你想杀死我?”谢书白抬起头,又问道“你为什么想要杀死我?” “你对我做了什么你不知道吗?你还问我为什么?”欢颜说道。 “我对你做了什么?”谢书白并不知道欢颜为何要杀死自己! “那有那么多为什么!”欢颜加重自己的手劲。 “……”谢书白没想到欢颜真的要掐死自己,眼中闪动一丝失望! 欢颜因为大病初愈,身体虚弱,有心无力,掐不死谢书白。欢颜心想“就这么白白的错过杀死谢书白的最好时机吗?” “怎么,舍不得我死!”谢书白见欢颜松开自己的手,深吸一口气,说道。 “你还没给我解药呢!”欢颜自己给自己找了一个最好的理由。 “放我下来”欢颜开始拳打脚踢,从谢书白的怀中跳到地上,不曾想,脚软没站稳,直接瘫倒在地。 “……”欢颜尴尬的低下头,敲打着自己的脚踝处。 “你这是做什么?”谢书白故意问道。 “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药?”欢颜觉得自己身体疲劳发虚,脚跟绵软无力,以为是谢书白给自己吃的毒药发作了呢! 欢颜抚摸着腰间乾坤袋,心想“要尽快找机会吃下转生丸,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然他指不定的要对自己做什么!” 谢书白越来越觉得欢颜可爱,蹲下身来,反问道“你觉得我给你吃了什么药。” “我怎么知道你给我吃了什么药?”欢颜讨厌谢书白的笑容,讨厌谢书白手里拿着白扇,装作一副书生的斯文样,心想“你就是披着羊皮的狼。” “还是我抱着你走吧,你现在身体虚弱,行走困难……”不等谢书白说完,欢颜推开谢书白,横眉怒目,喊道“我不需要你抱我,你最好离我远一点。” “好,我离你远一点。”谢书白向后退了三步,又退了一步,对欢颜说道“够远了吗?” “你最好消失在我眼前”欢颜又说道。 “好”谢书白回道。 只见,谢书白飞身一跃,跳上大树之上。留下欢颜一个人呆坐在原地,眨着错愕的眼睛,心想“他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欢颜见谢书白离开,立刻打开腰间乾坤袋,刚想从乾坤袋里找转生丸,看到荆棘之中有一条黄绿色的大头蛇,试探的伸出自己的脑袋,一点一点靠近欢颜。 欢颜屏住呼吸,慢慢的站起身来,一步一步向后退。 “嘶嘶嘶”欢颜向后退一步,大头蛇吐着蛇信子,往前近一步。 欢颜收起乾坤袋,从辫子上摘下叶儿刀,不断的向后退! “嘶嘶嘶”大头蛇突然张开大嘴,猛得向前一窜,整个身体伸的笔直。 欢颜手抖身颤,脚似踩棉花,自知自己跑不了,索性用尽自己的力气,挥动叶儿刀砍向大头蛇。 大头蛇战略性的往回一缩,躲开欢颜挥过来的叶儿刀,不等欢颜收回手,细长的身体向前一伸,蛇信子抵到欢颜的下巴,身体紧紧缠在欢颜的胳膊上。 , 欢颜急忙伸出另一只手,刚抓住大头蛇的身躯,想将大头蛇拽下自己的胳膊,却反被大头蛇咬了一口。 欢颜一惊,收回手,转动手中叶儿刀,割向缠在自己手腕上的蛇尾巴。 大头蛇感应到,猛得向欢颜肩头一窜,尾尖刚好与刀擦闪动而过。 欢颜下意识的向后仰,脚一软,又一次倒在地上。 大头蛇的身体缠到欢颜的脖子上,张着大嘴,要把欢颜一口吞掉。 欢颜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挣扎,心想“自己也没有多少时间了,早死晚死都是死,早死早见爷爷,也好!” 欢颜闭上眼睛,放下手中叶儿刀,等待着自己被大头蛇一口吞进腹中。 时间缓慢流动,欢颜静静的等待着…… “……”欢颜缓慢的睁开眼睛,发现大头蛇张着大嘴躺在自己的身边! 大头蛇死了! 欢颜见大头蛇脑袋上有一根尖长的树枝,树枝穿透大头蛇的脑袋。 欢颜深吸一口气,将缠在自己身上的蛇身甩到一边,坐了起来望向四周。 “你是在找我吗?”谢书白突然出现在欢颜面前。 欢颜猜到是谢书白救了自己,并不领情,心想“要不是他,自己也不会来到这里,不来这里也碰不到大头蛇。” 欢颜迷惑的看向谢书白,心想“他不就是想要我死吗?为什么会救我?” 欢颜慢慢的站起身来,抬起自己隐隐作痛的手,见手上有两个深深的牙印。 “你被蛇咬了?”谢书白看到欢颜手上的牙印,问道。 “不是毒蛇,没有毒!”谢书白又说道。 “你为什么要救我?”欢颜问道。 “我要送你到野石滩,还没到地方。”谢书白回道。 “送我去野石滩干什么?”欢颜又一次质问道。 “……”谢书白没有回答,而是上前掐住欢颜的手,一把将欢颜抱在怀里。 “你…你要做什么?”此时,欢颜的脑海里突然闪现,自己和谢书白两个人在叶儿刀之内相拥亲吻的画面,不自觉的脸红,心跳加速。 “你现在连站着都摇摇晃晃,还是我抱你走快一些。”谢书白对欢颜说道。 “……”原来他是嫌我走得慢!欢颜已经没有力气拒绝,双手环绕谢书白的脖子,脖子僵硬的伸直,不愿靠在谢书白的身上。 “他一边想杀我,一边又救我。他是想从我身上得到乾坤袋吗?还是想得到我身上所有的宝物?”欢颜想问,却没有问,偷偷抬眼看了一眼谢书白。 “你想问什么?”谢书白好像能看穿欢颜的心思,直接问道。 “你想杀我,是想夺取我身上的宝贝。你救我,是为了让我心存感激,将宝贝心甘情愿的赠送给你。”欢颜说出自己的想法。 “你会将你身上的宝贝赠送给我吗?”谢书白没有正面回答欢颜的问题,反问道。 毒蛇围攻 “不会”答案是肯定的。 此时的谢书白还是很想得到乾坤袋,不过并不像最初那样急切和不择手段。 谢书白见欢颜的额头青筋已经暴起,眼底血红,瞳孔缩减,血丝覆盖整个眼球,心慌意乱,加快脚步,奔向野石滩。 “我的眼睛……我的耳朵……”欢颜的视线渐渐模糊不清,耳朵里似有蚂蚁在爬,奇痒无比! “我的嘴……”欢颜又感觉嘴角歪斜抽搐,无法自控! “难道是毒发了……”不好,欢颜偷偷的将手伸进腰间乾坤袋里,寻找转生丸。 “野石滩”三个字半露在一块被沙土几乎全埋的黑石上。 谢书白环顾四周,静悄悄的荒地之上,有一层似有若无的光晕,在半空中漂浮。 一阵冷风吹过,耳边响起远处的低吼声。 谢书白警觉的望向四周,放下欢颜,说道“野石滩到了。” “到野石滩了?”欢颜听到谢书白的声音后,立即将乾坤袋里的手抽回,心想“我到要看看他要对我做什么?” “我的眼睛……”欢颜使劲揉搓自己的双眼,还是模糊一片! 谢书白见状,心想“欢颜身上的毒,这么快就发作了!还好来的及时。” 谢书白拦住欢颜,牵起欢颜的手,说道“前面有石头,向右走。” “我的眼睛怎么什么也看不见了?”欢颜焦躁的甩开谢书白的手,又喊道“你带我来野石滩,到底想对我做什么?” 欢颜说完直接向前走了两步,被埋在地上的黑石绊倒在地。 “……”欢颜的手被黑石磕破,手心渗出一些鲜血。 “小心”谢书白扯下自己的衣袖,为欢颜包扎。 “你在做什么?”他在为我包扎伤口吗?真好笑!欢颜推开谢书白,拆开手上的布条,对谢书白说道“这点伤口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你心里想什么我都知道,你不用费尽心机的讨好我,对我没用。” “我抱你走”谢书白又抱起欢颜,不料欢颜用手摸到谢书白的脖子,直接就是一口。 “……”谢书白紧促眉心,忍着疼痛,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任欢颜肆意发泄。 “放我下来”欢颜又顺着脖子,咬向谢书白的耳朵,含糊不清的说道“放我下来,不然我咬掉你的耳朵。” 谢书白突然转头,嘴唇轻轻触碰到欢颜的朵垂。欢颜浑身一颤,慌张的松开谢书白的耳朵。 谢书白凑过来的嘴唇,敲乱欢颜心鼓,不自觉的躲避谢书白温热的气息。 谢书白见欢颜安静下来,抱着欢颜向前走,专挑一些无石积水的地方走。 “放我下来”欢颜在谢书白耳边,轻声细语祈求道。 “地下有积水”谢书白说道。 “放我下来”欢颜又固执的说道。 谢书白将欢颜放下来,牵起欢颜的手,无论欢颜怎么甩都甩不开,厌烦的喊道“你放开我,我自己能走。” “这里软石坑特别多,跟着我走。”谢书白不由分说的将欢颜牢牢的拽到自己身边。 欢颜别无选择,眼前一片漆黑,只能老老实实的跟着谢书白向前走,心想“自己现在就是他案板上的肉,任他宰割!” “跟着我走”谢书白厉声命令道。 “你喊什么,我现在是瞎子,什么都看不见。”欢颜拼命的想甩开谢书白的手,没想到在谢书白松开手的那一刻,欢颜向后退了一步,一只脚踏在软石之上,软石成坑,欢颜差一点掉进软石深坑之中。 还好,谢书白抓住欢颜的手,用力一拉,将欢颜拉到自己的怀里,不由分说的又抱起欢颜。 “嘶嘶嘶” “嘶嘶嘶” “嘶嘶嘶” “什么声音?”欢颜的耳边响起万声嘶吼。 “这里毒蛇腐虫甚多”谢书白回道。 “毒蛇腐虫?”欢颜心想“这就是他带我来这里的目的吧!他不杀女人,所以他把我带到这里,让毒蛇腐虫咬死我?” 欢颜并不害怕什么毒蛇腐虫,但是眼睛看不清事物,让欢颜心烦气躁!欢颜可不想成为一个瞎子,宁愿死也不愿成为一个瞎子! 谢书白抱着欢颜向前走了一段路,把欢颜放了下来。 “嘶嘶嘶” “嘶嘶嘶” “嘶嘶嘶”从地里,石头缝里冒出数十条头部形似三角,体粗身短的小蛇。 谢书白向后退了几步,将手中白扇展开,在胸前轻轻摇动。 “嘶嘶嘶”欢颜的耳朵虽有些痛痒,但是不影响听力,听到自己周围,有大量的蛇爬向自己。 欢颜转身下意识的去探谢书白所在的位置,胳膊抡圆,摸了半天不,也没摸到谢书白。 欢颜不禁叹息一声“他果然是把我扔到这里,让我被毒蛇腐虫咬死!” 欢颜不禁嘀咕道“多此一举” “嘶嘶嘶”欢颜听到蛇与地面发出的摩擦声,听到蛇吐出红信子的声音,不自觉的紧张起来。 欢颜心想“自己现在连一条小蛇自己都对付不了,何况一下子出现这么多条蛇,以现在自己的身体状况,今天怕是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欢颜本不怕死,可是一想到死在谢书白的算计里,就不甘心,心想“自己为自己选了那么多墓地,没想到最后要埋葬在一个叫野石滩的蛇窝里!真可笑!” 欢颜不愿死在这里,也不喜欢“野石滩”这个名字。 “嘶嘶嘶”从远处四周的石缝里,不断的爬出许多三角蛇。 欢颜听着嘶鸣,恐慌心乱!不禁呆愣在原地,忘记摘下辫子上的叶儿刀,竟然赤手空拳的向四周胡乱的抓捏。 数十条三角蛇成圈,将欢颜围困在原地,后又涌上来的三角蛇,在外面又围成了一个圈,就这样,里三圈外三圈的将欢颜围的水泄不通。 三角蛇伸长身体,立起身来,同欢颜一边高,其中有一条三角蛇不同与其它灰黑竖纹的三角蛇,它身上有八字形的绿色图案,特别醒目。 八字蛇最先发起攻击,吐着长长的红信子,举身张开大嘴,向欢颜发起攻击。 欢颜看不见,只能听声,可是当听见声后,已经被三角蛇咬了一口。欢颜伸手要去抓三角蛇,不曾想,又飞来一条蛇,缠在自己的胳膊上,怎么甩也甩不掉,像是黏上一般。 又有一条三角蛇顺着欢颜的大腿,爬到欢颜的肩膀,张开大嘴,吐出蛇信子,在欢颜鼻尖处舞动。 欢颜伸手去抓,三角蛇反应极快,一口咬向欢颜的食指,紧咬不放。 此时从欢颜的后背,爬上来两条三角蛇,三角蛇直接爬到欢颜的头顶,弯身咬向欢颜的脸颊。 不等欢颜反应过来,又感觉到自己的大腿被几条三角蛇紧紧缠住。 欢颜心想“不能再这样下去,”突然想起叶儿刀,想将辫子上的叶儿刀摘下来,想用叶儿刀将自己包裹。 可是,欢颜现在已经没有机会去摘辫子上的叶儿刀,只能回手将缠在自己腰间的三角蛇,扯拽下来,狠狠的甩到一边。 欢颜体力不支,摇摇晃晃,粗喘着气息,额头之上的青筋暴跳。 “啊……”又一条蛇,从欢颜的胳膊上一下子就窜到脖子上,直接就是一口,咬断欢颜的血筋。 一时间,百蛇挂身,几乎同时张开四方大嘴,咬向欢颜。 欢颜全身都是蛇的牙印,不过除了脖子上流出鲜血,身体上几乎没有一处流血。 就在欢颜虚弱的支撑不住,要倒地之时,一阵冷风袭来,吹起欢颜两条粗长的辫子,吹起欢颜的身体。 欢颜被风吹起,飘在半空之中的欢颜,清晰的看见谢书白的身影,心想“我的眼睛是好了吗?还是回光返照?” 地上的三角蛇不管如何跃跃欲试,举身扑咬,都无法在挨近欢颜之身。 谢书白飞身将欢颜抱在怀里,转身慌忙离开时,一不小心踩到软石之上,谢书白带着欢颜,两个人一起掉进深坑之中。 在落坑之时,谢书白用全身护住欢颜,谢书白的身体在最下面,被欢颜身体压着。 谢书白3f闷哼一声,忍着疼痛,查看欢颜身体。 “你干嘛?”欢颜迷迷糊糊的感觉谢书白在从上到下摸自己的身体。 “你…你起来…你压的我穿不上气。”谢书白说道。 以毒攻毒 深坑之中,有很多石头。 石头大小不一,颜色不一,有软有硬,有圆有方。 从石头地下,爬出乳白色的小虫。 白色小虫子像毛毛虫一样柔软,软软糯糯样子更似饭粒。有一根较长且坚硬的毛,突兀的长在白色小虫子的头部。 白色小虫子在灰暗的深坑之中,异常的显眼。 欢颜从谢书白的身上滚落在地,手指触碰到小虫子的尖刺之上。 “……”欢颜受疼,将手指缩进手心里。 小虫子的尖刺就在欢颜的手指上,顺着欢颜的手指侵入到欢颜的身体里。 欢颜感觉到异样,迷迷糊糊的抬起手来,见手指上有一个小虫子,没有在意,因为此时的欢颜浑身上下每一个蛇咬的伤口,都拉扯欢颜的心口,真的是撕心裂肺,疼痛难忍! “这回是真的要死了!”欢颜闭上眼睛,心想“没想到自己会被毒蛇咬死!会死在深坑之中!会以这样一个不堪的状态死去!这是欢颜最不想要的死法!” “爷爷,我不想死在这里!这种死法也太惨了点吧!”欢颜更不想白白便宜了谢书白,欢颜一想到自己死后,身上的所有宝贝都被谢书白掠取,心有不甘,想趁现在还没死,先杀了谢书白。 欢颜想摘下辫子上的叶儿刀,趁其不备,一刀将谢书白解决。 欢颜却错愕的发现自己的手指麻木僵硬,一动也不能动! 欢颜又动了动腿,腿脚也僵直似木,动弹不得! 欢颜又眨了眨眼,视线恢复,欢颜兴奋的喊道“我的眼睛好了,我的眼睛好了!”喜悦还来不及扩张,欢颜又发现自己的脑袋、嘴巴也一动不能动了! 现在,浑身上下唯一能动的地方,只有眼睛。 欢颜不断的转动着眼睛,察看四周,灰暗的潮湿的深坑之中,弥漫着难以忍受的酸臭之味,怎么这么臭?就在欢颜诧异之时,发现自己的身上,爬满了白色小虫子!它们兴奋快速的从四面八方,拥挤到欢颜的身体上,从欢颜的伤口处吸食血液糜肉。 小虫子越涌越多,它们有的开始撕咬欢颜的衣服、皮肤、头发。欢颜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成为小虫子的美餐! 欢颜不禁消极沮丧的闭上眼睛,后悔自己没能早一点吃下转生丸!后悔自己为什么那么乖顺,不自量力的跟着谢书白来到这个鬼地方!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一刀捅死谢书白! 欢颜有一想“我死了,他也跑不了。” 欢颜任由小虫子在自己身上的伤口吸食血肉! 欢颜想到自己要和谢书白一起死在这里,心咯噔一下,想到“那我们岂不是算同穴!” “天啊!我要跟他同穴!我不要跟他同穴。”欢颜不禁心烦气躁,转动眼珠,用余光看向躺在自己身边的谢书白。 “他……”怎么可能!欢颜见谢书白坐了起来,浑身上下没有一只小虫子。 虫子只咬我一人吗? 只有我一个人被咬了吗? 什么情况? 为什么? 为什么不咬他? 怎么不咬他? 老天爷,咬错人了吧! 欢颜除了震惊之外,更多的是失望!看来自己全身上下的宝贝要被他占为己有了! 欢颜怒眼圆睁,咬牙切齿的凝视着谢书白,转念又一想“太好了!自己死后不用跟他同穴了。” 不用跟谢书白同穴,这件事让欢颜有了一丝欣喜! 不是虫子不咬谢书白,而是谢书白在来野石滩时,服用霍家独有的气凝丸,腰间还佩戴了装有硫磺粉的荷包,谢书白在毒蛇围攻欢颜时,将硫磺粉荷包打开,浓郁腥臭的味道瞬间弥漫在谢书白周身,硫磺粉是毒蛇腐虫最忌惮的,所以,毒蛇腐虫不聚谢书白之身。 欢颜不得不选择接受这个事实,收回诧异的目光,闭上眼,等待着死亡。 死亡对于欢颜来说,已经等待了很久!很久!很久! 当一个人从一出生就知道自己何时离开,死亡也就成了一个不远不近的日期。 “爷爷,对不起,你们给我留下的宝贝,我没能保护好,要落到一个心狠手辣,残酷无情的歹人手里,不知他会用这些宝物引出什么祸事!”欢颜开始内疚自责起来,她不想死,她无法面对欢颜家族的任何一个人! 欢颜家族一向都是振弱除暴,救人危急,广结善缘!无数宝贝都是欢颜家族之人,因善行所得,如今自己却眼睁睁的看着这些宝贝,要落入谢书白这个奸诈小人之手,成为利器! 欢颜越想越气,不禁睁开眼睛,怒目相视。 谢书白见欢颜脸色红润,气息平稳,笑道“你是在气我没有救你吗?” “……”欢颜咬咬切齿的盯着谢书白看,心想“我气我没有把你杀死!要是一切可以重来,我一定把你杀死。” “这么看着我,是有话想对我说吗?”谢书白问道。 欢颜以无话可说,心想“是自己傻,自己笨,上了你的套,死也是活该!” “你要是开口求我,我会考虑救你出去。”谢书白望了一眼头顶上的蓝天,又说道“你不妨求我带你出去。” “哼,让我开口求你,做梦去吧!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装什么?你把我带到这里不就是想要弄死我吗?你会带我出去?”欢颜横眉怒怼道。 “……”我能开口说话了?我能说话了,我的嘴能动了!欢颜不可思议的眨着眼睛,扭动着身体,伸手捂住嘴巴,又把手伸到自己的眼前,欢颜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掌,心想“我能动了!我死不了了?” 此时,欢颜的身体有一些酸痛之感,但更多的是轻松之感。 欢颜坐了起来,望着地上一层白花花死去的小虫子,惊恐失色的向谢书白身边牢笼。 “?”什么情况?欢颜见自己身上毒蛇咬的伤口凝血结痂,已经不痛也不痒。 欢颜又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上,一直流血不止的伤口,竟然愈合成疤了! 在这短短的时间里,竟然身上的所有伤口都愈合成疤! 欢颜跳了起来,感受体内的暖流,感受气息的畅快,不自觉的大笑了起来。 原来,欢颜不止被驼背老婆婆打了一掌,还中了老婆婆精心调制的毒药。 在谢书白索要解药时,解药被老婆婆吞入腹中,所以谢书白才会带欢颜来到霍家。 谢书白用霍家的雨燕血为欢颜续命,争取时间。谢书白知驼背老婆婆用药奇异大胆,在短时间之内,谁也配制不了解药,谁也救不了欢颜! 谢书白在霍家时,曾去请教霍华的爷爷,霍华的爷爷虽然已经卧床不起,却心明眼亮,告知谢书白以毒攻毒的办法,又告诉谢书白野石滩这个世人不敢踏足的禁地。 谢书白见欢颜身上的毒已经解了,也不自觉的跟着欢颜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你笑什么?我没死,你就得死。”欢颜摘下辫子上的叶儿刀,指向谢书白。 “我救了你,你却想杀死我?”谢书白眼中闪过一丝难过和失望! “胡说八道,你会救我?”欢颜质疑道。 “原来你这个女人,真的是最擅长忘恩负义,恩将仇报。”谢书白展开手中白扇,在胸前,轻轻摇动。 “你说什么?”欢颜不是没听清,而是不明白谢书白的意思。 “我说你是忘恩负义,恩将仇报的女人。”谢书白说道。 “真好笑,我望谁的恩,又负了谁的义,我怎么就恩将仇报了?”欢颜问道。 “我救了你,你要杀死我,难道不是忘恩负义,恩将仇报吗?”谢书回道。 “你见我没死,你怕我杀你,你说你救我,我信你才怪。”欢颜不是不信,欢颜不傻,她知道如果谢书白想杀自己的话,自己根本没有活路! 欢颜只能装作不信,因为她不能再心软了,这是杀死谢书白最好的时机!她要杀死谢书白,她要护住自己身上的宝物,她不能再给谢书白任何机会。 “你觉得你能杀得了我吗?”谢书白冷脸相对。 “你今天怕是逃不出这里”欢颜挥刀砍向谢书白。 谢书白见欢颜真的动起手来,转动手中白扇,扇风如剑,刺向欢颜的眉心。 欢颜回转刀风,抵挡风剑。 谢书白收拢扇身,点到欢颜的鼻尖处。 欢颜直接砍向谢书白的手腕上,没曾想,刀还没落到谢书白的手腕上,反被谢书白扇出的浓雾迷了眼!偏离谢书白之身! 欢颜收回手中刀,站在原地,心想“今天一定要杀了他” 真心难掩 一时间,风雾霾袭,遮挡欢颜视线,扰乱欢颜五官感知。 在风雾之中欢颜还是不断的挥舞叶儿刀,因为她知道谢书白就在自己身边。 风雾只流转在欢颜周身,与欢颜的动作同步,似一团旋风,在原地打转,似白雾生资,挟风共舞。 “你为什么要杀我?”谢书白退到一旁,冷声质问道。 “因为你觊觎我身上的宝贝,想杀我,只要我活着,我定不会在让你夺走我身上的任何一件宝物。”欢颜身上坠满了欢颜家族用善行所得的宝物,她不想做欢颜家族的罪人,所以她想杀死谢书白以绝后患。 谢书白知道欢颜要杀自己的原因后,大声承认道“我是觊觎你身上的宝物,我是想要全部得到……不过……” “不过什么?”欢颜大声问道。 “我不会杀你”谢书白回道。 欢颜心道“你不杀女人这就是最大的致命缺点。” “我也不会在你不同意的情况下,拿取你身上的任何一件宝物。”谢书白又继续说道。 “?”什么意思?欢颜听到谢书白所说的话后,停下舞动的叶儿刀,吃味一番后,冷哼一声,问道“你救我,就是想让我感恩戴德,双手奉上我身上的宝物吗?” 不等谢书白回答,也不用谢书白回答,欢颜又说道“痴心妄想,我宁愿做忘恩负义之人,杀死你,也不会在让你得到我身上的任何一件宝物!” 欢颜看到谢书白脖子上挂的春光剑,心想“把他杀死,拿回春光剑。”想法一出,欢颜自觉自己无耻可怕! 就算自己变成自己最讨厌的模样,欢颜也要护住身上的仙宝,不能让它们落到像谢书白这样阴险狠毒的人手中! 谢书白的心彻底被欢颜伤了! 谢书白横眉怒目,眼起杀意,缓慢的展开手中白扇,他要破掉自己不杀女人的誓言,让欢颜成为自己第一个亲手杀死的女人。 谢书白紧攥手中白扇,直接刺向欢颜胸口。 当谢书白的白扇挨近欢颜身体时,谢书白突然自折手指,急收白扇,白扇之力,回转袭身。 “噗”谢书白吐出一大口鲜血,低着头,捂着胸口,闭上眼睛,听骨裂的声音。 谢书白清楚的知道自己内心之中的矛盾,知道自己喜欢上欢颜,却不愿承认。知道自已总是在不经意间想起跟欢颜在一起的时刻,陶醉其中,却抵制思绪。知道自己脸上的笑意是为她从心底涌出,却压制自己的真心。 谢书白只要一想到欢颜,就有想要飞奔到欢颜身边的冲动。谢书白清楚的知道自己是何时动心,何时钟情于欢颜,也知道自己因为爱,所以听到欢颜的话更刺耳、更扎心。 因为爱,所以恨!因为失去过,所以更在乎! 在最后一刻,谢书白宁愿自伤其身,也不会去伤欢颜。这是谢书白最终的选择!他选择去爱! 谢书白忍着骨裂血烧的疼痛,将腰间的硫磺粉丢下,飞身一跃,跳出深坑。 谢书白离开,风雾消散,欢颜举着叶儿刀,望向四周,心想“还以为会大战一场,没想到他竟然溜走了!真够怂的了!难道他怕我?” 欢颜不知道谢书白怕的是她受伤,明明可以有很多次机会能杀死欢颜,夺取宝物,谢书白却没有去做。欢颜更不知道谢书白在最后一刻收回白扇,自折手指,自伤其身。也不会知道此时的谢书白已经对自己情根深种,无法自拔。 欢颜什么都不知道,在她眼里谢书白是拥有凶狠毒辣手段的人,是高傲狡诈的小人! “这是什么?”欢颜捡起地上谢书白丢下的荷包,一股浓烈的臭味入鼻,欢颜果断的把荷包扔到地上,心想“也就只有他口味独特!适合佩戴这么味重的荷包,真的是臭味相投。” 当欢颜把荷包扔到角落时,自己的脚边开始蠕动出一些白色小虫。 “怎么一下子就冒出这么多虫子?”欢颜见白色小虫越聚越多,却见荷包处不见虫影,立马跳到荷包处,捡起荷包挂在身上,果然周身不在涌聚白虫。 “没想到你倒是个护身符!”欢颜这才有时间抬头向上观望,见出口窄小,离地很高,心想“倒也难不倒我。” 欢颜飞身一跃,抓住坑墙之上凸出来的一块深黄的石头。 五指刚挨上,从石头缝里冒出一只如针细长,似木刺一般的小虫。 虫子的颜色跟石头的颜色差不多,但是浑身闪着水波的明亮,异常显眼。 “什么东西?”欢颜自问自答“这里能有什么东西,毒蛇腐虫!” 虫子闻到欢颜身上的硫磺味,行动比平时缓慢,要不早已钻进欢颜的身体,暴食欢颜的血液! 虫子因硫磺粉,行动迟疑,给了欢颜逃生的机会。 欢颜脚底一瞪,身体轻盈如蝶,直接飞出深坑。 欢颜跳出深坑的刹那,见谢书白被一群毒蛇围攻。 欢颜冷眼旁观,心想“没想到我没死在这里,你倒是要死在这儿,真的是自作孽不可活!” 欢颜见谢书白面对毒蛇围攻,从容不迫,泰然自若,风流潇洒的模样不自觉的暗叹,伪装的可真好!难怪会有女人对你死心塌地! 又见谢书白白扇流转,生风散雾。 雾随风飘摇,风裹扇屹立,扇转如飞絮。 风如剑、斩舌信。雾如刀,断蛇身。扇如盾,护周身。 在千蛇围攻之下,谢书白游刃有余应对。 就在欢颜以为谢书白要逃出群蛇围攻之时。 谢书白突然跪倒在地,嘴角流出鲜血,脸色苍白,眼神涣散。 “?”欢颜见状下意识的向前走了一步,露出担心的神色,只不过欢颜自己不知。 谢书白额头上细汗淋漓,脖筋暴跳,身抖体颤,却用尽全身力气,站了起来,可是此时,离身最近的数十条三角蛇,涌窜其身,几乎同时舞动红信,张开大嘴,攻击谢书白。 就在这时,欢颜扯下腰间硫磺粉扔向谢书白的手中,又摘下辫子上的海螺珠,扔向蛇群之中。 胭脂色的海螺珠上,有着极美艳的螺纹,螺纹闪耀着涌动的水光,水光之中暗涌火红的焰火。 当海螺珠被欢颜抛向天空的那一刻,焰火涌动,冲出海螺珠,随着坠落蛇群之时,焰火似烟花四散,击烧群蛇。 “嘶嘶嘶” “嘶嘶嘶” “嘶嘶嘶”三角蛇遇火窜逃,一时间蛇影无踪。 欢颜收回海螺珠,心想“自己被群蛇围攻怎么就没想到海螺珠呢?” 欢颜在心里,自问自答道“那个时候,昏昏沉沉,别说海螺珠了,就连叶儿刀都没时间摘!” 谢书白见手中硫磺包,又见三角蛇窜逃无影,不在强支撑自己的身体,又半跪在地。 欢颜走上前,见谢书白的样子,以为谢书白被三角蛇咬了,中毒了,踢了一脚谢书白,问道“你中毒了?” “为什么救我?”明明前一秒还想杀死自己,现在却又救了自己。谢书白想知道欢颜是不是跟自己一样。 “我没救你啊!反正你也要死了,我只想给你留个全尸。”欢颜回道。 “……”谢书白眉心紧蹙,褶皱鼻尖,紧捂胸口,痛苦不已。 欢颜见状,心想“他像是真的中毒了!” “死了最好,他被毒蛇咬死,总比自己亲自动手要好!”欢颜嘀咕道。 “我死不了,你要是不趁现在杀我,以后怕是没机会了。”欢颜听到谢书白的话,一愣,心想“还有自己找死的!” “你说得对”欢颜将手中叶儿刀放到谢书白的脖子上。 “……”谢书白因为欢颜救了自己,心生欢喜,以为欢颜并不想杀死自己,是因为也对自己生出别样的情愫。 谢书白不由的想要试探欢颜的真心,所以才说出“你不趁现在杀我,以后怕没有机会了。”这一句话。没想到欢颜是真的想要杀死自己,谢书白在一次伤心失望! 谢书白猛得站起身来,白玉似月的脸上,出现一抹苦笑。 欢颜见谢书白嘴角流血,眼神迷离,身体斜晃,似醉汉一样,又见谢书白脸显苦笑,不禁问道“你笑什么?” “我笑自己太多情!”谢书白手握白扇,心底又起杀意。 杀意只生一瞬间,便被心底翻涌的爱意冲淡。 “?”欢颜没有细想谢书白的话,将手中的刀割进谢书白的皮肤里。 “……”欢颜见到鲜血涌出,又立即抽回叶儿刀,矛盾的刀在半空中停留。 谢书白见状,有些惊讶,更多的是欢喜,因为谢书白从欢颜明亮的眼眸里读到了欢颜心底暗藏的绵绵情意。 “你说你不会在你不同意的情况下,拿取我身上的任何一件宝物,你说过的话,要说道做到。”欢颜在最后一刻心软了,放下叶儿刀对谢书白说道。 巧遇救命 谢书白没有任何承诺,哑声问道“你信我吗?” “你可信吗?”欢颜反问道。 “我说过的话自然会做到”没等说完,谢书白呕出一口鲜血。 “你……中毒了?”欢颜见状问道。 “送我回霍家……”谢书白好像知道自己要晕过去,提前走向欢颜面前,倒在欢颜怀里。 “你……又占我便宜……”欢颜第一时间推开谢书白,见谢书白晕了过去,又及时拽住谢书白的衣襟,扶住谢书白,说道“你说什么?送你去霍家?” 欢颜看着谢书白,明知道现在是杀死谢书白最好时机,但是她想信他一回。 “喂,你醒醒,霍家在哪?”欢颜拍打着谢书白的脸,又说道“你醒醒,你这么重,我怎么带你去。” “我为什么要带他走,就让他呆在这里,自生自灭算了!”欢颜站起身来,转身离开。没有两步远,停在原地,嘀咕道“心软不是一件好事!” 欢颜转过身,对谢书白说道“也不知道你烧了几辈子的高香,碰到了我。” 欢颜又回道谢书白身边,见谢书白脸色惨白,在谢书白身上寻找蛇牙痕。 “奇怪,怎么没有毒蛇咬的牙痕?”欢颜本想先将谢书白身体里的毒液吸出一部分,但是找了半天也不见牙痕,欢颜不禁质疑道“难道他没有被毒蛇咬,他没有中毒?那他这是怎么了?” 欢颜见到谢书白放在袖中的雪晶花,心想“雪晶花怎么在他身上?难道是他救了自己?” 欢颜的思绪有些混乱,他派人抓我,他的人要杀我,我又被他所救!这逻辑说不通!为什么他会有雪晶花?真的是他救了我? 欢颜心想“不管是不是你救了我,我都会把你送回霍家。” 欢颜背起谢书白,用叶儿刀缠在自己和谢书白的腰间,见到谢书白手指折断,心想“他的手指怎么断了?” 欢颜叹息一声,心想“来时他抱我,走时我背他,真是出乎意外,匪夷所思!” “真沉!”欢颜走几步歇一步,心想“我这是图什么啊!” “啊,你干嘛?”欢颜伸手拥开谢书白的脑袋,见谢书白眼皮紧闭,呼吸微弱,气消了一半,伸手擦了擦被谢书白亲吻的脸颊。 原来谢书白的脑袋搭在欢颜肩头,因走路时,一摇一晃,谢书白的嘴触碰到欢颜的脸颊。 欢颜将谢书白的脸扭到另一边,喊道“不许动。” 欢颜背着谢书白走出野石滩,心想“去哪?霍家在哪?” “霍家在哪啊?”欢颜轻轻拥了一下谢书白,心想“霍家莫非是救自己命的那户人家!不管是不是,都送他去那户人家好了!” 欢颜背了几里地,半抗半扶,半推半拽了几里地,欢颜带着谢书白按原路返回霍家。 来到霍家时,天色已暗。 欢颜敲开霍家大门,当大门打开时,门童只见谢书白一人躺在门口的石阶上,门童问道“是谁?”见来人不答,门童走上前打量躺在石阶上的人。 “姑爷,是姑爷。”门童因见过谢书白,所以认出谢书白,立马将谢书白抗了进去。 “小姐,小姐,门童说姑爷受了重伤。”明儿推开霍华的房门,冒冒失失的喊道。 “姑爷……姑爷受伤了?在哪?”霍华质疑道。 “在正房里,现在在正房里,霍四叔给姑爷瞧病呢。”明儿回道。 霍华一听,推开绣架,急切的跑了出去。 “四叔,他怎么样了?”霍华扑到谢书白身前,问道。 “我施针稳住了他的气脉,不过他血淤滞留,还需快速清通,五脏损伤,需要一些时日调养,至于骨裂脉断,得从长计议!”霍四叔回道。 霍华本以为谢书白中了毒蛇腐虫之毒,没想到他竟然断脉裂骨? 为何会断脉裂骨? 霍华又查看谢书白全身骨脉,,却也残断一脉,又见谢书白手指折断,心想“他没有中毒,手指折断,面色苍白,五脏损伤,血崩骨裂,倒底发生了什么?” “小姐”明儿见霍华呆滞在原地,喊了一声。 “去把雨燕血拿来”霍华对明儿说道。 霍四叔阻止明儿道“还是把姑爷抬到爷爷床前,让爷爷好好的为姑爷察看。” “好,多谢四叔提醒。”霍华知道用雨燕血,命可续,骨却无法恢复!希望爷爷能有办法恢复其身! “姑爷?”欢颜藏在房梁之上,听见所有人都称谢书白为姑爷,心想“还真是到哪都留情!” 欢颜不禁上下打量霍华,见霍华处事冷静,果断,样貌明艳大气,身材丰润诱人,心想“难怪他死也要回来,原来这里有他的心上人!” 欢颜见谢书白有人管了,死不了,离开霍家,夜赶前路。 欢颜一直往前走,越走越后悔,心想“自己应该趁谢书白晕厥时,将春光剑拿回来!” “算了!算了!自己跟他可不一样,既然是给人家的东西,那有偷偷拿回来了吗道理!”欢颜心底有一个!声音冒了出来。 欢颜走着想着,走到河边,见到水中月,不禁停下脚步,望着静水宁波,心想“他现在应该没事了吧!都说好人不长寿,祸害活千年。” “救命,救命……”远处传来呼救声。 欢颜顺着呼救声,走了几十部,见到一条小船停在岸边。 船身摇晃的特别厉害,里面似有人打斗。 “救……命……”欢颜又听到断断续续的呼救声后,立即大喝一声“住手。” 欢颜这一嗓子有效的制止了船内人的打斗,从船篷里跳出两个手执大刀阔斧的壮汉。 欢颜见最先出来的壮汉,踢开地上的一具尸体,迷眼瞧向欢颜。不等跳下船,身后的壮汉见到欢颜,笑道“狼哥,我们今晚有艳福了。” “什么艳福?”狼哥眼神不好,还没瞧出欢颜的模样,不过听声是个女人,狼哥立马贼笑道“庄三,你小子一天到晚就想着那点事,真她妈的没出息。” “狼哥,我承认我没出息,你进去把那小子解决了,这丫头交给我。”庄三对狼哥说道。 “庄三,你小子早晚折在女人身上。”狼哥话音刚落,就听见船篷里的人喊道“姑娘,快跑。”随着声音,从船篷里天出一人。 “姑娘莫要管我,快跑。”声音刚落,不等庄三和狼哥的刀斧砍到身,自己被船桨绊倒,整个人成大字倒在船板上。 “废物一个”狼哥大笑道。 “妈的,跟个小鸡仔似的,还想充英雄。”庄三转身踢了一脚躺在船板上的人,嘲笑道“就你也想英雄救美,去死吧!” 庄三刚抡起斧头,就听“嗖”的一声,叶儿刀从庄三的耳边飞过,带走庄三的右耳。 “啊……”庄三捂着耳朵,失声喊叫。 “啊……”狼哥也失了一耳。 两个人同时捂着耳朵,跳下船,挥刀抡斧,直奔欢颜而来。 欢颜迎了上去,一手接住斧头,一手掐住刀身,斧头抵刀刃“砰”的一声,刀斧击出火光,映亮欢颜的面庞。 庄三见状不禁欢喜,伸出另一只手,摸向欢颜的手腕。 欢颜怒目圆睁,夺走狼哥手中大刀,抢过庄三手中斧头,用斧头去砍狼哥,用大刀去砍庄三。 狼哥和庄三两个人,根本没有闪躲的机会,两个人的肩头各挨了一刀。 两个人忍着疼痛,相视一眼后,又见欢颜挥砍而来,立即逃开。 欢颜抓住狼哥的衣襟,推拥到船板上,又将刀撇在庄三脚下。 庄三见状,腿一软,跪在地上,失了血性,磕头求饶。 “放过我们俩个吧!”狼哥喊道。 “你们两个人也太不禁打了,我还没出手呢?”欢颜收回叶儿刀,抵向庄三的胸口,说道“你今晚的福份却实不浅,遇到我。”说着,欢颜把庄三的命根给砍了。 庄三直接疼晕了过去。 “……”狼哥见状,吓得说不出话来。 欢撇了一眼岸边的尸身,问道“谁杀的?” “……”狼哥吓得不敢吭声,低下头,一个劲的求饶。 “我不杀人,爷爷告诉我不要随意杀人,可是我有不想放过你,怎么办啊!”欢颜说完一刀将狼哥的双臂砍断。 狼哥失声嚎叫,剧痛难忍,也晕倒在地。 “啊……”白江江吓得爬回船篷,缩成一团。 “你怎么在这儿?”欢颜认出白江江,见白江江吓得魂不附体,问道“你没事吧!” 无声岛 “……”这声音好熟悉!白江江抬起眼,定情一看,是欢颜,不禁更慌张了。 “是我”欢颜见白江江脸现惊恐之色,又说道“你不认识我了?” “你……你还活着……?”白江江以为欢颜死了,所以在见到欢颜时,吓得不知所措。 “你以为我死了?”欢颜问道。 白江江点了点头。 “我没死,还救了你一命。”欢颜说道。 白江江冷静了下来,打量欢颜。 “你怎么会在这里?”欢颜又问道。 “我……我逃了出来后……在山里呆了几天,下山后遇河围路,想着做船离开,没想到遇到劫匪。”白江江眼泪在眼圈里打着转。 自从白江江下山寻找黑崖真人,一路上,真的是九死一生,遇豺狼虎豹,遇匪徒强盗,一次又一次绝境,徘徊在生死边缘,让白江江疲惫不堪,他不喜欢这样漂泊不定的生活,他喜欢在黑崖山谷时,静待日出,欢看草木,静赏闲云,欢候晚霞安静的日子。 白江江一想到以前在黑崖山上的日子,不禁留下眼泪。 “你一个大男人,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欢颜说道。 “我没哭,我就是想家了。”白江江用衣袖抹擦眼泪,解释道。 “想家就回家呗!”欢颜回道。 “回家……”没找到恩人,白江江是不会回黑崖山谷。 “对呀!想家就回家呗!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哭。”欢颜将狼哥和庄三两个人从船上踢了下去,对白江江说道“你会划船吗?” “我…我不会划船!”白江江回道。 “不会学啊!我教你。”欢颜指着船板上的双桨,对白江江说道“你去把船桨拾起来。” 白江江若有所思的看着欢颜。 “你看我干嘛!划船吗?很简单的,我看过很多人划船。”欢颜起身捡起双桨,坐到船尾,将双桨伸入水中后,对白江江说道“你想去哪?我带你去。” “我……”白江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寻找恩人,眨动双眼,吞吞吐吐半天,也没有说出要去哪里。 欢颜用力摇动双桨,船是动了,却只是在水中动了动,又停在岸边。 欢颜见状把双桨从水中拎了出来,看了看,心想“没错啊!这是船桨啊!” 欢颜又把双桨插到水中,用力摇晃水中船桨,小船在水中摇了摇,晃了晃。欢颜见状又加大力度,试图让小船离开岸边,可是不管欢颜怎么使劲,小船只在原地打转。 白江江擦干眼泪,见小船在水中摇晃的越来越猛烈,对欢颜说道“还是我来吧!” “你会吗?”欢颜心想“原来划船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我不会”白江江摇了摇头。 “我试一试”白江江紧接着又说道。 起初,白江江刚划的时候,跟欢颜差不多,小船在原地打转,根本不按他们的想法向前走。 后来,白江江在水里轻推船桨,小船离开了岸边。 慢慢的,白江江找到了规律,一下一下有节奏的波动手中的船桨,小船在水中安稳的行驶。 “不错吗?”欢颜坐在船头,用手轻轻燎动水波,见水中的月亮一直不远不近的陪在自己身边,心想“也就只有你陪在我的身边!” 欢颜看了一眼白江江,问道“你家在哪里?” “黑崖山谷”白江江回道。 “你家里几口人?”欢颜又问道。 “只有我一人”白江江回道。 “只有你一人?原来你也是孤孤单单的自己一个人!”欢颜感叹道。 白江江从小就一个人生活,并不觉得一个人生活孤单,因为他会跟花草说话,会跟大树拥抱,会跟蝶鸟追逐嬉戏,他觉得自己在黑崖山谷里的生活,丰富而美好。 “你也是一个人生活?”白江江问道。 “我是一个人,却又不是一个人,我的父母、叔叔、姑姑还有爷爷,他们一直都跟在我的身边。”欢颜抚摸着腰间的乾坤袋,低头看着辫子上的簪花玉珠,心想“虽然不知他们的样貌,但他们每一个人都在自己的心里陪伴着自己。” 白江江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冷颤,惊慌害怕的望向四周。 欢颜见白江江胆小如鼠的模样,不自觉的逗道“叔叔,我叔叔就在你身后。” “……”白江江吓得脸色惨白,身僵手抖,根本不敢回头看。 “哈哈哈”欢颜大笑了起来,又说道“骗你的,你的胆子也太小了,你是怎么一个人生活的?” 白江江生气道“好笑吗?” “好笑”欢颜收住笑容,见白江江黑着脸,说道“你生气了?” 白江江不理会欢颜,将头扭到一旁。 “你看,前面有一座岛,我们不如去岛上歇息一会儿。”欢颜指着远处朦胧的小岛,对白江江说道。 白江江顺着欢颜所指的小岛划了过去。 划到小岛时,天色刚刚亮。 “嗷嗷嗷” “呜呜呜” “呱呱呱” 白江江听到岛上传来的声音后,不禁吓的跳回船上。 欢颜回头见白江江胆小的模样,说道“你怕什么,上来呀!” “你听,你没听见吗?”白江江双手紧握双桨,问道。 “听见了,岛上有一些蛇虫虎狼很正常啊!”欢颜不以为意。 “我们还是离开这里吧!”白江江可不觉得正常。 “你不饿吗?你不困吗?你不累吗?别害怕,有我在,那些猛虎恶狼,蛇虫鼠蚁伤不到你。”欢颜说完,往前走了两步,回头又对白江江说道“你看这里有人住,你放心吧!没你想的那么可怕。” “有人住在这里?”白江江见岛上真的有一户人家,上了岸。见岸边立着一块大石头,石头上刻着“无声岛”三个字。 白江江心想“这个岛怎么会叫无声岛!”嘈杂的声音源源不断的涌来,真的是太讽刺了! “呜呜呜” “嗷嗷嗷” “咦咦咦” 白江江小心翼翼的跟在欢颜身后。 “咕咕咕” “嗷嗷嗷” “呜呜呜” 各种奇怪的叫声涌入耳边,吓得白江江向后退了两步,劝欢颜“我们还是离开这里吧!” “都上来了,我们不如去那户人家看看。”欢颜伸手拽住,要逃回船上的白江江,说道。 白江江只能跟着欢颜来到屋门口。 “有人吗?”欢颜轻轻敲了两下门,又喊道“有人吗?我们划了一夜的船,有些乏累,方便进去喝碗热茶吗?” 敲了半天,无人应! “难道没有人住?”就在欢颜质疑时“吱扭”一声,门打开一个缝隙。 欢颜和白江江两个人并没有瞧见屋里人,只听见一个极为低沉的声音“没有热茶,只有冷水。” “有水喝就行”欢颜回道。 “进来吧”门开了半扇,欢颜看到一个矮小的身影。 白江江站在屋门口,拽着欢颜的衣袖,说道“我……我们还是离开这里……” “进来”欢颜一把将白江江拽到屋里,转身打量屋里陈设。 “……”欢颜无比震惊的瞪大双眼,看着屋里的墙上挂满了虎头、熊掌、鸟羽、鱼骨,龟壳、狐尾,还有一些不知什么动物身上的骨头。 白江江更是惊恐万状,紧紧的抓着欢颜的衣袖,低下头,闭上眼,不敢在看一眼。 欢颜回过神来,转身寻找屋主人的身影“人呢?” “你是在找我吗?”声音在欢颜面前飘荡,吓了欢颜一跳。 “你害怕我?”屋主人将手里的水碗递到欢颜面前。 欢颜见屋主人长的像四五十岁的女人,声音却似男声,低沉,浑厚,一时之间不知是男是女,不知该怎么称呼! “愣什么神,接着。”屋主人撇了一眼欢颜身后的白江江,又说道“你们两个人为何上岛?” “我们划了一夜你船,路过此岛,上来歇息歇息。”欢颜回道。 “这个岛上已经好久没有人来了!”屋主人将手里的另一碗水递到白江江手边,说道“拿着” 白江江睁眼瞧了一眼递水人,见是个面目和善女人,不禁说道“谢谢夫人。” 此话一出,被称为夫人的屋主人,将手里的水碗扔到白江江的身上。 “……”白江江不知所措的愣在原地。 “你这是在做什么?”欢颜一惊,随即问道。 “哼,眼瞎的人不配喝水。”屋主人冷声说道。 欢颜立马明白过来,开口说道“先生又何必动怒,他一时眼花说错了话。” “先生?他是男人?”白江江又重新打量眼前人,可是怎么看都是一个风韵犹存的女人! “看什么看,在看把你的眼睛挖下来。”男人眼起杀意。 白江江立马低下头,躲到欢颜身后。 “先生莫怪,他划了一夜的船,现在是头晕眼花,不知所以。”欢颜说道。 “哼,赶紧把水喝了,走人。”男人黑着脸说道。 欢颜见碗中水有些白沫,闻了闻,将水碗放到桌子上,对男人说道“我们这就走,不打扰您休息了。” 白江江一听要离开,抬起头来,跟着欢颜离开。 两个人刚迈出屋门口时,见天上边升起两个太阳。 “怎么会有两个太阳?”白江江眨了眨眼,错愕的嘀咕道。 悬崖铁笼 “不好”欢颜说完两眼一黑,倒在白江江的身上。 白江江晕晕乎乎的抱着欢颜颠坐在地,倚在门框上,也晕了过去。 等两个人迷迷糊糊醒来时,发现被关在一个铁笼里。 “嗷嗷嗷” “呜呜呜” “哇哇哇”周围充满恐惧的叫声。 白江江往欢颜身旁凑了凑,望着坚固的铁笼,问道“我们是不是要死在这里!” “死在这里也挺好的”欢颜半睁半眯,用手遮挡阳光,望着湛蓝无云的天空说道。 “我不想死”白江江呢喃细语道。 “你能从铁笼里逃出去?”欢颜问道。 “不能”白江江回道。 “啊……”白江江突然抓住欢颜的衣袖,躲到欢颜的身后,惊恐的大叫起来。 “你怎么了?”欢颜吓了一跳,不禁问道。 “啊……”白江江又往下看了一眼,惊恐慌张的向后退,退无可退时,紧紧的抱着身边的铁栏杆,抖着嘴唇,紧张的说不出话来。 “你别一惊一乍的,倒底怎么了?”欢颜又问道。 “我……我们……在悬崖边上……”白江江断断续续的说道。 欢颜往下一看,脚底竟然是万丈深渊! 欢颜发现铁笼在悬崖边上,一半在崖上石地之上,一半倾斜倒向深渊之中。 崖上一半铁笼稳稳的卡在两个块大石之间,尽管倾斜倒向悬崖,却能安稳的在悬崖边上斜倒不掉。 “没事,你看稳得很。”欢颜站了起来,敲了敲铁笼,对白江江说道“你起来试一试,看看能钻出去吗?” 白江江一听,立马来了精神,见铁栏杆之间缝隙很大,站了起来,挺胸抬头,收腹提臀,想从两根铁栏杆之间钻出去。 “呵呵呵”正当白江江努力时,欢颜大声笑了起来。 “……”白江江见欢颜笑话自己,坐回悬崖边,仰着头,不敢低头去看崖底,说道“你明知出不去,还叫我去试。” “你生气了?”欢颜坐到白江江身边,又问道“你刚才害不害怕?” “害怕什么?”白江江不解的问道。 “你刚才脚踩两根铁栏杆,站在万丈深渊之上,害不害怕?”欢颜又问道。 “……”刚才白江江根本没理会脚下,只想着从铁栏杆之间钻出去,自然是不害怕。 “你看,这里的风景倒是独特,没想到小小的岛屿之上,竟有这一番天地!”欢颜惬意慵懒的伸展腰身,坐在悬崖边上,双腿搭在铁栏杆之外,双脚在牢笼之外,自由自在的摇荡。 “我现在可没有心情看风景”白江江心有余悸的向里面凑了凑,还是觉得在地面上有安全感! “这里的风吹在脸上,湿润润的,舒服极了。”欢颜半躺在悬崖边上,享受着海风。 “啊……”白江江又惊慌的大声喊道。 “你又怎么了?”欢颜顺着白江江的眼神看了过去,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在他们牢笼的底下有无数个大小不一的牢笼! 离他们最近的牢笼里,困着一个白眼怪物。 怪物似一只猴子,毛色杂乱,嘴大齿尖,正呲牙咧嘴,怒目相视。 “别害怕,它出不来,伤不了你。”欢颜对白江江说道。 “……”白江江仰着头,望向天空,不敢低头在看。 欢颜向下望,只见崖壁上,半嵌入崖壁,半悬挂在空的牢笼很多。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六个、七个……”欢颜趴在铁笼之上,细数牢笼。 “小心”白江江见欢颜趴在铁笼之上,害怕欢颜掉下去,一只手紧紧的抱着铁栏杆,一只手死死的拽着欢颜的脚,喊道“快坐起来,别掉下去。” “一共十九个”欢颜数完对白江江说道“你看,有的牢笼小的都站不下一个人,有的大的能装下四五头大象。牢笼里困着很多稀奇古怪的动物。” “你起来,别掉下去。”白江江仰面朝天,不敢低头去看。 “我要是能掉下去就好了”欢颜笑道。 “掉下去就死了”白江江泪眼汪汪的说道。 “放心吧!我死不了,我的死期还没到呢!”欢颜回道。 “我们逃也逃不出去,只能在这里等死!” “谁说我们逃不出去了,只不过现在不是时候。”欢颜回道。 “我们能逃出去?”白江江眼中闪动着希望。 “能,不过你要先放开我。”欢颜回道。 白江江慢慢的放开欢颜的脚,稳定自己情绪,望向坚固的铁笼,心想“怎么才能逃出去?” 欢颜坐了起来,感叹那不男不女的人是怎么做到在悬崖之上,建造这么多的牢笼! 每个牢笼都是极难建造,他竟然建造了十九个牢笼! 欢颜又不禁想道“自己到底是怎么被迷晕的?水没喝,也没有闻到迷香气味,也没有触碰任何……” “碗,水碗……”欢颜又不禁感叹不男不女的心思! “我出去后,一定杀死你。”白江江见石头上有一排小字,随即读了出来。 “?”欢颜听到白江江说得话,狐疑的看向白江江。 “不是我说的,是石头上刻的字,我念了出来。”白江江解释道。 欢颜见石头上刻了不少“杀”字,说道“出都出不去,又能杀谁!” “他肯定出去了”白江江说道。 “你怎么知道?”欢颜问道。 “字在人不在,人不是逃出去了吗?”白江江说道。 “你怎么知道他是逃出去了,还是死了,变成一堆白骨,掉进深渊之中?”欢颜说完指着白江江做的地方,又说道“你做的地方,许是他天天做的地方,你找一找看看有没有剩余的白骨。” “白骨……”白江江害怕到不停的吞咽口水,站了起来,慢慢的移向悬崖边,坐在欢颜旁边,愁眉苦脸的说道“你的意思是,我们要化作白骨,才能从这里出去吗?” 欢颜见白江江低头丧气,愁眉苦脸的模样,一本正经的说道“放心吧,现在虽然出不去,但是我一定会带你出去的。” “你能带我出去?”白江江不想死,还没找到恩人呢! “嗷嗷嗷” “嗷嗷嗷” “嗷嗷嗷”突然从远处飞来一群似雕非雕,似鹫非鹫,身大体壮,尖嘴弯爪,眼光凶狠的大鸟。 每一个大鸟嘴里都叼着各色猎物,有序的排着队,飞到欢颜和白江江右边,斜下方的牢笼面前。 “嗷呜……”牢笼里站起一只似熊的庞大怪兽。 只见怪兽长了一双虎眼,腋下生角,背部有一对短小的羽翅,脚下长鳞,尾巴微卷,浑身短毛诈立,凶神恶煞的模样,让人不敢直视。 只见一只只体壮的大鸟,叼着猎物,有序的排着队,一个一个往怪兽嘴里投喂。 “咕噜噜咕噜噜”欢颜和白江江两个人看傻了眼,肚子开始鸣叫起来。 两个人同时揉了揉干瘪的肚子,又看了看堪称王者的怪兽。 “大鸟要是投喂我们一只兔子就好了!”欢颜开口说道。 “没有柴,生不了火,总不能吃生的吧!”白江江一开口就彻底破灭了欢颜的幻想。 欢颜看着大鸟离去,唤出了丑颗,命令丑颗寻一些吃食回来。 丑颗半耷着脑袋,一副半睡半醒的模样,让欢颜感觉不靠谱,又嘱咐道“你醒醒,你记住位置,别一去不回!” 丑颗打了一个哈欠,不耐烦的转身离开。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你能睡三百六十天,怎么睡都睡不醒!真不知道能不能信你!”欢颜看着丑颗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 此时的白江江因为丑颗的突然出现,直接吓晕了过去。 当白江江醒来时,惊慌的问欢颜道“你看到了吗?我刚才见到一个庞然大物……” “那是我的坐骑”欢颜回道。 “坐骑?”白江江定眼看向欢颜,不知该问些什么。 “对,我的坐骑,我让它帮我们寻一些吃食回来。”欢颜又笑道“你不要大惊小怪的,你往下看,看牢笼里困着多少怪模怪样的怪兽。” “咕咕咕” “咕咕咕” “咕咕咕”铁笼之上飞落一只金羽鸟。 欢颜见鸟的头部是鲜红色,脖子上的羽毛为暖橙色,背部羽翼为金光色,脚的颜色竟然是绿色!” “咕咕咕”当金羽鸟落在铁笼时,一坨鸟屎也跟着落在白江江的头上。 “什么东西?”白江江伸手去摸,见是鸟屎,不禁皱起眉头,对金羽鸟说道“你就别在跟我开玩笑了!我现在没有心情开玩笑!” “你怎么知道它是再跟你开玩笑,还是欺负你身在铁笼之中,拿它没有办法。”欢颜问道。 “它是在跟我开玩笑”白江江坚定的说道。 金羽鸟抖了抖身上的羽毛,一根金羽又落在白江江的头顶。 “别动”欢颜拿起白江江头顶上的羽毛,说道“你看金灿灿的羽毛,多漂亮!” 白江江抬头看了一眼金羽鸟,他知道金羽鸟抖下金羽,是想让自己用金羽擦掉头上的鸟屎,白江江叹息道“又何必自损一羽” “咕咕咕”飞来一只单脚黑鹰。 黑鹰全身上下黑羽,唯独眉心有一丛异色。锐利的眼神扑捉到欢颜手中的金羽,第一时间飞到牢笼处,缩翼收腹,冲进牢笼之中,从欢颜手中抢过金羽,飞出牢笼。 总是想到他 “……”欢颜还没来得及欣赏,就被黑鹰叼走。 金羽鸟见黑鹰叼走自己的金羽,紧追其后。 “你看,它们两个相互追逐的样子,似一对冤家。”欢颜见黑鹰与金羽鸟在远处相互追逐,不禁说道。 “你在想谁?”白江江见欢颜晃了神,突然开口问道。 “我……我谁也没想……我能想谁……”欢颜眨着眼睛,说了谎话,因为欢颜刚刚无意间,想起谢书白,想起谢书白手摇白扇,笑容满面的站在自己面前。 “呱呱呱” “嗷嗷嗷” “呜呜呜”笼子里的怪兽叫声更加凄厉,它们每隔三天才会被投喂一次,每一次只有那么一点点可怜的食物,只能维持它们不死罢了! 欢颜又趴在铁笼底部栏杆上,向下望,见有的野兽张牙舞爪的在铁笼里跳动,有的静静的趴在牢笼里,哀怨的低吼,有的用牙不断的啃咬铁笼,试图脱掉。 欢颜心想“这么多野兽都是从哪里找来的?” “你……你的坐骑……回来了……”白江江指着丑颗,结结巴巴的说道。 “丑颗回来了?”欢颜抬头见丑颗真的回来了,欣喜的坐了起来,心想“看来它关键时刻还是靠谱的!” 当丑颗飞到欢颜面前时,将嘴里叼的两只鸡递到到欢颜面前。 “你太棒了,真能干,不错吗?真肥啊!”欢颜拎起两只吓呆的母鸡,又说道“还是活的?” “它……!”白江江眼看着丑颗巨大的身体,钻进欢颜腰间小小的乾坤袋里,不禁目瞪口呆,愣在原地。 “看,我们有鸡吃了。”欢颜转过身对白江江说道。 “……”白江江的目光还停留在欢颜腰间的乾坤袋上。 “哎!你怎么了,吓傻了吗?”欢颜伸出手来在白江江眼前晃了晃。 白江江缓过神来,在见欢颜时,眼神之中多了一丝敬畏。 “我们有鸡吃了”欢颜拎着鸡在白江江眼前晃了晃,直接将鸡扔到白江江的怀里说道“看好它们” “……”两只鸡被扔到白江江怀里,扑打着翅膀,抖动着眼睛,几乎同时跳出白江江的怀里,白江江手忙脚乱的按住一只鸡,眼瞅着另一只鸡从铁笼栏杆的空隙掉了下去。 欢颜伸手去够,以为抓到了,结果抓了一手的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鸡垂直掉落。 “咯咯咯” “咯咯咯” “咯咯咯”鸡的叫声唤醒牢笼里的人。 躺在牢笼里的人,头发散乱,胡子遮面,似野人一般,眼光凌厉冷酷,身手敏捷,见鸡飞过,伸手一把抓住要继续掉落的鸡。 然后,如野兽一般,直接上嘴撕咬鸡毛。 “咯咯咯” “咯……”鸡的脖子被咬断,血还来不及流出,就已经被吸干。 “……”在欢颜还未回过神来,野人三下五除二把鸡撕咬进肚! “是人是兽?好可怕!”野人听到欢颜的话后,抬起脸,向上望,深黯凌厉的眼神,让欢颜缩回胳膊,坐直身体,自己对自己说“没了一只鸡,还有一只鸡,够吃了,够吃了。” 白江江环抱着鸡,自责的说道“对不住,我没看住……”不等白江江说完,欢颜说道“别说话了,你还是好好的看着这只鸡吧!不然你我就得饿肚子了。” “一定,一定,我不会让它跑了。”白江江说完,又加劲死死的抱住怀里的鸡。 欢颜从辫子上摘下海螺珠,脑海里不自觉的浮现出,谢书白被毒蛇围攻的画面,心想“也不知道他现在是死是活?” “最好死了得了,他那种人活着也是祸害别人。”欢颜心底有个声音响起。 “他应该死不了吧!他的心上人应该会想尽一切办法把他救活吧!”欢颜的直觉告诉她,霍华会把谢书白救活。 “她的心上人知不知道他在外面另娶她人?要是知道了,一定想亲手杀了他吧!” “应该不知道!哪一个女子能忍受自己的丈夫莺莺燕燕围身,妻妾成群!” “哎!他就是一个道貌岸然,风流成性的负心汉,娶了一个又一个,卑鄙、无耻、下流的男人!” “我想他干嘛?他就是把全天下的女子都娶了关我什么事?他死不死的又关我什么事?以后别让我在遇见他,下回一定不会手下留情!”欢颜自己对自己嘀咕道。 “这鸡怎么吃啊?”白江江问道。 “做成烧鸡最美味”欢颜收回思绪,将海螺珠放在手心之上,又对白江江说道“把鸡给我” “哦”白江江把鸡递到欢颜面前。 欢颜拎起鸡爪子,将鸡倒立在空中,手心里的海螺珠表面闪动着水波螺纹,只见水波螺纹渐渐变红,火焰喷出。 一只活蹦乱跳的鸡,瞬间成了餐桌上的烤鸡。 欢颜收回海螺珠,对已经看傻的白江江说道“我只吃两个鸡腿,剩下的都是你的。” “……”白江江被动的接过烤鸡,眨着眼睛,心想“不会是在做梦吧!” 白江江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疼痛感真实的不能在真实“不是在做梦”白江江看欢颜的眼神又多了一丝敬畏。 “你不饿还是不想吃?”欢颜见白江江愣在原地,不禁说道。 “好香啊!”沙哑沉闷的声音,从崖底传来。 欢颜往下撇,见是刚才生吃鸡的野人。 白江江感觉这说话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想要低头去看,却又不敢去看,手中捧着烧鸡对欢颜说道“崖底下有人?” “有人,野人,可怕的野人,刚才那只掉下去的鸡,被他抓到,竟然活活生吃了,连毛都吃了。”欢颜轻声说道。 “生吃了一只鸡?”白江江一脸震惊的问道。 “嗯”欢颜点了点头,回道。 “丫头,你说我是野人,我并不生气,你说我生吃鸡我也不生气,你说我连毛都吃了,我要反驳一下。”野人顿了一下,又说道“我没吃。” “老先生说得是,毛怎么能吃呢!”欢颜心想“没想到还是一个要面子的野人!” 白江江有些好奇,眼神试图向下瞟,当看到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时,心生恐惧,不自觉的呼吸急促,身颤手抖起来。 “啊……”白江江手中的烧鸡掉了下去。 欢颜刚想开口埋怨,就听崖底传来感谢声“小子,谢谢了,没想到死前还能在吃到烧鸡!” “不用谢”白江江一脸苦闷的回道。 “给你,拿好了,别在掉了,都便宜了别人。”欢颜不得不把手中的鸡腿分给白江江一个。 “我…不饿,我…不吃,你吃吧!”白江江将脸扭到一旁,说道。 “真香”崖底野人传来叹息声。 “拿着”欢颜直接将鸡腿扔到白江江的手中,又说道“拿好了” “咳咳咳” “咳咳咳” “咳咳咳”野人吃的太急了,也到了,咳了好几声。 欢颜向下看,见野人倒在铁笼中,心想“怎么吃完烧鸡像是要死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野人叹息一声,说道“要是能在喝上一口酒就更好了!” “我这还真有酒”欢颜听到后,说道。 野人坐了起来,两眼放光,对欢颜喊道“丫头你真的有酒?” “有啊!”欢颜在乾坤袋里摸了摸,翻找出一葫酒。 欢颜拎着白葫芦,摇了摇里面的酒,说道“还有半壶,那半壶被我爷爷喝了。” 野人激动的伸手去接,却不见欢颜扔下来,问道“丫头是在馋老夫吗?” “你想喝酒,我说我有酒,我又没说请你喝酒。”欢颜回道。 “……”野人自觉被耍,眼现愤怒之色。 “老爷子为何困在这里?”欢颜问道。 “怎么,想喝酒就要回答你的问题。”野人猜出欢颜的意图。 “有几个问题想请教”欢颜笑道。 “……”野人又躺回原地,闭上眼,心想“现在一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都能耍自己玩了!”野人没有生气,自知自己是在苟延残喘,没几天活头,要死在这里,心虽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欢颜打开白葫芦酒壶的盖,静等酒香扑到野人的鼻子里。 “这酒味道醇厚,淡香雅意之极,没有一丝杂气,是难得的极品啊!”野人睁开眼,感叹道。 “老爷子倒是见多识广,这酒可并非市井普酒,这酒乃是一宫酒师所酿。”欢颜盖上盖子说道。 “一宫酒师?一宫酒师……丫头这真的是一宫酒师所酿的酒吗?”野人激动的问道。 “当然,我骗你干嘛?”欢颜把胳膊伸到铁笼外,摇晃着葫芦酒壶,说道“你看,只有一宫酒师酿的酒装在白葫芦里,这白葫芦可是一宫酒师亲自栽种挑选。”欢颜又说道“你看,白葫芦底部还有一宫酒师亲自刻的姓名。” “一宫酒师?”野人自是看不见白葫芦底部的姓名,但是他看见了白葫芦酒壶。他信欢颜手中的就是一宫酒师所酿的香酒,这世间只有一宫酒师能种出如玉一样的白葫芦,也只有一宫酒师能酿出此等雅香醇厚的香酒。 “你若不信我也没办法”欢颜要收起白葫芦,不料野人大声的喊道“我信” 逃出无声岛 “你有什么的想问就问吧,我现在已是将死之人,没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为了能喝上一宫酒师所酿的香酒,野人妥协道。 “你是怎么被关进铁笼之中的?关了多久?这里为什么关了这么多的稀奇古怪的野兽?”欢颜问道。 “我被关了好久,也不知被关了多少时日!”野人慢慢的回忆,又说道“我是追贼人上岛,不料陷入困境之中,贼人跑了,我被所设的陷阱困住,脱不了身。在陷阱里呆了三四天,昏厥之后,在醒来就被关进这铁笼之中!”野人停顿了一会儿,又继续说道“这些野兽在我来之前就有了,我也不知道这么多的稀奇古怪的野兽,都是从哪里来的!” “老爷子接着”欢颜说话算话,把白葫芦酒壶扔了下去。 老爷子没想到欢颜只问了这么几个问题,错愕之下接过酒壶,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口,香醇味美的口感让人不自觉的幸福满足。 老爷子心想“没想到临死之前,能吃上烤鸡喝上一宫酒师酿造的美酒,真的是死而无憾了!死而无憾了!” 老爷子心满意足的躺在铁笼之中,反问欢颜道“你们为何会上这座荒岛,又为何被抓?” “我们俩个只是路过,稀里糊涂的被迷晕,醒来就在这里了!”欢颜回道。 “路过?”老爷子质疑道。 “他抓我们要做什么?”欢颜又继续问道。 “不知道!”自从被抓后,没有人过问,每天就躺在铁笼之中晒太阳!每个隔三天会掉下一些食物!想一想,活着又有什么用呢!老爷子自叹命运的荒诞! “那个不男不女的人,总不能无故将我们囚困于此地吧!”欢颜嘀咕道。 “年轻人,既然囚于铁笼之中,就别想那么多了,想什么也是白想,逃是逃不出去的!”老爷子说道。 “月亮出来我们就能出去”欢颜此话一出,老爷子的眼光立马充满希望,问道“你有办法能从这里逃出去?” “反正我不会在这里呆一辈子”欢颜回道。 “……”老爷子撤回激动的目光,心想“她一个小丫头,能有什么办法逃出去!” “我们真的能从这里逃出去吗?”白江江看着粗实的铁笼,疑惑的问道。 “能,今晚月亮升上正空时,我就带你离开这里。”欢颜回道。 “丫头你要是真有办法出去,可否带老夫一起走。”老爷子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立即恳求道。 “带你出去也不是不行,不过我是有条件的。”欢颜回道。 “什么条件?”老爷子问道。 “什么条件……”欢颜想了想,又说道“现在没想好,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 “好,只要你能带老夫逃出这里,不管什么条件老夫都答应你。”老爷子回道。 “我们真的能出去吗?”白江江紧握着如胳膊粗壮的铁栏杆,又质疑的问了一遍。 “你不相信我?这小小的铁笼困不住我,不过得等到月亮升空时,我们才能离开。”欢颜耐着性子对白江江又说了一遍。 老爷子心想“这丫头说等到月亮升空是何意?为什么要等到月亮升上正空?”老爷子又一想“能逃出去固然是好的,逃不出去,自己无非空欢喜一场罢了。不管她有没有本事从这里逃出去,自己总是不亏的!” 三个人默默的等到月亮升上正空时,欢颜从腰间的乾坤袋里翻找出一个铜牌。 铜牌似盘,上面凹凸不平刻满密密麻麻的小字。 铜盘中间有一颗紫黑色的宝石,宝石与铜牌镂空相连,精美细致铜盘散发着神秘的异能。 欢颜将铜盘高举,月光为钥,激起铜盘之上的一圈小字。 字体慢慢的幻动起来,字体上的横竖撇捺开始对衬连接,像是重新组合一般。 字体似水,涌向铜盘中心,聚在宝石周围。 宝石发出耀眼的光圈,铜盘上下散着紫色神秘的光晕,眼前的事物开始变得朦胧模糊,似幻境,更似梦境,一切都变得静逸清幽。 “……”白江江眨着眼睛,张着嘴,望着笼罩在紫色神雾之中的欢颜,觉得此刻的欢颜似仙女一样魅力无边,白江江眼中充满欣赏和敬畏。 老爷子抬头仰望铜盘,见月光环绕,紫气围转,惊讶的嘀咕道“这丫头竟然身有这等神物!看来我真的不用死在这里了!” 欢颜见铜盘上的宝石发出刺眼的光柱,对白江江说道“低下头,闭上眼睛。” “哦”反应慢半拍的白江江乖顺的闭上双眼,低下头。 欢颜用宝石发出的光柱收融铁笼。 不一会儿的功夫,铁笼似蒸发一般,消失在欢颜眼中。 一切都在欢颜的掌控之中。 “可以睁开眼了”欢颜趴在白江江耳边说道。 白江江和欢颜两个人在崖边,没有了铁笼的围挡,两个人只要稍有不慎,就会跌落到万丈深渊! “……”吓得白江江,大气不敢喘一下,抓着地上的石土一动不动的坐在原地。 欢颜拍了拍白江江的肩膀,牵起白江江的手说道“起来,跟我走。” “丫头,丫头,救我,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老爷子生怕欢颜忘了自己,急切的大声喊道。 “你在这呆着,等我。”欢颜将白江江拉到安全的地方。 “你要跳下去救他吗?”白江江见欢颜要跳悬崖担心道。 “……”欢颜点了点头。 “我……我跟你一起……”白江江鼓起勇气说道。 “你在这里呆着,等我回来。”欢颜说完,招出丑颗。 白江江见到丑颗,直接吓傻了。 欢颜坐上丑颗的脊背,来到悬崖中部,高举手中铜盘,月光为钥,启动铜盘神能,宝石之光在现,光柱神秘而美妙,似火蒸融崖壁铁笼。 十九个铁笼几乎同时消失在崖壁之上,能飞的野兽展开翅膀,在欢颜头顶盘旋一圈之后,高飞逃离。不能飞的野兽和老爷子,被欢颜带到崖顶。 被救野兽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迷茫的在原地打转。 欢颜拍了拍白眼野兽的头,说道“你们快走。” “……”白江江看着周身围绕的野兽,惊慌的不知所措。 “快上来”欢颜拉起白江江坐上丑颗的脊背,拍了拍丑颗的脊背,说道“不用走远,带我们离开无声岛就可以。” “啊……”白江江迷迷糊糊的被拉到丑颗的脊背上,坐在丑颗的背上,双手无处安放,不敢去抓丑颗的皮肉,身体在空中剧烈摇晃,差一点掉落下去。 还好,老爷子及时拽住了白江江,稳住白江江的身体。 “咳咳咳”老爷子本身身体就虚弱无力,拽白江江这一下,差一点连自己都搭了进去。 “谢谢,谢谢……”白江江心有余悸的大声感谢道。 丑颗带着三人来到一处荒林之中。 “咳咳咳” “咳咳咳” “咳咳咳”老爷子一直咳个不停。 可能是被关在铁笼之中太久了,每天就似一个废人躺坐在牢中,意志被消磨,身体被拖垮。 当离开牢笼时,除了精神上的兴奋,身体却更加的虚弱! 这一次,轮到白江江抱住身虚腿软,要跌倒在地的老爷子,问道“老爷子,你没事吧!” “没事……咳咳咳……咳咳……”老爷子猛咳了一阵后,吐出一口鲜血。 老爷子心想“难道逃出牢笼,也逃不出将死之命吗?” 白江江扶起老爷子,倚在树下,心咯噔一下。 白江江见老爷子,头发散乱,胡子垂胸,眼神凌厉冷傲,眉心处有一个高高隆起的大肉瘤,肉瘤旁边有一个小小的刀疤,不禁泪眼汪汪的喊道“恩人” “恩人……?”欢颜环顾四周,庆幸这一次丑颗没有把他们带到荒凉沙漠之地。听到白江江叫老爷子恩人,心想“是吓傻了吗?自己才是他的恩人,他竟然对着别人叫恩人?” 同样质疑白江江的还有老爷子,他也想不通白江江为何对着他叫“恩人” “恩人,我找了你好久,终于找到你了。”白江江激动的拉起老爷子的手说道。 “?”老爷子看了一眼欢颜,又回看白江江,心想“这小子是吓傻了吗?” 欢颜走到白江江身边,刚要开口问怎么回事。白江江又激动的对欢颜说道“我找到了,我找到了。” “他是你要找的人?”欢颜立马明白了过来。 “嗯嗯”白江江松开老爷子的手,擦抹自己脸上流淌的眼泪。 老爷子借机坐直身体,上下打量白江江一番后,狐疑的看着白江江。 “您…您不认识我了吗?”白江江问道。 孤独是人生 “你是……”老爷子望着白江江,目光变得有些呆滞,表情狐疑“咳咳咳咳咳咳”又一口鲜血咳了出来。 白江江见状,担忧道“恩人,你……我……我背你找大夫去。” 白江江转过身,背起老爷子要走,被欢颜拦住“你去哪?十里地之内怕是都没有人家,百里地之内怕是见不到城镇,老爷子现在的身体,怕是受不了路上的颠簸。” “那怎么办,我要救恩人。”白江江焦急不安的回道。 “你别急,先把他放下来,看看情况在说。”欢颜安慰道。 “放我下来吧!”老爷子也自知自己时间不多了,没必要去行徒劳无功之事。 白江江把老爷子放下后,听到老爷子开口问道“小兄弟,你是不是认错人了,你为什么叫我恩人?” “不会,不会,我不会认错人的,您不记得我了吗?”白江江不会认错人,不管过了多久,白江江依然清晰的记得恩人的面貌,虽然面貌会有所变化,但恩人眉心之处,高高隆起的肉瘤是变不了的,肉瘤旁边的刀疤也是无法消减的!白江江很确定眼前的人就是当年救下自己的恩人。 “……”老爷子打量白江江许久,记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您不记得了吗?我是您当年在白江儿边上救下的那个小男孩,是你从江水里把我救上了岸。”白江江直接告知道。 “白江儿……”老爷子恍惚记起来了,撩开蓬乱的额前长发,深黯的眼波在眼底涌动,叹息道“是你啊!你是那个……那个小男孩?”老爷子眼睛一亮,又叹息道“你都长这么大了!” “您记起来了,是我,是我,我就是那个小男孩。”白江江开心的笑了起来。 “难得呀!难得!你还记得我!”老爷子放下散乱的头发,欣慰的点着头,心想“这世间怕是也就只有他记得我了!” “当然记得,我怎么忘记恩人您呢!”白江江擦抹脸上的眼泪回道。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老爷子又开始不断的咳了起来。 “恩人……”白江江担心的喊道。 “人老了,该死了,不过能在死前喝上一宫酒师的酒,也算是值得了。”老爷子哆哆嗦嗦的摘下腰间悬挂的白葫芦,打开盖,急灌了一口香酒,来压制自己痒痛的喉咙。 “恩人不会死的,我们都从悬崖壁上的铁笼里逃了出来,就不会死,我带恩人找大夫治病,一定能治好恩人的病。”白江江说道。 “是啊,我从铁笼里逃了出来,又怎么会轻易的死掉!”老爷子又喝了一口香酒,满足的闭上眼睛。 “恩人”白江江拥喊道。 “我累了,睡一会儿!”老爷子抱着白葫芦酒壶在胸前,对白江江说道。 “这里不是睡觉的地方,我带恩人寻一处避风之地。”白江江背起老爷子,对欢颜说道“不管这里离城镇有多远,我都要带恩人去找大夫,恩人的病耽误不得。” 老爷子听到白江江的话后,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白江江,心想“这孩子心性纯良,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没准自己真能活下去!” 欢颜走在前面,白江江背着老爷子跟在后面,三个人趁着月色,行了整整一夜。 晨光升起,鸟叫虫鸣。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老爷子越咳越重,气短血涌,又喷出一口鲜血。 白江江见状,心急的背着恩人,跑了起来。 欢颜摇了摇头,嘀咕道“跑到地方你也累死了!”欢颜摸了摸乾坤袋,心想“唤出丑颗,万一带我们去更荒凉的地方怎么办!还是靠自己吧!” “有人家!”欢颜见不远处有户人家,对白江江说道“我们去那里歇息一下。” “我们还是尽快进城找大夫给恩人看病为好。”白江江回道。 “你不歇息你也的让你的恩人歇息、吃饭、喝口水吧!”欢颜说道。 白江江一想也对,背着恩人,跟着欢颜来到山坡上的人家。 “……”欢颜见房子已经塌了大半,心想“肯定没人住”直接推开半吊的屋门。 “这里呆不了,我们还不如在外面找个干净的地方歇息!”欢颜看着四面透风的墙说道。 “收拾一下能住”白江江见床稳固,想着让恩人好好的休息一会儿,简单的收拾了一下,铺上角落里堆积的茅草,扶恩人躺在床上后,对欢颜说道“你帮我照看一下恩人,我出去寻一些吃食去。” “嗯”欢颜点了点头。 老爷子把最后一口香酒倒进自己的嘴中,将白葫芦挂在自己的腰间。 “老爷子留空酒壶有何用?”欢颜问道。 “这可不是一般的酒壶,有它陪着我一起走,我自觉的欢喜。”老爷子回道。 “咳咳咳……咳咳咳……”老爷子咳了几声后,很快睡着了。 欢颜躺在外面的草地上,望着湛蓝的天空,又想起谢书白“不知道他是死是活!” “怎么又想起他来!”欢颜闭上眼睛,想忘记谢书白手执白扇的身影。 可是,却浮现更多与谢书白相处的画面。 “我们其实都一样!”欢颜突然觉得自己和谢书白有很多难言的遗憾,没有童年的遗憾!没有亲人的遗憾!脸上堆积在多的笑容,都难掩心底的孤寂! “我和他怎么能一样!”欢颜自我都认道。 “什么一样?”白江江抱着一堆山野果,走到欢颜的面前,听见欢颜说得话,不禁好奇的问道。 欢颜坐了起来,说道“没什么,做了一个梦。” 白江江以为欢颜刚刚说的是梦话,自然也就没在问。 白江江将野果放到欢颜的身边,进屋看了一眼后,坐到欢颜的身边,突然郑重的说道“谢谢你” “谢我什么?”欢颜一头雾水的问道。 “要不是你,我和恩人不可能遇见。”白江江说道。 “要谢也谢不到我,谢老天爷让你心想事成。”欢颜回道。 “谢谢你救了恩人”白江江又在一次的郑重说道。 欢颜看着白江江干净明亮的眼眸,回道“不用谢我” “你知道我的名字怎么来的吗?”白江江看了一眼欢颜,又继续说道“是恩人给我取的,因为在白江儿边上救下了我,所以给我取名白江江。” “那你以前叫什么?”欢颜好奇的问道。 “我不记得了!”因为白江江当年在水里呆的时间太长了,头部又受到过猛烈的撞击,所以以前的一切,都成了一个朦胧的影子,在脑海里飘荡。 欢颜心想“原来都一样,没有童年与亲人,孤独的生活着!” 白江江突然眼泪汪汪的说道“希望恩人可以健健康康的跟自己回到黑崖山谷。” “生死有命,又何必强求呢?”欢颜说道。 “我要带恩人去找大夫,让恩人尽快好起来。”白江江不强求,但是想努力。 欢颜摸了摸腰间乾坤袋,看着白江江的背影,缓慢的站起身来,跟在白江江身后。 当两个人一前一后进屋时,老爷子醒了。 “恩人醒了,咱们得走了。”白江江刚想背起恩人离开床榻,欢颜拦住白江江,说道“不用带老爷子去找大夫了,我这里还有一颗转生丸。” “转生丸是什么?”白江江问道。 “能救命的药丸”欢颜笑道。 “恩人有救了?”白江江一听激动的说道。 欢颜摘下乾坤袋,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瓶子,却不见药丸! “药丸呢?”欢颜不知在上一次救谢书白时,药丸早已丢失。 欢颜心想“难道掉在乾坤袋里?” 欢颜又在乾坤袋里摸了半天,见白江江期待的眼神,心急的将乾坤袋里的宝贝倒了大半出来,继续翻找。 “咳咳咳”老爷子见到欢颜倒在桌子上的宝贝,激动的咳了起来。 “我的宝贝……怎么会在她那里……?”老爷子眼光立马明亮起来。 “哪去了?”欢颜不想让白江江失望,不断的在乾坤袋里翻找。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恩人,恩人你怎么样。”白江江见恩人越咳越厉害,对欢颜说道“别找了,我带恩人去寻大夫就是了。” “……”欢颜不知药丸为何无缘无故就没有了,听见白江江说要带老爷子去找大夫,并没有阻止。 “放下我,放下我,快把我放下来。”老爷子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桌子上的琉璃瓶上。 白江江放下恩人,见恩人脸色灰暗,身体虚弱,说道“恩人不如在这里等我,我去寻大夫来这里为恩人医治。” “别走”老爷子拽住白江江,又说道“在这里陪我” “好”白江江回道。 “咳咳咳”过了一会儿,老爷子见欢颜离开,拽着白江江问道“你们是什么关系?” “我们是朋友”白江江回道。 “朋友?你可知她身上宝物的来源?”老爷子直接问道。 “不知道,我们在路上相识,认识不过几天时间而已。”白江江回道。 “咳咳咳”老爷子紧紧握住白江江的手,问道“你视我为恩人,可为我做一事?” 白江江的违心之举 “咳咳咳……”老爷子是故意支开欢颜,等欢颜离开,迫不及待的拽着白江江问道“你们是什么关系?你有没有看见桌子上,有一个紫色的琉璃匣。” “我们是朋友”白江江回道。 “朋友?你可知她身上宝物的来源?”老爷子直接问道。 “不知道,我们是在路上相识,认识不过几天时间而已。”白江江老老实实的回道。 “咳咳咳……”老爷子听后若有所思,咳了几声后,紧紧的握住白江江的手腕,说道“当年我救了你一命,你视我为恩人,可愿为我做一事?” “愿意,别说一件,就是一百件事,也是做得的!”白江江不加思索的回道。 老爷子想了想,在白江江耳边轻声说道“她身上有我多年前丢失的宝贝,你帮我拿回来可好?” “……”白江江一听不知所措的望着恩人。 老爷子又问白江江“你刚才可见到一个紫色琉璃匣?” “紫色琉璃匣?”白江江点了点头,回道“看到了” “那是我的,我的……咳咳咳……我多年前丢失的宝贝……咳咳咳……我找了好久……咳咳咳……”老爷子一激动又咳了起来。 “恩人,你别着急,先躺下,慢慢说。”不等白江江说完,老爷子又对白江江说道“我寻了它好几年,终于寻到了!你要帮我拿回来!” “恩人,你先躺下,我一会儿去跟她说一说。”白江江说道。 “你跟她说什么?”老爷子一听质疑道。 “……”不等白江江说话,老爷子又说道“谁会把到手的宝贝还回来。不能说啊!千万不能说,说了她就会逃走,就在也见不到我的宝贝了……咳咳咳……”老爷子急咳了两声后,又嘱咐道“不能跟她说,你千万不要说。” “好,我不说。”白江江只好点头回应道。 “今夜我们就住在这里,待那丫头睡着了,你偷偷的把紫色琉璃匣拿出来。”老爷子对白江江说道。 “偷偷……”白江江一听偷偷两个字,满脸不安,对老爷子说道“恩人,我愿意做牛做马报答恩人,可让我去偷……我……我……” “咳咳咳”老爷子见白江江拒绝自己,唉声叹气的说道“当年若不是追盗宝之人,我也不会被困在无声岛多年,如今宝贝就在眼前,我却不能夺回来!如果我现在能动,定不会为难你。” “肯定不是她偷的,她是好人,她不可能做出偷盗之事。”白江江解释道。 老爷子自然知道欢颜不是盗宝之人,可现如今宝贝就在她的宝袋里,她肯定跟偷宝之人有所关联,否则宝贝怎么会在她的身上。 老爷子双手紧紧的拽住白江江的手腕,说道“你可知那宝物能救我的性命?” “真的吗?”白江江一听恩人有救了,立马瞪大眼睛问道。 “我的性命全在你的一念之间,你可愿意帮我?”老爷子利用白江江对自己感激之心,逼迫白江江为自己偷取宝贝。 “我……”白江江是左右为难,他想救恩人性命,又不想去偷,只好说道“恩人,她善良心软,如果她知道那宝物能救你的性命,兴许会还给你呢?” “兴许,你也不肯定对不对?傻小子,你太天真了,太天真了,她要是有心刚才又何必装模作样!”老爷子叹息道。 “……”白江江没明白老爷子说装模作样的意思,眨着长长的睫毛,不解的看向老爷子。 “她说有转生丸可救我性命,又找了半天没有找出半颗,老夫要是没猜错,她定是在说完后悔了!”老爷子正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我也理解,不认不熟又有谁会实心实意的去救你性命?”老爷子说完后推开白江江,又说道“罢了,罢了,本就不该指望你,倒底天真的是我!就让我这把老骨头葬在这里吧!”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老爷子拼命的咳了数十声,吐了两口鲜血出来。 “恩人,恩人你怎么样了?”白江江看着地上的鲜血,担心恩人真的要埋骨在此地!内心竟然有所动摇。 “你不用管我……咳咳咳……我这把老骨头埋在这里也好……咳咳咳……”老爷子一边说一边咳,咳的白江江心碎! “我……定不会让你死。”白江江终究抵不了恩人以死相逼。 “你真的愿意帮我取回宝贝?”老爷子问道。 白江江不情愿的点了点头。 “水烧好了”欢颜将烧好的水端到老爷子面前,说道“有些烫,慢点喝。” 白江江见欢颜走了进来,不敢直视欢颜,心虚的立马低下头。 欢颜见到白江江的异样,问道“你怎么了?” “我……我没事……”白江江转身跑到外面,坐到火堆旁,看着火堆上架的水壶,冒着热气,任热气扑打到自己的脸上,湿润双眼。看着被风吹散的火苗,任火星飞溅到自己的衣衫上,烧焦成窟。 欢颜以为白江江是因为恩人的身体状况而焦虑不安,跟着白江江来到外面,坐到白江江身边,想说点什么安慰的话,又觉得不管说什么都太过苍白,伸出手拍了拍白江江的肩膀,递给白江江一个果子,说道“你还没吃东西呢,不饿吗?” “我不饿”白江江没有接欢颜手中的果子,头低的更低了! 白江江后悔答应恩人的请求,他想跟欢颜要回恩人的宝贝,可是当白江江抬起头,见到欢颜的那一刹那时,又想起恩人的话,又默默的低下头。 “……”欢颜见白江江心事重重的样子,自是当白江江因为恩人憔悴虚弱的身体而闷闷不乐。 “恩人说,今晚在这里住下。”白江江最终还是选择替恩人偷回宝贝。 “今晚住在这里?你不带恩人去镇上找大夫了?”欢颜问道。 “恩人现在的身子也经不起折腾了!恩人说住在这里,我觉得也挺好的。”白江江回道。 欢颜心想“等跑到镇上,怕是也回天乏术,空欢喜一场。” “我们进去吧”白江江对欢颜说道。 “你进去吧!今晚我就抱着火堆睡。”睡在四面透风的屋子里,还不如直接躺在外面的草地上舒服。 “……”白江江站起身来,走到屋门口,回头望了一眼欢颜,又转过头去看床上躺的恩人。 “咳咳咳……咳咳咳……”老爷子又咳了起来,咳声重浊沉闷,间歇性的气断神迷,让白江江不在有一丝犹豫,只要能救恩人,不管干什么都值。 白江江坐等欢颜入睡。 到了深夜,白江江悄悄的来到欢颜身边,试探性的喊了一声“睡着了吗?” 白江江见欢颜没有任何回应,走近欢颜,伸手去够欢颜腰间的乾坤袋。 就在这时,欢颜翻了个身,吓得白江江颠坐在地,不知所措的看着欢颜。 见欢颜并没有醒,只是翻了个身,白江江定了定神,又伸出手去够欢颜腰间的乾坤袋。 当白江江摘下乾坤袋时,心里的负罪感油然而生,他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做,可是他不想看着恩人就这样离开自己。 白江江拿着乾坤袋走到一边,轻轻的倒出乾坤袋里的东西,金光闪闪的金鼎,银光烁烁的银镜,华贵的青瓷瓶,稀有的红斑石,珍珠衣,玛瑙镯,白玉扇,水晶剑,好像这世间所有珍宝都汇聚在一起,一时之间,白江江看得是眼花缭乱。 “紫色琉璃匣”白江江终于找到紫色琉璃匣,拿起琉璃匣放进自己的衣袖之中,又把所有宝物都放回乾坤袋里,将乾坤袋放回欢颜腰间。 白江江在转身的刹那,欢颜睁开眼睛,听着白江江走远的脚步,坐起身来,摸了摸腰间的乾坤袋,心想“没想到,你竟然跟他一样,贪图我身上的宝贝!” 欢颜从辫子上摘下叶儿刀,手握叶儿刀,来到屋门口,刚想进屋抓个现行,听到白江江说“恩人,这东西真的能治你的命吗?” “……”老爷子打开紫色琉璃匣,从中取出莹绿色似软石头的物体,只见物体闪动着墨绿色的暗光。 “这是什么?”白江江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在自己身边打转。 “它是我在荒漠之中,发现的宝物。”老爷子难掩激动的说道。 原来,老爷子就是炎庭口中的黑崖真人,黑崖真人手中宝物就是十六年前从天儿降的瑰灵魄。 当年,这颗瑰灵魄滚落在荒漠之中,在黄沙之下埋藏多年。 在黑崖真人游历沙漠之时,无意间发现。 黑崖真人第一眼见时就知是仙灵之物,小心翼翼的放到自己的紫色琉璃宝匣之中。 当年黑崖真人为了得知倒底是何物,翻看了许多古籍,询问了很多能人异士,所以才被人惦记,盗走瑰灵魄! 瑰灵魄择人而寄 “终于找到你了!最终你还是回到我的手中!”老爷子拿起瑰灵魄欣喜万分,他怎么也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在见瑰灵魄。 “恩人,它是什么东西……看着……”白江江见瑰灵魄发着暗绿之光,有些阴深恐怖之气,眼见时,心不自觉的发慌。 “它可是好东西,好东西,拥有它,就拥有这世上最强的力量,也可以永生在这世间!”老爷子当年可是翻阅无数古籍,从中得知瑰灵魄一事,知道这是异兽魔灵所存于世的魂魄,拥有它就等同于拥有异兽魔灵,拥有异兽魔灵就拥有强大的能量。 “真的吗?它可以让恩人的病情好转起来吗?”白江江问道。 “当然”老爷子的回答是肯定的。 “太好了”白江江替恩人高兴,白江江心想“不管他是什么东西,只要能让恩人活下来就是好东西。” 老爷子一直紧盯着手中的瑰灵魄,眼中显现出强大的野心,让白江江不禁害怕的往后退了一步。 “咳咳咳……”怎么回事?老爷子突然感觉自己身体里的血液在倒流,感觉自己的气息堵滞不畅,感觉自己的眼前一片漆黑。 在黑暗中隐隐约约听到“不嗤,不嗤,不嗤……”声,不断传来。 “恩人,你怎么了?”白江江见恩人有些异样,跑上前来问道。 “我……”老爷子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耳朵里“不嗤,不嗤”声越来越响亮,老爷子一直瞪大双眼,紧盯着自己手上的瑰灵魄。 “恩人,你先躺下,休息一会儿。”白江江去扶恩人时,发觉恩人浑身冰冷,不自觉的缩回自己的手,望着恩人。 待白江江缓过神来,又上前去扶恩人,询问道“恩人,你怎么样,是不是冷啊!” “……”此时的老爷子已经说不出话来,他的眼睛一直盯着瑰灵魄。 瑰灵魄散着暗莹莹的绿色光晕,发出“不嗤,不嗤,不嗤”的声音。 “不嗤,不嗤,不嗤”瑰灵魄所发出的声音只有老爷子一人能听见。 “不嗤……不嗤……不嗤……”声音由远而近,由近渐远,老爷子听着听着,猛得一阵“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老爷子开始呼吸急促,汗冒如雨,皮肤瞬间萎缩,整个人硬生生的枯瘦了一圈! “恩人,恩人,你……”白江江眼见恩人枯瘦如柴,面无血色,眼神呆滞。又见恩人手一抖,将手中的瑰灵魄掉回琉璃匣中。同时,琉璃匣从老爷子的另一只手中掉落在地。 老爷子不知,瑰灵魄是择人而寄,并非是谁想拥有就可以拥有的!当瑰灵魄不愿寄其身时,会用自身力量去消耗其身,至死方休。 “……”老爷子有心弯腰在去拾起琉璃匣中的瑰灵魄,身体却瞬间僵硬,眼神无神亦无光,嘴巴微微张开,似有话要说。 “恩人,恩人,恩人……”白江江眼见着恩人石化,用力推拥恩人的胳膊,他不想去相信恩人就这样离开人世。 “恩人,恩人,你说话呀……你说话呀!”白江江心慌意乱,泪眼如泉,泣不成声。 “恩人,恩人,你说话啊!你是要它吗?”白江江捡起地上的琉璃匣,放到恩人的手中,说道“你不是说他能救你性命吗?那就让它救你啊……让它救你……”白江江硬生生的将琉璃匣一遍一遍的塞到恩人的手中,可奈何恩人的手已经无法在抓住任何东西! “恩人,恩人……”白江江不得不接受恩人离世的事实,满眼遗憾的看着恩人充满不甘,死不瞑目的眼睛。 “呜呜呜”白江江将琉璃匣放到地上,慢慢的抬起手来,将恩人的眼睛闭合,失声痛哭。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这样! 好不容易找到恩人,却还没来得及报恩,就眼睁睁的看着恩人离世!我为什么不能在早一点找到恩人! “恩人……”白江江跪在恩人面前,郑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此时,欢颜拎着叶儿刀走了进来,看了一眼死去的老爷子,又看了一眼掉落在地的琉璃匣,最后,一声不吭的看着白江江。 此刻,屋子里静悄悄的,仿佛无人存在一般。 白江江擦抹眼泪,撇了一眼琉璃匣,转身回头,对欢颜说道“对不起!” 欢颜想听的不是对不起,欢颜在等白江江的解释。 “对不起,对不起……”白江江泪眼汪汪的说了一遍又一遍对不起。 欢颜走到白江江面前,抬起手中刀,架在白江江的脖子上,眼神之中充满失望的问道“为什么要偷我身上的宝贝。” “……”白江江低下头,不敢直视欢颜的眼睛,沉默不语。 “说话,你惦记多久了,从一开始你靠近我的目的就是因为它吗?”欢颜又看了一眼琉璃匣,冷声问道。 “不是,不是,我没有……我没有任何目的,我没有惦记,我没有目的,我……”白江江一听,语无伦次的慌忙摇着头解释。 “说实话”欢颜将叶儿刀紧贴白江江的皮肉,冷漠的说道。 “我……我……我没有……”白江江不知该从何说起! “说话”欢颜见白江江泪眼婆娑,吞吞吐吐的模样,心想“乾坤袋里又众多宝贝,他为何偏偏只拿了琉璃匣一样?” “我偷了你的东西,是我不对,你杀了我吧!”白江江回头,斜睨一眼恩人的尸身,突然脖子一挺,眼睛一闭,抬起头来,对欢颜说道。 “我是要杀死你,不过你说的话决定你怎么个死法。你若实话实说,我定会给你留个全尸,你若有一句谎话,我将你的尸身刳割,让你死无葬身之地。”欢颜狠厉的说道。 “……”白江江知道欢颜是气自己偷了她的东西,才会说这样狠毒的话。白江江不在乎自己怎么死,他只在乎恩人是否能安息,望着欢颜充满愤恨的眼睛,恳求道“我怎么死都行,希望你能好好安葬恩人。”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要偷走琉璃匣?”欢颜只想知道白江江为何在众多宝贝之中,只拿走看似没有任何用处的琉璃匣。 “恩人说,琉璃匣是他丢失多年的宝贝,他只想让我取回他的宝贝。”白江江想了想,结结巴巴的说道。 “取回?说得真好听,你偷我的东西,竟然说成取回!”欢颜最讨厌这些冠冕堂皇的话语,将叶儿刀深入白江江的皮肤里。 白江江眉心褶皱,忍着疼痛,又说道“对不起” “你又怎知他没有说谎?”欢颜问道。 “恩人是不会说谎的,他不会骗我的。”白江江坚定的回道。 “……”欢颜见白江江脖子上的鲜血流出,又见白江江坚信自己恩人所说的每一句话,又问道“那你就去偷?” “我……对不起……”白江江无言以对!因为他知道自己无论怎么解释,都无法改变事实! 欢颜冷静下来,又撇了一眼地上的琉璃匣,想起琉璃匣是自己在全明城城主的暗室里拿出来的,心想“难道真的是他的东西?” “是他的东西又怎样!”欢颜就是不能容忍别人偷自己的东西。 “对不起”白江江又轻声说道。 “你就只会说对不起吗?”欢颜加重自己的手劲,却在最后一刻,欢颜突然收回叶儿刀。 欢颜与白江江四目相对时,欢颜心软了。 欢颜杀过很多人,但是都是一些不耻之徒,这些天的相处,欢颜知白江江是一个单纯胆小的人,又见白江江泪眼朦胧,悲伤痛苦的模样,收回叶儿刀,放过白江江。 欢颜在收回叶儿刀的同时,直接转身离开。 “……”白江江见欢颜离开,心里的愧疚感更甚! “对不起”白江江看着欢颜离开的背影说道。 时间停滞了一小会儿后,白江江转过身,望着恩人僵硬的尸身,眼泪立马崩流。 “恩人……”痛哭过后,白江江把恩人埋葬在屋后一颗大树下,在恩人的墓碑前,磕了三个头,拿起琉璃匣,对恩人说道“恩人,我想把琉璃匣还给她,还望恩人成全。” 一阵风刮来,寒凉袭身,白江江将琉璃匣放入怀中,转身离开,去寻欢颜的身影。 一个向西行,一个向南行,白江江和欢颜两个人越走越远。 逃出天地锁 “啵啵啵” “啵啵啵” “啵啵啵”无尾鱼在天地锁之中不断的滚动,无处安放的恨意让无尾鱼无时无刻不想一口咬死束宁,不,是姬固! 不过,无尾鱼的内心还是极为矛盾的,一面是仇人,一面是恩人,虽说恩义战胜不了内心之中的仇恨,但是无尾鱼在束宁要死的那一刻心软了!所以无尾鱼烦躁不安的在天地锁之中来回翻滚! 炎庭还是抵挡不了心中勃勃野心,想要马上夺取姬固,掌控姬固之力,霸逐天地。 炎庭甩动天地锁,束宁和鱼尾鱼从天地锁之中滚了出来。 “咚”的一声,束宁整个人飞撞在墙上,额头磕在墙上的烛架上,破了皮,流了血,最后滚落在地。 无尾鱼滚出天地锁时,正好迷迷糊糊的滚到炎庭脚下,被炎庭嫌弃,踢了一脚,刚好踢到束宁面前。 “啵啵啵”无尾鱼气炎庭踢自己,张开大嘴,要疯咬炎庭,却听束宁对自己说道“快离开这里” “啵啵啵”你管我,我先咬死你好了!无尾鱼看到束宁清澈的眼眸,倒底还是在最后一刻犹豫了。 正在犹豫时,无尾鱼又听到炎庭说道“离开,我这里岂是你想离开就能离开的地方!” 炎庭走到束宁面前,看了一眼束宁额头上的血痕,冷声问道“是你自己给我呢?还是我亲自动手呢?”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束宁回道。 “从一开始姬固就隐寄在你身上,我竟然被你骗了!”炎庭想起束宁第一次冲出天地锁时的场景。 “……”束宁默不作声。 “今天我势必要得到姬固”炎庭的野心已经不在遮掩。 “仙身不容异灵之魄,你已经将寻阴收进身体,你现在又想夺姬固,你就不怕,异灵之魄抢占仙身,噬心而亡吗?”束宁问道。 “你说的没错,仙身不容异灵之魄,不过你应知道,这世间还有特例存在。”炎庭高傲的脸上浮现一丝得意。他觉得自己的修为足矣压制异灵之魄,就是将七颗瑰灵魄全部吞噬,炎庭也自觉得自己可以压制。 “特例!即使你的仙身能兼容寻阴,也无法兼容姬固,否则自身反噬,仙根替除。”束宁警告道。 “你不用操心我怎么兼容,你只需把姬固交出,我留你性命。”炎庭之所以会留束宁性命,只是想知道剩下瑰灵魄的下落,因为炎庭开始相信黎庸所说的话。 “我不会交出姬固”束宁厉声回道。 “那你就只能去找你师父!告诉他,我已经得到寻阴和姬固两个大瑰灵魄,我真想见一见他失望的模样。”炎庭只要一想到黎庸,眼神里充满嫉恨。 “你想杀我怕是没有那么容易”束宁怒目相视,因为有姬固寄藏在自己的身体里,束宁多了几分底气。 “看来你是真的想死,那我就成全你。”炎庭挥起宽袖,先是措不及防的用宽抽打束宁两下。 束宁的脸颊顿时现出一道宽长的血痕。随之而来的是风刀,直接刺向束宁的胸口。 束宁根本来不及躲闪,胸口已经被风刀穿透。 一道纤细的身影,飘动在炎庭眼前。 “姬固……”炎庭直接从宽袖之中飞出丘心锤。 姬固一道道柔软之身飘动在暗室里的每一个角落,身似百爪蠕动。 丘心锤幻百锤,迎向姬固百爪之身,猛烈击打。 一时间,暗室之内风声呼啸,暗影激战。 “啵啵啵”无尾鱼见姬固现出,怒眼圆睁,飞滚上前,一边抵挡丘心锤锤打,一边追咬姬固之身。 一时间,姬固与无尾鱼、丘心锤混战开来。 “有意思?”炎庭不知无尾鱼为何要帮自己,只觉得无尾鱼能力不俗,可用,便喊道“你这条无尾之鱼,若是帮我拿下姬固,我便收了你,任你上天入地。” “呸”无尾鱼最恨别人直接说出自己身体的缺陷,心想“我本就能上天入地,我杀姬固又不是为了帮你,真是自作多情!” “我先杀了他,在杀你。”无尾鱼瞪了一眼炎庭,直接滚跳到姬固肉根之处,心想“叫你舞影弄资,魅影霍乱,我断你本根,叫你在无生机。” 姬固立马将身体收缩成壳,用自己数百条鞭形的身躯,将肉根包裹,当丘心锤锤打时,身躯似绵,所锤之处凹陷后,立即将锤影包裹、消融、吞噬。 锤影瞬间所剩无几! 此时,无尾鱼将浑身鱼鳞炸来,似一只刺猬,飞滚进姬固之身。 姬固将无尾鱼包裹,却吞噬消融不了无尾鱼,只能任由无尾鱼割断自己一个又一个鞭长的身躯! 无尾鱼将割断的身躯吞进自己肚中,又一口咬向姬固主脉,同时滚动自己的身体,不让姬固有半分靠近。 丘心锤数影合一,膨胀锤身,砸向姬固之身。 只见姬固之身,飘动如水波,荧光闪闪的粉色身躯,散着无尽的魅光,光晕层层叠叠,附和着若有若无的气体,散发着异香。 丘心锤慢了半拍,姬固早已躲离。 炎庭闻香,姬固亮粉之光在炎庭眼中闪动,炎庭竟然有些意乱神迷。 姬固带着束宁想趁机离开,却被无尾鱼死死咬住。 姬固自断其身,将无尾鱼甩到角落之中。 “啵啵啵”无尾鱼又极速飞滚到姬固身前,心想“这么下去,用不了几个回合,我叫你断无可断。” 此时,炎庭眼中已散去那缥缈、梦幻之光,香味也渐渐散去。 炎庭清醒过来,心想“这种能力可敌世间万物!” 丘心锤砸压,无尾鱼疯咬,姬固舞动迷炫之身,又混战在一起。 丘心锤不断变化,一锤变百锤,百锤为一锤,影像成幻,似雾中雾,瞬息万变。 姬固散开身躯,庞大繁杂的身躯相互缠绕,似藤如柳,无风自飘,魅影诡异灵敏,如云似水,神秘莫测。 无尾鱼炸开全身鱼鳞,上窜下跳,无畏锤力,无惧魅身,自身光彩,似虹如霞,不可捉摸。 炎庭见无尾鱼和丘心锤围攻姬固,此时出手必能一击即中,伸出双掌,直接击打在姬固肉根之处。 姬固抖颤鞭形身躯,本能的缩成一团。 无尾鱼咬住姬固身躯,不想松开。却被炎庭挥掌打到墙上。 “啵……”无尾鱼只顾和姬固激战,那里分心去防炎庭,却不想中了炎庭的暗算! 炎庭跳上前,想抓住姬固,不曾想,姬固隐藏回束宁之身。 “……”炎庭抓起束宁,便是一掌。 束宁只觉得自己胸闷火热,心想“今天怕是逃不出炎庭魔爪了!姬固你最好别出来,就算我死了,你也别出来。” “你若自己逼出姬固,我定会留你一命。”炎庭对着束宁说道。 “你还是杀死我吧!”束宁直接回道。 “杀死你还真有点舍不得!”炎庭叹息一声后,又说道“以后即便找不到其它瑰灵魄,拥有寻阴和姬固怕是这天地之中也无人能与我一战!不过想想还是有点可惜!” “……”束宁自觉自己无能,只能任由炎庭为所欲为! “黎庸,你可看见,不是我不给她留活路,是她自寻死路。”炎庭嘲笑道。 “黎庸”二字在无尾鱼耳边回响。 “啵啵啵”无尾鱼听到炎庭的心声,知束宁是黎庸的弟子,不禁一愣。 待无尾鱼回过神来,见炎庭出掌打向束宁,飞身滚到束宁面前,替束宁接下炎庭一掌。 束宁没想到无尾鱼会替自己阻挡,炎庭更没想到无尾鱼会替束宁接下自己的一掌…… 无尾鱼受了一掌之后,抖了抖自己圆润的身体,只见炎庭挥袖生风,无尾鱼直接张开大嘴,将风吸进自己的肚腹之中。 炎庭袖中急风不断涌而出,无尾鱼张着大嘴,不间断的吸食,身体一点一点,一圈一圈变大。 无尾鱼身体快速翻倍的膨胀起来,一倍、两倍、三倍、四倍、五倍、十倍、百倍、千倍,一直在变大。 撑破炎庭暗室屋顶,冲出炎庭仙山。 “……”炎庭守山小仙童见状,颠坐在地,瞪着两个圆溜溜的大眼睛,张开樱桃小嘴,抖着粉嫩你脸颊,惊呆在原地。 直到无尾鱼的身体被撑的又薄又透,似天遮住大地时,无尾鱼闭上嘴后,酝酿那么一瞬间,直接吐出腹中之风。 狂风嘶吼,憾天震地!暴风涌动,猛烈强劲!狂野之风直扑到炎庭身上,怒吼的风声震荡整个世间。 无尾鱼用风托着束宁滚向世间,用自己残身飞撞到炎庭之身,张开大嘴,狠狠的咬向炎庭的胳膊。 炎庭挥舞宽袖,将扑向自己的狂风散向世间,抓起无尾鱼就是一掌,直接将无尾鱼打得魂飞魄散…… 命不久矣 “暴风来了!” “快回家啊!” “快跑啊!” “我的鸡” “我的菜” “娘,我要飞上天了!” “孩子,抓住我。” 狂风扫荡世间每一个角落,引起世人的恐慌! 暴风来得快去得也快,刹那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世人的恐慌与惊吓。 风停了 “娘……”小男孩扑到娘的怀抱里,大哭了起来。 “我的菜啊!全没了!”路边买菜的农夫做在地上,拍着大腿叹息道。 “怪风,怪风……活了大半辈子也不见这样突兀奇来的怪风!”一个老婆婆敲着身边木门,看着满街的狼藉,大声的喊道。 束宁躺在老婆婆旁边的石地上,怔怔的望着蓝天,心想“不知无尾鱼是否逃出炎庭魔爪!” 无尾鱼已经死了,用自己的命换束宁一命。 无尾鱼之所以在最后一刻替束宁抵挡炎庭一掌,疯狂吸食袖风,拼上自己性命阻止炎庭残害束宁,是因为它听到炎庭说出“黎庸”二字。 “黎庸”是无尾鱼千万年前的主人。 无尾鱼本是黎庸坐骑,因黎庸收降姬固时,无尾鱼自愿请战。 不想自己竟被姬固压制在石柱之中,禁锢千万年! 无尾鱼在出来之时,曾回到苍碧山。却见苍碧山不复往日时光,而夕元洞也坍塌成平地。无尾鱼感知到自己的主人因没能躲过天劫,仙逝不在了!落寞的又返回到束宁身边,因束宁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所以无尾鱼又认下束宁为自己的新主人。 但是,无尾鱼万万没想到,后认下的小主人竟然是自己前主人的徒弟! 无尾鱼在最后一刻,将自己的仇恨抛到一边,选择报恩尽忠。 束宁自是不知这一切原由! “这是谁家娘子?”一个男人惊吓未过,回身刚想逃回家,见到束宁冷艳清丽的模样,立马驻足,询问道。 “……”束宁慢慢的坐了起来,却发现自己胸口隐隐作痛。强烈钻心的痛感让束宁又躺回石地。 “小娘子,别动,你定是被怪风吹痛,我来,我来扶你起来可好。”男人走上前,关心道。 “为何会这样?”此时的束宁不知道男人是在跟自己说话,一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小娘子莫要动,我来扶你回家。”男人双手搭在束宁的肩上,扶起束宁,觉得束宁身体棉软清香,一时心扉荡漾。男人见束宁柔弱模样,更加大胆的将一只手放在束宁的腰间,问道“小娘子家住哪里啊?我送小娘子回家可好?” “为何胸口这般疼痛?”束宁站了起来,跟着男人走了两步,胸口处似撕裂般疼痛难忍! 男人见状,以为束宁是被刚才的怪风给吓到了,把束宁搂在怀里,问道“小娘子,别怕,有我在,我会保护你的。” 男人见束宁并没有推开自己,暗自欢喜,问道“小娘子不如跟我回家如何?我定会好生照料。” 此时的束宁才注意到自己身边的男人,只见男人一脸淫笑,厌恶心生,本想推开男人,可当束宁大动时,胸口剧烈疼痛,差一点疼晕了过去。 “莫动,小娘子莫动。我不如抱小娘子回家如何?”男人已经迫不及待的要抱起束宁。 “……”不等束宁踢开男人,从远处飞刺而来一把刀,刀尖刮破男人的衣袖。 “啊……”男人惊慌的呆愣在原地,向四周张望。 “还不放开你的手”一个清脆的声音在男人耳边回响。 男人见刀飞回,直抵自己的眉心,立马松开手,大喊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我没做什么,我什么也没做。你看,你看我的手放开了,不要杀我。”男人说完吓得撒腿就跑。 “姐姐怎么会在这里?”欢颜收起叶儿刀,跑上前问道。 “胸口怎会这般灼热作痛?”束宁不知因姬固肉根受伤,所以胸口才会隐隐作痛。 “姐姐,你可听到我所说的话。”欢颜见束宁有些发呆,摇了摇束宁的胳膊。 “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束宁用力按住自己胸口,问道。 “我刚才救了姐姐,姐姐可知?”欢颜问道。 “?”束宁自然不知刚才那个要扶起自己的男人,垂涎自己的美色,趁机占尽便宜,还大胆妄为的想要拐束宁回家。 “姐姐,你在想什么呢?刚才那个男人差一点就把你待回家了!”欢颜说道。 “你怎么了?胸口疼吗?”欢颜见束宁脸色灰暗,眼睛失神,手捂胸口,不禁问道。 “嗯,我觉得胸闷。”束宁回道。 欢颜扶着束宁找了一家客栈,把自己辫子上的鳄眼白石摘下,扔到柜台上,说道“要两间上房,好饭好菜上来。” 店主拿起鳄眼白石看了又看,撇了撇嘴说道“你这个是啥啊!我们店里只收金银钱币,不收这等不知名的东西。”店主将鳄眼白石扔回欢颜手中。 欢颜白了一眼店主,心想“目光如豆,不识货的蠢才!我浑身上下任何一样,都是无价之宝。这鳄眼白石更是稀世珍宝!” 欢颜自知世人不知仙物灵宝,收起鳄眼白石,又将乾坤袋里的玉底金身音华樽拿了出来。 当玉底金身的音华樽摆在店主面前时,店主双眼直勾勾的看着玉底金身音华樽,难掩激动兴奋的模样,立马将音华樽抱在怀里,生怕欢颜后悔,说道“快,快快,快带他们两位小姐上楼歇息。” “……”不等欢颜说话,店主又对店小二说道“在准备一些上好的吃食,一定要好好伺候两位小姐。” “在找个大夫过来”欢颜对店主说道。 “好好好,我这叫人去请。”店主态度极好,点头哈腰的回答。 欢颜扶束宁上楼,住进客栈里最好的房间。 房间干净明亮,还有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 “大夫来了”店小二将大夫请进房间里。 当大夫为束宁搭脉时,眼现匪夷所思之情! “嘶嘶呀呀”的发出一些不可思议的动静。 “大夫有话直说”欢颜看出大夫难以置信的神情,说道。 大夫稳了稳思绪,低头又斟酌了半天,才开口说道“这位小姐的病情很是怪异。” “怪异?怎么个怪异法?”欢颜问道。 “其源残乱,五脏虚浮,六腑血竭,血脉紊乱,精神迷离,气郁血滞,邪热入心,虚汗蒸流,一半为寒症一半为热症,两症相交,不知是假寒热症,还是假热寒症,又似伤及根本,命不久矣!” 大夫说了半天,欢颜只听懂最后一句话“命不久矣” 欢颜看了一眼束宁,问道“可有法子治” “没法子,没法子!”大夫摇了摇头。 “怎么会没法子,你在好好想一想,开一副药。”欢颜说道。 “真的是没法子,这种怪病我还是第一次见,第一次见!”大夫一边说一边往出走。 欢颜本想拦住大夫开副药,又一想“怕不是个庸医!” 欢颜又叫店小二把镇上最好的医生请来。 镇上最好的大夫最后也对欢颜说道“命不久矣” “你听到了”欢颜见束宁站在门口,问道。 束宁捂着胸口,点了点头。 “饿了吗?我们吃点东西在想办法。”欢颜没有安慰,走到桌子前,见桌子上摆满了鸡鸭鱼肉,对束宁说道。 束宁见桌子上的鱼,想起无尾鱼,心想“不知它怎么样了?” “不管怎么样,都先填饱肚子再说。”欢颜以为束宁在担心自己的病情。 “我不饿”束宁回道。 “喝一口白粥可好”欢颜说道。 “有人吗?”欢颜喊道。 “小姐有什么吩咐?”店小二站在外边问道。 “上一碗白粥”欢颜说道。 “好嘞!”店小二回道。 束宁喝着白粥,欢颜吃着鸡鸭鱼肉。 就在这时,外面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欢颜好奇心重,趴到窗户上,往下望。 只见一群人簇拥着一个人。 英雄恰恰尔 “是他?”欢颜看清被围之人,惊讶的回头看了一眼束宁,问道“这些人围他做什么?” “……”束宁慢步移到窗前,见到人群之中熟悉的脸,心生欢喜,没想到还能再遇见他! “你看他,骑在马上多威风,为什么众人都向他鞠躬、行礼、道谢?怎么都向他道谢?”欢颜听到众人七嘴八舌的向恰恰尔道谢,不解的问道。 束宁又哪里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今日整个人瞧着倒是高大威猛,气宇轩昂,威武不凡。”欢颜看了一眼束宁,又问道“他知道你在这里吗?他知道你生病了吗?” “……”束宁捂着胸口,感受剧烈狂躁的心跳,默默的低下头。 “他肯定不知道你在这里,我下去告诉他。”欢颜对束宁说道。 “不用要他”束宁看了一眼恰恰尔后,转身离开窗前,坐在床上。 “你们两个人分开了?”欢颜觉得自己的话语有些不妥,又说道“你们没有同路一起走吗?” “……”束宁沉默不语。 “你们什么时候分开走的?”欢颜见束宁神情,猜测道。 “什么时候分开的?”欢颜又好奇的问了一遍。 “蜜心树下,你我四人各奔东西。”束宁回道。 一提到蜜心树,欢颜想起与谢书白卷在叶儿刀之内发生的事,想起谢书白薄薄的嘴唇亲吻自己时的温度,想起谢书白,不知他现在是死是活! 欢颜回过神来,心想“自己和谢书白离开后,他们两个人也分开了?” 什么情况?恰恰尔对束宁的情意,明眼人都能看得清楚,所以欢颜很意外两个人的分开! “你瞧,他们往客栈来了。”欢颜见众人拥护着恰恰尔走进客栈。 “我出去瞧瞧,你在这里好生歇息。”欢颜对束宁说道。 “不要告诉我在这儿”束宁急喊道。 “知道了”欢颜回道。 束宁躺在床上,感受着胸口处撕裂针刺般的疼痛,心想“难道自己真的命不久矣了吗?” 欢颜走出房间,躲在廊柱后面,听楼下有人说道“英雄何需住在这里,只要英雄不嫌弃,跟我走,住我家里。我的家里虽然说不上豪华气派,但是院落宽广,屋静瓦亮。” “不不不,英雄还是跟我走的好,我家里收藏了很多好酒,定叫英雄喝个痛快。”恰恰尔身边的一个老爷子说道。 “英雄是我全某的恩人,理应跟全某人走,住我家才是。”一个商人模样的男人,走上前,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又对恰恰尔说道“恩人还是跟我走为好,住在这里怕是会扰了恩人的清静。” “多谢各位抬爱,我住在这里挺好的,不用担心。”恰恰尔并不打算在这里常住,已经将山匪捉了,恰恰尔打算明天就离开。 “恩人,今晚我在福来酒楼定下酒菜,望恩人赏光。”商人全宏文说道。 “我就不去了,有些累了。”恰恰尔直接拒绝道。 “……”大厅之内数十人顿时安静下来,不少人心想“真不识抬举!” 全宏文在镇上是数一数二的富商,没有人敢不给全宏文的面子。 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就尴尬了起来。 全宏文笑道“恩人一定是累坏了吧!瞧我心太急了,恩人为我等商户抓山匪,一天一夜为合眼,是应该好好休息休息。等恩人休息好了,我在与恩人把酒言欢,到时候还望恩人不要拒绝我才好。” “不必客气,你们都回去吧!”恰恰尔回道。 “恩人有事吩咐在下就是,我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全宏文对恰恰尔说道。 “不必这样”恰恰尔回道。 “恩人现在是我全宏文全家的救命恩人,是全镇老百姓的英雄。是你成全了我们,你的事自然就是我们的事,有事尽管吩咐。”全宏文说道。 “是啊,是啊,你是我们全镇的大英雄,要不是你抓住那几十个穷凶极恶的山匪,怕是我们要日日担惊受怕,不敢出镇,不敢通货!就是呆在镇上怕是也不安全!” “是啊,是啊,多亏了英雄仗义出手。”一群人又开始七嘴八舌,跟风的说了起来。 “……”恰恰尔默不作声,理解他们对自己的感激之情。 “恩人这份恩情,我全宏文谨记在心,没齿不忘。”对于全宏文来说,恰恰尔不禁帮他恢复生意往来,还救了他女儿一命。 全宏文的女儿去庙上烧香时,被山匪劫了去。 山匪有意劫了全宏文的女儿,大张旗鼓的向全宏文索要钱财。 全宏文舍财救女,当山匪收了钱财,又说要做全宏文的女婿,要房要地。 “要房、要地、要女儿!”全宏文一听,怎么会让一个山匪做自己的女婿,一气之下报了官。 官府倒是想管,但是拿山匪没有办法,只能虚张声势的警告山匪。 山匪自然是不怕,这事一拖就是十天,到了期限,山匪警告全宏文“要是不交房契地契,就杀了他的女儿,还要将镇上姓全的人都杀光!” 全宏文不禁恐慌害怕,却也不想轻易妥协! 就在全宏文以为自己要失去一切的时候,恰恰尔听到街头巷尾的议论,独自上山,硬闯匪窝,将全宏文的女儿带回全家。 山匪竟然胆大包天的跟着恰恰尔身后,一路追到全家门口,誓要全宏文的女儿和全家的全部家财,才肯罢休。 “……”这,这可如何是好!全宏文已经做好赴死的准备。 又见恰恰尔挺身而出,站在全家大门口,对山匪说道“你们自此返回,我定会饶你们一命,若要得寸进尺,你们绝不可能有命踏进全家一步。” 山匪自然不知恰恰尔的厉害,不知死活的涌进全家。 恰恰尔即便不施展掌中火,单凭自己的全脚也能打散山匪。 打散了的山匪,在镇门口聚集。一起跑回山寨求助。 恰恰尔知道山匪在此地横行霸道,为非作歹,心想“今天一定把你们收拾了干净才好!” 恰恰尔一路追杀山匪到山寨之中,将大部分的山匪捉住,有一小部分拼命抵抗,恰恰尔只能一拳打死。 一夜之间,山匪瓦解,死的死、残的残、跑的跑。 恰恰尔这一举动自然是让全宏文一家,感激涕零,千恩万谢。也让镇上百姓感恩戴德,称为英雄。 欢颜躲在廊柱后面,听明白了原委,心想“我到底要不要告诉他束宁姐姐在这里!” “店小二,熬一碗参汤送上来。”欢颜突然喊道。 “参汤?”店小二可不敢应下,来到店主面前,小声问道“楼上那两位小姐要喝参汤。” “什么?参汤?谁要喝?”店主吹胡子瞪眼睛,心想“罢了罢了,只不过是一碗参汤罢了!” “去药铺买一根人参来,给她们熬一晚参汤就是了!”店主说道。 “好嘞……”店小二一听不明所以,心想“老板今个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大方!” 欢颜见恰恰尔听到自己声音没有任何变化,心想“他一定是没听出自己的声音!” 恰恰尔听到欢颜的声音后,是觉得有些耳熟,但是并没有在意,因为恰恰尔最近每天都陷入幻视幻听之中,所以听到欢颜熟悉的声音后,以为自己又幻听了呢! 欢颜回到房间里,见束宁额头上冒出细密你汗珠,替束宁擦拭汗珠后,问道“姐姐可有什么要问的?” “你要参汤做什么?”束宁问道。 “自然是给你喝”欢颜回道。 束宁知道人参价格昂贵,所以说道“别让他去弄什么参汤” “晚了,恐怕这时,店小二已经将人参放到锅里。”欢颜回道。 这个世界上有鬼吗 “你就没有别的事情要问我的吗?”欢颜问道。 “问什么?”束宁反问道。 “你就不想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为什么会被众人称为英雄?他有没有再找你?”欢颜忍不住说道“你不问我也告诉你” 正当欢颜开口要说恰恰的事,束宁说道“我累了,想谁一觉。” 束宁不想知道恰恰尔为什么被众人称为英雄,也不想知道恰恰尔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束宁只想活着,有命活下去,只想尽快找齐七颗瑰灵魄,回到苍碧山。 “好吧!你睡吧!”欢颜回到自己的房间,当自己安静下来时,想起白江江,想起谢书白,想起自己已经时日不多,不禁苦笑一声。 “参汤来了”店小二站在束宁房间门口喊道。 “参汤好了,小姐要的参汤放哪里?”店小二见里面没有动静,又说道“小姐要的参汤好了” 店小二喊了半天,也不见里面有任何动静,不禁趴在门缝处向屋里察看,待看清屋里的状况时,吓的手一抖,将手里的参汤摔洒在地。 “妈呀……鬼……鬼啊……”店小二踉踉跄跄的跑下了楼,嘴里还不断的喊叫道“鬼啊……鬼……” “闭嘴,大呼小叫做什么,把客人都吓走了怎么办?”店主摔了一下手中的算盘,呵斥道。 “鬼……我看见鬼了……满屋子全是鬼影……”店小二慌张的对店主说道。 “莫要胡嘞嘞,大白天的哪来的鬼。”店主不相信店小二所说的话,用算盘打了一下店小二的脑袋。 “我真的见到了,真的,我……我送参汤过去,无人应,我趴在门缝往里瞧,瞧见许多鬼影子。”店小二一回想刚刚看到的那一幕,腿软身抖,脸色惨白,倚在柜子处,又对店主说道“我从不说假话,我真的看见了。” 店主见状半信半疑的问道“楼上哪间房?” “左手第二间房”店小二结结巴巴的说道。 “带我去看看”店主根本不信这世上有鬼,有鬼也是有人为之! “我……我……”店小二不敢在上楼了,愣在原地打转。 “愣着干什么,我到要看看倒底是谁在装神弄鬼?”店主推拥店小二往前走,顺手拿了一把鸡毛掸子握在手里。 店小二哆哆嗦嗦的领着店主上了二楼,站在楼梯口说什么也不敢在往前迈一步,指着束宁的门口,对店主说道“就是那间屋子。” “咣当”一声,吓的店小二直接从二楼滚了下来。 “什么声音?”店主推开束宁隔壁的门,一见是英雄的房间,满脸陪笑道“英雄可有事吩咐?” “我没事,就是刚才一不小心踢断桌子腿。”恰恰尔回道。 “桌子!完了完了,又得买新的了!”店主的心在滴血呀!心想“住我的吃我的,还得搭上一个上好的黄花梨木的桌子!哎!” “没事,没事,只要英雄没事,其它都好说,都好说,一个破桌子而已。”店主细眼微眯,陪笑道。 “我没事,店主切去忙吧!”恰恰尔回道。 “那就好,那就好,那就不打扰英雄歇息了。”店主刚想关门离开,眼珠一动,对恰恰尔又说道“英雄可相信鬼?” “鬼?我自然不信。”恰恰尔回道。 “我也不相信这世上有鬼,可是店里的伙计非说你隔壁正在闹鬼,还说屋里一堆鬼影。”店主说道。 “哦,还有这事?”恰恰尔质疑道。 “可不是吗?我寻思上来看看到底是人装鬼,还是鬼装人。”店主晃了晃手中的鸡毛掸子,对恰恰尔说道。 “……”恰恰尔强支着疲困的眼皮,望向店主,领会到店主的心思后,默不作声。 “不打扰了,不打扰了。”店主见英雄不接话,不得不关上门离开。 店主听到店小二在楼下“诶呦,诶呦……”不断的痛苦呻吟,心烦哦喊道“闭嘴,在叫就一脚踢死你。” 店主举起手中的鸡毛掸子,走到束宁房间门口。趴在门口听里面没有任何可疑的动静。 “咣”的一声,店主一脚踹开房门。 只见束宁吓了一跳,从床上坐了起来,眼睛里闪动着粉色的光芒。 店主环顾四周角落,并不见什么鬼影!放下手中的鸡毛掸子,对束宁说道“吓到姑娘了吧!我……” “干什么?你这是要做什么?”欢颜站在店主身后,大声喝道。 店主自知是自己唐突了,只好陪笑脸道“我……我……我来给二位小姐打扫一下房间。” “哼”欢颜冷哼一声,自然是不信店主所说的话。 “你看,店里伙计从楼梯上摔了下去,我来替他打扫房间。”店主陪笑道。 “出去,女孩子的房间是你说闯就闯的吗?没叫你,就别进来。”欢颜冷着脸说道。 “是是是,是我鲁莽了,鲁莽了。”店主点头哈腰,赔礼道歉。 束宁捂着胸口,看着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店主,又看了一眼站在外面的欢颜,说道“房间不用打扫,你出去吧!” “在熬一碗参汤过来,如果没有人应,就放在门口就好了。”欢颜说道。 “在熬一碗参汤?”那可是参汤啊!是说熬就熬的吗!天啊!一根人参百两银子,一百两银子啊!就这样没了,没了! “……”欢颜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店主。 店主回过神来,没有一点脾气的说道“好好好,这就去在熬一碗参汤端来。” “站住”欢颜见店主要离开,立马喊道。 “小姐有何吩咐?”店主回过头来对欢颜说道。 “吩咐到是不敢当”欢颜直接又说道“店主把门口洒一地的汤碗收拾了在走。” “好,我这就收拾。”店主手脚虽然不是很麻利,收拾的倒是干净。 “小姐还有什么吩咐没有?”店主要不是为了音华樽,才不会这般容忍! “暂时没有”欢颜回道。 店主转身离开,走到恰恰尔房间门口时,正好恰恰尔打开门,向外望,店主一见到恰恰尔就满脸笑意,店主对恰恰尔说道“英雄放心睡吧!没有鬼怪,一场误会,一场误会而已。” “一场误会”恰恰尔望向隔壁,正好欢颜走了进去,将门关得严严实实。 恰恰尔退进房间,关上房间门,倒头就睡。 店主一肚子的气,只好下去找店小二撒,见店小二疼得咬牙咧嘴,上前踢了一脚店小二,骂道“你个瞎眼的东西,哪里来的鬼,我看你到像是鬼。” “我……我亲眼所见……”店小二觉得冤枉,自己明明看见屋里有很多鬼影子,店主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滚,还不快滚,少在这里烦我。”店主从钱匣里拿出二两银子,扔到店小二的面前说道“还不去看看伤哪了,养好伤赶紧回来。” “多谢店主”店小二拿起银子,爬到柜子旁,扶着柜子站了起来,缓慢的移动自己身躯。 “你信这世上有鬼吗?”欢颜站在束宁房间的窗旁,见店小二一瘸一拐的离开,转身看向束宁,好奇的问道。 “信,我信”束宁回道。 “你信这世上有鬼的存在?”欢颜不敢相信的又问了一遍。 “我信”世间万物,相生相克,相互依附。看见的不等于存在,看不见的不等于不存在。束宁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东西存在。 “好冷!”束宁突然绝得自己的周身转动水波,水波越涌越急。 “你……怎么了?”欢颜见束宁脸显,不禁问道。 “我没事,我累了,想休息,你出去吧!”束宁不想让欢颜看到姬固的模样,所以开口说道。 与姬固相通 “我去找大夫”欢颜说道。 “不必了”束宁又对欢颜说道“我没事,不用找大夫,我休息一会儿就没事了。” “那姐姐好好休息”不等欢颜离开,束宁先站起身来,捂着胸口,摇摇晃晃,踉踉跄跄的跑出房间,跑下楼,跑出客栈。 束宁捂着胸口,眼前一片迷茫,内心焦灼,全身火热,疯狂的向前跑。 “姐姐……”欢颜不明所以的跟在束宁身后。 “水……水……”束宁歪歪斜斜,跌跌撞撞的向前走,她不断的幻想自己被海水侵泡,水自己波在自己周身围绕,海水涌进的五脏六腑之中…… “水……水……”束宁痛苦挣扎的向前跑,她希望自己被海水侵泡。 “姐姐……姐姐你要去哪?你等等我。”欢颜一跟在路束宁身后,发现束宁一路上脚步虽然踉踉跄跄,看似缓慢,实则如飞,欢颜根本追不上。 “水……水……”束宁心似火烧,额头青筋突起,眼睛血丝暴跳,嘴唇干裂,整个人似疯癫一样,不断的向前跑。 “姐姐……”欢颜见束宁一路跌跌撞撞,突然停下脚步,欲要上前搀扶,却觉得束宁身体散着一股热浪,无法靠近。 束宁捂着胸口,听远处的水声,辨别方向。 “水……我要水……”束宁突然向左转,踢翻了脚下装着满满一筐的鸡蛋。 “哎呦,我的鸡蛋,我的鸡蛋。”卖鸡蛋的大爷跪在地上,去拾破裂的鸡蛋。 “我的果子,我的果子,你站住,陪我的果子。”束宁又突然向后退了几步,一个趔趄,将果子摊推倒。 “你别跑……你站住……陪我果子……”卖果子的大娘,见果子裹满了石土,大声叫喊道。 “鱼……我的鱼……你……你陪我的鱼。”束宁见前面有两盆水,直接双脚站到水盆里。盆里的鱼儿都跃了出来。 “抓住她” “陪我鱼” “陪我鸡蛋” “抓住她” “我的果子啊!该天杀的呦!” “别,别过来……”束宁扑到肉摊上,店主忙收了手中的大砍刀,眼看着自己坚固的桌架子被一个柔弱的女子推翻,眼神之中露出的惊讶之色,肉摊店主还没有反应过来,束宁已经离开,接二连三,卖鸡蛋的大爷,卖果子的大娘和卖鱼的胖老板,还有几个同样遭到束宁破怪的摊主,一个接着一个扑到肉摊上。 “还我……”果子摊的大娘跑在最前面,伸手想抓住束宁的衣襟,不等挨上,就感觉自己的手被灼烧,下意识的收回手,看了又看,不知所措的愣在原地。 “抓住她”卖鸡蛋的大爷跑了上来,用手中的树棍指着束宁又说道“看你往那里逃,还我鸡蛋。” “水……水……”束宁感应到附近有一条小河,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卖鸡蛋的大爷,只一眼,就让大爷乖乖的站在原地,慢慢的张开大嘴,慢慢的吐出“站…住…”两个字。 “快,快抓住她,别让她跑了。”鱼摊胖老板推开挡在自己面前卖鸡蛋的大爷,当见到束宁那双粉色梦幻的眼睛时,不知不觉的停下脚步,跟卖鸡蛋的大爷并排站在一起,望着束宁离开的身影。 欢颜见束宁的眼睛散着淡粉色莹亮的光芒,惊讶之余,更多的是愣在原地,动态不得! “水……水……”此时的束宁已经失去自己原有的意识。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穿过人群,直奔水源之地。 趄 束宁趔趔趄的跑到小河边,直接扑倒在河水之中,任水流将自己掩埋。 当清爽的水流缠绕在束宁身体周围时,束宁拼命的吸取水中沁人心脾的爽意。轻轻展开四肢,在水中跟着水波波动,舒适畅然的感觉直击束宁心底,深刻崭新的生命从心底孕育而生。 当众人跟着束宁追到河边时,已经不见束宁的身影。 “她不会跳河寻思了吧!”卖果子的大娘嘀咕道。 “我的鸡蛋呦,谁来陪呦!”卖鸡蛋的大爷难回家交代! “扑通”一声,卖鱼的胖老板跳下河水之中,寻找束宁的身影。 “妈呀!有水鬼……有水鬼……”胖老板从河水之中跳上了岸,头也不回的逃离。 “……”剩下岸上的众人,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水鬼?”当众人反应过来时,一哄而散。只留下欢颜一人,站在河边上,质疑河中是否有水鬼。 欢颜不怕水鬼,欢颜怕束宁淹死,可是自己又不会水!欢颜摘下辫子上的鳄眼白石,刚想含石跳入水中,却见束宁的身体飘上了岸。 “姐姐”欢颜惊讶诧异之下,将束宁拖到一旁干爽的石地上,欢颜见束宁浑身冰冷,脸色苍白,下意识的伸手去探束宁的鼻息。 “姐姐…姐姐你醒醒……”姐姐没死太好了,欢颜不断的拥喊着束宁。 太阳西下,余晖慢落在山尖枝头时,束宁醒了过来。 “姐姐,你醒了。”欢颜坐在束宁身边,时刻关注束宁的一举一动。 束宁轻吐体内躁热的气息,暗自动了动自己的身体,发现自己的手脚冰凉发抖,胸口处的疼痛自觉生寒冰冻,已经没有一丝痛感,更多的是寒凉之感。 “姐姐,你听得到我说话吗?”欢颜见束宁睁开眼,却一动不动,担心的问道。 “扶我起来”束宁知道自己疯狂的跑出房间,知道自己跳进河水之中,知道姬固在自己身体里流窜,因为束宁现在能清晰的感应到姬固所做之事。 欢颜扶起束宁,又问道“姐姐感觉怎么样?” 束宁见欢颜一脸质疑,心想“怕是瞒不了她了!” “谢谢你救了我”束宁对欢颜说道。 “不是我救了姐姐”欢颜忍不住的问道“姐姐在水中可见到水鬼?” “水鬼?”束宁摇了摇头,问道“怎么会问我如此问题?” “有人下水见到了水鬼,所以我问姐姐是否见到水鬼。”欢颜解释道。 “……”束宁沉默不语,因为束宁知道别人眼里的水鬼其实就是姬固身影。 “姐姐没有看见?”欢颜又问道。 “没有”束宁回道。 “姐姐手怎么如此冰凉?”欢颜握着束宁的手,似是在握一个冰块,冰凉之感让欢颜下意识的收回手。 当束宁回到镇上时,那些商贩已经回家,空旷的大街上,一片狼藉。 束宁捡起地上的木板,放回肉摊之上,又将沾满灰土的果子拾了起来。 天色已经暗淡无光,朦胧的灰黑笼罩整着世间。 “姐姐,天黑了,我们回去吧!”欢颜对束宁说道。 “嗯”束宁轻声回复道。 当束宁和欢颜两个人回道客栈之时,恰恰尔刚刚关上窗户。当束宁和欢颜两个人刚路过恰恰尔房间时,恰恰尔刚就打开门喊了一声“店小二” 束宁听到恰恰尔的声音,立马不自觉的转身向身后望。 此时的恰恰尔已经关上门,躺回到床上。 店小二跑上楼,见到束宁和欢颜时,问道“两位小姐回来了,参汤早已经熬好了,是现在喝还是等一会儿?” “现在就拿来吧!在准备一些吃食。”欢颜说道。 “好,我这就去。”店小二恭恭敬敬的回道 店小二又来到恰恰尔房间门口,说道“爷,叫小的来有何吩咐。” 此时的恰恰尔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束宁知道恰恰尔住在这间客栈里,却不知恰恰尔就住在自己的隔壁! “姐姐可是在找他?”欢颜直接问道。 “我……我没有在找他”束宁反驳道。 “我们先进去吧!”欢颜先一步走进房间。 寻人 第二天一早,束宁竟然在河水之中醒来。 束宁的整个身体,飘浮在平静的水面上。 偶有几只鸟儿飞过,轻落束宁之身,欢叫几声后又飞离。 束宁在河水之中呆了整整一夜,胸口处已经没有一丝痛感。 原来,束宁在半夜时,胸口处撕心裂肺的疼痛,感觉身体里的血液炙热无比,仿佛似滚烫的开水在身体里窜动。 束宁直接跳窗而出,飞奔到河水之中。 经过一夜的侵泡,束宁从河水之中吸取力量,自愈自身的伤口,已经感觉不到疼痛。束宁以为自己已经恢复以往之身,没想到上岸之时,吐出一大口鲜血。 “怎么回事?”束宁明明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所好转,为什么还会如此? 因为姬固肉根之伤,虽然伤口自愈,却还是留下不可泯灭的伤害。 一股冷风吹过,束宁不禁打了一个冷颤,双手环抱自身,望着远处朦胧的山脉,浮现师父模糊的身影,束宁不禁失声喊道“师父” “师父”束宁自觉愧对师父对自己的寄望,委屈与无奈涌上心头,半蹲在河岸之上,身上湿漉漉的衣衫,还在滴答滴答的淌着水流。 正在束宁自责自己无用时,听到熟悉的身音“姑娘可是遇见什么难事?” 束宁一听是恰恰尔的身音,不禁将头扭向另一边,她不想让恰恰尔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 “这里风大,姑娘若是不嫌弃,我这里有一件闲置的外衣,你披上抵挡寒风。”恰恰尔见束宁浑身上下湿漉漉的,立马从自己的包袱中取出一件粗布衣衫,放到自己的脚下,又说道“我将衣服放在这里,姑娘莫要忘了。” 此时,恰恰尔和束宁两个人离十多米远,即使恰恰尔觉得背影和束宁相似,也自认为是自己看谁都像束宁,以为是自己的幻视! 恰恰尔放下衣服后,便离开了。 束宁听着恰恰尔离开的脚步声,慢慢的转过头,望着恰恰尔的背影,眼中的不舍牵动心中的冲动,轻启朱唇,想要喊住恰恰尔。 就在这时,冥冥之中似有一种牵引,恰恰尔突然停下脚步,回过头来,望向及时转过头,将头低埋在胸口的束宁。 潺潺流水,青墨高山,旭日东升,万束朝光,都汇聚在束宁娇小柔弱的脊背之上。 恰恰尔不知为何断定那人便是束宁,急切的返回到束宁身后。 “……”可是当恰恰尔站在束宁身后时,又纠结又害怕,害怕真的是束宁,更害怕不是束宁。这些日子,恰恰尔想明白了一个道理,跟着自己的心走,就算自己喜欢的人不是自己,自己也愿意站在爱的人身旁去守护自己的爱。 束宁听着恰恰尔离近的脚步声,直接站了起来,逃开了。 “……”恰恰尔更加确定自己眼中的背影就是束宁。 束宁的脚步不知何时变的轻快无比,眨眼之间已经回到客栈之中,回到自己的房间之中。 “她跑得怎么这么快?”恰恰尔跟着束宁回到镇上,见束宁闪身之间没了踪影,恰恰尔不得不在大街上寻找束宁的身影。 “恩人,是恩人。”全宏文凑上前,鞠躬行礼,问道“恩人这是要去哪?” “你刚刚有没有见到一个浑身湿透的女孩。”恰恰尔焦急的问道。 “女孩?浑身湿透的女孩?”男人从上到下又重新打量一番恰恰尔,又说道“恩人放心,你向我打听人就对了,我定能帮恩人找到。” 恰恰尔向四周张望,不见束宁身影,眼神之中满是失落。 “恩人你放心,人我一定帮你找到,恩人跟全某一起喝个早茶,咱们边喝茶边等消息如何?”全宏文向身边的家丁说道“把府里的所有人都叫出来,务必找到恩人要找的人。” “是”家丁离开后,全宏文请恰恰尔到茶馆里喝茶。 一时间,大街上几乎所有人都在找一个浑身湿透的女孩。 全府的家丁将要找的人,告诉街上的每一个人,就连七岁孩童也知道“除匪英雄在找一个浑身湿透的女孩” “你见没见到一个浑身湿透的女孩?”一个小男孩手里拿着风车,问旁边路过的老奶奶。 “没见到,见到了一定告诉你。”这是老奶奶已经对第十三个人所说的话了。 “见到了一定告诉我”小男孩又接着去问下一个。 “哎!你有没有听说,有人要找一个全身湿透的女孩。” “哎呀!你还不知道吗?是咱们镇上的大英雄要找他的妻子。” “啥,妻子,英雄竟然成亲了!我还想着把我的侄女说与他。” “你倒是会盘算,有多少富贵人家的小姐想嫁给英雄,怎么也不会轮到你。” “听说了吗?听说了吗?英雄在寻一个落魄的女人。” “听说了,说是他的妻子。” “听谁瞎说的,那个女人是在逃山匪。” “啥……山匪?” “可不是咋的,从山上逃下来,在河水里游了一夜,刚一上岸,就被英雄发现了,这不全镇捉拿呢吗?” 一时间,众口纷纭,捕风捉影,歪曲事实,街头巷尾一人口中一个故事。 “真奇怪,一大早上醒来,就听见外面吵吵嚷嚷!”欢颜站在窗旁对束宁说道。 束宁也来到窗边,往下望,见街道上有许多人都在讨论英雄与女孩是什么关系。 “他们口中的英雄应该是恰恰尔吧!那女孩是谁啊?”欢颜问道。 束宁心虚的转过身,整理自己新穿的衣衫,对欢颜说道“我们吃完饭,就离开这里。” “怎么这么着急啊!你的伤……?”欢颜见束宁脸色红润,难以置信的问道“你的伤好了?” “好了”束宁回道。 “你可是被大夫判了死刑的人,你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吗?你竟然奇迹般的复活了?”欢颜不可思议的问道。 “哪里来的灵丹妙药,不过是硬撑了过去。”束宁这一番话可敷衍不了欢颜,欢颜心想“没有灵丹妙药,那就是有什么独家心法,难道是……”欢颜想起昨天束宁疯狂的赶跳到河水之中,难道…… “小姐起床了吗?”店小二站在门外,喊道。 “什么事?”束宁打开门,问道。 “我们店老板让我来问,两位小姐是否还要继续住下去。” “什么意思?”欢颜走上前问道。 “该交今天的银钱了。”店小二提醒道。 “什么?”欢颜心想“这家店主太贪了” “告诉你们老板,我们吃过早饭就会离开。”束宁回道。 “那小的这就给二位准备早饭去。”店小二转身离开。 “你就不想知道他在找的那个女孩是谁吗?”欢颜特别好奇恰恰尔要找的那个女孩是谁。 “知道了又能怎么样?”束宁现在只想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寻找瑰灵魄上,因为她没有时间了,炎庭会随时随地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夺取自己身上的瑰灵魄! “我就是好奇,想知道他会因为什么样的女孩,放弃了你。”欢颜对束宁说道。 “你什么意思,跟我有什么关系。”束宁问道。 “当然有关系了,他以前可是钟情于你,你们分开才多久啊,现在又无端的冒出一个女孩出来,男人还真是喜新厌旧,见异思迁,三心二意。”欢颜想起谢书白,心想“男人都是一个样,表面上对谁都深情,实则见一个爱一个!” “他……”束宁想解释,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说道“你想多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我想的那样,那是哪样?”欢颜笑道。 “我和他只不过是朋友,他和那个女孩也只不过是……”束宁本来是想要解释,却意外的暴露自己。 “找到了,女孩找到了。”外面有人扯着嗓子大喊道。 欢颜本来质疑束宁,听到有人喊“找到了”好奇的趴在窗边,等着看。 “……”找到了?束宁为倚在窗边向下看。 只见一个几十来岁的女人,领着一个上半身湿透的女孩,在街上大喊道“我找到了,这就是英雄要找的人。” “怎么回事?”全府的侍卫领着一个全身湿透的女孩,站了出来,质问道“你们两个人倒底谁是英雄要找的人?” “我是” “我是”就在两个人异口同声的回道时,从旁边跑出一个人,头发还滴着水,浑身上下湿漉漉的流躺着水柱,对全府家丁说道“我才是英雄要找的人” “……”家丁懵了,带着三个人一起去见恰恰尔。 小小的茶馆之中,一下子聚集了八九个浑身湿透的女孩。 “……”恰恰尔眼神一扫,没有一个是自己所见的背影。 “恩人可找到自己想找的人?”全宏文问道。 “不必在为我费心了,茶以喝好,先行告退。”恰恰尔起身离开。 人美惹祸 “恩人……晚上我在福来客栈摆酒宴,还请恩人赏光。”全宏文说完,见恰恰尔已消失在人群之中。 全宏文看着身边八九个从头湿到脚的女子,不禁撇了一眼身边的家丁。 “散了都散了,都回去吧!回去吧!”家丁看着眼前湿透的女子,也是一脸的无奈。 “我就是英雄要找的女人,我要做英雄的妻子。”其中又一个女人大喊道。 “疯子”全宏文听到后,甩袖离开。 人群之中有人认出那个大声喊叫,要做英雄妻子的女孩,说道“英雄要找的是山匪,是无恶不作的山匪,王家二秀,难不成你就是英雄要找的山匪?” “山匪……英雄要找的是山匪?”几个女子一听,吓得立马四散,消失在众人眼前。 此时的恰恰尔因为束宁的出现,决定暂时不走了,留在小镇上继续寻找束宁。 “你到底在哪?”恰恰尔又回到客栈,在上楼时发现一个人影从自己眼前闪过“是她” 恰恰尔急步赶了上去,并不见人影,心想“难道又是自己的幻觉吗?” 恰恰尔回到自己的房间刚坐下,就听外面一阵喧嚷。 “让开,让开,闲杂人等速速回避,速速回避。”一群官兵横冲直撞,吆五喝六的将一些在街上闲逛的人员,通通推拥到一旁,警告道“站在这里别动,不然小命不保。” 众多官兵突然涌入小镇之后,大街上瞬间变得安静,只听见马蹄声和铠甲发出响亮刺耳的叮当撞击声。 “为何这里突然出现这么多的官兵?”欢颜还不及嘲笑束宁,见众多官兵出现在小镇之上,对束宁说道“姐姐快来看,来了好多官兵。” 此时的束宁脊背靠在门上,心在扑通扑通乱跳。 束宁本来要下楼离开,却见到恰恰尔,立马回身跑回房间。 “……”束宁不知道自己为何这样慌乱,好像只要一见到恰恰尔,心就会不自觉乱跳,失了原本的沉稳。 “给我搜”骑在马上的黑鼻将军大声命令道。 “是”官兵分成四路,向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搜寻。 “将军,我们不如封堵城门,让他们插翅难逃。”将军身边细眼副将说道。 “封堵城门就能让他插翅难逃了!你太小看他了!”将军斜睨一眼细眼副将,又说道“看住木鸟,他一定会现身夺取木鸟。” “是,将军放心,我已经将木鸟拆解,又重新做了一个假的木鸟来引他们上钩。”细眼副将说道。 “我到要看他如何破局!”将军高昂着头,目光向四周搜寻。 “这一次,他跑不了。”副将信心满满的说道。 将军也胸有成竹的望向前方,笑道“莫要小瞧了我们这位小爷!” “他本事在大,也是孤立无援一个人,终是翻不了什么浪花,还不是要断送在将军的手里,到时候帝王之位非将军将莫属。”副将逾越的言辞,让将军冷眼怒怼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将军……”副将意识到自己口无遮拦的说出了将军的心思,惊慌的解释道“是小人口不择言,说出大不敬的话,还望将军开恩,饶过小人。” 将军冷静下来,挥鞭打马时,鞭子扫到副将的胳膊上,衣衫打烂,胳膊上出现一道血痕“谢将军不杀之恩”副将心有余悸的松了一口气,心想“以后不能在无所顾忌的说出将军的心思,否则自己就算有十个脑袋也不够将军砍的!” “官爷,官爷,这是为何?”店主见十来个官兵冲进客栈,赶忙跑出柜台,满脸堆笑的问道。 “今天可有外来人入住”领头的官兵盘问道。 “没有,今天还没有一个人来入住本店。”店主回道。 “你可见过这人?”官兵拿出一副画像,上面话着一个五官端正,气质威武的男人。 “没见过,没见过”店主很确定的说道。 “要是知情不报着,罪加一等你可知道。”官兵说道。 “知道知道,我不敢欺瞒,是真的没有见过,没有见过。”店主说道。 “搜,你们几个去楼上搜,你们几个去后院搜。”官兵对身后的人说完,又转过头对大厅上的人说道“不许乱动,否则就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是”几个官兵手拿大刀,像个胡子一样冲到楼上,挨个房间开始搜查。 “你们不敲门就进来,一点礼貌也没有。”欢颜往楼下望了一眼坐在马上的将军,又说道“你们这么兴师动众的是要找什么人?” “不该问的最好别问,哪那么多话。”其中一个官兵见到束宁看直了眼,另外一个尖嘴猴腮的官兵,见到束宁和欢颜两个人,杏面桃腮、清丽脱俗的容貌,不禁凑上前打量一番,问道“你们两个从哪来,要到哪里去?” “不该问的最好别问,哪那么多的话。”欢颜直接把这一句完整的话,还了回去。 “……”尖嘴猴腮并不生气,不断的上下打量束宁和欢颜两个人。 “看什么看?”欢颜喊道。 “跟我们走”尖嘴猴腮的官兵伸手要去抓欢颜和束宁。 “想要我跟你们走,那要看你们能不能走出这个房间。”欢颜刚要出手,束宁直接制止,问道“我们可是你们要找的人?” “费什么话,跟我们走就是了。”尖嘴猴腮的官兵知道将军好女色,所以想带束宁和欢颜两个人到将军面前邀功。 “你愣着干嘛,带他们下去。”尖嘴猴腮的官兵冲旁边呆愣在原地的官兵喊道。 “最好不要碰我,否则你都不知是怎么死的。”欢颜对要抓自己的官兵说道。 “我们走”束宁将桌子上的水杯,扔到尖嘴猴腮官兵的手背上。 束宁牵起欢颜的手,直接跑出房间。 “站住,抓住他们。”尖嘴猴腮对自己身旁痴呆的官兵喊道。 “站住”反应慢了半拍的官兵,提着刀,向前追赶。 当束宁路过恰恰尔房间时,向房间里撇了一眼,就这一眼,正好与恰恰尔四目相对。 “……”恰恰尔见到束宁直接冲了出去,根本无法掩饰自己欢喜。 “站住,往哪里跑。”尖嘴猴腮的官兵捂着手背,紧追在后。 “站住,往哪里逃。”搜查恰恰尔房间的一名官兵以为恰恰尔逃跑,转身也追了出去。 “你一直都住在我们的隔壁吗?”欢颜惊讶的问道。 “你们要去哪?”恰恰尔见束宁没有理会自己,向欢颜问道。 “……”欢颜一向没有目的地,而束宁也不知从何找起,两个人都没有明确的想法,相互看了一眼之后,欢颜反问道“你要去哪?” “……”恰恰尔不想在和束宁分开,他想守护在束宁左右,所以没有答案。 “抓住他们,抓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尖嘴猴腮官兵,对站在客栈门口的几个官兵喊道。 “小心”恰恰尔又见一个官兵挥刀阻拦,直接跳到束宁面前,单手接住刀尖,硬生生的掰断官兵手中的大刀,回头对束宁说道“你们两个先走,我来对付他们。” “姐姐,你看他,有些时日不见,对你还是十分爱护。”欢颜笑道。 “赶紧走”恰恰尔一脚踢开扑到束宁面前的官兵,牵起束宁的手说道。 当恰恰尔温暖的手掌牵起束宁时,久违的安全感瞬间冲满束宁的内心。 欢颜见尖嘴猴腮官兵抡起大刀斜砍过来,从辫子上摘下叶儿刀,轻轻一档,只见尖嘴猴腮手里的刀掀翻在地。 不等欢颜收刀,一左一右两名官兵冲了上来,欢颜身体向后一仰,刀抡圆,刀尖划开两名官兵手背,血肉翻飞,骨露在外。 与此同时,八九个官兵把恰恰尔和束宁为堵。 左右前后的官兵同时举起手中大刀,砍向恰恰尔。 恰恰尔双手接住左右挥砍而来的大刀,抬脚踢向身前的官兵时,向上一跃,在空中半翻了个跟头,用夺来的大刀,直接招呼身后的两个人。 两个人惊恐的望已经落入自己眉心处的刀尖。 就在这时,恰恰尔两边又涌来四个官兵。 恰恰尔抱起束宁,飞身一跃,跳上二楼。 我不会在离开 “……”恰恰尔紧紧的抱着束宁纤细的腰身,一动不动的凝视着束宁的眼眸。 “诶呀!我都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两个人了!”欢颜也飞跳到二楼,见两个人深情凝望,偷笑道。 束宁推开恰恰尔,眼神闪烁,脸颊微红,嘴角微抿,害羞躲闪的模样让一旁的欢颜捡笑道“姐姐害羞的模样更加动人呢。” 恰恰尔从没有掩饰过自己的爱意,经历分别之后,恰恰尔更加的珍惜看向束宁的每一眼。 “官兵上来了”欢颜站在一旁提醒道。 “我们走”恰恰尔见官兵从楼梯跑了上来,牵起束宁的手,带着束宁跳窗而逃,欢颜紧跟其后。 黑鼻将军早已听见客栈之内的打斗声,见三人从窗而逃,跳到自己面前时,眼中的蔑视,嘴角的轻慢,没有一丝掩藏。 “将他们给我拿下”细眼副将偷偷撇了一眼将军之后,大声命令道。 “是”身后的官兵一拥而上,里三层外三层的将三个人围困在客栈门口。 恰恰尔不等围上来的官兵出手,抢先一步出掌攻击离自己最近的两个官兵。 “啊……”被恰恰尔打伤的两个官兵捂着胸口,不断的向后退。 一众官兵见恰恰尔来势汹汹,莫名的感到害怕,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 “一起上,将他拿下。”细眼副将在一次命令道。 官兵听到命令后,同时举手挥刀,扑向恰恰尔,只见恰恰尔双眼圆睁,双掌暗生火焰。 恰恰尔见眼前众人都是平凡的血肉之躯,根本承受不了。恰恰尔不想伤其性命,又悄悄的收回掌中火,直接空掌打向涌上来的官兵。 “啊……”一时之间,惨叫之声不绝于耳,只见恰恰尔身影在人群之中似一道疾风,横穿纵行在众多官兵之中。 掌风似剑,相抵刀尖,藏力留劲,空手战百兵。 “将军,此人倒是不容小觑!”细眼副将见恰恰尔在眨眼之间,已将大半官兵打倒在地,惊讶之余对将军说道。 “啊……”恰恰尔抓起身旁一个官兵,直接扔向黑鼻将军。 黑鼻将军冷眼看着官兵从自己身旁飞过,听到重重的落地声后,看了一眼旁边的副将。 副将心领神会的飞离马背,直接抽出腰间佩戴的长剑,对恰恰尔喊道“哪里来的莽夫,敢在大将军面前撒野。” 副将舞动手中长剑,剑身闪着刺眼的光亮,不禁让恰恰尔侧头相望。 “姐姐,你有没有发现,他跟往日有所不同。”欢颜刚说完,伸手就是一拳,直接打向悄悄来到自己身后,官兵的鼻子上,见官兵捂着鼻子,举刀砍向自己时,欢颜又抬脚将官兵踢到客栈的门板上,看向旁边蠢蠢欲动的官兵,喊道“你们想和他一样,尽管上。” 束宁望着恰恰尔的身影,见恰恰尔直接迎了上去,双掌暗自升腾火焰,在长剑离近恰恰尔心口之时,伸出双掌,握住锋利的剑身。 “……”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双手握剑!副将见恰恰尔伸手紧紧握住自己的长剑,惊讶的张开大嘴之后,用力挑动手中长剑,试图削掉恰恰尔的双手。 恰恰尔双手控制副将手中的长剑,斜身上前,想夺下副将手中的长剑。副将见状直接飞腿踢向恰恰尔腹部。 恰恰尔一手握住长剑,一手夹起副将的双腿,抡了半圈之后直接将副将甩出十几米远。 黑鼻将军见恰恰尔两三下子将副将解决,在也坐不住了,直接摘下腰间悬挂的星角石,飞身来到恰恰尔面前,眯眼重新打量恰恰尔一番。 恰恰尔撇了一眼将军手中三角形的青色大石,见大石之上有一条细细的铁链,铁链的另一头有一颗极小的三角石,握在黑鼻将军的手中。 恰恰尔直接伸出双掌发起攻击。 “哼”黑鼻将军冷哼一声,摇动手中青色星角石,直接咂向恰恰尔的脑袋。 恰恰尔伸手去接,没想到大石弹出恰恰尔的手掌之中,返回到黑鼻将军的手中。 不等恰恰尔反应过来,黑鼻将军又快速甩出星角石,砸向恰恰尔的胸口。 恰恰尔反应过来时,星角石已经离自己胸口一寸。 “小心”束宁抽出腰间金卜软剑,挡住恰恰尔胸口处的星角石。 只见星角石返回到将军手中,又迅速的咂向束宁之身。 束宁剑尖直指星角石,剑与石冲撞时,发出耀眼的火花。就在金卜剑要穿透星角石时,黑鼻将军及时的收回星角石,又直接抛向恰恰尔的脚下。 恰恰尔不明其理,刚想抬脚踢向落地的星角石。不曾想,星角石在地上转动一圈之后,直接弹起。 黑鼻将军摇动手中铁链,星角石直接从恰恰尔右肩飞过,又从恰恰尔左肩返回。只见三角行青色大石缠在铁链之上,卡在恰恰尔的脖子上。 恰恰尔反应过来时,直接抓住星角石。黑鼻将军见状双手紧紧的抓住星角石的另一头,两个人用力拉扯,中间的铁链崩的笔直,似要断裂。 黑鼻将军冷笑道“要不是这位美人救你,你早就是我石下的亡魂了。” 束宁挥剑砍向两个人中间的铁链,不等剑挨进铁链,黑鼻将军松开手,将手中的小石头扔向恰恰尔手中的大石。 只见两石相遇,激出火花。火花四溅,似星辰闪耀。 就在那一瞬间,眼前的一切事物仿佛都亮了一个度,火花似花在眼中绽放。 恰恰尔第一时间跑到束宁面前将束宁拽到自己的怀中,用自己的身体护住束宁,任火花溅到自己的身上。 “有意思”欢颜见一大一小三角石块撞出火花,火花溅向四周,周围立即成了一片火海。 “你身上着火了”束宁伸手替恰恰尔扑打衣服上的火苗。 “你忘了,我不怕火。”恰恰尔见束宁焦急的模样,内心暗喜。 “……”是啊!他根本不怕火!我这是在干什么!束宁的手尴尬的停在半空之中时,火花溅到束宁的手背上。 “啊……”火花似火种,一但沾染任何事物,会侵入其中,侵蚀事物,让其变成自己的载体,成为火种。 恰恰尔第一时间握住束宁的手,吸取火花的热度。 “我没事”束宁总是一副冷淡超然,无所谓的状态。 “怎么会没事”恰恰尔第一次反驳道。 “这里越烧越旺,我们赶紧离开这里。”欢颜说完,跳出火海。 恰恰尔将侵入束宁身体的火花逼了出来,抱着束宁,跟着欢颜跳出火海。 “将军”细眼副将一瘸一拐的走到将军面前,见三个人先后都跳出火海,请示道“我去把他们抓回来。” “你……就算是十个你,也不是他一个人的对手。”黑鼻将军心想“最好他们跟那位小王爷没关系!” “将军,那我们是否还要继续搜查叛贼的下落。”副将又请示道。 黑鼻将军撇了一眼细眼副将,轻声说道“回营” “是,将军”副将牵过马,扶将军上马后,对周围残兵喊道“回营” 欢颜见前面是十字路口,回头看了一眼,没有人追,放慢脚步,对恰恰尔和束宁两个人说道“没有人追过来,我们往哪里走?” 恰恰尔停下脚步,低头看了一眼束宁的手背,对束宁说道“可能会留疤” 束宁不在乎自己的手会不会留疤,所以表情淡然。 “我们往哪走?”恰恰尔又好奇的问束宁。 “我们……”他是要和我同路吗?不行!不能让他和自己一起走,如果被炎庭发现,我们两个人一个也跑不了! “你要去哪?”束宁反问道。 “我……我跟你走,你去哪我去哪?我不会在离开。”恰恰尔终于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我们还是各走各路为好”束宁直接拒绝道。 “我不会在离开”恰恰尔又着重的说了一遍。 “……”此时的束宁微启朱唇,想要拒绝,却又无法拒绝。 束宁不想让恰恰尔跟在自己身旁,因为害怕炎庭发现他的存在! “我不会离开”恰恰尔见束宁默不作声,又一个字一个字,清晰有力的说道。 理性的束宁还是抵不过深情的恰恰尔。 千奇百怪的小桥 “你们看,城门处有很多官兵把守,不过就是再多十倍兵力,也拦不住我们!”欢颜转身对恰恰尔和束宁两个人说道。 三个人大摇大摆的走到城门口时,有两个官兵迎了上来,手握腰间佩刀,拦住三人的去路。 “站住”一个官兵喊道。 另一个官兵展开手中画像,低头看了一眼画像,抬眼瞧向恰恰尔后,对身边的人摇了摇头。 正当两个官兵要放行时,听见有人喊道“拿下贼人” “拿下贼人”恰恰尔听到后,第一反应是将束宁护在身后,迅速伸出手掌打向身前的两个官兵。 “……”两个官兵还未反应过来时,又被欢颜一拳打倒在地。 “他们抓的不是我们”束宁见守城门士兵全部追出城外,对欢颜和恰恰尔说道。 “不是抓我们,那是抓谁?”欢颜不解的问道。 “画像上的人”恰恰尔弯腰从官兵手中夺下画像,展开一看,觉得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是他?”束宁看到画像之后,也觉得眼熟,细想之后,确定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人。 “是他?”此时,恰恰尔也看出画像上所画之人是谁。 “是谁啊?我认识吗?”恰恰尔将画像递给欢颜。 欢颜拿到画像时,跟束宁和恰恰尔的反应是一样的,甚是眼熟,但是一时之间却想不起来是谁? “你们为什么捉拿画像之人?”恰恰尔低头问地上躺着的两个官兵。 “我们……我们也不知道,只是奉命行事罢了。”其中一个人回道。 “说实话”欢颜踢了一脚离自己最近的官兵。 “我们真的……真的不知道,只是奉命捉拿画像上的人。”被踢的官兵忍着胸口上剧烈的疼痛,对欢颜说道。 “我们跟过去瞧一瞧,不就知道了吗?”欢颜来了兴趣,对恰恰尔和束宁说道。 恰恰尔和束宁两个人相视一眼后,又听到欢颜说道“你们两个既然认识他,就不好奇吗?反正我们三个人也不知道去哪,不如跟过去看一看。” 欢颜见两个人没有任何反应,拽起束宁的胳膊说道“跟着去看一看,耽误不了多少时间的。” 欢颜拽着束宁,恰恰尔跟在束宁身后,三个人悄悄的跟在官兵身后。 “我跟右边的人,你们两个人跟左边的官兵。”三人来到岔路口,见官兵分两路追,欢颜直接说道。 当欢颜已经消失在岔路口时,恰恰尔和束宁两个人还愣在原地。 “要继续跟下去吗?”恰恰尔知道束宁有自己要做的事,所以询问道。 “都走到这里了,不如跟上去看一看。”束宁说道。 “好”恰恰尔回道。 束宁和恰恰尔两个人,跟着官兵穿林过河。 两个人本来一直不远不近的紧跟在官兵身后,却在眨眼之间突然消失不见了。 “小心”恰恰尔突然拽住束宁的手腕,警觉的望向四周。 束宁看了一眼面前歪歪扭扭的石碑,上面只画了一个简单的圆形图案,并没有任何字体。 两个人缓步向前行走。 “呵呵呵” “呵呵呵” “呵呵呵”束宁听到不远处传来急促的叫声。 束宁环视四周,见面前有一条小路,而自己右手边有一颗歪脖子老树,老树旁边有一座小桥。 “这里无河无水,怎么会在这里建桥?”就在束宁诧异之时,恰恰尔已经走到歪脖子老树下。 束宁见恰恰尔伸手拍了拍歪脖子老树,又拍了拍小桥上的木桩,束宁对恰恰尔说道“我们还是走这条小路为好。” “你是不是也觉得这桥建在这里即突兀又奇怪。”恰恰尔问道。 “嗯,这里无河无水,怎会建桥?”束宁回道。 “你过来看”恰恰尔对束宁说道。 恰恰尔见束宁走了过来,手指向桥上的血迹,对束宁说道“有人从这里走” “呵呵呵” “呵呵呵” “呵呵呵”急促的叫声似乎就在耳边回响。 束宁缓步走上小桥,警觉的看向前方,心想“这里定有玄妙” 当束宁和恰恰尔走下桥时,发现有很多千奇百怪的桥。 有木桥,有石桥,还有铁索小桥。 每个桥都有一个好听的名字。 一个红木所建的小桥,名为“红相思” 一个黑石所筑的小桥,名为“暗光” 一个铁链所束的小桥,名为“梦梁” 最吸引束宁的是白丝布缠绕成桥,名为“祝灵生”的一座小桥。 恰恰尔则被一个似弯弓的大石桥,所吸引。 “星引”恰恰尔读出桥上所刻的名字,望着一整块大石所筑的小桥,心想“星引这个名字很好听。” “呵呵呵” “呵呵呵” “呵呵呵”急促的身音变得有些僵硬沙哑。 恰恰尔缓过神来,转身对束宁问道“我们走那座桥?” “……”恰恰尔不见束宁身影,心慌意乱的在四周乱窜。 “她到底去哪了?”恰恰尔不安的向四处张望。 恰恰尔看着眼前千奇百怪的一座座小桥,心想“她一定是走上其中一座桥。” “她会走上那座小桥?”恰恰尔开始小心翼翼的挑选眼前的每一座小桥。 “幻路”恰恰尔看着眼前的一座姹紫嫣红,扑满花瓣的小桥。 桥上还有一朵极大的红牡丹,艳丽的色彩很是引人注目。 “她不会上这座桥!”恰恰尔又向前走了两步,见眼前出现一座小桥,小桥用枯树所建,给人一种凄凉哀伤之感! “她不会上这座桥!”恰恰尔又看向旁边羽毛为桥,名为“飘然”的小桥。 桥上有一对五彩缤纷的小翅膀,似一个人在向自己招手,欢迎上桥一样。 “呵呵呵” “呵呵呵” “呵呵呵”身音又变得有些刺耳。 束宁走下桥,转身去喊恰恰尔时,却见小桥消失不见! 束宁顿时不安起来,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向自己慢慢靠近。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一头似猪非猪,长毛长腿,更似野人的野兽出现在束宁面前。 “你是谁?” 束宁一愣,野兽竟然开口说人话? “你是谁?”野兽再一次咆哮道。 束宁抽出腰间金卜剑,反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你是谁?”野兽又一次咆哮道。 束宁并不理会,心想“我是谁?告诉你了又能怎样。” “你是谁?” “你是谁” “你是谁”野兽仿佛就会说这一句话,开始不间断的问道。 束宁见野兽慢慢靠近自己,剑指向野兽说道“莫要在靠近” “呵呵呵”野兽沙哑刺耳的叫声,震耳欲聋。 束宁捂住耳朵,却也抵挡不了声音直接刺透自己的耳膜。 “你是谁” “你是谁” “你是谁”声音似乎带着神秘的魔性,直抵束宁内心。 声音就像血液涌动在心口处,不断的质问束宁“你是谁?” 束宁头疼欲裂,半跪在地。 “怎么会这样?”束宁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后,强忍着站了起来,剑指野兽时,发现自己的剑上竟然有大片的血迹。 “怎么会有血迹?”束宁又见自己的双手也沾满鲜血。 “我的手……”束宁扔下金卜剑,摊开双手,惊慌失措的看着自己双手上的鲜血。 “……”束宁眼见手心处的鲜血之上,涌动出那些曾经被自己杀死的野兽妖魔。 束宁紧闭双眼,她不后悔杀死那些野兽妖魔,因为它们性暴凶残,无恶不作。 “你是谁” “你是谁” “你是谁”沙哑刺耳的身音一直不断的质问道。 “我是谁?”束宁大脑一片空白,像是在自问一样,嘀咕道“我是谁?” “我是苍山,黎庸仙人的弟子束宁。”束宁突然想了起来,轻声说道。 “呵呵呵”野兽不再问束宁“你是谁”却又一个劲的咆哮着“呵呵呵” “不要在叫了,不要在叫了!”刺耳又猛烈的声音,震的束宁直摇头。 “不要在叫了”束宁看着手掌上的鲜血,听着急促猛烈的咆哮声,大脑似我有万针在扎,眼前一片漆黑,似是掉进深渊之中,身体不断下坠。 最终,束宁瘫软在地。 急雨浇心 “宁儿”恰恰尔最终选择,用白丝布缠绕成桥的“祝灵生” 当走下桥见到束宁的那一刻,恰恰尔直接扑到束宁身边,抱起束宁。 “你是谁” 恰恰尔查看束宁身体,见没有任何伤口,又轻声的一遍一遍喊着束宁的名字。 “你是谁” “你是谁” “你是谁”刺耳的声音不间断的响起。 “你是谁?”恰恰尔反问道。 “你是谁” 恰恰尔不在理会长毛长腿似幻影的野兽,紧紧的起束宁,想转身离开,却发现来时的桥已经不见踪影。 “你是谁” “你是谁” “你是谁”魔幻的声音开始无限攻击恰恰尔的身心。 “我是谁?”恰恰尔自我反问道。 “呵呵呵”刺耳的声音似是妖魔,拖拽恰恰尔的双脚。似是万丈深渊,让恰恰尔无限坠落。 恰恰尔眼前一黑,脚下一软,瘫倒在地。 “将军想如何处置他们”一个身披黑熊皮衣,头发拖地的女人问道。 “将他们关起来,严加看守。”黑鼻将军说道。 “是”细眼副将领命道。 “将军难道真的要带他回浦齐国吗?”女人的手指纤长细巧,一边玩弄手中的蓝色水晶手链,一边斜眼看向黑鼻将军。 “王上要亲自审问”黑鼻将军回道。 “杀了他才是最好的选择,不是吗?”女人逾越的话语,让黑鼻将军一惊。 “将军不想让他死吗?”女人又问道。 “……”黑鼻将军冷冷的看了一眼女人。 “现在可是好时机,如果真的把他送回王城,怕是王上会念极旧情,留他一命,到时候可就没有机会了。”女人是浦齐国国王身边的暗卫,话语直接且逾越,但是黑鼻将军却不敢有一丝不悦和指责。 黑鼻将军相信女人所说的话,但是他更怕女人是替王上试探自己,所以更加小心翼翼的掩藏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不禁冷笑一声,说道“我奉王上之命将逆贼带回,又怎么生弑杀之心。王爷的命只有王上一人可以定夺。” “你觉得我是在试探你吗?”女人拥有淡蓝色的异瞳,拥有长长弯弯的浓密的睫毛,漂亮明艳的大眼睛,忍不住让人深陷其中。 “……”黑鼻将军赶紧低下头,不敢与女人直视。 “罢了,我说什么话都像试探,那我就少说一些吧!不过你想安安稳稳的将他押到王上面前,最好把他身上的断剑取来,否则你很难关得住他。”女人提醒道。 黑鼻将军又多心道“她今日助我,可是为了神剑而来?” 女人本来一直在不断的玩弄手中的水晶手链,纤细的手指突然停了下来,嘴角微微勾起,淡蓝色的瞳孔散着冷咧的寒意,对黑鼻将军说道“我赢善想要的东西会自己取,从来不会假手他人。” “她……她竟然知道我在想什么?”黑鼻将军一愣,尴尬的转身要离开。 赢善看着黑鼻将军的背影,嘀咕道“就你这样愚蠢的人,还想成为浦齐国的大将军,真是可笑。” “大人,又发现一只木鸟。”一个身穿黑衣的暗卫走到赢善面前,小声说道。 “写了什么”赢善将手中的水晶手链带到自己的手腕上,问道。 “什么也没写”暗卫回道。 “什么也没写?”赢善反问道。 “是,什么也没写。”暗卫回道。 “知道了,继续盯着,一有消息马上禀报。”赢善说道。 “是”暗卫退下之后,被副将拦住“可有什么消息” “发现一只木鸟,上面什么也没写。”暗卫察看四周,见无人,回道。 “什么也没写?你莫不是在诓骗我?”细眼副将问道。 “小人怎敢诓骗将军,确实是什么也没有写,白纸一张。”暗卫半跪在地,说道。 “赢善大人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副将又问道。 “赢善大人是奉王上之命,前来助将军一臂之力。”暗卫回道。 “以后有什么消息,要第一时间通知我,若敢欺骗,定将你碎尸万段。”副将威胁道。 “小人不敢欺骗将军”暗卫见副将离开,转身恭恭敬敬的对身后之人,说道“赢善大人,将军那边我已经派人紧盯。” “等回到浦齐国时,就将他杀了吧!”赢善对暗卫说道。 “是”暗卫回道。 “轰隆”一声,惊雷在天空之中滚动。 “噼里啪啦”豆大的雨点从天而降。 “我最讨厌下雨天!”赢善不得不飞身跑到黑鼻将军所驻扎的军营之中躲雨。 军营中间空地上,有两个铁笼,其中一个牢笼里躺着束宁和恰恰尔两个人。 倾盆大雨,从天倾泻而下。似珍珠大的雨点,拍醒束宁和恰恰尔两个人。 “轰隆隆”惊雷四起,雨水如柱,倾泻在地,瞬间成河。 恰恰尔翻身支撑起自己的身体,将束宁护在自己的身下,任雨点拍打在自己的脊背之上。 雨水从恰恰尔的脸上流淌下来,滴到束宁还未侵湿的头发上。 在这一瞬间,两个人四目相对时,眼中潜藏的深情在无遮掩,彼此的心跳声,盖过雨滴的脆响。 爱意在心底崩发,再也无法掩埋。 “轰隆隆”一声接着一声的惊雷,在耳边滚动。 “娘啊!”另一个牢笼中的女孩被惊雷惊醒,直接扑到旁边男人的怀中。 男人也刚刚醒来,见女孩闭着眼睛,捂着耳朵,扑到自己的怀里,并没有躲闪,直接抱住女孩,安慰道“有我在,别害怕。” “我不害怕”女孩眨着眼睛推开男人,心道“就因为有你在,我才落得如此下场!” 男人似乎感受到女孩的怨气,抬起头,望向乌云密布的天空,任凭雨点拍打自己的脸颊,平愤自己心中的艰难的抉择。 女孩见脚下流淌着红色的雨水,担心道“你的伤口……” “我没事,不用担心。”男人低下头,看了一眼胳膊上的伤口,又郑重的说道“救命之恩,永世不忘。” “你最好记得这份恩情,以后是要尝还的。”女孩回道。 “恩情定会铭记于心,若有以后,定当竭力偿还。”男人又郑重的说道。 “阿嚏”女孩打了一个喷嚏,环抱自身,嘀咕道“怕是没以后了!” “那些一路追杀你的人是谁?你到底得罪了谁?”女孩问道。 “是仇人”男人简短的回道。 “你的仇人真够多的!你以前是不是没做什么好事,欺男霸女,巧取豪夺,所以才会有这么多的人想杀死你!”女孩回想这一路的惊险,不管走到哪里,都会有形形色色的人在身边打转,不管是男女老少,还是街边的乞丐,都会在下一刻,抽出刀,砍向自己。真的好可怕! “……”男人看向女孩,想要解释,又听到女孩皱着眉头说道“我跟他们无冤无仇的,为什么连我也要杀!我看他们更是横行霸道,蛮不讲理的大坏蛋。我娘要是知道了,一定不会饶了他们。” “轰隆隆”一声惊雷,吓得女孩又钻进男人的怀中。 黑沉沉的天,似乎压到恰恰尔的脊背之上。 狂风裹着雨水,疯狂急切的拍打在恰恰尔的身上。 束宁坐了起来,抱住恰恰尔,束宁不想让恰恰尔在为自己遮风挡雨,她要跟他一起面对风雨。 冷风呼啸,惊雷狂响,雨一直下,一切似乎没有尽头。 “娘,我要被淹死了!”女孩趴在男人的怀里,嘀咕道。 “我不会让你有事”男人说道。 “你自己都保全不了自己,还信誓旦旦的要保全我。”女孩抬起头白了一眼男人,心想“要不是你连累我,我又怎么会被他们抓到!” 男人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我们要是从这里出去,你就别跟着我了,我可不想在跟你在一起。”女孩说道。 “不行”男人一口否决道。 “为什么不行,师哥之所以让你护送我回九尔山,是根本不知道你有这么多的仇家,他要是知道了,根本不会让你护送我的,他肯定会让我远离你。”天涯海海激动的说道。 “我答应你师哥,会护送你回到九尔山,我一定会将你护送到九尔山。”管弥章回道。 “你护送我?你拿什么护送我?拿你的命吗?”天涯海海质问道。 “轰隆隆”惊雷一响,天涯海海又下意识的扑到管弥章的怀里。 逃出牢笼 “……”管弥章之所以会答应鸟人护送天涯海海回九尔山,是想让天涯海海欠下自己一份人情,以便日后好索要草药替妹妹治病。 管弥章没想到自己的行踪暴露,引来祸事,连累天涯海海。管弥章现在特别后悔,后悔自己应下护送天涯海海回九尔山一事。不过管弥章现在的内心更多是庆幸,庆幸天涯海海在自己身边,助自己躲过一次又一次的危机。 管弥章想过与天涯海海分开,各走各路,却自私的想利用天涯海海,助自己有命走到最后,完成自己谋划许久的事。 “阿嚏”天涯海海骂道“该死的鬼天气,说下雨就下雨,想刮风就刮风,也不管别人的死活。” “……”束宁和恰恰尔认出天涯海海,两个人相视一眼后,又同时望向天涯海海。 此时的管弥章目不转睛的审视旁边牢笼里的两个人。 “好像在哪里见过?”因为雨水成帘,管弥章看不清束宁和恰恰尔的脸,只是感觉在哪里见过。 “好冷,好冷”天涯海海卷缩在笼中一角,打着冷颤。 “阿嚏,阿嚏,阿嚏”天涯海海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揉了揉鼻子,擦抹脸上流下来的雨水,对管弥章说道“你现在就把恩情还给我……” “怎么还?”管弥章看了一眼天涯海海,不禁问道。 “把你的衣服脱下来给我”天涯海海任性的说道。 “……”管弥章暗自苦笑一声,慢慢解开衣带,脱下自己的衣衫,扔给天涯海海。 天涯海海接过已经湿成一滩水的衣衫,盖在自己的腿上,感觉自己更冷了。天涯海海又将衣服遮在自己的头顶,宽大的衣衫遮住疾速降落的雨滴。 “阿嚏”天涯海海见管弥章穿着单薄的内衫,在雨里冻的瑟瑟发抖。又见管弥章胳膊上的伤口,被雨水侵的惨白无色,骨肉分离。 “真臭,熏死我了,还给你。”天涯海海把衣服扔到管弥章的头顶上,嘀嘀咕咕的又说道“用这么简单的事抵救命之恩,我可真傻。” 管弥章将衣服披在自己的身后,说道“救命之恩,铭记一世,以后不管你需要我做什么,我都会尽力而为。” “说得真好听,我要你做什么你都做吗?我现在就想出去,你能做到吗?”天涯海海赌气说道。 “……”管弥章自责自己的无为,反省自己无能!是自己太过自负,如果细心筹谋一些,也不至于落到今日地步! 管弥章对天涯海海更多的是歉意,因为自己的自私,让她同自己遭受磨难! “看我干嘛,看我干嘛,你觉得我无理取闹吗?要不是你我能被关在这里吗?都是你,没有你我早都回到九尔山了!真不知道师哥为什么会相信你!”天涯海海有一肚子的怨气。 “……”管弥章无言以对。 “也不知发青原姐姐怎么样了!她一个人怕是……”天涯海海眼中涌动这泪水,希望青原能活着。 一提到青原,管弥章更加的自责,本以为自己可以保护青原,可以同她一起回到浦齐国!现在却不知她身在何处! 雨一点一点变小,风一点一点变弱,时间一点一点僵硬的转动。 当雨过天晴,乌云尽散时,嘲笑的身音出现在管弥章耳边“要坚持到王城才好,否则我便有慢待小王爷的嫌疑。”黑鼻将军看着曾经还是孩童,却目中无人,高傲无情的管弥章。又想起自己曾站在他的左右被他冷眼嘲笑,想起自己被他一无是处的责骂,心中就有一团怒火。 “……”管弥章眉宇间藏有怒气,深黯的眼眸之中,散着凶狠的杀气。如果断剑还在身边,此时的管弥章一定会拿起断剑刺向黑鼻将军的胸口。 “来人,挖地三尺,引水为牢,让他好好享受。”黑鼻将军就是看不惯管弥章桀骜不驯,傲睨万物的模样。 “是”副将应声回道。 数十人在一柱香的时间里,挖出一个四四方方的地牢,将周围地上的泥水都引到地牢之中。又将两个铁笼并列放进地牢之中。 “你个卑鄙无耻的王八蛋,我要是出去了,一定会杀了你。”天涯海海大喊道。 此时,管弥章认出束宁和恰恰尔两个人,惊讶之余,轻声问道“是你们……你们怎么会被抓进来?” “一言难尽,你们呢?是为了什么被抓进来?”恰恰尔问道。 天涯海海听到管弥章和恰恰尔两个人的对话后,看向束宁和恰恰尔两个,指着两个人喊道“是你们……” “啊……”官弥章的伤口遇水,骨肉飘离,疼痛噬心,又因失血过多,风寒入体,身体虚弱无比,又被黑鼻将军暗地使用星角石,重重击在管弥章脊背之上。 “王八蛋,你有种放我出去,咱们两个人一对一单挑。”天涯海海见管弥章口吐鲜血,抬头向上怒吼道。 哼”黑鼻将军冷哼一声,回道营帐之中。 “王八蛋”天涯海海气得搅浑身旁的泥水,快要没脖子泥水,涌动在肩头。 “你……你别闭眼……”这一次是真的救不了他了!天涯海海看着管弥章迷离涣散的双眼,看着半耷下去的眼皮,又焦急的喊道“你不要闭上眼睛,睁开眼睛看着我,你的命是我救的,我不想你就这样死了。” 管弥章拼命的睁开自己的双眼,可是眼中已经没有一丝倔犟,失神的双眼,仿佛黑洞一般,没了希望。 “你睁开眼睛看着我,我们不能死在这里,你还要带我逃出去呢!你听到没有啊!”天涯海海抓住管弥章的胳膊,用力摇晃。 “啊……”天涯海海碰到管弥章的伤口,撕心累肺的疼痛激醒管弥章。 “你醒了,太好了!我不许你闭上眼睛。”天涯海海见管弥章睁开眼睛,愁容立消。 管弥章是因为剧痛而清醒过来,又因被偷袭,侵泡在泥水,整个人无力又无助,全靠天涯海海抱着支持。 “不用管我,不用在管我,你自己想办法逃出去。”管弥章轻喘着气息,一个字一个字的对天涯海海说道。 “自己想办法逃出去,怎么逃?你认为我是大力士吗?可以掰开铁笼逃出去吗?你以为我是神仙吗?说逃就逃能逃出去的吗?你倒是想办法呀!我可不想死在这里。”欢颜在管弥章耳边嘀咕道。 “……”管弥章转头看向恰恰尔。 “呜呜呜,我们是不是出不去了!”天涯海海哭着问道。 “一定能出去”管弥章已经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他只希望天涯海海能逃出去。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天涯海海已经快要抱不动管弥章不断下沉的身体。 此时的恰恰尔抓住铁笼顶端的铁栏杆,掌心暗生冷火,用力向两旁掰弯铁栏杆。 “别哭,我们在想办法出去。”束宁对天涯海海说道。 “有办法出去吗?我们真的能出去吗?”天涯海海问道。 “能”束宁坚定的回道。 “不许闭上眼睛”天涯海海见管弥章闭上了眼睛,特别着急的大喊道。 “把手给我”恰恰尔掰开铁笼,跳了上去,对束宁说道。 “你看,你在坚持一下,我们很快就会过去救你。”束宁看了一眼天涯海海,伸出手来,被恰恰尔拽上铁笼顶部。 “我们有救了”天涯海海对迷离恍惚管弥章说道。 恰恰尔跳到另一个牢笼,伸手去掰铁笼。 铁笼坚硬牢固,却也抵不住恰恰尔手中的冷火。 恰恰尔将管弥章和天涯海海两个人救了出来。带着三个人逃出地牢。 无法分享的心事 四个人爬出深坑时,有四把冰冷的长刀,直接抵到四个人的脖子上。 “别动,动一下就要了你们的命。”一个细哑的声音,附在冰冷的长刀上,让四个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 天涯海海因有金芽护体,无所顾忌的扑到管弥章身上,紧紧的抱住管弥章。 “妈的,别动,在动就给你一刀。”其中一个红脸的官兵,对身边的身材瘦小的官兵说道“快去禀告将军。” 恰恰尔看了一眼束宁,束宁翻身滚到恰恰尔的身旁。 “妈的,真当老子不敢杀你们吗?”当长刀砍向束宁时,恰恰尔直接伸手抓住长刀。 长刀在恰恰尔火手之中融成铁水。 “……”不等在场的所有官兵露出惊讶之色时,恰恰尔已经站起,伸出双掌,将离自己最近的两个官兵打死在地。 其余的官兵见状,纷纷后退。 此时,有人大喊道“快去禀告将军,贼人……”不等说完,就被恰恰尔一脚踢进深坑之中。 恰恰尔双掌立现冷焰,焰火似柱,横扫在一众官兵的脚下。 火焰并不大,似小小的火苗,微闪着火光,窜到官兵的鞋靴上,吓得他们嚎叫四散。 束宁和天涯海海两个人扶起管弥章,趁乱跑出军营。 恰恰尔见黑鼻将军气势汹汹的飞跑过来,回头对束宁说道“你们快走,我断后。” “用火筑墙,挡住他们。我们一起走。”束宁对恰恰尔说道。 恰恰尔听到束宁的话后,双眼双掌同时显出冷焰,焰火相互围绕成墙,堵住军营路口。 “走”恰恰尔背起管弥章说道。 “给我冲出去”黑鼻将军命令道。 有几个想立功,不怕死的兵,挥着刀冲向火墙。 “……”还未感受到火的炙热,就在一瞬间被吞噬无影。 众人见到,立马后退,不敢上前一步。 “你竟然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逃跑?”赢善见状质问道。 “你有本事,你倒是冲出去追拿他们。”黑鼻将军说完,又立马解释道“赢善大人见过这样的冷火吗?莫说你我肉身,就是刀尖只要一靠近,立马消融不见踪影。” “……”赢善也只能任四个人的身影消失在眼前,不敢上前一步。 “我们上山”恰恰尔见前面有一座低矮的小山,对束宁说道。 恰恰尔背着管弥章爬到山顶时,见远处军营的火已经慢慢消散,心想“不知这火又伤了多少人!” “我们为什么要上山,在这里等着他们来抓我们吗?”天涯海海不解的问道。 “现在火已经灭了,他们肯定会追赶我们。”恰恰尔看了一眼束宁,解释道“我们只要在这里等着他们追过来,一路跟在他们身后走,他们在明我们在暗,才是最安全的。” “跟在他们身后?那他怎么办?如果在这光秃秃的山上待一夜,没有大夫及时医治他,没有药止血止疼,他会死的。”天涯海海担心道。 “……”恰恰尔低头看了一眼管弥章,听见束宁说道“他暂时没有性命之忧。” “可是,你看他……”天涯海海见管弥章脸色惨白,胳膊上的伤口,已经糜烂不堪,双眉紧蹙,神色担忧道“你看他,像是无事的样子吗?” “他没有致命伤,明天我们找一个地方好好的休养几天,他自然会无事。”恰恰尔回道。 “真的吗?”天涯海海还是不相信的问道。 “真的”束宁回道。 夜色降临时,马蹄声震响,数百名官兵一下子涌到山脚下。 黑鼻将军撇了一眼光秃秃的小山,望向前方宽阔的大路和林中隐秘的小路,对身边的副将说道“分两路追击,一但见到,立即射发响箭。” “是”副将领着一队人向小路追赶。 当马蹄声渐渐远去时,天涯海海对束宁说道“他们竟然没有山上搜查!” “聪明自误”束宁回道。 恰恰尔见官兵离开,跑下山,不一会儿,拾了一大抱干柴,还拖回一颗枯树回来,扔到束宁和天涯海海面前,说道“我们两个会去对面的半山腰歇息” “为什么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去歇息?”天涯海海不解的问道。 “好,知道了。”不等恰恰尔回答,束宁直接回道。 “……”什么情况?天涯海海见恰恰尔离开,转身又问道“我们为什么要分开歇息?分开就分开,为什么还要分的那么远?” “他是想让我们安心一些”束宁把火升起来,对天涯海海说道。 “安什么心?”天涯海海还是不明白。 束宁不在解释,直接把自己身上的湿衣服脱了下来,挂在火堆旁。 天涯海海见状,才明白原来是这么一回事,笑道“他心可真细!” “阿嚏,阿嚏……”天涯海海也把湿衣服脱了下来,扔到火堆旁边的石头上,连续打了四五个喷嚏。 “好冷”天涯海海又往火堆前凑了凑,半躺在一旁你石头上,很快就睡着了。 束宁坐在火堆旁,思绪万千,从以前想到现在,从炎庭闯进夕元洞的那一刻,想到在遇恰恰尔的那一刻。 束宁真的后悔把恰恰尔留在自己的身边,因为束宁害怕,怕恰恰尔会向阿辞一样…… 束宁宁愿自己去面对一切,也不愿将恰恰尔卷进其中! 束宁又想到无尾鱼,不知它去了哪里? 束宁看着火堆里向上窜动的火苗,看着朦胧似雾的烟火,肆无忌惮的冲向天空,用最后炙热的温度,去拥抱星空。 “师父,你在哪里?” “我……”束宁心中的苦楚无处诉说!孤独的一个人默默承受! 一阵冷风吹过,吹走束宁心中那一丝脆弱! 束宁开始整理,也鸿、寻阴、治鸠,还有自身寄藏的姬固,已经找到了四个瑰灵魄,还有三个。 剩下的三个瑰灵魄会在哪里?还会用多久才能找到?绝不能在让炎庭得到任何一个瑰灵魄! 炎庭只知道姬固的存在,还不知道也鸿和治鸠在哪里,这就是自己你胜算。 不过,姬固在炎庭眼里应该势在必得吧!现在自己是最危险的! 束宁伸手按住自己的心口处,感受姬固的强大,心想“不要不安的等待危险靠近,要想办法避开危险才好!” “要怎么才能避开炎庭?” “好冷”天涯海海全身卷缩成一团,又不自觉的靠近火堆。 “小心”束宁拽住天涯海海,反被天涯海海抱住。 束宁小心翼翼的挪开天涯海海的手,刚想躲离,又被天涯海海紧紧拉住胳膊。 “姐姐不困吗?再不睡天都要亮了。”天涯海海双眼半睁半眯,又对束宁说道“我们手牵着手睡可好?” “……”束宁对于天涯海海的提议,很是尴尬。束宁很排斥天涯海海的提议,所以抽回自己的胳膊,回道“我不困,你睡吧!” “姐姐有心事?”天涯海海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问道。 “……”束宁默不作声。 “被我说中了?”天涯海海打了一个哈欠,摸了摸衣服,说道“衣服干了,我们穿上吧!” 天涯海海穿了衣服又继续说道“有什么心事,可以跟我说,你放心我嘴很严的。” 天涯海海见束宁并不想同自己说,笑道“那你什么时候想说了,在同我说!” “姐姐同我们分开之后都去了哪里?都遇见了什么人?可遇见了人们好玩的事情?”天涯海海好奇的问道。 “去了好多地方,遇见了好多人,不过我的记性不是很好,什么也没有记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束宁回道。 “都忘了吗?就没有一件高兴的事吗?就没有一件铭记在心的事吗?就没有一个人让你终生难忘吗?”天涯海海不可置信的问道。 “……”对于束宁来说,最高兴的事情莫过于找到瑰灵魄,而铭记在心,终生难忘的事,莫过于炎庭夺走寻阴!束宁无法分享自己的喜怒哀乐。 “我倒是遇见有很多难忘的人和事,这一路走来,见的最多的就是鲜血!”天涯海海不喜杀戮,不喜鲜血!可是越不喜欢什么,越经历什么!让天涯海海有些失望! 天涯海海原本以为九尔山的生活,无聊又寂寞。以为山下的生活丰富多彩,是自己向往的美好生活。 可是,这些日子跟在管弥章身边,所经历的生活,残酷又危险,是血淋淋的生活! 噩梦 遥望天边星空,闪动的星芒在一点一点消失,消失在泛白的天际中。 温柔干净的晨色,坠洒轻烟薄雾,水墨山云间,仿佛听到有人在歌唱。 清风裹挟着歌声,传遍世间每个角落,进入世人的美梦之中。 “姐姐,我饿了!真的好饿啊!”天涯海海捂着“咕咕”作响的肚子,对束宁说道。 “我们去找他们,一起下山寻一些吃食。”束宁说道。 此时的天涯海海好想念九尔山中,香甜美味的彩梨,仿佛闻到了九尔山中雪果的清香!天涯海海突然好想立刻马上回到九尔山,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不用在经历饥饿、寒风和血腥! 束宁和天涯海海两个人来到半山腰,见只有管弥章一人,躺在半熄的火堆旁。 “放开她,你放开她,你有本事冲我来,冲我来啊……”管弥章突然开口说道。 “放开谁?”天涯海海走到管弥章身旁,又听见管弥章喊道“妹妹,放开我妹妹,放开她。” 天涯海海蹲到管弥章身边,见管弥章紧蹙双眉,褶皱鼻尖,下撇嘴唇,整个表情愤怒又担心。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我要亲手杀了你,替他们报仇……”管弥章咬牙切齿的大声喊道。 “你要杀我吗?”天涯海海见管弥章伸手似拿剑的模样,指向自己。 “你要杀我?真是个忘恩负义的人,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恩情还没还呢,就想杀我!”天涯海海伸出食指,狠劲触到管弥章的额头,又骂道“忘恩负义的小人,为什么要杀我?” 管弥章惊醒,睁开双眼,见到天涯海海的那一刻,还以为是自己的妹妹,伸出双手,死死的拉住天涯海海的胳膊,说道“他死了,他被我杀死了,他真的死了,死在我的剑下,你以后自由了,自由了,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了,不用再分开了!” 什么情况! 天涯海海莫名其妙的看着管弥章,心想“我才不要和你在一起,和你在一起没有好事发生!” “你放心,以后我一定不会再让你受一点委屈,我会疼你护你一生。”管弥章想抱自己眼里的妹妹,后背传来一阵剧痛,手僵硬在天涯海海面前。 天涯海海见管弥章脸上挂着泪痕,心想“他做噩梦了吧!” “你做噩梦了?”天涯海海问道。 天涯海海的声音将管弥章拉回现实。 管弥章望着天涯海海,黑溜溜的大眼睛,收回自己双手,回忆梦中情景,眼神之中充满担忧,心想“他会对妹妹做什么?妹妹现在不知会受到怎样的伤害!” “你梦到了什么?”天涯海海想知道管弥章为什么会流眼泪。 管弥章轻叹一声,又一想“他现在不敢对妹妹做什么,他一定会用妹妹来威胁自己,所以妹妹现在一定是安全的,况且自己在妹妹身边已经安插无数个死侍,关键时候一定能护妹妹周全。” “你梦见你妹妹了?”天涯海海又问道。 管弥章看向天涯海海,心想“我说了些什么不该说的话吗?” “你要杀死谁?我吗?”天涯海海又问道。 “我怎么会杀你”管弥章努力的回想梦境中的言语。 “你……你……把衣服穿好”天涯海海突然羞红了脸,将脸转向一边,磕磕巴巴的说道。 管弥章这才知道自己的上身被扒的干净,烤好的干衣服是覆盖在管弥章的身上。 当管弥章被噩梦惊醒,见到天涯海海时,努力的半坐了起来。 覆盖在身的衣服划落到腿上,宽圆的肩膀,高挺的胸膛,健硕厚实的胸膛,让天涯海海一览无余。 “姐姐我们走吧!”天涯海海跳了起来,拉着束宁向前走。 “不管他了吗?”束宁因为不见恰恰尔,所以向四处张望,寻找恰恰尔的身影,并不知道管弥章和天涯海海发生了什么事,所以惊讶的问道。 “管他做什么,我们先走。”天涯海海拽着束宁向前紧走了十几步后,见到恰恰尔捧着一堆山间野果回来。 “你们要去哪?”恰恰尔离近时,问道。 “我们……”不等束宁说完,天涯海海抢着说道“下山,我们要下山。” “姐姐我们先走”天涯海海拽着束宁说道。 “怎么走得这么急,可是有事?”恰恰尔问道。 “……”束宁看了一眼恰恰尔后,被天涯海海拉拽下山。 恰恰尔走到管弥章面前,知管弥章做了一夜的噩梦,所以担心的问道“睡的可好?” “很好,承蒙照顾,铭记于心。”管弥章客客气气的回道。 恰恰尔把火堆里的火星踩灭,扶起管弥章,说道“我扶你下山。” “我没事,自己可以走。”管弥章回道。 两个人一前一后,很快追赶上束宁和天涯海海两个人。 四个人走了大半天的时间,到了中午才走到一个农户比较密集村庄。 村庄里的人都忙着收秋,没有人有时间在意四个外来的人。 “请问,这里可有能看病的大夫”恰恰尔见对面走过来一个中年男人,走上前问道。 “哦,有有有。”男人回道。 “大夫家住在哪里?”恰恰尔又问道。 “一直沿着这条路往前走,从左面数第七户人家,门前种着一颗酸楂树,特别好找。”男人说完,急匆匆离开。 四个人来到酸楂树下时,见有一个少年抱着一只小狗,坐在酸楂树下打盹。 “请问这户人家可有人在?”恰恰尔走上前问道。 “汪汪汪” “汪汪汪” “汪汪汪”小狗在少年怀里,不停的叫嚷着。 少年轻轻抚摸小狗的脊背,对怀中的小狗,说道“不许乱叫” 少年抬起头来,打量眼前四人,问道“你们想找谁?” “我们找大夫治病”恰恰尔回道。 “哦,坐下吧!”少年看了一眼管弥章,说道。 “请问这户人家可有人在?”恰恰尔又问道。 “自然有人在”少年回道。 四个人刚想往里走,少年叫住四人“你们到底找谁?” “我们找大夫治病”恰恰尔回道。 “那坐下便是”少年又说了一遍。 “……”四个人相互看一眼后,天涯海海问道“难道你是……大夫……?” “汪汪汪”少年怀中的小狗,不容别人质疑自己的主人。 “不许叫,吵人。”少年轻拍了两下小狗的头顶。 “坐下吧!我为你把脉。”少年对管弥章说道。 管弥章做到少年身边,少年伸手把脉,目光却聚集在管弥章胳膊上骨肉分离,糜烂的伤口上,不禁挑了挑眉尾,对管弥章说道“昨天下雨,可是无处避雨?” “嗯”管弥章轻声回应了一声。 “你这伤口虽不致命,却无法全愈,骨露在外,肉糜无生。”少年又继续说道“你后背所受重物袭击,断骨伤筋,养上几年倒可痊愈,五脏六腑都有损伤,需要静养一些时日。”少年说话老成,跟年龄面相极为不符。 “给我开几副药,我们带走。”管弥章收回自己的手,说道。 “你最好在我这里静养一些时日,待五脏六腑血脉通畅时在离开。”少年说道。 “多谢好意,我还有些事要做,不便久留在此。”管弥章回道。 “就三日,三日之后在离开。”少年说道。 “一日也等不得”管弥章站起身来,对少年说道。 “汪汪汪”小狗冲管弥章汪时,见管弥章眼里冒着杀气,不自觉的扭头,对着天涯海海,不停的叫。 “你跟我进来”少年对管弥章说道。 “我不进去了,你开些药,我带着路上吃。”管弥章回道。 “他的身体需要静养三日,你们可在这里停留三日?”少年问恰恰尔道。 恰恰尔看了一眼束宁,心想“三日的时间说多不多,说少也不身体少。”恰恰尔见管弥章脸色苍白,虚弱,又问道“三日过后,他身上的伤就会好吗?” “不会,身体上的伤需要更久的时间来慢慢愈合,但是他的精神会恢复以往。”少年回道。 “我不会留下”管弥章对恰恰尔三人说道“我们走吧” “不如我们在这里待上三日如何?”束宁突然开口说道。 少年齐疆 “……”不等管弥章转身要离开,脊背上的伤口突然开始撕裂般疼痛,胳膊上的伤口也跟着钻心难忍,额头青筋暴起,汗如雨下,腿脚发软,浑身无力。 “你瞧,就算你不在我这里休养三日,以你现在的身体,也会倒在其它地方,不知生死。”少年对管弥章说道。 “跟我进来”少年绕到山楂树下,抱起小狗,对四人说道。 管弥章也不在执拗,跟着少年走进宽敞干净的院子里。 “木马?”天涯海海见院子里的东墙角上,有一个木做的马,走上前拍了拍问道“这个是你做的?” “不是,是一个朋友送我的。”少年黑着脸,又说道“没有我的允许,最好不要碰这里的东西。” 天涯海海白了一眼少年,收回手,心想“他的朋友可是我认识的那个人?” 少年将怀中的小狗放到桌子低下,站起身来,对束宁和恰恰尔,还有天涯海海三人,说道“你们三位可在这里休息,吃些茶点,我带他进里屋刺血通脉,需要一个时辰的时间。”少年说完,领着管弥章走进里屋。 “你好大的胆子”管弥章在少年关门的那一刹那,突然开口喝道。 “齐疆知错,还请大将军息怒。”少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认错。 “大将军息怒,还请大将军允许我先为大将军疗伤治病,待大将军稍有好转,在训斥齐疆不迟。” 管弥章闭上眼睛,眉筋不断抽出,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待睁开双眼时,已经见齐疆开药箱,去药丸,递到自己面前。 管弥章接了过来,扔进自己的嘴里,厉声问道“王城之事可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请大将军放心。”齐疆又小心翼翼的说道“请大将军移步到床上。” “……”管弥章斜睨一眼齐疆,躺到床上。 齐疆搬药箱,取银针,下针速刺,动作干净利落。不到半盏茶的时间,管弥章的痛苦减半。 “你来这里可有人知晓?”管弥章缓身坐了起来,开口问道。 “没人知晓”齐疆回道。 “你有怎知无人知晓?”管弥章厉声问道。 “大将军,齐疆知错,没有听从命令死守在浦齐王城内,擅自出城行动,大将军要打要罚,我绝无二话。”齐疆又跪在地上,抵头认错道。 “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管弥章自然知道齐疆是担心自己,才会做出如此鲁莽之事。管弥章现在最关心的是一直呆在王城之内的齐疆,是怎么掌握自己的行踪。齐疆知道自己的行踪,那别人自然也会知晓。管弥章不想自己成为众失之地。 “我在王城里听到关于大将军的一些消息,知大将军有危险,所以自作主张,擅自离城,想助大将军一臂之力。”齐疆微微抬起头,又说道“我抓到赢善身边的一个暗卫,知大将军被囚,正想解救大将军之时,见大将军闯了出来,就躲到远处,没有露面。” “起来说话”齐疆是管弥章选房表舅之子,从小失去双亲,跟在管弥章身边一起长大。 齐疆虽从小跟管弥章在军营,却喜爱救人之道。是因为他见过管弥章伤痕累累的身体,见过管弥章鲜血流淌,痛苦难言的模样,所以他拜神医为师,苦学医药之理。就是为了今天。 管弥章自然知道齐疆对自己的忠心,所以没有过多的责怪,反而内心升起一丝暖意。 “我现在能给你上药吗?”齐疆见管弥章怒气已消,抬起头来问道。 “……”管弥章撇了一眼齐疆,没有说话。 齐疆大着胆子站了起来,从药箱里取出早已准备好的药膏,对管弥章说道“可能会有一些疼,还请大将军忍耐。” “一会儿出去,最好不要暴露你我之间的关系。”管弥章嘱咐道。 “大将军请放心,一时之间,是不会露出什么破绽,刚才我表现的如何?”齐疆问道。 “……”管弥章冷眼怒色,目不转睛的注视着齐疆。 齐疆害怕管弥章那要吃人的眼神,所以哄骗道“大将军请把眼睛闭上,小心药膏气味伤到大将军的眼睛。” 管弥章压下自己心中的怒火,又问道“你可跟他们联系过?” “没有?”齐疆立马回道。 “没有?院子里的木马是怎么回事?”管弥章质问道。 “他们……他们也是担心大将军,所以都纷纷向这及时里赶来,想营救大将军,不过我将他们都一一劝退。此时,他们应该都去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去了!”齐疆又跪在地上,不敢直视管弥章的眼睛。 “汪汪汪” “汪汪汪” “汪汪汪”小狗本来乖乖的躺在桌子底下休息,却被天涯海海踩到尾巴,疼得一顿“滋哇”乱叫。 “太吵了”管弥章烦躁道。 “它轻易不会乱叫,我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齐疆回道。 齐疆开门出去的那一刻,只见全身炸毛的小狗,疯了似的追着天涯海海满屋子里跑,恰恰尔拽着束宁躲到门外。 “过来”齐疆一嗓子,疯狂乱追的小狗立马安静下来,耷拉着脑袋,跑到齐疆的脚边,坐在地上,用右前爪抓挠齐疆的大腿,似在告状。 “哎呦,真吓人。”天涯海海喘着粗气,对齐疆说道。 “来者是客,你出去自寻地方好好的反省反省。”齐疆说完,小狗一脸委屈的撇了一眼,在一旁偷笑的天涯海海。 “去吧!”齐疆说完转身回到里屋关上屋门时,小狗失落的起身离开。 “你看……木鸟……它怎么出现在这里……”束宁见有一只木鸟在自己的头顶上不断的盘旋,对恰恰尔说道。 恰恰尔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子,想把木鸟打下来,被束宁阻止道“你我还是别管闲事为好。” 恰恰尔把手中的石子又扔回到地上,跟着束宁来到木马前,两个人相视一眼后,恰恰尔转身,对身后的齐疆说道“这个木马形态逼真,神灵活现,倒是难得一见。” “是难得之物,所以我甚是爱惜。”齐疆回道。 “管兄现在如何?”恰恰尔又问道。 “状况还不错”齐疆看了一眼恰恰尔又看了一眼束宁,对恰恰尔说道“过一个时辰我还要刺血行针一次,熬药之事还要麻烦你们二位。” 恰恰尔接过齐疆手中的药包,回道“不麻烦,我这就去熬药。” 齐疆转身离开,恰恰尔对束宁说道“木鸟不见了” “……”很明显,是齐疆。 木鸟口中之信却实已经被齐疆取走,呈给管弥章。 “信上所说如果属实,怕是很难闯进浦齐王城。”齐疆对管弥章说道。 “国师坐镇东门,仰恩道人坐镇西门,葛铭杰老将军坐镇南门,张皮妖人坐镇北门,浦齐国也就他们能拿的出手了!”管弥章早已算计到。 “我让你所做之事可完成了?”管弥章问道。 “西门密道我们已经挖的差不多,到时候大军可以从密道进入王城。”齐疆回道。 “大军?密道窄小,万数军兵要如何通过!修密道之时我就告诉你,是退路!只是退路。!5”管弥章怒眼圆睁道。 “……”齐疆自知自己说错话了,站在一旁,沉默不语。 “北门呢?”管弥章又问道。 “北门……”齐疆吞吞吐吐的回道“北门的城门,我们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去改造。” “你出去罢,我要休息。”管弥章对齐疆说道。 “是,大将军,有事喊我,我就在门外。”齐疆回道。 我是神医 “哎!”齐疆跑了出来,不自觉的重重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他……”天涯海海以为管弥章的病情加重,担心的问道“他怎么样了?” 齐疆上下仔细打量一番天涯海海后,站在屋门口,一动不动。 “我在跟你说话,他怎么样了。”天涯海海又担心的问道。 “很好,不用担心。”齐疆回道。 “拦我做什么,我要进去。”天涯海海要进去看一眼管弥章,却被齐疆拦在屋门外。 “他现在需要休息,最好不要进去打扰他。”齐疆对天涯海海说道。 “我进去就看一眼,不打扰他休息。”天涯海海怎么看都觉得齐疆不像是一个大夫。因为一路上经历太多的事情,内心变得有些敏感,想要亲眼确定管弥章现在是否安然无恙。 齐疆站在门口,拦住天涯海海,说道“不许进去”说完后,又很快改变语气,对天涯海海说道“他现在需要休息,不想见任何人。” “让开”齐疆越是阻拦天涯海海,天涯海海越是担心管弥章。 天涯海海抬腿踢了一脚齐疆,拥开齐疆,推开屋门,正见管弥章坐在床上大口吐血。 天涯海海转身抓起齐疆的衣领,大声斥责道“你对他做了什么?” “我能对他做什么?”齐疆不明所以的反问道。 “进来”天涯海海的力气并不大,根本拽不动齐疆七尺男儿。 齐疆不想与天涯海海起冲突,配合着天涯海海,来到管弥章面前。 管弥章擦了擦嘴角的血痕,抬头见天涯海海和齐疆两个人,又听天涯海海责骂道“庸医,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他怎么会吐这么多的血!他要是死了,我定不会放过你。” “庸医?我是神医,他之所以吐血,是因五脏六腑破损,瘀血不通,吐血是正常现象……”不等齐疆说完,就听天涯海海质问道“我看你就是一个大骗子”说完挥拳打向齐疆的胸口。 齐疆抓住天涯海海的手腕,反手一拧,撇见管弥章凌厉冷暗的目光,慢慢的松开天涯海海的手腕,解释道“我可是神医遥厢的弟子,我……”不等齐疆说完,急脾气的天涯海海打断道“什么神医,什么遥厢,你就是大骗人,你骗不了我。” “……”齐疆有口难辨,撇了一眼管弥章,希望管弥章能替自己说一句话。 “我看着也像”管弥章缓慢的、清晰的吐出五个字。 “……”齐疆一脸震惊的望着管弥章。 “说,为什么装大夫骗人。”天涯海海质问道。 “我骗你们什么了,我没收你们一个铜子。”齐疆委屈的说道。 “咳咳咳”管弥章突然闷声咳了两下。 天涯海海见管弥章嘴角咳出血丝,担心道“你没事吧!怎么会这样。” “我想喝水”管弥章说道。 “哦,我去给你倒水。”天涯海海放开齐疆,倒了一杯水,递到管弥章的嘴边。 齐疆转身想要离开,天涯海海喊道“站住,让你走了吗?” “……”齐疆自觉的好笑,直挺挺的站在原地。 天涯海海走上前,踮起脚尖,揪住齐疆的耳朵,问道“说,谁派你来的?你都对他做了什么?” 管弥章示意齐疆不许还手,害的齐疆不得不弯腰配合,不过齐疆能伸能屈,嘴也突然变甜,喊天涯海海“姐姐,姐姐为何不信我?我真的不是骗子,我真的是神医遥厢的弟子。姐姐一定听过神医遥厢。” “没听过”天涯海海自小在九尔山之中,与外界断绝一切来往,自然不知神医遥厢是何人。 “怎么会没听过……”齐疆不相信天涯海海没听过。 “外面来了一群官兵”束宁和恰恰尔两个走了进来,说道。 “官兵……是你报信的吧!”天涯海海断定是齐疆报的官。 “不是我”齐疆弹开天涯海海的手,抬头转身,动作似鱼儿游水一样滑顺,跳到门口,对屋里的四个人说道“你们在屋里呆着,不要出声,我自有办法应对。”说完,齐疆跑了出去,用书架挡住门口,又搬来书桌和坐椅放到书架前,官兵走进来时,齐疆早已气定神闲的坐在椅子上,拿起笔来,东一笔,西一笔的在白色宣纸上作画。 官兵进来就不管三七二十一,乱闯乱看乱翻,其中一个矮胖的官兵走到齐疆面前,展开手中画像,问道“见过此人没有” “见过”齐疆看了一眼,回道。 “见过”十几个官兵立即围堵过来,矮胖官兵急切的问道“此人现在在哪?” “走了”齐疆回道。 “走了?往哪里走了?”胖官兵又问道。 “说是要回家”齐疆回道。 “回家……往哪个方向走了?” “东南方向” “走了多久了” “半天” “你说的可是实话,你可知,若有半句假话可是要掉脑袋的!” “军爷放心,我最怕掉脑袋,所以不会做让脑袋掉下来的事。”齐疆回道。 “快回去报告将军”官兵离开时,齐疆将画好的画,挂在身后的书架上。 只见白色的宣纸上,画了无数个断剑,断剑之中跪拜一人。 齐疆把一切恢复原位,推开门,见到天涯海海,说道“你们出去,我要行针刺血。” “我们走,去镇上寻一个真正的大夫。”虽然齐疆唬弄走官兵,天涯海海还是认定齐疆不是大夫,多半是个骗子。 “咳咳咳”管弥章咳完,脸上显出一副无奈更无助的表情,对天涯海海说道“死马当活马医吧!我现在这样无法走动。” “可是,你瞧他的样子,肯定是个大骗子,怎么能让他给你扎针治病,怕是拿你当试炼。”天涯海海趴在管弥章的耳根处,说道。 “那就让他试试,我命大。”管弥章对天涯海海说道。 “我们去镇上,找一个十拿九稳的大夫不是更好吗?”天涯海海还是不相信齐疆,想要扶起管弥章离开这里,去镇上医治。 “我累了,走不动了,就让他试一试。”管弥章直接躺在床上,对天涯海海说道。 “……”天涯海海见管弥章如此,也不好在坚持让管弥章离开。 “那我就坐在这里,看你行针刺血如何?”天涯海坐到床边,对齐疆说道。 “我们去熬药”恰恰尔和束宁两个人离开。 齐疆打开药箱,取出银针,见天涯海海盯着自己看,问道“真的要呆在这里看我行针吗?” “当然了”天涯海海刚说完,就见齐疆解开管弥章的衣衫。 “你……你干嘛解开他的衣服。”天涯海海又见到管弥章厚实健硕的胸膛,不禁双手捂住双眼。 齐疆见天涯海海的样子,不禁偷笑道“我要在胸口檀中穴扎下第一针,你是否要看一下位置。” “我不要看”天涯海海羞红了脸,跑了出去。 齐疆见状将银针移到手指,下针在十二井穴处。 “大将军莫要怪罪,我也是没有办法,不得已为之。”齐疆刺完血,将管弥章的衣衫重新系好。 “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管弥章轻声回道。 “大将军把所有责罚都留到以后吧!现在我只想治好大将军的身体。”齐疆回道。 “药熬好了”恰恰尔把药放在床柜上,见齐疆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对管弥章说道“我又熬了一些米粥,管兄现在要喝一些吗?” “我还不饿,多谢费心。”管弥章回道。 “大将军……”齐疆见恰恰尔走后,对大将军说道“用查一下他们吗?” “不用”管弥章直接回道。 “出去吧!我累了。”管弥章闭上眼睛,说道。 扮丑 时间就像一条河流,寂静匀速的向前流淌。 三天的时间,似是眨眼之间,悄然而过。 “大将军,我想跟在你身边服侍你。”齐疆不想离开管弥章,怕管弥章一个人难以应对浦齐国暗卫。 齐疆见管弥章沉默不语,又说道“大将军不说话,我就当大将军答应我的请求了。” “我不用你服侍,去做你该做的事。”管弥章的语气不容商量。 “大将军交代我的事,都已经安排妥当,不管我在不在,他们都会去完成。”齐疆相信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陈副将,会把大将军交代的所有事情,都能很好的完成。 管弥章抬起头,看了一眼齐疆,凌厉霸气的眼神之中,闪动着不容更改的决策。 “大将军……你要小心赢善……”齐疆不得不服从大将军的命令。 齐疆是在天还未亮时,就早早的离开了。 四个人吃完齐疆准备好的早餐,也离开了村庄。 束宁换上了粗布男装,却遮掩不了清艳靓丽的绝美容颜。 “姐姐为何要穿不合身的男装?”天涯海海不解束宁为何要用自己华贵的衣衫,去换一套散着泥汗臭味的粗布男装。 束宁没有回答,之所以穿男装,是想改变形象,躲避炎庭的追杀。 “现在姐姐的模样,似是偷了大人衣服穿的小女孩。”天涯海海打趣道。 “我看着不像是一个男人吗?”束宁诧异的问道。 “男人?姐姐怎么会像男人,一看就是女人啊,还是一个娇小柔美的女人。”天涯海海笑道。 “一眼就能看出来吗?”束宁怕自己的乔装打扮瞒不过炎庭,所以反复确认“真的一眼就能认出我吗?” “嗯,姐姐只不过是换了一件衣服而已,当然一眼就能认出。”天涯海海回道。 束宁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男衣,抖了抖肥大宽松的男衣,心想“穿上男装,却还能一眼认出,要怎么办才好。” “姐姐是想扮做男人?”天涯海海问道。 “嗯”束宁轻声回道。 “男人?姐姐冷艳脱俗的模样怕是扮不了男人,不过姐姐若是不想被别人一眼认出,可以涂黑点痣,把自己弄丑。”天涯海海说道。 “涂黑点痣,扮丑自己。”束宁觉得是个好主意,把自己弄丑还不简单吗? 束宁停下脚步,蹲下身来,捧土擦抹在脸上。 “你这是做什么?”天涯海海见束宁拿自己的玩笑话当真,不禁跑上前问道。 “这样你还能认识我吗?”束宁抬起自己的灰头土脸,问道。 “嗯,认得出。”天涯海海实话实说道。 “还认得出我……”束宁又把自己的头发,弄下来两绺,遮挡在自己的眼前。 “姐姐,你是想让我认不出你吗?”天涯海海见束宁努力把自己扮丑,问道。 “还能一眼就认出我吗?”束宁又说道。 天涯海海将自己手中的一小截树枝,插在束宁的发髻上,又把遮挡在束宁眼前的头发搓乱,挡住束宁的大半张脸,然后对束宁说道“嗯,瞧你现在的样子,已经没有半分原有的模样,我已经认不出你了。” 束宁之所以这样扮丑,是不想让炎庭轻易的找到自己,听到天涯海海说已经认不出自己,心想“那他也应该没那么容易认出我来!” 恰恰尔黑着脸走上前,将束宁头发上的树枝拿了下来,又将束宁散乱的头发重新整理好。 “我自己弄”束宁想躲开却躲不开。 “为什么要扮丑?”恰恰尔冷声问道。 “……”束宁沉默不语,不想解释,也无法解释。 恰恰尔大概能猜出束宁的心思,所以在束宁耳边小声的说道“不需要扮丑,不管何时,我都会在你身边保护你。” 束宁的心开始慌乱“砰砰砰”的跳动起来,当两个人四目对视时,恰恰尔炙热的眼神,燃烧着束宁悸动的心尖,让束宁心底厚重的责任感和使命感,似有依托。 束宁相信恰恰尔会一直在自己身边,也希望恰恰尔一直在自己身边。 可是……束宁有太多的顾虑……心底似有一根又粗又重的枷锁,束缚束宁的真心与自由。 “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恰恰尔真诚又深情的眼神,让束宁不自觉的深陷其中。 可是……理性又执着的束宁,硬生生的将自己的身影,从恰恰尔深情的眼眸中抽离。 当束宁转身躲避恰恰尔时,见天涯海海站到一旁,抿着嘴偷笑,束宁脸颊瞬间泛起一抹红晕。 “……”天涯海海见束宁看向自己,突然转身离开,去追走在最前面的管弥章。 “等等我,你走得那么快干什么!”天涯海海小声嘀咕道“根本不像一个大病初愈的人!” “你急着要去哪?”天涯海海跟在管弥章身后喊道。 管弥章见不远处好像有人被绑在树上,紧走了几步。上前一看,见有三个人被绑在大树下。 其中一个人身材高大强壮,从上到下被绑的结结实实,四肢多处被砍伤,脸上还被划了一个长长的血痕。 又见旁边有一个穿金戴银,看上去似是富商模样,被人打肿了脸,头低垂,鲜血在嘴角处滴流,犹如死状。 还有一个个子矮小,似是孩童,粗布灰衣,眼睛半睁半闭,不断的摇晃着自己的大脑袋,头顶上的三股小辫,跟着左右摇摆,似是疯癫模样。 管弥章细细打量一番,见三人五官狰狞奇特,服饰异域,心思敏感起来,心想“这里离浦齐国很近?不知他们是何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们又是被什么人弄成这般模样?” “赢善喜欢招拢天南海北奇葩能人,难道他们……”就在管弥章多心思量时,天涯海海走上前,离近问道“你认识他们?” 不等管弥章回答时,束宁赶上来,见三人模样,认出是乌海蒙三兄弟,抽出腰间金卜软剑,斩断三兄弟身上的绳索,回道“我认识他们。” “他们看起来像是山匪,姐姐怎么会认识他们?”天涯海海和管弥章不禁一惊。 “见过几次面”束宁伸手去探老二银汉的鼻息,气息虽弱,人醒则无事。 “是你?”老大南金一只眼睛半眯,一只眼睛已经全部睁开,见到束宁砍断自身绳索,眼露一丝感激之情。 “老二、老三……”老大南金又第一时间转头看向银汉和铜石两个人,见两个人身上的绳索被砍断,安下心来,回过头来,脑袋不受控的抖动,眼睛却一直看向束宁,歪着嘴巴,说道“此恩铭记,没齿不忘。” 束宁他们见乌海蒙三兄弟惨状,心想“以三兄弟伸手,没有几人能伤,难道是谢书白所为?” “……”束宁眼睁睁的看着南金转身,伸头往树上撞。 恰恰尔飞身赶上来,拽住南金后腰带,用力一拉,将南金甩到一边。 南金头朝下,扎到地上,晕死了过去。 “他没死”恰恰尔见束宁跑过去探南金的鼻息,说道。 此时,老三铜石睁开眼睛,见到天涯海海时,眼睛一亮,问道“可是小娘子救了我?” “不是我,是她”天涯海海指着束宁说道。 铜石撇了一眼束宁,又看了一眼大哥和二哥,想站起身来,却发现自己的双腿被砍数刀,微微一动,伤口撕扯,血流不止。 “你现在最好别动”天涯海海对铜石说道。 铜石咧着嘴,发现胳膊上也被砍了数刀,不禁骂道“妈的,狗娘养的,为何不敢一刀捅死老子,留老子一口气在,日后老子定当十倍奉还。” “是什么人伤你们?”管弥章问道。 “不知道……”铜石回道。 “你不知道?”管弥章脸显质疑之色,随即反问道。 “妈的……我……我还没看到人,就晕了过去。”铜石不顾身上的伤口,挪到离自己最近的银汉身边,强忍疼痛,推拥银汉的身体,喊道“醒醒,醒醒,你可见到仇人的身影。” “不是他”束宁了解谢书白,以谢书白的性格,不会隐藏“不是他,那会是谁?” 认错仇人 “我的刀……”铜石见自己的刀斜砍进旁边的大石之中,心疼的大声喊道。 “呜呜呜,我的刀……”长的虎背熊腰,高大魁梧的铜石竟然哭了起来。 “你哭什么?”天涯海海见铜石滑稽的模样偷笑道。 “我的刀,妈的,是那个狗娘养的杂种,竟然拿我的刀切石头!”铜石望着插进石头里的刀骂道。 “啊……”铜石想站起来,却站不起来,发疯似的吼叫道。 “我的刀”铜石恨自己不能站起身来,把自己从不离身的大刀,从石头里拔出来。 “这是你的刀?好大的刀!”天涯海海顺着铜石的目光,走到大石头面前,伸手去拔插在石头上的大刀。 天涯海海试几次,大刀纹丝不动的镶嵌在大石之中。 “这把刀废了,你还要他干嘛?”天涯海海见刀刃上密密麻麻全是缺口,回头对铜石说道。 “胡说,我这刀锋利无比,就算是削砍铁石,也不会废。”铜石回道。 “你看看,你这刀刃上全是缺口,你还想削砍铁石,怕是棉花也砍不断了。”天涯海海对铜石说道。 “那不是缺口,是砍骨剧肉,锋利无比的齿尖。”铜石回道。 “齿尖?不管它是什么,刀在石头里,拔也拔不出来,你还要它做什么?”天涯海海说道。 “刀在人在,刀亡人亡。”铜石擦抹脸上的泪水,吸了吸鼻涕,回道。 “刀在人在,刀亡人亡。”天涯海海笑道“一把刀而已,在打造一把一模一样的不就好了吗?” 铜石白了一眼天涯海海,说道“世间只此一把,世上无人能打造出这把惊雷大刀!” “能工巧匠多的是,一把刀而已,说得好像神器一般。”天涯海海撇着嘴角说道。 “你可知我这刀是何人所造,是何人所用,是何人所传?”铜石激动的说道。 “是何人所造?是何人所用?是何人所传?”天涯海海好奇的问道。 “是我们乌海蒙的大将军,花了一年的时间,亲自锻造,此刀就是斩万人于血海之中的惊雷大刀。”铜石眼中满是崇拜与仰慕。 “乌海蒙?大将军?惊雷大刀?没听说过!”天涯海海摇了摇头,说道。 “哼”铜石一听天涯海海没听说过,自己最崇拜的大将军威名,冷哼一声,说道“你一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又怎么会知道我们乌海蒙大将军的威名。” “我也不知”管弥章站在一旁,突然开口说道。 “哼”铜石斜睨一眼管弥章,又说道“你知不知道又有何要紧,我们乌海蒙大将军岂是你这般草民所知。” “……”管弥章忍着怒气,冷眼看向铜石。 铜石呲牙咧嘴,忍着伤痛,爬到大石面前,望着插进石头里的大刀,又默默的掉起眼泪来。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说哭就哭?”天涯海海嘲笑道。 “我见南边有一座寺院,我们不如把他们送到寺院里去养伤。”恰恰尔对束宁说道。 不等束宁说话,铜石喊道“我那也不去,我们那也不去,刀在那里我们就在那里。” 束宁和恰恰尔不明所以的相视一眼后,束宁开口说道“前面不远处有一座寺院,你们去那里养伤比较安全,等你养好伤,回来取刀就是了。” “我不去,我要守着我的大刀。”铜石躺在地上,目不转睛的望着石头上的大刀。 “那你自己在这里呆着吧!”天涯海海在一旁说道。 “别动他们,他们跟我一样,要留在这里守刀。”铜石喊道。 “真是怪人,都快没命了,还要守着一把破刀!什么刀在人在,刀亡人亡,愚昧无知的蠢人。”天涯海海不解的嘀咕道。 “我们走,就让他们三兄弟听天由命吧!”管弥章在一旁开口说道。 束宁和恰恰尔两个人相视一眼后,恰恰尔走到大石头面前,双手握住大刀,运气生力,只见大刀与石头擦磨出刺眼的火花,一声脆响,石裂两半,大刀被恰恰尔轻松拔了出来。 恰恰尔见大刀又宽又长,刀体厚重,刀刃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缺口,缺口上闪动着尖利的光芒。 恰恰尔将刀扔到铜石身旁,说道“这刀果真是一把好刀” “……”铜石激动的坐了起来,双眼望着恰恰尔,眼神之中闪动着无限的感激。 铜石又望向插在树上的一把短刀,对恰恰尔说道“那是我大哥的刀,恩人可否将我大哥的刀取下。”铜石环顾四周,见地上有一把刀,又开口说道“地上的那把刀,是我二哥的刀,麻烦恩人也一并交给我。” 恰恰尔飞身上树,将短刀拿了下来,又拾起地上看似最为普通的大刀,将两把刀一起扔到铜石面前。 “多谢恩人,恩人放心,以后恩人有事尽管吩咐我们三兄弟,我们三兄弟定为恩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铜石感激道。 恰恰尔不需要他们三兄弟赴汤蹈火,只想替束宁得到他们口中的圣物,所以恰恰尔直接问道“你们可拿回飞磨锥?” “飞磨锥?”他问飞磨锥做甚?本来心生感激的铜石,听到恰恰尔问自己“飞磨锥可拿回来”眼神之中满是戒备,上下打量恰恰尔一番后,问道“你问飞磨锥之事,是有何目的?” “想借飞磨锥一用”恰恰尔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 “哼”铜石冷哼一声,直接翻脸道“我族圣物,岂是你想借就能借的?” “飞磨锥在哪?”恰恰尔直奔主题。 “你莫要打飞磨锥主意,否则我定不顾救命之恩,与你反目成仇。”铜石眼露凶光,警告恰恰尔。 “飞磨锥是什么?”天涯海海好奇的问道。 “飞磨锥……”银汉醒了,睁开鼓胀在外的圆眼,听到天涯海海说“飞磨锥”三个字时,警觉的看向天涯海海。 天涯海海见银汉瞪着凹凸出来的双眼,一直盯着自己看,不禁问道“你看我干嘛?” “是你……是你觊觎我族圣物飞磨锥,才对我们三兄弟下手?”银汉错把天涯海海认做绑他们在树上的女人。 “你这人倒是有意思,刚睁开眼睛就开始胡言乱语,胡说八道。”天涯海海蹲在银汉面前,又说道“要是我做的,我定会要了你们的命,以绝后患。” “哼,你想杀却杀不了我们。”银汉记得在最后一刻,飞来数百只白腹大雕。 白腹大雕几乎同时疯狂的俯冲下来,护住乌海蒙三兄弟,逼迫那个女人离开。 “二哥,你说的可是真的?”铜石听到银汉的话,满脸愤恨的问道。 “我绝不会看错,是她没错。”银汉语气特别肯定的说道。 “妈的,原来是你……你们……,我差一点就把你们当做恩人来对待,我要杀了你们。”铜石伸手去够身边的大刀,只见恰恰尔双脚踩到刀刃上,问银汉道“你确定没有看错?” “我记得她的眼睛”银汉摇摇晃晃站了起来,扑向天涯海海。 “二哥……”铜石见银汉扑向天涯海海,却被一旁的管弥章抓住后腰带,用力拖拽到树下。管弥章抬起脚尖,踢向银汉的膝盖,手一松,银汉整个人半跪在地,似是在像天涯海海求饶认错一样,低垂着脑袋,双手杵在地上。 “妈的,你们有什么本事冲我来,冲我来。”铜石见银汉狼狈不堪的样子,怒吼道。 “飞磨锥在哪?”恰恰尔问道。 “你们就算把我们三兄弟都杀了,我们也不会说半个字。”铜石硬气的说道。 “那我就把你们都杀了”管弥章冷声说道。 铜石看向管弥章,说道“我现在就是案板上的肉,任你宰割,来,来杀死老子,老子不怕。”铜石叫嚣着的同时,伸手去够南金所使用的短刀。 恰恰尔见状直接踢起惊雷大刀,打掉铜石手中的短刀。 “……”铜石一惊,抖着抽筋的手掌,瞪着要掉出来的大眼睛,惊恐的看向恰恰尔。 “我们走,我们去寺院借宿一晚。”束宁对恰恰说道。 管弥章却急着回到浦齐国,不想夜宿在寺院里,对束宁和恰恰尔两个人,说道“我们就此分开,有缘在见。” “分开好呀!我跟他们走。”天涯海海走到束宁身旁,挽起束宁的胳膊问道“姐姐,我跟你走可好。” “不行,你跟我走。”管弥章黑着脸,说道。 “我不跟你走,跟你走有危险。你自己走!”天涯海海说道。 “我答应你师哥,要带你回九尔山。”管弥章对天涯海海说道。 无为寺 “我自己能回九尔山,不用你操心了,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躲避那些追杀你的人,从现在开始我们各走各路可好。”天涯海海心想“没有我保护你,怕是你以后会有性命之忧!这一路走来,不知我用金芽护体护了你多少次!师哥一定想不到你的仇家多到寸步难行,师哥的如意算盘打错了!本以为你会安全护送我回到九尔山!师哥要是知道是这种九死一生的情况,估计师哥肠子都要悔青了!” “我即然答应送你回到九尔山,我就会履行我的诺言。”管弥章对天涯海海说道。 “我真的不用你送我回九尔山,我自己能回去。你放心,等见到我师哥时,我会告诉他,你安全的把我送到九尔山如何。”天涯海海拽着束宁说道“姐姐我们走,我饿了。” “……”管弥章不想丢掉进九尔山的机会,他还希望从天涯海海这里获得九尔山上的药草,来治愈妹妹的怪病。 所以,管弥章不得不跟在束宁、天涯海海、恰恰尔三人身后。 四个人一前一后,来到寺院门口,发现一个小和尚趴在门口石象的鼻子上打盹。 “无为寺”管弥章看了一眼,无为寺的牌匾,整理腰间玉牌。 四个人本不想打扰小和尚,想直接进入寺院之中,却被小和尚叫住“你们是谁?怎敢擅自闯进去?” 小和尚揉了揉眼睛,擦了擦嘴角边的口水,从石象鼻子上跳了下来,拿起地上的扫把,跑到四个人的面前,说道“你们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岂是你们随意乱闯之地。” 小和尚也就八九岁的样子,说话却一板一眼,像极了得道高僧说话时的模样。 “天要黑了,我们想在贵宝地借住一宿。”恰恰尔说道。 小和尚上下打量恰恰尔,撇了一眼旁边的天涯海海和束宁,又瞄了一眼站在大门口的管弥章,说道“现在天还未黑,你们在行十里,有一村庄,你们去那里过夜吧!我们这里不留外客。” “我们饿了走不动了”十里,太远了,天涯海海不想在走了。 “走不动也得走,我们这里不留外客,出去,出去。”小和尚说着,将手里的扫把横在束宁和天涯海海的脚下,又对恰恰尔说道“这里不留外客,还望你们自觉离开,否则我大喊一声,你们休想有命走出这里。” “你们这寺院竟然敢谋财害命?”天涯海海质疑道。 “你进去跟住持说一声,就说我们四人要在这里过夜,明日一早便离开。住持是个慈悲为怀之人,一定会答应我们的请求。”管弥章走上前,抓住小和尚手中的扫把,说道。 “才不会,住持说了,不许外人踏进寺院一步,否则罚我三天不许吃饭。”小和尚才不想饿肚子,所以拼命的用头去顶管弥章的腹部,喊道“出去,出去。” 管弥章拎起小和尚的后衣领,说道“带我去见住持” “放开我,快放开我,你是不想要命了吗?敢在这里撒野!”小和尚说完,大喊道“大师兄,大师兄,不好了,不好了,有人要硬闯寺院。” “你们是何人,放开他。”闻声赶来四五个身强力壮的和尚,几乎同时喊道。 “清辉大师兄救我”小和尚喊道。 管弥章将小和尚放下,整理一下腰间衣衫,说道“带我去见住持” “清辉大师兄,他们要硬闯寺院。”小和尚跑到大师兄面前告状。 “天黑了,人伐了,想借贵宝地歇上一晚,不知可否。”管弥章往前走了两步,对清辉说道。 “天黑了,山下的路确是不好走,施主若不嫌弃,便跟我来。”清辉本来想要拒绝,不过看到管弥章腰间玉牌,态度立马变得和善恭敬。 “清辉大师兄,住持不是说过,不许外人进寺,住持要是知道了如何得了?”小和尚替大师兄担心道。 “去把寺门关上”清辉说完,领着管弥章四人来到东厢房。 “施主请住在这里”清辉恭恭敬敬的对管弥章说道。 “三位施主请随我来”清辉又转身带着束宁、天涯海海和恰恰尔三人来到西厢房。 “为什么他的房间要比我们的房间宽敞明亮?”天涯海海见西厢房的房间窄小黑暗,没有黄梨木桌椅,没有精致的烛台,没有素雅的床幔,不禁开口问道。 “施主莫要怪罪,东厢房只有一间,还请施主早歇休息。”清辉解释道。 “只有一间为何要给他住?”天涯海海堵住清辉的去路,问道。 “可否带我去见住持,我想当面感谢主持留宿之恩。”管弥章对清辉说道。 “施主严重了,住持做完晚课,一定会去拜访公子。”清辉低头弯腰回道。 “那就等主持做完晚课,带我去见他。”管弥章说道。 “好”清辉轻声回道。 “我要住东厢房”天涯海海对清辉说道。 “……”清辉脸现为难。 “东厢房让他们两个女孩去住,我住西厢房就好。”管弥章看了一眼天涯海海,又对清辉说道“寺里可还有素斋?” “有,施主稍等片刻,我这就去准备。”清辉说完,转身离开。 “姐姐,我们去住东厢房。”天涯海海听到管弥章的话后,对束宁说道。 “东西厢房都一样……”不等束宁说完,天涯海海拽着束宁走出西厢房,趴在束宁耳边说道“不一样,怎么能一样呢。” 真的不一样!东厢房的房间要比西厢房大三倍,里面摆设精致奢华,就连桌上的杯子,都是白玉襄金。 “姐姐,东厢房和西厢房是不是天差地别!”天涯海海拽着束宁来到东厢房,问道。 束宁不自觉的质疑清辉对管弥章的前后转变。 “姐姐在想什么?”天涯海海问道。 “没想什么”束宁回道。 “我们出去走走,来时我见院子里有一颗盛开的地涌金莲。”天涯海海又拽着束宁去院中观赏地涌金莲。 天涯海海指着绽放的地涌金莲,对束宁说道“姐姐可知今年是它的最后一年!” “你怎知今年是它的最后一年?”束宁见地涌金莲似金色莲花,高贵娇嫩的花瓣层层开放,典雅、神圣、美好的模样,让人释怀心中杂念。 “现在是金莲正盛时,不过它的根部已经开始萎靡干枯了,底部也没有涌出任何小花苞,所以它明年定不会再有今年盛状。”天涯海海在九尔山见过双生地涌金莲,双株同生,神奇而美好。 束宁望着地涌金莲,想起黎庸师父,这是师父最喜欢的花。 苍碧山上,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都种有一排金灿灿的地涌金莲,灿烂奇美,终生难忘。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小和尚的眼睛里充满敌意。 “你又在这里做什么?”天涯海海反问道。 “你们离金莲远一点”小和尚喊道。 “姐姐,这金莲真好看,我们不如把它挖走,栽种在自家庭院可好。”天涯海海故意对着小和尚说道。 “不许你挖走”小和尚跳到金莲面前,张开手臂,又大喊“大胆贼人,胆敢堂而皇之的做偷盗之事。” “你还真可爱”天涯海海见小和尚圆嘟嘟粉嫩嫩的模样,不禁笑道。 “你不许碰我”小和尚见天涯海海要捏自己的脸蛋,往后退了一步,绊倒在地,压烂地涌金莲。 “啊……呜呜呜”小和尚见自己坏金莲,吓得立马哭了起来。 “你哭什么?赶紧起来。”天涯海海上前去扶小和尚,反被小和尚拽倒在地,只听小和尚喊道“你弄坏了金莲,你弄坏了金莲。” “是你弄坏了金莲反到赖上我了,你小小年纪不学好,竟然学会栽赃嫁祸。”天涯海海想站起身来,却被小和尚拽住衣袖。 “你放开我”天涯海海想扯回自己的衣袖,没想到小和尚的力气还挺大。 “你陪金莲,你陪住持的金莲。”小和尚死死的拽住天涯海海的衣袖,大声喊道。 “是你压坏金莲,休想赖我。”天涯海海捏起小和尚的耳朵,说道“你放不放手,你若不放手,我就揪掉你的耳朵。” “你若是揪掉我的耳朵,你就休想从这里走出去。住持和大师兄一定会为我报仇。”小和尚没有一丝惧怕。 “好了,你不要在逗他了。”束宁对天涯海海说道。 “我没有逗他,是他拽着我的衣袖不放。” “你放开她,住持要是问金莲之事,你就说是我们弄坏的就是了。” 小和尚有些心虚的低下头,小声的嘀咕道“若不是你们说要把它挖走,我又怎么可能跑到金莲面前,若不是她……”小和尚抬眼瞪了一眼天涯海海,又继续说道“要不是她想捏我的脸,我又怎么可能后退,压坏金莲。是她,就是她弄坏金莲。” “金莲已坏,你先起来,我们自会跟住持说明原委。”束宁拉起小和尚,又说道“住持在哪?可否带我们去。” 小和尚环顾四周,见没有人注意,想了想说道“你们千万不要提到我。” 丧水林 小和尚带束宁和天涯海海两个人,来到住持做晚课所在的大殿门口。 小和尚环顾四周,见没有人,拽住束宁的衣袖,小声的说道“你们在住持面前,千万不要提到我。” “为何不提到你”天涯海海赌气道“我定会把你栽赃嫁祸于我的事说给住持听,定让他好好惩罚你。” “呜呜呜”小和尚一听,害怕住持罚他三天不许吃饭,不由得掉了两滴眼泪。 “你刚才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现在知道怕了?”天涯海海点了点小和尚的额头说道。 “不要碰我”小和尚推开天涯海海,拉起束宁的手,可怜兮兮的说道“住持要是知道是我弄坏地涌金莲,一定会罚我三天不许吃饭。” “三天不吃饭啊!我看应该在加上三天不许喝水,三天不许说话。”天涯海海又赌气的说道。 清辉领着管弥章来到大殿门口。 管弥章见束宁和天涯海海两个人,站在门口,问道“你们怎么在这?” “.……”小和尚见到大师兄时,早已心虚的逃开了。 “你们也是来见主持的?”管弥章猜测到。 “嗯,我们找住持有事”束宁回道。 清辉听束宁要见住持,问道“不知施主要见住持有何要事?” “有一事,想当面向住持请罪。”束宁回道。 “请罪?”清辉一头雾水的看着束宁。 “请罪?好端端的请什么罪?你们做了什么事?”管弥章看向天涯海海,问道。 “你看我干吗?我什么也没做。”天涯海海立马回道。 “那你为什么要向住持请罪?请什么罪?”管弥章直接问天涯海海。 “不是我,是……”天涯海海看了一眼束宁,嘀咕道“算了,大不了陪他们一颗双生金莲。” 九尔山之中有一颗双生金莲,双生金莲的花瓣要比正常的金莲大一倍,而且花瓣拥有早晚异色神奇之能。 所以,天涯海海印象特别深刻。 “什么?什么双生金莲?”管弥章问道。 “姐姐,我们进去去见住持,我同他说。”天涯海海不理会管弥章,直接转身对束宁说道。 “住持从不见外客,施主有事还是跟我说吧!”清辉站在门口,阻拦道。 “施主有事同我说也是一样的。”清辉又说了一遍。 “同你说?”束宁看了一眼清辉,直接说道“本也不想打扰住持,不过我们不小心弄坏院中的金莲,想着来向住持请罪。” “施主说得金莲可是种在院中间的那颗金莲?”清辉确认道。 “嗯”束宁点头应了一声。 清辉心想“那是住持最喜爱的一颗金莲!” “我可以陪你们一颗双生金莲,不过要等一阵子。”天涯海海现在还不想回到九尔山。 “这……”清辉有些为难,不敢冒昧责备束宁和天涯海海两个人,也不敢为这些小事去打扰住持。 “一切事物都有因缘,施主不必在意。”从大殿之上传来低沉却响亮的声音。 “清辉,请公子进来。”大殿的门突然被打开。 管弥章见状直接走了进去。 清辉见管弥章进到大殿里,随后拦住束宁和天涯海海两个人,说道“二位施主,住持说不必在意,一切皆有因缘,还请两位施主早些回屋歇息。” “为什么他能进去,我们却不能进去?”天涯海海喊道。 管弥章转身对天涯海海说道“你是来请罪的,住持宽宏大量,不与你计较,你不回去,难道还想跟进来向住持请罪吗?” “我……”天涯海海心想“是啊!我进去干吗?” “姐姐,我们走。”天涯海海转身离开。 束宁看了一眼对管弥章毕恭毕敬的清辉,见清辉关严殿门,守在门口,心想“听天涯海海说过,管弥章是浦齐国的将军,将军?” “姐姐,你怎么了?”天涯海海见束宁沉默不语,似有心事,不禁问道。 “有些累了,我们回去吧!”束宁回道。 “我也累了,你都不知道,我都有好一阵子没有睡好觉。”天涯海海抱怨道。 “也不知青原去了哪里?”天涯海海又嘀咕道。 “青原”束宁想找到青原,确认自己心中的想法,束宁觉得青原可能拥有瑰灵魄,所以问道“你们和她是在哪里分开的?” “丧水林”天涯海海一辈子也不会忘记,在丧水林发生的一切。 “丧水林?”束宁默默的记住这个诡异的名字。 “在丧水林里,我们被上百人围攻……上百人啊!”天涯海海回忆道“我们三人对打上百人,那些人个个身手不凡,每一个人都心狠手辣,残忍霸道,还好我有金芽护体,要不然必死无疑!” “青原她.……有没有一些异样?”束宁心想“如果青原体内真的寄藏瑰灵魄,那么在危急时刻定会现身。” “异样”天涯海海见努力的回想。 “对,异样。”束宁望着天涯海海等待着。 “没有什么异样,在那个危急关头,我们每个人都没有时间和精力去顾她……”天涯海海心想“自己当时为什么要救管弥章!应该救青原才对!” “她被抓了?”束宁问道。 “没有,那些人目标只有管弥章一个人,根本不会在意青原和我。”天涯海海回道。 “那你们是跟她怎么分开的?”束宁问道。 “青原在躲避时,不小心掉进猎人挖的深坑之中,等天涯海海和管弥章跳进深坑寻找青原身影时,却不见青原人影。”天涯海海又难以置信的说道“我当时是亲眼看见她掉进深坑之中,可是当我们跳进深坑之中,却不见任何人影?你说她去哪了?能去哪?事后我们在丧水林待上了三天。” “丧水林”束宁想去丧水林去找青原。 “你们两个人怎么拔会在这?”恰恰尔问道。 “我们有事想见住持”束宁回道。 “见到了吗?”恰恰尔问道。 “没有”束宁回道。 “你找我们有事吗?”束宁问道。 “他们弄了一桌子的素斋,我找你们回去吃饭。”恰恰尔对束宁和天涯海海说道。 “素斋?”素斋也行!能填饱肚子就行,天涯海海摸了摸自己干瘪的肚子,嘀咕道“你跟着我委屈你了。” “你说什么?”束宁没听清天涯海海说了什么话,直接接问道“你在说一遍。” “我说我的肚子呢”天涯海海回道。 “管兄呢?”问道。 “他现在在跟住持聊人生”天涯海海回道。 “你们见到住持了?”小和尚从假山后面跳了出来,拦住三人去路,问道。 “没见到,不过住持原谅我们了!”束宁回道。 “太好了”小和尚一直待在假山后面,等待着。 抢亲 第二天一早,清辉守在管弥章的门口,等待管弥章醒来。 “清辉师父,你站在这里做什么?”天涯海海见清辉师父站在管弥章屋门口多时,不禁走过来问道。 “有事要与管施主一说”清辉转身回道。 “有什么事,我帮你转告。”天涯海海说道。 “不敢劳烦施主”清辉回道。 “你不想让我帮你转告,那你敲门进去啊!”天涯海海又说道。 “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就是与施主说一句话,怕惊扰施主,在这里等着就是了。”清辉回道。 “为什么要等着?”天涯海海直接推开管弥章的屋门,见管弥章直挺挺的站在自己面前,吓了一跳,随即喊道“你既然醒了,为什么不出声,还让清辉师父在外等着,你的谱可真够大的!” “进门之前应该敲门,这是起码的礼貌。”管弥章冷着脸对天涯海海说道。 “……”天涯海海心想“这一个多月以来,跟你住山洞,破庙,夜宿在野外,哪里有门,今天可算有门了,跟我说礼貌……” 天涯海海踹了一脚屋门,说道“这就是你对待恩人该有的态度吗?” “清辉师父找我有事?”管弥章不理会天涯海海,直接问道。 “嗯,住持让我带一句话给施主。”清辉看了一眼天涯海海,说道。 “清辉师父有什么话不妨直说。”管弥章也看了一眼天涯海海,对清辉说道。 天涯海海看了两个人一眼,心想“都看我干什么,难道有什么话不想让我听?” “住持说,施主交代之事都以办妥,待……”清辉又看了一眼天涯海海,又继续说道“待将军攻城之日,全寺上下定会举力相助。” “攻城……”天涯海海瞪着黑溜溜的大眼睛,望向管弥章。 管弥章看了一眼天涯海海,对清辉说道“可有清粥” “有,我这就去准备。”清辉转身离开后,天涯海海问道“你要攻城……?” 管弥章环顾四周,沉默不语。 “攻哪里的城?”天涯海海又追问道。 “刚才的话,希望你不要对别人提起,不然会招来杀身之祸。”管弥章又冷着脸对天涯海海说道。 “你在我身边就是杀身之祸!你既然不想让人知道,你为什么要让我知道,你刚才就应该把我支走才对。”天涯海海又说道“我现在知道了,又怎么可能不好奇?” “以后我自会告诉你”管弥章没有隐瞒天涯海海,却也不想让天涯海海知道的太多。 “没有以后了,我可不想跟着你惹杀身之祸。”天涯海海对管弥章说道。 “你放心,我会先送你回九尔山,不会再让你又任何危险。”管弥章说道。 “你就不用替我操心了,这里离九尔山很近,我自己可以回去,你忙你的事,你的事可是大事。”天涯海海心想“野心真大,还想攻城做王!” 四个人在离开无为寺时,又见小和尚趴在石象的鼻子上打盹。 “我们走了”天涯海海跳到小和尚的面前,捏了捏小和尚胖乎乎的小脸蛋,趴在小和尚的耳边说道。 小和尚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天涯海海,说道“好吵!一日之计在于晨,都什么时候了,你们才要离开。”说完,嫌弃的跳下石象,拿起扫把,又嘀咕道“我都打扫完五十三级台阶了,你们才出来?” 四个人相互望了一眼,看着小和尚离开的背影,抬头看了一眼高挂在空的太阳,自惭形秽! 四个人走下山时,束宁对天涯海海和管弥章说道“我们就此分开,有缘再见。” “姐姐要去哪?”天涯海海拽着束宁问道。 束宁想去“丧水林”去寻青原。却又不想让天涯海海知道此事,所以回道“我们会一路向北走,刚好与九尔山相反” “姐姐带我一起去如何?”天涯海海并不想回九尔山,想跟着束宁在玩一圈。 “……”束宁并不想让天涯海海跟着自己,因为待在自己身边怕是更危险。 “不行,你不能跟她走。我要送你回九尔山。”管弥章对天涯海海说道。 “我都说了,各走各的路,你忙你的事,就不要在管我了。”天涯海海拽着束宁的胳膊”,说道“姐姐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你哪里也不许去,我答应……”不等管弥章说完,天涯海海不耐烦的回道“你答应我师哥把我送到九尔山,但是我没答应你一定要回到九尔山,你很闲吗?非得管我吗?你去攻……”天涯海海自知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立马闭上嘴巴,管弥章的耳边说道“你去做你的事,你的事要紧,你我非亲非故,你怎么这么执着呢?” “叮叮当当,滴滴答答”不远处传来敲锣打鼓,热闹喜庆的声音。 “你们听是喜乐”天涯海海说道。 喜乐的声音越来越近,一个身穿红衣的中年人,骑在枣红色的大马上,眉飞色舞的出现在四个人的眼中。 “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天涯海海喜欢听喜乐,更喜欢热闹,所以对束宁说道“姐姐,我们不如跟着他们去看看热闹,沾沾喜气。” “我还有事要办,先走一步。”束宁没有心情去凑热闹,她只想快点找到瑰灵魄。 “姐姐”天涯海海拽住束宁,说道“姐姐为何不愿与我同行,是嫌弃我吗?” “我怎么会嫌弃你呢,我……”当花轿从四个人身边走过时,听见细微的哭泣声,隐匿在喧天鼓乐声中。 “束姐姐,你听好像有人在哭?”宁也听见了,说道“好像从花轿里传出来。” “是新娘在哭吗?”天涯海海又说道“今天是大喜日子,他为什么要哭?难道是不想离开爹娘?” “也许是吧!”束宁回道。 “有人抢亲?”天涯海海指着身后飞跑而来的男人,喊道。 只见男人似闪电从四个人身边飞过,拦住喜轿,喊道“放下她” 抬只轿的四个人一愣,相互看了一眼,见男人飞身一跃,将喜轿的轿杆踢断,轿夫不得不放下喜轿,躲到一边。 “哪里来的贼人,把他给我拿下。”新郎见状,怒火中烧,对身边的两个护卫说道。 护卫挥刀直接砍向男人,男人抽出背后的六角弯刀,旋转刀身护在胸前。 当护卫刀尖落在六角弯刀时,“咔嚓”两声脆响,刀尖直接断裂在地。 护卫见手中刀断了半截,不禁吓得后退两步,又听见新郎喊道“不许后退,都给我一起上。” 从后面又跑来四个大刀的护卫,六个人直接把男人围住,又听到新郎喊道“杀死他,谁杀死他,我给谁娶媳妇。” “拿命来”新郎刚说完,一个手粗脚大的护卫冲在最前面。 不等护卫靠近,六角弯刀直接飞到护卫头顶,割掉护卫的发冠。 “啊……”护卫的头发散落在肩头,看着六角弯刀一直在自己身边旋转,吓得一动不动。 其余的护卫见状,也都停下脚步,不敢上前。 男人收回六角弯刀,直接跳上喜轿,对轿里新娘说道“别害怕,是我,跟我走。” 新娘慢慢撩起喜帕,泪眼婆娑的望着来人。 男人牵起新娘的手,走出喜轿,对新郎说道“今天我不杀你,望你以后莫要在强抢民女,做伤天害理之事,否则我定叫你见横尸荒野。” “你们这帮蠢货,把他给我拿下,拿下。”新郎见男人要带着新娘逃跑,一着急,直接挥鞭打马,直奔男人而来。 “小心”男人将新娘推开,直接迎了上去。 斜身躲过新郎挥动的皮鞭,跑到马的后面,直接拽住马的尾巴。 “嘶嘶嘶”马受疼,高踢前腿,惨声鸣叫。 新郎回身挥鞭,打向男人。 男人拽着马的尾巴,飞身一跃,跳到马背上,拽住新郎手中的皮鞭,抬脚将新郎踢下马背。 新郎滚到地上,正好滚到新娘面前,拽住新娘的喜服,直接跳了起来,抓住新娘的手腕,见男人挥刀向自己砍来,直接躲到新娘的背后,反手掐住上前娘的脖子,对男人说道“你要是在敢一步,我就掐死她。” 男人停下脚步,对新郎说道“你放开她” “她是我明媒正娶的新娘,我为什么要放开她。”新郎见男人身穿粗布灰衣,长相丑陋,笑道“就你还想抢亲,你也不照镜子看看你自己。” “放开她”男人向前走了一步,吓得新郎喊道“你在动我就掐死她,把手里的刀扔到地上,快点。” 男人将手中的刀扔到地上,向后退了一步。 “你们把他给我绑了”新郎对着六个护卫喊道。 应心相遇 “放开她”男人停下脚步,对新郎说道。 “她是我明媒正娶的新娘,我为什么要放开她,她是死是活,凭我心情,倒是你……”新郎见男人身穿粗布灰衣,长相丑陋,笑道“就你还想抢亲,你也不照镜子看看你自己。” 男人听到新郎的话,怒气冲冲的向前走了几步,吓得新郎喊道“你……你在往前走一步,我就掐死她。” 新郎又见男人手中闪着刺眼白光的六角弯刀,说道“你……你把手里的刀扔到地上,快点,快点扔到地上。” 男人见新郎的手指又掐进新娘脖子一寸,只好将手中的刀扔到地上,向后退了一步,眼露杀意,说道“你最好放开她”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他给我绑了。”新郎对呆愣在一旁的护卫喊道。 “不要绑他,我跟你们走。”新娘扯下头上的喜帕,对新郎喊道。 新娘不说还好,一说新郎心中的怒气更甚,吼道“把他绑了,乱刀砍死,扔到山中喂狼。” “不要……不要杀他”新娘泪眼婆娑的哀求新郎。 “你是我的新娘,你竟然为他求情,为他哭?”新郎本来是一肚子怒气,却见新娘哭的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模样,竟然情不自禁的凑到新娘的脸颊,闻着新娘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体香,想要亲吻新娘。 “嗖”的一声,一把薄如纸的利剑,贴着新郎的嘴唇,从新娘的脸颊处穿过。 “……”沁人心脾的寒凉,让新郎不自觉的松开新娘,心惊胆颤的向后退了一步。 束宁跑上前,拽过新娘,收回金卜软剑,转身见男人已经把六个膘肥体壮的护卫打趴在地。 待男人跑上前,想要救出新娘,见到束宁时,面露惊讶之色“是你……” 束宁见到止由和青原两个人可是欢喜的很,真的是想什么来什么。 此时的青原还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泪眼茫然,神情恍惚的望着止由和束宁两个人。 “你们给我站住”新郎向前走了一步,见自己的护卫都趴在地上,不由向后退了一步,指着青原说道“她是我的新娘,把她留下,我们从此以后井水不犯河水,否则你们将会惹来杀身之祸。” “又是杀身之祸!”天涯海海跳到新郎面前,伸手去掰新郎的手指头,在新郎的痛苦呻吟声中,说道“我最不怕的就是杀身之祸,你不说这话,我们定不会杀你,你说这话时,想没想过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 “好汉……好妹妹饶命……”新郎疼得满头大汗,又听到天涯海海的一番话,不禁求饶道。 “呸,谁是你妹妹,莫要胡说八道。”天涯海海一使劲,差一点要把新郎的手指掰断。 “啊……”新郎疼得大叫起来。 “闭嘴,不许叫,你若在叫一声,我就真的把你的手指给掰断了。”天涯海海眼睛一瞪,吓的新郎立马闭上嘴巴,眼神显怂,嘴脸哀求道“女侠,你放了我,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好啊,我放了你,你把你的命给我吧!”天涯海海看了一眼青原,见青原脖子上有红色瘀痕,转头对新郎说道。 新郎一听惊慌的恳求道“我的命不能给你,我爹娘还等着我回去呢?求求你放了我,我一定会感激不尽,我……我把我家的所有家财都给你,都给你。” “所有的家财都给我,那我用这些家财买你命如何。”天涯海海又不依不饶的说道。 “放他走吧!”束宁开口说道。 “为什么要放他走?你看青原脖子上的红印,他差一点就要把青原掐死。”天涯海海不解气的又踢了一脚新郎。 “诶呦”新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你不如掐死他,来得痛快。”管弥章走上前来,对天涯海海说道。 “……”天涯海海哪里杀过人,就算到了危机时刻,也是有金芽护体护住本身,根本不用保命杀人。 “别杀我,别杀我,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饶了我吧!饶了我吧!”新郎磕头求饶道。 “青原,你说,是要他死,还是让他活?”天涯海海转身问道。 “……”青原躲到束宁身后,不想再看见新郎。 “我错了,我错了,你人美心善,饶我一条性命,以后我定当做牛做马报答你……是我有眼无珠,是我……” “让他走……让他走……”青原不想在听到新郎的声音,激动的尖声喊道。 天涯海海听到青原说“让他走”三个字后,慢慢的松开新郎的手指头,对新郎说道“还不快走,一会儿我可要后悔了。” “我走,我走……”新郎一听立马站起身来,摇摇晃晃,踉踉跄跄,连滚带爬的逃离。 “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里遇见”恰恰尔走到止由面前说道。 “是啊,真没想到我们会在遇见。”止由回道。 “你怎么在这里,我们找了你好久。”管弥章走上前,对青原说道。 “是啊!你怎么在这里?”天涯海海走上前,拉住青原的手,问道。 此时的青原缓过神来,见到天不涯海海后,眼泪闪动,激动的知所措。 “你怎么又哭了?现在不是没事了吗?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在丧水林,你掉进深坑之中,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啊?我们找了好多地方,也不见你身影,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天涯海海替青原擦抹脸上的泪水,又说道“这下好了,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在让你有事。” “……”青原一想到这些日子自己所遭遇的事,泪如雨下,噼里啪啦的流了下来。 “怎么了?别哭了?是不是那个人欺负你了,你等着,我去把他抓回来,好好的替你出一口气。”天涯海海刚想去抓没跑多久的新郎,被青原紧紧抓住衣袖。 天涯海海见青原摇着头,泪如泉涌,说道“你别哭啊!你是不让我去吗?” 青原点了点头,抬起泪眼,看了一眼止由,羞涩的又低下头。 “别哭了,你不让我去,我不去就是了!”天涯海海又焦急的问道“到底出什么事了?你说出来,我去给你报仇。” 束宁见青原不愿说,对天涯海海说道“我们找个地方,先让她休息一下。” “后面有一处……”止由说了一半,又改口道“往前走,有一个小镇,我们去那里。” “后面有一处什么?”天涯海海问道。 不等止由回答,青原的脸先红了,自顾自的往前走了几步。 束宁见青原的腿瘸了,跟了上去,不等离近,见青原摔倒,上前扶起青原,说道“慢点走,不着急,我来扶你。” “谢谢”青原轻声回道。 天涯海海跟了上去,问道“你的腿怎瘸了?” 青原回头偷偷撇了一眼止由,没有解释自己的腿为什么瘸,而是说道“我不想在穿这身喜服” “到了镇上,我给你买一身衣服换下来。”天涯海海说道。 “我现在就不想穿”青原知道自己在为难天涯海海,可是她现在就是不想穿喜服,她宁愿脱下喜服,穿里面的内衫示人,也不愿在穿喜服一秒。 “我跟你换”在天涯海海还没有理解青原的意思时,束宁对青原说道。 “……”青原有些难为情的低下头。 束宁见状,直接拉起青原,往大树下走去,回头对天涯海海说道“别让他们三个男人跟过来。” 天涯海海拦住三人,说道“别再往前走了,在这里待一会儿。” “她们两个人要做什么?”管弥章只看了一眼束宁和青原的身影,就被天涯海海捂住双眼,吼道“不许偷看,向后转,就你话多。” “……”管弥章竟然乖乖的向后转身。 恰恰尔和止由两个人也都自觉的转身,背对天涯海海。 等束宁和青原换好衣服后,天涯海海对三个人说道“好了,可以转过身来了。” 恰恰尔转身时,见束宁穿上鲜亮的喜服时,心中燃起一丝期待,期待自己可以挽起束宁的手,共度一生,希望自己可以一直留在束宁的身边,照顾她,守护她。 恰恰尔不自觉的走到束宁的面前,深情凝望时,听到青原吃痛,闷哼一声,束宁去扶青原,说道“我们在这里歇一会儿在走。” “我没事”青原轻声说道。 “我看看你的腿”束宁说着,慢慢的卷起青原的裤腿。 见青原的小腿肚上有两处刀伤,还有绳索的勒痕。 “是谁伤的你?”天涯海海立马想到那个猥琐怂包的新郎。 “别看了”青原将裤腿放下,怕自己拖累她们,又说道“我没事,我们走吧!” “你的腿都这样了还怎么走?”天涯海海在一旁说道。 “我……我没事,我能走。”青原怯声回道。 “姐姐,我看那个喜轿还在那里,不如我们抬她到镇上如何?”天涯海海对束宁说道。 “我不坐”青原直接拒绝道。 “为什么不坐,你不能在自己走了,要不然刀伤会加重,腿会留下残疾!”天涯海海对青原说道。 我会对你负责 “为什么不坐,你这样走到镇上,刀伤肯定会加重,万一腿留下残疾怎么办!”天涯海海对青原说道。 “我不坐”青原执拗的拒绝道。 “为什么啊!”天涯海海不解的问道。 “……”面对天涯海海的疑问,青原没有任何的解释。 “你怎么又不说话了?难道你以后想一瘸一拐的走路吗?”天涯海海问道。 “……”青原就是纯粹的不想在坐喜轿,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你倒是说话啊!”在天涯海海的急问下,青原泪眼汪汪的看着天涯海海。 “你别哭啊!你为什么不愿坐轿子啊!你告诉我啊!”天涯海海只想知道青原为什么不愿坐轿子。 “我来背她”止由走上前,蹲下身来。 “……”青原看着止由宽厚的脊背,突然脸颊绯红,脑海里浮现出那一夜的情景……眼神慌乱,嘴角抖动。 “这个时候你就别想那么多了,你现在腿上有伤,走不了,你又不想坐轿子,不如就让他背你走。”天涯海海以为青原在乎男女有别,不愿让止由背自己,偷偷的撇了一眼管弥章,心想“没准青原想让管弥章背她!” “要不你来背她”天涯海海对管弥章说道。 “……”管弥章站在一旁,默不作声,不拒绝也不接话。 “你哑巴了,你怎么不说话?”天涯海海心想“不应该啊!这是多好的献媚机会啊!他今天怎么一反常态?” “喂,你怎么也不说话了?”天涯海海见管弥章不理会自己,又想到一个主意“这里离小镇也有好几里地呢,不如你们三个男人换着背青原如何?” 天涯海海以为自己这个主意特别好,没想到恰恰尔直接开口说道“青原小姐还是坐轿子比较稳妥。” 束宁看了一眼恰恰尔,也跟着说道“不如坐轿子吧!” 青原一听,不想坐轿子,也不想让三个男人换着背自己,所以默默的爬上止由的背。 止由内心狂喜,背起青原站起身来,向前走了一段路后,终于鼓起勇气,对青原说道“我会对你负责。” 青原听到后,心一紧,想要跳下止由的脊背。 “不要动,现在我不会放你下来,等到了镇上,找到大夫,我自然会放你下来。”止由口气虽似命令,声音却极尽温柔。 青原的发丝轻撩止由的鼻尖,让止由的心跳加速,止由又在一次郑重的表明自己的心意,对青原说道“只要你愿意,我一定会对你负责,我虽然能给你的不多,但只要是你想要的,我一定会想办法给你。” 此时的青原不知所措,心跳如鼓,她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止由不在说话,他不想逼青原做决定,因为他知道自己什么都没有,没有让青原倾心的模样,没有让青原安心的家财,虽然自己什么都没有,但是止由想给青原一个态度,一个志诚的态度。 “你走的那么快干什么?”天涯海海追了上来,打破两个人如乱麻的心思。 “青原姑娘的腿耽误不得”止由回道。 “你要是累了就歇一歇,让他们背青原也是一样的。”天涯海海见止由额头细汗涔涔,说道。 “我不累”止由不愿别人背青原,脚下加劲,走得更快了。 “唉……体力真好!”天涯海海望着止由背着青原向前跑的身影,感叹道。 止由背着青原先进了小镇,不管镇上有多热闹,止由也没有一丝分心,直接背着青原,直奔医馆。 “大夫,大夫”前脚刚迈进医馆,止由就急切的大声呼喊。 医馆里做堂的是一个年纪较大的老头,听到止由的喊叫,刚要起身去看,止由已经背着青原跑到大夫的面前。 不等大夫开口问,止由焦急的说道“她的腿受了刀伤,两处刀伤,麻烦你给看看。” “刀伤?”大夫看了一眼止由,又仔细打量一番青原后,说道“放她下来,让她坐在这里。”大夫不紧不慢的观察青原的面色,又说道“把她的裤腿挽起来,我看看伤口。” 大夫见止由愣在一旁,又说道“怎么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我……”止由想出去,不想让青原难为情,又想留下来照顾青原,正待矛盾时,青原自己把裤腿挽了上来。 “怎么才来,伤口已经发炎、感染、化脓了,若在不及时处理怕是伤筋动骨,落下残疾!”大夫的语气有些埋怨,更有些不解,又说道“你怎么不早点带她来医治。” “我……”止由也是才知道青原受伤。 青原偷瞄一眼止由后,一直低着头,不敢抬头与止由的目光碰撞,一直有意无意的在躲避。 正在这时,从外面跑进来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 小男孩扑到大夫面前,哭喊道“快救救舅舅,快救救舅舅,快救救舅舅。” “快救救救救……”大夫连带着青原和止由三个人都蒙了,他们根本听不清小男孩所说的话。 “不着急,你慢慢说,让我去救谁?”大夫问道。 “舅舅,救舅舅,舅舅”小男孩上气不接下气的喊道。 “救谁?”大夫又耐心的问道。 “舅舅,舅舅,救舅舅”小男孩焦急的大哭了起来。 “别哭,别哭,我随你去。”大夫从药箱里拿出金创药交给止由,说道“你先把药膏给她涂抹在伤口上,一会我回来在仔细瞧瞧。”说完,背起药箱跟着小男孩跑出医馆。 医馆里只剩下止由和青原两个人,空气都跟着两个人尴尬了起来。 止由手攥着金疮药,缓慢的走到青原的面前,半蹲了下来,对青原说道“大夫让我给你的伤口涂抹药膏。” “……”青原慢慢将身体扭到一边,明显有些抗拒。 “你渴吗?我给你倒一杯水喝。”止由见状站起身来,倒了一杯水递给青原。 青原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渴” 止由将水放到桌子上,又半蹲下来,对青原说道“我帮你上药” “我自己来”青原缩回自己的伤腿,说道。 “……”止由将药膏递给青原。 “啊……”药膏有一些刺激性的痛意,让青原有些难以忍受。 “怎么了?”止由担心的问道。 当青原和止由的眼神相对的那一刹那,所有的情愫从心底爆发而出。 止由在也忍不住也克制不了自己,将青原拥入怀中。 此时的青原也无法在躲避,不得不直面止由。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那天我就不该留下你一个人。”止由紧紧的抱住青原,发誓道“我以后不会在离开你,不管发生什么事,我决不会在离开你。” “……”青原的泪水模糊了双眼,她一想到那天醒来不见止由的身影,一想到自己刚从狼窝出来,又掉进深渊,就害怕,怕自己不知何时又被别人无故掳走。 青原在丧水林时,一不小心掉进深坑之中,在深坑之中青原听着上面打斗的声音,担心管弥章和天涯海海两个人,更害怕自己死在深坑之中,拼命的喊“救我,救我” 在青原无力在喊救命时,一只巨大的蜘蛛爬进深坑之中。 蜘蛛的身体占据深坑的一半,直接把青原吓晕了过去。 蜘蛛将青原叼上自己的背部,爬出深坑。 此时管弥章和天涯海海两个人将追兵引出丧水林,蜘蛛悄悄的将青原带到一个僻静之处,等青原醒来,想邀功请赏。 可是,待青原在次醒来时,见到巨大的蜘蛛时,又吓的晕死了过去。 “怎么回事?”蜘蛛心想“是她把我招了去救她,她怎么会害怕我?” 蜘蛛仔细端看青原,越看越心生恐惧,心想“她身上怎么会有如此强大的异兽之力,强大到只要看着她,就会被她的力量震慑,自身力量似是被偷走一般,任由她操控!” 蜘蛛惊慌失措的转身而逃! “公子,是一个女人。”不知过了多久,青原迷迷糊糊的听到有人说话。 “公子,还是一个美丽的小娘子。” “把她抬到轿子里”坐在轿子里的人,掀开轿帘,见到青原绝美惊艳的模样,立马吩咐道。 青原被两个人扶上了车,浑浑噩噩,恍恍惚惚之中,青原见到一个圆胖的脸。 待青原清醒时,身在一处装饰豪华的房间里。 “你醒了”一个白白胖胖的男人,满脸笑意的凑到青原面前。 “……”青原环视四周,见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不禁坐了起来。 见男人离自己很近,青原推开男人,光脚跑下地。 “你这是做什么?”男人冷着脸问道。 “你是谁?”青原颤声问道。 “我可是小娘子的救命恩人,小娘子也不必叫我恩人,我姓刘名品,你叫我品哥就行。”刘品见青原如出水芙蓉一般美丽柔美的模样,又满脸笑容的对青原说道“快躺下,你看你都没有穿鞋,你的身体虚弱,莫要着凉了才好。” “谢恩人救我,以后定当相报。”青原说道。 “你要如何报答我呀!”刘品自觉自己心急,又说道“叫恩人多生分啊!叫我品哥就行,来,来,来,快躺下。”刘品欲要上前去扶,却被青原躲开了。 死有余辜 “你要如何报答我呀!”刘品自觉自己心急,笑道“叫恩人多生分啊!叫我品哥就行,来,来,来,我扶你躺下,莫要着了凉。”刘品欲要上前去扶,却被青原躲开了。 “你可知,在你昏厥时,是我一路抱你进来的!”刘品见青原十分抗拒自己,想着拉近距离,不想青原听到这句话,脸色大变。 刘品见状又赶紧说道“跟你开个玩笑,我怎么能玷污了小娘子的清白。” 青原听到后,稍有缓色。 “我还不知道小娘子叫什么名字,可否告知!”刘品又对青原说道。 刘品见青原低头不语,又说道“我这个恩人,难道连小娘子的名字都不配知道吗?” 青原并不喜欢眼前的这个人,可是碍于救命大恩,所以回道“青原” “青原,真是个好名字,好名字,高雅不落俗套,我以后可以称你为青原妹妹吗?”刘品走到青原面前,又问道“青原妹妹,家住哪里呀?” 青原听到刘品唤自己为妹妹,想起五位疼爱自己的哥哥。 “青原妹妹家住哪里呀!我可以送青原妹妹回家。”只要刘品一说话,就能看到刘品的黄纹大板牙。 “浦齐国”青原如实回道。 “浦齐国”浦齐国离这里遥远,刘品又紧接着问道“青原妹妹来这里做什么,可是投亲靠友?” “不是,只是路过。”青原低头回道。 “只是路过”太好了!刘品呲着黄纹牙,眯着眼睛盯着青原如水般柔美妩媚的身姿,按耐不住自己蠢蠢欲动的淫心,又靠近一步,轻声问道“青原妹妹是自己行路,还跟亲朋好友一起。” “朋友”青原见刘品靠近自己,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 “你朋友现在那里?”刘品又往前走近了一大步,几乎要贴上青原。 “……”青原不喜欢刘品离自己很近,更讨厌他的一双细眼和黄纹大板牙,直接往后退了一步。 “青原妹妹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你告诉我他们在哪里,我去请他们来家中做客,你们亦能欢聚。”刘品对青原说道。 “不知道他们在哪里?我跟他们失散了!”青原哀愁道。 “失散了?”刘品咧开嘴,呲着黄纹牙,暗笑道“青原妹妹莫要焦急,我定会派人寻找青原妹妹的朋友。” “多谢恩人”青原一听,感激的说道。 “哎呀!叫我品哥就行。”刘品见青原如弯月生情的媚眼,见玲珑圆润的鼻尖,见粉红如花瓣的嘴唇,不禁凑到青原的面前,说道“青原妹妹真美!” 青原转身背对着刘品,说道“还望恩人能尽快帮我找到我的朋友。” 刘品见青原纤细的美背,如春生柳条,心生荡漾,让人沉醉。 刘品伸手欲要抚摸,不想青原一个闪身,躲开刘品的手。 刘品缓过神来,回道“一定,一定,青原妹妹莫要多思虑,要好好调养自己的身体才是,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刘品还有事,所以暂时离开。但刘品知道青原是路过此地,在此人生地不熟,家离这里甚远,跟朋友失散,心想“这等绝色世间难寻,没想到自己竟有这等艳福。” 刘品名义上是要青原好好调养身体,实则是把青原软禁于房间之内。 到了傍晚,刘品推开青原房门,不在隐藏自己的淫心兽欲。 “是谁?”青原听到房门响动,心慌的坐了起来。 “莫要害怕,是我。”刘品回道。 “可有事?”青原单纯的问道。 “青原小姐说要报恩,不如今晚就还我恩情吧!”刘品急不可耐的飞扑到青原的身上。 “你……”青原后知后觉的知晓刘品的淫意,不禁大喊道“你不要过来,来人啊!” “青原妹妹莫要喊,他们听见了还以为我对你动粗。我很温柔的,你不说你要还我恩情吗?不如今晚就还了吧!”此时刘品已经扑到青原的身上,将青原按倒在床。 “放开我”青原在慌乱之中,打了一巴掌刘品。 “我皮糙肉厚,并不觉得疼,我倒是心疼妹妹的手。”青原的双手被刘品牢牢控制住。 “放开我”青原哀求道。 “青原妹妹你可知道,你的身音已经酥到我的心坎上。”刘品已经急不可耐的去亲咬青原的身体。 “放开我”当刘品的黄纹牙触碰到青原的皮肤时,厌恶憎恨从心底冲涌,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心口爆发。 青原身上的血液筋脉开始疯狂暴跳,双眸生璀璨夺目的五彩光芒,后背长出一对绚丽多彩,轻盈柔美的翅膀,皮肤变的异常光洁白亮。 五彩光芒遮挡月色,映射出色彩缤纷的星空。 可惜,几乎无人看到这绚丽璀璨的一刻。 “……”此时的刘品早已吓呆在原地,一动不动。 青原双眸射出一道霞光,光照万里。 一只一米来长的白色蜈蚣从门外快速的爬了进来,直接爬到刘品的身上,细长的身体硬生生的钻进刘品的耳朵里。 “啊……”刘品一声惨叫后,倒在床上。 白色蜈蚣从刘品的耳朵里爬了出来,偷瞄了一眼青原,见青原脊背上的彩翅隐退,又见青原紧闭双眼,倒在刘品的身旁后,白色蜈蚣火速离开。 待青原醒来,见到刘品的尸身,吓了一跳,捂住自己的嘴巴,惊慌的跳下床,抱起自己的衣服跑了出去。 此时已是子时,夜深人静,无人守在门口。 青原跑出刘宅,一直跌跌撞撞的向前跑,不敢有一刻停歇。 直到被不知名的东西绊倒在地,青原才冷静下来,粗喘气息,回想刚才惊险的一刻。 “他怎么死了?”那一刻,青原没有了记忆,自然不知刘品为何突然而死。 “我……”青原检查自己的内衫,除了被刘品撕坏的领口,其余的地方没有改变。 青原松了一口气,慌乱的穿好衣服和鞋靴后,竟然大哭了起来。 青原本身就胆小、害怕、怯懦,今天遇到刘品霸王硬上弓之事更是惊慌不安,又见刘品死在自己的身边,胆战心惊,不寒而栗。 青原坐在地上,望着眼前黑暗的街道,恐惧在心口处盘聚,眼泪如水,汹涌急落。 “爹娘,爹娘,我想回家!我想回家!我想回家!”青原又想到师父,又不禁呢喃道“师父,你在哪里?你在找我吗?你为什么还没有找到我!师父……” 街道上静悄悄的,偶有几声异响,惊吓青原将自己的身体,卷缩成一团。 “……”青原环顾四周,黑夜吞噬所有,恐惧侵蚀身心。 青原害怕刘品家人追过来,不敢停留在原地,站起身来,硬着头皮向前跑。 就这样,青原一直跑到天亮。 天亮了,青原最终体力不支的倒在一户人家的门口。 “快来人,有人晕倒在门口。”一个老婆婆打开门,见到青原后,对院子里打扫的丫鬟小厮喊道。 “李婆婆,你莫要多管闲事,老爷要是知道了,会不高兴的。”一个小丫鬟站在一旁提醒道。 “现在说什么风凉话,快搭把手,帮我把她抬进去。”李婆婆对身边的丫鬟小厮说道。 “我可不敢” “我也不敢”有两个人说道。 “你们怕什么,有什么事我担着。”李婆婆知道老爷是个自私自利,心胸狭窄,爱财如命,节俭吝啬的守财奴。自己要是救了这小娘子,怕是这个月的月银没有了,还得再扣一些钱财,来抵小娘子的住宿吃食! 不过,李婆婆不在乎,手里虽然没有太多钱财,但是棺材本已经攒够了,不怕老爷克扣自己的月银。 “快搭把手,我事我担着。”李婆婆喊道。 有几个心软的丫鬟小厮伸手上前,帮李婆婆将青原抬到院中。 “抬我屋里”李婆婆说道。 众人七手八脚的将青原抬到李婆婆的房间里。 “她的皮肤真白” “你瞧她的模样真俊” “她的手似是棉做的,又软又白。” “真美”小厮们看直了眼,丫鬟们没有一个不称赞青原的美貌。 “出去吧,都出去吧!赶紧把手头上的活做完,要不老爷又该要骂了。”李婆婆见状说道。 丫鬟和小厮们一听到老爷要骂,立马散开,各忙各的。 李婆婆替青原擦了擦脸上的泥土,盖好被子,关上门,也出去做活去了。 到了晌午,李婆婆得空,想起青原,烧了一碗热汤,包了两个面饼回来。 “小娘子醒了?”李婆婆回来的正是时候。 “……”青原眼神里充满防备的望向李婆婆。 “现在以是深秋,我给你烧了一碗热汤,你趁热喝,暖暖身子。”李婆婆将热汤和面饼放到桌子上。 “多谢婆婆好意,我还有事要做,就不打扰婆婆了。”青原害怕刘品家人找到自己,想着尽快离开此地。 “小娘子这是要走?就算要走,吃了饼喝了汤在走。”李婆婆说道。 “……”青原跑了一夜,早已精疲力尽,饥肠辘辘,却也不敢在此地耽误。 “小娘子身体虚弱,不如吃着东西,养足精神,在走也不迟。”李婆婆劝说道。 绝色引祸 “敢问婆婆,这是哪里?”青原问道。 “这里是张府,你晕倒在门外,我就把你扶了进来。”李婆婆回道。 “张府”青原默默的坐了下来。 “快趁热吃了,我还有活计要忙,你吃完了,在休息一会儿,现在天黑的早,不如明天一早在赶路。”李婆婆说道。 “……”青原只是害怕,怕再遇见向刘品那样的淫贼!见李婆婆和蔼可亲,不自觉的放下防备。 “李婆婆在里面吗?老爷找你呢!”外面有人喊道。 “这就过去”李婆婆急急忙忙的离开,离开之前还不忘把门关好。 “老爷找我何事?”李婆婆问道。 “老爷可能是知道了”丫鬟下巴一仰,看向李婆婆的房间。 “老爷怎么会知道?”李婆婆还想着悄悄的将青原送走。 “李婆婆你不说我不说,不见得都不说,有得是嘴欠的,想在老爷面前邀功的人。”丫鬟说道。 李婆婆叹了一口气,心想“既然收留了小娘子,就不怕老爷知道。” 李婆婆来到老爷书房门口,喊了一声“老爷唤我何事?” “可有事要说与我听啊!”张老爷头也不抬的继续查看账本。 “我老婆子能有什么事要说与老爷听。”李婆婆装傻道。 “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是不是有事要告诉我。”张老爷合上手中的账本,撇了一眼李婆婆。 “老婆子我真的没事要说与老爷听”李婆婆装傻到底。 “你的胆子真的是越来越大了,不要仗着你是家里的老人,你就肆无忌惮,为所欲为。”张老爷留着不长不短的山羊胡,抚摸这自己下巴上的山羊胡,又对李婆婆说道“你今天是不是捡回来一个小娘子。” 李婆婆知道自己无法在隐瞒下去,只好点头回道“老爷说得是这事啊,老爷贵人事忙,老婆子以为这不是个什么要紧的事,所以就没当一回事,也没想着叨扰老爷,寻思给那小娘子一口水喝,一口粗饭。” “家里多了一个不明不白的人,你说这不是要紧的事?那什么是要紧的事,家里的水,家里的饭那个不是我挣来的,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哼,我看你是在这里呆够了。”张老爷早就想找个由头,将李婆婆赶出去,今天些事正好是个机会,所以动怒道。 “老爷说得是,说得是,人老了,想的不周全,老爷不如把那小娘子所吃的饭钱从我的月银里扣下。”李婆婆心慌的扯了扯衣袖,又说道“老爷息怒,是我不好,我没想那么多,老爷息怒,我这就去把她撵出去。” “你跟她一起走吧!”张老爷冷冷的说道。 李婆婆想着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最起码四十年来也有一些情分,没想到老爷这么绝情,李婆婆激动的说道“老爷……老爷……我……我在张府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四十几年,你怎么能因为这点小事,就狠心撵我走啊!” “小事?这是小事吗?你不声不响的将一个不知底细的人带进后院,这是小事吗?我看你是不分尊卑,不分主仆,胆大妄为,我今天若不惩罚你,他日那些下人纷纷效仿与你,那我张府岂有安宁之日。”张老爷站了起来,大喊道。 李婆婆听到老爷所说的话,竟然无言可对! “你现在悄悄的离开,还有一些体面在,不然我喊人将你撵出去,到时候你怕是什么都没有了。”张老爷见李婆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说道。 李婆婆见事情已经没有一点转圜的余地,只好伤心的留下两行眼泪,转身离开。 李婆婆回到房间,开始默默的收拾自己的东西。 此时,青原已经喝完热汤,见李婆婆脸现泪痕,模样忧愁,唉声叹气,问道“婆婆这是怎么了?” “没事,小娘子若是吃好了,一会儿便跟我一起离开吧!”李婆婆回道。 “一起离开?”青原没有多想,也根本不会想到,李婆婆为了收留自己,会被张老爷赶出张府,以为李婆婆好心要护送自己一程。 李婆婆收拾好包裹,带着青原走出房间,不舍的望着周围的一切。 李婆婆的双亲早已不在人世,没家没儿没女的李婆婆早已把张府当成了自己的家,没想到服侍张家四十年,老了老了,竟然被撵了出来! 李婆婆无处可去,不禁叹息道“我这把老骨头,要去哪儿找落脚的地方啊!” 李婆婆又看了一眼青原,心想“罢了罢了,一切都是自己选择!” 此时,张老爷有事外出,在院子里碰到要离开的两个人。 当张老爷见青原时,目光停留在青原身上半晌。 “我们走”李婆婆见状,推拥着青原向前急走。 “站住”张老爷拦住李婆婆和青原两个人的去路,又仔细打量一番青原,心想“此乃世间绝色!” “老爷可还有事要嘱咐?”李婆婆走上前一步,问道。 “她就是你救下的小娘子?”张老爷问道。 “是,我马上带她离开。”李婆婆拽着青原要走,却听张老爷说道“去哪儿啊!这天马上就要黑了,带她回去好生歇息,既然收留了她,好好照顾就是了。” “……”李婆婆知张老爷是看中了青原的美貌,想留青原在身边。 “不打扰了,我还有事要办。”青原见张老爷上下打量自己的模样同刘品无异,心生戒备。 “最近山匪横行,神出鬼没,怕是小娘子前脚出了我府门,后脚就被山匪抓了去。”张老爷是想用山匪恐吓青原,让青原留在自己府中。 张老爷看了一眼李婆婆,又说道“李婆婆,你是要留下来,还是要走啊!小心山匪。” 李婆婆当然是想留下来,可是…… “山匪?”青原一听到有山匪,有所犹豫。 张老爷对身边的小厮使了一个眼色,小厮知老爷心思,走上前对青原说道“这几天山匪横行,烧杀强掳,无所不作,我们老爷也是为了小娘子的安全考虑,小娘子现在离开府中,就是羊入虎口。小娘子若有事要办,明天一早在走也不晚,又何必冒险离开。” “李婆婆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怎么不说与小娘子听,要是小娘子真的出了什么事,那咱们的罪过可就大了。”小厮又埋怨李婆婆道。 山匪是真有,但是这几年,山匪都是劫富济贫,从不扰百姓的正常生活。 李婆婆面露难色,见青原被小厮请回屋内,偷瞄了一眼张老爷,只好又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李婆婆,老爷说要好生照顾小娘子,务必留小娘子住下。”小厮悄悄的嘱咐了李婆婆几句后,离开了。 “李婆婆真的有山匪吗?”青原心慌的问道。 “有”李婆婆放下肩上包裹,回道。 “……”青原听到李婆婆的回答后,害怕极了,心慌意乱,怕张老爷看自己的眼神,更怕山匪残杀抢掠,青原觉得自己是留也不是,走也不是,进退两难。 “小娘子,你先安心在这里睡一夜,明天天不亮之前,你悄悄的离开。”李婆婆压低声音,走到青原的面前说道。 “……”青原抬脸看向李婆婆。 “待天一亮,你就出城,出了城你别走大路,走小路,向南行。”李婆婆又嘱咐道。 “嗯”青原点了点头,流下了两行惊慌无奈的泪水。 整整一夜,青原未敢合眼,盯着屋门一夜,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就心慌的不能自己。 “小娘子可是坐了一夜?”李婆婆醒来,不可思议的问道。 “……”青原没有解释。 “天快要亮了,小娘子动身离开吧!”李婆婆递给青原一个小包裹,里面包了三张面饼和一小块牛肉。 “婆婆不与我一起走吗?”青原问道。 “你先走”李婆婆说道。 “多谢婆婆收留,来日定当相报。”青原说完,怀包着包裹转身打开屋门。 不等迈出屋门,就被半躺在门口的两个小厮吓了一跳。 小厮被惊醒后,直勾勾的盯着青原傻笑。 “下流玩意,不回自己的屋里睡觉,在这里做什么?”李婆婆见状,将青原护在身后,骂道。 “老爷命我们在这里保护小娘子”小厮缓过神来,回道。 “……”李婆婆一听,知道青原是逃不了了,只好把门关上。 青原泪眼汪汪的望着李婆婆,心想“这是从狼窝出来又掉进深渊之中吗?” “莫要着急,我想法子把他们引开。”李婆婆年岁大,遇事比较稳重,又说道“你现在就吃些面饼和牛肉,到时候好有力气跑。” 青原很是听话,坐在桌旁,一口面饼一口水的吃了起来。 不等李婆婆想到办法,两个小厮闯了进来,对青原说道“我们老爷要见你” “胡说,老爷这会儿怎么会醒。”李婆婆知道张老爷每天都是卯时才醒,现在连寅时都不到。 “李婆婆,我们哪有胆子骗你啊!我们更没胆子假借老爷之命。别叫我们哥俩难。”两个小厮走到青原面前,又说道“小娘子不想我们哥俩动粗吧!跟我们走吧。” “我跟你们一起去”李婆婆说道。 难以想象 “老爷要见小娘子你去干什么?”一个小厮拽起青原,另一个小厮推开了李婆婆。 “婆婆”青原转身大声求救。 “你们两个没心肝的东西,当年你们进府被人欺负,还不是我替你们出头,你们都忘了吗?”李婆婆喊道。 “诶呦,哪年的黄历了,还有事没事搬出来说呢?我们可不想被老爷撵出去。”小厮直接将李婆婆推倒在地,拽着青原转身就走。 “小娘子……”老婆婆被小厮推了一个跟头,后腰撞到桌角,痛的站不起身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青原被带走。 青原被带到张老爷的房间里,张老爷见状,假意怒斥两个小厮“怎么能如此粗鲁对待小娘子,出去,出去。” 张老爷见青原泪眼婆娑,惊恐的站在门口,又说道“莫要害怕,我请小娘子来是有事相商。” 青原吓的颤抖着身躯,双手紧握在一起,全身毛孔都充满恐惧,不安的模样尽在张老爷的眼底。 “可是吓到了小娘子,我是真的有事要与小娘子相商。”张老爷又说道“那我就长话短说,我想让小娘子帮我送一件礼物给一个朋友。” 青原见自己的左手边有一个尖利的烛台,心想“如果他似刘品那样对自己,不如死了算了……” “小娘子……小娘子可听到我说的话?”张老爷从桌子上拿出一个精致小巧的盒子,又说道“这个你拿着,还劳烦小娘子替我把礼物送到我朋友手中。” 青原缓过神来,看着张老爷手中的精致小盒子,心想“是自己多想了,他只是叫我替他送礼物?”青原怕是一个圈套,不敢接张老爷递过来的盒子。 “小娘子替我办事,我自然会有丰厚的酬劳奉上,一……五十两文银作为酬劳相送如何啊!”张老爷笑道。 “……”青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难以置信的抬起头看向张老爷。 “小娘子还要想吗?这可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张老爷将手里精致的小盒子递到青原手中。 青原将双手背到身后,青原不想要五十文银的酬劳,也不想去送什么礼物,她只想马上离开这里。 “小娘子在犹豫什么?”张老爷以为青原听到五十文银的酬劳,会毫不犹豫的答应,没想到会被拒绝,又笑道“难道五十文银的酬劳,小娘子不满意?” 青原不知怎么拒绝,所以开口说道“我不知你朋友姓甚名谁家住哪里……张老爷为何让我去送?” 张老爷抢着说道“你无须担心,我早已给你备好轿子,你只需拿着这个礼物,亲手交到我朋友手中即可。” 张老爷捋了捋下巴上的山羊胡子,又说道“我是想着送你回家,顺便帮我送一趟礼物。” “我……”青原刚想要拒绝,又听张老爷说道“小娘子莫要多想了,难道就这么一点小忙也不愿帮我吗?若不是我的家仆将你抬进院中,热汤面饭,悉心照顾。如果你没有进我张府,难说你这会儿身在何处,遭遇何种危险!这么算下来我就是你的恩人,恩人开口相求,你要拒绝吗?” “……”张老爷这句话彻底拿捏了青原。青原是一个感恩心很重的人,自然不会轻易拒绝! “莫要在想了,我已经吩咐轿夫,小娘子帮我送完礼物,让他带你回家。”张老爷说完,把礼物又一次递到青原面前。 这一次,青原接下礼物,算是答应张老爷的请求。 张老爷立马对站在门口的小厮喊道“备轿,带小娘子去喜迎楼。” 青原捧着礼物,坐上轿,迷迷糊糊的来到“喜迎楼” “喜迎楼”的门口早有一个小厮在等候。 小厮见到青原后,嘀咕道“张老爷还真没骗人,果真是个绝色美人。” “小娘子跟我走吧!”小厮带着青原来到二楼。 “公子,人来了。”小厮站在门外轻声说道。 “先将她领到隔壁房间,莫要打扰我的美梦。”公子说完继续蒙头大睡。 青原捧着礼物不知如何是好,只能跟着小厮去隔壁房间等候。 等了一个多时辰,青原听到脚步声离近,当房间门被推开时,见一个长脸尖鼻的人出现在自己面前。 青原一见到人,就迫不及待的将手中礼物递了过去,说道“这是张老爷送的礼物,还望笑纳。” 青原就似一朵含苞待放,水润雅致,艳丽芳香的红莲。更似一缕轻盈柔和,沁爽翩跹,舒畅幽然的清风,闯进来人的眼帘。 “公子”小厮见公子痴迷的望着青原,趴在公子的耳边轻唤了一声。 “哦……张老爷送的礼物是吧!”长脸尖鼻的公子对青原是一见倾心,不由的往前走了一步,对青原说道“你这个礼物怕是我爹无福消受。我爹年岁大了,你不如跟我如何?” 尖鼻公子见青原眨着如春水生涟的眸子,又突然决定道“我会明媒正娶,让你做我的正妻。” 对于来人突兀冒犯的话语,青原不可思议,无比震惊的眨着眼睛,望着眼前的人。 原来,张老爷想要向上攀附权贵,苦与没有拿的出手的礼物相送,见到青原之后,心生欢喜,将青原作为礼物相送。 张老爷将青原送给的并不是眼前的尖鼻公子,而是他爹胡县令,但是张老爷没想到的是,一向好赌不喜女色的胡公子,竟然对青原一见倾心。 “公子”小厮听到公子的话后,又趴到公子的耳边,提醒道“这是张老爷送给老爷的礼物” 胡公子根本不理会小厮说的话,直接又对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的青原说道“你放心,我爹就我一个儿子,我若是想娶你,他又能奈我何。” “……”此时的青原还没有完全消化胡公子所说的话。 “去给她做两身衣服,在置办一些首饰。”胡公子见青原身上穿的衣服脏旧,又见青原的没有什么首饰,转身对身边的小厮说道。 “公子,你……你不说今天要赶回去吗?”小厮又提醒道。 “我今天不回去了,你先出去。”胡公子喊道。 “我是吓到你了吗?”胡公子问道。 “……”此时的青原眨着眼睛,又捋了一遍胡公子所说的话。 “你吃饭了吗?来,陪我一起吃饭去。”胡公子上前去牵青原的手。 青原扔下手中的礼物,躲开胡公子,直接跑了出去。 门外站着两个彪悍的护卫,直接将青原拦住,又拽到胡公子面前。 “放开她”胡公子上前怒吼道。 护卫放开青原又回到门口。 “你为什么要跑?难道你宁愿做我爹的贱妾,也不想嫁给我,做我的正妻?”胡公子想不通,黑着脸问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青原一脸狐疑的说道。 “你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你在我面前装什么?”胡公子嘲笑道。 “……”青原仔细一想,又是贱妾又是正妻,又是他爹又是他,突然明白张老爷让自己送礼物的用意,不禁泪流两行,惊慌的解释道“我……我是被骗来的,我不知道张老爷跟你说了什么,我……我什么也不知道,你放我走吧!” “你是被骗来的啊!”胡公子略显震惊的又说道“你放心,我不骗你,你以后就是我的正妻,我说话算话。” “……”青原听到胡公子的话后,惊恐无奈的摇着头,眼泪汹涌而出。 胡公子是个脾气暴躁且没有耐心的人,见青原一直在哭,喊道“你哭什么?不许哭!不许哭!”说完胡公子靠近青原,想要伸手去摸青原的手。 青原躲开后,突然转身用头撞向身后的墙板。 “砰”的一声,青原的额头上撞出一片瘀血。 “妈的,给你名分你不要,非要去做贱妾,好啊!我成全你。”胡公子的耐心被消耗,直接扑到青原面前,去亲青原的脸颊。 “走开”青原用力挣扎,双手在公子凑过来的脸上抓挠。 “妈的,你给我老实点。”胡公子露出自己原本的狼性,急躁粗暴的拽住青原的头发,又掐住青原的脖子,瞪着大眼睛说道“老子想得到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 胡公子直接强吻青原,青原宁死不从,不想任由胡公子欺凌自己,直接用额头去撞胡公子的鼻尖,公子受疼后,欲要掐死青原,但又见青原绝美的容颜,又不舍的松开手,将青原推到墙上,说了一句“真扫兴”便转身离开。 此时,房间里只剩下青原一人,筋疲力尽的青原瘫坐在地。 “呜呜呜”青原后怕的大哭起来,不断的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会一次又一次,经历这些肮脏下流的事……为什么!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心思肮脏之人?” “爹娘……哥哥……师父……欢颜……海海……你们在哪?”青原这两天,连续经历刘品和胡公子的欺凌,心身疲惫,有了轻生的念头。 青原泪眼朦胧的望向四周,突然站起身来,推开窗户,翻身一跳。 情欲难控 这一跳,青原又怎么会死?而是摔坏了自己的一条腿。 青原在众多人围观下,又被胡公子的护卫抓了回去。 这一次,胡公子没有在动粗,找了大夫,给青原看病。 胡公子忍了两天,实在是欲火难耐,想要尽快得到青原,又不想在对青原用强,逼死青原,所以选择了用药,想着生米做成熟饭,以后青原也就会乖乖顺从自己。 青原喝了下药的米粥之后,神情恍惚,燥热激动,又哭又笑,内心深处渴望被爱。 胡公子见状欢喜,趁机想强占青原的身体。 “……”青原虽然神志不清,却努力控制自己,躲避胡公子,在房间里乱跑乱叫。 “公子今天可有艳福了”门口的左边护卫对右边护卫说道。 “你我二人在这儿做什么,越听越馋,不如你我二人去吃口酒解解燥如何。” “怕公子知道会怪罪” “怕什么,他现在正忙的不可开交,我们就在隔壁吃盅酒。那小娘子腿瘸了,还怕她跑了不成。”两个护卫刚离开门口不久,青原推开门,想要逃跑。 “你往哪里跑”胡公子一把将青原拽了回来,关上门,去撕解青原的衣衫。 青原迷迷糊糊之中,还有一些底线意识,拼命的抵抗,又在一次推开门,大喊道“救命,救命,救……” 此时,楼下只有一人在吃酒,听到青原的身音,立马跳上二楼,见青原被胡公子拽回房间,一愣后,一脚踢开房门,伸手就是一拳,直接打到胡公子的眼睛上,将青原护在自己身后。 “妈的,那里来的狗杂种……”不等胡公子骂完,又挨了一拳。 这下胡公子是两眼一黑,什么都看不到了,只能大声呼救“来人,快来人,抓住他,把他的眼睛给我挖下来,把他的手给我剁下来。” 此时的青原眼神迷离,朦胧中看到解救自己的男人模样,激动的抓住男人的衣袖,说道“快…快带我走…” 男人见青原衣衫不整,将自己的外袍脱下,裹住青原的身体,说道“别怕,我这就带你走。” 此人正是止由,止由与青原几人分开后,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在见。 “不好……”在隔壁房间吃酒的两个护卫,听到胡公子的喊叫,立马扔下手中的酒杯,跑了出来,刚好见到止由扶着青原走出房间。 “哪里来的贼人”两个护卫左右夹击,直接挥刀砍向止由的两肩。 此时,从楼下又跑上来四个强状彪悍的护卫。 止由怕打起来会伤到青原,带着青原向后退了几步,退到窗前,直接抱起青原跳窗而逃。 青原知道是止由,知道自己有救了,也知道自己又一次从窗而跳,不过这一次不是寻死,而是新生,所以紧紧的抱住止由的脖子,没有一丝惧怕。 待两个人跳到地上时,楼上的护卫也纷纷跳了下来,紧追两个人。 “得罪了,抓紧我。”止由抱着青原,飞快的向前跑。 青原迷糊恍惚之间,感觉到自己的发丝飞舞,冷风在耳边飞过,月光下,星空缥缈,人影朦胧,青原的心却异常的清醒,她感激止由的及时出现,更感慨自己这些天的遭遇,不禁泪流满面。 止由很快就甩掉身后的护卫,带青原出了城,上了山,见到一所半地穴式的石头房。 “有人吗?有人在吗?”止由喊了半天,不见有人应声,直接走了进去。 止由将青原放了下来,借着月色扫视一圈屋里的陈设,见墙角处有烛台,点燃后,对青原说道“我们今夜就先在这里凑合一晚。” 止由见青原泪眼婆娑,神情恍惚,脸颊绯红,细汗微出,担心的问道“怎么了,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青原半扭着身体,躲避止由的目光。 止由见青原躲闪,没有在问。 止由望向四周,见屋子干净整洁,又见墙角处有水缸,转身对青原说道“你口渴吗?我烧水给你喝。” 此时的青原浑身燥热如炉,欲火难控,泪眼迷离,看着止由厚实健硕的胸膛,心想“自己这是怎么了?” “啊……”青原觉得自己头昏脑胀,虚汗淋漓,自以为自己是这两天没休息好,想找个地方坐下来歇息,没想到本就受伤行动不便的大腿,又磕到床棱上,不禁受痛喊出了声。 “怎么了?”止由走上前,伸手去扶欲要摔倒的青原。 “你的手怎么出了这么多汗?”止由又问道。 青原抽回自己的手,颠坐在床。 “你的腿……”止由在救青原时,见到青原一瘸一拐的走路,一直想问,却没有机会。 止由的靠近让青原的心跳加速,剧烈且狂躁,青原用力按住自己胸口,却无法控制,青原越害怕,眼泪越是汹涌而出。 止由见青原捂着胸口,似是喘不上气,半蹲下来,问道“你到底哪里不舒服,我略懂一些医术,你告诉我,我想法子医治。” “……”青原感觉哪里都不舒服,感觉自己要被烧焦,感觉自己的心要跳出来,感觉自己喘不上气来,要窒息而亡! 青原望着止由,想要推开止由,却紧紧抓住止由的胳膊,说道“救我,救我” “我救你,我一定会救你,你告诉我你怎么了。”止由并不会诊脉,他只是跟师父两个人在山野间住了十多年,有病自医,略懂山间草药治病之理。 “我想喝水”青原又对止由说道。 “我去倒水给你喝”止由立马站起身来,回道。 止由舀了一瓢水,转身时,见裹在青原身上的衣袍滑落在地,青原身上穿的衣衫被撕破两处,衣带松垂,香肩裸露,细腕在外,止由见状不禁脸红心跳。 “水”青原欲要站起来,去够止由手上的水瓢。 止由见状立马将水递了过去。 “咕咚咕咚咕咚”青原喝了一大口。 止由捡起衣服,想要披在青原的身上时,正好与青原四目相对,青原迷离的双眼,似朦胧的月光,直穿止由的心底。青原微喘的气息,似温热的水波,撩动止由的心尖。止由那颗偷停不敢造次的心,默默的压下心底跳出的欲念。 青原感受到止由炙热的目光,推开止由转身逃到床里。 止由有些慌张的将手中的衣衫放到床角,向后退了两步。 “吱吱吱”尖细的声音和一个小脑袋,突然从石土缝里钻出来。 “……”吓的青原立马跳下床,扑到止由的怀里。 “吱吱吱”地鼠也吓了一跳,立马缩回自己的小脑袋,逃开。 “别害怕,只不过是一只地鼠。”不等止由说完,青原的腿部吃痛,站立不稳,要摔倒在床上。 止由及时拦腰抱住青原,两个人离得很近……很近……,能清晰的听到彼此剧烈的心跳声。 昏黄的烛光中,暧昧的气息在屋里迅速流窜,炙热的目光在烛光中闪动,微喘的呼吸拉扯彼此情欲,欲念在心底暴跳,让两个人意乱神迷。 青原纤细的手指在止由的脊背上滑动,撩拨止由心底爆跳的情欲。 香肩玉肤,春眼樱唇,眼波盈盈,勾魂摄魄,让止由无法自拔。 青原没有躲开止由温热的厚唇,任由止由亲吻自己的额头,鼻尖,嘴唇。任由止由轻抚自己的发丝。任由止由将自己揉抱在身。 在这一刻,又有谁能拒绝如一池柔水的温柔缠绵。 第二天一早,止由先醒了过来,看着睡在自己身旁的青原,似梦非梦,总觉得这一切发生的不太真实! 当止由凝望着青原时,心底生出的幸福与甜蜜,让止由确定这一切是真实存在! 可是,面对青原时,止由有些自卑,他觉得自己配不上青原!回想昨夜情形,觉得自己是趁人之危! 止由悄悄的坐了起来,他越想越害怕青原醒来会对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后悔! 止由越想越不敢面对青原,竟然选择逃避! 在止由离开不久后,青原也醒了过来,见屋子里空荡荡的,没有止由的身影,羞涩的回想昨夜的情形,不知所措的等待着止由的出现。 青原在屋里等到了中午,没等到止由回来,却等到了胡公子闯了进来。 “……”青原吓了一跳,慌乱的逃到墙角。 “你还知道害怕”胡公子本来有一肚子气要撒,见青原的模样比昨天还要迷人,气消了一半。 胡公子抓住青原的手腕,说道“跟我走” 青原甩开胡公子的手,说道“我不会跟你走” “这个你说的不算”胡公子斜睨一眼身后的护卫。 护卫举着刀来到青原的面前。 青原拿起身边的瓦罐,扔向胡公子,趁机逃跑。 胡公子被瓦罐砸到脑袋,立马来了脾气,夺过身边护卫的刀,直接滑向青原的小腿肚上,见青原摔倒在地,命令道“把她绑回去” 就这样,青原又被绑回喜迎楼。 胡公子并不打算给青原松绑,而是嘲笑道“你倒是跑啊!” “……”青原躺在地上,沉默不语。 “你委屈吗?”胡公子问道。 “……”青原并不理会胡公子。 “真让人心疼!”胡公子伸手抚摸青原光嫩的脸。 胡公子见青原腿上的刀伤,又说道“只要你听话,你的腿我会找大夫给你医治。” 胡公子轻抚青原散在脸颊上的发丝,又说道“你放心,我说话算话,我说我会娶你,我就会娶你。” 一碗血一两银子 第二天,胡公子直接雇了鼓乐班子,找了一个媒人,买了两个丫鬟,逼青原穿上喜服,坐上喜轿。 一路上吹吹打打,甚是热闹。 止由因为自己的自卑,不敢面对青原,可是又放不下青原,待反回到半地穴石房时,发现屋里一片狼藉,知道青原一定是被人抓走了。 止由开始不断的自责起来,疯狂的寻找青原。 所以,就有了止由劫喜轿一幕。 此时,在医馆的两个人紧紧的抱在一起,一个泪如雨下,一个大声发誓“以后不管任何时候,我都不会在离开你,不会离开你,我发誓,我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威胁。” “怎么眨眼之间,就不见他们的身影?”恰恰尔在人群中寻找青原和止由两个人的身影。 街道上人群拥挤,锣鼓喧天,热闹非凡。 原来,这是毛家镇一年一度的纳福日。 “小心”束宁和恰恰尔两个人,被一群抢平安符的男女老少拥挤到一旁。 “花环,新鲜美丽的花环,二位不买一个花环吗?我这花环可是用十二种各色鲜花所编制而成,戴上会好运连连,心想事成。”花环摊主对束宁和恰恰尔两个人说道。 恰恰尔囊中羞涩的看向束宁。 “公子,你不给娘子买一个花环吗?”此话一出,束宁扭过头,假装没有听到。 恰恰尔内心欢喜,嘴角微扬,突然特别想买一个花环送给束宁,可惜身无分文! “这小娘子长得真俊,来来来,来看看我的荷包,都是温娘所绣,你看看这梅花包最配小娘子清丽的模样了!”旁边卖荷包的大娘,拿起绣着梅花的荷包,对束宁说道。 束宁虽然喜欢,但是并不打算买,所以闪身离开了。 “公子,给娘子买一个荷包吧!我这荷包物美价廉一点都不贵,十文钱一个。”卖荷包的大娘也以为恰恰尔和束宁两个人是小两口。 恰恰尔看了一眼荷包,见荷包上鲜红的梅花形态逼真,栩栩如生,有心思要买,奈何没有一文银钱,只好转头离开。 恰恰尔刚要去追束宁,见前面有一条幅,上面写着,一碗血换一两银。 “一碗血换一两银?”恰恰尔觉得是一个挣钱的好机会,于是挤进人群,见人群中间有个大铁笼子,里面趴着一个似狗像狐,一耳两尾,身形如豹,瘦弱不堪,两眼迷离的奇怪野兽。 “一碗血换一两银,多大的碗啊!”人群之中有一人好奇的喊道。 一个身穿青蓝色大袍的男人,坐在铁笼旁边,两眼凹陷,无精打采的敲了敲旁边的大石碗,说道“谁能接一碗血喂我蜢狗,我就给谁一两银子。” 人群中的人几乎同时望向那人敲打的大石碗,只见石碗口如盘,碗深如盆。 “这碗真大”人群里有人喊道。 “是啊!这哪里是碗,这分明是盆。” “这么大的碗,我们要是放了这一碗血,岂不是连命都没有了!”有人唏嘘道。 “就是,就是,为了这一两银子,把命搭上可不值得!” “不值得,不值得!”围观的人见碗大如盆,都吓跑了,只留下恰恰尔一人站在原地。 恰恰尔看了一眼笼中怠倦萎靡的蜢狗,又看了一眼坐在铁笼旁边男人,只见男人身形瘦小,脸色灰暗,有气无力的样子,似是生了很重的病一样。 男人也盯着恰恰尔看,问道“兄台留下来,是有意挣银子了?” 恰恰尔点了点头,只见男人腾的一下站起身来,一手拿着匕首,一手端着大石碗,拐着罗圈腿,小跑到恰恰尔的面前。 “那还等什么?”男人将匕首递给恰恰尔。 恰恰尔毫不犹豫的接过匕首,就要往自己的手腕上割,就在最后一刻,束宁跑了过来,捂住恰恰尔的手腕。 “……”恰恰尔及时收回匕首,惊慌的看着束宁手背上的血痕。 “你这是做什么?”束宁问道。 恰恰尔拽着束宁说道“你受伤了,我们去医馆。” “一点小伤而已,不必大惊小怪。”束宁回道。 束宁撇了一眼旁边的纸牌,问道“你要用血换银子?” “我身无分文,所以想……”不等恰恰尔说完,一旁端着大石碗的男人,焦急的抢着说道“你一个大男人,做事怎么磨磨蹭蹭,快点,我的蜢狗不能在等下去了。”男人从怀里掏出一两银子,直接扔到恰恰尔的身上。 恰恰尔想了想,收了银子,又拿起刀往自己的手腕上割。 “你要做什么?身无分文又怎么了?花环你可以给我编,荷包我已经有了。”束宁知道恰恰尔的心思,直接按下恰恰尔的手,说道。 男人迫不及待的从恰恰尔的手里夺下匕首,一边朝恰恰尔的手腕划过去,一边嘀咕道“废什么话,婆婆妈妈的,钱我给你了,血我来给你放。” 男人看似瘦弱无力,伸手却异常敏捷,在恰恰尔和束宁惊愕间,匕首已经划开恰恰尔手腕上的皮肤,血流在石碗里。 “你……”束宁愤怒的推掉男人手中的石碗,石碗滚落在地。束宁又从恰恰尔的手里夺下银子,扔还给瘦弱男人,说道“给你” “一手交钱一手交血,可没有反悔的道理,我见你是女人,不跟你一般见识,让开,让开,莫要坏了我的事。”男人瞪着眼,挥着匕首,吓唬道。 恰恰尔见状将束宁护在身后,又听男人说道“太浪费了,太浪费了!”男人捡起地上的石碗,去接恰恰尔手腕上流淌下来的鲜血。 束宁撕下自己的裙边,将恰恰尔拽到一旁,为恰恰尔包扎伤口。 “你这是做什么?你这是做什么?你这个坏事的女人!”男人急得跳了起来。 “银子还你了,你休想在打他的主意。”束宁横眉怒目的对男人说道。 “他的手腕已经流血了,不如就让我接个满碗如何?我给你二两银子如何?”男人突然变了脸色,一副祈求的模样。 男人见束宁并不理会自己,颤抖着伸出自己的五个手指,又说道“我给你五两,五两银子如何!不能再多了,这是我的全部家当!” “你怎么这么傻!”束宁为恰恰尔包扎好,牵着恰恰尔的手离开。 “哎,别走啊,别走啊……”男人站在原地,看着石碗里的一口血,抬头望了一眼笼中的蜢狗,嘀咕道“大半天了,就这点血!不是我不救你,是没有人愿意割血换钱!” 男人拿着石碗走到铁笼旁,对蜢狗说道“趁热吃了吧,你先将碗中的血舔干净,我吃些东西,在放一些血给你渡命!” 蜢狗微抬起下巴,懒懒的伸出长长的舌头,将石碗舔的一干二净。 男人啃了两个硬邦邦的面饼后,看着自己割花的胳膊,心想“我最后在喂你一碗血!你是死是活,全凭天意吧!我尽力了!” “呜呼,呜呼,呜呼……”蜢狗突然站了起来,在笼中来回踱步,不断的发出粗重的低吼声。 男人错愕的放下匕首,惊讶的半跪在铁笼面前,对蜢狗说道“你,你这是回光返照……还是天不收你?” “呜呼,呜呼,呜呼”蜢狗伸出长长的舌头,舔男人胳膊上的刀痕后,在笼中跳了两下。 “你……”男人不敢相信的望着精神焕发的蜢狗,又喃喃自语说道“真好,真好,我的蜢狗恢复如常了!我们又能像以前一样在山野之中潇洒做伴了!” “呜呼,呜呼,呜呼”蜢狗又跳了两跳,兴奋的在笼中转圈圈。 “你怎么突然就好了呢?”男人惊喜过后,心想“蜢狗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会变好了呢?” “呜呼,呜呼,呜呼”蜢狗又低头舔了舔留有恰恰尔鲜血味道的石碗。 “别舔了,还舔空碗干什么,我们去吃肉,好久都没有吃到野猪肉了!”男人打开铁笼,又嘱咐道“你要低着头,夹着尾巴走路,千万不能吓到别人,等咱们出了城,就自由了!” “呜呼,呜呼,呜呼”蜢狗听懂男人的话,走出铁笼的第一时间,就夹起两条尾巴,低下尖小的脑袋,跟着男人,挤进人群之中。 昂贵的糖梨水 “真热闹啊!”天涯海海见前面有一群人,好奇的挤进人群之中,见有两只猴子在高凳上跳来跳去。 有一只灰毛猴子手里拿着一个绣球,绣球颜色鲜艳,似一朵花一样。 另一只棕毛猴子伸手去抢,灰毛猴子将绣球夹在自己的腋下,棕毛猴子掰开灰毛猴子的胳膊,绣球落在棕毛猴子的脚上。灰毛猴子弯腰去拾,只见棕毛猴子抬脚去踢灰毛猴子的下巴,灰毛猴子两眼一番,表情甚是嫌弃,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推开棕毛猴子的大脚。 “哈哈哈”围观的人大笑着。 “呵呵呵”天涯海海见两只猴子一会儿互相揪耳朵,一会儿相互踢屁股,一会儿又拽胳膊,一会儿薅毛发,像是冤家一样,又打又咬,又抢又夺,逗的大家不停的笑。 “真好玩”天涯海海拍手叫好,只见两只猴子在高登上,上蹿下跳,来回夺取绣球。 天涯海海正看得津津有味的时候,听到旁边的人说道“西边有人摆投壶,彩头是一只金簪,我们赶快去看看。” “投壶,彩头是金簪。”天涯海海一听,也来了兴趣,想挤出人群,去西边玩投壶。 不料,被围观的人挤到一旁卖糖梨水的小摊上,天涯海海闻到香甜的味道,问道“这是什么?” “糖梨水,小娘子来一碗尝尝鲜。”摊主端起一碗糖梨水,说道。 “好喝吗?”天涯海海问道。 “小娘子说这话,我可要挑理了,我毛二做的糖梨水,那可是整个毛家镇最清甜可口的,说句大话,我做的糖梨水称第二,没有敢称第一,小娘子只管喝,不甜不好喝不要钱。”毛二自夸自雷一番后,天涯海海接过毛二手中的糖梨水,喝了一小口,点头赞叹道“果真清甜可口” “好喝吗?”毛二问道。 “好喝,好喝”天涯海海直接一饮而尽。 “一两银子一碗糖梨水”毛二笑嘻嘻的说道。 “一两银子一碗,怎么这么贵啊?你这是抢钱啊!”天涯海海不可思议的说道。 “我这碗糖梨水,用料讲究,食材新鲜,你在看这碗,这碗是特制的上等瓷碗,你看这碗上的金边,黄金所制,在看这碗上的花,是真的花瓣贴合上去的,你在细细品味,回甘甜美,不可言,你上哪去喝我这样美味的糖梨水。”毛二说完,又端起一碗糖梨水,递到天涯海海的嘴边“小娘子要不要在来一碗啊!两碗算你便宜一点,给我一两半银就行。” “太贵了,我喝不起。”天涯海海推开糖梨水,又对毛二说道“我喝的是糖梨水,又不是你那精致的碗,说实话你熬的糖梨水还不如我娘的手艺,你怎么好意思一两银子一碗!” “小娘子若是想要我这碗,我到可以送给小娘子。”毛二伸出手来,笑嘻嘻的又说道“一碗糖梨水一两银子” “你不如山上去当土匪!”天涯海海撇着嘴,白了一眼毛二,转身欲要离开。 “站住,小娘子喝完糖梨水,就想拍拍屁股走人吗?”毛二突然跳到天涯海海的面前,拦住天涯海海的去路。 “我没钱”天涯海海身上确实没钱。 “你没钱”毛二见天涯海海说得理直气壮,喊道“你没钱你喝我的糖梨水?你休想在我这吃白食,我毛二可不是好惹的主。” “我可没想吃白食,你别拦我呀!我找人要银子去。”天涯海海环顾四周,不见束宁和恰恰尔的身影,却见到管弥章站在自己面前,瞪着眼睛,嘲笑自己。 “你站在哪里做什么?看我笑话吗?”天涯海海跑到管弥章面前,小声说道“借我一两银子,以后我定会还你。” “休想逃跑”毛二紧跟其后,伸手抓住天涯海海的手腕。 “哎呦”毛二刚抓住天涯海海的手腕,还没等握紧,就被管弥章骨硬的手指,掐离天涯海海的手腕之上。 “你想要银子?”管弥章反手紧握毛二的手腕,问道。 “她……她喝了我的糖梨水……”毛二心慌的点了点头。 “银子我有”管弥章对毛二说道。 “一两银子”毛二回道。 “一碗糖梨水一两银子?他就是一个黑心无良的商家!”天涯海海在一旁无奈委屈的说道。 “小娘子莫要说我黑心,我那都是上好的新鲜食材所制。”毛二回道。 “银子我有,但是我不准备给你,你还想要吗?”管弥章手中暗自加劲,问道。 “啊……我……我不要……不要了。”毛二手腕受疼,惊恐的喊道。 “不要了?”管弥章又问了一遍。 “不要了,不要了,好汉手下留情。”毛二颤声回道。 “不要了,还不赶快离开。”管弥章松开手,将毛二推开,说道。 “我……我这就走……”毛二偷瞄了一眼天涯海海,心想“真倒霉!” 天涯海海见状,望着管弥章,心想“还可以这样霸气的吃白食啊!” “看我做什么?”管弥章撇了一眼天涯海海,问道。 “木鸟”天涯海海见管弥章头顶上盘旋一只木鸟,凑到管弥章的耳边说道“这里耳目众多,我们不如到一个无人的地方。” 管弥章心想“这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直接伸手引木鸟落入手中。 “我看看他们写了什么?”欢颜从木鸟的嘴里掏出一个小纸卷,打开信件,看了半天,也不知其意,抬头对管弥章说道“好像是一首歌!” “唱出来听听”管弥章说道。 “我又不是歌妓哪里会唱歌”天涯海海把信纸,递到管弥章的手中。 管弥章打开信纸,上面写着“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与子偕作!与子偕行!” “上面写的是什么意思啊?”天涯海海好奇的问道。 “你吃糍糕吗?我去买一些。”管弥章虽然不背着天涯海海收木鸟,看密信,让她知道自己的许多秘密,甚至肆无忌惮的让她调侃自己的野心,却不想让天涯海海知道得太多,他想在自己攻城之前,把天涯海海安全的送回九尔山。 “你不想告诉我,我还不想知道呢,你给我银子,我自己去买。”天涯海海伸出手掌,从管弥章要银子。 “我去给你买”管弥章走到糍糕小摊,买了一斤糍糕。 “我还想买好多东西,你先借我一两银子,你放心,我会加倍奉还。”天涯海海跟在管弥章身后,借银子。 “你都想买什么?”管弥章问道。 “我现在还不知道要买什么,你看那边多热闹啊!好东西一定不少,你借我一两银子,我去那边逛一逛。”天涯海海盯着管弥章的钱袋说道。 “我跟你一起去,你想买什么直接跟我说就是了。”管弥章说道。 天涯海海才不要跟管弥章一起逛街,觉得管弥章这个人特别无趣,脸上几乎没有什么笑容,天涯海海心想“还是去投壶吧!赚金簪后,可以用金簪换银子,又何必低声下气的跟他借银子。” 天涯海海打听了两个人,直奔投壶街摊而去,见桌子上的彩头,心想“真的是金簪啊!” 管弥章跟在天涯海海身后,见恰恰尔和束宁两个人在玩投壶。 恰恰尔在和一个身体富态,表情严肃且十分拘谨的人一决高下。 “姐姐,姐姐,刚才我们被人群冲散,没想到你们两个人在这里玩投壶!”天涯海海见到束宁和恰恰尔两个人,心想“我的金簪啊!怕是要被恰恰尔赢了去!” 天涯海海走到恰恰尔旁边,看了一眼耳壶,对摊主说道“这谁能投得中啊!这耳壶离我们的也太远了吧!” “小娘子,你也太小瞧他们了,你看他们已经投了一次了,两个人都中了。”摊主心生不悦,又隐忍道“小娘子莫要打扰他们,让他们两个人安心的一决高下。” 天涯海海听后,默默的往后退了两步,回头对管弥章说道“你怎么跟来了,你也想玩吗?” “我不想玩”管弥章回道。 “你玩过吗?”天涯海海又问道。 “没有”管弥章斩钉截铁的回道。 “你真的没有玩过?”天涯海海不可置信的又问道。 管弥章点了点头,天涯海海眼睛一转,对管弥章说道“一会儿,我们不如以此决胜负,我赢了,你我各走各路,你赢了,我随你回九尔山可好?” 管弥章才不想跟天涯海海用这个无聊的游戏,来决定他的意愿。 “你是怕输吗?”天涯海海的激将法对管弥章无用。 “不管如何,我都会送你回九尔山。”管弥章不容置疑的说道。 索要琉璃虫 “一根筋”天涯海海白了一眼管弥章,心想“你想送我回九尔山,那也得我愿意啊!” 管弥章斜睨了一眼天涯海海,他知道天涯海海的那点小心思,心想“不管你愿不愿意,你都得跟我回到九尔山。” “怎么?你又想跟我打赌了吗?还是你根本就不敢,怕我赢了,你不得不说话算话放我自由!”天涯海海故意嘲笑管弥章道。 “你放心,赌与不赌,我都会送你回九尔山。”管弥章不屑的回道。 “那我们就赌一赌,我若是赢了,你可不许反悔。”天涯海海自认为管弥章没有玩过,自己肯定能赢管弥章。 天涯海海见恰恰尔投中了一支箭,拍手叫好道“中了,中了。” 束宁和管弥章两个人都面无表情的望着耳壶,在他们眼里,以恰恰尔的身手就算是闭上眼睛,也会投中耳壶! “我不会输”管弥章霸气的说道。 “你骗我?你不是告诉我你没有玩过吗?”天涯海海问道。 “这不过是个闲人取乐的玩意罢了,我从小就习射弓箭,蒙眼时,可在百步之内射中把心。”管弥章根本看不上眼前这种小儿科的把戏。 “你可真厉害,你这么一说,我都差一点忘了,你是在鬼门关绕了八百回的人了!”天涯海海拆台道。 “在我没去鬼门关正式报道前,我一定会履行承诺,将你安全的护送到九尔山。”管弥章说道。 “我师哥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我可以给你双倍?”天涯海海曾偷偷的逃走,不想管弥章早早在前路等着自己!天涯海海不得佩服管弥章的警觉和手段,只能用商量的口吻,想让管弥章放过自己。 “……”管弥章沉默不语。 “哦,我知道了,我应该早就想到的,师哥把光已叔叔的琉璃虫给你了!怪不得不管我在哪,你都能找到我!”天涯海海又直接伸手从管弥章索要“琉璃虫在哪?还给我,那是光已叔叔养的虫子,你还给我。” 管弥章推开天涯海海的手,说道“那是鸟人给我的东西,我为什么要给你?” “你……你把琉璃虫给我,我以后可以什么都听你的。”天涯海海妥协道。 管弥章自然知道天涯海海的小心思,摇了摇头。 “我怎么做,你才能把琉璃虫给我。”天涯海海想要回琉璃虫,不只是想让管弥章找不到自己,最重要的是,琉璃虫是光已叔叔从小养大的,所以天涯海海现在特别重视琉璃虫,想要将琉璃虫留在自己身边。 “……”管弥章觉得现在是谈判的绝佳机会,如果自己现在提出用朱星草和早合花换琉璃虫,她一定会答应自己的条件!不过,自己以后找不到她怎么办!她去哪倒是无所谓,但是她不回九尔山,又怎么帮自己拿到朱星草和早合花! “我听说你们九尔山之中有两样草药?”管弥章试探性的问道。 天涯海海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管弥章,问道“什么草药?” “一个是朱星草还有一个是早合花,九尔山之中可有这两样草药?”管弥章凑到天涯海海的耳边,小声的说道。 “朱星草和早合花?”天涯海海突然想起自己刚认识管弥章不久时,就听他问过朱星草和早合花,心想“他这么委婉的问是何意思?” “你要它们做什么?”天涯海海直接问道。 “救人”管弥章知道天涯海海心地善良,说出来多半会帮忙。 “救谁啊?”天涯海海好奇的问道。 “九尔山可有这两样药草吗?”管弥章转移话题道。 “有啊!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怎么,你忘记了吗?”天涯海海说道。 “你有办法得到这两样草药吗?”管弥章又试探的问道。 “很容易啊!满山都是!”天涯海海回道。 “哎呀!”一声长长的叹息,传到天涯海海的耳朵里,转身见那富态男第二把没有投中耳壶,正惋惜的搓着手。 “还有最后一箭”摊主对身体微胖的富态男人说道“别紧张,还有机会。” 富态男深吸一口气,揉了揉手腕,看了一眼恰恰尔,心中期盼恰恰尔第三次投不中,这样自己就有机会了。 “满山都是啊?”管弥章又凑到天涯海海的耳边,在一次的确定的问道。 天涯海海叹了一口气后,踮起脚尖,趴到管弥章的耳边,轻声说道“你想要吗?等我回九尔山时,我可以摘给你。不过你现在要把琉璃虫给我。” 管弥章听到天涯海海的话后,嘴角微扬,不过管弥章并不想把琉璃虫交给天涯海海。 “你把琉璃虫给我,我帮你摘取朱星草和早合花,不是两全其美的事吗?”天涯海海说道。 管弥章打算到了九尔山,琉璃虫对他来说也没有什么用了,到时候在用琉璃虫换朱星草和早合花。 “你是不是怕把琉璃虫还给我后,找不到我?”天涯海海问道。 “你放心,你把琉璃虫给我,我会乖乖的跟你回九尔山,回到九尔山之后,我会把朱星草和早合花给你。我说话算话,绝不食言。你不相信,我可以发誓的。”天涯海海一脸真诚的说道。 “……”管弥章听到天涯海海的话后竟然有些犹豫了!因为他了解天涯海海,他知道她性子单纯直爽,不会欺骗任何人。 “你就把光已叔叔的琉璃虫给我吧!我会听话,你叫我往东,我决不往西,你叫我跨海,我决不登山。你就把琉璃虫给我吧!求求你了。”天涯海海突然使用自己在爹娘那里耍娇的那一套,用自己软萌可爱,无辜无害的模样,使管弥章心软。 “……”管弥章见天涯海海扑闪圆润的大眼睛,听到天涯海海轻软甜美的声音,内心确实软棉下来。 “你都说我是你的恩人,会铭记在心,我不用你铭记在心,现在正是你回报恩情的最好时机,我只要琉璃虫。你就把琉璃虫给我吧!你就当是报恩了!你就把琉璃虫还给我吧!看在我救过你的面子上,把琉璃虫给我吧!”天涯海海又以恩人之名,索要琉璃虫。 “我可以把琉璃虫给你,不过,要等到送你回到九尔山之后。”管弥章一心想要送天涯海海回九尔山。 “你这就是个忘恩负义的人!你说铭记在心,都是假的!”天涯海海突然大声喊道。 周围的人都齐刷刷的看了过来。 束宁也看向天涯海海和管弥章两个人。 “……”天涯海海嘟起嘴巴,走到束宁身旁,不在理会管弥章。 “我不投了,你赢了。”富态男见恰恰尔连投中三把,自己没有一点机会了,将手中的箭扔到脚下,直接放弃了,转身离开。 “这金簪是彩头,公子过来拿吧!”摊主指着桌子上的金簪,对恰恰尔说道。 恰恰尔拿取金簪后,直奔束宁而去。 “……”束宁已经猜到恰恰尔的用意,并没有躲闪。 “这是我赢的金簪,我一个大男人留着也无用,送给你。”恰恰尔不敢在轻易表明自己的心意,他怕像上一次不欢而散,他只想默默的守在束宁身边。 “这支金簪好漂亮,姐姐带上一定好看。”天涯海海往前凑了凑,见金簪为兰花模样,又说道“这支金簪是兰花的模样,跟我头顶上的玉兰铃一样,你们看。”天涯海海指着自己头上的玉兰铃,说道。 天涯海海还故意摇动自己头上的玉兰铃。 “叮咚叮咚叮咚”清脆的声音响个不停。 “好听吗?我可喜欢这个声音了,天天听都听不够!”天涯海海又摇了几下头。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玉兰铃的身音似是有回响,在街上清脆的响起。 管弥章见天涯海海这么没有眼力见,直接将天涯海海拽走。 “你拽我干什么?以后我们两个人就当作不认识好了,我以后也不会在救你了!救也白救,忘恩负义!白眼狼!”天涯海海不悦的甩开管弥章的手,赌气的说道。 “琉璃虫我会给你,只是不是现在。”管弥章说道。 “可是我现在就想要!”天涯海海眨着清澈的大眼睛,看向管弥章。 “我送你金簪如何?”管弥章问道。 “你要送我一支金簪?为什么?”天涯海海反问道。 “你既然答应帮我摘朱星草和早合花,那作为谢礼,我送你一支金簪如何!”管弥章说道。 “那琉璃虫呢?”天涯海海担心管弥章不想把琉璃虫还给自己。 “琉璃虫,三天以后,我给你。”管弥章说道。 “真的吗?”天涯海海喜出望外的抓住管弥章的胳膊问道。 “我说话算话”管弥章回道。 天涯海海高兴的手舞足蹈,怕管弥章后悔,反拽起管弥章的胳膊,说道“我们现在就去买金簪吧!” 管弥章回头看了一眼恰恰尔和束宁两个人,见束宁收下金簪,心想“这也算是情理之中的事。” 不过,恰恰尔对于束宁能收下金簪一事,却是万分激动,他好想亲手为束宁插上金簪。 惧内 “这支金簪我收下了,不过只是这一支金簪就好,其它多余的东西,我都不需要。”束宁虽然收下金簪,确没有戴到自己的头上,而是放进自己胸前衣襟之中,一脸冷漠的对恰恰尔说道。 束宁的冷漠伤到了恰恰尔的心。 恰恰尔知道一直都是自己自作多情。本来放荡不羁,豪爽热烈的草原汉子,面对一个拒绝自己的女人,要么是帅性放手,要么大胆追爱。 可是,当恰恰尔遇上束宁时,恰恰尔就没了自我,既不想放弃,也无法大胆追爱,恰恰尔火热的心性被束宁的冷傲抵制。 这一次,恰恰尔虽然又一次被束宁的冷漠伤的遍体鳞伤,却异常坚定的说出自己的想法“你既然收了我的金簪,为何不戴在头上?” 束宁没想到恰恰尔会要求自己,把收下的金簪戴在头上,当两个人四目相对,束宁选择躲闪,因为她清楚自己内心的身音,她在努力的压制自己心底暴露的真情实感。 “金簪要戴在头上”恰恰尔又对束宁说了一遍。 “不喜欢”束宁高高吊起的头发上,确实没有任何饰品。 “你是不喜欢这支金簪吗?”恰恰尔问道。 “你既然把金簪送给我了,那就是我的东西,我自己的东西想怎么处理,那是我的问题,你无需在过问。”束宁冷声回道。 “可是,金簪就是要戴在头上才好看。我送你金簪,就是想让你戴在头上。”恰恰尔拉住束宁的胳膊,大声的说出自己的心声。 目光碰撞时,束宁竟然从怀里拿出金簪,说道“还是还给你吧,放我这里,也是蒙尘。” “我既然送给你,又怎么会拿回去。”恰恰尔说道。 “确定送给我?”束宁又在一次问道。 恰恰尔点了点头。 当束宁要把金簪放回自己怀中时,恰恰尔一把将金簪夺了过去。束宁惊讶的看向恰恰尔,第一时间的反应是“他后悔送给我了吗?” “我就是想看你戴这支金簪的模样。”恰恰尔将金簪插进束宁的发髻之中,望着金簪,又对束宁说道“真好看” “……”心跳加速的束宁,不知所措的愣在原地。 束宁在半路上跟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用做工精细的喜服换了一件土黄色的粗布麻衣。 一支金簪,一件粗衣,两者相结合,让束宁有了尘烟的生活感。 “你就算不喜欢,你也先别着急摘下来,今天戴一天如何?”恰恰尔怕束宁将头上金簪摘下来,以商量的口吻,对束宁说道“就一天” “……”束宁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而是转身躲闪进人群之中。 因为束宁害怕恰恰尔炙热的目光,害怕自己冲跳到喉咙处的心跳,害怕炙热的目光与狂跳的心相遇,害怕一切无法压制! 恰恰尔见束宁没有摘下头上金簪,眉开眼笑,心满意足的跟在束宁身后。 “公子你看,那是谁家小娘子,长得可真俊啊!”旁边有两个人盯着束宁,悄声说道。 待两个人欲要上前搭讪时,恰恰尔一个晃身,跳到两个人面前。 恰恰尔整整高了两个人一个头,低着头,默不作声,只一个凶狠的眼神,直接将两个人吓退。 在人群之中,恰恰尔只要看到有那个男人多看了束宁一眼,一个眼神直接杀了过去,许多男人都不自觉的躲离。 “束姐姐,束姐姐”天涯海海见束宁从自己身边走过,喊道。 束宁听到天涯海海的呼唤声,转身时,又刚好与恰恰尔的目光相撞。 “小娘子,赠你一个平安符。”旁边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婆婆走到束宁面前,将一个叠成三角形的平安符送与束宁。 “谢谢”束宁感激的回谢老婆婆。 “姐姐,你看我的簪子好看吗?”天涯海海走到束宁面前,指了指自己头上的一支蝴蝶金簪,问束宁。 “好看”束宁回道。 “姐姐的金簪也好看,我的金簪也好看。”天涯海海挽起束宁的胳膊,又对束宁说道“你看那边多热闹,我们去看看。” “我……”束宁想去医馆或者客栈里去找青原,没想到又被天涯海海拉到十字街口。 “买扇子吗?我这里样式齐全,各种各样的款式都有,买折扇吗?还是买檀香扇?竹丝扇更适合你清洁的气质!买羽毛扇吗?我这里还有金茧扇!”卖扇子的摊主,对不同的人,推荐不同的扇子。 当恰恰尔经过时,摊主拦住恰恰尔说道“公子风度翩翩,手中若握黑沙扇,更趁公子气质绝绝。公子可否留下脚步看一看。” 恰恰尔眼睛一直跟随着旁边的束宁,根本就不理会卖扇子摊主。 摊主见恰恰尔无意买扇,又将目标锁定恰恰尔身后的管弥章“公子气宇转昂,定是不凡之人,我这里有一把极为难得的落霞扇,公子可愿意留步一看。” “不凡之人一定要用不凡之物,公子且细细品看。”摊主从袖口中拿出一把折扇,一边说,一边缓慢的展开折扇。 摊主见管弥章有些感兴趣,便又说道“公子若是有心收藏,我保证这世间只有公子有,他人无。” “此落霞扇,完全可以跟霞云媲美,你看这飘逸绚丽的色彩,你在看这肆意洒脱的留痕,这把落霞扇拥有千姿百态,让人赞叹的色彩,更似轻纱抚披在身,明艳且朦胧,这乃是千古第一落霞扇,世间只此一把绝美惊艳的落霞扇。”摊主介绍完落霞扇,撇了一眼管弥章,又说道“公子一看就不同凡响,自然知我所说的都是实话,公子可喜欢这落霞扇?” “喜欢”管弥章接过落霞扇,仔细观看,正如摊主所说,如此完美的落霞扇,却实实属难得! “公子真是独具慧眼,这把落霞扇可值千金。”摊主挑了挑眉,又继续说道“不过有缘人难寻,难寻呐,我今天破例一次,公子若是喜欢,五百两直接拿走就是了。” “什么?五百两,什么扇子值五百两?”天涯海海原本跟束宁两个人在看彩绳所编的手链,听到一把扇子要五百两,不禁走到管弥章身边,问道。 “落霞扇乃是无价之宝”摊主笑道。 “一把扇子而已,无价之宝!”天涯海海转身问管弥章“你要花五百两买一把扇子?” 天涯海海知道管弥章有钱,但不知道管弥章这么有钱,要花五百两买一把纸扇。 “你不想我买?”管弥章反问道。 “当然不想啊!五百两,五百两可以买很多东西呢?可以买好多衣服,金银首饰呢?你看我和束姐姐的衣服,你看,这里都破了一个洞。”天涯海海扯着自己衣袖上的洞口,让管弥章看。 “收好”管弥章把落霞扇还给了摊主。 “公子不在考虑考虑?这可是难得一见的落霞扇啊!世间只此一把完美无缺的落霞扇。”摊主极力劝说道。 管弥章看了一眼天涯海海,转身离开。 “看着不像啊!哎!早知道你是个惧内男,我还跟你费什么话!说得我口都干了!”摊主嘀咕道。 “他说你是惧内男”天涯海海听到摊主的话,直接对管弥章说道。 “惧内男?你想知道惧内是什么意思吗?”管弥章问道。 “什么意思?”天涯海海和束宁两个人都不知道惧内的意思,所以两个人都在等待管弥章的回答。 “害怕的意思”管弥章有所保留的回道。 “哦”天涯海海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如意糕,吉祥果,豌豆黄,不好吃不要钱。”一个中年男人挑着果子匣,沿街叫卖。 一个老大爷,见束宁四人站在自己的肉祸前,以为他们想吃自己的羊肉泡馍,所以喊道“往里走,往里走,有地方,老婆子,给他们加个凳子,让他们先坐下。” “好香啊!这是什么?”天涯海海问道。 “羊汤”老大爷直接先给天涯海海盛了一碗羊汤。 四个人一人一碗羊汤,吃喝了起来。 “呜呼,呜呼,呜呼” “什么声音?”束宁警觉的看向四周。 管弥章和恰恰尔两个人,几乎同时站起身来,戒备的望向四周。 “呜呼,呜呼,呜呼” “呜呼,呜呼,呜呼” 随着声音的离近,从人群之中,跑出来一条似狗似狐又似豹的一只野兽。 当蜢狗跑到恰恰尔面前时,低眉顺眼的趴在恰恰尔的脚下。 “我们又见面了”男人跟在蜢狗后面,气喘吁吁的跑到恰恰尔面前打招呼。 “是你”恰恰尔认出男人和蜢狗。 “是我,是我”男人笑嘻嘻的回道。 恰恰尔低头看了一眼趴在脚边的蜢狗,问道“它……能动了?” “能动了,能动了。”男人并不知道,蜢狗是因为喝了恰恰尔的血活了过来,也因为喝了恰恰尔的血,蜢狗彻底臣服于恰恰尔。但是他知道,蜢狗是最后喝了恰恰尔的血,所以蜢狗会记住的恰恰尔的味道。 “真香?”男人闻到了羊汤的味道,不禁赞叹道。 “来一碗”老大爷问道。 “来一碗?”男人自问道。 “你坐下,我这就给你盛。”老大爷说道。 男人摸了摸兜里的五两银子,心想“来一碗就来一碗,现在蜢狗无碍了,可以上山了,我就不用呆在这里花钱了。” 处处暗藏杀机 “呜呼,呜呼,呜呼”蜢狗突然跳到束宁身旁狂嗅。 “别叫了,别叫了!”男人跑到蜢狗的面前,心想“你还真记仇,就算你知道是因为她,你没有喝上满碗的血,你也不该站在人家身旁,不停的叫。” “呜呼,呜呼,呜呼”此时的蜢狗对着束宁不断的狂叫。 “别叫了,别叫了”男人想将蜢狗拽到一旁,没想到蜢狗跟本不给他机会,直接开始左右暴跳,撕咬束宁的衣袖。 恰恰尔见状立马掐住蜢狗的尖尖的嘴巴,对男人说道“要是在敢让这它靠近我们,我就将它的下巴掰碎。” “你放心,蜢狗不会无缘无故伤人。我这……这就将它拽走。”男人惊慌的的回道。 “带它离开”恰恰尔又喊道。 “好好好,我带它离开。”男人见桌子上还有半碗羊汤,直接一口气将羊汤喝完后,跟蜢狗商量道“这里人太多了,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你也听到了,他要掰碎你的下巴。” “呜呼……呜呼……”蜢狗听到恰恰尔的话后,咆哮的声音立马含在喉咙里,哼吭唧唧的看向恰恰尔。蜢狗也不敢在上前去咬拽束宁的衣衫。只是在束宁身边来回跳动,呲牙咧嘴,表情凶狠,做好随时攻击的准备。 “这狗为何只对姐姐不停的叫?”天涯海海不解的问道。 管弥章看了一眼一耳两尾的蜢狗,心想“狗的鼻子最灵,莫不是它闻到了什么?” “走,我们走。”男人拽着蜢狗的一只耳朵,厉声喊道。 “呜呼……”蜢狗一边偷看恰恰尔,一边连眼睛都不眨,死盯着束宁不放。 “走啊!”男人心想“蜢狗今天怎么这么反常!” “呜呼,呜呼,呜呼”蜢狗又疯狂的咆哮起来。 束宁站起身来,抽出腰间金卜剑。当剑尖指向蜢狗时,蜢狗感觉到金卜剑上的无限杀气,不自觉的安静了下来。 “别激动,别激动,有话好说,有话好说。”男人挡在蜢狗面前,对束宁说道。 “你还不赶紧将狗牵走,不然我这个姐姐暴脾气上来了,谁也拦不住。”天涯海海添油加醋的对男人说道。 “这里是闹市,让它不许在乱叫,否则后果自负。”束宁也只是想吓唬吓唬蜢狗而已。 “是是是,我不会在让它乱叫。”男人赔笑道。 “这只狗长的不想狗,到像是一只狐狸!”老大爷又见蜢狗长了两条尾巴,惊奇的又说道“这只狐狸竟然有两条尾巴,真是难得一见!” “离它远点”旁边的老大娘见自家老头见两条尾巴的狗新奇,欲要走上前近距离观察,一把拽住老头子的胳膊,阻拦道“别惹它,凶着呢!” “呜呼,呜呼,呜呼”蜢狗又突然暴跳的吼叫起来。 “闭嘴”男人转身对蜢狗怒吼道。 蜢狗愣在原地,低下头,微抬眼,夹起自己的两条尾巴,无奈的安静了下来。 “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对着别人一直叫个不停。”男人一边抚摸蜢狗脖颈上的毛发,一边轻声细语的对蜢狗说道“别叫了,我一个人可打不过他们,听话,我们走吧!” “呜呼……”蜢狗看了一眼男人,又看向束宁,眼中流露出一丝不甘和无奈! “别怕,她不会对你怎么样的。”男人见状以为蜢狗怕束宁手中的剑,所以又转身对束宁说的“小娘子把剑收了吧!我这就带它离开。” “呜呼……”蜢狗不愿走,它想留在恰恰尔身边,也因为束宁身上有不干净的东西,蜢狗想将束宁身上的东西咬下来。 “你不走是吧!那你就别怪我对你下重手。”男人直接使出自己对付蜢狗的杀手锏,绕到蜢狗身后,拽起蜢狗的两条尾巴,硬生生的将蜢狗倒着拖走。 “呜呼……”蜢狗哀怨的看向恰恰尔,有那么一刻,恰恰尔似乎跟蜢狗心意相通。 “?”恰恰尔似乎也同蜢狗一样,能感觉到束宁身上有什么东西存在,暗地里观察束宁,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呜呼……”眼看着蜢狗要被男人拖走,束宁突然闷哼一声。 “怎么了?”恰恰尔第一时间担心的问道。 “好像有东西咬我?”束宁将金卜剑放回腰间,回道。 此时,蜢狗从男人手中挣脱出来,似箭窜到束宁身边,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时,扯咬下束宁的半只衣袖。 恰恰尔伸掌欲要打向蜢狗,心中有所迟疑,就在迟疑之时,从蜢狗扯下的衣袖里,掉下来一个叠成三角形的平安符。 只见从平安符中爬出,一个透明如水,粘软的小虫子。 透明的小虫子似是粘液,更似一滩水,在地上快速蠕动。 “呜呼,呜呼,呜呼”蜢狗见状,暴跳自己的身体,前后左右的阻拦小虫子的离开,对着透明粘软的虫子一顿狂叫。 因为蜢狗的阻拦,小虫子逃不掉,无路可走,最后又隐藏在平安符下。 此时的束宁全身迅速的起干皮,浑身如火滚烫,发丝散出炙热的白烟。 恰恰尔抱起束宁,对卖羊肉泡馍的老大爷喊道“有水吗?水缸在哪?在哪?” “有有有”老大娘推拥一下,旁边吓傻的老大爷,赶紧回道。 “带我去”恰恰尔抱起束宁,跟着大娘来到水缸处,直接抱着束宁跳进水缸之中。 “没想到又被你躲过一劫。”一个头发拖地的女人,从人群之中走了出来。 原来,给束宁平安符的人是赢善,她将自己养的呲烈虫放到平安符内,是想悄无声息的将几个人解决掉,没想到被蜢狗识破! “是你”天涯海海跳到赢善面前,刚想抽出自己腰间的藤鞭,想起藤鞭被人夺走,看到羊肉汤锅,直接掀翻汤锅,往赢善的身上招呼过去。 赢善不动也不躲,只一个眼神,飞过去的滚烫汤水和一口大锅,直接停止不前。赢善歪着头,嘲笑着,只见停止在空中的汤水,像是撞到墙,直接反转,向天涯海海扑洒过去。 管弥章见状,直接扑到天涯海海的身上,刚好挡下了所有滚烫的汤水。 “你……你怎么这么傻,你忘了吗?我有金芽护体,伤不到我的!”天涯海海见管弥章褶皱着眉头,又说道“很热吧!” “嗖”的一声,男人从天涯海海身后跳出,接下离管弥章后背只有一寸的大铁锅。 “真沉”男人翻转着自己手中的大铁锅,又在一次的抡向赢善。 这一次,赢善接下大铁锅,微笑着,将大铁锅揉成一个铁球,砸向男人。 “诶呦,不好!”男人惊慌时,只见蜢狗飞跳到男人面前,将男人扑倒在地,铁球从蜢狗和男人的脑袋上飞过,砸向水缸之中的两个人。 “嘭”的一声水缸碎裂一地。 恰恰尔抱着束宁跳出水缸,将铁球踢向一旁。 众人惊呆,本来热闹非凡的街道,瞬间鸦雀无声。 “老头子,快跑。”老大娘拽起看傻眼的老头子,喊道。 “我的锅……”老大爷一边跑,一边回头看向已经成球的大铁锅。 “啊……”待众人缓过神来时,瞬间向四周逃散。 恰恰尔伸出手掌,掌心升腾一股半透明的冷焰,…你将平安符底下的呲烈烧焦成一张干皮。 “……”赢善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恰恰尔,向后退了一步,对管弥章说道“没想到你身边还有这等高手!” 管弥章脸上露出神密的笑容,对赢善说道“你的手段向来恶毒狠辣,让人防不胜防,不过你忘了,你师父曾经可是我爹的暗卫。” 管弥章刚说完,闪着腥臭的毒箭,从四面八方射向赢善。 “小心”管弥章带着天涯海海向后退了数步。 赢善冷静相对,甩动自己如瀑布一样长长的头发,发丝飞舞散开,几根丝发分成一股,满头长发瞬间分成百股,卷起从四面八方射来的毒箭。 毒箭似雨,密密麻麻的朝着赢善一个人飞射而来。 赢善的乌黑头发,似是百爪,灵敏的上下左右卷缩,百箭几乎同时被赢善接住。 赢善在瞬间为自己搭成一个箭盾,同时将毒箭反射回去。 暗处有不少人被毒箭射死,从房顶滚落下来。 “我们走”管弥章拽着天涯海海,对恰恰尔和男人说道。 “解药,给我解药。”恰恰尔看了一眼束宁,冲赢善喊道。 “没有解药”管弥章回道。 “没有解药,姐姐要怎么办?”天涯海海问道。 “没有解药?不可能。”恰恰尔见束宁的脸半张着一层薄薄的乳白色干皮,又见束宁的嘴唇脱落下来一层干皮,焦急的又喊道“解药,我要解药。” “我可以救她”管弥章又对恰恰尔说道。 “救她啊!快点救她。”恰恰尔焦急的对管弥章喊道。 “你放心,她现在没有生命危险,我们先离开这里。”管弥章见远处来了一群官兵,对恰恰尔说道。 “……”恰恰尔只好抱着束宁跟着管弥章走。 “站住”几个人身后传来马蹄声,还有一声熟悉的吼叫。 设伏 “放箭”一声令下后,万箭齐飞。 “我的娘啊!要死了,要死了,这么多的箭,我的小命要交代在这里了!”男人拼命的向前跑,发现自己怎么跑也跑不过管弥章和恰恰尔两个人,一想到自己马上要被射成筛子,就闭上眼,低头猛跑。 “呜呼,呜呼,呜呼”蜢狗跑几步回头等男人。 “别等我,快跑啊!”男人对蜢狗喊道。 “是他”天涯海海回头见追他们的人是黑鼻将军,对管弥章说道“我的藤鞭还在他的手中,我要去夺回来。” “现在不是时候,放心吧!我会把藤鞭拿回来。”管弥章拽着天涯海海向前飞跑。 “哎呦!我的娘诶!要死了,要死了!”一直跟在管弥章和恰恰尔身后跑的男人,不禁气喘吁吁的问道“你们到底得罪了谁?竟然有这么多的官兵追杀你们!” “嗖”的一声,一支箭从男人的肩膀划过,又一支箭射到男人的后脚跟。 “要死了,要死了!咱们哪能跑得过飞箭啊!”男人刚说完,蜢狗回头咬下一支要射进男人大腿上的毒箭。 “小心”男人回头又替蜢狗踢开一支,射向蜢狗肚腹中的箭。 恰恰尔见身后追兵离近,手掌之中立现冷焰,焰火成墙,挡住飞射而来的箭雨。 “神……人……啊!”男人停下脚步,见恰恰尔御火成墙,不禁瞳孔放大,张着嘴,一脸震惊的说道。 “还不快走”恰恰尔回头对男人说道。 “哦……”男人又一步三回头的看向恰恰尔。 只见恰恰尔收拢掌中火焰,聚焰火成球,砸向奔驰而来的黑鼻将军。 “吁”黑鼻将军见火球滚来,立马收住缰绳,跳下马背,滚跳到一旁。 火球滚到之处,一片焦黑! “追,一个活口不留。”黑鼻将军挥动手中的断剑,对身旁的官兵喊道。 “将军,上马。”细眼副将牵过一匹马,来到黑鼻将军面前。 黑鼻将军接过缰绳,纵身一跃,骑在马背上,加速追赶几人。 “是你的断剑”天涯海海回头见黑鼻手中挥动的剑,是管弥章的铸霓断剑。 管弥章见恰恰尔给了自己时间,不禁胸有成竹的对天涯海海说道“今天我定会夺回铸霓。” “还有我的藤鞭”天涯海海对管弥章说道。 “我的娘诶!要死了,要死了,他们又追了过来。”男人带着蜢狗,跑到管弥章和天涯海海的前面,然后回头好奇的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当然是好人”天涯海海回道。 “进酒坊里”管弥章见前面不远处就是一家红色牌匾的酒坊,又回头对恰恰尔说道“我们近酒坊” 几个人进入酒坊之后,没有任何的停留,又直接从酒坊大敞四开的后门快速离开。 待几个人离开后,突现一群黑衣人将后门赌死,又快速的将院内的酒坛打碎一地,待黑鼻将军进到酒坊之后,截杀门外的官兵,关上酒坊大门。 一把火,将整个酒坊变成火海。 “将军,我们中计了!”细眼副将对黑鼻将军说道。 “妈的,没想到,还是让他们接上头了,以后可不好办了!”黑鼻将军反转马头,又对众人喊道“冲出去” 等黑鼻将军冲出来时,一支金色细箭,不偏不倚,直射进黑鼻将军的右眼里“啊……” “将军”细眼副将惊恐的喊道。 “啊……抓住贼人,我要活剥了他……”黑鼻将军捂着眼睛,吼叫着。 细眼副将环顾四周,心想“根本不见任何人的身影,怕是躲到暗处,待找过去,也早已没了踪影!”可还是对旁边的几名士兵说道“人在对面二楼,将他擒来。” “是”士兵领命而去。 “啊……”黑鼻将军直接刚猛的将眼中的金色细箭,拔了出来,怒吼道“杀,见人就杀,不许放过一个。” 就在这时,无数个粗麻药袋从天而降,落在黑鼻将军周围。 “什么味道?”此时黑鼻将军已经满脸是血,看不清落在眼前的是何物,但是能闻到一些酸臭味。 “不好”细眼副将抬头见不远处,黑压压一片。待仔细一看是“黑角虫” 细眼副将对黑鼻将军说道“是吸引黑角虫的药包,已经引来不少黑角虫了!” “原来是黑角虫,不用理会。”黑鼻将军根本不把黑角虫放在眼里。 黑角虫其实是最普通不过的虫子,每家每户角落里都会有几只。伤害性并不大。可是一但成群结队,犹如黄蜂一样,一虫无伤,百虫蛰咬,千虫伤命。 “将军,不好了,有成千上万只黑角虫飞来!”细眼副惊慌的看着不远处飞过来的黑角虫,对黑鼻将军说道。 “回营地”黑鼻将军见状命令道。 “回营地”细眼副将急切的传令道。 此时,已经有黑角虫飞到官兵的身上,脸上,手上。因为黑角虫啃咬裸露在外的肌肤,所以有不少人自扇嘴巴,拍死落在脸上的黑角虫。 他们不知道的是,黑角虫闻血而来,会越聚越多。也就是你打死的黑角虫越多,那你招来的黑角虫就越多。你招来的黑角虫越多,你就越痛苦!因为黑角虫会一口一口,直接将你的皮肉要啃咬下来,一下子不能致命,所以要忍受千口疼痛,才能慢慢的死去! “啊……”一时间半跪在地,痛苦哀嚎声,不绝于耳。 “将军,这可如何是好?”细眼副将见状,对黑鼻将军说道。 此时的黑鼻将军也被数十只黑角虫困扰,一直挥剑驱赶,却还是被黑角虫咬伤数处。 黑鼻将军心想“前路是黑角虫,身后是火海,左右是高墙,此时已经没有一点退路。” 当黑角虫犹如阴云笼罩时,不远处飞来几只木鸟。 此木鸟身体要比送信木鸟大上两倍,没有爪子,嘴巴更加的尖利。 木鸟被黑角虫遮挡,没有人知道木鸟的存在,即使知道,也顾不上,就在他们手忙脚乱的对付黑角虫时。木鸟排成一排,吱吱吱呀呀呀的飞到黑鼻将军的头顶上。 “将军小心,头顶上的大鸟。”细眼副将眼尖,看到木鸟的身影,警觉的喊道。 黑鼻将军听到后,抬起头,见模样怪异的木鸟,心想“一定是他所制,真是丑人制丑物!” 黑鼻将军根本不把头顶上的木鸟放在眼里,直接挥砍过去。 铸霓剑尖只是轻轻的划到木鸟的翅膀上,只见木鸟翅膀断裂,掉落在地。 “哼”黑鼻将军冷哼一声,心想“也不过如此!” “吱吱吱”木鸟盘旋在黑鼻将军的头顶上,敏捷且迅速的躲离铸霓断剑。 “嗖嗖嗖”从木鸟嘴里吐出针箭,射向黑鼻将军。 “当当当”黑鼻将军高举铸霓断剑,直接挡下所有针箭。 “嗖嗖嗖”一只木鸟直接向下俯冲,吐出嘴中针箭。 黑鼻将军挥剑将木鸟分劈两半,可是没能阻挡针箭刺进自己的胸膛。 当针箭射进黑鼻将军的身体时,黑鼻将军只觉一阵微凉,还来不及疼痛,就已经气绝身亡,跌落下马。 “将军?”细眼副将见状,跳下马背,伸手去扶。发现将军身体僵硬,已经死了! 细眼副将站起身来,回头见众多官兵身上停留百虫,被咬的血肉模糊,不禁怒吼道“啊……兄弟们……跟我杀出去……” “赢善大人”细眼副将见到赶来的赢善,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此时的赢善头发凌乱,脸上有两道箭痕,见黑压压一片的黑角虫后,对细眼副将说道“将军在哪?” “将军他……他死了!”细眼副将 “死了?蠢货!”赢善心想“现在不是硬碰硬的时候,他们早已有了万全的准备,就等着我们往里钻!” “我们走”赢善命令道。 细眼副将回头看了一眼乌黑一片的黑角虫,不敢回去替将军收尸,只好跟着赢善身后逃回军营之中。 醉酒舞鞭 “毛家客栈”管弥章带着天涯海海、恰恰尔和束宁三人,走进毛家客栈。 “客官里面请”店小二直接把管弥章几人,引到二楼最里面的一间屋子里。 “好香啊!”天涯海海进门就见桌子上,摆满热气腾腾的饭菜,不禁扑到桌子面前,感叹道。 管弥章推开房间的临街窗户,见飞鸟盘旋,回头对恰恰尔、束宁、天涯海海三人说道“这里很安全,你们留在这里,我出去一趟,马上回来。” “你去哪?”天涯海海偷吃一口樱桃肉后,问道。 管弥章没有回答,直接跑出房门。 “整天神神秘秘的!”天涯海海嘀咕道。 束宁和恰恰尔相视一眼后,恰恰尔推开窗户,并不见管弥章的身影。 束宁随后也来到窗前,见外面街道在无半分热闹,冷冷清清,行人稀疏。 “你们看他做什么?”天涯海海问道。 “他一个人出去,就不怕有危险?”恰恰尔问道。 “他都不怕危险,你们替他着什么急!”天涯海海又塞了满口樱桃肉,对束宁和恰恰尔说道“真好吃,你们快来尝尝这个樱桃肉,酸甜酥脆好吃极了。” “这个鱼也好吃,还有牛肉丸子也不错。”天涯海海又吃了一口鱼肉和牛肉丸子,对站在一旁的两个人说道“你们两个不饿吗?满桌子美味,你们在等什么?” “束姐姐,你快坐下,尝尝这个牛肉丸,特别好吃。”天涯海海把束宁拉到桌子面前,将束宁摁到凳子上,又说道“外面有什么好看的,你先尝尝这个牛肉丸,可好吃了。” 束宁和恰恰尔两个人刚坐下来,就听见敲门声。 “谁”束宁警觉的问道。 “是我,青原”止由扶着青原推开门,走了进来。 “你们去了哪里?”束宁问道。 “我带她去医馆了,在医馆门口碰见管兄,他让我们上来找你们。”止由回道。 “伤口可上药了?”束宁关心的问道。 “上药了,没什么大碍。”青原回道。 “坐下来,我们一边吃,一边说。”天涯海海扶青原坐到凳子上,把一盘笋尖端到青原面前,对青原说道“你最爱吃的脆笋金尖,瞧你都瘦了,这阵子你一定没少受罪。” “先喝点鸡汤暖暖身子”止由盛了一碗鸡汤,端到青原面前。 “很冷吗?还需要暖身子?”天涯海海不解的问道。 “我不冷,就是有些口渴了。”青原接过鸡汤,有些羞怯的将脸转到另一边。 就在几个人都坐了下来,刚吃上几口饭菜,又听到敲门声。 “谁?”束宁又问道。 “是我”管弥章推开门,走了进来。 “我的藤鞭”天涯海海见管弥章手中攥着藤鞭,放下手中的筷子,眉开眼笑的跳到管弥章面前,说道“你出去是为了拿回我的藤鞭?” “嗯”管弥章轻声应了一声。 “你的断剑呢?可拿回来了?”天涯海海见管弥章腰间悬着一把剑,又说道“太好了,你的断剑也夺回来了。” “嗯”管弥章又轻声应了一声。 “吃饭吧!”天涯海海将藤鞭束在腰间,对管弥章说道。 “这些菜可还可口?你还想吃什么?”管弥章问道。 “我还想吃乳糖圆子”天涯海海想了想又说道“还有红花鸡蛋羹” 管弥章叫来店小二,吩咐厨房做“乳糖圆子和红光鸡蛋羹” “在开一坛好酒”天涯海海趁机对店小二说道。 “在来坛好酒”管弥章吩咐店小二道。 “好嘞,我这就去取。”店小二恭恭敬敬的回道。 不一会儿的功夫,酒和菜都端了上来。 “来,喝酒,我们今天又能聚在一起,是多大的缘分,一定要喝一杯才好。”天涯海海给每个人都倒了一杯酒,举起酒杯自己先干了。 青原并不想喝,默默的推开自己面前的酒杯。 “真好喝”天涯海海放下酒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见青原的小动作,劝说道“这杯酒是一定要喝,你想啊,我们几个在永归海相遇,经历了生死,一路分分合合又聚在一起,这一杯酒就代表我们之间的缘份,喝了它以后,我们的缘分更深更浓。” “我替她喝”不等天涯海海拒绝,止由动作迅速,一杯酒已经下肚。 “你是他什么人,为何要替她喝,这杯不算。”天涯海海拿起酒坛,执意在为青原满上一杯酒。 “……”止由不知道自己现在算青原什么人,不自觉的看向青原。 “……”青原慌张的躲闪止由的目光,她不知道要怎样面对止由,也不知道要如何去处理自己与止由之间的关系! “她喝不了酒,所以我替她喝。”止由端起酒杯说道。 “放下,你凭什么替她喝?你是她的夫君吗?”天涯海海无心的一句话,让止由和青原两个人不自觉的紧张尴尬起来。 “你要替她喝酒也行,我喝一杯你要喝一坛,要么就免谈。”天涯海海故意刁难止由道。 天涯海海见止由有些犹豫,从止由手中把酒杯夺了下来,递到青原面前说道“就喝一杯” “我从未喝过酒,我……”不等青原说完,止由又说道“她腿上有伤,不能喝酒。” “……”就在天涯海海犹豫时,又听止由说道“一坛就一坛,我替她喝。” “别让她喝了,我来陪你喝。”束宁举起酒杯,对天涯海海说道。 “好吧!”天涯海海坐到束宁跟前,连跟束宁喝了三杯酒。 天涯海海馋酒,酒量却不行,喝完第一杯后,红了脸,第两杯花了眼,等到第三杯下肚时,就开始发酒疯了! “姐姐,你好美啊!就是不爱笑!你要多笑笑才好!”天涯海海一边打着酒隔,一边对束宁说道。 “姐姐,我给你表演舞鞭怎么样!”天涯海海一高兴就爱舞鞭。 “舞鞭?”束宁见天涯海海两腮绯红,醉眼迷离,说道“房间太小,施展不开,改日在舞。” “我们可以去外面啊!走,我们去外面。”天涯海海拉着束宁在桌子周围转了一圈后,转身对束宁说道“这里宽敞多了吧!这里能舞鞭。” “……”束宁不解的看向天涯海海。 天涯海海抽出腰间藤鞭,笑嘻嘻的向后退了两步,说道“我爹最喜欢看我舞鞭了。” “小心”恰恰尔拽起束宁,闪到东边角落里。 “青原”止由抱起青原,躲到西边角落。 只有管弥章稳稳的站在原地。 在小小的房间里,天涯海海开始挥动藤鞭,左一下右一下,来来回回,不厌其烦。直到“咣当”一声,左一下打到门槛上,右一下打到窗户上。 天涯海海抖动藤鞭,鞭似蛇在空中舞动。天涯海海收回藤鞭,缠绕在手,又“嗖”的一下,藤鞭如箭,飞了出去,窗户立即破了一个大洞,收回时,藤鞭如勾,勾住木窗,直接将木窗拆了下来。 又“砰”的一声,藤鞭如捶,撞到门上,直接将门砸倒在地。天涯海收回藤鞭,一个美丽的反转,藤鞭似刀,分劈圆桌。 “啪嗒……咣当”天涯海海的藤鞭又横扫桌子上所有的杯碗。 “姐姐,你看我的藤鞭多长。”天涯海海狠劲一甩,将藤鞭又卷到房梁之上。 天涯海海顺着藤鞭往上爬,在半空中停了下来,对青原说道“你要不要上来捉老鼠啊!你上来,咱们两个人去梁上捉如何?” “小心”青原见天涯海海倒立在半空中,担心的喊道。 “不用害怕,你看,我没事。”天涯海海为了展示自己,直接松开双手,用你脚与藤鞭相互缠绕。 “你不用害怕,有我在,放心好了。我带你上去抓老鼠玩,我负责抓,你负责数。”天涯海海想起什么事来,又对管弥章说道“你,你那么有钱,我从你借十两你都不肯,真小气,太小气了,我要把抓到的老鼠都放进你的被窝里,恶心死你。” “青原,我带你上房,去看你从来都没有看过的风景。”天涯海海跳了下来,摇摇晃晃的走向青原。 “你,你,说你呢,你放她下来。”天涯海海指着止由说道。 “我不去”青原紧紧抱住止由。 “你还不放她下来,说,你是不是对青原有所企图,你是不是贪图她的样貌,你若敢对她有半分邪念,我……”天涯海海突然转身指向管弥章,又说道“他不会放过你” “不许你抱着她,放她下来。”天涯海海命令道。 “……”止由心虚的将青原放了下来。 “以后你离青原远点,不要以为你救了她,她就会以身相许。”天涯海海牵起青原的手,转身时,目光正好扫到管弥章,打了一个饱嗝后,拽着青原一步三摇的走到管弥章面前,对青原说道“我知道他好多秘密,你想知道吗?” “你喝多了,莫要信口雌黄。”管弥章刚想上前制止,又听到天涯海海说道“我不能告诉你,我怕他杀人灭口。”天涯海海说完后,直接拽着青原飞到房梁上。 捉老鼠 “你喝多了,莫要信口雌黄。”管弥章刚想上前制止,又听到天涯海海对青原说道“我不能告诉你,我怕他杀人灭口。”天涯海海说完后,直接拽着青原飞到房梁上。 “啊……”青原惊慌的喊道“海海……海海……带我下去。” “嘘,别把老鼠都吓跑了。我带你捉老鼠。”天涯海海见青原胆小害怕的模样,捂着嘴笑道“有什么可怕的!多好玩呀!你小时候一定没捉过老鼠吧!” “老鼠……”青原一听到老鼠两个字,就吓的浑身哆嗦。 “呕”天涯海海干呕一声后,又继续说道“我最喜欢抓老鼠玩了,我们九尔山上的老鼠可大了,肥头大耳,小爪子粉嫩嫩的,可爱极了,肚子永远都是圆鼓鼓的,也不知道它们都偷吃了啥?我抓到它们时,它们还会掉眼泪求饶。”天涯海海突然很想念在九尔山简单快乐的日子。 “救我”此时的青原,把希望的目光投向止由。 止由见状,飞身一跃,抓住青原的手,刚想带青原离开,不料青原的另一只手被天涯海海死死的拽住。 “你放开她”天涯海海拽着青原不放手,对着止由大声喊道。 “你放开她,莫要弄疼了她。”止由顺势跳上房梁,半蹲了下来。 “大老鼠,有大老鼠,好大的老鼠。”天涯海海醉眼模糊,把止由当成了大老鼠,直接挥鞭抽打止由。 “……”止由没想到天涯海海会对自己动手,本能的躲闪,不料脚下一滑,掉了下去。 “啊……”青原见状,伸手想去拉拽止由,没想到救人心切,重心不稳,也从房梁上掉了下去。 止由刚滚落在地,见青原掉了下来,立马起身,脚踩分劈两半的残桌,飞跳到半空之中,拦腰接住青原,又借着倒挂在横梁上的藤鞭,带着青原稳落在地。 “……”青原在惊恐不安的情况下,紧紧的抱住止由,不敢松手。 “大老鼠跑了!”天涯海海见青原掉了下去,不禁喊道“捉住它,捉住它” 天涯海海以为青原跳下去,是为了捉老鼠,激动的也跟着跳了下来。 天涯海海见变成了止由,抱着青原,走到两个人面前,双眼微眯,盯着两个人看,看的两个人脸颊绯红,羞涩的分离。 “你们两个人……你们两个人……”不等天涯海海说完,蜢狗跑了进来。 “你慢点,等等我!”男人见到恰恰尔等人时,心想“好不容易找到机会逃走,脱离危险!没想到蜢狗又带着自己找他们,蜢狗啊蜢狗啊!你可知他们有多危险!我们不能跟着他们走!不然又要没命了!”男人不情不愿的干笑一声,对恰恰尔等人说道“原来你们在这里啊!让我好找啊!” “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管弥章警觉的开口问道。 “蜢狗鼻子最灵,不管你们走到哪里,蜢狗都能找到你们。”男人指着蜢狗说道。 男人见屋子里一片狼藉,以为是刚经过一场打斗,心想“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得罪官兵可不是什么好事!不能跟在他们身边,要赶快带着蜢狗离开才好!” “呜呼,呜呼,呜呼”男人见蜢狗安安静静趴在恰恰尔脚边,有些醋意的瞄了一眼恰恰尔,心想“蜢狗就喝了他身上的一口血,就闻着他的味,屁颠屁颠的跟在他的身后!” “蜢狗喝了我身上,好几碗鲜血,怎么不见他对我如此卑微顺从?”男人不解的嘀咕道。 “小狐狸”天涯海海跳到蜢狗面前,揪起蜢狗的一只耳朵,又说道“耳朵呢?你的另一只耳朵呢?”天涯海海扒拉着蜢狗的脑袋,找另一只耳朵。 “哎呦,小娘子,你找什么?它就长了一只耳朵,你快放手,蜢狗最讨厌别人揪它的耳朵。你快放手。”男人跳到蜢狗和天涯海海面前,说道。 “一只耳朵?它为什么只长一只耳朵?为什么一只耳朵?”天涯海海不解的反复的问道。 “呜…呜…呜”蜢狗呲着牙抖动着嘴角,发出低沉的暗怒声。 “耳朵好小,耳朵里怎么长了一个肉球。”天涯海海好奇的研究起蜢狗的耳朵。 天涯海海扯拽着蜢狗的耳朵,发现肉球很大,伸手划弄蜢狗耳朵里的肉球时,弄疼蜢狗。 蜢狗直接张开大嘴咬向天涯海海。 “不许咬”男人想要制止,却没来得及。 恰恰尔伸手捏住蜢狗颈部的短毛,蜢狗受疼,行动变得有些迟缓。 同时,管弥章抽出断剑,横到蜢狗的齿尖。 “呜……呼……”蜢狗最尖利的两颗牙齿,被管弥章扔过来的断剑打断。 “娘啊!”天涯海海被蜢狗凶狠的模样,吓了一跳,不禁瘫坐在地。 因为铸霓断剑横在天涯海海面前,蜢狗不敢上前,只能瞪着凶狠的双眼,抓挠这地上的木板,咬牙切齿的看着天涯海海。 恰恰尔见状,将蜢狗往后拽。 蜢狗不情愿的向后退了两步。 男人见蜢狗的尖牙被断剑打断,半蹲下来,搂抱蜢狗的脖子,问道“疼不疼,疼不疼!” “呜……”蜢狗的尖牙没了,少了几分凶狠。 “断剑?”当天涯海海醉眼朦胧,见到断剑时,第一时间想到管弥章。立马迅速的站了起来,拿起断剑,摇摇晃晃的拖着断剑,走到管弥章面前,说道“你的断剑,我……我替你拿了回来……我知道你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我也从没想过让你报什么恩……你拿着,快走!”天涯海海干呕一声后,趴在管弥章身上,嘀咕道“我好累啊!我不想在跑了!跑不动了!我要睡觉!”天涯海海说完,闭上了眼睛,终于安静了下来。 管弥章见天涯海海趴在自己你身上睡着了,不禁抱起天涯海海,对恰恰尔几人说道“有些乏了,我们不如早些休息。” 此时,店小二刚好跑了上来,见门窗损坏,桌椅残损,并没有吵嚷着让赔钱,而是带着管弥章来到对面更加宽敞的房间。 “公子住在这里可好?”店小二问道。 “在多安排几间房间,让他们都好好休息。”管弥章吩咐道。 “客官,二楼的房间可以供你们挑选使用。”店小二对恰恰尔几人说道。 “好,知道了。”恰恰尔回道。 “蜢狗,走了。”男人见蜢狗总是在恰恰尔身边围绕,命令道。 “呜呼”蜢狗并不想走,而是跟恰恰尔走进挨着楼梯口的一间屋子里。 “你走不走,你不走我走了。”男人拿自己威胁蜢狗道。 男人见蜢狗跑了出来,喜出望外的对蜢狗说道“还算有良心” 不料,蜢狗拽着男人,走进恰恰尔的房间里。 男人知道蜢狗不想走,还不让自己走!只能暂时留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天涯海海醒来,觉得脑袋特别的疼。 “怎么这么疼?”天涯海海轻轻的拍打自己的脑袋后,见管弥章的半个身子,都躺在床上。 “你怎么在这?”天涯海海将管弥章推下床后,质问道。 管弥章醒来的第一时间,整理自己的衣冠,不紧不慢你说道“昨天你说不想一个人做梦,硬拉着我跟你一起做梦。” “你胡说,我是白痴吗?做梦这种事怎么可能跟别人一起做!”天涯海海狡辩道。 “昨天我也是这样对你说的,你回我说,只要我跟你在一起,就不会做一些奇怪的梦。”管弥章回想昨天,天涯海海拉着自己,恳求道“不要走,我不想做梦,我不想打架,也不想失去你们,我不想一个人,不要走。” 天涯海海皱着眉头,怎么也想不起来昨天说过的话和发生的事。 “头好疼”天涯海海又拍了几下自己的脑袋,对管弥章说道“昨天的事我都不记得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说的是事实”管弥章纠正道。 “事实,事实就是你躺在我的房间里……”不等天涯海海说完,管弥章抢着说道“这是我的房间” “你的房间?那我的房间呢?”天涯海海问道。 “你的房间在隔壁”管弥章说道。 “在隔壁?”天涯海海心想“难道昨天自己喝醉了酒,走错了房间?” “你昨天喝多了,你做了什么,你真的什么也不记得了?”管弥章问道。 “不记得了”天涯海海心想“你的房间怎么了,咱们两个人被追杀时,又不是没在一起挤过石洞破庙。” “公子”店小二站在门口,礼貌的敲了两下门后,喊道。 “进来吧”管弥章说道。 “公子,按照您的要求已经准备好了。”店小二将手里的托盘放到桌子上,又对管弥章说道“早饭也准备好了。” “嗯”管弥章应了一声后,转身对天涯海海说道“这是我给你定的衣服,你试试。” 天涯海海见管弥章离开,拿起管弥章为自己定制的衣服,只见淡粉色如桃花盛开的衣裙上,还有金丝银线绣的蝴蝶。 “真漂亮”天涯海海迫不及待的穿上衣裙,在屋里跳起舞来,宛若一朵盛开的桃花。 大树 “姐姐,好看吗?”天涯海海见到束宁,在束宁面前转了一圈,问道。 “叮咚,叮咚,叮咚”天涯海海头上玉兰铃发出清脆的声音。 “好看”管弥章也为束宁买了一件月牙白素衣,上面只绣有一朵紫色的海棠花,优雅大气的衣衫特别符合束宁身上清冷的气质。 “姐姐穿什么都好看”天涯海海见束宁也穿了一见新衣,对束宁说道。 此时青原从房间走了出来,天涯海海又跑到青原面前,舞动自己的新衣,“叮咚,叮咚,叮咚”玉兰铃又清脆的响起。 “青原,你看,我的衣裙好看吗?”天涯海海问道。 “好看”青原也换了一身嫩黄色的衣裙,鲜亮的衣裙更显青原娇美无瑕。 “你的衣服也很好看,不过人更美。”天涯海海挑逗式的勾了一下青原的下巴。 “你头上的金簪也很好看”青原见天涯海海头上的蝴蝶金簪,似是闻香而来的蝴蝶,甚是灵动。 “好看吧!一会儿叫他也给你买一个。”天涯海海转身看了一眼管弥章,又走到管弥章的面前,说道“你的眼光不错吗?我们的衣服都是你挑的吗?” 管弥章可没有时间为她们一一挑选,不过天涯海海的衣裙是管弥章亲自挑选的。 “哎呀!我还从来没有穿过这么好看的衣服,多谢公子赏衣服。”男人美滋滋的走了出来,抖着身上的金边蓝底的衣服,对管弥章抱拳说道。 止由和恰恰尔两个人也换了新衣裳,真是人靠衣裳,马靠鞍,换完衣裳后,几个人显得更加出众富贵。 “不用谢,敢问先生尊姓大名。”管弥章趁机问道。 “什么尊姓呀!大名呀!我没有名字,叫我大树就好了。”男人并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从小就被扔在山林之中,被一个没儿没女没妻的猎人哑巴收养。 猎人哑巴在男人六岁时就被黑熊咬死了,大树啃树皮,喝溪水,睡树上,靠着自己顽强的生命力长大,所以男人给自己取名为“大树”,后来男人救了被捕兽夹所伤的蜢狗,从此以后男人跟蜢狗相依为命。 “这衣服真好啊!”大树还从来没有穿过锦缎所制成的衣衫,也没有摸过金丝银线所绣的云纹,更没想过自己会穿上这样华贵的衣衫。 “大树?大叔?”天涯海海傻傻的分不清大树还是大叔。 “大树,大叔随你们叫,我无所谓。”大树高兴过后,心想“他们出手也太阔绰了!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怕不是盗匪吧!他们可是被官兵要缉拿的人!” “蜢狗我们走”大树突然变脸,他不想死,只想带着蜢狗回到山上,过简单的生活。 蜢狗一动不动的站在恰恰尔身边。 “蜢狗我们走”大树又说了一遍,见蜢狗根本不理会自己,心急的上前踢了一脚蜢狗。 “呜呼……”蜢狗有些为难的眨了一下眼睛。 “走”大树最后又厉声喊道。 “呜呼……”蜢狗又往恰恰尔的腿边凑了凑。 “它不愿跟你走,不如把它留下来,我会替你照顾好它的。”天涯海海站在一旁,开口说道。 蜢狗很是记仇,却又不敢靠近天涯海海,只能爪挠着地板,嘴角抽动,咬牙切齿的看向天涯海海。 “它怎么这么看着我?”天涯海海什么也不记得了,自然不知,因为自己害的蜢狗失去了两颗最尖利的牙齿。 “……”大树不想丢下蜢狗自己离开,又拗不过蜢狗,只好也留了下来。 七个人吃过早饭后,离开了毛家镇。 “怎么这么多木鸟?”天涯海海心想“以前十天半个月也不见一只木鸟,现在是一天见十多只木鸟!这差距也太大了!” 木鸟与真鸟无异,在恰恰尔等人的眼里根本分不清,只有管弥章和天涯海海两个人能分清楚木鸟与真鸟之间的差别。 管弥章跟着木鸟来到一处比较隐秘的村庄。 村庄里的人好像都很忙碌,打铁锻造的铁器的声音不绝于耳,弓箭在几人身边不断穿梭。 “这里怎么看起来怪怪的”天涯海海趴在管弥章耳边说道。 “没事,从现在开始,我们是安全的。”管弥章说道。 “安全了?但愿吧!”天涯海海见恰恰尔抓住一支木箭,回头扔向草丛后面躲避的人。 “啊……”箭射向草丛里隐藏的暗卫。 “公子请跟我来”迎将面走过来一个身板挺拔的老妇人,带着管弥章七人来到一处比较清静的院落。 院落里有一张石桌,和几个藤编的座椅,在没有其它多余的东西。 当几个人跟着老妇人走进到房间时,四五个丫鬟端着香喷喷的饭菜,跟在几个人的身后,走了进来。 “这是什么?”天涯海海见一个丫鬟手里端的一盘红艳艳似花的菜肴,不禁好奇的问道。 “这是相思牡丹”丫鬟回道。 “相思牡丹?姐姐可吃过这道菜?”天涯海海回身问束宁。 “没有”束宁摇了摇头。 “相思牡丹,我吃过。”青原突然开口说道。 “你吃过?”天涯海海转过身不可思议的看向青原,又问道“牡丹可以吃吗?” “这盘相思牡丹,是用鱼肉虾肉所做的,入口即化,香滑可口。”青原笑道。 “这不是花?是鱼肉虾肉做的?”大树也难以置信的问道。 “嗯”青原又确定的点了点头。 “这是用肉做的花?”大树端起相思牡丹,左看看右看看,最后忍不住咬了一口。 “真……真是……真是香滑可口的牡丹花……真的是肉做的!”大树不可思议的不断点着头。 “你这样吃,我们还怎么吃?”天涯海海撇着嘴,嫌弃道。 “那不如这盘相思牡丹归我”大树一听,抱着盘子,吃了起来。 “你……”天涯海海气的直跺脚。 没有人注意到,站在他们身后的管弥章,已经进入到房间里的另一间暗里。 在房间里,站着三人,三人看到管弥章后,跪在地上,激动的齐声喊道“大将军” “起来说话”管弥章说道。 “将军我们已经做好了一切的准备”其中一个身穿银灰色战甲的大耳男人,对管弥章说道。 “就等将军一声令下”另一个身穿黑衣斗篷的男人,说道。 “齐疆在哪?”管弥章突然问道。 “齐疆在王城内,他传讯给我们,说一切都以准备好。”中间个子矮小,直接被两边的人压了一截。 “找两个机灵的人,去王城里转一圈。”管弥章说道。 “是”站在中间的人,正是巧三疤。 “将军,事不宜迟,不如我们今晚就行动。”身穿银灰战甲的男人对管弥章说道。 管弥章沉默不语,他想先送天涯海海回九尔山。 “将军?”身穿银灰战甲的男人又催促。 “我还有事要办,你们在这里等我即可。”管弥章回道。 “将军,现在是攻城的最佳时机。”穿银灰战甲男人,又提醒道。 “我知道了”管弥章冷冷的回道。 “将军事不宜迟啊!”战甲抖动,劝说道。 “我有事要办,你们就在这里,不用跟着我。”管弥章一心想送天涯海海回九尔山。 “将军,让我跟着你吧!”巧三疤说道。 “不用”管弥章拒绝道。 管弥章走出暗室,见天涯海海几人安静的吃饭,当管弥章走了过去时,束宁问道“你去哪了,刚才怎么没见到你?” “我去外面转了转”管弥章回道。 “去外面?为何不从门进来?”束宁问道。 “快来吃饭,这里的饭菜都精致的不敢动筷。”天涯海海站起身来,将管弥章拽到桌前。 回家 “将军,让我跟着你吧!这里离王城很近,赢善手段毒辣,怕将军一人难以应对。”黑袍男人又对管弥章说道。 “还是我跟着将军比较稳妥,我……”不等穿银灰战甲的男人说完,管弥章直接冷冷的拒绝道“谁都不许跟着我” 管弥章走出暗室,见天涯海海几人安静的吃饭。当管弥章走过去时,束宁抬起头,问道“你去哪了,刚才怎么没见到你?” “我去外面转了转”管弥章回道。 “去外面?为何我未曾听到开门声?”束宁质疑道。 “快来吃饭,这里的饭菜都精致的不敢动筷,你在不吃都被大树吃光了。”天涯海海站起身来,将管弥章拽到自己跟前。 “真好吃,我从来也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大树的面前已经落了四五个空盘。 “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青原吃了几口后,放下筷子,说道。 管弥章突然开口,对青原说道“我送你回家如何?” “回家?”真的吗?真的可以回家呀?青原并不知道,现在自己离浦齐王城很近很近。 “我会送你回家”管弥章说道。 “什么时候可以回家?”青原迫不及待的问道。 “两天以后”管弥章想先送天涯海海回到九尔山,在送青原回浦齐国。 两天以后就可以回家了,这对青原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 青原激动的转过身去,落下两行清泪。 “你要去哪儿,我扶你。”止由见青原要离开,匆忙的放下手中的筷子,上前去扶青原。 “不用你扶我,我自己能走。”青原擦拭脸上的泪水,对止由说道。 “慢点”止由扶着青原走进里屋,对青原说道“我给你上药” “我自己来就行”青原不知怎么,总是躲着止由,却又无法真的拒绝止由。 “我看看你的伤口”止由轻轻的挽起青原的裤腿,见青原腿上的刀伤已经有些结疤,又见青原腿上的勒痕变得清浅,抬头对青原说道“好多了,用不了几天就不会在疼了。” “……”当两个人的目光相对时,两颗心似乎相撞再一起,强烈的心跳声,不禁让青原眼神慌乱的躲闪到一旁,试图掩饰自己的尴尬和羞怯。 止由的眼神里全都是自卑,但是他知道自己要对青原负责,他更知道自己的心,他在努力的隐藏自己的自卑感,努力的想要得到青原的认可。 当止由知道青原要回家时,心是迷茫的,他不知道要怎么去面对她的家人,他更不知道青原会不会带他回家! “呜呼,呜呼,呜呼”蜢狗闻到异味,直接跑到门口处,向外面路过的两个人,疯狂的吼叫。 “哎呀!别叫了,别叫了,你叫什么叫,回来,我给你肉吃。”大树扔给蜢狗一块牛肉。 蜢狗直接追了出去,大树见状,不得不放下手中碗筷,跟了出去“你跑什么啊!” “快来人啊!快来人啊!”大树见蜢狗追了上去,直接扯咬其中一个身形高挑的男人衣角,另一个眼部有较大胎记的人,直接抽出腰间短刀刺向蜢狗。 蜢狗直接向上窜跳,躲避短刀的同时,将身形高挑的男人扑倒在地。 倒在地上的男人,从袖中抽出短鞭,直接缠绕在蜢狗的脖子上,鞭子蜢虽细,却异常结实,紧紧的缠绕在狗的脖子上。 胎记男见大树跑上前来,直接迎了上去,按下短刀上的暗箭,明着是短刀刺向大树胸口,实际刀上的暗箭才是最大的致命伤。 大树见短刀和暗箭,一同飞射到自己的胸口,直接身体在向后弯,躲避暗箭后,双手从鞋跟处抽出如手指一般粗细的尖利的小剑,向后退了两步,扔向胎记男。 “当当”两声后,大树直起身体,见自己暗藏的小剑,被胎记男人踩到脚底下。又见男人手执短刀,刺向自己。 大树自知自己不是这个人的对手,所以大声喊道“快来人啊!救命啊!快来人啊!救命啊!” 不等管弥章等人跑出来,周围已经围上来一群皮肤黑亮,训练有素,衣着统一的男人。 此时蜢狗挣扎的抓挠着男人的手背,已经将男人的手背抓的血肉模糊。男人忍着痛,加重手中的劲力,想要尽快的把蜢狗勒死。 而此时的蜢狗却实被勒的张开大嘴,吐着舌头,眼神迷离。 “是什么人?竟敢擅闯进来?不想要命了吗?”黑袍男人从旁边的树上飞了下来,双手直接抽出站在自己左右两旁身上的刀剑,一手刀一手剑,同时飞刺向两人不速之客,躺在地上的人躲无可躲,直接被刀砍伤肩膀,受疼之后,手软无力,手中细鞭当即掉在胸口处。蜢狗直接粗喘一口气后,将躺在地上男人的手腕踩断后,低头一口把人咬死。 眼部有胎记的男人,直接飞跳到大树身后,想用大树为自己抵挡来剑,可惜大树早已料到,直接滚跳到一旁,剑势不容躲闪,只见剑尖刺进胎记男的左肩。 “说,你是什么人,实话实说,我可以饶你不死。”黑袍男人故意手下留命,是想知道他们为何而来。 黑袍男人的话音刚落,就见胎记男人已经口吐白沫,气绝身亡。 “将他们拖下去”黑袍男人似乎早已料到,对身边的人说道。 黑袍男人见管弥章几个人赶了过来,说道“是两个贼人,偷了不该偷的东西。” 管弥章默不作声,只一个眼色,黑袍男人就明白是什么意思,直接示意身边所有的人都散开,自己也立马消失在管弥章面前。 “你没事吧!”大树揉了揉蜢狗的脑袋,又拍拍了蜢狗的脑袋,嘀咕道“差一点你就死了,你这刚从鬼门关回来,又回去走了一遭,还好你命大,没收了你!” 大树又后怕的说道“咱们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吧!” “呜呼……”蜢狗是闻到两个人身上特殊的气闻,所以才追了出来,没想到却是赢善派来的暗卫! 赢善一路跟随管弥章等人来到此地,派了两个人混进村庄,不曾想被蜢狗闻出他们身上独有的味道。 赢善在次想尝试靠近,发现村庄守卫严密,只能硬闯,不想打草惊蛇,只能守株待兔的守在村庄门口,暗中观察管弥章的一举一动。 “走,我们走。”大树抱起蜢狗要走。 不曾想,蜢狗竟然从大树的怀抱里跳了出来,跑到恰恰尔的脚边。 “……”大树不解的看了一眼蜢狗,又看了一眼恰恰尔,心想“蜢狗为什么这么死心塌地的跟着恰恰尔,难道因为那一口血吗?难道真的是因为那一口血?”大树现在特别后悔给蜢狗喝恰恰尔留下的那一口血!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大树直接大声质问道。 大树见没有人回应自己,又问道“这里是哪里?你们是什么人?” 还是没有人回应大树所质疑的,大树直接跳到恰恰尔的面前,说道“我们跟着你也不是不行,你总得告诉我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能是什么人?”束宁反问道。 “你这人可真逗,我们都没问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跟着我们?你倒是抢先一步。” “你为什么跟着我们?你有什么企图?”天涯海海在一旁又问道。 “企图?我能有什么企图……我根本就不想跟着你们……要不是因为蜢狗跟着你们,我才不会跟着你们。”大树回道。 “哎,你们还没回答我呢!”大树见一个个的都回道屋里,不禁喊道。 院子里就剩下自己时,大树环顾四周,心想“自己怕不是已经身在土匪窝,现在想跑也跑不掉了!” 落叶纷飞美如画 “企图?我能有什么企图……我根本就不想跟着你们……要不是因为蜢狗,我才不会跟着你们。”大树对管弥章几人喊道。 “我们进去喝白玉汤。”天涯海海一手挽着束宁的胳膊,一手牵着青原的手,转身离开。 管弥章和恰恰尔、止由三人也不在理会大树,转身先后离开。 “哎,你们怎么走了,你们还没回答我,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大树见一个个的都走了,又不禁扯着嗓子喊道。 此时,院子里只剩下大树一人。冷风吹来,大树不禁打了一个冷颤,环顾四周后,心想“自己怕不是已经身在山匪窝了吧!现在想逃怕是已经来不及了!” 大树又自我安慰道“既来之则安之,大不了跟着他们一起做山匪!保命要紧!” 几个人吃过饭后,管弥章见天色尚早,想自己一人,骑快马送天涯海海回九尔山。 “我教你骑马如何?”管弥章走到天涯海海面前,说道。 “我会骑马,不用你教我。”天涯海海看了一眼青原说道“青原不会骑马,你教她骑马吧!” “我……”不等青原拒绝,止由直接开口说道“她腿上有伤,不能骑马。” “哦,对,青原腿上有伤,不能骑马。”天涯海海又对管弥章说了一遍。 “我教你骑的马是木马”管弥章笃定天涯海海一定会感兴趣。 “木马?”天涯海海果然有兴趣,直接问道“木马在哪里?” “跟我来”管弥章带着天涯海海来到后院。 “木马在哪?你骗我?”天涯海海只见到一匹色泽油亮的黑马,并不见木马,立马转身问道。 “木马没在这里,我带你去找。”管弥章直接跳上马背上,伸出手来,不等天涯海海反应过来,直接将天涯海海拉上马背,坐在自己身前。 “坐好”管弥章不由分说的直接拉起缰绳,轻踢马腹,左绕右拐的从一个狭窄隐蔽的小路,离开了村庄。 天涯海海海觉得自己被骗了,恼羞成怒,直接用手肘去撞管弥章的胸口,喊道“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 “坐好”管弥章怕天涯海海从马上掉下去,不禁喊道。 “你喊什么喊,你以为我会怕你吗?放我下去,你要是不放我下去,我就跳下去。”天涯海海并不是威胁,因为她猜到管弥章蒙骗自己,是想带自己回九尔山。 其实,天涯海海也没有那么排斥回九尔山,只是管弥章越着急送天涯海海回九尔山,天涯海海越反感,越抗拒。 管弥章见天涯海海真的要跳下马背,用双臂夹住天涯海海的身体,对天涯海海说道“我不会骗你,我带你去见木马。” “木马在哪?还说你没有骗我,你以为我是傻子吗?”天涯海海扭头,对管弥章喊道。 “木马就在前面树林里”管弥章回道。 “如果树林里没有木马,以后我不会在相信你说的每一句。”天涯海海安静下来,赌气说道。 “我何时骗过你”管弥章反问道。 天涯海海想了想,又说道“你何时对我说过真话?你的秘密已经不是秘密了,我都知道了,你又有什么好隐藏的?” “你都知道我什么秘密?”马儿突然慢了下来,管弥章轻声问道。 “我知道你所有的秘密,你想杀我灭口吗?”天涯海海转过身,与管弥章目光相对。 “你都说了,我的秘密已经不是秘密了,我又何必杀你。”管弥章见到天涯海海清澈明朗的眼眸,不禁卸下沉重的心事,笑道。 “你笑什么?有什么可笑的?”天涯海海看惯了管弥章的冷脸,见管弥章对自己笑,反而觉得有些不适应。 管弥章收起自己的笑容,对天涯海海说道“你既然知道,那你就应该回九尔山,远离我,不是吗?” “你要起兵反叛了?”天涯海海直接了当的问道。 “……”管弥章没有回应天涯海海。 “你不说话,就证明我说对了。”天涯海海又自顾自的说道。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来到树林里。树林茂密广阔,黑马飞驰在其中,树叶纷飞,似雪而下。 天涯海海见闪着金光的树叶,飘舞在半空中,飘逸潇洒,让人沉醉其中。当目光跟随叶子,轻轻的落在地上时,只见一层层金黄的叶子埋葬过往青涩的时光,天涯海海不禁感慨道“落叶纷飞美如画!” 管弥章又放慢马儿的脚步,马蹄踏着落叶,发出细腻美妙的声响。纷飞的落叶飘散在身旁,一丝淡淡的忧伤,一股浓烈的树香,缠绕在身旁。这一刻就是一副画卷,一副收藏在心底的完美的画卷。 “这是哪里?”天涯海海想知道这片树林的名字。 “别说话,身后有人,等我把她甩掉后,带你去见木马。”管弥章趴在天涯海海耳边轻声说道。 “……”管弥章吐出的温热气息,撩痒天涯海海耳边的肌肤,有一丝悸动在心底流转。 “驾”管弥章挥鞭打马,引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赢善,去树林之中一片泥地。 在那里,肴泽早已设下的陷阱。 管弥章见前面有一颗死树,直接扔下马鞭与缰绳,抱起天涯海海,踩马背,飞身跳到死树旁。 管弥章见死树后身半空,带着天涯海海钻进半空的树洞里。 “别出声”管弥章又趴在天涯海海耳边,轻声说道。 天涯海海想躲开管弥章,可是半空的树洞窄小又黑暗,天涯海海躲无可躲,只能在次被管弥章凑过来的嘴唇撩拨,悸动的心,绯红的脸,让天涯海海感觉闷热窒息。 “别怕,一会儿我就会带你出去。”管弥章以为天涯海海害怕,又在天涯海海耳边说道。 一声高而拖长的嘶吼声后,黑马突然不见了,黑马身后的赢善被一张巨大的网拦截在内。 赢善见状,飞身一跃,跳到树尖之上,此时一群木鸟不知从哪里飞冲而来,盘旋在赢善的头顶之上。只见木鸟几乎同时张开尖嘴,射出针箭。 当赢善躲避细小的针箭,跳落在地时,树叶飞起,泥地上翻起钉板,纵横交错的长钉,闪着寒光。 赢善落无可落,只好脚尖落钉尖之上,如蜻蜓点水,飞身跳起,抓到旁边的树枝。顺着树枝,跳到大树之上,不料树上盘着一条毒蛇,毒蛇已经在树上静静的等待着许久,就在赢善靠近的那一刻,毒蛇伺机而动,一口咬在赢善的右手的手背上。 “啊……”赢善措不及防,始料不及,第一反应,是伸出左手,手指张开,修长的指甲直接插进毒蛇的头部,将毒蛇甩落在地。 毒蛇的毒还没来得及扩散,赢善及时逼掉毒液,可惜在逼毒液时,身体失重,整个人跌落,就在要掉在钉板之上时,赢善长长的头发瞬间拧成百股,直落钉板之上。百股细长的头发,似百竹,支撑赢善的整个身体。 此时的赢善就像是漂浮在钉板之上。金黄的落叶飘落在赢善的身上,一点一点的覆盖在赢善的全身。 “你今天休想逃出我的手心”肴泽从远处的树上飞跳过来。 “就凭你”肴泽和赢善曾经交过手,肴泽是赢善的手下败将。 “就凭我”肴泽挥刀砍断自己身旁的网绳,只见一张巨大的网,扑向赢善。 赢善甩动头发,头发护住全身,赢善滚在钉板之上,不料巨网挨身,将赢善裹住。赢善伸手去撕扑罩在自己身上的绳网。 “别费劲了,这可是专门为你而做的毛网绳,就算是用刀砍,也是要费些力气,你乖乖的束手就擒吧!”肴泽喊道。 此时,管弥章带着天涯海海离开树洞。 “哼”赢善冷一声,将自己的胳膊伸出网外,又将自己的另一只胳膊也伸出网外,然后是赢善的头,脖子,身体……赢善直接从网绳之间同碗口大小的空间逃出,飞身跳到肴泽的面前。 “你……”肴泽吃惊的望着赢善。 “就凭你”赢善不屑的白了一眼肴泽,直接甩动已经拧成一股绳的头发,抽打肴泽。 数星星 “你今天别想从这里逃出去”肴泽直接挥刀迎了上去。 发如鞭,缠刀尖。刀沁血,双刃利。 青丝与刚刀,丝软如水,刀利如风,风削水侵,刀斩丝缠。 正在两个人打的不可开交时,赢善听到马蹄声,不得不抽身逃离。 “站住”肴泽怎么可能轻易放过这次抓住赢善的最佳时机,紧追其后。 赢善回头斜睨了一眼肴泽,眼中的杀意,流动在空中飘飞的青丝中,数十根青丝瞬间脱离赢善之身。 青丝如箭,成排射向肴泽颈部喉咙。 肴泽横刀抵挡,慌乱躲避。 赢善紧接着又用在空中张牙舞爪的青丝,卷起身边飘落的黄叶,落叶瞬间变成一把锋利的暗剑,飞刺向肴泽的眉心之处。 “嗖嗖嗖”数片落叶来势汹汹,不容肴泽躲闪,肴泽只能不断的向后退去,直到背部顶靠在一颗大树之上。 “肴泽”一个三角形的铁圈,直接飞到肴泽与落叶之间。 铁圈旋转,挟风裹叶,将落叶凝聚在一起,卸去力道,最后飘落在地。 赢善见西边及时赶到,出手救下肴泽,转身逃离。 “抓住她”肴泽缓过神来,见已经远去的赢善,不甘的喊道。 “将军呢?”西边最关心的是将军的安危。 “抓住她,我要抓住她。”肴泽喊道。 “她已经不见了踪影,你我还追的上吗?”西边拦下肴泽说道。 “……”肴泽自知追不上,可就是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赢善溜走。 “将军呢?”西边又问道。 “将军已经离开了”肴泽平复心情后,回道。 “我们还是赶紧回到营地,莫要让赢善暗卫有机可乘。”西边对肴泽说道。 “嗯”肴泽收起眼中的不甘心,转身同西边离开。 束宁见天都黑了,管弥章和天涯海海两个人却不见人影!他们两个人到底干什么去了? 其实,束宁早就看出管弥章的身份与心思。但是,不管管弥章是什么身份,有什么心思,束宁并不在乎,束宁在乎的是青原。 束宁直视青原,心想“要怎么才能确认青原身上确实寄藏瑰灵魄!要怎么才能让她留在自己身边?或者自己留在她的身边?” “……”青原见束宁一直盯着自己看,不禁整理自己的束发,又低头整理自己的衣衫后,偷瞄束宁。 束宁站起身来,直接走到青原面前,回想自己在九尔山之中见到青原死而复生时,万丈光芒四散世间,大地蓝天,山川河流,都被绚丽多彩的光芒笼罩……只有落影,只有落影才会发出如此震惊四方的璀璨光芒。 束宁知道那是落影之光,可是想要确认落影是否真的寄藏在青原身体内! “有事?”止由突然站到青原和束宁中间,问道。 “在九尔山发生的事,你还记得吗?”束宁开口直接问青原。 “九尔山?”青原想起师父带自己上九尔山寻应环铃,却不记得自己被魔怨草吸食血液致死的事,也不知道落影现身之事,更不知道因为落影保住自己的最后一丝气息,已与自己融为一体。 “你可还记得?”束宁又问道。 “记得,是仙祖带我去的九尔山,在九尔山中认识了海海。”青原回道。 束宁见青原的样子,似乎不知落影之事,束宁虽然猜测青原身上寄藏瑰灵魄,却不能确定,心想“要怎么才能在次确认!” “你……当时也在九尔山之中?”青原反问道。 “……”束宁转身坐回木椅上,她不想用生死来试探青原,可是只有在生死之间时,落影才会现身! “你们的朋友让我给你们稍句话,他说让你们安心在这里等他归来。”西边站在门口,传话道。 “他们去哪了?”恰恰尔问道。 “有事喊我就是了”西边说完,转身离开。 恰恰尔走到门口,想要打开房门追问时,听束宁说道“我们不如在此地休息一夜,明天在做打算。” 束宁知道青原不会离开,因为管弥章答应要带她回家。青原不离开,束宁自然不会离开。 此时,沉重响亮的鼾声此起彼伏的响起。 “呜呼……”蜢狗无奈的趴在大树身旁,半眯眼睛,撇向众人。 “怎么这么快就睡着了!”止由走上前,拍了一下卷缩在地的大树,说道“起来,去床上睡。” 只见大树睁了一只眼,看了一眼止由,翻了个身又继续打起如雷的鼾声。 束宁不烦其扰,走出房间,坐在院中石凳上,整理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情,同时担心炎庭会找到自己!束宁又突然想到无尾鱼,它怎么样了? “今晚的月色真美”恰恰尔总是能扑捉到束宁眼中的心事。 束宁抬起头,见圆月似盘,满天繁星。又想到苍碧山,想到自己与师父坐在圆月之下…… 束宁眼睛里透着泪光,她想向青原一样落泪,可是她却硬生生的将眼泪流回心底。 “秋月清冷,星辰明亮,我们不如数一数天上到底有多少颗星星。”恰恰尔站在束宁身后,说道。 束宁并不是天真烂漫的少女,她知道天上星辰如海,谁又能知道海水一共有多少滴水! 数星星!束宁抬头仰望星空,知道现在自己目光所及,只不过是浩瀚星空之中的一小部分而已。 恰恰尔坐在地上,倚在石凳上,抬头开始数星星“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六个、七个、八个、九个…….” 束宁听着恰恰尔数天上星星,不禁跟着恰恰尔一起,在心里去数星星。心事被搁浅,好像飞到星空之中,成了一束暗淡无光,遥远朦胧星光。 星空之下,管弥章带着天涯海海来到一处隐蔽的石屋。 “木马?”天涯海海见到木马后,跑到木马面前,拍了拍坚硬却逼真的下巴,又转到木马后面,拽了拽马尾,对管弥章说道“木马怎么会在这里?” 木马是管弥章命巧三疤故意放到这里。因为这里是去往九尔山的必经之路。 “想骑马吗?”管弥章问道。 “可以骑吗?”天涯海海跃跃欲试,想马上跳上去。 管弥章重重的拍了两下木马脖颈处的一道褶纹,木马跟着管弥章走出石屋。 管弥章踩着木蹬,跳上马背,伸手去拉天涯海海坐在自己的身前。 “我会骑马,我自己骑就行。”两个人骑在木马上,显得比较拥挤。 “你现在自己骑不了,你别小看木马,它拥有烈马的性子。”管弥章说道。 “性子,木马还有烈性呢?”天涯海海笑道。 “木马跟真马的不同处,在于你只要去触动木马的机关就可以。”管弥章对天涯海海说道。 “机关在哪?”天涯海海问道。 “在颈纹这里”管弥章又拍了两下,木马开始慢跑了起来。 “拍这里吗?”天涯海海拍了几下,木马加快速度,小跑了起来。 “抓住疆绳”管弥章见天涯海海双手只扶着木马光滑的脊背,担心的说道。 “又不是真的木马,缰绳根本没有用!”天涯海海对管弥章说道。 “抓住缰绳,保持身体平衡,防止跌落下来。”管弥章说道。 “这个木马跟真马没什么区别,跑得可真快。”天涯海海抓住缰绳,又重重拍了一下木马的颈纹处。 木马飞跑了起来。 “真快啊!”天涯海海兴奋的喊道。 管弥章却选择在这时,对天涯海海说道“九尔山离这里不远了,我送你回家!” “回家?”天涯海海喊道“你为什不提前告诉我?” “放我下来,我不回家。”天涯海海喊道。 你骗我 “……”管弥章见状,直接跳下木马,扑身抱住天涯海海。 两个人在地上滚了两圈后,撞到一颗大树上。 管弥章下意识一手护住天涯海海的脑袋,一手紧搂天涯海海的细腰,将天涯海海护在自己宽阔的胸膛之中。 “起……开……”天涯海海缓过神来,被管弥章压在身下,一动不能动,微喘着气息,闷声说道。 管弥章也缓过神来,松开自己的双手,坐了起来,问道“你为什么不愿回九尔山?” “呼……”天涯海海深吸一口后,瞪了一眼管弥章,心想“差点被你压死!” “为什么不愿回九尔山?”管弥章又冷声问道。 “不愿意就是不愿意,我还没在山外玩够呢?”天涯海海不耐烦的回道。 “我答应你师兄,要安全的把你送回九尔山。”管弥章刚说完,天涯海海就凑到管弥章的面前,目光相对时,天涯海海质问道“你别在拿我师哥说事了!你这么着急的送我回九尔山,是不是因为朱星草和早合花?” “是”管弥章目光轻移,沉声回道。 “那你不用这么着急的把我送回去了,早合花只有在立春之时才开,就算你现在把我送回去,你也得不到早合花。”天涯海海身子向后一仰,倚在大树上。 “你说什么?原来一直在骗我!”管弥章感觉自己被骗了,眼神突然变的凌厉,嘴角勾起怒火,身体向前倾,质问天涯海海。 “你……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天涯海海坐直身体,推开管弥章。 “你骗我?你为什么要骗我?”管弥章愤怒的质问天涯海海。 “我没骗你,朱星草和早合花在九尔山上到处都是,只不过早合花一年只开一次,只在立春之时,映晨光而开,待晨光足出,便萎靡枯落。”天涯海海解释道。 天涯海海见管弥章眨着猩红的眼睛,又发誓道“我回到九尔山,待早合花开花时,我一定会摘下来送给你。我答应你的事,我会说道做到,我没有骗你。” “……”管弥章直勾勾的看着天涯海海,从天涯海海珠黑明亮的眼眸中,看到自己愤恨模样。 “我真的没有骗你,我若是骗你,我……我……就是八爪六尾四目两头的大怪物。”天涯海海发誓说道。 管弥章收起眼中凌厉的目光,说道“你最好不要在骗我,明天立春之时,早合花开放之时,我会在九尔山下等你,否则……” “否则什么?难道你还想带着你那些乌合之师踏平九尔山?”天涯海海说出管弥章没有说出口的想法。 “……”管弥章沉默不语。 “你总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说道做到,你到时候别忘了把琉璃虫给我。”天涯海海说道。 “就算没有早合花和朱星草,我也会送你回九尔山。”管弥章起身说道。 “我知道你是个信守承若之人,从这里都能看到九尔山山尖……”天涯海海抬头一看,星光一片,根本看不到九尔山山尖,又笑脸相陪的说道“现在是黑夜,看不到,你不如就送我到在这里吧!剩下的路我自己走,你放心好了,我会回九尔山。”天涯海海对管弥章说道。 “我要亲自把你送到九尔山之中”管弥章有些执拗的的说道。 “你不是有很重要的事要做吗?你那可是大事,一旦有所变化,你就会功亏一篑。你真的不用管我,我自己会回九尔山。”天涯海海又劝说道。 “起来,我们得去寻木马。”管弥章心想“没头木马,怕是不能及时赶回去!” “啊……我的腿……我的腿不能动了!”天涯海海刚想站起身来,又突然倒在树下。 “腿怎么了?”管弥章半蹲下来,察看天涯海海双腿。 “啊……疼,我的腿动不了了!”天涯海海又微微的的动了动,酸麻胀痛之感,让天涯海海又轻呼了一声。 管弥章轻轻的抓捏天涯海海的腿部,心想“并没有伤到骨头,也没有明显的血痕,难道是撞上坚硬的物体?” 管弥章回身看了一眼身后平坦的草地,又转身问道“那里疼?” “那都疼!”天涯海海脱口而出。 “那都疼?”月色之下,管弥章见天涯海海脸色红润,并没有不适之感,将手移到天涯海海的膝盖处,说道“一定是刚才跳下木马时,碰到了尖利的石头,伤到哪里了。” “嗯嗯”天涯海海点头附和着。 “这里的骨头似乎移位了!”管弥章捏了捏天涯海海的膝盖说道。 “移位了?”怎么会?天涯海海伸手要去摸时,管弥章又对天涯海海说道“我帮你复位就好了。” “……”不等天涯海海反应过来,管弥章的手指掐进膝盖处的阳陵穴、膝眼穴、血海穴,顿时针扎刀刮之感,让天涯海海发出杀猪般的叫声。 管弥章抽回手,对天涯海海说道“好了,复位了。” “你……你……”天涯海海明知道管弥章是故意戏耍自己,气的天涯海海说不出话来。 “现在能站起来了吗?”管弥章问道。 “不能,不能,我的腿动不了了,我也不想动。”天涯海海赌气回道。 “那我抱你走”说着管弥章抱起天涯海海。 “放开我,谁要你抱。”天涯海海推打管弥章。 管弥章将天涯海海放了下来,对天涯海海说道“我放你下来可以,你不是说你的腿不能动了吗?你能走路吗?” “能走”天涯海海揉了揉还隐隐作痛的膝盖,瞪了一眼管弥章,心想“他的心怎么这么恨!我可是救了他无数次的救命恩人!早知道有今天,才不会救他!忘恩负义,恩将仇报!” “腿还疼吗?”管弥章问道。 “你说呢?你自己下手多重你心里没数吗?”天涯海海反问道。 “我背你走”管弥章停下脚步,背对着天涯海海说道。 “不用……”天涯海海又一想“不用白不用。” 天涯海海跳上管弥章的脊背,对管弥章说道“师哥要是知道我跟你这一路遭受到的苦难,估计肠子都悔青了!会跪在我爹的墓碑前自责不已。” “你师哥并不担心你的安危”管弥章回道。 “你胡说”天涯海海紧紧的搂住管弥章的脖子,说道。 “……”管弥章向后一仰,冰冷的左耳与天涯海海右边的温热的脸颊触碰,两个人都不自觉的躲离。 “你师哥若是真的担心你,为何不亲自护送你回九尔山。”若不是管弥章想得到九尔山之中的朱星草和早合花,又岂会轻易的受鸟人之脱。 “师哥他只是不想回九尔山,他不敢面对我娘。”天涯海海替鸟人解释道。 “他可以护送你到九尔山附近,不见你娘就是了?”管弥章说道。 “师哥还要去寻红哭绿”天涯海海回道。 “红哭绿是谁?”管弥章以为是人名。 “红哭绿是一团草,一团有风飞滚,无风慢滚的一团奇怪的草。”天涯海海说道。 “草?红哭绿是一团草?一团草要比你更重要吗?”管弥章问道。 “这不能比……”天涯海海心想“师哥为了那团草毅然决然的离开九尔山,因为那团草断了师情,断了所有!那团草对师哥来说很重要吧!” “怎么不能比,有什么比你更重要的!”天涯海海听到后,一愣,不自觉的看向管弥章。 在管弥章冷峻,桀骜不驯的目光之中,看到自己的身影。 “在你师哥眼里,你应该比那团草重要。”管弥章解释道。 “我当然比那团草重要”天涯海海自信的回道。 “你听到什么动静了吗?”天涯海海凑到管弥章的耳边问道。 “别出声”管弥章带天涯海海躲到树上。 两个人向下看,见三个黑头黑尾,花斑身子,形状如狼的野兽。 “嗷呜”其中一个绕着树走了一圈后,抬头向上吼叫。 其它两个似乎秒懂,直接爬上树,跳到管弥章和天涯海海两个人的面前。 “啊……”天涯海海并不害怕,只是突然近距离的见到似狼如豹的大头野兽,一时之间惊恐的发出尖叫声。 管弥章带着天涯海海跳下大树抽出腰间断剑,砍向树下的大头野兽。 各走各路,互不相干 “嗷呜”大头野兽身手异常敏捷矫健,直接窜到树干之上。 管弥章直接将大树砍断,三只大头野兽随着大树倒塌在地之时,几乎同时跳下大树,飞跳到管弥章和天涯海海两个人面前。 “嗷呜”三只大头野兽又同时,咧开大嘴,露出尖利的牙齿,虎视眈眈的模样,似乎在恐吓管弥章和天涯海海两个人。 天涯海海抽出腰间藤鞭,直接抽打离自己最近的大头野兽。 “嗷呜”野兽左右闪跳,躲避藤鞭之后,直接扑向天涯海海。 天涯海海向后退了一步后,挥鞭为圆,鞭似长蛇缠到野兽修长、强壮的身体上。 “嗷呜”野兽被藤鞭束缚,有一种窒息感,落在天涯海海身前,向身旁的两个大头野兽求救。 管弥章见状,挥剑迎了上去,直接刺向两个紧挨在一起的大头野兽。 两只野兽动作几乎同步,跳起身来,扑向管弥章。 管弥章收回断剑,斜身后仰,就在两只野兽扑至管弥章头顶之时,管弥章抬起手中铸霓断剑,横扫向两只野兽的前肢。 “嗷呜……嗷呜……”两只大头野兽被铸霓断剑轻划而过后,皮肉绽开,骨断翻裂,直接掉落在地,瘫躺不起,疼痛让两只野兽轮流不断闷哼吼叫。 “嗷呜”被藤鞭紧缠的大头野兽,见自己的两个同伴受伤,突然疯狂的挣扎,扭转身体,张开大嘴,咬向自己身上的藤鞭。 “嗷……嗷……呜……”藤鞭上有暗刺,野兽被扎满嘴藤刺,痛不欲生的张着大嘴,仰脖向天。 “住手”天涯海海见管弥章提剑刺向两个断了前肢的野兽,不禁收回手中藤鞭,横在管弥章的脚下,拦住管弥章的去路。 “……”管弥章斜睨一眼天涯海海,知天涯海海想放过这三只野兽。 “它们前肢都被你砍伤,无法在继续伤人,不如留它们一条活路。”天涯海海对管弥章说道。 “就怕它们死性不改,拦路伤人。”管弥章想直接将其杀死,以绝后患。 “就它们这样,还怎么拦路伤人。”天涯海海想放三只大头野兽一条生路。 “附近弱民颇多,怕是遇见它们,只能是死路一条。”管弥章剑指其中一只野兽,只见眼珠流转,露出凶狠仇视的眼神。 “你们若是在敢伤人,我定将你们扒皮抽骨,你们可听懂了?”天涯海海挥动手中藤鞭,掠过三只野兽的鼻尖,厉声喊道。 “嗷……呜……”三只大头野兽似乎听懂天涯海海的话语,眼眸低垂,大头伏地,似乎是在认输承诺。 “你看,它们听懂了。”天涯海海收回藤鞭,缠在腰间,对管弥章说道。 管弥章看了一眼三只大头野兽,心想“它们即使在伤人,怕是也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不如留它们一条生路。” “好了,我们走吧!”天涯海海跳到管弥章的脊背上,又说道“腿好疼,走不了路,你还是被背我吧!” “……”管弥章知道天涯海海的腿早就不疼了,知道天涯海海在骗自己,却还是背起天涯海海,从三只大头野兽身边离开。 “我们是去找木马吗?我们要去哪里找木马?木马还能找的回来吗?”天涯海海心想“怕是木马早已跑没影了!这样最好了,就让他当我的木马,背我回九尔山,叫他掐我的膝盖!哼!我可是很记仇的!” “能,木马在一里之外。”管弥章很确定的说道。 “一里之外?木马会停下来在一里之外等我们?”天涯海海难以置信的问道。 “嗯”管弥章轻声应了一声。 天涯海海根本就不相信管弥章的话,可是当两个人走出一里地之后,却是看到油亮光滑的木马,昂首挺胸的站在月色下,静静的一动不动的等待着。 “是木马?真的是木马?它真的在等咱们!”天涯海海从管弥章的背上跳了下来,跑到木马面前,回头看了一眼离自己只有七八步的管弥章,灵机一动,抓住缰绳,跳上马背,重拍木马颈纹,回头对管弥章说道“你我两个人就此分开,你走你的路,我走我的路,从此以后,各走各路,互不相干。” 管弥章并不意外,望着天涯海海消失的背影,心想“送她到这里也算是人至义尽了!” 管弥章突然感觉到疲倦,倚在身后的树干上,眼神有些呆滞的望着天涯海海离去的方向,在真正分开的这一刻时,管弥章心中竟然有一丝失落!他一想到以后在也见不到天涯海海,心跳莫名停滞,开始倒转,脑海浮现与天涯海海刚认识时的画面。还有那令人尴尬,脸红心跳,出水时的画面。更多的是自己在最后生死一刻之时,天涯海海紧护自己时的画面。 管弥章知道天涯海海有金芽护身,却还是免不了担心天涯海海。 “她会回九尔山吗?”管弥章希望天涯海海乖乖的回到九尔山。 可是,管弥章又清楚天涯海海的性子,她又怎么会乖乖的回到九尔山! “她会去哪?”管弥章心想“不管她去哪?以后他们之间怕是没有任何的交集!” 其实,管弥章也很想自由自在的游走在世间的每个角落。但是,他不能。他要让自己和妹妹不受任何人的控制,恢复本身自由。他想和妹妹生活在一起,给妹妹一个安稳健康的生活。 “嗷……呜……”被扎满嘴藤刺的大头野兽,痛苦的呻吟声,在深夜之中,显得特别诡异、恐怖、苍凉。 管弥章收起自己的思绪,转身离开。 “从此以后,我们各走各路,互不相干。”这句话一直在管弥章的心中萦绕不去。 “各走各路,互不相干。”管弥章默默的在心里重复着天涯海海说的最后一句话。 天色渐渐明亮,月落西山,日出东方,蓝天无染,远山如画,风扫落叶,秋意浓烈。 管弥章并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却觉得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了原有的色彩,一切都变得空荡寂寥! “将军”西边见到管弥章时,有些惊讶,跑下村墙之上的了望矮亭。 “他们还在吗?”管弥章问道。 “在,都在。”西边回到。 “我身后有尾巴”管弥章眼神瞟向远处身一处石堆。 西边意会道“将军放心,我这就去斩断尾巴。” “肴泽在哪?我有事找他。”管弥章说道。 “我这就去叫他过来”西边说道。 西边离开后,巧三疤走了过来,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将军” “你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早”巧三疤经常黑白颠倒。 “将军,我还未睡。”巧三疤回道。 “叮咚……叮咚……叮叮咚咚……”管弥章听到玉兰铃清脆的响声,激动的向四处张望,却没有发现天涯海海的身影,心中又加深一层厚重的失落感。 “将军”巧三疤见管弥章神情恍惚,不禁喊道。 “将军,可随我去看一看我新做的木弩,一弩可以同发五箭,还有五根暗箭,可以同时连杀五人,让他们防不胜防,躲无可躲。”巧三疤一提到自己所制木弩,就兴奋的搓着双手,没有一丝困意。 “叮咚……叮咚……”天涯海海头上的玉兰铃所发出清脆的声音,缠绕在管弥章的心尖之上,久久不散。 管弥章看了一眼巧三疤,问道“你说什么?” “将军随我来”管弥章跟着巧三疤来到木房之中,见满屋子的木器箭弩,对巧三疤说道“这些都是你最近所做?” “将军看看这个,这可是我研究半年所制。”巧三疤把桌上的弩弓拿起来,递到管弥章的手上。 管弥章直接对着门窗发射,只见明暗十箭,分别分散射到门窗之上。 开始进攻 “将军,用得可还顺手?可有什么地方需要精进。”巧三疤问道。 “不错,我喜欢。”管弥章回道。 管弥章的一句“不错,我喜欢。”是对巧三疤最大的褒奖。 “只要将军喜欢,我这半年的努力就没有白费。”巧三疤笑道。 “将军,你在看看这个,这是木雷烟,只要将它投掷出去,就会冒出大将白烟,扰乱对方视线。白烟之中还掺有一些毒粉,可导致对方在一个时辰之内双目失明,手脚麻木。到时候就只能乖乖的束手就擒,认人宰割。”巧三疤只会玩木头,木雷烟是肴泽所想,毒粉是西边所制。 “木雷烟,不错。”管弥章点了点头,说道。 “将军”没有巧三疤的允许,任何人不敢轻易进入巧三疤的木房之中,肴泽只能站在门外,喊道。 管弥章放下手中木弩,对巧三疤说道“木马我送人,你莫要寻找。” “木马就是为将军所制,将军随意处置就是了。”巧三疤已经猜到木马所送何人,心想“将军对那丫头可不一般,莫非那丫头是将军的心上人?” 管弥章走出木房,见到肴泽,吩咐道“点齐所有人马,与齐疆取得联系,告诉他按照之前商量的时间,提前两个时辰行动,这次行动时间要严格保密。” “是,将军。”肴泽虽不明其意,却十分听从管弥章的命令。 当肴泽转身离开时,管弥章好像又听到玉兰铃“叮咚叮咚叮咚”清脆的声响。 “……”管弥章张望四周之后,并不见天涯海海的身影。 管弥章深吸一口气,紧闭双眼,心想“为何自己总是幻听玉兰铃的声音!为什么?”管弥章不断的问自己!脑海里都是与天涯海海相处时的画面! 管弥章摇了摇头,心想“为何总是想到她?” “管兄,你回来了?”止由见到管弥章闭着眼睛,似有心事,不禁走上前问道“管兄在想什么?” “……”管弥章一愣,他怎么知道我在想……想事情? “管兄在想什么?这么认真?”止由又问道。 “没什么,没想什么,就是有些累了。”管弥章回道。 “海海呢?”止由不见天涯海海的身影,不禁问道。 “她回九尔山了”管弥章回道。 “九尔山,你把海海送回九尔山?你进去了吗?我真想进九尔山之中看一看。”九尔山在世人的眼中似是仙山,里面有让人惊叹的奇花异草,更有天上地上难寻的神异灵兽。止由早就对九尔山神往。 “我有些累了,我先回去休息一下。”管弥章有些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没能及时追赶,亲自将天涯海海送到九尔山之中。 “等一下,我有话要对你说。”止由拦住管弥章,说道。 “你要对我说什么?”管弥章问道。 “我想问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想做什么?”止由直接了当的问道。 “正如你所想”管弥章回道。 止由没想到管弥章并没有遮掩,不禁一愣,又问道“你答应青原要送她回家可是真的?” “我从未说过假话”管弥章回道。 “你想利用她,是不是?”止由不允许任何人伤害青原。 “……”管弥章没有想到止由会看出自己的意图,并没有否认。 “如果你想利用她,那我劝你打消念头,我不会让你伤害她。”止由走上前一步,与管弥章目光相对时,一个字一个字清晰有力的对管弥章的说道。 “我没想过要伤害她”管弥章回道。 “不管你是谁,你若伤害她,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止由威胁道。 “我们之间不应该是敌人,也不会是敌人,放心吧!我不会伤害她,我只是想送她回家。”因为在一起经历过生死,爬过雪山,挨饿受冻,他们应该是朋友! 管弥章并不想和止由成为敌人,也不想伤害他们任何一个人。 “希望我们不是敌人”止由看着管弥章离开的背影,轻声说道。 在等待中,时间过得慢长又如离弦的箭,飞快而至。 青原时时刻刻不渴望着回家。