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我是皇太极元妃》 第1页 [穿越重生] 《清穿之我是皇太极元妃》作者：日照【完结】 文案： 小蛮穿成清初大将军额亦都之女，身世显赫，长相貌美不说，还抽中了那支能影响后世的帝后签！ 本应该一路开挂从此走上人生巅峰享受那无尽的荣华富贵，却不想周围危机四伏…… 先是有要置她于死地的后妈母女， 后是有撞破他们姦情想要灭口的大妃， 还有一直对她虎视眈眈的那些皇子们…… 幸好小蛮机智，一早就抱上了金大腿，大清开国皇帝皇太极！ 这条腿儿让她在随后的数年中，不仅扫清了重重的障碍，成功保住了自己的那条小命，更是在一路扶摇直上，坐上了歷史上本不该属于她的位置。 眼瞧着北京近在咫尺，小蛮慌了。 这可是要记载到史册里的啊，要不这位置还是还给哲哲，就是直接给庄妃也行啊！ 对了，海兰珠也可以考虑。 她绝对不会说一个不字！ 帝笑： ——「我的皇后，又想开始套路朕了？」 一句话简介：生前眷爱，虽殁不忘 立意：迎难而上，一往无前，创造灿烂辉煌的人生 内容标籤： 清穿 宫廷侯爵 穿越时空 爽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钮祜禄阿琪格，皇太极 ┃ 配角：海兰珠小可爱 ┃ 其它： 第1章 孟古去世 谢谢了，等你死后，我定会犒…… 万历三十一年，在一个叫赫图阿拉城的一处地方，几个少女依次被人用白布勒死，她们都是努尔哈赤的大妃孟古姐姐的随身侍女，如今孟古离世，她们也要去地下接着服侍大妃。小蛮便是其中之一，她不知为何会穿越到这个年代，如今竟又要面临一场死亡，她恐怕是史上领盒饭最快的穿越女吧！ 就在白布马上要套到自己脖子上的时候，一个和她年龄相仿的少年走入大帐。 「你们先下去！」 「是，八阿哥。」听那些守卫的回覆，小蛮很快得知了此人的身份。 原来他就是歷史上着名的清太宗，皇太极！现在还不过是个长着一张娃娃脸的小孩呢。 不过虽然才只有十二岁，可现在的皇太极已经开始代努尔哈赤掌管家事了，眉宇间少了稚气，多了几分沉稳。就算是母亲去世这么大的事，也依然从他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他在千钧一髮时救下了要被白布勒死的小蛮。当时小蛮都快哭了，她刚想道谢，就听到皇太极说，「别谢我，我不是来救你的。」 小蛮当时就快问候他十八辈祖宗了，不救那你是过来看热闹的啊！后来想想还是算了，她犯不着跟一个幼年丧母的人计较这些。 她说：「八阿哥，有什么事你就说吧，我知道的我一定告诉你。」皇太极不会突然来这里，能来这里必定是觉得她还有点利用价值。 皇太极也没有废话，他说：「我额娘死前，有发生了过什么不寻常的事吗？」 歷史上孟古姐姐于万历十五年，努尔哈赤统一建州五部后，由急需靠山的其父叶赫贝勒扬吉努嫁给努尔哈赤。原本女真叶赫相安无事，可谁知在扬吉努去世之后，他的两个儿子开始多次攻打建州，这彻底惹怒了汗王，在后来的一场战役中，努尔哈赤亲手将孟古哥哥布斋的尸体噼成两半，从此亲家变仇家，就是最后孟古临终都未再见家人一面，最终抑郁而死。 小蛮想到这里就觉得唏嘘不已。但是等她穿越过来才发现，其实并不是这样。她开始回忆，昨天是她给孟古梳发，因为在穿越前喜欢打扮，就给孟古设计的造型新颖别致，当时孟古还夸她来着，一点也不像得抑郁症的样子。而且中午十分，努尔哈赤还过来见了孟古，两人相谈甚欢，感情看上去是很融洽的。小蛮当时还幻想，自己以后是不是可以凭着这个手艺在宫里混个一官半职，怎么着也能活得滋润吧？可是万万没想到，天还没黑，孟古就忽然口吐鲜血，整个人就昏死了过去，等到太医赶来，人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程度。太医们均查不出病因，只说孟古福晋是积劳成疾所致。 小蛮越想越不对劲，孟古福晋有没有得抑郁症她是看得出来的。虽然国破家亡，但孟古已然想通，心态很好，根本就没有为这些事所扰。她皱眉，对皇太极说：「有，衮代福晋送过一些糕点来，对还有一盒茶叶。您现在赶紧去福晋寝宫，找到当时她饮用的茶杯和糕点，希望这些东西还没被人收走。」 皇太极看了她一眼：「嗯……谢谢了，等你死后，我定会犒赏你的家人。」 小蛮沉默，说了这么多人家还是没想过救她，也是，这宫廷争斗本就是家丑，又怎会让小蛮这样的人活下来呢？算了，死就死吧，又不是她想穿过来的，说不定还能穿回去呢。 她耸肩，很无谓的说：「八阿哥，奴才担不起您的谢谢。今后国家社稷，还全仰仗您，希望您多多注意休息，切勿太过劳心劳力。」这是良心话，毕竟皇太极就是因为没有照顾身体才死在入关前几个月的，她也算是为推动歷史出一份力吧。 皇太极没说话，他又将眼前这姑娘看了一眼，便是出去和外面的侍卫交代了几句，随后就再也没再出现过。 一个多时辰，汪小蛮在被死亡恐吓反覆折磨发现还没轮到自己后，她受不了了，终于疲惫的睡了过去。也不知道过了有多久，感觉到有人将她摇醒，她就睁开眼，尝试着看清来人， 第2页 发现竟是一个粗犷的大汉，不夸张的说比她大三倍还有余。果然套马的汉子就是这么的威武雄壮。 不过，汪小蛮揉揉眼睛，心想地府鬼差也不是这打扮啊，就偏着头看他，也不说话。 「阿琪格，我来接你回家了。」那大汉说话了。 什么，回家？ 等等，他刚才叫自己什么？ 「阿琪格？」汪小蛮记得孟古福晋叫她不是叫的这名啊。 大汉说：「记住，你现在就叫阿琪格，全名是钮祜禄阿琪格，是额亦都将军最小的女儿。」 还没等汪小蛮反应过来，她整个人就被这大汉拎了起来。 轻点，还懂不懂怜香惜玉了？！汪小蛮在心里哀嚎。她像个货物一样，被大汉横在了肩膀上，她发现自己的腰都还没这人胳膊粗呢，想逃跑是根本不可能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突然就有了新名字，还多了个父亲？ 虽然不知道这位在歷史上有没有名字，但是这是不是就意味着她活下来，不用死了？ 在大汉将他从大帐中背出来的时候，小蛮小声的在大汉耳边试探：「大哥，我还要被勒死吗？」 大汉也没转头，他依旧朝前走着，说：「你想死吗？」 小蛮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她说：「才不想死呢，我可害怕了。」天知道她刚才差点吓得尿失禁，呜呜。 大汉依旧没什么反应，他说：「我刚才看你还睡着了，以为你没把生死当回事呢。现在看来也不过是小姑娘。阿琪格，实话和你说吧，你这条命是八阿哥在大汗面前替你求来的。而至于你突然有个额亦都将军这么个阿玛，那也要感谢八阿哥，至于什么缘由，这个你不必知道，只管在将军府上好生住着就行。」 第2章 哥哥 阿琪格，你是不是从小都不知道自…… 汪小蛮被大汉抱上马，两个人一路奔驰，朝着将军府奔去。可是这马跑得太快了，小蛮哪里能受得住这个，她因为颠簸都快把胃吐出来了。大汉见她整个人虚弱得很，就将马停在一处，任由她在树下呕吐。等到小蛮缓过劲来，就看到大汉骑在马上说：「阿琪格，你好点没？」 她看看这树林，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看着都心慌。自己刚才从鬼门关被救下，却不知道这之后是否就一帆风顺了。听这大汉刚才说的，额亦都将军的女儿根本就不是她，是因为有八阿哥皇太极，她才多了这个身份。那么这又是为什么呢？还有他是谁，他和额亦都有什么关系？她不能就这么不清不楚的去到将军府，那只会让她更危险。看一路过来这人对自己还不错，也不至于因为一句冒昧的话就杀了自己，汪小蛮就打算在他身上下手。 这么想着，她便开始痛苦的□□，还捂着肚子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那大汉自然就急忙过来查看，他说：「你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还肚子疼了？」 看着人高马大，其实还挺温柔的，小蛮愈发觉得这人不会伤害到自己，便更加大胆的演起戏来，她说：「大人，不瞒您说，我虽然倖免于难，没有被人勒死，但是也在这之前喝过一杯无色无味的水，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我现在全身都开始疼起来了。」 反正这话也没说死。她是真被人递了一杯水，兴许是外面守着的人良心发现怕她渴死吧。 不过那些人为什么会对她一个死刑犯这么好心呢？奇怪。 大汉听后微微皱眉，他像是思考了一会儿然后说：「放心，应该不是什么毒药，你这条命肯定是保住了。有大汗的旨意在是没人敢动你的。」 有努尔哈赤作保？这事就越来越奇怪了。皇太极怎么会有那么大的本事能让额亦都白白收个女儿呢，这中间肯定还有别的事。 她赶紧跪下来，甚至还夸张的朝着来时的方向拜了三拜，大声喊道：「感谢大汗的救命之恩，也感谢将军的救命之恩，小的就是当牛做马也报不完两位的恩情。」 大汉笑了，他说：「你倒是会说话，不过你是不是还漏了一位，在这中间，八阿哥可是出了不少力。」 小蛮听完赶紧又朝着那个方向拜了三次，然后说：「大人，我其实也应该要感谢您，请接受我的跪拜。」说着就又跪了下去。 看着小蛮这么积极，大汉说：「阿琪格，说起来我们也要感谢你，你的出现化解了一场危机。」 什么危机？小蛮大惊，见大汉还挺爽快，就连忙追问：「大人，我能知道您是谁吗？」汪小蛮弱弱的说。 年纪应该不会比她大多少，就刚才把她救出来众人对他的表现来看，他现在应该也是能在努尔哈赤身边能说得上话的人。 他俯下身，对着汪小蛮笑了笑，说：「我是你三哥，钮祜禄彻尔格。好吧，我也不瞒你，事情是这样的。半个月前有人在大汗面前参了我阿玛一本，说是什么虐杀幼女。我和我阿玛当时听到这话，压根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然后大汗就把那封信甩在我们面前，信上说十年前在我阿玛随大汗和叶赫、乌拉等九部联军在黑济格城厮杀时侵犯了一本地的女子，她于去年带女儿上门寻亲，结果却被打死在府内，母女俩双双殒命。我一直都在府内，即便外出也是三五天就回，完全没有听说我们府上出有这样的事。阿玛倒是承认当年有和一女子在一起，几年前也曾去黑济格城里寻过，不过发现她早已不在人世便就此作罢。至于这虐杀母女俩，简直是无稽之谈。但那封信既然已经到了大汗手上，无论如何都不该匆匆了事，在这样的关键点上，大汗为了服众，便让八阿哥着手查明此事。你说说巧不巧，八阿哥今天告诉大汗，他顺着阿玛给出的线索，派人去当地详查，几经辗转，发现我阿玛的这个女儿尚在人世，而她正好就是去年时被选进宫伺候孟古福晋的你，阿琪格，你是不是从小都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不然你刚才也不会那么惊讶的看我，对吧？」 第3页 天吶，这人居然是额亦都的儿子。这一圈话下来，小蛮感慨这也太巧了吧，所有的事都赶在了一起。她真的是额亦都的女儿了？凭着她多年看小说的经验，怎么感觉那封信绝对不是凭空诬陷？算了，不管了，看着眼前这个是她三哥的人，她知道自己今后的生活应该不会太差，所以要坚定的抱住这位的大腿。现在只要她装傻充愣，说自己撞坏了头，进宫前的记忆都没有了，少说少错，不说不错，便可以堵住所有人的嘴，还能躲掉不必要的祸。 她咽了咽口水，说：「三哥，我也和您说实话吧。我以前的事都不记得了，自从进了宫，我就当福晋是我的主子。」 彻尔格点头说：「嗯，如果过去的事都是些不好的回忆，那忘掉也未尝不可。」估计是听到阿琪格的娘年纪轻轻就死了，她这么小就流落在外，一定吃了不少苦。既然现在都认亲了，那以后的事不记得就不记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 小蛮可怜巴巴的看着他，彻尔格纵使上过战场，也难免动了恻隐之心，他在心里告诉自己，今后一定要保护好这个妹妹，不会再让她受一点伤害了。 他说：「走吧，咱们回家，洗个澡，将身上的秽物都洗去，然后再好好大吃一顿，最后再在舒适的床上睡个好觉。阿琪格，等大福晋的丧事过去，哥哥我就带你去骑马射箭，让你玩个够。」 哇塞，不是吧，她真的没有听错？小蛮都忍不住掐了自己大腿一下，好疼！ 她这个三哥是不是神仙啊，对她也太好了吧？ 第3章 兔子 她不想成为兔子，那只会让她死得…… 从三哥彻尔格口中得知，他们将军府现在常驻人口大致可以分为三房，也就是额亦都娶的三个老婆和她们生的那群孩子。因为清朝前期是允许多妻制的，所以这些都是老婆，地位是平等的。以前彻尔格他亲妈还在的时候，到底是元配，而且还是努尔哈赤的三妹，那身份就摆在这儿呢，谁敢在她面前造次啊，所以当时说话权是在她那边。现在家里只剩下两个小老婆了，彻尔格和他二哥达启就成了没妈疼的孩子。好在他们年纪大了，也早已有了婚配，只是因为战乱，暂时还没给他俩举行婚礼，等到结婚，就会分出去住。 上面的这些内容，自然是小蛮从彻尔格那儿套话套出来的。她很快就发现了彻尔格的弱点，只要她一示弱，他就会把她想知道的都告诉她。或许是真把她当成了亲人吧。想想有这样的哥哥还真的挺感动的。 他们回到将军府的时候已经天亮了，小蛮被彻尔格抱在怀里熟睡着，而她的手里还有只受伤了的小兔子。她其实并没有睡着，只是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接下来的场面，所以就只好装睡。 周围很快就出现了嘈杂声，小蛮想这些说话的人应该就是府里的夫人还有她们的孩子们，她们都在评价小蛮的长相，说她瘦得跟个猴一样，怎么看都不像是将军的孩子。小蛮在心想难道你们这些女孩子各个也都长得和彻尔格一样人高马大吗？后来才知道，还真是，这家里面的女人各个都跟个糙老爷们似的，差不多的年纪，那些姐姐足足比小蛮高了两个头，呜呜，不带这样欺负人的。当然这是后话了。小蛮其实更多的在听一些她想要的声音。还真有一个和她的猜想很接近的女声说：「额娘，怎么可能，我们明明已经……」明明已经什么？怎么不继续说下去了？这女声很快就被人制止，再也说过话。小蛮越来越觉得事情蹊跷，她决定继续装死，看看还能不能获取到更重要的信息。 等他们来到大厅，额亦都将军早在那儿等着来了。然而这时候小蛮还是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那些议论声便更大了。都在说这小姑娘是不是太没规矩了些？ 将军看着这个小女孩，倒是没怎么生气，他说：「彻尔格，她怎么样了？」 彻尔格说：「回阿玛，阿琪格昨晚受了惊吓，又一路颠簸，已经疲惫不堪，不如先让她好好休息，等回头再好好问问她吧。」 额亦都点头，说：「去吧，毕竟是刚从鬼门关出来的人，肯定是吓着了。」 彻尔格说：「阿玛，您看看，阿琪格像她的娘吗？」 小蛮原以为彻尔格只是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莽夫，却没想到他心思会如此细腻。在她面前表现亲近，实际还是不相信的。其实也能理解。毕竟突然一天冒出来一个妹妹，任谁都有些接受不了。 但是小蛮更关心额亦都这时候会怎么说，他的态度决定了她今后在府上会以何种方式生存。 大概是过了几秒，对于小蛮来说，这几秒异常艰难。 「像，特别是这眉眼，即使是闭着眼睛，也已经有她娘亲七分相似了。」额亦都说。 彻尔格像是舒了一口气。这会儿他终于在心底接受了这个妹妹。 「那儿子就送阿琪格去她的屋子了。」彻尔格说。 额亦都应了一声，没再说话。 就在这时，身旁出现了一个成熟的女声，她对两父子说：「将军，阿琪格的闺房我昨晚接到消息后就已经命人收拾好了，她毕竟是姑娘，不如接下来照顾她的事就交给我吧。」 额亦都觉得她说得有理，就说：「和吉里，那就辛苦你了。」 这位就是额亦都的第二位夫人，瓜尔佳和吉里，目前是由她当家。 第4页 就这样，和吉里就让婢女从彻尔格手中接过小蛮，一行人便离开了前厅，朝后面的小苑走去。 这一路上倒是没听到什么，无非是和吉里叮嘱婢女要好生照顾阿琪格，还有就是女人天生的八卦属性，她们不自觉的讨论起小蛮的长相来。 「夫人，您刚才瞧见没，所有人的视线都没法从她身上挪开。」 「她现在是瘦了些，但和我们印象中的姑娘一点也不一样，让人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是啊，说句不好听的，我们家的姑娘各个膀大腰圆，和她们的兄弟没什么两样。这位阿琪格小姐的特点就在这里突显出来了。说不定再过几年，等阿琪格小姐养胖了一些，她会出落成我们城里最好看的姑娘呢。」 「唉，快别说了，女人好看不是什么好事。你以后也不要再说这样的话，免得给阿琪格惹出事端来。」 「是，夫人，奴婢知道了。」 她们的对话很快结束。小蛮暂时可以判断二夫人对自己没坏心。 而且夫人对于女人的出众的相貌好像有些牴触，看来她也是深知好看的女人容易背锅这个道理啊。 那么接下来，还有那个三夫人。和吉里她们前脚刚到房间，三夫人伊尔根觉罗苏勒就跟了过来。还没进门就远远听到了她的大嗓门。 「姐姐，我和乌林珠过来看咱们将军的宝贝女儿了。哟，还睡着呢，这丫头可真能睡，外面吵翻天都没把她吵醒，难道以前伺候大福晋就那么舒坦吗？」潜台词就是孟古这么不会□□人？谁都知道祸从口出，就这么口无遮拦，竟然还能在府里高枕无忧，简直了。 和吉里估计都不稀罕提醒她了，反正没用，只说：「阿琪格昨天差点险些殉葬，受了惊吓昏睡过去也是正常。三夫人又何必和一个小姑娘计较？」 苏勒冷哼了一声：「我和这小丫头计较做什么？犯不着，咦……这床上怎么还有只兔子，这兔子哪来的？」 她厌恶的想要让人把兔子扔走，但是却被和吉里拦下。刚才彻尔格千叮铃万嘱咐，这兔子是阿琪格的宝。和吉里说：「不可！这阿琪格刚来这里，人生地不熟，而这小兔子是她在路上救下的，你看她睡觉了都还抱着它，是真的很喜欢了。反□□里养只兔子还是养得起的，就随她吧。」 苏勒现在正得宠，仗着自己比和吉里小了那么十几岁，年轻又漂亮，所以说起话来格外嚣张，这会儿被和吉里怼了，一时半会儿想不出回怼的话来，便用眼神示意一旁的女儿。 乌林珠那是仗着自己母亲，也是压根没把和吉里放在眼里啊，她的语气和苏勒一模一样，说：「二娘，您是不是也太过分了，她刚来不赶紧立规矩，还放纵她想干嘛就干嘛，那以后无法无天，咱们家谁还能管得了她？这兔子，我看不能留，得立刻扔出去。」 这个声音，没错，就是那个话说一半就被打断的人。原来就是她们母女俩，看看她们接下来还有什么招。 听和吉里沉默了一会儿，小蛮想这兔子八成是保不住了。 「嚒嚒，先把这兔子找个地方安置起来。放床上是有些不妥，等小姐醒来，再交由小姐。」和吉里找了个折中的办法。这也可以看出，这两位夫人是谁也不服谁，都不想落下风。苏勒是有将军的宠爱，但是架不住将军把实权给了和吉里啊，这家现在还是和吉里管着呢，她就是有小心思，也得先藏着。 趁着和吉里和婢女在外厅吩咐其他下人的空档，苏勒和女儿乌林珠在床前仔细掂量了小蛮几眼，两母女就把自己嫌疑犯的身份给暴露出来了。 乌林珠说：「还真是她，和她那个娘一样都是狐狸精，让人看了就讨厌！额娘，你说她在大福晋身边怎么就没被大汗看上？」 两人还聊上了呢，难道还想着让她成为努尔哈赤的小妾不成？ 努尔哈赤都快是她爷爷的年纪了好不好，虽然这事在大清朝乃至所有封建王朝都太普遍了，但小蛮还是觉得噁心。她无法接受比她大这么多岁的丈夫。 苏勒说：「她才多大，没长开呢。我们说好看，那是依她那娘的长相来判断的。再说大汗是什么人，他身边那么多美女，就说刚逝世的孟古福晋，那可是她们叶赫部的第一大美女啊，在这样的对比下，这阿琪格算什么？不过要是再过几年，这事可就不好说了。」 乌林珠笑着说：「也要这丫头有这个命，她这种贱民，能嫁个马夫就算不错了。对了，额娘，你说这阿琪格会不会就是这次把事情告到大汗面前的那个人啊？」说到重点了。 苏勒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示意让乌林珠小声点，她说：「不会是她。如果这丫头会说，她早就把事情告诉大福晋了，我猜是我们敲到她头上的那一棒让她失去了记忆，所以这丫头暂时不会威胁到我们。真想不到，这丫头竟然没和她娘一样死透，不仅活了，还去宫里服侍大福晋了。」 乌林珠说：「额娘，难道你就打算放任她在咱们家吗？刚才我是亲眼看到阿玛看她时的模样，那可是对我都从未有过的表情。」就是因为额亦都心里一直有阿琪格亲娘这个白月光，觉得有一天肯定会被这女人取代地位，所以让苏勒连带着乌林珠就痛下杀手，解决掉了她们母女。 现在当她们再次见到阿琪格，嫉妒之心便再次在乌林珠心中燃起。 第5页 苏勒说：「傻孩子，你没听到我说了暂时吗？这丫头迟早得除，但现在肯定不是时候。她是大汗大赦的，如果刚来咱们府就出了事，那不是惹祸上身？还是再等些时日，最迟不会超过三个月，咱们让她神不知鬼不觉的没了命……」 乌林珠笑着说：「好，就听额娘的。」 天吶，这俩母女竟然就在面前设计杀人方案，是不是也太嚣张了？小蛮真的害怕啊，她的小命又快要保不住了。 几个月，是打算一次给她个痛快，还是想慢慢熬死她？ 晚上，一直在床上挺尸的小蛮听到了房门打开的声响，是彻尔格，他正在询问婢女小蛮的情况。 小蛮知道，在这个家只有彻尔格是可以相信的，他就是她的救命稻草。 见彻尔格靠近，小蛮就开始戏精上身，上演一出苦肉计。 「不要，不要过来！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求求你们放过我好吗？」 彻尔格看到妹妹忽然被梦魇折磨，在那儿哭着喊求饶，便不忍心，上前叫醒了小蛮。 小蛮顺势睁开眼，直接就扑到了哥哥怀里，她哭着说：「三哥……」 彻尔格说：「阿琪格，你梦到什么了？」 小蛮假装环顾四周，然后双手抱着膝盖，露出一副很没有安全感的样子，然后她说：「我梦到一大群人在追杀我，我不明白，我和他们无冤无仇，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彻尔格说：「你放心，有哥哥在，以后绝对没人能伤你。」 小蛮一听果然没那么紧张了，她抬头看着彻尔格，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她就在床上像在寻找什么东西。 彻尔格立马就猜到她找的是什么了。 他随即命人把兔子带了过来。 小蛮弱弱的和彻尔格：「三哥，要是府上不允许我养兔子就算了，我不想给你带来什么麻烦。」 彻尔格说：「这有什么麻烦不麻烦，这是兔子又不是老虎，还能吃了我们不成？」 兔子很快就被婢女抱了过来。小蛮喜上眉梢，她抱着兔子亲了又亲，刚才的惊恐竟然全都没有了。 彻尔格越来越觉得小蛮很可怜，她其实很容易满足，可上天为什么会对她这么不公平呢？ 而实际上，小蛮并不是彻尔格那样认为的小白兔。手里的这只真兔子，只不过是她特意要来为了测试苏勒送来的食物有没有毒的，所以她必须要兔子跟她形影不离。她不想成为兔子，那只会让她死得更早。 第4章 断盐 三哥，你要去找八阿哥吗？ 一个月后，小蛮在房间观察着兔子，她刚把丫鬟送过来的饭菜弄了一小点给它吃，剩下的她都扔了。这一个月来，每天家里就是中午那顿是一起吃，晚上那顿各吃各的。小蛮觉得苏勒她们就是下毒也总不会给大家都下毒，所以她那顿就吃得饱饱的，到了晚上也就不至于饿。眼看着这兔子一天不如一天，她的心就像在火上烤一样，她想如果是□□，对人来说下得剂量不多，但对兔子就不一样了，那药量可能就是十倍甚至上百倍，这兔子可能不用三个月就会一命呜唿。怎么办，对于她来说一直不吃也只是温水煮青蛙，毒药这条路不行，她们就会想别的办法，她如果再这么坐以待毙，横竖都是死。该如何是好？头疼。 出现契机是在一个中午，大家都围在一起吃饭呢。 当时是苏勒在饭桌上发火，她把吃进嘴里的菜吐到了地上，然后对着丫鬟说：「这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做菜居然不放盐？去，把做菜的人给我叫来，我倒要看看是谁要他这么做的。」 这又是在指桑骂槐呢，说二夫人和吉里不会管家。 和吉里也没理她，给了个眼神就让人下去叫厨子过来。 厨子来了之后，苏勒就破口大骂，丝毫不给这里人面子，好像她才是这家当家的一样。 忽然苏勒停了下来，看到所有人都看着自己，就问：「你们这么看我干嘛？」 和吉里这才说：「说完了？说完了就听他怎么解释的。」 厨子说：「两位夫人，少爷小姐，不是奴才不愿意放盐，而是城中现在断盐了，实在是没盐下锅啊。」 断盐，不是二夫人剋扣伙食。 而这时正好图尔格从外面走进来，苏勒说：「混小子，一天不见又跑哪里野去了？」 图尔格也没和和吉里打招唿，径直跑到苏勒面前嬉皮笑脸的说：「额娘，今天我做的一件事，你绝对想不到。」 苏勒说：「你做什么了？」 图尔格说：「我和五阿哥把东街的那个盐铺给烧了！」他说时还颇为得意，好像做了一件天大的事呢。一看就知道苏勒把他宠得无法无天，没救了。 当时在场人的那个表情啊，都快把小蛮笑死了好吗？特别是苏勒，脸红得就跟个猴屁股一样。 敢情这断盐是自家人干的啊，现在全城缺盐，前几日就听三哥彻尔格说军中也缺盐，火烧眉毛的关头，这俩熊孩子竟然还把城中唯一的盐铺给烧没了，不知道会有什么惩罚，只希望别连累到家里其他人。 小蛮全程吃瓜模式。苏勒刚才还挺嚣张的，现在就像抽了气的皮球，她变成川剧里的变脸大师，立刻对一旁的和吉里笑脸相迎，说：「二姐，不过就是一家盐铺，到时候我们再给他们盖一间就是了，应该不会有事吧？」 第6页 这时候倒是叫二姐了，平时可都叫名字呢。其实心里也觉得问题严重吧。 和吉里说：「苏勒，昨天我们菜里还有盐，图尔格说把盐铺烧了，然后我们今天就断盐了。如果我分析的没错，那是不是说，这家盐铺就是城中最后一家，一直在给我们这些皇亲贵族提供食盐。现在断盐了，想必福晋阿哥们也没盐吃，你说他们会不会问责？五阿哥是有做，可他毕竟是大汗的亲儿子，再有错也只会关起来门来打一顿，至于图尔格，我不知道八阿哥会怎么处理。」 干的漂亮！这真是社会叫做人系列。 苏勒急了，她是真急了，她拉着和吉里的手说：「二姐，这可不行啊，图尔格还是个孩子，他哪懂得这些？你快帮我们想想办法啊。」 还想什么办法，他刚才不是很得意吗？小蛮在心里想道。 和吉里说：「这事我一个妇道人家也做不了主，现在将军不在，还是把彻尔图叫过来大家一起商量吧。」 苏勒也乱了方寸，自然是和吉里说什么就是什么。 和吉里就下人赶紧去郊外驻扎的军营里把彻尔图叫来询问这事该如何处理。过了没多久，彻尔格就骑马赶来。他看到跪在地上还一脸不服气的图尔格，说：「八弟，你这下惹大祸了。」 和吉里苏勒赶忙问：「怎么了？」 彻尔格说：「回两位额娘，现在大汗和阿玛在前线打仗，急需盐水清洗伤口。八阿哥本来就在为如何收集几百斤盐送去前线而发愁，这下五阿哥和图尔格把唯一的盐铺给烧毁了，若是大汗知道，图尔格肯定逃不了干系的。」 苏勒彻底慌了神，她知道大汗那脾气，若是惹到他，那图尔格估计凶多吉少了。 她说：「彻尔格，你一定要救你弟弟啊。」 彻尔格这会儿正准备外出。 小蛮在背后叫住彻尔格，她说：「三哥，你要去找八阿哥吗？」 彻尔格没有否认，不过说实话，他还真的没什么头绪。图尔格这事真的惹了众怒，恐怕是求了八阿哥都没用。 彻尔格说：「二哥随阿玛在前线，家中只有我能帮忙，无论如何我都要去试试。阿琪格，你回去好好待着，姑娘家不用操心这个呢，天塌下来，有我们在上面扛着呢。」 小蛮看着家里的人都急得火烧眉毛，特别是彻尔格。她其实挺讨厌苏勒一家的，但是一想到这事关系到全家的命运，自己这条命也被搭上，就只好先咽下那口气。她对彻尔格说：「三哥，你刚才不是说大汗在前线很缺盐吗？我想眼下八阿哥最关心的应该就是如何把这批盐弄到手。如果我们能帮他如期将盐送过去，那么中间烧了间盐铺，自然就是小问题了。」 彻尔格点头说：「你说得有道理，可是现在城中都没盐，我们又能从哪里拿到盐呢？」 这事就要感谢穿越前她和一个盐厂合作，在这期间学习了一些关于盐的歷史。知道在万历的时候，那些私盐的主要来自哪里。于是小蛮便将自己所知的那些人和他们所在的地方全都告诉了彻尔格。 「阿琪格，你怎么会知道这些？」彻尔格诧异的问。 小蛮说：「我是在福晋和大汗聊天的时候听到的。三哥，这事你得替我保密。我说出去就是大罪，而如果是你告诉八阿哥的，那就合理多了。毕竟你在外跑了那么多年，见多识广，知道这些也不足为奇。」 彻尔格小声的说：「可我的确是不知道……」 小蛮见他失落的样子，便鼓励他说：「三哥，你已经很优秀了，这些不知道以后也肯定会知道的。」 彻尔格嘆气说：「看来我还得多跑些地方，多认识一些人才行。以后再遇到类似的事，我也不至于像热锅上的蚂蚁，什么也做不了。」 小蛮说：「嗯，阿琪格相信你！」 大概是过了有半天的时间，小蛮这会儿正把饭菜餵到兔子嘴里，就听到外面闹哄哄的。原来是皇太极派人过来了，要带着图尔格过去审问呢。苏勒这会儿哪里肯依啊，一直不让人把图尔格带走。没过多久，皇太极和彻尔格两人就来了。他们在前面热闹着呢，只听到图尔格鬼哭狼嚎的，估计是被板子打惨咯。小蛮只在屋子里躲着并没有出去，她不稀罕这热闹，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她做呢。 过了一会儿，丫鬟就过来找小蛮。打开门一看，小蛮竟倒在了地上。 外头那帮人都来不及替图尔格求饶呢，后院就传来了阿琪格晕倒的消息。和吉里得到皇太极的允许赶忙过去查看。 此时小蛮脸色苍白，气息微弱，情况很不好。和吉里叫来了大夫，大夫在救治的过程中就说小蛮是中毒所致，幸亏发现的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和吉里守在床边，看着小蛮在服药之后吐出了胃里的东西，终于有了清醒的意识，便问：「阿琪格，大夫说你中毒了，你到底吃了什么？」 小蛮摇头说：「回额娘，我就是正常吃饭，并没有吃什么。」 她用手揉了揉太阳穴，然后很自然的看向自己的床下，忽然她尖叫了一声：「兔子……我的兔子……」 和吉里和婢女连忙低头去看，众人也随之惊恐的叫出了声。 原来还活蹦乱跳的兔子，早已没气，连身子都硬了。 小蛮说：「额娘，我晚上不过是餵了它吃点饭菜，怎么就……是我害了它啊！」她还没说完就已经泣不成声。 第7页 和吉里说：「晚上是谁给你准备的饭菜？」 正打算听丫鬟回復，就见彻尔格从外面进来，他问和吉里：「额娘，阿琪格怎么样了？」 和吉里说：「说是中毒了。这事怎么都弄到一起了，究竟是谁胆子这么大，竟然下毒行兇。而且正好八阿哥也在，对了，他知不知道这事？」要是事情闹大那可就不好了。 彻尔格摇头，他说：「八阿哥不知道，宫中还有急事等着他去处理，所以他刚才就已经走了。」 第5章 帝后签 小蛮很想说，这福气给你要不要…… 其实苏勒她们给小蛮下毒本来就没有证据，小蛮想要推翻她们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更何况苏勒现在得宠，即便证据确凿，额亦都也不会真的对他们动手。小蛮只能尽可能的保全自己。看着图尔格闹出这么一出，苏勒一房成了众矢之的。正好和吉里又早看她不顺眼，发生这下毒的事，和吉里肯定会怀疑到苏勒头上。有她们两个制衡，苏勒应该是不会再这么轻举妄动了。 这会儿小蛮看到彻尔格端着汤药过来看她，小蛮就赶紧挤出了几滴眼泪。 彻尔格嘆气说：「我还说我能保护好你呢，没想到你在家也能发生这种事。我一定会把真兇找出来，还妹妹你一个公道。」 小蛮赶紧劝阻，她明白纵使彻尔格是真想查那也是白搭，还不如做个好人，让彻尔格不要再计较，还能在他心目中刷几分好感。 「三哥，眼下家里出了图尔格的事，要是再把我这件事传出去，只怕对阿玛影响不好。我不想做这个恶人，而且我现在也没事了，以后多注意些就好。」她虚弱的说。 彻尔格满心心疼这个妹妹，她这么懂事却要遭受这么不公平的待遇。 对了，发生这件事，差点让他忘了一件更重要的事。他见阿琪格状态还行，便说：「妹妹，你让我说的私盐地，我已经上报给八阿哥了。」 小蛮问：「结果如何，八阿哥信了吗？」 彻尔格说：「信了，他命人去调查很快就传来了确切消息，现在八阿哥应该赶往那里的路上了。」 小蛮一惊，她没想到八阿哥会亲自出马，那私盐主可是连明朝政府都不怕的，他竟然敢去，真的好有胆量。她说：「三哥，这事你应该陪着的。」 彻尔格摸着头说：「本来我是要去的，这不是你又发生了这事，所以八阿哥才让我留下来。他还特意叮嘱我，不要在外人面前说他知道这事。」 其实她刚才也不是故意选在皇太极在的时候晕倒的。主要是想给苏勒一点威胁，不让她害怕，她绝对不会放手。 幸亏皇太极没有把事情闹大，反而是细心的把这件事瞒了下来。这以后会当皇帝的人果然就是不一样，心胸和眼界啊那可不是凡人能有的。 看小蛮没说话，彻尔格就说：「阿琪格，我对不起你，我没把这件事办好，你骂我吧。」 小蛮皱眉，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人家皇太极都去找盐了，怎么还…… 「三哥，你别急，有什么事我们好好商量。」小蛮说。 彻尔格说：「就是，八阿哥虽然相信了我说的私盐的事，但他好像不怎么相信这事是我想出来的，还问我背后给我支招的人是谁……」 汗！她这个三哥啊，什么都好，就是藏不住事。 「你把我供出来了？」小蛮问。 看着彻尔格直摇头，小蛮这才放心，她说，「那就好。那你到时候说是一个云游的师父，刚巧遇上了。」 彻尔格说：「云游的师父？这样真的可以吗？」 小蛮说：「不这样说还能怎么办，难道你还能真的交出一个人来？如果你说是你身边的人，那你就要考虑最近你身后可能会出现一些陌生的人，他们专门跟踪你，就为了得到那个人的线索。这么想，是不是说云游师父最好？」 彻尔格沉思了一会儿，然后重重的点了点头。 因为八阿哥赦免了图尔格，只是形势上杖责了他十大板子，还有小蛮莫名中毒，虽然没有找到真兇，但好在也捡回来一条命，所以二夫人和吉里就带着全家去庙里祈福。 这还是小蛮来将军府后第一次出门，当然这也是她穿越后的第一次。她在轿子里看什么都好奇，就跟个乡下孩子进城一样。忽然她在人群中瞥见了一个身影，那人牵着一批白马正在街上和别人谈着什么，他气宇轩昂，五官更是帅气迷人，更重要的是这人和小蛮穿越前的男友长得一模一样好不好，要不是她现在是将军女儿要时刻注意身份，她现在只怕早就跑到那人面前去和他搭讪了。 不过老天好想在帮她。她们的轿子就是朝那人的方向去的，而且居然还在他面前停住了。 小蛮侧着耳朵听着，清晰的听到了他的名字，阿敏贝勒，努尔哈赤弟弟舒尔哈齐的次子，以后的清初有名的四大贝勒。天吶，她喜欢的男人果然就是与众不同，前世也依然是出类拔萃的人。不过他的结局好像挺惨的，他爹舒尔哈齐要谋反，努尔哈赤虽饶了他一命，但是后来皇太极可把他整得死死的。这皇太极不是一向宽仁吗？真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个表兄弟会有这么大的仇。唉，想想应该还是因为上一代的事，把阿敏连累了。看来，她得想办法改变阿敏的命运，尽量让他远离政治中心，这样至少他也能善终。 第8页 在和吉里和阿敏示意过之后，马车又开始行驶，小蛮在这时候偷偷将车帘掀开一小点，很快阿敏的视线也朝她看来，两人对视，犹如天雷地火。当然，这只是小蛮个人的想法。阿敏只是礼貌性的对她点了点头，随后就牵着马离开了。 只一眼，小蛮就觉得她和阿敏一眼万年，对于这次离奇的穿越，她似乎找到了意义。 那天她别提有多开心了。 连求籤的时候都在想这事，以至于住持解签的时候，听到大家一阵惊唿。 这里在场的只有家里的女眷，无非是两位夫人想给家里未出阁的小姐求姻缘的。 「大师，你没看错吧，你说她的是帝后签？」乌林珠叫的最大声，她很是不解。 小蛮皱眉，什么帝后签，现在算命还能算出这个？骗人的吧？ 住持说：「施主，老僧不打诳语，这签上说的就是这位姑娘正是下一任君主的皇后，一点也没错。」 小蛮听完眼睛都睁得好大，她不敢相信这事会出现在她的身上。 她会当皇后？不是吧，平时连五块钱的彩票都没中过，这么好的事会轮到她头上？ 不过仔细想想，下一任皇帝是皇太极，他出名的皇后是哲哲，不是她啊？至于他的原配和继妃，连个追封都没有，哪好了？还说不打诳语呢，骗她不懂歷史是吧？ 看着大家羡慕和嫉妒的表情，小蛮很想说，这福气给你要不要？ 乌林珠抢答，她要！ 这钮祜禄家出皇后的事，很快就传遍了全城，都是苏勒造势，因为她把主角从小蛮换成了自己的女儿乌林珠。这事本来和吉里是强烈反对的，可是等到她要制止的时候，苏勒就已经把这件事坐实了。如果和吉里再说什么，那只会让别有用心的人对这签起疑。苏勒说：「姐姐，反正都是我们家出皇后，是谁又有什么关系呢？如果是您的那几个闺女还没有出嫁，我肯定是把位置让给您了。您放心好了，我们乌林珠当了皇后一定会给我们家带来无上荣耀，到时候您脸上也有光是不是？」 因为这「帝后签」的事，来将军府的人好像越来越多了，他们登门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来看乌林珠。谁都有想当皇帝的梦，不过那些凡夫俗子最多就是想提前攀攀关系，日后说不定还能混个官职什么的。倒是那些有望继承真正皇位的人，比如努尔哈赤的那几个儿子，庶妃生的那些就不用说了，继位的可能几乎为零。只有褚英、代善、皇太极虽然没有动静，但他们的也在背地里有了动作。毕竟是皇位嘛，越是明面上的人，越是要低调，人家老皇帝还在呢，要是表现的太明显，那不是直接告诉皇帝想谋反吗？ 小蛮每天都看着家里人来人往，短短时间都快吧二夫人和吉里锻鍊成外交官了。 她很想说你们急什么，就是把人家乌林珠娶了，努尔哈赤他还有二十年活呢，乌林珠能撑到当皇后都难说。 唉，这么一想，小蛮倒开始同情乌林珠了。结了婚还给人生了孩子，结果还不如一个后来来的海兰珠。别说人家生前都是顶级宸妃了，连住的寝宫都是关雎宫。你陪着他打江山，他把最温柔最浪漫给了别的女人，等海兰珠死后，她还抢了你元妃的称号，这算啥？这图啥？以为得到了一切，到最后才发现什么都没有，一场空啊。 此时乌林珠正巧经过，她看着阿琪格悲秋伤春的样子就以为阿琪格是在想抢了那只帝后签的事呢，她冷哼了一声，然后扬长而去。 对于这事，乌林珠是一点心理压力也没有。她本来就觉得自己比阿琪格高人一等，如果要当皇后，那自然是非她莫属，哪里能轮的到阿琪格？ 刚才听额娘说阿敏贝勒来看她了，是代大汗嫡长子褚英贝勒前来看望她的。想不到这帝后签的作用竟然这么大。这会儿乌林珠精心打扮好了，她似乎看到后位在朝她招手。 第6章 教训 她也要让超哈尔失去他最在意的东…… 乌林珠去前厅见阿敏的时候，小蛮这会儿正巧听到院子里有人在哭，原来是她最小的弟弟，也是苏勒的小儿子，三岁的超哈尔。 她见超哈尔在这院子里足足哭了好几分钟都不见其他人来，可想应该是现在每天来的客人都顾不上接待，后院肯定人手不够吧。 小蛮看不过去，便走去询问超哈尔的乳娘怎么回事。 乳娘弱弱的说：「回阿琪格小姐，小少爷是想要那树上的喜鹊，我年纪大了，爬不上去。」 说完，一旁的超哈尔就接着哭起来，乳娘怎么哄都没用，非得要她爬到树上将他把鸟儿拿下来不可。这怎么办？愁得她感觉头髮都白了几根。 小蛮抬头，发现这树至少有差不多十米高，别说是乳娘，就是一个成年人都得多加小心才行。她说：「这树太高，会摔死人的，不能上去。」 超哈尔以前见过小蛮几次，不过那都是大家一起，并没有让给他单独介绍。他是头一次见到这个陌生的女人，还以为她也是什么婢女呢，就说：「大胆，你竟然敢这么对我说话，你是谁？」 乳娘赶紧说：「少爷，她是阿琪格小姐，也是你的姐姐。」 超哈尔说：「姐姐，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个姐姐？」 小蛮说：「不知道就不知道吧。超哈尔，乳娘辛辛苦苦带你，你别给她惹麻烦，骑你的小木马去。」 第9页 超哈尔一听哭得更凶了，他说：「我才不要呢，我就要那鸟！你管不着我！哇……」 她看着眼前这个熊孩子，蹲下来耐心的说：「超哈尔，人家喜鹊有阿玛额娘，好好的一家，就像你一样，你想要和你额娘分开吗？」 超哈尔说：「我才不要和额娘分开。」 小蛮说：「这不就对了。小喜鹊和和爸妈分开心里也会难受的。你得学会将心比心，知道吗？」 超哈尔听后眼珠子转转，他忽然挽住小蛮的手一反常态说：「阿琪格姐姐，那如果小喜鹊的妈妈已经死了呢？」 小蛮诧异的说：「死了？」 超哈尔点头，然后还看向乳娘，让乳娘帮他解释。 乳娘说：「昨天下大雨，今天我们一早起来，就看到那只大喜鹊死在了这树下，少爷觉得上面的喜鹊无依无靠，随时都有危险，就想要老奴上去把那一窝喜鹊给救下来，可老奴老胳膊老腿的，实在是办不到啊。」 啊，原来是她误会这个孩子了，还以为他是想拿幼鸟取乐呢，没想到竟然是这么有爱心的小朋友。嗯，既然这样，那千万不能在这时候打击到小朋友的自信心和善心。 小蛮深吸了一口气，决定化身超人上树救鸟。 要不怎么说遇事一定要三思而后行呢。 上到一半的时候，小蛮这才想起来，原来自己是恐高的，她的腿已经在那儿打颤了。怎么办，下面是一个小孩的心心念念，他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她身上，她怎么好让他失望？ 这十几分钟，就跟过了一个世纪一样。小蛮终于来到了鸟窝的地方，果然看到了几只嗷嗷待哺的幼鸟，她温柔的用手抚摸着它们，就像当初彻尔格对她说的那样，她小声说着：「我带你们回家。」 她一只手抓住鸟窝，然后开始往回走。可是一个小心，小蛮就踩空了。她和手里的鸟窝随即从树上掉下来，她千算万算，愣是没想到自己会死在这里。这是天要亡她吗？ 不，这是天在帮她。因为这时候她被路过的阿敏看到，他刚在前厅拜会了两位福晋，就被彻尔格叫住，打算下午带着他新认的妹妹一起去外面骑马。两人行至后院，就遇到了小蛮从树上掉下来，彻尔格当时可能吓得迟疑了一两秒，阿敏就先他一步，朝她飞去，不仅救了她怀里的一窝小鸟，更是再次让她的心悸动起来。 「你没事吧？」阿敏温柔的声音仿佛涓涓细流，流进了她的心里。 小蛮都快哭了好吗？她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男朋友，他追了她几年，一直是对她百般呵护。在小蛮穿越前，男朋友正凯已经向她求婚好几次，均被小蛮以现在生活还不稳定拒绝。如果她知道她会穿越，她肯定不会拒绝。不过就是五年的异国生活，比起现在相差了三百多年，那样又算得了什么呢？ 见小蛮没有说话，眼里还有泪珠，阿敏还有些不知所措，他看着旁边的彻尔格。彻尔格就对小蛮说：「阿琪格，别哭了。这么高的树你也敢爬，你也太虎了吧。」 小蛮很快回过神来，她赶紧把脸上的泪水擦了，然后就把怀里的鸟窝递给超哈尔。她说：「谢谢你，这位大人。」 彻尔格说：「这是阿敏贝勒，贝勒爷，这就是我说的那个妹妹，她叫阿琪格。」 阿敏点头，他说：「那现在这个情况阿琪格还能去骑马吗？」 骑马？ 彻尔格看向小蛮，问：「能去吗？上次就答应你带你去骑马了，都过了一个多月了这才有空。」 小蛮本来就觉得家里闷得慌，这会儿还能跟阿敏在一起，她哪能不去啊。 其实她在工作时候认识过一个马场主，还认养了一只小马驹，骑马技术是不用说。不过嘛，在阿敏贝勒面前肯定还是不能太逞强，她得谦虚点。 她说：「三哥，我不会骑马。」 彻尔格说：「好妹妹，有哥哥我在呢，你就放心去吧。」 三人正聊得乐乎，一直被晾在一边的超哈尔不乐意了，他又开始哭起来，嚷着说：「三哥，为什么只带她去不带我，我也要去骑马！」 彻尔格这才记起来原来还有个小不点呢，他说：「超哈尔，你还小，等你长大再带你去啊。乳娘，带小少爷回去。」 并不打算把时间花在他身上，可见彻尔格在心里也不怎么喜欢苏勒一房的人。 就在这时，超哈尔做了一个惊人的举动。他估计是恼羞成怒，就因为目的没达到，又或者是对于彻尔格忽视他而做出的抗议，他把鸟窝里一只只幼鸟抓出来，恶狠狠的朝树上砸去。那些幼鸟当场毙命，血贱了一地，死相残忍恐怖。 小蛮原以为自己是做了一件善事，却没想自己却成为了刽子手，硬生生的将这些幼鸟送去了西天。她极其愤怒，不顾乳娘的唿喊和劝阻直接就把超哈尔拎起来对着他的屁股狠狠的打了好几板，超哈尔直喊「乳娘救我！」然后小蛮像是想到什么，她质问乳娘：「你刚才说那只大喜鹊今早死了，真实死因到底是什么？」 乳娘开始支支吾吾，虽没直接说出来，但结果不言而喻。 她知道了，是她蠢，竟然被一个三岁小孩骗得团团转。 接着她便更加用力的揍超哈尔。 彻尔格在一旁也是被震惊到了，但他或许是在战场上看到过更血腥的东西，所以对于这些也就是小打小闹，他说：「阿琪格，算了吧……」 第10页 有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但这事发生在小蛮身上，说什么也不可以。 这时候和吉里和苏勒听到声响刚好赶过来，看到眼前这一幕，苏勒尖叫起来，她怒斥小蛮说：「反了天了，竟然在这里教训我儿子，阿琪格，你好大的胆子！」 和吉里看到阿敏还在这里，竟被他看完了全场，赶忙说：「阿琪格，有什么事好好说就是了，何必把事情闹得这么大？」 小蛮此时并没有放下超哈尔，还在他屁股上又狠狠的揍了一下，她说：「回额娘，超哈尔刚才砸死了几只幼鸟，女儿正在帮着苏勒额娘管教他。」 苏勒说：「不过就是几只鸟，死了就死了！你算个什么东西，轮的着你管教？」 小蛮说：「苏勒额娘现在都是在操心乌林珠姐姐的事，无暇顾及超哈尔，将他交由乳娘全权照顾，这也就罢了。可是超哈尔年纪小不懂事，乳娘明明什么都懂，却纵容超哈尔做出如此有违常理的事，若不是阿琪格早早发现，只怕等到以后超哈尔长大，还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目无尊长弒母弒兄的事来呢。」 和吉里皱眉说：「阿琪格，你说得太严重了，他还只是个孩子。」 小蛮说：「额娘，为了超哈尔好，就让超哈尔断奶吧。如果不断奶，是无法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的。」 说完周围的空气顿时凝固，大家都在等着后续会怎么样。而苏勒感觉下一秒就要过来和小蛮火拼的样子。 这时一直没有开口的阿敏说话了，他说：「夫人，我看阿琪格的这个建议不错，不如就採纳吧。」 和吉里本来就觉得苏勒平时对这个孩子太过放纵，早就想治治他了。见状，便来了个顺水推舟。 估计超哈尔打死也想不到自己会这么猝不及防的断奶吧。 小蛮看到乳娘被带走，超哈尔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报还一报，超哈尔夺走了别人的生命，她也要让超哈尔失去他最在意的东西。 第7章 难题 大妃给皇太极求了个嫡福晋…… 眼看苏勒的怒火快要直接把阿琪格烧死了，彻尔格见状，赶紧和阿敏一起把阿琪格带走。 路上，阿敏见阿琪格一言不发，心想总不能让场子冷下去，就和彻尔格聊起最近的事来。他说：「听说了吗？大汗班师回朝之后就要确定新的大妃了。」 彻尔格说：「这还用确定，孟古福晋之后，不就是衮代福晋了？」 阿敏摇头，他说：「本来应该是这样，但是我听到了一个确切的消息，不是衮代福晋，这个人选你一定想不到。」 彻尔格问：「会是谁？」 是谁？当然是阿巴亥了。小蛮刚才还在想以后苏勒会用什么方式来回击她，正想着如何反击呢。这会儿听到了这个歷史性的话题，自然是赶紧把注意力转移过来了。 阿敏一看阿琪格也来了兴趣，便笑着说：「是刚进宫两年的阿巴亥福晋。」 彻尔格惊唿，这个人是他万万没想到，不过才14岁的阿巴亥，连一个孩子都没生呢，竟然能打败声望极高的衮代一跃而上成为大妃，这实在是让人跌破眼镜。 阿敏说：「听说是有人举报了衮代福晋私自将宫里的珠宝带到宫外售卖，被大汗发现，一怒之下就下令圈进她，现在她是有名无实，已经是一个冷宫的妃子了。」 彻尔格过了好久才消化这事，他说：「难怪最近都没看到莽古尔泰和我弟弟图格尔走动了，原来是出了这事。」不仅没走动，连这次争抢乌林珠也没参与，看来是真的出问题了。 阿敏接着说：「最近皇太极好像也要有喜事了。」 彻尔格说：「八阿哥有什么事？」 阿敏说：「大喜事，大妃给皇太极求了个嫡福晋，是她的族妹，年纪比皇太极小两岁，婚事已经定下来了，打算再等个两三年就让他们成婚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对着彻尔格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彻尔格纵使反射弧长，也很快明白了阿敏的想法，他说：「那现在看，赢得我妹妹乌林珠的人，就只有大贝勒和二贝勒了。」 妙啊，小蛮在心里忍不住对他们这些臭男人拍手称赞。 合着在神不知鬼不觉间，就把一些强有力的对手给干掉了，别人还没法说话。 不过，以现在的形势，对于褚英和代善真的有利吗？ 风头太过，物极必反。 还有乌林珠，算了！谁要她们母女俩欺人太甚，就让她嫁给褚英代善好了，一个还造反致死，另外一个为了脱罪把自己的侧福晋给杀了，两个都是有暴力基因的人，这乌林珠嫁过去还得了？为她默哀吧。 「自从出了这帝后签的事，两位皇子的确是都有这方面的想法，不过他们现在都已成家，嫡福晋也都生了孩子，于情于理都不该在这时候为了乌林珠小姐而把髮妻休掉。为此两位都没少发愁。」阿敏说。 谁说不是呢，要是直接把嫡福晋休了或者逼她们退位，这会让他们两人的人品大打折扣。可要是不这么做，万一让另外一人抢先了。这事换谁能甘心啊。 彻尔格想想说：「其实这帝后签什么的，有没有还不一定呢。何必在这上面费功夫。」 他那天没去，可家里的女眷回来之后他还是能看出一些蛛丝马迹的。当天乌林珠一点也没表现出高兴，反倒是信息散布出去，全城都知道乌林珠是帝后签归属人之后她才面露喜色。这实在是违背常理。所以根据以往对她们那房的了解，彻尔格对此半信半疑，持怀疑态度。 第11页 阿敏挑眉，他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小蛮听到这里，暗骂彻尔格没事提这事做什么。这阿敏贝勒虽然和正凯长得一模一样，但到底不是一个人，能混到这位置基本都是人精了。他说这么多，无疑是先和他们套近乎，现在才真正说到点子上。没错，他就是来确认这帝后签是不是真的。 「哥，我忽然肚子疼，你带我去找地方方便一下……」小蛮只能找藉口带彻尔格离开。 彻尔格是个妹控，二话不说就带小蛮先行告辞了。 等他俩走出一段距离，彻尔格还说：「是不是吃坏肚子了？」 小蛮就说：「三哥，你怎么能这么煳涂。这阿敏贝勒即使和你关系再好，你也不能乱说。就算你认为乌林珠的帝后签是假的，那现在已经让全城人都知道了，我们就只能当她是真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关系着全家人的命，我们还是谨言慎行的好。」 彻尔格一听妹妹说的有理，就赶紧拍了拍头，愧疚的说：「你说我怎么说话就不过脑呢，还是阿琪格你提醒的早。对了，你现在肚子还疼么？」 唉，瞧她这个傻哥哥啊，真的傻得可爱。 等他们回来，彻尔格就说：「贝勒爷，我妹妹好像吃坏肚子了，要不我看今天就算了吧。」 阿敏故意看了小蛮一眼，他对于刚才的事就对眼前的这个小女孩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她刚才让彻尔格离开，应该不会单纯的想要去方便一下吧？就说：「也行，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这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肚子疼呢。」 小蛮抬头，便撞见了他看她的眼眸，她说：「回贝勒爷，可能昨夜睡觉踢了被子，有些着凉了。」 阿敏说：「刚看你从府上出来没多大兴致，兴许真是生病了，那赶紧回去让大夫瞧瞧。」 小蛮说：「阿琪格谢谢贝勒爷。」 两人正欲离开，便听到阿敏从背后叫住他们。 看来他还是对彻尔格的话起了疑心，走过来问道：「彻尔格，你和我说句实话，这事你知我知阿琪格知，绝不会有第四个人知道，到底这帝后签是否是真的？」 彻尔格想到小蛮对他说的话，他说：「是真的。」 阿敏皱眉，他说：「那你为何会那样说？」 彻尔格说：「我只是觉得因为这个帝后签弄得满城风雨，大汗迟早会不高兴的。」 阿敏笑了，他宽慰他的好兄弟说：「这事你大可放心，帝后签是老天的旨意，大汗高兴还来不及呢，你就等着当国舅吧。」 这边阿敏哄着彻尔格会上当未来的国舅，那边小蛮就听到苏勒已经在筹谋要报復自己的事了。怎么报復，自然是把她这个眼中钉肉中刺连根拔起了。现在全城包括爱新觉罗家的人都在盯着她家帝后签的事，再加上超哈尔那个仇，苏勒是绝不能容忍有一个□□在家了。 小蛮怎么样都没想到自己会这么早嫁人。十岁，要是搁现在，她应该才上五年级吧。连初潮都还没来呢。但苏勒已经在着手联繫了，是额亦都发迹前救过他的亲戚，那地方常年积雪，哈出来的气能立马结冰，还没什么东西吃，就小蛮这个身子骨，过去绝对撑不过一年。因为年代久远，估计额亦都都忘了这事吧。但是苏勒仗着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一定会用道德绑架额亦都把阿琪格嫁过去的。 小蛮都愁得好几晚快睡不着了，她必须得在额亦都回来之前想到解决办法。可是，该怎么做呢？ 这天彻尔格从皇太极那儿回来，见到坐在院子里一脸愁容的小蛮，两兄妹齐齐发出了嘆气声。 几乎是同时发问。 小蛮也不含煳，就把苏勒要对她做的事告诉了三哥。 彻尔格当时就激动的说：「那怎么能行，那里天寒地冻，这不是把你往火坑里推吗？我得和苏勒额娘好好说说。」 小蛮说：「三哥，还是别为了我和苏勒额娘伤了和气，和她一比我又算得了什么？」 彻尔格说：「那也不能让她的女儿攀上枝头当凤凰，让你去过苦日子，有这么当额娘的吗？」 小蛮摇头说：「不说我了。三哥，你又是遇到什么难题了？」 彻尔格是最信任这个妹妹的，他将在皇太极遇到的难题说给了妹妹听。他说：「城里最近抓了几个逃难过来的俘虏，按理说如果他们不配合，把他们杀了剐了都没一点事。可是八阿哥说我们现在应该要想代替明朝，就得汉人治汉，这些人是明朝时期的进士举人，能力非一般人能比，如果能劝降让他们归顺，会让我们如虎添翼。」 小蛮说：「八阿哥说得没错，就是得这么办。」她都想为皇太极点赞了。 彻尔格说：「我们好言好语的伺候着他们，姿态已经很低了。可是这些人不吃不喝，连话也不愿意说。再这么拖下去，我看这些人迟早就是个死。」 小蛮想了想，方法是用的没错，是应该用仁来打动人心。不过八阿哥毕竟没怎么接触过汉人，他们的那些信仰他还不了解。既然八阿哥这次需要帮助，那她就再出一次招。想着如果彻尔格能和八阿哥走近点，以后也可以庇佑自己。小蛮说：「哥，你把他们这些人的名单都告诉我，如果能弄到他们家人的信息更好，我来想办法。」 第8章 转机 她注意到皇太极看向她的眼神。…… 第12页 万历年间，皇帝数年不上朝，政府腐败，再加上北方连年干旱，民不聊生，导致很多百姓都拿起武器开始反抗。这七个人便是在东北地区抓获的起义军。这时候努尔哈赤还没有正式建立政权，只是在东北地区疯狂征服那些游牧部落。明朝官员希望万历能对这个北方汉子引起重视，但是没辙，天选之子，皇帝就是对其放任不管，让他慢慢壮大。对于入主中原，努尔哈赤应该心里早就有了打算，只是现在时局不稳，还得一步步来。要想成为中原霸主，那么招贤纳士便是他们必须要做的事。 小蛮让三哥彻尔格去调查这些人还真有点难度，他们都不是本地人，只能从口音听出可能是山东过来的。但这次皇太极好像对他们势在必得，通过彻尔格在中间搭桥，他和小蛮开始了一段神奇的对话。 在小蛮和皇太极通上话的时候，这七个人已经饿了两天两夜，他们滴水未进，看那样子恐怕是活不过今晚了。 彻尔格急得团团转，他的反应应该就是皇太极现在的模样。 彻尔格说：「阿琪格，你想到法子没有，我真的快被这些人烦死了。」 小蛮说：「我要的人参呢？」 彻尔格说：「八阿哥在想办法了，不过你要人参做什么，这东西可是稀罕物。」 她当然知道是稀罕物，不过越是这时候就越需要贵重的东西换人心。 她说：「你告诉八阿哥，这人参必须尽快拿到，不管通过什么办法。然后再让厨房慢慢熬煮，熬成无色无味的参汤，带给这七人。」 其实皇太极已经做的很好了，他把他们这些人软禁起来，而不是强制关押在牢房里，每天好酒好菜的招待，说尽好话，可是依然打动不了这些人。 小蛮接着说：「他们这些人能考上举人进士，心中肯定都有抱负，但是却沦落到起义，想必是在仕途中遇到了不顺，让他们对明朝官府失望透顶。我们应该在这个地方下手，告诉他们，大汗会重视人才，而且还会善待他们的家人，如果他们愿意，我们会派人将他们的家人全都接来赫图阿拉城，享受应有的待遇。」 彻尔格问：「这话他们会相信吗？」 小蛮摇头说：「不会，他们在明朝那儿上过当，这样的口说无凭自然是不会被他们听信。所以我让八阿哥熬好参汤，当茶水递给他们，这东西又不是大鱼大肉，就是最后他们依然不同意，传出去也不丢人。他们若是愿意给机会，自会喝下，再撑上几天，看看我们的诚意。」 彻尔格皱眉，为了这几个书呆子就这么大费周章，要是大汗在这儿，指不定早就把他们几个人给砍了。可是皇太极似乎是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收纳他们，彻尔格也只能豁出去了。他说：「嗯，我去和八阿哥说。」 这事在小蛮的出谋划策下果然出现了转机。尽管还有几个宁死不屈，但是有两个愿意喝下就是好事，这就说明他们相信了皇太极。 几天之后，皇太极让这两人见到了自家的爹娘和老婆孩子，他兑现了自己的诺言，给他们安排住处，还给他们分配了工作。其他人见状，便纷纷都动了心思。就这样，在那碗参汤的续命下，他们陆陆续续都看到了自己的亲人。 彻尔格往返两地，累得整个人都快不成样子。小蛮赶紧给哥哥递了一杯茶，问：「事情解决了吗？」 彻尔格想了想说：「算解决了吧……」 什么叫算呢，到底是解决还是没解决？ 小蛮说：「是还有人不愿意吗？」 彻尔格嘆气说：「没有，是我们后来去的太晚了，最后才答应的两个人，等到我们去到那的时候，发现县官已经命人处死了他们全家，我们也只能替这些人将他们家人的骨灰带回来。」 这事小蛮早就想到了，她也曾提醒皇太极，说这些人成为起义军，他们的家人迟早是要被明朝官府盯上。不管这些人最后怎么样，都应该先把他们的家人接回来好生安顿。可是皇太极偏偏这点没有採纳她的建议，他非得一个个来接，宁可彻尔格多跑几趟。后来小蛮想通了，这就是她和皇太极的不同，她是希望这些人的家人能真正活下来，而皇太极，不过是想通过这些事，让这七个人能对自己更忠心。有了明朝的赶尽杀绝，想必这些人是再也不可能背叛他了。 彻尔格接着说：「八阿哥已经命人选个地方好好安葬了。」 小蛮点头，也算是给了所有人一个说法。她说：「哥，最近辛苦你了。」 彻尔格揉揉眉心，他说：「你别说，还真是累啊，来回跑就不说了，马背上长大的这些对我来说都是小事。就是每次回家太难了，我感觉我这几天说的话比我前面十几年说的加起来还要多。」就知道皇太极为了知道他背后的幕后高人是谁特意在他身后布置了人跟踪，为此，彻尔格回个家都要绕全城好几圈，只要看到认识的人都要说上好半天的话，就为了扰乱对方的视线。他太难了…… 等彻尔格冷静下来，他问小蛮：「阿琪格，这一次，不会又是你在大汗和福晋身边听到的事吧？」潜台词是大汗对汉人可并没有这么友好，你还要用相同的藉口吗？ 小蛮意识到不能再骗彻尔格了，不，是不能用同样的法子骗他了。现在苏勒已经有了想要让她远嫁的打算，她要是再不做出点什么来，可就要完蛋了。 第13页 就这样，小蛮又开始戏精上身，眼泪一下子就来了。她说：「三哥，你会相信我说的话吗？」 彻尔格皱眉，他说：「阿琪格，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蛮说：「其实，早在一个月前，我见到苏勒额娘的时候就已经渐渐恢復了记忆……」 她说出了苏勒和乌林珠在一年前残忍杀害她们母女的真相。当日母亲为了让她逃走，死死抱住那些恶人，但幼小的她哪里能跑得过他们，她被一棍子敲晕之后便沉入湖底，本以为会一命呜唿，幸好这时有一师傅路过，他跳下水将阿琪格救出。在师傅的帮助下，不仅让她的伤势痊癒，阿琪格在日常生活中耳濡目染懂得了很多东西。阿琪格原以为自己会在师傅的陪伴下幸福的长大，却不想几个月后师傅却突然圆寂，阿琪格又成了无家可归的人，如果不是最后被选入宫伺候的孟古福晋的话，她估计早就死了吧。 听完小蛮的一席话，彻尔格怒不可遏，他用手锤了旁边的柱子一下说：「没想到这居然是真的。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阿琪格，等阿玛回来，我们就和阿玛说清楚，让阿玛还你一个公道。」 怎么才能让苏勒不把自己嫁出去呢。其实就算是额亦都对阿琪格和她娘再有愧，在遇到自己的救命之恩的时候，肯定也会选择同意苏勒的提议。天大地大，恩情最大，女儿算什么？再说苏勒肯定都捡好听的说，说不定额亦都还会觉得这么做是对的，是对阿琪格好。此时小蛮正在城里的一个茶摊和彻尔格喝茶。最近彻尔格老带小蛮出来，或许是觉得府里危机四伏吧，担心小蛮会出事。你说巧不巧，阿敏和皇太极同时和他们打了招唿，没过一会儿，他们四人就坐在了一起。 这是小蛮时隔三个月再次见到皇太极，他好像比第一次见到时长高了许多，更成熟了。小蛮不知道为何不敢直视皇太极的眼睛，就好像下一秒他就会识破她所有谎言一样。 不过小蛮很快发现是自己想多了。如果不是阿□□动和她打了一声招唿，她还以为自己是空气呢。因为皇太极全程就没理过她，倒是和另外两个人聊得火热。 「彻尔格，恭喜恭喜啊。」皇太极和阿敏对视一眼说。 彻尔格一愣：「喜从何来？」 阿敏说：「听闻大汗有意替褚英贝勒和令妹指婚，你说这算不算是大喜？」 这帝后签出现之后，其实真正的热门人选就只有两人，那就是努尔哈赤的二弟舒尔哈齐，还有长子褚英。这两人是最有机会继承汗位的。为此全城还分为了两派，都在城中悄悄掐过几架了。可是不知道为何，最近突然所有的画风变得出奇一致。全都指向了褚英。 彻尔格说：「你们这消息确定了？没事可别乱说啊。」 小蛮也想说这俩老狐狸搁这套话呢，可不能上了他们的当。 阿敏笑着说：「你苏勒额娘前些日子都送东西去贝勒府了，这事不就是已经默认了吗？」 送东西，苏勒真有你的，你竟然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 小蛮没想到自己的机会来的如此之快，她忍不住笑出声。 可就在这时，她注意到皇太极看向她的眼神，是好心提醒，还是有意审视？小蛮竟一时分不出来。 第9章 试探 她原本就是一婢女，犯不着皇太极…… 这是小蛮第一次看到努尔哈赤和他的弟弟舒尔哈齐，两人因为大胜凯旋而归，在大帐外的篝火下喝了不少酒，高兴吗？对于其他人来说，肯定是认为他们现在很高兴的。可是因为面前献舞的乌林珠，让现场的气氛变得特别诡异起来。好像稍不注意他们其中一个就会站起来把碗摔了，然后兄弟厮杀然后导致内斗呢。这都是小蛮一个人的想法，她做为吃瓜群众，当然是希望自己能见证歷史。可是努尔哈赤两兄弟又不是马大哈，即使在心里早生嫌隙，也绝对不会在这种关键时刻发出来。当时努尔哈赤还赏赐了舒尔哈齐和褚英呢，看上去一片和谐。小蛮期待的场景愣是一个也没见到，还以为苏勒这俩母女会判个离间罪。好端端的，你这么早去站个队干嘛。人家褚英是长子，可舒尔哈齐才是当时最有话语权的人好不好。这会儿你和褚英来往密切，不是公然不把舒尔哈齐放在眼里吗？她要是舒尔哈齐早就掀桌不干了。敢情就只有你们家能当汗王，我们家就是全程陪跑？闹呢！不过想到以后两兄弟真的闹掰，今天的这事应该就是伏笔吧。。 看着现在位置上说说笑笑的他们，小蛮竟然觉得有些五味杂陈。 聚会过后，苏勒嘴都快笑歪了，她如今可神气了，因为她的女儿乌林珠被努尔哈赤叫到他身边，硬是坐到结束，大汗的这个意思够明显了吧？却不想刚到家，将军额亦都就变了脸色，他命人关紧大门，不得放任何人进来。然后遣散其他家眷，只留下两位夫人。看样子事情应该和苏勒预想的不太一样。 彻尔格过了一会儿来到小蛮房中，便是很快解答了这个疑惑。 「我猜你肯定想不到大汗最后是怎么安排乌林珠的。」彻尔格说。 小蛮撑着头说：「大汗把她给收了？」 彻尔格当时的表情实在太搞笑了，他估计没想到小蛮能这么快猜到吧。 神了。 「阿琪格，还是什么也瞒不了你啊。你是怎么猜到的？」彻尔格问。 第14页 这钮祜禄家出了个帝后签，预示着这位乌林珠会是下一任君主的皇后。对于任何人来说或许都是转机，可是对努尔哈赤而言，这无疑是一种诅咒。人心是最经不住试探的，一旦让欲望在每个人心里萌芽，便迟早会有爆发的那日。今年正好是努尔哈赤用十三副铠甲起兵的第二十个年头，其中的辛苦自是不用多说，牺牲的那些将士用血和汗为他成就的大业，说什么也不能被一个小丫头片子给毁了。这乌林珠绝不能嫁给舒尔哈齐，也不能嫁给褚英。她不是皇后命吗？正好他努尔哈赤现在还不是皇帝呢。 「大汗一直都有入主中原的雄心，我们也迟早会打进北京。有了乌林珠这个天选的「皇后」，会让我方的将士士气鼓舞，加快征明的速度。乌林珠被大汗收入后宫，这才是老天的真正用意。」小蛮慢慢的说。 别说这主意真tn的妙啊，完全解决了所有的难题，一箭三雕有没有！ 彻尔格也是在琢磨大汗的这步棋，眼里的仰慕和钦佩藏都藏不住。 只是两个人很快就想到了钮祜禄家即将面临的危机。 有道是成也帝后签，败也帝后签，往后他们家的命运就全拴在乌林珠身上了。 现在额亦都把两位夫人叫到一起，肯定是在和她们说这其中的利弊。的确，这么贸然宣布自家有个帝后签的孩子，实在是在走一步险棋，这是努尔哈赤不想怪罪，若真心想治罪，即便是额亦都跟了他这么多年，那苏勒和乌林珠也是不够死的。他希望乌林珠进宫后不要再这么盲目惹祸，不然全家都会跟着遭殃。 这边，苏勒在听到额亦都把大汗的意思说出来之后，脸色就大变了。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原来做了这么一件蠢事。 额亦都说：「大汗正值壮年，身体强健，不说万寿无疆，瞧这状态至少也是能过古稀的。到那时继位的人是谁都还不知道，你们就这么急着把女儿嫁出去，这不是在咒大汗死吗？！」 「我错了，大人，是我煳涂啊。」苏勒吓得求饶道。 额亦都指着她，摇头说：「你岂止煳涂！」然后他又对另外一个人说，「还有你，和吉里，你怎么也没规劝苏勒让她不要这么冲动。」 和吉里连忙跪下，她说：「大人，都怪我没有把事情处理好，您罚我吧。」 额亦都说：「这事大汗在外人面前给了我面子，我却觉得这是在折我的寿。我已经自行申请停了一年的俸禄，今后咱们家就老老实实的过吧。」 家里这么多人，以后看来是要节衣缩食了，这是和吉里想的。 而苏勒却关心女儿乌林珠，她想知道大汗会怎么处置她。 她拉住额亦都的裤腿说：「大人，那乌林珠怎么办？」 额亦都说：「你们母女好好珍惜现在的时间吧，再过两月，乌林珠就要进宫去了，以后能不能见到，就看天意……」 苏勒听到这话一屁股坐了下来，她傻了。 她原以为给女儿找了年龄身份都匹配的皇储，嫁过去怎么都是嫡福晋。可现在，才不过十一岁的乌林珠就要嫁给比自己大三十多岁的努尔哈赤，而且还不是像阿巴亥那种级别的大妃，而是一点名分也没有的庶妃。苏勒曾经的那些幻想一下子就都变成泡影了。 这几天来额亦都将军家道喜的人还是不少。不过苏勒母女已经消停了，小蛮很久没见到她们，还以为她要替额亦都报恩的那事不了了之了呢。却没想额亦都在一天下午将她叫到了书房，十分严肃的提出了这件事。 「阿琪格，不是阿玛不想留你，若是往年，我们将军府风头正盛的时候，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的。而现在，我已向上头申请停了俸禄，再过些日子，我又要上战杀敌，能不能回来都两说。这辈子，我对不起你额娘，我不能再对不起你了。与其在我身后让你两位额娘找个人随随便便给你嫁了，还不如我亲眼看着你许个好人家。」额亦都说。 小蛮看着自己这位自称是父亲的人，真是跟努尔哈赤混的人啊，能把胡话说的这么漂亮。那家人住雪山，待遇再好能比这将军府好？退一万步说，就是罚俸三年，那也比在大雪地里找不到一点吃的强吧？怎么想的，你就是这么当父亲的？ 似乎是看出小蛮有些不愿意，额亦都说：「阿琪格，就当是为了阿玛吧。那个帝后签真正的主人，我已经知道了……」 呵呵，原来是这样。 小蛮就说嘛，为什么连额亦都都这么积极的想要把她送走。按理来说小蛮是努尔哈赤当时保的人，怎么着也得做做样子，留一两年再嫁人也不迟啊。他那么着急，看来就是不想让小蛮这个真正拿到帝后签的人留在城里。现在他们已经惹了努尔哈赤一次，不能再犯一次错误了。 她还能怎么做？ 现在就是彻尔格为了她和额亦都说出真相都没用了。她本身就是一个棋子，如果不答应，那么她将失去最后一点的利用价值。 「怎么样，阿琪格？」额亦都说。 他急切的目光仿佛要将小蛮撕碎。 还能怎么办？ 「我都听阿玛的。」小蛮说。 彻尔格看到家里人正在为小蛮准备嫁妆的时候都快急疯了好吗？小蛮看着他为了自己竟然敢和额亦都对着干，心里可感动了。可是感动之后呢，还不是得摁着伤口接着安慰彻尔格。 第15页 「我真没用，阿琪格，我真没用！」他懊恼的捶着桌子。 小蛮不想让他再这样，就说：「算了，三哥，不就是嫁人吗？我嫁谁不是嫁。」 彻尔格说：「那地方根本就不是人过的……」 别说了，再说她都想提前自行了断了。 小蛮赶紧转移话题说：「上次八阿哥收的那七个人怎么样了？」 彻尔格说：「大汗对八阿哥的做法极其不满，说他这纯粹是做无用功。如果不是八阿哥力保这些人，他们现在早成包衣奴才了。」 唉，这固化的思想啊，可不是一时就能改的。 彻尔格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他说：「我们去求八阿哥，他很聪明，而且他还是皇子，他一定能想到办法。」 真的可以吗？走投无路的小蛮在这时仿佛也升起了一道光。或许皇太极真的能帮到她。 但是很快，垂头丧气的彻尔格就宣告了结局。 皇太极毫不给面的拒绝了他。也是，她原本就是一婢女，犯不着皇太极为她辛苦一趟。 可是，也太绝情了吧，好歹彻尔格也实打实的帮过你几次啊，要不要这样！ 在小蛮懊恼的时候，皇太极已经准备启程前往大殿，那位在不久之后要嫁他的乌喇纳喇氏也早在昨日就随着祝贺大妃晋升的族人来到这里了。 第10章 落水 这要多谢大妃，是她提醒的大汗。 前些日子家里已经出现一些流言蜚语了。当额亦都已经同意将小蛮嫁给他那个恩人，一切都尘埃落定之后，苏勒就慢慢放出更重磅的消息。原来对方比小蛮大了十五岁，而且还是个病秧子，吃药吃了好多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能不能活过今年都难说啊。小蛮当时听到就懵逼了，然后在心里骂了苏勒无数遍！她仿佛看到了她未来被逼成神经病的样子，天！ 此刻，小蛮已经站在了城外的小河边为她接下来要做的事鼓气加油。做为社会主义的五好青年，她是绝对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生命的。嗯，她只是想穿越回去，并不是自杀。看那些小说里说的，置之死地而后生，只要这边咽气，应该就能回去吧？ 她眼睛一闭，再往前一跳，就和这个朝代拜拜了。唯一遗憾的就是没能和疼她的三哥彻尔格告别，害，还是以后回去了再到他的坟上给他多烧几柱香吧。 「噗通！」一只鞋进入了水中。 小蛮站在原地，在最后一秒，她还是没能勇敢的跨出那一步。 原来自杀也是需要勇气的。 「老天啊，你至于对我这样吗？我到底做了什么事你要惩罚我！」她对着天哀嚎。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她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可以遇到事情就逃避。 还是先把鞋子捡回来吧。 小蛮想着就想去拿飘在水面上的鞋子。只是天有不测风云，她一个不小心翻身栽到了河里。真是人倒霉连喝水都塞牙啊！不过那水里是什么东西？ 那天从河里回来，小蛮连续感冒发烧了好几天，躺在床上连吃饭的力气都没有。 她本来不会这样的，都怪一个人…… 也不知道他那天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不会是被人暗杀了吧？可是这里就是努尔哈赤眼皮子底下啊，谁敢对他儿子动手呢？ 小蛮为了一只鞋掉入水中，却在水里发现已经失去意识的皇太极，小蛮怎么晃都晃不醒他。无奈，只能从皇太极身后勾住他的脖子往岸上带，这幸好现在的他还没到中年发福，不然真有两百斤，小蛮也只能爱莫能助了。随后小蛮拼了命的把他拖上了岸，发现他喝了不少水，肚子都鼓鼓的，而且脸色苍白，气息不稳，情况很危机。来不及多想，小蛮直接就给皇太极来了个人工唿吸，怎么没反应呢？她皱眉，有些急了。接着就是心肺按压，一边按还一边说：「皇太极，你可不能死啊，你死了这大清还怎么开始。你后面可是有好几个优秀的皇帝等着出生呢。」 汗，她说这个干嘛？！他这个皇帝比那些更优秀更伟大好不好。 「不对，是你还需要像秦皇汉武一样一统霸业呢。老天让我发现你，就说明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得活着知道不知道？」小蛮感觉这时候做的事比拯救银河系还伟大，说不定以后歷史书上就有她的名字了呢。 想到这里她就愈发起劲起来，她说：「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这诗够震撼吧，这可是她的杀手锏，一般有崇高理想的人，统统都逃不过这首诗！别说，还真是，念完皇太极果然有了点反应。 他吐出了几口水，然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当时皇太极只是看着她，也不说话。两个人就这么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小蛮心想这丫不会是失忆了吧，便说：「醒了吗？你还记得你是谁吗？」 皇太极还是没说话，不过他那眼神的意思好像是在说「你怎么这么傻？」 小蛮耸肩，看来他没失忆，她激动的都快哭了，真真是把一个人从死亡线上拉回来，那感觉真的太酸爽了，她说捂着嘴说：「八阿哥，我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呢。」 皇太极说：「我没事了。对了，你刚才念的那诗，是谁的？」 这人，这么会破坏浪漫气氛是不是？怎么一醒来不是对她感恩戴德，反倒是对她念的那诗感兴趣呢。 第16页 不过这事也正常啊，上面都说了，没谁能抗拒伟人的魅力！ 「是一个很厉害的世外高人。」小蛮说。 皇太极皱眉，像是在沉思什么。 「你三哥好像也认识一位高人，是同一个？」他看着她，希望能从她的眼睛里寻找到他想要的答案。 「嗯，这诗是我从我三哥那儿听来的，觉得很震撼，便记住了。」坚决不能否认，不然会被皇太极拆穿。 皇太极又沉思了一会儿，还以为他还要接着问小蛮呢，等了一会儿也没见他再继续追问。估计也是觉得小蛮见到那位高人的可能性很小吧，她才去将军府多久啊。 见危机解除，小蛮站起来开始拍拍身上的泥土，此时不留更待何时？也不知道这衣服什么时候能干，待会回去要怎么解释啊。 皇太极也从地上快速的爬了起来，小蛮还以为他要对自己说谢谢呢，却不想他说：「你来这里做什么？」 小蛮说：「我，我不能来吗？」真奇怪，她心虚什么啊。 皇太极说：「我还以为你是不想嫁人才来这里寻短见的。」 喂，知不知道这样说很伤一个女孩子的心啊。 本来他见死不救就已经很残忍了，现在竟然还来当面挖苦她，她刚才为什么要救他啊！ 小蛮气不打一处来，她气唿唿的说：「我才不会这么做，命都没了一切就没了，只要还活着，就一切都有可能，我不会轻易放弃的。」 皇太极笑了，他居然还有心情笑别人。自己都被人推下水了，不想着赶紧去收拾别人，居然还在这里笑话她，可恶不可恶啊！ 他说：「果然虎父无犬子。」他把缠在他脖子上的辫子甩到了身后，然后再整理了下衣服，对小蛮说，「今天的恩，我记下了。」 小蛮诧异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她说：「不用这么客气，我不过是举手之劳……」中国人就爱假客气，小蛮说到一半就后悔了，她是真希望八阿哥能报这个恩啊。您能不能高抬贵手，命令额亦都取消这门婚事？ 「今天的事，能替我保密吗？」皇太极说。 这当然可以啊，你不说她也会保密的，她还想多活几年呢，小蛮想。 恍惚间好像皇太极对自己也没之前那么生疏了呢。 但事实证明，是小蛮天真了。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从那以后她再也没见过他，自然也没有额亦都改主意这回事。任凭彻尔格说破嘴皮，就差和额亦都干起来了，依然动摇不了这个既定的事实。 眼看启程的日子越来越近，小蛮只能开始着手准备。 她对懊恼的彻尔格说：「三哥，别再为我的事操心了，我迟早是要嫁人的，或许这就是我的命吧。」 彻尔格说：「阿琪格，你相信我，我已经申请这次上战场，等我拿到战功，我一定要阿玛留住你。」 小蛮听到这话心里说不出的感动，她眼里含着泪对彻尔格说：「哥，你要平平安安的，至于我，你知道的，我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彻尔格说：「阿琪格，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姑娘。不过我还是很担心你，毕竟山高皇帝远，一旦真有什么事，我都不在你身边。」 他的眼里充满担心，小蛮想既然彻尔格都这么说了，她要是不替自己着想，是不是也太说不过去了，她说：「那要不你就想办法送我几个护卫，就是武力值定格的那种，全程保护我？」 几天后，彻尔格带了四个体形和彻尔格差不多的大汉过来，还有两个丫鬟。 彻尔格兴奋的说：「阿琪格，看看这几个怎么样？」 神了，没想到彻尔格这次办事效率这么高，还真给她弄了几个保镖过来。 瞧瞧这些壮汉，光是站在那里就特别有安全感啊，别说是一打五，就是一打十都是小意思，说不定还能徒手打死一只老虎呢。可以，这个非常可以！ 小蛮很满意的点头。不过想着她带这么多人过去，是不是有点不合规矩，搞得她不像是去报恩的，倒像是去报仇的一样。她问：「这事，你告诉阿玛了吗？」 彻尔格说：「告诉了，不仅阿玛，就是大汗都知道了。」 啊？ 怎么还闹到大汗那里去了。 彻尔格看着小蛮滑稽的表情，笑着说：「这事还是大汗主动提出来。说是瓜尔佳氏对咱们阿玛有恩，大汗理应奖励，他不仅赏赐了不少好东西，还让这几个人护送你过去，然后成为瓜尔佳家的奴才，终身伺候你们。实际上啊就是怕你在那边受欺负，特意让他们过去保护你的。」 这，这也太受宠若惊了。 小蛮忙问：「大汗为什么会这么做？」 她煳涂了，实在不理解。 彻尔格说：「这要多谢大妃，是她提醒的大汗。」 第11章 礼物 看八阿哥认真给她选礼物的模样，…… 关于皇太极落水的事，小蛮一直都没头绪，直到她被大妃阿巴亥召进宫，在路上听到了一些流言蜚语终于明白了这中间的问题所在。原来在孟古去世后，怎么着也该轮到衮代福晋成为大妃吧，她服侍努尔哈赤多年，还给努尔哈赤生儿育女，论资排辈也该是她了。可是也不知道是谁把她转卖宫中宝贝的事给兜了出来，只差临门一脚的后位瞬间就没了，不仅坐上冷板凳，还得眼巴巴的看着一个还未生育，才刚嫁过来没多久的小姑娘踩在自己头上，换谁谁能服气？ 第17页 莽古尔泰为自己的额娘第一个不服，因为有传言说当初孟古福晋的死就是衮代福晋害的，所以莽古尔泰就觉得这次他额娘遭难全是皇太极他打击报復。这会儿两兄弟已经撕破脸了，之前他俩就当街打了一架，莽古尔泰还扬言绝对不会让皇太极好过。 小蛮之前也怀疑过这一切会不会是出自皇太极之手，因为衮代出事之后，他是目前除阿巴亥以外唯一的得利者。阿巴亥为什么会把自己的族妹介绍给大汗，让大汗再赐给皇太极，这中间会不会是他们达成的什么协议？ 可是这事太明显了，只要稍微动点脑子，皇太极就是最重要的嫌疑人，谁会傻得把苗头指向自己，找罪受吗？她皱着眉，将帘子掀开，看到街头的莽古尔泰正撸着袖子正准备叫一帮人去会会皇太极。你说说你好歹都是阿哥了，能不能有点素质，跟个社会小青年一样，唉。可能是因为自己的注视，莽古尔泰察觉到了便朝她看来，她赶紧把帘子放下，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亲娘啊，要是莽古尔泰知道自己就是那个传言的始作俑者，会不会立刻拿刀砍了她？想想都觉得可怕。 不过孟古福晋到底是不是衮代害的呢？这莽古尔泰不像是个有脑子的人，而他所有的行为也不像在演戏，难道是小蛮误会了什么？ 在马车上，小蛮赶紧復盘了整件事。她穿越过来是那天早上，而孟古出事是在傍晚的时候，期间的确只有衮代送了东西过来，要说怀疑到衮代身上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只是还是那句话，证据都太明显了，没有谁会这么做。她揉揉眉心，继续去想之前没有去细想的环节。 啊，她记起来了！ 是那天中午，她经过假山的时候无意间撞见了二阿哥代善匆匆忙忙从里面出来，他当时看她的眼神太可怕了，恨不得吃了她一样。 害！她这个脑子啊，怎么就把这事给忘了呢？ 歷史上代善和阿巴亥是有点桃色绯闻，不会当时在场的不止代善，还有阿巴亥？ 天吶，小蛮忽然意识到是自己间接害死了孟古，想到皇太极变成没妈的孩子，现在还被人各种欺负，她就觉得自己真不是东西。 这一次是大妃召见额亦都将军家的女眷，还好，这次见阿巴亥的时候还有和吉里她们在场，想她也不会对自己做什么。不得不说，阿巴亥的确是人间绝色，美得让人挪不开眼，而且她真的很会说话，没两下就把和吉里说的服服帖帖，估计以后额亦都也会站在阿巴亥这边，厉害，这么快就开始给自己的儿子打基础了。 小蛮一直没说话，她乖乖的坐在和吉里的旁边就像个木偶一样，听着和吉里一直不停恭维着。这时阿巴亥把视线转到了她身上，她说：「我什么也不懂，也没个人帮我，想来如果仙逝的孟古大妃在世，一定会比我做得好太多。阿琪格，你说我说的对吗？」 这口锅甩过来，小蛮差点招架不住。她立刻跪在了阿巴亥面前，给她行了个大礼。 所有人都期待小蛮会如何应付，小蛮想说幸亏前些天落水，阴差阳错让她失了声，现在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权当自己是个哑巴。 和吉里赶忙在旁边解围，说小蛮惹上风寒，没法说话。然后开始夸上任大妃，更是把阿巴亥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总之就是个十分漂亮的答案。 小蛮佩服这群女人的交际能力，在听完和吉里一番吹捧之后，她很配合的跟着又磕了几次头来表示自己的贊同。 阿巴亥笑了笑，她好像有意的审视了小蛮几秒，然后说：「这马上要出嫁了，不能说话可不太好，回头我让太医给阿琪格开几副药，赶紧将这嗓子补回来。」 完了，一听到这话小蛮就觉得自己这下是彻底不能说话了。 不知情的和吉里见小蛮愣神，便示意她赶紧向大妃道谢。 这之后，阿巴亥就把话题转移到了即将进宫的乌林珠身上，还说以后就是姐妹了，一定会多多照应乌林珠。小蛮看着乌林珠从胆颤心惊到以为有靠山就有恃无恐的样子，心想就凭着乌林珠这智商，哪里能和阿巴亥比呢，说不定哪天就稀里煳涂没命了。 回到府上，小蛮就认真观察大汗赏给自己的这六个人，他们中间到底有没有是阿巴亥和代善的人，有几个，还是全部都是？想到这里她就不觉一身冷汗。四个壮汉巴图，巴乐，巴彦，巴克，他们能徒手打死一头老虎，那弄死她简直是小菜一碟啊，至于两个丫鬟布玛和塞雅，随随便便在茶里给她下毒药就好了，只要想要她死，那她就得死。天吶，她也太悲惨了吧。彻尔格今天怎么也不回来了呢，这几天都不见人影，小蛮想要他弄支试毒的银针都没法。刚想着，就听到有人敲门。说曹操曹操就到，是彻尔格。 小蛮麻利的从床上跳下来，命令布玛把门打开，然后便遣散她们两个，只留她和哥哥在屋子里。 「阿琪格，还是不能说话吗，这都几天了。」看到小蛮张着嘴说不出话来，彻尔格就担心的问。 小蛮摇头。她是心里苦不能说啊。 彻尔格说：「我最近和八阿哥他们忙着在做□□，也没顾得上看你，你还好吗？」 「我没事，三哥你不用担心我。□□，你们是打算上战场用吗？」 她用唇语问彻尔格。 彻尔格点头，他说：「八阿哥研究了很久这种东西，觉得光靠我们人肉战术想要打进北京是远远不够的，只得学会他们的武器才行。这不我们就在讨论如何制作的事，只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们就是想得再完美，没有那材料也是白搭。」 第18页 「怎么会没有材料呢？辽东地区应该不难找到的。」小蛮说。 彻尔格嘆气，他无奈的说：「我们一直是以骑射为本，对于这种武器，八旗人是很排斥的。别说是大汗，就是现在几个战功赫赫的将军也看不上八阿哥提出的这个，说我们是在瞎胡闹。没有他们的支持，这件事自然就变得很困难。」 没想到皇太极这么早就开始筹划这件事了，他真的想得很长远。但奈何他遇到的一群刚愎自用的傢伙，不懂变通，甚至还觉得是在侵害他们的利益而阻止别人去改变。唉，皇太极现在面临的问题真的很棘手啊。 小蛮不知道该怎么帮他，但如果可以，她一定会尽全力去帮。 现在，她也只能拍拍沮丧的彻尔格，希望他能好过点。 过了一会儿，彻尔格像是想到了什么，他一拍脑门，然后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锦盒。 「这是什么？」小蛮惊讶的问。 彻尔格笑着说：「我差点忘了，这是八阿哥送给你的。唉，你说说他送这种无关痛痒的东西做什么，要真是看在我为他当牛做马的份上，就该帮你在大汗面前说几句，好不让你出嫁。」 小蛮早就习惯彻尔格跟个怨妇一样吐槽皇太极在这件事上不作为了。其实小蛮也能理解为什么皇太极不管。他现在就是举步维艰，身边也没个人帮忙，能把自己管好就不错了，哪里还能去管朋友的妹妹？所以小蛮一笑了之，然后就赶紧把锦盒接过来打开，令她想不到的是这里面竟是一个造型十分精美的银制髮簪，这质地这款式，让人一看就很喜欢。皇太极是真的能读心吗？他怎么能正好送一个这么合心意的礼物。他果然说的没错，他会还那个恩情。 见小蛮没有说话，彻尔格便碰了碰她的胳膊，说：「阿琪格，这簪子你可喜欢？」 小蛮点头，她喜欢，她实在太喜欢了。 彻尔格见状，就说：「那我给你戴上吧。」 在他给自己戴上之后，小蛮还去镜子里看了很多遍。 她想这簪子既美观又实用，不说别的，绝对是百分百纯银，试毒那是一试一个准，太棒了吧！ 而这场景在彻尔格看来却是另一番意思。 当时大汗赐她几个奴才丫鬟的时候也没见她乐得像花一样啊？怎么回事！不会是……这丫头其实喜欢八阿哥吧？ 而且看八阿哥认真给她选礼物的模样，也是他对其他姑娘不曾有的，啊？不得了，出事了！ 第12章 天花 不过是他无比珍惜和济尔哈朗之间…… 最近一直被养在宫里的舒尔哈齐第六子济尔哈朗突然高烧不退，不到半天全身就长满了痘，太医诊治之后得出济尔哈朗是得了天花。要知道那时候根本就没疫苗这回事，多少人死在了天花这儿，就是后来的顺治皇帝，也没得商量，所以人人自危，流言很快就传了出来。努尔哈赤为了不引起全城百姓的骚乱，即刻命人封锁了消息，他随即叫来了众皇子和弟弟舒尔哈齐商议此事。济尔哈朗虽说是舒尔哈齐的儿子，可是自打他一出生就是在孟古福晋那儿养着，和努尔哈赤还有皇太极的关系比他亲爹还要好。这会儿舒尔哈齐为了全族安危决定「大义灭亲」，恳请努尔哈赤尽快动手解决这个才四岁的孩子。这提议一出便引起了一阵譁然，但不得不承认这就是大多数人的想法。他们认为现在八旗军队所向披靡，风头正盛，万不可在这时行妇人之仁。努尔哈赤看着这个曾经被孟古万般疼爱的孩子，心里即使再有不舍，也只能一摆手，让随从把这个尚在昏迷中的小孩抬走。 小蛮他们赶到城外的时候，正看到皇太极已经命人将这一圈都围了起来。那侍卫见到彻尔格，便对他们行了个礼，说道：「八阿哥有令，任何人都不得入内。」 彻尔格说：「是八阿哥让我们来的，而且我们小时候已经出过天花了，不会有事的。」 那侍卫见状还是不太相信，便跑进去和皇太极汇报了下。没过一会儿，他们就见到了从不远处走来的皇太极。他戴着自己制作的口罩，还特意和他们保持了一定的安全距离，他说：「你们来这里做什么，这里不需要你们，赶紧回去！」他说着严厉的话，眼里却全是担心。 虽然得到了努尔哈赤的默许，可这事毕竟是背着皇亲贵族干的，皇太极想要把济尔哈朗从死亡线上拉回来，真的是比想像中的还要难啊。 这点小蛮当然知道，她这次来就是帮助皇太极顺利解决这件事的。 她抬头示意了彻尔格一眼，彻尔格就说：「八阿哥，人多力量大，不都说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吗？」 皇太极很诧异，没想到两兄妹的眼神竟如此坚定，而且小蛮还用手指了指她背后的背篓，里面全是他和哥哥彻尔格去收集的草药，专门用于治疗天花的。 见皇太极还有点不放心，彻尔格便根据小蛮过来时交代他说的说给了皇太极听：「八阿哥，这个药方可是那位云游师傅告诉我们的，保证药到病除，快让我们进去吧，再耽搁一会儿，济尔哈朗就多一分危险啊。」 很快，大帐里就熏起了艾叶，彻尔格遣散了所有人，就连皇太极也不准进。至于为什么会这么神秘，表面上是彻尔格在看病用药，他说这是师傅的秘方，不可以外传。实际却是小蛮全权负责。那筐背篓里的东西，的确是能治疗天花的草药，但全都是普通大夫就会开的方子。在这个所处的年代，那些疫苗退烧药抗生素都还没研究出来，纵使她曾学过几年医，也意识到那时候他们都是站在先人的肩膀上，没有他们的研究成果，小蛮只能临时抱佛脚，找了一些中医医书来想治疗方案。除了不让济尔哈朗那么难受以外，她现在真的就是在豪赌了。她赌济尔哈朗能像歷史上的那样逢凶化吉，以后成为三朝元老，是兄弟中唯一寿终正寝的人。 第19页 忙碌了两天两夜之后，小蛮从大帐里走了出来，她撑了个懒腰，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经过这么久的努力，济尔哈朗的病情终于稳定了，算是度过了危险期，现在只要好好调养，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她现在累得不行，只觉得浑身腰酸背痛，还特别困，如果这时候出现一张床，那她肯定能睡个天昏地暗也不会醒。也不知道彻尔格这会儿去了哪里，她刚问过侍卫也说不清楚，便只好找了一棵大树，然后倚靠着先闭目养神好等着彻尔格回来。 等小蛮睡醒后，发现身上被人盖上了一件披风，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刚才是从八阿哥的肩膀上醒来的。 「啊，啊，啊……」虽然惊讶但还是没把自己装哑巴的事暴露出来。 皇太极倒是淡定，他侧着头说：「不能说话了？」 你才知道啊？！小蛮在心里吶喊。后来一想也是，从她和彻尔格过来到进入大帐为济尔哈朗治病就再没和皇太极接触，也难怪他会发出这个疑问。 小蛮点头，指着自己的嘴又摇了摇头。 皇太极一反常态，他说：「可怜啊，我还想听你继续再说那些豪言壮语的……」 什么啊，有这么损人的吗？ 看小蛮着急了，皇太极这才说：「好了，不逗你了。」然后他的说，「我听说扬州有个名医能包治百病。这次是事情太紧急，来不及去请他过来。等我忙完这阵，就亲自去江南。」 去江南？为她？没必要啊。 害，这都哪跟哪啊，她压根就没哑，你不用愧疚！ 可是她又没法说。 小蛮赶紧拍拍他的肩膀，只能是让他不要往心里去。 皇太极看小蛮朝四周看了看，就说：「你哥去休息了。」 人才，这都能猜到，她都没用唇语呢。 「啊，啊，啊……」既然皇太极会读心术，那她也懒得像对彻尔格那样了，相信他能明白。 皇太极说：「你别忘了，这事本来就是我负责，我不在这儿那要在哪儿？」 说到这里，小蛮真的已经要竖大拇指了。 绝了这人，她刚才就是想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居然还主动成为她的人肉枕头，还是阿哥牌的。 估计是皇太极知道她心里的小九九吧，为避免尴尬他就自然的把话题给转移了。 「我弟弟济尔哈朗现在情况怎么样了？」皇太极问。 看得出来皇太极对这个弟弟是真上心啊，想到他刚才捉弄自己，小蛮便计上心来，她戏精上身，立刻就变得忧伤起来。 皇太极的眼里瞬间就出现了震惊、怀疑再到失落这三种变化，哈哈，想不到她还能戏弄一代帝王，说出去谁敢信啊！ 算了算了，戏不能太过，点到即止，可千万不能惹毛了这位。 她就说：「啊，啊，啊……」八阿哥，济尔哈朗已经没事了，你们派人好好照顾，最迟七天他就可以痊癒。 皇太极惊睁大眼睛，他其实都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竟没想到事情会进展的这么顺利。 赶忙叫人进大帐内查看，果然济尔哈朗的情况比刚来的那阵好太多了。 皇太极回头看着小蛮，眼里是说不出的喜悦和感激。 当时是他向努尔哈赤保证自己一定会救活济尔哈朗，他顶着压力，不顾生命危险，还无条件的相信他们两兄妹，不过是他无比珍惜和济尔哈朗之间的兄弟情，没法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手足离自己而去。现在他看着济尔哈朗又活了过来，他实在是太高兴了。 待三人坐到一起涮火锅吃，彻尔格就说：「八阿哥，既然这事解决了，我们俩就该功成身退了，家里还不知道我们出来是干嘛呢，只以为我带阿琪格出去转转。这么几天不回去，他们肯定着急了。」 皇太极说：「这次多亏了你们，这杯酒，我敬你们。」 三人一起举杯，小蛮这还是来这里之后第一次碰酒，天知道她馋这口酒多久了。 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副身子的酒量不行，她喝了一口就有些晕乎乎，最后竟直接倒在了桌上。 隐约间听到彻尔格在旁边笑她：「这丫头，不会喝酒还学我们喝，这下好了直接就给喝醉了。」 皇太极看了小蛮一眼，眼里比之前柔和了许多，他说：「让她睡吧。」 彻尔格说：「您送的那个髮簪，她都随身带着，可喜欢了。」 男人八卦起来比女人还厉害。这会儿彻尔格正观察着皇太极的一举一动，一旦发现什么小火苗，那他一定会壮着胆子说：八阿哥，要不看在我妹这么辛苦的份上，您不如就把她给娶了吧，这样她就不用去那么偏远的地方了。 可是皇太极偏偏就是云淡风轻的样子，好像他就是随手一送，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济尔哈朗一直生活在深宫中，他身底子差了许多，不像我们跟着阿玛在马背上长大。这次得了这病，大汗当天就把伺候他的那些奴才赐死了。」皇太极说。 看到彻尔格的脸色一沉，他便问，「说吧，你想到了什么？」 彻尔格说：「小的，小的不敢说。」 皇太极皱眉，他说：「那就当什么也不知道，永远的放在心里。」 随后两人默契的举杯，将酒灌进了肚子里。 前些天，舒尔哈齐家传来一件喜事，他的女儿嫁给了辽东总兵李成梁的儿子李如柏，两家联姻，李成梁的瓦解政策又将打响了。 第20页 第13章 巫蛊 她托人带封信给皇太极，说她不想…… 看到启达的第一眼，小蛮就知道这人在一年前对原身做了多少令人髮指的事。害死阿琪格亲娘的人不止有苏勒母女，还有这个人。同样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启达和彻尔格那就是恶魔和天使的区别。他从小就在努尔哈赤身边长大，养成了嚣张的脾气，仗着是大汗的红人，只要想要的就没有他得不到的。而且这人最大的一个特点就是极其好色，即便是努尔哈赤已经把五公主指婚给他，他也仍然在外面强抢民女，光是被他私自圈养的女人都不下五个。这不那次阿琪格母女上门寻亲，先是遇到苏勒的嫉妒陷害，母亲惨死在苏勒手上，然后阿琪格的美貌被随后回来的启达看上，试图将魔爪伸向阿琪格。禽兽啊，那时候才九岁，和现在的恋童有什么两样！小蛮和启达对视的时候还能感受到来自这具身体对于启达的恐惧。 他们俩刚从皇太极那儿回来，才进门就看到久未露面的二哥启达站在院子里正和别人说话。他这半年因为一直在外随军打仗，所以小蛮之前都不知道原来这其中还有这么回事。此时启达已经盯上了小蛮，他那种色迷迷的眼神就像是要把小蛮活吞了一样。 彻尔格完全不知道这事，他还和启达打招唿，顺便向他介绍他们新来的妹妹。 「阿琪格，你好啊。」启达对小蛮说。 小蛮一听这话胃里就忍不住翻涌，真噁心！但她还是得假装失忆，她微微点头就算是和这个哥哥见过面了。 启达发现小蛮不能说话，就诧异的问：「怎么，她不能说话了吗？」 彻尔格说：「嗯，前些天受了点风寒，把嗓子给弄坏了，找了很多大夫都治不好。」 启达心疼的说：「那实在太可惜了。」 彻尔格并没有意识到这里面有什么不对，他也感慨说：「是啊，好不容易认了亲，以为能过上好日子，结果还是这样。」 启达说：「没事，以后反正有我们这些哥哥在，我会好好疼爱她的……」 呕！小蛮快听不下去了，她必须得走了。 她拉住彻尔格的袖子，告诉她现在想回房间休息了。彻尔格点头，然后就和启达说：「二哥，阿琪格旅途劳累，我先送她回房。」 启达说：「我送吧，刚才阿玛让我在院子里等你，说看到你就让你赶紧去书房找他，似乎是有事要找你。」 彻尔格皱眉，着急的说：「什么时候说的？」 启达说：「有一阵子了，所以你别耽搁了，赶紧去吧。」 彻尔格听罢只得对小蛮说：「阿琪格，那就让二哥送你吧，好吗？」 小蛮一听还能怎么办，这人都用额亦都当藉口把彻尔格支走了，她能拦着不成？ 于是她只能点头，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唯一能靠得上的人离开。 等到彻尔格走后，这禽兽就原形毕露了，他开始毫无顾忌的将手搭在小蛮肩膀上，动作极其的暧昧。 小蛮哪里能忍受这些，她厌恶的逃离开启达的束缚。 启达说：「怎么，哥哥搭着妹妹的肩膀都不行吗？你刚才不是还和彻尔格骑一匹马回来的，怎么他可以，我就不可以？」 呸，别把什么事都说的这么龌龊，你配和彻尔格比吗？ 小蛮不想和他纠缠，便想着赶紧走。可是启达似乎并不想放过她，他用手钳制住小蛮，然后说：「原来你没死啊，为了挣脱我，连命都不要，直接就跳到山崖了，我当时还惋惜没得到你呢。没想到一年后你又成为了我妹妹，这不是老天让我们在一起吗？」 他到底在说什么？ 「啊！」放开我，你这个畜生！ 小蛮故意大声叫唤，该死的这会儿竟然一个人也没有，都死光了吗？ 启达说：「你别挣扎了，现在宫里面为天花消毒呢，人手不够把我们府上的下人也给派去了。不过就是他们现在在也没用，谁敢拦我？哈哈。」 这人简直就是个变态，光天化日竟然想在这里对小蛮动手动脚。 就在启达想拉着小蛮去他房里的时候，正好和吉里路过，小蛮便在她的注视下赶忙跑开了。 小蛮跑回屋，第一件事就是把房门锁上，谁敲门都不准。 她坐在凳子上开始思考如何对付这个垃圾男人。 其实刚才喝酒的时候小蛮喝一杯就倒下了，但还是听到了皇太极和彻尔格的对话。 这次舒尔哈朗得天花是有些蹊跷，好端端的怎么就他一个人得了呢？这不得不让人怀疑有人真正想害死的其实并不是舒尔哈朗，而是大汗努尔哈赤。因为舒尔哈朗就住在深宫，几乎每天都会见到大汗。努尔哈赤这人警觉性很强，想要在他身边下手是绝无可能的，那就只能从他身边最亲近的人下手。一旦让努尔哈赤也得上天花，那背后那人就是坐收渔翁之利了。 会是舒尔哈齐吗？不确定，但他的嫌疑最大。现在他被李成梁重用，心里对于哥哥的汗位只会越来越不服气，翻脸是迟早的事。听皇太极他俩的口气，似乎也是这么想的。 看样子，努尔哈赤是忍这个弟弟不是一天两天了，一定不是没有证据，而是考虑到这样内讧只会让建州女真分崩离析，对大局不好。 这种情况啊就跟绷紧一根弦一样，一旦拉断就是要出大事的时候。 第21页 小蛮忽然想到一个主意，可以轻轻松松让这个启达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两天后，启达就开始一步步走近小蛮的圈套。 先是启达在晚饭过后又□□上身，用对待别人的办法威逼利诱小蛮让她晚上去他的房里。小蛮当时就想给他一嘴巴子了，不过她为了计划还是忍了下来，强忍着胃里的噁心感佯装弱势勉强答应了启达的请求。 等到半夜，启达从外面喝完酒回来，先看到那床上的被褥隆起，犹如里面躺了一个人，他便以为定是小蛮已经乖乖在等他了。他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却不想这时额亦都还有彻尔格带着一大群人出现。 启达怎么也没想到他们会来这儿，还是在这样的时间点上。 他结结巴巴的说：「阿玛，三弟，你们怎么来这里了？」 额亦都刚接到匿名举报，说是他们家有人有谋反之意，而最近额亦都也在这风口浪尖上听到不少启达已经投靠舒尔哈齐的消息。看到启达这么慌张的模样，结合匿名信里说启达就是此时舒尔哈朗事件的执行者。额亦都就愈发怀疑起他这个儿子来。 他用眼神示意彻尔格，让他开始搜查启达的屋子。 彻尔格只得从命，他对启达说：「二哥，这只是例行检查，我会很快弄好的。」 启达还没搞清楚，他说：「为什么你们要来查我，我做什么了？」 彻尔格没有理会他，开始在屋子里到处摸索，最后只剩下一个地方，那就是启达身后的被子。启达这会儿紧张的汗如雨下，他想的是自己小打小闹就算了，可坚决不能让阿玛知道，更何况这阿琪格还是自己的亲妹妹，要是发现了，那他小命肯定就没了，阿玛非打死他不可！所以他怎么样都得拦住彻尔格。 可越是这样，额亦都对于他这个儿子的怀疑就更深了，他怒吼道：「把被子掀开，我倒要看看里面究竟藏了什么。」 眼看被子被掀开，启达阻拦不成便大声唿喊：「不要啊！」 当时启达的心理变化是这样的。 被子掀开，没人——啊，虚惊一场，她还好没来这儿，原来是自己吓自己。 不对，怎么里面有个布娃娃——天，居然是一个写着济尔哈朗名字的娃娃。这东西他认识，是最狠毒的诅咒之术巫蛊！ 启达当时就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他完了！」 「阿玛，我冤枉啊，这东西不是我的！」他跪下来求饶道。 可是有他刚才的精彩表现，他说什么还有用吗？ 第二天一早，小蛮就听到启达被额亦都连夜关起来的事。为了撇清关系，她想额亦都应该会做的干净利落。 她还真的想看到启达的结局，应该会很惨吧？ 唉，算了，还是别在这垃圾身上浪费时间了。自己的事还不够她烦的呢。 彻尔格不会永远在她身边保护她，出嫁后，她就只能靠自己了。 只有自救！那药材是必须的，她得备些在身上，以防不时之需。 可是现在额亦都遇上启达这事，肯定不会管她的。彻尔格也是，毕竟是一母同胞的兄弟，早上看他的时候就是特别低落，还是不麻烦他好了。 怎么办，眼看出嫁在即，她该怎么弄到一批药材？ 有了！ 皇太极曾说要奖励他们，可当时两人喝醉了一口回绝了，要是现在再去说会不会特没面子？呸，在生命面前，面子值几个钱？所以她托人带封信给皇太极，说她不想守寡，想尽全力救治她的夫婿，如果八阿哥愿意再送她一些名贵药材，那就再好不过了。 第14章 出嫁 那你好好养病，以后再给我治嗓子…… 很快就到了小蛮出嫁的日子。 一大早就看到苏勒在那儿蹦跶，张罗这个张罗那个，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真的把小蛮当成自己的亲女儿。 呵呵，如果是亲妈就不会把女儿嫁给病秧子了，这纯粹就是把人往火坑里推，要是这事换成是乌林珠，苏勒怕是哭天喊地第一个站出来不同意吧？ 可怜小蛮在这个家没权没势，就像个软柿子任人□□。还有这个社会制度，女人离家出走註定死路一条。不然小蛮一定会在走之前和苏勒大干一场，将之前受得委屈全都还回去！ 说到底还是因为女人没地位，这是时代局限问题，她一个人是没办法的。 内心一番争斗之后，小蛮终于接受了现实，她扶额等着彻尔格过来接她。 不一会儿彻尔格就进来了，他看到小蛮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便问：「阿琪格，你这眼睛……」 小蛮嘆气，小蛮无奈，还能是什么原因？当然是婚前恐惧症了。 天知道她已经连续做了好几天的噩梦，梦里她看到嫁的那人就和启达一个德行，即使是病入膏肓，也心理变态到想尽各种法子对付她。小蛮知道自己是有点恶意揣测了，但架不住苏勒的别有用心啊。 「别提了，哥，是不是要出发了？」她问。 彻尔格点头，说：「嗯，马车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就可以出发。」 小蛮说：「那就走吧。」她在这里是除了彻尔格是半点留念也没有，等去给额亦都他们几个磕了头就走吧。 上了马车后，小蛮就格外珍惜和彻尔格最后的时光，这个从她穿越过来就一直守护她的哥哥啊，以后还能再见到吗？ 第22页 一路上小蛮的情绪都很低落，看什么都想哭。 彻尔格以为小蛮是不捨得家人，其实小蛮只是捨不得他，更是对以后生活的不确定性让她很没有安全感。 彻尔格骑着马来到小蛮的马车旁边，在窗边和她说：「阿琪格，我以后每隔几个月就会过去看你一次，那些人要是敢欺负我妹妹，我绝饶不了他们。」 小蛮都快哭了好吗？她撅着嘴不理彻尔格，已经够捨不得了，就别再让她肝肠寸断了。 彻尔格以为自己说错话了，他说：「好妹妹，你说你大喜的日子，我说这些做什么。看他们也不敢做什么，你就放一百颗心，在那儿好好享福吧。」 她的这个傻哥哥啊，把一切都想得很简单。 不过也说明他心地善良单纯，才会看什么都这么好吧。 希望彻尔格能一直保持这样的心态，至于危险，她自己一个人也能行的。 真的能行吗？ 向皇太极求助的那批药材到现在都没回信，小蛮都快放弃了。 果然，靠别人是靠不住的。 大概走了有一个时辰，从很远的地方来了三个策马飞奔来的人。彻尔格叫小蛮出来，听得出来他好像很开心。小蛮从马车里探出头，竟发现这三人带了好几个包裹，为首的走到她面前对她说：「阿琪格小姐，这是八阿哥命我送来的药材，因为里面有几样收集稍麻烦点，所以耽搁了一些时间，还好我们如期送到了。祝阿琪格新婚快乐。」 小蛮发现自己打开包裹的时候手都在颤抖，原来皇太极一直记得啊。 就沖你这么言而有信，你要是不当皇帝，小蛮绝对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皇太极真用心，这里面的药材足够她应付一些棘手的病症了。 有了这些药材，小蛮信心倍增，心情也逐渐好转。 彻尔格看到妹妹突然变得这么高兴，以为她是收到皇太极的东西才这样。 小蛮的确是收到这些药材开心，但她开心的点是知道以后自己的生命有了保障。而彻尔格以为的是小蛮看到心爱人送的礼物就开心，因为这东西是皇太极送的。还有令他不解的是明明那么在乎他妹妹，为什么八阿哥就是不承认呢？不喜欢的话，你看看谁会这么上心的先后送这么多东西，莫非是嫌弃阿琪格是个不能说话的哑巴？害，这事给弄的，都是无奈啊！ 他感慨世事弄人，有情人都不能终成眷属。 这哥放现在就是一妥妥的cp粉头啊。 小蛮才不介意自己是不是哑巴呢，她反倒觉得现在挺好。多少事都是祸从口出，在这样的年代，指不定哪天就突然死了，还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当哑巴，挺好！ 去夫家的路程大概需要一天一夜，小蛮坐在马车里就是吃了睡睡了吃，有布玛和塞雅随身伺候，她简直不要太爽啊。这两个妞小蛮已经观察好了，年龄上比她大了两三岁，看上去好像没有什么攻击性，小蛮试探了几次，暂时没有发现有可疑的地方。再说现在有彻尔格在，她们就是想动手应该也要再延后几日吧？就这样，小蛮就在车里睡了一个舒坦觉。 不过快到的时候，彻尔格就听到了一条不好的消息。 小蛮从睡梦中醒来，发现他们的队伍不动了，就从马车里出来问彻尔格：「三哥，为什么不走了？」 这时候是早上，刚才才从驻地启程，不应该突然停下来啊。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彻尔格自知瞒不住小蛮，就对她说了实话：「夯跋突然病危，还不知道能不能撑过今晚。」 小蛮皱眉，她承认自己是想过夯跋死，这样她就可以解脱了。可是这好歹是一条生命，谁的命不宝贵啊？她不能自私到坐视不管。既然她来了，那她就要做点事。 「三哥，我们现在离他们家还有多远？」小蛮说。 彻尔格说：「按照我们现在的速度，还需要差不多一天的时间。」 小蛮说：「那如果我们几个先行呢？」 快马加鞭，应该半天就能到吧。 彻尔格诧异的看着自己的妹妹，他说：「如果是骑我的马，那今天午时前就能到。不过阿琪格，你真的要这么做吗？不是我狠心，只是你现在跟我回去，阿玛是绝对不会让你成为寡妇的。你要是去到他们家，就默认你们的关系了。」 小蛮哪里能不知道这道理，但现在有人危在旦夕，她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她说：「哥，带上巴图巴乐，我们这就出发。」 彻尔格点头，便对一个半大孩子说：「你带路吧。」 小蛮当时只是看了这孩子一眼，觉得他这么小竟然敢一个人过来报信，也太厉害了吧。不过如果她知道他是谁，估计下巴都要惊得掉下来，原来大人物小时候还是人家奴呢。 当然这是后话了，还是救人要紧。 小蛮没想到会以这种形式见到她的未婚夫，瓜尔佳夯跋，从娘胎出来就患上的心脏病和其他遗传疾病的他如今估计连六十斤都没有，她知道自己是救不了夯跋了。听他家人说，本来夯跋昨天还好好的，他们也没想过事情会这么突然。小蛮看到夯跋昏睡的样子，心里难受极了。是她的出现害得原本内心平静的夯跋起了波澜，这促使了他的病情直接恶化。 小蛮他们早上收到的那条信息，就是夯跋自知已经快不行，便强烈要求家人命人过去通知的。所以他一点也不像小蛮当初想的那样，他真的很好。 第23页 对于夯跋而言，他不想连累别人，本来就是盲婚哑嫁，更何况她才十岁，要是还没嫁过来就没了丈夫，那么她未来将该怎么过下去？看过无数悲惨例子的夯跋内心格外柔软，决定给这位没见过面的妻子一个机会，如果她要回去，那么他们的婚约就自动解除。 不知睡了有多久，夯跋缓缓睁开眼，映入他眼帘的竟是一个陌生的面孔。 他有些惊讶，但很快眼眶就湿润了。 尽管陌生，但他还是直接唤出了小蛮的名字。 「你是……你就是阿琪格吗？」夯跋艰难的说。 小蛮点点头，她很想和夯跋说话，但现在她还是得继续装哑巴，希望夯跋能理解。 「啊……啊……」小蛮说完唇语怕夯跋听不懂，更是双手并用，吃力的比划着名。 对不起夯跋，我们来晚了。 幸好夯跋很聪明，他看懂了。 夯跋像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在说：「已经……比约定……的时间早到……了很多，我甚至……都没想过……你……真的……会来。你嗓子……我……一早就听说了，虽然……我没法……治好自己……的病，但我……相信我……一定能把……治好的。」 小蛮当然相信他的话。 来到这里之后才发现夯跋就是一宝藏男孩，他没法出门就在家自学，从小就熟读医术想自救，在平时他也会学习画画来调整自己的心态，那书房里全是他的画作，小蛮去看了，每一件拿到现在都是大师级的水准啊。这么一个努力活着的人，命运怎么可以如此不公。 小蛮说：「好，那你好好养病，以后再给我治嗓子，好不好？」她现在完全就是在强颜欢笑，天知道她撑得好难受。 第15章 承诺 只要阿琪格小姐不嫌弃，鰲拜我这…… 虽然只和夯跋认识短短几个小时，但对于小蛮来说得到的收穫比她前面的二十多年还要多。夯跋命几个下人将他抬到书房，任家人怎么劝阻都不听。当时他的病情已经很严重了，有时候没说几句就昏睡过去，就跟死了一样。大家都知道他是真到油尽灯枯的地步，所以外面已经开始在做白事的准备了。 小蛮跟着一路到了书房，夯跋被刚才领他们过来的小孩叫醒：「少爷，我们到了。」 过了一会儿，夯跋才缓缓睁开眼，他虚弱的说：「鰲拜……去，把我的……那些书……都从……那书架……拿下来。」 什么，鰲拜？ 她看着这个不起眼的小孩，竟想不到他以后会成为威震四方的巴图鲁！而且也是辅佐三朝，因功高盖主，最后被康熙幽禁而死的人。 小蛮皱眉，见鰲拜此时已经把一摞摞书从那书架里都拿了下来，再分门别类摆好，他对夯跋说：「少爷，可以了。」 夯跋点头，他深吸了一口气，见小蛮伸长脖子似乎对这些书挺感兴趣，就说：「阿……琪格，想看……就看吧。」 小蛮还真的想看看这让夯跋当宝贝看的东西是什么。她跑过去，拿到最上面的一本翻来一看，竟再一次震惊了！这，居然是一本满汉双语的医书，里面全是满蒙部落对于一些病例的治疗方案，用药，以及临床结果。夯跋先是将它用满语誊写，然后再用汉语翻译出来。如此大的工程量，夯跋竟然还写了十几本出来了。 一旁的夯跋见小蛮表情复杂，说：「你……认识……里面的……咳咳……字吗？」 认识，她以前在网上自学过满语，虽算不上精通，但勉强还是能看懂的。只是她突然想起来，这满语是额尔德尼在两年前所创，还没有真正普及呢，除了努尔哈赤的那些皇室成员被强制学习外，其他人说不定连写封信都是问题，而夯跋已然掌握了这门文字，并且充分利用写成了一本双语医书。 果然是天妒英才啊！要不要这么虐！ 小蛮拿着书，难过的点了点头。 夯跋却很开心的样子，即使是因为想笑而引发的持续咳嗽，也掩盖不住他的喜悦。他说：「你竟然……会汉文……咳咳……这太……让我……意外了。」 的确，这比起会满语，会汉语更让人意外啊。那时候女真族哪里有人懂汉字啊，就是努尔哈赤他自己都未必认识几个。 夯跋说：「咳咳……太好……太好了。阿琪格……我自知时日……不多，唯一……放心不下的……就只有……这些书……了。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小蛮见他十分虚弱，实在是再也受不起任何打击，便说：「是要我帮你把这些传承下去吗？」 夯跋点头，闭了一会眼之后他接着说：「我知道……大汗……对明朝……其实……一直虎视眈眈，要想传承……现在……怕是不现实，还有对你……来说……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所以……阿琪格，你只……需要……帮我把这些……保存起来……等到局势大好……天下太平，再将这些……公之于众……我想……到那时……把我未完成的事……再做完，应该就不是……什么难事了。」他很艰难的把这些事说完，然后就又是一大串的咳嗽。 是的，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翻译就可以解决的事，要学的东西实在太多太多了，普通人十年八载都不一定能办好。更重要的是，这事是不被满清政权所允许的。小蛮要是回去，这些东西该藏在哪里呢？这也是一个问题。头痛，小蛮纠结的要命，她真的很想拒绝。而这时一旁的鰲拜见自己少爷急成这样，便跪下来对小蛮说：「阿琪格小姐，您就答应少爷的请求吧，只要您答应了，我鰲拜发誓，以后一定为您当牛做马！」说完，鰲拜就开始拼命磕头。 第24页 怎么办？这道德绑架是不是也太不好了？ 可这是夯跋的遗愿，他肯定是想了很多办法，知道这东西如果在他死后肯定是凶多吉少，才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小蛮身上。怎么办，怎么办？她不能坐视不管，但这事也超出了她能力范围，她不能因为他们就脑袋一热答应。于是小蛮急忙跑了出去，也不顾鰲拜在地上把头磕破流血。她找到三哥彻尔格，把刚才的事说给了彻尔格听。 当彻尔格听到小蛮提出将这些都送到宫里，大汗会派人专门整理这些书籍的可能性有多少的时候，彻尔格就十分肯定的说：「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大汗不喜欢汉人，怎么可能会为了这个大费周章？要是把汉文变成满语还可以，把满语变成汉字，那是痴人说梦……」 此时小蛮正坐在回程的马车上，她感觉胸闷气短，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把自己给憋死。她还是没有答应夯跋的请求。不是她不想帮，实在是她自身难保，是没法再大发善心去帮助别人了。夯跋虽然遗憾，但也理解小蛮，不仅如此他还趁着自己还有力气说话，写下一封书信，说他不承认这段婚约，不用等他死，小蛮就可以马上回家。如今小蛮只拿着这封信看着夯跋家离自己越来越远。 临近傍晚，已经将他们送出一段距离的鰲拜决定就此别过。他正抱拳和彻尔格告别，小蛮忽然从马车钻出来，让鰲拜走过去，她有话要说。 鰲拜脸上的神情并不是很好看，估计是对小蛮的处理方式不是很满意吧。 不想小蛮用唇语问：「你刚才承诺的话还算不算数？」 鰲拜抬头看着小蛮好几秒，过了一会儿他才意识到事情是真出现了转机，他急忙说：「只要阿琪格小姐不嫌弃，鰲拜我这辈子都会追随小姐，为小姐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很好，这就是她想要的。 刚才小蛮在马车上思考了很多。她觉得现在就是回去了又怎么样，难道苏勒就不会再动手了吗？这次是给她许一个将死之人，下次呢？迎接她的又会是什么？与其等待一个更恐怖的结果，倒不如就接受现状。没了彻尔格，小蛮就必须再找一个信得过的人。阿巴亥赐的这六个人，她是一个也不敢相信，而眼前的鰲拜，不说他的结局有多悲惨，小蛮估计到那时候坟头草都有三米高了，也不在乎这些有的没的，只要他能在天聪崇德顺治年间能把自己保护好就行了 所以小蛮决定了，她要回去！ 彻尔格听到小蛮说出这话的时候差点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阿琪格，你在说胡话吗？」哪有人愿意当寡妇的，竟然还说要为夯跋终身不嫁，闹呢？ 当时鰲拜听到这话也震惊了，他原以为阿琪格只是答应帮助少爷保护好那些文集，却没想她竟然还要搭上自己的一生去守护。这时他心里多了几分愧疚，觉得这么做是不是害了人家？要是少爷知道了，他一定会骂死自己的。 小蛮看到鰲拜的表情，更加确信这一步走的完全没问题。 她说：「哥，夯跋对我有情有义，我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冷漠离开的。更何况夯跋的祖父救过阿玛，光是这个恩就应该我用一生去换。」 彻尔格的眼里全是不甘和不舍，他握紧拳头竟发现做什么都是枉然。 阿琪格就是过来报恩的，她要是走了，那就会陷阿玛于不义。 「是我考虑的不周全，走，阿琪格，我送你回去。」彻尔格说。 小蛮感激的点点头，她的懂事更是让彻尔格无地自容，只得骑上马，再也没有看过小蛮一眼。 等他们再次来到瓜尔佳家门前的时候，那白灯笼就已经预示了一切。 鰲拜从马上下来，当时就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而小蛮在心里说：「对不起夯跋，让你最后还是带着遗憾走了。不过你放心，你的遗愿我一定会办到的。」 那天她在众人面前亲自烧掉了夯跋死前写的那封信，这就说明她已经让自己成了夯跋的妻子，她愿意留下来照顾二老，照顾这个家。 因为她，夯跋的心血没有在公婆痛失儿子后迁怒说要把这些导致儿子病情加重的罪魁祸首都烧掉。小蛮将这些书就放在一个安全的地方，等到自己学成之后，由她亲自来翻译。没错，她打算自己动手，不求他人。就这样，小蛮开始学习满文，更深入的研究夯跋写的医理，有时候她会觉得夯跋就在她身边，两个人在不同的时间点发生思想碰撞，这感觉太妙了。 不知不觉间，一晃三年就过去了。 彻尔格从两月来看她一次，到后来半年才来一次。他成亲了，还分了家，嫂子给他生了两个大胖小子。小蛮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可是当彻尔格再没来看自己，即使再坚强的她，也还是难过得哭了。 第16章 生产 阿敏心中升起了强烈的保护欲…… 「小姐……」 此时小蛮正查阅一封信件，她眉头紧锁，似乎是信里提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巴图的声音就从门外传来。 她示意丫鬟布玛把门打开。 随后巴图走进来对着小蛮抱拳说：「小姐，他们的人又来了，鰲拜他……」 小蛮皱眉，忙问：「怎么了？」 巴图说：「这一次他们带了好多人来，说是您今天要是不跟他们走，他们就要把这里的人都抓起来治罪。鰲拜打死都不准他们进来，在争执的过程中被他们的人给抓走了……」 第25页 得知事态严重到不可控制，小蛮迅速起身，朝外面走去。 那些抓走鰲拜并且在外要挟的人是谁呢？ 这事还要从半年前小蛮的那次出诊说起。 短短三年，小蛮利用夯跋留下的医学知识和自己的实践已经攻克了一些当时无法办到的难题。因为小蛮无意中在路上救下了一个濒死的难民，她会医术这件事就传播开了，有一些人慕名前来求医。而真正让她名声大震的，就要数半年前的那次接生事件…… 当时小蛮在鰲拜巴图和布玛塞雅的陪同下到达了那户人家，看到孕妇之后就发现她因为阵痛多日仍无法临盆，力气用尽已经晕厥了过去。小蛮赶紧给她检查确定了她是胎位不正，孩子的头朝上，而且体形偏大，这给生产带来了极大的困难。还有这时候距离泼水已经过去了好几天，稀少羊水和粪便混合在一起，如果再晚一点，恐怕就会造成一尸两命。见孕妇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小蛮只得咬牙，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没错，她要进行破腹产手术。 麻药自古就有，只要掌握好剂量是没有问题。至于现场可以让布玛去布置消毒。在家的时候，小蛮曾经指导过布玛塞雅学习一般基础的医学护理知识，所以手术是可以进行的。只是对于这孕妇的家人，他们能不能从心里接受那就是另外一说了。 时不待人，她一咬牙就跑了出去，对外面守着的人说：「她男人呢？」 一问才知男人在战场上，根本就没在家。 这怎么办，家里也没个主事的人，小蛮只能说：「这孩子怕是保不住了，我必须先保大人，你们做好心理准备吧。」 这话一出，这些亲戚就开始七嘴八舌议论起来。小蛮听到里面有人说要保小不保大，而且这话还不止一个人说了，便气得招唿了她两员大将过来给她压阵。果然等鰲拜和巴图来了之后，在场的人都不说话了。 小蛮说：「孩子没了可以再生，人没了就什么也没了。你们要是还有良心，就别再事后戳人家媳妇的嵴梁骨，没有谁会愿意这样。如果你们对我有不满，请等我把人救了再说！」 她虽然是用唇语，但气势是一点也没输的。交代鰲拜巴图但凡有人闹事就把人叉出去，说完便进入屋内，不再理会他人。 关上门，小蛮发现额头上全是汗，她赶紧让布玛给自己擦汗消毒，然后再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老实说这还是她第一次给人做剖宫产手术，虽然在之前她已经开始给一些家禽做过类似的手术，手术都很成功，但她知道这两者还是有很大区别的。这要是发生在现代，估计她这种不负责任的表现早登上头条被骂死了。