束宁留在青原的身边,时时刻刻都在关注青原的一举一动,束宁想确认落影是否真的寄藏在青原的身上。 恰恰尔和止由两个人,谁都不掩饰自己的爱意,嘘寒问暖,端茶倒水,眼中只有自己心中所爱之人。 肴泽从王城回来的那一刻,西边召集所有将士,挥刀提剑,气势汹汹的向浦齐王城赶去。 赢善早已得到消息,快马加鞭的赶往王城。 齐疆早已控制城东,将守城门的将士,都换成了自己人,静待圆月中升。 城东本是国师青原城驻守,因为管弥章去信,说青原同他在一起,希望国师退隐在家,等待青原归家。 国师在三思虑,还是上奏请辞,回家静待青原无恙归来。 当铁蹄声声,兵临城下之时,赢善出现在齐疆身后,嘲笑道“自以为很聪明,却是愚不可及。” 赢善暗卫早已把齐疆众人包围,齐疆看着肴泽发出的信号,心下着急,挥剑刺向赢善的同时,对身边的陈副将喊道“去开城门” “是”陈副将听到命令后,转身欲要打开城门,只见赢善飞身一跃,赶到陈副将的身后,飘逸的青丝,似长鞭,抽打在陈副将的脊背之上,陈副将受疼的同时,对身边的将士喊道“开城门” “嗖嗖嗖”一群黑影突现,瞬间与将士缠打一片。 “陈副将”齐疆跑到赢善身后,挥剑砍向赢善脊背时,手中的剑却被赢善乌黑的长发,缠在剑上,剑不断向一旁倾斜。 齐疆早知赢善的厉害,却不知赢善可以用自己的长发,这么轻而易举的将自己的剑挪移。齐疆用尽身上所有力气,将剑抽离赢善黑发。 此时,陈副将转身举刀劈向赢善。 赢善直接甩动两鬓发丝,青丝如剑。双剑夹击陈副将手中的宽刀。在力量的较量之下,陈副将的宽刀一点一点被赢善如巨石沉重的青丝死死压制下去。 齐疆见状,在次挥剑削砍赢善青丝。 只见赢善身后所有发丝飞散在空,一根一根散在齐疆眼前,突然从赢善浓密的发丝之中飞出数十根青丝,直接射向齐疆双眼。 齐疆惊慌之中,收回手中剑,身体向一旁斜倒,剑回手横扫,将数十根又直又长的发丝断为两截后,又及时站稳,绕到赢善身前。见陈副将的宽刀,要落到陈副将的头顶之上。齐疆挥剑斩赢善两鬓发丝时,赢善身后的发丝直接飞起,似万箭,同时飞射向齐疆全身。 “不用管我”陈副将咬着牙,闷声喊道。 齐疆听到陈副将的喊声后,不断的向后退去,转身直奔城门而去。 “拦住他”赢善大声喊道。 一群黑衣暗卫挥动手中刀剑,拦截齐疆。 “将军,什么情况?齐疆莫不是没有看到我们发出的信号?”西边在一旁问道。 “不可能,齐疆不可能看不见信号!”肴泽说道。 “那就是出了什么事?”西边又说道。 “将军,我去看看。”肴泽见管弥章轻轻点了点头,直接站在马背之上,飞身一跃跳到城门处,离近城门之时,听见里面刀剑拼杀的身音,心道“不好,果真出事情了。” 肴泽跑了回来,告知道“齐疆被人发现了,正在里面厮杀。” “以最快的速度,直接撞开城门。”管弥章命令道。 “是”西边领命道。 “我先进去看看,助齐疆一臂之力。”肴泽说道。 “好”管弥章也担心齐疆的安危。 八米高的城墙对肴泽来说并非难事。不等肴泽在城墙之上站稳,只见三根青丝似箭射来,肴泽根本来不及躲闪,只能飞身跳下城墙。 “陈副将”齐疆见陈副将被自己的乱刀砍死,不禁退到赢善面前,喊道“我要杀了你” “就凭你”赢善并不把齐疆放在眼里。 “我要杀了你”齐疆又嘶吼到。 入王城 “我要杀了你”齐疆对着赢善虚晃一剑后,从赢善身后绕了一圈,甩开缠在身边的暗卫,直奔城门而去。 齐疆知道,此时自己最应该做的就是拼上自己的性命,也要将城门打开,让将军不废一兵一卒直入王城。 可是,齐疆一人,又怎么能敌赢善与一众暗卫。 暗卫将齐疆围堵在城门之下,数剑齐刺向齐疆。 齐疆手执一剑,气势如龙,霸气迅猛。 暗卫各执数剑如囚笼,让齐疆插翅难逃。 赢善发出红色紧急信号,告知西门、南门、北门,三处守城人,敌军攻打东门,速来增援。 信号一出三门守城人直奔东门而去。 “将军不好,怕是援兵一到,我们难以破门硬攻。”西边看到赢善所发的信号,转马,飞跑到管弥章面前说道。 不等管弥章说话,只见西门处闪现红色紧急信号。 “不好”西门守城人,仰恩道人见西门传出红色紧急信号,立马转身回跑。 西门闪现紧急红色信号后,北门和南门又同时闪现红色紧急信号。 “什么情况?”北门张皮妖人与南门葛铭杰老将军相视一眼后,两个人分别转身回到自己所守城门之上。 东西南北先后闪现红色紧急信号,让四门守城人一时之间不知其它三门的真正情况,都不敢轻举妄动,留守在原地之中,以防万一。 葛铭杰老将军身经百战,似是看出一些端倪,命人通传王宫,望王上向各处城门加派人手,紧闭宫门。 “将军,齐疆那小子倒是聪明。”西边松了一口气后,打马跑到城门处,喊道“替换” “是”在前撞击的数十人退到一旁,在后搓手等待的数十人,第一时间接住攻城槌,齐心合力,拥向城门。 此时,肴泽又一次飞身攀爬到城墙之上。 “郭副将,你带着一小队人,跟着肴泽将军,攀爬城墙,如果顺利,直接打开城门。”西边命令身边的郭副将道。 “是”郭副将立马回头,对身后的人,说道你们带着云梯跟我走。 “齐疆”肴泽在月色下,见赢善旋转自身,舞动手指,媚眼狠绝,发丝四散如刺,飞旋到齐疆身边,手指直接插进齐疆的肩头,两鬓青丝拧成一股绳,缠上齐疆的脖子上。 “啊……”疼痛与窒息感让齐疆慌乱不已,乱剑挥砍,缠在自己脖子上的发丝,只见剑落之时,发丝抽离,又迅速的缠向齐疆持剑的手腕。 “当啷”一声,齐疆的手筋被发丝拧断,剑掉落在地。 齐疆额头冒着冷汗,痛苦呻吟,半跪在地。 “齐疆”肴泽飞身一跃,滚跳在地,被黑衣暗卫围堵。 “肴泽”齐疆见肴泽来救自己,忍着剧痛,对赢善喊道“今天就是你的死日,去死吧!” “哼”赢善从来都没有把齐疆放在眼里,不屑的冷哼一声。 只见齐疆的另一只手从袖中抽出一把细长的匕首,直接刺向赢善胸口。 赢善向后退了两步,青丝飞舞,衣衫飘动,又直接迎了上去。青丝夺刀,双手抓住齐疆的肩头,将齐疆转了一圈之后,尖利的指甲直接割断齐疆的喉咙。 “齐疆……啊……”肴泽见齐疆被赢善杀死,两眼血红,怒火攻心,直接砍断身边暗卫的胳膊,飞身跳到赢善的面前。 赢善捋顺自己的头发,对肴泽说道“你想怎么死” 肴泽直接挥刀砍向赢善的脖子,他太想替齐疆抱仇了,所以不顾一切的冲了上去。 赢善的发丝突然全部聚在肴泽的刀刃之上,然后,有一小部分发丝爬上肴泽的手上,胳膊和肩头。 此时,肴泽身后又窜上来一名暗卫,肴泽伸出另一只手,拽住赢善的发丝,向后拉扯,赢善跟着肴泽向前走了两步,肴泽斜身借身后暗卫手中刺过来的利剑,砍断手上缠绕的发丝,迅速脱离,跳到暗卫身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拳将暗卫打晕在地。 “大人,不好了。”守在城门处的暗卫突然喊道。 赢善见城门摇摇欲坠,又见城墙之上,爬上数十命士兵,心道“不好,城门不被他们撞破了!也要被他们打开,不能再缠打下去!” 赢善卷起地上齐疆掉落的利剑,飞刺向肴泽后,转身离开。 “站住”肴泽翻身一跳,躲避利剑,转身握住剑柄,斜砍身旁暗卫,刚想去追赢善,听见城门轰然倒塌的巨响之后,肴泽跑到管弥章面前,说道“齐疆……齐疆……死了……” “齐疆死了……齐疆……”管弥章瞬间耳鸣胸闷,悲痛沉重的眼角,流下两行温热的眼泪。 管弥章跳下马,跑到齐疆尸身面前,见齐疆圆睁大眼,伸手将齐疆的眼睛合上,抱起齐疆问肴泽“是谁杀死齐疆!” “是赢善”肴泽咬牙切齿的说道。 “赢善……”管弥章将齐疆抱上马背,对西边说道“看好他” “是”西边见齐疆尸身,泪眼迷离的回道。 “肴泽,随我直入王宫,取赢善头颅祭奠齐疆。”管弥章化悲痛为力量,冲在最前面。 “是”肴泽跟在管弥章身后,西边领着数千将士紧紧跟随二人身后。 管弥章带着数千将士,势如破竹,长驱直入,直达王宫门口。 “将军,不好,我们被包围了。”西边见仰恩道人从西边赶来,葛铭杰老将军堵住南边去路,张皮妖人从北边赶来。宫门处又跳出金甲侍卫数百名。 “将军,我跟你闯进去。”肴泽举起手中大刀,说道。 “不可硬闯”西边对肴泽喊道。 “肴泽,张皮妖人交给你,记住,不可蛮打,张皮妖人善守,喜弄妖音,你只需耳塞棉,心中无杂念,定能将他拿下。”管弥章对肴泽说道。 “是”肴泽领命向北。 管弥章见肴泽离去,回头急喊了一声“西边” “在”西边前来。 “你去拦住仰恩道人,记住他手中拂尘怕火,不过,要留他性命。”管弥章吩咐道。 “是”西边回道后,往西去迎仰恩道人。 “我去会一会那个老头儿”巧三疤从管弥章身后跳了出来,对管弥章说道。 “你……”管弥章并未让巧三疤出战,而是留守在村庄。 “现在不便多说……等我们拿下王城之时,我在向将军请罪。”巧三疤没能看住恰恰尔和束宁还有止由和青原四人,心想“不如待罪立功” “你……”管弥章心想“他打不过葛铭杰老将军” “你别小瞧我,我手中有弓弩和木雷烟,可以瞬间解决他们。”巧三疤一手拿自己潜心研究半年的弓弩,一手拿木雷烟,又看了看自己腰间悬挂的布袋,心想“我这袋子里,有得是宝贝,就让他们好好尝一尝我厉害。” “不许伤害葛铭杰老将军”管弥章嘱咐道。 “知道了”巧三疤一边向葛铭杰老将军走去,一边想“我不杀他,他杀我怎么办!” “金手弓箭手,铁盾护卫,你们跟着我向前冲。”管弥章挥动手中断剑,剑刃凝聚星光,闪着嗜血的寒光,在金甲侍卫面前晃动。 一时间,刀光剑影,弩箭铁戈,人声嘶吼,血腥弥漫整个王城。 “将军……小心……”巧三疤一弩十箭,箭利如针,穿甲伤骨,十箭十人,瘫倒在地,痛苦呻吟。 管弥章见南边白雾朦胧,知巧三疤用了木雷烟,问道“葛铭杰老将军呢?” “不知道,我担心你,迷晕他们我就及时赶了回来。”巧三疤回道。 “你去帮西边对付仰恩道人”管弥章见仰恩道人已经要逼近自己,对巧三疤说道。 “是”巧三疤往前没走两步,西边捂着鲜血直流的肩膀,一路向后退。 退到巧三疤面前时,巧三疤喊了一声“让开” 西边直接滚跳到一旁,见巧三疤发动手中弓弩,十箭有九箭从仰恩道人身边飞过,射向仰恩道人身后的侍卫,剩下一箭被仰恩道人接住。 巧三疤见状,又从腰间布袋里拿出一个细长的小木盒。 小木盒里面装了一个木蜻蜓,木蜻蜓飞到仰恩道人的眉心处,还没等嘴上的长针刺进去,仰恩道人撩动拂尘,将木蜻蜓裹进拂尘之中。 木蜻蜓随后变成一堆木屑,从拂尘之中掉落在地。 “不管用?”巧三疤伸手去布袋里找木雷烟,心想“还是直接点好。” 不等巧三疤拿出木雷烟,拂尘已经将巧三疤的两只手紧紧的绑在一起。仰恩道人对巧三疤说道,“你这弩但是罕见。” 激战 “火,用火。”西边见巧三疤的手被仰恩道人的拂尘缠绑,站起来喊道。 “火.…”巧三疤心想“我现在手被绑,又怎么拿火褶。 仰恩道人一听火,眉眼一立,直接将巧三疤拽到自己的面前,夺过巧三疤手上的木弩,仔细打量一番后,对巧三疤说道“不错,一弩十箭,我倒是个惜才之人,你若为我所用,我可以做主放了你。” “这么好,好感激,只要你放了我,叫我做什么都行,我不想死。”巧三疤将手抬起来,眯眼笑道。 “呜呜呜” “嘘嘘嘘” “哇哇哇” “嗷嗷嗷”苍凉诡异,变化多端的声响突然响彻四周。 不管是西边、巧三疤还是仰恩道人,没有一个不皱眉头,声音尖锐恐怖,似是百鬼哭嚎。 “啊……”有不少士兵吓得抖着腿,惊慌失措的不断后退。 更有甚者,听到如此阴深恐怖声音,眼前突现百鬼众魅,直接吓晕倒地。 此时,肴泽离张皮妖人最近,耳朵里虽然早已填满棉絮,却还是能真切的听到张皮妖人口中发出凄厉的嘶鸣之声。 “捂住耳朵”肴泽回身嘱咐自己身后的士兵。 “呜呜呜” “嗷嗷嗷” “啊啊啊” “咦咦咦”声音似是从地狱深渊之中传出,似是恶魔在疯狂咆哮,似是妖兽在愤怒嘶吼,似是孤魂在哑声呼唤。诡异的声音时而高亢时而低沉,时而沙哑时而尖利,沉闷又激昂,凄厉苍凉、诡异妖绕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妖异的声音不断在众人耳边打转,侵蚀众人意识,拿捏众人心神。 肴泽捂着耳朵,闭上眼睛,看到一个飘忽不定的魅影,影子似云烟,不断变化自身形状,如狼似虎,阴深恐怖。似山似海,宽阔巨大。 “肴泽”齐疆的身音和最后倒在地上的画面突然出现在肴泽的脑海之中。 “哈哈哈”张皮妖人自觉自己一张口,便是天下无敌,不自觉的断气变声,嘲笑被自己诡异之声吓到的众人。 肴泽心性坚毅,胆大勇猛,瞬间跳离张皮妖人的妖异之声,挥剑斜刺向张皮妖人。 “你….…”张皮妖人没有想到,自己诡异恐怖的身音对肴泽竟然毫无作用! 当肴泽手中剑触碰到张皮的衣衫时,张皮妖人竟然大笑起来“哈哈哈” 长剑刺不透张皮妖人的衣衫,肴泽一惊,翻转手中长剑,剑尖划开张皮妖人的外衫,肴泽见到红黑色的皮甲,暗道“象牛皮甲” 象牛皮甲,皮厚柔软,刀剑割不透,水火侵不透。 肴泽见状直接将剑尖向上挑,划到张皮妖人的喉咙处。 “……”张皮妖人惊慌的向后退去,抓起自己身边一个瞳孔放大,似是惊吓过度,呆愣在一旁的士兵,扔向肴泽剑尖之上。 “噗”的一声,剑尖穿过士兵的胸膛,血液飞溅开来。 “往哪里跑”肴泽挑开士兵的身体,直接跳到张皮妖人的身后,抓住张皮妖人的后衣襟。 “呜呜呜”张皮妖人转身张开大嘴,又发出妖异的声音。 肴泽直接将剑尖刺进张皮妖人的嘴中。 “呜……”张皮妖人圆眼怒瞪,嘴中回转怪声,身音如蚊蝇。 肴泽抽出长剑,剑尖又顺势划开张皮妖人的喉咙,一声“哒哒哒”的怪声,似是沸水,从张皮妖人的喉咙处冒出。随着奇异的声音,鲜红的血液流了出来。 肴泽将张着大嘴,圆睁双眼,死不瞑目的张皮妖人推倒在地,转身对众士兵喊道“张皮妖人以死,还不赶快束手就擒。” 跟着张皮妖人从北门过来的士兵,见张皮妖人以死,气势顿时弱了下来,逃的逃,散的散,死的死,一时间北门将士所剩无几。 肴泽领着数百名将士,返回宫门口。 此时,西边见巧三疤被仰恩道人抓住,忍着剧痛,咬着牙,抡起手中三角钢圈,飞转到仰恩道人脊背之上。 仰恩道人及时抽回绑在巧三疤手腕之上的拂尘,转身回打飞至而来的三角钢圈。 就在这时,西边对巧三疤喊道“快走” “一起走”巧三疤将手伸进自己腰间的布袋里,直接抓出一把木制品。 巧三疤也不顾到细看,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将手中抓取的木制品抛向仰恩道人。 巧三疤一共抓到三件木制品,一件为刺球,球状,带着尖利的木刺,木刺之上有细小的倒勾,倒勾之上还有细微的毛刺,只要刺进皮肤之中,就很难取下,似钉子钉进皮肉之中。 一件为九角镖,九角镖形似树叶,有九个尖角,锋利无比。九角镖薄如蝉翼,轻盈如雪。旋转直飞,可侵肉割骨,让人防不胜防。 另一件为毒囊,毒囊为散碎的木屑所做,木屑侵毒水,十天十夜,腊液封木屑,遇风四散,皮肤沾染,溃烂奇痒,难以忍受。 九角镖和刺球同时飞向仰恩道人的脊背之上,仰恩道人回身,反手扫拂尘,拂尘如网,拦下刺球和九角镖。 九角镖还在不断旋转,与尘丝纠缠。刺球已经被尘丝遮裹,成为木屑。 此时,毒囊遇风,薄腊消散,木屑纷飞,毒气四散,仰恩道人的手背之上落入木屑,顿时奇痒无比。脸上、脖子、耳朵都或多或少沾染木屑,只见仰恩道人浑身抖动,奇痒无比,难以忍受。 “怎么会这样……”奇痒之下仰恩道人紧攥手中拂尘,旋转拂尘,白色丝尘,将九角镖卷进尘丝之中,随后将木屑抛向巧三疤面前。 “九角镖和刺球做起来倒是会费一些功夫,不过等将军落坐王殿之上,我有得是时间。”巧三疤低头见地上的木屑,对仰恩道人说道。 西边见仰恩道人已经站立不稳,对自己手下的将士,喊道“仰恩道人已经中毒,将他们全部拿下。” 巧三疤转身对仰恩道人的副将说道“你最好离我远一点,你只要挨进我,下场就跟他一样。” “啊……”仰恩道人实在是受不了,一直不断的用力抓挠自己的脸,脖子,手背,瞬间抓出一道又一道血肉翻飞的血痕。 巧三疤见仰恩道人模样,跳上前说道“嘿嘿,不用火,我也能把你拿下。” 巧三疤见仰恩道人的副将挥剑刺向自己,直接拽起仰恩道人,挡在自己身前。 “留他性命”西边见状喊道。 此时,副将的长剑已经穿透仰恩道人的胸口,鲜血似柱疯狂涌出。 巧三疤将仰恩道人的尸身拥向副将的身上。 顿时厮杀之声一片,回头对西边说道“愣着干什么,走啊!” 西边和巧三疤两个人一路杀到管弥章身边。 “将军”西边见管弥章身边将士死伤无数,金甲侍卫将管弥章包围,不禁飞出手中钢圈,将离自己最近的金甲侍卫打晕在地。 “将军”巧三疤见状,手伸进腰间布袋之中,翻找最后一颗木雷烟。 “都别动,叫他们都住手,向后退,否则我现在就杀了她。”金甲总卫周寿,将手中的刀又离近自己身边女子的脖子一寸。 “后退,全部后退,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动。”管弥章怒吼道。 “郡主”巧三疤和西边两个人相视一眼后,各自向后退了几步。 “霓苒”管弥章没想到自己安排在霓苒身边的暗卫,没能将霓苒护送离开,反被周寿抓住。 “周寿,放开郡主。不然叫你死无葬身之地。”肴泽站在管弥章身旁喊道。 “哼”周寿冷哼一声,心想“有郡主在手,不怕抓不到管弥章。” “哥哥……咳咳……不要……管我……”周寿的紧紧的拽住霓苒的衣襟,恐惧与窒息感,让霓苒感到害怕。 但是,霓苒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这一天终于到来了,她想要解脱,所以不畏生死,只希望自己不要再在成为哥哥的唯一软肋。 “不要管我”霓苒在一次对管弥章喊道。 闯入王殿 “苒儿”管弥章已经有一年多没见霓苒了,在夜色下,见霓苒消瘦羸弱的身躯,见霓苒苍白的面色,难掩心中愤恨,不禁紧握手中的断剑。 “扔掉下手中剑,扔掉下手中的剑,叫他们都扔掉手中的刀剑。”周寿见管弥章手中亮闪闪的断剑,不禁犯怵的大声喊道。 “你想让我扔掉手中的剑?”管弥章举起手中的断剑,冷声问道。 周寿见管弥章并没有扔掉自己手中的断剑,反而高高举起。直接将手中的刀,划进霓苒颈部的皮肉之中。 “啊……”霓苒受疼,轻哼一声。 “苒儿”管弥章好想直接冲过去,一剑刺穿周寿的胸膛。因为距离太远,没有十足的把握。管弥章怕霓苒受伤,默默的放下手中的剑,不动声色的慢慢向前轻移,待距离缩短,有十足的把握时,定会一剑封喉。 “当啷”的一声,管弥章旁边的肴泽,将自己手中的大刀扔在地上,对周寿喊道“放开郡主” “你算个什么东西,还轮不到你说话。”周寿话音刚落,管弥章将断剑扔到地上,对周寿说道“你敢伤她,我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周寿见管弥章扔掉手中断剑,推拥着霓苒往前走了两步,又说道“叫他们都扔掉手中刀剑,向后退百步。” 同时,周寿示意自己的手下,趁机将管弥章拿下。 “所有人向后退,放下手中的刀剑。”管弥章对身后众人喊道。 就在管弥章话音刚落时,霓苒只觉脖子上溅到一股热流。听见周寿粗喘一声后,霓苒斜眼撇向周寿,只见周寿满脸是血,应声倒地。 “啊……”霓苒见周寿死状,不禁吓得向后退了数步。 管弥章见有一身影,从宫墙之上俯跳下来,直接一掌将周寿的脑盖击碎,血浆喷涌而出,血流满面。 “师父”管弥章见身影形似师父,大声喊道。 人影杀死周寿之后,直接隐藏在灰暗之处。 与此同时,金甲侍卫见周寿死了,躁动不安,一起挥剑刺向管弥章。 管弥章见状,迅速用脚踢起铸霓断剑,挥剑连杀数十人,直接冲到霓苒面前。 “苒儿”管弥章激动的喊了一声。 “哥哥”霓苒从惊吓之中缓过神来,见到管弥章,直接扑到管弥章的身上,大哭了起来。 “苒儿,别怕。”管弥章轻声安抚道。 “哥哥,我终于见到你了……我们不要在分开了……”当霓苒得到管弥章的死讯时,伤心欲绝,昏昏沉沉,迷迷糊糊,躺在床上一个多月,一心想结束自己的生命,随管弥章而去。 还好管弥章及时告知,霓苒才没有在自寻短见,默默等待这一天的到来。 “咳咳咳……咳咳咳……”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让霓苒感觉到不适,不禁断断续续的咳了起来。 “苒儿”管弥章担心霓苒的身体,心想“不能让她在这里久留,要让她马上离开这里才好。” “肴泽,肴泽,肴泽”管弥章连续喊了三声。 “我在”肴泽听到管弥章喊自己,快速从金甲侍卫的包围中冲了出来,跳到管弥章的面前。 “将军,小心。”西边带着一队人,护住管弥章,与金甲侍卫缠打。 “带苒儿去西门,西门庆满楼后院,水井旁有密室,你带着苒儿先离开这里。记住,没有我发的密榜,不许带她回来。”管弥章又转身对霓苒说道“跟他走,他会保护你。” “哥哥……我……”霓苒看了一眼肴泽,又看了一眼管弥章,她想留在管弥章的身边,不想与管弥章分开,紧紧的拽住管弥章的衣袖,泪流不止。 “苒儿听话,跟他走,事成之后,哥哥定会接你回来,从此我们兄妹再也不会分开,跟他走。”管弥章对霓苒轻声说道。 “快走,一定要护她周全。”管弥章见西边受了重伤,身旁的一队士兵不敌金甲侍卫,又反被包围。管弥章直接抡起断剑,跳到西边身前,削砍围过来金甲侍卫。 霓苒听着长剑尖刀,猛烈撞击之声,震耳欲聋的厮杀之声,剧烈且疯狂的心跳声,让霓苒恐惧和惊慌!霓苒见刀光剑影,血肉横飞,生死只在眨眼间,不由泪眼迷茫。 “请郡主跟我走”肴泽迅速斩杀冲上来的两名金甲侍卫,催促道。 “哥哥……我不走……我要跟你在一起……咳咳咳……咳咳咳……”霓苒怕离开后,再也见不到哥哥,所以不愿离开。 “请郡主跟我走”肴泽见霓苒泪眼婆娑,不愿离开,直接拉起霓苒的手,扯拽着霓苒离开。 “哥哥……哥哥……你放开我……”霓苒的目光不愿从管弥章的身上挪开。 “郡主小心”霓苒被肴泽推到一旁,横刀挡住左边刺来的利剑,斜身抽刀,刀削回砍,直接将拦路士兵的半个肩膀削掉。 “郡主,我们走。”肴泽又牵起霓苒的手,说道。 “……”不由霓苒拒绝,只能一路踉踉跄跄,摇摇晃晃,跌跌撞撞的跟在肴泽身后,时不时的有鲜血飞溅在身,温热粘稠的血液让霓苒心惊肉跳,惶恐不安。 “咳咳咳……我……我跑不动了……咳咳咳……”霓苒没跑上几步,就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的甩开肴泽的手,说道。 “得罪了”肴泽见霓苒咳的厉害,跑得又太慢,直接背起霓苒直奔西门而去。 管弥章见肴泽带着霓苒冲了出去,不禁加劲舞动手中断剑,势如猛虎,迅捷如雷,只在短短的瞬间,连续斩杀数十个金甲侍卫。。 突然,两扇厚重的宫门被推开。 “有人打开宫门了,冲啊!”西边手下的士兵,见宫门大开,激动的喊道。 “将军,你真的没死。太好了。”打开宫门的人,曾是管弥章的左侍卫管冲。 自管弥章假死离开浦齐王城之后,管冲借自己的人脉,隐姓埋名,来到宫中做了一名小小的看门守卫。 “管冲”管弥章一愣,怎么也不会想到管冲会打开宫门,迎接自己! “将军”管冲激动的又喊了一声。 “宫门开了,我们可以直接冲到王殿之上。”西边和巧三疤两个人,跑到管冲面前,说道。 “师父”全鹰见宫门已开,管弥章带着大军闯进王宫,大局已定,抽身离开。 管弥章知道那身影,就是师父,他知道师父最护自己,会暗中保护自己,但是不愿参与宫廷斗争之中,所以悄悄离开。 “将军,你看,有人从侧门逃跑。”西边见有数十人,悄悄从侧门逃走,对管弥章说道。 “将军,让我去,我去把他们抓回来。”管冲上前自荐道。 “好,你带着他们几个去把他们抓回来。”管弥章吩咐道。 “是”管冲激动的回道。 “我们走”管弥章带着西边和巧三疤一路直接闯进正殿之上,见赢善和百名暗卫,里三层外三层的将浦齐国国主围在宝座之上。 浦齐国主一见到管弥章,就大声喊道“杀死他” 管弥章并没有理会暴虐的国主,而是剑指赢善,厉声说道“我要取你的头颅,来祭奠齐疆。” “哼”赢善心想“想取我头颅的人很多,怕是你还抡不上。” 斩杀赢善 “好你个忘恩负义的狼儿,枉我封你为将,视你为子,你个狼子野心,大逆不道之人,竟胆敢逼宫杀孤,早知今日,孤当初就该杀了你。”宝座上的人站起身来,指着管弥章骂道。 “……”管弥章沉默不语,眼神之中满是杀意。 自古帝王之家最无情,此时两个人之间已经没有一点叔侄血亲的影子。 在管弥章心里,自从父母遇害的那一天,眼中的叔叔就变成了日日夜夜都想杀死的仇人。 管弥章忍着等自己长大,忍着等自己变强,忍着等自己复仇。一直隐忍到现在。 管弥章等这一天等得太久了,无数次在脑海里想象今天情形。无数次想要抬起手中断剑,刺向仇人之身。管弥章恨自己的无能,恨自己的隐忍,恨自己此时才剑指向自己的仇人! 此时,管弥章只是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人,冷漠的眼神,似是一道剑光,惊醒眼前之人。 “杀死他,将他千刀万剐,不能让他活着走出这里。”因为心虚,因为害怕,因为不想失去身后的王座,浦齐国主高声喊道。 围在最里层的暗卫用铁盾护住国主,最外层的暗卫,挥刀直冲上前。 “我来”巧三疤拽住要迎上去的西边,抛出木雷烟后,喊道“将军退后” 木雷烟滚到冲上来的暗卫脚下,从裂开的木痕之中,冒出大量的雾气。 一瞬间,烟气缭绕,毒气四散。 毒烟导致暗卫多人双目失明,手脚麻木,大多数暗卫闻到毒烟,都呆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突然,毒烟飘向管弥章和西边等人。 “所有人后退”管弥章见赢善挥舞着自己宽大的衣衫,扇风驱烟,转身对西边说道“退到门口,捂住鼻子,守住门口,不许屋里一人逃脱。”说完飞身跳到暗卫中间。 “将军”西边担心的喊道。 “我去”巧三疤又拦住重伤的西边。 “你回来……”西边更担心巧三疤的安危,因为巧三疤除了手巧,会制一些木器,其它什么也不会。就算有一些暗器防身,怕是在众多暗卫之中,无法全身而退! 巧三疤跟着管弥章跳到暗卫中间,直接扯下自己腰间的布袋,将布袋里的所有暗器,一股脑的都散了出去。 十字扣,铜钱钉,火木箭,暗影针,黑木剪,七形勾等一些稀奇古怪的暗器,齐刷刷的散向周围暗卫。 “……”毒烟刚消,反应迟钝的暗卫,有很多人都没能及时躲过暗器。 “啊……”有的人眼睁睁的看着暗影针刺进自己的肚腹之中,倒地而亡。 “当当当”有的人躲过了火木箭,却没躲过铜钱钉。当铜钱钉,钉入皮肉之中,脸色瞬间大变,扔下手中刀剑,在地上不断的滚动。 有的人躲过了铜钱钉,躲过了黑木剪,却没有躲过七形勾。有的躲过了七形勾却没躲过十字扣,躲过了十字扣,却被木火箭所伤。 一时间,暗卫有不少中了两三种暗器,当场毙命。有的只中一个暗器,捂着痛处,半跪在地。 巧三疤见状,偷笑窃喜时,西边跑到巧三疤面前,用剑抵挡,飞刺过来的三根青丝。 “什么动西?”巧三疤往地下一瞧,是三根又长又黑的发丝。 “你回去,我助将军一臂之力。”西边说完,推开巧三疤,跳到管弥章身边。 此时的管弥章目光如炬,舞动着手中的断剑,剑如闪电,迅猛精准,更似恶魔,猛烈凶狠。 当铸霓断剑晃动之时,散出的剑光,似冰冷深渊,噬人心神。抬手之时,锋利之刃,闪动血痕,挟风肆意,不禁让人心惊胆战。落剑之时,如雷锤打,如虎撕咬,如山重压,一剑斩杀十人,一剑横扫百人。 在激烈的嘶吼声中,在刀剑不断的撞击声中,在血腥弥漫的宫殿之中,响起浦齐国主,慌乱急切的沙哑之声“杀……杀死他,谁杀死他,谁……谁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定国将军,孤……将这宝座分与他坐。” 此话一出,众暗卫剑下生力,冲向管弥章和西边两人。 只见管弥章剑势如狂风暴雨,击杀冲上来的暗卫。 “杀了他,杀了他”浦齐国国主冲赢善喊道。 赢善见众多暗卫都死在管弥章剑下,又听到国主的催促的声音,直接射出数十根青丝,分别射向管弥章的四肢。 “将军”西边想替将军挡下青丝,却被身后暗卫刺了一剑,本就受了重伤的西边,有被刺了一剑,直接倒在地上,吐血不止。 “冲啊!”巧三疤见状,直接带着身后士兵冲到大殿之上。 “西边”巧三疤扑到西边的身旁。 青丝离管弥章一寸之时,管弥章及时剑斩青丝,转身护住西边。 “挺住”巧三疤将西边扶了起来,退到门外。 大殿之上一片厮杀之声,只见血染石地,血肉横飞。 此时,管弥章与赢善四目相对,彼此眼中只有,,杀意。 管弥章挥动手中断剑,剑气如龙,威势如雷,逼得赢善不得不向后退。 管弥章一路直逼,直到赢善撞到殿上玉住,才飞身散发,迎向管弥章。 赢善的两鬓发丝,分别拧成剑形长刀。直接抵挡刺过来的铸霓断剑。 “……”赢善两鬓发丝,在挨上铸霓断剑的那一刻,就断为两截。 赢善向上飞跳,及时躲避刺过来的断剑。又躲到玉柱后面,以玉住为盾,护住自己身体,甩动发丝,射出数百根青丝,密密麻麻的青丝,飞速射向管弥章。 管弥章见状挥剑挑起地上的石砖,石砖在管弥章周身翻转。管弥章震剑生风,石砖成墙,将百根青丝抵挡在石墙的禁人外。 赢善见状,飞身踢破砖墙,青丝似剑,直接飞刺向管弥章全身。 管弥章飞剑旋转至青丝之中,剑势如海浪,汹涌澎湃,瞬间吞噬青丝于剑窝之中。 赢善扑身来到管弥章面前,甩开身后发丝,展开十只手指,尖利的指甲,散着紫墨色暗淡却妖异的光泽。 管弥章一心想要割下赢善的头颅,祭奠齐疆,不顾赢善如蛇般涌动而来的发丝,直接迎了上去。 只见赢善细软深黑的发丝,如蛇蜿蜒驱进,缠住管弥章手中的断剑,缠住管弥章的手腕。 管弥章松开手中断剑,只见剑身自传,剑光莹亮,闪着微微血红之色。 青丝缠剑,霜锋利刃,自传断丝。 “……”赢善一惊,管又甩动头上所有发丝,如百爪掏向弥章的胸口。 管弥章身体向后一仰,脚踢断剑,剑身回转,立即斩断青丝。 “……”赢善一愣,参差不齐的发丝,在空中张牙舞爪的飞散着。 赢善直接扑跳到管弥章的身上,将自己妖异尖利的指甲插进管弥章的身体里。 “啊……”赢善没想到,管弥章竟然是故意不躲,当赢善靠近的时,管弥章反手握住铸霓剑柄,当断剑割开赢善的喉咙时,浦齐国国主不禁大惊失色,下意识的坐在宝座之上,命令残败的暗卫“将他拿下,拿下。” 心愿 “将军”西边和巧三疤见赢善的指甲插进管弥章的心口,鲜血涌出,几乎同时惊慌失措的大声喊道。 管弥章横刀割下赢善的头颅,扔到西边脚下。手捂着胸口上血窟窿,转身看向浦齐国主,冷冽锐利的眼神,不禁让浦齐国主抖着身上锦绣华服,向身边持盾的暗卫喊道“上……一起上啊……杀了他……杀了他……” 暗卫见管弥章将赢善的头颅割下,吓得颤身后退,哪里还有胆子冲上去。 “上啊,杀死他,杀死他,你们这群废物……”浦齐国主颠坐在宝座之上,面如死灰,他知道一切已经无法挽回! “章儿”浦齐国主突然眼生温柔,轻声喊道。 一声“章儿”引动管弥章心底的柔软。 一声“章儿”将管弥章拉回幸福的童年之中。 一声“章儿”仿佛听到爹娘的呼唤。 一声“章儿”让管弥章的心底,升腾一丝亲昵之感。 “章儿,你为何要叛我,我对你不好吗?我封你为将,将苒儿留在自己身边,照顾她。”浦齐国主又突然激动的大声质问道“你为何要叛我,为何要叛我,你知道的……王兄和王嫂的死……跟我没关系……真的……你要信我”浦齐国主在最后一刻还在努力的为自己辩解,企图可以逃过一劫。 “……”管弥章默不作声,一步一步慢慢靠近。 此时,围在宝座周围最后的数十名暗卫,已经被冲上来的士兵围杀。 只剩下浦齐国主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宝座之上,看着士兵举刀围困自己,看着管弥章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 “章儿……”浦齐国主见管弥章捂着胸口的手,被鲜血侵染,站起身来,大笑道“不如我们一起共赴黄泉如何” 浦齐国主从自己的袖中抽出一把短剑,刺向管弥章。 “将军”西边和巧三疤两个人同时奔向大殿之上。 管弥章斜身躲闪,抓住浦齐国主的手腕,直接掰断手骨,夺下短剑,反手刺进浦齐国主的心口。 “……”当管弥章和浦齐国主四目相对时,管弥章冷漠的眼眸之中,有一丝悲痛。他不喜欢这种感觉。可是心底的仇恨似是一把利剑,一块铁石,斩断压制心中的柔软。 管弥章的眼神立马闪现狠绝的神色,推送手中的短剑后,又立马抽了出来。静静的看着浦齐国主的鲜血从心口之中流淌下来。 “章儿……”浦齐国主抓住管弥章的胳膊,喊道。 管弥章推开浦齐国主,听到浦齐国主叫自己“章儿”心生厌恶,几十年来,已经无人在叫自己一声“章儿” “爹……娘……章儿终于为你们抱仇了……”管弥章抱仇血刃之后,并没有一丝快感。却有一滴眼泪从眼角中划出,早已失去温热之感,凄凉的划过脸颊,隐没在衣衫之中。 管弥章看着浦齐国主咽下最后一口气后,冷声说道“抬下去,以国主之尊厚葬。” “是”侍卫回道。 “将军”西边跑到管弥章面前,喊了一声“将军”之后,晕倒在管弥章面前。 “快去招医师过来”管弥章命令道。 “是”众人回应。 管弥章回身看了一眼金碧辉煌的宝座,闭上眼睛,不愿靠近,甚至抵触,因为管弥章闻到浓烈的血腥之味。 “噗”的一声,管弥章吐出一口鲜血。 “医师,快叫医师过来。”巧三疤见管弥章吐了一口鲜血,紧张担心的大喊道。 管弥章睁开双眼,看着地上的鲜血,抬起眉眼,望向精致华丽,冰冷无情的王座,知道自己要坐上这至高无上的王座,只有坐上王座,才能拥有自由的权利,才能保护苒儿,让苒儿真正的活在阳光下。 管弥章现在的唯一心愿,就是要让苒儿成为这天底下最幸福快乐的人。 “苒儿,我不会在和你分开,我会让你在以后的日子里,只有笑容没有悲伤。”管弥章似乎忘了自己的笑容,忘了自己心底的悲伤。 管弥章想起苒儿,立刻吩咐亲卫,张贴密榜,接郡主回宫。 此时,肴泽带着霓苒从密室逃到城外,天边浮现一丝银亮之色。 “郡主,天快亮了,等天亮了以后,将军一定会有消息。”肴泽背着霓苒跑得越来越慢。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霓苒羸弱的身体,受不得半点颠簸。 “郡主”肴泽听到霓苒连续不断的咳嗽声,见路旁有一颗歪脖子大树,回身见身后并没有追兵,察看周围也没有任何异常,但是为了安全起见,肴泽带着霓苒爬上树。 “郡主,我们在树上歇一会儿。”肴泽见霓苒脸色无一丝血色,又见霓苒嘴角有血痕,担心的问道“郡主可觉得哪里不舒服?” 霓苒偷瞄了一眼肴泽,一想到肴泽杀人时如猛兽般凶猛粗暴的冷酷模样,就心生恐惧,不禁害怕排斥肴泽的靠近。 “咳咳咳……”霓苒的身体不断的向后仰,想与肴泽拉开距离,可是两个人同在一颗大树之上,又怎么可能拉开距离。 “郡主你哪里不舒服”肴泽见霓苒神色慌张,又担心的问道。 “你……你……咳咳咳……你理我远点……咳咳咳……”霓苒畏惧肴泽似深渊的眼眸,畏惧肴泽手中沾满鲜血的大刀,怯生生的说道。 肴泽听到霓苒的话后,自觉自己有些僭越,立马跳下大树,紧握手中刀,站在大树下。 “……”当肴泽跳下去的那一刻,霓苒更不安了,她从没有上过树,更没有在这么高的地方停留过。 霓苒想喊肴泽带自己下去,可是却不知肴泽名字! “咳咳咳……咳咳咳……”恐惧与不安,让霓苒狂咳不止。 “……”肴泽听着霓苒沉重的咳嗽声,心急如焚,他想为郡主做点什么,却不知自己能为郡主做些什么。 霓苒自己坐在树上,太紧张了,紧张的不断抖动自己的身体,身体不自觉的失去了平衡,直接从树上跌落下来。 “啊……”肴泽见状,飞身一跃,接住霓苒的身体,带着霓苒稳落在地。 当霓苒与肴泽四目相对时,霓苒心惊胆颤的低下眉眼,不敢与肴泽对视,满脑子都是肴泽杀人断臂的画面。霓苒一想到那些血腥的画面,羸弱娇小的身躯不禁剧烈的抖动起来。 “郡主可是冷了”肴泽见状问道。 “咳咳咳……放我下来……”霓苒颤身说道。 “郡主,得罪了。”肴泽意识到自己与郡主太过亲近,立马放下霓苒,说道。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霓苒的疯狂的咳了一阵,心口处似火烧一样,疼痛难忍。 “我现在就带郡主去医馆找大夫”肴泽对霓苒说道。 霓苒偷瞄了一眼肴泽,摸了一下腰间的荷包,心想“我现在不能吃药。” “咳咳咳……”霓苒似乎没有停歇,一直不断的咳。 “郡主请上身,我背郡主走,会快一些。”肴泽半蹲下来,背对着霓苒。 “咳咳咳……”霓苒自觉喉咙处有一股血液涌动,随后一大口鲜血喷出。 “郡主……”肴泽见状手足无措,抱起霓苒就跑。 “放……放我下来……”霓苒哑声说道。 肴泽自知自己的行为又僭越了,停下脚步,放下霓苒,恭敬的说道“我们现在返回王城,去寻大夫为郡主诊治,郡主放心,我定会护郡主安全。” “我有药”霓苒从荷包里掏出秘制药丸,又偷瞄了一眼肴泽,心想“哥哥把自己交给她,自是信任他,哥哥信任之人,定不会对我做什么……” 霓苒一共吃了五粒药丸,对肴泽说道“我吃过药丸之后,不宜走动,会……会昏睡……”霓苒不安的又偷瞄一眼肴泽,这是霓苒第一次,一个人与男人接触。 “我带郡主找一处隐秘之地”肴泽怕追兵追过来,带着霓苒走进荒草丛中。 霓苒见状,不安的扯拽着衣角。 “只能委屈郡主在这里休息一下”肴泽又砍了一些杂草树枝,将郡主围在里面。 肴泽抱着大刀,站在外面,时刻保持警惕。 霓苒小心翼翼的坐在杂草堆上,双手抱腿,下巴抵在膝盖之上,眼睛一直盯着肴泽宽阔的脊背。 慢慢的宽阔的脊背变得模糊,霓苒闭上了眼睛,倒在草丛之中,缩成一团。 肴泽见状,脱下身上的外袍,盖在霓苒的身上。 “哥哥,哥哥,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我,哥哥……”霓苒在睡梦中,不断的大声呼喊。 “哥哥,哥哥,我想和你在一起,你不要走,不要走……”霓苒哭着醒来,见天色大亮,不禁眨着眼睛,回想昨夜情形,眼泪似水,不断涌出。 肴泽见霓苒满脸泪水,想上前安慰,却默默的退到一旁。 我们是朋友 “我们现在可以回去找我哥哥吗?”霓苒坐了起来,擦干眼泪,看向肴泽,问道。 “现在还不行,将军说要看到密榜才能回去。”肴泽回道。 “哥哥他……会成功吗?”霓苒担心的问道。 “会”肴泽坚信的回道。 “我希望他能成功”霓苒想跟哥哥在一起,不想跟哥哥分开,不想一年只见一次,一次只见一个时辰。每一次的见面都是分开的开始,每一次的见面都是泪流满面,每一次的见面都是无奈与不安!霓苒不想在这样在活下去! 霓苒抬起头,望着湖蓝色宁静无云的天空,心想“如果哥哥没有成功,就算是死,也要跟哥哥死在一起,这样就永远不用在分离了。” “郡主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回。”肴泽想进王城之中打探消息。 “你……等等……不要走……咳咳咳……”霓苒不想自己一个人呆在这里,恐惧和不安立马爬上霓苒的身心。 霓苒站起身来,想跟肴泽一起离开这里,却不小心被旁边的树枝划到脸颊。 “郡主小心”肴泽直接把尖利的树枝砍断,跳到霓苒面前,见霓苒脸上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立马请罪道“请郡主恕罪。”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霓苒连续咳了数十声,立马从荷包里掏出五粒药丸,吃过药丸之后,霓苒问道“你何罪之有?” “属下没有削掉数枝上尖利的断面,划伤郡主。”肴泽说道。 霓苒突然之间不在害怕肴泽那双似深渊黑暗的双眼,对肴泽说道“这怎么能怪罪与你……咳咳咳……是我……是我自己不小心才被划到的……咳咳咳……” “郡主坐下来歇息,我去寻一些食水。”肴泽扶霓苒坐下。 “我……不饿……也不渴……我不想一个人呆在这里。”霓苒对肴泽说道。 “郡主放心,属下不远走,马上就回来。”肴泽回道。 “带我回王城吧!”霓苒觉得此时一切应该已经有了定局,不管是成是败,只想和哥哥在一起。 “我先去王城打探一下消息”肴泽回道。 “我……我不想一个人呆在这里,我们一起去吧!带我一起去!我不怕死。”霓苒又继续说道“我吃了药丸,估计过不了多久,我又要昏昏欲睡……我不想一个人在这里……你带我去见哥哥吧!是死是活,我都想跟哥哥在一起。” 肴泽也怕毒蛇虫蚁,流氓盗匪,在自己不在的时候吓到霓苒,所以决定带着霓苒从密道回到王城。 霓苒见到密榜时,激动的抓住肴泽的手臂,颤声的说道“太好了,哥哥成功了。” “将军成功了”肴泽也激动的回应道。 当霓苒进宫见到管弥章时,直接扑到管弥章的身上,泣不成声,问道“我们是不是在也不用分开了?” “嗯,放心吧!从此以后我们兄妹再也不会分开了,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管弥章对霓苒承诺道。 “嗯,我们不分开,不管哥哥去哪里,我都要跟哥哥在一起,可不可以。”这是霓苒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事。 “好,哥哥不管去哪里,都带着你,我们在也不分开了。”管弥章宠溺的回道。 管弥章坐上了王座,成了浦齐国主。 坐上国主之位后,管弥章第一时间亲临国师府。 “国主,你身上有伤,不宜走动,不如直接抬辇入府。”肴泽见管弥章手捂胸口,眉心褶皱,不禁担心的说道。 “我没事”管弥章走下龙辇,对肴泽说道“你跟我进去,其它人在外等候。” “是”管弥章身后亲卫回道。 “恭迎国主圣驾,民等惶恐,还望国主恕罪。”青原城领着家中亲眷,迎了出来,当即跪拜管弥章。 “国师请起”管弥章上前扶起青原城,说道。 “国主圣驾亲临,民惶恐,国师二字更是无法在担。”青原城不卑不亢,直接单方面的卸去国师之职。 “国主之名亦更改,国师二字无更改。”管弥章坚定的回道。 “……”青原城并不是因为管弥章反叛得位,才想卸下国师之职。是因为管弥章以青原为要挟,让自己无法尽职尽责,护国主之位,又何必担国师之职。 “国师休休有容,雅量高致,摒弃前嫌,与我治国安民如何。”管弥章将放低姿态,言语柔顺,态度诚恳,让青原诚刮目相看。 “民惶恐”青原城心意已决,并不会因为管弥章的低姿态和诚恳的态度,轻易的改变自己的决定。 “……”管弥章知青原城气自己以青原为要挟,让他退守在家,陷他于不仁不义。 “青原可回来了,如果她回来可否让她出来相见,我有话对她说。”管弥章直奔主题。 “青原?”青原城又继续说道“国主已经定天下,小女是否可以平安归来?” “青原不是已经平安归家了吗?”管弥章反问道。 “归家?国主此话是何意?”青原城问道。 “让青原出来见我,或者国师可以带我去见青原,我有话要对她说。”管弥章知道青原现在人就在国师府,所以要求道。 国师青原诚若有所思的抬眼看向管弥章,心想“他怎么知道青原回来?青原前脚刚进家门,他后脚就追了过来?难道国师府里有他的眼线?” “国师莫要多想,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我都没有害青原之心,以后更不会有。”管弥章欠青原一个解释,他只是想亲自向青原解释一下。 “民怎敢多想,小女不是跟在国主身边吗?还请国主让小女归家,与家人一叙。”青原城一装到底,反到向管弥章要人。 “青原身边有三个朋友,我们也很是相熟,可否叫他们出来与我相见?”管弥章看了一眼青原城,说道。 “国主难为民了,敢问是何朋友?”青原城问道。 “国师,有些事你我心知肚明,又何必如此。”管弥章又说道“我已知青原归家,叫她出来与我相见,我有话要对她说。” “青原归家了?青原归家了?你们有谁见到青原归家了?”青原城回身大声质问院中所有人。 青原在青原城的心里,比自己的命还重要,又怎么会让青原在次受到伤害。 “国师,你可知这些日子我们在一起都经历了什么?”管弥章凑近青原城的耳边,轻声说道。 “……”青原城怒眼圆睁,看向管弥章。 “我们所经历的事情,是他人无法想象的,我们是朋友,我很珍惜我与她之间的情意,我不想,就此断掉我们之间的缘份。”管弥章故意隐晦的说道。 “朋友?”青原城自然不知管弥章和青原都经历了什么,不过听管弥章话音,自觉有些暧昧。 “还请国师让我与青原见上一面,此后青原若是不愿见我,我自是不会在来打扰。”管弥章对青原城说道。 青原城自知拦不住管弥章,心想“如果他敢对青原怎样,国主之尊又能怎样,定让他横着走出国师府。” “国主请随我来”国师青原诚引着管弥章来到大堂后,吩咐婢女“去请小姐出来。” “是”婢女回道。 青原诚突然回身怒目相对自己身后的五个儿子。 “……”青原的五人哥哥顿时收起手中刀剑暗器。 青原诚又一个眼神,五个人乖乖的向后退了数步。 管弥章见状默不作声,示意肴泽离开。 青原诚见肴泽离开,也示意青原的五个哥哥离开。 大哥心想“我们不能离开” 二哥心想“我们要是离开了,青原被欺负了怎么办!” 三哥心想“我要留下来保护妹妹,不能再让妹妹受到一点伤害。” 四哥心想“谁知到他会对妹妹动什么歪心思,不能离开,不能离开。” 五哥心想“就不应该让妹妹在见他,妹妹在被他吓到怎么办!” “你们都下去吧!”青原城见五个儿子愣在原地,开口说道。 青原的五位哥哥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宁愿违抗父亲大人的意愿,也要留下来守护妹妹。 “出去”青原城直接大声喊道。 五哥看四哥,四哥看三哥,三哥看二哥,二哥看大哥,大哥看了一眼青原城,吓得惊慌失措,不禁回道“是” “是”剩下的四人几乎同时回道。 青原城撇了一眼管弥章,见铸霓断剑不在管弥章身边,心想“没有铸霓断剑,他什么都不是。只要他敢对青原做什么,定叫他见阎王。” 幻听 “叮当,叮当,叮叮当当。”管弥章又听见玉兰铃所发出来的脆响。 清脆的声音在耳响起的那一刻,直接搅乱了管弥章的心神。 “海海”管弥章往门口处一瞧,只见天涯海海缓慢的朝自己走来,不禁失去原有的仪态,呆愣在原地,凌厉冷傲的眼神,变得异常温柔。 管弥章以为从此以后在也见不到天涯海海,没想到会在这里相见。管弥章越来越喜欢听玉兰铃“叮叮当当”的声响,也越来越喜欢去凝视天涯海海的眉眼。 “……”青原城见管弥章看自己女儿的眼神暧昧不清,断定管弥章对青原心生爱慕之心,不禁眉心褶皱,赶紧察看青原是否也对管弥章有倾慕之举。 青原城见自己的女儿并没有流露出任何爱慕之情,心想“难道是一厢情愿?” 青原走到管弥章面前,见管弥章盯着自己看,迟迟不说话,开口问道“你怎么不说话,你想对我说什么?” “……”管弥章听到青原的声音后,立马缓过神来,知自己把青原当成了天涯海海后,有些尴尬的向后退了半步。 “国主怒罪,小女无知,言语冒失,还请国主不要怪罪。”青原城试图插进两个人的中间,想将两个人隔开,却又不能有失分寸,只好站在两人身旁,说道。 管弥章看了一眼青原城后,说道“朋友之间没有那么多规矩,国师可否让我同青原说两句话。” 一国之主开口,青原城只好默默的退到门口,却又不愿远走,怕管弥章会做出什么伤害青原的举动。 “……”管弥章突然不知该如何开口向青原解释。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青原跟束宁、恰恰尔、止由四人趁乱逃出村庄,一路跟着管弥章闯进王城。 当青原看到熟悉的街道,对三人说道“我想回家” “好,我们护你回家。”束宁回道。 就这样,青原领着束宁、恰恰尔、止由三人悄悄溜进国师府。 在管弥章来时,国师和几位哥哥才知青原归家。 “不回国师府,你又能去哪?”管弥章知道青原想回家,管弥章本打算在自己稳落王座之时,送青原回家。 只不过管弥章没想青原他们四人,迫不及待的趁机逃出村庄,自己回到国师府。 “你从一开始就想利用我?”青原平时只是懦弱胆小,心善柔顺,但并不代表她什么都不知道。 “我……”管弥章想解释,却又欲言又止。利用就是利用,敢做就要敢认。 “是,从一开始我就想利用你牵制国师。”管弥章很坦然的( ̄o ̄). z z说道。 “……”青原没想到管弥章会直接说出来。 “对不住,我不该利用你。”管弥章并不后悔,如果不利用青原牵制国师,怕是自己没有那么顺利走到最后。 “做将军不好吗?为什么要反叛?”青原是跟着管弥章一路闯进王城的,见尸身满地,鲜血染城,心惊胆寒。青原想知道管弥章为何不顾数千人性命,血染家园。 “……”管弥章沉默不语,他无法言说帝王之家,冷酷无情的欲望,带来的仇恨与血腥。管弥章也自知自己的野心让自己变的冷漠薄情。 你 “怎么不说话?”其实,青原并不在乎自己是否被利用,她在乎的是管弥章为什么要踩着那么多人的尸身,去登王座。 青原看着管弥章,心想“他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人吗?” 青原自小养在深闺之中,没有一个朋友。 当青原离开浦齐国,走出流荒山,先是认识了欢颜朴朴,后来又认识了天涯海海、束宁、止由和管弥章几人。 一路上相互陪伴,经历风雨,他们早已成为患难与共,肝胆相照的朋友。 青原内向,嘴上从来没说过彼此的重要,但是在心里早已将几人视为手足。 “你为什么不说话,你不是有话要对我说吗?”青原不喜欢管弥章的所作所为,却因还视管弥章为朋友,只能默默的收起自己对管弥章厌恶和憎恨,问道。 “我只是想跟你解释我为什么要利用你,我又发现,你比我想的要聪明。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管弥章说完后,又郑重的说了一声“抱歉” “不是我聪明,是你没有掩饰。你也不用向我道歉,你没做什么伤害我的事。”青原回道。 说了一句抱歉后,管弥章又变成以往冷傲的模样,对青原说道“以后有什么事,需要我做,我定当义不容辞。” 青原见管弥章面色憔悴,眼神混沌,问道“你不是应该很开心吗?” “……”是啊!今天这样的情形,是自己多少年来梦寐以求的结果,当然应该很开心。 管弥章挤出一抹假笑。 “……”青原当然看出管弥章是在假笑。 “叮当,叮当,叮叮当当。”管弥章又真切的听到玉兰铃清脆的声响,下意识的望向四周,小心翼翼的问道“海海她在这里?” “海海……”青原轻轻的摇了摇头。 管弥章突然嘴角上扬,嘲笑自己竟然无时无刻幻听得到玉兰铃清脆的声响。嘲笑自己藏不住那暗戳戳的想念。 “你笑什么?”青原突然发觉管弥章变得好陌生。 “你有没有幻听的时候?”管弥章问道。 “……”青原不解的看向管弥章。 “以后有事可以直接找我”管弥章离开国师府后,青原城和青原的五个哥哥直接冲到青原的面前。 “原儿”青原城仔细打量一番青原后,问道“原儿怎么会同他在一起?” “妹妹不是去流荒山吗?怎么会跟他在一起。”三哥问道。 “是啊!是啊!妹妹不是去流荒山了吗?”二哥抢着说道。 “……”一言难尽,正当青原不知从何说起时,又听到五哥惊讶的说道“妹妹变了,变美了,瘦了。” “是啊!是啊!美了!美了!太美了,都认不出来了。”二哥又抢着说道。 “妹妹可有受伤?”大哥担心的问道。 “没有,我很好。”青原回道。 “妹妹被贼人挟持,怎么能好,我们刚才就不能放过他。”三哥紧握手中的短笛,愤恨的说道。 “我没有.…”青原想要解释,又听到二哥说道“是啊!是啊!不能放过他,他竟敢挟持妹妹。” “没有……他没有挟持我……”青原解释道。 “就算他现在是国主那又怎么样,我们青原家族一样能反了他。”三哥的话音刚落,就被青原城赏了一个大耳光。 “……”屋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混账东西,闭嘴,三天之内不许开口说话,否则将你的嘴用线缝上,听到了没有。”青原城厉声喊道。 “……”三哥刚想回答,心想“我不能开口说话,不能说话,要不然父亲真的会用线把我的嘴缝上!” “说话,你到底听到了没有。”青原城横眉立目问道。 “……”三哥不能说话,只能点了点头。 “你个混账东西,你竟然敢直接忤逆我。”青原城见老三不说话,立马怒火攻心,重重的踢了一脚老三。 “父亲,父亲,息怒。”大哥上前拦住青原城。 “……”二哥刚想说话,又悄悄的闭上张开的嘴,心想“不能惹祸上身!” “父亲不是让老三闭嘴吗?他哪敢在张嘴回应父亲大人。”大哥解释道。 青原一听,怒火消掉一半,瞪了一眼老三后,转身又问青原道“你屋不是跟仙祖去流荒山,怎么会回来了?” “是啊!是啊!你怎么回来了?”二哥也跟着问道。 “回来好”四哥说道。 “回来好,回来好。”五哥跟着四哥说道。 “闭嘴,都给我闭嘴。”青原城冷声呵斥道。 屋里的空气立马凝滞不流。 哥哥们的爱 “都给我滚出去,滚出去。”青原城怒眼圆睁,对着自己的五个儿子怒吼道。 “……”青原的五位哥哥相视一眼后,虽有不舍,却不得不转身离开,不敢多做停留。 “原儿”青原城见五个儿子都离开后,牵起青原的手,眼中充满温暖与慈爱。 “父亲”经历了众多磨难与生死,家与亲人对青原来说,更加的珍贵。 “原儿,你离开家后都发生了什么?去了哪里?可否跟为父详细讲一下啊?”青原城轻声问道。 青原隐藏了一些惊险的时刻,大致的说出自己是如何离开流荒山,如何遇到管弥章,又如何回到浦齐王城。 青原城听后,心想“原儿不会说谎,没想到原儿竟然到过永归海,走过雪山!真的是不可思议,难以想象!” “父亲,我想给仙祖写封信,告知她我平安无事,免得她老人家担心。”青原最后说道。 “嗯,是该写一封平安信告知仙祖。”青原城说完后,默默的注视着青原,又问道“原儿是想回到流荒山,还是留在家中?” “一切听父亲安排”青原当然是想留在家中,但是她知道父亲想让她回到流荒山,想让自己成为青原家族的荣耀。 “原儿,这些日子一定没少受苦遭罪吧!先在家中好好静养一些时日,在做打算如何?”青原城突然不舍女儿离开自己。 “嗯”青原轻声回道。 “都滚进来吧!”青原城撇了一眼屋门口,知道自己那五个不成体统的儿子,担心自己的妹妹,所以将躲在门外的五个人喊了进来。 一直躲在门外的偷听的五个人,几乎同时挤进房间里,偷瞄了一眼青原城后,跑到青原面前,围着青原,开始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妹妹怎么能轻信别人!以后莫要跟不认识的人走。”大哥听到青原跟欢颜朴朴离开流荒山,嘱咐道。 “妹妹去过永归海?怎么可以去那种恐怖阴沉之地。万幸,万幸,妹妹走了出来。”四哥听过永归海,吓得一身冷汗,那可是世人不敢提及之地! “妹妹,见到了古稀兽和麻皮蛇王?妹妹真的见到了古稀兽和麻皮蛇王。”五哥不敢相信的瞪大双眼,直接问了两遍。 “我……我只是远远的……”青原并没有实话实说,她怕说出来,父亲跟哥哥们会担心自己。 “别在提起那些怪兽,在吓到妹妹。”四哥拍了一下老五,说道。 “妹妹怎么能去雪山,那里零下四五十度?人迹罕至,与世隔绝,妹妹哪能受得了哪里的寒凉!”三哥担心妹妹的身体道。 “是啊!是啊!以后什么永归海什么雪山都不要去!以后你想去哪我陪你去,我们去风景优美,山清水秀的地方,你要是走丢……”不等二哥说完,三哥直接“呸,妹妹以后怎么可能走丢,以后妹妹不管去哪里,我都会跟着妹妹,我会保护妹妹。” “谁说妹妹走丢了,有我在她怎么会走丢,谁敢在滞留,欺负妹妹,我一定叫他付出代价。”二哥又表决心的说道。 “谁敢欺负妹妹,谁欺负了妹妹,妹妹,你告诉五哥,我定剥了他的骨,抽了他的筋。” “……”青原根本没有说话的机会,又听四哥说道“妹妹,可受过伤?伤到哪里?” “妹妹,苦了你了。”大哥突然牵起青原的手,落泪道。 “是啊!是啊!妹妹一定吃了不少苦。”二哥牵起青原的另一只手,抢着说道。 “妹妹,你的衣袖怎么破了?”四哥发现青原的袖子上有一个大窟窿,似是刀剑所挑,恼怒道“是谁要伤你,是谁挑破你的衣袖?” “……”五位哥哥同时扯拽着青原的衣袖,愤怒的问道“是谁要伤你?” “没人伤我,真的没有人伤我,是我自己不小心刮破的。”青原安抚五位哥哥道。 “妹妹,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但你怎么能骗哥哥们,这一看就是刀剑所挑,怎么能是你自己刮破的。”五哥扯着破掉的衣袖,说道。 “真的是我自己不小心刮破的”青原哑声解释道。 “好了,衣服破了,换一件新的就是了,吵嚷什么。”青原城见状,吼了一嗓子,压制五位哥哥的怒火。 “走,四哥带你去买新衣服。”青原稀里糊涂的被四哥拽着往出走。 “跟我走,前些日子给你做了一件新衣,还没来的及送给你,你就走了,正好今天穿上,看合不合身。”大哥又牵起青原的手腕说道。 “妹妹的腿怎么了?”青原被四哥拽着走了两步,受伤的那只腿僵硬的跟随,被五哥看到后,立即惊吼道。 “妹妹的腿受伤了?”三哥直接推开四哥,蹲下身来,观察青原的腿脚。 “三哥……我……我的腿没事了……”青原解释道。 “妹妹,你的腿真的受伤了?”大哥一听青原说得话,问道。 “我……我……我的腿都好了……”青原慌乱的眨着眼睛,说道。 “妹妹,你的腿受伤了怎么不告诉我们,快,快扶妹妹坐下。”五哥和四哥一同搀扶着青原坐在身后的扇形雕花椅上。 “妹妹,哥哥看一看你腿上伤。”大哥蹲下来刚想要撩开青原的裤腿,被青原城及时制止“胡闹,都滚出去。” “妹妹她受伤了!”这回大哥同其它四位哥哥,都没有乖顺退出房间。 青原城知他们关心青原的伤势,所以没有在撵他们出去,沉声问道“怎么,你们什么时候懂医术了?” “我……我去叫医师来。”四哥说完,已不见人影。 “都站到一边去”青原城一点都不掩饰自己对剩下的四个儿子的嫌弃。 “妹妹的鞋子也破了”五哥褶皱着眉心,心想“妹妹这是吃多少苦!衣服破了,鞋也破了,人也瘦了!” “是啊!是啊!妹妹的鞋子也破了!”二哥跟着说道。 “妹妹你等我回来”五哥转身跑了出去。 “我这就去给你买一双新鞋去”大哥也说道。 “大哥,我挺喜欢这双鞋,今天在穿一天,明天再换也不迟。”青原拉住大哥的衣袖说道。 “难得妹妹喜欢,我叫人照着鞋样子多做几双,让妹妹换着穿。”大哥回道。 “嗯”青原回应道。 “好了,你们都少说几句吧!原儿累了,让她回去好生歇息去吧!”青原城见青原有些疲惫,知青原昨夜未睡。 “妹妹可是昨夜一夜未睡?”三哥也看出青原的疲惫,问道。 “嗯”青原点了点头。 “一夜未睡?”大哥又心疼的看向青原。 “妹妹赶紧回去好好睡上一觉”三哥催促道。 “是啊!是啊!妹妹赶紧回去睡上一觉。”二哥又跟着说道。 “父亲,怎么不见娘亲的身影?”青原站起身来,问道。 “妹妹快坐下,腿受伤了不宜久站。”大哥打断道。 青原城瞪了一眼大哥后,回道“你娘知道你被管弥章劫为人质,牵制于我时,独自去行华山,永璟寺为你祈福。” “我想去行华山,我想见娘。”青原泪眼迷蒙的说道。 “我陪你”哥哥们听到青原要去行华山,永璟寺,几乎一口同声的说道。 “我已经派人去信,估计下午就知你回来的消息,你娘肯定会赶夜路而归,明天一早你就能见到你娘了。”青原城说道。 “我想去行华山接娘回家”青原不想娘亲赶夜路,心想“不如自己趁天黑之前赶到行华山,跟娘亲在行华山上借宿一宿。” “我跟你去接娘回家”哥哥们又一口同声的说道。 “我……我可以自己去……”青原自知自己是拒绝不了这几位哥哥,可是她又不想让哥哥们同自己一起去,哥哥们的爱太厚重了!反而让青原有压抑之感。 “行华山离这里百十里路,还有一段羊肠小路,妹妹怎么能自己一个人走。”大哥担心的说道。 “是啊!是啊!妹妹不能一个去,我们陪你一起去。”二哥附和道。 “我……”青原想拒绝,却想不到拒绝的理由。 “妹妹还是在家休息,我们去接娘回家。”三哥说道。 “我没事,我不困,我想去行华山接娘回家。”青原说道。 “妹妹,妹妹。”五哥抱着一双桃红色的绣花鞋跑了进来。 想家 “妹妹”四哥领着医师随后也走了进来。 “妹妹,穿上试试,这可是娘亲自为你绣的花鞋。自从你走后,娘每隔一段时间,都会为你绣一双绣花鞋。”五哥跑到青原面前,蹲下身来,一边说一边要为青原换鞋。 “五哥,我自己来穿。”青原接过绣花鞋,看了一眼,不禁泪眼迷蒙。 “医师快给我妹妹看一看,好好看一看,最好全身都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受伤的地方。”四哥将医师拽到青原面前说道。 “小的见过国师大人”医师见到青原城后,立马躬身作揖问候道。 “免礼”青原城又继续说道“小女腿上有伤,望医师细心诊治。” “是”医师恭恭敬敬的回道。 “我……我的腿已经无碍了”青原想要拒绝,却见医师已经放下肩上的药箱,蹲下身来,挽起青原的裤腿,察看青原腿上的伤痕。 “都站到门外去,不得影响医师诊治。”青原城一个眼神,五位哥哥同时退到门外。 待医师检查完青原腿上的伤口,站起身来,又躬身作揖说道“国师不必担心,小姐腿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不过还有一些瘀血未通,在下给小姐配上两幅药,估计十天之内就可痊愈。” “药不可太苦,我妹妹喝不了苦药。”五哥嘱咐道。 “……”医师有些为难的点了点头。 “我妹妹腿上的伤可会留疤?”四哥站在门外问道。 “会留下一指之长的伤疤”医师回道。 “一指长的伤疤?”五哥心疼的眨着眼,看向青原。 “医师可有办法祛除伤疤”大哥和四哥同时急切的问道。 “我这里有一小瓶退疤膏,能褪去皮肤周围较浅的疤痕,不过并不能将伤疤全部褪去。”医师回道。 “有没有办法祛除所有伤疤”大哥不死心的问道。 “没有”医师摇了摇头回道。 “怎么能没有呢?”五哥在一旁质疑道。 “你在好好想想,不管用什么珍贵药材,还是稀有秘药,你只要说出来,我们想办法去弄到。”三哥对医师说道。 “恕在下才疏学浅,并不能将小姐腿上的伤疤祛除干净。”医师偷瞄了一眼国师青原城后,卑微的低下头,回道。 “下去吧!”青原城见医师小心翼翼的模样,开口吩咐道。 “是”医师背起药箱快速离开后,五位哥哥又一起挤了进来,围着青原问“是什么人伤你?” “我……”青原一想到那个伤自己的人,就不自觉的紧张起来,吞吞吐吐的不知该怎么跟哥哥们解释。 “妹妹,到底是谁伤你?”大哥焦急的又问道。 “……”青原低下头,默不作声。 “妹妹,你莫要心慈。”五哥知道妹妹心地善良,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不会是国主吧!”四哥心想“难道是国主挟持妹妹时,怕妹妹逃跑,将妹妹的腿砍伤!” “不是,不是他……真的不是他。”青原立马解释道。 “不是他,那是谁?”几位哥哥又同时问道。 “我不知道……”青原不知道那人叫什么名字,所以摇着头回道。 “我知道了”五哥突然想到跟青原一起回来的朋友。 “别在妹妹面前一惊一乍的,吓到她。”四哥拍了一下五弟的脑袋说道。 “你知道什么了?”二哥见状,好奇的问道。 “妹妹不知道是谁伤了她,但是她的朋友一定知道,我们去问跟她一起回来的朋友不就知道是谁伤了妹妹吗?”五哥回道。 “对对对,我们去问他们。”四哥点着头附和道。 青原突然脸一红,想到止由,一想到止由,又想到那一夜的朦胧缠绵,不禁娇羞的喊道“哥哥莫要去问他们” 青原拽住四哥和五哥的衣袖,又说道“伤我的那个人已经死了,哥哥找他做什么?” “死了?”哥哥们意外的相视一眼后,三哥直接说道“死了好!他不死,也活不过明天。” “你不是不知道是谁伤的你吗?你走怎么知道他死了?”二哥好奇的问道。 “我……我确实不知道他姓甚名谁。”青原回道。 “死了,死了好。” “是啊!是啊!死了好!” “对,他死了省的我们动手了。” “好了,都闭嘴吧!”当青原城听到伤害青原的人死了,心中的怒火消减大半,见青原憔悴疲惫的脸色,说道“原儿累了,让她一个人静一静,好好休息吧!” “父亲,我不累,我想去行华山接娘亲回家。”青原有好多话想跟娘亲说,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最疼爱自己的人。 “我们陪你去”哥哥们又一口同声的说道。 青原自知自己拒绝不了哥哥们,只好同五位哥哥一起前往行华山。 “青原怎么走了?她去哪里了?”天涯海海见青原离开,问身边的人。 “去行华山接她娘亲”恰恰尔并非有意偷听,只是耳力惊人,听到青原一家人在屋里所说的话。 “没看出来,你耳朵这么好使呢。”天涯海海又问道“止由呢?他干吗去了,刚才还在这呢?” “他不会跟着青原去行华山了吧!”天涯海海自问自答道。 “束姐姐,你看,这里的木槿花开的真艳。”天涯海海摘下一朵木槿花,插在束宁的头上,问道“束姐姐的金簪呢,你怎么不戴金簪?” 束宁看了一眼恰恰尔说道“我不喜金饰之物。” 恰恰尔听到后,多心的想“她是不喜欢送她金饰之物的人吧!” “束姐姐不喜欢金饰,那就戴花,木槿花粉嫩艳丽,姐姐戴上后尽显华丽娇媚。”天涯海海见束宁伸手要去摘掉头上的木槿花,及时拉住束宁的手,说道“姐姐戴花好看极了”天涯海海说完,转身问恰恰尔“姐姐戴花是不是更加的妩媚动人?” “嗯”恰恰尔点了点头,他更喜欢看束宁戴自己所送的金簪。 “姐姐就戴着吧!哪怕就一小会儿。”天涯海海挽着束宁的胳膊又说道“没想到国师府还蛮大的吗?我们去那边假山凉亭走一走。” 束宁还是将头上的木槿花摘了下来,插到天涯海海的头上。 “束姐姐也不喜欢戴花吗?那束姐姐喜欢戴什么?”天涯海海问道。 “一定要戴什么吗?青丝挽发不是更好吗?”青原从小只戴师父送的七彩绳,别无其它。 “好好好,怎么不好,束姐姐即使什么都不戴,也比那些满头插花的人靓丽清媚。”天涯海海打趣道。 “靓丽清媚?”束宁并不知道自己长得有多好看,她的心思从来都不在容貌和打扮上。 “嗯,靓丽清媚,貌美如花,倾城倾国。”天涯海海又回头问恰恰尔“你说束姐姐长得好不好看” “好看”恰恰尔注视这束宁,郑重的说道。 “有多好看啊?”天涯海海故意问道。 “似明月如清风”恰恰尔从来都不掩饰自己对束宁情意。 束宁指着旁边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转移话题道“这朵花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我没有见过这样的花!”天涯海海见花朵只有简简单单的三瓣,花还未开,却能从透过半透明的花瓣,看到深紫色的花蕊。 “绒兰花”恰恰尔回道。 “绒兰花,名字满好听的。”天涯海海伸手要去摘下绒兰花,被束宁和恰恰尔两个人同时伸手制止。 天涯海海见两个人的手搭在一起,默默的把自己的手伸了回来。 束宁及时抽回手,转身离开。 “束姐姐慢点走”天涯海海赶上束宁,偷笑不止,看着束宁,心想“害羞了,害羞了,没想到束姐姐害羞起来,也是一本正经的样子!” “?”束宁转头看了一眼天涯海海。 “认识束姐姐这么久,我还不知道束姐姐家住在哪里?”天涯海海问道。 “苍碧山”束宁回道。 “苍碧山,在哪里啊?”天涯海海没有听说过,所以问道。 “……”束宁抬起头,仰望天边浮云,想起自己身上责任,不禁眉心褶。 “束姐姐想家了?”天涯海海见状问道。 束宁想家了,好想回到苍碧山,回到自己最熟悉的地方! 天涯海海见束宁不说话,心想“她难道也跟我一样不愿归家?” “哎!”天涯海海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心想“我也想家了!想娘亲,想浅汐,只是自己要是回到九尔山之中,怕是一辈子都不可能在走出九尔山!” “束姐姐,我饿了,我们去吃点东西,在美美的睡上一觉可好。”天涯海海拽着束宁回到房间,吃了一些桂花糕后,两个人躺在一张床上睡着了。 梦与现实 第二天一早,天涯海海饿醒了。 天涯海海睁眼时,见到坐在床边的束宁,见束宁呆呆的望着窗外疾风摇动的木槿花,伸着懒腰问道“束姐姐,你什么时候醒的啊?” “一个时辰之前”束宁回道。 “那你在床边坐了一个时辰了?”天涯海海又问道。 束宁收回目光,看了一眼天涯海海,问道“你为什么不想回九尔山?” “束姐姐你想听实话还是假话?”天涯海海坐了起来,歪着头,问道。 束宁好奇心并不重,只是自己想回苍碧山,却无法回去,见到天涯海海回来的那一刻,就想问,不过那时跟着管弥章闯王城,杂乱血腥,没有时间问。 “我其实特别想我娘,也想回九尔山,可是我不能回去,因为我只要回到九尔山就在也没有机会出来了,我不想一辈子都呆在九尔山之中。”天涯海海打了一个哈欠,又继续说道“束姐姐呢?为什么不回……苍碧山?” 束宁跟天涯海海的想法正好相反,她愿意回苍碧山,愿意一辈子都呆在苍碧山之中! “束姐姐,我也想听实话。”天涯海海坐直身体,又说道。 “我弄丢了很重要的东西,要找到才能回去。”束宁回道。 “弄丢了什么东西?”天涯海海好奇的问道。 “咚咚咚”恰恰尔轻轻的敲了几下门后,问道“醒了吗?” 束宁站起身来,要去给恰恰尔开门时,听见天涯海海说道“不管你丢了什么,我帮你一起找,等找到了,你回苍碧山,我回九尔山。” “……”束宁听到后,转头看向天涯海海活波可爱的眉眼,嘴角轻轻勾起绝美的弧度,清冷的脸庞,突然荡开柔美的笑意。 “束姐姐,你笑起来真好看。”天涯海海跳下床,走到束宁面前说道。 “你笑起来也很好看”束宁回道。 “是吗?那我以后要天天笑,时时笑。”天涯海海说道。 “你们醒了,我去准备早饭。”恰恰尔站在门外,听到束宁和天涯海海两个人的说话声。 “我跟你一起去,看看有什么好吃的。”天涯海海打开门喊住恰恰尔。 “你……你的脸怎么了?”天涯海海见到恰恰尔后吓了一跳。 束宁听到天涯海海的吼叫,走到恰恰尔面前,见恰恰尔满脸红疹,不禁惊讶的问道“你的脸怎么起了这么多的红疹?” “我也不知,一觉醒来就这样了!”恰恰尔回道。 “束姐姐,你看,都出血了。”天涯海海指着恰恰尔右边脸颊上的血痕,对束宁说道。 “有些痒,我自己挠的,不碍事。”恰恰尔回道。 “你进来,你坐下。”束宁说完,从自己的衣袖中抽出素帕,轻轻的为恰恰尔擦拭脸上的血痕。 当束宁葱白玉手裹着素帕,轻抚恰恰尔的脸颊时,恰恰尔情不自禁的挑起浓眉,散出炙热的目光,注视着束宁的一举一动。 恰恰尔从不掩饰自己的喜怒哀乐,也不会埋藏心底的欢喜与深情,温柔的眼神之中,还有一丝欲望。 恰恰尔好想在一次确认束宁的心意,他想为自己争取,想成为束宁心里的那个人,想永远的留在束宁的身边。 可是,束宁的躲闪与疏离,让恰恰尔不敢贸然开口,因为他不想在离开束宁,所以压下喉咙中焦躁的话语,默默的注视着束宁。 “我去找医师来”天涯海海说完,已经跑出房间。 “昨天晚上风大,你睡得可好?”恰恰尔昨天晚上梦到了束宁,梦到束宁头上戴着金簪,坐在一颗枯树下,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恰恰尔跑到束宁面前,却发现自己不论怎么大声说话,束宁都听不见! 恰恰尔拼命的喊,拼命的冲,拼命的撞,却无法靠近束宁一步! 仿佛两个人中间隔着一道无形的、透明的高墙,听不到彼此的声音,也无法靠近彼此!恰恰尔明知道自己无论喊多大声,束宁都听不见,可还是一遍又一遍呼喊着束宁的名字,直到束宁的眼泪被风吹干,起身离开。恰恰尔才停了下来,痴痴的望着束宁离去的背影,眼泪不由自主的留下两行。 这是一个梦,却是一个无比真实的梦,真实的让恰恰尔从痛苦之中醒来,眼泪在眼角中涌动。 醒来的恰恰尔,听着窗外的风声,猛烈的拍打窗棂,久久不能平复心中的那无法靠近的苦痛与离别。 “还好”束宁总是惜字如金,简短的回道。 束宁的声音,把恰恰尔拉回现实。 “我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梦”恰恰尔目不转睛的望着束宁,又继续说道“我梦见你了” “……”束宁抽回自己的手,将素帕放回衣袖之中,没有任何回应。 “我梦见你哭了”恰恰尔又说道。 束宁沉默不语,冷漠的眼神之中没有一丝好奇。 “我想去安慰你,却无法靠近你,明明我们近在咫尺,却似隔着一堵墙,透明的高墙,无法逾越的高墙!”恰恰尔一边回想昨夜的梦,一边对束宁描述。 束宁听到后,无动于衷,她不知道恰恰尔想要表达什么!她也不想知道! 束宁躲闪着恰恰尔炙热的目光,又怎么真的不知恰恰尔的心思!就因为知道,才变的更加疏远与冷淡。 “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都不要分开。”恰恰尔害怕梦境成真。 “……”怎么可能不分开?分开是注定的,不知为何,当束宁想到分开时,突然内心徒生悲伤。 屋子里的空气之中,盘旋着一股窒息的离愁,似是提前感受离别的苦痛。 两个人四目相对,仿佛重现梦境之中,那近在咫尺,却无法靠近的画面。 恰恰尔突然站起身来,向前一步,他想冲破那道无形的高墙,站在束宁面前。 恰恰尔看着束宁澄明空灵的双瞳,想要说出自己的爱意时,天涯海海带着医师走了进来。 “医师,你快看看,怎么一夜之间就长了这么多的红疹子!”天涯海海把医师领到恰恰尔面前,又转身对束宁说道“我出去就碰到国师了,没想到他人还挺亲切,一点架子都没有,是他叫人去请的医师。” 天涯海海把恰恰尔和束宁两个人隔开了,隔开以后,束宁才开始心跳加速,不由得偷瞄一眼恰恰尔。束宁从恰恰尔炙热如阳的眼神里,已经读出恰恰尔要说的话。 医师询问了两句,又仔细察看一番,对恰恰尔说道“一夜徒生的红疹,应该是过敏导致。”说着医师开了一个药方后,又对恰恰尔说道“没有根治的药,只能清热解毒,驱风止痒,以后要注意自己对什么东西过敏,尽量不要接触为好。” “我去抓药”天涯海海拿起药方又跟着医师离开。 房间里有剩下两个人,恰恰尔似乎想要继续说刚才未能说出的话。但是束宁却没有给恰恰尔机会,直接转身离开。 恰恰尔痴痴的望着束宁离去的背影。 束宁来到院子里的假山处,见假山之上竟然长了一颗兰花。 粗壮的兰花长在假山最顶部,似是有意栽培,叶子油绿,花朵清香。 正当束宁看的出神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远处飞来。 束宁见到熟悉的人影后,慌乱的躲到假山之洞中。 人影从空中飘过,束宁不安的从洞中走了出来。 束宁心想“要想尽快确认青原身上是否真的寄藏瑰灵魄才好,这里不是久留之地!” 天涯海海抓药回来,见束宁站在假山前抬头望天,悄悄的凑了上来,跟束宁肩并肩站在一起,向上望去,蔚蓝的天空之上,连一片云朵都没有,天涯海海不禁开口问道“束姐姐在瞧什么?” “我们去行华山找青原可好?”束宁说道。 “去行华山?束姐姐找青原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天涯海海问道。 束宁还没有说话,天涯海海又自问自答的说道“束姐姐莫要心急,估计青原等到天黑就会回来了。” 长尾怪兽 “束姐姐”天涯海海见束宁望着远处的天空,神色慌张,挽起束宁的胳膊说道“束姐姐要是想去行华山,我陪姐姐去,不过我要先把药拿给尔哥哥吃。” 天涯海海的一声“尔哥哥”让束宁心生涟漪。 “尔哥哥”束宁看着天涯海海鲜亮纯净的眉眼,若有所思的眨着长长的眼睫毛。 天涯海海挽着束宁的胳膊,回到房间,把手中的药膏和药丸递到恰恰尔的面前,说道“药膏要一天涂抹四次,药丸早中晚各三次,需在饭前服用。医师还特意叮嘱,药膏有些微粘,可能会觉得有些不适,但是务必要按时涂抹药膏,尤其入睡之时一定要涂抹。医师还说了,三天之内必有成效。” “多谢”恰恰尔拿起白瓷瓶的药膏,闻了闻。 “谢什么,我不过是跑了趟腿,也没有干什么。”天涯海海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完后又说道“我和束姐姐要去行华山,你千万别忘了吃药?” 恰恰尔转身问束宁“你要去行华山?” “嗯”束宁点了点头。 “我同你一起去”恰恰尔说道。 “不用,我自己去行华山。”天涯海海听到束宁说自己去行华山,又挽起束宁的胳膊,说道“束姐姐怎么把我忘了,刚才不是说好了吗?我同你一起去。” “我们一起去”恰恰尔又说道。 “尔哥哥,你得了风疹,不宜出门,你就在这里等我们回来,我们估计天黑之前就会回来。”天涯海海对恰恰尔说道。 “我同你们一起去”恰恰尔不想跟束宁分开,哪怕是一天,也不想分开。 “你得了风疹,还是呆在房间里为好。”束宁说道。 “我皮糙肉厚,风疹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恰恰尔回道。 束宁转身离开时,天涯海海挽着束宁的胳膊,直接跟着束宁转身、离开。 恰恰尔紧跟在束宁和天涯海海两个人的身后,三个人一前一后离开国师府。 “国师,用派人跟上去吗?”国师身边的侍卫问道。 “不用”国师青原城知自己的小女儿青原,心地善良单纯,怕她身边的人会对她有所企图,所以派人监视束宁三人的一举一动。 当得知他们要去行华山时,虽不知他们有什么目的,但是行华山之路没有国师手令,只会绕道,走山路而行,山路崎岖难行,还有野兽出没,明天早上他们怕是也很难赶到行华山。 束宁三人并不知去行华山的大路有重兵把守,突然被窄道上的士兵拦截,盘问“站住,什么人?要去哪?留下姓名。” “我们要去行华山”天涯海海回道。 “你们可有手令。”其中一个圆脸士兵抬脸问道。 “手令?什么手令?”天涯海海问道。 “没有手令不许过,回去,不得在往前走一步。”士兵突然脸一黑,吼道。 “为什么不让过”恰恰尔走上前,冷着脸问道。 “没有手令谁都不许过,滚滚滚,不要逼我们跟你们动粗。”士兵见满脸红疹的恰恰尔,急躁的说道。 “我们没有手令,可否通融一下。”束宁站在一旁说道。 “上级给我们下达死命令,没有手令,一个人也不许随便通过,小娘子还是原路返回吧!”士兵见束宁貌美如花,不禁压低声音,对束宁说道。 “我们想去行华山,还有别的去路吗?”束宁又问道。 “小娘子不如明天在去行华山,明天我们多半就撤走了。”士兵直接说了出来。 “明天,那我们今天要去哪?不如今天就当我们过去。”天涯海海笑道。 圆脸士兵看了一眼天涯海海,见天涯海海鲜眉亮眼,模样灵动,娇美,走上前,说道“小娘子没有去处,不如留下来,等到明天早上,小娘子去哪里,我送小娘子过去可好?” “让开”恰恰尔见状大喊了一声。 “刷刷刷”十几把刀剑指向恰恰尔胸口。 恰恰尔欲要出手,被束宁将拽到一旁,说道“通往行华山的路又不止一条,我们走山上的小路就是了。” “尔哥哥,我们走小路吧!”天涯海海也劝说道。 三个人避开大路,选择走荆棘横生的山路。 山路崎岖难行,荆棘横生,三个人走得缓慢。 天色渐黑,三人还未走出山林之中! 束宁抬头向前望,黑漆漆的一片没有尽头。 “束姐姐,我们不如原路返回吧!此时,青原应该已经回到国师府,我们又何必再去行华山。”天涯海海剥开身前荆棘,对束宁说道。 “嗷嗷嗷” “嗷嗷嗷” “嗷嗷嗷” “是狼的声音吗?”天涯海海并不害怕,只是觉得狼的声音没有这么洪亮。 束宁也觉得没有必要去往行华山,于是决定道“我们往回走” “啊……”天涯海海突然被什么柔软的动西缠住双脚,直接被高高拉起,倒掉在大树上。 “海海”束宁本想伸手去拉住天涯海海,没想到自己也瞬间被倒掉在大树上。 恰恰尔见状直接跟着束宁,飞跳到大树上,正好也躲逃掉,黑暗之中向他双脚处伸缠过来,细长如绳索的东西。 恰恰尔见缠在束宁脚上的像是一条蛇。 恰恰尔伸手去抓,发现毛毛绒的,仔细一看并不是蛇,是一条像蛇似藤的细长的尾巴。 恰恰尔顺着尾巴向上看,先见到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又见到细长的手脚,还有扁扁的身躯。 “这是什么怪兽?”恰恰尔抓住怪兽的细长尾巴,用力扯拽。 “嗷嗷嗷” “嗷嗷嗷” “嗷嗷嗷”一只叫,百只跟随。 “嗷嗷嗷”洪亮的声音,顿时响彻整个山林。 恰恰尔将束宁脚上的尾巴拽了下来,不等把束宁扶上大树,一只细长的爪子划到恰恰尔的面前。 束宁直接掉了下去。 恰恰尔见状,俯身下跳,在半空中接住束宁,滚落在荆棘丛中。 “嗷嗷嗷”两个人身边立马围上数十只长手长脚长尾的怪兽。 “嗷嗷嗷”怪兽在两个人身边高吼着。 不等两个人站起身来,只见数十只细长的尾巴,似鞭抽打在两个人的身上。 恰恰尔见状立马将束宁护在身下。 同时,恰恰尔手掌之中升腾出两股火焰。 火焰直扑到一左一右两只长尾怪兽的身上。 “嗷……”一股焦炭之味散向四周。 “嗷嗷嗷”剩下的长尾怪兽惊叫了起来。发疯似的抽打恰恰尔的脊背。 “嗖嗖嗖”恰恰尔连续向自己的前后左右,射出火焰。 焰火照亮周围树木,只见周围树木之上齐刷刷的站着长尾怪兽。 一时之间,长尾怪兽就像源源不断的水流,直冲到恰恰尔和束宁两个人的身边。亮晶晶的眼睛似是星辰,在眼前闪动。 恰恰尔和束宁两个人,仿佛被长尾怪兽明亮的双眼,迷了心窍,分不清是眼是星。 “嗷嗷嗷”细长的尾巴似蛇,涌动在两个人的身边,伺机而动。 “嗷嗷嗷”一个洪亮的身音,似是命令。 里外三层的长尾怪兽,一起扑向恰恰尔和束宁两个人。 恰恰尔一手护住束宁,一手升腾一米来高的冷焰,焰火成扇,撩烧最先扑前来的长尾怪兽。 “嗷嗷嗷”冷焰挨身,不死也没皮。 可是,即使是这样,也没能吓退长尾怪兽。 “嗷嗷嗷”长尾怪兽抖着长长的尾巴,伸出细长的手指,张开大嘴,前仆后继,一波又一波的向恰恰尔和束宁两个人扑咬过来。 此时,天涯海海倒挂在大树之上,看着恰恰尔和束宁两个人被一群长尾怪兽围攻。 “小心”天涯海海抽出腰间藤鞭,打到束宁身旁的长尾怪兽的脑袋上。 “啪”的一声,长尾怪兽的血浆喷涌而出,细长的尾巴将自己的身躯紧紧的缠绕,然后,倒在荆棘丛中,没了生息。 “小心”欢颜挥舞着藤鞭,剥打束宁头顶之上,窜跳上来的长尾怪兽。 恰恰尔散着冷焰,撩烧着身边不断冲涌而上的长尾怪兽。 “娘啊!”正当天涯海海挥鞭护束宁之时,树上跳过来两只长尾怪兽,直接伸出长长的尾巴,将天涯海海的胳膊与身体紧紧的包裹。 天涯海海想要挣脱,不断的用力扭动,没想到,长尾怪兽的尾巴越缠越紧,窒息感立马爬上天涯海海全身。 天涯海海心想“我要死了吗?” 恰恰尔见天涯海海被长尾怪兽围攻,直接甩出一道火焰,将缠在天涯海海身上的长尾烧着断。 “啊……”天涯海海不怕高,她害怕自己的脸被荆棘扎伤! 长尾怪兽 “啊……”待天涯海海的脸着地时,金芽护体及时的护住了天涯海海。 “还好,还好……”天涯海海坐在荆棘丛中,抚摸着自己的脸,和心跳,庆幸自己拥有金芽护体,要不然自己的脸非得被满地荆棘刮花,非毁容不可! “嗷嗷嗷”不知为何,长尾怪兽越杀越多,长长的尾巴遮盖升起的明月,遮挡闪动的星空。 三个人眼前瞬间一片漆黑。就算是恰恰尔和束宁两个人离的很近,也看不到彼此的面容。 恰恰尔下意识的牢牢的抓住束宁的手腕,低头对束宁说道“我们不要分开” 此时,恰恰尔温热的气息在束宁的鼻尖打转,似清风缭乱束宁心尖。 突然,恰恰尔一手搂抱着束宁纤细的腰身,两个人趁机站了起来。 束宁紧贴着恰恰尔的胸膛,听着恰恰尔的心跳声“砰砰砰” “砰砰砰”两个人的心跳在此时莫名的重合。 恰恰尔一只手紧握住束宁的手腕,一只手松开束宁纤细的腰身,升腾冲天如柱的火焰。 同时,眼中也射出冷焰。 此时的恰恰尔似是火种,双眼与手掌同出火焰。 火光冲天,照亮周围张牙舞爪的长尾怪兽。 双眼射出的冷焰如龙,迅猛涌动,冲向四周。手掌之中的火焰,似火山爆发,猛烈壮观,炽热有力,扑向四周。 “嗷嗷嗷”长尾怪兽面对熊熊烈火,似乎没有一丝惧怕,群起生扑,反而越战越勇,不顾一切向前冲。 一根筋的长尾怪兽,就像是飞蛾扑火一样,不惧前方的危险,一个又一个,以自己的血肉之躯,勇猛飞扑,最终,融进淡蓝色的火焰之中,成为火焰撩烧出来的一缕青烟,散在半空之中。 “嗷嗷嗷”一只长尾怪兽,直接扑向束宁。 束宁抽出腰间金卜软剑,刺向长尾怪兽。 “嗷嗷嗷”长尾怪兽细长的爪子抓住金卜软剑。尾巴直接缠向束宁的腰身,拖拽着束宁离开恰恰尔。 恰恰尔和束宁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恰恰尔将束宁往回拉。 同时,束宁拧转手中金卜剑,将长尾怪兽的爪子削掉一半。 “嗷嗷嗷”长尾怪兽痛苦的吼叫起来,将缠在束宁腰间上的尾巴紧缩。 “……”束宁浑身上下的血液似乎断流,窒息无力之感顿时充满全身。 “束姐姐”天涯海海借着火光,见到束宁被长尾怪兽拉扯,挥鞭抽打长尾怪兽的尾根。 “嗷嗷嗷”于此同时,恰恰尔也转身踢向长尾怪兽的腹部。 长尾怪兽松开束宁,长长的尾巴直奔恰恰尔甩去。 恰恰尔直接伸出火掌,拉住长尾怪兽的尾巴,向上抛去,拽了回来,又向四周转动。恰恰尔拿长尾怪兽当鞭,抽向周围的长尾怪兽的身体。 “嗷嗷嗷”长尾怪兽属于群居动物,见不得自己的同伴受罪,呲着恨意的獠牙,眨着精亮的眼睛,一步一步的向后退去。 明亮的月光,闪耀的星辰,照亮眼前树木荆棘。 此时,三人才有机会看清眼前长尾怪兽的真正模样。 黑灰厚重的绒毛打着卷,扁平的身躯,在细长的四肢下,显得瘦小干瘪。长长的尾巴在身后直直的向上伸着,似一颗大树。 放眼望去,密密麻麻,向上伸直的长尾,似是一片竹林! “娘啊!”天涯海海见状下了一跳,立马站起身来,跳到恰恰尔和束宁身边,说道“我们是闯进怪兽窝了吗?怎么这么多?” 恰恰尔心想“此山荆棘丛生,没有行人路迹,应该早就想到此山生有猛兽!” “嗷嗷嗷” “嗷嗷嗷” “嗷嗷嗷”长尾怪兽几乎同时高声吼叫。 “娘啊!”震耳欲聋的声音让天涯海海不自觉的害怕惊慌起来。 天涯海海捂着耳朵,见恰恰尔和束宁两个人沉着冷静,镇定自若,不禁嘀咕道“这声音听着不瘆人吗?” 恰恰尔将手中的长尾怪兽扔出去的同时,对束宁和天涯海海喊道“我们快走” 恰恰尔一直紧握着束宁的手,带着束宁飞跳上树,踩枝剥叶,以最快的速度逃离。 “等等我……”天涯海海挥鞭卷树,从一个棵树悠荡到另一棵树,听着身后“嗷嗷嗷”的吼叫声,感觉身后有千百只长尾伸向自己,欲要把自己揉碎! 恰恰尔和束宁同时回头,束宁飞出金卜剑,恰恰尔射出冷焰,将天涯海海身后紧跟的长尾怪兽拦阻在原地。 天涯海海见状,心下欢喜,借着自己的藤鞭,在澄莹的月色,悠荡在山林之中。仿佛一只蝴蝶,自由自在的在林中穿行。 三个人几乎没有一刻停歇,飞奔到山下。 “束姐姐,他们果然撤了!”天涯海海见窄道处,没有士兵,只有横在路中间的几颗大树,对束宁说道。 “难道他们是专门阻拦我们三人上行华山的吗?”天涯海海又自言自语道。 “我们走吧!”束宁和恰恰尔两个人已经猜到路障是国师所设。 “束姐姐,你不累吗?我累了,我们在这里歇会吧!长尾怪不会追过来的,它们到了山下就不在追我们了!”天涯海海粗喘着气息,拽着束宁坐在路中间的大树上。 “嗷嗷嗷”长尾怪兽追到山下时,便停下脚步,转身回走,它们更喜欢呆在山林深处,荆棘横生之地。 “嗷嗷嗷”身音越来越远,但是长尾怪兽洪亮的声音,却在三人耳边回响,久久不散。 “尾巴太长了?从来没有见过尾巴这么长的野兽!”天涯海海听着声音感叹道。 “束姐姐,你看什么呢?”从早上开始一直到现在,束宁总是有意无意的望向天空,她害怕炎庭突然出现在自己身旁,害怕炎庭夺取寄藏在自己身体的瑰灵魄,更害怕炎庭发现恰恰尔!一想到这些,束宁脸上就不自觉的流露出担心与不安。 “……”束宁收回视线,低头不语。 “束姐姐是不是想家了,想回苍碧山?”天涯海海又问道。 “我们走吧!”束宁想回去尽快确认青原身上是否真的寄藏瑰灵魄。 “在坐一会儿吗?”天涯海海拽着束宁的胳膊,恳求道。 “我们慢慢向前走,来时我见前面有颗秋梨树,我们不如走到了哪里,在坐下来好好歇息。”恰恰尔说道。 天涯海海想吃秋梨,又不愿走! 就在这时,天涯海海的肚子应声响起“咕噜噜,咕噜噜” 三个人向前走了有两里地,隐藏在两颗松柏树后的秋梨树。 满树梨果,在月光下,银光闪闪,似是仙果一般。 天涯海海最先跳到梨树旁,三两下子旁上树,坐在树杈上,右手摘下一个水灵灵的梨子后,左手又摘下一个梨子。 天涯海海闻了闻梨的清香,不禁左边一口,右边一口,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恰恰尔飞跳上树,伸手摘下两个梨子后,直接跳了下来,走到束宁的面前,将手中的两个梨子都递到束宁手中。 “我吃一个就够了”束宁还给恰恰尔一个梨子。 “一个怎么能够?”天涯海海做在树上,又喊道“最少也得吃三个,一个填肚,一个品味,一个回味。” “你吃,我在去摘。”恰恰尔又将手中梨子递到束宁手中,飞身上树,又摘了两个。 “尔哥哥,你倒是多摘点啊?每次就摘两个!要不你跟束姐姐也上来,我们坐在树上随便吃。”天涯海海已经将手中的梨子吃完,又伸手够了两个,左边一口,右边一口,满足的挑起眉眼,又说道“以前怎么没感觉秋梨这么好吃!” 梨上可有你的姓名 “不许动”一个稚嫩的声音突然从束宁身后传来。 “……”束宁和恰恰尔两个人回头一看,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 月光下,小男孩的眼睛是黄褐色,闪着皎洁的光。 “不许偷吃我的梨子”男孩向恰恰尔和束宁两个人各扔了一个石子。 束宁斜身躲过,恰恰尔直接抓住石子,看了看石子,又看了看男孩,问道“这颗梨树是你种的?” “不许你们吃我的梨,快点离开这里,要不然我就喊人了,只要我一喊,用不了多长时间,我们村里的人都会赶来,到时候你们就别想安然离开这里。”男孩恐喝道。 “真好吃”天涯海海吃得高兴,没有注意到树下的男孩。 男孩见树上还有一个人,连续扔了三颗石子,想将天涯海海打下来。 “什么东西……”第一颗石子让天涯海海猝不及防,打到天涯海海的肩膀上。还挺疼……待第二颗石子和第三颗石子飞至时,天涯海海直接用手中的梨核抛打飞过来石子,石子和梨核相撞出声,直接坠落在地。 天涯海海撇了一眼树下的男孩,不等天涯海海开口,男孩先开口骂道“偷贼,你们不去上房揭瓦,弄些贵重的物件,偷吃我的梨算什么?” “你的梨,你说这梨是你的,我还说这梨子是我的呢?”天涯海海坐在树上,悠荡着双腿,又问道“梨上可有你的姓名?” “……”天涯海海的一句话把男孩问蒙了。梨子上怎么会有自己的姓名? 男孩又从自己的衣兜里掏出一把小石子,不等出手扔向天涯海海,恰恰尔走上前,按住男孩的手腕。 “放开我”不管男孩怎么挣扎,都无法甩开恰恰尔粗大的手掌。 “坏蛋,你放开他,放开他。”从男孩身后跑出一个小男孩,用手中树枝指着恰恰尔。 恰恰尔见男孩身后的小男孩也就八九岁的样子,上嘴唇正中间有裂口,似是兔缺。 束宁没有见过嘴唇有裂口的人,所以不禁多看了两眼。 “看什么看”男孩挡住束宁的视线,站在小男孩身前。 束宁没有生气,反而对恰恰尔说“放开他吧,他伤不到海海。” “放开他,要不然我就用树枝抽你。”兔缺小男孩没有一丝惧怕,瞪着铜铃般的大眼睛,对恰恰尔说道。 恰恰尔见小男孩无畏勇猛的样子,笑道“我放了他可以,但是他不能在用石子打人。” “只要你们听话,我哥自然不会随便打你们。”兔缺小男孩说道。 恰恰尔听小男孩说得话,自觉好笑,不禁放开男孩的手腕。 兔缺小男孩并没有因为恰恰尔放开男孩而放松警惕。 “不许在吃我的梨”男孩见天涯海海又摘了两个梨,怒吼道。 “你的梨?哪个是你的梨?你告诉我哪个梨子上面有你的名字?有你名字的梨子我不吃就是了。”天涯海海说完,吃一口右边梨,又咬一口左边的梨,还不忘大声夸赞“真好吃,水分真足,香甜可口,回味无穷。” 男孩直接跑到树下,抱着树爬了上去。 天涯海海等着男孩爬上来,然后起身,借踩男孩的头,飞身跳了下来。 天涯海海站到地上时,只觉后背被什么尖利的东西相抵!回头一看,原来是兔缺小男孩,用手中树枝抵着天涯海海的后背。 “不许动”小男孩粗声喊道。 “咔擦”一声,树枝被天涯海海掰断,小男孩见树枝断为两截,突然放声大哭“哇啊……你……你,陪我的……我的剑……” “剑……”天涯海海低头看了看脚下断为两截的树枝,抬起头看了一眼束宁,束宁看了一眼恰恰尔,三个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哥哥,小哥哥,你别哭了。”一个小女孩从旁边的草丛中跑了出来,拽起兔缺小男孩的手,说道。 “你出来干嘛!”树上的男孩听到兔缺小男孩的哭声立马爬下树,又见小女孩跑了过来,有些埋怨的说道。 “小哥哥他哭了,我不想让他哭,我出来保护他。”小女孩对男孩说道。 “你快回去,有我在,谁也伤不了他。”男孩也不过十一二岁,说话时却像一个大家长。 “我不想蹲在草丛中,我要跟你们一起打坏人。”小女孩奶声奶气的说道。 “谁是坏人?”天涯海海笑道。 “你是坏人”小女孩手指着天涯海海说道。 “我不是坏人”天涯海海反驳道。 “你吃了梨就是坏人”小女孩嘟嘟着小嘴,生气的说道。 “吃了梨就是坏人,那天底下就没有好人了?”天涯海海点了点小女孩的额头说道。 “天底下就是没有好人”男孩上前推开天涯海海,又喊道“别碰她” “你们三个孩子大半夜不睡觉,难道在这里看梨树?”恰恰尔问道。 “当然了,如果我们不在这里看着我们的树,怕是树上的梨子早就没了。”男孩将小女孩牵到兔缺小男孩的身边,又对小男孩说道“别哭了,照顾好妹妹。” “嗯”小男孩抽抽噎噎的回道。 “小哥哥你别哭了,我在给你做一把剑可好?”小女孩安慰道。 “不用,我自己会做。”小男孩又抽抽噎噎的说道。 天涯海海笑道“你说这颗树是你们的,树上可有你们的姓名?” “有,树上当然有我们的姓名。”兔缺小男孩擦干眼泪,突然大声的喊道。 “树上真有你们的姓名?”天涯海海不可思议的问道。 “你不信,哼,我从来不骗人,我可以带你去看。”兔唇小男孩领着小女孩,绕到梨树后面,用手摸了摸,喊道“就在这里” 月光下,用石头刻的痕迹不是很明显,也看不清树皮上的字体,但是能模糊的看见三个并排的名字。 天涯海海好奇心最重,凑上前仔细打量一番后说道“看不清啊!你说你们叫什么名字!我对一对。” “我不要告诉你我的名字”小男孩警惕的回道。 “对,我们不能告诉你。”小女孩仰着头,附和道。 小男孩领着小女孩跑到男孩身边,三个小孩并排站在一起,眨着敌意的眼睛,看向天涯海海和恰恰尔、束宁三人。 恰恰尔见眼前的小男孩穿着露肩的衣衫,又打量小女孩全身上下补了又缝的衣衫,又看了一眼男孩,见男孩拖踩着小了一圈的鞋子,顿时心生怜悯,可惜自己身无分文,无法帮助他们! 束宁看出恰恰尔的心思,掏出怀中金簪后,又默默的放了回去。 “这颗树就是我们的,是我们的爷爷种的。”兔唇小男孩说完,小女孩又说道“你们吃了我们的梨子,要陪给我们钱。” “一个梨子一文钱”男孩接着说道。 “一个梨子一文钱,你们几个娃娃也太黑了!”天涯海海说道。 “你们今天不给钱,就别想走。”男孩话说得虽然硬气,眼睛却瞟向恰恰尔,男孩自知自己根本不是恰恰尔的对手。 最终,束宁还是把金簪拿了出来,放到小女孩的手里。 “……”恰恰尔跑上前,伸手想要拿回金簪,见到小女孩惊讶的目光后,手停在半空中,不知所措。 “我只有这个”束宁转身对恰恰尔说道。 “……”恰恰尔伤心的收回手,看着金簪,不舍的向后退了一步。 “哥哥,是金簪!”小女孩惊喜的喊道。 “我看看是真的假的”男孩质疑道。 小男孩低头仔细察看一番,心想“是金子,真的是金簪。” “哥哥,是金簪吗?”兔缺小男孩焦急的问道。 “嗯”男孩压制自己内心的狂喜,冷静的点了点头。 “我看看”兔缺小男孩一听是金簪,立马从男孩手中小心翼翼的接了过来。 天涯海海看出恰恰尔的伤心,摘下自己头上的金簪,递到男孩面前,说道“我用这支金簪换你手中金簪” 男孩接过天涯海海手中的金簪,又仔仔细细的察看一番,心想“两支金簪都是真金的,这支金簪更沉一些,她们出手倒是大方?” 男孩态度立马变了,从兔缺小男孩手里拿回束宁的金簪,递给天涯海海,说道“你们可以随便吃,还可以拿走一些。” 巾壳闹人 “我这支金簪能买下这颗梨树吧!”天涯海海问道。 小女孩看了一眼兔缺小男孩,兔缺小男孩看了一眼男孩,男孩不情愿的点了点头。小男孩和小女孩两个人见男孩点头,也跟着点了点头。 “我不要树,我也不要梨,我要把我的名字刻在树上,刻在你们名字的上面,我要你们每天都刻一遍,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这颗梨树是我天海海的梨树。”天涯海海只是想把自己的名字刻在梨树上。 三个小家伙又相互看了一眼,似懂非懂的眨了眨眼睛,点了点头。 天涯海海走到束宁面前,摇晃手中金簪,问道“这支金簪这么漂亮,你怎么能舍得送给别人呢!” “你收好了,以后别在轻易的送给任何人。”天涯海海将金簪还给束宁,偷偷瞄了一眼恰恰尔,又故意大声说道“这支金簪可是尔哥哥送给你的,你要收好,不然尔哥哥会不高兴的。” “……”不等束宁说话,天涯海海似是知道束宁要说什么话,笑道“我的金簪是管弥章给我买的,他财大气粗,还欠我人情,我若是想要估计一百个他也得给我买。” 天涯海海说完,蹲下身从地上挑了一块尖利的石头,在梨树上刻上自己的名字。 “我走以后,每天都要刻一遍我的名字,不要偷懒,一年以后我会回来察看,若是名字变的模糊不清,我就把金簪收回来。”天涯海海对三个孩子说道。 “凭什么”兔缺小男孩抬着脸,回道。 “就凭我用这支金簪买你们一年的时间,一年之内你们要每天坚持在梨树上刻我的名字。你们不想刻也可以,金簪还我。”天涯海海说道。 小女孩拽着兔缺小男孩的胳膊,说道“小哥哥,我想给她刻。”小女孩偷瞄一眼天涯海海,又说道“我每天都会刻一遍你的名字,不会偷懒。” “不用你,你根本够不着。”兔缺小男孩看了一眼男孩,心想“这天下掉馅饼的好事,就不知大哥愿不愿意。” “好,我答应你,不管刮风下雨,我每天都会来,一年之后,我肯定叫你的名字深深刻进梨树皮。”男孩说道。 兔缺小男孩和小女孩两个人相互看了一眼,又同时看向金簪,欣喜若狂。 “好,上去摘三个梨,我要带走。”天涯海海指使道。 男孩直接爬上树,摘了三个较大的梨,递到天涯海海面前。 天涯海海捏了捏小女孩肉嘟嘟的脸蛋,接过梨,对束宁和恰恰尔说道“我们走吧!” “我们……我们可以吃树上的梨吗?”小女孩看着天涯海海离开的背影,拽住最后离开束宁的衣袖,却生生问道。 “可以,当然可以,这颗树和树上的梨子还是你们的,你可以吃。”束宁轻声回道。 “真的吗?”小女孩眨着眼睛,激动的问道。 “真的,她只不过是留下了她的名字,不要树也不要梨。”束宁对小女孩微微一笑解释道。 “我不吃,我想拿去卖钱,给弟弟看病。”小女孩撇了一眼旁边高草丛,小声说道。 束宁顺着小女孩的眼神也跟着看了一眼高草丛。 就在这时,从高草丛之中传出婴儿的哭声“哇哇哇” 哭声断断续续,有气无力,似有似无。 男孩听到婴儿哭声跑到高草丛中,抱起草丛中的婴儿,颠哄着“哦…哦…哦…哥哥在这里呢,别哭了。” 束宁见男孩颠哄婴儿后,婴儿不哭了,小手从薄被中伸了出来,抓住男孩的衣领。 “把手放里……冷”小女孩走了过来,将婴儿露出来的手又放回薄被中。 “大哥,我们回家吧!”小女孩对男孩说道。 “嗯,你和四弟先回家,我和你二哥去镇上一趟。”男孩紧攥手中金簪,想去镇上给四弟请个大夫。 束宁见小女孩小心翼翼的拖抱着婴儿离开,又望着两个小男孩离开的背影,心中有一股莫名的伶惜与心痛在翻搅。 “束姐姐,束姐姐,你站在那里做什么?”天涯海海喊道。 “……”束宁听到天涯海海的喊叫声,转身离开。 三个人走到国师府大门口时,天刚蒙蒙亮。 “我们不走大门吗?”束宁见天涯海海跳墙进府,对恰恰尔说道。 恰恰尔本来还在生束宁将金簪送出去的气,却又无法真的去生束宁的气,反应慢半拍的说道“天刚亮,府中之人还未醒,我们不如悄声进去。” 恰恰尔伸手揽过束宁的细腰,带束宁跳上墙头之上,见天涯海海已经走到院中间,飞身落地。 “我去把梨子送到青原的房间”天涯海海回头轻声说道。 “什么人,敢闯国师府。”一个瘦小的老头,突然飞站到束宁的身后,冷声说道。 束宁和恰恰尔两个人回头时,瘦小的老头又飞跳到天涯海海的身后,拦住天涯海海的去路。 天涯海海吓了一跳,后退一步,问道“你是谁?” “大胆贼人,还不快速离去,否则我定叫你们有来无回。”老头一生阅人无数,见眼前三人并非贼眉鼠眼,偷抢匪盗之人,所以话语有些缓和。 “你这老头,竟当我们是贼人!”天涯海海走上前一步,又说道“我看你偷偷摸摸的,倒像是贼人。” 天涯海海的话激怒了老头,老头直接伸出干瘪的手掌打向天涯海海的肩头。 天涯海海下意识的将手中的梨高抬,老头的黑手掌打到其中一个梨子上。 “我的梨”梨水顺着天涯海海的胳膊流进腋窝。 老头手掌直接横扫到天涯海海的下额处,因为老头的手速太快了,吓了天涯海海一跳,还好恰恰尔及时赶到,与老头对掌。 “……”他的手掌怎么会如此炙热?他的掌风怎么会如此强悍?恰恰尔掌心传出来的炙热与力量,让老头震惊无比。 老头的盾黑掌是他这一生的骄傲,因为他曾为呜冥真人的弟子,盾黑掌是呜冥真人手把手所传授。只是可惜,三十多年了,一直没有任何的突破! 老头见恰恰尔的掌风比自己的要强悍两倍,掌中炙热也远远的超过自己内力所触发的热度。 老头眨着精亮的小眼睛,凝视着恰恰尔,心中有些慌乱,他是怎么做到的?他是谁?是谁交他的盾黑掌?难道他是我的师弟?不可能,不可能,师父除自己以外没有在收过徒弟!他不是师父的徒弟,他的手掌并没有黑,不是盾黑掌,不是盾黑掌,又怎么会如此力重炙热? 就在老头在想恰恰尔手掌为何能发出如此强悍的力量时,天涯海海向后退了几步,抽出腰间藤鞭,甩动藤鞭,同时喊道“还我梨子” 老头斜身躲过,撇了一眼飞甩过来的藤鞭,跳到束宁身后,又看了一眼束宁,心想“这三个娃不一般!” 束宁抽出腰间金卜剑,转身刺向老头眉心处。 老头伸手矫健敏捷,向后一仰,向后退了两步,一晃身,又来到恰恰尔身旁,问道“你们是何人?来这里做什么?” “你是何人?”天涯海海在旁边喊道。 “你是何人?”老头反问道。 “我是天涯海海,可听说过。”天涯海海眯着眼,笑道。 “天涯……”老头一听天涯二字立马知道天涯海海来自九尔山,眼睛立马瞪大一倍。 “我告诉你我是何人,你现在告诉我你是何人?”天涯海海说道。 “巾壳闹人”老头抬头挺胸,说起自己的名号很是自豪。 “巾壳闹人”天涯海海重复了一遍,老头以为天涯海海知道自己的名号,笑道“正是” “你这个名讳倒是有意思”天涯海海说道。 老头一听,看了一眼天涯海海,又瞟了一眼恰恰尔和束宁,心想“他们没听过我的名讳?” 师承何处 “你在国师府做什么?”天涯海海反问道。 “我是国师大人请来的门神”巾壳闹人一脸傲娇的回道。 “门神?”天涯海海仔细打量眼前瘦小的老头,阔额头,高颧骨,尖勾鼻,青紫唇,嘴角边有一颗红色的痦子。 痦子上还长着一根长长的白毛,白毛打着卷,飞舞在半空中。 天涯海海心想“那里有门神的威武和霸气,到像是妖魔,怪异难看。” 巾壳闹人看出天涯海海的心思,不屑的冷哼一声,又质问道“你们暗闯国师府,有何目的?” “我……”不等天涯海海说话,听见青原软绵的身音“你们回来了” 只见青原披着薄薄的青衫跑了过来,又对巾壳闹人说道“巾叔叔,他们都是我的朋友,莫要难为他们。” “他难为不了我们”天涯海海笑道。 巾壳闹人听到天涯海海的话,脸上挂不住,黑着脸,瞪了天涯海海一眼,将双手背到身后,对青原说道“即是小姐的朋友,我自然奉为上客,又怎会为难他们。” 巾壳闹人在青原回来时,跟着国师夫人去行华山,不知天涯海海三人,不过今天跟着夫人回府,听到青原向国师问过朋友离开之事,知青原有三个朋友,没想到他们三人竟是青原的朋友。 “青原,这是我给你带回来的梨子,可甜了,不过被他打碎了两个。”天涯海海将剩下的梨子递到青原手中。 “你们去了哪里,我还以为你们不告而别,离开浦齐国了!”青原接过梨子,对天涯海海说道。 “我们怎么会一声不吭的就走了,我们去行华山找你去了。”天涯海海回道。 “你们去行华山找我?”青原一愣,反问道。 “对啊,我们想去行华山找你,不过路上有人设卡拦截,不让我们上行华山,我们只好绕道走,没想到遇到长尾怪。”天涯海海凑到青原耳边,又继续说道“你猜猜那长尾怪的尾巴有多长?” “……”青原一听到什么长尾怪,就浑身抖动,害怕的低下头,不敢去想。 天涯海海并没有看出青原的异样,又自顾自的说道“它们的尾巴有一颗大树那么高,它们的四肢又细又长,它们的叫声似狼吼叫,一座山里,竟然有上千只……真的太吓人了!”天涯海海心想“在九尔山上,什么奇异没见过,但是尾巴如此长的怪兽,还是第一次见。” 青原褶皱眉心,想象着上千只尾巴似一颗大树,四肢又细又长的怪兽,耳边响起狼的叫声,惊恐立马爬上青原的脸庞。 束宁见天涯海海还要继续往下说,抢着说道“我们走了一夜,有些累了,带我们去休息吧!” “好”青原像是得到解救一样,立马点头回应,转身对巾壳闹人说道“巾叔叔,我们走了,你也累了一夜,天亮了,早些休息。”青原对国师府里的每一个人都很友善,对巾壳闹人更加尊敬。 “小姐慢走”巾壳闹人望着恰恰尔的背影,在想刚刚与恰恰尔对掌时,那一股及其强大的力量与炙热,让巾壳闹人难以忘怀……好奇他师承何处?年纪轻轻竟冲破了体内桎梏,引出如此强大的力量!这是巾壳闹人一直以来的梦想,三十年了,他始终停留在原地,无法突破自己! 此时,巾壳闹人眼里有一丝羡慕,有一丝希望,更多的是无奈! “小姐,莫要着凉。”两个小丫鬟一个手捧暖手炉,一个手捧厚披肩,慌张的跑到青原面前。 “妹妹,妹妹你怎么在这里?”大哥是国师府里起来最早的人,听到前院有人说话,赶来见到青原后,立马跑上前来。 “……”不等青原开口说话,大哥直接训斥青原身边的两个丫鬟“早上露重风硬,怎么能叫小姐穿如此单薄的衣衫出来,你们莫不是偷懒耍滑。” “我们……我们……不敢……”大哥在青原面前是温文尔雅,在别人面前却是疾言厉色,两个丫鬟害怕的不知所措,想解释,又怕大公子不听解释,反到怪罪,真的将自己撵出国师府。 “大哥,是我执意跑了出来的,不怨她们。”青原解释道。 “你怎么能穿的这么少就跑出来,得了风寒怎么办?”大哥说完,看了一眼两个丫鬟,说道“你们还不赶紧给小姐披上披肩。” 两个小丫鬟赶紧把手中的披肩披到青原的身上,把青原手中的梨接了过来,将暖炉放到青原的手上,对青原说道“小姐,我们回屋吧!” “对,妹妹快回房间去,等太阳出来了,再出来玩,倒时候大哥带你去吃马蹄糕。”大哥轻声哄道。 “我想跟他们说一会儿话,我一会儿自会回去,大哥不必担心我。”青原说道。 “现在天气转凉,你的身体一向怕凉,我怎么能不担心你!”大哥担心的说道。 “大哥放心,我同他们说上几句话就回去,大哥不是要晨练吗?别耽误了时辰。”青原回道。 “我不打紧,妹妹可不要生病才好。”大哥一脸担心的说道。 “好,我这就回去。”青原为了让大哥安心,回道。 “快带小姐回屋,以后不能让小姐穿的如此单薄,再有下次,就把你们打发回家。”大哥吓唬道。 “是” “是”两个小丫鬟一脸慌张的走上前,一左一右,搀扶着青原。 青原无奈的看了一眼天涯海海。 “我们能找到房间,不用你带我们去。”天涯海见状说道。 “妹妹,妹妹你没事吧!”三哥突然从拐角处跑了上来。 “我……没事,三哥怎么醒得这么早。”青原见三哥一瘸一拐直奔自己而来,又说道“我没事,三哥慢些走。” “我听到动静,就想着起来看看。”三哥走到青原面前,看了一眼大哥,又撇了一眼天涯海海三人,心想“他们都站在这里做什么?” 天涯海海打了一个哈欠,转身挽起束宁的胳膊,说道“真困啊!我们睡觉去。” 恰恰尔撇了一眼藏在西厢房南墙的巾壳闹人,跟着束宁和天涯海海两个人回到客房。 恰恰尔回到客房,故意留门,说道“前辈有事,不妨进屋说话。” “小兄弟,没想到你倒是个爽快的人。”巾壳闹人飘进屋里,站到恰恰尔面前说道。 “砰”的一声,门关了个严实。 恰恰尔见巾壳闹人不错眼珠的盯着自己,向后退了一步,说道“前辈有话不妨直说” “好,我也是直来直去之人。”巾壳闹人说完,直接问道“你师承何处?” “草原”恰恰尔没有师傅,从小跟着父亲学射箭,父亲死后,跟着大家一起追羊杀狼。恰恰尔没有师父,更没有人教,他所会的一切都来自草原上的危险。 “你来自草原?”巾壳闹人立刻在心里搜寻,草原之上有名有姓的高手。 巾壳闹人想了一圈,没有一个人符合,又问道“你师父姓甚名谁?” “我没有师父”恰恰尔实话实说道。 巾壳闹人眯着眼直视恰恰尔,心想“怎么可能没有师父?他为什么不愿说出来?他的师父到底是谁?” “你所使的掌法叫什么名字?”巾壳闹人又换了一种方法问道。 “没有名字”恰恰尔回道。 “没有名字?”巾壳闹人本想从掌名来推断恰恰尔师承何处,没想到恰恰尔竟然回到“没有名字!” 巾壳闹人以为恰恰尔不愿告诉自己,师承何人,掌为何名,黑着脸说道“看来小兄弟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愿告知,罢了,是我唐突了!” “前辈所问,我皆如实告知。”恰恰尔回道。 “哦?”巾壳闹人心想“没有师父,没有掌名,如此强大的掌力和难以置信的炙热,没有逆天的内力,是难以运用,怎么可能无师自通,怎么可能自悟而成?不可能,不可能!”巾壳闹人不相信恰恰尔的话,质疑的眼光游走在恰恰尔的身上。 “前辈还有事吗?”恰恰尔态度十分恭敬。 “我们可否切磋一下?”巾壳闹人想深探恰恰尔的掌力到底有多强大。 “我现在有些乏了,不如明天我们在切磋,如何?”恰恰尔拒绝道。 “好,明天我们切磋。”巾壳闹人一个转身,门“刷”的一下打开,巾壳闹人背着手,缓步离开。 “外面风大,有事不妨进屋说。”巾壳闹人走后,恰恰尔对门外说道。 “你倒是耳灵”从外面走进两个人。 恰恰尔见来人是青原的大哥和三哥,心想“他们找我何事?” “你叫恰恰尔?”大哥先开口问道。 “嗯”恰恰尔点头回应道。 “这个名字倒是特别,你来自草原?”大哥又问道。 “嗯”恰恰尔点头回应道。 “那两个姑娘也同你来自草原?”大哥又继续问道。 “不是”恰恰尔??简短回道。 “那他们来自哪里?”三哥抢着问道。 “一直没问过”恰恰尔回道。 “跟你们一起,叫止由的小兄弟来自哪里?”三哥直接问道。 朋友 “那他们来自哪里?”三哥抢着问道。 “没问过,你们要想知道,可以直接去问她们。”恰恰尔回道。 “跟你们一起,有一个叫止由的小兄弟,他来自哪里?”去行华山时,止由一路都跟在青原身边,两个人几乎不怎么说话,看似陌生的两个人,却莫名的让周围的人能感觉得到两个人的关系,有些暧昧不清。 “不知道,没有问过。”恰恰尔除了自己的事会如实告知,别人的事,他却有所隐瞒。 “你们是不是朋友?一问三不知!”三哥质疑的看向恰恰尔,心想“难道他们并非是一路人?” “……”恰恰尔没有解释,他觉得没有必要解释。 “你们互相都不了解?又怎么会成为朋友?”大哥也好奇的问道。 “朋友并非要有多了解,我认定他是朋友就好了。”恰恰尔帅性的说辞,让两个人若有所思。 “你们是怎么跟我妹妹认识的?”三哥是个直性子,心想“他们之间并不相熟,莫不是有共同的缘由,一起来诓骗我妹妹,想混进国师府?” “说来话长,我们几个人半路相识,为伴前行,历经生死,你们想要知道更详细的事情,还要去问青原小姐为好。”恰恰尔回道。 “你们是生死之交!”大哥感叹道。 “经历生死?我妹妹都经历了什么?你最好从头到尾说一遍。”三哥听到生死二字,一着急,不顾自身话语,直接逼迫恰恰尔道。 “我累了,想休息。”恰恰尔直接拒绝道。 “我妹妹要是肯说,我还来找你做什么?”三哥有些暴躁的说出实情。 恰恰尔一听,直接躺在床上,双腿伸直,闭上眼睛,不在理会两人。 “你……”三哥刚要破口大骂,被大哥拦下,对恰恰尔说道“我们不打扰公子休息了,有事可以找我。” “大哥,你看他多嚣张。”三哥被大哥拽出恰恰尔的房间,一脸不满的看向大哥。 “你没听见巾壳闹人的话吗?能让巾壳闹人在意的人,你觉得好惹吗?”大哥心想“嚣张也是需要资本” “我去找那个丑小子问个清楚。”三哥又想去找止由,可又怕妹妹不高兴,心想“妹妹为何不让我们接近那个小子?” “别去了,你就不怕妹妹真的不理你了?”大哥拉住三哥,说道。 “你不说,我不说,妹妹不会知道的。”三哥说道。 “妹妹不愿细讲,你们又何必追根问底。”大哥说道。 “你就不想知道妹妹同那丑小子到底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无非是那小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大哥心想“我青原家族的女主,怎么会看上那个丑小子。” “就怕妹妹被他缠”三哥担心的说道。 “哼,就凭他……”大哥露出嘲笑的嘴角,心想“一会儿找个人试一试他的底。” 恰恰尔见青原的两个哥哥走了,做了起来,又说道“下来吧!他们都走了。” 原来,房顶上一直有一个在偷听。 偷听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止由。 止由飞身跳下房顶,对恰恰尔说道“你们去行华山做什么?” “你不也去行华山了吗?”恰恰尔回道。 “我以为你们不会去,所以自己跟了过去。”止由说道。 “怎么躲到房顶上?”恰恰尔转移话题道。 “习惯,有事爱上高处!”止由回道。 恰恰尔没有在问,平躺在床,闭上眼睛,说道“我睡一会儿,有事叫我。” “嗯”止由坐在椅子上,抽出后背布袋里的六角弯刀,从胸口衣襟之中掏出一块鹿皮,用力擦亮每一角刀刃。 光亮如境的刀片上,映照出止由的眉眼。 这些日子以来,止由似乎忘记自己要寻的人!忘记要带师父离开永归海的承诺! 止由想娶青原,却又深知自己与青原之间的差距,门不当户不对,地位与样貌,样样都不配,自己又拿什么求娶青原? 突然,锋利的刀尖划破止由的食指,鲜血顺着手指流到手腕上,流进衣袖之中。 止由没有感觉到一丝疼痛,因为他在回想那一夜的如梦如幻的温柔缠绵。 “啪”的一声,止由抽了自己一个响亮的巴掌。 恰恰尔默不作声的睁开眼睛,望向止由,只见止由低着头,愣在原地。 此时,止由在心里痛骂自己,特别后悔自己玷污了青原的清白。可是,事以至此,不管是出于责任,还是真心想要求娶,止由想娶青原为妻。 娶青原为妻,却是赖蛤蟆想吃天鹅肉…… “她会嫁给自己吗?她一定不会是心甘情愿的嫁给自己!”止由矛盾又自卑,不禁轻声叹息一声后,站起身来,决定离开。 可是当止由还没有踏出屋门口时,就后悔了。止由不想离开国师府,不想离开青原,他答应过青原,不会在离开她。止由又退回到椅子旁,坐下身来,继续擦拭六角弯刀。 止由想对青原负责,想娶青原,可是青原想嫁给自己吗?止由一遍一遍的在心里问自己。 待止由来来回回擦了四五遍时,止由终于下定决心,想要去找青原问清楚。 “原儿,听说你的朋友回来了?”青原城亲自端来一碗姜粥,递到青原面前。 “嗯”青原知道国师府之中发生大大小小的事,是瞒不过父亲大人。 止由走到青原房间门口时,止由听到国师的声音,便停下脚步,翻身跳上屋顶。 “赶紧喝了,去去寒气,现在虽未入冬,却是霜寒极重之时。”青原城还以为青原跟以前一样,风一吹,就受寒,日一晒,就晕眩。生怕青原一病,半个月都躺在床上! “嗯”青原乖顺的吃了两口粥,见身边的两个小丫鬟都退了出去,问道“父亲有何事要与我说?” “你的那几个朋友个个身手不凡,不是普通之人。”青原城先开口说道。 “你可知他们的底细?”青原城又紧接着问道。 青原只知道天涯海海来自九尔山,止由住在永归海,恰恰尔是草原人,束宁……青原才发现自己对他们其实是一无所知! “你可知他们从哪里来,往哪里去?想在国师府住多久?”青原城见青原答不上来,又直接问道。 “父亲,我想让他们在国师府多住一些日子,他们一路风餐露宿,吃了不少苦。”青原回道。 “原儿,你说他们是你的朋友,你为何不知他们来自哪里,要去哪里?”青原城见青原答非所问,又问道。 青原不知所措的低下头,看着碗里的热粥,心想“一定要知道他们从哪里来才能做朋友吗?” “父亲……我虽不知他们要去哪里,但是他们真的是我的朋友。”以前的青原也许会犹豫,可是现在的青原经历风雨生死,软弱的性子未变,却已经不在是以前那个不知世事的青原。 “原儿,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成为朋友,一定要知其底细,用心去看。”青原城看出止由的心思,所以意有所指。 “跟你去行华山的那位公子,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啊!你对他可有所了解?”青原城直接问道。 一提到止由,青原就坐立不安,紧张起来。 “原儿,你心地善良,不懂人心复杂,有些人靠近你,也许带着一些你想不到的缘由。”青原城语重心长的说道。 “他们决不是父亲所想的那种人”青原解释道。 “先把粥喝了,一会儿随我进宫去。”青原城见青原有些激动,便不在继续说下去,转移话题道。 “进宫,要带我进宫吗?”青原从小体弱多病,是浦齐国人家喻户晓的事,原浦齐国师主从来不宣招青原入宫,却因青原女主之名,得到无数珍宝奖赏。 “嗯,国主宣招。”青原城也不知管弥章为何宣招青原进宫。 青原心想“昨天才见过管弥章,为何今天又宣招我进宫?” 又见面了 “你若不想去,我便找个由头回绝就是了。”青原城本就对管弥章有些看法,青原不愿去,青原城自不会强求。 “我……”青原不知自己应不应该去。 “把姜粥喝了”青原城心想“自己已经卸任国师一职,政权已交,还有什么事,值得他费心思宣招?宣招也就罢了,为何要宣招青原?莫非他要与我青原家族联姻?” 青原城暗笑,心想“我青原家族岂是随意摆弄之人?” “我……我同父亲一起进宫。”青原想知道管弥章为何要见自己。 青原城见女儿同意进宫,又一想“难不成他们两个人之间有何情缘?” 青原城一想到这,倒有些为难了。 青原城带着青原离开房间时,房顶上的止由悄悄的跳下来,想跟着青原进宫,没想到被巾壳闹人拦住“公子为何行事偷偷摸摸,鬼鬼祟祟?” “别拦我”止由一心要寸步不离的跟在青原身边。 “拦的就是你”巾壳闹人笑道。 青原城撇了一眼身后,心想“毛头小子一个,那点心事都写在脸上,想娶我青原家族的女主,不自量力,异想天开,要让知难而退才好。” 青原城怕青原听见,脚步加急,带着青原快速离开后院。 两个人刚走出国师府大门,见管弥章身穿便服徒步走了过来。 “民未曾远迎,还望恕罪。”青原城迎了上去,见管弥章身旁只有一个头戴帷帽,轻纱遮脸的女人,心想“他胆子还真大,竟敢自己一个人出宫。就怕是前臣旧人,将他劫杀。” “国师快快请起,恕我冒昧,前来打扰。”管弥章没有一点君王的架子,威武霸气之中透着和顺。 青原城自称民,管弥章却称国师,两个人一个自以为自己卸下国师之职,一个并不松口,想让青原城继续担当国师一职。 不等青原城开口,管弥章先开口说道“今天我来,一是来看看青原妹妹。二是带苒儿出来走一走,并无其它。” “原来是公主驾到,怪民眼拙,未能认出,还望恕罪。”青原城恭恭敬敬的向霓苒鞠了一躬。 “国师有何罪,咳咳咳……”霓苒咳了两声后,又继续说道“是我央求哥哥带我出来走走,突然来访,还望国师见谅。” “国主和公主莅临,门楣生辉,乃是民之福。”青原城回道。 “苒儿,这位就是青原妹妹。” “青原,她是我的妹妹,霓苒。”管弥章介绍道。 “公主……”不等青原说完,霓苒说道“叫公主显得生份,青原妹妹不如叫我的名字霓苒来的亲切。” 青原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父亲,轻声叫道“霓苒公主” “青原妹妹生的好生娇美柔媚,怕是浦齐国或是这世间也找不出一个可以跟青原妹妹媲美的人了。”霓苒细细打量之后,竟然自卑的咳了起来。 “……”青原面对霓苒的夸奖,不知所措的望向管弥章。 “苒儿,早上的药吃了吗?”管弥章似乎明白青原的尴尬。 “公主莫要站在风口处,随民进院。”青原城知晓霓苒是药罐之身,不敢怠慢。 “咳咳咳……吃了……咳咳咳……好……”霓苒点了点头,回道。 管弥章和霓苒两个人跟着青原城来到正堂之上。 管弥章听到后院有打斗的声音,却没有开口问。 青原城笑着解释道“家里后辈总是胡闹”青原城说完,对身边的侍从悄声说了两句话后,只见侍从急冲冲的离开。 “叮当叮当,叮叮当当”清脆的声响,又在管弥章耳边响起。 “……”管弥章突然转身,走到厅堂之外,仔细聆听。 青原城不明其意,以为管弥章在听后院的打斗声,不禁说道“家里后辈总是这样胡闹,让人不省心。” 青原也听到后院的打斗声,看向青原城,心想“不会是巾叔叔和天涯海海他们又打起来了吧!” “咳咳咳”霓苒走到管弥章身旁,见管弥章有些异样,轻声喊了一声“哥哥” 管弥章回过神来,以为自己又幻听到玉兰铃的声音,便扶着霓苒回道正堂坐下。 两个人刚坐下,玉兰铃的声音又在管弥章耳边响起“叮当叮当,叮叮当当” “真好听”霓苒也听到了玉兰铃所发出的响声,若有若无的身音到凭添一丝神秘。霓苒不禁问青原“这是府中什么乐器,如此清脆悦耳,神秘悠然。” 青原偷偷撇了一眼管弥章,心想“瞒不住了,就算瞒不住了,也不能说,答应了海海不告诉管弥章她在国师府,既然答应,就一个字也不能说。” 管弥章又站起身来,跑到厅堂之外,确定天涯海海就在国师府之中后,又立马恢复平静,走到青原面前。 “……”青原以为管弥章会质问自己,没想到管弥章转身对青原城说道“苒儿可否在国师府小住几天?” “……”青原城没想到管弥章会让霓苒公主住在国师府之中,青原城一时想不通,反应慢了半拍,回道“民房简陋,食宿粗糙,怕是委屈了公主殿下。” 霓苒一惊,也没想到哥哥会将自己留在国师府。出宫之时,未听哥哥提及啊! “苒儿,你可愿意在国师府小住几天?”管弥章问道。 霓苒心想“又怎好说不呢?”哥哥既然已经做了决定,霓苒只好点了点头,她不明白哥哥为什么突然要让自己住在国师府! “……”青原也是一愣,管弥章竟然没有问海海为何出现在国师府,却让霓苒公主留住在国师府之中? 打斗的声音越来越激烈,青原坐不住了,怕天涯海海和束宁受伤,跑了出去。 青原城黑着脸想“不是让巾壳闹人收手了吗?动静怎么越闹越大?” “国主和公主请恕罪,家里后辈不知贵人莅临,胡闹无度,我这就去看看,定当好好训斥一番。”青原城黑着脸走出厅堂,来到后院,不禁一愣。 只见巾壳闹人的头发,被一把六角利器削掉一半。 巾壳闹人披头散发,伸掌打向旁边的天涯海海,不等天涯海海躲避,恰恰尔跳上前来与巾壳闹人对掌。 巾壳闹人自知自己不是恰恰尔的对手,收回手掌,转身飞扑到束宁身前。 束宁还未来得及抽出腰间金卜剑,就被巾壳闹人抓住衣襟。 “束姐姐”天涯海海挥动藤鞭,打向巾壳闹人。 巾壳闹人见状直接跳到束宁身后,推束宁上前。 天涯海海见巾壳闹人躲在束宁身后,立马收回藤鞭,缠绕自身。 “别打了”青原跑到中间,喊道。 “放开她”恰恰尔冷声喝道。 此时,止由捂着胸口站了起来,对巾壳闹人说道“放开她,我随你怎么处置。” 青原见止由受伤,不由自主的跑到止由面前,见止由脸色青紫,手捂着胸口,担心的问道“你……你受伤了?” “我没事”说着,止由闷哼一声,撕心裂肺的疼痛充斥全身,跪倒在地。 “你……你那里受伤了?”青原惊慌的跟着跪在地上,见止由手捂着胸口,问道“是……是这里吗?” 止由耳朵嗡鸣,眼前漆黑,嘴角抽动,呼吸困难,可是他还是对青原说出“我没事”三个字。 “你……”青原不知所措的喊道“他受伤了,快…快喊医师来。” “都住手”青原城本来想让巾壳闹人出手,让止由知难而退,没想到会出现现在这样有些混乱的场面。 巾壳闹人只好放开束宁,没成想在放开束宁的同时,挨了天涯海海一鞭,还挨了恰恰尔一掌。 只见巾壳闹人直接飞撞到院中的杏树之上,待巾壳闹人落地之时,肩头上冒着青烟,一股焦糊之味,散向周围。 “快……快救救他……”青原抱住晕死过去的止由,大声喊道。 “快去请医师”管弥章直接吩咐国师身边的侍从。 天涯海海听到管弥章的声音,回过头来,正好与管弥章的目光相对。 两个人同时想起那夜月色和分别时的画面,还有在耳畔回响的那一句“各走各路,各不相干”的话语。 “我们又见面了”天涯海海反到大大方方的对管弥章说道。 “我们又见面了”管弥章重复道。 “啊……”巾壳闹人实在是受不了肩头上的焦灼之痛,大声喊叫道。 神医 “扶他下去,好生治疗。”青原城没想到巾壳闹人会败给一群不知名的小辈。 青原城重新打量止由四人,见青原抱着止由,紧张无措,泪眼婆娑的模样,心想“难道……难道……青原……”青原城不愿相信,吩咐刚刚赶过来的几个儿子“去把妹妹扶起来,把那小子抬屋里去。” “妹妹”四哥跑的最快,直接跳到青原身边,伸手拉起青原的胳膊问道“怎么了?” “四哥,救救他,救救他。”青原抬起头,抽抽噎噎的说道。 “妹妹,你先随我起来。”此时二哥和五哥也赶了过来,一起将青原扶了起来。 “救他……”青原开始自责起来,不知道事情怎么会突然发展到这样!越是不知道越是内疚!青原以为国师府是最安全的地方,可以让他们安心的呆上几天。 “怎么会这样?”青原不断的自问道。 大哥和三哥也赶过来,对四哥和五哥说道“你们俩把他抬进去” 青原见四哥和五哥粗鲁的扯拽着止由的四肢,担心的说道“慢点,别弄疼了他。” “……”四哥和五哥相视一眼后,动作变得有些轻柔。 “二哥来帮忙,这小子还挺沉。”四哥喊道。 “有多沉”二哥拽起一只胳膊,心想“这小子是挺沉!” “青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天涯海海听到打斗的声音后,同束宁和恰恰尔一起赶到这里时,见巾壳闹人出掌打伤止由。 “我……我不知道……”青原什么也不知道,面对天涯海海的质问,更加的自责。 束宁看向青原城,虽不知其中缘由,但是能猜出巾壳闹人是受人指使行事。 “别动”恰恰尔见束宁脖子上有一道血痕,上前一步,轻轻撩开缠在束宁脖子上的头发,见一道细长的伤痕,又问道“疼吗?” 束宁捂住自己的脖子,说道“小伤而已” “浦齐国有没有什么神药,可以救人治病的神药?”天涯海海回头看向管弥章,心想“他现在是浦齐国国主,稀有药材,珍贵药草应该唾手可取。” “有”管弥章拍了一下手,从墙外跳进十几个亲卫。 “回宫将韭苔凝露和皿和青丹丸拿来。”管弥章吩咐道。 “是”其中一个亲卫回道。 “去寻神医”一提到神医,管弥章想起齐疆,眼神突然暗淡无光。 “哥哥”霓苒总是能在第一时间察觉管弥章的异样。 管弥章硬生生的压制自己眼中的泪,心口的痛,又对身后的亲卫说道“寻金爷,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金爷与齐疆一样,是一直陪伴在管弥章身边的亲人。管弥章已经失去了一个,不想在失去一个。 “是”其中一个领命道。 “哥哥”霓苒又喊了一声。 “跟我回宫”管弥章缓过神来,对霓苒说道。 “咳咳咳……”哥哥难道是忘记了,还是后悔了?他不是要我留住在国师府内吗? 霓苒惊讶的望向管弥章,心想“哥哥这是怎么了?怎么前言不搭后语?” 管弥章想要留霓苒在国师府,是因为霓苒从小就进宫生活,没有朋友。管弥章想让霓苒开心快乐起来,想让她知道宫墙之外的世界,想让她跟青原、天涯海海、束宁三人成为朋友。 因为齐疆和金爷,管弥章不想让霓苒离开自己的视线,他不能在失去亲人。 “苒儿,我们走。”临走之时,管弥章不自觉的看向天涯海海。 天涯海海见管弥章身边跟着一个头戴帷帽,面纱遮挡的神秘女子,心想“这才当上几天国主,这么快就娶了一个王后?还真是小瞧了他!” 天涯海海见管弥章看向自己,随即转身,来到束宁身边,看了一眼束宁脖子上的伤痕,说道“束姐姐,可是那闹人抓的?” 束宁扯下衣底边一条布,缠在自己的脖子上,回道“小伤,并无大碍。” “这个闹人可真够闹腾的了,也不知打止由什么主意,竟无缘无故打伤他?”天涯海海心想“若是有仇怨,那也是早上我们三人与巾壳闹人结仇,他怎么会找上止由的麻烦?” 青原听到天涯海海的话后,对大哥说道“我想去找巾叔叔” “巾叔叔也受伤了,伤的不比你的朋友轻,现在去恐怕不是时候。”大哥拦住青原,见青原不安惊慌的模样,心想“那个丑小子怕是进了妹妹的心了!” “巾叔叔为什么要伤他?”青原怎么想也想不通,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答案。 “现在不是究责的时候,我们要想办法救你的朋友才是。”大哥又说道“我亲自跑一趟,去请神医过来。” 青原见大哥离开,转身看向三哥。 “大哥说的没错,我们现在要想一切办法,将你的朋友救活。妹妹你放心,神医若来,肯定药到病除。”三哥安慰道。 偌大的国师府,突然变得安静,屋子里、院子里来来回回有不少人走动,却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空气之中散着焦躁与不安,晴蓝的天空,似一块无暇的美玉,纯净明亮。此时,却无人欣赏! 宫中的韭苔凝露和皿和青丹丸送来,刚服用不久后,神医也赶来了。 神医看了一眼止由,撕开止由胸口的衣衫,见胸口淤黑,有细小的纹路,纹路凹凸不平,粗糙残破,似干裂的土地,死气沉沉。 神医摇了摇头道“我也没有多大的把握,不过我会尽力而为。” 青原站到一旁,不等看到,就被四哥和五哥两个足足高过青原一头的人遮挡,挡的是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束宁和天涯海海、恰恰尔三个人看到时,不禁一惊,没想到巾壳闹人的盾黑掌有如此威力! “给我准备一把锋利的刀,和一坛酒,在去路边割一把毛线草。”神医说完,点燃床头蜡烛,转身看了一圈,最后对恰恰尔说道“你过来帮我” 恰恰尔走上前问道“要我如何做?” “拿着,把蜡烛倾斜,将腊液滴到他胸前的伤口上”神医将手中蜡烛递到恰恰尔手中,又说“记住,胸口淤黑之处要用腊液全部覆盖。” “嗯”恰恰尔回应一声。 蜡烛上的小火苗兴奋的舞动着,众人看着腊液一滴一滴的滴到止由淤黑干裂的胸口上,只见腊液流进干裂的皮肤里,淤黑的皮肤处,因腊液的覆盖,变得光滑平整。 待蜡烛烧完,止由胸口上的淤黑,刚好被蜡液完全覆盖。 “好了”恰恰尔转身对神医说道。 此时的神医似乎在跟周公下棋,双眼半眯,安静的坐在檀木椅上。 “好了”恰恰尔又喊了一声。 “不急,不急”神医缓慢的睁开眼睛,看到桌子上的刀和草,又对恰恰尔说道“你把草捣碎,和着醋备用。” 恰恰尔按照神医所说,捣好毛线草,又倒了几滴醋,搅拌成糊,放回到桌子上。 神医见恰恰尔弄完,将刀侵在酒坛一小会儿后,直接拿出来,走到止由面前,对众人说道“请出去,一个时辰之内,莫要扰我。” “你留下”神医只将恰恰尔留了下后,又说道“一会儿我手抖时,你接过刀继续。” 恰恰尔没听明白,他的继续是什么意思? “你现在要认真看”神医说完后,开始下刀。 “我……”不等恰恰尔细问,神医先开口,说道“别说话” 恰恰尔只好站在一旁,望着神医的一举一动。 刀在神医手中,似针似勾,左右勾皮,上下针刺。 锋利的刀,似一阵风,轻轻刮破止由干裂的胸膛。 怪诞的神医 “你来”神医遥厢直起腰,将手中刀递到恰恰尔面前。 “……”恰恰尔抗拒的向后退了一步。 “不敢”神医遥厢嘲讽似得问道。 “不敢,还请神医主刀。”恰恰尔回道。 “我累了,需要休息,但是……”遥厢回过身,看了一眼止由,又说道“他等不得,你只需用刀将他身上裹着蜡液的干皮,从糜烂的肉身剥离即可。” “我……”恰恰尔难以置信,不可思议的看着遥厢,心想“他怎么能放心让我去做?” 遥厢见恰恰尔犹豫不决,又说道“此事不难,除非你不想救他。” 恰恰尔怎么会不想救止由,只不过自己手重怕伤到止由,要是让自己出力干活还行…… “我……”恰恰尔刚要拒绝,遥厢将刀硬塞到恰恰尔的手中,说道“拿着,没时间让你在这里婆婆妈妈的。”说完,遥厢瘫坐在脚凳上,又催促道“快点,我已经剥开大半,只剩下一小半,你的动作越快,他就有更多的希望。” “……”恰恰尔拿起刀,走到止由身前,慢慢的抬起手中的刀,心一横,轻轻将手中的刀落在止由的身体上,想着神医的样子,照猫画虎,小心翼翼的将止由胸前蜡液覆盖的干裂皮肤,一点一点从止由的身体上剥离开来。 遥厢见恰恰尔胆大心细的模样,微微一笑,心想“自己的眼光从来就没有错过。” 遥厢粗喘一声后,看了一眼抖动酸麻的双手,心想“残了就是残了!怎么也恢复不到最初!” 原来,遥厢在年轻时,因为桀骜不驯的性格,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被人一顿暴打之后,留下了残疾。 此残疾并非缺胳膊少腿,而是自己不能紧张,不能乏累,否则就回手抖,心抖,不间断的抖动,无法控制的抖动! 遥厢有隐疾之事又怎么敢说出口,只能悄悄的归隐在闹市之中,不在轻易出手救人,怕自己神医之名变成庸医骂名。 “我……我割出血了……”恰恰尔紧张到满头大汗,突然开口说道。 遥厢站起身来,看了一眼,说道“把我药箱里的黑色药瓶拿来” 恰恰尔不敢怠慢,两三步便扑到药箱处,拉开药箱,翻找药瓶。 遥厢见止由皮肤上密密麻麻全都是渗血点,心想“不好,要尽快医治才好。” “把药打开,撒在出血处。”神医看了一眼恰恰尔,又说道“把我银针拿来” 当恰恰尔把银针递到遥厢手中时,又听遥厢说道“借你一碗血用如何?” 恰恰尔二话不说,用手中的刀划开手腕,将血滴到茶碗里。 “现在喂他喝吗?”恰恰尔以为要把自己的血喂给止由喝。 “端到我旁边来”此时,遥厢已经将银针扎满止由的前胸四肢。 遥厢看了一眼碗中的鲜血,从袖中取出一个椭圆形不知名的东西,似是一个白色面团。 遥厢将白色面团扔进茶碗之中,待把茶碗之中的血全部吸干后,拿了出来。 只见白色面团膨胀到三倍大,成了一个血色馒头。 “这是斑落果,可以吸收任何事物,也可以悄无声息的渗进皮肤里。”对恰恰尔说道。 “斑落果?”恰恰尔没有听过。 “切成片,放置在他的胸前,将毛钱草覆盖其上。”恰恰尔那里有时间多想,立马按照神医的话敷好斑落果和毛线草。 待恰恰尔弄好后,退到一边时,看着浑身上下扎满银针的止由,看着斑落果一点一点,似水渗进止由的皮肤里,看着毛线草一点一点变成黑紫时,不可思议的瞄了一眼坐在脚凳的神医药箱! “别看我,现在只能等,等他自我救治,我是把我的本事都用上了,至于他能不能醒来,那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遥厢心想“要不是国主与国师府里的大公子一起找到自己,挟邀自己前来治病救人,自己才不会来。不过既然来了,就会竭尽全力,救人治病。” “他是你什么人?”遥厢并好奇,只是想聊几句闲话,打发时间而已。 “朋友”恰恰尔回道。 “朋友”神遥厢突然觉得自己活了大半辈子,竟然没有一个朋友! “你们是怎么得罪了巾壳闹人?”只有巾壳闹人的盾黑掌,才会有如此的威力。 其实,遥厢并没有多大的把握能治好止由的病。 “不知道”恰恰尔是真的不知道止由与巾壳闹人之间有什么矛盾。 遥厢以为恰恰尔不愿说,也就不在继续问,看了一眼止由,站起身来,走到桌子旁,拿起酒坛,闻了闻,说道“好酒” “来,陪我喝一碗。”遥厢倒了两茶碗酒,说道。 “这可是陈年佳酿,十金不换的好酒。”遥厢爱喝酒,见到好酒味好好说完,一口气干了。 恰恰尔见神医性子豪爽,跟自己脾气相对,也拿起茶碗,一饮而尽。 “来,我在给你续上。”两个人你一杯,我一杯,不一会儿的功夫将一坛酒喝光。 遥厢是个爱喝酒的人,但是酒量一般,半坛酒下肚,脸色潮红,说话开始结结巴巴“你在……在去搞一坛……一坛……酒……” 恰恰尔半坛酒下肚只是润了润了场,对他来说是小意思。 “去……去在搞……在搞……一……坛……”遥厢打着酒嗝对恰恰尔说道。 恰恰尔见神医遥厢有些醉意,回头看了一眼止由,有些自责,心想“怎么就跟他喝上酒了呢?要是耽误止由病情可怎么是好?” “好酒……真真真……是好好好酒……”遥厢感叹道, “他身上的针什么时候拔?”恰恰尔问道。 “拔……拔……现在拔……”遥厢一步三晃的走到床前,刚要伸手去取止由身上的银针,胃里一阵翻搅,直接涌到喉咙处。 遥厢捂着嘴,跑到门外,一阵狂呕。 门外众人见状,不禁相互来看了一眼,闻到神医身上的酒味,更加迷惑不解,但是众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在治病救人的关键时刻,神医与恰恰尔两人竟然喝光一坛酒。 “他怎么样了?”青原望向屋内,却看不到止由,担心的问道。 “听……听……听……”听了半天,也没能说出“听天由命”这四个字。 青原需要进屋,被遥厢拦下“不许进” “妹妹,别担心,有神医在,他一定会只好你的朋友。”四哥走上前对青原说道。 “咣当”一声,遥厢回到屋后,将门关的严严实实。 恰恰尔怕因喝酒耽误治病救人,问道“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遥厢紧张的摇摇晃晃的走到床前,说遥厢天黑之前醒不来,就永远醒不来!” “银针怎么还在他身上?我不是已经将银针都取了出来了吗?”吐完之后,不口吃了,但是神志有些混乱! 恰恰尔一听,更加后悔与神医一起喝酒! “你”神医指着恰恰尔,又说道“臭小子,你又偷懒,还不快把银针都取下来。” 什么情况?恰恰尔还没反应过来时,又听见遥厢说道“臭小子,你都一年多没来了,你跑哪去了?如今国主易主你再不露面,我就不认你这个徒弟了?” 原来,神医遥厢将恰恰尔当成他唯一的弟子“齐疆” “臭小子,傻愣在那里干嘛,还不快点把针取下来,人命关天啊!”对恰恰尔说道。 “我取针?”恰恰尔心想“从来没听说过,也没见过他这种吊儿郎当的医师!” “嗯,是你,不然还有谁?”抹额的老子坐在地上,斜倚在脚凳之上,又对恰恰尔说道“取完针后,将药箱里的气活丸喂他一粒。” 千金药丸 “取针之事还得前辈您自己来”恰恰尔拒绝道。 “臭小子,你翅膀硬了,我现在指使不动你了!”遥厢一晃三遥走到床前,推开恰恰尔,说道“起开,我自己来,就知道你小子靠不住,你的心根本不在我这儿,当初我就不该收你为徒,现在都见不到你的影子。” 恰恰尔听着遥厢的话音,猜到遥厢是把自己当成了他的徒弟。 遥厢低头看了一眼止由,一边拔针,一边嘀咕道“你的命还真大,五脏破损,心脉震断,还能撑到我来!你的面子也挺大,国主和国师府双双派人寻我来。我来了也没用,就看老天爷收不收你!” “血迁丸”恰恰尔见遥厢拔完止由身上的针,转身打开药箱,翻找血迁丸。 “前辈,血迁丸在药箱哪里?”恰恰尔将药箱翻找个底朝天,也不见血迁丸。 “在这里”遥厢打了一个响亮的酒嗝后,从衣袖之中掏出一个泥瓶。 遥厢醉眼朦胧,看了一眼泥瓶,又将泥瓶放回衣袖中,对恰恰尔说道“一颗药丸一百两黄金,见金给药。” “一百两黄金?”恰恰尔听后无比震惊,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昂贵的药丸,他莫不是在敲诈与我? “是不是太贵了?”遥厢见恰恰尔惊讶的眼神,笑道。 “嗯,别说一百两黄金,就是一两黄金我也没有。”恰恰尔直接说道。 “那你有什么?”遥厢上下打量恰恰尔,心想“浑身上下怕是也没有一件像样的东西!” “我什么都没有?”恰恰尔如实回道。 遥厢朝门外一指,说道“你可以找人借” “我跟他们不是很熟”恰恰尔回道。 “那就没办法了,我现在得回去睡觉了!”遥厢半眯双眼,看了一眼止由,对恰恰尔说道。 “你能不能先救他,我马上去想办法。”恰恰尔拦住遥厢说道。 “我已经将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至于他能不能醒,就看他自己的了。”其实止由吃不吃血迁丸都一样,遥厢只不过想借机挣下半辈子的养老钱。 “你等我一下”恰恰尔打开屋门,见众人都站在屋外,目光落在青原身上,犹豫再三,还是开口说道“有一味药需要一百两黄金……” “一百两黄金?什么药这么值钱?”不等大哥开口,三哥先开口问道。 “是啊!是啊!什么药这么值钱,莫非是太上老君炼丹炉里的仙丹?”二哥也好奇的问道。 “我没有太上老君炼丹炉里的仙丹,药丸也没有起死回生的功效,但是保命还是有一定疗效,一条命,一百两黄金,值不值。我这人从不强买强卖,你愿意买,我就卖你,你不愿意买,我也不会卖你。”遥厢坐在屋里的椅子上,闻着空酒坛里的酒香,一个字一个字,不紧不慢的说道。 “大哥,求你救救他。”青原一听止由有救,泪眼婆娑的望向大哥。 “一百两黄金不是小数目,我去请示一下父亲。”大哥见青原焦急忧心的模样,说道。 “你就是青原家族千年才降生的女主?”遥厢两眼一亮,心想“不愧是青原家族的女主,这倾城绝色之资,应是天上有地上无!” “我可以进去看一眼吗?”青原抬起泪眼,问道。 “他现在是赤裸裸的躺在床上,不方便让你看。”青原听到后,不禁脸一红,脑海里浮现出止由宽阔厚实的胸膛。 “你这老头,说不方便就是了,说得这么直白做什么!”五哥见青原脸现异样,走上前说道。 “老头,还是这两个字听着舒服。”遥厢不喜欢别人叫自己神医,他更喜欢别人喊自己老头。 恰恰尔回头看了一眼遥厢,心想“这人性子还真是让人难捉摸!” “束姐姐,你说国师府会出一百两黄金救止由吗?”天涯海海凑到束宁耳边问道。 “会”束宁想也不想,直接回道。 “束姐姐,你怎么这么肯定?”天涯海海又问道。 束宁看了一眼青原,说道“如果是你会救他吗?” “我当然会了!”天涯海海立马回道。 “一百两黄金对国师府不算什么,他们自然也会看在是青原朋友。”束宁说完,突然跳到恰恰尔身后,躲到屋里。 “……”恰恰尔见束宁惊慌的神情后,又顺着束宁的眼神,望向头顶蓝天,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飘过。 “你这丫头,明知屋里的男人没有穿衣,还明目张胆的跑了进来,难道不怕有损名声吗?”遥厢不明所以,开口问道。 恰恰尔立马转到束宁身后,对束宁说道“他走了” 束宁一愣,心想“他怎么知道我是在躲炎庭?”“” 遥厢脚似踩云一般,摇摇晃晃的走到束宁面前,见束宁高贵清冷的模样,不禁瞪大了眼睛,又扭头看向青原,心想“这天下间的绝色,怎么都在国师府内。” 恰恰尔见遥厢盯着束宁看,拉这束宁迈出房间。 遥厢又看到站到屋门口的天涯海海,不禁感叹“这天下俊俏的女子,怎么都在都在国师府内!” 天涯海海听到后乐了,打量遥厢,见他醉态,问道“神医可是喝酒了?” “你也想喝?”神医反问道。 “酒香扑鼻,让人心馋。”天涯海海往前走了两步,说道。 “你也是个馋鬼”遥厢笑道。 “我记得屋可否里有一坛老酒,神医若是无用,赏我。”天涯海海也是馋酒之人,不过一喝就醉,一醉就爱闯祸。 “就放到这里吧!”大哥很快就回来,带着一百两黄金回来。 “还请神医查看”大哥冷声笑面,望向遥厢。 “给你,我说过了,见金给药。”遥厢直接从衣袖之中取出泥瓶,扔给恰恰尔。 “怎么服用?”恰恰尔接过泥瓶问道。 “一次一粒,一个时辰一粒,一天十二粒。把药丸放到病人口中,不用水送服,药丸会自动划进病人体内。”遥厢说完,又对青原的大哥说道“还得麻烦大公子派人将黄金送到我的府邸。” “这是自然”大哥看似恭敬,眼神之中却透着凌厉尖锐。 遥厢向前走了两步,回头对恰恰尔说“小兄弟,你若是想拜我为师,也许我会考虑考虑。”遥厢对恰恰尔的喜欢,不言而喻。 “多谢前辈抬爱,晚辈无意学医。”恰恰尔直白的拒绝道。 “小兄弟,你可以好好想一想!如果后悔了,可以来城里最热闹的街道,山楂树最多的庭院来找我。”除了齐疆,恰恰尔是第二个,让遥厢有心收为徒。 “多谢前辈,晚辈无意。”恰恰尔又一次回绝道。 “等你有意时,我未必有意,有意无意就在转念间。”遥厢眨着自己傲娇的眼睫毛,潇洒的转身离开。 “我去给止由喂药”恰恰尔对束宁说道。 “嗯”束宁轻声回应道。 青原虽然看不见躺在床上的止由,却还是免不了踮起脚尖,向屋里张望。 “我们回去等”四哥对青原说道。 “……”青原不想回去,就想在这里等。 “妹妹,你先回屋,一有什么消息,我立马派人去告诉你。”三哥说道。 此时,五哥直接牵起青原的手腕,拉着青原转身离开。 “五哥,我……我……”青原担心止由,想进屋看一眼,就一眼,想知道止由现在到底怎么样了,可是又不能不顾男女之体! 正在青原犯难时,听到恰恰尔的声音“醒了,止由醒了,醒了。” “醒了?他醒了?”青原甩开五哥的手,又跑了回去,一脚迈进屋里,一脚滞留在屋外,克制住自己的冲动后,向后退了两步,站在屋外问“他醒了?” 有情人 “他醒了”恰恰尔回道。 “青原”止由听到青原的声音后,张开干裂青紫的嘴唇,从鼻腔里发出闷哑的声音。止由想见青原,他怕自己以后在也见不到青原!他想见青原最后一面,想对青原说一句“对不起” 恰恰尔听到后,为止由盖好被子,对青原说道“可以进来了” “妹妹”大哥拦住青原,不放心的说道“我先进去看看” 天涯海海却抢先一步,跳了进去,束宁也紧跟其后,走进房间。青原见状,绕开大哥,跟在束宁身后。 “大哥……”四哥欲言又止,看向大哥。 此时,五位哥哥已经看出青原对止由超出正常朋友的关心。不得不承认,妹妹喜欢上了丑小子? “妹妹怎么能喜欢上,那个让人看着就不舒服的丑小子?”五哥嘀咕道。 “癞蛤蟆休想吃上天鹅肉”三哥在一旁愤怒的说道。 “是啊!是啊!他可配不上妹妹。”二哥也跟着嘀咕道。 “不行,要赶快给妹妹寻一个良配才好。”四哥突然说道。 “……”大哥听到后,若有所思。 “大哥你要去哪儿?” “我去找父亲大人商议此事” “……”剩下四人,面面相觑。 “你终于醒啦”天涯海海最先走到床前,说道。 束宁看了一眼止由,心想“他伤得那么重,还不到半天的时间就醒了过来?”束宁自然把止由醒来的功劳,归功于神医遥厢的身上。 止由之所以能这么快醒来,并非神医之功。是因为恰恰尔滴了那一碗血,神医遥厢用斑落果吸食血液,放在止由胸口处。斑落果带着血,慢慢的融进止由的身体里,似一把利剑,在止由的身体里流窜。 也鸿的血,堪比灵丹妙药,仙丹神丸,以最快的速度恢复止由体内的机制。 可是,也鸿的血似是一股水流,流淌在止由的身体里,却融不进止由原本的血液之中。 止由虽没有性命之忧,却也不会好起来,除非也鸿的血真正融进止由的身体里。 青原见到止由半睁半闭,黯然失色的双眼和黑紫的嘴唇时,眼泪在一次决堤式的在脸颊上横流。 青原控制不住的哭出了声来。 “喝水吗?”天涯海海见止由干裂的嘴唇,问道。 止由的目光和心思都在青原的身上,根本就没有听到天涯海海说的话。 青原缓慢的走上前,见止由干裂的嘴唇,也问道“你喝水吗?” 止由微微摇动自己的脑袋,努力支撑自己的眼皮,目不转睛的望着青原。 “对不起”止由用尽全身力气,从喉咙处发出沉闷的身音。 “你说什么?”恰恰尔没听清,问道。 “他好像说对不起?”天涯海海也没听太清楚。 束宁见止由对着青原说了一句“对不起”,看向青原时,只见青原泪眼迷蒙,眉眼褶皱,泣不成声。 天涯海海和恰恰尔两个人见状,一同看向青原。 只见青原走到床边,轻声回道“我……我……” 青原低下头,双手揪住腰身上的衣衫,终于鼓起勇气说道“我……我是自愿的,你没有对不起我。” “……”束宁、天涯海海和恰恰尔三个人一头雾水的相视一眼后,又好似瞬间明白了什么,默默的退到屋门口。 “我是自愿的,你没有对不起我。”止由听到青原的话后,眼睛里突然闪现一丝难以形容的光亮,是惊讶,是欣喜,是迟疑…… 此时,止由身上漂浮不融的血液有了落点,懒怠缓跳的心脏有了动力。一切仿佛新生,有了全新的模样。 青原蹲下身来,小心翼翼的伸出自己的手,替止由擦去脸上的泥土。 止由感受着青原指尖散发出来的温柔,庆幸自己在这一刻知道青原的情意。突然好想就这样一辈子躺在床上,离青原很近很近,可以肆意的感受她的温柔。 两个人没有更多的语言,彼此深情对望,在那一瞬间,知道了彼此的重要。 “你感觉怎么样?”青原与止由尴尬对视后,不知所措的问道。 “不用……担心……”止由想抬起手擦拭青原脸上的泪水,可是刚抬起的手,又无力的落了回去。 “你想要做什么?”青原见状问道。 “不要哭”止由从鼻腔里发出沙哑、低沉、模糊的声音。 青原听到后,低下头,泪水又多了一倍。 “不要哭”止由竭尽身体所有力气,清晰的说道。 “……”青原抬起泪花的脸,看向止由。除了哭,自己还能做什么?青原哭的更凶了,为自己的无能而哭。 “他们两个人什么时候……”天涯海海见两个人情深意浓的模样,不禁瞪大双眼,继续问道“他们两个人什么时候在一起了?” 天涯海海努力回想,摇头道“他们两个人一天都说不上三句话,生疏的似是陌生人!他们两个人到底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天涯海海歪着头,看着两个人,突然想到管弥章,心想“他知道他们两个人什么时候在一起吗?” 恰恰尔听到天涯海海的话后,不禁看了一眼束宁,束宁感受到恰恰尔的目光,转身躲闪。 束宁在躲闪之际,又看了一眼青原和止由两个人,束宁突然羡慕青原的勇敢,更加质疑自己的胆怯! 束宁突然回过头,与恰恰尔对视,无言的眼神比言语更能表达彼此的心思。束宁知道恰恰尔喜欢自己,不自觉的利用恰恰尔的喜欢,将恰恰尔就在自己的身边。束宁讨厌自己这一点见不人的心思,可又无可奈何的继续着…… 束宁之所以逃避恰恰尔炙热的眼神,是因为她已经慢慢的喜欢上恰恰尔,这种喜欢像一股水流,默默的流淌进自己的血液之中,像一股清风,舒缓的吹进自己的生活之中。 束宁不是在逃避恰恰尔,而是在逃避自己的真心! 束宁将这种喜欢藏在心底,因为她清楚的知道他们之间是不会有任何结果的,他们就好似水和火一样,彼此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相融在一起! 天涯海海又见束宁和恰恰尔两个人彼此深情凝望,心想“看来,我是这间屋子里多余的人!” 天涯海海又想到管弥章,心想“他要是在,回笑自己傻吗?” “原儿”青原城站在门口喊了一声。 “你好好休息,一会儿我在来看你。”青原听到父亲的叫喊,擦干眼泪,三步一回头的走出房间。 “原儿,你娘想带你去邱林。”是青原城想让青原去邱林,他想让青原离开那个丑小子。 “我娘要带我去邱林?”怎么突然要带我去邱林?束宁担心止由的安危,并不想去邱林。 “嗯,东西已经给你收拾好了,你娘已经坐上车了。”青原城催促道。 “我……”青原并不想离开国师府,不想去邱林,却不敢拒绝。 “你娘在等你”青原城见青原呆愣在原地,又催促道。 “我陪妹妹去”四哥说完,五哥又说道“我也陪妹妹去邱林。” 青原城并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冷冽的眼神,就直接打消五位哥哥想要陪妹妹同去邱林的想法。 “我……我可以过两天在去邱林吗?”青原轻声说道。 “你娘在车上等你呢”青原城又说道。 “我……”青原知道是父亲想让自己去邱林,没有再拒绝,转身不舍的看了一眼屋里床榻上的止由。 “你的朋友已经没有什么大碍,就让他留在国师府里静养。”青原城说道。 “嗯”青原默默的接受青原城的所有安排,跟随母亲前往邱林。 邱林是浦齐国一处风景优美的山林。 山矮,树多,所以称为邱林。 邱林里有坐道观,道观里只住着的都是聋哑之人。 此道观是青原城为庆生青原降生而建。 青原的母亲每年都要带着青原,来道观里小住一段时日。 寻找葬身之地 “娘,我想回国师府。”道观太静了,邱林太静了!以前的青原特别喜欢这份空静与安闲。现在的青原因为心中担忧止由的伤势,站在清静的道观之中,只会更加的不安!才呆了一天,青原就想回国师府。 “既然来了,就安下心来住上一些时日。”当娘的又怎么不知女儿的心事。 “……”青原一听要住上一些时日,不自觉的微蹙眉心,忧愁现脸。 “你过来,随我一起诵经。” “我想出去走走”青原回道。 “也好,别走远就是了。” “嗯” “你们两个别跟着我,就呆在这里吧!”青原转身对身边的两个小丫鬟说道。 两个小丫鬟相视一眼后,又同时看向国师夫人。 “让她们两个跟着你吧!这里虽说清静,没有闲杂人等,却也是荒凉之地,有她们两个人跟着你,我也安心一些。” “……”青原低下头,默默的接受母亲的安排。 “别走远”国师夫人又一次嘱咐道。 “嗯”青原轻声应道。 青原走出道观,沿着一条蜿蜒的小路向前走。 “小姐,你慢点走,小心脚下石子。” “小姐,小心头上的树枝,别划了伤脸。”两个小丫鬟紧跟在青原身后,担心的喊道。 青原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习惯快步赶路,不禁慢了下来,抬头看向天空之上,悠然浮动的白云,这些日子的过往,一点一点的涌现出来。 零碎的片段似一片又一片被风吹落的树叶,在眼前飘飞。 在离家的日子里,青原经历了以前从不敢想,也不会想的事,认识了很多朋友,还有喜欢的人。 青原想起当初离开国师府的恐惧,想起离开流荒山时的不安,想起第一次见到欢颜朴朴时的画面,想起与她最后一次相对的眼神,突然心生莫名的歉意,不知还能不能在见到她,不知她现在在哪里? 此时的欢颜正躺在山顶之上,无聊的细数自己所剩不多的日子。 “不如就葬在这里吧!”欢颜觉得这里不错,能接收到早上的第一缕阳光,能俯瞰世间美景,能静对明月,与星光谈心。 欢颜又仰着头看了一眼旁边的两颗笔直的松树,心想“真直啊!就是你了,当我坟前的护卫吧!” 欢颜决定自己在死后葬在这里,站起身来,摘下叶儿刀,开始提前为自己挖坟坑。 挖着挖着,欢颜突然觉得自己应该葬在海里。 欢颜小时候的梦想,就是能自由自在的在大海里肆意傲游。 欢颜心想“自己不会游泳,活着的时候下不了水,那就死后永驻海底好了!” “不行,不行!”葬在海里,不等沉底,就会被大鲨鱼吃进肚子里,不行,不行,不如埋在土里安稳,欢颜又继续挖坑。 坑挖好后,欢颜跳了下去,躺在坟坑之中,心想“世间山河那么大,死后只占这么一小块地方!也只有这一小块地方,是自己呆的最长久的地方!” 欢颜望向蓝天,心想“躺在这里,也看不到广阔的天地啊!像井底之蛙,只能窥见眼前寸土之地!” 正在欢颜纠结要不要把自己葬在这里时,一阵怪风吹来,将坑边的沙土吹进深坑之中。 “……”天涯海海提前感受到被土埋的滋味。 “不行,不行”欢颜不喜欢被土埋的感觉,她又不想把自己葬在这里了。 欢颜跳出坟坑,见远处有一黑影飞来。 待黑影离近时,欢颜认出炎庭,可是炎庭却没认出被沙石掩面,似是泥人的欢颜。 炎庭直接从欢颜身边飞过,高傲的神情让欢颜难忘。 “他没认出我?”欢颜松了一口气,心想“还好他没认出我,不然我就真的要葬在这里了!” 欢颜不想葬在山顶之上,又继续寻找葬身之地。 “不如葬在花海里!” “哪里有花海?” 欢颜唤出丑颗,说道“我要去有花的地方,去繁花盛开的地方。” 欢颜满心期待的选择相信丑颗,相信它会带自己去想去的地方。 当丑颗落地时,欢颜无语了!就不应该相信丑颗,就不应该相信它会带自己去想去的地方!它总是出其不意的带着自己去世间最荒凉的角落! “带我离开”不等欢颜说完,丑颗已经的钻回乾坤袋,睡着了。 “你出来,出来,一天天的就知道睡!”欢颜望着眼前荒凉之地,无奈揉搓着腰间的乾坤袋。 这片荒凉土地之上,每隔一步生出一堆杂草,杂草之中有数十根特别突出的黑紫色的高杆,杆的顶部,伸长着一对似鸡爪,非花似花的叶子。 放眼望去,一整片野地里,到处高长着一对鸡爪。 欢颜不禁翻了一个白眼,心想“难道我要葬在这里吗?” “我才不会葬在荒凉之地!”欢颜向前走了小半天,也没能走出鸡爪野地! “你怎么回来这里?”熟悉的身音,突然在欢颜身后想起。 欢颜回过头来,有些意外的看着眼前的人。 “你是来找我的吗?”白扇一下一下,缓慢的在胸前轻轻摇动。 “真可笑,我要是知道你在这里,我就不会来。”欢颜回过神来,说道。 “那看来咱们两个人还挺有缘份,能这里相遇。”谢书白收起白扇,往前走了一步。 “你要干嘛?”欢颜警惕的向后退了一步。 “你怕我?” “我怎么会怕你?” “你不怕我,躲我干什么,我又不会把你吃了?”说完,谢书白又往前走了两步。 欢颜不自觉的又向后退了一步,问道“你离我这么近干嘛?” “你的脸……你有多少天没洗脸了?”谢书白问道。 欢颜一愣,随即说道“用你管” “再往前走十里,有湖泊。”谢书白说道。 欢颜转身离开,心想“真扫兴,怎么会在这里碰上他!一见他就想杀了他!” “走错了”谢书白见欢颜向东行,喊道。 欢颜听见谢书白的喊声,也不理会,心想“我愿意往哪走就往哪里走,不用你管我。” 谢书白自然知道欢颜的心思,嘴角微翘,眼底聚光,不自觉的跟随欢颜的脚步,向东而行。 “你跟着我干嘛?”欢颜转身问道。 “你觉得我跟着你想干嘛?”谢书白反问道。 “你休想打我身上宝贝的主意”欢颜说道。 “你放心好了,我不会硬抢你身上的宝贝。”谢书白走近欢颜,凑到欢颜耳边又说道“我要让你送给我” “呸,做梦去吧!”欢颜转身时,两条粗长的辫子甩到谢书白的脖子上,划过谢书白脖子上的刀疤。 谢书白突然伸手拽住欢颜的一条辫子,说道“你……你多久没……” 欢颜立马意识到谢书白要说什么?羞红了脸,拽回自己的辫子,向前跑了几步,回头喊道“你最好离我远一点,不然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哦,是吗?”谢书白听到后,反到欣喜的展开手中的白扇。 “是,你我最好保持十米远,否则我怕我控制不住杀死你。”欢颜偷偷的闻了闻自己的辫子,汗泥酸臭之味,不禁又往前跑了几步,从乾坤袋里掏出一个铜镜来。 巴掌大小的铜镜背面有一个骷髅头,骷髅头上有一只手,乍一看挺吓人。 欢颜照了一下自己,吓了一跳,狠劲的用衣袖擦抹自己的脸,心想“自己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 “不行,得找个地方好好的洗漱一番才好,要不然真没脸脸见人了!”欢颜把身影时铜镜扔回乾坤袋,偷偷的往后瞄了一眼。 “人呢?”欢颜正在在向四周搜寻谢书白的,欢颜的耳边响起熟悉的身音“你是在自己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找我吗?” “……”欢颜扭过头,见谢书白白皙秀气的脸离自己很近很近,近的能从谢书白的眼中,看到自己慌张的模样。 欢颜推开谢书白,抬手就打。谢书白似乎提前预料到,伸手抓住欢颜的手腕“一个女孩,脾气怎么这么蛮横。”不等谢书白说完,欢颜又抬起另一只手,打向谢书白。 “别动”谢书白又及时抓住欢颜的手。 欢颜抬腿踢向谢书白的下体,没想到一下子就被谢书白的双腿紧紧的夹住。 欢颜条件反射下,张嘴咬向谢书白的脖子。 这一次,谢书白没有躲,而是乖乖的等着欢颜来咬自己。 欢颜狠狠的咬住谢书白的脖子,斜眼看向谢书白,正巧见到谢书白脸颊上已经淡化的咬痕,莫名的红了脸,立马松开自己的嘴,见谢书白脖子上立现深红的牙印。 “放开我”欢颜冲谢书白喊道。 谢书白放开欢颜,试探性的抚摸自己脖子上的咬痕,竟然笑了。 欢颜见状,心想“他是疯了吗?被我咬了竟然还笑得出口?” 笑容升温 “你除了咬过我,还咬过谁?”谢书白看向欢颜,突然莫名其妙的开口问道。 “我又不是狗,得谁咬谁,我只咬你一人。”欢颜回道。 谢书白听到后,微微一笑,笑容明媚撩人,眼中退去狡猾尖锐的光,多了一些真诚与温柔。 “你……你笑什么?”在欢颜眼中,谢书白是在嘲笑自己,不禁愤恨的大声质问道。 “我不是一直都在笑吗?”谢书白的嘴角总是向上扬起,面容含笑,努力让自己保持温柔风雅之资。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在他以往的笑容里没有真诚与热度。 “不许笑”欢颜冷着脸,命令道。 “好,我不笑。”对于谢书白突然的乖顺,反而让欢颜无所适从。 “公子”从远处飞跑过来三个人,分别是冬不眠、日不烈和雨不飞。 欢颜见状,多心道“不好,中了他的圈套!”欢颜警觉的向后退了两步,摘下辫子上的叶儿刀。 谢书白见状,说道“你怕他们伤你?” 欢颜自信的扬起脖子,说道“就凭他们还伤不到我” 谢书白见欢颜自信的模样,笑道“放心吧!他们不敢伤你。” “有你在我身边,我能放心吗?让我放心的还是我手中的这把刀。”欢颜高举手中的叶儿刀,横眉怒眼,与谢书白目光相对。 “公子”雨不飞飞奔到谢书白面前,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后,斜眼打量欢颜。 谢书白见到三个人突然变脸,有些不悦的问道“什么事?” “……”日不烈见到欢颜时有些吃惊,见公子黑着脸,知现在不能多说话,免得公子心不顺,割下自己的耳朵。 “方家小娘子在找你”日不烈见雨不飞和冬不眠两个人都不吱声,忍不住说道。 谢书白一脸的烦腻,问道“找我何事?” 日不烈看了一眼雨不飞和冬不眠两个人,心想“他们怎么不说话?平时都是他们两个人回话,今天怎么都当哑巴了?” “说,找我何事?”谢书白不耐烦的又问道。 “方小娘子说你的喜服又重新做了一套,让你去试一试,看合不合身。”日不烈最喜欢公子成亲了,因为公子只要一成亲,就会有很多的好酒。每一次,日不烈都要偷偷的藏上几坛好酒,以备日后慢慢品尝。 谢书白转身看向欢颜,说道“喜服合不合身没那么重要” “喜服?他要成亲了?”欢颜见他们不是为杀自己而来,转身欲要离开。 “有喜酒喝,你喝不喝?”谢书白大声问道。 欢颜本来是不想喝谢书白的喜酒,欢颜想了想,又立马改变主意,回道“喝,不过我可没有准备贺礼。” 欢颜心想“我倒是要看一看,是哪个不长眼的女孩被他的外表所蒙骗!” “你能去,就是最好的贺礼。”谢书白回道。 欢颜看了一眼谢书白,心生一念“不如去大闹一场他的婚礼,让他的真实面目暴露在新娘面前,到时候新娘子一闹,那可真是有热闹可看了。” 欢颜跟在谢书白的后面,一想到谢书白成不了亲,被新娘子大骂的场面,欢颜不禁笑出了声。 谢书白故意放慢脚步,同欢颜并肩而行,问道“在笑什么?” “在笑你?”欢颜回道。 “笑我,你刚刚在想我?”谢书白展开手中白扇,轻轻摇动了两下后,柔声问道。 “嗯,刚刚我在想你和你的新娘。”欢颜说道。 “……”谢书白有些失落的望着欢颜。 “你想不想知道,我刚才在想什么?”欢颜并不打算告诉谢书白。 “不想”谢书白直接回道。 “我也没打算告诉你”欢颜嘀咕道。 “公子不会是看上那丫头了吧!”日不烈见公子和欢颜两个人有说有笑并肩同行,后知后觉的小声问道。 “别说话,公子耳朵灵,被他听了去,小心你我的耳朵。”雨不飞对日不烈说道。 “你们两个人今天真是奇怪,一个个的都成了哑巴了。”日不烈看了一眼冬不眠说道。 “难不成你想成废人?”冬不眠回道。 “我可不想成为废人”日不烈回道。 “那你就闭嘴”冬不眠说道。 “我也不想成为哑巴”日不烈又嘀咕了一句。 雨不飞和冬不眠两个人相视一眼后,无奈的一起看向日不烈。 “你们瞧我做甚?”日不烈问道。 “二哥,公子交代你的事,你可办好了?”雨不飞明知故问道。 “我……我还没寻到。”日不烈又嘀咕道“公子可真能难为人,那玉沽树生在悬崖峭壁之上,阴天才能下去采摘玉沽树上的白玉果。那白玉果对温度要求极高,热了化水,冷了萎缩,我要怎么完好无损的弄到公子面前!” “天黑去摘,背篓置叶,两个时辰之内应该无事。”雨不飞出主意道。 “我的好妹妹,还是你聪明,我怎么就想不到呢!”日不烈双手一拍,又说道“我这就去寻玉沽树”说着,日不烈已经飞奔出去二里地。 “我跟他一起去,你留下来照顾公子。”冬不眠飞身跟了过去。 雨不飞跟在谢书白和欢颜身后,一路都保持十米远的距离。 “公子,方小娘子在您的房间里等你。”雨不飞见谢书白直奔厅堂而去,告知道。 “你去哪里?”谢书白见欢颜转身要离开方府,问道。 欢颜没有回答谢书白的问题,直接问道“哪天能喝上你的喜酒?” “看来你很期待喝我的喜酒?”谢书白眼底闪现一丝失落。 “当然期待,我来不就是为了喝你的喜酒吗?”欢颜见管弥章身后走来一个娇俏可人的女子,笑道“可是方小娘子?” “你是……”方小娘子有些醋意的看向欢颜。 “你叫我十妹就好,我跟他还未成亲,而姐姐过不了几日就是谢朗的娘子,你自然是我的姐姐,我叫你九姐可好?”欢颜走上前对方小娘子说道。 “……”方小娘子听到欢颜的话后,顿时怒火攻心,两眼直勾勾的望向谢书白。 谢书白并不打算解释,反而笑问道“十妹,你这排行从何而来?” “难道你还背着我有其她我不知道的姐妹?你不是对我发过誓,说不管爱上谁,要与哪家小姐成亲,都会告诉我吗?难道你又骗我?”欢颜挤眉弄眼的挤出两滴眼泪,撇了一眼身旁的方小娘子,一脸委屈无奈的又说道“谢郎,我知你生性放荡不羁,多情风流,爱自由,爱美人,是不会守我一人白头偕老。这些我都认,谁叫我痴心与你!你想和谁成亲我不管,但是你不能骗我。” “谢郎……她……她说的都是真的吗?”方小娘子听到欢颜所说后,呆愣在原地,惊慌不已。 “我说的都是真的,他就是一个负心汉,薄情郎,有始无终之人。他道貌岸然,朝三暮四,始乱终弃。他就是一个卑鄙下流无耻之人。”不管欢颜怎么说,谢书白只是站在旁边默默的看着欢颜的一举一动,眼神之中带着欣赏和宠溺。 “……”雨不飞听不下去了,却不敢贸然上前制止,见公子并没有一丝不悦,只好退到一旁。 “他都跟你承诺了什么?”欢颜见方小娘子泪眼汪汪,趁机问道。 “谢郎……”方小娘子抬起泪眼,看向站在欢颜身后的谢书白,不禁问道“她说得都是真的吗?” 谢书白从一开始就没给过方小娘子任何承诺,是方小娘子利用自己手中敏弓刀,逼迫谢书白与自己成亲。 谢书白也告知方小娘子,自己只会给她一个名分,剩下的他什么也给不了。 方小娘子不在乎,她以为自己是控制整个局面的人,以为自己可以将谢书白留在自己的身边。所以她不在乎。可是,方小娘子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反目成仇 “她说的都是真的,你也知道,我是为了敏弓刀才同意跟你成亲,成为方家女婿,才可以名正言顺的拿走敏弓刀。”谢书白大大方方的承认道。 “有好戏看了!”欢颜默默的退到一边,怕两个人动起手来,伤到自己。 “……”面对谢书白的坦诚,方小娘子咬着嘴唇,不知所措的握紧拳头。 “九姐姐,你莫要生气,他向来都是这般卑鄙无耻的性子,谁叫我们痴心与他,所以认他百般践踏。”欢颜又添油加火的说道“谢郎,你怎么就不能收一收你那风流不堪的性子,过不了几天就是你和九姐姐成亲的大喜的日子,你这样做让九姐姐如何是好!” “十妹,你不是说我答应你明年春天会娶你吗?你又何必心急?我知道你想独占我一人陪你白头到老!放心,我会给你机会!”谢书白这一句话竟然把方小娘子怒火迁引到欢颜的身上。 “谢郎,试问哪一个姐姐不想独占你一人白头偕老?我自知自己在你的心里根本没有位置,我又怎敢痴心妄想!”欢颜又挤眉弄眼半天才掉下两滴眼泪,来博取同情。 “你又怎知你在我心里没有位置?”谢书白走上前,拦腰抱住欢颜。 “……”欢颜想推开谢书白,却见谢书白的嘴唇凑了过来,心跳突然跳漏一拍。 谢书白的嘴唇从欢颜的嘴角边划了过去,划到欢颜的耳垂处,温热的气息撩拨欢颜的心尖,慵懒醇厚的身音在欢颜耳边响起“我把位置留给你如何?你何时醉心与我?” 此时的欢颜早已浑身苏软,根本没有力气推开谢书白,任由谢书白在自己耳边,吹弄碎发。 “谢郎……”方小娘子上前拽住谢书白的衣袖,伸手却给了欢颜一个响亮的巴掌! 谢书白立马抓住方小娘子的手腕,直接掰断。 “啊……”方小娘子痛的瘫倒在地。 欢颜挨了一巴掌之后,清醒了过来,推开谢书白,见方小娘子的手断了,眼神之中充满了质疑和惊叹,难以置信的抬头看向谢书白。 “你没事吧!”谢书白虽然被欢颜推开,却没有推得太远,伸手欲要抚摸欢颜红肿的脸颊。 “你……”欢颜知道谢书白心狠手辣,却怎么也想不到谢书白会亲手掰断要与自己成亲之人的手腕! “他是为了我吗?”欢颜自问道。 “谢郎……你……为何要这样对我……”此时,方小娘子眼中充满愤怒与恨意。 “你不该打她”谢书白背对着方小娘子说道。 “他……他真的是为了我……他真的是为了我才掰断方小娘子的手腕……为了我?”欢颜不可思议的眨着弯弯的眼睫毛,目不转睛的看向谢书白。 “你当真是个绝情之人!算我看走了眼,你休想得到敏弓刀。”在这一刻,方小娘子还想着用敏弓刀来挽回一切。 “疼吗?”谢书白没有理会方小娘子,眼里只有欢颜。 “……”面对谢书白突兀的关心,欢颜有些慌乱。 “我……我要杀了你……杀了你们……我要砍断你们的手脚……我要让你后悔……”方小娘子见谢书白对欢颜和自己的态度,简直天差地别,不禁疯狂的大声喊道。 “就凭你”谢书白满眼不屑的说道。 “来人啊!来人啊!快来人啊!”方小娘子大声喊叫道。 “你若不想看到我血洗方家庄上下,你最好闭嘴。”谢书白蹲下身来,抓起另一只未断的手腕,威胁道。 “我方家庄上下千口人,一人一脚都能把你踩死,你今天休想活着离开这里。”方小娘子咬牙切齿的说道。 “咔嚓”一声,谢书白又将方小娘子的手腕掰断。 “啊……”凄惨的身音回响在宽阔的院落之中。 “小姐,小姐”有两个小丫鬟听到声音后,赶了过来。 见小姐双手搭在两侧,瘫坐在地,不禁跑上前来,扶起方小娘子。 随后,在后院布置喜房的家丁和丫鬟都赶到前院。 “小姐”众人不知缘由,走上前问谢书白道“姑爷,小姐这是怎么了?” “快,快将他抓住,杀死他也行,谁杀他,赏银五百两。”方小娘子直勾勾的看向谢书白,誓要将谢书白碎尸万段。 “……”家丁和丫鬟面面相觑,都不敢上前。 “杀了他,一起上”方小娘子喊道。 欢颜见谢书白展开白扇,及时拽住谢书白的衣袖,制止道“别出手” 谢书白歪着头看向欢颜,笑道“你不想他们死?” “不想”欢颜回道。 谢书白合上白扇,反手抓住欢颜的在手,说道“好,我听你的。,。 “……”谢书白的态度,让欢颜摸不着头脑!他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这次遇见他,好似变了一个人?到让欢颜有些不适应“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杀了他们。”谢书白对欢颜的态度越好,方小娘子就越是疯狂的喊道。 “我们走”谢书白牵起欢颜的手说道。 雨不飞跟着谢书白和欢颜两个人一起离开,不禁回头看了一眼瘫坐地,疯狂喊叫的方小娘子,心想“事情怎么到了这种地步?” “放开我”欢颜见走出了方家庄,对谢书白说道。 “我带你去个地方”谢书白不由分说的牵着欢颜来到一处山洞之中。 “我不进去”欢颜站在门口,向洞口之内观察。 “你害怕了?”谢书白问道。 “我怕什么?我什么也不怕。”欢颜说道。 “跟我来”谢书白带着欢颜走进洞中,雨不飞守在洞外,还在想刚才发生的事。 欢颜见墙上有很多亮石,每个亮石上都有一层若有若无,朦胧的光圈。欢颜伸手抚摸身旁的亮石,发现亮石有热度,欢颜及时收回手,心想“他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欢颜警觉的望向谢书白的背影。 “你是不是好奇我为什么要带你来这里?”谢书白突然回头问道。 “你为什么带我来这里?”欢颜问道。 “方家的敏弓刀供在这里”谢书白回道。 “你要偷走敏弓刀?”欢颜问道。 “不是偷,是拿,敏弓刀对他们而言不过是一把长年供奉在洞中的珍宝。” “你真可笑,不是你的东西就是偷。” “你怎知不是我的?在谁手中便是谁的。”谢书白说道。 “呸,自以为是!”欢颜转身欲要离去。 谢书白喊道“你就不好奇,敏弓刀长什么样?” “我倒是好奇你要这些宝贝做什么?”欢颜说道。 谢书白也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不择手段的夺取别人手中的宝贝。 敏弓刀 “无价之宝,谁不想拥有?”谢书白挑眉冷笑,反问道。 欢颜冷哼一声,不想在自己所剩不多的时间里,跟谢书白这种人在有什么牵扯,欲要转身离开时,被谢书白拦腰抱住。 当谢书白和欢颜目光相对时,当谢书白低头用鼻尖触碰欢颜敏感的眼皮时,当谢书白红润的嘴唇触及到欢颜秀气的鼻尖时,屋里热度瞬间升温,空气之中流转着暧昧的气息。 “敏弓刀,实为两把短刀,一把为阴,一把为阳,相互抵制亦相互屈服。”谢书白在欢颜耳边,又说道“你我一人一把如何?” 欢颜踮起脚尖,凑到谢书白的耳边说道“我不稀罕,你今天在我面前也休想偷走方家敏弓刀。” 欢颜并非出于正义,而是可怜方小娘子,不想让她失去自我的同时,又失去家族的珍宝。 谢书白一手紧紧搂住欢颜的细腰,一手撩拨欢颜的青丝碎发,双眼深情的看向欢颜,慢慢的低下头,当高挺的鼻尖触碰到欢颜圆润的鼻尖时,谢书白开口说道“不取敏弓刀也可以,你要送我一样东西做为补偿。” 欢颜故意打了一个喷嚏,推开谢书白,笑道“你还真是可笑,我为什么要补偿你?” “因为我答应你不取敏弓刀,我失去一件宝贝,你自然要补偿与我。”谢书白理所当然的说道。 “敏弓刀是方家的,又不是你的宝贝,何谈失去?”欢颜不屑的回道。 “敏弓刀,我现在唾手可得,是你不让我取,我当然要向你讨补偿!”谢书白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很自然的向欢颜要求补偿。 欢颜越看谢书白越觉得他无耻,他怎么做到如此厚颜无耻! “补偿……好……我答应你,只要你不偷敏弓刀,我会补偿给你一件宝贝。”欢颜突然答应谢书白的提议。 “既然来了,不如你我去亲眼欣赏一下那阴阳相合,锋利无比的敏弓刀。”谢书白提议道。 “……”不等欢颜拒绝,谢书白已经用扇风,打开内室之门。 内室之门在打开的那一瞬间,里面涌出白光,如同出生的朝阳,照亮世间山河。 敏弓刀闪烁着刺眼的光芒,墙上的石头又白又亮,升腾白色的热气。 当两个人适应敏弓刀的光芒时,斜眼望向敏弓刀,只见两把尖利的刀身对相对在一起,刀尖相融,形成一把似弓状的刀。 两边的刀柄很长很宽,刀身很短很细,细短的刀身流畅轻盈,闪动着刺眼的白光。 透过白光,见两边刀柄上刻着精美绝伦的图案。 图案复杂,有云纹,有虎豹,有人鱼,还有一些波浪回纹。 图案似在跳跃流动,似在不断变化,云纹成海,虎豹成山,人鱼成风,波浪成石,回纹成字。刀身上仿佛在流转千万年前的景像。 欢颜拥有无数仙宝,如此精美如画的仙宝还是第一次见。尤其是刀柄上跳跃的景像,深深吸引住欢颜。 “想要吗?”谢书白开口问道。 “不想要”欢颜并不贪心,敏弓刀对她而言,就像是一幅画,一副让人眼前一亮的绝美画作,不需要拥有,只需观赏即可。 “可我却后悔了!”谢书白跟欢颜不一样,他见识到敏弓刀无比震惊的魅力后,按耐不住内心的贪婪,想要据为己有。 欢颜见谢书白跳了上去,欲要偷走敏弓刀,欢颜及时拦住谢书白,说道“言而无信,出尔反尔的小人。” “我从来没说过我是君子,我也不想当君子。”谢书白展开白扇,直接划到欢颜的喉咙何处。 欢颜摘下叶儿刀,刚好抵住划向喉咙处的白扇,谢书白收回白扇,问道“你为何拦我” “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我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欢颜说完,挥刀砍向谢书白。 “我不跟你打,敏弓刀我不取了。”谢书白突然向后退了两步,用白扇剥开叶儿刀,说道。 欢颜越来越看不透谢书白了,心想“他到底在想什么?” 谢书白只不过是有些后怕,怕自己真的伤到欢颜!就算明知道自己很难伤到欢颜,还是后悔自己出手伤欢颜。 “公子,有人来了。”雨不飞听到脚步声后,告知道。 谢书白和欢颜两个人相视一眼后,一起从屋里跳了出来,三个人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竹林之中。 三人走出竹林时,欢颜见谢书白和雨不飞两个人向北而行,立马扭身向东而去。 “公子”雨不飞见公子追欢颜而去,不禁也跟了过去。 欢颜见谢书白跟了过来,加快步伐,东躲西绕,想甩掉谢书白。 “你跟着我做什么?”欢颜跑累了,停下来问道。 谢书白走上前,展开白扇,在胸口处轻轻摇动,对欢颜说道“没想到你也是出尔反尔,言而无信之人。” 欢颜听到谢书白的话后,立马明白过来,说道“是你先出尔反尔,言而无信。” “可我最终还是听了你的话,没有拿走敏弓刀。”谢书白说道。 欢颜知道,如果谢书白真的想偷取敏弓刀,怕是自己也难阻挡得了。 欢颜从辫子上摘下一朵花簪,递到谢书白的面前。 “你身上拥有众多宝贝,你竟然给我一个花簪?”谢书白嫌弃道。 “你有那么多的女人,随便送给谁不行?”欢颜说道。 “我要的是宝贝”谢书白说道。 “它就是宝贝,你可别小瞧这花簪,它可护心脉,断刀剑,关键时刻保你一命。”欢颜说完,心想“不行,不能保他性命,怎么能让一个祸害活长久。” 不等谢书白拒绝,欢颜收起花簪,又从乾坤袋里掏出一个盘子。 一个破损的泥盘子,盘子很小,如巴掌大小,没有精美的图案,也没有霸气的神威,普通的不能在普通。 谢书白挑了挑眉,又一脸嫌弃的说道“可以换一个吗?” “不可以”欢颜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直接拒绝道。 “它有什么神威?”谢书白问道。 “它……”不行,不行,这个也不能赠给他!这个泥盘子看似普通,却能移山改水!要不是破损,怕是能改天换地!这个泥盘子威力太强大了,不能给他,不能给他,若给了他,怕是这天地之间都容不下他了! 欢颜又默默的收回泥盘子,想了想,竟然一件都不想给谢书白。 不想给谢书白不是小气,而是每一件宝贝都有自己独特强大的力量。欢颜不想让谢书白拥有它们。 “你后悔了?”谢书白见状,开口问道。 “你让我想想”欢颜要好好想一想,到底要给谢书白哪一件宝贝才好。 “你不去把叶儿刀给我”谢书白说道。 “可以啊,不过得用你的白扇来换。”欢颜回道。 “那不如你把乾坤袋给我”谢书白又说道。 “可以啊,用你所有宝贝来换。”欢颜回道。 “你到是不吃亏!”谢书白又继续说道“我也不急,你慢慢想。” 欢颜转身向前走,谢书白与欢颜并肩同行。 雨不飞不敢靠近,怕公子不悦,又不敢离开,只好不远不近的跟随在两个人身后。 三个人走了一段路后,见远处有一座小镇。 镇门口有一几颗大树,树底下坐满了人。 谢书白见城门紧闭,走上前向一个老爷子打听“城门为何不开?” “小兄弟,一看你就是外乡人,每天申时才开城门,想进城就得在这里等。”老爷子说道。 “申时才开城门?为何要这么晚才开城门?”欢颜不解的问道。 “哎呀!小娘子小声点,莫要被官爷听了去。”老爷子慌张的向四周察看。 “怕什么?”欢颜问道。 “哎呀!莫要在问,莫要在问。”老爷子将头扭到一边,不愿在与欢颜说下去。 谢书白也好奇,轻摇白扇,又走到一个十二三岁的小男孩面前,问道“为何要申时才开城门?” “城主定下的规矩”小男孩回道。 “城主为何定下这样的规矩?”谢书白又问道。 “是谁在这里妄议城主?”一个身材矮小,脖子却挺长的人,持刀走了过来。 山柿城 “城门何时开?”谢书白手摇白扇,眉毛轻挑,撇了一眼官兵,问道。 官兵见谢书白书生模样,举止高雅,似富家子弟,态度有些收敛,回道“申时开城门” “为何要等到申时才能开城门?”欢颜问道。 长脖子官兵上下打量欢颜一番,回道“几时能开城门是你我敢妄议之事吗?” “天下之大,就没有一处申时才开城门之地。”欢颜说道。 “你在敢胡言乱语,小心抓你坐牢。”官兵恐吓道。 “好啊!你抓我进城,我到要问一问城主,为何申时才开城门?”众人见欢颜胆子不是一般的大,不禁惊讶慌张的看向欢颜。 “呦,那里来的小娘子啊!胆子还真大,要跟城主讨说法。”从对面走来两个持刀官兵,其中一个比较好色,见到欢颜俏丽可人的模样,不禁挑逗道“长得真水灵!不如跟我走,我带你进城如何?” 谢书白见那好色的官兵直奔欢颜而来,直接迎了上去,站在两个人的中间,轻轻摇动手中的白扇,撇了一眼,一脸不屑的高昂着头。 好色的大胡子官兵以为谢书白是欢颜的夫君,不在挑逗,无趣的转向一边。 “李队长今天找到几个人?”长脖子官兵见大胡子身后就跟着三个病弱不堪的小男孩,问道。 “哪里还有人,能征能抓的力壮男儿都在城里,我上哪里去找!”大胡子官兵眯着眼看向谢书白,心想“他长的虽白白嫩嫩似个娘们,却比身后那几个病弱的傻子强多了,抓他正好凑数。” 大胡子又斜身歪脑,不怀好意的上下打量欢颜一番,对长脖子官兵说道“他们可是要进城?” “在这里等着的人,哪有不进城的。”长脖子知道大胡子的爱好,干笑了两声后,又说道“申时到了,我开城门去。” 欢颜和谢书白转身欲要离开时,大胡子拦住两个人,喝到“哪里去?” 谢书白和欢颜两个人默不作声,同时撇了一眼大胡子。 大胡子并不在意两个人厌恶的眼神,对旁边的官兵说道“你看他怎么样?” “不……错,刚……好补……缺。”站在大胡子旁边的官兵有些口吃,喘着大气,拖着长音说道。 “你带他们回去,我有事要办。”大胡子说完瞄了一眼欢颜。 有口吃毛病的官兵自然知道大胡子好色的毛病,拍了拍大胡子的肩膀笑道“你……你……这厮……” 大胡子看着欢颜笑道“兄弟我就这点爱好,莫笑我。” 大胡子向欢颜走了过来,口吃官兵向谢书白走了过去,说道“跟……我……走” “滚开”谢书白直接推开口吃官兵,拦住大胡子。 “妈的,你他娘的活的不耐烦了,你敢拦我,你信不信我一刀砍死你。”大胡子瞪大了眼睛,抽出腰间的佩刀,直接架在谢书白的脖子上,呵斥道。 “我不信你一刀能砍死我”谢书白说着,旋转手中白扇,直接划向大胡子的双眼。 当众人还未来得及看清时,先听到大胡子惊恐的喊叫之声“啊……” 当众人反应过来时,只见大胡子双眼喷血,两边耳朵也被砍了下来。 有口吃毛病的官兵吓得只会说“你……你……你……” 欢颜见大胡子倒在地上,捂着双眼,难忍疼痛,晕死了过去,对有口吃毛病的官兵说道“你什么你,难道你也想跟他一样?” “……”口吃官兵听到欢颜的话,吓得立马拨腿就跑。 “你下手也太狠了!”欢颜走上前,踢了一脚大胡子,嘴上虽然责怪谢书白下手太重,实则早想一刀捅死大胡子。 谢书白撇了一眼晕倒在地的大胡子,见长脖子官兵带着一小队士兵把自己包围,笑道“你们一起上吧,我不想浪费时间。” “把他拿下”长脖子官兵发号施令道。 欢颜见十来人一起举刀冲了上来,默默的退到一旁看热闹。 只见谢书白眉毛一挑,嘴角上扬,冷傲的笑容中带着一丝轻蔑,转动手中半开半合的白扇,扇面朦胧起雾,四散开来。 当十几个士兵涌到谢书白面前时,雾已经将众士兵的双眼遮挡,缠绕在他们周身,一股寒凉恐惧之感,渗透众士兵的身心。 此时,谢书白向上跳起,踩着最前面几名士兵的肩膀,飞跳了出来。 “谁?”众士兵却不知,向前胡乱挥动手中的大刀。 谢书白跳出来的那一刻,回身煽扇,疾风而至,风似一根缰绳,将众士兵围困在狭小的空间里。 风涌动,雾流转,众士兵的刀砍落在自己人的身上。 一时间,钢刀互砍之声不绝于耳! “啊……”十几个士兵乱作一团,相互砍杀,看呆周围待入城的百姓。 其中有一个黑老头见自己面前,有三个瘦弱咳喘的年轻人被绑住了手脚,似是被官兵抓去当劳役。 黑老头不禁想到自己的儿子也被他们抓去当了劳役,一晃已经有三年多了,老头每个月都进城一趟,探望自己的儿子,给儿子带一些草药和山货,并鼓励儿子要坚持下去。 黑老头大着胆子,趁乱解开那些年轻人身上的绑绳,并嘱咐他们“有多远走多远。” 当黑老头回身时,见谢书白两三下子轻松将一小队士兵解决,心中燃起一丝希望,扑通一声跪在谢书白面前,说道“英雄,英雄救救我的孩子吧!” 谢书白撇了一眼黑老头,轻摇手中白扇,欲要转身离开。 “英雄,英雄,求你救救我的儿子和百里之内的乡亲们吧!救救我们的孩子吧!”黑老头连磕了三个响头。 “你怎么这么无情?”欢颜白了一眼谢书白,走上前扶起黑老头,问道“你的儿子在哪?” “在城里”老头回道。 “在城里?出了什么事?”欢颜不解的问道。 老头欲言又止,看向周围的父老乡亲,大着胆子赌上一把,说道“山柿城城主要建造这世间最高最大的楼台,这些年所耗的人力物力数不胜数,遭罪的还不是我们这些无权无势的百姓,无辜增加税收不说,还要求所有年满十五壮力去做劳役。哎!家家户户有多少孩子累死在楼台之下!” 欢颜听完后,不禁回头看向谢书白。 谢书白背对着众人,轻摇白扇,若有所思的望向城门处。 “申时开城门可跟这事有关?”欢颜回过头,问道。 “这些年大大小小,也闹过不少事,跑了好多人,也死了好多人,所以城主下令,关闭城门,以防有人逃跑。”老头又“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祈求道“还请英雄出手救我儿于水火之中。” “怎么说跪就跪,起来说话。”欢颜又将黑老头扶起。 老头一边擦抹眼角流下来的泪水,一边对谢书白说道“我本三个儿子两个女儿,一个女儿八岁时就以夭折,另一个早已远嫁他乡。剩下的三个儿子三年前都被抓去当了劳役,一个前年得了重病,不治身亡。一个逃走,不知下落。还有一个……”老头望向城门,又继续说道“还有一个在城里做劳役,浑身是病,怕是坚持不了几天了!” “你儿子叫什么名字,我进城救他出来。”欢颜心急的说道。 谢书白转身对欢颜说道“我先进城看一看” “我同你一起去”欢颜说道。 “你们……你们怎么进去?”老头望向紧闭的城门,问道。 “我们自有办法”欢颜回道。 谢书白和欢颜两个一前一后走到城门口,相视一眼后,谢书白手执白扇,扇打墙壁,借力飞跳,直上城墙。 欢颜摘下辫子上的盘花扣,飞至到城墙之上,盘花扣在城墙之上迅速生长,似藤似绳,欢颜借盘花扣之力,飞身跳上城墙。 “神人啊!”众人见状,纷纷感叹道。 老头望着谢书白和欢颜两人消失的背影,双手合十,跪在地上,向上天祈求,愿他们二人能将自己的儿子平安带出城。 救人 欢颜和谢书白两个人跳进城墙之上,刚好与一名士兵面对面,眼对眼,对视几秒后,谢书白微微一笑,白扇点到士兵的颈部天鼎穴。 士兵只觉嘴角抽搐,喊不出声,想拔刀斩杀两人,一个晃神间,两个人已经跳下城墙。 “有贼人闯进城”待欢颜和谢书白消失的无影无踪时,士兵终于喊出声来。 城中东南角,已经搭建十一层高楼。 霞光中,高楼上的木石透着红光。 浮动的霞云之下,雄伟壮观的高楼似是云梯,登高可触天云。 高楼四周,围着众多搬运木石之人,他们的步伐缓慢疲惫。 “快点,把木头放到东边。”站在一旁的官兵,见两个抗木头的人,走两步退一步,不禁挥动手中一米来长的皮鞭,打了过去。 “啊……”皮鞭打在抗木头的人身上,两个人之中,有一人当即吐血而亡,肩上的木头划落在地,滚到一旁拉石头车人的脚上。 “妈的,真晦气。”官兵见人死了,骂了一声后,将尸体拖走。 “干什么呢?”又一个官兵拿着鞭子走了过来,先打了一下目光呆滞,站在原地的人,又见拉石头的人蹲在原地,骂道“妈的,你当我眼瞎啊!给我起来,叫你在这里偷懒,叫你在这里偷懒,看我不打死你。”官兵一边说一边抬手就打。 “你眼是瞎,你没见他的脚被木头砸伤了吗?”欢颜摘下叶儿刀,直接甩了出去,砍向官兵手中的皮鞭,皮鞭被砍断两截,掉落在地。 “哪里来的不知死活的家伙,滚开,否则叫你们死无葬身之地。”官兵当即抽出腰间佩刀,指向欢颜,横眉怒眼的喊道。 谢书白二话不说,直接飞出手中白扇,扇子在半空中展开,自转成圈,旋转到官兵的嘴角边,似闪电一样,从嘴角处划了过去。 “咣当”一声,白扇离开之时,官兵应声倒地。 只见官兵的嘴唇被削掉一半,直接疼死了过去。 欢颜见官兵死不瞑目,撇了一眼谢书白,心想“还可以削掉别人嘴唇!他下手真的是太狠辣了!一点活路都不给人留啊!” 此时的谢书白望向不远处赶来的官兵,又见远处望台上有两个人,手搭弓,蘸火油,向欢颜射了过来,谢书白直接将欢颜拽到自己的身后,说道“小心” 欢颜站到谢书白身后,才看见从高处射过来的火箭。 高台上的两个人一次射三箭,连续射出九箭,只见半空之中火光莹亮,冒着浓浓的灰烟,直奔谢书白和欢颜两个人而来。 谢书白转扇为圆,扇生旋风,疾风咆哮,吞噬火箭。 火箭跟着白扇在半空之中转动时,一道灰影从左侧冲了过来。 欢颜闪身躲到谢书白右侧的同时,挥刀砍向灰影。 灰影反应灵敏,直接跳到谢书白的左肩之上,同时抓向谢书白的束发。 谢书白我一歪,挥扇带箭,反手全部兜向肩头上的灰影。 灰影动作如闪电,眨眼间,已经飞跳到欢颜身后。 欢颜转身,斜刀乱砍,只见灰影已经退到十米开外的一处石堆上。 灰影站在石堆上紧盯着两个人,伺机而动。 “你们是谁?来这里做什么?”从谢书白和欢颜身后传来粗哑的声音。 “滚开”赶来的士兵踢了一脚,吓愣在一旁的人,数十名士兵将谢书白和欢颜两个人围了起来。 远处又赶来数十名士兵,将谢书白和欢颜两个人团团围住。 欢颜转身看向来人,见来人身材矮小,眼睛一大一小,鼻梁上有红色胎记,很是显眼,像是长了一副阴阳鼻,欢颜打量半天问道“你是谁?可是城主?” 此时,谢书白与欢颜背对背站着,谢书白一直盯着石堆上的灰影,心想“怎么看不清它的模样?” “你们来这里做什么?”来人是这里的总监军,见谢书白和欢颜两个人身手不错,亲自现身询问。 “我来这里自然是来救人”欢颜直接回道。 “救人?”总监军冷哼一声又问道“所救何人?” “……”欢颜并不知道自己要救人的名字,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默不作声,望着眼前人。 “灰狐?是灰狐?”谢书白终于看清灰影的模样,又仔细打量一番后,见灰影长了两只爪子和一只耳朵,心想“它只不过是形似灰狐,却并非是灰狐!” “你们从哪里来啊?”总监军见谢书白风度翩翩,欢颜娇俏可人,心想“他们定不是普通之人!” “你是谁?可是城主?”欢颜没有回答总监军的问题,反问道。 “我是这里对监军”总监军回道。 “你不是城主,我要见你们的城主。”欢颜说道。 “你要见城主?”总监军又冷笑一声,说道“你见城主所为何事?” “让他放了这里的人”欢颜回道。 总监军挑起眉毛,嘲笑道“放了他们也不是不行,不如一个换一个,你们两个人留下,可以换出去两个人。” “我要换走这里所有人,我们两个人倒是可以留下来,就是怕你们留不住我们俩人。”欢颜说道。 “哦,是吗?那我要试一试,看看你们到底有何能耐?”说着,总监军双手从腰间抽出一对精巧的小斧头。 双斧交叉,磨搓出声,声音刺耳,如针尖扎耳一样震痛。 此时灰影听到斧声,飞扑而来。 同时,数十名士兵也一涌而上。 欢颜见状,直接展开叶儿刀,将自己和谢书白全身包裹。 欢颜突然想起上一次被也叶儿刀包裹时的画面,脸一红,收起叶儿刀,摘下辫子上的银葫芦。 欢颜将银葫芦放到手,只见指甲大小的银葫芦冒着红色的热气。 “封住五官”欢颜转身对谢书白说道。 此时,谢书白已经砍断涌上前来,几名士兵的手脚,闪身躲避灰影。 灰影又立即回身朝谢书白飞扑了过去。 谢书白展开手中白扇,在胸前不断的斜划横扫,灰影不敢上前,转身扑向欢颜。 谢书白见状,直接抱住欢颜,任灰影抓破自己脊背。 欢颜向灰影吹动手中的银葫芦所冒的红烟。 “呜呜呜”灰影发出沉闷的身音后,反应有些迟钝的向后退去。 “什么东西?”总监军还没看清欢颜手中的银葫芦,就见欢颜掌心升腾红烟,又听欢颜对谢书白说“封住五官”总监军立马反应过来,第一时间,闭气绝耳。 欢颜见谢书白受伤,从腰间乾坤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刚想打开,被总监军从背后偷袭。 谢书白又第一时间,抱住欢颜换了位置,谢书白又重重的挨了总监军两斧。 同时,谢书白旋转手中白扇,划向总监军的手腕。 总监军看着白扇划了过来,根本来不及躲闪,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手腕被白扇割断,听到斧头落地的身音时,巨烈的疼痛充斥全身。 欢颜又将手掌伸了过去,红烟将总监军包围。 只见总监军被红烟笼罩,身体红肿,奇痒无比。 总监军不断的向后退,直到被一颗长约六米的大树绊倒在地,总监军晕了过去。 此时灰影站在远处的石堆上,见自己的主人晕了过去,飞扑到主人身前,轻轻抓挠主人的胸口。 众士兵见状,纷纷扔下手中的刀,逃跑了。 “你中毒了?”欢颜见谢书白全身红肿,立马从盒子里取出净珠。 小小的圆盒子,是千年融松树所制,盒子里面有一颗净珠。 融松树可保任何物品不腐不坏,净珠可净化体内毒素,算是解毒神丹。 遇见白江江 又遇故人 “吃啊!”欢颜见谢书白没有咽下净珠,又说道“你难道怕我害你?我才不是落井下石之人,这是解药,不是毒药,放心吃吧!” “我……我咽不下去……”此时谢书白喉腔里上涌血浆,自然无法吞咽净珠。 “咽不下去?”欢颜质疑道。 谢书白张开嘴,想吐出嘴中净珠,清理赌在喉咙处的瘀血,没想到刚张开嘴,就被欢颜捂住。 “咽下去”欢颜命令道。 谢书白一脸的无奈,想开口解释,下巴却被欢颜抬高,嘴唇被欢颜紧捏在一起,根本没有任何机会开口解释!谢书白只好硬生生的将瘀血和净珠一同咽了下去! “咽下去了吗?”欢颜问道。 谢书白眨了眨眼,示意已经咽了下去。 欢颜见状放开谢书白的下巴,见谢书白褶皱眉心,身体向前挺,想起谢书白替自己挡了灰影的利抓和总监军的斧头,说道“你受伤了?我们赶快离开这里。” 谢书白望向周围士兵,又见高台上射出数十只火箭,眼底杀意起,手中白扇转,雾四起,风涌动,卷起周围石木。 一时间,木石飘浮在半空之中,沙土漫天,雾霾遮眼,一片混乱。 空中箭火顺风飞至到谢书白面前,谢书白并不躲闪,直接将火箭引向身后士兵之身。 风裹木石,长木沉石,似剑似捶,疯狂击打众士兵。 雾霾遮眼,士兵根本没有躲闪之力,只能站在原地,任沙石箭火近身! 当众士兵几乎全部倒在地上之时,谢书白收起白扇后,咳出一大口鲜血…… 欢颜见状,翻弄乾坤袋,才想起仙药神丸已经用完! 谢书白斜眼望向高台上的士兵,飞出白扇,将高台上的士兵斩杀后,盘腿坐在地上,对欢颜说道“帮我用刀把我脊背上的脓血刮干净” “……”欢颜不解看向谢书白。 谢书白将上衣解开,露出白皙健壮的胸膛。 “你……干嘛?”欢颜见状有些害羞的问道。 “用刀将我后背上的脓血刮干净”谢书白又说了一遍。 欢颜走到谢书白身后,见谢书白脊背上有三道从肩头一直划向腰间,又长又深的血痕!又见两道肉翻骨露斧砍的血痕,对谢书白说道“我带你去找医师” “不用,我身上有药,你只要帮我把血肉里的脓血处理干净即可。”谢书白说道。 “我……我又不是医师……我……”欢颜还未说完,谢书白转身看了一眼欢颜,说道“很简单,用刀刮干血痕之上的血即可。” 欢颜摘下辫子上的叶儿刀,对谢书白说道“我开始了” “嗯”谢书白轻声回应一声后,咬紧牙齿,攥紧拳头,闭上眼睛,等待着。 就在欢颜要下刀时,见一道灰影飞扑了过来,直接挥刀斩向灰影。只见灰影左右跳动,轻松躲闪。 谢书白站了起来,与欢颜背对背站立。 “它太快了,根本看不见它?”两个人只见灰影在眼前一扫而过,还没来得及看清,已经转到另一个人的面前。 “我向前走几步,将他引过来,你趁机斩杀。”谢书白说完,直接向前跑了几步。 灰影果真趁机飞扑到谢书白身后,伸着尖利的爪子,抓向谢书白的肩头。 欢颜见到灰影之身,迅速的将手中叶儿刀抛了出去。灰影的爪子刚挨上谢书白的身体,感知到利器飞来,立马收回爪子,闪身躲避。 欢颜收回叶儿刀,想也不想的追了上去,见灰影已经跳到高楼之上,瞬间爬到顶层。在霞光之中,欢颜才看清灰影的模样。 小巧玲珑的身体,淡灰色蓬松飘逸的长毛,在风中轻盈的飘动。 