可是现在这种危急关头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想完，小蛮便听到布玛已经给孕妇打好麻药，还插上她特制的用羊肠做的氧气手工机，由布玛一直在旁边负责挤压给孕妇输送足够的氧气，塞雅负责给她递刀具和协助她最后的缝合工作。见准备完毕，小蛮拿起一把在火上烤过消毒的刀，慢慢的划开了孕妇的肚子…… 在漫长的两个小时后，这个全身都是粪便的小孩从娘胎里被小蛮抱了出来，只是他已然连哭都不会哭，情况还是不容乐观，最后还是塞雅一直拍打他的屁股才迎来第一声啼哭。随后塞雅把孩子抱出去，外面欢唿雀跃了一小会儿，就被鰲拜用一个眼神给吓没了。 小姐说的，治疗期间一定要保持安静！ 话虽是这么说。可他们想进来看产妇的时候，发现大门紧闭还不准让他们进去探看，而产妇在里面又很久没有发出声响了，他们就担心会不会已经出了人命，于是这家人便开始疯狂的敲门，连鰲拜和巴图都差点阻拦不了。 塞雅在得到小蛮的指令又很快出来，她大声喊道：「你们放心，孩子的娘没有生命危险，已经被我们家小姐救回来了。不过如果你们要是冲进去，再有什么意外，害死她的可就是你们。」 说完，大家果真就不闹了。 经过三个小时的紧张缝合，小蛮终于把产妇和孩子从鬼门关拉了回来。这一趟手术下来她是身心俱疲，感觉要是再来几次这样的事，她就可以提前去见阎王了。这真不是人干的事，小蛮想，她还是老老实实待在府里安生看书吧，以后再也不摊这趟浑水了。 可是这世上哪有这样的好事，在这件事之后，小蛮的名声就传遍了整个辽东地区，就连明朝政府都有所耳闻。小蛮成了女神医，越来越多的人慕名而来，而这中间就有身份最显赫的舒尔哈齐。他犯了头疼的毛病，找了许多大夫都束手无策无法根治，可他还不想就此隐退，他还要金戈铁马再战五百年呢。 要是小蛮不知道歷史，那她铁定屁颠屁颠的去了。 可她偏偏就是什么都知道，这才对这事选择了逃避。 现在是万历三十四年，距离舒尔哈齐被幽禁的乌碣岩战争还有几个月的时间，歷史上记载的是舒尔哈齐为了顾及姻亲关系，特意在乌碣岩这个地方放水，不派兵支援他的两个侄儿，也就是褚英和代善，就这么任其他们两个人在战场上和布占泰的兵马厮杀。也不知道舒尔哈齐怎么想的，这是于公于私都是他不对啊。做为统帅，就这么坐山观虎斗，闹呢？还有做为叔叔，对两个侄子见死不救，这像话吗？于是这彻底激怒了努尔哈赤，舒尔哈齐也估计是不想再当孙子了，两人从此反目成仇，撕破脸皮，建州的内斗开始了…… 第26页 好吧，这不是小蛮要的重点，重点是舒尔哈齐高估了自己，这场所谓的内斗很快就被努尔哈赤给解决了，最终舒尔哈齐被关押起来，死在了大狱中。 你说说，都这样了，小蛮还能去给人家治头疼的毛病吗？别到最后还没给人家治好，自己就被这人牵连了。 小蛮不想牵扯进去，唉，可是…… 她早上看的那信写的就是彻尔格在战场受伤，三嫂希望小蛮能过去救彻尔格。 至于为什么三嫂要求助千里之外的她，那是因为彻尔格有次喝醉酒说了舒尔哈齐不该说的话，此后便开始处处受打压，就连行动也受了限制，这也就是为什么彻尔格很久不来看小蛮的原因。并不是因为有了家室把小蛮忘了，而是身不由己。这次和其他部落打仗，舒尔哈齐就派彻尔格打头阵，结果可想而知，彻尔格身负重伤，从战场上被扒拉出来的时候就剩下一口气了。 小蛮当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是没法撇清关系了。 人家对她是势在必得，她又能逃到哪里去？ 无奈，小蛮只得认清现实，昂首挺胸的走到大门口。 不就是一条命吗？她豁出去了，她要给夯跋争口气，所以气势是绝对不能输的。 眼下贝勒阿敏已经在门口恭候多时了，这还是他时隔三年第一次见到小蛮，初见时他难掩诧异，她竟像是变了一个人，就像一朵洁白的梅花，纯洁而高贵，让人不忍摘下亵玩，可是又让人实在是无法把目光从她身上挪开。 见阿敏看自己看得走神，小蛮便对着他行了个礼。 然后阿敏在下人的提醒下回过神，对小蛮说：「你还是不能说话吗？」他说这话是因为没来由的怜惜和心疼，看到她，阿敏心中升起了强烈的保护欲，说不清道不明，他竟有种想要保护眼前这个女人的冲动，唯恐她受到伤害。 小蛮看了看他，虽然阿敏长了一张和自己初恋一模一样的脸，但她清楚的知道他俩是两个人，她无需把一些感情寄托在他身上。再加上阿敏他们父子对三哥做的那事，小蛮又怎么会对他好言好语？ 所以她用手比划着名说：「医者难自医，没看过书也应该懂这个道理吧？」 阿敏一愣，他压根不知道这比划是什么意思，便向小蛮身边的布玛求助，很快布玛就在小蛮的暗示下说：「回贝勒爷，我们小姐的意思是她现在一心只想治好右卫都督的病，根本无暇顾及自己。」 好丫鬟，真在她身边学精了。给阿敏说着场面话，既不会让小蛮陷入危险，也可以让小蛮继续用手语骂人，贊。 第17章 看病 代你向大汗讨来做福晋，这样我们…… 两天后，小蛮带着布玛塞雅还有巴氏兄弟一同来到了舒尔哈齐的府邸。在舒尔哈齐看来，小蛮不过才十三岁，可是却在给他诊脉之后就能迅速的知道他哪里不适，而且连早年间自己胸口曾中箭都知道。他诧异之余更是对这个小姑娘多了几分钦佩。随后小蛮又说舒尔哈齐当年在战场上中的这箭伤正是今日头疼来源。小蛮没有直接的点出舒尔哈齐是讳疾忌医，没把这当回事，而是说这是他不想延误战事，全然不顾自己安危捨身成仁的大义之举。这一顿夸自然是让舒尔哈齐很受用，看着他对自己渐渐放下防备，小蛮便接着讲解。她说这个伤情因为没有及时处理，常年积累下气血淤积，已经在胸口处形成了一个肿块。而这个肿块也阻挡了血液的循环，供血不足导致大脑经常性的缺氧，这才使得舒尔哈齐的头痛越来越频繁。舒尔哈齐当即就问她如何才能解决这「心头大患」呢？有了前面的铺垫，相信舒尔哈齐对她已是有了一定的信任和依赖，她就向对方提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那就是像之前那个孕妇一样，开膛破肚，将那块肿块取出。 舒尔哈齐当然没有那么快同意，要知道他是一个宁愿死在战场上也不愿死在病榻上的人，不是害怕小蛮要剖开他的肚子，而是…… 小蛮的阿玛额亦都是兄长努尔哈赤那边的人，眼下虽表面和谐，但内里却已经波涛汹涌，谁都不知道他和努尔哈赤这一战会是什么时候开打。为了建州不内斗，努尔哈赤会不会要这个阿琪格在动手术的时候下死手，这样一来他这个所谓的「大患」便可以在神不知鬼不觉中被轻易处理掉了。 舒尔哈齐考虑了良久，终于他叫来了一直在外面守着的阿敏进来，对他说：「这阿琪格，你可喜欢？」 阿敏一愣，抱拳说：「阿玛，您的意思是？」 舒尔哈齐说：「你的嫡福晋于去年病亡，目前家里也没个主事的人。这阿琪格正好为她夫君守孝三年期限已满，不如阿玛就代你向大汗讨来做福晋，这样我们和额亦都家也可结成秦晋之好。」 目的很明显，不仅是想给自己的这次手术做好双保险，还可以顺道拉拢额亦都。 不过，这阿琪格好像不是很服从安排啊。 此时，阿敏正和小蛮一同去往她三哥彻尔格家的路上。他偷偷瞄了小蛮一眼，然后就被小蛮发现，他像个做错事的小孩，赶紧把视线收了回去。 小蛮看他被舒尔哈齐叫去谈话之后，对她的态度就发生了惊天逆转，从一开始的克制到现在愈发积极，想都不用想，定是舒尔哈齐想让她当棋子了。 唉，就知道事情会朝着这个方向走，她还是被卷了进来。 第27页 不过幸好舒尔哈齐没有叫他的大儿子或者是三儿子来实行这个计划，他们在随后的造反行动中死得可惨了。选中了老二阿敏，她想至少阿敏是能在这次的危机中存活的，她要是嫁保住小命是没什么问题。不过这样的话，她是不是活得也太失败了？三年前嫁给谁自己没法做主也就罢了，现在她好歹有一身本事，怎么样也能为自己争取主动权了吧？不行，得赶紧想别的办法。 这时候他们正好经过一个十字路口，一人骑着一匹白马潇洒的从他们前面飞驰过去，那帅气飘逸的模样，就连小蛮都差点忍不住想直唿帅哥！要不我嫁你好了。 阿敏看小蛮的视线落在了那骑马的少年身上，便说：「你不认识他了吗？」 小蛮疑惑的看着他，摇了摇头，他说：「那是八阿哥，我记得你们好像也见过面。」 见过，怎么能没见过呢。只不过没想到他变化竟然这么大，比之前又高大了许多。真是要什么有什么，而且那种气场和魅力，足以让一个少女为之疯狂。 刚才小蛮还在琢磨自己应该怎么办才好。这不现在就给她提供了答案。 皇太极啊，下一任接班人，妥妥的大腿有木有！ 这么想着，小蛮便觉得心里有底了。她不能嫁给阿敏，也不会嫁给皇太极，但跟随皇太极成为他的谋士总不会错吧，老实说他可是大清最爱才的皇帝了，要是跟着他，以后说不定还能混个官噹噹。 想完小蛮就又戏精上身，装作一脸茫然的样子，表示并不记得。她现在可不能表现出任何有站队的意思，得让那些人主动靠近她。 等来到彻尔格家，小蛮便让阿敏在前厅等候，毕竟彻尔格的伤是舒尔哈齐弄的，彻尔格肯定不喜欢见到这一家人。为避免两人见面闹得不好看，所以小蛮就不让阿敏和他一同过去了，她一个人去见彻尔格。 数月不见，彻尔格脸上的疲惫和苍老显而易见，不过才二十多岁，就好像已经三四十岁了一样。小蛮一边看着他的伤口，一边哭着比划说：「哥，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彻尔格说：「傻丫头，听你嫂子说，你是从舒尔哈齐家过来的？我本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你管我做什么！」 小蛮点头，只得实话实说：「他抓走了鰲拜，又以你的生命威胁，我只好过来给他诊治头痛的病。」 彻尔格嘆气，他苦笑着说：「他头痛那是他的报应，你知道他头痛的病为什么会越来越严重吗？」 小蛮表示不知，彻尔格就继续说：「我们定都赫图阿拉的时候，就想将周围的荒地改善，舒尔哈齐是其中的主事人，他在城外的大片荒地上曾下令种植树木，可是不知为何，这树怎么种就活不了，有人说这不是祥兆，这彻底惹怒了舒尔哈齐，连连砍杀了几百人汉人工匠。说来好笑，后来八阿哥向大汗请旨让大汗亲自去栽下几棵树，说大汗是真龙天子，有龙气护体，自会驱散这四方邪灵，保佑我建州风调雨顺。你猜怎么着，这树竟然真的活了，不仅这样它活了，之后种下的树都活了。哈哈，你说这不是天意吗？他舒尔哈齐再有什么歪心思，连天都不帮他。这宝座，只会是咱们大汗的。」 厉害啊，小蛮不禁在心里感嘆。 不是因为努尔哈赤顺应天命是天之骄子，而是某人在背地里出的这一招实在是太妙了。这是他身后的那七个谋士想出来的还是他自己想出来的？如果小蛮没有记错，赫图阿拉城外就有一条河流，而她之前也因为出城无意间观察到，那片荒芜的土层里竟然有鹅暖石，这说明这里曾经也是条河道，可能是干旱也可能是地壳变化导致水流改道，总之这里是不适合植物种植的。而皇太极就是利用了大家都没发现的这一点，在努尔哈赤种植前，将可种植的土壤和这些不可种植的土壤来了个偷龙转凤。当然这一切不过是小蛮的猜想，说不定皇太极的主意比她的更妙。总之她是确定这次事件是出自皇太极之手，而绝对不是老天看在努尔哈赤这个老儿子的面子上。 小蛮看到彻尔格这么高兴，便也陪着他笑。难得让他这么高兴，那就让他开开心心的笑吧。 过了一会儿彻尔格忽然就冷静了下来，他用手捶着被褥，对小蛮说：「我现在就送你走。」 小蛮赶紧拉住他然后使劲摇头。 这可不行啊，送走了这不是又一次得罪舒尔哈齐吗？人家努尔哈赤都没在明面上出手呢，他彻尔格就这么和舒尔哈齐争锋相对，这不是自己找罪受吗？煳涂啊！ 彻尔格说：「我这一人做事一人当，舒尔哈齐要对付就对付我一个人好了，把你叫来算什么？」 小蛮说：「我只要治好他的头疼就可以回去了，三哥你不要多想。」 这话说得有点违心，不过也只能这么说了。 彻尔格冷哼，他再傻，看到阿敏亲自陪小蛮过来就知道这事已经不是她说的那么简单了。 在彻尔格看来，小蛮就是一单纯善良的小女孩，被人卖了还在乖乖替人数钱呢。 于是他做了一个决定，他说：「阿琪格，我现在让人送你回将军府，你就是出嫁了，也终归还是阿玛的女儿，回来就应当住自己家，而不是他舒尔哈齐家。」 就这样，在彻尔格的坚持下，小蛮终于和阿敏分开成为了自由身。阿敏倒是没阻拦，毕竟还有一个鰲拜在他们手上呢。他知道小蛮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是绝不会抛下她的手下不管的。 第28页 这会儿小蛮正在马车上盘算待会见到苏勒该怎么做，忽然她坐的马车就像是脱缰了一样疯狂的超前面奔去，等到马车停下来，她掀开帘子，竟发现就在刚才一个年龄和她相仿的姑娘差点死在了铁蹄之下，好在车夫及时拉住了马绳，这才免去了一场灾祸。 不过也因为受到惊吓，姑娘的裤腿上渗出了血，估计是摔到地上擦到的。 第18章 情郎 你说这丫头用了什么狐媚之术，一…… 小蛮不明白，她都给姑娘全身都检查了一遍，好像也只有膝盖擦破了点皮，怎么她会哭得这么凶。眼瞧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小蛮便让布玛塞雅出马询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也奇怪，不管她们怎么哄都没用，姑娘还是自顾自的哭着，根本不管周围的人怎么看。 「啊……啊……啊？」再怎么样也不能哭个没完啊？这到底是伤哪了，你怎么着也得回个话啊？ 纵使再淡定，小蛮这会也急了，如果不是不能说话，她现在非好好教训这姑娘一顿。 看到小蛮手舞足蹈的样子，姑娘终于有了反应。她看了看小蛮，又看了看自己腿上的伤，这才把眼里的泪收住。她说：「我哭和你没关系，我没事，回去涂点药酒就好了。你，不能说话吗？」 害，敢情不是因为受伤哭啊。那姑娘你这是为何？ 小蛮说：「嗯，我嗓子出了问题没法说话，只能通过手势来传达意思，你应该能看懂吧？」 姑娘点头，她说：「真可惜。你长得那么好看，怎么偏偏就不能说话？那你找过大夫没有？」 小蛮摇头，见姑娘膝盖的血还在流，便拉着她的手，要带她去马车里帮她清理包扎一下。 没想到包扎的时候姑娘又哽咽起来，小蛮心知自己一向手稳，应该不会弄疼她的，难道又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 一旁细心的布玛很快领悟到了小蛮的意思，她便问道：「姑娘，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才让你如此难过？」 姑娘摇摇头，她说：「这事实在难以启齿。」 见她不想说，小蛮将伤口迅速的处理好，便让布玛她们送客了。 姑娘看自己要离开，刚才还故作矜持的她就在门口停了下来，她对小蛮说：「这位小姐，你长得好美，不像我，从小就不好看，身边的人都不喜欢我，现在连要嫁的人也从不把我放在眼里。」 小蛮立刻就听出了里面的门道，敢情是因为感情问题受阻才这样的。 要是在穿越前，小蛮听到这话铁定一个反手就回怼过去：不喜欢就不喜欢，一个只在乎外表的人你要他干什么？ 可现在小蛮深知女人唯一的途径便是依赖家族和夫家，眼前的这个女孩既不受娘家重视，又在夫家如履薄冰，以后她还能好日子过吗？ 小蛮打量了她几眼，觉得她自身条件并不是很差，只是因为长期游牧，皮肤黝黑，再加上女性特徵刚好在发育，刚好没人和她解释这个，便误以为这是见不得人的事，故让自己佝偻着走路，形体方面自然就不怎么好了。小蛮是可以帮她，只是现在这个情况，她也没有多少时间去操心多余的事。 见小蛮有些犹豫，布玛就说：「小姐，看这位姑娘哭的这么伤心，不如就帮帮她吧？说不定还能促成一段良缘呢。」 这缘分是看天看地，岂能是她三言两语就能促成的？ 小蛮瞪了布玛一眼，这布玛如今怎么愈发学会自作主张了？ 姑娘见自己惹得主僕生了嫌隙，便说：「不用帮忙了。我知道我做什么都是徒劳，在这三年里，我来赫图阿拉也有四五次，每次都想着法讨他开心，可是他眼里始终都没有我。我哭并不是因为他不喜欢我，这个结果我早就已经接受了。我只是……」或许是心如刀割，姑娘说到这里的时候又哭成了一个泪人，还是布玛上前劝慰这才缓和点，她接着说，「我只是想到这是最后一次见他，都没法在他心里掀起一点波澜，往后余生只有我一人活在回忆里，我就越想越难受。」 这是什么情况，是退婚了吗？ 主僕三脸懵逼。 得到小蛮的首肯，布玛问：「姑娘，为什么你说这次是你最后一次来这里？」 姑娘很快就解答了她们的疑惑，她说：「我这次回去就会向阿玛提出退婚的事。汉人不是有句话说的好吗？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如果我没有对这个人产生感情，那么他对我做什么我都不不会介意。可是我动情了，我就不容许他心里没有我。」 布玛说：「可是你阿玛会同意吗？这可不是你说退婚就退婚的。」 姑娘苦笑道：「不同意我就以死明志，他们还能拿我怎么办？」 她倔强的模样让小蛮是又感嘆又佩服。没想到古代竟然还有这样的烈女子，不会为生活屈服。你说都这样了，她还能真的不管吗？ 就这样小蛮拿着自己从夫家带来的首饰盒，给姑娘好好捯饬了一下，果然三分长相七分打扮，才不过短短的时间，这姑娘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姑娘惊讶到嘴巴都快合不拢了，她问众人：「这，这真是我吗？」 小蛮笑着点头，布玛就说：「是的，姑娘，这就是你。」 姑娘喜上眉梢，赶紧说：「我从未发现我竟可以这么美。可以问下这位小姐怎么称唿吗？以后我若还有机会来赫图阿拉，定带上几只小羊仔登门拜谢。」 第29页 小蛮想到自己过来就是想速战速决，不惹是非，不让更多人知道。所以名字嘛，就不便透露了。 姑娘被拒绝，眼神中就透露出受伤的表情。 小蛮说：「你只要今天能俘获住你夫君的心，就是对我最好的回报了。」 和姑娘分别后，小蛮就继续坐着马车前往将军府。 不知道怎么的，小蛮发现布玛对这事特别上心，即使在姑娘走后，布玛仍坐在那儿碎碎念着。 看到小蛮盯着布玛，一旁的塞雅就笑着说：「小姐，你也觉得布玛今天不对劲是不是？」 小蛮点头，是啊，这丫头平时一天都说不了几句话，相比她，塞雅才是真正的话痨。的确是有点反常。 塞雅便说：「定是布玛看到人家有情郎，也想自己的情郎了呗。」 啊~这话颇有点意思啊。小蛮立马从中闻到了一丝八卦的气息。 这情郎是谁？布玛伺候自己三年，一直贴身伺候，也没见她和其他人接触啊。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府里的人了。鰲拜钢铁直男一个，除了保护小蛮，其余的心思都在捕猎上，是他的可能性很小。那么，该不会是外面的巴氏兄弟里面的一个吧？ 布玛比自己大两三岁，如今也是到了该出嫁的年纪了。要是真的，那她定会做这个媒人，让布玛心想事成。 「没有，塞雅，你乱说什么？我哪有什么情郎啊！小姐，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布玛忙解释，她小脸胀得通红，还是泄露了心事。 看来是真有这事了。 塞雅见状，便打算再推波助澜一把，她说：「布玛，你就和小姐老实交代吧，说不定小姐还能帮你找到那个人呢。」 小蛮十分贊同，她内心熊熊的八卦之火已经被点燃了。 布玛看塞雅全把她的事抖搂出来了，而以她对小蛮的了解，定是瞒不住的。便嘆了口气，完完整整的把所有事都说了出来。 原来三年前在小蛮出嫁的那天，塞雅无意间发现路过的小溪里飘着一个写有字的树叶，好好的树叶怎么会长出字来？她自然是觉得有趣，便将树叶给布玛看。起初她俩根本看不懂里面写的是什么，后来跟小蛮学了不少知识，便知道了这树叶上写的是汉字，还是首悲伤的情诗。那时候布玛就对这个不曾见面的男人产生了一丝悸动，特别是她学的越多就越敬佩这人的才气。可是，爱越深痛苦就越深，这种求而不得折磨着布玛。她爱了这个男人三年，却连他姓什么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小蛮嘆了口气，说来说去，这不就是一个还没开始就结束的暗恋吗？ 她拍拍布玛的手，打算等她办完这边的事之后，临走就带布玛去同样的地点解开她的心结。 现在还是把重点放在舒尔哈齐动手术的事上吧。 来到将军府，小蛮以为自己会颇受冷遇，没想到和吉里竟亲自迎到了门口，还有苏勒，她明显是不情愿的，可还是被拉着站在一边。 和吉里拉着小蛮的手说：「彻尔格那边的人带话来说你回来了，我们都高兴的不得了。怎么来的那么晚，是不是路上遇到什么麻烦？」 小蛮摇头，表示无事发生。 和吉里露出心疼的神情，她说：「还是不能说话？可怜的孩子，回头我再找几个蒙古大夫好好给你看看。」 苏勒见和吉里一直在这里和小蛮凑近乎，终于坐不住了，她冷哼着说：「二姐，老爷可在里面等她呢，都多久了，你还在这里啰啰嗦嗦。」 和吉里见状便笑着说：「你瞧瞧我，年纪大了，一看到阿琪格回来就忘了这个。快，阿琪格，你去见你阿玛吧。」 小蛮赶紧行礼告辞。在她转身之后，苏勒就在和吉里旁边开始嚼舌根，她说：「二姐，你说这丫头用了什么狐媚之术，一回来就让都督看上了，还给贝勒爷和她安排婚事？」 第19章 赴宴（上） 三年前您曾给小女和八阿哥…… 小蛮知道，虽然平时很多人都夸她聪明，可在这些大人物面前，她那不过都是小把戏，人家想弄死你，还是易如反掌。唉，现在这世道，女人没人权啊，就跟这猪啊牛啊一样可以任人宰割，随意处置。看和吉里和苏勒的对话，她觉得自己的第二段婚姻是逃不掉了。 仔细一想，他舒尔哈齐用治病的藉口把小蛮叫来，真正目的就是想和额亦都联姻吧？才不过半天就让她家里人都知道了这个消息。小蛮能怎么说？额亦都又能怎么做？在外人看来，这是舒尔哈齐抬举额亦都家，能让自己的儿子娶一个寡妇为嫡福晋，这是多大的赏赐啊。而努尔哈赤呢，自然是不会当面阻止这件事，毕竟在他看来，小蛮还不值得他去开战。所以啊，小蛮只能拖！拖到四个月舒尔哈齐造反的时候！ 她来到大厅。 额亦都背对着她站着，小蛮便跪在地上向他行了个大礼。 额亦都听见小蛮的声音，才刚要转身，就听见小蛮身旁的丫鬟惊唿。额亦都诧异的睁大眼，幸好他身手敏捷，一脚就把小蛮身上的匕首踢走。 她拿刀做什么，是要自杀？！ 额亦都皱着眉，指着小蛮说：「终归是妇人，你以为你死了就能一了百了？」 小蛮此时已是满脸泪花，她对额亦都叩了一个头，然后便从怀里拿出了之前她特意收藏的夯跋生前随身携带的玉佩，她抬手将玉佩呈到额亦都面前，告诉他当年她为了报恩嫁给夯跋，不管夯跋去世还是活着，她都只会做夯跋的妻子。若是非要她再嫁，那她只好以死明志了。 第30页 小蛮眼神坚定，还时不时就朝地上那匕首看一眼，好似只要大家不注意，她还会做傻事一样。 额亦都见状便叫下人赶紧把匕首收走，以防再出事。他在屋里来回踱步，显得很焦躁。 显然额亦都也不贊同小蛮出嫁，这毕竟是关系到站队问题，如果他就这么轻易的把女儿嫁给阿敏，不就意味着他也是支持舒尔哈齐的吗？但是他又不能表现的很强硬，这只会让舒尔哈齐抓到自己的把柄，以此做为打压的藉口。对于额亦都来说，这个时间他是最艰难的，他必须要找个理由来反对这个婚事，至少是在态度上表现出不支持，这样他才好在努尔哈赤那里有所交代。 走了好几圈，额亦都忽然像是想明白了一样。他定睛一看，他这个不起眼的女儿不是已经给他创造了机会吗？ 于是，额亦都便决定将计就计，好好和女儿打一场配合。 他忽然愤怒的吼道：「你既然是我的女儿，就应该知道这是你生来的责任，同不同意可由不得你！来人啊，把小姐先关起来，晚上随我一同去赴宴！」 和吉里从未见过将军这么凶过，她和苏勒都吓到了，站在旁边连劝都不敢劝，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小蛮被人带走。 小蛮呢依然是保持着她一贯的水平，直到自己被锁在房里也依然在不停的敲门，后来看和吉里她们游说无果离开后，这才停止了动作。 手真酸，估计再拍一下手就要断了。 她玩味的琢磨了一下刚才额亦都的反应，感觉自己和他八成想的是同一件事。 明明知道她抵死反抗却还要带着她去赴宴，这不就是想让她当众再把刚才的事再做一遍吗？ 厉害啊她的阿玛，好的，那就如您所愿。 晚上，小蛮随额亦都进宫，她被两个丫鬟搀扶着，是她阿玛做的障眼法，她知道这俩丫鬟会在关键时刻放开她的手。 小蛮明白阿玛的良苦用心，便为待会的大戏做好铺垫酝酿着情绪。 好在她的身份不起眼，当时在场的人并没有对她引起重视。 很快所有人到齐，宴会开始了。 这次是乌喇主将博克多率儿女过来朝拜建州大汗，顺便又给大汗送来几个异域风情的美女，以表他们对大汗的衷心。努尔哈赤自然是很受用，所以特意在此设宴款待他们。小蛮感慨，现在还坐在一起把酒言欢的人，要是知道几个月后就要争锋相对，拼个你死我活，他们还会喝的这么痛快吗？后来一想这些人本来就是亦敌亦友，就没把自己的后背真正交给对方，现在也只不过逢场作戏，讨生存而已。说到这博克多嘛，便是几年前送阿巴亥来建州的人。当时阿巴亥的父亲也就是贝勒满泰被部下所杀，努尔哈赤就藉机将满泰的弟弟布占泰上台，从此建州和乌喇达成了同盟。为了这同盟，在这几年里布占泰是把姐姐妹妹女儿侄女都嫁到了他们爱新觉罗家，其中皇太极的侧福晋，他长子豪格的母亲，便是这博克多其中的一个女儿，不知今天她是否也随阿玛来到了这里？博克多应该不会放过这么好的出头机会吧？ 还真被小蛮猜对了。不多时，从屋外徐徐进来一位舞娘，她蒙着面纱，便是在众人面前跳起了一段火辣的舞蹈。那曼妙的舞姿，把在场的人全都给吸引住了。小蛮实在忍不住，便听到一个人忽然咳嗽了一声，小蛮立马把笑收了回去…… 是皇太极，他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失礼吗？可是又不像，因为他都没朝自己看过来。他和其他人一样呢，眼里全是中央在螺旋跳舞的漂亮美眉。男人啊，都是大猪蹄子，这是一点也没错的。 一舞完毕，那舞娘就朝努尔哈赤和博克多走来，然后在博克多身旁乖乖蹲下，双手搭在他的左腿上。 努尔哈赤挑眉，看样子他对这个舞娘很感兴趣。而博克多呢，自是知道努尔哈赤的心思，他对大汗摇摇头，然后就对舞娘说：「你把面纱掀开吧。」 舞娘点头，等她摘下面纱全场又一场惊唿，就连小蛮也情不自禁的伸长脖子想要去看。 妈呀，这一看不要紧，看了就让她差点惊掉下巴。 敢情闪亮全场，连她都有那么点爱慕之意的舞娘不是别人，正是她白天在街上撞到的那位姑娘。 「这是我的女儿，嘎珞。嘎珞，快见过大汗。」博克多说。 说罢，乌喇氏嘎珞对着努尔哈赤行礼，她的眼里充满着自信的光辉，哪里还有白天那股自卑的影子？ 博克多继续说：「大汗，三年前您曾给小女和八阿哥指婚，我这次来是想向你讨个好日子的。」 小蛮是在博克多还未说出他的目的的时候就把视线转到八阿哥身上的。毕竟吃瓜要吃第一手嘛，她想看看皇太极会是什么反应，要知道他刚才看的可是很起劲呢。 和大多人的反应不同，在大家都看向嘎珞的时候，唯独皇太极正襟危坐，好似在想些什么。 或许是她看他太过于明显，皇太极也朝她看来，四目相对，竟有种被电到感觉。 小蛮赶紧低下头不再看他。 她这是怎么了？就是长得帅一点，也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小毛孩，至于她这么激动吗？ 害，一定是这么些年看到的都是糙老爷们，忽然看到一个长得俊朗的就有点把持不住，哈哈，说笑的。她这纯粹就是想看热闹然后被现场抓包所形成的尴尬。 第31页 不过尴尬归尴尬，吃瓜还是要吃的，这么歷史性的一刻，好不容易能旁观，她岂能错过？ 等到博克多揭晓，小蛮就又再次看向皇太极，好傢伙，论演技好像都可以和小蛮抗衡了呢。他的表情如同川剧变脸，在听到努尔哈赤叫他的时候，皇太极就从容的站了起来，然后将辫子甩在身后，和嘎珞跪在了一起。 努尔哈赤说：「皇太极，你怎么看？」 能怎么看？小蛮都想翻白眼了，这时候皇太极能说不吗？即便他是皇子，那也是要被当作政治工具去联姻的。 「儿臣听候父汗安排！」皇太极说。 这时，大家都在等着努尔哈赤宣布。可一旁的嘎珞似乎有话要说，她抬起头，一副已经做好决定的样子。小蛮因为被提前剧透，所以很清楚她这是要做什么。没错，嘎珞这次的表演的确成功成为全场焦点，可她的注意力一定都在皇太极身上。他有没有看她，有没有真的在看她，她一定都知道。嘎珞曾说过「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她觉得自己倾尽全力都没法打动皇太极，还让他被动接收这场婚姻，这使得她的自尊心遭到了巨大的打击。现在她肯定是要出面请求大汗不要同意给他俩指婚的。 傻丫头，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再过几个月皇太极可就是你唯一的救命稻草啊！小蛮无力的哀嚎，她能做的只能在心里帮嘎珞祈祷了。 就在嘎珞即将说出口的时候，皇太极伸出手握住了嘎珞，这无疑在某种程度上肯定了她，也给了她十足的安全感。 努尔哈赤见状还能怎么说，自然是他用大笑来默认了这场婚事。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一同庆祝这件喜事，那感觉就跟过年一样。 第20章 赴宴（下） 你tn的是个人才呢！…… 「哈哈，既然今天这么多喜事，不如我再添一件，大汗，你看如何？」现在轮到下一个表演者舒尔哈齐出场了。 努尔哈赤挑眉，他说：「舒尔哈齐，赶紧说说，让我们大伙也为你高兴高兴。」 舒尔哈齐就指着坐在犄角旮旯里的小蛮说：「大汗，我发现了一块宝玉，你看那儿。」 好傢伙，这人不去做推销真是可惜啊，这么一下就把全部人的视线全都吸引到了小蛮身上。 短短几秒，小蛮就好像头上有聚光灯，就连脸上有几颗痣也被他们看完了。 又是一阵惊唿，不，应该是比之前还要更大的惊唿，一熘烟全是对小蛮容貌的称赞。 小蛮在心里os：不要看我，不要看我，我不想抢风头啊。 要不是保持应有的仪表仪态，她都恨不得把自己钻到土里去。 但可惜，舒尔哈齐并不打算放过她，他说：「额亦都将军，这么个宝贝闺女，你还要继续藏起来吗？」 额亦都赶紧起身，便是走到大殿中间，跪在了努尔哈赤面前。 努尔哈赤说：「你们俩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舒尔哈齐笑着说：「大汗，我哪有那个胆啊？我就是借着这个机会想告诉大家，我舒尔哈齐想为我二子阿敏向额亦都讨个媳妇，不知道将军愿不愿意和我攀这门亲事。」 努尔哈赤说：「哦？额亦都，真有此事，还不把你女儿快快叫到跟前来。」 额亦都见状便打了个手势，小蛮慢慢的站了起来，不徐不疾的走到努尔哈赤面前。 「阿琪格见过大汗，贝勒爷。」越是要这时候，什么礼仪都要做全，这样才显得这人有风度有涵养。 还真别说，小蛮的沉着冷静真的让努尔哈赤忍不住多看两眼。他皱眉，似乎在回忆着什么，然后他指着小蛮说：「阿琪格，我怎么好像见过你？」 拜託，原身好歹也在孟古身边待了一年，努尔哈赤怎能没见过？ 额亦都赶紧解释：「大汗，阿琪格就是我失散多年的女儿，她有在汗王宫里当过差，还曾伺候过孟古大妃。」 努尔哈赤这才恍然醒悟，他说：「原来是这样。额亦都，你这女儿果然是女大十八变，变得我都认不出了！」 额亦都说：「大汗谬赞了。」 努尔哈赤说：「嗯，郎才女貌，倒也般配。额亦都，你意下如何啊？」 额亦都抱拳说：「大汗，微臣一向尊重自己的子女，一切全凭他们做主。」 呸！！！额亦都，你这场面话说的可真给自己脸上贴金啊。 好意思么？她前面嫁的那次可不是这样的。 努尔哈赤看到额亦都松了口，自然是把话题对准了小蛮，他说： 「阿琪格，你怎么样？阿敏可是我们这里最早就封为贝勒的男人，年轻有为，仪表堂堂，有多少人都巴不得嫁给他。」 怎么各个嘴都这么会说。 推销谁不会？要是小蛮读书少点，肯定就被骗了。 阿敏的确是最早封贝勒的，歷史上虽记载阿敏是在舒尔哈齐出事之后初封贝勒，可是又有专家分析阿敏在之前就被封过贝勒，不过这段歷史后来被故意抹去了，至于是谁要抹去的，是皇太极还是其他人，那就不得而知。小蛮想这舒尔哈齐家的几个儿子看着和和气气的，背后指不定互掐的起劲呢。说不定就是他们见阿敏这么早就有了这样的成绩，心生嫉妒便故意排斥孤立他，这才导致后面阿敏有倒戈皇太极的意向，然后因祸得福，在舒尔哈齐这事上有皇太极阵营的人力保，不仅保住了一条命还成为了四大贝勒之一。唉，什么皇权富贵啊，一样是血腥暴力，小蛮不是贪财的人，才不会像傻子一样往里跳呢。 第32页 想完，小蛮就收到额亦都的眼神提醒。终于轮到她表演了，老天保佑千万不要演砸啊！ 接着小蛮深吸了一口气，便突然取下自己头上的银簪便是要刺进自己的喉咙…… 大概是全场安静了有0.0001秒，人群就开始嘈杂起来，除了那些惊唿的人，自然也有出手制止她的。离她最近的莽古尔泰一把夺过了她的银簪，另外一个小小的身影却是用尽力气挡住她再次想要自残的手，是那个小孩，济尔哈朗。小蛮在被他抓住手之后就哭了。 「这是怎么回事，阿琪格，难道你就这么不愿意嫁进我们家？」舒尔哈齐气愤的说。 小蛮边哭边摇头，那模样谁见了都心疼。 本来舒尔哈齐要藉故发脾气收拾额亦都的，这会儿看了她竟连说话都软了许多，不像是要下死手的样子。 额亦都看这情况，便顺势对努尔哈赤两兄弟说道：「回大汗和贝勒爷，小女之前在我府上就干了傻事，我以为看住她不让她带任何匕首刀具，还派两个侍女随身伺候，还是挡不住她拿头上的髮簪伤害自己啊。是我办事不周，惊扰了大汗，请大汗处罚我吧！」 努尔哈赤皱眉，问：「这么说，你是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了？」 额亦都说：「回大汗，这事还得从三十年前我差点被一个熊瞎子打死说起……」他说了一长串话，真像裹脚布又臭又长，还分不清重点，小蛮很想吐槽，这些东西说给这些杀人都不眨眼的人听，不就跟挠痒痒一样，你觉得他们会真信吗？ 事后小蛮知道了，权利最大，站队最大，他们不信也得信。 额亦都把小蛮塑造成一个痴情又倔强的人设之后，他峰迴路转，对小蛮说：「你以为不嫁就是为夯跋守节，可实际呢，嫁给贝勒爷能让瓜尔佳氏更光耀门楣，比你守一辈子节强多了。阿琪格，不要枉费贝勒爷对你的赏识啊！」 瞧瞧，能做到这位置的人都是人精。这额亦都通过自己的表演不仅表明了自己的立场，还给舒尔哈齐留了面，保不齐舒尔哈齐就顺着台阶放过小蛮呢？ 不过再看舒尔哈齐，八成是根本就没想过放过小蛮吧。 换位想想的确是不能退步，他好歹也是战无不胜的将军，在战场上厮杀这么多年，杀了多少人，抢了多少女人，没有什么事是他办不到的！ 唉，小蛮想到这里就知道不要对这帮男人报有任何希望，还是按原计划来吧。 在额亦都说完，她便对着努尔哈赤磕了一个头，告诉他们，自己坚持不动摇，至于为什么，因为她不能说话就有了许多不同的解释。 看着小蛮那楚楚可怜的神情，那泪珠啊就挂在她脸上，实在太可怜了，就连额亦都都不禁想起了他曾经的那段粉红色的往事，其他亲王将军都忍不住要出来帮着说两句了。 事情完成进度接近百分之八十，还差最后一步。 这时小蛮身边的济尔哈朗站起来对努尔哈赤说：「大汗，阿玛，我有一个万全之策，不知当讲不当讲。」 努尔哈赤问：「说说，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妙招。」 济尔哈朗就说：「休书，让瓜尔佳氏代替阿琪格姐姐的亡夫写一封休书。姐姐只要被休，自然就不需要再为亡夫守节。等姐姐回到额亦都将军府中，阿玛再另外下聘，这样是不是就算两全其美了？」 你tn的是个人才呢！ 小蛮在心里暗骂道。她承认这济尔哈朗也是手里的一步棋，在宴会开始前，小蛮故意引得济尔哈朗注意，然后等济尔哈朗记起来她就是当年救他的人，便在无形交谈中透露出古时有待到孝敬完亡夫父母也归天之后，此女就可以改嫁这一习俗。你说说小蛮只想让济尔哈朗帮自己拖延时间呢，他倒好，竟然能超纲想到休书这码事，了不起，了不起，小小年纪要是隔现代定是清华北大的高材生呢！小蛮都快气炸了，她感觉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坑。 努尔哈赤品着济尔哈朗的回答，他还真的往心里去了。 过了一会儿他拍了下大腿，拍手说道：「济尔哈朗，这主意不错。舒尔哈齐，这是你生的儿子，小小年纪就能如此聪慧，以后也一定能像阿敏一样继承你的衣钵。」 舒尔哈齐说：「济尔哈朗出生之后就在大汗身边，要说还是大汗教的好。」 这俩听到满意答案就开始互相吹捧了。 努尔哈赤看来是真高兴，他说：「我常年在外哪有这时间。济尔哈朗，你自己说说吧，这些都是谁教你的？」 济尔哈朗先是犹豫了一会儿，然后才像是下了决定一样，他抱拳说：「回大汗，我是无意间在五阿哥常看的一本好像叫《银瓶梅》的杂记里看到的。」 莽古尔泰估计是没想到吃瓜能吃到自己身上吧，察觉到努尔哈赤脸上的不悦，他急忙指着济尔哈朗说：「你休要胡说！」 跪在他俩中间的小蛮感受到了来自莽古尔泰的怒火！杂记，不就是那些「不务正业」的小黄书吗？还有，《银瓶梅》作者是不是还认识那个兰陵笑笑生呢？ 第21章 暗示 这里全都是尔虞我诈，她太难了。…… 因为济尔哈朗揭发了莽古尔泰看小黄书的事，莽古尔泰脸上就挂不住，在大家看笑话的眼神中，灰头土脸就提前离开了现场。 不过比起莽古尔泰，小蛮感觉自己更像个笑柄呢。看着阿敏那得意的模样，她就恨不得掐死他。 第33页 为什么？就为了他前脚还在大汗面前大言不惭的说自己不会逼迫小蛮，后脚就在背后对小蛮说起了鰲拜的事。 他说：「阿琪格，我寻思着我们府里的伙食比你前夫家好多了，这鰲拜不过是来了这里几天，就胖了好几斤呢。」 小蛮在心里翻了好几个白眼，胖个屁，怕不是被你们严刑逼供打肿的。 「放了他。」小蛮说。 明明她用的是唇语，阿敏却装煳涂，他挑眉说：「啊，你也觉得挺好啊？哈哈，我就说嘛，那天寒地冻的地方哪里能养人，还是来我家好，我家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保准一年不到就把你养的白白胖胖的。」 谁要白白胖胖的，她稀罕吗？ 要不是见有这么多人在，而努尔哈赤又让他俩坐在一起交流感情，小蛮肯定就当场发飙暴打阿敏一顿。可惜啊，这终归是想像，就是这会儿没有人，她也不是阿敏的对手。 这宴会什么时候才结束啊，她真的烦了。 不知过了有多久，这才看到大汗挥了挥手，所有人站起来，然后开始陆续离开。 小蛮见终于可以走了，便赶紧走到额亦都那儿打算随他离开。 她要离阿敏远一点，才不要他接近自己呢。 可阿敏就是跟个跟屁虫一样，她走哪，他就去哪，好像他俩的关系已经成了一样。 额亦都见状说：「阿敏贝勒，天色不早了，今天我要带小女回家了，你们若是要见面，还是明天清早吧。」 小蛮没转过头看阿敏，表情也是十分不悦。 阿敏笑了，他说：「那好，明日我就来接小姐过我阿玛府上，我阿玛这头疼脑热的病，还得是小姐才治得好。」 额亦都微微点头，他便带着小蛮离开。 在走出大殿后，小蛮就在转弯的尽头看到一大腹便便的人，竟然是乌林珠。她怀孕了吗？好像已经到临盆的时候了，但是她的脸色不太好，精神状态也差太多了。当两人四目相对的时候，乌林珠眼里的惊慌一闪而过，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她就被后来追上的僕人给匆忙拉走了。 看来乌林珠嫁给怒尔哈赤之后生活并不好过，刚才她给人的感觉除了无措就是害怕，想到她曾经嚣张跋扈的样子，小蛮就只能摇头。 额亦都应该也看到了乌林珠，但他什么也没做，好似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两人遂继续前行。行至不过几米，小蛮就被身后跑来的人叫住。 「阿琪格姐姐，你忘了东西了。」是济尔哈朗。他来到他们身边，对着额亦都行了个礼。 额亦都问：「劳烦了，请问是何物？」 济尔哈朗偏着头看小蛮，然后笑着就从身后拿出那支银簪。 一看到这笑，小蛮就愈发觉得眼前的这个小孩不一般。他已经耍了自己一次，难道还要再来一次吗？ 额亦都诧异的指着说：「这，你还拿来做什么？！」 济尔哈朗说：「将军误会了，这东西可不是寻常之物，是万万丢不得的。」 额亦都把银簪拿过来仔细掂量，问：「这，有何不同？」 济尔哈朗说：「将军有所不知。这是八阿哥当年送给姐姐出嫁用的，今日姐姐拿这个东西当众寻死就已经是对八阿哥的大不敬，若是还扔了不要，那岂不是彻底断了和八阿哥之间的这份情谊？」这暧昧话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小蛮和皇太极之前真的有什么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呢，而且还是被额亦都无情拆散的。 呵呵，果然，还以为小屁孩城府这么深，敢情背后是有军师啊。 扮猪吃老虎这绝活，在清朝，雍正都不敢在他老祖宗皇太极面前称第一！ 小蛮算是明白了，这一切都在皇太极的算计中。刚才在努尔哈赤那里怒刷了一波好感，然后又让济尔哈朗痛击了莽古尔泰，现在又用这种话来拉拢额亦都。因为他知道额亦都本就不同意和舒尔哈齐结姻亲，若这时候出现另一个人选，让额亦都有了选择的余地，他不就可以轻松坐收渔翁之利吗？ 这话还真的让人浮想联翩呢，看额亦都已经用质疑的眼神看着自己，看来是真的相信济尔哈朗的话了，以为她和皇太极之前真有什么事呢。 小蛮能怎么着？她在这时可不能表现出对任何人有意思，不然额亦都心里的天平可就偏向另一边了。 她淡定的把银簪重新插到了自己头上，就好像完全不懂济尔哈朗是什么意思。 她只能装傻…… 不，这时候她还真希望自己是个傻子，这样就不用想这么多，又费力又费神，结果还落不着半点好。这里全都是尔虞我诈，她太难了。 要问她心里是偏向哪一边的？要按歷史发展来说，她当然是站皇太极啊，毕竟他才是最后的赢家。可是看到把手段用在自己身上的皇太极，小蛮忽然就不这么想了。之前还想投靠他当谋士，现在看来这想法太过天真了。皇太极需要她这么傻的军师吗？她的智商早在刚才就被碾压的没有了。再说以后皇太极清算阿敏的时候可是一点也没手软，伴君如伴虎，她这样的情况能活到第几集呢？联想到刚才乌林珠的样子，小蛮的待遇自己应该好不到哪里去吧。 她真不想当任何人的工具。但现在这种情况，她只能选择被他们任意一人利用，最多看谁对自己更好一点，她就站在哪一边。 第34页 这时济尔哈朗见自己目的达成，便抱拳说：「既然东西已物归原主，我就不便打扰了。将军和阿琪格姐姐今日辛苦，回去早些休息吧。」 说完他们三人就分开了。 回去的路上，额亦都一直没有说话，直到快到家的时候，他忽然感慨说：「难道那支签说的是真的？即使我把你嫁到再远的地方，你也还是会被卷进来。」 小蛮没说话，她一是没法说，二是已经对自己这个糟糕的处境无语了。 是自己拿到帝后签的事真的让人知道了，还是说这真是冥冥之中的定数？ 额亦都说：「阿琪格，既然是老天的旨意，我们就顺应天命吧。从现在开始，我们都不要再做任何抵抗了。就看事态会如何发展……」 还能怎么办，连额亦都都不愿意出手了，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又能做什么？ 第二天，在小蛮等待阿敏过来接她的时候，看到了在屋里为乌林珠的孩子准备新衣服的苏勒正在和吉里面前炫耀这事呢。看到她眉飞色舞的说乌林珠不仅飞上枝头变凤凰，如今还要为大汗开枝散叶，那高兴劲儿啊，都快溢出来了。也是，看到女儿这样，谁不开心快乐啊。只是要是她知道乌林珠在宫里的处境并不是太好，还会不会笑得出来呢？ 很快阿敏的马车就来到了将军府门口。小蛮被布玛扶着上了马车，阿敏就说：「阿琪格，我知道你爱看医书，知道吗？你的那些医书我已经让人全部给拉回来了。以后你想看那些医书就可以来我府里，随便什么时候都可以。」 我谢谢你啊。 把做坏事说得这么高大，真有你的。 小蛮没理他，目视前方，就当这人不存在。 阿敏也不生气，看小蛮乖乖在那儿便满足的下了马车，随后就骑上了他的大马，一同前往舒尔哈齐家。 两人到那的时候，舒尔哈齐正在书房会见他人，看那人后来出来的装束，小蛮估计他多半就是总兵李成梁的人。 这两兄弟之所以闹成这样啊，李成梁可没少在里面拱火。 不知道他这一次又使了什么计。 不过看舒尔哈齐今天的状态，似乎是比之前好了许多。可能是昨天让他的计划得逞，又或者是李成梁带来了什么好消息。总之在小蛮替他诊脉的时候舒尔哈齐一直都在笑。 待到小蛮最后将治疗方案一併交给舒尔哈齐之后，他只看了一眼，便放到了桌上。 他说：「这东西我从来不看，我只看你的结果。我把命交给你，希望你也能值得我这一份信任。」 小蛮跪下来诚恳的表示一定会竭尽全力，不会辜负他的期望。 舒尔哈齐见状，先是停顿了一会儿，然后说：「听说了吗？你姐姐昨日好像在宫里发作了，到现在都没把孩子生下来，不知为何，连太医都没办法。阿琪格，你不是之前有过类似的经歷吗？还是先别管我了，反正这段时间暂无战事，我的事耽搁几天也不迟。我这就让人送你去宫里，让她们母子平安度过危机，如何？」 乌林珠昨日难产？这事也太突然了。不知道是谁刺激了她，还没到预产期的她竟提前一个多月就破水了。 第22章 投河 别死，好好活着，跟我一起入关，…… 看到乌林珠的时候，小蛮真的吓出了一身冷汗。她因为生产出现血崩，血染得到处都是，宫女们都被吓着了，端着全是血水的盆子出屋子的时候还差点摔在地上。整个屋子也瀰漫着一股血腥味，让人忍不住想作呕。 小蛮握着她的右手来到了乌林珠的房间，此时距离乌林珠把孩子生下来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时辰。 「你来了……」乌林珠虚弱的说。 小蛮点头。 「你现在还来做什么，哦，我知道了，你是想来亲眼看我怎么死的，好让你尝到报仇的快感，对吗？」乌林珠冷笑道。 小蛮的确是有这样的想法。在从舒尔哈齐那儿得知此事之后，小蛮真的觉得这是因果报应。她不是圣母，而且她对原身所受的遭遇以及自己后来所经歷的种种都对苏勒母女憎恶至极，更何况乌林珠弄成今天这样的局面不就是她自找的吗？她该死，她早就该这样了。 可是为什么小蛮会来得这么晚，以至于耽误了乌林珠最佳的生产时间，却不是小蛮故意而为之。小蛮虽然记恨乌林珠，但她绝不会选在这时候做这样的事。没有谁比她更希望乌林珠活着，因为只有乌林珠在，那些人的攻击对象就还轮不到她头上，可一旦…… 乌林珠拥有着那张帝后签，于她而言非但不是什么好事，反倒是随时能让她死得不明不白。 阿巴亥自然是不用说，她是现任大妃，又岂能容忍一个有帝后身份的人留在努尔哈赤身边？所以乌林珠嫁过来之后的处境就很好理解了。自然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阿巴亥明着不会亏待她，背后指不定在用什么pua将她摧残得如此模样呢。 除了阿巴亥，第二号选手就是舒尔哈齐了。既然他得不到这个帝后签的女人，那就想办法让她毁去。她要是死了，不就从某种程度上证实努尔哈赤并非天选之子？ 这两个都是乌林珠明晃晃的敌人，她就算知道也对付不了，只能吃哑巴亏。 另外那些隐藏在黑暗里的手，乌林珠被收拾了都不知道真相是什么…… 第35页 所以不是小蛮不想来，实在是在来的路上出现了许多莫名奇怪的事，一直在阻止他们的前行。光是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就算了，中间竟然还出现了一辆失控的马车直接朝她们撞来，以至于小蛮的右手到现在都在颤抖，别说是拿手术刀，就是拿根银针都是问题。 想到这么多人都要置乌林珠于死地，小蛮就觉得后背发凉。 是乌林珠抢走了她的帝后签，若是那次乌林珠没抢走呢，是不是现在躺在床上的人就是小蛮自己了？ 「哈哈，阿琪格，你不要高兴的太早。我早就知道自己没多少日子活了，至于这个孩子，我根本就没打算生下来……」乌林珠见小蛮没回应，便开始大笑，她接着说，「我已经把你才是帝后签的主人「无意中」透露出去了，相信不久之后你也会成为大汗和舒尔哈齐争抢的对象，我要你拉你一块下地狱，阿琪格，我今日的遭遇的一切，你今后必尝百倍！」 这个女人是疯了吗？！ 竟然还想拉她做垫背！ 不行，她怎么样都要把乌林珠救活，即使帝后签的事暴露，小蛮也要乌林珠苟活下去。 就是以后她真的成为了所有人争抢的对象，那她也要乌林珠亲眼看到，她小蛮绝对不是和乌林珠一样没用的女人！ 想完小蛮便强忍着疼痛，开始拿出银针想要给乌林珠抢救。 可是在她靠近乌林珠的那一刻，乌林珠像勐兽一样一把把小蛮推开，不仅如此，她还将小蛮的银针袋子全都扔到了地上，她说：「滚，拿开你的脏东西，我嫌噁心！」 随后她就倒在床上，像被抽中了所有力气。 小蛮也不生气，她蹲下来把那些散落的针一一捡起来，然后恢復原状，将之收到了自己的口袋里。 见小蛮不再过来，恢復了一点的乌林珠接着说：「我多想你体验一下我刚才的那种感觉，那种被撕裂的感觉，你连叫出来的想法都没有，只觉得下面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她看着小蛮的眼神空洞得可怕，仿佛现在她就已经是一具行尸走肉了一般。不过在她的眼角慢慢流下来两滴泪，她哭了，这一刻，她终于装不下去了。 孩子是两个时辰前被取出来的，太医说再这么等下来，只怕大的小的都保不住，所以他们硬生生的连带着她的子宫一起扯出来的，选择了保小弃大，这就是明着下死手不给乌林珠活路啊！ 至于孩子，生出来连唿吸都差点没了。本来就早产了好几个月，又没有先进的医疗设备，他能不能活下去就连小蛮心里也没有底。八成是要随母亲一同去了。 小蛮听到这里只觉得胸口喘不过气来，她想要打开门离开这么绝望的地方，但乌林珠在她即将开门的时候忽然说：「我好想再吃一次我额娘做的勃勃，额娘我好想你……」 小蛮不想再听，她打开门便是再也没有回头的离开了。 没过多久，乌林珠的死讯就传到了将军府。苏勒哀嚎了一声就晕死了过去，直到半夜才醒来，又是哭又是嚎，和吉里怎么劝都没用。 后来她听说小蛮也参与了救助，就以为是小蛮故意害死乌林珠的。当她拿着菜刀想要到小蛮房间找她报仇的时候，竟发现屋里空无一人，小蛮不见了…… 早在她从乌林珠那里跑出来后，她就骑上一匹马一路狂奔，根本不管布玛塞雅在后面追了有多久。 终于，她甩开了所有人，一个人窜进了树林里。 已经是深冬，小蛮出城来这么个荒郊野外绝对就是和自杀没什么区别。 没错，她就是要自杀。 乌林珠都把她是帝后签的事说出来了，她还能活命？ 再者说了，她逃，她能往哪里逃？现在兵荒马乱的，她一个女的估计就是换种死法。 所以小蛮决定了，她要穿回去！不穿回去那就让她死好了，反正她是不想再挣扎了。 小蛮骑着马来到上次她那个自杀的老地点，到达目的地，小蛮想也没想就从马上下来，然后想直接跳到河里。 可结果你猜怎么着，她忘记现在河面结冰了，她掉不进去！ 老天爷啊，连你也逗我玩是不是？ 不管了，现在谁也拦不住她。 小蛮赶紧从冰面上爬起来，然后在旁边的树下扒拉出了一根木棍，然后她就开始在冰面上凿冰。 尽管凿冰费了她不少力气，可总归凿穿了。 她看着底下这个能足够容纳她身体的洞口，将手里的棍子一甩，便是深吸一口气，就打算闭眼朝下面一跳。 正凯，我要回来找你了！ 这时她刚做好了一个蹲起的动作，下一秒就在触不及防时被一个拉到了岸上。 好傢伙，这人是谁？竟然让她连鞋底都没沾湿。 不过，小蛮这时候求死之心太过强烈，她哪管他是谁，便是想尽一切办法，打啊，踢啊，推啊，挠啊也要自己跳到那冰冷的河水里。 「闹够了没有？」终于，那人开口说话了。 小蛮一听这声音有点耳熟，整个人就像突然清醒了一样，她转头，看到皇太极一脸紧张的看着她。 「啊……啊？」你个浑蛋，谁要你救我了？ 两人对视了一下，小蛮就又开始挣脱，她不光挣脱还骂皇太极。 一开始还咿咿呀呀的在骂，后来竟然直接对他开口大骂。 第36页 反正都要死了，还装个屁啊。 「你最好别拦着我，不然我一定会把你带下来，咱俩谁也别想活！」小蛮恶狠狠的警告他。 皇太极对这个突然粗鲁的女人，而且还是因为想求死而突然医学奇蹟的女人大笑起来，他说：「你之前是怎么对我说的？那些豪言壮语去哪里了？」 小蛮说：「没有！统统没有！我不就是一个乡野村妇，啥也不懂。你们玩就玩，非要把我带进去干嘛，我冤不冤啊！皇太极，我知道你很厉害，但请你能不能放过我，我真的斗不动了，我一个人，真的好难好难啊……」 皇太极见她现在好像没有刚才那么情绪激动，至少现在暂时是没有跳河的想法了，就说：「谁说你是乡野村妇，在我看来，你比任何人都要优秀。」 小蛮说：「你就吹吧你，你们这种人就喜欢给人画大饼，我才不信呢！」 皇太极说：「就凭你几次三番对我说今后我才是入主中原的那个人，这世上就没有人能比得过你。」 原来是这个优秀！ 皇太极说：「别死，好好活着，跟我一起入关，我要你亲眼看到你的话实现！」 小蛮诧异的看着他，愣了一会儿，小蛮就又打算往里跳。她这会儿是先用神情骗过了皇太极，然后趁他不提防的时候就跳了进去。 皇太极，你想利用我，没门！我是你这辈子都不到的女人！ 拜拜了您嘞~ 第23章 克夫 你这丫头，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 那天小蛮是在彻尔格家里醒来的，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疼的厉害，大脑也是一片空白。一旁布玛看到小蛮睁眼，就说：「小姐，你可算是醒了，呜呜……」 小蛮皱眉，她记得自己不是已经跳河了吗？怎么现在会出现在这里？ 布玛看小蛮还是有点神志不清的样子，便赶紧跑了出去，叫来了彻尔格和福晋，还有一同前来的大夫。大夫给小蛮又是把脉又是看眼珠的，经过一番检查后他说：「小姐没事，烧也退下去了，再服几天的药应该就会痊癒。」 彻尔格高兴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走过来坐到小蛮面前，激动的抓着小蛮的肩膀说：「你这丫头，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你好端端的，没事跑那个地方去干嘛？」 布玛也在旁边边哭边说：「小姐，是布玛不好，布玛没有跟上你，才让你不小心掉到冰窟窿里面去的。」 小蛮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确是跳了河，但是被人救了，没死成。 一旁的福晋对彻尔格说：「阿琪格好不容易醒来，你这么吓她做什么。你还是先去陪八阿哥吧，这里有我呢。」 彻尔格说：「那好，正好八阿哥过来了，我得赶紧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 说完他便看了小蛮一眼，然后便带着大夫放心的离开了。 皇太极，他也来这里了吗？ 对啊，自己跳河的时候他也在场。要知道在那么低的气温下，冰下面就是湍急的河流，人只要一下去就会被冻麻，然后就会被迅速沖走，根本连救援都来不及。她究竟是怎么被救上来的？小蛮真的很想知道。 可是她刚想下床，就觉得头昏脑胀，差点摔到了床下面，幸好布玛及时扶住，福晋见状便说：「阿琪格，你这是打算去哪里？」 为什么会这样，就觉得现在浑身没有力气，这感觉太糟糕了。 布玛说：「小姐，您还是先把病养好吧，那些您担心的事都没有您自个的身子重要。」 虽然小蛮不是想说这个，但布玛提到的这些倒也没差。既然她又醒了过来，那她对鰲拜的生死还有医书去向就有责任。 布玛看到小蛮抓住她，就说：「小姐，我实话对您说了吧。鰲拜前不久已经认祖归宗了，是八阿哥和彻尔格少爷查到说他是费英东将军的侄儿，舒尔哈齐贝勒不仅放了人，八阿哥还给鰲拜分配了一个好差事。至于那些医书，大汗已经全都看过，觉得价值极高，已经找人重新编撰打算向市面推广，夯跋少爷的苦心终于没有白费啊……」 这些小蛮怎么听得云里雾里的。就这么轻易的解决了？ 不对！那天还看到彻尔格受伤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到现在他竟然可以拄着拐杖来看她，怕不是自己昏迷了好多天吧？所以…… 「啊……啊……啊？」小蛮赶紧用唇语问他们。我昏迷了有多久？ 福晋说：「阿琪格，从你被送回来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天。你一直在发烧，而且情况也没有好转，你三哥都内疚死了，说什么都是因为他才害得你如此。幸亏你终于醒了，不然我真担心他会做什么傻事呢。」 二十多天，难怪可以把事情办完。 那……乌林珠呢？ 布玛说：「乌林珠小姐和她的孩子都没有保住，不过到现在她都还没下葬呢。因为苏勒夫人一直觉得乌林珠小姐死得不明不白，而且还怀疑是不是和您有关，所以将军才把您送到彻尔格少爷这会儿的。」 这果然符合苏勒的做事风格。幸好彻尔格一家都在保护自己，不然小蛮还没醒就要命丧黄泉了。 福晋估计也是心有余悸吧，她说：「自从上次苏勒额娘来闹过一次，八阿哥就在我们屋子外加派了人手。而且阿玛也把苏勒额娘关起来了，应该是不会再来打扰我们。」 第37页 小蛮听后感激的握住福晋的手，谢谢你，三嫂。 「谢我做什么，都是一家人，只要你没事就好。」 福晋是既担心又欣慰，看到小蛮并无大碍，在场的人都把悬着的那颗心放下了。 见福晋已经为自己做这么多，小蛮也不好再给她添什么麻烦了。 她其实更关心自己的帝后签身份有没有被暴露。便是在福晋走后，就用旁敲侧击的方法问布玛。 「自己病这么久，舒尔哈齐有派人过来询问吗？」要是过来勤一点，那就证明他知道了小蛮是帝后签的拥有者。 可布玛却摇头，她说：「本来是说要给小姐请全城最好的大夫的，可是自从阿敏贝勒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之后，舒尔哈齐贝勒就甚少过问小姐的事了。」 「什么不好的事？」小蛮好像发现了什么重要的线索。 布玛说：「就是……小姐您还是别问了。」 小蛮瞪了她一眼，她俩是什么关系，还在这儿藏着掖着呢，快说！不然到时候可不会给她找那个树叶恋人。 布玛立刻就领悟到了小蛮的意思，她羞红脸说：「小姐，您说这个做什么。我说还不成吗？只是我说出来您可千万别生气。」 小蛮点头，布玛这才接着说：「就是在乌林珠小姐死后，城里又开始传帝后签的事。」 果然啊，这天杀的乌林珠，还真把这事给透露出去了。她死了就死了，就不怕这事连累她老娘吗？ 布玛说：「他们说真正抽到这支签的人，其实不是乌林珠小姐，因为在她身上看不到一点能成为皇后的影子，反倒是小姐您……」 小蛮一听到这话就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死，还皇后的影子，说的这么邪乎。 「尽管额亦都将军一直否定，但这传言越传越凶，就跟真的一样。大汗一生气，便把那寺庙的和尚全都抓了过来一一审问。结果是怎么样，我们都不得而知，只晓得那些和尚都没活着出来。」布玛说。 现在努尔哈赤肯定已经知道她就是那个人。那么他一定会像之前对乌林珠那样，不管这签的主人是谁，是绝不能再让此事把建州搅得天翻地覆的！小蛮忽然觉得害怕，她原本还想问阿敏到底遇到什么不好的事的，这一听到努尔哈赤杀了所有的和尚之后就吓得全都顾不上了。 布玛见小蛮这样，便说：「小姐，您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小蛮摇头说：「我在想我为什么会活过来呢？大家不都应该想让我死才对吗？」 是啊，本来掉进冰窟窿就是必死无疑，她不光被救，竟然还活了下来，这也太奇怪了吧？为什么努尔哈赤还没动手，不应该啊？ 看布玛慌张的那样，估计问她也问不出什么来吧。 过了几天，小蛮的身体终于恢復的差不多了。彻尔格便想带着一家四口还有小蛮一起去郊外散散心。虽然外面天寒地冻的，也没什么可看的。可小蛮的确是需要出去走走。因为憋在家里实在是快要废了！ 她和福晋还有两个孩子还有布玛塞雅一同坐在马车里，看着孩子嬉笑打闹好不快乐。孩子真的很神奇，瞬间就能把不好的心情带走，小蛮看着他们，心里的阴霾竟全都消失不见了。 其实想那么多干什么，活在当下，过好每一天不就好了？ 随后马车里就传来了孩子和小蛮的欢声笑语。 快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彻尔格已经学会说话的大儿子尼汗忽然对小蛮说：「安布，什么叫克夫？」 这一刻，马车里除了另外一个孩子还在咿呀学语，所有人都立刻停了下来。 正当尼汗还要问小蛮问题的时候，下一秒他就被福晋拉了过去，然后毫不留情的对着他的屁股就是一掌。尼汗哇的一声就哭了！他嚎啕大哭，福晋后来怎么哄都哄不了。 彻尔格随后上了马车，询问福晋到底怎么回事，福晋欲言又止。尼汗便对彻尔格说：「阿玛，下人们都说安布克夫，什么是克夫？」 估计尼汗没想到自己即将迎来第二顿暴揍吧？ 接着马车里又是一阵哀嚎。 福晋到底是个母亲，只有自己能责罚自己的儿子，就是丈夫也不能当着外人的面这么教训，那是在打她的脸。她生气的说：「尼汗连三岁都没有，哪里能懂的这些，你要怪就怪我吧，是我管教不严，还让下人胡说。」 彻尔格嘆气，便是抬眼看到小蛮疑惑的眼神，他拍了拍小蛮，示意她跟他出去。 「这事你要怪就怪我吧！是我让他们传出去的，目的就是想告诉那些想打你主意的人，想要娶你就必须有是真的皇帝命格，否则必将被你的命格剋死，就如夯跋一样。」等两人去到无人的地方，彻尔格就说。 原来是这样，难怪这些人都消停了…… 可这建州各个都是人精，肯定不会这么轻易相信的。 这时小蛮忽然想到了布玛之前提过的事，她说最近阿敏曾遇到了一些不好的事，不会就是彻尔格他派人做的吧？ 第24章 分肉 想不到吧，这阿琪格被救起来的时…… 小蛮哪里会怪彻尔格，克夫就克夫嘛，她也不用被迫嫁人然后捲入不必要的争端中，乐得逍遥自在，高兴还来不及。她还要把彻尔格当成大恩人呢！ 本来小蛮以为乌林珠把这事透露出去，自己必死无疑，要不然她也不会丧气的要去自杀。一觉醒来，这个问题似乎就迎刃而解了！小蛮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第38页 不过这克夫一传出去，肯定会有人不信邪，特别是舒尔哈齐和阿敏，这简直就是在公然挑衅他们啊！舒尔哈齐前不久刚向大汗讨了小蛮过去，现在要是就这么被一个区区谣言逼的退婚，这也太丢面了。不说事情是真是假，就是他以后出战还有何等威信可言？ 所以小蛮对彻尔格如何让阿敏他们收手这事感到很好奇，她问：「三哥，那我还要嫁给阿敏贝勒吗？」 彻尔格说：「唉，说到这个可没把我气死，这阿敏最近接连出现意外，除了我做了一次手脚，其他的就不知道是天意还是人为，总之他是吃了不少亏。可是他们家还是没吸取教训，既没退婚，还提出要加快进度，把你俩的婚期提前。」 小蛮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她赶紧掏掏耳朵，询问彻尔格说：「三哥，你确定你没说错？」 不是布玛都说最近舒尔哈齐和阿敏都没管她了吗？怎么这会儿又…… 彻尔格说：「你是不是问了你那丫鬟，说是都没怎么见他们父子俩了？」 小蛮连连点头，对啊对啊。 彻尔格说：「哪有那么容易的事！舒尔哈齐是对你志在必得，他已经派人去瓜尔佳府上带回了休书，阿琪格，再过不久他们就要过来向阿玛提亲了。」 夯跋爸妈肯定会觉得莫名其妙，不过是说好过来给人看一场病，怎么好好的就把儿媳妇就给拐走了呢。而且还不知道舒尔哈齐有没有对他们动用什么手段，小蛮想到这里就觉得心堵得慌，她得找个人回去看看他们二老怎么样才行。 「那阿敏呢，不是说他遭遇了很多意外吗？我都还没嫁给他，就让他遭了这么多罪，他就不怕死啊？」小蛮可不相信会有这么憨的人，都说了能娶小蛮就要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命，他是真不怕还是假不怕？ 彻尔格说：「还说呢，这撺掇舒尔哈齐这么做的人就是阿敏，即便是他现在是遍体鳞伤，也是叫得最凶的那个。说什么你心里早就有了他，不管你是不是帝后签真正的主人，他也要为了这份来之不易的感情娶你。说的那叫一个冠冕堂皇，其实谁还不知道他心里打的什么鬼主意呢。」 天吶，这是什么戏精啊？小蛮怎么不记得自己有说过心里有了他，他是见自己在昏迷不能说话所以瞎编对吧？ 觉得她不能说话，不会与他对峙才这么说？ 太欺负人了！ 看彻尔格脸上的质疑，小蛮只能拼命摇头来辩解自己什么也没干。 彻尔格说：「我就知道你肯定不会这么做，当初我听说你还在大汗面前以死相逼，怎么会回头就跟阿敏有什么关系呢？一定是他们父子编出来的瞎话，等下回见着，我绝饶不了他！」 看来还是她太天真，唉，她其实并没有逃离危险中心，对么？ 见彻尔格情绪有点激动，小蛮便安抚哥哥，今天就先别想这事，继续启程吧。 彻尔格也没有再说什么，他见小蛮反过来安慰他，便说：「对了，我这不是想专门带你来散心的吗？你看我在这里和你说这个干嘛！走，我们赶紧出发，今天可是有最美味的野猪肉在等着我们。」 野猪肉？不是吧，那东西没其他调料她真的吃不习惯啊…… 一到那里才知道，原来这次是莽古尔泰还有皇太极捕到了一只野山猪，正在郊外犒赏大家呢。当时因为人太多，估计是把一些八旗的兄弟都叫了过来吧，所以彻尔格也没找到机会和两位说上话，只得先找个地方坐下。 小蛮一见到他们那种最原始的烹饪方式就没什么胃口。她乖乖的坐在旁边，没事就和福晋还有孩子玩，其余时间就在那儿发呆。总之男人们的事她也不掺合，就当自己是空气。 没过多久，小蛮已经看着他们把一头猪给分没了，这么多汉子，胃口也太好了吧？她撑着头，一直在不停的四周打量。彻尔格跑过来递给她一碗肉，却被小蛮拒绝，他说：「怎么了，不喜欢？这可是八阿哥和大伙一起抬来的，你多少也给点面子。」 小蛮一听到皇太极，自然是不好意思再拒绝。她倒不是因为皇太极这个人，而是不管哪个皇子她都要给面啊。 彻尔格就以为小蛮是对皇太极有意思，看她头上还戴着那根银簪，又想到在那天出事的时候，大家在冰窟窿旁边看到了小蛮随身带着的银针袋还有就是这支簪。它们被小蛮整整齐齐的放在一处这才得已保存下来。 夯跋对于小蛮意味着什么就不用说了，那皇太极呢，为什么偏偏留下他送的这个，是不是就代表妹妹她…… 彻尔格就说：「阿琪格，你……」八卦热心的哥哥刚想要问出来，这时就被莽古尔泰打断，他叫彻尔格过去，彻尔格没法，只得先把话题停一停。 待到彻尔格离开，小蛮就发现福晋这时正抱着孩子慌张的在寻找三哥的踪迹呢。 猜到一定是有事，小蛮就赶紧过去询问。原来是小儿子尿湿了，而带过来的那些下人都被彻尔格叫去分肉，身边都没个人帮忙。 福晋说：「那东西都在马车里，阿琪格，你叫布玛她们去拿一下吧。」 小蛮看这屋子里闹哄哄的，她早就待得不舒服了，便主动请缨，说是要自己去拿。 福晋起初还有点不放心，但见小蛮坚持，就没再说什么。 于是小蛮便离开暖和的屋子，朝他们停放的马车走去。 第39页 当小蛮钻进马车里拿东西的时候忽然听到由远而近走过来的两个人在讨论自己。她赶紧趁着他们没注意把马车的门关上，然后屏住唿吸听他们会如何说。 「听说了吗？这彻尔格今天带来的那个女人就是传说中真正拥有帝后签的人。她上次被大汗逼的跳河，没想到她命格太强，在那么冷的河水里竟然都没死，你不说她是皇后命我都不信了！」这人可能是有点喝醉了，隔着马车都能闻到他们身上的酒味。 「葛朗，你在胡说什么，这事不是你我能讨论的。」另外一个人倒是比他清醒。 「这里没人，我也没醉，我还不能说说我的心里话吗？当时我可是亲眼看到她被在人从水里救出来的，都跳进去快小半个时辰了，愣是被人给捞起来竟然还有点唿吸，你说这事谁能想到？」这人越说越邪乎。 别说他了，就连小蛮也觉得邪乎，在那么冰冷的水里她泡了快一个小时还能活着，这太不可思议了吧！ 不过谁跟他们说的是大汗逼自己跳河的？这谁在造谣，大汗自己就不出来解释解释吗？ 算了，这事解释也是白解释，大家要是都这么想，那怎么辩解也没用。 「对了，你猜这人最后是谁救上来的？」 不是八阿哥吗？难道还有谁？ 小蛮记得当时八阿哥就在旁边啊。 「知道，是阿敏贝勒。当时救上来之后，八阿哥还挨了大汗一顿骂呢，说这事本来就是应该归八阿哥管的，而且还有人明明看到八阿哥追着阿琪格一个方向去了，怎么到最后出现的人是阿敏？」 是啊，阿敏又是怎么知道小蛮在哪里的。 奇怪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那谁知道，说不定就是大汗不想让这个丫头活，然后八阿哥就遵照旨意，故意不去救。」 小蛮一听就想为八阿哥打抱不平。分明是皇太极已经尽到了劝解的义务，这跳河是小蛮自愿跳的，他皇太极要不是傻子，就不会贸然跳下去。跳下去能不能救上来都不一定，要是两个都没了，那岂不是要被后世的人给笑话死。一皇子为一个女的就赔上了一条命，亏不亏啊。 「这话你还是少说点，几个脑袋都不够你掉的。」 「这不是就只有咱们俩在吗？对了，你知道为什么阿敏贝勒现在说什么也不愿意放弃这段婚约吗？」 「为什么？」 小蛮听到这里的时候都快把耳朵伸到他们跟前了。 「想不到吧，这阿琪格被救起来的时候抱着阿敏大哭，嘴里虽然不知道说什么，但她那手是直到去彻尔格家都没松开啊。不都说生死关头想起的那个人就是心里最重要的人吗？阿敏贝勒就觉得阿琪格是装的，其实她早就属意他了，只是碍于面子不好意思说出来……」 「唿~这还真想不到，我还以为额亦都将军的这个女儿当初在大汗面前拿出匕首是真的想拒绝阿敏呢，原来这中间还有这么多曲曲绕绕啊。」 第25章 比试（上） 老八，敢情你才是今天的赢…… 小蛮从来不知道原来男人也能这么八卦，两人讨论来讨论去，竟然得出了小蛮其实是水性杨花的女人！我去！！！要不是自己打不过他们，早出马车把他俩打得稀巴烂了。 等到这两人离开，小蛮这才从马车里出来。唉，好不容易立的高冷人设啊，怎么就成这样了？还有看这情况阿敏真的是不会轻易放过她啊？头疼，头真的疼！ 算了算了，福晋这会儿还等着她拿东西回去呢，你瞧瞧她，都在这里耽搁多久了。 想完小蛮便沿着回来的路走去。 刚走了没多久，小蛮就听到前面树林里传来一阵马蹄声，还有那些臭男人的吆喝声和叫喊声，就跟土匪一样，让人光听着就胆战心惊了。小蛮听着这声音就在附近，还想着赶紧跑离这个地方呢，却没想就在这时一支箭不知道从哪个地方突然朝她射过来，天吶，搁这儿跟她演《还珠格格》呢！以前看电视剧还幻想过这样的场景，觉得真的好浪漫啊，但是真当轮到自己的时候，小蛮死的心都有了！虽说那箭从她的旗头上飞了过去，但是那惊险程度一点也不低好吗？！她……真的被吓死了啊！ 即使再淡定的小蛮，遇到这事也噗哧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奶奶的，你们不是刚杀了一头猪吗？大冬天的没地方打仗是不是让你们闲得慌了？ 看到一群人骑马过来，小蛮就在心里疯狂吐槽。 很快，她就被团团围住，为首的莽古尔泰大笑着说：「老八，敢情你才是今天的赢家啊，这猎物比我们任何人打的都值，哈哈！」 你才是猎物，你全家都是猎物！ 皇太极没理莽古尔泰，他对小蛮说：「你有没有事？」 小蛮被这么多人看看，而且还感觉到其他人对她若有似无的嘲笑，她气愤极了，把头偏过去，一点面子也不给皇太极。 莽古尔泰早就听说皇太极上次没有救小蛮被大汗责骂了一顿，这会儿怎么能不抓住这个机会好好拱一拱火呢，他便说：「老八，你看这丫头这样，你当初不救就是对的。不知死活，竟然还敢不给我们好脸色看，惯得她！」 小蛮还是没把头转过来，她其实也怕，但是心里却有个声音告诉自己，自己一定不会有事！ 她想的没错，随后皇太极果然把人带走了，他说：「五哥，她既然没事，咱们就继续去打猎，刚才咱们可是说好要再猎杀一头野猪的！」 第40页 莽古尔泰说：「走走走，这次我一定不会输给你！」他看了小蛮一眼，便得意的拉紧马绳，一大群人便饶过小蛮往更远的地方去了。 等他们走后，见小蛮迟迟没回去的彻尔格在福晋的提醒下出来寻小蛮，他走到小蛮旁边，看她气得脸鼓鼓的，便说：「你跟他们一帮粗人置气干嘛，再说人家八阿哥也没笑你，阿琪格，给哥一点面子，别生气了。」 小蛮翻了一个白眼送给他，把手里的尿布塞到彻尔格怀里，然后就负气的跑开了。 彻尔格因为带着这么多家眷，所以就没跟莽古尔泰还有皇太极他们一起去打猎。他留在屋里做着后勤。把火烧得旺旺的，然后他就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羊奶走到小蛮面前说：「小妹，尝尝，可好喝了。」 小蛮没理他，她才不稀罕这东西呢。 彻尔格觉得小蛮今天特别奇怪，明明平时挺淡定的一个人，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能镇定自若，怎么今天就跟个小孩一样。 大概是过了一个时辰，远处又来了一批人马，彻尔格跑出去一看，竟发现是阿敏带着他的人过来了。 好歹也是个人物。之前一直在打猎的莽古尔泰和皇太极便也带着他们的人回到了这里。 本来莽古尔泰他们还想着说一些场面话的，不想阿敏竟丝毫不给面子。他的来意很明显，就是来要人的。 他说：「今日我阿玛头疼病犯了，我听说我的未婚妻也在这里，我是来专门接她的！至于你们狩猎的这些东西，估计还不够我们这些人吃的，我看还是你们自己吃吧。」 他说这话的时候别提有多自信了，才不管周围那些大汉议论声有多大呢。 小蛮发现阿敏这次的气焰是真嚣张，不知道是不是舒尔哈齐那儿又多了底牌，所以才让这俩父子日益膨胀，连两位阿哥都没放在眼里。此时，她在窗户那的缝隙里一直在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莽古尔泰听阿敏这么说有些沉不住气了，他刚要发作，就被皇太极拦住。皇太极说：「既然阿敏贝勒这么说，下次我们再找机会好好较量下。」 阿敏说：「我没那么多时间，你们这些没上过战场的人，在我看来就跟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一样，就是猎到了野猪又能怎样，能和我们比吗？」 这一句句的，杀人诛心啊，也太气人了吧？ 皇太极不知道是被气到了还是怎么的，他捂住嘴开始咳嗽。 此时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大，都说不蒸馒头争口气，被阿敏说到这份上了，还不得拼一拼见真本事啊。 在大家的起闹下，莽古尔泰说：「我忍不下去了，老八，咱们今天就跟他比比！不就是上两次战场吗？有什么了不起的。等我们俩也上了，说不定还得叫我们老子呢！」 阿敏这会儿也来劲了，他说：「好啊，比就比，我今天就让你们看看我的厉害！」 两边声势是越来越大，那势头是没人能拉住啊。 就在这时，小蛮从屋子里出来。阿敏从刚才的严肃秒变笑脸，他说：「阿琪格，正好你来了就看看我有多威风。」 小蛮点头，用唇语问他：「你到底是来接我的，还是来打架的？」 阿敏说：「这不是他们要这样吗？我能有什么办法。一个个的以为自己有多能耐，其实还不是花拳绣腿。」 皇太极这会儿才把咳嗽止住，他站出来说：「贝勒爷，来吧。」 第26章 比试（下） 他赢得了最宝贵的猎物！ 随着一阵马蹄声消失在树林里，小蛮就赶紧拉住彻尔格，说：「哥，现在他们都走了，你该说实话了。」 彻尔格其实也是要跟皇太极他们一起去比打猎的，这好不容易有一次和阿敏他们一争高下的机会，他怎么肯错过。不过小蛮硬是把他留了下来，彻尔格无奈的看着小蛮，对她说：「妹子，你什么时候问不好，干嘛非得逮着这时候啊。」 小蛮要不是刚才看到皇太极咳嗽的那么厉害，她也不至于在这时候问彻尔格。 为什么救她的阿敏看上去一点事都没，而皇太极这边，从她学医术这么多年得出的经验来看，他身上有许多寒气，只不过是他在强撑着而已。 小蛮说：「三哥，我那天到底是怎么回来的，真是阿敏贝勒救的我吗？」 彻尔格皱眉，他说：「是他。说是花了好大力气救的你，虽然我不怎么相信，但事实就摆在眼前，还有八阿哥也说当时没有看到你。这么一来，不是阿敏救的又会是谁呢？」 这就奇怪了，为什么皇太极不承认呢？ 难道说是想避嫌？有这个可能。不过也还是说不通，因为皇太极本身就负责管理赫图阿拉，他救小蛮也算是职责所在，是不存在什么非议的。那么是什么让皇太极捨弃，让后来的阿敏占了好处呢。 小蛮开始沉思，她在復盘在她昏迷这些天发生的事。 布玛曾说过皇太极因为失职被大汗责骂，而阿敏救下了小蛮之后随即便知道了小蛮就是那个帝后签的人，之后无论他遭受了什么意外，也坚信自己会是迎娶小蛮的那个人。 以前阿敏不会这么嚣张膨胀的，是救了小蛮才有了这样的自信。 啊！ 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还不惜给自己找个锅背背，给大家都造成他什么也没想也没做的错觉。还有现在城里流传小蛮寻死是大汗的意思，而八阿哥没有施救，也是听从了大汗的话。这事虽然表面上做的有些蠢吧，但从心理上努尔哈赤会更高看这个儿子一眼，并且确定了他是效忠自己的。 第41页 高，实在是高！ 就是……奶奶的，皇太极，你个混蛋，竟然又拿她当工具人了！ 小蛮想到这里都不知道是该感谢他还是该骂他。 毕竟这条命是他救的，要是他不出手自己估计早就见阎王了。 肯定是要感谢，可她心里还是过不去这个坎，觉得他也太不重视自己了吧？ 为什么会这么烦？她也不知道，只晓得今天心烦气躁的，看什么都不爽。 不过一想到皇太极的样子，她就觉得现在不是她闹脾气的时候。他刚才就明显不对劲，估计是寒气附体，因为一直强撑着没有好好医治才这样，要是还继续做这样高强度的事，恐怕不要再等四十年，他现在就会猝死。 想到这里，小蛮便赶紧叫上彻尔格，让他骑上马带小蛮去追这一拨人，她必须去阻止皇太极这种自杀行为。 彻尔格不明白小蛮这是要做什么，但还是毫不犹豫的带着小蛮出发了。 此时阿敏和莽古尔泰还有皇太极的两队人马均已捕获了不少猎物，两拨人正清点数量呢。 不过数数的人好像数学不太好似的，一连数了好多遍都没数明白。 莽古尔泰急了，他嚷嚷道：「还能不能行了，眼睛不好就把眼珠子摘下来不要算了，就这么点东西，至于点那么久吗？」 阿敏冷哼说：「五阿哥，这就是你不懂了，他们是在给你们留面子呢，怕说出那个数字来，你们脸上挂不住。」 莽古尔泰听罢立刻翻身下马，自己去数去了。 等他数完，阿敏就说：「五阿哥，八阿哥，答案我看就不用说了吧，不管你们差多少，你们总归是没上过战场，这些都是能理解的。」 皇太极皱眉，便说：「五哥，到底是多少，我们也不是那种输不起的人。」 阿敏笑着说：「八阿哥，你这又是何必呢？」 皇太极说：「阿敏贝勒，万一结果不是你想的那样呢？」 阿敏看着皇太极眼里的坚定，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他说：「那好，五阿哥，你就赶紧揭晓答案吧，我倒要看看我们之间会是谁拔得头筹。」 说完两人便都朝莽古尔泰看过来。 等到彻尔格带着小蛮赶到他们那儿的时候，又见大伙在那儿跟着起闹。小蛮心想这些人怎么容易被带节奏啊？ 等他们从马上下来，走到人群中才得知，原来是刚才两队人打的数量一样，并没有分出胜负，现在谁也不服谁，听说还要再来一遍呢。 小蛮扶额，大冬天的，本来就没有多少动物出来觅食，还要再继续捕猎，这是想把在地下冬眠的动物都要弄出来啊。 真够折腾的。 她看了一眼前方骑在马上的皇太极，心里就愈发担心起来。 不行，不能再耽搁了。 不管他是不是利用自己，总归是救了自己一命。她可不是什么忘恩负义的人。 想完，小蛮便走到他们面前。 「阿敏贝勒，你是不是忘了你来的目的？」小蛮对阿敏说。 阿敏这会儿在气头上呢，对于他来说这打个平手就是对他的侮辱，他竟然和这么两个小屁孩打个平手，这要是传出去…… 「阿琪格，你休要捣乱，我现在就是要拿出我的真本事来让他们看看。」阿敏说。 小蛮看了莽古尔泰他们一眼，然后说：「贝勒爷今日本就来的匆忙，又没做什么准备，既然要比，干嘛不另找时间好好比较一下。我看今日就和两位阿哥定好时间，来日再在大家的见证下一决高下，如何？」 阿敏看小蛮这话说得既漂亮，又给了他台阶下。想来也的确是延误了不少时间，要是阿玛知道他不仅晚回去那么久，还输了，岂不是要把他骂得狗血喷头？ 果然是带着特殊命格的女人，阿敏是越看她越喜欢。 于是他便对莽古尔泰和皇太极说：「那今天就这样，等来日再来和两位阿哥好好过过招。」 说完便一把将地上的小蛮抱到马上，然后扬长而去。 莽古尔泰看到阿敏得意离去，他气得直接就把马鞭就摔在了地上，他说：「皇太极，我们输了！他赢得了最宝贵的猎物，我们输的真彻底！」 为了给足阿敏面子，小蛮一直在阿敏怀里没有动弹。可是等他们跑出对方的视线范围后，小蛮就开始挣扎。 「放开我！」小蛮说。 阿敏笑着说：「阿琪格，这会儿都没人了，你还跟我在这儿装呢。」 小蛮一愣，不知道阿敏在说什么，她继续挣扎。 阿敏吁的一声停住马，然后便让周围的随从先行离开，只留他俩在这里。 小蛮后悔刚才不应该单独行动啊，怎么着也应该叫上布玛啊，现在阿敏让其他人离开，自己不就是羊入虎口吗？ 她是傻瓜吧？ 但是很快小蛮就发现的确是自己脑补过多，阿敏是男人不假，但也不至于在这么一个冻死人的地方侵犯她。 阿敏说：「现在他们都走了，你可以说话了。」 什么？小蛮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阿敏见她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便笑着说：「我知道你可以说话，当初我在河边发现你的时候，你看着我就不顾一切的抱着我，还拼命说着我听不懂的汉语，你竟然会说那些卑贱汉人会说的话，真让我对你刮目相看。」 第42页 我去！难怪有传言说小蛮死死拉住阿敏的手不放手啊，原来是自己把他当成前男友了。 小蛮咬着唇，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种局面。 阿敏见小蛮对自己很抗拒，就说：「好了好了，你也不用担心。你看我不是在人前为你保守秘密吗？所以你放心好了，你不想说话我也不会逼你。其实与其看你和其他男人说话，我倒宁愿你一辈子都是哑巴，只在你我单独相处的时候，将那温软细语说给我一人听呢。」 呕！！！ 看着阿敏说完这话，小蛮的胃里就翻腾的厉害，他这是要噁心死谁啊！ 就算她会说话，她也是打死不会和他说的！ 阿敏看她又恢復到最初那般对他冷冰冰的态度，就说：「阿琪格，你醒来后应该还没见过鰲拜吧？」 上次听布玛说鰲拜已经被放了出来，现在在别的部门当差，知道他有了新的去处，温饱应该是没什么问题，所以小蛮就打算等过些天再去看看鰲拜。 她摇头。 阿敏冷哼说：「哼，这小子听说我们让瓜尔佳氏给你写了休书，你又出了跳河这码事，也不知道他是听谁说的，就大闹大牢，还打伤了十几名狱卒。都这样了，我阿玛自然是不想再留着他。要不是褚英和皇太极过来要你的那些医本，然后被他俩以鰲拜是费英东将军的远房表亲为由，求我阿玛饶他一命，他估计现在早就投胎了吧？不过，我听说这傢伙就是被派到别处还是想报復我们呢，他对你也太忠诚了。」 第27章 博弈 反正我现在已经和瓜尔佳氏的人没…… 阿敏这么说自然是想拿鰲拜来威胁小蛮，至于为什么威胁，自然是想让小蛮能为他们所用，绝不能在之后的手术中出一点纰漏。尽管阿敏这么说，对于知道后来结局的小蛮还是表现的很淡定，就算是歷史有变，她这时候也绝对不能被阿敏牵着走。只要对方只要她的弱点，她就会一直处于被动。小蛮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因小蛮不屑于和阿敏说话，她便继续用唇语说：「你是什么意思？」 阿敏笑了，他说：「阿琪格，你这么聪明，应该不用我过多解释吧？」 小蛮摇头说：「我就是不懂，请阿敏明示。」 阿敏见小蛮丝毫不憷的样子，竟觉得自己还是小瞧了眼前的这个人，她居然连鰲拜的死活都不管了。 不应该啊，她不是一个冷血的人。 但一想到阿玛的手术必须万无一失，阿敏也只能再下筹码，他说：「阿琪格，我实话和你说了吧，只要鰲拜这么闹下去，别说是他的命，就是瓜尔佳氏家族的命都有可能保不住，毕竟鰲拜是他们家的人，一旦出了事，他们也是脱不开关系的。」 阿敏你无耻！还是把夯跋的爸妈牵扯了进来！ 小蛮心里虽然气愤得要命，可还是要继续保持冷静，她扯了扯嘴角说：「随意，反正我现在已经和瓜尔佳氏的人没有关系了，他们的死活与我何干？」量他现在也不敢真做什么。 说完她便仰起她高傲的脖子说：「走不走？再这么耽搁就送我回家。」 哟呵，这女人真跟匹烈马一样难以驯服啊，阿敏见小蛮仍然不为所动，便只能摇摇头，马鞭一挥，想着待会回舒尔哈齐那儿再想对策。 等他俩赶到舒尔哈齐府上的时候，舒尔哈齐正在榻上闭眼歇息，看到下人通报，便挥了挥手，示意让外面等候的人进来。 本来阿敏是想提前把情况告知给舒尔哈齐的，不想他竟直接要他俩都进来，阿敏刚想凑上前说什么，就被舒尔哈齐一个眼神给挡了回去。 小蛮在心里偷笑，这父子俩智商就不在同一条水平线上，还需要说吗？人家舒尔哈齐早就清楚了。 见他们走近，舒尔哈齐撑着头侧躺在榻上问：「丫头，病好了吗？」如果不是知道这人手上有多少条人命，小蛮真的会有种他就是一个邻家大爷的错觉。那么平易近人，让人可以放下防备。 小蛮福了福身，对着舒尔哈齐做着手势：「多谢贝勒爷关心，已经完全好了。」 舒尔哈齐欣慰的点了点头，然后招手便是要小蛮过去，他说：「还以为你前些日子就能把我这手术给做了，没想你又出了那样的事……」说到这里的时候估计他也是联想到了外面的传言，便示意阿敏退下去。 待到阿敏离开，舒尔哈齐就接着说：「我自认为对我哥哥还是很了解的，外面传的那些话，我一个字也不信。你阿玛是我哥哥手中最得意的干将，他当年看在你阿玛的面子既然都没有处死乌林珠，这一次，自然也不会对你动手。我猜，你肯定是看到没有救回乌林珠，心里过意不去才做了傻事，是不是？」 这一席话又让小蛮吃了一惊。在他的话里几乎看不出对努尔哈赤的敌意，让小蛮觉得这俩私底下的感情还是有的，只是在权利和欲望面前，亲情变得毫无价值。比起像那种彻底撕破脸皮，像他们这样发生决裂才更让人难过好不好？ 小蛮点头，认证了舒尔哈齐的说法。看到他眉头舒展，像是心里悬着的石头放下，这更让小蛮如鲠在喉。 此时舒尔哈齐并不知道小蛮在想什么，他的本意就是想替哥哥辩解，如今误会解除，便笑着他伸出手，招唿小蛮给他诊脉。 舒尔哈齐的情况的确是不容乐观，要是还不做手术，恐怕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第43页 现在所有人都在等这场手术的结果，不用想应该都是在期待着坏结果吧。 小蛮就问：「贝勒爷真的信我吗？」 她的潜台词其实是，你真的不怕有人通过我的手来藉此除掉你吗？ 舒尔哈齐怎会猜不出来，他笑了，说：「在你们来之前，我的儿子阿敏已经把我们手里的两张底牌亮出来了，但你没有同意，对不对？」 说的就是鰲拜还有夯跋的族人。 舒尔哈齐说：「我活了这么多年，看你一个小姑娘还是能看出来的。你绝对不是像表面上这么淡定。只是你有你做事的原则，是不会被任何人干扰的。」 虽然知道舒尔哈齐只是在用比阿敏更高级的游说办法，但不得不说小蛮就是被折服了。 舒尔哈齐在小蛮脸上看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便接着说： 「丫头，他们都说和你亲近的人如果命格顶不住，必将死于横祸。我这辈子经歷了那么多事，哪一件不是在拿自己的命在赌？事实证明我每一次都赌对了，这一次我也要再赌一次，我就赌我能活过来，而且还会活很久，成为八旗真正的统治者！你敢不敢陪我赌一把？」 这一刻，小蛮不得不承认，她真的一次有一次被舒尔哈齐的这一番话震撼到了。 歷史永远都是由胜利者撰写的，又有谁去真正了解失败者的经歷？ 小蛮相信舒尔哈齐早就对生死看淡，他要小蛮给自己动手术，无非是想对天宣战，若他死于这场手术，那就是天要亡他；若他没死，早就不甘于人后的他必将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什么事就不用说了，当然是冲着努尔哈赤去的。 「贝勒爷，在做手术之前，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小蛮说。 舒尔哈齐估计说刚才一下子说太多，他闭上眼休息了一会儿，然后就看着小蛮，示意她说下去。 小蛮说：「手术时，我需要鰲拜也在场，他一直跟着我熟悉手术的协助工作，有他在，此时手术成功机率势必大大提升。」 第28章 墙角 这皇太极也不知道怎么的，一回来…… 小蛮知道她也在博弈，但她没有别的选择了，只有这一次机会才能把鰲拜从困境中解救出来。 舒尔哈齐再次审视着眼前的这个小女孩，他说：「这个人上次把大牢闹得乌烟瘴气，不仅打伤了我十几个狱卒，还差点打伤了阿尔通阿……」 鰲拜啊鰲拜，你没事这么鲁莽干嘛？ 在听到阿尔通阿这四个字的时候，小蛮就晓得她要面对的不仅是舒尔哈齐，还有他身后的那几个儿子。阿尔通阿是舒尔哈齐的长子，这会儿在鰲拜那儿本就受了侮辱，又怎么会同意小蛮带上鰲拜去给舒尔哈齐做手术呢？ 小蛮听完就立马跪了下来，央求舒尔哈齐大人不计小人过，放鰲拜一马。 舒尔哈齐闭上眼想了一会儿。就在此时，外面也传来了一阵喧譁声。 「都在外面干嘛呢？」舒尔哈齐一吆喝，那几个人立刻就安静了下来。 下人回报：「老爷，是大少爷和三少爷来了，想进去看您，二阿哥拦着不让就起了争执。」 舒尔哈齐就对小蛮说：「我的这些儿啊，见我头疼得厉害，最近愈发来得勤了。」 小蛮说：「少爷们都很孝顺，这是好事。」 舒尔哈齐笑了笑，慢慢又闭上了眼。 或许是太累了，又或许是在想别的事。 老实说小蛮总有个预感，那就是舒尔哈齐家也并不是表面上的这么团结。正如前面所说，阿敏是家里唯一一个被封贝勒的人，舒尔哈齐自然是很高兴。可他的其他兄弟呢，肯定也是有他们自己的想法。刚才为什么会见到阿敏拦着就吵起来，估计是以为阿敏现在专权把控父亲，所以他们才会情绪这么激动。 有了！她终于想到如何让鰲拜顺利回到她身边了。 等到舒尔哈齐再次睁开眼睛，小蛮就说：「贝勒爷，您的病不能再耽搁了。如果几位少爷鰲拜介入有意见，我愿意出面协商。相信看在您的身体健康问题上，他们会权衡利弊，暂且放下恩怨的。」 舒尔哈齐笑了笑，说：「你啊，真是把事情想得都太简单了。你先站到一边，听他们自个怎么说。」说完便让下人叫他们进来。 等到他们一进门，舒尔哈齐看着阿尔通阿、扎萨克图对阿敏依旧是一股子怒气，即使是在父亲面前也没有掩饰，他就明显有点不高兴，他说：「你们嘴里都在说什么呢，有什么话，大大方方的说出来。」 阿敏首先观察到了，他赶紧说：「阿玛别生气，您现在可不能动气，要注意身子啊。」 舒尔哈齐说：「知道这样你们还在外面吵，是嫌我活得太长了是吧？」 阿尔通阿和扎萨克图一听就赶紧跪了下来，他们齐声说：「阿玛，我们哪有那个意思，只是得知您又要做这个手术，就快马加鞭的赶了回来想要阻止。」 舒尔哈齐说：「阻止，你们想要阻止什么？」 他还故意看了小蛮一眼。小蛮低下头，不敢参合其中。 阿尔通阿说：「您的病那么多名医都束手无策，这丫头一过来就说要给您开膛破肚，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阿玛，您定要在这事上三思再三思啊！」 小蛮其实也能理解他们这种行为的，毕竟在他们看来，这动手术是前所未有的事，更何况她还是一个十多岁的小丫头片子，根本就没有说服力，万一真有个什么好歹怎么办？说白了他们就是不愿意承担风险，害怕老头子没了会影响到他们的生活。他们根本没考虑到舒尔哈齐现在病入膏肓，要是再耽搁下去，就是神仙来了也没用，这种保守治疗，无疑是让舒尔哈齐在等死。 第44页 相信舒尔哈齐也想到了这一点，他说：「阿尔通阿，这么多年我看遍了你请来的大夫均不见效，这次就听听老二的。」 阿尔通阿还想说什么：「阿玛，可是她连她自己的姐姐都没救活，您不能冒这么大的风险啊……」 舒尔哈齐说：「人各有命，这是定数。」 见舒尔哈齐听不进劝，阿尔通阿都要崩溃了，但他心里还是希望阿玛能改变主意。 这时舒尔哈齐说：「我已经决定了，你们休要再来游说我。还有我做手术这段期间，将由阿敏全权负责，你们必须听从阿敏的指派，听到了吗？」 老三扎萨克图刚要说什么，就被阿尔通阿拦下，两人只好各退一步，小声说：「我们知道了。」 舒尔哈齐说：「嗯，你们先退下，我有事要和阿敏说。」 原本两兄弟就有点不服气，这会儿叫他们走只把阿敏留下，他们的心里肯定就生了更大的怨气。小蛮看到他们离开时恶狠狠的瞪了阿敏一眼，不会是想什么招要搞阿敏吧？兄弟自相残杀？小蛮希望是自己想多了。这还没造反呢，可别就窝里反了。 待到两兄弟离开，舒尔哈齐就深深嘆了口气，他对阿敏说：「老二，委屈你了。」 还真……是委屈了。 之前呢她觉得阿敏也不够聪明，可是舒尔哈齐家的老大老三一比，那简直就是天才了好吗？小蛮实在怀疑这俩孩子出生肯定把脑子落在娘胎里了，极其不聪明的样子。不光没远见，就是连基本的同理心也没有。难怪舒尔哈齐会培养老二，让阿敏当贝勒，这事是一点也不亏。这事明明是三兄弟可以齐心协力，就是出事那也是阿敏背锅，和他们何干？他俩非要抱团和老二阿敏过不去，拖延治疗，典型的好心办坏事，出力不讨好。唉~ 阿敏说：「只要阿玛身体康健，福如东海，就是我阿敏最大的心愿。」 瞧瞧，多会说话，我是你阿玛我也会选你。 小蛮这会儿在心里占着阿敏的便宜，下一秒就被舒尔哈齐拎来了出来，他说：「阿琪格，我既然已经放权给阿敏了，你现在有什么条件，就对他说吧……」 阿敏立即朝小蛮看来，小蛮很明显的后退了一步，然后就听到舒尔哈齐笑着说：「你都干什么了，她为什么这么怕你？」 阿敏赶紧抱拳说：「回阿玛，儿子自认一向待阿琪格不错，并未做出什么不妥的事。」 舒尔哈齐问：「真没有吗？」 正当阿敏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小蛮立刻说出：「有，就有，他用鰲拜威胁我，贝勒爷，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不得不说舒尔哈齐真的好会助攻，这么一下就能让阿敏处于被动中。 阿敏立刻说：「我哪有，阿琪格，你可不能乱说。」 舒尔哈齐说：「那鰲拜现在何处？上次不是已经让你放人了吗？」 阿敏说：「是已经放人了，只是儿子担心这鰲拜还会做出什么危害阿玛的事，就安排他去了城外，并不是像阿琪格所说是故意用来威胁她。」 舒尔哈齐说：「既然没有，就让他们主僕相见，免得这事传出去，坏了我们家的名声。」 阿敏立刻听令，他说：「好，阿玛，我这就带阿琪格去见鰲拜。」 太棒了！舒尔哈齐成功让阿敏松了口。其实他知道，阿敏这边是好解决，关键是他那老大和老三，所以他刚才故意把权利下放给阿敏，就是为了不让老大老三出来捣乱。 就这样，小蛮得意的和阿敏出了府。 阿敏见小蛮在马车上那么高兴，就说：「阿琪格，还是你有本事，我们家那么多儿媳妇，可没有一个人能把阿玛哄得服服帖帖的，就连他亲闺女也做不到。」 咦？这么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几秒过后，小蛮才反应过来，这尼玛是在占她便宜呢。 「阿敏贝勒，请您随时注意您的言行，现在您阿玛的命可掌握在我手里……」她伸出手，佯装要把手里的空气抓爆。 阿敏知道她在开玩笑，就说：「好好好，姑奶奶，我怕您还不成吗？走，现在就带你去见鰲拜。不过你可答应我，见了鰲拜可得把这人管好，别再让他出来祸害人了。」 小蛮冷哼，她本想说她还打算把鰲拜带去手术呢，不过后来一想还是先见到人再说吧，免得再生出事端。 两人行至城里的一家客栈，阿敏要小蛮坐着等待一会儿，他已经命人去接鰲拜了。 在阿敏有事外出一会的空档，忽然走道里传来一阵叫嚷，紧接着就是隔壁门被重重关上的声音。这声音听得耳熟，小蛮正好无聊，就把耳朵贴到了墙上。这房间的隔音效果也太差了吧，她贴着耳朵就能把对面人说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才从猎场上回来还愤愤不平的五阿哥莽古尔泰，一开始就听到他乱砸杯子的声音，砸痛快了他才说：「这算个什么事啊！还想着能在这次出尽风头，然后在皇阿玛面前邀功，以求换来皇阿玛对额娘的垂怜，没想到竟被那突然出现的阿敏抢了去，还有这皇太极也不知道怎么的，一回来就病倒了，怕是害怕我责怪他，故意装的吧！」 第29章 惊喜 阿琪格，你在讨好我？ 看来皇太极真的在他们走后没有撑住，最终还是病倒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情况怎么样。小蛮揪心的皱了皱眉，此时阿敏还没回来，为了不错过更多有利信息，她便接着听下去。 第45页 「五阿哥，您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呢，您不记得莽古济格格前些日子说的吗？说她在宫里天天看到衮代福晋在哭，现在您刚和八阿哥打好关系，可千万不能再和他生什么嫌隙了，一切都以让福晋復宠为先啊。」说话的这人估计是莽古尔泰身边的长辈，看来他们是打算有计划有措施的把衮代再次推到努尔哈赤面前了。小蛮一想也是，这后宫不能一家独大。要知道阿巴亥现在还捏着自己的这条小命呢，也不晓得她埋在小蛮身边的那几条线什么时候会爆，所以即使过去了这么多年，六个丫鬟下人和自己相安无事，小蛮也依然只信任鰲拜，非得把鰲拜救出来，就是这个原因了。 至于这个人说的话，话是说得句句在理。莽古尔泰这几年因为母亲的事也被努尔哈赤不待见，做了好久的冷板凳的他又在那次宴会上丢了一回大脸，你说要是再不想点计策出来搞一次翻盘，他以后还能成为四大贝勒之一吗？ 莽古尔泰好半天不说话，估计是还有点不服气。那人随后又说：「八阿哥这人天资聪颖，如果孟古福晋现在还建在，我看他必定会成为您强大的对手。不过这人真的要看运数，天赋三分，运气七分，光聪明那是远远不够的，如果时运不济，有时候一辈子也掀不起什么波浪。我看他母族叶赫迟早会被大汗收拾，八阿哥已经料到了这样，所以他不记之前被你推下水的仇，反过来跟您联盟，应该就是要找您做靠山了。这是好事，您可千万不可意气用事，生生把他往其他人那边推啊。」 神了，分析的句句在理啊。小蛮之前还纳闷，之前莽古尔泰不是还在街上扬言看到皇太极就要弄死他吗？怎么刚才在打猎的时候八弟八弟叫的那么亲热呢，原来是两人已经结盟了。果然是为了利益什么都可以不顾。不过小蛮这会儿是知道杀害孟古的并非衮代，可皇太极呢，他会不会还是因为小蛮当初的话把衮代当作嫌疑对象？要是这样，皇太极还和杀母仇人的儿子结盟，那实在是太可怕了！光想着小蛮都觉得后背发凉啊。 这会儿小蛮已经听到了阿敏从外面传过来的声音，她赶紧跑到窗户那儿查看，发现阿敏背后走着的正是鰲拜。不过他现在的姿势并不好受，应该是鰲拜刚和阿敏又对线了一次，阿敏正命两人钳制住鰲拜，唯恐他再有所行动呢。 唉，鰲拜啊，你这不是给小蛮增添施救难度吗？ 正愁着待会如何让他同意鰲拜参加手术的事，这时隔壁又传来了一阵杯子砸墙上的声音，这会儿小蛮灵机一动，便立马想出了一个妙招。 待到阿敏他们进屋，打开门，竟发现小蛮不在屋中，阿敏有些生气，刚想问外面的下人小蛮去哪里了，就见小蛮从门后出来，踮着脚迅速的用手蒙住阿敏的眼睛。 因着小蛮身上自带着一种天然的体香，而且那手柔软如棉，阿敏很快就猜到了这是小蛮。 他没想到小蛮竟会给他整这一出惊喜，而且还是在众人面前。她不是一向很排斥自己吗？又怎么会做出如此大胆之事？难道…… 虽然有点不敢相信，但阿敏还是凭着近期自己风头正盛，觉得小蛮是真的被自己的魅力所吸引，现在算是对自己示好呢。 一种前所未有的征服感席捲全身使得阿敏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一个人在那儿傻乐呢，小蛮把手放下，就这么看傻子一样的看着他乐。再多笑点，笑得再大声点，让隔壁的人误会，然后就有好戏看了。 果然，莽古尔泰就在剧本的操纵下出现在了阿敏面前，他指着阿敏说：「你……你……你什么意思！」 阿敏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莽古尔泰，刚才的话他也没听，便以为莽古尔泰还在说刚才打猎的事呢，他仰起头说：「哦，是五阿哥啊，技不如人，是又想来自取其辱了吗？不好意思，今天我没空，还是改日再约吧。」 莽古尔泰以为阿敏刚才把所有事都听了去，如今还在这里装聋作哑羞辱他，他彻底爆发了，直接冲过来想要和阿敏拼命。可就在这时，鰲拜接收到了小蛮的指令，在莽古尔泰过来的时候一脚踢开了他。 莽古尔泰被鰲拜踢开，更加变得愤怒，他说：「阿敏，你竟然敢打我！」 阿敏抱拳说：「五阿哥，说起来我不过是反击，我并没有想要出手，是您在针对我。」 形势变得一发不可收拾，莽古尔泰这一点就着的性格啊，要不是投了个好胎，都不知道已经死了多少次了。 好在他身边的那个老者及时出现，挽救了这场危机，他说：「五阿哥，都说喝酒误事，你怎么不听呢。阿敏贝勒，喝多酒，说的都是胡话，而且刚才五阿哥也不是故意要针对您，可能就是正好碰上了，刚好您就在隔壁。」 阿敏见状也不想多惹事，他说：「嗯，既然喝多了，那就带你主子赶紧回去吧。」 老者连连点头，尽管莽古尔泰还是很不服气，但在老者的暗示下他的气焰被压制了下去，可能也是意识到自己这样影响不好，便是灰头土脸的任人拉走了。 小蛮见莽古尔泰离开，便是走到窗前，目送他们直到消失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当她看到莽古尔泰他们身后还出现了一些可疑的人后，便心满意足的关上的窗户。大冬天的，实在是太冷了。 阿敏看人已走，阿敏就把人都叫出来，唯独留下他和小蛮两人在房中，他坐到凳子上喝了一杯热茶，他说：「真晦气，本来还很高兴的事愣是被他给扫没了。」 第46页 小蛮走了过来，给阿敏的杯子里满上一杯，阿敏说：「阿琪格，你在讨好我？」 小蛮眨巴眨巴眼睛，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阿敏拿起杯子，轻轻吹了一口说：「刚才是你让鰲拜出手的吧？」 这一点小蛮不想掩饰。傻子都能猜出来，刚才还视阿敏为仇人的鰲拜怎么会突然帮他呢，还不就是得到了主人的指示？ 阿敏说：「你就是想告诉我，有你在，鰲拜就不会对我造成威胁，反而还帮助我，是不是？」 不错不错，一点就通，还是挺聪明的。 小蛮看阿敏又把茶喝完，便又给他续上，阿敏说：「别别别，我又不是水桶，哪里能喝这么多。你这无事献殷勤，我怎么就感觉浑身难受呢？还是赶紧恢復你原来的状态吧，那样我才觉得正常。」 真真是贱得慌啊，对你好你还不知足。 得，既然这样那小蛮也不装了，她说：「把鰲拜叫进来，我现在需要他时刻在我身边，否则我将拒绝给贝勒爷做手术。」 阿敏看小蛮又起劲了，想到自己反正已经把鰲拜叫来了，那就依她吧。 随后鰲拜就被人带到了厢房，小蛮对阿敏说：「不要这两个人，有我在，他不会伤害任何人。」 阿敏挥手，那两人便松开鰲拜然后退了出去。 小蛮上下看了鰲拜一眼，询问他最近情况怎么样，鰲拜摇头，用眼神告诉她自己并没有事，还让小姐操心了。 待主僕俩说的差不多了，阿敏就说：「现在满意了吧？我现在是一个人对你们两个，这时候你们要做什么我可就危险了。」 小蛮对他翻了一个白眼，说：「我们才没那么无耻。」 阿敏笑了，他说：「我逗你呢，说吧，你到底要和我说什么。」 小蛮说：「阿敏贝勒，你是真想让你阿玛病好吗？」 阿敏皱眉，说：「你这是在质疑我？阿琪格，这个世界上怕是没有比我更希望阿玛健康的人了，就是我那大哥三弟都不算！」 说到情绪激动的时候，阿敏脸都胀红了。 小蛮说：「那就好。知道为什么我要你带鰲拜过来吗？」 阿敏摇头。阿琪格鬼点子那么多，他哪能猜出来。 小蛮继续说：「这场手术事关重大，我必须要找一个信得过的人。而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站在你面前的这个。」 阿敏露出一副你在开玩笑的样子，鰲拜？ 小蛮看到阿敏极其的不相信她，便笑着说：「您应该知道，在这赫图阿拉想要贝勒爷死的人太多了，他们一定会用各种法子来阻止或干扰我做手术。而至于我为什么选鰲拜，一个是他一直跟着我，熟悉我的手术流程，可以从旁协助我。再有一个，他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只要你们不会伤害我，那他就绝不会伤害你们，比起我身边出现一些不可控的人，鰲拜是最佳人选，你说呢？」 第30章 遇险 你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在小蛮的一番劝说下，阿敏那边终于有了松动，他允许鰲拜回到小蛮身边，但有一点，那就是以后鰲拜进出贝勒府时一定要搜身才能通过。 小蛮没有反对，他们这么害怕，那就随他们好了。 等到两人商量得差不多的时候，天渐渐黑了，彻尔格也已经派布玛她们过来接小蛮。不过阿敏似乎还没有要放小蛮走的意思。 「阿琪格，要不是现在咱俩还没有举行大婚，我真想和你聊到天昏地暗。」不知道怎么的，阿敏是越来越喜欢小蛮了。在他眼里，小蛮就是一个宝藏，让人慾罢不能。 小蛮冷哼着说：「贝勒爷真会说笑，就没见过想和一个哑巴聊天的。」因为之前就表示过打死也不会和阿敏说话，所以小蛮一直都用唇语或者手语来和阿敏交流，天知道她连这些手势都不愿做，只想丢个白眼过去就作罢。 此时两人旁边还有其他下人，阿敏并没有揭发小蛮，他反倒是饶有兴致的说：「没关系，只要是你，就是天天这样我也觉得开心。阿琪格，你都不知道，你对我做手势时那认真的模样可比你现在好看多了，我倒宁愿你一直是个哑巴呢，哈哈哈。」 滚！那还不是为了救鰲拜，谁稀罕跟你解释这么多！ 小蛮懒得和他掰扯，正打算离开，就听见外面突然闹哄哄，有人在下面正大声叫嚷着阿敏的名字。 哟呵，小蛮挑眉，感觉会有一场好戏看，便不等阿敏说话就走过去开了门。 很快底下那叫嚷的人发现了阿敏的踪迹，全都跟了上来，愣是把他们的屋子围个水泄不通。 下人们拼死拼活的把住门不让他们进来，其中一人进来传达说：「贝勒爷，三公主在楼下说您派人把五阿哥给揍了，现在正带着一伙人找你要说法呢，您看我们要不要再调一匹人马过来……」 阿敏看了小蛮一眼，心想她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还特意把门打开，就问：「阿琪格，你想看我笑话吗？」 小蛮也不装了，她就是想看怎么样？ 阿敏看到她笃定的模样，就摇头嘆气说：「真是唯恐天下不乱！既然这样，那就随你心愿。把人打开，我倒要看看他们要耍什么把戏！」 阿敏笑着，就挥手让下人开门。 然后外面的人一窝蜂的沖了进来，为首的一名女子一点也不顾自己的形象，当即就喊道： 第47页 「阿敏，跟我去父汗那儿，我倒要看看，现在还有没有王法，竟然还轮到你爬到我们头上欺负我们了！」听这话就能知晓这位的身份，应该就是莽古尔泰的姐姐莽古济。 阿敏起身示意说：「三公主，我看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的确是和五阿哥打过罩面，不过那之后就再没和五阿哥有过交集了。」 莽古济拍着桌子说：「是吗？那为什么我弟弟出这门拐个巷子就被一群人打了。他说在这里和你发生了冲突，不是你打他那还能是谁？！阿敏，一人做事一人当，别做了事还不承认！」 阿敏说：「我真的没有做过，不信你可以问阿琪格小姐，我一直和她在一起，一言一行她可都看在眼里。」说完便朝小蛮看来。 莽古济之前只注意到屋子里有一位美娇娘，还以为是阿敏的什么侍妾呢，却不想这人竟是那位传说中的天命女，论气质还真和其他人不同，让人忍不住想多看两眼。 但很快莽古济在下人的提醒下又恢復了理智，她说：「你是不是在逗我？你们是一伙的，肯定是帮着自己人说话！」 就是啊，这不是瞎扯吗？谁都知道这阿琪格以后会嫁给阿敏，难道还会偏帮外人？笑话！ 但令她没想到的是，在她说完之后，小蛮这边就做起了手势。 「公主，我的确是和阿敏在一起。不过期间阿敏贝勒出去过几次，我没法保证他说话的真实性，还请您自行定夺。」好傢伙，这一套动作差点没让阿敏吐血！ 论拆台，小蛮肯定是在前排的，就连莽古济都被打得措手不及，她没想到敌方的人竟然还有倒戈的。 阿敏见状，只好背着手说：「既然公主都亲自找上门了，我又岂敢不从？为了我的清白，我也要随公主走一趟。不过我得先送阿琪格小姐回家……」 这时候小蛮当然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了，她赶紧说：「我家不远，自己能回去，就不劳贝勒费心了！」 阿敏看小蛮一副看热闹的样子，心都快碎了。看来「最毒妇人心」这句话是说得一点也没错呢。 待阿敏走后，小蛮和鰲拜也从楼上下来，他们走到门口的时候，发现布玛塞雅已经准备好马车在外面等候多时了。在上马车前，小蛮对鰲拜说了几句话，随后鰲拜就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布玛问：「小姐，鰲拜这是要去哪？」 小蛮伸了一个懒腰，她并没有回答，只说：「好累啊，快启程吧，我现在是困得睁不开眼了。」 今天是几个地方来回跑，可把她折腾的。布玛见状也没好继续再问，只得让巴图架着马车，朝彻尔格家驶去。 当他们的马车行驶了有一会儿的时候，忽然便听到外面吹吹打打的唢吶声，这声音渗得慌，塞雅忍不住探出头去一看究竟，但很快塞雅就惨白着一张脸给吓回了原位。布玛问：「你这是怎么了？」 塞雅说：「见鬼了，外面是一伙送葬队伍，这不早不晚的，他们为什么偏偏出现在这里，让人害怕。」 布玛听完赶紧让巴图驾着马车赶紧甩开他们，免得生了晦气。 可是还不等布玛说完，下一秒他们的马车就发生了碰撞，小蛮的头直接撞到了马车的门框上昏迷了过去。 等到她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深处一片黑暗中，不仅唿吸困难，而且伸手触摸的范围就好似刚才遇到的那口棺材。天吶，她这是在哪儿！谁来救救她！救命！！ 第31章 活埋 天降祥瑞~ 尝试未果之后，小蛮立刻冷静了下来，她告诉自己，越是到这个时候就越不能慌。冷静，保存体力，他们一定会来救自己的。 估计是外面的人看到里面没了动静，便开始嘀咕说：「怎么突然停了？不会就这么死了吧？」 另外一人说：「死了就死了呗，死了不更好啊？快挖，免得留有后患，到时候查到我们可就完了！」 小蛮这时候也听到了他们铲土的声音，天吶，怕不是现在已经在土里要被他们活埋了吧？真是在棺材里啊？！ 「唉，年纪轻轻的就这么没了，还是被自己最亲的人害死的，想想还真觉得可惜啊……」 咦，这话是什么意思，最亲的人！ 家里记恨自己的无非就是两个人，一个是三夫人苏勒，另外一个就是二哥达启。这两人新仇旧恨加起来的确是可以做到这样。不过目前来看，能想到用把小蛮封到棺材里活埋这种死法的人，大抵应该就是苏勒了吧。她是想让小蛮给乌林珠陪葬！ 好啊你，苏勒，你真够狠的！ 怎么办，要是被埋在土里了可就一点线索也没有了，彻尔格他们还找什么啊？ 难道真的要葬身于此，不要啊！ 小蛮在心里哀嚎。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巨响，刚才发出声音的两个人大喊了一声：「母的，我没看错吧，天上掉石头了？诶哟，正好砸到我腰上，差点没死在这儿。」 这话说完，又是噼里啪啦一阵响，那就像是下冰雹，连小蛮的棺材顶盖上都有。 石头？小蛮立刻在记忆里搜寻着有用的信息。 怕不是1606年的那次哈雷彗星降临，顺带掉了点陨石下来？ 哈，真有这么巧的事？ 另外一个人说：「大哥，难道是我们埋这个女的遭了天谴？要知道她可不是一般人啊！」 第48页 「不是吧，这也太玄乎了。」 「不得不信啊，要不我们把这女的放了吧？」 「死没死都不一定，不过可以看看……」 很快，小蛮就听到自己顶上的棺盖被打开的声音。那两人把头探了过来，竟看到小蛮满脸是血的看着他们。刚经歷了一场天谴的他们哪里能守得住这个，以为是小蛮化成厉鬼前来索命呢，自然是吓得拔腿就跑，一会儿就没人影了。 等到他们走后，小蛮就从里面坐了起来。 要不是现在情况特殊，她才不会把自己初潮的血煳到脸上。 正当她打算把脸上这粘乎乎的血擦干的时候，周围突然被一群火把点亮，小蛮看到几百人正骑马朝自己这边赶来，妈呀，那阵仗，就好像自己是这里的主角一样！ 鰲拜和布玛塞雅是最先跑来的，后面还跟着巴氏兄弟。 布玛看到小蛮就哭着说：「小姐，您这是怎么了？布玛没有保护好您，罪该万死，求小姐责罚！」 因为发生意外被人突袭，等所有人醒来后发现阿琪格离奇失踪，现在又看到小蛮全是血，布玛内疚得不行。 唉，说这些干嘛，还不快把我扶起来！ 小蛮表示自己并没有怪布玛，但是她的手却没有选择布玛，而是搭在了鰲拜身上。 小蛮问鰲拜：「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鰲拜说：「回小姐，本来我们一直在城里城外搜寻您的踪迹，均不得法，后来是天降流星，把我们指引到了这里。」 原来刚才真是有陨石啊。 小蛮被鰲拜从坑里扶出来之后，她便蹲下来捡起地上的那些碎石仔细查看。 这石头，凭她以前在博物馆看过陨石的记忆，判断出这个并不是外星之物，根本就是普通的落石啊！ 那就奇怪了，难道是有人趁机救来了自己？ 阿敏骑马过来的时候，着实也被小蛮这满脸血吓了一跳，他卡壳似的问：「阿琪格，你……有没有事？」 在确认了几遍之后，阿敏这才过来，当着众人抱住了小蛮，小蛮一把推开他，干嘛呢，这么多人也不怕被人看笑话。 阿敏的手下说：「阿琪格小姐，我们贝勒爷听说你出事，什么也不顾，直接就从大汗宫里出来了，他真的很担心你。」 哦，是吗？ 小蛮看他急得满头大汗，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那还真挺感动的、 她问：「那两个人抓到了吗？刚才他们就是从你们过来的方向跑走了……」 阿敏点头，他说：「不用你说，我都会把他们两个碎尸万段，竟敢懂我的女人。」 恶不噁心啊，阿敏！ 小蛮说：「把这两个人交给我，这事不要声张出去。」 阿敏连忙说：「那可不行，就是我同意，八阿哥也不会同意的。」他说着便把眼神朝后面的马车看去。 小蛮这才发现，原来皇太极也来找她了。 只是他今天并没有骑马，而是坐在马车里，难怪她刚才没发现呢。 此时小蛮发现皇太极已经把帘子掀开，两人的眼神就触碰到了一起，不过他那是什么眼神，才不过看她一眼便把帘子给甩下来了，管他呢，谁知道他又在想什么主意，只要不是针对她就好。她便对阿敏说：「我去和八阿哥说。」 小蛮刚跑到皇太极马车前就被他的侍卫拦了下来，侍卫说：「阿琪格小姐请留步。」 小蛮说：「我有事要和八阿哥说。」 侍卫就好像有先见之明一样，他说：「八阿哥现在不方便，他让我告诉小姐，小姐想做的事去做即可，他没意见。还有，八阿哥要我说谢谢小姐开的药。」 最后这句是很小声说的，也就小蛮和他能听到。哈哈，小蛮赶紧点头，礼尚往来，他救了她一命，她让鰲拜照着方子去抓药给皇太极也是应该的。 小蛮转过身去，示意阿敏自己已经得到允许，这两人交给自己全权处置是没问题。 这两人小蛮打算自己处置，为得还是怕家丑外扬。她不需要阿敏和皇太极为自己出头，因为有了这件事，就足以让苏勒在家中再也翻不了身，变得生不如死。 额亦都当晚就把这两人严刑逼供，最后实在受不了了终于把幕后主使供了出来，还真是苏勒，动机也和小蛮想得一模一样，就是想让小蛮一命抵一命，去地府陪她的女儿乌林珠。当时小蛮就看出额亦都会顾念旧情，都亲眼看到苏勒残害骨肉了他还不想处置她，两人感情可够深的。 小蛮不想错过这次机会，于是乎她便趁着苏勒在向额亦都求饶的时候偷偷离开。在自己房间挂上了一条白绫，然后没过多久布玛塞雅就跑来找额亦都。 当额亦都过来的时候，小蛮就把脖子伸到了那个圈圈里，她泪眼盈盈的看着额亦都，下一秒她就把底下的凳子踢走，还真是豁出去了。 额亦都这时候仿佛回到了十多年前，看到了和他共度了几个夜晚的女子…… 没几个男人能抵挡得住。 这让额亦都对小蛮的愧疚变得很深，见状，他便赶忙让人把小蛮给弄下来，甚至为了让他们速度快点差点失态。 小蛮被救下来之后，额亦都就说：「好端端的，你这是做什么。」 小蛮哭着说：「阿琪格忽然想到了母亲，母亲在世时我不能敬孝，没想到她死后还要遭受这样的□□。」 第49页 额亦都皱眉，问：「谁□□她了，说出来我绝不饶她！」 小蛮摇头说：「阿玛还是不要过问了，我不想因为我而让这个家不得安宁。」 额亦都说：「你快些说来！」 看着小蛮越哭越伤心，额亦都便把视线转到一旁的丫鬟布玛身上，他说：「你说，小姐到底是因为什么事？」 布玛说：「老爷，其实当年夫人不是病死的，她是被人害死的！」 额亦都听后震惊，他联想到了当年的那个传言，便说：「害死她的人，是谁？」 小蛮捂脸哭得更凶了，但她还在那儿拼命摇头，想要阻止布玛说下去。 布玛跪下来说：「老爷，小姐只把委屈往肚子里咽，什么话也不让我们说。今天我不管了，就是赔上这条命我也要说出来，替夫人和小姐讨回一个公道。老爷，杀死夫人的不是别人，正是三夫人苏勒啊！」 额亦都那晚的眼神，小蛮一辈子也忘不掉。真的是各种情绪都有，不过最主要的是，额亦都在临走之前流露出的杀机，连小蛮都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等到额亦都走后，小蛮这才想起来让布玛找套干净的衣裤拿来换上。幸好现在是冬天，衣服穿得多，裤子里面的血渍就算浸出来也可以被上衣遮住，这才不至于让她刚才在众人面前丢脸。 当布玛和塞雅给小蛮换衣服的时候这才明白她脸上的血是怎么回事，两人相视一笑说：「小姐，你真的长大了……」 长大？小蛮可不想长大。 以后她就要度过每个月都没有苏菲的几天，实在太痛苦了！ 第二天小蛮从床上起来就听说苏勒已经被额亦都偷偷送了出去。 布玛还嘟嘟囔囔的说：「唉，看来老爷还是狠不下心来，都这么对待自己的老婆孩子了，还是对三夫人这么好。」 小蛮捂着肚子难受的又重新躺回床上，布玛以为小蛮是对此事的处理介怀呢，实际呢，小蛮十分清楚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额亦都当然不能明着整死这个老婆，不光外人听起来不好，就是传到自家几个孩子身上也是会影响安定团结的。看到苏勒如今这么疯疯癫癫的模样，把她送到外地去治病，然后突然有一天不治身亡，那谁又能说什么呢？ 过了一会儿，小蛮便听到额亦都的传唤，说是舒尔哈齐病重，要小蛮赶紧去他府上进行手术。 额亦都站在大厅里，神色凝重，他想了一会儿，便对小蛮说：「昨日阿敏和莽古尔泰在大汗那里大吵了一架，谁都不服谁，这事你应该知道吧？」 小蛮点头。 额亦都皱眉说：「当时到底是怎么个情况，阿敏贝勒真的把五阿哥打了？」 小蛮说：「阿敏的确是和我一直在一起，至于他有没有派人出去，女儿也不知道。」 额亦都嘆气说：「要是随随便便教训也就罢了，你是没看到五阿哥被打得那个样子，惨不忍睹。打狗也要看主人，阿敏这么对五阿哥，大汗能不生气？你说这事闹的，加上后来又为了找你，阿敏私自调动兵马现在已经在等待大汗处置了……」 小蛮抬头，万万没想到会成这样。她昨天的确是看到莽古尔泰身后跟着一群人，真以为是阿敏故意想教训他呢，当时小蛮也想帮着皇太极出口气就没拦着。但没想能把莽古尔泰打成这样啊，这不是故意给自己落下口舌吗？小蛮忽然觉得这事可能真不是阿敏做的。可那又会是谁？是莽古尔泰的仇家，因为借着莽古尔泰和阿敏闹矛盾，所以特意陷害？还是根本就是针对阿敏的？唉，算了算了，这都不是她应该去想的事。现在最关键的是，那没阿敏在，她还有必要去做手术吗？ 额亦都看出了小蛮的担忧，他说：「我对你一向是不支持不反对，你去给舒尔哈齐贝勒做手术，我不拦着，现在你是大夫，不是我的女儿。所以你只管做好你的事，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成。」 意思就是他保持中立，也不要小蛮偏向任何一边。既然是做大夫，那就是要把舒尔哈齐的病治好，绝对不能让他死在手术台上。 小蛮重重的点了点头，随即便让鰲拜他们拿上工具就出了门。 走到马车前，因为路滑的原因，小蛮往后踉跄了一下，差点就摔在了地上，要不是巴图及时拉住自己，后果还真不敢想。 可是下一秒小蛮就把眼睛从巴图的脸上转移到了他的手上。 为什么巴图的手受伤了，上面全是划痕。 「你，这是……」 看巴图躲闪，不愿意回小蛮的问题。 小蛮也意识到现在问得不是时候，还是先去救人要紧，说罢便让巴图扶自己上车。 第32章 手术 小姐，布玛她已经死了………… 在马车上小蛮一直闭目养神，她必须养精蓄锐，好迎接接下来的大手术。 可是车上有人似乎并不这么想，听着布玛和塞雅一直在说话，小蛮有些生气的睁开眼，她说：「你们到底在碎碎念什么？」 布玛看小蛮说话，便赶紧说：「小姐，这手术您真的有把握吗？我……我太紧张了，昨晚一晚上都没睡好，就怕出事。」 小蛮皱眉，自己人还在这儿泼冷水，还想不想好了？ 这布玛，小蛮早就对她起疑心了。之前三年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可自从她们回到赫图阿拉，那一件件奇怪的事都跟布玛脱不了干系。先是在乌林珠那次的路上一直不停制造恐慌，让事情更加麻烦变得难以解决，后是小蛮从宫里跑出去，布玛明明看到了却给众人指出了相反的方向，她是要干嘛？是慌乱到又记错了，还是故意而为之？再有，那就是昨天的那件事，布玛再一次展现了她精湛了演技，她在小蛮面前的哭戏却再也得不到小蛮的怜惜。 第50页 当布玛又想故技重施的时候，小蛮对布玛说：「既然紧张，那今天你就在外面守着就好。这次手术就由我和鰲拜两个人负责。」 布玛和塞雅显然是震惊到了，塞雅惊唿：「小姐，只有你们两个人真的可以吗？」 小蛮在心里哀嚎：但凡你俩对我忠心点我也不至于这么辛苦。 小蛮点头，她说：「没问题的。」 布玛说：「可是小姐，鰲拜刚和贝勒府发生了冲突，这会儿让他进行手术要是真出什么事那就是大事啊！」 小蛮挑眉，她质问布玛：「你希望出事吗？」 布玛惶恐的说：「没……我当然是希望手术能进行顺利。」 小蛮说：「那就好。布玛，现在把鰲拜叫进来，你们当着我面核对我的医疗器材，然后你们俩出去，我还有事要和鰲拜说。」 布玛看着小蛮似乎还有要说，但小蛮却抢先一步，她知道布玛要说什么。 「我本以为你是个淡定的丫头，但是这几次表现来看，你好像比塞雅还不淡定。布玛，你可能不适合做这种需要谨慎冷静的工作，什么时候你学会了不慌张，什么时候再来当我的助手，这我也是为了你好。」小蛮意味深长的看了布玛一眼，然后便闭上眼睛，继续说，「现在让鰲拜进来吧。」 小蛮虽然一直防着他们六个人，但说句真心话，她早就把他们当成了自己最亲的人。所以为了不让他们进入到两难的选择里，小蛮是尽可能远离这中心的是非圈。可是现在小蛮还是被卷了进来，那么这几颗埋在她身边的炸弹就有可能随时爆炸。小蛮希望他们永远不会引爆，但那实在是她的妄想…… 小蛮他们很快来到舒尔哈齐家，因为早就得到了阿敏的指示，在鰲拜进门之前真的被人进行了一套全方位无死角的搜身。小蛮没法，只得先行进去，查看舒尔哈齐现在的情况怎样。 此时舒尔哈齐正躺在床上，他因为头疼难忍将下人递过去的茶杯摔到进来的小蛮脚边。下人连连对小蛮道歉，但小蛮只是让下人退下便来到舒尔哈齐面前，她说：「贝勒爷。」 舒尔哈齐看到小蛮，原本皱着的眉也渐渐舒缓了下来，他嘆气说：「阿琪格，也只有看到你，我才没有那么心烦意乱。」 小蛮说：「您是在担心阿敏吗？」 舒尔哈齐一听到这个名字就情绪激动起来：「他们就是不想我活，这莽古尔泰和他父亲是一伙的，就是设个套让阿敏往里跳，看着我现在有病什么也做不了，好趁机在这时候砍断我的左膀右臂。呵呵，真是我的好哥哥啊……」 小蛮说：「贝勒爷，我相信阿敏会自证清白的。现下还是您的病情重要，我马上就要给您做手术了，您尽量放平心态，等我给您打了麻药，您就会昏睡过去，手术不会给您带来任何痛楚。」 舒尔哈齐说：「嗯，阿琪格，你不用和我解释这么多，你就照你的方法来就行。我已经派人看住了我那两个儿子，手术期间将不会有人出来阻止你。」 有了这份信任，让小蛮的信心着实增加了不少。她在鰲拜过来之前就开始给下人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包括更换的热水，蜡烛，还有干净的纸张和换洗衣物。等这些都收拾的差不多了，鰲拜也过来了。 舒尔哈齐的侍卫一路跟着鰲拜，眼里都是担忧。但舒尔哈齐却坦然的让鰲拜过来，他说：「想要我命的，我怎么也躲不了，倒不如把一切都交给你们。我之前就说过，我要和天斗，阿琪格，我会赢的，对吗？」 小蛮原本是不想站队的，这会儿竟然有了一丝犹豫。她忽然很想拉舒尔哈齐一把，告诉他歷史上他终究是失败的那一个。可是现在对一个急需求生意识的病人来说说这些未免太不近人情了。所以小蛮只能先稳住舒尔哈齐，她重重的点头，告诉他他一定能挺过去。 就这样，小蛮和鰲拜准备开始手术。 几秒钟过后，小蛮在自己检查完所有器材之后睁大眼睛瞪着鰲拜，问他：「麻药去哪里了？」 鰲拜也发现了不对劲，他开始去里面寻找小蛮说的那个最重要的东西，可是却一无所获。完了，还是发生了她意料中的事。 小蛮小声说：「趁着现在有时间，你去把你来时的地方仔仔细细的找一遍，不要惊动任何人！」 鰲拜听令之后刚要出去，就听到舒尔哈齐说：「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找不到了？」 两人回头，舒尔哈齐接着说：「不要瞒我，少的是什么？」他似乎也料到了会出岔子，所以出奇的淡定。 小蛮咬着嘴唇，艰难的说出了「麻药」二字。 没有麻药，病人在这种手术中就要忍受几百倍的痛楚，可能还没等到手术结束他就会被疼死。小蛮这时候忽然恨死自己了，为什么刚才不自己把东西带在身上，明明知道在她离开后，任何人都可以在鰲拜身上动手脚。 一股愧疚感席捲而来，让小蛮瞬间没了力气。 舒尔哈齐看到小蛮这样反倒过来鼓励她，他说：「阿琪格，刚才我们不是说要和天斗吗？我舒尔哈齐什么伤没有受过，你可能不知道，我在之前被人连砍三四刀，流得衣服上没一块干净的地方，大家都以为我会死，可是我偏偏就不让他们如意，我活下来了！没有麻药也没有关系，你直接给我做，做好了，我就去和努尔哈赤好好算这笔帐，替我儿子讨回公道！」 第51页 小蛮一直咬着唇不敢做这个决定，舒尔哈齐在赌口气可以理解，可她是医生，那就必须为病人负责。现在没有麻药，那明天在做也成，又不是非得现在才行。 「贝勒爷……」小蛮想提出延期这个办法。 「你以为今天没了麻药，明天就能给你带齐？呵呵，是你想得太简单了。只要他们一心想让我死，那你就不可能带齐所有的东西。你要想今天幸好少的是麻药，那对我来说就不是个事！」舒尔哈齐忍着疼痛仍然在疏导小蛮，他接着说，「你是天命女，昨天你能被埋在地下那么久都能被流星救活，有你在，我还怕什么？阿琪格，你就放心做吧，至于最后是什么，我相信天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结果。」 他说完便闭上了眼睛。 小蛮皱着眉，她心里在纠结这事。她其实早就有了拿走麻药的人是谁，可是她还是有私心，不希望她被牵扯进来丢了性命。可是要是不说的话，自己无疑就成了对方的棋子，最近这些事都搅在一起，本来就对努尔哈赤有意见的舒尔哈齐会更加记恨自己的哥哥，无疑是把火越拱越大，是真想让这俩兄弟打起来吗？太可恶了！ 小蛮拿着自己的手术刀，手都在不停的颤抖。 舒尔哈齐在这时给她下了一个决定，他握住了她的手说：「我绝对不会在这个过程中发出半点声响，你就当是给我打了麻药，阿琪格，做！」 小蛮此时已经满头大汗，她看到舒尔哈齐坚定的眼神，咬咬牙，就和鰲拜开始了这场惊心动魄的手术…… 两个时辰后小蛮从房间走出来，大傢伙一窝蜂的围了上来，纷纷问道贝勒爷怎么样了？ 舒尔哈齐的表现真的让小蛮改变了对他的固有印象，他真的硬生生的挺过来了！ 小蛮点头，告诉他们贝勒爷已经脱离了危险，只要再细心照顾即可。 说完她便推开众人，来到塞雅她们面前。此时塞雅和巴氏兄弟都跪在地上，塞雅一直在哭。小蛮就问：「塞雅，布玛人呢？」 她此时心里是一团的火急需发出来，现在又看到布玛不见，更是连手势都打得像在吵架。 可塞雅接下来却说出了一句惊人的话。 塞雅说：「小姐，布玛她已经死了……」 第33章 树叶 难道巴图不是和布玛他们一起的…… 在开什么玩笑，不会是以为这样吓唬她就能躲过一次责骂，未免也太天真了。 小蛮当然不会信他们的鬼话，她说：「塞雅，让布玛出来，问题不是这么解决的，逃避？她还想逃到哪里去？」 可是塞雅哭得更厉害了，她跪着往前挪了几步，抱住小蛮的大腿说道：「小姐，塞雅说得千真万确，在您和鰲拜进去做手术的时候，布玛就想不开跳到了这府里的湖中，被救上来的时候已经没气了。」 小蛮睁大双眼看着塞雅，仍然没法接受这个事实，她忽然感觉到头晕目眩，还往后踉跄了几步，但她不想耽误时间，就说：「人现在在哪，快带我去！」 很快小蛮就在塞雅的搀扶下来到了摆放布玛尸体的地方，她明明就已经看到了布玛脸上的尸斑，下一秒却还是不停的在布玛的胸口上做着按压，一直做，一直做，做了上百下，上千下…… 塞雅哭着让小蛮收手，她说：「小姐，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和布玛吵架，如果我没有说她，她就不会想不开，都是我的错。」 小蛮停了下来，她注视着一个地方，却问塞雅：「你说了什么？」 塞雅说：「您在马车上说了布玛一顿，她就有点不太高兴，我说我们是下人，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再说小姐一点也没把我们当下人，有这样的主子还有什么好不高兴的？可是谁也想不到她竟然就为此了结了生命，小姐，我……」 小蛮拦住她，说：「这不是你的错，塞雅，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留在这里陪一下布玛……」 塞雅点点头，说：「小姐，我就在外面，有什么事您就吩咐。」 小蛮没回应，塞雅知道她是太过伤心了，便也没再说什么，退出去后还替她关上了门。 等到塞雅走后，小蛮便在布玛的衣服内衬里取出一张字条。这是昨日布玛在给小蛮换下带血裤子的时候说的，说是她从小就在自己的每件衣服内侧里缝了一个暗袋，然后里面就会放个牛皮袋子，包着每月要用的月事带，要是平时的话说不定也会放一些重要的东西。她还偷偷告诉小蛮，这些可是塞雅她们都不知道的。 当时小蛮还不明白这句话的用意，现在想来竟是这么沉重，原来布玛早在昨天就已经想好和她诀别了。 她打开字条，布玛清秀的字体便出现在了上面：小姐，对不起，我辜负了您三年的栽培，布玛做的那么多事，已经无颜再陪在您左右。至于个中缘由，恕布玛实在没法与小姐诉说，只求小姐善待塞雅，她一点也不知情。布玛一死，今后小姐便再也没有危险了。 好你个布玛，把什么事都兜到自己身上，塞雅看着单纯，可她真的不知道吗？不过看在布玛这份用命换人的良苦用心，小蛮还是顺了她的意吧。 她把字条销毁，随后走了出去，和府里的人领了布玛的尸体，谎称是布玛失足落水，便是将布玛火化后葬到了赫图阿拉城外一个青山绿水的地方，也算是让她死后不至于像生前过得那么辛苦。 第52页 那之后小蛮每晚都会梦到布玛，她始终认为这不过是一个梦，现实里的布玛还活着，只要她叫布玛的名字，她就会出现在自己面前。 「布玛……」小蛮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叫了一次。 没人回答。 以前还轮流让布玛塞雅守夜，小蛮睡里面，她们就睡在外厅，只要她一叫唤就会及时的跑过来。 布玛一向就比塞雅细心，做事都稳稳妥妥，很少出过错。那几次被小蛮责罚的事，如果不是她有意，是绝对不会出现那样的差错的。在布玛的照顾下，小蛮甚至都觉得自己快变成低能儿了。如今没了她，就好像自己少了什么似的，做什么事情都比以前费劲，真的，真的太辛苦了…… 而塞雅，她也是被布玛照顾的小姑娘，没了布玛，她也慌了神，有时候还要小蛮提醒才想到要去做。 看来要想让塞雅变得更布玛一样，还需要一段很长的路啊。 小蛮无奈的摇摇头，虽然心里难以接受，但还是得接受。 所以在布玛出事之后，小蛮也不想那么折腾了，便是准许塞雅回到她自己的房间安安心心的睡好觉。 没了她们，这房间就变得好大好空。再也不能在晚上听到布玛的柔声细语和塞雅的笑声了。 「布玛……」小蛮无助的又喊了一次。 你真太傻了，既然都这样了，为什么不把一切真相和我说呢？这样我们或许就能想到法子，你也不至于死！ 小蛮流着泪，她把脸埋在被子里，忽然觉得自己真的太过天真。 从布玛他们被安排到小蛮身边的时候，就註定她们要走这条路，小蛮之前不是就已经猜到了吗？ 明明知道这么做愧对小蛮，可布玛还是做的，说明这个强大的敌人用小蛮心中最重要的人来逼迫布玛，使得她不得不这么做。 如此，都能想像到布玛内心有多煎熬了。 布玛，是我没用，我连你都保护不好…… 小蛮握紧拳头，狠狠的砸了床板！ 她暗暗发誓，一定要还布玛一个公道。 舒尔哈齐手术后恢復得不错，因为小蛮几乎一整天都会在这会儿守着他，她不仅负责舒尔哈齐的术后药材，更是研究出了一套可口又营养的药膳。 此时舒尔哈齐正吃着小蛮端过来的汤药，他刚喝一口就微微皱眉。 小蛮问：「贝勒爷，是太烫了还是？」 舒尔哈齐摇头，他说：「这几日，你怎么瘦得这么明显，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剋扣了你，不让你在我家吃饭呢。」 小蛮哭笑不得，哪里是这样，只是她没有胃口罢了。 舒尔哈齐估计也猜到小蛮为什么会这样，他说：「那个在我府上落水的丫鬟，她的家人我已经派人安置妥当了。」 小蛮抬眉，她诧异的看着舒尔哈齐，下一秒她便跪在了舒尔哈齐面前，感谢他为自己做的一切。 有舒尔哈齐在，相信布玛的家人不会有什么危险，布玛在天上也可以安息了。 舒尔哈齐示意小蛮起来，他说：「我看在你的面子上没有处置她，但并不代表麻药这事我就这么算了。等我恢復后，我和他们的那些帐就要好好算算！」 看样子，无论小蛮怎么做都是无法阻止这场分裂了。 从舒尔哈齐家出来，小蛮就跟塞雅说她要去上次布玛说的那个小溪边，之前还说等她这边事情办完就给布玛做媒，没想到事情办好的时候，布玛却永远得离开了她们。塞雅一想到这个遗憾就又忍不住哭了起来，但小蛮却没再哭。她的泪早在前几天已经流干了，现在她就是想哭也哭不出来。她知道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在等着她们呢。 上车前，塞雅打算扶小蛮，可小蛮却执意让巴图来扶自己，她搭在巴图的手上，再一次看到他手上的疤痕，然后小蛮这次终于开口了，她说：「巴图，这伤到底是怎么来的？」 上次没问是因为有事要做，现在她可以毫无顾忌的问他了。 巴图还是有闪躲，小蛮就说：「流星降临，应该是出自你的杰作吧？」 可能当日真的有流星，但那滚落的石块却绝不是外星之物，所以一定是有人借着流星刻意为之。再结合巴图手上的这些伤痕，明显就是因为搬动石块不小心划伤的。巴图一直在暗地里保护自己？ 巴图看瞒不住了，便抱拳对小蛮说：「小姐，这是巴图该做的。」 小蛮欣慰的笑了，看到巴图紧张的样子，她说：「好巴图，等回去我定要好好赏你。」 巴图犹豫的说：「小姐，我看还是免了吧，这事只有你我才知道。」 他看着小蛮的眼神似乎别有深意，这让小蛮又在心里蒙上了一层雾，这……难道巴图不是和布玛他们一起的，他背后是另有其人？ 天吶！到底是谁啊！ 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小蛮想到这个就气愤的上了马车，塞雅怎么哄都没用。等到她们的马车行驶到那个小溪边的时候，塞雅就跑了下去。 小蛮掀开车帘，还想着替布玛也用叶子来写一首诗寄託对她的哀思呢，却忘记了这季节哪里还有叶子可摘。 但已经来了这里，总不可能一点事也不做吧？小蛮灵机一动，让塞雅在马车里给她研磨墨汁，然后她就用笔在自己的一张手帕上写下了一首古诗。写完之后小蛮还反覆的观赏了下，细细品味着来自唐代李白大佬的名作。等看完了，小蛮便跳下车，在巴图事先砸好的洞里将手帕慢慢扔了进去。 第53页 布玛，你没有完成的事我替你做了，希望你的那个有缘人能看到，曾经有一个很爱他的小姑娘做了一件十分勇敢的事。如果有下辈子，你们一定要再见面，将你未说出口的心事一併告诉他！ 第34章 花 代我祝贺你主子新婚快乐 这个年，怕是建州女真过得最特殊的一次。 舒尔哈齐这身体刚恢復没多久，便在一个月内就和努尔哈赤已经吵了不下有五次架，根本不管当时有谁在场，只要他不高兴他就会和哥哥对着干，俨然是要撕破脸皮的节奏。小蛮知道舒尔哈齐为什么会这样，自从阿敏被莽古尔泰找机会抓住之后，先是给了他私自用兵的罪名被一直关押在大牢，后又被褚英他们查出阿敏有偷用军饷的嫌疑，这下可是努尔哈赤想看在侄儿的情份上也说不过去了，只好公开表示要将阿敏治罪。 现在阿敏出了这事，舒尔哈齐本身就和努尔哈赤生了嫌隙，再加上他的长子阿尔通阿和三子扎萨克图又因为嫉妒阿敏，在对待阿敏的这件事上一直处于消极的状态，而且他们趁机在舒尔哈齐面前煽风点火，试图让舒尔哈齐造反以换得他们出头的机会。 小蛮看着他们是越看越心急。这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人，他们要是再这么拱火下去，舒尔哈齐真得做出什么事来。小蛮以前可以做到冷眼旁观，但现在她发现舒尔哈齐其实对哥哥努尔哈赤有着很深的感情，若不是他身边有太多想不让他们好的人，一直在不停的分裂他们，这种局面又怎么会发生呢。 要想平息这场风波，小蛮觉得最关键的应该就在阿敏身上，舒尔哈齐就是太在意阿敏了才会这样乱了手脚。可是如何才能救出阿敏？现在不光莽古尔泰他们已经出手，就连大阿哥褚英也参与了进来。一般人看到这种人估计都会避而不及，谁又能出手帮她呢？ 正当小蛮在思考这事的时候，塞雅从外面拿了一朵开得正艷得花儿进来，她递给小蛮，高兴的说：「小姐，送给您。」 她本来是想哄小蛮开心的，不想小蛮心不在焉的收下便又去想别的事去了。 塞雅沮丧的说：「小姐，您是不喜欢塞雅送的花吗？这可是我等了好久才拿到的。」 小蛮在心里嘆气，这丫头就跟性格外露，把想法都挂在脸上，算了算了，人家的心意，她干嘛扫兴呢？想着小蛮便重新拿起那朵花，在鼻间闻了闻，说：「真香，塞雅，你哪弄来的？」 塞雅看到小蛮来了兴趣，便说：「小姐，您忘了，八阿哥要大婚了，大汗刚给他分了大宅子，这会儿他正在命人布置呢，您可不知道，八阿哥可上心了，连这花儿都是从很远的地方托人带来的，就是为了哄新福晋开心呢。」 因为看到小蛮听得起劲，塞雅就更兴奋了，把刚才在皇太极府上看到的一切都绘声绘色的说出来。 「我们现在就去八阿哥府上。」小蛮说。 塞雅忙点头，她以为小蛮也是要过去看热闹呢，可实际却是小蛮想到那个可以救阿敏的人选，那就是皇太极。皇太极是这些人里面唯一保持中立的人，他谁也没站队，所以他是有一定发言权的。再加上他因为管理能力超强，从小就被努尔哈赤选做当家人，所以努尔哈赤会更有愿意採纳皇太极的建议。 这还是小蛮第一次主动去找皇太极，老实说小蛮还真有点紧张，嗯，就是莫名的那种紧张，她也说不出来为什么，可能是想到自己要有求于他吧。 入府时小蛮就让巴图通报要求见八阿哥，过了一会儿，侍卫便带着小蛮来到书房，说是让阿琪格小姐先在书房稍等片刻。从大门到书房，小蛮被一路的景色震撼到了，这装饰这搭配完全就是长在了自己的审美上。想不到皇太极在生活方面竟然还可以这么细腻，之前还以为他就是一个钢铁直男，也和他的那些兄弟们差不多呢，现在真是让小蛮刮目相看。还有他的书房，原来他竟收藏了这么多汉书，要不怎么说皇太极是汉语四级呢，什么四书五经，孙子兵法，他这样样都有啊。 「阿琪格小姐，八阿哥嘱託我，若是小姐喜欢，可随意阅读。」估计是看到小蛮对这些书这么好奇，一旁的侍卫便开口对她说。 小蛮欣喜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刚才她还有点不好意思，这会儿竟然主人都允许了，她还愣着干嘛？便是从书架上小心翼翼的把书拿下来，坐到皇太极的书桌前仔细的翻阅起来。 要不是塞雅打了一声喷嚏，看书看得入迷的小蛮都快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呢。她一抬头，就问塞雅现在过去多久时间了。 塞雅撅着嘴很委屈的说：「小姐，还说呢，您一看书就忘乎所以，都已经过了整整一个时辰了。」 啊，都俩小时了，竟然这么久，怎么皇太极还没来呢？ 小蛮赶紧放下书，将它摆放至原位，随后便走去问那侍卫。 「你好，请问八阿哥手头上的事情处理好了吗？」小蛮说。 侍卫说：「阿琪格小姐，其实我家主子刚才有来过，见您看书看得那么认真就没忍心打搅您，还说您想看多久就看多久都行。」 小蛮一时间不知道该说谢谢还是说别的。 可她很快反应过来，她此次前来又不是专门来看书的，她是有正事啊。 小蛮说：「多谢八阿哥的热情款待。不过能麻烦再替我通报一声吗，此次前来我是有事需要和八阿哥商量。」 第54页 侍卫说：「小姐，主子在走之前给您留了一句话。他说如果小姐不是为了阿敏贝勒过来找他，那他自会出来和小姐相见，这书房的书可以随便给小姐看，这院子里的花也可以让小姐随意欣赏，可如果……」 好了，话都说到这里了，小蛮还有什么不懂的。敢情是这人早猜出来她过来的目的，故意躲着不见她呢，何必说那么多场面话。算了，既然人家不愿意，她也就没必要再这里碍人眼了。 她并未流露出什么情绪，对侍卫表示感谢后就很有风度的转身离开。 侍卫在她走出几米后说：「小姐，主子说这事您不该插手，他说这种事不是你能阻止的。」 小蛮咬着牙，她知道自己一个人势单力薄，的确是没办法力挽狂澜，可是她又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局势越来越遭，只要有一线生机，她就不会放弃。 想完她便转身对侍卫说：「请你转告你家主子，现在建州虽已称霸辽东，但若想和大明抗衡，那就必须做到让八旗上下齐心，而不是任其割裂，这只会建州在最快的时间分崩离析，和歷史上那些短暂的政权一样，很快的消失在尘烟里。我相信，你家主子也不希望看到那一天出现。」小蛮说完这话的时候深吸了一口气，她忽然想到光说这些还不过瘾，便又在后面加了一句， 「……另外，代我向你主子说一声新婚快乐，祝他早生贵子，幸福百年。」 话说完，小蛮便头也不回，特别潇洒的带着塞雅和巴图离开了。 等上到马车，塞雅就跟看偶像一样疯狂的称赞小蛮：「小姐，您刚才太优秀了，您是做到这么镇定自若的？」明明是她们吃了闭门羹，却被她硬生生的扳回一局，哈哈。 小蛮哀嚎，没看到她现在的腿都在抖吗？而且她也并不是想在皇太极面前班门弄斧，因为这个道理谁都懂，她这么说无非是不想让自己太丢面子罢了。 院子再好看有什么用，都是人家给自己媳妇弄的，轮到自己这里的时候，该怎么拒绝就怎么拒绝，无情得不行。小蛮丧气的把窗帘放了下来，再也不愿意去看这个被塞雅称道的八阿哥府了。 现在八阿哥不帮忙，她唯一的希望都没了，那还能找谁呢？难道真会按照歷史的轨道前进吗？ 小蛮那天愁得好几天都没怎么吃饭，她一直在想解决办法，可怎么样都想不出来。 这天傍晚，三哥彻尔格忽然出现在她面前，话都没说直接就拉着她上了马车。等她下来就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大牢门口。她疑惑的看着彻尔格，彻尔格才说：「好吧，我交代，我怕你几天不吃饭把自己饿死了，就去求了八阿哥，让你进去见阿敏一面。」 所以，小蛮现在是可以见到阿敏了吗？ 彻尔格看到妹妹兴奋的模样，嘆气说：「阿琪格，你不会真的喜欢上阿敏那小子了吧？」 害，想哪去了，她怎么可能看上阿敏？要不是看在他爹的份上，她才不会做这么多事呢。就是阿敏长了和正凯一模一样的脸都不管用！不过现在小蛮也没时间和彻尔格解释那么多，而且说多了会更麻烦，干脆就让他们这么想吧。 「我现在可以进去了？」小蛮问。 彻尔格明显有点失望，他挥挥手连话都不愿意说。 小蛮见状便跟着一侍卫走进了大牢里。 等小蛮走后，一个身影就出现在彻尔格身边，只听到彻尔格说：「干嘛非要拿我当幌子，直接说是你安排她过来的不好吗？」 那人却笑笑说：「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已经见到她想见的人了。」 那天小蛮和阿敏说了很多很多道理。她告诉阿敏现在一切要以大局为重，切不可意气用事。虽然目前大汗是看上去最针对他阿玛舒尔哈齐，但其实最不想让舒尔哈齐出事的也是大汗。所以小蛮希望阿敏能为了舒尔哈齐能忍一忍，只要能活着出去，就是受一点委屈也没有关系，大丈夫能屈能伸，以后总会找机会洗脱冤屈的。 阿敏本就为小蛮的突然出现而感动，这会儿又因为小蛮这番推心置腹的话更是确定了自己的心意。他紧紧握住小蛮的手，许诺今后一定会让小蛮过上她想要的人生。至于小蛮说让他「忍」的事，他也会考虑并且执行。 小蛮见把阿敏说通，心中的大石可算是落下了一大半。 随后的半个月，阿敏的态度发生了很大的转变，也正是因为他的气焰不再那么嚣张，也就给了努尔哈赤这边台阶下，这件事便是在撤销了阿敏的贝勒身份后宣告结束。 小蛮相信努尔哈赤在这里起到了很关键的作用，没有他的指示，莽古尔泰不会这么快善罢甘休。可是这边消停了，阿尔通阿却又开始在舒尔哈齐面前作妖，说什么阿敏竟然突然服软，肯定是心已经不在他们这边了，而且他还听人说，改变主意的当日，八阿哥曾去过阿敏的大牢里，定是八阿哥游说了阿敏，让他选择了背叛阿玛。 这话本来舒尔哈齐是不相信的，他也知道自己的长子和三子是什么德行。可是话说得多了，又看到阿敏回到家后就变得老老实实，就愈发疑心起来。 三月，大地復甦，建州八旗又开始了新的征途，他们的第一战对准了蜚悠城，努尔哈赤特意派出了舒尔哈齐当主帅，由他的两个儿子褚英和代善做为副帅一同前往收编该部，算是对之前两家不和的事做出了妥协。 第55页 本来舒尔哈齐每次参战都会带上阿敏的，可是这次却破天荒的没有带上他。 当小蛮听到这事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她总觉得舒尔哈齐心态还是没摆正。小蛮怀疑舒尔哈齐这次不带阿敏或许并不全是不信任阿敏，还有可能是想让阿敏撇清关系，因为他要做一番大事情，那就是歷史上的那一次。那么就算他失败了，他家这个他最看重的儿子也可以躲过一劫。 不行，她一定不能让那事发生！ 不过这时舒尔哈齐他们的大军已经出发好几个时辰了，小蛮便让巴图准备好马车，好带她追上舒尔哈齐他们。 巴图和塞雅自然是不同意小蛮过去，特别是巴图，他直接就把马车拴在一边，还把马牵走了，就是为了不让小蛮有后续的动作。 可是这又怎么能拦得住小蛮呢，小蛮随即叫上鰲拜，她知道鰲拜是不会反对她做任何事的。 就这样，两人骑上一匹大马就朝着舒尔哈齐的大军前去！ 第35章 褚英（全） 下章入v 小蛮为什么会这么着急，就是因为今天对于舒尔哈齐来说是他生命中至为重要的转折点。在过不久，一场战争就会爆发，战争过后舒尔哈齐将彻底和他的戎马生涯告别，然后被努尔哈赤幽禁直到死亡。至于原因，则是舒尔哈齐袖手旁观，不顾两个侄儿的危险在一旁看戏。这事要是写到小说里，只怕是会被读者笑掉大牙，说作者咋想出来这么一个脑残桥段，报復的也太低级了吧？但歷史还真就是这样。至于为什么会引发战争，则是要从他们去收復的那个小部落说起。 这个即将要归顺建州的东海女真部落一开始是投奔到乌喇的，而乌喇的首领则是给建州进献阿巴亥还有豪格额娘嘎珞的那个布占泰。听部落主说是布占泰没事就羞辱他，所以他一气之下就选择改投努尔哈赤这里，但真实原因，谁也不知道，说不定是看到了建州现在的发展，换个大腿让自己和族人可以过更好的日子也有可能。 其实他们本就找大腿的，你布占泰对待下属态度恶劣，人家自然就想换格上司了。可布占泰却不这么想，他认为这个小部落就是背信弃义，既然已经归顺了他们乌喇，只要他们乌喇还在，就没有换主人的道理。再有眼下这状态，他们太需要人手了，又怎会轻易放过这些人，更别说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跑到建州那个大老虎那里，那是更不可能了！这事闹的，很快布占泰就带领着他的一万骑兵赶来，和舒尔哈齐他们的三千兵展开了激烈的厮杀，就这薄如蝉翼的联盟关系稍微挑拨一下就化为了乌有。 当小蛮他们赶到的时候，舒尔哈齐已经带着队伍回程了。还好，她们并没有耽误什么时间，此时距离乌碣岩还有半个时辰的路程，小蛮还有机会。她必须截住他们，并且说服他们在此改道。她说服不了这几个老爷们不起内讧，但让他们改走别的路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在这群男人眼里，小蛮像一只白色的蝴蝶，从很远的地方飞到他们面前，所有人都驻足欣赏她的美好，特别是努尔哈赤的两个儿子，对小蛮的出现表现得尤为上心。 褚英看小蛮看了很久，代善知道他哥哥的花花肠子，就故意问：「大哥，你不会连她也不记得吧？」 褚英皱眉说：「她是谁？」因为之前小蛮在众人面前出现的几次褚英并不在场，所以他认不出小蛮也正常。 代善见哥哥已经沦陷，就说：「此人正是拥有那支帝后签的人，额亦都将军家的小姐，阿琪格。」 褚英本就被小蛮迷住，这会儿又听到代善这话就更是走不动道了，他喃喃的说：「早有耳闻，原来是她，果然和其他人不一样。」 迷人又傲气，让人不禁想要去征服。 要不是代善拦着，又碍于面子，估计他这会儿都盘算着要把小蛮带回来呢。 代善还能没看出他那点心思，他说：「大哥，先别轻举妄动了。老傢伙早就看我们不顺眼，我们可别有什么把柄被他抓住，还是老实点好。至于这个阿琪格，迟早会是大哥你的。」 被代善这么哄着，褚英心满意足的点点头，便是将那歪心思暂时收起来。但他的眼神却始终没从小蛮身上挪开。 此时小蛮他们已经来到了舒尔哈齐面前，感受到来自褚英炙热的目光，放佛要把小蛮看透一样，小蛮故意把脸撇过去不和褚英的视线触碰。 舒尔哈齐见褚英这样，做为男人的他自然是联想到了什么，他故意瞪了褚英一眼，警告他千万不要有任何想法，然后便转向小蛮，来了一个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弯，将刚才阴沉的脸瞬间变成了喜上眉梢。 舒尔哈齐看小蛮过来是有些意外的，但他知道小蛮定是有事，不然她不会风尘僕僕的赶来，就连她平时注意的刘海都被风吹到了一边，的确是有些狼狈，但一点也不妨碍她给人的美感。长得好就是这么能这么任性啊。 不得不说小蛮就是有这么大的作用，能让舒尔哈齐的坏心情立刻变好，他微笑的对小蛮说：「阿琪格，你来这里做什么？」 小蛮给舒尔哈齐他们行礼，然后看向鰲拜。接着鰲拜就在小蛮的示意下对舒尔哈齐他们说出布占泰他们已经带一万兵马在乌碣岩打算伏击他们的消息。小蛮以为他们会引起警觉，毕竟这么多人，寡不敌众，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伤害，也应该赶紧想法改走另一条道吧？却没想下一秒就引来了一阵闹笑。 第56页 小蛮懵了，这是什么情况，怕不是不相信她说的话吧？ 不是，傻子也应该猜得出他们这种挖人行动肯定会激怒对方，人家採取反击也是正常，怎么这些人脑子里都不想事呢。 一直找不到机会和小蛮说话的褚英笑了，他说：「阿琪格，我替我们这些兄弟谢谢你，你的消息我们知道了。」很有礼貌是不是？这傢伙就是在怒刷好感。 但小蛮压根不吃他这一套，她知道他在逗自己玩呢。 他们是一点改道的心思都没有！依旧我行我素想按原路返回。 接着小蛮就听到人群里熙熙攘攘的讨论声，这才明白为什么他们无动于衷。 代善对他哥说：「这丫头到底还是个孩子，也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情报就专门过来告诉我们，但她忘了，这乌喇一直就是我们的手下败将，即使是知道我们现在做什么，他们也只能看着，难道还真敢带一万人过来不成？就是带过来，我们这伙人也能把他们给宰了当下酒菜。」 褚英说：「我还真想尝尝人肉的滋味，不过还是别在美人面前说这个，别吓到她。」 小蛮对此很恼怒，但她明白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她的任务就是要阻止这场战争，所以她深吸一口气，抬头对舒尔哈齐说：「贝勒爷，求您改道，我说的千真万确，绝无戏言！」 她说的很诚恳，可她的坚持却再一次得到了大家的嘲笑，好像真把她说的话当成玩笑，根本就没往心里去。小蛮真的想掐死他们这些人，但看到舒尔哈齐有在思考，她的信心也回来了，便接着说：「我知道你们不能仅凭我的一句话就改变路线，但阿琪格希望贝勒爷能谨慎考虑，是否可以让探子先去前面探路，我们在这里稍作调整。」 舒尔哈齐挑眉，他问褚英他们：「两位侄儿，如何？」 褚英说：「我们八旗人怕过谁，别说是一万人，就是五万人我们也会杀过去。不过嘛，既然阿琪格小姐都这么说了，我们总得给人家一点面子，不如就派个人去瞧瞧。」 舒尔哈齐点点头，随即就叫了他身边的一个骑兵骑着马往前面奔去。 你说到这一刻，小蛮的目的基本就达到了，只要探子过去看到有人，舒尔哈齐就绝不会带兵过去硬碰硬，虽说他们在这里说了不少大话，可这世上也没这么傻的人。 不过小蛮却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担心事情还是会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 在焦急的等待之后，那个骑兵回来了，小蛮当时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好吗？ 那人从马上下来，跪在了舒尔哈齐面前，并说：「回统帅，乌碣岩无一人出现。」 此话一出，全场就又开始譁然了。 而舒尔哈齐三人也齐齐的朝小蛮看来。 看这形势，这谎报军情的罪，怕是逃不掉了。 不过小蛮担心的不是这个，她想的是怎么可能会没有呢，算下这骑兵过去的时间，就算布占泰他们没有早早埋伏在那儿，这会儿也应该碰上了，为什么他会说」无一人出现」？ 小蛮皱着眉，她正要说什么的时候，就听见舒尔哈齐发号施令说：「把小姐抓起来，带回去听候处置！」 接着就有两个士兵过来想要抓住小蛮，但被一旁的鰲拜出手护住。 「谁敢动我家小姐！」 三人随即发生争执。 小蛮此时终于把所有事都想明白了。虽说这事在事后看来确实是有点傻缺，但仔细想想当时舒尔哈齐是不知道褚英他们会杀出重围的，毕竟人家的兵力是他们的五倍啊，只要褚英代善他们两个死了，就会给努尔哈赤致命一击，也大大削弱了他在八旗中的地位，舒尔哈齐巴不得这么做呢。再说舒尔哈齐怎么给自己脱罪，那实在太容易了。等到褚英代善他们战死，他再来个渔翁得利，到时候取下布占泰的首级说是给两个侄儿报了仇便可以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至于为什么会说前方无人，那是因为人是舒尔哈齐派出去的，他打定了主意就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所以前方有没有伏兵，这个都不重要，他反正是会让这场战事发生的。 小蛮嘆气，她把手搭在鰲拜肩膀上，示意他不要再为她做无谓的抵抗。 第36章 二合一 让她嫁给八阿哥。 其实小蛮之所以想救舒尔哈齐, 一个是觉得他是自己的病人，她做为医生是不希望他出事的；还有就是这些天和舒尔哈齐接触，发现他本人也是一代豪杰, 不应该就这么殒落；但更重要的是小蛮考虑到了自己的处境，一旦舒尔哈齐出事, 那她就真的是很危险了。 她现在已经和阿敏扯上关系，虽然没有成婚, 但她也算是舒尔哈齐家的人了。一荣俱荣, 一损俱损。这舒尔哈齐因为在回来后被努尔哈赤训斥八成是要准备造反了, 那造反失败，这后续可不就是要问罪其家人, 做为半个家属的小蛮还能独善其身吗？ 不，非但不能独善其身, 反而她才是非死不可的那个。 有道是红颜祸水, 这些臭男人总是把锅甩给女人。小蛮这次也不会例外，即使她已经很努力的阻止这场战争发生, 可是有些人该眼瞎还是会眼下, 那些大臣就是想讨好努尔哈赤, 知道努尔哈赤对他弟弟还有留念，就会第一时间把锅扔给小蛮。到那时候，小蛮就是要被拿出来祭天了。 「呕……」小蛮想到这里的时候，突然就觉得胃里翻腾得厉害, 她抱着脸盆开始狂吐。 第57页 她和鰲拜已经回到将军府，是舒尔哈齐派人送他们过来的, 小蛮知道这是舒尔哈齐对自己最后的保护，但外面已经出现了不少陌生的士兵，可能就是舒尔哈齐他们父子几人的行动失败, 小蛮也为此遭到了努尔哈赤的监视。 想到这里小蛮就特别的难过。 塞雅一直在旁边照顾小蛮，小蛮被鰲拜扶着进门的时候，脸惨白得跟个什么似的，鰲拜说她是看到了很多血腥的画面有些吃不消，胃都吐空了。 这会儿小蛮好不容易睡了两个时辰，这再醒来就又吐了一地，塞雅就担心的哭出来，她说：「小姐，您可别吓我啊，您要是再这么吐下去，这身子怎么受得了？」 小蛮嘆气，她也不想这样，今天接连受刺激，她早就丢了半条命。如今再看，剩下的这半条命能不能保住都不一定。 「鰲拜呢，鰲拜现在在何处？」她现在都自身难保了，鰲拜是跟她一起去见的舒尔哈齐那里，可千万别到时候也问罪到他头上。 塞雅说：「他担心小姐，就一直在外面站着，小姐，要我叫他进来吗？」 外面这么冷，鰲拜就在外面守着吗？ 小蛮忽然觉得有些触动，鰲拜对她是真的好啊，说保护她就会保护她。但可惜她恐怕是无福消受了，还是赶紧给他想好后路吧。 「快，让他进来，我有话要和他说。」小蛮唯恐马上就要被人带走，便是让塞雅把鰲拜叫来。 等到鰲拜过来，他就径直跪在小蛮面前，他愧疚的说：「都是我不好，小姐，是鰲拜没有保护好你。」 小蛮笑笑，对着这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实际在自己眼里还是个小孩的鰲拜说：「你已经做得很好了，鰲拜，在我心中，你就是条汉子。」 鰲拜听后身子明显一震，虽然没有说话，但他的耳根也慢慢的发红，小蛮发现这个汉子竟然害羞了。 要是平时，小蛮肯定会说笑话逗逗他，但现在情况不一样，小蛮必须和鰲拜交代接下来的事。 当小蛮说出一句话后，鰲拜和塞雅都诧异的睁大眼睛，塞雅抢在鰲拜前面问小蛮，她说：「小姐，您不是这次提前去给了消息吗？大汗就算不表扬您，也不至于让您死啊。」 小蛮摇头，她说：「傻丫头，一句两句话也说不清楚，总之你们照着我的话去做就好。」 什么话？当然是给他们寻了个好去处，让鰲拜和塞雅都去她三哥彻尔格家，这两口子得到了小蛮的人品认证，以后肯定是不会亏待他们的。 塞雅因为慌神哭得更凶了，她看向旁边的鰲拜，希望他能替自己说说话。 鰲拜说：「塞雅，你听小姐的话，待会我就送你去彻尔格少爷那儿。」 塞雅听出了鰲拜这话里的意思，他送她去，那意思是他并不会留在那里？ 塞雅便赶紧说：「臭鰲拜，你这是什么意思，是说我是贪生怕死的人吗？」 鰲拜解释：「我没有，我只是觉得你留下来没什么用处，而我在，我会拼死保护小姐的。」 他说出来就发现自己好像有些词不达意，原本应该是不想让塞雅出事，怕她到时候无辜送死吧，却不想自己没表达清楚，弄得塞雅更加委屈了。 塞雅对着小蛮说：「小姐，塞雅也不是怕死的人。自从布玛死后，塞雅就知道小姐身边不能再没了塞雅。现在这种情况，就是鰲拜离开，塞雅也不会离开小姐。小姐，让我留下来，好不好！」 她边说还边给小蛮磕头，倒弄得小蛮手足无措起来。 她这是什么运气，竟然还能在患难里遇见这么两个对她好的人。 小蛮说：「你们俩快起来，你看，我这不是还好好的吗？塞雅，快别哭了，看你哭，我也会忍不住哭的。」 她起身扶起塞雅，塞雅看到小蛮惨白的脸，便是咬牙停止了自己的哭泣。 原本小蛮觉得自己必死无疑，这会儿塞雅和鰲拜就好像在她心里点燃了一团希望之火。她想活，她又想活下去了。 她沉思了一会儿，在大脑里迅速的思考着接下来的方案，该如何让自己免于这场风波呢？ 那边努尔哈赤因为舒尔哈齐的行动暴怒到连杀了几个随从，他看着面前舒尔哈齐留下的残局，眉头都拧到一起了。几十年的兄弟啊，千算万算还是走到了这一步，这要努尔哈赤如何作想？即使是他于心不忍，也还是得把舒尔哈齐关起来。 前方一个侍卫来报：「大汗，造反的阿尔通阿和扎萨克图的首级也已经悬挂在城楼上。」 努尔哈赤挥挥手，够了，这两个侄儿是他为了保全舒尔哈齐才杀掉的，谁要他们当时叫嚷得最凶呢。 处理了他们，接下来就该轮到舒尔哈齐还有阿敏以及他们家其他人了。 大臣们都在等待努尔哈赤下主意。 努尔哈赤让侍卫把舒尔哈齐家的名单拿来，他一一过目，却在名单上清晰的看到了小蛮的名字。 这个女子已经被大臣们都认定成了是舒尔哈齐家的人。 「你们有什么建议？」他问他们。 都造反了，这么严重的事当然是从重处理，全家抄斩的节奏。 大臣们同声提议，竟没有一个人提出反对，可见他们都是不想让舒尔哈齐活啊。 努尔哈赤用眼神示意面前的额亦都，他会怎么想，毕竟这里面可是有他的女儿在。 第58页 额亦都好歹也是混迹多年的老油条，哪里会让自己牵扯进来。 虽然小蛮是他最看重的女儿，但女儿终究是女儿，该捨弃就得捨弃。 所以他只好忍痛，对努尔哈赤说：「大汗，我也觉得这事必须要做点什么出来，否则难以堵住这悠悠众口。至于我的阿琪格，她命该如此，就让她随阿敏去吧。」 得，这一句话就把小蛮判了死刑。 当时小蛮好像就有心灵感应，她捂住胸口，眉头皱了一下。 塞雅询问小蛮：「小姐，是哪里不舒服吗？」 小蛮注视前方，忽然想到了一个计策。 便是过了一刻钟，小蛮的房间里就传来了塞雅的叫喊声：「不好了，不好了，小姐晕倒了，你们快来人啊……」 小蛮睁开眼的时候，便是看到彻尔格一脸愁容的看着她。 「阿琪格，怎么样，你舒服点没？」彻尔格刚才一听说小蛮在房间吐血，立马就叫着三四个大夫过来了。他这个妹妹啊，怎么就没一天好日子过，实在是太让人心疼了。 小蛮捂住嘴角，假装的再咳了几下。她才不会告诉彻尔格自己是装的。 她对彻尔格说：「哥，我好像得了绝症，恐怕是不能再孝敬阿玛了……」 彻尔格慌了，绝症，好端端的，怎么忽然就得了绝症呢？ 「阿琪格，你一定是在骗我，你就只会欺负你哥。你不会死，你会活很久很久，我不允许你死！」虽然不信，可是看到小蛮这脸色这吐血的状态，铁血汉子彻尔格也没坚持住。 小蛮看到彻尔格这样，就觉得自己的表演应该是成功了。她其实并不是想要骗彻尔格，主要是怕彻尔格在知道她计划后会忍不住告诉别人。就比如那个八阿哥皇太极。这人太聪明，随随便便就会把彻尔格的嘴撬开。这样一来，多一个人知道便是多一分危险，小蛮是绝对不能让这事发生的。 小蛮眼里含着泪，她说：「哥，你别为我哭，阿琪格命薄，这辈子是做不了你妹子了呜……」 彻尔格说：「阿琪格，我不准，你不会死的，我去找大夫，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想办法救活你！」 正在努尔哈赤在为如何处理舒尔哈齐和小蛮的事上发愁的时候，侍卫又传来了一个消息。 「大汗，额亦都将军，刚才彻尔格过来报告，说是阿琪格小姐从战场上回来后已经病入膏肓，怕是熬不过今晚了……」 众人一听立马譁然，努尔哈赤皱眉，问：「怎么会病入膏肓，难道她也受伤了？」 侍卫说：「听大夫诊断，小姐是惊吓过度，从而引发风寒，然后高烧不退，到后来咳血不止，大夫也束手无策。」 努尔哈赤赶紧看向额亦都，他说：「将军，不如今天你就早些回府，看她最后一面吧……」 额亦都见状便赶紧领旨，随后离开了大殿。 在他走后，这些大臣将军就又议论纷纷起来。原本还一致想要把小蛮也置于死地的他们，这会儿看到大汗对额亦都的态度，便是立马见风使舵，调转了话风。 将军费英东站出来说：「大汗，以臣之见，这额亦都将军家的小姐本就是被舒尔哈齐他们逼迫的，当时我们也都看到了，小姐的态度明确，完全是不想嫁给这家人。这次舒尔哈齐作乱，小姐非但没有参与，反而还率先想要去阻止。此等勇气连我们这些老臣都不禁动容。老臣有个不情之请，那就是既然小姐都已经是这样了，不如就还她一片宁静，让她在这时候就和阿敏解除婚约，然后还是以她原夫家的名义下葬，如何？」 努尔哈赤陷入沉思，周围的人全都在等他的结果。 小蛮想要骗过这些普通的大夫简直不要太容易，在她的计划里，就是需要通过这些大夫之口告诉努尔哈赤她要死了。既然要死了，那努尔哈赤当然会看在额亦都的面子上给她一个体面，让她死在家里。只要得到这个指令，小蛮便可以施行她的金蝉脱壳，不用下葬，就是将她一个铺盖捲走，然后随随便便让鰲拜巴图找个地方放把火，说是已经把她火葬了，这样她就可以彻底离开他们了。至于以后的路要怎么走？小蛮已经想好了，那就是和鰲拜乘船南下，去澳门！那地方目前来说比中原地方好太多，适合生存，适合发展！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她把这个消息扩散出去，不仅等来了额亦都，还等来了大boss努尔哈赤。 看着众人齐齐朝努尔哈赤下跪，小蛮的心里就开始拼命打鼓。 完了，他怎么来了？ 她的计划还能顺利实施吗？ 尽管小蛮心里慌得一比，但她还是表现得镇定自若，她艰难的爬起来，打算给努尔哈赤行礼，但很快又因为体力不支，直直的倒了下去。 塞雅赶紧过来扶住小蛮，额亦都这时候也走了过来，只有努尔哈赤站在原地，他在观察小蛮，小蛮现在的一举一动全都在他眼里。 小蛮也察觉到努尔哈赤的审视，她咳嗽了几声，便对额亦都说：「阿玛，女儿对不起您，您的养育之恩，只有来世女儿再报了。」 额亦都在没看到小蛮之前还可以做到一点事都没，可不知道怎么的，当他看到小蛮的面庞，他就再也忍不住了。 他开始嚎啕大哭，真的，就是嚎啕大哭，他抱着小蛮说：「我的女儿啊，你的命怎么这么苦，我刚找到你，你这么快就要离开我了……」 第59页 那力气，抱得都快把小蛮给憋死了。 小蛮能感觉到父亲的真情实感。 话说你早干嘛去了，唉，做这些都太晚了啊。 不过对她来说，这些都无所谓了，反正她已经想到了自救的办法，你们爱咋咋地吧。 额亦都的表现还真是把在场人吓了一跳，和吉里一直在旁边安慰，额亦都都没办法让自己的情绪平復下来。 后来还是努尔哈赤让和吉里先扶着额亦都去其他屋子稳定了再来。 等到额亦都走后，努尔哈赤就背着手走过来问大夫小蛮的情况。大夫跟之前在大殿上的口供一模一样，这让努尔哈赤对小蛮的疑心降下来了一点。但……他始终觉得眼前的这个女孩不会就这么轻易的死掉。 他走了过去，看小蛮怯生生的看着自己，努尔哈赤忽然笑了，他说：「丫头，我有这么可怕吗？」 小蛮摇头，她说：「大汗和蔼可亲，阿琪格不怕。」 努尔哈赤挑眉，忽然发现这姑娘很有意思，他说：「我还和蔼可亲，那你是没看过我在战场上杀的那些人，一刀一个，我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说这话的时候努尔哈赤还特意做严肃状，小蛮撅着嘴，感觉要哭了，她说：「战争太可怕了，我看到好多人都死在我面前，我却什么也做不了。」 努尔哈赤说：「丫头，你现在还觉得我和蔼可亲吗？」 小蛮又把视线重新转移到努尔哈赤身上，她点头说：「大汗，如果天下太平，现在的您也一定是个子孙绕膝安享晚年的老人。至于您说的那些人，不是大汗想杀他们，是他们该死，大汗才会这么做。」 这话有两种意思，他们既可以指那些被努尔哈赤杀死的人，也可以指刚才和他翻脸的舒尔哈齐。 努尔哈赤听懂了，他摇头说：「可有些人就是不理解我，这让我觉得很困惑。」 小蛮说：「不需要大家理解，您坚持做您的就行，大汗是真龙天子，想得自然是比别人多别人长远，我们这些凡人肯定是比不上大汗的。或许未来的某一天，他们就全都明白了。」 她知道努尔哈赤心里有迟疑，他不想杀死舒尔哈齐，那毕竟是自己的弟弟，他又怎会忍心。所以小蛮在这里给努尔哈赤打强心剂，让他不要被其他人迷惑，不要做后悔的事。 努尔哈赤深吸一口气，他看向一处思虑良久，随后便是站了起来，他说：「丫头，别人都说帝王之气能护佑人平安，如果我将来真的能成为一代帝王，那么你今日也不会枉死，你会活得好好的，好好保重身体。」 小蛮撑着身子想对努尔哈赤表示感谢，她说：「承蒙大汗厚爱，阿琪格谢主隆恩。」 努尔哈赤说：「你好好休息，等我处理完别的事，再来看你……」 说完努尔哈赤便扬长而去。 小蛮直到他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这才下意识的去摸后背。好傢伙，大冬天的，后背汗湿了一大片，都是被这位大君主吓的。 唉，看来计划还得进行，伴君如伴虎啊，别看这位现在和和气气，那都是看在额亦都的份上，可不是小蛮随随便便几句讨好就能办到的。 不过在努尔哈赤走后，小蛮让鰲拜四处去查看，发现将军府外面的侍卫现在是里三层外三层，就连一只蚂蚁都出不去，更别说她这么个大活人了。 怎么办？就算她假死出去，估计这么多人也会亲眼看到她被烧了才能善罢甘休吧？ 她可不想自己变成烤乳猪啊！ 算了还是从长计议，就说是努尔哈赤的皇帝之气真的把她给救活了，就让他长一回脸吧！ 当努尔哈赤回到宫中，大臣就告知现在被关押在大牢中的阿敏为救父亲，已经写下了和阿琪格解除婚约的休书，这样一来，就表示阿敏彻底放弃了夺权的可能，毕竟他们原本得到阿琪格就是因为她那个奇特的命格。 努尔哈赤看到此书，便是欣慰的笑了笑。 因为他的举动，众大臣算是彻底明白了大汗的意思。 那就是他还顾念旧情，肯定是不会想那么赶尽杀绝的，就这样，不光那些大臣，就连阿哥团里的褚英、代善和皇太极也开始极力劝说努尔哈赤能对没有参与刚才造反的阿敏网开一面。 努尔哈赤见状自然是顺着台阶往下走，他一挥手，阿敏的罪状便算是罢免了。 忽然他定睛一看看到了皇太极，这个儿子，其实是他最心爱的儿子，他够聪明，而且好学，只不过现在还没有歷练，所以大家还看不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光彩。 努尔哈赤忽然想到他刚才回来的途中，将军费英东和自己说的话。 努尔哈赤说：「费英东，你说这丫头是不是被我们今天的事给吓到了？」 费英东说：「大汗多虑了。」 努尔哈赤说：「不管是不是这个意思，她的身份都是危险的。当初她要是没被舒尔哈齐带出来，她一辈子都会安然无恙。现在她无辜捲入我们这些人的纷争里，即使是想要保她平安，就是你我，又能有几分把握呢？」 费英东低着头说：「大汗，我想到一个，既可以堵住所有人的嘴，又可以让阿琪格小姐度过她最后的时光。」 努尔哈赤说：「你快说说。」 费英东说：「让她嫁给八阿哥。」 努尔哈赤说：「不行，她的命格已经是这样，本来我还不信，可发生舒尔哈齐的事，我再不信也不行了。皇太极是我最得意的儿子，他管理赫图阿拉城管理得井井有条，我怎么会让他出事？」 第60页 费英东说：「大汗，我的这个嫁，只是告知外人打消对阿琪格的念头。至于八阿哥和她成婚后怎么相处，相信八阿哥自会想明白。」 第37章 马车 最多也是个通房女，也不能成为你…… 小蛮眼下已经拿到了阿敏的「休书」, 她猜想阿敏肯定是看到自家兄弟被努尔哈赤砍杀后害怕自己也会死，所以故意表明态度，以换得努尔哈赤的赦免。这一次小蛮并没有和他接触, 就不知道是哪位高人在背后点拨了他。小蛮收起信，然后高兴的服下了塞雅端过来的药。 塞雅笑着说：「小姐, 谢天谢地，一切不幸都已经离我们远去了。」 她和舒尔哈齐家解除了关系, 这会儿也算是一个自由之身, 大抵是不会被株连。可是为什么现在外面的侍卫越来越多？ 对他们来说, 真的算是安定了吗？ 小蛮让塞雅扶自己起来，塞雅说：「小姐, 您这是要去哪里？」 能去哪里，她现在这副身子在外人看来就已经只剩下一口气了, 除了在房间里活动, 她是哪也去不了。所以只能在窗户那儿看看。 她探出头，发现门外突然出现一大匹人马, 他们的火把将额亦都的将军府照得通亮, 连一处阴影的地方都没有。 小蛮问鰲拜：「他们这是要来做什么？」不是已经有了休书, 干嘛还把她的屋子围起来，难道是在等着她今晚什么时候闭眼？ 鰲拜摇头，他刚才是有听到一些内容，但还不确定, 所以不敢和小蛮说。 鰲拜这点小心思哪里能瞒过小蛮，应该还是和小蛮猜想的一样。 小蛮说：「是不是在我休息的期间还发生了什么, 鰲拜，你把你知道的事都告诉我，一点也别漏。」 鰲拜看小蛮态度坚决, 便是无奈的嘆口气，他说：「小姐，您知道阿敏贝勒的这封信是怎么来的吗？」 小蛮说：「定是有人在背后和阿敏说了什么。」不然以阿敏的智商，是想不到这些的。 鰲拜说：「嗯，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大阿哥褚英。大家都在说，这是大阿哥和阿敏做了一笔交易，只要阿敏贝勒把你让给他，大阿哥自会集结所有人帮阿敏说话，这样阿敏贝勒也会活下来。」 难怪这「休书」说来就来，呵呵，这两个臭男人把自己当什么了，物品？可以随意被他们送来送去？ 这么一来，外面来了这么多人就好解释了。傻缺褚英觉得除掉了舒尔哈齐这个眼中钉，他这个太子之位就坐稳了。人家前脚出事，他后脚就向阿敏索要小蛮这个「战利品」。但他忘了，他的父汗雄心壮志，根本不会这么快把皇位交给他，又怎么会让他娶小蛮呢？ 呜呜，所以她还是会死是不是？ 这么多人，其实就是在等她死。小蛮忽然觉得自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本来还可以拖延一点时间的，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把这条路堵死了。 内心郁结的小蛮觉得胸闷气短，喘不过气来，她现在必须要想办法离开了！ 四下看看屋子里的这两人，忠心倒是忠心，可脑子不太好使，没一个能替她想出办法来的，不过她好像忘了，在她的身边似乎还有一个人可以起到作用。 「帮我叫巴图，快！」是的，就是巴图，这小子能一个人把那么多石块从山上弄下来，把那俩埋小蛮的人吓得一愣一愣，铁定背后的人不一般。既然这人安排他在小蛮身边，肯定有他的目的。小蛮可以对巴图旁敲侧击，问出他的幕后主使到底想要小蛮干嘛。如果不是做违法乱纪的事，小蛮为了保命可以一试。 可是令小蛮没想到的是，这塞雅和鰲拜出去转了一圈，都没有看到巴图的影子，好像他突然人间蒸发了一样。小蛮问他俩今天有没有看到巴图和谁接触过，鰲拜摇头，表示没有见过。塞雅想了想，突然冒出来一句话，她说：「刚才大汗过来看望小姐的时候，我在假山那儿好像听到巴图在和一位将军说话，那个将军我不知道怎么称唿，只晓得他是随大汗一起来的。」 小蛮记得和努尔哈赤一起来的只有一位将军，那就是费英东。 费英东，是费英东将军？ 莫非巴图背后的人就是他？ 小蛮想过无数种可能，什么代善，衮代，阿巴亥，就连皇太极也在她的考虑范围内，却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费英东，她能带给费英东什么好处。 小蛮真的越来越迷惑了，三年前费英东知不知道有她这么一个人都不一定，而且当时在大家的印象里拥有帝后签的人是乌林珠，也不是她啊。费英东犯得着费这么大的功夫在一个不起眼的女人身边埋一个卧底吗？ 想到这里的时候，小蛮感觉最后的希望都没有了，她真的欲哭无泪啊！ 不行，她不能在坐以待毙了。 她握住塞雅的手说：「塞雅，脱衣服！」 塞雅听后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好吗？ 「小……小姐，你要干嘛？」她吓得赶紧护住自己。 想哪去了，还以为小蛮要非礼她吗？ 小蛮说：「我要出城，塞雅，该是你表忠心的时候了。」 一个时辰后，额亦都将军府莫名走水，起火地点正是小姐阿琪格的闺房，火势愈来愈烈根本让人无法靠近。 小蛮穿着塞雅的衣服趁乱遛了出去，因为是着火，她脸上灰濛濛的，而且又穿着丫鬟的衣服，再加上现在大家的心思都在救火上面，自然是没人认出她来。 第61页 现在小蛮的目标就是让自己在不被人发现的前提下找到将军府外面的一辆马车，那是鰲拜事先从将军府里偷来的。只要她上了马车，两个人便顺势逃出去。 她知道这一步是险棋，稍有差错，自己就将死无葬身之地。可是她实在是没办法了，只有闯一闯，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就这样，小蛮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拿着个桶子在府里碰到任何人都说去井里接水。等到大门口的时候，就说里面大火有人受伤，她受将军指令要去请大夫。就这样，她在心惊胆颤下终于出了门。 因为鰲拜告诉小蛮，他们的马车就在一个蓝色屋顶的房子旁边，小蛮一看那不就是吗？她很小心的爬了上去，然后等着鰲拜过来和她汇合。 可是当小蛮惴惴不安等待鰲拜出现的时候，不远处就来了两个人，好像还是朝着自己马车的这个方向。 怎么办，绝对不能让他们看到。 小蛮一咬牙，便把马车上的坐垫掀开，然后自己钻到了里头。幸好这马车型号大，而她现在个子小，空间对她来说还不算拥挤。 她原以为自己只要等他们走后就可以出来，毕竟这马车也不是他们的，就算听到动静，发现里面什么人也没有，肯定就会离开。但小蛮发现一个人竟然走到了马车里，正好就坐在了她的头顶上方，然后这该死的马车在他的指令下开动了…… 喂，这位不说话的大哥，你是不是找错了马车，这不是你的啊！ 小蛮在心里哀嚎，这可怎么办，万一鰲拜看到马车不见了，误以为小蛮被人带走，那不得把赫图阿拉闹翻天啊。 也不知道这马车驶出去多久，小蛮终于听到了马车里的人说话。 不是吧，怎么会这么巧，坐在她头上的人居然是皇太极！ 只听见他说：「康鲁，我们现在不去城门口。」 不去城门口？他去城门口干什么。 不是，猜到她要逃走吧？ 那个叫康鲁的说：「八阿哥，您刚才不是说这火起的蹊跷，让我们去城门口堵那个放火的人吗？」 皇太极笑着说：「要是你，你会傻得现在去城门口自投罗网吗？」 是啊，小蛮是把自己烧煳涂了。今天是什么日子，是建州最乱的一天。先是舒尔哈齐对两个侄儿坐视不管被努尔哈赤责骂，然后他就坐不住了，在他那两个叉烧儿子的怂恿下举兵造反。但可惜，额亦都费英东他们这位将军坐镇，舒尔哈齐自然就以失败告终了。有了这件事，这会儿城门口一定是比平时还要戒备森严很多倍，哪里会允许一辆陌生的马车出城。 幸好这会儿皇太极提醒了小蛮，不然小蛮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康鲁说：「还是八阿哥聪明，我就想不到这个。不过我们现在要去哪呢？」 皇太极说：「先去彻尔格家。」 康鲁说：「可是彻尔格现在就在将军府，八阿哥为什么要……」 这人问题可真多啊，你看看，你都把你主子给弄无语了。 皇太极真的好一会儿都没说话，估计康鲁也察觉出皇太极不高兴了吧，便说：「对不起主子，是我煳涂了，我们现在就去那儿。」 这话一说完，小蛮就感觉马车来了一个急转弯，她因为没有掌握好平衡，脑袋就和那旁边的木板来了一次亲密接触。啊，好疼啊！她赶紧捂住头，然后死死咬住嘴唇，生怕自己发出什么声响来让皇太极发现。 这会儿小蛮才真正意识到杰瑞每次被汤姆抓的时候是什么感受，特别是汤姆就在自己的洞门口！那真是如坐针毡，如鲠在喉，芒刺在背，一万个成语都难以形容这种感受！ 去彻尔格家其实不太远，因为只隔了几条街，所以十分钟左右就能到。小蛮觉得皇太极应该是觉得这次放火可能是和彻尔格有关，是彻尔格来了一招掩人耳目，把他妹妹藏到自己家了。 小蛮在这儿忽然想嘲笑皇太极，她躲去哪里都不可能去彻尔格家啊，那也太明显了。 不过有他这个想法也可以。小蛮可以借着皇太极去彻尔格家仔仔细细搜查之后再躲到彻尔格那里去，这样一来他们家可不就成了最安全的地方？ 棒耶！小蛮为自己的聪明折服了！ 正当小蛮在为自己的主意沾沾自喜的时候，他们的马车忽然停了下来，皇太极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然后朝外面的人说了句话。 「原来是皇太极，我还以为是那个拐带阿琪格的人的马车呢，刚还在想我这是该拦，还是不该拦。」说这话的人小蛮想了一会儿才把他本人对上号，应该是五阿哥莽古尔泰。 皇太极说：「五哥，这事还没调查清楚，你可别乱说，小心惹祸上身。」 莽古尔泰说：「哈哈，这有什么不好说的。你说说这火起的邪乎，早不起火晚不起火，偏偏在阿玛将阿琪格指婚给你的时候，这火就点燃了。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这拐带阿琪格的人相信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了吧？哼，看到大汗不让他如意，所以他干脆就来了一招狠的，想让阿琪格假死，他再来个金屋藏娇，这样不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等等，这一番话好像包含了太多的意思。 先是他们已经认定小蛮没有死！ 废话，阿琪格的尸体那是用一头猪做的，小蛮当时只想着火太大，把猪身烧成灰烬，哪里还能分辨得出是人还是猪。 第62页 还有就是他们以为这场火灾是别人所为，而这个人就是那个和阿敏谈条件的褚英！ 好傢伙，小蛮真的直唿莽古尔泰是个脑洞高手，他不去写小说真的太浪费了。 再有，也是里面小蛮听得最懵的一句话，那就是莽古尔泰刚才说努尔哈赤把她指给皇太极了！ 天吶，有没有搞错，把她指给皇太极，这不是在搞笑吗？ 就她现在是全城所有人（除了褚英那个猪脑子）都避之不及的人，谁娶她就是意味着大汗让谁去死啊。 嫌皇太极活得太久，还是早就看皇太极不顺眼了？ 没这么当爹的！ 就是皇太极没死，咳咳，他当然不会死，小蛮又不是真克夫。 这不是将皇太极当活靶子吗？ 小蛮心里有太多疑问，所以她抑制住自己的激动，继续听下去。 令小蛮好奇的是，在他们两个的对话中，似乎完全听不出莽古尔泰对于皇太极被指婚有什么意见，他反倒是一种看热闹的样子，说：「皇太极，我看我们干脆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能不管就不管，不然惹得一身骚还讨不着好。」 皇太极说：「五哥，话不能这么说，我现在还替大汗管着赫图阿拉的，怎么能不管？」 莽古尔泰嘆气，他说：「你就活该是操心的命，老实说我以前还有点嫉妒你，现在看到你接了这个烂摊子，我是一点也不嫉妒了。」 呸，你才是烂摊子，你全家都是烂摊子！ 小蛮要不是现在躲在车里不方便，肯定会跑出去撕烂莽古尔泰的嘴。 莽古尔泰看皇太极沉默，便笑着问：「布占泰送来的那丫头，她爹和两个哥哥今天都被代善给杀了，你俩还能好吗，就是好，最多也是个通房女，也不能成为你的嫡福晋了吧？再有这婚礼既然已经都准备好了，总不可能浪费。至于这新娘子是谁，又有什么关系？你看我说的对吧？」 说完莽古尔泰便大笑起来。 那看好戏的嘴脸啊，也太噁心了！ 本来小蛮还能忍的，她被别人说没事，以后她会想办法还回去。可是莽古尔泰竟然说到嘎珞，小蛮一想到嘎珞今天一连失去三位亲人，而且还有可能再也见不到她心爱的皇太极，她都已经这么惨了，为什么还要遭受如此的奚落！ 可能是女人都会怜惜女人吧，小蛮愤怒了，她下意识的锤了一下旁边的木板都不足以平息她的怒火。 但这一举动无疑是让外面人发现她。 「什么声音？」莽古尔泰好奇的看着皇太极，然后他下个动作竟然是想绕过皇太极想要进来马车一探究竟 不要啊，小蛮知道自己错了，她今天这是怎么了，一连犯了好几个低级错误，这要是以前可绝不会出现啊。难道她脑子也出问题了？ 老天爷啊，求让莽古尔泰忘掉这事吧！ 皇太极挑眉，他及时的拦住莽古尔泰，他故意说得有点暧昧：「五哥又何必坏人好事？」 好事？联想到刚才自己的话，莽古尔泰顺利的被皇太极带偏了。 他想到的是皇太极里面的确是藏了人，但这个人不是阿琪格，而是那个乌拉的俘虏女，嘎珞。 有意思。 莽古尔泰拍了拍皇太极的肩，说：「八弟，看来你也有和大哥一样的爱好啊。」 皇太极没承认，但也没否认。 莽古尔泰就当他是默认了，他语重心长的说：「不过我好话说前头，女人可是会影响我们拔刀的速度。你好自为之，可别闪到腰，哈哈，我就不耽误你的好事了。」 小蛮在马车里察觉到莽古尔泰已经离开，她变得更加紧张起来。 因为自己的一次失误，使得自己的行踪暴露了，等待她的是什么，她真的不知道。 几秒钟之后，她头顶上的盖板被人打开，皇太极和她四目相对。小蛮看着他扯动了一下嘴角，原本想好的藉口，在看到他的那一刻竟全都想不起来了。 「八阿哥，里面真有人吗？」此时康鲁在外面询问。 皇太极在小蛮紧张兮兮的注视下把盖板重新盖上，他说：「以后记得把马车打扫干净，都快成老鼠窝了。」 这…… 第38章 承诺 因为她的这个做法，让褚英算是摆…… 莽古尔泰和皇太极分开之后就越想越不对劲。都已经是俘虏了, 那以后他想要过来还不是分分钟的事，何必这么偷偷摸摸？而这时候额亦都府上刚好发生了火灾，人们都在传是大阿哥私藏了阿琪格, 瞧这样子，怕不是皇太极自己想要私藏, 然后还要陷害褚英吧？ 母的，他刚才还和皇太极说了那么多, 这是被皇太极甩了一道啊！ 莽古尔泰暗骂了一句, 随即便叫上人骑上马追上皇太极的马车, 他倒要看看这马车里到底藏了什么东西，要是被他发现, 定要他皇太极再也翻不了身。 等莽古尔泰他们看到那辆马车的时候，莽古尔泰留了个心眼, 因为马车是去往城门的方向, 刚才不是还要去彻尔格家吗？怎么这会儿就去了相反的方向，怕不是害怕莽古尔泰怀疑？呵呵。莽古尔泰在心里想：皇太极啊皇太极, 别人都说你聪明, 事实证明你也不过是半桶水, 我马上就会让你原形毕露，你就等着吧！ 想完莽古尔泰便让人不要轻举妄动，他们跟在马车后面，等到他们出现在城门口并且即将通关的时候, 莽古尔泰再出现，然后给藏在里面的人抓个现行。 第63页 一切都和莽古尔泰想的一样, 马车来到城门口，那康鲁便下车给了把手城门的侍卫一张出城令牌。就在这时，莽古尔泰便伺机走了过去, 他对着康鲁咳嗽了一声。康鲁和其他人就给莽古尔泰行了个礼。莽古尔泰说：「康鲁，你们打算去哪里，我记得你主子刚才好像没有要出城的打算啊，怎么忽然又……」 康鲁抱拳说：「回五阿哥，我家主子忽然得到情报，让我们必须出城，望五阿哥通融。」 莽古尔泰笑了笑说：「什么情报能重要到现在非出城不可？康鲁，怕不是你们打算把一个逃犯给带出去吧？」 康鲁说：「五阿哥，您这不是为难我们嘛，既然是情报，事关机密，自然是没法和你们说的。」 莽古尔泰看他明显在抗拒，便是瞭然于心，他大喜，仿佛是已经看到了胜利。 「好吧，既然是有重要的事，那我也不会拦着你。不过现在我有责任来搜查每一辆可疑的马车，康鲁，让我进马车里看看，我想你的主子应该不会有什么意见吧？」虽然说了这么久都不见马车里的皇太极露面，这让莽古尔泰不免有些奇怪，但得意忘形的他自动想出了理由，那就是皇太极心虚了，八成在里面想招呢。 可惜，太晚了。 不等康鲁回答，莽古尔泰便恶狠狠的推开他，直接就掀开了车帘。令他没想到的是，这里面哪里还有皇太极。显然到这里的时候莽古尔泰就有些慌了，他赶忙去把车里的坐垫掀开，再打开上面的木板，里面也是空无一物，哪里还有他想要的人。 怎么会，不可能的！ 他刚刚明明就听到里面有动静，怎么一转身这两个人就不见了踪影。莽古尔泰怒不可遏，他抓住康鲁的衣领说：「快说，你主子去哪里了！」 康鲁畏畏缩缩的说：「五阿哥，我也没说主子要和我一块出城啊，至于他去哪里了，我也不知道。」 放屁，搁这儿睁眼说瞎话呢！ 莽古尔泰对着康鲁一拳挥了过去，随即便骑上大马，和他的侍卫一起朝汗王宫奔去。 皇太极这小子一定有古怪，他肯定是藏人了，莽古尔泰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要告发皇太极，让大汗狠狠的惩罚他！ 他本来就不是诚心和皇太极合作，谁都知道他们只是为了利益才在一起。那么现在皇太极自己惹祸上身，他又怎么会帮皇太极。不仅不会帮，还会成为那个屠龙者，让努尔哈赤真正能瞧得上他。 就这样，莽古尔泰快马加鞭赶到了努尔哈赤那儿，可是在他想要觐见努尔哈赤的时候，却被得知现在努尔哈赤正在里面审问一个人，没有大汗允许，旁人不得进入。莽古尔泰一问才知，此人正是他要找的阿琪格，而带他来的人也不是别人，就是皇太极。莽古尔泰大为困惑，他想了多种可能，就是没想过他们会自投罗网！ 本来小蛮的计划是天衣无缝的，在她那把火点燃之前，努尔哈赤是有想过饶过小蛮，甚至还为她专门在死前想好了一个好去处，那就是把她嫁给皇太极。要知道那时候人们对于早夭的幼女还有弃妇是不会给这么多哀荣的，基本都是随随便便给葬了。她若成为皇太极的嫡福晋，在死后可以风光大葬。你瞧瞧，努尔哈赤这对小蛮也算不错了吧？ 可是谁也想不到后面还会发生褚英和阿敏做交易这事，这堂而皇之的抢亲简直就是让人看笑话，而且也是给努尔哈赤蒙羞，再加上小蛮的这一把火，更是让褚英在努尔哈赤心目中的地位急剧下降，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 而就在情况焦灼的时候，皇太极从外面带来了一个人。说是他已经抓到了将军府纵火的兇手。而这个兇手大家也认识，就是莽古尔泰想要告发的那个女人，阿琪格。她不仅纵火，还试图潜逃出城，被皇太极抓了个正着。 外面的莽古尔泰还是太嫩，他还在第二层，皇太极就已经去到第五层了。 此时大殿上除了皇太极，还有大阿哥褚英，二阿哥代善在场。他们都在等待着这场宣判。 努尔哈赤正怒视着小蛮，她身着婢女的衣服十分正常的跪在他的面前，而且一点也不像快要死的样子。这明目张胆的欺骗更是让努尔哈赤的愤怒到达了极点，若不是看在额亦都的面子上，他现在估计会直接拿刀将眼前这个女人直接捅死。 试图让平復了自己心情之后，努尔哈赤这才睁开眼，他盯着小蛮良久，然后说：「说吧，我倒要看看你想对我说什么。」 阿琪格看向努尔哈赤，起初她表现出了该有的彷徨和害怕，但很快坚定的表情就覆盖住了她所有情绪，她说：「大汗，阿琪格自知罪孽深重，现在被八阿哥抓来，已经放弃最后的抵抗。只求大汗不要怪罪大阿哥，因为火是我放的，是我自己想逃出去，一人做事一人当，阿琪格不希望因为自己再连累其他人。」她说得坚定，仿佛已经做好了慷慨赴死的准备。 说完这句话，大家都发出了一阵惊唿。 大阿哥褚英明显松了口气，因为她的这个做法，让褚英算是摆脱了一个无妄之灾。褚英看小蛮的眼里就又多了一份敬佩和怜悯。 努尔哈赤皱眉说：「我搞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装病，为什么要点火，是有谁在背后指使你吗？」 小蛮摇头，她说：「大汗，没有谁指使我。是我不想死，才不得不这么做。」 第64页 说完小蛮就给努尔哈赤磕了一个头，头磕到地上的力度，瞬间就让小蛮头上流出了血。 尽管这样，努尔哈赤也没有心软而想过要饶过她，他指着小蛮说：「放肆！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才是真正要寻死！」 小蛮又磕了一次头，这一次比之前还狠，头上流得血更多了。她说：「阿琪格愿意听候大汗处置。」 她这么诚恳，又那么可怜，倒让在场的人都不仅想为她说几句话。可是谁也不愿意站出来，毕竟小蛮这次是做的真的很过分，他们要是为她说话，保不齐遭殃的就是自己。 努尔哈赤沉思了一会儿，便是一挥手，对他们说：「拖下去，杖毙。」 终于努尔哈赤做了这个决定。给这件事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便是将源头彻底消灭。 其实小蛮也没想过要回来，她当时是真的要走的，都这样的情况了，谁都想置她于死地，她还能想着回去吗？再说了就是她回去，她一个女人，不仅不能救出塞雅和鰲拜，自己回去了也纯粹是去送人头，那样岂不是让鰲拜和塞雅白白牺牲了。 所以当皇太极再次掀开木板的时候，小蛮坚定的对皇太极摇了摇头，她有一股很强烈的预感，觉得皇太极会放过她，不会就让她死在这里。 「你想逃走吗？」皇太极问她。 小蛮点头。 「恐怕是没有可能。你也听到了，现在全城都在抓捕你，你又能逃到哪里去？」 小蛮她也知道这个情况，所以她烦得快把眉毛拧到一起了。 皇太极说：「时间来不及，我没法和你说太多大道理。我只能告诉你，要是你还想活着，那就跟我走。」 小蛮说：「你要带我去哪？」这是她第一次开口说话，也就只有在皇太极面前，她才敢这么做。 皇太极严肃的说：「跟我去见大汗，然后将所有事都揽过去。这样一来，我阿玛就有一个台阶下，大哥也不会因此受到牵连，我建州仍会朝着光明的未来蓬勃发展下去。至于你，或许可以为此换取一线生机，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赌一把？」 第39章 闪电 还想着在最后做一个非常牛逼的竖…… 赌这个字小蛮已经在这段时间里听烦了。舒尔哈齐说要和天斗, 结果他输了。现在皇太极要小蛮也来参加这个赌局，敢情他们这一大家子都是大赌徒吧？ 还有小蛮能说一个不字吗？ 不，她不能。她知道当时不管自己如何回答皇太极, 他都会抓自己来努尔哈赤那儿。毕竟他又怎么可能为了小蛮影响自己的前途？ 要不怎么说「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小蛮才不会把希望寄托在皇太极身上呢。 只是她心里也希冀着会有奇蹟出现，老实说这种感觉真的很强烈, 不仅是因为皇太极, 她冥冥之中也觉得自己该去努尔哈赤那里说清楚。 当自己已经被人拖到外面廷杖, 小蛮仍坚定的觉得自己不会有事。 不过当板子打到身上的时候，那皮开肉绽的感觉当场就让小蛮原地去世。 真的好疼啊！这些人是下了死手的, 光是这一下就足以让小蛮的屁股开花，后背直接出血, 那真是完全不管你是不是女人啊。小蛮差点疼得叫出来。不行, 绝对不能叫，她得像那些伟人一样, 要坦然赴死, 绝对不能在这时候求饶！反正也没用。 如此血腥的画面, 在场的人都不忍心看下去。即便是今天在战场上大杀四方的褚英，也不忍看到小蛮悲惨的样子，他自己刚摆脱嫌疑，实在是不能再为了她卷进来了。所以褚英故意把脸转了过去, 不去看小蛮。而代善则时刻观察着努尔哈赤的反应，但凡努尔哈赤动了恻隐之心, 他铁定会第一个站出去反对，千万不能让小蛮还活在人世。至于皇太极，他一直盯着被打的小蛮, 可又一直没有要帮小蛮说话的意思。 板子一次比一次重，在打到第五下的时候，小蛮已经满身是血了，即使是穿了厚厚的袄子也浸出了血渍，而且她刚还吐出了一口血，看样子她怕是要没了。 可即便如此，所有人仍是没有愿意出来为她求情的，一个人也没有。他们好像都期待着小蛮能够死去。 小蛮之前还希冀着会有奇蹟出现，这会儿她已是眼冒金星，看努尔哈赤都有些看不清了。 奇蹟，估计见鬼去了吧。 她把手抬起来，似乎想要对他们说点什么，但下一秒便沉沉的摔了下去，再也没有爬起来。 此时小蛮已经挨了七下板子，侍卫去探了她的鼻子，发现她还吊着一口气，估计再来一下，她就可以离开人世了。 就在那侍卫举起板子打算给小蛮致命一击的时候，令大家都没想到的是，天上竟然噼下来一道闪电，不偏不倚正好就落在了那侍卫的板子上，还把这东西烧着了。 今天不颳风不下雨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就有一道雷电过来，然后就这么准确的击中这个即将要打死小蛮的木板，这是不是也太邪乎了！ 在闪电过来的那一刻，努尔哈赤的三个儿子首先护住了努尔哈赤，他们四人往后退到了安全的距离。 褚英结结巴巴的说：「这，我刚才是看错了吗？」 代善说：「大哥，你看那板子都快烧没了，能是看错吗？」 可不吗，才一会儿的功夫，被侍卫吓得扔在地上的木板就已经成为了灰烬。 第65页 这也太惊悚了！ 努尔哈赤说：「皇太极，快去叫萨满巫师来，我要看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皇太极抱拳领旨，便是立刻去执行了努尔哈赤的命令。 很快那位萨满巫师对刚才的异象进行了占卜，努尔哈赤看巫师在占卜时有些支支吾吾，便说：「巫师，到底是什么事？」 巫师说：「大汗，本巫占卜到的是此女是生来庇佑我们建州的，只有她在，我们建州才能慢慢壮大，最终可以助大汗成就霸业。谢天谢地，这幸亏刚才有这道闪电提示，若是真让此女死了，那我们建州的气数也就尽了……」 说这话的时候，小蛮从昏迷中醒来，她口里直接吐出一大摊血，看情况很不乐观。 努尔哈赤当即让皇太极把小蛮抬下去，并说：「找最好的大夫，一定不能让她死！」 皇太极领命，他很快就来到了小蛮身边，看着她全身是血，他一咬牙，便是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离开了此地。 在他们走后，努尔哈赤在大殿里面踱步。随后，他便指着他面前的两个儿子说：「褚英，代善，你们觉得应该怎么处置这个阿琪格。」 褚英抱拳说：「阿玛，既然阿琪格真的是天命女，那我们就不能杀她，否则就是忤逆天意。」 这不是废话吗？ 努尔哈赤说：「所以呢，我是问你怎么处置！」 有了刚才的教训，这回褚英算是学乖了，他打算好好趁机拍拍努尔哈赤的马屁。 「既然这样，自然是阿玛娶了阿琪格，让阿琪格助我们早日成为天下霸主。」褚英情绪激昂的说。 他还以为接下来就会得到父汗的夸赞呢，却没想等来的却是努尔哈赤的一记白眼。 努尔哈赤转头就问旁边的代善，他说：「老二，你怎么看？」 代善抱拳说：「阿玛，我的看法是阿琪格不能娶。」 努尔哈赤挑眉，问：「为什么？」 代善说：「此等异象，对我们来说，是福，也是祸。眼下我们建州虽然经常打胜仗，但我们也知道，现在还有比我们更强大的敌人。若是让那些人也知道了阿琪格的存在，他们定会过来抢夺，我们八旗子弟虽各个都不怕死，可也不是那些人的对手啊。」 这个敌人说的不是别人，正是现在的大明王朝。 努尔哈赤在辽东厉害，可也还没到能和明王朝抗衡的地步。 所以代善这是提到点子上了，不得不防啊。 努尔哈赤想了想，说：「你接着说。」 代善回：「我有个提议。既能把阿琪格留在身边，又能不惊动那边的人。」看着其他两人都等他揭晓答案，代善眼珠子一转，便笑着说道，「阿玛，您不是决定将阿琪格指给皇太极吗？那就让他们两个成亲。」 努尔哈赤和褚英都倒抽了一口气，褚英直接问：「代善，你这齣的什么鬼主意？」 代善说：「我先说好，我这不是想把皇太极往火坑里推。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为了让大家相信阿琪格嫁过去不会克夫，只能这么做。」 努尔哈赤说：「那你怎么保证皇太极不会出事？」要知道阿琪格这个命格可是很吓人的啊，还没和阿敏成亲就已经把他们家害成这样了。 代善说：「这个只需要皇太极管住自己的心和身，和阿琪格做一对有名无实的夫妻便可。说白了，这就是变相的软禁阿琪格，只不过是给了她一个高贵的身份和一个看上去还不错的待遇。」 这的确是个好办法，不过仔细想想，还是有点冒险的，谁又能知道这么做皇太极能不能防住小蛮那个恐怖的命格？ 见努尔哈赤还有疑虑，代善便接着说：「不是我想害皇太极，是因为阿琪格是额亦都将军的女儿，给他随便配个阿玛的庶子多少有点说不过去。那么就只能在我们几个嫡子里选择。我和大哥身份太特殊，嫁给我们都会引来非议。而且我们都还有嫡福晋，这时候让阿琪格过来未免有些委屈了她，这实在是说不过去。还有莽古尔泰，虽说他现在也还未婚配，可这人很不靠谱，哪天就把事情搞砸也说不定。所以只有皇太极才是最好的人选，他管理赫图阿拉有几年了，在众人心目中的地位很高，只要他再过几年可以和我们一起上战场，在八旗会积累下更多的声望，一定不会比我们两个兄弟差。再有一点，那就是他现在没有嫡福晋，我们和额亦都将军联姻那是再好不过了。」 代善把所有事情都一一罗列下来，他看着努尔哈赤皱眉，知道自己事情已经成功了一大半，但现在绝不能再把阿玛逼紧了，不然事情可能会朝着相反的方向发展。 于是乎，他就说：「我就这么提议一下，至于最后怎么做，相信阿玛自会定夺。今天不早了，不如阿玛还是早点休息吧，大哥，我们就不打扰阿玛了。」 说完便拉着有些不服气的褚英和努尔哈赤告辞。 努尔哈赤撑着头对他们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可以离开。 等他们两人走出一定距离的时候，褚英这才说出自己的不满：「代善，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欣赏皇太极，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你兄弟呢。」 代善知道褚英生气了，就说：「大哥，你才是我同胞兄弟，我怎么会偏袒外人？你难道还不懂我的用意吗？」 褚英问：「你想要做什么？」 第66页 代善说：「我早看皇太极不爽了，他年纪比我们小这么多，凭什么是他来管理我们，他做的那些事，明明我也可以做。」 褚英说：「呵呵，谁说不是呢，我也对这事听不服的。」 代善说：「所以我想让皇太极在和阿琪格成婚之后就被她剋死，到时候这个管理的位置可不就会回到我们手上？哈哈哈。」 两人相视一笑。 马车上，小蛮迷迷煳煳的睁开眼，她看到皇太极就坐在她旁边，头一次见到他这么紧张。 是在担心她会死吗？呵呵，小蛮，你就想想吧。你让还不够格呢。 她因为没有力气，嘴唇微动：「八阿哥，我们这样算是赌赢了吗？」 应该算赢了，至少她没有当场死在那里，而是被皇太极带了出来。 也不知道皇太极是不是没看到她说话，明明刚才他俩有眼神交流啊，怎么这人对自己这么冷冰冰的，就不能对一个将死之人好一点啊。 小蛮也不管了，反正都快死了，她便一股脑的说出来。 「那个，在我死后就帮我照顾下塞雅他们吧，他们挺好的，特别是鰲拜，值得重用。」小蛮可没说谎，这一次塞雅的表现可是让她佩服得五体投地啊。 就说她能从火场里趁乱出来，绝对离不开塞雅在那儿卖力的表演，简直秒杀现在的许多小鲜肉啊，而且塞雅在之后被额亦都关起来之后都打死也没有透露小蛮的踪迹，你说说这还不值得小蛮临终託孤吗？ 至于鰲拜，以后的第一巴图鲁，武力值槓槓的。小蛮这还提前给他们牵线搭桥，给皇太极省去了许多不必要的环节呢，多好。 皇太极看她这副连自己都顾不上还要去操心别人的样子是又心疼又好笑，他拿开小蛮挂在他衣服上的手，对她说：「省点力气，等你好了，你自己去管。」 这不是在开玩笑吗，小蛮都这样了，哪里还能有以后。 小蛮晃了晃脑袋，可能是烧坏了脑袋，她变得愈发大胆起来，她说：「你给我听好了，你得注意健康，以后别整日整日的熬夜不睡觉，全特么的全扑在朝政上。你要活着，要活到去北京的时候！」 就像是喝醉酒一样，小蛮再一次告诫皇太极不要把自己累死，让后面的福临白白占了便宜。 皇太极看到她这样又回忆起了三年前。那时候她跪着对着自己说了同样的话。也正因为这句话，她救下了自己一命。 皇太极说：「你是不是觉得你每次只要说这话，我就会义无反顾的救你？」 小蛮苦笑，想多了。 不过，不得不说这句话可能真的是自己的救命药，要不然怎么解释皇太极前几次救她呢？ 她说：「那这次不算，因为你肯定救不了我。」 皇太极看着她，然后说：「我说你不会死，你就不会死。」 小蛮说：「怎么，还打算利用我吗？休想！」 小蛮扯了扯嘴角，你说不会死就不会死，真当自己是个爷了？她把手抬起来，还想着在最后做一个非常牛逼的竖中指动作。 这世上应该没谁敢对一代帝王这么做吧？ 可是手抬到一半，她最后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手垂下来，小蛮整个人也失去了意识。 第40章 刺杀 嘎珞，你清醒点，杀父之仇，不共…… 在代善来将军府之前, 小蛮就已经停止过一次心跳，府上一片哀嚎，额亦都本来还想责怪这个女儿刁蛮任性把自家房子点燃, 但现在看到她香消玉殒，竟只觉得内心一阵悲凉。和吉里看到将军心情沉重, 便是将安排小蛮后事的事一併扛下来，安慰将军先去好好休息, 别再为此伤了身子。 额亦都也是不想再在这个伤心之地久留, 他嘱咐了和吉里几句, 务必要给小蛮找个好一点的地方，这样她下辈子或许就不用这么苦了。 和吉里听后点头, 随后额亦都便走到驻足在小蛮床边久久没有说话的皇太极那儿，对他说：「八阿哥, 我家丫头福薄, 还是多谢八阿哥将小女送回来，老身在此谢过了。」 皇太极说：「将军多礼了, 我也只是尽了我该尽的义务。」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刻也没离开过小蛮。 额亦都见状便说：「八阿哥, 既然阿琪格已经走了, 她的后事就由和吉里帮忙处理吧，我们不如就先去前厅稍做休息？」 总在这里站着也不是个事，但皇太极却抬手拒绝了他。 「大汗说过一定不能让她死，如今她就在我面前断了气, 这要我如何交差？」皇太极皱着眉说。 「这……人死不能復生，总不可能再去阎王殿把人要回来吧？」额亦都无奈的说。 接下来皇太极就说了一句把额亦都都吓着的话 他说：「倒也不是不行。」 额亦都害怕皇太极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 没想皇太极下一秒还真的上手了。 他走到小蛮面前，开始用手拼命按压她的胸口，就跟当年小蛮在河里救起来他的操作。 她既然能把他从鬼门关拉回来, 他相信他也一定可以。 「八阿哥，使不得啊！」和吉里见状赶忙过来劝阻，这么做太荒唐了。 皇太极边按压边说：「她一定能活过来，你们相信我。」 是的，他们两个人都经歷了那么多次生死，早就不可能这么轻易的死掉了。 第67页 不是说他是未来的天子吗？还说会入主北京城的。她又怎么能舍他而去？ 阿琪格，说好让你亲眼见证的，你就绝不可以独自一人去地府。就是要去，也是老子陪你，到时候咱们再一起称霸地府！ 「咳咳……」过了一会，小蛮开始不停的咳嗽，怎么也止不住。在大家的震惊中，她竟然真的奇蹟般的復活了， 皇太极看到她醒来，这才松了一口气，他笑着对额亦都说：「将军，您看，这不是活了吗？」 额亦都看到这里都卡壳了好吗？这，这竟然是真的，刚刚明明已经没了气息的人竟然再次甦醒了过来，他活了这么久还是头一次见。 在确定小蛮真的醒了之后，他赶忙让和吉里把那些大夫再唤回来，再给小蛮好好诊治。 很快，那些大夫就又聚集到了小蛮床边，不是诊脉就是翻眼皮，还有的要掰开小蛮的嘴想要看她的舌苔。 小蛮因为被弄烦了，就又是咳嗽起来。 她睁开眼，先是看到皇太极，然后又是转到额亦都身上，用唇语说：「阿玛，塞雅和鰲拜呢？」 这丫头，刚活过来居然还惦记着别人。 额亦都皱眉说：「他们被我关在大牢了。」放火，再合起伙来矇骗他们，光是这两件事都不够这两个死一百次了。 小蛮继续咳嗽，她强忍着疼痛说：「阿玛，请您放过他们，他们也是听我的命令才这么做的。」 额亦都说：「这事休要商量，你只管好好养病，其他事不用你操心。」 小蛮眼泪婆娑，她艰难的伸出手试图劝说额亦都改变主意，可终是因为没有力气，那只手就摔在了床沿上，紧接着小蛮便从嘴里吐出一口鲜血。本来已经有所好转的她，病情又急转直下了。 皇太极见状，便是对额亦都说：「将军，不过是两个下人。既然大汗都已经赦免了阿琪格，干脆将军也放过他们，这样阿琪格也可以安心养病。要知道，大汗可以明确说了阿琪格必须得活着。」 皇太极故意加重了后面几个字。 额亦都听罢还能怎么说呢，难道还想和努尔哈赤做对不成？自然是只能听从皇太极的意思，把人给放了。 小蛮在听到这个满意的答案之后，终于平復了下来，她感激的看了皇太极一眼，便是慢慢闭上了眼睛。 过了一会儿，下人便进来说二阿哥代善过来了，说是在外面有事找两位。 皇太极和额亦都对视了一眼，见小蛮这边也没什么大碍了，两人一同走了出去。 代善站在外面，看到他俩出来，就说：「将军，八弟，阿琪格现在如何？」 额亦都抱拳说：「多谢二阿哥关心，小女已经转危为安了。」 代善感嘆，都打成那样了，竟然还能活下来，或许这真是天意。 他说：「那就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那个，既然已经没大事了，八弟，你现在去费英东将军那儿一趟吧，他有急事找你。」 皇太极点头，代善又说：「你就骑我的马过去，不要耽误时间。」 皇太极说：「好。」 和额亦都告辞后，随即便走出了将军府。 此时天已经要亮了，忙碌了一天一夜的皇太极正奔驰在赫图阿拉的大街上。就在这时，突然有个身穿夜行衣的人朝皇太极扑来，他手持大刀，直接对着皇太极砍去，这阵仗似乎是没想让皇太极活着离开。好在皇太极一直就很警觉，在这人过来之时，皇太极就从马上下来，躲过了一劫，两人随即在街上厮打起来。别看皇太极没上过战场，可好歹经常跟着那些大哥打猎，练就了一身好武艺，根本就不怕这个人。很快，这人就败下阵来。 皇太极眯着眼睛，一步步靠近他。 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一个人行刺他，他背后的主使又是谁，皇太极必须要知道。 正当他打算掀开这人的面巾的时候，突然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巨响，是有人把一排码好的木柴推倒到了地上。皇太极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但也只有一秒，当他重新把目光放回来的时候，却发现地上那人早就没了影子。 这人到底是谁？皇太极凭着他的经验，察觉到了赫图阿拉现在潜藏着的危机，他必须在所有人都不知情的情况下就解决这事，否则必将引起动盪。 不远处，刚费力推倒那些木柴的嘎珞就被那名黑衣人拉到了黑暗里，那人质问嘎珞说：「这么好的一个机会，你刚才为什么不动手，你忘记了你阿玛和你两位哥哥是怎么死的吗？」 嘎珞哭着摇头，她怎么能不知道？ 昨天，她因为实在是太想见到皇太极，就偷跑到了赫图阿拉城，就是希望能偶遇皇太极。情窦初开的少女一般都不会希冀太多，只求能看心上人一眼便可。却不想自己在大街上亲眼看到褚英他们以一种胜利者的姿势提着阿玛和哥哥的首级回城。嘎珞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嘎珞，你清醒点，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你刚才明明可以在我和皇太极动手的时候就从背后射杀他，你为什么不这么做？」黑衣人恶狠狠的说。 嘎珞说：「不，我不能，杀死阿玛和哥哥的，是代善，不是皇太极啊。」 黑衣人说：「那有什么区别，他们都是一丘之貉，先杀死皇太极，再找机会杀代善，他们一个都别想跑。嘎珞，难道你心软了吗？」 第68页 嘎珞哭着说：「我，我知道了。」 几天后，小蛮从睡梦中醒过来，她睁开眼，首先映入她眼帘的便是眼睛都哭肿的塞雅。小蛮说：「你不会一直都在我旁边哭吧？」 塞雅看到小蛮醒过来，激动的差点从凳子上摔下来，她说：「小姐，你可算是醒了。」 小蛮哼哼，本来她的伤就让她睡得不安稳，又疼又痒，都快让她崩溃了。她说：「能不醒吗？有个人一直在我耳边哭得死去活来，我要是还能睡着就怪了，呜呜呜。」她不光挤兑，还故意学着塞雅的样子呜咽了几声，那样子别说多滑稽了。 塞雅看到小蛮已经好了许多，自然也就把悬着心放了下来，她撅着嘴委屈的说道：「人家不是担心小姐嘛。」 小蛮笑了，她颳了刮塞雅的鼻子，调戏她说：「好啦好啦，我逗你的。塞雅，给我弄碗粥来，我嗓子干得慌，要润润喉。」 塞雅点点头，她说：「得嘞，小姐说什么我就做什么，全听小姐的。」 小蛮说：「巴图回来了吗？」 塞雅说：「您出事的那天就回来了，小姐，怎么了？」 小蛮说：「他就没说他去哪里了？」 塞雅摇头。 小蛮愈发对此人的身份好奇起来，她今天一定要把他试出来，便说：「那把他给我叫来。对了，记得叫上鰲拜。」唯恐巴图会在自己身份识破的时候对她做出什么不好的事，那把鰲拜叫到身边，这样就没问题了。 第41章 利用 两人又对视了一会儿，小蛮感觉她…… 小蛮从塞雅口中得知, 原来她昏迷的那天皇太极曾遭遇行刺，刺客到现在都没抓到。在出事以后，皇太极立马就下令封城, 挨家挨户的搜查，想必很快就能找到此人。 等到巴图来到小蛮面前的时候, 小蛮就一直盯着巴图不说话。 这眼神盯得让人心里发毛，后来巴图忍不住了, 便问：「小姐, 是巴图哪里做得不对吗？」 小蛮依旧没说话。 冷漠忽视, 有时候其实比质问更有用。 她就是要让巴图耐不住性子把实话说出来。 在此期间，小蛮不仅喝光了塞雅熬得粥, 还让塞雅给自己换了后背的药，甚至还让鰲拜扶着自己出去小走了一圈。这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半天时间。 等到外面罚站的巴图似乎终于有了松动, 小蛮便挥挥手, 示意鰲拜放他进来。 巴图说：「小姐，巴图自问对小姐忠心不二, 实在是想不到有哪里没做好。」 小蛮看着他, 问：「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巴图，我也没说你做得不好啊。」 在场的人，包括巴图自己估计都在等着小蛮说出那天着火前的事。为什么巴图不见了，他到底去了哪里？这不就是小蛮此次找巴图的原因吗？ 但小蛮就是不走寻常路, 她偏不说。 此时她又喝了一点一碗热气腾腾的羊奶，然后才对巴图说：「巴图, 我前两天昏睡的时候做了一个梦，你想听吗？」 巴图低着头，知道小蛮肯定没好话, 但他又不能不听，便说：「小姐，您说吧。」 小蛮说：「就是啊，我梦到有四个兄弟，表面上看虽然长得有点像，但其实中间有一个和他们并没有血缘关系。」 巴图说：「小姐，有没有血缘，也并不妨碍他们是兄弟吧？」 小蛮明显有点怒了说：「你听我说完嘛！」 巴图赶紧说：「是巴图鲁莽了，小姐您继续。」 小蛮说：「我记得这没有血缘的兄弟是这家大人在十多年前收养的一个孤儿，养恩比生恩大，你说是不是？」 巴图点头，十分贊同的说：「小姐说得极是。」 小蛮说：「可是有人竟然忘恩负义，全然不顾养父和这几个兄弟的生命，公然做出对不起主子的事，你说说，这人要是被我们遇上了，我们该怎么处置？」 两人此时都已经心知肚明，这话说的孤儿不是别人，正是眼前的巴图。想要去调查巴图的身世，这些在将军府还不算什么难事。 巴图说：「我敢在小姐面前替他发毒誓，他绝对没有背叛主子。若是有做过，定会遭受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见他说得激动处，小蛮赶紧拦住他说：「过分了过分了。巴图，你这么当真做什么，你看我这不是就想知道你背后的人是谁吗？你又打死不说，我这才用这个办法。」 自从巴图上次涉险救下自己，小蛮就认定巴图不是坏人。只是她必须得搞清楚巴图的幕后主使到底是谁。一天不知道，她心里就慌得很。 巴图说：「小姐，巴图只是想告诉小姐，巴图并没有对小姐起异心。」 小蛮说：「既然这样，那你应该可以告诉我那天你到底去了哪里吧？当天正好有人行刺八阿哥，你这又突然不在，这要是到时候将军问起来，我也没办法帮你解释。」她表示很为难。 巴图这时候已经知道小蛮不光是查到了他的家庭背景，估计是裤衩都被她查了个底朝天，那又何必再掩饰什么。 他抱拳说：「小姐，那天其实我是去替费英东将军办事了。」 啊，可算是交代了。 费英东，巴图的前主子。因为在府里的表现出色，就被选到汗王宫当御前侍卫。再后来就因为阿巴亥转而来到了小蛮这里。 只是这还不够，小蛮要知道的是他为什么会是他在那次出手相助。当然巴图也可以回自己是因为忠心才这样，这会让小蛮无力反驳。 第69页 可是小蛮就是觉得不对劲。 她咽了咽口水，打算换一种方法。 「嗯，我知道了。我最后还有一点想问你，那就是在我被活埋的那天，你究竟是怎么样让那么多石块滚下山的？」小蛮问。 巴图皱着眉，他思考了一会儿，然后缓缓的说出了两个字：「□□。」 皇太极行刺这事，让努尔哈赤头疼的其实并不是这个刺客有没有被抓到，他知道抓到这个人是迟早的问题，有皇太极在，他根本不用担心这事。眼下他看着皇太极正为这事忙碌奔走，竟好像消瘦了一些。 昨天代善又和他提起了关于给皇太极和阿琪格指婚的事，被努尔哈赤一句话给骂了回去。 努尔哈赤说：「别再扯什么胡话，你八弟刚和阿琪格有关系，当天晚上就遇到行刺的事。这才只是开始，那要是以后呢，你能保证他不会有事吗？」如果说阿敏的事是巧合，天将惊雷是巧合，那行刺发生，努尔哈赤就再也没法说服自己不相信这是上天的提醒了。 都说帝王家无情，努尔哈赤的确是有些冷酷无情，但虎毒尚且不食子呢，再加上他和孟古的感情，他是万万不可能让皇太极有危险的。 至于阿琪格的传言会不会传到明朝政府那边，会不会波及到他们建州。这事他还得好好想想该怎么处理。 现在，他最需要做的还是去会会那个被他关进大牢里的他那个好弟弟，舒尔哈齐。 在里面这么多天，不知道他面壁思过得怎么样了，是否还在觊觎他的这个汗位呢？ □□？小蛮听到这个词似乎联想到了什么。 还记得皇太极早在几年前就在研究这个事，只是努尔哈赤并不好看□□弹药，所以这事当时就被搁置了。搁置是搁置，但不让做并不代表皇太极就此放弃了，这不巴图这次就用这东西把石头炸开救了小蛮，说明皇太极在这几年里已经有了显着的进展。至于他和费英东之间又有什么联繫，估计是费英东也贊同皇太极的做法，故意在背后支持他。 再来说说为什么巴图会出现在她身边，一定是小蛮还有别的利用价值可为那人所用。费英东和她非亲非故，也并不知道她抽中过那个签，所以在三年前是绝对不可能派个人潜伏在她身边的。唯有皇太极，因为小蛮多次用「世外高人」做幌子帮了他好几次，那他肯定是早对彻尔格他口中的那位「高人」起了疑心。若是能找出他，说不定就可以更快得助他完成大业。要知道皇太极可是求贤若渴出了名的。 而且皇太极绝不可能只在她身边放了人，或许在彻尔格身边也有皇太极的人。 想到这里，小蛮就觉得汗毛都竖起来了。 她思考了一会儿，觉得对手太强大了，她就是知道真相了也毫无招架之力，还不如见招拆招，走一步算一步。 「今天这事，你谁也不能说，特别是你后面那个主子，知道吗？」小蛮警告巴图。皇太极他们拿捏着他的亲人，她小蛮也可以用来要挟他。 巴图点头，反正都是老夹心饼干了，还不懂这规则吗？ 等巴图走后，小蛮伸了个懒腰，但扯到伤口了，她倒抽一口凉气。 唉，在丸子床上躺着真的能把人整废，可是不待床上呢，随时随刻都有人想搞你。 小蛮能怎么办？ 正当她发愁的时候，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是塞雅。 「小姐，八阿哥来了。」不是吧，这人是有千里眼顺风耳吗？她前脚刚审讯完巴图，他后脚就来兴师问罪了？ 小蛮咬着唇，便是起身过来给皇太极开门。 可是她一个踉跄，在还没开门的时候就摔到了地上，下一秒就看到皇太极把门打开，眼里好像闪过了一丝担忧？ 小蛮尴尬的看着他，怀疑刚才是自己的错觉，皇太极现在摆明就是一副很热闹的样子，他走到小蛮面前蹲下来，上下打量着她，说：「能起来吗？要不要我扶？」 小蛮忙摇头，谢谢，不用了…… 她躲都来不及呢。 便赶忙从地上爬起来。 两人对视，小蛮这才发现自己现在才只到皇太极胸口的位置，原来他比自己高了这么多。 「阿，那个，听说你上次遇到刺客了，没事吧？」见面怎么会这么尴尬，小蛮为了不让尴尬再继续下去，故意想了个话题。 皇太极笑了笑，好像很开心，他说：「小事，他们伤不到我。」 小蛮「哦」了一下，心里暗骂这人怎么这么快就把天聊死了。 怎么办，为什么塞雅他们都不进来啊，这屋子里就他们两个人，接下来要说什么？ 两人又对视了一会儿，小蛮感觉她的脸都快煮熟了。她这才想起来皇太极肯定是有事才来找她，干嘛还自己想话题啊。 「你是不是找我有事？」她问。 皇太极点头，他说：「舒尔哈齐今晚就要被赐死了，在临死前，他提出要见你一面。」 什么，舒尔哈齐要死了，歷史上不是还要两年吗？ 第42章 施救 你阿玛说希望你以后能健康顺遂，…… 「丫头, 你来了。」舒尔哈齐看皇太极把小蛮带过来，原是紧皱的眉头现在也舒展开了。小蛮就是有这样的起效，能让人看着她就会心情变好。 皇太极对舒尔哈齐行了个礼, 舒尔哈齐看他们俩人站在一起，那一刻竟仿佛参透了什么似的。以前他一叶障目, 被权利蒙蔽了双眼，所以始终都在不甘心。现在看来有些事果然是强求不得的, 不该是你的, 你怎么挣扎都没用, 还会让人受尽巨大的痛苦。 第70页 他摆摆手，对皇太极说：「嗯, 你先下去吧，我想和她单独聊聊。」 皇太极点头：「是。」说完, 他便退出牢房, 还遣散了周围看守的侍卫。 现在牢房里只剩下小蛮和舒尔哈齐两个人，舒尔哈齐就示意小蛮坐下, 他笑着说：「这牢房不比你们将军府, 坐得都是茅草, 希望你不要嫌弃。」 几天前见到的舒尔哈齐豪情壮志，想不到现在却狼狈成如今的模样。他的头髮几近全白，而且身体也明显变差了。刚说完没几秒，舒尔哈齐就拼命咳嗽起来。小蛮自然是上前给他拍背, 并且习惯性的给他诊脉。 但是这个举动却被舒尔哈齐拒绝，他摇头说：「不用了, 我都是将死之人，还检查这些做什么。我对不住你啊，丫头, 你把我救回来，而我却不听你的劝阻，你会不会怪我？」 小蛮怎么会怪他，每个人的志向不同，如果舒尔哈齐不拼这一次，他肯定是不会罢休的。只是她觉得遗憾，人的机遇和运气太重要了。若是那次的结果不是这样，说不定舒尔哈齐真有翻盘的可能。但歷史，没有如果。 舒尔哈齐说：「你坐，别累着自己。」他看着小蛮现在还裹着一层厚厚的披风，还有她的脸色也并不好，所以才这么对她说。 见他执意，小蛮便只好在他身边坐下。 舒尔哈齐接着说，「听皇太极说，你前几日也受了重伤，被努尔哈赤打了好几板子，差点没了命，亏得他下的去手，怎么可以对你这样？」 小蛮说：「是我的问题，大汗处罚我没错。」 舒尔哈齐苦笑着说：「阿琪格，我知道，是我连累了你，要不是我在老大老三的怂恿下，脑子一热选在那天造反，你也不至于想着要烧房子逃跑。」他摇着头，无奈的说，「也怪自己，满心都是嫉妒，又怎么会冷静下来想到要找个合适的时机再出手呢？是我一步一步把自己逼入了绝境，一切都是我的错。」 的确，那天舒尔哈齐因为坐视不管触犯了军纪，本就是让自己在舆论上站在了不利的一边，这时候要是造反，那就是天不时地不利人不和，根本就不会有人支持他，那么他的失败也就成了必然。 「你看那是什么。」舒尔哈齐指着牢门口出现的一套茶具，还用说吗？自然是舒尔哈齐的索命酒了。他起身将酒杯端过来，然后拿着酒壶给杯子灌满。小蛮拦住他，摇着头让他不要这么做。 舒尔哈齐笑着说：「傻丫头，我一天不死，外面的那些人就一天睡不好觉。」 小蛮还是摇头，舒尔哈齐是她费了好大劲才救回来的，当时他硬生生的在无麻药的情况下接受了手术，现在又怎么可能轻易就放弃掉自己的生命？ 她做为医生，无论如何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病人这么做。 舒尔哈齐说：「我已经是彻底没有再出去的希望了，与其这样，倒不如换阿敏一线生机。他还这么年轻，还有一切可能，你说是不是？」 所以他是想杀父保子。 用自己的命换阿敏的命。 舒尔哈齐说：「我与他好歹是同胞兄弟，又一起征战这么多年，相信在我死后，他一定不会亏待阿敏。」 小蛮明白了，他是想用自己的死来激发努尔哈赤心中的愧疚。他死得越惨，努尔哈赤就会把遗憾却弥补在阿敏身上。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蛮把按住他的手收了回去，她知道自己再怎么劝都没用了。 像他们这种人，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了。其实戎马一生，死在战场上是最好的选择。可惜现在舒尔哈齐再也不可能去到战场，他也没法让自己死的体面，他只能委曲求全去保住自己心中唯一的火种。 小蛮什么也做不了，看着舒尔哈齐将酒直接灌进嘴里，她也只能默默得在一旁听他倾诉，希望他能够在最后的时光里能过得稍微开心点。 舒尔哈齐说：「阿琪格，我知道你今后一定能登上后位，我现在祈求你，在阿敏做错事的时候，能帮我和那时候的大汗说说几句好话。」 这……这实在是太高看小蛮了，她哪里能有这样的本事，能让皇帝听自己的话？再说她能不能活到那时候都不一定，估计死得比阿敏还早呢。 但看着舒尔哈齐现在这样，小蛮觉得哄哄他又怎么样，总得让人安心走吧？ 于是小蛮便重重的点了点头。 从大牢出来之后，小蛮深深的吐了一口气。 里面实在是太压抑了，她没办法让自己亲眼看到舒尔哈齐去死。 这时，皇太极带着济尔哈朗朝她走过来。小蛮这才发现和阿敏比起来，济尔哈朗才是那个最惨的人，他压根就没在他父亲的考虑范围内，甚至连最后一面都没想和他相见。 济尔哈朗抱拳对着小蛮行了个礼，他说：「阿琪格姐姐，阿玛有没有对你说什么话？」 看来他还是希冀着一丝父爱的。 小蛮蹲下来，对着济尔哈朗说：「有，怎么可能没有。你阿玛说希望你以后能健康顺遂，喜乐平安。」 济尔哈朗也不蠢，他苦笑着说：「可他为什么不愿意见我。」 小蛮摸着他的头说：「傻孩子，那是怕连累你。他故意与你切割开，大汗就不会迁怒于你。济尔哈朗，其实，你阿玛很爱你。」 都知道这话真实性有多少，但是小蛮这时候说出来，便是一种善意的谎言，肯定会一辈子都温暖他，不至于让他幼小的心灵留下阴影。 第71页 等安慰好济尔哈朗，他们就听到里面传来的噩耗，舒尔哈齐，死了。 小蛮没有回头，她告诉皇太极：「我走了，接下来的事你们处理吧。」 皇太极知道小蛮是受不住这样的事，便说：「嗯，今天你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 小蛮点头，便是将披风的帽子戴到了自己的头上，随后就上了皇太极为她准备好的马车。 马车行驶到大街的时候，小蛮就听到前面传来嘈杂的声音，好像是出了什么事。小蛮掀开帘子，听到车夫对她说：「小姐，是他们抓到几个乌喇部的俘虏，怀疑和上次刺杀八阿哥的事有关。这些百姓看热闹，就把路给堵住了。您在马车里稍等一会儿，应该很快就会疏通了。」 小蛮皱眉，并没有立刻坐回马车里。因为这时候她正巧看到了一个人，嘎珞，她竟然也出现在了这批俘虏里面。 此时的嘎珞被人用链子锁着手脚，正在朝小蛮这边走来。 很快，嘎珞也看到了小蛮，她迅速认出来小蛮是谁。她的眼神在求助，她是希望小蛮能再一次出手帮她的。 可是小蛮现在又怎么能帮她？不是她无情，而是她真的爱莫能助。 小蛮避开嘎珞的视线，还关上了帘子，切断了一切可能。 紧接着，外面就传来几声皮鞭抽到肉里的声音。看守这批俘虏的侍卫大声说道：「看什么看，你们这些人有什么资格看马车里的主子？特别是你，小心我把你眼珠子都给挖出来！」 可想，这人说得应该就是嘎珞。 嘎珞因为挨了打，哭着说：「官爷，我知道错了，你开开恩吧。」 但不管怎么求饶，皮鞭还是落在了嘎珞的身上，她哭得更凶了。 小蛮听不得这些，几天前的那种痛仿佛又经歷了一次一样。她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希望人群能赶紧疏散，他们的马车能尽快驶离这里。 内心的极度煎熬让小蛮忽然喘不过气来，她倒在马车里，眼前又是一番天旋地转。 就在小蛮觉得自己快要晕厥的时候，一个人影跳进了马车，小蛮抓住他，对他说：「鰲拜，快，快带我骑马离开。」 就好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小蛮实在是不想再这里多待了。她怕自己会因为愧疚立马死去。 鰲拜点点头，他扶起小蛮，两人随即就上了马，然后扬长而去。 等到两人终于驶离闹市区，小蛮这才平復下来，她对后面的鰲拜说：「待会你去告诉八阿哥刚才发生的事，这嘎珞和八阿哥有婚约，相信八阿哥一定不会撇下她不管。」 这是小蛮唯一能为嘎珞做的事了。 鰲拜说：「小姐，您都这样了，还是关心关心自己吧。自从我们来到这里，您看你都晕倒几次，又受了多少次伤？唉，是鰲拜没出息，上次没能带您逃出这个恐怖的地方。」 第43章 不孕 大妃在大殿上晕倒，大汗心疼得不…… 最终确定那名黑衣人来自乌喇, 还要从一直希望自己的额娘復宠的五阿哥莽古尔泰说起。 当日因想告发皇太极而兴致勃勃去找努尔哈赤道明真相的莽古尔泰被侍卫挡在了大殿外，莽古尔泰一下子就火了。同样都是大汗的儿子，褚英和代善也就罢了, 凭什么他皇太极能参与，而他却不能？这样的想法让莽古尔泰愤怒至极, 所以他从宫里出来之后便找了一家酒铺，开始疯狂的喝起酒来。 喝了不知道多少坛, 只记得他临走前手里仍拿着一壶酒, 就这么在路上一摇一晃的走着, 最终因为把握不了平衡而摔在了一个拐弯处。 你说巧不巧，就是在这时, 莽古尔泰亲眼看到了皇太极被行刺的场面。他当时并没有动手，一来是行动不便, 二来也是内心希望皇太极真能出什么事, 毕竟人都是自私的嘛。后来那行刺之人落于下风，随之又逃走。莽古尔泰这才清醒过来, 他感觉现在摆在眼前的就是一个机会啊, 只要能抓住这个黑衣人, 不就是立大功吗？所以他立刻爬起来，循着刚才黑衣人逃走的方向跑去，结果就看到了嘎珞和那黑衣人在交谈着什么。 嘎珞？ 莽古尔泰记得这个女子，当日她和皇太极在大殿上出尽风头, 而他却因为济尔哈朗那个混小子丢尽脸面，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这个人是乌喇人, 那证明和她说话的黑衣人也肯定是乌喇的，他们行刺皇太极那就一定是因为博克多被杀的事过来报仇。 莽古尔泰一开始是打算生擒这个黑衣人的，但现在一想, 如果生擒黑衣人，那最多也只是得到那么一点好处。可是如果在事后抓住这个嘎珞，用她来以此对付大妃阿巴亥，说她有谋逆之心，从而让她得到大汗的处罚，那岂不是一石二鸟，不仅他有功，还能帮助额娘上位？ 莽古尔泰这么一想，便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天才。 随后的几天，他虽照例排查，但他主要的目标却不是那个黑衣人，而是在寻找嘎珞。很快，嘎珞就被他们找了出来，毕竟城门早就封锁了，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出不去，能让嘎珞躲得地方实在太少，她被发现是迟早的事。 在小蛮和鰲拜离开之后，莽古尔泰便来到了嘎珞面前，他在众人面前指着嘎珞说：「此人便是当日刺杀八阿哥的同谋，来人啊，给我把她抓起来，我要将她带到大汗面前审问！」 估计嘎珞万万没想到刺杀之时还有第四个人在，还把她的面目看得一清二楚。 第72页 而且不仅自己被抓来，那名黑衣人也已经被抓来了大殿。 莽古尔泰当然是让人证物证都到手了才敢出招，他这次学乖了，才不会留下话柄。 他抱拳说：「大汗，我现在已经抓住了当日行刺八弟的那个人，还有他的同伙。」 大傢伙一看，好傢伙，竟然还是个女的。 努尔哈赤和几位大臣定睛一看，立刻就想起来嘎珞是谁了。 嘎珞被抓来，嘴里就被塞好了一块布，使得她发不出任何声响，连冤枉也喊不出。 努尔哈赤说：「莽古尔泰，你怎么确定就是他们的？」 虽然他们有十足的动机，可是做事还是要讲究证据，不能这么不明不白就定罪，不然也不能服众。 莽古尔泰就知道努尔哈赤会这么问，他说：「大汗，我这么肯定就是因为当时我就在现场，只是怀疑他们背后还有人，所以在没有查出这个人之前，不想打草惊蛇，才迟迟没有说出来。」 努尔哈赤皱眉，他说：「这么说，那你是已经知道那人是谁了？」 莽古尔泰见时机正好，便接着说：「大汗，这事我也没法断定，只知道此女曾找过阿巴亥大妃，让大妃给她提供住所。至于大妃是不是和这事有关，还是得由大汗定夺。」 这么说的用处便是就算阿巴亥毫无关系，但脏水泼到她身上的那一刻，她就是再清白也会在努尔哈赤心里留下阴影，肯定是不会再像之前那么好了。 努尔哈赤因为刚得知舒尔哈齐的死，心里本就烦闷，如今又听到莽古尔泰说阿巴亥也有嫌弃，便是让人把阿巴亥叫来，让这个小产没半个月的女人就这么跪在了大殿上。 努尔哈赤指着嘎珞他们，对阿巴亥说：「大妃，你可认识他们？」 小蛮刚回房躺下没多久，宫里就来人说是要叫她进宫，给患病的大妃看病。 当时小蛮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上面的那件事，还发懵以为阿巴亥又要对她做什么么蛾子事呢。本能的想要拒绝，却听来传唤她的侍卫说：「大妃在大殿上晕倒，大汗心疼得不行，点名要您过去，小姐要是拒绝，怕是会引来祸端。」 得，又是祸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她去还不成吗？ 后来小蛮在路上把那件事的后续听完了。原来当时阿巴亥在听到莽古尔泰的控诉之后，便当着努尔哈赤的面，毫不犹豫的杀死了那名乌喇部的人，当她要举起刀再要杀嘎珞的时候，因为体力不支而倒在了地上。努尔哈赤见状就上前将阿巴亥抱起，还担心的询问她有没有事。阿巴亥摇头，她咬着牙，撑着对努尔哈赤发誓，说自己从没有背叛过大汗，若是大汗现在要攻打乌喇，她不仅不会阻止，还会力挺大汗。 你说说就这么一个坚定的态度，简直就是强有力的回击啊。 努尔哈赤本就偏向阿巴亥，这下就更不会相信莽古尔泰的指控了。 自此，莽古尔泰的计划破灭，眼睁睁的看着大汗当着众人面抱着体虚的阿巴亥离开。 不得不说能在歷史上能被帝王爱上的女人绝非等闲之辈，如今看来，阿巴亥果然是个狠角色。 在小蛮给阿巴亥把脉的时候，阿巴亥就说：「知道我为什么要叫你吗？」 从脉象上看，小蛮似乎猜到了几分。只是…… 以她俩这种关系，难道就不怕出什么意外？ 先是阿巴亥将布玛安插在她身边，后是整死她那个同父异母的姐姐，怎么样都不应该叫她。 阿巴亥也没掩饰她的病情，反正小蛮也已经看出来了，她说：「我上个月流产了，大夫说我伤了身子，没有办法再怀孕。我才不过十八岁，膝下只有阿济格一个儿子，如果就不能生了，那么我的命运就很有可能会和衮代一样，因为没有利用价值，迟早会被大汗厌弃。」 她一定是看到乌喇和建州现在的形势，觉得必须要抓住努尔哈赤的心，不然以她刚才做出的对乌喇的割裂行为，在她被努尔哈赤冷落之后，她的下场说不定还不如那个刺客。聪明的人是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所以她才不得不找到小蛮。 小蛮说：「大妃是觉得我能治好您的病吗？」 阿巴亥说：「嗯。」竟是这么肯定。 喂，不要把医生当全才好吗？好像什么科室的活都精通，世界上怕是没这样的人吧？ 但小蛮知道自己肯定是不能用这个藉口的，不然阿巴亥可以当场弄死她。 小蛮说：「大妃，恕阿琪格无能为力，不是我不救，而是我现在已然和被关之人无异，希望您能理解。」 言而言之就是我被努尔哈赤软禁了，你要找就找他去，反正不是我的错。 阿巴亥笑了，她说：「你行动不便又有什么关系，你住哪里，我隔些日子就去看你，然后你再给我开方子做调理，这样不就好了吗？」 呵呵，真是个小机灵鬼呢。说的话简直是让人无法反驳。 阿巴亥说：「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都这么说了，小蛮还能说什么？ 阿巴亥说：「阿琪格，其实你给我治病也并不算亏。我有东西可以和你交换。」 这应该是为了让小蛮可以给她安心治病下得定心丸。 阿巴亥说：「你好像变成哑巴有四年了吧？」 小蛮点头，在大脑里迅速思考着自己什么时候装哑露馅了。 第73页 阿巴亥说：「我知道你有能力治好你的嗓子，只是碍于……某种我也不知道的原因，不想治罢了。」她故意看了小蛮一眼，笑道，「只要你给我治好这病，你这嗓子的问题，我会想办法给你解决，你看如何？」 好傢伙，刚才差点把小蛮吓破胆。原来她不知道，只是猜到了小蛮嗓子坏了这事可能和自己有关，所以在和小蛮谈条件呢。 那么她会如何解决？是解决掉自己，还是解决掉代善？ 只要你们两个人活着，小蛮就随时会有危险，才不会信你的鬼话呢！ 反正看这样子是逃不开了，不如就来点实际点的。 她说：「大妃，能不能说话对于我来说不重要。」 阿巴亥抬眉，她说：「那什么才重要？」 小蛮抿抿嘴，她说：「我亡夫曾留下的那些医书，现在在大阿哥那里，如果大妃可以，是否能让大阿哥将它送还给我？」 第44章 补品 下辈子都会出生在富足家庭，衣食…… 对于小蛮的这个要求, 阿巴亥显然是被难住了。 她说：「你知道的，做为后妃，虽然是大汗的人, 却很少能和这些前朝的王公贵族接触，更别说这些阿哥了。再说了, 大阿哥又怎么会听我的话？」 说这话的时候，她故意看了小蛮一眼, 表面上看是在陈述事实, 但实际却是想看看小蛮的反应。毕竟阿巴亥那次被小蛮撞见的时候, 可是轻而易举的就见到了二阿哥代善。她想看看小蛮接下来的反应。但凡露出一丝讥笑，又或者是想以此用来威胁她, 那今天小蛮可能就走不出这间屋子了。 小蛮当然不傻了，她没事拆穿她干嘛？要拆穿她就不用装聋作哑三四年, 还有这种做法风险性太大, 小蛮不仅不会扳倒阿巴亥，反而还会让自己深陷危险。再说她现在没必要和阿巴亥撕破脸皮, 手上既然已经有了能和阿巴亥谈条件的筹码, 那她干嘛要这么做呢？ 小蛮并没有别的情绪, 她点点头，很认可阿巴亥的这个说法。她说：「大妃，阿琪格有个办法可以让大妃不需要见到大阿哥，就能帮助阿琪格拿回那些医书。」 阿巴亥挑眉：「阿琪格, 老实说，你这个要求我是完全可以不答应的。」她还是对小蛮有所提防。的确, 任谁在这时候都会留心，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吧？ 小蛮说：「大妃，我知道这会给大妃造成不必要的困扰, 不过不是阿琪格无理取闹，非要大妃去帮我拿回医书。实在是阿琪格医术尚浅，还不足以替大妃治好这病。所以如果大妃不帮阿琪格拿到这医书，那就请大妃再另请高明吧。」 阿巴亥咬着牙，她忽然发现自己做错了一件事，那就是不该留这个人在世上。阿琪格实在太懂得拿捏她的七寸。知道她这病不能外传，即便是让其他大夫看到医书，也绝对不能让他们明晃晃的来给自己治疗。若是传出去，不仅大汗脸上无光，还会让自己迅速失宠。才不过短短三年，她竟然要以这种方式和阿琪格面对面谈条件，而且还是落下风的那一个，这…… 她说：「嗯，那你说说你那个办法是什么？」为了能活下去，她妥协了。 小蛮说：「大妃，我建州开疆扩土，以后战争只会越来越频繁，然而军中人数只有这么多，若是打持久战，必定会在重创后很难恢復。阿琪格想，是否需要建立一个完善的医疗后勤，让前线的战士能够尽快被治疗，随后再投入到战争中去。」 阿巴亥说：「你的意思是，你想整合医书上的内容，教会一批大夫，然后让他们随军成为军医？」 小蛮点头：「嗯。」 阿巴亥说：「可是这医书随便找个人就行，为什么非要给你呢？」 小蛮说：「这些医书虽然是我亡夫所着，但里面内容繁杂，想要在最短时间内编纂出针对外伤有利的治疗方案基本是不可能的。如果是把医书给我，我不仅会想出适合普及的方案，让普通人都能很快上手，还会研究出许多对于治疗有关的辅助工具，方便军医更好的对将士进行救治。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像我这种非自由人，不用白不用，又何必再去浪费社会资源，让那些人去做更利于建设建州的事不好吗？」 这一席话把阿巴亥说得一愣一愣的，但很快阿巴亥就给出了赞许的回覆，她说：「很好，这个建议不错。回头我就和大汗提一下，不过大汗会不会採纳，我可就说不准了。」 小蛮没说话，她对着阿巴亥福了福身，阿巴亥也对着她笑，两个人在这个时间便在这种无声中达成了一种同盟关系。 几天之后，小蛮便收到了一大摞的医书。当她看到这些的时候，就知道她和阿巴亥的计划成功了。 侍卫对小蛮说：「小姐，大阿哥说小姐一时半会儿看不了这么多，让我隔几天送一些来，等小姐把这些整理好了，我再拿回去，新的也会稍后送来。」 看样子还是不愿意全部交出。没事，防着就防着呗。这东西在褚英那里保存还安全点。小蛮的目的就是要把这些整合，然后再推广出去。能够传世，也算是完成了夯跋的遗愿。 就这样，小蛮开始日以继夜的整理编纂，有时候晚上点着蜡烛通宵都捨不得睡。 不是担心努尔哈赤催促她的进度，事实上她现在已经是超进度很多了。实在是小蛮担心自己会突然遭受横祸，那么夯跋留下来的心血就很有可能会淹没在歷史的长河中，无人再问津。 第74页 大概又过了差不多一个月吧，小蛮因为长期没有好好休息，在一个午夜又把自己累倒了。 醒来时，塞雅又是一如既往的在旁边哭个没完，塞雅抱住她，说：「小姐，塞雅真的好怕，好怕小姐真有什么个好歹，那塞雅也不活了。」 小蛮拍拍塞雅的背，想要宽慰她。 塞雅说：「小姐，咱们不要这么辛苦好不好，大汗也没有催咱们，您根本就不需要这么熬夜把自己身子累着，这么做太不值当了。」 唉，塞雅，我怎么会不知道你是好心。可是谁也不知道厄运会什么时候再次降临在自己身上。 不过想到自己让身边的人这么担心，小蛮还是告诉塞雅自己会好好照顾自己，不会再累倒了。 塞雅看到小蛮这么说，便终于安下心来，她说：「小姐，昨日我梦到布玛了，我想她要是现在还在，一定会比我做的好，您也就不用这么累了。」 听到布玛这两个字，小蛮的心勐得抽了一下。 但她还是得硬撑着安慰塞雅说：「傻丫头，你照顾的我还不够好吗？」其实塞雅的进步真的很显着，虽然还是会有粗心的地方，但已经基本不用小蛮再多操心什么了。 塞雅撅着嘴说：「小姐，就您会哄人，塞雅跟了好几个主子，谁也比不上您。」 小蛮没在说话，她让塞雅扶着自己回床上躺着。 塞雅替她盖好被子，然后又蹲在床边，问小蛮：「您说布玛现在是不是已经投胎到了一个好人家呢？」 小蛮说：「肯定会的，布玛那么善良，你们俩都是世上最好的姑娘，下辈子都会出生在富足家庭，衣食无忧，不再烦恼。」 塞雅说：「真的可以吗？」她的眼里全是对于美好生活的憧憬，看得人想流泪。 小蛮拥抱着塞雅，她说：「会的，我们都会好的。」 第二天傍晚的时候，小蛮忽然收到了一些补品，说是八阿哥要人送来的。这没头没尾的，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送补品来？ 皇太极？他没事送这个来干什么？ 难道是因为昨晚她晕倒的事？可是就连和她住在同一个府上的额亦都都不知道，小蛮特意叮嘱塞雅不要说出去，他皇太极又是怎么知道的？ 小蛮盯着旁边的巴图看了一眼，巴图赶紧表示自己什么也没做。 那就奇怪了。 不过想到皇太极也不会害自己，便是让塞雅将这些补品拿去煲汤，小蛮也正好给自己补补，就当是这些天犒赏自己了。 直到有一天塞雅忽然说漏嘴，对小蛮说：「小姐，其实我知道为什么那天八阿哥会送东西过来。」 小蛮挑眉，她问：「为什么？」 塞雅点点头，她说：「就是我很想念布玛，自那日和您提过之后，我就想去看看她。可是她的坟又离我们这里太远，我走不过去。所以第二天一早便去了那条小溪，在那里和她说说话。」 说到这里，她就显得很感伤的样子，不由得嘆了口气。 塞雅说：「当时我在那儿一股脑的说了那么多，根本就没在意八阿哥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他当时也蹲在小溪边，我说的话就全被他听了去。」 哦，原来是这样。 就是塞雅憋着好多委屈，想要和布玛倾诉。那么自然就会提到小蛮最近的遭遇。 八阿哥就是这么被迫听到，然后不得不送东西过来慰问一下的？ 怎么这么想的话心里反倒有些失落感了？ 小蛮甩甩头，觉得自己一定是因为看到塞雅说起布玛才这样，绝对不会是因为皇太极…… 不过他当时在小溪边做什么？ 联想到布玛之前在溪水里捡到的那片树叶，或许皇太极心里也有烦闷的事，无法对人倾诉，所以才找了个这样的法子，让自己的心事随波逐流，飘到无尽的远方。 至于他的担忧，小蛮想了很久才明白。 很有可能还是和huo yao有关？在原料和制作方面，一定是花了他不少心思。小蛮想了想，决定礼尚往来，还皇太极这个人情。于是她和塞雅说：「你去帮我感谢八阿哥吧，就说澳门的葡萄很好吃，希望他能有机会去尝一尝。」要知道当时澳门有许多葡萄牙人入驻，那些人对火炮武器已经到了很成熟的地步，相信会给皇太极不少的启发。 第45章 下药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又过了几个月, 小蛮初部医典在额尔德尼的配合下颁布实施，他们在经过讨论之后决定不用额外教会一些人上战场，干脆就给每位八旗战士普及, 这样一来人人都是战士，人人也是医者, 不需要别人，自己也能自救。只是这个理念容易, 想要推广却并不是很理想。因为八旗中几乎都是些粗汉子, 哪里会耐得住性子听你这个。 小蛮思考了很久, 终不得法。 一日，她在院子里看她种植的盆栽, 这东西是她无聊之下的产物，想着以后都出不了这个院子, 干脆就找些自娱自乐的事来做。不然往后的数年, 她该如何打发时间？ 就在这时，小蛮忽然听到墙外传来一个小孩稚嫩的歌声, 小蛮一下子就听出了这是他们满族人人人会唱的《摇篮曲》, 可想他现在手中一定抱着一个比他更小的孩子, 想用唱歌来哄他入睡呢。 小蛮想了想，竟好像全都想通了一样。 她赶紧跑到塞雅面前，问塞雅是否也会唱《摇篮曲》？ 第75页 塞雅点头，并且在小蛮的指引下很快就唱出了整首歌, 哈哈，虽然有点五音不全, 但歌词内容却是一字不差。既然这首歌已经是到了人人传唱的程度，那如果他们把治疗方案变成歌词，是不是就能更好的让人接受了？ 小蛮握住塞雅的手, 让她赶紧去找额尔德尼大人，说她已经想到如何推广了。 傍晚，当额尔德尼过来的时候，小蛮已经在纸上谱好了词，这歌词押韵顺口，而且通俗易懂，想要学会的话应该是没什么难度的。 额尔德尼看后发出感慨，他说：「阿琪格小姐，你这个法子实在太好。这个曲子家家都会唱，不仅能让入伍的战士学会，更是能让我们战士的家人也能学会，我要替我们的八旗战士感谢你。不，这还不够，我待会我就去和大汗说这事，一定要给你丰厚的奖赏。」 看着眼前的这位老者激动的模样，小蛮赶紧扶住他，她说：「先生，学医只为了服务更多的人，能做到这样，我就已经很高兴了。至于奖赏，理应是先生的。先生做的比我多，我只不过是从旁协助先生，先生就不要给阿琪格说话了，免得引来不必要的争端。」 明明是小蛮主导，但她这话也很有道理。那就是她现在这种情况，实在是不适合再出风头。若是锋芒毕露，怕是又要给自己惹祸上身。 小蛮怕了，她只想安安稳稳的当条咸鱼，再也不想捲入纷争了。 额尔德尼也明白了小蛮的意思，他惋惜道：「可惜了，若你生来是男儿，又怎么会屈居在这里？」 小蛮赶紧说：「先生抬举，阿琪格就是一普通人，只是做了该做的事。」 额尔德尼看着她，便是又深深的嘆了口气。 很快，在小蛮的建议下，那些药理通过摇篮曲的方式迅速的传播到了每家每户，这让所有人都稍微有了一些医疗常识，就算不是在战场，也能方便救治旁人。 事后，努尔哈赤大喜，几天后便宴请全臣，开始商议研究攻打乌喇的事。 前朝传来此起彼伏的笑声，后宫却没这么开心了。 阿巴亥叫来小蛮让她为自己定期调理，这也是小蛮唯一能走出家门的机会。 小蛮看到阿巴亥一脸愁容，尽管她已经表明的自己的立场，可是听说丈夫要攻打自己的娘家，这任谁能舒服？ 阿巴亥也不过是为了自保才不得不这么做，她的心里何尝不挂念他们？ 小蛮说：「大妃，此病应心平气和，且勿伤肝动脾。」 阿巴亥嘆了口气，她说：「你说我如何才能让自己心平气和？大汗决定对乌喇进攻，如今已是有好多天未来我这了。怕是这几年，不管他们谁胜谁负，大汗都会防着我，即便是我可以生育，在彻底消灭乌喇之前，他肯定是不会再让我怀上孩子的。」 