欢颜没想到灰影竟然长得如此可爱迷人! “哇”的一声,谢书白又吐出一口鲜血。 欢颜这才收起目光,转身走到谢书白面前,见谢书白嘴角上的血迹,问道“你死不了吧!” “死不了”谢书白擦净嘴角的血迹,回道。 欢颜刚要收刀,听到谢书白说道“别收刀” 欢颜见谢书白背对着自己坐了下来,抬起手中的刀,小心翼翼的刮掉谢书白血痕之中的脓血。 谢书白咬着牙强忍着疼痛,对欢颜说道“一定要刮干净,斧头上侵有糜烂之毒。” “什么毒?”欢颜没听清,问道。 “不知是什么毒,只觉得身后火辣难忍,似是在腐蚀血肉。”谢书白解释道。 “……”欢颜这才明白,谢书白为什么会让自己刮干净他伤痕处的脓血。 灰影伺机而动,跳下高楼,悄无声息的跳到欢颜的身后。 “小心”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在欢颜耳边响起。 欢颜立刻转身,刚好与灰影相对,及时横刀挡住灰影利爪。 灰影缩身,从欢颜身边飘了过去,直奔谢书白而去。 欢颜见状,甩动叶儿刀,在最后一秒,将灰影卷进叶儿刀之中。 “看你还往哪里跑”欢颜将灰影抓住的同时,看向四周,心想“是谁?刚才是谁在喊,好熟悉的声音?” “站住”欢颜见石堆后有一身影,似要离开,大声喊道。 那人影听到欢颜的喊声,身体不禁颤抖一下,他不敢回头,他害怕见到欢颜,同时又想见欢颜,因为想将胸口上的东西还给欢颜,所以缓慢的转动身体,面向欢颜。 “是你……”原来躲在石堆后面的是白江江!欢颜见到白江江,黑着脸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鬼鬼祟祟,偷偷摸摸的想干什么?” “我不想干什么……我……”自从白江江和欢颜分开后,白江江一直在寻找欢颜,想把瑰灵魄还给欢颜。 在半个月前,白江江路过山柿城时,莫名其妙的被抓来充当劳役!在这个半个月之中,白江江累的已经脱相,不似之前呆萌憨实。 “这个还给你”白江江从胸口处,掏出琉璃匣,又对欢颜说道“我一直在找你,想将这个还给你。” “……”欢颜没有理会白江江,从乾坤袋里掏出一根蚕丝,收起叶儿刀,用蚕丝将灰影绑了起来。继续为谢书白刮皮肉之上的脓血。 白江江特别后悔当初,从欢颜腰间布袋里偷出瑰灵魄,现在自然也知欢颜是不可能轻易的原谅自己! 白江江举着琉璃匣,望着欢颜。 “你的药在哪里?我顺手给你抹上。”欢颜对谢书白说道。 “在这儿”谢书白早已将药攥在手中。 “他是谁?”谢书白撇了一眼白江江,问道。 “别说话”欢颜小心翼翼的替谢书白上药。 城主范赵 “大胆狂贼,敢在我的地盘上撒野?来人将他们拿下。”百人簇拥着一人,来到欢颜和谢书白两个人面前。 一旁的白江江见状,颜身旁,低着头,将手中的琉璃匣递到欢颜面前。 欢颜不屑的瞟了一眼白江江,见数百名士兵,里三层外三跑到欢层的将他们三人包围。 站在正中间的是山柿城城主,城主见地上士兵,多半断臂断腿,血流成河,惨不忍睹,不禁挑眉斜眼,望向谢书白和欢颜。又见谢书白赤裸上半身,后背伤口深长露骨,又大声喊道“束手就擒,我还能给你们留个全尸。” 谢书白潇洒从容的穿好衣服,转身说道“我不会给你留全尸,你是想留胳膊还是大腿?” “城主,我杜宾去会一会他。”一个身材高大,脖子上围着一圈铁链子的人,请命道。 城主看着嚣张跋扈的谢书白,点了点头。 杜宾大步流星的走到欢颜面前,看了一眼欢颜,对谢书白说道“你受伤了,我不如让你一招如何?” 欢颜听到杜宾的话后,不禁笑道“那你就不用出手了,你是想留胳膊还是大腿?” “哼,好大的口气,我让你知道你爷爷我的厉害。”杜宾将脖子上的铁链子拽了下来,甩向谢书白。 欢颜听到杜宾说“爷爷”二字,怒目圆睁,心想“你是什么东西,敢在我面前称爷爷。” 欢颜抢上前一步,骂道“不知死活的家伙” 谢书白拽住甩过来的铁链,杜宾和谢书白两个人将铁链拉拽的紧绷欲裂,力气不相上下。 同时,欢颜举刀砍向杜宾,杜宾向前两步,将铁链缠绕在手腕之上,举起手腕,护住自己命门。 当欢颜手中的叶儿刀砍到杜宾手腕上的铁链时,只听“咣当”一声,杜宾手腕上的铁链断了一半。 “……”不只杜宾惊讶,就连身后的城主也是一惊。 杜宾手中的铁链并非普通铁制,而是难得一见的乌铁所制。普通刀剑根本砍不断,这一断,杜宾不禁傻眼了! “你怎么……怎么能砍断我的乌铁链……”杜宾的话刚说出口,只见剩下的大半截乌铁链,似套圈,套回杜宾的脖子上。 欢颜见杜宾呆愣在原地,没有趁机斩杀,而是收回手中的叶儿刀,问道“我怎么就不能砍断你手中的铁链?我手中的刀斩你这铁链,就如砍瓜一样轻松。” 杜宾听到欢颜的话后,心中怒火上升,赤手空拳的跳到欢颜面前,伸手去抓欢颜。 欢颜向左躲闪,杜宾虽高大健硕,身手却异常敏捷,双手如勾,同时抓向欢颜。 欢颜见状,身体向后一仰,抬起双腿踢向杜宾的下巴,随后翻转落地,见杜宾从地上抱起一块大石,砸向自己,不等欢颜躲闪,只听一声巨响“砰”还有一声惊呼“啊……”白江江惊吓之余,见大石在欢颜眼前碎裂开来。 是谢书白飞身上前,用扇柄将大石打碎。又展开白扇接住一块碎石,抛向半空,向杜宾眉心击打过去。 只见杜宾瞪大双眼,张开大嘴,惊愕间,已倒地身亡。 欢颜见杜宾倒在地上,看了一眼谢书白,心想“他出手总是不留任何余地!” “杜宾”一个双手持四棱锤的人,从人群中跳了出来,撇了一眼地上的杜宾,对着谢书白就是一阵猛锤。 欢颜退到一边,见谢书白并不着急还手,而是冷眼打量四棱锤。 “小心”白江江见双锤一左一右,不容谢书白躲闪,不禁喊道。 谢书白是没想躲闪,不是不能躲闪,眼看着四棱锤挨身,谢书白直接展开白扇,白扇向右一划,从来人腋下向上一挑,只听“咣当”一声,四棱锤重重落地,砸出深坑。 当谢书白将白扇划向来人左面时,欢颜及时出手,用叶儿刀拦下白扇,两个人目光相对时,谢书白知欢颜心软,想留来人一臂,收回手中白扇,在胸前轻轻摇动。 “你还想在打吗?”欢颜转身对城主说道。 “城主……”城主身边站着一个花胡老头,老头在城主耳边小声说道“他们身手诡异狠绝,手中利器并非寻常之物,怕是我们人多也未必能拿下他们两人,不如放他们离开,免一场死伤。” 城主亲眼见谢书白出手快、准、狠,也知欢颜手中的刀绝非凡品,心中不免有些慌乱,听到自己最得心的谋士所说的话,不禁消减原有的气势,说道“你们从何而来?为何入我山柿城乱杀无辜?” 谢书白并不理会山柿城城主,收起白扇,回身打量白江江,目光最后落在琉璃匣上。 “你是城主?”欢颜问道。 “不错,在下山柿城城主范赵。” “你为何要盖这高楼?”欢颜问道。 山柿城需要高楼来树立万里威严,这是山柿城城主范赵建造高楼的最终目的,不过自己的野心又怎么会说出口。 “你建什么本不关我什么事,不过你山柿城已经怨声载道,百姓已没了活路,你现在及时收手,我便不在与你为敌,你若继续不顾百姓死活,驱使百姓为役,那我现在就弄榻高楼,杀你与底楼之中。”欢颜大声说道。 “哼”城主范赵冷哼一声,说道“我建造高楼是为国为民的大事,岂是你说停就停之事!弄榻高楼,杀我与底楼之中,你休要信口雌黄,口出狂言。” “是不是狂言你心中应有定论”欢颜晃动手中叶儿刀,对城主说道。 谢书白手摇白扇于胸前,脸上露出迷人笑容,对城主说道“建楼是好事,我倒是一览众山小的感觉。” “还是这位小兄弟有见识”城主范赵说道。 “不过……”谢书白合上手中白扇,看向城主,又继续说道“你为建造高楼,失了民心,可就是得不偿失了。” “他只想得不想失”欢颜说道。 “……”城主范赵若有所思的看向身边的花胡子老头。 花胡子老头早就对城主说过类似的话,奈何城主当时没有听进去,不管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也要一门心思加盖高楼。 “放了他们,让他们回家。”欢颜以命令的口吻,对城主说道。 城主范赵不禁又冷哼一声,回道“等盖完高楼,我自会放了他们。”城主看了一眼白江江,对欢颜说道“他可以跟你们走。” “我要带走所有人”欢颜心想“我既然管了,就要管到底!” “城主莫要动怒”花胡子老头见城主黑着脸,要下令斩杀眼前人,立马劝解道。 “人我是不会放的”城主范赵冷声回道。 欢颜望向高楼,对城主说道“那我就将高楼夷为平地。” “姑娘且慢,这可是百姓三年多的心血,毁之可惜。我们之间还有商量的余地。”花胡子老头走上前一步,对欢颜说道。 “还有什么好说的,你们不放人,我是不会收手走人。”欢颜回道。 “姑娘倒是个急性子,听老朽把话说完可好?”花胡子老头说道。 “你说”欢颜见花胡子老头长得慈眉善目,心生有几分好感。 “我们山柿城为建高楼却实用了大量的人力物力,百姓心中有怨言也是不可避免,如今高楼初形已起,不出一年定能大功告成,待工成之日,城主定会放人归家,到时山柿城就会因高楼而被世人所知,实是百姓之福,子孙之福。”花胡子老头不紧不慢的说道。 “如此苦役,一年之后他们怕是都没命回家?”欢颜说道。 花胡子老头想了想说道“之前确实急于求成,所想不周。” 花胡子老头态度诚恳,声音真切,欢颜见状又说道“急于求成就可以随意填埋人命吗?” 以九尔山之名 “八分”花胡子老头看向城主,见城主默不作声,底气不足的说道。 不等欢颜问,花胡子老头解释道“一分为余,凡事没有绝对。一分为祸,事与愿违,无法预料。不过我会尽我所能。” “城主以为如何?”欢颜最终还是想要城主一句话。 城主范赵并没有急着表态,而是又问道“你们从哪里来?” “九尔山”谢书白开口说道。 “九尔山?”欢颜转身看向谢书白,心想“他难道是想用九尔山的威名震慑山柿城城主吗?” “九尔山……他们是九尔山天涯一族”城主范赵一惊,又仔细打量两人一番后,心想“他们仙姿玉貌,伸手不凡,难道真的是九尔山天涯一族!” 城主范赵又撇了一眼欢颜手中的叶儿刀,心想“就算他们不是九尔山天涯一族,他们也绝非凡人!” “我们走”谢书白觉得以九尔山之名,绝对可以压制城主范赵。 “事还没办完,怎么能走?”欢颜又问城主范赵道“你可愿意让一些老弱病残之人归家,你可愿意以银钱买工,你可愿意信守承诺?” “我可以让老弱病残回家,我可以让他们吃饱穿暖。”城主范赵现在哪里有银钱买工!这已经是城主范赵最大的诚意。 “好,如此甚好。”谢书白轻轻摇动手中白扇于胸前,又对城主说道“一年之后我们一定会回来看望城主。” 城主范赵压住心中的怒火对谢书白说道“一年之后,恭候公子大驾。” “这个给你”欢颜从乾坤袋里,随手掏出一个四四方方的铜牌。递到花胡子老头面前。 铜牌上一面简刻太阳,一面简刻月亮。上面有一些凌乱的小字,字体随意,深浅不一。 “这是……?”花胡子老头见铜牌并非寻常之物,不敢随意接受。 “这是仙宝”欢颜没有一丝隐瞒,又说道“此铜牌可入阴司,可达幽冥,可护魂魄,可困人力。” “这……这……我不可受,不可受。”花胡子老头怎么敢轻易接受如此贵重之物。 “没想到你还有此等宝贝”谢书白站到一旁,难以置信,无法理解欢颜为何会将宝贝赠送一个陌生之人! “我的宝贝多的是,这算什么?”欢颜回道。 “可否赏我一个?”谢书白半开玩笑的说道。 欢颜不理会谢书白,直接把铜牌扔到花胡子老头的怀中,说道“它叫颠入令,滴入你的鲜血,它会认你为主,谁也拿不走。” “多谢……多谢姑娘……”花胡子老头受宠若惊的对欢颜拜了三拜。 “记住你说的话”欢颜说道。 城主范赵对花胡子老头说道“让我看看真假!” 花胡子老头没有多想,直接将铜牌递到城主范赵的手中。 “还真是个宝贝”城主范赵爱不释手的将铜翻来覆去的看了又看。 “城主喜欢?”欢颜见城主没有把铜牌还给花胡子老头的意思,问道。 “九尔山果然是仙灵之地,竟有此等宝贝!”城主范赵将眼神离开铜牌之上,对欢颜说道。 “城主可把铜牌归还,待城主高楼建诚之日,可到九尔山,我定会备下一份大礼。”欢颜也学着谢书白拿九尔山做幌子,欺骗城主范赵。 欢颜见城主把铜牌归还给花胡子老头,转身离开。 谢书白同欢颜肩并肩一起离开,白江江手托着琉璃匣跟在欢颜身后。 “你跟着我干什么?”欢颜停下脚步,问道。 “这个还给你”白江江跑到欢颜面前,说道。 “我不要,你最好离我远一点。”欢颜回道。 “你不要我要”谢书白伸手要去拿白江江手中的琉璃匣,被欢颜一把抓住手腕,阻拦道“是你该要的东西吗?” “那什么是我该要的东西?”谢书白反问道。 欢颜从辫子上摘下簪花,扔给谢书白后,说道“不是你的东西,你最好不要惦记。” 谢书白抓住要落地的簪花,看向欢颜。 “看什么?要不要?要只有这个,不要还给我。”欢颜黑着脸对谢书白说道。 “你送给我的,岂有不要之理。”谢书白将簪花藏于胸口处,对欢颜说道。 谢书白撇了一眼白江江手中的琉璃匣,说道“琉璃匣中装得是什么宝贝?” “你好奇?”欢颜问道。 “得不到,过个眼瘾也不错。”谢书白回道。 “公子”雨不飞本来跟在谢书白和欢颜两个人身后,见两个人飞身跳上城墙,刚想跟随,听见日不烈的声音“小妹” 雨不飞回头张望,见冬不眠和日不烈两位哥哥的身影。 只见日不烈怀中抱着一个竹篮,篮子里左一层右一层的包裹的严严实实。 “小妹,你是不知这玉沽树有多难寻,它哪里是树啊!它分明就是根草啊!绝对是草,这草也太难找了,还不如叫我去抢宝贝去。”日不烈见到雨不飞,就开始抱怨道。 雨不飞见日不烈还有话要说,直接打断道“我们先去寻公子” “公子?”冬不眠又继续问道“公子在哪?” “公子已经进城”雨不飞回道。 “公子在这里最好了,白玉果可不等人啊!”日不烈怕公子还没见到白玉果,白玉果就化成水,那自己的功劳不是就没有了吗! 日不烈一下子窜到城墙下,等三人跳进城中之时,已经不见公子谢书白的踪影。 而此时,驻守城墙的一队士兵从暗楼里跑了出来,将三人紧紧包围。 “妈的,我现在不便动手,大哥、小妹,看你们的了,我先一步找公子去。”日不烈飞身一跳,一脚踢晕一个士兵之后,向南跑去。 冬不眠和雨不飞两个人没费多长时间,将一众士兵打倒在地,转身向南寻日不烈的身影。 绕了一大圈,三兄妹才找到公子谢书白。 “是你?”雨不飞见到白江江,有些意外,不禁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白江江见到雨不飞,有些害怕,不禁背对着雨不飞,躲到欢颜身后。 “你们认识?”谢书白问道。 “回公子,他是我未婚夫。”无雨不飞回道。 “哦,未婚夫?”城主范赵质疑道。 身散异香 “白玉果在哪?”谢书白用手中白扇剥开竹篮里的叶子,见一层又一层都是叶子,抬头问道。 日不烈继续轻轻剥开层层叶片,欲要伸手去拿,又害怕化在自己的手里,用两片叶子将白玉果捧了出来。 谢书白接过白玉果,走到欢颜面前,说道“白玉果也叫生香果,食用之后,口齿留香,五腑聚香,身散奇香,香味独特,清幽淡雅。” 欢颜不等谢书白说完,已经将白玉果咽下腹中。 “嗯,不错,滑嫩可口,还有吗?”欢颜看向日不烈手中的竹篮,问道。 日不烈见自己辛辛苦苦采摘回来的白玉果,竟然被她一口吞下肚,瞪着小眼睛,没好气的说道“这是我给我们家公子摘的果子,你怎么给吃了?” “这果子难道不是给我吃的吗?”欢颜笑着问谢书白。 谢书白嘴角上扬,笑容在一次升温,因为欢颜此刻正对着谢书白笑,笑容明媚灿烂。 日不烈见状,心想“莫非公子不跟方小娘子成亲是想跟她成亲?” 日不烈上下打量欢颜一番后,心想“她是靠什么迷住公子?她没有方小娘子的身姿,也没有方小娘子的风韵,难道她身上有宝贝不成!” 日不烈又一想“不管公子跟谁成亲,只要公子成亲,我就有好酒喝!管她是方小娘子还是圆小娘子!” “我问你话呢?”欢颜又对谢书白说道“那果子是不是给我吃的,如果不是,我现在还能给你吐出来。” 谢书白走近欢颜,微微低下头,去闻欢颜身上的香味。 “你做什么?”当谢书白靠近欢颜时,心跳加速,如鹿乱撞。 “我喜欢这种舒心惬意的香味”谢书白凑到欢颜耳边说道。 “……”欢颜突然想起谢书白刚刚说过的话。 原来,自己吃下白玉果,现在身体里能散发出白玉果独特的香气。 欢颜缓过神来,见谢书白脖子上的牙痕,心跳如麻,慌乱的推开谢书白,硬气的说道“你喜欢我可不喜欢,早知道我就不吃了。” “那你喜欢什么?”谢书白问道。 “什么都喜欢,就不喜欢你喜欢的东西。”欢颜回道。 谢书白听到欢颜的话后,并没有生气,反而笑道“我喜欢你腰间乾坤袋,你若不喜欢可以送我。” “我可以送给任何一个人,但是不会送给你。”欢颜摘下腰间乾坤袋,转身对白江江说道“你想要吗?给你了。” “……”白江江听到后,连忙摇头。 “你不想要吗?”欢颜见白江江一脸茫然的样子,问道。 白江江手捧着琉璃匣,一心想要将琉璃匣还给欢颜,怎么有心思要乾坤袋。 “我只想把琉璃匣还给你”白江江回道。 欢颜收起手中乾坤袋,看了一眼琉璃匣,心想“也许这个琉璃匣真的是他恩人的东西!”不管是不是,欢颜都没有在收回的心思。 “要的人你不给,偏偏去给不想要的人!”谢书白在一旁感叹道。 “你看不出来吗?我根本不想给出去。”欢颜回道。 谢书白脸上突然青一阵白一阵,表情极为痛苦。 “公子……可有哪里不舒服?”雨不飞见谢书白脸色异常,走上前问道。 “公子,你受伤了?”冬不眠见公子后背衣衫破损,露出伤口,不禁问道。 “无碍”谢书白两眼直勾勾的看着欢颜和白江江两个人,心想“他们两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她为什么会把乾坤袋赠送给他?” “公子,我身上有伤药。”雨不飞欲要从腰间荷包里掏出伤药。 “不需要”谢书白深吸一口气,忍后背伤口撕裂,挺直身体,展开手中白扇,轻摇于胸口处,假装若无其事。 一阵寒风袭来,白江江不禁咳了一声。 雨不飞见白江江衣衫褴楼,面黄肌瘦,心想“才相隔半个月而已,他竟然变了一个人,他到底经历什么?” 欢颜见雨不飞一直瞟向自己身后的白江江,向前走了两步,对谢书白和白江江两个人说道“我们各走各路,从此以后,互不相扰。” “我……”白江江跟在欢颜身后,吞吞吐吐的说道“我有话要对你说。” “臭小子,没想到你是个三心二意,朝三暮四,见异思迁的人。”日不烈跳到欢颜和白江江中间,双手抓住白江江的腰带,将白江江举过自己的头顶,问道“你可认识我?” “我不认识……”白江江不想承认认识他们兄妹。 “你不认识我,那就让我帮你回忆回忆。”日不烈粗声喊道。 “二哥”雨不飞见日不烈要松手,将白江江扔到地上,及时制止道。 日不烈斜看向雨不飞,又问白江江道“你可认识我们兄妹三人?” 此时,白江江紧紧的抱住手中的琉璃匣,眼泪在眼圈里打着转,心想“不如就随救命恩人去吧!” “怎么变哑巴了!”日不烈性子急躁,见白江江不吭声,气就不打一处来,将白江江在自己的头顶上转了一圈。 “啊……救命……”白江江大声喊道。 欢颜转过身,见白江江惊恐无助的望着自己,心一下子就软了,喊道“住手” “我教训他关你什么事,他是你什么人?”日不烈说完,立马偷瞄谢书白一眼,见公子并没有黑脸,松了一口气。 欢颜心想“是啊!我管他做什么?他是死是活,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救我……我……我真的不认识他们。”白江江喊道。 “胡说八道,我看你小子是真的活腻了。”日不烈吼道。 “我……我跟你们不过有过一面之缘,我都不知道你们姓甚名谁,更不知你们为何要缠着我不放!我跟你们无冤无仇,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白江江哭诉道。 “闭嘴”日不烈大声呵斥道。 “二哥,把他放下来。”雨不飞见白江江泪流满面,对日不烈说道。 “怎么心疼他了?他都不认你,你心疼他做甚?”日不烈对雨不飞说道。 “二哥,你放他下来,我有话对他说。”雨不飞只是看上白江江鲜嫩秀气的模样,可是现在鲜嫩秀气的模样已经不在了,雨不飞便不在执着。 日不烈将白江江放了下来,见白江江怀里抱着一个琉璃匣,不容分说,直接一把将琉璃匣抢了过去。 “还我”白江江欲要夺回,却被日不烈推倒在地。 “还给我”白江江擦抹一把脸上的泪痕,站了起来,又扑到日不烈的身上,想要夺回琉璃匣。 “小妹,你要是在不制止,我怕是要伤到他,你到时候可别埋怨我。”日不烈又一次将白江江推倒在地。 此时,欢颜飞跳过来,一把抓住日不烈的手腕,说道“还给他” “谁知这东西是不是他的,我凭什么要还给他,谁能抢到就是谁的。”日不烈蛮横的说道。 欢颜心想“有啥样的主子,自然有什么样的奴才!全凭一副理所当然的匪气抢夺他人物品!” 欢颜二话不说直接伸手去抢日不烈手中的琉璃匣。 日不烈见状,立马将琉璃匣放进自己胸口处。 欢颜伸手向日不烈胸口衣内掏取琉璃匣,日不烈肚子一收,斜身躲过的同时,下意识的偷瞄一眼公子谢书白,心想“要不要还手?” “小心”白江江在一旁,有些担心的喊道。 欢颜假意后退,实则向左转身,伸掌打向日不烈的腹部。 “把东西还回去”谢书白及时制止日不烈抽刀的手。 日不烈看向谢书白时,没能躲开欢颜的手掌,受疼后,向后退了两步。 日不烈捂着肚子看向公子,心想“公子不会对她动了真情了吧!” 日不烈不断向后退,退到谢书白面前,掏出琉璃匣,递到谢书白面前。 谢书白拿在手里,仔细打量一番,对欢颜说“是给你,还是还给他?” “自然是还给他”欢颜回道。 火歪果 “我不要,这是她的东西,你帮我还给她。”当谢书白将琉璃匣递到白江江身前时,白江江偷瞄一眼欢颜后,对谢书白说道。 “你要不要,不要我就留下,我不会帮你还给谁。”谢书白只是好奇琉璃匣内,装着什么宝贝。 “我……”琉璃匣又回到了白江江的手中! 欢颜见白江江向自己走来,转身离开。 “公子”冬不眠见谢书白的脸色苍白没有血色,不禁担心的说道“公子,前面不远处有一户农家,我们不如去那里调养身体。” 谢书白见欢颜离开,对冬不眠三兄妹说道“你们不用管我,远远的跟上她就是了。” “是”三兄妹相视一眼后,紧跟欢颜身后。 谢书白转身拦住要跟上去的白江江,说道“你一直跟着她做什么?” “我只是想把东西还给她”白江江捧着琉璃匣,说道。 “你是她的……朋友?”谢书白又直接问道。 “我……我不知道我们还是不是朋友……!”白江江低头看向琉璃匣,心想“我们可能永远也不会在成为朋友了!” “此话怎讲?到底是不是?”谢书白又继续问道。 白江江唉声叹气,吞吞吐吐,欲语还休,反问道“你们可是朋友?” 谢书白没有回答白江江的问题,又问道“如何称呼?” “我……我叫白江江”谢书白长得虽然似是书生清秀文雅,眼神却凌厉冷傲,让白江江不自觉的畏惧谢书白。 “白江江”谢书白和白江江的名字有一字相重。 白江江见欢颜已经走远,在不追就真的来不及了,对谢书白说道“以后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见到她,我今天要将琉璃匣还给她才行。” 谢书白没有在阻拦白江江,看着白江江离开的背影,突然口吐出鲜血,瘫坐在地,闭上眼睛,行气通血。 心却难以静下来! “欢颜”二字,在谢书白心里不断涌动。不知从那一刻开始,谢书白开始期待与欢颜见面!开始回忆在一起时的画面。 谢书白突然有了想娶欢颜的想法,没有任何目的,就是想让欢颜留在自己身边! 一旦有了娶欢颜的想法,谢书白似乎失去以往的耐心,有一股冲动,想要立马去向欢颜表明自己的想法。 谢书白的脸上,随之而来的是一抹苦笑!笑自己的疯狂! “你没事吧!”白江江又折返回来,见谢书白坐在地上,嘴角流着血,走上前担心的问道。 谢书白睁开眼睛,见是白江江,问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见你脸色难看,身后的伤口不断的流出血来,衣服都已殷红了,想着不能留你一个人在这里。”白江江说完,抬头望向四周,又说道“这里有很多野狼出没,野狼会闻着血腥味寻来,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为好。” 谢书白没想到白江江折返回来,竟是怕自己被野狼吃掉!谢书白自觉有些好笑,问道“你怎知这里有野狼?” “半个月之前,我在这里过夜,听到群狼吼声。”白江江说着,不禁打了一个冷颤,缩着脖子,小声的又说道“我……我也远远的看见过。” “……”小小的野狼,谢书白根本不放在心上。 “我扶你起来”白江江把琉璃匣放入怀中,又对谢书白说道“我知道前边不远处有一个山洞,洞口窄小,里面却宽阔平坦。我们只要找一些大石将洞口堵住,野狼就进不来,你可以在那里过夜。” 白江江扶起谢书白,又小心翼翼的问道“你跟她是朋友吗?” “有事?”谢书白问道。 “我想让你帮我找到欢颜?”白江江又赶紧解释道“你别多想啊!我不是为了让你帮我才回来救你的,我是真的担心你被野狼围攻。” “不用扶我”谢书白即使是受伤了,腰板也挺的直直的,手摇白扇,风度不减。 谢书白表面看着虽然亲和,实则给人冷漠疏离之感,白江江心想“算了,明天还是自己去找吧!”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两个人一前一后进入一片稀疏的树林。 白江江一边走一边拾柴,见到一颗有些发黄的草,抬起头对谢书白说道“你可信我?” “……”谢书白莫名其妙的挑眉看向白江江。 “这颗草有止血功能”白江江将草薅下来,递到谢书白面前,又说道“你若信我,我现在就揉碎了给你敷上。” 谢书白没有拒绝,待白江江给谢书白敷完草药时,听到狼嚎声“嗷呜嗷呜嗷呜” “不好,我们赶紧走。”白江江一听到狼嚎声,整个身体就不受控制的抖了起来。 “听声音好像就在附近”谢书白根本不怕野狼。 “快走,快走。”白江江一只胳膊夹着干柴,一个胳膊挽着谢书白,快步向前走。 “嗷呜……” “你先等我一下,我去摘些歪果。”白江江见面前有一颗歪果树,环顾四周,确定没有毒蛇,白江江爬上树摘了几个歪果,跳了下来,拾起地上的干柴,对谢书白说道“你先吃一个解解渴。” “嗷呜……”狼嚎之声越来越近。 “我们还是赶快走吧!”白江江听到狼嚎声,把递到谢书白面前的歪果又收了回来。 天黑的很快,月亮出来了,用微光照亮前方的路。 “到了”白江江试探性的向里面投了几颗小石子,转身对谢书白说道“你先进去,我把洞口堵住。” 谢书白见洞口确实窄小,侧身才能进去。 当谢书白走进洞中,有一束天光从头顶照进来,刚好能看清洞里的一切。 洞中有几块大石在中间堆积,似是小山一样。周围洞墙之上生长不知名的树木。 树似松柏,笔直向上。又似红枫,火红似火。 谢书白在洞中转了一圈后,对白江江说道“这倒是个不错的地方!” 此时,白江江费力的搬动大石堵住洞口,根本没听见谢书白所说的话。 待白江江搬完石头,生完火,倚在大石上,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便睡着了! 白江江太累了!这半个月来,每天天不亮就起床,要一直干到亥时。 谢书白听到白江江轻微的呼噜声后,看向白江江,拿起一个歪果,咬了一口后,一股前所未有过的酸爽,不禁让谢书白连续咳了几声。 白江江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谢书白,翻个身,又继续睡觉。 “怎么这么酸!”谢书白顺手将歪果扔进火堆里,火苗瞬间高涨,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白江江被吓醒了,揉了揉眼睛,见火堆里崩出火花,火花四窜开来。 “着火了,着火了……”白江江的衣角蹦上火星,微火立即烧起来,吓得白江江跳了起来,脱下衣衫,踩在脚底下。 此时的谢白,目光未从被火燃烧的歪果离开,心想“此果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威力!” 待歪果被火燃尽,火堆恢复以往热度,火焰变小,白江江捡起地上的衣服,看了看破烂不堪的衣衫,心想“怕是乞丐的衣服,都比我的衣服要好上一倍!” “这是什么?”谢书白拿起旁边的歪果问道。 “歪果啊!”白江江回道。 “歪果?它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的威力?”谢书白问道。 “歪果就是解渴解饿的果子啊!”白江江不明所以的说道。 “他为什么是酸的?”此时,谢书白嘴中还有一股强烈酸涩之感! “还没熟”白江江小声回道。 “没熟?”谢书白微微震惊,问道“没熟你摘下来做什么?” “我是怕你饿,所以想着摘些歪果充饥。” 瞬间击杀野狼 “太酸了,怎么这么酸!”白江江顺手也将手中的火歪果扔进火堆里。 谢书白没来得及制止,只见两颗火歪果掉落火堆里的那一刻,焰火向四周炸裂开来,似是万蛇舞动,伸着火红的蛇信子,向谢书白和白江江两个人,张牙舞爪的伸了过去。 谢书白拽着白江江的衣领,飞身躲到大石身后。 火焰似烟花一样,在石洞中绽放开来。 “怎么会这样?”白江江心有余悸的嘀咕道。 谢书白心想“这次是两个,威力大了一倍,若是同时向火堆扔下四五个火歪果,那他们两个人岂不是要被烧死在洞中。” 谢书白突然想起剩下的火歪果,立马喊道“快走,离开这里。” 白江江愣在原地,刚想问“为什么”一把被谢书白拽住,在烟火之中穿行。 白江江抱着脑袋,吓得一声不吭,似木偶一样,跟随着谢书白的脚步。 两个人迅速的飞跑到洞口处。 只见洞口被白江江用了三块大石堵住,白江江心想“早知道就不堵了!” 谢书白向后瞅了一眼,心想“来不及了!” 谢书白举起白江江,用力一甩,借白江江的脚,踢开最上边的一块大石。 同时,谢书白踢开最下边的一块大石头,不等中间的大石落地,谢书白用白扇将大石打飞到一旁的笔直大树上。 “啊……”谢书白硬生生的将白江江推拥出石洞。 白江江刚晕晕乎乎的走出石洞时,听见身后传来“砰、砰、砰”的几声巨响,吓的白江江转头望向身后,只见滚滚浓烟从洞口之中冲了出来,夹砸着火星,扑向白江江。 白江江吓得已经忘记逃跑,任浓烟火星袭身。就在这时,白江江觉得肩膀吃痛,浓烟后退,双脚离地,整个人飘在半空之中,耳边风声呼呼作响,白江江下意识的吼叫出声“啊……” “别喊”谢书白将白江江扔到身下的一颗大树之上。 “啊……”白江江惊魂未定,粗喘着气息。 “嗷呜嗷呜嗷呜”野狼的叫声断断续续的传来,让白江江更加的紧张惊慌! “怎么办?怎么办?我们现在没了容身之处?我们会被野狼吃掉!”白江江慌乱不安的对谢书白说道。 谢书白坐了下来,倚靠在大树上,一条腿搭在下面的树枝上,一条腿伸直,不断的抖动。 此时的谢书白忍受着后背撕裂的剧痛,闭上眼睛,调理内息,回想刚刚那一幕,心道“好悬!” “你……你没事吧!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白江江说完后,又嘀咕道“都怪我,都怪我,我不该把那果子扔进火堆里!都怪我,都怪我,我就不该摘那果子!都怪我,都怪我,都是我不好!我要是不摘那果子,就不会吃那果子,不吃那果子,就不会扔进火堆里,不扔进火堆里也就不会出这种事情!” “都怪我!都怪我!怪我不知道那火歪果竟然还有如此威力!”白江江之前吃过一次这种果子,并不知道果子叫什么名字,所以白江江自己便给取了一个名字! 火歪果颜色火红,似葫芦形状,下面的圆身,饱满圆润,上面的圆身,却又瘪又歪!所以,白江江取名为火歪果! “都怪我!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就摘下来吃!”白江江深深的自责道。 白江江见谢书白满头大汗,脸色苍白,嘴角抽搐,四肢抖动,又担心的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又重新裂开了!” 谢书白闭着眼睛,咬着牙忍着痛,心想“这火歪果当真奇异,似火药一般,遇火就炸,威力竟如此强大!” “我下去在去寻一些止血草回来。”当白江江刚要站起身,想爬下大树时,听到狼嚎声,不禁又坐回原地。 “下去肯定就会被野狼吃掉!”白江江看了一眼谢书白,心想“他刚才救了我,我不能忘恩负义,见死不救啊!” “我要怎么救他!”白江江自问道。 “可是也不能任他背后伤口血流不止啊!那样的话,恐怕到了明天早上就真的是药石难医了!”白江江说道。 “嗷呜嗷呜嗷呜”狼嚎声不断传来。 白江江有心下去为谢书白采药,却怕自己没命将药送到谢书白手中!白江江左思右想,想来想爬下大去,心一横,又站起身,树。 “嗷呜嗷呜嗷呜”野狼之声似是就在周围嚎叫,吓得白江江走一步,停一步。 白江江借着月光寻着止血草,心想“这里怎么没有?不如去刚才那里的周边看看!” 白江江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前走,突然看到一对亮眼,顺着眼睛看到整个头部。 “狼……”白江江颤抖着自己的脚跟,悄悄的向后退去。 野狼低着头嗅着,目光锐利,缓慢的向白江江靠近。 白江江转身欲要逃跑,又见两双凶猛的闪亮的双眼,白江江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 “嗷呜”白江江身后的野狼嚎叫一声后,直接扑了上去。 “啊……”白江江转身的刹那,见到狼张着大嘴,露出尖利的牙齿,惊恐的躲闪。 白江江向左面跑了两步,发现自己已经被狼群包围了!白江江在原地转着圈,看向四周围上来的野狼,胆战心惊,面如土色,心想“死定了!” 白江江又一想“也好,死了也好!可以下去找恩人叙旧!可是……”白江江手捂着胸口处的琉璃匣,心道“还没有把东西还给欢颜!不能死!不能死!我不能死!” “要怎么才能活!我还能活吗?我恐怕下一秒要被野狼吃的连一根头发都不剩!”白江江见周围得有八九只野狼,绝望的流出两行泪水。 众野狼眨着明亮神秘的双眼,一步一步慢慢靠近猎物。在它们眼里,白江江已经是一块跑不掉,在碗里的肥肉,它们并不着急,它们在大量白江江。 当众野狼几乎同时扑向白江江时,一道白光一闪而过,离白江江最近的三只野狼的前腿都莫名的断掉。 “嗷呜” “嗷呜” “嗷呜”三只野狼失了前腿,在地上咆哮。 “小心”白江江见谢书白飞到自己的身边的同时,一头野狼扑向谢书白的脊背。 “咔擦”一声,谢书白直接将野狼的脖子扭断! “……”白江江惊愕的看着野狼的牙齿就离谢书白眼睛一寸,谢书白连眼睛都没眨,也没有躲闪,直接伸出双手,掐住野狼的脖子,迅速狠绝的将野狼的脖子扭断。 “嗷呜”又有三头野狼飞扑到谢书白周身,谢书白斜眼收回白扇,带着白江江飞身跳上最近的一棵大树上。 不等白江江站稳,谢书白又飞身跳了下去。 白江江转身抱着大树,往下看,不见谢书白身影,只见白扇在野狼之中疾速飞转,似闪电,在黑夜之中穿行。 当谢书白站到大树之上时,树林里寂静无声。 白江江见谢书白鼻尖冒汗,汗珠如豆大,不禁自责道“都怪我,我要是一直呆在树上,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都怪我!我怎么这么没用!” 谢书白看了一眼白江江,心想“他怎么跟个女人似的!” 菌珠虫 空气之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星月被厚重的乌云遮挡,黑暗之中,仿佛又听见狼嚎之声! “林中以无野狼,你在害怕什么?”谢书白见白江江身体不停的抖动,问道。 白江江害怕的是谢书白,害怕那双深邃黑暗,凌厉凶狠的眼神!害怕谢书白那冷酷狠绝的模样!似是魔鬼俯身!白江江低着头不敢直视谢书白,给自己找了一个离开的理由“我……我去给你寻止血草……” 谢书白望着白江江离开的背影,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谢书白擦抹嘴角上的鲜血,找了一处干净的地方,盘膝而坐,身后伤口像是将脊背扯裂开来!疼痛似是钻进骨缝之中,让每一次呼吸都似一场更深的拉扯! 谢书白闭上眼睛,浑身发冷,不在挺直脊背,而是缩成一团,似是睡着了! “找到了,找到了”白江江回来时,谢书白因为失血过多,晕倒在地。 白江江见状立马揉碎了手中的止血草,全部敷在谢书白的脊背上,并祈求道“他是好人,好人不能死,他不能死!不能让他死!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要救他!” 在白江江心中,谢书白成了他的第二个救命恩人! 谢书白半梦半醒之中,闻道一股奇异的香味。 当谢书白缓慢的睁开眼睛时,正好与欢颜目光相对,想要开口说话时,发现自己的嘴唇似乎黏在一起,稍一用力,背后的伤口都跟着疼痛起来! “没想到你也有今天!”欢颜见谢书白痛苦难忍的模样,用手中树枝点了点谢书白的眉心,说道。 “你醒了!喝点水吧!”白江江手捧着一个树叶,叶子上盛着一口水。 谢书白连眨眼都变得缓慢,白江江也不等谢书白同意,直接将叶子上的水,划到谢书白的嘴唇上。 冰凉的水流划过谢书白血液粘连的嘴唇,划到谢书白的耳根处。 “你倒是张嘴喝水啊!”欢颜又用手中树枝点了点谢书白的嘴唇,说道。 可是不管谢书白怎么努力,都张不开嘴! “你的样子真好笑!”欢颜嘲笑的神情,让谢书白愤怒。 “不许笑”谢书白突然开口说道。 “你说什么?”白江江凑了过来,松了一口气,又说道“你终于醒了!” 谢书白半睁半眯着双眼看向四周,他在寻找欢颜的身影! “你在找什么?”白江江问道。 “她去哪了?”谢书白张开嘴的那一刹那,意识到欢颜的出现只是一场梦! “是梦!”谢书白很是欣慰那是一场梦,因为他不想让欢颜见到自己现在特别狼狈的样子!他害怕欢颜嘲笑自己! “你在说什么?”白江江问道。 “我想喝水”谢书白对白江江说道。 “水?你想喝水?我……我这就去给你弄水去。”白江江站起身来,向远处的溪水边跑去。 谢书白闭上眼睛,又浮现出欢颜嘲笑自己时的模样!睁开眼睛,望着灰蓝的天空,见一只鸟飞过“布谷,布谷,布谷” “布谷,布谷,布谷” “布谷,布谷,布谷” 谢书白心生厌烦,闭上眼睛时,又听见脚步声,知有人正朝这里走了过来! 谢书白睁开眼睛,强行坐了起来,身体努力挺直,望向走近的身影。 “喵喵喵”谢书白一惊,自己身边何时来了一只猫,自己竟然浑然不知! 不等谢书白展开白扇将猫驱离,又见那只鸟落在猫的身上,轻啄猫的耳朵,猫转身张嘴似要一口吃掉鸟儿,只见鸟展开翅膀,捂住猫的嘴巴。 “喵”猫抬爪去挠,爪子伸到鸟儿的腹部时,只是轻轻的划过,似是挠痒一般。 “布谷,布谷,布谷” “喵喵喵”猫一声,鸟一声,两个小家伙像是在合奏一曲欢快的歌遥。 谢书白又见猫和鸟一前一后,在谢书白身边相互追逐,斜眼打量来人。 只见来人身材高挑,头发在头顶上,杂乱的组成一个球状的鸟窝? 向谢书白走来的是鸟人,鸟人为了寻找红哭绿,将天涯海海托付给了管弥章。 鸟人相信管弥章是个信守承诺之人,也知道天涯海海有金芽护体,不会出现什么意外。可即便是这样,鸟人还是不放心,在找到红哭绿的那一刻,鸟人又决定一路寻找欢颜,想亲眼见到欢颜回到九尔山。 鸟人与谢书白两个人四目相对时,鸟人一眼就看出谢书白气血亏虚,从腰间悬挂的大袋子里掏出一片半白半黄的叶子,叶子上粘连着一个紫不溜丢果子。 “血亏身虚,病难愈,这是菌珠虫,生血补气。”鸟人将半白半黄的叶子递到谢书白面前。 “菌珠虫?”谢书白看着半白半黄的叶子,紧握白扇,心生戒备,心想“根本没听过什么菌珠虫?” 鸟人知谢书白不信任自己,说道“菌珠虫一般生长在红铁树的顶端,一颗一虫,一虫百年,吸食红铁树的精华。你可放心食用,你我无仇,我又怎么会害你?” “你是谁?”此时,白江江手捧着水,跑了回来,见到鸟人后,不禁问道。 “都叫我鸟人”鸟人回道。 “鸟人?”白江江见鸟人头发乱蓬蓬,粗布衣衫,又见旁边有一只猫和一只鸟,心想“这名字到是新鲜!” “这是什么?”白江江见到半白半黄的树叶问道。 “菌珠虫”鸟人又解释一番。 “我要喝水”谢书白对白江江说道。 “哦,我来喂你。”白江江蹲了下来,把手凑到谢书白的嘴边。 “我自己来”谢书白把白江江手中半卷的叶子拿了起来,一口气全部喝完。 “多谢”谢书白对白江江说道。 “谢什么,要感谢的人,那也是我要感谢你,昨天你救了我两次,你是我的救命恩人!”白江江感激的说道。 谢书白又瞄了一眼鸟人,说道“你我仅一面之缘,如此贵重之物,还请收好。” “哪里有贵重之物,为人所有,用得其所,才能称之为贵重!”鸟人回道。 谢书白沉默不语,鸟人的话,让谢书白打消自身原有的戒备,但是心里还是有很多顾虑! “你我三人能在这里相遇,是缘分,又何必多想?”白江江见谢书白脸色青白,心想“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想找个医师都找不到,遇到求都求不来的事,怎么能白白错过!”白江江接过半白半黄的叶子,细看菌珠虫,只见菌珠虫皮透毛稀,似熟透的李子一样,紫红紫红的!又像糯米糕一样,软糯软糯的! 白江江对谢书白说道“它的小身体里,好像真的装满了鲜血!” 白江江又趴到谢书白耳边说道“他看着不像坏人,你不妨试一试?” 谢书白虽然对鸟人充满戒备之心,却还是吃下菌珠虫。 此时,谢书白身体里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四散开来。谢书白突然觉得浑身有了力气,手脚温热起来,整个人精神起来。 谢书白以为是菌珠虫的作用,其实是谢书白体内的瑰灵魄。 “好神奇啊!”白江江也以为是菌珠虫,心想“没想到菌珠虫真的很管用!” 鸟人见谢书白的模样,反到质疑菌珠虫,心想“菌珠虫虽然生血补气,但是效果却不会这么迅速!” “布谷,布谷,布谷”鸟鸟飞到鸟人的头顶上,清脆的叫着。 “喵喵喵”红将军也跳到鸟人的肩膀上,紧贴着鸟人的脖子趴了下来。 白江江也喜欢小动物,见鸟鸟和红将军不禁问道“他们叫什么名字?” “红将军、鸟鸟”鸟人回道。 “红将军?鸟鸟?”好特别的名字,白江江伸手轻轻的抚摸红将军头顶,红将军没有躲。 红将军很少让陌生人触碰自己的身体。 惑狸骨 “喵”红将军跳到白江江的肩头,用自己的脸去贴蹭白江江的耳朵,动作十分亲熟。 “咳咳咳”白江江咳了两声后,有些意外的对鸟人说道“我跟红将军倒是有些缘分!”白江江宠溺的斜眼看向红将军。 鸟人也意外红将军会主动贴近白江江,心想“这一路走来,红将军都是躲着人走,从来不会主动靠近任何人!” “我去抓鱼给你吃可好?”白江江对红将军说道。 “喵……鱼……好久没吃鱼了!”红将军从白江江的肩头跳了下来,异常兴奋的向不远处河边跑去。 “布谷布谷布谷”鸟鸟不吃鱼却喜欢看鱼,飞离鸟人的头顶,紧跟在红将军的身后。 “你倒是心急!”白江江见红将军已经跑到河边,挽起衣袖,快步赶了上去。 鸟人见谢书白脸色渐渐红润起来,心想“他恢复的怎么如此之快?菌珠虫虽有止血补气的奇效,却无法达到如此惊人且迅速的神效!” 鸟人撇见谢书白身后的伤口,对谢书白说道“本人略懂一些粗浅的医术,可否让在下查看公子的伤口?” “鸟兄有心了!小伤而已,已无大碍。”谢书白拒绝鸟人道。 鸟人有心替谢书白处理伤口,却被谢书白直接拒绝。 鸟人席地而坐,眯着眼,抬头看了一眼西下的太阳,心想“按时间推算,海海应该已经回到九尔山之中。”不过,鸟人知道天涯海海的性子,她又怎么会乖乖听话回到九尔山!不知她现在在哪?鸟人有些后悔自己丢下天涯海海,去追红哭绿! “红哭绿?”鸟人眨着眼睛,眉开眼笑的看着面前的一团杂乱的、半枯黄的草。 草团围绕着鸟人滚动一圈后,被风吹走,消失不见了! 这不是鸟人的假想,当鸟人不追红哭绿时,红哭绿会追着鸟人走,他们之间不是在你追我,就是我追你的路上,不能靠近,却心系彼此! “这个是百家族的惑狸骨,它有归魂追魄,聚气还阳的神能,亦是追杀神器!”谢书白取出腰间的惑狸骨,扔到鸟人身旁。 “百家族?百家族怕是已经灭亡了!惑狸骨?这是传说中的惑狸骨?”鸟人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脚边的惑狸骨,心想“这真的是惑狸骨吗?” 鸟人听师父跟自己讲过百家族,知百家族原是守如是仙山的半仙人!拥有刀剑不入的身体,和一双金黄色的眼睛。听说惑狸骨是他们用自己逝去先人的骨血,养成的一把骨状神器。 百家族和惑狸骨守护如是仙山几十万年,却在一夜之间被神秘之人屠杀,似乎并未留下一人! 同时,如是仙山丢失很多法宝,至今无人知晓是谁所为! 世人自然以为百家族灭门,海寒骨落入贼人手中。 所以当鸟人听到“百家族海寒骨”六个字时,惊愕的看向谢书白! 谢书白见鸟人惊讶的神态,心想“没想到他知道百家族?知道海寒骨?还真小看了他!” 谢书白仔细打量一番鸟人后,见鸟人并没有拿起地上的海寒骨,说道“一点心意,还请鸟兄收下。” “菌珠虫虽贵重,却易得,海寒骨却是珍奇之物,还请公子收回。”鸟人对这些奇珍异宝并不感兴趣,反而觉得放在身上是累赘! “珍奇之物赠善行之人,鸟兄又何必推辞。”谢书白说道。 “敢问公子如此珍宝可是家传之物?”鸟人问道。 “不是,是偶然得之。”惑狸骨是百家族唯一留下来的血脉百家贞沅相亲手赠与谢书白。 十几万年来,百家族已经在世人眼中消亡,没有人知道当年有一个十二岁的百家男孩并没有死! 男孩逃离如是仙山,在野外过起了自己的小日子,日子久了,已同普通百姓无异! 但是坚硬健硕的身体和金黄色的眼睛却没有任何改变! 百家贞沅的母亲是百家族后人,父亲却是普通百姓。 百家贞沅是女孩,因长的高大威猛,似男人一样,三十多岁了还没有嫁出去。 贞沅的母亲为了能延续百家香火,愿以惑狸骨为礼,招娶上门女婿。 惑狸骨在世人眼中并不出奇,反而觉得百家贞沅是个疯子八,竟然拿一个骨头当作彩头!自然就不会有一人上门说亲! 此时,谢书白刚好听到八卦之人背后讨论百家贞沅,听到他们说用骨头当作彩头时,莫名觉得好笑,便去一探究竟,发现了比珍宝还要宝贵的惑狸骨。 当谢书白手摇白扇,出现在百家贞沅的面前时,百家贞沅一眼便爱上了如玉温润,风度翩翩的谢书白。 谢书白还记得百家贞沅捧着惑狸骨给自己时,深情告白道“以骨为誓,生死不弃。以骨为誓,今生无悔。” 谢书白对百家贞沅根本没有一丝爱意,在拿到惑狸骨后,便从百家贞沅的生活中消失! “偶然得之?”鸟人听到谢书白的话后,有些质疑的望着谢书白。 “鸟兄若不嫌弃,请收下。”谢书白说道。 “如此珍宝又怎么会嫌弃,不过我并不喜欢,你若想还我人情,不如重金买下菌珠虫。”鸟人见谢书白似是富家少爷模样,不禁说道。 “鸟兄想要多些银钱?”谢书白心想“有价最好” “二十两”鸟人看出谢书白是有恩相报,有仇必报之人,所以直接说出自己想要的价钱。 “二十两?”太少了!菌珠虫最少也值一百两!谢书白并不想占鸟人便宜,便摘下腰间荷包,扔给鸟人说道“这荷包里有十几颗金豆子,两个银锭子。” “我只要二十两”鸟人并不贪财,从荷包里拿出两锭银子后,将荷包扔还给谢书白。 谢书白笑问道“鸟兄不亏吗?” “亏吗?”鸟人反问道。 “亏”谢书白回道。 “你现在可以站起来吗?”鸟人转移话题道。 “能”谢书白知道鸟人的意思,缓慢的站了起来,自觉身体轻松了不少。 谢书白看了一眼鸟人,捡起地上惑狸骨,向河边走去。 鸟人看着谢书白离去的背影,心想“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好得如此之快!” “这里的鱼真大!”白江江一边抓鱼一边感叹道。 “喵……嗝嗝嗝……”红将军一口气吃了六条一斤左右的鲫鱼。 “布谷布谷布谷”鸟鸟飞在红将军的头顶之上,不断发出嘲笑的清脆之声。 “你们看,好肥的鱼啊!”白江江抓住一个快两斤来的草鱼,对岸上的人喊道。 此时,火堆上已经有三条鲫鱼。 “这条鱼真肥!”白江江将鱼扔到河岸上,还不禁感慨道。 “够了,上来吧!”鸟人捡起岸边的肥鱼,对白江江说道。 一反常态 “把这个含在嘴里,止咳。”鸟人将一朵小白花递到白江江面前。 “这是什么花?”白江江见鸟人手心中有一朵白色月牙状的花朵,又说道“我没事了,已经不咳嗽了。” “这是穷白花,止咳灵药。”鸟人回道。 “我没事了……”不等白江江说完,打脸式的一阵猛咳后,白江江自觉的接过鸟人手中的穷白花。 当白江江把穷白花含在嘴中的那一刻,顿时感觉到一股清凉爽气,在唇齿之间萦绕。 “现在可好受一些?”鸟人问道。 “好舒服啊!”白江江惊讶的对鸟人说道。 谢书白发觉鸟人身上有治病救人的神药!他的神药从何得来?谢书白盯着鸟人腰间悬挂的粗布袋看,没看见白江江递过来的烤鱼。 “这条最大,肉厚刺少。”白江江对谢书白说道。 “谢公子,这鱼肉厚刺少,给你吃。”白江江又说了一遍。 谢书白回过神来,微微一笑,接过烤鱼,却斜眼继续打量鸟人。 “这条给你”白江江又挑了一条肉厚的烤鱼,递给鸟人。 “我吃这个”鸟人从火架上取下一个烤干的鲫鱼,又对白江江说道“我喜欢吃焦脆的鱼干” “我也喜欢吃,特别香。”白江江附和道。 “喵……”红将军闻到香味后,来到鸟人身旁。 “你不能在吃了”鸟人点了点红将军的鼻尖,说道。 “可以吃一口鱼尾巴”白江江将手中烤鱼的尾巴揪了下来,喂红将军吃。 “喵”红将军满足的舔了舔嘴唇,趴在鸟人和白江江两个人中间。 “布谷”鸟鸟也飞了过来,趴在鸟人的头顶上。 突然,一阵怪风袭来,火星四起,三人不约而同的抬起头,望向半空之中疾驰而来的身影。 “是他?”谢书白立马展开手中白扇,卷起身边的星火,遮挡自己的模样。 “是他……”白江江不知所措的抖动手中的烤鱼,慌张的转过身,低下头,祈祷“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鸟人见半空之中的人,仙颜神貌,威风凛凛,不禁站起身来,目光紧紧跟随。 “嗖”的一声,炎庭从三人身边飞过,没有一丝停留。 谢书白收起白扇,回头张望时,已不见炎庭身影。 鸟人见白江江缩成一团,不禁问道“你怎么了?” 白江江不敢抬头,怕炎庭认出自己,也不敢说话,怕炎庭听出自己的声音!低着头,颤抖着身体,默不作声。 白江江手中的烤鱼掉落在地时,缓过神来,心想“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不会一直都在找我吧!” “你哪里不舒服?”鸟人又问道。 “……”白江江摇了摇头,沉默不语。 鸟人走到白江江面前,将手搭在白江江的手腕上时,白江江哑声回道“我……我没事……!” 白江江慢慢的抬起头,斜眼望向四周,又仰头望向天空,见一片蔚蓝,立马卸下慌张,粗喘一口气,嘀咕道“他没看见我?” 炎庭不是没看见白江江,而是现在面黄肌瘦的白江江,跟以前清秀呆萌的白江江几乎不是一个人,炎庭根本没有认出白江江! 炎庭也没有认出谢书白,因为谢书白及时卷起周围的星火,遮掩了自己的模样,所以炎庭没有看清谢书白的模样,便匆匆离去。 鸟人把完脉后,对白江江说道“因疲劳过度,所以心悸胸闷,有所不适。” “要多休息”鸟人又对白江江说道。 白江江松了一口气,心想“现在恩人已经不在人世,不知道他到底与恩人之间有何仇怨,要如此追杀自己!” “喵”红将军将掉在地上的鱼叼走了。 白江江也无心在吃,直接躺在火堆旁,闭上眼睛,假装睡觉! 那里能真得睡得着!白江江想得到欢颜原谅,想把琉璃匣还给欢颜,想回到黑涯山谷!想这一切只是一场梦! 太阳落山,月亮升空,星辰闪耀,在寂静的黑夜里,三个人各怀心思的睡去。 风吹走梦境里的香甜,吹醒三人。 天见亮时,谢书白以为鸟人和白江江两个人未醒,独自一人,悄然离开。 白江江悄声的跟在谢书白身后。 “喵”红将军不舍的叫了一声。 鸟人轻轻的抚摸着红将军的脊背,说道“如有缘,会再见。” “人呢?”白江江没走几步,就将谢书白跟丢了! “为什么跟着我?”谢书白从白江江身后大树上跳了下来,问道。 白江江吓了一跳,实话实说道“我想跟你去见欢颜?你知道她在哪里?对不对?” “她不是说不要了吗?为何要追着还她?”谢书白问道。 “……”白江江不知从何说起! “你把东西给我,我替你还给她如何?”谢书白又问道。 “我……我想自己亲手还给她”白江江并非不信任谢书白,更想得到欢颜的原谅。 谢书白露出特别标准、亲切、温和的笑容。 “可以带我去见她吗?”白江江问道。 “可以”谢书白答应道。 “太好了!”白江江笑道。 “不过我想知道你们是如何认识的!”谢书白说道。 “我们……”白江江一边回忆,一边向谢书白讲诉自己和欢颜认识的全部过程。 “公子”雨不飞突然出现,看了一眼白江江,继续说道“请公子责罚” 谢书白展开白扇,轻摇于胸前,等待雨不飞的后话。 “我们三兄妹把人跟丢了!”雨不飞知自己的耳朵不保了,心里已做好被谢书白削耳割肉的准备。 “起来吧!”谢书白似乎早已知晓一般,没有一点意外。 “请公子责罚”雨不飞不敢起来,又郑重的说道。 “都出来吧!”谢书白喊道。 “请公子责罚”冬不眠和日不烈两个人,一个人拐着左腿,一个人踢着右腿,两个人一瘸一拐的来到谢书白面前,半跪在地,祈求责罚。 “腿可是她伤的?”谢书白一反常态的问道。 “是”冬不眠回道。 日不烈在心里骂道“他娘的,要不是被她耍,也不会如此狼狈。” “去查一下河边人的底细”谢书白对冬不眠三兄妹说道。 冬不眠三兄妹正在担心受怕,不知公子会割掉他们身上那一块肉,听到公子说得话后,根本没反应过来,三个人相视一眼后,愣在原地。 “还不去?”谢书白又冷声说道。 “是”冬不眠一手拽着雨不飞,一手扯着日不烈,迅速的消失在谢书白的面前。 “公子……他……没有责罚我们?”雨不飞不敢信的问道。 “还不快走!”冬不眠不敢有任何停留,生怕公子反悔。 “大哥,我们还是回去吧!”日不烈怕公子是再试探他们三兄妹,惶恐不安的对冬不眠说道。 “回去做什么?公子向来做事不留任何余地,这次公子不责罚你我,想来是为了能更好的办事!”冬不眠自我猜测道。 “大哥,我怕公子秋后算账!到时候怕是小命都没了!”公子的反常反而让日不烈不知所措,惶恐不安! “大哥,我也怕。”雨不飞说道。 “你怕什么,顶多砍了你的双手双脚,公子不杀女人,你又不是不知。”日不烈此刻也想成为女人。 “砍断四肢,还不如死了!”雨不飞回道。 “好死不如赖活着,能活着谁想死!”日不烈不想死,想回去继续向公子请罪。 “你现在若回去,公子肯定会不由分说的杀死你!”冬不眠说道。 “那怎么办啊!公子为什么不责罚咱们三兄妹!”日不烈焦急的搓着手心,心想“公子这是闹哪一出?” “大哥,二哥他说的对,我们不如回去领罚,与其这样提心吊胆,不如回去割肉刺骨,受了疼倒是安心!”雨不飞对冬不眠说道。 “对,小妹说得对。”日不烈附和道。 “对个屁”冬不眠又问道“公子让咱们去做什么?” “去查河边人的底细”雨不飞说道。 “是了,公子发话你敢不从?”冬不眠问道。 “不敢!”雨不飞刚说完,日不烈喊道“谁敢不从!公子肯定会挖了她的双眼!” “你还回去吗?”冬不眠反问道。 闻香择路 “回去不是找瞎吗?不回去了!”日不烈眨着绿豆大的小眼睛说道。 “大哥,你不觉得公子今天很反常吗?”雨不飞说道。 “公子一向一反常态,你我兄妹今天能躲过责罚,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冬不眠回道。 “大哥说的对,是好事!最起码我们的耳朵保住了!”日不烈突然庆幸道。 雨不飞也不在纠结,三兄妹直奔河边而去。 白江江听到谢书白让冬不眠三兄妹去查鸟人底细,不解的问道“他也算是你的恩人,你为何要查他的底细?” 谢书白没有解释,轻摇手中白扇,缓步向前走。 白江江跟了上去,谢书白转过身说道“你也看见了,我现在已经不知她的去向,你还跟着我做什么?” “是啊!他派去的人没能跟踪到欢颜,他不知欢颜的去向,我还跟着他做什么?”白江江自问道。 谢书白转身又向前走了两步,知白江江跟随自己,停下脚步,多心的问道“你跟着我到底所为何事?” “你身上有伤”白江江视谢书白为恩人,想谢书白的伤口在脊背上,自己不方便擦抹药膏,想着留在谢书白身边照顾谢书白,又说道“我只是想帮你擦药!” 谢书白听到白江江的话后,轻摇白扇,站在原地,默不作声。 白江江见谢书白没事总是煽动手中白扇,心想“很热吗?现在天气已经转凉,风硬刺骨,凉意十足,他怎么还从早到晚一直煽个不停!” “你觉得她会往哪个方向走?”谢书白开口问道。 白江江望向四周,心想“怎么能猜得到!” “东西南北,你说她会走哪个方向?”谢书白在试探白江江。 “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要走哪个方向……”白江江想说南又觉得可能是东!往西走也不是不可能!东南西北都有可能!白江江不敢轻易判断! 谢书白煽动白扇,白扇慢慢上移至鼻尖,闻到一股很特别的香味。 “往东走!”谢书白合上手中的白扇,决定道。 “往东走?你是怎么确定欢颜往东走了?”白江江不解的问道。 “我不确定,我喜欢看日出”谢书白回道。 “看日出?我们不是要找欢颜吗?”白江江不可思议的问道。 谢书白没有解释,笑着向前走。 白江江面对谢书白随意的行为,望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犯了难,想阻拦谢书白向东而行,却又不知是向南行还是向西而行!在原地后踌躇一会儿后,又跟在谢书白身后。 “等我一下”白江江见不远处有一颗果树,对谢书白说道。 谢书白并没有等白江江,因为他在一心一意的从万物之中,闻取欢颜身上那奇异的香味! 白江江快速的爬上树,摘下几个果子后,立马追了上去。 “给你,吃两个解解渴。”白江江将谢书白半黄半绿,似苹果的果子递到谢面前。 谢书白叹了一口气,心想“即使欢颜吃了留香果,身上散发出奇异繁杂的香气,但是时间过长,已经无法辨别!” “放心,这个是山苹果,酸甜可口道。”白江江想起火歪果,解释道。 “我不饿,你吃吧!”谢书白回道。 “不吃东西怎么能行,吃一个,就一个。”白江江将山苹果硬塞到谢书白的手中。 谢书白闭上眼,努力在空气之中寻找欢颜的味道,心想“刚刚明明味道一丝异香,为何现在却闻不到了!难道她并未东行?” “你怎么往回走?”白江江见谢书白突然转身往回走,不禁问道。 谢书白向西走了一里地,又向南走了两里地后,转身向北行了半里地,最终又向东行。 “……”白江江见谢书白褶皱眉心,黑着脸,不敢问,跟着谢书白绕了一圈后,又回到原地! 谢书白第一次感觉力不从心,心乱如麻,似是失去了什么,迫不及待的寻找…… 谢书白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自问道“为什么要寻她?” “别跑,看你往哪里跑。”从不远处传来一声喊叫。 “他妈的,你给我站住,站住。”喊叫声越来越近。 “救命,救命……” “看你还往哪里跑,把东西拿出来,拿出来。”男人抓住小女孩粗声喊道。 “放开我,放开我”小女孩急喘着气息,张嘴咬向男人的胳膊。 “妈的,你还敢咬我,反了天了。”男人见状,一巴掌将小女孩煽倒在地,不解恨的有踹了一脚,逼问到“东西呢?东西在哪?给老子拿出来,快点!” 小女孩倔强的站了起来,说道“我不会给你!” “妈的,你敢不给我,看我不弄死你!”男人抬起脚,用力一踢,将小女孩踢飞二米远,嘴里还骂骂嘞嘞的嘀咕道“小兔崽子,嘴可真硬,你若是拿出来,我便放你一条生路,你若是不拿,看我不扒了你的皮,抽你的筋。” “你这是做什么?”白江江跑上前扶起小女孩,转身问道“你没伤着吧!” 小女孩见白江江的那一刻,紧紧的拽住白江江衣袖,不放手。 “滚开,不然我连你也打。”男人走上前,对白江江说道。 “你想打他,那你得问问我同不同意。”谢书白站在白江江面前,展开白扇,轻轻摇动。 “妈的,哪里冒出来的,都给我滚开,不让老子……”不等男人说完,谢书白不想再听下去,直接将男人的喉咙割断。 “啊……”小女孩吓得躲进白江江的怀里。 白江江也吓坏了,眼看着男人倒在地上,双眼圆睁,死不瞑目! 白江江见谢书白手中的白扇依然白如雪,竟然没有留下一滴鲜血! “别害怕,我们先离开这里。”白江江带着小女孩,向前走了百十来步,停了下来,说道“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家。” 小女孩偷瞄一眼谢书白,回道“我不想回家” “你为什么不想回家?”白江江问道。 小女孩默不作声。 “那你想去哪里?”白江江又问道。 “我要去给我爹收尸”小女孩说道。 “嗡”的一声,白江江脑袋顿时一片空白…… 白江江不知所措的张着大嘴,惊慌的看着小女孩。 谢书白也没想到刚才自己杀死的那个男人,竟然是小女孩的爹爹! “他……他……他是你爹?”白江江不敢相信的问道。 小女孩点了点头。 “他真的是你爹?”白江江在一次确认道。 “嗯”小女孩向男人走了过去。 “站住”谢书白突然拦住小女孩。 小女孩吓了一跳,不禁向后退了一步。 白江江以为谢书白要杀小女孩,一把将小女孩拉到自己的身后,对谢书白说道“你难道连她都不放过?”a 谢书白闭上眼睛,细细剥离空气之中的香气,她来过这里……不……小女孩接触过她…… 谢书白睁开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小女孩。 小女孩躲在白江江身后,胆战心惊的偷看谢书白。 “你到底想干什么?”白江江见谢书白眼神之中竟敢有一丝欣喜。 埋爹的小女孩 “你别过来”白江江以为谢书白要杀小女孩灭口,转身抱起小女孩就跑。 谢书白并不明白白江江的行为,望着白江江和小女孩两个人的身影时,鼻尖的香气突然断掉了…… 谢书白飞身追了上去,拦住白江江的去路。 白江江见状,转身欲要往回跑,谢书白扔出手中白扇,横在白江江面前。 白江江回头看向谢书白,恳求道“你放过她吧!” 谢书白听到白江江的话后,是一头雾水,随后立即反应过来,不理会白江江,问小女孩道“你可见过一个扎两条大粗辫子的女人?” 小女孩偷瞄一眼谢书白后,不敢对谢书白撒谎,点了点头。 “何时见到的她?”谢书白又问道。 “昨天”小女孩紧紧的搂着白江江的脖子,小声的回道。 “她往哪里走了?”谢书白接着问道。 小女孩不在吭声,眼神之中闪烁着恐惧与不安。在小女孩眼里谢书白凶神恶煞,杀人不眨眼,是坏人! “她去哪了?”谢书白又逼问道。 此时,白江江反应过来,知小女孩见到过欢颜,欣喜的放下小女孩,问道“你见过扎着两根麻花辫的小姐姐?” 不过,白江江问完小女孩后,心想“小女孩见到的是欢颜吗?这世上扎两个麻花辫子的女孩太多了!她所见的是我们所说的一个人吗?” 小女孩偷瞄一眼谢书白后,点了点头。 “太好了,你告诉哥哥她现在在哪?”白江江也不管是不是一个人,就当是一个人好了!激动的又问道。 “我不知道她在哪!”小女孩回道。 “她往哪走了?”白江江问道。 小女孩默不作声,双手抠着自己的衣角,不知自己该不该告诉他们两个人! “东边还是西边?”白江江指了指东边,又指了指西边,见小女孩没有反应,又继续问道“南边还是北边?” 白江江又耐心的问道“昨天什么时候见到的小姐姐?” 小女孩又偷瞄了一眼谢书白,不自觉的浑身颤抖起来。 白江江见状用身体挡住谢书白,又问道“在哪里见到的?” 小女孩绕开白江江跑到男人的尸身旁。 小女孩见男人瞪着双眼,张着大嘴,和平时骂自己的时候很像,又不像!因为这一次他在也喊不出声了! 小女孩怔怔的看着自己的亲爹躺在地上,看着脖子上冒出的鲜血,没有眼泪,没有恐惧,没有悲伤。平静的眼神之中反到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漠然!似是觉得他早就该死了! “他真的是你爹吗?”白江江见小女孩没有一丝哀伤,又质疑的问道。 “他是我爹,他爱喝酒,爱打我娘和我,爱说把我买了换钱……”小女孩觉得爹死了就不会在有人打自己和娘了!也不会在有人拖拽着自己去别人家做事换钱!小女孩觉得爹死了反而能松了一口气了! 小女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蹲下身来,用手在地上挖坑,她想把男人埋起来,立一个碑,她每年会来祭拜,因为他是她爹,这是她应该做的事!她会做她应该做的事! “你这是做什么?”白江江问道。 “挖坑,把我爹埋了。”小女孩回道。 谢书白走了过来,小女孩停了下来,抬起头看向谢书白,戒备的眼神之中已经没有一丝的惧怕,小女孩开口说道“我不会为我爹报仇,我也不认为你们是我的仇人,我娘生病了,我娘需要我照顾她,我还有一个弟弟,他才五岁,太小了,什么也做不了,他也需要我。” 小女孩不想死,她要照顾娘亲和弟弟。小女孩现在也不是不怕谢书白了,而是觉得谢书白没有爹可怕!觉得谢书白可以讲理! “……”谢书白从小女孩的眼神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一个被生活的苦喂养长大的身影! 白江江挡在小女孩面前,问道“你不是要杀她对不对,你是只是想问欢颜的下落!”白江江虽然不知谢书白是怎么知道小女孩见过欢颜,但是白江江不想让谢书白靠近小女孩,又对谢书白说道“我来问她” 白江江蹲下身来,对小女孩说道“我们去找一些尖利的石头或者树枝,要不你回家拿一把铁锹,我帮你一起挖。” “不用了,他是我爹,我要自己亲手把他埋了。”小女孩觉得自己的爹自己要亲手埋才对! “你这样挖不了几下,手就会疼。”白江江心生愧疚之意,虽然小女孩的爹不是自己杀的,但是见小女孩如此,内心更加的难受! “手疼了我就歇一会儿”小女孩执着的回道。 白江江从旁边捡来一块比较尖利的石头,对小女孩说道“用这个,能快一点。” 小女孩抬头看了一眼白江江,觉得白江江是好人,又偷看了一眼谢书白,发现他不杀人时,似是文质彬彬的白面书郎,所以好奇的问道“你们找小姐姐做什么?” “想把她的东西还给她”白江江实话实说道。 小女孩若有所思的看着白江江,心想“他也偷了姐姐的东西吗?” “她往东走了,现在应该到了钱家寨。”小女孩说道。 “钱家寨?”白江江回头看了一眼谢书白,站起身来,盯着谢书白腰间的钱包,凑到谢书白的耳边,小声的说道“你能借我一些银两吗?” 谢书白扯下腰间钱袋,对白江江说道“你拿什么还我?” “我……我……”白江江叹了一口气,心想“人是你杀的,本该你出些钱财为小女孩的爹安葬,现在竟然问我拿什么还!” 白江江又一想“怪自己,怪自己说借字!” 白江江不得不回道“我可以用命来还!” 谢书白对白江江的命不感兴趣,让谢书白感兴趣的是白江江身上的琉璃匣,谢书白笑道“我不要你命,我要你身上的琉璃匣。” 白江江见谢书白的钱包里有很多金豆子,犹豫了一下,说道“还是要你命吧!琉璃匣不是我的东西,你也别惦记,我浑身上下,也就只有命值点钱!” 白江江从钱袋里取出五颗小金豆,拉过小女孩的手,说道“这是给你爹的安葬费,我们不知道是你爹,以为是山匪……” 小女孩看着手心里的金豆子,心想“爹在世的时候何时挣过一个金豆子,死了,竟然挣到五颗金豆子!” 小女孩没有推辞,紧紧的握住手心里的金豆子,又偷瞄一眼谢书白。 谢书白向前走了几步路后,转身问道“你不走吗?” 白江江站起身来,向小女孩的爹深深的鞠了一躬,向前走了两步,被小女孩叫住“等一下” 白江江转过头来,见小女孩从高挽的裤腿里掏出一个晶莹剔透的珠子。 小女孩走到白江江面前,有些歉意的说道“帮我把这颗珠子还给姐姐!” 白江江愣在原地,半天没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时,小女孩已经把珠子塞到自己的手中。 白江江看着手中椭圆形的珠子,心想“这颗珠子是她偷来的吗?” 是,是小女孩偷来的,不过是欢颜让小女孩偷走的! 昨天,欢颜路过这里时,为了甩掉冬不眠三兄妹,砍伤冬不眠和日不烈的腿后,带着雨不飞故意在这片树林绕了三圈,溜了三圈后,又假意向西离去,待甩掉冬不眠三兄妹时,又绕回这片树林时,正好碰上小女孩和死去的男人。 男人扯拽着小女孩的衣领,要去前面村子里的张家换钱。正好跟欢颜走个碰面,男人见欢颜两条辫子上坠满了金花玉簪,顿时起了贪念。 “站住”男人喊住欢颜,两眼一立,立马展现出凶神恶煞的模样,上下打量一番欢颜,心想“这小娘子长得真水灵,不如连人都劫回家去玩弄一番!” 在男人打量自己的同时,欢颜也上下打量男人和小女孩两个人。 “小娘子这是要去哪?”男人开口问道。 “我去哪跟你有关系吗?”欢颜特别讨厌男人那双色咪咪,直勾勾的双眼,二话不说,直接摘下辫子上的叶儿刀,在男人面前晃了晃,直接砍断身边的一颗大树。 这一举动立马震慑住男人,只见男人放开小女孩的衣领,独自一人逃走了! 小女孩也惊呆了,不过没有跑。 “你不怕吗?”欢颜问道。 小女孩怎么能不怕,但是她更怕被自己的亲爹卖掉! “你怎么不跑?”欢颜又问道。 “我要回去照顾我娘和我弟”小女孩迈过倒在地上的大树,往回走。 欢颜收起叶儿刀,躺在大树上歇息,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 天水珠 冷风吹动欢颜两鬓细碎的发丝,耳边传来微喘的气息声,欢颜嘴角微微上扬,心想“胆子真大,敢偷我的东西!” 当欢颜睁开眼睛见到小女孩时,立马又闭上眼睛,心想“是她?” 欢颜继续装睡,她想知道小女孩想偷走自己身上什么宝贝? 小女孩并不贪心,面对欢颜辫子上众多珠玉金簪,只偷偷的将欢颜辫子尾部的一颗椭圆形的天水珠偷走了。 “站住”待小女孩偷完东西,要逃走时,欢颜喊了一声。 小女孩吓的倒吸一口冷气,浑身颤抖,惊慌失措的站在原地,刚到手的天水珠,不禁掉落在地。 小女孩看着天水珠滚到欢颜身下的大树底下,鼻子抽动着,想马上逃离,腿却是软的,一时动态不得! 欢颜没有睁开眼睛,砸吧砸吧嘴巴,又说道“你先别着急走啊!留下来陪我唠会嗑可好?” 小女孩眨着抖动的眼睫毛,看向欢颜,见欢颜紧闭双眼,自是当欢颜在说梦话,便悄悄的蹲下身来,爬到欢颜身下的大树底下,捡起天水珠。 “我问你话呢?你怎么不说话?”欢颜大声质问道。 小女孩吓得一愣,偷偷的瞄了一眼欢颜,见欢颜紧闭双眼,长出一口气。 “看我做什么?说话啊!”欢颜又说道。 “……”小女孩吓得向后退了一步后,紧握住手中的天水珠,转身就跑。 欢颜睁开眼睛,坐了起来,看着小女孩的背影,嘀咕道“小小年纪不学好,今天我要给你个教训。” 小女孩一边跑,一边回头望,踉踉跄跄一直向前跑,不敢有一刻停留。 “姐姐,姐姐,你回来了。”屋里的小男孩见到小女孩回来后,跑到小女孩面前,举着一个大地瓜,又很高兴的说道“姐,你看,我今天挖到了两个,你一个,娘一个。” 小女孩气喘吁吁瘫坐在地,对弟弟说道“把门关上,快把门关上!” 弟弟以为姐姐是怕爹看到地瓜抢了去吃,所以乖乖的去关门。 小女孩见弟弟把门关上时,才敢摊开手掌,天水珠散着白色莹亮的光芒,似阳光照亮潮湿的小屋。 天水珠拥有水一样滑凉的触感,拥有蚕丝一样细腻的波纹,美妙的波纹似在涌动。 小女孩目瞪口呆的看着天水珠里涌动的鱼儿! 是鱼儿,真的是鱼儿!有好多鱼在天水珠里游动。小女孩捂着嘴巴,难以置信的盯着天水珠看。 弟弟没有见到鱼儿,在他眼里天水珠似是珍珠。弟弟跪在地上,兴奋的问道“姐姐,这是什么?是珍珠吗?” 小女孩回过神来,眨眼之间,鱼儿消失了! “姐姐,姐姐,它是珍珠吗?”弟弟又好奇的问道。 “不知道,应该很值钱!”小女孩不是第一次偷东西,但是以前只是偷菜偷鱼偷鸡,偷别人家晒的萝卜干,偷邻居家的红绳,但是没偷过很值钱的东西! 小女孩有些不安的趴在门缝处向外瞧,总觉得身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姐姐,这是你从哪里偷来的珍珠?”弟弟没见过珍珠,觉得姐姐手中的就是珍珠。 “小点声,别让娘听见。”小女孩将天水珠收了起来,又嘱咐弟弟道“千万不能告诉爹” “我才不跟他说呢!”弟弟从小就不跟爹亲,也不跟娘亲,只跟姐姐亲,姐姐说什么弟弟都听。 “我去镇上一趟,你好好照顾娘,回来给你带糖。”小女孩喘匀了气,站起身来,对弟弟说道。 “真的吗?”弟弟一听有糖吃了,开心的跳了起来。 “娘喝药了吗?”小女孩刚打开门要往走,不放心的问道。 “喝了,我喂娘喝的。”弟弟又继续说道“我还把药渣晒干,卖给小树她娘做药枕。”说完,弟弟把卖药枕的三文钱掏出来给小女孩。 小女孩接过三文钱,对弟弟又一次嘱咐道“一个字也不许跟爹说,爹要是回来问起我来,你就说没见过我,不知道我上哪去了。” “嗯嗯,我不说,说了是狗,是王八。”弟弟从来不会主动跟爹说话,因为害怕! 小女孩离开家,直奔钱家寨,并没有去离他们五十多里地的永兴镇。 钱家寨里有个老头,医术是十里八乡数得着的,可谓是药到病除。不过,这个老头认钱,没钱不看病!找他看病的有钱人很多,所以老头更不搭理那些没钱的普通老百姓了! 小女孩紧握天水珠,走进钱家寨,来到医馆。 以前小女孩没钱不找他看病,如今小女孩偷来一颗珠子,想着请老头给娘好好的看一看,希望娘可以恢复到原来的模样。 当小女孩走进医馆,直接来到老头的面前,将手中的天水珠亮了出来,对老头说道“我娘生病了,请你治好她。” 老头见天水珠,两眼放光,仔细端详小女孩手中的天水珠,刚要伸手去拿时,一只大手突然伸了过来。 还好小女孩反应快,直接收回手掌,将天水珠护在心口处,向后退了一步,惊恐的望向那只大手的主人。 “妈的,给我。”一个男人粗声粗气的喊道。 原来是小女孩的爹,自见到欢颜轻松砍断一颗大树后,小女孩的爹就绕道跑到钱家寨,找总跟他一起混的兄弟,没想到他的兄弟因偷了邻居儿媳妇的肚兜,被邻居男人打的鼻青脸肿,腿瘸手断,被家人送到医馆。 小女孩的爹因为想从他这位兄弟这儿借点银钱,去赌庄试试手气,不死心的找到医馆来,没成想在这里看见自己的女儿,更没想到自己女儿的手中竟然有一刻价值不菲的珠子。 小女孩的爹见到珠子的那一刻,两眼发光,伸手就要抢走。 “……”小女孩在见到自己爹的那一刻,转身就跑。 “妈的,你给我站住,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小兔崽子你最好给我站住,把东西乖乖的交给我,不然,我抓到你,绝不会给你好果子吃。”男人在后面谩骂道。 小女孩绕着钱家寨跑了一圈后,跑到树林里,一直拼命的向前跑,回头不见爹的身影时,小女孩长出一口气,安下心来,待转过头时,却见到欢颜的身影,顿时吓的小女孩魂飞魄散! 小女孩定在原地,将双手背在身后,低下头,不知所措的压下喉咙处的口水! “是你呀!”欢颜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又问道“你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前面的寨子可有客栈?” 小女孩缓慢的抬起头,心虚的看了一眼欢颜,心想“她还不知我偷她的东西?” “有一家客栈”小女孩轻声回道。 “你是寨子里的人吗?”欢颜明知道小女孩不住这里,故意问道。 “我不是”小女孩摇了摇头,回道。 “哦”欢颜上下打量小女孩,见小女孩又矮又瘦,严重的营养不良,心生几分怜悯! 一但有怜悯之心,所有人所有事皆可原谅! “小兔崽子,白眼狼,看我弄不死你。”小女孩听到爹的喊声,转身就跑。 欢颜看着小女孩瘦小的身影,又想到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小女孩她娘,顿时气就消了大半,欢颜不打算要回天水珠,心想“自己马上就要死了,留着这些宝贝做什么?” “你给我站住,最好老老实实的把手里的东西给我,要不然我宰了你。”小女孩的爹一路上骂骂嘞嘞的前走。 小女孩打死也不会把手中的珠子,交给这样的一个爹! “妈的,我叫你跑,看我不打断你的腿。”小女孩的爹眼看着就要抓到小女孩。突然,脚底似是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下巴和土地来了一个猛烈的碰撞。 是欢颜用银偶线把小女孩的爹给绊住倒在地。 小女孩见状,松了一口气,却不敢停留,趁机逃走。 “妈的,小兔崽子你给我回来。”声音越来越远,直到小女孩在回头时,看不见自己亲爹,小女孩这才上气不接下气的靠在大树上,仰着头,张着嘴,大口大口的喘息! “你跑的真快啊!”欢颜坐在小女孩靠的那颗大树杈上,感叹道。 “……”小女孩又吓了一跳,惶恐不安的望向欢颜。 小女孩感觉欢颜知道自己偷了她的东西。 “哦,刚才我忘了问你,那客栈叫什么名字?”欢颜那里是问名字,只是无事可做,想知道小女孩会用天水珠干嘛用?是继续请大夫,还是吃喝玩乐? 心生怜悯 “五福客栈”小女孩有些紧张的抖着腿,心虚的低下头,不敢直视欢颜的双眼。 “五福客栈”欢颜从树上跳了下来,凑到小女孩的耳边,说了一声“谢谢小妹妹” “不……不用谢……”小女孩还没说完,转身就跑。 “你跑什么?”欢颜在后面又补充一句“不管你跑到哪里,我都能找到你。” 欢颜悠哉悠哉的跟随小女孩回到了家。 见小女孩的弟弟虽然跟锅台一样高,却已经会烧火做饭了? 欢颜见弟弟熬了一锅野菜粥,却没有几粒米,不禁摇了摇头,揉了揉肚子,想在厨房里找一些别的吃食,却发现米缸空空如也,菜架上也只有萝卜干! 欢颜转了一圈,心想“连米都没有了,那他们下顿吃什么?” 欢颜刚走到屋门口处的木箱附近,从里屋传出来一股难闻的刺鼻怪味,似是酸臭之味,又似药汤之味,更似烂鼠之味! 众多气味夹杂在一起,让欢颜无法忍受! 欢颜捂着鼻子向后退了两步,听到小女孩喊了一声“娘” 小女孩跪在床头,端着一碗粥,又喊了一声“娘” 床上的女人睁开眼睛,有气无力的回应了一声“哎” “娘,吃饭了。”小女孩轻声说道。 女人看了一眼小女孩手中的粥,断断续续的说道“你…先吃…我不饿…你先吃…” 女人知道家里没粮,更知道自己的男人除了在外面喝酒赌钱,惹事生非,根本不会照顾家里的两个孩子。 “我刚才吃了地瓜…不饿”女人又说道“我怕热…你先吃…等锅里的凉了…我在吃…” 小女孩知道娘的心思,当着娘的面,一口气喝完手中的半碗粥。 小女孩早已备下另一碗粥,端起粥碗,说道“娘,锅里还有好多呢?你吃吧!” “我…不饿”女人回道。 “娘,你就吃吧!你不吃姐姐也不会吃的!”弟弟凑到床边说道。 小女孩喂了一口粥后,又说道“娘,我明天去镇上请医师来给你看病。” “我没事,躺在床上歇两天就好了。”哪里有钱去请医师?难不成……女人以为女孩答应他爹把自己换钱治病,眼泪立马涌了上来,问道“你…答应你爹了?” “我没有”小女孩立马回道。 女人一听,安下心来,又断断续续的说道“你…走吧!走得越远越好…去…去你三舅家…你爹不知你三舅住在哪…你去你三舅家…千万不要再回来了…” “娘,我不走,我哪里也不去。”小女孩看了一眼弟弟,说道。 “你走吧!你不走…你爹早晚都会把你给卖了!” “娘,你放心,我爹现在做不了我的主。”小女孩说道。 “哎!”女人长叹一声,脸现疲惫。 “娘,在喝两口粥吧!” “不喝了”女人想死,怕自己拖累孩子,可是又舍不得死,怕自己死了,两个孩子更无依无靠了! 小女孩收了碗筷,来到厨房。 “姐,你刚才去哪了?”弟弟擦了擦嘴角边的粥水,跟到厨房,问道。 小女孩半天没有说话,待弟弟又要问时,说道“明天我去镇上请医师来家里,一定会给你带糖吃。” “嗯”弟弟高兴的点了点头。 “姐,这个给你吃。”弟弟递过来一个大地瓜,又说道“娘中午时吃了整整一个地瓜,一边吃一边冲我笑哩。” “我们一人一半”小女孩接了过来,掰开两半,把大的那一半递给弟弟。 “真好吃,明天我再去地里找一找,兴许还能挖到大地瓜。”弟弟很快就吃完大半个地瓜,对小女孩说道。 “咕噜噜……”欢颜的肚子闻到地瓜的香味,叫了起来。 小女孩惊慌的看了一眼弟弟,手不自觉的抖动起来。 “姐,你怎么了!”弟弟见状问道。 “我没事”小女孩耳尖,听到欢颜肚鸣,以为是爹回来了,害怕的抖了起来。 小女孩害怕爹回家真的把自己的腿打断,害怕天水珠被爹抢走!害怕娘没了天水珠,请不起医师,会死!小女孩越想越害怕! 小女孩悄悄的回到屋里,看着躺在床上,气息微弱,身体抽搐的娘亲,心想“不能让爹抢走天水珠,也不能让爹打断我的腿!要请医师给娘看病,要让娘好起来!等娘好起来,带着娘和弟弟离开这里!” 小女孩越想越多,越想越不能再等了,珠子不能落到爹的手里。小女孩向弟弟交代道“今天晚上我不在家住,爹要是回来了,你就说我没回来过。” “你要去哪住?”弟弟眨着黑溜溜的大眼睛,紧张的问道。 小女孩也不知道自己晚上要去哪里住! “姐”弟弟扯着小女孩的衣角,又小心翼翼的问道“你去哪?不要丢下我。” 小女孩知弟弟刚才听到娘的话。以为自己会抛下他,去找三舅,解释道“你放心,我就在附近,我是怕爹把珠子偷走,我明天就会带医师回来给娘看病。” “……”弟弟放开姐姐的手,看着姐姐离开的背影,眼睛里闪动着无助的泪光。 欢颜跟着小女孩来到离家不远处的草堆。只见小女孩钻进草堆里,躲了起来。 欢颜心生怜悯,心想“天水珠就当给她好了!反正我已经是快要死的人了!还留天水珠做什么!” 欢颜在离开之时,又回到小女孩的家,在厨房的米缸里放了一个金簪。 第二天,小女孩刚从草堆里爬出来,就见到爹守在村口处。 正当不知所措时,小女孩的爹已经轮着木棍向女孩砸了过来。 小女孩躲逃到树林里,遇见谢书白和白江江两个人。 谢书白杀死了小女孩的爹,小女孩反而如释重负一般。以后的生活没了爹,她会和娘、弟弟三个人好好过! 白江江看着手中莹亮白皙的天水珠,不知该不该收时,谢书白用白扇打了一下白江江的手腕,白江江手中的天水珠被弹到半空之中。谢书白半展白扇,接住天水珠,直接划到自己的衣袖之中。谢书白看了一眼白江江,说道“珠子由我保管可好!” 不等白江江开口说话,谢书白已经走远。 “不好……”白江江见状,立马去追谢书白,一边追一边喊“我可以自己保管珠子,你还给我,是小妹妹交给我,让我还给欢颜,你不能据为己有,那不是你的东西,也不是我的东西,那是欢颜的东西,我要还给她,小妹妹要我还给她,我要说话算数。” 谢书白轻摇白扇,暗笑道“现在在我的手中就是我的!” “你站住,你听我说,那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白江江一路小跑,紧跟谢书白。 两个人一前一后,很快来到钱家寨。 “把珠子还给我”白江江终于追上了谢书白,气喘吁吁的说道。 “放心吧,我会替你把珠子还给她。”谢书白见白江江一脸的质疑,问道“你不信我?” “我……”白江江还真的有点不相信谢书白,但又不好意思说出来。 “饿了吗?”谢书白转移话题,问道。 白江江点了点头。 谢书白和白江江两个人走进“五福客栈” 谢书白要了一桌子的菜。 “点这么多,太浪费了!”白江江还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多的菜! “都吃了不就不浪费了吗?”谢书白向店小二打听欢颜的下落。 店小二说“昨天店里生意冷清,根本没有人住店。” “小妹妹不可能骗我们?”白江江嘀咕道。 在谢书白眼里不管谁说的话,有九分都是欺骗!他从来不轻信任何人,因为没有相信过,就不会失望! 两个人吃完饭后,在寨子里转了一圈,寨子不大也不小,两个人打听了一番,根本没有人见过欢颜。 “小妹妹不可能骗我啊!”白江江不解说道。 “她为什么要骗我们?”白江江又嘀咕道。 谢书白并不理会白江江,转身就走。 白江江见谢书白离开钱家寨,问道“去哪?我们现在要去哪儿?” 谢书白在钱家寨没有闻到欢颜身上所散发的奇香,断定欢颜根本没来过钱家寨。 谢书白在前面走,白江江在后面紧跟,两个人一前一后,在傍晚十分,又赶到永兴镇。 永兴镇的镇口处有两个石狮子,石狮子脖子上面系着一朵大红花,地上零零散散的飘着花瓣。 插花会 这是谁家在办喜事?”白江江见石狮上的大红花,嘀咕道。 “快走,在晚就来不及了。”一个中年妇女拉拽着一个年轻的女孩,催促道。 “娘,我不去,都知他娶了二十六房,我才不要去当二十七房妾奴。”女孩想逃,却被中年妇女紧紧的拽住手腕,硬生生的向前拖拽着。 “呸,妾奴怎么了,就你这样的,花老爷还未必看得上。”妇人唾了一口,说道。 “那你还拽我去干嘛?”女孩反问道。 “你说我拽你干嘛!我还不是为你好!花老爷眼光虽高,但你也是咱们村数得上的俊女。此去插花会,若能被花老爷看上,那咱们家从此就吃穿不愁了,你也飞上枝头做凤凰了,你怎么就想不通呢!”妇人停下脚步,看了一眼不争气的女儿,用手点着女孩的额头,说道。 “什么飞上枝头做凤凰,那不是凤凰,是连山鸡都不如的妾奴!我宁愿在家吃糠咽菜,我也不去花府做妾奴。”女孩眼含泪光的说道。 “妾奴?在别人家是妾奴,在花老爷家里就不是,哪一个不是花老爷明媒正娶八抬大轿娶进门的,就没有一个人说花老爷的不是,就没有一个不夸花老爷为人阔气。你看看,你看看……”妇人指着身前身后,那些从十里八乡赶来的姑娘,又说道“你看看,我敢说她们都是奔着给花老爷做二十七房去的,你怎么就一点也不开窍呢!” “你也看见了,那么多人都去争,我又怎么能争得过,我去了也是白去,还不如不去丢脸。”女孩回道。 “你怎么就油盐不进呢!你就是个榆木脑袋!你长得不比她们差,你不去争一争,你怎么知道你不行,外一花老爷就看上你了呢?跟我走……”妇人就想靠着女儿现在年轻貌美的资色,攀上镇上的首富花老爷,从此以后吃穿不愁,过上有钱人的日子! “娘,我不想去,你就让我回家吧!回家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好不好。”女孩哀求道。 “少废话,今天你不去也得去,你若不去就别想回家。”妇人拖拽着自己的女儿一路向前走。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有一半年轻美貌的女子想着飞上枝头做凤凰。她们每个人都知道花老爷已经年过花甲,每个人都知道花老爷已经娶了二十六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可是她们为了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还是不管不顾的去争花老爷的第二十七个名份。 花老爷祖上留下不少财产,花老爷自己也是一个经商好手,把祖上留下的财产又番了一倍,可惜!可惜!花老爷虽然娶了二十六房,也没能生下一儿半女!到现在膝下并无一儿一女! 花老爷这些年都会办一场盛大的插花会。 办插花会的目的,其实就是花老爷在一群年轻貌美的女子中,选一个自己比较满意的女子,生个一男半女。 挑选到满意的女子后,花老爷会立即敲锣打鼓的迎娶女孩。 花老爷此举很受十里八乡的年轻女孩追捧,在她们眼中,能被花老爷这样有钱有势的人选中,在敲锣打鼓,八抬大轿,从大门风风光光的迎娶进门,那是多大的荣幸。在她们心里认为自己从此就是凤凰了! “真热闹啊!”白江江不禁感叹道。 “跟紧我”白江江又见到那妇人,只见妇人一把将女孩推到一个头戴帽巾,留着山羊胡子的老头面前,说道“她叫谷花,来参加插花会。” “谷花”山羊胡子管家撇了一眼妇人身后的女孩,在红色的纸上写下谷花两个字后,问道“生日时辰” “让一下,让一下”一个不到一米五的男人,从人群之中挤到管家面前,说道“方大金方小金” 管家看了一眼又矮又黑的男人,说道“插花会只有女孩才能报名。” “俺是给我的两个妹妹报名”黑矮男人说道。 管家往黑矮男人身后撇了一眼,只见两个同黑矮男人一样黑矮的两个十五六的女孩,从人群中挤了过来。 “名额已满”管家停下手中笔,将红纸收了起来,对众人喊道“时辰到了,报名结束。” “哎,哎,你什么意思。”黑矮男人喊道。 “什么意思,你还不知道吗?” “就是啊!意思很明显了!” “就你这样的也敢来报名?” “意思已经很清楚了,没有名额了!回家吧!” “就是,就是,这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报名。”众人你一句我一句说的黑矮男人没了脸,带着两个妹妹挤出人群。 “这么快名额就满了?”一个女孩挤到管家,随口一问。 “满了”管家抬头一看,见女孩生的清爽俏丽,明媚可人,立马又改口问道“还差一人,姑娘叫什么名字?” “欢颜朴朴”欢颜回道。 “生日时辰”管家摊开红纸,写上欢颜的名字。 “欢颜”白江江推拥谢书白喊道。 谢书白也从杂乱的气味之中闻到一股幽然淡雅的香气。 当两个挤到管家面前时,欢颜已经说完自己的生日时辰,被丫鬟带到一处半露的庭院之中。 “站住,外人不能随意进入。”管家拦住白江江和谢书白两个人。 “怎么办,要不我们就在这里等她出来吧!”白江江对书白说道。 管家能拦住白江江,却拦不住谢书白。眨眼之间,谢书白已经悄声来到院墙之上,躲在院中一颗大树之上。 “哎!”白江江心想“怎么也不带我一起进入看看!” 谢书白见宽敞明亮的庭院之中开满各色鲜花,花香四溢,沁人心脾。 又见众多女孩在花海之中穿梭。真得是美人如花,花如美人,人美花香,花美人娇。 女孩在花海里闻香,花老爷在阁楼之上打量每一个女孩子的样貌身材。 “请挑选自己要用的鲜花,按照进来的先后顺序,依次落座。待插好鲜花,自会有人评美行赏。”一声锣响之后,管家站在门口,高声喊道。 欢颜从未插过花,看到别的女孩采摘自己喜欢的花朵,欢颜也随意拿了几朵花。 欢颜来到座位处,见桌子上有一个空瓶子,胡乱的将手中的花插了进去。抬头一看,见其它女孩子们,小心翼翼,思索再三,将手中的花,一个一个有层次的插进花瓶之中。 欢颜见状,又重新摆弄自己面前的花朵,心想“这是弄什么?这些花无论怎么摆放都是漂亮的呀!” 欢颜无聊的坐在椅子上,踢着腿,双手拖着脸颊伏在桌上,心想“一点意思都没有,早知道就不进来凑这个热闹了!” “老爷,我见左边第二排,第三个座位上的小娘子眉眼带笑,体态丰腴,定能给老爷生儿育女。”站在花老爷左边身后的一个微胖的妇人,在花老爷耳边,悄声说道。 花老爷看了一眼,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不错” “老爷,我见右边第一排头一个小娘子长的俊,你瞧她模样,定能给老爷添一个大胖小子。”花老爷右边身后的妇人,也对花老爷说道。 花老爷扭过头看了一眼,也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不错” “老爷,正中间那个头戴银簪的小娘子看着好生养。”左边妇人又悄声的说道。 花老爷看了一眼中间的女孩,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不错” 花老爷眯着眼睛,一个一个的仔细打量,待目光落到欢颜的身上时,眼睛立马一亮,指着欢颜对身边的两个老妈子说道“就是她了” “恭喜老爷觅得佳人”两个老妈子说完,转身下楼,来到欢颜身旁。 “恭喜小娘子,请随我们来。”其中一个微胖的妇人说道。 “去哪?”欢颜问道。 “随我们来就是了”两个人一左一右,将欢颜带到一个房间。 “她好像被带走了?不会是选中她了吧!” “不会吧!这么快就结束了?” “你没听见那两个老妈子恭喜她吗?” “凭什么呀!你看她插的花,乱的一点层次都没有!一看就是乡下的野丫头,根本没有一点雅性。”一旁的两个女孩窃窃私语道。 谢书白听到后,悄悄的跟了上去。 心动那一刻 “这是哪?”欢颜走进屋里,见屋里红通通一片,有喜字红花,有红衣喜果,不禁转过头来问道。 “小娘子还不明白吗?”微胖的妇人反问道。 “明白什么?”欢颜问道。 “小娘子来这里做什么?莫要明知故问,这是花老爷为小娘子准备的彩礼。”一旁方脸的妇人掀开摆放在屋门口的两个大箱子,又说道“你家住哪里,我们会派人送去,也会正式提亲求娶。” “提亲?”欢颜见两大箱子的金银首饰,玉器瓷瓶,一脸茫然的看向两个妇人。 “这是喜服”微胖妇人见欢颜的模样,偷笑道“小娘子有福气,花老爷一眼就相中了小娘子,就连彩礼也与往日阔气。” “你的意思是说花老爷相中我了,想娶我?”欢颜才弄懂状况。 “小娘子莫要在耽误时间了,咱们这就去里间沐浴更衣。”方脸妇人将欢颜拉进里屋。 欢颜没有拒绝,因为好久没洗澡了,借此机会好好的洗一洗身上的泥土。 谢书白坐在房间的房梁之上,见欢颜脱衣沐浴,立马红了脸,背对着欢颜。 “你……你们盯着我看做干什么,你们都出去!我洗澡时不喜欢有人在身旁。”欢颜见微胖妇人和方脸妇人上下打量自己,有些难为情的捂住自己的最后一件单薄的衣衫,说道。 “出去,出去,不然我不洗了。”欢颜见两个人站着不走,大声喊道。 微胖妇人见欢颜又穿上衣服,对旁边的方脸妇人说道“我们出去吧!她也跑不了。” 方脸妇人小声问道“她可是处女?” “是,错不了。”微胖妇人阅人无数,经验丰富,一眼便能看出欢颜是不是处女之身。 “我看也是,不过她那小身板,怕是不好生养!”方脸妇人说道。 “那有什么办法,好生养的小娘子老爷不喜欢!” “模样长得在俊,生不出孩子,又有什么用!”两个人一边往外走,一边窃窃私语道。 谢书白坐在房梁之上,听的是一清二楚。 此时的谢书白不自觉的回头看了一眼欢颜,见到欢颜曼妙的身姿,耳根立马也红了起来。 在慌乱转头闭眼的那一刻,脑海里都是欢颜的雪白玉肤。 在热气与香气氤氲的房间里,在呼吸短促的时间里,在心尖狂跳的欲念里,谢书白又不自觉的回头偷看欢颜。 不是偷看,而是大大方方的欣赏…… 谢书白见欢颜头靠在浴桶的边上,双手拍打着胸前的水波。水花溅到欢颜的额头,一滴一滴晶莹剔透的水珠,从眼角处、鼻尖处、嘴角处缓慢流下。顺着纤细修长的脖子,划到柔美紧致的锁骨之上。 白皙圆润的双肩,在水波之中闪烁着迷人、优雅、细腻的光泽,撩拨谢书白心底已经无法克制的欲望。 浴桶里有几片粉色玫瑰花瓣,花瓣随着水波涌动,环绕在欢颜周身。欢颜双手捧起胸前花瓣,闻花香,看花纹,心想“原来这个插花会并不是插花会,而是花老爷选妾会!他眼光还不赖!” 欢颜眉开眼笑,高兴的在水中游动。 谢书白目不转睛,直勾勾的看着欢颜,欣赏着欢颜沐浴时的娇态,静静的看着欢颜如柳枝一样,纤细柔软的手指拨弄身前水花。 此时的欢颜,在谢书白眼中似是水中一朵含苞待放,妩媚动人的红莲花。高贵娇艳,冰清玉洁的红莲花。 谢书白不喜花,唯爱红莲花。 “小娘子可洗好了,我们要进来为小娘子梳妆打扮。”两声敲门声后,微胖妇人和方脸妇人走了进来。 “站住”欢颜喊住两个人。 “吉时误不得”方脸妇人冷着脸说道。 欢颜向方脸妇人泼了一股水,水没有泼到方脸妇人的脸上,而是在离方脸妇人一寸时,疾落在地。欢颜趁机穿好衣服,走了出来,问道“这么急做什么?” “莫要误了时辰才好!”微胖妇人陪笑道。 “我又没说要嫁给你们老爷”欢颜顺手拿起桌上的苹果,吃了起来。 “哎呀!你怎么把苹果给吃了!”方脸妇人又黑着脸说道。 “苹果不就是用来吃的吗?”欢颜说完,又咬了一大口,说道“还挺甜” “哎呀呀!你怎么这么不懂规矩,这是你出嫁时手捧的苹果,你怎么能吃了呢?”方脸妇人一脸难以置信的说道。 “我又不出嫁”欢颜欲要往外走,被两个妇人阻拦道“小娘子说这话是何意?” “我就是来看热闹的,顺便洗个澡。”欢颜晃了晃手中又红又大的苹果,又说道“吃个苹果。” 微胖妇人对方脸妇人使了一个眼色,方脸妇人转身把门关上,与微胖妇人一起拉拽欢颜坐到梳妆台前。 欢颜本想转身离开,却被镜台前的凤冠给迷住了,欢颜轻轻抚摸着镜台前的凤冠,对身后的两个人说道“这是要给我戴的吗?” “小娘子多有福气啊!这凤冠不是谁想戴就戴的,整个镇上也就花老爷娶妻能戴凤冠。这凤冠可是纯金打造,一般人一辈子摸都摸不到!”微胖妇人指着衣架上的喜服,又说道“你在细看看那喜服,那可是上好的锦缎,用金丝银线绣制而成。花老爷可是用心之人,能嫁给花老爷,那是上辈子上高香换来的!” 金丝银线的锦服对欢颜来说并没有任何诱惑力,但是女孩出嫁时,所穿的喜服对欢颜来说却有那么一点诱惑力! 欢颜转过头,看着金灿灿的凤冠,任身后的两个人梳理自己的头发。 欢颜想戴凤冠,想穿喜服,想感受嫁人时的喜悦。 所以决定嫁给花老爷! 不是真的嫁,而是借嫁花老爷,穿喜服,戴凤冠,感受她从为感受过的! 之前,欢颜从未想过要嫁人!因为她不想让这世间在有像自己一样的人!一个从出生就见不到父母的人!一个从出生就知道自己何时死亡的人!一个从出生就注定孤独的人! 欢颜之姓,是诅咒之姓!欢颜之人,是狐煞之人! 欢颜像个木偶被两个妇人摆弄。欢颜看着镜中,弯眉红唇的自己,看着头戴凤冠的自己,竟然有些迷茫! 待欢颜穿好喜服,在一次站在镜中前时,耳边传来微胖妇人的赞叹之声“小娘子真的是美人坯子,这凤冠喜服一穿啊!绝对是这镇上最美丽的新娘子。” “天生丽质”方脸妇人也不禁说道。 欢颜在镜前转了一圈,突然从镜中看到房梁之上的谢书白。 “……”待欢颜转身时,谢书白早已消失。 “他是何时进来的,为何自己没有察觉到?”欢颜看了一眼里屋的浴桶,突然脸红心跳起来。 微胖妇人听到外面锣鼓声响,为欢颜戴上红盖头,说道“小娘子,吉时已到,我们走吧!” 欢颜被两个人妇人搀扶,走出房间,坐上花轿。 欢颜坐稳后,偷偷撩开红盖头,听着欢乐的鼓乐声,心跟着欢跳。 欢颜开始憧憬与新郎拜天地的画面! 真的要跟一个陌生的男人拜天地吗? 欢颜摇了摇头,心想“现在应该是逃离的最佳时机!” 欢颜好奇花老爷是何样貌,想在临走前看一眼,便偷偷撩开轿帘,却看见谢书白身穿红衣,骑马而来。 “又是他,怎么在哪都能见到他!”欢颜放下轿帘,心想“凤冠也戴了,喜服也穿了,花轿也坐了,是时候离开了!” 正当欢颜寻思要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时,一股疾风将花轿的顶盖掀翻。 当众人还未来得反应时,谢书白跳进喜轿之中,抱起欢颜飞跳到马背之上,疾驰而去。 “有人……有人劫走新娘子……” “新娘子被人劫走了?” “新娘子跟人跑了!”众人开始慌乱喊叫道。 而此时欢颜被谢书白搂抱在身前,竟然没有一丝反抗! 在谢书白闯进喜轿的那一刻,欢颜的心莫名的跳漏一拍!在那一刻,翩翩落入欢颜面前的谢书白,似是推开欢颜对爱情憧憬的大门。在那一刻,欢颜见到的谢书白,气质优雅,清新俊逸。在那一刻,欢颜心里对新郎的想象有了模样。 情难自禁 “你们……你们要去哪?等等我啊!等等我!”白江江见一匹黑马从自己身边飞驰而过,定晴一看,马背上是欢颜和谢书白两个人,立马追着马屁股后面喊道。 “放我下来”欢颜缓过神来,对谢书白说道。 “你为什么要嫁给一个糟老头?”谢书白特别好奇,忍不住问道。 “糟老头?”欢颜并不知道花老爷长什么样子,也不知道花老爷多大岁数!不过,欢颜不管花老爷是不是糟老头,并没想要真的嫁给花老爷。 “你为什么要嫁给他?”谢书白又催问了一遍。 “我没想嫁给他”欢颜不耐烦的回道。 谢书白听到欢颜回道“我没想嫁给他”时,嘴角无限上扬,安下心来,又不解的问道“那你为何不离开?” 欢颜又怎么能告诉谢书白自己只是想戴凤冠,穿喜服,感受嫁人的快乐。 欢颜又突然想起自己从镜中看到谢书白,慌张的扭过头,要质问谢书白什么时候出现在房间时,欢颜的鼻尖无意间触碰到谢书白红润的嘴唇,浑身不禁一颤,惊慌失措的转过头。 谢书白借机紧抱欢颜,嘴唇凑到欢颜的耳边,压低自己的声音,又问道“你不想嫁给他,那你为何不离开?” 谢书白就是想不通,以欢颜的身手,那两个妇人怎么可能拦得住她! 谢书白的气息撩拨着欢颜耳鬓处的碎发,急促呼吸让欢颜的身体僵硬在谢书白的胸膛里,两个人靠的很近很近,在寸距之间萦绕着暧昧的气息。 “啾啾啾”一群鸟儿在谢书白和欢颜头顶盘旋。 欢颜缓过神来,坐直身体,冷着脸说道“你离我远点,我要下去。” “你不想嫁给他,你为什么不离开,为什么要戴凤冠,穿喜服,坐花轿!”谢书白特别想知道答案,一遍又一遍的问道。 谢书白越想知道,欢颜越不说。 “你为什么跟踪我?”欢颜坐直身体,红着脸,不敢问谢书白是何时进的房间!欢颜害怕,害怕谢书白什么都看到了!欢颜内心不由的慌乱起来,感觉现在的自己正赤裸裸的站在谢书白面前! 谢书白不在掩饰自己内心的想法,在欢颜耳边吐出自己的心声“我想见你” “砰砰砰……”当欢颜听到“我想见你”这四个字时,心跳比鼓乐还要激昂。耳边不断回响“我想见你”低沉诱人的声音。 此时,马儿已经带着两个人跑出城,来到一处僻静的树林里。 树林里有几只鸟在“叽叽喳喳”的欢叫,还有几只野兔在乱窜。 明媚的阳光照在两个人的身上,世间仿佛一下子变了!变得美好恬静起来。 马儿停了下来,谢书白松开缰绳,任马儿低头吃草,低头贴在欢颜的耳边,闻欢颜身上奇异幽香。 “你干嘛,离我远点。”欢颜忸怩傲娇的将身子向前倾。 “你想下去?”谢书白要抱欢颜下马,却被欢颜推开。 “怎么,害羞了?我又不是没抱过你。”谢书白笑道。 欢颜转过头说道“我什么时候让你抱过!” “现在,未来”谢书白一把搂住欢颜的腰身,说道。 “松开”欢颜欲要伸手去摘辫子上的叶儿刀,手停到半空中,猛然想起自己在洗澡时把辫子上的宝贝都收进乾坤袋里! 谢书白见状,伸手抓住欢颜停在半空之中的手腕,一手紧紧搂住欢颜的腰身。 当欢颜与谢书白两个人四目相对时,当欢颜微微张开诱人的红唇,欲要咒骂谢书白时,谢书白用自己温润柔软的嘴唇赌住欢颜还未出口的话语。 欢颜先是惊愕,而后便是情难自禁,无法抗拒,不由自主的身子一软,瘫在谢书白的怀里。 马儿正在低头吃草,一只兔子突然跳到马儿的脚下,马儿一惊,高抬起前腿,身子一仰,将两个人跌落下来。 两个人滚落在地之时,谢书白第一时间将欢颜头护在自己的胸口。在地上滚动之时,谢书白紧紧抱住欢颜,躲开大树与石头。 最后,两个人滚到一处泥坑之中,停了下来。 此时,谢书白还紧抱着欢颜不放,欢颜捶打着谢书白的身体,喊道“放开我” “不放”谢书白没有松开欢颜,反而抱着欢颜走出泥坑。 谢书白尝到甜头,意犹未尽,在次低头亲吻欢颜时,欢颜一口咬住谢书白的下嘴唇。 “你若在敢轻薄与我,我就将你的嘴唇咬掉。”欢颜推开谢书白,快速逃离。 “……”谢书白看着欢颜离去的背影,擦抹嘴唇上流出的鲜血,满眼温柔与笑意。 谢书白遇到过很多女人,娶了很多女人,抱过很多女人,却从来没有一丝欲望!他以为自己不会爱任何女人,因为女人在他眼里是阴险、毒辣、疯狂的,他不想靠近,也不愿靠近。 但欢颜是那个特例,是谢书白唯一一个想要靠近的女人,是谢书白真正想要娶的女人。 “哎!终于……终于追上你们了!”白江江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不见欢颜的身影,着急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她呢?” 白江江又见谢书白下嘴唇被鲜血染盖,关心的问道“你的嘴怎么了?” 谢书白嘴角上扬,满脸笑意,抬手擦抹嘴唇上的鲜血,回忆那一刻的温热。 白江江见谢书白有些反常,心想“发生了什么?” “她往哪里走了?”白江江又问道“你把天水珠还给她了吗?” “我这就去还给她”谢书白飞身上马,挥鞭打马,疾驰向前。 “哎……你……你等等我啊!”白江江没想到谢书白动作那么快,说走就走,眨眼之间已经跑出百米远。 欢颜听见身后传来马蹄声,回头一看是谢书白,回想刚刚发生的一切,心跳不由加速,咬着嘴唇,羞红了脸,急忙唤出丑颗“快带我离开这里!” “带我离开这里,去那里都行。”欢颜不想见谢书白,急切的对丑颗说道。 丑颗懒洋洋的伸展着四肢,微睁双眼,慢吞吞的扭动着自己的身子,斜眼看向欢颜。 “快,快带我离开这里”欢颜见谢书白飞奔而至,拍着丑颗的脊背,肯求的说道“快带我走!” “别走,我有话要对你说。”谢书白飞身来到丑颗身后,想拽住丑颗的尾巴,可是,就差那么一点!谢书白眼睁睁的看着丑颗的尾巴从自己的指尖划过,看着丑颗飞向半空! 当欢颜的身影慢慢的消失在谢书白的视线之中,谢书白眼中闪现出一丝沮丧与落寞! “你看什么呢?”白江江喘着粗气,跑到谢书白身旁,见谢书白一动不动的望着前方,不禁问道。 谢书白有些失落,低下头,慢慢的展开手中的白扇,轻轻的摇动,心想“她还没有告诉自己,他为什么要嫁给那个糟老头!” “你没找到她!”白江江环顾四周,问道。 “哎!你又要去哪?”白江江见谢书白转身离开,一边追一边喊“你……去哪……等等我……” 白江江跑了没两步,瘫坐在地,上气不接下气的嘀咕道“人是见到了,眨眼之间又不见了!我……我要何时才能把东西还给她!” 白江江想把东西还给欢颜以后,回黑崖灵谷! 白江江没有回到黑崖灵谷,丑颗带着欢颜却来到黑崖灵谷。 欢颜意外这一次丑颗竟然没有带自己去寸草不生,荒无人烟的不毛之地。 黑崖灵谷有很多果树,树上结满了果子。 黑崖灵谷似是四季如春,花香四溢,阳光灿烂。 欢颜很喜欢这里,摘了两个果子,走到一处干净的石地,躺了下来。 当欢颜闭上眼睛时,谢书白的身影与红润的嘴唇立马浮现,瞬间羞红欢颜的脸颊! “他……”欢颜摇了摇头,拍打自己的额头,心想“他是想用美男计谋取我身上的宝贝吗?” “哼”欢颜冷哼一声,心想“休想,他以为我会跟那些女孩一样傻吗?我才不会像那些女孩一样掉进他的圈套里!” 就算是睁开眼睛,欢颜还是不自觉的想起谢书白! 想见他 清风与鸟鸣,香草与娇花,构成黑崖灵谷悠然平静,自然的美好景象。 “我不如就葬在这里吧!”欢颜突然决定道。 欢颜想自己生命的最后一个月,不如就在这里安安静静的度过吧! 可是,欢颜的心已被谢书白搅乱了,似是烧开的沸水一般,又怎么能安静下来! 那个吻,那个带着一丝甜蜜的吻,时时刻刻萦绕在欢颜的心尖之上。谢书白的身影就似春风一样,飘荡在欢颜心头。往日在一起相处的画面,一股脑的都涌进欢颜的脑海里,耳边又想起谢书白说“我想见你”这四个字。 “我娶你”这三个字又从欢颜的心底蹦出来。 “呸,他想娶我,除非太阳落雪地,月亮入火海!”欢颜努力的将谢书白的身影移除,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控制自己去想有关谢书白的一切! “难道自己真的跟那些女孩一样,掉进了他美男计的圈套里!”欢颜不由得拍了两下自己的脑袋,感叹道“他还真是个魔鬼!可以轻而易举的俘获别人的心!” “不不不,他不可能俘获我的心,我只是一时无法释怀罢了!我又不傻,怎么可能上他的当呢!我不会上他的当,我不会把我身上的任何一件宝贝给他!”可是,不管欢颜干什么,都无法甩掉谢书白在自己脑海里的身影! 欢颜褶皱着眉心,不断的敲打自己的头部,自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了!想他做什么!不要在想他了!不许在想他!” 欢颜在黑崖灵谷呆了两天,两天的时间里,不管是站着、坐着、走着、躺着,都能想起谢书白,就连晚上梦里都有谢书白的身影! 欢颜不堪其扰,从乾坤袋里掏出一个琴状的石头,名为心牧石琴。 暗黄色的石头上有三根黑紫色的弦。 欢颜一只手捧着心牧石琴,一只手轻抚黑紫色滑凉的琴弦。 欢颜不想让谢书白的美男计得逞,她要忘记谢书白,忘记那个搅乱她心神的吻。 心牧石琴上的三根琴弦,一根为惑,一根为思,一根为引。 弹其中一根,会扰听者心神。 弹其中两根,会乱听者七情。 弹其中三根,会迷听者六欲。 弹心牧石琴一个时辰,会断听者今世之傲,忘记所有!不知自己从哪里来,到哪里去!似一张白纸,没了今生过往。 欢颜纤细的手指勾起惑弦,谢书白嘴唇仿佛又抵在自己的唇齿之间! 当欢颜白皙的手指勾起思弦,谢书白脸上的牙痕似乎又深了一层! 当修长的手指触碰到引弦时,在灿烂的阳光下,欢颜与谢书白两个人策马奔腾。 那自由自在,随风而行的身影,让欢颜迷失原本的倔强! 欢颜的手指突然停了下来,快速的将心牧石琴收进乾坤袋之中。 欢颜不愿意承认自己不想忘掉谢书白,可又无法欺骗自己! “谢书白”欢颜在心里念着谢书白的名字,又突然决定去寻谢书白。 当欢颜走出黑崖山谷时又迷茫了!一个月之后还能再回到黑崖灵谷吗?黑崖灵谷是欢颜为自己选择的葬身之地,她喜欢黑崖灵谷的静逸的阳光! 但是,欢颜又掩饰不了自己想见谢书白的心! 欢颜茫然的凝视前方的岔路口,心想“要上哪里去找谢书白?找到他要说什么?” 欢颜又自问道“找他做什么?” “……”没有答案,欢颜也不知找他要做什么,说什么,就是想去找他!想见到他,也许见到他,就知道自己想做什么、说什么了! “布谷,布谷,布谷”一只鸟追着一只猫,跑了过来。 “呜呜呜…咘咘咘…啾啾啾…咘啾……”鸟儿身后缓步走来一人,嘴中含着一片叶子,一边走一边吹出平和、细腻、悠扬的曲声。 “好像在哪里见过?”欢颜见到鸟人时,鸟人蓬乱的头发让欢颜印象深刻。 欢颜在永归海里与鸟人有过一面之缘。不过,欢颜却不记得在哪里见过此人! 鸟人见到欢颜,见欢颜头戴凤冠,身穿着喜服,以为是逃跑新娘! 鸟人见欢颜时,也觉得似在哪里见过,不禁停下脚步,拿出口中的叶子,问道“敢问姑娘那条路是通往浦齐国?” “浦齐国?”欢颜打量鸟人,回道“我也不知!” 鸟人一笑,又问道“我们似在哪里见过?” 此话若是别人问,欢颜也许会不理会,甚至是举刀吓退,但是欢颜也觉得他们两个人似在那见过,所以反问道“我们在哪里见过?” 鸟人突然想起永归海,便开口说道“姑娘可曾去过永归海?” 一提到永归海,欢颜先是一愣,虽然没能想起鸟人是谁?但是欢颜知道,永归海不是谁说去就能去的,也不是谁说走就能走出来的!他们两个人若是在永归海里见过,那必然跟师门有所关联! 欢颜见鸟人多了一份亲切之感! 鸟人见欢颜的神色,又说道“在下冒昧了!还望姑娘海涵。” “我也感觉在哪里见过你,原来我们在永归海里见过。”欢颜大方回道。 “布谷,布谷,布谷”鸟鸟见鸟人停下脚步,飞了回来,落在鸟人的头顶。 “喵喵喵”红将军也跑了回来跳到鸟人的肩上,目不转睛的打量欢颜。 “它们是你养的吗?”欢颜见红将军模样讨喜,伸手要去摸红将军。不料红将军抖着鼻子,张开大嘴,似要随时准备攻击欢颜。 “红将军,莫要失礼。”鸟人轻轻点了点红将军的眉心,只见红将军打了一个哈欠,立马换了一副乖巧的神情,贴在鸟人的脖子上。 “它脸变的真快啊!”欢颜收回手,感叹道。 “喵”红将军不爱听,叫了一声。 “布谷”鸟鸟见欢颜眼里只有红将军,飞到红将军的身上,欢跳着。 “这只鸟真漂亮呀!”欢颜又想伸手去摸鸟鸟,却又立马收了回来,怕鸟跟猫一样不让自己触碰。 “布谷”鸟鸟一听欢颜夸自己漂亮,兴奋的跳到欢颜的肩上。 “它倒不认生”欢颜笑道。 “布谷”鸟鸟又跳到欢颜的手上,摇着头,轻轻的啄弄欢颜的手心。 “它叫什么名字?”欢颜问道。 “我没给它起名字,我就叫它鸟鸟。”鸟人回道。 “我给它起一个名字可好?”欢颜想了想又说道“叫它乐摇吧!你看它,摇着小脑袋,乐呵呵的。” “乐摇”鸟人默认道。 “乐摇,你听懂我说话吗?以后你就叫乐摇好不好?”欢颜轻抚乐摇的脊背,问道。 “乐摇?”鸟鸟歪着头眨着眼,似是接受“乐摇”这个名字。 “喵”红将军不屑的朝乐摇叫了一声。 “布谷……你叫什么?乐摇这个名字不好听吗?”鸟鸟也就是乐摇,跳到红将军的身上,用自己的尖嘴,去啄红将军的脖子。 “喵”红将军立马站起身来,要去抓挠鸟鸟的尖嘴。 “布谷”你抓不到我!鸟鸟立马飞得高高的,在半空中嘲笑红将军。 “喵”红将军跳到鸟人的头顶,飞身一跃,轻盈的身姿在空中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就差那么一点点,红将军的爪子就能够到鸟鸟的羽毛。 鸟鸟见红将军没有够到自己,跳到地上,故意低飞,嘲笑红将军。 红将军跳上大石,借石之力,扑向鸟鸟。 “布谷”好悬!鸟鸟疾飞几米远后,回头张望。 见红将军快要追上来,又向前疾飞。 “真有意思”欢颜看着两个小家伙,你追我赶,对鸟人说道。 “在下告辞,有缘再见。”鸟人对欢颜说道。 “你是要去浦齐国吗?”欢颜问道。 鸟人点了点头。 “我跟你一起去可好?”欢颜虽然想见谢书白,但是又害怕去见谢谢书白,跟他又能说什么呢!所以欢颜又突然决定随鸟人去浦齐国。 鸟人看出欢颜是临时起意,并没有拒绝。 “我们走那条路好呢?”欢颜转身面向岔路口,问道。 “随缘吧!”在面对众多十字路口时,鸟人都是抱着随缘的状态去抉择每一条路。 “好,随缘。”欢颜觉得跟鸟人在一起很放松,便踏上右边比较平坦的沙石路。 躲雨遇毒尸 “布谷,布谷,布谷”鸟鸟见前面有一个人晕倒在路边,转身飞回鸟人的头上,告知道。 鸟人快步走上前,见男人身上缠着一条蛇。鸟人第一时间以为男人是中了蛇毒,仔细查看一番,见男人并没有中蛇毒的迹象。 鸟人蹲下身,没有机会男人身上的小蛇,探息摸脉后,从自己的粗布袋里取出两片叶子。 一片是绿油油的小圆叶,一片是尖细、枯黄的叶子。鸟人将枯黄的叶子揉成碎沫,解下腰间的竹筒,将手中的碎叶沫,洒在竹筒里的水中,喂男人喝下后,又将手中绿油油的小圆叶,在男人鼻尖处不停的晃动。 “是他?”欢颜走了过来,认出躺在路边的男人,不禁脱口而出。 “你认识他?”鸟人抬起头,有些意外的问道。 “见过”欢颜见小金蛇缠在老爷子的腿上一动不动,对鸟人说道“老爷子腿上的小金蛇可还活着?” 鸟人刚要触碰小金蛇的身体,不料小金蛇睁开眼睛,张开嘴,露出尖利的牙齿,欲咬鸟人的手指。 “莫要恩将仇报”欢颜喊道。 “放心,它不会咬我。”鸟人身上有一股药酸味,是蛇虫鼠蚁最不愿接近的味道。 小金蛇对异味特别敏感,闻到鸟人身上的药酸味,不自觉的缩回自己的小脑袋。 欢颜见状,说道“它真的不咬你!” 鸟人伸手去摸老爷子的断腿,不禁感叹一声! “是不是因为断腿,老爷子才会晕倒在地?”欢颜猜想道。 “他的腿是断了,不过已经封疤,对他已经没了影响。”鸟人回道。 “那他这是怎么了?怎么会晕倒在路边?”欢颜又问道。 “寒邪入体,病在心头!”鸟人回道。 “寒邪入体,病在心头?”寒邪入体欢颜明白是什么意思,病在心头是什么意思?欢颜看向鸟人,鸟人解释道“郁结之症,最难医!” 欢颜明白了,心想“老爷子可能是因为断腿,心情不畅,得了郁结之症!” “呼……”老爷子重重的呼出一口气,手指微动,眼皮颤动,似要醒过来。 “他动了!”欢颜对鸟人说道。 鸟人不停的在老爷子鼻尖处晃动手中的小圆叶。 小圆叶散着浓郁刺鼻的腥臭味。 老爷子褶皱着眉头,眼皮跳动,似要马上醒来。 “你是医师?”欢颜见状问道。 “医师谈不上,略懂一些皮毛而已!”鸟人自谦道。 欢颜见老爷子缓慢的睁开双眼,对鸟人说道“你太谦虚了!” 老爷子醒来见鸟人收回自己鼻尖处的叶子,知是鸟人救了自己,轻声道了一声谢后,又闭上双眼,不在说话。 “乌云遮天,大雨将至,老爷子莫要在此停歇。”鸟人抬头看了一眼急涌而聚的乌云,对老爷子说道。 老爷子慢慢的睁开眼睛,看了一眼鸟人,扭过头,见到欢颜,没有任何表情,又闭上眼睛! “老爷子,我们还是找个地方避雨为好。”鸟人又说道。 老爷子半睁半闭着眼睛,对鸟人说道“小兄弟,莫要管我。” “我们又见面了!”欢颜见老爷子没有认出自己,蹲下身,凑到老爷子面前,又说道“你不认识我了?” 老爷子第一眼就认出了欢颜,只不过老爷子现在没心情叙旧。 欢颜见老爷子并不理会自己,又说道“您老人家不会失忆了吧!” “没想到你我会在这里遇见!”老爷子不得不睁眼回道。 “你记起我?”欢颜见老爷子不似之前威风精神,满眼疲惫,又问道“老爷子可遇到什么难事?” “……”老爷子默不作声,他不想说话。 “你的腿是被何人打断?”欢颜又直接问道。 老爷子不知谢书白的名字,但是这一辈子也不会忘记谢书白的那张脸!不过,老爷子已经没有报仇的欲望了! “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躲雨为好”鸟人见乌云密布,风声大作,对欢颜和老爷子两个人说道。 “我不怕风吹雨淋,莫要管我,你们自便吧!”老爷子的声音异常的沙哑低沉。 “我们怎么能不管你呢?”欢颜说话的同时,鸟人也出声说道“老爷子,还请随我们一同离开。” “莫要管我”老爷子眼神之中的倔强,让鸟人不知如何是好。 “我扶你起来”欢颜不管老爷子怎么说,直接将老爷子的脑袋抬了起来。 鸟人见状,伸手去扶老爷子的胳膊,说道“我们往回走,来时路过一个树屋,我们不如就去那里躲雨。” “莫要管我!”老爷子一遍一遍的说道。 “好大的酒气!你这是喝了多少的酒啊!”欢颜突然知道老爷子为什么躺在路边,问鸟人道“你闻闻他这一身的酒气,我敢断定,老爷子不是晕倒在路边,而是醉倒在路边!” 鸟人默不作声,因为他早就知道老爷子是醉倒在路边。不过鸟人说的也没错,老爷子在路边不知睡了多久,寒邪入体,身虚体乏! 三个人往回走了两里多地,前脚刚迈进树屋,后脚就下起了瓢泼大雨。 “这雨真大!”欢颜见雨点从残破的木窗,斜打进树屋之中,顺手拿起一旁的桌子,挡在木窗之上。 只听“咣当咣当咣当”雨点有节奏的敲打木桌声音。 欢颜转身打量树屋,方寸之地,除了一张矮床,一个破旧的桌子,在没有其它家具,一看就是流浪之人,暂时搭建的容身之处。 “啊……”欢颜觉得脚下有东西在动,待低头去看时,吓了一跳。 原来欢颜脚底下是一具尸体,因为尸体原本是半躺在桌子底下,欢颜拿起桌子挡在窗户时,碰到尸体,尸体慢慢的斜划在地! 当欢颜看到尸体时,下吓了一跳,若是普通尸体欢颜也不会惊慌害怕!这具尸体的骨头鲜红如血,血红的尸体上,有一双乳白色的眼睛,眼睛很大,很圆,散着阴深恐怖的气息。 尸体上的头发也完好无损的保留着,头发上插着七个锈迹斑斑的的铁钉,铁钉上似有似无闪动着金粉。 鸟人先是一惊,反应过来时,走上前,仔细查看一番后,对欢颜说道“不要碰它,尸体上有剧毒。” “真吓人”欢颜又斜睨一眼尸体后,又说道“他死的可真惨!也不知是谁下手这么狠!” “是我,他该死。”老爷子坐在木床上,突然开口说道。 “……”欢颜和鸟人两个人无比惊愕的看向老爷子。 老爷子没想到事隔一年,竟然以这种方式回道此屋! 老爷子不禁泪眼迷蒙,因为看着尸身想起自己的干儿子! “他怎么可能死了,他还说要养我老!”老爷子对于干儿子的死,难以接受。 虽说是干儿子,却同亲儿子无异。老爷子一生并未娶妻生子,认了一个无亲无故的干儿子以后,两个人彼此相依为伴。 干儿子聪明伶俐,性格开朗,对老爷子也是非常的孝顺。他们的关系要比那些有血缘的父子都要亲密深厚! 当得知干儿子以死时,老爷子捶胸顿足,大声呐喊“为何不是我!为何死的不是我!他正当大好年华啊!” 老爷子顿时觉得这世间在于无可恋! 自知儿子死后到现在,老爷子浑浑噩噩,迷迷糊糊的度过每一天!他不愿见任何人,也不愿再说一句话,他打破自己一天只喝六碗酒的誓言,借酒消愁! 欢颜与鸟人两个人见状,相视一眼后,欢颜又问道“是你杀了他?” “是我杀了他”老爷子激动的回道。 欢颜和鸟人两个人同时问道“为何要杀他?” “为何?他背叛了将军,背叛了朋友,他死有余辜!”老爷子回道。 欢颜又撇了一眼尸体,见红彤彤尸体的头部扎进七颗铁钉,心想“没想到老爷子下手如此阴险狠毒!” 管将军 木屋里的空气开始凝结,三个人听着外面“轰隆隆”的雷声,在一闪一闪的亮光之中,同时望着血红的尸体。 尸体在电闪雷鸣之中,带着愤恨与怨念,似是发出阴森低沉的吼叫。 乳白色的眼睛似是深渊,让人无限坠落!惊恐无助之时,又听到长长的头发似和着雨声,敲打木墙。 “咚咚咚”一声接着一声,直击心底,无限沉沦! 昏暗的木屋,在每个闪电之时,显得异常明亮。尸体更是闪着惊悚的血光,在木屋里游荡! 欢颜胆子向来很大,却不敢在看尸体一眼!欢颜闭上眼睛,转身背对着尸体,想要赶快离开这里! 鸟人看出欢颜的异样,开口说道“尸体之所以发红,想来此人是个制毒高手,尝过百毒。毒虽解,却在骨质里留下轻微的余毒!” 欢颜睁开眼睛,又听鸟人说道“此人在死之前,双眼先瞎。用药过杂,所以眼白无神,不腐不烂!” 老爷子听到鸟人的话,不禁看向鸟人,目光之中有些许的赞赏。 “那他的头发为何不腐?”欢颜转过身,问道。 “不是不腐,而是没到时候。”鸟人解释道。 欢颜听后,又看了一眼尸体,还是有些发怵! “老爷子,是你杀了他不假,但是他是死在自己的毒钉之下。”鸟人对老爷子说道。 老爷子听到鸟人的话,重新打量鸟人一番后,心想“没想到眼前这个邋遢不起眼的年轻人,竟然能看出这些隐晦之事!不简单啊!不简单啊!” “若是疆儿在的话,他们两个人的医术,怕是不相上下!”老爷子又有意无意,泪眼朦胧的想起自己的疆儿! “雨停时,我们不如将尸体埋了,以免尸毒扩散,殃及过路之人的性命。”鸟人对欢颜和老爷子两个人说道。 老爷子默不作声,心想“他一个背叛少主,背叛朋友之人,根本不配自己亲手将他埋葬!” “轰隆隆……”随着远去的雷声,雨渐渐的停了下来。 “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为好”鸟人说道。 欢颜正有此意,随即开门跳了出去。 老爷子也不愿再看尸体一眼,拄着手中的铁棍,离开木屋。 鸟人本来想土埋尸体,又一想“这木屋也留不得,不如就将尸体与木屋一起焚烧了!” 当熊熊火焰将木屋和尸骨燃烧殆尽之时,鸟人看着灰色的烟气之中,窜出一股红色的气体。气体似云雾飘散在半空之中,最后消散不见! 鸟人等烟消火灭,才转身离开。 一路上,三人一前一后,拉开距离。 欢颜走在最前面,老爷子和欢颜相隔数十米,老爷子不紧不慢,若有所思的向前走。 鸟人在最后面,见老爷子断腿上的小金蛇,不禁感叹“小金蛇愿意舍去自己的自由,竟然甘愿做老爷子的腿!” “大叔,请问浦齐国怎么走?”欢颜遇见一位砍柴的人,凑上前问道。 “这里就是浦齐国了”砍柴大叔回道。 “金爷?”砍柴大叔之前在军营里当过几年兵,因腿部受伤,回家务农。见到金蛇缠腿的老爷子,立马挺直腰身,恭恭敬敬的喊道。 老爷子撇了一眼路边的砍柴人,冷着脸向前走。 “你认识他?”欢颜问道。 “浦齐国又有谁不认识他?他可是我们浦齐国的战神。”砍柴人一脸崇拜的说道。 “战神?”欢颜并不否认之前见老爷子时,浑身散发着霸气威武的气势,可是现在在看老爷子,颓废冷漠的模样让人唏嘘! “怎么了?”鸟人走上前见欢颜站着不动,问道。 “没事,就是有些意外!”欢颜又对鸟人说道“我们脚下就是浦齐国” “看来我们选对了路”鸟人同欢颜肩并肩前行。 三个人刚走到城门口,只见城门口站立的士兵立马列队相迎。 “金将军”守城将军走上前,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 老爷子转身欲要离开,因为老爷子还没有做好准备,并不想进浦齐王城。 “金将军,国主要见你。”守城将军不敢阻拦老爷子,只好跟随在后。 老爷子不想见管弥章,明知道不是管弥章的错,却还是难以控制自己对管弥章的怨恨! 欢颜拉住鸟人,偷偷说道“老爷子是浦齐国的战神,惊讶吗?” 鸟人并不惊讶,看老爷子气质就知不是一般人! 老爷子不姓金,之所以叫老爷子金将军,是因为老爷子的大名为管谬,同管弥章并非本家,有些忌讳,因老爷子养金蛇,所有众人都尊称老爷子为金爷。 “还请金将军同我去见国主”守城将军跟在老爷子身后,一直不断的恳求着。 老爷子停下脚步,用自己手中的铁棍敲打地上的沙石。 只见沙石四起,守城将军脚下一震,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两步。 “不许跟任何人说见过我之事”金爷转身对守城将军说道。 “金将军……”守城将军想挽留金将军,却被金将军凌厉冷冽的眼神吓到,守城将军咽下还未说出口的言语。 “金将军……”守城将军看着金将军离去的背影,转身跑回城门口,放飞木鸟,告知国主。 木鸟刚飞到半空之中,就被一个石子打落在地,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在守城将军的耳边响起“怎么,我说的话这么快就忘了!” “没……没忘……”守城将军看着地上残碎的木鸟,惊慌的回道。 “记住,把嘴闭上,若提及我半个字,你的下场就是那只木鸟。”金爷的声音越来越洪亮。 守城将军望着金爷的背影,结结巴巴的回道“我……我不会……不会在向任何人提及您老人家。” 守城将军见金爷的身影消失,转过身,指着地上残碎的木鸟,对所有士兵说道“管住你们的嘴,否则这就是你们的下场。” “难道欺骗国主就能得到好下场吗?”欢颜站在一旁嘀咕道。 “你们是什么人?”此时,守城将军才注意到欢颜和鸟人两个人。 “冒昧打听一下,请问大人可认识管将军?”鸟人走上前,问道。 守城将军一愣,心想“刚离开的不就是管将军?难道他们相互并不认识?” “你们是何人?找管将军所为何事?”守城将军问道。 “我们路过此地,想找他一叙。”鸟人回道。 守城将军见鸟人身穿粗布衣衫,头发凌乱不堪,又见鸟人根本不知金爷就是管将军,大着嗓门喊道“你到底是何人,管将军岂是你想见就见的。” “麻烦大人引荐,我与管将军却有一事相问。”鸟人好脾气的说道。 “管将军现在不在军营,有什么事同我说也是一样的。”守城将军望向金爷消失的方向,对鸟人说道。 “大人莫怪,我这事需同管将军讲。”鸟人回道。 “大胆刁民,少在这里蛮缠,管将军又怎么会理你,你若不说就尽快离开,莫要在此处纠缠。”守城将军瞪着大眼睛,想把鸟人吓走。 “你这人好不讲理,他那里蛮缠,分明是你狗眼看人低。”欢颜不说还好,一说反而激怒了守城将军,眼睛一立,大声喊道“来人,把他们两个给我拿下。” “是”众士兵抽出腰间宽刀,围了上来。 “你们最好站着别动,否则我一时失了手,你们断手断脚成了残废可别哭爹喊娘!”欢颜说完此话,立马慌张起来,因为欢颜想到谢书白,自己何时同他一样,断人手脚,残忍狠毒! “好大的口气!”守城将军嘲笑道。 “莫要动怒,莫要动怒。”鸟人上前欲要解释,眼见一把宽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又说道“大人莫要动怒”。 守城将军一把将鸟人抓了过去,见欢颜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把形似树叶的刀,对欢颜喊道“不许动” 欢颜见鸟人被守城将军挟持,笑道“我不动,你也抓不到我。” 守城将军冷笑一声,喊道“拿下” 欢颜用叶儿刀将自己包裹,扑上来的士兵在触碰叶儿刀的那一刹那,手指瞬间掉了半截。 “啊……”士兵哀嚎着。 欢颜又快速移动,转到守城将军的身旁,自己转出叶儿刀,反将守城将军裹进叶儿刀之中。 痒雷 “将军”众士兵见状立马惊慌失措,齐声喊道。 “你没打过架吗?”欢颜不知鸟人不是不会打架,而是不想打架。 “还不快跑,我可不想真的把他们的手脚都砍下来。”欢颜又对鸟人说道。 “布谷布谷” “喵”红将军和鸟鸟两个小家伙已经溜进城里转了一圈回来了,见鸟人被众士兵围打,立马飞跑到鸟人身旁。 “布谷”鸟鸟在鸟人头顶盘旋。 “往哪里走能躲开他们?”鸟人抬头问道。 欢颜收起叶儿刀,见守城将军在原地转圈圈,笑道“记住,就凭我轻而易举要你性命。不过,我这刀也不是谁的血都沾,你还不够格!”欢颜说完,狠狠的踹了一脚守城将军。 “将军”有两名士兵跑上前来,一左一右扶住欲要跪倒在地的守城将军。 “布谷”鸟鸟带着鸟人和欢颜两个人左绕右拐,竟然跑到了一个死胡同里。 “怎么是死胡同?”欢颜无奈的问道。 “布谷”在鸟鸟的眼里,他们两个人只要翻墙跳进这户人家的院子,在从后门跑出去,能直接甩掉那些追兵两条街。 “喵”红将军见一个士兵挥刀向鸟人砍了过来,直接飞扑到士兵身上,张嘴就咬。 “啊……哪里来的死猫……”士兵吓了一跳,没来的及躲闪,被红将军咬了一口。 “喵”敢叫我死猫……红将军又狠狠的咬了一口士兵的手背。 “啊……”士兵疼的大喊一声,手中的刀掉落在地。 “红将军回来”鸟人不想让红将军无故伤害他人。 “喵”红将军跳到鸟人的肩膀上,怒瞪圆眼,露出尖利的牙齿,一副谁敢上前,老子就咬死谁的模样。 此时,欢颜挥刀横砍,伤皮不伤骨,每一刀都卸去自己八分之力!不想伤其性命,更不想断其手脚,因为欢颜不想自己跟谢书白一样残忍狠毒。 “我看你们往哪里逃!”守城将军怒眼圆睁,气鼓鼓的看向欢颜,心想“老子还从来没有被人如此玩弄过!敢玩弄老子,今天老子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守城将军眼起了杀意,抡起宽刀,向欢颜砍去。 不等欢颜出手,鸟人一手抓住欢颜的手腕,一手抛出一个圆滚滚的瓷瓶,对欢颜说道“跟我走” 瓷瓶似火雷,在抛出的刹那“砰”的一声,在守城将军的眼前炸开,众多似萤火虫闪闪发亮的小虫,似火星窜了出来,在守城将军面前飞舞开来。 “什么东西?”守城将军先是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待守城将军看清眼前飞舞的是萤火虫,惊恐之余,满眼的怒火,挥刀驱敢眼前的萤火虫,骂道“妈的,竟然拿这种小儿科的玩意吓唬老子。” “痒,痒死我了!”有人发觉自己的脸,脖子,手,凡是露在外面的皮肤,一时之间,迅速生起红疹,痛痒难忍。 欢颜听到众人叫喊,转身一看,只见半空之中飞舞着数不清的萤火虫,不禁问道“怎么这么多萤火虫?” “这个你戴着”鸟人递给欢颜一个拇指大小的荷包。 “这是什么?”欢颜拿在手中,前后翻看,又说道“怎么有股怪味?” “你身上有奇香,怕是会引来痒虫,这个味道可以遮盖你身上的奇香。”鸟人解释道。 “这个荷包倒挺有意思”欢颜将荷包挂在腰间,说道。 此时,守城将军也感觉到自己的手背之上,似有上百只蚂蚁在啃咬,脸上似有百只毛毛虫再爬,就连喉咙处都干痒无比,像吞了一根鱼刺一样难忍! “妈的,我脸上可有东西再爬!”守城将军转过身问道。 只见身后众人都扔下手中的刀,到处抓挠。有些人手重,脸上已经挠出数道血痕。 守城将军立马知道发生了什么!转身欲要咒骂,逼问解药之时,见鸟人和欢颜两个人已经飞跳到高墙之上。 不等守城将军开口,鸟人先说道“放心吧!只需一盏茶的时间,定能消痒止痛!在去药铺买些地肤子冲水喝即可!不会留下任何疤痕!” 守城将军挥刀欲要飞身跳上高墙,斩杀鸟人和欢颜二人,却发现自己的手已经抖的提不起宽刀!不自觉的站在原地,伸出两只手开始互相抓挠! 欢颜不知众士兵中了鸟人的痒雷,见他们一个个的胡乱的抓挠自己的脸、耳朵、脖子、手背,笑道“你看他们有多好笑,他们像不像一群猴子在那里找虱子!” 鸟人没有笑,若不是他们步步紧逼,鸟人是不会抛出痒雷。 “我们快走”鸟人对欢颜说道。 两个人跳下高墙,见院中无人。两个人绕过石亭,顺着西厢房来到后门。 “小姐你身子弱,莫吹到风!”一个丫鬟急匆匆的赶了上来,拦住欲要开学了门逃走的白袍女人。 鸟人和欢颜两个人听到有人说话,退藏在拐角处。 “我出去走一走,你莫要拦我。”一个及其轻柔的声音,传到鸟人的耳朵里。 鸟人听到声音后,不免叹息一声! “好端端的你叹什么气?”欢颜小声问道。 鸟人摇了摇头,探头去看说话之人。 只见纤细的腰身被白袍遮挡大半,苍白无血色的脸上,生了一些黑斑。 “小姐,不是我拦你,是老爷不让你出去。”丫鬟为难道。 “也罢,我不出去就是了,我在院子里走走可好。”小姐突然改变主意道。 “昨天新买回来一盆花,名字叫月见怜,谁见了都说好看,小姐可去瞧瞧?”丫鬟见小姐改变主意,立马高兴的说道。 “我不喜花,你又不是不知,怎么今天要我去看?”小姐嗔怪道。 “不是奴婢忘了,是这月见怜同别的花不一样。”丫鬟赶紧解释道。 “怎么不一样?难道没有叶子没有花,是一盆土不成!”丫鬟一听,又立马解释道“我怎不知小姐不喜见花开花落,怕徒增悲伤,只是这月见怜不开花,只疯长叶子,叶子为月牙形状,颜色也是极为罕见芋儿紫。我想着小姐一定喜欢。” “我不喜欢”小姐直接回道。 “小姐……”丫鬟知小姐心思太过悲观,不喜新鲜美好的事物,怕那只是转瞬即逝的美好! “你回去把我的红荷步摇取来,嫂嫂喜欢,不如就送给嫂嫂吧!我也好久没去嫂嫂那里坐一会儿了。”小姐见丫鬟有些犹豫,又说道“你怕我诓骗与你吗?” “小姐从未诓骗过我”丫鬟回道。 “那你还不快去”小姐催促道。 “是”丫鬟小跑着离开。 “出来吧!我看见你了!”等丫鬟走远,小姐开口说道。 “她看见我们了?”欢颜问道。 “也许吧!”鸟人和欢颜两个人从拐角处走了出来。 “你们是谁?”小姐问道。 “我们一时迷了路,擅闯贵府,还望小姐不要责怪我们鲁莽行为,我们这就离开。”鸟人开口说道。 欢颜见眼前人,有几分与青原相似,给人的感觉都是柔弱娇美,似风一吹就倒,羸弱不堪! “……”小姐带着质疑的眼光,打量鸟人与欢颜两个人。 “我们这就离开”鸟人怕小姐误以为自己和欢颜是匪类,又解释道“多有打扰,实属无奈,还望小姐谅解!” 小姐见鸟人凌乱的头发,又见欢颜两条粗长的辫子,个性又有异域之风,说道“你们不是浦齐国人?” “不错,我们是外乡之人。”鸟人回道。 “你们来浦齐国做甚?”小姐又问道。 “我们来浦齐国寻人”鸟人回道。 “寻谁?”小姐问道。 “我师妹”鸟人如实回道。 “你可知她在哪?” “不知”鸟人回道。 小姐见鸟人回答自己的问题诚恳,态度也很是谦恭有礼,又见欢颜长得灵动可爱,心想“他们也许真的像他们所说的,只是迷路了!” 小姐放下戒心,又说道“我可以带你们去任何地方!” “……”鸟人和欢颜两个人没能及时明白小姐的意思,相视一眼后,告辞离开。 带我走 “我对城中街道很熟悉,可以帮你们寻人。”富家小姐追了出来,有气无力的喊道。 “不敢再添麻烦了,多谢小姐好意。”鸟人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带我走吧!”富家小姐突然改变口气,似是哀求。 “……”鸟人一惊,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愣在原地。 “你不认识我们,你就想跟我们走?你的胆子倒是蛮大的吗?”欢颜顿时对眼前弱不禁风的小姐刮目相看,又继续说道“你想让我们带你去哪里?是要离开这府园,还是离开浦齐国?” “带我走,去哪都行?我不想做笼中金丝雀。”富家小姐回道。 “不想做笼中金丝雀,那你想做什么?满山遍地跑的野兔?大海里的鱼儿?”欢颜笑问道。 “只要不是金丝雀,不管是什么,都可以。”富家小姐回道。 “怕是不能如小姐所愿,我们还有事要办,先行告辞。”鸟人打断欢颜和小姐两个人的对话。 “带我走吧!我不会给你们添麻烦。”小姐恳求道。 “……”鸟人和欢颜两个人相视一眼后,听到丫鬟的喊叫声“小姐,小姐。” “带我走!”富家小姐目光坚定的说道。 “好”欢颜答应道。 鸟人沉默不语,若有所思的看着欢颜带着富家小姐向前奔跑的背影,心想“她怕不是已经知道自己的病情!” “小姐,小姐,你要去哪?你等等我,等等我。”丫鬟见后门敞开,追了出来,见到小姐的身影,立马焦急的喊道。 “告诉我爹娘,不要担心我,我会回来的。”小姐转身喊道。 “小姐,你回来,回来,快回来。”丫鬟追了上去,却在眨眼之间,找寻不见小姐的身影,丫鬟急的直掉眼泪,大声的喊道“小姐,小姐,你在哪?小心着了凉,你若出了什么事,公子会责怪我的!” 丫鬟站在原地,向四周望去,心想“我……我要怎么向老爷和大公子交代啊!小姐啊小姐……你可坑苦了我呀!” 欢颜带着富家小姐跑了两条街后,见富家小姐气喘吁吁,脚步缓慢,说道“你看看你,这才跑多远啊!就喘成这样!你还是回去吧!你这样跑不了多远就会被抓回去。” “我……”小姐捂着胸口,粗喘着气息,想要解释。 鸟人赶了上来,对小姐说道“我这里有一颗药丸,你吃下,可以缓解你身上的痛苦,也可以舒缓心肺,让呼吸畅通。” 小姐一惊,心想“他……他怎么知道我……我气息滞怠,心肺衰竭!” “你真的打算要跟我们走吗?”鸟人又郑重的问道。 “嗯”富家小姐的眼神很是坚定。 鸟人看了一眼身穿喜服的欢颜,又看了一眼身穿白袍的富家小姐,说道“我们不如先找一家客栈安顿下来,在做打算如何?” “嗯”富家小姐一听,立马回应道。 三个人走进一家名叫“三来”的客栈。 客栈的里的店小二很是热情的迎接道“三位里面请,是想住店还是吃饭。我们店里有最新鲜的鱼,还有最香的肉,最嫩的豆腐。三位贵客坐这桌可好,我先给你们上一壶清甜的绿茶。” 三个人在店小二的介绍下,点了十二道菜。 “点这么多我们根本吃不了”鸟人囊中羞涩的对欢颜说道。 “在开三间上房,来一壶好酒。”欢颜摘下辫子上金镶玉的凤翎,又对店小二说“在去给我置办两套普通的衣裙。” “这……”店小二接过凤翎,仔细打量一番后,笑嘻嘻的说道“我这就去办。” “我饿了,菜快点上来。”欢颜又说道。 “我这就去催”店小二眉开眼笑的回道。 “等一下”富家小姐站起身来,从腰间钱袋里掏出一定银子,对店小二说道“把那凤翎还回来” “小姐,你这恐怕不够。”到手的东西,店小二怎么会轻易的还回去。 “你……”富家小姐将钱袋子都塞给店小二,说道“这回够了吧!” 店小二有些为难,不舍将凤翎还回去,又说道“小姐不要为难我,你还是把银钱收好。”店小二说完,立马转身躲到厨房里,又仔细打量凤翎一番,嘀咕道“发财了,发财了!” “你那凤翎可值千金,只换一桌酒菜你不后悔吗?”富家小姐惋惜道。 “千金难买一乐,我不后悔。”欢颜心想“这些东西跟自己陪葬,才有些可惜!” “喵”红将军跳到鸟人怀里,似是再说“我想吃鱼!” “布谷”鸟鸟从窗口飞了进来,飞到鸟人的头顶上,嘲笑红将军嘴馋。 富家小姐怎么也没想到,鸟人的头发竟然是鸟窝!富家小姐同欢颜一样,见到可爱软萌的红将军,下意识的想要伸手去抚摸红将军,却被红将军咬了一口! “啊……”富家小姐没想到红将军会咬自己,吓的立马缩回自己的手,泪眼汪汪的看着手指上的齿痕。 “让我看看”鸟人第一时间从腰间粗布袋里取出一个银针,连扎三下。第一针封脉,第二针透血,第三针卸毒。 扎完三针以后,鸟人又从粗布袋里拿出一个白色小药丸,对富家小姐说道“这药丸可解百毒” “你是医师?”富家小姐问道。 “他不是医师,只是略懂一些皮毛而已。”欢颜替鸟人回道。 富家小姐看了一眼欢颜,又听欢颜说道“这猫也差一点咬到我。” 富家小姐一脸委屈的看向红将军,心想“看似乖巧懂事的小猫咪,怎会如此凶恶!” 鸟人见状也无法解释红将军为何不喜女人接近! 富家小姐吃下药丸后,觉得浑身发冷,不自觉的说了一声“好冷” “可否为小姐诊脉?”鸟人担心的问道。 “我姓柳名莲儿,称呼我姓名就好。”柳莲儿对鸟人说道。 “柳小姐”鸟人又十分礼貌的唤了一声。 “上菜了,三位贵客要趁热吃这道甜烧樱桃肉,外焦里嫩,甜香可口。”店小二又抱来一大坛子酒,又说道“这酒可是我们镇店之宝,盛阳清酒。” “衣服买了吗?”欢颜可不想在穿喜服,一路上有不少异样的眼光向自己投来,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是逃婚之人! “买了买了,已经将衣服放到上房之中。”客栈对门就有一家成衣店。店小二还算有良心,挑了两件上好的锦缎素衣。 “贵客先吃着,我再去催一催其它的菜。”店小二转身离开。 柳莲儿见鸟人温和有礼,不禁低下头轻声说道“我没事了,我们先吃饭吧!” “我先为柳小姐诊脉”鸟人将手搭在柳莲的手腕上,静心探查。 柳莲儿脉沉无力,重按虚浮,起跳断滞,这一切的脉像都在告诉鸟人,眼前之人将死之至! 柳莲儿收回自己的手腕,对鸟人说道“我饿了” 柳莲儿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所以她才想要逃离,逃离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家。 柳莲儿的母亲早已过世,父亲另娶她人,连得五个儿女,早已经把柳莲儿抛开在外。 不过,柳莲儿有一个疼她的亲哥哥。 有哥哥在,柳莲儿要什么有什么,没有受到半点委屈。 可是,柳莲儿因思念母亲过重,气滞血瘀,心脉不通,积病成疾!常年卧病在床,每天都要吃两碗苦黑的药汤! 柳莲儿不想在躺在床上了,不想在喝药汤了。柳莲儿清楚自己的病,所以想在最后做自己最想做的事。 柳莲儿最想做的事,就是逃离那个家,自由自在的向前奔跑。 “上菜了,这道百福汇,一碗聚百菜,口味浓厚。除了我们这里,它处没有这道菜。”店小二又给每一个人倒了一碗酒,然后又说道“你们先吃着,我去给你们端另一道菜去。” 店小二热情细致的介绍每一道菜,又免费赠送了一道菊花蟹肉汤。 女人惹不起 三个人吃完饭后,跟着店小二来到二楼。 “三间上好的客房,茶水甜点已经为各位贵客备好,有事喊我。”店小二又笑脸相迎其它客人。 “喵”红将军一叫,吓得柳莲儿连忙向后退了两步。 “柳小姐莫要怕,它不会在咬你了。”鸟人说道。 “这个给你,他若在敢上前,你就用它困住那蠢猫。”欢颜摘下自己辫子上的逐风鳞,对柳莲儿说道。 逐风麟形似鱼鳞,发着暗沉的幽光,上面有云壮烟雾在闪动。 “……”柳莲儿不知逐风麟是何东西,并不敢接,抬眼看向欢颜。 “喵”敢说我是蠢猫,红将军不爱听,闷哼一声,欲要上前抖威风,却被鸟人喝到“不许在伤人,否则就不要在跟着我了。” 欢颜撇了一眼红将军,转身对柳莲儿说道“你可不要小瞧逐风麟,它拥有追风之速,可以在瞬息之间困住任何蠢物。”欢颜说完,将手中的逐风麟向前一抛。如指甲大小的逐风麟飞出窗外,瞬间变成大袍一样的衣网,将窗外飞过的鸟儿裹进其中。 “逐风鳞”欢颜又一叫,将逐风鳞收回手心之中,只见鸟儿惊恐的扑打着翅膀,不知所措的在半空之中转圈圈。鸟儿似乎并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欢颜又对柳莲儿说道“你可看见了,有了它,看谁在敢咬你?”欢颜这句话主要是对红将军说的! 红将军低下头,心想“女人,到什么时候都惹不起!我惹不起你,我还躲不起你吗?”红将军悻悻的转身离开。 “布谷,布谷”鸟鸟嘲笑道“你害怕了,你害怕了。” 红将军回头不屑的看了一眼鸟鸟,心想“我害怕女人怎么了!” “布谷,布谷”鸟鸟飞到红将军的头顶,说道“我带你去散散心吧!南边有一颗老树,上面有很多五毒蛾,我们去抓些吃。” “喵,不去,谁要跟你去吃五毒蛾,我要吃鱼。”红将军回道。 鸟鸟啄了一口红将军,两个人分道扬镳。 “你看,把它吓跑了吧!”欢颜将逐风鳞递到柳莲儿的手中,又说道“这个你收好,不管以后遇到什么事,它都可以替你解围。” 柳莲儿小心翼翼的接过逐风鳞,过了好半天才感谢道“谢谢你!” 此时,欢颜已经进到房间之中,听见柳莲儿谢自己,回道“不用谢,进屋先把衣服换了吧,咱们两个人的衣服太过招摇了。” 柳莲儿进屋换了一身衣服,又重新梳理自己妆发,看着镜中的自己,不禁叹息一声! 鸟人站在外面听到柳莲儿的叹息声,不自觉的褶皱眉心,心想“她体内五脏已经衰竭似九旬老翁,气滞血瘀,怕是活不过半月!” 鸟人本想来劝柳莲儿回家,转念又一想“她时日不多,为何不能随心所欲而为?自己又何必守旧阻拦!” “有事?”柳莲儿并没有听到任何声响,却闻到一股浓郁混杂的草药味,知道是鸟人,所以开口问道。 鸟人本想离开,听到柳莲出声问自己,随即说道“无事!” 柳莲儿打开门,说道“进来吧!” 鸟人本是想劝解柳莲儿回家,但是自己又突然想开了,所以回道“在下无事,小姐好生休息。” 柳莲儿捂着胸口,粗喘着气息,努力保持应有的仪态,问道“你是不是来问我有关你师妹之事?” 鸟人见柳莲儿疼痛难忍的模样,担心道“你现在是否感觉五脏六腑有重压之感?我来为你诊脉。” “我没事,老毛病了。”柳莲儿将鸟人让进屋里,又问道“你师妹的姓名可方便透露于我?” 鸟人见柳莲儿不愿提及自己的病情,也就不在提诊脉之事,回道“我师妹名为天涯海海。” “天涯海海”柳莲儿自念了一遍后,说道“姓氏很特别,我都没有听说过,她住在哪里?” 柳莲儿见鸟人并不搭话,又说道“你想去那里寻?” “你可知浦齐国中的管将军?”鸟人直接问道。 “管……”柳莲儿一听,有些惊讶,心想“管可是国姓,管姓将军没几人,他要找到的到底是谁?” “柳小姐可知道?”鸟人又问道。 “知道,不过我并不认识他们!”柳莲儿回道。 “他住在哪?”鸟人想直接去找管弥章,问清楚天涯海海的下落。 “他们都不在浦齐国内,一个在浦齐国与孔盛国边城,一个在西南边城。”柳莲儿所说的是管弥章的两个堂哥。 “离这里有多远?”鸟人心想“怎么有两个管将军?” “我不知道”柳莲儿回道。 “他们身高年龄有多大?”鸟人想靠年龄身高来判断哪一个才是管弥章。 “我不知道”柳莲儿一直待着深闺之中,哪里见过两人,自然不知其身高年龄! 不过,柳莲儿又突然想到哥哥说过,这两位管将军都有一个女儿,都在待嫁之年,哥哥有心攀附!柳莲儿又开口说道“他们应该都已年过四十,儿女都已到了待嫁之年。” “什么?不可能!”鸟人一听,更加迷惑了! 柳莲儿见鸟人惊讶之色,问道“他们不是你要找的管将军吗?” “不是,我要找的管将军,年轻有为,气质不凡,应该还未成家!”鸟人回道。 这下轮到柳莲儿迷惑不解的看向鸟人,心想“难道还有自己不知的少年将军?” 鸟人和柳莲儿两个人都沉默不语。柳莲儿觉得自己帮不上鸟人,怕鸟人觉得自己没用,不带自己离开浦齐国,把自己扔在这里! 鸟人心想“难道管弥章骗了自己?”鸟人又想到天涯海海说过,曾在浦齐国城郊遇管弥章,能掌管军营那是将军无疑!如果管弥章曾是浦齐国将军无疑,为何柳莲儿不知!难道是因为管弥章假死,触怒浦齐国主,将管弥章罢黜出族也不是不可能!那他现在在哪?天涯海海又在哪?鸟人脸现担心之状! 柳莲儿看在眼里,心想“要怎么才能帮到他?” “我们出去走走吧!”欢颜推开门,对鸟人和柳莲儿说道。 “我……”柳莲儿怕自己出去被人认出来,所以摇着头,又继续说道“我有些累了,不想出去。” “在屋里呆着有什么意思呢?”欢颜猜出柳莲儿的心思,又说道“你是不是怕被人认出来?” 柳莲儿点了点头。 “多简单的事啊!”欢颜从自己的乾坤袋里,取出一个白色的面纱,遮住柳莲儿的脸。 “这么轻薄的面纱,又怎么能遮住我的五官呢?”柳莲儿对欢颜说道。 “你自己照镜子看一下,可否还认识自己?”欢颜回道。 柳莲儿来到铜镜前,见镜中人的脸色有些黑红,跟之前自己惨白的脸色相比,简直是判若两人! “你的家人可还认得你?”欢颜暗笑“这可不是面纱,这是幻昼白帕,可在黑夜之时,发出亮如白昼的光芒。遮挡事物之时,会幻化出一个虚影,将真正的事物遮挡,别人看见的只不过是一个虚影。” “认……认不出来了!”柳莲儿不可思议的看着镜中的自己。 柳莲儿接二连三的被欢颜身上的宝贝所震撼,不禁激动的转身看向欢颜。 “我们走吧!”欢颜又见鸟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推了一下鸟人,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不知天涯海海现在在哪?”鸟人现在很是后悔!自己就不该将海海托付给管弥章!自己应该亲自送海海回九尔山! “我……我确实不知你口中所说之人!”柳莲儿有些自责的说道。 “我们出去走走,说不定能找到什么线索!”欢颜拉着柳莲儿,推着鸟人走出房间。 巧手齐集 三个人来到主街,见街道上行人稀少,不禁诧异的相互看了一眼。 “人都去哪了?”欢颜见对面走来一个老婆婆,走上前问道。 “你想找谁啊?”老婆婆没听清,以为欢颜要找人。 “我说街道怎么这么冷清?人都去哪了?”欢颜提高嗓门,大声喊道。 “哦哦哦”这回老婆婆听清了,指着后街东边一座三层高的酒楼,说道“都去看热闹去了!” 三个人顺着老婆婆所指的方向,来到酒楼前,见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 “我们挤进去看看”欢颜好奇心特别重。 鸟人见柳莲儿没走几步,就捂胸粗喘,对欢颜说道“前面人太多了,我们不如就呆在这里,别往前凑了。” “站在这里什么也看不见啊!也不知道里面在干嘛!”欢颜拉着柳莲儿挤进人群之中。 鸟人见有人推挤柳莲儿,立马跟了上去,用自己的身体,保护柳莲儿。 当三个人挤进最前面时,只见七八个人,围成一个半圆,各做各的事。 离欢颜三人最近的是一个白胡子老头,手里捏着一块面,在撮、揉、捏、画,简单几下后,快速弄出一个人形,人形姿态优雅大方,眉眼带笑,只听一个女人激动的拿起泥像,对旁边的人说道“老爷子捏的太好了!”说着从钱袋里掏出碎银,放到老爷子身前的桌子上。 此时,老爷子旁边的老婆婆也绣好了一个手帕,只见淡粉色的娟帕上,用五彩线绣着一对栩栩如生,活灵活现的一对鸳鸯。 欢颜还未来的及细看,就被一个微胖的女子抢走。 欢颜撇见老婆婆旁边,其貌不扬的锁匠,心想“长得真吓人!” 待欢颜往锁匠的手中看时,被一个精致的银锁所吸引。 “姑娘可喜欢?”锁匠将手中的银锁放到桌子上的木格之中。 “喜欢”欢颜回道。 “你想要什么样子的银锁?”男人问道。 欢颜低头看十八个小木格之中,有十八样银锁,个个精雕细琢,精美绝伦。 “都喜欢”欢颜看了半天说道。 男人看了一眼欢颜后,又低头铸锁,先是将刚融铸好的软银,敲打成扇形,打磨光滑,刻上云纹,一切动作行如流水,让人忍俊不禁,叹为观止! 柳莲儿却被老爷子旁边的一个做蜡花的小女孩所吸引,只见小女孩将黄蜡用火微化,放置模具之中,提取花瓣,纤细修长的手指,不一会儿就摆弄出来,晶莹透亮,逼真生动的三台蜡花。 “真好看”柳莲儿不禁赞叹道。 小女孩抬头看了一眼柳莲儿,将手里的牡丹花送给柳莲儿。 “送我的?”柳莲儿喜出望外,接过牡丹花,喜欢的不得了。 一旁的鸟人也发出赞叹之声“巧手无疑!” 原来,鸟人被一个木制蛇所吸引。 只见木蛇与真蛇无异,在桌子上不断转圈爬行,偶尔还会伸出长长的蛇信子,黄褐色的眼睛更是传神! “公子莫要触摸”说话的人正是巧三疤。 巧三疤抬头看了一眼鸟人,又说道“别看是一条木制小蛇,它也有一定的攻击性,伤着了,我可不负责任!” 鸟人缩回手,说道“是在下唐突了!” 巧三疤见鸟人虽头发凌乱,衣着邋遢,但为人温和有礼,颇有好感,对鸟人说道“也不起不能触碰,你只要别把手伸到它的头部之上即可。” 鸟人一听,便伸出手,跟在木蛇身后,慢慢的落在木蛇身上。 木蛇的身体被巧三疤打磨的光滑细腻,鸟人又不禁感叹“真是传神又逼真!” “嘿嘿嘿”巧三疤傲娇的晃了两下脑袋,心想“我要是自称天下第二,估计没有人敢称第一!” “好热闹!”当熟悉的声音传来,鸟人猛地抬起头,只见天涯海海在人群之中高兴的露出小脑袋。 “海海……”鸟人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天涯海海! “师兄?”天涯海海听到有人在喊自己,顺着声音望了过去,见到师兄,立马激动的挤出人群,跑向鸟人,又喊了一声“师兄” “你怎么没回九尔山?”鸟人果然猜对了,天涯海海没有回九尔山。 “你怎么在这儿?”天涯海海和鸟人两个人同时问对方。 “嗖”的一声,一道细长的影子,似闪电窜到天涯海海的身上。 此时,束宁来到天涯海海身后,抽出腰间金卜剑,直接将天涯海海身上的木蛇斩为两段。 鸟人回身怒眼相问“这是做什么?” 巧三疤站了起来,不等巧三疤开口说话,肴泽从人群之中跳了出来,对巧三疤耳语一番后,巧三疤“嘿嘿嘿”的干笑两声,转身离开。 肴泽对天涯海海、束宁、连同身后的青原和恰恰尔,还有止由几个人拱手揖礼后,也转身离开。 这一场百家荟萃,巧手齐集,是管弥章在暗中举办。是为了消除战事血腥,还百姓一个太平欢乐的生活。 此时,管弥章和管霓苒两个人站在的三楼最边上的暗窗里,默默的注视眼前发生的一切。 管弥章知道以天涯海海好动的性子,一定会来看热闹。但是管弥章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鸟人! 也好,他会护送天涯海海回九尔山。 “哥哥”管霓苒轻声呼唤道。 “你看楼下多热闹”管弥章又对妹妹说道“你喜欢站在这里看,还是想下去离近一些?” 管霓苒看向哥哥,没有说话。 “站在这里往下看,总觉得自己是局外之人!”管弥章不禁感叹道。 管霓苒似乎已经猜到哥哥的心思,说道“哥哥不放下去跟朋友打声招呼?” “我还是站在这里比较好”此时管弥章的心思矛盾又冲突。 管弥章喜欢之前跟天涯海海、恰恰尔他们在一起的感觉。那是一种无拘无束,自在快乐,没有束缚的感觉。管弥章想下去融入他们,却又不得不躲在角落凝望他们的自由。 管弥章自我生出无限约制,自己为自己亲手打造一个坚固的牢笼,控制自己的自由,克制自己的笑容,隐藏自己的本心! 肴泽回到管弥章的的身旁,偷偷撇了一眼管霓苒,低头不语。 “你怎么流了这么多的汗?”管霓苒却大大方方的看向肴泽,见肴泽额头沁满汗珠,惊讶的问道。 管弥章听到后,第一时间看向管霓苒,有看向肴泽。 管霓苒见肴泽用自己的手背擦抹额头的汗珠,将自己的娟帕递给肴泽。 肴泽哪里敢接,把头低的不能在低了,笨拙的装出一副没有看到的样子。 管霓苒突然惊慌的收回娟帕,看向管弥章。 当兄妹两个人四目相对时,管霓苒的脸颊腾的一下红了! “回王宫”管弥章说道。 “是”肴泽回道。 “哥哥,我想下去走一走。”管霓苒并不喜欢热闹,她想成全哥哥。 “……”管弥章若有所思的看着霓苒。 “哥哥,我想下去制作一盏花灯。”霓苒又说道。 “肴泽,你陪公主下去。不许有任何意外。”管弥章说完,转身独自回宫。 “哥哥……”霓苒看着管弥章孤单的背影,不甘心的又叫了一声,心想“哥哥都是为了我,如果没有我,也许他会做他想做的事!” “公主”肴泽见霓苒呆愣在原地,不禁喊了一声。 “你不用跟着我,你快去保护哥哥的安全。”霓苒更担心哥哥的安危。 “公主放心,一般人伤不到国主。”肴泽回道。 “但是他能自己伤到自己!”霓苒嘀咕道。 “……”肴泽没听清,想问霓苒说了什么,又觉得自己身份卑微,不该多嘴! 烟火生活 一群小孩围着一个圆桌,安安静静的等待着自己想要的花灯。 小男孩手中拿的多半是勺形灯和鱼形灯。小女孩手中握的多半是兔子灯和插花灯。 随着夜幕降临,人们手提各种各样的花灯在街道上行走。 “公主想要什么样的花灯?”肴泽问道。 “荷花灯”霓苒回道。 “要一个荷花灯”肴泽对花灯匠说道。 “要什么颜色的荷花灯?”花灯匠低着头,缓慢的开口问道。 “红色”霓苒轻声回道。 “桌子上有木框和竹子,我身后的筐里有红纸,你们自行粘贴吧!”花灯匠说话的功夫又做好一个兔子灯。 “我也有兔子灯了,我也有兔子灯了。”一个小女孩手舞足蹈的对旁边的小女孩说道。 肴泽刚想开口去责问花灯匠,为何要让他们自己动手制作花灯,却先听到管霓苒兴奋的问道“我们可以自己制作荷花灯吗?” “嗯,材料都在桌子上,有什么不会的地方问我就是了。”花灯匠自始自终也没有抬头看一眼霓苒和肴泽两个人。 肴泽见霓苒伸手去拿木框,转身去拿筐里的红纸,两个人很有默契的剪纸、粘贴。 天涯海海站在霓苒左侧吹糖人的桌子前,让糖人师父吹了一个胖胖的小猴子,吃了一口,脆甜可口,不禁赞叹道“真甜” “师兄,你也吃一个。”天涯海海拿起桌上的一个葫芦形状的糖人,送到鸟人的嘴边。 “我不吃”鸟人回道。 霓苒看了一眼天涯海海,放下手中的竹子,走到天涯海海身边,被桌子上的龙形糖吸引。 肴泽见状,手拿快要编好的荷花灯,立马跟了过去,站在霓苒身后。 此时束宁和恰恰尔两个人,被天涯海海喊到糖人摊前。 束宁和恰恰尔走后,站在束宁身后的青原和站在束宁身前的欢颜两眼相对,欢颜转身欲要离开,却被柳莲儿喊住“你看那个吹糖人的,他吹出来的糖人形状胖大,奇异!我们去看看。” 欢颜同柳莲儿来到吹糖人的桌子前。 “我们也去看看”止由对青原说道。 青原想要离开,却被天涯海海拉拽到吹糖人面前。 十个人一前一后,一左一右,都围到吹糖人摊前。 欢颜越过青原走到束宁身旁,说道“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里相见” 鸟人这时才对欢颜介绍道“这是我的师妹。” 欢颜和天涯海海相视一眼后,不等开口说话,听到柳莲儿兴奋的大喊道“你们快看,这个母鸡形状的糖竟然还会下糖蛋!”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那个鸡形糖。 “真好玩!”天涯海海挤到鸡形糖面前。 几个人正盯着桌子上的鸡形糖时,“砰”的一声,低空之中绽放如星璀璨的烟花。 众人欢呼雀跃,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喜悦。 “荷花灯编好了”肴泽将荷花灯递到管霓苒面前。 “真好看!”管霓苒沉浸在绚丽的烟花之中,没有听到肴泽的声音。 肴泽默默的站在一旁,眼中只有夜幕下霓苒的灿烂笑容。 此时的青原,在烟花消失的那一瞬间看向欢颜,微微张开朱唇,想解释那天发生的事,却又无奈慌张的紧闭自己的嘴唇!青原不知道要怎么去解释!怎么去解释那天发生的一切!只要一想到那天所经历的事情,青原就浑身发冷,眼中充满恐惧。 青原的一切动作,欢颜都看在眼里,师父的离去和师兄的死,欢颜都已经放下。只是,不管是不是青原所为,欢颜都无法向之前那样与青原相处。 现在的欢颜与青原两个人形同陌路,眼神之中尽是躲闪与漠然。 “冷吗?”止由见状,脱下自己的外袍,披在青原的身上。 “我们回去吧!”青原转身对止由说道。 “回去干嘛?你看那边还有做花灯的,我们去看看。”天涯海海喊住青原和止由两个人。 青原偷瞄了一眼欢颜后,说道了“我有些累了,你们玩吧!我先回去!” 天涯海海看着青原离开的背影,嘀咕道“也没干什么,怎么就累了?” “你认识我?”天涯海海见管霓苒盯着自己看,好奇的问道。 管霓苒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束宁认出肴泽是管弥章身边的侍卫,又打量一番霓苒,大概猜出管霓苒的身份。 “你是想要我手中的糖人?”天涯海海一手拿着猴形糖,一手拿着鸡形糖,问道。 管霓苒摇了摇头,有些突兀的问道“我们一起去放荷花灯可好?” “一起放荷花灯?”天涯海海狐疑的眨着眼睛,转头看了一眼束宁,又看了一眼鸟人,最后爽快的回道“好啊!我们一起去放花灯。” “你喜欢什么颜色的花灯?”管霓苒问天涯海海道。 “红色”天涯海海回道。 管霓苒一听,立马转身看了一眼肴泽,见肴泽手中的荷花灯已经制作好,对天涯海海说道“正好我这有刚做好的荷花灯。” 天涯海海接过荷花灯,对霓苒说道“还有吗?” 霓苒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了,就这一个!” “旁边有花灯,想要几个都可以。”霓苒又补充道。 天涯海海拽着束宁推着鸟人,来到花灯匠身旁,见桌子上有鱼形灯和勺形灯,还有一个八角灯笼,上面画了一枝梅花。天涯海海回身将中灯笼的荷花灯递给鸟人,拿起八角,说道“这个好看,我想要这个。” 花灯匠低着头,一心一意的制作手中的花灯,头都不抬一下。 此时,肴泽见霓苒想要的荷花灯送人,又从桌子上拿起竹子和木框默默的粘制起来。 束宁悄悄的挤出人群,望向四周夜色,听着耳边热闹的吵闹声,看着远处静逸的星空,心中莫名的凭添许多愁闷! “累了?”恰恰尔跟在束宁身后,见束宁脸现疲惫,关心的问道。 束宁转身,眼波流转,庆幸恰恰尔总是在自己的身后! 欢颜和柳莲儿也挤出人群,见束宁和恰恰尔两个人时,欢颜走上前说道“这里真好,一片繁华景象。” 束宁和恰恰尔相视一眼后,心想“有谁又能想到几天前这里曾经满城血腥!” “是…是…小姐…”柳莲儿的贴身丫鬟指着柳莲儿,激动的喊道。 柳莲儿看到大哥带着丫鬟和家卫时,转身就跑。 欢颜见状伸手拽住柳莲儿,说道“往这边跑,这边人多好隐藏。” 束宁和恰恰尔两个人很是默契的站在路中间,拦住追柳莲儿的一群人。 为首的俊朗男子就是柳莲儿的哥哥柳叶州,柳叶州见到束宁后,喉咙里的声音立刻压低,缓声吐出两个字“让开” “是你们挡了我们的去路”束宁冷着脸说道。 “公子,小姐不见了!”柳莲儿的贴身丫鬟焦急的喊道。 柳叶州不舍的将眼神挪移,在人群之中寻找柳莲儿的身影。 束宁见柳莲儿和欢颜不见了踪影,转身欲要离开。 “等一下”柳叶州喊住束宁,跑上前问道“恕在下冒昧,请问小姐姓甚名谁?家住在哪里?” 恰恰尔见柳叶州拦住束宁,直接霸气的将束宁搂抱到自己的身后,一个箭步跳到柳叶州的面前,说道“你的确冒昧。” 柳叶州见恰恰尔护住束宁,有些遗憾的开口说道“冒昧了,冒昧了!” “公子”柳莲儿的贴身丫鬟指着远处,人群之中的身影喊道“公子,是小姐……” 柳叶州又看了一眼束宁,恋恋不舍的转身,挤进人群之中。 此时,欢颜已经带着柳莲儿跑进一家酒铺。 酒铺里只有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婆婆,老婆婆坐在烛火旁打着瞌睡。 欢颜和柳莲儿见状,悄声走进里屋酒窖。 “小姐,小姐,你在哪儿啊!”柳莲儿的贴身丫鬟在街上大声呼道。 “放心好了,任他们怎么寻找,都不会想到这里。”欢颜对柳莲儿说道。 柳莲儿眼泛泪花,捂着胸口,气喘吁吁的对欢颜说道“我……我想在看一眼哥哥。” “你想回去了?”欢颜不解的问道。 “我不回去,我……我只想在看一眼哥哥。”柳莲儿知道这一眼许是最后一眼。 快嘴黄 烟花在空中绽放,五彩灯笼在人群之中飘动,人们的嘴角边勾起灿烂的笑容。 “走喽,我们去放荷花灯。”天涯海海捧着一个粉红色的荷花灯,拎着一个八角梅花灯,转身对管霓苒说道。 “束姐姐去哪了?说好一起放荷花灯!”天涯海海在人群之中寻找束宁的身影。 此时的束宁和恰恰尔两个人来到一座石桥上。两个人并肩站在石桥上,看向远方星空,仿佛寻到一处静谧安然,远离尘嚣浮华之地。 桥上虽然人影稀疏,桥下却有很多人在河边放荷花灯,天涯海海和管霓苒两个人就在其中,只见两个人一同将手中荷花灯放到河水中。 看着一点一点飘远的荷花灯,管霓苒在心里回忆父母在世时的容颜,她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父母,如果不是有哥哥在,管霓苒早就想了结自己孱弱的生命,随父母而去。身体里的毒液日日夜夜痛扰着管霓苒的身心,活着对管霓苒来说是痛苦,是煎熬! 天涯海海看着飘向远处的荷花灯,父亲、浅汐和光已叔叔的模样一个一个似是飘远的荷花灯,在眼前不断的流转,耳边断断续续传来三人呼喊自己的名字,恍惚之中,一切仿佛回到小时候。 天涯海海突然想回家了,回到九尔山之中,依偎在母亲的身旁! 一阵乱风刮过,河面上水波急涌,无尽的冷意突袭,管霓苒不禁咳了几声。 “公……”还未说出口,肴泽立马改口道“小姐,这里风大,我们还是尽快回去为好。” “我们不如去喝杯茶去去寒气可好。”管霓苒对天涯海海说道。 “好啊”天涯海海答应后,转身见师兄不在自己的身后,随即嘀咕道“师兄,师兄?怎么都不见了,他们都去哪了?” 鸟人本来是想跟着天涯海海一起去放荷花灯,在往河边走时,被街上的一只白鹦鹉吸引,只见鹦鹉浑身雪白,眨着墨绿色的小眼睛,不停的张合乳黄色的尖嘴,对过往的每一个人都点头说道“财源广进,万事如意。” “财源广进,万事如意。” “财源广进,万事如意。”鹦鹉在笼子里来回走动,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说着。 笼子挂在一颗小树杈上,笼子下面有一个如巴掌大小的铜碗,碗中有三两个铜钱。 一个长的又黑又瘦的小男孩拾起碗中的铜钱,瞟了一眼鸟人,说道“我这鹦鹉学话快,公子不妨一试。” 鸟人盯着鹦鹉看,越看越喜欢,动了要把鹦鹉买下来的心思。 “布谷,布谷”鸟鸟似是察觉自己的地位要不保,从高空中飞回到鸟人的头顶上,对着笼中的鹦鹉叫了两声。 “布谷,布谷”鹦鹉学着鸟鸟的叫声,歪着小脑袋发出同鸟鸟一样的声音。 “公子,你这鸟倒是奇特,但是不如我这快嘴黄灵通。”小男孩仰着头,一脸傲娇的对鸟人说道。 “布谷,布谷”鸟鸟听到后,对小男孩不停的吼叫。 “你别不服”小男孩轻推一下树上的鸟笼,对鹦鹉说道“快嘴黄你随便说两句话,让他们瞧一瞧你的本事。” “它本事可大着呢,会唱戏会说书。”不等小男孩说完,鹦鹉像模像样的唱了一段戏后,又紧接着说了一小段书。 鸟人听后拍手叫好,感叹道“妙,妙,妙,吐字清晰有力,似真人说唱一般。” 小男孩得意的望向快嘴黄,傲娇的仰起笑脸,对鸟人说道“你说一句话,它能声情并茂的学出来。” “你叫快嘴黄?”鸟人开口说道。 “你叫快嘴黄?”鹦鹉学道。 “我不叫快嘴黄,你叫快嘴黄。”鸟人又说道。 “我不叫快嘴黄,你叫快嘴黄。”鹦鹉有模有样的学了起来。 鸟鸟飞到鸟笼旁用嘴去啄木笼。 “哎,上一边去……莫要啄我的笼子。”小男孩见状,挥手把鸟鸟轰走,嘴里念叨着“啄坏了我的笼子,快嘴黄要是跑了,你们可赔不起。” 鸟人随口问道“此鸟可卖?” 小男孩上下打量一番鸟人后,说道“卖,就怕你买不起。” 小男孩又继续说道“这城中无人不知快嘴黄,它可是我从旬足山的密林里捉到的。”小男孩又拍了拍自己的膝盖,又继续说道“我为了它,差一点失去一条腿。” “旬足山?”鸟人一听是从旬足山密林之中捉来的鹦鹉,更加欢喜,问道“可否将快嘴黄让于我?” “想要快嘴黄的人太多了,你要是有三百两黄金我可以割爱让于你。”小男孩说道。 鸟人默不作声,心想“别说三百两,就是一两黄金都没有!” 小男孩看出鸟人的窘迫,嘲笑道“看你的样子怕是连十文钱都掏不出来,还想买我的快嘴黄。” 鸟人并不理会小男孩的嘲笑,从腰间粗布袋里取出一个紫色的灵芝,对小男孩说道“我用这个上等的紫灵芝跟你换,可好。” 小男孩见鸟人腰间的粗布袋,又破又脏,心想“这紫灵芝怕不是假的吧!若紫灵芝是真的,他又怎么会穿的如此寒酸?” 小男孩干笑道“不换不换,你这紫灵芝一看就是假的,你休想诓骗于我。” 小男孩也不等鸟人解释,直接伸手推拥道“走开走开,莫要耽误我做生意。” “布谷,布谷”鸟鸟见小男孩粗鲁无礼的推拥鸟人,扑打着翅膀,张开尖利的嘴,向小男孩的眼睛啄了过去。 同一时间,红将军也从人群中窜了出来,直接飞扑到小男孩的身上,挥舞着锋利的爪子,挠向小男孩的脸。 “什么东西?”小男孩顾上顾不了下,顾下顾不了上,被红将军连挠了两下。 “喵”红将军满意的从小男孩身上跳了下来。 于此同时,鸟鸟也啄花了小男孩的额头。 “滚开,滚开!”小男孩愤怒的咆哮着。 “回来”鸟人上前急声喝到。 “布谷,布谷”鸟鸟解气的飞到鸟人的头顶之上。 “喵”红将军也得意的附和一声。 小男孩发疯似的扑向鸟人,快嘴黄学着鸟鸟和红将军的叫声,不断的发出“布谷,布谷,喵,布谷,布谷,喵……” 鸟人斜身躲过小男孩,解释道“小兄弟莫要生气,我定会为你制疗伤口,绝不会留疤。” 小男孩从脖子上取出一个铁项圈,铁项圈上有一个机关,按动机关后,从中间飞出两个圆圆的铁球。 两个铁球分别从左右饶到鸟人的身后,要打到鸟人的脊背时,鸟人蹲下身,伸手想要去拉小男孩的双脚,迟疑间,小男孩挥动手中的项圈,砸向鸟人的脑袋。 “喵”红将军飞跳到小男孩的胳膊上,张开大嘴,狠狠的咬了一口小男孩。 “啊……”小男孩回转手中项圈,将红将军套在项圈之中。 “布谷,布谷”鸟鸟飞扑到小男孩的手背上,猛啄小男孩的手背。 鸟人见状立马站起身来,伸手抓住项圈,控制住小男孩的另一只手后,甩动自己的乱发。 鸟人头上的乱发直接将小男孩给熏迷糊了! 当鸟人松开小男孩的手时,小男孩第一时间捂住鼻子,嘀咕道“真臭,又臭又野蛮!” “真臭,又臭又野蛮!”一旁的快嘴黄听到后,有模有样的学道。 “喵”红将军哪里是吃亏的主,趁小男孩不注意,直接飞扑到小男孩的鼻梁上,伸爪就是三道较深的血痕。 不等男孩反应过来,红将军早已消失在人群之中。鸟鸟啄了两下鸟人的头发后,跟着红将军一起消失在人群之中。 鸟人迟疑了一下后,心想“莫要在留下于与他纠缠。” “站住,往哪里跑!”小男孩挥着手中的项圈,两个跟樱桃大小的铁球,在鸟人身后上下飞舞。 鸟人从腰间粗布袋里掏出四五样草药,一边斜身躲避砸过来的铁球,一边将草药包裹到一张桑皮纸上,扔给小男孩道“熬煮成汤,一天三顿,脸上不会留疤。” “熬煮成汤,一天三顿,脸上不会留疤。”快嘴黄学着说道。 “我要将你熬煮成汤”小男孩将草药扔到地上,咬牙切齿的说道。 鸟人一边弯腰躲避铁球的袭击,一边捡起地上的药包,又耐心对小放开男孩说道“你若不喝此药,脸上怕是要留疤。” 小男孩一心想要把鸟人抓住,直接扑上前,死死地抓住鸟人的衣领。 “小兄弟莫要生气,我不会跑,你先我。”不等鸟人说完,只见小男孩被人抓捏着肩膀,拖到一旁。 小男孩回头刚想破口大骂,见是柳家大少爷,随即闭上嘴巴,又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将街心让了出来。 命悬一线 柳家大少爷柳叶州,风风火火的快速向前拖拽着柳莲儿回家。此时的柳叶州已经顾不上轻重,一双大手紧紧的拽住柳莲儿的手腕,眼中满是怒气。 柳莲儿踉踉跄跄的跟着柳叶州向前走,一边走一边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哥……放开我……我……不想回去。” “你不回家想去哪里,你想去哪里跟我说,我陪你去就是了,为何要偷偷跑出去。”柳叶州此时已经失去往常的体贴与温柔,对于柳莲儿的离家出走,很是不满,语气有些粗历。 “哥,你先放开我。”柳莲儿捂着胸口,气息凌乱,脸色逐渐变的苍白。 柳叶州没有放开柳莲儿,手指加劲反而抓得更紧了。 柳莲儿用力甩开柳叶州的手,捂着胸口,嘴角流出一丝鲜血。 “莲儿……”柳叶州见状慌了,从衣袖之中取出手帕,想为妹妹擦拭嘴角边的鲜血。 柳莲儿在躲避时,撇见一旁的鸟人,一个眼神,一个似张未张微动的嘴角,鸟人便会意到柳莲儿的想法,直接推开小男孩,一个箭步窜到柳叶州的面前,拉住柳莲儿的另一只手,见柳莲儿挤眉急喘,脸色苍白,担心的说道“深呼吸,莫要在动气。” “你是谁?让开!”柳叶州见鸟人拉住柳莲儿的手,撇了一眼柳莲儿,见柳莲儿没有一丝抵触,便知他们两个人认识。 “他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难道莲儿是为了他才离家出走的!”柳叶州猜想到。 鸟人并不理会柳叶州,从腰间粗布袋里取出两颗一红一白的药丸,对柳莲儿说道“先吃白丸在吃红丸,我这里还有一个果子,吃了可缓气止疼。” “莲儿”柳叶州想要阻止柳莲儿吃鸟人给的药丸,听到鸟人历声质问“你不知道她不能生气,剧烈跑动吗?” 柳叶州听到鸟人的质问,有些后悔,见柳莲儿吃下鸟人给的药丸轻声问道“你认识他?” “哥哥,我不想回去。”柳莲儿躲到鸟人身后,对柳叶州说道。 “你不回家你能去哪?”柳叶州紧接着又问道“你想去哪?哥哥带你去就是了。”柳叶州压低声音,控制自己心中的怒气,对柳莲儿说道。 柳莲儿不知道要去哪里,她只想在最后的日子里,远离自己的亲人,远离自己的熟悉的地方,因为她不想告别,不想去看身边人可怜中带着哀伤的眼神。 柳叶州见柳莲儿沉默不语,又问道“你到底想去哪?我陪你去。” “带我走”柳莲儿趴在鸟人耳边,轻声说道。 “带我走”快嘴黄耳灵,学着柳莲儿的口气,在一旁说道。 “莲儿,你好糊涂,有家不回,竟要跟这小子私奔!”柳叶州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吼叫道。 “……”柳莲儿见哥哥误会自己和鸟人,气的直跺脚。 鸟人听到后,尴尬的看向柳莲儿,心想“现在自己若要真的带她离开,那岂不是真的毁了她的清白!” “带我走”柳莲儿又在鸟人耳边说了一遍。 鸟人迟疑了一下,见柳莲儿目光笃定,随即牵起柳莲儿的手,迅速躲进街边的一家药铺。 “不知死活的家伙”柳叶州刚想伸手去抓,却见两个樱桃大小的铁球砸了过来。 柳叶州回头,一个眼神,跟在身后的数十名家兵,一同转身围扑到小男孩的身前。 小男孩见状,知自己惹不起,立马收起手中的项圈,摘下树上的鸟笼,跳上身后矮房。 “莲儿”柳叶州追进药铺,见鸟人抱着柳莲儿翻墙跳出后墙,一个箭步冲跳到院墙之上。 突然间,黄沙撩眼,狂风肆虐。 街道上行人纷纷逃窜,一时间乱做一团。 “这风好大”柳莲儿开始呼吸急促,手抖心颤起来。 风扯拽着柳莲儿和鸟人身上的衣服,似要将两个人吹上空,街道上的筐娄,店门口的幌子,大院中的桌椅,被翻卷到半空之中。 鸟人半眯着眼,见黄沙之中似有三个人影,只见人影如蝶飞舞,如叶翻飞,如梦幻一般,在眼前跳动。 鸟人不敢在向前走,转身又见柳叶州模糊不清的身影,鸟人只好躲进街旁的一颗大树身后。 “莲儿”柳叶州的声音被风抽向四周,变得遥远。 当鸟人将柳莲儿紧紧抱在怀里时,柳莲儿不知所措的看了一眼鸟人,脑海里又响起哥哥说的那一句话“莲儿,你好糊涂,有家不回,竟要跟这小子私奔!”柳莲儿苍白的脸上顿时出现一抹红晕。 在黄沙之中,柳莲儿偷偷的抬眼细看鸟人眉眼,五官立体大气,浑身上下透着温和不染的气质,内心的花蕾在这一瞬间悄然开放。 “束姐姐,师兄……”天涯海海在黄沙之中行走,身边的人连滚带爬的向四处逃窜。 小孩子的哭声,大人的惊恐声,尖锐嘶哑的声音夹杂在风中,让人更加的惊慌失措! 在风起时,肴泽第一时间带着管霓苒躲到桥头人家。天涯海海并没有跟着肴泽和管霓苒两个人躲进人家之中,而是顶着风向前走,倔强的在风沙之中寻找师兄和束宁等人的身影。 “海海”鸟人听到天涯海海的声音,对柳莲儿说道“你在这里等我” “我……”柳莲儿害怕一个人呆在这里,更怕自己被哥哥抓回去,扯拽着鸟人的衣角,问道“你去哪?带我一起去可好。” 鸟人见狂风似龙卷风一般,将周围一切的物品都高高卷起,对柳莲儿说道“风太大了,你躲在这里比较安全。” “啊……”天涯海海被狂风卷到半空之中,见到束宁和恰恰尔两个人被一只大锤追打,想要抽出腰间藤鞭,却无法自控,整个身体似是木偶,在半空之中随风摆动,黄沙扑打在脸上,似针扎一样疼痛。 鸟人听到天涯海海的叫声,立马担心的喊道“海海,海海你在哪?” 鸟人见半空之中又多了一个人影,不顾自己安危,立马冲进风沙聚集的中心,想要救出天涯海海。 鸟人就似一根草,被狂风高高卷起,黄沙似箭,急切而又猛烈的击打鸟人的身体。 暴风似刀,更似历爪,撕扯着鸟人的肉体。 “海…海…”不一会儿的功夫,鸟人的身体被鲜血裹身,整个人不断的在空中来回翻转。鸟人的意识渐渐模糊,却还不断的从喉咙处喊着“海海……海海……” 此时,天涯海海被风沙裹身,低垂着双眼,意识有些混乱,心想“自己难道要死了吗?自己真的会死吗?” “我不会死,我有金芽护体。”天涯海海不知道的是,自己体内的金芽护体已经出现了裂痕。 风沙瞬间穿透裂痕,金芽护体失去原有的神能。 此时,恰恰尔已经能从自己的意识里召唤出也鸿。 四对蓝色翅膀从恰恰尔的脊背上迅速窜出,两条鱼形剪尾,不断摆动。 也鸿身体生出蓝焰,焰火似是云雾在也鸿周身缭绕,似是一个巨大的火鸟,在狂风之中舞动。 炎庭见到也鸿时,开心的大笑起来,仰头对苍碧山的方向,喊道“也鸿和姬固都是我的了。” 炎庭运气生力,只见手掌之中的黑洞越来越大,风越来越疾,暴风之中,也鸿似是一团火球,横冲直撞,想要带束宁冲出狂风之中。 在风沙遮天,万锤击打之中,也鸿身上的蓝焰四散开来,散成千条火线,缠挡万锤,却难冲出炎庭的黑煞风。 风沙聚形成笼,将束宁和恰恰尔还有天涯海海和鸟人四人笼聚在一起,此时四人命悬一线。 沙笼不断转动,几个人的身躯已经扭曲的无以复加。 “咚”的一声巨响,一个巨大的蜗牛壳出现在风沙之中。 法罗虫 “咕咚咕咚”蜗牛壳不断发出震耳欲聋巨响的同时,大量的向自己的体内吸入风沙。 “轰隆隆,轰隆隆……”当风沙吸进蜗牛壳时,蜗牛壳的声音又发出雷鸣般沉闷的巨响。 此时,姬固也从束宁的身体里冲了出来,在沙笼之中舞动着自己柔软细滑的身体。 姬固万条纤细的身体,慢慢的渗透出沙笼,返将沙笼包裹,沙笼在一瞬间溃散。 “法罗虫?”炎庭惊讶的看着蜗牛壳,心想“没想到束宁这丫头竟然连法罗虫也找到了!天助我也!黎庸你的好徒弟可真帮了我的大忙!我将要称霸这天地!” 炎庭看着法罗虫、姬固和也鸿,激动的挑起眉毛,惊喜之下,萌生一个想法,那就是留束宁一命,让她找齐所有瑰灵魄,完成自己的霸业。 炎庭收掌,飞到法罗虫面前,见法罗虫中心凹槽处有一只橙红色,无毛软虫在蠕动,炎庭对着虫子说道“法罗将军,可愿重塑真身?” “轰隆隆……”法罗虫的空壳之中发出穿云裂石的声响,仿佛是在拒绝炎庭一般。 炎庭挥袖欲将法罗虫收进自己宽大的仙袍之中,没想到法罗虫随着仙袍无限生长,竟然比仙袍生长的速度要快上一倍。 炎庭不得不收起仙袍,心想“不愧是孝地佛座下执法的第一大将,到底是有些本事。” 本事越大,炎庭越是欢喜。 法罗虫原本是孝地佛座下执法大将,却因误食了毒果,身烂魂飞。黎庸知道后,找到法罗虫的伤魂残魄收进木红笼之中。法罗虫在木红笼之中聚魂养魄千万年,得以保全自身之能。 法罗虫从苍碧山掉落世间时,被一个砍柴人拾到,放进空酒坛之中。这一放就是几年,砍柴人早已忘记。待砍柴人与妻子吵架时,将其打碎,连同酒坛碎片一起被砍柴人扔到后山烂草堆中,法罗虫又在烂草堆里呆了几年后,又被采药人拾起。 采药人并没有将法罗虫当成宝贝,而是扔到角落里,任其落灰拉网,就这样又过了几年。采药人死了,房子买了,新住进来的人将法罗虫扔到后院的杏树下。 风吹日晒了几年之后,被主人家的侄子发现,法罗虫被发现时,被冰雪包裹,散着幽幽暗绿色的光。因为会发光,被当成了宝贝,装进腰间兔皮袋之中。 在兔皮袋里呆了没几天,便因一场大火,兔皮袋被烧焦,法罗虫在烈火中闪现,最后隐入天涯海海的手心里。 在天涯海海受到飞沙侵袭,命悬一线时,法罗虫吸食天涯海海的血液,与天涯海海合二为一。 就在这时,也鸿腾飞而起,眼射火焰,嘴吐火球,翅煽火线,一时间,火围炎庭。 冰冷的焰火在炎庭的瞳孔之中不断的放大,炎庭暗自欢喜,不管是也鸿、还是法罗虫,或者是姬固,都是独霸一方的异兽,炎庭仿佛已经看到自己称霸天地时的模样。 姬固也飘了过来,纤细修长的软身,似是丝布柳絮一般飘飞在炎庭左右。 炎庭甩出丘心锤,万锤击挡猛火,同时又甩动袖风,疾风如屏,将姬固抵挡在一旁时,炎庭又迅速的甩出天地锁,却只把法罗虫收进天地锁中,因为炎庭是故意留下束宁和恰恰尔两个人,因为他想一点一点消化,一点一点得到全部的瑰灵魄。 寻阴树在炎庭的体内还未完全相融,所以纵使炎庭急切的想得到姬固、也鸿、法罗虫三大异兽,也无法控制他们的异能! 法罗虫被收进天地锁时,又重新隐藏回天涯海海的身体里。 当天涯海海睁开眼睛时,只觉头昏脑胀,浑身无力,感觉自己很累很累,仿佛睡了很久! “哎呦……”天涯海海捂着头,晕晕乎乎的坐了起来,见四周一片漆黑,心想“天还没亮吗?” 天涯海海又一想“自己怎么会睡在这里?这里是哪?风停了?什么时候停的?” “哎呦……”天涯海海感觉浑身上下酸痛不已,心想“自己这是怎么了?好像被人痛打一番!” “师兄,师兄……”天涯海海又接着喊道“束姐姐,青原……”四周不断的回响起天涯海海的声音。 天涯海海摸着黑站了起来,小心翼翼的向前挪动,抬头不见月亮和星星,不禁嘀咕道“怎么这么黑!” 天涯海海向前走了数十步,又向左走了数十步,转身向后又走了数十步,天涯海海心想“好空旷的地方啊!地面平坦无石,没有任何的遮挡物品,这里到底是哪里?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天涯海海心里有一连串的问题。 折腾了半天,天涯海海累了,安静的坐了下来,自言自语的嘀咕道“难道我死了?这里是阴间?” “阴间?阴间真黑啊!”天涯海海不禁感叹道。 “我真的死了吗?”天涯海海眨着眼,努力的查看四周景象,黑暗之中没有一丝光亮,不禁质疑自己是真的来到了阴间。 “诶呦……”天涯海海使劲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疼,疼,疼,我还知道疼,我没有死,那这里不是阴间?不是阴间会是哪里?” “这里到底是哪里啊!”天涯海海烦躁的自问道。 正当天涯海海苦闷烦躁时,只觉的自己的身体突然腾空,一阵天旋地转后,躺到一处冰冷潮湿的石地上。 天涯海海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模糊的视线里,看到身穿银袍背对着自己的炎庭,闷哼一声后,问道“这里是哪?你是谁?” 炎庭并理会天涯海海,点燃墙上的蜡烛。 “这里是哪里?”天涯海海又问道。 炎庭转过身,便迫不及待,不由分说的伸出手,抓向天涯海海的胸口处。 殊不知,瑰灵魄已经与天涯海海融为一起,只有天涯海海自己结束生命,瑰灵魄才会完好无损的离开天涯海海的身体。不然,不管是谁,仙法在高强,都无法强行将瑰灵魄与隐寄之人分开。 在天涯海海在次受到生命威胁之时,先是金芽护体本能的护住天涯海海的身体,有了裂痕的金芽护体对根本抵挡不了炎庭。当炎庭的手,穿透金芽护体时,挨进天涯海海的皮肤时,法罗虫冲出天涯海海的体内。 “轰隆隆……”法罗虫的身音似雷锤,将炎庭震退数步。 炎庭甩风抛锤,银色的衣袖似是一张大口,欲要将法罗虫吞噬其内。 法罗虫身可随心所变,坚硬红铜色的外壳似盾,魔刀砍不开,仙剑刺不透,身体内发出的沉闷巨响,响声一出,地震山倒。 炎庭见法罗虫的空身将自己的袖风都吸了进去,又见万锤不断击打壳身,法罗虫并没有一丝残破,只好又甩出天地锁,将法罗虫收进天地锁之中。 “什么情况?”天涯海海在一次睁开眼时,感觉自己疲累不堪,回忆刚刚发生的事,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天涯海海又一次打量眼前的黑暗,心想“天还没亮吗?” “天该亮了!”天涯海海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等睁眼时还是一片漆黑。 天涯海海彻底崩溃了,在天地锁中大喊大叫道“这是什么鬼地方?这么黑!我死了吗?我是在阴间吗?阴间也应该有小鬼出没啊?出来,小鬼你出来,你带我去见阎王,我要见阎王,我不能不明不白的死,我要问清楚我为什么死。” 喊了半天,除了自己的身音在周围回响,没有其它任何声音,天地锁之中静的可怕。 天涯海海有些发疯的喊道“阎王,你出来,你出来啊!”天涯海海虽然知道自己没有死,却觉得自己所在的地方是阴间。 转身即是你 “海海”鸟人醒来时,已经过了两天。 “你醒了”柳莲儿见鸟人醒来立马舒展眉心,走到床前问道。 “我……”鸟人眨着眼,看着柳莲儿,回想两天前那场狂风,似是梦境一般,不自觉的质疑道“我…我这是怎么了?” 柳莲儿咳了几声后,见鸟人嘴唇干裂起皮,不禁问道“你喝水吗?” “你是不是感觉胸口闷,似有一团火在烧,喘息费力,嘴角发涩。”鸟人断断续续的对柳莲儿说道。 “嗯”柳莲儿为了照顾鸟人,这两天几乎没怎么好好休息,病情又加重了。 鸟人猛的一下坐了起来,想从自己的粗布袋中取药丸给柳莲儿吃,没想到自己浑身上下的所有伤口一同张合撕扯。鸟人惊吼一声后,倒在床上。 躺在床上的鸟人觉得自己头晕脑胀,双眼雾迷,有气无力,浑身似有千百处伤痕,在剧烈跳动,过了一会儿,疼痛已经变得有些麻木! “你别乱动,你要做什么你跟我说。”柳莲儿担心的说道。 鸟人指着自己的粗布袋,对柳莲儿说道“里面有一红一白药丸,你取出来,一天一早一晚两次,中午时将袋子里紫黑色的木草煮水喝。” “袋子里可有治你身上伤口的药?”柳莲儿问道。 “有一个蓝色的瓷瓶,你拿给我。”鸟人说道。 柳莲儿见鸟人的粗布袋中有很多草药青果,黑白小瓶,以为鸟人是赤脚大夫。 柳莲儿很快找到蓝色小瓷瓶,打开盖子递给鸟人。 鸟人忍着痛,将瓷瓶中的药沫倒在自己的伤口上。 “给我吧,你自己不方便上药,我来帮你上药!”柳莲儿拿过瓷瓶帮鸟人涂抹脊背上的伤口。 “海海呢?你见到她了吗?”鸟人突然想起天涯海海,焦急的问道。 柳莲儿摇了摇头,她并不知道天涯海海去了哪里。 “海海……”鸟人记得自己被狂风卷上空,在狂风之中不停的舞动,一切变得扭曲模糊,到了最后什么也不记得了!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从天上来到这里!不记得海海去往何方! “是你救了我?”鸟人问道。 “你从天上掉下来,浑身都是血,我见到你时,以为你……”柳莲儿以为鸟人死了,掉了半天眼泪后,发现鸟人并没有死,于是拖拽着鸟人来到一处破败的院落。 “以为我死了……”鸟人心想“是啊!自己从空中掉下来竟然没有死!” 鸟人之所以没有生命危险,是因为鸟人从半空之中掉落时,也鸿及时的叼住鸟人的衣袍,不然鸟人恐怕已经摔成肉泥。 也鸿把鸟人安全的放到地上后,又回身同姬固一同去追炎庭。 可惜,追了一段路之后,便不见炎庭踪影。 束宁和恰恰尔两个人在天空之中盘旋了半天,最后不得不恢复本身。 不等恰恰尔站稳,束宁激动的抓起恰恰尔的胳膊问道“你刚刚看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 恰恰尔见束宁有些焦急,立马说道“我见到巨大的蜗牛。” “蜗牛,法罗虫,真的是法罗虫!”束宁走过无数山河,寻遍了东南西北,没想到却近在眼前。 束宁怎么想也不会想到天涯海海竟然是法罗虫的寄者! 束宁又紧接皱起眉,喊道“不好!” “不好,怎么不好?哪里不好?你哪里不舒服吗?”恰恰尔见束宁褶皱着眉头,以为束宁受伤,关心的问道。 束宁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心想“法罗虫法力无边,炎庭并不会轻易的将法罗虫收入囊中。不过要赶快想办法救出法罗虫才行。” 束宁无助的看向恰恰尔,心想“怎么救?” “你到底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恰恰尔见束宁面露难色,焦急的问道。 “……”束宁无法跟恰恰尔说明一切,也不能让恰恰尔跟着自己去寻炎庭,那岂不是自动送上门?炎庭现在已经知道自己和恰恰尔拥有瑰灵魄,定不会放过!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束宁为难的挤着眉心,心想“不能再让恰恰尔跟着自己冒险,不如自己去闯一闯,若能救出法罗虫岂不是更好,若救不出法罗虫,即使搭上自己的性命,也要赌一把。” 恰恰尔知束宁有心事,又说道“你有什么事不能同我说?” “保护好自己”束宁有很多事都不能同恰恰尔讲。 “你要去哪?”恰恰尔太了解束宁了,直接拦住束宁的去路问道。 束宁决定要自己去救法罗虫,炎庭已经得到了寻阴树,不能在让法罗虫落入炎庭手中。 束宁默不作声,绕开恰恰尔,坚定的向前走。 “你是要去救天涯海海吗?”恰恰尔虽然不知束宁的真正用意,却也大概能猜出束宁的心思。 “他知道法罗虫是天涯海海?”束宁停下脚步,吃惊的眉眼望向远处雾蒙蒙的山尖。 恰恰尔见束宁停下脚步,又说道“我跟你一起去。” “别在跟着我”束宁只是不想让恰恰尔跟着自己一起去涉险,所以冷声回道。 “你我一起去还有一些胜算,如果你自己独去,定是有去无回。”恰恰尔跟在束宁身后说道。 束宁心想“是啊!如果自己独自面对炎庭,定会有去无回,狼入虎口。救不出法罗虫不说,还把自己也搭进去。自己搭进去还好说,关键是相当于把姬固拱手送给炎庭。这样岂不是帮助炎庭更快的聚齐瑰灵魄!” 恰恰尔的一句话,让束宁清醒过来,心想“不能去,要尽快找到其它瑰灵魄才是最主要的。” “你想去哪,干什么,我都会同你一起。”恰恰尔站在束宁身后又说道“我说过,我会保护你。” 当束宁听到恰恰尔说“我说过,我会保护你。”这一句话时,心一下子沸腾起来,心口上流淌着久违的温度。在师父死的那一瞬间,束宁觉得这世间在无人可依靠,在无人可眷恋。 现在,束宁似乎有了可依靠的人,有了一转身满眼都是自己的人。 束宁静静的注视着恰恰尔,轻声说道“我也会保护你” 当恰恰尔听到束宁说“我也会保护你”时,惊喜的迈开脚步,走到束宁面前,控制不住自己内心中的喜悦,直接一把抱住束宁。 此时的束宁,露出一丝娇羞,又听到恰恰尔说“我更想保护你” “……”束宁沉默不语,她知道,也感受得到,只是不知道要怎么拒绝,更不知道要怎么去接受! 束宁推开恰恰尔,说道“我想去救海海” “我同你一起”恰恰尔说道。 “不管是我一个人,还是我们两个人,都没有办法全身而退!”束宁刚说完,就听恰恰尔反问道“不管是什么结果,你都会去救天涯海海,不是吗?” 是啊!哪怕只有一线希望,哪怕有去无回,束宁还是决定去救天涯海海。 恰恰尔现在可以随心幻出也鸿,当恰恰尔幻成也鸿时,蹲在束宁面前,示意束宁坐在他的身上。 此时的束宁也与姬固默契相通,虽不能随心所欲,却也能在几次尝试下,幻成姬固,同也鸿肩并肩,一起直冲向天。 当姬固和也鸿冲到炎庭仙山时,炎庭暗笑,觉得束宁愚蠢可笑至极,看着也鸿对束宁说道“你是专门把他给我送过来的吗?” “你有本事收下我们吗?”束宁反问道。 “丫头,我念在黎庸的情面上,放你一马,还不赶快走?”炎庭对束宁说道。 “把我的朋友放了,不然我们掀翻神山,与你斗上一斗。”束宁放狠话道。 “斗?就凭你……还有他?”炎庭又笑问道“你凭什么与我斗?” 又进天地锁 “呼呼呼”也鸿直接射出数十道焰火,火焰如龙,在炎庭身后的仙山之上盘旋。 “好大的火气!”炎庭不为所动,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又对束宁说道“你最好在我没有改变主意的时候离开。” “放了我的朋友,我自会离开。”束宁已经猜出炎庭放自己离开的目的,随即问道“你是想得到全部瑰灵魄,还是只想得到我们三个?” 炎庭闪动狡黠的目光,说道“你胆子倒是大,竟然想诓骗我?你和其它瑰灵魄我都要,一个也跑不了。” 一道猛虎似的蓝焰突然从炎庭头顶掠过,将炎庭身后的一颗仙树,瞬间烧成灰烬。 “就凭你也敢威胁我?”炎庭甩出丘心锤,锤影如阴云覆盖整个仙山。 也鸿见状,扑打着翅膀,直接飞冲上去。 当火焰与锤影纠缠时,仙山立马陷入一片漆黑与星火之中。 束宁趁机展开细滑的身体,异常迅速的将炎庭从头到脚死死的缠住。 当束宁以为自己已经把炎庭控制的时候,身后响起炎庭得意的笑声。 束宁转身,见炎庭站在自己身后!又立马抽回自己细滑的身体,缠打炎庭。 只见炎庭身影似一道闪电,在束宁面前移动。 束宁张开姬固庞大柔软,纤细修长的身躯,相互交叠成网,紧追炎庭的身影。 炎庭穿网飞至到束宁的面前,说道“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现在还可以选择离开。” 不救出天涯海海,束宁怎么会离开,即使知道自己所做的决定并非是最正确的,确是自己最想做的。 炎庭想留束宁性命,让束宁替自己找到其余散落世间的瑰灵魄。 炎庭伸出手掌,掌心发黑,风从掌心之中旋转而出。霎时间,似龙卷风一般席卷整个仙山。 束宁与恰恰尔两个人在黑煞风之中不断的滚动,难以控制自己的身躯,那种无力感,让人窒息!两个人只能在风中凌乱的翻飞,耳边不断传来鬼魅嘶吼之声,吸噬意识,侵蚀身心。 姬固和也鸿固然强大,却无法用自身力量去冲破炎庭的黑煞风! 炎庭看着束宁与恰恰尔两个人在黑煞风中似尘沙一样渺小,不禁弯起嘲笑的嘴角,说道“不自量力” 炎庭收起黑煞风,将束宁、恰恰尔两个人收进天地锁之中。 天涯海海听到动静后,立马坐了起来,大声喊道“谁,是谁?” 束宁听到天涯海海的声音后,回道“是我,你在哪?” “束姐姐?”天涯海海跳了起来,在原地转圈圈,又喊道“是束姐姐吗?” 恰恰尔见一片漆黑,不禁手心生火,火焰如柱,照亮眼前的路。 “束姐姐”天涯海海见到束宁和恰恰尔两个人,顿时开心的飞跑过去,挽起束宁的胳膊说道“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呢!” 束宁试探性的问天涯海海“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醒来就在这里了,我也不知我是怎么到这里的!”天涯海海回道。 “你在这里见到了什么人?”束宁又问道。 “迷迷糊糊见到一个身穿银色衣袍的人,他不由分说的就想要我的命。”天涯海海有些后怕的回忆道。 “你可有受伤?”束宁上下打量天涯海海问道。 “只不过是一场梦,又怎么会受伤?”天涯海海不以为意,笑呵呵的回道。 束宁默不作声,心想“看来她什么都不知道!” “束姐姐这里是哪里?这里好黑好安静啊!我都有些怕!”天涯海海对束宁说道。 “咕噜噜,咕噜噜”天涯海海的肚子发出声响。 “我饿了!”天涯海海揉了揉肚子又说道“我们什么时候能从这里出去啊!我不喜欢呆在这里!我想回九尔山!”不知从什么时候,天涯海海想回九尔山,想依偎在母亲的怀里,不想流浪在外! “我这里有一包果脯”这包果脯是恰恰尔买给束宁,还没等送出去,就遇到炎庭。 恰恰尔从怀里掏出果脯,递给束宁。 “我不饿”束宁不喜吃甜食。 “少吃点”恰恰尔将果脯塞到束宁手中。 “你饿了,你先吃”束宁又将果脯递到天涯海海的手中。 天涯海海打开包裹严实的牛皮纸,说道“我饿了,我先尝尝。” “太好了,有果脯吃。”天涯海海先吃了一块密栆,随即拍手叫好道。 “你也吃一些”恰恰尔对束宁说道。 “束姐姐,这个甜乌梅很好吃,你尝一尝。”天涯海海将甜乌梅送到束宁嘴边。 束宁被迫吃了一块甜乌梅,发现甜乌梅虽然还像以前一样甜腻,却不在抗拒! “好吃吗?”恰恰尔等束宁吃完后,轻声问道。 “嗯,好吃。”束宁点头回道。 “这个甜杏干也好吃”天涯海海有将甜杏干塞到束宁的嘴中。 束宁突然之间喜欢上这中甜甜的感觉。 恰恰尔见束宁喜欢吃,开心的笑了起来。 “束姐姐,你说这里到底是哪里啊!你们是怎么来这里的啊?”天涯海海又问道。 束宁看向恰恰尔,不知该怎么解释。 “我们也不知道这是那里!”恰恰尔回道。 “那我们要怎么才能出去啊!我们总不能一直呆在这里吧!”这是天涯海海最关心的问题。 “总会出去的”恰恰尔说道。 “嗯,这个苹果干更好吃,酸酸甜甜的。”天涯海海的快乐很简单,刚刚脸上还忧愁苦恼,因为一个苹果干,脸上已经没有一丝忧愁,沉浸在果脯的香甜之中。 三个人在天地锁中呆了没多久,就被炎庭迫不及待的甩了出来。 炎庭撇了一眼束宁,掠过恰恰尔,眼神停留在天涯海海的身上,伸长胳膊,抓住天涯海海的肩膀,拖拽到自己面前,对天涯海海说道“就是你了” “我……我见过你……”天涯海海突然惊醒原来一切并非梦境,随后喊道“我想起来了,是你抓的我,你抓我做什么?你为什么要抓我?” “话真多”这一次,炎庭不敢在贸然出手,可就在他犹豫的时候,束宁同恰恰尔两个人一左一右飞扑过来。 炎庭将天涯海海高高抛起,双臂张开,衣袖飘荡,飞出两根细长铜钉。 铜钉骨形,闪着红铜色的亮光,飞刺到恰恰尔和束宁两个人面前。 束宁立马抽出腰间金卜软剑,神剑生威,威力似水,将铜钉推到一边。恰恰尔眼生火焰,焰火如墙,将铜钉阻隔在自己身前。 炎庭见状,甩袖生风,风卷铜钉,力增两倍。 恰恰尔跳到束宁身前,双掌滚出火球,抵挡铜钉侵袭。 束宁趁机推动金卜剑,刺向炎庭胸口。 