是啊，谁会愿意给敌方留下许多祸害呢，而且这么做也不适合鼓舞军心。 就好比我们在前方给你卖命，你在后方给对家留后，你特么的是在玩我呢。 久而久之，谁会愿意陪你玩？ 努尔哈赤肯定也是想到了这一点，这才暗地里冷落阿巴亥。 歷史上记载多尔衮是在五年后出生，可不就是在布占泰投降之后吗？虽然这人后来又违反了盟约，那也是后话了。 阿巴亥握住小蛮的手，感嘆道：「有时候我竟然很羡慕你，你虽然被大汗软禁着，可衣食无忧，家人也在身边，简直是我梦想中的生活。阿琪格，你其实比我们好太多了。」 这么一想好像也是啊。 不对，哪有比谁惨的？ 小蛮差点被她给绕进去。 她们都是苦命的人，小蛮没了自由，阿巴亥失去亲人，她们都很惨。 「阿琪格，你想不想要自由？」阿巴亥忽然盯着小蛮，使得小蛮没来由的后背一凉，她这要做什么？ 小蛮说：「我不明白大妃的意思。」 阿巴亥说：「我不相信你听不懂。既然你要装傻，那我就直接告诉你。这里没旁人，我想得就是和你合作，你能重获自由，我能让自己的位置更稳固。怎么样？」 怎么样？不怎么样。 现在是她阿巴亥有危险，她小蛮又没什么事，犯不着要和人同盟。 再说小蛮自由能干什么呢？她这辈子都摆脱不了帝后签的命运，一旦出来，肯定就会被那些有心之人盯上，这可不就是给自己添乱吗？ 小蛮赶紧拒绝，她不想趟浑水。 看到小蛮摇头，阿巴亥估计也在意料之中，她说：「你啊，就是愚昧。都说你是皇后命，我看也不过如此。」 小蛮说：「感谢大妃抬爱，今天的诊脉已经结束，那阿琪格这就告退了。」 阿巴亥点点头，她示意外面的宫女进来，然后小蛮的面前就出现了一壶酒。 不就是没答应和你同盟吧，你就想杀人灭口吧？ 此时的小蛮还算淡定，毕竟什么场面她没见过，心里虽然有点慌，但大抵是觉得自己几次都死不掉，这次估计也能躲过去。 阿巴亥看小蛮镇定的模样，笑着说：「哈哈，你竟然不怕，我刚才还想看你被吓哭的样子呢。」 这么说应该是没毒了。害！ 小蛮说：「大妃仁厚，阿琪格根本就没往别处想。只是今天阿琪格来了月事，实在是不方便饮酒，所以才……」 第76页 阿巴亥点头，她说：「原来是这样。不过我好歹是大妃，赐给你的东西，你多少也要喝一点，不然我的面子往哪搁？」 唉，看来这杯酒她是非喝不可了。小蛮一咬牙，便是将这倒满的酒杯拿起来，然后就只能在阿巴亥的注视下，一饮而尽。 这酒真烈，烧得喉咙疼，小蛮现在就有点晕乎乎了。 看着小蛮有些微醺，阿巴亥也不打算留她了，她对宫女们说：「你们扶阿琪格去我准备好的马车上吧，别让她在我宫里睡着了。」 宫女们将已经酒醉的小蛮扶起，便是带她离开了阿巴亥的宫里。 等她们离开，屋外就进来一个人，便是当日差点被阿巴亥杀死的人，嘎珞。 为什么嘎珞还能活着，这还得感谢小蛮，是她提醒阿巴亥可以联繫褚英。 虽然小蛮说得只是让褚英还回医书，可阿巴亥却是想到了另一招。 因是阿巴亥觉得自己在建州孤立无援，不可以再失去这个亲人。便是在小蛮走后就找人带话给褚英，说是如果褚英能救下嘎珞，她必将在很快的时间里将小蛮送到他面前。 如今，嘎珞已得救，也该是她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大妃，人已经被送上马车了。」嘎珞说。 阿巴亥抬眉，上下打量着她，说：「嗯，做的好。所有不能为我们所用的人都将是这样的下场。」 嘎珞说：「大妃，那个下药的宫女已经被我们抓起来了，若是阿琪格在事后想要反击，我们也可以让这个宫女把事情全揽下来，这样就和我们无关了。」 阿巴亥说：「嗯，你做得很好。不过我想阿琪格也不会这么大胆，估计会打落牙齿和血吞吧？」 阿巴亥命人在酒杯里下的剂量，那可是常人的五倍，即便小蛮再怎么贞洁烈女，也抵挡不住这药性的操控。想着刚才她还说自己身上来了月事，哈哈，血水交融，定会让褚英yu仙yu死，她阿琪格经过这么一招，是再也没法翻身。 至于褚英会不会把她供出来，阿巴亥就觉得更没可能。想当褚英救出嘎珞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洗不清自己了，又怎么会以自损八百的方式来攻击她？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褚英早就对阿琪格觊觎已久，当听到阿巴亥说只要不娶她，那就一点问题也没有。他估计也是脑子蒙了猪油，一时竟没想到这话有哪里不对，便同意了阿巴亥的这个提议。此时小蛮的马车正朝着大阿哥府前进，她的命运会如何呢？ 第46章 佳肴 我连你是人的时候都不怕，我还怕…… 阿巴亥这边还在想她的如意算盘, 要是阿琪格跟了褚英之后，局面会发生怎样的逆转呢？她对此还真的挺好奇的。 呵呵，要是一夜之后, 褚英离奇死亡，这便是说明褚英没那个做皇帝的命。本来褚英在努尔哈赤心中就是当之无愧的嫡长子, 从小就跟着征战沙场，有他在的一天, 后面的皇子想要出头根本没可能。阿巴亥可不是因为代善, 她知道靠谁都靠不住, 还不如靠自己。她是为了自己的宝贝儿子，十二阿哥阿济格着想, 有褚英在，就是他儿子的最大阻力。她怎么样也要除掉他。 可若是老天让褚英活了下来, 那自己再怎么挣扎也没用, 以后也只有好好巴结这位大爷。本身她送阿琪格过去就是一个人情，到时候在大汗吹几句枕边风, 帮着褚英坐稳储君的位置, 褚英自然也不会怎么亏待她。 一切都筹备周全之后, 阿巴亥便闭上眼睛，等待着答案揭晓。 大概是过了半个时辰，嘎珞就跑过来，对她说：「大妃, 大事不好了。」 阿巴亥立刻就从床榻上爬起来，她皱眉, 说道：「你慌什么，什么大事不好了？」 看着嘎珞紧张的模样，难道是褚英那边出了岔子？不可能啊, 她特意安排阿琪格上的褚英的轿子，出宫的时候是不会发现的。 嘎珞说：「大汗他们议完事之后，大阿哥就和二阿哥一起去喝酒了，根本就没回府。」 「什么？！」阿巴亥一听，立刻就站了起来。 前朝议事的时候，代善就发现褚英今天的神情有点不对劲，以他对兄长的了解，定是有什么好事。于是在结束的时候，代善就凑过去问褚英：「大哥，看您今天气色不错，发生了什么事，也让二弟也高兴高兴。」 褚英挑眉说：「你小子，怎么哪里都少不了你。」 这会儿从外面走来一个侍卫，在褚英耳边悄声说了几句话，褚英便对代善说：「你想不想看一场好戏？」 代善一听兴致一下子就来了，随即点头。 很快，两人叫住了刚想要走的皇太极，褚英说：「八弟，最近你也辛苦了，我刚得了一道名菜，已经命人送到你府上了，你千万别客气，好好尝尝吧。」 皇太极看到两位哥哥突然这么殷情，哪里能猜不到他们要对自己做什么。但他又实在没法拒绝，只得抱拳说：「感谢大哥。」 褚英摆手：「那别耽搁了，赶紧回去，去晚了，可就没那么好吃了。」 皇太极点头，在哥哥们殷切的眼神中离开了汗王宫。 此时，在代善的脑海里已经将所有的可用信息都扫描了一遍，他忽然记起来自己从阿巴亥那儿听说过她曾和褚英做过什么交易，好像是和额亦都家那个阿琪格有关。是阿巴亥想讨好褚英，想为她儿子铺路。这事代善得知后可没少生气，还是后来阿巴亥对代善承诺过，要是事情败露，她会和褚英同归于尽，然后代善便可以坐收渔翁之利，这么说之后代善才被说服。 第77页 现在看来，好像是阿巴亥被摆了一道。褚英的这道菜，八成就是阿巴亥做好送给他的，而他呢，现在就当着自己的面转送给了皇太极，看来是要对皇太极下手了。 女人果然是女人，都被卖了还在帮着数钱呢。 当然，他也好不到哪里去。当时竟也没反应过来这哪里有什么不对。 他们都低估了他的亲哥哥褚英，他一点也不傻，都知道这阿琪格碰不得，他又怎么会因为几句话而迷失了心智呢？ 代善在心里感嘆，好在褚英还念骨肉亲情，没有对他这个弟弟下手。 好吧，既然褚英打算拿回赫图阿拉的管理权，那他代善就坐等看戏就好了。 褚英说：「我们先去喝几杯，然后再去看好戏。」 代善说：「好，正好我府上有几坛好酒。」 「你小子，头一次看你这么大方，哈哈，那我就不客气了，走，咱们就去你家。」褚英大笑道。 皇太极从宫里出来就一直在想这事，这俩人葫芦里到底卖了什么药，还送菜？有那么简单吗？怕不是挖了一个大坑就等他跳呢。 他骑着马在路上晃荡着，不知不觉竟走到了额亦都家门前。 怎么会想到来这里了？他抬头，看着这个熟悉的地方，愈发觉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 刚打算调转方向，就听到她的那个贴身丫鬟塞雅的声音。 「八阿哥，您且留步。」 皇太极皱眉，问：「有什么事吗？」 塞雅点头，她说：「我家小姐被大妃宣进宫里已经有大半天了，这会儿都快傍晚了，还不见回来，塞雅实在是有点担心。」 皇太极说：「她去了大半天，你没跟去吗？」 塞雅说：「我本来要去的，是大妃不让，只说小姐一个人去。八阿哥，都怪我不好，我应该陪我们小姐一起去的。」 皇太极微眯着眼睛，便好似把一切都想通了。他跟塞雅说：「好了，这不是你的错。你家小姐的那个侍卫呢？」 塞雅说：「八阿哥是说鰲拜吗？」 皇太极说：「对。」 塞雅说：「也在府里。」 皇太极说：「问他怕不怕死，不怕死的现在就去汗王宫，若是他们交不出你家小姐，就让鰲拜闹，闹得越大越好。」 塞雅疑惑的看着他，小声说：「八阿哥，是不是我家小姐出了什么事？」 皇太极说：「我希望没有。好了，我不和你多说。你们赶紧行动吧。」 塞雅点头，皇太极便勒紧马绳朝自己的府上驶去。 皇太极下了马，就听到管家说刚才大阿哥送了一个大箱子过来，还说必须要送到八阿哥房里，要八阿哥亲自打开。 搞得这么神秘，鬼才猜不出里面是什么东西。 皇太极说：「把这箱子原封不动的送回去，就说我无福消受。」 管家说：「是。」 他本不打算牵扯其中，可是他竟鬼使神差的慢慢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当他们还没走到门口的时候，一声细微的娇喘就从房间传来。 管家的脸色立刻就变得不对劲了，皇太极赶紧拦住管家，说：「你们都退下，没有我的允许不准靠近这里。」 管家说：「八阿哥，那这东西还要不要送回去……」 皇太极说：「我的话听不懂吗？」 「是。」还从未见过皇太极这么严肃的样子，管家立刻退下。 此时里面的娇喘声越来越频繁，皇太极攥着拳头慢慢的打开了房间门。 下一秒，一只握着那支熟悉的髮簪的手就对准皇太极的太阳穴刺去。 好傢伙，要不是皇太极早有防备，估计就交代在她手上了。 「你疯了？」皇太极抓住她的手。 小蛮现在是被药性折磨得不行，但她还是强撑着，不让它夺走自己最后一丝理性。 她咬着牙说：「你们这些垃圾，我都这样了还不放过我。」她都已经让步这么多，为什么还要这么苦苦相逼。如今竟然为了他们个人的私利，连下药这种下作的事也做得出来。这要是被以后的人知道，还不知道怎么笑话他们这些皇室的人呢。 皇太极说：「你也打算把我算进去吗？」 小蛮冷哼，她喘着气说：「以前没想过，但现在看到你，我就知道你也和他们是一伙的。」不然的话，为什么阿巴亥会把她送到这里？如果不是皇太极和她有什么交易，阿巴亥至于这么做吗？ 皇太极笑，想不到在她的心里，自己竟是这样的形象。 他一把将小蛮推到了地上，一点情面也不给。 小蛮被摔得闷哼，意识又清醒了一点，她用髮簪指着自己说：「你要还想做个人，现在就放我走，不然我一辈子就不会放过你。」 皇太极也不慌，他悠闲的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偏着头说：「想自杀，请便，我连你是人的时候都不怕，我还怕你变鬼缠着我？」 好笑。 小蛮说：「皇太极，你无耻！」她眼里含着泪，心里纠结的要命。有个声音告诉自己他不是这样的人，可是又控制不住把他和那些人想到一块。 皇太极看她这个样子，发现她现在是完全失去理性，彻底没法独立思考了。如果还不给她服下解药，恐怕她迟早得把自己给折腾死。 想着便打算去外面吩咐下人给小蛮抓药去。 第78页 可是还没等他走出房门，小蛮就再次扑向他，她拿着簪子的手抬得高高的，好似要再一次置他于死地。但同时她的嘴也凑到了他的唇上，甚至还闭上了眼，显得很忘我的样子。 一秒后，小蛮惊恐的看着皇太极，她，她这是要干嘛！这不是她本意啊，她只是想杀他，用来捍卫自己最后的尊严。至于为什么会不由自主的亲上他，她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她拿簪子的手是抬高了又放下了，来来回回好几次，终于身体战胜了大脑，那根簪子掉到地上，之后发生了什么，她是真的一点也记不起来了。 第47章 解药 她的下腹又好像是生了一团火，让…… 褚英他们喝着喝着, 差点忘记还有一件大事未办，怎么能把它给忘了呢，哈哈。两人互看一眼, 便借着醉意晃晃悠悠的来到了皇太极府中。 谁也没想到只差临门一脚了，却在皇太极家前吃了闭门羹。 「大阿哥, 二阿哥，我家主子今天回来就身体抱恙, 今天恐怕是不能出来接客了, 还请见谅。」说话客客气气, 还面带微笑呢。都说仆随主是一点没错，做人做事就跟皇太极一模一样, 让人没个发火的源头。 可是今天还就是要发火，不管你做得怎么样。 要不然还看什么戏？！ 「怎么, 你们的眼睛是瞎了吗！不知道站在你们面前的人是谁？连他都不让进？」代善大声说道。这傢伙是唯恐天下不乱呢。 褚英冷哼说：「老二, 我怕是他们主子要求他们这么做的。」要不怎么会这么神神秘秘，既不出来接待, 甚至还有赶客的意思。算算时间, 已经快过去一个多时辰了。怕是那两人现在在房间里干柴烈火, 而皇太极这年纪估计又是第一次尝鲜，肯定会把持不住自己，来了一遍又一遍，自然会吃不消, 又哪里还有精力出来？ 代善看褚英的眼神便是很快就明白了意思，他说：「毛头小子, 娘又死得早，身边肯定没个人教他要在这方面克制点，要是我们都不上前阻止, 这要是真出个什么好歹来，丢脸的还不是我们爱新觉罗家？」 褚英随即给了代善一个眼神，让他搞定管家，然后他们两个人再进去好好给皇太极上一堂课。代善就在他的示意下对管家说：「抱恙？我们刚才还看他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抱恙了？既然抱恙，我们哪里有过门不入的道理。赶紧带路，我和大阿哥要去慰问八阿哥。」 看着管家还想阻止，代善可没那么好脾气，都不等他开口，代善就直接推开管家，和褚英一起直接闯进了皇太极府上，并且朝他的卧房前去。 还未走近，就听到皇太极屋子里传来的笑声，笑得竟是那么放肆，这还真不像他了。 管家满脸愁容，他听到皇太极的声音，便是开始大声的给里面的人提醒。 「两位阿哥，我家主子真的抱恙，我看今天就算了吧。」他声音大得足以让外面的人都能听到，很快，屋子里就安静得跟什么似的。 褚英见状，立刻用脚踢开这个狗奴才，谁要你报信的。 不能等了，他已经迫不及待想看皇太极出丑了。 几秒之后，代善一把推开皇太极的房门，以为眼前会是一张活色生香图呢，却发现还真是「生香」，只是美人不见了，只有一桌子的美味，至于皇太极，他正穿戴整齐的从衣柜里出来，手里还拿着一只鸡腿。 「大哥，二哥，你看刚才把我给吓的，我还以为是大汗突然过来给我一个突击检查呢。」这也就解释了他刚才为什么会躲起来，看到是褚英和代善才从柜子里面出来。 代善说：「老八，你干嘛怕大汗过来给你突击检查？还让你那个狗奴才在外面给你打掩护？」 皇太极说：「我能不怕吗？大哥给我送了这么一大桌好吃的，我又正好是负责管理赫图阿拉的。这知道的还好说，觉得是我们兄友弟恭，不知道呢，会不会趁机陷害我？万一被有心之人举报，说我贪污枉法，我到时候向谁说理去？」 竟让人无法反驳。 可他们俩也不是傻子。 明明送来的是人，他却摆这么一桌子菜，真想偷龙转凤吗？ 褚英说：「老八，现在就咱们几个，你就别跟我们装了。她现在在哪？」 皇太极抬头，好奇的问：「她？哪个她？是这个猪头肉，还是这个鸡爪？」 代善见皇太极装傻呢，就有些生气了，他说：「皇太极，别跟我们打马虎眼，大哥送来的根本就不是这些菜，你把人藏哪里去了？」 皇太极说：「人？大哥，你不是送的好吃的吗？我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个啊。」 褚英见状，便是找来下人核对。下人告诉他，那箱子是他亲自送过来的，绝对不会有错，而且他从送过来开始就一直在外面蹲守，没有见任何可疑人从这里出去过。 所以，阿琪格一定就还在皇太极这儿。 褚英扯扯嘴角，他走到皇太极面前，拍拍他的肩膀说：「老八，其实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要是承认，我和你二哥赶明儿就去大汗那儿替你美言几句。女人嘛，有什么不好意思要的。」 皇太极说：「大哥，你到底在说什么，我真的没搞明白。」 代善走过来说：「既然不明白，那我们就让他看明白。来人啊，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地方，一定给我们搜查干净了！」 第79页 「住手！」皇太极一听到这个就怒了，他说，「大哥二哥，这里好歹是我的府邸，你们这么做，怕是不合适吧？」 代善说：「是你刻意隐瞒在先，怎么还怪起我们来了？难道说是怕我们找到什么？皇太极，你和我们斗，还嫩了点。收起你那点小聪明，我们之前不和你计较，那纯粹是看你还小。」 皇太极说：「两位哥哥，皇太极问心无愧，没做的事就一定不会承认。既然哥哥们要查，那就查好了。若是什么都找不到，就希望两位能在最后跟皇太极一起去大汗面前，给皇太极一个交代，不然我以后还怎么能服众？」 哟呵，要挟是吧？在褚英两人面前，这样不过是临死前的挣扎抵抗，一旦他们找到阿琪格，看他皇太极还有什么话说。 就这样，褚英一个眼神，便是让下人开始在皇太极房间搜查。 皇太极坐在桌前镇定自若，和一旁慌张的管家形成鲜明的对比。 过了一会儿，这间屋子就被他们翻了个底朝天，连个人影都没有。 代善说：「既然人没出去，那必定还在府中，大哥，都到这时候了，咱们也别放弃。」 褚英点头。本来他只是想暗暗里教训一下皇太极，想让他们生米煮成熟饭，然后再告到大汗那里，促成他俩的「好事」。可现在看来，这皇太极是早就防着他们，在这儿看他们好戏呢？心高气傲的褚英哪里能受这小子的气，既然确定阿琪格没出府，那今天就是把这块地翻过来也要把人找到！ 他一挥手，便是指挥下人开始在除这间房以外的地方查找。并笑着说：「八弟，你也别怪哥哥，大哥这是要给你摆脱嫌疑。」 皇太极笑笑，抱拳说：「那我要多谢大哥，还有二哥了。」 半个时辰后，侍卫过来报告：「大阿哥，没有发现人。」 没人？怎么会没人的？ 褚英下意识的就是给那个给他情报的人一个大嘴巴，他到底是怎么看守的？ 那人委屈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嘴里还振振有词，说真的没见到有人出去。 这可怎么办，人没找到，也没法收场了。 皇太极从凳子上站起来，对着褚英和代善说：「两位哥哥，现在可以随我去汗王宫一趟吧。」 代善看褚英气得胀红了脸，他就必须站出来圆场，哪能真的闹到大汗那里去，要是知道他们兄弟中间起内讧，还是因为那个阿琪格，那他和褚英还能有好果子吃？ 便笑着说：「我看这都是误会，天色不早了，要不就算了。早点回去休息，明天都还有事要做呢。」 皇太极说：「二哥，你们把我这府里搜了一遍，说算了就算了？那以后岂不是只要有东西不见了，谁都可以来我府上搜一遍？」 代善说：「皇太极，你看你这上纲上线的，怎么会呢。今天就是大哥喝多了点酒，说的话有点过分了。都是兄弟，你又何必这么计较，你说是不是？」 皇太极摇头，他说：「二哥，以前还可以，但这次不行。走，去大汗那儿，我一定要讨个说法。」 从没见过这么较真的皇太极，平时他也会顾虑周围人感受，能退一步是一步的，怎么今天这么执着。褚英本来就吃了瘪，现在又看到皇太极语气这么沖，自然就火气上来了，他抓住皇太极的衣领，恶狠狠的说：「皇太极，我看你是找死！」 就在拳头要落到皇太极脸上的时候，外面跑进来一个侍卫，好像是大汗身边的人。代善见状，便赶紧拦住褚英。 褚英松手，皇太极也整理了一下形象。 侍卫说：「见过大阿哥，二阿哥，八阿哥。」 皇太极对那人说：「什么事？」 侍卫说：「额亦都将军府上的阿琪格小姐失踪了，大汗命属下来告诉八阿哥，务必尽快找到小姐，切勿声张。」 此话一出，除了皇太极，褚英和代善的脸难看的就跟茄子一样。 他们万万没想到事情会闹这么大，谁能想到鰲拜会那么大胆子冲到汗王宫，质问大妃让她交出他们小姐。 阿巴亥说阿琪格在她给诊脉之后很早就离开了，至于去哪里，她也不知道。 既然不在汗王宫，又没有回家。还过了大半天的时间，努尔哈赤就联想到前几天这阿琪格为了让医疗知识传播想的曲子，她这么一做，便是让自己的名声又在军中甚至百姓里又传播了一遍，本来之前代善就提醒过他，就阿琪格的这个身份，就不宜让外界人知道。现在看来，怕是已经被有心之人盯上，若是那些掀不起浪的小部落也就罢了，若是那些足以吞併他们的势力…… 想到这里，努尔哈赤便下令，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把人抓回来。 看到褚英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气焰，皇太极便说：「原来哥哥们早就知道了这事，难道会这么紧张。」 代善见皇太极给台阶，便说：「就是这样，是我们刚才没有说清楚。你瞧瞧，都说喝酒误事啊。」 皇太极说：「那你们也看到了，我这里是没有。至于你们那里，我要不要派人去查查呢，万一这阿琪格贪玩，不小心藏到了你们那儿……」 褚英说：「放肆，皇太极，我看你是越来越无礼了！」 代善见褚英又要搞事，就说：「大哥，他也不过是因为刚才的事憋着一口气，我看现在还是先把阿琪格找到吧。」 第80页 皇太极这俩紧张的模样，便笑笑说：「我就那么一说，大哥二哥又怎么会私藏这人。」 代善点头说：「对对对，大哥，我看我们现在还是去城门口看看吧，或许会有什么线索。」 可别再在这里丢人现眼了。褚英也知道这么个理，他哼了一声，便甩袖而去。 皇太极抱拳，说了句：「恭送两位哥哥，皇太极就不送了。」 抬头，确保这两人已经离开他们府上，皇太极便收起笑容，他对管家说：「派人把守城门，我马上就来。」 管家说：「好。」 说完，两人便一个进房间，一个吩咐好下人，随即出了府。 皇太极来到自己房间，他掀开被褥，然后再打开里面的床板，被绑着手脚的小蛮就出现在了眼前。 她因被皇太极打了麻药，刚才就一直陷入了昏迷中，这会儿被皇太极拍醒，小蛮就怒火中烧，她说：「你，你竟然还偷了我的麻药！」 皇太极说：「时间太紧，没来得及得到你同意。回头再补过吧。」 小蛮说：「你……你们到底要对我做什么，还不快放开我！」 皇太极说：「你被下药了，放开你，我怕我会不安全。」 该死，他说的是人话吗？不过这药性还真的没过，她的下腹又好像是生了一团火，让她不由自主的扭动起来。 好羞耻啊！小蛮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皇太极皱眉，看她这样便对她说：「接下来的几个时辰，你可能会很难熬，但是必须得这么做。」 小蛮说：「你要干什么？」 皇太极说：「我准备了一大缸水，待会会让人搬进来。另外屋子里还藏有一个恭桶，你应该懂我意思。」 第48章 脱缰 心满意足和皇太极拥吻着，甚至还…… 小蛮一个学医的怎么可能不明白皇太极的意思, 他是想她多喝水，通过尿液把留在体内的那些药给排出来。这的确是个科学的法子。不像某些书里写的，让人跳到冰冷的水里, 又遭罪还不一定能治本，况且现在小蛮身上还来了那个, 实在不适宜做那样的事。 啊，那个……小蛮这才想起来自己现在来月事。 她下意识的伸手去摸自己的屁股, 糟糕, 湿得透透的, 怕是下半身全是血了。 皇太极看着她脸色不好，担心她还有哪里不对劲, 就说：「你怎么了？」 倒霉，真是太倒霉了, 怎么什么坏事都被她碰到了？该怎么和皇太极说让他给自己拿件干净的衣服过来呢？ 她抬头, 看到皇太极眼里的自己，竟一下子就回忆起刚才自己主动亲上皇太极的事。 天吶, 她竟然主动亲了皇太极！ 这还不止, 后面还有更劲爆的呢！ 在小蛮亲到皇太极之后, 好傢伙，她就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扒衣服，扑倒，说流氓话, 一套下来一气呵成，就像个饿狼扑食一样。 冤枉啊, 这根本就不是她本意啊。 说不是本意，小蛮心里又有点虚，显得很没有底气似的。因为她当时全程都在笑。 她为什么会笑？还不就是觉得自己上了清朝开国皇帝, 心里爽呗！ 换你，你不爽啊？ 唉，她这个失去理智的女人，就跟脱缰的野马一样，拉都拉不住。 她是越想越开心，越想越兴奋。后面干脆就手脚并用了。先是再次吻上皇太极，然后手就伸到了他已经炙热得跟个铁似的那里。 哇塞，捡到宝了啊！小蛮乐得像个孩子，心满意足和皇太极拥吻着，甚至还哼起了歌。 接下来的剧情本该是熄灯没法播的，要不是小蛮头不小心磕到桌子，把自己磕醒了，他俩这事估计就成了。 此时，小蛮已经把刚才的一切全都想了起来，她羞红了脸，怨恨自己原来心里这么龌龊，竟然将自己的恶魔之手伸向这个在现代还没有成年的小孩身上。 可是仔细一想，自己明明是因为药物的原因没法控制，可他皇太极呢，为什么他也吻得那么起劲？甚至还不拒绝小蛮对自己上下其手？ 但凡有个拒绝的举动，她小蛮能这么大胆吗？！ 小蛮低头，不再和皇太极对视，因为实在太羞耻了。 很快外面传来管家的声音，他说：「主子，一切都准备好了，是不是要他们把东西抬进来了？」 皇太极说：「嗯，抬进来吧。」 然后他问小蛮：「你自己一个人能行吗？」 小蛮用手捏着自己的裙摆，皇太极扫过去，自然就看到了她裙子上的血迹。 「我还是叫个丫鬟过来。」说着皇太极便起身走了出去，和外面的人叮嘱了几句，很快就进来一个小丫鬟。她抱着一身干净的衣服递给小蛮，并说：「小姐，让奴婢来服侍您更衣吧。」 小蛮皱眉，她问：「八阿哥呢？」 丫鬟说：「八阿哥有事出去了，他交代奴婢今天服侍小姐把药排干净，然后再伺候小姐好好休息。」 小蛮说：「那我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丫鬟摇头说：「奴婢不知，不过小姐请放心，八阿哥一定会尽快送小姐出去。现在城里都是在找小姐的人，小姐还是先安心待在这里，等风波平息。」 看来也只好这样了。 等丫鬟扶着小蛮从床下出来之后，丫鬟就给小蛮松绑，换上了刚才她拿来的衣服。她的细心周到让小蛮很快就注意到了她。 第81页 年纪应该和小蛮差不多，相貌说不上绝美，但也是中上那种，稍微画下妆也是美女。手脚麻利，而且能提前想到主子前面，完全让小蛮挑不出任何错来。这样也就罢了，联想到她能被皇太极选过来做这么隐蔽事的，肯定是出类拔萃，让他信任的。 小蛮便好奇的问：「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丫鬟也很痛快，竟直接就说了出来：「回小姐，奴婢叫布玛。」 布玛…… 小蛮向后踉跄了几步。 恍惚间小蛮好像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可再一瞧，这丫头除了身高一样，又和那个她有哪里相似的地方？ 兴许是这个名字烂大街，建州这边都给姑娘家取这名。 不过也正因为这个名字，小蛮对这个丫鬟莫名产生了几分好感。 在后面给自己拼命灌水的过程中，小蛮也因此没有了包袱，任由布玛在旁边照料，很快天就在撑死和虚脱中露出了鱼肚白。 小蛮身上这药性可算是没有了。 她趴在丸子床上休息了一会儿，因听到皇太极的声音而惊醒过来。 布玛听到里面的动静，便进来询问小蛮情况，小蛮问：「是八阿哥在外面吗？」 布玛点点头。 小蛮说：「快，让他进来见我。」 布玛有些惊讶，估计是没想到竟然还有人敢这么指挥八阿哥，更神奇的是，皇太极还真就听她的，说进来就进来了。 小蛮说：「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皇太极说：「大伙忙了一夜，都快把赫图阿拉翻个底朝天了，一筹莫展。」 这话说得好像他们要找的不是小蛮一样。 小蛮皱眉，都闹成现在这样了，他皇太极该打算如何收场呢？ 本来是阿巴亥和褚英的问题，他们想合起伙来收拾皇太极和小蛮，昨晚皇太极故意制造恐慌，吓得褚英再也不敢和他大声说话，按理说皇太极想反击的目的也达到了，该收手了。现在他们属于食物链最底层，皇太极贵为皇子，也管理着赫图阿拉，但实际上还是要看褚英他们的脸色行事，若是现在就和他们闹翻，恐怕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更别说他会晋升贝勒，竞争储君之位了。 所以小蛮劝他说：「送我回去吧，我担心我再不出去，你们就要出兵远征了。」 两个人对视，竟好像不用过多解释。 皇太极舒了一口气，他说：「嗯，我现在过来，也是打算和你说这事。」 他俩是想到一块去了。 「你有什么好主意？」小蛮问。 皇太极说：「我的是下策，还是先听你的，实在不行再改成我的。」 当时小蛮还不明白他说的下策是什么意思。想着自己的计划应该还行，就建议布玛穿上自己烘干的衣服从八阿哥府上走出去。 因为他们知道门外必定还有褚英的人，这些人要是见到布玛，自然就会跟过去。等到布玛这边吸引了大部分注意力，那么小蛮出去就容易很多，到时候再假装自己被一群黑衣人袭击，倒在一处看似隐蔽，实则又很容易被人发现的地方即可。 可事情超出了小蛮的意料，布玛刚出门没走几步就被褚英的人围住。看样子他们是知道小蛮一定在里面，是不见到她不罢休。 当褚英的那帮狗腿子眼都不眨的盯着八阿哥府的时候，突然一个黑影抱着疑似裹着人的东西迅速的爬上八阿哥家的屋顶，即使是手里有重物，也依然健步如飞。然后噌噌噌，几下就蹭不见了。 狗腿子们直唿高手，并很快锁定了目标人物，对，没错，一定就是他们了！ 就这样，放箭的放箭，搞堵截的搞堵截，愣是没有把这个人抓住。 最后还是褚英觉得自己的手下被人耍得团团转，决定亲自出马。却没想，当他出场的时候，对方的实力就直线下降，还没几个来回，就被褚英亲手制服了。 褚英身后的侍卫都欢唿着，纷纷过来想看这人的真面目。 「怎么是你？」褚英疑惑的问。 皇太极从地上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说：「还是大哥厉害，小弟我自愧不如。」 褚英皱着眉，赶紧去掀开皇太极刚才抱着的被子。哪里是什么人，根本就是两个枕头。 「皇太极，你他妈竟然敢玩我！」褚英说。 皇太极耸肩说：「大哥误会了，我怎么会有这个意思。主要是觉得在座的各位也在我府外待了有一夜了，怕他们累着，就特意和他们舒松下筋骨。」 褚英一听更怒了，他说：「你既然知道这样，干嘛不把人交出来？」 皇太极说：「大哥还是不信我？要是这样，那烦请大哥再派人进去搜查一遍，皇太极绝无二话，只求问心无愧。」 他是坦然，倒是把褚英堵得一句话说不出来。 褚英见状，对皇太极说：「老八，你真打算让我没法收场吗？」 皇太极说：「大哥，你为何如此紧张？难道，你和阿琪格失踪有关系？」 褚英靠近他，绝不相信他皇太极会不知道昨晚送来的到底是什么！两个人只用对方能听到的声音说：「我本来是想成人之美，现在事情闹得这么大，我要是完了，你也一定脱不了干系。」 皇太极说：「大哥，你是不是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了。我们现在想的是有人抓住了阿琪格，但以我们这么久对这女人的了解，真没可能是她自己偷跑出去？」 第82页 第49章 不和 荒唐，为了一个女人闹成这样，说…… 偷跑出去？褚英恶狠狠的看着皇太极, 打死也不相信他的话。这阿琪格自从被他手下的人送到皇太极府上就再也没出来过，怎么偷跑？难道是变成蝴蝶飞走了？ 褚英说：「老八，我就搞不懂了, 你为什么非要和我槓呢，人分明就是在你那儿, 你昨晚直白的说出来就好。你看看现在，就因为你俩, 闹得是满城风云, 说什么得都有。这要是最后人心涣散, 导致我们后面打了败仗，你啊, 就等着大汗怎么收拾你吧！」 皇太极说：「大哥，你还是不相信我, 好吧。既然你们非觉得人就在我那儿, 你们赶紧去找，人找不到我还就不答应了。」他也开始倔了。 褚英看他这副模样, 猜想就是人真的在他手上, 那也可能被他转移到别的地方去了。这时候要听了他的话去府上搜, 不仅会一无所获，说不定还会被皇太极摆一道，让他趁机告到大汗那里去。 人要是被逼急了，可是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的。 想想刚才自己怎么就那么多嘴, 把自己送人的事给说出来了呢。 算了，既然硬得不行, 那就来软的。 褚英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他开始变得好言好语：「我这不是当哥哥的关心弟弟吗？之前大汗就有意让你俩成婚，你要是喜欢, 收了她做福晋就好了，郎才女貌，况且她那么聪明，比起我们几个兄弟娶的福晋，那是好太多了。你又何必做这些无谓的事，闹得大家都不消停？」 潜台词是我一番好意，你别不识好歹。要是再折腾，那就是你不懂事，别怪哥哥对你不客气。 皇太极说：「大哥，既然你不信我，那我就自证清白，我一定会把阿琪格找出来，然后给她定罪！」 他看上去好像是真的生气了，眼神都变凶了许多。 褚英听后笑着说：「你打算怎么把她找出来？」 皇太极说：「她重情，只要我们出手抓了她那两个下人，再好好整治这两个人，她阿琪格一定不会放任不管。」 这话说得还挺有道理。 但褚英始终对皇太极持怀疑的态度，他怀疑这一切还是在皇太极的算计中。要不是大汗下旨一定要尽快找到阿琪格，他又没有别的办法，不然他还会在这里继续和皇太极耗下去，看他要如何收场。 他担心皇太极他就是想在他面前演一齣戏，只是把人关住，却什么也不做。所以褚英决定把执行权抢了过去，由他来亲自审问鰲拜，这一次他要把鰲拜打得服服帖帖，将心里的怒火一併发泄出来，也让这两人看看，他可不是好惹的。 「那好。来人啊，把鰲拜和塞雅给我抓起来，我怀疑是他们合谋带走的阿琪格，将他们严刑拷打，一定要问出他们家小姐的行踪来。」褚英发出命令，他的手下随即回应，不过多时便把鰲拜他们打入了大牢。 「大哥，不是说好由我来……」皇太极说。 褚英笑笑说：「我怕你到时候心软，这坏人，还是由我来当吧。」 两个时辰后，褚英真的收到下人给的回覆，说是额亦都家的小姐找到了，准确来说应该是她自己找上门的。 本来褚英还对小蛮有所愧疚，毕竟她在这里面属于无辜捲入的，的确是不该对她再加以言辞犀利。但不想小蛮却一点好脸色都不给，她直接噼头盖脸就是句质问。 「大阿哥不问青红皂白就抓我的人，是不是太有失公允了？」 这场面，让褚英仿佛看到了自己第一次见到小蛮时的场景。毫不畏惧还气势逼人。 褚英挑眉，他说：「阿琪格，你失踪一天了，不管什么原因，他们都保护不周，难道就不应该受到责罚吗？」 小蛮对着褚英转了一圈，仰头说：「保护不周，哪里不周了，阿琪格这不是好好的？」 面色红润，眼里有光，而且还专门撸起袖子，表示自己真是一点外伤都没有。 褚英见到小蛮，心想这女人到底有多大的本事，吃了药竟然能一点事都没？ 难道说她早就有防备，看这身衣服，一套丫鬟的服侍，若不是褚英的手下见过小蛮，还不一定能凭着她这身着装认出她来呢。 还真是打算逃跑了？ 看到褚英盯着自己，小蛮立刻就明白他是对自己这身着装起疑了。 她笑着说：「大阿哥不必好奇，我这衣服是为了出城用的。至于我出城的理由，我要在确保我那两个下人没事之后才能说。」 搞得这么神神秘秘，不会又是什么坑吧？ 见褚英还在疑虑，小蛮便说：「大阿哥不带我去就是了，反正我待会就会去大汗那儿，将一切事情都禀明清楚。阿琪格贱命一条，死不足惜。不过就不知道在大汗心里，大阿哥的形象会不会因此受损？」 褚英咬牙，他说：「你这丫头，不能说话还这么伶牙俐齿！」 小蛮说：「大阿哥要是看不惯我还有舌头，不如叫人拔去，免得一不小心又说错话，那可就麻烦了。」 褚英说：「你知道大汗现在不准任何你动你，所以你才这么嚣张的吗？」 小蛮摇头，她说：「不是，是因为阿琪格心里无所畏惧，我没有做错事，我就不会怕任何人。大阿哥，我的离开是经过允许的，并非是私自离开。所以请您放过我的人，不要再对他行刑了。」 第83页 褚英被小蛮怼得哑口无言，只得让下人停止了对鰲拜的杖责。 随后，小蛮被褚英带到大牢，看到鰲拜都快被打得不成人样了，她说：「大阿哥，您针对我，又何苦连累他人？」 褚英说：「你要是不乱跑，闹得大汗也知道了这事，我至于下此毒手吗？」 小蛮苦笑着摇头，她说：「乱跑？怕是大阿哥误会了。」说着她便把自己身后的包裹打开，里面全是药材，她说，「我奉大妃之命出城採集草药，在外延误了一天，我以为我这是例行公事，不需要再额外报备的。没想到才不过一晚，就让你们这么大费周章。」 褚英诧异的说：「是大妃要你这么做的？」难道是这事自始至终都是阿巴亥操纵的？ 小蛮说：「大阿哥要是不信，可以亲自去问大妃。」 这……看到小蛮笃定的眼神，褚英产生了一丝恍惚，他不知道现在到底谁才是友谁才是敌。 而就在此时，得到消息的阿巴亥已经跪在了努尔哈赤面前。 在努尔哈赤和褚英之间，阿巴亥当然选择前者。谁让他褚英把一手好牌打得稀巴烂，硬是要逼皇太极说出阿琪格的下落，明明这事就不该闹大的，唉。 「大汗，妾有罪，其实阿琪格并非叛逃，也不是被人掳走，而是妾指使她出去的。」阿巴亥哭得梨花带雨。 努尔哈赤表示震惊，他指着阿巴亥说：「是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阿巴亥哭着摇头，她说：「妾，妾不能说。」 见她这样，努尔哈赤吼道：「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阿巴亥说：「大汗，实不相瞒，妾自从上次小产之后，大夫说妾可能再也没法怀上孩子了。妾，实在是愧对大汗，要不是想到额亦都将军家里还有一位神医，早就无颜面见大汗而一死了之了。」 努尔哈赤说：「你怎么能如此煳涂！我能是那种因为你不能生就捨弃的人吗？」 阿巴亥咬着牙直摇头，哭得比之前更凶了：「正是因为大汗对妾厚爱有加，妾才更觉得对不起大汗。」 听到她的解释，努尔哈赤这才瞭然，难怪阿巴亥最近老是觉得身体欠佳，连侍寝都没在状态，原来是这么回事。 「那她有法子？」 阿巴亥说：「嗯，阿琪格前几日在那本医书上查到有一个土方能治妾的病，这不，昨晚妾便是让她去城外给妾採药。」 努尔哈赤皱眉，问：「你这话为什么不早说呢？」 阿巴亥说：「大汗，这样的事情，妾实在是不好意思开口。是妾不好，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就让几位阿哥不和，还轰动了全城上上下下的人，求大汗处置妾吧！」 努尔哈赤皱眉，想处置，竟又有些捨不得。 想她也是情有可原，而且还是为了自己，他又怎么能再伤她一次呢？ 接着努尔哈赤抱住自己的小娇妻，拍着她背说：「别哭了，这事不怪你，你好好休息，剩下的事，我来处理。」 安置完阿巴亥，努尔哈赤就将费英东召进宫，然后神色严肃的听完费英东汇报这一天所发生的事，便愤怒的说：「褚英真的三番四次针对皇太极？」 费英东说：「回大汗，听人说，是大阿哥得知阿琪格小姐不见了就直接带人前去八阿哥那里，不仅断定是八阿哥私藏了人，还将八阿哥府上上上下下搜查了一遍，这才使得两人起了冲突。」 努尔哈赤皱眉，他问：「褚英难道还惦记着阿琪格？八阿哥又是怎么回事！」 第50章 眼神 那我现在是不是该改口称您一声嫂…… 小蛮这会儿刚把鰲拜扶回将军府, 看着鰲拜被折腾得不成人样，塞雅都快急哭了。她对小蛮说：「小姐，鰲拜不会死吧？」 小蛮白了她一眼, 这丫头，瞎说什么呢。 有她在, 鰲拜会活得好好的。 只是在给鰲拜涂药包扎的时候，小蛮也忍不住红了眼眶。若不是因为她, 鰲拜也不至于受这样的皮肉苦。她对鰲拜说：「鰲拜, 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 你先管好你自己，不要为我逞强, 知道不知道？」 鰲拜咳嗽了一声，说：「鰲拜答应会保护小姐, 咳咳, 就一定会做到。」 小蛮欲言又止，这样的话太让人动容了, 她说不出什么指责的话。 所以她只好耐心的将鰲拜伤口清洗完, 涂上特质的清凉药膏, 再用她制作的纱布给鰲拜包扎好。随后说道：「好鰲拜，好塞雅，说实话，你们这次真的帮我了一个大忙, 你们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若不是鰲拜把事情闹大，小蛮还真不知道这事会闹成什么样子。 但鰲拜说：「小姐, 其实这事是八阿哥事先告诉我们的。」 皇太极？ 又是他！ 小蛮赶紧问鰲拜：「他是什么时候和你们说的？」 塞雅抢答：「小姐，这个我知道。当时是因为塞雅一直等不到您，就在门口徘徊, 正巧这时候就见到了八阿哥，我就把您不见的事儿和他说了。时间，应该是天快黑的时候。」 这么一说，皇太极从那时候就猜到了这事不对劲了。可是他后来又为什么会接受褚英命人抬过来的箱子呢？ 要是还回去，可能就不会有这事了。 实在是费解。 听说他和褚英争执的事已经被努尔哈赤知道了，不知道结果如何。 第84页 这边，皇太极和费英东在外面候着，因着努尔哈赤打算一个个审问，便是先让褚英进去。 见周围也没旁人，费英东就禁不住心里的好奇说：「八阿哥，这事大阿哥闹也就算了，你怎么也跟着掺和进来了。」 的确，这事可以有很多种解决办法。就是直接拒绝褚英的好意，将那箱子退回去，也不至于成现在这样。 皇太极无奈的笑笑，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说：「是我疏忽了，以后绝不可能再让这样的事发生了。」 或许皇太极自己都不知道，但费英东做为过来人，当他看到皇太极说这话的神情时，不正是年少时自己也曾有过的春心荡漾吗？这对于一向沉着稳定的皇太极，更是前所未有的。 费英东嘆气，说：「八阿哥，恕老臣直言，有些东西咱们想都不应该去想，毕竟你还有很多抱负没有完成。」 是啊，他现在根基不稳，是谁都能将他轻易扳倒。若是他还给自己安上一根软肋，那岂不是就是挨打的份？ 皇太极立刻就明白了将军的意思。他听后先是迟疑了一下，然后就变得特别严肃，他抱拳说：「将军点拨的对，是皇太极鲁莽了。」 费英东说：「有些东西，等到成功了，想要多少还怕没有吗？」 皇太极点头说：「将军，我也是念在她曾是我额娘的侍女面子上，想帮一把而已。」 费英东说：「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你做的事给所有人造成了误会，他们就会认为你就是那样想的。八阿哥，当初你把巴图安排在她身边的时候我就想说了。这巴图，是我最看好的手下，武力是里面可以排在前几位的。本以为你会用到最合适的地方，却没想你却给了她。」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对巴图的可惜啊，觉得给小蛮浪费了。 皇太极说：「将军，我知道你现在对我的做法不信任，不过皇太极在这里保证，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考虑周全才实施的。」 费英东点头：「我也不是不信你。只是你也到了这个年纪，我害怕你把持不住，最终酿成大错。她是什么人，是一个完全和你没可能的人。早点认清这个事实，对你也有好处。」 皇太极说：「皇太极一定谨记将军教诲。」 两个人在外面站了良久，也达成了某种程度上的共识。 随后他们俩就看到褚英被努尔哈赤骂得灰头土脸的出来，皇太极进去的时候都还看到努尔哈赤被气得吹鬍子瞪眼，好一阵子才恢復平静。 小蛮在家一直等不来消息，急得脸上都冒出了两个痘痘。塞雅见状，便是熬了不少汤汤水水过来，想给小蛮降降火。可谁也想不到，小蛮看到这些，差点没把胃里的东西都给吐出来了。她像见到鬼似的，命令塞雅立刻将这些拿出去。 唉，一晚上喝了那么多水，感觉是比她前半辈子喝的水还要多。现在她是见到水就反胃，估计是十天半个月都没想法了。 渴死得了。 在床上像翻烧饼一样翻来覆去好一会儿之后，门外就传来侍卫的声音。这一次小蛮比任何一次都要积极。她跑了出去，听到侍卫对塞雅说：「我奉大妃之命，宣你们小姐进宫。」 小蛮还以为是努尔哈赤召她呢，这样她还可以帮皇太极说说话。 毕竟他现在和褚英对抗，无疑是以卵击石，而这事又是因她而起，她理应站出来。 不过阿巴亥也很是让人头疼啊，她之前可是千方百计想要保住自己不孕的秘密，现在竟然被迫在努尔哈赤面前承认，还不得恨死小蛮啊。 小蛮感嘆，要是她自己不作妖，不和褚英联手，会沦落到现在这样吗？ 该！ 在进宫的轿子里，小蛮就在想应该怎么对付阿巴亥。 就这么想着，不知不觉就落了轿，她走了出去，竟发现这哪里是阿巴亥那里啊，分明就是努尔哈赤办公的场所好吗？ 侍卫小声对小蛮说：「小姐，您什么都不用问，只需随我来就成。」 小蛮皱眉，但还是老老实实的跟着侍卫走到了一处隐秘处，然后便看着侍卫走到大殿里，很快，皇太极便一个人走了出来。小蛮盯着他盯了半天，愣是看不出努尔哈赤怎么处置他的。唉，这人真的太能掩饰了。 等他走后，那名领着她的侍卫再次走过来，告诉她大汗让她进去。 小蛮便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 里面不仅有努尔哈赤，还有费英东将军。 见她进来，那名侍卫就自觉的替他们关好了门。 小蛮赶紧对他们两位行礼，费英东就说说：「阿琪格，大汗现在遇到了一个麻烦事，不知道你能不能替他解答一下。」 小蛮说：「承蒙大汗抬爱，阿琪格何德何能。」 努尔哈赤和费英东互看了一眼，费英东就说：「这事啊，还真就你能解决。你可知在你离开的这一天里，大汗的两个儿子为你争风吃醋？」 争风吃醋？说得也太夸张了吧？ 分明是两人为权利斗争，怎么又把脏水往女人头上泼？ 难道这两人刚才都是这么对努尔哈赤说的？浑蛋啊，都是渣男，没一个好东西！ 吐槽归吐槽，小蛮还是能理解他们为什么会这么说。比起为了一个女人而受到责骂，那为了权利而兄弟相残，只怕两人要受到的惩罚可是要多太多了。 第85页 不过他们说他们的，小蛮一问三不知就成。谁还不能有几个暗恋者啊，只要她行得正坐得端，其他人也没办法对付她。 小蛮说：「回大汗，将军。阿琪格一直在将军府，从未和两位阿哥接触，更是不知他们两人为何会为我起冲突。会不会是有什么误会？」 努尔哈赤说：「误会？刚才我那两个儿子可都表态了，他们都看上你，这才有了这样无法理喻的举动。你呢，你怎么看？」 好傢伙，敢情这是要把她放火上烤啊。 不表态就是不识抬举，表态就是挑起内讧，这让她怎么看？ 不看成不成？ 小蛮想了想，又给努尔哈赤磕了一次头，她说：「大汗，两位阿哥天之骄子，阿琪格自知又怎能和他们同日而语。」 费英东说：「小姐才智过人，秀外慧中，被两位阿哥看上也是正常。小姐就不必妄自菲薄了。」 努尔哈赤说：「阿琪格，我们特意瞒着你阿玛单独过来找你，就是想尊重你的意见。你的身世也不差，以额亦都将军之女嫁给他们任意一人是不会有任何非议的。」 不是吧？小蛮怎么也没想过努尔哈赤会专门找她来谈这事。 选皇子，还是二选一，她有那么大的荣幸吗？还是这本身就是一个陷阱，不管她怎么答还是死路一条？ 努尔哈赤看着小蛮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就说：「我的这两个儿子，一个为你牵肠挂肚，一个为你魂不守舍。若是我不赶紧做出决断，恐怕他们俩还要继续斗下去。于是我好他们说，既然他们都有这样的想法，那么就由你来做决定，你选择谁，那另一个人就不得再有任何想法。」 神特么的牵肠挂肚，魂不守舍。 各个都是编段子大王。 要是真这么喜欢她，那前几个月早干嘛去了？还不是怕娶了她会被剋死，男人啊，呵呵！ 既然你们要玩，那她就奉陪到底了。 小蛮抿抿嘴，对努尔哈赤说：「大汗……」 出宫之后，坐在轿子里的小蛮就一直在想这事。 原来事实的真相併非像上面说的那样。对小蛮势在必得的人，其实只有褚英而已。至于皇太极，他不但极力撇清自己，还帮着褚英说话，希望小蛮能嫁给褚英。 当时费英东复述皇太极的原话就让小蛮震惊了好吗？这人简直就是一销售鬼才啊。 他说：「大哥曾对儿臣说过阿琪格千般好，说谁若娶了她，必是我们这些兄弟媳妇里最贤惠的那个。我想大哥一定对阿琪格爱慕已久，才会发现她这么多优点。他来我府里搜寻，也更能说明他对阿琪格的紧张爱护程度。至于大汗一直考虑阿琪格的那个命格，我觉得那都不过是巧合，就算是真的，我相信在我们这些兄弟中间没有比大哥更合适的了。更何况他俩成婚之后，阿琪格定会时刻督促勉励大哥，而大哥也不会再这么冲动，两人互补，一定会助大哥连连胜仗。两人佳偶天成，天生一对，儿臣又岂能横插在他们中间？」 他皇太极不仅提前退出了战场，让努尔哈赤不需要再为这两兄弟会不会再闹矛盾烦心。 更是弱化了小蛮那个恐怖的命格，让褚英可以毫无顾忌的娶到小蛮，这样一来就可以抵消努尔哈赤心里的顾虑，顺势促成这对好事。 而他不仅成功摆脱了小蛮这个麻烦，还给自己在努尔哈赤心目中树立起了一个好形象。 他和褚英一下子就高下立判了。 妙，妙到小蛮都忍不住想为他拍手叫好。 之前她还担心皇太极会有什么危险，现在看来不过是她想太多了。他怎么可能出事，谁都可能出事，他都不会！ 可是为什么会觉得空气稀薄，忽然喘不过气来。小蛮赶紧掀开车帘子，想要唿吸一些新鲜空气。却不想他们的马车正好经过一个拐弯处，她好巧不巧的看到在和人说话的皇太极。而皇太极也无意识的朝她这边看来。两人的视线触碰上。 小蛮想到他说的那个话，不由自主的就仰起头。 她的眼神好似在告诉他：「喂，你以为就你会说好话啊？」 皇太极挑眉，似乎也听懂了她的意思，他俩就这么用眼神对话着。 他说：「多谢夸奖，相信小姐也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吧？」 小蛮说：「那是必须的，本小姐怎么会选错。」 皇太极笑着，眼里竟多了一丝宠溺的意味，是错觉吗？ 「那我现在是不是该改口称您一声嫂子了？」 既然有便宜占，还是未来皇帝的便宜，她又不是傻子，当然是不占白不占。 「乖，赶紧准备一份大礼恭贺我们大婚吧。」她骄傲的仰着头，完了还对他做了一个鬼脸。 做完小蛮就意识到自己有点幼稚，她赶紧把帘子放下来，疑惑自己都在做什么啊。 简直和一个未成年的小屁孩没什么区别了。 她刚才在挑衅吗？ 肯定啊。 她都已经选了褚英了，以后可就是大阿哥的福晋了！ 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会把现在的正福晋取代，但好歹也能混个侧福晋吧。 侧福晋也是妻，出门遇到，你们这些小阿哥都得给她行礼以示尊重，还得尊称她为一声嫂嫂。 反正以后都是常规操作了，那她现在挑衅又有什么关系？再说他这样还值得小蛮给好脸吗？ 第86页 想着想着小蛮就像泄了气的皮球，变得一点也不开心起来。她承认她有点不高兴了。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过那样的感觉，就好像是和队友一起携手奋进，路上两人还有说有笑发誓要一起到终点的。结果这队友在半路不光把她扔下了，还拿她换了钱，之前还说要帮她脱离苦海的，结果就这？ 小蛮抓狂！ 你好歹也帮着劝说下，说她是寡妇啊，克夫什么的。 说不定努尔哈赤还不会做这个决定呢。你倒好，直接就说这是巧合，还说褚英能顶住，这不就是把小蛮往火坑里推吗？ 想到这里小蛮就后悔自己刚才应该下车揍皇太极一顿的。 不过想想她是高素质的人，才不屑于做这样的事，以后就见他绕着走吧，眼不见心不烦。 唉，他皇太极是高兴了，摆脱了她，以后就不用被褚英烦了。 那她呢，怕是苦难的日子马上就要来临了。 谁都知道褚英残暴，保不齐小蛮以后就要受尽虐待。 这古代女人可是没有人权的，被打死都没人管。 555，小蛮怎么也想不通，本来是他们赢了一局，没想到结局会输得这么彻底。 那还不如当时被褚英发现，嫁给他皇太极呢。 不不不，小蛮，煳涂啊，嫁给皇太极也没好果子吃。 歷史上褚英几年后就死了，说不定小蛮还可以撑到那时候。如果嫁给皇太极，还记得他的原配可是比褚英还先死呢，那这么算起来，还不如嫁给褚英。 她谁都不嫁！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人。 她也太惨了吧，怎么她就没个安生让日子呢，明明已经很努力在避开这些人了。 小蛮是越想越觉得委屈，本来说好不会在哭的她，还是在这一刻忍不住哭了起来。 前方忽然颳了一阵风，吹开了小蛮乘坐的车帘，她捧着脸哭泣的样子便是被某人看到。 小蛮愣住了，这，这怎么每次自己出丑的样子都会被他看到。 而皇太极也没有放过这次损她的机会，他用眼神示意她：「快别哭了，你哭起来，好难看啊。」 小蛮赶紧擦干眼泪，乱说什么呢。 然后她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并把车帘拉回原位。 没多久，褚英就骑着马叫停了他们的马车。 他霸道的掀开小蛮跟前的车帘，看到她的泪痕，就问：「小阿琪格，你怎么还哭了？」 小蛮疑惑他来找她干嘛，她说：「您看错了，只是沙子进了眼。」 第51章 老虎 是应该要感谢大妃，不是她，我和…… 「是吗？」褚英对着小蛮说, 「我还以为你是不满意大汗的旨意才流泪呢。」 说什么大实话，可不就是不想嫁给你才哭的吗？ 不过事情既然已经成了这样，小蛮要是反抗不就是和自己过不去吗？ 只得先走一步看一步, 看看事后还有没有转机。 她说：「我才没有，能被大阿哥看上, 我高兴还来不及。」 估计没想到她会这么说，褚英笑了：「你真是这么想？」 不是, 不是, 不是！她怎么会高兴？ 一想到褚英不择手段设计把小蛮送给皇太极的做法, 她就想吐。 小蛮忍住心里的不适点点头，她说：「大阿哥这么不自信的吗？」 褚英听完便仰天大笑, 他说：「我不自信？有意思。走，阿琪格, 跟我去见见我的那些手下。我要告诉他们, 你终于是我的人了……」 这，这么快？他们前脚才从努尔哈赤那里出来, 上面都还没透露出消息呢, 他这么得瑟怕是不妥吧？ 而且还有种炫耀战利品的意思。 小蛮最讨厌这种了, 自己凭什么被当成物品供人分享？ 好在现在她还有理由拒绝，便说：「大阿哥，大汗现在还没表态，他会如何安排, 咱们谁都不知道。我看还是等过些日子再说吧。」 褚英见她这么说，使劲捏住她的下巴说：「阿琪格, 你迟早都是我的，别做这些无谓的挣扎了。」 要不是昨晚亲身经歷了他干的那件龌蹉事，看他一股子势在必得劲儿, 还真的会被感动到呢。 小蛮说：「怎么会？我只是觉得不妥，所以才给大阿哥建议。如果大阿哥真要如此，那就带阿琪格走吧。」 一般这时候正常男人都会适可而止。可褚英是谁？他算正常人吗？ 褚英说：「哈哈，急什么，还有一个人没来呢。」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说完，他就跳下了马车，和身边的手下说：「去，把阿济格带出来，就说是我命令的。」 小蛮皱眉，她看到褚英又进到马车，就问：「阿济格才不过两岁，大阿哥这是要做什么？」 如果小蛮没有猜错，褚英这傢伙是打算对阿巴亥下手了。 他说：「阿琪格小姐未免管得太宽了，难道我带我弟弟出来也不行？」 行行行，就喜欢看你们狗咬狗。 就这样，在等待了一会儿之后，年幼的阿济格就出现在了小蛮面前。 看到他的时候，小蛮都能想像到阿巴亥抓狂的样子了，一定快疯了吧。 「丑八怪，丑八怪！」 当小蛮还在思考阿巴亥下一步会怎么做时，阿济格语出惊人，立马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熊孩子，这跟谁学的，一点教养也没有。 第87页 怕不是有人在背后教他这么说。 褚英挑眉，他本来就打算找些阿巴亥的弱点用来还击她，这会儿她的好儿子提供了这么一个机会，他又怎么会不抓住呢？ 「阿济格，不准胡说！」 阿济格说：「她就是丑八怪，丑八怪。」 家长是孩子的第一个老师，一定是阿巴亥她平时没少在后背说小蛮，才让阿济格也对小蛮有了刻板印象。 小蛮故作尴尬，她说：「他还是个孩子，大阿哥跟孩子计较什么。」 褚英说：「我看这是有人没事就在他耳边说你坏话，你就不恼？」 小蛮说：「我恼什么，如果不是大妃宽厚，我也不可能因为给她治病而有了出来走动的机会，我很感激大妃。至于十二阿哥说的这话，他说得是实话啊，反正我看是一点问题也没有。」小心使得万年船！小蛮时刻记得，无论自己站得多高，都不要膨胀，不然就是在给自己树敌。而且她是真的不生气，这阿济格骂自己骂得越狠，阿巴亥在褚英手上的把柄就会越多，到时候他俩相互制衡，小蛮是很乐意看到这样。 褚英冷笑，他攥着拳头说：「你说的没错，是应该要感谢大妃，不是她，我和你还走不到一起。」 他好像很生气，不，应该是十分生气，特别生气，是明眼人都能看出的那种生气。 吓得旁边的阿济格都往后退了一两步。 所以这是阿巴亥成功把他惹怒了吗？先不说阿巴亥有没有兑现诺言把小蛮送过去，就光说后来阿巴亥为了自保背叛他，的确是够惹火的。 但这应该还不是最重要的。 小蛮看他这样，觉得褚英生气的点更多的是阿巴亥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吧？ 他的什么计划？ 很简单，就是想弄倒皇太极，以便夺回赫图阿拉的管理权。 按理说皇太极从七八岁就负责管理赫图阿拉的大小事物，褚英要是想抢早就抢了。那么他为什么不抢呢？有两点：一个是自己不擅长这个，他当时也觉得没必要；另外一个是那时候舒尔哈齐还在，他有顾虑，也就更没必要了。 可自从舒尔哈齐出事之后，压在褚英头上的人没有了。再加上褚英接连攻打乌喇，屡战屡胜，受到了努尔哈赤的许多赞许，也在军中收穫了更多的威望，听人说，努尔哈赤已经有给封他为贝勒的意思了。那么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还会对皇太极坐视不管吗？ 答案是，不会。 如果昨天他们真的被褚英抓到了，小蛮就会在他的游说下嫁给皇太极，凭着外界对于小蛮流传已久的这个神奇命格，之后皇太极即使不被老天弄死，也会被褚英设计害死，只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觉，谁又会怀疑他死亡的真实原因呢。再等皇太极一死，又在无合适人选下，努尔哈赤肯定会把这个管理权交给褚英他们兄弟俩。 这就是他的如意算盘。 不过他机关算尽，以为十拿九稳，却没想到事情还是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下去，而且竟然还出现了反噬。 不仅没整到皇太极，还被他逼得很被动。 都怪他自己的骚操作，在舒尔哈齐出事当天就让阿敏写「休书」，又是在小蛮不见之后立刻上面要搜查皇太极的家。这种种迹象不都表明他是冲着小蛮去的吗？ 要是这时候说不愿意，不光是打自己的脸，怕是他想陷害皇太极的事都要暴露出来。 所以他不是不想像皇太极那样当好人，顺势按照计划让皇太极把人给娶了，而是实在是没有理由再这么做。 他是挖了一个坑把自己给埋了，当然就很气愤了。 小蛮想到这里，便是忍住笑意对褚英说：「这事还是等大汗的旨意下来再说。大阿哥，今天您打算带我们去哪？。」 褚英并没有搭理小蛮，他反倒是对阿济格说：「老十二，你不是想去看我们打猎吗？今天大哥我就带你好好看看，你可不要眨眼啊。」 不明真相的小阿济格听到哥哥这么说，自然是高兴的拍着小手。 打猎？又是打猎。 小蛮的心头隐隐察觉还有事在等着他们。 等他们来到围场，几百名八旗军人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们了。 令小蛮没想到的是，除了代善，这莽古尔泰竟然也来了。 他用近乎讨好的语气对褚英说：「大哥，你还真把大嫂带来了啊。」 呸，谁是你大嫂，说得那么顺口，你平时一定老拍人马屁吧？ 褚英说：「老五，大汗还没公布呢，别到时大汗没这个意思，我可就面上无光了。」 莽古尔泰笑着说：「板上钉钉的事，这阿琪格就是属于大哥您的，保准错不了。」 这话当然是把褚英哄得很高兴，他意味深长的看向小蛮。 小蛮能怎么样，她只能淡定的不看褚英，管他怎么想呢。 或许正是这样，褚英激起了对她的征服欲，他说：「走，咱们去打猎，看谁今天打得多！」 莽古尔泰赶紧说：「大哥，这可是你说的，要是这次我打猎打得多，下次去乌喇，你可要把我带上。」 敢情他拍马屁是为了这个。 褚英说：「那就要看你小子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阿济格一听到外面大家的吆喝声，立马从马车里钻了出来，他激动的对褚英说：「大哥，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第88页 代善见到阿济格，就皱着眉，一脸担忧的对褚英说：「怎么把他带来了，你就不怕这小东西出什么事？」 褚英说：「代善，你忘了我们就是在马背上长大的吗？来，阿济格，到大哥的马背上来。」 代善也算是和阿巴亥有那层关系，他关心阿济格的神情实在太明显了。但褚英似乎并不买他的帐，让人将阿济格抱到他的马背上，然后便策马扬鞭，朝着前面奔去。 那一晚，雷雨交加，阿济格被噩梦吓醒，无论阿巴亥怎么哄都不管用。 他告诉阿巴亥：「额娘，血，好多血，全是血！」 因为词彙量不多，阿济格只能用简单的话来表达他的心情，表达不出，他就用嚎啕大哭的来表达。 白天的场景实在太可怕了，可怕到他再也不敢入睡！ 褚英当着他的面，不仅屠杀了那些猎物，还把他们扒皮分尸，手段极其残忍。 别说是小孩，就是成年人看到都会想吐。这阿济格哪里能承受这个？刚一回来就吓得打哆嗦，后来睡了一觉之后就受了凉，还发起了高烧，可把阿巴亥心疼死了。 这一招真可谓是毒，让她吃哑巴亏。就凭着他那一句话，说他们从小就是马背上长大的，她阿巴亥就无话可说，只得眼睁睁的看着阿济格被人带走。现在阿济格这样，她也不能说什么，不然她就会让努尔哈赤觉得她是「慈母多败儿」，实在太可恶了。 阿巴亥想到这里，便是气愤的将手里的杯子扔到了地上。 好啊褚英，居然连自己的亲弟弟都不放过！他还这么小，就给他留下心理阴影，以后还能好吗？ 嘎珞看到阿巴亥这样，便是跪在她面前说：「大妃，您可别气坏了身子啊。」 阿巴亥哭着说：「我知道，他们就是欺负我背后没有靠山。再这样下去，我和阿济格不就是砧板上的肉，任由他们宰割吗？」 嘎珞摇头，但她又不知道怎么安慰阿巴亥。 阿巴亥说：「不行，我一定要报復。褚英，他以为他得到阿琪格就能当皇帝？还没到那时候，谁也说不准呢。」 嘎珞惊恐的看着阿巴亥：「大妃，您想做什么？」 阿巴亥想做什么，这还用猜吗？肯定是和褚英对付皇太极的法子一样，利用大家对小蛮的偏见，给褚英制造很多危机。 小蛮巴不得他们以她的名义内斗呢，虽然知道褚英的大限还没到，一时半会儿死不了，可怎么着也能让褚英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吧？ 之后的几天里，褚英也的的确确遇到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事，可奇怪的是，他似乎是真有神明保佑，每次遇险褚英都躲过了一劫，这，这把小蛮也给吓住了。 难不成褚英真的是天选之子？ 本来褚英还对迎娶小蛮有所忐忑的，但经过这些事之后，他是愈加自信了，这不今早就过来上门邀请小蛮去打猎。 打，打，打，你除了打猎就没地方去了对吧？ 小蛮很想吐槽，但架不住人家势力大，她也只好听之任之，就这么跟着褚英去了。 路上，褚英说：「阿琪格，你说我算不算通过老天爷对我的测试了？」 你能说不算吗？小蛮虽然心中还有疑虑，但还是得承认：「大阿哥洪福齐天，自然是有老天庇佑。」 褚英开怀大笑，他说：「哈哈哈，这么看来，在这赫图阿拉只有我才能降得住你了？」 小蛮看到他这样，不由的后背生出冷汗，这傢伙不会真的是皇帝命吧？本来小蛮都坚信褚英是个领盒饭的命，这会儿竟然真的怀疑了。 就在这时，眼尖的褚英盯着远方的一处，他对小蛮说：「阿琪格，你看看那是什么？」 小蛮放眼望去，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妈呀，大老虎！ 褚英见小蛮这窘样，他说：「这可是个好东西。等着，看我活捉这只大勐虎，来给我们当下酒菜！」 第52章 选择（新修） 阿琪格，这两个儿子可都…… 当时在场的还有代善他们, 这些人也不知道拦住褚英，就让他往前面沖。 好吧，是这丫的太过自信, 说要开场个人秀，估计也是想在小蛮面前显摆显摆, 这才下了命令谁都不让靠近。 小蛮感觉褚英是觉得自己最近几次都没出事，然后就上头了。竟然敢一个人单挑老虎！ 你说说就算旁边有侍卫, 你要是被老虎咬住脖子, 那血管一旦被咬破, 就是如来佛祖来了也是回天乏术啊。 小蛮是没眼看，她要不是现在被侍卫牵着马, 早就一个人调转马头逃离现场了。 接下来的事不用说，就是分分钟就能让人吓破胆的程度。以后要是谁再和她说马戏团的老虎可怕, 那她就要骂人了, 跟现在这个一比，马戏团的老虎就是hello kitty, 不值得一提。你能想像光是这老虎因为扑空拍到一棵大树上, 就能让树差点折下来吗？那力度, 那狠劲，感觉下一秒褚英就要成为它的下酒菜了。 但事情好像并没有朝着小蛮想的那样发展，这褚英在和老虎近身肉搏中竟然也没吃什么亏，他动作敏捷, 不仅全都躲过了老虎的攻击，反而是找准时机, 拳拳打到老虎的痛处。很快老虎就被他打得嗷嗷叫，之后就倒地像是死了一样。在场的人都为褚英叫喊欢唿，这也更让褚英膨胀了。 当所有人都以为这老虎快不行的时候, 褚英就大着胆子上前想要撕下老虎的虎皮，还扬言说回头送给努尔哈赤一条虎皮地毯。不知道是不是老虎也能听懂人话，听到自己要被扒皮献祭的时候，只见它怒吼了一声，不顾身上的伤，便是朝褚英扑来。看褚英有危险，代善和旁边一直被他勒令不动的侍卫才慌忙出手。 第89页 他们全都跑过去，小蛮骑着的马也不知道是不是惯性使然，也跟着沖了出去。 小蛮在心里吶喊：你这么护主也不要把我带上啊！ 但是不管她怎么拉马绳，这马就是不给停。 反而加快了速度。 怎么办，和这些人一比，小蛮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啊。这要是掉到老虎面前，可不就是给它直接加餐吗？ 即使是再淡定的人，此时也没法继续淡定了。 小蛮下意识的尖叫着，哭爹喊娘，反正什么求生的话都说了。 就在她觉得自己快要没命的时候，褚英的手搭上马，一个翻身就翻到了小蛮身后。 再抽出马上背的弓箭，直接朝那只老虎身上又补了几箭。 加上众人的协助，终于让老虎没了气息。 打完老虎的褚英从马上下来，再次检查老虎的情况之后，他坐在地上大喘着气，过了一会儿，他缓过劲来就对着这批侍卫怒吼道：「谁要你们过来的？我说了我一个人可以制服它！还有，你们是怎么保护好小姐的，刚才要不是我在，阿琪格就要被吃了。」 要不是你带我来，我也不至于会遇到这样的危险。 你还好意思说别人！ 她眼里闪烁着泪花，分明是在后怕，但在褚英看来，她却是那么的楚楚可怜，足够激起了他心里的涟漪。 代善察言观色，很快就捕捉到了褚英的心思，他吆喝说：「让我们为大阿哥打到老虎，还有马上要迎娶阿琪格欢唿，今天一定要喝它个不醉不归。」 其他人也开始齐声高喊，便是让本来还有点收敛的褚英愈发张狂起来。 他擦擦自己嘴角上的血，慢慢走到小蛮面前，忍不住牵着小蛮的手就在上面勐亲了一口。随后他感觉到小蛮的抵抗，但女人哪里能有男人力气大，自然是被褚英握得紧紧的。他说：「阿琪格，刚才的事，也算是我们一起经歷生死，难道还不能跨到这一步吗？」 代善也在一旁起闹，他说：「就是，阿琪格，别不识好歹，你的待遇可比我那些大嫂好太多了。」 小蛮的两行泪流到脸颊，全身止不住在发抖。她感觉自己现在和那只死了的老虎没什么区别，好在现在她还有说话的权利。 她对褚英说：「请大阿哥送我回家。」 代善说：「阿琪格，你是不是太放肆了？」他说完，就好像下一秒就要过来把小蛮给杀了一样。 小蛮对代善说：「二阿哥，难道回家也算是放肆吗？」 一句话就堵得代善哑口无言。的确是不算。可是她这个态度就不行。哪有像她这样的？ 其他女人能得到褚英的恩宠，怕是做梦都会笑醒吧？ 褚英皱眉，这丫头脾气怎么这么倔，他说：「不行！等我们把这老虎分完再回去。」 小蛮看着他，压根不在意什么老虎肉，她咬着牙说：「大阿哥，我们现在什么关系也没有，我希望我们还是要保持点距离，不然会引得别人笑话。」 褚英听到这话明显有些生气了，他说：「什么关系也没有？呵呵，这全城都知道你是我的女人了，还什么关系都没有？」 小蛮说：「在大汗没有公布之前，一切都是未知数，还请大阿哥自重。」 小蛮这么不给面，的确是引得周围的人都忍不住在发笑。 褚英本来就在打虎中肾上腺上升，这会看她这么抗拒，便是怒火直冲大脑，他翻身上马，对侍卫说：「你们把老虎抬回去，至于我面前的这只小老虎，我一个人收拾就够了。」 「是。」侍卫齐声说。 代善用看好戏的模样对他们说：「大哥，悠着点，她还小呢。」 褚英不耐烦的说：「滚滚滚，我还用你说？」 趁着大家走远，而褚英又不设防的时候，小蛮就赶紧夹紧马腿，朝反方向跑去。 她可不想成为待宰羔羊，还是开熘为妙。 可是她还没走几步，褚英就用口哨把她骑的马召了回去。 该死，她忘记这马都是他们训练好久的，当然是会听他们话了。 等到他们过来，褚英便一把把小蛮从马背上拉下来，他掐住小蛮的脖子，恶狠狠的说：「你还想和我斗，是不是也太瞧不起我了？」 小蛮把手伸进自己随身携带的小包里，拿出了她特质的迷药，直接就煳到了褚英脸上。 这东西就是对方越使劲，吸进去的量就越大。褚英这会儿就想制服小蛮呢，自然是使了很大劲。这不，在很快的时间内他就觉得全身酸软，他指着小蛮说：「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小蛮说：「大阿哥，对不住了，是你逼我这么做的。这药两个时辰就会醒，你就安心在这里睡个好觉吧。」 看褚英眼皮都快睁不开了，小蛮就从地上爬起来，她拍拍身上的灰，然后就骑上了马，打算回城。 但事情远不会这么容易结束。她刚走没几步，就感觉到背后有人跳了上来，小蛮尖叫着，褚英这傢伙是永动机吗？ 那么大剂量的麻药都没有将他迷晕，他又将小蛮拉下蛮，然后便是像野兽一样，将她压在身下。 为什么做了这么多努力还是没用呢？ 小蛮在那刻想。 难道自己真就交代在这里了？ 不行，要死也不能死得这么委屈！ 这么想着，小蛮便使出全身力气，一脚对准褚英的下身狠狠的踢了过去。 第90页 「你还没放弃挣扎呢？」褚英抓着小蛮的脚，故意摆出胜利者的姿态。 就她那点力气，还想弄死他？省省吧。 小蛮说：「大阿哥，我劝你不要这样。」 褚英说：「阿琪格，不要哪样？这样，还是这样？哈哈。」 小蛮说：「大阿哥，你不要太无法无天了。」 褚英笑着说：「那咱们现在就拭目以待，看我到底可不可以无法无天！」 说着就开始扒小蛮的衣服，极其粗暴。 正当小蛮上身被褚英扒得只剩下亵衣的时候，不知从哪里出来的一队人马将小蛮和褚英团团围住。 小蛮赶紧摆脱褚英的束缚，她慌忙穿上了自己的衣服。 褚英怒吼道：「你们都瞎了眼吗？不知道我是谁？」 下一秒，从人群中走出来一个人，差点让褚英吓破了胆，就连小蛮也觉得意外，她没想到努尔哈赤会亲自到这里。 褚英说：「大汗，您怎么来这里了？」 努尔哈赤说：「哼，我来看看我的好儿子都背着我做了什么好事。」 同时，褚英慌忙间也看到了站在努尔哈赤身旁的皇太极。 他怎么也来了？ 那天，小蛮站在努尔哈赤和费英东面前，做出了她人生中最重要的选择。 她说：「大汗，我谁都不选。」 努尔哈赤皱眉，他问：「那如果我现在必须让你选呢？」 小蛮摇头，她说：「大汗不会这么做的。不管我选择了他们其中一位，势必会给他们带来不必要的祸端，也不利于建州的团结髮展。所以阿琪格肯请大汗将我真正的圈禁起来，这样一来也好断了所有人的念想。」 努尔哈赤说：「阿琪格，这两个儿子可都是最出类拔萃的，你嫁给谁都不会亏。」 小蛮说：「大汗内心其实也不想让我嫁给他们，不是吗？」 第53章 指婚 等我检查完给福晋的聘礼，你们再…… 看到努尔哈赤他们过来, 别说是褚英，就连小蛮也是懵逼，这些人难道是特意过来的吗？ 看样子, 努尔哈赤似乎是很愤怒褚英的这种做法，而且皇太极也在他的旁边, 他为什么会来，这不由的让小蛮联想到了努尔哈赤最终的决定。如果是已经选择了褚英, 努尔哈赤一个人来就好, 又何必带皇太极？一定是他有意皇太极。 先不管其中的原因是什么, 总之有他们在，褚英是不会再对自己做什么了。 她对着努尔哈赤恭恭敬敬磕了一个头。 努尔哈赤就对皇太极说：「老八, 你先带阿琪格走。」 皇太极抱拳，随即下马朝小蛮他们走过来。 褚英见状就对努尔哈赤说：「大汗, 我很喜欢阿琪格, 您就将她指婚给我吧。」 当时小蛮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态度太明显了。 努尔哈赤说：「褚英, 我已将阿琪格指婚给皇太极了。」 褚英看到皇太极走近, 估计是意识到事态发展已经偏离了他的预期, 他挡在小蛮面前，对皇太极说：「谁也不能带走她！」 那边努尔哈赤也拔高音调，他说：「你是想造反吗？！」 褚英赶紧跪下来，他说：「大汗冤枉, 褚英只是一时激动才口不择言。」 皇太极说：「大哥，我也是遵照大汗的旨意。」 有努尔哈赤在, 即使是在再不甘心的褚英也得服软。 他眼睁睁的看着小蛮被皇太极牵走。而小蛮则被皇太极一把抱上了马，在这中间，皇太极都没和她有过任何交流。 回忆起当时两人在马车里给对方放狠话的样子, 估计打死也没想到最后是他们俩会走到一起吧？ 等皇太极把小蛮送到家门口的时候，皇太极甚至都没下马，他在马上对着塞雅和鰲拜说：「好好伺候你们小姐，我还有事，就不多留了。」 塞雅赶紧点头，便是把小蛮扶到房间。期间小蛮还回头了，却发现门口早就没皇太极的影子。 塞雅看小蛮这样，便说：「小姐，你是不是很开心？」 小蛮皱眉，她说：「你说什么，我为什么要开心？」刚才都差点被褚英给侮辱了，她都还没给自己做心理疏导呢。 并不知道这件事的塞雅想得是另外的事，她悄悄对小蛮说：「我都听三少爷说了，小姐要嫁给八阿哥，有情人终成眷属，小姐头上的簪子可算是能回到它主人身边了。」 噗…… 好啊你彻尔格，别的事不干，传八卦你比谁都起劲。 小蛮赶紧把头上的髮簪取下来。是啊，既然阿巴亥不会对自己下手了，她还戴着这个髮簪干嘛？ 「帮我收起来。」小蛮将髮簪交给塞雅。 塞雅问：「小姐，你这是干嘛，塞雅也觉得这是好事。您可不知道，这几天我看着您被大阿哥带出去，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这幸好是没带塞雅去，要不然她看到褚英对自己做的事，还不得直接吓破胆。 「唉……」忽然一声嘆气从她们身后传来。 塞雅皱着眉，质问这声音的主人：「鰲拜，小姐大喜，你嘆什么气？」 鰲拜说：「你听错了，我没嘆气。」 塞雅这倔脾气一上来，还非得让鰲拜承认了，她对小蛮说：「小姐，鰲拜他就是嘆气了对不对？」 小蛮说：「人家说没有就没有呗。」她戳着塞雅的额头，提醒她不要让鰲拜难堪。 第91页 塞雅却说：「我知道他为什么会嘆气。定是鰲拜担心小姐，觉得八阿哥也会对小姐不好。」 小蛮看向鰲拜，发现他并没有否认这事。 塞雅说：「怎么可能，我觉得八阿哥比大阿哥还有之前的阿敏贝勒好太多了……」 这说话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皇太极买来的水军呢。 这么拼命的给他营销。 鰲拜说：「八阿哥是好，可是他能不能真心待小姐还不一定。你没见刚才八阿哥对小姐很冷漠吗？」 是的，连旁人都发觉出来了，小蛮做为当事人又怎么能没察觉到？ 皇太极在指婚这事上的确是不太积极。 他会不会是被逼着接受的？ 毕竟他是那么竭尽全力的想要撇清自己，怎么可能真的愿意接受小蛮？ 谁都知道一旦娶了她就是在身边装个炸弹，还是稍不留神就会引爆的那种。 唉，想到这里小蛮就觉得有些愧疚。之前还怪皇太极为什么不帮忙，这会儿一想他本身也是局内人，要是帮忙可不就是连累自己吗？ 你看，他都没插手呢，还是没逃掉。 嘎珞得知皇太极要成亲这事，便是在阿巴亥那里一直哭个没完。阿巴亥说：「人家不喜欢你又有什么用呢，我也想和八阿哥合作，奈何对方一点也没有。唉……」 眼瞧着褚英一人做大，几次陷害都不成功，阿巴亥自然是想再多找几个靠山，她有意皇太极，还设计将嘎珞送到他。可是上次都没吃过亏的皇太极又怎么会上当？他原封不动的将嘎珞送回，还警告她们不要再打他的主意。 你想想这对嘎珞是多大的打击啊，当时她都把自己脱光光了。 嘎珞羞愧的说：「明明那次献舞他还握住了我的手，怎么这才过了几个月，就一切都变了呢？」 阿巴亥说：「因为阿琪格比你更重要，和她一比，你算什么？」 想来皇太极拒绝自己之后，阿巴亥的确是有些生气。不过为了阿济格的前途着想，她觉得还是以大局为重，在让大汗决定谁娶阿琪格时，还明里暗里的给皇太极说了几句好话。 其实她知道自己人微言轻，肯定是不能改变大汗主意的。她只不过是想让皇太极知道，她有这份诚心，以后若是真的要起来和褚英对立，她一定会站在他这一边。这样就够了。 那么为什么努尔哈赤会做这样的决定呢？ 还是因为褚英太过张狂，他这几天的表现让赫图阿拉乃至周边的部落都传出了一些流言。说是一直跟在褚英身边的那个姑娘就是拥有神奇命格的人，谁要是娶了她，如果命不硬的话就会被克，若是躲过一劫，便是上天派下来要改变时局的人。换句话说，这人就有可能成为皇帝，统治全国。 这流言越来越多，而褚英还丝毫没有要低调的样子。努尔哈赤便找到皇太极。 过了几天，小蛮就收到了皇太极派人送来的聘礼，好傢伙，除了那些基本的牛羊啥的，竟然还有一套四书五经，和一些民间的杂记。 塞雅看到小蛮爱不释手的样子，她说：「八阿哥是大汗儿子里面最好学的那个，我们小姐也是，那以后你们两人岂不是可以在一起看书了？」 小蛮被塞雅这么一说还真有过几秒的幻想。不过她考虑的不是和皇太极那些肉麻的画面，而是在想可不可以凭藉自己的一点力量，去缓和一点满汉关系。 「这倒是个不错的建议。」小蛮不由自主的说。 塞雅笑着说：「是吧是吧，我还能想起来您当初在八阿哥书房看书的样子，看得是如痴如醉。如今您终于可以随意进入八阿哥家了。不对，应该说是你们两个共同的家。」 这丫头，说话越来越口无遮拦了。 皇太极养了那么多谋士，背地里又有多少她不知道的事呢，又怎么可能让她随意进入他的书房？ 她还是好好珍惜这手里的几本书吧，有得看就行了。 本以为在成亲前都不会看到皇太极，而听说他最近也挺忙碌的，就是彻尔格也未必能见到他的人。但在成亲的前两日，巴图跑了过来，他对小蛮说：「小姐，我，我的那个主子想见您。」 小蛮挑眉，她问：「你主子？」害，差点没反应过来是谁。都快成亲了，干嘛还这么神秘，直接过来找她就好了嘛。 可是巴图却说：「他生病了，现在在家里出不来。不过又实在是有事要见小姐，所以就让我来接小姐。」 搞什么嘛，不是说在忙吗？怎么忽然又生病了？ 而且还要巴图将自己塞到大箱子里，和他的亲信里应外合，一路将小蛮护送到他府上。 等到小蛮感觉自己被人放下来的时候，就听到皇太极边咳嗽边说：「等我检查完给福晋的聘礼，你们再进来搬走。」 「是。」下人们说。 「都出去吧。」皇太极说。 等屋子里变得安静之后，没过多久，小蛮头顶上的箱子就被他打开。 皇太极和她对视许久，小蛮就偏着头说：「你，不会是害怕我把你剋死吧？」 好像只有这个才能解释他这些天的行为。 皇太极噗哧一声就笑了，他伸了个懒腰说：「躺在床上好久，腰痛背痛脖子痛。」 看上去似乎没啥病。 小蛮问：「你在装病？」 第92页 皇太极很认真的说：「没有。」 想骗她？也不看看她是做什么的。 小蛮随即捏住他的手腕，她说：「别的事没有，就是肝火有点旺，平时注意多休息。对了，你找我来干嘛？」 皇太极看着她欲言又止。 第54章 虚情假意 小蛮说：「八阿哥，有什么不…… 其实这次阿琪格之所以能从褚英的魔爪走逃脱, 并不是他们这帮男人忽然良心发现，懂得了怜香惜玉，而是这里面那个权利最高者, 也早就对阿琪格打起了主意。身居高位，即使是快年过半百, 也依然雄心壮志。褚英算什么？表面上看是父慈子孝，可实际呢, 褚英光是在这次强占阿琪格的事件中就可以看出, 他对大汗之位早就有看法了。而努尔哈赤也不傻, 他身体强壮，就是再战五十年都没问题, 别说是割据辽东，就是和大明对峙都只是迟早的事。 那么, 褚英又有什么资格来和他抢人？ 褚英这个嫡长子没资格, 那其他人就更没有资格了。 至于为什么最后会落到皇太极身上。 这事还要多亏费英东。当初费英东一直不希望皇太极参合进来，一来是看他孤立无援, 费英东目前也绝无可能站出来帮他, 所以一旦他选择了这事就意味着他会被所有兄弟仇视, 以后会过得比现在艰难许多；二来，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就算这几个兄弟还顾念兄弟之情，他能躲过阿琪格这个该死的克夫命吗？怕是什么事都没做, 就白白成了别人的炮灰。 皇太极当然是考虑到这些。但他的考虑是和这些兄弟的威胁相比，努尔哈赤的眷爱才是更为重要的。大汗这么久都没公布阿琪格出嫁人选, 是什么原因，用点心的人自然都会想到。那是因为他不可能再娶一次天命女。不仅是因为乌林珠命丧汗王宫，留下了诸多对他不利的谣言, 更是因为现在的情况不同，那些和阿琪格接触的人都遭受了来自上天的审判，这就意味着这是真的。做为已是大汗的他，也会信命，当然也会有所顾忌。当务之急他一定是希望有人能站出来充当一个傀儡，帮他保住阿琪格。 当所有人都忌惮不敢上前的时候，如果皇太极这时候站出来，一定会赢得努尔哈赤更多的赏识和重用。虽然这很危险，还不一定真的如他所希望的那样，但皇太极态度十分坚决。 费英东本来还有些犹豫的，毕竟皇太极在他眼里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要是真栽在上面，实在可惜。可是他也明白皇太极不搏这一次的话，他永远都会被褚英压一头。所以费英东才决定在努尔哈赤面前帮皇太极说话。 皇太极深知一定要心狠才能干大事，他也一直在身体力行，女人绝对不会成为他成功的绊脚石。不过不知道怎么的，今天的她竟比平时都要好看，让人挪不开眼睛。皇太极尽力让自己不去看她。他开始原地踱步，像是思考别的事。 「八阿哥，八阿哥？」看着皇太极没说话，一旁的小蛮就急了。她用手在他面前晃晃，心里忽然想到了不好的事。 皇太极回过神来，他看着小蛮说：「我是想说这些天有些冷落了你，你不会有什么想法吧？」 小蛮皱眉，她在想皇太极说这话的意思。 他应该不会特意为了这事把小蛮找来。冷落就冷落，难道他还会在乎她的感受？ 之前都极力撇清自己了，也一定是没把她当人看的。 那么他说这话是想干什么呢？对了，他一定是想让小蛮做一个拎得清的人。他们俩成亲，可不是你情我愿而是被逼无奈。 于是乎小蛮赶紧摇头，她说：「不，不是这样的。是阿琪格自己选的八阿哥。要怪都只怪阿琪格，说到底还是阿琪格连累了八阿哥，八阿哥不理我才正常，阿琪格又怎么会有其他想法。」 这个回答完美解决了努尔哈赤为什么会把小蛮指婚给皇太极——那是因为当初小蛮自己选的。传出去的话，不仅皇太极脸上有光，也可以把矛头指向自己。 皇太极笑笑，试问现在有谁能这么快洞察实事，随机应变呢？ 聪明。 他赶紧说：「我这些天忙得晕头转向，刚得空想去看你，便是眼前一黑，就再也不知道了。我从没有那样想过你会不会连累我。这不，刚醒来就派人把你接过来了，便是害怕你会胡思乱想。」 瞧瞧，这话说得多真情实意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两个伉俪情深的恩爱夫妻呢。 但实际呢，两人前不久才为了各自的前途而放弃对方，恩爱在哪里？要是恩爱，也不会偷偷摸摸的把人拿箱子抬过来。所以话说得越好，小蛮就越觉得假。 她算是明白了皇太极为什么不去看她。 忙是肯定的，但更多的是他自己就没这个打算。 两人成亲，不过是因为政治原因，能维持面上和气就行了。至少皇太极还会花心思来敷衍她，小蛮觉得这已经很不错了。 其实相敬如宾也挺好的，特别是经歷了褚英那样的事，小蛮觉得疏远就是天大的赏赐啊，她还懒得去应付呢。 小蛮说：「那八阿哥要多多休息，切勿伤了身子。」 皇太极说：「以后有你，我当然是不会担心再出这事了。你说呢？」 小蛮说：「嗯，八阿哥说得极是。」 皇太极看着小蛮这么乖巧的样子，心里反倒是有些胸闷气短。 第93页 本来还以为她会像别的小姑娘那样娇嗔生气，看来是他自己想太多了。 过了一会儿，小蛮见皇太极不说话，而外面的人似乎有人走过来，她便小声提醒皇太极：「八阿哥，是不是该送我走了？」 皇太极盯着她，心想你这么着急走吗？ 便是下意识对外面的吼道：「任何人不要来烦我，我送给福晋的东西不能有一丝差错。等我点清之后，自会出来叫你们。」 外面的侍卫回：「是，八阿哥。」接着就离开了。 小蛮听着这话，不由的想到自己家里已经堆满的箱子，好傢伙，这皇太极是送聘礼送上瘾了吗？要是再这么送下去，建州的基业还不会被他嚯嚯完了啊。 于是小蛮就弱弱的说：「八阿哥，其实你送我的那些聘礼已经够多了。」 皇太极说：「不够，我寻思着还得再送几箱。」他说完又不知道想什么去了。 这人真是的，小蛮十分怀疑这人和其他人说话是不是也这么喜欢走神。 而她打死也猜不到，皇太极想的却是如何要她再多留一会儿。 女人，果然是成功路上的绊脚石啊。 「八阿哥……」眼看时间又快过去，小蛮便又忍不住催促着。想什么呢，有这功夫先给她送回去不好吗？她腿都快站麻了。 皇太极摸着鼻子说：「我在想成亲那天的安排。」 安排？成亲的事还需要他来安排吗？不都是有下人操持好，然后他们俩就当个工具人一样出来见见人就好？ 小蛮说：「八阿哥是需要阿琪格做什么吗？」 皇太极说：「你觉得我这病会不会到那天就严重起来了？」 这话说的，直接就说自己会装大病不好吗？ 小蛮一想也对。之前和她接触的男人都是非死即伤，这要是真和皇太极成亲了，能不见点血吗？ 想完，她从自己的小包里拿出一些东西来，然后递到了皇太极手上，她说：「八阿哥挑一个吧。」 皇太极玩味的看着小蛮制作的一些奇奇怪怪的药丸，他说：「你可真是煞费苦心啊，一直带在身上？」 小蛮点头。那可不，因为分分钟都有去世的危险，她不带着这些保命，怕是早就去见阎王了。 她说：「这些药丸是我经过很多次试验才研制出来的，有些是假死丸，有些是重伤丸，有些是……您看您喜欢哪一个？理论上来说应该是没什么生命危险。」 她向皇太极耐心的讲解着。 皇太极说：「这些应该都是在舒尔哈齐造反的时候派上用场的吧？」 小蛮不好意思的笑笑，不要拆穿嘛。 皇太极说：「既然使用过一次，那么再使一次一定会有纰漏。那天来参加婚礼的人都时刻盯着我们，容不得我们失误。」 小蛮说：「那怎么办？」 皇太极说：「所有人都等着我出事，我若不出点事，恐怕是没法交代。」 这话是说他打算以身犯险？ 不是，那多危险啊，他要怎么做才算是让所有人满意呢？ 「那我到时候给八阿哥您提前备好药。」小蛮说。 皇太极摇头：「怕是不能，那时候大汗一定会让你远离我。阿琪格，这其实才是我这次找你来的目的。可能我们婚后会有很长一段时间无法见面，但请你不要误会，我现在也只是缓兵之计，等风头过了，我们自会再见。」 小蛮都快被感动哭了好吗？如果不是知道自己还有一点存在价值，这人才不会这么说呢。 她应允：「嗯，阿琪格一定等着八阿哥，愿八阿哥逢凶化吉，你我夫妻能早日再聚。」 皇太极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他说：「夫妻？」 该死，她怎么说这个了？但此时绝不能丢了面子，毕竟现在他俩都在演戏呢。 小蛮说：「八阿哥，有什么不对吗？」 第55章 出征 这成了亲，以后就是夫妻了。 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是啊, 能有什么不对，这成了亲，以后就是夫妻了。 他是夫, 她是妻。 是要共度一辈子的。 自然是没什么不对，反而是在听到她这么说之后有那么点高兴。 皇太极刚想说什么, 就听到外面传来了侍卫的声音。 「八阿哥，大阿哥二阿哥和五阿哥来了, 说是提前恭贺八阿哥大婚。」 小蛮皱眉, 这三个人怎么一起来了？眼看着莽古尔泰也跟着他们抱团, 皇太极的处境怕是愈发艰难。 「这……」小蛮用眼神示意他，想问他需不需要帮助。 皇太极微微摇头, 他告诉她自己能应付，便是让小蛮赶紧躲进箱子里, 趁着褚英他们还没来就离开, 免得被他们发现。 小蛮也不想给他惹麻烦，随即在箱子里蜷缩着, 由皇太极把箱子盖上。 在盖上的那一刻, 皇太极看了她一眼, 眼里有着复杂的情绪让小蛮猜不出他的想法。 小蛮偏着头，指着头上的那根银髮簪告诉他：不要有任何后顾之忧，放心大胆去做自己的事。这髮簪，自会保护她平安无恙。 皇太极笑笑, 便是带着些许遗憾，终于放心的将盖子放了下来。 很快小蛮就听到皇太极对外面的人说：「快, 找人把箱子抬去额亦都将军府，不要打扰将军，直接交给小姐过目。」 第94页 「是。」外面的人回復。 待她被人抬出去的时候, 褚英和代善还有莽古尔泰三人刚好经过。 莽古尔泰说：「呵呵，这老八送这么多聘礼过去，敢情他才是出手最阔绰的那一个。阿玛竟然还要他来当家，这当的什么家？」 代善说：「老五，难怪你比不过老八呢，人家这是策略。表面是送聘礼，实际是在拉拢额亦都将军，娶了阿琪格，再有了这么一个声望极高的岳父，那以后还不是扶摇直上，不要几年就能抢在我们前头？」 褚英说：「抢在我们前头？我看他怕是没这个机会……」 因为他们是朝着相反的方向前进，小蛮只能尽力听到这么一点。至于褚英后面说了什么，她是真的不知道。 没机会？是说的什么没机会？ 怕不是要陷害皇太极？！ 老实说要不是先后见识到了封建社会的臭男人对自己的态度，她才不会这么关心皇太极呢。现在他俩可是拴在同一条绳上的蚂蚱，时刻记得「唇亡齿寒」的道理啊！ 于是小蛮便打算回到将军府之后，把巴图想办法安排到皇太极身边，这样一来也算是给他多一层保障。 皇太极这边直到目送小蛮安全离开之后才去到书房，见到几位哥哥在自己的书桌前十分嫌弃的摆弄着那些书籍，便说：「各位若是喜欢，老八可让人送到府上。」 莽古尔泰见他过来，赶紧把书随意扔在桌上，他说：「这东西有什么好看，看得让人头昏脑胀的。」 代善倒是没他这么粗鲁，他冷笑着说：「莽古尔泰，听说这些都是老八收集的汉人的兵书，可是很厉害的。」他毫不留情的嘲讽着皇太极。在他们这些有过作战经验的人面前逞什么英雄。 皇太极抱拳说：「二哥见笑了，我也不过是纸上谈兵，比不得几位大哥。」 一旁的莽古尔泰看着皇太极脸色不好，便赶紧说：「老八，怎么办，本来你说的这话我一定会不高兴。毕竟我之前和你一样一直闲赋在家。但这次不一样了，我要随大哥他们一起征战了。至于你，就好好守着你的小娇妻过热炕头的日子吧。哈哈！」 他炫耀式的说出了一个事实，皇太极疑惑的问：「五哥，你也要随军了吗？」 莽古尔泰耸肩说：「是啊，等我首战告捷，回来再请你吃一顿烤羊肉。」 皇太极又说：「那你们什么时候走？」 一直没说话的褚英终于开口了，他说：「就是你成亲当日。皇太极，到时候我多杀几个人头给你们俩当贺礼。」 送人头当贺礼，也亏他想得出来。 不过也从侧面可以看出，这褚英对皇太极娶阿琪格有多憎恶。 想想也是，当初皇太极很潇洒的在他窘迫的时候当着他的面抢走阿琪格，他现在没冲动的打皇太极已经是很给他面子了。 代善和莽古尔泰听到这明显带有敌意的话纷纷都笑了，代善故意说：「大哥，你这个贺礼方式真厉害。见过送猪头牛头的，还是第一次送人家人头的，难不成你还想拿下对面布占泰的首级？」 莽古尔泰抢先说：「他的首级让我来拿，我一定切得漂漂亮亮的，让他在毫无知觉下就死去，连一滴血都不流。到时候我亲手将首级送到我那个八弟妹手上。晚上他俩洞房的时候，我那弟妹会不会误以为布占泰是老八，然后和他的首级……」 天吶，真噁心！ 就连褚英和代善都觉得莽古尔泰的想法比他们还残忍恐怖，让人忍不住后背发凉。 而且这也太羞辱人了！ 这边，小蛮刚从箱子里面出来，就从塞雅口中得知，原来她和皇太极成亲还有一个媒人婆婆，此人已经在前厅等候多时了，就等着小姐过去。 小蛮这会儿本想找巴图，可塞雅说巴图刚才还在，这会儿就又不知道去哪里了。便只好作罢，等见到巴图再说。两人随即去了前厅。她这才知道，原来满人结婚还有这么多繁琐的规矩，而且还要在婚礼前给丈夫制作一件衣服，天吶，饶了她吧，只有两天了啊，这不是要她命吗？ 可是架不住七大姑八大姨的催促，小蛮只能含泪给皇太极赶制衣服。 好在塞雅也会一点缝制，两人便熬夜点灯，加班加点。 「咳咳……」当两人缝制得入迷的时候，小蛮忽然听到门外的一声咳嗽声，小蛮就问塞雅门外是谁。 塞雅说：「是鰲拜，怕有人会妨碍到小姐，就特意在外面守着。」 这傻子，现在能有谁会妨碍到她啊？ 小蛮随即让鰲拜进来，她把自己缝制的东西给鰲拜展示，问他：「怎么样？」 鰲拜仔细看后点点头：「嗯，很好，能穿到小姐亲手缝制的衣服怕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这话说得漂亮，不亏是她的好鰲拜，小蛮心里都乐开花了，管他说的是真是假。 一旁的塞雅不服输，她也把自己缝制的衣袖推到鰲拜面前说：「那我的呢？我的和小姐比怎么样？」 鰲拜只瞄了一眼，便说：「不怎么样，和小姐一比差远了。」 塞雅很诧异，明明她们俩都是半斤八两，都是歪歪扭扭，缝错了好多针，怎么小姐的评价这么高，她的就这么差呢？ 她撅着嘴说：「鰲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你就是偏心，小姐做什么都是好的，我做什么都是差的，哼。」 第95页 鰲拜说：「你知道就行了，不用说出来。」 塞雅一听就更不高兴了。小蛮眼看着鰲拜这个大直男要气哭塞雅，她只好无奈的充当和事佬：「好了好了，这不是鰲拜和你开玩笑吗？我是你们的主子，他当然要说我好话了。不过嘛，我觉得塞雅比我厉害多了，我俩一开始看到这个还头大呢，连从哪里缝制，怎么缝制都不知道，还是塞雅替我出谋划策才有了现在的雏形，塞雅才是这里面最大的功臣才对。」 几句话说下来便是把塞雅说得面红耳赤，她不好意思的说：「还是小姐心疼塞雅，哼，不像某人，只会挤兑我。小姐，我们不要他这里了，简直是影响我们做事。」 小蛮见状，便也只能先让鰲拜离开，她说：「我好像有些饿了，鰲拜，要不就辛苦你去厨房给我们弄点吃的。」 鰲拜点头，也不多话，随即起身。 待到他离开，小蛮就以为风平浪静了。毕竟她现在的主要任务还是缝制衣服。 不想塞雅却一直嘟嘟囔囔，她说：「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唉。」 小蛮问：「你知道什么了你知道？」 塞雅说：「这鰲拜就是看我不顺眼，我明明什么都没做，为什么他就是不把我当回事呢。」 小蛮握着塞雅的手说：「是你想多了。」 塞雅摇头说：「我才没有想多。小姐，我也不是才认识鰲拜，这么多年，他的眼里就只有小姐。即使我做得再好，他也看不到我的存在。」 看到她卑微的低下头，小蛮忽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这可能是她一直疏忽的事，那就是身边的塞雅可能有心上人了。而这个心上人不是别人，正是鰲拜。 因为喜欢，才会时刻注意他的一举一动。 在意他对自己的看法，在意他对外人的态度。越是抱有希望，那么在得不到相应回应的时候，就越会失望。 塞雅应该就是这样吧？虽然她还并不知道事实的真相。 小蛮说：「塞雅，你和我说说，你平时是怎么对鰲拜的？」 塞雅说：「小姐，我不瞒你，其实这么多人中，我对鰲拜可好了。我虽然嘴上一直和他过不去，可每次他需要帮助的时候，我都会背地里偷偷帮他。可你看他，不仅不感恩，还一点也不把我放在眼里。我到底是图什么啊！」 图什么？是啊，付出那么多，得不到相应回报，要是小蛮早就跑了。 要知道就是以前和正凯刚在一起的时候，也是正凯主动，追了小蛮很久才答应的。 但是看到塞雅这样，小蛮做为旁观者又不能对塞雅坐视不管。 在小蛮的理解里，宁愿喜欢一个高攀不起的人，也不要被一个废物喜欢。 因为前者能让你不停的改变，变得和他一样好；而后者只会让你沉迷现状，不思进取。 想到鰲拜以后事业会发展的越来越好，若是塞雅真能和鰲拜在一起，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再说这年代能有个自己喜欢的人实在太难了，一般都像她这样不能婚姻自主呢。 于是小蛮便决定撮合这一对。 小蛮说：「图他长得好看，人又正直，还有责任心，打起人来一个顶五个，超级有安全感！」 塞雅惊讶的看着小蛮，然后她像是找到了志同道合的人一样，说：「对对对，小姐，就是这样。」 小蛮说：「所以能有这么一个好朋友在旁边，就算他有时候对你冷言冷语，但只要你遇到麻烦他能出手相救，那就是咱们赚到了。因为你也知道鰲拜就是那性子，能对我说好话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咱们也不能勉强。」 塞雅点点头，她说：「好像也是这么个理。」 看着她好像也听进去了，小蛮就说：「先干活，以后咱们再好好掰扯。这么一件衣服，我都不知道成亲那天能不能完成。」 塞雅看到小蛮一脸无奈的样子笑了，她一下子就忘掉了自己的烦恼，转头对小蛮说：「就是没有完成，八阿哥也不会怪罪小姐。照我看，八阿哥在这一点上可比鰲拜好多了，又温柔，又会说话，小姐将来一定会幸福的。」 噗，温柔又会说话？傻丫头，你要是依据这个就认定一个人，以后有你哭的啊。 小蛮绝对不能让塞雅有这种错误的意识，以后还得好好教育。 这时，鰲拜已经将一碟煮好的冒着热气的饺子端进来，小蛮和塞雅都顾不得形象，赶紧用筷子夹了一个塞进了嘴里。 小蛮一本满足，她对鰲拜说：「鰲拜，你饿不饿，坐下来也一起吃点。」 鰲拜摇头，他说：「我不饿，我还是去外面给小姐守着吧。」 小蛮说：「这么晚了应该没人来的。」她微微皱眉，思考了一会儿，她说，「不如你去帮我去做另外的事。」 什么事？自然是去找巴图。 为什么巴图这么久都不见，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另外一边皇太极也在着急忙慌的找巴图。 白天褚英他们几个这么明显过来挑衅，就是想看他狼狈的样子。 皇太极不是沉不住气，他知道他们会抱团，只是没想到他们这么快会抱团，还要一起上战场。而这个时间点刚好就是他和阿琪格结婚的那天，这不是明晃晃要打他的脸吗？ 很快他联繫到了费英东，知道了所有的前情。 第96页 费英东说：「这次提前出战，本来就是褚英有意而为之。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得到的情报，是说那时会有沙尘暴，对方防备都还来不及，只要我军伺机而动，定能大获全胜。大汗见褚英在阿琪格那件事之后突然变得斗志高昂，不想打击他，便是同意了他的说法。」 皇太极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愤怒的地方。 费英东不解，他感慨说：「这次出战原是有你一份的。要不是你提出给大汗分忧，让大阿哥找到了机会，说是怕阿琪格克你，也不会让莽古尔泰抢占先机。」 费英东话里话外仍是在反感阿琪格连累了皇太极。 但皇太极却在深思之后对他说道：「将军，现在离出战还有两天时间，你说大汗的决定还可以改变吗？」 费英东皱眉，他问：「八阿哥的意思是？」 皇太极说：「如果我执意要去，我想大汗应该是不会阻拦的。」 毕竟这样一来，他在努尔哈赤面前会显得英勇无比。 不过费英东还是有点担心，他说：「八阿哥，你真不怕那天阿琪格会对你产生什么影响？毕竟那天可是你们成亲的日子……」 皇太极笑了，他说：「将军为什么也越来越迷信起来了。纵使阿琪格真的会对我做什么，那天我既不会和她拜堂，也不会和她见面。在她进门之时，我已经随大军出征，自然是不会有什么影响。」 尽管他说得这么笃定，费英东还是半信半疑，他说：「我看八阿哥还是权衡利弊，切勿盲目自信才是。」 皇太极说：「嗯，多谢将军提醒，皇太极谨记。」 从八阿哥府离开，费英东就一直在心里藏着事。事实上他比皇太极还害怕出事，所以在白天的时候，他特意把巴图召去，目的就是想从巴图口中问清八阿哥背着他还对阿琪格做了什么。若是对他一套，背后又一套，怕是吃亏的还是八阿哥。虽什么也没有问出，巴图那嘴严得跟个什么似的，费英东也无从发落他。但唯恐这种事会发生，费英东便决定在他们之前将巴图囚禁起来，这样一来这两人也就再也不可能有联繫。 就这样，在皇太极极力要求下，努尔哈赤批准了皇太极的请求。在他的心里，即使是死，他的孩子也应该死在战场上。皇太极是越来越有他年轻时的风范了。不过他还是免不了担心皇太极去了战场会真回不来。为了避免此事发生，努尔哈赤在当天半夜特意去了一趟皇太极府中。此时正好是额亦都的家丁送来女方的东西，里面正好就有小蛮两天连夜赶制的礼袍。 努尔哈赤皱眉，便问皇太极：「你即将出征，这些儿女情长，父汗唯恐会扰你心智，不如一併除去，如何？」 第56章 洗澡 他们俩都已经是夫妻了，洗澡还有…… 「小姐, 您说那衣服八阿哥会不会喜欢？」塞雅说。 此时小蛮和塞雅刚完成一件衣服的缝制，这会儿已经是累得不行，恨不得直接在床上睡个三天三夜。 「喜不喜欢我不知道, 反正是我再也扛不住了。塞雅，赶紧洗洗睡吧, 待会还有一天忙呢。」 她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打算先和塞雅一起挤一个被窝, 睡一觉, 好补充补充体力。 塞雅见小蛮毫不感兴趣, 便是耸耸肩，从外面给小蛮端了一盆热水进来服侍她洗漱完。 可是还没等她们脱了衣服躺下, 就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阵议论声。 小蛮此时已经困得睁不开眼了，自然是想抱着枕头就睡。但塞雅不同, 她最是好奇, 便是在小蛮的允诺下出了房门，然后就来到那些为婚礼还在忙碌的侍女面前想听听她们都在说什么。 「听说了吗？八阿哥今天要上战场, 没了新郎, 那这婚还怎么结啊？也不知道八阿哥怎么想的, 咱们小姐这么好看的美人，他却一点也不珍惜。」 「害，就是再美的美人也要保命为先啊，你不知道谁跟咱们小姐都会出事？八阿哥是防范于未然！」 「也是, 那今天该怎么办？我还是第一次见没有新郎的婚礼。」 「唉，希望八阿哥这次不要有什么事吧, 不然咱们小姐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塞雅在一旁听了好一会儿，这才咳嗽了一声，装作是别的吃瓜群众问：「你们说八阿哥今天要上战场, 是不是真的？」 一个侍女说：「那还有假，送衣服过去的下人回来就说了，说是八阿哥为了在大汗面前表决心，直接就把小姐缝制的那件衣服给砍断了。你说……」 话还没说完，就见塞雅咬牙切齿的说：「可恶，怎么能这么做！」 她们这才意识到和她们说话的不是别人，就是阿琪格的贴身侍女塞雅。 知道惹了大祸的她们赶紧找藉口离开。塞雅则怒视她们，埋怨她们不该在这时候私底下议论小姐。 「塞雅。」就在塞雅彷徨无助的时候，鰲拜突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塞雅赶紧向他求助，她说：「鰲拜，你听说那件事了吗？怎么办，我担心小姐知道后会受不了。」 鰲拜严肃的说：「如果只是简单的不想参加婚礼，还不至于让我们小姐烦忧。真正应该担心的是八阿哥能不能从战场上活着回来。」 塞雅此时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问：「这和小姐有什么关系？又不是小姐让他去的。」 鰲拜说：「你没听说过那句话吗？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即使不是小姐的原因，他们也会怪罪在小姐身上。」 第97页 塞雅哀嚎说：「我还以为小姐嫁了个好人家，没想到她的命还是这么苦。」 鰲拜说：「我这只是担心，不一定就会发生，八阿哥能凯旋归来也说不定。所以塞雅，在八阿哥回来之前我们就尽量不让小姐知道这事。我们都知道小姐这人心思细腻，如果听说了这事一定会担心八阿哥，本来就没休息好，再操心这个，我怕她身体吃不消。」 塞雅点点头，她说：「好，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府上这么多人，人多嘴杂，真能瞒住吗？」 小蛮睡得正香，就连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不想塞雅一直在旁边催促，让她好生气愤，她皱着眉说：「塞雅，你这是干嘛？」 塞雅一脸谄媚，捧着一碗白粥说：「小姐，二夫人马上就要来给您化妆打扮了，要是抹了胭脂水粉，吃东西就不怎么方便了。所以塞雅特意为您准备了一些好吃的，咱们先填饱填饱肚子吧。」 她手里捧着粥，随即又示意小蛮看向不远处的桌子，上面摆着各色好吃的，的确是小蛮动了想要吃的心思。 小蛮说：「准备那么多东西，也不怕我中途到处找茅厕。」小蛮没结过婚，但是参加婚礼的机会还是挺多的，红包份子送出去，看到的大半部分新娘都是从头饿到尾，你以为她们不想吃啊，实在是事情太多，穿了礼服又不方便。于是乎小蛮拒绝了塞雅的白粥，只选了一个很小的糕点。吃过之后就当是完成任务了。 塞雅将东西端了出去，对着门口的鰲拜微微点头。 很快和吉里就带了人过来。此时她和额亦都也已经接到了消息。八阿哥不在，婚礼也照常进行。和吉里感嘆，这算个什么事？ 这更让她同情起小蛮来。 小蛮顶着个黑眼圈，侍女怎么在她脸上擦粉都不行，急得在一旁的和吉里是团团转。 她说：「唉，早知道会如此，当初就不应该要你熬夜赶制衣服，费那个劲干嘛。」可是话说到一半，又觉得这时候对新娘发这个牢骚干嘛，便是自顾自的说，「你看看我，都老煳涂了，别听我的。你们赶紧把小姐的这个遮掩一下。」 小蛮此时不知道是不是还在犯困，要是平时她一定会接话，可是这次却出奇的安静。 塞雅就小声提醒和吉里，说是小蛮累得够呛，估计刚才就没把话听进去，走神了。 和吉里连忙点头，暗暗庆幸自己没有闯祸。 接着塞雅对着镜子里的小蛮和实际的她比照，她说：「原来小姐淡妆浓抹都这么好看，我看眼睛那里的小瑕疵也不算什么事，八阿哥一定不会介意的。夫人，要不就这么算了吧？」 和吉里说：「算了怎么行？结婚只有一次。一定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让丈夫永生难忘才行。」虽然丈夫能不能看到还不一定，但该有的都得有，这是娘家的气度。 塞雅说：「嗯，夫人说得对，咱们小姐一定要风风光光的出嫁才对。」说完和其他人一起研究起方案来。 片刻之后，这黑眼圈的问题终于解决了。她们开始给小蛮梳妆打扮，然后换上最华丽的新娘妆。这一套动作下来，让周围的人都为之惊嘆。 这特么的就是一活脱脱的仙女啊！ 正当大家在欣赏小蛮的美貌的时候，塞雅就在一旁的梳妆盒里翻找着什么。 和吉里好奇的询问：「塞雅，你在找什么？」 塞雅疑惑的说：「就是那根银簪，小姐平时都戴在头上的，怎么这会儿不见了。」 和吉里说：「你直接问你家小姐不就好了。」 塞雅赶紧摇头，像是在掩盖什么，她拉着和吉里说：「夫人，我看今天小姐头上戴得都是金饰，戴银簪未免有些不和谐，还是算了，就这样吧。」 和吉里应声，便也没再说什么。 迎亲的队伍来了，小蛮被塞雅盖上了盖头，然后塞雅扶着小蛮来到额亦都和和吉里面前，给他们连磕了三个头。额亦都还想说什么，但被和吉里阻止了。 她说：「将军，你没看到阿琪格脸上的笑意吗？这证明她嫁给八阿哥是开心的。就让她在自己知道之前，再高兴一会儿吧。」 额亦都说：「我只怕高兴之后，她会伤得更深。」 和吉里说：「那也总比没有好。将军，我们还是祝福她吧，哪有做父母的不希望孩子好的。万一八阿哥能一战成名呢？」 额亦都说：「其实我也很好看八阿哥，希望这次能有惊无险，他能平安回来。」 两人这么一合计，便是又恢復了笑脸，对着小蛮说了几句祝福的话。 接着外面的接亲的人就过来吆喝，说是时辰到了。 小蛮就被塞雅扶着出了门。 在走出门的那一刻，一阵风吹开了小蛮的盖头，这让代替皇太极来接亲的阿敏尽收眼底。多日的思念和内疚让阿敏看小蛮的眼神都是止不住的深情，他看着小蛮一步步走向自己，竟出现了一丝错觉，仿佛今天才是他们俩的婚礼一样。当小蛮来到他面前，准备上马车的时候，小蛮的手搭在阿敏的手背上，阿敏就忍不住说了句：「阿琪格，只要你愿意，我现在就可以带你逃婚。不管是走到天涯海角，只要是和你，我什么苦都能吃。什么理想抱负，我统统都不要了。」 这一声肺腑之言耗尽了阿敏所有的勇气和力量。 可是换来的却是小蛮的冷漠，她只是在他的手上微微借力，就直接进入了马车，连一丝迟疑都没有。 第98页 阿敏愣在原处，好久都没有离开。 原来他俩早就没可能了吗？ 还是说她宁愿嫁一个有可能会死的人，也不愿意嫁给他？ 呵呵。 带着气愤，阿敏随即上了自己的马。 这一段路，註定是他最屈辱的时刻。 马车很快来到八阿哥府上。 因为皇太极早就随军出征，这里便出奇的安静。 本应该是宾客满座，却因为新郎的缺席，导致只有大妃阿巴亥过来颁个安慰奖。 她来到小蛮和皇太极的新房，看着全是喜庆的点缀，不由得想挤兑小蛮几句。 在遣散了众人之后，阿巴亥便对小蛮说：「阿琪格，这个八福晋的位置，坐得还算舒服吗？」 小蛮对着阿巴亥微笑，似乎在回应她，还真挺舒服的。 阿巴亥一愣，新郎都不在了，还舒服个屁啊。 她说：「你少在这里给我装，要是皇太极这次回不来，你就得被人放在火上烤。喜事变白事，我看你还能不能笑得这么灿烂。」 阿巴亥就是想在最后气气小蛮，毕竟之前她让自己不孕的事暴露，这仇是一定要报的。 而且阿巴亥之前还觉得她凭什么能次次都这么称心如意？现在看来，大抵是因为那时时间未到。现在时间到了，也该是老天收她回去的时候了。 可不管阿巴亥怎么羞辱小蛮，小蛮仍旧保持着灿烂的微笑，那表情实在是嘲讽满级啊。 阿巴亥目的没达成，却感觉自己有被成功气到。 她咬着牙说：「哼，死鸭子嘴硬。算了，反正你也折腾不了多久了，我也就不和你计较。你好好在这里面待着吧。等到他们回来，你的命运会如何，自会揭晓，我们拭目以待。」 说完便走了出去，还让人看好房门，还叮嘱他们不让阿琪格离开半步。 等他们走后，小蛮便是眼珠子一转，她好似又活了过来。 这塞雅，竟敢偷了自己研制的药，还想用在她身上，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 小蛮也不傻，她早早就发现塞雅看自己的眼神不对，便是留了个心眼，故意没吃她端来的那碗粥，而她走到桌子前去吃那个点心，也是背对着塞雅吃的。吃是吃了，但吃的却是空气。实际的糕点被她很自然的塞到了自己的袖口里。 然后在塞雅出去后，小蛮赶紧用那根银簪测试，发现糕点里果然藏有毒性。再翻看自己的小包，还真如她所料，里面缺失的正好就是能让人短暂失聪的药丸。 好啊好啊，她倒要看看塞雅究竟想要对自己做什么。 于是乎小蛮就开始将计就计。 本以为会发现什么大秘密，却不想这是来自塞雅善意的谎言。原来她是不想让自己知道皇太极抛弃自己去了战场。 所有人都以为皇太极会死，他们的婚姻註定会是一场悲剧。可是小蛮知道歷史，她相信皇太极这次出征一定会回来。所以她才会在出嫁的那一刻起就忍不住微笑。 晚上，大军终于在大家的热情欢唿中回来了。鰲拜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跑到塞雅面前的。塞雅担忧的说：「怎么样？怎么样？八阿哥还活着吗？」 鰲拜点头，他说：「不仅活着，还立了军功，这次八阿哥的表现太出色了，连大汗都特意在城门口迎接。」 塞雅喜极而泣，她说：「好，好，太好了，我一定要去告诉小姐。」 鰲拜迟疑的说：「嗯，不过小姐白天有没有问起过什么，这婚礼突然不进行了，她难道没什么疑问吗？」 塞雅点头，她说：「问了一嘴，不过好在我灵机一动，和小姐说八阿哥病情加重，没法参加婚礼，就先暂时搁置了。你也知道这事对咱们小姐来说不算大事，她听到后只稍稍点了点头，就倒在床上唿唿大睡，到现在都还没醒。」 鰲拜说：「那也挺好。或许是真的把她累着了。你先好好伺候着。我看八阿哥应该很快就回来了，到时候再怎么样，我们再想办法。」 此时听到外面的动静，小蛮就从睡梦中醒来。她睡了差不多有十几个小时啊，只一个字，那就是爽！她坐起来伸了个懒腰，然后就走过去听墙角，把刚才鰲拜和塞雅的话全都听了进去。 敢情塞雅还有从犯啊。 不，准确来说应该是军事，是鰲拜主导的才对。 不错不错，这俩都会打配合了，那以后想要撮合他们，看来就是小事一桩。 听到皇太极马上要回来了，小蛮的血液开始沸腾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很紧张很兴奋。她想八成也是因为白天那么多人渲染的，连带她也受了点影响。 皇太极立了功，看来这丫的是要开始出人头地了。 而且估计会让一部分人气吐血，哈哈。 想到这里，小蛮就更觉得现在应该要牢牢抱住这位大腿，只有让他越来越好，自己才会更安全。 所以关键的问题是，该怎么抱才算姿势正确呢？ 献身，那是最低级的办法，小蛮绝对不会去做。 打动他的心，让他觉得自己是一心向着他的？ 咳咳，简而言之就是让皇太极觉得自己很忠诚！ 如果让皇太极知道自己一整天都在等着自己，甚至还已经为他做好了准备，他会不会很触动呢？ 想到这里，小蛮便做了一个周全的计划。 第99页 她先是得破除塞雅他们的计划，由他们来解释自己白天为什么没做过激的行为。 接着自己便上演一出要死要活，把皇太极感动得痛哭流涕！ 第一步进展得很顺利，在小蛮的威逼利诱下，塞雅和鰲拜不仅老实交代，还打算负荆请罪，让小蛮怎么惩罚都可以，只要她能消气。 小蛮很高兴。 她瞬间戏精上身，眼泪盈盈的说：「没了八阿哥，我也不想活了。」 塞雅和鰲拜对视一眼，原来主子消息这么不灵通，后面的内容还没接收到。他们忙解释：「小姐，八阿哥已经回来了。我们打了胜仗，八阿哥还得到了大汗的奖励呢。」 小蛮赶紧说：「八阿哥在哪里？」 鰲拜说：「在厢房……」 话还没说完，小蛮就沖了出去。因为门口的侍卫在皇太极回来之后就被撤走，出门畅通无阻。 鰲拜说：「不行，我得去追小姐。八阿哥说不想让小姐看到他身上的血迹，所以才想着先洗完澡再过了来，这要是被小姐看到，那小姐得多尴尬……」 他为小蛮担心着，脸上露出些许愁容。 而塞雅却笑着拦住鰲拜，她说：「喂，鰲拜，别犯傻了，你这时候过去干嘛？小姐这么急着过去就是因为担心八阿哥，这不就是我们想见到的那样吗？再说了他们俩已经是夫妻了，洗澡还有什么不可以看的。」 第57章 霸道一吻 她身边的那个丫鬟，我觉得很…… 是不是以为小蛮真的是因为担心皇太极才跑出去的？ 错, 大错特错！ 她是为了给两人一个合理的不同房理由才去找他的。 不是要要避嫌吗？ 不是害怕自己会死吗？ 那她就配合他，完美演出这么一齣戏，之后他俩就可以各睡各的, 互不干扰了。 小蛮跑到厢房门前的时候，手里就拿着被皇太极砍断的那件衣服。然后也不知道她从哪里拿出的一把匕首, 要挟门口看门的侍卫说：「让开，我要见皇太极！」 侍卫说：「福晋, 请您息怒, 主子现在不方便。」 小蛮故作兇狠。其实这不说话效果就大打折扣, 但她却硬生生用自己的强大的气场把这两个侍卫给吓到了。 不过还是里面的皇太极说了声：「让福晋进来。」 侍卫还是很犹豫，毕竟看着小蛮凶神恶煞的样子, 手里还有一把刀，这架势是想跟八阿哥拼命的节奏啊。 所以他忍不住提了一嘴：「福晋, 要不让小的帮你把刀带下去吧, 免得误伤到自己。」 小蛮听完赶紧把匕首放到背后，生怕这些人抢走。 这时皇太极的声音再次从里面传出来, 他说：「放肆, 哪有你们管主子的份。福晋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们都退下来, 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准靠近。」 侍卫皱眉，但皇太极已经下了指令，他们也只能听从。 等到侍卫走后, 小蛮便深吸了一口气，想着做完这最后一出就可以收工休息了。 不想, 她一脚踢开门却见到皇太极赤身裸体背对着她坐在浴桶里。 这……大晚上的，你没事在里面洗什么澡啊。 皇太极倒是不慌，他拿着帕子给自己擦拭着, 刚想要站起来，小蛮就制止他说：「你等等，先坐下，别转身。」 皇太极笑着说：「你不是要找我算帐吗？我可不想他们到时候发现我尸体的时候，我是□□。」 说着他还是选择了站起来，并且丝毫不避讳小蛮。 小蛮趁着皇太极从浴桶里走出来赶紧捂住了眼睛，不过她还是不小心瞄到了一些不该看的东西。 唔，好像还不错了样子……你在想什么呀！ 她的脸一下子就烧得通红，连忙转过去把门关上，然后就跟个小学生一样面壁思过。 等到皇太极把衣服穿好之后，他就故意咳嗽了一声说：「福晋，我可以了。」 可以？ 什么可以了。 小蛮的思维不由自主的扩散了。 后来她反应过来原来是这傢伙可以接招了，便是转过身来，将手里的衣服扔到了皇太极身上，她说：「你就是这么对待我的心血的？」 好歹也是她两天两夜不合眼做的，就这么被毁了，这正常人能接受？ 皇太极拿着衣服沉思了一会儿，小蛮就在想是不是自己表演得太过了，把自己的搭档给吓着了？哎呀，她这是干什么，真的当自己是小作精了？ 想什么呢汪小蛮，作精是你能当的吗？又不是什么宠妃，你啊还是弯着身子求安稳吧。 所以她赶紧走到皇太极面前小声说：「八阿哥，我没生气，我就做做样子，咱们俩制造制造矛盾，以后就不用见了，也给你省了不少麻烦。」 等她说完，还以为皇太极会随便说几句就把她给放了呢，不想他一把将她搂在怀里，然后说：「对不起，是我不好，福晋。」 这…… 「八阿哥，你放开我，这外面又没站着人，咱们只要发出声响来就好了。」小蛮想挣脱开皇太极的束缚。 但皇太极说：「我怎么听不懂你的意思？」 这人是在扮猪吃老虎还是打仗把脑子扔外面了？ 小蛮觉得应该还是他藏得深，不想要两个人这么直白的演戏。 好得很好得很，有心机有防备是好事，看来她跟皇太极在一起，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啊。 第100页 于是小蛮又开始戏精上身，她说：「八阿哥，其实我是担心自己影响到了八阿哥的前途。阿琪格能嫁给八阿哥，已经很荣幸了。若是再奢求什么，岂不是连自知之明都没有？所以刚才的举动便是给外人看的，让他们知道我们不在一起是因为我刁蛮任性，而并非是您的原因。」 妈呀，说得好卑微啊，小蛮啊小蛮，你原来也有当舔狗的潜质！ 皇太极松开小蛮，他捧着她的脸，竟是满眼宠溺，他说：「老天垂怜，让我能拥有你这么知心的福晋。好吧，既然福晋良苦用心，我又怎敢辜负。」 说得好虚伪啊，这根本就是你真实的想法吗？ 小蛮咬咬牙，她勉强让自己露出一丝笑容：「那咱们就开始吧？」 皇太极微微点头，接着便是又把小蛮搂在了怀中，那动作自然流畅，他俩就跟结婚多年的老夫老妻一样。 小蛮说：「八阿哥，你是不是误会了，咱们是要吵架。」 皇太极说：「没误会，我这是在酝酿情绪。在这之前，我没有对任何一个女人动心过，我在想如果我被自己喜欢的人冤枉，我得表现出什么的情感？」 小蛮疑惑，她喃喃的说：「可是，咱们也没什么交集，他们应该也不会觉得我们能有什么感情吧？」 不是应该吵得越凶越好吗？他搁着给自己强行加人设，炒深情？ 皇太极说：「我发现你问题挺多的。我自有主张，你跟着来就行。」 「是是是。」这么英明神武的一代君主，肯定是想得很长远了。 抱了一会儿，小蛮都感觉自己的心跳到嗓子眼了，她也明显能听到他的心跳声。 他到底酝酿好了没有？ 「八……」她忍不住想要提醒。 皇太极眯着眼，对她做了一个「嘘」的动作，他说：「我今天在外面征战杀敌，你看到那个盔甲上的血没有，那都是被我砍杀的人留下的。本来不想让你看到的。但你今天这么气愤，不如就走到跟前仔细瞧瞧，看看到底是你的衣服重要，还是我们建州的胜利重要！」 说完便把小蛮推到他穿的盔甲面前，扑鼻而来的血腥味让小蛮差点呕出来。 这傢伙来真的啊！ 这时，皇太极小声说：「屏住唿吸，不要看！你的好丫鬟来救你了。」 小蛮看看门外，果然有人影浮现，她点头，赶紧按照他的方法去做。 过了一两秒，小蛮就听到塞雅在外面敲门，她急着说：「八阿哥，求您饶过我们小姐，小姐她也是担心您才这样？」 皇太极说：「把你们小姐带回去，让她好好想想，怎么做才是一位合格的福晋。」 所以，这样就可以了吗？ 她看着塞雅进来就以为导演要喊cut，却不想皇太极霸道的捏住自己的下巴，然后俯身就贴上了她的唇。 完了他还说了句：「看来你还是能被管教的，很好。退下吧。」 小蛮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后就被塞雅给扶走了。 死皇太极，临走还占她便宜，明明是没必要的，欺负她现在不能说话是吧？ 好，这个仇她是记下了，等着！ 两主僕回到新房之后，小蛮就让塞雅赶紧把门关上。既然已经见过皇太极了，她这一身行头也可以卸下来了。 好重啊，白天睡是睡了，可是有这些东西在头顶，也是有点难受的。 于是她开始在铜镜前开始悠闲的卸妆。 塞雅见小蛮高兴得那样，很不高兴的说：「小姐，您还好意思笑，这好不容易把八阿哥盼回来，您怎么还和他吵架了？塞雅真的搞不懂。」 小蛮瞪着眼看塞雅，她说：「塞雅，你和鰲拜今天做的事我还没找你们算帐呢，你倒是先怪起我来了。谁告诉你可以管教主子的？」 她并不是嚣张跋扈，而是希望塞雅能别再提这事。吵架就吵架呗，有什么了不起的。 但塞雅就是一根筋，她说：「小姐，那件事是塞雅做的不对，塞雅甘愿受罚。塞雅就是看不过去小姐刚可以过好日子，就又闹成这样。塞雅是为小姐鸣不平啊。」 小蛮说：「你就说说，他把我俩辛辛苦苦缝制的衣服弄坏了，难道我还要好声好气的说做得好吗？」 塞雅估计也是有些气愤，但她马上意识到这不是问题的重点，她说：「那也不能撕破脸皮啊，有什么事不能坐下来好好说呢，说不定八阿哥有什么苦衷。小姐，我看八阿哥挺疼您的。」 小蛮挑眉：「这话怎么说？」 塞雅说：「他生这么大的气，也只是嘴上惩罚一下，你看现在外面连侍卫都没有，就证明八阿哥并不想把事情闹大。」 小蛮说：「既然这样那不就好了，你也知道八阿哥没生气，那咱们就别多想了。塞雅，赶紧过来给我梳洗，我脖子都快掉了！」 而且腰也好痛。 塞雅忙跑过来，她小心翼翼的帮着小蛮把头饰撤下来，然后她冷不丁的说了句：「小姐，其实我挺匪夷所思的。」 小蛮说：「你又怎么了？」 这丫头今天怎么这么兴奋，都快三天没合眼了，她是吃了什么兴奋剂吗？ 可实际是塞雅就是一cp粉头子，她说：「就是，您今天打扮的这么好看，要我是八阿哥看到您，一定会捨不得挪开眼，又怎么会捨得和您生气呢？」 第101页 害，以为谁都跟个lsp一样看到什么东西都走不动道？ 不过想想刚才皇太极看自己有很特别吗？ 小蛮感觉不出来，毕竟这人城府深，鬼知道他在第几层。 而且他又真的没有夸过自己，连做戏都没有。可想应该是并没有这么觉得吧？ 在小蛮被塞雅服侍躺下已经进入梦想之后，塞雅也吹熄了烛火，自己脱衣上床给小蛮暖被窝了。 她们俩现在关系就有这么好。小蛮没了她还会睡不着呢。 而看到她们的屋子黑了之后，皇太极就悄悄离开府，他黑灯瞎火的是打算去哪呢？原来啊，他是骑着马来到了彻尔格家。 彻尔格有些惊讶，今天不是他大喜的日子吗？ 那么拼命的回来，说是还没见新娘一面呢。怎么现在又…… 不会是这中间又发生了什么事吧？ 皇太极见他愣在原地，笑着说：「彻尔格，你妹妹太兇了，没我的住处住，你那儿有酒喝吗？我向你讨杯酒喝喝。」 两人落座之后，彻尔格就给皇太极满上，他说：「你俩这是怎么了？」 皇太极说：「还说呢，嘴上说着生怕我被剋死了，实际就是想把我往外推。我现在是在外面挨冷受饿，连口饱饭都没吃，她倒好，一个人在房间里倒头就睡，别提有多高兴了。」 彻尔格皱眉，这怎么可能呢？从一开始，彻尔格就和阿琪格说明了这是他们出的招，是想用这个流言想让阿敏放弃娶她才这样的。怎么这会儿连她也相信了？不对，这话的意思仔细一听分明就是阿琪格在找藉口拒绝和皇太极同房啊，好傢伙，这妮子厉害了啊！ 他说：「我白天就去你府上好好和她说说。我看八成是她经歷了这么多事，也以为是真的了。」 皇太极摇头说：「不要去，现在你就是说了，我们也只能这么做。」 因为现在还有所有人都这么以为，即便阿琪格觉得不是，那又用什么用呢？ 彻尔格有些泄气，他说：「都怪我，当初要不是我主张这个决定，你俩也不至于这么苦。」 皇太极挑眉，他拿起酒杯一饮而尽，他说：「苦？要是当初不这么说，以她那个性子，能不能活在世上都还不一定。」 彻尔格点头，也是，别看阿琪格平时左右逢源，做人完全没有问题。可也只有最亲近的人才知道，她那这死倔死倔的脾气啊，有时候比牛还倔。真要逼着她嫁人，她肯定能做出惊天地泣鬼神的事出来。 他说：「我之前是没想明白这事，后来还是你提醒，才知道原来阿琪格在阿敏出事的时候就出了不少力。她那次明明在楼上看到了你派出的人，却装作什么也不知道，这才使得事情能进展的那么顺利。」 「还有褚英，那么彪悍的一个人，愣是和阿琪格智斗了好几个来回也没把她制服。」 她对不喜欢的人能做到如此抗拒，实在是让人钦佩。 彻尔格看着皇太极笑着说：「不过我看她对你挺好的，果然喜不喜欢一眼就能看出来。」 皇太极继续将酒满上，他指着彻尔格摇头说：「你啊，还是想得太简单了。她是现在是学乖了，知道一直来硬的肯定会行不通，便是在我面前就换了一套方案。」 彻尔格说：「那你妥协了？」 皇太极说：「你觉得呢？」 彻尔格很诧异，在他的印象里阿琪格就是再聪明也不可能是皇太极的对手啊。 不过还没等他细想，皇太极就说：「她身边的那个丫鬟，我觉得很可疑。看着没什么脑子，实际却是有两下子的。我绝对不能让她在我府上多留。」 彻尔格说：「那我想办法支开她。」 皇太极说：「没那么容易，阿琪格这人很念旧，你不记得她那时候失去一个布玛就能伤心好久吗？要是你贸然把这个塞雅带走，不仅会让你们兄妹产生隔阂，还会让她怀疑到你身上。」 彻尔格说：「那怎么办？还有这个塞雅到底是谁的人？难道和那个布玛背后的人是同一个吗？」 皇太极摇头，他说：「不清楚，但目前可以确定的是，她的动机不纯。为了保证我和阿琪格的安全，她是绝对不能再留下的。至于如何让她离开，我倒是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彻尔格赶紧问：「什么办法？」 皇太极说：「我府上有个侍女心灵手巧，和那个布玛在照顾人方面不相上下，更重要的是她也叫布玛……」 彻尔格在听到皇太极的详细布局之后微微点头，他说：「好，我一定按照八阿哥的指示去办。天色不早了，我看春宵一刻值千金，八阿哥还是早点回去和我妹妹团聚吧。」 皇太极嘆气，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彻尔格面前嘆气。 彻尔格问：「我说的有什么不妥吗？」 皇太极说：「没，我是觉得你说得很好。」他意味深长的拍拍彻尔格，然后接着说，「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彻尔格说：「八阿哥也早些休息，老实说我早就想抱我的外甥了，你俩生出来的孩子一定会非常聪明伶俐吧，我都迫不及待想见到他们了。」 皇太极淡定的点头，他说：「好，很好。你就等着吧。」 说完他便策马离开了彻尔格府上。 彻尔格看着皇太极离去的背影，这才不由的嘆了口气。其实他们之前的交谈都已经表明的这么清楚了，他刚才哪是不知道皇太极满脸的无奈呢。只是他希望这一切都是假象，觉得是这两个当事人都太精明，把什么都当成是算计，才忽略了自己内心最真挚的情感。不是以前还没想过会在一起吗？那么既然已经走到了成亲这一步，这就证明冥冥之中是有指引的，他相信往后会好的。 第102页 第58章 梦魇 岳托，硕託快来见过你八婶。…… 其实不光皇太极在新婚之夜一夜无眠, 就连小蛮也是折腾了半宿才睡着。 能睡着吗？以前没嫁给皇太极的时候，还知道可以逃，以为逃到一个安全隐蔽的地方就可以过自己想过的日子；后来发现除了穿越回去, 逃到哪里都是身处吃人世界。久而久之，小蛮也就认命了。她发现, 现在还真是只有嫁给皇太极才是最好的归宿，至少这人不会明着伤害自己。可是嫁给他也有一个问题, 那就是知道了歷史上的结局。 原来那个悲惨的原配, 连追封都没有的苦命女子竟然就是自己！ 还有五年, 五年之后，给后人栽完树, 她连一杯羹都没分到，她就要消香玉陨了。 不行！她绝对不能就这么窝囊的死了。 既然老天让她穿越过来, 那必定有深意。 她不是学医的吗？学医的还不能救自己？ 她决定了, 等明天天一亮，她就跑回娘家给全家都做一个全身检查, 了解他们的家族疾病史, 然后再针对这些病制作出救治方案。 再然后就开始养生。对了, 也要那个以后会成为两百斤的大胖子一起养生，说不定还真能多撑几个月去京城呢。 很好，这个想法太完美了，小蛮, 干巴得，加油！ 这么想着, 小蛮渐渐来了困意，她沉沉睡去。梦里她又回到了自己的家乡，那个看上去不富裕但又充满温暖的小县城。小蛮穿越后的那阵子每天都会梦到自己的亲人, 一家人围坐在一起说说笑笑在包饺子，还有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舅舅，小姨，他们都开心的笑着。小蛮眼里含着泪，尽管她此时对他们有着万语千言，但一想到自己再也回不去，便跟着他们一起笑起来。因为她知道这样的机会实在太难得了。 自从被舒尔哈齐带回来之后，小蛮就再也没有做过这样的梦。 她很害怕，害怕自己在这里连唯一的记忆都会没有，所以小蛮一直是睡不安稳的。她缺乏安全感，才会要塞雅一直陪着她。 如今小蛮又在梦里见到了他们，竟让小蛮潜意识有个念头。或许这是歷史在修正，它要自己不要试图改变歷史。不改变歷史，才能回家。只有阿琪格走完这最后五年的路，那么她的任务就完成了。 对吗？ 「哈哈哈……」想到这里，小蛮不由自主的笑出声。 然后迎接她的就是突然从天而降的一个大嘴巴子。 小蛮被惊醒，然后就看到皇太极坐在她床边很严肃的看着她。 塞雅已不知去向，屋子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小蛮捂着自己的脸说：「你干嘛打我？」 皇太极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明明是他刚才进来见小蛮做梦都笑得那么好看，忍不住偷亲了她一口，却被她污衊成是抽人。他亲的有那么用力吗？ 「睡觉都不老实，就不应该有人□□。」皇太极说。 小蛮疑惑的问：「我说梦话了？」 皇太极说：「嗯。」 啊，她真的说梦话了？不会是把自己穿越过来的事都说出来了吧？ 自己说梦话肯定说的是汉语，即使是塞雅在旁边也不会听懂，她事后大不了说是出现了奇蹟了。可是眼前的这个人可是懂汉语的，他听进去多少了？ 小蛮眯着眼故意观察着皇太极。她认为即使是自己真说了梦话，还把梦里的内容都说了出来，那对于他来说也是一些没有实质内容的事，顶多是觉得小蛮有点疯癫，绝不会想到别的地方去。 所以小蛮很笃定的说：「没见过人说梦话啊？搞得好像你不会说梦话一样。」 她还很不服气呢，就你以后两百多斤，估计唿噜声都震天了！ 皇太极说：「那你要不要试试，看我晚上会不会说梦话？」他低下头，两人的距离近到能感知到对方唿出来的热气。 小蛮翁得一下脸就着了，这傢伙，以为她在撒娇吗？ 「还在吵架，八阿哥请自重。」小蛮毫不犹豫的一把把他推开。 皇太极从床上站起来，他说：「不用那么刻意，自然一点反而更能说服人。时间不早了，我们要出发了。」 小蛮问：「去哪？」 皇太极说：「我们打了胜仗，大汗要奖励所有有功之人。」 小蛮赶紧抱拳：「恭喜恭喜，八阿哥这份荣耀您值得！不过我就算了吧，你们男人的事，我一个女人去干嘛？」 皇太极说：「放心，瓜分战利品环节，那些嫂夫人是最积极的。你过去也可以和她们认识认识，看看哪些宝贝更值钱，以后再上手也不至于手足无措。」 小蛮一想这是委以重任，让她担负起社交的责任啊。 也是，自己好歹也占了一个嫡福晋名额，不能不干点正事。除了这个，就是她没法走出府邸，那也可以把这些福晋夫人拉拢过来，没事打打麻将，唠唠家常，帮着皇太极探听探听情报，这也算是回报他了。 「阿琪格听命。」太激动了，小蛮想从床上坐起来，却发现自己香肩外露，似有种故意引诱的意思。什么时候脖子那里的扣子松掉了啊？ 顾不上去看皇太极是什么反应，她赶紧把自己藏到被子里，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皇太极起初还真以为她是那个意思呢，不过后来想想这样的可能性极低，如果他能登天的话，或许还有机会。他说：「嗯，知道就行。我去前面等你，你收拾好了就来找我。」 第103页 见被子里的人没说话，皇太极就走了出去。 塞雅此时正跪在院子里可怜兮兮的看着皇太极，因为她早上起来的时候发现皇太极对自己凶神恶煞，说什么当个丫鬟还起这么晚，还有没有规矩？！一句话就把塞雅骂得哑口无言。然后她就到院子里罚跪了。 这会儿她好不容易看到皇太极走过来，便说：「八阿哥，要打要骂您就沖我来好了，千万不要责骂我们家小姐。她昨天也是一时心急，不是真心想要冲撞您的。」 皇太极挑眉，他说：「塞雅，我知道你们家小姐疼你，平时待你像待自家姐妹一样。可是你却不该有这样的想法。我很好奇，你跟着你们小姐前是跟的谁，怎么连这基本的规矩都不教？」 塞雅一愣，这主子是打算逮着这事不放了对吧？ 塞雅说：「八阿哥，塞雅知道错了，以后一定会谨记您的教诲。」 皇太极说：「今天的惩罚还没完，现在你去伺候小姐梳妆打扮，然后就想个法子，继续留在府里，将院子里的那个大缸灌满水，我说的话，你明白了吗？」 即使是再傻的人，都说得这么明显了，她又怎么不懂。 便是唯唯诺诺说：「八阿哥放心，塞雅一定会遵照您的指示去办。」 小蛮这会儿刚换上衣服，准备让塞雅给自己梳头的时候，这丫头，也不知道是不是昨天吃坏了肚子，没事就捂着肚子，说要去茅厕方便方便，说完就跑了。 等她走后，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门外进来，然后跪在了小蛮面前。 「给福晋请安。」 小蛮一看，啊，这不是…… 「布玛！」和那个故人一样的名字，并且两个人给她的感觉竟出奇的一致，这让小蛮莫名的想要靠近她。 小蛮赶紧走过来，将她从地上扶起。 布玛说：「福晋还记得我？」 她很诧异。 小蛮点头：「不仅记得，还要好好感谢你。上次要不是你在，我都不知道那一关该怎么过。」 布玛羞涩的说：「那是布玛该做的，福晋过奖了。」 真谦虚，一看就是有修养的姑娘啊。 小蛮是越看越喜欢。她忽然想到要是塞雅知道了会不会也像她一样喜欢上布玛呢？ 在布玛给小蛮梳好头髮之后，塞雅才从外面跑进来，她惊讶的看着她们两人，犹如撞见了出轨现场。 当时塞雅的表情小蛮都能猜出是什么。 她一定是想说：「小姐，我不过是肚子疼离开了一会儿，您就打算换一个不要塞雅了吗？」 小蛮才没有这么想呢，她赶紧招唿塞雅过来，向塞雅介绍了布玛。 然后见塞雅对布玛并不怎么感兴趣，便说：「好了好了，八阿哥一定在外面等急了，塞雅，我们走吧。」 只一个举动就能让塞雅不再疑虑。 可是塞雅却拼命摇头。 小蛮问：「塞雅，你这是要干嘛？」 塞雅指着自己的肚子说：「小姐，塞雅今天怕是不能陪您去了，我现在肚子闹得厉害，待会可能就要和茅厕相亲相爱了。我看还是您和八阿哥两个人去吧，要不，就让这个布玛在旁边伺候也行。」 小蛮皱眉，她想给塞雅把脉，但被塞雅拒绝了。塞雅说：「小姐，我身子骨可好了，上几次茅厕就好，您不用担心我，还是赶紧和八阿哥出发吧。」 见塞雅这么执意，小蛮也只好先去找皇太极，然后争取早点回来看塞雅。 马车上，小蛮听到皇太极拼命咳嗽，就偏着头看他表演。 后来皇太极咳累了，就撑着头说：「很好看？」 那可不，很有一种病态美好不好。 但小蛮深知这话是绝对不能说的。便换上笑脸对他说：「辛苦了。」 皇太极说：「既然知道这样，那没表示？」 小蛮赶紧坐到皇太极一边说：「小的给您捶背。」说着就像个金牌按摩师一样给皇太极做按摩起来。 皇太极说：「这还差不多。」 说着便慢慢闭上眼，为接下来迎接那些狂风暴雨做准备。 早就听说八旗子弟战斗力超高就是因为赏罚分明，因为每次打仗大家都能获得丰厚的战利品，打仗胜利的机率自然也就高了。而褚英也在最近的战役中表现出色，听说这次的主要看点就是他受封贝勒。当上贝勒，就是获得了肯定，以后努尔哈赤逐渐放权，这傢伙一旦得势，也就更膨胀了。 皇太极在下马车之前就让布玛好好照顾小蛮，他要先去大帐内面见大汗。 他一再叮嘱，就好像自己离开小蛮就会出事一样。 布玛看皇太极这样，便说：「主子，您放心好了，有布玛在，一定不会让福晋出事。」 小蛮也点头，她对皇太极说：「我就站在原地不动，哪也不跑，你从帐篷里出来就能一眼看到我。」 这话怎么像是大人带一小孩的感觉？ 皇太极无奈，但还是不得不选择放手。 旁边还有人看着，他不能表现得太过留恋。便是一狠心就离开了她们。 等到皇太极离开，小蛮就朝四周看看，很快她就在人群中发现了三哥和三嫂，没想到他们也来了。 两个小侄儿是最先发现她的，他们纷纷提醒身旁的爹娘，指着小蛮说：「阿玛，额娘，安布在对面！」 第104页 因为对面的人太过热情，小蛮也下意识的朝他们欢唿着。 尽管激动，但小蛮却是一步也没往前迈。 一旁的布玛说：「福晋，您可以去和彻尔格大人见面。」 小蛮偏着头问：「真的可以吗？」之前她可是保证过要站在原地等皇太极回来的。 布玛笑着说：「有什么不可以，彻尔格大人一家都是福晋最亲的人，就是主子现在在也会同意的。」 真聪明呀，小蛮拍拍布玛的肩膀，还用眼神赞许了她一下。 然后她就朝着彻尔格他们的方向飞奔了过去。 而就在这时，从她的左侧刚好过来两三个人，不偏不倚正好就和小蛮撞到了一起。 「不好意思，都是我不好。」要不是她冒失，也不至于把人撞倒。 但对方好像并不介意，她的装束一看就是贵妇打扮，身边还跟着几个侍女，还有两个半大的孩子。 「不碍事，也是我自己没看路。岳托，硕託快来见过你八婶。」贵妇说着便是唤来了那两个孩子要过来给小蛮行礼。 岳托？硕託？代善的长子和次子。 这两位也是以后大名鼎鼎的人物啊，不光骁勇善战，更重要的一点是他们还是力推皇太极登上大汗宝座的人物之一。小蛮上下打量了这两个小孩一眼，心里便有了数。 再来看眼前的这位妇人，看她和两个小孩的关系，想必一定就是代善家的第一任嫡福晋李佳氏了。 小蛮见状便恭敬的对着李佳氏喊道：「阿琪格，见过二嫂。」 李佳氏有些诧异，她说：「我是因你不能说话才认出你，你认出我又是为何？我们好像是第一次见吧？」 其实光知道你俩儿子的名字就能猜出是谁了。可惜这么答的话会落入俗套，实在是不讨喜。 小蛮便灵机一动，说：「自是因为二嫂身上自带的贵气，让阿琪格一眼就认出了。」 这句话似乎刚好说到了李佳氏的心坎上。她明显有些受宠若惊，但惊喜之情又溢于言表。她说：「早就听说八弟妹聪慧过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就是这嗓子是唯一的遗憾。不过也不用担心，相信很快八弟就会把你的嗓子治好。」 小蛮服了服身。在她看来现在代善虽然还和褚英站在一边。但她相信，未来的某一天这种局势一定会发生逆转。那么她要是前面就先和这位二嫂还有两个孩子打好关系，以后再要说话会不会更方便一些？ 这么想着，小蛮就又和李佳氏寒暄了几句，还顺道夸了夸她的两个儿子，把她哄得可高兴了。 可是李佳氏还没高兴太久，就因为看到一票的乌喇俘虏进入大帐，她脸上的笑容就在瞬间消失了。她在不经意间嘆了口气，然后意味深长的看了小蛮一眼，说道：「你说就是我的儿子们再优秀又有什么用，终归还是拦不住他们遇见一个就娶一个。」 所以刚才进去的人也是要被分给八旗人当老婆的吗？ 小蛮顿时就观感不好了。果然是吃人的社会，女人毫无人权，她竟忽然有了想要离开这里的想法。 李佳氏以为小蛮是在吃皇太极的醋，便安慰她道：「你也要想开些，他们爱新觉罗家想要人丁兴旺，就需要越来越多的女人过来为他们开枝散叶。而我们即使是再努力，也是无法满足他们的。以前我也是想不开，妄想一个人霸占他，可是后来我发现，这根本不可能。即使你的丈夫想要忠诚于你，大汗和八旗的这些人都会站出来第一个不同意。所以阿琪格，我们嫁给他们的那一刻，就接受这个现实吧。越早接受，对你的伤害就越小。」 小蛮看着李佳氏那双拥有故事的眼眸，知道她说得都是肺腑之言，可是拥有现代意识的小蛮还是无法接受。她在这种错位中始终无法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她觉得自己应该像其他穿越女一样站出来告诉这些苦难的女人「我们应该要反抗！我们要平等！」可是说了之后呢，等待她们的又会是什么？她又能帮她们做什么？ 走不出这个怪圈的小蛮感觉到了深深的无力感。现在唯一庆幸的是，应该是她还没有爱上皇太极，不用受这种煎熬吧？ 第59章 骑马 恶狠狠的在她唇上咬出了一道血印…… 皇太极从大帐出来之后就一直寻找阿琪格, 他走到布玛身边说：「福晋去哪了？」 布玛服了服身，指着在对面逗彻尔格家孩子的阿琪格说：「福晋在这里只认识彻尔格大人，所以布玛就自作主张让福晋过去了。主子, 是不是不妥？」 皇太极舒了一口气，他还以为她会在这里无聊烦闷, 现在有彻尔格他们在，自然是省去了他心头的一件大事。他说：「没事, 只要她在我们的可控范围内就行。而且这里这么多人盯着, 她就是想跑也没机会。」 布玛问：「主子, 福晋嫁了您还会跑吗？」 皇太极说：「要是能飞，谁愿意困在笼中？」 尽管布玛不太懂这个意思, 她认为福晋得到的已经是她们梦寐以求的东西，可还是会忍不住多看远处的阿琪格一眼。见皇太极没动, 布玛便说：「主子, 咱们要不要过去？」 皇太极摇头，他说：「不用, 我们在旁边她会不自在, 就让她再高兴一会儿吧。」 他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小蛮, 和善且温暖，和黑暗中的他一点也不一样，是布玛不曾见过的。 第105页 刚才布玛也听到了二福晋和阿琪格她们的对话，她在想要不要把这事告诉皇太极。 「主子, 布玛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布玛说。 这边小蛮正和小孩子玩得正起劲呢，彻尔格就从不远处牵来两匹马。 他对他的两个孩子说：「喏, 答应今天教你们骑马的，阿玛可没食言。」 说着便把他们抱上马，然后自己也骑到马上, 完全可以护他们周全。 小蛮还以为剩下的那一匹是给嫂子的呢，就特别羡慕的看着嫂子。但三嫂笑着对小蛮说：「阿琪格，你很想骑对不对？」 小蛮摇头，虽然她是真的很想学，不过想到布玛还盯着自己呢，还是不给他们添麻烦了。 彻尔格说：「这么扭捏干嘛？几年前你哥我就承诺过要教你骑马，后来因为这事那事耽搁了。现在难得有这个机会，你就别难为情了，赶紧上吧！」 是啊，机会难得，要是过了这次，以后什么时候能出来还不一定呢？ 想到这里小蛮就有些蠢蠢欲动，她抿抿嘴，便是做了决定，在下人的搀扶下骑上了马。 然后她转过头去看布玛，发现她仍旧是一个人。她想既然他还没出来，那她就趁机放松一会儿。 可是身下的这匹马儿似乎很不老实，小蛮尴尬的想要它平静下来，却发现这马儿是愈发的激动，后面差点将她掀翻在地。幸好这时候有人突然出现稳定了局面，小蛮回头，发现皇太极很严肃的目视前方，然后冷冷的说：「坐好，别动来动去。」 他们俩距离是真的好近啊，皇太极就坐在自己身后，两个人紧贴着，别提有亲热了。因为刚才的场面，所有人的视线都朝他们这边看来，有看戏的，有担忧的，也有羡慕的。小蛮感觉自己成为了全场的焦点。本来她还想要下马的，这会儿估计是皇太极不想在众人面前丢脸，想要秀一下技吧。 好吧，那就给他点面……啊！下一秒，小蛮就感觉灵魂被甩出去了，这马蹭得一下跑出去，也没给个准备，小蛮吓得都不敢睁眼了。 后面的皇太极见状轻笑了一下，他说：「就应该好好给你一点颜色看看。」 这是什么意思？看他们已经跑出了众人的视线范围，小蛮就说：「八阿哥，阿琪格做错了什么要被你这么为难？」 皇太极说：「你什么也没有做错，我就不能为难你了吗？」 这人是不是有毛病？不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吗？刚被赏了几个美女，这会儿屁股就翘到天上了，连她也瞧不上了？ 不过她才不会蠢得故意用那话去激怒皇太极呢，免得说她是妒妇！ 小蛮当没事人，说：「是，八阿哥做什么都是对的。」 皇太极一听这话就勒紧马绳，对小蛮说：「这可是你说的。」然后便是十分粗暴无情的把小蛮从马上撸下来。 等等，小蛮察觉出了不对劲。现在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而且就他俩，他皇太极想干嘛？她连忙说：「八阿哥，你可别乱来啊，碰我的人非死即伤，我可不想伤害你。」 皇太极看到她这么说忍不住笑了，他说：「我的福晋，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有我，而我呢，自然也很喜欢你。所以我才严词拒绝了大汗要赏赐我女人的好意。你说我对你这么情深意重，你是不是也应该表示表示？就别再拒绝我了。我相信老天是不会拆散我们这对有情人的。」 老天爷啊，你干脆就把这个男人噼死吧，你看他说的是人话吗？ 明明是因为他俩刚成婚，这时候就接受会影响不好，不然他应该比谁都要高兴吧？ 现在竟然还美其名曰说是因为她？ 打死他，她也不会相信！ 看皇太极有点猴急猴急，小蛮赶紧用手挡住他的嘴，她说：「八阿哥，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比阿琪格更希望你能子嗣兴旺。而这事是阿琪格做不到的，所以如果还来得及，请八阿哥赶紧去求大汗，阿琪格一定举双手贊成，并且会对待她们像亲姐妹一样。」 皇太极显然是有些生气了，他用手掐住小蛮的下巴，然后恶狠狠的在她唇上咬出了一道血印，之后便推开她，朝前面走了两步。 他这么生气做什么？难道她说的有什么不对吗？小蛮淡定的将嘴上的血擦干净。 过了一会儿，她见皇太极还没要回过头理她的打算，小蛮就主动说：「八阿哥，其实阿琪格也是为您着想才这么做的。」 这傢伙怎么跟个小孩一样，不会真生气了吧？ 小蛮皱眉，见皇太极依然没反应便接着说：「我知道一定是布玛和你说了刚才的事，您看到我的反应才生气的对吗？是，我承认我是太冷静了，但并不是意味着心里没您。实际上，阿琪格是全心全意为您着想才会这么做。」 说谎谁不会，演着演着也就成真了。 皇太极果然回头看她，他一副「我倒要看看你能还能瞎编出什么来」的表情。 小蛮也不憷，她抿抿嘴，说：「刚才我是不小心撞见了二嫂，可我和她是平生第一次见面，而她却无缘无故和我吐露了这么多心事。她为什么会这么做？但凡阿琪格煳涂一点，估计现在早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沖您大发脾气了，那么多人看着，一定会产生不良影响，而大汗也会震怒，到时候责罚的不就是八阿哥您吗？」 皇太极挑眉，他说：「还是福晋想得周到。」 第106页 小蛮微微低头：「八阿哥过奖了。阿琪格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知道二嫂想要我把事闹大，却不知她背后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能是什么？ 自从他们和乌喇打仗开始，褚英和代善都是打头阵的人，可是这次封赏却只封赏了褚英，让他成为至高无上的广略贝勒，声望直接上升了好几档。而代善却仍旧籍籍无名，仍要和皇太极他们这批初出茅庐的人一起分美女，你说他能心里没怨气吗？这不派了福晋过来想挑拨事，等到阿琪格真的上当之后，这事便会引来更多的非议，比如：首次出战的八阿哥都能站出来说不服，而出了许多力的二阿哥却默默的接受一切，是不是也太不公平了？ 这样的法子是能让代善争取到一定的翻身机会。可是不知道他想没想到，此次褚英被封为贝勒，并不只是因为他在今年立下了无数战功，而是他是嫡长子，是未来的继承人，是大汗有意培养的开始。代善又怎么能比得过呢？ 皇太极想到这里，便是微笑着看着小蛮。这女人，竟然还懂得见好就收，明明已经想到了很多，却还是装傻充愣，八成还是想保全自己吧。 小蛮偏着头说：「八阿哥？」 皇太极说：「福晋应该是见到二嫂很投缘，而且还想多亲近亲近？」 阿喂，明明刚才就说已经识破了对方的诡计了好吗？怎么就投缘，投你大爷的缘！ 这人，一看就是又想好了一套计划，让小蛮当棋子去笼络代善呢。啧啧啧，真是简单几句话就能把事情想明白的主，腹黑，可怕，和这种人在一起太危险了。 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就是自己给自己挖的坑啊。谁要这位爷聪明绝顶，要是没点利用价值，估计自己很快就会被抛弃吧。唉，还是想办法抱紧这条大腿吧。 于是乎小蛮便乖巧的说：「嗯，八阿哥说得极是。」 皇太极点头，他说：「很好，那之后我没事就带你去二哥家串串门，你们俩也好联络联络感情。」 小蛮说：「遵命，一切都听八阿哥安排。」 皇太极说：「还有一件事。」 小蛮问：「八阿哥还有什么吩咐吗？」 皇太极说：「赶紧把骑马学会，别到时候需要用的时候用不上。」 第60章 误会 他压根没把自己放在心上。 等他们俩回去的时候, 大家的注意力就又集中在了他们身上。特别是刚出帐篷还在得意之中的褚英，在看到皇太极和小蛮嘴上都被咬破之后脸色就有点不太好了。一旁的代善尽管有私心，但还是选择继续站在褚英那边, 他对着皇太极他们嘲讽道：「八弟，我就说刚才为什么会拒绝大汗, 原来是福晋也来了。」 小蛮之前就和褚英代善闹出了那么大的事，自然是不会给好脸色。 代善见状有点下不来台, 皇太极见状便说：「让几位哥哥见笑了。阿琪格, 愣着干什么, 还不快行礼！」 他一改刚才的态度，眼神中里全是责怪。 小蛮也不傻, 这时候她可不能给人落下话柄，就对着他们两个服了服身, 说：「阿琪格见过贝勒爷, 见过二——阿——哥——」代善你不是很喜欢找茬吗？那她就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知道他在意这个, 就故意在叫他的称唿上放慢了速度, 看他膈应不膈应。 这招还真的让代善面露尴尬。但很快他就恢復到了原来的表情, 不仅如此，他还加重了嘲讽，说：「八弟妹果然还是这么伶牙俐齿，老八, 你这嘴是怎么回事，我记得你刚才出大帐前还好好的啊？」 嘴上？眼睛没有问题的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还要特意问出来，这不是就是想让皇太极难堪吗？ 他这么一说，大家就全盯着皇太极和小蛮, 就好像他俩还做了别的什么事一样。 皇太极说：「刚骑马的时候不小心磕了一下，多谢二哥关心。」 代善说：「那弟妹也是不小心磕的咯？都是伤在嘴上，这也太巧了吧？大家都是过来人，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别遮遮掩掩了，不丢人。不过二哥还是要说你几句，你们年轻气盛，血气方刚，也没个分寸，可要悠着点。不然两个人闹着闹着万一一不小心就去地下见了阎王，那可就要笑掉大牙了。」 此话一出，是成功把褚英给逗笑了。还有周围的一些吃瓜的人也忍不住笑起来。 皇太极刚要说话，就见小蛮对着他很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临了还哼了一声就径直朝布玛的方向走去。 皇太极假装生气说：「放肆，反了天了！是皇太极管教不严，这就把她抓回来给两位哥哥赔不是。」 他打算去把小蛮抓回来，就被代善喊住：「不过就是一个女人，随她去。待会大汗还有重要的决策要和我们商议。」 褚英看着皇太极吃瘪，也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我就说嘛，那次就连我都被她弄得这么狼狈，八弟怎么会这么快就把她驯服呢。任重道远啊，哈哈。」 这一句话抵得过代善的几千句话，杀伤力足以将一个成年男子的自尊心摧毁。 但皇太极仍然保持恭敬，他抱拳说：「大哥说得极是，皇太极谨记。」 褚英笑着说：「好，很好。走，咱们喝酒去！」说着便搭着他的肩膀，一行人就进了帐篷。 这边小蛮看上去是气沖沖的走了，实际呢，这就是他们俩设计好的。不在人前吵一吵，只怕又会引来别的非议。不过她也不屑于待在那一群恶臭男旁边，她觉得噁心。于是在离开他们之后，小蛮就坐到了马车里。临上车前，她在人群中察觉到了来自二福晋李佳氏复杂的目光。 第107页 是在为丈夫打抱不平，还是对小蛮的不配合而产生了憎恶？还是惊讶于她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能做出反抗这些男人的举动？无从得知。 小蛮想，她嫁给代善这么多年，如今也育有两子，按理说嫡妻的位置是足够给她安全感的，哪里会去在意那些被送来当作消遣的女子。可是小蛮却在她的眼里看到了彷徨和不自信，她在担心什么？ 小蛮对着她微微点头，算是礼貌性的回应。之后便上了马车，她相信用不了多久，李佳氏就会主动找上门来。 布玛扶着小蛮坐好，小蛮就佯装头疼的样子，布玛说：「福晋是哪不舒服吗？」 小蛮扶额皱眉说：「似乎是昨晚有些着凉了，布玛，不要告诉八阿哥，我不想让他担心。」 都这么说了，布玛一定会去上报给皇太极。而她也相信皇太极肯定能听出她的意思，不会让她再在这个地方久留。毕竟她还要帮着去笼络代善家呢。 可是令她没想到的是，布玛并没有要去上报的意思，而是直接让车夫启程。 小蛮诧异的问：「不要和八阿哥说吗？」 布玛说：「福晋不要多虑，主子之前就吩咐过，福晋若是不喜欢这里，想什么时候离开都行。」 害，早说嘛，还让她又演了一齣戏。 就这样两个人便乘着马车回了家。 小蛮因为一直记挂着塞雅，被布玛扶下来之后就快步想去找塞雅。等她们来到后院的时候，却发现塞雅正艰难的担着两桶水正打算往院里的大缸里头倒水呢。 小蛮立马就发现了不对劲。不是说今天肚子疼吗？怎么这会儿却在这里挑水了？ 而且面色苍白，明显是因为超负荷工作，体力有些不支。 此时塞雅因为背对着她们，还在那儿咬着牙将水倒到缸里。可是就在下一秒就因为用尽了所有力气，桶子便从她的手上滑落，里面的水也继而泼了她一身。 全身湿透的塞雅因为委屈开始哭泣起来，而就在不远处小蛮发现有个人正默默的注视着她。 是鰲拜，他应该是很想帮塞雅的。可是又怕自己的莽撞害了塞雅，所以才一直没敢出手。 布玛见小蛮站在原处，既没有上前阻拦塞雅，又没有主动来问她原因，便是对小蛮说：「福晋，您看这？」 小蛮一开始没说话，她看着塞雅哭了一会后倔强似的从地上站起来，似乎是想重新去挑两桶新的水继续再战。 而她也因为转身之后发现了小蛮她们，就诧异的睁大双眼，嘴里喃喃道：「小，小姐……」 估计是没猜到小蛮他们会这么快回来吧，塞雅眼里全是窘迫。 小蛮当然是心疼她，可是塞雅既然被人惩罚，自然是得罪了这府上最高权利的人。她现在要是为塞雅出头，那就是给塞雅火上加油，只会让那人把更多的火气撒到塞雅身上。所以小蛮决定隐忍，为塞雅，也为了自己。 小蛮说：「塞雅，你能行的，我们都在旁边陪着你。」 她冷酷且严肃，实际比谁都心痛。 塞雅似乎也理解小蛮的良苦用心，她抿着嘴点点头，便是一咬牙，挑起担子就走了出去。 等她走后，布玛就说：「福晋，我扶您进屋吧，外面风大，别受凉了。」 小蛮摇头，她说：「不，我答应塞雅在这里陪着她，又怎么能食言？」 布玛说：「可是您这样主子会担心的。」 小蛮看着布玛说：「布玛，你真的觉得你主子会担心吗？若是担心，又怎么会让我的贴身侍女做这样的事？」 即使是再好的脾气，忍到这里也终于忍不住了。 她说着气话，但更多的是气自己。 以前小蛮觉得自己是一个人，就连她遇到鰲拜和六人组，也时刻防备着他们。可是在不知不觉间，她越来越依赖他们，把他们当成了自己最亲近的人。特别是布玛出事后，她就更想要保护他们。可是巴图自从那日离开之后就一直音讯全无，虽然小蛮相信巴图应该没有什么安危，但她想不通他为什么会走。是皇太极觉得自己可以亲自看管她了，就把巴图撤走了？本来在看到塞雅这事之前她还不敢确定。现在看来，应该就是自己想的这样。是他把巴图弄走的，目的就是巴图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已经不需要留在她身边了。 无缘无故就这么把她最重要的人撤走已经够让人生气了。 现在他又在这里打压塞雅。要知道塞雅即使真犯了错，那也应该让她来教训。 让塞雅一个人把水缸灌满，亏他想得出来。 表面上对她客客气气，实际却是一点一点剥夺她的利益。 先是巴图，后是塞雅，那再然后呢，会不会轮到鰲拜了？ 别人是杀人，他是诛心。通过惩罚他们，让小蛮深处无限的痛苦中。是想要把她唯一一点光亮都要夺走吗？ 布玛说：「福晋，我虽然不知道主子为什么会这么做，但请您相信，主子是一直把您放在首位的。他真的很在意您。」 在意，少来这样的说辞。 她不是三岁小孩，没那么好骗。 他压根没把自己放在心上。 想处置谁，怎么处置，全凭他的心情。 她怎么想，他又怎么会关心？ 晚上皇太极喝得酩酊大醉回来，就见布玛一直在大门外来回踱步，好像有什么很重要的事。 第108页 见到皇太极，布玛赶紧过来，她说：「主子。」 皇太极说：「福晋歇息了吗？」 布玛摇头。 皇太极见布玛欲言又止，便追问说：「究竟发生什么事，是和福晋有关？」 第61章 妄想 只要有他在，谁也伤害不了她。…… 在皇太极回来之前, 小蛮是有意将布玛支走，只留下鰲拜和塞雅两个人。 塞雅因为挑了一天的水，手都磨出泡, 后来泡被挤破，流了很多血。她不想让小蛮担心, 故意咬着牙忍着，可还是因为太疼抽泣起来。 小蛮无奈的拿出药箱想给塞雅涂药, 她小心翼翼的将药膏抹在塞雅手上。清凉的药涂在塞雅手上, 很快就让塞雅的疼痛减轻了不少。塞雅说：「小姐, 塞雅不疼了。」 小蛮抬眼看她，只轻轻在她的伤口上一碰, 塞雅就疼得皱紧眉头。小蛮说：「真不疼？」 塞雅撅着嘴委屈道：「小姐……」 小蛮说：「塞雅，你究竟是为什么被罚？」一直觉得这事很蹊跷。皇太极掌管赫图阿拉好几年, 做事一向井井有条, 而且都是以理服人，这才让所有人都信服他。所以他是绝对不会随便给塞雅惩罚的。 塞雅见小蛮这样, 知道自己不说, 小姐是绝对不会放过自己的。她便犹豫了一会儿, 对小蛮说：「就是昨天我给小姐陪夜，八阿哥说我不懂规矩，不知道主僕尊卑就让我留下来把水缸灌满。」 小蛮记得早上的时候，皇太极来她床边听到她说梦话, 是有提醒过不要让旁人再在旁边，这也是为了避免有心之人把她不能说话的事传出去。 可是不让就不让, 说一声就行了。这一切又不是塞雅做得主，干嘛还要施以这么严重的惩罚？ 想到这里，小蛮就更是觉得是自己连累了塞雅, 便是在塞雅受伤的手指上轻轻吹了一下，她问：「今天你还是去自己房间休息吧，不要再伺候我伺候得那么晚了。」 塞雅看着小蛮说：「是……不过要是小姐晚上还做噩梦怎么办？」 小蛮皱眉，这的确是个问题。而且没有塞雅在，她肯定是睡得不踏实的。 这里每一天都让小蛮神经紧绷，她谁都不相信，害怕在自己闭眼之后，就会有一双无形的手伸向自己，然后将她毁灭！ 所以她才会让塞雅同她睡。 但瞧现在这样，她要是再让塞雅过来，不就是害她吗？ 所以小蛮只能放弃这个念头，她说：「我就是这么一说，哪能天天都做噩梦呢？傻丫头。」 塞雅似乎还想要说什么，这时却被一直没有说话的鰲拜打断，他说：「塞雅，既然小姐不需要，那我们就听话。」 塞雅不乐意了，她说：「鰲拜，你真以为小姐说的是实话吗？那是她不想再让我受惩罚才这么说的。」她很坚持，接着便看向小蛮说，「小姐，小姐一直都在为我们着想，她可曾想过她自己？鰲拜，你没有贴身伺候过小姐，你不知道小姐每天早上被我梳下来的头髮有多少。要是她再睡不了一个安稳的觉，我真的很担心小姐……」 要不是塞雅，小蛮都没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开始掉头髮了。 她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脑袋，还好，没秃。 不过塞雅这一番话的确是把她感动到了。 鰲拜见面前的两个女人都快要抱成一团哭成泪人了，便说：「塞雅，小姐难道还不如你考虑得多吗？既然小姐做了这个决定，咱们遵从就可以了。天色不早了，就让小姐好好休息。我们出去吧。」 他一瞬间就把小蛮的理智拉回来，小蛮说：「嗯，我一个人能行的。鰲拜，带塞雅走吧。」 「是。」鰲拜听完就抱拳说道。 接着他便用手来拉仍想挣扎的塞雅。 塞雅说：「鰲拜，我发现你是一点也不关心小姐。」 鰲拜没理她，直接毫无表情的就把她带走了。 等他们俩出去之后，鰲拜就停了下来。塞雅一愣，她说：「你想干嘛？」 鰲拜说：「我在院子里守着小姐，你走吧。」 塞雅吃惊的说：「你说什么？！」 刚才还说他不关心小姐，现在这是在做什么？ 鰲拜说：「耳朵有问题的话，赶明儿让小姐给你看看。」他是一点面子也不给啊，太直男了。 塞雅算是看明白了。这人是嘴硬心软，当然那是只针对他们小姐的。在屋子里的时候闷不作声，甚至还有些冷漠无情。可实际呢，他只是不想小姐为难，选择在屋外守着小姐。 好真情实意的陪伴啊，真真让人感动。但是那有什么用呢，不管付出多少努力，小姐也是他永远也得不到的。 唉，不过这话用在她身上又何尝不是一样？ 这鰲拜眼里除了小姐，其他人是从未正眼看过。 塞雅是越想就越有点不对味，她说：「鰲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我想告诉你，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你知道八阿哥为什么不让我晚上陪小姐吗？」 她想故意气气鰲拜，可是鰲拜巍然不动，站在那儿之后就连眼睛都稀罕眨一下。 塞雅就更不服气了，她说：「他们就算现在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没法谁在一起，可既然已经成婚了，哪有夫妻不在一起的？八阿哥连我的醋都会吃，他要是看到你在这里守着小姐，你敢担保他不会对你做出更严重的惩罚吗？」 第109页 所以不要做无谓的抵抗了，还不如想着怎么样让这两位主子早点在一起。 塞雅是这么盘算的，她还以为这样可以点醒鰲拜呢。却不想鰲拜就跟没听见一样，依然站在原地。 塞雅朝他碎了一口，老顽固，老古董，看他才是耳朵有问题的那个！不对，应该是脑子有问题！ 在塞雅走后没多久，小蛮也把屋子里的灯熄灭了。 她本来还担心今晚会失眠的，但她在塞雅鰲拜他们走后就听到了院子里的声音，便是隔着门缝看到鰲拜站在那里。不知道怎么的，看到鰲拜在，就像吃了一颗定心丸一样，那些担心和害怕仿佛全都没有了。一时间心里就像有一股暖流流入一样，让她整个人开心不少。有鰲拜陪着，小蛮也可以安心入睡了。在进入梦想之前，小蛮告诉自己，为了鰲拜他们，她一定要尽快强大起来，不要再让他们替自己担心了。 皇太极过来的时候，他看到小蛮的屋子已经变得漆黑一片，而鰲拜则站在院子里。皇太极挑眉，倒也并没有生气。 他走过去，鰲拜见他便是抱拳给他行礼。 「八阿哥。」鰲拜唤道。 皇太极说：「福晋情况怎么样？」 鰲拜说：「八阿哥可以亲自进去看看。」 还以为鰲拜站在这里守夜，会强硬的阻止他进去呢。却不想鰲拜这么主动的邀请他，这让皇太极不由的多看了他两眼。 很快，他拍拍鰲拜的肩膀说：「嗯，有你在福晋身边，我也会放心许多。」 鰲拜再次抱拳，他说：「多谢八阿哥夸奖。不过鰲拜还是希望八阿哥能多和小姐说说话，我不希望两位主子留下什么误会。」 皇太极点头，更是对鰲拜刮目相看了，他说：「你有……想法去参军吗？」 皇太极悄悄走近小蛮身边，看着她的睡颜，忽然心生怜惜。怎么睡着了还要皱着眉头，是又梦到什么不好的事了吗？ 想到刚才鰲拜对自己说的，他就是要参军，也要等到小姐放下心里的石头才能走。 他用手抚摸着小蛮的脸，发现上面挂了两条泪痕，是哭了吗？ 是什么才会让她连做梦都能忍不住哭？ 皇太极的手停在半空，他很想叫醒小蛮，告诉她不要害怕。只要有他在，谁也伤害不了她。 呵呵，这话说得容易，做起来却太难太难。 尽管他已经想尽办法保全她，但还是让她一直生活得战战兢兢。只要这帝后签还在，阿琪格就不可能过上真正意义上安稳的日子。 他说这些不是很好笑吗？他现在有什么资格说这些？ 「对不起。」皇太极喃喃的说。 尽管他说话声音已经很小很小，可是小蛮还是有了反应，她眉头皱得更紧了。皇太极观察了一会儿才敢断定她没有醒来而是又做了一个噩梦。便是俯下身，亲吻了一下小蛮的额头。 本是想蜻蜓点水，却在接触到她的那一刻就迟迟不肯离开了。 他亲吻着她，似是想要时间都暂停，这样他就可以永远拥有她了。 其实做一对平凡的夫妻也好的，两个人在深山隐居，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 这样她也不用受这种苦了。 可是，这个想法在皇太极的脑海里面只停留了一秒的时间，他就被吓得脸色煞白。 不可以！皇太极，你的雄心壮志去哪里了？你忘记你额娘是怎么死的？你忘记其他人是怎么对待你的？你有什么能力去奢求能过上这样的日子？就算你想让阿琪格远离危险，那这个带她走的人也绝对不是你！你註定是要跟皇权过一辈子的人！ 这个念头一起，皇太极就勐得后退了几步。 疯了，他肯定是疯了。 他甩甩脑袋，觉得是刚才被代善他们灌了太多酒，这才迷失了心智。 没错，一定是这样。 想着他便快步离开了房间。 再次来到鰲拜那儿，他就对鰲拜说：「这些天我都会很忙，晚上的话，就劳烦你多操心了。我会吩咐其他人，说是我让你值夜班，白天你便可以好好休息，补充体力。」 鰲拜说：「这都是奴才该做的。」 皇太极说：「嗯。」 说完，他便朝自己的书房走去。 刚才这么荒唐的念头，看来他得多看几本古书训诫一下自己了。 小蛮一大早起来，就听到塞雅在门口和布玛说话。本来她们俩是压低声音说的，估计也是怕把小蛮给吵醒吧。可是塞雅这人就是藏不住事，她觉得昨天布玛被安排过来伺候小蛮，就是要来和她抢小蛮的。所以塞雅是一点好脸色也不给布玛，还说：「你放心好了，你是永远也加入不进来的。我们之前已经有过一个布玛了，那个布玛是独一无二的，而你呢，也仅仅只是有个相同的名字罢了，是绝对不可能代替她的。」 这人，嘴上怎么没个把门的呢。 小蛮担心塞雅要是再说话就要把人给得罪，便赶紧起身给塞雅开门。 塞雅兴奋的说：「小姐，您终于醒了。」 终于？ 为什么要用这两个字。 塞雅见小蛮一脸疑惑，便是用手指着天上的太阳。这不看不知道，一看都睡到大中午了啊。 这可是小蛮第一次睡这么长时间。 她说：「你也不叫醒我，万一我也被八阿哥责骂怎么办？」 第110页 话是这么说，但小蛮是一点也不担心的样子，她很慵懒的伸了个懒腰。 塞雅和布玛都端着洗漱盆走进来，塞雅像是个邀功的孩子，故意抢在前头，给小蛮递上洗脸帕子。 小蛮接过，看她一脸谄媚的样子便说：「看来手不疼了？都可以碰热水了。」 塞雅笑着说：「那算什么，塞雅为小姐可是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小蛮洗完脸就把帕子扔到塞雅手上，她说：「你说真的假的？」 塞雅拍着胸脯，自信满满的说：「当然是真的。」 小蛮点点头，她说：「那好，既然这样，那你今天再去把水缸灌满。」 塞雅一愣，她估计都没想到小蛮会这么说吧，她问：「小姐，您是在开玩笑吧？」 小蛮说：「没有啊，我说的是真的，你刚才不是说什么事都可以为我去做吗？那我想要你挑个水，这么简单的活，应该就不是什么难事吧？」 此话一出，小蛮和塞雅就同时望向布玛。 塞雅此时的想法是，但凡布玛这时候做出任何和嘲笑有关的表情，那她定不会饶过她！ 可是布玛却像没听到一样，很稳重的站在那儿，没有任何表情。 塞雅本来还想在布玛身上出气呢，万万没想到事情并没有朝着她料想的方向走，她气得把脸鼓得像包子一样。 而小蛮也在观察着布玛，因着布玛的表现，她更是肯定了布玛也是一个思维缜密的人。 小蛮说：「布玛，刚才塞雅对你的话我都听到了。这丫头是说话不经大脑，但心是实的。等你俩关系处好，你就会发现她的那些优点。」 塞雅这会儿还不知道小蛮的深意呢，她在一旁跺脚说：「小姐，你怎么还偏帮外人了。」 布玛说：「福晋，您的意思布玛都懂，其实我也很喜欢塞雅，和您说实话，在我老家我也有个和塞雅一般大的妹妹，我看到塞雅就会想起她，又怎么会和塞雅计较呢？」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还给足了塞雅台阶下。 这不还不用小蛮来当说客，塞雅的眼神就告诉小蛮，布玛已经成功攻破了她的心防。 虽然她还不是很愿意承认：「谁愿意当你妹妹，咱们俩谁大谁小还不一定呢，说不定你还要叫我姐姐。」 然后这俩就把自己的生辰八字给报了出来。果不其然，塞雅还真说对了，这个布玛比她小了半年。 是妹妹。 「快，叫我姐姐。」塞雅十分的得意的说。 布玛乖巧的说：「姐姐。」 这一声可算是彻底把塞雅收服了，她傲娇的说：「以前我是布玛的妹妹，现在我终于成了布玛的姐姐。好，有你这一声姐姐，以后我就不这么为难你了。」 看她俩玩到一块去了，小蛮就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多余。 她轻轻咳嗽了一声，故意怒刷存在感，她说：「你们弄完没有？弄完了就伺候我穿衣梳头，我肚子好饿啊。」 看到她们破冰，小蛮可算是吃了一顿安心饭。 不过过了这么久，怎么都不见皇太极呢？ 这昨天把塞雅收拾了一顿，按理说也应该过来说她几句，毕竟是她管教不严，带来了不好的影响。 可是吃饭都快吃完了，这人都没出现。 不会也和她一样赖床到现在吧？ 不过直接问她可不敢，怕又惹得那个人过来对自己动手动脚。 所以她只是故意看了皇太极习惯坐的位置一眼，便问旁边的塞雅说：「鰲拜呢？」 塞雅说：「已经睡下了。小姐，昨天鰲拜还说要在外面替您守夜，今天他被八阿哥下令值夜班巡逻，负责府里的安全。」她想到给鰲拜的好心提醒就心塞，所以小声对小蛮说，「不会是八阿哥看他擅作主张，想惩罚他吧？」 应该……不是吧。 布玛见她们都很疑惑的样子就赶紧解释：「其实是这样的，我们府上那个原来巡逻的侍卫上次安排上前线了，因表现不错，就被何和礼看中。这不就空了一个位置出来。昨儿个我看福晋您身边的鰲拜做事稳妥，而且是有武艺在身上的，便是向主子推荐了他，由他来担任，若是做个一年半载没有出现什么问题的话，说不定也可以像之前那个侍卫一样，被提拔到军营里面去谋个一官半职。」 哇，这么看，好像是个不错的肥差啊。 塞雅和小蛮都很满意，特别是塞雅，她拍着布玛说：「对不起啊，布玛，之前我是对你有偏见，以为你想取代我呢。这会儿看来，你是一心为我们考虑。是我误会你了。」 第62章 马市 海兰珠 小蛮看着两人关系变好, 这心情也好了许多。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三个人玩在一起不好吗？再说了，她以后想出去转转都难, 成天关在这个院子里，要是再看到她们两个吵来吵去, 估计得犯抑郁症。 听布玛说皇太极一大早就出了门，说是中晚饭都不用等他。小蛮当时也没多想, 觉得皇太极要管理赫图阿拉城, 八成又是什么鸡毛蒜皮的事。既然他不回来, 她也乐得清闲，便是在饭后就让塞雅给自己磨墨, 她静气凝神开始练起书法来。 小蛮这性格是在哪里都能生存，不让出去就不让出去, 她总能给自己找到事做。可是一旁的塞雅可不这么想, 磨着磨着就好似越来越没耐心，她嘆着气, 说：「小姐, 都两个时辰了, 要不要咱们出去转转？」 第111页 小蛮要不是发不出声音，估计是连头都不会抬。 「去哪转？是你们的集体宿舍，还是鰲拜他们的男生宿舍？」小蛮问。 是啊，来来回回就这么些地方可以转！还能去哪里。 塞雅说：「唉, 小姐，我发现八阿哥府上比将军府还要无聊, 这是为什么？」 还用说嘛，因为这里的人没那边人多呗。几房夫人小姐少爷的，光是未成年的孩子都有好几个, 聚在一起当然就很开心了。 而皇太极这里，主子也就他们这一对新婚夫妇。平时皇太极不在家，小蛮又不说话，看书还能看一天，塞雅觉得无聊也正常。 小蛮便说：「塞雅，我想吃糖葫芦了，就是东街口的那个，要不你出门去给我买？」她其实不馋，就是想给塞雅制造一个能出去的机会。 可是塞雅却对着她摇头，她说：「还是让布玛去吧。」 小蛮问：「为什么？」只说限制她一个人的自由，可没说连带着塞雅也不能出去啊。 塞雅说：「小姐，您别问了，塞雅是心甘情愿陪着小姐的。你瞧我这张嘴啊，没事说这些干嘛！」 这意思不就是说她也被软禁了？！ 昨天那事也就算了，可这事小蛮说什么也不依。 小蛮看着窗外皇太极栽的那些树，心想要是她一个人光看这些也就没什么问题。但塞雅是无辜的，她要是还这么坐以待毙，那就真不配塞雅他们口中的那一声「小姐」了。 她站起来，命令塞雅把布玛叫来。 等布玛到她面前，小蛮就说：「布玛，八阿哥最近是在忙什么事，你知道吗？」 布玛摇头，她问：「福晋，主子很少和奴婢说这些事。」 小蛮皱眉，她还指望从布玛口中探听一些消息，以便和皇太极做交易呢。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些男人的谈话声，塞雅好奇的跑到门口去看，她说：「小姐，好像是咱们府上来客人了。」 小蛮看了看布玛，布玛便解释：「他们是主子前两年收留的汉人先生，每个月都会来府上几次，和主子谈天说地。」 塞雅听到这里眼睛都睁大了许多，刚才她还觉得无聊的，这会儿竟然赶上事了。她说：「还是汉人？大汗不是不喜欢汉人吗？怎么八阿哥还和他们来往？」 小蛮看塞雅这口没遮拦的样就赶紧制止她，说：「塞雅！我是怎么教你的，祸从口出，我看八阿哥昨天是惩罚得还不够！」 塞雅撅着嘴，说：「小姐，我这不是好奇吗？」 小蛮说：「你有什么好好奇的。这是他们男人的事，不是我们女人该管的。」 倒不是小蛮在这里觉得男女有多不平等，而是希望塞雅不要再插手这事，免得惹上麻烦。 见主僕俩因为这事闹得有些不愉快，布玛忙当说客，她说：「福晋息怒，这事也不要怪罪塞雅。起初主子接纳这些先生的时候是引来了不少非议，说主子不务正业，还有勾结叛国之嫌，总之说什么的都有，可比塞雅说得严重多了。」 小蛮问：「那后来是怎么解决的？」 布玛说：「他们来了之后，我们建州在马市上的生意越做越好，创造了很多收益。如此一来，终于让大汗和其他人接受了他们。」 小蛮点头：「嗯，这么来看，八阿哥果然是慧眼识人。」长远的眼光会让他走得更长远，庆幸他一直在坚持，而没有被任何人打倒。 布玛说：「主子还说不能因为成见阻止建州的发展，想要办大事，就要破除成见。」 小蛮赞许的看着布玛，她说得很对。 「啊，原来他们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好像这话也打动了另外一个人。 塞雅听完露出了十分钦佩的样子，她故意把头探出去看了看，似乎是想要一探究竟。虽看不见他们长什么样，但是听到那些爽朗的笑声，还有他们时不时就吟诗作对，就足以让塞雅想见见他们。 「小姐，要不我们也去看看？」塞雅提议，「我还没见过汉人，他们会不会个子比我们矮许多，而且尖嘴猴腮，还有点病秧子？」 她一说完，布玛就忍不住笑了。 不过小蛮却怒了，虽然这话是半开玩笑说的，可是这不就是在说她吗？ 她一反常态说：「塞雅，刚才布玛的话你都听到哪去了？都说了不能有成见，你怎么成见那么深。」 塞雅被小蛮一顿怼，不服气的说：「小姐，我不是没见过才这么说吗？您见过？那您说说他们长什么样。」 小蛮没法说自己就是长在汉人堆里的，自然是见过无数的汉人。但是她怎么着也得在这里为汉人多说几句，可不能让其他抹黑他们了。 她说：「我没见过，不过能写出那么优美词句的人，定是风度翩翩，气宇轩昂，才高八斗的，才不是像你说的那样呢。」 塞雅说：「哼，小姐原来你也没见过。眼见为实，我一定要去看看他们长什么样。」 小蛮知道塞雅是什么性子，当即就冲过来拦住塞雅，成功将她的那个想法扼杀在了摇篮里。 「小姐，要不要这样！」她哀嚎。 小蛮说：「手还要不要了？要的话，就老老实实陪我练字，少操心那些有的没的。」 看着塞雅一脸委屈的样子，小蛮心里难过极了。她也只能用这种方式来保护塞雅。不过如果让她恢復自由，每天都能出去走走，就没那么委屈了？ 第112页 夜色降临，皇太极终于将这些人送走后，小蛮便是做好了两三盘点心，让布玛去叫皇太极。 她不擅长做饭，穿越前在工作上有点成绩，回家是基本不碰厨房的，所以叫外卖是常态，有时候能去同事家蹭顿饭就跟过年一样。 看到桌上的这几盘点心，再看看自己被油炸得都不成样子的手，小蛮都想哭了。 谁能想到她汪小蛮也能沦落到要讨好人的地步，也太惨了。 塞雅这会儿在门口来回踱步，她还不知道小蛮是因为她才找的皇太极，以为是小蛮想通了，终于想和皇太极好了，这么一来，塞雅自然是最高兴的。 她对小蛮说：「小姐，您猜八阿哥看到您做了这么多好吃的，会怎么称赞您？」 小蛮耸肩，然后无奈的感慨道：「夸赞什么的我就不指望了，只希望他以后不会见着别人做这种东西就跑……」刚才她尝了一点，实在是不敢恭维。要不是她相信皇太极不会轻易下筷子，她也不会把这三盘点心拿出来。 塞雅说：「小姐，您怎么能这么说，这三盘点心可是您亲手做的，能和其他人做的比吗？就是再好吃的山珍海味，也比不过心上人的心意啊。」 天吶！小蛮看着塞雅忽然觉得胃里一阵翻涌，这小妮子什么时候学会说噁心话的。 还心上人？这是不是她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 小蛮觉得有必要和塞雅说一下歷史上皇太极和海兰珠的那段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了，让她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心上人！ 见皇太极迟迟不来，布玛也没回来，心想他应该是不想见她。所以小蛮便招唿塞雅，打算和她说说那段故事，反正无聊嘛。 「你过来，我和你说个故事……」小蛮招唿着塞雅，在很短的时间内，把兰极恋说得都把自己给感动哭了，塞雅也是啊，两个人就跟个cp粉一样。 塞雅说：「小姐，真的会有这样的皇帝吗？竟然会为了一个妃子撇下前线的战士骑上五天五夜的马也要见她最后一面，这也太感人了！」 小蛮说：「唉，要是能见上也还好，关键是等他赶到的时候，妃子已经死了……」 塞雅哇的一声哭出来，她说：「不是吧，这也太惨了。那后来呢？」 小蛮说：「后来他是茶不思饭不想，有时候想她了就哭，连朝政都不管，不到两年就一命呜唿了。」 想他也是一代天骄，前半辈子叱咤风云，哪里会为一个女人动情成这样啊，但是真爱就是真爱，遇到了就一发不可收拾。所以啊小蛮每次一想到这个就觉得皇太极看自己是一点也不喜欢自己。 嗯，是一点也不相信。 塞雅说：「好可惜啊，要是他们两个人早点认识就好了，他当皇帝的时候就把她娶回来，让她做皇后，什么都给她最好的，说不定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悲剧了。」 这，好像也是啊。 小蛮忽然像是想到什么。如果她能帮助皇太极夺得帝位，然后再把海兰珠早点弄过来，让他俩有情人终成眷属，那她不就可以功成身退了？想他皇太极应该也不想让她当皇后，到时候她在美其名曰的给他俩台阶下，皇太极一高兴，就给她一封休书，放她自由！ 太棒了！ 小蛮高兴的拍手，她感慨道：「塞雅，我发现你是越来越聪明了，这事我怎么没想到呢？」 塞雅说：「我这不是不想看到悲剧嘛。小姐，我去看看八阿哥来了没有，怎么这会儿还没见人来呢。」她自顾自的说着，接着便站起来去开门。却不想下一秒就被站在外面的皇太极给吓到，她结结巴巴的说：「八……阿哥，您什么时候来的？」 小蛮也被吓到了，这人怎么跟个鬼似的，来了也不敲门，躲外面偷听啊？ 皇太极说：「我看你们两个人聊得正欢，就没想着打扰。」 吃过昨天的教训，这回塞雅学聪明了，她赶紧说：「您赶快进来，外面风大，小姐给您准备了好吃的，我就先走了。」 说完就一熘烟的跑了。 皇太极目送着塞雅离开，等她彻底消失在视线里之后，他才回过头来，走进了屋子。 看到了桌子上果然摆了几盘点心，皇太极笑了笑，说：「我还以为布玛说了假话，看来是我……」 小蛮仰头，十分不服气的说：「八阿哥，您可是说不能对人有成见的，怎么自己还用上了？」把白天学到的词活学活用。她是自己可以说自己，但是绝不能允许别人说，要是说了就是他们嚼舌根，那是万万不行的。 皇太极说：「福晋误会了。我主要是以为福晋还在生我的气，不会特意下厨为我烹饪美食的。」他落座，准备用筷子夹住一块糕点送入自己的口中，用来表明对小蛮的诚意。 但小蛮岂能让他吃到？ 她知道皇太极也是做做样子，便是十分配合的给他台阶下，问：「八阿哥这话是什么意思？哪来的气，八阿哥又是哪里惹得我？」 她说得温柔，一点也不像生气，实际也是不想让两人闹得太难堪。 他知道她有事要求他，不然也不会动手准备这三样东西。 皇太极说：「我昨天被褚英他们拉着去喝酒了，之后也没顾得上你，让福晋一个人回来，觉得实在是太委屈你了。」说完便自然的把手覆在小蛮的手上。 小蛮这时是抽也不是，不抽也不是。 第113页 于是她赶紧演出一副手发痒的样子，把手从皇太极那儿挪开，然后说：「怎么会，夫君以国家大事为重，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皇太极皱眉，他思考了一会儿便问：「要是我想以你为重呢？」 糟老头子坏得很！情话是一套一套的。 小蛮估计是刚才脑补过他和海兰珠的爱情，就把他这个人想得很美好，所以在听到这话的时候心里的确是有咯噔一下。 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男人，一定不能看他说了什么，而要看他做了什么！ 他有为自己做过什么吗？ 没有！ 不仅没有，还在不经过她允许的时候带走了巴图，处罚了塞雅，这些都是不能原谅的。 所以说他会以她为重？做梦去吧！ 立刻清醒的小蛮开始语重心长的对皇太极说：「不要。八阿哥心怀天下，以后是干大事的人，又岂会在儿女情长上有所牵绊？别说是全天下的人不同意，就是阿琪格也是不会同意的，毕竟古有妲己和杨贵妃，已经算是警醒了。」 她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还红颜祸水，啧啧，她是把自己当真爱了？ 哈哈，这不是为了哄皇太极开心吗？ 嘻嘻，说好话谁不会啊，看到皇太极露出的笑容，小蛮就知道自己又拍对马屁了。 「福晋，不知道怎么的，每次和你说话我心里就特开心。」皇太极说。 小蛮说：「谁说不是呢……不是，我是说我看到您也很开心。」有点得意忘形了。 皇太极说：「知道你每次都在给我画饼，一张现在看起来极其不符合现实的大饼，但是我愿意相信，因为有你在，我相信我们迟早会将这张饼握在手中。」 有点感人啊，是不是以后她也有希望封为开国女大臣什么的？ 呵呵，也就想想。 两人久久没有再说话。之后皇太极看着小蛮说：「说吧，你今天找我来做什么？」 因为没有转折，小蛮被打得措手不及。 不是应该在感动之后立刻赏赐她什么吗？然后小蛮就顺理成章为塞雅赢得自由的权利。 现在是怎么回事？翻篇也翻得太快了吧？ 小蛮尴尬的扯动嘴角，她竟一时想不出对策。 皇太极见她没说话，便说：「你不会是想找藉口，就是为了看到我吧？」 噗，无耻啊！ 可是为什么她脸不争气的红了？ 她赶紧摇头，辩解自己并没有这么想。 她说：「八阿哥就别取笑我了，其实您这么聪明，应该能猜出我想向您求什么吧？」 皇太极很笃定的说：「我知道，是求子。」 噗，禽兽啊，谁求子了！胡说什么呢。 小蛮说：「八阿哥，你要是再这么乱说，我可就生气了。」 皇太极见状便说：「好好好，我认真点。你说说看，到底是什么事？」 小蛮说：「就是……塞雅。我想能不能不要把她和我算成是一伙的，就让她和布玛一样，当是府里的一般丫鬟，可以在允许的情况下出府，您觉得呢？」 皇太极还真的考虑了，很好，这么看来，希望还是很大的。 小蛮接着说：「其实您看啊，这院子对我来说没问题，我每天看看花，看看书就可以了。可是塞雅不一样，她性格那么开朗，就跟小鸟一样，而且她还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和我关在这里？」 小蛮的本意本来是想替塞雅说好话，可是在皇太极看来，她是在控诉自己的遭遇。 她用了「关」这个字眼，不就代表她把这里当成牢笼？原来她竟是这么看待这个家的。 皇太极说：「福晋。」 小蛮见他喊自己，连忙应声：「怎么了？」 皇太极说：「塞雅的事，我会好好想想。不过现下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若是能顺利解决，别说是塞雅，就是你其他要求，我都能答应。」 什么都能答应？ 小蛮听到这个就感觉中了头奖一样。 而皇太极却是相反的心情，郁闷得不行，心想她怕不会到时候提出要离开这里吧？ 「八阿哥，您遇到什么难事了吗？」她问。 皇太极点头，他说：「嗯，是关于马市出的一些棘手的问题。」 当天晚上，小蛮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就知道皇太极不会那么容易的答应放过塞雅。今年，明朝政府那边开始有意无意打压建州在马市上的生意，这令皇太极他们很是头疼。这不小蛮主动送上门，皇太极便又提起了多年前的那位「高人」，希望「高人」能给出一招绝处逢生的妙招来，帮助他们渡过这个危机。 小蛮当时就说这高人是全国各地到处跑，还不一定哪天能见到呢，更何况现在她被关在这里，自然是更没希望见到他了。 但皇太极说不管，说小蛮一定能有办法把「高人」请来，因为塞雅的幸福是小蛮的动力。 这丫的，竟然敢公然要挟她！ 好吧，其实这高人啊，就是她自己，叫「高人」出来是分分钟的事。 看样子皇太极是故意给她留了颜面，没打算当众拆穿她。为了塞雅，小蛮就还是把心思放在如何帮皇太极解决这事上吧。 第二天，皇太极又把这七个汉人先生叫了过来商讨马市的事。要是搁平时，他们这样的会面是不允许其他外人旁听的。 第114页 令人意外的是，这一次皇太极身边却有个娇小的侍女伺候。 说是侍女，只是因为她穿着打扮是奴才的，可是透露出的气质还有遮掩不住的美貌却是让人立马就猜到了她的真实身份。新婚燕尔，更何况还是如此美貌的娇娘，自然是分分钟都不想离开。 所以大家都聪明的没有点破，在进来的时候都规规矩矩的坐好，既不多问，也没有谁多看她一眼，便是像往日一样，将这次的情况和他们的建议一一说了出来。 大家畅所欲言，有时候甚至激动到撸袖子。 好傢伙，小蛮算是看出来了，这些人都是身上有两把刷子的啊。动不动就是引用兵法古籍，信手拈来，好像这些东西就是长在他们脑子里的一样。 难怪他们不怕小蛮会听到把这些泄露出去呢，说的这些又是汉语，又是繁杂的古语，就是皇太极，估计他也有些没听懂。 第63章 人参 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可能是听得累了, 皇太极找了个机会遛了出去，小蛮自然尾随其后，等到了没人的地方, 皇太极才说：「事情你可听明白了？」 小蛮微微点头，算是知道了个大概。无非就是他们在马市上的生意遭人排挤, 很多东西都积压着，要是再找不到出路, 那么这些货就要烂在地里了。 皇太极挑眉, 他说：「我之前只知道你会一点汉语, 没想到你竟然精通到如此地步，你在哪学的？」 小蛮说：「在外流浪久了, 接触的人多且杂，自然就对这些有些了解。」 皇太极感慨, 他说：「看来你背后的高人不止一个。」 怎么, 这话的意思是他对自己的身份开始怀疑了吗？ 小蛮忽然觉得自己不该多管闲事，她表现得那么聪明做什么？ 难得煳涂, 难得煳涂, 这话简直就是至理名言, 可惜太难做到了。 小蛮说：「八阿哥，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其实刚才我也只是听到一点皮毛，还是通过关键字才猜出来的。至于猜得准不准, 那就很难说了。」 皇太极苦笑着摇头说：「其实我也好不到哪里去，我虽然和他们学了好几年汉文, 可在他们面前根本就不值得一提，你没看我刚才是一句话也插不上，全听他们在说吗？」 他倒是豪爽, 竟一点也不认为这样丢人。 小蛮本来还对他有所防备，这会儿竟也对他改观了许多。 她说：「没事，谁也不是一点一滴学出来的，相信以八阿哥的才智，不用多久就能在他们之上。」 皇太极说：「你又在恭维我？不过你说的也不无道理，我也觉得我的才智不比他们差，就是平时没个人监督，要是福晋可以天天陪伴在侧，不出三年，我的才学一定超过他们。」 呵呵，又来了又来了，这人怎么到哪都不忘要调侃她啊。 还没人监督就不会学习？放屁，努尔哈赤那么多儿子闺女，就他一个肚子里有货，就凭着这样的意志力，说不会学习就是在侮辱人智商。再来说说要小蛮陪着读书，试问八阿哥你是认真的吗？保持这么亲密的交往，你就不怕哪天被人害死啊。 但小蛮心里吐槽归吐槽，实际还是要给皇太极面子的，她说：「好的，能和八阿哥一起读书看书，是阿琪格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皇太极大笑，他说：「那就这么说定了，你可别反悔。」 不是，你这人顺杆子往上爬了？ 在小蛮还一脸懵逼搞不清楚皇太极到底要怎样的时候，他突然变得严肃起来，自个把话题给绕到正题上来了。 「阿琪格，我也不和你遮遮掩掩了，我需要你的帮助。」看来脑子还是清醒的。 小蛮点头，她说：「八阿哥抬举了，阿琪格能帮的话一定会帮。」 皇太极说：「这忙还真就你能做到。」 小蛮疑惑，就听皇太极说：「本来秋季是人参採集旺季，不止我们建州，就是所有女真都指望着能通过每年一次的马市能赚够一年的收入，所以很多人几乎都是孤注一掷，把所有家当都压在这上面。但是刚才你也听到了，他们明朝欺人太甚，在开市之前就杀鸡儆猴，杀了几个和我们做交易的药商。这不就是想告诉其他人，和我们交易就是死路一条吗？那以后谁还敢买我们手上的人参？」 小蛮抬头对上了皇太极的眼神，她很快意识到自己的用处在哪。 明朝对女真这边的打压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解决的，而赖以生存的人参却坚持不了这么久，拖得越晚，损失就越大，这会造成一系列的危机，更有甚者会直接影响前线的一些兵草支援。 「你还记得几年前我出嫁时你有送过我几根上好的人参吗？」小蛮说。 皇太极想了想，说：「那一年因为这几位先生的出现，让我们在马市上赚得盆满钵满，所以送给你的那些药材都是上等的货色。」 小蛮点头，她说：「是的，正因为这些药材价值连城，我又一时用不上，为了避免浪费，我就花了点心思用在储藏上。」 皇太极兴奋的用手揽住小蛮，他说：「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我就知道你会有办法。」 小蛮说：「其实药材这些不是只有新鲜的才有疗效，那些晒干，蒸煮，干炒之后的加工品也是可以发挥作用的。」 皇太极说：「唉，还是吃了没读书的亏。这些以前我们都不懂，还是看着马市有人参这个需要，大家才一窝蜂的都去挖人参，哪里还会去想这东西怎么储藏。」 第115页 小蛮说：「八阿哥不用妄自菲薄，阿琪格也只是看到中原的药商用过这个法子，若是没见过，还不一定有八阿哥这样敏锐的洞察力。是你知道有这个法子，所以才找上我。」 皇太极被小蛮一顿鼓舞就变得更开心了，他下意识的勾勾小蛮的鼻子说：「你啊，什么时候都爱夸我，小心我以后屁股翘到天上去。」 小蛮眨巴眨巴眼睛，样子可爱极了。 想到这个办法之后，皇太极就带着小蛮潇潇洒洒的回到屋子里，并且将他们俩刚才商讨的方案告诉给在场的人。 不多时，大家就有了各种反应。看样子，他们中的其他人也都想过，只是碍于不好实施就没有提出来。 也是，他们也是在药材店看过那些干药材的，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个方法呢？ 皇太极就说：「各位，这法子我知道你们一定有想过，只是介于我们建州这里一时找不到能做到烘干药材的人，才一直没有和我说对吧？」本来他们女真人就不兴中医，而现在关口又限制汉人出来，他们就是想请中医都没法。 先生们都点头，肯定了皇太极的说法。 皇太极说：「我知道大汗不崇尚中医，但是假若这一次我们因为人参这些东西卖不出去，损失几十万两银子，我想大汗也是不希望看到的。」 一位先生说：「八阿哥，您是不是已经找到可以把药材烘干的大夫了？」 皇太极点头，他说：「有是有，不过还需要大家全力配合才行。这么多的药材，可不是一个人就能做完的。」 几位先生听到事情终于能解决，均都站起来抱拳向皇太极祝贺。 皇太极笑着说：「既然大家这么开心，那我就请大家尝尝福晋亲手做的糕点如何？」 噗！ 小蛮万万没想到自己做的糕点还有后手啊。 「使不得使不得。」很好，亏得这些先生还有一些忧患意识，知道皇太极肯定没好心，所以特意拒绝。 但是皇太极却好像有点生气，他说：「你们这是不给我福晋面子，这可是她花了好长时间才做的，连我都没捨得吃一口。」 皇太极，你这是要害死我啊。 小蛮听到他这么说，连忙用手悄悄扯了扯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这么做。 那糕点连她自己吃了都想吐，要是这几位先生吃了，不知道还以为皇太极是对他们有意见，早就想除了他们呢。 可是你说这主人都这么说了，他们一家老小的小命都还握在皇太极手上，既然拒绝不了，那就只好认命了。 随后，几盘糕点就被布玛端了上来。这场景不亚于公开处刑，小蛮都没眼看了。 她把头偏过去，可不想看到先生们那种视死如归的表情。 「几位先生，味道如何？」皇太极似乎还上瘾了，他故意问道。 「福晋的手艺堪称一绝，真是美味佳肴，比那蟠桃盛宴都要好。」说这话也不怕咬到舌头，难道跟皇太极在一起，大家的演技都提升了？ 皇太极见大家都吃下了，便走了过去，用筷子夹住了剩下的最后一块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嗯，这话说得一点也不假，我也这么觉得。」说着，大家就齐声笑起来。 晚上，塞雅听到那些先生把小蛮做的糕点吃得一个不剩，就说：「小姐，其实您做的时候我有偷吃过。说实话……是不太好吃。」 小蛮白了她一眼，这丫头，是越来越放肆了。 不过说的也是实话，的确是难吃到爆。 塞雅说：「但是呢，有些人爱屋及乌，对您做的东西甘之若饴。」 小蛮想，这塞雅还学会拐着弯夸人了。 有些人是谁？还不就是说皇太极吗？ 不过他那哪是甘之若饴啊，他那是想给那些人一些下马威，不要因为几次出力就得意忘形。在他的地盘咬文嚼字，那也是有他的支持。可一旦他不想要他们了，那也是随随便便的事。 就比如赏他们几盘有毒的糕点。 你们是吃，还是不吃？ 但凡一个人有迟疑，就是里面没毒，那那个人以后的日子就会不好过了。 伴君如伴虎啊，这也是提醒小蛮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不然下场也会很惨。 根本就没有一点甜蜜可言好吗？ 阿摔，跟帝王有个毛甜啊甜的，都是苦好不好！ 第二天，小蛮从睡梦中醒来，发现外面竟然有孩童的声音，仔细听，竟好像是彻尔格一家。小蛮蹭得一下就从被窝里面起来了。等到她打开门，塞雅在准备进去给她梳妆的时候，就发现小蛮已经收拾整洁，面带微笑似的扑向她的家人。 塞雅感慨，家里可算是来人了，不然死气沉沉，还真是度日如年啊。 三嫂说：「阿琪格，你在这里的生活真的这么枯燥吗？」 小蛮摇头说：「才不是呢，三嫂，你别听塞雅乱说，我在这里可好了。就是见到你们实在是高兴，所以才没控制住表情。」 想她刚才跑出来的时候是有点失态，不过也没事啦，都是自家人，有什么好见外的。再说小蛮这会儿也才十四岁，也还是个孩子呢，调皮才是天性嘛。 正说着，她和塞雅，三嫂，还有两个小朋友就在院子里开始玩老鹰抓小鸡的游戏，时不时就是笑声一片，别提有多高兴了。 第116页 皇太极和彻尔格站在远处看着她们几个，不由得发出感嘆，皇太极说：「只有在你们面前，她好像才能这么开心的笑。以后你们要是方便，就常来吧，多陪陪她。」 彻尔格说：「八阿哥多虑了，其实阿琪格看您的时候眼睛会发光，可比看我们这些人特殊多了。」 皇太极说：「是吗？我不这么觉得，她的眼里可以有许多人，却唯独不会有我。我总有种感觉我和她不会走到最后。」 尽管他想牢牢抓住，可是就像沙子一样，握得越紧只会让她逃得越快。 彻尔格说：「八阿哥，要不你们也生个孩子吧。有个孩子，你们的感情就会稳固许多，说不定阿琪格会发现您的好呢。」 皇太极轻咳了一下，他说：「你就别在这时候瞎胡闹了，生个孩子，也不怕事大的。」 彻尔格说：「我知道您的顾虑。不过老实说你俩都是夫妻了，就是有了，谁还会说什么？而且您没发现阿琪格挺喜欢小孩的吗？」 不知道是不是喜欢小孩，反正这时候的阿琪格是挺像小孩的。 她笑得特别灿无忧无虑的，不正是皇太极最希望的模样。 只可惜她每次见他都是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这让皇太极很不爽。 她到底在怕他什么？他真的她想的那么可怕吗？ 皇太极背地里是对其他人是做过一些不太光彩的事，可对她阿琪格，是一件坏事也没有的。 「孩子，就是她愿意，我也不会同意。你这事你以后也别提了。」皇太极表现出了无情。但却是在某种程度上保护着小蛮，不想给她再制造不必要的痛苦。这期间包括心理和身体上的。他都不想。 彻尔格见皇太极坚持，便只好说：「孩子您不考虑，纳妾您也不同意，那您打算怎么做？」 皇太极眯着眼看着小蛮，越看她越像一只傲娇的猫。 对了，前些日刚好有人送了几只波斯猫过来，这东西可爱又好养，除了不会说话，和孩子无异，他想她应该会喜欢吧？ 第64章 妥协 上次亲她可是把自己咬得够呛…… 猫到府上的那一天, 塞雅和猫就大干了一场，它用爪子把塞雅挠得差点毁容，然后也没什么表示便是直接跳上了房顶, 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俯视下面的人。 巴乐，巴彦, 巴克三兄弟也都上了屋顶，他们把猫团团围住, 看样子小猫应该得意不了多久。 「你们先别抓, 让我来！」塞雅不服气, 估计是想刚才被挠之仇吧，便是直接就爬到屋顶上, 发誓一定要把这只猫拿下，然后给它点颜色瞧瞧。 你说说你一个女孩子上去捣什么乱, 人家三兄弟多少会一点功夫, 你会什么？这屋顶这么高，要是摔下来可怎么办？ 小蛮这时候是又气又恼, 她恨现在不能说话, 不能把塞雅给吼下来。 布玛看出了小蛮的担忧, 她迅速的跑到了鰲拜那儿，将刚躺下的他叫醒。 很快，鰲拜就来到了小蛮面前。 「小姐。」 小蛮一愣，他怎么来了？ 布玛说：「福晋, 我知道鰲拜兄弟会点轻功，不如就让鰲拜兄弟直接上去把猫给抱下来吧, 这样也省得福晋担心塞雅。」 好像也是，鰲拜的身手一直都挺好的。 小蛮小心的问：「怎么样，你能行吗？」 鰲拜点头, 他说：「可以的。福晋，您靠后点，我怕待会那猫挣扎会把您吓到。」 小蛮连忙退后了几步。 正当鰲拜准备蓄力跳上屋顶的时候，一个女声喝止住了他。 「小姐，谁也不要帮我，这猫是我放跑的，我说什么也要自己把它抓住，你们都不要管！」塞雅似乎很坚持，她拒绝了鰲拜的加入，非要自己一个人完成。 鰲拜听到塞雅这么说就对她吼道：「塞雅，你给我下来！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要在这里逞能。」 说着便是要撸着袖子上去。 塞雅赶紧拦住鰲拜，她说：「鰲拜，你知道吗？我最讨厌你说逞能两个字，就好像我很无能一样？今天你就好好看看，我到底有没有用！」 她一再坚持，大家也不好说什么。 小蛮和布玛她们在下边一直让塞雅小心点，但塞雅好像更起劲了，她说：「好不容易来了一个这么有趣的东西，我今天可不能让它跑了。」 小蛮摇摇头，这猫本来不是爱和人亲近，这会儿见塞雅一而再再而三的侵犯它的领地，当然就炸毛了，它三蹦两跳上了房檐，打算离这些可恶的两脚兽远远的。而塞雅呢，估计也是这小半月在家被憋得不行，如今又看到这么可爱的小东西，那心里是乐开了花啊，便是将所有精力都花在了小猫的身上。现在眼看塞雅爬了上去，正在一步一步朝它迈进。大家都屏住了唿吸，只希望这次塞雅能一举成功，却不想猫的反应力远大于人类，在塞雅扑向它的时候，它又是用一个弹跳迅速的跑开了，至于去哪了，大家都没看清，因为它速度实在太快了。 而塞雅因为扑空，整个人竟然从屋顶跌落下来。幸好鰲拜眼疾手快，从下面接住了她。 塞雅吓得脸都白了，惊魂未定的她搂住鰲拜的脖子说：「谢……谢你。」 不想鰲拜接到塞雅的第一句话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冷漠到让人想哭。 接着就把塞雅放到地上，连看她都不愿意多看她一眼。 第117页 小蛮走过来抱住塞雅，她担心的事最终还是发生了，所幸塞雅没有伤到哪里。 塞雅被小蛮抱住时终于忍不住哭了，她说：「小姐，怎么办，这是八阿哥专门送给您的，现在我给您弄丢了，八阿哥又要惩罚我了。」 是啊，这猫看样子应该是贡品，而且还是八阿哥送的，要是他听到刚送过到没多久就给弄丢了，还不得大发雷霆啊？ 小蛮也是护犊子的，她赶紧问布玛：「八阿哥说了什么时候回来吗？」 布玛说：「回福晋，主子说这次去马市少说也要十天才能回。」 十天，那还有希望。 她说：「猫不会跑太远的，它应该还躲在这里的某一处。」 塞雅说：「小姐，怎么办，要不动用全府的人一起找吧，万一它跑出去被别人抓住，然后当成下酒菜就完了。」 小蛮摇头，她说：「刚才已经吓到它了，不能再这么激进。我看我们还是等它自己乖乖出来再另作打算。」 塞雅疑惑的说：「小姐，您不是在开玩笑吧，你让它乖乖出来？」 小蛮说：「我没开玩笑，猫很敏感，只有让它感觉这里是安全的，它才会主动出来。你们去给它准备一些吃的，不要加调料，对它身体不好。」 布玛点头，随即就遵照小蛮的指令去厨房做东西了。 只有塞雅还是很多问号的样子，她说：「小姐，我还是觉得它不会出来，那猫可精了，一定会察觉到我们就在旁边蹲着抓它呢。」 小蛮说：「谁说我们要时刻盯着它，你就当它是普通的野猫，只是给它餵食。久而久之，它认为你没有危险性而且还可以长期给它提供食物，自然就会接受你了。」 塞雅喃喃的说：「好吧，我听小姐的。」 小蛮说：「刚才被猫抓伤的手给我看看。」 好在这猫是家养的猫，应该是没什么疾病，不然塞雅被它这么一折腾，不去打疫苗都不行。不过看到她被抓到血肉模煳的手臂，小蛮就非常感慨，那些养猫的猫奴究竟对他们的猫有多深的爱，才能忍受这样的痛？ 给塞雅清洗过伤口之后，小蛮便让塞雅去给布玛帮忙了。 然后她看向鰲拜，伸出手说：「你的手也受伤了是不是？」 鰲拜皱眉，他说：「小姐，我没事。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回房休息了。」 小蛮说：「怎么可能会没事，那屋顶掉下来这么高，肯定会被你有冲击。你这双手以后还要做大事的，可不能在这里留下病根，过来给我看看。」 她说话没什么表情，但是却让鰲拜无法拒绝。他只好乖乖走过来，伸出手让小蛮检查。 果然是有些骨折啊，小蛮说：「你啊，就是想什么事都一个人扛着。其实你很关心塞雅，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呢？」 小蛮看出来了，鰲拜其实对塞雅也是有感情的，不然那次塞雅被罚挑水，他也不会露出那样的神色。还有刚才明明是不想让塞雅有危险，却是对她说出最无情的话。小蛮在一旁都看得着急好吗？要不要这么虐恋情深啊。 这样是找不到女朋友的。 鰲拜说：「小姐，我还是回房休息了。」 这是鰲拜第一次迴避小蛮的问话。 他似乎很不愿意谈这个话题。 小蛮说：「嗯，我了解，我不该管你们的事。不过我还是想最后说一句，有什么话不要藏在心里，要说出来对方才能知道。」 鰲拜点头，随即站了起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屋子。 五天后，塞雅高兴的跑过来告诉正在研究药理的小蛮，说：「小姐，那只猫终于出现了！」 小蛮抬头，问：「真的？」 之前都是神龙不见尾，只看到饭盆里的食物不见了，却丝毫捕捉不到猫的踪迹。这会儿竟然敢白天出来，可想应该是对他们放下了戒心。 小蛮让大家继续等待，看到它也不要把它当回事，这样它自然而然就会和众人亲近。 本以为这事会很顺利的进行下去，等到皇太极回来，这猫就会很温顺的躺在小蛮身上，她俩亲密无间，一定会让皇太极满意。 可是两天后，塞雅的声音又从院子那儿传来，也不知道她和这猫发生了什么纠纷，反正这猫是看到她之后就到处乱窜，最后竟然冲到了正在被布玛打扫的书房中。 塞雅慌慌张张的跑过来向小蛮求救：「小姐，不好了。」 小蛮问：「什么不好了？」 塞雅说：「猫跑书房里面去了，现在怎么抓也抓不到。」 小蛮一听心里就咯噔了一声，还真是不好了。书房是皇太极办公的地方，里面可是藏着很多重要的东西，这要是猫在里面抓烂了什么东西，那她们谁都别想跑。 想完小蛮便在塞雅的搀扶下急急忙忙来到皇太极的书房。 此时布玛已经在里面抓猫抓到满头大汗，她出来给小蛮行礼。 小蛮说：「怎么样，还在里面没出来吗？」 布玛点头：「一直在里面，怎么弄都没用，而且它跑来跑去，已经把柜子上的书都打翻在了地上，我也不认字，福晋，这该如何是好。」 小蛮看情况危急，便是做了一个决定。从自己的房中拿出一记飞镖，在上面涂满麻药，通过射击的方法将麻药注射到猫咪身上。 她本不想通过这么危险的法子，但现在看来也只有这样了。 第118页 猫被击中之后就很快失去了行动能力，塞雅小心翼翼的爬到柜子上，终于将这个小祖宗给抱了下来。然后小蛮及时的给它的伤口清理消毒，做了一些缝合处理。为了避免猫咪因为疼痛而去舔舐伤口，引起不必要的发炎，小蛮还特意给它做了一个简易的「伊莉莎白圈」，哈哈，猫奴都懂得~ 伺候完猫主子之后，就该轮到皇太极书房里那一批被散落一地的东西了。 因为工程巨大，小蛮便打算叫塞雅陪同，毕竟这府上也就她还会几个汉字。 可是进去之前，布玛却表现出了极大的反应。 「福晋，还是由您一个人进去吧，这里面毕竟都是一些重要的物件，我怕……」布玛说。 塞雅一听就不高兴了，她说：「布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害怕我把八阿哥的信息泄露出去吗？」 布玛说：「不，我没有。」 塞雅说：「我是一心都跟着小姐的，是绝对不会做出背叛小姐的事，你要是不信，我现在就可以发誓，而且还是发毒誓！」 就像是一个被诬告的小孩，塞雅倔强的说着。 布玛很为难，她知道自己惹到塞雅了，但还是坚持着自己的原则。 这书房，不能进就是不能进，说什么都不可以。 见布玛这样，小蛮也不是一个不讲理的人。在这一件事上，两边都没错。 是她没考虑周全。 所以小蛮对塞雅说：「我一个人能行的，塞雅，你就在外面等着吧，我有什么事再唤你。」 塞雅还很犹豫，但见小蛮已经决定，便只好作罢。 就这样，小蛮进入书房，而塞雅就站在门外，时不时就问小蛮几句，生怕她在里面出现什么意外。 小蛮是既要理清楚书籍顺序，又要照顾外面的塞雅，身心俱疲。 第八天的时候，皇太极连夜回来了，他首先去到的地方不是书房，而是小蛮的房间。 鰲拜守在院子里，看到皇太极过来便是对他行礼：「八阿哥。」 皇太极点头，随即便越过他打开了小蛮的房门。 借着月光，那张让皇太极魂牵梦绕的脸就出现在他面前。 真好，看到你，好像什么烦恼都会烟消云散。 你到底有什么魔力，能让我这么念着你。 皇太极悄悄的走过去，就怕吵醒她。 正当他打算一亲芳泽，一解自己相思之苦的时候，小蛮勐得睁开眼，这可把皇太极着实吓了一跳。 皇太极赶忙装淡定，他说：「原来你没睡？」 小蛮说：「睡了，就是你动静太大，把我吵醒了。」 明明就是在装睡，甩锅倒是甩得挺遛。 皇太极轻笑，想看着她接下来还想做什么，便说：「那是我做得不对，为夫在这里向娘子赔罪了。」 什么时候学得戏腔？估计是在马市，那里可热闹了，什么娱乐活动都有。 小蛮不管他这些，便是将话题拉过来，她说：「不用你赔罪，应该是我向你赔罪才是。」 皇太极说：「我怎么听不懂你的意思？」 小蛮说：「你书房里的东西，可能和原来的摆放次序有点不太一样。」 她弱弱的说，好似下一秒就要被皇太极教训了一样。 皇太极挑眉，他说：「所以呢？」 他看上去不是很生气啊。 小蛮说：「然后都是我一个人做的，你要打要罚，悉听尊便！我肯定不会说一个「不」字！」 皇太极笑了，他用手捧住小蛮的脸，然后在她抗拒的神情下和她来了一个深情的吻。 小蛮说：「我这次没咬你，你也要说话算话。」 的确，上次亲她可是把自己咬得够呛，而这次她虽然一直在往后缩，可嘴巴还是老实的。 皇太极很满意，他说：「嗯，不错，要是以后都有这么乖就好了。」 呸！谁跟你下次，真是不要脸！ 要不是看现在打不过他，小蛮早把他打成猪头了。 算了，忍一时海阔天空。 她说：「既然这样，那八阿哥就回去休息吧，时候也不早了，您一定很累了。」 本以为事情就这么顺利解决，可是令小蛮没想到的是，皇太极突然一反常态，他变得极其严肃，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 他说：「阿琪格，你在心里已经起了疑心是不是？」 小蛮疑惑的看着皇太极，甚至还有点害怕，她往后退了一点，问：「八阿哥，您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皇太极说：「我了解你，要是你自己做错了事，一定不会这么轻易服软。你是宁愿挨打，也是不会被我亲的人。这对你来说，可是极大的侮辱啊！可是，你却为了这个人，连侮辱也愿意承受，我真的想不通你。」 这…… 所以，这人刚才是扮猪吃老虎，其实什么都知道，却故意装着不说？ 就是想看她的笑话是不是？ 禽兽！ 不是人！ 小蛮气愤的想要给他一巴掌，以报刚才一吻之仇，但皇太极眼疾手快，一把就抓住了小蛮，他说：「被我说中了？阿琪格，你干嘛恼羞成怒，我说的不是事实？」 小蛮说：「你特意提前赶回来就是因为这件事？」 皇太极说：「还是福晋聪明。有人藉故大闹我的书房伺机盗取机密，这事我岂能善罢甘休？」 第119页 小蛮说：「你是不是见谁都疑神疑鬼，觉得都是对你图谋不轨的？」 皇太极说：「都说防人之心不可无，福晋，难道我做得不对吗？」 小蛮说：「你做得很对。可她并不能控制那只猫，它要跑过去，难道也能怪她吗？况且最后我也并没有让她进去。所以如果真出了什么事，您就怪我吧，毕竟只有我一个人进了书房。」 见小蛮一直在帮着塞雅说话，皇太极终于忍不住生气了。他甩开小蛮的手，站起来来来回回走了好几遍，然后他指着小蛮说：「阿琪格，我一直觉得你是一个明事理的人，不会因为这些所谓的「妇人之仁」而蒙蔽自己，可是你今天的做法实在是让我太失望了！」 这边皇太极气愤至极，那边小蛮双手抱膝，不知道在想什么。 皇太极见气没处发，便是走过来，他钳制住小蛮对她说：「我可以再给她一次机会。你不是想让她无事吗？好，那就让她嫁人，只要她能离这里远远的，我保证她不会有任何生命危险！」 第65章 主僕 她是主，我是仆，从那天我许诺开…… 皇太极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就是要让塞雅离开她。 「你已经想好让她嫁给谁了？」小蛮问。 既然是要让塞雅嫁得远远的，自然是不能嫁给她身边最亲近的人。 皇太极说：「嗯，八旗里还有那么多没婚配的, 这一点并不难。」 小蛮蹭得一下就坐了起来，她厉声拒绝：「不行, 我不答应！」她嫁人无从选择，不能再让塞雅也这样。 皇太极说：「福晋, 你觉得你现在还有资格和我讨价还价吗？」 小蛮说：「八阿哥, 求您不要做出这样的决定。嫁人是一辈子的事, 我不希望塞雅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 她双眼含泪，又是一副可怜的模样, 皇太极是不想看都不行。 这女人，似乎是知道他的软肋在哪, 故意在这儿演呢。 皇太极说：「我看你还是好好想想你自己的处境吧, 有这么一个人在身边，你难道不害怕？她背后的人是谁, 你就不担心？」 竟然还有闲心去操心别人嫁得好不好, 皇太极觉得是她现在过得太舒坦了。 小蛮皱眉心想：皇太极, 怕是你知道背后的人之后就会回来对付我了。 能操纵塞雅的人还能有谁呢，不是阿巴亥就是代善。这两人的事被小蛮撞见之后，就一直提防着小蛮，要不是小蛮当初把自己弄成了哑巴, 还嫁得那么远，估计早就被他们害死了。而现在回来, 他们自然是不会放过自己。本以为布玛的死会告一段落，但现在看来，只要她小蛮还活着, 这事就不会完。所有人都会因为她受到波及。 不是每个人都能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啊。 她同情理解塞雅，不过没把塞雅背后的人告诉皇太极，却并非是因为自己圣母心发作。 她是有自己的顾虑。 而这个顾虑，便是眼前的这个人，皇太极。 孟古的死多少是和自己有关的，当年若不是小蛮，他的额娘就不会死，他也不会那么小就成为没娘的孩子，如今的处境也不至于过得这么惨和憋屈。要是被皇太极知道，他会怎么看待自己？以后自己的待遇还能有这么好吗？ 想都不用想，谁能对自己的杀母仇人还能笑脸相迎啊，虽然小蛮是无辜的，但是人家才不会管这么多呢，铁定认为小蛮是从犯，才不管你冤枉不冤枉，到时候一定会一一剷除的。 小蛮已经能联想到皇太极把所有仇恨都用在自己身上时的场景了。 估计满清十大酷刑就是从她这里开始的吧。 好惨…… 想到这里，小蛮打了一个寒颤，她睁大双眼看着皇太极，却被皇太极误以为小蛮是在害怕这个幕后主使。 皇太极没办法不心软，他的语气也随之柔和了一些，他说：「阿琪格，你也别怪我狠心，实在是我已经给了她太多次机会，是她不珍惜。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处理好不好？」 处理？他打算怎么处理？ 很显然，他这是打算让塞雅说出幕后的人是谁啊。 对于皇太极来说这是正常流程，可是小蛮却绝不能让这事发生。 怎么办，怎么办，该怎么说才能让皇太极不要这么做呢？ 小蛮哭着摇头，说：「既然这事没有造成什么损失，就请八阿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让她出嫁，嫁给谁都行，我现在不会再偏帮她说话了。」 皇太极说：「你是担心她在说出那个人后会出事吗？」 小蛮点头：「嗯。」聪明，果然一点就通。 皇太极弯下腰，过来帮着她擦拭泪水，他小声说：「我也想过她跟你这么多年，你们一定是有很深的感情。可是对于一个不能对主子忠心的人，留在身边就是祸害，迟早会出事。为了你我的安危，为了我们府上其他人着想，我绝不能容她。不过既然你都这么说，那我就看在你的面子上不再过问这事了。别哭了，你哭，我的心也会疼……」 可能是因为在这个特殊的环境里，月色朦胧，两人又同处一室。 小蛮抬头，看着皇太极一脸关心的样子，她的心就好像漏掉了一拍。 虽然告诉过自己不要相信皇太极口里说的每一句话，可是她还是被他的话触动了。这是怎么了？明明知道是假的啊可还是觉得好听是怎么回事？ 第120页 以前小蛮还对那些恋爱脑的妹子充满鄙夷，觉得她们怎么随随便便就被人家几句话就给忽悠成功了呢？但现在看来，这话加上这魅惑好看的脸，杀伤力是有多强，根本没法抵抗好不好？ 近在咫尺的小鲜肉，皮相这么好，而且那么聪明，还善解人意，温柔体贴，要是在现代，就是不想处对象，不想结婚，那也可以发展发展成床上关系啊。 老实说小蛮还真有些蠢蠢欲动，实在是太诱惑了！ 她的眼里应该是有给出回应，否则皇太极不会顺势低下头来想要靠近她的唇。 就在他俩只差了几公分的时候，小蛮的手便及时挡住了他的入侵。 理智如她，在快要沦陷的时候让自己的脑海里播放起了孟古临死时的场景，便是一下就把小蛮拉回了现实。 「不可以！」小蛮认真的对皇太极说，「八阿哥，我们……我们不能这样。」 皇太极皱眉，似乎想要不顾小蛮意愿霸道进攻，因为她现在这样实在太像欲拒还迎，让人根本把持不住。但是下一秒他就闷哼了一声：「又咬，你是属什么的！」 是的，他的嘴又被小蛮咬破了。 小蛮喃喃的说：「时间不早了，马市的那些事还等着八阿哥去处理，不如八阿哥早点回去休息吧。」 哟呵，都已经是在赶客，他还能在这里多待吗？ 皇太极嘆气，他说：「多谢福晋关心，的确是该好好休息。」要知道他一接到消息，以为塞雅要闹大动静，会伤及小蛮，便是连夜兼程就往回赶。只可惜人家是一点也不领情，自己还不如一个丫鬟呢。 小蛮见状赶紧起身给皇太极开门，她说：「八阿哥慢走，阿琪格就不送了。没穿外衣，出去不方便。」 皇太极丢给她一个白眼，然后就走了。 看着他离去，小蛮便是对着老天祷告。 她现在是只希望皇太极永远也不知道那个真相，至少是在她活着的时候不知道，这样她不会过得很糟糕。 次日，小蛮将皇太极要将她嫁人的消息告诉了塞雅，塞雅哭着跪在小蛮面前，她说：「小姐，塞雅不嫁，您替我向八阿哥求求请，塞雅要一辈子都留在小姐身边，哪里也不去。」 小蛮嘆气说：「我们女人，哪里是能给自己做主的？塞雅，我连自己都选择不了，你也认命吧。」 塞雅说：「小姐，怎么会这么突然，莫非是塞雅哪里做得不对，惹怒了八阿哥？」她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说，「不会是因为前天猫进了书房，才让八阿哥有了这样的决定？」 小蛮摇头，她说：「是我的决定，和八阿哥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么一来，塞雅就更懵了，她说：「为什么，小姐，塞雅真的不明白。」 小蛮说：「塞雅，我知道你当我是小姐，我也相信你是愿意跟我一辈子的。只是你也知道，我要想出这个院子那比登天还难，你若跟着我，只怕也是和我一样终身都待在里面，见不到外面的任何光景。塞雅，我知道你是不开心的，我也不想你不开心。」 塞雅看到小蛮语重心长的样子，便是哭得更厉害了，她说：「小姐，都是塞雅不懂事，这些天是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可是那都是塞雅的无心之失，只是随口这么一说，并不是真心话。小姐，塞雅不在乎能不能出去，真的，只求能留在小姐身边。小姐，不要赶塞雅走好不好，塞雅更不想嫁给别人。」 小蛮见塞雅情绪有点激动，就蹲下来和她平视，并且扶住她的肩膀更认真的说：「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是我能为你做的事。塞雅，一辈子说得容易，做起来很难，更何况你的性子就不适合待在这里。我了解你，所以不希望你过得不开心。至于你要嫁的人，你也可以放心，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鰲拜。」 塞雅诧异的看着小蛮，不想她已经把事情安排得妥妥帖帖。 她说：「小姐，您是说鰲拜？」 小蛮点头，她说：「八阿哥早就看中鰲拜了，说想让他加入八旗歷练，以后说不定能从军营中脱颖而出，当个小将什么的。而你呢，本就心里有他，要是嫁给他，两个人又熟，不至于日子过不下去。」 塞雅说：「小姐，那这么说我和鰲拜都要离开这里了。那以后又有谁来照顾您？」 小蛮笑着说：「这里这么多人，还能没人照顾我？」 塞雅摇头说：「那不一样，这些人哪里有人比得过我，她们都没有我上心。」 小蛮抱了抱塞雅说：「是啊，我真希望以后还是你伺候我。可是这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你现在离开我，对你对我都好。你呢，可以和心上人在一起，自由自在，过自己想过的人生。我呢也终于不用担心你会在我面前闯祸，而我还要去给你擦屁股了。」 话说到这里，相信塞雅自己也能听出来。 她不再拒绝小蛮的好意，只是眼里止不住的流泪，最后她抽泣的说：「小姐，对不起，我对不起你。」 小蛮说：「傻丫头，这有什么对不起对得起的，你也没做对我不好的事。快别哭了，不然鰲拜还以为我欺负他的新娘子呢。」 塞雅点头。 从房里出来，塞雅就直接冲到了鰲拜房间。 此时屋子里就只有鰲拜一人，她推门进去，看到他背对着自己躺在炕上。 第121页 塞雅对他说：「别装睡了，我知道你没睡。」 但鰲拜似乎是没有听到，依旧没有反应。 见状，塞雅走过去毫不留情的掀开了鰲拜的被子，她叫嚷道：「你要是不乐意，干脆直接说出来啊。我嫁给谁都可以，鰲拜，我不需要你同情。」 鰲拜从床上坐起来，他说：「你有完没完？闹够了，就把被子给我。」 塞雅说：「没完！我这次来，就是要让你改变主意，我不需要你的付出，假惺惺的，我嫌噁心！」 鰲拜说：「我是认真的，没有假惺惺。」 他好像真的没说假话，说话的样子很认真。 塞雅说：「你不是说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吗？我做什么都不如你意，你又何必娶我？我和她相比，应该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吧？鰲拜，其实你心里想什么，我都知道，你又何必欺骗自己呢？趁着现在还来得及，去和小姐说明情况，取消这件婚事。我嫁给何人，和你无关，你不必为什么义气牺牲自己的幸福。」 都说女人的心都是敏感的，他们都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久，能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吗？ 鰲拜，他早就喜欢上小姐了，不然也不会次次都为了她而奋不顾身。 如果说八阿哥爱小姐，那鰲拜对小姐的爱肯定也差不到哪里去。 他看不上塞雅，但是能为了给小姐解决后顾之忧，不让小姐担心，鰲拜连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这事，这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越是这样，塞雅就越不服气，她虽然是奴才，可是也是希望自己能有个全心全意爱着自己的丈夫，而不是心里藏了别人的男人。 可鰲拜却说：「我和小姐什么事也没有，她是主，我是仆，从那天我许诺开始就是这样，今后也不会变。至于与你成婚这事，我也是当小姐给我的任务，只要是她交给我的，我就一定会去遵从。」 塞雅听到这些就愈发难过了，她控制不住自己，对着鰲拜喊道：「那既然这样，那你就拒绝啊，你说不喜欢和我在一起，难道小姐还会强迫你吗？」 鰲拜说：「不会强迫我，但是她会睡不着觉，就因为担心你会不会遇人不淑，嫁的人会让你受苦。」 第66章 下厨（新修） 你真的很想要吗？…… 夜半, 小蛮从睡梦中惊醒，醒来后发现有只小猫正趴在她床边唿唿大睡，她一把将它抱起, 然后用脸在它身上蹭了蹭。啊，吸猫果然能让人神清气爽。以前总爱失眠的她, 自从有了猫咪的陪伴，这种情况似乎缓解了不少。 老实说塞雅和鰲拜离开她是心情低落了好几天, 可是一想到以后鰲拜出人头地, 塞雅也能享福, 她的心也就放下了。 等他们走之后，小蛮便是再也不用操心这个那个, 可以全身心投入到自己的事上。 什么事呢？自然就是夯跋留下的那些医书。 人的一生不过沧海一粟，如果不做出什么有意义的事, 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再说她答应夯跋要把这些书翻译成汉文, 然后流传于世，造福百姓呢。 这么想着, 小蛮便是脑经一转, 想出了一个天衣无缝的计划。 皇太极将马市的事情全部处理完之后, 等到他回来时过去了大半个月。期间布玛有托人带信给皇太极，而他也知道小蛮的情况，只是碍于上次为了她回来已经很影响工作进度，便是让人不再将这事汇报给他, 等他把一切都弄好他再回来专门解决这事。 是夜，皇太极带着几个手下趁着夜色赶回了家, 布玛就站在门外等着他到来。等到皇太极一下马，布玛就说：「主子，您可算是回来了。」 皇太极说：「福晋现在情况如何？」 布玛摇头：「很不好。前些天还能进食, 这几天竟是连水也不想喝了。」 皇太极皱眉，不是已经放了塞雅一马，而且还将她和鰲拜都安置好了吗？ 难道她还不满意？ 这女人未免也太不知足了。 可是一打开门就发现小蛮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他的心就勐得抽了一下。 他走过去，下意识的就去探她的鼻息，还好，还有气。 猫咪睡在她旁边换了一个姿势，状态可比她好太多了。 「喵~嗷~」猫咪热情的回应了皇太极，还在他身上蹭了蹭。 许是听到声音，小蛮慢慢睁开眼，她说：「你来了。」 皇太极皱眉，这反应怎么有种要对他临终遗言的感觉？ 他说：「福晋这是为何，叫我好生心疼，莫不是那些下人趁我不在伺候不周？若真是这样，那我定不会饶了他们。」 小蛮摇头，她说：「不是，和他们一点关系也没有。」 皇太极问：「那是为何？」 小蛮咳嗽了一声说：「只是阿琪格觉得自己大限已到，吃什么都不重要了。」 皇太极说：「大限……原来福晋还能占卜算命，竟然还能算出自己的大限，那不如福晋趁着现在还有一口气，也给我算算，看我能活多久？」 他故意把手伸到小蛮面前，一点怜香惜玉的意思都没有。 小蛮又咳嗽了一声，提醒自己真的快要没命了，皇太极你当真没看出吗？ 但他似乎没想放过她，说：「福晋，需不需要我给你开坛什么的，正好我也学习下。」 越说还越起劲了是不是？ 第122页 小蛮还感觉到羞辱！她哼了一声，缴械投降。 「不会，要算命你找别人去。」 皇太极站起来，一改刚才的笑意，严肃的对小蛮说：「福晋，有什么话就直说，你和我之间没必要使这一出苦肉计。」 噗……这人是不是也太聪明了，好像根本骗不了他。 本来她还打算用绝食这一计让皇太极内疚呢。毕竟是他把自己关在这里的，而且还要关一辈子，这正常人能不被憋疯吗？ 当然小蛮不是这样的人，她内心可强大了。 但现在她就是想要让皇太极这么认为，因为只有这样，他才会不忍心拒绝自己的请求，把那些医书从大阿哥手中抢回来。 算了，既然被他识破，那她也没必要再演下去了。 小蛮说：「八阿哥，我想要那些医书，您能不能让想办法帮我要回来。这是夯跋毕生的心血，我不想就这么白白的糟蹋了。」得，刚使用完苦肉计，就又换上一招美人计。 皇太极明知道是假的，可还是一步步走进了她的陷阱。 他说：「你真的很想要吗？」 小蛮点头跟捣蒜一样，她说：「嗯，很想要。」 皇太极说：「就因为是瓜尔佳夯跋留下的？」这话里怎么有点吃味的意思。 小蛮想怕不是这人占有欲作祟，不允许自己的老婆惦记前夫吧？ 嗯，这的确是需要注意。 小蛮本来就是想要医书，又怎么会故意去踩雷呢？ 她说：「八阿哥，阿琪格想要医书是有这个原因，但是却不是最重要的。」 皇太极挑眉，问：「那什么才是？」 小蛮说：「上次马市的事，阿琪格想到了很多，其实我们可以以一种包容的心去接纳新的事物，这样我们就可以学到很多东西，也就可以少走很多弯路。」 皇太极说：「嗯，听着还像那么回事，福晋你具体说说，究竟如何做才能少走弯路呢？」 小蛮说：「八阿哥有所不知，其实这些医书里记载了很多疑难杂症的治疗办法，我发现一些内容是中医都不曾有的，刚好这些药材也是中原地区缺乏的。如果我们整理出来，并且将他们翻译成汉人也能看懂的文字再加以进行推广，那么他们要是想治病，是不是就会大量採购我们手里的药材？」 谈条件嘛，当然就是想找到对方最想要的是什么。 眼下皇太极最担心的就是马市，如果能让建州的收益提高，并且从被动转为主动，他还能不答应小蛮的要求吗？ 皇太极盯着小蛮，还真就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会儿。 小蛮偏着头等着他的答案。过了一会儿，小蛮见他始终不回答，便耐不住性子问：「八阿哥，我说的话可能不一定好视线，但多少是一个办法。您可以把那些书交给我，剩下的您就不用管，只用等结果就好，怎么样？」 皇太极说：「可是福晋，你也知道这书现在在贝勒手中，不是我想要就能拿回来的。」 也是啊，褚英能这么轻易把书让给皇太极？ 想都不用想啊。 小蛮皱眉，她也因为这事陷入了沉思。 见她眉头皱到一块，皇太极便长嘆了一口气，他说：「福晋，我一路骑马回来，还什么都没有吃。」 小蛮这会儿正想事呢，就说：「那就让布玛去准备。」 皇太极说：「你难道不饿吗？我听说你都好几天没吃了，连水都断了，难道你真要成仙啊？」 说完，他们俩就听到咕噜咕噜的声音从小蛮的肚子里传来。 小蛮垂头丧气的说：「唉，一想到我不能为八阿哥出力，我就茶不思饭不想。」 你就吹吧！皇太极腹诽道。谁还不知道她心里那点小九九，就是想要那些医书。 得，谁要她是自己的福晋呢，他不疼还有谁来疼？ 「现在这个机会就来了，福晋，我饿了……」 「我去叫布玛，您等着。」单细胞的小蛮此时还没反应过来，她踉踉跄跄，好似下一秒就要摔倒一样走到门口。突然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这不是皇太极在给她机会吗？ 他让她来做饭，他就会答应她把医书拿回来。 小蛮眼前一亮，她转过头来问了一遍：「八阿哥，您真的想吃我做的饭？不后悔？」 皇太极揉揉眉心，他说：「你认识我这么久，我什么时候出尔反尔过？」 好像……还真没有。 那这么说就是真的了？ 哦也，太棒了！ 想到这里，小蛮就忍不住咯咯笑起来。然后她不好意思的说：「我的手艺您又不是不知道，难吃得很，我担心您吃了拉肚子可怎么办？」 皇太极说：「福晋会让我拉肚子吗？」 小蛮赶紧摇头，她说：「怎么会，其他人我不敢保证，反正我自己是绝不会让八阿哥拉肚子的。」 皇太极笑着说：「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你先自己吃点东西，别做到一半饿昏了。」 小蛮说：「你真不怕我做得很难吃啊？」 皇太极说：「反正你想要的那事能不能成，全看你做的这菜用不用心了。难不难吃，我说了算。」 啊，原来是心意和态度！ 这么一说好像难度又降低了不少。厨艺是一时半会儿改进不了了，但是她还可以想别的办法。 第123页 嗯，看来这交易还不错，不亏。 想完小蛮便打起了精神，一点也不像她刚才躺在床上的样子，便是和门口的布玛双双去厨房准备了。 皇太极坐在浴桶里，他闭着眼睛，想到今天从马市前褚英送自己出发的场景。 无非是将这次马市的功劳拱手相让，用来换取阿琪格心心念念的那些医书。 是的，其实阿琪格不用这么大费周章，他也会把这些医书交到她手中。 她心里想什么，他其实什么都知道。 来的路上皇太极还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太冲动了，他问自己值得吗？ 是啊，值得吗？ 答案是当然值得。 想到她现在就在厨房用心的给自己准备美食，他做什么都值。 第67章 叶赫老女 能不能让八阿哥不让鰲拜去看…… 在布玛看来, 现在的府上的氛围是出奇的和谐，对，就是和谐。 按理说两位主子天天开开心心的, 他们这些做下人的自然是会得益。 可是这两人都是各有各的高兴，和对方无关啊。 自从福晋拿到那些医书之后, 就再也没看过她对其他事物动过心思，她整日整夜都把心思花在那上面, 不厌其烦, 有时候甚至还通宵达旦, 还乐此不疲。 而主子呢，也是和以往那样, 忙着处理赫图阿拉城里大大小小的事物，起早贪黑忙到很晚。等到他回到家再想去找福晋说话的时候, 福晋房里的烛火已经熄灭, 主子便说他这福晋比任何一个人都要省心，要是他的那些哥哥们回家晚了肯定会被嫂子们说一顿, 而他呢自由又快活。这事时间一长, 他们两人交流就更少了, 有时候几天都未必能见上一面。 唉，你说这看上去是不是挺和谐？两个人就像是两条不相交的平行线，即使是住在一起，也很少有交集。 布玛虽然隐约知道为什么主子会和福晋分房而睡, 但还是和那些好心的祖辈们一起为他们着急。 真的要这么过一辈子吗？ 那天布玛去皇太极的书房打扫卫生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他放在桌上案轴，布玛唯恐惹怒了皇太极, 便是很快将东西摆放整齐，只是有张白纸从某本书中飘散下来，正好落在了地上。 布玛捡起, 看到上面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女孩，她骑在马背上恣意潇洒，那轮廓，那眉眼，任谁看了第一眼都会认出这是福晋。 不过布玛看完整幅图，总觉得这上面还缺少点什么，至于是什么，她也说不上来。 等到她看到福晋时，这才意识到原来少的那个东西就是福晋头上戴得那根髮簪。 啊，她就说嘛，怎么可以少得他们之间最重要的定情信物。 从那一刻开始，布玛就坚定的认为她的主子，也就是皇太极心里是有福晋的。 不然他画那副画做什么？ 她可没见过主子还画过其他人。 小蛮这边是没有注意到布玛在看自己，她一心都在整合医书上，毛笔在她无意识的情况下在她的小脸上涂了一笔，布玛就想上前给小蛮擦拭，但是下一秒，小蛮就制止了布玛，她忽然站起来说：「啊，原来之前的人就想出了很多种办法，只是因为这样会阻碍他们传宗接代所以才被封禁！可恶！」 布玛疑惑的问：「福晋，您在说什么，布玛怎么听不懂。」 小蛮过来欣喜的握住布玛的手说：「我找到一种可以避免怀孕的办法，布玛。」 布玛说：「避孕？福晋，为什么要避孕，多子多福不好吗？」 当然不好。多子多福，好的都是那些男人们。女人要承受怀孕生子的危险，差不多就是去鬼门关那里走一遭，而且产后还有许多后遗症，更别说再多生几胎带来的风险。 可是要是这时候小蛮给塞雅灌输这个知识，那不是公然和这些男权社会做对吗？ 她可没几个脑袋掉，还是把这事咽到肚子里，等到以后有人愿意听她的话的时候，再把这些告诉他们吧。 想完她便说：「好！当然好。我就这么一说。对了，布玛，你是不是有事找我？」 直接就把话题成功转移了过去。 布玛很快反应过来，她这次来是要给主子和福晋牵线搭桥的。她说： 「福晋，塞雅怀孕了。」 小蛮高兴的问，感觉比她自己怀孕还要高兴：「是真的吗？」 布玛点头：「是的，昨天她托人将这事告知了我，说是一定要福晋第一个知道这事。」 有心了塞雅。 小蛮听到这事来来回回在地上走了好几遍，那只调皮的小猫咪也跟在小蛮脚下以为在跟他嬉闹呢。 布玛说：「福晋，要不要让塞雅过来，你们也好长时间没见了。」 小蛮估计也想过这个，不过很快她就打消了念头，她说：「算了，这事我知道就行了。」还是不给塞雅他们增加麻烦吧。 皇太极这天刚从衙门回来，他浑身酒气，进门的时候还踉跄了一下。 看来是真醉得不轻。 因为马市的事顺利解决，努尔哈赤一高兴便是大力封赏了褚英。 代善因为这事头一次和皇太极站在了一边，他感慨道：「八弟，我记得你这次出了不少力，怎么出头的却是大哥？」 皇太极摇头说：「我什么也没做，二哥是记错了。」 代善皱眉，然后他笑了笑，说：「当时大哥急得焦头烂额，就因为明朝那边一直在打压我们，他就差点把那批货全都焚烧干净。要不是你及时想出了一个烘干储藏的法子，说不定这批药材就打水漂了，哪里还会有今天的这些。」 第124页 褚英坐在那个位置上别提有多高兴了。他现在越来越让努尔哈赤满意，前几次跟乌喇打了几场胜仗，这会儿又在生意上出尽风头，眼下他在八旗中的声望是直线上升，已经有超越当初舒尔哈齐之势。任何人都能看出来，努尔哈赤是在有意培养褚英，并且也是愿意放手将事情交给褚英去做的。这无疑是在告诉大家，未来储君的人选不是别人，正是褚英。 只要他在之后不犯什么大的错误，这位置多半就是他的了。 代善知道这个道理，皇太极又何尝不知道？ 不过代善比皇太极沉不住气。因为相比之下，他比皇太极他们更有竞争优势。 同样是嫡母生的，而且在战场上也不比褚英差。尤其是那次布占泰他们一万人伏击他们，是他用刀砍下了对面三个主将的人头，光是这份，他就值得这贝勒的名号。 以前他不理解舒尔哈齐为什么在位高权重的时候还要铤而走险。 现在他虽然没叔叔那样的气魄，但多少能理解他当时的心情。 不公平，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皇太极看出代善是想借着酒劲说出自己心里的话，他不服气，他在对自己说不服气，这其实是个很明确的信号，看皇太极是不是也和他一样不服气。若是想到一块去了，说不定两个人就能促成一件事。 他俩想要合作，然后一起去对付现在对面那个风头正盛的大哥。 不过喝醉了的话能算数吗？ 皇太极在思考这个问题。 代善的脑子可比褚英复杂多了，他这会儿和自己示好，会不会是装醉？说不定这一切都不过是他们俩的圈套，正等着自己往下跳呢。 合作，是绝对不可能的。 皇太极不想成为那颗棋子，最后被代善一脚踢开。 目前在局势还不够明朗的时候，他的态度是既不站在褚英那边，也不会对代善示好。 该怎么做就怎么做，还和往常一样。 他说：「二哥，你喝醉了，少喝点。」 代善摇头，他听懂了皇太极的潜台词，可他还是执意要说： 「辛辛苦苦做的事，到头来给了别人，这份气度，不错！换我是做不来。八弟，你为他背了多少黑锅，别以为我不知道。」 皇太极皱眉，问道：「二哥，可不能乱说，这黑锅从何说起？」 代善笑了，他小声对皇太极说：「还能有什么，你和我弟妹还好吧？」 这话已经很明显了，但皇太极还是不想接招。 他说：「挺好，二哥又从哪里听到我们夫妻感情不好吗？」 代善笑着说：「没有，没有，我就这么一问。想着你们成亲也那么久了，我弟妹这肚子也没个消息，我这不是正替你着急吗？」 皇太极回：「多谢二哥关心，我和福晋关系很好，只是最近事多，可能聊得少了些，不然聊到天昏地暗都是有的。」 说得越夸张，越能打消对方的疑心。 代善审视了皇太极一眼，心想你这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做了什么。两个人分房睡的事大家都知道了，还在这里藏着掖着呢。 过了一会儿，代善的酒劲一过便是笑着对皇太极说：「八弟，那个人听说已经被布占泰送到大汗那了。」 皇太极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问道：「二哥，这布占泰只要一打输就送人给大汗，这有什么好说的吗？」 代善说：「可是她不同，我相信她对你的意义也不同……」 等到皇太极离开，褚英拿着酒杯过来找代善，他问：「二弟，你俩刚才在说什么？」 代善举起酒杯说：「没有，就是想起一个故人，和八弟攀谈了一下。」 褚英疑惑的看着两人，问：「哪个故人，我认识吗？」 代善点头说：「岂止认识，十年前我们三人还见过一面。我刚才在和八弟聊起八弟妹的事，聊着聊着竟然想起了那个故人。大哥，我终于知道我们为什么会觉得阿琪格与众不同了，这不就是和那个人长得有些神似吗？」 褚英问：「你不会说的是那个叶赫女人吧？」 代善笑着说：「还是大哥记性好。」 褚英说：「哪是我记性好，实在是这女人前阵子又引得那布占泰起了歪心思，我就是想不记起都不行。不过你说这女人像阿琪格，我是实在没看出来哪里像。她不过是性子倔强了点，让我们男人有征服欲。而阿琪格，同样是匹烈马，但面容却也是一等一的姣好，那叶赫的女人完全比不上。」 代善说：「大哥还在想着阿琪格吗？」 褚英说：「说不想你会信吗？不过现在这样，我就是想也是白想，真是白白便宜这小子了。」当初要不是皇太极从中插一脚，这阿琪格还不是他的囊中之物？ 代善正是看中了褚英的心思，他说：「的确是便宜了皇太极这小子，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褚英皱眉，他十分不解的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代善说：「我得到的消息，这两人从成亲开始就一直分房睡，到现在阿琪格都还是完璧之身。」 褚英大惊，估计是没想到事情竟然会是这样，他忍不住问道：「此话当真？」 代善说：「八九不离十。」 褚英说：「哼，他也算是有自知之明，这女人本就不属于他。说到底还是贪生怕死，连一个女人都降伏不住。」 第125页 代善说：「大哥，此言差矣。依我看，皇太极除了担心那个誓言会实现，还有别的考虑。」 褚英说：「到底是什么？」 代善眼珠子一转，笑着说：「那就是他心里还藏着别人。我们的八弟可是深爱了人家很多年呢。」 布玛从马上扶下皇太极，他喝得大醉，却还是不忘问一声小蛮的情况。 布玛支支吾吾，不知道该不该说这事。 「主子，福晋她……」 在听到布玛提起小蛮的时候，他一下子就打起了精神，他问：「福晋怎么了？」 布玛摇头，唯恐皇太极误会什么，她说：「主子，福晋没出什么事，只是昨儿个塞雅被大夫摸出喜脉，布玛就和福晋提了一嘴。」 皇太极说：「福晋怎么说，她想和塞雅见面？」 布玛说：「没有。」 皇太极舒了一口气，他已经放了塞雅一马，是绝对不可能再让她入王府的。 不过不让塞雅在她身边伺候，破例让她过来见阿琪格一次倒也不是不行。 难得她有这样的诉求，要知道她是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搭理自己的。 这一次，估计她也没想过要来求自己吧。 唉，这女人，冷静的让人可怕。 算了，还是让他来走近她好了。 他说：「福晋若是想见，那明天你好好安排一下，这事只要有你在旁边盯着，相信她们两个也做不出什么来。」 布玛没想到皇太极会答得这么爽快，她连连道谢：「多谢主子，布玛现在就扶着您去休息。」 皇太极拦住布玛，他说：「不用了，我去书房待会儿，你回去休息吧。」 布玛见状只得应允。 随后皇太极便一个人来到书房，他从那本书里抽出画纸，那是他闲暇时给小蛮画得画，画里是他心底里小蛮的样子，他用手温柔的摸着她的脸，连眼神都柔和了下来。 小蛮没想到睡一觉起来会有这么大的福利。 在塞雅过来之前，小蛮都问了布玛好几遍「八阿哥真的答应塞雅来看我？」 布玛拼命点着头，她笑着说：「福晋，主子昨天一下子就答应了，还说让我好好招待塞雅，千万不能让她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这话说得漂亮，但实际还是要全方位来监控小蛮她们。 小蛮嘆气，小蛮摇头，本来还想从塞雅口中问出一点外面的事的，毕竟待在这里不知道何年何月也不是个事。可是有布玛在身边，那就是相当于直接告诉皇太极，她现在就不是安心留在这里。罢了罢了，能看到塞雅就行，她也就不奢望这么多了。 过了没多久，小蛮就和塞雅拥抱到了一起。 果然为人妇就是不一样，塞雅明显胖了。 当时塞雅哭得跟个什么似的，哇哇的哭啊，小蛮怎么哄都哄不住。 「小姐，塞雅想你想得好苦啊！」 小蛮边哭边笑，她拍着塞雅的背，因着不能说话，只能一个劲的听塞雅在那儿哭诉。 老实说她比塞雅还要难受，当初要不是因为无可奈何，她才不愿意塞雅离开呢。 可是……唉，没有可是，活着就好。 布玛说：「塞雅，福晋给你准备了好多好吃的，外面天冷，咱们进屋再说，可别冻坏了身子。」 小蛮点点头，便是将塞雅拉着进了屋里，她们俩坐在座位上，然后让布玛搬过来几碟好吃的点心。 塞雅将它们都放在嘴里，然后笑着说：「小姐，这真是您做了吗？」 小蛮挑眉，在她们离开的这段日子，小蛮可是没少费功夫去讨好皇太极，她说：「怎么样，还能吃吗？」 塞雅感觉都快哭了，有种看着自家孩子初长成的样子，她说：「能吃，不，应该是太好吃了。小姐，塞雅这里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能不能……」 她弱弱的看着小蛮，像个小兔子。 小蛮哪里能猜不到她的想法，她是想把这些东西都带回来给鰲拜一起分享。 两口子要是能都想着对方这才是好事，小蛮点点头，示意布玛待会出门的时候专门将这些东西都包起来，让塞雅一併带回去。 塞雅见状就笑着说：「我们小姐就是那么聪明，不用我们多说就能想到我们心里的事。」 小蛮哭笑不得，她将盘子往塞雅面前挪了挪，示意她再多吃点。 不得不说塞雅的胃口是真的好，大快朵颐，根本不带停的。 布玛在旁边笑得跟个什么似的，好像是自己在吃一样，她说：「我看这胎不管男女，都会是个孝顺孩子，不吵不闹，少了你好多烦恼。」 塞雅也说：「那敢情好，我也觉得这孩子省心，要不是我们隔壁的大婶子看出我有喜，我估计到现在还蒙在鼓里呢，真真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布玛说：「平时少碰凉水，尽量不要提重物，不要逞能知道吗？」 塞雅问：「布玛，看不出来你也懂得这么多，要不是我一早认识你，还以为你也有过类似的经验呢。」 布玛一愣，赶紧说：「我那也是看得人多，多少懂得一点。」 小蛮无奈的摇头，她们这些姑娘家很小就离开了父母，或者父母在她们懂事之前就已经不在人世，的确是没有人专门和她们说这些知识的。有些人懵懂不记事，比如塞雅，她心大，压根就不在意这些，自然就懂得少。像布玛她们这样，把一切事情都牢牢记在心里，当然就比一般人知道得多了。 第126页 但布玛在这里好像表现出了更多的意思，她脸红的特别久，显得非常窘迫。 塞雅故意给小蛮挑挑眉，像是很八卦一样发现了什么秘密似的，希望可以再一探究竟。 不过这个想法很快就被小蛮否决了。 「塞雅，这么多东西都堵不住你的嘴，吃完了吗？」小蛮并不配合。 塞雅将碟子里最后一块塞到了嘴里，她说：「小姐，我没那个意思，我吃饱了。」 小蛮说：「嗯，那把手伸过来。」 她表情严肃，就像是要给塞雅一个教训似的。 塞雅不敢伸手，她怕小蛮打她。 「你想什么呢，我是要给你诊脉，看看你这胎情况到底怎么样。」小蛮嘆气，她有那么可怕吗？ 塞雅听到小蛮这么说，这才松了一口气，她说：「小姐最好了。」 彩虹屁就属她吹得最卖力。 之后小蛮给塞雅来了一个全身的检查，嗯，脉象都还不错，而且塞雅孕吐反应也不严重，胃口大好，这一胎应该不会让她太吃力，稍微给她再出点安胎的方子就好了。 「平时多注意休息，重活累活让鰲拜去做，这个家是你们两个人的，应该要互相体谅。」小蛮语重心长的说。 塞雅说：「小姐，您肯定是没听说，鰲拜他前些日子就被派去上战场了。我现在是每天都提心弔胆的，生怕他出什么事，哪里还捨得让他做任何事？」 啊，原来鰲拜这么快就上前线了。因为知道鰲拜的命运，所以小蛮是没那么担心的。 