炎庭伸手抓住坠下来的天涯海海,往下一拽,用天涯海海的身躯护住自己。 当金卜剑离天涯海海一寸时,束宁立马惊慌的收回金卜剑。 “束姐姐,别管我,你们快跑。”天涯海海摸到腰间的藤鞭,抽出藤鞭,欲要缠在炎庭的脖子上。 炎庭直接将天涯海海重重的摔在地上,顺势夺下天涯海海手中的藤鞭,反抽天涯海海两下。 “哎呦……”天涯海海从没想过自己竟然会被自己的藤鞭抽打,又想到金芽护体不知何时失去了神能,不禁感叹道“技不如人,只有挨打的命!” “海海”束宁挥动手中金卜剑,在一次刺向炎庭。 炎庭飞身飘到束宁身边,伸手抓住束宁的手腕,直接将束宁的金卜软剑夺下,反手用剑尖划开束宁胳膊上的衣袖。 束宁胳膊上雪白的肌肤瞬间裸露在外。 此时,恰恰尔双眼与双手同时射出蓝焰,焰火似箭,向炎庭直射过来。 炎庭伸出手掌,立现黑煞之风,风将火焰卷向四周,只见四周山石坍塌成灰。 风与火,在这一刻似两股绳,相互纠缠。 逃入密林 “轰隆隆”法罗虫从天涯海海的身体里冲了出来,巨大的硬壳占据炎庭的整个仙洞。 狂风和猛火,一股脑的都被法罗虫吸进它那空旷的身体里。 炎庭两眼发光,嘴角微扬,手指弯曲成爪形,飞扑空壳中心凹痕处,见到橙红色无毛小虫,伸手直接将虫子抓到手心中。 在抓到的同时,炎庭浑身像触电雷打一般,血液倒流,骨肉脱离,耳朵“嗡”的一声鸣响不断。 炎庭及时松开手,向后退了一步,眨着不可思议的眼睛,看着躲回到硬壳之中,柔软渺小的软虫。 “轰隆隆”法罗虫似乎发疯,不停的转动身体,间歇性的发出沉闷如雷的声响。 炎庭甩动耳边的青丝,堵住自己的耳朵,向后又退了一步,低头看着自己还在抖动的手掌,心想“法罗虫神威不减,小小的虫身竟然能闷生蠕动出震山憾地的雷震之怒。” 就在炎庭后退之时,恰恰尔从口中喷出猛火,铸成火墙,将炎庭阻隔在另一边。 束宁则趁机劈砍身后石墙,唤走法罗虫。 恰恰尔又一连气喷出数十道猛火后,转身离开。 “坐到我的身上”恰恰尔幻成也鸿飞了出来,对束宁喊道。 此时,法罗虫隐藏回天涯海海之身,束宁拖拽着天涯海海跳上也鸿的背上,三个人慌乱逃离。 炎庭将猛火分向两边,紧追其后。 恰恰尔不断的回头吐出火球,一连串的火球直冲到炎庭面前。 炎庭左右躲闪,脸露羞耻之色,心想“今天我定要把你们三个人掏心夺魄。” “小心”束宁见前方高山矗立,对低飞的恰恰尔喊道。 恰恰尔见高山阻路,向上飞冲,冲破云霄,飞过高山时,回头见炎庭紧跟,摆动双尾,尾部生出两道如龙火焰,焰火在空中打着旋,幻成百道火焰。 真真假假的火焰在半空之中如云缭绕,有效的阻拦炎庭的脚步。 炎庭虽然在抬手间便能分辨出真假火焰,却眼睁睁的看着恰恰尔飞进密林之中。 待炎庭赶到密林时,已经不见三人身影。 炎庭脸露愤怒之色,站在树尖之上,透过浓密的树叶,查看密林之中的异动。 此时,恰恰尔带着束宁和天涯海海两个人躲进地洞之中,用树叶遮挡洞口,远看就似一个烂草包。 三个人挤在狭小的地洞之中,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出来吧!我看到你们了。”炎庭喊道。 束宁拽住恰恰尔,摇了摇头,示意恰恰尔不要出去。 恰恰尔扒开洞口树叶,见炎庭站在树尖之上,向四周张望,知炎庭并非看见他们三人。 “哎呦……”就在这时,天涯海海迷迷糊糊之中,额头磕到地洞里的石墙上,不禁叫喊出声。 束宁回身捂住天涯海海的嘴巴,在天涯海海的耳边说道“别出声” 天涯海海睁开眼,懵头懵脑的点了点头。 炎庭听到天涯海海的声音后,立马锁定方向,就在炎庭看到地洞,向地洞飞去时,密林深处发出尖锐的声响。 炎庭停下脚步,转身飞向密林深处。 恰恰尔见炎庭离开,立马带着束宁和天涯海海两个人离开地洞。 炎庭听到尖锐刺耳的声音,竟是一只尖嘴蝙蝠所发出来的。 蝙蝠的身体很小,却能发出声传百里的尖锐声响。 炎庭一气之下,挥袖将尖嘴蝙蝠撕成两半。 待炎庭赶回来,走到地洞时,束宁三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炎庭脸一黑,心想“竟然被他们跑了,看你们能跑到哪里!” 炎庭飞上云霄,俯瞰大地,却不见束宁三人的踪影。 炎庭不禁皱眉,心想“他们会去哪?” “哼”炎庭冷哼一声后,心想“不管你们逃去哪?休想逃过我的眼睛。” 束宁三人并没有走出密林,只有躲在密林之中,才不会被炎庭立马找到。 “束姐姐,你认识刚才要杀我的人?”天涯海海逐渐清醒过来,开口问道。 束宁没有回答天涯海海的问题,每走一步,都要抬头看一看头顶的树叶是否能遮住他们三人的身影。 “我们是怎么逃出来的?他为什么要杀我?”天涯海海又不解的问道。 “小心”恰恰尔射出一道焰火,将束宁头顶上的毒蛇烧成灰烬。 “莫要在生火,容易暴露。”束宁担心的说道。 恰恰尔直接用手,将树上又一条半吊的毒蛇抓了下来。 “想咬我”天涯海海伸手抓住自己身后的一条毒蛇。 毒蛇抖动着滑凉的身体,不断挣扎着。 “这里毒蛇特别多,要小心。”恰恰尔对束宁说道。 “束姐姐,你看……”天涯海海将手中的毒蛇甩到束宁面前,又说道“你看它的身体会发亮!” 此时,恰恰尔又抓到一条毒蛇,见毒蛇的身体闪动着亮光,不禁说道“似是萤火虫” “嗯,我还是第一次见身体会发光的毒蛇。”天涯海海玩起毒蛇,将毒蛇缠到自己的胳膊上,点着毒蛇的脑袋,又说道“你这小蛇,长得小巧玲珑,身体发着萤光,很是讨人欢喜,可惜爱咬人,留不得你!” “嘶…嘶…嘶…”三人隐隐约约听到远处发出威胁之声。 “不好”束宁感知到危险临近。 “嘶…嘶…嘶…”眨眼间,声音似是在三人耳边响起。 “在这里”天涯海海见一条萤光蟒蛇迅速窜到自己面前,下意识的不躲不逃,还以为金芽护体会护住自己。 萤光蟒蛇张开大嘴,吐出蛇信子,欲要将天涯海海一口吞进自己的腹中。 束宁本想抽出金卜软剑刺向萤光蟒蛇,发现金卜软剑不在腰间,猛地想起炎庭夺走金卜剑。就在蟒蛇的大嘴要将天涯海海吞进腹中时,恰恰尔连射出三道火焰,一道射中蟒蛇的头部,一道射中蟒蛇的七寸,一道射中蟒蛇的尾尖。 只见蟒蛇歪着脑袋,迅速的躲离,随后快速的聚拢自己的身躯,尾尖没能及时躲开,被焰火烧焦。 “嘶嘶嘶”萤光蟒蛇吐着蛇信子,忍着疼痛,轻轻的移动自己的焦尾。 此时的天涯海海才回过神来,不禁皱眉感叹道“差一点我就要成为蟒蛇的午餐了!” “你们先走”恰恰尔对束宁和天涯海海说道。 束宁带着天涯海海转身逃走,突然从树的后面跳出一头形似老虎,更像狗熊的野兽。 只见野兽身上的灰黑色的硬毛全部炸起,长长的尾巴拖扫地上的树叶和尘土。 野兽眨着精亮的小眼睛,盯着束宁和天涯海海两个人。 “束姐姐,它长的好丑。”天涯海海在九尔山见过很多奇异猛兽,所以没有一丝惧怕之心。 束宁试图唤出体内姬固,却没能成功,见炸毛野兽扑了过来,掰断身旁树枝,以剑势刺向炸毛野兽。 束宁手中的树枝被炸毛野兽直接吃进嘴里,将束宁扑倒在地。 “束姐姐”天涯海海见状,跑到野兽身后,拽住野兽的长尾巴,用尽全身力气往后拽。 野兽受疼,回身抬腿扑向天涯海海。 束宁见状拾起身旁的石头,起身砸向野兽的腹部。 野兽回身,又将束宁扑倒在地。同时抬起后蹄,用力摆动尾巴,将天涯海海甩到一旁的大树上。 “诶呦……”天涯海海从小到大因有金芽护体,没有受过多少疼,这一下子,天涯海海感受到烧灼崩裂般的疼痛! “束姐姐”天涯海海见野兽撕扯束宁的身体,猛的一下站起身来,挥拳打向野兽的眼睛。 “呼呼呼”三道烈焰从天涯海海的拳头处飞射过来,每一道火焰都打到野兽粗胖的颈部。 只见野兽的颈部瞬间被火焰烧成一个大窟窿。 “束姐姐”天涯海海推开以死的野兽,扶起束宁。 “我没事”束宁刚说完,就被飞跑过来的恰恰尔紧紧的搂抱在怀里。 意外毁容 “我没事”束宁又对恰恰尔说了一遍。 恰恰尔紧抱着束宁,就在刚刚野兽撕扯束宁的那一刻,恰恰尔的心似被侵在水里,窒息惊慌到无以复加。 “哎呦……真的有些难为情!”天涯海海眨着眼,不知所措的看着深情相拥的两个人。 束宁想推开恰恰尔,却推不开害怕失去自己的人。 “快松开束姐姐吧!你看她的腿都流血了。”天涯海海撕下自己的裙摆,又对恰恰尔说道“你照顾束姐姐,我去寻一些止血药。” “你的腿……”恰恰尔见束宁的小腿上有野兽的牙印,直接抱起束宁,问道“疼吗?” 束宁摇了摇头,经历过脱胎换骨之痛,这点咬伤又算什么! “海海,我们最好不要分开。”束宁怕炎庭见到火光,顺着火光找到他们,喊住天涯海海。 “我不远走”天涯海海说着已经走出十几米远。 束宁低头又对恰恰尔说道“这里野兽毒蛇甚多,我们应该尽快离开这里,否则不被野兽毒蛇咬死,也会被他找到。” 恰恰尔为束宁包扎好伤口后,转过身,背对着束宁,说道“我背你走。” “我能走,不用你背我。”束宁欲要站起身,双腿却被恰恰尔的胳膊搂抱住,恰恰尔迅速的将束宁背上身,站了起来。 “我能走”束宁在恰恰尔耳边又轻声说道。 “束姐姐,恰恰尔你们快过来,快过来。”天涯海海在百米外挥手示意道。 等束宁和恰恰尔赶到天涯海海所在的地方时,被地上的一丛五彩蘑菇所吸引。 只见一丛蘑菇里有九种颜色,每一种颜色的蘑菇都有自己独特的形态。 嫩黄色和淡紫色的蘑菇长得最高,纤细的菌柄上有雪白色的斑点,好看极了。 “你们看,多漂亮的蘑菇呀!”天涯海海又指着湖蓝色和乳白色的蘑菇,说道“这两个蘑菇头长得真大。” 束宁则被鲜红色的蘑菇所吸引,只见红蘑菇浑身透红,就连根部的杂草也呈鲜红色。 红蘑菇旁边是灰色和青色的蘑菇,只见两个颜色不同的蘑菇紧挨在一起,似一个大蘑菇。 “你们看,这个蘑菇形状似扇,还有两根胡子。”天涯海海指着草绿色的蘑菇,喊道。 束宁和恰恰尔见草绿色的蘑菇更似树叶,在众多蘑菇中是最不显眼的。 绿色蘑菇旁边是透明如水的蘑菇,蘑菇形状似伞,是整个蘑菇中最大的蘑菇。 不管是谁见了这样一丛蘑菇,都会忍不住驻足,好奇的观赏一番。 “噗噗噗”就在束宁三人观赏时,透明如水的蘑菇突然喷出大量粘液。 恰恰尔及时转身护住束宁,几乎所有的粘液都喷到恰恰尔的背身。 “这是什么啊!真恶心!”有几滴粘液喷到天涯海海的脸上,天涯海海顿时感觉到一阵阵火辣辣的刺痛。 天涯海海用自己的衣袖使劲的擦拭脸上的粘液,发现粘液粘在脸上,怎么擦都擦不掉,好像已经渗透到自己的皮肤里! “好痛……好痛……”粘液所粘染的皮肤火辣辣的疼,天涯海海捂着脸,哭了起来。 恰恰尔将束宁和天涯海海拽到一旁,抖了抖身上的粘液,又看了看束宁,问道“没有喷到你吧!” “没有”束宁说完,立马转身问天涯海海“你怎么了?” “我的脸,我的脸似火在烧,好疼!”天涯海海又掉了两滴眼泪,又喊道“我是不是毁容了!我是不是毁容了!” “我看看”束宁见天涯海海的脸突生很多黑紫色的斑点,不由心惊。 “我的脸…我的脸是不是花了?我现在是不是很丑?我的脸,我的脸……”天涯海海一想到自己的脸毁容了,哭的更凶了。 束宁为天涯海海擦拭脸上的泪水,轻声说道“还好,只是有几个黑斑而已,并不影响你的容貌。” “真的吗?你是不是在安慰我,我感觉得到!”天涯海海感觉自己的额头有三处,脸颊有四五处,鼻尖又一处,下巴还有四五处,每一处都是灼心之痛! 束宁沉默不语,看着天涯海海巴掌大的脸,有十几处如黄豆大小火燎的黑伽,无法在去欺骗天涯海海。 欢颜失去往常的笑容与自信,低下头,捂着脸,说道“束姐姐,我现在是不是很丑?我……我的脸……” “咕咕咕”一只红头黑身的大鸟,听到天涯海海的哭声,从不远处的树上飞了过来,在三人头顶之上盘旋鸣叫。 “咕咕咕”红头鸟不断的吼叫,声音嘶哑低沉。 “别叫了,叫的我心烦!”天涯海海抽抽噎噎的擦干眼泪,仰着头,对红头鸟喊道。 “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红头鸟又故意多叫了两声后,从扁平似鸭子的嘴巴里吐出一颗石头子。 “啊……”石头子刚好砸到天涯海海的鼻尖上。 天涯海海的鼻尖立马红肿起来,天涯海海委屈的大喊道“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天涯海海揉了揉鼻尖,嘀咕道“现在连一只鸟也欺负我!” “咕咕咕”红头鸟在天涯海海周身飞舞,发出得意的叫声。 “你竟然敢嘲笑我”天涯海海伸手欲要抓红头鸟,只见红头鸟离的不远不近,围绕着天涯海海转着圈,不紧不慢的飞,天涯海海被红头鸟耍的团团转。 “海海,莫要跟一只鸟志气。”束宁上前阻止道。 红头鸟在天涯海海头顶上,“咕咕咕”不断吼叫着。 “束姐姐,你看它多猖狂,它在嘲笑我。”天涯海海气的直跺脚。 “咕咕咕”天涯海海表现的越愤怒,红头鸟叫的就越欢。 天涯海海拾起地上的石子,打向红头鸟。 “咕咕咕”红头鸟身姿敏捷,左右躲闪,时不时的低飞,去啄天涯海海的脸。 “滚开,滚开”天涯海海气的乱舞着自己的胳膊。 “我们赶快离开这里”束宁抬头看向远处飞来的身影,惊慌的说道。 “咕咕咕”红头鸟追着天涯海海叫。 “快走,他来了。”束宁喊道。 “咕咕咕”红头鸟的叫声让三人烦躁不安。 恰恰尔射出一道蓝焰,将红头鸟的翅膀烧断。 “咕咕咕…咕咕咕”红头鸟掉落在地,叫声变得越来越急,最后张着嘴,叫不出声来。 “跳下去”束宁见前面有一处石坑,坑中有很多刺猬,束宁毫不犹豫的先跳了下去。 恰恰尔见束宁跳了下去,毫不迟疑的跟在束宁身后跳了下去。 天涯海海皱着眉头,不得不跟着束宁跳了下去。 三个人跳到深坑之中,坑中的所有刺猬惊恐的抱作一团。 三人在深坑的一侧,刺猬抱团在深坑的另一侧。 “它们好可爱”天涯海海见状,忘记自己脸上的疼痛,放下防备,蹲下身来,拎起一个刺猬,点了点小刺猬的鼻子,说道“你别害怕,我们就是借你们的地盘躲一下。” 此时,恰恰尔用树枝将深坑遮挡得严严实实。 炎庭虽然猜测到束宁三人没有离开密林,却没有发现三人身影。 炎庭在密林之中来回穿梭,并没有发现束宁三个人的身影,又飞冲上云霄。 “天要黑了,我们趁黑离开密林。”束宁对恰恰尔说道。 天涯海海站起身来,问道“我们要去哪?” 束宁想了想,决定道“我们回浦齐国。” 束宁之所以要回浦齐国,是想尽快确认落影是否隐寄于青原之身。束宁想尽快聚集所有瑰灵魄,只有聚集所有瑰灵魄才能跟炎庭抗衡,才能真正的守住他们。 “跟我回九尔山可好?”天涯海海问道。 “回浦齐国有事要做”束宁回道。 “有何事?”天涯海海好奇的问道。 “还没来得及跟青原告别”束宁回道。 噩梦连连 三个人跳出烂草坑,向前没走多久,见到一头野猪。 只见五条腿的野猪浑身滚满了刺草,粗大的鼻子上窜出两根长长的尖角,一双三角白眼翻弄着,后面的短尾巴抖动着,嘴里不断发出“哼哼哼” “好大的野猪”此时的天涯海海已经忘记自己毁容的事,好奇的看着野猪。 恰恰尔跳到野猪身前,对束宁和天涯海海说道“你们躲到大树后面别动。” 束宁拽着天涯海海躲到大树身后,见树上有一条毒蛇,不禁向后退了一步。 “束姐姐莫要怕”天涯海海上前一步,一只手掐住毒蛇的头部,一直手抓住毒蛇的尾巴,扔到一旁,冲毒蛇喊道“放你一条生路,莫要在靠近。” 毒蛇似是听懂天涯海海所说的话,吐着长长的蛇信子,转身离开。 “哼哼哼”野猪发出强有力的声音。 恰恰尔双手生火,掌中火焰并不大,怕把炎庭召来,所以选择主动出击。 野猪见到火苗,有些害怕,不禁向后连退了四五步。 “哼哼哼”野猪一边后退,一边发出粗矿有力的呼喊声。 恰恰尔不在给野猪后退的机会,直接揉出火球,抛向野猪的眼睛。 “哼哼哼”野猪看似笨拙,其实很是灵敏,及时的躲闪开来。 恰恰尔想要速战速决,冲到野猪身前,挥动手中焰火,送入野猪张开的大嘴之中。 “哼……”火入嘴的瞬间,野猪在不能发出任何声响。 最后,整个野猪被烧成灰烬。 束宁见一群野猪从密林深处跑了出来,将恰恰尔包围,不禁担心的喊道“小心” “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几十头野猪见恰恰尔烧死自己的同伴,不禁发出怒吼。 恰恰尔迅速出击,双眼射出蓝焰的同时,双掌也生出火焰。焰火在密林之中穿梭。 “哼哼哼哼……”野猪怕火,见火后退,被恰恰尔追着击杀。 “莫要在追,我们快离开这里。”束宁见火光冲天,定会引来炎庭,立马朝恰恰尔喊道。 恰恰尔听到束宁的喊声,转身飞跑回束宁面前。 “我们不如回到烂草坑,躲一夜。”束宁求稳道。 恰恰尔抱起束宁,又回到烂草坑中。 “我们又回来了!”天涯海海对缩身抱团的刺猬打招呼。 “嘘”束宁示意天涯海海别出声。 “我的脸……”天涯海海的脸突然抽搐起来,天涯海海捂着自己的脸,眼现哀愁之色。 恰恰尔看到炎庭后,立马示意束宁和天涯海海两个人蹲下身。 “人呢?”炎庭看到密林火光冲天,直冲了过来,却不见人影,心想“他们跑得倒挺快!” 炎庭在烂草坑周围转了几圈后,向密林深处飞去。 “他走了”恰恰尔说道。 “他为什么要杀我?我都不认识他!要不是他,我也不会来到这里,不来到这里,我也不会毁容,他为什么要杀我?”天涯海海坐在烂草之上,弓身抱腿,脸现一片茫然。 “睡一会儿吧!”束宁不知该怎么去安慰天涯海海,也无法解释这其中原委,只好搂着天涯海海的肩膀,把天涯海海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束姐姐,我想回九尔山。”天涯海海想家了,想回九尔山。 “好,我送你回去。”束宁回道。 天涯海海闭上眼睛,眼角处留下两滴泪水。 梦里,天涯海海飞回九尔山,可是九尔山的一切都变了,变得陌生,变得颓废。 天涯海海来到自己的房间,发现房间里的一切虽然都没有变,却感到无比的陌生。 “这是我的房间没错!这是我最喜欢的花瓶没错,可是给天涯海海的感觉确不是自己曾经住的房间,这个房间变得有些阴暗,有些扭曲!” “这是谁的房间?这不是我的房间!”天涯海海惊慌的逃出房门,冲到母亲的房间。 “娘”天涯海海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哑巴,张着嘴,却发不出一点声响。 “娘”天涯海海焦急的张着嘴,一遍一遍呼喊,寻找母亲的身影。 无声的呐喊,让天涯海海恐惧不安。 天涯海海跑遍了整个九尔山也不见一个人影,眼泪在眼圈里横流。 “娘”天涯海海一直跑,一直跑,一直寻找,寻找亲人的身影。 突然之间,一切又仿佛回到以前,师兄在林里采药,光已叔叔在树上打盹,浅汐在自己身边笑着,爹娘在远处竹林舞剑。 “你们都在,太好了,太好了。”天涯海海破涕为笑,向爹娘跑去。 等跑到竹林时,却不见爹娘的身影,地上却扔着一对龙凤剑。 “爹娘”天涯海海拾起地上的龙凤剑,拿在手中时,龙凤剑却变成了干树枝。 “怎么会这样?”天涯海海不知所措的看着手中的干树枝,转身看向林中的师兄,只见师兄在跟爹娘说话。 “爹娘”天涯海海又跑到林中,走到爹娘身后,刚想像小时候一样,去挽爹娘的胳膊。可是当天涯海海的手伸过去的时候,林中只剩下自己一人。 “爹,娘,师兄……”天涯海海竭斯底里的叫喊着。 就在天涯海海茫然失措时,爹娘又出现在天涯海海面前。 “你是谁?”谭玉娘问天涯海海。 “娘,娘…是我啊!我是海海啊!”天涯海海又突然能说话了,天涯海海见爹娘不认识自己,不由的愣在原地。 “你不是海海,你不是海海,我们的女儿长的不会这么丑!”谭玉娘摇头说道。 “娘,我是海海,我……我的脸……我的脸……”天涯海海捂着自己的脸,哭喊着“我是海海,我是海海!” “你不是我们的海海,你不是。”天涯海海看着爹娘离去的背影,蹲在地上痛哭流涕。 天涯海海哭着哭着,发现地上有一摊水,水中自己的模样似八十老太一样,脸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皱纹。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这不是我,这不是我。”天涯海海又见水中的自己变了一副更加可怕的模样。 只见自己的脸在流血,在一点一点垮掉,已经看不清自己的鼻子眼睛和嘴巴! “啊……”天涯海海颤抖着身体,难以置信的惊呼道。 “海海”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天涯海海身后响起。 “他,他怎么会在九尔山?”天涯海海捂着脸,不敢回头。 “海海,你可还记得答应我的事情?”天涯海海身后站着的人是管弥章。 “我记得”天涯海海回道。 “你为什么捂着脸。”管弥章问道。 “别过来,走开。”天涯海海害怕管弥章见到自己垮掉的脸,害怕管弥章露出惊恐的神情,对自己说“你好丑,你是谁!” “你…你的脸怎么在流血?”管弥章突然喊道。 “我的脸……”天涯海海捂着脸向前跑。 却见管弥章站在自己面前,指着自己的脸,惊呼道“你的脸怎么没了?” “我的脸……”天涯海海怎么摸也摸不到自己的脸,不禁大声喊道“我的脸……我的脸……” “海海,海海你醒醒。”束宁见天涯海海做噩梦,轻拍着天涯海海的肩膀,试图让天涯海海醒过来。 “……”当天涯海海睁开眼时,眼泪在一瞬间崩流而下。 束宁一边替天涯海海擦拭眼泪,一边轻声问道“做噩梦了?” “我……束姐姐,我梦见九尔山不在是九尔山,我在九尔山里找不到我娘!我梦见我没有了脸!”天涯海海抽抽噎噎的说道。 “只不过是一场梦而已,九尔山还是九尔山,你娘在九尔山里等着你,我带你回九尔山可好?”束宁安慰道。 天涯海海想了想,对束宁说道“我想去浦齐国和青原告别,想告诉师兄我要回九尔山。” “好”束宁点头回道。 遇双头鸵鸟 “啾啾啾” “啾啾啾” “啾啾啾”有三只形似老鼠,体积却比老鼠大数十倍的野兽,慢慢的靠近烂草坑。 “啾啾啾”大老鼠在烂草坑周围来回嗅,似乎闻到什么喜欢的味道,兴奋的要往烂草坑里跳。 恰恰尔见状,拥开树枝,飞身跳出,手掌生火,火聚成球,直接将三个大老鼠吓退。 “啾啾啾”大老鼠所发出来的声音越来越远,恰恰尔又跳回坑中。 没过多一会儿,又跑来一群野狼,在烂草坑处嚎叫。 野狼发出阴森的嚎叫声,打破密林之中的寂静,恰恰尔又一次跳出烂草坑,主动出击,直接连射出八九个火球,野狼见火,不敢上前,只能发出怒吼“嗷嗷嗷” 束宁同天涯海海也跳出烂草坑,对恰恰尔喊道“这里野兽太多了,我们不如马上离开,否则早晚会引来炎庭。” 恰恰尔幻出也鸿,带着束宁和天涯海海飞出密林。 炎庭又来晚一步,只好悻悻而回。 恰恰尔为躲避炎庭,低飞一阵后,停在一处山坳之中。 此时,天边露出半轮红日,三个人在山坳里的石道里行走。 “有人?”束宁警觉的喊道。 “是鸵鸟!”恰恰尔走在最前面,仔细一看是一只鸵鸟。 只见鸵鸟长着两个脑袋,细长的脖子上有一圈粉红色炸眼的绒毛。 鸵鸟的一个头向左歪着,一个头向右歪,四只眼睛懒散的转动着,见到束宁三人,发出尖锐的叫声“嘎嘎嘎” “嘎嘎嘎”鸵鸟一边转身离开,一边求救式的吼叫。 “嘎嘎嘎”鸵鸟的两只腿被沉重,浑润的身体压的特别笨拙,所以逃跑速度并不快,跟束宁三人走的速度几乎是一样。 鸵鸟和束宁三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当鸵鸟走到拐弯处,跳出来一头大黑熊。 大黑熊很瘦很瘦,根本没有一点熊该有的强壮体态,更像一只猴子。 束宁三人见大黑熊拦住鸵鸟,却没想到鸵鸟停下脚步,对大黑熊一顿喊叫“嘎嘎嘎,嘎嘎嘎……” 鸵鸟喊完后,跳到大黑熊的身后,又对大黑熊发出指令般的叫声“嘎嘎嘎,嘎嘎嘎” 大黑熊直接向恰恰尔扑了过去。 恰恰尔抓住大黑熊伸过来的胳膊,顺势跳到大黑熊的身上,挥拳击打大黑熊的光秃秃的尖头。 大黑熊一把抓住恰恰尔,抡到一旁。 恰恰尔弓身回转,拽住恰恰的耳朵,双脚腾空后,又借一旁石壁之力,回到大黑熊的肩膀之上,恰恰尔双手抓住大黑熊的耳朵,用力撕扯。 “嗷呜……”大黑熊受疼,摇头晃脑,不知所措。 “嘎嘎嘎”鸵鸟在一旁又发出指令般的叫声。 只见大黑熊弯腰弓背,不理会肩膀上的恰恰尔,直接向一旁的束宁和天涯海海两个人扑了过去。 束宁推开天涯海海,从大黑熊的腹部仰身斜滑躲闪到一旁。 束宁回身抬头时,见恰恰尔从大黑熊的肩膀上旋转到头顶之上。恰恰尔脚尖踩着大黑熊的尖头。 “嗷呜”大黑熊前爪抓住恰恰尔的脚,直接将恰恰尔甩在地上,拖拽踩踏。 恰恰尔掌中暗生火,双掌打到大黑熊的腹部。 束宁见状,拾起身旁的石头,砸向鸵鸟。 “嘎嘎嘎”惊慌失措的鸵鸟发,出尖锐的叫声。 大黑熊听到叫声,不顾自己腹部的灼烧感转身扑向束宁。 此时,恰恰尔从大黑熊的肩膀上跳了下来,抓住大黑熊的大腿上的长毛,用尽浑身力气,向后拖拽大黑熊。 “嘎嘎嘎”鸵鸟伸着细长的脖子,向大黑熊求救。 “束姐姐,让开。”天涯海海从石壁上拽下葛根藤,来代替藤鞭。 天涯海海挥动葛根藤,缠绕在鸵鸟的双头上,鸵鸟惊慌的吼叫“嘎嘎嘎” “嘎嘎嘎”鸵鸟向大黑熊求救。 “别在叫了,在叫我就把你勒死。”天涯海海拉紧手中的葛根藤,对鸵鸟说道。 “……”鸵鸟不敢在叫了,两个脑袋紧挨在一起,眨着黄豆大的小眼睛看向大黑熊。 此时,大黑熊因被恰恰尔抓住后腿,在原地挣扎着。 “放开它们吧!”束宁对恰恰尔和天涯海海两个人说道。 恰恰尔将大黑熊松开后,天涯海海也收起葛根藤,问道“为什么要放了他们” “嘎嘎嘎”天涯海海刚收起葛根藤,又听到鸵鸟尖锐的吼叫声。 天涯海海在鸵鸟面前抖了一下葛根藤,鸵鸟吓得立马跳到大黑熊的身后。 大黑熊护住鸵鸟,张牙舞爪的扑向天涯海海。 恰恰尔踢起脚下的石头,不偏不倚正好打在大黑熊右腿上,一处隐密的伤口。 “咣当”一声,大黑熊半跪在地。 “嘎嘎嘎”鸵鸟惊讶的张开嘴巴,看向大黑熊。 “我们走”恰恰尔抱起束宁离开。 “放我下来”束宁撇了一眼天涯海海,有些难为情的对恰恰尔说道。 “等到了平缓的地方,我自会放你下来。”恰恰尔回道。 “嘎嘎嘎”鸵鸟有些不服气的吼叫。 天涯海海回身将葛根藤撇向鸵鸟面前,鸵鸟立马闭上嘴巴,眨着眼,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 “放我下来”束宁以命令的口吻又说了一遍。 “你的腿什么时候好了,我什么时候放你下来。”恰恰尔回道。 “我的腿早就好了”束宁小声回道。 “束姐姐,你的脸怎么红了,是不是有些难为情?”天涯海海明知故问。 束宁从恰恰尔身上跳了下来,推开恰恰尔,说道“我自己能走。” “我知道你自己能走,我不想让你自己走。我不想你的腿在流血。”恰恰尔又抱起束宁,大步流星的向前走。 天涯海海走在后面抚摸着自己的脸,心想“我以后只有被人嫌弃的份!” 自从天涯海海的脸被粘液烧灼,天涯海海变得自卑起来,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 当三人走出山坳时,天已经黑了,远处有零星灯火,似萤火虫在黑夜之中闪动。 三个人走进一户人家院落,轻轻扣响门环。 “谁呀!”一个稚嫩的声音,躲在门后问道。 “我们路过此地,想在此借宿一夜,可否行个方便。”恰恰尔说道。 小女孩透过门缝,看到束宁三人,跑到床边,对床上躺着的男人说道“爷爷,爷爷,你醒醒,有人来了,爷爷,你怎么还不醒,有人来了。” 不管小女孩怎么推拥床上的男人,只见男人紧闭双眼,没有任何回应。 “爷爷,爷爷,你醒醒,你都睡了好久了。”小女孩见爷爷不理自己,又跑到门口,想了想,缓慢的把门打开。 恰恰尔见开门的是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蹲下身来问道“你爹娘可在?” 小女孩摇了摇头,她从生下来那天就没有见过爹娘。 “我们可以在这里留宿一夜吗?”恰恰尔又问道。 小女孩又跑回床边,推拥床上的男人。 “爷爷,有人来了,有人来了。”小女孩喊道。 “老爷子,我们三人路过此地,天黑了,想借贵宝地歇一夜,可否行个方便?”恰恰尔见床上躺着一个男人,站在门口又恭恭敬敬的问了一遍。 床上的男人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 小女孩转身看向束宁三人,又回头看了一眼爷爷。 恰恰尔向前走了几步,有问道“老爷子,我们三人路过此地,天黑了,想借贵宝地歇一夜,可否行个方便?” “我爷爷睡着了,他睡了好久,我也叫不醒他。”小女孩回道。 恰恰尔和束宁相视一眼后,恰恰尔慢慢靠近,一股腐臭之味立马扑了过来。 恰恰尔见床上躺着的男人脸色发青,嘴角凹陷,四肢僵硬,伸手去探息男人的气息,知男人已经死了,而且已经死了三四天了! 月亮后面有你想念的人 “小妹妹,你爷爷这样睡了多久了?”恰恰尔蹲下身,问床边的小女孩。 “睡了好几天了”小女孩掰着手指头,数了数回道。 “爷爷可能要一直睡下去,我们不如给他换一个安静的地方,让他继续睡可好。”恰恰尔站起身来,看向束宁。 束宁见恰恰尔脸色有些沉重,又见床上的老爷子一动不动,隐隐约约闻到腐臭之味,见小女孩又跑到床边去推拥床上的男人,男人却似木头,静止不动。 束宁慢慢靠近,见到床上男人青黑的面容,知男人以死,对小女孩说道“爷爷睡着了,我们不要吵他好不好。” “嗯”小女孩很是乖巧,小手离开爷爷的胳膊,站在原地看着熟睡的爷爷。 “爷爷喜欢睡觉,更喜欢安静,我们给爷爷找一个安静的地方睡觉可好。”束宁对小女孩说道。 “我不说话,我不会吵爷爷,爷爷是累了吗?他要睡多久才能醒来?”小女孩问道。 “爷爷不会醒了,会一直睡。”束宁回道。 “那爷爷会不会饿?”小女孩担心的说道。 “爷爷不会饿,爷爷需要安静,需要一个新的地方去休息。”束宁又告诉小女孩“以后爷爷不能在陪你了,你想一想还有谁可以陪你,我带你去找他可好?” “我很乖,我不说话,我哪也不去,爷爷去哪我去哪。”小女孩对束宁说道。 腐臭之味冲满整个房间,束宁将小女孩领到外面,蹲下身来,说道“爷爷哪都不去,就在你的身边,他永远都不会离开。不过,我们现在要换一个地方,让爷爷可以更舒适,更安静的睡觉。” 小女孩似懂非懂的眨着黑亮的大眼睛,过了一会儿,有些茫然的点了点头,更多的是对束宁的认可。 恰恰尔将老爷子埋到西边一处山坡上。 小女孩见恰恰尔把爷爷埋入土里,想起奶奶,她曾亲眼见爷爷亲手将奶奶埋葬,小女孩抬头问束宁“爷爷是死了吗?” 束宁看着小女孩一双清澈的大眼睛,不想在欺骗,点了点头。 小女孩哭了,她知道爷爷跟奶奶一样离开她,在也不能同她说话,给她讲故事了!小女孩知道死亡意味着在也见不到爷爷了! “爷爷,爷爷,我不想让爷爷死,我不想让你爷爷死。不要把爷爷埋进土里,爷爷……”小女孩大声哭喊道。 束宁抱起小女孩,对小女孩说道“爷爷并没有走远,他会在你的身边一直保护着你。” “你看”束宁手指向星空,又对小女孩说道“你看,爷爷在天上看着你呢!爷爷不喜欢看到你哭,爷爷喜欢看着你笑。” 小女孩擦抹眼泪,抬头看向星空,问道“我没看见爷爷,爷爷在哪?” “爷爷躲在月亮后面看着你”束宁想起师父,想起师父弥留之际那最后的微笑。 束宁心中的那份责任越来越厚重,重重的压在束宁的心上。在每个喘息间都努力的压制自己那绝望消沉的意识,希望与生机在内心之处硬生生的存留,倔强的相信一切最终都回回到原点。 小女孩戳着小手,对着月亮一遍一遍的喊“爷爷,爷爷,爷爷” 天涯海海听到束宁说的话,也不禁抬起头,望向星空之上半弯的月亮,心想“爹爹会躲在月亮后面看着我吗?” 天涯海海不禁下意识的抬起手,捂住自己的脸。 天涯海海害怕爹爹担心自己,更害怕爹爹认不出自己。梦境里的那一幕,突然浮现在脑海里,天涯海海低下头,闭上眼睛,更希望现在的这一切只是一场梦。 天涯海海自从毁容,自身形成了一种矛盾体。 在她原有开朗活泼的性格上,硬生生的覆盖一层自卑与哀愁。 本来阳光且自信的天涯海海,不自觉的变得敏感,小心翼翼! 短短的几天时间里,在容貌被毁后,天涯海海心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这种变化是无声渗透,更是简单粗暴。 恰恰尔把老爷子安葬后,已经是寂静深夜。 几个人都没有任何的困意,坐在山坡上的大树旁,望着那小小的坟包,各自想念自己的亲人。 死亡本身其实并不是一件痛苦的事,痛苦的是分离,是不舍,是不愿!是在无人拥抱,无人依赖,无人诉说的痛! 时间在思念中飞快轮转,旭日东升,新的一天,新的开始。 束宁决定将小女孩带在身边,却被小女孩拒绝“我不离开这里,我要在这里陪爷爷。” “你还太小了,自己照顾不了自己,跟我们走吧!”束宁对小女孩说道。 “我哪也不去,我要陪爷爷。”小女孩执拗的眨着倔强的眼神。 天涯海海站在一旁突然开口说道“束姐姐,不如就让她留在这里吧!” “她太小了,自己照顾不了自己,怎么能放心让她一个人生活。”小女孩听到后,反驳道“我能自己照顾自己,我会烧火做饭。” 束宁刚想劝说小女孩跟着自己离开这里,又听到天涯海海开口说道“我们三个人这一路走的小心翼翼,被野兽袭击,被人追杀,又如何去照顾好她!” 束宁站起身来,看了一眼恰恰尔。 “我去找村长,把情况说一下,总会有办法的。”恰恰尔觉得天涯海海说得对,让小女孩跟着她们,不是最好的选择。 恰恰尔带着小女孩找到村长,说明情况后,村长表示自己没有女儿,会收养小女孩。 小女孩没有拒绝,因为她不想跟束宁三人离开。想留在爷爷身边,想像爷爷一样,天天去陪奶奶聊天。 束宁三个人离开村庄后,见不远处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这里怎么这么热闹?”天涯海海虽然因容貌被毁变得有些愁容和冷漠,但骨子里还是一个好奇活波的女孩。 天涯海海见到长长的道路两边,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物品,就连最不出奇的馒头摊前也挤满了人。 天涯海海见一个长桌上摆了三个坛子,以为是酒,走上前问道“这是什么酒?” 摊住抬头看了一眼天涯海海,说道“酒?小姑娘,你最好离这坛子远一点。” 天涯海海下意识的捂起脸,以为摊主嫌弃自己。 “这里面可是三牙青蛇?”一个男人站在天涯海海身后,问道。 “嗯”摊主点了点头。 “怎么卖?”男人又问道。 “一百两”摊主伸出一个手指头,冷声说道。 “一百两,若是旬足山的三牙青蛇我还可以考虑考虑。”男人一听价格,翻着白眼。 “我曹老四卖的三牙青蛇都是从旬足山抓来的” “真是从旬足山捉来的?”男人看着失去一条胳膊的摊主,难以置信的问道。 “你若不怕,可以打开坛子验一验货。”三牙青蛇的毒很烈,摊主的胳膊是捉三牙青蛇时被咬,不得不立即砍断自己的胳膊,以保住自己的性命。但是三牙青蛇的血可以抵制这世上所有的毒。因为这一点,三牙青蛇很值钱。 天涯海海凑上前,想看一看三牙毒蛇长什么样,为何值一百两银子? “莫要在我摊前逗留,会有生命危险。”摊主警告道。 天涯海海不以为意,心想“我什么没见过,一条毒蛇,我会怕它吗!” “小姑娘,莫要再往前走。”摊主又一次好心提醒道。 “一条蛇而已,我不怕。”天涯海海回道。 一旁的男人撇了一眼天涯海海说道“小姑娘,胆子大的很吗?” 三牙青蛇 “小姑娘,三牙青蛇可不是一般的蛇,若是被它咬一口,别说断胳膊断腿,失去性命那也是一瞬间的事。”摊主心有余悸的对天涯海海说道。 “哦,这么霸道?”天涯海海一听更好奇三牙青蛇长什么模样,又说道“我不怕,我倒要看看它到底是什么模样。” 摊主上下打量一番后,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挑起短眉,对天涯海海说道“你们若是不怕,可自掀盖子验三牙青蛇。” 天涯海海身后的男人不敢上前,反倒向后退了一步。 天涯海海白了一眼身后的男人,在好奇心的趋使下,走上前,不假思索的伸出手,掀开坛子上的布盖。 只见一个鸡蛋大小的蛇头瞬间窜了出来,张着大嘴,露出三颗又尖又长的利齿。三牙青蛇的舌信子又短又粗,颜色极黑,乍一看确实让人心惊胆颤,害怕恐惧。 不过,天涯海海见多识广,只觉得三牙青蛇长的很丑、很吓人,并无其它! “……”天涯海海身后的男人不禁吓了一跳,得又不得不向后退了两步。 摊主怕自己用一只胳膊换来的三牙青蛇跑了,立即喊道“快盖上盖子,别让它跑了。” 天涯海海见三牙青蛇已经挨近自己鼻尖,及时伸手掐住三牙青蛇的颈部,对摊主说“这条蛇长得倒是吓人,不过没有你说的那么恐怖。” 天涯海海说完把三牙青蛇扔进坛子里,盖上盖子,转身欲要离开。 “小……小姑娘”摊主见天涯海海抓蛇的手法迅捷老辣,不禁愣在原地,待反应过来,追了上去,拦住天涯海海,又说道“小姑娘,恕我曹老四眼灼,你若有兴趣,我可以带你去旬足山。” “去旬足山干什么?”天涯海海不解的问道。 “旬足山里宝贝甚多,灵虫异兽,香草神药,金石玉树,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得不到的,你若想去,我可以带你去。”曹老四对天涯海海说道。 “能带我去吗?”天涯海海身后的男人一听旬足山里全是宝贝,动了贪念,凑上前问道。 曹老四白了一眼男人,吐了一口浓痰,骂骂咧咧的说道“就尔等鼠辈还想去旬足山,真是痴心妄想。” 男人闷哼一声后,当即甩袖扬长而去。 曹老四又对天涯海海说道“旬足山里要什么有什么,以姑娘的伸手定能全身而归。” “灵虫异兽,香草神药,金石玉树,我都没兴趣。”天涯海海心想“旬足山里有得,九尔山里有,旬足山里没有的,九尔山里还有,旬足山对天涯海海没有一点吸引力。” “一条三牙青蛇一百两,一只无尾花兔两百两,一头钩角虎五百两,旬足山地上随便一颗草都值一两银子,小姑娘你不想挣钱吗?”曹老四又对天涯海海说道。 “挣钱?”天涯海海没有挣过钱,动了挣钱的心思。 “对挣钱,旬足山里有很多值钱的物品,只要走上一趟,百两银子揣进钱袋里。以姑娘的身手,千两银子也不是不可能之事。”摊主极力劝说道。 天涯海海虽然想挣钱,但是对旬足山没兴趣,况且天涯海海现在想回九尔山。 曹老四知天涯海海好奇心重,又说道“旬足山虽说凶险,却是金石玉树仙灵之地,姑娘不想去见识见识吗?” “九尔山听说过吗?”天涯海海问曹老四。 “当然听说过,那可是比旬足山还要大还要奇异的神山。”曹老爷四一脸我什么都知道的模样。 “我不去旬足山,我去九尔山。”天涯海海对曹老四说道。 “九尔山?九尔山可不是你想进就能进的!虽说姑娘胆量过人,伸手敏捷,不过九尔山只是传说,无人能靠近九尔山。”九尔山对曹老四这样的人来说,就是神山仙境。 “我想进便能进”天涯海海笑着回道。 “你真的能进九尔山?”曹老四又重新打量天涯海海,觉得天涯海海是在吹嘘,不禁撇了撇嘴角,说道“怕是姑娘连九尔山在哪里都不知道!” 天涯海海欲要解释,又听到曹老四问“你可知九尔山在哪?你可知九尔山天涯一族?” 天涯海海神秘一笑,绕开曹老四,向前走了两步,回头对曹老四说道“我开玩笑的,我哪也不去。” “我就说嘛,九尔山除了天涯一族,无人能进。”曹老四又对天涯海海喊道“我曹老四住在万和城城西,门前有一颗柳树,你若想挣钱便去家里找我,我带你去旬足山。” “好的”天涯海海向曹老四挥了挥手。 “海海”束宁见到天涯海海,一把抓住天涯海海在手腕,将天涯海海拽到一个大笼子后面。 “怎么了?”天涯海海跟着束宁躲在笼子后面,紧张的问道。 束宁压低声音,对天涯海海说道“嘘,千万别探头。” 原来,束宁看到站在远处树尖上的炎庭,同恰恰尔两个人挤进人群之中,逃到贩卖畜兽摊前。 两个人躲在一个大笼子后面,刚好见到天涯海海朝这里走过来,束宁戴上摊主的草帽,将天涯海海拽了过来。 束宁见恰恰尔跳到旁边的草堆上,问道“你去哪?” “我去那边布摊拿两件衣服回来。”恰恰尔说着,寻找避体之物,向布摊跑去。 束宁担心恰恰尔被炎庭发现,想跟上去,衣角却被笼子上的铁丝刮住。 就在这时,炎庭的目光落在笼子上,只看见束宁的头顶,眨眼之间,又被笼子里的野猪遮挡。 束宁蹲下身,扯下铁丝上的衣角,对天涯海海说“你在这里躲好” “你去哪?”天涯海海拽着束宁的胳膊问道。 此时,炎庭的目光又扫回野猪笼,刚好束宁被天涯海海拽住,没有暴露。 炎庭站在高处扫视半天,并不见束宁三人身影,只好飞身离开。 “我……”束宁只是害怕恰恰尔被炎庭发现,想跟在恰恰身后保护他。 束宁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自己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自己,又能保护谁!况且,一直以来都是恰恰尔跟在自己的身后,无条件的保护自己! “束姐姐,你是不是害怕恰恰尔被发现,想跟恰恰尔一起去布摊?”天涯海海直接说出束宁的想法。 “你在这里等我们回来,哪也不要去。”束宁又嘱咐道。 “我跟你一起去”天涯海海站起身来,跟在束宁身后。 束宁惊慌的向四周张望,不见炎庭身影,却也不敢大摇大摆的在大街上行走。两个人顺手拿了两个草帽带在头上,低着头,快步向前走。 此时,恰恰尔已经来到布摊,却因囊中羞涩没钱买衣服,只好偷偷的拿了两件衣服。在临走时,将怀中母亲亲手缝制的狼牙福袋留了下来,作为交换。 恰恰尔转身时,在人群之中一眼便认出束宁和天涯海海两个人。 恰恰尔抱着衣服跑到束宁和天涯海海面前,说道“你们去那边无人的地方把衣服换了。” 束宁带着天涯海海换好衣服后,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身影一闪而过后,又折返回来,走到束宁和天涯海海面前。 “可还记得我?”白江江先认出束宁和天涯海海两个人,不禁激动的跑上前,问道。 天涯海海见到白江江,难以置信的眨着眼睛,问道“你……你没有死?” “我没死,没死”白江江兴奋的回道。 “是你!”束宁没有认出白江江,却认出白江江手腕上的七色彩绳。束宁记得自己将七色彩绳赠予同自己呆在天地锁之中的男孩。 “是我,是我”白江江一眼就认出束宁,不禁激动的点着头回应道。 “你们认识?”天涯海海站在一旁问道。 “我同神仙姐姐有过一面之缘。”白江江回道。 “你怎么没有死?”天涯海海不是盼着白江江死,而是自己亲眼见到白江江坠下悬崖,几乎没有生还的机会!见白江江不仅活着,而且还是四肢完好的活着,这让天涯海海很是好奇! 在一次相遇 白江江也不知该怎么去解释自己掉下那么高的悬崖,竟然还活着这件事,不禁尴尬的挠了挠头,眨了眨眼,对着天涯海海傻笑。 “你笑什么?”天涯海海有些敏感的问道。 “我见到你们很高兴,真的很高兴,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呢,我见到你们高兴。”白江江语无伦次的说道。 天涯海海闻到若有若无的香味,往白江江的身前凑了凑,仔细闻了闻,说道“好香啊!” 白江江从怀里掏出一包牛肉干,对天涯海海说道“刚买的牛肉干。” 当白江江把牛肉干递到天涯海海手里时,看到天涯海海脸上似黑斑的血旮瘩,不禁问道“你的脸怎么了?” 天涯海海立马将牛肉干撇还给白江江,捂住自己的脸,背对着白江江。 白江江见天涯海海模样似在生自己的气,知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又语无伦次的说道“我……我之前见你脸上什么都没有……你的脸……” “不要再说了,我的脸变丑了,不要看我的脸就是了。”天涯海海对白江江喊道。 “我…不丑…不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想问你脸上的血疙瘩是怎么弄的!”白江江结结巴巴的解释道。 “别说了,我脸上有什么不关你的事。”天涯海海转身对白江江说道。 白江江不知所措的看着天涯海海。这一举动,又引来天涯海海的质问“你看我做什么?没见过这么丑的人吗?” 天涯海海现在很在意别人的目光,只要别人一看她,就会不自觉的低下头。在她心里,现在自己的脸是丑陋不堪,心生作呕,令人厌恶。 “我……”白江江听到后,赶紧摆了摆手,否认道“我…我不觉得你丑,我不觉得你丑。” 束宁不安的望向四周,没有见到炎庭身影,安下心来,见不远处有一个茶棚,对三个人说道“我们去前面茶棚,坐下来说话。” 茶棚设在拐弯处,并不显眼,有四张长条桌子。只有一个身材匀称,身穿灰色布衣的人坐在最外面的桌子上喝茶。 束宁四个人来到茶棚,坐到最里面靠着墙的凳子上,要了一壶茶水。 白江江不敢在看天涯海海,扭身看向束宁。 此时的束宁盯着白江江手腕上的七色彩绳,心想“这是师父送给自己的,如果能要回来最好。” 不等束宁开口,白江江看出束宁的心思,摘下自己手腕上的七色彩绳,对束宁说道“这…这个彩绳还给你。” 束宁并没有推辞,接下彩绳,直接系在自己的头发上。 七色彩绳又重新系在束宁头发上的那一刻,束宁的精神面貌仿佛又俊丽娇俏了不少,在人群之中更加难掩仙颜神姿! 同时,恰恰尔的目光变得更加炙热。 白江江突然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束宁问道“怎么了?” “我在找一个人,却没有一点她的消息!”白江江每到一个地方都会大街小巷的乱窜,寻找欢颜朴朴的身影,他想将怀中之物还给欢颜,自己才能安心的回到黑崖灵谷。 从南边走过来一个大高个,方形脸,见到坐在外面喝茶的灰衣男子说道“你还在这坐着喝茶做甚?现在去沈家兴许还能吃到热乎的鱼肉。” “沈家?那个沈家?去沈家吃什么饭?”男人一脸懵的问道。 “还有哪个沈家?今天沈家大摆筵席三十张桌”不等来人说完,男人歪着嘴,说道“他沈家摆宴席跟你我有何关系!我可没钱去凑沈家的热闹!” “沈家缺你那点钱吗?人家不收礼,人家就是高兴,在家摆筵席三十张桌,请街坊邻居喝酒吃饭,就是图个开心高兴。”大高个撇了一眼灰衣男人,又说道“就你兜里的三瓜两栆,沈家根本看不上。” “白吃白喝,还有这等好事?”男人质疑的嘴角向上扬起。 “我还能骗你不成?我可是一分钱没花,大吃了一顿,你瞧……”大高个拍了拍自己圆鼓鼓的肚子,又说道“鸡鸭鱼肉样样不缺,八大碟八大碗,那叫一个气派。” 灰衣男人听大高个一说,有些动心了,又问道“真的白吃白喝,不收礼?” “真的,真的,我骗你做甚?”大高个白了一眼灰衣男人,又说道“在问两遍估计酒菜已经被别人吃光了。” “沈家,街东头沈家?摆宴席,随便吃?”灰衣男人又问了一遍。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不信我就在这喝水填肚吧!”大高个说完转身离开。 男人想了想,决定去看一看,外一真如他所说,岂不是能大吃一顿。 男人站起身来,向东而去。 “我们也跟着去看看?”恰恰尔对束宁说道。 “嗯”束宁点了点头。 四个人跟着灰衣男人来到沈家。 只见沈家门口车水马龙,人来人往,比集市还要热闹。 天涯海海原来特别喜欢热闹的地方,现在却有点抗拒,不自觉的低下头,将脸上的草帽往下拉了拉,试图遮挡自己的脸。 四个人又跟着男人走进沈家大院,只见院子里摆满了桌椅,有几个桌子已经收拾干净,有几个桌子前还坐着喝酒打令的人。 束宁四人见最里面有一张桌子上摆满了菜饭,只有四五个人在吃。束宁四个人走了过去,还没等坐下来,就被一旁的人叫住“请四位个贵客移步,随我前往内院。” “我们?是在叫我们吗?”白江江转身问道。 束宁和恰恰尔也同时回头看向说话之人。只见说话之人穿戴整齐,似是沈府管家模样。 “请四位贵客移步内院雅间”管家又不紧不慢的说了一遍。 白江江有些受宠若惊的摆了摆手,对管家说道“不用,不用,我们在这里就好,在这里就好。” “这里饭菜有些凉了,请贵客移步,我再吩咐厨房准备一些热乎的饭菜,供贵客享用。”管家又恭恭敬敬的对束宁四人说道。 白江江看了一眼束宁,又偷偷看了一眼天涯海海,向后退了一步,没了主意。束宁与恰恰尔两个人相视一眼后,对管家说道“我们就在这里简单吃一些就好,不用麻烦了。” “贵客说得是哪里的话,还请贵客移步。”管家伸出手来,做出请的手势,示意束宁四人跟自己离开。 束宁见管家对他们恭恭敬敬的模样,不禁问道“你可认识我们?” “我家主子认识各位”管家回道。 “你家主子?”束宁想了想,根本不认识姓沈之人。 恰恰尔也摇了摇头,心想“这里是第一次来,又怎么会有认识的人?怕不是他们认错了人?” “请贵客随我来”束宁四人便不再推辞,跟在管家身后来到内院。 白江江见沈家内院调梁画栋,珠围翠绕,富丽堂皇,不禁看得眼花缭乱。 天涯海海见无人,把草帽摘了下来,见沈家内院有一颗纤细的西香花,想起九尔山中的西香花树,想回九尔山的心更甚了! “里边请”管家带着四个人来到东厢房内。 恰恰尔最先走近房间里,见宽敞明亮的房间里,摆放许多珍奇异物,一时之间心生迷雾,心想“到底是谁?” “请你们主人出来一叙”恰恰尔转身对管家说道。 “请稍等片刻”管家回道。 束宁见墙上有一幅画像,走上前仔细一看,对恰恰尔说道“这女子好像一个人?” 白江江认出画像上的女子,不禁喊道“是她?” “是谁?”天涯海海也觉得画像之人有些面熟,就是一时半刻想不起来是谁? 白江江刚要说出画像之人的名字,却听到有人在屋门外说道“没想到我们能在这里遇见。” 熟人相遇 “是他?”束宁第一时间听出来人的身音。 恰恰尔和白江江、天涯海海三人都转过头,好奇的看向屋门口,只见一个眉清目秀,斯斯文文,手摇白扇的人缓步走来。 “是你!”恰恰尔突然之间有了危机感。因为束宁特别在意谢书白,在恰恰尔心里已经把谢书白当成了情敌。 “是我”谢书白轻轻摇动白扇于胸前,见恰恰尔惊讶之色,轻声回道。 “你怎么在这里?”束宁走上前问道。 不等谢书白回答,管家突然出现在谢书白身后,对谢书白说道“姑爷,小姐叫你过去一趟。” 谢书白斜睨一眼后,轻摇两下手中白扇,耐着性子回道“知道了,我先与朋友说说话,一会儿再过去。” “姑爷,小姐说有事同你说。”管家又继续说道。 “哼”谢书白的声音立马变得有些不耐烦,不禁冷哼一声。 管家见状不在说话,默默的站在一旁。 谢书白转身问道“吩咐你做的事可做了?” 管家赶紧上前说道“已经吩咐下去了。” 谢书白不在理会管家,问束宁“你们怎么会来这里?” “信步而行,一切随缘。”束宁回道。 谢书白走进束宁,眨着暧昧的眼神,对束宁说道“那看来我们还挺有缘分的,竟然能在这里相遇。” 管家偷瞄一眼谢书白和束宁两个人,轻咳了一声后,喊了一声“小姐” 一个身穿白底红花丝绸衫,头戴花瓣五彩碎玉步摇,脚踏蓝底白花锦鞋的女人,轻盈而至。 “有贵客到访,郎君怎么不同我讲。”女人先是假意抱怨谢书白一句,又转身对束宁四人说道“不知你们来,照顾不周,还请多担待。” 女人说完,将目光又落在束宁的身上,见束宁花颜玉色,美如天仙,不自觉的生出危机感,心想“难怪郎君不回来,有如此倾城佳人为友,他又怎么会舍得回来。” 女人在心里已经把束宁当成情敌! “明叔,这么久了饭菜怎么还没端上来。”沈家大小姐沈玉溪转身对管家说道。 “我这就过去催一催”管家回道。 “郎君,你怎么带贵客来这间简陋的房间,我们不如去上房招待贵客。”沈玉溪故意说给束宁四人听,想让他们知道,在谢书白心里,他们不过是普通朋友而已。 谢书白眼角微翘,嘴角微张,脸上的笑容变得淡漠,收起手中白扇,走到桌子旁,坐了下来。 沈玉溪见谢书白坐了下来,又笑道“你们是郎君的朋友,也就是我沈玉溪的朋友,来到这里不要见外,就当自家一样随意可好。” 束宁四人相视一眼,又听沈玉溪说道“今晚就别走了,不如留歇一夜可好。” 束宁四人又相视一眼,没有任何回应。 “谁说他们要走?”谢书白开口问道。 沈玉溪走到谢书白面前,轻轻拍打谢书白的肩膀,笑道“我知你重情重义,怕他们吃过酒饭离开,才开口想要替你留下他们。” “替我?我的事何曾用你替我做主?”谢书白微笑着,冷声问道。 沈玉溪听到谢书白话后,突然心凉半截,嫁给他一年半的时间里,沈玉溪一直独守空房,每到夜深人静时,沈玉溪都会自问“为何要嫁给他?明知他是个薄情寡义之人,还要义无反顾的嫁给他!” 为何? 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薄情寡义又如何!也抵挡不了想成为他枕边人的幻想! 沈玉溪对谢书白是一见倾心,情有独钟,无法自拔。 嫁给谢书白是沈玉溪不顾一切换来的。 沈玉溪赠送家财万贯,只为留下谢书白。 谢书白也只是看中沈家的碧灵石,才同意娶沈玉溪为妻。 同样,谢书白带着碧灵石在洞房花烛夜的时候不见了踪影。 就在前一天,谢书白路过此地,被管家看到,告知沈玉溪。 沈玉溪又喜又怒,喜的是谢书白回来了,怒的是回来竟不回家! 不管谢书白如何,沈玉溪按耐不住心中的欢喜,亲自去接谢书白回家。 谢书白对沈玉溪没有一丝情意,即使跟沈玉溪回来,也同陌生人一样保持距离。 沈玉溪看着谢书白,又抬眼描了一眼束宁,假装镇定的说道“郎君说这话真让人伤心,你我之间又何曾分你我。” “这府中之人怕是该好好调教一番,到现在连一壶热茶都没有。”谢书白又打开手中白扇,轻轻摇动于胸前,斯文的气质中,有一股难以琢磨的虚浮。 “郎君说得是,这府中之人留不得了,我亲自去给贵客沏壶茶来。”沈玉溪在谢书白面前,收起大小姐的骄傲,变的卑微起来。 “小姐,老爷……”管家站在屋门外,喊了一声后,欲言又止,看向沈玉溪。 管家虽然没有明言,但是沈玉溪却知道管家要说什么,随即脸色凝重,问道“平叔来了吗?” “去请了,应该快到了。”管家回道。 沈玉溪转身挤笑道“失陪了,我有事先走一步,若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明叔就是。” 沈玉溪走后,七八个丫鬟端着鸡鸭鱼肉,一个接着一个走了进来。 “有什么特别想吃的没有,我吩咐厨房让他们去做。”谢书白问道。 “这些就足够了”束宁回道。 “这道青花椒盐排骨肉,味道浓郁可口,你尝尝。”谢书白给束宁夹了一块排骨后,又夹了一块栗子鸡,又对束宁说道“这栗子鸡是这里的名菜。” 恰恰尔见状,给束宁夹了一片桂花糖藕,对谢书白说“她最喜欢吃藕片。” “哦,是吗?可我记得她不喜吃甜!”随即谢书白吩咐身边的丫鬟道“做一碗莲藕羹” “是”丫鬟回道。 “不用麻烦了,我虽不喜甜,却喜欢吃桂花糖藕。”束宁对谢书白说道。 谢书白看了一眼恰恰尔,伸手又夹了一片桂花糖藕,微笑道“喜欢就多吃一点。” 恰恰尔见状又给束宁夹了一小块豆腐。 谢书白挑逗式的又为束宁夹了一条小炸鱼。 恰恰尔刚要为束宁夹菜,却被束宁制止“好了,吃饭吧!” 白江江见状,觉得有些好笑,不自觉的看向天涯海海。 天涯海海却心生厌烦,对白江江吼道“看什么?” 白江江立马扭过头,不敢在看天涯海海一眼。 吃完饭后,束宁四人并不打算留住在沈府,准备离开时,沈玉溪慌慌张张的走了进来问道“郎君,你可吃好了?” 谢书白缓慢的展开手中白扇,等待着沈玉溪的下一句话。 “我爹想见你”沈玉溪又迫不及待的对谢书白说道。 “我不想见你爹”谢书白冷漠的模样让沈玉溪浑身一颤,眼泪在眼角处蓄涌。 沈玉溪知道谢书白冷漠,却不知道谢书白竟然如此无情! “姑爷,老爷想跟你说几句话。”管家试图劝说谢书白。 恰恰尔看了一眼束宁,对谢书白和沈玉溪说道“打扰了,多谢款待,我们就此别过,有缘在见。” 束宁四人起身离开,谢书白对沈玉溪说道“我有事要办,莫要寻我。” “你……你要办何事,吩咐明叔去办就是了,有何必亲自跑一趟。”沈玉溪害怕谢书白离开自己,走上前拽住谢书白的胳膊说道。 谢书白冷酷绝情的甩开沈玉溪的手,没有一句解释,直接头也不回的跟着束宁四人一起离开。 沈玉溪望着谢书白的身影,不禁流下两行泪水。 “小姐,小姐……老爷他……老爷……” 谢书白听到丫鬟在院中叫喊,听到沈玉溪的哭声,斜眼看向沈老爷的住处。谢书白心里清楚沈老爷要对自己说什么。谢书白知道自己做不到,所以不去对将死之人承诺自己做不到的事。 谢书白娶沈玉溪是为了碧灵石,在答应沈玉溪成婚的那一天,谢书白已经对沈玉溪说明一切。 难以面对 五个人走到岔路口,谢书白欲要走南边之路。 束宁喊住谢书白,说道“你有何重要事要办?” 谢书白见束宁想和自己同路而行,不自觉的撇了一眼恰恰尔,撤回脚步,走到束宁面前,故意趴到束宁耳边,小声说道“事情可办可不办,不如与你结伴同行,赏这世间最美的风景。” 恰恰尔见束宁脸露欢喜之色,不由心慌意乱,想知道谢书白到底对束宁说了些什么。 谢书白与束宁并肩前行,恰恰尔顿时醋意飞升。 束宁和谢书白两个人在前面走,白江江和天涯海海两个人在后面,恰恰尔一个人在中间,不紧不慢跟随着。 谢书白将白扇至于手心之上转动,又趴在束宁的耳边问道“我们去哪?” 恰恰尔见状,直接跳到谢书白身后,想知道谢书白又对束宁说了些什么。 谢书白知道恰恰尔那点心思,伸手撩动束宁耳鬓发丝,动作轻柔,眼含深情,又对束宁说道“你去哪我就去哪!” 束宁对于谢书白的举动心生反感,身体不自觉的向后仰,心想“我去哪你去哪,是再好不过了。” “我们要去哪?”谢书白不顾束宁的躲避,拦腰抱住束宁,又在束宁耳边轻声问道。 恰恰尔见状,在也无法装作无动于衷,刚想上前阻止谢书白进一步的动作,见束宁推开谢书白,正色道“去浦齐国。” “浦齐国?”谢书白去过浦齐国,是为了夺取管弥章手中的铸霓神剑。 不过,谢书白去的时候,浦齐国上下都在传管弥章死了,谢书白自然而然也认为管弥章死了! 管弥章死了,铸霓神剑会在谁手中?这是谢书白最关心的事。 “你若有事要办,我可以陪你去办,办完以后我们在去浦齐国。”束宁对谢书白说道。 “哦,这么贴心?”谢书白挂在脸上的笑容始终保持着迷人的模样,微眯双眼,瞳孔中的人影,神秘而美丽。 谢书白第一次猜不透一个女人的心。谢书白感觉束宁对自己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情愫,并不是男女之间的暧昧与欣赏,却超出普通友人之间的距离。 谢书白凝视束宁清冷明亮的双眸,探索他们之间真正的缘份。 束宁与谢书白四目相对,这一次,束宁想要把谢书白留在自己身边,她想尽快聚集所有瑰灵魄,回到苍碧山。 恰恰尔在也忍受不了两个人旁若无人的对视,按耐不住自己的性子冲了上来。 恰恰尔站在两个人中间,慌张的指着地面上的小水坑,对束宁说道“小心脚下……” “……”还不等束宁看清脚下的小水坑,已经被恰恰尔拉拽到一旁。 谢书白愣在原地,见脚下有一个浅浅的小水坑,不禁斜睨一眼恰恰尔,对束宁说道“刚下过雨的道路多少还是有些泥泞,不如我们先找地方歇息,省去湿鞋的囧况。” 束宁看着小小的水坑,抬头看了一眼恰恰尔,对谢书白说道“还是赶路要紧。” “好,我听你的。”谢书白故意夹着嗓子,一副千依百顺的模样。 恰恰尔直接站在两个人的中间,三个人并排行走。 “大路宽阔,你若有心思,可以站在束姐姐左边,你们四个人可以并排行走。”天涯海海对白江江说道。 “我……”白江江对束宁是欣赏是仰慕,又怎么会有其他想法。 “我什么我,想就去做啊!”天涯海海以为恰恰尔、谢书白、白江江三个男人都喜欢束姐姐,不禁心生醋意……确切的说是一种很杂的思绪! 天涯海海并不讨厌他们任何一个人,只是容貌毁变,让天涯海海自卑、烦躁、不安。 天涯海海希望一切都回到原点,回到最初的模样。可是,当一切注定发生,那么就注定改变,因为改变,随之而来的是一生的执念与遗憾! 白江江明显感觉到天涯海海和以前判若两人,不禁问道“你为什么不高兴?” “我为什么不高兴,我为什么不高兴?你说我为什么不高兴?”天涯海海不明所以的反问道。 “你以前很爱笑”白江江偷瞄一眼天涯海海又说道“你爱笑爱说话,走路一蹦一跳,很高兴的样子。” “一蹦一跳,你说的那是兔子。”天涯海海白了一眼白江江,眨着黑亮的长睫毛又说道“如果你的脸被毁,每天还没心没肺的傻笑,那应该是傻子。” 白江江扑眨着眼睫毛,心想“如果我的脸被毁,我也会心烦不安,那里还有心思笑。”白江江突然感同身受,理解天涯海海的不安与烦躁。 “轰隆隆”远处雷声轰鸣。 五个人同时抬头望天,阴云翻涌而至,很快遮挡湛蓝的天空。 “大雨将至,我们得找个地方躲雨。”五个人加快步伐,寻找躲雨之地。 山坡上有一处突出的大石,似宽大的房檐,能遮风挡雨。 五人站成一排,躲在大石之下。 “轰隆隆”雷电交加,大雨倾盆而下。 “你的脸……”白江江见天涯海海脸上的血疙瘩裂开,里面的血水一滴一滴的流淌出来。 天涯海海的脸瞬间似被雨水冲刷的泥墙,一点一点坍塌。 “我的脸……我的脸怎么了?”天涯海海下意识的抬起手捂住脸,低下头,转过身。 天涯海海感觉脸上似有东西在流,用手来回擦抹,见满手是血,不禁吓了一跳,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 “是血……我……我的脸……”天涯海海蹲下身来,透过地上流淌的雨水,见到自己模糊不清的血脸。天涯海海瞳孔不断放大,崩溃绝望的跪在泥地上。 梦境里的一切似乎成真了! “这不是我,不是我,我的……我的脸……”天涯海海难以接受的瘫跪在地上,任雨水拍打在自己的脸上,发了疯的吼叫着。 “我的脸……我的脸……”天涯海海双手紧攥着拳头,一拳一拳重重的打在地上,泥水四溅,溅到脸上,更加不堪入目,面目狰狞…… 大雨如柱,捶打在天涯海海的脊背之上,脸上的血水混合着雨水,不断的流淌下来,滴流在地,侵入天涯海海的心底。 “啊……”天涯海海从心底发出尖锐刺耳的绝望之声。 天涯海海仰起头,任雨水狂落在脸上,失去了活着的希望,想化成一滩泥水,消失于这世间! “海海”束宁见天涯海海情绪激动,半蹲下来,双手抱住天涯海海。 天涯海海反抓住束宁的胳膊,问道“束姐姐,束姐姐你告诉我,我的脸,我的脸怎么了?” 束宁将天涯海海抱在怀里,轻轻怕打天涯海海的肩膀,安慰道“这一切只是暂时的,我现在就带你去找你师兄,他一定有办法治好你的脸。” “师兄……”天涯海海内心有了希望,情绪得到了稳定“师兄,对,师兄一定有办法治好我的脸。” 白江江见状,自责的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都怪我,都怪我……” 恰恰尔脱下自己的外袍,遮挡在束宁和天涯海海的头顶之上。 雷声渐远,雨滴渐小,阴云飘开,天色渐黑。 五个人在大石之下过了一夜。 这一夜,天涯海海仿佛将自己割裂成另外一个人,眼神呆滞可怖,鼻子扭曲似弓,嘴角撇出一丝憎恨! 天涯海海恨自己,恨自己不听娘的话,恨自己离开九尔山!恨金芽护体没能护住自己! 此时的天涯海海好想回到九尔山,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去无人的角落! 七色彩绳 初生的太阳,清冷干净,优雅美好。 在这一刻,天涯海海的内心终于得到了一丝平静! 白江江时不时的偷瞄一眼天涯海海,他害怕与天涯海海的目光相对,他不知道要怎么去安慰天涯海海。白江江只能偷偷的注视着天涯海海的一举一动,因为她怕天涯海海想不开,有轻生的念头。 天涯海海突然看向白江江,冷冽愤恨的眼神向一把刀,向白江江刺了过来。 “……”白江江不知所措的躲闪,立马转身背对着天涯海海。 谢书白看了一眼天涯海海,眼睛里没有一丝怜悯,在他的心里,每个人都有自己要渡的劫难。 每个人的劫难时间、地点、故事不同,但都会痛苦,心碎、崩溃、绝望。而绝望的背后是坚强。 谢书白转动手中白扇,回想自己不堪的童年,心以似石,不在苦痛。 恰恰尔也已经早就醒来,一直盯着束宁绝美的脸庞看,生出一种不真实感,觉得束宁不属于这世间,觉得自己一闭上眼睛,束宁就会离开自己! 束宁缓慢的睁开双眼,与恰恰尔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心波鼓动。 束宁透过恰恰尔黑亮的瞳孔,感受到恰恰尔从不曾隐藏,炙热纯粹的爱意,在也无法控制自己以生的爱意! 释放出来的爱意在心底涌动,在嘴角生花,似海水清澈,似清风舒爽,似春光明媚。 两个人深情相对,心底生甜,嘴角生蜜,不自觉的靠近。 “咳……嗯……”谢书白见状,轻声咳了一声。 束宁快速封藏自己心底的爱意,掩埋眼角的情意,坐起身来,整理自己不该生出的念头! 恰恰尔却不顾旁边之人,想在一次对束宁说出自己情意,却被已经冷静下来的束宁直接打断道“天亮了,我们起身赶路吧!” 恰恰尔坐了起来,拽住已经站起来的束宁,不等恰恰尔开口说话,束宁又说了一遍“天亮了,赶路要紧。” 恰恰尔松开束宁手腕,站了起来,眼神之中有一丝烦闷。没能说出自己想说的话,这对简单直率的恰恰尔来说是件痛苦的事。 束宁见天涯海海低着头,一动不动,喊了一声“海海” 此时的天涯海海不想动,不想说话,整个人秃废至极的瘫躺在地。 “海海”束宁走到天涯海海身前,又轻声的唤了一声。 天涯海海开口说道“你们走吧!我们以后不同路,各走各路。” “往后的路,我会陪着你,我们一起走。”束宁回道。 “我还想再睡一会儿,你们先走吧!”天涯海海又说道。 “你睡吧!我在这里等你。”束宁回道。 “我不想跟你们一起走,你不明白吗?我想一个人呆着,想一个人在这里静静的呆着……”天涯海海突然坐了起来,不耐烦的对束宁喊道。 面对天涯海海的怒吼,束宁却是轻声细语的回道“我答应你,要送你回九尔山。” 天涯海海不想回九尔山,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自己的模样,所以对束宁喊道“你走,不要管我,我不回九尔山,我不用你送我回九尔山,你走,你走。” “海海”束宁抱住天涯海海,轻轻抚拍天涯海海的脊背,说道“你想去哪?我陪你。” 天涯海海推开束宁,说道“我哪也不去,我能去哪?” “不管去哪,我都会陪着你。”束宁对天涯海海说道。 天涯海海转身背对着束宁,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走吧!走吧!我不需要人陪,我只想一个人静静的呆一会儿!不要管我……” 束宁知道天涯海海还无法接受事实,心里烦躁不安。 束宁不在说话,默默的坐在天涯海海旁边,等天涯海海接受的那一刻。 “我去寻一些吃食去”恰恰尔见状对束宁说道。 白江江跟在恰恰尔身后,说道“我跟你一起。” 谢书白展开白扇,轻摇在胸口,心想“不能在此地浪费时间,不是一路人,各走各路才好!” 正当谢书白要离开时,束宁看出谢书白的心思,开口说道“你瞧我头上的七色彩绳可好?” 谢书白见过无数珍宝,却看不出七色彩绳有何神处,以为只是普通彩绳。但是听到束宁这么一问,不禁心生疑惑,又细看束宁头顶上的七色彩绳。 只见束宁晃动头上颜色亮丽的七色彩绳,绳摆如尾,暗生彩光。 光折射向天空,现出七色彩虹。 “彩虹?”谢书白仰面看向天空之中的彩虹,心想“没想到她身上除了金卜软剑,还有神物。” 束宁伸手拨弄头上彩绳,只见天空彩虹弯曲似蛇蠕动,又似汹涌澎湃的海水,在天空之上不断的涌动。 “可还有其它神处?”谢书白知彩虹是彩绳之影,不免好奇彩绳可还有其它作用。 “佩戴之人免伤筋骨”束宁说道。 “倒也是个宝贝”谢书白说道。 束宁一听,知谢书白对七色彩绳没有多大的兴趣,又说道“它可保佩戴之人一死。” “哦?”谢书白质疑的看向束宁。 “你不信吗?”束宁直接问道。 “你说这彩绳可保佩戴之人不死不伤?”谢书白又问了一遍。 “嗯”束宁轻声回应。 “这宝贝为何物?”谢书白又问道。 “是苍碧山奉喜蛛所吐之丝”束宁回道。 “苍碧山?奉喜蛛?”谢书白根本没有听说过什么苍碧山什么奉喜蛛,以为束宁在骗他,不由一笑,说道“蛛吐七彩之丝倒也稀奇!” “苍碧山乃灵聚之地,奉喜蛛万年才吐一丝,集七色之丝,奉喜蛛变成石,不在吐一丝。”束宁说道。 “哦,这等奇特。”谢书白又仔细打量一番束宁,心想“她拥有仙剑金卜,现又有如此神宝,她到底来自哪里?” 束宁本身就拥有神秘之感,手中之物更让人惊喜! “我可以将七彩绳赠予你……”束宁对谢书白说道。 “赠予我?”谢书白轻摇手中白扇,眉尾轻挑,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迷人,又开口问道“你需要我做什么?或是拿什么东西跟你交换?” “你只需要待在我身边即可”束宁说出自己的条件,看向谢书白。 “哦,如此简单?”谢书白又质疑的看向束宁,不禁质疑“她对我并没有男女之情,却总想着让我呆在她的身边?这是为何?” 谢书白自以为很了解女人的想法,却无法理解束宁的做法! “你只要留在我身边就好”束宁又说道。 谢书白听这句话有些似曾相识,不禁嘴角上挑,笑道“留在你身边多久?需要我做些什么?” “一个月,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留在我身边。”束宁想带谢书白去浦齐国。 束宁现在已经找到了也鸿、治鸠,法罗虫、姬固。在去浦齐国确认青原身上的落影,束宁身边就集齐了五个瑰灵魄,这对束宁来说就是希望,战胜炎庭,回道苍碧山的希望。 七个瑰灵魄已知六个,剩下一个会在哪里? 束宁不禁轻叹一声,向苍碧山方向望去,在心里喊了一声“师父” 用一个月的时间去换一件仙宝,这等好事,谢书白又怎么可能不答应。 不过,谢书白对束宁的行为更加迷惑!为什么?她并不喜欢自己,为什么会用如此手段,让自己留在她的身边? “看,我们逮到一只山鸡。”白江江高高提起一只掉了半身毛的山鸡,对束宁三人喊道。 三人无一人回应白江江。 白江江见三个人各怀心事的望向一旁,对旁边的恰恰尔说道“他们都怎么了?” “我去拾柴去”恰恰尔看了一眼束宁对白江江说道。 “我跟你一起去”白江江又拎着山鸡跟在恰恰尔身后。 花胡子老头 五个人在山坡上又呆一天一夜,到了第二天,天刚亮,天涯海海一个人悄声离开。 白江江迷糊中见天涯海海离开,对束宁三人喊道“她走了” 束宁四人起身跟随。 “好冷!”白江江双手抱膀,低头前行。 在冷风中,谢书白竟然手执白扇,轻摇与于胸前。 白江江见状不禁开口问道“你不冷吗?” “冷风刺骨,骨抖心颤,又怎一字说得。”谢书白回道。 “那你还摇扇?”白江江不解的问道。 摇扇对于谢书白来说已经是一种习惯性的动作,跟冷热无关,跟心情有关。 “海海”束宁见天涯海海走到悬崖边上,吓了一跳,立马惊慌失措的喊道“海海,你要做什么?你不要动。” 束宁四人跑到天涯海海身后时,听到天涯海海开口感叹道“站在这里感觉一切都没有变。” 束宁走到天涯海海的身旁,轻轻牵起天涯海海的手,说道“有什么事你可以跟我说,我会一直陪着你。” 恰恰尔害怕天涯海海和束宁两个人掉下悬崖,立马上前紧紧的牵住束宁的手,三个人并排站立在悬崖边上。 天涯海海感受着束宁手心之中的温度,扭过头看了一眼束宁,嘴角掠过一丝苦笑“束姐姐,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天涯海海想跳下悬崖,一了百了。但是,当天涯海海站在悬崖边时,又打消了轻生的念头。并不是害怕死亡,而是放不下自己身边的亲人。 束宁见天涯海海眼里失去了以往的光,失去了曾经灵动、活泼、开朗的模样,不禁深吸一口气,对天涯海海说道“活着不需要意义,需要勇气。” “勇气……”天涯海海没有勇气回九尔山,没有勇气站在母亲面前。她害怕……怕梦里的一切都成真…… “别做傻事,你还有家可回,你还有亲人可见,你在害怕什么?你害怕的只不过是你自己所想,并非事实。”束宁看了一眼恰恰尔,从恰恰尔手中抽回自己的手,抬起双手,捧起天涯海海的脸,又问道“活着并不是因为自己拥有一张漂亮脸蛋,才活着!爹娘疼爱子女也不是因为子女如花似玉的脸!真正关心你,疼爱你的人,不会因为你的脸而改变。你所害怕的事情其实都不存在,莫要自毁。” “……”天涯海海在一点一点消化束宁所说的话。 此时,白江江对天涯海海说道“这里风大,受了寒就不好了,我们不如去旁边的树林里说话。” 天涯海海回头问道“你要同我说什么?” “我……”白江江一时语塞,不知要说些什么。 “跟我走”束宁又牵起天涯海海的手,半拉半拽,将天涯海海拉到树林里。 当五个人刚走进树林之中,就听见“诶呦”一声,身音沙哑慌乱。在声音响起的那一刻时,一张大网从天而降。 恰恰尔和谢书白两个人几乎同时伸手,一人掌中生火,烧毁掉落在身的网绳。一人挥扇如刀,割断裹身的网绳。 两个人又同时跳出绳网,见束宁、天涯海海、白江江三人被困于绳网之中,两人立即联手抛火挥扇,将绳网烧砍的七零八碎。 “哎呦!我的网……呦!”沙哑之声在五人,耳边回荡。 “出来,莫要装神弄鬼。”谢书白喊道。 “说谁是鬼,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你爷爷我是谁!”一个花胡子老头,从一颗大树上跳了下来。 不等束宁五人看清老头的模样,花胡子老头先是跳到谢书白面前,说道“小白脸,你可见过我这样的鬼?” 随后,花胡子老头又跳到束宁面前,发出“啧啧啧”之声“可是仙女下凡?太完美了!太完美了!” 花胡子老头斜身一闪,又跳到恰恰尔面前,见到恰恰尔的那一刻,不禁眼前一亮,仔细打量恰恰尔,不由得伸手拍了拍恰恰尔的肩膀,嘀咕道“这身板真结实啊!适合做我徒儿!不错,不错!” 花胡子老头又跳到天涯海海面前,不由一愣,说道“诶呦,好奇心太重了,太重了,被窝子蘑的毒液伤着了吧!可惜了,可惜了!” 花胡子老头又跳到白江江面前,摇了摇头,嘀咕道“这小身板,弱不禁风,不中用,不中用!” 待花胡子老头把束宁五人挨个打量完,又转身看了一眼自己亲手编制的绳网,对五个人喊道“你们坏了我的好事,坏了我的好事!” 五人同时打量眼前人,只见花胡子老头发髻上乱缠着一根细长的树藤,树藤上有几片已经发黄的树叶,在树藤之上摇摇欲坠。 花胡子老头额头饱满,浓眉大眼,鼻梁高挺,嘴唇厚实,嘴角处有一颗黑色大痣。痣上有两根分别向两边翘起来的白毛,十分惹眼。 “看什么看,你们得陪我的绳网。”花胡子老头对谢书白几人喊道。 谢书白手摇白扇,不紧不慢的对花胡子老头说道“你用凶网袭击我们一行人,何故让我们陪你凶网?看你面相似知理之人,说起话来又怎么是这般蛮横无理之人?” “小白脸,你莫要胡说八道,颠倒黑白,你竟然说我蛮横无理?是你们闯入我早已经设好的机关之中,放走褚橙狮,毁我绳网,害我白忙一场。陪我绳网,陪我褚橙狮,否则要你们好看。”花胡子老头在谢书白面前跳来跳去,一刻也不曾停歇。 谢书白听到褚橙狮三个字,环顾四周,只见树木稀疏,林窄狭小,说道“褚橙狮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花胡子老头一听,围绕着谢书白转了一圈,说道“有些见识,知道褚橙狮的人并不多。” “老爷子你刚才所说的窝子蘑?可有解药?”束宁走到花胡子老头身旁问道。 花胡子老头像个兔子一样一蹦一跳的跳到束宁面前,撇了一眼天涯海海,想了想,对束宁说道“窝子蘑没有解药,不过九尔山中的子银草籽可缓解窝子蘑的毒性。” 天涯海海一听,九尔山的子银草籽可缓解毒性,自己的脸有救了,有些激动的转身看向花胡子老头,问道“你确定子银草籽可解毒?” “你这丫头,竟然质疑我,都已经这样了,不如死马当活马医。”花胡子老头最不喜欢被别人质疑。 “多谢老爷子相告”束宁在一旁感谢道。 花胡子老头看向束宁心想“人美心嘴甜”不禁捋了一下自己的胡子,摇头晃脑的说道“难,难,难。” “难,有何难?”束宁见状,不禁问道。 “子银草籽虽能有效的缓解窝子蘑,不过九尔山,一般人可进不去!”花胡子老头回道。 束宁微微一笑,看向天涯海海。 花胡子老头脸色一转,嘴角一歪,又对谢书白等人说道“你们想好要如何陪我的损失了吗?” “你又要如何陪我们的损失?”谢书白学着花胡子老头的模样反问道。 “你们有何损失?”花胡子老头又跳到谢书白面前。 “我们毁网只是自保之能,但是我们一行人却被你的行为惊吓过度,差一点失去小命,你说要如何安抚我们?”谢书白问道。 “惊吓过度是什么意思?”花胡子老头心想“这小白脸倒是能说会道。” “字面意思,我们被你吓到了!想讨点压惊汤喝。”谢书白说的很直白。 花胡子老头听后,大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蹦。 束宁几个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待花胡子老头笑够后,说道“小白脸你的胆子倒是大,头一次有人向我贺大石讨要压惊汤喝。” 谢书白并不接话,轻轻摇动手中白扇,心想“一把年纪了,似兔子一样跳来跳去,更似跳梁小丑!” 褚橙狮 “嗷呜”震山声响,在林中突兀响起。 “褚橙狮,是褚橙狮的叫声……”贺大石眨眼之间,已经跳上大树,将自己隐藏起来。 “褚橙狮”谢书白听说过褚橙狮却没有亲眼见过,心生好奇,环顾四周。 “你们还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点躲起来,刚才要不是你们我现在已经将褚橙狮抓住,现在你们休想在拖我后腿,赶紧躲起来,别在坏我好事。”贺大石压着嗓子,对束宁几人喊道。 恰恰尔带着束宁第一时间飞身上树,并不是因为贺大石,而是害怕束宁在次受到伤害。 白江江和天涯海海两个人直接转身躲在身后的大树下。谢书白却不紧不慢的移动脚步,躲藏在左面一颗大树后面,向前张望。 “嗷呜”褚橙狮的身音慵懒低沉,仿佛沉睡未醒的憨声一般。 “来了,来了,终于来了!”贺大石有些兴奋,心想“追了一年多,终于要到手了!” “嗷呜”只见一只长得又瘦又小,狮头豹身,狐尾猪脚,浑身灰黄金三色的褚橙狮缓慢的从远处走了过来。 没有见过褚橙狮的人,都以为褚橙狮高大威猛,是目露凶光的猛兽。 可当谢书白见到褚橙狮的那一刻,有些失望,不禁质疑“这真的是褚橙狮吗?” “嗷呜”褚橙狮虽然长得瘦小,但是每走一步,却能在地上踏出一个深坑。 谢书白见状不禁唏嘘,心想“果真是褚橙狮!” 褚橙狮之所以每走一步都能踏出以他体重极为不符的深坑,是因为身体里生长着一种奇异晶石。 晶石不大,如拳头大小,却重千斤,所以褚橙狮行动缓慢,脚踏为坑。 世间之人之所以想尽办法扑捉褚橙狮,就是因为想要得到褚橙狮体内的晶石。 贺大石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他想得到晶石,上天入海,刀枪不入,与仙神比肩。 “嗷呜”褚橙狮闻到离他最近的体味,直奔谢书白而去。 谢书白见状,飞身上树,站在贺大石身后,对贺大石说道“褚橙狮来了,你还不赶快猎捉。” “用你说”贺大石从手腕之上取出六个小铁钩。 每个小铁钩上都有五个铁刺,铁刺上闪着暗红色的血光。 “嗖嗖嗖,嗖嗖嗖”贺大石将手中六枚铁钩一起飞了出去。 “嗷呜”褚橙狮一动不动,任由六枚铁钩扎进自己的前胸。 贺大石见状拍手叫好道“成了” “嗷呜”褚橙狮吼叫一声后,六枚铁钩飞离褚橙狮胸前,齐刷刷的钉在贺大石所在的大树之上。 大树震荡,欲要倒塌。 贺大石似乎早已预料,又从后腰掏出一枚铁球,抛出铁球的刹那,一股白色烟雾从铁球之中冒出,烟雾随着滚动的铁球,一起冲向褚橙狮。 褚橙狮抬起前爪,将铁球打向一旁,白色烟雾却在褚橙狮鼻尖萦绕不散。 “嗷呜”褚橙狮闻到一股刺鼻的腥臭,不禁狂叫起来。 贺大石见褚橙狮在闻到腥臭气闻,暴躁异动,脸上不禁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说道“倒、倒、倒” “怎么还不倒?”贺大石有些着急,心想“中了我的血迷烟,怎么还不倒下!” “嗷呜”褚橙狮在原地晃了两下,摇了摇头,眼睛转了两转之后,恢复正常。 贺大石以为褚橙狮中了自己的血迷烟,在迷糊状态下,想趁机将褚橙狮拿下,随即跳下大树,扯下头上的细藤,想将褚橙狮绑起来。 “嗷呜”褚橙狮瞳孔映射出贺大石的身影,待贺大石靠近,伴着一声吼叫后,褚橙狮张开大嘴,直接将贺大石手中的树藤吞进口中,同时把贺大石伸过来的手指头咬掉一半。 “啊……”当贺大石反应过来时,更撕心裂肺的疼痛袭来,贺大石的胳膊已经被褚橙狮咬断。 “救……救我……”贺大石惊慌失措的向束宁五人求救。 “呆在这里别动”恰恰尔说完跳下大树,双手生火,扑向褚橙狮。 褚橙狮并不躲闪,任恰恰尔飞扑近身。 当恰恰尔手中的火焰射向褚橙狮的身体时,随着一声怒吼“嗷呜……”褚橙狮的皮毛被瞬间被烧焦,焦烂的皮毛下,骨肉却无伤。 恰恰尔见状,又生出三个火球,分别打向褚橙狮的胸前、腹部、尾巴三个部位。 只见褚橙狮全身被火焰烧灼,尾巴上的皮毛被烧焦后,露出鲜红细长,似小蛇滑嫩的尾巴。 本就瘦小的褚橙狮被火烧焦皮毛,硬生生的又小了一圈。 “嗷呜”褚橙狮受疼,愤怒一吼,声音如雷,震山撼地。 “啊……”白江江感觉褚橙狮这一声似剑,穿透自己的耳膜,穿袭自己的五脏六腑,感觉自己的全身骨头跟着这一声,都碎裂开来。白江江抬起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耳朵,看向天涯海海。 此时,天涯海海头顶上的帽子被褚橙狮的震山怒吼震裂两半,掉落在地。 “啊……”天涯海海与白江江四目相对,第一时间低下头,抬起双手捂着脸,无比惊慌的喊了一声后,背对着白江江。 “我……我什么也没看到!”白江江语无伦次的解释道。 “啊……”天涯海海捂着脸,靠在树上,慌乱的吼叫着。 “我……我真的什么也没看见!”白江江不知所措的又说了一遍。 天涯海海蹲下身来,将自己的脸埋在树与双腿之间。 “我……我真的什么都没看见?”白江江转过身,背对着天涯海海。 “海海”束宁从树上跳了下来,扯下自己的衣袖,围在天涯海海的头上。 “……”天涯海海眨着感激的双眼,紧紧抓住束宁的双手。 “别害怕,别害怕”束宁安慰道。 “嗷呜”此时,褚橙狮周身全是恰恰尔射出的蓝焰,虽烧不死褚橙狮,却让褚橙狮疼痛难言! “嗷呜”褚橙狮不断发出震山声响。 周围树木开始摇晃,沙石滚动,地面裂出一条一条细缝。 “回来,不可硬战,只会两败俱伤。”束宁对恰恰尔喊道。 恰恰尔手掌之中滚出一个巨大火球,抛向褚橙狮。 褚橙狮盯着滚动的火球,等待着火球袭身的刹那,缓慢的抬起前爪,将火球打向束宁和天涯海海、白江江三人躲避的大树之上。 恰恰尔见状,立马跳到大树前,接下自己抛出的火球。 “嗷呜”褚橙狮开始进攻,抬起自己沉重的四肢,向恰恰尔四人走来。 “我们走”束宁对恰恰尔喊道。 “救……我……”躺在地上的贺大石发出嘶哑的声音。 “你们先走”恰恰尔对束宁说道。 束宁带着天涯海海和白江江两个人转身逃开。 此时的谢书白站在一旁观察褚橙狮的一举一动。谢书白动了褚橙狮体内晶石的心思。 当恰恰尔又一次抛出火球的刹那,谢书白飞身跳到褚橙狮的面前,挥动手中的白扇,划向褚橙狮的胸口。 “嗷呜”褚橙狮抬头挺胸直接迎了上去。 当白扇划向褚橙狮坚硬无比的胸膛时,只留下一道浅痕。 谢书白见状,斜身跳到褚橙狮的脊背,拢扇似剑,刺向褚橙狮的脊背。 “嗷呜”褚橙狮不疼不痒的转过头,张开大嘴,震吼一声。 谢书白又跳到褚橙狮的头顶之上,不等谢书白站稳,褚橙狮摇头晃脑,将谢书白甩在地下。 “你要做什么?”恰恰尔已经猜出谢书白的心思。 “你我联手,取出晶石如何?”谢书白向后飞退的同时,对恰恰尔喊道。 “我要晶石何用”恰恰尔直接转身去追束宁三人。 “嗷呜”褚橙狮踏起缓慢的脚步,直奔谢书白而去。 “救……”贺大石刚从地上爬起来,就被褚橙狮一脚又踩到脚底。 谢书白看着被踩扁的贺大石,眼底竟是冷漠。 定情信物? “嗷呜”褚橙狮张开大嘴,咬断身前大树,砸向谢书白。 谢书白左右飘飞,敏捷的身影,映射在褚橙狮的瞳孔之中。 “嗷呜”褚橙狮一边怒吼,一边头撞大树。 一颗又一颗大树被褚橙狮撞倒,不断的砸向谢书白。 谢书白飘身躲闪的同时,摇动白扇,周身起雾,薄雾渐浓,成云飘飞至褚橙狮眼前,遮挡褚橙狮的视线。 “嗷呜”褚橙狮眨着眼,头不停的向四周转动。 谢书白紧接着扇起倒在地上的大树,数十颗大树飞转在半空之中,一同砸向褚橙狮。 “嗷呜”大树砸身,对褚橙狮来说不过是雨点落身而已。 褚橙狮看不见谢书白,也看不见砸身的大树,眼前一切都被浓雾遮挡。 “嗷呜,嗷呜,嗷呜”褚橙狮一声接着一声,狂躁的吼叫起来。 谢书白从袖中掏出碧灵石,立在自己身前。 只见碧灵石发出翠绿之光,光折射出万条细剑,齐刷刷的射向褚橙狮。 “嗷呜”万剑袭身,对褚橙狮而言,却如同针刺铁衣,褚橙狮体内的晶石突然发出一闪一闪,金色之光。 树林之中,一半金光闪动,一半绿光浮动。 金光如盾,绿光如剑,万剑齐发,一盾抵挡。 灿灿金光,莹莹绿光,两色相融,金裹绿消。 “嗷呜”褚橙狮不断高声吼叫,响彻云霄。 碧灵石随着褚橙狮的叫声,碎裂开来。 “噗”的一声,谢书白口吐鲜血,倒在地上。 就在这时,恰恰尔赶了过来,扶起谢书白,踉跄逃离。 “嗷呜”褚橙狮眼前的浓雾渐渐消散,却不见谢书白身影,不禁又是一阵怒吼。 “我的头要炸开了!我们都跑了这么远,声音怎么听得还如此清晰!”白江江捂着耳朵,摇着头,嘀咕道。 束宁见恰恰尔带着谢书白赶了上来,对白江江和天涯海海说道“别跑了,我们歇一会儿。” “不能歇,不能歇!”白江江立马反驳道。 “我跑不动了”天涯海海撇了一眼白江江,直接蹲坐在地上。 “不能歇,不能歇!”白江江害怕听到褚橙狮的声音“你听,它好像就在咱们身后吼叫。” “你害怕你先走”天涯海海白了一眼白江江。 “我……我……不是害怕……我……”白江江小心翼翼的走到天涯海海旁边。 束宁见谢书白嘴角流血,随手拿出自己怀中手帕,递到谢书白手中。 恰恰尔直接抢过手帕,对束宁说道“前面有一条小河,我带他去洗一洗就好。” 谢书白伸手从恰恰尔手中抢过手帕,闻了闻手帕上淡淡的体香,嘴角微扬,斜睨一眼恰恰尔后,故意对束宁说道“这算是定情信物吗?” “定情信物……?”束宁没等反应过来,谢书白已经将手帕揣进自己的胸前衣兜里。 “定情信物?”恰恰尔听后,不禁黑脸,推开谢书白。 “咳……”谢书白咳了一声后,又对束宁笑着说道“别担心我,我没事。” “……”束宁不自觉的看向恰恰尔。 “她担心你做什么?”天涯海海站起身对谢书白说道。 “你说呢?”谢书白反问道。 “要我说,你就是自作多情。”天涯海海心想“傻子都能看出来恰恰尔和束姐姐两个人两心相悦,他竟然在中间横叉一脚!” “哦,是吗?”谢书白看向束宁,大声问道“你刚才对我说想让我陪在你身边,此话是真心还是假意?” 束宁明知道谢书白是故意在这个时候,当着众人的面问自己,束宁又不禁看了一眼恰恰尔,回道“是真心,我们不是早已说好了吗?” 天涯海海一脸懵圈,不禁看向束宁,心想“难道束姐姐不喜欢恰恰尔,喜欢他?” 白江江也张着大嘴,一副震惊模样。 恰恰尔脸上反倒没有太多惊讶之色,眼色深沉,难掩失落,站在一旁,默默的注视着束宁。 谢书白越来越看不透束宁,心想“她不喜欢自己,却留自己在身边?是为了什么?”不管为什么?留在她身边,得到自己想得到的东西,不失为一件比较划算的事。 不知为何,谢书白比较喜欢看恰恰尔失落的表情。 “嗷呜”褚橙狮还站在原地,不断发出怒吼。 “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为好”白江江畏惧褚橙狮的声音,对束宁四人说道。 谢书白又突然吐了一口鲜血,谢书白擦了擦嘴角,心想“没想到褚橙狮如传说中一样,刀枪不入,声响如雷,近不得身!” “我没事,不过是吐一口血而已!”不等束宁开口关心,谢书白故意对着束宁,说道“我没事,不用担心我,不过是吐一口血而已!” 天涯海海看不惯谢书白脸上的假笑,更不理解束宁为何会喜欢谢书白,直接转身离开。 白江江跟在天涯海海身后喊道“等等我” 恰恰尔也堵气离开,留下谢书白和束宁两个人。 “我们走吧!”束宁说道。 “你就没什么想要问我的?”谢书白问道。 “问你什么?”束宁反问道。 谢书白停顿了一下,咳了一声后,又问道“你喜欢他?” 束宁没有回答谢书白的问题,因为答案早已经在自己心中,无需向任何人提及。 走了没几步,谢书白又问道“你为何要留我在你的身边?” 束宁还是没有回答谢书白的问题,因为她不知要从哪里说起!也不会对谢书白说出真相。 谢书白顿了顿,又试探性的问道“金卜软剑可是仙物。” 束宁沉默不语,望着恰恰尔的背影,心想“他是生气了吗?” “七色彩绳可是家传之物?”谢书白又不禁好奇的问道。 束宁回过神来,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七色彩绳可是传家之物?”谢书白又说了一遍。 束宁想了想,点了点头。 “我们也算认识,却不知所居何处?”在谢书白眼里,束宁疏离又神秘。 “住在……一个遥远的地方!”束宁回道。 “所居地的名字可方便告知?”谢书白问道。 “苍碧”苍碧两个字,填满束宁整个心。 “苍碧……”谢书白若有所思的看向远处天际。 束宁停下脚步,环顾四周,感觉有人在监视自己! “不好,是他吗?”束宁以为自己被炎庭发现,立马慌张了起来,转身对谢书白说道“快走,离开这里。” “?”谢书白见束宁突然脸色凝重,一脸疑惑的跟着束宁快步赶向恰恰尔三人。 恰恰尔总是控制不住的往后偷瞄束宁和谢书白两个人。见束宁惊慌的向自己跑来,不由得转身向束宁迎去。 天涯海海和白江江两个人不知所以,愣在原地。 当束宁跑到恰恰尔面前,突然安下心来,对恰恰尔说道“他好像发现我们了!怎么办?” 恰恰尔直接牵起束宁的手,说道“我们先进城,人多好隐藏,在找隐藏之地。” “这里离城还有七八里地,怕是走不了几步就会被炎庭追上!”束宁回道。 “这里没有遮挡……”恰恰尔紧握着束宁的手,环顾四周,见不远处有一座小桥,对束宁说道“我们不如下水,躲在桥下如何?” 五个人跑到桥下,躲在残破的木板后。 “为何要躲在这里?”谢书白不禁发出质疑。 不等束宁解释,一个人影出现在五个人面前。 只见人影瘦小,头发凌乱,衣破鞋脏,手拿一个破瓷碗,似是一个乞丐,站在河边向残桥处张望。 “不是他?”束宁不禁松了一口气。 小乞丐土生 “躲他做什么?”谢书白又不解的问道。 束宁和恰恰尔两个人相视一眼后,恰恰尔跳了出去,走到乞丐面前,不等恰恰尔开口问,小乞丐激动的说道“让我跟着你们可好,我会做饭、洗衣服、砍柴,只要能跟着你们,让我干什么都行,我干什么都行。” 恰恰尔面对着突兀起来的祈求,还没反应过来时,又听小乞丐问道“让我跟着你们可以吗?” 恰恰尔看着面黄肌瘦的小男孩,不等开口拒绝,又听小乞丐肯求道“求求你了,就让我跟着你们吧,我真的什么都能干,我很听话,也很能干,我有的是力气,我吃得不多,让我跟着你们可不可以。” 小乞丐生怕被恰恰尔拒绝,说完直接“扑通”一声,双膝跪地,祈求恰恰尔收留。 “起来说话”恰恰尔将小乞丐扶起来,问道“为什么要跟着我们?” “刚才……”小乞丐手指向身后的树林,又继续说道“刚才我看到你们同野兽激战,你们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人。”小乞丐说完对着恰恰尔竖起大拇指,一脸崇拜的模样看着恰恰尔。 小乞丐见恰恰尔并没有收留自己的意思,又说道“我……我想跟你们一样厉害,我能吃苦,让我跟着你们吧!只要能跟着你们,让我做什么都行。” 小乞丐又恳求道“就让我跟着你们好不好,我不会给你们添麻烦,我跑的很快,爬得很高,你们让我干什么都行。” 束宁、谢书白、白江江、天涯海海见小乞丐给恰恰尔跪下,从桥底走了出来。 小乞丐又跑到四人面前,挨个祈求道“就让我跟着你们好不好,我吃的很少,什么都能干,我认路,记性好,有的是力气,你们让我干什么都可以,求求你们了,就让我跟着你们好不好。” 小乞丐一遍一遍反复哀求道“就让我跟着你们吧!就让我跟着你们吧!” 除了谢书白,其余四人都有些被小乞丐的可怜、无助又真诚的模样打动。 “你叫什么名字?”白江江问道。 “我叫土生,也可以叫我麻弟。”小乞丐回道。 “你家住哪里?”白江江又问道。 “就住在前面的镇子上”土生回道。 “我们送你回家可好”恰恰尔对土生说道。 “我没有家,我的家已经塌了,亲人都死了。”土生说时,脸上已经没有一丝悲伤,仿佛再说别人的事。 “你跟着我们只会风餐露宿”恰恰尔又对土生说道。 “我不跟着你们也是风餐露宿,跟着你们还能学些本事,我想学本事。”这是土生想要跟着束宁几人的目的。 “你想学什么本事?”恰恰尔问道。 “什么本事都想学,只要你们肯交我。”土生回道。 “你不能跟着我们”束宁突然开口说道。 “为什么?我为什么不能跟着你们,我什么都能干?真的,我有的是力气,我什么都能干?我不会给你们添麻烦。”土生不断的向束宁恳求着。 “不如让他跟我们走一段路。”恰恰尔知道束宁的心思,对束宁说道。 “是啊,不如让他先跟着我们。”白江江说道。 束宁见土生无助可怜的样子,不禁心软,答应了土生的恳求。 “太好了,你们想去哪?我来带路,百十里的村庄我都熟。”土生高兴的说道。 “去前面的镇子”恰恰尔说道。 “前面的镇子你们还是不要去得好。”土生皱眉回道。 “为何?”白江江问道。 “一个月前发生地震,小镇已经成了一片废墟,空无一人。”土生回道。 “这里发生了地震?”恰恰尔查看四周,有些诧异,如果发生地震为何只有一个小镇受埋?此处离小镇并不远,地面平整,树木完好,没有一点余震的迹象? “我带你们去牙庄镇,那里离这里不远,天黑之前能到达。”土生指着西边,对五人说道。 “那我们去牙庄镇吧!”白江江看了一眼土生手中的碗,又说道“你手里的碗可以扔了。” “哦”土生很听话,直接将手中的破碗撇到一旁。 土生带着束宁五人,在落日之前来到牙庄镇。 牙庄镇很小,更像是一个小村子。 “买荷包吗?” “买鱼吗?” “买狐皮吗?” 当土生领着束宁五人走进牙庄镇时,涌上来一群人,各自叫卖着自己手中的货物。 “不买,不买”土生走在前面,将一群人推开。 “买包子吗?”一个小女孩站在一旁,待一群人离开,跑上前问道。 “不……”土生刚想说不买,闻到包子的香味后,猛得吞咽口水,斜眼看向束宁五人。 谢书白看出恰恰尔的窘迫,挤到束宁和恰恰尔中间,对束宁说道“饿了吗!吃包子吗?” 不等束宁回答,谢书白对小女孩说道“你手里的包子我都要了。” “都要了”小女孩听到后,高兴的要跳起来。 “都要了吗?”小女孩又再一次确认。 谢书白从怀中掏出一两银子,扔给小女孩。 小女孩见到银子后,立马把手中装包子的竹篮子递到谢书白手中,捧着银子转身就跑,生怕谢书白后悔。 “我来提篮子”土生立马接过谢书白手中的竹篮子,对几个人说道“前面有个竹亭,我带你们过去歇一歇。” 白江江见土生手腕上,有一个似枫叶形状的红色图案,不禁好奇的问道“你手腕上的红叶可是胎记?” “哦,是……是胎记。”土生扯了扯袖子,将红叶胎记遮盖。 “这个小镇倒是很热闹?”白江江又问土生“这个牙庄镇为什么老人和小孩多,没看见几个年轻的壮劳力。” “牙庄镇上的男人基本都被抓当兵去了。”土生回道。 土生领着束宁五人来到竹亭。 竹亭很简陋,几十根竹子交叉搭在一起,遮挡阳光。竹亭里有一张石桌,桌子上有很多石头划的痕迹。 在杂乱的痕迹之中,画有很多重合的树叶。 “真香”土生将竹篮子放到石桌上,退到一旁。 “怎么不吃包子,不饿吗?”白江江拿起一个包子,递到土生手里。 土生两眼放光,两口就将一个大包子塞进口中。 谢书白撇了一眼土生,突然开口问道“你腿上的伤是怎么弄的?” 土生一愣,心想“他怎知我腿上有伤?” 不等土生回答,白江江“哎呦”一声,双手捂着肚子,蹲在地上。 “包子里有毒”天涯海海对众人说道。 “有毒?”束宁和恰恰尔还有谢书白三人虽然也吃了包子,但是寻常之毒对三个人已经不起任何作用。 “有毒?”土生捂着肚子,倒在地上打滚。 “海海,你可有办法解毒?”束宁问道。 “我不会解毒,我只认一些止血止痛的药草。”天涯海海看着疼得死去活来的白江江,后悔当初自己没能跟师兄学一些解毒之法。 恰恰尔蹲下身来,见白江江脸色苍白,嘴唇微紫,手脚抽搐,身体卷缩在一起。恰恰尔掐住白江江的手腕,脉相冲涌,从靴子里掏出一把匕首,划开白江江手腕上的大动脉。 “你……你这是做什么?”天涯海海问道。 “放血”恰恰尔回道。 谢书白展开白扇,轻摇于胸,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站在一旁,看着白江江和土生两个人。 “啊……疼死我了!”土生在地上来回打着滚。 恰恰尔转身去按土生的手腕,开口问道“哪里疼?” “我……我肚……肚子疼……”土生呲牙咧嘴的回道。 恰恰尔又仔细探查土生脉相,看着土生疼得在地上打滚,心想“白江江脉相冲涌,土生脉相平稳,并没有中毒迹象!还是他们所中制毒不一样?” 老孙头 “诶呦,诶呦!”土生捂着肚子不断的喊叫。 此时的白江江因为放出大量的鲜血,直接晕了过去。 “他……是不是死了……”天涯海海紧紧的抱住束宁,眼泪在眼圈里打转。 恰恰尔见状,扯下自己的一只袖子,将白江江手腕上的刀口紧紧缠绕,鲜血有效的止住了。 “他只是晕了过去”恰恰尔向束宁和天涯海海解释道。 “毒可解了?”束宁问道。 “还好毒性不大,以无大碍,不过失血过多,需要找一个大夫。”恰恰尔回道。 束宁和天涯海海两个人松了一口气后,又同时看向土生。 “诶呦,诶呦……”土生不停的发出痛苦的呻吟。 恰恰尔心生疑惑,又掐住土生的手腕,在一次仔细探查土生脉相。 土生的脉相平稳,并无异常,但见土生在地上滚动、喊叫,恰恰尔一时之间无法判断其中原因。 “他怎么样?”束宁问道。 恰恰尔想了想,回道“他没有中毒” 恰恰尔说完后,土生的叫喊声又高了一节。 “没有中毒?”束宁看向土生,又问道“那他为什么会这样?” “也许……”恰恰尔顿了一下,说道“不知道,不过他没有中毒迹象。” “我去找大夫,来给他们看一下,你们找客栈先住下。”束宁对恰恰尔说道。 “我和你一起去”恰恰尔不放心束宁一个人离开。 “束姐姐”天涯海海看了一眼谢书白,又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白江江,又继续说道“咱们还是一起去找大夫吧!” 束宁和天涯海海两个人扶着土生,恰恰尔扛起白江江,谢书白轻摇手中白扇跟在后面。 六个人在牙庄镇转了一圈没见到医馆,向几个人老人打听,不是听不见就是不知道。 “我们先找客栈安顿好他们,在出来找大夫。”恰恰尔说道。 就这样六个人来到镇上唯一一家客栈,只见客栈牌匾斜挂,大堂空无一人。 “有人吗?”恰恰尔喊了一声。 “有人吗?”恰恰尔又急切的喊了一声。 “谁呀?”一个身材矮小的老头,从柜台里站了出来,伸了伸懒腰,又擦了擦嘴角,扫视六人一眼后,问道“可有事?” “住店”恰恰尔说道。 “住店?”老头又扫视六个人一眼,说道“二楼有四间房,你们自行安排,没有饭食,热水自己烧。” “请问,医馆怎么走?”束宁问道。 “医馆?我们这里没有医馆,生病了都找老孙头。”老头看了一眼土生和白江江两个人,又说道“老孙头就住在街头一户破旧的茅草屋里,不知道他现在是死是活。” “多谢”束宁对天涯海海说道“你先上楼休息,我带他们去找大夫。” “我跟你们一起去”天涯海海回道。 六个人又来到孙大夫家,刚进大门就闻到一股臭味。 “怎么这么臭?”天涯海海捂着鼻子说道。 谢书白受不了泥臭之味,直接转身离开,返回客栈。 “有人在吗?”束宁敲了敲门上的门环,大声喊道。 无人应答,过了一会儿,恰恰尔又喊道“有人在吗?” 正当束宁几人以为没有人,要离开时,听到咳嗽声。 “有人?”束宁立马转过身,喊道“有人在吗?” “没有人,回去吧!”从屋里发出来的声音,像是被人掐住喉咙一样,沙哑、干涩、沉闷。 “倒是好笑,没有人,又是谁在说话?”天涯海海冲屋子里的人说道。 “好笑吗?我已经是一半入黄泉之人,不可妄称为人!”身音颤抖无奈。 “请问是孙大夫吗?”恰恰尔问道。 “哪里还有孙大夫,剩下的不过是孙入土罢了!”老孙头眼角流泪,拍打着自己的两条残腿。 “还请孙大夫救我朋友一命”恰恰尔又说道。 “我连我自己都救不了,我还能救谁?”老孙头在一年前双腿意外受伤,因能力有限没能医好自己的双腿,导致自己瘫痪在床,无法下地行走,从此以后不在接诊看病,在家自怨自艾,独自等死。 “还请先生看病救人”恰恰尔往前走了一步,想要推门而入。 “赶紧离开,我谁也救不了,莫要在此地打扰我的清净。”老孙头不耐烦的回道。 “先生慈悲,请救我朋友一命”恰恰尔又低声请求道。 “请先生救朋友一命”天涯海海和束宁两个人又同时请求道。 “哎!”老孙头心思虽有些浮动,却还是坚持自己不在给任何人看病的想法。 “还请先生救我朋友一命”恰恰尔又焦急的说道。 “先生要怎样才能救人?”恰恰尔又不甘心的问道。 “我说了,我不会治病,更别提救人,我救不了你的朋友,另请高明去吧。”老孙头说完后,不自觉的看了一眼桌上已经生灰的药匣子。 “先生,我的两位朋友中毒,一个已经昏迷不醒,一个腹部疼痛难忍,还请先生行医治病。先生若能救人,我等必将好生回报先生。”恰恰尔说道。 “你以为我是为了回报?为了金银吗?罢了,罢了,与你多说无益,赶紧离开,莫要扰我清净。”老孙头烦躁脑怒道。 “还请先生出手救命”恰恰尔将白江江倚在门口。 “诶呦,诶呦……疼死我了……”土生又开始不断的呻吟起来。 老孙头听得是心烦意乱,心底那颗善良的种子,被一声声痛苦的呻吟。 老孙头思想斗争了半天,最终开口说道“进来吧!” 恰恰尔立马推门,背起白江江跑了进去。 老孙头眯着眼,见白江江手腕上缠的布条已经被鲜血染红,开口说道“半死之人我救不了!” 不等恰恰尔开口,又说道“药匣里有药,用什么自己取就是了。” 恰恰尔只好放下白江江,从药匣里翻找出来一些止血药,为白江江重新包扎。 此时,土生被束宁和天涯海海两个人扶到老孙头床前。 老孙头抬眼瞧了一眼土生,突然激动的拿起身边的茶碗撇向土生,愤怒的喊道“贼人,拿命来。” 土生见到老孙头一愣,“诶呦”之声在喉咙里打转,肚子也不疼了,转身就跑,一眨眼的功夫已经跑出门外。 束宁和天涯海海两个人相视一眼后,望着土生逃离的背影,听老孙头喊道“贼人,往哪里跑。” 老孙头一下子精神了起来,想跳下床去追土生,可是一双瘫软的双腿,已经没有了一点行动能力! 老孙头的半个身子滚到床下,双腿还在床上。老孙头瞪大双眼,使出全身力气,对着土生的背影,大声吼叫道“我要杀死你,杀死你……” 原来,孙老头的腿就是土生打折的。 一年前,孙老头上山采药,听到野兽的吼叫声,立马躲了起来。 待野兽的叫声渐远,老孙头才敢出来,正要回家时,看到两个人,其中一个人飞身追赶野兽,另一个人就是土生。 土生当时受了伤,老孙头给土生医治,见土生腿伤后,老孙头实事求事的对土生说道“你这腿怕是要废了!” “不能废了啊!救救我,用最好的药,我有银子。”土生肯求道。 “……”治土生的腿需要鬼山藤,前爪草,归杏菇等一些不常见的药,没有药不说,老孙头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把土生的腿治好。 “救我,一定要救我,要多少钱我给你多少钱。”土生拉住老孙头的手肯求道。 老孙头为土生简单的包扎后,找了一根较粗的树棍,放到土生手中,说道“以后你怕是要拄着拐杖走路了!” 就在老孙头起身要离开时,土生甩起手中的铁链,硬生生的把老孙头的腿打折,一边打一边喊道“治不好我的腿,我就让你跟我一样。” 努力活着 “滚……滚出去……你们都给我滚出去……”老孙头对着束宁和恰恰尔四人发疯的喊道“滚出去……滚出去……” 束宁几人愣在原地,无法想象这其中原由。 “咣当”一声,老孙头大头朝下,整个人从床上摔了下来。 恰恰尔和束宁两个人急忙上前扶起老孙头。 “滚开,别碰我。”老孙头打了恰恰尔一巴掌。 束宁立马抓住老孙头的手,问道“你这是做什么?为何要打他?” “打他,我还要杀了他。”老孙头满眼皆是恨意。 老孙头一回想起一年前之事,满眼都是悲愤。老孙头自然是当恰恰尔几人和土生是一丘之貉,将所有的怨气恨意都不自觉的发到恰恰尔的身上。 “为何要杀他?他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如此?”束宁问道。 老孙头咬牙切齿,怒瞪凶光,的说道“你们跟他是朋友,就是我的仇人。” “土生?你说的是土生?”束宁问道。 “什么土生天生,我只知道他是打断我腿的阴险小人。”老孙头一边说,一边伸手去够床上的竹棍,猛得打向恰恰尔的肩膀。 “啪”的一声,恰恰尔接住竹棍,直接将竹棍一掰两断。 老孙头一愣,在床上寻找能砸的东西。 恰恰尔将掰断的竹棍扔到老孙头的手边,说道“我们跟他并不相熟,我们更不是你的仇人。” “你们……休想骗我……”老孙头又拿起床上硬的像石头的红薯,砸向恰恰尔。 不等恰恰尔躲闪,束宁护在恰恰尔的面前。 红薯砸到束宁的额头,立马砸出一个红包。 恰恰尔见状,直接抓起老孙头的衣襟,举起拳头时,被束宁制止“你做什么,他只不过是误会我们罢了。” “他可以打我,但是不能打你。”恰恰尔松开老孙头衣襟,回头对束宁说道。 束宁望着恰恰尔,眼中的爱意在也隐藏不住。 天涯海海见状,心想““束姐姐难道两个都喜欢,那她岂不是脚踏两只船?” “反正我也不想活了,你们不如给我一个痛快。”老孙头叹了一口气说道。 束宁回身看了一眼白江江,又说道“我们到牙庄镇不久,我朋友就成这样,我们只是找先生来看病,我们跟你的仇人也只是萍水相逢罢了。” 老孙头又看了一眼白江江,心想“难道他中了枫叶红?” 老孙头不禁又重新打量束宁几人,问道“你们……你们真的不认识那逃走的混蛋小子?” “今早在树林里才相识,与他并不是很相熟。”束宁回道。 老孙头粗喘气息,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心想“他们若真的是与那混人是一丘之貉,早已将自己打死,又何必一次一次出言解释。见他们面相和善,许真的跟那浑蛋没有什么关系!” 老孙头气消一半,又问道“你们来牙庄镇做什么?” “我们只是路过这里”束宁回道。 “你们真的跟那个滚蛋不认识吗?”老孙头又在一次的质问道。 “并不相识,只知他叫土生。”束宁回道。 时间仿佛静止一般,灰暗的小屋变的越来越黑,黑的已经看不清对面人的脸,老孙头缓缓开口道“药匣子底部有一个暗格,里面有两颗邪风草,用滚开的水冲泡,给他服下,可解他身上的余毒。”老孙头又看了一眼白江江,指着西墙的柜子,说道“归黑豆,可补血补气。” 天涯海海听后,走到西墙的柜子前,见柜子上有很多的瓶瓶罐罐,每一个罐子上都贴着一张纸,纸上的字已经变的模糊。 “第二层第三个是归黑豆。”老孙头又对天涯海海说道“食用三天后,可恢复以往。” “多谢先生相救”束宁身上没有银钱金钗,不禁看向恰恰尔。 恰恰尔知束宁之意,从兜里只掏出三个铜钱,两个人不禁面露难色。 “多谢先生治病救人,这是答谢之物,还望先生收下。”天涯海海从头上摘下玉兰铃,递到老孙头面前。 “将死之人,要其物何用?”老孙头摇了摇头,摆了摆手,又说道“你们走吧!莫要扰我清净!” “不要你会后悔的”天涯海海摇晃手中的玉兰铃,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老孙头听到玉兰铃发出的声音后,心情变得舒畅,心结慢开,浑身轻松,感觉一切都变得很美好。 天涯海海将玉兰铃挂到老孙头的床边,说道“阎王爷不收你,你就好好的活着,努力的活着,用你的医术治病救人,莫要寻清净。” 玉兰铃是九尔山特有的白凝玉所制,有清心安神的神效。 老孙头望着四人离去的背影,嘴角不禁上扬,又重拾活着的意义。 束宁四人来到客栈,刚上二楼,就听见土生对谢书白说道“你若交出手中白扇,我放你走出牙庄镇。” “你眼光不错”谢书白脸上和顺的笑容,容易让人放下防备,谢书白轻轻摇动手中白扇,又继续说道“你师父死的真惨!” 土生先是一愣,随后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师父的手腕上也有红色胎记,不过比你的要大上一倍,红得特别,似血涌动,你师父应该没少杀人吧!”谢书白问道。 “你倒是心细”土生冷哼一声。 谢书白轻摇手中白扇,又问道“你为何不救你师父?” 土生没有回答谢书白的问题,因为他没想救他师父,他也救不了他的师父。 “把白扇交出来”土生急切的催促道。 “你过来拿吧!”谢书白将白扇合拢,放入手掌之中。 土生伸手上前欲要夺取白扇,只见白扇在谢书白手掌之中转动,生出一股柔风,吹到土生的脸上,潮湿闷热的风,让土生喘不上气。 谢书白又将白扇向上抛,扇面自开,轻薄之雾四起。 土生见状,从腰间卸下一面镜子,翻转镜面,一面铜铸,发出隐晦的红铜色之光。一面玉琢,发出清冷的冰水之色,镜边石雕,如手掌大小。 铜光照薄雾,形成一道白色烟雾,与红铜色的光相缠,最后消失在镜前。 土生趁机跳到谢书白面前,翻转镜面。 当玉面照在谢书白身上时,寒气袭身,似身在冰窖之中。 当铜面照在谢书白身上时,炽热难耐,如身在烈火之中。 在冰与火不断交替袭身之时,土生又抽出腰间黑铁链,狠狠的甩向谢书白的头顶。 就在此时,一道火光从土生背后飞射而来,将黑铁链消融。 土生立马转身,见恰恰尔站在自己身后,心想“不好,我怕不是他们两个人的对手。” 谢书白反应过来,展开白扇,旋转成风,浓雾与疾风同生,缠绕于土生身旁。 土生见状,慌乱的舞动手中铜白石镜。 玉面收风,铜面收雾,石边发出异响,响声似鼓,似是拥有必胜之势。 谢书白疾挥手中白扇,风雾如龙,缠绕土生之身。 土生翻转镜身,将风雾收进镜中,又直接对准谢书白的双眼。 一道两色之光,刺进谢书白的双眼,顿时头晕眼花,脚步凌乱,不禁轻呼一声“啊……” 恰恰尔跳到土生身后,一手薅起土生的后衣领,将土生高高拎起。一手生火打向土生的后腰。 土生反转镜面,欲要照恰恰尔的眼睛,却被束宁趁机夺了去。 “还我”土生惊慌的大声喊道。 此时,白江江刚好睁开眼睛,见天涯海海也跑了上去,捡起土生的黑铁链,使劲一甩,直接将土生的两条腿打折。 “啊……”土生发出痛苦的嘶吼之声。 “……”白江江瞪着大眼睛,惊慌失措的看着土生瘫躺在地,痛苦呻吟! 发生了什么?他们怎么会对土生下这样的狠手? 你喜欢他吗 “愣着干嘛?今天晚上想在地上睡一宿吗?”天涯海海走上前对白江江说道。 白江江缓过神来,有气无力的问道“土生他……他……” 不等白江江说完,天涯海海抢着说道“什么土生天生的,他就是一个骗子,活该断腿。” “骗子?”土生不是乞丐吗?什么时候成骗子了?白江江不明所以的看着天涯海海。 “对,骗子。”天涯海海扶起白江江走进中间的客房。 白江江回头看了一眼土生,见土生疼得在地上打滚,于心不忍道“他的腿怕是……” “你还有闲心管别人?你多想想你自己吧!你身上的毒还未解,什么时候见阎王还不知道呢!”天涯海海将白江江扔到床上,转身离开。 “好疼……”白江江这时才注意自己手腕上的血布,一阵阵钻心的疼痛袭来! “还我……还我神镜,还我神镜……”土生不顾断腿之痛,一声接着一声向束宁索要铜白石镜,只有拥有铜白石镜,才有活下去哦希望。 谢书白本来想要了土生性命,却被束宁及时制止“他的双腿以断,无法在为恶,不如放他一条生路。” 谢书白转身推开最边上的房间门。 “还……还我神镜……”土生爬到束宁脚边,伸手欲要抱住束宁的双脚。 束宁转身离开,不理会土生,让其自生自灭。 “还……还我……还我神……镜……”土生断断续续,上气不接下气,一遍一遍喊叫“还我……神镜” 谢书白听到土生一遍一遍嘶哑执着的喊叫,厌烦不已,走出房门,一脚将土生踢下楼梯。 土生从楼梯滚到一楼大堂,口吐鲜血,双眼半眯,气息奄奄。 “哎呦,真晦气,真晦气,可不能死在这里。”客栈老头跑了过来,因刚刚见识到谢书白一行人的能耐,不敢恼怒,只好自己动手,将土生拖拽到门外,让其自生自灭。 “他还真是有仇必报之人!”天涯海海从门缝见到谢书白将土生踢下楼那一幕,不禁嘀咕道。 束宁和天涯海海两个人同住一个房间,深知谢书白是什么性子。 “束姐姐”天涯海海转身坐到束宁身旁,偷瞄了一眼束宁,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束宁见状,开口问道。 “你跟他是怎么认识的啊?你为什么要留他在你身边啊?是……是因为喜欢他吗?”天涯海海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 束宁默不作声,她无法解释! 天涯海海又问道“你喜欢他吗?” 天涯海海又忍不住问道“他和恰恰尔,你到底喜欢谁?还是……两个都喜欢,无法抉择?” “我不喜欢他”束宁明确回答道。 “你不喜欢他?”天涯海海更加疑惑,又问道“不喜欢他为什么将他留在身边?” “就在身边不一定是喜欢!”束宁回道。 天涯海海听到束宁的回答,不解的问道“不喜欢为何要就在身边,你留他在身边做什么?” “难道是为了敲打恰恰尔?”天涯海海猜测道。 “敲打?何为敲打?”束宁不解。 “敲一敲他的榆木脑袋啊!让他知道有很多人喜欢你,让他有危机感。”天涯海海解释道。 束宁不禁笑道“他并非榆木” “我还以为你脚踏两只船!两个都想要呢!”天涯海海说完不禁笑了起来。 这是天涯海海毁容以后第一次笑,笑容还是那么甜美可爱。 天涯海海好奇又八婆的问道“你喜欢恰恰尔对吧!” “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束宁问道。 “喜欢一个人就是想要嫁给他。跟他在一起,就像我爹娘一样。”天涯海海心里最美好的爱情样子,就是爹娘的样子。 束宁心想“如果要嫁给一个人才是喜欢,那自己并不够喜欢他。” “你到底喜不喜欢他啊?”天涯海海打了一个哈欠,躺在床上,问道。 “……”束宁没有回答天涯海海,因为喜欢两个字,束宁无法说出口,一旦说出口一切就都会改变! “呼呼呼”天涯海海竟然快速入睡,打起了鼾声。 束宁特别羡慕天涯海海,觉得她心性单纯,简单,不似自己有太多事需要割舍与筹措! 这一夜,束宁没有睡,她在想如何躲避炎庭,寻找最后一颗瑰灵魄,然后聚齐所有瑰灵魄,回道苍碧山,用自己一辈子的时间去守护。 束宁想到恰恰尔,心想“如果自己回到苍碧山,就会和恰恰尔分开,从此以后不会再相见”束宁一想到这里,心底涌出不舍与慌乱。 第二天天刚亮,恰恰尔就起床到厨房里生火煮粥。 客栈老赵头来到厨房,见恰恰尔已经煮好粥,说道“小伙子,你起来的挺早啊!” 老赵头长着一双高低眉,尖尖的鼻子,长长的下巴,又瘦又小的身体,看着就像纸片。 老赵头往锅边凑了凑,问道“粥里放什么香料?怎么这么香。” 恰恰尔盛了一碗粥,递给客栈老赵头,说道“没放任何香料,只是加了两颗鸟蛋。” “鸟蛋?”老赵头吃了一口,不禁夸赞道“真香,真香,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米粥。” “这是什么?”老赵头又见桌子上有一盘菜,看了半天没有分辨出来是什么菜,但是又好像在哪里见过,熟悉又陌生! “车前草”恰恰尔一大早上从地里现摘的车前草。 “车前草……这是车前草啊!”老赵头不敢相信的又仔细看了看,点了点头,确认到“还真是车前草。” 老赵头尝了一口,立马点头说道“不错,不错,吃起来特别的爽口,没想到车前草还可以当菜吃。” 当恰恰尔做好后,束宁四人正好起来。 “这都是你做的吗?没想到你还会炒菜。”天涯海海喝了一口粥,不禁夸赞道“不错,很好喝。” 天涯海海脸上又露出甜美的笑容。 “好喝吗?”恰恰尔更想得到束宁的夸赞。 “好喝”束宁回道。 “锅里还有,我在给你盛一碗。”恰恰尔忙前忙后,还未吃上一口。 “我也想喝粥”白江江推开归黑豆,对恰恰尔说道。 “先把黑汤喝了,才能吃粥。”天涯海海直接以命令的口吻对白江江说道。 “我可不可以先喝粥在喝黑汤”白江江跟天涯海海商量道。 “不可以,你要是想见阎王,什么都不用喝了。”天涯海海威吓道。 一提阎王,白江江默不作声的将黑汤一口气喝完。 白江江打了一个响亮的饱嗝后,对天涯海海说道“我想喝粥” “你喝粥跟我说什么?”天涯海海白了一眼白江江。 恰恰尔给白江江盛了一大碗米粥,又将两个鸟蛋放到白江江面前。 白江江见只有自己又鸟蛋吃,不禁将两个鸟蛋分别放到束宁和天涯海海的碗边,说道“我不喜欢吃,你们吃吧!” “不喜欢吃也要吃,你现在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难道要让我们背你走吗?”天涯海海把鸟蛋又放到白江江碗边,冷着脸说道。 “你吃吧,恢复力气我们好离开这里。”束宁也将鸟蛋放到白江江碗边。 老赵头跑到束宁几个人面前,神秘兮兮的问道“诶呦,你们看没看见,看没看见……” “看见什么?”恰恰尔问道。 老赵头抬头,指向天空,说道“有人在天上飞来飞去,飞来飞去,似是神仙下凡。” 恰恰尔和束宁两个人相视一眼后,立马转身躲回屋里。 “哎……你们这是怎么了?”老赵头见束宁几个人眨眼之间消失在眼前,惊讶的张着嘴,愣在原地! 当回过神来时,见桌上还有两碗粥没喝,大声问道“粥还有没有人喝啊!若是没人喝,那我喝了,不喝浪费了,太浪费了!” 期限加半 老赵头看见在天上飞来飞去的人,正是低飞在半空之中的炎庭。 炎庭正四处疯狂的寻找束宁等人。 “我们不如在这里在待上一天,他刚从这里离去,短时间之内不会再回来。”恰恰尔对束宁说道。 束宁心想“如果让炎庭发现她们,怕是难以逃脱!也不能一直躲在这里,要尽快赶到浦齐国,确认落影是否真的寄藏在青原身上!同时,要寻找剩下的瑰灵魄!” 谢书白走到束宁身前,轻摇手中白扇,目光落在束宁腰间,开口说道“可否将镜子借我一看。” 束宁没有多想,将铜白石镜从腰间卸下,递给谢书白。 谢书白翻转铜白石镜,见玉面流光,铜面生辉,石边精致,真是越看越喜欢,竟然直接开口向束宁索要铜白石镜“这镜子可否赠予我?” “可以”束宁想都没想,爽快的答应道。 谢书白眉眼微眯,笑道“这么痛快就答应将铜白石镜赠予我?可有条件?” “半个月,镜子换你半个月的时间,如果你同意的话,一个半月以后我会将镜子和七色彩绳赠予你。”束宁以铜白石镜为筹码,想多留谢书白半个月。 谢书白有些犹豫,更多的是不解!谢书白不知道束宁为何要想方设法的留自己在身边。但是,一个半月换得两件仙宝神器,想想很划算。 “束姐姐,我也想要。”天涯海海不是真心想要,而是不解束宁为何会如此轻易的答应将铜白石镜赠送给谢书白。 “好,我答应你。”谢书白看了一眼天涯海海,大声回道。 天涯海海撇了一眼束宁,心想“束姐姐真的不喜欢他吗?不喜欢为何一次一次的留他在身边!” “我们不如晚上趁黑赶路,白天在停步休息。”束宁不想浪费时间,她想尽快聚集所有瑰灵魄。 “好,你怎么说我怎么做,我听你的。”谢书白凑到束宁耳边,暧昧撩拨道。 恰恰尔见束宁并没有一丝躲避,脸现醋意,直接转身离开。 白江江累了,也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天涯海海见状,更加的确定自己的质疑,转身离开,气束宁不跟自己说实话! 束宁没有躲闪,也没有推开谢书白,反而转身直视谢书白,说道“希望你能说道做到。” “当然,我会说道做到。”谢书白迷人的笑容在脸上绽放。 束宁不为所动,转身离开,留谢书白一人在原地。 谢书白轻摇手中白扇,突然想起欢颜朴朴。谢书白伸手抚摸颈部的春光剑,不禁在心里问道“你现在在哪?” 谢书白总会在不经意间想起欢颜,想起与她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当欢颜铜铃般的大眼睛在谢书白面前闪动,谢书白的心不禁跳漏一拍。 老赵头见谢书白一个人站在楼梯口发呆,在谢书白身边转了两圈,见谢书白不理会自己,开口说道“公子可有事?” 谢书白回过神来,撇了一眼老赵头,轻轻摇动手中白扇,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 “公子,公子,你若无事,可否帮我一个小忙?”老赵头追到谢书白的房间里,问道。 “有事”谢书白说出两个字,直接拒绝道。 “我可以等公子无事在……”不等老赵头说完,谢书白又说道“抱歉,我从不帮任何人的忙。” 老赵头被谢书白撵出来后,又去敲恰恰尔的房门。 恰恰尔听见老赵头和谢书白的对话,打开门,看着老赵头不说话。 老赵头不等说话,先咧开嘴,弯着眼,数根皱纹褶皱在一起,问道“小伙子,你可有事要忙?” “我没事,您有事?”恰恰尔问道。 “没事,没什么大事,就是想请你帮个小忙。”老赵头对恰恰尔说道。 “有话直说”恰恰尔说道。 “我……”老赵头开始支支吾吾起来。 老赵头清了清嗓子,又说道“你们住我这里我不收房钱”恰恰尔没有接话,等待听老赵头的后话。 老赵头又往前凑了凑,趴到恰恰尔耳边说道“牙庄镇有一个地痞,欺男霸女,横行霸道,整个牙庄镇无人不想杀了他而后快。”老赵头看了一眼恰恰尔,又说道“我见你们身手了得,并非普通之人,还请你们出手救我们与水火之中。” 恰恰尔默不作声,他不可能只听老赵头一面之词。 老赵头站直身体,一脸严肃“扑通”一声,双膝跪地。 “这是做什么,快起来。”恰恰尔伸手欲要将老赵头扶起。 “你让我跪着说完,你有所不知,我们牙庄镇本来是富庶之地,人口密集,世外桃源一般,自从他来了以后,什么都变了,所有的壮劳力都被他们驱赶进山采矿,剩下的老弱病残吃了上顿没下顿,苦不堪言呐。”老赵头说着说着鼻涕一把眼泪一把,想起自己那三个儿子,不知道他们如今是死是活! “起来说话”恰恰尔扶起老赵头,问道“你说的此人姓甚名谁?” “不晓得他们姓甚名谁!”老赵头回道。 恰恰尔一听并非是一人,而是一伙人。 老赵头擦干眼泪,说道“我虽然不知他们姓甚名谁,但是我知道他们的住处。” “他们住在哪里?”恰恰尔问道。 “住在离这里不远的一处树林”老赵头又继续说道“他们霸道野蛮,杀人不眨眼,听说一个月前他们血洗离这里只有五十里地的小镇!” “哦”恰恰尔一听愤恨不已。 “我……我不是,不是让你跟他们为敌,我……我只是想让你出手,救出我的儿子。”老赵头一提到儿子,就泪眼朦胧,心郁难舒。 “你的儿子?”不等恰恰尔问,老赵头立马拽住恰恰尔的衣袖,说道“我有三个儿子,三个儿子都被他们抓到石矿做苦工,大儿子身强体壮,二儿子能说会道,我最担心的是我那小儿子,他从小就体弱多病,没干活重活,我怕他在那里熬不了多久!” 恰恰尔见老赵头泪眼婆娑,不禁问道“石矿在个位置?” “西边,出牙庄镇,往西走十里就到了。”老赵头立马回道。 老赵头又说道“小伙子,你若是真的能救出我那三个儿子,这间客栈我双手奉上。” “我要你客栈做什么?”恰恰尔只是见不得恶霸横行,欺压村民。 恰恰尔走到束宁房间门口,想跟束宁说一声,却被老赵头打断道“可不能让两位姑娘去,那霸匪是个好色之徒,要是让他见到怀了姑娘的清白就不好了!” “哼”恰恰尔冷哼一声,心想“谁要是敢动束宁一根手指头,要了他的命。” 恰恰尔转身离开,向西而行。 一路向西,走了一个时辰,见到一处密林。 恰恰尔在密林之中寻找霸匪的藏身之地。 恰恰尔跑遍密林的东南西北也不见一人身影! 正当恰恰尔要离开时,隐隐约约听到有人说话。 恰恰尔顺着声音往前走,刚走没几步路,就掉进早已挖好的深坑之中。 一般深坑根本困不住恰恰尔,只是这深坑呈三角形,上窄下宽,下面可以容纳数十人,可是上面的口只能容一人出入,四面墙体斜下,跟本没有机会顺墙上爬。 在恰恰尔掉下深坑的刹那,在两旁埋伏的四人,快速的般起深坑旁的一块大石头,压住坑口。 恰恰尔飞身上跳至坑口时,因没有脚踏点,无法用力挪开千斤巨石。 当恰恰尔在次飞身跳至窄小的坑口时,闻到一股浓郁的香气。 恰恰尔不自觉的浑身无力,滚跳在地。 还好,只是一瞬间,恰恰尔便恢复正常,听到有人说话。 “麻弟的宝贝不知在没在他身上?”一个声音尖细的人说道。 另一个说话语速较快的人,说道“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心善受骗 “你就不怕下去上不来吗?小心跟麻弟一样去见阎王。”尖细的声音说道。 “怕什么?他现在就是死猪一个,我送他见阎王还差不多。”说话之人语速奇快,根本听不清在说什么! “你慢点说,什么死猪,什么阎王?死猪跟阎王有什么关系?”一个声音粗历的人,说道。 “他现在就是死猪一个,要送也是我送他去见阎王。”语速还是很快,不过这一次,却一个字一个字说的清清楚楚。 “你要是不怕,你下去看看。”尖细嗓怂恿道。 “下去就下去,你们把大石搬开,我现在就下去把那死猪宰了,好替麻弟报仇。”语速还是快的离奇,不过但是能听清。 “报仇”其中一个人笑道“话不对心,麻弟死了,你应该开心才对。” “对呀!谁不知你与麻弟不对付,他死了,你高兴还来不及。”尖细嗓也跟着说道。 “他死了我是挺开心的,那小子我早就看不惯了,有人替我宰了他,我当然开心,不过他毕竟是麻老大的亲弟弟,麻老大可是我的救命恩人,为了麻老大,我也得替麻弟报仇。”语速快,说话就像唱歌一样,听得稀里糊涂的,不过,认识他的人听一半顺一半,自然也就知道他在说什么。 “麻老大” “麻老大” “麻老大” 麻老大来了,撇了一眼众人,说道“抓住他了?” “抓住他了,放了迷烟,这会儿他应该已经不省人事。”尖细的声音,似铁刮门,特别刺耳。 跟麻老大说话,语速自然放慢,道“麻老大,我现在就下去把他宰了,给麻弟报仇。” “下去看看神镜在不在他的身上,若是在他身上拿镜取命就是了。”麻老大的声音低沉稳重,似鼓楼钟声,一声接着一声,缓慢响起。 “是”四个人几乎同时回道。 四个人齐心合力将大石搬开的瞬间,恰恰尔的脑袋跟着探了出来。 “打死他,别让他跑了。”其中一个人反应最快,高声喊道。 一左一右两个人,举刀砍向恰恰尔。 当大刀离恰恰尔只有一寸之时,一道火光从恰恰尔的双眼射了出来,直接穿透两个人的胸膛。 有那么一瞬间,刀定格在恰恰尔的头顶之上。然后,从恰恰尔的额头、鼻尖、嘴唇、喉咙、最终划落在地。 “嗖”的一声,一个大铁球向恰恰尔砸了过来。 恰恰尔双眼一眨,又一道火光射出,将铁球包裹,反射回投掷之人之手。 “啊……啊……”被火球击中的人,吼叫了两声后,焦身倒地,再不能喊出第三声! “……”尖细嗓见状,吓的向后退了数步。 “怎么办?怎么办啊麻老大!他……他……他太可怕了,咱们……咱们不是他的对手。”尖细的声音,颤抖的说道。 “孬种”老赵头一边推拥着白江江,一边扯拽着一根绳子,快速的朝恰恰尔走了过来,撇了一眼尖细嗓,对恰恰尔说道“你最好乖乖的投降,否则我将他们都杀了。” 恰恰尔从深坑之中跳了出来,见老赵头将白江江推拥到尖细嗓的面前,尖细嗓伸手掐住白江江的喉咙。老赵头又将身后的束宁和天涯海海两个人推拥上前,对麻老大说道“妈的,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把麻儿弄死,今天我要把他们的脑袋砍下来,祭奠麻儿。” 麻老大长得虽是粗汉,心思却细,见赵叔只绑来三人,立马问道“赵叔,不是五人吗?” “那个人还在客栈,别看他书生模样,却是一个城府极深之人。”老赵头在恰恰尔走后,用同样的一套话,骗取束宁、天涯海海、白江江的同情。 老赵头先将白江江绑了起来,在利用白江江,分别把束宁和天涯海海两个骗到早已设好的陷阱之中。 束宁和天涯海海因为白江江,只好束手就擒。三人就这样被老赵头绑到这里。 老赵头知道麻老大在担心什么,立马又说道“放心吧!咱们先把他们四个人解决了,就剩他一个人,那还不好解决吗?” 老赵头又从束宁的腰间扯下铜白石镜,扔给麻老大道“到时候你就用这个神镜对付他。” “没想到你……你竟然跟霸匪是一伙的!”白江江到现在才清楚的认知道。 “没想到的事多着呢?我还没想到麻弟会死在你们这帮家伙手里。”当时老赵头有心出手,但又怕自己也死在他们手中,只好忍耐。 老赵头一个眼神,示意尖细嗓把白江江掐死。 “啊……”白江江浑身一抖,只能任由尖细嗓的手扣进自己的皮肤里! “住手”恰恰尔双眼射出一道火光。火光在尖细嗓前后左右游动。 “……”尖细嗓刚刚见识到火光的厉害,余光惊恐的跟随火光游动。 老赵头见状,跳到束宁面前,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细小的铁爪。 铁爪似鸡爪,单薄又瘦弱,但是爪尖却闪着紫红色的光。 老赵头将铁爪搭在束宁的肩上,对恰恰尔说道“你要是动一下,她的胳膊就会立马被我捏碎。” 恰恰尔双眼涌动火光,掌中蓄含火焰,他有把握自己比老赵头的铁爪更快,可是,他怕……怕伤到束宁,哪怕是一点点。 就在这时,谢书白从老赵头的身后缓步走来。 谢书白脸上的笑容,似是在嘲笑,似是在讽刺,更是在讥笑。 老赵头没想到谢书白会跟到这里,先是一愣,又说道“来得正好,否则还得再跑一趟。” “就怕你累,所以我自己来了。”谢书白轻摇手中白扇,又说道“这是做什么?” “哼”老赵头冷哼一声说道“做什么?明知故问。” “我是真的不知道你们在做什么?”谢书白看了一眼老赵头身后的麻老大,又说道“你们还真不怕死,勇气可嘉!” “呸!死到临头,还不知求饶。”老赵头唾了一口唾沫,回头对麻老大说道“还不为麻儿报仇吗?先把他们两个杀了。” 麻老大并不像老赵头那么急躁,上下打量谢书白一番后,心想“此人一身傲气,不可貌相。”又看了一眼恰恰尔,心想“没想到他竟然有御火之能,难怪麻弟会死在他们手中!” 麻老大暗中翻转手中神镜,想来一个出其不意,却被谢书白早已洞察,及时躲闪。 麻老大在谢书白躲闪之际,转身跳到恰恰尔面前,翻转神镜,玉面寒光如冰闪动,铜面红光如烈火炽热,冰火交加,冷热交替,让恰恰尔睁不开眼睛,但是伸手抬掌,焰火似水崩发而出。 火与光,在半空之中交织,形成一道绚丽的云霞。 麻老大向后退了两步,翻转镜面,直奔谢书白而去。 谢书白抬起手中白扇,遮挡双眼的同时,从怀中掏出一个玉镯。 玉镯为栆青,雕刻精美,尽显富贵。 这只富贵玉镯,在从谢书白手中抛出去的刹那,镯身开出鲜艳的花瓣。 花瓣生香,香气四溢的同时,花瓣如刀,旋飞到麻老大周身,花瓣瞬间将麻老大包裹。 “麻老大”老赵头见状,飞跳到麻老大面前,乱舞手中铁爪,试图将麻老大周身花瓣拨离。 此时,恰恰尔飞身赶到束宁面前,迅速为束宁解下身上的绳索。 “别……别过来……不然我掐死他”尖细嗓见恰恰尔向自己走来,慌张的喊道。 “放开他,我绕你一命。”恰恰尔说道。 尖细嗓根本不相信恰恰尔会饶自己一命,拽着白江江不断的向后退。 恰恰尔没了耐心,直接射出一道火光,直奔尖细嗓的左肩。 “啊……”尖细嗓受疼,放开白江江,捂住自己的左肩,靠在身后的大树上“扑通”一声,双膝跪在地上,喊道“英雄饶命,饶小的一命吧!” 软鳞鞭 “咳咳咳……咳咳咳……”白江江双腿似软棉,直接瘫倒在地。 “你怎么了?”天涯海海和束宁两个人走上前,欲要扶起白江江。 “就让我躺一会儿吧!我太累了,太累了!”余毒未清的白江江,身体甚是虚弱,又被老赵头硬生生的拖拽了十里来路,此时的白江江已经筋疲力尽,只想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 “饶了我吧!饶了我吧!我……我以后在也不敢杀人做恶了!我也是被人指使,绝非自愿,我发誓……我发誓……我以后一定做个良民,绝不在杀人做恶,饶了我!”尖细嗓对着恰恰尔举手发誓道。 恰恰尔动了恻隐之心,心想“不如饶他一命!” 尖细嗓子见恰恰尔有心饶他一命,不等恰恰尔开口,立马起身逃离。 此时,老赵头挥舞着铁爪拨打花瓣,只见一片一片上下飞舞,似柳絮,似蜂蝶,在麻老大周身飘荡翻飞。 老赵头疯狂的舞动手中的铁爪,冲麻老大喊道“快出来” 麻老大甩动自身的宽大长袖,旋转自身,手翻神镜,冲了出来。 当麻老大冲出来的那一刻,所有的花瓣突然全部掉转尖头,向老赵头围了过去,眨眼之间,老赵头浑身上下被花瓣裹刺的严严实实。 “救……救……”老赵头还没来得及呼喊救命二字,就窒息而亡。 花瓣吸干老赵头身上的鲜血后,飞回富贵镯之中。 “叔……”麻老大见老赵头干瘪露骨的尸身,顿时怒火攻心,怒瞪双眼,紧攥神镜,冲到谢书白面前。 谢书白后退两步后,立即挥动手中白扇,顿时沙石滚动,疾风四起。 麻老大一手执镜,抵挡疾风,一手抽刀,挥舞在空。 谢书白又向后退了一步,急扇手中白扇,浓浓白雾四起,瞬间将整个树林掩盖。 麻老大站在原地,警觉的望向四周,心想“怎么一下子生出这么大的雾?” “把镜子交出来,我留你一条生路。”谢书白对麻老大说道。 麻老大冷哼一声后,不紧不慢的说道“生路,我不用你给我留,我自会自己杀出一条生路。” “哦,如何杀出一条生路?”谢书白笑着问道。 “杀了你,自有生路。”麻老大说完,直接翻动手中神镜,向谢书白说话声音的方向飞奔。 在浓雾之中,看不到眼前任何实物,麻老大凭声音辨别谢书白所在位置,直接冲到谢书白面前。 对于麻老大冷静胆大的行为,谢书白难得生出一丝敬佩之意。 谢书白收起白雾,与麻老大面对面,脸对脸的同时,展开白扇遮挡自己的双眼,另一只手从自己的腰间抽出软鳞鞭。 软鳞鞭看似柔软如鞭,实则比刀剑还要坚硬锋利。 当麻老大手中的刀要落在谢书白的脑袋上时,被软鳞鞭紧紧缠住。不管麻老大怎么用力抽回,或是翻转刀身,都无法将软鳞鞭甩掉。 就在谢书白与麻老大两个人对峙之时,恰恰尔跑上前,一手为掌,打在麻老大的腋下,一手为爪,掐住麻老大的手腕。回手将麻老大手中的神镜夺了下来,递到束宁面前。 “咔嚓”一声麻老大手中的刀断为两截。麻老大惊讶之余,快速向后退了七八步,心想“神镜被夺走,刀断为两截,别说报仇了,就是从他们的眼前逃走都很难!” 谢书白甩动手中的软鳞鞭,打向身边的大树,斜眼看了一眼恰恰尔和束宁两个人,心想“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就可以得到神镜!” 麻老大见谢书白心思并不在自己身上,心想“不如趁现在离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又何必在这一时!” 麻老大刚要迈步转身离开时,感觉自己的脚被什么东西缠住,低头一看是软鳞鞭! “咔嚓”一声,麻老大的腿被软鳞鞭拽断! “啊……”麻老大直接疼晕了过去。 谢书白收回软鳞鞭,看了一眼麻老大,转身走到恰恰尔面前,轻摇手中白扇,开口说道“你倒是身手敏捷!” 恰恰尔并不理会谢书白,因为恰恰尔知道束宁想用神镜留谢书白在身边,只要是束宁所想,恰恰尔就会去做。即便心中有醋意和不解,还是会做束宁所想之事。 “啊……”白江江的腿突然抽筋,疼的白江江出了一身的冷汗。 束宁、恰恰尔和天涯海海三个人以为白江江毒性发作,齐刷刷的蹲聚在白江江身边,问道“你怎么了?” “我……啊……”白江江咬着牙,在地上来回翻滚。 “哪里不舒服?”束宁问道。 天涯海海见白江江整个人缩成一团,说道“我看他哪都不舒服!” 恰恰尔抓住白江江的手腕,查看白江江的脉相。 谢书白撇了一眼白江江,手摇白扇,独自一人向前缓步先行。 “他怎么了?”天涯海海见恰恰尔抚了半天脉,开口问道。 恰恰尔松开白江江的手腕,说道“没有异状” 天涯海海问白江江“你到底怎么了!” “我……我的腿……”白江江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 “你的腿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啊!”天涯海海急躁的问道。 “我的腿疼得厉害……”白江江呲牙咧嘴的说道。 “我……”白江江的腿突然之间又好了,不禁松了一口气,抬头看向天涯海海、束宁和恰恰尔三个人,有些羞怯的撇了撇嘴,说道“我……我的腿好了!不疼了!” “既然好了,就起来,难道你想在这里过夜吗?”天涯海海说道。 白江江站起身来,刚往前走一步,又不禁“诶呦”一声。 “你又怎么了?”天涯海海不耐烦的问道。 “我的腿有点麻!”白江江小声回道。 恰恰尔走上前扶住白江江,说道“我扶你走。” “我没事,我自己能走。”白江江回道。 束宁几个人离开牙庄镇外的树林,来到一处宽阔的草地。 “这里真美!”白江江不禁感叹道。 束宁见谢书白半卧在不远处的一块大石上,又见远处有一座道观,心想“不如晚上去道观借住一夜!” “他现在身体还很虚弱,我们不如现在去道观歇息一夜,明天在继续赶路。”恰恰尔对束宁说道。 束宁对于和恰恰尔两个人不谋而合,不禁露出难得的笑容。 天涯海海看在眼里,对束宁有些失望,心想“没想到束姐姐是个三心二意,朝三暮四之人!” 天涯海海不想在看,独自一人向前走,发现远处有一人向自己飞来“不好” 天涯海海转身大声喊道“束姐姐……束姐姐……他……他来了……” 束宁见远处飞来的身影是炎庭,不禁慌张的对恰恰尔和白江江说道“快走,快走” 在宽阔的草地上,根本没有任何的躲藏之地。束宁几个人在炎庭眼中就像蝼蚁,渺小低微,无处可逃。 白江江五步并成两步,两步并成一步,踉踉跄跄的跟着恰恰尔向前跑,突然半跪在地,粗喘气息,断断续续的对恰恰尔说道“你走吧!别管我……我……我……我跑不动了……你……你快……走……别管我!” “起来”恰恰尔拽起白江江,直接将白江江背在身上。 束宁在转身抬头望向远处半空,已不见炎庭踪影,待回头时,炎庭已经站到束宁四人面前,说道“这一次我不会放过你们任何一个人。” 此时,炎庭身后的谢书白见状,立马跳下大石,躲在石后。 束宁看了一眼天涯海海和恰恰尔,心想“不好,今天怕是要让炎庭得逞了!” 神镜制幻 束宁又瞟了一眼谢书白,眼中的慌乱无法隐藏! 束宁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当炎庭微转目光,抬起衣袖之时,束宁开口说道“你可知我找到了几颗瑰灵魄?” 炎庭轻挑眉眼,等待束宁的下一句话。 束宁又开口说道“我已经找到五颗瑰灵魄,就剩下最后一颗,我就能集齐所有瑰灵魄。” “瑰灵魄?”恰恰尔听到瑰灵魄时,若有所思的看向束宁。 “瑰灵魄?”谢书白根本没听说过瑰灵魄,不过,他猜瑰灵魄一定是极其珍贵之物! “啊……”白江江突然倒地,手抱大腿,脸现痛苦的表情。 天涯海海蹲下身来,问道“你又怎么了?” “又……又……抽筋了!”白江江断断续续的回道。 炎庭扫视束宁身边的四人,又转头斜睨一眼隐藏在大石头后面的谢书白,对束宁说道“怎么?你是想要与我合作吗?” “对,我想让你在给我一些时间。”束宁回道。 “给你时间?我凭什么要给你时间?”炎庭不屑的问道。 “我会帮你找到所有瑰灵魄”束宁回道。 “哦,你帮我找瑰灵魄?”炎庭话音刚落,束宁又说道“对,帮你。我可以寻到所有的瑰灵魄。” 束宁又继续说道“你在给我一些时间,我可以找到所有瑰灵魄,不过到时候,你能不能得到瑰灵魄,那要看你的本事。”束宁知道炎庭不好蒙骗,所以直接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炎庭审视束宁,心想“自己俯瞰大地山川,飞游世间每一个角落,却没能寻到一颗瑰灵魄!如果说真的只有她能寻到瑰灵魄的踪迹!不妨让她聚齐所有瑰灵魄。” 炎庭心思有所浮动,撇了一眼满地打滚的白江江,问道“那五颗瑰灵魄其中三个所在何处?” “在……”束宁假意靠进炎庭,告知瑰灵魄所在之地,却从腰间掏取铜白石镜,迅速翻滚镜面,射向炎庭双眼。 玉面一闪,炎庭双眼凝滞。 铜面一晃,炎庭双眼一黑。 “快带她们离开这里”束宁对恰恰喊道。 恰恰尔拽起白江江,往背后一扔,对束宁说道“要走一起走。” 束宁对恰恰尔喊道“你们先走。” 恰恰尔跑上前,站在束宁身旁,眼射蓝焰,手握火球,打向炎庭。 炎庭突然被神镜之光照射,一时之间竟然没有任何的招架能力!整个人被快速交替的冷热之光弄得头昏脑胀。 不过,当火焰袭身之时,炎庭闭上眼睛,向后退了两步,同时挥动衣袖,疾风横出,将火球打向谢书白藏身的大石之上。 “轰”的一声,大石崩裂,瞬间成沙石。 谢书白飞身上跳,同沙石一同飞滚在半空之中。 炎庭伸手成爪,飞身向前,掐住束宁的脖子。 束宁虽没能及时躲开,却因为离得近,束宁不断翻动手中神镜,发出冷光热浪让炎庭心生烦躁,不自觉的出现幻境。 玉面白光一闪,炎庭似乎看到黎庸的身影! 铜面红光一晃,炎庭好像站在万人尸身之上! 炎庭脚下万人尸身,骨肉翻飞,鲜血淋淋! 炎庭抬头望着黎庸越来越近的身影,虽看不清黎庸五官模样,却知黎庸在嘲笑自己! 炎庭心生愤怒,脚踏万尸,挥动丘心锤,朝黎庸身影锤打过去。 “哈哈哈,哈哈哈”当丘心锤穿过黎庸的身影之时,诡异的嘲笑声突然在炎庭耳边响起。 “你笑什么?”炎庭怒吼道。 “哈哈哈,哈哈哈……”黎庸只笑不答,笑声越来越洪亮。 “你笑什么?你到底笑什么?你不是死了吗?”炎庭对着黎庸的身影怒吼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黎庸的笑声越拉越长,似已扭曲!笑声不间断的在周围回响,欲要刺穿炎庭的耳膜! “别笑了”炎庭手现黑煞风,袭向黎庸身影。 只见黎庸微笑着,稳稳的站在黑煞风之中。 炎庭见状,发疯似奔向黎庸的身影。 当炎庭靠近黎庸,伸手欲要掐死黎庸之时,先是手指穿透黎庸的身影,而后是自己整个的身体,从黎庸之身穿过…… 炎庭愣在原地,又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炎庭站在原地,头向上仰,对已经消散的身影喊道“你死了,你已经是个死人了,你凭什么嘲笑我!凭什么嘲笑我!” 黎庸的身影虽消散在炎庭眼前,但是黎庸的笑声还在四周回响。 炎庭讨厌黎庸的笑声,讨厌黎庸的一切,虽然讨厌,却总是能想起黎庸,总是能看到黎庸飘逸的身影,听到黎庸的嘲笑声。黎庸两个字仿佛是炎庭的执念!一直深深的存于炎庭心底! “他凭什么嘲笑我!他凭什么嘲笑我!”炎庭像是着了魔一样,不断的质问自己。 束宁见炎庭一动不动,转身对恰恰尔喊道“快走,快带她们离开这里。” “一起走”恰恰尔不想扔下束宁一人。 “快走”束宁急切的喊道。 “一起走”恰恰尔又一次坚定的回道。 就在此时,束宁手中的神镜突然裂开。 束宁见状不禁慌张的朝恰恰尔喊道“快走,走啊!” 就在束宁话音刚落之时,炎庭口吐鲜血,眼神有些呆滞。 恰恰尔见状,趁机变幻成也鸿,将束宁拽到自己的背上,转身煽动翅膀,将天涯海海裹进自己的羽翅之中。 “别扔下谢书白”束宁对恰恰尔喊道。 恰恰尔飞到谢书白面前,直接张开大嘴,将谢书白叼到嘴中,冲向云霄。 束宁五人消失在炎庭眼中之时,又一口鲜血从炎庭的口中喷出,炎庭微眯双睛,擦抹嘴角的血迹,心想“这一次让你们侥幸逃走,下一次一个也别想逃!” 恰恰尔叼着谢书白,裹着天涯海海,背着束宁和白江江,冲向云霄,飞过山川,落在一处偏僻、荒凉的山谷之中。 “脏死了,脏死了!”谢书白从恰恰尔口中跳出来的那一刻,一脸嫌弃的抖着自己的衣衫。 白江江从恰恰尔后背滚下来时,直接瘫躺在地,眨着眼,回想刚刚发生的一切! 天涯海海晕晕乎乎的看着恰恰尔,有好多问题想问! “也不知这里是哪?”束宁查看四周,自问道。 “我现在出去打听一下”恰恰尔说道。 “我们现在最好不要分开”束宁对恰恰尔说道。 “放心吧!他没有追过来,我也不会走远。”恰恰尔回道。 “我和你一起去”束宁对恰恰,说道。 “我和你们一起去”天涯海海对束宁和恰恰尔两个人说道。 “我……”白江江看了一眼谢书白,又继续说道“我也想和你们一起去” “这里是穴门谷,离浦齐国是越来越远了!”谢书白整理好自己的衣衫,展开手中白扇,又恢复以往模样。 “离浦齐国有多远?”束宁问道。 “靠双脚走,怕是要走上小半年。”谢书白回道。 “小半年?”太久了,束宁根本等不了。 “对,小半年!”谢书白看了一眼束宁手中的神镜,又说道“我只能陪你一个月了!” 束宁下意识的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神镜,心想“没想到神镜竟然救了自己一命!” “啊……”白江江又突然吼叫起来。 束宁四人不约而同的看向白江江,只见白江江抱着一直大腿,在地上翻滚。 “你的腿又抽筋了?”天涯海海问道。 “有东西咬我!好疼!”白江江回道。 恰恰尔上前察看,见到一只三色蚂蚁。 蚂蚁的脑袋是乳白色,身子却是血红之色,六条腿是萤绿色。 “快起来有蚂蚁”恰恰尔对白江江说道。 “蚂蚁”白江江心想“蚂蚁到处都是,有什么可怕的!” 三色蚁 普通蚂蚁不可怕,可怕的是有尖牙的蚂蚁。 三色蚂蚁不禁有尖牙,还有锯齿。被三色蚂蚁咬上一口,如撕心裂肺般疼痛! 白江江躺下的地方,正是三色蚂蚁的蚁穴之处。 “啊……”白江江捂着屁股,又惊吼一声。 三色蚁摇晃着乳白色的脑袋,一口一口的咬着白江江的身体。 “啊……”白江江用手去抓三色蚁时,手指有被三色蚁咬了一口。 恰恰尔见状,伸手将白江江拽起,见白江江身下有十多只三色蚂蚁从蚁穴之中爬出,又见白江江身上爬动着四五只三色蚂蚁。恰恰尔伸手欲要将白江江身上的蚂蚁打掉,只见三色蚂蚁快速的钻进白江江的衣衫之中。 “啊……”白江江被咬的直接跳了起来,弯腰扭胯,呲牙咧嘴,白江江疼得倒在地上,来回翻滚。 “快起来”恰恰尔见白江江又滚到蚁穴处又将白江江快速拽了起来,对白江江说道“快把衣服脱了。” “脱……脱衣服?”白江江额头之上细汗淋漓,疼的挺不起来腰来,撇了一眼束宁和天涯海海,心想“怎么脱啊!” “快把衣服脱了”恰恰尔又催促道。 白江江将眼睛一闭,心想“宁可让蚂蚁把自己咬死,也不能做个浑人,冒犯两位姐姐!” “快吧衣服脱了”恰恰尔在一次催促到的同时,白江江又发出杀猪般的吼叫之声。 “都什么时候了,快把衣服脱了。”恰恰尔又一次催促道。 白江江慌乱的脱下自己的外衣,恰恰尔直接将白江江的外衣扯拽开来,顺手掰断身旁的两根树枝,将树枝插在地上,将衣衫挂在树枝之上,刚好能将白江江遮挡。 束宁和天涯海海见状,自觉的转过身,向前走了几步。 天涯海海见到三色蚂蚁的蚁穴,惊讶的说道“这么大的蚂蚁,穴口竟然这么小!” 束宁也看了一眼如针鼻大小的穴口,又看了一眼如小手指头大小的三色蚂蚁,也不禁质疑蚂蚁是怎么进出蚁穴。 束宁和天涯海海两个人不禁靠近细看。 只见三色蚂蚁从穴口冒出头来时,跟普通蚂蚁没什么两样,却在全部身体出来时,瞬间变大,似是气吹的一样。 束宁和天涯海海两个人是见过很多奇异之物之人,却也不禁感叹三色蚂蚁的神奇。 谢书白撇了一眼三色蚂蚁,又看了一眼白江江,转身跳上身旁的大石之上,冷眼旁观。 恰恰尔见白江江的瞳孔缩小,白眼仁几乎充斥着整个眼睛,鼻口里流出乳白色的液体,转身对束宁和天涯海海喊道“小心,蚂蚁有毒。” “蚂蚁有毒!”束宁牵起天涯海海的手,向后退了数十步。 此时,天涯海海身上已经爬上一只三色蚂蚁。 束宁见到后,直接伸手抓住天涯海海身上的三色蚂蚁。 “束姐姐”天涯海海见状,快速的扯下自己头上的袖布,将束宁手上的三色蚂蚁包裹后,直接扔在地上,抬脚踩了数下。 “快走”束宁见三色蚂蚁一个接一个不断的从蚁穴之中冒出,排成排朝他们爬了过来。 恰恰尔见成群的蚂蚁朝束宁爬了过去,双眼立马射出一道火焰,将爬向束宁的蚂蚁全部烧死。 又生出一道火焰,直接将穴口封毁。 “啊……别……别咬我了……”白江江翻着白眼,痛苦呻吟! “受伤的怎么总是他!”天涯海海摇着头感叹道。 束宁见白江江模样,心想“他本就余毒未清,身体虚弱,又中蚁毒,只怕他坚持不了多久!” 束宁一心想要救人,没有多想,直接跑到白江江面前,摘下头发上的七色彩绳,绑在白江江的手腕上。 恰恰尔见状直接将白江江脱下的衣衫裹在白江江的身上,有些生气的对束宁喊道“这是做什么?” 束宁见恰恰尔黑着脸嘲自己喊,先是一愣,因为自打与恰恰尔相识以来,恰恰尔从来没有对自己大喊大叫过,束宁回过神来,回道“我在救他” 恰恰尔转身将白江江抗在肩上,对束宁说道“我自会想办法救他。” “你要去哪?”束宁拦住恰恰尔问道。 “我带他去医馆,找大夫。”恰恰尔回道。 “不用去了,他已经没有性命之忧了。”束宁对恰恰尔说道。 “水……我……我想……喝水……”白江江半睁双眼,看了一眼恰恰尔,断断续续的说道。 “水,我去找水。”束宁说完,刚转过身欲要给白江江找水喝,见谢书白跳下大石,走到自己面前,拦住自己的去路,盯着自己看。 “有事?”束宁问道。 恰恰尔见状,扛着白江江横在束宁和谢书白两个人中间。 “为何说话不算话?”谢书白质问道。 束宁并不明白谢书白的意思,问道“我说话何时不算话?” 谢书白将目光转到白江江的手腕上,束宁见状,开口说道“我只想救人。” 谢书白轻挑眉眼,嘴角挂笑,眼神却凌厉狠绝,七色彩绳虽是仙宝,但谢书白可要可不要,他从一开始对七色彩绳就没有多喜欢。他之所以答应束宁留下来,只是更想知道束宁让自己留在她身边的目的! 谢书白转身欲要离开之时,束宁对谢书白说道“我说话算话,你的还是你的。” 谢书白慢慢的展开手中的白扇,轻轻摇动于胸前,又对束宁说道“我可以留在你身边,不过你要把仙宝放到我手中。” “可以”只要谢书白能留在自己身边,不管谢书白提出什么要求,束宁都会答应。 谢书白对于束宁的爽快,还是比较吃惊,不禁又心生质疑“她到底留自己在身边所为何事?” “水……水……我想喝水……”白江江断断续续的喊道。 白江江的嗓子已经喊哑,有气无力的一遍一遍呼喊,因七色彩绳之故,在一点一点缓慢的恢复力气,一声比一声响亮。 “我带他去找水”恰恰尔扛着白江江向前走了几步,回头看了一眼束宁,说道“这里不宜久留,我们还是一起走为好。” 束宁三人赶了上去,白江江慢慢的睁开眼睛,偷偷瞄了一眼束宁和天涯海海两个人,回想起刚才自己袒胸露背的情景,不禁羞愧难当,没脸见人! “前面有条小河”恰恰尔带着白江江先一步跑到河边。 白江江趴在河边,直接将自己的脑袋扎进河水里。 谢书白伸手向束宁要七色彩绳。 “等他身上的余毒清除,我在给你。”束宁说道。 谢书白对束宁说道“三色蚁的毒不致命,不过夜,在夜色正空之时,一切痛苦都会消失!” 醋意横生 白江江直接滚到河水里,将自己侵泡在河水之中。 在水里,白江江感觉自己浑身血液循环奔流,似滔滔江水在身体不断翻滚冲流。白江江感觉自己体内充满力量,如重生一般。 白江江在水中不断跳动,仿佛是一条鱼,一条无忧无虑,自由自在,欢乐的鱼儿。 “真舒服!”白江江手拍浪花,在水中欢游。 恰恰尔蹲下身洗了一把脸,回头看向束宁,见谢书白与束宁两个人并肩行走,不禁醋意横生。 “你为什么要留我在你身边?”谢书白直接问道。 “你身手不错,想让你护送我到浦齐国。”束宁想了想回道。 谢书白根本不相信束宁所说的话,目不转睛的看向束宁,又直白的说道“能不能换一个理由?” “那你觉得我为什么要留你在我身边?”束宁反问道。 谢书白轻轻摇动手中白扇,说道“你若倾心于我,将我留在身边倒是不难猜。” 束宁看向谢书白,默不作声。 谢书白与束宁四目相对,不在问其原由。8 白江江从水里跳了出来,整个人轻松自在,充满力气。白江江笑呵呵的走到恰恰尔的面前,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说道“我好了,现在感觉自己浑身上下有使不完的力气。” 恰恰尔看着满面红光的白江江,心想“刚才还奄奄一息,现在全然没有一丝疲态!他好得倒是奇快!”恰恰尔将目光落在白江江手腕上的七色彩绳,不禁猜想“难道与这彩绳有关?” 恰恰尔回头看向束宁,虽然早就知道束宁不同一般女子,却越发觉得束宁神秘莫测!恰恰尔脑海里突然蹦出“瑰灵魄”三个字。 “瑰灵魄?”恰恰尔心想“瑰灵魄是什么?是她想要寻找的东西吗?” 白江江又转身跳到束宁和天涯海海两个人面前,说道“我好了,我好了,能跑能跳了!” 束宁见状,伸手将白江江手腕上的七色彩绳解了下来,转身递给谢书白,说道“我说话算话。” 谢书白接下七色彩绳,对束宁回道“说话算话。” 白江江只顾着独自高兴欢喜,没有注意束宁从自己的手腕上解下七色彩绳,但是在解下七色彩绳时,立马就感觉到自己体内的血流变得缓慢。 白江江并不在意,摸了摸自己干瘪的肚子,嘀咕道“好饿啊!” 天涯海海看到束宁和谢书白两个人举止亲昵,越过两个人,对白江江说道“你的腿不抽筋了?” “不抽了,不抽了,你看好了。”白江江连连摆手,兴奋的对天涯海海说道。 “咕噜噜……”白江江肚子不断的作响,白江江对天涯海海说道“我下河抓鱼给你们吃如何?” “好啊,多抓点。”天涯海海的肚子也跟着附和的叫了起来。 “放心吧,肯定让你吃个饱。”白江江跳下河水里,安静的站在水中等待。 束宁和谢书白两个人站在原地,你一句我一句的不知聊什么,天涯海海见恰恰尔直勾勾的看着束宁和谢书白两个人,悄悄的走到恰恰尔身边,问道“你在看什么?” 恰恰尔回过身来,看了一眼天涯海海,转身弯腰拾干柴。 “你觉得他们两个人般配吗?”天涯海海跟在恰恰尔身后问道。 “他们两个人……般配吗?”恰恰尔不自觉的看向束宁和谢书白两个人。 “嗯,你觉得他们两个人般配吗?”天涯海海又追着问道。 恰恰尔默不作声,心里却醋意翻腾。其实,恰恰尔知道束宁并不喜欢谢书白,也知道谢书白并非喜欢束宁。但是,恰恰尔不明白束宁为何要将谢书白留在自己的身边!恰恰尔只要看到他们两个人走在一起,就忍不住心生妒意。 “你看他们两个人,有说有笑,男才女貌,才子佳人,多登对啊!”天涯海海之所以这么说,就是想让恰恰尔知道,他不是束宁的唯一选择。 “啪”的一声,恰恰尔将手中的干树枝掰断,努力的克制自己。 “束姐姐仙姿玉貌,优雅高贵,谢书白风度翩翩,英俊潇洒,他们两个人似是天生一对。”天涯海海又在恰恰尔耳边说道。 恰恰尔扔下手中的干柴,直奔束宁而去。 恰恰尔走到束宁面前直接牵起束宁的手腕,转身拉着束宁离开。 谢书白轻摇手中白扇,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迷人。 “有事?”束宁问道。 “没事”恰恰尔将束宁拉到干柴堆前,将干柴点燃。 火光映在恰恰尔的脸上,让恰恰尔棱角分明的脸颊变得异常柔和。 束宁又怎么能不知晓恰恰尔对自己情意!只是,这份情意束宁无法敞开心扉去接受,因为他们之间注定是没有任何结果。 “看,好大的鱼?”白江江高举一条大鲤鱼,对束宁、恰恰尔和天涯海海三个人喊道。 此时,谢书白走到火堆旁,故意坐到束宁旁边。 恰恰尔将白江江扔上岸的鱼架在火上烤,回头见到谢书白坐到束宁旁边,眼神之中闪过一丝不快。 “若是可以,我想一直留在你身边。”恰恰尔越是不快,谢书白越是高兴。 束宁并不知道谢书白是故意当着恰恰尔的面前说出这一句暧昧的话语,反而附和道“若是可以,希望你能留在我身边。” “呼”的一声,束宁和谢书白眼前的火苗窜出数米之高。 束宁看向恰恰尔时,恰恰尔已经站起身来,跳进河水之中。 “……”谢书白在心里偷笑,更多的是嘲笑。嘲笑恰恰尔有爱不敢大声说出来,更喜欢看恰恰尔冷着脸,像受气小媳妇的模样。 恰恰尔在寒凉的河水中游动,脑海里全是束宁的身影,恰恰尔自问“能留在她身边不是最好吗?” 不在束宁身边时,恰恰尔觉得能留在束宁身边是最好的。留在束宁身边时,又想自己能成为束宁唯一的依靠。希望束宁心中能有自己的位置。希望可以长相厮守,白头偕老。 恰恰尔自知自己想要的太多,所以生自己的气,气自己失去原有的潇洒与快乐! “看,我又抓到一条大鱼。”白江江高举一条黑鱼,对岸上的人喊道。 “接着”白江江将黑鱼扔上了岸。 天涯海海拾起三掌来长的黑鱼,对束宁说道“没想到他还能抓到麻耀鱼,我们有口福了。” 谢书白看了一眼麻耀黑鱼,轻轻摇动手中白扇,开口说道“别吃” “什么意思?”天涯海海问道。 “不能吃”谢书白回道。 “有毒?”天涯海海又问道。 “无毒”谢书白回道。 “无毒为何不能吃?”天涯海海不解的问道。 “此鱼无毒,食之使人噩梦连连。”谢书白之所以知道,是因为亲身经历过。 “吃了会做噩梦?”天涯海海一听,倒觉得有趣! 噩梦连连 “我吃”恰恰尔坐到束宁对面,撇了一眼谢书白,对天涯海海说道。 “你真的要吃吗?不怕做噩梦吗?”天涯海海问道。 “没事,不过是个梦罢了!”恰恰尔回道。 “你真的要吃吗?”天涯海海又确认一遍。 “嗯”恰恰尔点了点头,回应道。 天涯海海把麻耀鱼架到火上烤,没多大一会儿香气溢出,天涯海海闻到香味,肚子咕噜噜的开始欢叫。 此时,白江江又接二连三的抓到四条大小不等的鱼,天涯海海立马架在火上烤。 “好吃吗?”天涯海海问恰恰尔。 “还不错,肉质软嫩,刺少不腥。”恰恰尔回道。 “这里河水虽浅,但是养得都是大鱼。”白江江拎着一条胖头鱼上了岸,走到火堆旁,又说道“不够吃我在下水去抓。” 白江江熟练的将鱼开膛,插上细棍,把鱼架在火上烤,见束宁、恰恰尔和天涯海海,还有谢书白四个人一脸严肃,心想“发生什么事了?他们怎么都不说话?” “好香,你们先吃。”白江江将烤好的胖头鱼先递给天涯海海和束宁二人。 “我们都吃饱了”天涯海海回道。 束宁也说道“你吃吧,我们吃好了。” “那我吃了”白江江早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不在相让。 吃饱喝足后,五个人围坐在火堆旁,望向天边的日落,见晚霞映满山,霞光铺水面,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美好。 天涯海海想家了,眼泪在眼角处藏匿,想在下一刻就飞奔回到九尔山之中。自从天涯海海毁容之后,身心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但是本性单纯直爽的天涯海海,最终释怀,无奈接受现实。 白江江摸了一下怀中的琉璃匣,心想“什么时候能把它还给欢颜!” “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白江江在心里嘀咕道。 “她会在哪?”谢书白也在想欢颜,忍不住想要去找欢颜。如果在见到欢颜,谢书白一定会说出自己的情意。但是,在谢书白内心深处,是排斥与任何女人靠近。谢书白一边排斥一边想念。矛盾的心已填满欢颜嬉笑怒骂的模样。 同样矛盾的还有束宁,束宁以为自己的整个心思全在瑰灵魄上,其实她的目光与心思更多的在恰恰尔的身上,她现在就在担心恰恰尔吃了麻耀鱼会不会做噩梦! 束宁见恰恰尔闭上眼睛,气息均匀有力,轻叹一声,心想“不能再耽误下去了,要尽快确认落影是否真的寄藏在青原身上。要尽快聚齐所有瑰灵魄!” 最后一颗瑰灵魄会在哪? 东南西北? 山峰海底? 荒漠戈壁? 就算踏遍万里山河,走遍世间所有角落,也要找到最后一颗瑰灵魄! 束宁最担心最害怕的还是炎庭,不知他什么时候出现,不知能否躲开他的追夺,顺利回到苍碧山,将所有瑰灵魄从新封回木红笼之中! 回到苍碧山本是束宁心心念念之事,但是现在,束宁的目光之中有一丝犹疑。 “好……好……我过去……你放开她……”“恰恰尔语无伦次的在一旁,突然喊道。 束宁坐直身体,又听恰恰尔喊道“别走……别走……” “别走……别走……”声音嘶哑似是在肯求。 束宁听到恰恰尔的喊声,知恰恰尔做噩梦,第一时间来到恰恰尔身旁,轻轻推拥恰恰尔的肩膀,喊道“醒醒,醒醒。” “别走……别走……”恰恰尔突然抓住束宁的手,对束宁说道。 “……”束宁心头一颤,看着紧闭双眼,眉头紧皱的恰恰尔,一丝不知名的伤感游走在心间之上。 “你……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我……”突然之间,恰恰尔的声音变得惊讶、慌张、颤抖。 束宁见状用力推拥恰恰尔的肩膀,喊道“醒醒,快醒醒” 束宁又见恰恰尔面目狰狞,眼皮浮动,听到恰恰尔大喊一声“要死一起死!” “啊……”束宁突然被恰恰尔紧紧的掐住脖子。 “束姐姐”天涯海海和白江江两个人见状,分别拽着恰恰尔的胳膊喊道“松开,快松开。” 谢书白却坐在原地,偷笑道“真有趣!” “放手,放手,快放开”天涯海海和白江江两个人也无法掰开恰恰尔的一根手指头,只能焦急的不断拍打恰恰尔的胳膊。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恰恰尔咬牙切齿的喊道。 “啊……”恰恰尔的手指已经掐进束宁的皮肤里。此时的束宁只能发出一点沙哑的声响,窒息感已经爬满全身! “放开束姐姐,放开束姐姐,你睁开眼睛好好看看,是束姐姐,是束姐姐,快松手,松手啊……”天涯海海捡起地上的石头砸向恰恰尔的手背。 恰恰尔受疼,从口中喷出一道火光,直接将天涯海海额前长发烧焦。 “你……你……你没事吧!”白江江吓了一跳,待缓过神来,跳到天涯海海身旁问道。 天涯海海闻着焦糊之味,斜眼看到自己的头发已经烧焦成灰,怒不可揭,直接对恰恰尔一顿拳打脚踢。 “消消气,消消气,先别打他了。”白江江拦住天涯海海,焦急的说道“先把他叫醒才好,要不束姐姐真的要被他掐死了!” 天涯海海看了一眼束宁,难以压下心中的怒火“啪”的一声,给了恰恰尔一个响亮的巴掌,吼道“你睁开眼睛好好看看,你真的要掐死她吗?” 没想到这一巴掌真的把恰恰尔给打醒。 恰恰尔睁开双眼见自己双手紧紧的掐着束宁的脖子,不禁慌张的抽回双手,不知所措的眨着眼睛望着束宁。 “咳……咳咳……”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束宁真的就要被恰恰尔掐死了! “你……我……你……”恰恰尔惊慌失措的抱住束宁。 “咳咳……”束宁缓过劲来,推开恰恰尔,说道“你不该吃麻耀鱼” “我……”恰恰尔也没想到会做如此痛彻心扉的梦! 在梦里,恰恰尔先是回到了草原,回到了自己的家。在还没有看清母亲的脸庞时,一场大火没来由的烧了起来。 恰恰尔在大火之中寻找母亲的身影时,先是见到束宁。 只见束宁在火中挣扎,恰恰尔不顾一切的跑进火中时,又见到炎庭。 束宁和炎庭的影子不断重合,傻傻的分不清是束宁还是炎庭! “跟我走”炎庭对恰恰尔说道。 “我跟你走”束宁突然从恰恰尔身后走了出来,对炎庭说道。 “你终于出现了”炎庭飞到恰恰尔身后,拎起束宁的衣襟,带着束宁飞到山顶之上。 “放开她”恰恰尔紧跟在炎庭身后。 当恰恰尔跟着炎庭走上山顶时,见山顶四面全是悬崖,炎庭站在悬崖边上,对恰恰尔说道“你过来,只要你过来我就放她走。” “好,好,我过去,你放开她。”恰恰尔说道。 “别过来,千万别过来,你赶紧走,不要管我。”束宁对恰恰尔喊道。 恰恰尔怎么可能不管束宁,他宁愿用自己的命去换束宁的命。 “哈哈哈”炎庭抓住恰恰尔,也没有放开束宁,站在悬崖边上得意的大笑起来。 束宁突然一剑穿透炎庭的胸膛,将炎庭推下悬崖。站在恰恰尔面前,质问道“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束宁说完后堵气转身离开。 “我……别走……”恰恰尔追了上去,想解释。 束宁没给恰恰尔解释的机会,直接说道“以后你我各走各路,永生不在相见。” “别走……别走……”恰恰尔抱住束宁,肯求道。 束宁提起手中的剑,直接扎进恰恰尔的胸口。 “你……为什么……”恰恰尔不敢相信的低头看了一眼插进胸口的剑后,又抬起头,看向束宁,质问道“你为何要杀我?” “我一直都想杀你,只不过今天才有机会而已。”束宁脸上突然露出凶恶狠毒之相。 “要死一起死”恰恰尔抓住束宁的手腕不放手,带着束宁一起跌入深渊之中。 窄路生险 星星闪现在天空之中,月亮慢慢升起,一点一点爬上山尖之上。 恰恰尔见束宁等人已经熟睡,悄悄的站起身来,看了一眼束宁脖子上的瘀痕,心中五味杂陈,最后选择转身离开。 等到第二天一早,束宁不见恰恰尔身影时,有些心慌意乱! “恰大哥,恰大哥”白江江向四周张望,喊了两声后,揉了揉眼睛问道“恰大哥去哪了?他醒得可真早!” “恰大哥”白江江站起身来,向前走了两步,回头又对束宁和天涯海海说道“恰大哥许是去寻吃食去了,我去看看。” “他走了”束宁知道恰恰尔走了,呆坐在原地,沉默不语,心想“为什么一声不吭的离开!” 天涯海海摸了摸烧焦的头发,心想“走了也好!” 谢书白看了一眼束宁,缓慢的展开手中白扇,轻摇于胸前,在心里偷笑。笑恰恰尔不清不楚的离开!笑束宁的隐忍与克制! “有没有去浦齐国最近的路?”束宁开口问谢书白。 “有”谢书白想了想回道。 “带我走最近的路”束宁说道。 “最近的路途也要走上两个月”谢书白回道。 “……”两个月对束宁来说太漫长了! “两个月?怎么这么远?”天涯海海叹息道。 “还有更近的路吗?”束宁又问道。 “不知道”谢书白摇动手中的白扇,不紧不慢的回道。 “我们现在就起身赶路如何?”束宁回头看了一眼天涯海海,问道。 “嗯”海海也想尽快回到九尔山,点头回应道。 此时的白江江已经走出数十米远,听到束宁所说的话后,转身问道“恰大哥还没回来呢?我们不等恰大哥回来吗?” “我们走,抓紧赶路。”束宁决定道。 天涯海海站起身来,对白江江说道“不走吗?” “走,走,可是……我们真的不等恰大哥!”白江江不断的向四周张望,又说道“咱们都走了,恰大哥回来后找不到咱们怎么办?” “不如你留在这里等他”天涯海海回道。 “我……”白江江不知所措,左右为难的看着束宁和天涯海海、谢书白三人离开的背影,心想“他们怎么不等恰大哥回来一起走?” “恰大哥,恰大哥快回来,出发了。”白江江并不知道恰恰尔在哪个方向,对着三个方向发生了喊道。 “喊什么?你就是喊干了嗓子,也不会有人回应!”天涯海海回过头对白江江喊道 “还不快跟上来”天涯海海回头对白江江喊道。 “……”白江江筹措半天,最后还是跑到天涯海海身旁,小声的问道“真的不等恰大哥吗?” “等他做什么?”天涯海海反问道。 “我们……我们真的不等恰大哥吗?……”不等白江江说完,天涯海海说道“他已经先走了” “先走了?”白江江一头雾水的又问道“他去哪了?” “我怎么知道他去哪了!”天涯海海白了一眼白江江后,顺手从路边的树上摘下一个果子,刚要吃,就被白江江打掉在地,说道 “有毒,不能吃。” “有毒?”天涯海海不可思议的问道“不是蒲灵果吗?蒲灵果怎么可能有毒?” “它不是蒲灵果,它是跟蒲灵果长得很像的鼠脑豆。”白江江又从树上摘下来一个鼠脑豆,对天涯海海说道“你看,鼠脑豆上有三根似鼠胡的硬毛。蒲灵果上什么都没有,颜色干净,闻着香甜。” 经过白江江这么一说,天涯海海在看鼠脑豆,确实跟蒲灵果长得不一样!很容易分辨出来。 “谢谢你,要不我就拿鼠脑豆当蒲灵果吃了。”天涯海海对白江江说道。 “谢什么,这有什么好谢的?…你”白江江有些不好意思的回道。 谢书白带着束宁、天涯海海、白江江三人来到一条极窄的小路。 小路两边是高耸的石壁,偶有树藤生长,挡住前方的路途。 “你确定前面还有路吗?”天涯海海问谢书白。 谢书白走在最前面,用手中白扇将树藤砍断,转身对束宁三人说道“注意脚下” “脚下?”白江江听到后,低头看向脚下,发现又很多苔藓。 苔藓几乎都是灰白色的,偶有暗红色的苔藓长在石壁之上。 白江江见是苔藓,不以为意,刚要抬脚向前走时,发现自己的脚从苔藓之上拨不出来,好像已经死死的粘在苔藓之上。 “我的脚……”白江江惊慌的喊道。 “你的脚又抽筋了?”天涯海海不禁回头问道。 “不是抽筋,是动不得!”白江江又惊恐的发现,自己的脚竟然一点一点的往下陷! 天涯海海伸手去拉白江江时,双脚也立马陷进苔藓之中,天涯海海的心咯噔一下,喊道“不好,我的双脚也陷进去了,我也动不得了!” 束宁转身欲要伸手去拉天涯海海,谢书白见状,立马说道“别动,都别动,越动陷的越深。” “我……我怎么感觉脚底下有水在流?”白江江惊慌的喊道。 谢书白向上跳,砍断头上的枝藤,甩到天涯海海和白江江的脚下,又挥动手中白扇,割下身旁的大石,扔到天涯海海和白江江的面前,说道“抱住大石,脱下鞋,赤脚踩在枝藤之上。” 天涯海海和白江江两个人按照谢书白所说,抱住大石,从鞋中抽出双脚,踩到断藤之上。 “走,跟着我走。”谢书白走了两步后,见石壁之上生有一朵川阳花,伸手摘了下来,本想送给束宁,脑海里却浮现出欢颜的脸庞……谢书白小心翼翼的将川阳花放进自己胸口处,心想“她一定会喜欢。” “苔藓底下是什么?”白江江好奇的问道。 “虫子”谢书白说道。 “虫子,是虫子?”白江江不禁惊讶的问道。 地梁虫 “啊……什么东西……”白江江惊恐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在原地转圈圈,却不见有任何东西存在!不禁嘀咕道“怎么感觉有东西在咬我!” “快上来”束宁和天涯海海两个人几乎同时对白江江喊道。 白江江环顾四周,见前后的窄路寂静无声,心想“什么都没有,我们在害怕什么?” 束宁见苔藓之中有东西窜动,不禁又对白江江喊道“快上来” 听束宁焦急尖锐的声音,白江江的心立马紧张起来,双手双脚展开,成大字于石壁之间,努力的撑起自己的身体,一点一点的向上攀爬。 “咕咚,咕咚,咕咚”似是开水冒泡的声音,断断续续,若有若无的响起。 白江江听到声音后,低头向下看,还是什么都没有,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接着”束宁将旁边树藤甩到白江江胸前。 白江江抓住树藤,顺着树藤的劲力,跳到天涯海海身边时,奇怪的声音又响起“咕咚,咕咚,咕咚” “什么声音?不会是地震了吧!”白江江猜想道。 “不是地震”天涯海海看向四周,寻找身音的来处。 “是虫子”谢书白开口说道。 “虫子?怎么会是虫子?”白江江看向谢书白,又质疑道“虫子怎么可能发出这种震荡山石之声!” “是地梁虫”谢书白见过一次地梁虫,便此生难忘。 地梁虫拥有庞大的身躯,躯体似蛇,又长又软。地梁虫的身体为透明色,血液似水,从远处看就像是一条蜿蜒流淌的小河。 地梁虫没有头尾,没有耳朵、眼睛、鼻子和嘴巴。两头只有一个不断开合,似嘴巴的裂口。 裂口处有几个很小很小,喇叭形状的气口。 从两头的气口之中,不断的发出发出“咕咚,咕咚,咕咚”沉重有力的声音。 地梁虫不会轻易伤人,一生大部分时间都在沉睡之中,一觉可睡五年。 原来,束宁一行人脚下踩的就是地梁虫的身体。 地梁虫蜿蜒在石壁的空隙之中,一呆就是十年。 十年的时间之中,地梁虫的身体落满了沙土,生出苔藓。成为人们脚下的小路。 因为此地荒凉,几乎无人走,所以地梁虫睡得特别的沉稳。 “咕咚,咕咚,咕咚”声音越来越沉重,似在耳边作响。 “虫子,虫子在哪?”白江江左右张望,不禁问道。 “就在你眼前”谢书白不想浪费时间去招惹地梁虫,对束宁说道“我们莫要停留,快点离开此地为好。” “嗯”束宁也是这么想的,点头回应道。 “你又怎么了?”天涯海海见白江江拍打自己的额头,一脸愁焦急的模样,开口问道。 “我……我的东西丢了……怎么能丢呢!”白江江说完,往回跑,寻找丢失的琉璃匣。 天涯海海见白江江跳了下去,喊道“你丢了什么东西。” “琉璃匣,我的琉璃匣丢了!”白江江回道。 “不过是一个匣子而已,很贵重吗?别回去找了!”天涯海海喊道。 琉璃匣对白江江来说不止是匣子,而是愧疚。 如果找不到琉璃匣,怕是这一生都活在愧疚之中,无法摆脱! 白江江在往回走找琉璃匣时,脚下的苔藓突然拱起,将白江江高高的拖起。 “……”白江江张大嘴巴,看着褪去苔藓似海浪的软身,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我回去救他”天涯海海欲要去救白江江时,谢书白冷声质问道“你去能救的了他吗?” “我……”天涯海海没了金芽护体的保护,什么都不是,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谢书白根本不想管白江江的石头,却不知为什么,改变自己的心意,挥动手中白扇,飞身跳到地梁虫的身上,跑到白江江的身后,拽住白江江的后衣襟,说道“跟我走” “我不能走,我的东西丢了,我得找到它。”白江江挣开谢书白的手,转身对谢书白说道。 “跟我走”谢书白见地梁虫的两头微微抬起,心想“不好,地梁虫是彻底醒了!” “你先走,我得回去……”因为琉璃匣,白江江在面对地梁虫时,心中的恐惧减半。 “什么东西比你的命还重要?”谢书白大声质问道。 “不是我的东西,我还要还给她,我不能弄丢,我要找到它,我要找到它。”白江江心中的执念比生命还要重! 谢书白刚想转身不管白江江,见地梁虫的两头已经高高抬起,不断张合的裂口,冒出大量的热气,旁边喇叭形状的气口,发出震山响地的“咕咚,咕咚,咕咚”的声音。 白江江站在地梁虫身体的正中间,被高高抬起的两头夹击。白江江无处可退,抖动着双腿,看着两个冒着热气的圆头向自己围了过来不禁吓的大喊一声“啊” “闭嘴”谢书白飞出手中白扇,打向自己身前的地梁虫。 “咕咚、咕咚、咕咚”地梁虫敏捷的躲过飞来的白扇。 谢书白又挥动手中白扇,直接跳到地梁虫头部。不留余地,用尽全身力气,砸向地梁虫。 “咕咚、咕咚,咕咚”地梁虫受疼,身音变的愤恨,更加的震耳欲聋。 寻找丢失之物 “轰”的一声,被地梁虫挤压在石壁之上的天涯海海,欲要窒息而亡时,法罗虫从天涯海海的身体里冲了出来,反将地梁虫的身子压在石壁之上。 “咕咚、咕咚、咕咚”地梁虫蠕动身体发出沉重的声音,两头高高卷起,反压法罗虫。 “轰”的一声,法罗虫发出震天撼地之声,将地梁虫反压回去。 地梁虫两头如重锤,砸打法罗虫的蜗牛壳。 法罗虫的身体发出闷响,响彻天地。 只见石壁断碎而下,法罗虫和地梁虫在窄小的石壁之中来回击撞。 两侧石壁在眨眼之间不复存在,石壁碎石合成一座新的碎石山。 地梁虫的身体刚好围绕碎石山一圈,法罗虫的身体刚好覆盖碎石之山。 两大巨虫一个柔软似水,一个坚硬如铁,都力大难缠。 此时,治鸠在半空之中盘旋,突然似一道闪电向下俯冲,雪白的尖嘴,刺进地梁虫水嫩的身体里。 “咕咚……”地梁虫的身体本就被法罗虫牵制,又被治鸠啄刺。透明如水的血液从身体里流淌出来。 地梁虫流出来的清透血液,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姬固闻到地梁虫清香的血液,伸展柔软纤细的身体,缠绕在地梁虫的身体上,吸噬地梁虫的血液。 “咕……咚……”地梁虫被法罗虫压制,又被治鸠啄伤,现在又被姬固吸噬自身的血液。 “咕……”地梁虫高高卷起的两头,慢慢的回落在地,巨大蜿蜒如小河的身体,在这一刻,干枯如裂地。 束宁最先恢复本身,见法罗虫和治鸠寄藏回天涯海海和谢书白的身体后,两个人晕倒在地。 此时,白江江清醒过来,没有石壁的遮挡,眼前甚是宽阔,不禁愕然,心想“怎么是这一番景象!” 白江江之所以没有被碎石深埋,是因为束宁有一些意识,一直将白江江护在自己的身下。 白江江惊恐的向四周张望,心想“刚才所见的尖嘴大鸟呢?” “难道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梦里的景象……”白江江眨着双眼,不可思议的嘀咕道。 “我的琉璃匣……我的琉璃匣……”白江江拍摸着自己的胸口,急忙起身寻找。 束宁见白江江搬石翻找,虽然知道白江江根本没有可能找到丢失之物,但是并没有阻止白江江。 “不对,不对……”白江江反应过来,心想“如果刚才一切都是梦,那他的琉璃匣应该还在身上才是。为何一切景象改变,琉璃匣丢失的事不变!不对,不对……难道不是梦……不是梦……” 白江江看着脚下的碎石,抬头望着远处的山林,心想“是梦,在梦里,他们行走在一条两边为石壁的窄路上。” “……”白江江知道不对,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只好当一切都是梦境! 白江江回头发现谢书白和天涯海海躺在地上,单纯的猜想“难道他们还没从梦境中醒来!不知他们是否跟我做同样的梦境!” 白江江跑到束宁面前,问道“在梦里你见到一只尖嘴大鸟了吗?” “……”束宁听后,知白江江把刚才的一切都误以为是梦一场。 “梦里我们在一处两边都是石壁的窄路上……”白江江又说道“这里是哪?我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你记得吗?” “我也不记得了!”束宁回道。 白江江拍打着自己的额头,嘀咕道“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呢?怎么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琉璃匣……琉璃匣……” “哎呀!”不管自己是怎么来这里,也不管是梦境还是现实,现在一切问题都不如找到琉璃匣重要。 白江江又转身四处寻找琉璃匣。 天涯海海和谢书白两个人先后醒来,跟白江江一样,见眼前景象改变,不禁愕然眨眼,质疑眼睛所看到的一切。 “束姐姐……”天涯海海刚要问束宁“这是哪里?”束宁走上前,知道天涯海海会问自己,直接反问道“你醒了,我也刚醒,这里是哪?” “……”天涯海海摇了摇头,怎么回忆也回忆不出自己是怎么来的这里面。 谢书白站起身来,环顾四周,若有所思。 “他在做什么?”天涯海海见白江江弯腰跪地搬动石块,不禁问道。 “他在找丢失之物”束宁回道。 “……”天涯海海想起来了,不禁质疑眼前一切! 束宁看向谢书白,知道能瞒白江江和天涯海海,却瞒不了谢书白。不过,他虽有疑惑,却无法得知这其中真相。 “在哪?到底丢哪了!”白江江不断的搬挪碎石,手指很快磨破,血滴在每一块石头上。 “……”谢书白缓慢的展开手中白扇,停在胸口,目不转睛的盯着白江江的一举一动。 “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感觉一切都不真实!”记忆的断连,让谢书白害怕起来,害怕这种无法掌控的一切! 束宁想尽快离开这里,对天涯海海和谢书白说道“这里荒凉,天黑之前我们走出这里为好。” “他怎么办?”天涯海海见白江江不停寻找丢失之物。 束宁走到白江江身边,开口说道“可还记得丢在哪里?” “不记得了,我什么都不记得了!”白江江皱起眉,抬起头,看了一眼束宁,又低头疯狂的扒拉脚下的石头。 束宁见白江江模样,没有催促,反而蹲下身帮白江江一起寻找。 天涯海海见状走过来,对白江江说道“别找了,怕是找不到了。” “我会找到的……会找到的……一定会找到的……”白江江头也不抬的说道。 “到底是什么东西,有那么重要吗?你抬头看看这么大的一座山,你要找到什么时候?你在看看你的手都成什么样了,找不到你丢失的东西,你的手先废了!别找了!”天涯海海说道。 白江江根本不听劝,更加努力的扒开脚下的碎石块,眼神专注而坚定的在每一个缝隙之中寻找丢失的琉璃匣。 “束姐姐,你怎么也跟着他一起做无用的事?”天涯海海见白江江不理自己,又跑到束宁面前说道。 “丢失之物对他来说应该很重要”束宁对天涯海海说道。 “我知道对他来说很重要,可是你看看这么大的一座山,也不知道丢在哪里,就这样盲目的找,怕是一时半会儿之间也找不到,只是白白浪费时间而已。”天涯海海嘴上虽说着浪费时间,但是脚下踢着碎石,眼睛扫视四周,寻找白江江口中所说的琉璃匣。 就这样,束宁和天涯海海两个人也开始在碎石之间翻找琉璃匣。 太阳西下,肚子作响,眼花手抖,也改变不了白江江要找到琉璃匣的决心。 谢书白走到山角,333捡起脚下碎石之间夹杂的琉璃匣,仔细看了看,心想“普通之物罢了,虽说珍贵,却无任何用处!” 谢书白将琉璃匣扔到白江江面前,问道“你可是在找这个?” “是……是……就是它……太好了……太好了……终于找到了!”白江江捡起琉璃,激动的回道。 “找到了?”天涯海海和束宁两个人背对着白江江,离白江江有三四十米的距离,听到白江江说“找到了”天涯海海转身问道。 “找到了,找到了”白江江擦抹脸上的汗水,立马将琉璃匣放进自己的胸口处。 “束姐姐,他找到了,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吧!”天涯海海不喜欢这里,总能听到奇怪的嘶吼之声。 地下村 荒凉之地,风硬石凉,束宁几个人在荒凉之地整整走了三天三夜,才见到一处村寨。 村寨不大,外围种满刺猬树。 刺猬树从上到下都长满尖刺,就连嫩绿的叶片上都长满尖尖的小硬刺。 刺猬树不高,似围墙一样将整个村庄包裹的严严实实。 白江江绕着刺猬树转了一圈,说道“怎么没有能进去的路?” “我们不如跳进去”天涯海海说道。 白江江看了一眼茂密的刺猬树,说道“我跳不进去!” “那你从底下钻进去”天涯海海回道。 白江江低头见刺猬树的根部也长满了尖刺,不禁皱起鼻子说道“从底下我也钻不进去!” 就在天涯海海和白江江两个人说话时,谢书白已经找到暗门,抬起手中白扇敲了三下刺猬树上凸起的一根粗长的硬刺。 硬刺的尖端往回一缩,旁边的两根硬刺一转,束宁几人听到“吱…吱…吱…”的开门声。 “还是谢大哥聪明,竟然这么快就找到暗门之处。”自从谢书白帮白江江找到了琉璃匣,白江江就从早到晚的称谢书白为谢大哥。 “谢大哥”这三个字,让谢书白比较反感,他不喜欢别人跟他套近乎!更不喜欢别人叫他大哥! 谢书白先一步进到村庄,眼前所见是一片平整的土地,不见房屋和人影。 谢书白不禁诧异的扫视四周,心想“不可能没有人住!” 白江江跟着谢书白身后,见空无一人的平地,不禁惊讶的说道“怎么没有人?” 束宁和天涯海海两个人随后也走了进来,见空空荡荡的一块平地上,只有几颗歪脖子树,树下有几颗野花。两个人相视一眼后,身后的门“咣当”一声,快速的闭合在一起。 束宁几个人吓了一跳,谢书白飞身跳到刺猬树上,嗅到一股奇特的香味,问道“闻到什么特别的味道了吗?” “一股似茉莉花香的味道”天涯海海先回道。 “不对,不对,我闻到的是梨子的清香。”白江江对天涯海海说道。 “我闻到的确实檀香之味?”束宁看了一眼谢书白,问道“你闻到的是什么味道?” “我闻到的是胭脂浓香?”谢书白回道。 “我们四个人闻到的味道怎么都不一样?”白江江不解的问道。 “我好像闻到了檀香的味道……”天涯海海又仔细闻了闻,又说道“我好像也闻到了胭脂香和梨子的清香!” 白江江一听,又仔细的闻了闻,不禁皱眉捏着鼻子说道“我的天啊……我……我闻到了一股臭味!” 束宁、谢书白和天涯海海三个人也同时闻到了一股臭味,一股酸臭之味。 “这也太臭了!我看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白江江对束宁三人说道。 “我倒要看看这香臭之味到底是从哪里飘过来的!”谢书白来了兴趣,脚踏刺猬树,围绕整个村庄走一圈后,不禁笑道“不过是一个地下村而已。” “地下村?”白江江低头看了看脚下的石土,抬头问道“地下怎么住人?” 天涯海海对白江江说道“昨天你就住的地下石洞里,地下怎么不能住人?” “石洞当然可以住人。但是这里怎么住人……”白江江嘀咕道。 此时,谢书白站在刺猬树上,展开手中白扇,用力急煽两下后,一股旋风在村庄里疯狂的转动起来。 风似沙尘暴一般,席卷整个村庄。 “快停手”束宁、天涯海海和白江江三人抱在一起,就要被风卷进去时,谢书白收扇停风。 风停之后,从东南角暗口处钻出来一个人。 此人五官紧凑,下巴很短,面目犁黑,赤裸着上半身,胸前骨头根根分明,似干尸一样! 来人站在东南角,质问道“你们是何人,在这里做什么?” “你是何人?在此地做什么?”谢书白反问道。 “我……你管我做甚?你们是怎么进来的!”没说两句话,面目犁黑之人嘴中唾沫横飞。 谢书白轻摇手中白扇,并不理会眼前之人,飞身来到通往地下村的入口。 “嗖”的一下,黑脸之上站到谢书白身前,伸手拦住谢书白。 谢书白合拢手中白扇,打到黑脸之人的手腕之上。 黑脸之人一闪,速度虽然奇快,却没能躲过谢书白手中的白扇。 黑脸之人不由的一惊,惊讶过后是抽筋刺骨的疼痛。 黑脸之人捂着手腕,怒目圆睁,质问道“出手竟然如此狠毒,我定要你百倍奉还!” “哼”谢书白冷哼一声,不屑一顾,直接走进入口之中。 白江江见谢书白走了下去,问束宁和天涯海海两个人“我们跟他进去吗?” “进去”束宁回道。 白江江撇了一眼黑脸之人,见黑脸之人的手腕似断碎一般,在另一只手上抖动着,不禁全身颤抖一下,心想“谢大哥下手真狠啊!” 黑脸之人呲着牙,低下头,用头去顶白江江。 “啊……”白江江见状吓的跳到天涯海海身前。 “你怕他做甚?”天涯海海推开白江江,见束宁和谢书白两个人已经进入地下村,又对白江江说道“还不赶快跟上她们” 白江江两步并成一步赶了上去。 天涯海海回头见黑脸之人用头撞向自己,抬脚踢到黑脸之人的腹部,转身跳到入口之中。 进入入口是几乎垂直向下的土梯,入口之中只有一盏灯,周围昏暗无比,白江江不见谢书白和束宁两个人的身影,轻声喊道“谢大哥,谢大哥” “你的声音似蚊子一样,你的谢大哥又怎么能听得见。”天涯海海又催促道“快些走,不然身后那个黑鬼就赶上来了。” “哎呦……”在天涯海海的催促下,白江江加快脚步,一时没看清,直接下了两节楼梯,崴了脚。 “你又怎么了?”天涯海海不耐烦问道。 “我的脚崴了!”白江江听到黑脸之人一边嘿呦叫疼,一边啪嗒啪嗒踩着竹木鞋走了进来,立马站起身来,小心翼翼的挪动自己的右脚,一跳一跳的继续向前走。 天涯海海见白江江滑稽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天涯海海似乎早已忘记自己毁容之事,心中的阴霾渐渐消散。 “谢大哥”白江江见前面有人影晃动,急急忙忙的跑了过去。 谢书白回头看了一眼白江江,又继续往前走。 拐了一个大转弯,四人眼前呼的一下亮了起来。 眼前房屋排成排,规范整齐,街道宽阔明亮,有树有花,有马有鸡,有阳光有彩云,此地就像是世外桃源一般存在。 “我闻到檀香味了!”白江江仔细闻了闻,又说道“我也闻到茉莉花的香味……还有檀香味。” “味道很杂,却能清晰的分辨出每一种味道。”束宁也同时闻到这几种味道。 “好臭!”闻到香味过后,酸臭之味缓慢飘来。 天涯海海捂着鼻子,又说道“怎么这么臭!不管什么香味,都掩盖不了这臭味!” “太臭了!”白江江翻着白眼,捏着鼻子看向四周。 束宁和谢书白两个人也都抬袖捂鼻,查看臭味的来源。 “你们是谁?”一个小女孩突然出现在四人眼前,手里拿着一个大罐子,又问道“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小女孩长得很瘦很黑,眼睛很亮,嘴唇很红,牙齿很白,身穿一件并不得体的紫色暗花裙。 小女孩见束宁、谢书白、白江江几人长的白净漂亮,不禁眨眼问道“你们是从哪里来?” 谢书白见小女孩手中抱着的似是骨灰坛,又似雷火坛,上前捏住小女孩的手腕,意在控制,直接问道“你手里抱着的是什么?” 环明洞 “……”小女孩一脸惊恐的望着谢书白。 天涯海海见谢书白吓得小女孩要哭,走上前对谢书白说道“你这是做什么?” “说,你怀里抱的是什么?”谢书白并不理会天涯海海,又继续逼问道。 天涯海海见谢书白吼小女孩,对谢书白吼道“松开她,有话好好说,你吓她做什么?” 谢书白松开小女孩的手腕,就在小女孩暗松一口气时,谢书白展开手中白扇,划向小女孩的手背,小女孩根本没有机会躲避,手背被白扇划出一个很深的血口。小女孩受疼,手略松时,谢书白展来白扇拖住小女孩手中的坛子,同时伸出手掌将小女孩推倒在地。 “呜呜呜”小女孩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天涯海海见状蹲下身来说道“小妹妹,别哭,我扶你起来。” “还我阿爹的骨灰,呜呜呜……还我阿爹的骨灰,呜呜呜……还我阿爹的骨灰,呜呜呜……”小女孩一边擦抹眼泪一边含糊不清的喊道。 天涯海海扶起小女孩,对谢书白说道“那是她阿爹的骨灰坛,快还给她,你怎么什么都抢!” 白江江见谢书白拖着白扇,将骨灰坛高高举起,急忙跑上前喊道“谢大哥,你要做什么?死者为大,死着为大,还是把骨灰坛还给小妹妹为好。” “还我阿爹的骨灰,还我阿爹的骨灰……”小女孩不敢上前去抢谢书白手里的骨灰坛,只是在原地跺着脚,不停的喊。 束宁知道谢书白不会无缘无故的去抢夺小女孩手中的骨灰坛,冷眼旁观。 “好臭!好臭!”臭味飘来时,束宁四人先闻到多种香味,短暂的香味过后是一阵酸臭。 酸臭之味似一阵风,从鼻尖划过,留下让人难以忘怀的酸臭之味。 小女孩反而追着酸臭之味多吸了几口,一脸满足的深吸着最后一口酸臭之味。 天涯海海见状不禁问道“不臭吗?” “哪里臭?”小女孩嘟着嘴,一脸严肃的对天涯海海说道“你离我远一点,你身上才有臭味。” “……”天涯海海没想到小女孩竟然会说自己臭……天涯海海立马低下头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 天啊!臭了!臭了!臭了,真的臭了!想想也有好些日子没有沐浴换衣了! “还我阿爹的骨灰坛”小女孩往前凑了两步,离谢书白只有一米远。 “这里的人呢?”束宁几人除了看见小女孩,竟然没见到一个人影! “还我阿爹的骨灰坛”小女孩又往前凑了一步。 这一步往前这么一凑,谢书白直接向后退了七八步,同时将手中的骨灰坛扔到不远处的水井之中。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时,“砰”的一声巨响,响彻整个地下村。 骨灰坛落入的水井喷出五米高的水花后,水井又发出一声闷响。 原来小女孩手中拿的并不是骨灰坛,而是雷火坛。 “你……”小女孩见谢书白将自己辛辛苦苦研究出来的雷火坛扔进水井之中,气的直跺脚。 谢书白轻摇手中白扇,说道“威力不大!” “……”小女孩气的咬牙切齿! 天涯海海刚想责备谢书白,却被转过身来要逃走的小女孩打了一掌。 这一掌打在天涯海海的腹部,本就饿得发慌,在加上这一掌天涯海海直接瘫软倒地。 “海海”束宁伸手欲要去抓小女孩,只见小女孩窜到白江江身后,大声喊道“都别动,否则他必死无疑。” “……”白江江眨着双眼,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小女孩拽着白江江已经往后退了数十步。 束宁见天涯海海捂着肚子,问道“怎么样?” “她下手还挺重!”天涯海海终于知道“人心险恶”这四个字的含意了! “我扶你起来”束宁说道。 “我……我还是在地上座一会儿吧!”天涯海海回道。 待白江反应过来时,对谢书白喊道“谢大哥,救……我……” “走,快点走。”小女孩的力气特别的大,声音变得粗哑,拽着白江江退到一户人家。 小女孩用脚踢开门,走进屋里的那一刻,用力将白江江推出门外,关门的那一霎那,谢书白直接冲了进来。 谢书白伸手直接掐住小女孩的脖子,因为谢书白不杀女人,松开手后,又掐住小女孩肩膀,用力掐进小女孩的骨缝之中。 “啊……”小女孩痛喊一声。 天涯海海见状在没了之前的怜悯,捂着肚子站起身来,走到小女孩面前质问道“你想对我们做什么?” 此时小女孩的额头已经沁满汗水,鼻尖疼的抖动,却没有说一句求饶的话。 “放开她吧!”束宁走了过来,对谢书白说道。 谢书白也没想对小女孩怎么样,放开小女孩后,轻摇手中白扇,转身看了一眼白江江。 “谢大哥,你又救了我一命!”白江江感激道。 “说话,你小小年纪怎么有如此狠毒的手段。”天涯海海又质问道。 “你们是谁?闯我迎环洞所为何事?”一个秃头大眼,满面红光的老头不知从何处走了出来,站在束宁四人眼前。 “无事”谢书白满脸笑容的回道。 “无事为何打伤我两个族人?”秃头老头瞪着大眼睛问道。 “本是路过,借贵宝地缓缓脚,没想到被两个不知轻重的家伙阻拦。”谢书白回道。 束宁一听,走上前,补充道“我们无心伤人,可能有些误会。” “误会,呸,才没有什么误会,他上来就掰断我的手腕。”黑脸之人跑到秃头老头的身后,大喊道。 小女孩见到秃头老头,也跑到秃头老头的身后,小声说道“他出手狠辣无情,我竟然没有一点还手的能力。” “哦?”秃头老头不禁从上到下,仔细打量一番,心想“长得一副书生模样,确是一脸的傲气!” 三大异兽同时现身 药师柴罗子手中有无数珍草宝药,谢书白动了收取之心。一听眼前之人并不是柴罗子,又缓慢的打开手中白扇,重新打量眼前之人。 “好臭!”白江江捂着鼻子,轻声嘀咕道“好臭,好臭。” 黑脸之人和小女孩两个人听到后,几乎同时跳到白江江面前。 “啊……”白江江惊恐的眨着眼看着两个人在自己面前断了一只胳膊。 血淋淋的两只胳膊掉到白江江的脚尖处,吓得白江江跳到谢书白身后。 谢书白收起白扇,转身看了一眼白江江,见白江江吓得身抖嘴颤,不禁一笑。 “拿命来”行迎先是一愣,他没想到谢书白会不由分说,迅速且狠辣的将自己的两个族人胳膊砍断,不禁怒眼圆睁,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铜鼎。 铜鼎冒着灰黑色的烟雾,浓郁厚重的雾气一层一层的推拥向上,发出清新的香气。 香气扑鼻时又瞬间变得酸臭无比! “好臭!”白江江缓过神来,捂着鼻子,见谢书白身影一闪,跳到行迎身后。 此时,行迎的头顶之上笼罩着一层厚重的烟雾,烟雾散着奇香。香味进鼻之后确是难闻的酸臭之味。 香气和臭气之间来回转换,让人一秒天堂一秒地狱之感。 行迎将手中铜鼎扔向谢书白。 只见铜鼎在半空旋转时,增大数十倍,冒出的雾气似一条游龙,直奔谢书白而去。 谢书白半开白扇,挥扇成风。疾风吹游龙,游龙缠疾风。 风与雾相缠,在空中泛起如山云波。 疾风狂吼,云波涌动,生出水气。 水雾似雨,打湿众人衣衫。 “好冷!”天涯海海打了一个冷颤后,抱住束宁,又说道“束姐姐,你为什么要留他在身边,你瞧他动不动就出手砍人胳膊,惹事生非!” “好冷!”白江江双手抱膀,冻的直磕牙。 束宁见铜鼎和白扇相撞,谢书白向后连退数十步,直至后背撞在墙上。 束宁欲要上前帮谢书白,却听到“咣当”一声,铜鼎被震到对面墙上,砸出一米来深的大坑。 “……”行迎又是一愣,不可思议的看着谢书白。 众人皆愣,只见谢书白手腕上露出一只黑色的大手镯。 仔细一看并不是手镯,而是小巧的护腕。 此护腕是谢书白从今坡族抢来的神物。 此物为青川神牛的毛皮所制,名为磐垯。 磐垯护腕坚硬无比且有极强的吸力反弹之能,磐垯护腕便是以己之力还失彼身。千斤重的铜鼎撞上磐垯护腕的那一刻,力转磐垯护腕之身,化力为己用,用铜鼎之力,将铜鼎撞飞。 就在行迎呆愣在原地的那一刹那,谢书白合拢手中的白扇刺向行迎的胸口。 行迎斜身躲避,却不想谢书白手腕一转,白扇展开斜划,直接砍断行迎的一只胳膊。 “……”秃头老头咬着牙忍着疼,又从腰间飞出三角形飞刀。 飞刀上下窜飞,不走直线,让人预料不到飞刀会从那个位置刺来。 “小心,谢大哥。”白江江见飞刀在谢书白头顶之上盘旋,大声喊道。 谢书白并不躲闪,双眼跟飞刀转动,就在飞刀转到谢书白鼻尖时,谢书白身体向后斜仰,抬起手中白扇,旋转成网,将飞刀收进扇面之中。 就在这时,行迎又从腰间飞出一把三角形飞刀。 “谢大哥……”白江江跑上前,欲要用自己的身体替谢书白挡下飞刀。却被谢书白抓住后衣领,摁倒在地。 此时,锋利的飞刀刚好从谢书白的耳边划过。 白江江见状有些后怕,见谢书白耳垂处在滴血,仔细一看,谢书白的耳垂被削去一半,白江江立马坐直身体,惊恐的指着谢书白的耳朵,磕磕巴巴的说道“谢……大哥……你……你的……耳朵……” 谢书白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耳朵被削掉一半,眼神之中杀意起,转身时,见行迎从怀中掏出一根金黄色的叶子。 