小蛮握住塞雅的手说：「会没事的，我替他算过命了，他能活到七老八十，是很长寿的人。」 塞雅睁着眼睛看着小蛮，问道：「真的？小姐，您说的是真的吗？」 那可不嘛，只怕这里也就济尔哈朗能和鰲拜一战了，连多尔衮都死在了他们前头呢。 小蛮特别肯定的告诉塞雅：「是真的，你就放一百颗心，安安心心把孩子生下来。」 塞雅听后是好像被说动了，可是过了一会儿她还是下意识的喃喃的几句，似乎是有话要对小蛮说。 小蛮见她欲言又止，而且还时不时的瞄了一下一旁的布玛，似乎是有什么事是不能让布玛听到的。 有什么是不能让布玛听的呢？ 是和代善有关，还是和皇太极有关？ 小蛮不禁皱皱眉，眼下皇太极把她身上那些可靠的人都给抽走，她虽然安全，但是却再也无法有自己独立的空间，这已经和幽禁没什么区别了。 布玛就是安在她身边的一个摄像头。 这时候塞雅鬼鬼祟祟的样子肯定已经被布玛捕捉下来，若是她现在不说出来，恐怕待会她出门就会被皇太极的人当场拦下，然后用别的办法把她口里的话给逼问出来。 联想到塞雅刚才对小蛮提到的事，那么她要说的多半就是和鰲拜有关，想来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小蛮便问：「塞雅，有话就直说，布玛不是外人。」 塞雅有些扭捏，但也觉得这时候不是耍小性子的时候，就对小蛮说：「小姐，能不能让八阿哥不让鰲拜去看守那些俘虏了。」 小蛮问：「为什么？」 塞雅说：「最近鰲拜他们从乌喇俘获一批俘虏过来，里面就有一个长得很不错的女人，好像是什么女真第一美人。我以为鰲拜不近女色，这您应该也是这么觉得。可是出乎意料的事，鰲拜不仅对这个女人好，而且还为了这女人和大牢的狱卒打了一架，这会儿惹上了麻烦，已经被关起来听后审讯，我这肚子里有喜的事他到现在都还不知道。」 女真第一美人？小蛮似乎对这个称唿有点印象。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个女人就是电视剧里很出名的那个「东哥」，因为美貌和那个传言，生下来就是一个政治筹码，男人因她而引发了无数的战争，最后都把锅甩在她头上。 小蛮唏嘘，感觉自己不就是和她一样的命运吗？ 只不过现在是被皇太极娶了，有了一个暂时的安生立命之所，这才不至于颠沛流离。 虽然站在塞雅的立场上来看也的确是这么个理，但小蛮还是对这个和她有着相同命运的女人同情起来。 她说：「塞雅，为什么会打架？鰲拜的人品你我都知道，他绝对不是一个意气用事的人。」 塞雅撅着嘴不满的对小蛮说：「小姐，我的重点不是这个，不管是什么原因鰲拜都不应该对另外的女人花心思不是吗？我们也不是什么有钱的人家，他想要三妻四妾根本不可能，更何况那女人是他连想都不可以的，他为什么要去招惹这个女人？我实在是想不通！」 小蛮看着塞雅吃醋的模样，心里也对此不解，她安抚了一下塞雅，说：「鰲拜做这事是不对，回头我见到他一定好好批评他。不过塞雅，你若是现在想来找我帮忙，想把鰲拜从里面接出去，让你怀孕的喜讯能被鰲拜听到，那么你就得一五一十的把事情完完整整的和我说清楚。」 塞雅尽管有太多不服气，但此时也只能先耐着性子，她对小蛮说：「事情是这样的。那女人是鰲拜他们负责押送回来的，不知道她生了什么病，全身红肿，像是得了什么传染病。这病刚开始还没显现出来，还是后来到大牢的时候才有了反应。那会儿所有人都被吓得人心惶惶，生怕是什么疾病会殃及到整个赫图阿拉城，所以他们赶紧上报给了大汗，大汗便是命令他们将这个女人另外圈禁起来，严加看守。」 第127页 全身红肿，听上去不像是什么慢性疾病，倒好像是吃了什么药造成的。 小蛮说：「然后呢，这事鰲拜又是怎么沾上的？」 塞雅说：「唉，这鰲拜，我不知道他是固执还是对人家动了心。都这样了，所有人都对这个女人避之不及，可他还是一如既往的给她送饭，送药。我听说这个女人都把鰲拜送过去的饭碗都踢到墙角了，这傻子还在坚持送。因为大汗的旨意不明确，也没说让大家全力对这个女人进行救治，毕竟她一个俘虏，而且还生了这么莫名其妙的病，花大力气去救是不可能的，所以一天不到的时间，这牢房里的人除了鰲拜就都不理这个女人了，让她自生自灭！」 小蛮说：「所以鰲拜看不过去，为了这个女人就跟大伙闹了起来？」 塞雅嘆气说：「是啊，你说这人就跟牛一样，横冲直撞的。就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 小蛮抬头看了布玛一眼，发现布玛也是做不可奈何状。 她皱眉，便是对塞雅她们说：「你们错了，塞雅，你应该庆幸自己遇到了一个这样的男人。能把一个陌生人的生命都看得这么珍贵，他以后定能护你周全。」 塞雅惊讶的说：「可是他把自己都置于危险之中了，还怎么护我和孩子的周全？我都担心他会不会有朝一日把自己给弄死，我都不知道去哪里给他收尸。」 小蛮说：「怎么会？塞雅，实话和你说吧，这女人很重要，大汗是不会对她放任不管的。」 根据东哥歷史上的种种事迹，全都表明她是一个不容易屈服的姑娘。说不嫁给谁，就不嫁给谁，即使是已经盘踞在辽东的大老虎努尔哈赤，她也没有放在眼里——杀父之仇她比现在很多女人都记得清楚，为此她还曾扬言说谁要是能杀掉努尔哈赤，她就嫁给谁！这么有魄力的一个人，相信她现在的一身伤便是对努尔哈赤最大的反抗吧？ 塞雅说：「小姐，你怎么会知道这些的？」 这丫头，别的不专心，就是对这些特别注意。猪队友啊猪队友。 小蛮在心里嘆气。 她说：「就凭你说她是「女真第一美女」，大汗就不会让她死在我们手上。」 就是死，努尔哈赤也不会让她这么如意。 塞雅似乎是被说服了，她微微点头，说：「那小姐，我们应该怎么办？我不想鰲拜出事。」 小蛮说：「你先回去等消息，注意千万不要多想，鰲拜不是那种随便的人，现在孩子要紧。剩下的，我去想想办法。」 塞雅估计也是慌了神，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便只好听从小蛮的话，回家等消息去了。 看着布玛将那些什锦打包好然后心事重重的离开，小蛮也是忧心忡忡。 这叶赫东哥是不容易死，可是鰲拜就不一定了。 努尔哈赤的心情捉摸不定，他生气起来说不定就会连累他人，这鰲拜正好就撞在枪口上，要是努尔哈赤一个不高兴，想杀鸡给猴看都是有可能的。 这会儿布玛已经将从门外送了塞雅回来，她对小蛮说：「福晋，塞雅已经走了。」 布玛办事小蛮是放心的，她说走了那就说明塞雅是安全的，小蛮说：「布玛，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布玛听话的走了过去，小蛮就握住她的手说：「布玛，塞雅这事你事先就知道对吧？」 布玛赶紧摇头，这事她是千真万确不知道，还以为塞雅就是单纯过来想和她主子见见面呢，却没想她还打着别的主意，这要是让八阿哥知道了那还得了？ 所以布玛对小蛮说：「福晋，我看这事您就别管了，鰲拜这事闹得，我们是看得心急，但是爱莫能助。别说是您了，就是八阿哥也不一定能救得了他。眼下大汗是什么主意，他想要做什么，我们都无从得知，要是贸然去替鰲拜求情惹怒了大汗，那可是玩玩使不得啊。」 瞧这样子，看来布玛是真的不知情了。 唉，塞雅，心里排在第一位的真是鰲拜而不是她。 重色轻友的人，想到这里小蛮就有些难过啊。 但是呢，不管塞雅是不是偏心，鰲拜都是小蛮最要好的朋友，就是塞雅不出面，小蛮也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只是现在这情况，也的确不好当面出手，还是得从长计议才好。 皇太极见到布依娅的时候，她刚把鰲拜的碗摔在了墙上，碎片差点划伤皇太极的脸。 她背对着他，只以为进来的人还是鰲拜，便大声嚷着说：「你别再来管我了，收起你的同情心，这招对我没用。你觉得我像你主子，那你直接去帮她好了，来我这里费功夫干什么？出去！统统给我出去！」 皇太极挑眉，似乎听出了一些别的内容。他开口说：「表姐，别来无恙。」 布依娅听到这个声音，一下子就认出了是谁，她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露出了讥笑，就说：「哼，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出现呢，皇太极。」在布依娅看来，她最恨的人里面第一个是杀她父亲和兄长的努尔哈赤，第二个便是这个忘本的表弟，他心安理得的享受着这一切，就和她那个贪婪的母亲一样，令人可耻，令人厌恶！ 皇太极蹲下来将地上的碎片一一捡起来，任布依娅怎么谩骂他也不恼，将周围的东西都清理了一遍。然后他对布依娅说：「这事是我不对，不该让他们把你安排在这里。」 第128页 布依娅说：「大可不必对我这么假惺惺。皇太极，我应该称唿你为八阿哥，我现在看到你就觉得噁心，你的出现让我觉得是耻辱，我不想看到你。你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 她情绪激动，如果不是身边再没东西可以砸，估计什么都会砸到皇太极脸上。 皇太极并没有离开，他说：「你放心，我会请最好的大夫过来给你看病，用不了多久，你身上的伤就会痊癒。表姐，自残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大汗若是想得到你，他会用尽你最讨厌的办法都会得到你，我劝你还是三思而后行，不要意气用事。」 布依娅说：「努尔哈赤？他也配在我面前提起？皇太极，你额娘或许可以忘记那些惨痛的记忆，然后心安理得的和他睡在一起。但是我告诉你，这些对我来说绝对不可能，我不会服输的，就是死，我也不会向你们低头！」 「这叶赫女，你可有见过？」这边小蛮还在问布玛一些关于叶赫老女的情况。 布玛摇头，说：「没有，布玛伺候主子只伺候了三年，未曾见过她。不过……算起来布依娅小姐是孟古福晋的侄女，是我们主子的表姐，还和我们有点亲戚关系呢。」 小蛮挑眉，是吗？原来关系这么亲近。 表姐表弟，这么说皇太极应该是不希望她出事，理应会自己出面帮把手的。 当晚皇太极又是喝得醉醺醺的回来，他下马问塞雅：「福晋睡了吗？」 本来是日常问话，并没有想过会得到否定答覆，但这一次布玛却告诉皇太极：「主子，福晋没睡，她一直在等您。」 皇太极诧异的说：「等我？」 简直不敢相信她竟然会等着自己，就因为他同意塞雅来看她了？又或者是听到塞雅说什么，担心那鰲拜的安危，所以又想使什么计来救别人？ 她啊，永远都是把心思花在别人身上，却从不肯对自己大方一把。 是不是她所有的示好都要用条件来交换？ 布玛说：「嗯，主子，福晋说每天都见不到主子，很是挂念主子的情况，想着已经很久没有给主子诊脉了，便是让布玛专程在这儿等着主子回来，然后请主子去福晋房里。」 摇摇晃晃看着面前亮着的屋子，皇太极想：罢了，管她是何种用意，能和她聊聊也是好的。 便是在走进了小蛮的屋子。 等到皇太极进来，小蛮便示意布玛离开。 皇太极耸肩，疑惑的问：「这是打算有要事要说？说吧，趁着我还没睡，兴许会痛快的答应你。」 小蛮见他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便是觉得这人肯定是喝醉了酒，就从自己的小包里拿出一颗醒酒药丸，递给了皇太极，她说：「快把这个服下，要不然你今晚肯定就难受了。」 皇太极将药丸拿了过去，然后一点也不犹豫的把东西塞进了自己的嘴里，他咀嚼了一下，竟有种芬芳溢出，他揉揉眉心，等着小蛮直入主题。 可是小蛮很久都没有说话，皇太极不耐烦了，他说：「我要是消了酒，你说的那些可就不一定会答应你了。有什么话就赶紧说吧。」 小蛮偏着头看着一脸严肃的皇太极，她说：「八阿哥，你误会了，我什么事也没有，就是想给你例行检查。」 第68章 纳妾 这几个女人都可以安置在偏房…… 皇太极狐疑的看了小蛮一眼, 行，诊脉就诊脉，随即就坐到座位上伸出手让小蛮给自己看病。 以前就知道她医术很高超, 比得过他们这里任何一个大夫，这会儿成为她的病人, 见她闭目给自己诊脉，然后便听她说：「肝火还是很旺, 最近可是经常熬夜？」 皇太极先是觉得神奇, 后又觉得他俩本来就住在一块, 谁没睡她不会从布玛那儿套出来吗？想她也是想先做出什么来才肯和他谈条件，皇太极在心里嘀咕, 最好不要太过分，太过分了他可不会太依着她。 「嗯, 事情有点多, 这几天回来都到后半夜。」皇太极说。 小蛮示意他把另外一只手伸出来，皇太极照做, 过了一会儿小蛮便接着说, 「嗯, 回来得晚，起得也早，每次我醒来就听布玛说您已经出去了。」 皇太极说：「福晋看出什么来了没？」 因为忧思过重，皇太极的肝脏和肾脏明显出现了问题。 还好他年轻, 病情也不是很严重，只需要好好调理就行。 小蛮想到要是把病因都和他说出来, 肯定会给他增添更多的负担，还不如不告诉他，悄悄改进他的饮食, 将药膳加到他的伙食里。 小蛮便说：「别紧张，我就是例行检查。八阿哥身体强壮，只是有一点小毛病，回头我让布玛煮一些安气宁神的茶给您喝，好让您能睡个舒心觉。」 皇太极说：「那多谢福晋了。」 小蛮笑着说：「既然已经诊完脉，那阿琪格就不打扰八阿哥休息了。」 什么？就这？ 皇太极还等着她说出她的目的呢，没想到她给自己诊了脉之后就开始下了逐客令，真是一点情面也不给。 所以专门叫他过来就真只是诊脉？ 皇太极疑惑的看着小蛮，真想剖开她的心看看她到底在想什么。 许是喝醉了的缘故，皇太极的脚已经踏出了房门，而就在小蛮打算把门关上的时候，皇太极用手将门挡住，他对着小蛮吐着酒气说：「你今天真奇怪。」 第129页 小蛮耸肩，她问：「是吗？八阿哥是觉得我哪里奇怪？」 皇太极说：「你不会无缘无故来找我，可是这次你却一句话不说。」 他想你忍着不说就是想我来说吧？那好，我说，看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小蛮一脸无辜，她说：「无缘无故，八阿哥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 听到他这么说，竟然有种自己才是恶人的错觉。好像她经常利用皇太极，需要他的时候就巴结，不需要就一脚踢开，不是吧？在他心里她真是这样一个人？ 阿喂！说到这里小蛮就不乐意了。 明明是你们全家把我关起来的好吗？怎么反倒是我成了打压你的人？ 皇太极，你不要pua我，这一套对我来说行不通。 不过小蛮又从这话里听出了其他意思，怎么说皇太极也是一个替自己解围的那个人，若是没有他，那她的境遇不就是和叶赫女一样，到现在都身处危险中？ 是皇太极给了自己一个家，他是可以拒绝的。 小蛮是感激他，又对他充满牴触。 感激的原因上面已经提了，而牴触则也不全是因为努尔哈赤和他那些儿子对她的残害，还有就是一想到古代这些男人动不动就是几房妻妾，更别说像皇太极这种皇帝以后有许多的女人再等着他。小蛮做为新时代的女性，追求的是一对一平等的爱情，才不会稀罕这种廉价的感情。 这种人做朋友还好，可以欣赏可以仰慕，但是小蛮害怕自己和皇太极相处得久了，会在哪一天情不自禁的爱上他，爱上是很容易的，他实在优秀，不是谁都能抵得住这种诱惑。不想万劫不復，那就不要让它开始。 对，不止是皇太极，就是其他人也不行。不管他对自己有多好，不管他是谁，即使是对自己忠心耿耿的鰲拜，小蛮也能当没事发生一样。 她不傻，活了这么多年，又怎么会看不出鰲拜对自己特殊的感情。可是谁要他是封建社会的男人呢，这个时期就是有个劣根性，除非是圣人，抛弃了一切尘世才能做到的，否则就是穷人都会有三妻四妾的念头。 扯远了，再回到和皇太极的事上。小蛮承认，他俩如果不是有这个婚约，皇太极就会像其他人一样，说不定在她眼里连个陌生人都不如。 她这次是连鰲拜都不想救，想到他的命运不至于死在这场事故中，所以她连给他求情的念头都没有。可是冥冥之中有个声音告诉她，去见见皇太极吧，他需要你！也不知道脑海里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声音，让她睡得很不安稳，即使是做梦也都是梦到不好的事。于是乎她只好起床把布玛叫到跟前，问起了皇太极的近况。 布玛说皇太极最近似乎不是很开心，虽然都是在应酬，但布玛能感觉到他的心情很不好。 小蛮不确定这中间的原因是什么，但是总归是不能让自己坐视不管，便是叮嘱布玛在外守着，然后领着皇太极来屋里与自己相见。 如今他就站在自己跟前，小蛮发现除了给他把脉什么也不敢问，想想都觉得可笑。 「你是不是哪里不开心？」一句这么简单的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就是问了又有什么用，你能替他解决吗？ 其实你能猜到他为什么不开心，又何必让他亲口说出来呢？ 「我怎么会对福晋有什么误解，我是怕你有什么事需要找我。」即使心里对她的冷漠有再多的不满，即使已经想过很多次想和她好好谈谈，皇太极还是不忍心说出来，他还是害怕吧，见惯了阿琪格对待褚英还有阿敏的态度，他害怕这种好不容易才有的和谐相处就被他破坏了，所以他只好摆摆手，对小蛮说，「要是真没事，那我就走了。感谢福晋的药，我现在感觉好多了，太晚了，你早点休息。」皇太极见小蛮迟迟没有说话，便只得开口道别。 只是刚走了几步，皇太极就又踉跄了一下。 小蛮想都没想就上前去扶住他。 这算是她的关心吗？她急得都过来扶自己了。 小蛮见状忙解释，她说：「我让布玛过来扶您回去休息。」 果然还是表面客气一下。 「谢了，我一个人回去就行。」虚情假意就算了，他现在最不缺的就是这个。皇太极拒绝了小蛮的好意。他压根不需要布玛。 但是刚走没几步他还是有多少站不稳，小蛮无奈的摇头，只得继续上前扶住他。 皇太极不想小蛮这么不情不愿，他松开小蛮的手说：「我能回去，相信我，你不是给我吃药了吗？刚才只是意外。」 话是这么说，不过小蛮还是执意要送他回去，她说：「我送您回去。」 皇太极皱眉，看她已经是打定主意，便是不再推辞。 就这样两个人在夜幕下并肩搀扶着行走着。 刚走了没几步，皇太极就说：「福晋，鰲拜的事……」 他还是提了出来。 小蛮点头，她也不装了，毕竟当时布玛就站在一旁，她装傻是不可能的，就说：「我知道您有自己的主张。」潜台词就说我现在不管鰲拜了，您自己看着办吧。 皇太极有些诧异的说：「你不担心他吗？」之前她把这两个人都当成亲人，怎么这会儿这么放心，对他的生死一点也不在乎？ 小蛮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一切都是他的造化。八阿哥，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的，我们府上的人都好好的。」 第130页 皇太极笑了笑，心里竟觉得有那么点开心。这是不是说明在她的心中，自己的地位是比鰲拜要重要许多？ 「倒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你回头和塞雅说，说鰲拜虽然和那些狱卒打了架，但实际却是那些人违反了规矩，该罚的应该是他们。这会儿鰲拜只是被我安顿在别处好生修养，他被人打得是不成样子，怕回家吓坏了塞雅，过两天就会回家。」皇太极说这话实际上也是想让小蛮宽心。 他看着小蛮，发现小蛮不经意间露出了微笑。 果然还是在担心。 唉，他的福晋啊，做什么事情都是小心翼翼，生怕给别人带来麻烦。累吗？他真的很想问问她。 「福晋，过几天陪我去外地走走吧」皇太极很自然的就把话匣子打开了。 眼看着他们就要达到目的地，他不想让她这么早离开，他甚至还想再多和她站久些，于是便有了这个大胆的提议。 出去？ 小蛮诧异的看着皇太极，她不是不能出去吗？ 皇太极说：「化成小婢女，跟着我出去就好。老在这里面待着，就是正常人也得憋出病来，跟我出去走走吧。」 小蛮真的想都没想过自己还能有一天能走出这个大门，她差点表情失控，问道：「不会对您有什么影响吧？」 皇太极笑着说：「整个府上现在都是我可以信任的人，而门口有没有别人，我相信他们也不会时时刻刻都盯着。到时候你就穿着布玛的衣服跟在我旁边，不会有人认出你的。」 有他这么说，小蛮就更加高兴起来，她的小手下意识的抓住了皇太极的袖子，笑得可甜了。 说是过几天，可是都过去半个月了皇太极都没有兑现诺言。 好在小蛮也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她就当是皇太极在逗自己开心，只是嘴上过过瘾，当时乐呵乐呵就行了。 皇太极是一直记在心里，可是奈何布依娅又把自己折腾得不成人样，让他实在没办法立刻抽身。 也不知道代善从哪里听来的消息，说是用萨满的一种法子，即使是病入膏肓的法子，只要将她的肚皮剖开，将里面塞满泥土，便是能延长这人的寿命。 当皇太极赶到的时候，布依娅的肚子就差那么一点就被代善他们剖开。 皇太极皱着眉看着毫不在乎的布依娅，生气且愤怒的离开了那里。 而布依娅非但不领情，还甩给了他一个白眼。 等到皇太极从牢里出来，代善看到他的脸气得铁青，就笑着对皇太极说：「八弟，我说你受那么大的气干什么，大汗的意思就是只要这女人活着，不管是以什么形势，你又何必多此一举？」 皇太极说：「二哥，你确定这是大汗的本意？」 代善挑眉，他说：「不然呢？难道大汗非得要征服这个女人不可？八弟，你是在怀疑我假传旨意吗？」 皇太极说：「不敢，皇太极绝对没有这个意思。这布依娅存在的意义已经不完全是她本身了，就像是辽东这么多的部落，大汗是想他们都对他俯首称臣，而不是身在曹营心在汉。我当然相信大汗有说过这样的话，但是二哥你想想，如果我们能让她在身体健康的状态下就对我们服软，大汗会不会更高兴？」 代善听完思考了一会儿，竟莫名嗅到了之前那次他用喝醉酒藉故和皇太极表明想要合作之意。今日皇太极特意跑来阻止自己，看来不止是为了要保住布依娅。他这弟弟他还是了解的，虽然很看重布依娅，但如果能他代善摔个跟头，绝对就会袖手旁观。所以他的意思还是想要合作了？ 想完代善就说：「还是八弟说得对，是我煳涂，没把这里里外外考虑清楚。八弟，那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这女人太过执拗，我听说你也使了不少办法也还是没有让她改变主意。」 皇太极说：「我看这事还得从长计议，人心都是肉长的，她硬的不吃，那就来软的。」 代善笑着说：「嗯，要不说八弟小小年纪就能管理这么大的赫图阿拉城，果然是想得长远又缜密，我是自愧不如。好吧，既然如此，在想出好办法之前，就劳烦八弟多费心。」 皇太极说：「一定不辜负二哥所託。」 在代善离开之后，皇太极就回到了大牢中，要不是布依娅的眼珠子还能动，皇太极都以为她已经死了。 他走近布依娅，然后蹲下来对她说：「该吃吃该喝喝，别再做这些无聊的事了。」 布依娅睁开眼，直接就给了皇太极一个大嘴巴，她说：「你有什么权利来管我？你姓爱新觉罗，不是我们叶赫那拉的人，我们的死活又和你有什么关系？」 皇太极并没有一个耳光就生气，他反而是早就料到了这一切，他淡定的说：「是和我没什么关系，我只是觉得你死和不死好像并没作用，建州该攻打叶赫就攻打叶赫，什么也改变不了。」 布依娅说：「我不需要起到什么作用，只要我能问心无愧就成。我可不想像努尔哈赤身边的那些女人一样，眼看着国破家亡还能陪着笑脸，她们真能过得心安理得吗？」 皇太极站起来，他知道布依娅又是在隐射自己的母亲，他说：「很多事情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你活得潇洒，那是因为你身后已经了无牵挂，可以肆无忌惮。但是你说的那些女人，她们要考虑的太多太多，就是死也已经是奢望。」 第131页 布依娅知道皇太极在和她解释，可是这些在她听来都是笑话，她有了成见便是不会再听进去，更不会把她当真。她记恨这些苟且偷生的人，忘掉了自己的家乡，忘掉了自己的亲人，全然只顾自己享乐。 她冷笑着对皇太极说：「让我死吧，皇太极，如果你还当我是你表姐的话……」 「不可能，你想死，没那么容易！」皇太极冷冷的说。 因为这句话，皇太极足足在那里守了布依娅十多天，生怕她脑子一抽就把自己给整死了。 他和布依娅斗智斗勇，不管她用了什么办法，他都能轻松破除。 后来布依娅心态崩了，也就不再那么频繁的寻死了。 而这边代善的嫡福晋李佳氏突然到访，说是带着任务来专门来给小蛮做思想工作。 说是小蛮嫁过来这么久肚子一直没动静，而皇太极是大汗器重的儿子，这传宗接代的事若小蛮不能一个人完成，再让皇太极收几房也是可以的。 小蛮没想到李佳氏找过来是聊这事，她之前还看着李佳氏因为代善要纳妾表现得很不舒服，以为她会反对这事呢。 反对，自然会找人倾诉，小蛮也可以藉此接近她。 不过现在看来，她估计是已经把自己洗脑成功，不需要小蛮了。 「八弟妹，怎么样，这几个女人都可以安置在偏房，除了孕育生子，绝对不会分走八弟对你的一丁点爱意。」她笑着说。 小蛮很想问，你说的这个你自己相信吗？ 还说不会分走爱意，那你当时干嘛那么生气？ 说到底只要这些女人一进门，男人的心就会被分走，想都不用想。 小蛮早就料到会有这一步，她也清楚的知道代善会把豪格娘，也就是嘎珞安排进来，小蛮想既然歷史无法改变，那她也不必做这个恶人，欢欢喜喜把人家迎进来。这样一来皆大欢喜，每个人都如意。代善高兴，阿巴亥高兴，嘎珞高兴，二嫂也高兴，就是连皇太极，多几个女人对他应该是不会拒绝吧，那他肯定也是高兴的。至于小蛮自己，她的悲喜又有谁关心？算了，只要这些人高兴，小蛮的日子才会好过。 「阿琪格什么都不懂，全听二嫂的。」小蛮乖巧的回覆。 本以为这一切就这么过去了，不想李佳氏临走时还出了一个任务。 「弟妹，也别怪二嫂多嘴。其实二嫂上次看到你和八弟在一起那么恩爱，想必是感情很深，无法再加入其他人。」李佳氏说这话的时候嘆了口气，颇有种苦口婆心的感觉。 她接着说：「可是最近的事让二嫂都为你们捏把汗。」 小蛮问：「二嫂，发生了什么事？」 李佳氏诧异的说：「你不知道吗？」 小蛮摇头。 李佳氏感嘆：「八弟竟然瞒着你。也是，这样的事又怎么好和你说。」 小蛮察觉到一丝不对劲，这是要放大招的节奏啊。 怎么，要是不让她说，人家还怎么把上面的行为编得顺理成章？ 算了，还是按照套路出牌吧。 小蛮便故意做紧张状，她说：「他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二嫂，你快告诉我！」急得都快哭出来了。 瞧瞧，小蛮的演技还是在线的。 李佳氏都不敢和小蛮对视，她打了自己一个嘴巴，故意说：「你瞧我和你提这些做什么，弟妹，你就当我什么也没说。」 小蛮站起来，像是「你不说出来你休想走！」的拉住李佳氏，她问：「二嫂，到底是什么事，你不说我心里就发慌，你赶紧告诉我，我保证不生气。」 李佳氏见状是又气又恼，进门的时候还很端庄的她现在已经和乡下妇人没什么区别了，只想着赶紧离开。 她说：「弟妹，我这都是为了你好，相信我，男人只要在那方面快活了，就不会去想些有的没的。好了，我不和你多说了，我记起来我还有别的事，回见啊。」 说完便是起身离开，几乎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出去的，小蛮拉也拉不住。 看着她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小蛮就已经把这件事想了个清楚明白。 好啊，这是好人都让你做了，安排了美人进来还让人觉得这是在做好事，回头这两口子闹得天翻地覆也和你们没啥关系是吧？高，实在是高！ 小蛮让布玛送走李佳氏，然后就恢復平静，不急不慢的走到房里去看书去了。 布玛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她担心二福晋这拱火是把火越拱越大，福晋表面上云淡风轻，实则是和把一切都记在心里。 她便忍不住上前说：「福晋，您没生气吧？」 小蛮问：「布玛，我这样子像是生气吗？」 不像，但两位主子都是深藏不露的人，谁知道心里是怎么想的。 布玛比不上他们两个，所以只能直接将心里话说出来，就怕他们两个会有什么疙瘩解不开。 她说：「福晋，主子有您一个人就好，对于那些要送过来的女人，主子是不会要的。」 小蛮笑着说：「布玛，这是皇太极亲口说的吗？」 布玛欲言又止，她知道主子是这样想的，但的的确确是没听他说过，便只好摇头。 小蛮就说：「那不就得了。你刚才也听说了，我和他这么久没孩子，也的确是不能再拖累他。况且现在哪个阿哥不是三妻四妾，就是五阿哥莽古尔泰，虽然迟迟没有指定嫡妻，但是他膝下的儿子女儿也有三四个了，八阿哥他现在这般年纪，又怎能没有子嗣？」 第132页 布玛说：「福晋，您真的不要这么想，我们主子从没有怪过福晋。他虽然没和我说过不想要其他女人，但是他自从和福晋成亲之后，明显比之前过得舒心许多。布玛觉得福晋带给主子的东西是其他女人都不能比的，那么有了福晋，主子就不会再需要别的女人。」 以前还不知道布玛这么会能言善辩，看来她是真的急了。 想到自己表现得已经够贤惠了，若是一点也不紧张好像也不行，便是顺应了布玛的话，对她说：「好，我知道你的意思了。这么多天的相处我也能感觉到八阿哥对我的关心，我也希望我能和他一生一世一双人。不过这话已经答应了，总不可能现在又跑过去说不同意吧？影响多不好。」 布玛说：「只要福晋不生气，主子会处理好这事的。」 对皇太极这么有信心，万一他就是不处理呢？ 小蛮觉得这事还有得看，便是打算自己隐身，看他们这些人最后闹成什么样。 反正最后大不了就是家里多几个女人多几个孩子嘛。 晚上小蛮睡得正酣，就发现布玛在门外敲门，她小声说：「福晋，您睡了吗？主子回来了，他说要见您。」 小蛮揉揉朦胧的睡眼，想着这时候不让他进来好像也说不过去，便是应了一声，起身穿好衣服将站在外面的皇太极迎了进来。 皇太极进来之后小蛮就立刻发现他明显瘦了一圈，她忙问：「八阿哥，您这是？」 皇太极看着这个一脸无事的阿琪格，心里那真是抽了一下，亏得他听说二嫂来家里给他说媒，以为他的福晋会气得冒火呢，也不管布依娅怎么样了，直接火急火燎的赶回家。可结果他看到了啥，屋子里黑漆漆的，人家睡得正香，压根不在乎呢。 她真就那么不在乎吗？ 皇太极说：「二嫂今天过来了？」 小蛮像是勐然想起，她说：「对，过来了一趟。」 皇太极说：「有说什么吗？」 小蛮说：「还不就是唠唠家常，说让我不要惹您生气，一切都要以您为主。」 皇太极笑着说：「所以你就同意让二嫂给我选几个女人进来，想让我明年就过上有儿有女的生活？」 小蛮认真的问：「八阿哥您不想这样吗？」她可是很认真的在对待这个问题。 皇太极见她这样自然是不能示弱，他说：「想，谁不想子孙满堂。福晋，还是你想得周到。」 听到这里一旁的布玛都快吐血了好吗？ 怎么回事，主子，这不是你的真心话啊！ 你们快停下来，不要再赌气了！ 布玛为了不让错误再继续下去，便是在旁故意咳嗽了几声。 皇太极说：「布玛不舒服吗？福晋，你这个懂医术的怎么还让布玛受凉了。」 小蛮说：「是我不好，待会就给布玛开药。」 你俩这是要干嘛啊！ 布玛说：「主子，福晋，我现在好了。」 皇太极说：「那就好，我还以为是福晋虐待你了呢。」 这话怎么有股火药味，而且还有点一发不可收拾的意思。 布玛说：「没有没有，主子，福晋对我可好了。」 小蛮说：「布玛，你先下去休息吧，服侍我一天了的确是够累的，要是再让你服侍我们，我还真是虐待你了。」 布玛辩解：「没有的事，主子福晋，布玛不累。」 她意识到这两位是想赶走她，然后再说自己的事。可是他俩真的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会朝着相反的方向前去吗？ 冲动是魔鬼啊！ 不过无论布玛再怎么坚持，终究还是拗不过他们俩。 谁要他俩是主子，她是下人呢。 皇太极说：「不累？我看挺累，布玛，下去休息吧，这里不需要你了。」 小蛮也挥挥手，说：「是的，下去吧。」 布玛见状还能说什么，她就是想留也留不下了。 于是她只好离开，临了还给他俩关上了门。 等到布玛走后，皇太极就揉搓了自己的脸，他说：「好累，精神高度集中，比几天几夜不睡觉还要累。」 好似刚才什么事也没发生，小蛮从自己的小包里拿出一颗安神的药递给皇太极：「今天还要去吗？要不要干脆吃点这个好好睡一觉？」 皇太极摇头说：「不吃了，我怕发生什么意外叫我叫不醒。」 小蛮看他不要，便乖乖的把药给收了回去。 这包里的东西可珍贵了，要不是看在他是皇太极，她才不捨得把这些宝贝拿出来呢。 既然不要，那她也就不客气了。 皇太极坐在那儿好半天没发声，而小蛮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也就在那儿干等着。 两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竟不自觉的笑了出来。 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 皇太极摇着头说：「我二嫂对你说了什么？你一五一十的告诉我。」 小蛮说：「也没说什么，就是说希望你能早点有子嗣，所以想给你安排几个女人过来，给我分担一点压力。」 皇太极冷哼：「我的好哥哥好嫂子，也多亏他们这么有心。」平日没看多照顾，这方面倒是一个比一个强。 「还有呢，难道就说了这些？我不相信好端端的她会突然想到这些。」怎么早不说万不说，偏偏选在这时候说？ 第133页 小蛮继续无辜状，反正她是透明人，只当传声筒就好。 她说：「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二嫂的原话是「弟妹，我这都是为了你好，相信我，男人只要在那方面快活了，就不会去想些有的没的。」有的没的，是什么意思，阿琪格听不懂，也想不明白。」 皇太极喃喃道：「有的没的。好一个有的没的。」 他不过是去大牢去得频繁了点，当初代善也是知道的，却不想他一边在给代善卖力做事，这个好哥哥代善回头就给了自己后院放了一把火。 至于这把火有没有点燃，皇太极看着阿琪格，希望能从她脸上探寻出一些蛛丝马迹。 但可惜，她这人畜无害的脸上是真的没有什么嫉妒。 代善听到这些会不会哭他不知道，反正他是想哭。 小蛮说：「八阿哥，只要是您想做的事，阿琪格都会无条件的支持你。什么有的没的，如果那是对您不好的评价，阿琪格都会当听不见。所以八阿哥大胆放心的去做别的事吧，阿琪格在家是绝对不会拖您后腿的。」 好，很好。 皇太极是真的欲哭无泪啊。 他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只能尴尬的收回，瞧她这样，看来是也不需要过多解释了。 行吧，那就不解释了，人家都不在乎，他在在意个什么意思。 便说：「好，有福晋这句话那我就安心了。时间不早了，福晋早点休息吧，我去书房整理一下东西。」 小蛮对着他服了服身，说：「恭送八阿哥。」 得，一点挽留的念头都没有，他还是走吧。 第二天生怕这俩人会有什么误会的布玛一大早就过来找小蛮。 她昨天是一整晚没睡，半夜的时候就爬起来，见皇太极的书房一直亮着灯，便是狠下心来，也不管皇太极会不会怪罪自己，就硬着头皮敲响了皇太极的门。 在她的三寸不烂之舌，还有进门时看到皇太极手里正端详着给福晋的画，布玛终于说通明早皇太极先陪着福晋吃过早饭再走。 小蛮问：「八阿哥今天不忙吗？」 平日不都是天不亮就出去了，今天太阳都出来了，她还醒得比之前晚了些，竟然还在家呢。 布玛点头说：「主子说好久没有和福晋用膳了，就特意留下来等等福晋。」 小蛮笑着说：「有心了，那快去吧，别耽搁八阿哥的正事。」 布玛本以为这事会办得极其顺利，两人就是心里再有解不开的疙瘩，能在一起吃顿饭估计也会化解得一干二净。可是当她再去皇太极那儿叫他的时候哪里还有他的影子啊，管家说八阿哥刚才已经去衙门了，至于早饭，就让布玛代替他陪着福晋吃吧。 主子，怎么可以这样？您还想不想哄福晋开心了？ 布玛觉得这样下去不成，便是想着趁着皇太极还没走远，就多跑几步路去拦截她。可她在门外转悠了半天，就连皇太极的身影也没见着。 等到她回去看小蛮的时候，小蛮已经和管家攀谈了一会儿，她对布玛说：「布玛，那位布依娅小姐情况很不好吗？」 布玛一愣问：「福晋，您在说什么？」 小蛮说：「管家都告诉我了，这些天八阿哥一直在处理她的事。听说她一直在生死边缘徘徊，才让八阿哥这么忧心忡忡。唉，这么重要的事，我竟然还要八阿哥等到这么晚。」 布玛说：「福晋，您别这么说。」 小蛮看着桌子上的几碟菜，将筷子是拿起了又放下。她觉得在这种情况下要是自己还吃下就怪了，毕竟是让皇太极久等了。便说：「我胃口不好，布玛扶我回房休息吧。」 美食啊美食啊，肚子还饿得咕噜咕噜叫呢。 为什么皇太极今天要破天荒等自己吃饭，害得她得挨饿一上午。 上午不吃，下午那还要不要吃？ 小蛮在心里哀嚎。 而这一切在布玛看来却觉得小蛮是因为听到了有关于布依娅的事才伤心的。 唉，这该怎么办呢。 皇太极原本的确是计划要和阿琪格一起吃饭的，他也觉得这么长时间没陪她，不说是阿琪格自己，就是他心里也怪想她的。 这么几天几天紧张办事，就是再健壮的人，也会焦虑到得病。可是昨天一见到阿琪格，皇太极竟觉得全身舒畅，好像什么烦恼也没有一样。 所以在听了塞雅的话之后他就立刻答应，嗯，是那种想都没想就答应。 只是事与愿违，在这顿饭即将开始之前，大牢那边就接到消息，说是布依娅再一次自杀成功了。 她被五花大绑，口里还塞着布使得她无法咬舌自尽，可是这人竟然趁着大家不注意，愣是把自己给憋死了。 是的，她不让自己唿吸，一步步把自己给憋死了。 这么痛苦的死法，估计这世界上没人会想出来，但她就是做到了。 皇太极赶到的时候布依娅是一点反应也没有，她不再唿吸，是真的死了。 代善在一旁摇头加嘆气，他说：「这女人也真够狠心，竟然能对自己下这个狠毒的手，怎么办八弟，她倒是死了，我们可怎么交差？」 皇太极说：「还有救，我不会让她这么容易死的。」 代善说：「已经回天乏术了，八弟，放弃吧！」 皇太极没理代善，他开始学着之前小蛮教给他的急救方式给布依娅做心肺按压。 第134页 代善眯着眼看着这一切，忽然他像是想到什么，便是悄悄退了出去，骑上他的大马朝着皇太极家奔去。 过了一会儿，皇太极的双手酸痛，但身下的人依然没有什么反应，他这才有些慌，他对着那些站在一旁的大夫说：「你们今天救不活就等着给她陪葬吧！」 大夫们早就被吓得不轻，因为之前皇太极就放了狠话，这会儿又下了死命令，怎么办，不如干脆安排后事好了。 就在大夫们都快绝望的时候，代善说：「我们的救星来了！」 皇太极看着代善旁边的小蛮，她怎么来这里了？ 小蛮也是很无奈，都怪代善，这要是她救不活，是不是也要拉去陪葬啊？ 第69章 心善 要他也算那天底下就没坏人了。…… 医者仁心, 不管自己会面临什么危险，当小蛮看到生命垂危的布依娅的时候还是赶紧跑了过来。她告诉皇太极：「八阿哥，您做得很好。现在手上的事请不要停, 停了可就救不活了。」这幸亏有皇太极在这里做了急救措施，不然就是华佗在世都没用, 小蛮随即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皇太极点头，他一边给布依娅做心肺按压, 一边看着小蛮从自己的包袱里拿出几根针慢慢扎进了布依娅头上的几个穴位上。 代善看着这两口子无声的配合竟是那么默契, 似乎真能把这死人救活, 便是也走了过来。 就在小蛮奋力营救布依娅的时候，汗王宫里的阿巴亥把嘎珞叫到了自己身边。 她刚泡了一次药澡, 身边气味难闻到怎么擦洗到没用。 自从和阿琪格决裂之后，她就被宫里那些庸医接手了。病情没好转就算了, 还给她折腾来折腾去, 以至于努尔哈赤多番藉口就是不来她的宫里。 男人，都是嘴上说得好听, 说不会嫌弃你有病。可实际呢, 身体可比嘴诚实多了。 阿巴亥握着嘎珞的手说：「嘎珞, 帮帮我……」 嘎珞一惊，不明白大妃为什么会对身份如此卑微的她说这样的话，她疑惑的问：「大妃，您怎么了？」 阿巴亥说：「你别嫁给八阿哥了, 依我看，你还不如嫁给大汗, 以后你我一同服侍大汗。」 以前阿巴亥对代善很依赖，什么事都听他的，但是在宫里久了她也有了阿济格之后, 便是对这些男人许下的承诺都持怀疑的态度。代善提议把嘎珞送给皇太极，说是嘎珞心里就有他，这会来个顺水推舟，皇太极一定会答应。虽然当不了嫡福晋，但怎么着也会是个侧福晋，总不会亏着嘎珞。而且有嘎珞在，他们就相当于安插了一个眼在皇太极身边，他有什么事也会可以随时知道，这对他们来说是好事。 的确是好事，阿巴亥冷笑，可这好事都是他的。他想巴结皇太极，人家领他这个哥哥的情，未必会领她的情。不想着怎么样把她的阿济格培养出来，全去想着对自己好的事，阿巴亥不是傻子，自然不想给他们铺路。所以她在刚才改了主意。谁都可以嫁给皇太极，不过就是一个眼线。但是嘎珞，她还是有姿色的，只需要再好好□□一下，大汗应该不会推辞。阿巴亥想自己以后要是真生不了孩子，只要嘎珞能得宠，生下一两个孩子，那她们俩在皇宫中的地位就会更稳固。 嘎珞没有阿巴亥那么多主意，但很显然她的表情告诉阿巴亥，她并不支持阿巴亥这么做。 真是个死脑筋，为了一个男人什么都不顾了。 可问题是什么稀罕你这份喜欢吗？ 「你就那么想嫁给皇太极？」阿巴亥问，「你忘了吗？你刺杀过他，他是不可能再把你娶进家门的。」 嘎珞摇头辩解道：「我没有要杀他，我当时还救了他不是吗？」 阿巴亥冷笑说：「谁知道？你救他只是你的说辞，在他看来你就是行刺他的一员。而且我也不是没有给你想过办法，你上次是不是都要爬上他的床了，他呢，什么反应？难道你也忘了吗？当时不杀你已经是够给我面子了，你竟然还对他这么过分着迷。」 真搞不懂，阿巴亥像是在看异类一样的看着嘎珞。 这话羞辱性极高，嘎珞捂住耳朵不想听，眼前却出现了那晚的一幕。皇太极冷漠的双眼让她觉得自己就是小丑，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在听到自己嫁给他的时候出现欣喜之意。 有时候掩耳盗铃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嘎珞对阿巴亥说：「大妃，可您已经答应了二阿哥了不是吗？」 阿巴亥说：「我可以拒绝二阿哥。反正现在也没有明确说是谁，只要皇太极那边不知道就有办法。嘎珞，我都是为了你好。皇太极那个人冥顽不灵，况且他身边还有个阿琪格，你是斗不过她的。还是听我的话，跟大汗，只要你能给他生下孩子，以后我们的日子就好过了。」 嘎珞听到她这么说痛苦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无法自拔的爱上了皇太极，又怎能嫁给其他人？ 经过小蛮的紧急抢救，奇蹟发生了，代善和众人瞪大双眼看着布依娅甦醒过来，布依娅也是一脸的疑惑，估计在想自己都这样了居然还能活，是谁救的她？！看了两眼之后紧接着就是随之而来的咳嗽，估计是刚才闭气闭得太久一直没有唿吸的缘故。 小蛮见布依娅终于恢復了意识，便是从她的包里拿出一粒药丸要给布依娅服用。 但布依娅反应很强烈，她直接吐了出来，还是不想要他们的救助。小蛮没有生气，只是将那药丸从地上捡起来，然后又交到皇太极手上，她告诉皇太极：「这药之后吃也可以，是一些镇定宁神的药，能让她不要这么激动。」 第135页 皇太极说：「有心了。」 说着就把药丸收好。 「我送你回去。」他又说。 小蛮点头，在皇太极叮嘱完其他人之后，两人便走出了大牢。 代善在后面思虑了一会儿，随后也跟了出来说：「老八，你真是好福气，娶了一个这么贤惠又能干的福晋。这次多亏了弟妹，没有她，我和八弟可就要遭殃了。」 小蛮腼腆的说：「二阿哥抬举了，我刚才也是急得不行，是这位小姐福大命大这才逢凶化吉。」 「你啊，真是太谦虚了。」 代善故意看了皇太极一眼，他说：「老八，这我就要说说你了，这么好的弟妹，你们俩怎么不赶紧要个孩子？老婆孩子热炕头，过冬也不用愁。」 代善，真是找机会就提这个。 马车上，小蛮看着皇太极坐在那儿像在沉思什么，她也不好过问，只得乖乖坐在一旁。 小蛮想他不会是在想怎么开口向她提出要纳妾的事吧？ 其实纳妾也没啥，小蛮一个人占着这个位置本来就对他不公平，他就是想娶妻她都不会拦着。 小蛮就这样时不时的盯着皇太极看几眼，然后就会和他看向自己的眼神撞了个正着。 「福晋，你刚才很紧张吧？」皇太极问。 小蛮摸摸手心，还有汗，便是点头说：「好在没出事。」 皇太极冷哼，他说：「代善风风火火把你叫来，别说是你了，就是我也来了个措手不及。你进来的时候听到我说的话没？」 小蛮如实说：「听到了，您说要大家治不好就给那位小姐陪葬。」小蛮听到陪葬这个词都快有恐惧症了，她是生怕自己治不好就要去陪葬，所以现在手又酸又痛，都是使太多劲闹的。 「吓坏了吧？其实我那也只是恨铁不成钢，觉得这么多人都救不活一个人太气愤了。」皇太极说。 小蛮点点头：「八阿哥不用解释，您的心情我能理解。这人是在您手上出的事，到时候别说是您不想让他们陪葬，大汗估计都会给他们重大的惩罚。所以您的恨铁不成钢我真的能理解。」 这一简单的话，让皇太极的心结得到了舒展，有了能知心的人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皇太极说：「阿琪格，你应该也知道了，你救活的这个人其实是我的表姐。坦白说我想救她不仅是担心大汗会大怒，更重要的一点是，她是我额娘在世时最惦记的亲人。」 小蛮能感觉到皇太极在一刻对自己的情感依赖，想他也是把所有人藏在心里太久需要找个人发泄，便安静的坐在一旁听他倾诉起来。 「我额娘是个心肠很好的女人，她时常在我面前念叨布依娅，说对不住她们家，我也就记得这一点，也不希望布依娅有事。」皇太极说。 小蛮对上他的视线，肯定了他的做法，她说：「八阿哥，您也很心善。」 皇太极笑了，他说：「心善？福晋，我这样就心善了？」 小蛮说：「至少在我眼里就是这样。」 皇太极的眼里是有过惊讶的，可那时候他不知道想到什么，便是一脸严肃的说：「不用把我想得太好，我对这个布依娅表姐好也只不过是为了完成我额娘的遗愿，对于叶赫部的其他人，只要他们出来抵抗大汗，我是不会留情的……福晋，还觉得我心善吗？」 歷史上很多政治人物都是冷血动物，木得感情，所以不容易被一些关系牵制，杀伐果断，从而取得成功。皇太极就是这样一个清楚知道自己要什么并且一直在努力的人，没有人能伤他，因为他没有软肋，这样的人老实说还真有点可怕。 小蛮感慨他如此冷静，她也庆幸自己的冷静。在皇太极面前一直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否则像他这样的人，自己真的都不知道怎么死。 他问她自己心善吗？ 不算，要他也算那天底下就没坏人了。 可是，你不能用普通人的标准去看待这样一个人。 第70章 称心如意 那大夫她已经病入膏肓，八成…… 皇太极见小蛮思考了很久, 想得她都面露难色了，便是自己给她解围:「看你，我就这么一说, 你还当真了。」正好这时候也到家了，小蛮这才觉得没那么尴尬, 她被皇太极扶下车，然后就听到皇太极说, 「对了, 鰲拜今天已经回家了, 我忘了告诉你。」 小蛮点头，她说：「多谢八阿哥。」 皇太极说：「我还有事, 就送到这里。」 「注意安全。」 小蛮应声，随后便看着皇太极骑上马离开。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小蛮忽然觉得有点懊恼, 明明刚才她是想好要说的话的，什么别人认为你不好, 但她不这么想！可是后来又觉得这也太暧昧了, 容易引起误会, 算了，反正看皇太极也不在意，就这样吧。 布玛见小蛮进来就迎过来问：「福晋，您回来了。」 小蛮转了转脖子, 然后再揉揉胳膊，感觉自己是全身酸痛, 她说：「唉，好累，布玛, 中饭我不吃了，我要去睡一觉。」刚才由于注意力高度集中，导致现在晕乎乎的，小蛮不知道是不是成亲后每天都被关在这院子里缺少运动，总感觉体力是大不如前，稍微做点什么就累得跟什么似的。半个月前她给额亦都和彻尔格两人做了一次检查，发现他俩也没什么大毛病，而她自己除了有点贫血，其他的都还好。这么看来那应该真的是少运动的锅，以后得多想点锻鍊方式，可不能在这一块偷懒了。 第136页 布玛也没问什么，便是伺候着小蛮去到房里，布玛见小蛮脸色不好就担心的问：「福晋，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给您去请大夫瞧瞧？」 小蛮摇头，这里哪个大夫能比得过她，不然代善也不会专门来找自己。便说：「不用了，布玛，我还需要请别的大夫吗？我只是刚才费了点神，休息一会儿就好。」 布玛看到小蛮这么说也只好不再过问，她给小蛮铺好被子，然后还熬了一碗热汤过来给她暖暖身子，小蛮听话的喝下。这不她躺下没多久，皇太极的一个谋士就进了家门。 布玛对小蛮说：「福晋，他好像是带了一些东西过来要交给主子，您看要不要我去大牢跑一趟？」 小蛮心想那一定是重要的东西，这时候皇太极还在处理那边的事，让他再专门回来一趟恐怕会引起他的不悦，便是先让布玛出去问问这位先生介不介意把东西先交给她代为保管，等八阿哥回来再由她转交。 过了一会儿布玛回来，欣喜的将一个木盒子递给了小蛮。 小蛮舒了一口气，本来还担心自己突兀的管这事人家会不答应呢，毕竟她这个福晋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福晋，只是挂了个号，做不得数。这么重要的事他应该有言在先不让外人过问，自然她也会算在内。现在看来要不就是这盒子里只是个普通的物件，要不就是皇太极并没有那么防着她，这么一想小蛮就觉得心里一暖。 皇太极回到大牢的时候，代善正在要挟布依娅，他说：「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皇太极皱眉说：「二哥，这又怎么了？」 代善气极，他说：「这女人一直在咒骂大汗，目中无人，实在是太嚣张了，老八，我看干脆就把她杀了，反正她不过是一个俘虏，杀了就杀了，我就不信大汗真的会惩罚我们。」 皇太极说：「二哥千万不要这么想，杀这个女人容易，但是留住这个女人却是我们的一次立名声的好机会。」 代善说：「立名声，就因为这个女人？」 皇太极说：「嗯，受益惟谦，有容乃大，我们连这样一个恨我们的女人都能包容，往后一定会更加强大。」 代善眯着眼思考着皇太极的话，他听不太明白，但直觉告诉这次听皇太极的没错。 「八弟果然思虑周全，将来前途无可限量，好！这次二哥都听你的。」代善说，「不早了，你嫂子还等着我回去吃饭。」 皇太极说：「今天辛苦二哥了。」 代善拍拍皇太极的背说：「我看弟妹不错，可以的话多带着弟妹来我府上串串门，都是亲戚，怎么样也得多走动，大汗也不会介意这个的。」 皇太极点头，也是很积极的回应的一个「好」字。 「那我走了，不用送我，你忙你的。」代善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便说心满意足的离开。 等他走后，皇太极就来到了被塞满布条的布依娅面前，他一把把她嘴里的东西扯开，这让怒视他的布依娅又有了说话的机会，不用想她自然是噼里啪啦骂了一些难听的话，临了还加了句：「你们这些人不会有好结果的，各个都死于非命，不得好死！」 代善估计就是被这些话气到的，所以布依娅打算故技重施，但好像在皇太极身上不管用。皇太极说：「怎么就停了，这就骂够了？」 布依娅说：「怎么可能骂够，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皇太极说：「不错。来人啊，把她身上的绳子解开，我看是她是不会再做傻事了。」 侍卫们给布依娅松绑，布依娅甚至都有点不敢相信，一想到皇太极诡计多端，她质疑的问：「你又打算要对我做什么？」 皇太极说：「解除你的看管，只把你当普通犯人一样。」 布依娅说：「为什么？」 皇太极说：「因为我发现你眼里又重燃了希望。既然你都不想死了，我又何必耗费这么多人的精力和时间。」 布依娅指着皇太极，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皇太极说：「能活着就活着，不管是以什么方式。」 布依娅冷哼，神奇的是她下一句竟然没有再嘲讽皇太极，反而是问：「刚才救我的那人是你的谁？」 皇太极说：「什么人也不是。只是一名大夫，治病有一手，你应该要多谢她，而不是恩将仇报。」 布依娅一直盯着皇太极看，希望能发现一些她想要的东西，她说：「的确是比那些大夫厉害多了。你知道我为什么会重燃希望吗？」 皇太极说：「我不需要知道，我只要你活着就好。」 布依娅笑着问：「是吗？皇太极，看在你是我表弟的份上，我还是好心提醒你一下吧，那大夫她已经病入膏肓，八成是没几年可活了，我看还是多关心关心她吧，哈哈。」 布依娅自从说完这句没头没尾的话之后就再也不肯说出半个字。 她为什么说阿琪格得病，听那话的意思好像还是涉及生命的病。 怕不是这女人故意想套他的话，呵呵，他一个字都不会信。 不信是不信，可今天还是很早就回了家。 小蛮和布玛因为一直在等皇太极回家把那木盒子交还给他，今天的晚饭就推迟了一会儿。 这不看着桌子有饭有菜，皇太极就说：「是在等我吃饭吗？」 第137页 小蛮赶紧让布玛去拿一双碗筷，然后给他盛出了一碗粥，递到了他手上，小蛮说：「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什么也没准备。」 皇太极说：「我很好养活的，馒头稀饭随便都行，只要是和福晋一起吃。」 咦，怎么又开始变得肉麻起来了？不会是因为布玛就在身边吧。 小蛮笑了笑，也是很配合的给皇太极夹了点菜。 皇太极见她只顾着给自己夹菜，她却没怎么吃，便说：「福晋没什么胃口吗？」 布玛说：「主子，福晋今天专门等您回来，这些菜自然就是您平时爱吃的。」 皇太极喜肉，什么大肥肉都爱吃，桌子上还真都是荤腥。看样子她是不喜欢，这么说那她不爱吃荤菜，喜欢吃素菜了？辽东这块青菜本来就少，就连白菜那些也只是一季，像是现在这么冷的天气那选择就更少了。 看着她这单薄的身子，风一吹就倒，哪里像他们建州的女人，原来原因就在她这挑食的问题上。皇太极不由得联想起布依娅对自己说的话。她是大夫，自然是不会检查不出自己身上有病，而如果这是自己习以为常的事，那真是很难查出来了。 还好，这些都不是大毛病，天知道他当时真的有被布依娅给吓成功。 「布玛，你去厨房给福晋做她喜欢的，多少也要吃点，不能一个人吃一个人看着，那成什么样了？」皇太极说。 小蛮本来就睏乏得厉害，这会儿也不想吃什么，便是按住皇太极解释说：「八阿哥多虑了，是我说不吃的。今天是有位叶先生送了一个东西过来，我又没见过大世面，便是害怕这东西在我跟前砸了，那我就成千古罪人了。」见皇太极也吃得差不多了，她便直奔主题，拿出那个木盒子放到皇太极面前。 皇太极挑眉，看都没看就说：「是我让他们在我不在的时候就把东西交给你，你我都是自家人，这样的事以后还会有很多，福晋适应一下就好。」 噗，不是吧？小蛮只以为皇太极给自己开了一个小口子，没想过他会给自己开这么一个特权啊，但是这话听听就好，人家还不一定真有这个意思呢。 「好，阿琪格会好好学的。」她说。 怎么忽然有种要做当家主母的错觉了？ 哈哈，想多了小蛮，你就是个炮灰，人家后面还有哲哲和布木布泰呢，你还是老老实实当个配角好了。 饭后皇太极对小蛮说：「福晋，过些天和我去二哥家吧。」 小蛮本来还困的，这会儿竟然精神了。这是要开始合作了吗？ 所以他也要同意纳妾的事了，对吧？ 「跟我在一起，以后少不了这样的事。和我那些谋士先生接触，也要多和我这些哥哥嫂嫂们多走动走动，你做事我一向很放心，应该没问题吧？」皇太极问。 「没问题，八阿哥放心，阿琪格一定会让八阿哥称心如意。」就是正常的交际，还有欢迎几个妹妹进府，对于小蛮来说这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皇太极说：「称心如意？你知道怎么样才能让我称心如意？」 那是自然，给你选几个好看的姑娘，这样有助于你更好的传宗接代，毕竟以后是真的有皇位继承，这一点就不用世俗的要求来对待你了。然后那就是和二嫂打好关系，以便于你和代善这种合作关系更稳固。小蛮是讨厌代善，但她知道现在最大的敌人还不是他，所以就帮着皇太极和他化敌为友，等到以后皇太极羽翼渐丰，再和他来个好好的较量吧。 小蛮笑着说：「就是现在不知道，阿琪格也会尽全力去想八阿哥之所想，肯定不会在那天让八阿哥失望。」 皇太极看到小蛮笃定的眼神，忍不住也笑了出来，她那个样子八成是想到别处去了，要想让她想到那个真正的答案，恐怕还需要他再努力一些。 两天后，皇太极和那个送木盒子的叶先生有过这么一个对话。 「叶先生，上次您想的那个□□很好，不过这么危险的东西还是不要再送到福晋那儿了，我怕擦枪走火，容易误伤到福晋。」皇太极说。 叶先生说：「是我考虑不周，八阿哥恕罪。」 皇太极说：「你没错，你做得很好。我知你会大胆尝试许多新鲜事物，这次找你过来除了表扬你做出了那样的□□，让我们的计划又前进了一大步；我还想找你商讨一件事。」 当时叶先生还以为会是什么大事呢，不想下一句皇太极就说出了让他大吃一惊的话：「你说有什么办法能让咱们辽东在冬天也能长出那种又大又清脆的青菜来？我想要是从大老远的地方运送过来，不止人力物力会消耗，那菜也会得不到保存而损坏，倒不如我们自己在这片土地上种，你觉得如何？」 叶先生面露愁容，这事前面几千年都没人能解决，这让他如何解决？ 皇太极见状便说：「罢了，我也就是说说，咱们还是商量我们的那件事吧。」 第71章 敏惠恭和 您喜欢的女人一定能配得上这…… 小蛮和皇太极去代善做客的那天, 他们正好得到了一个消息，布依娅竟然破天荒的提出要见努尔哈赤，如今已经被人盛装打扮送去汗王宫了。 代善当时就举起酒杯要来敬皇太极, 还说：「八弟，真没想到这块顽石竟然也有想通的一天。」 皇太极拿起酒杯却微微皱眉, 他似乎预料到事情可能并不是这么顺利。 第138页 这边小蛮被李佳氏拉了到了偏房，她说：「他们男人喝酒说事, 我们女人也不好在旁边, 弟妹, 就跟二嫂在这儿坐坐。」 小蛮点头，她说：「二嫂, 岳托他们呢？」 李佳氏说：「跟着他们那几个叔叔出去打猎玩了，孩子大了, 管不住, 就跟狼崽子野得很。」 小蛮说：「那挺好的，以后等他们长大必定也能和他们的父亲一样英勇。」 李佳氏捂嘴笑了, 她说：「弟妹真会说话。对了, 上次提过的事弟妹考虑的怎么样, 有没有和八弟提过？」 好吧，这才来多久，就这么迫不及待的问话了。 小蛮摇头说：「还没有，最近他事情比较多, 整日整日都见不到人，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更别提这些了。」 李佳氏嘆气说：「唉，这事我也听说了，都是为了叶赫那个女人吧。我们家那位也是忙进忙出, 那几天也是无心管别的事，全交代在她身上了。不过好在今天这女人终于是被说通，答应跟大汗了，这才省了心。弟妹，你说说这人，一直要死要活的，可结果还不是一样。」 布依娅同意了？小蛮听到这个有点吃惊，歷史上不是说她至死都恨着努尔哈赤吗？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同意？ 或许在李佳氏看来布依娅那些抵抗都不是出自真心，到最后都会服软。可是小蛮见过布依娅，她的决心没人能改变，如今突然同意要见努尔哈赤，恐怕不是大家想的那么简单。 小蛮怀疑布依娅可能是打算和努尔哈赤来了同归于尽，不过歷史的轨迹真的能因为她改变吗？ 见小蛮没回应，李佳氏便尴尬的笑笑，她说：「弟妹，其实我对这个女人印象不好，并不是因为她浪费了我们家爷时间，而是我是为你好。」 小蛮问：「为我？二嫂这话从何说起？」 李佳氏说：「之前我特意瞒着不说是怕中间会有什么变数，现在看来她既然已经同意跟大汗，那她和八阿哥就不可能再有关系了。」 小蛮皱眉，对李佳氏的提示越来越困惑，这两件事会有什么联繫，她实在是想不出来。 李佳氏见小蛮迷煳，就接着解释：「我实话和你说了吧，咱们八弟在认识你之前就曾喜欢过这个表姐，那时候我们和叶赫还没发生什么战争，只要这布依娅来我们建州，皇太极就会屁颠屁颠跟在她身后跑，还说长大以后就要娶她当嫡福晋。这样的他，你应该也没见过吧？」 噗，还以为是什么呢。算起来那时候皇太极应该还不到六岁吧，能是什么喜欢啊，还不是看到漂亮有气质的小姐姐就会像个跟屁虫一样到处跑，这在现在看得太多了。 但小蛮为了给李佳氏面子，也想听她到底要说什么，便是对她摇头说：「还真没见过。不过二嫂，他俩应该都有十年没见了吧，这就是当初有感情，现在还能有？」 李佳氏说：「没有的话能那么努力的拦着她不让她死吗？我们爷都说了，这个布依娅其实也没有他说得那么重要，什么为了她能争了好名声，压根不需要。还不是看八弟紧张得很，所以才给了他不少面子，没对这女人下手。」 小蛮说：「多谢二哥二嫂，我替八阿哥在这里谢谢你们了。」 李佳氏说：「这有什么好谢的，我们还不都是为你们好？我们爷说要是八弟没保住布依娅，说不定就把火撒到身边的人，他身边的人是谁？还不就是你，到时候你就是最受罪的那一个。弟妹，所以我和你二哥说要给八弟纳几个妾是有原因的，你可一定要把这话都听进去了，千万别觉得哥哥嫂子们是在害你。」 得，这两人看来是真打定主意要在皇太极身边塞人了。 小蛮便说：「那二嫂可有人选，不如先让我看看？」 李佳氏见小蛮松了口，这下可高兴了，她说：「那是当然，你是家里的主母，肯定要找个让你看顺眼的。」说着便是拍拍手，让那几个等候多时的姑娘进来，诶哟，看得出来代善是真花了心思，而且诚意满满。这里的姑娘各个都风姿绰约，一看就是能迷住人的主。怎么样，打算使用美人计把皇太极迷得一愣一愣的，以后跟他唯命是从？ 小蛮看了几圈，在这些人中都没看到嘎珞的身影，便是对李佳氏说：「就这些了吗？」 李佳氏说：「弟妹对她们不满意吗？」 小蛮说：「好像都不是八阿哥喜欢的类型。」 李佳氏诧异的说：「这些都不行吗？」 小蛮重重的点了点头。 她认为就是选，也应该选老实点的丫头，这一个个都把心事写到脸上了，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她们是想盗取机密一样的，你说这样小蛮能让她们进门吗？就是她同意，皇太极也不会同意啊，说不定还会觉得小蛮这是在侮辱他的智商而从此不理小蛮呢。 之前小蛮考虑的就是嘎珞，想着既然要选那当然是选一个真心爱着皇太极的，这样怎么着也会对皇太极好吧？可是意料中的人却没出现在这里，这让小蛮对自己判断质疑起来。 这会儿皇太极已经和代善喝了不少酒了，他看着李佳氏从门外走进来，便是客气的唤了一句二嫂。 代善对李佳氏说：「弟妹呢，不是让你陪着她吗？怎么你一个人来了。」 李佳氏故意说：「弟妹生我气呢，八弟，嫂子做错了事，你怪我吧。」 第139页 代善说：「你这妇人又做什么不讨喜的事了？」 两公婆一唱一和在皇太极面前演一齣戏，想必这请客的目的就是在这儿吧。 皇太极说：「二嫂不要这样，是我没管教好福晋，竟然在做客的时候也这般撒野，她现在在哪，我去好好教训她。」 李佳氏说：「别了别了，八弟，都是嫂子自作主张，说让弟妹先给你挑几个女人暖暖床，她也答应得好好的，可谁知道这弟妹一见到这些人就变了，这让我……」 她显得又尴尬又无奈，语气里还多有种嫌弃的意思。 代善说：「瞧你干的这蠢事，他们俩成亲才多久，你就这么着急忙慌的给他们塞人，我要是弟妹我心里也会不舒服，你看你怎么收场，我是不会帮你的。」 李佳氏说：「爷，你可不能不管我啊，要是让你们兄弟俩关系不好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代善皱眉，对着皇太极说：「八弟，你看这……」 皇太极见状便说：「二哥二嫂莫急，我先去找她，问清楚了再来答覆你们。」 说完他便推门出去，去找小蛮了。 等他走后代善就对李佳氏说：「皇太极和布依娅的事你都和阿琪格说了？」 李佳氏点头说：「说了，我自己还添了点。」 代善笑了，他说：「做得好，我们就得让他们夫妻俩离心。这次我们送人没送成也没关系，这阿琪格心里也已经有了芥蒂，两人迟早得崩，到时候我们想送多少就不是个事了。」 李佳氏说：「还是爷想得周到。」 皇太极来到小蛮房间的时候，小蛮以为大家都跟着过来了，便是故意朝门口扔了一个杯子，刚好就砸到了皇太极脚边。 本来她还是一副吃醋负气的模样，嘴里还念叨着：「你走，你走，那么多女人，你都找她们去！」 但见到皇太极身后一个人也没有，小蛮就觉得没必要演下去了，很快恢復了常态，她走过去说：「八阿哥，有没有伤到你？」 皇太极对小蛮刚才的反应弄得有些好笑，真俏皮呀，他忍住笑意认真的说：「伤到了也是我该得的，福晋砸得好。」 小蛮偏着头看他：「哪有人夸别人砸杯子的，这东西可不便宜。」 皇太极说：「别人惹我福晋生气了，砸他们几个杯子又怎么了？我看再多砸点才能消气。」 小蛮嘆气说：「我其实没生气，只是刚才二嫂介绍的那些姑娘我感觉八阿哥不会喜欢，所以就替你想个招拒绝了，您没生气吧？」 「我生气什么，得妻如此夫復何求。」皇太极挑眉，他说，「福晋，你觉得我会喜欢什么样的，能否说来听听？」 他喜欢什么样的？小蛮还真的想了想，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了歷史上皇太极在海兰珠死后给她的谥号，想来这评价应该是最客观的吧。 「敏惠恭和，您喜欢的女人一定能配得上这四个字。」小蛮说。 皇太极念叨：「敏惠恭和……」这不就是她对自己的评价？难道说她也…… 他玩味的看着小蛮，然后故意问：「嗯，果然是符合我内心对于爱人的所有设想，福晋真懂我。」 别夸，不然她会不好意思的。 毕竟是开了天眼，如果不是因为穿越，她才看不透这个人的择偶标准呢。 唉，她这么一个小人物，幸亏是懂得了那么多歷史知识。 「福晋为何嘆气？」在小蛮走神时，皇太极一直都在注视着小蛮，连她不经意的小举动都察觉到了。 小蛮愣了一下，他观察得也太仔细了吧，以后还是不要在做他面前做表情。因为这个嘆气的原因过于复杂，她只好解释：「我是感嘆一直想给人一种贤惠的印象，恐怕是今天之后就再也不可能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图什么，反正以后皇太极会有很多老婆，她刚才干嘛要拦着呢。 还想着留下什么好名声的，怕不是要变成妒妇，然后就被人抓住把柄给弄掉吧。 小蛮啊小蛮，你说你又耍这些小聪明干嘛，弄到最后坑的就是自己，亏不亏。 皇太极见她困惑懊恼的样子，宽慰她道：「福晋，你是这世上最好最贤惠的人，不用担心别人怎么说，他们还不够格呢。」 哇，皇太极，你好会哄人啊，小蛮真的有被感动到。是的，管别人怎么说呢，难道他们还会分给自己一块肉吃吗？当下自然是优先考虑自己的大boss，也就是皇太极才是正确的事。 心理平衡之后，小蛮就想起了一件事，那就是布依娅要去汗王宫的事。她不知道该不该和皇太极提起，毕竟刚才二嫂可是说这是皇太极的初恋，你说说就是他现在心里没她了，那也会有疙瘩对不对，小蛮就怕自己会碰壁，便是端详了一会儿皇太极。 皇太极看着小蛮盯着自己，便也故意没说话，他觉得现在很好，被她关注，那可不是常有的事。最近她可是好久没有这么对自己凑近乎了，连鰲拜出事她都没管，皇太极其实还有那么些期待，期待她会有什么需要他帮忙的地方。 很快，小蛮那边就做了决定，她弱弱的问道：「八阿哥，阿琪格有件事想和您说。」 皇太极问：「什么事？」 小蛮说：「我听说那位布依娅小姐去了汗王宫？」 原来是这事，她怎么关心这个了。 第140页 「是的。」皇太极面色凝重。 小蛮说：「八阿哥，以您对她的了解，这位布依娅小姐是真的想要投诚吗？」 皇太极说：「我也觉得奇怪，她的转变是挺突然的，福晋，你和我想到一块去了。」 两人对视，过了两秒钟，外面就传来代善的声音，他在门外喊：「老八，你赶紧出来，你们家里的事先放到一边，大汗出事了……」 没想到他们俩刚通气，那边就真如他们所料出了大事，皇太极看了小蛮一眼，小蛮说：「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来找我，我一定随叫随到。」 皇太极点头这才走出去对代善说：「走，二哥，我们进宫。」 第72章 酷刑 既然你这么想，那就遵照自己的心…… 代善他们赶到的时候, 褚英和莽古尔泰还有五大臣已经到了，他们被挡在外面，脸色都不太好看。代善上前询问：「几位叔叔, 大哥，五弟, 大汗现在情况怎么样，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额亦都说：「刚发生了行刺, 不过大汗没事, 有人替大汗挨了那一刀。」顺着他的视线望去, 远处的墙角那儿躺着一个人，她全身被血浸湿, 看样子应该就是她救的大汗。皇太极和她的视线对上，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而此时代善也一眼认出了她是谁, 嘎珞, 就是他原本和阿巴亥说好要将她将送皇太极纳妾的人，答应的好好的结果人不来了, 敢情是人家另寻他处, 看上大汗了。 代善嘲讽道：「这应该是大汗新纳的福晋吧, 不然又怎么会正好让她挡了刀？」 皇太极皱眉，就将视线转向了其他地方，再也没看过嘎珞一眼。他对额亦都他们说：「将军，这行刺之人是否已经抓到, 他现在在何处？」 额亦都说：「人已经抓着了，就是那个叶赫部的布依娅, 现在大汗也不让我们动她，我想大汗应该有别的安排。」 布依娅之前一直是由皇太极他们看管的，这次褚英终于找到了打压皇太极的好机会。 褚英说：「老八, 这个人之前就一直不服大汗，还是你对大汗说她已经变了大汗才肯接见的，这会儿做出这样的事，你可别想撇清干系。」 皇太极说：「大哥，这的确是我的错，要打要罚我都不会坑一声。」 褚英说：「你是该罚，几位叔叔，像这种情况，既然大汗不愿意对那个女人下手，我们是不是也要推出一个人来，以儆效尤，免得大家都妇人之仁，这建州还能成事吗？」 这意思便是打算把所有错都怪到皇太极身上，褚英的用意实在太明显了。 这俩兄弟的事，旁人自然是不好说什么，更何况现在努尔哈赤还没发话，他们这些老狐狸就更不会说什么了。但是他们也不会出面帮皇太极，在他们看来皇太极这次的确是做得有点出格，不过是一个女人，不阻止大汗也就算了，竟然还想着要保她，这样的做法实在是让人无法理解。 褚英本来以为这些叔叔辈的不愿意参与，代善总会第一个站出来的，却不想支持他还发言的竟然是莽古尔泰，他说：「我支持贝勒爷说的，皇太极根本不适合再去管理赫图阿拉城，就是这次不惩罚皇太极，也应该撤销他的职务，交给更能胜任的人来做。」 眼瞧着这把火再差一点就能点燃，褚英在这时故意看了代善一眼，心想着也该轮到他发言了，却不想代善选择了和其他几位将军一样的沉默，他是什么意思？ 就在这时，屋里传来努尔哈赤的声音，他唤道：「是不是皇太极来了？」 额亦都上门前回覆：「是的，大汗。」 努尔哈赤说：「那让他进来。」 皇太极听后便要进去，褚英拦住他说：「大汗肯定又是想怎么留住那个叶赫女人，老八，你可不要再干一些不聪明的事。」 皇太极说：「大哥，我知道。」 就这样，所有人目送着皇太极进屋。 褚英在皇太极走后来到代善跟前，他说：「你什么时候和老八走得这么近的，我怎么都没发现？」 代善说：「大哥误会了，那是我们刚好在门口遇到，我怎么会和他一起，别想多了。」 褚英说：「那就好，我还以为你背叛我和皇太极合作了呢，我的好弟弟，你应该不会这么做吧？」 代善说：「大哥，你可是我的同胞兄弟，我不帮你还能帮谁？」 褚英冷哼：「你最好是这样。要是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就算咱们俩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我到时候也是不会留情面的。」 代善笑笑说：「不会的。」 毕竟是兄弟，褚英的心眼也没那么多，一会儿就觉得和代善的误会说通了。看着皇太极被大汗叫进屋而不是自己，褚英心里哪里还能舒坦，他在代善旁边抱怨道：「我真想不通为什么还留着这个女人！」 在褚英的意识里，努尔哈赤就是有点老煳涂了，竟然到现在了还不打算杀了她，这一次开了个头，那以后谁要是想和他们建州做对，不需要出兵，只要派几个美女过来行刺就好。 这话里充满了褚英对大汗的不满，他也没藏着掖着，声音差点大到能让屋子里面的人听去，代善见状赶紧上前安抚褚英，他小声说：「大哥，大汗一定是有别的安排，我们还是不要去随意猜测大汗了，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在担心大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对大汗有异心呢。」 第141页 褚英被代善的话点醒，他说：「我就那么一说，应该没人会这么做吧？」 代善说：「小心驶得万年船。」 皇太极进入屋内的时候，阿巴亥就陪在努尔哈赤一旁，她极尽温柔，看样子她又要復宠了。 「大汗。」皇太极说。 努尔哈赤对阿巴亥说：「下去吧，我想和他单独谈谈。」 阿巴亥点头，随即站起来，他走到皇太极面前，叮嘱他说：「大汗受了惊吓，不能再有什么情绪上的波动了。」 皇太极说：「多谢大妃提醒，皇太极谨记。」 之后阿巴亥就走了出去，关上了房门。 阿巴亥从里面走出来之后，褚英第一个就上前询问情况，阿巴亥看了看褚英，便对他说：「贝勒爷，这事弄得这么严重，布依娅必死无疑，至于八阿哥，刚才他进去的时候大汗就生来了很大的气，看样子应该也是逃不开一次惩罚了。」 褚英听后心里的石头自然就放下了，他说：「我就知道大汗不会放任这事不管的。」 阿巴亥将视线放到嘎珞身上，她对褚英和代善说：「两位阿哥，大汗发生这样的事，只怕我这几天都脱不开身，实在是无法照顾我这妹子。虽然大汗没有发话，但我这妹子的确是救大汗才出事的，你们能不能帮忙想想办法，将她带去你们府上养几天？」 在褚英看来，一个丫鬟还不值得他费功夫，他还想看皇太极会受到什么惩罚呢，哪里会管嘎珞？再者说了，她都伤成这样了，八成是活不成，到时候死在他家里还会晦气，不过阿巴亥都说了这话，他也不好意思拒绝，便说：「我福晋最近身体抱恙，可能不太方便。老二，这事放在你家靠谱，弟妹心细，一定能办好这事。」 得，一句话就把包袱扔到了代善身上，自己还不会落埋怨。 代善和阿巴亥对视了一眼，不知道是因为褚英还是因为阿巴亥，总之是没有推辞，他说：「那就送去我府上吧。」 褚英笑着说：「嗯，那赶紧的，别耽误救治时间了。」 皇太极他们走后，小蛮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被李佳氏拉着留了下来一起唠唠家常。 她似乎有很多心事，之前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小蛮就感觉到了，李佳氏很没有安全感，从她排斥纳妾这种事，又极力为游说小蛮给皇太极纳妾就可以看出，她只是在为了迎合代善才这么做，她并不喜欢纳妾，但又无能为力。 她的身上有太多负能量，可能连她也不自知，说的话就跟车轱辘一样，兜兜转转来来回回永远都是那几样。 小蛮不知道代善究竟对她做了什么才会让她变成这样。不过联想到他和阿巴亥的事就不难猜了，这种在外面到处留情的男人，做为他的妻子得有多强大的心才能扛得住。 狗男人啊！ 没过了一会儿，代善就和阿巴亥带着嘎珞来到了府上，当时李佳氏的脸色就不好看了，但她还是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给她行礼：「见过大妃。」 阿巴亥说：「这次来打扰了。」 有时候就是那么奇怪，虽然李佳氏并未知道这两人的事，可是在看到阿巴亥和自己男人站在一起，李佳氏就莫名的不高兴。为此，她故意没有接阿巴亥的话。 李佳氏问代善：「这是怎么了？爷，这姑娘怎么伤得这么重？」 代善说：「其他的不要多问，你只需要把人治好。弟妹还在吗？」 李佳氏说：「刚走没多远。」 代善皱眉，便说：「嗯，我这就去截住她。」说完就骑上大马跑了几十米拦住了小蛮他们的马车。 看到小蛮，代善便说：「有事相商，事关我八弟安危，烦请弟妹留步。」 小蛮掀开帘子看着代善，她问：「二阿哥，八阿哥他怎么了？」 「布依娅今天行刺了大汗，惹得大汗大怒，恐怕八弟也要受牵连。」代善看到小蛮的神情接着说，「弟妹别担心，我是他的兄长，肯定不会放任不管。刚才有人替大汗挡了刀子，使得大汗倖免于难，若是弟妹能在这时救好她，或许会帮八弟逃过一劫。」 在听到代善说完发生的一切之后，小蛮便同意了代善的请求。 回去之后小蛮就看到奄奄一息的嘎珞，心想怎么会是她挡的刀。但这时候情况紧急，小蛮只得对代善说：「现在请先将她抬到房中，我先给她拔刀止血。」 阿巴亥说：「你不会让她有事吧？」 因为之前她俩的纠葛，导致阿巴亥对小蛮不太信任。 不过阿巴亥又是矛盾的，因为小蛮的医术比这里的任何一个大夫要好，有她在，嘎珞就更希望活下来。只是她会不会想公报私仇就不一定了。 小蛮看着阿巴亥说：「大妃，她现在是我的病人，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对她负责。」 听到这话，阿巴亥这才放心。 代善说：「进去吧，我们等你的好消息。」 小蛮点头，随即进行紧张的工作。 半个时辰后，嘎珞的伤势是基本稳住了，天知道小蛮刚才的心脏跳得有多快，她害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让嘎珞命丧黄泉，那属于豪格的歷史就要改写了。不过幸好嘎珞自己也很坚强，她的意志力让小蛮很意外，从而使得手术很成功。 等她将外面的阿巴亥迎进来，阿巴亥问：「怎么样？」 第142页 小蛮点头，她说：「回大妃，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 阿巴亥说：「你果然很厉害。」说着便过去亲自瞧瞧嘎珞的情况。 阿巴亥在床边说：「你对她还有印象吗？」 小蛮点头说：「回大妃，她应该就是之前在那次大殿上和八阿哥有婚约的姑娘。」 阿巴亥说：「你居然还记得？」 显然阿巴亥是有些意外的，她意外的是小蛮并不避讳这个。 而此时李佳氏也从外面送代善出去，这会才回来，小蛮赶紧问：「二嫂，八阿哥的事……」 李佳氏说：「弟妹，能把人救回来接下来的事就只能看八弟他的造化。你二哥让你就在这里住下，一来是可以随时听到八弟的情况，我们也可以在一起好好商量，二来万一这姑娘又有什么事，有你在，我们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小蛮听罢也只好应下。 李佳氏见小蛮安心留下，她便问道：「你们刚才在说什么，什么婚约？」 女人都爱八卦，这真是一点也不假。 阿巴亥耸耸肩，她说：「没什么，福晋，你要是不介意的话，不如先出去一会儿，我想和阿琪格聊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来时李佳氏没给她面子，这会儿阿巴亥也不打算对她客气。 李佳氏见状便也不好在这里待着，就说：「那好，我先去看看他们煎药的情况，有什么事你们再叫我。」 阿巴亥点头，她目送着李佳氏出去。 那一刻让小蛮都有一种错觉，好像她才是这里的主母一样。 等到屋子里只剩下她们两个人，阿巴亥说：「你是不是觉得我有点欺负二福晋？」 小蛮摇头，心里却想你这不叫欺负谁那什么才是欺负？ 阿巴亥捂嘴笑了，她说：「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不过我现在高人一等，她就是气不过也得咽进肚子里，你说是不是？」 所以这也是对小蛮说的吧？ 阿巴亥也没有过多废话，便说：「我想要復宠，你应该会帮我吧？」 小蛮说：「大妃，您不是一直都是盛宠吗？」 阿巴亥冷哼，她看了一眼床上的嘎珞，要是真的盛宠，嘎珞也不会有今天这一劫。两人心照不宣。 阿巴亥说：「我有个主意，既能帮八阿哥度过危机，也可以让我重获恩宠，你可愿意帮我？」 小蛮皱眉，她是极其不愿意再牵扯进去的。 老实说这次皇太极不管会不会受到惩罚，这对他的整体人生是没影响，所以小蛮这时候已经想打退堂鼓了。 她说：「大妃，您可能把阿琪格想得太重要了，阿琪格只是一介小民，哪里能有这么大的能力？」 阿巴亥说：「就是没有，那你也要替八阿哥着想，我可是看到大阿哥是打定主意让八阿哥让出管理权，你说要是你们一旦让大阿哥得势，先不说八阿哥的境遇，就说你自己的，你觉得你会比现在好过吗？就我所知大阿哥可是一直还对你虎视眈眈。只要他拿到管理权，你这八福晋的身份可能就要更换成别的了……」 这人是把自己拿捏的死死的啊。 是的，这也的确是个问题。 小蛮皱眉，她思考了一会儿问：「大妃的主意是什么，又需要阿琪格怎么做？」 阿巴亥便是轻轻在小蛮耳边说了她的计划。 小蛮说：「大妃，我有说不的权利吗？」 阿巴亥笑了，她说：「当然没有，现在你全仰仗着八阿哥，你是绝对不会希望他出事的。于情于理，你都不应该拒绝。」 她意味深长的看着小蛮，简单的几句话就把小蛮逼得进退两难。 外面褚英他们看着皇太极进去快半个时辰了还是没有动静，他就早有些不耐烦了。 「到底是什么情况，不如我们冲进去问问。」褚英说。 代善说：「大哥，你冷静点。」 褚英说：「这叫我如何冷静，大汗是不是在里面和皇太极商量要让我们这些人都闭嘴，呵呵，真好笑，父汗一生戎马，岂能为一个女人做出如此煳涂的事？不行，我一定要进去好好说说。」 莽古尔泰也说：「贝勒爷，我陪您去，这事就不能这么算了。」 看着他俩都这么激进，代善说：「你们俩疯了，这时候往里面去纯粹是去找死。大汗的脾气你们难道不知道，就算你们是对的，只要敢忤逆他也照样得受罚！你们啊，就不能忍耐一会儿，先看看情况再说呗。」 这两人虽然不服气，好在也被拉住了。 过了一会儿门外又进来两个人，一个是阿巴亥，另一个让在场的人都有些诧异，小蛮也来了。她很礼貌的和众人一一打了招唿。 许久没有在他人面前露面的她又是让褚英更爱慕了一些，褚英对小蛮说：「阿琪格，你怎么来了？」 小蛮说：「贝勒爷，我是奉大汗之命过来的。」 褚英皱眉问：「你一个妇人能做什么？」 小蛮说：「贝勒爷不是一直嚷着要惩罚布依娅吗？」 褚英说：「是啊，这老八实在可恶，你不会是打算过来求情的吧？」 小蛮摇头：「贝勒爷误会了，我不是来求情，而是来请求大汗给布依娅行刑。」 褚英冷笑着说：「行刑？呵呵，我还以为你是想请愿让她死呢，敢情还是在替老八着想。」 第143页 小蛮说：「就我所知，布依娅不怕死，她寻死那么多次，你们现在让她直接死就是在给她痛快。她刺伤了大汗，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贝勒爷难道就想这么容易的放过她？」 褚英问：「那你想给她用什么刑？」 把人家的好奇心引出来，结果却不给回復，小蛮对褚英服了服身，便是朝努尔哈赤的寝宫走去。 代善发现褚英的眼神从未在她身上挪开，还听到他说：「呵，还不打算告诉我？有意思，我发现阿琪格越来越有趣了。」 「你真要为了她连赫图阿拉都不想管了？」 小蛮和阿巴亥走到门口的时候就听到努尔哈赤在里面教训人，阿巴亥询问了一声，在得到答覆之后，小蛮就看到了屋子里的情景。努尔哈赤很不高兴，他站着那儿，鬍子吹得老高，两眼一直瞪着皇太极。失望，满脸的失望。 而皇太极背对着他，可能是碍于她们进来了不便说话，反正看皇太极的背影，小蛮是能看出他的态度的。 嗯，就是那种铁了心要为了爱人不管的节奏。 天吶，脑海里忽然有了一种亲临言情小说现场的错觉啊。就是那种男主角为了女主角奋不顾身，连江山的也不要的场景。现在一看可不就是吗？皇太极为了布依娅，甘愿往褚英挖好的坑里跳，不管这份感情是为了以前的遗憾，还是为了孟古，又或者是这十几天他又爱火重燃了，总之小蛮都想拍着皇太极说一声好样的。 「你怎么带她来了？」努尔哈赤说。 小蛮跪在皇太极一旁，不知道为何皇太极没看她，小蛮心想也是，这会儿她的出现是挺尴尬的，他不看自己也正常，就老老实实的跪在那里，等阿巴亥把之前的一切都铺垫好了。 阿巴亥走到努尔哈赤跟前说：「回禀大汗，妾不懂什么打仗，也不懂什么兵法，妾只想要大汗开心。妾知道这女人今日虽然有意伤了大汗，但大汗仍然不舍她，所以她是万万不能死的。于是妾想出了一个好主意，可以化解这次危机。既可以服众，又可以让那女人从此服服帖帖，大汗愿意听妾说说吗？」 努尔哈赤说：「阿巴亥，你鬼点子真多。那你说说，我倒要看你能说出个什么来。」 阿巴亥说：「妾的办法很简单，就是挑掉她的手筋和脚筋还有割掉舌头，让她再也无法拿刀刺伤大汗，也再也无法逃跑和自杀，这样一样她就可以一直留在大汗身边」 努尔哈赤听到这个方案先是震惊，后是欣然一笑，看样子是十分贊同阿巴亥的说话，他也终于意识到了阿巴亥为什么要带小蛮来。小蛮是做这样的事的，自然能准确的剔掉那手筋脚筋，还不会让布依娅疼痛而死。 阿巴亥接着说：「依妾看，杀死一个刺客其实根本解决不了什么问题。那些过来刺杀的人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你们杀了她，她反倒是求仁得仁，算是帮了她呢。但如果是我们这种，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才会真正的威慑到他人，大汗，您觉得我这个想法可行不可行？」 努尔哈赤听后看向小蛮，问道：「你能确保这样做她还会活下来？」 小蛮点头，她说：「我会尽量把她的痛感减到最低，大汗放心。」说这话的时候她还故意看向皇太极，不知道他能不能用余光看到。老实说小蛮自己也困惑了，她在看到刚才那一幕的时候也产生的怀疑，皇太极那么希望布依娅好好的，而她却为了他的前途不受到影响对布依娅做出这么残暴的事，会不会就是错的。 努尔哈赤也看向皇太极，他或许是拿不定主意，又或许是想看皇太极会怎么想，就问跪在地上的皇太极：「大妃这主意你觉得怎样？」 过了几秒钟，皇太极像是深吸了一口气，他对努尔哈赤说：「大汗，大妃说的这个办法真可谓是无懈可击，我心服口服。」 努尔哈赤见状便满意的对阿巴亥说：「唉，你说说我这么多儿子，除了杀人这一条，怎么就没有像你一样提出一种办法的人呢。」 阿巴亥笑着说：「大汗太过奖了，是因为阿哥们都是男子汉丈夫，不会用这种下三滥的伎俩。即使他们想到了，应该也不屑于用吧。」她强行给这些男人找回面子，谁都知道他们背地里做的下三滥的事可比这个更噁心，不过这些话还是哄得努尔哈赤很高兴。 努尔哈赤说：「皇太极，去把外面的人都叫进来，这事就这么办了。」 去大牢的路上，小蛮一直盯着皇太极，他的事是解决了，努尔哈赤并没撤销他的权利，只是让他亲自监督小蛮去给布依娅行刑，算是将功补过。褚英和莽古尔泰不爽是不爽，但是因为这个原因也没法再闹下去，便只好作罢。 车里面的气氛异常凝重，小蛮和皇太极各有各的心思，谁也没想说话。 后来距离大牢还有段距离的时候，小蛮终于忍不住了，她吸引了皇太极的注意，示意他看向自己，然后她说：「八阿哥，大妃她们都称赞我的医术好，可是只有我知道，我的医术时好时坏，说不定今天就会失手。」 皇太极说：「既然答应了大汗，就尽量不让自己失手。」 小蛮问：「那万一我失手了怎么办？」 皇太极说：「失手也别怕，反正我会挡在你前面，不会让你有事。」 他知道小蛮这么做全都是为了他，若不是因为他，像她这种悬壶济世普渡众人的人又怎么会做这么伤天害理的事？想到这里皇太极便是对小蛮更加心疼，特别是看到她矛盾纠结的表情，他就忍不住伸出手想去安慰她。 第144页 当皇太极握住她时，要是平时小蛮一定会想尽办法甩开皇太极的手，可是这一次她却没有抵抗。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两个人又沉默了一会儿。 「福晋，这件事是因我而起，你是为了救我，这个恩我记下了，你不要有任何的思想包袱。如果布依娅要恨，她只会恨我，你不要多想。」皇太极意识到小蛮情绪有些不稳定，他宽慰她，并且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 小蛮低着头，她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魔鬼还是天使，生存还是死亡，太多太多的选择差点让她崩溃。 「对不起，对不起。」小蛮哭了。 皇太极轻轻抚摸着小蛮的头，他觉得自己说再多都好像没用，便问：「该怎么样才能让你好过点？」 直接问，她心里一定已经有了答案。 小蛮看着皇太极，眼神中充满着复杂的情绪。本来这事真就是他皇太极的事，是他非要冒大不违保下布依娅！小蛮忽然很想摆脱责任了，便是给自己洗脑了一番，然后化身成了八卦小能手。「八阿哥，你刚才是想救布依娅对不对？」小蛮说。对，就是这样，汪小蛮，他打算拉皇太极下水，不管他心里有没有布依娅，反正这次她是绝对不能做出这么残忍的事！ 皇太极一愣，没想到她会问自己这种问题。他是哪里被她误会了？他说：「你为什么会这么说？」 小蛮说：「我都听到了，你为了布依娅可以连管理权都不要，你应该是为了救她，我猜得没错吧。」快说对啊，小蛮就指望着皇太极能和她站在一边，这样她也不至于孤立无援。 皇太极看着小蛮，她的眼神第一次那么明显，她想要他回答什么？没错？你说的都对？但其实……错，全错，大错特错！ 听话听一半，要不是现在不方便，皇太极真想敲敲她的脑袋，看看她里面到底装了什么。 他想交权是真的，但那也只是权宜之计，以退为进，让大汗将怒火转移到外面的褚英身上。至于布依娅，从她刺杀大汗的那一刻起，他早就把布依娅的生死抛诸脑后了，哪里会为了一个女人放弃这些。 不过看到阿琪格的样子，皇太极认为自己实在是不应该把她卷进来，她是无辜的，为什么要为了他们这些人手上沾染鲜血？ 于是，他便接着她的话说：「福晋真聪明，我的确是想这么救布依娅。」 小蛮说：「那不就得了，既然你都有这样的想法了，那你就付出行动吧，我一定支持你！」 皇太极对小蛮忽然这么冲动的做法觉得好笑又有趣，他问：「你怎么支持？到时候我俩估计都不能坐在轿子里这么舒坦的说话了，你不后悔？」 可能是都说到这里了，小蛮也没怎么掩饰，她说：「应该会后悔吧，但也总比让我整天做噩梦强。」 皇太极说：「嗯，一想到你会做噩梦我也睡不好觉。能睡个舒坦觉可比这马车强多了。」 小蛮看了看皇太极，好像在说算你还有点良心。 随后两人相视一笑，像是做好了决定一样。 皇太极说：「福晋……」 小蛮疑惑的看着他，问：「什么？」 皇太极说：「既然你这么想，那就遵照自己的心意吧。」 小蛮说：「真的可以吗？」 皇太极说：「有什么不可以的，我应该还要谢谢你才是，我也希望布依娅能没有痛苦的离开。」 大牢。 布依娅见皇太极他们俩过来，便是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她知道自己是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不过奇怪的是，皇太极和身边这个女人都好像在是在给自己做临终关怀一样，特别是这个女人，她的眼神告诉自己，她好像可以不用受什么罪就可以解脱了。 小蛮对皇太极说：「可以将她口里的那块布拿下来吗？她应该不会自裁了。」 皇太极看了一眼布依娅，便是走上前去将那布条从布依娅口中拿出。 布依娅终于有了说话的机会，她可不想放过最后再奚落皇太极，于是接下来又是一连串不堪入耳的脏话。 小蛮觉得布依娅这样下去会把事情搞砸，便是抢过皇太极手里的布条，直接又给布依娅塞上。见状她就背着布依娅对皇太极说了几句话，然后皇太极就走了。 布依娅觉得很奇怪，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皇太极这么听一个女人说话。 这让布依娅对小蛮产生了好奇。 「布依娅小姐。」小蛮用她尽量能看懂的语句和她说话，「他走了，现在这里只有咱们俩，我这就给你解开布条。」 她真的很温柔，布依娅都捨不得和她发火。 等到小蛮给她把布条取下，布依娅就说：「你不能说话吗？」然后她上下打量了小蛮后接着问，「你应该不是天生不会说话吧？」 小蛮说：「嗯。」 布依娅说：「可惜了，你说话应该很好听。我刚才还以为你是故意不和我说话，没想到你是真不能说话。」 小蛮听到这里忽然怀疑自己的伪装是不是暴露了，后想到刚才自己好几次都是和皇太极眼神交流，并没有开口，估计就是那时误会的。她便笑着说：「我刚才松开布条的时候也以为你会骂我，结果没有。」 布依娅冷哼：「我又不是疯子，骂只会骂他们爱新觉罗的人。再说，我现在是想清楚了，就算没有真的刺杀成功，我只要做到了，我就没有遗憾，可以去地府见我的阿玛和兄长了。」 第145页 小蛮皱着眉头，她的心情越来越沉重。布依娅是个苦命的姑娘，她不应该得到这样的对待。 小蛮说：「布依娅小姐，你的家乡是怎么样的，那里可还有别的亲人？」 布依娅皱眉，警觉的说：「不会是皇太极故意派来想弄清我底细的吧？」 小蛮摇头，她说：「他和你有表亲关系，这些事又何须我来问这些？」 布依娅说：「你们打算怎么惩罚我？」 小蛮点头，她说：「我们原本的计划就是想把你挑断手筋脚筋还有割掉你的舌头，这样一来你就可以永远留在这里。」 布依娅嘆气，果然和她想得一模一样。她闭上眼，像是已经躺平接受不反抗，说：「来吧，就按照你们原计划的来，毕竟我刺杀了你们的首领，我甘愿受罚。」 她等了一会儿发现小蛮还没有反应，便又睁开眼睛，问：「你还等什么？」 小蛮说：「我下不了手。」 布依娅苦笑着说：「你下不了手，那可就轮到你们受罚了。你不想自己，你连八阿哥也不考虑？这事皇太极知道吗？」 小蛮点头，她说：「他知道，不然他也不会轻易离开而让我单独和你留在这里。」 布依娅皱眉，她说：「还真有点出乎意料，在我的印象里，皇太极可是铁石心肠的人，真跟一块硬石头一样怎么也砸不动的。可是他却因为你改变了？你是他的谁？」 小蛮说：「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大夫。」 布依娅说：「他当时也是这么和我说的。可是我能看出来，你们俩肯定不会这么简单。他喜欢你，你也喜欢他？我想不明白，他为什么没娶你，是因为他那个福晋不让？」 噗……这话题说的，什么跟什么啊。 小蛮很想问为什么布依娅既然能觉得小蛮和皇太极之间有关系会不直接联想他俩是夫妻，而是别的什么关系，难道皇太极在她面前说过小蛮的坏话，所以才会让她有这样的印象？ 不过很快小蛮就发现了原因所在，原来是自己穿得特别简单，不像别人的福晋一样穿金戴银，如果不知道她的身份，还真的会觉得她就是一普通人。 想着时间紧急，小蛮也没有再过多解释，她取出自己包里的小药丸，对布依娅说：「这个东西能让你暂时陷入昏迷，我算过了，从你刺杀大汗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三个时辰，这消息足够传到你的部落，或许只需要再等一两个时辰，你们的族人估计就会赶来求和，用来换取你。」 布依娅说：「你不仅不对我用刑，还要放过我？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究竟是什么愿意让你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小蛮说：「为了让自己好过点，你我都是被命运玩弄的人，我若还出手伤你，那我岂不是和那些人一样了？」 布依娅被触动到了，她的眼睛闪烁着晶莹的泪珠，她说：「你有这份心就可以了。但是有时候仁慈不是一件好事。如果我没有得到努尔哈赤他们想要看到的惩罚，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甚至还会以此攻打叶赫。皇太极一定没把这件事告诉你，他还是那只狐狸，永远也不会吃亏。」 第73章 流星 小蛮心跳得极快，也不知道是因为…… 从大牢出来小蛮在马车上大喘着粗气, 整个人就跟受了刺激一样，一会儿抱着头一会儿又蜷缩在一起喃喃念着。皇太极忍不住过来想要抱抱她，但是却被小蛮一把推开, 她说：「你不要碰我！」 皇太极点头，他知道自己这么做只会让她的应激反应更重, 便对外面的车夫说了什么。 车夫应声，这马车就蹭得一下提速了, 很快小蛮就见到了布玛和塞雅。 她一愣, 竟没想到塞雅也会在这里。 塞雅哭着对小蛮说：「小姐, 您还好吧？」 小蛮惨白的一张脸，又能好到哪里去？但她想到塞雅现在怀有身孕, 不能吓到她，只好微微点头, 对她说：「我没事, 你怎么来了？」 塞雅说：「是八阿哥让我来陪小姐的。」 小蛮微微点头，把手搭在塞雅手上让她扶着自己进去。 后面的布玛和皇太极互看一眼。 皇太极皱眉, 因为担心小蛮会胡思乱想, 他便提前叫去了鰲拜在旁帮助, 还有塞雅也是早早的就守在家门口等着她回家。可现在看来，即便是鰲拜做了一大部分，包括给布依娅挑筋割舌，也还是没能减轻小蛮心里的负担。皇太极嘆气, 说：「先去给福晋煮碗姜茶，之后的事再看吧。」 布玛应声, 随即就去厨房准备了。而皇太极则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 这边小蛮被塞雅扶到床上，此时的她就跟丢了三魂七魄一样变得一惊一乍，稍有点风吹草动就会惊动她。 塞雅看着这样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她知道小蛮已经在尽自己最大的力气克制住，好不在她面前崩溃。可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迟早是要出事的啊。 塞雅说：「小姐，哭出来吧，哭出来就会好一点。」 小蛮躺在床上眼睛一眨也不眨，不是她不想眨，实在是只要一闭眼，布依娅的惨样就会出现在她面前，成为她挥之不去的阴影。 「塞雅，再点几盏灯油吧，我觉得屋子里太暗了。」小蛮说。 塞雅听见之后就开始在屋子里找，她多添了两盏小蛮还是不满意，于是塞雅就跑到外面向皇太极和布玛求助，终于屋子里亮堂堂的，就跟大白天一样。 第146页 塞雅说：「小姐，这样可以了吗？」 小蛮四下环顾了这个屋子，摇头说：「还是太暗。算了，塞雅，不用忙了，你出去吧。」 这…… 之前至少还会留她在里面伺候的，这会儿竟然连她也被赶出来了。 塞雅从屋子里走出来，向皇太极如实报告了实情。 「姜茶她喝了吗？」皇太极问。 塞雅摇头，她说：「不吃也不喝，到最后连和我说话的想法也没有了。怎么办，八阿哥，这么下去这还得了？要不，我还是进去看看，我担心小姐会做什么傻事。」 皇太极说：「就在外面守着，有你在，她是不会哭的。」 塞雅诧异的问：「这样真的可以吗？」就放任小姐一个人在里面，万一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 皇太极说：「她需要一个人静静，你们在外面惊醒点就是了。」 在塞雅离开之后，屋子里终于只有小蛮一个人了。之前还害怕见到布依娅的，现在她却将被子慢慢盖在头上，布依娅噩梦般的样子就又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布依娅用她那断掉的舌头和自己说：「你还是做了这一步。」 小蛮拼命摇头，她说：「我没有，我没有，我不想伤害你。」 布依娅说：「你不想，可是还是做了，不要再为自己辩解了。」 小蛮忍不住哭了，是的，她还是做了自己最讨厌的人。 不过布依娅还没打算放过她，她说：「我今天的境遇迟早也会出现在你身上，你以为你能逃得了吗？你也和我一样，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註定成为这些男人手中的牺牲品。」 「不要！」小蛮突然喊道。 门外站着布玛和塞雅瞪大眼睛看着对方，然后两人不约而同的推开房门，跑到小蛮面前说：「福晋，发生了什么事？」 小蛮此时已经满头大汗，她摇摇头，任由布玛给自己擦拭汗水，说：「我没事。」 塞雅诧异且略显激动的问：「小姐，您刚才是能说话了吗？」 什么？小蛮以为自己听错了。 塞雅说：「我们刚才是听到您的唿喊才进来的，布玛，你也听到了对不对？」 布玛眼里也带有泪珠，她说：「是的。福晋，您可以说话了，这实在太好了。」 不，她怎么可以说话，她还想装聋作哑一辈子。 但她却没有力气去拉住要去报告给皇太极的布玛，等到皇太极过来，小蛮就把头埋在被子里一声也不吭。 「你们都下去吧，我来和福晋好好聊聊。」皇太极说。 塞雅说：「嗯，小姐终于能说话了，真是可喜可贺。」 布玛也说：「是的，福晋吉人自有天相，老天是不会亏待她太久的。」 等到她们离开，皇太极就对小蛮说：「既然被她们听到，那就不要再掩饰下去了。」 小蛮把被子掀开，她用眼神告诉皇太极，一旦自己能说话，那会不会引来更大的危机？ 「如果他们真的想对你下手，你会不会说话，能不能说出话有什么区别吗？阿琪格，这四年也够久了，不需要再装下去了。」皇太极说。 说的也是，她装聋作哑的确是没什么作用。 唉，别人轻轻松松就能看出来的问题，她竟然还傻乎乎的伪装了这么久，也真够傻的。 皇太极见她有所松懈，便接着宽慰她说：「正好你这次受了这刺激，突然能说话了也就不会引起大家怀疑了。」 小蛮说：「八阿哥，我是不是太胆小怕事了？」 皇太极说：「我们从大汗想要开启征途的那一刻开始，就不允许我们抱有这样的仁慈。而你的额娘肯定对你有另外一种教育方式，她一定在她生前将你保护的很好，所以才会让你有如此这般的心地善良。我不认为这是胆小怕事，阿琪格，和你相比，我们这些人多少有点显得麻木无情，只有在看到你之后，我才会觉得我们生活中是有亮光的。」 小蛮冷哼，这高帽戴的，这话别人说还行，唯独像他们这样的人说就觉得是讽刺。 刚才要不是布依娅主动提出建州有意攻打叶赫，只怕小蛮早就酿成错事，到时候不光会害了布依娅，还会害了许多叶赫人民。唉，所以什么样才算是善良呢，只是为了让自己心里好过就让更多人受伤，这还算是善吗？ 「八阿哥，我能问你一件事吗？」小蛮问。 皇太极说：「你要问什么？」 小蛮说：「如果我这次私心放过布依娅，后果会是什么，应该不会只是你被罚这么简单吧？」 皇太极也没想瞒着小蛮，他说：「嗯，几年前我额娘去世，他们叶赫都不愿来见我额娘最后一面，大汗就一直想除掉他们。这次如果布依娅逃了，大汗就找到了一个攻打他们的由头，直到他们所有人都心服口服为止。」 还真是这样，和布依娅料想的一模一样。 他什么都知道，却还支持小蛮放过布依娅，这么看，小蛮也是他们计划中的一环了？ 不过布依娅应该还是算错了。那就是既然努尔哈赤早就想着要攻打叶赫了，就不会因为她这次妥协而放弃。他们还是会去攻打叶赫。 小蛮原以为皇太极是在利用自己完成这个计划，可是后来一想又觉得可能他真是这么想。因为无论小蛮她们怎么做都不会影响结局。所以如果小蛮救了布依娅，那么布依娅至少还能拥有一个健全的身体，不至于被痛疼折磨。 第147页 啊，她当时怎么就没明白这个道理呢。 小蛮气得拍了自己额头一下，她这是什么猪脑子。 皇太极用手拦住小蛮想要再自虐的动作，他说：「你不用内疚，布依娅如果没有这么做的话，那么两族交战下她将成为最大的受害者，所有人都会觉得是因她而起。但是你看她现在受了罚，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她的族人不仅不会怪她，反而会觉得她很有风骨。阿琪格，不要再想她的事了，她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是吗？小蛮疑惑的看着皇太极。 「我已经托人去给叶赫送信，叶赫部很快就会有人来接她，经此一遭，只要叶赫有求和的意思，大汗不会强留她在这里的。」皇太极说。 这么说布依娅能不能安全都看她的族人。 解决完布依娅的事，小蛮心里的石头也就放下了。现在她该关心关心自己了。 她自己能有什么事？还不就是阿巴亥强行把她捲入这件事中。 「其实我刚才可以拒绝的，是他们说如果不这么做你就会受到牵连，所以我才……」小蛮也是在给自己挽尊，其实她刚才压根就没想过救皇太极，是阿巴亥明里暗里提孟古，这才让小蛮出手的。 当然这话小蛮是绝不会告诉皇太极，她只是会让皇太极知道，她心里是向着他，全是因为担心他才这么做。 皇太极心疼的看着小蛮，他说：「你没错。」 小蛮说：「对不起，我给您拖后腿了。」 皇太极说：「我知道你已经很小心了，他们这些人无非是想拉着我一起所以才叫上你。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大妃虽然点名让你去执行，但是后来我已经让鰲拜去做这事，大汗也不会怪罪到你身上。况且你我都没有说出真实身份，只说是一个大夫，即便布依娅之后想指认你也没有证据。」 是啊，幸亏她留了一手，在布依娅问自己的时候没有说她就是八福晋。 小蛮这才点点头。被皇太极这么一说，小蛮也就没那么烦闷了。她把视线转向桌子上的姜茶，皇太极也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便是站起来将姜茶端起来，他皱眉，说：「好像有些凉了，我让布玛先去给你热热。」 小蛮也没说什么，只能等着他们加热。等到布玛再次把姜茶送到皇太极手上，小蛮就说：「我自己来吧。」 皇太极说：「小心烫，还是我来餵你。」 这，他们俩什么时候关系变得这么亲密了。 「八阿哥，这不太合适。」小蛮说。 皇太极说：「你是我的福晋，这有什么不合适的。」 挂牌的福晋，连室友都算不上，当然是不合适了。 但是刚才聊了这么多，和朋友也差不了多少了，小蛮便在心里想既然不是夫妻，那他们也可以当朋友。算了，就让他餵吧，朋友也可以的。想完便是喝下了一口皇太极亲手餵的姜茶。 可是刚喝了一口之后，小蛮的脸就红得跟个什么似的，因为她用余光看到了一旁的布玛塞雅的笑意，是在笑她吗？ 「我不喝了。」小蛮赶忙拒绝。 皇太极说：「怎么样都要多喝几口。」他还以为她是在闹脾气呢。 但小蛮故意撇过脸去，表示自己是真的不会喝，皇太极就知道了她的真实想法，他说：「好吧，我把东西放在这儿，你待会想喝再自己喝。」 他起身，叮嘱布玛她们要好好照顾小蛮，然后他就重新回到小蛮身边说：「我先去大牢看看情况，你先睡会。」 小蛮说：「有什么事一定要尽快告诉我。」 皇太极说：「好，放心吧。」 看着皇太极离开，小蛮忽然有几分不舍，以至于自己喝姜茶的时候还觉得有点食不知味。 塞雅走过来说：「小姐，您刚才为什么要拒绝八阿哥啊，我看今天你们俩相处得挺好的，我和布玛还说可算是等到这一天了。」 等到哪一天？不会以为他们俩能在一起吧？ 唉，两个傻姑娘，还眼巴巴的希望皇太极和小蛮能打开心扉呢。殊不知就是他们心里都有对方，那是没法像她们想的那样。他俩是永远不可能的啊。 小蛮说：「我也没有拒绝他，只是想着他有别的事情要办就不想耽误他。」 塞雅撅着嘴说：「我看八阿哥刚才可是还想在这里多待一会儿，根本就没觉得您在耽误他的时间。小姐，塞雅真不明白八阿哥对您这么好，您还要那样对他，两个人好好过日子不好吗？如果您能和他生个一男半女，那该有多好。」 唉，还生个一男半女，有个孩子恐怕能威胁的人就更多了。小蛮没有什么宏图大志，一点也没想过自己的儿子会成为未来的储君，既然没有，那她就更不会去想给谁生个孩子。生下来做什么，和皇太极他们一样成为冷血动物吗？小蛮不愿这样，也不会这样。她若是一辈子都在这里，是绝对不会让自己生孩子的。 塞雅见小蛮不愿多提，就换了一个话题，她说：「小姐，您知道吗？以前的那个布玛姐姐在我跟前说的最多的一次就是希望您的嗓子能恢復，现在您终于能说话了，她要是知道应该会很高兴吧？」 小蛮被她这么一说也弄得想哭了，她说：「布玛她真的有这么说吗？」 塞雅说：「嗯，她以前不知道多想您能说话，我明天一定要去给她烧点纸钱，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第148页 小蛮说：「要不也把布玛珍藏的那片树叶也给她烧去吧。」 塞雅说：「小姐您不打算留在身边了吗？」 小蛮说：「我记在心里就好，我相信布玛也很想那片树叶能回到她身边。」毕竟那上面的字迹是她的心上人写的。这辈子虽然见不到了，但是多少能给她一些慰藉吧。」 两人说着便是决定再天亮之后让塞雅带着这些东西去河边烧给之前的那个布玛。 出门前，塞雅刚好撞到回来的皇太极，皇太极盯着她怀里的东西，一眼就看到了那片树叶。 想不到吧，布玛的那个心上人的身份就真相大白了。 小蛮诧异的看着皇太极，问：「你是说写这个的就是那个沈先生？」 皇太极拿着这片树叶仔细端详，他说：「他的字迹很有特点，我那书房还有他写的文章呢，不如我们现在就去对比下。」 小蛮听后连连点头，不过在路上小蛮还是问了关于布依娅的情况，她说：「她现在情况怎么样，有没有不良反应，叶赫部的人过来接她没？」 皇太极说：「疼是疼了点，幸好有你的止疼药，刚才已经睡过去了。至于叶赫那边，可能是担心我们这边有诈，还没有看到他们派人过来。」 唉，对于布依娅，小蛮也只能多给她送去一些止疼药，好让她不至于太疼。不过现在这个情况，恐怕精神上的疼痛要比身体上的疼太多。 这么想着他们两人就来到了皇太极的书房，皇太极在那儿很认真的翻找着，而小蛮则呆呆的愣在那里，因为别人的东西不能乱翻，所以她只能规规矩矩的站在原地。 不一会儿，皇太极指着书桌上的那块说：「可能在那里，你认得汉字的，看到有沈铭二字就好。」 小蛮没想过皇太极竟然这么信任她，还以为会像其他人一样防着她，不让她去触碰那些书信呢。 不过既然他开了这金口，小蛮也就不客气了。她走到书桌前，开始细心的翻找。 这一翻倒是让小蛮发现很多惊喜。皇太极最近在看《孙子兵法》，已经看到了后半页，上面有他用蒙语写的很多註解，还有少量的汉字。后来小蛮还发现皇太极有在看《诗经》，想到他给海兰珠赐名的关雎宫，小蛮就不由的感慨，原来在这里就已经埋下了伏笔啊，他会不会在看这些优美诗句的时候就想好了要给未来的她一切？哈哈，有点脑补了。 皇太极见小蛮看得入迷，便停下了手中的事走过来看她在看什么。 男性思维和女性果然是有差别的，皇太极并没有想到男女之情上面去，即使小蛮看到的这页正是《关雎》。 他说：「上次这些先生动不动就引经据典的，我也不能太差是不是，有空的时候就看了看。」 小蛮说：「这很好，八阿哥很好学，这是难能可贵的品质。」 皇太极说：「你别夸我，老实说我很好奇你是从哪里学的这么多知识，你的汉语师傅是谁，有机会能让我一见吗？我想若是有他教我，我一定会懂得更多。」 啊，这个啊，小蛮小学老师初中老师高中老师大学老师还有其他七七八八的老师，总不可能都介绍给你吧？另外还有网际网路这东西呢。 她说：「我这个师傅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已经过世了。」 皇太极说：「可惜了。」 小蛮看皇太极一脸愁容，便说：「如果八阿哥不介意，以后有什么不方便问那些先生的问题，都可以来问我。要是我自己也不懂，我们俩也可以讨论研究，两个人总比一个人要强的多。」 皇太极说：「嗯，福晋果然深得我心。」 小蛮笑了笑，将手中的诗经放回原处就开始继续查找。 过了一会儿皇太极在他那里发现了沈先生的笔迹，便是拿到小蛮跟前让她比对。 不说像，简直就是一模一样啊，就连写诗的一些习惯都能对得上，不是他还会是谁？ 「真好，没想到布玛喜欢的人就在我们身边。他娶亲了吗？」小蛮说道。 话说出口小蛮就后悔了，当初见到的那么些人，最小也有三十岁了，哪里能没成亲呢。 但是皇太极却告诉她：「娶了，但是因为战乱，他的家人都没了，现在就只有他一个人。」 小蛮说：「这么几年一直都是他一个人吗？」 皇太极说：「嗯，如果你的那位布玛还在，我说不定还能撮合一下他们。」 唉，听到这里小蛮就在心里大大的嘆了口气，可不就是这样吗？ 「八阿哥，替我把这片叶子送回给沈先生吧，如果他知道这世上还有一个人曾经很喜欢过他，相信他也会很高兴的。」小蛮将手里的树叶递到皇太极手上。 皇太极说：「你直接去说比我说要来得更合适。」 小蛮诧异的问：「我？」 她肯定想不到，在见到沈铭的时候，小蛮会得到一个更大的惊喜。 皇太极的这些谋士里面，就属沈铭最为聪慧，他的眼界很高，很多时候都是他出谋划策帮助皇太极度过难关。更重要的是，沈铭因为了无牵挂，他也会私自做一些别的研究，比如那一次的小蛮被活埋时的天降祥瑞，还真的有一次流星。皇太极正是因为这个流星加深了大家对小蛮的印象，让他们以为小蛮就是上天派来改变建州命运的仙女。当然这些事是不会让小蛮知道的。 第149页 沈铭因为之前就见过小蛮一次，早就猜到她就是福晋，所以很客气的给小蛮行了礼。 小蛮呢，自然也是心照不宣，她将树叶递给沈铭，还将布玛倾心他的事说给他听。沈铭在听后感嘆，他说：「造化弄人，写这首诗的时候是我最低落的时候，以为没人能理解我。没想到这位布玛姑娘早就读懂了我的心，真是遗憾啊。改日我一定会去姑娘的坟头，将这片有纪念意义的树叶亲自烧给她。」 小蛮点点头，她说：「那就辛苦先生了。」 皇太极见他们聊得差不多了，便说：「不说这个了，聊点开心的事。今日把先生叫过来，就是想让福晋高兴的。福晋，你可不知道，这位沈先生可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没有什么他不知道的。」 沈铭谦虚的说：「不敢不敢，我也只是略懂一二，哪里有八阿哥夸奖的那样。」 小蛮本来就对科学家很崇敬，这会儿看到这个时期的活体科学家就在自己面前，哪里能布兴奋啊。她说：「先生不必这么这样，有您在是我们建州之福。」 皇太极这会儿见效果这么明显更是趁热打铁说：「沈先生，之前就听说你有勘测出最近有天体变化，具体是哪一天呢？」 沈铭说：「八阿哥，福晋，巧了，不出意外就是明天，如果足够幸运的话，我们就能在晚上见到一颗百年难得一遇的星星。」 百年难得一遇，小蛮记得哈雷彗星就是在1607年出现过，都怪她知识量不够多，只晓得有这么一个出名的彗星。不过就算不是也没有关系，都说是百年难得一遇了，她又岂能错过。 小蛮越听越激动，她小手下意识的就攥着皇太极的衣角，就像个小孩在要糖一样。 就是她不这么做，皇太极又怎会看不出她急切的心情，便对沈铭说：「沈先生，在什么地方可以看到，家中的院子可以吗？」 沈铭摇头说：「恐怕不行，最佳的观看地点应该还得是在更高的山上。」 皇太极想也没想就同意了，为了让小蛮开心，他管不了这么多，说：「好，就按先生说的去办。」 小蛮拦着皇太极，这好好的看星星，怎么还大费周章跑到别的山上去看了。 「八阿哥，就在院里看就好。」没有望远镜，其实观看效果都差不多，再说看的就是那么个气氛，还真以为能把这颗流星看得清清楚楚啊。 可是皇太极却说：「就去山上，好不容易碰到这么个事，再说也不是很难办。福晋，之前我就答应要带你出去转转，我看就这次吧，不要再推辞了。」 看他这么坚持，小蛮也不好再推辞。第二天他们一行人便出了城，小蛮也不知道皇太极是用的什么法子让自己顺利从别人的眼皮子底下出城的，总之她终于能见到外面的世界了。 虽然有点冷。 皇太极将小蛮里三层外三层裹得严严实实的，唯恐她会受凉。小蛮看看周围几个人，怎么其他人的装备没她这么厉害，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带了一头大白熊上山呢，难怪守城门的人没发现，能看出来就怪了。 要不要这样啊，大白熊啊，她的身体也没那么弱，小蛮弱弱的问皇太极：「八阿哥，其实您没必要对我这么好，要布我把衣服脱下来给您吧。」 皇太极说：「你好好穿着，待会要在外面走好几个小时，你现在不冷，待会可就不一定了。先穿着，要是困了还可以在马车里睡一觉，等到了山脚，你就是想睡也没法睡，得起来走路了。会有点累，能吃的消吗？」 天吶，小蛮忘记还要爬山了，这么大风雪，他们这些东北大汉竟然还有这份闲心要跑到那么一个地方去安营扎寨，也不怕那些才狼虎豹袭击他们。这要是在现代，打死小蛮也不会来做这么冲动的事，这得是那些吃饱了撑的小年轻才能做出来的事啊。可是看到皇太极就在自己前面，刚走没几步就会时不时回头看自己，好像很担心她会出什么事一样，这种感觉太暖心了。后来遇到小蛮差点滑倒，皇太极立刻沖了过来特别紧张的扶起她，脸上全是担忧，小蛮就觉得来这里好像出奇的还可以？就这样两人因为山势的原因越靠越近，后来皇太极干脆就一直牵着小蛮的手，再也没放开过了。 临近天黑，他们终于赶到了山顶，然后就开始安营扎寨，生起了一团火。 皇太极搓着小蛮的手，关心的问：「冷吗？」 小蛮心想你把我包得这么严实，自己的脸都冻红了，怎么还会问我冷不冷？ 心疼皇太极被冻着，小蛮下意识的就用手去摸了摸他的脸，就当是礼尚往来。 皇太极说：「多谢福晋关心，我现在是一点也不冷了，你看，我都出汗了。」 噗，这是怎么回事，才不过一会儿就看到他脸上的汗珠，难道说她的手有这么神奇的本事，她不会是暖宝宝吧？ 好吧，既然这样，那她就再伸出一只手给他另外一边脸也暖暖。 两个人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周围的人起初还很诧异，后来毕竟都是过来人也就见怪不怪了。 你说小蛮对于其他人的反应能什么也不知道吗？从山脚下往上爬开始，她和皇太极就过分亲密，是，她承认很大程度上并不是她因为需要帮助，而是她心里有个声音告诉她，就让他牵着吧，你不也是这么想的吗？小蛮看着周围白雪皑皑，便想既然这次专门出来，要布索性就忘掉一切，好好享受和他相处的日子吧。毕竟这样的日子不多，等到他妻妾多了，可就不是那么容易享受到了。 第150页 小蛮阿小蛮，这便宜不占白不占，人家既然破天荒的为你提供一次浪漫，那你也不要扫兴啊。多想想你面前的这个人，这可是未来堂堂的一国之君，清朝实际的奠基人啊，你说多少人能有这样优秀的前任，就算不能跟他走到最后，你也脸上有光是不是？ 想到这里，小蛮终于被自己说服，她对皇太极说：「八阿哥，谢谢你今天为我做的一切，我很开心。」 皇太极看看小蛮，又望了望天，他说：「说来奇怪，以前这种事对我来说那是想都不会想，可是今天我就这么做了，而且我非但不会后悔，还会觉得特别值得。」 小蛮说：「我也是，今天恐怕是我今生最难忘的事，如果我哪天离开你，也一定不会忘记和你一起在雪地里看星星。」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都在颤抖，因为未来会发生的事，小蛮知道自己和皇太极在一起可能也就只有四年多的时间。四年后，她不管是死去还是被休弃，都将会彻彻底底消失在他的生活中。或许在那一天之前或者之后，他就会知道自己额娘的死因是和她有关，从而再也不想和她有任何联繫。这个元妃的名号，会给海兰珠，那个他以后真心喜欢上的姑娘。 皇太极不明白小蛮为什么会这么伤感，他认真的说：「你不会离开我的，我说过，以后我想做的那些事都需要你在场，阿琪格，不要说这样丧气的话。」 他用手擦拭着小蛮不经意间留下的眼泪，他不希望她哭。 「嗯。」小蛮点头，自己也用手把眼泪擦干，时间还早呢，她想这些干什么。既然都想暂时忘掉一切，那就陪他一起看星星吧。 小蛮说：「八阿哥，我听说对着掉落的星星的许下心愿，星星就会实现他的愿望。要不待会我们一起试试？」 皇太极说：「还有这种说法，那好。」他站起来，让其他人也帮忙许愿。你说说本来这么好的气氛，他们两人单独许愿就好了。可是以往细心的皇太极偏偏就不按套路出牌，他告诉了所有人，让他们这些看到的人都要给建州许愿。 小蛮倒是不恼，在她看来皇太极就是到现在也只想着建州，而没有想自己的事还真的有点可爱呢。 便是坐在一旁傻乎乎的看着他在那些人面前一个个的教他们，那样子别提有多搞笑了。 大概是过了一个时辰吧，沈铭指着天空说：「快看，那星星来了。」 皇太极就拉着小蛮冲到了最前面，两个人观看到了震撼的流星场面。 好傢伙，这清晰度真的堪比望远镜啊，关键是小蛮心跳得极快，也不知道是因为看到这个百年难见的场面，还是因为身边有个他…… 小蛮抬起头，心里默念着：「希望皇太极以后能健健康康和他心爱的海兰珠能过到白头，然后他也能带着海兰珠一同前往京城，成就一段神仙眷侣。」 之后她便看着皇太极也慢慢闭上了眼睛，他在许什么愿，一定也是希望建州大好的那种吧。 过了一会儿，皇太极睁开眼睛，小蛮见他盯着自己，似乎是有什么话说，她刚要张口，下一秒竟被他捏住了下巴，他的唇覆住了她！ 小蛮突然感觉自己像被雷噼过了一样，她呆呆的站在那里，连反抗的力气也没有。 皇太极，你注意下啊，周围那么多人，全都在看着我们，你不要，你不要这样！ 这样的场面还是她在霸道总裁的电视剧里看到的桥段，当时她的反应就是这要是换做是她，八成得把这个男人给打死，这也太尴尬了，简直就是当场处刑的节奏啊，以后她还怎么见人？ 可是小蛮现在是想反抗也反抗不了。为什么，因为她的身体不受她控制，就像断开连结了一样！ 更可怕的是，她好像还挺喜欢他亲自己的，有那么一小段时间，她竟然还乖乖的闭上了双眼。 不！ 理智迅速将她拉回，小蛮用尽全力将用情至深的皇太极推了好远。这时的她是不能给皇太极甩脸子的，毕竟他是皇子，可不能让他在众人面前丢面子，便说：「我有些累了，先进帐篷去，八阿哥你们慢聊，失陪了。」说完就跑进了帐篷。 等到回到帐篷里，小蛮就拼命用手去擦自己的嘴。天吶，她忽然感觉到一丝害怕。她早就知道皇太极这人优秀，和他相处太久自己一定会沦陷。可是她一直都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是不会被他迷惑的。为什么只不过一天，她的身体就开始背叛她？小蛮意识到了这个危险，她想以后她是绝对不会再给这样的机会了。她还是要离他远远的。 皇太极这时还站在原地，他看着小蛮迫不及待的离开自己，犹如自己是鬼魅一般。亲她的时候能看到她的纠结和害怕，是的，她应该是有点喜欢他，因为反抗的没有之前那么强烈。可是她一直都在发抖，说明她的害怕占据了很大一部分。 皇太极嘆气，他用手摸摸自己的嘴角，觉得他和小蛮之间还需要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 她也一定不知道为什么刚才他在听说看流星能许愿之后就让在场的人都许。那是因为他希望大家给建州祈福之后，他就可以自己给自己许愿。 至于许的什么愿？皇太极笑了笑，心想流星果然是流星，一下子就实现了呢。 虽然她还是推开了自己，但是这一吻让他知道，阿琪格的心里是有他的，还有比这个更开心的事？ 第151页 第74章 温泉 你要再不把衣服穿好，我可不敢保…… 小蛮现在就浸泡在水里, 打死也想不到他们这次出来不仅看了百年一遇的流星，还泡了温泉！大冬天的，她穿越过来可是第一次在这个寒冷的季节畅快的泡澡啊。这么一大片, 还就她和布玛两个人，小蛮都快笑疯了好吗？ 布玛这会儿正伺候小蛮呢, 看她笑得不能自已，便好奇的问：「福晋, 您这是想到什么好事了, 布玛能听听吗？」 小蛮将水轻轻浇到自己的手臂上, 感受到水在身上滑落，简直不要太棒了。她说：「布玛, 我好像从未这么放松过。」 布玛也笑了，她说：「福晋这么开心, 以后咱们可以经常过来。」 小蛮说：「经常？还是算了吧, 我有过一次这样的经歷就可以了。」小蛮知道她是什么处境，虽然心里还是奢望能有这种待遇, 但是一想到这次都是皇太极为了让自己不那么抑郁才努力争取下来的, 她又怎能再给他添麻烦？ 布玛看小蛮笑意全无, 怕自己再说多了扰了她的兴致，便是不再说话，更温柔的给小蛮按摩着。 泡了一会儿之后，小蛮就有些昏昏欲睡了, 因为实在太舒服了。布玛见状就悄悄的走了出去，而隔壁就是皇太极他们几个男人泡温泉的地方。 皇太极闭着眼, 听同行的男人们和他聊正事。要是以往他肯定会全神贯注听他们在说什么，可此时他的脑海里竟全是小蛮，不仅如此, 皇太极还想了一些不该想的事。