叶子从行迎怀中取出来的那一刻,立马疯长,眨眼之间,形成一堵墙,一堵闪着金黄色厚重的墙,立在谢书白和行迎之间。 谢书白举起白扇,向叶墙横划了数下,只见几道不深不浅的划痕,就在谢书白在一次举起白扇时,行迎冷哼一声,喊道“今天定要留下你的命。” 随着行迎的身音,谢书白闻道一股奇怪的香气。 香气虽香,却有一股淡淡的汤药之味。 就在众人细闻汤药之味时,行迎又冷哼一声。 “束姐姐,我头疼……”天涯海海对束宁说道。 束宁也感到一阵阵针扎似的头疼,转身见白江江已经倒在地上,四肢抽出,口吐白沫。 “……”束宁刚要抬脚,发现自己的手脚已经不受自己控制。 “咣当”一声,天涯海海也应声倒地。 束宁见谢书白站在原地,低头晃脑,知他们四个人都已中毒! 束宁本想唤出姬固,却还没有到人魄相通之时!束宁的意识逐渐模糊,嘴角、四肢已不受控制的抽搐起来。 束宁双眼半眯,见周围突然涌现出数百人,每个人都干瘦如柴,男人半裸上身,女人紧裹衣布,只露出一双漆黑的眼睛。 束宁四人被百人围观,其中有人高喊“烧死他们” “对,烧死他们” “烧死他们,烧死他们” “一定要将他们烧死,否则我们永无安宁之日。” “烧死他们,不能让他们破坏我们的安宁。” “烧死他们” “烧死他们” “烧死他们”人群鼓动,不停的叫喊着。 从人群之中,跳出几个人将白江江、谢书白、天涯海海四人拖拽到一旁宽阔的石地上,把他们四个人紧紧的绑在一起。 “烧死他们”众人抱来干树枝,扔到束宁四人脚下,咬牙切齿的喊道。 “点火”行迎大喊一声后,黑脸跳了起来,忍着失去一臂的疼痛,抢了身边人的火把,迫不及待的将火把扔向谢书白脚下。 小女孩抖着苍白的嘴唇,喊道“先砍断他的四肢在烧死他……” 火苗迅速窜起“噼里啪啦”之声不绝于耳。 烟火四起之时“轰”的一声巨响,震山撼地。 行迎不可思议,难以置信的眨着双眼,望着从天涯海海身体里冲出来的法罗虫。 还没等缓过神来,又见从束宁身体里冲出来的姬固和谢书白身体里冲出来的治鸠。 三大异兽直接占据整个环明洞,治鸠只是轻轻煽动翅膀,便将环明洞中一众人等,卷飞在半空之中。 众人惊恐吼叫之时,姬固只是轻轻蠕动纤细的腰身,便封住众人的口。 法罗虫不断的发出轰鸣之声,震响整个环明洞。 环明洞的石顶、墙体、地面、出现大小不等数十余裂痕。 随着裂痕不断增大,石顶、墙体开始崩塌。 几乎在一瞬间,环明洞不复存在。 姬固、治鸠、法罗虫三大异兽在石顶坍塌,阳光照身的那一刻,回到三人的身体里。 待三人醒来时,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天涯海海和谢书白两个人看着眼前的一切,不可思议眨着双眼! 谢书白满眼都是质疑,质疑眼前的一切!质疑断掉的记忆!质疑体内的热流。 谢书白似乎感觉到自己的不同,却又无法确定! “束姐姐,发生了什么?”天涯海海问道。 “刚刚发生了地震……”束宁回道。 “地震!”天涯海海看着眼前的一片废墟,没有一丝质疑。 谢书白解开自己身上的麻绳,站起身来,审视四周的一切。谢书白并不相信这一切只是简简单单的地震所造成的! 如果真的发生地震,那他们四个如何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 柴罗子 “拿命来”行迎突然从身后的大石跳出来,手握一柄长剑,刺向谢书白。 谢书白斜身躲过的同时,展开手中白扇,划向行迎手腕。 行迎知谢书白的手段,立马将手抽回,转身跳到白江江身边。 “起来,别动。”行迎一把抓住白江江的衣领,硬生生的将刚清醒过来的白江江拽了起来。 白江江眨着眼,见自己脖子上架着一柄冰冷的长剑,不禁歪嘴苦笑道“我不动,我不动!” 天涯海海和束宁分别站在行迎的一左一右,谢书白站在行迎对面,记忆还停留在行迎身上散的奇香之时。 此时的行迎身上散出的却是一股酸味,酸味似醋,不臭却腥。 腥酸之味刺激束宁四人的鼻子,几人不禁挨个打着喷嚏。 “走”行迎将手中的长剑抹进白江江脖子上的皮肤里,拽着白江江往后走。 白江江踉踉跄跄的跟着行迎走了数十步后,突然脚下一滑,跌倒在地。脖子上的长剑深划进白江江的皮肤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谢书白飞身跳了上来,用手中白扇将长剑打到一边。行迎趁机跳上前,回转手中长剑,刺向谢书白的胸口。 谢书白欲要伸手扶起白江江,见长剑刺来,立马展扇阻挡,见长剑划向白江江,谢书白又迅速跑上前,伸手掐住剑尖的同时,斜身跳到白江江的身后,斜睨一眼行迎,煽动手中白扇,疾风嚎叫,浓雾四起。 行迎见状,将长剑护在自己胸口之处,向后退了两步,心想“一时半会杀不了他,不如先将他的命记下,往后再跟他算毁家灭族之账!” 行迎靠着自己对环明洞周围的熟悉,在浓雾之中穿梭逃离。当谢书白收起白扇,浓雾消散时,行迎早已不见了踪影。 “谢大哥,你又救了我一命。”白江江带着哭腔感激道。 天涯海海和束宁两个人走上前来,见白江江脖子有一道很深的刀痕,天涯海海不禁问道“你……没事吧!” “我……我差一点就死了!”白江江感慨道。 “不差一点吗?你还活着。”天涯海海说道。 白江江伸手轻轻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血痕,不禁疼得抖了一下身体。 束宁从自己底边衣裙上撕下一条裙布,为白江江包扎伤口。 “好香!”白江江饿了,竟然闻到饭菜的香味! “好臭!”天涯海海捂着鼻子,又对束宁说道“真奇怪!这味道到底是从何而来!” “师兄,就是他们杀了我们全族之人。”行迎指着谢书白对身边之人说道。 束宁四人听到行迎的声音后,几乎同时看向行迎,只见行迎旁边站着一个身材矮子,眉目清秀之人。 此人眼睛明亮,鼻尖高耸,嘴角微扬,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身体里散着跟行迎不同的香味。 行迎散出来香味杂乱,伴着酸臭。行迎的师兄柴罗子散出来的香味,是药草的清香。 “是他们毁了环明洞?杀死我族之人?”开口说话的人是行迎的师兄柴罗子。 “对,就是他们。”行迎本来将柴罗子囚困在地下水洞之中,因为环明洞被毁,族人无一生还,自己又不是谢书白的对手,行迎这才想起师兄柴罗子。 柴罗子因灭族之恨与行迎不计前嫌一起对抗眼前仇人。 “你是药师柴罗子?”谢书白没见过柴罗子,见柴罗子右手七指,确认道。 “不错,我就是柴罗子,为何要毁我环明洞,杀我洞中之人?”柴罗子行事沉稳,对于行迎的一面之词,柴罗子有些质疑! 谢书白并没有辩解,展开手中白扇,在胸前轻轻摇动,上下打量药师柴罗子。 “我们无意毁洞杀人”束宁走上前解释道。 “是无意还是有意,只有你知,你们既然毁我家园杀我族人,就休想离开此地。”柴罗子说完,从怀中掏出一块洁白的冰砖。 冰砖似玉,更似明镜,晶莹剔透,明亮洁白。 柴罗子将冰砖至于手掌之上,冰砖冒着奶白色的气体。 气体散着幽幽暗香,待香味到达束宁四人的鼻尖时,突兀的变成一股恶臭! 臭味刺鼻,让人晕厥。 “好……臭……”不等说完白江江已经倒在地上,身上快速结出一层薄薄的冰。 “束姐姐,你看……”天涯海海见状,感觉一阵凉意袭来,仿佛自己的身上也要结出厚重的冰膜。 束宁屏住呼吸,瞪着眼睛看向柴罗子。 此时,柴罗子又从腰间的黑皮袋里取出一根枯黄的草。柴罗子将草放到冰砖之上,束宁眼睁睁的看着枯黄的草似小蛇一般,在冰砖之上游动。 冰砖散出浓烈的胭脂香,香气扑鼻的那一瞬间,似薄薄的纸张裹住束宁等人的嘴鼻,让人难以呼吸。 当窒息的恐怖围绕束宁、天涯海海和谢书白三人时,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从不远处的山石之中跳了出来。 人影闪现在柴罗子身后时,束宁见到恰恰尔的身影,不禁安心的闭上眼睛。 行迎见马上就能手刃仇人,却被恰恰尔破坏,立马举起手中长剑,刺向恰恰尔。 “当”的一声,行迎手中的长剑被恰恰尔断为两截。 柴罗子转身,高举手中的冰砖,伸到恰恰尔的鼻尖处。 浓厚的香气扑到恰恰尔脸上时,恰恰尔直接唤出也鸿。 也鸿振翅高飞,盘旋在柴罗子和行迎头顶之上。 “师兄,那是个什么东西?”行迎瞪大双眼,抬头仰望也鸿。 柴罗子见也鸿四翅流火,不禁说道“是上古异兽,是上古异兽,是……” 柴罗子虽不知也鸿的名字,但是在天异录中看到过也鸿的画像。 “师兄,快杀死它。”行迎喊道。 端云根 “滋滋滋”红色粉末与也鸿身上的流火相遇时,异响不断,生出似烟花般的火星。 火星在也鸿周身绽放,柴罗子和行迎眼中的也鸿更添神秘之感。 “师兄……你还不掏出端云根,替全族之人报仇雪恨。”行迎就是为了得到端云根,才将柴罗子囚禁。 柴罗子斜睨一眼行迎,心想“端云根一出,必会翻天覆地,怕是再也找不到环明洞的一砖一瓦!族人的尸身也将会深埋在地底!” 就在柴罗子犹疑之时,行迎又催促道“师兄,还不快使用端云根,为全族上下报仇雪恨!” 本来犹豫不决的柴罗子,一想到自己的族人被全部杀死,心中那一丝善良被吞噬,剩下的只有仇恨。 柴罗子从自己高高束起的头发上,抽出黑亮的发簪。 行迎见状,不禁暗叹“原来师兄将端云根藏在发簪之中!” 柴罗子退去发簪之上的黑皮,露出半透明紫色的端云根。 柴罗子将端云根放在冰砖之上,只见端云根迅速展开隐藏起来的根须,吸噬冰砖之上的气体,快速壮大自己的根须。 端云根闪着紫色的莹光,散出淡紫色的云雾,将冰砖包裹在自己的根须之内。 端云根散出来的紫色云雾,似阶梯一样直通上空。 蓝色的天空,变成紫色。 白色的云朵,吸附而来。 此时,直通天云的端云根更似一根擎天柱,立在天与地之间。 “轰隆隆……”紫色的天空突然雷鸣电闪。 “轰隆隆……”一道道紫色的雷电在半空中成网,直接压了下来。 “轰隆隆……”随着密集的雷电施压下来,脚下的沙石开始滚动,周围地裂成缝。 行迎感叹端云根的神秘之能的同时,更想据端云根为己有,心想“待师兄将他们一行人埋进深渊之时,在抢夺端云根也不迟。” 此时,也鸿振翅高飞,双眼射出一道淡蓝色的火焰。 火焰与紫色雷电相撞时,空中现出似霞光一样的光束。 也鸿高吼一声,翻转身体,冲向上空。 端云根入云成梯,将天与地连接,吸取天地之间的灵气,形成成千上万股雷电。 此时,也鸿在紫色的雷电之中不断的穿梭,吞吐雷电之火。 火与电相冲轰鸣作响,沙石翻滚,聚集在半空之中。仿佛天与地倒置一般。 “轰隆隆……”紫色雷电穿透蓝色焰火,焦打在地。 裂地顿时割裂开来,形成深渊。 一道道雷电打下来,一条条深渊不断形成。 “轰隆隆……”也鸿在雷电之中翻滚,只剩下自保之能,无法阻止端云根所生的天雷神电。 此时,束宁、天涯海海、谢书白、白江江四人掉入深渊之中,在极速下降,生命受到威胁之时,姬固、法罗虫、治鸠三大异兽从三人的身体里冲了出来。 姬固将白江江卷进自己的身体里,向上蠕动。 治鸠振翅高飞,直接窜到也鸿身旁。 法罗虫不断膨胀自己巨大的身体,吸收紫色雷电。 治鸠与也鸿两大异兽俯冲向下,朝柴罗子和行迎两人而去。 “不好”行迎转身要跑,却被治鸠雪白的尖嘴从脊背穿透。 “师……”师兄救我四个字还未从行迎嘴中喊出,就断气而亡。 此时,也鸿双翅抖动,生出淡蓝色的火焰,将柴罗子包围。 柴罗子双手僵硬在一旁,没有时间和能力自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火焰喷射而来,没有感受到一点疼痛,就被蓝焰烧焦成灰! 柴罗子手中的冰砖不复存在,端云根迅速收缩,似一根木簪掉落在地。 束宁是四个人里最先清醒过来的,捡起端云根,看向恰恰尔。 两个人无声对视,似有千百句话在眼中流转,彼此知对方心意,却又自设障碍,距离虽近,似隔着万水千山。爱意虽浓,却抵不过责任的束缚! 天涯海海醒来,浑身疼痛,不禁“哎呦”一声。 束宁和恰恰尔两个人收回炽热的目光,同时看向天涯海海。 “怎么回事?”天涯海海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禁质问道。 谢书白也醒了过来,熟悉的感觉,断掉的记忆,让谢书白质疑这其中的一切。 谢书白望着束宁和恰恰尔两个人的背影,也大声质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谁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束宁看了一眼谢书白,心想“怕是瞒不了多久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谢书白又厉声质问道。 “又发生地震了吗?”天涯海海见眼前身边石地断层,大地崩裂,数条深渊如龙横在广阔的大地上。不禁让天涯海海误以为发生了地震。也只有地震才能让大地断层崩裂! 束宁默不作声,因为束宁知道这一次她无法在用地震去搪塞天涯海海和谢书白两个人。 恰恰尔转身要离开时,束宁喊住恰恰尔“去哪?” “回家”恰恰尔脱口而出。 “我有话要对你说”束宁不想恰恰尔在离开自己,不知为什么,只要恰恰尔在自己身边,就会心安。 谢书白站了起来,想要离开这里,离开束宁,在刚转身的刹那,见白江江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谢大哥,你要去哪?” 谢书白停下脚步,想起自己与束宁的一月之约,转身见束宁走到恰恰尔身边,心想“她到底在隐藏什么秘密?这些天跟她在一起,发生了许多莫名其妙的事,她到底要我跟在她身边做什么?” 谢书白半眯双眼,越看束宁越神秘。谢书白笃定这一切都跟束宁有关。 此时的束宁走到恰恰尔身边,张开嘴,顿了顿,想了想,最后决定说出自己寻瑰灵魄之事。 当束宁对恰恰尔说出瑰灵魄一事时,恰恰尔并不吃惊,似乎已经知晓一般。 在束宁对恰恰尔说出瑰灵魄所在时,恰恰尔倒是吃了一惊。 恰恰尔没想到谢书白和天涯海海,还有自己的身体里都寄藏着瑰灵魄! 原来,自己身上有她想要的瑰灵魄! 恰恰尔不安的是自己身上若是没有瑰灵魄,那她还会让自己留在她身边吗? 恰恰尔似乎得到一个结论,那就是束宁根本不喜欢自己,她只想得到自己身上的瑰灵魄。 恰恰尔的目光突然暗淡了下来,忽略了束宁真正的身份与能力,只想到自己与束宁之间似乎不可能还有其它关联。 束宁对恰恰尔说出自己的秘密后,突然感觉浑身轻松,但是见到恰恰尔深沉失落的脸,不禁蹙眉反思,难道自己不该跟他说出自己的秘密! 两个人在一次对视时,眼中流转的是质疑与后悔,是不安与焦灼! “我想你能留在我身边”束宁开口留下恰恰尔。 “好”恰恰尔虽然想逃离,却在束宁开口的那一瞬间,决定留在束宁身边。 恰恰尔对束宁的爱是无法改变和割舍,即便知道留在束宁身边的原因是因为瑰灵魄,恰恰尔也愿意留在束宁身边。 恰恰尔的爱很纯粹,因为爱可以奉献自己的时间,身体,以及一切。哪怕恰恰尔知道束宁不喜欢自己,也会义无反顾的想要成全束宁。 “告诉我,为什么会发生这一切?”谢书白悄声走到束宁和恰恰尔身边,质问道。 柿子林 “因为它”束宁举起端云根,又说道“你若想要,我可以给你。” 谢书白撇了一眼束宁手中的端云根,问道“它能做什么?” “你现在看到的一切都是它之能”束宁回道。 谢书白突然想起柴罗子有一神物,莫非就是此物? 柴罗子和行迎两个人呢? 谢书白盯着束宁看了半天,也没能等到一句解释。 谢书白慢慢的展开手中白扇,轻摇于胸,对于柴罗子和行迎两个人的去向并不感兴趣,反倒对束宁手中的宝物更感兴趣,问道“我要用多少时间来换?” “一个月”束宁回道。 “半个月”谢书白想了想说道。 “好”束宁直接将端云根扔给谢书白。 “你就不怕我……”不等谢书白说完,束宁回道“不怕,我相信你说到做到。” 谢书白冷哼一声,将端云根放进自己的袖口之中,心想“说话算话这种事要看心情。” 谢书白之所以留在束宁身边,不只是想要得到神器,更想知道束宁为何如此豪爽,用神器只换取自己的一小部分时间。 “束姐姐可还有好东西,我也愿意用半个月的时间换取。”天涯海海走了过来打趣道。 束宁见天涯海海头上包裹脸的布已经破烂不堪,将自己的裙边扯下大半,递给天涯海海。 天涯海海将自己头上的破布扔掉,对束宁说道“我不需要了” 天涯海海已经彻底的接受自己现在丑陋的容颜,不能说不在乎,但是能直面面对自己的丑陋,在经历生死之后,别人嫌弃的目光又算什么!丑陋又算什么! “哎呦!”白江江想站起来,但是试了几次都无法站起,只要一动浑身上下就像撕裂般疼痛。 “你的腿不会又抽筋了吧!”天涯海海撇了一眼白江江说道。 “我……诶呦!”白江江不敢在动,一脸痛苦道“我现在动不了,不知为什么浑身疼的动不了!”说着,白江江平躺在地成大字,不一会儿的功夫,竟然“呼呼呼”大睡了起来。 “睡着了?”天涯海海不敢相信的走到白江江身旁,见白江江真的睡着了,嘀咕道“心真大,这样也能睡着!” 天涯海海转过身见到恰恰尔,说道“你去哪了?怎么说消失就消失?”不等恰恰尔回答,天涯海海又问道“你是不是一直都跟在我们身后?” 恰恰尔沉默不语,他无法向任何人解释自己矛盾的心思。 “咕噜噜,咕噜噜……”天涯海海的肚子,在这一刻又欢叫了起来。 “前面十里有一片柿子林,我们不如去那里歇一歇。”恰恰尔说道。 天涯海海回头看了一眼白江江问道“那他怎么办?” “带他一起去”恰恰尔走了过去,将白江江扛到自己的肩头。 白江江在梦境之中,不禁疼的“哎呦”了两声。 “他睡得可真死!”天涯海海见白江江又打起鼾声,声音还越来越响亮,不禁感叹道。 五个人走得并不快,一个时辰之后才走到柿子林。 柿子林并不大,大概有四五十颗柿子树。 柿子树被修理的整整齐齐,一看就是果农自行种植。 “好大的柿子啊!”天涯海海爬上柿子树,摘了一个柿子,坐在树上吃了起来。 恰恰尔将白江江放下来,跳到柿子树上,摘了两个最大的柿子,先递给束宁吃。 谢书白则观察四周,心想“这并非野生柿子林,周围定会有人居住。” 天涯海海摘了两个柿子扔到白江江的怀中,喊道“别睡了,起来吃柿子了。” 白江江被柿子砸痛,抖了一下机灵,清醒了过来。 “醒了”天涯海海见白江江真的醒了,又扔了两个大柿子到白江江的怀里。 “哎呦!”柿子砸中白江江的命根子,不禁惊吼道。 天涯海海见状捂嘴偷笑。 “是谁在偷吃我的柿子?”一个甜美的声音,在几个人的耳边响起。 天涯海海又摘了两个,一手拿着一个,从树上跳了下来,对束宁说道“有人来了。” 束宁环顾四周并不见人影,甜美的声音却又响了起来“你们吃了我十二个柿子,一个柿子一两银子,十二个柿子就是十二两银子,留下银子速速离开这里。” “十二个柿子?十二两银子?”白江江低下头看了一眼怀中的柿子,心想“一个柿子一两银子,跟抢钱差不多了!不能吃,不能吃!” 白江江小心翼翼的拿起怀中的柿子,放到一旁树根下,说道“我没吃,还给你。” “柿子已经被你们摘了下来,你吃不吃我不管,给钱方可离开。” “柿子虽说又大又圆,清香诱人,一个柿子一两银子是不是太黑了!你不如拦路要过路费,挣得更多。”天涯海海不满的说道。 “这到是个好办法,那就从你们开始吧!十二个柿子十二两银子,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人,一共五个人,过路费就按一个人一两银子算,收你们五两银子吧!十二两银子加上五两银子,一共十七两银子。”声音变得特别洪亮。 束宁和恰恰尔还有谢书白三个人环视四周,听声找人,却不能清晰的辨别方位。 “别说十七两银子,就是一两银子我们都没有,有也不会给你。”天涯海海大声喊道。 “是人留下还是银子留下,你们好好考虑考虑。”声音似从四面八方传来。 “没什么好考虑的。我们没有银子!”天涯海海回道。 “那就留下一人,你们商量商量留下谁给我。”此刻的身音若有若无,似风从耳边路过。 “一人也不会留下”天涯海海又喊道。 “想白吃我的柿子那是不可能的,要么留下银子,要么留人,否则你们一个人也别想从我这里离开。”身音又变得慵懒模糊。 “都说了,没有银子,人也不会留下,听不懂吗?”天涯海海吼道。 “那就把柿子都给我吐出来!”一道身影“嗖”的一下,从天涯海海身边闪过。 “什么东西?”天涯海海感觉自己的脖子上黏黏糊糊似淋了一层油。用手一摸,干干净净,什么也摸不到。 人影闪现之时,恰恰尔直接跳到束宁身前。束宁见恰恰尔紧张自己的样子,心里涌动一股暖流。 “啊……”倒霉的又是白江江。 白江江躺在地上,似被什么东西拖拽,在原地转圈圈。 “抓住我的手”恰恰尔三步并成两步,跑到白江江身边,伸手去拽白江江。 “我……”白江江被转晕了,眼现双影,伸手去抓恰恰尔的手,却总是扑空。 恰恰尔见状,直接跳到白江江脚底,伸出双手,抓住白江江的脚踝,用力一拉,像是从泥潭之中把白江江拽了出来。 “哎呦……”人影窜到天涯海海身后,用力一推,天涯海海向前一个咧狙,差一点摔倒。 天涯海海回头时,人影已经闪现到束宁面前。 “呦,长得倒是标致,可惜性子太冷了!”人影围着束宁转了一圈后,伸出手,打了一下束宁的屁股。 “……”束宁错愕之余,转过身时,人影已经闪到束宁身前,待束宁转过头时,见到一个虎头虎脑的女人。 女人的眼睛很大很圆,鼻子更大更圆,嘴巴厚重鲜红,魁梧结实的长相与甜美轻柔的声音极不相符。 “就是你了,你留下来抵十七两银子吧!”女人伸手抓住束宁的手腕时,恰恰尔飞奔过来,双眼射出两道火焰。 女人受疼,不由的抽回手,见手背上的皮肤一片焦黑,手如黑炭,不禁开口问道“你这是什么火?如此狠毒!” 恰恰尔见女人松开束宁的手,立马跳上前,将束宁拽到自己身后。 “治匪焰”恰恰尔临时编了一个名字。 “治匪焰?”女人砸吧砸吧厚厚的嘴唇,眼中杀意起。 旧伤复发 “毁我手,我要你命。”女人抖着厚厚的嘴唇,恶狠狠的向恰恰尔扑了过来。 恰恰尔没有后退,反而向前一步,这一步刚好跟女人撞个满怀,女人伸手抓挠恰恰尔的脸,恰恰尔面目流火,反倒吓了女人一跳。 女人不禁向后退了一步,见恰恰尔面目升腾蓝色火焰,双眼之中也流动着焰火,心想“怎么有人会内生火焰!” 女人后退了两步,突然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女人的笑声,让束宁等人不知所措的愣在原地。 待女人大笑过后,突然变了一副嘴脸,似讨好的口吻问道“你们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束宁几个人错愕的相互望了一眼,并没有人开口接话。 女人见状,冷哼一声,又变了一副嘴脸,转身跳到天涯海海身后,抓起天涯海海的后衣领,说道“不如你留在这里,做我的仆人也好。” “谁要做你仆人……放开我……”天涯海海喊道。 “放开她”白江江不顾自身的疼痛,站了起来,想要拦截女人,救下天涯海海,但是自身的能力有限,还没等靠近女人和天涯海海两个人时,就被女人的一股袖风拌住了腿脚。 “哎呦”白江江在原地晃了两晃后,摔倒在地,吃了一嘴的土。 “放开她”恰恰尔跳上前来,双掌双眼同时冒出蓝焰。 女人见恰恰尔生腾出来的焰火,竟然有些发怵,不自觉的躲在天涯海海身后,对恰恰尔说道“你们吃了我的柿子,难道不应该给钱吗?” “放开她”恰恰尔怕火焰燎伤天涯海海,收回掌中火焰。 “没钱就留她相抵好了”女人见恰恰尔手中焰火消失,露出半个头来,看了一眼恰恰尔,又说道“怎么你心疼她!那我不如留你身后之人。” “你胡说八道什么,放开我。”天涯海海大喊道。 恰恰尔见女人露出半个头来,又瞬间生起火焰,欲要出手时,女人又躲在天涯海海身后,大声喊道“要么还我柿子,要么给我银子,要么将她留下。” 谢书白看出女人害怕恰恰尔,走了过来,对女人说道“你这三个要求我们一个也满足不了,怎么办?” 女人上下打量谢书白一番后,语气变得轻柔,对谢书白说道“小哥哥。” 这一声“小哥哥”叫的在场所有人浑身酥麻,不禁一颤。 女人继续说道“这里可是荒无人烟,树木稀少的荒凉之地,别说柿子了,就是柿子树你们也不会看不到一颗。你们难道想白吃我辛苦种的柿子,我看你们也不像是吃白食之人。” “是吗?”谢书白往后退了一步,目光流转,斜睨一眼恰恰尔后,又转回目光,看向女人。 女人见状,又说道“我见小哥你绝非普通市井之人,更非吃白食之人,若是手头银子不够,可以少给我一些就是了,我们可以好好商量商量。” “哦,是不能白吃,可是我们白吃惯了。”谢书白笑容温和,言语却霸道。 “你……”女人将天涯海海推向一边,一个闪身,跳到谢书白面前,刚要抬手举拳打到谢书白的额头,被谢书白手中的白扇隔挡。 女人袖子一抖,抖出三根银针。 短小的银针直奔谢书白的喉咙而去。 “当当当”谢书白转动手中白扇,扇炳一横,三根银针刚好落在扇炳之上。 女人转到谢书白身后,伸手就是一掌。 这一掌正好打到谢书白旧伤之处。 谢书白脊背之上有一处旧伤,伤口不大,却很深,曾经伤极琵琶骨。 女人这一掌力道虽大,本不伤骨,因有旧伤,以至后背琵琶骨半断之处,突然崩裂。 “……”谢书白忍着疼痛,转过身,挥扇砍向女人。 女人斜身闪躲的同时,又从袖中飞出三根银针。 “当当当”谢直接书白合拢手中白扇,白扇斜划,将三根银针打打地上的一块石头上。 女人紧接着书又是一掌,打向谢书白胸口处,谢书白展开白扇,挥扇砍向女人的手腕。 “啊……”女人见状,惊呼一手中声,眼睁睁的看着血淋淋的一只手掉在自己的脚尖处。 谢书白并没有住手,又转动手中白扇,斜划到女人起的肩头,又一声刺耳的惨叫声响起。 “住手”若不是束宁阻止,谢书白会将女人的四肢都砍断! 谢书白深吸一口气,微动脊背,感受琵琶骨断裂的两个骨头相互摩擦的巨痛!额头上的汗水已经成珠,低落在地! “你怎么了?”束宁见状问道。 “旧伤复发”谢书白回道。 “哪里有伤?”束宁关心道。 “后背”谢书白回道。 不等束宁查看谢书白后背伤口,恰恰尔走了过来,看了一眼坐在地上“呜呜呜?”吼叫的女人,对束宁说道“我来看。” 此时的谢书白,没了往日傲气,斜睨了一眼恰恰尔后,疼得闭上了眼睛。 恰恰尔见谢书白后背有一处伤口,伤口虽愈合,却有血从毛孔之中渗出,伸手按了一下伤口处,谢书白没防备,不禁抖了一下,撕心裂肺的疼痛,让谢书白难以忍受! 此时,白江江不禁大喊一声“好疼!” “你又哪疼?”天涯海海问道。 “我浑身都疼!”白江江心想“为什么只有自己浑身上下哪哪都疼,他们一个一个为何跟没事人一样!那也不疼?” 天涯海海看了一眼白江江又撇了1一眼谢书白,心想“你也太弱了!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像他一样,疼得汗如水一样在脸上流淌,也不喊一声疼!” “他怎么样?”束宁问恰恰尔。 “接不上了……”恰恰尔回道。 束宁知恰恰尔说的是谢书白体内的琵琶骨,又问道“那要如何?” “抽出来”恰恰尔说道。 天涯海海走了过来,问道“抽什么?” “骨头,断裂的骨头!”恰恰尔回道。 “骨头?”天涯海海惊呼一声后,看了一眼恰恰尔,知恰恰尔说的是真话,又看了一眼谢书白,心想“抽掉一根骨头,怕是不能跟以前一样!” “这里风大,我们不如往前走,找一个被风之地。”束宁对恰恰尔说道。 “等不及了”恰恰尔见谢书白脸色苍白,浑身抽搐,汗水如雨,又对束宁说道“你们转过身去,怕你们看不得。” 换骨 束宁和天涯海海两个人转过身后,听到谢书白断断续续的说道“我……后腰内别着一把……匕首……还有一根……水晶骨……你……” 恰恰尔明白谢书白所说的意思,不等谢书白说完,直接将谢书白后背的衣衫撕开,抽取谢书白腰间匕首和水晶骨。 此匕首非一般普通匕首,是黑晶石所造的匕首,黑色之中暗映着红色光彩,匕首尖头弯曲呈月牙状,带有尖刺,刀身上流动着水样波纹。 恰恰尔翻转刀身,见背面刀身刻着“铭柯”二字。 恰恰尔并不知道“铭柯”是一个人名。 铭柯此人是锻造兵器的神手,可用世间万物锻造出锋利的刀剑。 恰恰尔手中这把匕首是铭柯在死之前,耗尽三年的时间,和自己的血液,铸造而成。 匕首因有铭柯的鲜血,所以闪动着暗红色水样波纹。 此匕首削铁如泥,断石劈山,锋利无比。 恰恰尔将匕首尖端握在手中,用手心之中的火苗将匕首烧红。 恰恰尔举起烧红的匕首,直接刺进谢书白后背琵琶骨处的皮肤里。 “哼……”谢书白疼的仰头闷哼一声。 白江江见刀刺进谢书白身体里的那一刻,不禁替谢书白疼,不自觉的发出“哎呦”一声。 白江江捂着眼睛不敢在看! 恰恰尔迅速划开谢书白的皮肉,找到断裂的骨头,用刀剜出,扔在地上。 此时的谢书白早已疼晕了过去。 恰恰尔又将水晶骨放进谢书白体内,用衣服上的麻线将割开的皮肉缝合后,脱下自己的外袍,盖在谢书白的身上。 剜骨、取骨、放骨、缝合这一系列完成后,不过一盏茶的时间。 恰恰尔看了一眼谢书白,心想“天知其命,听天由命吧!” 当天涯海海和束宁转过身,见地上断裂的骨头时,两个人不禁对视一眼,天涯海海明知故问道“这是……从他身上取出来的吗?” 恰恰尔点了点头。 束宁微挑眉头,问道“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两天之内醒来,说明他身体与水晶骨已融合。两天之后没有醒来,怕是在也醒不过来。”恰恰尔对束宁说道。 “那我们就在这里等上两天”束宁又说道“这里风大,我们不如找一个被风的地方。” “他现在不宜挪动”恰恰尔又说道“我们不如就在这里原地停歇。” “嗯”束宁轻声回应道。 “嗖嗖嗖”三根银针越过恰恰尔、束宁、天涯海海三个人,直奔倒在地上的谢书白而去。 就在三根银针要刺进谢书白的身体里时,恰恰尔射出一道火焰,直接将三根银针烧成铁水。 恰恰尔及时收回焰火后,转身走到女人面前,眼中火焰升腾欲出之时,束宁走了过来,对恰恰尔说道“她已经成了废人,又何必取她性命。” 束宁对恰恰说完后,又对女人说道“你还不快走,离开这里。” 女人一个人在此地生活,本就孤独寂寞,现在又断了一臂,毁了一只手,有了寻死之心,对束宁说道“走,我往哪里走!这里是我的地盘,要走也是你们走,我凭什么走。你们若真想让我走,不如杀了我!我去阎王殿上走一遭。”女人声音凄凄惨惨戚戚,让人心生怜悯。 “你住在哪里?”束宁问道。 女人抬眼警惕的看了一眼束宁后,想了想,告知道“住在前面的山洞里。” “我送你回去可好”束宁又问道。 “你送我回去?”女人冷哼一声后,又说道“你们一人砍我臂膀,一人想要杀我,一人又要送我回家,想想真可笑,你是出于什么心里想送我回家?是想看我笑话吗?” “你别不识好歹,束姐姐,莫要理她。”天涯海海将束宁拽到一旁。 “哎呦……哎呦……”白江江一边缓慢向前移动,一边忍痛喊叫。 “你要做什么。”天涯海海走了过来,扶着白江江走到谢书白面前时,白江江突然哭了起来。 “你哭什么?”天涯海海问道。 “不知谢大哥什么时候能醒过来。”白江江叹息道。 “别哭了,你的泪水还真多,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跟小孩子一样爱哭鼻子。你哭鼻子也不能把你的谢大哥哭醒了过来。”天涯海海嫌弃道。 “我……也不想哭,见到谢大哥的模样,我的鼻子就一酸,眼泪不由自主的就流了下来。”白江江擦抹脸上的泪水,对天涯海海说道。 “这是做什么?”天涯海海见恰恰尔跳上柿子树,砍断数十根树枝。 “我们要在这里呆上几天,做个遮风挡雨的棚子。”恰恰尔在谢书白周围,用树枝简单的搭了一个棚子。 棚子四周还有红彤彤的大柿子在枝叶上不断的摇晃。 女人见状愤恨不已,却又不敢说任何阻止的话语! 天涯海海随手摘了一个柿子,故意走到女人面前,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女人听着天涯海海“吧唧吧唧”吸噬柿子汤汁的声音,怒瞪圆眼,暗地里从 袖中射出三根银针。 因为离得太近了,天涯海海即便看到,也躲无可躲! 当三根银针要近身之时,一道淡淡的金色光晕覆盖天涯海海的整个身体。天涯海海体内的金芽护体虽然失去大半神效,却能挡住威力不大的银针。 女人一愣,心想“我的银针竟然射不进她的身体里!那金色光晕又是什么!” 女人又一想“看来他们几个人都非普通之人,自己在她们面前只是如小丑一般存在!” 女人站起身来,捂着自己的断臂无声的离开。 “真好吃”看着女人离开的背影,天涯海海手中的柿子越吃越香甜。 恰恰尔又不知劳累的用树枝,搭了另一个简易的棚子。 白江江和恰恰尔两个人守着谢书白,三个人挤在一个棚子里。 束宁和天涯海海两个人则在另一个棚子里休息。 五个人就这样在柿子林里呆了三天。 “都三天了,谢大哥怎么还没醒来!”白江江焦急的问道。 “是啊,都三天了,也不见他眼睛动一动,不会……”天涯海海没有在继续往下说。 白江江眼泪不禁在眼眶之中打转! 恰恰尔看了一眼束宁,说道“察看她内息倒是沉稳。” “他肯定能醒过来”束宁坚定的说道。 “对,谢大哥一定能醒过来。”白江江浑身肌肉还是有些酸疼,却已经可以自由行动。白江江又对谢书白喊了一声“谢大哥” 天涯海海望着柿子,听着肚子咕噜咕噜叫个不停,也不愿在吃柿子。 “吃吧!也不能一直饿着肚子啊!”白江江听到天涯海海的肚鸣声,递过来一个柿子,对天涯海海说道。 “吃了也都吐出来,吃与不吃又有什么两样!”三天了,天天早中晚都吃柿子,现在天涯海海一见到柿子就想吐。 “不吃柿子吃什么,这里连草都少的可怜,吃吧!等谢大哥醒了,我们就可以离开这里了。”白江江劝说道。 荒凉之地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在呆几天醒不过来,我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天涯海海长出一口气,对白江江说道。 “谢大哥一定会醒,一定会醒来。”白江江激动的喊道。 “你激动什么,我是怕他醒了,我饿死在这里了!”一股酸水在天涯海海的喉咙里上下窜动。 “在吃一个吧!这柿子还是挺好吃的!”白江江劝说道。 “在好吃的东西也不能天天吃啊!你吃吧!我是不想在吃了!”天涯海海现在一见柿子,嘴里就不自觉的冒酸水。 白江江摘了一个柿子,拿在手里,见谢书白嘴唇干裂,往谢书白嘴上滴柿子汁液。 “你看,他都不爱喝了。”天涯海海见柿子汁液从谢书白的嘴角流了下来,对白江江说道。 白江江一边替谢书白擦抹嘴角留下去的柿子汁液,一边说道“谢大哥,你喝一点吧!这里只有柿子,等你醒来,我们离开这里,到时候我们就不用天天喝柿子汁了!” “我在去找一找水源,我就不相信这里会没有水源!”天涯海海前脚刚迈出棚外,就听白江江大喊道“谢大哥……谢大哥……谢大哥……醒了……醒了……谢大哥醒了。” 束宁、恰恰尔、天涯海海和白江江四个人,见谢书白半挣双眼,眼白乳黄,瞳孔无神,脸色铁灰,全然没了以前的一点风采。 “谢大哥,你终于醒了!”白江江的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恰恰尔蹲下身,为谢书白查看后背伤口。 “怎么会这样?”天涯海海见到谢书白后背伤口,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 “怎么……烂了!”白江江见谢书白后背的糜烂的伤口,不禁惊乎道。 束宁将谢书白腰身上的刀抽了出来,递给恰恰尔,看了一眼谢书白,说道“会有些疼,忍着点。” 恰恰尔接过刀,用刀尖剜去谢书白后背糜烂之肉。 谢书白闭上眼睛,褶皱眉心,脸上肌肉开始抽搐,牙齿紧咬,双手攥拳,强忍撕心裂肺之痛。 “谢大哥……”白江江又不等谢书白疼出声来,不禁替谢书白吼叫道“啊……” “恰大哥,你……你轻一点……轻一点……”白江江见谢书白后背血糊一片,不禁对恰恰尔说道。 恰恰尔没有理会白江江,用刀快速的将谢书白伤口处,糜烂之肉刮了干净。 糜烂的伤口带来撕心裂肺的痛,让谢书白无法在隐忍,从喉咙里发出沉重嘶哑的吼叫声。 “谢大哥”白江江半扭过身,不敢在看谢书白一眼。 “我出去找水,你们在这里等我回来。”束宁对恰恰尔几人说道。 天涯海海想马上离开这里,所以对束宁说道“我同你一起去” “我也同你一起去”白江江想为谢书白做点什么。 恰恰尔也有心同束宁一起去,但是此时谢书白的身边不能离人。 “你们留在这里照顾他,我去。”恰恰尔对束宁、白江江、天涯海海三人又说道“这里荒凉无人烟,定有野兽出没,我能应付一二。” “我同你一起去”束宁对恰恰尔说道。 天涯海海看了一眼束宁,拉着白江江坐在谢书白旁边,说道“我们两个人留下来照顾他,你们快去快回。” “你怎么又不去了?”白江江转头问天涯海海道。 “你没听见吗?恰大哥说了,这里荒无人烟,野兽出没,我可不想死在这里。”天涯海海看了一眼束宁和恰恰尔两个人,对白江江说道。 “有恰大哥在,我不怕。”白江江回道。 “你不怕我怕,我不去,你跟着恰大哥和束姐姐他们去吧!我留下来照顾他。”天涯海海走到谢书白身边,见谢书白紧闭双眼,自我嘀咕道“不会睡着了吧!” 谢书白并没有睡着,他什么都知道,只是没有力气,不想挣开眼睛,也不想说话。 白江江看了一眼束宁和恰恰尔两个人,似乎明白天涯海海为何留下来,随即说道“我也不去了,我留下来照顾谢大哥。” 恰恰尔同束宁两个人离开柿子林,一路向南而行。 “莫要再往前走了!”束宁见前面是一大片沼泽地,扭身对恰恰尔说道。 恰恰尔同束宁又向西行,行了一段路后,发现脚下变成沙石,两个人来到一处高岗,见前路黄沙一片。 恰恰尔又同束宁向北行,两个人走了半天时间,又见一片柿林。 林子里的柿子树横竖整齐,似来处柿子林一样整齐。 有几颗柿子树上的树枝被折断…… “也不知道束姐姐他们在哪?找没找到水源!”束宁看着柿子树上的断口,听到天涯海海的声音…… “海海?”束宁惊慌转身时,见到一个棚子,棚子里坐着天涯海海和白江江两个人。 白江江捧着一个柿子,对天涯海海说道“在吃一个吧!饿着肚子也不好受。” “你看到了吗?”束宁转身问恰恰尔道。 恰恰尔向四周张望,反问道“看到什么?” “柿子林?天涯海海?白江江?你看到了吗?”束宁问道。 “……”恰恰尔又向四周张望一眼,问道“你看到他们了?” “我看到眼前是一片柿子林……”束宁又指着天涯海海和白江江对恰恰尔说道“看到坐在棚子里的天涯海海和白江江两个人。” “我看到的确实石林拱立”恰恰尔拉住束宁的手,对束宁说道“我们赶紧离开这里,跟我走。” 此时,束宁眼中的恰恰尔已经变成炎庭的模样。 “放开我”束宁甩开恰恰尔,惊慌的喊道 迷障失心 “放开我”束宁用力挣脱恰恰尔的手,眼中的惊恐让恰恰尔有些错愕。 恰恰尔转身抽回手,有些不知所措的望着束宁,轻声解释道“这里许有迷障,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迷障?我们?”束宁不断向后退,同时向四周惊慌张望,心想“恰恰尔呢?他去哪了?去哪里?” 恰恰尔见束宁躲避自己,又见束宁害怕自己的模样,不禁向前走近一步,又柔声问道“怎么了?你怎么了?” 此时束宁眼中的恰恰尔却是炎庭的模样,束宁见炎庭靠近自己,不禁向后退了一步,听到炎庭问自己“怎么了?”束宁斜眼看向炎庭,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心想“恰恰尔不在这里也许是好事,要不然怕是他们两个人身体里的瑰灵魄都会被炎庭夺走,到时候怕是无人在能左右他……” 束宁一边庆幸恰恰尔不在自己的身边,一边担心自己一个人是否能逃出炎庭之手。难道自己在也回不去苍碧山了吗?难道自己要辜负师父的重托了吗? “这里没有水源,我们不如先回去再做商量。”恰恰尔往前走一步,束宁往后退一步。 束宁听到后,心想“他也在找水源?他要跟我商量什么?他不过是想要我为他找到所有瑰灵魄?也好,这样能与他周旋一些时间来。” 恰恰尔见束宁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并不说话,又说道“天快黑了,我们先回去,明天在做打算。” “回去?打算?”束宁心想“他要打算什么?不能跟他回去,不能跟他回去,他能有什么打算,无非是想逼问自己瑰灵魄在哪?” “你怎么不说话?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恰恰尔又问道。 “你要我跟你回去?你想要我做什么?”束宁想用缓兵之计,先稳住炎庭,在找机会逃走。 “天黑了,什么也做不了,我们先回去。”恰恰尔回道。 “回去?不能跟他回去?跟他回去就很难逃出来!”束宁想了想,回道“回去做什么?” “天黑了,起风了,不好找了,这里路又不好走,我们先回去,明天在找也不迟。”恰恰尔对束宁说道。 束宁听到炎庭说“天黑了,起风了,不好找了,明天在找也不迟。”反倒心生疑惑,左顾右盼,希望能寻找到恰恰尔的身影。 此时的束宁心态是矛盾的,在庆幸恰恰尔不在的同时,又希望恰恰尔就在自己的身后!束宁已经习惯恰恰尔在自己身边,因为恰恰尔在身边,会让束宁安心。 “你怎么了?”恰恰尔见束宁异样慌张的神情,又不禁问道。 “你怎么了?”这四个字在束宁耳边不停打转,不断放大,似重锤敲击束宁耳膜。 束宁眼中的炎庭的身影,跟着声音不断膨胀至模糊。 “你怎么了……了……你怎么了……了……”声音在束宁耳边不断回响,似一口大钟,将束宁笼罩其中。 束宁不堪其声,低头死命捂住耳朵,脑海里突然浮现出苍碧山美丽的景色。 却又在刹那间脑海里的美景换成苍碧山残败的景象。 束宁抬起头,呆愣愣的看着恰恰尔。 “师父……师父……是你吗?”炎庭的身影逐渐消散,眼前的恰恰尔又变成黎庸仙人的模样。 “师父……师父……我终于又见到你了!”束宁的双眼涌动着泪光。 泪光闪烁,积聚这些日子以来的忧愁和无助。 “师父”束宁跑到恰恰尔面前,普通一声跪倒在地。 “你……你这是做什么?”恰恰尔也同束宁一起跪在地上,见束宁泪眼朦胧,又听束宁嘴里不断叫喊“师父”恰恰尔心想“难道她把我当做她师父了?” 就在束宁想要同师父说这些日子以来所发生的事情时,双眼突然迷蒙一片,看不清眼前人的脸。 黎庸仙人和炎庭的脸不断的在束宁眼前流转。 就在此时,恰恰尔牵起束宁的手,说道“我们离开这里可好?” “放开我,放开我!”束宁眼中的恰恰尔现在只是一个模糊不清的身影,不在有任何一个人的模样。 恰恰尔因束宁喊“师父”二字,和说一些莫名之话,大概猜出束宁双眼被迷,不顾束宁挣脱,紧紧的拽住束宁的手腕,站起身来,对束宁说道“跟我走。” “放开我……”束宁挣脱不得,只能踉踉跄跄跟随。 待两个人走出迷障之地,束宁双眼瞬间清明,看着恰恰尔的背影,回想刚才发生的事情,竟然吓出一身冷汗。 “还好……还好不是真的遇见炎庭……”束宁却希望在见一眼师父! 恰恰尔拉着束宁走了十来里地,才停下脚步,转身松开束宁的手,见束宁神色恢复以往,对束宁说道“天黑了,我们不如找个地方休息。” “嗯”束宁轻声回应道。 天色一黑,荒凉之地变得异常幽静,风似尖刀,刮过每一寸肌肤。 “冷吗?”恰恰尔转身问道。 “我不冷”束宁见恰恰尔身着一件薄衫,反问道“你冷吗?” “我不冷”恰恰尔又对束宁说道“前面有一处避风之地,我们不如在此过夜。” “我们还是回去吧!”束宁担心谢书白、天涯海海和白江江三个人。 “现在风大,等风小一些,我们在回去也不迟。”恰恰尔又说道“你放心,他们没事。” 恰恰尔带着束宁来到一处石坑,怕里面有蛇鼠虫蚁,转身对束宁说道“我先下去,你在上面等我。” 恰恰尔跳下去后,双眼涌动火光,一个转身就将浅小的石坑照的明明白白。 石坑之中并没有蛇鼠虫蚁,荒凉之地,寸草不生,蛇鼠虫蚁几乎断绝。 “这里很干净,什么都没有。”恰恰尔对束宁说道。 束宁跳了下来,两个人并排坐了下来。 两个人抬头望向头顶一片星空。 望着干净清澈的星空时,心似被洗涤一般。 明亮的月亮,璀璨的星光,闪动着迷人的光芒。 恰恰尔将目光移向束宁,看着束宁清冷绝美的脸,心想“我们要是一直能这样该有多好!” 束宁感觉到恰恰尔炽热的目光,与恰恰尔四目相对时,不禁也想“要是能一直这样该有多好!” 两个人都隐忍着自己的那份已经无法隐藏的深情,努力克制自己已经深入骨髓之中的爱意。 “睡一会儿吧!”恰恰尔对束宁说道。 “你睡吧!我睡不着!”束宁不是睡不着,而是不敢睡。她怕做梦,怕梦见师父,怕梦到苍碧山,怕自己在梦里哭泣! 束宁的心越来越敏感,也越来越脆弱!害怕的事也越来越多,也有很多矛盾难言的心思! “我也睡不着”恰恰尔坐直身体,清了清嗓子,问道“你是再找瑰灵魄吗?” 束宁一惊,心想“他怎么知道瑰灵魄之事?” “我可以帮你”恰恰尔又对束宁说道。 “你一直在帮我”束宁与恰恰尔两个人在一次四目相对时,心跳如鼓,气息凝滞,深情相吸。 符鬼 此时,恰恰尔不由自主的慢慢靠近束宁,亲吻束宁洁白如玉的脸颊。 束宁没有躲避,感受着恰恰尔嘴唇厚重与温热。 恰恰尔的嘴唇慢慢的划到束宁娇嫩的嘴唇时,束宁微扭过头,目光躲闪,嘴唇微启,感受着自己“扑通、扑通、扑通”的心跳,慢慢的低下头,掩饰自己的慌张。 “我的心思你应该知道”恰恰尔一把将束宁抱在怀里,又说道“不管你做什么,找什么,我都会帮你去做,去找,我会一直都在你的身边,护你周全。” 束宁这一次没有推开恰恰尔,而是感受恰恰尔温暖的体温,闻着恰恰尔身上汗酸味。 束宁没有一丝嫌弃,反倒安心的闭上眼睛,在这一刻,束宁真的想放下责任与使命,跟恰恰尔在这人世间做一对夫妻,每天早耕晚织,过着这世上最简单快乐的日子。 “嗝……嗝……嗝……”就在束宁与恰恰尔两个人紧紧相拥时,从远处传来响亮的饱嗝之声。 “嗝……嗝……隔……”声音有节奏的响起,打扰两个人的美好时光。 “你呆在这里,我出去看一看。”恰恰尔不舍的放开束宁,站起身来。 “我跟你一起去。”束宁不想与恰恰尔分开,一刻也不想与恰恰尔分开,束宁现在只要与恰恰尔分开,就会不自觉的慌张起来。 “外面风大,我自己出去看看。”恰恰尔对束宁说道。 “我们一起出去”束宁又一次说道。 “好”恰恰尔先跳了出去,转身又将束宁抱出石坑,牵起束宁的手,说道“跟紧我,不要离开我。” “嗯”不知道什么时候,束宁开始依赖恰恰尔。 “嗝……嗝……嗝……”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响亮,似在耳边吼叫。 冷风吹起束宁衣裙,抽打两个人的身体,恰恰尔转身问道“冷吗?” 束宁其实已经冷的瑟瑟发抖,被大风吹得寸步难,却回道“不冷。” 恰恰尔见状,蹲下身束宁说道“我背你走。” “不……不……”不等束宁拒绝,恰恰尔双手已经搂住束宁的双腿,将束宁背在身上。 “嗝……嗝……嗝……”一只模样如黑熊的野兽在风中缓步走4当黑熊走近时,风竟然减弱了几分。 恰恰尔背着束宁本来想绕开大黑熊,却发现不止一只大黑熊。 “嗝嗝嗝……嗝嗝嗝……嗝嗝嗝……”数十只大黑熊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 束宁见眼前野兽长得似黑熊一样强壮凶猛,额头之上有一个凸出来的大肉球,肉球血红,闪着红光。 眼前野兽没有眼睛、没有耳朵、圆滚滚的脸上并不光秃,有很多凹低不平的硬旮瘩。 束宁看清眼前野兽模样之后,对恰恰尔说道“符鬼……是符鬼” “符鬼?”恰恰尔并没有听说过符鬼,更不知道符鬼的厉害。 总符鬼从不单独行动,四五十只符鬼总是一同行动。 符鬼御风而行,吸四方风土,抬手踢腿之间,锋利的抓齿可将人撕的粉碎。 “它们不怕火”这是最重要的一点,符鬼生于火浆之中,不怕火。 恰恰尔本来手心之中生出火焰,欲要射出,听到束宁说“它们不怕火”收回焰火,问道“那它们怕什么?我该怎么做?” “什么都不要做,它们没有眼睛,看不到我们。只要我们不发出声响,不吐气息,它们就无法辨别我们所在之地。”束宁说完后,又趴在恰恰尔的耳边说道“放我下来” 恰恰尔放下束宁,两个人肩并肩站在一起,两个人的目光从为离开过彼此,周围四十多个符鬼仿佛不存在一般。 “嗝嗝嗝……嗝嗝嗝……嗝嗝嗝……”符鬼闻不到恰恰尔和束宁两个人的气息,不断的在原地吼叫,声音越来越响亮。 恰恰尔和束宁两个人很快吐出气息,符鬼直接跳到两个人身边,探着头,努力的皱着鼻子嗅两个人的气息。 四十多个符鬼就在恰恰尔和束宁两个人身边来回嗅探。 就在恰恰尔憋不住,要吐露气息时,束宁踮起脚尖,微启自己的嘴唇到恰恰尔的嘴唇上,帮恰恰尔换气。 “扑通……扑通”恰恰尔的心直接跳到嗓子眼处,浑身苏软。 待恰恰尔尝到束宁甜美柔软的唇瓣时,激动的将束宁紧紧的搂抱在怀里,反将束宁的嘴唇包裹在自己的口中。 两个人亲密接触,有效的剥开彼此心底那层隐忍又克制的爱意。 “嗝嗝嗝……嗝嗝嗝……嗝嗝嗝……”符鬼在断断续续散发出来的气息中,找到自己所要攻击的目标。 四十多个符鬼涌了上来,几乎同时张嘴喷沙,抬手扑打。 恰恰尔生出四对冰蓝之翼,将束宁紧紧包裹。 “嗝嗝嗝……嗝嗝嗝……嗝嗝嗝……”符鬼虽不怕火,但是恰恰尔身上所散出来的火焰,不同于普通之火,符鬼不敢上前,只能站在原地不断的嗝叫。 当两个人在一次四目相对时,因为亲密接触,有了微妙的变化。恰恰尔忍不住低头亲吻束宁的额头,忍不住将束宁紧紧的拥在怀中。 “嗝嗝嗝……嗝嗝嗝……嗝嗝嗝……”符鬼不断大声嗝叫,将恰恰尔和束宁两个人包围。 在符鬼嗝叫声中,恰恰尔低头在束宁耳边承诺道“” 情意难藏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守护你”这一句话听着很普通,却温暖束宁刚强的内心。 束宁与恰恰尔目光在一次碰撞,束宁下意识的低下头,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心想“不能给他希望!”因为束宁知道她们两个人早晚会分离。 束宁一想到他们以后要相隔万里,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就心生无奈与伤感! “嗝嗝嗝……” “嗝嗝嗝……” “嗝嗝嗝……” 符鬼一个接一个不断的吼叫,叫声响亮如打雷。 恰恰尔低下头在束宁耳边,用最温柔的身音对束宁说道“抱紧我” 束宁见恰恰尔变化成也鸿,煽动四翅,飞到半空之中,双手紧紧环抱着恰恰尔的脖子。 恰恰尔怕自己身上的流火伤到束宁,竟然半人身半兽身的在半空中飞翔。 “嗝嗝嗝……嗝嗝嗝……嗝嗝嗝……”四十多个符鬼见恰恰尔飞上半空之中,动作迅速且熟练的一个跳到另一个身上,四十多个符鬼瞬间叠摞在一起,摇摇晃晃,似一个通天软梯一般,紧跟在恰恰尔身后。 束宁紧紧的搂抱着也鸿的脖子,见符鬼紧跟在后,对恰恰尔说道“我们先不要回去,免得伤到海海他们三人,我们将他们引到南边沼泽之地。” 恰恰尔听到后,斜身向南飞,符鬼紧跟其后。 恰恰尔将符鬼引到沼泽地,直接向下俯冲,在离沼泽泥地一寸之时,立马横身翻滚,又飞回到半空之中。 紧跟在恰恰尔身后的符鬼,没能及时抽身,最下面的符鬼跳进沼泽地中,嗝声吼叫。紧接着一个又一个傻傻的跳到沼泽之中,有一大半符鬼虽能及时止步,却因符鬼习惯同心同步,所以后面大部分符鬼都傻傻的跟着跳进沼泽地中。 就这样,四十多个符鬼一个不剩的都跳进沼泽地里! 符鬼在沼泽地里,动作几乎统一,用力扑打着自己身上粗长的臂膀,试图从沼泽地里跳出来。 越用力陷的越深,只一会儿的功夫,符鬼的全部身子陷进沼泽地里,只剩下大脑袋在沼泽之中缓慢摇动。 “嗝……嗝……嗝……”符鬼的声音越来越轻细,仿佛从远处传来。 束宁见凶猛诡异的符鬼就这样陷进沼泽地中,不禁叹息一声。 恰恰尔听到束宁叹息之声,关心的问道“你怎么了?” “没事”束宁又看了一眼做最后挣扎的符鬼,扭头回道。 恰恰尔将束宁紧紧的抱在怀里,问道“冷吗?” 束宁挣脱恰恰尔的怀抱,对恰恰尔说道“刚才我身中迷障,行为有些失常。” “……”恰恰尔知道束宁是在拒绝自己,更是在逃避自己。 当束宁转身时,恰恰尔牵起束宁的手说道“我不管你是否身中迷障,行为是否失常,我只知道我喜欢你,是真心的喜欢你,我想娶你为妻。” 束宁抬眼偷看一眼恰恰尔,不敢与恰恰尔的目光正面相对,在这一刻,束宁是想要拒绝恰恰尔,可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我想娶你为妻,你愿意嫁给我吗?”恰恰尔趁机又郑重的说道。 “我不会嫁给你”束宁最终回道。 恰恰尔脸现失落,虽然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是听到束宁回道“我不会嫁给你”时,还是忍不住难过。 这一刻,恰恰尔与束宁周身的温度似乎骤降到了冰点! 寒风狂吼,卷起沙土,抛向天空,似给明亮的星空蒙上了一层沙衣。似在恰恰尔和束宁两个人中间横起一道,无法靠近的鸿沟! 若隐若现的星辰,照不清前方的路,半隐半现的月亮,闪动着双影,在狂风之中舞动。 恰恰尔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束宁的身上,他能感觉得到束宁对自己是有情意的,他不明白束宁为什么不愿意嫁给自己,恰恰尔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我是注定孤独的人”束宁脱口而出,说出了自己心里话。 “你有我,不管你愿不愿意嫁给自己,我都会陪在右。”恰恰尔温柔坚定的眼神,让束宁动心。 恰恰尔直接将束你宁拉入怀中,又说道“你不会孤独,你有我。” 当恰恰尔说出“你不会孤独,你有我。”这一句话时,束宁的心紧跳了一下,有恰恰尔在自己身边,真的不在感觉孤独! 可是…… 束宁知道自己是注定孤独一生! 束宁不想给恰恰尔任何希望,又无法压制自己心中的情意。 “我们……”束宁刚想在一次拒绝恰恰尔,却被恰恰尔突来的亲吻给堵住了嘴巴! 恰恰尔厚重的嘴唇让束宁浑身一颤,心跳如鼓,蜜意萦绕。 “我认定你,这一辈子都不会改变。”恰恰尔在束宁耳边轻声说道。 “……”束宁推开恰恰尔,转身逃开。 寂静荒野,寒风凛冽,恰恰尔和束宁两个人一前一后在大地之上奔跑。 天亮时,两个人才回到柿子林。 “束姐姐,你们怎么才回来。”天涯海海揉了揉眼睛,看清眼前人,不禁问道。 “找到水了吗?”天涯海海紧接着又问道。 “没有”束宁回道。 “没找到水吗?”天涯海海眼现失望。 “没有水我们还能走出这里吗?”天涯海海饿的已经浑身没有一丝力气。 白江江挣开眼睛,见束宁和恰恰尔两个人,说道“你们终于回来了!” “他念叨你们一晚上,担心你们迷路!”天涯海海对束宁和恰恰尔说道。 束宁见谢书白脸色有些缓和,对天涯海海和白江江说道“我们先离开这里,一边走一边寻出路。” “谢大哥怎么办?”白江江问道。 “我们抬着他走”束宁回道。 “不用你们抬我,我自己能走。”谢书白一咬牙,硬生生的坐了起来。 “我背他走”恰恰尔走上前,二话不说,直接将谢书白扛到自己的身上。 “我……咳……咳咳……”谢书白本想拒绝,却听到恰恰尔说“我也不想背你走,你若想自己走,最好今天不要逞能,我也只背你一天。” 恰恰尔似乎了解谢书白傲娇又倔强的心态,谢书白听到后,不在拒绝,老老实实的呆在恰恰尔的脊背之上。 沙冥兽 五个人向东行走有二十里地,见荒地之中有一块突起的大石头。 大石头为红褐色,似小山丘一样大。 红褐色的大石头上有一丛暗绿色的小草。 小草短细软棉,趴在红褐色大石上的最顶端。 当五个人走近大石时,见大石身上竟有褶皱的竖纹和褐色斑点。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六个……”白江江数着大石头上奇怪的斑点,伸手又拍了拍大石头上凸出来的石斑,惊讶的说道“这石头……有温度,这石头竟然是温热的!” “热的?”天涯海海听到白江江说的话,伸手去摸大石头,眨着眼睛质疑道“软的,这石头是软的?” 一个说石头是热的,一个说石头是软的,束宁走上前,伸手去摸红褐色的大石头,心想“却实有温度!”束宁又轻轻按动石头表面,只见触碰的地方,却实稍稍凹陷向下,石头是软石头,还有温度!怎么可能?” “咳……咳……咳……”谢书白有话要说,一要说话就先咳几声,一咳就连着后背上的伤口,谢书白忍着疼痛,断断续续的说道“咳……不是……石头……咳咳咳……” “不是石头?谢大哥,你想说什么?”白江江不解的问道。 “不是石头是什么?”天涯海海反问道。 “咳咳咳……”谢书白跟着他们走了一路,又渴又饿,身上的伤口撕裂,谢书白咬牙忍痛,不在说一句话。 “不是石头?”束宁又细细观看眼前红褐色的大石头,发现在细看之下,粗糙的石头表面有细细的绒毛。 绒毛又细又短,不容易被人发现。 “啊……”白江江见眼前大石突然抖动,手指触碰之处,变成一双漆黑的大眼睛,吓得白江江心跳漏了一拍,脸色顿时惨白无色,立马转身躲到恰恰尔和谢书白两个人的身后。 恰恰尔见状,跳到束宁身前,对束宁说道“小心” 天涯海海反应过来,喊道“不是石头,是野兽!” “野兽?”白江江一听,不禁惊慌失措的看向大石头。 原来红褐色的大石头是沙冥兽。 沙冥兽一生大半时间都似石头一样,呆在一个地方任风吹雨打,一动也不动。 沙冥兽食风沙,寿命超长,可以活千万年。 沙冥兽眨着漆黑明亮的大眼睛,懒懒的扫视束宁等人。 “我们只是路过此地,无意冒犯神兽。”束宁开口对最沙冥兽说道。 沙冥兽缓慢的张开大嘴,伸展压在底下的四肢,抖了抖头顶上的一丛暗绿色似草的毛发后,又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沙冥兽似乎听懂束宁所说的话,没了攻击性,安静的眨着眼,看着束宁。 “我们赶快离开这里”束宁对众人说道。 “束姐姐,你看。”天涯海海见沙冥兽周围有几副白骨,指着白骨又对束宁说道“只有身骨没有头骨。” “我们先离开这里”束宁见沙冥兽听懂自己的话,安静了下来,又催促道。 “啊……骷髅头在……半在空中……飞”白江江一抬头,见到那些白骨的头颅悬浮在空,不禁吓得直哆嗦。 恰恰尔、谢书白、束宁和天涯海海四个人同时望向半空之中,只见数十个头骨围城一个圈,在半空之中不断旋转。 “我们走”束宁见状又催促道。 “沙沙沙”不等束宁等人离开,地上沙石如风滚动。 “沙沙沙”沙石卷起,弥漫五人周身。 “不好”恰恰尔见从沙冥兽嘴中喷出大量沙石,立马转身将束宁抱在怀里。 天涯海海见状,转身拽起白江江喊道“傻子,还不快跑。” 白江江被天涯海海拽着跑,磕磕绊绊、踉踉跄跄的跑了几步后,感觉自己的衣衫被什么东西拽住,白江江回头一看,吓了一跳,见两个骷颅头咬住自己身后的衣衫,使劲向后拖拽。 “救……救我……”白江江向天涯海海求救。 这时的天涯海海也被两个骷髅头咬住身后衣衫,被骷髅头拖拽到沙冥兽身前。 白江江又惊慌的寻找恰恰尔的身影,只见恰恰尔前面抱着束宁,后面背着谢书白,跳到沙冥兽的头顶上。 “沙沙沙”古冥兽吐出大量沙土,顿时黄沙满天,混沌了天际。 “啊……”就在白江江和天涯海海被骷髅头扯拽到沙冥兽血盆大口时,恰恰尔及时射出一道蓝焰。 焰火将白江江和天涯海海身后的四个骷髅头烧成灰烬。 白江江和天涯海海两个立马逃到一旁。 白江江眨着眼在黄沙之中寻找天涯海海身影。 “沙沙沙”黄沙遮天,肆意扑卷。 白江江被黄沙迷了眼,跌跌撞撞滚到沙冥兽嘴边。就在白江江惊慌无措时,天涯海海半眯着双眼,见白江江的半个身子钻进沙冥兽的嘴巴里,一把抓住白江江的手腕,想将白江江从沙冥兽的口中拽出来,却反被沙冥兽咬住胳膊,动态不得。 恰恰尔见状,双眼射出两道蓝焰。焰火在射出时相交在一起,似一把利剑,从沙冥兽的头顶冲进古冥兽的体内。 “呼”的一下,沙冥兽瞬间散成沙石,溃散一地。 “哎呦……”白江江和天涯海海两个人,被溃散的沙石推飞到十几米开外。 随着沙冥兽的溃散,沙石如雨落地,瞬间一片清明。 白江江想坐起来,动了一下腰身,不禁“诶呦”一声,随后爬向天涯海海。 “你怎么样了?”白江江爬到天涯海海身边,见天涯海海眨着眼睛,不禁问道。 “我想躺一会儿,太累了!”天涯海海添了添自己干裂的嘴唇,又说道“我想喝水!” “……”白江江也想喝水! “我想吃饭,吃肉,吃鱼。”天涯海海闭上眼睛,幻想着。 “我想回黑崖灵谷”白江江特别想念在黑崖灵谷里的日子。 天涯海海睁开眼睛,看着天上浮动的白云,对白江江说道“我想回九尔山。”天涯海海现在也特别怀念在九尔山时,无忧无虑的日子。 “你们没受伤吧!”束宁跑过来问道。 “受伤了”天涯海海举起自己的胳膊,掀起衣袖,指着自己胳膊上沙冥兽咬的痕迹,又说道“他的牙虽不尖利,却似大山,差一点咬断我的骨头。” “我看看”束宁蹲下身,轻轻按动天涯海海的胳膊。 “疼……”天涯海海抽回自己的胳膊,又说道“还好没断” 白江江见谢书白脸色苍白,问道“谢大哥,你没事吧!” 谢书白抬眼看了一眼白江江,咳了一声后,对恰恰尔说道“放我下来。” “谢大哥,你的伤口裂开了!”白江江见谢书白脊背上的衣衫有一大片血迹。 谢书白坐在地上,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凝神静气。 “这里不是久留之地”束宁对众人说道。 “束姐姐,我真的是走不动了。我想喝水……”天涯海海现在特别渴望下一场雨,一场大雨! “谢大哥,我给你的伤口重新包扎一下可好。”白江江凑到谢书白身边说道。 “不用”谢书白闭着眼睛回道。 患难见情意 “谢大哥,我这里有柿子,你吃一个。”白江江从怀里掏出两个柿子,递到谢书白面前。 “我不吃”谢书白挣开眼睛,看了一眼柿子,冷冷的回道。 “吃一个吧!不吃怎么能有力气,况且你身上还有伤。”白江江将右手中的柿子塞到谢书白手中后,低头看了一眼左手中的柿子,咽了一下口水,抬头对束宁和天涯海海两个人说道“还有一个柿子,你们两个人分着吃了吧。” “我不吃,我这辈都不会在吃一口柿子。”一提到柿子两个字,天涯海海的喉咙处就直冒酸水,天涯海海宁愿饿死,也不愿在吃一口柿子。 “我不饿,你吃吧!”束宁对白江江说道。 “我也不饿,你们吃了吧!”白江江又看向恰恰尔,说道“恰大哥,你背谢大哥走了一路,一定饿了吧!这个柿子你吃了吧!” “你吃吧!我不饿。”恰恰尔回道。 “你使的力气多,你吃了吧!”白江江说道。 “我不爱吃”恰恰尔回道。 “那谢大哥,你都吃了吧!”白江江又把左手中的柿子塞到谢书白手中。 谢书白将柿子扔回白江江怀中,说道“我不吃。” “我知道你也不爱吃,但是现在这里只有柿子可以吃!谢大哥你先吃一个柿子填填肚,等走出荒野,我在给谢大哥烤鱼抓山味吃可好。”白江江想让谢书白把这两个柿子吃了。 谢书白推开白江江又塞过来的柿子,紧闭双眼,不再理会白江江。 白江江又转过头来,看了一眼束宁和天涯海海两个人,只见天涯海海一脸嫌弃的模样,白江江深吸一口气,对束宁说道“束姐姐,你吃了吧!这两个柿子在不吃,怕是要被我揉坏了!” “你吃了吧!”束宁回道。 “我……”白江江是真的想吃,可是只有两个柿子,自己吃了就没了! 白江江又看了一眼恰恰尔,不等开口,恰恰尔直接说道“你吃了吧!就两个柿子又何必让来让去。” 两个柿子被白江江几个人让来让去,原本饿的前胸贴后背的五个人,嘴上却都说着不饿,推让给对方。 白江江默默的将两个柿子又放回自己的怀中,心想“这荒野之地找不到任何吃食,先留着吧!许能保命。” “我们还有多久才能走出这个鬼地方!”天涯海海坐了起来,半眯着眼睛看向远处的荒野,烦躁的说道“我想喝水。” 白江江眨着眼睛,舔着自己干裂的嘴唇,将手中的两个柿子又放回怀中,附和道“我也想喝水。” 谁不想喝水啊! 束宁、恰恰尔、谢书白三个人也想喝水!只是他们知道不走出这百里荒野,是无法找到水源! 五个人有两个人是站着的、一个坐在地上的、一个躺在沙石之上,还有一个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五个人头顶烈日,耳边寒风吹吼,身体周围沙石“沙沙沙”作响。 “什么动静?”束宁警觉的向四周察看。 “沙沙沙”只见地上沙石滚动,随风快速聚在一起。 “沙沙沙”当溃散的沙石又重新卷在一起时,沙冥兽重新站在五个人眼前。 “……”五个人惊鄂的看着眼前的沙冥兽,不禁呆愣在原地。 “它……它又复活了!”白江江指着沙冥兽喊道。 “快离开这里”束宁反应过来后,高声喊道。 “谢大哥,快起来。”白江江不顾身上的疼痛,第一时间跑到谢书白面前,将谢书白搀扶起来,又喊道“谢大哥,我们快走。” 天涯海海也有了力气,直接站了起来,跑到白江江身旁,喊道“往东走” 白江江和天涯海海两个人一起搀扶谢书白向东走。 “咳咳咳……放开我……咳咳咳……”谢书白并不想让任何人搀扶自己。 “沙沙沙”沙冥兽张开血盆大口,喷出大量的沙石。 沙石如海水般凶猛而至,直接将束宁五人掩埋。 在掩埋之时,恰恰尔抱住束宁,白江江和天涯海海两个人紧紧的拉住谢书白的手。 当沙石堆成山,沙冥兽才缓慢的闭上嘴巴,绕着眼前的小山包,走了两圈。 沙冥兽眨着眼睛,神情得意,头顶上暗绿色的毛发根根直立,身后骷髅头。 就在沙冥兽得意之时,也鸿和治鸠分别飞冲出来,庞大的身躯遮挡天际,翅膀拍打着沙冥兽的身体,两只异兽围着沙冥兽不停的转。 此时沙冥兽的嘴巴惊恐的张着,眼神闪动着一丝恐惧。 沙冥兽虽是上古异兽,但是能力有限,只会含沙弄风。在治鸠和也鸿两大异兽面前,就似一只弱鸡一般。 “轰”的一声巨响,法罗虫也从沙堆之中冲了出来,将似山的沙堆瞬间推为平地。 此时,姬固也从沙土里隐现出来,带着白江江飘飞到半空之中。 一下子,四大异兽同时出现,吓的沙冥兽石化在原地。 “轰”的一声巨响,法罗虫移动自己沉重的身体,直接将沙冥兽碾压成沙。 这一次是真的成沙,不能在重生的沙灰! 当五个人醒来时,周围寂静的连呼吸声都听的真切。 白江江最先醒来,见琉璃匣在自己手边不远处的沙石上,立马翻身爬了过去,将琉璃匣放到自己的胸口处,又拍了拍胸口,嘀咕道“怎么湿了?” “柿子,我的柿子。”白江江将怀中的柿子掏了出来,看着压扁流汤的柿子,带着哭腔嘀咕道“我的柿子,怎么会这样!早知道如此,不如刚才吃了!” “咳咳咳……”谢书白睁开眼睛时,天涯海海已经坐了起来,对白江江说道“哭什么,不过是两个柿子而已!” “就剩皮了,不能吃了!”白江江可惜道。 “不能吃了就不能吃了,你哭什么?一个大男人,天天哭哭唧唧的!”天涯海海一脸嫌弃道。 “我没哭……”白江江抬眼看向天涯海海,解释道“我……我就是可惜……” 白江江将手中柿子皮放到嘴中,一股浓厚的酸涩之味,充盈白江江整个喉咙。 天涯海海见状不禁撇着嘴巴,对白江江说道“你这真是饿疯了。” “饿,怎么不饿,你不饿吗?”白江江反问道。 天涯海海眨着眼睛,心想“怎么不饿,饿得我死的心都有了!” “那是什么?”束宁坐了起来,见到不远处的沙石里,闪动着什么东西。 沙堆里半埋着一块石晶。 石晶闪着黄褐色晶莹剔透的光芒。 束宁走近时,石晶上的光芒向四周分散 汝隋石晶 束宁拾起樱桃大小的石晶,不禁一惊,小小的石晶怎么会如此重? 在意外感受石晶重量时,见石晶上有颗粒状独特的纹理,闪动着除黄褐色本身的异样光彩。 石晶拿在手里沉甸甸的,似有百斤之重,束宁双手努力捧托着,心想“此物非一般之物!只是不知它有何能?” “怎么了?”恰恰尔见束宁弯腰驼背,双手青筋暴跳,不禁走上前问道。 束宁只一个眼神,恰恰尔似是知晓一般,接过束宁手中的石晶,在拿在手中的那一瞬间,沉重的重量也不禁让恰恰尔吃了一惊,不过这百斤之重对恰恰尔来说不算什么,只是恰恰尔有些意外,意外看似小小的石晶竟然有百斤之重! 束宁如释重负的直起腰背,对恰恰尔说道“很沉,扔到地上吧!又何必托它在手。” “还好”恰恰尔托着石晶,上束宁看个仔细。 白江江被石晶吸引,走了过来,仔细瞧了瞧,不禁说道“这石头真好看。” “咳咳咳……”谢书白猛咳了一阵后,抬眼直勾勾的看着恰恰尔手中的石晶。 “它可有用处?”恰恰尔问束宁道。 束宁只知道此物并非凡物,并不知道有何用处,虽然想留下此物,但是此物过于太重,无法带在身上,所以回道“没有什么用处,扔了吧!” 恰恰尔确认束宁的眼神后,将石晶扔回原地时,谢书白猛得站起身来,向前走了两步后,身体不支,跌坐在地。 “谢大哥……”白江江扑到谢书白面前,问道“谢大哥你没事吧!你身上有伤,不能走动。” “咳咳咳……咳咳咳……”谢书白又一阵猛咳后,抬眼看了一眼白江江,又将目光移向石晶石上。 “谢大哥你想做什么?跟我说,我去做。”白江江顺着谢书白的目光看向石晶,又说道“谢大哥是想去看石晶石吗?” 谢书白喘着粗气,闭上眼睛,调理自己气息,运行自己内力,感受着伤口处撕心裂肺的疼痛。谢书白额头细汗涔涔,嘴角流出血丝,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红一阵紫一阵。 白江江见谢书白模样,感同身受一般,褶皱眉头,抿着嘴唇,喊道“谢大哥,你躺一会儿吧!” “谢大哥……你怎么样啊!”白江江不知道该怎么去帮谢书白,有力气使不上,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谢书白缓慢的睁开眼睛,斜眼看向沙地上的石晶。 白江江看出谢书白想要石晶,起身拾起石晶的那一刻,不禁闷哼一声,嘀咕道“怎么这么沉!” “有多沉?”天涯海海根本想不到,眼中如樱桃大小的石晶竟重百斤。 “很沉很沉”白江江吃力的拿起石晶,一边走一边吭哧吭哧的回道。 白江江将石晶搬到谢书白面前,说道“谢大哥,你是想要这个吗?” 谢书白伸手要将石晶拿在手里时,白江江喊道“谢大哥,这石头太重了,你现在有伤在身,拿不得,拿不得。” 谢书白没有理会白江江,伸手将石晶托于手掌之上。 “谢大哥……没……没想到你竟有如此神力!”谢书白给人温润文弱的书生气质,自然给人的感觉就是手无缚鸡之力,弱不禁风之人。 白江江惊讶的看着谢书白面不改色的一只手轻轻松松!!????托起石晶,不禁对谢书白又多了几分崇拜。 谢书白目不转睛的看着手中的石晶,心想“怪不得世人都找不到汝隋石晶,原来它在沙冥兽体内!” “谢大哥,谢大哥”白江江见谢书白看着石晶发呆,不禁喊了两声。 谢书白斜眼看了一眼白江江后,将石晶收于袖中。 “谢大哥要一直带着它吗?”白江江问道。 “嗯”谢书白回应了一声。? “这石头太沉了,少说也有一百斤重。”白江江又问道“谢大哥留这石晶做什么?” 谢书白没理会白江江,闭嘴吧上眼,心想“有了汝隋石晶,可以称霸一方,做自己想做的事。” 谢书白不禁问自己“想做什么?” 谢书白除了费尽心机的巧取豪夺自己心仪的宝贝外,似乎没有什么要做的事! 嗯? “她现在会在哪?”谢书白一想到欢颜朴朴,不自觉的心跳加速。 白江江见谢书白不理会自己,默不作声的坐在谢书白身边,静静的抬眼望着远处模糊不清的山峦。 “我想喝水……”天涯海海躺在沙石地上,轻声呢喃。 “累吗?”束宁转身问恰恰尔。 对于束宁突然的关心,恰恰尔脸现惊喜之色,立马回道“不累。” “不能在这里久呆,我们要赶紧离开这里。”束宁对恰恰尔说道。 “那我们就走”对于束宁的话,恰恰尔总是第一时间回应。 “嗯”束宁见恰恰尔背起谢书白,不禁走上前扶起天涯海海。 “束姐姐,在这里歇一会儿吧!我现在浑身没有力气,根本迈不动腿。”天涯海海对束宁说道。 “我扶你走,这里不是久留之地。”束宁又对白江江说道“你可以自己走吗?” “可以,我没事。”白江江虽然浑身疼,但是他不想拖后腿,硬着头皮,迈开脚步,向前移动。 “恰大哥走得好快啊!”白江江见恰恰尔背谢书白还能健步如飞,不禁感叹道。 “束姐姐,我走不动了,真的走不动了!”天涯海海瘫软在地,眼泛泪花,又对束宁说道“束姐姐,你们走吧!不用管我。” “在坚持一下,你看。”束宁指着逐渐清晰的山峦,又对天涯海海说道“只要不停留,我们会走出去的。” 再也无法克制的爱 “我想喝水……”天涯海海的意志有些消沉,沉重的腿已经无法在迈开一步,眼皮沉重的已经抬不起来,嘴唇干裂覆盖一层又一层厚重的干皮。 “我……我也走不动了……”白江江努力的向前抬腿迈步,最终跪倒在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闭上眼睛,想睡一觉。 “起来,快起来,我们……”束宁虽意志坚强,但是凡人的身躯已经到了极限。不等束宁说完,也瘫软在地,身体忽冷忽热,颤抖的卷缩在一起,眼前突然一片灰黑。 恰恰尔见状,立马背着谢书白往回走,见束宁脸色青黑,心疼的喊了一声“宁儿” 束宁已经看不清恰恰尔的五官,却还是坚强倔犟的说道“我没事。” 恰恰尔心想“都这样了,怎么能没事!”恰恰尔撇了一眼天涯海海和白江江两个人,心想“不能在这样下去了,要尽快找到食物和水,不然大家都得死在这里!” 恰恰尔放下谢书白,对束宁说道“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回。” 束宁抬起手,想拽住恰恰尔,可是浑身已经没有一点力气,束宁张开嘴,急切的喊道“不要走,不要一个人走……危险……” 束宁担心恰恰尔遇上炎庭! “等我”其实恰恰尔知道束宁在害怕什么,现在这种情况,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恰恰尔也有自信可以跟炎庭一博。 “不要走……不要走……”束宁的身音在喉咙处打转,细小的只有自己能听见。 “我想喝水……我……想喝水……”天涯海海低声呢喃着。 白江江亲吻着沙石,早已晕了过去。 谢书白扫视三个人后,忍痛挺起脊背,抬头仰望着头顶之上飘荡的云朵,心想“难道我真的要死在这里!不能死,不能死在这里!” 冷风狂吼,烈日灼心,冷热同时袭身,刺骨的寒凉交织着炽热气流,让本就疲累乏饿不堪的四人更加煎熬痛苦。 最终,束宁、天涯海海和谢书白三个人也先后都晕死了过去。 太阳西落,月亮东升,冷风吹嚎,寂静的荒野之上,除了风掠过,没有任何痕迹。 似过了很久一般,恰恰尔拖着伤痕累累,血肉模糊的身躯跑了回来。 恰恰尔喘着粗气,半跪在束宁身前,用力擦抹手上的血迹后,将束宁抱在怀里,在束宁耳边轻声说道“我回来了,有水喝了……有水喝了。” 恰恰尔见束宁没有一丝反应,轻轻推动束宁的身体,贴在束宁耳边又说道“我回来了……我回来了,我会带你走出这里。” 恰恰尔一只手搂抱着束宁,另一只手卸下腰间水壶,焦急的打开水壶盖,缓慢的将水滴在束宁干裂的嘴唇上。 当一滴一滴清凉的水,滴在束宁干裂的嘴唇时,滴进干涸的喉咙时,滴流干枯的身体时,束宁的眼睛微动。 “宁儿……宁儿……”恰恰尔一声又一声轻呼。 当束宁醒来时,恰恰尔已经耗尽自己的所有力气,瘫倒在束宁身边,两只手紧紧握住束宁的手腕,目光一直停留在束宁的身上,努力支撑着,见束宁醒了过来,立马松了一口气,闭上眼睛。 束宁见恰恰尔满脸鲜血,不禁泪光闪烁,喉咙干哑,说不出话来。 “你……怎么了?”恰恰尔听到束宁喉咙发出沙哑的闷哼之声,睁开眼,见束宁泪眼朦胧,不禁问道。 束宁张开口想说话,却咽梗在喉,眼泪越流越多! 恰恰尔本想伸手为束宁擦干眼泪,见自己的手上全是还未干透的血迹,不禁抽回手,断断续续的对束宁说道“我找到…出路了…我会带你…离开这里。” “你……”束宁嗓子干哑颤抖,怎么也说不出来第二个字“你……” “我没事”恰恰尔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吓到束宁,也知道束宁想问什么,又说道“等你……好些了,我在……跟你细说。” 束宁褶皱着眉头,又从嗓子里蹦出几个带着哭腔的字“你遇见他了……” “嗯”恰恰尔点了点头,擦了擦嘴角上的鲜血。见束宁满脸担忧的神色,想了想,说道“我刚飞出荒野,就见到了他。” “……”束宁眨着泪花的眼睛,细数恰恰尔脸上的伤痕。 “我不敌他,只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把我给抓住了……”恰恰尔一想到昨天与炎庭决一死战的情形,不自觉的冒出了一身冷汗。 “你……你……”束宁庆幸恰恰尔逃出炎庭的魔爪,但是不禁质疑恰恰尔是如何从炎庭手中逃出来。 恰恰尔半眯着眼睛,强打起精神,问道“你是不是想问我……是怎么逃出来的?” 恰恰尔刚想把发生的一切都告诉给束宁,却被束宁紧紧搂抱在怀中。 在这一刻,恰恰尔感受到束宁的温暖与爱意,感受到心贴心的跳动。 恰恰尔闭上眼睛,躺在束宁的怀中,轻声说道“不用担心我……都是……一些皮外伤……” 束宁吻恰恰尔的额头,血腥之味让束宁的眼泪成倍流出,她怎么能不担心,看着恰恰尔脸上、脖子上、手上,数百道深浅不一的血痕,心似刀割般疼痛! 束宁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自己害怕失去的心跳。 “我不想你流泪”恰恰尔抬起头时,一滴眼泪刚好滴流到恰恰尔的鼻尖之上。 束宁缓慢的抬起手,轻轻的抚摸恰恰尔脸上的血痕,从喉咙处发出沙哑的声音“疼吗?” “不疼……”恰恰尔轻声回道。 “怎么……不疼……”束宁喃喃自语道。 恰恰尔紧紧的握住束宁的手,说道“这点小伤对我……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天涯海海醒来,见束宁抱着恰恰尔哭泣,又见恰恰尔伤痕累累,心想“发生了什么?”天涯海海没有打扰束宁和恰恰尔两个人,扭过头,看向白江江。 “水……我想喝水……”白江江添了添嘴唇,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想痛痛快快的喝一大口水。 “恰大哥,你……你这是怎么了?”白江江翻过身来,平躺在地,斜眼看到恰恰尔腿步数十道深深的血痕,不禁吓了一跳。 此时的恰恰尔紧紧的抱着束宁,安心的闭上眼睛,不想再说一句话。 “水……”白江江见恰恰尔腰间水壶鼓胀,又问道“恰大哥找到水源了?” 恰恰尔已经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他怎么受了如此重的伤!”天涯海海缓过神来,坐了起来,问道。 束宁轻抚恰恰尔额头上的伤痕,眼泪不自觉的涌出。 天涯海海见状,站起身来,走到束宁的身边,卷起衣袖,替束宁擦拭眼泪。 时间静悄悄的从荒野之中流淌,风在耳边撕吼,眼泪拨乱心底用力克制的爱。 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黑夜里的荒野更加的寂静荒凉。 半弯的月亮从五个人的头顶划至半空,时间静悄悄的跟着月亮从东划到西。 天亮时,谢书白站起身来,在原地小心翼翼的试探性的走了两步,白江江看到后,跳到谢书白面前,担心的说道“谢大哥你身上有伤,不能随意走动。你想做什么跟我说就是了。” 谢书白慢慢的挺直脊背,抬头望向远处朦胧的山尖,心想“这点伤算什么!” “谢大哥,我扶你走可好。”白江江说道。 “我伤的是后背,又不是腿。我自己能走。”谢书白看了一眼白江江,又说道“想喝水” “谢大哥你坐下等我,我这就去拿水给你喝。”白江江回头见恰恰尔、束宁和天涯海海三人还未醒,蹑手蹑脚的来到恰恰尔身前,蹲下身来,欲要解下恰恰尔腰间水壶时,恰恰尔警觉的一把握住白江江的手腕,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白江江。 白江江吓一激灵,缓过神来说道“是我……是我恰大哥……谢大哥有些口渴,我……” 恰恰尔见是白江江,慢慢的松开手,说道“水不多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不喝!”白江江回道。 “每个人都喝一点,我会带你们尽快走出这荒野。”恰恰尔对白江江说道。 “我们真的能走出这里吗?”白江江激动的问道。 “能,明天这个时候我们就能走出这里。”恰恰尔回道。 “真的吗?可是……”白江江顿了顿,见恰恰尔浑身上下跟血葫芦似的,又说道“你伤的这么很重,怎么走啊!谢大哥身上也有伤,我们明天真的能走出这里吗?” “我没事”恰恰尔看了一眼谢书白,又继续说道“放心,我们一定能走出去。” 天涯海海见白江江手中拿着水壶,喊道“水,我想喝水。” 白江江瞄了一眼谢书白,将手中水壶递给天涯海海。 “这水真甜!”天涯海海听到恰恰尔说“水不多了”所以只是喝了一小口,不舍的将水壶递还给白江江。 白江江也想喝一口水,看了一眼天涯海海,又撇了一眼束宁和恰恰尔两个人,捧着水壶来到谢书白面前,心想“恰大哥和谢大哥都有伤在身,束宁和天涯海海是女孩子,水不多了,自己还是别喝了,把水留给他们喝吧!” 白江江将水壶递到谢书白面前,问道“谢大哥,你身上的伤可好些了?” 谢书白总是一脸高傲的模样,并不理会白江江,喝了一口水后,问恰恰尔“往哪个方向走能走出荒野?” “一路向北走,见到一颗枯树,向东走,走出一百多里地后,就能见到一条细窄的河流,沿着河流走,就会看见绿油油的草地。”恰恰尔的一番话,给了几个人无限的希望。 “我们不如现在就动身。”谢书白不喜欢被风吹,不喜欢烈日照,他想尽快离开这里。 谢书白站了起来,向前走了两步后,站在原地,对恰恰尔等人说道“我有伤在身,脚程慢,先走一步。” 白江江跟在谢书白身后,说道“谢大哥,你慢点走,你身上还有伤,还是我扶着你走比较稳妥。” “不用”谢书白拒绝后,迈开脚步,一步一步淡定从容的向前移动。 恰恰尔欲要起身时,束宁拽住恰恰尔,开口说道“不急在这一刻,让我看看你身上的伤。” 恰恰尔和束宁目光相对时,恰恰尔又解释道“不用担心我,只是一些皮外伤。” “哎呦!”天涯海海站起身来,浑身酸痛不已,见谢书白和白江江两个人已经走远,又偷瞄一眼束宁和恰恰尔两个人,不想留下来做个不知趣的人,心想“我还是赶紧离开的好,看他们两个人搂搂抱抱真尴尬!” 天涯海海头也不回的快步去追白江江和谢书白两个人。 “我们也走吧!”恰恰尔对束宁说道。 束宁抬眼盯着恰恰尔看,眼中似有很多话要问。 恰恰尔知道束宁要问什么,不等束宁开口,恰恰尔坐了下来,对束宁说道“我刚飞出荒野之地,就被他拦住了去路。” 恰恰尔看了一眼束宁,又继续说道“我以为我在也见不到你了!” 两个人又一次四目相对时,恰恰尔直接将束宁抱在怀里,不在害怕束宁的拒绝,又继续说道“我不想离开你,不管以后如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束宁没有推开恰恰尔,而是仔细聆听恰恰尔的心跳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束宁双手不自觉的环抱恰恰尔的腰间,安心的依附在恰恰尔的胸前,听着恰恰尔的心跳。 两个人没有更多的语言,顺其自然的似一对夫妻相依偎在一起。 “你是怎么逃出来的?”束宁心想“也鸿虽是上古异兽,拥用异能,却无法从炎庭的黑煞风之中逃脱……” “多亏了我身上的汝隋石晶”恰恰尔回道。 “汝隋石晶?”束宁坐直身体,问道“你怎么会有汝隋石晶?” 束宁只知道谢书白将汝隋石晶收入怀中,却不知恰恰尔背谢书白时,因汝隋石晶太过坚硬,夹在恰恰尔脊背和谢书白胸前不便,谢书白只好放在衣袖之中,却因衣袖破露,将汝隋石晶丢在恰恰尔胸前衣缝之中。 “我也不知汝隋石晶何时在我身上!”恰恰尔回道。 “是汝隋石晶助你?”束宁不敢相信,又问了一遍。 “嗯,没错,若没有汝隋石晶,我怕是在也见不到你了!”恰恰尔又继续对束宁说道“我被他抓住后,他用重锤击打我身,汝隋石晶在我胸前发出刺眼的白光,从刺眼的白光中涌出数百只鬼怪。” “鬼怪护我周身,缠挡重锤,救我一命,助我逃脱。”恰恰尔这几个字说的看似简简单单,但是回想当时混乱震撼的场面,不自觉的后背发凉。数百只妖魔鬼怪,张着獠牙,挥着利爪,散着阴森之气,遮挡天日,缠在炎庭之身。 “汝隋石晶……”束宁没想到一个不起眼的石晶,竟有如此神能。束宁更庆幸恰恰尔可以从炎庭手中安然脱身。也许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安排。这样的安排让束宁感激涕零! “可惜,汝隋石晶在我逃走后,碎裂成尘,那些鬼怪也都消散成空!”恰恰尔可惜道。 束宁伸手牵起恰恰尔的手,对恰恰尔说道“我们走吧!” 束宁同恰恰尔一起站了起来,一齐迈开脚步,同步向前走。 感知死亡 在一望无际的荒野中,五个人低着头顶着狂风,艰难的迈着脚步,缓慢的向前移动。 “我走不动了!”天涯海海双膝跪地,半眯双眼,望向远方模糊的山尖,心中的希望变得渺小,感觉自己似这世间尘埃一样,微不足道。 白江江有些尴尬的抬起头对谢书白说道“谢大哥,你不用扶我,我……我……自己能走……”白江江停下脚步,心想“本来自己应该照顾谢大哥,扶谢大哥赶路才是,没想到自己反倒让谢大哥拽扶了一路!” “我们在原地休息一会儿”恰恰尔对众人说道。 白江江一听不在苦苦支撑,整个人似一滩泥水,立马倒在沙石地上。 谢书白也不在倔强,瘫坐在地,闭上眼,调理内息,感受伤口处带来的巨痛! “我们什么时候能走出这里?”束宁只是想从恰恰尔口中得到肯定的回答。 “快了”恰恰尔心想“风太大了,加上几个人早已疲惫不堪,行走缓慢,怕是要在这荒野之中在拖上两天!” 恰恰尔解下腰间水壶,晃了晃,说道“还有一点水,每个人喝点,润润嗓子。” 恰恰尔将水壶递到束宁手中,说道“你先喝” 束宁示意恰恰尔,让天涯海海先喝。 恰恰尔将水壶递到天涯海海面前说道“你先喝” 天涯海海伸手捧过水壶,看了一眼束宁,又撇了一眼白江江,低下头说道“你们先喝吧,上午我已经喝过了。” 恰恰尔又将水壶递到谢书白和白江江两个人面前,说道“喝点水,润润嗓子。” “我……我不渴……”白江江推开水壶,推到谢书白面前,说道“谢大哥喝一口吧!” 谢书白见束宁、天涯海海、白江江几人让来让去,反倒有些反感,接过水壶,仰脖喝了一大口水后,问恰恰尔道“你确定我们能走出这百里荒野。” “你都说了,百里荒野,总会走到头的。”恰恰尔转身又回到束宁身旁,摇了摇手中的水壶,对束宁说道“喝一口,润润嗓子。” 这一次束宁没有拒绝,抿了一口水后,对恰恰尔说道“你身上的伤……”不等束宁说完,恰恰尔说道“不用担心,真的只是皮外伤。” 束宁怎么能不担心,看着恰恰尔从上到下数百道还冒着血的伤痕,心不禁跟着抽搐疼痛! “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天涯海海突然带着哭腔问道。 恰恰尔后背欲要现出翅膀时,束宁用力掐住恰恰尔的手腕,阻拦道“不可” “有何不可?”一路上,只要恰恰尔有心要带几个人飞出荒野时,束宁总是明里暗里阻拦。 束宁没有解释,又问恰恰尔“你不是说,我们会走出这里吗?” “会的”恰恰尔大概猜出束宁的想法,知道她在害怕什么。低头看着自己一身的伤,心想“他确实太强了,自己在他面前根本不值一提!”恰恰尔抬头看着束宁,觉得自己太弱小了,根本保护不了束宁! 束宁几个人不分白天黑夜赶路,走几步,歇一会儿,似是蚂蚁搬家走走停停。 “我……不走了……”天涯海海又一次跪倒在地,眼现绝望之色。 白江江张着嘴,粗喘着气息,在天涯海海跪在地上的那一刻,腿也跟着软了下来,停在原地,一脸茫然的看向前方。 “我们歇一会儿吧!”束宁和恰恰尔两个人相互搀扶,满眼疲惫! “砰”的一声,谢书白应声倒地。 “谢大哥……”白江江扑到谢书白身前,推拥谢书白的身体,不停的喊“谢大哥……谢大哥……” 天涯海海见谢书白晕倒在地,面无表情的看着白江江,束宁、恰恰尔三人围了过去,心想“怕是走不出这里!娘,我想回九尔山,想见你!”随着天涯海海的一声叹息,一滴眼泪,只一滴眼泪从眼角处流出。 “谢大哥……谢大哥你醒醒……”白江江早已没了力气,瘫躺在谢书白身边。 “起来……都起来”束宁走到天涯海海身旁,扯拽天涯海海的衣衫,试图将天涯海海拽起来,奈何自己没有力气只有坚定的意志。 “起来……在坚持一下,我们就能走出这里……起来……起来……”束宁用最后的力气,发出声嘶力竭的身音。 “宁儿”恰恰尔见束宁倒在天涯海海身上,直接扑了过去,半跪在束宁身旁。 “好累!真的好累!我们不如在这里睡一觉吧!”束宁握住恰恰尔的手,断断续续的说道。 “好,睡吧!”恰恰尔从心底发出宠溺的声音。 “束姐姐,天上怎么有两个太阳?”天涯海海眼中的太阳变成一对轮廓模糊的太阳,阳光中生出黑影,影子张牙舞爪,缓慢靠近。 束宁睁开双眼,看向太阳,刺眼的光,让束宁头晕目眩,感觉自己飘上半空,绕着太阳不停的旋转! “我不想死在这里,我想回黑崖灵谷……”白江江的声音细小如蚊蝇,却被风吹送到恰恰尔耳边。 “我们不会死,我们马上就能走出这荒野。”恰恰尔一直在给所有人希望。 “恰大哥,我不怕死,我就是想回黑崖灵谷!”白江江一个字一个字,断断续续的从喉咙里发出来,身音嘶哑无助。 白江江、天涯海海、束宁三个人感知到自己游走在死亡的边缘,没有挣扎,静静的等待着……等待着最后生命的消耗! 狂风肆虐,尘沙满天,几个人竟然在这样恶劣的情况下,深睡不起。 “爹……爹……你看那里有人……”一个骑着骆驼的小女孩,对身后一脸络腮胡子的男人喊道。 “爹……他们没死”小女孩跳下骆驼,在束宁几人身旁绕了两圈后,又大着胆子挨个试探鼻息。 “他们没死?都还活着?”男人不可思议的眨着眼睛,心想“不可能有人活着从荒野中走出来。” “没死,他们都没有死。”小女孩开始翻动束宁等人身上的衣物。 当小女孩翻到谢书白怀中白扇时,谢书白突然睁开眼睛,抓住小女孩的手腕,眼神恐怖,吓的小女孩不禁大叫一声“啊……” “佳儿”男人从骆驼上跳了下来,抽出腰间弯刀,砍向谢书白的手腕。 谢书白见状,直接将小女孩拽到自己身前,抬眼看向男人的刀。 “佳儿”男人一惊,立马收回手中弯刀,冲谢书白喊道“放开她,不然我砍断你的四肢,趴你皮肉。” 谢书白才不会被男人的几句话吓到,手指用力掐捏小女孩的手腕,小女孩受疼,大声喊道“疼,爹救我。” 走出荒野 “佳儿”男人只能干着急,因为谢书白将小女孩横挡在前,男人无法下手,怕伤到自己女儿。 “爹……救我……”小女孩不敢直视谢书白的眼睛,带着哭腔向男人求救。 “放开她”男人大声喊道。 男人这一嗓子将一旁沉睡的四个人全部喊醒。 恰恰尔最是警觉,忽的一下子,坐了起来,看清楚状况后,立马站起身来,跳到男人身后。 男人回头斜睨一眼恰恰尔,见恰恰尔浑身是伤,根本没把恰恰尔当一回事。 此时,束宁也坐了起来,见谢书白将小女孩横挡在自己的身体前,心想“发生了什么?”又见身旁有两头骆驼,不禁欢喜“我们走出荒野了吗!” 白江江睁开眼睛时,就见两头骆驼在自己头顶上,眨着长长的眼睫毛,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看。 白江江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揉了揉眼睛,拍了拍脸颊,感觉自己四肢僵硬不堪。 当冷风吹过,白江江不禁打了一个冷颤,瞬间清醒了不少,在看头顶骆驼时,知不是梦境,不禁惊呼“是骆驼,骆驼!” 天涯海海听到白江江惊呼后,望向白江江头顶上的骆驼,见两头骆驼一个高大强壮,一个却矮小瘦弱,一个灰白皮毛中掺杂着些许的杏黄毛色。一个杏黄皮毛中掺杂着许多灰毛色。 白江江爬了起来,扑到骆驼面前时,一把弯刀飞了过来,直接飞到白江江的脚尖处,吓的白江江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束宁站了起来,拨出扎在地上的弯刀,撇回男人手上,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你们是什么人?”男人反问道。 就在此时,小女孩低头咬了一口谢书白的胳膊,用力挣脱出来,跑到男人身后。 谢书白目瞪凶光,吓的小女孩紧紧的拽住男人的衣角,小声说道“爹,我害怕!” “莫怕,我这就把他的眼睛挖出来。”男人挥刀向谢书白砍了过去。 谢书白不紧不慢的展开手中白扇。只听“哐当”一声,男人手中沉重的弯刀断裂在地。 “……”男人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看着谢书白。 只见谢书白展开白扇,扇面在风中鼓动,薄薄的扇纸似在下一秒就要被风吹破!谁能想到这样薄弱的扇子竟然能把钢刀断为两截。 “爹……”小女孩见状跑上前,拽住男人的衣角。 男人在惊讶之余,又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 短刀中间鼓胀,双刃双尖,似叶子形状,更似一把剪刀。 男人没有上前,反而后退了一步,同时手中短刀脱手而出,旋飞到谢书白的喉咙处。 谢书白迅速收拢白扇,横挡在自己的喉咙处。 只见短刀与白扇碰撞时,双尖分开,一把短刀突然变成一把两头为刀尖的长刀,这是谢书白所没能想到的! 就在刀尖要刺进谢书白的胸口时,一团火焰飞至,消融刀尖,飞落在地。 “……”男人张着嘴,错愕的看着自己双头刀在自己眼前消失!消失!是消失! “爹”小女孩见状,喊道“爹,我们快走。” 男人转身拉着女儿的手,三步并成两步,跑到骆驼面前。 “骆驼留下”谢书白飞出手中白扇,落在男人脚下时,小女孩已经跳上瘦弱的骆驼身上。 “骆驼留下”谢书白撇了一眼小女孩,从袖中飞出一根羽毛。 羽毛为乳白色,轻盈的一根羽毛,飘到小女孩面前时,瞬间变成一根绳子,一根宽如衣袖,更似一尺白布,直接将小女孩包裹的严严实实。 “啊……”小女孩从骆驼身上滚落在地。 “佳儿”男人跳到小女孩身边时,右腿已经被白扇割断。 “啊……”等男人跳到小女孩身边时,才感受到撕心裂肺的疼痛。 “爹……爹……”小女孩惊恐的看着失去一条腿的爹爹,眼泪瞬间横流。 “佳儿”男人不顾自己失去一条腿的巨痛,又从衣袖之中抽出一把如巴掌大小的小刀。男人拼了命的滚到小女孩面前,想用小刀割断小女孩身上包裹的羽毛。 “爹……”看着男人鲜血直流的残腿,小女孩不停的哭喊着。 “爹……我……我……”男人越用力,羽毛缠得越紧。此时,小女孩喘气都费劲! “佳儿……”男人见状,立马扔掉手中的刀,泪光闪烁,有些自责的喊道“都是爹不好,都是爹不好……” 男人慌张的转身看向谢书白,双手伏地,磕头肯求道“放了佳儿,放了佳儿,骆驼给你,骆驼给你。” “求求你,求求你,放了我的女儿吧,放了她吧!都是我的错,我的错,要杀要剐,我随你便,你放了她,放了她吧!”男人一改之前盛气凌人的模样,低三下四,苦苦哀求。 谢书白的心是冷的,因为他不杀女人,所以才会收回羽毛。 “佳儿”男人转过身,又喊道“快走,不要管我,快离开这里。” “爹……”小女孩扑到男人身上,哭喊着“爹,我们一起走,我不要你死,我们一起走。” 男人忍着痛,使尽全身力气推开小女孩,冲小女孩喊道“走,快走,快离这里。” “我不走,你在哪我在哪!”小女孩哭喊着回道。 谢书白听到两个人哭哭唧唧的喊叫,心烦意乱,不禁飞出手中白扇,插在父女两个人中间极小的空地上。 “爹……”小女孩吓了一跳,因为白扇离自己的膝盖只有一寸之距。 男人也吓了一跳,父女两个人顿时安静了下来。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谢书白猛咳一阵后,后背的伤口似是又撕裂开来! “谢大哥……”白江江担心的喊道。 “喝点水”恰恰尔见骆驼脖子上挂着一个竹水筒,扔给白江江。 “谢大哥,喝点水。”白江江接过竹水筒,迫不及待的打开盖子,递到谢书白嘴边。 “你们怎么在这里?”束宁问父女二人。 “我们就住在这里”小女孩回道。 束宁望向四周,一片荒芜,并没有可以居住的地方,不禁质疑道“你们住这里?” 小女孩偷瞄一眼谢书白后,看着流了一地的鲜血和断在一旁的半条腿,扑到男人怀里,大哭了起来“爹……你的腿……” “不许哭”男人有气无力的命令道。 小女孩听到后,抽抽噎噎的抬眼望着男人。 “赶紧离开这里”男人看出谢书白是心狠手辣之人,知自己多半是不能活着离开这里,但是她不想女儿跟着自己死在这里! “你们走吧!”束宁对父女二人说道。 男人听到后,生怕束宁后悔,立马推开小女孩,喊道“走,快走。” “爹……”小女孩哭喊着“我们一起走。” “走,走……”男人焦急尖锐的身音刺破这片荒凉之地。 清醒的人 “爹……我不走,要走我们一起走。”小女孩哭喊着。 “让他们走吧!”束宁又对谢书白说道。 “我何时留下他们,我要的是骆驼。”谢书白冷着脸回道。 男人听到后,立马说道“骆驼给你们,给你们,全都给你们。” “爹……我不给……”骆驼上还有小女孩从镇上偷来的碎银子和一件花衣衫。 “都给你们,都给你们!”男人额头上的汉珠和眼角的泪水滴落在血泊之中,鲜红的血液映着男人无声的痛苦。现在除了女儿,什么都不在重要! “我们走”男人忍着巨痛,努力的向前爬,生怕慢了一步,要了他们父女两个人的命。 小女孩紧紧跟随在其后,看着爹爹的残腿,不禁泪流满面。 小女孩回头斜睨一眼谢书白,眼中交杂着愤恨与恐惧,小女孩在心里深刻着谢书白的脸,同时发誓,将来要替爹爹报仇雪恨。 “这水真好喝!”天涯海海摇摇晃晃的走到骆驼面前,摘下骆驼脖子上挂的竹水筒“咕咚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半竹筒的水。 “我们有骆驼了”白江江前一秒还觉得谢书白心狠手辣,后一秒庆幸有骆驼和水。生的希望顿时在白江江心底升起。 谢书白站起身来,骑上高大强壮的骆驼上,回头看了一眼束宁等人后,对白江江说道“还不上来,你难道还想留在这里不成?” “我不留这里,留这里做什么!”白江江连连摇头摆手说道。 “那还不快上来”谢书白说道。 “哦,我这就上去!”白江江兴奋的跑到骆驼面前,笨手笨脚的爬上骆驼时,天涯海海喊道“等我一下” 谢书白撇了一眼束宁和恰恰尔两个人,见恰恰尔抱着束宁跳到小骆驼的脊背上,两个人的神情明显不同往日。 “拉我一把”天涯海海虽然比之前精神了不少,但浑身没有一点力气! “抓住我的手”白江江伸出手,对天涯海海喊道。 白江江、天涯海海、谢书白三个人同乘一头骆驼。谢书白坐在骆驼峰上,高高在上。白江江原本坐在骆驼的脖子上,拉天涯海海上来时,白江江又移道骆驼两峰之间的凹陷处。 束宁和恰恰尔两个人同乘一头骆驼。 就这样,五个人骑着骆驼咣当咣当的走出荒野。 “河,前面有一条小河。”白江江有些激动的喊道。 骆驼似乎感应到白江江的心思,带着五个人来到小河旁。 “水”白江江和天涯海海两个人几乎同时跳下骆驼,跑到河水里,肆意的扑打河水,渐起如浪水花。 “有鱼,今晚我们烤鱼吃。”白江江在河水里追着鱼儿游。 “好,我来帮你抓鱼。”天涯海海在河水里欢快的跳动着,身体上的疲惫一扫而空,浑身是劲。 恰恰尔也脱掉上衣,一个猛子扎进河水之中,不见踪影。 “你身上有伤,不能入水。你身上有伤,不能入水。”束宁站在河边,担心的喊道。 谢书白从骆驼上跳下来,不禁一阵猛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我看看你身后的伤口”束宁见谢书白身后的衣衫已经被血侵红,想帮谢书白重新处理伤口。 谢书白并不想让束宁看自己的伤口,拒绝道“无事,不用看。” 谢书白蹲下身,见水面上憔悴油黄的容颜,不禁伸手打乱。 打乱后的水花,变成欢颜朴朴的面容,谢书白轻抚水面,水影模糊不清,又变成自己憔悴不堪的脸! “你怎么了?”束宁见谢书白盯着水面发呆,不禁问道。 “你知道她在哪吗?”谢书白想见欢颜朴朴,随口问道。 “她是谁?”束宁问道。 “也不知道她身上的宝贝都是怎么得来的!竟然都是神器仙宝!”谢书白又自言自语道。 束宁一听,知谢书白说的是欢颜朴朴,束宁以为谢书白在惦记欢颜朴朴身上的宝贝。没有说出欢颜朴朴所在之地。 “她现在在哪?”谢书白又自问道。 “你找她做什么?”束宁问道。 “我想见她”谢书白说完后,转过身,看了一眼束宁,又问道“你知道她在哪吗?” 束宁从未说过谎话,当谢书白问自己时,眼中掠过一丝为难之色,随即问道“你想见她,是想从她身上得到宝物吗?” 谢书白笑了,即使面容憔悴,油黄不堪,笑容却还是那么迷人。 “你笑什么?”束宁问道。 “咳咳咳……咳咳咳……”谢书白咳了几声后,对束宁说道“宝贝吗?又有谁不想要?” 束宁不喜谢书白的手段,静默了一小会儿后,说道“君子取之有道。” “君子!”谢书白干笑了两声后,又说道“我不是君子,我是小人。” 束宁无言以对! 束宁心想“不知欢颜朴朴是否还在浦齐城!” “你知道她在哪?”谢书白又突然问束宁道。 “我……不知道……”束宁轻声回道。 谢书白转过身,掬了一把水,扑打在脸上,冰凉的河水让谢书白更加清醒的认知自己的心。谢书白本就是清醒之人,知道自己要什么! “欢颜朴朴”这个人,成了谢书白最想得到的宝贝。 “我抓到了”天涯海海抓到一条巴掌大的鲤鱼,高兴的叫喊着“我抓到鱼了。” 白江江突然从水里钻了出来,一手抓着一条活蹦乱跳的鱼儿,喊道“我也抓到了。” “快上岸”恰恰尔在白江江身后喊道。 “恰大哥,怎么了?”白江江问道。 “海蛇,有一群海蛇朝这边游了过来。”恰恰尔说话的功夫,已经窜到岸边。 “海蛇最好吃了”白江江根本不惧怕海蛇,反倒想要抓海蛇吃。 “一群海蛇,你抓得过来吗?”天涯海海说完转身跳上岸。 白江江嘿嘿一笑,心想“自己终于有用武之地了。” 原来,白江江在黑崖灵谷长食一种酸梅,体内自然而然散发出一种酸梅之味,海蛇不喜酸梅之味,绕着白江江走。 所以当一群海蛇游来,面对白江江时,自然而然的散向一旁。 白江江伸手抓了一条比较粗胖的海蛇,游到岸边时,低头见有一条海蛇缠住自己的腿。 不等白江江将海蛇踢开,海蛇自己滚到岸边,浑身抽搐起来,似中毒一般。 “什么情况?”天涯海海见状,难以置信的问道。 不止天涯海海一人不可思议,看着白江江。束宁、恰恰尔和谢书白三人也都出乎意料,难以置信的盯着白江江看。 危险无处不在 “今天晚上我们有鲜美的海蛇肉吃了”白江江手法娴熟的将手中海蛇处理干净后,又对束宁几人说道“我下河在抓几条鱼上来。” “哎,这条海蛇怎么办?它是不是中毒了?”天涯海海指着岸边上,半死不活的海蛇,好奇的问道。 “它怎么可能中毒,它自己本身就有很强的毒性。”白江江回道。 “那它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喝醉了?”天涯海海说道。 “它是在害怕”白江江回道。 “害怕?”天涯海海挑起眉毛,不禁又问道“它在害怕什么?害怕你吗?” “差不多吧!它怕我把它吃了。”白江江笑嘻嘻的说道。 “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天涯海海又指着白江江身后上岸的海蛇说道“快看,有不少海蛇爬上岸。” “我把他们撵下去”白江江不等说完,转身驱赶上岸的海蛇,只要白江江离近那些海蛇,海蛇就会转向另一边,或者返回水里。 “没想到他还有这本事”天涯海海感叹道。 束宁见恰恰尔身上的伤被水泡的肿胀,拽住恰恰尔的手腕,说道“我看看你身上的伤” “不用担心,这些伤口只是看着吓人罢了。”恰恰尔反牵起束宁的手,眼射出一股焰火在地,又说道“冷吧!我们坐下来烤烤火。” 天涯海海见恰恰尔和束宁两个人此时就似一对恩爱的夫妻,不禁心想“他们什么时候变的这么亲密了?” “还是恰大哥的火有用,一下子将所有的海蛇驱赶的不见踪影。”白江江跑到火堆旁,直接将手中海蛇扔进火里“呼啦”一下,海蛇成灰。 “哎呀……哎呀……我怎么忘了,恰大哥的火不能烤肉吃!”白江江撇了撇嘴,起身又说道“我再去弄几条海蛇来” “你身后不是有一条海蛇吗?”天涯海海指着地上的海蛇说道。 “就一条怎么够吃!”白江江说道。 “不是还有鱼吗?”恰恰尔又说道“够了” “不够,不够”白江江心想“这些还不够我一个人吃的呢。” “我们刚从荒野中走出来,不可一下子吃的太饱。”恰恰尔说道。 “那我去拾些柴”白江江说道。 “周围没有树木,又上哪里拾柴去?”天涯海海反问道。 白江江东张西望,十里之内确实不见一颗绿树,想了想说道“那……那……你们可吃的惯生鱼肉?” “谁要吃生鱼肉!”天涯海海宁愿饿死,也不会吃生肉。 “呼”的一下,恰恰尔射出一道细小的火焰,焰火在地上围成一个圈。 “把鱼扔到中间空地上”恰恰尔对白江江说道。 “哦”白江江一边扔一边祈祷“不要烧成灰才好!” 当恰恰尔收回焰火时,香味肆意开来,五个人的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 “真好吃”天涯海海觉得这是自己这辈子吃过最美味的一条鱼。 “你们尝尝海蛇肉,滑嫩可口,好吃极了!”白江江对束宁和天涯海海两个人说道。 “我吃过,我更喜欢吃鱼,鱼肉鲜美无比,才是人间美味。”天涯海海已经把一条鱼吃完,回味着口齿之间的鲜香。 “呼”的一声,恰恰尔从手掌间射出一道蓝焰。焰火将身后悄声靠近的白狼烧焦。一股难闻的焦臭之味立马窜到五个人的鼻尖。 “真臭!真臭!”天涯海海捏着鼻子说道。 “好臭!”五个人顿时没了食欲! 恰恰尔觉得不可能只有一只白狼,所以对束宁几人说道“这里不宜久留,我们最好现在起身离开这里。” 谢书白最先站起身来,直接跳到骆驼的背上。 白江江见状不禁问道“现在就走吗?” “不走做什么,闻臭味吗?”天涯海海也跳上骆驼身上,想立马离开这里。 白江江在原地转了一圈后,用自己破烂的衣衫,兜起海蛇肉,心想“走得也太急了些!” “我……我怎么上不去……”白江江兜着海蛇肉,都不知道先迈那个腿好了。 天涯海海见白江江笨拙的模样,不禁取笑道“吃了海蛇肉,怎么反而变得蠢笨了呢!” 白江江尴尬一笑,说道“吃了海蛇肉,也变不了海蛇。” “嗷呜” “嗷呜” “嗷呜” 白江江一听到狼嚎声,立马窜到骆驼的身上。 天涯海海见状,“咯咯咯”的笑了起来,说道“你倒是惜命!” 白江江拍了拍骆驼的脊背,对骆驼说道“快走,有狼来了。” 骆驼并不惧怕狼,从容的向前走。 “嗷呜” “嗷呜” “嗷呜”远处尘烟四起,一群白狼蜂拥而至。 “哼哧哼哧” “哼哧哼哧” “哼哧哼哧”骆驼见群狼奔袭而来,意识到危险,立马加快速度,跑了起来。 “啾啾啾” “啾啾啾” “啾啾啾”突然,半空之中出现一群大雁,大雁在五人头顶之上盘旋,不断欢叫。 “嗷呜嗷呜” “哼哧哼哧” “啾啾啾”一时之间,荒凉之地热闹了起来。 “这些大雁都是从哪冒出来的?”天涯海海不解的喊道。 “不是大雁,是剜鹰。”恰恰尔喊道。 “剜鹰?”白江江见过剜鹰,抬头细看,不禁吓得一身冷汗,磕磕巴巴的喊道“是剜鹰,真的是剜鹰,怎么办,我们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天涯海海问道。 “是剜鹰……”白江江拍了拍骆驼的脊背,又喊道“快跑啊,快跑啊,不然你我都会成为剜鹰嘴中腐肉!” “哼哧哼哧”骆驼又加快速度,飞跑了起来。 “嗷呜嗷呜” “啾啾啾” “嗷呜嗷呜”白狼追了上来,几十头白狼欲要把几个人包围。 “啾啾啾”头顶剜鹰越飞越低,细长尖利的嘴,似一柄长剑,向束宁五人刺了过来。 “哼哧哼哧”骆驼停了下来,不在奔跑,眨着浓密的长睫毛,抖着牙,站在原地。 “你怎么不走了,快走啊!”白江江焦急的拍打着骆驼的脊背。 “嗷呜……”白狼一点一点试探性的靠近。 “小心……”束宁见一只剜鹰扑到恰恰尔的脊背上,尖嘴扎进恰恰尔的后脑勺。 有惊无险 恰恰尔根本没把剜鹰放在眼里,剜鹰虽然凶猛,不过是一只凶兽而已,跟之前所见所遇异兽相比,根本不值得一提。 恰恰尔直接搂抱住束宁,用自己的身体护住束宁后,脊背生出四翼,双眼射出火焰。 火焰自成圈,将白狼隔在圈外。白狼怕火,不敢上前,只能在原地来回踱步,等待时机。 恰恰尔后背生出翅膀,直接将最先扑上身的剜鹰包裹。展开后,剜鹰已经变成一道灰烟,散向四周。 随即俯冲而来的剜鹰,前仆后继,一个接着一个成为恰恰尔翅下烟魂。 “啊……救我……”白江江被俯冲下来的剜鹰叼到半空之中。 此时,天涯海海因躲避剜鹰袭击,跌落在地,滚到骆驼身下,剜鹰直接啄咬骆驼。 剜鹰长长的尖嘴似剑,刺向骆驼的腹部。 “哼哧哼哧”骆驼高跳抬腿,试图躲闪。 “啾啾啾”剜鹰一个接着一个,从半空之中俯冲下来,扑刺骆驼全身。 剜鹰尖嘴里释放出一种粘液,粘液附在皮毛之上,能瞬间腐蚀皮毛,露出鲜红的血肉。 待粘液渗透到血液之中时,全身开始腐烂,成为剜鹰口中美味。 两头骆驼很快成为剜鹰腹中之物。 “啊……”天涯海海跳离时,剜鹰抖着尖嘴扑刺而来。 恰恰尔飞跳到天涯海海身前,用翅膀护住天涯海海全身的同时,双眼喷出火焰。焰火卷向身前数十只剜鹰。 “啾……”剜鹰还没来的及散开,就被火焰烧焦成灰。 “救我……”一只剜鹰横飞而来,将白江江的发髻刺散,披头散发的白江江在半空中颤抖。 “啾……” “啾……” “啾……”连着三只剜鹰,突然断了翅膀,残落在地。 “啊……”白江江从半空之中掉落,就在快落地之时,谢书白展开白扇,一股疾风瞬间而出,托住白江江后,缓慢抽离。 “谢大哥……”白江江心有余悸的看着谢书白,感激之情无以言表。 “啾啾啾”不等白江江缓过神来,又飞来两只剜鹰。 “嗖”的一声,白扇从白江江的耳边划过,直接刺穿两只剜鹰的身体。 待白江江缓过神来,立马跑到谢书白身后,见头顶又飞来数十几只剜鹰,不禁喊道“谢大哥……小心” 谢书白摇动手中白扇,疾风打转,似龙卷风一般,将飞来的数十只剜鹰卷在其中。 “啾…啾…啾…”剜鹰被风卷缠在一起,顿时乱做一团,相互擦撞。 “咳咳咳……咳咳咳……”谢书白猛咳一阵后,收起白扇,瘫坐在地。 “谢大哥……”白江江随着谢书白瘫坐在地时,跟着跪在地上,眼现担心之色。 “小心……”白江江见谢书白身后飞来三只剜鹰,根本来不及想,第一时间跳到谢书白的身后,想用自己的身体阻挡剜鹰的袭击。 谢书白又怎么能让白江江去送死,转身抓住白江江后腰带,将白江江扯拽到一旁的同时,从袖中飞出一把剪刀。 小小白玉剪刀闪着寒光,张开刃口,瞬间变大十倍,直接将飞在最前面的剜鹰拦腰剪断。 白玉剪刀速度犹如闪电,刹那间就将三只剜鹰全部拦腰剪断。 白玉剪刀之上未沾一滴鲜血,自动飞回谢书白袖中。 “咳咳咳……咳咳咳……”谢书白又是一阵猛咳。 白江江刚站起身来,又见一群剜鹰向谢书白冲了过去,不禁惊呼“谢大哥,小心。” 谢书白忍着撕心裂肺的痛,跳了起来,当剜鹰尖嘴与谢书白鼻尖只差寸距之时,白扇从下向上穿透剜鹰的身体。 谢书白又迅速将鼻前的剜鹰向上抛。 紧接着几乎是同一个动作,将飞冲而来的剜鹰,一个个都从腹部刺穿,抛向天空。 “啾啾啾”几乎所有剜鹰都飞了过来,似商量好的一般,蜂拥在一起后,又一起俯冲下来,直奔谢书白而来。 “谢大哥……”白江江见剜鹰黑压压一片向谢书白头顶聚集,不禁吓得躲到谢书白身后。 “咳咳咳……”谢书白咳了两声后,立马站直身体,还未来得及展开白扇,剜鹰就从四面八方袭来。 “呼”的一声,一道火焰滚动而来,将一大半剜鹰烧焦成灰。 “嗷呜”此时火圈外围的白狼不断嚎叫异动。 “谢大哥……”白江江见两只剜鹰飞冲到谢书白的头顶,尖嘴刺进谢书白的头颅。 白江江不顾自身安危,疯狂的挥舞着双臂,驱赶谢书白头顶上的剜鹰。 “谢大哥……”白江江见谢书白倒在地上,直接趴在谢书白身上,想用自己的身体护住谢书白。 就在白江江紧闭双眼,紧攥双手,颤抖着身体,已经做好死的准备时,火光冲天。 “快起来”天涯海海拽起白江江的胳膊,又说道“小心” 一道火焰从白江江头顶飞窜而至。 白江江吓得一动不动,斜眼看向天涯海海。 “瞧你胆小如鼠的样子,恰大哥还能害你不成。”天涯海海撇了一眼白江江,又说道“还不赶紧起来,你想把你的谢大哥压死不成?” 白江江立马坐了起来,察看谢书白头顶上的伤口,见伤口血肉模糊,已经有腐烂之像,不禁泪流满面。 “你哭什么?”天涯海海问道。 白江江以为谢书白这一次必死无疑,不禁咽梗道“谢大哥他……” “他怎么了?”天涯海海焦急的问道。 “他……”白江江泪眼婆娑的望向谢书白,见谢书白坐了起来,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的眨着眼睛,张着嘴,泪珠在脸颊上缓慢流淌。 “谢大哥,你……”白江江扑到谢书白的身上,含糊不清的说道“你没死太好了,太好了,你还活着……太好了……” 谢书白被白江江搂抱着,感觉自己睡了一觉,浑身舒畅,精力充沛,不在一丝疼痛之感。 谢书白皱着眉,心想“为何感觉不到伤口疼痛?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自己已经没有痛感了?” 其实,就在刚才剜鹰尖嘴刺进谢书白头颅之时,治鸠在那一刹那,护住谢书白,反噬剜鹰之身。 在那一霎那,治鸠只是在谢书白体内转化,并没有冲出谢书白的身体。 因为治鸠在体内转化,血液筋骨如重生,伤口愈合,不见伤疤,所以谢书白如重生一般,精神面貌恢复以往。 “快走”天涯海海对白江江和谢书白说道。 “谢大哥,我扶你起来。”不等白江江说完,谢书白已经站了起来,挥动手中白扇,将最后一只剜鹰卸了翅膀,割掉尖嘴,打落在地。 “……”白江江惊讶的看着谢书白的一举一动。 “我们五个人最好不要分开”束宁对谢书白、白江江和天涯海海三个人说道。 “嗷呜”有两只白狼呲着牙,摇了摇尾巴,后退了两步,一跃而起,跳进火圈之中。 烧掉一身皮毛的白狼,似一只来自天外的异兽,眨着金黄的眼睛,嚎叫着“嗷呜嗷呜” “嗷呜嗷呜”火圈外的白狼似乎收到某种命令,几乎同时,一跃而起,跳进火圈之中。 “嗷呜……”只见一群白狼瞬间变成一群无毛狼,眨着金黄色的眼睛,颤抖着四肢,将束宁几人包围。 向前走 “嗷呜”狼嚎声变得尖锐低沉。 天涯海海见无毛狼,不禁笑道“它们真的好丑!” 无毛狼似是听懂天涯海海的话,咧着嘴,呲着牙,抖着身上的肌肉,一步一步的试探性,缓慢靠近。 “嗷呜”一个目光尖锐的无毛狼长嚎一声后,所有的无毛狼几乎同时一起发出猛烈的攻击。 “谢大哥……”白江江竟然担心谢书白,想要冲在谢书白面前,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保护谢书白,却被谢书白一把拽到身后,撞到天涯海海。 “你逞什么英雄,这些无毛狼还不够他们两个人玩的呢?你上前凑什么热闹!”天涯海海对白江江说道。 白江江不禁撇了一眼谢书白,见谢书白精神抖擞,脸色红润,动作敏捷,三下五除二,就将扑咬而来的无毛狼打残在地。不禁质疑道“谢大哥怎么突然就好了?” “小心”恰恰尔将束宁护在身后,双眼双掌同时射出火焰,顿时火光冲天。 “嗷……呜……”无毛狼在火光之中成了一道影子,一道无法跳脱出来的影子。 “嗷呜……”最后,只剩下断了一只腿的无毛狼,站在远处悲伤凄凉嚎叫。 “嗷呜……” “嗷呜……” “嗷呜……”苍凉的声音,似带着哭腔一声接着一声,在冷风抽离下,若有若无,似遥远天边的回声。 荒凉之地慢慢的又变的寂静幽森起来。 天涯海海浑身一颤,自抱双臂,说道“好冷!” “嗯,真冷!”白江江也不禁跟着打了一个冷颤。 恰恰尔看了一眼束宁,不禁将束宁拥入怀中。 谢书白见状,展开手中白扇,轻摇于胸前,嘴角微微扬起,似笑非笑的看着恰恰尔和束宁两个人,心想“荒野之地,生死边缘,却拉进他们二人之间的距离。” “我不冷”束宁轻轻推开恰恰尔。 “这么冷,怕不是已经入冬了吧!”白江江说道。 “也不知道我们在这里呆了多久!”天涯海海好想回到九尔山,回到一年四季如春的九尔山。 “别站在这吹冷风了,我们走吧!”恰恰尔对束宁等人说道。 天涯海海见前面有两条小路,两条都是山路,一条山路向上蜿蜒盘旋,似是通向山顶之路。一条小路曲折迂回,高石遮挡,看不清前方之路。天涯海海不禁问道“我们走那条路?” 没有人知道该走那条路,也不知道那条路通往自己想要去的地方。 恰恰尔看向束宁,天涯海海也看向束宁,白江江看了一眼谢书白,见谢书白盯着束宁看,也看向束宁。四个人一起看向束宁时,束宁并不知道那条路通往浦齐国,她只能义无反顾的向前走。束宁又看了看左右两条路,指着左前方的一条小路,说道“我们走这条路如何!” “你说走那条路,我就走那条路。”天涯海海迈开脚步,先一步踏上左边小路。 白江江紧随其后,谢书白摇着白扇走在最后面。 五个人走了一段路后,小路开始变窄,越走越窄,窄到只能容一人斜身走过。 “也不知道前面还有没有路?”天涯海海回头对束宁说道。 “我去看看”恰恰尔飞身跳到大石之上,见前面不远处绿树成荫,花草铺地,房屋排成,立马跳了下去,对束宁几人说道“前面有人家。” “你没有看错,前面真的有人居住?”天涯海海难以置信的问道。 “在走一段极窄之路,便会豁然开朗,鲜花满地,绿树成荫。”恰恰尔回道。 谢书白听到后,直接跳到高石之上,飞身赶往。 “他倒是跑得快”天涯海海回头又对白江江说道“你谢大哥昨天还是半死不活的模样,今天就活蹦乱跳,他吃了什么灵丹妙药?” “我也不知”白江江也想知道谢书白吃了什么灵丹妙药。 “束姐姐,你说他为什么好的这么快?”天涯海海问道。 束宁知道其原因,却无法细说,只能选择沉默不语。 恰恰尔猜出一二,心想“他莫不是同我一样?” 恰恰尔看向束宁,心想“她将他就在身边难道是因为他跟瑰灵魄有关?” 白江江回头见恰恰尔的身体卡在两石之间,不禁对恰恰尔说道“恰大哥,你能跳出这里,又何必跟我们走这极窄之路受罪。” 恰恰尔身材魁梧,不似束宁、天涯海海和白江江三人身材纤瘦,即便斜身横走,也很难在石路之间行走。 恰恰尔提气收肚,挺直腰板,费力行走。 束宁四人斜身横步一点一点向前走,走了好长时间,路一点一点变得宽敞明亮起来。 当四个人走出极窄之路时,见眼前美景惊艳不已! “真的是鲜花满地,绿树成荫!”白江江兴奋的拍着手说道。 鲜花满地,绿树成荫本不是什么稀奇美景,但束宁几人从荒野之地走出,在见这自然景色,不禁感叹激动。 “谢大哥”白江江见谢书白坐在篱笆院里,吃着鲜果,喝着美酒,身旁站着一个清丽女人,此景像一幅画,映在白江江眼中,白江江不禁愣在原地! 天涯海海见状,笑道“羡慕了吗?” “……”白江江缓过神来,摇了摇头。 “这酒比花还香!”谢书白一手执扇,一手举杯,挑动如星眉眼,看向身旁女人。 “公子若是喜欢,可以在此地常驻,定会天天有酒,顿顿佳肴。”女人并不掩饰自己对谢书白的喜爱。 谢书白温柔一笑,女人更加欢喜,上前倒了一杯酒,对谢书白说道“我陪公子饮一杯酒可好?” 谢书白微微一笑,笑容迷人勾魂,让女人不自禁的又靠近谢书白一步。谢书白并不理会女人,站起身来,走向束宁。 “这里的酒美味香甜,你一定爱喝。”谢书白走到束宁身前,很自然的牵起束宁的手说道。 谢书白不容束宁抽离,直接将束宁拽到桌子前。 恰恰尔紧跟其后,上前抓住谢书白的手腕,脸色一沉,双眼之中跳动火星。 女人见束宁长的冷艳非凡,又见谢书白牵着束宁的手,下意识的生出醋意,问道“她是……?” 伞樱虫 “她是我的朋友”谢书白撇了一眼恰恰尔,慢慢的松开自己的手,对女人说道。 “她们都是你的朋友吗?”女人上下打量束宁后,又挨个打量恰恰尔、白江江和天涯海海三人。 “嗯”谢书白轻声哼了一声,这一声在别人心里似有似无,在谢书白心里却已经重到心底。 “即是朋友,那一起坐下来品茶吃果。”女人热情的招待起来。 “好香,姐姐家里的酒好香。”白江江闻到如花酒香,不禁赞叹道。 “我这酒啊,可是上等的栗黄栀子花所酿,用无根之水,酿足七七四十九天。”女人的目光一直在谢书白周身流转。 “栀子花?真的好香!”白江江喝了一口后,又不禁赞叹道“好喝,真好喝。” “公子喜欢就好”女人见束宁几人衣衫褴楼,灰头土脸,猜她们是从荒野之地中逃出来,心想“他们倒是有些本事,竟然能从千里荒野走出来。” “这是什么果子?”天涯海海见束宁拿起一个形似蘑菇的果子,不禁好奇的问道。 “伞樱虫”束宁开口说道的同时,女人同时也开口说道“是伞樱虫” 女人听到束宁比自己先一步说出伞樱虫的名字,不禁一愣,心想“伞樱虫只生于这里的星松林,她是怎么知晓伞樱虫的?” “伞樱虫?它是虫子?”天涯海海质疑道。 “它也是果子”束宁回道。 “它到底是虫子还是果子?”天涯海海问道。 “它即是虫子也是果子”束宁回道。 “……”天涯海海等待着束宁的解释。 “姐姐倒是见多识广,竟知伞樱虫!”女人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姐姐可知这伞樱虫是几品?” “无品”束宁将手中伞樱虫放回果盘中,回道。 “姐姐不知也正常,这世间只有星松林才有伞樱虫。伞樱虫一共……”不等女人说完,束宁斜睨一眼女人后,轻声回道“伞樱虫一共三品,一品淡粉,香气淡雅,肉质绵软,食者戒燥,心静如水。二品粉红,香气浓郁,肉质脆甜,食者生喜,心情愉悦。三品紫粉,香气氤氲,肉质酥嫩,食者忘忧,无悲无喜。” “姐姐还真是个行家”女人惊讶过后,又说道“姐姐可去过星松林?” “没去过”束宁回道。 “姐姐没去过星松林,又怎么知晓伞樱虫的?”女人不解的问道。 束宁默不作声,伞樱虫在苍碧山到处可见,本不是什么稀奇之物。 仙山伞樱虫有品,地上林中所生长的伞樱虫无品,因无灵气所供养,颜色与香气都差着一大截,更别提肉质与功效。 “姐姐在哪里见过伞樱虫?”女人继续追问道。 “世间之大,伞樱虫又怎会只生于星松林?”束宁开口说道。 女人不禁质疑,“难道这世间还有其它地方生伞樱虫?” 女人转移话题,又问道“姐姐见多识广,可知我这伞樱虫几品?” “无品”束宁回道。 “无品?”女人拿起伞樱虫,递到束宁面前,说道“姐姐莫要说笑,这伞樱虫又怎会无品!” “它虽是伞樱虫,但是颜色苍白,香气不悦,只是伞樱虫罢了!”束宁轻声回道。 “此话何意?”女人问道。 “束姐姐的意思是说,它是伞樱虫不假,但它只是一个普通无品的伞樱虫罢了。”天涯海海说道。 女人听后心有不悦,转身对谢书白说道“姐姐说此话,让我无地自容,我本以为贵客进门,将平日里供养的伞樱虫拿了出来,让贵客尝鲜,没想到倒是自以为是了!” 女人以为谢书白会为自己说上几句话,没想道谢书白却对女人说道“叫她姐姐不合适吧!她看着没你大!” “……”女人一脸懵,张着嘴,不知所措的看着谢书白。 “嘻嘻嘻”天涯海海听到谢书白的话后,笑了起来,又补了一句“叫姐姐也无妨,谁大谁小又何妨?” 女人气得说不出话来,心想“我好心好意招待你们,没想到你们一个一个竟是这般不识好歹之人!” “是我眼拙了”女人压下心中怒气,转身进屋。 过了一会儿,女人端出来一盘糕点,对众人说道“这里物质匮乏,能吃的东西有限,也就只有这梅花糕能拿得出手。” “很香”谢书白见糕点如梅花样,抬眼看向女人,问道“这是你做的?” “嗯”女人微微一笑,眼中透出一丝不异察觉的异样。 “你这是用毒百草做的梅花糕吗?”天涯海海此话一出,女人惊慌失措的看向天涯海海。 “你说梅花糕有毒?”白江江惊呼一声。 束宁和恰恰尔两个人相视一眼后,又听到天涯海海问女人道“你是想毒死我们吗?” 女人脸颊上的肌肉不自觉的抽搐起来,心想“她……她是怎么知道的……怎么办……怎么办……” 天涯海海拿起一块毒百草所做的梅花糕,对女人说道“你是不是想问我怎么识毒百草?下回你用毒百草做野菜粥会好一点。用毒百草做梅花糕,会影响梅花糕独有的香气。” 女人眨着眼睛,抖着眼睫毛,看着天涯海海把一整块梅花糕塞进嘴中,心想“她明知道梅花糕有毒,为什么她还要吃?” “你不要这样看着我,你放心,你这点毒要不了我的性命。”说着,天涯海海又吃了一块精致小巧的梅花糕。 “我们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下毒?”白江江站起身来,质问道。 女人冷静下来,并不为自己辩解,看向谢书白问道“你可愿意留下来?” 谢书白不明其意,笑问道“留下来做什么?” “留下来,我可保你性命无忧。”女人回道。 “哦,你能保我性命?”谢书白展开手中白扇,轻摇于胸前,又问道“这么说,我的性命掌握在你的手中?” 女人笑而不语,又郑重的问了一遍“你可愿意留下来。” “不愿”谢书白冷声回道。 女人脸一沉,后退一步,对谢书白说道“可惜了,我还想着留你一命。” 谢书白收起白扇,站起身来,问道“你想怎么杀我?” 弄巧成拙 “放心,我会给你留个全尸。”女人后退一步,吹响脖子上挂的竹哨子。 “咻咻咻”哨子的声音刚响起,就见房顶之上蠕动着一条黄色大蟒蛇。 “咻咻咻”随着哨子的声响,从房前屋后爬出数十条黄色大蟒蛇。 “啊……”白江江见状,不禁吓得浑身发抖,立即躲到谢书白身后。 除了白江江,束宁几个人倒是异常淡定的站在原地,看着大蟒蛇吐着鲜红的舌信子,用自己粗长的身体,将自己重重包围。 “这么……这么多条大蟒蛇都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白江江扯拽着谢书白的衣角,同谢书白背对背,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大蟒蛇,心想“完了完了,刚从荒凉野地走出来,又进蟒蛇堆里,这次怕是难逃一死了!” 束宁、天涯海海、恰恰尔三个人因见过麻皮蛇王,所以根本不惧眼前蟒蛇。 谢书白虽头皮发麻,但是并没有一丝害怕,斜睨一眼恰恰尔和束宁两个人后,直接展开手中白扇,轻摇于胸前,对女人说道“就区区几条蟒蛇就想要我们的命!” 女人见几人镇定自若,面不改色,心想“没想到他们竟然不惧黄蟒?不……不可能……世上又能有几人真的不惧我的黄蟒!他们是吓傻了才对!” “咻咻咻”女人急吹竹哨子,命令黄蟒攻击束宁几人。 “嘶嘶嘶”其中一条黄蟒突然窜到束宁身后,张开大嘴,似要把束宁吞入口中。 “呼”的一声,一道蓝焰掠过,黄蟒不见了踪影,只见一道灰黑烟痕消散在地。 “他……他们……”女人见恰恰尔眼射火焰,又见谢书白舞动手中白扇,敏捷且迅速的将一条黄蟒断为两截。 几乎在眨眼之间,数十条又粗又长的黄蟒没了踪影。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不可能……”女人靠着这数十条黄蟒,成为是千里之内,无人敢惹的霸主,怎么可能在一瞬间就被他们击杀。 “还有吗?”谢书白收起白扇,开口问道。 “……”女人呆愣在原地,一时之间并没有反应过来。 “你想要我们的命,那可不容易,还有什么手段,一道都使出来。”天涯海海绕着女人走了一圈后,眨了两下眼睛,转身对束宁说道“酒……酒有问题……” “酒有问题?”束宁也眨了两下眼睛,眼前景象变得模糊不清。 “酒……有问题?”恰恰尔突然感觉头昏脑胀,眼花缭乱,却下意识的将束宁护在自己的身后。 “扑通”一声,白江江倒在地上,四肢卷缩在一起,眨着眼睛,嘴角抽搐,脸现痛苦。 谢书白立马盘坐在地,封堵自己的七经八脉,想要逼出香酒之毒。 “哈哈哈”女人突然回过神来,大笑道“没用的,毒液以入骨,你们必死无疑。” 女人推开天涯海海,一脸不屑的说道“你不是识毒百草吗?你怎么不识毒蜜花?真可惜啊!躲过毒百草却没能躲过毒蜜花。” 女人又走到谢书白身旁,用自己长长的指甲划过谢书白清秀的脸庞,留下两道血痕。 “哈哈哈”女人得意的笑着,斜睨一眼束宁,说道“你说伞樱虫无品,我猜你见识短浅,不知伞樱虫品阶之秘,不过咱们两个人谁大谁小可不一定,你看着似要比我大上几年,姐姐。”女人是很在意自己的年龄,尤其跟束宁这样的人比年龄。 女人又回身趴在谢书白耳边,说道“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解药”谢书白冷声说道。 “公子后悔了?”女人问道。 “你现在说什么,我做什么就是。”谢书白回道。 “公子可愿意留下来?”女人又趴在谢书白的耳边问道。 “留下来做什么?”谢书白有气无力的问道。 “留下来自然是陪我?”女人随即又说道“做我的仆人。” “仆人,听着适合我。”谢书白露出迷人的笑容。 “不过我反悔了”女人并不傻,她猜出谢书白只不过是想利用自己对他的好感来获取解药,怕是得到解药后,会将自己杀了! 女人站直身体,看了一圈后,说道“你们都得死” “你……”女人见恰恰尔眼中火苗蠕动,不禁恐惧,向后退了一步后,又淡定的说道“你别白费力气了,你现在如果硬要催动内力,怕是下一秒就会全身爆裂而亡。” 女人在酒里加了毒蜜花,此花甜如蜜,很容易让人放下防备。此花毒性需要时间在身体里慢慢发酵,不过用酒泡后,会大大缩短时间。 初中毒蜜毒花之时,只会头晕目眩,浑身无力,手脚僵硬,当毒蜜花的毒液流向全身时,中毒者的身体会慢慢膨胀,身上的血管和毛孔会不断扩大数倍,最后爆裂而亡。 女人坐在石凳上,双手拖着下巴,看着束宁、天涯海海、谢书白、恰恰尔、白江江五个人中毒的痛苦模样,又不禁“哈哈哈”大笑起来。 女人不知的是,束宁、恰恰尔、谢书白、天涯海海四人身上寄藏着上古异兽灵魄,毒蜜花的毒性蔓延到身体的每个角落,生命在最后一刻之时,瑰灵魄直接引入四人之心,与四人的骨血完美相融。 从现在开始,束宁、恰恰尔、天涯海海、谢书白四个人真真正正的与姬固、也鸿、法罗虫、治鸠融为一体。 “你……你们……”女人见束宁四人并没有死,反而容光焕发,面色红润起来,不可思议的摇着头,说道“不可能,不可能,没有解药你们都得……都得死……” “我们已经吃了解药,不信你可以查看你身上是否还有解药?”谢书白站起身来,看了一眼白江江,对女人说道。 “不可能……”女人听后,慌忙的摸寻自己的耳坠。 不料女孩的手刚触碰到耳坠之时,就被谢书白砍了下来。 “啊……”女人痛苦吼叫之声,回响在荒凉大地之上。 谢书白弯腰从断手之上取下耳坠,仔细看了看,发现耳坠之上有一个小小的开关,轻轻拨弄耳坠开关,弹出一个褐色药丸。 谢书白取出褐色药丸直接塞到白江江口中。 天涯海海见谢书白眼都不眨一下,就将女人的手砍断,不禁嘀咕道“心也太狠了!” 谢书白根本不在乎别人对自己的看法,直接将白扇抵到女人下巴处,说道“我从不杀女人,但我不介意为你破例。”谢书白的身音就像磁石一样,吸噬着女人心。 “你……好……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女人竭斯底里的喊道。 谢书白才不会为她破坏自己的誓言。谢书白挥动手中白扇,将女人的头发、眉毛剃的干干净净。 “啊……啊……啊……”女人疯的一般狂吼。 天涯海海不禁向后退了一步,走到束宁身旁说道“他的手段真狠毒!” 束宁见谢书白还要断女人一只手,立马开口阻止道“住手” 谢书白回头看了一眼束宁,根本没有住手之意,将女人的另一只手也砍了下来,心中的怒气才有所消减。 “啊……”女人疯狂嚎叫,撕心裂肺的声音让人揪心泪目。 白江江被女人吼叫之声惊醒,见自己身边血淋淋的残肢,不禁吓得直翻白眼。 谢书白转身收拢白扇,轻声说道“这里血腥之味太重,我们还是赶紧离开为好。” 疑神疑鬼 “你已经断她一只手,剃光她的头发,为何还要在断她一只胳膊?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还不如杀了她!”束宁见女人血淋淋的身体,和秃头无眉的可怜模样,于心不忍的质问谢书白道。 “我不能杀她,只能让她尝一尝生不如死的滋味。”谢书白慢慢靠近束宁,撇了一眼恰恰尔,趴在束宁耳边,又说道“怎么,你不喜欢我这样做?” 恰恰尔推开谢书白,说道“说话没必要离得这么近。” “你若不喜欢,我可以改。”谢书白对束宁温柔一笑后,转身又说道“我不喜欢这里,我先走一步。” “谢大哥,等等我。”白江江起身追赶谢书白。 “我们也走吧!”束宁看了一眼光头女人后,对恰恰尔和天涯海海说道。 “束姐姐”天涯海海拽住束宁,看了一眼恰恰尔,低下头不在说话。 恰恰尔见状,向前走了几步后,回头对两个人说道“我在前面等你们。” “有事?”束宁问天涯海海。 “束姐姐,我们身上的毒是怎么解的?”天涯海海察觉自身的异样,心想“不知束姐姐跟自己是否一样!” “我也不知道,你知道毒是怎么解的吗?”束宁反问道。 “我也不知道,莫名其妙的就解了?束姐姐就不觉得那里不对劲吗?”天涯海海问道。 “……”束宁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想要解释,更想隐瞒。 “束姐姐,你感没感觉你的身体变得更加轻盈舒适,感觉自己的脚不用挨地也能向前走吗?”天涯海海把自己的感觉说给束宁听,想知道束宁是否跟自己一样。 “应该是这里的气压悬浮,可将你我飘离实地之上。”束宁看着天涯海海,不禁皱眉,心想“以后怕是难以收回瑰灵魄!” 瑰灵魄与寄着合二为一,想要得到瑰灵魄的办法只有一个,就是寄着愿意弃生而死,瑰灵魄吸噬寄者之身,还将本来瑰灵之魄。 “束姐姐,你不会说谎。”天涯海海又拉住束宁的手,紧张的问道“我的样貌有没有改变?” “你脸上的黑斑清浅了不少”束宁回道。 “我不是说我脸上的黑斑,我是说……我是说我脸上有没有……有没有似硬壳一样的东西?”天涯海海焦急的问道。 “怎么会这么问?”束宁反问道。 原来,天涯海海之所以会这么问,是在酒杯里看到自己似蜗牛的模样,不禁吓了一跳,却不敢在看,只好叫住束宁。 天涯海海急切的想知道答案,又焦燥的问道“束姐姐,我的脸,我的脸有没有变?” “没有”束宁回道。 “真的没有?”天涯海海又确定的问道。 “没有”束宁回道。 “真的没有吗?”天涯海海还是不放心的又问了一遍。 “没有”束宁说完后,又肯定的回道“没有,你还跟以前一样。” “跟以前一样是不可能了……我不可能在跟以前一样了!”天涯海海虽然接受自己现在丑陋的模样,一切看似跟以前一样。其实,从天涯海海心底,一切都变了! 天涯海海转身走到酒杯前,心想“刚才许是自己眼花了?一定是自己疑神疑鬼,眼花才会看到自己的脸长出硬壳!”天涯海海想在看一看酒杯里的自己,却没有勇气真的去看,晃到酒杯前,闭上眼睛,转身对束宁说道“束姐姐,我们走吧!” 束宁不知其中原由,但是心生存疑。 恰恰尔见束宁和天涯海海两个人赶了上来,从树上摘下两个桃子,递到束宁面前,说道“百里之内似乎没有人家。” “你怎么不接桃子?”束宁见天涯海海直勾勾的看着恰恰尔手中的桃子,却不接桃子,似有心事的模样。 “我不饿”天涯海海随口回道。 “解渴”恰恰尔又说道“前面百里山石,怕是没有什么可食之物。” 天涯海海缓过神来,接过桃子,开口问道“我们什么时候能走出这荒凉之地?我什么时候能回到九尔山?” 束宁和恰恰尔两个人相视一眼后,束宁回道“不知道?” “束姐姐,我想我娘了!”天涯海海偷偷的流出一滴眼泪,藏在眼角处。 “走吧!向前走,肯定会有一条路是通往九尔山的!”束宁牵起天涯海海的手,向前走。 三个人走了一段路后,见前面山石路上,有两个人影晃动,不禁加快脚步追赶。 “他们两个人走的还挺快”恰恰尔回身牵起束宁的手,又说道“小心,这里石地湿滑,我们慢些走。” 束宁看了一眼脚下似水侵的石头,心想“为何高山实地之中湿气如此凝重?” “在想什么?”恰恰尔看出束宁心思,又说道“这里无水流源头,估计是雨后滞留,我们翻过这座山,估计就会另有一番景象。” “你们看……”天涯海海见前面两人身影突然变成四人身影,又在眨眼之间变成六人身影,又从六人身影变成八人身影,一点一点成双成对增加。 “你快过去看看,他们怕是有危险。”束宁对恰恰尔说道。 恰恰尔有些犹豫,他害怕自己离开后,束宁会有危险。 “离得不是很远,我会紧跟在你身后。”束宁说道。 恰恰尔虽有些迟疑,但还是转身飞跳到高石之上,像一只雄鹰,飞跳到人影面前。 “……”恰恰尔飞跳到人影面前时,不禁一愣。 原来,恰恰尔面前不过是一面似镜光滑的石壁。 石壁光滑的让人难以置信,似水如镜,似冰如玉。石壁为透明的一块巨石,晶莹剔透,润泽无瑕。 恰恰尔见石壁之上人影攒动,不禁向四周张望。 四周石山围绕,寂静无声,无影可照。 恰恰尔又看向石壁,只见石壁之上又增多数人,乍看之下,似万人涌动。 恰恰尔盯着石壁良久,猜不出其中原由。转身欲要走时,听到熟悉的声音“谢大哥,我们这是在哪?” 恰恰尔惊讶过后,向四周张望,却不见白江江和谢书白身影。 “你怎么不进来?”谢书白的身音仿佛就在恰恰尔的耳边响起。 恰恰尔转身寻找谢书白和白江江两个人的身影。 “你怎么不进来?”谢书白的声音一直在恰恰尔耳边回响。 “你在哪?”恰恰尔开口问道。 “你进来就能看见我,进来,进来。”谢书白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似乎推着恰恰尔靠进石壁。 就在恰恰尔恍惚之间,束宁和天涯海海跑了过来。 束宁一把拽住要撞向石壁的恰恰尔,喊道“你要做什么?” “……”恰恰尔清醒过来后,见自己与石壁之间只有一寸距离,若不是束宁及时拉住恰恰尔,恰恰尔怕是会和石壁来个结实的相撞。 束宁见石壁之上映射着万人身影,不禁拉着恰恰尔向后退了一步。 “难道是海市蜃楼?”恰恰尔看着石壁之上,人影攒动,猜想道。 神秘的石壁 “不对,不对!”恰恰尔又很快自我反驳道“海市蜃楼只有影像没有声音,我刚才听到白江江和谢书白两个人的声音,他们一定就在附近。” “你真的听到他们的身音了?”束宁问道。 恰恰尔点了点头,确定道“我听到他们的声音,他们应该离我们很近。” 束宁三人盯着石壁看了半天,只见人影逐渐模糊,似阴云涌动,似海水翻腾,慢慢的石壁之上恢复到只有两个人影的状态。 “是他们……” “是他们”束宁和恰恰尔两个人几乎异口同声的说道。 “他们两个人是怎么进到石壁之中的啊?”天涯海海走上前,伸出手,小心翼翼的触碰石壁的光滑表面。 “他们好像在往前走”束宁也靠近石壁,感受石壁之上的寒凉。 “进来”随着声音的出现,一股莫名的推力,将束宁和天涯海海,推进石壁之上。 恰恰尔见状,立马拉住束宁的手腕,想将束宁拽回来,不曾想石壁似棉花一样,瞬间将三个人裹了进去。 当天涯海海缓过神来时,见眼前一片漆黑,不禁喊道“束姐姐,束姐姐,你在哪里?” “我就在你身边”束宁听到天涯海海的声音后,立马回道。 “在我身边……”听到束宁声音时,顿时安心了不少,天涯海海立马伸直胳膊,向四周摸索。 突然,一团火焰照亮周围一切事物。 “束姐姐”天涯海海见束宁真的就在自己身边,高兴的跑到束宁面前。 天涯海海见束宁站在长剑之上,不禁吓了一跳,开口喊道“束姐姐快跳下来,快跳下来,你的脚下是剑刃。” “……”不等束宁反应过来,恰恰尔已经跑到束宁身旁,抱起束宁,将长剑踢到一旁,向后退了两步后,又听到天涯海海惊恐的喊道“我……我的脸……” 天涯海海面前有一面镜子,镜子里呈现出法罗虫的模样,不禁让天涯海海恐惧不安起来。 在恰恰尔和束宁眼中,天涯海海面前并没有镜子,他们只看到天涯海海惊慌失措的捂着自己的脸,神情恍惚,目不转睛的看向前方。 “放我下来”束宁对恰恰尔说道。 恰恰尔刚放下束宁,束宁脚下就生出一炳尖利的长剑。 恰恰尔又迅速的抱起束宁,说道“我抱你过去。” “啪……”的一声,天涯海海伸拳打碎眼前的镜子,镜子却在瞬间又恢复如初。 天涯海海见镜子恢复完好,疯了似的挥着拳头又将镜子打碎。 镜子又在眨眼之间恢复完好,天涯海海挥拳不停的打碎眼前镜子,镜子在破碎与完好之间来回转变。天涯海海的脸在破碎镜片中,变的更加丑陋扭曲。 “海海,你在做什么?”恰恰尔抱束宁来到天涯海海面前,见天涯海海挥拳乱打,泪流满面,喃喃自语“这不是我的脸……不是我的脸……” 束宁想起天涯海海刚刚跟自己说的话,从恰恰尔身上跳了下来,抱住天涯海海,试图让天涯海海冷静下来。 “束姐姐,我的脸……”天涯海海不敢在看镜中的自己,将头埋在束宁的怀里,不想让人看到自己极其丑陋的模样。 此时的恰恰尔看到一个无面黑影从自己眼前一闪而过,待眨眼细看时,恰恰尔不可思议的愣在原地。 原来从自己身边飘过去的无面黑影与束宁长的一模一样。 “救我,救我”长得跟束宁一模一样的女人向恰恰尔大声呼救。 恰恰尔根本来不及细想,直接飞跑上前,将缠在束宁身上的细藤烧断。 束宁直接扑到恰恰尔的身上,轻声说道“好疼” 恰恰尔见束宁的脖子和手腕上勒了好多道血痕,不禁心疼的皱起双眉。 “跟我来”束宁眼波暧昧,声音轻盈,让恰恰尔无法拒绝,不自觉抬起脚跟着走。 “束姐姐……我……我的脸是不是变的更加丑陋难看了!”天涯海海抬起头问道。 “没有,真的没有变。”束宁回道。 天涯海海撇了一眼身旁的镜子,立马扭过头,背对着镜子时,见束宁脚下鲜血横流,立马将束宁从长剑之上推开,只见长剑跟随束宁而动。 “束姐姐……”天涯海海见鲜血染红束宁脚下长剑,担心的喊道“束姐姐,你的脚在流血。” 束宁低着头,沉默不语,因为束宁并没有感到一丝痛苦,反而觉得浑身轻松,似是卸掉了很重很重的包袱一样轻松自在。 天涯海海收起眼泪,牵起束宁的手,想将束宁拽离长剑之上。 两个人朝前跑了好久,长剑一直跟随在束宁脚下,血越流越多,天涯海海见束宁因失血过多,脸色变的苍白,不知所措如何是好时,恰恰尔飞跑回来,将束宁抱在怀里,看着滴血的双脚,恰恰尔自责道“都怪我!” “怪你什么?”束宁缓过神来,问道。 恰恰尔心想“若不是自己将无面黑影当成束宁,束宁双脚又怎么会流血受伤。” 无面黑影虽可以变幻出束宁的模样,模仿束宁的声音来迷惑恰恰尔,但是无面黑影却不知恰恰尔与束宁之间真正相处的模式。恰恰尔对束宁的情意已经深入骨髓,无面黑影用束宁之身能一时迷住恰恰尔,却无法长时间扮演束宁。 “恰大哥,刚才你去哪了?”天涯海海的话音刚落,就听到有人喊道“你们怎么也进来了?” 束宁三人几乎同时回头,见谢书白和白江江两个人一前一后走来。 无面黑影 “你们是怎么进来的?不会是跟我们一样吧!”白江江走近时,一脸无奈的问道。 “见你们身影,靠近石壁时,直接被石壁裹了进来。”恰恰尔回道。 “我们的身影怎么会在石壁之上?”白江江又继续说道“我和谢大哥一直困在一个狭小的石洞里,我们是刚刚才从石洞之中逃出来的。” 束宁几人面面相觑,难以想象这其中原由。 就在这时,一个爽朗的笑声,打破石壁之中的寂静。 笑声越来越猖狂,在四周不断回响。 “是谁?”谢书白冷声喊道。 “出来?”恰恰尔也直接吼道。 “我们赶紧找到出口,离开这里。”束宁并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 “离开,你们既然进来了,就休想逃出这里。”一个无面黑影从几人身边飘了过去。 “他……他怎么在这里?”束宁见无面黑影,是炎庭的模样,不禁惊慌的喊道“快离开这里,快……” 谢书白见无面黑影却是欢颜朴朴的模样,心里欢喜,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她。 白江江见无面黑影也是欢颜朴朴的模样,立马笑容满面跟了上去。 天涯海海见无面黑影,却是管弥章的模样。 “管弥章……他怎么在这里?”天涯海海不自觉的低下头,害怕管弥章看到自己,又立马背过身,掩面躲避。 恰恰尔见无面黑影还是束宁的模样。恰恰尔紧紧的抱住束宁,心想“这一次不会在认错。” 无面黑影在五个人眼中,五个模样。 恰恰尔见束宁脸现恐惧不安,心想“见到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不应该是惊讶吗?” “你放心,我不会在认错。”恰恰尔对束宁说道。 束宁虽不知恰恰尔说“我不会在认错”认错什么?束宁此时根本没有心思去琢磨恰恰尔此话的意思。现在的束宁整个人紧绷着一根弦,只想带着恰恰尔、谢书白、天涯海海还有白江江马上逃离炎庭的魔爪。 束宁见白江江加快脚步,跑到欢颜朴朴身前,激动的对欢颜朴朴说道“太好了,我找了你好久,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 束宁眉头一皱,心想“难道白江江被炎庭迷了眼?” 此时,谢书白见白江江跑到欢颜朴朴面前,不自觉的黑起脸,快步走到欢颜朴朴身边,大声质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哈哈哈”无面黑影停下脚步,在白江江和谢书白周身转了一圈,大笑起来。 “我怎么在这里,我当然是想你啊!”无面黑影晃动着妩媚的身姿,游走在谢书白面前。 “想我”谢书白先是一愣,他没想到欢颜朴朴会如此直接,更没想到欢颜朴朴也倾心于自己,谢书白脸上的笑容,从心底绽放。 白江江听到后,惊讶的眨着一双大眼睛,心想“他们两个人认识?” 束宁见炎庭围绕着谢书白转,担心炎庭知道谢书白身体里寄藏着瑰灵魄,对恰恰尔喊道“快救他们,快救他们。” “救他们”恰恰尔以为束宁见到与自己长的一模一样的人,缠着谢书白和白江江两个人,害怕在说出什么不当言语。 “是他,真的是他,他怎么会在这里?他来这里做什么?他为什么笑?他什么时候认识的谢书白?他们两个人关系竟然如此亲密?”天涯海海转过身,偷偷的瞄了一眼管弥章,又想“他真的没有看到自己吗?还是他看到却不想理会自己?” “跟我走,我带你们走出这里。”无面黑影欺骗道。 “你知道出口?”白江江问道。 “知道,跟我走就是了。”无面黑影转身朝前走,白江江和谢书白两个人紧随其后。 “不好”束宁见状,立马担心的对恰恰尔说道“快拦住他们两个人,不能让他们两个人跟他走。” 恰恰尔抱着束宁飞跑到谢书白身边,只见无面黑影飘到恰恰尔身前,得意的笑着“哈哈哈” 无面黑影看了一眼束宁,又继续大笑起来“哈哈哈” 白江江见欢颜朴朴对着恰恰尔和束宁两个人笑,走到欢颜朴朴身后,心想“这次一定要把琉璃匣还可以给她才好!了去这庄心事,自己就回黑崖灵谷。” “哈哈哈”无面黑影转身离开,身影似一缕轻烟,若有若无的飘荡在眼前。 天涯海海见管弥章转身离开,立马松了一口气,心想“他应该没有看到我!” “不能让他看到我!”天涯海海很难想象管弥章在看到自己丑陋模样时的表情! “回来,不要跟他走。”束宁想阻止白江江和谢书白跟着炎庭走,不禁从恰恰尔的怀抱挣脱下来,脚踩剑刃,追了上去。 “宁儿”恰恰尔见状,也跟着追了上去。 “束姐姐……”留天涯海海一个人愣在原地,心想“他们为什么都去追管弥章?他不好好的在浦齐国当国主,出现在这里做什么?”天涯海海下意识的往前走了两步,想到自己现在丑陋不堪的脸,不禁又向后退了两步。 “哈哈哈”无面黑影见几个人被他引了过来,不禁发出嘲笑之声。 白江江从怀里取出琉璃匣,对欢颜朴朴说道“这个还给你” 谢书白斜睨一眼琉璃匣,展开手中白扇,将白江江手中琉璃匣托于白扇之上,问白江江“这是什么?” 谢书白见白江江吞吞吐吐,支支吾吾的样子,不免猜测琉璃匣是白江江送给欢颜朴朴的定情信物。 一想到琉璃匣是他们两个人的定情信物,谢书白直接将琉璃匣摔在地上。 “啪”的一声,琉璃匣四分五裂。 “啊”白江江惊呼一声后,直接蹲下身扑到琉璃匣处。 一道暗绿色星光之影从琉璃匣中了出来,刚好撞到白江江的嘴唇。白江江下意识的张开嘴,暗绿色的星光之影直接冲进白江江的嘴中。 白江江缓过神来,张嘴欲吐,却不觉得有任何异样,白江江捧起地上残碎的琉璃匣,看了一眼欢颜朴朴,眼眶湿润,不禁失声痛哭起来“呜呜呜” 反目成仇 “起来”恰恰尔走上前,扶起白江江。 白江江捧着残碎的琉璃匣,走到欢颜朴朴面前,希望能得到欢颜朴朴的原谅“碎了,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无面黑影虽可以变化出欢颜朴朴的模样,却无法知晓欢颜朴朴与白江江之间的事,面对白江江可伶兮兮的模样,却是一副冷冰冰和嘲笑的嘴脸。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白江江抽抽噎噎的恳求着欢颜朴朴的原谅。 无面黑影面对白江江的道歉无动于衷,随即转身离开。 白江江以为欢颜朴朴生气了,追着欢颜朴朴想要解释,却被束宁一把拉住“为什么要跟他道歉,快跟我走,要不然我们只有死路一条。” 束宁将白江江拽到谢书白面前,又说道“你们两个人先走” 白江江本来应该怨恨谢书白将琉璃匣打碎在地,可是一想到谢书白几次相救于自己,就怎么也恨不起来。 白江江与谢书白四目相对时,眼泪瞬间崩流,白江江心想“谢书白是自己的恩人,自己怎么能恨他!可是……琉璃匣碎了……是他故意摔碎的……” 谢书白以为白江江会质问自己,所以谢书白已经做好不解释的姿态,没想到白江江只是看着自己掉起眼泪来。 谢书白见白江江泪眼朦胧,挥动手中白扇,轻摇于胸前,开口说道“不过是一个物件罢了,一个大男人,哭什么!” “它不是我的”白江江说完看向欢颜朴朴。 “快走啊!”束宁焦急的催促道。 无面黑影飘到束宁面前,束宁心想“今天就算是舍下自己的性命,也不能让他们落入炎庭的手中。” 恰恰尔见束宁脚下鲜血横流,立马跑上前抱起束宁。 “你不用管我,快带他们离开这里。”束宁趴在恰恰尔耳边轻声说道。 “想离开这里,跟我走,我带你们离开,要不然你们多留这里一天,就会让自己内心最恐惧的事消耗自己。你们必死无疑。”无面黑影只想把他们五个人引到自己的黑幻洞,吸噬他们的惊魂。 束宁挣脱恰恰尔的怀抱,推拥恰恰尔道“快走” 恰恰尔面对束宁视死如归的模样,问道“为何一直推我走,我说过的我不会在扔下你一个人。你在害怕什么,即是他跟你长得一模一样,我也不会在认错。你在害怕什么?” “走啊!快走啊!”束宁大声喊道。 恰恰尔不会丢下束宁,带谢书白、白江江、天涯海海离开,恰恰尔回道“要走一起走” “……”束宁见炎庭的脸凑到自己面前,不禁一惊,双眼圆睁,挺直腰身,眼神变得异常凌厉。 当炎庭与束宁四目相对时,恰恰尔抱着束宁半转身体,向后退了两步,心想“这个假扮束宁之人太过大胆,竟然敢如此直接挑衅。” “快走”束宁只想用自己的命,保住恰恰尔几人的性命,所以一个劲的催促几人离开。 恰恰尔双眼怒射出两道火焰,焰火如龙,将无面黑影包围。 无面黑影似一缕青烟,向半空之中飘散。 恰恰尔一手抱着束宁,一手生出火球,火球滚向半空之中的烟影。 “哈哈哈”无面黑影突然大笑起来。 只见无面黑影直接将自己四散开来,没了踪影,笑声却在几人耳边回响。 “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声越来越诡异,越来越刺耳,不禁让人毛骨悚然。 “欢颜……”谢书白跳到恰恰尔面前,展开白扇抵在恰恰尔的下额处,冷声质问道“为何要对她下杀手?” “你这是做什么?”恰恰尔不解的看向谢书白。 “你在做什么?”谢书白反问道。 “白江江跑到恰恰尔和谢书白两个人面前,喊道“谢大哥,恰大哥,你们有话好好说。” “放下”束宁伸手将谢书白抵在恰恰尔下额处的白扇推开,问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谢书白心想“如果欢颜朴朴没事还好,若是欢颜朴朴有事,我定会用你的鲜血来祭!” 束宁见谢书白眼中充满杀意,心想“他们这是怎么了?” “什么情况啊?”天涯海海站在远处,见火光冲天,笑声不断,往前走了两步。 “他去哪了?他走了吗?”天涯海海没有见到管弥章的身影,以为管弥章走了,快步走到束宁和恰恰尔面前,问道“他走了?” “他没走”束宁又开始焦急的催促道“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白江江和谢书白两个人没有要走的意思,他们两个人想确定欢颜朴朴是否平安无恙,向四周张望寻找欢颜朴朴的身影。 “你们在做什么?不要命了吗?”束宁对谢书白和白江江两个人喊道。 恰恰尔见谢书白和白江江两个人根本不理会束宁,对束宁说道“我们走” “不行,必须带他们一起离开。”束宁伸手去拉白江江时,无面黑影突然出现,对束宁说道“你们一个也别想走。” 束宁强制自己冷静下来,对眼中的炎庭说道“你放他们离开,我跟你走。” 恰恰尔心想“束宁这是怎么了,为何在她面前显得那么局促不安!” 恰恰尔盯着无面黑影,眼中火苗蠕动。 “你没事太好了!”白江江跑上前对欢颜朴朴说道。 谢书白走上前,伸手抓住欢颜朴朴的手腕,将欢颜朴朴拉到自己身后,对恰恰尔说道“你若在对她痛下杀手,别怪我出手。” “……”恰恰尔并不理解谢书白的行为。 “谢大哥,恰大哥,你们两个人有话好好说。”白江江挤到谢书白和恰恰尔两个人中间,害怕两个人打起来。 露出真面目 “救我”无面黑影在谢书白耳边轻声说道。 谢书白见恰恰尔眼中涌动火苗,直接煽动手中白扇,风雾突起。 “住手,你在做什么?”束宁错愕的喊道。 “……”谢书白看了一眼束宁,并未停手,反而怒扇手中白扇,疾风怒吼,浓雾四起。 “谢大哥”白江江想上前阻止,风雾先一步袭卷全身,让白江江动弹不得。 眨眼之间,雾气浓重,疾风微停,眼前的一切事物都被浓雾遮盖。 恰恰尔紧紧的抱起束宁,凭直觉向后退了三步。 “束姐姐,你在哪?”天涯海海在原地打转,不知所措的喊道。 恰恰尔听到声音后,向左走了两步,束宁伸手摸寻,拽住天涯海海的衣袖,开口说道“我在这里。” “束姐姐,你在哪?”天涯海海听到束宁的声音后,又问道。 原来,束宁所抓之人是白江江。 “谢大哥,快收手。”白江江一边喊,一边跟着束宁和恰恰尔两个人向后退。 欢颜朴朴又在谢书白耳边故意轻声问道“他为什么要杀我?” 谢书白当然不知他们眼中的无面黑影是不同之人。谢书白也想问恰恰尔为什么会对欢颜朴朴下杀手。 无面黑影又在谢书白耳边轻声说道“我不想死。” “我不会让你死”谢书白转身对欢颜朴朴说道。 欢颜朴朴直接扑到谢书白的怀中,娇嗔的说道“我还是很害怕,我一看到他我就很害怕。” “你不用害怕,我会保护你,任谁也不会伤害你。”谢书白说完将脖子上戴的春光剑摘了下来,递到欢颜朴朴的面前,又说道“拿着,不是给你,而是让你以防外一。” “用完还要还给我”除白扇以外,春光剑是谢书白最喜欢的宝物。 欢颜朴朴抬起双眼,看向谢书白不禁问道“这是什么?” 当欢颜朴朴和谢书白的目光相对时,有那么一刻,谢书白脸现错愕之感,谢书白突然收回手中的春光剑,推开欢颜朴朴,满脸质疑的看向欢颜朴朴。 无面黑影似是意识到什么,立马撒娇似的说道“我开个玩笑而已,你的眼睛瞪这么大干什么?” “知道你爱开玩笑,但你应该知道我不爱开玩笑。”谢书白将白扇回旋在指间,慢慢的收回浓雾。 “我忘了,我不跟你开玩笑就是了。”无面黑影立马回道。 谢书白看着眼前欢颜朴朴的一举一动,回想起与欢颜朴朴相处时的一颦一笑,又因无面黑影不识春光剑,谢书白大胆断定眼前之人并非欢颜朴朴。 她若不是欢颜朴朴,那她是谁?为何与欢颜朴朴长得这么像?她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恰恰尔早已知道此人非我们所识的欢颜?如果是这样那一切都说得通了。 “你怎么了?”无面黑影问道。 “你是谁?”谢书白直接问道。 “哈哈哈”无面黑影见藏不住了,也不在装了,直接大笑起来。笑够了,无面黑影问道“你是怎么识破我的?” “你不是她,永远也不会成为她。”谢书白回道。 “可你还是把我当成了她不是吗?”无面黑影嘲笑道。 “你到底是谁?要做什么?”谢书白走到无面黑影面前,用白扇挑起欢颜朴朴的下巴,又问道“你为什么要骗我?” “是你自己骗自己,我的脸不过是你内心之中想要呈现出来的影像罢了!”无面黑影一晃,晃到谢书白的身后,大笑了起来。 谢书白转身之时,斜划手中白扇。 无面黑影见状,迅速飘离。 无面黑影又晃到谢书白身后,发出刺耳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谢书白转身时,抖动手中白扇,疾风起,将无面黑影卷缠在疾风之中。 “谢大哥……”浓雾消散时,白江江见谢书白对欢颜朴朴下杀手,立马慌张的跑到谢书白面前,抓住谢书白的手腕,又喊道“谢大哥快住手。” “让开”谢书白知白江江认错人,拥开白江江,飞出手中白扇。 “管弥章”天涯海海见状,飞奔到谢书白身后,伸拳打向谢书白的脊背。 谢书白斜身躲过时,收回白扇,撇了一眼天涯海海,喊道“让开,否则后果自负。” 此时,白江江站起身来,从后面抱住谢书白的腰身,对欢颜朴朴喊道“你快走,快走。” 白江江整个人被谢书白轮飞,重重的摔到地上时,不禁吼叫一声“啊……” 天涯海海见状,上前想夺取谢书白手中白扇,以保管弥章性命,没想到谢书白斜睨一眼天涯海海,直接将白扇抛向半空。 “都住手”束宁见谢书白要杀炎庭时,担心谢书白不是炎庭的对手,又见白江江和天涯海海两个人上前阻止谢书白出手,与恰恰尔相视一眼后,大声喊道“住手,都住手。” “束姐姐,他想杀管弥章。”天涯海海知自己不是谢书白的对手,只好向束宁和恰恰尔两个人求救。 “管弥章?”束宁一愣,还没反应过来时,恰恰尔先一步问道“他在哪?” “谢大哥……”白江江趴在地上,见谢书白接回白扇,摇动手中白扇,风狂雾绕,将欢颜朴朴裹在其中。 “管弥章”天涯海海见状,又一次伸手欲夺谢书白手中白扇。 “管弥章”正当恰恰尔不解之时,又听到白江江喊道“欢颜” “管弥章?” “欢颜?” “束宁?”恰恰尔看着风雾之中飘荡的无面黑影时,又听到束宁对谢书白喊道“你不是他的对手” “你不是他的对手?”恰恰尔猛然间惊醒,知晓无面黑影在他们眼中是一人千面。 无面黑影虽被风雾裹挟在其中,暂时逃脱不得,却也完好无损的在风雾之中跟随飘荡。 “哈哈哈”无面黑影见他们几个人因为自己反目成仇,嘲笑的笑声更加肆无忌惮。 看清看不清 “哈哈哈”无面黑影的笑声尖历刺耳,在耳边不断回响。 束宁听着炎庭的笑声,心想“不能让谢书白暴露在炎庭面前”刚想开口让恰恰尔出手帮谢书白一起对付炎庭。 却不等束宁开口,恰恰尔已经抱着束宁来到谢书白身旁。 “恰大哥……”白江江刚想开口让恰恰尔救欢颜,想起恰恰尔刚刚出手要杀欢颜,不禁合上半张的嘴巴,跑到谢书白和恰恰尔身前,伸直胳膊阻拦道“你们……你们想要杀她,先杀了我。” 此时,天涯海海也跑到白江江身旁,指着谢书白对恰恰尔说道“快阻止他,他现在疯了,见谁都想杀。” “你们两个快让开”束宁焦急的喊道。 “束姐姐……他想杀管弥章”天涯海海冲束宁喊道。 “管弥章?”不等束宁反应过来,白江江也喊道“他想杀了欢颜” “欢颜?”束宁错愕的看着天涯海海和白江江两个人,一时之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你们两让开”恰恰尔双眼射出两道蓝焰,一道从白江江的肩膀划过,一道从天涯海海的脸颊划过,吓的白江江和天涯海海两个人瞪大眼睛,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两道蓝焰穿透风雾,直接扑射到无面黑影的身上。 无面黑影如烟的身体被火焰击中,轻飘飘的身体瞬间变得沉重,四肢如焦炭一般有了黑硬的骨体。 “啊……”无面黑影尖历刺耳的声音立马变的低沉沙哑。 无面黑影胡乱的摆弄黑硬的四肢,适应焦炭般的骨体,知自己不是恰恰尔和谢书白两个人的对手,想要逃离时,只见谢书白滚动手中白扇,无面黑影周身的浓雾聚成茧,将无面黑影紧紧包裹,疾风似绳,将无面黑影牢牢控制。 这一次,无面黑影是插翅难逃! 白江江和天涯海海两个人见状,立马跑到无面黑影面前,一个驱雾,一个赶风,疯弄了半天,也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风雾将无面黑影越缠越紧。 “谢大哥,谢大哥,我求你了,放了她吧!”白江江转身抓住谢书白的手腕,掉下两滴眼泪,肯求道。 “放了他,他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要如此对他?”天涯海海同时转身愤恨的质问道。 “快回来”束宁见状,担心炎庭冲出风雾,取天涯海海和恰恰尔两个人性命。 谢书白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没用,所以选择沉默。 “谢大哥,你放了她吧!抓我……谢大哥抓我……我愿替她去死。”白江江此话一出口,引来谢书白、天涯海海、束宁、恰恰尔四人的目光。 天涯海海没想到白江江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换取管弥章的性命,他们两个人是何时认识的? 最震惊的莫属束宁,看着白江江泛着泪花的双眼,束宁想知道白江江为何愿意用自己的性命去换炎庭的性命! 此时,恰恰尔和谢书白两个人默契的相视一眼后,想要尽快解决无面黑影,就在谢书白摇动手中白扇时,白江江和天涯海海两个人看出谢书白的心思,立马扑到谢书白的面前,想要阻止谢书白。 “放开我”白江江和天涯海海两个人的手腕被一道无形的绳索,捆绑在一起。 “放开我”天涯海海越用力挣脱,无形绳索却越来越紧。 “放开我们”白江江的双手被勒的青紫,不敢在动,站在原地恳求道“谢大哥,恰大哥,你们放了我们吧!” “想杀便杀,怪只怪我们不是你们的对手。”天涯海海不解谢书白和恰恰尔为何要杀管弥章,随即问道“死也要死得明白,告诉我,你们为何要杀他?” 恰恰尔刚想开口解释,却被谢书白抢先一步“他并不是欢颜” “欢颜?你在说什么?”天涯海海不可思议问道。 “他没说错,在他眼里无面黑影是欢颜。”恰恰尔解释道。 “你们在说什么?”天涯海海还没有反应过来,束宁先反应过来,不禁看向无面黑影,问恰恰尔道“他是欢颜?” “在我眼里他是跟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恰恰尔回道。 “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束宁有些惊讶的挑起眉毛,心想“在恰恰尔眼中他是我?在谢书白眼中是欢颜?” 束宁又立马问天涯海海“在你眼中他是管弥章?” “没错”天涯海海又问道“束姐姐……他是怎么招惹你们了,一定要置他于死地?” “欢颜、管弥章、我……”在我们几个人眼中,无面黑影却是一影三面……不不,不是一影三面,而是一影四面,因为在束宁眼中,无面黑影是炎庭。 当束宁知晓眼前炎庭并非炎庭神君,立马松了一口气。 恰恰尔和谢书白两个人相视一眼后,恰恰尔对谢书白说道“你现在眼中的人并非真实之人。” “我知道”谢书白因春光剑猜到无面黑影不是欢颜朴朴,但令他没想到的是,无面黑影在天涯海海眼中竟然是管弥章! 现在只有白江江和天涯海海两个人还是一头雾水,看不清,听不懂无面黑影并不是他们所识之人。 “放开他们吧!”束宁对恰恰尔和谢书白两个人说道? 谢书白挥动手中白扇,将无形之绳收了回来。 “哎呦!”白江江的手已经被勒的肿成馒头状。 “救我,救我”无面黑影发出凄惨的身音,向天涯海海求救。 天涯海海抖了抖双手,对谢书白喊道“放了他” “谢大哥……”不等白江江开口,谢书白双眼一禀,对白江江说道“她不是欢颜,你看清楚他到底是谁?” “……”白江江眨着一双漆黑明亮的双眼,看着谢书白。 “你看我做什么,你看她,她不过是拥有欢颜朴朴的模样,却非欢颜本人。”谢书白对白江江说道。 “她……不是欢颜朴朴本人?”白江江脑袋嗡的一声,转头看向无面黑影,心想“她不是欢颜朴朴,那她是谁?” 白江江根本没有看出无面黑影的破绽,也无法相信眼前之人不是欢颜朴朴! “救我”无面黑影被谢书白的风雾裹挟,无法逃脱,只能利用天涯海海和白江江两个人。 “放了他”天涯海海跟白江江一样,认定眼前之人就是自己所识之人。 “救我”无面黑影不间断的在白江江和天涯海海耳边呢喃求救。 “谢大哥……不管她是不是,你先放了她,好不好。”白江江恳求道。 谢书白撇了一眼白江江,飞出手中白扇,扬起风沙,灌入无面黑影的嘴中。 “谢大哥……”白江江见状立马跳到谢书白的面前,大声喊道“住手” 天涯海海见谢书白如此羞辱管弥章,直接挥拳打向谢书白的胸口。 谢书白将白江江抓到自己胸前,天涯海海的拳头刚好落在白江江的胸口处“哎呦……” “卑鄙”天涯海海见状骂道。 谢书白将白江江推到天涯海海身上,飞身直接扑向无面黑影,用扇柄点其眉心之处。 扇柄一点一点的陷入眉心之处,直到整个白扇穿透无面黑影的眉心,随着一声惨叫,无面黑影被风雾彻底消融。 “管弥章” “欢颜……”白江江和天涯海海两个人眼睁睁的看着无面黑影消失在风雾之中,难掩悲伤之色,眼泪瞬间崩流。 不是她 “谢…书…白”天涯海海怒目斜视,在心里发誓要为管弥章报仇,激动与愤怒之下,体内的瑰灵魄蠢蠢欲动。 “海海”束宁见状,立马跑上前,牵起天涯海海的手,安慰道“海海,他不是管弥章,他真的不是管弥章,他只是一个鬼影子,一个只能塑造他人模样的影子,莫要被他蒙蔽了心神。” “……”天涯海海难以置信的看着束宁“影子?” “对影子,它只是影子,他并不是管弥章。”束宁回道。 “不,他不是影子,他是管弥章,是他杀死了管弥章,到现在你还想为他开脱吗?”天涯海海无法接受影子这一个事实,觉得束宁为了维护谢书白选择欺骗自己。 “怎么会这样……欢颜……欢颜……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白江江回想起自己偷欢颜朴朴的琉璃匣,在偷走琉璃匣的那一刻,白江江的心底无时无刻不充满愧疚!想着总有一天要将琉璃匣还给欢颜,可是就在刚刚琉璃碎了,同时撕碎的还有白江江那颗愧疚之心!现在,白江江又亲眼看见欢颜被谢书白活活勒死,白江江恨自己的无能,郁郁无声的大哭起来。 “一个大男人哭什么?”谢书白见白江江的样子的模样很是反感,冷声冲白江江喊道。 白江江对谢书白吼道“你为什么要杀她,你为什么要杀她!我一定会为她报仇!我一定会为她报仇!” 谢书白被白江江的模样逗笑了,反问道“你想为她报仇,那你想要怎么替她报仇?” “我……我……”白江江低下头,心想“自己打是打不过,别说报仇了,就连靠近谢大哥都难!再说谢大哥还是自己的恩人,自己怎么能忘恩负义呢!怎么能忘恩负义呢!” 此时的白江江陷入两难! “我一定会杀了你”天涯海海见白江江吞吞吐吐,在一旁喊道。 谢书白轻摇手中白扇于胸前,不屑一顾的看着天涯海海,轻声“哦”了一声。 “我一定会杀了你”天涯海海又咬牙切齿的说了一遍。 “海海,你错怪他了,他杀的真的只是一个鬼影子,你看到的只是鬼影子幻化出来的管弥章罢了。”束宁解释道。 “你为什么要帮他?”此时的天涯海海已经对束宁失去了信任。 “我没有帮他,我说的都是真的。”束宁回道。 束宁见天涯海海不相信自己,又说道“你好好想一想,这里离浦齐国甚远,他来这里做什么?现在的他是万人拥护王,是不会一个人独自来这里?” 天涯海海褶皱眉心,自问道“是啊,他来这里做什么?” “他不是管弥章,我敢保证他真的不是管弥章。”束宁又接着说道。 “他不是管弥章?”天涯海海心思有些浮动,看向束宁。 束宁为了证明不是管弥章,又对白江江说道“你见到管弥章了吗?” 此时的白江江早已哭成泪人,他恨自己的无能,恨自己眼睁睁的看着欢颜在自己面前消失,恨自己把琉璃匣打碎,没能及时还给欢颜!现在的白江江是满心的遗憾,无处搁浅! “在他眼里,那无面黑影的模样是欢颜。”束宁又接着说道“你知道吗?在我眼中,那无面黑影是一直追杀我的炎庭模样。” “怎么可能……”天涯海海摇了摇头,难以置信的看着束宁。 “在这世间,又有什么不可能之事!你身在九尔山,应该见过许多稀奇花草,诡异灵魔。”束宁回道。 “你……你在为谁哭?”天涯海海听后,立马转身问白江江道。 白江江抽抽噎噎的抬起眼,擦抹眼角的泪水,不明所以的看向天涯海海。 “你说话啊,你在为谁哭?你看到的到底是谁?是……是管弥章吗?”白江江被天涯海海问的懵头懵脑,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你说话啊!哑巴了!你说话啊!你说话啊!你看到的到底是谁?是谁?”天涯海海怒吼着。 “我……我……”白江江被天涯海海问懵了,张开嘴巴,想说出欢颜的名字,却怎么也喊不出来,喉咙似被什么东西卡住一般,心似被什么扎了一下,泪水如雨,噼里啪啦的流了下来。 “你说话啊!你说话啊!”天涯海海一遍一遍怒吼道。 “你不用问他,你看到的是管兄,我看到的是宁儿,而他看到的是欢颜姑娘,我们每个人看到的都是自己心里呈现出来的人。”恰恰尔对天涯海海说道。 束宁紧接着说道“他不是管弥章也不是欢颜,更不会是我,他就是一个可以幻化成任何一个人的影子罢了。” “真的只是影子吗?”天涯海海反问道。 “真的,我不会骗你,管弥章没有死,他真的没有死。”束宁对天涯海海大声说道。 “你们在说什么?”此时的白江江似懂非懂的质问道。 “欢颜没有死,死的人并不是欢颜。”束宁又耐心的对白江江解释道。 “……”白江江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束宁。 “死的人只不过是一个鬼影子,不要被他蒙蔽了心神。”白江江眨着眼睛慢慢消化束宁所说的话。 “她没有死,那她现在在哪里?”白江江执着的问道。 “我不知道她在哪,我只知道死的不是她。”束宁回道。 白江江不知所措的看向谢书白,又撇了一眼恰恰尔,最后将目光落到天涯海海的身上,他想从天涯海海那里得到答案。 “你……看到的是欢颜?”天涯海海也想从白江江那里得到肯定的答案。 “她没有死?”白江江同时质问道。 天涯海海一下子明白了,明白束宁所说的“死的人只不过是个鬼影子,不要被他蒙蔽了心神。” “她没死,对不对。她没死,对不对。”白江江急切的想要得到答案。 “她没死”谢书白开口回道。 白江江转身看向谢书白,此时此刻,白江江在面对谢书白时,心情复杂的难以言说,有崇拜之感,有感恩之情,有怨恨之心,有憎恶之意! “你看到的是何人?”天涯海海问谢书白道。 谢书白看了一眼白江江,回道“我看到的同他一样” “你看到的也是欢颜?”天涯海海低头不语,思量这一切。 “不是她,她没死?”白江江长舒一口气后,又瞬间变的惆怅起来,嘀咕道“我把她的琉璃匣打碎了,要怎么向她解释!”白江江怕是这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无法安心的回到黑崖灵谷! 意外横生 寂静无声的石壁之中,没了无面黑影的笑声,显得异常沉闷孤寂。 恰恰尔抱着束宁寻找出口,天涯海海带着些许的质疑,如僵尸一般跟在恰恰尔身后。 白江江迷迷糊糊的走在最后,感觉这一切似一场梦!白江江多希望这一切真的只是一场梦! 谢书白走两步停一步,似乎是在等白江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谢书白在意关心白江江的喜怒哀乐。谢书白见白江江失魂落魄的模样,竟然有些后悔,后悔打碎琉璃匣。 不知走了多久,兜兜转转了多少圈,几个人也未能找到出口! “找了这么久,也没找到出口,难道这里是幻境!”束宁对恰恰尔说道。 “如果是幻境,我们怕是很难从这里出去!”恰恰尔担心道。 “你放我下来”束宁不想让恰恰尔一直抱着自己,她怕自己成为恰恰尔的负担。 恰恰尔看了一眼束宁血淋淋的双脚,将束宁紧搂在怀里。 “我们可能一直在原地不断的打转!”谢书白环顾四周后,猜测道。 “不可能”天涯海海白了一眼谢书白,又继续说道“我们往东南西北不同方向走,怎么可能一直在原地打转。” “这里没有任何参照物,不管往哪个方向走,最终都会回到原点。”不等谢书白说完,天涯海海就等不及怼道“既然没有任何的参照物,你凭什么说我们现在又回到了原点?你是在瞎说盲猜吗?” 谢书白知道天涯海海心中还有气,轻摇手中白扇于胸前,并不理会天涯海海。 “好冷、好冷、好冷!”白江江双臂环抱自己的身体,感觉自己掉进冰窟窿里!冷的牙齿直打架! “好冷……”不知何时起,白江江每走一步,身后都会掉落冰雪之物。 当束宁几人转身看向白江江时,乍看之下,以为白江江在一时之间白了头!仔细一看,见白江江的眉毛、头发都染上冰霜,脸上的皮肤也隐隐约约有一层冰雪。 天涯海海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惊讶之余,瞪大双眼只见白江江的衣服都挂上了一层厚厚的冰霜。 谢书白见白江江模样,心想“他莫不是中了寒毒?” “可是这寒毒从何而来?是谁下的毒?为何只有他一人中毒?”谢书白合上手中白扇,走近白江江,伸手欲要触碰白江江身上的冰霜时,白江江似受惊一般,慌张的向后退了数步。 谢书白见状,展开手中白扇,却停在胸口前,开口问道“你很冷吧?” 白江江不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天涯海海走近时,见白江江身上的冰霜越来越厚重!不禁问道“你这是怎么了?身上怎么会挂这么多的冰霜?” 此时白江江的嘴唇已经成了两瓣紫色的玉石,沉重的已经无法张开! 白江江缩写脖子,从鼻孔里冒出大量的白色寒气,瞳孔泛白,整个人已似一个雪人一般,呆立在原地。 “白江江”束宁见状大声喊道。 “白江江”恰恰尔同时也喊了一声。 “白江江,白江江……”天涯海海救人心切,上前推拥白江江。 “莫要触碰他。”束宁话刚说出口,只见从天涯海海触碰的白江江的手指开始冰冻起来。 “怎么会这样?”天涯海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手指、胳膊、整个身体被霜雪冰封。 眨眼之间,天涯海海几乎跟白江江一模一样,似一个雪人呆立在原地。 不过天涯海海的眼睛能动,惊恐慌乱的转动着黑溜溜的大眼睛,向束宁求救。 “海海”束宁见状喊道。 恰恰尔抱着束宁向后退了一步,对束宁说道“小心” “你可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或者是碰了什么不该碰的?”束宁忘记白江江不说话。 此时的白江江虽能听见束宁所说的话,却无法回应束宁。 “这里什么都没有,他不可能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也不可能触碰什么奇异之物!”恰恰尔对束宁说道。 “那他怎么会这样?”束宁又对恰恰尔说道“或许你可以救他” 恰恰尔知束宁之意,摇了摇头,回道“我手中的火怕是把冰霜融化的同时,也将他伤害!” “我们现在要找到其原因,才能去解他身上的冰霜。”恰恰尔又说道。 谢书白绕着白江江转了三圈,见白江江身上的冰层越来越厚实,心想“不是冰毒,冰毒不会结出这么厚重的冰层,不是冰毒那会是什么?” 时间一点一点的悄然过去。 白江江身上的冰层越来越厚重,已经看不到白江江原本的面貌,似一座冰山立在束宁、恰恰尔和谢书白三人面前。 “不能在这样下去了”束宁对恰恰尔说道。 “好,我试一试。”恰恰尔总是能在第一时间知晓束宁的想法。 恰恰尔怕蓝焰伤到白江江,小心翼翼的射出一道微小的火焰,慢慢的烤炙冰层。 冰遇火即化成水,恰恰尔一点一点的加重火焰之力,很快将白江江身上的冰层融化。不过,当白江江身上的冰层几乎融化时,恰恰尔收了手,白江江身上又瞬间形成新的冰层,这一次冰层形成的速度要比之前更迅速! 眨眼之间,白江江身上的冰层比之前又大了一倍! 就在恰恰尔在一次射出火焰之时,谢书白开口说道“无用的,除非你使出全力,一击致命。” 恰恰尔心想“一击致命!那白江江怕是不能活。” 剜焦 “不可!”束宁知道恰恰尔蓝焰的威力,如若恰恰尔使出全力,怕是会伤害到白江江! “放心,我在试一试。”恰恰尔双眼射出微弱的蓝焰,焰火围绕着白江江和天涯海海两个人成圈。 火圈一点一点的将冰霜融化,慢慢收紧,等到白江江和天涯海海两个人身上的冰霜似有似无时,恰恰尔将蓝焰打散在两个人身旁,不远不近的冒着星火。 恰恰尔将束宁放了下来,嘱咐道“不要动” “你要做什么?”束宁担心的问道。 “不要动,在这里等我。”恰恰尔说完,慢慢的靠近白江江和天涯海海两个人。 恰恰尔看了一眼天涯海海,心想“解了白江江身上的冰霜,天涯海海身上的冰霜自然就会消失。” 当束宁看到恰恰尔伸出手要触碰白江江时,大喊道“不要碰他。” 恰恰尔知道现在的白江江碰不得,掌心含火,只是想用温热的手掌将白江江身上的最后冰层融化。 当恰恰尔的双手离白江江只有一寸之时,当微火烤炙白江江最后一层冰体时,白江江的眼睛突然转动,脸上的冰霜开始掉落,随后身上的冰霜也跟着掉落起来。 “快收手!别伤到他!”束宁见状喊道。 正当恰恰尔、束宁、和谢书白三人以为解掉了白江江身上的冰霜时。 白江江突然放声吼叫“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白江江的吼叫之声震耳欲聋,在寂静无声的空间里,似惊雷震响在耳边,束宁三人不禁无比惊讶! 当吼叫之声嘎然而止之时,周围一切又突然变得异常安静,温度骤降到零下四五十度。 寒风一股一股的吹来,似一把尖刀,一次又一次的刺进三个人的身体里。 半空之中开始洋洋洒洒飘下鹅毛雪花。 恰恰尔转身抱起束宁,两个人紧紧相拥在一起。 谢书白站在一旁,四肢早已僵硬,眼神涣散,鼻尖落雪,白扇搁置在胸前,似已成了一个冰雕。 恰恰尔见束宁一动不动,僵硬的躺在自己怀中,担心的喊道“宁儿,你醒醒,醒醒!” 恰恰尔抬头见谢书白也早已成雪人站立在自己面前,就在恰恰尔想用微火驱散束宁周身寒气之时,白江江突然跳到半空中,耳朵在一瞬间变的又细又长又白,似两只角长在白江江脑袋两侧。又见白江江的眉心处开出一条裂缝,从裂缝里生出一只白色向上微翘的弯角。 弯角闪着荧光,让人容易产生一种错觉,一种身在梦境的错觉。 一双银白的大眼睛,在每次眨眼之间,都会掉落如珍珠一样的冰泪。 掉落的冰泪夹杂在鹅毛雪花之中,似隐藏的惊喜,似掉落世间的星光。 “呜呜呜”白江江张开青白色的大嘴,冒出十八颗冰色尖利的牙齿。让本来看似唯美的神兽,有了凶猛之面。 在恰恰尔惊讶之余,白江江的身体突然膨胀了不知几倍,壮硕结实的身体隐藏在雪白的皮毛之下。 “呜呜呜”恰恰尔看着半空中似马却八蹄,似牛却一角。像一朵变幻莫测白云,在半空之中飞旋。 “呜呜呜”大量的雪花洒落,眼前一下子成了冰雪世界。 寒风凛冽,雪花裹身,恰恰尔却似一团火,站在冰雪之上,成为在冰雪之中格格不入的火种。 恰恰尔看了一眼束宁,心想“难道白江江同自己一样?难道白江江也是束宁所找之人?” 在琉璃匣碎裂之时,瑰灵魄飞进白江江体内,在白江江疲惫不堪时,感觉到白江江的不甘,就是这一丝不甘,成功的唤醒身体内的瑰灵魄。 瑰灵魄慢慢的融入到白江江的骨血之中,试图与白江江成为一体。 白江江所食的瑰灵魄名为“剜焦” 剜焦本是极寒之地的精灵,因一时好奇,偷取了天宫的珍宝“云勉天珠”被黎庸仙人收降。又因倔强的性格不屈服于黎庸,几次与黎庸大战,最终魂魄飞散,黎庸及时收集剜焦的魂魄,关进了木红笼之中。 “呜呜呜”剜焦有白江江的意识,白江江想走出石壁。 剜焦抖了抖身上雪白的皮毛,眨着一双银白色的大眼睛,在半空之中来回盘旋鸣叫“呜呜呜” “呜呜呜”剜焦突然张开大嘴,喷出冰水,水充盈在石壁的空间之中。 “砰”的一声,石壁断裂。 恰恰尔看到远处山峰 在石壁断裂的那一霎那,剜焦似完成了任务,回到白江江的身体里。 当剜焦回到白江江的身体里,一切又回到原来景象。 束宁、谢书白、天涯海海三个人醒了过来。 三个人在醒来的第一时间看向白江江,他们都担心白江江,只见白江江“哎呦”一声,仿佛从梦中醒来,眯着眼睛,头昏脑胀,有气无力的坐了起来。 “你怎么样?”束宁开口问道。 “我……浑身疼!我好冷!”白江江缩成一团。 “你……”天涯海海走到白江江面前,上下仔细的大量一番后,问道“你身上怎么会结冰霜?” “冰霜?什么冰霜?”刚刚发生的一切,不在白江江的记忆里,白江江只记得自己走了好久,也没能找到出口,担心死在这里! “你是不记得了,还是在装傻充愣?”天涯海海见白江江蒙头蒙脑的模样,心想“他看着不像是在骗我,难道他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捡石为念 “我……我是真的不知道!”白江江打了一个冷颤又说道“我刚才两眼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你刚才喊冷,身裹冰霜,还差一点害我也冻成冰雕!”天涯海海见白江江无辜迷糊的眼神,又问道“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差一点害了你?”白江江一听有些自责,又急切的解释道“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发誓……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发誓就算了”天涯海海见白江江模样不像骗人,所以不在为难白江江。 “我们……我们从石壁之中走出来了?”束宁见远处山峦叠翠,微风袭面,不禁讶异的问道。 恰恰尔一时半会无法解释,只能点头“嗯”了一声。 “我们是怎么出来的?”束宁又问道。 “我们出来了!”天涯海海也反应过来,不禁也好奇的问道“是啊!我们是怎么出来的?” 恰恰尔一时间无法说的明白,转移话题道“这里阴暗诡异,我们先离开这里,路上我在与你们详说。” “嗯”束宁回应道。 “你现在就告诉我们吧!我们到底是怎么出来的?”天涯海海有些执着的问道。 谢书白手摇白扇,也想知道自己是如何从石壁之中走出来的,开口问道“我也想知道,你是如何把我们几个人弄出石壁之中?” 恰恰尔面对天涯海海和谢书白的质问,选择沉默不语。恰恰尔抱着束宁穿过石壁残堆,向远处绿茵走去。 天涯海海扶起白江江,嘀咕道“都什么毛病,一问道关键问题,就闭口不答,转身就走,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说,又有什么好隐瞒的?” “腿……我的腿……”白江江惊叫道。 “你的腿又怎么了?”天涯海海转身问道。 “我的腿……麻了……”白江江的回道。 “你的腿是芝麻做的吗?怎么总是麻?”天涯海海停顿了一下后,见白江江可怜巴巴的模样,又说道“你坐下缓一会儿,在走吧!” 谢书白见白江江又坐回地上,摇着白扇跟在恰恰尔身后。 “你看看,除了我没有人管你!他连正眼都不瞧你一眼,一句关心的话语都没有,你还总是围在他身前左一句“谢大哥”右一句“谢大哥”的叫着。”天涯海海看着谢书白的背影心想“明明是不择手段,心狠手辣之人,却表现出来一副翩翩公子,知书达礼的模样!真叫人讨厌!” 过了一小会儿,白江江拍了两下大腿,一咬牙站了起来,对天涯海海说道“我们走吧!我的腿好了!” “你的腿麻的快,好的倒也快!”天涯海海见白江江从地上拾起一小块光滑的碎石,不禁问道“你捡石头做什么?” “你不觉得这石头像玉石吗?”白江江对天涯海海说道。 “你想要玉石,九尔山里多的是!”天涯海海对白江江说道。 “我不要玉石,我只是想留作纪念。”白江江回道。 “留作纪念,纪念什么?纪念我们囚困于此?纪念我们被无面黑影欺骗感情?”天涯海海反问道。 “差不多吧!纪念我们在一起所经历的事情!”白江江的怀里已经拾取不少碎石。 每一块碎石都代表着一次历险,一次回忆! “有什么好纪念的!”天涯海海下意识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一丝悲伤在眼眸之中涌动。 “我……我很喜欢跟你们在一起。”从小到大白江江都是一个人生活,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一直都是一个人。白江江很珍惜跟天涯海海、束宁、恰恰尔和谢书白在一起的时光。他知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他知道自己以后的人生只会是自己一个人,所以他想留下在这一刻的记忆。 “……”天涯海海不再是以前那个天真烂漫,一心想闯荡世间的天涯海海。现在的天涯海海不喜欢去人多地方,不喜欢笑,不喜欢到处游荡,一心想回到九尔山,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掩藏自己的脆弱与不堪! “等等我”白江江在后面努力追赶走在自己前面的天涯海海。 当白江江和天涯海海两个人赶上恰恰尔和束宁两个人时,蔚蓝的天空之上零零散散的飘下几滴细雨。 “下雨了”细雨滴落在束宁手心之中,如汗珠闪动着微光。 “下雨了”白江江用自己的衣袖为天涯海海遮挡。 “你干嘛”天涯海海一脸嫌弃的推开白江江,又对白江江说道“晴天下雨,见鬼了!” “这雨下不大,我们可继续往前走。”恰恰尔对众人说道。 “太累了,我想歇一会儿。”谢书白突然开口说道。 “那我们就在此地歇一会儿吧!”束宁回应道。 “扑通”一声,白江江直接坐在地上,捶打着自己的双腿。 “你怎么了,腿又麻了?”天涯海海问道。 “嗯”白江江点了点头。 “十八岁的脸,六十八岁的腿,说麻就麻!不行就拄个拐棍吧!”天涯海海对白江江说道。 “我……”白江江为了不拖累大家,想让束宁他们四个人先走,不等白江江开口,谢书白仿佛看穿白江江的心思,对白江江说道“按太冲、三阴交、足三里,阳陵泉穴可缓解腿麻之痛。” “太冲……阳陵泉……?”谢书白看出白江江并不知阳陵泉等穴的位置,用白扇直接从地上扫出一把小石子,分别打到白江江的太冲穴、三阴交、足三里、阳陵泉穴位之上。谢书白怕白江江一下子记不住,又将白扇之上的石子全部打出,每打一个部位,谢书白都会大声告知“此为太冲穴、此为三阴交、此为足三里、此为阳陵泉。” “啊……”当谢书白用石子打通白江江的太冲、阳陵泉等穴时,白江江感觉自己的腿立马轻松了很多,不胀也不麻了! “真的很有效!”白江江站了起来,走了两步,眉开眼笑的对谢书白鞠了一躬,感谢道“谢谢谢大哥。” 谢书白在面对白江江的谢意时,虽然满面笑容,却还是藏有一副拒人千里之外冷意。 顺风耳 “傻子,那些都是在普通不过的穴位,按摩以后是有缓解腿部疼痛的功效,但也不会似神仙妙药一般,瞬间让你生龙活虎满地跑,看你那献媚的样子……真假!”天涯海海说完白了一眼白江江。 “我的腿是真的不胀也不疼了,是真的很有效。”白江江解释道。 “有效当然好了,你腿不疼了了是吧!”天涯海海问道。 “不疼了,真的不疼了。”白江江点头确定道。 “束姐姐,我们还是赶路要紧,最好能在天黑之前找到一户人家,睡热炕,吃暖食。这几天一路走来,不是睡石洞就是沙地,吃酸涩的果子,一饿就是一天!在这样下去咱们怕是都成饿死鬼了!”天涯海海叹息道。 “好,我们走吧!”束宁刚想起身向前走,被恰恰尔拽住,直接抱到怀里。 “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束宁对恰恰尔说道。 “你的脚什么时候好了,你什么时候自己走。”恰恰尔回道。 “我现在就可以自己走。”束宁说道。 “别逞强,你的脚还在流血,我怎么可能让你自己走。”恰恰尔低头柔声对束宁说道。 “……”束宁的双手环抱恰恰尔的脖子,不在说话。 在寂静无声的广阔的大地上,五个人似蚂蚁一样,缓慢行走。 “天黑的也太快了!”天涯海海望向远处,不见灯火,有些失望,心想“什么时候才能睡上热炕,吃上热乎乎的饭菜!” “你们听到什么动静了吗?”白江江停下脚步,仔细聆听。 “你听到什么动静?”束宁问道。 “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喊?”白江江回道。 “谁在喊?我怎么没听到?”天涯海海也停下脚步,仔细凝听。 “好像是一个女子的声音!”若有若无的声音,让白江江也不敢确定。 “哪有女子的声音?我怎么什么都没听到?”天涯海海真的什么也没听到。 “好像还有男人的笑声!”白江江附耳静听,又听到一些杂乱的声音,声音之中还有小孩子哭闹的声音。 “男人的笑声?”束宁也没有听见任何声音,不禁质疑的看向白江江。 “对,还有孩子的哭声。”白江江又说道“好像还有狗叫之声。” “还有孩子的哭声?”恰恰尔和束宁两个人相视一眼后,恰恰尔开口问道“声音来自哪里?” “前面,在前面不远处。”白江江回道。 “前面不远处并不见灯火?”恰恰尔回道。 “声音就是从前面传来的!”白江江肯定道。 “我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听到?我看都是你的意想罢了,哪里有什么男人的笑声、孩子的哭声、狗叫之声,我一个也没听到。”天涯海海对白江江说道。 “我真的听到了,真的听到了,你听……是孩子的哭声和狗叫声。”女人细碎的声音虽若有若无,男人的笑声也嘎然而止,但是孩子的哭声和狗叫之声,不断的传向白江江耳边。 天涯海海问束宁“我什么也没听见!束姐姐,你听到了吗?” “没有,我没听见任何声音。”束宁如实回答。 “恰大哥,你听到孩子的哭声了吗?”天涯海海又问恰恰尔道。 “没有,我没听到。”恰恰尔回道。 天涯海海转身撇了一眼谢书白,对白江江说道“你看,我们都没听见什么女人、男人的声音,你莫不是幻听了吧!” “我真的听到了,你们听那孩子还在啼哭。”白江江见天涯海海和束宁、恰恰尔三个人质疑的目光,又说道“你们相信我,我没有在骗你们,我真的听见了。你们听……” 天涯海海笑道“听什么?什么也没有啊!难道你的耳朵是千里耳,能听到我们所听不到的声音?” “我……我真的听到孩子的哭声,你们在仔细听一听。”白江江回道。 天涯海海不再理会白江江,心想“哪里有什么声音,莫不是他随意编造出来的?”天涯海海虽然质疑白江江,却相信白江江并非是胡说八道之人。 “他们怎么会听不到?”白江江疑惑不解道。 谢书白从白江江身边走过,手中的白扇轻轻挂道白江江的衣袖。 白江江突然问谢书白道“谢大哥,你也不相信我吗?我真的听到孩子的哭声了,真的。” 谢书白斜睨一眼白江江,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一笑,将手中白扇合在手掌之上。 “谢大哥也不相信我吗?”白江江又问道。 “我相不相信你有那么重要吗?”谢书白反问道。 “重要,当然重要了,我希望谢大哥相信我,我真的没有骗你们。”白江江回道。 “我知道你没有骗我们”谢书白相信白江江这个人是不会欺骗任何人。 “谢大哥,你相信我!你是不是也听见孩子和狗叫之声。”白江江突然双眼明亮起来,终于有人相信自己了! “我也什么都没听见”谢书白一句话似泼了白江江一盆冷水,让白江江笑容僵在脸上。 “我真的听见有人在笑有人在哭!”白江江对自己也产生了怀疑,心想“莫非真的是自己幻听了!” 白江江并非幻听,而是真的听到百里之外一户人家的笑闹之声。因为剜焦拥有顺风耳之能,所以白江江能听到百里之外的声音。 只是白江江不知,束宁几人更是不知! “我们在这里被风休息一夜如何!”走了一天了,束宁担心恰恰尔疲累,指着前面的一块大石说道。 “好”恰恰尔回应道。 “咕噜噜” “咕噜噜” “咕噜噜”几个人的肚子几乎同时欢叫起来。 “我去前面树林看看有没有吃食。”恰恰尔对束宁说道。 “我们不如在走上几里地,去那片树林里休息。”束宁提议道。 “好吧!”天涯海海揉了揉肚子,有气无力的回道。 “我们走到天亮也未必能走到那片树林。”谢书白开口说道。 “咕噜噜,咕噜噜,咕噜噜”白江江饿的前胸贴后背,一听要走到天亮,立马半跪在地上,吞了一口口水,心想“走出荒野又能怎么样,还是一样要被饿死!” 情义已入心 “谢大哥,我走不动了!不如你们先走。”白江江见束宁、恰恰尔和天涯海海三人离开的背影,对谢书白说道。 谢书白轻摇手中两下白扇后,转身离开。 白江江瘫躺在地,整个人成大字,望着清透无染的星空,听着从千里之外传来的细碎风声,突然觉得这样也挺好,不如往后余生就在此地安度! “咕噜噜,咕噜噜,咕噜噜”活着最现实的问题就是温饱,在此地连最起码的温饱都无法解决,又何谈安度呢? 白江江爬了起来,在黑夜之中寻找束宁几人的身影。 束宁几人的身影早已消失在黑夜之中,不过白江江能听到束宁几人轻细的喘息声,还有沉重的脚步声。 待白江江反应过来,不禁吓了一跳! “我怎么能清晰的听到他们的喘息声?难道他们就在我的身边?”白江江惊慌的喊道“束姐姐,恰大哥?” “谢大哥你们在哪?”寂静的黑夜中没有一丝回应,只有白江江的呼喊声“谢大哥?” “海海,海海你能听到吗?”白江江站在原地,在如深渊一般的漆黑夜色中,寻找束宁几个人的身影。 “她们一直在向前行走”白江江听到从未停歇的脚步声,心生恐惧,心想“自己为何能听到他们的脚步声?为何能听到他们的喘息声?难道真如海海所说,是幻听吗?” 不过,白江江因为能听到束宁几人的喘息声,感觉他们就在自己的身边,在漆黑的夜里不在害怕孤独。 白江江迈开笨重的脚步,追赶束宁几人。 “我们歇一会儿吧!等一等白江江,也不知道他赶过来没有!”束宁对恰恰尔说道。 “你们在这里休息,我回去看一看他。”恰恰尔说道。 “我猜他现在一定是一路小跑追赶咱们。”天涯海海猜测道。 “他们在等我?”白江江又一惊,环顾四周后,心想“自己怎么又幻听了!” “白扇,是白扇开合的声音!”白江江又听到谢书白玩弄手中白扇,不断开合的声音。 “我去”谢书白突然开口对束宁说道。 不等束宁、恰恰尔和天涯海海三人反应过来时,谢书白已经转身向回走,消失在夜色之中。 “看来白江江没白叫他谢大哥!”天涯海海嘀咕道。 “谢大哥,谢大哥是要回来找我吗?”白江江听到后竟然有些小窃喜。 随即,白江江摇了摇头,心想“这一切不过是自己想象出来的!谢大哥又怎么会回来寻我?” 此时,白江江已经认定自己是在幻听! 但是当谢书白出现在白江江面前时,白江江不禁激动的流下眼泪,咽梗的叫了一声“谢大哥” “哭什么?”谢书白特别反感白江江的眼泪。 “不是幻听,不是幻听,是真的,谢大哥真的回来寻我!谢大哥……”白江江感动的不知如何是好,站在原地,揉着自己的眼睛。 谢书白展开手中白扇,轻摇于胸前,见白江江有些激动,倒有些不自在,冷声说道“大家都在等你,还不赶快跟我走。” “哦”白江江擦抹脸上的眼泪,快步跟在谢书白身后。 “谢大哥”白江江欲言又止,低头不语。 谢书白冷声问道“有话不防直说。” “谢谢你回来找我”白江江的声音如蚊蝇一般细小,不过在寂静的黑夜中,每个字都清晰的传到谢书白的耳中。 谢书白听到后没有任何回应,反而催促道“快走” “哦”白江江加快脚步,紧紧跟随在谢书白身后。 “咕噜噜,咕噜噜,咕噜噜”天涯海海拍了拍自己肚子,对束宁说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吃到一顿饱饭!” “再往前走一定就会有人家”束宁回道。 “我想吃我娘做的虾羹和杨花粥!”天涯海海现在恨不得马上飞回九尔山。 在饥肠辘辘的时候,在听到天涯海海的话,一下子勾起束宁的回忆。 记得在苍碧山,一师一徒游走在花海之中,随手菜花,食其花瓣,淡雅的香味仿佛就在口齿之间! 师父最爱雁归兰,总是情不自禁的陶醉其中。 束宁最喜欢的是木白合,喜欢那明媚阳光的花瓣,喜欢那醉人的雅香。 “饿了吧!不如你们在这里等我,我去前面找一些吃食。”恰恰尔对束宁说道。 “我们还是一起去吧!这样你就不用在往回跑,要不一来一回你会更累。”束宁缓过神来对恰恰尔说道。 “我不怕累”恰恰尔回道。 “我怕你累”爱意在束宁眼眸之中闪烁。 “好,我们一起去。”恰恰尔用最温柔的声音回应着束宁的爱意。 “咳咳咳”天涯海海在一旁咳了两声后,见谢书白和白江江两个人回来了,脸上的尴尬稍有缓解。眼前不自觉的浮现出管弥章的身影。 “也不知他现在在干什么?”天涯海海叹了一口气,心想“想他做什么,他现在应该是美得很!” 五个人聚在一起,继续向前走。 “天都亮了,那片树林怎么离我们还是那么遥远?”天涯海海实在是走不动了瘫坐在地,粗喘着气息。 束宁见远处天边有一个人影,随即猜测道“是炎庭!” 人影虽然渺小,但是束宁认定那一定是炎庭。 “怎么办?”束宁见此地根本没有任何遮挡之物,心急的催促道“我们快藏起来,不能被他发现。” “那里有可藏之地!”天涯海海心想“饿死和被杀死都是一死!”在此时,死已经像是唯一的选择。 蹄驼石 “快藏起来”束宁眼现一丝绝望之色,望着恰恰尔又说道“不可跟他硬拼,一定要带着他们离开这里,不能让他抓住你们。” 束宁想舍弃自身来保全恰恰尔他们几人。 谢书白和恰恰尔虽然深知炎庭的手段,但是没有一丝退缩,做好了拼死一战的准备。 “快走,带他们离开。”束宁又对恰恰尔大喊道。 “要走一起走”恰恰尔回道。 “你们先走,如果没有人阻拦他,怕是谁都走不掉!”束宁说道。 “你带他们走,我留下来拖住他。”恰恰尔放下束宁,对谢书白说道“你们快走。” “往哪里走,你以为我们能逃的掉?”谢书白又说了一句“谁也逃不掉,不如使出全力,拼死一战。” “这里的沙地很松软,我们不如用沙土埋身,隐藏起来。”白江江突然灵机一动,开口对束宁四人说道。 束宁愣了,低头看着脚下的沙土,待反应过来时,立马催促道“快,快躺下,用沙土埋身。” 就在此时,躺在地上的天涯海海第一个被束宁、恰恰尔两个人埋了起来,只有小小的鼻子裸露在外。 “我已经挖好一个坑了”白江江也不知哪里来土的力气,手脚并用,很快挖出一个坑。 恰恰尔将束宁抱到沙坑里时,束宁却想先让谢书白进沙坑里,只一个眼神,恰恰尔便知晓束宁的心思,对谢书白说道“你来” 谢书白却将白江江推进沙坑中,说道“我不用你们管” “没时间了”束宁催促道。 恰恰尔抬头见炎庭欲要飞来时,将白江江埋进沙土里后,用脚跟在沙土地上猛得踢了两下,随即抱着束宁躺了下来。 “闭上眼睛”恰恰尔说完后,展开双臂在沙土地上扫动,沙土在恰恰尔周身飞旋起来,在眨眼之间,沙土回落,落在恰恰尔和束宁的身上,刚好将两个人掩埋的严严实实。 而此时的谢书白,挥动手中白扇,在沙土地上扫出一个宽敞的沙坑。谢书白斜身躺下,轻挥白扇,沙土似被,盖到谢书白的身上。 炎庭看到沙土飞扬,虽有质疑,但是没有见到一人,自然以为是旋风卷沙的自然现象。 当炎庭飞离之时,恰恰尔抱着束宁从沙土堆里站了起来,轻轻的的拍打束宁身上的沙土,整理束宁的头发,温柔的擦拭束宁脸上的沙土。 “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我们?”谢书白也从沙堆里跳了出来,质问束宁。 “……”束宁根本无法解释,只能选择沉默不语。 “他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杀我们,还是只杀你一个人?”谢书白这一次想问个清楚明白。 “咳咳咳”白江江从沙土堆里爬了出来,擦抹脸的沙土,又咳了几声后,看向束宁、恰恰尔、谢书白三个人说道“我的鼻子嘴巴里全是沙土,你们身上怎么这么干净?” “憋死我了!”天涯海海也坐了起来,抖搂身上和头发上的沙土,撇了一眼谢书白,又看了一眼束宁,嘀咕道“不管他到底想杀谁,现在在他眼里,我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谁也跑不掉!” “咳咳咳”白江江猛咳了两声后,肚子又不争气的叫了起来“咕噜噜咕噜噜咕噜噜” “好饿啊!束姐姐我们不会饿死在这里吧!”天涯海海故意问束宁,来缓解谢书白的质问。 “这个给你”白江江从怀里掏出一个石头,递给天涯海海。 “你给我石头干嘛?”天涯海海并不打算伸手接石头。 “先充充饥”白江江说道。 “你什么意思,让我肯石头!是你傻还是我傻。”天涯海海白了一眼白江江后,转过身,看着远处的树林,心想“怕是在走上一天也未必能到达!” “这个石头能吃,真的能吃。”白江江直接将石头扔进口中,艰难的咀嚼。 “你傻了”天涯海海见状喊道。 “真的……能吃”白江江十分困难的将石头吞咽。 “是蹄驼石吗?”恰恰尔问道。 “是,是蹄驼石。”白江江回道。 “蹄驼石真的能吃吗?”天涯海海问恰恰尔道。 “能吃”恰恰尔又说道“蹄驼石是难得一见的药石。食之,有较强的饱腹感。” “蹄驼石是从何而来?”恰恰尔问道。 “刚才挖坑时挖到的!”白江江回道。 恰恰尔听到后,双眼一亮,眼中火焰冒出,射向周围沙地。 “呼呼呼”焰火击打沙地,沙土向半空之中翻滚开来。 一个又一个深浅不一的沙坑出现在几人眼前。 “你这是做什么?”束宁怕恰恰尔的举动引来炎庭,不禁慌张的寻问道。 “找蹄驼石吃”恰恰尔回道。 束宁望向炎庭消失的方向,脸现担忧之色。 恰恰尔猜出束宁的心思,收起眼中火焰,对束宁说道“放心,他已经走远。” “蹄驼石”白江江一眼就看到半露出来的蹄驼石。 白江江捡起蹄驼石,又递到天涯海海面前,说道“你不信我,你还不信恰大哥吗?” 天涯海海接过蹄驼石,心想“吃石头总比做饿死鬼好吧!” 白江江有翻找了半天,才找到一块蹄驼石,跑到束宁面前说道“你先吃,我再去找。” 过了好一会儿,说什么也找不到第四块蹄驼石! “怎么没有了呢?” 责任的重力 “别找了,我们走吧!”恰恰尔对白江江说道。 “怎么会没有呢?”白江江心想“在找两个,两个就好,恰大哥一个,谢大哥一个!” “蹄驼石本就稀有,能一下子找到三个蹄驼石已实属不已,莫要在浪费时间了。”恰恰尔又对白江江说道。 “你和谢大哥还没有吃到,我在找两个蹄驼石就好。”白江江心想“怎么招也要一人一个才好” “我先走一步”谢书白说完飞身跳离原地,奔向远处绿林。 “谢大哥……”白江江见谢书白离开,没了心情在寻蹄驼石,眼巴巴的望着谢书白的身影心想“如果不是我们拖累,怕是他早已递到绿林,或是已经走出这荒地!” “我们也走吧!”恰恰尔对束宁三人说道。 “我吃不下了,这一半你吃了吧!”束宁只吃了一小半蹄驼石,干涩的蹄驼石在嘴里咀嚼了半天,还是难以下咽! “我不……”不容恰恰尔拒绝,束宁已将大半蹄驼石塞进恰恰尔的嘴中。 束宁见恰恰尔咬蹄驼石拧巴的嘴唇时,不禁一笑,问道“好吃吗?” “真难吃!”蹄驼石的干硬让天涯海海咽不得,吐不得! “好吃!”恰恰尔附在束宁的耳边轻声说道。 “好吃?”束宁随即挑眉问道。 “只要是你给的东西都好吃。”恰恰尔低沉清晰的声音传入束宁的耳朵里,似一股浓烈的花香,让束宁沉醉其中。 束宁和恰恰尔两个人四目相对,爱意肆意流窜之时,天涯海海在一旁“咳”了两声,自觉的转身离开。 “等等我”白江江见状捂嘴偷笑,立马追赶天涯海海,留下束宁和恰恰尔两个人深情对望。 恰恰尔不自觉的低下头去吻束宁的额头。 “怎么这么烫?”恰恰尔又用自己的额头去感受束宁的温度“你发烧了!” “我没有发烧,只是有些热。”束宁推开谢书白说道。 恰恰尔见束宁脸上红晕,不禁抿嘴一笑,不过恰恰尔又抬起手,去感受束宁额头上的温度,心想“好烫,她怕是发烧了。” “我们快走吧!”束宁催促道。 “嗯,我们走。”恰恰尔抱着束宁向前走了两步后,放下束宁,脱下自己的外袍,裹在束宁的身上。 “你这是做什么?我不冷!你快穿上。”不等束宁说完,恰恰尔又抱起束宁,开口说道“你发烧了,一会儿肯定会冷。” “……”束宁看了一眼恰恰尔,没有说话,双手紧紧的抱着恰恰尔的脖子,心底的依赖和爱意越来越重。 当谢书白到达绿林时,白江江、天涯海海、恰恰尔和束宁四个人只能远远的看见绿林的大概轮廓。 白江江抬头时,见天空上已经出现一颗明亮的星星,不禁感叹道“天黑的也太快了吧!” “砰”的一声,天涯海海倒在地上。 “海海”束宁见天涯海海突然倒在地上,不禁担心的喊道。 “我太累了,我走不动了,我现在一动也不想动了。”天涯海海有气无力的说道。 “那我们在这里歇一会儿在走吧!”束宁说道。 “束姐姐,我不想走了!真的走不动了。”天涯海海闭上眼睛时,竟然在一秒钟之内睡着了! “海海”束宁听见天涯海海发出轻细的呼噜声,示意恰恰尔和白江江不要发出声响。 白江江也瘫躺在地,看着天上一点一点闪现出来的星星,回想这一路上的生生死死,竟莫名的有些激动。 “睡一会儿吧!”恰恰尔对束宁说道。 “嗯”束宁哪里睡得着,双脚疼得直冒汗。 束宁不解为何在石壁之内只有自己脚下有一柄长剑! 石壁之内的长剑,其实是束宁的心思太过沉重,衍生出来的一柄长剑。 长剑代表着责任,代表着炎庭,代表着自己内心的冲突和无法躲离的一切! 束宁的痛苦来自内心的恐惧与不安。她害怕辜负黎庸仙人,害怕瑰灵魄为炎庭所有,害怕自己再也回不到苍碧山,害怕自己不在是自己! “你怎么了?”恰恰尔为束宁擦拭额头上的汗水,见束宁的身体卷缩在一起,不禁将束宁抱在怀里。 这一次,束宁没有推开恰恰尔,反而安心的靠在恰恰尔的胸膛上。 束宁也很快的进入了梦乡,在梦里,束宁见到黎庸仙人的背影,见到悬挂在夕元洞顶的木红笼。 “师父,我回来了。”束宁跪在黎庸仙人面前。 黎庸仙人并不说话,只是盯着束宁看,看的束宁心里直发慌。 就在这时,木红笼突然掉落在束宁面前。黎庸仙人捡起空空如也的木红笼,继续盯着束宁,似无声的质问,让束宁更加的紧张压抑。 “师父,对不起,是我的无能,没能及时追回瑰灵魄!”束宁解释道。 黎庸仙人将木红笼扔到地上,突然消失不见。 “师父……师父……”束宁站了起来,对着黎庸消失的方向喊叫。 “宁儿,宁儿,你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恰恰尔牵起束宁的手问道。 束宁睁开眼睛,眼角落下一滴眼泪,看见恰恰尔后,紧紧的抱住的恰恰尔说道“我梦见师父了,他在怨恨我。” “是梦,他不会真的怨恨你。”恰恰尔安慰道。 “不,不是,我现在这样,师父会真的的埋怨我的!”其实是束宁自己对自己现状的不满。 “不会的……”不等恰恰尔说完,束宁又说道“我见到师父看见我那嗔怪的眼神……我……” 恰恰尔立马宽慰束宁道“不会的,你不要多想和自我否定。” 师父,我找到了 “师父……都是我不好,是我没用……我……”此刻,束宁的脑海里全是师父那双凌厉、质疑,甚至有些恼怒的双眼。 “宁儿,你不要多想,好好的睡一觉。”恰恰尔一边替束宁擦拭额头上的汗水,一边安慰道。 束宁不自觉的流下两行眼泪,将头埋在恰恰尔的胸口处,喃喃自语道“师父一定在怪我,一定是在怪我!” “师父是不会怪你的……他怎么可能怪罪你?他看得见你的努力和付出,也知道你的艰辛与不易。”恰恰尔开导束宁道。 “你不知道,你什么也不知道,师父责怪我是正常的,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束宁又一遍一遍的反复确认自己的错误。 “不要在自责了”恰恰尔紧紧的抱着束宁安慰道“没有人责怪你。” “不,你不知道,你什么也不知道!”束宁的痛苦无人可诉说! “你若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不要把所有事都憋在心里。你要找的东西一定会找到,你要走的路我一定会陪你走下去。不要担心,你所想之事一定都会慢慢达成。”束宁虽然从来没跟恰恰尔说过自己的任何事情,但是恰恰尔却一点一点大概猜出束宁所寻之物,也早就断定束宁并非普通之人。 “我所想之事……”束宁又不禁流下两行清泪,偷偷的叹息一声!心想“虽然找到一些瑰灵魄,炎庭却虎视眈眈的想要夺取,自己连自保能力都没有,又怎么能保护他们!如果有一天所寻的瑰灵魄被炎庭夺取,天地变色,到时候该怎么办!自己岂不成了这世间的罪人!” 束宁越想越多,想的越多越害怕!不禁手抖心颤起来。 “你怎么了?是不是冷了?”恰恰尔用自己的手去探束宁额头的温度“好烫!” “师父,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所有瑰灵魄!我不会叫你失望的!”束宁眼含泪花,看向夜色之中那颗最亮的星。束宁虽然恐惧炎庭的实力,却从来没有想要放弃过,她小心翼翼的维护自己那颗疲累不堪,却依然倔强的心。 “师父,我不会叫你失望!我一定会找到最后一颗瑰灵魄,我一定会找到的……”束宁喃喃自语道。 恰恰尔听到束宁所说的话,不禁趴在束宁的耳边,告诉束宁“你要找到的人就在你身边。” 束宁抬起头,眨着长长的眼睫毛,看向恰恰尔,心想“他知道我要找什么人?他都知道些什么?” “我要找的人就在我身边……?”束宁重复着恰恰尔的话。 “在石壁之中,我见到浑身雪白,吞吐成冰的异兽。”恰恰尔附在束宁耳边小声说道。 “浑身雪白,吞吐成冰的异兽!难道是……是剜焦……?”束宁听到后,眼睛一亮,不可思议的看着恰恰尔。 “你可知它现在在哪?”束宁缓过神来后,立马问道。 “它就在你身边”恰恰尔又说道“现在除了我,他离你最近。” 束宁顺着恰恰尔的眼神看向离自己最近的白江江。 “他?是他?不可能!不可能是他?如果是他,自己早就会发现。”束宁难以置信的眉心一皱,心想“不可能,如果剜焦寄藏在他的身体里,为何在白江江生命有危险时,没有出现?” 恰恰尔见束宁质疑的目光,又说道“你记得在石壁之中他浑身裹冰霜吗?” “记得”束宁回道。 “你可知是他胀裂石壁,我们才能逃出石壁之中。”恰恰尔又说道。 “是他?真的是他吗?”束宁没有亲眼见到,所以很难接受剜焦会寄藏在白江江体内。 因为瑰灵魄所寄之人,并非是谁都可以,他们会寻身体健壮,骨骼清奇之人。 “我亲眼所见”恰恰尔对束宁说道。 “你亲眼所见?”束宁又再一次确认单。 “亲眼所见”恰恰尔又一次肯定的回道。 “师父,我终于找到最后一颗瑰灵魄了!”束宁仰天对着最亮的那颗星星说道。 束宁突然质问恰恰尔“你是怎么知道他是我所寻之物?” “你所寻之物虽奇,所行之事虽怪,但是不难猜!”恰恰尔回道。 “你还猜到什么?”束宁又问道。 “没有了”恰恰尔回道。 “这个果子虽苦,却无毒。”谢书白突然出现在束宁和恰恰尔两个人面前,将左手中的野果扔到束宁的怀里。 束宁和恰恰尔两个人不禁惊讶的望向谢书白。 同时,谢书白又将右手中的野果分别打到白江江和天涯海海两个人的怀中,两个人几乎同时被谢书白砸醒。 “哎呦!”白江江手捂痛处时,摸到一个如拳头大小的野果,立马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心想“哪里来的野果?” “好疼!”天涯海海斜眼看向谢书白之时,怀中野果滚落在地。 天涯海海拾起野果,用袖子划了一下,立马咬了一口“怎么这么苦!” “没有甜的”谢书白回道。 天涯海海想吐又不能吐,只好闭上眼睛,咽了下去。 “这里的风太大了,我们还是赶往绿林休息为好。”束宁对恰恰尔说道。 “我们还是绕道前行为好”谢书白对束宁说道。 “为何?”束宁问道。 “绿林深处毒障浓郁,怕是无法穿行而过。”谢书白回道。 “那我们绕道而行”束宁不禁打了一个冷颤“好冷” 恰恰尔不顾他人目光,紧紧环抱束宁。 毒障内现鸭子声 绿林之中的毒障延伸出绿林之外,即使绕道而行也未能躲避毒障的侵袭。 恰恰尔扯下自己衣袖,堵住束宁的口鼻,转身对谢书白三人说道“毒障虽稀薄,还是小心为好。” 谢书白挥动手中白扇,将眼前毒雾散开,散出乳白色的雾气来保护自己。 白江江和天涯海海两个人抬起胳膊,捂住口鼻,紧跟在谢书白身后。 五个人脚下沙石越走越泥泞,真的是一步一艰难,路边黑色大树稀疏生长,偶尔听到一声从远处传来的鸟叫声。 “咻…咻…咻” “你们听,有鸭子在叫?”白江江惊喜的喊道。 “这里不可能有鸭子!”天涯海海捂着嘴巴闷声说道。 白江江反应过来,心想“对啊!这里毒障弥漫,不可能有活物生存!” “咻…咻…咻” “不是鸭子那是什么在叫?”白江江觉得就是鸭子在叫。 “好像是鸭子在叫?”天涯海海听声音也像是鸭子的声音! “咻…咻…咻” 谢书白突然从地上踢起一块石子,打向右边。 “咻……”声音突然嘎然而止。 白江江和天涯海海两个人相互看了一眼,默不作声,对于谢书白的心狠手辣已经见怪不怪了! 恰恰尔见束宁双眼迷离无神,用脸去探束宁额头温度“好烫!怎么这么烫!”恰恰尔一下子慌了神! 束宁抬起懒倦的眼皮,见恰恰尔担心自己,开口对恰恰尔说道“我没事” “我会尽快带你走出这里,找个地方我们好好休息一下。”恰恰尔加快脚步向前飞跑。 “恰大哥,恰大哥人呢?”在毒障遮掩之下,恰恰尔眨眼之间消失在谢书白三人眼中。 白江江不见恰恰尔身影,便喊道“恰大哥,恰大哥,你在哪?” “别喊了,省些力气不好吗?”天涯海海对白江江说道。 “恰大哥不见了!”白江江主要是怕恰恰尔和束宁两个人出什么事。 “他肯定是怕毒障侵袭束姐姐的身体,带着束姐姐先一步离开这里。”天涯海海说道。 白江江看了一眼谢书白,心想“要不是有自己拖累他们,怕是以谢大哥和恰大哥的身手,早就走出这荒凉之地!” “谢大哥,你不用管我们,你先离开这里,莫要被毒障入身。”白江江对谢书白说道。 谢书白斜睨一眼白江江后,说道“莫要说话。” “哦”白江江捂住自己的嘴巴,乖乖跟在谢书白身后。 “咻…咻…咻” 白江江和天涯海海两个人四目相对,心想“鸭子没被谢书白打死?” “咻…咻…咻” 白江江见谢书白踢起石子,立马喊道“谢大哥,它叫它的,我们走我们的,也不算吵人,又何必费力去打它。” 谢书白挥动手中白扇,雾变的更加浓密,随即加快步伐,似小跑一般,与白江江、天涯海海两个人拉开了距离。 “谢大哥等等我”白江江喊道。 “别喊了,你看不出来吗?他是故意与你我拉开距离的。”天涯海海说道。 “咻…咻…咻” “也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竟能在这毒障之中存活?”天涯海海特别好奇,又对白江江说道“你就不好奇吗?” “我当然也好奇了”白江江回道。 “我们不如去看看到底是不是鸭子,要真的是鸭子,我们岂不是有野味吃了!”天涯海海好久都没吃肉了,心里馋的慌! “我们还是赶快跟上谢大哥的好”白江江眼看着谢大哥也消失在毒障之中,心里顿时不安起来。 “咻…咻…咻” “你就不想吃鸭肉吗?”天涯海海脑海里浮现出一大盘烤鸭来。 “我……”说不想是假的,可是,现在不是抓鸭子的时候! “我问你话呢,婆婆妈妈的,吃就吃不吃就不吃,这有什么好吞吞吐吐的!”天涯海海似乎忘了自己身在迷障之中,将手臂放了下来,准备去抓鸭子。 “不吃,现在不是抓鸭子的时候。”白江江说道。 “现在不是抓鸭子的时候,那什么才是抓鸭子的时候?”天涯海海又继续说道“你不吃,我自己吃。” “别去”白江江拽住天涯海海的衣袖,又说道“你听我说,咱们现在身处毒障之中”天涯海海一听毒障,立马抬起手臂遮挡口鼻后,听白江江又说道“我们不能在这里多待一秒,我们得赶快离开这里。再说了,在毒障里活下来的鸭子你敢吃吗?” “在毒障里活下来的鸭子你敢吃吗?”白江江这句话让天涯海海立马惊醒,心想“是啊!那鸭子怕不是毒鸭!” “束姐姐,束姐姐,你们在哪?”天涯海海和白江江两个人追赶束宁三人。 “咻…咻…咻”鸭子似是跟着天涯海海和白江江两个人身后,不停的吼叫。 “怎么回事?”天涯海海转身向后看,又对白江江说道“我怎么感觉鸭子跟着咱们走?” “好像离咱们越来越近!”白江江回道。 “咻…咻…咻” “你看到了吗?”天涯海海向四周张望,心想“叫声明明就在耳边,为何看不到鸭子的踪影?” “没看到”白江江回道。 “咻…咻…咻” “咻…咻…咻” “咻…咻…咻”鸭子的叫声突然变的嘈杂。 “我们赶紧走”天涯海海听到鸭子的叫声,突然感觉头皮发麻,恐惧掠上心头。 “好像有成千上万只鸭子在叫!”白江江左右环顾却不见一只鸭子的踪影。 恐怖密集的鸭影 “咻咻咻” “咻咻咻” “咻咻咻”嘈杂刮躁的叫声,在天涯海海和白江江的耳边不间断的喧嚷。 天涯海海和白江江两个人捂着耳朵,摇着头,被鸭子刮躁的叫声吵的头痛欲裂! “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 “别叫了,别叫了,别叫了!”天涯海海好想逃离,右腿深陷泥泞的沙石坑中拔不出来,反而越陷越深。 天涯海海焦急的捶打着泥泞的地面,使尽全身力气想要从泥泞之中脱身。 白江江见天涯海海另一只腿也陷了进去,对天涯海海喊道“别动,千万别在动了,不然你会整个人都陷进去的!” “我不动咱们什么时候能出去!”天涯海海暴躁的拍打着身边泥泞的沙石! “咻咻咻” “啊……别叫了,别叫了……”听着刮躁杂乱的叫声,天涯海海要疯了!真的要疯了! 此时的白江江还算清醒,心想“不能再这样下去,否则非死在这里不可!”可是自己也一动不能动,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白江江只能扯着嗓子大声喊道“谢大哥,谢大哥,救命啊,救命啊!” 白江江停顿了一小会儿,见没有任何回应,又大声喊道“恰大哥,恰大哥,救命啊,救命啊。” “别喊了,他们根本听不见。”天涯海海对白江江喊道。 “恰大哥……谢大哥……束姐姐……你们在哪?你们在哪?”白江江扯着嗓子大喊,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谢书白和恰恰尔的身上。 可是白江江不知道的是,他的声音早已淹没在杂乱的鸭子叫声之中。 恰恰尔和谢书白两个人根本听不见。 “谢大哥、谢大哥……”白江江不停的叫喊着。 “别喊了,别喊了……我的头好疼……好疼……别喊了”天涯海海敲打着自己额头,怒吼道。 “咻咻咻”从天涯海海的眼前飘过许多雾态的鸭子,密集鸭影让天涯海海不禁恐惧害怕。 “咻咻咻”鸭子的叫声又变的细碎压抑,似是喘息声一般,刺痛天涯海海的耳膜。 “咻咻咻”白江江也看到数不清的雾态鸭子,在自己眼前来回飘荡。 成千上万只雾态的鸭子,没有实质的肉身,他们似风更似云雾,在天涯海海和白江江两个人身边涌动。 “咻咻咻” “咻咻咻” “咻咻咻”身音却有实质性的音波,不断的钻进两个人的耳朵里。似万针齐刺,其痛难言! “我的耳朵……我的耳朵……不要在叫了……不要在叫了……”不管天涯海海怎么使劲捂耳朵,都抵挡不了那刺耳刨心的叫声! “啊……别叫了,别叫了……谢大哥……你在哪啊……你在哪啊!我们……我们被鸭子围攻了!”此时的白江江头昏脑胀,欲哭无泪!盼望着谢书白和恰恰尔两人来救自己。 “咻咻咻” “咻咻咻” “咻咻咻” 鸭子的叫声越来越恐怖,似野兽在两个人耳边低声呢喃,似孤魂在两个人的耳边如风咆哮,似野鬼在两个人的耳边啃噬抓挠! “……”天涯海海眼前突然一片漆黑,心跳似乎停止。 就在这一霎那间,一声巨响“轰”震动方圆百里的山尖。 “法罗虫,是法罗虫?”束宁听到巨响后,突然睁开倦怠的双眼,问恰恰尔“天涯海海在哪?” “在后面”恰恰尔回道。 “她…她真的在后面吗?”束宁心想“难道是自己听错了!” 一股股冷冽的寒气,似流水向周围百里流窜。 “好冷,怎么一下子会这么冷。”恰恰尔抱紧束宁,似是想起什么来,回头张望,心想“难道白江江遇到什么危险?” 束宁眼见着周围的毒雾成冰珠,向下坠落,身边一颗枯树裹上雪白冰霜。脚下泥泞的沙石路,瞬间变成坚硬的冰雪之路。 “是……剜焦……”束宁从恰恰尔眼中得到了肯定。 “不好,剜焦和发罗虫的出现,那么就预示着天涯海海和白江江有危险!他们有危险!”束宁立马对恰恰尔说道“快回去,他们有危险快回去。” 束宁最怕的不过是炎庭,怕炎庭发现白江江和天涯海海两个人!怕炎庭夺取他们身上寄藏的瑰灵魄。 恰恰尔担心束宁的身体,好不容易要走出毒障,想让束宁好好休息一下,现在又要回去!恰恰尔有那么一秒是拒绝的! 可是,又立刻转身赶往,因为白江江和天涯海海的性命是最重要的! 此时,谢书白见周身毒雾凝成霜,冰雪覆盖眼前一切事物,寒冷的空气中回响着法罗虫的怒吼。 谢书白一愣,心想“怎么会这样?到底出什么状况了?”谢书白突然想起白江江和天涯海海两个人,心突然咯噔一下,暗自叫喊道“不好,他们两个人不会出什么事了吧!”谢书白随即转身往回跑。 “咻…咻…咻”鸭子的叫声好像被冻住一般,变得有些遥远,声音似有似无、模糊不清的在冷空气中流动。 “轰”法罗虫又发出震天响声,将漂浮在半空之中,行动有些迟缓的雾态鸭身震碎成霜雪,飘落在地。 成千上万只雾态鸭子,就在剜焦的冰雪世界里,彻底消失。恐怖声音又在法罗虫的如雷声响中掩埋消散! 剜焦和法罗虫似乎什么都没有做,就又隐藏回白江江和天涯海海的身体里。 偶遇树精 “别哭!”束宁知道法罗虫和剜焦的出现,会切断天涯海海和白江江两个人的一小部分记忆,所以没有在问。 束宁示意恰恰尔放下自己,走到天涯海海身边,牵起天涯海海的手,说道“以后我们五个人尽量不要分开才好。” “束姐姐,你的手怎么这么烫啊!”天涯海海见束宁潮红的脸颊,发紫的嘴唇,不禁猜到“束姐姐,你发烧了?” “我没事,起来,我们走吧!”束宁强撑着自己柔弱的身体,牵着天涯海海往前走了两步后,直接晕了过去。 还好恰恰尔就在束宁身后,及时抱住束宁。 “束姐姐”天涯海海惊慌的喊道。 “宁儿”恰恰尔环顾四周,见不远处有一颗枝丫浓密的大树,抱着束宁飞跑了过去。 “束姐姐”天涯海海紧跟在恰恰尔身后。 “等等我”白江江刚想跟上去,见谢书白不错眼珠的盯着自己,对谢书白说道“谢大哥,我们也过去吧!” 谢书白挡住白江江的去路,开口问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有鸭子,有好多鸭子。”白江江回想雾态鸭影,不禁脸现惊恐。 “只是鸭子吗?”谢书白又问道。 “嗯,只有鸭子。”白江江又补充道“有成千上万只鸭子,很恐怖!真的很恐怖,他们的叫声更恐怖异常。” “冰霜从何而来?震天声响从何而来?”谢书白问道。 “冰霜?”白江江一头雾水的看着谢书白,白江江是真的不知谢书白在说什么! 谢书白看白江江的样子,不像是在骗自己,心想“难道真的只有鸭子吗?” “谢大哥,我们走吧!”白江江说完追赶束宁、恰恰尔和天涯海海三人。 谢书白摇动手中白扇,迈着稳健的四方步,跟在白江江身后,心想“刚才震天撼地的声音是从何而来?冰霜满天又是怎么回事?难道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谢书白看着白江江的背影质疑道。 “宁儿”恰恰尔将束宁倚靠在大树下,对身后的天涯海海说道“你照顾她一下,我去寻些水来,很快就会回来。” 天涯海海坐在束宁身旁,伸手抚摸束宁的额头“好烫!怎么会这么烫!” 白江江见恰恰尔独自一人离开,走到天涯海海面前,好奇的问道“恰大哥干什么去了?” “恰大哥找水去了。”天涯海海回道。 “束姐姐怎么样了?”白江江随即又问道。 “浑身滚烫,应该是发烧了。”天涯海海回道。 “好端端的,束姐姐怎么会发烧呢?”白江江问道。 “好吵!好吵!真的好吵!”一个声音突兀的响起。 “是谁在说话!”天涯海海和白江江两个人不禁吓了一跳。 “好吵!好吵!离我远点!”束宁身后大树的枝丫突然变化成另一个姿态。 天涯海海见状,说道“原来是树鬼!” “你才是树鬼,我不是树鬼,我是树精。”树精摆动着两侧的枝丫,说道。 “树鬼和树精不都一个样吗?有什么区别!”天涯海海问道。 “区别可大了,树鬼树鬼是鬼怪无疑!树精可为仙灵,你说能一样吗?”树精大声质问道。 “即是仙灵为何不敢现身一见”谢书白将手中白扇轻合在一起,走上前对树精说道。 “有何不敢现身相见,只是我从不轻易示人罢了。”树精回道。 “是无人可示吧!”谢书白心想“这里怕是十年不走一人!” “你不是人吗?”随着声音的响起,树精化人形,跳到谢书白面前。 树精所化人形跟恰恰尔长相相似,五官硬朗,英气十足。 当白江江、天涯海海、谢书白三人看到树精时,不禁一愣,心想“太像了,太像了,他怎么与恰恰尔长的如此相似?怕不是恰恰尔的双胞胎兄弟!”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树精问道。 “我们只是路过这里”白江江对酷似恰恰尔的树精说道。 “只是路过这里?”树精又问道。 “嗯,只是路过这里。”白江江又耐心的回了一遍。 “哼,只是路过这里而已。为何如此吵闹!”树精质问道。 “吵闹?我们并没有吵闹啊!”白江江回道。 “你们都把我吵醒了,还说你们不吵?”树精走到白江江面前,又说道“真臭,真臭,你有多少天没洗澡了!” “我……”好久了,白江江听到后,不自觉的低下头。 “好臭,好臭,你身散着一股浓烈的糜烂的腐臭之味。”天涯海海故意学着树精的语气和样子,对树精说道。 “瞎说,我乃蜜香木,通体散着果蜜一般的清香,我怎么会有腐臭之味!”树精撇了一眼天涯海海,又说道“但是你们应该互相闻一闻,你们身上的汗泥之味才是浓烈非常!” 天涯海海不自觉的抬起手臂,闻了闻,一股难言的气味扑面而来。 “你说你是蜜香木,浑身都散着果蜜一般的清香,那我怎么没闻道?”天涯海海故意说道。 “闻到了吗?闻到了吗?”树精绕着天涯海海跑了两圈。 “好臭呀,好臭呀!”天涯海海故意捏着鼻子,闷声说道。 “你鼻子有问题,你鼻子一定有问题!”树精白了一眼天涯海海,又跳到谢书白面前,说道“你闻到了吗?” 谢书白展开手中的白扇,笑容满面,却默不作声。 “哼”树精又来到白江江面前,说道“你闻到了吗?你闻到了吗?” 白江江不想撒谎,点了点头。 “你闻到我身上的香味了?”树精问道。 “嗯,我闻到了。” 易怒的树精 “水,水……”束宁含糊不清的喊道。 天涯海海蹲下身来,问道“束姐姐,你说什么?” “小小年纪,你不光鼻子有问题,耳朵也有问题。”树精嘲笑道。 “你闭嘴”天涯海海趴在束宁的嘴边,又问道“束姐姐,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你这小丫头竟然敢凶我,你不让我说,我偏要说,老子活了几千年,还没有人能管得了我!”树精趴在天涯海海的耳朵边,嘀咕道“这里是我的地盘,你们路过这里吵醒我,还让我闭嘴,你以为你是谁啊!老子怎么会被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吓到……” “你闭嘴”天涯海海听不到束宁在说什么,心急如焚,不禁怒吼道。 “你……你竟然敢吼我……”树精的怒火突然飙升,伸手抓住天涯海海的后衣领,将天涯海海向后拖拽。 “海海”白江江见状,跑上前拽住天涯海海的手腕,不料树精的力气太大,将白江江和天涯海海两个人一起向后拖拽。白江江使尽浑身力气也不济于事,只能跟着树精和天涯海海走。 “小伙子,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树精对白江江有些好感,所以对白江江说道。 “放开她”白江江对树精喊道。 “你也吼我!”树精气不打一出来,手上加劲,将白江江和天涯海海两个人又拖拽了两米。 “谢大哥,谢大哥,快帮我们。”白江江向谢书白求救。 谢书白飞出手中白扇,树精见状,想让天涯海海为自己挡下,没想到白扇竟然识人?飞旋到天涯海海身边时,竟然拐弯,几次三番后,树精直接伸手,欲要接下飞旋而来的白扇,却被白扇迅猛的力道刮伤了手。 树精受疼,只好松开天涯海海。 白江江将欲要倒地的天涯海海拽起,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天涯海海转身,斜睨一眼树精,心想“要不是自己的金芽护体残破不堪,哪里轮到它一个小小的树精欺负自己!”天涯海海终于知道自己没了金芽护体,不过是一个普通之人罢了!没有九尔山的庇护,自己根本不值得一提! “水,水……”束宁浑身上下如火炭一般炽热! “束姐姐”天涯海海和白江江两个人听到束宁的叫喊声,立马跑到束宁身边。 此时,树精跳到谢书白面前,眯着眼睛上下打量谢书白一番后,开口问道“你是什么人?你手中白扇是从何而来?” 谢书白展开手中白扇,轻摇于胸前,看了一眼树精,迷人的笑容虽然挂在脸上,却给人一种冷酷孤僻的感觉。 树精又绕着谢书白转了一圈后,又问道“你从哪来?怎么会路过此地?” “水……”束宁蠕动着干裂的嘴唇,在梦中寻求水源。 天涯海海半蹲在束宁身旁,问道“你说什么?” 谢书白手摇白扇于胸前,并不理会树精,而是对天涯海海说道“她想喝水。” “水,对,束姐姐好像说的是水。”白江江对天涯海海说道。 “水,束姐姐你是想喝水吗?恰大哥找水去了,他马上就会回来,你在等一等,等一等就有水喝了。”天涯海海对束宁轻声说道。 “哼,你以为你是谁?竟然对我如此傲慢?你们休想从我这里安然脱身!”树精彻底被谢书白的傲慢激怒。 “谢大哥,小心。”白江江见树精的手臂突然变成干枯的树枝,树枝似鞭,向谢书白抽打过去。 白江江没有多想,三步并成两步,跑到树精身后,不等伸手阻拦,就被树精身后突长出来的枝丫刮花了脸。 “啊……”白江江捂着脸,痛苦的哀嚎着。 “白江江”天涯海海见状,站起身来,跑到白江江身边,见白江江满脸血痕,伸拳欲要跟树精一拼。 谢书白斜身躲过抽过来的树枝,跳到白江江面前,将白江江拽到自己的身后,又对天涯海海说道“护好束宁” 天涯海海退到谢书白身后,对白江江说道“咱们两个人就别给他添乱了,护好束姐姐才是。” 树精舞动着自己全身上下又细又长的枝丫,浓密的枝丫交叠在一起,似一张大网,更似一个牢笼,将谢书白包裹其中。 谢书白合上手中白扇,似一柄利剑,斩断围扑过来的枝丫。 “哈哈哈,累死你也斩不完我身上不断生长的枝丫。你还是乖乖的束手就擒吧!”树精得意的笑着。 谢书白斜睨一眼树精后,避免被树枝缠身,不断转动身体,展开白扇,护在胸前。 “我倒要看看,你能坚持多久,到底有什么能耐!”树精根本没有把谢书白放在眼里,他觉得自己无限重生的枝丫,任谁都无法轻易逃脱!何况他一个血肉之躯! 谢书白突然高举白扇,将头顶的枝丫砍断,直接向上飞冲了出去。 谢书白在跳出枝丫编织的牢笼时,迅速横扫出疾风与薄雾。 “好凉爽啊!”树精心想“能逃出来,还能幻风!看不出来,这小子还真有两下子!” 当薄雾越来越浓时,树精心道“不好!什么都看不见了!自己岂不是认他宰割!” 树精看不到谢书白,只能乱舞身上的树枝,以确保不被谢书白偷袭! 逼问树精 “倒是有些意思”一开始,树精在浓雾之中不断的舞动全身的枝丫时,还略带玩心,心想“这风雾来的迅速异常,不知这白面书生是如何做到的!” 过了好一会儿,树精觉得异常安静,喊道“你自知打不赢我,弄障眼法想偷袭我吗?” 树精看不到谢书白,也没听见谢书白有任何回应,看着周身浓雾流转,虽有满腔怒火,却无法输出,又大声喊道“聋了还是哑了,我跟你说,你我不如堂堂正正的打一架,要是我赢了,你要对我唯命是从。若是你赢了,我唯你马首是瞻如何?” 谢书白还是不理会树精,对打赌之事更是不屑一顾。 “你敢不敢打赌”树精喊道。 “你难道不敢跟我打赌?你怎么这么怂啊!胆大一点,输了也没什么,我也不会让你干杀人放火的事。”树精又喊道。 “你到是说句话啊!你难道真是哑巴不成?”树精说完后,一股疾风冲破浓雾,抽打在树精的身上。 “诶呦!你竟然偷袭我!”树精开始疯狂的舞动全身的枝丫,大叫道“看着人模人样的,其实就是个窝囊废,不敢与我正面较量,竟搞些上不了台面的鬼东西!你以为你这样就能困住我吗?我还没事出全身力气,待我使出全身力气,定叫你后悔莫及,跪下来求我饶命。” 谢书白转身对白江江和天涯海海说道“你们带她去前面平地,我要把这树砍了。” “谢大哥砍不得,虽说他不分青红皂白出手相伤,却也不能因为这点小事,伤他根本。”白江江阻拦道。 “带她走”谢书白嘴角上的笑容加深,眼中的杀意却无法隐藏。 “谢大哥,不可啊!”白江江转身抱着大树,又对谢书白说道“谢大哥,你放过他吧!” “走开”谢书白杀意已起,任何人都无法改变。 “我……我……”白江江见谢书白目光凌厉,手中白扇停止在胸前,意识到谢书白要出手,想阻拦又怕谢书白六亲不认伤了自己!就在白江江为难之际,天涯海海开口说道“也不知道恰大哥什么时候回来,我们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死等恰大哥,我们不如去寻水源。” “我们还是不要分开的好”白江江回道。 “恰大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束姐姐现在浑身上下如烈火焚烧,不能在这样下去。”天涯海海对白江江和谢书白说道。 “如果我们带束姐姐离开这里,恰大哥回来找不到我们怎么办?”白江江问道。 “我们留些记号如何?”天涯海海说道。 白江江撇了一眼谢书白,试图从谢书白脸上的神情判断谢书白的态度。 天涯海海见白江江唯唯诺诺的样子,直接问谢书白“你说呢?” “我说?说什么?”谢书白明知故问。 “我们是在这里等恰大哥,还是带着束姐姐去寻水源?”天涯海海问道。 谢书白转身问树精“你可知这里哪有水源?” 这回轮到树精不理会谢书白,树精眨着眼睛心想“你原来不是哑巴!你不理我,我也不理你!哼!在这荒凉之地寻找水源,如果没我告知,怕是走上几天也难找到。” 谢书白见树精并不理会自己,不禁嘴角上扬,抖动手中白扇,发出一道雾色之光。 光似一柄长剑,刺向白江江身后的大树。 白江江根本来不及阻止,只见身后大树留下一个深深的剑痕。 “啊……你……”树精的本身被白扇划伤,虽不致命,却让树精勃然大怒,破口大骂道“混蛋,你竟敢伤我本身,看我出去不把你大卸八块!” 谢书白直接将手中白扇飞了出去,白江江见状立马躲离,天涯海海怕谢书白伤到束宁,扶起束宁躲到一边,心想“这个狠人,做起事来不管不顾!” “啊……啊……我的老腰……我的屁股……我……快住手……快住手……我告诉你……我告诉你就是了!”树精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快就认怂!不禁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嘀咕道“真是个疯子,下手真重,一点余地也不留!” 树精心想“活了几千年了,我从来也没伤过人,也没有人伤过我一分,今天竟被一个白面书生伤及本身!太丢脸了!太丢脸了!这几千年是白活了!白活了!” “说话”谢书白不耐烦的催促道。 “小小年纪火气真大”树精不禁嘀咕道。 谢书白见树精迟迟不说,直接挥动白扇捶打树精本身。 “哎呀!你若锤死我,谁告诉你水源在哪?”树精到现在也不相信自己会栽到一个年轻人手中。 “说”谢书白收回白扇,轻摇于胸前。 “你们找水源做什么?”树精问道。 “说,水源在哪?”谢书白冷声问道。 “我问你们先水源做什么?我才好告诉你们?”树精回道。 谢书白直接飞出手中白扇“咔嚓”一声,斩断大树上的一小半枝丫。 “哎呦,好疼!算你狠!”树精没想到谢书白脾性异常暴躁,不等不开口说道“向东走六百里有一处水源,不过那里的水时流时断,向西走千里,有条大河,取之不尽。” “这么远!”白江江听到后,问道“有没有近一点的地方?” “近一点的地方有是有,不过我就算告诉你,你也用不得。” “怎么用不得?”白江江问道。 “离这里五十多里地有一处泉眼,流的是血红色的水,冒的是紫红色的烟,你觉得能喝吗?” 救命胶液 “是水,不过是有毒的水!”树精耳尖,听到白江江所说的话,对白江江说道。 “有毒?”白江江又问道“有没有又近又没毒的水源?” “……”树精沉默不语。 谢书白、白江江和天涯海海三个人以为最近没有水源,都不自觉的看向束宁。 “怎么办?现在离我们最近的水源,也要走六百里!”白江江对天涯海海说道。 “六百里太远了,我怕束姐姐撑不到那里。”天涯海海回道。 “那怎么办?”白江江又说道“我们不如在这里等恰大哥回来。” “六百里的路程,恰大哥要是跑上一个来回,要好长时间,束姐姐怕是等不了!”天涯海海想去五十里地的泉眼看一看,树精的话也不可全信,眼见为实! “啊……”树精惊叫一声后,骂道“你个小混蛋,我已经告诉你水源在哪?为何还要伤我?” 谢书白走到大树面前挥动手中白扇,一下一下,力度不深也不浅的划开大树厚重的表皮。 “谢大哥……”白江江见谢书白划开的树皮流出乳白色的胶液,有些吃惊的走上前仔细瞧看,竟然忘了阻止谢书白。 “诶呦……你在做什么?你在做什么?住手!”树精被谢书白暴力的手段折磨的彻底没了脾气! “你我无冤无仇,何至于此!我……我认输了……认输了……放了我吧!别在割我皮囊了!”树精放下身段,求饶道。 “最近的水源在哪?”谢书白不紧不慢的开口问道。 “哎呦!”谢书白割到树精血脉,树精不禁抽搐一下,不情不愿的回道“就在你脚下!” “脚下有水源?”白江江和天涯海海两个人听到后又惊又喜! 谢书白仿佛早已猜到一般,并不惊讶。 谢书白伸出手,用食指沾了一点胶液,闻了闻,一股清香扑鼻而来。 谢书白将树精周身雾气散开后,指着树上流的胶液,问道“有毒吗?” “这浑小子倒是聪明,竟然打我胶液的主意!不能说没毒,若说没毒,那他们不得将我浑身上下的胶液吸噬干净!那我岂不是活不成了!也不能说有毒,我乃蜜香木,又怎么会有毒!”树精还没想好说辞,天涯海海却迫不及待的问道“你快说水源在哪?” 树精现在特别希望她们去挖脚下水源,莫要打自己身上胶液,所以特别积极的说道“水源就在你我脚下,我可以帮你们一起挖。” “你怎么能确定脚下有水源?你莫要戏弄我们,你是知道他的手段。”天涯海海威胁道。 树精白了一眼天涯海海,心想“哼,这个臭丫头还用他威胁我!我怕他吗?我不过是不想跟他一般见识,两败俱伤而已!” “小丫头,你抬头看看我茂盛粗壮的枝叶,周围百里没有一颗像我这样粗壮茂密的大树。这里若是没有水源,我早就是枯柴一堆了!”树精跳到天涯海海身边说道。 天涯海海抬头看了一眼,对树精说道“好,我信你,你说要从哪里挖?” 树精指着白江江脚下的位置,说道“从这里挖” “你确定在这里吗?”白江江又质疑道。 “确定确定,你们不用质疑我,尽管挖,不出二十米,我保管有水。”树精回道。 “二十米?”白江江看了看自己的两只手,心想“就算挖烂自己的双手,怕是也挖不到二十米深!” “二十米,要这么深?”天涯海海不禁问道。 “不深不深,在这里挖水二十米还深吗?”树精见白江江和天涯海海两个人有些犹豫,又改口道“十五米也许就出水了,或者十米就出水了。” “十五米”白江江看了一眼束宁,心想“不如试一试!” “何须挖找,这里不是有现成的胶液吗?”谢书白对天涯海海和白江江两个人说道。 “我的胶液……我的胶液你们不能食用。”树精惊慌阻拦道。 谢书白舔食手指沾染的胶液后,那说不尽的蜜意香甜让谢书白全身上下都充满活力。谢书白断定胶液无毒。 谢书白斜睨一眼树精,用凌厉的目光质问树精。 “不……不是不能食用,是不能食用太多!”树精妥协道。 树精见谢书白扒下自己本身的一小块树皮,刮下胶液,不禁暗自叹息道“自己活了几千年,竟然被一个浑小子拿捏!” “不应该啊!不应该啊!到底是如何成了现在的局面!”树精回想刚才发生的一切! “这胶液似蜜,你们也食一些裹腹。”谢书白对白江江和天涯海海说道。 白江江在吃胶液第一口时,就被胶液的清甜惊喜到了“真好吃!真好吃!” “哼!能不好吃吗?那可是我食日露月风几千年精养出来的汁液。”树精忍着心痛,看着谢书白不断的刮挠自己本身上的胶液,却不敢阻拦。 “真香!真甜!”天涯海海也不禁感叹道。 “我乃蜜香木,是这世间最香的树!”树精嘀咕道。 待谢书白几人吃好后,树精暗自叹息“我的半条命没了!没想到我在这里休养生息几千年,竟然便宜了他们!哼,若不是食我胶液,他们怕是饿死在这荒凉野地!若不是食我胶液,他们的筋骨怎么会变的强劲有力!” “束姐姐,束姐姐你醒了,你感觉怎么样?”天涯海海见束宁睁开眼睛,不禁凑上前问道。 束宁见自己躺在地上,问天涯海海“我这是怎么了?” “你发烧了,现在感觉可好些了?”天涯海海问道。 束宁坐了起来,觉得浑身有是不完的力气,环顾四周,寻找恰恰尔的身影。 “你在找什么?”天涯海海见状问道。 “没找什么?”束宁见树精盯着自己看,问天涯海海道“他是谁?” “这里的树精”天涯海海回道。 “丫头,是我救了你。”树精又说道“食我胶液者,血气流畅,筋骨强健,犹如重生一般。” 谢书白、白江江和天涯海海三人确实体会到树精所说的犹如重生。他们感觉自己的身体轻盈了不少,同时觉得自己的眼睛比以前更加明亮。 “恰大哥回来了”白江江喊道。 误会 “恰大哥在哪?”天涯海海没有看见恰恰尔的身影,转身反问道。 “我听到恰大哥的脚步声!”白江江回道。 束宁几个人什么也没听见,自然不相信白江江所说的话。 “我真的听到恰大哥的脚步声了!”面对束宁三人的质疑,白江江又特别真诚的说道。 “你又幻听了?”天涯海海问道。 “我……”白江江无力反驳,因为自己最近确实有意无意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 白江江不禁自我否定道“难道我真的是幻听?” “哎呦!几千年白费了!”树精一边叹气,一边看着自己伤痕累累的皮囊,愤恨的回到本身之中。 “恰大哥……”白江江耳朵里传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还清晰的听见恰恰尔急切的喘息声。声音真实的让白江江无法分辨真假! 不一会儿,恰恰尔真的出现在束宁四人眼中。 “恰大哥……”白江江不禁嘀咕道“我没有幻听,恰大哥真的回来了!” “宁儿”恰恰尔见束宁容光焕发,跑到束宁面前,上下仔细打量,同时伸手探察束宁额头温度。 “太好了,不烫了!”恰恰尔欣喜之余,解下腰间水壶,说道“喝点水” “恰大哥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树精不是说水源离这里六百里吗?难道……是五十里外的泉水?白江江突然上前阻止道“束姐姐,这水不能喝!不能喝啊!” “为什么不能喝?”恰恰尔看向白江江,不解的问道。 “恰大哥,这水可是五十里外的泉水?”白江江问道。 “……”却是泉水,但是恰恰尔不知自己行了多少里,一时之间没有及时回答。 “五十里外的泉水有毒,喝不得,喝不得的,束姐姐你千万不能喝。”白江江急忙把束宁手中的水壶夺了过来,又说道“树精说泉水是红色的。”白江江将水袋倒置,水“哗哗”的流淌出来。 “怎么不是血红色的水?”白江江见清透的泉水,不禁疑问道。 恰恰尔怒瞪双眼,看向白江江,虽有一些气愤,但是知道白江江并非鲁莽之人,忍下自己的怒火,给白江江解释的时间。 “树精的话不可全信”天涯海海在一旁说道。 “我……”白江江看着被自己倒掉的清水,在一瞬间渗入沙石里,眼里充满了自责。 树精听到后,幻影飘到天涯海海身前,趴在天涯海海耳边大声说道“我的话怎么不可信,我从不骗人,我没有骗你们,五十里外有一个泉眼,流着血红色的水,冒着紫红色的毒烟,你们不信可以前往一看,又何必在这里冤枉我。” “是泉水不假,但是并非五十里外的泉水。”恰恰尔想了想开口说道。 恰恰尔因为急切的寻找水源,唤出也鸿,飞了不知多久,在一处山腰发现清泉。 在回来的路上,差一点被炎庭发现。为了躲避炎庭,恰恰尔及时落地,隐藏在密林之中。 炎庭恍惚之中看到也鸿身影,在密林之中来回穿梭,也不见也鸿踪影,以为是自己眼花,折身而返。 恰恰尔侥幸从炎庭眼皮子底下逃脱,不敢在唤也鸿,怕再次引来炎庭,只好一路狂奔。 “对不起,我错了,我……”白江江不知所措的看向恰恰尔。 “树精对我们说五十里外有一处泉眼,冒着鲜红色的水,有毒,他以为你这么快回来,是从五十里外的泉眼打回来的水,他也是怕束姐姐中毒,才会这么莽撞冒失的将水全部倒掉。”天涯海海替白江江解释道。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树精说五十里外,有一处泉眼,冒着血红色的毒水。我以为……我以为你这么快回来是去那里取的水。”天涯海海说完,白江江又跟着解释了一遍。 “我……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当时就是太着急了,我不该把水倒掉!”白江江又自责的嘀咕道。 恰恰尔听后,明白了白江江突兀的举动,又见束宁已无大碍,爽朗一笑,说道“又不是什么大事,水没了还可以在寻。” 白江江听到后,立马感激的看向恰恰尔,说道“不管多远,我一定把水壶灌满再回来。”说着,白江江拿着水壶,迈开脚步,欲要去寻水源。 “你干什么去”束宁喊住白江江。 “我去把水壶装满”白江江想弥补自己的错误。 “我们刚食用完胶液,并不口渴,何须急在这一时。”束宁又说道“要走我们一起走” 束宁看着白江江,想起恰恰尔对自己说的话,心想“剜焦,我终于找到你了,终于集齐所有瑰灵魄!” 束宁想起梦境里,师父对自己的失望,不禁仰天告知“师父,我找到了剜焦、法罗虫、治鸠、也鸿、姬固,还有落影。” “落影!”束宁心想“要尽快赶回浦齐国,确定落影是否真的寄藏在青原体内!” 束宁一想到“寻阴树”就不禁叹息一声,这一声叹息不仅仅是因为炎庭得到了寻阴树,还有对阿辞的悲悯。 阿辞是束宁来到这世间第一个相识之人,束宁不知道阿辞在这世间的苦痛,不知道阿辞对炎庭的迷恋和痴情,所以到现在也无法理解阿辞为何会心甘情愿将体内的瑰灵魄奉献给炎庭! “宁儿?”恰恰尔见束宁愣了神,不禁喊道。 束宁回过神来,看着恰恰尔、天涯海海、白江江和谢书白四个人,心想“我一定要护住你们!” 相信你 “走吧!走吧!孽缘啊!”树精看着自己伤痕累累的表皮,心想“几千年的精修,几千年的凝胶,竟然被他们吃了干净!”树精转身望着束宁五个人的背影,心道“愿此生不在相见!不在相见!不在相见!” 束宁几个人因为吃了蜜香木几千年凝结的胶液,整个人精神抖擞,身体轻盈,暴走了三四百里地,面不改色。 五个人又走了两百里,见不远处有村庄,没有停歇,直奔村庄而去。 白江江站在一户农家大门口,喊道“有人吗?” “有人来了,你们都不许说话不许出声,听到没,谁要是敢出声,小心老子扒了他的皮!”屋里有人小声威胁道。 屋里的人却不知,被白江江听的一清二楚。 “有人吗?”白江江知道屋里有人,所以推开院门,往前走了几步。 “你出去,把他们打发走。”一个沙哑低沉的男声,在白江江耳边又响起。 白江江不禁诧异,自己现在所听见的声音是幻听还是真实的声音!清晰的身音让白江江感觉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 “谁呀?”一位四十多岁的妇人,怀里抱着一个娃娃,从屋里走了出来。 白江江又听见屋里传来细碎的声音,有偷噎的哭声,有粗重的喘息声,有捂着嘴巴咳嗽的声音!白江江不禁疑问“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无时无刻不在幻听!” “你们是谁?有什么事?”妇人见束宁五个人,立马警觉的问道。 “我们几个人路过此地,想借贵宝地暂作休息,可否行个方便。”恰恰尔见白江江愣在原地,便上前一步,开口说道。 妇人先是打量恰恰尔,见恰恰尔身材魁梧,气宇轩昂,不禁向后退了半步,又打量恰恰尔身后束宁等人,见他们一个个的都不似普通农家之人,变偷偷的将一只手藏在怀中娃娃的腿下,直接用力掐了一下。 妇人怀中娃娃当即大声哭了起来“呜呜呜……啊啊啊……” “哦哦哦,不哭,不哭,不哭啊!”妇人哄了两声后,心急的对恰恰尔五人说道“你们瞧,我的儿子认生,天色尚早,你们请另寻他处。” 恰恰尔看了一眼妇人怀中娃娃后,随即礼貌的回道“打扰了。” “哦,不哭了,不哭了,我们进去了!”妇人见束宁五人转身离开,立马走回屋里,对屋里的男人说道“人走了,我们怎么办?” 白江江耳边传来一个沙哑低沉的身音“他们不过是路过的行人,莫要怕!咱们今夜就把他们几个小崽子转手卖出去。” “哪那么好卖,高家庄的孙婆子虽搭上了花老爷,却也只要两个小丫头。”妇人又说道“最难卖的还要属怀里这个,他现在浑身起了不少红点子,怕是得了红疹!” “不行就把他扔到山上,让他自生自灭。”男人冷漠的说道。 “就算是卖一文钱,也要给他卖了。”在妇人眼中,能换成钱是再好不过。 “呜呜呜”妇人怀中娃娃不停的哭闹着。 “烦死了,不许哭,在哭就把你的嘴堵上。”男人不耐烦的喊道。 妇人也不愿怀中娃娃在哭闹,直接找了一块破布,将娃娃的嘴堵上,扔给坐在地上的小女孩。 “看好他,莫要让他哭,否则连你一起扔到山上喂野狼。”妇人呲牙咧嘴的吼道。 小女孩眨着黑漆漆的大眼睛,惊慌的点了点头。 “……”妇人与男人的对话,不禁让白江江一惊,已经猜到他们是人牙子。 男人看着小女孩和女孩怀中的娃娃,说道“买一送一,还怕没人要吗?”低沉的身音是那么的冰冷! “我们不能在在这里住下去了!这里虽然荒凉,却有不少人知道我们居住在这里!”妇人担心道。 “别废话了,赶紧收拾东西,待天黑时,我们去高家庄找孙婆子去。”男人决定道。 “高家庄”白江突然说出口。 “你说什么?”天涯海海没听清,问道。 “我说什么了吗?”白江江怕是自己幻听,不敢将听到的事告诉天涯海海,所以假装自己什么也没说。 “你说了,你好像说高家庄,对,就是高家庄,你说高家庄是什么意思?”天涯海海问道。 “哦……我……我知道附近有一个高家庄。”白江江吞吞吐吐的解释道。 “高家庄在哪?我们不如去高家庄休息一夜。”天涯海海问道。 白江江随手一指,结结巴巴说道““高……家……庄……在……应该,应该在那里。” 天涯海海又问道“你来过这里?” “没有”白江江摇头否认后,又吞吞吐吐的说道“我……我听……我听别人说的!” “你听谁说的?”天涯海海追问到底。 “我……我听,我听……”白江江编不下去了,只好对天涯海海和束宁、恰恰尔、谢书白四人坦白道“她是人牙子。” “……”对于白江江莫名其妙的蹦出来的一句话,束宁几人面面相觑,最后看向白江江。 “我是说,我们刚才见的那位大姐,是人牙子!”白江江解释道。 “你怎么知道她是人牙子?”束宁不禁反问道。 “我……我……”白江江还是不敢说出是自己听到的,他怕是自己的幻听! “对呀!你是怎么知道她是人牙子的啊?”天涯海海也不禁问道。 就在白江江无法解释之时,谢书白开口说道“那孩子不是她的” “不是她的那是谁的?”天涯海海一问到底。 “是谁的不知道,我只知道不是她的。”谢书白回道。 “我……我听见屋里有人哭,我还听见一个男人的身音。”白江江终于鼓起勇气说了出来。 “那代表着什么?”天涯海海反问道。 “我听到男人对妇人说,要把他们卖到高家庄孙婆子那里。”白江江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我们去高家庄”束宁决定道。 “束姐姐,你信我?”此时白江江心里有说不出的欣喜,连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束宁却在第一时间选择相信自己,这让白江江一时之间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开心。 “我相信你”束宁回道。 高家庄 走了不知多久,见过几户破败的房屋,也路过两个小村庄,却不见一人。 “也不知道高家庄在哪?我们还是找个人问一问吧!”白江江对束宁四人说道。 “这里虽然偶现村庄,却没有人在此地居住!”恰恰尔说道。 “是啊!走了这么久,也不见一个人影!”白江江心想“一切只能看天意了!” 当束宁五个人一直往前走,来到一处干涸的河床。 河床上有一只山羊在漫步。 “你们看,有山羊!黑色的山羊。”白江江惊喜的喊道。 “有山羊便会有人在此地居住。”恰恰尔说道。 白江江跑到黑山羊面前,伸手想要抚摸黑山羊身上油亮亮的皮毛。 “咩咩咩”黑山羊向后退了一步,对着白江江就是一阵狂叫。 “咩咩咩”黑山羊狂叫过后,转身就跑。 白江江见黑山羊惊恐逃离的背影,嘀咕道“我只是想摸摸你而已!” “我们跟着黑山羊走,定能找到农家。”恰恰尔开口说道。 五个人一前一后,快步跟在黑山羊身后。 “咩咩咩”跟着黑山羊果然来到一户人家门前。 “咩咩咩”黑山羊自动走进院里,走进用树枝随意插建的羊圈之中。 “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从屋里跳出来一个十四五岁的小男孩对黑山羊说道。 小男孩见门口站着束宁五人,立马跑回屋里,一手拿着一个大砍刀,又跑了出来,大声质问道“你们是谁?要做什么?是你们在追我的羊?” “小兄弟,你别误会,我们只不过是路过此地,想进来讨口水喝。”恰恰尔开口回道。 “讨水喝?”小男孩上下打量恰恰尔一番后,又大声问道“你们当真的只是路过这里?只是想喝口水而已?” “嗯,只是想喝口水,打听一下高家庄怎么走。”恰恰尔回道。 “高家庄?你们去高家庄做什么?”小男孩又大声质问道。 “找人”恰恰尔直接回道。 “找人,找什么人?”小男孩咄咄逼问道。 恰恰尔没有回答小男孩的问题,而是回道最初的问题上,又问了一遍“你可知高家庄如何走?” “你们还没有回答我的话,你们去高家庄找什么人?”小男孩固执的在一次问道。 “放下手中的刀”从屋里走出来一个老人。 老人的胡子已经花白,撇了一眼小男孩后,一一打量恰恰尔、束宁、谢书白、天涯海海和白江江五个人,开口说道“这里就是高家庄。” “真的有高家庄,这里就是高家庄?”白江江不禁惊讶的环顾四周,心想“自己不是幻听!真的有高家庄!” “嗯,不错,这里就是高家庄。”老人又确定道。 “我们竟然误打误撞走到高家庄!”白江江对束宁几人说道。 “你说你们来高家庄找人,不知你们要找的是何人?”老人不紧不慢的问恰恰尔道。 “我们要找孙婆子,老人家可知道?”恰恰尔回道。 “你们找孙婆子啊?”老人抬手捋了捋胡子,眼神之中略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安,对恰恰尔说道“找她的人还挺多!” “爷爷……”小男孩喊了声爷爷后,欲言又止。 “进屋去沏壶茶来”老人又对恰恰尔说道“屋里又潮又小,几位贵客不防在院中休息片刻。” “多谢”恰恰尔抱拳感谢。 “客气了”老人带着恰恰尔五个人落座在院中东边的石凳上。 “老爷子,你可知孙婆子家住在哪里?”白江江又迫不及待的问道。 “孙婆子住在村里西边,他家门口有一颗枯树,院门上缠有绿藤,好认,离我这里大概有三里地。”老人回道。 “多谢”白江江感谢道。 “客气了,客气了!”说着小男孩刚好从屋里端出一壶茶水来,老人为恰恰尔几个人一一倒了一杯满茶,说道“来来来,喝茶。” “咩咩咩”黑山羊在羊圈里来回走动。 白江江听到有人说话,仔细一听,是之前遇到的那个妇人“是他们,他们果然来了高家庄!” 白江江原本以为是自己幻听出来的高家庄,没想到这一切是真的,真的! “不是幻听”白江江反而有些迷茫了! “快些走,别以为你们能逃走,小心打断你们的腿,也别跟老娘耍心眼,你们若是敢喊一声,看我不撕了你们的嘴。”妇人推拥着身旁的小女孩,对身后六七个蓬头垢面的半大孩子说道。 “跟他们废什么话,他们还能跑了不成!”男人用细铁丝将身后八个偷来的孩子的脚绑在了一起,只要他们有什么大幅度的动作,脚踝出处的细铁丝就会勒进他们的肉里! “马上就要到高家庄了,他们要是弄出点动静,怕是会断了孙婆子这条线。”妇人对男人说道。 “怕什么,没有孙婆子还有王婆子、李婆子。”男人不屑一顾的说道。 妇人不与男人计较,转身又对八个孩子喊道“快走。” “呜呜呜”妇人的喊声吵醒熟睡的娃娃。 “不许哭,在哭就把你给扔了喂野狼去。”妇人瞪着双眼,威胁道。 娃娃似乎感受到威胁,突然闭上了嘴巴,不在哭,只是撇着嘴看着妇人。 白江江听的是一清二楚,待回过神来,见束宁、恰恰尔、天涯海海和谢书白四个人喝茶吃果,心想“真的只有我一人听到吗?为什么只有我一人听到那妇人的声音?是幻听吗?” “不,不是幻听。”白江江自我否定道。 白江江突然夺门而出,顺着耳边传来的脚步声,追赶妇人等人。 “她发什么疯?”天涯海海不禁问道。 束宁几人一脸疑惑,却纷纷站起身来,向老爷子告辞。 “爷爷,他们找孙婆子一定没什么好事。”小男孩待束宁几人走后,开口说道。 “不一定”老人见恰恰尔眉宇间有正气,并非鸡鸣狗盗之辈。老人在喝茶时,又仔细打量束宁、天涯海海、谢书白和白江江四人,每个人身上都散发着独特的气质,并非普通之人,亦非作恶之人。 “不一定是什么意思?”小男孩问道。 “你跟着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不过最好别让他们发现。”老人说完,小男孩已经跑到门外,跟在束宁几人的身后。 人牙子 白江江凭着脚步声和喘息声,很快找到妇人一行人。 白江江的突然出现,让妇人有些惊慌,妇人见白江江有些面熟,努力回想自己在哪里见过白江江。 “让开”男人见白江江挡住自己的去路,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粗声粗气的喊道。 “是你?”妇人想起来了,是借宿一行人中的一个,不禁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们可是要找高家庄孙婆子。”白江江反问道。 “……”妇人听到后不禁一愣,他怎么知道自己要去高家庄找孙婆子? 妇人与男人两个人相视一眼后,男人走上前,歪头斜眼大声吼道“用你管,老子愿意去哪就去哪,赶紧滚开,别挡老子的道。” “你们想去哪去哪,我管不着,但是你们要把他们留下。”白江江指着妇人身后的八个小孩说道。 “你以为你是谁啊!”男人将手上的短刀抵在白江江的胸口处。 “别跟他废话,赶紧解决了他。”妇人催促道。 “砰”的一声,男人手中的短刀被急飞而来的白扇,打飞在地。 男人感受到强大的力量,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一只手捂着胸口,心想“现在还不是时候。” “谢大哥”谢大哥他又救了我一次,白江江感激的看着谢书白向自己走来。 “是他们!”妇人见谢书白和恰恰尔两个人一前一后赶来,站在白江江左右。 “束姐姐,没想到白江江没有胡说,他们还真是人牙子。”天涯海海和束宁两个人也赶了过来。 “什么人牙子,你们在胡说些什么。”妇人并不想承认自己是人牙子。 “把他们放了”恰恰尔向前走了一步,对男人厉声喊道。 妇人见恰恰尔魁梧的身形,知自己的男人不是恰恰尔的对手,突然笑嘻嘻的挤到男人与恰恰尔两个人中间,说道“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 “我们没认错人,你们最好把他们放了。”恰恰尔又郑重的说了一遍。 “你们一定是认错人了,他们都是我们的孩子,我们怎么可能是人牙子呢。”妇人镇静的解释道。 男人看了一眼妇人,随后也开口说道“他们都是我们的孩子,什么人牙子,不知道你们在说些什么!” “你们的孩子,他们怎么可能是你们的孩子,有那个父母会把孩子的腿绑住铁链,又有那个父母自己穿金戴银,把孩子弄的跟个小鬼似的!”天涯海海在一旁开口说道。 “你……你知道什么,我们有八个孩子,那里能照顾过来。”妇人说道。 “别怕”束宁走到小女孩面前,半蹲下来,指着妇人问道“她是谁?” “……”小女孩抿着嘴巴,眨着黑溜溜的大眼睛,不敢说话。 “别怕,你告诉我她是谁?”还不等束宁说完,妇人在一边瞪着眼睛,用力咳嗽了一声。 “她……她……”小女孩不敢说出妇人的真实身份,她怕自己被妇人扔到山里喂野狼。 “别碰我的孩子”妇人走了过来,一把将小女孩拽到自己身后。 “你放开她”天涯海海走上前,欲要去拽妇人身后的小女孩。 “你们是谁?你们不会是人牙子吧!”妇人反咬一口后,又大声呼喊“来人啊,救命啊!我的孩子要被人牙子抢走了!来人啊!救命啊!我的孩子要被人牙子抢走了!” “呜呜呜”怀中的娃娃哭了起来。 妇人拍了两下怀里娃娃的屁股,粗声喝道“不许哭” “他们是人牙子,他们打我们骂我们,要把我们卖了!”其中一个小男孩突然大声喊道。 “你给我闭嘴”男人呲牙咧嘴的朝小男孩走去。 恰恰尔及时赶上前,挡在小男孩的面前,质问男人道“你想干什么?” “我的孩子,老子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男人歪着脑袋,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 “还敢胡说,他都说你们是人牙子了,还想狡辩。”恰恰尔伸手推开男人后,手心现不大不小的火苗,将孩子们脚上的铁链烧断。 “敢断我财路,我今天叫你们好看。”男人从怀中掏出一个金如意。 小巧精致的金如意上有一颗通透明亮的绿宝石。 绿宝石上隐现一个字符。四四方方的字符闪动着异样的光辉,若隐若现,呼之欲出。 男人将金如意抛向半空之中,只见暮色下的天空变的绚丽多彩。金如意仿佛变成了一只鸟,自由自在的飞在半空之中。 就在恰恰尔、谢书白、束宁、天涯海海、白江江几人抬头仰望时,金如意上绿宝石的字符似一张网,从半空之中飞扑了下来。 恰恰尔快速飞跑到束宁身边,双眼射出两道火焰。当冰蓝色的焰火与橙红色的字符相撞的那一刻,呈现出一道灰绿色。 灰绿色的字符压下焰火,迅速下落,将恰恰尔几个人困与字符之中。 “这是什么情况?”天涯海海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救我……”白江江感觉自己的腰间被什么东西缠住,一动不能动。 束宁和恰恰尔两个人相视一眼后,几乎同时唤出身体里的瑰灵魄。 当也鸿和姬固同时出现的那一霎那,炎庭因为天空出现的异样光彩,赶了过来,见到也鸿和姬固的那一刻,炎庭眉眼弯笑,心道“今天你们一个也别想跑。” 炎庭迫不及待的闯进灰绿色的字符之中,想要将也鸿和姬固两大异兽拿下。 却在跳进字符之中的刹那,被字符之中的暗丝缠住了四肢。 炎庭并不慌张,却略显惊讶,他没想到自己会被不知名的小物件绊了身。 有惊无险 “轰”的一声,法罗虫出现在炎庭眼中,不禁让炎庭有些惊喜“是法罗虫!” 此时,治鸠和剜焦也出现在炎庭面前,炎庭眼中有一丝遮不住的狂喜“是治鸠和剜焦!太好了!太好了!” 炎庭兴奋的看着“姬固、也鸿、法罗虫、治鸠和剜焦五大异兽,心想“得到他们,我便是可以称霸这天地之间!” “哈哈哈”炎庭掩饰不住自己心中的欣喜,豪声狂笑。 “轰”的一声,法罗虫的震天声响盖过炎庭的狂笑,也惊醒炎庭的美梦。 法罗虫摇动着巨大的身体,在灰绿色的字符之中挣扎。 字符之中纵横交错许多繁复的暗丝。 暗丝看不到摸不着,却能明显的感觉到它的存在。 它似绳索,更似铁链,将陷进字符之中的一切生物牢牢控制。 炎庭欣喜过后,发现自己跟法罗等异兽一样,落在字符之中,似是被什么东西紧紧缠住身体,一动不能动。 炎庭只是小小的震惊了一下,心想“这世间竟然还有能困住我的利器!”炎庭试探性的抖动着衣袖,招出丘心锤,用力捶打周身暗藏的符丝。 丘心锤越用力,符丝缠的越紧,已经慢慢的陷进炎庭的皮肉之中! 炎庭收起丘心锤,看向姬固、也鸿、法罗虫、治鸠、剜焦五大异兽,见他们也被符丝纠缠,一动不能动,心想“倒要看看他们是如何冲出去!” 炎庭的目光先落在也鸿的身上,见也鸿整个身体如火山一样炽热,淡蓝色的火焰如岩浆在字符之上涌动,却无法将字符暗丝烧断。 炎庭心想“不过于此吗?” 也鸿不断散着淡蓝色的火焰,也鸿周身的字符又变成黑红色,暗沉丰富的神秘色彩,不禁让人沉沦,似跌进深渊之中,无法自拔! 此时,恰恰尔身后的姬固已经生长出千万如飘带一样松软松弛的身姿,一半在空中飞舞,一半缠打周身符丝。似柳条与风纠缠,无法抽离。 炎庭见过姬固和也鸿,所以把更多的目光放到治鸠和剜焦的身上。治鸠用自己雪白的尖嘴,优雅啄咬周身看不见却能实实在在感受到的符丝。 炎庭看着治鸠通透明亮的身体,看着治鸠赤红璀璨的双眼,看着治鸠雪白如雪的尖嘴,炎庭感叹治鸠非凡魅力。 就在炎庭将所有目光落在治鸠身上时,眼前的一切似乎在一瞬间改变。一切皆被冰封,有那么一瞬间一切似静止不动。 “轰”的一声震天撼地的巨响。法罗虫用自己力拔山河的气魄,硬生生的用自己的强大的身体,从冰雪之中,从强韧的符丝之中逃脱出来。 束宁见法罗虫身体血痕无数,知法罗虫用自毁的方式,强行从金如意暗藏的字符之中逃脱。 法罗虫在逃脱的刹那,寄藏回天涯海海的身体里,倒在一旁晕睡了过去。 “砰”的一声,也鸿也从符丝之中逃脱。 也鸿之所以不费吹灰之力从符丝之中逃脱,是因为自己周身本就炽热无比的符丝遇到冰封,在炽热与冰冷的两个极端之下,符丝竟然瞬间崩裂。 也鸿在逃脱的第一时间赶到姬固身边,喷出大量的焰火,不出所料,看不见摸不到的符丝在冷与热的碰撞之下,竟然崩裂开来,声音脆响,却看不到实质性的物体。 在姬固成功逃脱出来时,恰恰尔又迅速的用同样的办法,救出治鸠和剜焦。 姬固隐藏回束宁的身体里,这一次,束宁竟然没有失去任何记忆,而且还在眨眼之间惊醒过来。 束宁见炎庭目不转睛的看着恰恰尔几个人,不禁焦急的对恰恰尔喊道“快走,快带他们离开这里。” 恰恰尔在临走之时,将两个人牙子扔到荒野之中,自生自灭。又将八个小孩子放到偷偷跟随他们而来的小男孩身边。 待小男孩醒来时,看着身边八个晕睡过去的小孩,心想“他们怎么在我身边?人牙子呢?那五个人呢?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小男孩拍打着自己的脑袋,努力的回想,却怎么也回想不起来! 炎庭眼睁睁的看着也鸿、治鸠、姬固、法罗虫、剜焦五大异兽消失在自己的眼中,愤然摊开手掌,掌中立现一股强大的黑煞风。 黑煞风一起,将半空之中的金如意卷入其中。 待金如意在黑煞风之中碎裂时,符丝抽离,字符消失,一切都自然而然消散的无影无踪。仿佛这世间从来没有过金如意这个物件一般。 “往那里逃,你们根本逃不出我的手心。”炎庭自信满满的飞身追赶。 恰恰尔带着清醒的束宁、半清醒的谢书白、晕睡过去的天涯海海和白江江四个人,在半空之中穿梭。 “我们这样太显眼了,会被他一眼就发现,我们不如隐入城中。”束宁见脚下有一座繁华的城池,不禁对恰恰尔说道。 恰恰尔带着束宁几人附身下落到城内一处比较偏僻的地方。 此时夜幕降临,周围漆黑一片。 “他应该找不到这里!”也鸿隐藏回恰恰尔的身体里对束宁说道。 束宁见前面有一个石房,对恰恰尔说道“叫醒他们,我们去前面的石房里休息。” “谁呀!”一个苍老的身音,突然从恰恰尔和束宁两个人身后响起? “你这个老头子,又犯糊涂了,这里怎么会有人来!我好不容易睡着了,这下又被你吵醒了!”埋怨的声音在寂静的黑夜里显得异常清晰。 “有人,肯定有人,你睡你的,我开门看看去。”老人点燃身旁蜡烛,小心翼翼的护住蜡烛,缓慢的打开房门,向外面张望。 “有人吗?”老奶奶起身问道。 “怎么没人?”老人不甘心的迈出门外,四处张望,又自言自语道“怎么没人?” “你这耳聋眼花的老头子,还不快回来,外面风大,在受了寒!”老奶奶拽着老爷子回了屋。 “我刚刚真的听见有人说话,还看见一道火焰,一道浅蓝色如闪电般的火焰。”老爷子对老奶奶说道。 “我的耳朵和眼睛可比你的好使多了,我怎么没听见没看见。”老奶奶反问道。 “睡觉”老爷子吹灭了蜡烛,以为自己做了一场梦。 心生质疑 “哎呦!好累!”天涯海海睡了一大觉,醒来时,闻到肉包子的香味,直接坐了起来,不停的嗅。 “你醒了?”白江江比天涯海海早醒半个时辰。 “是包子的味道,肉包子的味道,牛肉包子的味道。”天涯海海现在心里眼里只有肉包子。 “你的鼻子还真灵,是牛肉包子的味道。”白江江将身旁的肉包子递到天涯海海手中,说道“刚买回来不久,还热乎着呢。” 天涯海海因为好久没有吃到热乎乎的肉包子,不禁狼吞虎咽起来,两三口就将一个包子塞进腹中。 “你慢点吃”束宁见状,对天涯海海说道。 “你慢点吃,还有不少呢。”白江江说道。 “还有多少?”天涯海海问道。 “还有三个”白江江回道。 “拿来,都拿来。”天涯海海将三个肉包子紧紧的抱在怀里,生怕白江江在要回去。 “喝口水”束宁见天涯海海噎到,把水壶递了过去。 一不会儿的功夫五个大肉包子都被天涯海海吃进肚子里。 “嗝”天涯海海满足的打了一个响亮的饱嗝后,问道“那里来的牛肉包子?” “是谢大哥买的”白江江回道。 天涯海海看了一眼谢书白,突然觉得谢书白顺眼多了! 天涯海海环顾四周,问道“这是哪里?是高家庄吗?” “不是”束宁回道。 天涯海海歪着脑袋看着束宁,说道“我们不是在去高家庄的路上碰到那些被人牙子拐卖的孩子吗?这里难道不是高家庄吗?”天涯海海只要努力回想刚刚发生的事,脑袋就疼得特别厉害! 天涯海海不解自己为什么会三番五次,莫名其妙的失去一小部分记忆。 “你怎么了?”束宁问道。 “我脑袋疼!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怎么会这样!”天涯海海又问道“那些孩子救出来了吗?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孩子都救出来了?放心,他们已经被一个好心人收留。”束宁回道。 “这里不是高家庄?那这里是哪?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天涯海海又问道。 “……”束宁没有继续回答天涯海海的问题。 “那这里是哪?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天涯海海没有一点印象,只能不断的盘问束宁。 “……”束宁沉默不语。 “我也很想知道我是怎么来到这里,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谢书白在半梦半醒之间,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也迷迷糊糊的看到所有人的异样。谢书白不可思议的回想法罗虫巨大的身体,难以置信的浮现出姬固柔软身姿,跟本不敢相信自己变成了一只鸟,一只如怪兽一般的大鸟!谢书白只能自动选择相信那是梦境! “你们都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吗?我也想不起来刚才发生了什么?”白江江不禁感叹道“真奇怪!太奇怪了!” “是挺奇怪的,这种莫名其妙的失忆不只是这一次!”天涯海海看向束宁,又问道“束姐姐,你可记得刚才所发生的事情?” “我也什么都不记得!”束宁心虚的说道。 “束姐姐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了吗?”天涯海海又问道。 “嗯,什么都不记得了!”束宁低着头,身音极小。 “恰大哥呢?”天涯海海是故意问恰恰尔和束宁两个人,因为每一次,恰恰尔和束宁两个人都是他们之中最镇静的人。天涯海海感觉他们两个人像是知道发生了什么! “是我带你们来这里的”恰恰尔知道无法在隐瞒下去,所以主动承认道。 “是你带我们来这里的?”天涯海海追根揭底的问道“这里是哪里?为什么带我们来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会失忆?” 谢书白和白江江也很想知道,不禁盯着恰恰尔,竖起耳朵听恰恰尔的解释。 “你们还记得那个男人向天空之中抛出一个金如意吗?”恰恰尔问道。 “记得”白江江抢先回道。 “那个金如意是神器,我们所有人都被那金如意给控制的一动不能动。”恰恰尔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后来你们就晕了过去,自然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是你救了我们?”白江江感激的看向白江江。 恰恰尔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又继续说道“这座城很热闹,但是这里比较清净,我们在这里好好的休息一下,在做打算。” 恰恰尔的说辞只有白江江相信,天涯海海虽然有些质疑,却无法找到反驳的理由!谢书白是根本就不相信恰恰尔的话,但是没有拆穿!不是不想拆穿,而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只能假装相信。 “你们是谁?我的地盘怎么被你们霸占了!”一个满头污泥的中年男人,端着一个比较精致的盘子,走了进来。 “好香!”天涯海海见乞丐男人手中盘子里装的是猪蹄,但是在看到男人又黑又脏的手,触碰到盘中猪蹄时,顿时没了食欲! “我们路过此地,以为这里没有人居住,所以冒昧的闯了进来。”恰恰尔站了起来,对乞丐说道。 “怎么没人住,我就住在这里。”乞丐指着天涯海海躺的地方说道“她躺了我的地方。” 天涯海海一听,立马跳了起来,心想“天啊!我的身上不会招虱子吧!” “嘿嘿,你还算懂事。”乞丐见天涯海海给自己让了地方,跳到自己的最喜欢的位置上,盘腿坐了下来。 乞丐瞧都不瞧恰恰尔几人一眼,自顾自的吃起猪蹄来。猪蹄啃的那叫一个香啊!看的束宁几人直流口水。 乞丐啃完猪蹄后,用自己脏破的衣袖檫了两下嘴角上的油渣,抬头对恰恰尔几个人说道“你们怎么还没走,这是我的底盘。” 有口难辩 “我们走吧!”束宁对恰恰尔四人说道。 “哎!先别走。”乞丐男人突然喊道。 束宁几人转身回头看向乞丐,见乞丐从身后破木柜里拿出一大摞精致的盘子,对束宁几人说道“你们帮我把盘子还了吧!” “……”束宁几人相互看了一眼后,又听到乞丐说道“你们不会连这点小事都不帮我吧!” 谢书白轻摇手中白扇,转身走出门外,根本不理会乞丐无理的要求。 束宁和恰恰尔两个人相视一眼后,听到天涯海海问乞丐“我们为什么要帮你?” “因为你住我这里!你看,你把我的小四都压死了。”乞丐从旁边的稻草上拾起一只草绿色的蟋蟀,对天涯海海说道。 “小四?”天涯海海被乞丐的一本正经给逗笑了。 “笑什么?”乞丐白了一眼天涯海海后,吹起了响亮的口哨,只见七八只蟋蟀从各个角落飞跳了过来。 “老大、老二、老六、老五、老八……花脸、长腿……”乞丐又捧起手中蟋蟀的尸体说道“老四,你把老四压死了!你还我一个老四……” “一个蟋蟀……你怎么判定是我压死的,而不是你自己压死的?”天涯海海见乞丐嘴里嘀咕着“小四啊,小四啊!你还没赢过小五你就死了,真可惜!你还我小四。就是你压死小四的!” “你有证据吗?”天涯海海问道。 “当然有,它身上有你身上的的味道。”乞丐说道。 “胡说八道”天涯海海喊道。 白江江心想“不过是帮还盘子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所以走上前问道“要将这些盘子还给谁?我去还就是了。” 天涯海海瞪了一眼白江江,心想“多管闲事!” “东头福安客栈的盘子”乞丐看了一眼白江江,又说道“还盘子时,最好是悄悄的还回去,不要惊动任何人为好。” “福安客栈”白江江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恰恰尔却听出乞丐所说的意思,对白江江说道“小心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没事,举手之劳之事,能有什么麻烦。”白江江傻乎乎的回道。 白江江抱着一大摞盘子来到福安客栈的门口,转身见谢书白停在扇子摊前,只听摊主各种介绍不绝于耳的身音。 “束姐姐,你看这个真好看。”天涯海海拿起一个手镯,戴在手腕上,又转身对恰恰尔说道“你不给束姐姐买一个吗?” “……”只要是束宁喜欢的,恰恰尔都想给束宁买下,可惜恰恰尔囊中羞涩,无法做到! “你是谁?站在门口做什么?”福安客栈的老板见白江江抱着一大摞盘子,站在门口半天,便走出来问道。 “我……”不等白江江说明来意,福安客栈的老板见白江江怀里抱着的盘子是自家专门定制的蓝边牡丹大花盘子,不禁大声质问“你从哪里偷来的盘子?” “我……我没有偷……我……是来还盘子的!”白江江一紧张就变得有些口吃,一口吃就显得心虚。 “还盘子?”福安客栈的老板想了想,不禁冷哼一声,说道“我从没借过任何人盘子,从何谈起还字,别在狡辩了,这些盘子就是你偷的!”福安客栈老板断定这些日子隔三差五就消失的盘子就是白江江偷走的,心想“偷盘贼,竟然敢明目张胆的过来再次行偷!今天我定要叫你有来无回!” “来人啊!”福安客栈老板大声喊道。 福安客栈老板对最先跑出来的伙计吩咐道“抓住他,千万别叫他跑了。”又对后面跑出来的伙计说道“把他手中的盘子接过来,好好的教训教训他!” “是”前后三个伙计不由分说的抢过盘子,挥起拳头打向白江江。 “我……我不是小偷……”白江江被打了一拳后,捂着脸解释道。 “我还冤枉你不成,给我狠狠地打,竟敢偷我福安客栈的东西!”福安客栈老板又大声的对围过来的乡民说道“他是个偷贼,偷我福安客栈的吃食已经有一段时间,今天我要给他一点教训,教他好好做人。” “这种人就应该好好的教训教训” “对,打得好” “活该”众人七嘴八舌的讨论着。 “我不是……不是……小偷,我没有偷东西……我不是小偷”白江江推开身前的伙计,转身欲要逃走,却被一左一右的两个人,一人一只胳膊拽了回来。 福安客栈老板一想到白江江偷吃了不少厨房里给客人备的鸡鸭鱼肉,就咬牙切齿的说道“偷了东西还不承认,给我打,打到他跪地求饶为止。” “你还敢推我”被推倒的人站了起来,撸胳膊网袖子,挥拳就照着白江江的眼睛挥打过去。 “啊……”随着一声惊恐嚎叫,一只血淋淋的断手,滚落在地。 围观群众顿时安静下来,个个瞪大了眼睛,张着嘴巴,惊恐的看着地上的断手。 白江江见谢书白从人群中走了过来,不禁喊道“谢大哥” 谢书白收回白扇,轻摇于胸前,缓步走到福安客栈老板面前,说道“他都说了,他不是小偷,为何要打他?” “哼……哪有小偷承认他是小偷的,他说不是就不是了吗?那这些盘子又从何解释?”福安客栈老板反问道。 “为什么要解释?我说他不是小偷,你信不信。”谢书白飞出手中白扇,把白江江一左一右的两个人的的耳朵削掉一半。 “啊……”两个人捂着耳朵失声痛喊道。 我不是偷贼 “我真的不是小偷,我偷你的盘子做什么!”白江江反问道。 “你……”掌柜子被白江江的话气的直翻白眼,问道“你偷的是我的盘子吗?你偷的是盘子里的鸡鸭鱼肉。” “……”白江江愣了一下,待想明白乞丐为什么要偷盘子时,才恍然大悟,立马向掌柜子解释道“真的不是我,我不是小偷,我……真的只是帮乞丐来还盘子……我……”白江江见掌柜子的神情,自知自己是有口难辩,但还是努力的一遍一遍解释道“我真的不是小偷,这些盘子不是我偷的,我是帮别人还给你的。” “你说你不是偷贼,谁会信!”掌柜子在心里早已认定,白江江就是自己这些天来要找的偷贼。 “我说他不是小偷,你信不信。”谢书白飞出手中白扇,把白江江一左一右的两个人的的耳朵削掉了一半,硬生生的威胁道。 “啊……”两个人捂着耳朵失声喊道。 “谢大哥……”白江江没想到按着谢书白的手,白扇也能迅速出击,伤人于瞬间! “我的耳朵”一个捂着耳朵叫喊,一个见到落在地上的半个耳朵,直接晕了过去,也不知是吓晕了过去,还是疼晕了过去! “你……”掌柜子见谢书白出手狠辣,不敢跟谢书白硬碰硬,怕自己的小命不保!只好低声下气的回道“我信,你说他不是就不是。” “我真的不是”白江江对掌柜子说道。 掌柜子狠狠的瞪了一眼白江江,说道“他说你不是,那你就不是。” “不是,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被那个乞丐给骗了!”白江江对掌柜子说道。 “哼……”掌柜子碍于谢书白的手段,不敢在多说什么。 “你这里可有樱桃肉?”谢蔬书白问道。 掌柜子不情不愿的说道“有” “我们进去”谢书白转身对白江江、束宁、恰恰尔和天涯海海说道。 “……”白江江现在想马上离开这里,那里还有心情去吃樱桃肉! “进来啊!”谢书白见白江江愣在原地,转身对白江江说道。 “他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天涯海海现在倒有点佩服谢书白的手段。 “我们进去吧!”恰恰尔对束宁说道。 “你不进去吗?”天涯海海拽着白江江走进福安客栈。 谢书白斜睨一眼掌柜子,说道“樱桃肉、酱牛肉、水晶烩、八珍豆腐、飞龙汤,银耳羹,掌柜子这些可都有?” “有,都有,我这就吩咐厨房备菜起火。”掌柜子咬着后槽牙说道。 五个人围在一起,没有说话,各有心事的静静看向窗外逐渐散去的乡民。 “掌柜子,咱们不能就这样被他们欺负,不如往菜里下点毒,就算毒不死他们,也能好好的教训他们一番,替阿全他们报仇。”后厨里的伙计对掌柜子说道。 “下毒!他们要往我们的菜里下毒!”白江江突然站了起来,对谢书白等人说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恰恰尔问道。 “我听到他们在厨房里说要往我们的菜里下毒,就算毒不死我们,也能好好的教训我们一番。”白江江把听来的话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是吗?”谢书白镇静的摇起手中的白扇,不以为意。 就在这时,掌柜子端来一壶茶水。 “掌柜子,你是想下毒死我们吗?”谢书白慢条斯理的问道。 “……”掌柜子手一抖,茶壶一歪,壶中滚烫的热水烫到掌柜子的手背上,掌柜子受疼,直接将手中的茶壶扔到地上! “掌柜子,莫要心慌,你最好不要动下毒的心思,否则我将福安客栈一把火烧了,你是知道我的手段的。”谢书白一边用白扇轻划掌柜子的手腕,一边用最懒散的身音警告道。 “不敢,不敢,不敢,公子一定是误会了,误会了!”掌柜子也没时间去想他们是怎么知道的,立马跑回厨房,及时阻止后厨伙计往吃食里下毒。 “掌柜子,他们是怎么知道的?”伙计不解的问道。 “我怎么知道他们是怎么知道的,赶紧的做,让他们吃完赶紧走!”掌柜子捂着自己的手腕,心慌意乱,在原地来回踱步转身。 “掌柜子,你怎么了?”伙计见状问道。 “我手疼”掌柜子脱口而出。 “掌柜子……掌柜子……掌柜子小少爷找到了,找到了。”一个伙计从外面跑了进来,大声喊道。 掌柜子从后厨跑了出来,激动的问道“你……你说什么?” “小少爷找到了。”伙计说道。 “找到了,太好了!在哪?他在哪?我这就去接他回来。”掌柜子说着就奔门外去。 “掌柜子,你放心,小少爷再回来的路上,要晚一些才能到。我是特意跑回来告诉你这个好消息的。”伙计拽住心急的掌柜子说道。 掌柜子缓过神来,湿润了眼眶,叹息一声,说道“终于找到他了!” “你们在哪找到他的?”掌柜子稳定心神后,问道。 “离这里有四五百里地的高家庄”伙计回道。 “可抓住贼人了?”掌柜子问道。 “没有”伙计回道。 束宁几个人听到后,相视一笑。 只有白江江一人闷闷不乐,因为他听到掌柜子对身边的伙计说道“你看见窗边那一行人了吗?” “看见了?怎么了?”伙计回道。 “怎么了,他们是偷贼,千万不能让小少爷与他们接触,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掌柜子说话的声音,像是一把剑,深深地刺痛白江江的心! 白江江突然又站起身来,对着福安客栈的掌柜子大声喊道“我不是偷贼,我更不是人牙子,我没偷过任何人的东西,更不会拐买小孩子!” “……”掌柜子吓了一跳,转身躲避到后厨之中。 “我不是偷贼,我不是偷贼!”白江江一遍又一遍不甘心的说道。 “掌柜子”谢书白喊道。 “哎!来了,来了,有什么事吩咐?”掌柜子听到谢书白的声音后,立马从后厨跑了出来。 “他说他不是偷贼,你冤枉了他。”谢书白深邃锐利的目光似一把刀架在掌柜子的脖子上,逼着掌柜子向白江江低头道歉“是我认错了人,公子不是偷贼,还请公子海涵,原谅我这个蠢人。” 白江江心软,见掌柜子向自己认错,立马回道“我也是被人骗了,才会让掌柜子误会我。” “上菜了”伙计喊道。 “公子慢慢食用,我就不打扰了。”掌柜子转身离开,虽然被逼着向白江江道歉,但是因为孩子找到了,心情大好,对店里所有的食客都免了单,还向周围乞丐散了一些钱财。 蝼蚁偷生 五个人吃饱喝足后,离开了福安客栈。 束宁害怕炎庭找到她们一行人,换了一身装束,改变了原有的打扮。 “束姐姐,不管你穿什么,都好看。”天涯海海见束宁穿着一身黑紫色的男装时,白皙的脸上又添几分清冷之感,男装女貌,反而让人移不开眼睛。 恰恰尔贴上胡子,带上草帽,魁梧的身材,明亮的双眼,怎么也遮不住恰恰尔潇洒英俊的面容。 谢书记一改往日书生模样,穿上花衣,若不是有一双深邃锐利的双眼,更似一位美艳俊丽的少女。 天涯海海也穿上了男装,带上了惟帽,手拿金扇,给人神秘之感。 白江江也贴上了胡子,拄着拐棍,却遮掩不住那一双灵便的腿脚! “束姐姐,不管你怎么改变,我都能一眼就认出你。”天涯海海对束宁说道。 “我也是”束宁回道。 “束姐姐在说违心之话吧!我带上了惟帽,怕是任何人都认不出我了!”天涯海海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 “你若是走在人群之中,我定能一眼认出你。”束宁从不说违心之话。 “真的吗?”天涯海海根本不相信。 “真的”束宁回道。 天涯海海突然抱住束宁,说道“以后我走丢了,你一定要找我。” “我不会让你走丢的”束宁回道。 “不好,我们快走。”恰恰尔见炎庭俯冲了下来,立马牵起束宁的手,躲了起来。 束宁五个人虽然都换了跟往常不一样的装扮,但是炎庭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们。 五个人挤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让炎庭一时之间无法找寻!炎庭因为心急,直接出手,狂风怒吼,沙石齐飞,弄得众人荒乱逃窜,鸡飞狗跳。 五个人借着混乱之际,躲逃到一户人家。 “白江江呢?白江江呢?”束宁不见白江江,怕白江江落入炎庭手中。 “我在这儿?咳咳咳……咳咳咳……”白江江这一咳,还真有几分上了岁数的老年人之感。 束宁回头见白江江,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海海呢?海海呢?”束宁又发现天涯海海不见了,刚想跑出去去找天涯海海,却被恰恰尔一把拽住。 “我要出去找海海”束宁焦急的喊道。 “我去,你在这里等我。”恰恰尔对束宁说道。 “我和你一起去”束宁不想和恰恰尔和分开。 “不用找了,我知道她在哪!”谢书记见状说道。 “她在哪?”束宁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天涯海海的下落。 谢书白一指,束宁几个人顺着谢书白的手指抬头向上看去,只见天涯海海在跟着束宁几人从高墙跳进庭院时,帽子,衣服被树枝刮住,整个人挂在树上。 “海海”束宁见到海海的那一刻,立马安下心来。 此时,天涯海海解开系在脖子上丝带,用力晃动身体,后背的衣服直接被树枝划开,天涯海海摔了下来。 “海海”束宁跑上前扶起天涯海海。 一阵疾风扫过,恰恰尔拉起束宁,束宁拽着天涯海海,躲进西边一间厢房之中。 白江江和谢书白两个人直接躲进离自己最近的东边厢房。 炎庭在半空之中,在炎庭眼里整个小镇跟渺小的蚁窝没什么区别。而束宁五人在炎庭眼中,就像蝼蚁偷生一般。 “看他们能躲到哪里去!”炎庭挥动衣袖,一时间,几乎将所有房盖都掀翻在地! “快躲到柜子里去”恰恰尔回头对束宁说道。 “哎!你们……你们是谁呀!”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女孩见一下子闯进三个人,不禁惊慌的躲到角落里。 “海海,进柜子里。”小小的柜子一下子挤进恰恰尔、束宁、天涯海海三人。 谢书白见房顶被掀,直接把白江江推进桌子底下,自己紧靠着墙,躲在书架后面。 炎庭在半空之中,绕着小镇飞了三圈,也没能找到束宁五人,不得不飞下来,见人就抓,见不是他们五个人,推开换下一个。 恰恰尔三个人挤在狭小的衣柜里,没能撑多长时间,天涯海海最先跑了出来,大口大口的吸着气。 “你……你是谁?”躲在角落里的小女孩大着胆子问道。 恰恰尔和束宁两个人也从衣柜里跳了出来,恰恰尔和束宁几乎同时转身看向小女孩,见小女孩哆哆嗦嗦的拿起旁边的烛台,试图来保护自己“别过来” 束宁见状开口说道“别怕,我们是不会伤害你的。” “出来”炎庭在大街上怒声喊道。 “快走”恰恰尔牵起束宁就往外跑。 “白江江和谢书白呢?”束宁不想丢下任何一个人。 “在这儿呢?”虽然隔着四五十多米,但是白江江听得是一清二楚,直接跑了出来,及时回应束宁。 谢书白见状也跟着跑了出来。 束宁环顾四周,并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安全躲藏!见院中有一口水井,心想“炎庭一定不会想到我们会躲藏到水井之中!” 束宁直接对恰恰尔四人说道“快下井,我们躲到井下,他定不会找到我们。” 恰恰尔没有任何犹豫直接跳了下去。 “跟着我下去”束宁说完,也跳了下去。 天涯海海虽然人排斥,但还是乖乖的跟着束宁跳了下去。 “谢大哥,我们也跳吧!”白江江和谢书白两个人也跳了下去。 这一幕,被小女孩看在眼里,心想“他们闯进来,是想寻死的吗?” 负罪之感 束宁五个人相继跳入水井之中,水井狭小,却刚好够五个人站立。 “此井是一口枯井,这里面竟没有一滴水。”恰恰尔庆幸道。 “这里好闷啊!”天涯海海嘀咕道。 “太黑了!什么都看不见!”白江江心生恐惧,偷偷的拽着谢书白的衣角。 谢书记默不作声,任由白江江别拽着自己的衣角。 “我们先在这里等一会儿,他找不到我们,自然以为我们已离开。”束宁说道。 “呜呜呜”狂风在井边打着转,沙石从井口处不断飞落下来。 “哎呦……”白江江捂着脑袋喊道。 “怎么了?”是白江江的声音,束宁第一时间担心的问道。 白江江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回道“滚落下来的石头,刚好砸到我的头上!” “……”白江江突然倒吸一口凉气,浑身颤抖起来。 “你怎么了?”谢书白感觉到白江江的异样,开口问道。 “我……我听见有人在哭喊!”白江江捂着耳朵,不想在听下去! “谁在哭喊?”恰恰尔问道。 “好多人!好多人!”白江江虽然捂着耳朵,却还是能清晰的听到城中每个角落都有人在哀嚎! “好多人?”天涯海海竖起耳朵,只听见狂风呼啸而过的声音,并没有听见任何叫喊之声,不禁对白江江说道“你又幻听了吧!我什么都没听见!” “真的有好多人在痛苦的哭喊着、嘶吼着!”白江江听着那竭声底里,撕心裂肺的哭喊之声,心都跟着颤抖哀伤起来! “你最近怎么了?莫不是得了癔症!”天涯海海说道。 “我……我……”白江江突然蹲了下来,眼泪跟着那些嘶吼之声流了下来! 天涯海海听到白江江的哭声,说道“你哭什么?我也没说什么啊!” 天涯海海见白江江不理自己,又说道“我说错话了还不行吗?你没得癔症,别不哭了!” 谢书白心想“一个大男人,成天哭哭唧唧的,真叫人心烦!” 不过,谢书白还是转过身,扶起白江江,说道“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 “我……”此刻白江江的感受无人能懂! 白江江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擦拭脸上的泪水,心想“最好是幻听,最好是自己得了癔症,他不愿自己所听见的是真实发生之事!” 时间在枯井之中,缓慢流淌。空气在枯井之中,稀薄涌动。 五个人都静静的呆立在原地,等待着! “他走了!”白江江突然开口,对束宁几人说道。 “……”束宁想知道白江江是怎么知道炎庭离开了小镇,束宁半信半疑的问恰恰尔“他走了吗?” “我出去看看”恰恰尔对束宁说道。 “小心”恰恰尔还没走,束宁就开始担心上恰恰尔的安危! 恰恰尔跳出枯井,见狂风停歇,石屋坍塌,高墙半毁,不禁感叹一声! 恰恰尔返回枯井之中对束宁说道“他走了” “你确定?”束宁怕炎庭藏了起来,等他们走出枯井,来个一网打尽! “放心吧,他真的走了!”恰恰尔回道。 炎庭确实走了,因为炎庭将整个小镇掀翻,却没能寻找到束宁五人,炎庭以为束宁五人趁乱离开了小镇,随即飞离,向四周山林寻找束宁几人身影,对他们身上寄藏的瑰灵魄志在必得! 束宁几人从枯井之中跳了出来,见到炎庭疯狂摧残的小镇,不禁心生负罪之感! “怎么会这样?”束宁见到妇人被风刮断半截的树干砸死,不禁流下两行眼泪。 “对不起”束宁跑到妇人面前,见妇人苍白的脸,在心里一遍一遍不停的道歉。 “我的儿啊!你咋叫我这个白发人送黑发人啊!老天爷啊!如此天灾为何没有一点预兆啊!” “老头子,老头子,你醒醒……醒醒啊!你死了,叫我这个瞎眼人怎么办!你死了,我活着有什么意义!不如我跟你去吧!” “血……血……我的腿,我的腿……啊……” “呜呜呜……爹……娘……你们在哪?呜呜呜……” “呜呜呜……呜呜呜……我的孩子……” “呜呜呜……呜呜呜……怎么一眨眼什么都没了!都没了!” 哀嚎、痛哭之声不决于耳! 当束宁五个人走到原本繁华的大街时,只见房倒屋塌,树木折断,鲜血横流! “怎么……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样……”束宁一遍一遍的问自己! 这一切是束宁没能想到的!束宁没想到炎庭为了找到他们几人,不惜掀翻整个小镇,杀死众多无辜之人! 束宁从不轻易流出的眼泪,在这一刻倾泻而下! 束宁开始自责起来,如若不是自己选择躲避,他们的家园不会被毁,更不会有这么多人流血死亡。 束宁心生负罪感,把一切都归于自己的懦弱与无能! 束宁看着地上鲜血横流,痛不欲生,这不是自己愿意看到的景象,而此景却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眼泪最无用 束宁抱起一个被石瓦砸到腿,坐在地上哭泣的小女孩“别哭了,没事了!” “娘,我想找我娘。”小女孩抽抽噎噎的对束宁说道。 “好,我带你找你娘。”束宁抱起小女孩没走两步,见石瓦堆里埋着一个妇人。 束宁见状,立马放下小女孩,疯狂的趴开石瓦,当妇人的全貌露出来时,小女孩突然扑了上来,跪在地上,喊道“娘,娘……” “娘,你醒醒啊!娘……你醒醒啊!你别睡了!”小女孩推拥妇人的身体,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你娘她醒不了了,就让她睡吧!”束宁对小女孩说道。 “娘……娘……”小女孩趴在妇人的身上“我不想你睡,不想你睡。” 束宁不知所措的愣在一旁,此时的束宁不知道要怎么去安慰眼前的小女孩! “救我,救我……”就在束宁愣神之际,束宁听到有气无力的求救声。 束宁环顾四周,见半斜下来的木窗下,躺着一个老爷子。 当束宁跑过去时,恰恰尔已经将压在老爷子腰上的木窗抬了起来。 束宁立马将老爷子拽了出来。 “求求你们,救救我家老婆子。求求你们,救……咳咳咳……”老爷子看了一眼束宁后,泣不成声的继续说道“我家老婆子,被压在破屋之下!” 束宁听到后,立马跑了过去,用手一点一点的将砖瓦、木梁、窗棂。此时的束宁已经失去了理智,因为她不想再有人死去! 恰恰尔看出束宁的异样,默默的跟在束宁身后,跟着束宁一起做她想做的事情。 当恰恰尔抬起一个断裂的木板时,一个血肉模糊的尸体出现在束宁面前。 “……”束宁吓了一跳,看着被压的血肉模糊,满以辨别样貌的尸体时,束宁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哭喊道“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恰恰尔抱住浑身颤抖的束宁,没有任何语言的安慰,因为此时,任何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 恰恰尔紧紧的抱着束宁,任束宁在自己的怀里大声哭泣。 此时,天涯海海也早已躲到角落里,哭成了泪人!她见过不少血腥的场面,可是,当她看到众多断腿失臂,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人,看到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被砸的头破血流,瞪着大大的双眼,张着小巧的嘴,似乎在向路过的人求救。天涯海海蹲下身来,见小男孩早已没了气息时,天涯海海瞬间崩溃! “……”天涯海海逃到角落里,捂着双眼,失声痛哭! “谢大哥,小心。”白江江见谢书白旁边的大树摇摇欲坠,欲要倒塌,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扑到谢书白的身上,想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倒下来的大树。 谢书白被白江江压在地上,眼见着大树砸了下来,谢书白迅速的挥动手中白扇,疾风呼啸,改变了大树的重力,倒在一旁。 而此时的白江江闭上眼睛,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起来”谢书记推开白江江站了起来,白了一眼白江江后,抖落身上的泥土,心想“他是来添乱的吗?若是没有他,自己一个转身就能完美的避开大树!” “谢大哥,你还好吧!”白江见谢书白无事,又庆幸道“还好,有惊无险!” 白江江刚站起来,见不远处有一个人在缓慢的爬行。 白江江跑到断腿的男人面前,说道“你家在哪?我背你回去。” “家……哪里还有家!”男人环顾四周,双眼失色,努力的撑起自己的残身,缓慢的向前爬行。 “你要去哪?我背你去。”白江江又对男人说道。 “你有没有看到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男人抬头问道。 “三四岁的小男孩?”白江江摇了摇头,说道“我没看见” “没看见最好”男人一边爬,一边嘀咕道“他最爱和我玩捉迷藏了,不知道他躲到哪去了!” “你是在找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吗?我帮你找。”白江江说道。 “你找到他,跟他说,我不跟他玩捉迷藏了,让他呆在原地,不要动,我去找他。”男人对白江江说道。 “好,我会告诉他的。”白江江回道。 此时的男人根本不知,自己的孩子已经跟他阴阳相隔!也许不知道才有希望,有希望,男人才有活下去的动力! 当白江江一路找寻,发现了小男孩的尸体后,不禁叹息一声,将小男孩的双眼合上。 白江江见天涯海海卷缩在角落里,选择转身离开,因为在这一刻,不需要安慰,需要的是接受。接受现实,接受眼前的一切! “谢大哥”白江江见谢书白从废墟之中拽出一名大汉。 “还不快来帮忙”谢书白对白江江说道。 “哦”白江江立马走上前,和谢书白一起,将大汉拖拽了出来。 白江江见大汉微微喘息,惊喜的喊道“他没死?” “死人我救他做什么!”谢书白回道。 “他们都是你救的?”白江江见大汉旁边躺着奄奄一息的三个人,问道。 “能不能活下来,要看他们自己了!”谢书白说道。 谢书白见白江江泪眼婆娑,不禁说道“眼泪是最无用的东西,有哭的时间,不如同我一起将被埋在地下的人。” 此时,谢书白是这里最冷静的人,他带着白江江救了不少被砖瓦,废墟压在地下,奄奄一息之人。 待束宁情绪稳定后,同恰恰尔两个人也救了不少乡民。 天涯海海见状,擦干眼泪,也同束宁等人,救被埋在废墟之下的人们。 我们不分开 擦干眼泪,掩埋已死去的人。 用尽力气,施救还活着的人。 时间在一次又一次趴开的砖瓦之下静静的流过,在抬起的屋梁之时悄悄的穿过,在每滴汗水与鲜血融合时,缓慢流淌。 日升月落,月现日藏,在一天一夜的时间里,束宁五人几乎翻遍了整个小镇的废墟,将所有生还之人救出。 在离开小镇之时,束宁在心里默默发誓,下一次……下一次即使粉身碎骨,灰飞烟灭,也不会在选择逃避,即使拼上自己的性命,也要勇敢的同炎庭一较高下。 束宁不想在伤及无辜!不想在一味的躲避! 束宁看了一眼恰恰尔,又转身看了一眼天涯海海和白江江,当眼光流转到谢书白身上时,正好与谢书白目光相撞。 谢书白似有很多的话要问,却没有开口问一句。他在等,等束宁主动告知。 束宁收回自己的目光,在自己决定下一次不在逃避时,想知道他们的想法。因为他们同自己经历了无数个生死瞬间,以后还要一起面对更多的凶险与生死!面对炎庭这个无比强大的对手!束宁想知道他们是否愿意同自己一起携手共退! 束宁望着他们四个人,害怕自己会失去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人!束宁不怕死,可是她害怕身边的人离开!束宁想让他们离开这里,回到他们原本的生活里去……一切似乎已经晚了! 束宁矛盾的眨着眼睛,心想“他们身体里寄藏着瑰灵魄,已经不是局外之人,不管他们走到哪里,炎庭是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你怎么了,是不是累了,我们休息一会儿在走!”恰恰尔看出束宁的异样,开口说道。 “……”在这一刻,束宁好想对他们坦白一切,说出瑰灵魄与他们之间的秘密,想让他们自己决定自己的生死。决定在以后的日子里,是否要跟自己一同面对炎庭! 束宁微微张开嘴角,竟不知从何说起,呆呆的看着恰恰尔。 “你是有话要对我说吗?”恰恰尔问道。 “……”束宁想说出自己一直以来守护的秘密,可是……话到嘴边又不知如何开口告知他们! 束宁有太多的顾虑了,她怕自己说出来他们不会相信自己!不会相信瑰灵魄一事!更不会相信瑰灵魄寄藏在他们的身体里!还是不要告诉他们为好! “你想说什么就说出来,不管你要说什么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恰恰尔似束宁肚子里的蛔虫,第一时间猜出束宁的意图。 “我……”束宁的内心无比的纠结,她想告诉他们一切,让他们自己觉定自己的生死去留。可又怕他们质疑的眼神,怕他们无法相信这一切! 现在的束宁因为有了牵绊,有了在乎的人,内心变得柔软。做事没了以前那份坚定与从容。 恰恰尔看出束宁的犹豫与纠结,对束宁说道“你想说什么就说出来,我们一起来解决。” “我不想在逃了!我不想在有无辜的人因我而死!”束宁终于开口说道。 “好”恰恰尔第一时间回应束宁道。 “不逃,不逃我们就会死!”谢书白在一旁说道。 束宁一愣,心想“如果下一次在碰到炎庭要怎么办?难道真的让他们被炎庭抓住,夺取瑰灵魄,失去性命吗?” “我们分开走,他的目标是我。不过我们分开后,你们要改头换面,尽量归隐山林,躲避炎庭。”束宁对恰恰尔四人说道。 “一定要分开吗?”天涯海海问道。 “分开走是现在唯一的办法,最好是夜行日歇,这样会安全的多。”束宁对天涯海海说道。 “束姐姐我跟你走,我不想分开,再说了,你要去浦齐国,我要回九尔山,走的是一个方向,咱们不用分开。”天涯海海回道。 “是啊!咱们不用分开走!黑崖灵谷离九尔山也不远,咱们都是一个方向,走同一条路。”白江江开口说道。 “还是分开的好”束宁对天涯海海和白江江两个人说道。 “分开有什么好?”天涯海海问道。 “分开走还不如一起走,互相有个照应。”白江江看向谢书白,问道“你说呢,谢大哥。” 谢书白看向束宁,开口说道“一个半月的期限还没有到,我说话算话。” “我们还是一起走吧!路上不太平,如果分开走怕是会更加凶险。”恰恰尔对束宁说道。 “你回草原可好?”束宁突然转身问道。 “你可愿意同我一起回去?”恰恰尔反问道。 “我……我还有事要做……”束宁拒绝道。 “那我就陪你做你想做的事,做完了,你陪我回草原如何?”恰恰尔问道。 “我要做的事,怕是要用这一世的时间。”束宁轻声说道。 “那我就陪你一世”恰恰尔郑重的回道。 “……”束宁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恰恰尔越是全心全意的对他,越是给她足够的安全感,她越是害怕,怕分离的那一天…… “咳……”天涯海海轻咳了一声后,对白江江说道“我们还是分开走吧!我和你搭个伴如何?” “分开走做什么?”白江江不明白天涯海海的意思,反问道。 “你就是个大傻子!”天涯海海瞪了一眼白江江后,一个人先走了。 “怎么好端端的骂我?”白江江不服气的追了上去,问道“为什么平白无故的骂我?” 天涯海海回头,说道“我就想骂你,大傻子,大傻子。” 千里耳 “你,你也太善变了!”白江江总结道。 “是你太傻了!”天涯海海回道。 “我哪里傻了?我什么也没做啊!”白江江是真的不知道天涯海海为何突然之间,开口骂自己大傻子。 “你还想做什么?”天涯海海见白江江浑身上下冒着傻气,瞪着眼睛看着自己“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白江江见天涯海海又突然大笑,不禁嘀咕道“这脸变得可真快!” “你的脸变得也挺快的!”天涯海海见白江江唉声叹气,皱着眉头,一脸痛苦无奈的样子,又问道“你怎么了?” 白江江因为最近总是能听见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而不得安心,所以眉头紧锁,痛苦难言! “你到底怎么了,说话呀!”天涯海海又问道。 “没事,就是有些心烦!”白江江回道。 “你有什么心烦之事?”在天涯海海眼里,白江江就是一个性情简单到不能在简单的人。 “我……”白江江想说又怕天涯海海说自己是幻听,得了癔症!想想还是不要说的好! “你……你倒是说啊!你要是不想说,我还不想听了呢!说一句话吞吞吐吐半天,真真是在磨我的性子!”天涯海海见白江江支支吾吾半天,不禁急躁了起来。 “我……我耳边最近总是响起一些乱七八糟的声音!”白江江心里藏不住事,最后还是说了出来。 “你……”天涯海海刚想说白江江又在幻听,随即立马将要说出口的话收了回来。 天涯海海心想“在井下,他听到惨叫哀嚎之声,是真实发生之事,并不是幻听!那他现在所听到的莫非也是所发生之事?” 不等天涯海海开口说,白江江先开口说道“你是不是想说我幻听,得了癔症!” “你说你总是能听到一些乱七八糟的声音?”天涯海海问道。 “嗯”白江江点了点头。 “那你现在都听到了什么?”天涯海海好奇的问道。 白江江先是一愣,然后缓过神来,对天涯海海说道“我现在能听到水流的声音,能听小孩玩耍的笑声,能听见老奶奶织布的声音,能听见有人在嘲笑一只没毛的狗,能听见有人丢了荷包,发誓要抓到小偷,剁了他的手!” “就这些?就没有一些奇怪的声音,比如……”天涯海海试探性的问道。 “我……”白江江捂着耳朵,近乎有些疯狂的摇着头,喊道“我不想听,我不想听了!我不想再听到任何声音!” “白江江……白江江你……你怎么了?”天涯海海还是头一次见白江江发疯,不禁嘀咕道“发起疯来还真可怕!” “他怎么了?”束宁和恰恰尔赶上前来,问道。 不等天涯海海回答,谢书白也凑了过来,问道“他怎么了?” “他发疯了”天涯海海回道。 “白兄弟”恰恰尔欲要上前时,天涯海海喊道“你别碰他,就让他发一会儿疯吧!”此话一出,束宁、恰恰尔和谢书白三人同时看向天涯海海。 “你们看我做什么,我可没对他做什么!”天涯海海解释道。 “他到底怎么了?”束宁问道。 “他可能是因为能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而烦闷不已!”天涯海海回道。 “奇怪的声音!”束宁见白江江捂着耳朵,半跪在地,心想“他能听到我们所不能听见的声音,这些声音却都是来自现实!” “你们不觉得白江江最近很奇怪吗?自打他从石壁之中出来,就有些怪怪的吗?”天涯海海问道。 恰恰尔和束宁两个人相视一眼后,束宁突然想起什么来,跑到白江江的面前,半蹲下身来,趴在白江江耳边说了几句话后,白江江突然安静了下来。 “束姐姐,你对他说了什么?他竟然不发疯了!”天涯海海见状问道。 “没说什么”束宁回道。 “怎么可能没说什么,束姐姐你就告诉我吗?我是真的很好奇你对白江江说了什么!竟然能让他快速安静下来。”天涯海海跳到束宁面前,拉着束宁的胳膊,撇了一眼谢书白和恰恰尔两个人后,又对束宁说道“你就悄悄的告诉我一人可好?” “真的没说什么!”束宁回道。 “不可能,你到底对他说了什么,你就告诉我嘛?你要是不告诉我,我就一直缠着你,直到你告诉我为止。”天涯海海抓着束宁的衣袖不放手。 束宁趴在天涯海海的耳边说道“他拥有了千里耳之能,我只是让他无需烦闷,教他闭耳之法。” “千里耳?”天涯海海不可思议的看向白江江,心想“怎么可能,他是怎么拥有千里耳之能的?” 白江江站了起来,将束宁拽到一旁,激动的说道“束姐姐,我真的听不到了!我真的听不到了!太好了,太好了!” 待白江江激动过后,不禁一脸疑问道“我……我怎么会拥有千里耳之能?” “我也不知道,也许是某种缘份吧!”束宁回道。 “缘份……我宁愿不要这种缘份!”白江江一脸痛苦的说道。 “这世间拥有这种能力的人寥寥数人,因为你拥有这种能力,所以救了那些孩子。”束宁对白江江说道。 束宁的一句话让白江江烦闷不堪的心情一扫而空。 没钱坐船 “也不知道那些孩子怎么样了!”白江江突然也没有那么讨厌千里耳之能了。 “你可以听一听他们现在在干什么?”束宁对白江江说道。 “我……我能……听到吗?”白江江不可思议的问道。 “你若想听,千里之外之声不绝于耳。”束宁又说道“你可以静下心来,朝着高家庄的方向,用心去探听你想听的声音。” “我真的能听到吗……”白江江慢慢的闭上眼睛,打开自己封闭的耳道,四面八方的声音就像龙卷风一样直接侵袭白江江耳道。 白江江不禁紧皱眉头,在嘈嚷杂乱的身音之中,寻找那几个孩子的声音。 “呜呜呜”白江江听到熟悉的哭声“是那妇人怀中的孩子的哭声!”白江江静下心来继续倾听。 “他又尿炕了!还把我的被子尿湿了!”屋里的小男孩喊道。 “昨天他把我的被子尿了,今天尿了你的被子,他倒是知道一视同仁!”另一个小男孩从外面走了进来,对抱着被的男孩说道。 从外面又跑进来一个男孩,见小家伙又尿炕了,赶紧抱起自己的被子,说道“我得赶紧把我的被子拿走,我去跟爷爷睡一个屋,我可不想在闻他的尿骚味!” “不行,你不能去。” “我为什么不能去?” “你打呼噜,爷爷会被你的呼噜声吵醒的!” “你磨牙那动静才叫一个绝。我去爷爷的屋子里睡,我可以不打呼噜。” “打呼噜岂是你自己能控制的事情?” “我打呼噜,我自己当然能控制。” “鬼才信你呢!” “爱信不信”小男孩抱着被要走。 “不许去” “你凭什么不让我去” “不许去就是不许去” “哎呀!你俩别吵了,这小家伙又尿了!” “我的被子又被他尿了……” “呜呜呜” “他怎么这么多尿啊!” “他就是个水葫芦、尿炕精!” “尿炕精!”白江江听到后不禁一笑。 束宁见状,知道白江江听到了自己想听到的身音,安下心来,转身对恰恰尔说“我们不能这样大摇大摆的走在路上,会被炎庭发现。” “那我们绕道走山路”恰恰尔问道。 “走水路”束宁想尽快回到浦齐国,确认落影是否寄藏在青原身体里。 “走水路?”恰恰尔有些意外。 “走水路会快一点”束宁原本想让恰恰尔唤出也鸿,直接带他们回到浦齐国。因为太过冒险怕浦齐国会成为第二个小镇!束宁最后还是决定乔装成渔民,走水路。 五个人来到渡口,有两艘小船停在渡口。 “船家可在?”恰恰尔开口问道。 “船家可在?”恰恰尔见没人回复,又喊道。 “怎么没有人?”白江江嘀咕道。 “我上船看看”恰恰尔直接跳上船,走进船舱之中,见船舱里只有两条死鱼,别无其它。 恰恰尔又跳上另一条船,走进船舱之中,见有两个茶壶,一把竹扇,还有一本书。 恰恰尔觉得人就在附近,所以又喊道“船家可在” “咕咚咕咚”从水里突然冒出一个男人来。 男人迅速的跳上小船,扫视一眼束宁几个人后,问道“你们可是要渡河?” 恰恰尔从船舱里走了出来,对男人说道“没错,我们要渡河。” “一个人五文钱”男人一边打量束宁几人,一边开口说道。 “五文钱?这么多?”别说五文钱了,就是一文钱,他们身上也没有! 恰恰尔囊中羞涩,不禁看向束宁。 束宁也一文钱都没有,不禁看向天涯海海。 ”“束姐姐,你别看我呀!我也没有钱!”天涯海海不禁看向白江江。 “我也没有……我也没有……谢大哥你……你有钱吗?”白江江看向谢书白问道。 船家见束宁五个人面面相觑,似是没钱坐船,不禁说道“一个人五文钱,一文钱不能少。” 谢书记轻摇白扇于胸前,缓步走到船家面前,笑问道“你的命值多少钱?” “我的命?怎么?你想要我的命?”船家见谢书白长得似文弱书生,大笑起来“就你这样的还想威胁我?老子不拍丢命,就怕没钱赚!一个人五文钱,一文都不能少。” 束宁看了一眼恰恰尔,心想“不如找个没人的地方,让恰恰尔带着他们飞过去。” 恰恰尔似乎知晓束宁的心思,对束宁四人说道“我们走,先离开这里。” “我们没有钱,你可否免费带我们渡河?”谢书白将白扇锋利的扇刃,顶在船家的脖子上,又问道“你可愿意?” “愿意,愿意,愿意。”船家连忙点头应允。 “上船”谢书白对白江江说道。 白江江低下头跟着谢书白上船,天涯海海见状,对船家说道“你不是不怕丢命就怕没钱赚吗?” 船家白了一眼天涯海海后,跳上船,偷偷撇了一眼谢书白,心想“赶威胁我,一会儿叫你们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谢书记将白扇飞悬船家的头顶,说道“你若动什么不该动的心思,死得定先是你!” “不敢不敢,公子放心,我定会安全的将你们送上岸。”船家慌恐的说道。 心狠手辣 “往西走?”谢书白不动声色的坐在一旁,待船靠了岸,谢书白见束宁四人都下了船,转身在下船的那一刻,谢书白直接将船夫的右臂砍了下来,还将船夫的嘴挑豁。 “啊……”一声惨叫,着实吓到束宁、恰恰尔、天涯海海和白江江四个人。 束宁四人转身时,见到船夫的断臂掉落在河水之中,将河水染成鲜红一片,又见船夫的嘴唇鲜血直流,不禁露出诧异的目光,看向谢书白。 “谢……大哥……你……”白江江知道谢书白手段狠辣,有断人手臂之好,却没想到谢书白会无缘无故的断船夫手臂,不禁怒瞪双眼质问道“谢大哥……你……你为何如此凶残?” 谢书白并没有解释,也不屑解释,自顾自的向前走。 “太变态了!不单断人手臂,还豁人嘴唇!”天涯海海不禁感叹道,心想“他的手段越来越狠辣凶残了!” 束宁与恰恰尔两个人相视一眼后,对天涯海海和白江江说道“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束姐姐,你怎么也心狠起来了?”天涯海海不可思议的说道。 “……”束宁知谢书白为何痛下杀手,所以对船夫没有太多的怜悯之心。 “要下雨了,我们还是赶紧找个地方避雨吧!”恰恰尔解释道。 天涯海海抬头看了看头顶上的阴云,又看了一眼束宁,说道“我们真的一文钱也不给吗?你他现在还被谢书白伤成这样,怕是后半辈子都无法正常生活了!” “我没有钱”束宁回道。 天涯海海看了一眼恰恰尔,不等恰恰尔回答,天涯海海抢先说道“我知道,你也没有!” “我也没有!”天涯海海嘀咕道。 “你……你还好吧!我……我帮你包扎一下。”白江江撕下自己衣边的一块布,走到船夫身旁半蹲下来,替船夫包扎好伤口,又问道“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此时的船夫已经被吓傻了,瞪着眼睛连忙摇头。 “那我带你去看大夫”白江江见船夫的嘴唇被豁成四瓣,以后怕是说不出话了! “不不不,不不不”船夫从喉咙里发出似“不”的声音。 “我们现在去找大夫,你的嘴兴许可以治!”白江江说道。 “不……”船夫躲进船舱之中,缩在一角,一动不动。 “你的血流的太多了,在这样下去,你会死的!”白江江跟进船舱之中,对船夫说道。 “不不不,不不不”船夫摇着头,抖着身体,不想让白江江靠近自己。 “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只是想带你去看大夫。”不等白江江说完,船夫怕白江江触碰到自己,捂着断臂跑出船舱,直接跳到河水里,眨眼之间,不见了踪影。 白江江站在船头,寻找船夫的身影,心想“他不会是寻死吧!不,不会,他是船夫,水性应该很好!可是他断了一臂,会不会影响他游泳?” “别看了,我们走吧!”天涯海海对白江江说道。 白江江看着被河水冲淡的鲜血,对天涯海海说道“我想救他。” “你放心吧!他水性应该是极好的,他不会死的。”天涯海海回道。 白江江转身望向谢书白的身影,对天涯海海说道“你们走吧!我想我们还是分开走的好!” “你想和我们分开走?”天涯海海问道。 “嗯”白江江点了点头,轻声回应道。 “你确定要和我们分开走吗?”天涯海海又问道。 “嗯”白江江又点了点头。 “为什么要分开走?”束宁听到后,问道。 “我……我想自己在这里呆一会儿。”白江江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分开走,就是突然有了这个想法罢了! “那我们就在这里呆一会儿就是了!”束宁说道。 “不,不,我是说只想一个人在这里安安静静的呆着。”白江江解释道。 “那我们在前面树林里等你”束宁对白江江说道。 “不用等我,我……我想我们还是分开走的为好。”白江江对束宁说道。 “我们现在不能分开”束宁直接告知道。 “为什么不能分开?”白江江问道。 “……”在束宁寻找理由时,恰恰尔在一旁回道“因为这里不太安全。” “你又发的哪门子邪!你说分开走就分开走啊!”天涯海海直接伸手拽起白江江的手腕,又说道“别犯傻了,要下雨了,赶紧跟我们走吧!” “我……我……我想一个人走……”白江江对天涯海海喊道。 “我什么我,你就老老实实的跟着我们走吧!这一路,要是没有我们护着你,你怕是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天涯海海对白江说道。 “你放开我,我自己能走。”白江江的手腕被天涯海海拽的生疼。 天涯海海松开白江江的手,对白江江说道“我不拽你走,你自己倒是走啊!” 束宁走到白江江身旁,悄声说道“他并没有你想得那么不堪,他只是做事不留余地。” 白江江并不懂束宁说这一句话的意思,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束宁。 “往西走是荒野,是我们前不久走出来的荒野,你可知道?”束宁问道。 “我知道”白江江点了点头道。 “那我们走吧!”束宁说道。 奇怪的坟墓 “下雨了”恰恰尔抬起胳膊,用衣袖遮挡在束宁的头顶之上。 “前面有一片树林,我们去那里避雨。”束宁对白江江和天涯海海两个人说道。 白江江不禁回头看了一眼河中的小船,希望他还活着。 “下雨了,快走吧!”天涯海海见白江江站着不动,喊道。 雨下的急,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打湿四人衣衫。 恰恰尔见状,抱起束宁向树林里飞跑。 当四个人跑到茂盛的树林时,雨竟然停了! “好冷!”天涯海海倚靠在大树上,全身卷缩在一起。 “阿嚏”束宁连续打了三个喷嚏,恰恰尔放下束宁,说道“我去拾些干柴去,很快就回来。” “咣当”一声,一大抱干柴扔到恰恰尔脚下。 恰恰尔见状,立马取出火石,点燃干柴,对束宁和天涯海海两个人说道“我们三人去后面树林里,你们把衣服烤干,以免着了凉。” “嗯”束宁回应道。 恰恰尔、白江江、谢书白三人来到不远处的一小片空地。 见空地有一座坟墓。 坟墓似是一小间矮小的土房。 “这坟墓怎么还有一扇窗户?”白江江见坟墓正中间有一扇如巴掌大的小窗户,不禁好奇的走上前。 “怎么看并不像是坟墓?”白江江在左右寻找进处,却不见有门。 恰恰尔和谢书白两个人也走近坟墓,仔细打量坟墓。 “咳咳咳……咳咳咳……”突然从坟墓里发出咳嗽的声音,恰恰尔和谢书白两个人不禁向后退了一步。 “……”白江江吓了一跳,直接瘫坐在地。 “你们,你们听到了吗?”白江江缓过神来问道。 “嗯,听到了。”恰恰尔回道。 白江江战战兢兢的站了起来,退到恰恰尔和谢书白两个人身后,问道“是人是鬼?不会是死而复生了吧?” “是人”谢书白肯定的回答道。 “是人?是死而复生了?”白江江难以置信的说道。 “这不像是坟墓?”恰恰尔并没有看见墓碑,香炉等物,所以猜想会不会是猎户为了躲避野兽所建造的藏屋。 “不是坟墓,那是……”白江江看向坟墓,又仔细的打量一番。 “可有人在?”恰恰尔开口问道。 恰恰尔见无人回答,又问道“可有人在?” “咳咳咳……咳咳咳……”从坟墓里传出咳嗽的声音,却不做任何回答。 “莫要装神弄鬼的吓唬我们,在不开口说话,我将这座坟墓披砍成两半。”谢书白没了耐心,开口说道。 “咳咳咳……咳咳咳……”咳了数声之后,一个苍老无力,似蚊虫的声音响起“你们是谁?莫要蛮横无理,毁我墓穴!” “墓穴?”恰恰尔心想“这是坟墓?他为什么要住在坟墓里?” “有人?真的有人?墓穴里真的有人,难道真的是死人复活了吗?”白江江又不禁向后退了一步。 “是人是鬼?出来?”谢书白喝道。 “滚…开…是人是鬼……于你何干……”苍老的声音,断断续续的怒吼道。 恰恰尔现在已断定是人,还是一个脾气古怪暴躁的老人,不禁开口说道“老人家,我们路过此地,见此墓穴……故而好奇,如有冒犯,莫要见怪。” “哼……赶紧离开……咳咳咳……莫要打扰我。”老人说完后不断的咳了起来,身音沉闷而猛烈。 “老人家,你还好吧!为何要住此墓穴?”恰恰尔问道。 “赶紧……离开……”老人家从咳嗽声中挤出四个字。 “老人家,你还好吧!”恰恰尔又担心的问道。 “走……”微弱的身音,淹没在猛烈的咳嗽声中。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咳咳咳……咳咳咳……”一声接着一声,似要把五脏六腑都咳了出来! 恰恰尔听到老人家不间断的咳,走到坟墓窗前,捅开污浊的纸窗,勉强能看到一个骨瘦如柴的老爷子,半躺在黑乎乎的木板上的身影。 “老爷子,你是不是被困于此!”恰恰尔问道。 “滚……开……”老爷子又从咳嗽声中挤出两个字来。 “此人找死,你我何必多管闲事。”谢书白转身欲要离开时,突然出现一群人来。 “你们是什么人!竟在此处撒野。”其中一个四十多岁,留有山羊胡子的男人举着一把锄头,对恰恰尔、谢书白和白江江三人喊道。 恰恰尔第一时间想起束宁和天涯海海两个女孩的安危,立马往回跑。 “拦住他,莫要让他跑了。”山羊胡子旁边的两个少年跑上前来,本想拦住恰恰尔,却眼睁睁的看着恰恰尔从自己的身旁掠了过去,伸手想抓住恰恰尔,却在眨眼之间,恰恰尔已经跑出十米开外。 两个少年见到恰恰尔的身手时,面面相觑,不禁露出崇拜羡慕的眼神。 “还不赶快去追”留着山羊胡子的男人道。 “是”两个少年刚迈开脚步去追恰恰尔,却被谢书白拦住。 “劝你一句,别惹我。”谢书白站在少年面前对留着山羊胡子的男人说道。 男人见谢书白面相柔善,似书生一般柔弱,喊道“你最好让开,否则先抓你。” “抓我,你可以试试看。”谢书白轻摇于白扇在胸口处,轻声细语的说道。 “把他给我绑了”话音刚落,谢书白飞出手中白扇。 “谢大哥……”白江江不想谢书白在伤人,跑到山羊胡子男人面前,阻止道。 “你不要命了”谢书白怒吼道。 “谢大哥,不要在出手伤人了。有话好好说。”白江江说道。 封坟祭祀 “让开”谢书白对白江江喊道。 “抓住他”留山羊胡子的男人对身后的人喊道。 “谢大哥,求你了,别伤害他们,千万别伤害他们,他们并没有对我们做什么。”白江江不希望在看到谢书白无缘无故断人手脚的血腥场面了。 就在谢书白犹豫之际,从白江江后面扑上来两个人,一人抓起白江江的一只胳膊,将白江江整个人死死按在地上,粗长的绳子一圈又一圈的缠在白江江的身上。 谢书记见状并不着急救白江江,收回白扇,轻摇于胸前,眼睁睁的看着白江江被绑成一个大粽子。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为什么要绑我?放开我。”此时的白江江看着谢书白,心想“他为什么不救自己,难道是因为自己阻拦他出手,他生气了?” “哼,你们破坏了我们的神穴,我要将你们祭祖。”山羊胡子男人指着白江江说道。 “神穴?祭祖?”白江江向谢书白投出求救的信号。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你们没听见里面的人一直咳嗽吗?里面的人根本没死!或是死而复生了,你们为何不救去他?”白江江见一群人听到咳嗽声无动于衷,大声质问道。 “快,堵上他的嘴,莫要在让他胡说八道。”男人亲自扯下自己腰间黄布条,将白江江的嘴勒紧,让白江江再也说不出话来。 “呜呜呜”白江江抬头看向谢书白,希望谢书白能救自己。 男人勒完白江江后,斜眼看向谢书白,对身后的两个高个大汉说道“将他也绑了。” 谢书白轻蔑一笑,转身飞身上树,站在树尖之上,俯看脚下一群蠢人。 “族长,你快看。”众人眨着不可思议的眼睛,仰头看着站在树尖之上的谢书白。 “族长,眨眼的功夫,他竟然飞上树尖?乃神人也啊!咱们怕是惹不得啊!”一个大高个缓过神来,对身后族长说道。 山羊胡子族长眯着眼,抬起头,看了一眼谢书白后,心想“以他身手,怕是真的惹不起!”不过山羊胡子族长还是装作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挺直身板对身后的人说道“哼,飞身上树就是神了?没见过什么世面!”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山叔,今天是个好日子,我们为你送行来了。”山羊胡子男人是族长,他大声的对坟墓里面的人说道。 “山叔,你一路好走。”族长身后的人跟着说道。 “山叔,一路好走。”白江江听到后,一脸懵。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从坟墓里不断传出猛烈的咳嗽声,却没有人说一句关心的话语,更没有要救出山叔的心思,每个人看向坟墓的目光都是冷漠无情的! “吉时已到,把坟墓封了。”族长高声喊道。 “是”离坟墓最近,身穿灰色粗布的男人回应道。 只见灰色粗布衫男人,挥动手中的铁锹,直接将坟墓上的窗户砸碎在地。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嗽的声音更加清晰。 “我来”一个赤脚的男孩,走上前,拿起两块石砖,将坟墓堵的严严实实。 咳嗽的声音变得若有若无! “你们……在干什么?你们知不知道你们在做什么?坟墓里面的人没死,你们没听到他的咳嗽声吗?你们……赶紧把石砖撬开,撬开啊,会死人的!”白江江难以置信的喊道。 “是谁松开了他的嘴,把他的嘴给我堵上。”族长喊道。 “是我把他的嘴给松开了”谢白白从树尖之上飞跳下来,站在族长面前。 “是你?”族长又亲眼见谢书白飞出白扇,割开白江江身上的绳子。 “你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为好”族长对谢书白和白江江两个人说道。 “我们现在并不想走”谢书白回道。 “你们最好不要打扰我们祭祖”族长不敢惹谢书白,语气带着些许的商量。 “谢大哥,救救里面的人……谢大哥……”白江江见谢书白无动于衷,站起身来,想要自己上前去阻止,却被谢书白一把抓住,拉拽到自己身后。 “谢大哥……快……快阻止他们,他们要将坟墓封死,到时候坟墓里的人必死无疑!”白江江急得直跺脚。 “谢大哥,救救他吧,快救救他……谢大哥……我们不能见死不救啊!”白江江向谢书白恳求道。 “你们最好现在、马上、立刻离开这里,否则别怪我不客气!”族长心想“就算你身手好,也抵不过我们一众人,不能让他们破坏我们的祭祀。” “我不会走,我就站在这里,等你的不客气。”谢书白手摇白扇,一副不可一世的态度。 “族长,莫要跟他废话,别耽误了时辰,我们还是抓紧完成祭祀要紧。”族长旁边的人提醒道。 “嗯”族长不再理会白江江和谢书白两个人,转身继续。 白江江见先前窗户处已经被堵死,跑到坟墓前,想用手趴开坟墓。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放开我”白江江又被两个人抓住,下意识向谢书白求救“谢大哥救我,救我……” “放开他”谢书白抖动手中白扇,散出两道疾风。 风似长鞭,抽打在白江江一左一右的大汉身上。 “诶呦!”男人受疼,下意识松开手。 “你们不能这样做,里面还有人。”白江江不能眼睁睁看着老爷子就这样被他们弄死,跑上前抓挠坟墓之上的土。 花甲坟神 “抓住他”族长一个眼神,身后众人一拥而上。 谢书白直接跳到族长身后,掐住族长的脖子,喊道“别动。” “我不……动……你们都别动。”族长立马惊恐的喊道。 众人见族长被挟持,都不敢在妄动。 所有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有白江江一个人粗喘着气息,奋力抓挠坟墓上的砖土。 “族长……”其中一个人褶皱着眉头,冲了上去,阻止白江江。 谢书白见有一人冲到白江江面前,手指立马掐进族长的皮肉里,族长立马吓得,喊道“公子,饶命。” “叫他放了我的朋友,让他向后退。”谢书白说道。 “大兴子放了他,听见没……向后退,向后退。”族长喊道。 “族长,那小子要扒了咱们的神穴!不能让他扒呀!他若扒了神穴,我们新客族定会遭到灭顶之灾啊!”大兴子虽然放开白江江,却没有向后退。 “是啊!是啊!祖神定会怪罪的!”众人附和着。 族长面露难色,心想“是啊!不能因我一人,让全族遭到灭顶之灾!” 族长心一横,斜眼看向谢书白,最后发号施令道“不能让他破坏神穴,抓住他,用他的血安抚神灵,以保我新客族。” “你敢”谢书白轻声说道。 “我不怕死,你杀了我吧,我会成为新客族世代敬仰歌颂的英雄。”族长闭上眼睛,做好了被谢书白掐死的准备。 束宁跑到谢书白面前,及时阻止谢书白道“别杀他,放了他。” “放开他”束宁见谢书白的手指又掐进族长皮肉一寸,又对谢书白喊道“放开他” “为什么要放开他?”谢书白问道。 “你先放开他”束宁见谢书白看了一眼白江江,又说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们伤害白江江。” “哼”谢书白冷哼一声,将族长推倒在地。 “族长,你没事吧!”跑上来两个人,扶起半倒在地的族长。 “我没事……咳咳咳……”族长摸了摸脖子上的指痕,又不禁干咳了几声。 大兴子见族长没了生命危险,又趁机伸手又抓住白江江的后衣领,将白江江向后拖拽,嘀咕道“敢毁我新客族的神穴,我定要你的命来祭祖神。” “放……放开我”白江江喊叫着。 恰恰尔见状跳到大兴子面前,直接抓住大兴子的手腕,硬生生的将大兴子的手从白江江的后衣领挪开。 “……”大兴子的手腕被恰恰尔捏的血脉不通,疼得直磨牙,大兴子只能默默的退到一边。 “恰大哥,恰大哥,快……快救里面的人。”白江江见到恰恰尔后,像是看到了希望,扯着嗓子喊道。 恰恰尔知里面有人,所以立刻跟白江江两个人扒坟。 “快拦住他们”此时,族长也不顾生死,决定拼死也要护神穴完整。 族长带着众人围冲白江江和恰恰尔两个人。 束宁见到后,冲了上去,还没挤进去,就被一个大胡子撞倒。 “束姐姐”刚刚赶到的天涯海海见状,跑到束宁面前。 “宁儿”恰恰尔的目光似乎无时无刻不在束宁的身上,在束宁倒地的刹那,心中怒气冲涌,手心立现火焰。 束宁似乎感觉到火焰的炽热,立马喊道“不要……不要伤了他们。” 恰恰尔听到束宁的喊声后,立马消散掌心火焰,挥拳打向眼前人。 “啊……”在恰恰尔的重拳之下,一个挨着一个呲牙倒地。 恰恰尔以最快的速度来到束宁面前,问道“可有哪里受伤。” “我没事”恰恰尔直接抱起束宁,转身踢倒扑上来的大胡子,将大胡子踩在脚下。 族长撇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谢书白,心想“就算是搭上整个新客族,怕也不是他们其中一个人的对手!”立马喝令道“住手,都住手。” 大胡子躺在恰恰尔的脚下,捂着自己的胸口,哭喊着“族……长……族长……救我……” “公子,脚下留情,脚下留情。”族长向前走了两步,对恰恰尔说道。 “你是族长?”恰恰尔开口问道。 “是,我是族长,有什么事冲我来,放过他们吧!”族长想用自己一个人的性命去换新客族人的性命。 “你可知道坟墓里有人,活人吗?”恰恰尔问道。 “知道”族长答道。 “知道为何还要掩埋活人?”恰恰尔质问道。 “公子不知我新客族有花甲坟神之说。”族长解释道。 “花甲坟神是什么意思?”恰恰尔与束宁相视一眼后,又问道。 “就是我们新客族的人不管男女,只要到了花甲之年,就会自动走进这墓穴。”族长说道。 “竟有如此习俗?”恰恰尔听到后不禁感叹一声。 此时,白江江终于挖出四五块石砖,将脑袋钻进墓穴之中,喊道“老爷子……老爷子……快出来……” 白江江见老爷子一动不动,也没有在听到一声咳嗽的声音,不禁瘫坐在地,嘀咕道“死了……死了……人死了……到底还是死了……” “为何有如此风俗?”束宁开口问道。 “这是我们祖上流传下来的”族长回道。 “如此陋俗可消”天涯海海在一旁开口说道。 新客族众人不禁齐刷刷的看向天涯海海,眼中带着愤恨,因为在他们心里早已种下坟神的诅咒。 没有绝对的对错 “族长……”大兴子从恰恰尔的脚下爬了起来,先是瞪了一眼天涯海海,后捂着胸口走到族长面前,说道“族长,我们怎么办?” 族长哪里知道该怎么办,打是打不过,只能放下身段,卑微的解释这一切! “老爷子今年到了花甲之年,他进墓穴已经八天了,已经到了极限,他死后会成为游神,跟着祖神一起守护我们新客族。”族长对恰恰尔说道。 恰恰尔和束宁一听是新客族多年来留存下来的习俗,就不好在多说什么。 可是白江江和天涯海海两个人却觉得这是一件不可思议事,是难以接受的陋习!天涯海海又开口说道“如此陋习为何不消?” “你知道什么!”大兴子对天涯海海喊道。 “我知道你们这是在逼人去死!”天涯海海回道。 “我新客族从古至今,进墓穴之人都是自愿而为,从没有逼人进墓穴一说。”族长解释道。 “自愿,又有谁会自愿去死?”天涯海海不相信会有人自愿踏入坟墓里等死。 “我新客族众人皆自愿而为。”族长说完后,身后的族人几乎一起喊道“身为新客人,死为新客神,生死守护新客族。” “新客神,真好笑!”谢书白听到新客族喊“身为新客人,死为新客神,生死守护新客族。”不禁笑出生来。 “你笑什么?”族长怒瞪双眼,自是当谢书白是在嘲笑他们。 “我笑你们太过迂腐,死了就是死了,还想成神,还贪心的想要死人去守护你们!”谢书白说完后,又不禁讥笑道“古时物质贫乏,用成神之说,哄骗花甲老人自愿弃生选死,后人竟然深信不疑,世代相传!迂腐可笑至极!” “你……你……”族长听谢书白说完后,气的抖着手,指着谢书白说不出话来。 “谢大哥说的对,此等陋习竟然成了你们杀人的借口。还说的这么冠冕堂皇!”天涯海海在一旁附和道。 “族长……他们如此亵渎祖神,我们不可在忍,拼死也要抓住他们祭慰祖神,以免祖神动怒。”大兴子喊道。 “退后”族长大声喝令道。 “族长……咱们岂能忍受他们亵渎祖神之言。”大兴子不服气的喊道。 “闭嘴!退后!这里那有你说话的份。”族长看出恰恰尔、谢书白、束宁、天涯海海和白江江几人并非普通之人。 “我新客族等人自愿传承此习俗,视为对祖神的敬仰,也视为一种信念,此信念永生永世跟随,直至这世间在无新客族。”族长不想在跟恰恰尔等人起冲突,但作为新客族长,他和新客族人一样,对于花甲坟神之念是深信不疑。他作为族长更是要守护这份信念。 “你们要干什么?”白江江见族长领着两个人,将扒开的砖土重新砌上,不禁质问道。 “他已经死了,难道让墓穴露天,让他死不瞑目?”族长对白江江说道。 “……”白江江竟无言以对!死者为大,理应把坟墓修好,让老爷子安息。 族长带人将坟墓修好后,对束宁几人说道“此事到此为止可好,我新客族自有生存之法,自会与世间别族不同,望能理解。”族长说完,转身欲要带着新客族人离开时,听见天涯海海对束宁说道“此陋习怎么还被他说的如此正义凛然。” “世间之事,哪有绝对的对与错,没人能说的清楚!他们自有他们所信仰和守护的东西。”束宁轻声回道。 族长听到后,不禁回头看了一眼束宁,嘴角勾起一丝敬佩。 “可是……”天涯海海虽不能理解,但是选择沉默。 白江江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自言自语道“老爷子,你若真的能成神,你就应该让你的子孙,让你们新客族取消此陋习。” “我们走吧!”束宁对白江江说道。 白江江缓慢的站起身来,问道“束姐姐你说新客族的陋习什么时候能取消。” “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们并不觉得此事是陋习,他们也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这是他们生活的一部分!”束宁以最冷静的态度对白江江说道。 “……”白江江不自觉的流下两行眼泪。 “我们走吧!”束宁又对白江江说道。 “快藏起来”恰恰尔见炎庭往这边飞来,立马对束宁几人说道。 束宁下意识的看向新客族众人的背影,见他们已经远离,对恰恰尔说道“我们躲到树上。” 恰恰尔抱起束宁飞身跳上树,谢书白也抓起白江江的后衣领,飞跳到最繁茂的大树之上。 “海海”束宁看了一眼恰恰尔后,只见恰恰尔以最快的速度将天涯海海带到束宁身旁。 “好挤啊!我还是爬去下面的树杈上吧!”天涯海海说道。 “别动,他会发现的,抱紧我。”束宁对天涯海海说道。 “束姐姐,你身上的像味很特别很香,恰大哥你说是不是。”天涯海海问道。 恰恰尔和束宁两个人相视一眼,两个人脸颊瞬间变得红彤彤。 “不好,起风了。”恰恰尔怕树叶遮不住他们的身影,被炎庭发现。 躲过一劫 “不好,起风了。”束宁担心树叶遮不住他们的身影,会被炎庭发现。 恰恰尔伸手压下头顶的枝丫,遮盖束宁和天涯海海两个人的身体。 束宁被繁茂的枝叶遮挡了视线,看不到谢书白和白江江两个人,不禁担心的问道“他们两个人呢?” “放心吧!他们两个人藏得很好。”恰恰尔轻声说道。 谢书白是个聪明的人,见起风了,直接挥动白扇将自己和白江江两个人裹进浓雾之中,就算是风翻树叶,看到的也不过是雾蒙蒙一片,根本看不到他们两个人的身影。 炎庭见到不远处有一群人,直接从束宁几人头顶快速飞过,拦住新客族人的去路。 “你是谁?让开。”大兴子憋着一肚子气,又见陌生人拦住去路,不禁上前一步,吼叫道。 炎庭双眼一定,杀意现出,衣袖微动,大兴子竟然口吐鲜血,倒在地上抽搐。 “大兴子” “大兴子” “大兴子……”待众人反应过来时,欲要跳上前与炎庭拼命,族长见状立马喝令族人道“都别动,退后。” “族长……你何时变得这么胆小怕事?”瘦高的老爷子不禁质问道。 “老爷子,快查看大兴子可还有救。”族长也担心大兴子的安危,但是他更担心炎庭在伤其它族中之上。 族长走到炎庭面前,恭恭敬敬的行礼作揖道“不知公子为何拦我们去路?如有冒犯,还望告知。” 炎庭斜睨一眼族长后,并不理会,扫视一圈在场所有人后,并没有发现束宁等人,心想“东南西北已经找了个遍,竟然不见他们的踪影!他们到底躲到哪里去了?” “哼,不管躲到哪里,早晚会找到他们!”炎庭一想到“法罗虫、剜焦、治鸠、也鸿、姬固五大神兽已经出现,夺之便会称霸天地,就不由自主的心生欢喜!” 炎庭嘴角露出笑意,族长见到后反倒心生寒意!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 炎庭又扫视一眼新客族众人,在他眼里新客族众人不过是如蝼蚁一般的存在,都不屑抬手杀之。加上族长态度不错,躲过一劫。炎庭眼中没了杀意,随即转身离开。 “……”族长见炎庭飞到半空之中,眨眼之间消失不见,认定炎庭是仙人“仙人……他是仙人?” 族长不自觉的带领新客族人,朝着炎庭离去的方向跪拜。 束宁几人见炎庭离开,跳下大树,离开墓穴之处,向前走不到一里地,见新客族人正仰天跪拜。白江江嘀咕道“他们在做什么?在拜谁?” “呼……呼……呼……”寒风呼啸而过,束宁不禁打一个冷颤。 白江江双手环保臂膀,不禁说道“好冷啊!” 天涯海海听着自己的肚子咕噜咕噜的作响,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说道“我饿了!” “我也饿了”白江江附和道。 “前面有人家,我们过去看看。”恰恰尔说完,不自觉的牵起束宁的手。 束宁赶紧抽回自己的手,向前走了两步。没想到恰恰尔竟然三步并成两步,追上束宁后,又大大方方的牵起束宁的手,并在束宁耳边说道“你不让我牵你的手,难道是想让我抱你走吗?” “当然不是”当束宁看向恰恰尔时,恰恰尔突然低头凑到束宁眼前,两个人四目相对,炽热的目光挑动彼此的内心。 天涯海海看到恰恰尔和束宁两个人,手牵手炽热对视,不禁偷笑道“我看我们还是分开走的好,免得打扰他们两个人。” “你说什么?”白江江问道。 束宁听到后,立马低下头,想抽回自己的手。 恰恰尔却紧紧的抓住束宁的手不放开,回头对天涯海海说道“还不快走,你没闻到肉香吗?” “哪来的肉香?”天涯海海以为恰恰尔是在转移话题。 “我闻到了,好香!”白江江嗅到肉香味,不禁兴奋的喊道“好香!” “真的是肉的香味”天涯海海闻到肉香味后,立马奔着香味跑去。 “好香啊!”天涯海海顺着香味来到山脚下。 山脚下有一处矮小的石屋。 石屋门口有一堆木火,火上架着一头野猪。 天涯海海走上前,见四周并无一人,又冲石屋喊了两声“可有人在?可有人在?” 天涯海海蹲到火堆旁,翻动火上的野猪,心想“怎么没有人在,我要是不来,这头野猪怕是要烤糊了,还好,还好,我来了!” “好香!”白江江也跑了过来,见到野猪后,不禁有些激动的说道“好大的野猪!” 当束宁、恰恰尔和谢书白走到石屋时,从西边树林里跑出一只小花豹。 “唧唧……唧唧……”小花豹跑到束宁几人面前“唧唧”的叫着。 “好可爱”白江江见到小花豹,蹲下身来想要去抚摸小花豹,却被谢书白及时制止。 “谢大哥……你这是做什么?”白江江的手被谢书白的白扇打了回去。 “你若不想死,就别去招惹它。”谢书白对白江江说道。 “……”白江江不解的看着谢书白。 “唧唧”小花豹围绕着束宁几人不停的转。 “你们看,它的牙竟然是绿色的。”天涯海海喊道。 可爱的小花豹,竟然在呲牙咧嘴时,变成另一副可怕的模样。 白江江这才缓过神来,理解了谢书白的那一句话。 偶遇仇人 “唧唧”小花豹突然发起攻击,先朝着束宁扑了过去,恰恰尔将束宁及时拉拽到自己身后。 小花豹可能是天生害怕恰恰尔,直接转身并迅速的选择咬向天涯海海。 天涯海海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小花豹已经扑到天涯海海面前。 “海海”束宁惊叫一声后,恰恰尔双眼射出一道火焰,火焰虽未打到小花豹的身上,确让小花豹恐惧害怕,直接逃回西边的树林里。 天涯海海反应过来时,心有余悸的看着小花豹的身影,说道“它跑得倒是挺快的!” “唧唧”小花豹刚消失没多一会儿,又很快返了回来。 “你敢吓唬我,看我不把你抓住,烤了吃肉。”天涯海海指着呲着绿色尖牙的小花豹说道。 “唧唧”小花豹好像能听懂天涯海海所说的话,呲牙咧嘴,怒瞪双眼,朝天涯海海哼叫不停,目光却时不时的瞟向恰恰尔,小花豹是真的害怕恰恰尔,害怕到不敢直视。 “好大的口气,是谁要吃烤我的豹儿?”从树林里走出来一个老妇人。只见老妇人头戴黑色布巾,耳戴银圈,脖子上缠绕着数十圈细细的铁链子,胸前挂着一块乳白色的石头,左手拿着一个象牙镰刀,右手拿着锈迹斑斑的铁锥,身材魁梧,气质似虎。 当老妇人走到束宁几个面前时,天涯海海看清老妇人的模样时,下意识的躲到束宁身后。 天涯海海不躲还好,这一躲反而让老妇人又多看了一眼,冷哼一声道“是你?” “你们认识?”束宁问天涯海海道。 “不认识,我不认识她!”天涯海海回道。 “你不认识我,可我认识你,没想到你会自己送上门来,太好了,看来今天我的豹儿不仅有野猪肉吃,还有你这个如花娇嫩的人肉吃。”老妇人说完大笑了两声。 天涯海海心想“既然认出自己,那就别在躲了!”天涯海海从束宁身后走了出来,对老妇人说道“你想吃我?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臭丫头,你以为这是九尔山吗?我抓你不得?”老妇人双眼微眯,心想“今天我先抓你祭我茗哥。” “你有本事去找我娘啊!你欺软怕硬,只会欺负我这个手无寸铁之人!”天涯海海三年前在九尔山下见过老妇人。 老妇人的丈夫因误闯九尔山而死,老妇人扬言要毁了九尔山,杀死九尔山上所有人,为夫报仇。 天涯海海爹娘与老妇人打了一架,并没有下死手,而且故意放走老妇人。 老妇人不知其中原因,以为自己是死里逃生,心想“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于是老妇人隐居在山林之中,积蓄力量,想着早晚有一天攻上九尔山,为夫报仇! “我欺负你怎么了,欺负的就是你。”老妇人说完,直接甩出左手的象牙镰刀,砍向天涯海海。 “老人家可有什么误会?”恰恰尔跳到天涯海海面前,接住象牙镰刀,问道。 “我跟她之间的事,你……你们最好不要插手,否则连你们一起扔进火堆之中,做我豹儿的腹中餐。”老妇人对恰恰尔说道。 “她是我的朋友,我不可能袖手旁观。”恰恰尔回道。 “好,那你们一起上。”老妇人睁大双眼,抖了抖身上的铁链子。 “恰大哥小心”白江江见铁链从老妇人的脖子上滑了下来,像一只又长又细的蛇,飞窜到恰恰尔的身上。 老妇人跑上前,欲要将右手上的铁锥扎进恰恰尔的胸口。 “小心”束宁在一旁提醒道。 恰恰尔掌中生出炙热火焰,一手抓住缠绕在身的铁链,一手挡下刺过来的铁锥,两手同时用力抓捏“滋啦滋啦滋啦……”烈火燃烧,只需一瞬间,就已经把铁链和铁锥融化成铁水。 “……”老妇人见状,不禁大惊失色,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怎么会这样?”老妇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紧眨了两下眼睛后,在恰恰尔身上寻找自己铁链和铁锥! “没了,真的化成铁水,消融与地了?”老妇人难以置信的盯着恰恰尔手掌看。 “哎呀呀!看来你不止打不过我爹娘,我的朋友你一样也打不过,哎呀呀!我看你是谁都打不过呀!”天涯海海在一旁幸灾乐祸的对老妇人说道。 “哼,我打不过他,但是我能撕了你的嘴。”说着,老妇人同小花豹一起扑到天涯海海面前。 天涯海海见状不禁连忙向后退了数步,只见老妇人举着象牙镰刀快速向前冲到天涯海海的面前,小花豹也直接扑到天涯海海的身上,张大嘴巴,露出暗绿色的尖牙。 恰恰尔伸手接住象牙镰刀,掌心之中还未来得及散发出来的火焰,将乳黄色的象牙镰刀变成黑炭。 谢书白飞出白扇,打到小花豹的腰身“唧唧”小花豹从天涯海海的身上滚落在地。 天涯海海见状,心有余悸,倒吸一口凉气,心想“就差那么一点点,就那么一点点,自己就成了小花豹的腹中餐!” 天涯海海看了一眼恰恰尔和谢书白两个人“朋友”两个字在天涯海海心里又增加了无法衡量的重量。 “这……这不可能?”老妇人难以置信的看着变成黑炭的象牙镰刀,咬牙切齿的看着恰恰尔,手摸向胸口的乳白色的石头。 “你们都去死吧!”老妇人用力扯下胸前的石头,扔向半空之中,嘴里嘀咕着一些乱七八糟,很奇怪的话。 “唧唧”小花豹见状,立马从地上蹦了起来,跳到老妇人的肩膀上。 只见被抛到半空之中的乳白色的石头被阳光照射下,变成淡黄色的石头。 石头上突生一头猎豹。 一头全身火红色的猎豹,从石头之中跳了出来。 绿色的眼睛中,似湖泊一样清澈,倒映着束宁几个人的身影。 “这是……是猎豹……”从石头里蹦出来的猎豹,似火焰一样出现在束宁几人眼前。 红色猎豹 “小心”谢书白挡在白江江面前,恰恰尔挡在束宁和天涯海海两个人面前。 五个人紧紧的靠在一起。 谢书白挥动手中白扇,疾风怒吼,白雾遮眼,似盾护住五个人。 猎豹却悄无声息的将自己身旁,还有束宁五个人周围的疾风和白雾吸噬的干干净净。 一张似画的绿眼红头,探到束宁几人面前。 “天啊!它……它……它的头好大啊!”当猎豹凑近时,白江江吓了一跳,不过有谢书白挡在白江江面前,白江江安心了不少。 谢书白飞出手中白扇的同时,恰恰尔掌心生火,紧握拳头,打向红豹圆润的鼻子上。 待恰恰尔的火拳和谢书白的白扇挨近之时,红豹突然消失不见了。 白扇在空中飞旋,火拳打了一个寂寞! 正当谢书白和恰恰尔两个人左右张望之时,听到白江江突然惊恐大叫起来“啊……啊……救……救我……” 谢书白、恰恰尔、束宁和天涯海海四人同时转身看向白江江时,红色猎豹已经吞咬白江江的半个身体。 只见白江江的两条腿在猎豹的嘴边晃动! 谢书白和恰恰尔两个人飞身上跳,一人抓住白江江的一条腿,用力向在外拉扯。 “啊……”又一声惊呼,只见天涯海海和束宁两个人被猎豹的尾巴卷到半空之中。 “宁儿”恰恰尔想去救束宁,又不能放下白江江,双眼生出火焰。 射出焰火的刹那,猎豹竟然又一次瞬间消失不见了。 白江江、束宁和天涯海海三个人,一起跟着猎豹消失不见。 “宁儿,宁儿,宁儿”恰恰尔疯狂的向四周喊叫着。 “呼”的一声,谢书白最先感应到猎豹发出的鼻声。 还好谢书白反应很快,斜身躲过猎豹的撞击。 “宁儿”恰恰尔见束宁全身被猎豹的尾巴围卷的密不透风,直接飞跳到束宁面前,伸出火手撕扯猎豹粗长的尾巴。 “呼……”猎豹受疼,躬身摇尾,似要甩开恰恰尔。 猎豹没能甩开恰恰尔,尾巴反被恰恰尔撕扯成焦灰。 “呼呼……呼呼……”猎豹又在眨眼之间不见了踪影。 虽然不见猎豹的身影,耳边却传来猎豹粗重痛苦的喘息声。 待恰恰尔救下束宁和天涯海海两个人时,猎豹直接出现在恰恰尔和面前,碧绿的眼睛倒映着恰恰尔、束宁和天涯海海三个人的身影。 不等恰恰尔反应过来,猎豹已经张开猩红的大口,将恰恰尔、束宁和天涯海海三个人一并吞进自己的嘴中。 谢书白见状,飞跳到猎豹嘴边,挥动白扇,用力划砍猎豹紧闭的尖牙。 “呼呼……”猎豹绿眼一瞪,怒气冲涌,用鼻尖将谢书白撞倒在地,抬起粗壮的前腿,将谢书白按在地上,用力踩踏。 “……”谢书白的血肉之躯哪里能承受的住,一口鲜血喷浆出来。 就在猎豹要将口中的白江江、恰恰尔、束宁、天涯海海四人吞进腹中之时……治鸠要从谢书白的身体里冲出来时…… 猎豹的牙齿瞬间结上了厚厚的一层冰霜,火红的皮毛根根直立,清澈的眼睛里白茫茫一片。 白江江在受到生命威胁时,剜焦冲出白江江的身体。 当剜焦出现之时,周围一切瞬间成了冰雪世界。 剜焦眨着银白色的眼睛,掉落星泪之珠,璀璨夺目的光珠,在猎豹猩红的嘴中成了一片如珍珠钻石模样闪耀的冰层。 剜焦直接撞碎猎豹冰冻的牙齿,飞跑到半空之中。 “呜呜呜”剜焦两眼间的弯角闪着荧光,带给周围冰雪异样的色彩。 “呜呜呜”剜焦在空中肆意奔跑,洒下如羽毛般轻盈的雪花。 雪花洋洋洒洒,在寂静的无声的世界里独舞,剜焦在其中享受这一刻的自由。 “宁儿”周围一切都已冰封,只有恰恰尔一人清醒。 也鸿和剜焦天生就是相克相制,剜焦可以冰冻世间一切事物,唯独也鸿除外。 也鸿之火可以燃烧世间一切事物,唯独剜焦除外。 此时的恰恰尔是清醒的,他抱着束宁,击穿猎豹的头颅,带着束宁僵硬的冰体,飞出猎豹的口中。 恰恰尔看了一眼剜焦,喊道“快回去,不然他们会死的!”恰恰尔担心时间太长,束宁他们会被冻死! 剜焦听到恰恰尔的吼叫,眨着星光之眼,飞跑到恰恰尔面前,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在木红笼里共同相依了千万年,他们的灵魄早已熟悉彼此的味道。 “呜呜呜”剜焦高声狂叫,他最喜自由,他终于逃离木红笼,却逃不开白江江身体的束缚! 剜焦最终回到白江江体内,冰雪世界在剜焦回道白江江身体里的那一刻,瞬间消融的无影无踪。一切仿佛似一场梦! 猎豹的牙齿被剜焦打碎,头颅被恰恰尔打穿,在冰消的那一刻,剜焦庞大的身躯僵硬的倒在地上,最后化作一道红光,回到乳白色的石头里。 乳白色的石头变得暗淡无光,正中心有一道暗红的似猎豹模样的纹理。 “不可能……他们不可能打败我的神豹……不可能……我的神豹……”老妇人愣在原地,哑声嘀咕道。 “宁儿”恰恰尔抱着宁儿,想用自己的体温捂热束宁冰冷的身体。 “咕噜噜咕噜噜”天涯海海饿醒了。 “咕噜噜……咕噜噜……咕噜噜”一肚鸣响,五肚齐响。 “好香啊!”白江江被烤猪肉的香味给馋醒了。 “不可能……不可能……他们不可能打过我的红豹儿……不可能……”老妇人捡起掉在地上的有些发灰的石头,眼里尽是不相信不接受。 “唧唧”老妇人旁边的小花豹在老妇人的身边来回跑动,似是在安慰老妇人。 老妇人已经失去活着的意义,双眼无神的望着远方,她在想念她的丈夫,现在的她觉得自己千辛万苦得到的宝贝,轻而易举的被一群年轻人给打败,自己报不了仇了,已经生无可恋了,不如随丈夫去吧! 心思一出,老妇人便站起身来,向西边树林走去。 “唧唧”小花豹似乎看出老妇人的心思,眼现悲伤,跟在老妇人身后。 大胃王 “怎么回事?又失忆了!”天涯海海眨了眨眼睛,数不清自己失去了多少回记忆了,已经见怪不怪了! “咕噜噜……咕噜噜……”天涯海海一直盯着烤野猪,恨不得将整头野猪都吃进自己的肚子里,让自己的肚子不在鸣叫。 “糊了……糊了……”天涯海海突然站了起来,跑到火堆旁,翻动已经有些焦糊的野猪。 白江江也爬了起来,跑到火堆旁,傻傻的笑着,似乎已经忘记了刚才的凶险,现在满心满眼都是烤野猪! “宁儿”恰恰尔见束宁醒了,放开束宁后,听到束宁的肚子“咕噜咕噜”的叫个不停。 “饿了吧!”恰恰尔温柔的问道。 “束姐姐,烤肉好了,快来吃。”天涯海海等不及了,自己先撕下野猪蹄子啃了起来。 “好香啊!”白江江也迫不及待的撕下一块肉,低头狂吃。 谢书白捂着胸口,睁开眼睛,见束宁四人围着熄灭的火堆吃烤野猪,不禁咽了一下口水! 谢书白慢慢的坐了起来,胸口虽然疼,但是并无大碍。 “咳咳咳”谢书白干咳了两声。 “谢大哥,你醒了。”本来埋头吃肉的白江江,听见谢书白咳嗽的声音后,立马将手中的肉塞到嘴里,从新撕下一大块肉,跑到谢书白面前,双手递给谢书白。 谢书白接过肉,又咳了两声。 白江江跑到恰恰尔身旁,要来水壶,递到谢书白面前。 “谢大哥,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白江江见谢书白的脸色有些苍白,不禁担心的问道。 “拿走”谢书白吃了两口野猪肉,便扔给白江江,说道“太硬了,一点也不好吃!” “怎么会不好吃呢?多香啊!”白江江将谢书白吃剩下的野猪肉塞进了嘴里,一边吃一边说“多香啊!怎么会不好吃呢?” 谢书白见白江江一点也不嫌弃自己吃剩下的东西,眼中闪现一丝惊讶之色。 “咳咳咳”谢书白忍不住又咳了几声。 “谢大哥喝点水”白江江又将水壶递到谢书白面前。 “嗯”谢书白轻声回应了一声。 这一声,白江江根本没在意,可是这一声却是谢书白第一次及时回应别人的一声。 “白江江快把水拿过来”天涯海海因为吃的太快,噎到了。 “哦”白江江拿着水壶又跑到天涯海海身旁。 “你慢点吃,没人跟你抢,在说了,这么大一头野猪,足够咱们吃两三天的了。”白江江对天涯海海说道。 “两三天?”天涯海海打了一个油腻腻的饱嗝,眉毛一挑,下巴一抬,眼睛一转,示意白江江看恰恰尔。 白江江转身看向恰恰尔时,束宁刚好开口说道“我吃饱了!” “你真的吃饱了吗?”恰恰尔觉得束宁吃得太少了! “真的,你吃吧!我去旁边休息一下。”束宁对恰恰尔说道。 白江江见恰恰尔竟然一人吃掉一半野猪肉!不禁惊讶的愣在原地。 天涯海海揉了揉自己圆鼓鼓的肚子,见恰恰尔的肚子一点也没有隆起来,不禁感叹道“恰大哥,你也太吓人了?你把肉都吃哪里去了?” 恰恰尔笑而不语,他的食量确实比一般人大,在草原时,人们都称恰恰尔为大胃王。但是吃下半头野猪肉也是头一次!可能是太饿了! “你们都吃好了吧!我把剩下的包起来,我们留着明天吃。”白江江主要对天涯海海和恰恰尔两个人说道。 天涯海海看了一眼,说道“没有肉了,你包什么?骨头吗?” “还有好多呢!”白江江耐心且细致的将骨头上的肉,一点一点摘了下来,竟然摘了一小包碎肉。 天涯海海不禁给白江江竖起了大拇指,说道“你真厉害,竟然从一堆骨头里,变出这么多的肉。” “如果有刀的话,我还能在割下好多软骨肉来。”白江江又对天涯海海说道“软骨肉很好吃。” “吃的好饱啊!我得好好睡一觉。”天涯海海躺在地上,闭上眼睛,心情因为吃饱饭而变的很好。 恰恰尔走到束宁身旁坐了下来,问道“你在想什么?” “我想尽快回到浦齐国”束宁对恰恰尔说道。 “你想要怎么做?”恰恰尔似乎猜出束宁的心思。 “……”此时的束宁是矛盾的,她想让恰恰尔唤出也鸿,尽快带着他们回到浦齐国,又怕炎庭发现,那样后果不堪设想,所有的努力怕是都白费了! “我们黑天飞回浦齐国可好?”恰恰尔问道。 束宁看了一眼恰恰尔,心想“他们几个人黑天若是在地上行走,炎庭许是不屑追找,但是要也鸿带着他们飞回浦齐国,怕是不能躲开炎庭耳目!” “怎么样才能躲避炎庭的耳目呢?” “没有任何办法!”束宁在心里自问自答。 束宁不想在这样耽误下去,这样慢的像只蜗牛,她想尽快回到浦齐国,确认落影是否寂藏青原之身。她想集结剩下的六颗瑰灵魄,回到苍碧山。 “师父,我……”当束宁一想到要回苍碧山竟然有些不舍。 束宁看向恰恰尔,心中有很多话想要跟恰恰说。 “你想说什么?”恰恰尔总是能第一时间捕捉到束宁的心思。 “我……我只是想尽快回到浦齐国!”束宁将目光转向在一旁干咳的谢书白身上。 “我们不如赌一把”恰恰尔对束宁说道。 “赌一把……”束宁根本赌不起。 “有些事并不是你所想的那样复杂,或许迎难而上,才是最佳的选择。”恰恰尔看出束宁的矛盾,也知晓束宁所担心的事。 “有些事比你想的还要可怕!”束宁不敢去赌。 “如果我有把握可以不被他发现呢?”恰恰尔对束宁说道。 “你有把握?你想要怎么做?”这回是束宁问恰恰尔。 “我可以低飞,跟在他身后走。”恰恰尔说完后,束宁立马问道“跟在他身后怎么走?让他带我们会去浦齐国吗?” “不能让他知道我们要去浦齐国,我们可以根据他离开的方向,决定我们走什么路。”恰恰尔对束宁说道。 束宁看着恰恰尔,还是没能理解恰恰尔所说的话。 突然发问 “相信我”恰恰尔对束宁说道。 “……”束宁是愿意相信恰恰尔的,可是……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她不能冒险!她太知道瑰灵魄对炎庭的重要了,所以她不能让炎庭得到瑰灵魄! “相信我,我一定会带你尽快回到浦齐国。”恰恰尔从不问任何原由,只要是束宁想要去做的事,恰恰尔一定会竭尽所能。 “我们要一个不少的都回到浦齐国。”束宁对恰恰尔说道。 “会的,我们会一个都不少的回到浦齐国。”恰恰尔对束宁承诺道。 谢书白直勾勾的看着恰恰尔和束宁两个人,心想“她为什么一定要回到浦齐国?为什么一定要带我……”谢书白不禁转头看向白江江和已经睡着的天涯海海,心想“她为什么要带我们回到浦齐国?” 谢书白的脑海里开始流转过往画面,回想起刚认识他们的时候,回想起第一次见到炎庭时的惊恐,不自觉的发问道“他为什么一路追杀与你!” 束宁听到谢书白突然发问道“他为什么一路追杀与你?” “他想从我这里夺走我师父留给我的东西”束宁绕口的解释道。 谢书白又问道“你和他之间能力悬殊,是怎么一次又一次的躲过?” “……”是啊!在外人眼里。束宁娇柔羸弱,根本不是炎庭的对手,他们两个人就像凶猛的老虎和弱小的兔子一样,注定无法逃脱。 可是……束宁却一次又一次的从炎庭面前安然逃脱! 谢书白目不转睛的看着束宁,等待着答案。 束宁知道每一次逃脱。每一次瑰灵魄的出现,他们都会短暂的失忆,所以生出这种质疑,是在所难免的! 只是现在的束宁无法去解释瑰灵魄的存在! “你是怎么逃脱的?或者说我们是怎么一次又一次逃脱的?”谢书白心中有很多很多问题想问?这个问题是谢书白最疑惑的也是最想知道的! “你说的是哪一次?”束宁开口问道。 “每一次?”谢书白回道。 “不记得了!”很明显,束宁是在敷衍谢书白。 “不记得还是不想说?”谢书白反问道。 “如果我说我身边有很多人在保护着我,你会相信吗?”束宁问道。 “相不相信要看你说得是否是真话?是谁在保护你?”谢书白问道。 “我从未说过假话。”束宁心想“也许是时候告诉他们真相了!” “哦,是吗?那我可要洗耳恭听了,你身边都有谁在保护着你?”谢书白又问道。 “上古异兽……治鸠”当束宁说出治鸠的名字时,谢书白明显瞳孔放大,心跳异动,治鸠这两个字,好熟悉!真的好熟悉! “上古异兽治鸠?”谢书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听到治鸠这两个字时,热血沸腾,熟悉的似是再叫自己一样! “还有上古异兽也鸿”束宁说出也鸿时,不禁转过头看向恰恰尔。 束宁只要看到恰恰尔就会心安,也许是因为自束宁来到这世间,恰恰尔一直陪在束宁的身边,束宁心生依赖。所以束宁一想到要回到苍碧山,眼前就浮现出恰恰尔的影子!也许这就是不舍的原因。 “也鸿?”不等谢书白发问,又听到束宁说道“还有法罗虫、剜焦和姬固。”束宁的目光不自觉的飘向白江江和天涯海海两个人。 “法罗虫……剜焦……姬固……也鸿……治鸠……”此时,恰恰尔听到后,在心里默念这几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你说你身边有上古异兽在帮你……还不止一个上古异兽在帮你?”谢书白眯起眼睛,有些难以置信的质问道。 “对,现在是五个。”束宁轻声声回应道。 “五个上古异兽在你身边保护你?”谢书白难以置信的又确认了一遍。 “嗯,五个上古异兽。”束宁回道。 “那它们现在在哪?”谢书白不禁好奇的问道。 “它们就在你我身边,只不过你我不到危险时刻,它们是不会出现。”束宁回道。 “在你我身边……”谢书白追问道。 “嗯”束宁回应道。 “上古异兽?在你我身边?你确定不是在跟我开玩笑?”谢书白不断的反问道。 束宁不在说话,闭上眼睛,不自觉的靠在恰恰尔的肩膀上。 谢书白见束宁不在理会自己,心想“如果束宁所说的是真话,在她的身边真的有上古异兽保护她,那就能解释她为什么能一次又一次的从炎庭手中逃脱。” 谢书白不由的向四周张望,心想“她身边真的……真的隐藏着上古异兽吗?” “治鸠、也鸿、姬固、法罗虫、剜焦,刚好五个……”恰恰尔看了一眼束宁后,扫视一眼谢书白,又撇了一眼白江江和天涯海海两个人,心想“白江江、天涯海海、谢书白、束宁还有自己,刚好五个人……”此时的恰恰尔似乎已经猜出束宁口中的上古异兽藏在哪里了! “唧唧,唧唧,唧唧”小花豹突然从树林里跑了出来,对着束宁五个人一顿吼叫。 “真吵人!你若在叫,我就抓了你,扔进火堆里烤了吃肉。”天涯海海被小花豹吵醒了,没好气的说道。 “唧唧”小花豹对束宁几人一顿吼叫过后,向树林里跑去,一边跑一边回头,见束宁几个人不动,又跑了回来“唧唧……”叫个不停。 “唧唧”束宁见小花豹慌张的叫着,来来回回的跑来跑去,对恰恰尔说道“它是不是有事?” 小花豹跑到束宁面前,点着头,拽咬束宁的衣角。 束宁站起身来,小花豹拽着束宁的衣角,示意束宁跟它走。 束宁明白了小花豹的意思,迈开脚步跟着小花豹向西边树林走去。 恰恰尔自然是默默的跟在束宁身后。 “束姐姐,你要去哪?”天涯海海见状,眨了眨眼,好奇的站起身来,也跟在束宁身后。 “谢大哥,我们也跟过去看看吧!”白江江对谢书白说道。 谢书白还在想束宁所说的话是真是假! “谢大哥……我们也跟着过去看看?”白江江又对谢书白说了一遍。 “不对,若是她身边真的有上古异兽保护她,她为何还会这般惧怕炎庭?”谢书白想不通,有太多事想不通,谢书白最想不通的是“为何他们每一次都会失去一段记忆,一段尤为重要的一段记忆?”谢书白追了上去,还有很多问题想要问束宁。 白江江见谢书白眨眼之间就跑出十米开外,不禁喊道“谢大哥,等等我。” 合葬 “唧唧”小花豹在前面跑着,时不时的回头,见束宁几个人跟在自己身后,又继续向前跑。 “束姐姐,这林子有些阴森诡异!到处都是黑紫色的辛纱花,看着叫人心慌。”天涯海海从小就不喜欢辛纱花,因为滋养辛纱花的肥料是死人的骨头。 而林子里开满了辛纱花,也就是说这片林子埋了很多死人! “心慌什么?多好看的花啊!黑崖灵谷没有此花,也不知这花有没有种子!”白江江觉得辛纱花似面纱遮面的美女,让人忍不住伸手去揭开面纱,当绝美的容颜展现在眼前时,便一见钟情的爱上此花。 天涯海海听到后,对白江江说道“此花不需要种子,你只要将死尸埋在阴暗潮湿之处,辛纱花自会从死人的骨头里生长出来。” “什么?死人的骨头……”白江江听到后,整个人震惊到难以形容!这么好看的花,竟然是死尸养成的! 当白江江知晓后,在看辛纱花,一股强烈的排斥感油然而生,黑紫色的花瓣在白江江心里变成诡异恐怖的颜色! “你看这里到处都是辛纱花,这里得埋了多少死人骨头!”天涯海海不禁感叹道。 “你怎么了?是不是突然感觉脚下踩的不是沙土,而是尸体。”天涯海海见白江江浑身颤抖,脸色苍白,悄悄的走到白江江面前,突然重重的拍了一下白江江的肩膀,吓得白江江一哆嗦,下意识的跑到谢书白身后。 “你胆子也太小了!这样就被吓到了!”天涯海海被白江江的样子逗笑了! “唧唧”小花豹停了下来,转身看向束宁几人。 当束宁几人走上前时,才见到被树叶半埋的老妇人。 “唧唧”小花豹绕着老妇人走了一圈后,跑到束宁面前,扯拽着束宁的衣角。 束宁又向前走了两步,半蹲下来,见老妇人已经没了呼吸,愣了一下后,伸出手来探老妇人的鼻息,最终确认老妇人已经死了。 “唧唧”小花豹不停的哀叫着。 “她死了”束宁转身对恰恰尔四人说道。 “这怎么可能?”白江江走上前去,见老妇人紧闭双眼,嘴唇微张,安安静静的躺在树叶堆里,不禁叹息道“刚才还神采奕奕的与咱们打架,现在却躺在这里……” “唧唧”小花豹前爪不断抓挠地上的沙土,扬在老妇人的身上。 “唧唧”小花豹跑到束宁身旁,示意束宁将老妇人掩埋。 “我知道了,我会让她入土为安。”束宁对小花豹说道。 “这个小家伙倒是通人性!”白江江说道。 “唧唧”小花豹又扯拽着束宁向大树后面走去。 大树后面有一座坟,坟前立着一个石碑。 石碑上刻着两个人的人名,分别是“夫、狼茗。妻、赵絮。” “唧唧”小花豹跑到坟墓前,抓挠坟墓上的土后,又跑到墓碑前抓挠赵絮两个字。 束宁不解小花豹的意思,只能站在一旁看着小花豹跑来跑去。 恰恰尔似乎看明白小花豹跑来跑去的意思,对小花豹说道“你是让我们把你主人的尸体埋进这座坟墓里?” “唧唧”小花豹跑到恰恰尔面前,扯拽着恰恰尔的衣角,示意恰恰尔把老妇人的尸体买进坟墓里。 天涯海海突然想起来,对束宁几人说道“狼茗,可是那老妇人口中的茗哥?” 原来,老妇人在给丈夫建坟墓时,也给自己留下了空地,她想在自己死后能和丈夫合葬。 恰恰尔在知晓小花豹所要表达的意思后,立刻动手将老妇人和他的丈夫合葬。 其实坟墓是个空坟,里面并没有狼茗的尸体。只有狼茗的生前最喜欢的笛子。 束宁几个人看到后,不禁有些意外! “这坟墓里为什么没有尸体,只有笛子?”白江江不解的问道。 “没有尸体?”天涯海海又突然想起,当年狼茗是被九尔山山中的刺猬树给扎死的,狼茗的血肉被刺猬树吸噬的一干二净。 天涯海海看了一眼墓中的笛子,心想“当年老妇人为夺回狼茗手中的笛子,还差一点失去性命!” 恰恰尔把老妇人的尸体放到笛子旁边,将土一点一点填了回去。 当坟墓培好时,小花豹“唧唧”叫了两声后,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们走吧!”将老妇人和他丈夫夫笛子合葬后,束宁对恰恰尔四人说道。 “这里阴森的可怕!赶紧走吧!”天涯海海抬头望了望蓝天,心想“这里为什么照不进来阳光?” 白江江见小花豹趴在坟墓前一动不动,不禁上前对小花豹说道“你可愿意跟我们走?” 小花豹抬眼看了一眼白江江,没有任何表情,垂下眼皮,安安静静的趴在坟墓前,似在守护着什么。 “那好吧,我走了。”白江江看出小花豹的不舍,跟小花豹告别。 寂静的树林里,寂静无声,只有一阵阵阴风从耳旁刮过。 “天啊!太静了!”天涯海海特别恐惧这样的寂静,恨不得马上能走出阴暗树林。 当天涯海海几个人走出阴暗的树林,阳光照在身上时,一股莫名的暖意驱散了心中阴霾。 “真好”天涯海海虽然容颜被毁,但是心里还是阳光开朗。 五个人向前走,听山水之间的鸟语,闻路边野草的清香,吃饱喝足,悠闲的迈着脚步,向心中的方向走去。 歪打正着 五个人听山水之间的鸟语,闻路边野草的清香,迈着悠闲的脚步,向西南方向一路向前走。 他们不知道,他们现在离浦齐国越来越远。 “肉呢?”天涯海海走到白江江身旁,小声问道。 “在这呢?”白江江抖了抖衣袖,问道“你饿了?” “都走一天了,天都黑了,能不饿吗?”天涯海海回道。 “你们饿了吗?我们不如在这里歇一会儿,吃些东西在赶路。”白江江转身对束宁、恰恰尔和谢书白说道。 几个人围坐在一起,吃着凉肉,吹着冷风,看着月亮一点一点明亮起来。 “好冷!”天涯海海抖着牙齿,觉得口中的肉一点也不香了! “我去拾些干柴回来”白江江欲要站起身来去拾柴,却被谢书白阻拦道“十里之内没有一颗树木,全是石矿,你要去哪里拾柴?” “我……”白江江坐了下来,对谢书白说道“这里太冷了!” “冷吗?”谢书白问道。 “冷,真的好冷!”白江江回道。 “你去把你身后的大石般挪到我的身后。”谢书白对白江江说道。 白江江一愣,却没有问为什么,乖乖的站起身来,走到大石面前看了看,便伸手抱住大石。 “怎么这么沉?”白江江第一下根本没有抱起大石,连续用力,试了四五下之后,终于抱起大石。 可是抱起大石的白江江,根本迈不开脚步,又怎么能搬到谢书白身后。白江江抱着大石艰难的在原地筹措了一小会儿,抖着一只腿,艰难的抬起脚尖。 “咣当”一声大石落在地,白江江的手指被大石棱角蹭出血来,额头上的汗珠也跟着流了下来。 白江江有些惭愧的对谢书白说道“石头太沉了,我搬不动。” 谢书白见状,问道“还冷吗?” “……”白江江才反应过来,立马回道“不冷了,一点也不冷了。” “束姐姐我好冷啊!”天涯海海倚到束宁的肩头之上。 “我们不如在向前走上几里地,找一个避风之地。”束宁说道。 “束姐姐,我走不动了!”天涯海海咽下嘴中的凉肉对束宁说道。 白江江喘着粗气,腿脚发软,看了一眼束宁,说道“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会儿,我也走不动路了!” 此时,恰恰尔默不作声的唤出也鸿。 束宁见状,只好对天涯海海、白江江和谢书白三个人说道“快坐上去,他带我们走。” 谢书白、天涯海海、白江江三个人在见到也鸿时,惊讶到不知所措! 他们见过也鸿,但是他们不知恰恰尔就是也鸿,因为每一次也鸿的出现都在危难之时,没有时间细想。 “是……上古异兽?”谢书白想起束宁对他说过的话,心想“是了,它他每一次出现都是因为他们遇到危险!” 谢书白看着也鸿,心想“她没有骗我,真的有上古异兽!” “你们快坐上去”束宁催促道。 束宁看着也鸿不禁开始担心起来,如果被炎庭发现该怎么办? 束宁在心里已经开始想对应之策! 当也鸿带着束宁几个人飞了一段时间后,停了下来。 束宁几个人万万没有想到,他们又回到了荒野之地! “什么情况?绕了一圈,我们又回来到了这里?”天涯海海见状大喊道。 “是啊!恰大哥怎么带我们回到这里?”白江江也不禁惊讶道。 谢书白看了一眼束宁,冷哼一声,心想“连去浦齐国的方向都搞不清楚,真的是够笨的了!” 束宁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心想“他们一直往西南方向走,为何会回到在西北方的荒野之中?” “为什么?”束宁怎么想都觉得很不可思议! 另束宁几个人没想到的是,因为他们莫名其妙的回到荒野之中时,却成功躲避了炎庭。 “赶紧离开这里”束宁对恰恰尔说道。 也鸿展开翅膀,带着束宁几人离开荒野之地,低飞在半空之中,在黑夜之中,小心翼翼,缓慢飞行。 这一次,也鸿带着束宁几个人向东南方向飞去。 也鸿带束宁几个人来到一个小镇。 镇中心有一条花灯街,花灯街上有很多小孩明晃晃的在偷花灯。 也鸿在一处僻静的街道落了下来,束宁几人跳下也鸿的身体时,被一个四五岁小男孩看到。 小男孩眨着惺忪睡眼,目瞪口呆,惊慌失措的看着几个人。 束宁几个人在小男孩眼中似一阵风,突然又消失不见了! “娘……娘……我遇见鬼了……”小男孩跑回屋中,惊恐的喊叫着。 此时,街上人影稀疏,七八个小孩在七手八脚的摘店铺门口处的花灯。 一群小孩一边偷摘花灯,一边互相攀比。 “看,我的花灯最大。” “我的花灯最好看” “你们的花灯都不如我的花灯,红彤彤的又大又好看。” “哥哥,我们赶紧回家吧!”一个小女孩催促道。 “别说话,扶好梯子,我在把另一个摘下来。”小男孩将手中的花灯扔给小女孩,又说道“一定要拿好,别被别人抢了去。” “哥哥,你快点,爹娘见咱们不在,该生气了!” “知道了,扶好梯子,我这就把另一个摘下来。” 一个小男孩抢走小女孩手中的花灯,笑道“哈哈哈,是我的了。” “还给我,还给我……大哥……花灯没了!”小女孩哭喊起来。 小女孩的哥哥见状立马跳下梯子,将手中的花灯扔给小女孩喊道“你先回家。” “大哥”小女孩只好哭哭啼啼的抱着花灯赶紧跑回家。 “猴子,你给我站住。”大哥跑得很快,就在快要追上猴子时,被猴子扔出的石头子打到眼睛上,顿时慢了下来。 大哥捂着眼睛骂道“你和偷狗,等我把抓到,看我不把你的眼睛打肿。” 意外之火 “你跑得快有什么用,还不是抓不到我吗?”猴子摇了摇手中的花灯,对着大哥做了一个鬼脸。 “谁说我抓不到你”大哥说着向前一冲,就差那么一点就扑到猴子的身上。 猴子吓了一跳,立马转身逃跑。 猴子一边跑一边往后瞄,见大哥马上就要抓到自己,又偷偷的从兜里掏出一块石子,打到大哥的右腿上“花灯是我的喽,卖钱买糖吃喽!” 猴子打石头很厉害,一打一个准,大哥吃痛,不禁“诶呦”一声。 “哈哈哈,你休想追上我。”猴子回头嘲笑道。 “你……你给我等着……”大哥一手捂着眼睛,一手揉着大腿,对猴子喊道。 “我等着,看你什么时候能追上我。”猴子捧着花灯,加快脚步向前狂奔。 “哼”大哥气的直瞪眼,心想“你夺我花灯,我去你家取麻油,我叫你得瑟!” 猴子家开了一个麻油铺,铺子就在猴子家的门前。 大哥熟门熟路的来到麻油铺,从窗户跳了进去,摸着黑在店里寻麻油缸。 摸到缸后,大哥又从柜子上摸到一个竹筒,心想“你抢我灯笼,我偷你家一筒麻油。” 大哥又一想“一筒麻油怎么够,来一回,拿他两筒才好!” 大哥越想越气,灌满两筒麻油,又拿了三个竹筒,一共灌满五个竹筒。大哥心想“这可够吃一年的了!够本了!” 大哥拎着五个竹筒,又从窗户跳了出去。 “啪嗒”一声,五个竹筒麻油全部都摔在地上,洒了一地麻油。 大哥拍了一下大腿,心疼这五筒麻油的同时,想回身再重新取几筒麻油。 大哥又跳回麻油铺,又从柜子上拿了三个竹筒,快要装完时,大哥听到脚步声,怕被发现立马躲到墙角麻杆堆处。 “诶呦喂……我的麻油……是哪个坏种泼洒我家的麻油……有胆你给我出来。”猴子的爹娘听到动静后,立马起身举着蜡烛灯走了过来,照到了一地的麻油,顿时心疼的直跺脚! “孩他爹,给你。”猴子的娘在听到动静起身时,从床底下拿出一个大砍刀。 猴子他娘将砍刀递给猴子他爹,说道“小心着点。” “知道了,烛灯给你,毁我这么多的麻油,我今天非把偷贼的手剁下来不可!”猴子的爹看着满地的麻油,难掩怒火,举着砍刀,踢开木门,走进屋里。 “啊……孩……孩他爹……不好了……不好了……快出来……”猴子的娘本来跟在丈夫身后,脚底一打滑,摔倒在地,手中的烛台正好扔到洒在地上的麻油上! 一开始,火苗并不是很大,及时扑救还来得及,可是猴子他爹回头看了一眼摔倒在地的媳妇后,并没有理会,反而还埋怨猴子他娘“还能干点啥!”说完,举着砍刀,瞪圆双眼在屋里继续寻偷贼。 “不好了……着火了……着火了……孩子他爹你快出来呀!着火了……着火了”猴子的娘惊恐的喊叫着。 在慌乱之中竟然拿起院中的大扫帚去扑打麻油之中的火苗。 火苗顺势一下子而起,猴子他娘见状立马将手中扫帚扔在地上,回头跑向屋里,对着丈夫喊道“孩他爹,快走啊!着火了,着火了!” 当火光照亮整个屋子的时候,猴子他爹这才意识到起火了,见火势迅猛,已经无法控制,拽着媳妇就往外跑。 麻杆堆里的大哥见猴子的爹娘走了,站起身来时,火光以冲天,大哥惊慌失措的往外冲。 但是,门口处的木门已经燃烧了起来,此时大哥手中还拎着三筒麻油,不肯放下。 “救命啊!救命啊!”大哥试了几次,都无法从屋里冲出来,只好大声求救! “救命啊!救命啊!”大哥有些害怕,在屋里来回跳动。 “孩他爹,怎么办啊!”猴子娘听到喊声,想去救人,却又不知怎么才能将人救出来。 “什么怎么办!这么大的火,谁敢往里闯!”猴子爹虽然恨偷贼,却也想救人,但是在无情的大火面前,连自保能力都没有,又怎么去救别人! “救命……救命……救命……”大哥的声音越来越焦急。 “着火了,着火了,着火了,救火啊!”猴子爹娘开始疯狂的大喊起来。 “着火了”白江江听到有人喊,环顾四周,见东北角浓烟滚滚,火光明亮。 “我们去看看”恰恰尔对束宁说道。 当束宁几个人赶到时“砰”的一声,麻油铺里装麻油的大缸受热崩裂。麻油流淌出来,麻油铺顿时成了一片火海。 “救……命……”此时的大哥已经瘫躺在地,发出细小的求救之声。 “有人在里面”白江江听到大哥的求救声,对束宁几个人说道。 “这么大的火,他怕是活不成了!”猴子娘在一旁叹息道。 束宁见状立马推白江江进火海。 “啊……束姐姐……”天涯海海见束宁将白江江推入火海,难以置信的喊道“束姐姐你在做什么?” “……”谢书白根本来不及阻止,眼睁睁的看着白江江被束宁推进火海之中。 就在白江江整个人陷入火海之中时,剜焦从白江江的身体里冲了出来。 当剜焦出现之时,火焰立消,冰雪覆盖整个小镇。 此时,只有恰恰尔一人清醒,看着眼前的一切才知束宁为何推白江江入火海。 剜焦在半空中盘旋奔跑一阵儿,又听到恰恰尔喊道“快回去,他们会冻坏的。” 剜焦突然飞跑到恰恰尔面前,银白色的星眸之中映射着恰恰尔娇小的身躯。 “快回去。”恰恰尔又开口说道。 剜焦低下头,用自己的弯角去撞恰恰尔。 恰恰尔反应极快,立马斜身躲到剜焦身体的右边,随即手掌生出冰蓝色的火焰。 纯白色的雪花飞舞在冰蓝色火焰周围,似梦幻一般存在。 剜焦绕着恰恰尔飞跑了起来,像一个顽皮的孩子,在恰恰尔周身来回转动。 恰恰尔看了一眼被冰霜裹挟的束宁,又担心的催促道“快回去” 恰恰尔越是焦急的催促剜焦,剜焦越是不紧不慢的在恰恰尔周身来回跳动。 “终于找到你们了”一个声音在高空之中响起。 恰恰尔抬头一看是炎庭,心里暗叫“不好” “剜焦”炎庭叫了一声后,立即俯冲了下来。 赌战 剜焦眨着明亮的星眼,见炎庭直奔自己而来,立马寄藏回白江江的身体。 剜焦的动作奇快,让炎庭有些意外。 就在炎庭俯冲下来之时,恰恰尔唤出也鸿,展开四翅,将束宁和天涯海海两个人卷进四翅之中,抓起谢书白,叼起白江江,冲向半空之中。 一个俯冲下来,一个冲向半空,炎庭斜睨一眼也鸿,又迅速的飞向半空之中,紧跟在也鸿身后。 月亮之下,也鸿似一道流光,穿过星空。炎庭却似一道闪电,划过星空,在眨眼之间追上也鸿,站在也鸿面前时,直接挥动衣袖,顿时狂风呼啸围身,似一匹恶狼咬向也鸿,更似一条蟒蛇将也鸿紧紧缠绕。 也鸿全身流火,护住自己周身,不被狂风侵袭。 白江江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被也鸿叼在嘴中,自己的四肢在空中飘荡,白江江不禁害怕的闭上眼睛,任狂风吹打,喉咙处不自觉的发出颤抖的声音“啊……” 同时,谢书白也醒了过来,见自己在半空之中,夹杂在狂风和流火之中,谢书白眯起眼睛,在见到炎庭时,心想“今天怕是无法逃脱!” 在狂风吹打和炙热的流火下,束宁和天涯海海两个人也很快醒了过来。 束宁在见到炎庭的那一刻,直接从也鸿的身上跳了下去。 “束姐姐……”天涯海海见状,想要伸手去抓,却已经来不及来!眼睁睁的看着束宁向下坠去“束姐姐……” 束宁在跳下去的瞬间,姬固从束宁的身体里冲了出来。 束宁已经早已想好,她会用自己来保全恰恰尔他们四个人,所以才会不顾一切的第一时间唤出姬固。 “快走!去找青原,保护好她。”束宁对恰恰尔喊道。 “要走一起走”恰恰尔又怎么可能在这种危机关头扔下束宁一人走。 恰恰尔拍打着自己的翅膀,在狂风之中,飞到束宁身前,用自己庞大的身躯,为束宁遮挡狂风。 姬固的出现,似是黑夜里的一道彩虹,天涯海海不禁瞪大双眼,嘀咕道“真漂亮!” “快走!要不来不及了!你快走,去找青原。”束宁又对恰恰尔喊道。 “要走一起走”恰恰尔在一次郑重的对束宁说道。 “走?往哪里走?你觉得你们能逃出我的手掌心吗?”炎庭嘲笑道。 这一次,束宁主动出击,想抢占先机。姬固抖动着身体,瞬间将自己的身体伸长数倍,浑身现出万千触手。 在黑夜之中,数不清的粉嫩晶亮的触手在狂风之中舞动。 姬固开始疯狂的甩动着自己柔软的触手,迅速且神秘的伸向炎庭之身。 炎庭根本没把姬固放在眼里,轻轻抖了抖衣袖,丘心锤从炎庭衣袖里飞了出来。只见一锤变百锤,百锤变千锤,千锤变万锤,万锤迎触手,一时间竟然将星空遮挡! 无月无星的黑夜,似无底深渊,无限放大恐惧。 “谢大哥,你在哪?恰大哥……束姐姐……海海你们在哪?”白江江不知自己在哪?也不知束宁几个人在哪?心生恐惧,在狂风之中喊叫。 随着白江江的喊声,恰恰尔双眼射出两道如柱粗长的火焰,直奔炎庭眉心而去的同时,又煽动翅膀,散出大小不一的火球。 在漆黑的夜里,火球似从天空掉落下来的星星,在半空之中向着同一个方向飞滚。 炎庭见状,不慌不忙的摊开手掌,掌心立现黑洞,将直飞过来的火球和火柱直接吸进黑洞之中! “快走,带他们走。”束宁见炎庭欲要使出黑煞风,怕到时候他们五个人都会成为炎庭掌中之物!对着恰恰尔喊道“快走。” 也鸿见自己的火焰未伤炎庭半分,随即张开嘴,白江江直接从也鸿的嘴中掉落下去。也鸿又松开了自己的爪子,谢书白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随着白江江一起向下坠落。 也鸿又斜身抖下天涯海海“恰大哥……”天涯海海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恰恰尔之所以这么做是想跟炎庭一博,他觉得他们五个人未必没有胜算!束宁不敢赌,恰恰尔却替束宁去赌! “啊……”白江江和天涯海海在坠落时,不禁发出惊恐的吼叫之声。 果然按恰恰尔所想,在白江江、天涯海海、谢书白三个人受到危险之时,身体里寂藏的瑰灵魄冲了出来。 束宁看着剜焦、治鸠、法罗虫一个一个现身而出,眼神之中现出绝望! 束宁害怕连同自己,五颗瑰灵魄都被炎庭夺走! “啊……”就在束宁失神之时,丘心锤将束宁身前的一个较大的触手砸断! 也鸿见状立马飞了过去,用翅膀将丘心锤扇到一旁。 在剜焦出现之时,漆黑的夜色之中闪动着白色光芒。 如鹅毛般的雪花,洋洋洒洒,从空中落下,眼前的一切都冰冻了起来! “轰”的一声,法罗虫张开大嘴,将周围狂风吸食。 治鸠飞在半空之中,用明亮的双眼,审视周围的一切。 炎庭嘴角勾起,引出黑煞风。 黑煞风起,狂风怒吼,卷起千堆雪。 意料之中 五大异兽,因为姬固,相连在一起。 炎庭嘴角微翘,带着些许的玩味,看着困在黑煞风之中的五大异兽。看着在黑煞风里被狂风撕扯、扭曲的五大异兽。炎庭的嘴角得意的不断上扬。 没有人能在黑煞风中随心所欲,没人能轻易的逃出黑煞风之中!这是炎庭在天界立足的看家本领,也是能称为神君认识黎庸仙人的重要能力。 炎庭随即凝神聚气,助力黑煞风。 此时,黑煞风之中流窜万条黑色浓雾,一股一股细小的雾气,似万条小蛇一样,发出恐怖的叫声,蜿蜒盘旋在五大异兽周身。 “轰”的一声震响,法罗虫震散周身雾气。 散开的雾气,又在法罗虫周身重聚,来来回回。 法罗虫微动巨大的身体,一股旋风硬生生的在黑煞风之中形成有力的风口,将周身雾气吸噬的一干二净。 “轰……轰……轰……”被法罗虫吸噬的雾气在进入法罗虫的身体后,瞬间变成坚硬无比的刀剑,在法罗虫巨大的身体里横冲直撞,刺痛法罗虫的身体!所以法罗虫不断发出“轰……轰……轰……”的巨大声响。 炎庭的手掌竟然被法罗虫的闷轰之声震的酸麻无比! 法罗虫实力越是强悍,炎庭越是欢喜。 当炎庭眼光流转,见也鸿全身流火,黑雾根本无法靠近。 炎庭笑意难掩,心想“不愧是上古异兽,实力果真非凡。” “咻”的一声,治鸠在黑煞风之中不受控制的舞动,却也借着黑煞风之力努力的展开自己硕大的羽翼,将周身一股一股细小的黑雾,裹挟进自己的羽翼之内。 治鸠之羽,如口袋,密不通风收邪雾,不消不散。 当黑雾被收进治鸠羽内之时,立马变成极小的虫子,在治鸠羽中啃噬治鸠羽肉。 治鸠可万般变化,直接将自己的身体变的如石头一样坚硬,任雾化的虫子啃噬。 此时,姬固柔软的身体被黑煞风不断的拉扯,千万条修长纤细且柔软的身体,被黑雾纠缠。 当梦幻的粉色遇上如夜的黑雾时,似天使在与恶魔激战。 在天使与恶魔相互纠缠时,姬固竟然自断其身,残身与黑雾共同向下坠落,消失在无尽的漩涡之中。 而剜焦全身散冰霜,雪片在黑煞风中凌乱飘飞,当黑雾靠近剜焦之时,瞬间成为有形体的黑冰,在黑煞风之中,在剜焦周身,来回转动。 炎庭见五大异兽个个拥有非凡的能力,心想“要尽快收取瑰灵魄,坐拥天地指日可待。” “轰……”的一声沉闷且刺耳的巨响,震天动地,不禁让炎庭更加震撼! 黑雾在法罗虫空旷的身体里,横冲直撞,让人无法忍受。法罗虫一怒之下,闷哼一声,将身体里吸噬的风沙,一股脑的全部卸了出来。 黑雾顿时被风沙裹冲了出来。 一时间大量风沙充斥在黑煞风之中,让本就混沌的黑煞风,变得更加混沌不堪。 炎庭看不清黑煞风中五大异兽的情况,心想“他们现在还不能死。” 炎庭打算收了黑煞风,迫不及待的想“先吸噬哪一个瑰灵魄为自己所用?” “轰……”此时,法罗虫又发出巨大的声响,响声震天,让炎庭兴奋不已。 “就你了,先收取你的瑰灵魄。”炎庭最喜欢法罗虫这震撼人心的轰响之声,震得炎庭心花怒放,震得炎庭觉得自己所图之事,怕是很快就要实现了! 炎庭收起黑煞风,先是从胸口处掏出青铜鼎。 青铜鼎虽然没有了噬渊奴,却可以迫使瑰灵魄离开天涯海海的凡人之躯,最后将天涯海海的尸体消融的一干二净。只不过没了噬渊奴,时间会长一些! 炎庭一手拖着青铜鼎,一手甩出天地锁,想把天涯海海收进青铜鼎内,取瑰灵魄的同时,将姬固、也鸿、剜焦、治鸠四大异兽收进天地锁之中,等彻底将法罗虫与自己融为一体之时,在一点一点将其它瑰灵魄收进自己的体内。 在炎庭眼中,五大异兽已经是他的掌中之物。 可是另他没有想到的是,也鸿、治鸠、剜焦、姬固在黑煞风消散的那一刻,瞬间分为四个方向迅速逃离,眨眼之间已经逃出天地锁能收拢的范围。 炎庭的笑容不由的僵在脸上,心想“逃的倒是快!” 此时,法罗虫慢半拍的准备要离开时,炎庭扔出手中青铜鼎。鼎心朝下,散出青色光束,照在法罗虫的身体上。 法罗虫似是被青色光束迷住一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抬眼看向青铜鼎。 随着光束的消失,法罗虫跟着照在身上的光束一起回到青铜鼎之中。 炎庭收起青铜鼎,想也没想,直接向西南的方向飞去。 往西南方向逃走的是姬固。 在危险消失之时,姬固寄藏回束宁的身体里。 束宁则在姬固回身的那一瞬间,就清醒了过来。 束宁意识到自己已经与姬固融为一体。 束宁见炎庭在自己身后,立马钻进眼前的密林之中。 炎庭宽袖一挥,一道疾风,似一把大刀,向农夫披砍白菜一般,瞬间将密林之中的大树全部分放到两边。 只见束宁在倒地的大树里踉跄奔跑。 “到是愚蠢!”炎庭并不着急去抓束宁,而是站在半空之中,静静的看着束宁笨笨磕磕的剥弄树枝,缓慢逃窜。 束宁明知道自己逃不出炎庭之手,却还是努力的向前奔跑,在束宁心里,只要有一丝希望,她都不会放弃! 炎庭看着束宁如蝼蚁一样的躯体在地上跑跳,突然大笑了起来。 束宁停下脚步,抬眼望向炎庭,见炎庭抖着手中的天地锁,心想“恰恰尔他们应该逃远了吧!” 疯狂的寻找 “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束宁并不知道天涯海海被炎庭收进青铜鼎之中。现在的束宁希望恰恰尔可以带着谢书白、白江江、天涯海海他们三人去浦齐国。希望恰恰尔能保护他们。束宁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恰恰尔的身上。 束宁坐在黑暗无尽的天地锁之中,更想念、更担心的是恰恰尔! 而恰恰尔在和束宁分开后,迅速飞跑出千里之外,藏到一处山洞内。 在山洞里恰恰尔担心束宁的安危,只待了一盏茶的时间,就出来寻找束宁等人。 恰恰尔唤出也鸿,小心翼翼的低飞在空,见四周并无炎庭身影,心想“莫非他已经离开了?” 恰恰尔大着胆子高飞在空,开始寻找束宁、白江江、天涯海海、谢书白四个人的身影。 “哎呦……怎么浑身这么酸痛……”白江江醒了过来,见自己躺在河水之中,立马坐了起来,抖了抖身上的水,拍打着自己的大腿,心想“刚才……刚才好像被什么东西来回拉扯……好像……”白江江怎么也想不起来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怎么会躺在水里?”