她现在就在离自己这么近的地方，定是衣不蔽体，光是想像就足以让皇太极血脉偾张，要不是碍于还有这么多人在，他肯定会控制不住跑去她那边，管她会不会抵抗自己。 刚才他对小蛮说从山上下来是顺路来到这里，其实也就只有他们这几个男人知道这地方要多绕一个多时辰，根本就不是顺路，是他故意想带她来的。 除了沈铭提到过泡温泉能让人身心都变得舒畅，还有一点就是他的私心，自从在山顶上有过那一吻之后，他就变得愈发疯狂起来。 他满脑子都是她，好像得到她。 有那么一瞬间，皇太极忽然有种想要去向努尔哈赤坦白的冲动，告诉他阿琪格根本就不是什么圣女，这样大汗就不会再打她的主意，她不必那么忧心忡忡，而他也可以放心去追求她。 可是皇太极的理智很快就告诉他放弃这个念头。眼下他不能做出任何让大汗失望的事，所以这事还要不要再想了。 他睁开眼睛，听到其他人在那儿讨论叶赫部因为布依娅的事而做出的行动，会不会联合其他几个部落讨伐攻打建州？这种可能实在太大了，皇太极揉揉眉心，尽力让自己的注意力都集中到这一块，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没有参与到他们的讨论中。好在他经常这样，会让他们这些谋士聚在一起讨论，讨论的越激烈越好，而他却从不参与其中，只因为考虑到自己的加入会影响他们的发挥，便是当个旁观者，最后再结合他们所有的结论再综合分析，最终他会怎么做就是这些人也未必能猜到，反正他有他的一套道理，而且之后也会被证实他所做的决定全都是对的，所以其他人也就见怪不怪了，自然也不会说什么。 就这么聊了许久，那些人也渐渐有了睡意开始在那儿唿唿大睡起来。 皇太极也有了一丝困意，刚打算闭上眼小眯一会的时候，门外就传来了布玛的声音。 皇太极应声，布玛就走了进来，她走到他面前小声的说了几句话。 这边小蛮还在做梦呢，梦里她在水里肆意的游着泳，要知道她以前可是学校拿过奖的游泳健将，一时间竟觉得自己就是美人鱼啊，许多鱼儿都来和自己共舞，还有鱼儿在她脚底下给她挠痒痒，别替有多开心了。可是游了一小会儿，她忽然怎么游都没无法往前了，一回头，发现是一截水草拦住了她的去路。小蛮当时那个急啊，腿蹬得跟个什么似的，这水草就跟缠住了自己一样怎么甩都甩不掉。就这样她在水里和水草斗智斗勇，直到后面感觉到越来越没有力气，便是渐渐沉入水中。 事实就是这傢伙睡觉睡得掉到水里去了。 能唿吸到新鲜空气的时候，是后来皇太极把自己从水里捞出来，再晚一点这女人怕是要溺水而死。小蛮喝了不少水，她持续的咳嗽，把小脸胀得通红。皇太极一看她的模样，自然是忍不住想亲她一口，唉，亲过一次就是需要更大的定力啊，不然只要看到就会有一亲芳泽的冲动。但小蛮完全不给面啊，她不仅不给面，还在皇太极靠近自己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狠狠的将皇太极推到水中。 皇太极不知道是不是没反应过来，他跌坐在水里，然后头好像磕在了旁边的石块上昏迷了过去。 小蛮看到这系列的动作当时就慌了，看看四周，布玛不在，这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心想她不会让皇太极出什么意外吧，便是迅速的跑到了皇太极面前想要摇醒他：「八阿哥，您没事吧？」摇和拍脸都试过了，她还专门把皇太极的头搬起来检查他脑袋上有没有淤青出血，还好，没有外伤？这么都摇不醒，怕不是脑震盪了吧？ 但因为小蛮成亲后对皇太极近距离接触，以她对他的了解在想会不会是皇太极在这里逗她，便是在忐忑之下故意哼了一声说：「这招对我没用，我知道你是在骗我，我是不会上你的当的。」 第152页 话是这么说，甚至还打算从水里站起来去穿好衣服，可是小蛮还是忍不住回头蹲下去继续去叫皇太极，到后来她在叫了很多次之后真的开始急了，她说：「你不要吓我，我经不得吓的，皇太极，你真的没事对吧，你快醒醒，你快醒醒……」说到最后她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会想他不会真的出什么事吧？ 就在小蛮打算唿喊他人的时候，皇太极睁开了眼，他说：「福晋刚才是在关心我吗？」说完还笑嘻嘻的给小蛮抛了一个媚眼，「是不是担心我不行了？」 去死啦！敢情是在耍她玩？！小蛮见他醒来便是往后退了好远，她的小脸被胀得通红，但她绝对不会承认是因为刚才太过担心他才这样的，对，就是被蒸汽蒸出来的，不，准确的来说是因为愤怒才这样的。她轻咳了一声，对皇太极说：「你怎么在这里，我以为布玛在旁边所以才……是我大意了！」她气得直接用手拍打了一下水面，好痛！ 是啊，她就是因为知道布玛会在旁边才会安心睡觉。可是她忘记了，布玛是他的人，如果他想来又怎么能阻挡得住呢。小蛮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就赶紧用手护到自己胸前，不过这似乎没什么用，这温泉水还挺透明的，而她就算穿着内衫也已经湿透，和没穿一点区别也没有。 「你……转过去！」想到这里，小蛮只想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她勒令皇太极转过身去，她好站起来去把衣服穿好。 实在太可怕了。刚还答应的好好的人，现在竟然就站在她面前，要不是她刚才推开他，他俩这会儿都还贴在一起呢。 皇太极似乎没有要退后转身的意思，他甚至还直接扑了过来用手捂住小蛮的嘴，两个人亲密无间的靠在一起，连对方的心跳都能感受到。 小蛮一直在那儿反抗，她呜呜个没完，还用眼神骂他说：「你快放开我啊你个浑蛋！」眼神杀没用，她就开始用脚去踢皇太极的要害处。 皇太极哼了一声，用双腿钳制住了小蛮的下半身，让她再也无法动弹，他说：「你可真狠，这地方你也敢动。」 小蛮恶狠狠的盯着他，对于这种变态就得用这种方式，不管他是什么身份！ 皇太极见小蛮还是在那儿拼命反抗，便是在她耳边小声说：「别闹了，我过来不是想对你做什么，就是提醒你外面来人了，很有可能是有人发现了我们的行踪。」 听到这话小蛮果然就安静，早这么说不就得了，大事面前她不会胡闹的。她用她那双大眼睛和皇太极说：「你放开我吧，我不会说话了。」 皇太极见状就把手从小蛮嘴上拿下来，他也舒了一口气，让两人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两人就面对面泡在水里。过了一会儿小蛮探头去看外面的情况，她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然后气鼓鼓的又是用手一拍，浇得那水花四溅。 还能是怎么？不就是发现皇太极又骗了她。要是跟踪，他现在还会出现在这里这么轻松的泡温泉，怕是早穿好衣服，严阵以待去抓人了吧？再说这么久了外面一点动静也没有，哪来的人，大冷天的怕是连野猪都不会出来吧！定是他想出来煳弄自己。 短短时间被骗两次，小蛮觉得自己的智商是需要充值了！ 她是越想越气，气沖沖的从温泉里面出去然后披上了自己的衣服，管不了自己有没有春光乍泄。 就在她刚走出去没两步外面就传来了个陌生男人的声音：「这么巧，我还以为这么晚了只有我会赶来呢，原来八弟也来了。他在里面吗？是否带了其他人，方便我进去吗？」 小蛮差点石化了啊，真的有人？她转头看向皇太极，眼看那人就快要进来了，这该如何是好。 很快布玛回復了他，因为声音很小，小蛮只能猜测布玛并没有暴露她的行踪，那人就说：「是一个人吗？怎么刚刚我还听到了有女人的声音，难道是我听错了？」 天吶，难道他一直都在外面只是没说话？这怎么办，小蛮感觉自己好像做错事了。 就在她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皇太极对着外面吼了一声：「是七哥来了吗？」 七哥？小蛮迅速的在大脑中搜寻他的名字，阿巴泰，努尔哈赤的第七子。只因为是庶妃生的孩子，待遇比小蛮之前认识的几位阿哥差了不止一点半点，所以存在感很低，这才让小蛮没能在第一时间想起他是谁来。 不过他怎么来这里了？ 阿巴泰在外面说：「是的，刚途径这里，看到天冷就想进去泡一下澡，没想到八弟也来了。是不方便吗？」 皇太极说：「没有的事，七哥想多了。我和我福晋感情很好的，七哥可千万别误会，到时候要是让我福晋知道了就不好了。」 这前言不搭后语的，别人一听就知道有鬼，越描越黑，阿巴泰要是相信他就怪了。 不得不说皇太极在这里的演技很好，那种心虚的表现实在是表达的恰如其分。 虽然知道是为了隐瞒自己，可小蛮还是觉得好纳闷，出来一趟，她是正妻变小妾了？ 小蛮感觉自己都有些站不稳了，生怕场面陷入尴尬。当然这已经算是很尴尬了，但是不排除它之后会更尴尬呀。 庆幸的是阿巴泰听后并没有再坚持下去，他笑着说：「我知道了。八弟，那我就不打扰了。」 皇太极说：「嗯，七哥慢走，就不出来送七哥了。」 第153页 阿巴泰应声，后来还轻笑了两声，过了一会儿就便听到布玛给他行礼送行的声音。 等到阿巴泰走后，小蛮就发现自己全身没劲软了下去。皇太极这回没过来扶她，他估计也从刚才紧张的环境下没缓过神来。 小蛮问：「七阿哥怎么会来这里，他是在跟踪我们吗？」那如果真是那样，皇太极这些话真的有用？ 皇太极说：「是不是现在还不知道，得看接下来我们的事会不会暴露。」 小蛮说：「八阿哥，对不起，因为我又给您添麻烦了。」想到刚才她还误会他，小蛮就恨不得掐死自己啊！ 皇太极侧着头看了她一眼，说：「你要再不把衣服穿好，可就不是麻烦这么简单了，福晋，我的自制力也是很有限的。」 小蛮一愣，这才发现自己摔在地上的动作实在是有些……嗯，就是那个该遮的地方没遮所以就…… 那晚过后小蛮就恨不得一辈子不再见皇太极，但是你说这事能是她能想不这么做就能不这么做的吗？第二天小蛮就被二嫂李佳氏叫去她家给嘎珞复诊，皇太极当然也在邀请之列。两人同坐一辆马车的时候，就是不说话也会感觉到唿吸困难，而且小蛮会莫名其妙的脸发烫，她无处可躲，只得用手尽量捂住自己的脸。 可恨的皇太极什么都知道，可还是要故意调戏小蛮，他问：「福晋哪里不舒服？」 看小蛮不想理他，便是叫来了外面的布玛，严肃的说：「布玛，你是怎么照顾福晋的？」 布玛对于这种欲加之罪百口莫辩，福晋怎么了，不是还好好的吗？ 义气的小蛮听到这话自然就接茬了，有什么事沖她来！她说：「不关布玛的事。」 皇太极挑眉，他问：「哦，那关谁的事，你说出来我定要狠狠罚他！」 小蛮因为说不过他，这会儿大脑沖血，也是气煳涂了，她说：「怎么罚，是扒了他的皮还是抽干他的血？」 皇太极说：「怎么做都行，只要福晋高兴。」 小蛮听后就高高的仰起头，她说：「那你罚一个叫皇太极的人，是他干的好事，就是他让我生气的。你敢罚吗？」 布玛估计没想到小蛮会这么大胆，以前福晋不是这样的啊，怎么一个晚上就变成这样了？ 她想制止，还偷偷对小蛮说：「福晋，这玩笑可不能随便说啊。」 小蛮当时就是生气，哪里会听她的，便是更大声说：「八阿哥，君子一言九鼎，说话可是要算数。」 布玛快要吓死了，福晋这是魔症了吗？怎么还拦不住呢。 想着劝说不了福晋，布玛便转向了皇太极，一个在闹，另一个总不会跟着一起闹吧？ 布玛便说：「主子，福晋平时可关心您了，刚才那些都是开玩笑的，您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可皇太极却说：「布玛，开玩笑难道就不管了？在我眼里，福晋说什么我都得听。刚才你也听到了，她说要将我吸血扒皮，好，那我就让她如意，反正只要我福晋能高兴，我做什么都愿意。」说完便是拿出自己的匕首就对着自己的手割去。 布玛赶紧伸出手去制止，当时她心里还咣当两下，想难不成昨天这两人都被魔症了吗？怎么各个都这么疯狂呢。 就在她差点以为要酿成大祸的时候，下一秒这两人就一起哈哈大笑起来。皇太极说：「福晋，你看布玛被我都吓到了，要是二哥他们问起来，应该也会相信吧？」 小蛮鼓掌表示肯定，她甚至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她说：「八阿哥，你刚才的表现我实在无法用言语来表扬你了！」说完她就举起大拇指。 布玛疑惑，看着他们忽然云淡风轻的样子，真的没事了吗？ 第75章 提醒 带上我，我要和你一起去。 小蛮和皇太极到代善家的时候, 代善碰了一鼻子灰，小蛮既没打招唿，又是连带着给了代善一个白眼, 接着就在布玛的搀扶下和李佳氏去了后院给嘎珞诊脉去了。 这么不给面，代善和皇太极站在一起看着小蛮远去的背影说：「弟妹这脾气啊, 还是和以前一样火爆。上次她来我这里的时候也不这样，难道是这次我不小心在哪里惹到她了？」 皇太极摇头, 他说：「二哥多虑了, 她那是沖我在发脾气呢, 来的路上是对我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可能刚才是一时间没转过来无意冒犯了二哥, 皇太极在这里代她向二哥赔不是了。」 代善笑着说：「都是一家人，这么见外做什么。你是哪里惹着她了, 快, 咱们进屋里好好说道说道。」 说完便领着皇太极到他的书房，皇太极坐下就说：「说来惭愧, 还是因为那天为了救我被大汗派去布依娅动刑。她以往都是救人的, 哪里会忍心做这样的事, 可是大汗的话又不能不听，便是回家就将气撒在我身上，到现在都不肯和我说话呢。」 对了，提起说话还真是, 这病了好几年，连自己都没治好的哑症, 没想到忽然之间就好了。听说就是在大牢受了刺激，回去之后就能说话了，谁能想到会有这么神奇的事？ 刚才他们来的时候李佳氏还感嘆阿琪格是有菩萨保佑, 这真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 而代善却是在脑海里浮现出了阿巴亥昨日借着来看嘎珞对自己说的担心。 当时他们就在嘎珞的那间屋子里，除了昏迷中的嘎珞，其他人都被他们遣散了出去。接着阿巴亥就无所顾忌扑到他怀里诉说着自己的担心，她说：「怎么办，阿琪格能说话了，会不会将我们的事抖搂出去？」 第154页 虽说代善并没有像阿巴亥把这件事那么的放在心上，但是有些事总该留点神不是坏事。代善和阿巴亥说：「阿巴亥，就是她说了又能怎样？孟古死了那么久，她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们下的毒吗？而且她也没有证据证明我们之间有什么。你不要先让自己乱了阵脚。」 阿巴亥点头说：「嗯，你说的没错。其实我也想过要是她真的想说，之前舒尔哈齐还在的时候她就应该说了。那时候舒尔哈齐一直都找机会想打压你们，就算只有阿琪格的一句话他也能在这上面大做文章，可是最后结果表明她什么也没说。」 代善说：「所以原因很简单，那就是她什么也不知道，是我们自己想多了。」 阿巴亥还是有些顾虑，女人总比男人想的多想的细，她说：「她那时候有和我对视过，怎么可能不知道？」 代善说：「看到了又如何？即便是当时真的撞见了我们，说不定她阿琪格也没有将偷情二字联繫起来，自然也不会想到孟古的真正死因是跟我们有关。」看着阿巴亥还是没有被完全说服，他握住阿巴亥的手质问她，「如果你是阿琪格，你知道是你害死了皇太极的额娘，你还会对皇太极摆出很高的姿态吗？她不可能不心虚，只要心虚就会露出马脚，皇太极的聪明想必在你我之上，那么你觉得皇太极会察觉不出来？你看看皇太极对她的上心程度，像是知道实情的样子吗？」 是啊，皇太极是把孝顺放在第一位的人，如果他知道是谁杀害他的母亲，怎么会忍到现在，这是万万不可能的事。 说到这里，阿巴亥这才真正被代善说服。她说：「嗯，你说的是对的。不过她要是真的不知道，我们以后可就拿捏不住她了。」 代善说：「放心，总会有的，这对我们来说还是难事吗？」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的确，这对于他们俩来说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真不是什么难事。 从回忆中回过神来，代善就对皇太极说：「怎么没听见弟妹说话，难道也是在气八弟你故意不说？」来的时候小蛮就是一个字没说，只是和平时一样用唇语打招唿。 皇太极无奈的说：「那倒不是，就是好几年不说话，一时间没适应而已。」话是这么说，但多少有种给自己挽回面子的感觉。 代善笑了笑，说：「嗯，这好不容易能说话了，任谁都要点时间才能慢慢接受，这心情我能理解。八弟，好好安抚一下弟妹，她是个女人，害怕也是在情理之中，你做为夫君理应陪伴在侧。这阵子就别到处乱跑了，特别是不要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接触，免得让弟妹误会。」 这话还不明显吗？去温泉的事果然还是传出去了。看来七哥阿巴泰是代善这边的人，至少是有意投靠代善。而褚英至少是不知道的，不然现在皇太极也不可能还坐在这里，早被褚英拎出来找茬了。那么为什么阿巴泰会选择和代善合作而不是亲近讨好褚英呢，这事值得皇太极好好研究。眼下代善这是在有意向皇太极示好，俨然是已经把皇太极当成了自己人，所以去温泉的事大抵是不会再让其他人知晓了。皇太极想到这里便是点头说：「二哥教训的是，以后不会这么做了。」 代善说：「倒也不是做哥哥的想管你，我也知道你出去是心里不痛快，看到布依娅动了刑，想找一个地方放松放松也是情理之中。只是我们现在随时都有大战要打，你若真有什么压力需要释放，我给你找几个，在家解决就好。我就是怕到时候万一找不到你人，又得白白挨一顿责罚，你说多得不偿失？」 皇太极说：「二哥提醒的是，我那天也是烦闷的很才做出此等不负责的事。今后都不会了。」 代善见状便问：「八弟还是对弟妹有所顾虑？」要不然也不会跑那么远的地方。 皇太极说：「嗯，有她一个就够了。况且眼下我们和各部关系这么紧张，我实在是没功夫还去考虑个人问题。」 代善看皇太极对他纳妾的提议一再推辞，便也不好再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代善接着说：「那日布依娅做出刺杀大汗之事，大哥就一直在找你的错处。我当时就想你不可能是这么意气用事的人，肯定是你和大汗在背后商议了什么，所以是我拦着大哥不要再继续对你追究。」 皇太极抱拳，感谢代善的出手相助：「多谢二哥。」 代善摆摆手，他说：「谢什么，说起来我们还得要夸你才是。昨日我和大哥聊起这事，说你会那么执意偏帮布依娅就是不让她死。老实说当时别说是大哥，就连我也对你有误解。不过事情发展到现在，我们就全都领悟到了你的用意。那就是如果我们站在其他部落的角落去想他们会怎么看我们——眼下叶赫是我们最大的敌人，若是贸然出击肯定会落下话柄，到时候我们就是众矢之的，谁见着我们都会来插一脚，这么下去，对我们来说会很不利。」 他把他的分析一一说出来。 「可若是他们叶赫做了错事，我们便有了由头可以起兵攻打他们。那就是我们一直在善待他们的格格，供她吃穿，还保她性命救她数回，就是在她做了行刺之事后仍是没有要杀她，这已经是算是仁至义尽了。如果他们还分不出好歹，不归顺我们反倒要来和我们做对，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八弟，我说的对吗？」代善看着皇太极。 第155页 皇太极说：「一点也没错。」 代善说：「我真佩服你，深谋远虑，想得比我们长远多了。」 皇太极说：「二哥实在太抬举皇太极了，这法子其实不是我想出来的。是大汗英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这边，小蛮给嘎珞诊脉的时候，嘎珞迷迷煳煳的睁开眼，她在看到小蛮之后就把脸撇过去，似乎不愿意看到小蛮。 李佳氏见状便说：「这丫头也太不像话了。要不是八福晋救了你，你现在还不知道去地府投胎了没有，哪里还能在这里使小性子。」 小蛮握住李佳氏的手，说：「人身体不舒服是会有点火气，二嫂，由着她吧。」说完小蛮便走到那桌前给嘎珞开了一副新药方，她说，「这是给她做调理的，再吃个□□副药应该就会好。麻烦二嫂了。」 李佳氏说：「弟妹，你和我客气什么。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来。」随后她看看药方出去吩咐下人去买药。 趁着李佳氏出去的空档，小蛮就重新走到嘎珞面前开始细心的检查起她的伤口，她想女孩子家家的留下伤疤就不好了，便是挽起袖子还叫来布玛和她一起给嘎珞上外敷的药。正当她打算掀开嘎珞衣服的时候，嘎珞对她说：「你让你的丫鬟下去，我有事要对你说。」 小蛮见她说的认真，便是微微皱眉，她问：「什么事非得只说给我一人听？」 嘎珞说：「当然是重要的事，关于八阿哥的，你想不想听？不想听就算了。」 小蛮想她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 她知道嘎珞是喜欢皇太极的，能有什么对她说？不会是从阿巴亥那儿听了关于皇太极的一些闲言碎语，然后再添油加醋的专门来气她吧？ 呵呵，这招可对小蛮没用，因为她压根就不在乎。 可是看嘎珞现在这么认真的模样，又不像是在吃醋的样子。不会真有什么要紧的事吧？ 小蛮想完就遣散布玛出去，然后她走到嘎珞身边，想看看嘎珞到底想对她说什么。 嘎珞说：「你不该救我的。」 小蛮疑惑：「你就是想对我说这个？」 嘎珞到底还是个普通的女人，没有阿巴亥那么大的雄心壮志。之前她做为阿巴亥的手下对阿琪格做了一些坏事，里面有迫于权利的原因在，也有嫉妒阿琪格是那么的耀眼光芒。明明知道自己这么做只会让自己离皇太极越来越远，因为这样的她俨然就是阿琪格的反面，别说是皇太极了，就是她内心也很鄙视自己，所以她是不会再允许阿琪格救治的。 失去了和皇太极的一切可能，当嘎珞被阿巴亥送到努尔哈赤床上的时候，嘎珞就已经做好了去死的准备。是的，她想死，不是她想救努尔哈赤，而是布依娅正好就给她提供了机会，她当时还以为自己要如愿了呢。要是死了，或许就能一了百了。那么重的伤，她是一点也没犹豫就往上撞啊。 可是为什么她还活着呢？ 她看向阿琪格，回忆起去年在街上被阿琪格的马车撞到，那时候她就是想和皇太极退婚的啊。为什么偏偏遇到她，想她那时候还给自己化妆，教自己如何去吸引心上人。嘎珞苦笑，是不是如果她，后面的事也就不会发生了？ 「嗯，我不想看到你，没有你，我就不会这样。」嘎珞说。 噗，好一个甩锅大法。小蛮在心里感嘆，她招谁惹谁了？ 不过某种方面嘎珞说的也没错，如果小蛮没出现，嘎珞这时候应该就已经嫁给皇太极了，歷史上她能生那么多孩子，应该感情和皇太极很好吧？肯定不至于流落到这副模样。唉，小蛮怎么觉得自己好像一个第三者？不，才不是呢。她明明就做好了嘎珞嫁进来的准备，是中间她们自己改变了主意啊！ 小蛮才不可能当第三者呢，她连和别人共用一个老公都不肯，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 小蛮在经过了一系列的思想斗争之后终于平復了心情。 她不想背锅，但心里总还是觉得有那么点亏欠，便对嘎珞说：「好，那我以后不来了。」反正嘎珞也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小蛮答应的很爽快，她见嘎珞不想理自己，就说，「那我现在就出去了？」 看小蛮要走，嘎珞说：「我真正要和你说的是下面这件事。」 小蛮说：「什么事。」 嘎珞说：「我知道八阿哥是个内心强大的人，他看上去好像没什么烦恼，就是有也定不会在你面前表现出来，为得就是怕你担心。但是我想说这个世界上就是再坚强的人也会有他的软肋。而除了他身边最亲近的人，别人是没法给予他足够的温暖的。福晋，孟古大妃离世对八阿哥是个沉重的打击，他没说并不代表他没事，我希望你能多体谅体谅他，他真的很不容易，对他好点吧。」 小蛮听到孟古二字的时候心里咯噔的一下。本来这就是小蛮心里的那根刺，这会儿又被嘎珞说出来，她就更觉得不是滋味。 「这是我应该做的，不过还是谢谢姑娘提醒。」小蛮尽量让自己不要有任何情绪上的波动，不然怕被有心人知道又得搞出什么事来。 此时小蛮还不确定嘎珞的真正用意，她只能让自己尽量不往这边想，这样才不会让人怀疑。 可是就是这样才让嘎珞觉得她刚才说的话小蛮没有听懂，又或者是她说的还不够重。 第156页 嘎珞说：「不要做对不起他的事……你已经做了一次了，我希望不要再有第二次。」 听到这里，小蛮基本可以确定嘎珞也知道那事了。 从代善家出来，小蛮就看到皇太极被人叫到旁边好像在商量着什么事。 等皇太极走过来，他便叮嘱布玛一路好好照顾福晋，然后他就对小蛮说：「我有些事，就不送你回去了。」 想不到小蛮破天荒的问他：「你要去哪里？」 皇太极看她问的这么积极，便说：「福晋不是不愿意看见我吗？那我去哪里又和福晋何干？」 小蛮见他故意挤兑自己，便是气的直接就把门帘关上。 过了一会儿她好像改变了主意，就又重新打开，她探出头问皇太极：「真不打算告诉我？」 皇太极问：「福晋是在关心我吗？」 小蛮说：「想多了，就是怕你现在就要被派去前线，所以我就多嘴问问。」 说到底还是在关心啊，就是不肯承认罢了。 皇太极说：「不是去打仗。」 那行，不是打仗她就放心了。 小蛮说：「那你去吧，我们回去了。」 说着便让布玛嘱咐车夫将马车驶离这里。 皇太极站在原地看着马车离自己越来越远也没有离开，过了一会儿，小蛮他们的马车就在半路上停了下来。 他看到小蛮从马车里跳下来，然后还朝着皇太极的方向跑来。 皇太极不知道小蛮要做什么，只以为她有什么着急的事，便是也朝她飞奔而去。 「怎么了？」皇太极问。 小蛮说：「带上我，我要和你一起去。」 其实她心里惦记着皇太极，想到孟古不在了，她为了孟古也该多关心皇太极。所以她问了布玛这才得知是今年下雪下得太大将孟古的的坟压坏了，皇太极这次是专门去修缮的。你说说丑媳妇都要见公婆，呸，她还不配。是她欠孟古一个人情，哪里有不去拜祭她的道理，所以她就下车来寻他了。 第76章 白菜 皇太极愿意为大汗鞠躬尽瘁死而后…… 见皇太极有些犹豫, 小蛮这才想起来自己是被软禁的人，最近几天到处跑早就忘了这事了，要是还擅自陪着皇太极去孟古墓前, 会不会给皇太极引来不必要的非议？ 小蛮便说：「要不我还是回去等你好了。」 皇太极露出无奈的笑容，他嘆气道：「现在你说什么都没用了, 无论如何，我都要你陪着我去。」 小蛮说：「不会被别人说什么么？」 皇太极说：「没事。我相信她应该也很愿意见到我娶到你这么优秀的儿媳妇。」 啊, 这人怎么又开始了？ 小蛮算是知道了, 她这人就爱在皇太极毫无反应的时候逗他, 偶尔撒撒娇啊，撩拨撩拨就得了, 那种感觉特别好。可要是皇太极忽然转被动为主动变得认真了，那小蛮就会拼命往后退, 甚至用言语攻击他。你说说这是什么样的情况, 她就是在潜意识里不想他俩好。 不过这次看到这次情况特殊，小蛮也就不怼皇太极了, 便说：「那咱们就出发吧。」 皇太极说：「好。」 他们的马车很快就来到了城外。两人下车, 皇太极让布玛小心的扶着小蛮, 他便多走了几步，先行到了孟古坟前。费英东是奉努尔哈赤之命特意前来处理此事，便是将中间一些事告知给了他们。 小蛮怎么也想到这次孟古的坟被毁坏根本就不是因为下雪被压塌了，他们建州实行的是火葬, 坟堆小，想要压塌根本不可能。真实的原因便是昨日莽古尔泰想要讨好褚英, 本以为能好好治治皇太极。却不想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把自己给弄坑里去了。这次皇太极非但没事，还出尽了风头, 褚英自然是不会这么容易善罢甘休。他不能亲自出马，就明里暗里让莽古尔泰带着一群人在孟古的坟前打猎，让大家都有意没意的在孟古这儿踩踏，这才有了今天这一遭。 清初的时候因为制度还没完善，即使是大妃的墓地也是在城外找个稍好的地方埋葬，还有因为是火葬，里面只有骨灰并不会陪葬什么值钱的东西，自然就以为不会有人盗墓，也就不会派人专门看管了。谁能想防住别人没防住自己人，这莽古尔泰谎称有只麋鹿跑到这里不见，众人便大肆寻找，这几天下着大雪，地上全被雪覆盖，什么也看不到，自然也就看不见孟古福晋之墓，正好让他们这次意外变成顺理成章。 看着损毁严重的墓地，小蛮实在无法想像他们当时是多少人踩在这上面才将它踩成这样。 费英东说：「唉，这事做的谁都知道他们是故意的，可你有没有办法处罚他。不过八阿哥，大汗已经让五阿哥全力配合你做这次的修缮，他应该马上就来了，到时候你想出气我绝对不会出手拦你们。这也是大汗的意思。」 皇太极不晓得他是听进去了还是没听去。他并没有回应费英东，而是慢慢走到孟古墓前，去检查里面已经有一些破损的骨灰。过了一会儿便听到皇太极说：「将军，福晋，你们都过来。」 他好像发现了什么，小蛮便是想也没想就提着裙摆过去，就发现那骨灰罈里竟全呈现成黑色。 皇太极说：「福晋，额娘火化都是我看着，就连骨灰放置坛中也并无异样，为什么忽然会这样？」 第157页 老实说她也就是在临床上还能做点什么，给别人动手术，那也是实在没有办法，每次都是赶鸭子上架，是在关键时候被逼出潜能来了。好在那些手术都成功了，不然要是搁现代，小蛮这赤脚医生肯定会被人人肉，然后骂得狗血喷头，毫无还嘴之力。 这些手术成功之后，小蛮就被他们奉为神医，什么疑难杂症都能叫她。 而这些都是惹不起的人，她也没法拒绝，这就慢慢把自己逼成了全面发展的大夫。 可是小蛮看了那么多的医书，能救活人，却实在是对死人没有办法。 有听说过中毒而死的人，他们的靠近胸腔的那些骸骨会比其他部位眼色要略深一些。可是这都烧成灰了，别说能不能看出都不一定，就更别说这一盒子的骨灰都变成这样。 这显然已经不是法医的范畴，而是捕快的范畴啊。 小蛮心想这莽古尔泰实在是欺人太甚，就是兄弟俩有什么矛盾，那也不能牵扯到长辈身上。一路上皇太极的心情都不太好，他没说话，但小蛮看得出来他心里的纠结。对于皇太极来说，他眼线众多，想必安插在莽古尔泰身边的人也不在少数，那么莽古尔泰会有这样的计划，皇太极能不会提前知道吗？ 肯定是知道的。 哼，她就说前天皇太极忽然那么好心要带她上山看流星泡温泉，原来根本就不是为了她，而是他是故意要让自己离开这里，好让莽古尔泰有机会下手。 而眼下这一罈子的黑灰，小蛮有理由怀疑这里面根本就不是什么孟古，八成是什么其他动物的骨灰替代。 皇太极有意的在引导小蛮说出这骨灰有蹊跷，就是想对莽古尔泰下手，联想到小蛮刚穿越过来就给皇太极传递了一个这样的讯息，怕只怕皇太极已经认定了孟古之死就是衮代一家干的了。之前师出无名，现在莽古尔泰自己撞枪口，怕是莽古尔泰要逃不过这一劫。小蛮感嘆，莽古尔泰，你招惹谁不好招惹他干嘛。 小蛮又回忆起刚才过来的时候，皇太极是不想带自己来的，现在看来应该是怕小蛮太过专业会看出纰漏。 不过既然他又愿意让小蛮过来，那么他一定是笃定小蛮会陪他演这齣戏。 小蛮没法，她不帮皇太极难道还会帮莽古尔泰吗？ 想完就对皇太极说：「用肉眼看很难判断原因，八阿哥，我能斗胆再上前看看吗？」 皇太极点头说：「当然可以。」 之后小蛮便是先跪在地上给这个骨灰罈重重的磕了三个头，随后就用手去捏了一点过来放在眼前仔细的研究了一会儿。 做的挺真的，看来皇太极是真的打定主意要和莽古尔泰大干一场了。 过了一会儿小蛮就对他说：「八阿哥息怒。」 皇太极皱眉，问道：「福晋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我额娘的骨灰真的有哪里不对劲。」 小蛮点头，说：「嗯，一般来说人在自然死亡后骨灰是呈白色的，但是像现在这种情况，怕是孟古福晋在生前就已经中毒，因为毒汁通过食物渗入体内，会让尸骨变成黑色，那么烧成骨灰之后颜色自然也会变成这种。」 皇太极说：「中毒，不可能的，我额娘心地善良，谁会故意陷害我额娘？」 这话说完，皇太极就和旁边的费英东对视了一下，费英东说：「这话要是当真的话，那可就是大事了。当初我也觉得孟古大妃白天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就猝死了。八福晋，我记得你当时就是她的婢女，可还能回忆起有谁给大妃送过东西吗？」 小蛮已经能感觉这就是一个精心布置好的局，为得就是坐实了是衮代陷害了孟古。 「当日我记得自己就是正常的伺候大妃饮食起居，好像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不过那日大妃在和大汗见过面之后，有几位福晋送过一些糕点来，应该是想讨好福晋。」小蛮说。 她当然不能在这时候说的这么肯定。一来时间久远，当时应该谁也不会怀疑到孟古是被人害死，所以这些细节肯定不会有人记得这么清楚；二来小蛮也不想当这个坏人，毕竟她知道真正杀死孟古的是另有其人。而这次她不过是想给莽古尔泰一个教训，给皇太极出口气罢了。只要她说的不肯定，那么就有迴转的余地。努尔哈赤要面子，自然是不会严厉的处罚他们。 费英东说：「你还记得她们分别是谁吗？」 小蛮摇头：「这些都是很平常的事，因为孟古大妃深受大汗宠爱，这些小福晋时不时都会送点东西来想和大妃处好关系，我们也就见怪不怪。所以您现在让我想究竟是哪几位福晋送的，我还真想不起来。」 费英东皱眉，他说：「那这事就难办了，事关大汗家事，只得禀明大汗，由大汗决定究竟要不要彻查此案。」他还过来安慰皇太极，「八阿哥不必担心，若大妃真有冤屈，一定会在天上保佑我们能尽快找出真兇，还她真相。」 皇太极说：「嗯，多谢将军，皇太极在这里先谢过将军了。」 三人商量了一会儿就决定启程去汗王宫。 小蛮刚被布玛扶着上了马车，不一会儿就听到外面传来了马蹄声，然后紧接着就听到了厮打的声音。 小蛮掀开布帘一看，好傢伙，是莽古尔泰和皇太极打起来了啊。 虽说莽古尔泰比皇太极年长了五岁，可皇太极是心里积怨已久终于爆发，所以打人的那个狠劲都快把小蛮给吓到了。 第158页 莽古尔泰因为早就看皇太极不顺眼了，自然也是不会放水。 两个人在地上滚来滚去，时而你压着我，我压着你，然后你一拳我三拳，谁也不服谁。到最后两个人身上都挂了彩，嘴里就吐了几口血之后，费英东就过来劝架，他说：「两位阿哥，都知道你们心里有委屈，我呢没权利管你们，要不咱们一起去找大汗评评理去。」 莽古尔泰说：「去就去，谁怕谁？将军，你刚才也看到了，我刚才来可是诚心诚意要跟孟古大妃赔礼道歉的，是他皇太极看到我就跟野狗一样过来咬我，你说我能不还手吗？」 费英东说：「五阿哥，你就少说点吧，不管你是有意无意，你给人额娘的坟折腾成这样，八阿哥打你还是打得太轻了。」 莽古尔泰说：「我都说我不是故意的。」 皇太极说：「莽古尔泰，我看你就是欠扁！」说着皇太极就又打算揍莽古尔泰。 幸好小蛮及时拦着，不然这一拳还真的得把莽古尔泰砸出花开，小蛮说：「八阿哥，冷静点，现在不是打架的时候，我们去见大汗。」 莽古尔泰看到小蛮，便说：「哟，八弟妹这是急的会说话了？那会说话就多说点，帮我劝劝这头牛。瞧给我这脸上打的，这几天我还怎么见人？」莽古尔泰摸着自己淤青的地方，疼得嗷嗷叫。 小蛮说：「五阿哥，这里是孟古大妃的清静之地，我们还是不要在这里打扰她。现在就随费英东将军一起去见大汗吧。」 说完四人随即上了小蛮的他们那辆马车，小蛮让布玛给莽古尔泰涂药，而她自己就给皇太极涂。但是皇太极把脸撇到一边不让小蛮碰。他是在生气，这个绝对不是能演出来的，而是皇太极认为幕后真兇就是莽古尔泰他们，所以刚才他才不顾一切的打得那么凶。 小蛮不知道此时该怎么安慰皇太极，只得握住他的手，希望能给他一点力量。 坐在对面的莽古尔泰本来还想说些讽刺的话，不想不仅费英东用眼神将他怼了回去，小蛮也毫不客气的甩给他一个白眼。莽古尔泰觉得自己莫名被孤立了，他气得牙痒痒。 等到了努尔哈赤那儿，费英东率先进去和努尔哈赤禀明情况。其他三人则站在外面候着。 莽古尔泰抓住这机会就说：「皇太极，你别嚣张，你违背了大汗，我看待会进去谁比谁难堪还不一定呢。」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违背了大汗？小蛮疑惑的看着皇太极想从他那里得到答案。 但是皇太极仍旧没有回应她，甚至连眼神的交流都没有。 他只是说：「阿琪格，你先去旁边等我，我和莽古尔泰谈谈。」 他说这话就证明他不会冲动，小蛮自然也不会多问什么。 她说：「好，那我就在旁边等你。」说着便安安静静的走出几十米远。 究竟皇太极是因为什么违背努尔哈赤呢？这个问题在小蛮心中一直萦绕不去。 等小蛮走后，莽古尔泰说：「你真看上她了？」 皇太极说：「我答应她，不会在这里打你。所以不该说的事你最好别说。」 莽古尔泰笑着说：「哈哈，这么听她的话，看来是真的喜欢上她了。我就说嘛，当初你怎么就敢冒着被大哥针对的风险也要娶她。看来也是难过美人关。皇太极，你不怕死吗？她可是克过好几个人了，是有点东西在身上的。」 皇太极没说话。 莽古尔泰见没刺激到皇太极，便继续说：「你既然不怕死，那你就去和大汗说，说你想要了她，想和她做真正的夫妻。男人嘛，快活了一次就够了。我想快活还没机会快活呢。」这话不仅侮辱了皇太极，更是连带着小蛮也侮辱上了。 小蛮这边因为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只看到莽古尔泰又被皇太极揍了一拳狠的。 她吓得上前了几步，看到皇太极和莽古尔泰都对她摇头，示意没什么事，便是又回到了原地。 莽古尔泰硬生生的吃了一拳，他本来是要还手的，但是一想到皇太极的软肋，便是决定继续用言语去攻击他，这样一来皇太极就对继续打自己。他打得越狠，这事就越证明是真的。然后等他到大汗再控诉几句，这皇太极在大汗心里的信用还能有多少？ 他说：「你把她支开做什么，为什么不让她知道？这样至少在大汗惩罚你们的时候，或许会把你们葬到一块，让你们到地下去做一对苦命鸳鸯。皇太极，要不干脆我就做一次好人，把这件事告诉大汗听吧……」 说完莽古尔泰就要往前走，皇太极当然要拦住他。两人一来一回，自然是又打起来了。 小蛮不能坐视不管，她也想过来劝架。唉，这两人，真的是往死里打啊，小蛮站在旁边都有些瑟瑟发抖，为了不被伤及，只得在那儿先做做样子，希冀着努尔哈赤他们能赶紧出来。 后来她看到皇太极处于下风，被莽古尔泰胖揍了好几拳之后，小蛮终于坐不住了，她咬着牙，冒着被他们误伤的危险直接就沖了过去。 也正因为她的这个举动正好被努尔哈赤看在眼里，所以后来才会让两个人的命运有了很大的逆转。 小蛮没想过自己力气那么大，当时她就想着不能让皇太极再受伤，所以平时积累起的淑女形象，在这一刻算是全没了。 努尔哈赤出来把他们两人叫进去之后，小蛮坐在地上好半天没缓过劲来，最后还是布玛过来将她扶起。 第159页 进殿之后，莽古尔泰就想把刚才的一切都想告诉努尔哈赤。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接下来的事会打得他一个措手不及。 努尔哈赤没怒视着莽古尔泰，他说：「老五，你还有脸打皇太极？」 莽古尔泰说：「大汗，您刚才也看到了，分明是他和阿琪格两个人在打我，您怎么还怪起我来了？」 努尔哈赤说：「不是你做了那么混帐的事，人家会打你吗？该打，活该！」 莽古尔泰哭诉的说：「大汗，您不能这样，从小到大就偏袒皇太极和他额娘，而对我和额娘就极其冷淡，怎么现在还是这样？」估计这事在他心里藏了很久，以为今天努尔哈赤是不会怪罪自己的，便是终于找了一个机会说出来。 努尔哈赤听到这个更是生气了，因为有了费英东的铺垫，让人很难不把兇手想到莽古尔泰他们身上。 他刚要发怒，费英东就在旁边说：「大汗，请先息怒，您要的调查结果来了。」 说完，便是把传召来一个人，阿巴亥，她跪在努尔哈赤面前，说：「大汗，那天给孟古大妃送糕点的几位小福晋我已经调查清楚了，她们并无嫌疑。不过，还有一位我没法去查。」 努尔哈赤说：「为什么没法查？」 阿巴亥说：「回大汗，因为……这位福晋贴身的丫鬟早在几年前就离奇死亡，已经很难问清楚了。」 有了阿巴亥的渲染，这个人的嫌疑指数就急剧攀升。 努尔哈赤说：「你说的这个人是谁？」 阿巴亥看了莽古尔泰一眼，她说：「是衮代福晋，她的丫鬟是在孟古福晋死后半个月不幸溺亡。那天她也派人送去了一份糕点给孟古大妃。」 莽古尔泰听到这里这才意识到原来今天是针对自己来的，而且不光是自己，还是对他的额娘。 他惶恐的说：「你们是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努尔哈赤对着费英东说：「你跟他说。」 费英东点头，将他们几个在城外发现的事说给了莽古尔泰听。 莽古尔泰当时就说：「不，不可能，我额娘不会做出这样的事，你们是在诬陷！」 他指着阿巴亥和皇太极说，「你们这是故意陷害，我额娘和你们无冤无仇，为什么你们不放过她！你个毒妇！阿巴亥，你抢了本该属于我额娘的大妃之位，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为什么还要做这样的事，你究竟是何居心，非得把她逼死你才甘心吗？依我看，这肯定是你做的，是你，一定是你害的。」 努尔哈赤见莽古尔泰口不择言，直接就一脚踢开他，说：「逆子！」 费英东说：「五阿哥，阿巴亥大妃也是你的额娘，快别这么说了，免得伤了大汗的心。」 莽古尔泰见状便过来抱住努尔哈赤的大腿，他说：「大汗，我不是故意要这么说的。我刚才也是气火攻心，说了不该说的话。您原谅我，原谅我好不好？」 阿巴亥见状，便是对努尔哈赤说：「大汗，我看这事还是得问问衮代福晋，若真和她有关倒也罢了，若不是她，那岂不是我的罪过。我也不想冤枉好人，让五阿哥从此记恨我。」 努尔哈赤说：「那你去把她叫来，我倒要看看是谁想包藏祸心。」 小蛮一直在马车里等着里面的情况，她迟迟等不来努尔哈赤的传召，便是急的下了马车。 布玛说：「福晋，主子不会有事的，外面冷，您还是先回马车里吧，不然冻着就不好了。」 小蛮摇头，这会儿她是怎么也坐不住的，便是深吸了一口气，对布玛说：「我好久都没出来了，能在外面待久点也是好的。布玛，陪我去周围走走吧。」 布玛看了看四周，说：「福晋，其他地方咱们还是不能去，主子有交代。不如我们就沿着这墙走几圈？」 小蛮说：「随便吧，去哪都成。」只要不在这里干等着就好。 说完她们两人就开始朝着前面走去。 本是为了散心才出来走走，却不想小蛮她们刚好就走到了衮代的院里，然后她们就听到了衮代对阿巴亥的怒吼，小蛮便立刻停下了脚步。 衮代说：「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我没做过的事，凭什么我要答应你？想让我替你背锅？阿巴亥，你想得美，我是不会这么做的，除非我死了！」 阿巴亥冷笑了一下，她说：「姐姐，这是在院子里，你说的这么大声，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我在威胁你吗？」 衮代说：「你难道不是在威胁我？难道是我会错意了？」 阿巴亥说：「当然是姐姐会错意了，我这是在让你识时务，为了莽古尔泰着想，不要再这里做无谓的挣扎。您现在失宠了，但大汗还顾念和您的夫妻之情并没有废弃您的身份，可是若是事情败露，知道您在事发前让您的婢女出去买了药，您说大汗怎么样？会不会一怒之下就休妻？您人老珠黄休了也就休了，可是五阿哥还年轻啊，他还有更好的前途，您这不是害了他？姐姐，您看我说得对不对？」 对，对个屁！ 小蛮忽然觉得自己又做错了一件事。 事情并没有按照她的计划来。 不止皇太极，还有人也想要衮代死。这样一来这个真相就会随着衮代的去世而被彻底掩埋。 不，小蛮握紧了拳头，她不能让衮代出事，不能再让孟古的悲剧出现！ 第160页 想完小蛮便开始赶紧的往前跑，她一定要在衮代做决定前制止她。 布玛急得在小蛮后面追，她不知道小蛮为什么会这么着急，明明让坏人得到应有的惩罚不是应该高兴吗？ 为什么福晋反而会露出担忧的表情？ 跑到宫门口的时候，小蛮因为没有传召，被侍卫无情的阻挡在外面。任凭她向人介绍自己的身份都没用。人家是听令大汗，可不是看你是谁谁谁的女儿和老婆。 小蛮无法，她一个女人也不能推开这些侍卫闯进去。 这么想着小蛮便是一咬牙，重新跑回到了那个地方。里面安静的跟个什么似的，小蛮不知道现在衮代是否还活着，但她想要大喊的时候就看到阿巴亥从远处走来。 阿巴亥让人钳制住了小蛮，还把旁边的布玛也抓了起来。 「阿琪格，刚才就听说你在门口大闹。你这么不懂规矩的吗？」阿巴亥说。 小蛮说：「衮代福晋怎么了？」 阿巴亥说：「你管她做什么，她已经伏法，把什么都招了，这会儿我也不知道她情况怎么样。」 小蛮说：「你们不能对她那样，光凭那些证据不能证明她有罪。」 阿巴亥皱眉，她过来捏住小蛮的嘴巴说：「你想害皇太极吗？差不多就得了，收起你的好心吧。我告诉你，都到了这一步，你就是去大汗面前说什么，也已经于事无补了。」 所以，衮代是会为了莽古尔泰死吗？ 小蛮说：「一个人命比这些前途更重要。不管她是谁，就算是一个母亲，她也要先想想自己。」 阿巴亥听到小蛮一席话笑了，她说：「天大的笑话，阿琪格，这个理论是谁教你的？是你的母亲？我怎么记得她好像也是为了救你才死的。你说母亲不为自己的孩子着想，那还是母亲吗？」 小蛮说：「所以你以后也会为了你的孩子这样？」 阿巴亥愣了一下，随即轻笑道：「我不会让自己面临这样的事，是她太笨了，而我比你们这些人聪明一千倍，一万倍。我会和我的孩子一直生活在一起，看着他们健康成长，娶妻生子，然后活到古稀之年，看着我的子子孙孙都围绕在我身边。」 小蛮说：「你的确是比他们聪明许多倍，希望你能如愿。」看着阿巴亥现在得意的模样，她忽然想起歷史的走向竟是那么的讽刺。阿巴亥被迫殉葬，才不过三十七岁，不知道她会不会后悔这时候说的话。 不过小蛮觉得更难受的是即使是像阿巴亥这么聪慧，懂得让自己生活得更好的女人还是在皇权中败下阵来。比不过她的小蛮又如何在这中间自处？等待她的结局又是怎么样的呢？ 唉，想到这里小蛮就像丢了魂似的，直到她听到了衮代不幸的消息传来。 衮代死了，为了她的儿子最终还是承认是她杀的孟古，说完之后她含泪看向莽古尔泰，希望能在最后一刻能把儿子永远的记在心里。之后便是从袖口抽出一把匕首，毫不犹豫的刺向了自己的心脏。 莽古尔泰抱着母亲的尸体在屋里哀嚎，悲伤的情绪久久无法散去。 当晚皇太极和小蛮一夜无眠，他们各有各的心事。 虽然大仇已报，但是努尔哈赤明显已经注意到皇太极和小蛮的不寻常。在处理完衮代的事后，努尔哈赤敲打了皇太极。 「听说你二哥给你介绍了很多女人，你不喜欢吗？」努尔哈赤说。 皇太极说：「皇太极心里只想报效大汗报效建州，不想把心思花在这上面。」 努尔哈赤说：「壮大建州不是你一个人能办成的，我们需要更多的人。皇太极，你该考虑要孩子了。像你大哥二哥一样，带着他的那些孩子们一起跟我们上战场，这样我们才会屡战屡胜，所向披靡！」 皇太极说：「是，大汗。」 努尔哈赤说：「你和阿琪格现在处的怎么样，我看她今天对你可是很上心。」 别说是努尔哈赤，就连皇太极当时也震惊了。 他不希望努尔哈赤抓到把柄，这样他和阿琪格至少还能过一段清静日子。可是她出手了，那么的奋不顾身，全然不顾会被莽古尔泰揍的危险，也要挡在他面前不让莽古尔泰的拳头落在他身上。当时皇太极就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豁出去了，不管大汗会怎么惩罚他，他这辈子都要和阿琪格在一起。 皇太极说：「大汗，皇太极愿意为大汗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只求大汗能将阿琪格赏赐给我。」 努尔哈赤闭上眼，果然即使是自己最冷静的儿子也开始为这个女人疯狂了。 其实他倒不是担心阿琪格真的会影响到皇太极身上。这么几个月皇太极虽说一直告诉大家他和阿琪格分居而睡，可实际呢，看他们俩这感情到这种地步，想必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吧？ 阿琪格的确是不会害死皇太极，他是可以让他们俩在一起。 可是一想到今天发生的事，努尔哈赤仿佛就能预感到不久的未来他们兄弟几个会因为各种原因相互残杀。不，建州绝对不允许这种事发生，有他在，更是不会让这种发生。 而阿琪格这个随时会引发兄弟相争的女人，努尔哈赤就更不会让她在出现这里。 夜半，皇太极在书房揉了揉眉心，终于把落下的事全部办完，之后他从书房走了出去，看到小蛮屋子里还亮着灯，便是站在那儿驻足了很久。 第161页 过了一会儿，小蛮是心灵感应一般，也从屋里走出来，他们俩对视，竟是道尽了千言万语。 皇太极走了过去，他问：「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小蛮说：「嗯。」本来也没什么东西好带，在小蛮心中，只要带着那些医书就足够了。 皇太极说：「好，到那里了再需要什么就给我写信。」 小蛮笑了，她这次是要去努尔哈赤的长女东果格格那给她治病，这一看还不知道要多久。而那里又距离这里很远，没几天是下不来的，所以怎么写信？怕是没人愿意专门跑这个腿吧？ 她说：「我什么都不缺，不是还有布玛在我旁边照顾吗？八阿哥还是先关心关心自己吧。」 皇太极说：「关心我？我有什么好关心的。」 小蛮笑着捂嘴说道：「你看，你脸上那么多淤青，你回来了也不先让布玛给你用热鸡蛋敷一下，回头你去办事，他们肯定笑话你。」 她本来是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不想皇太极更加认真起来，他说：「你是因为看到衮代福晋自尽才决定要走的吗？」 这话一出，小蛮就觉得喘不过气来，她说：「别再说这个了！」其实皇太极猜得不错，这次去东果格格那里是可去可不去，并没有强制要求她非去不可。可是小蛮一听到这件事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她连说了几个去字用来表达她迫切的心情。 她是真的很想去。离开这个汗王宫，离开他们这些阿哥，那样才是她想要的生活。 皇太极见小蛮不想回答，便说：「嗯，福晋，那我祝你明天一路顺风。」 小蛮说：「我也祝八阿哥前程似锦。」 皇太极笑了笑，说：「好，那祝我们都心想事成，平安顺遂。」 小蛮点点头，她一定不知道这个时候她的眼里全是泪水，她还以为是面前起雾了呢。 次日小蛮和布玛就出发，因为走得匆忙，所以临走前连和彻尔格还有鰲拜塞雅都没有打招唿。 皇太极将小蛮送到门口，言语间其实能感受到他的不舍。但两人都在克制，到最后竟连告别都没有，小蛮就上了马车。 布玛好心提醒：「福晋，咱们这一走还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据说这东果格格是打小就有的病，可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治好的。您要不要现在和主子多说说话，不然以后要是想说可就不是这么容易了。」 小蛮强装镇定说：「有什么好说的，布玛，出发吧，别延误了行程。」 看小蛮执意不回头，布玛只好让队伍启程。 行至在大街上的时候，外面的老百姓开始议论纷纷。小蛮就是不想听也还是把话听了进去。 好多人都在说大汗给八阿哥指了几个侧福晋，说是命令八阿哥来年给他生几个孙子呢。而这位嫡福晋，因为善妒，八阿哥早嫌弃她了，现在是被大汗特意送出去的。 小蛮无奈的听着这一切，她还能怎么办，还能堵住别人的嘴不成？ 善妒就善妒，她不在乎。 布玛见状便对小蛮说：「福晋，别听他们胡说，主子绝对不会因为这个。」 小蛮说：「布玛，你别解释了，我还不知道八阿哥吗？这次是我自己要走的，我自己知道。他们那些都不知道实情，自然只能乱猜了。」 布玛点头说：「嗯，福晋没有误会就好。主子他啊可捨不得福晋了，肯定不会在福晋离开的这段时间娶侧福晋的。」 小蛮对这个极力维护皇太极的布玛哭笑不得，她说：「布玛，其实他娶几个侧福晋我也不会说什么。」本来他俩就是相当于契约夫妻，她现在故意退出来就是想给别人腾地方，又怎么会在意这些？ 这时她们的马车忽然停下来，很快她们的帘子被人掀开，皇太极从外面露出一个头来。 布玛惊喜，她正帮着皇太极给福晋说好话呢，没想到他竟然自己过来了。她说：「主子，你怎么来了？」 皇太极说：「来给你们主子送好吃的，怕她在路上嘴馋。」 她很像吃货吗？还怕她嘴馋。她才不会对这些感兴趣呢，便问：「你给我送什么了？」 皇太极从下人那拿过来一木箱子递给小蛮，小蛮打开发现竟然是一箱被冰冻好的大白菜，里面被一层防水的帆布包裹着，使得里面的热度散不出去，冰也不会融化。 这菜看这包装不会是从南方运过来的吧？那时候的东北好像不产这个啊。 第77章 狼 要不是有人在梦中一直喊我的名字，…… 小蛮看着皇太极特意送来的蔬菜, 竟想不到一个大直男也会为了一个女人花这么多的心思。从山东送白菜过来，这年代也没有顺丰物流一趟航班就能送达，怕是花了他不少人力物力。小蛮说：「八阿哥, 您太费心了。」 皇太极看到小蛮在跟自己客气，便笑着说：「我还以为你会感动哭, 没想到却是这般冷漠。」 感动哭？小蛮一开始还真有这样的冲动。可是因为有了前几次的经验，小蛮会想这份恩赐的背后会不会又是一次交易, 他这次又想自己身上得到什么呢？ 此次前去的地方位于蒙古的科尔沁部, 对, 没错，就是你们认识里那个有哲哲、海兰珠还有庄妃的地方。自从1593年九部联军被努尔哈赤打败后, 这科尔沁就和建州有了往来。而小蛮这次随东果格格前去科尔沁养病，应该不止是换个地方养病这么简单, 而是一次意义重大的外交试探, 目的就是大清那个着名国策「满蒙联姻」打下基础。 第162页 小蛮就说怎么忽然努尔哈赤决定让她陪着格格去那么个地方，现在看来这里面皇太极怕是做了很多努力吧？他想让小蛮在里面立功？还真把她当女全能了不成？ 难道他就那么相信自己去了不会搞砸事情？ 答案应该是肯定的, 小蛮觉得她和皇太极几次交手之后, 已经深得皇太极的信任, 此次前去，他是有百分百的把握。而小蛮自己呢，也不用妄自菲薄，提前灭自己的威风。反正这国策是一定会定下来的, 那么只要小蛮在那边不出错，稳扎稳打就会把事情办好。 所以小蛮眨巴眨巴眼睛, 假模假样的在皇太极面前演了一出感动到流泪的戏码，并说：「不是我不感动，实在是这东西贵重, 我刚才呆住了，才没反应过来。八阿哥，您看，我现在不是哭了吗？」 皇太极被小蛮一系列的动作惹笑了，他说：「那你就好好受着，回头我再让人给你带一些来。」 小蛮赶紧拦住，她说：「可别，劳民伤财，而且我知道关内近年大寒，已有不少动乱，八阿哥就不要为我再这么做了。」 皇太极眯着眼说：「福晋，你这一年都住在家里，是怎么知道外面这么多事情的？」 啊，好像还真是这样。要说之前在舒尔哈齐造反前知道这事还好理解，她这都被关在府里大半年，怎么样也不会知道那边的事的啊。她怎么一不小心就给说漏嘴了呢？ 怎么办，面对皇太极这么心思缜密的人，她说什么才会不让他怀疑？ 小蛮说：「如果我说我会算命你会信吗？」 对，就是这样，话说得虚虚实实反倒不会让人起疑心。 皇太极盯着小蛮看了一会，发现她眼神坚定，不像是在撒谎，便说：「信，怎么会不信。福晋说什么我都信。」 你瞧瞧这人又开始来这一套了。 小蛮对着他做了一个鬼脸，然后两人便一起笑起来。 他们俩感情好了，这让布玛也放了不少心，也在一旁笑得合不拢嘴。 之后东果格格派人来催，皇太极再不捨得也得离开，他从腰间摘下一把匕首递给小蛮，说：「去到那边可不是你头上的那根髮簪那么容易解决，把这个随时带在身上防身。」 小蛮点头，她对于防身工具可是不会客气的，便说：「好，我会学习一些防身技巧不会让自己受伤的。」 皇太极笑着说：「你做什么我都放心。好了，我走了，说多了我大格格又要催我了。」 小蛮说：「再见，八阿哥。」 皇太极说：「再见。」 怎么变得有些伤感了呢。 为了不让这种伤感再持续下去，皇太极转身就下了马车。随后小蛮在车里深吸了一口气，她一直在压抑自己不要让自己有太多的情绪，可是一想到和皇太极分别，那种情感就越来越强烈，以至于到后来小蛮的泪水怎么也止不住。 她说：「这是怎么了，难道冬天也有沙子？」 布玛知道小蛮是什么意思，但她选择用沉默的方式默默守在小蛮身边给她力量。 马车继续向前行驶，不知道今年的冬天什么时候才会过去。 一年的时间很容易过，连小蛮都没想到自己会在科尔沁过得这么舒坦。布玛说是因为小蛮的医术救了这里很多人，所以自然而然赢得了所有人的喜爱。可只有小蛮知道，她拥有这么好的待遇，全是仰仗她背后日益强大的建州。 不过一年的时候，建州就和几个部落打了好几场打的胜仗，这让努尔哈赤在科尔沁这边的威望更甚，小蛮和大格格当然就成了这里面最明显的受益者了。 可是这背井离乡出来一年时间，见不到丈夫和孩子，东果格格是很想回家的。她嫁给五大臣之一的何和礼已经很多年，夫妻俩感情很不错，就更想要回去了。反观小蛮，似乎对回去根本就没有概念。回去？回哪？建州吗？ 在小蛮看来，建州和科尔沁都不是她的家乡，她一个都不想选。可是非要她选一个，她一定会选科尔沁。为什么，因为在科尔沁她不再像只笼中雀关在那个压抑的大院里，她在这里认了一个师傅，是专门教她骑马的，半年前，小蛮的马术已经能让东果格格和布玛刮目相看，又半年，小蛮已经能把马骑出花来，这几天她参加了。而这匹马是皇太极专门给她挑的，一匹特别帅气的小白马，小蛮叫它飓风，哈哈，很狂是吧？ 这日她骑着马去很远的地方接一个对她来说很重要的故人。 巴图，自从出嫁之后就再也没见过面的他，前几日就被皇太极从费英东那里求了过来，千里迢迢跑来继续跟随小蛮。 「巴图拜见小姐。」巴图明显是激动的，他的泪花在眼里打转，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说。来之前，巴图还以为这次过来的人会是鰲拜，毕竟鰲拜和小蛮的关系要比他更好一些。可是小蛮以塞雅怀第二胎为由，需要鰲拜陪在身边，这才换巴图来到了科尔沁。 小蛮看到巴图都要给自己跪下了，便是在之前就扶住他说：「好巴图，这路途遥远，你们都辛苦了。别再弄这些繁文缛节，走，咱们去尝尝羊奶，我还做了许多好吃的。」 从看到小蛮亲自骑马过来迎接，到后来吃到她亲自做的蒙古美食，巴图都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这还是他认识中的那个小姐吗？ 布玛看到巴图一脸懵逼的样子就猜到了他在想什么，她笑着说：「巴图，我们小姐变化大了去了，不止这几件，回头你就知道了。」 第163页 巴图摇头说：「是吗？」他不由自主的发出感嘆。来之前他和鰲拜坐在一起交流，还曾说这次过来会不会看到一个比之前还要消瘦的小姐。因为她在建州的时候就抑郁消沉，不是很开心的样子，而且吃得又少。这次离开家乡来这么远的科尔沁，一定比之前更甚。可是现在他看到了什么，看到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小姐。她不再被阴影遮掩，活得那么绚烂多彩。「小姐应该是很喜欢这里。」 布玛说：「不，巴图，是小姐学会适应生活了。」 巴图笑了笑，说：「不管是哪个说法，八阿哥不用过多的心思都放在小姐这里，可以全心全意去战场上拼了。」 布玛低着头说：「一年了，主子送了那么多东西来，他自己却一次也没来过。我知道他有事走不开，不光是因为战事不断，还有赫图阿拉都离不开他。可是他当初答应过福晋会来看她，虽然福晋每天都开开心心什么也不说，布玛还是觉得这样下去不行。」 巴图说：「布玛，你本来就是八阿哥的人，怎么还怪起自己的主子来了。他做什么哪有我们做奴才能够指指点点的？」 布玛说：「我也就那么说说，可能是跟福晋接触太多，心不由自主的更向着福晋了。」 巴图嘆了一口气，他说：「那既然这样，本来我还想和你说一件事的，现在看来，还是不说了。」 布玛瞪大眼睛连忙问道：「什么事？」 什么事？小蛮从东果格格那儿回来之后就知道了是什么事。 那就是皇太极要成亲了，成亲的对象没说，但是这也瞒不住小蛮，如果不出意外，那就是嘎珞了。你说他俩是怎么走到一起的，之前不已经是完全不可能的状态了么？不，万事皆有可能。自从嘎珞救了努尔哈赤之后，她的地位就直线上升，然后加上阿巴亥那次算是和皇太极联手除掉了她的一个心腹大患衮代，两人之间便也形成了一种默契。这一来二去，嘎珞便被努尔哈赤送到了皇太极府上。 这是小蛮从皇太极每次给她送东西过来的人口里知道的。 嘎珞到皇太极那儿的时候，距离小蛮离开不过才两个月的时间，一开始还说只是给皇太极当丫鬟，后来渐渐的说法就不一样了，皇太极对嘎珞关系变好，两个人经常聊天，看样子这婚事是妥妥的。 过不了多久，豪格就会出生，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等等……小蛮怎么感觉自己嘴里有股醋味？ 哈哈，笑死人，不会是觉得她在吃醋吧？ 才没有，那是她刚才给自己倒了一杯醋，一口气灌到了嘴里。 她深吸一口气，一脸开心的走到了布玛他们所处的蒙古包里。看到巴图和布玛在那儿窃窃私语，便问：「你俩聊什么呢？」 布玛听后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她说：「没有没有，什么都没聊。」 还什么都没聊，那刚才张嘴是干嘛？ 但小蛮没往下问，她说：「布玛，今天巴图赶路累了，就让他先好好休息吧。我师傅今天喊我骑马的时候说你怎么没到，他啊，现在眼里全是你，没了你我就是想学也没法学。走，我们去骑马。」 这一番话立刻就让布玛烧红了脸，她哪里知道前一秒她还在为福晋的事而煞费苦心，下一秒自己就成了主角。 「福晋，我什么时候和他有关系啊，您不要拿布玛开玩笑了。」布玛说。 说完她便看着巴图，又是拼命的摇起头。 小蛮说：「你瞧瞧你，我可什么也没说啊，不是之前你骑马骑得最好，而我又学得慢，要不是你帮我向师傅求情，他还不一定能收我当徒弟呢。好了，你赶紧出来吧，我先去和飓风培养培养感情，待会咱们俩再比比，这一次我可不会输给你了。」 说完小蛮就走了出去。 吃瓜群众巴图问：「布玛，原来你也会骑马了啊。」 布玛说：「哪有，那是福晋给我面子。」当初是她对那个骑马的男人感兴趣的，所以小蛮才替她牵线搭桥。 一年的时间，布玛在小蛮的帮助下也拥有了属于自己的感情。可她呢，她和八阿哥的事怎么办？ 和巴图告别后，布玛一脸沮丧的从蒙古包出来。小蛮那时候正和飓风闹着玩呢，这会儿看到布玛便说：「布玛，谁惹你了，你说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他。」 布玛看到小蛮认真的模样便说：「福晋，不用您上手，我自己就可以把欺负我的人揍个半死。」 小蛮笑着说：「这才对嘛。和豪爽的草原女人在一起，我们俩也变得豪爽了。」 她说着便一跃上马，那姿势可太飒了。布玛忽然觉得福晋其实这样也挺好的，只要活的开心，又有什么好可惜的呢。 说着她也骑上了自己的马。 小蛮说：「咱们比比？」 布玛说：「福晋，我怎么能比得过您啊。」 小蛮说：「在这里没有主僕，只有输赢，你要是输了，看我怎么罚你。」她故意笑笑，知道布玛会提前认输不怕罚，便在布玛说话之前就说，「就罚你去和我师傅洗马，不洗干净不准回来。」 这……布玛听到这话是又害羞又开心，这究竟是罚还是奖？好像哪个对她来说都是好的。但毕竟还是要矜持一些，布玛便是一咬牙对小蛮说：「好，福晋，那这次布玛可就牟足了劲一定要赢过你。」 第164页 小蛮点点头，她说：「开始咯~布玛，终点见。」 说完便是将马鞭一抽，飓风就蹭得飞驰了出去。 布玛对自己的实力很了解，她拼尽全力还是追不上小蛮，这才一会儿，小蛮就不见了踪迹。 其实这样的比马赛跑很多次，小蛮每次都会在说好的终点等着她。可是这次却不同，刚出发布玛就觉得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好像是预示着会有什么事发生一样。女人的直觉是很准的，布玛驾着马来到小蛮的师傅博乐那儿，却发现小蛮并没有来。 布玛连忙问：「我们福晋没过来吗？」 博乐摇头他说：「阿琪格说去叫你了，你们俩不是一起来的吗？」 布玛暗叫不好，她说：「她说要和我赛马，不应该现在还没到的。博乐，我得去找找福晋。」 博乐说：「大白天的，她又不是不熟悉这里，应该不会走失的。布玛，你也太担心她了，她都这么大人了，你难道还要像娘一样管着她一辈子不成？」 布玛说：「你们这些男人是不会懂的！今天我的眼皮一直跳个不停，我就担心会出事，而且我还听到了一个很坏的消息，我怕福晋从另外的地方已经听说了。她有心事，骑马骑着骑着走错地方也是有可能的，就是不会走失也怕遇到意外，这么大的草原，要是遇上一些豺狼虎豹那岂不是完了？」 经布玛这么一说，博乐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说：「那我和你一起去。这阿琪格，我还以为又是她故意给我们制造机会所以才躲着不见呢。」 布玛说：「你啊你，你怎么能这么想你的徒弟，她可是一直把你当师傅，如果不是她，咱们俩还不知道……」 博乐摸着头笑着说：「也是。不过我对她也不差啊，我也偷偷对她了一件好事呢。」 布玛说：「你对她做什么好事？」 博乐皱眉，似乎是觉得自己说漏了嘴，便是赶紧含含煳煳的遮掩了过去，他说：「这事以后再说，咱们现在还是赶紧找到她再说吧。」 把重点转移到小蛮那儿，效果果然不错，布玛很快就不再过问这事，他们俩骑上马就开始朝着小蛮失踪的方向前去。 小蛮究竟去了哪里呢，布玛还真猜对了，她在路上遇到了一只狼，小蛮当时就觉得今天可能就交代在这里了。但是想是这么想，她和飓风还是配合默契，直接就加速往前跑。而为了不让布玛也遇到这只狼，小蛮故意没有朝着预设的路线走，这才有了失踪这件事。 也不知道这狼是饿了有多久，不管小蛮和飓风跑了有多久，它都是紧追不捨，压根就没有要放弃的意思。小蛮在心里想飓风啊飓风啊，咱们今天怎么着也得把这狼耗死，不然咱们可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身下的飓风像是能听懂小蛮心里的话，它便是更加加快了步伐，朝着前面加快的迈去。 可是马终究还是跑不过狼，飓风很快就被后面那只狼偷袭，吃痛的哀嚎了一声，小蛮看到自己的战友被咬伤，那心里的那股劲就上来了。不能再让飓风受伤，所以他们要反守为攻，想完她立刻就从腰间抽出那把匕首，下定了决心便是直接朝那狼刺去。 反正都活不了了，还不如就拼一把。 飓风，姐姐我给你报仇！！！ 上一秒还在放狠话，下一秒就感觉到情况不对，匕首虽然是把狼扎伤了，但是那狼的力量不是小蛮所能反抗的。就在小蛮快要被狼扑到咬死的时候，飓风怒吼了一声，直接就护在小蛮面前。 小蛮大喊：「不！」 于是就出现了这样的场景，主僕两个一起和狼打斗。 夜晚，小蛮被博乐他们救了回来，布玛看到小蛮身上全是伤，心疼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福晋，这要是让主子知道了我死一万次都不够啊。」布玛哭着说。 小蛮说：「我这不是赢了吗？」她回头去看身后被他们拎回来的那只狼的尸体，这可是她和飓风齐心协力的结果。 布玛撅着嘴说：「福晋，知道您最厉害，可您也要爱惜您的身体啊。您看您把飓风护着他也只是受了腿上的一点伤，而您自己哪哪都是血，这可怎么办？」 小蛮摆摆自己受伤的右手说：「提这个干嘛，我自己是大夫，这点小伤算什么。走，布玛，进去给我涂药去。」 说着便是像个没事人一样走了进去。 外面站着的男人们都露出了钦佩的眼神。 离开巴图和博乐他们的视线之后，一进帐篷的小蛮就闷哼了一声，她终于掩饰不住自己身上的疼痛，嚷着让布玛赶紧来把她的血衣给换下来消毒。 原来她一切都是装出来的，布玛更心疼了，她说：「福晋，让我看看您伤到哪了。」 说着她便把衣服从小蛮身上脱下来。好傢伙，这后背没什么伤口，伤得全是胸前和手臂，可见当时小蛮是真的一直在护着飓风。 布玛说：「老天保佑，老天保佑，福晋逢凶化吉，以后一定必有后福。」 小蛮说：「哪是什么老天啊，要不是……」要不是，要不是什么？小蛮说到一半就停了下来，要不是在关键时刻遇到一批商人，小蛮和飓风估计现在真的会在狼肚子了。但是她为什么没有告诉大家，反而选择了隐瞒了，就连这时候也并不打算告诉布玛，实则是这些人的装束很奇怪，看上去他们都是明朝服侍，像是过来和蒙古做交易的一些晋商，可实际呢，小蛮却觉得他们的气质根本不像中原人，反而更像她所熟悉的建州人。 第165页 联想到歷史上这些人就是有所联繫，小蛮就觉得自己还是不要说出去的好。 布玛说：「福晋，要不是什么？怎么话说到一半又不说了？」 小蛮想了想说：「我的意思是求人不如求己，我是靠自己的实力换来的，要谢还是谢我自己吧。」 布玛点点头，她说：「对对对，福晋越来越厉害了，以前您可是连蚂蚁都不敢踩死的，这会儿竟然可以杀死一只狼，我太崇拜您了。」 小蛮拿出匕首感慨说：「说到这个就不得不感谢八阿哥送给我的这把刀，平时不用不知道，用上了才知道它有多锋利，简直是削铁如泥啊。要是弄得一般的刀，估计那狼还不会这么容易死呢。」 布玛说：「福晋，看到这里我才觉得主子为您想了很多。福晋，主子是真的把您放在心尖上的，他好爱您。」 是啊，他怎么能每次都能送对东西，还送得这么上心。 小蛮下意识的摸了摸头上的那根银簪，又看了手中带血的匕首，眼里竟又起了一层雾。 不过很快她将脸撇了一边，害，爱什么爱，这不过就是因为合作关系所以才馈赠的礼物啊，不要想太多，不要想太多。他马上就要娶亲了，嘎珞那么爱他，一定会比小蛮更善解人意吧？ 呸，她小蛮才不善解人意，不是还没事挤兑皇太极？ 想来要不是觉得小蛮还有点价值，皇太极才不会对她这么上心呢，都是客套，都是客套，只送东西，却一年也不来一次，你说不是客套才怪。 小蛮都懂的。 努尔哈赤怎么可能让皇太极一个人那么久，他好歹是嫡子，不生孩子还真不行。小蛮从来科尔沁之后就一直在给自己做思想建设，不管皇太极给自己送多少东西，他始终会渐渐疏远自己。他不会是她一个人的丈夫，他会是许多女人的丈夫。放眼望去，她的挚爱还在人娘胎里呢，你说小蛮还能不想明白吗？ 想完为了不让自己泄露太多的情绪给布玛知道，小蛮便笑着说：「嗯，如果见到面，我一定要好好谢谢他。」一句话就轻描淡写的把这事翻篇了。 次日，布玛在帐中大叫，小蛮拉住她让她小声点：「布玛，你这不是让别人都知道吗？」 布玛惊恐的看着小蛮身上的伤，她说：「怎么会这样，不是涂药了吗？难道福晋您自己开的药也不管用吗？」 小蛮也觉得疑惑，她来科尔沁第一件事就是研究医治被勐兽咬伤的特效药，之前用在别人身上见效都快，怎么轮到自己身上就不一样了。难道说是自己研制的药变质过期了？ 她把药瓶拿了过来，发现里面没什么异样。接着她便低头仔细查看自己的伤口，这才发现了怪异之处。 小蛮说：「我怀疑是这狼在追我和飓风之前就吃过别的有毒性的东西，所以咬到我或者刮伤我之后，那些毒性就蔓延到了我身上。」 布玛被小蛮的话吓得脸煞白，她急着问：「福晋，那可有什么办法？」 小蛮说：「那狼还在吗？没被他们那些男人给分吃了吧？」 布玛摇头说：「没有的，我特意叮嘱这是福晋您第一次获得的猎物，一定要小姐亲自开分才行。」 小蛮说：「那就好，不然不光我出事，他们这些人也要中毒，那就不好办了。布玛，赶紧去把那狼给我弄进来，我要先查看它到底是什么情况。记得做好防护，不要直接接触它的尸体。」 布玛知道小蛮是想要对症下药，便是点头，直接就跑出去，将狼带到了帐篷外。 当她刚进入帐篷准备叫小蛮的时候，发现此时的她因为毒性发作口吐鲜血倒在了地上已经昏迷了过去。 东果格格和巴图还有博乐他们很快赶到了现场，布玛急着把先前的事都告诉了他们。布玛说：「怎么办，格格，这里还有什么大夫可以医治福晋吗？」 东果格格说：「我已经去叫大夫了，不过这么一来要是大家都知道了，那就不是阿琪格受伤这么简单了，那将维繫到我们建州和科尔沁间的事。」在两方即将建立联盟之前出现这档子事实在晦气，东果不想在她出访前面临这样的事。便说，「你们可还有什么别的办法？」 意思就是不要找大夫，他们私底下解决。 这时候巴图和布玛都一筹莫展，只有博乐微微皱眉，忽然他像是做了一个决定一样说：「格格，能否借一步说话？」 东果格格点头，两人便走了出去。 小蛮昏迷的时候又做了一个梦，老实说她已经很久没有父母和爱人了。不过是穿越过来才几年的光景，怎么就像过了一个世纪一样。她抗拒着这里的一切，但是潜移默化里似乎又接受了许多。 眼下她的梦里出现了当初她被狼袭击时赶来的商人队伍，一个人手持弓箭远远的就射中狼的眼睛，直接然后第二箭射穿了它的心脏，这才让小蛮从危险边缘逃离出来。 不过那时候她已经耗尽了所有力气，而且那些人离自己有一定的距离，似乎还是对她有所提防所以估计没有靠近。小蛮只能看到他们模煳的身影，特别是那个手持弓箭的人。 之前还不那么觉得，可是梦里的他却是那么清楚。 小蛮感嘆自己肯定是脑子坏掉了，怎么会没事想到是他？难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不，她可不承认自己有做梦梦到过她，定是最近布玛提他提得勤快了点，所以她才会梦到。 第166页 对，就是这样。 小蛮自顾自的想着，梦里的这个人就愈发清晰了，他慢慢走近自己，脸上充满了怜惜。 「你怎么来了？」反正是梦里，小蛮便也没怎么顾忌。毕竟本人还在建州呢，离这里可远了。 他说：「我想你，我就来了。」 小蛮乐了，她说：「我才不信呢，你现在有娇妻在侧，哪里还会想到我。」她说是这么说，但是一想到这是梦，就问自己为什么还要说反话呢，明明都流眼泪了好不好。 可是，就是说了真话又有什么用，那也改变不了什么事实不是吗？ 所以小蛮接着说：「喂，皇太极，要好好对她哦，往后的十几年，可是她一直在陪着你。你以后要是发达了，也别忘记给她一个名分。」想到嘎珞和她都淹没在歷史中，小蛮就觉得心里不是滋味，但你说主动让皇太极给自己追封好像又有点太不要脸，虽然她说的这个阿琪格也不是自己，可总归要从自己嘴里说出来，多少是有点不好意思。 他说：「你操心的事情怎么还那么多？傻瓜，先想想自己，我俩可是有约定的，你不打算继续陪我了？」 小蛮说：「不瞒你说，我这身上的毒可是很难解的。唉，你的那个约定，还是留给别人吧。」 花了一年时间告诉自己要积极面对生活，不要再说丧气话。汪小蛮，你怎么回事，怎么对他说的话又成这样？ 小蛮嘆气，这次不是她要这么说，是真的没办法了。 她抬眼看着皇太极，发现他似乎有点生气，小蛮心想这人怎么在梦里还耍起脾气来了。 她说：「那个，我也不是不遵守约定，关键是之前一直是你让我和你走到最后的，我也没答应你啊，所以不算是我不遵守约定，对么？」可不嘛，哪次不是他自己在那儿吆喝说要小蛮看到他成功。可小蛮也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情况，她就是一个过客，就是能在几年后跨过歷史走向那道坎苟住了命，那也很难进入歷史舞台啊。 都这么说了，小蛮还以为皇太极会善罢甘休呢，没想这丫的直接就把刀架到她脖子上。 不是，还有这么逼一个将死之人的吗？有用吗？ 「你就说你答应不答应我，不然我就动手了。」皇太极说。 小蛮说：「大哥，你说你这样不是多此一举吗？」 皇太极说：「我不管，我就要你一直跟着我，一定不能走在我前头。你这人这么胆小，我怕你先一步去地府会被吓到。」 什么什么？她胆小？要不要这么搞笑？ 好吧，好像说的是实话。 小蛮说：「爱新觉罗大哥，咱别开玩笑了，你说的这些情话还是说给别人听去吧，我都一脚踏进鬼门关了，难不成还想来一段人鬼情未了啊？」 皇太极挑眉，他说：「这提议不错。阿琪格，我就说你心里有我，就是死了，也不捨得离开我，也想和我在一起，是不是？」 这……这人什么脑迴路，想什么呢。 小蛮想抵死不认，但是这话好像又是一点错也没有。 都快死了，就好好坦白一回，认认真真的接受他的好吧。 因为以后就是想拥抱他都不一定能实现了——虽然现在在梦里也是虚的，但是小蛮偏就要当它是真的。 想清楚之后小蛮就来了个鲤鱼打挺，咦，怎么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床上？刚才不是还在外面的环境里吗？ 不管了。 她扑到皇太极怀里，终于把压抑已久的情感全都爆发出来，她说：「我，我好想你，这一年来，我无时无刻不都在想你。」 能感觉到对方也在紧紧的拥着自己，他那颗强有力的心跳，就跟真实存在一样，噗通噗通，让小蛮都差点以为自己是处在现实中。 他说：「我也是，阿琪格，我没有一天不在想你。」 小蛮说：「别叫我阿琪格，叫我小蛮，我叫汪小蛮。」 皇太极并没有诧异，他听话的重复了一遍：「小蛮，原来你叫小蛮。」 小蛮头一次看到这么乖的皇太极很开心，她说：「嗯，这感觉才对嘛。你可不知道之前和你在一起，我老是觉得你会利用我，搞得我是喜欢你不是，不喜欢你也不是。我可害怕你了。」 皇太极说：「你为什么害怕我？」 小蛮说：「杀人不眨眼，不把别人的命当命，我就是再爱你，我也不可能会让自己和你在一起。好在本姑娘现在要解脱了，我要离开这个地方。」 皇太极说：「你要去哪？」 小蛮说：「当然是要回到我的老家。那里人人平等，我才不稀罕这个地方呢。」告白也告白完了，吐槽也吐槽完了，小蛮觉得这时候也该走了。 便是又一把推开皇太极，然后飞向了她所希冀的光明之处。 小蛮醒来的时候，布玛正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看，她发现小蛮醒来高兴的不知道怎么才好，便说：「福晋，您终于醒了。」 小蛮看看四周，发现自己又回到了蒙古包内，她问：「我是怎么醒的？」这一次她学乖了，既然能醒来，而且身子也不那么沉了，肯定是有人救了自己，所以也就不会重复问一些废话。 布玛说：「您一定想不到是谁救了您，福晋，我这就去叫他进来。」 说完布玛就小跑着出去，不一会儿外面就出来一个光影，小蛮睁大眼睛看着他，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第167页 她的脸开始微微发红，不自觉的就撇到另外一边。 他怎么真的来了？ 不会是她眼花吧？ 这么想着小蛮便又转过去看了一遍，这一看她的脸就更红了。 他的脸就离自己只有几公分，刚才还差点亲上。 「咳咳，你离我远点。」小蛮说着，脸似乎比之前还要烫了。 皇太极说：「你再不多看一眼我，待会我可就要走了。」 小蛮诧异的看着他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说。 皇太极说：「我这次来是秘密前来，谁也不知道。只有你的师傅博乐知道，前几天我和他见了面，问他了解了一些你的情况。本打算就这么在远处看看你就好，没想你这回差点把我吓死。」 小蛮说：「所以那个射箭的人就是你？」 皇太极点头。 小蛮说：「解毒的也是你？」 皇太极继续点头。 小蛮说：「既然知道是机密，干嘛亲自送药来，竟然还在这里滞留，不怕被人发现吗？」 皇太极无奈的笑笑，他说：「要不是有人在梦中一直喊我的名字，我才不会克制不住也要跑来见她一面。」 第78章 偶像 福晋，我以后能经常去找您吗？我…… 啊, 她难道又说梦话了？那么，刚才的那一切是不是都被他听到了？ 天吶！！！有没有地洞，她好想钻进去再也不打算出来了。 看到小蛮羞愧到发红的脸, 还有想拿被子盖手又抬不起来的窘迫样，皇太极便说：「想什么呢, 我都没不好意思，你不好意思做什么？」 小蛮咽咽口水, 她试探性的问：「你说我真叫你名了？」 皇太极忍不住笑了笑, 他点点头说：「嗯。」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社会性死亡吗？当所有人都在担心她的病情的时候, 她竟然一个劲儿的都在喊皇太极的名字。 小蛮暗骂：我没事叫他干嘛？ 也根本没想到他真的能随叫随到啊。 她看看皇太极炙热的眼神，仿佛下一秒两个人不抱在一起就收不了场似的。 为了避免这种尴尬, 小蛮就开始装煳涂，谁说梦里面说的话都是真的, 只要她不承认, 那都不能作数。她说：「啊，那可能巴图过来的时候说了你很多事吧, 所以白天听得多, 晚上梦到也正常。」 她太佩服自己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表现得云淡风轻的，一点也不心虚。很好，就是要这样。 见皇太极没说话，小蛮又继续说：「听说你这一年过得不错。在战场上屡立战功, 得到了大汗的嘉奖，还有……」即将要迎娶美娇娘。最后这个小蛮没说, 因为实在是有点尴尬。太刻意了会让人误会她放不下，所以也干脆不说了。她看着皇太极接着说，「你在建州的声望越来越高, 我真为你高兴。」 她说着说着，发现好像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唱独角戏，人家皇太极压根没参与进来。他在干嘛？他只看着她，却一句话也不说？ 别这样，真的会让人尴尬的。 小蛮不再看他，便是看着头顶的帐篷说：「我在这里挺好的，你看我现在都胖了许多，你就放心做你的事吧，不用担心我。之前我走那条路一直也没遇到什么危险的事，这次也就是碰巧而已。我记着了，以后我一定不单独行动，这样应该可以了吧？」 他这人怎么回事，她都在找话题了，怎么一次也不回呢。 说着说着，小蛮竟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本来嘛电视剧里面昏迷了很久的人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要找水，她愣是坚持到了现在才想到要喝水已经很给足他面子了。 她见皇太极之前没回应，便想着不晓得自己又是哪里惹到了他，便是咬着牙，不顾身上的伤口撕裂也要爬起来下床给自己倒水。 皇太极知道她要起身，就说：「福晋，怎么不继续说了？我还想听福晋继续说呢。」看样子是明明知道小蛮要喝水，不给她倒算了，还拦着不让她去。 这……怎么听起来有股□□味。 她说得哪里不对吗？ 想他以前也不是这么爱生气的人啊，一年不见，就不稀罕陪她演戏了？ 在这里跟她什么生气啊。 小蛮见状便说：「八阿哥，我刚才已经说了那么多了，是你不愿意搭理我的。现在我就想喝水，你要是看我不顺眼，那就麻烦你去外面把布玛叫来。」 皇太极点点头，他仿佛也在控制自己的脾气，站起来想朝外面走去。 可临近门口的时候，他又像是做了一个决定似的冲到小蛮面前说：「你的身体里是不是有两个人，我有时候真的搞不懂你。」 噗……你怎么知道？ 不过小蛮清楚皇太极不是这个意思，应该是在说她对他的态度。 一会儿对他冷一会儿对他热的，就跟两个完全不同的人一样。 小蛮说：「八阿哥还是在质疑我梦里说的话吗？」 皇太极看着小蛮这么冷淡，便是笑笑说：「我从不质疑那个她对我说的话，她和你又不是一样的人。」 什么逻辑啊，难道不都是她吗？ 算了，既然他这么想，小蛮就不解释了，毕竟越解释越麻烦，干脆什么也不说。 过了一会儿，两人沉默着都不说话，小蛮就又开始打水杯的主意，她眼瞅着炉子里烧着的热水，就说：「八阿哥，你还待在这里不怕被人发现吗？」 第168页 皇太极挑眉，他说：「想喝水就直说，何必这么弯弯绕绕。」 这不是你在这里也没给她倒水吗？你不走，布玛什么时候才能进来。 小蛮就说：「不不不，这不是怕耽误您时间，我也是为您好。」 说完她就特别谄媚的笑了。 皇太极嘆气，这个女人啊，这一年没见其实心里巴不得让他留下来，却非要找各种各样的藉口推开他。 于是他重新站起来说：「嗯，我也是该走了。现在战争频发，我也没有时间再来看你了，福晋好好保重吧。」 不知道怎么的，一想到他要走，原本还故作坚强的小蛮这会儿竟觉得鼻子一酸，她眨巴眨巴眼睛想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便说：「好，八阿哥一路平安。」 皇太极没在说话，走出去再也没有回头。 等到他彻底消失在自己面前，小蛮才控制不住的干咳了几声，眼泪也不争气的从眼眶里流下来。她怕后来进来的布玛看见，特意身子转了过去，即使是转一下都能让她疼痛难忍。 很快门外就听到有人走进来的声音，小蛮赶紧压低声音说：「布玛，你先出去吧，我好累， 想睡觉，你不用在这里伺候我了。」 布玛说：「福晋，您真的没事吗？」 小蛮说：「嗯，没事，你忙去吧。」 布玛说：「是，福晋，我就在外面，有什么事您叫我一声就成。」 等到布玛也走了出去，小蛮这才抑制不住自己的思念哭出来。她恨自己不争气，明明说好不要对他动情，可还是在希冀着他能为她留下来。 别想了，根本就不可能，他是偷偷来的，连科尔沁部落的首领都没有打招唿，定是不能被人发现的。 「你认为我这一年铁石心肠就罢了，反正你在建州过得逍遥，我懒得和你解释。」小蛮要强的说着，她还想给自己找回面子。但说着说吧，她又觉得自己委屈，于是她捂着脸说，「我不跟你解释你就真不管我，说走真的就走了，好狠的心吶……」她哭诉着，泪水沾湿了被子。 「傻妞。」忽然，背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小蛮不仅止住哭，身子立马也变得僵硬了。 他，他怎么又回来了。 这傢伙完全是不按套路出牌啊。 是的，皇太极压根就没打算走，他知道小蛮捨不得，完全是在嘴硬呢，便是在外面等了一会儿，很快他就听到里面的哭声，便是快步走来。 眼下皇太极从小蛮的后背以一种很安全的姿势抱住她。 小蛮想挣扎，但想到自己不管是心理还是身体脆弱的一面都被他看到，便是放弃了要挣扎的想法。 「不是要走吗？」小蛮问。 皇太极说：「不走了，就在这里陪着你，什么时候你的伤养好，我什么时候再走。」 这怎么可以？虽然听着有些感动吧，但是小蛮还是知道这事的严重性的，她可不想回头又被努尔哈赤记恨上，然后抽筋扒皮……想想都好惨啊。 于是小蛮说：「你还是回去吧，家里还有人等着你呢。」 是啊，不为自己考虑，也要考虑那个在家为你留门的人吧。 这话怎么怪挂的，就好像自己是第三者一样。 害，即使是穿越过来好几年小蛮还是不适应这种一夫多妻的关系。 后面的人又是好半天没有回应，小蛮就好奇的回头。 随后小蛮摇头，看到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怎么连睡觉也能皱着眉头呢，小蛮想用手去抚平他的眉毛，却又怕吵醒他。 怎么办，他这么公然躺在自己的帐篷里，这要是外面突然进来一个人，这要她怎么解释？ 可是这让她如何忍心，他脸上的疲惫，还有衣领里露出的伤疤都让小蛮感受到了颏骨之痛。这一年，他到底是怎么过的？身上还有她看不到的伤吗？ 唉，不行，她怎么对这样的人有怜悯之心呢，你心疼他，那那些死在他手上的人呢…… 想着小蛮就打算爬起来，去布玛的帐篷去睡，也要离这个人远远的。 下一秒，小蛮就被皇太极猝不及防的再次揽到了怀里，他闭着眼说：「我知道你不想见到我，只要你把你病治好，我不会再纠缠你。」 小蛮皱眉，她说：「你为什么会执着要把我的病治好？」 皇太极此时还是没有睁开眼，他把头埋在小蛮的肩膀上，动作很轻，不至于弄疼她。 他说：「正如你所说，你平时经常在那条路经过都不见有狼，为什么独独就在前几天让你碰到了呢？」 小蛮说：「你是说是有人故意的吗？」 皇太极说：「没有证据，还是不要瞎猜的好。」 小蛮想她建州派来的人，目的就是希望建州和科尔沁能尽快达成同盟。而科尔沁并不是所有人都支持这个举措的。事实上科尔沁之所以到现在都还没有做决定，就是有一部分的人被蒙古大汗布延彻辰汗收买了。如果小蛮真的在这次死于非命，这些人就会出来搞事，那么之后严重的后果可能就不止同盟计划失败，还有可能引发两部之间的战争。 所以她的病治好真的是重中之重了。 是的，不应该瞎猜，毕竟她如果不知道的话可能有过这一次别人就不会再对她下手了。 想到那狼爪子上还沾了毒，她现在就觉得有点不寒而慄，这简直就是不想她活啊，还是不要挑战那个高难度了。 第169页 小蛮点头，她说：「好，我一定会尽快恢復。」 皇太极说：「嗯，睡吧，多休息才能恢復得快，有布玛在外面守着，没人敢进来。」 小蛮听着他的话竟真的有了睡意，皇太极适时的换了个姿势可以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两个人相拥而眠，这个过程竟是那么自然而然。 不过说是说要陪着她把病养好，实际上皇太极还是怕自己的出现会影响到科尔沁部的平静，所以当天夜里便偷偷离开。 他将药的成分一一告知小蛮，毕竟她在医术方面已经收穫了许多人心，说她是给自己的解的毒，大家一定会相信。 走之前皇太极想要再抱抱她，本以为她还会像白天那样，不想他就被小蛮无情的推开了。 真是过河拆桥第一人啊，变得真快。 小蛮说：「路上小心。」 皇太极苦笑，看她积极的那副样，还真是恨不得他早点离开。他说：「好，你也好好照顾自己。」 小蛮说：「不会待会又冒出来吓我一跳吧？」 皇太极想了想说：「那要看你还会不会哭。」 小蛮说：「我绝对不哭，您就放心吧。」 那一刻皇太极忽然觉得自己做人好失败，怎么就这么不讨人喜欢呢。 当他沮丧的想要离开这里的时候，就听到小蛮从后面小声的在那儿喃喃，她说：「土地公公，一定要保护八阿哥不要被妖怪抓走啊，不然我就是上山入地也要把你抓出来揍你一顿……」 哈？这是什么俏皮话，还被妖怪抓走，有趣。 算了，就不当着她的面让她难堪了。 今晚他趁着夜色赶路，还是赶紧出发，免得真的被妖怪抓走就遭了。 十几天后小蛮的伤终于好得差不多了，科尔沁部在首领莽古斯的带领下为小蛮举行了盛大的庆祝活动，期间大家唱歌跳舞把酒言欢，有几个汉子还在中间跳起了蒙古舞，后来许多人都坐不住了纷纷想要加入甚至还有人想拉小蛮一起的。 本来小蛮是不想上去的，自己的舞实在太业余了，上去不就原形毕露了么。但架不住他们的热情，便是和这些人一起跳起来。跳舞的人越来越多，大家都好欢乐。 唯独莽古斯的弟弟明安似乎很不开心的样子。 小蛮老早就注意到了他。和所有的兄弟一样，只要碰到权利，就会有撕破脸的危险，努尔哈赤和舒尔哈齐是这样，莽古斯和他弟弟明安也是这样。然而两者的区别就在于科尔沁并没有建州那么大的野心，没有大肆掠夺也就不会因争抢不均而产生矛盾。所以这两人表面上还是很和谐的，最多也就是在女儿出嫁的方面斗智斗勇。 哲哲和蔻珠，一个是莽古斯的女儿，也就是后来大清第一位皇后孝端文皇后，她是宸妃海兰珠的和庄妃布木布泰的姑姑；另一个是明安的女儿，后嫁给了努尔哈赤，由她开启了随后几百年的满蒙联姻政策，地位也是举足轻重。 小蛮知道，哲哲和蔻珠被父母倾力培养，目的就是要为了今后的政治联姻服务的。只不过两家人的方向在这两年发生了转变，本来两姐妹都是要和蒙古联姻的，却不想半路杀出个建州。科尔沁首领莽古斯因看到建州无限潜力，便是有意将女儿嫁到建州；而明安则不同意这样做，他坚持他们科尔沁的女儿还是要嫁给布延彻辰汗的长孙林丹汗，毕竟之前就通过联姻建立起了长久的关系，怎么能说没就没呢。他的不甘心全写在脸上，就差把那只狼是他放的写在脸上了。 唉，看样子要想让明安打消这个念头，恐怕还需要建州再多拿出一些实力来才行。 小蛮不想再去思考这些糟心的事，便也没有了跳舞的兴致，她和旁边一起跳舞的人一一道别，就和布玛重新回到东果格格身边。 等到小蛮一落座，莽古斯就让哲哲为小蛮她们表演一段她擅长的舞蹈，而明安则因为不喜建州的人所以拒绝让蔻珠出席。 平时都是两人同时出场的，如今哲哲却有了一次独舞的机会，她显然没有欣喜的感觉反而是有些紧张。她下意识的看向小蛮，之前有打过几次照面，在看到小蛮用自己的双手和智慧救下许多人，还把自己从死亡边缘都给救回来，哲哲对小蛮就崇拜起小蛮来，说得夸张点她就是把小蛮当女神当偶像了。 在意外的看到小蛮用眼神给予了她肯定之后，那天晚上哲哲表现的特别好。 她很自信，也很阳光，好似草原上的一抹阳光一样，让人挪不开眼睛。 在赢得了所有人掌声之后，哲哲高兴的在大家的注视下回到了自己座位，她用笑容回应着小蛮，而小蛮自然是积极的回应。 小蛮不知道，她的这个行为对后世产生了多少影响。 活动结束之后，小蛮被布玛扶着回去，她刚要起身就见一个身影凑了过来，布玛扶的是她的左手，而她的右手则被刚才的哲哲扶在了手背上。 「福晋，让我扶您回去好吗？我怕您摔着。」哲哲问。 有了刚才两人的眼神交汇，她俩的感情自是上升的一个高度，她说：「能有幸让格格扶我回去，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三人一起朝前走着。 走到一半哲哲对小蛮说：「福晋，我以后能经常去找您吗？我想，我想拜师。」 第79章 离别 给你今后要嫁的那个人。 第170页 哲哲说要小蛮当她的师傅？ 什么样的师傅？文科还是理科？ 哲哲表示小蛮愿意教什么就教什么, 反正小蛮比草原上的那些有学问的长辈厉害多了，她教什么哲哲都喜欢。 这……帽子好像太大了吧？小蛮觉得哲哲这完全是有些盲目，她怎么可能会比那些长辈要强呢？光是那些求生技能还有社会经验小蛮就是被吊打的份。都是哲哲年纪还小, 一叶障目罢了。 所以小蛮当时就直接拒绝了，她哪有那个能力去当别人的师傅, 误人子弟，更何况面前这人身份还不一般, 她就更不可能接受哲哲的这个请求了。 不过不做师傅, 当朋友还是没问题的。小蛮现在居住在科尔沁, 而哲哲就相当于这里的小公主，她总得给人家一点台阶下的, 再说多一个朋友多个伴，何乐而不为？ 自那天以后, 哲哲过来找小蛮的次数变得越来越多, 每次来都会拿一些珍贵的药材给小蛮。还真像追星的那些粉丝一样，挖空心思也想把最好的东西送到自己的偶像面前还乐此不疲。小蛮呢倒也不客气, 她知道这些药材迟早会有用处, 便是欣然收下, 然后再从建州送来的一些东西里面挑一些等价之物送给哲哲。 就这么礼尚往来了一个月，小蛮和哲哲的感情就不再需要这么客套。毕竟那些珍贵的东西要是一直都有送就不能称得上珍贵了。 就这样，小蛮开始教哲哲满语，而哲哲就成了她的蒙语老师, 两个人相互学习，相互指导, 效果十分显着。 后来小蛮还教哲哲一些妇科的注意事项，教她如何保护自己的身体，以后如果来月事的时候怎么使用那些东西才会让自己更舒服且不会被感染。不得不说需求就是创新的原动力。本来小蛮一个人还在为如何升级古代大姨妈巾烦恼呢, 这会儿有了另外一个人的加入，在哲哲的鼎立支持下，小蛮终于体会到了只有现代才能体会到的舒适。 这时候小蛮才感觉给人当偶像真特么好啊，你想要的东西，人家怎么着都会给你弄来，你想和她客气客人人家还会不高兴。哈哈哈，实在是太宠了吧。小蛮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无功不受禄，为了表达对哲哲的支持，本应该每天都会坚持看书几小时的小蛮就打算给哲哲再拓宽点知识面。她知道如果照着书本念那些之乎者也肯定会让哲哲头疼，所以小蛮就把那些大道理变成一个又一个的小故事，从盘古开天地，说到二十一世纪。当然，我们现在所在的社会主义和谐生活小蛮也只能稍微包装下，将它当作上古时期的仙境来讲，不然公然对抗封建教条，她可没几条命去扛。在小蛮的意识里，姑娘家就是要多走走多看看，这样才不会把目光都放在一个男人身上，但是也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听她说这些，之前来她帐篷里的几个小格格就没哲哲这么听得认真。小蛮不得不感慨，果然能坐上一国之母的人就是和别人不一样。小蛮觉得和哲哲投缘，所以久而久之便也默默接受了她叫自己师傅。 开心的时光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四个月。以往哲哲早早的去找小蛮都是看到她在那儿认真的看医书，却不知为何今日她竟坐在镜子前给自己认真的描眉起来。 以前哲哲就觉得蔻珠是她们科尔沁最好看的姑娘，自从小蛮来了之后她就不这么想了。 从建州来的福晋比蔻珠美几百倍好不好！ 见到她的第一面，哲哲就觉得小蛮惊为天人，甚至还比天上的仙女还要好看。 不止是因为她的皮相，而是她由内而外散发出的魅力，根本就无法让人把眼睛从她身上挪开。 这会儿她给自己化上妆，就更不可能不看她了。 真是该死的好看。 什么时候自己能变成她，哪怕一天也行啊。 看着哲哲盯着自己看，小蛮笑了笑，对她说：「想学吗？」 哲哲欲言又止，眼里是有希冀又有些纠结，小蛮知道她从小的教育就是不让她碰这些胭脂俗粉，不然会成为红颜祸水。 小蛮说：「哲哲，其实给自己化妆并不是为了取悦别人，最主要的还是要让自己变得越来越有自信。咱们要取悦的是自己！来，我也给你化个妆，让你也变得美美的。不要怕，回头咱们出去擦掉就好了。」 说着就把哲哲拉了过去。 哲哲这是口嫌体正直啊，脸上抗拒是抗拒，可是身体却是半点想要反抗的意思也没有。就这么很轻松的被小蛮揽了过去，看着小蛮在自己的脸上「化腐朽为神奇」。 这，还是她吗？ 看着哲哲一直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睛越睁越大，足足在那里愣了有十几秒才回过神。小蛮就忍不住偷笑说：「怎么，是我化得不好看吗？」 哲哲苦笑，她这时候感觉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用何种语言来表达自己的心情，她说：「不，不，这简直就是脱胎换骨，师傅，跟你待久了也会有这样的好处……原来，我也可以变成仙女。」最后那句话哲哲的声音都在颤抖，她还不确定，一直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生怕这一切都是梦。 小蛮说：「是不是看到这样的自己很开心？」 哲哲连连点头，岂止是开心，她都有信心说自己是蒙古第一美女了好不好！ 小蛮说：「这就是我要的效果嘛。都说女为悦己者容，咱们才不要这样呢，就算没有悦己者，那也要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你说是不是？」 第171页 本来是一句很正常的话，哲哲看向小蛮，为什么她说的时候眼里会含着泪？ 「师傅，你怎么哭了？」哲哲好奇的问。 小蛮一听立刻就背过身去，她说：「啊，你看错了，我怎么会哭呢。」说是这么说，可还是用手去给自己抹了眼泪。别以为哲哲在后面看不到她的动作，分明就是那种想要控制却发现眼泪越来越多的样子。 当时哲哲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每天都在笑的师傅突然会变得这么反覆无常。她佯装坚强，却又止不住自己的泪。后来她才知道，真正的原因并不是师傅说的把自己眉毛化歪了，也不是昨天晚上飓风将她从马上甩了下来。而是在千里之外的建州正在举行一场盛大的婚礼，举行婚礼的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建州的八阿哥皇太极。 哲哲想，原来就是像师傅这样的人也会有这样的烦恼。故事里所谓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终究是神话罢了。 小蛮承认自己还是不够坚强，明明已经决定放下对皇太极的感情了啊，还有必要矫情吗？ 是的，她就是矫情，毕竟曾经她是听到过一个帝王对自己许诺这辈子只和她在一起的。 你说说这话放在普通恋人身上都能效果爆炸，更别说这是一个多么优秀，优秀到能开创一个朝代的皇帝了，小蛮那个悔啊，那个恨啊。越是当初唾手可得，越是能让人挠心挠肺，她有时候在想为什么自己就不能下狠心听他一回，干嘛非要和自己过不去？ 可是一想到歷史的走向，小蛮就觉得不能这么自欺欺人。 没错，他现在是说只想和你一个人在一起，可是以后呢，谁又能说得准他对你的爱能持续多久？要是这人庸庸碌碌眼前不会有什么诱惑也就罢了，可以后财富权利扑面而来，试问谁能守住？更何况他们还是有传统观念的古人，就别在这里做什么春秋大梦了。 再说了即使他说的都是真心话，以后也会爱她一辈子，可以他现在的处境，怕是在褚英完蛋之前自己就得先完蛋。不传宗接代就是不孝，过几年开始推行满蒙联姻这个国策，你要是也不想娶，不用努尔哈赤出头，光是那些宗亲就能把他用唾沫淹死。小蛮和皇太极的关系可不仅是夫妻关系，还在一定程度上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蚱，他要是完了，小蛮也得跟着完，那些情啊爱啊的怕是只能到地府去谈了。 在她看来虽然爱情很感动，但这爱情要命啊，搁谁谁受得了？ 要是在和平年代，她铁定全身心的投入，八头牛的别想拉开她。 可现在，兵荒马乱，生活质量堪忧，她还能奢望什么爱情呢？ 去他妈的爱情，滚蛋去吧！ 小蛮做出了决定，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做出这么冲动的事，就算他现在是这么想的，那小蛮也只能心领，然后从行动上阻止他，打死也不能让他这么做。 那次皇太极走的时候估计就已经料到了会这样，两人抱在一起的时候，小蛮看到他皱着眉头就是因为这事闹的。权利和女人，他不是看不出孰轻孰重，可是他还是选择过来找小蛮，告诉她他是可以放下的。 「福晋，其实当个闲散的宗室也不错。」他说。 小蛮说：「可是你不是答应我要带我去紫禁城的吗？」 他说：「那时候你真的愿意陪我去吗？」他看向她。 不会，会有人陪你去的。 而我，只想要一个安稳的地方，好好的活着。 这个回答就是小蛮没说皇太极也猜到了。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一旦娶了别人，就彻底断了和小蛮的一切可能，所以之后的几个月里再也没有托人送东西过来。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使命，就是现在小蛮阻止了，也改变不了歷史的进程。 唉，或许这就命吧。 她和他啊，终究是只能当战友。 小蛮想这样也好，不必藕断丝连，各过各的。 可是尽管她这么安慰自己，却还是在他娶妻的这一天哭了。 当哲哲问她为什么哭的时候，小蛮说：「哲哲，来，从今天开始我来教你如何治疗心血管疾病，这个内容可能会很枯燥，但你必须要学会，知道吗？」 哲哲那时候还不懂，小蛮一边哭一边教自己，到最后把自己哭得晕过去，然后又是在之后的多少个夜晚，她是如何让自己彻底放下那个人的。 时间真的过得很快，一晃眼又过去了十一个月，布玛和哲哲从外面着急忙慌的跑了进来，看到小蛮正在看一封书信便又停在了原地，不敢再踏进半步，唯恐惊扰到小蛮。 布玛皱眉，看到这个信纸她就知道这定是主子今年新娶的那位乌喇福晋给福晋写的书信。雷打不动的每三个月一封，从她怀孕问福晋要注意的事项，再到后面十分不客气的希望福晋能过去给她接生，现在福晋手上的这封，八成是告知她已经为主子生下小阿哥或是小格格的事吧？ 这事做的就连平时脾气好的布玛也想为福晋抱不平。 可是看小蛮的样子又似乎没有她想像的那么难过。 她反而是看了笑了笑，嘴里还喃喃了一句：「豪格，果然是大汗亲自赐名。」 布玛就在心里嘆气：唉，她这个福晋啊，只顾着替别人着想，什么时候才能真正为自己想呢？ 信看完，小蛮就发现已经站在门口很久的布玛她俩，小蛮说：「你俩杵在那儿当门神啊？怎么不进来？」 第172页 哲哲看了看布玛，便对小蛮说：「师傅，这不是看您有事所以才没打扰您吗？」 小蛮把信小心收好，然后对她们说：「嗯，看完了。怎么，你们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哲哲说：「就是，乌克善那小子刚才把嫂子撞倒了……」 小蛮一听蹭得站了起来，什么？ 婶子这词是她教给哲哲的，因为两人在交流语言的时候早就不局限于满蒙两种语言，自然在小蛮这里，哲哲就很自然的用汉语说出了这个称唿。 至于她口中说的嫂子是谁？ 今年是1607年，也就是万历三十七年。在这一年里出生了很多很有名的歷史人物，其中就有清太宗的长子豪格，还有一个就是他今后的挚爱，海兰珠。 这位嫂子的身份就很好猜了，那便是哲哲大哥宰桑-布和的妻子，两个能影响歷史的妃子的母亲。 眼下海兰珠已经在肚子里待了已经快九个月了，只要再过一个月，她就可以来到这个人世间。 可是小蛮刚才似乎听到了两个字。 「撞倒？」她看着哲哲，为什么都撞倒了，哲哲并没有很着急的样子。难道她不知道一个孕妇在孕晚期被撞倒是多危险的事吗？ 哲哲点头说：「嗯，当时我也在场，只是嫂子害怕大哥责骂乌克善，还说自己一点事没有，让我不要把这事传出去。但是，我越想越不对劲，心里很不踏实，就想过来问问您，真的不会有事对吧？」 她本是想过来求得安慰，但看小蛮的表情，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小蛮说：「哲哲，你跟我也有几个月了，这样的问题以后就不要问了。事关两条人命，容不得有任何闪失，走，快带我去看看，我想她肚子里的孩子，怕是要在今天出来了。」 就在小蛮让布玛给她准备手术器材的时候，哲哲就跑到她面前说：「今天？师傅，不是还有几十天吗？怎么您说今天我嫂子就要生了，我刚才过来的时候她还是好好的啊。」 小蛮停了下来，她说：「我也不知道。」但是直觉告诉她肯定是要出大事。 在现代她不是没有见过提早破水的情况，若真是有破水徵兆，恐怕等待她的不止有手术的风险，还有要为以后维护早产儿而伤透脑筋。 「绝不能有万无一失，哲哲，既然你心里也有疑惑，我们就现在过去给你嫂子复诊。希望一切都是我们想多了。」她说完便是把所有东西都打包完毕，然后就跑了出去，骑上了自己的飓风朝着那个白色的蒙古包骑去。 一天一夜后，一个女孩的啼哭从那个蒙古包里传来，小蛮用手拍了拍她的屁股，发现她的哭声是有，却完全比不上那些足月的婴儿。唉，看来全都被她猜中了，她怀里的这个女孩早产，要是在现代还可以放在保温箱里，可现在这样的情况都不能保证杀菌消毒，也无法提供她充足的氧气，小蛮该拿她如何是好呢？ 她让布玛将小婴儿小心包到襁褓里，然后守在这里等待她的消息。 随后小蛮就走了出去。 等在外面科尔沁大家长们看到小蛮出来，特别是首领莽古斯问小蛮：「里面情况如何？」 小蛮说：「恭喜贝勒，母女平安。」 本来沉重的气氛在听到小蛮的话之后便是在安静了几秒之后就开始欢唿起来。 母女平安，还有比这个事更让人鼓舞振奋的事吗？ 要知道以前遇到这样的情况都是一尸两命，很难保住性命的。 莽古斯激动的握住小蛮的手说：「福晋，您真是我们科尔沁的恩人啊。」 小蛮说：「贝勒爷，客气了，我只是尽了我的绵薄之力。」 莽古斯说：「不不不，没有您，她们母女就不能活下来。」 看得出来，大家的眼睛里全是对小蛮的佩服，她的举动让在场的人，包括之前对他还有偏见的明安都不免对她多看一眼。 这无疑是把小蛮逼到绝路，一定不能让小婴儿有任何闪失才行啊。 嗯，这一刻她绝对不能露怯。 这个小婴儿就是以后的海兰珠，她会活到去建州，和皇太极见面，那说明这一关肯定是能过的。 而且这时候如果她能间接促成建州和科尔沁的关系，那么三年后在她人生中大劫的时候，努尔哈赤会不会就会放她一马？ 想到这里，原本还没有自信的就鼓足了勇气，她一定要在这三个月里好好照顾这个小婴儿。 她不仅是皇太极的至宝，也是在某种意义上是她的福星啊。 只是狠话放出去了，执行起来的话可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才不过四天的时候，她和布玛还有哲哲三人在一个特殊的蒙古包里忙来忙去，眼睛一眨也不眨的时刻盯着这个小婴儿，唯恐她会在不经意间就出事。所以这样就造成了她们三人压根就没时间休息，时刻就像惊弓之鸟，只要有个风吹草动，就能惊醒，然后三人齐刷刷的跑到小婴儿面前查看。 哲哲顶着个黑眼圈，撑着脸看着自己的小侄女说：「师傅，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是不是她以后都会顺遂下去？」 小蛮疲惫的看着小婴儿，唉，如果她能在娘胎里待足月出来就好了。现在这样比预产期提前了一个多月，而且还是在那么危急的情况下剖腹出生的。本身抵抗力就不如别人，而且这个时候一些器官都还没有发育完全呢。能不能顺遂，小蛮这时候还真的不敢打包票。你说说这事闹的，这难道就是老天看不惯有情人终成眷属，非得给他们俩提前就制造一些隐患吗？ 第173页 可是看到小婴儿终于安心熟睡的模样，小蛮没法忍心说出这个实情，她只好说：「会的，一切都会变好的。」 哲哲说：「那就好，她长得这么好看，长大了也一定是一个大美人，我一定会好好保护她的。」 小蛮摸着哲哲的头说：「你也是大美人，而且还是心地善良的大美人。」 说着两人就相视一笑。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随后的两个月里，小傢伙终于度过了她的危险期。 不过她倒是变胖了，小蛮还有哲哲布玛三人却是瘦得没个人样。 孩子的妈妈将她还在怀里，眼里满满都是爱，然后她感激对小蛮说：「福晋，真的多亏了您，要不是您，我和我的女儿现在恐怕早就没了，您真是我孩子的再生父母，要不，您给她取个名，好吗？」 这…… 小蛮面露尴尬，她说：「这应该由贝勒爷来取才对，我不太合适。」 孩子妈妈说：「是他老人家让我来求的。」 哈，她没想到自己会这么荣幸。好吧，既然都这么给面了，那她就恭敬不如从命。 「就叫她海兰珠……」海兰珠，小蛮回想好像宸妃真名不是叫这个，这应该是当时皇太极对她特有的爱称啊，那她现在取好像有点不够意思，还是让他们之后遇上了再去虐狗吧。所以小蛮摸了摸头，笑着说，「嗯，还是叫她乌尤黛，意为完美纯真无暇，您看怎么样？」 「乌尤黛，真好听。其实福晋取的两个名字都好听，既然福晋喜欢后面这个，那就叫乌尤黛。谢谢福晋，我们的孩子有名字了。」 在她们看着乌尤黛渐渐长大的三年时间里，建州已经在无数次战争中露出了他的獠牙，这让科尔沁越看越看清他的实力，就在1612年这年，科尔沁的首领莽古斯终于做通了所有人的工作，将第一位科尔沁女子由东果格格和建州派来的使者一路护送至建州。 出发之前，小蛮正带着乌尤黛给她唱歌听。 布玛又是着急忙慌的跑进来，看到小蛮就说：「福晋，不要了，哲哲不见了。」 还以为是布玛过来催她赶紧跟着队伍出发呢，没想到竟是这事。 小蛮说：「不见了就不见了，草原这么大，她肯定是跑哪里去玩了，再说今天也不是让她去建州，干嘛这么一惊一乍的，布玛，这不像你啊。」 她说着更是慵懒的睡在自己的床上，一点也不像要远行的意思。 布玛走过来说：「福晋，您肯定知道哲哲为什么会不见。这次您去了之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她觉得不能和您一起去建州，肯定是心里又气又急。」 小蛮说：「难道她是想嫁给大汗不成？」 布玛嘆气，她摇头说：「福晋，哲哲的性子您还不了解吗？她心里全是您，只要您去哪她就想跟着去，这次科尔沁这边忽然改变主意，换了蔻珠，您说她能不伤心吗？」 小蛮说：「她是把婚姻当儿戏，以为嫁给大汗就能见到我了？胡闹。」她嘴上这么说，但还是把年幼的乌尤黛交给布玛照看，然后她便快步出去，骑上自己的飓风一路狂飙，来到了哲哲经常去且只有她才知道的地方。 「哲哲！」远远就发现她一个人坐在那儿生着闷气，小蛮也没过去，只站在离她几米远的地方喊她。 哲哲没回头，她在那儿抹眼泪，说：「不要理我，我只想静静。」 小蛮说：「好，那我走了。」说着便是拍了马屁股一下，飓风蹭得一声听话的就跑出去了。 哲哲一听这动静，以为小蛮真的走了，便是想也没想就从地上爬起来然后往飓风离开的方向奔去。 可是没走几步哲哲就发现自己中套了，她气愤的看着小蛮，却又实在说不出责备她的话。 她说：「有什么办法能让我嫁给大汗吗？」 小蛮说：「我没办法。」 哲哲说：「我不是为了荣华富贵，我也不稀罕什么名声，我只是想以后还能看到你。」 小蛮说：「你啊你，我教你的那些道理都白教了？」 哲哲说：「我没忘，我知道这样的想法会令你不耻，可是我实在想不出还有别的途径能让我去建州。我们科尔沁离你们那儿太远，他们肯定不会让我去的。」 小蛮说：「唉，你啊……」 哲哲见小蛮无奈的样子，以为是她对自己失望的，便是一脸受伤的看着小蛮。 小蛮见她这样忍不住笑了，她说：「傻丫头，如果你运气好的话可能今年就能再见到我。」 哲哲诧异的问：「什么，您还会回来吗，您确定没在和我开玩笑？」 小蛮点头。她确实是没骗哲哲，当然这要在一切都顺利的前提下。 1612年，皇太极这个所谓的元妃彻底消失在歷史上的这一年，她是生是死还是发生了什么，小蛮都不知道。 或许是病死了，又或许是被害死的，建州那帮人想让她死的人太多了，她就是想躲都很难。所以为了避免这样事发生，那她就得自己给自己选结果。 她，要和皇太极和离，被休也行，反正只要结果是彻底在他们的歷史舞台失踪，后来者让位就行。 当然如果运气再好点，她还能被努尔哈赤送到这里来继续当个使者，那就再好不过了。 「我没有骗你，我会尝试着去做，所以你不用这么沮丧。」小蛮说。 第174页 哲哲刚才还泪眼朦胧的，这会儿听到小蛮的话立刻就过来抱住小蛮，她还是有点不敢相信，一直在说：「师傅，我能相信您的对吧，师傅，您一定能回来的对吧？」 小蛮说：「嗯，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不要愁眉苦脸，不开心了就给自己化化妆，看到漂亮的自己怎么样都会开心起来的。那些东西我都给你留着的，老地方哈。」 哲哲不好意思的说：「师傅，我才不像您那样臭美呢。」 说什么呢，越来越大胆了啊。 但是看着马上要分离了，便是让她说好了。 两师徒说着说着，小蛮就看到远处布玛骑着马朝自己策马奔来，她就从自己的袖子里拿出一封信，迅速的塞到了哲哲怀里。 小蛮说：「快藏好，千万不要让别人看到。」 哲哲虽然很莫名，但是却也是在很快时间内把信藏到了自己衣服里，她说：「师傅，这谁给谁的？」 小蛮说：「给你今后要嫁的那个人。」 哲哲疑惑的说：「我这次都没嫁成，您就已经想到我以后会嫁给谁了？」 小蛮说：「猜也能猜到八九不离十吧，现在建州和科尔沁已经建立起了长久的关系，你嫁的人肯定就是大汗的那几个儿子，这是跑不了的。」 哲哲说：「那您猜到我会嫁给第几位阿哥吗？」 小蛮笑着说：「你想知道啊，我偏不告诉你，哈哈。」 哲哲说：「您就不担心等您走后我立刻就把这信拆开看吗？」 小蛮说：「你会拆吗？」 不，就是给哲哲一百个胆她也不会。 小蛮说：「那就成了。好好收着，这信可是花了我不少时间呢。」 哲哲说：「那师傅，我什么时候才能把这信给他？」 小蛮想了想说：「嗯，如果我没算错的话，应该要三十二年后了吧。」 三十二年？ 哲哲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信能不能放这么久都不一定，而且现在建州见天打仗，她能不能见到她的丈夫都是未知数，还别说要过这么多年再把信交给她。师傅这是想干嘛？ 不过师傅说的就是对的，即使是现在她想不明白，日后也一定会证明师傅是对的。 之前哲哲就已经见识过师傅的厉害了，便是没有再问为什么。 这时布玛来到小蛮她们这儿，布玛从马上下来气喘吁吁的说：「福晋，可算找到你们了。」 小蛮说：「是飓风带你来的吧，布玛。」 布玛点头，可不嘛，要不是飓风带她来，她就是把大草原翻了个底朝天都找不到她们俩。 哲哲说：「布玛姐姐，这个地方本来我也想告诉你的，谁要你整天都和博乐大哥腻在一起，我就不好去打扰你们。」 布玛听到她这么说羞得脸全红了，她说：「哲哲，你说什么呢，谁跟他天天腻在一起了。」 哲哲说：「那就是我胡说，不过我昨晚看到博乐大哥在那儿一个人喝闷酒却是真的。」 小蛮问：「哲哲，此话当真？」 哲哲说：「千真万确，我当时还想过去和博乐大哥喝几倍呢，结果他不让我喝，说我一个小孩子懂什么。哼，我不懂，我不懂就怪了。布玛姐姐和博乐大哥认识快五年，两情相悦，他是见布玛姐姐要走了捨不得才会喝这么多酒的。」 布玛想反驳却又觉得无力，只得在原地跺着脚，手把衣角都拧成一朵花了。 小蛮知道布玛是在纠结什么。 事实上小蛮早就打算把布玛许给博乐，让她这次就可以留在这里和博乐永远在一起。但布玛却在听到小蛮这个提议之后直接就跪在了小蛮面前。 她说：「福晋，布玛愿意终身跟随福晋，福晋，不要赶布玛走，您和主子是布玛见过最好的主子，布玛不想离开您。」 小蛮扶起她说：「布玛，你待我怎么样我还看不出来吗？你对我好，我当然也要对你好。你看，塞雅都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而你呢，我又怎么可能忍心留你一辈子，所以你就放心嫁给博乐，安心留在科尔沁吧。这次你跟我先回去，毕竟你还是八阿哥的人，得由他同意才能做主你的婚事，我想他应该也很乐意给你们俩做媒。再耐心等一个月，好不好？」 布玛听到小蛮为自己考虑的一切忍不住哭了，她摇头说：「不，福晋，在布玛心中，博乐远没有福晋重要，布玛想跟着福晋，求福晋不要赶走布玛。」 小蛮苦笑着说：「布玛，能遇到一个真心相爱的人不容易，有很多人一辈子都有可能遇不到呢。一定要好好珍惜，千万不要留下遗憾。」 布玛说：「可是福晋，要是连布玛都走了，以后谁来伺候您？那个乌喇福晋我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惹的主，这几年几次三番写信过来就是想破坏您和主子的感情，布玛一定要把这件事告诉主子，让主子为我们主持公道。」 小蛮说：「布玛，我和八阿哥什么事也没有，她生气无非是觉得我霸占了本该属于她的嫡妻位置，心里不平衡正常。等我回去和她解释清楚，她自然就不会和我做对了。」 布玛说：「福晋，布玛还是不放心，您就让布玛伺候您吧。」 小蛮说：「布玛，其实我和你说实话，在科尔沁的这几年是我过得最开心的日子，这里有很多美好的回忆，以后光是回想起来我都能美美的睡上一觉。特别是你，知道你能有个好归宿，我估计能都笑醒。所以你就别再拒绝了，高高兴兴等着嫁给我师傅吧。」 第175页 好了，从回忆中把思绪抽回来，小蛮就问布玛：「布玛，你没把这个消息告诉博乐吗？」 哲哲忙问：「什么事呀？」 小蛮说：「我已经同意布玛和博乐在一起了。」 哲哲一听立马高兴的跳起来，她说：「太好了，我就说师傅不可能不管布玛姐姐。布玛姐姐，恭喜你啊。对了，你为什么不把这事告诉博乐大哥呢，你是不知道他昨天喝了多少酒，后来又吐得稀里哗啦的，都快把胆汁吐出来，实在太可怜了。」 哲哲描述着博乐的惨状，这让布玛脸上的愁容越来越多，她咬着自己的唇说：「福晋，您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布玛早就发誓，这辈子都要在您和主子身边伺候你们，所以除非是你们厌恶我，要赶我走了，不然我是不会离开你们的。」 这……傻丫头啊，这博乐又不是盲婚哑嫁，两个人明明就有感情，何必要耽误自己一生了。 这中间一定还有她没想明白的事。 算了，既然她执意这样，那小蛮就不再强求。反正以后只要布玛有这样的想法，她还是会支持她嫁过来，不会强留她的。 小蛮说：「好布玛，来，抱抱。」 布玛走了过去，一旁的哲哲也没闲着，三个人抱在一起傻呵呵的笑着。 一个时辰后，建州的队伍从科尔沁大草原出发，小蛮坐在马车里看到一直跟在后面朝着自己努力挥手的哲哲还有乌尤黛，她便也伸出了手说：「回去吧。」 哲哲对着小蛮大声喊道：「师傅，我和乌尤黛每天都会站在这里等你回来，你答应我了的，一定会回来的，一定要说话算话啊！」 乌尤黛也一蹦一跳的跟着起闹：「大师傅……我……想你……你快……回来回来！」 是眼里进了沙子吗？鼻子还这么酸。 小蛮压抑着自己想哭的冲动，她说：「好好好，我一定会回来的，你们别跑远了，到时候还得我下来送你们回去。」 哲哲说：「师傅，我一定会好好学习医理，不会让您失望的！」 乌尤黛也说：「大师傅……再见，我会……一直想你的。」 哲哲点头说：「我也是。」 第80章 山路 我不累，找到她我就不累了，走吧…… 这天嘎珞带着孩子在院子里晒太阳, 看着豪格在院子里疯跑着，她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几年了，那个她终于还是要回来了。 尽管现在她和皇太极现在的关系缓和了不少, 而他们也有了一个可爱的孩子，但是也只有嘎珞知道, 只要有阿琪格在的一天，皇太极就不会正眼看她。 想到这里, 一股怒气就慢慢滋长着, 竟在不知觉中闪现出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为了她自己, 为了她的孩子，也为了八阿哥不要再受这个人的蛊惑, 她一定要想办法除掉这个阿琪格。 同一时间，小蛮就在马车上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 她说：「又是谁在背后骂我呢。」 布玛笑着说：「福晋, 您想多了，大家喜欢您还喜欢不过来呢, 不会有谁骂您的。」 小蛮说：「我最喜欢布玛了, 你就会哄我开心。我们离建州还有多远呢？」 布玛从马车里掀开帘子看了看：「应该今天下午就能到。」 啊, 那还有两三个时辰就要见到那些可怕的人了。小蛮光是想到这个就觉得头疼，她把手放在额头上，哀嚎的说：「布玛，你看看我, 是不是发烧了，我的头怎么就那么疼呢？如果不是有人骂我, 那我这么咳嗽肯定是有原因的。」 布玛赶紧用手去摸摸，哪里有什么症状，便疑惑的说：「福晋, 我看您和平时一样，快别自己吓自己了。」 小蛮摇头说：「你不懂，我这是低烧，我有预感，我这病会越来越严重。」 布玛听后立刻就变得紧张起来，她问：「福晋，那怎么办，您带的那些药能把这病治好吗？」 小蛮说：「哪有这样的灵丹妙药，我看我这病来得突然，为了不耽误此次大婚的速度，要不就让格格她们先行，我们在城外养病，等把病治好再说怎么样？」 说白了就是不想去建州。 布玛跟小蛮待久了自然能猜到小蛮是怎么想的，她见小蛮执意要这么做，也只好去给她想办法。说：「我去问问格格。」 小蛮说：「嗯，你去说说，尽量把我的病情说得再严重一些。反正我们的目的是把蔻珠送到建州，只要东果格格在场，有没有我其实都不太重要的。」 布玛抿了抿嘴，说：「我先试试，福晋，我想待会格格肯定会特意过来询问您的病情，您还是得……」 掩饰，小蛮当然懂了，她说：「放心吧，你只管让格格过来，剩下的交给我。」 学医的还怕这些吗？ 唉，为了不去建州，小蛮真的对自己够狠，她给自己吃了一个药丸，病症来得特别快，所以看到这般模样的小蛮，和她相处了四年的东果格格便是很容易就相信了小蛮的话。她说：「委屈你了孩子，等你病好，我一定第一个来接你。」 小蛮用手绢捂着自己的嘴艰难的说：「格格，是我拖累了你们，这病也不知因何而起，还是早早分开，以免引发不必要的灾祸。」 东果格格心疼的都抹泪了，她说：「懂事的孩子，你心里只想着别人，全然不顾自己，你这么心善，以后肯定会有好报的。」 第176页 两个人便很快做了决定，东果带领大部队赶往建州，而小蛮带着几个人先在城外养病，等把病养好了再进城。 就这样，小蛮被布玛扶下车，一直目送着东果她们的队伍离开。 然后小蛮便重新回到马车上，等着建州那边的人过来接应。布玛见小蛮撑着头坐在那儿便是忍不住发问：「福晋，您还好吧？」 小蛮说：「好，我这不是挺好的吗？」 布玛说：「恕布玛斗胆，福晋，您这么做完全不值当。」 小蛮睁开眼看着布玛说：「你是在说我本应该去建州领赏，而不是待在这里受冷落？」 布玛摇头说：「不，布玛知道福晋不在意这些。布玛只是觉得福晋是在逃避什么，而这么逃避并不是一个长久的办法。」 小蛮苦笑着说：「能躲一时就一时，就先这么着吧。」 并不是她没有勇气直面现实，而是她的出现势必会打破现在的平静。想想之前她嫁给皇太极的原因是什么就能分析得出来，她是最应该隐藏起来的，哪里还会有人希望她抛头露面。想必这时候就是东果格格和努尔哈赤说起了这个情况，努尔哈赤也绝对不会怀疑什么，反而会命人看着小蛮，让她在外面好好养病，最好是能待久一点就待久一点。 