白江江心想“又失忆了!怎么又失忆了,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最近总是失去一些重要的记忆!”白江江不禁重重的叹息一声。 白江江低头看着河水中倒映出来的自己,见自己消瘦的长脸,凹凸出来的双眼,胡子拉碴的心想“这还是我吗?” 白江江看着竟在河水里呆滞的站了好一会儿。 待白江江反应过来时,弯腰捧起河水,洗了两把脸,眨了眨眼睛,精神了不少。 白江江看着河中的自己,心想“在荒野之中,几乎没吃过什么东西,别说瘦成这样,能活下来就已经不错了!” 白江江抬起头来,举目四望,喊了两声“谢大哥,谢大哥……”不禁心想“他们都去哪了?” “海海……束姐姐……恰大哥……你们在哪?你们在哪啊!”不管白江江怎么喊,就是没有人应。 “他们不会扔下我的走的!他们不会扔下我的……”白江江惊慌不安的自我安慰道。 就在白江江向四周不断的喊叫时,也鸿突然出现在白江江面前。 “哎……”不等白江江反应过来,也鸿已经叼起白江江,随即抛在脊背之上。 不等白江江坐稳,也鸿直接飞冲上天,速度奇快。白江江见状,紧紧的抓住也鸿身上的羽毛,见地面上的高山变得矮小,见云雾在自己周身快速流过,不禁张开嘴,从喉咙处发出惊恐颤抖的声音“啊……” 也鸿带着白江江飞过大江大河,高山沙漠,飞出千里之地,万里山河也没能找到束宁、天涯海海和谢书白三个人的身影。 恰恰尔心想“难道他们被抓到了?” 恰恰尔一想到束宁被抓,立马焦躁不安起来,在空中不断盘旋寻找。 突然,恰恰尔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立马俯冲了下去。 “啊……”白江江在也鸿落地之时,定了定神,在见到谢书白的那一刻,立马欢喜的喊道“谢大哥……谢大哥,终于找到你了。” 谢书白醒来之时,见自己挂在树枝上,不禁有些莫名其妙!怎么也回忆不起来自己是如何挂在树上的!这种莫名其妙的失忆已经不是一两次了,谢书白已经见怪不怪了! 谢书白又想起束宁的话,心想“上古异兽!真的有上古异兽!” 谢书白虽然断掉一些记忆,也没看到上古异兽,但是他见到了炎庭,那么自己是如何从逃出?是上古异兽?如果是上古异兽,那么一切就都能解释的清楚了! “是上古异兽的出现才导致自己失忆的吗?”谢书白不禁猜测道。 当谢书白见到也鸿和白江江时,心想“这一次,我一定要问个清楚明白!” “谢大哥,束姐姐和海海呢?”白江江问道。 “不知道”谢书白心想“束宁没和他们在一起吗?” “束姐姐和海海没跟你在一起吗?”白江江又问道。 “没有”谢书白回道。 “那她们会在哪里?”白江江嘀咕道。 谢书白也想知道束宁在哪里,他急切的想要找到束宁问个明白。 也鸿拍打着翅膀,示意谢书白坐上去。 谢书白看了一眼也鸿,直接跳到也鸿的脊背之上,坐在白江江身后。 “谢大哥,你抓紧了,他飞得可快了”不等白江江说完,也鸿直接飞冲上天。 “啊……”白江江惊恐的喊叫着,以缓解自己的害怕。 也鸿带着白江江和谢书白两个人又在千里之地万里山河之上来回低飞盘旋,寻找束宁和天涯海海的身影。 “难道他们两个人真的被抓了?”恰恰尔猜想道。 “不,他们两个人应该是躲到哪里了!”恰恰尔拍打着四翼,向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不停的疯狂寻找。 “宁儿,你在哪?”恰恰尔流转着自己锐利的双眼,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藏身的地方。 恰恰尔寻找的范围越来越宽旷,荒凉的沙漠,密集的街道。 此时的恰恰尔不在害怕遇到炎庭,反而期盼着可以遇到炎庭,因为他想知道束宁是否被他所抓! 恰恰尔一会儿飞身入云海,一会儿俯冲跳入人群之中,寻找束宁的身影。 “宁儿,你在哪?”恰恰尔在人群之中,挨个的仔细寻找。 “宁儿”在密林之中,飞身穿过每一个树。 “宁儿……”在每一座山上,恰恰尔都留下了足迹! 恰恰尔焦灼疲惫的停在一处山脚下,恰恰尔在心里默默的承认束宁被抓的可能性。 恰恰尔想要救束宁,却不知炎庭仙洞在何方! “都怪我!”恰恰尔开始自责起来!责怪自己的鲁莽! “宁儿”恰恰尔又不知疲惫的飞冲上天,展开四翼,以流星之速,在世间里的每一个角落里寻找束宁的身影。 直到恰恰尔带着白江江和谢书白两个人,误打误撞的飞到浦齐国。 “浦齐国……”恰恰尔心想“如果束宁没有被抓,那么她一定会来浦齐国。” 浦齐国 “恰大哥?你……你……”白江江见也鸿消失的刹那,变成恰恰尔站在自己面前,不禁瞪大双眼,惊恐的张开嘴,眨着不可思议的眼睫毛,指着恰恰尔“你……你……”半天没有说出第二个字。 “……”在看一旁的谢书白并没有太多的惊讶之色,虽然也鸿每次出现都是在危险之时,让人无暇顾及也鸿和恰恰尔之间的关联。但是每一次也鸿的出现,恰恰尔就不知所终。谢书白已经察觉出恰恰尔同也鸿之间的秘密。 谢书白惊讶的无非是也鸿是否束宁口中的上古异兽! “我们不如在这里等他们一些时日”恰恰尔开口对白江江和谢书白两个人说道。 白江江抖着嘴唇,半天没有反应过来,而谢书白不解的是恰恰尔是如何驾驭也鸿,这个强大的上古异兽? “束姐姐和海海怎知道我们在这里?”白江江张着嘴还想问恰恰尔是否就是刚才驼自己的那只冰蓝色的大鸟,却被谢书白直接打断,只听谢书白问道“这是哪里?她们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她一定会来浦齐国”恰恰尔回道。 “浦齐国?”谢书白一愣,心想“这里是浦齐国?”不禁环顾四周,心想“浦齐国……终于来到浦齐国!期限也刚好没剩几天了!待期限一到,便各奔东西。” “浦齐国?恰大哥这里是浦齐国……是束姐姐要来的浦齐国吗?”白江江一听到浦齐国,立马从也鸿变成恰恰尔的惊讶之中抽离,心想“浦齐国离九尔山不远,九尔山离黑崖灵谷不远,黑崖灵谷自然是离浦齐国不远,我……我马上能回到黑崖灵谷了!太好了!” 白江江有些激动的又向恰恰尔确定了一遍,又问道“这里真的是浦齐国?” “嗯”恰恰尔回应道。 “是什么人?”一队官兵围了上来,厉声询问道。 “带我们去见你们的国主”恰恰尔开口对官兵说道。 “大胆,你们是什么人,我们国主岂是你们想见就能见的。”领头的小将军怒瞪双眼,指着恰恰尔说道。 白江江站在恰恰尔的身后,拽起恰恰尔的胳膊,悄声说道“恰大哥,见国主做什么?我们还是赶紧走吧!不要被抓才好,找束姐姐和海海她们两个人更重要。” “放心,我不会被抓。”恰恰尔对白江江说完,又对小将军说道“带我去见你们国主管弥章。” “把他给我拿下”小将军一听恰恰尔直呼国主名讳,立马抽出腰间配剑,指着恰恰尔大喊道。 “是”从小将军身后冲出一小队士兵,手持长剑,向恰恰尔围了过来。 “谢大哥……快帮帮恰大哥啊!”白江江见谢书白手摇白扇向后退了两步,焦急的对谢书白说道“冲上来这么多的官兵,恰大哥怕是有危险……”不等白江江说完,所有士兵都被恰恰尔的重拳打倒在地,只见地上士兵有的捂着眼睛,有的捂着肚子,有的捂着胸口“哼哼唧唧,诶呦诶呦……”混乱的喊叫着。 最后,恰恰尔挥着拳头直接停在小将军的鼻尖处,说道“带我去见你们的国主。” “你杀了我吧!我是不会将危险带到国主的身边。”小将军回道。 恰恰尔收回自己的拳头,对小将军说道“你不带我去,我自会自己过去。” “那你先问问我手中的剑”小将军一听,立马挥剑刺向恰恰尔。 恰恰尔不躲也不逃,直接伸手去接小将军的剑。 恰恰尔徒手接住剑的同时,只见小将军脸色一变,立马松开手中的剑,将手藏在身后。 小将军的手在身后一直抖个不停,连带着整个身体也跟着颤抖起来,心想“这剑怎么突然之间变得这么烫!似火灼烧一般!” 恰恰尔将剑扔到小将军的脚下,转身欲要离开。 “站住,你除非杀了我,否则你休想从这里离开。”小将军抖着手,将剑捡起,指向恰恰尔说道。 “你的剑拦不住他,怎么办呢?”谢书白不紧不慢的摇着手中的白扇,走上前对小将军说道。 “哼,我拦不住他,自会有人拦住他。”小将军冷哼一声,将腰间的火焰筒抛向天空。 “嗖”的一声,只见天空上生起一道灰黄色的烟火。 谢书白见半空中升起灰黄色的烟火,对小将军说道“这个颜色我不喜欢!若是火红色会更好!” “哼”小将军瞪了一眼谢书白,对谢书白说道“火焰筒乃是我们浦齐国传递信息之物,岂是你喜不喜欢的物件!” “小将军,我的意见很中肯,现在是白天,灰黄色的烟火在蓝色的天空中还算炸眼,若是在黑夜之中,怕是要隐入黑夜里,很难看得见。”谢书白很少多管闲事,不过谢书白对眼前这个小将军倒是很欣赏。 “谢大哥”白江江见谢书白走近小将军,怕谢书白一生气断了小将军的手脚,赶紧上前拉住谢书白的胳膊向后拽,并说道“谢大哥,我们赶紧走吧!一会儿肯定会有一大批士兵过来,到时候我们想跑也跑不了了!” 谢书白知晓白江江的意思,如果换作别人,就算是白江江拉住自己的胳膊,自己也会断了他的四肢,不过谢书白从一开始也没想过要断小将军的手脚,随即便假意跟着白江江向后退了两步。 “恰大哥,走啊!”白江江见恰恰尔站在原地看向小将军,又喊道“恰大哥,走啊!” “往哪里走?”恰恰尔问道。 “你没看见吗?他放了火焰筒,一会儿定会来很多官兵,到时候想走也难了。”白江江对恰恰尔说道。 “来了更好,让他们带我去见管弥章。”恰恰尔想见管弥章是想借管弥章的势力,在附近州县寻找束宁和天涯海海两个人的身影。 恰恰尔虽然猜测到束宁和天涯海海两个人多半被炎庭抓到。但是恰恰尔还是不想放弃寻找,因为不是亲眼所见,一切都是猜测,所以恰恰尔要不断继续的寻找,直至寻到她们两个人为止。 国主难见 “恰大哥!”白江江见恰恰尔站在原地不动,只好拉着谢书白站在恰恰尔的身旁,不死心的劝阻道“恰大哥,你为何非要去见浦齐国主啊!” “难道你们认识?”白江江突然反应过来问道。 “不错,我们认识。”恰恰尔回道。 “你真的跟浦齐国主认识啊!”白江江有些意外,与谢书白相视一眼后,又有些担心的说道“你们虽然认识,但是想见他怕也非是易事!” 小将军在一旁听到恰恰尔与国主认识,不禁开口质问道“认识我们国主的人多了,想见国主的人也多了,你凭什么认为我们国主一定会见你!” “你可以去试一试”恰恰尔对小将军说道。 小将军冷哼一声,心想“你让我去试我就去试吗?我才不会上当!” 白江江却好奇的问恰恰尔“怎么试?” “只要他将我的名讳上报,就知道浦齐国主是否想要见我。”恰恰尔说道。 “就这么简单?”白江江问道。 “事情原本就这么简单,只不过是他们把事情搞复杂了!”恰恰尔撇了一眼小将军,对白江江说道。 小将军心想“我才不会上当!想见我们国主的人多了,如果将每一个人的名讳都上报给国主,去烦扰国主,那还要我们干吗?” “谁放的火焰筒!”未见人,先听到洪亮的质问之声。 “是我”小将军听见熟悉的声音,立马兴奋的回道。 来人四方大脸,炯炯有神的双眼见到满地打滚的士兵,颇为意外!抬眼扫视一圈后,问小将军道“发生了什么事?” “奇将军,他们三个人开口就要见国主,我等将他们拦在此地。”小将军对来人说道。 “哦?”奇将军仔细的打量一番恰恰尔、谢书白和白江江三人,问道“是你们要见国主?” “对,请你带我们去见管弥章。”恰恰尔开口说道。 “大胆狂徒,你若在敢直言名讳,奇将军定会将你大卸八块!”小将军怒瞪双眼,恐吓完恰恰尔后,走到奇将军面前,说道“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直呼国主名讳!” “国主的名讳岂是你们能说出口的?”奇将军见恰恰尔、谢书白两人气度不凡,并非普通之人,紧接着又问“你们是谁?来自哪里?见国主有何要事?” “带我去见你们国主,或者你可以将我的名字上报给你们的国主,我想你们的国主会见我的。”恰恰尔对奇将军说道。 “哦,你就这么笃定国主一定会见你?”奇将军反问道。 “你可以试一试,我与你们国主有朋友之谊!”恰恰尔对奇将军说道。 “将军”小将军担心恰恰尔三人怕是旧部遗党所雇杀手,这些日子以来,已经抓到不少人! “你叫什么名字?”奇将军问道。 “恰恰尔”恰恰尔回道。 “恰恰尔?”奇将军又打量一番恰恰尔,心想“很少有人会这么直接要见国主,他怕真是国主游历他国之时的友人?” “将军,你要好好斟酌才行,你不是不知,最近有不少人想方设法接近国主,国主安危为重啊!”小将军提醒道。 奇将军心想“不错,国主安危最重,浦齐国才刚刚稳定,不可在出任何有伤国本之事,宁可错杀一千也不可放过一个!” “来人,把他们带走。”奇将军厉声命令道。 “你要带我们去哪?”恰恰尔瞅这架势,并不是请自己去见管弥章。 “你们身份有疑,待我调查一番,真如你所说,我自会将你们领到国主面前。”奇将军回道。 “你若不是领我去见你们的国主,那就请你放我们离开。”恰恰尔对奇将军说道。 “笑话,这里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奇将军呵斥道。 “你们要干什么?”此时,白江江的脖子上已经架上了两个大刀。 “啊……”谢书记轻轻挥动手中白扇,将挥刀上前的两个士兵的手指割断“当啷”两声,两名士兵手上的大刀,几乎同时掉落在地。 “啊……”与此同时,恰恰尔一手一个,紧紧掐住跑上前来的两个提刀士兵的脖子。 “奇将军,你看,他们的手段极其很辣。”小将军对奇将军说道。 “放我们离开”恰恰尔喊道。 “想走,没那么容易。”奇将军将白江江拽到自己身旁,对恰恰尔和谢书白两个人说道“除非你们两个人不想要他的命。” “谢大哥……恰大哥……你们……你们不要管我……快走……快走啊!”白江江结结巴巴的喊道。 “闭嘴!”奇将军掐住白江江的脖子又对恰恰尔和谢书白两个人说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从实招来。” “奇……将军,你这脑子不太灵啊!”谢书白嘲讽道。 “你说什么?”小将军在一旁质问道。 “你的耳朵也不灵啊!”谢书白又对小将军嘲讽道。 “放开他”恰恰尔松开手中的两个士兵,对奇将军说道。 “放开他可以,你们两个人跟我走。”奇将军对恰恰尔说道。 “他跟你走不走我不知道,我是不会跟你走的!”说着,谢书白飞出手中白扇,直奔奇将军面门而来。 进国师府 “你们到底是谁?”奇将军大声质问道。 “放开他,否则别怪我心狠手辣!”谢书白笑着对奇将军说道。 “谢大哥……你们快走……不……不用管我……”白江江怕因为自己连累谢书白和恰恰尔两个人,更不想因为自己,有无辜的人受伤丧命! “谢大哥……你……你不用管我……”白江江并不想看到谢书白在断人手脚。 奇将军回头看了一眼白江江,又转过头来,对恰恰尔和谢书白两个人说道“我可以带你们去见国主,不过你们要先跟我回去,详细说出你们的籍贯、家世、以及所来的目的,我自会如实向国主禀告。” “不用劳烦大将军了!”恰恰尔一向不喜欢如此繁文缛节,心想“既然见管弥章如此大费周章,不如不见!” “想走?”奇将军双眼一瞪,身后所有士兵围了上来。 “你确定要拦我们?”谢书白又笑着问道。 “怎么,你们拦不得。”不等奇将军说完,谢书白已经将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士兵的胳膊割了下来。 “咣当”一声,士兵倒在地上,直接疼晕了过去。 “奇将军,小心。”小将军见谢书白直奔奇将军而来,不顾一切的跳到奇将军的身前,胸口正好被谢书白的白扇划出一道又深又长的血痕。 小将军忍着痛,半跪在一旁。 奇将军怒火上升,大喊一声“将他们拿下。” 恰恰尔跳到谢书白身旁,对欲要出手的谢书白说道“我来” 谢书白斜睨一眼恰恰尔后,飞身跳到不远处的房顶之上,坐在房顶之上,见恰恰尔左一拳,右一拳,一拳一个将士兵打倒在地,看恰恰尔就像打沙包一样,士兵根本没有一点还手的能力,谢书白轻摇白扇于胸前,皱着眉头心想“没意思,一点看头都没有!” 谢书白开始数起数来“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直到谢书白数到十九时,恰恰尔将四十多名士兵全部打倒在地。 “不放火焰筒吗?”谢书白坐在房顶之上,满脸嘲笑的对着奇将军大喊道。 奇将军一听,气的咬牙切齿,怒瞪双眼,撇了一眼谢书白后,将身后的白江江拽到自己身前,推向恰恰尔,说道“你们可以走了” “你不试一试他的拳头吗?”谢书白以为奇将军会挥剑与恰恰尔大战一场。 奇将军自知自己不敌恰恰尔,也看出恰恰尔出手留有余地,重拳之下虽然所有士兵都倒在地下,但是没有一拳是打在重要部位,所以奇将军并不打算出手阻拦,心想“我倒要看看你们要做什么?” “我们走”恰恰尔拽着白江江,对谢书白说道。 谢书白起身,在房顶之上飞身跳起,直接跳不远处的茶楼之上。 奇将军见谢书白的伸手,心想“他们若真是国主友人还罢,如若是我们的敌人,怕是国之大祸!” 奇将军看着恰恰尔、白江江和谢书白的背影,心想“此事不能瞒,要尽快告知国主,加强周身防范,最好请国主的师父来坐镇,以保国主安危!” “恰大哥,我们现在要去哪?”白江江一路小跑跟着恰恰尔走。 “去国师府”恰恰尔心想“既然见不到管弥章,那就去找青原。宁儿若是没有被抓,她一定会来找青原。” “去……去国师府?”白江江心想“恰大哥见国主不成,又要去见国师?见国师也并非易事啊!” 恰恰尔三人很快来到国师府大门口。 国师府大门口有两个士兵把守,恰恰尔走上前欲要开口时,只见两名士兵客客气气的先开口说道“公子稍等片刻,我们这就去禀告国师大人。” 恰恰尔一愣,随即回应了一声“好” “恰大哥,你认识他们?”白江江见状问道。 “我……不认识他们”恰恰尔并不认识守门士兵,对他们也没有一点印象。 “你不认识他们,那他们怎么不等我们开口,也不问我们是什么人,找谁?就说要去禀告国师大人。”白江江不解的问道。 恰恰尔也不知为什么,心想“难道是自己在国师府居住时,他们见过我?” 不一会儿,士兵走了出来,打开大门,对恰恰尔三人说道“国师有请。” “恰大哥,你认识国师?”白江江靠近恰恰尔轻声问道。 “请随我们进去”一个身材高大的士兵在前面领路。 “恰大哥,真的是你。”青原从后院走了出来,见到恰恰尔后,惊讶的快步走上前来,没见到束宁,又问道“束姐姐呢?她没跟你在一起吗?” “我把她弄丢了!”恰恰尔回道。 “弄丢了?什么意思?”青原看了一眼白江江和谢书白,不解的问道。 “我过来就是来找你的,宁儿她不管在哪,一定会来浦齐国找你。”恰恰尔对青原说道。 “找我?”青原以为恰恰尔找自己是因为自己是国师之女,可以帮恰恰尔尽快找到束宁。 青原并没有多想,对恰恰尔说道“恰大哥莫要着急,我一定会帮你找到束姐姐的。” “没想到这世上还有如此美丽娇艳的姐姐!”白江江心想“这世上所有的花在她面前怕是都失了颜色!” 青原看了一眼白江江,礼貌性的微笑一下,见到谢书白时,不禁多看了一眼,心想“似在哪里见过他?” 谢书白的记性是极好的,在见到青原的那一刻,就想起第一次见到欢颜时的画面! “她认识欢颜,那她会不会知道欢颜的下落?”谢书白刚想张口也欢颜的下落,见有两个人,朝这边走来。 “妹妹,你在这里做什么?天气凉了,怎么穿的这么薄!”二哥顺手将老四的披风扯了下来,为青原披上。 “二哥,我不冷,四哥得了风寒,别冻到他才是。”青原又将披风披回到老四的身上。 “我没事,我好了,我不怕冷。”四哥又将披风扯下,披到青原的身上。 青原同恰恰尔三人一起见了国师。 喝个痛快 “他们既然是你的朋友,自然也是哥哥们的朋友,哥哥带他们去见父亲大人。”二哥二话不说,站在青原旁边,将谢书白挤到一边。 青原根本拒绝不了哥哥们的好意,只好一起去见父亲大人。 当恰恰尔见到国师时,说出自己想见管弥章和留宿在国师府等束宁的想法,没想到国师竟然没有一丝为难,很痛快的答应恰恰尔几人留住在国师府的请求,还说会倾国师府之力,寻找束宁的下落。 第二天一早,国师更是说到做到,带着恰恰尔第一时间去见了管弥章。 “在下恰恰尔拜见国主。”恰恰尔在见到管弥章时,见管弥章高高在上,便恭恭敬敬的行礼作揖道。 “你我什么时候这么生分了!”管弥章立马走上前,对恰恰尔说道“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恰恰尔礼貌的回应道。 “昨天之事我以听说”管弥章从腰间拿出一枚金牌,对恰恰尔说道“有此牌,从今以后无人敢在拦你!” 恰恰尔对于昨天之事并未放在心上,见管弥章手捧金牌,知管弥章的一番好意,所以欣然接下。 国师见状,不禁脸露慈容,心想“国主果真是有情有义之人!国之大幸!” “我找国主是有事相商!”恰恰尔直接说明来意。 “恰兄,你我以兄弟相称即可,又何必与我生分!”管弥章总是在寂静的黑夜之中,圆睁双眼,一遍一遍的回忆过往! “好”恰恰尔是豪爽之人,见管弥章称自己为“恰兄”随即无所顾忌的改口为“管兄” 这一句“管兄”似乎让管弥章又回到过往! 管弥章退下身边宫女侍卫后,国师见状,有自知之明,也主动退了出去。 “恰兄有何事要与我相商?”管弥章问道。 恰恰尔将与束宁离散之事说与管弥章听。 管弥章听后,开口承诺道“只要她在浦齐国的势力范围内,我一定会举全国之力找到她。” “多谢”恰恰尔拱手相谢。 “谢什么?我的朋友不见了,难道我会坐以待毙吗?”因为一同经历过生死,所以已经成为彼此生命中的重要存在。 “来人,去把奇将军唤来。”管弥章对着门外大喊道。 “是”门外侍卫听到后,立即回应道。 一盏茶的时间,奇将军赶了过来,站在门外,见到国师后,立马问道“国师大人今天怎么过来了?” “你进去就知道了!”国师回道。 奇将军礼貌性的微微一笑,随即对着门口行礼作揖,轻声问道“不知国主唤我何事?” “你进来吧!”管弥章知奇将军和恰恰尔有误会,所以特意唤奇将军过来。 当奇将军走进来时,见恰恰尔站在国主身旁,不禁一愣,心想“是他!他是怎么进来的?” “难道是……”奇将军立马回头看了一眼国师,心想“他竟然能让国师亲自带他入宫!他着实是不简单啊!真是小瞧了他!” “奇将军,我给你介绍一下。”管弥章故意大声说道“他是我的朋友,意可称为兄长。你可知道了?” 奇将军此时额头已经冒出细密的汗珠,心想“国主这是在也怪我呀!” “怎么不说话?”管弥章见奇将军不说话,直接问道。 “国主,请恕我眼拙!”奇将军扑通一声半跪在地。 “奇将军,这是何意!快起来。”管弥章上前将奇将军拉了起来,又开口说道“有一件事,还需要奇将军去办!” “单凭国主吩咐”奇将军回道。 “寻人”管弥章又叫来十名画师,绘画出束宁模样百十余幅。 让奇将军带着画卷,将士兵分为大小数十队,从浦齐国国内开始向外扩寻。 “我们好久不见,不如你我今夜痛饮一杯如何?”管弥章对恰恰尔说道。 “好”恰恰尔并不像其他之人,将管弥章看作国主,一步也不敢逾越。在恰恰尔心里,管弥章身份虽然改变,但是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同行之人。 两个人把酒言谈,无比畅快,仿佛回到篝火旁,回到最初相识之时。 自从管弥章当上了浦齐国主,夜不能寐,脑海里总是浮现出同恰恰尔、束宁、天涯海海几人游历山河之时所发生的种种事件!感觉那时候的自己才是真的自己!管弥章并不喜欢王座,不喜欢整日待在皇宫之中,感觉自己是困在笼子里的鹦鹉,整天学着怎么样做一个合格的王! 管弥章觉得现在的自己不过是一个坐在国堂之上的傀儡!坐着自己不喜欢的一切!没有一丝自由可言! 管弥章常常在想,如果自己可以像以前一样游历在世间的山水之中该有多好! 可是……没有如果……就算是在重新来过,自己也会选择在一次走上这一条路! “恰兄,你能跟我讲一讲这些日子你的经历吗?”管弥章问道。 “可以”恰恰尔放下酒杯,没有任何隐瞒,想起什么就说什么,同管弥章一直聊到了天亮。 天亮之时,门外的宫女侍卫不敢打扰,只好在门外等候。 带到太阳升到正空之时,管弥章也只是叫人更换了热酒和菜食。 待到晚霞漫天之时,管弥章透窗而望,不禁向往,开口说道“真奇、真好……自由真好!可以站在其中,成为故事!” 恰恰尔看出管弥章内心的挣扎与痛苦,对管弥章说道“自由与故事无关,故事本身是限制!” “……”管弥章转过头来,看向恰恰尔,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就是要畅快的喝”恰恰尔直接拿起酒壶“咕咚咕咚咕咚”直接将酒壶里的酒,直接倒入自己的口中。 “来人,上酒,上大碗。”管弥章喊道。 门外的宫女侍卫听到后,一点也不敢耽误,直接取酒抱碗过来。 “恰兄,我们今天一定要喝个痛快。”管弥章对恰恰尔说道。 “好,喝个痛快!”恰恰尔回道。 两个人一碗接着一碗,一壶接着一壶,一坛接着一坛,喝的那叫一个痛快。 “我哥他在里面?”管霓苒听到大臣议论国主早朝不上,在王宫里跟人喝酒,觉得这不似哥哥往日做派,特意赶来想看一看。 “回公主殿下,国主在里面?”守门宫女回道。 “国主吩咐,不许任何人打扰。”宫女见公主欲要推门而进,立马阻拦道。 “我也不行吗?”管霓苒反问道。 “这……”宫女知道,国主对公主一向疼爱宠溺,所以此时,不知该不该拦! 尽兴一回 “他们喝了多久了?”管霓苒问道。 “一天一夜了!”宫女回道。 “一天一夜了?”管霓苒回头看了一眼肴泽,说道“一天一夜,喝了这么久了,身体可受得了!” 肴泽低下头,不敢直视管霓苒。 “我问你呢?”管霓苒又大声问道。 所有宫女侍卫都低下头,不敢出声。 肴泽只好抬起头来,回道“国主吩咐所有人不得打扰!” 管霓苒听到后,沉默了一小会儿,随即直接推开门,闯了进去,喊道“哥哥” 当管霓苒站在管弥章和恰恰尔两个人面前时,一道火红的霞光落到管霓苒的身上。 如梦似幻的霞光照在管霓苒身上时,在管弥章眼中似天涯海海在朝自己走来!而在恰恰尔眼中,则是束宁在向自己走来。 此时,霞光如一道清风,挑动着管弥章和恰恰尔两个人心底的那份思念! “海海……你怎么来了?”管弥章望着向自己走来的天涯海海,欢喜的问道。 “宁儿……宁儿……真的是你吗?我终于找到你了!”恰恰尔扔下手中的酒坛,向管霓苒扑了过去。 管霓苒见状,不禁吓了一跳,转身向门外大喊道“肴泽……肴泽……肴泽……” 肴泽听见管霓苒的喊叫,直接飞奔进来,将管霓苒护在自己身后,抱住喝得半醉的恰恰尔。 “宁儿、宁儿、我终于找到你了!”恰恰尔直勾勾的看着管霓苒。 “恰兄,你这是做什么?她不是……不是……她是……是海海……”管弥章指着管霓苒,说“她是海海”时,管霓苒开口说道“哥哥,我不是海海,我也不是宁儿,你们好好看看我,我是霓苒,你们到底喝了多少酒,竟然将我认错她人!” 管弥章听到管霓苒的声音时,眨了眨眼,眼中的霞光逝去,管霓苒的脸颊映在管弥章的双眼之中,管弥章清醒了几分,起身走到恰恰尔身旁,拍了拍恰恰尔的肩膀,说道“我们继续喝,今天一定要喝个痛快!喝个痛快!” “哥哥,你不能在喝了!”管霓苒上前劝阻道。 “妹妹,我的好妹妹,今天就让我喝个痛快吧!”管弥章说完,直接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好,痛快。”恰恰尔见状,也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你们都出去吧!都出去吧!出去吧!”管弥章对管霓苒和肴泽说道。 “哥哥,你已经喝了一天一夜了,你该休息了!”管霓苒对管弥章说道。 “霓苒,哥哥今天我高兴,很高兴,我在喝一杯……”管弥章却唤人在拿一坛酒。 “哥哥……”管霓苒还想在出言劝阻时,肴泽开口对管霓苒说道“公主,今天就让国主尽兴一回。” “……”管霓苒看了一眼肴泽后,又看向管弥章和恰恰尔两个人,站在原地沉默了一会儿后,便转身离开。 肴泽也跟着退了出去。 “你跟着我做什么?”管霓苒回头开口质问一路跟在自己身后的肴泽。 “刚好同路”肴泽回道。 “同路,你要去哪里?”管霓苒问道。 “医药府”肴泽回道。 去医药府和回玲珑院确实同行一段路,管霓苒知肴泽去医药府是为了给自己取药,便开口说道“今天也让我尽兴放纵一回吧!” “?”肴泽不明白管霓苒的意思,抬眼看向管霓苒。 “今天我不吃药!我到要看看,我不吃药会不会死!”每天早中晚吃着不同的各色汤药,管霓苒不想做一个药罐子,所以并非赌气,而是早就想这么做了! 肴泽听到后,焦急的说道“不可!宫主不可这样做!” “有何不可!我的身子我知道,吃不吃药也就这样了!”管霓苒又对肴泽说道“我知道哥哥让你看着我吃药,他若问起,你只要将事情推到我身上即可!” “公主……”肴泽看着管霓苒离开的背影,心想“就算没有国主的叮嘱,我也会日日为你端药!” 肴泽还是去了医药府,将熬好的汤药端到公主所居住的玲珑院。 “不是告诉你了吗?今天我不吃药,为何还要将汤药端过来。”管霓苒对肴泽说道。 “公主是嫌药苦吗?我带了蜜饯和糖糕。”肴泽每天身上都会备有公主最喜欢吃的蜜饯和糖糕。 “把药放下吧!你回去吧!”管霓苒已经决定今天不喝药,见肴泽难缠,只好先将药汤留下,待肴泽走后,在做处理。 “我要看着公主喝下”肴泽怕自己走后,公主将药倒掉,所以对公主说道。 “大胆”管霓苒一激动,声音稍大了一点,就咳了起来。 “公主莫要动气”肴泽见状,担心的说道。 “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难道我这个公主是摆设不成,连你一个小小的侍卫都敢忤逆我?”管霓苒质问道。 “不敢,在下不敢!”肴泽立即回道。 霓苒公主不想在为难肴泽,说道“你把药放下,喝与不喝我自会斟酌,你走吧!” “公主身体虚弱,还是把药喝了为好!”肴泽将手中汤药放到一旁的圆桌上。 管霓苒默不作声,当肴泽离开时,命令身边的丫鬟将汤药倒掉,吩咐她们不许告诉任何人。 “咳咳咳”没吃药的管霓苒在半夜之时,觉得口干舌燥,喝了不少水! “公主,公主可睡了!”肴泽站在门外问道。 “是谁?”管霓苒有些意外的做了起来。 “公主感觉怎么样!”肴泽关心的问道。 “肴泽,是他!”管霓苒听到是肴泽的声音,便安心的喘出一口粗气。 管霓苒见自己身边的宫女都已经睡下,便问道“何故深夜来此?” “我……国主担心公主的身体,特命我来看看。”肴泽回道。 “我没事”管霓苒说完竟然打脸似的不停的咳了起来。 肴泽在门外听见公主不停的咳,担心公主的安危,不顾一切的跑了进来,给管霓苒倒了一杯水后,又迅速的跑回屋外。 “公主”公主的贴身丫鬟听到咳嗽声,掌灯来到公主床边,见公主手中握有一杯水,余光又撇见门外又一人影,立马慌张的喊道“是谁?” “进来吧!”管霓苒见丫鬟看到肴泽,随即唤肴泽进来。 “公主,不可。”丫鬟心想“外男怎么能进公主内室!还是三更半夜之时!” “让他进来”管霓苒说道。 “是”丫鬟回道。 肴泽见管霓苒脸色灰白,问道 “晚上的药……”肴泽问道一半,心想“怎敢如此直接开口质疑公主!” 尽管肴泽开口只说了一半,但是管霓苒已经猜出肴泽的意思,便开口说道“吃药也活不长,不吃药也死不了!” 心思难掩 “哥哥他可休息了?”管霓苒转移话题道。 “公主不必担心,已经睡下!”肴泽回道。 “我没事,你回去吧!”管霓苒对肴泽说道。 “还请公主吃下药丸入睡”肴泽猜到公主多半会把药倒掉,所以半夜逼着医药府之人,为公主制作药丸。 “太苦了,我不想吃。”管霓苒打了个冷颤后,又对肴泽说道“今夜寒凉,你回去为哥哥添一个火炉,以免受寒!” “药丸里放了蜜,不苦,很甜。”此时的肴泽,心里装不下任何事,一心想让管霓苒吃下药丸。 “是药就不会有糖甜!”管霓苒叹息道。 “真的很甜,跟糖一样甜。”肴泽特意让医药府的人,在管霓苒的药丸里加了很多蜂蜜和蔗糖。 管霓苒看了一眼药丸,示意身边丫鬟将肴泽手中的药丸接过来。 管霓苒见肴泽站在原地,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又问道“还有事?” “没事”肴泽立即回道。 “那你为何不走?”管霓苒直接问道。 “我要看着你吃下药丸,等公主吃下药丸后,我自会离开。”肴泽对管霓苒说道。 “肴侍卫,你好大的胆子,半夜擅闯玲珑院不说,现在还逼迫公主做事。”公主身边的侍女听到后,直接斥责肴泽道。 侍女看了一眼公主,又说道“还不赶快离开。” 肴泽向后退了三步,站到门口,默不作声,低下头,静等管霓苒将药丸吃下。 屋子里的气氛瞬间尴尬了起来!侍女偷瞄一眼公主,又斜睨一眼肴泽,抿着嘴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给我倒杯水吧!”管霓苒开口吩咐身边的侍女道。 “是”侍女倒了一杯温水,将药丸融入水中后,轻轻摇了摇手中的杯子,待药丸完全融解,侍女才将水杯递到公主面前。 管霓苒喝了一口后,心想“果然跟糖一样甜!”不禁看向肴泽,说道“这是药丸还是糖果?” “是糖果药丸”肴泽又问道“好喝吗?” “好喝!”管霓苒点头回道。 肴泽眼见管霓苒将药丸全部喝完,才满意的离开了。 “公主,他最近胆子越来越大了!”侍女在肴泽走后,对管霓苒说道。 “是吗?他都做了什么?让你觉得他的胆子越来越大?”管霓苒反问道。 “他敢半夜不生不响的闯进玲珑院胆子还不大吗?他敢直视你,难道胆子不大吗?他敢违逆你,难道胆子不大吗?他天天打着国主的旗号,早晚入玲珑院两次,名义上是给公主送药,实际上他心里打着什么注意,又有谁不知!”侍女说完有些后悔,自知自己说的太多了,立马转移话题道“今天风真大,好冷啊!我去给公主找一床厚被。” “明天去问问医药府这药丸是怎么做的,以后我只吃这种药丸。”管霓苒吃的苦药太多了!今天难得吃到甜过糖果的药丸! “是,明天一早我就去医药府。”侍女立马回应道。 “我累了”管霓苒示意侍女吹灯歇息。 待侍女走后,管霓苒睁开眼睛,耳边响起侍女说的话“他敢半夜不生不响的闯进玲珑院胆子还不大吗?他敢直视你,难道胆子不大吗?他敢违逆你,难道胆子不大吗?他天天打着国主的旗号,早晚入玲珑院两次,名义上是给公主送药,实际上他心里打着什么注意,又有谁不知!” “他们有知道什么!”管霓苒坐了起来,抚摸着自己的药枕,脑海里流转的都是肴泽的一举一动! 管霓苒喜欢站在肴泽身边,因为有安全感。管霓苒喜欢同肴泽说话,因为有亲切感。 别人都知肴泽的心思,却不知这一切都是管霓苒的默许。 管霓苒喜欢肴泽,却因为自己似药罐的身体,隐藏喜欢的心思。 可是,感情这种事,越隐藏越热烈!又怎么可能掩藏的了! “是你吗?”管霓苒见有一个人影闪进自己的房间,将暖炉放到自己床边,欲要离开时,管霓苒看清来人身影,又开口问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来人正是去而复返的肴泽,肴泽愣了一下,心想“自己轻手轻脚躲过众多侍卫,却惊醒了公主!” 他并不知道,公主并为睡觉,而是在想他们之间不可能的未来! “怎么将暖炉给我拿来了?我说的是给哥哥弄一个暖炉?”管霓苒对肴泽说道。 “今夜风大寒凉,国主怕公主受凉,特命我给公主加个暖炉。”肴泽背着身对管弥苒说道。 “是吗?哥哥醒了?”管霓苒知道暖炉跟哥哥没有关系,药枕也跟哥哥也没有关系,是肴泽心细,处处先能想到自己。 管霓苒不等肴泽回答,又直接说道“谢谢,谢谢你。” “公主客气了……我就是一个跑腿的……”肴泽回道。 “以后我的药你不用送了,玲珑院你最好也别再来了!”管霓苒又对肴泽说道。 肴泽一愣,便开口说道“送药之事,是国主特意交代属下办理,属于属下份内之事,公主最好不要为难于我。” “明天我自会跟哥哥说,以后你不用来玲珑院了,也不用给我送药了。”管霓苒想断了自己的心思,想与肴泽保持该有的距离! 肴泽半转身体,直接开口问道“属下可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还请公主明示。” “咳咳咳”管霓苒咳几声后,对肴泽说道“你做的很好,我不过只是想清净自在一些罢了。你是哥哥身边贴身侍卫,不是我的。我这玲珑院除哥哥外,几乎没有外男进入。你每天如此进出,怕是会为玲珑院带来一些是非。” “……”肴泽沉默不语,背对着管霓苒。 管霓苒又说道“药我以后会自己派人去医药府去取,夜间玲珑院也会加派人手,不会在让人轻易进出。” “知道了,时候不早了,公主早些休息。”肴泽说完,身影一闪,消失在管霓苒的面前。 此时,屋里静悄悄的,管霓苒流下两行清泪!她的心明明是想要靠近肴泽,却要硬生生的将肴泽推开! 比排山 “你去哪了?”谢书白坐在国师府东厢房的房顶之上,见恰恰尔回来,开口问道。 “见一个朋友”恰恰尔回道。 “期限已到,明天我会离开这里。”谢书白从房顶跳了下来,对恰恰尔说道。 “你要走?”恰恰尔又问道“可有要事?” 谢书白展开手中白扇,轻摇于胸,微微一笑,凑到恰恰尔的耳边问道“你想留我?” “不错,我想留你同我一起寻找宁儿。”恰恰尔对谢书白说道。 “她在哪里我并不关心,也不担心,有缘自会在相见。”谢书白挺直身体,对恰恰尔说道。 “如果我说我用我身上的古牙狼皮袋换你留下来,你可愿意?”恰恰尔说着,拽下悬挂在腰间的古牙狼皮袋。 “古牙狼皮袋”谢书白不屑的撇了一眼恰恰尔手中的狼皮袋,笑道“恰兄这皮袋倒是不错,不过并不是我想要的!” 恰恰尔知道谢书白想要神器奇剑等宝物,恰恰尔知道自己的古牙狼皮袋只不过是制作精美,花五两银子就能买到的普通之物罢了,只是恰恰尔浑身上下也就只有古牙狼皮袋,别无其它! 恰恰尔想留下谢书白,所以对谢书白说道“我身上没有你想要的东西,但是我可以用我的性命去换你留在我身边。” “你想用命换我留下?”谢书白嘴角上扬,轻轻煽动手中白扇,反问道“你都没命了,还怎么留我?” “找到束宁,你可以留在她的身边。”恰恰尔说道。 谢书白听到后,将手中的扇子合在手中,慢慢的敲打自己的手心,带着些许的嘲讽,问恰恰尔“你真的愿意用自己的性命换我留在她的身边?” 此时的谢书白很难理解恰恰尔的所作所为! “我愿意,只要你能留下来。”恰恰尔回道。 “我不愿意”谢书白斜睨一眼恰恰尔后,又直接说道“你的性命又不值钱,我要你性命做什么?” “……”恰恰尔除了性命,在没有其它可以跟谢书白所能交换之物! 就在尴尬之际,白江江从假山后面走了出来,喊道“恰大哥,你回来了?” 白江江听到见恰恰尔和谢书白两个人的对话,也很好奇为什么恰恰尔要用自己的性命去换谢书白留在束宁的身边! “恰大哥,你见到浦齐国主了吗?”白江江问道。 “嗯,见到了。”恰恰尔回道。 “他同意帮我们找束姐姐了?”白江江又问道。 “嗯”恰恰尔回应道。 “我们今天去哪里找束姐姐?”白江江又问道。 “待在国师府,哪里也不去!”恰恰尔想了想回道。 “不出去找束姐姐吗?”白江江不解的问道。 “国师有请”一个丫鬟快步走了过来,对恰恰尔、谢书白、白江江三人说道。 “今天天气不错,我要沐浴净身!你们去吧!”谢书白对恰恰尔说道。 “谢大哥,你真的要走吗?”当白江江听到谢书白要离开时,竟然有些不舍! “嗯”谢书白回应一声后,立即转身离开。 此时谢书白的心里,竟然生起一丝留恋! 留恋什么!谢书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心底为何生有那么一丝留恋!谢书白不禁嘲笑自己! “国师大人有请”丫鬟又说了一遍。 恰恰尔和白江江两个人跟着丫鬟来到正堂之上。 青原站在门口,见恰恰尔脸色苍白,双眼无神,不禁问道“恰大哥,你怎么了!” “我没事”自从与束宁失散的那一刻,恰恰尔就身心难安,特别害怕从此在也见不到束宁,又因为跟管弥章喝了一天一夜的酒,酒意甚浓,脸色难看。 “恰大哥放心,我们这就去找束姐姐。”青原安慰道。 “你们找到束姐姐了?”白江江问道。 “嗯,有人说在南边比排山见过。”青原说道。 “真的有人见到宁儿吗?”恰恰尔一听,来了精神,又接着问道“比排山在哪?” “我同你一起去”青原的话音还未落,一旁的大哥担心的说道“比排山阴冷寒凉,你的身体羸弱,最好不要去比排山。” “妹妹,你不知比排山在哪,你要是不放心,我领他们去一趟。”四哥又抢着说道。 “四哥,我想去。”青原轻声说道。 “今天天气不错,妹妹若是想去,大哥陪你去。”大哥又改口对青原说道。 “你们去哪?我也跟你们一起去。”五哥一脚门里,一脚门外说道。 “行了,我早已已经安排好了,已经有人去比排山核实,如果真的有人见过你们的朋友,侍卫定会将人带回。”国师开口说道。 “多谢国师大人”恰恰尔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后,又说道“我想去排山在看看。” 国师想了想,说道“让老大陪你去一趟吧!” “我也想去”自从回到浦齐国,青原基本每天都在国师府内,跟着哥哥吃吃喝喝!她不想在做金丝雀,她想做只自由自在的大雁。 “原儿,比排山阴森恐怖,刺藤满山,虎狼甚多,你还是不要去的好。”国师对青原说道。 “有大哥和恰大哥在,我不怕。”青原在永归海见过古稀兽和麻皮蛇王,虎狼也就变得不那么可怕了! 国师看了一眼青原,心想“青原家族的女人本就应该是天不怕地不怕,是仙人之格。” “也好”国师点头应允道。 无银难进比排山 比排山在浦齐国的南面,虽然离浦齐国不远,却并非浦齐国的管地,也并非其它国的管辖之地,它是一个三不管之地。 这里居住着十一户人家,均是亡命天涯的杀人犯!他们在比排山脚下画圈为地,关门为家,各不来往。 当恰恰尔一行人来到比排山脚下时,白江江见到篱笆墙上开满白色无名的小花时,不禁走上前摘下一朵。 “真香”白江江又不禁又闻了闻“阿嚏”白江江突然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阿嚏……阿嚏……阿嚏……”白江江自从打了第一个喷嚏之后,就接二连三的不停的打起喷嚏来。 众人皆不断的揉鼻子,觉得自己的鼻子很痒,恰恰尔看了一眼篱笆墙上开满的白色花朵,对白江江说道“把花扔了,我们赶快离开这里。” 白江江听到后,立即将手中的花朵扔在地上。 “吱……吱……吱”就在此时,屋门缓慢作响,从里面走出一个弯腰驼背的老婆婆。 “你们摘了我的花,需要留下十两银子才能走。”老婆婆的声音特别洪亮,一点也不像上了岁数的人。 “什么?十……十两……银子?你……你……休想……讹人!”白江江一紧张,一句话,吞吞吐吐说了半天! “我这花从生长到开花,需要六年寒暑,我每天浇水施肥,精心伺候,难道不值十两银子吗?”老婆婆说话没有一丝卡顿,凌厉的双眼一直盯着白江江质问道。 “……”白江江一听此花需要六年才得开花,特别后悔刚才抬手就摘之举!可是后悔也没有办法,花已经摘了! 白江江偷偷的打了一下自己摘花的手,心想“没想到随手摘下的一朵花,竟要被人讹十两银子!”白江江无助的望向恰恰尔,又一想“恰大哥身无分文,怕是也帮不了自己!” “老婆婆,你这花叫什么名字?”恰恰尔开口问道的同时,青原的大哥在一旁说道“老婆婆,你莫要戏弄与我们,他们不知你这花来历,我还不知吗?” 老婆婆眯着眼睛看向大哥,见衣着打扮十分讲究,想来是富贵之人,便开口说道“十两银子对你们来说多吗?难道你们要为难我一个快入土的老婆子?” “大哥,我们确实理亏,摘了她的花,理应赔偿与她。”青原开口说道。 大哥不想在跟老婆婆纠缠下去,心想“不过十两银子罢了!给他就是了!”大哥从腰间钱袋子里掏出十两银子,扔给老婆婆后,从袖里抽出一张画像,问道“你可见过此人?” “见过”老婆婆将钱放入自己的胸口处的衣袋里,眼睛只瞟了一眼,不紧不慢的说道。 “在哪见过?”恰恰尔抢着问道。 “当然是在这里见过!”老婆婆说完,转身进屋时,又开口说道“她怕是被山上的虎狼吃了!” “宁儿”恰恰尔听到后立即向山中密林处奔跑。 “恰大哥,恰大哥你等等我。”白江江向前走了两步后,又转过身,对青原和大哥抱拳鞠躬道“多谢,我日后定会想办法将十两银子如数奉还。” “先不说这些,我们先找束姐姐要紧。”青原听到老婆婆的话后,不禁担心起束宁的死活。 “原儿”青原听到声音后,立马回头喊道“止哥” 国师为测试止由心性,故意使唤止由替自己办一些无关紧要的事,目的就是将青原和止由两个人分开。 两个人是分开了,也正因为分开,两个人更加的想念彼此,知道彼此在自己的心里有多重要! “你穿的怎么这么少”止由立马解下自己的披风,披在青原的身上,又问道“你怎么会来这里?” “束姐姐和恰大哥走散了,我担心束姐姐的安危,所以也跟着过来了。”青原对止由说道。 “找到了吗?”止由问道。 “还没有”青原摇了摇头,回道。 “妹妹,我们不如在这里等他们,山里毒蛇野兽众多,伤到你就不好了!”大哥见状,硬挤到止由和青原两个人中间,对青原说道。 “我也想进去找束姐姐”青原说道。 “你想进去便进去,你跟在大哥身后,大哥一定会护你毫发无伤。”大哥拉起青原的手腕说道。 青原回头看了一眼止由,却被大哥宽大的身体遮挡了视线! 止由则默不作声的紧跟在大哥和青原两个人的身后。 “宁儿”恰恰尔一边跑,一边大声喊道。 “束姐姐”白江江紧跟在恰恰尔身后,向四周大喊道。 当白江江和恰恰尔两个人路过一个石头矮房时,从里面跑出来一个人来。 是一个身材矮小的男人,男人双眼之间和人中之处,各长有一个特别扎眼的红色大肉球,只见男人跳到白江江和恰恰尔面前,说道“要想过此路,需留下一两银子!” “为……什么?”白江江不禁问道。 男人指着脚下寸草不生的土地,说道“此路是我开,此地是我家,你脚沾我家之地,理应留下过路费。” “我……不……走就是了”白江江拉着恰恰尔向后退了几步后,对恰恰尔说道“恰大哥,我们走南边那条路。” “南边那条路也是我家之地,一步一两银子。”男人叉着腰,对白江江和恰恰尔两个人喊道。 “你……你……你这是抢钱!”白江江的话音刚落,男人笑道“我就是在抢钱,有能耐你别走我的地盘,从天上飞过去。” “你……你……你……”白江江指着男人,气的说不出话来心想“无银难过比排山!” 恰恰尔拽起白江江的后衣领,二话不说飞身跳到男人的肩膀之上,借男人的肩膀用力一跳,跳到十几米开外的杂草地。 “我去嘞!你还真的从天上飞过去了!”男人仔细打量恰恰尔一番后,小声嘀咕道“打不过他,打不过他,打不过他就让他走吧!走吧!” “恰大哥……蛇……有蛇……”白江江惊慌失措的躲到恰恰尔的身后。 热闹的比排山 “嘶…嘶…嘶”一条不起眼的小蛇,不等靠近就成了一道灰烟,消散四方! “我去嘞!不能惹,不能惹,回家喝酒去!”男人刚进屋,又听到脚步声,立马转身又从屋里跳了出来。 男人阻拦来人去路,见到青原不禁张开大嘴,一副痴迷状,心想“我去嘞,真漂亮,真漂亮!若是能娶回家该有多好!娶回家,娶回家!” 男人兴奋不已,从没见过如此漂亮的女人,不禁想要娶回家。 “看什么,让开!”大哥见男人没礼貌的盯着自己妹妹看,不禁大声呵斥道。 男人缓过神来,斜眼歪嘴,开口对大哥说道“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钱。” 男人又紧接着换了一副腔调,对青原说道“你不用掏钱,你随便过。你口渴不渴,进屋喝杯酒……喝茶……喝茶,喝杯茶可好?” “滚开”大哥将青原护在自己身后,又对男人呵斥道。 “嘿嘿,这是我的地盘,要滚也是你滚。没钱别踩我的地。”男人扯着嗓门对大哥喊完后,又跳到大哥右侧,对青原轻声说道“这是我的地盘,你随便走啊,我不会收你银钱的,你放心好了。” “此路我过,钱我有,却不会给你一个铜子。”大哥斜睨一眼男人,将青原拉到另一侧,一脸不屑的对男人说道。 “嘿嘿”男人听到后并不生气,干笑了两声后,说道“没有我的指点,你想安全无恙的走过我的地盘,怕是不可能!” 若是平时大哥并不怕暗藏的机关,更不怕像男人这种刁蛮之人,但是今天青原跟在自己的身边,他要确保青原的安全,所以有一些做事畏手畏脚。 男人趁机又跳到大哥左侧,直勾勾的盯着青原看。 此时止由看不得男人对青原的举动,走上前将青原护在自己身后。 青原悄悄牵起止由的衣角,立马安全感满满,青原想快点离开这里,所以开口问道“大哥,可还有银子?” 大哥回头看了一眼青原,猜到青原的心思,直接从腰间钱袋里拿出五两银子,扔到男人身上。 “不够,这些可不够,一人一步一两银子,一口价不讲价。”男人脸上露出贼憨的笑容。 “什么,你个狂妄匪徒,不如直接抢钱,还痛快一点。”大哥怒吼道。 “抢钱多伤和气啊,我不过是挣点零花钱罢了!”男人笑着说道。 “我们不如绕道而行,莫要与他纠缠。”止由说道。 “看你们衣着华丽,并不像是缺钱之人,难道你们宁愿丢了性命,也不愿掏出这一点点银钱保命!”男人说道。 恰恰尔听到青原的声音后,虽然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是也猜出他们也被男人阻路要钱,便朝青原喊道“从房顶上跳过来。” “恰大哥,是恰大哥。”青原见不远处的深草堆里有人影晃动,听声音是恰大哥。 止由在听到恰恰尔的喊声之后,立马抱起青原,飞身跳到屋顶,见恰恰尔在西南方向的杂草丛里,直接飞跳到恰恰尔身旁。 “你……你小子……放开我妹妹……”大哥跟着止由跳上屋顶,紧跟在止由身后。 “大哥”青原硬生生的被大哥从止由的怀抱里拉了下来。 “大哥可以保护你,莫要被人占了便宜。”大哥似是吃醋一般,不禁瞪了一眼止由。 止由并不想跟青原家人发生任何冲突,让青原为难,所以对大哥咸酸的语气,选择沉默。 “恰大哥”止由刚想上前同恰恰尔打招呼,听到沉闷的吼叫之声,立马回身,站在青原身旁。 “嘿嘿,你们就等着喂老虎吧!”男人接着又是一声叹息,心想“美人成了老虎肚中餐,可惜!太可惜!真的是太可惜了!” 男人有心思去救青原,却又害怕老虎,心想“吃吧,吃吧,只要不吃我,吃谁都行。”男人迅速钻进自己的石屋之中。 “有老虎”止由和大哥两个人一前一后,将青原护在中间。 “恰大哥,真的有老虎!”白江江不禁想到老婆婆说的话“她怕不是被山上的虎狼吃了!” 恰恰尔跳上身后的大树之上,站在大树上,恰恰尔见到一只花斑黄皮老虎。 老虎头大,四肢粗壮,动作敏捷,离恰恰尔等人也就十二三米远。 “呼”的一下,火焰飞过杂草丛,直奔老虎而去。 “嗷嗷”老虎迅速躲闪,躲过第一道火焰后,第二道火焰紧接着而来。这一次,老虎没能躲过。当火焰袭身的那一刻时,老虎的皮毛瞬间烧焦,焦糊之味,弥漫比排山脚下。 “是谁杀了我的虎儿”一个沙哑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同时传来是一个清脆的身音“终于死了,死了最好!” “哈哈哈,今天倒是热闹。”又一个粗哑的身音,从恰恰尔几人身后传了出来。 一下子闪现出三个人影,三个人呈三角形,各自站在自家地盘之上。 “呸,你死了最好。” “我死了,一定拽着你一起死。” “哼,就凭你。” “你的虎儿死了,你还有什么可叫嚣的!” “有种你就过来将我杀死” “放心,我不会踏足你的地方,你最好做一个缩头乌龟,千万别出来,否则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哼,你的本事我还不知,还敢威胁我!” “大傻,你有机会报仇了,去年他的虎儿冲到你的院子里,把你的腿咬伤,现在你有机会报仇了。” “你个憨头,你想弄死他,带上我做什么?” 恰恰尔见状,拽着白江江同止由三人说道“我们走” “往哪里走”男人本来想跑出自己的地盘,又怕跑出去丢了性命,筹措之间,恰恰尔几人已经跑到白老头的地盘之上,男人一拍大腿,嘀咕道“虎儿,你白死了!” “哈哈哈,孬种,从见你第一天,就知道你是个孬种!” “没劲,我还以为能见到血腥的场面,没劲,真没劲!回去睡觉喽!” “哈哈哈,今天天气真好,我的心情也好的不得了。” “哼……” 到底见过还是没见过 “你们来比排山做什么?”白老头见恰恰尔轻轻松松御火杀死一头猛虎,白老头审视一番恰恰尔后,开口问道。 “寻人”恰恰尔回道。 “寻人?来比排山之人早已经没了姓名,你们又来这里寻谁?”白老头以为恰恰尔几人是官家之人,来这里捉拿藏匿在比排山的凶手。 “什么意思?进这里怎么就没了姓名?”白江江从恰恰尔的身后,伸出头来,不解的问道。 白老头并没有理会白江江,转身欲要回到自己的树屋时,恰恰尔喊住白老头,走上前,问道“老爷子可见过画像上的人。” 恰恰尔将藏在胸口中的画像展开在白老头的面前。 白老头眨了眨眼睛,仔细的打量画中人,想起前段时间确实来过一个女孩,不过并不是画像之人,白老头心想“原来他们寻的并非是住在此地之人!” “见过吗?”恰恰尔见白老头仔细打量画中人,不禁急切的问道。 “见过一个女孩,不过不是画像上的模样。”白老头回道。 “倒是有几分相似”白老头又离进了瞧了瞧,又说道“都是花一样美的女孩!” “老爷子,你到底是见过还是没见过!”白江江见状,不禁问道。 “没见过”最终,白老头确定的说道。 白江江从恰恰尔身后走了出来,说道“老爷子,你在好好看看,山脚下的老婆婆说她见过画像上的人。” 白老头冷哼一声,说道“她……她比我还耳聋眼花,又怎么能看清画像之人?她莫不是把画像之人看成那个女孩!” 白老头见恰恰尔满脸疑虑,又说道“你若不信,就上山寻找,以你的身手,活着下山不成问题,不过……”白老头看了一眼白江江和青原两个人,又说道“其它人就难说了!” 恰恰尔小心翼翼的收起画像,欲要离开之时,白老头用自己手中的藤杖拦住恰恰尔,说道“我这里有大饼,不买些在走吗?” 恰恰尔囊中羞涩,看了一眼青原。 “大哥,我们买些大饼以备不时之需。”青原立马对大哥说道。 “大饼?买大饼做什么?”大哥见白老头头发油腻,胡子拉碴,衣衫脏乱,根本不想买他做的大饼吃! “大哥,我饿了,我们买些大饼吃。”青原又说道。 “买五个大饼”大哥只好开口对白老头说道。 “一两银子一个大饼”白老头回道。 “一两银子一个饼!”大哥已经领教比排山直接抢钱的风格! 大哥看了一眼青原,知道自己的妹妹善良心软,不好再说什么,只好不情不愿的从钱袋子里掏出五两银子,买了五个大饼。 大哥把黑糊的大饼扔给止由,悄声嘱咐止由道“我妹妹肠胃从小就不好,不能吃这些肮脏的东西。” 止由自然知道大哥的意思,回道“大哥放心,我不会让她吃不干净的东西。” “知道就好”大哥满意的点了点头。 “听说你们在找人”一个眉清目秀,斯文儒雅,身穿道袍的男人,座在一只黑熊的背上,缓缓的向恰恰尔几个人走来。 当黑熊走到两颗砍断的枯树旁,便不在往前走一步。 在比排山生存的十一个人,似乎已经默契的形成一个规矩,一个不踏足他人之地的规矩。如破坏此规矩,其它几人可联手将其杀死! “止哥”青原下意识的躲到止由身后时,大哥一把牵起青原的手腕,说道“妹妹不要怕,有哥哥在,谁也伤不了你。” “天啊!黑熊!”白江江又不自觉的躲到恰恰尔身后。 “不错,我们是在找人。”恰恰尔回道。 “女人?”道袍男人问道。 “你可见过?”恰恰尔又问道。 “见过一个女人,不过不知是否是你们要找的女人!”道袍男人回道。 “她在哪?”恰恰尔有些激动的问道。 “我也想知道她在哪?”道袍男人回道。 “恰大哥,束姐姐真的在这里吗?”一个人说见过,两个人不确定!白江江不禁反问道。 “不管在不在这里,我都会踏遍此山。”其实,恰恰尔知道束宁在此山的几率很小很小,不过不管几率如何渺小,只要有束宁的一点消息,恰恰尔都会不顾一切的去寻找! “你们找她做什么?”道袍男人问道。 “我们与她走散,自然是要找她”白江江回道。 “你们是他什么人?”道袍男人又问道。 “我们走”恰恰尔着急寻找束宁,不想浪费时间,对白江江说道。 “我这有符文,可以驱邪避凶,你们买吗?”道袍男人不等恰恰尔几人回应,从袖口中掏出一小沓符文。 “我们没钱买”白江江说道。 “没钱?”道袍男人可不信他们没钱买符文,挨个打量一番后,将目光停留在大哥腰间钱袋上,笑着说道“我这符文便宜,买一送一。” 这回大哥不等青原开口,主动的从钱袋子里掏出五两银子,对道袍男人说道“符文我们一个也不要,这钱你拿去买酒喝。” “钱我收下,符文你们收下,我们两不相欠。”道袍男人将手中符文吹到恰恰尔几人的胸前。 “五两银子又没了!比排山真费银子!”白江江嘀咕道。 “我们赶紧进山”恰恰尔催促道。 落影乍现 “咕咕咕”从恰恰尔几人同头顶飞过一只大鸟。 当几人抬头时,并不见大鸟踪影。 “嘻嘻嘻”几道黑影似闪电从恰恰尔几人的身边穿过,只留下恐怖异常叫声。 比排山本就弥漫着阴森的气息,待这恐怖的黑影和异常的叫声一出,立马变得更加该人可怖! “恰……恰大哥,你……你看清是人是……是鬼了吗?”白江江紧张的问道。 “不用理会他们”恰恰尔对白江江说道。 “他们从我们身边穿过,怎么可能不理会!”白江江嘀咕道。 “咕咚咕咚咕咚”突然从地下一股一股的冒出气泡来。 “恰大哥,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白江江又警觉的竖起耳朵听。 “小心脚下”恰恰尔低头见地上不断冒出气泡,立马大声喊道。 “啊!我的天啊!”白江江不知所措扑向身旁的大树,三两下爬到树杈之上。 “啊……止哥……”青原也吓了一跳,第一时间看向止由,踮起脚尖,愣在原地。 止由见状直接抱起青原。 “你小子,又想趁机占我妹妹的便宜!”大哥一直紧紧抓住着青原的手。 “大哥,我害怕。”青原一脸无助的样子,让大哥安静了下来,默许止由抱着青原。 “咕咚咕咚咕咚”随着气泡不断从地上冒出,白色雾气越来越浓郁。 “恰大哥,我看不见你了!恰大哥你在哪?”白江江的视线被雾气遮挡,瞬间没了安全感,感觉身体周围有很多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没错,白江江周围确实有很多双眼睛在盯着他。 因为那颗树上是黄鼠狼的聚集之地! “恰大哥,恰大哥,你在哪?”白江江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包围,惊慌之下,直接跳下大树。 白江江摔在地上受疼后,不禁“诶呦”一声。 “呼”的一下,一道火焰从白江江的耳边划过,白江江吓得一动不敢动。 火焰在白江江身后成墙,挡住跟着白江江跳下树的数十只黄鼠狼。 “咔……咔……咔”有的黄鼠狼还未来得及发出撕心裂肺的声响,就已经被火焰撩烧而亡。 一阵焦臭之后,数十只黄鼠狼无一幸免。 “恰大哥”白江江顺着火焰的亮光,看到恰恰尔离自己不过四五步远,立马站起身来,跑到恰恰尔的身旁。 “好烫”大哥在地上不断的跳动着。 “好烫”白江江也感受到脚下奇烫无比,又不敢跳上树,只好在原地来回跳动。 “上树”恰恰尔拽着白江江飞身上树。 止由抱着青原跳上离自己最近的树杈之上,大哥见大树之上只能容下止由和青原两个人,只好跳上另一颗大树上。 “咕咕咕”就在几个人还未缓过神来,大鸟飞了回来,直接张开大嘴,扑向止由和青原两个人。 因为浓雾遮挡视线,待大鸟尖嘴离两个人一寸之时才看清,此时躲避已经为时已晚。 大鸟已经将惊慌中的两个人的脑袋吞进嘴中。 此时,青原吓的心跳跳漏了一拍,体内的落影感知到青原的危险。 一道霞光瞬间照亮整个雾蒙蒙的比排山。 璀璨霞光一出,鼠虫蛇蚁纷纷逃窜,唯恐躲之不及,被霞光照身,灰飞烟灭! 整个比排山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浓雾也渐渐消散开来。阴森恐怖,杂草丛生的比排山因霞光照亮的那一刻,变得明亮清晰起来。 青原双眼流转五彩之光,后背生出光彩夺目的翅膀。 青原只是轻轻的煽动翅膀,大鸟就吓的瑟瑟发抖,眼神定住,身上的羽毛根根直立,害怕到不敢呼吸。 当落影五彩绚丽的双眼直视大鸟时,大鸟僵硬在原地,直接被绚丽夺目的光彩映射而死。 落影舒展着自己流光溢彩的腰身,低飞在空,享受这一刻的自由。 当落影回到青原身体里,一切都恢复正常时,恰恰尔突然领悟到束宁为何一直执着回到浦齐国,让自己守护青原! 恰恰尔虽然失忆,并不知青原和止由两个人是如何从大鸟的嘴里逃脱,但他知道一定跟青原有关系!他知道青原一定跟白江江一样,拥有神力。 恰恰尔更加笃定,束宁如果逃脱炎庭的追捕,一定会来找青原。 “刚才……我……我又失忆了?”白江江狠狠的敲打自己的脑袋两下,看了一眼恰恰尔,问道“恰大哥,刚才发生了什么?” “什么也没发生,趁天亮,我们赶紧进山寻人。”恰恰尔看了一眼昏迷过去的青原对白江江说道。 白江江虽然有疑虑但是没有多想,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衫,跟在恰恰尔身后。 大哥皱着眉头心想“失忆,对,是失忆!自己好像在眨眼之间失去了一段记忆!” “原儿”止由不在乎失忆,她现在最在乎青原的安危。 青原缓慢的睁开眼睛,头疼的厉害,眨了两下眼睛,一道霞光从自己的眼睛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原儿,你哪里不舒服?”止由见青原醒过来立马问道。 “我头好疼!”青原刚说完,头就不疼了!整个人精神焕发,红光满面。 “是头疼吗?”止由问道。 “不疼了,我没事!”青原又赶紧说道。 “妹妹”大哥见青原脸色红润,并没有一丝惊吓之态,随即放下心来,对止由说道“放下我妹妹。” 止由这才有时间细想刚才发生的事,他明明看到,也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大鸟的袭击,为何现在的记忆止停留在那一刻?难道是幻像? 大哥牵着青原离开,见青原不断回头瞧止由,转身对止由喊道“愣在哪里做什么?还不赶快跟上来!” 止由小心翼翼的迈开脚步,见地上的气泡也不见了,更加确定刚才的一切只不过是幻像罢了! “大哥……”青原轻声喊道。 “怎么了?”大哥见青原想从自己的手中抽回她的手,又问道“弄疼你了?” “没有”青原回道。 “这里杂草丛生,蛇鼠虫蚁多,路窄难走,我牵着你走。”大哥说道。 “我自己能走”青原回道。 大哥只好松开自己的手,说道“你一定要紧跟着我” “嗯”青原回应了一声。 是你 “这里路这么窄,你们两个人非得要并肩行走吗?”走了一段路后,大哥回头见青原同止由两个人并肩行走,心里顿时五味杂陈,心想“妹妹不让自己牵她的手走,是为了和其貌不扬的他并肩行走吗?” 大哥对止由没有好感也谈不上反感,只是止由想成为自己的妹夫,怕是欠缺的太多了!先不说青原是青原家族千百年来难降的女主,以后多半会成为让人瞩目的仙神,就说想成为青原家族的女婿,家世、样貌、地位,一样也没有,那也是不可能的! 大哥不知道青原为何会看上止由这种普通不能在普通的男人! 妹妹既然认定,大哥也无法在做过多拆分之事!大哥只能气愤的死盯着止由。 止由和青原两个人被大哥盯的有些尴尬,只好一前一后,保持距离的向前走。 走了半天,连一只鸟虫的叫声都没有!白江江不禁嘀咕道“好安静啊!” 恰恰尔也有些奇怪,心想“这么大的古林深山,走了这么久鼠虫蛇蚁的影子都没有!更别说豺狼虎豹!整座山过份安静!” 几个人似春游一般,从山脚下走到山顶。 几个人先后来到山顶,站到山顶之上,空气都变得异常清甜。 广阔的美景展现在眼前,让人心旷神怡。 “好美!”白江江不禁气喘吁吁的感叹道。 “有人?”白江江指着山顶上的一块大石喊道。 同时,恰恰尔也见大石上躺着一个人,直接飞了过去。 “是你?”恰恰尔看到石头上躺着的人,有些惊讶的喊道。 躺在大石上睡觉的人,被恰恰尔惊醒,见到恰恰尔的那一刻,同样是惊讶的说道“是你?” “欢颜?真的是你?太好了!我终于找到你了!”白江江见到欢颜是既兴奋又慌张忐忑! “是欢颜……原来是欢颜!”青原站在原地,躲到止由身后,因为青原知道欢颜不想见到自己。 “你们认识她?”大哥见欢颜并非画像上的人,却发现他们又彼此相识。 “嗯”青原轻声回道。 欢颜听到青原的声音,坐了起来,清澈的眼睛里起了一丝波澜!往事似海水一般,在脑海里翻涌。 欢颜突然觉得自己这二十年来,活得很是潇洒,死而无憾! 真的无憾吗? 欢颜又看了一眼白江江,心想“为何要在生命所剩无几的时刻见到他!”欢颜不想见白江江,谈不上恨,就是不想见他。 “你怎么会在这里?”白江江开口问道。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这里是我千挑万选之地。”欢颜最终选择将自己的尸骨葬在这里,也想在最后留世的几天时间里,静静的呆着这里,等待着死亡。 “你们来这里做什么?”欢颜反问道。 “我们与束姐姐走散了,有人说在这里见到了束姐姐,所以我们过来寻找。”白江江又吞吞吐吐的说道“琉……琉璃匣……不小心……被我……被我打碎了!” 欢颜不屑一顾的将脸转向另一边。欢颜没有恨过谁,但是此生唯一不能原谅的就是白江江! “我在这里也有四五天了,并没有见到束姐姐!”欢颜对恰恰尔说道。 恰恰尔并不意外,但是难掩心中的失落和担心! “我这里有一个宝贝,许能帮着你找到束姐姐。”欢颜从腰间乾坤袋里翻找了半天后,拿出一个小小的太阳盘。 盘子的大小似茶杯口,中间有一个红彤彤炽热的火石。火石外围围着三圈金黄色的丝线,像极了太阳的光晕。 “可有束姐姐的随身之物?”欢颜问道。 “没有”恰恰尔回道。 “没有束姐姐的随身之物,怕是不能快速的找到束姐姐。”欢颜说道。 “那怎么办啊!”白江江在一旁问道。 欢颜斜睨一眼白江江,问道“你想尽快找到束姐姐吗?” “想,当然想了!”白江江回道。 “那你就要付出一些代价”欢颜对白江江说道。 “付出什么代价?”白江江问道。 “血,用你的眉心血唤醒太阳盘。”欢颜大声的对白江江说道。 “用我的”恰恰尔抢着说道。 “恰大哥,用我的,多少都行,只要能找到束姐姐。”白江江说道。 “我只用他的血”其实启动太阳盘用不到血,欢颜只不过想捉弄一下白江江。 欢颜从自己的辫子上抽出一把精美绝伦的玉石小刀,刀尖还未挨近白江江的眉心,白江江已经感觉到痛感,一滴血从眉心处流了出来! 欢颜想起白江江偷取琉璃匣的夜晚,不明白白江江为何要选择偷,难道不能与她明说吗?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琉璃匣罢了,如果白江江同欢颜说,欢颜也许会直接赠送给白江江。 欢颜用刀指着白江江的眉心,看着鲜血一滴一滴的流下来。 “不是用血开启太阳盘吗?”恰恰尔见欢颜任由白江江的血滴流在地,不禁问道。 欢颜缓过神来,眨了一下眼睛,立马收回玉石刀,对恰恰尔说道“太阳盘给你们,你们走吧!” 欢颜看着白江江痛苦的模样,心想“大限将至,本想来这深山老林一个人静一静,本以为自己已经放下这世间的一切,没想到自己还在执着过往的一切!” 欢颜从自己的袖中抽出白娟,扔到白江江的手上。 “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吗?”青原回头看了三遍,最终忍不住问道。 我想娶你为妻 “名字也可以,只是感应能力差一点!”欢颜朴朴对恰恰尔说道。 “多谢”恰恰尔握着太阳盘,心里多了一丝希望。 “天马上就要黑了,你们赶紧走吧!”天涯海海对恰恰尔说道。 “嗯”恰恰尔拱手相谢后,转身离开。 白江江见状,不知所措,他是要跟着恰恰尔下山的,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欢颜,只说了不到两句话就要分开了吗? 白江江心想“找她不就是为了还琉璃匣吗?现在琉璃匣被自己打碎了,即使找到她又能做什么?祈求她的原谅吗?” 白江江偷瞄一眼欢颜,心想“她好像并不看中琉璃匣!更没打算深究自己!” 白江江见欢颜又躺了回去,闭上眼睛,不再理会旁人,只好三步一回头,有些愧疚与不舍的跟在恰恰尔身后离开。 “妹妹我们赶紧走,天要黑了,得赶紧下山才好。”大哥对青原说道。 青原被动的跟着大哥转身离开,回头看了三遍,最终忍不住问道“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跟你们走做什么?”欢颜反问道。 “天马上就要黑了,都说这山上有很多吃人的野兽,你跟我们一起下山可好?”青原担心欢颜独自一人留在这里出什么意外。 “吃人的野兽,哼,还不知道是谁吃谁呢?见到吃人的野兽杀了便是。”欢颜回道。 “妹妹,我们走,她没本事如何上得了这比排山?她没本事又如何呆在这里毫发无损?天黑了,我们赶紧走吧,要不进野兽肚子里的就是我们?”大哥催促道。 “……”青原三步一回头,望向欢颜。 刚好在要看不见时,青原回头,欢颜抬起头,两个人的目光相对,从前说不清道不明的过往被压制,心生一种相惜。 欢颜从大石上跳了下来,她其实根本不喜欢安静,她喜欢热闹。 欢颜追上恰恰尔几人,对恰恰尔说道“有我在,束姐姐一定会找到。” 恰恰尔与欢颜相视一笑后,一起迈开下山的脚步。 “你要跟我们一起下山吗?”白江江激动的问道。 白江江见欢颜不理会自己,知道欢颜还在生气,心想“琉璃匣被自己摔碎,要如何补偿欢颜才好。” “奇怪了,怎么一个人也没看见?”大哥小声嘀咕道。 “大哥你说什么?”青原问道。 “没什么?小心脚下,别被杂草乱滕绊了脚。”大哥对青原说道。 “嗯”青原轻轻回应了一声。 大哥心想“比排山内没有见到国师派过来的人,莫非他们偷懒,没有来?” 国师府派来的人都没能进入比排山,在山脚下与十一户发生了剧烈争斗,全部惨死在山脚下! 十一户也变成了七户! 当恰恰尔几人回到国师府,管弥章立马迎了出去,一点也不顾自己的形象“你们回来了,可有找到她们?”管弥章在国师府已经等了有两个时辰,见恰恰尔几人回来后,立马上前问道。 “没有”恰恰尔回道。 “没找到!”管弥章失落的向后退了一步,又说道“我已经命令扩大范围在寻找,一定会找到他们。”管弥章担心天涯海海的安危,有些自责,心想“要是当初看着她、推着她入九尔山就好了!” “多谢,我也相信一定会找到他们。”恰恰尔抱拳相谢道。 “你我之间就不要有这么多的虚礼了!”管弥章对恰恰尔说道。 “怎么了?在找谁?”止由见青原东张西望,不禁问道。 “欢颜她……她去哪里了?”青原问道。 “她根本就没跟咱们进国师府”止由回道。 “……”青原听到后,低头不语。 此时的欢颜跳上浦齐国最高的屋顶,坐在屋顶之上,伸手隔空轻抚弯月。 “虽然是同一个月亮,但是这里的月亮更加让人心动!”欢颜喜欢烟火气息里的月亮,因为能感觉得到温度,足以暖心的温度。 “朴朴”一个极尽温柔魅惑的声音,在欢颜身后响起。 “是谁?”很少有人这么喊欢颜! “怎么是你……”当欢颜转过身看向声音来源之处,正好与谢书白两个人四目相对,深情满眼的谢书白慢慢靠近欢颜,这一次他会不顾一切的牢牢抓住欢颜,不会在让他消失在自己的眼中。 “你……你干嘛?”欢颜见谢书白直奔自己而来,不由分说的伸出双手,死死抓住自己的肩膀,不禁下意识的问道! “朴朴,终于找到你了!”谢书白没有隐藏自己的激动与欢喜。 “朴朴……别叫我朴朴!”除了爷爷没有人叫自己朴朴,从谢书白嘴里听到朴朴两个字,让欢颜有些意外,看着谢书白的样子,欢颜有些不知所措! “你找我干嘛?”欢颜的第一反应是谢书白肯定是在惦记自己身上的宝贝!心想“他若是正人君子,所有宝贝赠予他又有何妨,只是他是个心狠手辣,贪得无厌之人!宝贝不能为他所有!” “我想娶你为妻”谢书白脱口而出。 “什么?”很显然,欢颜被谢书白的话吓到了,不过欢颜很快缓过神来,看着深情满眼的谢书白,心想“瞧他的样子,差一点就真当他是痴情圣男了!” “我想娶你为妻”谢书白又趴在欢颜耳边说了一遍。 以前谢书白假情假意的对别的女人说出此话的时候,眼神是飘的,心是冷的。而此时,谢书白心跳加速,眼神坚定的对欢颜说出自己的真心话。 “你想娶我?”欢颜面对谢书白的深情告白,扑哧一笑,心想“你当我是傻子吗?当我是那些不长眼的女人吗?我不才会让你得逞,我的宝贝就算是毁了,扔了,也不会给他。” 欢颜的笑声让谢书白摸不着头脑,慢慢的松开欢颜的肩膀,问道“你笑什么?” “我笑你想的太天真!你想娶我我就要嫁给你吗?你想娶我是为了得到我身上的宝贝不是吗?”欢颜问道。 “……”谢书白在见到欢颜的那一刻,冲破自己心里对女人的障碍,说出了自己心底盘旋已久的话,没想到欢颜竟然以为自己是为了她身上的宝贝,所以才会对她说要娶她! 谢书白的心立马快速封裹,眼神瞬间换成冷色,站直身体,轻摇手中白扇,撇了一眼欢颜,开口说道“没想到被你看穿了!” 我要你记得我 “你的心思不难猜!”欢颜接着又说道“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我跟你娶的那些女人可不一样,我清醒的很,我也不会被你迷惑!” 谢书白听到后,并没有解释,他知道自己所说的话,在此刻有些唐突,轻摇手中白扇,沉默不语。 月色下,两个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一个望着月亮,一个望着自己喜欢的人。 当一个人周身萦绕爱意之时,会不自觉的变得温柔,就算在怎么努力隐藏,还是无法遮掩那份从心底滋长的爱意! 欢颜朴朴可不喜欢被人一直这么盯着,转过头时,本想质问谢书白为什么一直看着自己!没想到竟然被月色下俊美优雅的谢书白所吸引。 “……”此时,欢颜痴迷的眼神暴露自己心底深处的炙热! 四目相对,痴迷深情,心跳加速。谢书白直接俯下身,霸道的抱起欢颜。 “你……”欢颜张口要质问谢书白时,却被谢书白用自己的嘴堵住了欢颜的嘴。 此时的欢颜浑身一颤,大脑一片空白,任由谢书白深吻自己。 尝到蜜意的谢书白又怎么会轻易放手,一只手环抱欢颜的腰身,一只手掐着欢颜半躲的脖子,让欢颜躲无可躲。 月影如画,深情难言,在谢书白想要更多的时候,欢颜及时推开谢书白,羞红了脸,惊慌失措的不断向后退。 “小心”谢书白见欢颜欲要踩空,飞身抱住欢颜,带着欢颜一起跳了下去。 待两个人安稳落地之时,欢颜在一次用力推开谢书白,并开口质问“你是想生米煮成熟饭吗?你想逼迫我嫁给你吗?你这些小伎俩我早就知晓!我才不是那些为你痴狂的无脑女人!我精明的很,你休想骗我!” 欢颜以为这是谢书白对女人的贯用手段。其实欢颜并不知道,谢书白从没用过任何手段,他也不需要用任何手段,只一个眼神,一个微笑,那些女人就会死缠烂打,甘愿用自家宝贝来换取谢书白留在自己身边的机会! “你……是这么想的?”刚才只是情不自禁的吻了上去,谢书白对欢颜从未想过逼迫! “难道不是吗?”欢颜特别自信,又对谢书白说道“不管你对我做什么,我都不会嫁给你!我的宝贝你休想在得到一件。”欢颜一脸嫌弃的擦抹着自己的嘴唇,朝着谢书白喊道。 “哦,是吗?”谢书白走到欢颜面前,用白扇抵住欢颜的下巴时,欢颜伸手挡住白扇,将白扇从谢书白手中夺了过来。学着谢书白的样子,用白扇抵住谢书白的下巴,凑近道“是的,我不会嫁给你,死也不会嫁给你,姐姐我是你永远也娶不到的女人!” “姐姐?”谢书白又玩味的叫了一声“姐姐”后,一秒变脸,特别严肃的对欢颜说道“你若不嫁给我,也休想嫁给其它人,你是我的。”谢书白双手环抱欢颜的腰身,在欢颜耳边轻声说道。 “你的!呸!你想的美!我从未想过嫁人,你威胁不到我。”欢颜见谢书白白嫩嫩的耳朵,不禁踮起脚尖,向上一跳,咬了一口谢书白的耳朵。 谢书白受疼,不禁皱起眉头,也将欢颜的耳朵裹进自己的嘴里,不过谢书白与欢颜不同,他不舍得咬疼欢颜,只是轻轻的咬弄欢颜那如水滴状的耳垂。 “你……”欢颜浑身一颤,心跳不禁跳漏了一拍,低下头,推开谢书白后,又觉得自己吃亏了,又扑到谢书白身上,去咬谢书白另一侧的耳朵。 谢书白顺着欢颜扑过来的劲道倒在地上的同时,抱住欢颜,翻身反将欢颜压在身底下。 欢颜并不示弱,掐住谢书白的衣领,用自己额头去磕撞谢书白高挺的鼻子,趁机将谢书白反压在自己身下后,张开嘴,露出两颗小虎牙,直接去咬谢书白的耳朵。 谢书白双手捧起欢颜的脸,问道“你想把我的耳朵咬掉吗?” “你倒是提醒我了,你削别人的耳朵,我咬掉你的耳朵,今天我要替天行道。”说着,欢颜低头要去咬谢书白的耳朵。 谢书白的力气更大一些,硬生生的托起欢颜的脸,让欢颜无法靠近自己的耳朵。 欢颜见状,心想“咬不到你耳朵,那我咬掉你的鼻子也好!” 可是不管欢颜怎么用力,自己的嘴巴也够不到谢书白高挺的鼻子! 僵持之下,谢书白突然松开双手,欢颜没有一点准备,整个脸向下坠,谢书白及时起身,抱起欢颜,欢颜的脸撞到谢书白的胸口。 欢颜心想“咬哪里都是咬”便趴开谢书白胸前衣衫,张开大口咬了下去。 “……”这一口,将谢书白咬的面红耳赤,目瞪口呆。 “记住了,以后没事别惹我。”欢颜推开怔住的谢书白,将手中白扇扔到谢书白的胸口处。 谢书白低头看了一眼胸口上的牙印,突然站起身来,去追欢颜。 欢颜回头见谢书白气势汹汹的追上自己,不禁说道“怎么,想打一场?” 谢书白二话不说,直接将欢颜拉到自己的怀里,说道“我要你记住我。”说着就低头强行去吻欢颜的嘴唇。拉扯推搡之时,谢书白咬破欢颜的嘴唇,鲜红的血滴流了下来。 “你……”欢颜受疼皱眉,不知所措。 “记住我了吗?”谢书白得意的问道。 欢颜觉得自己受到了天大的屈辱,心中怒火上升。 谢书白见状,转身离开。 “你站住,今天你死定了!”欢颜追了上去。 恰巧 一夜未睡的恰恰尔,拿出太阳盘,写下束宁的名字。 当束宁的名字在太阳盘中成金黄色转动时,被一点一点拆解,最终被火石点燃,融进太阳盘之中。 太阳盘发出一丝光彩,透过窗纸,在黎明的微光下直指比排山。 “比排山?宁儿真的在比排山?”恰恰尔又一想,自己刚刚从比排山回来,并没有发现宁儿的身影? 恰恰尔看着太阳盘向比排山所发出若隐若现的光彩,决定在去一趟比排山。 可是当恰恰尔到比排山时,太阳盘的光彩突然不见了! “什么情况?宁儿不在这里吗?”恰恰尔心想“既然来了,上山在查找一番!” 恰恰尔虽然没了太阳盘的指引,在比排山内横飞窜跳,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藏身之地。 “宁儿”恰恰尔在比排山中,大声呼喊着束宁的名字,他多么希望下一秒可以见到束宁的身影。 恰恰尔发现自己身后一直有人跟着,回头喊道“是谁,出来。” “是我”跟在恰恰尔身后的人,不是别人,而是管弥章。 “是你?”恰恰尔在看到管弥章的那一刻不禁有些意外? “你跟着我做什么?”恰恰尔不解的问道。 管弥章一夜辗转反侧,未能入睡。索性穿上衣服,独自一人游走在城中,不知不觉来到国师府,心想“不如找恰恰尔喝酒,以解这不眠之夜!” 管弥章刚好走到恰恰尔房门外时,见从屋里射出若有若无光线,本能的斜身躲避,又见恰恰尔走出房间,跟随光线,直奔比排山。 管弥章不禁生出好奇之心,一路跟随至比排山。 管弥章没有回答恰恰尔的问题,反问道“恰兄为何一个人又返回比排山?” 恰恰尔将太阳盘拿了出来,对管弥章说道“这是太阳盘,可以帮我们找到束宁和天涯海海他们两个人。” “哦,还有如此宝物?”管弥章心想“难道刚才从屋里射出的光彩是这太阳盘所发出来的?” 管弥章又突然反应过来,有些激动的说道“海海和束宁他们两个人在比排山?” “不知道?”太阳盘所发出的光亮将恰恰尔引到比排山,却又在靠近比排山之时消失!所以答案应该是不在。 管弥章见状,脸现失落的表情,对恰恰尔说道“他们既然不在这里,我们不如回去,从长计议!” “管兄先回去吧!我想在附近走一走。”恰恰尔觉得太阳盘不可能随随便便射出错误的光线,一定有什么原因! “我同你一起”此刻的管弥章只想做自己最想做的事。 恰恰尔若有所思的看向管弥章。 “我去比排山东面的村庄,一个时辰后,我们在比排山山脚下相见。”管弥章说完向东而行。 恰恰尔则向西而行,一路上都在想为什么太阳盘所指引的地方没有束宁和天涯海海的身影?难道是太阳盘出了什么问题? 恰恰尔不知道的是,在落影出现时,霞光映满整个比排山,万丈光芒也透过云雾,似太阳光一样穿进炎庭仙山。 炎庭本来是想拿出青铜鼎,吸噬天涯海海体内的瑰灵魄,却被微亮的霞光所吸引。 炎庭下山时却被守门仙童告知“程武雷君刚才来过,见你不在,让小仙传话,说你回来务必去一趟雷峻仙峰。” “他……找我有何事?”炎庭想了想,直接飞身赶往雷峻仙峰。 “你去哪了?”雷君程武见到炎庭后,直接开口质问道。 “我去哪不需要向你报备吧?”炎庭回道。 “最近你在凡间屡次使用黑煞风,扰乱凡间生活,摹本神尊命我查探。”雷君程武性子直爽,直接警告道“你最好不要被我抓到什么把柄,否则别怪我不念旧情。” “你我之间有何旧情?”炎庭心想“马上我就要集齐所有瑰灵魄,到时候别说你一个小小的雷君,就是摹本神尊,都得臣服与我!” “哼”雷君程武冷哼一声,心想“性子越来越狂傲自大!” “你找我就是因为这事吗?”炎庭问道。 “不错,就是因为这件事。”雷君程武回道。 炎庭转身欲要离开之时,雷君程武又大声喊道“以后切勿在去凡间使用黑煞风,在伤及无辜,摹本神尊怕是会将你囚禁竭轩洞。” 炎庭回头看了一眼雷君程武,根本不把程武放在眼里,更不会听程武所说的话。 竭轩洞虽有万千种虫兽撕咬啃噬,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让人仙神惧怕。不过此时的炎庭身附寻阴树,身有剧毒,不在惧怕竭轩洞的万种虫兽。 当炎庭离开雷峻峰,来到比排山时,正好赶上恰恰尔使用太阳盘。 太阳盘感受炎庭身上,天地锁之中束宁的一丝气息,因为气息的强弱,决定所散发出来的光线。 而当恰恰尔赶到比排山时,炎庭早已回到自己的仙山之中,距离遥远,几乎感受不到气息,光线弱到肉眼根本看不到。 一切就是这样凑巧! 回到仙山的炎庭,立马拿出青铜鼎来,心急的打开青铜鼎,想要立马将瑰灵魄占为己有。 可是当炎庭打开青铜鼎时,天涯海海完好无损的躺在鼎底。 炎庭等不及了,直接将天涯海海倒了出来,伸手就要掐死天涯海海。 惊险逃脱 “死了还要全尸做什么?”天涯海海根本说不出话来,话语在喉咙处打着转。 “我的手段你应该了解,不想痛苦,最好自己了结!”炎庭斜睨一眼天涯海海说道。 天涯海海慢慢的缓过神来,怔怔的看向炎庭,斜睨一眼地上的刀,从眼角处流出一滴泪水,心想“反正都是一死,不如拼一把。” 天涯海海慢慢的拿起地上的刀,扑向炎庭。 炎庭眼都不抬一下,直接挥袖将天涯海海打到一旁的石墙之上。天涯海海顿时口吐鲜血,晕死过去。 炎庭并没有住手,用宽大的袖子将刀卷起,扎进天涯海海的胸口,鲜血顿时喷浆出来。 “轰”的一声,法罗虫从天涯海海的身体里闪现出来。 法罗虫的身体直接占据了整个密洞,炎庭又惊又喜,直接退到洞外,心想“我要怎么做,才能不伤到它,却能将它完美的融进自己的血脉之中!” 当初得到寻阴树时,是阿辞主动求死,将体内瑰灵魄献给炎庭。 此时的炎庭自是希望天涯海海能像阿辞一样,主动献出自己体内的瑰灵魄。 可是,一切并非炎庭所想! 炎庭只能甩出丘心锤,用自己的手段去收服法罗虫。 锤影瞬间覆盖法罗虫周身,似一张大网,将法罗虫囚困其中。 “轰”的一声,法罗虫哪里会受困于丘心锤之中,身体瞬间增长数倍,将重重叠叠的丘心锤撞散开来,同时硬生生的撞塌炎庭新建的密洞。 仙山顿时尘土飞扬,石块飞滚,似地震一样,让整个仙山都为之颤动! 法罗虫站在密洞废墟之上,冷傲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师父”守门仙童见状,惊慌不已,又见炎庭飞身而出,站在仙门石顶之上,不安之心立马消除。 法罗虫的威力越大,炎庭越是兴奋!不禁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 “师父……”守门仙童听到炎庭的笑声,吓得跪在地上,以为炎庭修炼之时,走火入魔! 炎庭根本没功夫搭理小小仙童,直接挥动衣袖,疾风四起之时,千万丘心锤影,铺天盖地的砸向法罗虫。 当丘心锤触及到法罗虫之身时,法罗虫不断发出闷响之声,似疾风撞响庙宇之上的梵钟,发出的沉重的闷响。 声波震动仙山万物,不断袭来的丘心锤贴近法罗虫之身时,竟停滞不动,在法罗虫周身随着声波不断颤动! “有意思”炎庭见状,摊开手掌,立现黑煞风。 黑煞风起,法罗虫同仙山万物连同小仙童一起卷进黑煞风之中。 “黑煞风”雷君程武通过探查镜,知晓炎庭又使用黑煞风,不过,令程武没想到的是,炎庭竟然在自己的仙山之上施展黑煞风! 炎庭在自己仙山之上施展黑煞风,自是他的权利!只要不伤及无辜,程武雷君并不会多管闲事。 法罗虫被卷进黑煞风之中,身体不断膨胀,想冲出黑煞风,却没想到,黑煞风跟着法罗虫一起不断扩大增长。 “轰” “轰” “轰”法罗虫连续发出震天撼地的声响,却不能将身边黑煞风震散!却波动到周围仙山万物。 法罗虫在黑煞风之中不断翻滚,更是不断的吸噬黑煞风。可是黑煞风似是无止无境,法罗虫根本无法靠自身将黑煞风吸噬的干净! “轰”法罗虫抖动自身,将身体里所吸噬的黑煞风,又一股脑的吐了干净。 就这样在吞吐之间,法罗虫变的疲惫不堪,身体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炎庭可不想法罗虫死在黑煞风之中,随即收了黑煞风,在收黑煞风时,法罗虫归隐到天涯海海的身体里,炎庭不禁怒火上升,喊道“贱兽,还不乖乖另择主身!” “贱兽,还不赶快出来!” “你若不出来,就等着魂飞魄散吧!”不管炎庭怎么喊叫、逼迫,法罗虫都没有在出来。 法罗虫认定天涯海海,已和天涯海海血脉相融,又怎么会另择他人之身! 炎庭见状,直接挥袖卷起天涯海海身躯,抛向空中。待天涯海海的身躯从高空坠落,离地只有一米之时,法罗虫又现身而出,站在炎庭面前。 “贱兽,还不寄身与我?”炎庭一口一个贱兽,让法罗虫反感不已,又怎么会寄身于他。 “轰隆隆……”法罗虫用尽自己所有力气发出一声吼叫。 山崩地裂,惊天动地的响声,一时之间竟让炎庭慌乱不已!耳朵里发出鸣响,眼前被飞起的沙石遮挡,双脚陷入裂开的地缝之中!一切是那么的突然! 法罗虫趁机带着天涯海海离开炎庭所在的仙山。 “想跑,没那么容易!”炎庭见状,气行与脚,跳出地缝,追了上去。 “你这是在做什么?”程武雷君从探查镜中看到炎庭的所作所为,虽有不解,并不想理会,但是当程武看到守门小仙童的尸体从黑煞风之中甩了出来,血肉横飞的尸体已经便不清样貌,程武不禁怒火上升,决定前往质问炎庭。 程武雷君拦住炎庭,见炎庭斜身躲过自己,飞身向前,又以闪电之速,拦住炎庭,大声质问道“你在做什么?为何要杀死守门仙童?” 因程武雷君的阻拦,法罗虫带着天涯海海成功逃脱。 “混蛋,你坏了我的大事。”炎庭在心里骂道。 命悬一线 “呼”的一下,炎庭挥动宽大的衣袖,遮云蔽日,程武两眼一黑,刚想抽出背后的度凌剪,眼前又一亮,眨眼之间,炎庭已经不见了身影。 程武心想“狂徒,早晚有一天你会后悔今天的所作所为!” 炎庭回到仙山,见一片狼藉,没有要重建仙山的想法,而是找了一块平地,迫不及待的将天地锁甩了出来。 当炎庭看到束宁的那一刻,直接上前,掐住束宁的脖子,说道“你是自己乖乖的将瑰灵魄双手奉上,留个全尸,还是想让我动手,掏心取魄?” 束宁直勾勾的盯着炎庭,心想“这一次怕是在劫难逃!” 炎庭不喜欢束宁锐利冷傲的眼眸,不等束宁的回答,手指已经掐进束宁的脖子里,看着束宁雪白的皮肤被鲜红的热血覆盖,炎庭的脸上露出狰狞的笑意。 在束宁生死的最后一刻,姬固现出。 粉色的腰身在空中飞舞,与蓝天相称之下,即鲜明又和谐。 炎庭有那么一秒被姬固所魅惑。 “姬固……”炎庭看着美丽奇妙的姬固,心想“要怎么才能让她臣服于自己!” 当柔软细嫩的触手将炎庭高高卷起时,炎庭才回过神来,甩出丘心锤。 不管丘心锤怎么猛烈的攻击,姬固牢牢的抓着炎庭不放手。 炎庭才不会乖乖的被姬固控制,身后头发一甩,根根似针,扎进姬固的触手之中。 姬固受疼,将炎庭转移到另一个触手时,炎庭迅速抽离,成功的从姬固万千细嫩的触手之中逃脱出来。 此时,千百个丘心锤与姬固纤细的触手相击相缠,昏天暗地,混乱不堪! 炎庭站在一旁冷眼旁观,他在找姬固的弱点!看着异常柔美却刚硬无比的姬固,炎庭脸上的笑容变得僵硬起来。 姬固的强大本该让炎庭欢喜确幸,可是他要怎么样才能完好无损的收服如此强大的异兽! 如果炎庭不使用自己引以为傲的杀手锏“黑煞风”,怕是打上几天,也无法将姬固拿下! 可是一旦使用黑煞风,还会招来程武那个多管闲事的之人!也未必能完好无损的收服姬固。 就在炎庭在一旁盘算之时,姬固纤细的触手已经伸到炎庭的腰身,欲要第二次将炎庭卷起。 炎庭双指如剪,夹开两边伸卷过来的触手,龙骨戒脱手而出,刺向姬固柔软的身体。 此时,丘心锤聚集在一起,成为一个巨大的锤体,朝着姬固中间那个最柔软的腰身砸去。 姬固瞬间归拢所有触手,紧密的将自己围绕成一个球状。 当丘心锤用力砸下来时,龙骨戒围绕姬固周身,姬固躲无可躲,受丘心锤重力压砸,浑身一颤,又将自己的身体紧紧裹缠在一起。 丘心锤不断的砸向姬固的同时,炎庭挥动衣袖,疾风四起,不想给姬固一丝逃脱之力。 当疾风缠绕姬固周身,丘心锤一下重似一下时,龙骨戒随风而动。姬固突然伸展自己的腰身,一半在疾风之中摇摆,缠斗龙骨戒。 一半生长出细密的绒毛,绒毛瞬间变成坚硬的刺,成为抵御丘心锤重力的盾。 “姬固,你若臣服与我,我会立即停手,否则让你尸骨无存。”炎庭对姬固喊道。 “呜呜呜”姬固在疾风之中发出如风声响,不知是何意。 “你寄身与我,让我们成为这世间的霸主如何?”炎庭又自顾自的说道。 “呜呜呜”姬固又发出如风声响,这一次,炎庭听出姬固不屑一顾的拒绝之意! “贱兽,敬酒不吃吃罚酒,待你生不如死的时候,你就会哀求与我!”炎庭摊开手掌,立现黑煞风。 姬固被卷入黑煞风之中,整个身体似坠入深渊一般,变得沉重僵硬! “哼”炎庭冷哼一声后,嘲讽姬固道“任谁也不会逃出我的黑煞风!” 黑煞风确实是如噩梦一般的存在,在其中被无限撕扯,扭曲的身体根本不受自己控制,在风中凌乱飘飞。 阴森的风刮着恐怖的血丝,竟是从姬固身体里抽离出来的经脉与鲜血! “贱兽,是想死还是想活?”炎庭问道。 此时的姬固已经意识模糊,虽然听到炎庭的声音,可是精神感知已经混乱呆滞,根本不知炎庭在说些什么!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姬固竟然在担心束宁,担心束宁离开自己会死! “你死都不愿寄身与我吗?”炎庭又开口问道。 此时的姬固几乎没有了意识,又怎么能回答炎庭的问题!就算能回答炎庭的问题,多半也是拒绝的,因为上古异兽与所认定之人,必是生死相守,不会轻易背叛离身。 炎庭见姬固马上要死了,立马收了黑煞风,他可不想自己又白忙活一场! 在姬固还有一丝意识之时,立马归束宁之身。 因为此时的姬固奄奄一息,所以束宁自是奄奄一息。 炎庭见状,怒火攻心,又掐死起束宁的脖子,心有不甘的说道“他有什么好,我现在就杀了他。” 太阳盘 “去死吧!”既然得不到,不如毁了,就在炎庭差一点拧断束宁脖子的时候,束宁突然睁开眼睛,又大又圆又亮的眼睛里,映射出炎庭疯狂的模样。 炎庭一愣,随即慢慢松开束宁的脖子,整理自己的衣衫,斜睨一眼奄奄一息的束宁,拿出青铜鼎,心想“既然你们想死,不如把你们炼化,成为我的补品!” “不对……”炎庭仔细打量一番青铜鼎,心想“莫非是坏了?若是没有,为何不能将一个普通的凡人炼化?” 炎庭一想到从自己眼皮底下逃走的法罗虫,心中怒火上升,又斜睨一眼奄奄一息的束宁,已经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想杀束宁而后快。不过,炎庭最终忍下自己心中的怒火,收起青铜鼎,将束宁锁进天地锁之中,心想“待你死了,瑰灵魄自然就会从你身上剥离开来。”不过炎庭担心自己刚才出手太重,瑰灵魄在离开束宁之身时,会同束宁一起彻底死掉! 炎庭转念又一想“少它一个不少,只要将剩下的那几个找到收服,这天地间亦是我的!我的!” 炎庭转身离开仙山,直降凡间,寻找恰恰尔等人。 此时的恰恰尔高举着太阳盘,寻找束宁。 “太阳盘是不是坏了!”白江江和恰恰尔从早上试到中午,太阳盘没有一丝异样,白江江不禁怀疑道。 “不可能,太阳盘乃神器,岂是说坏就坏之物。”欢颜见太阳盘金光闪烁,笃定太阳盘不可能坏掉。 欢颜也不解太阳盘为何不灵了,又说道“可是忘写了束姐姐的名字?” “没有忘,写了。”恰恰尔回道。 “可是束姐姐的真名?”欢颜想了想又问道。 “……”恰恰尔一愣,真名假名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恰恰尔坚信束宁是不会骗人的,这么好听的名字一定是真名。 “你们看,快看……有……有光了!”白江江指着太阳盘上所发出的光线,对恰恰尔和欢颜两个人喊道。 恰恰尔立马顺着太阳盘所发出的光线方向奔跑。 欢颜紧随其后。 “恰大哥,你……你等等我……”白江江见恰恰尔跑得太快了,自己根本跟不上,只好一边跑一边喊,希望恰恰尔能等一等自己。 “恰大哥……恰大哥……你在哪?”一眨眼的功夫,恰恰尔和欢颜两个人不见了踪影。 “恰大哥……欢颜……等等我,你们跑得太快了!你们在哪?你们在哪啊!”白江江急得浑身冒汗! “你不回黑崖灵谷?跟着他做什么?”一个熟悉的身音突然在白江江身后响起。 “谢大哥……谢大哥是你吗?”白江江确定是谢书白的声音,又问道“谢大哥?你没走吗?” 谢书白在两天之前就离开了国师府,不知去向。 谢书白从远处大树上跳了下来,又对白江江说道“你不打算回黑崖灵谷吗?” “我……我……”白江江气喘吁吁的又说道“我这两天跟着恰大哥寻找束姐姐……等找到束姐姐后我在回黑崖灵谷。”白江江回道。 “除了你,还有谁跟着恰兄寻人?”谢书白问道。 “还有欢颜”白江江如实回道。 谢书白在国师府附近见到欢颜的那一刻,就已经猜到恰恰尔手中的太阳盘定是欢颜所赠,也猜到欢颜定会跟着恰恰尔一起寻人。 “谢大哥,你看见恰大哥往哪里走了吗?”白江江问道。 “看见了”谢书白回道。 “他们往哪里走了?”白江江问道。 “跟我走”谢书白说完,向东南方向飞奔。 “谢……谢大哥,等等我!”白江江刚喘匀气息,又一路飞跑紧跟在谢书白身后。 “谢大哥……”眨眼之间,白江江看不见谢书白的身影,立马慌张了起来。 “快走,在不快走我也追不上他们了!”谢书白转身跑到白江江面前,直接抓起白江江的衣领,带着白江江奔跑。 白江江看到恰恰尔和欢颜两个人停在原地,以为是在等自己,感激的喊道“恰大哥,你们是在等我吗?” 欢颜见到谢书白时,脑海里不自觉的浮现出谢书白强行亲吻自己的画面,耳边不断的响起谢书白对自己说“我要娶你为妻”这几个字。 “有了”此时恰恰尔的全部心思都在太阳盘上。 恰恰尔和欢颜两个人之所以会停留在此地,是因为太阳盘所发出的光线突然消失。 “恰大哥,你慢点。”白江江叹了一口气,又不得不跟着恰恰尔飞跑起来。 欢颜白了一眼谢书白,转身去追恰恰尔。 谢书白与欢颜分开这两天里,思念就如黑夜,遮挡自己所有的心思。 谢书白无心去做任何事,自由在这一刻也不香了! 所以,谢书白折返回来,誓要娶欢颜为妻,让她无时无刻不在自己的身边。 “又没了?”恰恰尔跟着若有现的光线飞跑了一阵后,光线又突然不见了! “怎么回事?怎么一会儿又一会无的!”欢颜现在也开始质疑太阳盘是不是坏了! “又有了!”恰恰尔不错眼珠的看着太阳盘,生怕错过。 “恰大哥……”白江江刚追上恰恰尔,还没等缓过来,又不得不跟着恰恰尔等人向前飞跑! 太阳盘所发出的光线忽明忽暗,一会儿向西,一会儿又向南,带着恰恰尔等人东南西北转圈圈,好像在跟恰恰尔等人开玩笑。 “恰大哥,束姐姐不可能走的这么快,也不可能东南西北乱走。太阳盘可能真的坏了!”欢颜不禁皱起眉头,对恰恰尔说道。 靠近危险 “太阳盘坏没坏,试一下不就知道了吗?”谢书白站到欢颜身旁,对恰恰尔说道。 “你离我远点”欢颜没好气的说道。 恰恰尔抬眼惊讶的看向谢书白,问道“怎么试?” “换一个人试试”谢书白说道。 “海海……我们不如……换海海的名字!”白江江听到后,粗喘着气息,断断续续的说道。 “不行,我们应该换一个比较近的人,同时我们能确切的知道她在哪里的人。”欢颜对恰恰尔说道。 “我同意”谢书白摇动手中白扇于胸前,眼不离欢颜,附和说道。 欢颜一脸厌烦的瞪了一眼谢书白后,向前走了几步,跟谢书白拉开距离,嘀咕道“用不着你同意。” 谢书白的目光一直跟随着欢颜,看的欢颜心烦意乱,不禁骂道“下流胚子,盯着我看做什么?小心我把你的眼睛挖下来,扔山中喂狼。” 谢书白并不还嘴,欢颜的狠话也不妨碍谢书白继续不错眼珠的盯着欢颜看。 欢颜见状,不禁又狠狠的瞪了一眼谢书白,转过头,背对着谢书白。 此时恰恰尔心中已经有了人选,在太阳盘上写下“管弥章”三个字。 当恰恰尔写完“管弥章”三个字后,一道强有力的光线,直指浦齐国王城。 “好强的光啊!”白江江感叹道。 “太阳盘没坏!竟能发出如此强烈的光!”欢颜见状说道。 “恰大哥,你写的名字他是否在这个方向?”欢颜问道。 “没错,是这个方向。”恰恰尔回道。 “恰大哥,你写的名字可是在国师府内?”白江江见光线所指引的位置是浦齐国,所以猜测道。 “不在”恰恰尔回道。 “不是国府的人,那是谁?”白江江不禁好奇问道。 此时恰恰尔看着清晰又明亮的光束直指浦齐王城,反倒更加担心束宁,心想“她现在到底在哪?为何寻她的光束是若有若无,断断续续! “恰大哥”欢颜见恰恰尔有些走神,不禁喊了一声后,又说道“束姐姐可能离我们比较远,所以光束才会若有若无。” 恰恰尔觉得欢颜说的有道理,随即将太阳盘上管弥章的名字抹去,又重新一笔一划的写下束宁的名字。 一道浅淡的光束,指引着众人向前寻找。 “你跟在我身后做什么?”欢颜见谢书白一直跟在自己身后,忍无可忍,直接转身质问谢书白。 “我跟在你身后,有什么不妥吗?”谢书白的性子似乎在见到欢颜的那一刻,有所转变。 “不妥,我不喜欢你跟在我身后,离我远点,否则杀了你。”欢颜说着从辫子上抽出叶儿刀。 “谢大哥……”白江江见欢颜抽出刀来,上前扯拽着谢书白离开后,又悄悄的对谢书白说道“不要惹她。” “她很凶吗?”谢书白就是喜欢看欢颜的各种表情,不管是什么表情,谢书白都觉得特别可爱。 “不……不是……”一时之间白江江不知该怎么形容欢颜,见欢颜看向自己,有些心虚的说道“我没说你很凶,我……我……”白江江吞吞吐吐的说了半天,也没能在多说出来一个字。 欢颜将手中的刀又插回辫子上,对谢书白和白江江两个人说道“离我远点。”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你是我的什么人?你若是我的妻子,我定将你的话牢记于心。”谢书白轻轻摇动手中白扇,对欢颜说道。 “谢大哥……”白江江见欢颜紧攥拳头,两眼冒火,不禁扯拽着谢书白的衣角,小声的说道“谢大哥,别说话了!” “你是我的妻子吗?你若是,那我便听你的话。”谢书白又带着挑逗似的口吻对欢颜说道。 “你心挺大,想的也挺美,你能娶天下任何一个女人,唯独我,你娶不到。”欢颜说着挥起拳头,向谢书白的面门抡去。 “脾气真大,口气更大,你这样更能激起我的胜负欲。”谢书白一把抓住欢颜的手腕,顺势将欢颜拉到自己的怀中,另一只手搂住欢颜的细腰,言语温柔。 “谢大哥,马上就要看不见恰大哥的身影了,我们赶紧追上去才好!”白江江见恰大哥的身影已经变得如豆渺小,不禁喊道。 欢颜见谢书白又轻薄自己,不禁抡起另一只拳头,打到谢书白的鼻子。 “你若在说一些不该说的话,在做一些轻薄与我的举动,到时候我会直接削掉你的鼻子。”欢颜警告道完,直接转身去追恰恰尔。 白江江没想到谢书白竟然看着欢颜离开的身影笑了起来! “谢大哥?”白江江喊了一声后,谢书白收起笑容,一把抓起白江江的衣领,紧追在欢颜身后。 “怎么又断了!”恰恰尔高举着太阳盘,站在原地等待着。 谢书白紧挨着欢颜站着,气的欢颜又挥拳打到谢书白的胸口。 “最好离我远一点,让我看不到你为好,否则见你一次打你一次。”欢颜歪着脑袋,瞪着眼睛对谢书白说道。 “那我可做不到”谢书白欲言又止,捂着胸口说道“好疼!” 欢颜不再理会谢书白,走到恰恰尔身旁时,太阳盘又突然生出光线,这一次的光线比以往都要清晰,恰恰尔脸上立马现出兴奋状,跟着光线寻找束宁。 恰恰尔不知,此时他们正在向危险一点一点靠近! 他们找寻的并不单单是束宁和天涯海海两个人,还有炎庭! 光线之所以瞬间强烈起来,是因为炎庭正在朝着一个方向,向恰恰尔等人飞过来! 而此时,恰恰尔等人跟着太阳盘所发出的光线,朝着炎庭飞来的方向靠近。 “怎么了?”欢颜见恰恰尔突然停下脚步,不禁问道? “怎么会这么快?”恰恰尔说道。 “快,什么快?”欢颜不明所以的问道。 “这绝对不是束宁的速度”恰恰尔从光束缩短的速度,猜测并不是束宁所能奔跑出来的速度!如果不是束宁,那会是谁? “什么意思?”欢颜有问道。 朋友 “难道是他?”以速度来看,恰恰尔猜测是一直追杀他们的炎庭!看来束宁和天涯海海他们两个人真的被他抓了!恰恰尔又不禁担心起束宁的安危! “是谁?”欢颜问道。 恰恰尔心想“如不能从他手中救出束宁,是生是死,都要跟束宁在一起。” 恰恰尔却不想连累欢颜、谢书白、白江江三人,转身对他们三人说道“我们不如分开行事。” “为何要分开行事?光束直指前方,我们只需一同前往即可?”欢颜对恰恰尔说道。 “我跟着光线的指引向前寻找,你们待在原地,最好隐藏起来。如果有什么意外,好有退路。”恰恰尔自顾自的说道。 “会有什么意外?”欢颜又问道。 此时,一切都只是猜测,恰恰尔无法说明其中原因。 “你是怕引来的是他?”谢书白猜测道。 “嗯”恰恰尔回应一声后,又说道“来不及了,你们快隐藏起来。不管我有什么意外,你们最好都不要出来。” “恰大哥……”白江江听恰恰尔这么一说,心里咯噔一下,心想“不会真的会发生什么事吧!” “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你若真有什么意外,我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不管,我不怕危险,我跟着你一起去找束姐姐就是了。”欢颜虽不想死,却不惧怕死亡。此时的欢颜只想在有限的时间里,做自己想做的事。 “我自己去!”恰恰尔知道炎庭的手段,他们根本不是炎庭的对手,去了也只是送命而已。 “我跟你去,不要小瞧我。”欢颜拍了拍腰间的乾坤袋,对恰恰尔说道。 “我就不跟你去了,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谢书白对恰恰尔说道。 “谢大哥……”白江江看了一眼谢书白,又看了一眼恰恰尔,又说道“恰大哥,我……我……”不等白江江说完,谢书白说道“你去了也只能是添乱。” “我……”白江江是想跟恰恰尔一起去找束宁的,可是不等说出口,又被欢颜抢着说道“说的没错,你们两个要是去了,定会添乱!不如当缩头乌龟来的安全。” 谢书白听到后并不生气,白江江听到后反而对恰恰尔说道“我……不是缩头乌龟,我也要跟恰大哥一起去找束姐姐。” “我们走吧!别在这里在耽误时间了。”欢颜对恰恰尔说道。 “恰大哥,恰大哥……”当恰恰尔几人听到熟悉的声音后,不禁转头看向身后的身影。 青原气喘吁吁的跑到恰恰尔面前,说道“恰大哥,终于找到你了?” “你们怎么来了?”恰恰尔见青原和止由两个人,诧异的问道。 “我们想着人多力量大,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止由又开口问道“可有消息?” “你们回去吧!有太阳盘在,我肯定能找到宁儿。”恰恰尔说道。 “我们同你一起”青原虽然是青原家族掌中宝,所有人对青原都是无比关爱,可就是这份过份在意的爱,让止由离青原越来越远,两个人每天几乎见不到面,连一句简单的问候都说不上。 在恰恰尔走时,青原也拉住止由的手,大胆的迈出国师府的大门,青原没有跟家里断绝关系的想法,也没有想要逃离的想法,更没有跟止由私奔的想法!青原只是想跟止由在一起,享受自由自在的生活,想跟着恰恰尔一起去寻找束宁的下落。 青原与欢颜两个人目光相对的那一刻,欢颜转身离开。 “怎么,害怕了!”谢书白跟在欢颜身后,问道。 “呸,我从小就不知道害怕两个字怎么这写。”欢颜瞪了一眼谢书白后,又喊道“你跟着我做什么?离我远点,否则……” “否则杀了我?”谢书白抢着说道。 “让你生不如死!”欢颜对谢书白说道。 “你倒是心狠”谢书白笑道。 谢书白的笑容极尽魅惑,不禁让欢颜心跳加速! “不许笑,离我远点。”欢颜加快脚步向光束所指引的方向奔跑。 谢书白也加快脚步,紧跟在欢颜身后。 欢颜想甩掉谢书白,不禁飞跑了起来,谢书白一笑,心想“你休想甩掉我!” “谢大哥……谢大哥……”白江江见谢书白和欢颜两个人离开,有心跟上去,却见他们步伐奇快,眨眼之间不见了踪影,只好转身同恰恰尔、青原、止由三人一起走。 “不好,原来是他!”当欢颜见到从远处飞来的炎庭时,终于知道恰恰尔口中的他是谁了! “你……干什么!”谢书白飞奔到欢颜面前,直接搂抱起欢颜的腰身,带着欢颜飞跳上树。 “别说话”谢书白向后看了一眼,不见恰恰尔等人,又对欢颜说道“我去引开他,你回去拦住恰兄他们。” 就在谢书白起身要走时,欢颜一把抓住谢书白的衣角,两个人同时愣了一下。 欢颜眼现一丝异样,开口说道“就凭你能引开他!” “不能引开,也能缠他一阵。”谢书白自然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如若平时他不会上前一步,不过在这生死之时,他知道自己此时应该这么做,必须这么做,才能保住想要保住的人。 欢颜从辫子上摘下一个嫩黄色的木珠,塞到谢书白的手里,说道“这是雾眼天柏,可幻影成界,能助你逃脱。” 谢书白接了过来,看了一眼“雾眼天柏”,凑到欢颜的耳边轻声说道“你是在担心我吗?” “不是,当然不是。”欢颜立马否认道。 “嘘”谢书白捂住欢颜的嘴巴,在欢颜的脸颊上轻轻的亲了一口。 “你……”不等欢颜伸手去打谢书白,谢书白已经跳下大树,向西边跑去。 谢书白的身影成功的吸引到炎庭。 炎庭不禁嘴角勾起,心想“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他们!” 谢书白不用回头,就能感觉到一股疾风朝自己扑来。 谢书白展开白扇,紧急的煽动数下后,周身立起浓雾。 炎庭见状,挥动宽袖,浓雾立散。 雾眼天柏 谢书白见状,又将身旁大树连续砍倒数颗,本想阻拦炎庭片刻。 但是大树在炎庭眼里不过如同沙石一样渺小,炎庭挥袖卷起倒在地上的大树,将数十颗大树一股脑儿的全部扔到谢书白面前。 谢书白砍倒的大树没能阻拦炎庭,反倒成功的阻拦了自己的去路。 谢书白只好飞身跳上倒在自己面前的大树之上,不等跳下来,炎庭已经飞到谢书白面前,上下打量谢书白一番后,想起谢书白是治鸠的寄者,直接就是一掌打到谢书白的胸口上。 谢书白根本没有还手之能,更没有时间躲逃,一口鲜血脱口而出,直接倒在地上。 炎庭飞身上前,抬起左脚,踩在谢书白的腹部。 此时,炎庭的脚在谢书白的身上重千斤,压的谢书白根本喘不过气来。 “扑哧”一声,又一大口鲜血喷涌而出! 炎庭在等,等治鸠现出,却发现脚下之人倒是个硬汉! 炎庭有些不耐烦了,直接抬起脚踩断谢书白的一只胳膊。 “啊……”谢书白咬着牙,痛喊一声。 “放开他”欢颜并没有离开,而是掏出红色枫叶,在红色枫叶上写下“危险”二字,说道“阿送,快去。”后,从树上跳下来,飞奔到谢书白面前。 “你……你怎么……没走……快走……”谢书白听到欢颜的声音,睁圆眼睛,看向欢颜,用尽自己所有力气对欢颜说道。 炎庭弹出龙骨戒,本以为可以轻松将欢颜拿下,没想到欢颜一手持叶儿刀护住自身,一手摘下辫子上的鬼脸金指,强行进攻。 鬼脸金指上,竟然不断的闪动着四个形态各异的骷髅头。 最右边的是银白色,圆滚滚的骷髅头。骷髅头似大铁锤,直接脱离金指飞了出来,与龙骨戒相撞相缠。 紧挨着着银白色骷髅头的是粉红色椭圆形骷髅头,当它张开大嘴之时,露出一对猩红色闪着血光,异常恐怖的牙齿!仿佛要将这世间一切撕咬成泥! 挨着粉红色骷髅头的是淡紫色三角形骷髅头,此骷髅头像喝醉酒一般,总是摇晃着脑袋,不断的从嘴中吐出气泡。 气泡在哪破裂,哪里就会腥臭腐烂! 最后一个是灰黑色扁头骷髅头,散着黑色毒气,气体浓郁异常,散播速度奇快,一眨眼的功夫,直接窜到炎庭周身。 炎庭没有一丝惧怕,好奇的看着鬼脸金指,心想“此等法器怎么会在她手中?” “咳咳咳”炎庭虽然用宽大的袖子将灰黑色的骷髅头打到一边,却还是让黑气近了身,不禁咳了两声,向后退了两步,立即封住自己的血脉,而后逼出身体里的毒气。 欢颜趁机上前欲要将谢书白扶起。 “别管我,快走,快走!”谢书白扯下脖子上的春光剑,有气无力,拼命从喉咙处发出声响。 欢颜心想“鬼脸金指抵挡不了太久,不如同他一拼!” 欢颜接过春光剑,直指炎庭。 此时,炎庭刚将粉红色的骷髅头一拳打碎,只见猩红色的牙齿脱口而出,死死的咬住炎庭的脖子。 而淡紫色的骷髅头则不断的吐出气泡,气泡在炎庭周身游荡,伺机而落! 炎庭挥袖阻挡气泡时,气泡沾衣袖自爆,宽袖之上立马腥臭无比,衣衫开始腐烂,手腕上露出来的皮肤慢慢的变成黑紫色! 就在炎庭皱眉嫌弃自己之时,春光剑又刺了过来。 炎庭立马斜身躲过的同时,甩出丘心锤。 巨大如山的丘心锤一出,立马撞上春光剑。 “咣”的一声,丘心锤与春光剑竟然撞出了火花,还有一声震耳欲聋之响。 绿莹莹的剑光映在黑锤之上,丘心锤似是被侵蚀一般。 炎庭不禁有看了一眼欢颜,心想“此剑乃仙剑!她到底是谁?能同时拥有仙剑和法器!” 此时,丘心锤分裂开来,瞬间千百个锤影袭进欢颜之身。 欢颜见状,立马将手中的春光剑抛向头顶。 只见剑光闪动,从剑尖之处迅速分成一根一根细细的丝剑,一把剑柄之上,瞬间分成百十把丝剑,丝剑软绵,以剑柄为中心,似花瓣向四周展开。 丝剑可如刚刀锋利,可如蚕丝绵软。可无限增长,似一道光束直指天际。 丘心锤猛烈进击,春光剑以柔克刚,无论丘心锤怎么猛烈锤打,都是打在一团棉花之上。 丘心锤变化成影,困住欢颜之身。 春光剑似针似光,穿透丘心锤影,获得生机! 欢颜见炎庭要使用黑煞风,随即将谢书白手中的雾眼天柏往地上一摔,带着谢书白快速离开。 “什么情况!”炎庭没想到欢颜和谢书白两个人竟然在自己的眼皮底下逃走! “不可能”炎庭眼都不眨一下,向四周张望,却不见欢颜和谢书白两个人的身影! “不可能!”炎庭还是不相信,直接飞到半空之中,眼望百里,就是不见两个人的踪影! “不可能!”炎庭难以置信的甩袖成风,掀翻周围一切可以藏身之地! 不惧危险 当一切恢复平静之后,炎庭心生挫败感,他没想到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错失瑰灵魄! 此时,炎庭还是无法相信欢颜和谢书白两个人能从自己面前消失不见! 炎庭执拗的想,他们一定还在这里!即使炎庭已经将这里翻转过来,他还是觉得欢颜和谢书白两个人就在这里! 炎庭没有离开,坐在原地,静等欢颜和谢书白两个人从某个角落走出来! 欢颜和谢书白两个人确实还在附近,只不过他们使用雾眼天柏将自己周身空间和炎庭所在的空间分割开来。也可以说炎庭被雾眼天柏遮了眼,所以炎庭根本看不到欢颜和谢书白两个人。 “别管我……”谢书白怕自己拖累欢颜! “快走,你的胳膊断了,腿又没有断。”欢颜扶着谢书白快速朝前走。 其实,谢书白不想让欢颜看到觉得自己狼狈不堪的模样! “看什么?在看我就把你的眼睛捅瞎。”欢颜冷着脸喊道! “我怕以后我的眼睛瞎了,再也看不到你。”谢书白突然凄凉的说道。 “呸,看我做什么?就算你的眼睛不瞎,你也看不到我!你若在说一些疯话,我就把你扔到这里,不管你的死活!”欢颜不自觉的瞪了一眼谢书白。 “你不会扔下我不管的”此时,谢书白的脸色已经没有一丝血色,苍白的就像一张白纸!浑身不断颤抖,发冷! 欢颜见谢书白半眯这眼睛,似要晕过去。 “你……怎么了!你不能睡觉,听见没,你要是睡觉我可抱不动你!”欢颜伸手拍了拍谢书白的脸颊,有命令道“不许睡觉!听到没有,不许睡觉!” “我……我……不睡……”谢书白强打起精神,迈着瘫软的步伐,跟着欢颜向前走。 欢颜见状不得不强行加快脚步 ,因为她们在雾眼天柏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所以在这一个时辰里,欢颜不敢耽误一刻! 而此时,阿送已经飘飞到恰恰尔面前。 “恰大哥,哪来的红叶?”白江江最先看到红色枫叶。 恰恰尔见红色枫叶直奔自己而来,最终落在自己的手上。 “上面有字?”青原看到红色枫叶上闪动着绿色的字体。 “危险,速离。”恰恰尔看到枫叶上写着“危险,速离”四字,不禁想到欢颜和谢书白两个人的安危!恰恰尔心想“不好,难道他们两个人遇到炎庭了!” “危险,速离”白江江、青原、止由三个人看到后,不由相视一眼。 “你们赶紧找个地方躲藏起来。”恰恰尔对白江江、青原、止由三个人说道。 “恰大哥你去哪?”白江江见恰恰尔转身要走,开口问道。 “我去前面看看”恰恰尔回道。 “这叶子上不是说了吗?危险,速离吗?恰大哥你还是不要过去为好!”白江江说道。 “不知他们两个人现在是何情况,我怕他们置身于危险之中。”恰恰尔对白江江说道。 “谢大哥……他伸手了得,一般人不是他的对手。”白江江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不免担心起来。 “我去看看,你们赶紧找地方躲起来。”炎庭可不是一般人,怕是他们几个人加起来,都不是炎庭对手! “恰大哥我跟你一起去。”白江江见恰恰尔脸色凝重,不禁担心起谢书白和欢颜两个人的安危! “我自己去找他们两个,找到他们,我会回来和你们汇合。”恰恰尔又对止由说道“带他们两个回城,现在国师府是最安全的地方。” 止由点了点头,同意恰恰尔所说的话。 “我还不想回去!”青原对止由说道。 “恰大哥……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去。”当恰恰尔离开的那一刻,白江江立马跟了上去。 止由和青原两个人对视一眼后,止由对青原说道“你躲到树洞里,别动,我一会儿就会回来。” “我想同一起,我一个人在这里害怕!”青原不想一个人呆在陌生的地方! “前面危险,你在这里等我。”止由又对青原说道。 “你不怕危险,我也不怕,我一个人呆在这里才危险。”青原说道。 “好吧!你要紧跟我。” “嗯”即使欢颜让阿送给恰恰尔送信,告知前方有危险,想让他们离开,没想到他们四个人都没有选择离开! 当,炎庭疯狂的平山,翻石时,恰恰尔拦住白江江、止由和青原三人,说道“我们不能再往前去了!先在这隐藏起来,看清状况在做打算!” “怎么不见欢颜和谢大哥?”白江江问道。 恰恰尔环顾四周,确实没有看到欢颜和谢书白两个人的身影,心想“他们两个人要么已经被炎庭抓住。要么已经逃脱,不知去向!” 恰恰尔自然希望是后者。 “阿……嚏……”白江江刚想打一个喷嚏,被恰恰尔及时捂住,在白江江耳边说道“别出声,会被他发现的。” 白江江点了点头,示意知道了! “啊……”从青原右侧突然爬出一条小蛇,吓得青原叫出声来。 找到全部瑰灵魄 “嘶……”小蛇在看到青原眼睛时,吓得直接一动不敢动,伸出的蛇信子也不敢收回,像是石雕一样呆呆的离在青原面前,不敢用力呼吸! 不等止由将青原面前的小蛇抓走,炎庭已经飞身跳到几个人面前! “不好,真的是他!”恰恰尔心中暗叫一声! 当炎庭见到恰恰尔时,差点没笑出声来,心想“逃了一个,又来了一个,不错,我今天将也鸿收服是在好不过了!” 恰恰尔几人见到炎庭时,不禁惊慌失措的向后退了两步。 此时,青原更害怕离自己最近的小蛇,看着小蛇吐着红信子在半空中静止不动,就不自觉的浑身一抖。 青原那里知道,自己面前的小蛇已经透过自己的双眼看到落影的模样,小蛇瞬间惊恐慌张的定立在原地,不动不动! 当青原见小蛇一动不动,慢慢的向后退了数步,在青原看向炎庭时,小蛇像是收到什么命令一样,直接转身咬向炎庭。 炎庭连看都不看一眼攻击自己的小蛇,只是轻轻的挥动了一下衣袖,小蛇便被卷起的衣袖打到一旁,很快没了气息! “止兄,快带他们走。”这一次恰恰尔选择主动出击。 在炎庭还没有出手时,恰恰尔先发制人,双眼射出一道火焰,火焰腾空升起,似一条游龙,在炎庭周身涌动。 恰恰尔又摊开手掌,射出两道如柱火焰。 一时间,火焰如山,炎庭似蚁,将其压制在其中。 在炎庭眼中,异兽的强大,才是他称霸天地的底气。 眼前冲天的火焰竟然让炎庭有了想要烧毁这世间一切的冲动。 “哈哈哈”炎庭不禁大笑起来。誓要将恰恰尔体内的也鸿拿下,所以直接摊来手掌,立现黑煞风。 “原儿”止由在黑煞风袭卷而来时,回头紧紧的抱住青原。 “啊……”白江江惊恐无助的望着黑煞风。 黑煞风起,反噬如山烈火,向恰恰尔等人扑卷而来。 火焰在黑煞风之中,很快被吹散开来,在风中如星火一般闪动。 恰恰尔几人在黑煞风之中,身体不断翻滚,四肢似被无限撕扯、拉拽,五官失控,头昏脑胀,浑身上下似乎没有一处是自己可以控制的,只能感觉到撕心裂肺的扯痛! 当所有人的身体被扭曲的到了极点,剜焦最先从白江江身体里冲了出来! 剜焦出现之时,周身围着冰雪,周围的风似乎被冰冻一样,竟不似之前那般疯狂! 炎庭见到剜焦的那一刻,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也鸿和落影几乎同时分别从恰恰尔和青原身体里冲出来。 也鸿周身流火,竟然将之前散出去的火焰从新聚在一起,围绕在自己的头顶。 当风火相撞之时,风助火势,火灭风意,恰恰尔有了喘息之机。 落影的出现,必然是自带五彩斑斓之光。绚烂多彩的光芒,立刻将黑煞风变成五彩风。 五彩风中,落影似落入凡尘的仙子,在风中翩飞。 “……”当炎庭见到落影之时,突然想起在九尔山见过此非凡光芒! 炎庭飞快的在心里搜寻此异兽之名! “落影,没错是落影,只有落影才可发出如此绚烂缤纷的光芒。”炎庭已经不掩饰自己内心的狂喜! “找到了,七大异兽瑰灵魄都找到了!”炎庭的嘴角抑制不住的向上飞扬,他找到了全部瑰灵魄!他要称霸天地,成为天地的主宰者! “落影、也鸿、剜焦”炎庭盯着黑煞风之中的三大异兽,心急的想要将它们三个一起都收进自己的身体里。 也鸿在黑煞风中如剑翻飞,周身不断散出流火,似一条又一条蜿蜒流淌的小河,在灰暗的黑煞风之中,形成一个火网。 而落影身上散出的五彩光芒,护住止由,将幽暗的黑煞风,变成五彩缤纷的世界,黑煞风不在阴森可怕,因为色彩,仿佛一切都改变了! 在看剜焦,眨眼成冰,转身落雪,在黑煞风中,落雪成冰,形成一道冰墙,冰墙成盾,任暴虐狂风袭卷,白江江在其中,竟没有一丝影响。 “三个,一下子来了三个!”炎庭藏不住内心的喜悦。 “不好,又要坏我好事!”炎庭见程武雷君飞身赶来,挥袖设障。 待程武雷君飞近之时,一时之间竟然无法靠近! “炎庭”程武雷君见炎庭为自己设障,瞪着眼睛怒吼着炎庭的名字。 炎庭并不理会程武雷君,反而加强仙障之能。 “炎庭,你三番五次来凡间作乱,摹本神尊定不会饶你。”程武雷君又继续说道“快收了障幕,让我进去,你难道想跟摹本神尊为敌吗?” 此时的炎庭怎么会放弃,一心想收瑰灵魄后,称霸天地,他那里会把摹本神尊放在眼里。 “炎庭,你莫要犯糊涂。”程武又喊道。 “炎庭,你收了黑煞风,放了无辜之人,我定会为你在摹本神尊面前求情。”程武雷君对炎庭说道。 此时,炎庭运力输气,让掌中风更加狂暴肆虐,也鸿、剜焦、落影三大异兽在黑煞风里虽不在受狂风撕扯,身体却也不受控制的摆动! 炎庭魔心 “炎庭”程武雷君怒火上升,抽出身后的度凌剪,猛刺炎庭所设的仙障。 程武手中的度凌剪每刺一下仙障,仙障与度凌剪之间就会飞出如雾仙光,仙障就会薄弱一分。 炎庭斜睨一眼程武,心想“仙障支撑不久,不如先把他们几个人收进天地锁之中,找一个无人打扰之地,在将他们一个一个收服为好!” 炎庭在收黑煞风之时,立马甩出天地锁,想将恰恰尔四人无缝连接的收进天地锁中。 让炎庭没想到的是,恰恰尔直接向上飞冲,与天地锁刚好擦边而过。 天地锁只锁进白江江和青原两个人。 止由之所以逃过一劫,是因为在收黑煞风之时,落影所散发出来的五彩光芒立马照耀千里山河,时间像是被静止一般。 就连程武雷君见到五光十色的山河,都不禁一愣!停下手中度凌剪,看着璀璨夺目,色彩斑斓,缤纷如画的山河,不禁感叹“真美!” 而在那一瞬间,止由则被五彩之光围护落地。 光的速度远比炎庭甩出天地锁要快上数倍,所以当止由安然落地时,天地锁才将青原和白江江两个人收了进去! 就这样一个飞冲上天,一个安稳落地的两个人成功逃脱。 炎庭见状,欲要在甩出天地锁,将恰恰尔锁进去,没想到程武竟然用度凌剪刺穿了仙障!直奔炎庭而来。 炎庭不想与程武又所纠缠,直接飞身逃离。 “炎庭,你站住,你休想逃走!”程武跟在炎庭身后,紧追不舍。 “炎庭,你最好跟我去摹本神尊座前说清楚你的行为!”程武雷君高声喊道。 程武雷君的声音传到炎庭的耳边,似雷鼓齐响,震耳欲聋! 炎庭下意识的挥动宽大的衣袖,飞出丘心锤。 “轰”的一声,丘心锤似穿云高山,落在程武雷君面前。 程武雷君见状,伸手就是一拳,重重的打到丘心锤上。 如若是一般兵器,程武雷君这一拳下去,必是四分五裂。 但是丘心锤之上并没有一丝裂痕,只是被程武雷君打的拔地而起,幻成十只大锤,围成一圈,悬飞在程武雷君的头顶之上。 程武雷君飞身一跳,跳到丘心锤中间。一手持度凌剪,一手挥拳打向自己身前的丘心锤。 这一次,程武雷君的拳头似打在棉花之上!丘心锤影完好无损的在程武面前。 程武雷君见状,立马挥剪,以闪电之速,将周身丘心锤击打了一遍。 “轰……隆隆……”丘心锤与度凌剪相撞,不断发出刺耳的响声。 “轰……隆隆……”数声之响,不禁让炎庭停下脚步,转身看向程武。 “程武,你莫要在追我了,你也追不到我,等我有时间了,我自然会去摹本神尊座前请罪!”炎庭心想“待我收了瑰灵魄,摹本神尊都得听我的!到时候怕是你们要跪在我面前求饶!” “可笑,我程武要想追你,岂有追不到你之理!”程武眼睛一立,心想“我乃雷电重塑之身,怎么会追不到你!”程武又说道“若要请罪,何不现在就去!”此时程武已经见不到炎庭身影。 “他去哪了?”程武张望四周,寻找炎庭身影。 当炎庭收起丘心锤,程武停在原地,不知炎庭去向,抖了抖手中的度凌剪,叹息一声后,难以置信的嘀咕道“没想到他跑得倒是挺快的!” 炎庭没有回仙山,而是来到荒野之地,将天地锁之中的束宁、白江江、青原三个人甩了出来。 “束姐姐……束姐姐……终于找到你了。”白江江在见到束宁时,激动的喊道。 “咳咳咳……咳咳咳……”青原半躺在地,迷迷糊糊的看向周围事物,听到白江江喊“束姐姐”立马将目光转向白江江,又顺着白江江的目光,看向自己身后的束宁。 “束姐姐……”青原见束宁奄奄一息的躺在角落里,立马担心的问道“你怎么了?” “啊……你……你放开我?”此时,白江江被炎庭掐着脖子高高举起。 “放开他”青原转身,对炎庭喊道。 炎庭斜睨一眼青原,立马对青原来了兴趣,放开白江江,走到青原面前,盯着青原桃花眼半天,缓缓开口问道“你想救他们吗?” 青原见炎庭离自己很近,身体不自觉的向后仰,眼睛斜视到一旁,根本不敢直视炎庭,听到炎庭说“你想救他们吗?”拼命的点了点头。 “一命顶两命可好?”炎庭又对青原说道。 炎庭见青原不说话,又说道“一命换两命,你很划算的!” 青原低下头看着地下,仍是不搭话。 “你好好想想”炎庭将一把刀扔到青原脚下,又说道“要么杀死他们,你活。要么杀死自己,他们活。” 青原听到炎庭的话,直摇头,她不想任何人死! “把刀捡起来,快点做决定,我可没时间等你想。”炎庭又向前走了一步,对着青原说道。 青原早已吓得不知所措,在条件反射下,捡起脚下的刀,看向炎庭。 “动手啊!”炎庭催促道。 “杀死我吧!”白江江突然喊道。 炎庭面带笑意的看向白江江,心想“真愚蠢,你们我一个也不会放走的!” “不……不要……”束宁有气无力伸手去拽青原的衣裙,对青原和白江江两个人喊道“不要……做傻事……” “你要说话算话”白江江对炎庭说道。 “杀了他,你就可以活了。”炎庭并不理会白江江,而是催着青原去杀白江江。 你死他活 “……”青原见自己手中的刀刺进白江江的身体里,鲜红温热的血液顺着刀流向青原的手上! “啊……”青原慌张的抽出自己的手,看着手上的鲜血,惊恐的喊叫出声! 炎庭则满意的看着白江江倒在地上。 “我……我杀……了他……我……”青原瘫跪在地,看向白江江。 “剜焦你快出来呀!”束宁哑声喊道。 随着束宁的喊声,剜焦现出。眼前一切事物瞬间被冰雪覆盖。 炎庭见剜焦的那一刻,立马用天地锁将剜焦锁了进去。 炎庭突然想到,如果将剜焦的瑰灵魄与白江江分开,会不会在意识薄弱的时候,另寄他人之身! “剜焦……”束宁见状,猜出炎庭心思,不禁担忧,害怕剜焦会寄炎庭之身。 “白江江,你醒醒……醒醒……”束宁见白江江双眼紧闭,又见胸口处还在不断的流淌着鲜血,很想爬过去替白江江止血,可是自己虚弱的就像一摊泥一样,动弹不得! “青原,青原”束宁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青原的身上。 此时的青原泪眼朦胧,抽抽噎噎的对着白江江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真的想要你死!” “青原”束宁最后大喊一声后,声哑力竭的看向青原。 “束姐姐,我并不想杀他!”青原心生无限愧意,心想“如果他真的死了,我要怎么办!” “快……给……他……止……血……”束宁一个字一个字哑声间歇性的对青原说道。 “止血……止血……”青原听到后,手足无措的愣了半天后,问道“怎么……才能止住血?我要怎么做?” 束宁从地上抓起一把泥土,用尽全身最后一点余力,将泥土扔到白江江的伤口出。 此时怔愣在一旁的青原才下意识的扯下自己的衣裙,笨手笨脚的缠在白江江身上。 炎庭见青原笨拙的为快要死的白江江止血,嘴角边的嘲笑之意,抑制不住的扩散。 “你想救他?”炎庭走近青原又问道? “嗯”青原根本不敢在看一眼炎庭,点了点头,应了一声。 “我有办法救他”炎庭又对青原说道。 “什么办法?”青原听到后,立即抬眼看向炎庭。 “救他,我有的是办法,不过你死,他才能活。”炎庭对青原说道。 “你真的能救活他?”青原跟白江江一样,竟然选择傻傻的相信炎庭,以为自己的死可以换别人活! “你死,他活。”炎庭又重重的说出这四个字。 “青原……”束宁在一旁焦急的从喉咙处发出嘶哑细小的喊声。 青原本来决定用自己的命去换白江江的命,却被这一声打断。 青原看向束宁,又对炎庭说道“你可以放了她吗?” “可以”炎庭不加思索的回道,因为他不会放过他们每一个人,他现在所说的话,全部都是在哄骗青原罢了! “不要信他!”束宁此时的声音就如蚊虫发出的声音一样轻微细小。 青原似乎没有听到,点了点头,下定决心,对炎庭说道“我死,他们活。” “好,给给你刀。”炎庭将地上的刀吸了起来,递到青原面前。 青原看着刀上的鲜血,迟迟不敢接刀。 “他挺不了多久了!”炎庭指着白江江,催促道。 青原看了一眼昏死过去的白江江,接过刀,哆哆嗦嗦的将刀放在自己的腹部。 炎庭见状伸手将刀向上推向心口处,对青原说道“刀刺进这里才会无痛” 炎庭见青原迟迟不敢下手,从衣袖之中暗暗流出一股气体,将青原手中的刀推进青原的心口处。 “啊……”青原露出无助绝望的眼神,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剧痛! “青……原”束宁没想到青原最终还是选择相信炎庭! 炎庭得意的笑了起来,等待着落影的出现。 在落影出现的那一刻,立即甩出天地锁,将其收了进去。 “青原”束宁见青原倒在血泊之中,眨着清澈的眼睛看向自己,眼角不禁流下两行泪珠! 事情怎么回到这种地步!束宁设想过一万个可能,唯独没有想到炎庭会利用青原单纯的心思,诱她自杀! 在这一刻,束宁不禁想起师父“师父,我该怎办!” “师父,我该怎么办!” “师父,我该怎么办!” 泪水不断的从眼角处留下来!束宁一遍一遍的问师父问自己“要怎么办!” “就差你了!”炎庭走到束宁面前,不在隐藏自己,露出狰狞凶狠的面目,又对束宁说道“你自己动手,我会将你的尸骨带回苍碧山。” 炎庭这一句话,实实在在的拿捏到束宁。 束宁很想很想回到苍碧山,尤其是现在! “师父”束宁突然圆睁双眼,看向炎庭。 炎庭见状不禁一愣,又瞬间讥笑出声道“你觉得你还能从我的手掌之中逃脱吗?” 束宁静静的看着炎庭,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逃脱,她只知道她会坚持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师父的远见 “你还是去见你师父去吧!告诉他,我将是天地间的主宰者!”炎庭一边说,一边拿起地上的刀,直接刺向束宁的心口。 炎庭一点一点将刀全部推进束宁的心口时,姬固冲了出来,直接用自己的身体撞向炎庭。 太快了,炎庭一时之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迅速向后退去,却还是被姬固缠撞。 炎庭刚要挥袖甩出丘心锤,却被姬固细软的触手紧紧缠绕。龙骨戒还未脱手,直接被四五个纤细的触手围缠。 炎庭的双手早就被姬固紧紧相缠,现在的炎庭似茧中蚕,一下子被姬固控制的一动不能动。 “贱畜”炎庭吼叫一声后,疾风从地而起,迅速窜上炎庭之身。 姬固因为受伤,实力减弱一半,所以没有办法将风抽离,只能任风将自己的身体跟炎庭慢慢分离! 炎庭借风之力扭转手腕,摊开手掌的瞬间,黑煞风立起。 姬固被卷进黑煞风之中,受伤未愈的姬固在黑煞风之中,似要被撕开扯裂,断了无数个柔软纤细的触手,身体不断的增添风割血痕! 极尽魅惑,恐怖异常的声音钻进姬固的意识里,拨乱了姬固身心。 在这一刻,姬固已经到了生死极限! “贱畜,要不是你还有用,我定会杀死你!”炎庭见状,收起黑煞风,见姬固奄奄一息的坠落在地上后的一瞬间,变成幽暗墨绿色的瑰灵魄,游向束宁时,炎庭飞身上前,张开大嘴,将姬固的瑰灵魄硬生生的吞了下去。 此时的姬固虚弱到没有一丝反抗,但是它知道这不是束宁的身体,不是它原有的寄者之身,所以只是在炎庭的身体里寄养,并没有与炎庭血脉相融。 炎庭却自以为是的以为自己已经拥有了姬固!嘴角抑制不住的向上扬起,心想“若在将天地锁之中的剜焦和落影收服,四大横行天地的异兽集于自身,这天地间还有谁,有谁还能与我争斗!” 炎庭平复心情后,斜睨一眼束宁,想起黎庸,野心在这一瞬间,彻底爆发,不在隐藏在心底,抬头大喊“我,炎庭,将会是这天地间的唯一霸主。”声音直冲云霄,散在广阔的天地之间! 炎庭又想起从自己眼前逃走的谢书白、恰恰尔、白江江和欢颜四个人,心想“你们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炎庭在野心的支配下,一刻都不想在多等了,想要尽快找到恰恰尔几人,收服所有瑰灵魄,成为天地间无人能抗衡的霸者。 在炎庭飞身寻找的那一刻,转身撇了一眼束宁、青原、白江江三人,在炎庭眼里束宁三人已经是同死人无异,所以炎庭不屑在出手将他们彻底斩杀。 因为炎庭一念不屑,束宁三人在太阳的暴晒下,在寒风抽打下,在沙土半埋下,竟然恢复了意志,缓慢的睁开了眼睛,手指在沙土下抽动。 没有了瑰灵魄寄身,他们虚弱的只能睁开眼睛,张着干裂的嘴唇,从喉咙处发出嘶哑的声响,虽然说不出安慰彼此的语言,可是当他们彼此相望的那一瞬间,不安一扫而空。 因为有了彼此的陪伴,他们有了活下去信念。 心口处的伤口在撕裂的疼痛,却因为有了信念,变的更加坚强! 时间在暴晒下流过,疼痛跟着冷风抽离,眼泪埋在沙土之下,只要有生的意志,鲜血会从心底滋生,伤口会慢慢愈合,成为你最坚强的盾! 一道七彩之光映射在半空之中,束宁在心里默默的喊了一声“师父” 原来,在束宁成为黎庸弟子的第一天,黎庸就为束宁戴上了七色彩绳,并告诉她“彩绳是她的第二条命!” 当七色之光暗淡下去时,束宁缓缓的坐了起来,伤口快速愈合。束宁泪眼婆娑,又感激的喊了一声“师父” 待束宁缓过神来,看着白江江和青原两个人,立马解下头上彩绳,将彩绳分为三股。 一股系在青原的手腕之上,一股系在白江江的手腕上,留下一股又重新系在自己的头发上。 七色彩绳有效的助白江江和青原两个人迅速的滋生鲜血,恢复体力,不过七色彩绳被一分为三,效果自然是大大折扣,伤口还在作痛,只不过是能慢慢的站起来,离开这里。 “没想到我们又回到这里!”白江江感叹道。 “你们来过这里?”青原问完后,又郑重的说了一声“对不起” 白江江一愣,随后回道“跟我说对不起干什么,死是我自愿的,在说了,我的眼睛也不瞎,我看到是那个恶人拽着你的手,逼着你刺向我的。” 青原还是满脸的歉意,看着白江江。 “你看,我现在好好的,就是不知我们要啥时候能走出这里!”白江江又突然灰心的又说道“我们这回怕是走不出这里了!” “咳咳咳”青原捂着心口,连续咳了数声。 “她一直在咳怎么办,这里没有水,还很干燥,完了,这回真的是有来无回了!”白江江对束宁说道。 臆想症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青原又猛咳了一阵,腥甜的血丝从青原的喉咙处,不断涌出! “血,怎么咳出这么多的血啊!”白江江见状,担心的问道。 “我没事,咳血是老毛病了!”青原用手帕擦抹嘴边的血丝,轻声回道。 “前几天也不见你咳血啊?”白江江又一想,她刚刚受了重伤,也算正常。 “咳……咳……咳咳咳……”青原又猛咳一阵,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咳出来了! “我们在这里歇一会儿在走!”束宁见状说道。 就这样,三个人在荒芜苍凉的沙漠之上走走停停。 天黑了,挤在一起睡一觉。天亮了,捂着胸口处的伤口向前走! “我……我想……喝水……”白江江张着干裂的嘴唇,急切渴望的低下头,看着自己脚下的沙土说道。 束宁看了一眼白江江和青原两个,心想“没有水喝,他们三人怕是很难走出这里!” “上一次我们经历了九死一生,才从这里走出去,这一次,我们不会真的要死在这里吧!”白江江捂着还在隐隐作痛的胸口,看向无边无际的沙漠,荒凉与孤寂让人不寒而栗,死亡似乎是注定的事! 此时,束宁的眼光也没有那么坚定了,望着一片辽阔的荒漠,自问道“要怎么做才能活下去!” 活下去,只能是迈开沉重的步伐,坚定的向前走。 活下去,只能是拥有不屈的意志,坚定的向前走。 要活下去,哪怕只有那一丝渺小的希望,也要拼尽全力,靠近希望。 “水……水……水……”白江江突然看到脚下喷出水来,激动的跪在地下,不断的用手捧起水花,往嘴里泼。 “……”青原被白江江的行为吓了一跳,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 “你在做什么?你看清楚,不是水,是沙土,这里没有水,快起来,快起来,不要在吃沙土!”束宁见白江江不停的捧起地上的沙土,拼命的往嘴里塞,赶紧上前阻止。 “水……水呀!你没看吗?有水了!快来喝水!”在白江江眼里,眼前有一个泉眼,在不断的冒出清澈的泉水,白江江不停歇的往自己嘴里泼那清凉的泉水! 束宁拽住白江江的胳膊,喊道“不是水,没有水,快起来,不要在往嘴里塞沙土了,快起来!” 白江江被束宁半拽了起来,有些癫狂的说道“好清凉啊!你们快喝!快喝啊!”白江江见束宁和青原两个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又接着说道“快喝啊!你们口不渴吗?有水了……清凉的泉水啊!你们不喝吗?你们不喝我喝,我要喝的饱饱的,饱饱的!” 束宁突然大声对白江江喊道“白江江,你清醒点,那不是水,是沙土!这里根本没有什么泉水!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水,那泉水明明在那里喷流,你为什么说没有水,你为什么骗我?那明明就是泉水,你为什么骗我,难道,难道你想将泉眼占为己有吗?”白江江眨着猩红的大眼睛,一副要跟束宁大打一架的架势,大声质问道。 此时的白江江就像疯了一样,推开束宁的手,又“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疯狂的往自己嘴里塞沙土。 束宁想要在一次阻止,白江江却张牙舞爪的胡乱抓挠,眼神充满了敌意! “你清醒一点,这里没有水,只有沙土!”束宁大喊道。 “你骗我,你骗我,你为什么要骗我!”白江江对束宁很失望! “我没有骗你!”束宁想将白江江拽到一旁,让他冷静下来。 此时白江江将往日情意抛向脑后,直接将束宁推倒在地,继续大口河水! 束宁不能任由白江江不断的往自己嘴里塞沙土,无奈之下,束宁只好站起来,从后面打晕白江江! “束姐姐……”青原先是被白江江的行为惊吓到,后又被束宁的行为吓了一跳。 “不把他打晕,他会一直吃沙土,会胀死他的!”束宁对青原说道。 青原不知所措的点了点头,问道“他为什么拿沙土当泉水?” “可能是太渴了!”束宁蹲下身,将白江江嘴角处的沙土擦干净。 青原不禁皱起眉头,心想“我也好想喝口水!” 青原想起止由,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在干嘛?他会不会再找我?他肯定不知道自己在沙漠之上!青原怕真的死在这里,怕在也见不到止由和自己的家人! 青原又想起自己的仙祖青原桑玉,一声声“对不起”在心里喊叫起来。 青原好想在死之前见仙祖一面,想向她解释这一切,得到她的原谅! 青原想到这些人和事,不禁落泪,伤心的哭了起来! “你哭什么?”束宁听见青原稀碎的哭声,不禁问道。 “我怕我们走不出这里!”青原说出了自己最真身感受! 用我一命换你们两命吧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白江江突然睁开眼里,布满血丝的眼睛,显得是那么的恐怖疲惫! 白江江张着嘴,抖着唇,浑身颤抖,脸憋的通红,双手紧紧的掐着自己的脖子,努力的向上伸,希望可以呼出一丝气息! 束宁见白江江张着大嘴,满嘴沙土,吐不出来!看着白江江艰难的从鼻子处“呼呼”的喘气,直接用尽力气,打了白江江一巴掌。 “束姐姐……”青原被响亮的巴掌声吓了一跳,她并不知道束宁为何突然会打白江江,惊恐万状的看着白江江和束宁两个人! “噗”的一声,从白江江的嘴里喷出大量沙土。 “啊……啊……啊……”白江江伸手去扣嘴里剩下的沙土。 嘴里那还有什么沙土,都在喉咙处堆积,白江江难以忍受快要窒息的感觉,两只手不断的抓挠脖子上的皮肤! “你在干嘛?快住手!”束宁见白江江的脖子已经被白江江自己抓烂,见白江江呼吸困难,知沙土堵在喉咙处,手握成拳,直接打在白江江的腹部。 “啊……”白江江睁大双眼,看向束宁,这一拳更似打在白江江胸口处的伤口!隐隐作痛的伤口,似在慢慢撕裂开来! 此时白江江眼眶已经湿润,束宁又接二连三的打到白江江的腹部。 “束姐姐,你这是在做什么?”青原爬到束宁身旁,扯拽着束宁的衣裙,阻止道。 “我在救他,沙土堵在他的喉咙处,如果不能及时呕吐出来,他定会窒息而死!”束宁说着又是一拳。 “……”青原一听,也不知自己该不该阻止束宁! “噗”的一声,白江江又从嘴里喷出一些已经成块如石的沙土! “呼……”白江江如释重负的长呼出一口气来! 束宁见白江江的脸色恢复过来,问道“可好受些?” “束姐姐……你……又救了我一命!”白江江觉得自己总是给身边人添乱,不禁低头偷偷擦抹眼泪! “你没事就好!”束宁不希望她们三个人有任何一个人有事,她想带着她们两个走出这里! “我……”白江江想起刚刚自己疯癫的模样,不自觉的将头低的更低了! “我们不能停留在这里!我们慢慢的向前走可好?”束宁在问白江江的同时,将脸转向青原。 “好”白江江虽然筋疲力尽,但还是缓慢的站起身来。 束宁将青原扶起来,说道“我们要一直向前走,才有希望!” “真的还有希望吗?”青原没有问出口,默默的跟随着束宁的脚步向前走! 三个人都疲惫不堪,走了半天也不过百米! 束宁不禁想起恰恰尔,习惯了恰恰尔一直在自己身边,如今不在,身心满是不安! 白江江想起谢书白,他特别希望能在此地遇见谢书白! “不不不,还是别遇见的好!”白江江已经在心里认定自己会死在这里! 白江江心想“反正都是一死,为何不能死的值一些呢!” 白江江看着束宁和青原两个人的背影,决定让自己死得其所! “你有做什么?”束宁回头时,见白江江从地上捡起一块比较尖利的石头,在自己的手腕上不断的划来划去。 “束姐姐,在这样下去,我们都会死在这里!”白江江说这一句话时,没有一点磕巴,却不禁干咳了两声后,白江江又继续说道“没有水,我们都活不下去,反正都是一死,就让我为你们做点事。”白江江话锋一转,举着自己的胳膊,对束宁和青原两个人说道“没有水,你们可以喝我的血。” “什么?”束宁不可思议的看着白江江,好久……束宁又咽哽的说道“你觉得我们会喝你的血来续命吗?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 当束宁说完,青原轻声说道“我……我不会喝你的血” “我们不能一起死,我无牵无挂,死我一个就好!”白江江是真心想要用自己的命去换束宁和青原两个人的命。 “你不会死的,我们都不会死,也不用一命换两命!”束宁总是有一种顽强的信念,在支撑着自己,支撑着身边的人。 “死在这里也挺好的,安静!”白江江看了一眼束宁,又说道“我的命换你们两个人的命多值啊!” “你确定你死了,我们就能活下来吗?”不等束宁说完,白江江喊道“那总要试一试啊!没有水,我们还能过多久,还能走多远?” “……”束宁沉默不语。 白江江又继续用尖石划着自己的手腕。 束宁走上前将白江江手中的石头抢走,并对白江江说道“就算是一命换两命,也是用我的命换你们两个人的命!” “……”白江江一愣,呆呆的看着束宁。 “不……我……我……我不会喝你的……血……”待白江江反应过来时,对束宁说道。 此时,青原见束宁和白江江两个人挣着抢着,要用自己的一条命去换另外两个人的命时,不禁苦笑道“如果我们三个人,可以用一条命换两条命,那也是用我的命去换你们两个人的命!” 束宁和白江江两个人听到后,不约而同的看向青原。 当三个人对视之时,寒风抽打的更甚了! 她们彼此都想用自己的命去换另外两个人的命! “你们这是怎么了!”束宁开口问道。 白江江和青原低头不语! “我们谁也不用换谁的命,我们三个人要么一起走出这里,要么一起死在这里!”束宁对白江江和青原说道。 生死边缘 白江江一命换两命的想法彻底被束宁打消,心想“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也不错,生死有伴同行,自己不在是孤单一人。” 三个人走两步喘息一会儿,才走了不过一个时辰,青原实在是坚持不住了,浑身直冒冷汗,虚弱到连眨眼睛都没了力气,不想在继续拖累束宁和白江江两个人,便对束宁说道“我……我走不动了!别管我了,你们……你们先走吧!” “在往前走几步,这里风大,我们去前面低洼挡风之处在休息可好?”束宁怎么可能扔下青原不管。 “我……我的意思是,你不用在管我了,你们走吧!我想在这里睡一觉,一切听天由命吧!”青原又对束宁说道。 “为什么要听天有命,我们一定会走出这里!相信我。”束宁目光坚定,语气肯定。 “我……”青原觉得自己已经到了极限! “在往前走几步,我们歇息一会儿在走。”束宁对青原说道。 此时的青原已经说不出话来,摇了摇头,她真心不想在拖累束宁! 三个人到了低洼处,束宁的手刚松开一点,青原就像一摊泥,直接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青原、青原……”束宁吓了一跳,蹲下身来,推拥着青原。 “我……我……想睡觉……”青原的声音细小如蝇! 束宁本不想让青原睡觉,害怕青原在也醒不过来,于是对青原说道“别睡觉,这里冷,歇一会儿,我们找一个比较好的地方你在睡觉可好!你千万不要睡着了!” “我……”青原闭上了眼,太累了,不想在走了! “青原,青原,别睡觉……”束宁轻轻拍打着青原的肩膀。 “呼呼……呼呼……”束宁只顾着青原,没想到白江江在自己身后躺下后,不过三秒就睡着了! 束宁听着白江江发出不太顺畅的闷憨声,心想“还有沙土赌在他的喉咙处,不然不会发出如此闷赌之声!” 束宁眉头皱起,害怕白江江随时窒息而亡! 束宁又回头看了一眼青原,见青原脸色如灰土,嘴角藏有血丝,气息微弱,不禁担心青原能否活过今夜! “师父,我该怎么办!我不想让他们死,如果不是我,她们不会遭如此大罪!”束宁觉得这一切都是自己所造成的,不禁自责的抬头仰望蓝天。 干净无云的蓝天,似净化心灵的梵歌,抚慰束宁的身心。 冷风吹拂,让束宁更加的清醒,束宁知道自己要怎么做,即便最后的结果是死,现在也要拼尽全力全力向前走!只有不在原地停留,一直向前走,才能离希望越来越近! 束宁站起身来,叫醒白江江“我们走吧!天黑之前找一个避风的地方。” 白江江眨了眨眼睛,他不想在走了,明知道走不出这里,为何还要走! 可是当白江江看着束宁倔强的将青原费力的背在身时,不禁站起身来,说道“我……我来背她” 束宁见白江江自己走路还摇摇晃晃,又怎么能背青原,束宁对白江江说道“我来背吧,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好。” 三个人又三步一停歇的向前缓慢的挪移! “我……”白江江突然昏倒在地! “……”束宁见状心跳漏了一拍,停下脚步,上前去探白江江的鼻息。 束宁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活着,还活着!” “扑通”一声,青原从束宁的背部摔倒在地。 “青原……”束宁想要扶起青原,却发现青原的身体变重了!怎么也扶不起青原! 不是青原的身体变重了,而是束宁已经没了力气! 束宁喘着粗气,瘫躺在地,看了一眼白江江,又看了一眼青原,想起恰恰尔,不禁流下两行泪! 束宁缓慢的闭上眼里,脑海里将往日之事都快速上演了一遍,不知不觉天黑了! 星辰闪动,似天边遥远的灯火,让束宁有了希望! 寒风呼啸,沙石击打,在梦境中,时间可是拉长或者缩短,可以飞离原本的痛苦,可以加剧自身的恐惧,生与死在这一刻混淆不清! 这一夜似乎很漫长! 很漫长! 束宁冻醒了,睁开眼时,无尽黑暗让束宁惊慌,没有一丝星月之光让束宁恐惧,感觉自己仿佛被巨大的黑布包裹,似在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呼呼呼”寒风似乎在一时之间,变得更加疯狂! “哗哗哗”巨大的雨点拍打在身! “水……水……真的是水!”束宁激动的张开嘴,让雨点滴到自己嘴里,流进自己的喉咙里,涌向自己的身体里! “下雨了……”束宁兴奋的一声又一声的大喊着“下雨了……下雨了……” 雨来的快,去的也快!束宁从浮动的阴云空隙中,看到了明亮的星星! “好亮的星星啊!”待束宁在睁开眼睛时,太阳从东面已经升起。 橙红色的太阳,给了束宁无限暖意! 束宁眨着疲乏的眼睛,心想“如果不是梦该有多少好,如果真的下了一场大雨该有多好!” “束姐姐……你醒了……下……下雨了……我们有……有水喝了!”白江江早就醒了,吧嗒着嘴唇,回味着水的清凉,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害怕自己又得了癔症! “下雨了……真的下雨了……不是梦!不是梦,是真的下雨了!”束宁鼻子一酸,流出两行眼泪。 干燥的荒野沙漠之中,一年也也不过下两三场雨! 这场大雨下的太及时,是束宁三人的救命雨! 束宁感激涕零的大喊了一声“师父” 束宁相信是师父在某个角落里个看着自己,帮自己一次又一次度过艰难时刻! “师父,我活下来了!”活下来就有希望,有希望可以将瑰灵魄全部带会苍碧山!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青原猛咳了一阵后,缓慢的睁开眼睛,看向白江江和束宁两个人。 “我们怎么还在这里?”青原以为他们会死,会去阎王殿,虽然她不知道阎王殿是什么样,但是当她看到自己和束宁、白江江三个人还在荒漠之中,不禁又问道“我们没死?” “没死,我们没死……没死。”白江江大声喊道。 这一场雨,让束宁、白江江、青原三个人活了下来! 转机 “我没死?”青原看着天边慢慢升起的太阳,看着清澈无染的天空,看着宽广的荒漠,确定自己没有死! 青原试探性的动了动身体,一动就不禁咳了起来“咳咳咳……” “我扶你起来”束宁猛的一下站了起来后,又直接倒在地上。 “束姐姐” “束姐姐”白江江和青原两个人下了一跳,几乎同时爬到束宁身旁,推拥着束宁。 此时的束宁眼冒金星,头晕脑胀,四肢颤抖,肚子“咕噜咕噜咕噜”的一顿狂叫! “咕噜噜咕噜噜……” “咕噜咕噜咕噜……”白江江和青原两个人听到束宁肚子里的肠鸣之声,似条件反射一样,肚子里也欢叫了起来。 饥饿让束宁三人心慌意乱,胃疼腹痛! “我没事!”过了好一会儿,束宁喘着粗气,对白江江和青原两个人说道。 三个人头顶着头,躺在地上,这一躺就是小半天! “我……”这一次,束宁缓慢的坐了起来,试探性的站了起来,深吸一口气,又继续说道“我们不能一直躺在这里,我们要离开这里。” 白江江一点一点的站了起来,见不远处有还没有完全渗下去的雨水,直接飞扑了过去,趴在水坑之中,喝了一个水饱! 此时,青原在束宁的搀扶下,来到白江江身旁。 “你们不喝点吗?现在不……不喝饱,怕是过不了多……多久,水就会全部渗……渗到沙土之下,到时候想喝也……也没有了,怕是雨……雨也不会在下了!”白江江抬起头越是着急越是结巴。 “我们也喝点吧!”束宁觉得白江江说的对。 束宁和青原两个人也喝了个水饱后,三个人迈着沉重的步伐,一点一点向前缓慢行走。 三个人越走越慢,但是并未停歇!咬着牙,拖着沉重的身体,一步一个沉重的脚印,向前走! “咳咳咳……咳咳咳……”青原半眯着眼睛,看向前方。 “仙祖?”青原见仙祖站立前方,黑着脸,看着青原。 “仙祖!”青原突然好想快步走到仙祖面前,向仙祖解释这一切。 “你说什么?”束宁听不清青原在说什么,不禁又问道“你在说什么?” “止由?”眼前的仙祖又变成了止由的模样,青原微微一笑,她没想到还能在见到止由! “你看到止由了?”束宁却什么也没看到! “……”青原已经没有力气来支撑自己的身体,继续向前走!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青原……”束宁见状,也精疲力尽的瘫躺在地! “我们怕是……”白江江话说了一半,又收了回去,回头看了一眼,又不禁向前望,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心想“就算是拼尽全力,也无法走出这里!” 束宁躺在地上,轻吐气息,看着吐出来的一团白雾,很快消散在空气之中,心不由的叹息道“这里太大了!” 荒漠真的大到难以想象!束宁的心有所动摇!她已经没有力气在站起来,更也没有力气去搀扶青原继续向前走!不禁自问道“要怎么才能走出这里?” “大个,前面有人?”一个声音瞬间打破荒漠之中的寂静。 “有人,这里怎么可能有人?”大个并不信二浪的话,继续摆弄眼前的沙土。 “大个你看”大个顺着二浪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心想“还真有人!” “不知死活的人,竟然敢进荒漠之中,恐怕他们已经成了一具干尸体了!”大个撇了一眼二浪,又说道“死人管他们做什么,我们得赶紧找金子,否则也得死在这里!” “大哥,他们没死。”二浪看着束宁三个人倒下的,所以断定他们没有死。 “没死?”大个一愣,心想“荒漠之中没水没食物,怎么可能活下来!” “你不信我?”二浪看着大个反问道。 “死不死的管我什么事?你想做好人,拿着你的水和干粮去,如果你死了,可别怪我见死不救!”大个说完又继续摆弄眼前沙土。 “死不死的也不管我什么事?我就是告诉你有人罢了!”二浪转过身用力塞动自己手中细密的筛子。 “别筛了,这里没有!”大个对二浪说道。 “哎!看来这趟又白来了!”二浪唉声叹气的将筛子里的沙土倒在地上。 “我们再往前走走”大个还没放弃。 “我们出来也十多天了,在往前走,怕是回不去了!你死了,到好说,没妻没女的,我可不能死!”二浪不想在跟着大个异想天开,做什么沙漠淘金的梦了! “放屁,你死我也未必会死,要不是看在你救过我命的份上,我会带你来。”大个举着拳头在二浪眼前晃了一下后,又说道“走不走” “走,走,不过在没有我可要回家了!”二浪说道。 “现在就回家去搂娘们去,瞧你那点出息,就你这样的,吃了上顿没有下顿,你那娘们还能在跟你过几天!”大个背起工具,往前走。 “跟几天算几天,等老子有了钱,要不要她还两说呢!”不等二浪说完,大个一口唾沫吐在二浪脚下。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很快走到束宁三人面前。 大个和二浪打量一番束宁三人后,把工具卸了下来,在三人附近开始进行缓慢繁复的淘金过程。 他们会借着风筛沙,就像扬谷子一样,将沙土扬出去,一遍一遍反复多次,最后筛子里剩下不过一捧沙土。 二浪又垂头丧气的对大个说道“都快累死了,什么都没有。” 束宁见状,轻声对青原说道“可以把你头上的金簪给他们吗?” “咳咳咳……”青原明白束宁的意思,眨了眨眼,表示同意。 万金酬谢 “你们想要金子吗?”束宁开口问道。 “大个,她说的不是废话吗?”二浪白了一眼束宁,嘀咕道“谁不想要金子,你们有啊!” “有”束宁这一声细小如蝇,却被二浪听的一清二楚。 二浪跑到束宁身旁,两眼放光问道“你真的有金子?” “这金簪归你们了!”束宁将半埋在沙土里的金簪抽了出来,扔到二浪脚下。 二浪一愣,随后反应过来,看着金光闪闪的金簪,不敢相信的有抬起头瞄了一眼束宁和青原,见两个人的头发上没有更多的发饰,捡起脚下的金簪,下意识的咬了一口“金子,是金子!”二浪激动的对大个说道。 大个吸了吸鼻子,抖了抖手中的沙土,抢过二浪手中的金簪,看了又看。 “大个,是金子。”二浪激动的嘴都嫖了! “你们是想让我们哥俩救你们?”大个将金簪踹进自己的怀里时,二浪不干了,大喊道“你怎么能独吞呢!给我!” “消停点,听我说。”大个眼睛一立,二浪不敢在说话,大个继续对束宁说道“想让我们救你,这些不够啊!” 束宁看了一眼青原,又将青原的衣袖撩了上去,把青原手腕上的金镯和耳朵上的耳坠都摘了下来。 “这些可够了?”束宁问道。 大个又把耳坠留下,将金镯扔给二浪后,又说道“不是我们哥俩贪,是我们哥俩身上只有这些水和干粮。”大个拍了拍腰间的粗布袋,又说道“给了你们,我们吃什么?我们这是在拿命救你们!”大个顿了顿又说道“你们得让我们觉得救你们值啊!这样我们才会舍命救你们!” 一旁的二浪只顾着捧着金手镯傻乐,附和的点着头“嗯嗯,对对。” 大个仔细打量束宁三人一番后,又说道“其实我们哥俩不救你们,坐在你们旁边等着你们死了,这些不也是我们哥俩的吗?再说了,在荒漠之中,我们哥俩把你们杀了,不也是手到擒来之事吗?” “就是就是……”二浪又附和道。 大个虽然看着像土匪,也做过一些偷鸡摸狗之事,但是心里还是存有一些良知,对杀人之事也不感兴趣,他只想挣钱,让自己过上舒坦的日子。 束宁心想“他们要是杀人夺物的匪徒,早就下手了!”边开口说道“你若是将我们救出这里,我们定会酬谢与你们。” “万金酬谢”青原轻声补充道。 “万金?”两个字一出,不禁大个和二浪两个人一愣,就连昏昏沉沉的白江江和束宁两个人也是一愣!心想“去哪里弄万金酬谢他们?” “万金?”二浪哪里见过万金,听都没听过!不禁傻傻的愣在原地看向大个。 “万金?”大个却是一脸的质疑的看向青原! “咳……咳咳……放心,我说话算数。”青原对大个和二浪说道。 “我们要如何信你?”大个问道。 “我是浦齐国国师之女,你信吗?你若信,便会有万金酬谢?”青原半眯着眼睛,第一次不顾一切的说出自己的出身。 “浦齐国国师之女?”大个又不禁重新打量青原一番,心想“如此贵女怎么会落魄到如今模样!”大个眼中满满质疑! “咳咳咳……镯子……镯子上有我的名字。”青原说完后,大个立马从二浪的手中抢过手镯。 “我的镯子,我的镯子,你要做什么?你想反悔吗?”二浪生怕大个反悔,将手镯也占为己有!想将手镯抢过去,却被大个一推,推倒在地! 二浪骂道“你个忘恩负义之人,当初若不是我救了你,你早见阎王去了!”不等二浪骂完,大个又将金镯扔给二浪,瞪了一眼二浪,说道“瞧你那点出息!” “我没出息!”二浪接过金镯,立马藏到胸口处,用手捂住,生怕大个在抢了去。 大个又重新审视青原、束宁、白江江三人,转身对二浪说道“扶他们起来。” “你这不是难为我吗?我……我一人怎么扶他们三人起来啊!”二浪白了一眼大个,又说道“我扶他们起来,你做什么?” 大个并不理会二浪,转身将筛子铁锹等工具用绳子绑成一个简易的小床。 二浪见状,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打算在这里睡觉啊!” “把他扶上来”大个指着白江江说道。 二浪将白江江拖到做好的小床上,看了一眼大个,不等二浪问,大个又说道“你我各背一个” “那谁拉他啊?”二浪看了一眼白江江问道。 “咱们两个换着拉拽。”不等大个说完,二浪开始后悔了,心想“万金也不是那么好挣的!” 大个背起束宁,二浪背起青原,白江江在后面被大个拉拽着走。 就这样,束宁三人背大个二浪背着拽着,向前走。 束宁在大个背上,抬起头,看着远方天际现出的朦胧山峦,希望又一次升起! “你们怎么会来这荒漠之中?”大个问道。 束宁并没有回答,她不知道要编什么理由去搪塞大个,索性不做回答。 “你也是浦齐国之人?”大个又问道。 “不是”束宁回道。 “不是?那你是什么地方的人?”大个警觉的问道。 “苍碧山”束宁如实回道。 “苍碧山?”大个根本没听说过!不过大个又一想“天下之大,山地众多,不知道也很正常!” “她是你的朋友?”大个又问道。 “嗯”束宁轻声应了一声。 “她真的是浦齐国国师之女?”大个又趁机问道。 “嗯”束宁又轻声应了一声。 “不行了,不行了,歇会儿!”二浪放下青原,松开拉白江江的绳子,解下腰间的水袋,刚挨上嘴唇,就被大个抢了去。 “你干什么?你的水袋里的水比我的还多,你抢我的水做什么?”二浪怒吼道。 “现在不止是你我两个人,还有他们三人,不管是水还是干粮不分你我。”大个将二浪腰间水袋和干粮粗布袋都抢了过来,系在自己的腰间之上。 走出荒漠 “你……你别太过份了!”二浪怒瞪双眼,本想去抢回自己的水袋和干粮袋,却被大个的拳头顶在胸口处。 二浪自知自己打不过大个,只好隐气吞声,在心里骂道“混蛋,忘恩负义的小人!” 二浪忍不住对大个说道“我口渴,喝点水不行吗!” “不行”大个直接冷声拒绝道。 “我不喝水,那我吃点大饼总行吧!”二浪又说道。 “不行”大个又一次拒绝道。 “我……我不吃不喝会死在这里的,再说了,我不喝水不吃东西,哪里有力气背他们离开这里!”二浪实在忍不住了,扯着嗓子对大个喊道“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大不了万金我不挣了!要挣你自己挣吧!我可不想有命挣没命花!把水和干粮还给我,咱们从此各有各的路!” “好啊!把金镯拿出来。”大个解下水袋和干粮袋,对二浪说道。 “什么……什么金镯?那金镯是我应得的,我费了多大的力气把他们背拉到这里!这金镯子就算是给我的酬劳!”二浪哪里会把金镯拿出来。 “怂货,如果不想饿死在这里,就听我的。”还没等大个说完,二浪喊道“我凭什么听你的!” 大个往二浪面前一战,足足高了二浪一个头,大个并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二浪。 “我一直都听你的,你也应该听我一回吧!”大个只要往二浪面前一站,二浪就会莫名的被压制,不敢直视大个,声音也降了下来,语气也变成商量的口吻。 “这次听我的”大个又说道“天黑之前,我们找一个避风之地歇息,在喝水吃饼养足精神。” 二浪抬头撇了一眼要落山的太阳,心想“马上就要黑天了,黑天就能喝水吃饼了!不如就在听他一回!” 二浪只好又背起青原,将绳子扔到大个身上,说道“该你拽了!” 大个背起束宁,拽着白江江,为了万金,努力的抬起脚步,向前走。 此时太阳一点一点的挪移下山,剩下的只有寒风,不知疲惫的一遍一遍的吹吼。 他们一路向前,只有黑天之时才能喝上一口水,吃上一小块饼。 五个人走的并不快,走走停停,一晃二天过去了! 当水和干粮都吃没了,远处现出绿茵之地。 “妈呀!终于终于走出荒漠了!”二浪大喊一声。 “快走”大个在后面催促二浪道。 “催催催,都走出荒漠了,你还催我做什么!”二浪不耐烦的将青原扔在地上,做在地上,又说道“老子累了,要歇一会儿!” “那你自己在这歇着吧!我可怕被龙卷风卷回荒漠之中。”大个对二浪说道。 “龙……龙卷风?要刮龙卷风了?你怎么不早说?”二浪迅速站起身来,就往前面树林跑,没跑两步,又转身跑了回来,抗起青原,嘀咕道“你可值万金啊!可不能丢了!” “啊……你……你……放我下来……放我下来……”青原被二浪斜抗在身,不禁大声喊道。 “哎呀,烦死了,在喊,在喊老子把你扔下不管你,让你被龙卷风卷到天上去。”二浪对青原吼道。 “咳咳咳……放我下来……”青原拍打着二浪的背部。 “我去……来了……来了……”二浪见龙卷风说来就来,眨眼之间已经快要到几个人的身边! 还好大个有先见之明,带着白江江和束宁,拽着二浪和青原躲到树林里一处石坑之中。 龙卷风来的快,去的也快,一阵狂风席卷过后,留下的是恐怖的心跳! “诶呀妈呀!太可怕了!差一点就没命了!”二浪见龙卷风卷了过去,站起身来,长出一口气。 “万金拿来吧!”二浪伸手向青原要道。 “……”青原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听束宁对二浪说道“还没走出荒漠,你未免也太心急了些!” “怎么没有出荒漠,荒漠里有树吗?有草吗?赶紧拿钱。不然你们还想跟我回家不成?”二浪看了一眼束宁和青原说道“我家娘们可容不下你们!” “呸,谁要跟你回家。”白江江在一旁说道。 “你想跟我回去刷夜壶我家娘子都不会答应!一边呆着去。”二浪踢了一脚白江江。 “有话好好说就是,你踢他做什么?”束宁对二浪说道。 “拿钱来”二浪不耐烦的对青原、束宁和白江江三人吼道。 “我没回到浦齐国,又怎么有万金?”青原回道。 “什么?感情你是在诓骗我们哥俩?”二浪看了一眼大个,对着大个说道“你听见了吗?他们在骗我们!” “我耳朵没聋”大个刚说完,就听到青原纠正道“我没骗你们,我住在浦齐国,是国师之女,你们救了我们,我定会万金酬谢,但是我现在没有回到浦齐国,没有回到国师府,自然拿不出万金。” 二浪心想“浦齐国在哪谁知道?是不是浦齐国国师之女谁又能确定?万金怕是没有了!”二浪对大个说道“大个,不如你把他们两个收了做媳妇,那个小白脸我拿去买了,多少值点钱。” “到手的银子你们就这样不要了吗?”束宁听到后,反问道。 “别在诓骗我们了,我们哥俩心软,在从荒漠之中救了你们,你们若是感恩,就跟着大个,好好伺候他,要是不知道感恩,我这兄弟脾气不好,定会送你们上西天。”二浪恐吓道。 此时,大个却做出一个决定,决定送青原三人回浦齐国。 大个心想“已经将他们从荒漠之中救了出来,为何不赌一把,赌对了就可得万金!万金,怕这是这辈子唯一翻身的机会!” 六四分账 “大个,你还真信他们的鬼话啊!”二浪见大个不说话,又说道“就算是真的,从咱们这里到浦齐国路途遥远,你一个人能看住他们三个人吗?别到时候被人卖了,还不知道!” “你不同我一起去吗?”大个问道。 “不去,我可不去。”二浪斩钉截铁的回道。 “好,我自己去。”大个说完,看向青原,问道“你说的可是实话?如果到了浦齐国,你若是有一点推脱之嫌,你的脑袋就会像这颗大树一样。”大个说完,直接一拳将旁边的大树打断。 “嗯,全部是实话。”青原不禁吓了一跳,轻声回道。 “你真的要去啊!”二浪见大个真的要去,走到大个身旁,凑到大个耳边说道“我得了金镯,你得了金簪和耳坠,也够咱们半年吃喝不愁的了,还去什么浦齐国啊!咱们哥俩没有发财的命!” 大个瞪了一眼二浪,说道“你没有,我有。” “嘁!你还能真的走狗屎运!一跃成为万金财主!”二浪有些心痒,一面害怕自己受当上骗,一面又怕错过天下掉万金的好事!就在二浪为难之即,大个喊了一声“没吃食了,我们得去前面寻一些吃食。” “我知道前面有一颗菌菇树,我们可以美餐一顿了!”二浪拍着手说道。 “前面带路”大个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他了解二浪,知他胆小爱钱,又知他嘴硬心软。 “快走”二浪回头对白江江三人说道。 “不用你扶我,我自己能走!”白江江对二浪说道。 “我也没打算扶你”二浪撇了撇嘴,看了一眼青原。 青原立马说道“我自己也能走。” 二浪向前跑了两步后,转身对青原三人喊道“你们倒是快点走啊!大个,你怎么也慢吞吞起来了!” 二浪一想到能吃上美味的菌菇,不等束宁几人,直接转身跑进树林深处。 等大个带着束宁三人走到菌菇树前时,二浪已经升起火来,在火堆上架起一口锅。 “哪来的锅?”大个不禁开口问道。 “嘿嘿”二浪先是神秘兮兮的笑了两声后,眉开眼笑的说道“是老天垂怜咱们,特意让风兄给咱们带来的!” 原来二浪口中的风兄就是刚刚刮过的龙卷风,这口大祸就是龙卷风卷袭而来的! 大个看着二浪翻滚着一大锅菌菇汤,心想“二浪对吃食很是上心,有他在绝不会让肚子受委屈的!” “哪里来的水?”束宁问道。 “那边”二浪向西一指,束宁跑了过去,二浪见状嘀咕道“有汤喝还喝什么水?” “好香啊!”白江江吧嗒两下嘴,凑到锅前,又很是享受的闻了起来。 二浪故意用歪把树枝将一根菌菇挑到白江江鼻尖处,说道“喝起来更鲜香!” “能……能喝了吗?”白江江迫不及待的问道。 “不能”二浪将挑起的菌菇又甩进锅里,对白江江说道“东边有一颗大叶树,你摘几个大叶子回来。” “摘叶子做什么?”白江江问道。 “你想用手捧着吃吗?”二浪没好气的说道。 白江江这才恍然大悟,乖乖的去东边摘叶子去了。 现在只剩下青原、大个和二浪三人。 二浪把手中的树枝一扔,走到青原面前问道“你真的没有骗我们?这是给你最后一次说实话的机会。” 青原对二浪突兀其来的逼问,显得异常慌张。 “我问你话呢?”二浪见青原慌乱的神情,又问道“你是不是在骗我们?你现在说实话,我们哥俩不会对你怎么样。” “我没有骗你们!”青原回道。 “你最好是没有骗我们!”二浪经过三番五次的逼问后,心想“莫非她说的都是实话?若是实话,那我可不能白白的错过此次机会!” 二浪走到大个身旁,趴到耳边说道“大个,如果我们真的得了万金,要五五分账。” 大个斜睨一眼二浪,问道“你不是不去吗?” “我不去怕你一个搞不定他们三个人”二浪笑嘻嘻的说道。 “六四”大个对二浪说道。 “不行,凭什么,你我都是一样冒着生命危险从荒漠之中将他三人救出,还要历尽艰辛将他们送到浦齐国,我出的力气不比你少,我要五五分账。”二浪摇头晃脑的对大个说道。 “你六我四”大个看着二浪,轻声说道。 “凭什么我六你四啊!太不公……”二浪才反应过来,惊讶的问道“你刚才说的是,我六你四?” “好饿!菌菇汤熟了吗?能喝了吗?”大个问道。 “熟了,熟了,以后有我在你不会饿到,你想吃什么尽管跟我说,我什么都会做!”二浪呲着大牙,对大个说道。 “先给我盛一碗汤吧!”大个对二浪说道。 “好好,我这就给你盛。”二浪抬头寻白江江身影,扯着嗓子喊道“你倒是快点走啊!磨蹭什么呢?绣花呢?像个娘们似的!” 白江江为了菌汤,没有理会二浪,捧着七八张大树叶子跑到二浪面前,说道“这叶子太脆了,怎么盛汤?” “你看着啊!我要是能让这脆叶子盛汤,你给我一两银子如何?”二浪对白江江说道。 “我……我没有银子”白江江回道。 “你没有她有啊,到时候可以一起算。”二浪也不等白江江答应,直接将大叶子搭在锅上,热气熏蒸翠绿的大叶子,叶子变软后,二浪将叶子卷了起来,下面是尖角,上面似碗大的口。二浪直接用另一片叶子当勺子,将汤舀进卷好的叶子里,笑嘻嘻的递到大个面前,说道“趁热喝,可好喝了!” 大个欣然接下后,二浪凑到大个的耳边,又问道“是我六你四吧!你没说错话吧!你没有骗我吧!” “汤真好喝?”大个撇了一眼二浪,又说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没有……没有……没有最好了!”二浪高兴的手舞足蹈,开心的哼起小曲来。 “束姐姐呢?”白江江问青原道。 “去西边寻水源去了”青原回道。 凶险的心思 “束姐姐,你怎么才回来!”青原见束宁回来,立马将手中捧的菌汤递到束宁面前。 二浪在一旁嘿嘿两声后,说道“她喝了一肚子凉水,在喝菌汤,你是嫌她命太长了!” 束宁见火堆上架的铁锅里已经没有一滴菌汤,扭过头来对青原说道“你喝吧!我不喝。” 青原本来是好心,见二浪将锅中菌汤喝了干净,故意留了半碗给束宁,但是听到二浪的话后,不免自责起来,若是束宁真的和了菌汤出了什么事,那自己岂不是害了束宁! 青原眼中不自觉的泛起泪花,二浪见状跳到青原面前,笑道“你哭的时候倒是让人心疼的很!不如别回家了,跟我回去,做我的小老婆,你放心我……我定不会叫你受委屈。”二浪在说“我定不会叫你受委屈”时,心虚的很! “……”青原一听,吓的直摇头,斜退到束宁身后。 “你要是愿意,也可以做我的小老婆,我定不会叫你们缺了吃穿!”二浪又对束宁说道。 不等束宁开口说话,白江江“嗖”的站到束宁和二浪两个人中间,推开二浪说道“你做什么美梦,她们两个人怎么可能做你的小老婆。” “怎么?不做我的小老婆,难道做你的小老婆?”二浪笑道。 “你……你……我……”就在白江江你你我我磕磕巴巴时,束宁反问道“万金不要了?” “要,怎么不要。”二浪回道。 “想要万金,就莫要心生它想,安全的将我们送回浦齐国。”束宁对二浪说道。 “嘿嘿,我可以送你们回浦齐国,也可以娶你们为妻,这并不冲突啊!”二浪见束宁清丽仙颜,早就动了心思,只是在荒漠之中,活着走出荒漠的心思盖过男女之欲,而现在不同,不会死了!自然欲望流出。 “你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白江江说这句话时,没有一点磕巴。 “好了,二浪你去装几袋水,我们得赶紧赶路,离开这里,这里飞沙太大,不适合停歇。”大个开口说道。 二浪将腰间水袋扔给白江江,说道“你去” “我……”不等白江江说下一个字时,二浪瞪着眼睛喊道“我什么我,光吃饭不干活,你当你是国师府姑爷呢!” “你……”白江江一听,不禁偷偷撇了一眼青原,生怕二浪的话惹青原恼怒,指着二浪你你你半天,在也说不出半个字来。 “你你你……你什么你,还不快去装水去。”二浪对白江江吼道。 “我同你去”束宁接过白江江手中的水袋,对白江江说道。 “我也同你们一起去”青原见白江江和束宁两个要离开,立马跟了上去,她不想一个人面对二浪和大个两个陌生人。 “大个,他们不会甩开我们自己溜了吧!”二浪有些担心的问道。 “跟着他们不就行了”大个回道。 “对啊!”二浪跟大个两个人跟了上去。 “束姐姐,我们已经走出荒漠,不如躲开他们两个人,我们自行回浦齐国。”白江江真有甩开大个和二浪两个人的想法。 “躲不开了!”束宁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跟过来的大个和二浪两个人。 “不如我们晚上趁他们睡着,在悄声离开!”白江江主要是怕二浪对束宁和青原两个人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毁了束宁和青原两个人的清白! 束宁看了一眼白江江,心想“现在他们三个人体力都不如普通之人,身边有他们两个人相互照应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我们不能说话不算话!”青原开口说道。 “可是……”白江江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道“我看着……看着他们不像……不像好人!” “谁不像好人?”二浪跑到白江江身旁,搂住白江江的肩膀,掐捏着白江江的肩膀,问道“你说谁不像好人?” “你……我说……说你不像好人!”白江江大着胆子说道。 “我本来就不是好人,我是坏人,大坏人,大恶人,所以千万别惹我,否则我坏起来自己都害怕。”二浪大笑道。 “疼……疼……”白江江推开二浪,捂着自己的肩膀,瞪着二浪。 “你”二浪又看向束宁和青原两个人,又继续说道“我们哥俩好不容易把你们从荒漠中带出来,你们别不知感恩,万金我们是必挣的。” 束宁见白江江疼得脸色惨白,不禁问道“你怎么样?” 白江江不想让束宁担心自己,磨着牙说道“我……我没事。” “嗷呜” “嗷呜” “嗷呜”突然从不远处不断响起狼嚎之声。 “不好,有狼群。”大个立马爬上身旁大树,站到大树上,见到一群狼将他们五个人包围。 “快上树”大个对束宁几个人喊道。 二浪身手敏捷,抱着大树,两三下子就窜了上去。 “我扶你们上去”此时白江江也顾不上自己肩膀的疼痛,自觉自己是男子汉,理应要保护束宁和青原两个女子。 “嗷呜” “嗷呜” “嗷呜”不等束宁、青原和白江江三人爬上树,狼群已经逼近身。 二浪见一群狼已经将束宁三人围困起来,对大个说道“大个,狼太多,我们救不了他们了!钱不挣了,我们别管他们了,不能把命搭上啊!” 大个取出怀中火石“咔咔咔”紧打两下后点燃自己身上的外袍,踹断身边树枝,将燃烧的衣袍缠在树枝上,跳到束宁身旁,对束宁说道“快上树!” “啊!”二浪从树上滚了下来,对大个说道“这里的狼会爬树,树上根本不安全。” “嗷呜” “嗷呜” “嗷呜”大个挥动着手中的树枝,对二浪说道“快,快起火堆。” “把火石扔给我,我的火石不见了!”二浪动作奇快,说着已经划了一堆干柴。 “妈的”二浪见一头狼朝自己扑了过来,直接躺在地上,滚了一圈,躲开狼后,直接捡起火石,点燃干柴。 当火燃起,狼的眼睛直勾勾的看向束宁几人,眼中的火焰有效的阻止狼群的进攻。 “你们三个人快上树”大个对束宁三人说道。 生死博斗 “啊!”二浪从树上滚了下来,对大个说道“这里的狼会爬树,树上根本不安全。” “嗷呜” “嗷呜” “嗷呜”大个挥动着手中的树枝,对二浪说道“快,快起火堆。” “把火石扔给我,我的火石不见了!”二浪动作奇快,说着已经在周身划了一堆干柴。 “妈的”二浪见一头狼朝自己扑了过来,直接躺在地上,滚到树后,狼与树来了一个紧密的拥抱后,二浪趁机拔出腰间短刀,直接断掉狼的后腿,见狼蠢蠢欲动,张嘴呲牙,向自己扑来,立马又是一刀,直接扎进狼的腹部“嗷……” 二浪见狼死了,捡起火石,点燃干柴。 在火还未起时,又有两只狼同时向二浪扑了过来。 “二浪”大个见状,直接将手中快要燃尽的衣衫抛了过去,正好落到一只狼的头上。 “嗷呜……”被火衫蒙住头的一只狼,直接滚落在地,不断嚎叫,引得狼群一阵凄厉吼叫。 “嗷呜” “嗷呜” “嗷呜” 另一只狼已经将二浪扑倒在地,张开大嘴,露出尖利的牙齿,低头撕咬二浪的胳膊。 束宁见状,捡起地上的断枝,抽打狼头。 青原也捡起地上的碎石,扔向狼身。 白江江也跑了过来,用自己的身体,替二浪挡住狼的右前爪的抓挠。 “你们让开”大个跑了过来,一手抓住狼的左前爪,一手环抱狼的腰身,硬生生的将一头百斤大狼高高举起。 二浪喘息过来,直接就是一刀,捅在狼的肚子上。鲜血顺着刀流了出来,当二浪拔出到来,温热的鲜血直接喷到二浪的脸上。 “嗷呜” “嗷呜” “嗷呜” 此时,束宁身后扑过来一头野狼,大个直接将高举过头,奄奄一息的野狼扔了过去。 扑向束宁的野狼斜身跳到青原身前的同时,又有两只狼慢慢靠近二浪和大个。 “……”青原与野狼面对面,吓得不知所措。 “嗖”的一下,白江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跳到青原身前,伸手想要去掐住野狼的脖子,没想到野狼早已察觉,横身扫尾,转身抬起前爪,将白江江按到地下。 青原和束宁两个人见状,都不顾危险,直接跑到野狼面前,一人抱起一只腿,对白江江喊道“快起来” 白江江见状,立马从地上爬了起来。 “快去火堆里取火棍来”束宁对白江江喊道。 白江江从火堆里抽出一根已经熊熊燃烧的火棍,抡起火棍捅向野狼。 白江江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顿乱捅,只听野狼疼得“嗷嗷”直叫。 “嗷嗷”大个转身,大手在胸前划动着,瞪大眼睛直勾勾的与野狼对视,张开大嘴,气势比野狼还要凶猛。 与大个对视的野狼似乎被大个吓到,竟然向后退了一步! 大个见状,反而向前进了一步后,直接生猛的掐住野狼的脖子。 就在野狼想要挣脱之时,大个又举起拳头,打在野狼柔软的鼻尖,在大个不停歇的打了数十下后,野狼垂下眼帘,没了呼吸。 “大个,快帮我。”野狼咬着二浪的一只胳膊不松口,将二浪压在身底下,想耗尽二浪的力气。 大个转身,见野狼撕咬二浪的胳膊,将二浪压在身下,立马抓住野狼的尾巴,使劲向后拽。 此时,束宁、白江江和青原三人各拿一直火棍,打向撕咬二浪野狼的头部。 大个拽着野狼,野狼咬着二浪,火棍在野狼头顶不断砸打,野狼受疼,不得不松开二浪,撞向白江江,从火堆缝隙中跑了出来。 此时火已经迅速燃起,隔着火堆,狼群异常暴躁,凄厉的叫声夹杂着凶狠的目光,让火焰显得微小,不足以挡下这群野狼。 “你们快上树”大个对束宁三人说道。 “上树也不安全,这群狼会上树!”二浪说道。 “先上树,对付一个狼总比对付一群狼要好的多。”大个回道。 “我们下水”束宁说道。 “不可,下水不是明智之举。野狼会游泳,我们逃不开。”大个说道。 “那……那我们该怎么办?”白江江问道。 “火”大个捡起地上的树枝,看着树枝上的火焰,说道“只要有火,狼就不敢靠近。” “我们总不能一直呆在这里!等火燃尽了怎么办?”束宁问道。 大个问二浪“火石呢?” “火石……”二浪目光在周围搜寻一番后,说道“在那?” 此时,火石在火堆外,在狼群之中。 “你要火石做什么?”二浪似是猜到大个的心思,又说道“你莫非想将整个树林变成一片火海?” “没错,只有这样,才能吓退狼群,我们才有机会逃离!”大个说道。 束宁、青原和白江江三人听到后,面面相觑,他们没想到大个手段如此狠绝,不惜毁了整片森林。 “要火石做什么,这不是有现成的火种吗?”二浪从火堆里抽出一个火棍,与大个对视一眼后,扔到身旁一颗大树下。 “不可,你们这么做,也会害了自己,火势一起,我们真的能安然逃脱吗?”束宁质问道。 “你懂什么,不这么做,我们怎么从狼群之中逃出去。”二浪回怼道。 “就怕我们从狼群之中逃出来,却逃不出这熊熊烈火。”束宁站到二浪面前,阻拦道。 “二浪”大个突然开口喊住二浪,知道这并不是最好的办法,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下,不知如何是好。 逃出火海 “呼……” “呜……” “嗷……” 风声呼啸,火势熊起,冲天火光吓退狼群,却也将束宁五个人围困其中。 “大个,怎么办!”二浪此时很是后悔,心想“难不成真的要死在这里吗?” “下水”束宁喊道。 “下水”大个也喊道。 “可是,离河水还有一段距离,我们要怎么过去?”二浪向四周张望,火势越来越大,根本没有任何退路! “我们只能硬冲出去”大个说道。 “冲出去!说的简单!怎么冲啊!”二浪见滔天火势,心想“即便是冲出去,怕也成了焦炭!”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滚滚浓烟似阴云笼罩在五人头顶,呛的青原一直在咳。 “快用手帕捂住口鼻”束宁解下腰间水袋,到在手帕之上,捂住青原的口鼻。 “咳咳咳” “咳咳咳……”五个人一声接着一声的咳了起来。 大个指着地上狼的尸体说道“二浪,你和白江江两个人在右边举起一只狼,我在左边举起一只狼,我们用狼的尸身护住自身。”大个又对束宁和青原两个人说道“你们两个人紧跟在我们身后,我们一起冲出去。” “把水全部都倒在身上”大个又补了一句。 束宁将水袋里的水几乎都倒在青原的身上。 二浪斜睨一眼束宁,对束宁的行为很是不满,刚想开口大骂,就听大个吼道“快,快跟我冲出去,不然都得死在这!” 二浪看了一眼大个后,抓起地上的死狼,横在身前对白江江说道“你抓住狼头,我抓着他的四肢,我们一起冲出去。” 束宁和青原两个人低着头躲在大个和二浪身后,五个人用两只狼身抵挡火焰袭身,就在狼烧焦成火炭之时,五个人及时来到河边“扑通”几声,五人几乎一同跳入水中,免去大火烧身之痛! 水不及腰,却很是寒凉! 五个人在刺骨的河水之中游走,迅速逃离火海。 “青原”束宁发现青原不在自己身旁,回头一看,青原已经爬上了岸。 “我们上岸吧!”束宁对大个、白江江、二浪三人说道。 “不行,今日风向不定,这里不是很安全,我们还需在多往前走上一段路。”大个说道。 “那我先上岸,一会儿去找你们。”束宁对大个说道。 当白江江转头看向束宁时,不见青原身影,张望四周,见青原躺在岸边,不禁担心的问道“青原她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我去看看她。”束宁回道。 “我跟你一起去。”白江江同束宁两个人上了岸。 “大个,我们走吧!别把自己的命搭上。”二浪说道。 “我们也过去看看”大个回道。 二浪只好跟着大个也上了岸。 “青原,你怎么了?”束宁走上前问道。 “冷,我好冷!”此时,青原整个人已经缩成一团。 束宁抱起青原,对白江江说道“去前面取些火来,给她暖暖身子。” 虽说他们已经从火海之中逃了出来,但是风助火势,越烧越大,怕是过不了多久,火就会蔓延此处,束宁看着白江江凑近火海,不禁对白江江喊道“小心” 白江江听到后,回道“不用担心我,我就在边缘处取火,不会往里走的。” “你跟着他去取些火来”大个对二浪说道。 “为什么是我去,你怎么不去。”二浪更怕火,怕自己死后连一个整装的尸身都没有! 大个没有同二浪计较,跑了上去同白江江一起拽回来一些半燃的树枝,半围在青原周身。 “好了,够用了,你们别在过去了。”束宁对白江江和大个两个人说道。 二浪跺脚拍手,心想“若不是回来寻她,估计他们这会儿已经完全逃离这片树林!”二浪看着不远处高跳的火焰,不禁在一旁嘀咕道“真麻烦!女人真麻烦!” 青原听到后,不禁流下两行眼泪,开始自责起来,觉得是自己连累了他们,努力的坐了起来,对束宁说道“我没事了,不冷了,我们走吧!” “不着急,在这里歇一会儿在走。”束宁回道。 “不着急?你们抬眼看看你们的头顶,浓烟滚动,星火扑窜,在不走,我们就真要去见阎王了!”二浪说完,看了一眼大个,又说道“不走吗?在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你们不走,我走,我可不想去见阎王。” “束姐姐,我真的没事了,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吧!”青原看着满天飞舞的火星,感受到一股股潮热的烟气不停的往脸上扑打,又对束宁说道“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吧!” “嗯,我扶你走。”束宁扶着青原往前走了两步后,由于青原双脚发软,头昏脑胀,就差一点摔倒在地。 白江江见青原要摔倒,喊道“小心” “我没事”青原强打精神回道。 白江江赶上前来,对青原说道“还望青原姐姐原谅我的鲁莽”说完,白江江背起青原,向前小跑了几步。 一场注定 “累了吧!放我下来吧!我可以自己走。”青原见白江江额头汗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拍了拍白江江的肩膀说道。 青原呼出的热气吹在白江江的耳后,让白江江面红耳赤,眼神迷离,心生出别样心思。 白江江用力摇了摇头,清醒过来的白江江低下头,心想“自己……自己怎么有如此……下作心思……”用白江江衣袖擦抹额头上的汗水,回道“不……累……不累” “放我下来吧!”青原又说道。 白江江放下青原,眼神躲闪,向后退了一步,告诉自己,不要在多想,不可亵渎了自己和青原姑娘之间的情意。 二浪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漫天大火,见风向以改,立马呼出一口气“扑通”一声坐在地上,对大个说道“不走了,走不动了,累死我了!” “别坐这里,前面有山洞,我们进山洞休息。”大个说道。 “走不动了,没狼没火在哪休息不都一样!”二浪赖赖唧唧的又嘟囔道“腿都软了,还往哪走!我不管你们去哪,我是一步也不想走了!”说着,二浪直接躺在地上,与大个对视一眼后,二浪捂着肚子说道“饿,好饿啊!” 此时,大个见远处从火光之中飞来一人,愕然呆立在原地。 “不好”束宁见到炎庭的那一刻,立马牵起青原的手,转身对白江江喊道“快躲起来。” 二浪以为束宁三人说话不算话,想要撇下自己和大个,立马站起身来追赶。 “大个,他们要跑,你还愣在那里做什么?快抓住他们啊!”二浪回头对大个喊道。 大个的目光一直跟随从天而降的炎庭,见炎庭落在束宁三人面前,立马跑了过去,心想“此人不凡,难道是仙人现世?” 束宁见到炎庭,知这一次是无论如何也逃脱不了了! “跑什么跑!我用一只腿跳都能撵上你们。”二浪一把抓住白江江的胳膊,掐着白江江的脖子威胁道“你若在敢动一下,我拧断你的脖子。” 白江江一动不动,并不是被二浪吓唬住了,而是看见了炎庭。 “就你们还想跑”二浪拽着白江江走到束宁面前,又说道“要想活命就都给我老实点,否则别怪我心狠手辣,最后用你们的尸体去换万金。” “大个,你在后面磨叽啥呢?”二浪一直紧紧的掐住白江江的脖子,见大个痴傻的望向前方,又说道“大个,他们要跑,以后咱们可要看住他们才是。” “大个……大个……”此时大个似乎听不见二浪的声音,眼里只有炎庭。 二浪看着大个一脸崇拜的走向炎庭,不禁诧异的对着炎庭问道“你是谁?” 二浪见炎庭根本不理会自己,又大声喊道“我问你话呢?你是谁?你难道是个哑巴?” “哑巴?”炎庭怒目相斜,看向二浪。 “看什么看,老子问你话呢?你不是哑巴也是个聋子!”二浪的话音还未落“啪”的一声,炎庭隔空狠狠的抽扇二浪一个大嘴巴子。 “啊”二浪被莫名的嘴巴子打懵圈了,右边脸颊瞬间肿胀了起来,耳、鼻、口都流出鲜红的血液。 “二浪”这一嘴巴子打懵二浪,却打醒了大个。 大个惊醒了过来,挡在二浪面前,知炎庭是自己惹不起的人物,立马向炎庭赔罪道“我替他向仙人赔罪,是他有眼不识泰山,仙人千万别跟他一般见识。” “大个……你……你在说什么啊?我都被打成这样了,你还给他赔礼道歉?”二浪岂能咽下这口气,擦抹嘴角的血痕,跳到炎庭面前,指着炎庭的鼻子,刚要开口说话,又被炎庭无情的抽扇了一个大嘴巴子! 炎庭抽打的还是二浪右边的脸颊,区区血肉之躯,被炎庭连续抽打两次,可想而知,二浪右边的脸颊已经血肉横飞,骨骼扭曲。 此时的二浪被打的天旋地转,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二浪……”大个见炎庭二话不说直接就把二浪给打残了,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质问炎庭道“我兄弟虽然言语之上有所冲撞,却也不至于下此狠手?” 炎庭根本不理会大个和二浪两个人,将眼光投向束宁、青原、白江江三人,心想“没想到他们还活着!” 炎庭是被大火吸引而来,炎庭以为恰恰尔会在这里,没想到却遇见被自己夺走瑰灵魄的三人。 “你……”大个对于炎庭的无视很是气愤。 “大个……大个……大个……”二浪的眼睛已经看不见任何东西,他不停的喊叫着。 “我在这儿”大个见二浪看不见自己,心中的仇恨又多了一些! “大个,我怎么看不见了?我怎么看不见你在哪?我的眼睛?我怎么了?”二浪的耳朵鸣响不断,听着从四面八方传来大个的声音,立马变得崩溃起来“我的眼睛瞎了?我的耳朵聋了?我看不见听不见,我在哪?我要回家?大个,大个带我回家!” “真吵!”炎庭直接甩袖,在次抽打二浪右边脸颊。 这一次,二浪的头整个一百八十度大扭转,扭曲不堪的脸朝向后背。 “啊!”青原见状吓得躲到束宁身后。 白江江也吓得不知所措,瘫坐在地。 “二浪”大个见状,走到二浪身后,看着二浪模糊不清的五官,心中的愤怒已经达到了极点,紧攥双拳,扑向炎庭,要为二浪报仇。 大个根本就不在炎庭眼里,即使大个是个彪形大汉、孔武有力之人,但是在炎庭眼中,大个就如同一片叶子一样,只需自己轻轻挥动衣袖,就能将他甩出数里。 “大个”束宁见大个被炎庭衣袖甩飞数里之外,又看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一动不动的二浪,心中不免有些惊慌自责!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似是注定,无法逃脱的生死! 现在的束宁在炎庭眼里已经没有一丝威胁,杀死束宁几人就像踩死蚂蚁一样简单,反而让炎庭失去了兴致,他一向孤傲,不屑多做一点毫无价值浪费时间之事。 不过,既然让炎庭遇见束宁几人,炎庭自是不会放过她们。 炎庭带走了束宁和青原两个人,却留下白江江一个人瘫坐在原地。 偶遇止由 “束姐姐……” “青原姑娘……”白江江在喊束宁和青原的同时,目光又扫到二浪,不禁吓得拨腿就跑。 当白江江不知东南西北,低着头一直跑,跑到筋疲力尽时“扑通”一声,趴在地上,喘着粗气,瞪着大眼睛,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怎么会这样!”二浪那凄惨的模样似是定在白江江脑海里挥之不去,不禁让白江江精神恍惚,惊恐难安! 眼泪突然在白江江脸上横流,不知是为了残死的二浪,还是为了被炎庭抓走的束宁和青原两个人哭,也许更多的是为了自己什么也做不了而哭! 哭了好一阵儿,天黑了下来,白江江却突然想起什么,从地上爬了起来,踉踉跄跄的向前奔跑。 “恰大哥……恰大哥……你在哪里?”白江江一边跑,一边不停的喊。 “恰大哥……恰大哥……”白江江抬头看向前方,黑漆漆一片,却阻止不了白江江要去找恰恰尔的决心。因为只有找到恰恰尔才有希望救出束宁和青原两个人。 炎庭在抓住束宁和青原两个人时,故意留下白江江一人,就是想让白江江去找恰恰尔。 “你想救他们吗?”炎庭竟然一反常态,用温和的语气问白江江。 “想,我……我……”白江江点头回应道,不等白江江开口问,炎庭又说道“找到他,我自会放了她们。”炎庭又补说道“一个人能换两个人,很值吧。” “我……我去找谁?去……去找谁?”白江江不禁焦急的问道。 “你知道的”炎庭说完后,直接转身消失在白江江的眼中。 “他说的是恰大哥?”白江江能想到的也就只有恰恰尔一人。 “恰大哥……”白江江找恰恰尔并不是听了炎庭所说的一人换两人的话,而是除了去找恰恰尔救束姐姐和青原,他也不知道要去找谁! 白江江不知从何找起,只能焦急的向前行走,祈求老天爷能让他尽快找到恰恰尔。 也不知走了多少路,走了多少天,白江江没找到恰恰尔,却意外碰见了止由。 当止由知道青原被炎庭抓住时,止由心急如焚,恨不得立马找到炎庭,用自己换青原平安。 “止大哥,你要干嘛去?”白江江拦住止由道。 “我去救他们”止由不加思索的回道。 “你要怎么救?”白江江眨着双眼,看向止由,见止由犹疑,不由的叹息一声,又说道“止大哥,他就是恶魔,手段极其残忍,他实在是可怕的很,我们两个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我们得去找恰大哥,要是能找到谢大哥更好,多一个人就多了一份力量,毕竟人多力量大。” “天地之大,我们上哪里去寻恰兄和谢兄他们二人,我怕……”止由担心时间一长,青原会有危险。 “我……我也不知道去哪里去寻恰大哥!走一步看一步吧!”白江江又突然说道“我们不如回浦齐国看看呢?外一恰大哥回浦齐国寻我们也说不定呢?” “我知道一条去往浦齐国的近路。”止由想了想说道。 止由带着白江江翻山越岭,穿行在无人走过的密林之中,过瀑布密洞,跳走在百丈悬崖周边,吓得白江江大气不敢喘,紧紧的跟在止由身后。 两个人就这样几乎没有停歇的走了四天,来一处僻静的竹林。 此地竹林里的竹子长得十分矮小。矮小的竹竿长得却是十分粗壮,叶子也比一般竹叶长得宽大。 “这里的竹叶……竹叶上的露珠……特别青甜甘美。”白江江喝完后对止由说道。 止由因担心青原安危,一路上根本没有心思去观察周围景色,焦急的脚步一直向前快步行走,忽略了自己身体的需求。 “止大哥,这里……这里还有青果,也不知道是什么果子,能不能吃?”白江江嘴上虽问止由能不能吃,却已经迫不及待的摘下一个青果,送入嘴中。 “……”止由停下脚步,刚想制止,见白江江已经咽了下去。 “没毒,你也吃一个。”果子酸甜可口,白江江又一连气吃了七八个。 “还是少吃一点为好”止由见状说道。 “蛇……有蛇……”白江江指着止由的身后,结结巴巴的说道。 止由根本不怕,从白江江清澈的眼睛里,看到蛇在自己耳后的位置,直接转身,精准的掐住蛇的三寸,最后将蛇扔到地上,跺了一下脚后,小蛇立马转身消失在草丛中。 “壁……壁虎……壁虎……”白江江又惊恐的喊道。 止由又直接抓住壁虎的尾巴,对白江江说道“你别动” 白江江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见止由“嗖”的一下,跑到自己身后“啪”的一声,打死一只毒牛蜂。 “这……这是什么?”白江江见被止由打死的是一只跟蜜蜂差不多的蜂子问道。 “毒牛蜂,他叮你一下,那是致命的。”止由说道。 白江江深吸一口气,后怕道“他这么厉害啊!” “这里的虫兽基本都有毒”止由说道。 “都……都有毒?”白江江不禁吓了一跳,又对止由说道“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