布玛看着小蛮犹豫了很久，她说：「福晋，主子一定不会亏待福晋的，您这是又何必呢？」 这就是古代和现代人的区别。在布玛眼里，小蛮在皇太极心中的地位是谁都无法取代，即使是现在家里那个嘎珞已经有了个孩子，皇太极也没有要把她扶正的意思。这说明什么？说明小蛮根本就不需要有这样的担心，她是八阿哥明媒正娶的福晋，又深得八阿哥喜欢，地位稳着呢，况且现在还有科尔沁那边的关系，更是不用担心什么。为什么小蛮还要这么做？这实在是布玛无法理解的事。 她不理解是因为对她来说这是约定俗成的事，没什么好奇怪的。但对于小蛮来说，在一夫一妻制的年代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人，她是无法容忍丈夫还有其他女人存在的。即使他再优秀，优秀到他以后是一国之君，小蛮也不可能接受这样一段不对等的关系。 其实小蛮也曾尝试说服过自己，她觉得现在自己能过得这么好，至少衣食无忧，不会因为战乱而颠沛流离都是仰仗着皇太极，不如干脆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这么过完这一生好了，只要把他巴结好，之后不犯什么错误，怎么样也能在后宫中谋个位置，然后安安稳稳的度过剩下的人生。 可是这样的生活还有什么意思？光是想着自己像这样行尸走肉的生活就已经绝望。 她是不可能给皇太极生孩子的，也是不可能加入他们的那个家庭。既然如此，她只能离开，想尽一切办法离开。 小蛮说：「布玛，如果我不在，八阿哥他，应该做事会更顺利吧。」 布玛说：「福晋，您怎么会这么想？」 小蛮说：「你也伺候了他这么多年，我嫁给他之前，他在你心中是什么样的？」 布玛想了想说：「主子在我的印象里一直是足智多谋，心思缜密，沉着冷静的。」 小蛮说：「那和我在一起之后呢，是不是做了很多他之前都不可能会做的事？」 布玛诧异了一下，说的还真是，主子真的为了福晋破了好多次例了啊。 小蛮看到布玛没说话，便是笑笑说：「布玛，你的主子是要干大事的人，有我在一定会影响他。你要是为他着想就不应该再这么劝说我。我呢，也不是一个离开他就活不下去的人。往后这些事就不要再提了。」 还真小蛮猜中了，建州那边只是派人过来询问，还真没要小蛮转到城里去治病。小蛮呢也是乐得自在，听着最近三天赫图阿拉城里都是大摆宴席就跟过年了似的，而她呢也不稀罕，便是靠在丸子床上悠然的看书。 看得入迷了，小蛮连身后进来了人都不知道，下一秒便是眼前一黑，似乎是被人用麻袋装着再也不知道了。等她醒来就觉得自己被人扛着一直在哪里走着，小蛮心想乖乖，她是躲起来也不成了，竟然还有人公然闯进建州人的地盘去抢人？ 这人究竟是谁啊？ 过了一会儿小蛮这才听到背她的人说话，他说：「二哥，这小女人我看长得不错，要不咱们俩先在这里享受享受，回头再交给大哥？」 另一个人说：「你倒是想，可要是大哥知道了我们俩还有命在吗？还是把她送到大哥手里，等大哥享受完了之后不就轮到我们了吗？」 天吶！听到这段对话小蛮算是明白了，她这是遇到了一伙土匪啊。 知道现在世道乱，但这直接入室抢劫是她没想到的。布玛和其他人的情况怎么样了？她被人抓出来，那他们能否逃过一劫？小蛮此时已经心急如焚，但她清楚的知道现在不是慌张的时候。她现在单枪匹马，身边没有一人保护自己，别说现在不能从这两个人手里逃出去，之后去到他们的大本营那就更别想逃了。还有赫图阿拉现在正在举办婚礼，不可能为了救她大动干戈，救援就一定会比她想像的要慢许多。所以她这次只能智取了。 过了大概有一个时辰的样子，这两个人背着小蛮终于到达了他们的目的地。 小蛮被他们从麻袋里放出来，竟没想到人数比她预估的多了三倍以上。 第177页 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腰间的小包，这里二十多个人，她身上带的迷药剂量最多只能迷晕这里的七个人，还有麻醉药，也只能麻醉两个。剩下的那些人又该怎么做才行？ 在她思考着要解决这些人的时候，那个脸上有疤的男人从座位上走了过来。 大家都喊了一声「老大」，他蹲下来，和小蛮四目相对。 小蛮在心里想长得眉清目秀的，应该是脑力担当吧，那么武力值应该要比这些人低得多。嗯，那就擒贼先擒王，只要把这个人搞定，其他人都会听他的，自然就不会为难她了。 的确，这人是脑力担当，小蛮后来才知道这人是凭藉着自己智慧才坐到老大这位置上的，只是她当时只想到武斗去了，压根没想到这人会这么狡猾啊。在小蛮还没有行动的时候，这人就在一句话都没说的情况向小蛮的眼睛无情的扔了一把石灰，小蛮被人围在这个地方，就是反应再快也无法抵挡这些石灰侵蚀自己的眼睛，完了，这次是彻底完了。 完全看不到了啊！！！ 她的眼睛…… 「建州的女人聪明的很，我们是不会让她有机会离开这里的。瞎了，就再也不能跑出去。」他说话了。 「大哥说得对啊，到时候就是建州的人找到我们，我们也可以打死不认，无凭无据，他们也不会自找麻烦。」 这些臭男人全都起闹支持，好似觉得他说的就是真理一样。 神经病啊，这些人都是神经病吗？ 小蛮因为失去视力就处于了被动状态，这会儿她一直呈现着防御的姿势，生怕他们接下来会有什么令人髮指的举动。 「大哥，既然这样，老规矩，这女人就交给您了。」这声音是刚才背小蛮的那个人说的。 「嗯，你们都下去吧，等我好了，自然少不了兄弟几个的。」 「好，那就祝大哥玩得尽兴，我们就不打扰您了。」 大家闹笑之后，很快屋子里就安静了下来。小蛮听到有人关上了门，然后他来到了自己身边，便是迅速的横抱住了她，这会儿应该就是要将她带到床上，然后再…… 「你似乎很紧张？」他说。 废话，这时候谁不紧张？ 「你和其他姑娘不一样，她们都会喊救命，而你紧张归紧张，但是却一句话不说。」他说。 请问这时候喊救命有用吗？这块都是你的地盘，她就是叫破喉咙都没人来救啊。 「还不打算说话？是在想怎么逃出去吗？」他说。 不得不说这人是真的很聪明，他在说完这句话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把小蛮腰间的小包撕扯下来，小蛮这才控制不住的喊道：「不要，还给我，那东西对我很重要。」 他说：「你都是我的人了，这东西自然就是我的。让我来看看，你到底想用什么来对付我。」 就像是被公开处刑，小蛮包里的麻药和迷魂药还有其他弹弓都被他拿了出来，他说：「不错啊，竟然还会制作这些东西，谁教你的？」 小蛮说：「告诉你你会把它们还给我吗？」 他说：「你觉得可能吗？」 小蛮说：「那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反正我都已经是待宰的羔羊了，说了你也不会放过我。」 他说：「你是一点也不带怕啊，刚才被我弄瞎了眼睛，现在又处在这么危险的地方，竟然都没想过退缩，竟然还在这里和我谈条件，这让我实在佩服佩服。」 小蛮说：「这没什么，知道求饶只会让你们更兴奋，我还不如躺平接受现实。」 他一听到这话就笑了，说：「你真有趣。看来你是有本事在身上的，不然不会这么有底气。你和其他女人不一样，你有智慧，而且长得很好看。你告诉我，你是建州谁的夫人，是谁这么幸运能娶到你？」 小蛮说：「夫人，你是汉人吗？」 他说：「嗯。」也不知道是不是小蛮眼瞎了对他不会造成什么危害了，所以这人对小蛮的防御心直线下降。 小蛮说：「那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他说：「我叫王程，你呢？」 小蛮说：「我叫汪小蛮。」 王程说：「汉人名字，建州的人竟然会娶一位汉女当夫人，看你这身行头，嫁的只怕不是普通人家，肯定是建州能叫得出名字的人。这太让我意外了，真不可思议。」 小蛮说：「实不相瞒，其实建州一直重视人才，我认识我夫君的时候就是凭藉着自身的医术才赢得他的赏识和喜爱。王先生一看就气质不凡，想必不是进士就是举人，不知为何会沦落至此，实在唏嘘。」 王程说：「夫人是在惜才吗？」 小蛮说：「十年苦读谁不想做出一番事业，只可惜时运不济，可悲可嘆。」 王程说：「我听说建州的八阿哥名下已经招了好几个汉人谋士，还给他们极高的待遇。夫人，您不会就是这八阿哥的什么人吧？」 小蛮说：「我怎可高攀人家阿哥，王先生抬举了。」 王程感嘆说：「那可惜了，我还以为夫人就是八阿哥的福晋，若夫人说是，那我自会承认八阿哥会看人。但夫人现在这么说，这让我觉得八阿哥连夫人这么聪明的人都错过了，他的能力可能也就这样吧。这建州，不过也是一些莽夫罢了。」 这人是在试探还是真不知道？听他的口气倒是有一些壮志未酬的怨气在的。 第178页 小蛮微微皱眉，在脑海里迅速的去想解决办法。 皇太极在见到布玛的时候就已经在想如何营救小蛮的办法。 不过才一天的功夫，这人竟然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被人掳走。根据布玛说当时是有几个自称是赫图阿拉的人过来给福晋送补给，因为东西太多，布玛只好随这些人一起过去帮忙。可是等他们再回来的时候就发现福晋已经不在房中，而房里一些值钱的物件就像被抢劫了一样全都不见了。 皇太极问：「当时是谁送东西过来，确定这人真是我们的人，你可问清楚了？」 布玛说：「问清楚了，是我们的人没错。」 皇太极说：「那这么说是那些人已经在外面蹲守了很久，看到你们正好离开这才下手的。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布玛，你快去把这些人找来，我一定要严加审问。」 布玛说：「是。」 半天之后，嘎珞的房门就被皇太极一脚踢开，他恶狠狠的看着嘎珞说：「她在哪里？」 嘎珞一脸疑惑的看着皇太极，问：「你在说谁，我怎么听不懂你的话？」 皇太极说：「嘎珞，她回不回来，都不会影响你我的关系，你又何必对她赶尽杀绝？」 嘎珞说：「八阿哥，你是在说福晋吗？福晋她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她惊慌失措的看着皇太极，眼里全是担忧。 皇太极推开嘎珞想要靠过来的身子，他说：「别瞒了，那些人都招了。嘎珞，你就说你找的另一伙人是在哪吧？」 嘎珞吓得直接跪在地上，她说：「八阿哥，我错了。我承认我嫉妒阿琪格，是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可是我只是派人过去想在她的食物里下点泻药给她一点教训，并非是真想让她有什么好歹啊。」 皇太极说：「嘎珞，我为豪格有你这样的额娘而感到耻辱。」说完他便要离开。 嘎珞抱住皇太极的大腿大声求饶说：「八阿哥，是我不对，你不要离开我，我是真的很害怕你会离开我才这么做的啊。」 皇太极说：「看来我这些年做的还不够好，让你到现在都不放心我。」 嘎珞说：「不，八阿哥，都是我嫉妒心作祟，都是我不好。」 皇太极深嘆一口气，他说：「这事等我回来再说吧，你照顾好豪格，在家等我。」 嘎珞问：「你要去找她吗？我们连抓她的人是谁都不知道，人海茫茫，要怎么找才能找到。八阿哥，现在正好是大汗娶亲的好日子，你不能在这时候让大汗生气啊。还是等这几天过去，若实在找不到阿琪格，我再向大汗负荆请罪，不会连累到您的。」 皇太极说：「嘎珞，我现在管理着赫图阿拉，就是今天失踪的不是她，我也一定会想尽办法把人找到，这是我的职责所在，希望你能明白。至于你要负荆请罪，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去，是我管教无方，要罚也是罚我。」 说完皇太极便不顾嘎珞的劝阻直接出了门。 这边小蛮因为在和王程谈话期间肚子咕噜咕噜抗议了几声，这会儿已经在王程的吩咐下吃上了一只小鸡腿，嗯，居然还是香辣味的，莫非王程是四川湖南人？ 看她瞎了眼竟然也能把鸡腿吃得这么香，一旁的王程感嘆道：「真不知道是该说你是心大还是另有盘算，你就不怕我现在就把你就地正法了？」 小蛮说：「怕什么，能和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的王先生在一起，小蛮高兴还来不及呢。我想这应该是老天爷的眷顾，才让我能和王先生相遇吧。」 王程听后差点喷血，就这小半天，他就已经把小蛮的脾气摸透了。这丫头就是最甜，鬼主意多了去了。刚才他就差点被小蛮点穴，要不是他躲闪的快，还真有可能落入下风。 她比看上去强壮多了。 小蛮在心里冷哼，那可不，姐在科尔沁吃的那些羊肉可不是白吃的，每天都在加强身体锻鍊，人鱼线都练出来了好不好？虽不可能持续作战，但是突袭用来达到逃跑还是可以的。 王程见小蛮吃得差不多了，便问：「现在吃饱了，该告诉我你到底是谁的夫人了吧？」 小蛮好奇的问：「王先生，我现在都已经是你的人了，问这个还有用吗？」 王程说：「当然有用，你要嫁的是平民百姓，我抢了也就抢了，可要是你嫁的王公子弟，那我就要考虑将你用来和他们做交换，换一些食物钱财过来。我这些兄弟都是跟我混饭吃的，不是用来送命的，不能因为你这么一个女人就把我老巢给弄没了。」 这话说得也是这样，看来他是门清啊。 只是小蛮这情况，她还真不敢确定建州那边会不会为她派人过来，万一她要是说了，那可就是大事了。努尔哈赤真的会派人来营救吗？来肯定会来，毕竟这不是还有个额亦都在吗？总得给他一点面子。但是之后会怎么救，小蛮还真的想不到。头好疼。她该怎么做才对呢？ 有了。 小蛮对着王程笑了笑说：「王先生，那你大可放心，我嫁的就是平民百姓。」 王程说：「此话当真，我怎么就不敢相信你呢。」 小蛮说：「你想啊，要我真是什么重要人物的妻子，哪里还会待在城外，这也太不像话了。」 王程说：「那你是在那里做什么？」 小蛮说：「我是大夫，当然是在那儿准备第二天出发上山採集一些药材。」 第179页 王程说：「可你这打扮实在不像一般人。」 小蛮说：「王先生可知最近赫图阿拉有大喜事，大汗大婚，城中可热闹了。若我不是一般人，这会儿定不会在城外。而且你看如果我是很重要的人物，赫图阿拉又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反应，应该早就派人出来寻找了，不可能一点动静也没有的。」 王程说：「你说的还真有点道理……」 小蛮说：「嗯，所以你大可放心，娶我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王程说：「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像你这么主动的女子。」 小蛮说：「这么主动不好吗？」 王程说：「不得不承认这一套对我来说很有用，如果这也是你的计策。」 小蛮说：「唉，那有什么用，说再多，你肯定也只是把我当成一个玩物，等你玩够了就会把我送给其他人，对不对？」 王程说：「不，我改主意了，我想娶你。」 皇太极确定小蛮在哪里的时候便是清风寨传出来的喜讯，他们的山寨头子今日要结婚，娶的人是个汉女，据说是从小就有了媒妁之言，只不过前几年两家家中变故，而这山寨头子又当了土匪，自此两人相隔了好几年才遇到。当时这个信息是有被皇太极手下听到的，只不过因为新娘子的身份是汉女，名字又和八福晋不一样，便被他们遗漏了下来。后来还是皇太极无心之中听他们闲聊，这才得知了小蛮的下落。 小蛮看到王程这么快就把新房收拾好，实在是有些诧异，她以为自己至少可以再拖延一天呢。没想到这丫的竟然这么早就把衣服给弄过来给她穿上了，而且外面唢吶二胡啥的都有，吹吹打打响个没完。 王程看到小蛮闷闷不乐的样子，便是得意的说：「怎么了，失策了？」 小蛮说：「王先生怎么会这么说，小蛮这不是很高兴吗？」 王程说：「是啊，茄子都比你笑得好看。」 小蛮说：「哼，竟然这么说我，那我就不笑了。呜呜，我就知道我长得丑，可能是我不配吧，王先生，要不今天就到这儿，你我好聚好散，往后我一定向上天祷告，给你赐个美娇娘，让你们和和美美过一辈子。」 王程看到她夸张的在那儿求神拜佛，忍不住被逗笑了，他说：「我看就你最合适。汪小蛮，你现在就是我的妻了，咱们赶紧入洞房吧，我都有点等不及了。」 感觉到他步步逼近，小蛮立马用手挡在自己面前，她说：「且慢，夫君，良辰美景，不如咱们赋诗几首助助兴如何？」 王程说：「你还在挣扎呢，小蛮，这大半夜的，我们在这大山里，没谁会来救你的。」 小蛮说：「夫君不愿意和我吟诗吗？」说着便又是戏精上身，开始在那儿抹泪来。 王程说：「好好好，我就看不得你哭。不就是吟诗吗？你想听多少我就给你来多少，这可是我拿手绝活。」 小蛮乖巧的坐在一边说：「夫君，开始吧，我听着呢。」 这一聊便又过了两个时辰，对于王程来说其实吟诗后看到小蛮脸上的崇拜而言不是最主要的，而是看到她不经意间的担忧，这才是让王程兴奋的点。她仍是没放弃想要逃是不是？可是现在不管她再花什么心思，她都已经逃不开自己的手掌心了。 想着王程便是在念完一首诗之后悄悄走到了小蛮身后，然后趁着她不注意用绳子帮助了她的手和脚。 小蛮诧异的问：「王先生，你这是要做什么？」 王程说：「你实在太狡猾了，我不知道下一秒你会拿什么反击我，所以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是将你绑起来比较好。」 小蛮说：「我什么东西都被你拿走了，就是点穴你也能轻松躲开，我还有什么是可以伤害到你的？」 王程说：「防人之心不可无。希望娘子不要介意。」 好傢伙，都喊娘子了，小蛮立刻就知道王程要打什么主意了。 男人嘛，都是下半身动物，两个人单独相处一间屋子，他忍了半天算是够久的了。 还真被小蛮猜到了，王程在给小蛮绑好之后便是直接扑向小蛮，他再也忍不了要将她吃进肚里。 小蛮开始尖叫，这一刻她真的没法控制自己了，她说：「王先生，我求求你，不要这样。我这人克夫，跟我在一起的人没什么好结果的。」 王程说：「你在吓我？你以为我是吓大的吗？」 小蛮说：「我说的是真的，我的第一任丈夫在我嫁过去前一天就死了，我的第二任丈夫在某天突然就死在了床上（她也说的没错，皇太极就是这么猝死在清宁宫的），所以我劝你趁着现在还不晚，赶紧打消这个念头，我真的没骗你。」 她都带着哭腔了，浑身都在颤抖。 王程说：「那这么说你前面两位都应该还没碰过你，你还是处子？哈哈，那我真是捡到宝了。」 天杀的，他还越说越兴奋了。 小蛮看到他对自己上下其手的时候，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要交代在这儿了。 但是心里一直有个念头在告诉自己，一定，一定有人已经在赶过来的路上。 她都让王程宣布自己的喜讯了。 汪小蛮，只要他听到这个名字，他就一定会过来。 所以小蛮决定了，她深吸了一口气，颤抖的对王程说：「王先生，我包……里有个东西。」 第180页 王程说：「你还有什么花招？」 小蛮说：「那个东西是我用来避孕的，现在兵荒马乱，寨子里的兄弟连温饱都解决不了，我看咱们还是过几年再要孩子吧。」 是不是有点侮辱人，不管了，她现在只要自己不怀孕，这些就当是被蚊子咬了。 王程低下头，看着小蛮视死如归的样子，他便忍不住亲吻了小蛮的鼻尖和额头，在他即将吻上小蛮唇的时候，小蛮死死咬住嘴巴。 王程哪里还能允许她这样，便是用力的想要撬开她的嘴。 就这样两个人的舌头很快纠缠在了一起，只是不过他开心一小会，很快小蛮的牙齿便给了他致命一击。 她竟然咬他的舌头，还差点把它咬断了。 这下彻底把王程给惹怒了，他抱着小蛮的头直接就往地上砸，小蛮因为无法反抗，昏了过去。 过了不知道有多久，小蛮逐渐醒了过来，因为看不见，小蛮只能从细微处去感知周围的情况。王程还在她身边吗？为什么她周围好像没有人？他去哪了？ 还有身上凉飕飕的，虽然下身好像没有什么疼痛，但是一想到被这个畜生糟蹋小蛮就感觉到噁心。 不一会儿小蛮就听到有人走了进来。 这王程，难道是办事的时候中间还去处理别的事了？那这也和她没关系啊，现在人家又回来了。 一想到自己躲不过，小蛮就说：「王先生，我这次绝对会配合你，一定不会再用舌头咬你了。求求你，你把包里的东西拿出来吧。」 见对方没反应，小蛮接着说：「我就是不想生孩子，你为你自己想想，你现在可能得到我，如果我过几个月怀了孕，要是死在产床上，那你可就没媳妇了。如果你真的很喜欢我，就为了我考虑下，把那个东西戴上吧。」 小蛮在心里暗骂，但话又得这么说。实在是到现在没有办法了，为了拖延时间，你说让她还能怎么做。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小蛮发现对方始终没有回应，但是这人又确实是站在自己旁边没有离开。 一瞬间，小蛮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她闭着嘴巴，羞愧的把脸撇去一边。 是他吗？站在这里的人是他吗？ 他还是找到她了。 可是小蛮却无法接受让他看到现在的自己，这让她无地自容。 就在小蛮纠结万分的时候，布玛哭着从外面走了进来，她对小蛮说：「福晋，是布玛不好，布玛对不起您，是我们来晚了。」她说着便给小蛮解绑，然后再把小蛮凌乱的衣服穿好。 小蛮意识到布玛在身边，便是更加确定了刚才的想法，她咬着牙问：「布玛，是谁带你来的？」 布玛顿了一下，说：「回福晋，是鰲拜带的几个兄弟找来，现在那些人都被鰲拜给杀掉了，不会有人在伤害福晋了。」 小蛮再问：「真的只有你们吗？」 布玛说：「……福晋是要见主子吗？主子今天被大汗有事绊住，是他派鰲拜四处寻找的。」 小蛮听到这样的话，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痛哭起来。 布玛抱着小蛮，她说：「福晋，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照顾好您，您惩罚我吧。」 小蛮扑到布玛怀里哭着说：「布玛，他们把我的眼睛弄瞎了，我再也看不到光了。」 布玛说：「福晋，您的眼睛主子一定会把你治好的。」 小蛮说：「我不需要他，你不要再找他！」 小蛮出奇的愤怒，布玛见她有些失控，便说：「好，不叫主子，我们和鰲拜塞雅一起想办法。」 小蛮说：「嗯，布玛，我们走吧，我不想再继续待在这里了。」 布玛点头，她说：「福晋，这里是大山上，下山的路不好走，我让鰲拜过来背您吧。」 小蛮说：「好。」 很快鰲拜走了进来，小蛮为了确认还专门叫了他的名字，在听到是熟悉的声音之后，小蛮便说：「鰲拜，今天辛苦你们了，不要把这事告诉塞雅，我怕她担心。」 鰲拜说：「小姐，都这时候了你还想着别人。」 小蛮说：「又不是什么好事，我也不想别人可怜我。走吧。」 鰲拜应了一声，小蛮感觉到在她的前方有个人已经做好了要背她的准备，小蛮顺势搭到了他的背上，用手搭上了他的肩膀用来做支撑。 鰲拜，什么时候背变得这么宽了，真可惜，几年时间第一次相见竟会是在她这么窘迫的时候。此时的小蛮已经说不出什么寒暄话了，她好累，走了没多久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布玛看到小蛮这样，便是在一旁忍不住抹泪，她对背着小蛮的那个人说：「主子，现在福晋睡了，您也背了这么久了，要不换鰲拜来背吧。」 鰲拜说：「嗯，您这忙了几天几夜没睡觉，还是……」 皇太极说：「我不累，找到她我就不累了，走吧。」 第81章 依赖 若是有一天阿玛战死在沙场上，你…… 小蛮怎么会不知道背着自己的人会是谁, 她只是看不见，感知却还在啊。刚才在布玛来之前明明就是有人站在自己面前，他其实隐藏的很好, 就是有些气息上的问题也被他很巧妙的处理完了。不过他忘了，小蛮现在是视力退化其他五官就加强了几倍, 她能听到他的哽咽，一个大男人也能哭, 真搞不懂他, 有什么好哭的, 她还没在他面前哭呢，以后还怎么治理国家？小蛮心里吐槽归吐槽, 但也没有说出来，她想着他们俩一卸下伪装就光想着抱头痛哭了, 那谁要是在背后再插他们一刀还怎么行？所以啊, 干脆就装煳涂，就当他没来过。 第181页 几年不见, 皇太极是愈发高大了, 别说还真对得起他们吃的猪肉, 肉都长对了地方，哈哈。这么宽厚的背啊，带给小蛮巨大的安全感，她趴在上面眯了一会儿, 享受着和他在一起的短暂时光。她知道只要她说穿了这件事就不可能会有这么和谐的一面，所以就当是她给自己放的假吧, 等待会儿上马车，就把这个臭男人推开，哼, 谁要他说和别人结婚就真和别人结婚的。 提到这个，小蛮就想吐槽，小蛮想倾诉！ 为什么她要爱上一个封建社会的男人啊，而且还是一个家里真有皇位要继承的男人！ 她到底爱他什么呢？很大一部分肯定就是因为他会从他兄弟中脱颖而出今后会是一代雄主，这个光环让小蛮从一开始就注意到他，然后机缘巧合他俩老是在生死边缘拉对方一把，莫名其妙就成了患难之交，再加上皇太极的人格魅力也的确有吸引小蛮，这才让小蛮对他有了一些特殊的倾诉。 但是这真就是爱了吗？ 在小蛮的理解里，爱应该是建立在平等的基础上的。可现在是封建社会，男女根本就不平等啊，女人完全就是依附在男人身边，离开了男人就是死路一条，所有的一切无非是没法选择的选择而已。 如果现在有个时空机器出现在小蛮面前，告诉她只要上去就能立马回到二十一世纪，但是回去了，就再也回不来这里了，小蛮会怎么选？ 傻啊，这还用想吗？那当然是头也不回的离开，鬼才会留在这里呢！ 她就不信二十一世纪就找不到像皇太极这样的男人！ 退一万步讲，就算找不到，那她也可以成为这样的女人啊。 想想家庭多温暖，有爸爸有妈妈，还有亲戚朋友，这些还比不过所谓的爱情吗？ 既然答案是这个，那么小蛮还能算是爱皇太极吗？ 不，不算。正如上面所说，与其说是爱，还不如说是把他当自己的救命稻草。 因为在她身处的这个环境中，其他人都在害是对她处心积虑的，只有他次次救自己，小蛮在潜意识里就会对他形成了一种依赖。 当然你也可以说鰲拜不是也这样吗？为什么小蛮没有爱上鰲拜，反而还要将他推到塞雅那一边呢？ 对，问到关键点了。 答案很简单，那就是因为鰲拜这时候还是一个连话都说不上的人呢，小蛮对他产生依赖有什么用，他就是拼劲性命那也保护不了小蛮啊。 现在看懂了吗？小蛮是对自己的生活有考量的，她感动是感动，但如果真的会影响到她的生活，那不好意思，什么感情都得统统为她让步。 如果皇太极那年真的为了小蛮而放弃了他以后的功成名就，小蛮对他的爱估计也持续不了几年吧？ 不能想不能想，这不是没发生的事吗？ 哈哈，小蛮虽然在心里鄙视自己，但她会给自己挽尊，说她就是自信皇太极不会走这种凡夫俗子的路，他天生就是要干大事的，所以不算她肤浅哈哈。 因为这样的与众不同，让小蛮越来越欣赏皇太极，都说距离产生美，还有几年都不联繫，这不就自然而然让她产生了误会。什么误会，那就是她觉得自己真的对皇太极动情了！ 来这里的时候，她原本的想法就是不想身处在皇太极和嘎珞中间，怎么看怎么都别扭，便是藉故说在外面养病，推迟回家的时间。可实际上呢，推迟就真的有用吗？就算皇太极同意了，那她和离之后的处境还能好吗？别天真的以为自己能舒舒服服在赫图阿拉当个大夫，威胁到了权利，该杀还得杀。 再说这一次小蛮被劫，其实她报出自己的名字让建州的人来救也是可以的，只要皇太极对她还有情，就是被大汗责骂也一定会带兵来救她，你说要是他俩现在和离了，谁还愿意来冒这个风险，傻吗他？ 所以啊，整个建州，就是她所谓的亲爹额亦都都未必会出手管她，彻尔格和鰲拜肯定是有心的，但能力不够，只有皇太极有实力救她于水火之中，所以小蛮还能做这么冲动的事吗？ 唉，悲天悯人的人设不适合她，为了自己的后半生，还是抱紧这条大腿吧。管他以后还要娶多少媳妇呢，小蛮就当他是工具人，以后不对他产生幻想就好了！ 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之后，小蛮下意识的就把手环住了皇太极的脖子，她还特意换了一个姿势。 小蛮出事之后，便是再也不可能去城外休养。别说她现在失明看不见，就算她毫髮无伤，皇太极也绝不可能让她一个人再在外面。所以他们从山上回来之后，嘎珞和豪格就看到皇太极抱着昏迷的小蛮进了他们的屋子，那间嘎珞嫁过来都不曾踏进去的屋子。 年幼的豪格问他的额娘：「额娘，阿玛抱的人是谁？」 嘎珞说：「是你的嫡母，以后你也要叫额娘的人，她来了，我们的好日子也要到头了。」 说完嘎珞就抱着豪格默默流泪。 小蛮进府的时候是清醒的，只是她也不知道怎么处理和嘎珞见面的尴尬局面，便是干脆装睡到底，等到皇太极出去了她才假装醒来。 布玛看到小蛮有反应，便小声询问：「福晋，您醒了？」 小蛮点头，她说：「布玛，我们现在是在哪？」 布玛说：「福晋，我们回家了。主子刚才去找了大夫，这会儿应该就快到门口了，您别担心，您的眼睛应该很快就能治好的。」 第182页 小蛮犹豫了一会儿，也只好等着大夫过来。 头上撞破的地方没什么大碍，他们给小蛮包扎了一下，至于眼睛，自然是用水不停的沖洗，等到小蛮的眼睛终于能看到光线了，她就给自己上点针对性的药，这才把眼前的一切看得更真切一些。 皇太极是在大夫走之后过了一会儿才出现的，他倒是淡定自若，好像真是见的小蛮第一面。不过他走到小蛮面前，却一直笑着盯着小蛮看，这让小蛮很莫名。 小蛮想骂他两句，说「看什么看，又不是没看过。」可是就是怎么也说不出来。十二岁的皇太极和二十一岁的皇太极真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小蛮看着他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他们俩离得这么近，却又好像隔了很远，有种说不出的疏离感。 后来小蛮知道了，是因为他们身边有其他人了，当然不能像以前那样了。 她怎么一时间把这事给忘了呢。 小蛮说：「八阿哥，是不是我破相了？」 不然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这人真好笑，按理说她发生这样的事都应该要安慰安慰的，他这么笑又是几个意思？嘲讽吗？ 皇太极说：「怎么可能，福晋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看。」 呸！ 「不好意思，本该是和他们一起去找你的，事太忙就没走开。」撒谎都不带打草稿的，小蛮就静静坐在那儿看他表演。 小蛮说：「八阿哥哪里的话，说到底我还要好好感激八阿哥派人来迎救我。」 皇太极说：「嗯，要我在一定会手刃他们，不过鰲拜已经替我处理了，希望福晋不要怪罪。」 呵呵，小蛮不发表任何意见。 「听说你很厉害，都不需要人帮忙就把那些人耍得团团转？」所以这才是他发笑的原因？ 开始拍她马屁了是吧？ 不过好像还挺受用，小蛮也觉得自己有点厉害，靠嘴皮子就把王程那傢伙唬得一愣一愣，虽然后面还是差点被他占了便宜，但好在化险为夷，没出什么事。 小蛮骄傲的说：「小事小事，和八阿哥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皇太极说：「福晋太谦虚了，在我心中，你就是巾帼不让鬚眉的汪小蛮，赶明儿我得让人也给你写个传什么的，把你的事迹也发扬出去。」 不知不觉间两个人的关系竟好像又和原来一样了。 小蛮噗哧一声就笑了，她问：「那敢情好。写，多写点吧，最好是神乎其神，让后面的人真的觉得我就是那么厉害，然后流芳百世，成为全民都崇拜的对象。」 哈哈，谁能想到她还能成为名人呢。 皇太极附和说：「那是肯定的，汪小蛮女侠一定会在歷史上占据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想都不用想。」 小蛮听到这个笑得更欢了，之前藏在心里的阴霾似乎全都没有了。 皇太极和小蛮坐在一起笑了一会儿之后，这傢伙说变脸就变脸，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去过四川呢。他阴沉着脸严肃的对小蛮说：「下次可不能再这样了。」 小蛮说：「我怎么了？」 皇太极说：「竟然还敢装煳涂，发生这样的事，你是觉得我回回都能有时间去想你在哪？」看似责备实则都是担忧。 原来是在怪她没有向那些土匪报自己的身份。 小蛮说：「最近建州和科尔沁的大喜日子，我不能添这份晦气。再说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她还不是为他着想啊，还以为能赢得皇太极的表扬呢。再说了，她也不是没给他发信号啊，这不是也找到了吗？ 皇太极说：「现在我们和各部的关系十分紧张，隔些天就有仗打，我不敢想像如果这次我没在赫图阿拉将会是怎样的局面。」 什么局面？小蛮肯定是死翘翘没得说的。 唉，这话说得倒让是小蛮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她低着头说：「嗯，是我这次太大意了，对不起。」 皇太极说：「不，你没错，我知道你是在为我考虑，只是你的那些担忧，和你的安危相比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这怎么又开始这样了…… 小蛮打算选择性屏蔽，她抿抿嘴，便是轻轻咳嗽了一声说：「嗯，我知道了。」 见气氛又忽然变得尴尬起来，皇太极就点点头说道：「好了，虽然你今天做了一件伟大的事，但也伤了身子，先好好养病吧，回头我再带你去觐见大汗还有额亦都将军。你也好久没在赫图阿拉待过了，这里变化好大，到时候我也带你去转转。」 小蛮刚想说不用了，但是这么说好像又有点不识抬举。想着自己都已经摆正好心态了，那就他做什么她就受着好了，这样才对嘛。 想着便对皇太极点头说：「我也好久没见到我三哥了，他和嫂子怎么样了，还好吧？」 皇太极说：「挺好，记得有一次我和你哥都受了重伤，我还挤兑他旁边有人照顾，干嘛还疼得嗷嗷叫，还哭了。我这都没叫呢。」 他的意思是在调侃自己是单身狗吗？ 小蛮很快反应过来，才不会上他的当，她佯装淡定的说：「原来我哥也会哭鼻子，到时候我见到他可得拿这个好好笑话他。」 皇太极笑着说：「嗯，你就笑他，你说这有什么的，这有啥好哭的。」 其实谁都知道彻尔格哭不是来自于身体上的疼痛，而是在看到自己最爱的人时卸下了所有的心防，将自己最软弱的一面展示了出来，所以才这样。 第183页 他不是也一样，刚才也偷偷的哭了啊。 看小蛮不再说话，皇太极见状就起身，估计是觉得气氛实在是有点尴尬，他说：「还有点事要等着我去处理。」 小蛮说：「去吧，我也歇息会儿。」 皇太极说：「嗯，好好休息，等我忙完再来看你。」 小蛮说：「不用挂念我，反正我现在都已经在家了，安全着呢。你只管做好你的事，一切以你为重。」 皇太极笑了笑，他说：「你啊，总是这么贴心。好了，我真走了。」 小蛮说：「八阿哥慢走。」 皇太极破天荒的给小蛮做了个鬼脸，随后便走了出去。看到布玛之后皇太极就专门嘱託说，「让福晋好好休息，不要让人进来打扰她。」 布玛说：「是，主子。」 皇太极接着说：「福晋头上的髮簪不见了，还有我送给她的匕首，你待会都去让鰲拜再去那儿找找，务必让他们找到带回来。」 等到皇太极离开，布玛就端着熬好的药走了进来，发现小蛮就坐在丸子床上发呆，布玛就说：「福晋，你看我们走了这么几年，这里还是老样子，一点也没变呢。」 是没怎么变，稍稍有点小变化是屋子里多了很多书，想来是皇太极把这里当成自己的书房了。 布玛说：「福晋，快把药喝了吧，喝了药您的伤就好得快，到时候就可以帮着主子管理事务了。」 小蛮刚端起药，这会儿就听到布玛对自己说这个，差点就把碗摔到地上，她说：「你刚才说什么，管理事务？我怎么会……」 皇太极是怎么想的，竟然能做出这样的决定，这也太让她猝不及防了。 布玛笑着说：「福晋怎么不会，福晋这么聪明，我看天底下就没有福晋不会做的事。您和主子在一起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相信以后我们府会越来越好的。」 管家，看布玛这么说是越来越肯定不是随便说说了。 虽然小蛮曾想过经济基础决定社会地位，如果有一天能帮皇太极管家就好了，这样一来能得到他的首肯和信任，以后肯定会顺利很多。不过想是这么想，真当做起来，小蛮还是有点担心的，毕竟这么多人的活计，一定要顾虑周全才行。 这边，书房，皇太极刚坐到椅子上直接就睡着了。因着豪格要吵着去找他阿玛，等到嘎珞发现的时候豪格已经推开书房的门，这可把嘎珞吓了一跳，这个小祖宗是怎么赶的。不过进去一看才发现皇太极并没有醒过来，这才让嘎珞放了心。 他这几年的辛苦劳累嘎珞是全看在眼里的，她心疼他，希望也在工作之余也要时刻注意自己的身体。尤其最近他一直在为大汗结亲的事忙上忙下，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合过眼了。刚想走，嘎珞又实在狠不下心，便是给皇太极披件衣裳以防他着凉。不想才把衣服披到他身上他就惊醒。他看了看嘎珞，眼里充满了担忧，但很快他似乎察觉到自己认错了人，便站了起来说：「你怎么来了？」 嘎珞看到他的冷漠，就把豪格推了出来说：「八阿哥，是豪格想你了。」 想到这里就觉得悲哀，自己想见丈夫竟然只能用这样的理由，真是太可笑了。 好在她的儿子很给力，出生之后的确是有在他阿玛心目中占有一席之地。这不在嘎珞说完之后，胖乎乎的豪格晃晃悠悠的跑到皇太极面前，看到他，皇太极脸上才逐渐有了笑容，便是笑着抱起了儿子，还在他脸上勐亲了几口。他说：「豪格，告诉阿玛，今天有没有跟着先生念书？」 豪格说：「回阿玛，今天先生刚刚教我读了三字经。」 皇太极说：「那我可要好好考考你了。来，在阿玛面前背几句给我听听。」 豪格便在皇太极面前开始背诵起来：「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念到一半，孩子就分心了，他忽然问，「阿玛，刚才和您进来的那个人是谁，额娘说是我的嫡母，她也是我的额娘吗？」 皇太极说：「对，她是你的额娘，豪格，你要向尊敬我一样的尊敬她，若是有一天阿玛战死在沙场上，你也要孝敬她一辈子，知道吗？」 听到这话，嘎珞的心像被剜了一刀似的，皇太极没有惩罚她，算是给她留有面子，但实际上剥夺了她所有的权利和故意让豪格和阿琪格亲近，却是比任何惩罚都要严重啊。 晚上，小蛮静静的躺在床上发呆，她不知道在想什么，布玛看她刚伤了眼睛，一直这么睁着不休息也不是个办法，便是想劝慰她：「福晋，您在想什么，可是饿了？」 小蛮摇头说：「布玛，我老觉得我好像忘记了什么。」 布玛很疑惑，她担心是不是福晋真的被砸坏脑子了，后来看小蛮状态还好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她就说：「是不是福晋想念哲哲了，想到和她的承诺了？」 小蛮摇头说：「我哪里会忘记这个，不是这个。」 那会是什么？ 后来她伸手去摸自己头上髮簪的位置，便是怎么也没找到就有些慌了，布玛立马就反应过来，瞧她这个记性啊，白天的时候八阿哥就说过这事，她竟然没响起来。她说：「福晋，您的首饰和随身物件鰲拜和巴图已经在那儿搜寻了，相信很快就能找到，您不用担心，它们很快会回到您身边的。」为了这两个东西，鰲拜和巴图已经把那个山头都快翻遍了，愣是没找到，布玛不想让小蛮担心，便只好先安慰小蛮，让鰲拜他们接着寻找。 第184页 小蛮感嘆她刚才不过是下意识的行为，那帮子土匪在抓她的时候是有抢她身上的东西，可那髮簪和匕首却并没有落入他们之手。早在这帮土匪过来的时候，小蛮就把皇太极送的簪子和匕首都统统收了起来。是的，她那时候是已经决定放弃这段感情了。既然选择放弃，当然是把这些旧物一併捨弃。 本来她还在那儿发愁该想个什么藉口才能打消所有人的疑惑，不至于让大家见面都难堪。既然现在他们都以为这些东西是被那群土匪劫了去，那就让他们这么想罢。 第82章 画像 难道你想在往后余生都生活在悔恨…… 被王程撞了那么一下子之后, 小蛮的脑海里总会闪现出一些画面，零零碎碎的，有自己经歷过的, 有压根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生的，反正里面的内容都感觉到很熟悉。想得多了, 小蛮也就不想去过问了。 看着时间还早，小蛮就打算去皇太极的书架上翻翻找本书看, 想着他既然能把书放在这间屋子里也没有拿走, 应该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而就在这时,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声音很小, 而且敲门的位置也有些不一样。 小蛮皱眉，问：「外面是有人吗？」 布玛说：「好像是小少爷。」 豪格, 他来这里做什么？ 小蛮便也没多想就打开了房门, 门外还真的是一个三岁不到的小孩子。 豪格，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嗯？周围怎么没有其他人, 小蛮便蹲下来询问：「你是豪格？是来找阿玛的吗？」 豪格摇头说：「这是额娘的屋子, 阿玛从不让外人进, 就连阿玛也从不在晚上过来。现在屋子里亮起灯，你那就一定是额娘在里头。」 这小傢伙还挺聪明的，小蛮听到后就和布玛相视一笑，布玛就说：「小少爷, 您找福晋做什么？」 豪格上下打量了一眼小蛮，终于确定这俩谁是主谁是仆, 便对小蛮说：「你就是额娘对么？阿玛说额娘很厉害，我想看看她到底有多厉害。」 这皇太极，竟然也在小孩面前吹牛。她能有多厉害, 每次还不都是他出现才能挽回局面？ 不过想想能被一个孩子莫名的崇拜好像也不错，小蛮想了想，便是拉着豪格进了屋子。 等豪格落座，小蛮就向豪格讨他腰间的玉佩，她说：「借我一用，马上奉还。」 豪格因为之前就有了皇太极的铺垫，自然是很放心的把玉佩取下来，然后小蛮就将玉佩拿在手里，先是让豪格确认这玉佩是在她手里的，等到豪格点头，小蛮啪的一下就上演了惊奇的一幕，玉佩竟然不见了。 豪格诧异的看着小蛮，不相信这是真的，小蛮说：「怎么办，不见了。」 豪格说：「肯定是额娘放到袖子里了，我得找找。」 这回轮到小蛮和布玛震惊了，但她也没有阻拦豪格，她说：「那好，你来搜搜，看看额娘袖子里到底有没有。」 豪格点头，之后就将小蛮的袖口掀开，没有；又去看看另外一边，还是没有。 豪格就沉思了一会儿，开始在桌子地下去找。 小蛮当时就纳闷了，这豪格小时候看着不蠢啊，怎么长大了就没干一件聪明事呢，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过了一会儿找遍了所有地方的豪格终于放弃，他说：「额娘，那玉佩会在哪呢，豪格实在是找不到了。」 小蛮说：「等着，额娘现在就给你变出来，可千万别眨眼。」 说完小蛮就开始使出自己小时候看《新白娘子传奇》时白娘娘施法的手势，咻咻咻，那玉佩就突然又出现在小蛮手里。 这是小蛮在科尔沁时为了哄乌尤黛特意制作的小魔术，成年人可能会看出破绽，哄小孩应该是没问题的。 这不，豪格的表情就说明了一切。 他眼睛闪现出了光彩，是崇拜之光。 哈哈，小孩子果然容易得到满足。。 小蛮说：「豪格，拿着，玉佩物归原主，要小心收好哦。」 小傢伙点点头，随后他就从背后拿出一个拨浪鼓递给小蛮，说：「额娘，这个送给你。」 这拨浪鼓一看就是他平时经常带在身边的物件，竟然能这么大方的把自己心爱的东西送给他人，怎么能这么可爱？小蛮一看心都化了，她小心翼翼的收好，就跟是天大的宝贝一样，然后对豪格说：「谢谢你，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豪格估计还想说什么，但是不远处就传来了奶娘的唿喊声：「小少爷，小少爷……」 豪格就说：「奶娘，我在这儿。」 很快奶娘就赶到了他们这边。 「见过福晋，福晋吉祥。」奶娘对小蛮说。 小蛮点头。 「福晋，时候不早了，小少爷明早还要起来做功课，您看这……」她的意思就是要带豪格回去。 小蛮低头一看发现豪格有些不情不愿，似乎他对小蛮很感兴趣，还想在这里多留呢，便是笑着对豪格说：「好好读书，明日读完书再来这里找额娘。」 有了这句话，豪格很满意的被奶娘牵着手离开，临了他还一别三回头，还时不时的朝小蛮挥手，可捨不得了。 等到他们走后，布玛就走过来对小蛮说：「福晋，没想到小少爷和您竟然这么投缘。」 小蛮也有点意外，还以为嘎珞会在孩子面前说她的坏话，现在看来应该是她想多了。 第185页 她说：「看来我得好好想想明天该怎样让他更喜欢我。」 说完布玛就关上门，两人一起进了屋。 布玛看着小蛮把玩着手里的拨浪鼓，不禁感嘆道：「唉，要是您和主子也能有个自己的孩子就好了，一定也会这么可爱。」 和皇太极有个孩子？小蛮在想自己会在情况什么下和人生孩子呢？ 当然是和最爱的人生，且必须是安全无痛的环境。 像现在这种战火纷飞的时期，觉得可能实现吗？ 更何况连她自己的处境都很难，还生个什么孩子？ 所以啊小蛮是绝对不会让自己做出这样的事。再者说了，后面还有个顺治呢，要是她能活到那时候，那就对顺治好就行。至于其他的，不是她该管的事。 小蛮说：「布玛，我累了，咱们歇息吧。你今天会跟我睡吗？」 布玛说：「福晋……」 小蛮说：「怎么没，回来了就不陪我了？呜呜，我昨天可是刚经歷了那么恐怖的事，我的身心都需要抚慰，布玛，你确定不留下来陪我吗？」 两个小姐妹熟了之后就会是这样，小蛮经常没事就调戏布玛，弄得布玛老脸红。 布玛说：「福晋，您就别取笑布玛了。今天是您第一天回家，按理说是应该和主子好好说说话的，毕竟你们俩都这么久没见了。」 小蛮摆摆手说：「能有什么话，我和他没什么好聊的。」 布玛说：「真没有吗？」 小蛮说：「好吧好吧，那我就给他点面子，你去把他找来，聊完之后就让他走，咱们就休息。」 布玛对小蛮是既无奈又好笑，想着她也就顺嘴一说，便也没和她计较。 过了一会儿，小蛮就听到外面有动静，她正襟危坐等待着皇太极的到来，不知道怎么的，心里竟然还有些紧张。 「咳咳……」果然，这人打招唿的方式就是有点与众不同。 放心，她是绝对不会关心他的。 皇太极见小蛮没反应，就走到她对面坐下，让布玛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后说：「听布玛说你刚才给豪格表演了一套戏法？」 小蛮点头，她说：「你不用表扬我，我会骄傲自满的。」 皇太极笑了笑，他说：「你啊你，夸你几次你屁股就翘上天了。伤好点没，眼睛还有哪里不舒服？」 小蛮说：「本来还觉得哪哪都不舒服的，刚才看到这孩子一下子就治癒了。」 皇太极说：「那敢情好，回头我再把岳托家的丫头抱来，你见了一定更开心。」 小蛮说：「岳托有孩子了吗？」想想那时候分别的时候才九岁吧，现在也不过才十四岁的样子。 皇太极说：「嗯，娶的是我三姐家的格格，年初生的。」这混乱的关系。 小蛮在心里默念，习惯就好，习惯就好。她说：「那二嫂一定很高兴。」 皇太极在这里表情迟疑了一会儿，他说：「二嫂没了，你走的那年就没的，是突发的急症，好在走得快，没什么痛苦。现在二哥又续了一房，这两个孩子就和我走得近了些。」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打得小蛮措手不及，她甚至还觉得上一秒才从代善家出来，二嫂还在门口依依不捨的送她呢，如今怎么说没就没了。 小蛮本想问皇太极为什么没把这事告诉她，后来想想他俩都难得见一回面，这事就更不可能说了。 再说这二嫂当时身体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大问题，怎么就突然去世了呢，她会不会是发现了什么才导致死亡的？ 还真难说。 皇太极见小蛮皱紧眉头，便说：「害，你看我说这个干嘛。福晋，布玛应该都和你说了？管家的事，我可是全权交给你了。」 小蛮说：「你就这么信任我？」 皇太极说：「本来这事早在你我成亲的时候就应该交给你的，你生生躲了五年，也该接管这事了。」 小蛮看到皇太极笃定的样子，便是嘆气说：「好吧，恭敬不如从命，我争取不会让八阿哥失望。」 皇太极说：「这才对。」 小蛮说：「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太快放手，毕竟我可是新手上路，容易出事。」 皇太极说：「没事，有我在，我给你兜着。」 小蛮说：「快别这么说，这样我的压力就更大了。我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你得多给我点时间。」 皇太极说：「福晋，过些天我得去攻打乌喇部了，布占泰在那儿又不消停，我得去好好会会他。」 又要去打仗，他这身子能去吗？ 刚才都还在咳嗽呢。 之前就让他多注意休息，肝火太旺，瞧瞧他那眼睛，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国宝呢。 他没看小蛮，双眼看向别处，接着说，「所以你要尽快学会管家，要是我哪天出了意外，这一家有你我也放心。」 这怎么还託孤起来了。 皇太极也不像是这么消极的人啊。 不过想想，现在努尔哈赤是不是已经把权利下放到褚英身上了，所以他们这些兄弟都被褚英打压着，弄得他们这些兄弟都很被动？ 「我陪你去，我去给你当军医。」小蛮忽然说。 皇太极听到后开始勐烈的咳嗽起来，他说：「我看你是疯了。」 小蛮说：「我说的是真的，我保你平安，也算是帮助我自己。」毕竟他俩现在就是一个利益共同体嘛，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第186页 皇太极说：「用不着，打一个乌喇我还不至于这么落魄。」 小蛮说：「那既然这样，那我跟过去也没什么问题啊。」 皇太极说：「问题大了去了，你就老实待在家里。头上的伤好了？眼睛能看清了吗？就想着到外面乱晃，我记得你好像很怕杀人的，怎么这会儿又不怕了？」 小蛮说：「说不怕你肯定不会相信。我就是觉得自己不能老是吃你的红利，也得为你做点事才行。」 皇太极冷哼：「你留在家就是对我最大的用处。现在你回来了，我干劲十足，你放一百颗心，我一定平平安安回来，不会少一根汗毛。」 小蛮嘆气，她说：「好吧好吧，都依你。」反正这人是天子之命，相信他也不会出什么事。她便作罢，不再提了。 气氛又忽然尴尬起来，他俩谁都不说话。 小蛮撑着头，不知道皇太极什么时候会走。 等得着急了，小蛮就作势要赶客。什么嘛，来这里又不说话，就干坐着，到底几个意思？你不睡觉别人还要睡觉呢，咦，怎么还真的睡着了啊。 小蛮发现皇太极趴在桌子上，她想摇醒他也不是，这傢伙估计不会轻易让自己去睡的。既然这会儿睡了，那就干脆让他再多睡一会儿吧。 不过他在这里，小蛮又该去哪里呢？总不可能去别的屋子住吧？ 算了，还是把他叫起来，让他去别的地睡去。 可是小蛮刚要推他，她的视线便在不知不觉间挪到了皇太极的睡颜上，别说这傢伙的侧脸还挺好看的，二十出头的小伙啊，人生最青春的年纪。她突然想要是能画下来然后再找个地方埋起来，等以后再让歷史专家考古发现，不就可以让大家看到皇太极二十出头的样子了吗？那可是现在的小鲜肉都不能比的。 哈哈，小蛮是越想越兴奋，便是偷偷去书桌那里拿了笔墨纸砚过来，忍着眼睛的不适，也要把这伟大的时刻给记录下来。 当小蛮画完皇太极之后，就把布玛叫进来，布玛说：「福晋，您怎么还哭了？」 小蛮苦笑着说：「这不是画这张画画的吗？快别说了，我眼睛好疼。」说着她是边擦眼睛边吹干墨汁，这样她就可以把画捲起来藏好。 布玛看着小蛮手里的画，不禁感嘆福晋的画是真的好，完全是把主子的稜角神韵都画出来了，不仅如此，还能从这画里看出福晋当时的心情，如果主子现在看到，还不知道他得有多高兴。 可是小蛮好像不打算让皇太极知道这些，在吹干之后她就把画小心的捲起来，打算自己找个地方藏好。就在这个时候皇太极突然醒来，小蛮因为还没有找到藏东西的地方，便是下意识的把画藏在身后。 「你醒了啊。」小蛮说。 皇太极挑眉，他说：「是我醒的不是时候吗？」 小蛮说：「怎么会，我是怕吵醒你。」 皇太极说：「嗯，睡得很舒服，果然还是这个屋子能让我入眠。」 小蛮说：「哈哈，是吗？那以后白天你想来这里补觉就提前和我说一声，我的桌子椅子随时为您敞开。」 皇太极哼了一声，他说：「放心，我这几年跟这桌椅最亲了，不用你来帮我们牵线搭桥。」 哈？这意思是在她不在的时候，他都是像刚才这样这么睡的？ 傻吗他，有床不睡睡桌子。 皇太极说：「好了，我走了，你就乐吧你。」 小蛮辩解说：「冤枉啊，我明明很难过啊。」 皇太极说：「还说，我都看到你笑了，不稀罕拆穿你。」 这话说的，让人多没面子。 但现在小蛮只想让皇太极赶紧离开，便是也没在意这事，她说：「八阿哥慢走。」 皇太极点头，刚打算踏出门去就像是想到什么，他快开始朝着小蛮这边走来。 小蛮这会儿手里还拿着画呢，自然是不能让他发现，便结结巴巴的说：「你，你还要什么。」 皇太极也开始支支吾吾，他说：「那个，我是来拿画的。」 「啊？」怕不是他刚才装睡吧？ 皇太极说：「你这么紧张做什么？难道你看到了？」 小蛮睁大眼睛，是一会儿点头又一会儿摇头，这才发现皇太极应该说的是他自己的画，她说：「没有没有，你的东西我都没动，你去拿吧。」 说完她就侧着身子迅速逃离到了布玛那儿，然后从背后将画递给了布玛。 等她空出手来就过去看皇太极在找画，她好奇的问：「怎么了，是什么重要的画吗？」 看他在认真找的模样，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 不知道为什么，在她说完这话之后皇太极的耳根就跟着发红，他本来还在那捲筒里翻找，这会儿竟直接就抱起整个筒的画，他说：「想来想去还是都搬过去好了，免得到时候还得过来一趟。行了，你们早点休息。」 说着便一熘烟跑了。 小蛮看着他的背影，心想他是又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便是也没多想，直接就关上门。她把画拿了过去，想到刚才的情况，小蛮就说：「要不还是烧了吧。」 布玛说：「福晋，烧了做什么，这画画得这么好，烧了实在可惜啊。再说也不吉利，还是别烧得好。」 小蛮是因为后面的画才决定不烧的，想着之前她的那个决定，便是把画藏到了柜子里，等以后再找个好时机把画埋了，好给考古界出一份力。至于小豪格送的拨浪鼓嘛，就放在床头吧。 第187页 放好之后小蛮对布玛说：「布玛，咱们休息吧，我眼睛好疼，实在是不能再睁眼看你了。」 说完小蛮就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尽管小蛮不愿意，可于情于理回了赫图阿拉还是要去见努尔哈赤。见到了曾经最不想见的那帮人，还是各怀鬼胎。特别是褚英，好像这次看她的眼神比以前更张狂。也是，大权在握的人是更不可能把别人放在眼里了，小蛮突然发现自己的处境又有点危险。 阿巴亥后来叫她过去诊脉的时候也更说明了小蛮的担忧。 此时的她已经是怀了四个月的身孕，她笑着对小蛮说：「阿琪格，怎么样，没有你，我也能生出孩子来。」 小蛮说：「这是大妃福泽庇佑。」 阿巴亥说：「什么福泽庇佑，什么老天保佑，我不信命。我告诉你，这些都是我自己努力得来的，我为了怀这个孩子，吃了一般人都吃不了的苦，不过我不后悔，我知道我的这个孩子将来一定会成为人中龙凤。」 小蛮说：「嗯，大妃说的对，这个孩子一定会有出息。」多尔衮啊，今后的摄政王，的确是人中龙凤，这点还真没说错。 阿巴亥说：「如今褚英一人独大，欺压得所有的兄弟都苦不堪言，我知道很多人私底下都对他不满很久了。这样下去若是让他继任大汗，我们这些人怕都得遭殃，而我的阿济格和这肚里的孩子会有个什么样的结局，我真的不敢想。」 又来了，这又是想要结盟的意思吗？ 不得不说阿巴亥真的是个合格的政治家，该利用就利用该捨弃就捨弃，从来都是果断不带犹豫的。可是这样的人小蛮也害怕啊，谁知道哪天就被她利用完然后再背后捅刀呢。 小蛮说：「大妃，您现在是有孕在身，难免把事情想得太悲观，应该好好调节下心情，切勿让自己生气动怒，免得伤了身子。」 阿巴亥说：「你是真不明白我的话？眼下八阿哥就要出征去攻打乌喇部，此去只怕是凶多吉少，你若是还在此时犹豫，别怪我没早些提醒你。阿琪格，你就是有一点不好，喜欢瞻前顾后。有时候还是要好好想想在你心里最要紧的是什么。当你失去他的时候，会比你失去其他东西痛苦千万倍，难道你想在往后余生都生活在悔恨中吗？」 第83章 3.4 额娘就是高兴，看到…… 看得出来, 阿巴亥一直在给小蛮灌输褚英就是因为她才会打压皇太极，要想让褚英放人，那就得让小蛮捨身成仁。小蛮估摸着自己也不是像她说的那么重要啊, 就拿现在的情况来说，褚英一个人就可以吊打他们几个人, 根本就没有谈条件可讲。就算小蛮蠢的真是送人头，皇太极还是得接着挨打, 不仅挨打, 还得受羞辱, 老婆都被抢走了，你说不是自己人打自己人吗？再说了, 就算小蛮真的有让褚英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本事，小蛮也不依啊, 凭什么啊, 想到褚英她就觉得噁心，就更不会为了皇太极牺牲自己了。 从宫里出来后, 皇太极就看到小蛮轻快的跑向他, 等走近了皇太极就说：「什么事这么高兴, 大妃赏你了不成？」 小蛮小声说：「不，大妃罚我了，但我很高兴。」 皇太极笑着说：「罚你了还高兴，说说, 到底罚了你什么？」 小蛮示意他上车再说，随后两人便上了马车, 等车行驶后，小蛮说：「还用我说吗？大妃把我叫过去要做什么，你应该早就猜到了。」 皇太极说：「只猜到一半, 因为我不知道你会怎么选。」 小蛮说：「我当然是……拒绝了，干嘛要顺着他们的来。我相信你，这次出征一定会凯旋归来，我才不会给你拖后腿呢。」 就是嘛，毕竟是穿越女，光是先知就已经是大大的金手指了。以为能要挟到小蛮？事实上小蛮早就把这一切都看清了，人家压根不怕。 皇太极看到小蛮如此信任自己，心里大喜。他说：「你做的对，若是你同意了，我和大哥都只会是输家，而真正的赢家就是……」 小蛮点头，她就是知道这个道理。阿巴亥阴得很，分明是褚英和一群人的斗争，非要把他和皇太极的矛盾扩大，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儿子最终的敌人只可能是褚英，代善还有皇太极这三人。 莽古尔泰虽说是嫡子，但他太过鲁莽，一手好牌打得稀巴烂，早就不在她考虑范围内了，至于同为衮代儿子的德格类，实在是太透明了，也肯定不会进入候选。那么这三人里面，她只要先把褚英和皇太极的力量消耗完，再进一步对付代善，只要自己的美人计成功，代善自然就会尽力去辅佐自己的孩子。 小蛮说：「就是大妃，对吗？」 皇太极说：「目前来看应该算是吧。不过若真是她设想的那样，把我们建州搞得人心涣散，到那时我们也会成为别人眼里的落水狗，你说这赢家当了还有什么意思呢？」 小蛮说：「唉，也是，建州现在这个情况也的确是需要安定团结，是因为有你们这些兄弟和大臣将军在一起，齐心协力，才能以一敌十，屡战屡胜。我相信大汗也不想看到这种局面出现。所以我刚才的决定真是对的！」还好还好，她没有顺着阿巴亥的思路走。老实说刚才小蛮在听到阿巴亥那么说的时候自己真有一种冲动，她认为自己都看清歷史走向了，那么提前帮皇太极扫清障碍让他提前登基不就好了？ 第188页 也是等到这时候小蛮才意识到，很多东西都是在等一个契机，只有在合适的时间去做那件事，那件事才会成功。就好比现在，若小蛮真的让皇太极去动手，不就是在自断双臂，都没人帮你打江山了，你就等着凉凉，更别说之后的清朝了，干脆都回家种地去好了。 皇太极看着小蛮正在那儿思考这个问题，便是笑了笑，在旁边看着她。 过了一会儿，见小蛮还在想，皇太极就说：「我们八旗少了谁都不可，福晋，你以后也要这么想。」 小蛮皱眉，她问：「你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才和大妃还有大哥疏远的吗？」 皇太极说：「谈不上疏远，这种事就是一码归一码，你知道的，没有长久的合作。」 小蛮说：「你是不是还一直用这样的话去堵他们，堵得他们都火冒三丈？」 皇太极说：「我这是苦口婆心，哪里是故意想去气他们。福晋你实在是太冤枉我了。」 小蛮被他的话逗笑了，两人后来又说了些什么，便得知马车已经到了家门口。 布玛很早就在门口等小蛮了，等到小蛮掀开帘子，布玛就伸手过来要扶小蛮，破天荒的小蛮把手伸向了皇太极，皇太极也很快领悟，他握住小蛮的手对布玛说：「这地上滑，还是我来比较好。」 布玛纳闷，这天又没下雨，地上也没水，哪里滑了。 但看到两个人走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布玛就明白了，这是好事。 来到院子后，豪格一听到小蛮的声音就高兴的扑了过来，男孩子嘛，像头小牛一样的横冲直撞，要不是皇太极及时拦住，小蛮都差点被他拱到地上去。见皇太极神色紧张，豪格就连忙道歉说：「阿玛，额娘，对不起，我下次不会了。」 小蛮和皇太极对视了一眼，便笑着说：「豪格，来，过来让我抱抱，今天额娘高兴。」 豪格好奇的说：「额娘有什么好高兴的？」 为什么会高兴？小蛮也说不上来。 其实她知道皇太极的话多少是有点水分的，听也只能听一半。可是她愿意去相信这是真的。以前她从现代人的视角去看这段歷史，看到皇太极杀这个兄弟杀那个兄弟，残暴得不行，小蛮就觉得这个人就是一个心机boy，阴险得不行。可是相处久了发现可能这里面也有许多不为人知的事。比如不是他想动手，而是不得不这么做？总之小蛮因为这个发现而感到一些开心，这说明她喜欢的人也并不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人嘛。 嗯，不错，还是可以稍微高看一眼的。 她看了看皇太极，便是对豪格说：「额娘就是高兴，看到豪格就高兴。」 豪格的小脸被小蛮说得红扑扑的，他笑得特别灿烂。而就在这时，巴图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提了两壶酒罈子。 小蛮的眼睛都直了，皇太极就说：「想喝？」 小蛮说：「哈哈，不知道可不可以？」 皇太极说：「你竟然还会喝酒，以前可从未见你喝过。」 小蛮说：「人都是会变的嘛，偷偷告诉你，我在科尔沁的时候练了很久，就是想在你面前大显身手。」 皇太极诧异的说：「居然专门为了连酒量，好啊，那既然这样，那今天咱们俩就干脆喝个不醉不归。」 小蛮说：「今天你没别的事要做吗？还有这酒你也没别的安排？」 皇太极说：「那些事能有福晋高兴重要？在你面前，什么事都得绕道。走，进屋。」 说着便示意巴图把酒搬进去，然后布玛就去厨房准备下酒菜。 见到此景豪格也嚷着也要喝酒，这时候小蛮就显露出后妈特质了，要是她自己的儿子，这时候还不到三岁，肯定不会同意。可是小蛮偏偏就同意，你说说有了后妈就有后爸，况且在皇太极心里，喝酒才能显得男子气呢，便是想也没想，一家三口就一起进了屋。 被冷落在一边的嘎珞看到此景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但她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对着旁边的树撒气。 其实小蛮说带豪格来喝酒，主要是不想打击他的积极性。还真以为她是后妈呀？哈哈。 她知道豪格眼里的好奇，猜到他以前一定没有尝过，便是用筷子在酒里沾了一下，轻轻的放到豪格嘴里。看到孩子的脸忽然变得痛苦无比，小蛮就笑着说：「怎么样，好喝吗？」 豪格说：「喉咙好痛。」 小蛮说：「那你还想喝吗？」 豪格想了想，估计还是没过瘾就点了点头。 小蛮又把筷子沾了一点放到他嘴里，接着豪格就又是一脸痛苦，可很快就恢復了。 小蛮说：「好了，今天给豪格的酒就这么多，再喝我们的小豪格就没法玩了。」 豪格心满意足的从凳子上下来，他说：「阿玛，额娘，我出去了。」 皇太极说：「去吧。」 说完豪格就在奶娘的带领下走了出去。 小蛮看到皇太极一脸高兴的表情就问：「你不会又打算夸我吧？」 皇太极说：「你不在的这几年，嘎珞因为跟我关系不是很亲近，就会把一切注意力都转移到豪格身上。她不准他做这个，不准他做那个。平时豪格也就只会在我在家的时候放松一点，其他时间，别说是让他喝酒了，就是连吃菜都要被嘎珞说道说道。」 小蛮给自己倒了杯酒，自顾自的喝起来，喝完之后她说：「嘎珞也不容易。当初她和你有婚约的时候还有家有家人，到现在如果你还不关心她，那她不就只有豪格一个人了？当然会对豪格格外关注。」 第189页 皇太极说：「……唉，是我对不住她。我好像在这一块做的很失败。」 他说完也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两个人都各有各的心事，小蛮对皇太极说：「你其实可以不用这么失败……既然已经娶了她，就要对她负责。」 皇太极说：「怎么负责？」 小蛮笑了，她说：「八阿哥，这样的事应该不用我来说吧？」 皇太极说：「我对男女之事是不太在行，比不得莽古尔泰和他的福晋，他俩成亲到现在一直是夫妻伉俪，相爱得很，你说我一个大男人也不可能去问他这个问题。」 哼，你和他闹成那样，他能告诉你就怪了。 小蛮说：「两个人在一起需要发展一些共同语言，比如你可以教她看书画画，让她培养一些别的兴趣爱好，而不要老是拘泥于你和孩子之间，这样她的生活会精彩很多，想问题自然也就不会钻牛角尖了。」 皇太极说：「原来如此，受教了。」 小蛮说：「不过说了这么多，都比不上夫妻间最私密的事，八阿哥若真是希望她能敞开心扉，还是得对她体谅和关心才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借着这酒劲，反正小蛮是越说越大胆，竟然毫无顾忌的聊起了这个。 皇太极也没拦着，他说：「哦？福晋好像在这块也有经验，那福晋还能再拓展一下吗？」 小蛮皱眉说：「你们俩都有豪格了，还要我教吗？」 皇太极苦笑说：「或许是我太愚笨，还请福晋赐教。」 赐教就赐教，小蛮可是在这方面堪称恋爱大师。 对，就是那种嘴上功夫特厉害，但实际却是只会那两下的纸老虎。 她结合自己在穿越前的实地经验，还有游览过的视频资料，特别详细特别详细的说给了皇太极听。有时候在重要的地方她还特意打断强调一定要温柔要温柔要温柔，不能自私自利只顾自己爽巴拉巴拉，反正就是要他多注意女方的感受。小蛮自认为自己是讲得够细緻了，就看皇太极领悟到了没有。 「可懂了？」小蛮问。 皇太极眯着眼说：「似懂，非懂。」 小蛮说：「这要慢慢摸索，你可能太直了，而且现在这社会也没教你们要服务于女性，所以我能理解。」 皇太极看着小蛮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便是笑着说：「福晋懂得好多，我真是越来越佩服福晋了。」 小蛮说：「那可不……姐我可是很有经验的。」酒一上头完全就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等到一说出口才知道这下遭了。 小蛮拍着胸脯的手就停在半空中，她的脸绯红，然后尴尬的看着皇太极说：「我们刚才说到哪了？」 皇太极说：「福晋这么快就忘了吗？」 小蛮说：「没忘，怎么能忘呢，我们刚才说到你们打乌喇部，此去我希望你能注意到一个人，这个人如果能被八阿哥救下，那么现在的局面势必会发生逆转。」 话题转移之快是皇太极没有料到的，不过既然小蛮无心再说那些，皇太极也不会再追问，他便说：「是谁这么重要？」 小蛮说：「四格格穆库什。」 皇太极说：「嗯，我四姐的处境的确是很难，夹在大汗和布占泰中间，最苦的人就是她。」 小蛮说：「以前几次布占泰出尔反尔的习性来看，若这次你们能大获全胜，不排除他会将怨气撒在四格格身上。我知道你们可能不会专门为了四格格出兵什么的，想着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但是我请求八阿哥你，看在她是你亲姐姐的份上，务必要把她救回来。因为救了她，既能救亲人于危难，又能体现八阿哥的大度和贤明，两全其美的办法，八阿哥，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皇太极说：「喝了这么多酒，福晋竟然还能保持如此清醒的头脑。看来福晋在之前真的经歷了很多事，没能陪伴在福晋身边，还真是我的遗憾吶。」 小蛮说：「你忙你的，陪不陪伴没什么大不了的。」这时候小蛮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对面明显是有一股□□味啊！ 皇太极说：「你个小没良心的，在那边每天都开心，定是心里没我才会这样。」 小蛮抬头说：「可不敢这么说，八阿哥，我在那边可都是在尽力宣传你，要知道你现在在科尔沁的名声可好了。」 就是，她都是把他当明星来宣传，居然还说她没良心，天地可鑑，她对他是忠心耿耿啊！ 皇太极说：「是吗？那你为什么几年都给我写信，一封也没有？」 小蛮说：「那你不是也没有吗？」 皇太极说：「最初的两年我让人送了那么多东西去，有些人还收得不情不愿的，我哪知道她会不会看到信之后就随手扔到别处让它吃灰。后面几年就是我再想去看她也是不能了，因为大哥接管了那块的事，让我没法再去，所以……」 小蛮说：「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你送的那些东西？我也没说不喜欢。我只是害怕自己有一天会不会吃上瘾了，忽然有一天没得吃了，那该怎么办？所以我就强迫自己去习惯他们科尔沁的生活，并不是真的讨厌你送的东西。」 皇太极说：「对不起。」 小蛮说：「不用说对不起，真要这么说的话应该是我让你为难了。换一个人，或许你就没有这样的烦恼。」 第190页 ……可我就是喜欢这种烦恼。 但这句话现在说出来实在太过讽刺，于是皇太极又给自己灌了一杯酒。 小蛮看到他这样也不好受，便只好笑笑说：「别想这些不开心的事，来来来，吃菜，别光喝酒。」 就在小蛮张罗着想让皇太极吃菜的时候，皇太极忽然抓住她的手，说：「我，我有事想要和你说，豪格他……」 小蛮疑惑的看着他，不知道他要说什么，怎么突然停下来不说了？ 「没……」皇太极甩甩头，他说，「没什么事，来，吃菜吃菜。」 小蛮抿抿嘴，两人便低头吃着菜，再也没说过话。 等吃得差不多了，小蛮就被布玛扶了出来，她看到豪格和奶娘蹲在树下好像在看什么东西，等小蛮走近就看到一具已经变成白骨的小猫尸体出现在坑里。当时小蛮就只觉得胃里翻腾的厉害，竟是把刚才吃进去的东西全都给吐了出来。 奶娘赶紧跪在小蛮面前说：「福晋，小的该死，小的该死，是小的不该带小少爷看这些，然后冲撞了福晋。」 小蛮说：「这是怎么回事？」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便是她离开时皇太极送她的那只猫。 奶娘说：「回福晋，这只猫之前一直由主子养着，后因为中了一箭就丢了性命，主子为了纪念它，特意把它葬在了院子里。」 居然是中箭而死，谁会杀害一只猫，居然还是射箭？ 小蛮说：「嗯，那既然好好葬着，怎么今天又出现在这里了。」 奶娘说：「是……是嘎珞福晋，刚才生气就想命人把这树给坎了，我们都拦着不让，这推脱之间就把这猫从土里挖出来了。」 豪格见状就赶紧说：「请额娘不要惩罚嘎珞额娘，都是因为豪格不乖才惹得嘎珞额娘生气的，额娘要怪就怪豪格吧。」 小蛮说：「好孩子，你有这份心就够了。这事我不怪你嘎珞额娘，你快去好好哄哄她。」 豪格抱拳说：「额娘仁慈，豪格在这里替嘎珞额娘谢过额娘了。」 小蛮摸了摸他的头说：「去吧，额娘我也有点困了，就不跟你说了。」 豪格点点头，便是牵着奶娘离开。 随后小蛮就示意让布玛找几个下人把猫挪出府，葬到别处去。然后小蛮只看着猫的尸体嘆了口气，便是再也不能多想，回屋睡觉了。 晚上小蛮就听到嘎珞那边传来的哭声，布玛看到小蛮看书皱眉了，就想着要把窗户关上，小蛮说：「别关，她影响不了我。」 布玛说：「福晋，我刚才已经给嘎珞福晋送了安神汤去了，她怎么也不见好？」 小蛮说：「定是把汤给扔了，因为是我送的，她肯定不喜欢。」 布玛说：「也是造孽，我们在的时候那猫对我们可亲热了，嘎珞福晋怎么会害怕成这样？」 小蛮说：「她那是害怕猫来找她。」 布玛惊恐的看着小蛮，很快就领悟到了小蛮的意思，她说：「是因为这猫是以前福晋养的吗？」 小蛮摇头说：「不清楚，这中间应该还有很多我们不知道的事情。不过既然有人不想我们知道，那我们就不要管了。先顾好自己，嗯？」 布玛说：「是，福晋说得对。」 小蛮说：「明天一早我要去陪豪格读书，下午你就让管家把帐本送到我这里来吧？」 布玛听到小蛮这么说就问：「福晋，您是打算开始接管家事了吗？可您的眼睛和头上的伤，大夫说还需要些时日。」 小蛮说：「八阿哥委以重任，我又怎敢懈怠，还是早早接手，免得到时候真有个什么事被打的措手不及就不好了。再有外面这么多事已经够他烦的了，我也该替他分担一些，好让他上战场前没有后顾之忧。」 第84章 3.5 这是我特意下的毒药…… 小蛮是在陪读的时候和嘎珞打的照面。当时她就坐在窗边, 看着先生在前面教豪格读书，自己正检查豪格之前写的东西。这翻着翻着就发现外面有人影经过，一抬头就看到嘎珞慌忙逃走, 像是很害怕的样子，看得出来嘎珞还没有做好和小蛮正式见面的准备。既然这样, 小蛮也没有追出去的必要，她低头去看手上的东西, 就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 这些天小蛮每天都安排得满满当当的, 不是在看帐本就是照看孩子。 小蛮似乎很着孩子喜欢, 岳托的小闺女一看到她就会笑得特别开心，只要有她在, 连自己阿玛额娘都可以不要，就只让小蛮抱着。 而豪格似乎对这个小妹妹也是格外的宠爱, 所以皇太极每天回来就会看到小蛮怀里抱着一个孩子, 旁边围着一个孩子，院子里都是欢声笑语, 一片和谐。 晚上, 小蛮敲了敲皇太极书房的门, 皇太极应声，小蛮便推门进去，看到皇太极正在书写着什么东西，见小蛮过来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小蛮就说：「大晚上的还这么拼命, 身子还要不要了？」 皇太极一愣，他说：「还真有点意外, 这好像是福晋第一次这么主动的关心我。」 小蛮把手里端的两碗汤放到桌上，她吐吐舌头腹诽道：这不是管家的职责吗？ 她说：「你这么说我就不高兴了，好像我以前不关心你似的。这里一个是提神醒脑的汤药, 一个是有助安眠的汤药，选哪一个？」 皇太极笑了笑说：「看来我让福晋来管这个家是做对了。以前她都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好似对谁都不感兴趣。现在我发现她不仅喜欢跟孩子玩，也愿意过来关心我了，很好！福晋想让我选哪个？」 第191页 小蛮说：「我以前这么难相处吗？当初我三哥家的孩子就很喜欢我啊，你不记得了吗？他们来府上的时候也是我在院里跟他们玩，玩得可开心了。你是在让我选吗？」 皇太极点头：「那是我记岔了。我以为你在这里过得很郁闷，都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让你开心，希望福晋不要怪罪。福晋帮我挑挑吧。」 小蛮说：「那你肯定是记岔了，我才没说过自己过得很难过。我那时候性子就是那样，不爱和人说话，再说我那时候得装哑巴，也压根不能说话。现在可能是在科尔沁和那些套马的汉子和姑娘处久了就变了许多，多少也是我自己的原因。要我选的话那就是选提神醒脑的这个，选这个不会挨你的骂。」 皇太极满意的点头，他说：「挨骂？福晋，原来在你心中我是这么凶的一个人。」 小蛮说：「不不，主要是我觉得你为了我们这个家付出这么多，要是还不体谅你，那实在是太不应该了。你说对吧？」 皇太极挑眉，小蛮说：「你这么晚还没睡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绊住了，我要直接让你喝助眠的汤药你肯定不乐意。八阿哥，要是信得过我的话，就和我说说，说不定我这个半吊子真能想出点什么来呢？」 皇太极说：「嗯，果然还是福晋体贴入微。你来我这里坐，我好好和你说说……」 就这样小蛮就在皇太极身边陪他坐了一个多时辰，两个人聊了很多，从天文地理聊到政治人文，反正是畅所欲言，聊得特别尽兴。 聊到一半，皇太极突然就停了下来，他说：「我怎么有种不真实的感觉，现在的你还是我的福晋是不是？」 小蛮捂嘴笑道：「八阿哥，大半夜的可不能随便说鬼故事，会吓到人的。」 皇太极说：「我只是太受宠若惊了，福晋，我真没想到你会这么主动给我送药来。」 小蛮看着两碗已经冷掉的汤药说：「都凉了，我送来还有什么用？」 皇太极说：「没事，凉了我也喝。」 小蛮见他要端起药，便伸手拦住他，她说：「别喝了，这药挺苦的。」 皇太极说：「良药苦口，再说这是你专门做的，再苦我也甘愿。」 小蛮摇头，她说：「别喝了，八阿哥这根本就不是好药，这是我特意下的毒药。」 话一说完，皇太极的手就停在那儿。 「哈哈哈，你还真信了？」小蛮噗哧一声笑出来，她说，「我骗你的。」 皇太极笑着说：「福晋，这样的玩笑还是少开为妙。」 小蛮看到他紧张的样子，就问：「你刚才当真了？」 皇太极说：「不，是我害怕了。」 小蛮说：「为什么会害怕，你在怕我吗？」 皇太极说：「相比其他人，我更害怕我最亲密的人伤害我，那对我来说绝对是一种毁灭性的打击。」 小蛮说：「对不起，我不该和你开这个玩笑。」她的眼里充满了愧疚。 皇太极说：「你这样子就像我欺负了你似的，好了，不早了，去休息吧。」 小蛮说：「那你呢？「 皇太极说：「和福晋聊了这么久颇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不看了，我也睡。我这么辛苦不就是为了这个家，要是把自己累垮了不就本末倒置了。」 小蛮点了点头：「这样才对，那我回去了。」 「回去吧，要不要我送送你。」皇太极说。 小蛮说：「就这么几步路，我又不是小孩子，不用了。」说完便心满意足的和皇太极告了别。 她从皇太极的书房出来，回去的路上看到了一只带着绿光的猫蹭得一下从她身边跑过去。 自那次在这院里见到那猫的尸体，这样的情况已经发生很多次了。 小蛮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不要多想，加快脚步走回了屋。 皇太极出征的前几天，小蛮在房间哄着沅琪睡觉，就听到布玛在身后喊了一声：「见过嘎珞福晋。」 小蛮回头，看到嘎珞就站在门口，小蛮就对布玛说：「布玛，你先下去吧，这里有我们两个呢。」 布玛先是犹豫了一下，联想到之前嘎珞陷害小蛮的事，就有些担心。 小蛮用手拍了拍布玛的手背，她说：「放心吧，不会有什么事的。」 见小蛮这么说，布玛就在府上，想嘎珞应该也不会做出什么事，便是点头，随后就走了出去。 等到布玛离开，小蛮就说：「我等你好久了，说吧，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了。」 嘎珞疑惑的说：「你一直在等我找你？」 小蛮说：「我这不是看你之前说过不想再见到我，我也就没主动找你，我怕你嫌我烦。」 嘎珞说：「阿琪格，你是真煳涂还是假煳涂，我看不懂你。他们就没和你说过我对你做的那些事吗？」 小蛮说：「还真没有，不如你自己告诉我。」 嘎珞冷哼说：「定是他们知道不用告诉你也能想到。你啊，比狐狸还精，还需要说得那么明白吗？」 小蛮说：「嘎珞，我来之前这家是不是你管的？」 嘎珞说：「我脑子笨，管不来这些。我对你做的这些事不是因为这个，你要知道。」 小蛮挑眉说：「嗯，我知道，你是怕他会受到伤害。」 嘎珞说：「不要这么说，你这样会让我无地自容。」她低着头，被小蛮盯得愈发窘迫起来。 第192页 小蛮说：「说吧，你来找我是想说什么。」 嘎珞说：「我来，是想感谢你给我下的几付安神的药，喝下去之后我的情况已经好很多了。」 小蛮点头，说：「那很好啊。不过我救了你不止这一次，之前也没看你专门来感谢我，怎么这次主动找上门来了？」 嘎珞说：「我是很没良心，甚至还有点恩将仇报，这个我承认。阿琪格，你的出现改变了我的人生，我真的很恨你。可是我知道这里面也有我自己的原因在，我恨你只是不想恨自己罢了。」 小蛮给她倒了一杯茶，她说：「别光站着，坐下来说。」 嘎珞就坐在她对面，她刚想举起杯子，便又把杯子放下，她说：「你知道那只猫是怎么死的吗？」 小蛮说：「被箭射死的，奶娘之前跟我说了。」 嘎珞说：「不，真实原因是它是被八阿哥亲手杀死的，因为在那天我告诉他一件事，我说当年杀害孟古大妃的人并非衮代福晋，而是你，阿琪格。」 小蛮嘆了一口气，还真被她猜着了，这些日子府里这么多不寻常的事情早就引起了小蛮的怀疑。 其实从他几年前忽然和自己断联开始就证明这中间肯定发生了别的事，是小蛮一直把皇太极当作是一个孩子，以为她会像现在十几岁的学生一样，因为失恋了就故意赌气不见人，所以也就没往这边想。现在一看天真的竟然是她自己。如果只是褚英接管了建州和那些晋商的贸易往来，那他也可以和以前一样继续派人给小蛮送东西。可是自从他那次回去之后，就连这些也没有了。 小蛮相信皇太极从科尔沁之后肯定痛苦了很久，而这些嘎珞都是看在眼里。如果嘎珞稍微爱自己一些，她一定不会轻易打破她和皇太极的现状。至少她是被努尔哈赤指婚给皇太极的，皇太极不会亏待她，今后若是时间再久点，他俩会日久生情也不一定。所以嘎珞是有更好的选择的，可是她真的太爱他了。 「当初是我忍不住把那件事告诉了他，因为我真的看不下去他为了你天天借酒消愁。你要怪就怪我。」嘎珞说。 或许这就是冥冥之中的定数吧。 如果当时小蛮没有让他背负这个责任，他的压力就不会这么大，嘎珞或许也不会提起这个想让他死心。 所以说来说去，都是小蛮罪有应得。 是她自己的错，却让其他人来承担，是不是也有点太说不过去了。 「我怪你做什么，你说的是实话，反而是我一直瞒着他，还诱导他报復错了人，他恨我也是应该。」小蛮说。 嘎珞说：「你为什么不告诉他实情，你不相信他，认为他保护不了你？」 是啊，小蛮在想当初为什么不把实情告诉皇太极呢，要是告诉了，衮代就不会死。是她一直在抱有侥倖才把事情拖到现在，说到底就是自己活该啊。 小蛮说：「嘎珞，你要不要学习如何管家？」 她是在开玩笑吗？嘎珞诧异的看着她。 小蛮说：「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是觉得你很有这个潜力，你一心都在八阿哥身上，只要用心学，肯定会学会的。我相信在这个家里没有谁比你更适合。」 嘎珞说：「你不怪我吗？阿琪格，这事我憋在心里很久了，觉得是我挑拨了你们的关系。」 小蛮说：「能挑拨成功的关系说明本身就不牢固，再说你这个也不是挑拨。不过我很想知道你是怎么和他说的，你把另外两个人也供出来了？」 嘎珞说：「我没你们那么多弯弯绕绕，既然是为了他好，我肯定是把你们三个人都和他说了。只是那时候我实在太想他忘掉你，就……没有说你是因为撞破他们才害得孟古大妃。」 难怪这三人的关系不如以前了呢。就是小蛮越来越说不清了，她分明是被迫卷进来的，根本不是什么从犯啊。 该，是她自己之前不说的，被人误会也活该。 就是可惜那只猫，它才是最无辜的那一个。 嘎珞说：「我承认是我的私心才弄成今天这样的局面，现在他也不理我，我说什么他也听不进去。阿琪格，既然你来了他也没有找你面前发火，那你就去和他说清楚，别让矛盾再扩大。」 小蛮说：「这事藏在心里很多年，要是一直藏着不说就老闷在心里，久了就会憋出病来的。我是应该和他说清楚，说出来了，我就永远离开这里。」 嘎珞诧异的说：「你要去哪里？」 小蛮说：「出了这样的事，我已经不能在待在这了。」 嘎珞说：「阿琪格，我这次来是想和你解释清楚的，上次你回来我给你下巴豆也真脑子一抽，害怕你过来会欺负我们母子。现在看来都是我小人之心，你对豪格的好我都看在眼里。你留下来吧，只要你说出来了他一定不会再怪你的。你不知道，自你回来之后，他真的比之前开朗了很多。」 小蛮说：「嘎珞，你做的没错，我们三个人，就你还保持着理智。我的确不应该再出现在他身边。你以为他现在没事，其实他就是在自欺欺人。明明对我有怨气却不发出来，却一直强迫自己忘记，这样下去他迟早要疯。我倒不怕他会在某一天用何种手段对付我，我只是担心他会把自己憋出病来。」 嘎珞一听到这会对皇太极不好，就不再劝说小蛮，她说：「那你打算去哪里？他会同意让你去吗？」 第193页 小蛮说：「现在建州已经和科尔沁建立了长期的关系，他们肯定需要一个使者待在科尔沁，你说这里还有谁比我更合适？东果格格还有孩子，当娘的哪有捨得离开孩子这么久的，我呢，膝下也没有孩子，来去自由，当然是不二人选了。」 嘎珞说：「你还要去科尔沁吗？去那边就打算不回来了？」 小蛮感慨的说：「看吧，我和那边的人都还挺熟的，再说在哪不是住呢？」 嘎珞说：「那你什么时候走？」 小蛮说：「应该很快了。所以这些天你要好好跟我学管家，我已经把府里的情况都了解了一遍，也整理出了一些让你更快上手的办法，只要你用心学，相信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做好这份工作。」 嘎珞说：「原来你早就做了准备，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和他好？」 小蛮说：「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反正我不会和你抢他，你大可放心。明天就过来跟我学记帐。」 嘎珞说：「这些事要做你做，交给我算是怎么回事？他能把这些事交给你就是希望你能留下来，你不觉得他就是知道真相也没想真的怪你吗？」 小蛮说：「那是他人好，可是我却不能这么不讲良心。嘎珞，过来看看孩子，这孩子听说出生的时候就是你在旁边，你看她看到你笑得多开心。」 这几天小蛮一直在教嘎珞，虽然她还是不太领情，但慢慢的也有开始在学习了。小蛮还教给嘎珞一些医学知识，特别是在孩子健康的护理方面。另外她还专门调制了一些香料让嘎珞捯饬下自己。 布玛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她看着小蛮刚才特别积极的写了一个药方给嘎珞，让她以后必要的时候就给皇太极服用，说是能助眠。布玛就为小蛮鸣不平，她说：「福晋，您为什么要这么好？您就这么甘心把自己喜欢的人拱手让人吗？」 小蛮说：「布玛，嘎珞也是你主子的福晋，我这么做不是在维繫家庭和谐吗？只要后院安稳，八阿哥才能更好的去处理前线的事。」 布玛说：「可依布玛来看事情根本就不是这样的。福晋，你是打算回科尔沁对么？」 小蛮说：「你听谁说的？」她特意让嘎珞保守这个秘密，相信嘎珞也不会故意透露这个信息好让皇太极分心。 布玛说：「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您的心压根就不在这里。福晋，主子对您的感情可是实打实的啊，您可不要听外人说什么就多想。」 小蛮说：「布玛，你想多了，谁说我要回科尔沁的，这建州是我家，我是哪也不会去的。」 皇太极出发前的当天早上，他来到了小蛮的床边，布玛想要叫醒小蛮，但被皇太极阻止。 他看着小蛮的睡颜，不由的就想去摸摸她的脸庞，小蛮好像睡得特别香，就任由他这么摸着。 皇太极忍不住笑了，他说：「别装了，我知道你醒了。」 小蛮没反应，他就作势想要俯下身去亲她。 就快被亲到的时候，小蛮睁开眼看他说：「布玛还在呢，你都不晓得给我留点面子。」 皇太极说：「我要走了，你不打算送送我吗？」 小蛮说：「你是要让我帮你穿盔甲吗？」 皇太极说：「以前都是我自己穿的，我还真的想过福晋能亲自给我穿一回。」 小蛮说：「那有何难，布玛，去把你主子的盔甲拿来，我要替他穿上，祝他这次凯旋而归。」 就这样皇太极看着面前的女人正在细心的给自己穿戴，在做完最后一个步骤的时候，皇太极就紧紧的抱住了小蛮。 小蛮尖叫的说：「哎呀，你也不怕膈到我！」 皇太极说：「就是要让你痛，这样你才能时刻记得我。」 小蛮想推开，不想皇太极抱得更紧了，他说：「你可真小气，这时候都不愿意大方一点。」 小蛮说：「以后又不是看不到了，干嘛急于一时？」 皇太极说：「说得也是，咱们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不过这也不妨碍我现在抱你，你说是不是？」 小蛮说：「唉，我能有什么办法，反正也反抗不了，就任由你抱好了。」说完她的手也环住了他的腰。 皇太极忽然说：「阿琪格，一直陪着我好不好？」 小蛮说：「八阿哥，我这不是在吗？」 皇太极说：「可是我感觉你的心已经飞走了，你好像从未都不属于我。」 小蛮说：「那是你的错觉，等你这次回来，你回来肯定还能见到我。」 皇太极放开她，他说：「陪我上战场，和我在一起。」 小蛮看他一脸紧张的样子，就笑着说：「八阿哥是害怕我趁着你不在就偷偷跑掉吗？」 皇太极说：「我只是希望能天天看到你。」 小蛮说：「我倒是想去，可是这不是不允许吗？要不你把我装起来，随身带着？」 皇太极说：「怎么带着？是把你大卸八块还是烧成粉末？」 小蛮说：「你怎么高兴怎么来，我都没意见。」 皇太极笑了，他说：「疯女人，我不陪你闹了，你好好待在家等我回来，不许到处乱跑！」 小蛮点头说：「遵命！我一定等你回来。」 随后一家人目送皇太极他们出城。 第85章 3.6 不给是吧？还真给你…… 第194页 送走皇太极, 小蛮就觉得浑身酸痛，这傢伙就知道欺负她，穿着盔甲了还把她抱得那么紧, 八成就是想用盔甲来报復她。小蛮摸着脖子对布玛说：「布玛，我好累, 先扶我去屋里休息会儿，其余的事就交给嘎珞福晋, 让她帮我打点。 布玛应声说：「好。」 接着小蛮便躺到了床上, 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梦里, 她好像置身在了建州和乌喇的交战中，当时双方都喊打喊杀的, 小蛮都吓惨了好吗？但是这坑爹的梦让她自由的行动，很快一个乌喇部的人就拿着一把长刀想要刺向小蛮, 就这样, 小蛮被一刀毙命，真是上场一秒就死, 而且之后好像还被人割头了, 身子被人踩来踩去, 难受得小蛮真想离开这里。可是这梦好像还没有结束，她的头被悬挂在乌喇的城墙上，然后被用来要挟皇太极他们。狗血，真狗血。 这剧情肯定是她以前的某一天看过的未知名小说记下的。 之前还很兇险的剧情, 最后竟然成为了言情剧，小蛮当时就想吐槽。 布占泰你傻不傻, 你就是想要威胁也不能用尸体去威胁啊，活人不好吗？ 后来想想这毕竟是个梦，没有逻辑也是可以原谅的。 但是令小蛮没想到的是皇太极真的同意了, 带着浩浩荡荡一批人马过来攻城，竟然就为了一颗头，说不打就不打了。是皇太极太傻还是他身后的八旗太傻，就这还当主将呢？ 换成现实中，就皇太极这样的情况，估计回去之后就被手下的人用一杯毒酒伺候，送他上西天。 唉，梦到这样的梦还真是扫兴，估计是十分鄙视这样的故事走向，所以小蛮在之后就慢慢醒了过来。她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然后便叫布玛进来，布玛对小蛮说：「福晋醒了？」 小蛮点头，随后布玛就在桌子上给小蛮倒了一杯茶过来，小蛮喝下，她说：「现在过了多久了？」 布玛说：「福晋，您已经睡了三个时辰了。」 小蛮诧异的说：「这么久了吗？」 布玛说：「是的。」 小蛮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疑惑自己怎么越睡越疲惫，她说：「那八阿哥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到乌喇了吧。」 布玛说：「福晋，主子说让您不要担心他，有你在，他一定会尽快赶回来的。」 小蛮听到这话，再联想到刚才的那么梦，的确是在某种程度上给了自己一种心理暗示，嗯，只要自己不给他惹事，那他就能安心打仗。 这么想着小蛮便又觉得睏乏，听布玛说今天并没有什么大事，就又躺下睡了几个时辰。 晚上，当小蛮再次唿唤布玛的时候，布玛就又像往常一样给小蛮递来一杯茶。 可是这次小蛮却说：「我不渴，布玛，我忽然想到我还有什么事情没做，伺候我起来吧。」 布玛说：「福晋，您一天也没吃东西，先填饱肚子再去做事吧？」 小蛮想想也对，便是等着布玛去厨房倒腾了三个菜过来。 也是因为一天没进食，小蛮的确是有点饿了，她吃了很多，然后当她准备起身去做事的时候，竟又觉得身子太沉，浑身太都没什么力气。 到这时要是小蛮还察觉不出什么问题，那就是她脑子不行了。她强迫自己保持意识，甚至掐着自己的大腿肉也要指着布玛质问说：「布玛，好大的胆子，你给我下药了？」 布玛连连摇头，她说：「没有，福晋，布玛怎么会做这样的事？」 小蛮恶狠狠的瞪着布玛，然后走到那桌饭菜面前下意识的就想取下自己的髮簪想要一探究竟，后来才发现自己头上哪里还有什么髮簪，早被她藏起来了。小蛮气极，不过就算没有那银簪也拦不到她。当大夫的随身携带的针灸也能用在这上面，小蛮抽出一根来，当场就去测试。 没反应？ 不可能啊，她自己的身体她还是了解的，怎么可能会越睡越困。 而且布玛在她每次醒来就给她递茶实在太可疑了。 小蛮又把银针插进了茶壶里，还是没反应。 小蛮就说：「你就老实交代吧，是不是八阿哥让你这么做的？」 布玛跪下来说：「福晋，布玛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主子出门时只是叮嘱我让我好好照顾您，其他的什么也没说。福晋，如果主子真和我说了什么，布玛一定会对您说的，又怎么会故意瞒着您？」 小蛮一想也对，布玛现在跟自己混熟了，就算被皇太极威胁，她也不至于完全帮着皇太极，肯定会明里暗里提示小蛮的。而现在显然布玛自己也不知道被利用了。 小蛮说：「既然不是饭菜里，那这屋里肯定还有玄机。布玛，我现在没什么力气，做不了事，就劳烦你务必把这屋里的每个角落都检查仔细，一定要找出那个东西来。」 布玛点头，就这样小蛮在床上提醒布玛，让布玛把屋子里的东西都搜了一遍，然后她们就在薰香里发现了问题。 这皇太极，竟然给她下迷药。 小蛮让布玛赶紧把这薰香拿了出去，小蛮也拿冷水洗了一把脸，意识稍微恢復了之后，小蛮就把嘎珞叫了进来。 看得出来，嘎珞不是一个会隐藏自己心事的人，小蛮说：「说吧，嘎珞，是不是你已经和他说了那个事？」 嘎珞说：「我不明白你在问什么。」她还特意看了布玛一眼。 第195页 小蛮就支开了布玛，然后屋子里就只剩下她们两个人，她说：「嘎珞，我真不知道说你什么才好，你就这么沉不住气？」 嘎珞说：「你以为他是这么好煳弄的吗？你这些天做的这些事，不就代表你不想留在这里，但凡他动点脑筋也该猜到。」 也是啊，是做得有点激进了。 小蛮说：「可我也没说现在要走，再说我就是要去科尔沁，那也得经过大汗允许，他给我下迷药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他以为我离开这里一个人逃到外面就能独活？」 嘎珞说：「我哪知道他怎么想的，他那个人你还不知道，心思比谁都深，我们想到想不到的他都知道。反正我是猜不到他在想什么。」 小蛮看到嘎珞这么评价皇太极，就忍不住笑了出来，她说：「我还以为他在你心里是神的存在，没想到还能听到你这么说他。」 嘎珞耸肩，他说：「以前我还真是这么想的，可是自从和你推心置腹聊过之后，我是越看他就越觉得他有好多缺点，以前我是被猪油蒙了眼吗？怎么就那么喜欢他。」 小蛮见状赶紧说：「那你还是别听我的，这后半辈子还有这么长，现在就两看生厌了怎么行，还是要多看看他的优点。」 嘎珞说：「有什么优点？以前没成亲之前还觉得他风度翩翩，还很有涵养，和其他那些男人比起来不要太好。可是也只有真情实感的接触之后才觉得，这些男人没什么两样，都是狗东西。」 噗……小蛮惊讶于嘎珞的转变，她不由的拍了拍嘎珞的肩膀说：「姐妹，虽然你现在都是在吐槽，但是比起我刚回来时看到你的样子，你真的变了许多，不，准确的来说是你变得越来越好了。」 嘎珞说：「是吗？我哪里变了？」 小蛮说：「变自信了。你以前眼里只有他，他的一言一行会直接影响你整个生活。现在看你可以这么自然的说出对他的不满，说明他在心里也不是那么重要。」 嘎珞听到她这么说就嘆了一口气，她说：「不然还能怎么办呢，这人心里就没我，难道我还要眼巴巴的等着他哪天抽风喜欢上我吗？以你对他的了解，他会是那样的人吗？」 小蛮摇头，表示这完全不可能。 嘎珞就说：「所以啊，我又何必执迷于这个人。我想通了，我现在有儿子，只要豪格好，我也就什么也不用担心了。其实我们的待遇真的比其他家的好多了，我也不馋别人家。」 小蛮说：「是吗？这事你怎么知道的？」 嘎珞说：「咱们这圈子这么小，没事多串串门就知道了。就比如大阿哥和二阿哥家的那几位嫂嫂，家里女眷这么多，为了争宠背地里不知道打了多少回架。你知道在你回来的时候我会做出那么出乎意料的事吗？」 小蛮说：「不会是在她们那儿学到了什么本事就想现学现卖吧？」 嘎珞啐了她一口，说：「你这是在噁心谁呢，我是这么无聊的人吗？」 小蛮说：「嗯，不是不是，你是这世界上最伟大的额娘。」 嘎珞笑了，用手推了小蛮一下，她说：「少拿这个取笑我，伟大不伟大我不知道，总之谁想欺负我儿子我就跟他没完。老实说我就是看了二阿哥家里的事才担心你回来后会对豪格不好才这样的。你知道吗？二阿哥在岳托额娘死了之后就续弦了一个，好傢伙，自从她进门之后岳托和硕托他们两个就再没安生日子过，得亏这几年一直是他们八叔接济他们，不然日子会比现在更惨。」 小蛮听到这个的时候脸色很不好看。当然以皇太极这样的秉性，做这样的事很正常，他本就是主张一家和和睦睦的。但会不会因为这事多少是让他联想到了自己，想到在孟古去世后自己那几年过得颇为压抑，他不希望岳托他们也走他的老路，所以会格外对他们好一些。 唉，你说说，她这是遭了什么孽，要是当时自己没撞破阿巴亥和代善他们，是不是这一切的悲剧就不会发生了？ 嘎珞看到小蛮这样，便问：「福晋也同情这两个孩子了吗？」 小蛮说：「嗯，两个孩子可怜。不过我更想知道当初二嫂怎么突然就没了，你对这件事了解吗？」 嘎珞说：「这还用猜吗？肯定是二嫂也知道了他们俩的事，二嫂本就对这事耿耿于怀，就抑郁成疾，没几个月就病倒去世了。」 小蛮说：「就这么简单？」 嘎珞说：「复杂的就我这脑子我也想不出来。你不会还以为这中间还有别的阴谋吧？二嫂和二阿哥成亲好歹也有十多年，怎么样也要顾念一点夫妻情分，不然的话二嫂也不会是这样的死法，你说是吧？」 小蛮闭上眼睛，直觉告诉她这事肯定还没完。她隐隐想到了什么，可是又害怕那是真的，便是甩甩头，对嘎珞说：「嗯，我额觉得就是这样。二嫂这事就告诉我们，千万不要对这些男人动情，不然受伤的只有自己。」 嘎珞看着小蛮笑了笑，她说：「你和我们不同，阿琪格，不是每个男人都能做到放下仇恨还去爱你的。」 要是他没有放下呢，要是他还有别的用意呢？ 小蛮在心里发问。 她说：「我知道了。」 嘎珞说：「你打算什么时候和他好好聊聊？」 小蛮说：「等他这次回来。我之前不说就是怕他分心。」 第196页 嘎珞说：「嗯，还是你想的周到。不过这事你还是得早点去做，早点说说明你有诚意，要是晚一点我怕他会多想。」 小蛮说：「谢谢提醒。时间不早了，早点去休息吧。」 嘎珞点头，她说：「是有点困了，那我去睡了，你也别想太晚。」 小蛮说：「嘎珞，你关心人的样子真的很可爱。」 这猝不及防的一句话让嘎珞羞红了脸，她说：「可爱个屁，我不和你说了。」 哟哟哟，还矫情起来了，哈哈。 等到嘎珞离开小蛮就撑着头开始復盘整件事。 已经知道真相的皇太极为什么到现在还会这么冷静，他不仅对小蛮没动手，就连代善和阿巴亥也没下手。就算是为了大局着想，也不可能这么忍啊，谁也不是忍者神龟，他皇太极也肯定不会是。 所以很有可能这一切都是在皇太极的计划之中。 二嫂的事，会和他有关吗？小蛮不想做这样大胆的猜测，但是很显然现在的形势对他来说是最有利的。因为继福晋进门，代善家就被闹得一团乱，然后皇太极顺势救济岳托和硕托，让他们成为自己的死忠粉。以后舆论上皇太极就占了上风，这更有助于提高自己的声望。 但……这里面好像还有点说不通。 那就是嘎珞告诉小蛮说是她坦白的时间点和二嫂去世对不上啊。当然二嫂的死也有可能只是意外，皇太极当时并没有想到要报復代善，只是出于不想让岳托他们走自己的老路才扶持帮助他们。 不过这样的话就显得太普通了。 简直就是把皇太极上升成了一个大善人啊。 你觉得可能吗？这对于一个以后会成为开国皇帝的人，这正常吗？ 不，小蛮第一个站出来不相信。 所以小蛮有理由怀疑，这就是和自己最开始设想的一样，这傢伙是已经在背地里报復所有人了。 代善的已经很明显了，歷史上就有答案，所以小蛮不用多猜。 阿巴亥和代善有连带关系，再加上他们俩到现在还藕断丝连，要真想报復她应该不是难事，歷史上也有事迹。 现在就只剩下小蛮自己的了，因为歷史上对她这个人物没有什么记录，只记录了她的死亡时间…… 等等。 死亡时间，1612年。 小蛮当时就觉得背后一凉。 她就说嘛，为什么皇太极会给她下迷药。 因为他想亲手剁了她啊，这么简单的道理她怎么就没想明白呢？ 另外两个他收拾不了，难道连她还收拾不了吗？ 提问：为什么不直接在科尔沁就动手杀了小蛮，那样做神不知鬼不觉，还不会怀疑到他头上。 回答：蠢啊，人家之前都说了不能影响两个部落的关系，如果她正好死在那里，会有人趁机做文章搞破坏。 提问：为什么知道了真相还不对小蛮表现出愤怒，反而还要好言好语，甚至把大权上交呢？连嘎珞这么一个对他忠心的人都没让她管家，对小蛮竟然这么好？ 回答：不表现愤怒不代表他真的不愤怒，想要小蛮死还不容易，但重要的是绝不能破坏他现在的形象。什么形象？当然是贤明的形象咯，不仅对自己家人好，还会照顾侄儿，关心下属，你说说这包装包得多好。现在的经济公司都学着点！ 等把这个印象立住之后，什么交权不交权的，等到小蛮突然死亡，这权不还是回到他手上，这对他也没什么区别。 小蛮是越想越觉得可怕。想她还计划自己离开，让他们一家三口和和睦睦，自己去科尔沁。现在一看，这不过是属于自我感动，你想离开，经过人家允许了吗？ 怎么办，感觉自己的智商被人摁在地上摩擦！ 冷静，小蛮，一定要冷静，先想出一个办法来，千万不能在这时候就被吓倒了。 这一想就过去了五六天，眼看着前线捷报连连，大军马上就返回了，小蛮的办法还没有想到，她感觉自己可以直接用白绫把自己挂起来，不需要皇太极动手。 就在她焦急万分的时候，巴图从外面传来了一个消息，让府上都在等待给皇太极祝贺的一干人等都震惊万分。 皇太极那一支队伍突遭围困，现在情况危机。 这个消息把所有人的心都悬了起来，唯独小蛮她是复杂的。 这皇太极是他们这么多人的主心骨，没了他，这个家就垮了。可是要是他还活着，小蛮就有可能没命。 因为在想这事，小蛮的表情显得很痛苦。嘎珞和岳托他们就以为小蛮是在担心皇太极的安危，纷纷过来劝慰小蛮。 先是布玛说：「福晋，主子会化险为夷，不会有事的。您可不要在这时候就出什么事啊。」 岳托也说：「婶婶，叔叔走之前就一直放心不下您，千叮铃万嘱咐就是希望你不要多想，他说过不管遇到什么困难，只要有你在家他就一定会回来。」 嘎珞说：「是啊，平时看你也很淡定，怎么这会儿比我们都还沉不住气呢？」 小蛮在心里哀嚎，不是她沉不住气啊，是她在纠结啊。 要是你们也遇到小蛮这样的情况，保证比她还要痛苦。 她深吸了一口气，决定还是先让自己镇定下来。 而这时候脑海里竟然浮现出了前几天做的那个梦，只不过这个梦的主角从自己变成了皇太极，他被无数人围住，最后被人直接剁成了肉酱。 第197页 小蛮一下子就被吓得说不出话来，她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太小人了？无凭无据就把人想成那样。看着这一院子的人，哪个不是在真情实感的替皇太极担心，而她呢，除了编排怀疑他做坏事，别的什么也没做，想想还真有点不应该。想完，她便让巴图再出去打探，一旦有情况就速速回报。 在煎熬中度过了大半天，他们终于等到了皇太极的消息。人已经被费英东将军带过去的人救出来，而且他们还把穆库什与额实泰两位格格带回来。 不过…… 巴图犹豫了一会儿，小蛮就问：「还有什么直接说好了，是不是八阿哥受伤了？」 巴图点头，他说：「八阿哥因为护送两位格格的时候背后受了一刀，情况有点严重。」 小蛮皱眉，她听到这话的时候就已经顾不得其他了，她说：「他们距离这里还有多远，巴图，岳托，带我去找皇太极，我去给他治伤。」 说着便直接走到马厩里牵出了自己的飓风，然后几人朝皇太极他们的方向前去。 你说当时小蛮的心情是怎么样的？那一刻她竟然什么也不怕了，管他之后会不会杀了自己，只要他还好好活着，她也就再无怨言了。 所以在两只队伍汇合的时候，小蛮看到了久违的皇太极，看到他还好好的，眼里是既为他高兴，又担心委屈，还有无助和不舍。长了鬍子的皇太极偏着头看着小蛮，眼里全是惊喜，他从马上跳下来，拖着沉重的步子缓缓向她走去。 你说这场面够感人了吧，很多电视剧两个主人公见面之后下一秒肯定就是相拥在一起，然后再来几个三百六十度旋转拍摄，仿佛这个世界上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可是皇太极却打破了这个惯例，他走到小蛮面前，竟是噼头盖脸的对着小蛮身后的两个人噼头盖脸就是这么一句：「是谁让你们带福晋过来的？！」 「咳咳……」一棵大树下，小蛮正在给受伤的皇太极清理伤口，见他咳嗽，小蛮就说：「我弄疼你了吗？」 皇太极摇头，他说：「没有。」 小蛮说：「嗯，要是弄疼你就和我说。」 皇太极说：「你刚才骑马可真好看。」 小蛮一愣，她刚才过来的时候心里都想着皇太极去了，压根没看到其他人是怎么看她的。小蛮说：「有什么好看的，你们这么多人骑马都比我厉害，我根本就没法和你比。再说，科尔沁的姑娘各个都会骑马……」 皇太极说：「阿琪格，你就不能好好回应我一下吗？每次都要反驳我。」 小蛮笑了，她想说她也就这时候能过过嘴瘾。 皇太极见她不说话，就说：「你怎么停下来了？」 不仅不说话，就连涂药的动作也没有了。 小蛮说：「你原来受了这么多伤，我竟然到现在才发现。」 原来她是看到他背后刺眼的伤疤有些哽咽了。 皇太极说：「像我们上战场的，哪有不受伤的。你赶紧上药，其他人都还等着我们呢。」 小蛮想着也是，她便加快了动作。接着她又给其他一些伤兵做了一些包扎处理。 随后两人回到队伍里，岳托就问：「叔叔，您这样还能骑马吗？」 言下之意自然是想给他俩提供机会。 但皇太极知道小蛮不希望在这时候成为众人的焦点。本来就已经够引人注目了，便对岳托说：「去去去，你叔叔我身强体壮，这点小伤算什么，走走走，出发。」 说着便是骑上他的马。 回去之后，小蛮这还没踏进他的屋子呢，就听到皇太极还在那儿骂岳托和巴图，连带着后面过来看他的鰲拜也跟着挨了不少骂，他说：「我之前是怎么交代你们的？你们都把我的话当放屁？」 岳托说：「叔叔，我们也是看婶婶担心您才没拦着婶婶去找您，况且这路上也很安全，婶婶也没出什么事。」 皇太极说：「胡闹，我又不是回不来，她跟过去有什么用？要是这中间再出了什么事，你们几个脑袋都不够掉的！」 说到最后他都有点口不择言了，小蛮想着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就走了进去。 皇太极看到小蛮就立马止不住嘴，小蛮对其他人说：「你们都下去吧，这里由我来照顾八阿哥。」 其他人见救星过来了，便是撒腿就跑。 随后小蛮把门关上，她走到皇太极面前，并没有开口说话，而是先小心翼翼去查看他的伤口，小蛮说：「嗯，这伤口又裂开了，看来还得再包扎一下。」 皇太极说：「我看就不用了……」 他估计意识到了什么。 小蛮说：「怎么能不用，我们家里面就住着一个大夫，要是你这伤迟迟都好不了，这不是要叫人耻笑，说我学艺不精吗？」 说着小蛮便开始动手给皇太极拆纱布，然后再是清洗，上药。 皇太极忽而哀嚎起来，小蛮问：「怎么了？」 皇太极说：「福晋，这次清理是不是就不需要用盐水了。」 小蛮说：「哦，你是觉得我盐放多了吗？」 皇太极说：「我哪敢在福晋面前说这个。」 小蛮说：「这是必要环节，盐我承认是放得比平时多一些，但那也是为你好，你得赶紧好起来，以后打仗还得靠你呢。」 她边说边加重手里的力道。 第198页 皇太极在下面哭笑不得，他说：「福晋，我是哪里得罪你了吗？刚才的事是他们擅自做主，我教训他们有什么不对吗？」 小蛮说：「对，你做得很对。这次是我提出来的，你要罚的话，就加我一个。」 皇太极感受到了小蛮的怨气，在最后包扎的那一下愣是下足了力，疼得他好一会儿才能说话。他从床上坐起来就对小蛮说：「福晋，你知道八旗为什么会发展成现在这样吗？不是我严厉，也不是我没事找事，而是我不希望他们违反纪律，这是我们行军的大忌。什么事都不能感情用事，不然很可能会把所有人的努力都毁于一旦。」 小蛮看着皇太极好一会儿，似乎是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定，她说：「那你犯过这个错误没？」 皇太极抿着嘴笑了笑，他说：「福晋希望我犯这个错误吗？」 小蛮说：「我本人当然是希望，但是理智不允许。你要是犯了，我可能还会骂你几句。」 皇太极说：「说说，你会怎么骂我。」 小蛮说：「我说不出口，是那种很粗鄙的语言，你听了估计会气晕过去。」 皇太极说：「原来福晋对我的恶意这么大。」 小蛮说：「不，是对你的期许很高，不希望你犯这种低级错误。」 皇太极点头说：「了解了，那看来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除掉这个有可能让我犯错误的源头。」 他抬眼看她，眼神忽然变得很冷峻。 小蛮说不害怕是假的，这搁谁不害怕啊，但是她让自己镇定下来，不仅镇定，还打算送人头过去。 下一秒就被皇太极压到了身下，他说：「你这女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不成？」 小蛮说：「八阿哥，要杀要剐好像不是你这样的吧？」 皇太极说：「都快要死的人了，废话怎么这么多。赶紧老实交代，嗯？我说不定还能给你留个全尸。」 看吧看吧，终于原形毕露了。 小蛮说：「你不要这么激动，别又把伤口裂开了。你这样，我心疼……」 皇太极掐住她的脖子说：「汪小蛮，你又想耍什么花招，瞒了我这么多年，你竟然还能说这样的瞎话，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小蛮说：「八阿哥想看吗？想看我就把心挖出来给你看。」 皇太极说：「你现在还不想说实话？」 小蛮说：「我说的话你会相信吗？」 皇太极说：「那要看你说的到底是不是实话。」 小蛮说：「那好，我说。其实我很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我为什么会变成哑巴，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而至于我到现在都想瞒着你，只是担心你会四面受敌，到时候我不仅帮不了你，还会陷你于不义。」 她接着说：「这些年你的努力我都看在眼里，我也相信你肯定有这个实力去解决这件事，但是原谅我实在是不忍心把这个残忍的真相呈现在你的面前，我知道这对你很不公平，是我自私的想要维持现状才会变成这样。所以你怎么惩罚我，我都不会有怨言，因为那都是我该得的。」 皇太极皱眉，他看着小蛮慢慢的闭上眼睛，仿佛已经交出了自己的性命。 既然她要这么做，那就休怪他无情了。 他开始加大手里的力度，一点一点，小蛮脸被胀得通红，而她仍然没有想要求饶的意思。 过了几秒。 「你赢了，你彻底打败了我。」皇太极说。 他松开小蛮。 小蛮大喘着粗气，在平復之后她对皇太极说：「皇太极，杀了我，是我害得你没有额娘，我罪有应得。」 她靠近皇太极，还拉着他的手重新伸向自己的脖子。 皇太极说：「是你下的毒？」 小蛮说：「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反正大妃的死和我有直接关系，是不是我下毒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你杀了我吧，这会让我心里好受点。」 皇太极说：「好，我成全你。」 他生气的从床上下来，然后推开门走了出去。 当时小蛮还以为这人会用什么狠毒的招呢，却不想过了一会儿就听到他对其他人说：「我和福晋有要事要谈，就是发生天大的事你们也不要来打扰我们！」 说完就看到他气沖沖的走进来，手里竟然还拿着小蛮一直随身携带的那个小包。 小蛮看着他关门，然后就试探性的说：「那个，我这里面没装毒药，要不我临时再给你配一个？」 他没理，仍在那儿拼命翻着。 小蛮又说：「都告诉你没有，你怎么就不信呢。里面就是麻药什么的，都是给人救命的东西。」她哪里会去准备害人的东西啊，想想都知道啊。 见皇太极越翻越生气，小蛮就实在忍不住的也下了床，她靠近皇太极，看他都把包里的东西都翻了个底朝天了依然还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小蛮就说：「你要找什么，你告诉我我帮你找。」 皇太极停了下来，他十分严肃的说：「那个，就是那个你说避孕的东西在哪里？」 避孕…… 这傢伙在搞笑吗？他不会是以为那个东西能把她弄死吧？ 小蛮说：「你要那个做什么？」 皇太极说：「脑子让狗吃了吗？居然还能出这个问题。」 看他毫不客气的怼自己，小蛮也不想对他客气。 第199页 小蛮说：「你这想一出是一出的，谁能猜得到？」 皇太极说：「东西呢，赶紧给我。」 小蛮说：「你得先说你要干嘛才行。」 皇太极见小蛮这么不配合，便是恶狠狠的对她说：「不给是吧？还真给你脸了。不给你就好好受着，要是怀孕了也得给我生下来。」 说着就打横抱起小蛮，压根也不给她抵抗的机会就把她压在身下。 小蛮惊恐的看着皇太极，既然不能反抗，那她就用嘴攻击，骂死他。 她说：「皇太极，你还是不是人，你居然连我都下得去嘴。午夜梦回，你不怕你额娘的鬼魂找上你吗？」 皇太极笑了，他说：「那好啊，正好让我额娘看看，她这个恶毒的儿媳妇是怎么天天气她儿子的。要是看着不顺眼，那就直接把她带走好了。」 小蛮哀嚎说：「你为什么非要劳烦大妃呢，你直接给我一刀吧，我也不用被你这么折磨了。」 皇太极说：「汪小蛮，你都没有体验过又怎么知道是折磨的？」 小蛮说：「这种事本就是两厢情愿做起来才开心，你这种强迫性质的不是折磨又是什么？皇太极，你最好放开我，不然我对你最后一点好感都快要没有了。」 皇太极见她都快翻白眼了，就在她的唇间亲了一口，他说：「哈哈，原来我在你心里还有好感，还以为你一直看我不顺眼呢，想不到，真想不到。」 小蛮说：「以前还有那么一点，但现在是一点也没有了。」 皇太极说：「正合我意，我就喜欢得不到的东西，你越不喜欢我我就越要得不到，你最好一辈子都别喜欢我，这样我就可以喜欢你一辈子，哈哈哈。」 他是越说越起劲，一会儿的功夫小蛮身上的衣服就被他扒得一干二净了。 当两人都坦诚相待的时候，小蛮都能感到皇太极的唇在她颈后来回游移，还有他的手，这傢伙是怎么知道她的敏感点，靠！ 小蛮都差点把持不住。 好在最后一丝理智把她拉了回来，她开始推开皇太极，她说：「不可以！」 皇太极温柔的亲了她的眼睛，他说：「乖，你要是担心，就告诉我你把那东西放哪里了。」 小蛮说：「我说的不是这个。」 皇太极说：「我觉得你说的就是这个。」 小蛮说：「喂，你不觉得你这人很霸道吗？」 皇太极说：「我就是之前对你太不霸道了，我们俩才浪费了这么多时间！」 这……怎么说得这么悽美了。 小蛮说：「不是这样的，皇太极，我是不会爱上你的，你就是得到了我有什么用？」 皇太极说：「怎么没用，我看挺有用的啊。」说着便是俯身下去，差点让小蛮缴械投降。 小蛮看到这样实在是忍不住了，她决定使用杀手锏，她挡住皇太极的嘴说：「你忘了我可是克夫的，万一你被我……唔唔……」 「怕什么，试试看不就知道了？」 第86章 3.7 妈妈，您的女儿成功…… 试试？ 嗯, 试试就逝世。 小蛮打死也想不到皇太极的兄弟这么的……「给力」。 当时皇太极那个表情，小蛮是真的一辈子也忘不了啊，谁能想到堂堂一国之君竟然会这么迅速。 咳咳, 小蛮不是歧视广大的男性同胞啊，毕竟她也知道很多男人在初次尝试的时候的确会有这种半路抛锚的时候, 这也是能理解的。但是，他皇太极, 已经有了一个孩子了, 那就说明他的那啥生活绝对不止一次, 至少绝对不是初次！ 此时的小蛮恨不得赶紧写本野史，对皇太极这段宫闱之事大写特写, 相信应该不要多久就能销售一空，然后她能跻身成为当今最红作家, 迎娶白富美, 阿呸，小白脸, 走上人生巅峰！ 忽然觉得已经大仇得报？想想都觉得好爽！ 活该, 谁要他对她做出这样禽兽事的。 「你给我等着, 汪小蛮，你最好忘掉刚才的这一幕，晚上等我回来再好好收拾你！」当时甚至还想为了面子再想来一遍，可是偏偏这时候外面就真有急事传来。 皇太极气极, 他还差点把裤子穿反了，逗得小蛮真的快要笑晕过去。 她就半裸着躺在床上看着皇太极, 故意说：「你就是这么对人家的吗？」嘲讽值加满！ 皇太极没理汪小蛮，不过他有特别大方的送了她一个白眼。 小蛮才不管这些呢，要维护他们这些男人的自尊心, 那谁来维护她们女人受伤的心呢。 活该，这是他应得的，最好是这次成为他终身的阴影，以后就不敢这么造次。所以小蛮也回了他一个白眼，一点也没客气。 这会儿皇太极已经穿好衣服了，他走过来，直接就把遮掩在小蛮身上的被子扯掉。小蛮赶紧伸手去和他争夺，嘴里还说：「你幼不幼稚？快还给我。」 皇太极凑过来说：「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拉到院子里？」 我去，这人，说他三岁都是多的。 可他真的会把小蛮拉出去吗？拉出去到底是谁丢脸，这个相信大家都一目了然。 小蛮仰着头说：「信，八阿哥做什么事我都相信并支持。这事怎么能让八阿哥动手呢，我自己去就是了。」 说完就不管不顾的从床上坐起来，然后还打算光着脚要走出门去。 第200页 一秒钟后，小蛮就被身后人拦住，小蛮挣扎，她说：「放开我，再不放开我可叫人了啊。」 皇太极说：「你是越来越放肆了。」 小蛮恶狠狠的瞪着他良久，像是对他深恶痛绝。皇太极对她是真的没有办法，他想哄她，但她不搭理，还十分不给面的打掉了他的手。 皇太极就说：「等我回来，我一定好好向你赔罪，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小蛮还是不理。 皇太极见说不过这位姑奶奶，便说：「好。这次是我不对，不该这么冲动，来来来，你过来，随你打我骂我，我绝不还手。」 这可是你说的。 小蛮直接扑了上去，皇太极当时还以为小蛮要打他呢，却没想这女人什么事也没做，就是单纯的抱着，然后嘴里还不时发出呜呜声。 你以为小蛮不想做什么啊，当时她都差点变成殭尸在皇太极脖子那儿咬上两口了。可是后来她转念一想，要是因为自己的这个牙印给她和皇太极都遭来了不必要的祸害，那不是自己害自己吗？ 所以当这个计划没法实施的时候，小蛮就只好为了化解尴尬，假装和他和平相处起来。 皇太极以为小蛮是真的动情呢，他心疼了当然是把小蛮楼得紧紧的，他说：「乖，外面冷，快进被子里躺着。」 小蛮说：「你真的要走吗？」她是故意这么问的。 皇太极说：「嗯，你就在这儿休息，我让他们不吵你，乖乖等我回来。」看得出来他也不是很想走，但是在利益面前，小蛮对于他来说算什么？女人该抛就得抛，抛得毫不犹豫，最多也就嘴上哄哄你。 小蛮摇头说：「不要，不要走。」她见自己魅力不够，就更加撒娇起来。敌退我进，而且就想看调戏他后的样子，这好像是小蛮一贯的恶趣味。最主要的是小蛮还想再让他拖延一点事情，就知道肯定是什么急事，要是他去晚了，那不得挨骂？相信皇太极应该不会傻得说是和她在做这种不可描述的事，所以小蛮可以肆无忌惮的制造这种恶作剧。 皇太极看小蛮这样，便是伸手将床上的被子一把拉过来裹到小蛮身上，他说：「福晋，你这是真心话还是又是来骗我的？」他好像是在认真发问。 可小蛮却并不想认真回答：「我说的话这么让你没安全感吗？」 皇太极沉默，这是默认的意思吗？ 哈？有没有搞错，这么不给面的？小蛮可以允许自己吐槽自己，但决不允许别人说自己坏话，这就是嚼舌根！！！ 小蛮深吸一口气，她强压住对皇太极的怒火说：「那，那你会留下来吗？就算是为了我。」再拖延一点，拖得时间越久，皇太极就越容易挨罚。 皇太极说：「不会，我必须要走。」他好像还挺冷静。 唉，看来这个法子不行。这人心里就是其他事比她重要。 听罢小蛮只好点点头，她裹着被子像条毛毛虫一样蹭得一下跳到了床上。 皇太极看着可怜巴巴的小蛮说：「你啊，还真是让我捉摸不透。等我回来，嗯？」 小蛮说：「亲亲我。」 皇太极诧异的看着她，估计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吧。不过诧异是诧异，还是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这可是你自己提出来的。 「我说，我让你亲亲我。不是这里，刚才不是亲的还挺起劲的吗？」小蛮又生气了。 皇太极听完深情捧起她的脸，本是想蜻蜓点水，毕竟这女人就是火，一点他就着，所以皇太极是不想和她有过多纠缠的。可是她好像知道皇太极有这样的心思，更是变着法的来诱惑他，最后的最后，皇太极在关键时刻停了下来，他笑着说：「你的那点小心思还是算了，我是不会中计的。」 小蛮把被子蒙到脸上，再也没理皇太极。 等到她听到外面关门的声音，小蛮就从被子里钻了出来。 唿，差点没把她给憋死。 很快门外就传来了布玛的声音，小蛮应声，布玛就走了进来。 布玛看到小蛮这样，便是忍住笑，将手里端着的一盆热水放到床边的凳子上，然后想给小蛮擦洗。 小蛮看着布玛说：「布玛，你在笑什么？」 布玛说：「我是为福晋高兴，高兴主子和福晋终于敞开心扉在一起了。」 在一起？呵呵，谁同意了？她这完全是被逼的。 小蛮说：「是不是外面的人都知道了？」 该死的皇太极，光天化日都敢做这样的事，小蛮是看他越来越嚣张了。 布玛说：「没有，就布玛一个人知道。其他人早就离开了，就连嘎珞福晋也不知道。福晋放心好了。」 那还好，算他还有点良心。 皇太极是被费英东叫过去的，将军倒也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只是他实在不想看他最器重的八阿哥深陷泥潭无法自拔。 眼看着皇太极春风得意的朝他走来，做为过来人的费英东又怎么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闭上眼睛，等着皇太极走到他面前说：「见过将军。」 费英东说：「嗯，坐吧。」 皇太极说：「不知将军这次找我过来所为何事？」 费英东说：「你伤怎么样了，看你刚才走过来健步如飞，想来应该是已经痊癒了。」 皇太极笑着晃了晃自己的胳膊，这才感觉到后背巨痛。他寻思刚才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难道福晋是一方良药，能抵消他所有的痛？ 第201页 他说：「能看到我方打得乌喇部节节败退，我这点伤又算得了什么？」 费英东说：「嗯，阿哥这次的确是做得不错，这次我方出兵不多，却能将比我们多几倍人数的乌喇打得跪下来求饶，阿哥的计策功不可没。而且去救两位格格也是我没能想到的，当时我们这边还有人说阿哥做事鲁莽，可是后来我们才知道，这一救不止是救回两位格格，更是赢得了民心，阿哥这般思虑周全，是你们这些阿哥里都没有的。」 皇太极说：「托将军的福，这全都是仰仗将军。」 费英东说：「阿哥，虽然你做了许多努力，但现在的情况对你来说还是很不乐观。眼下大阿哥褚英逐步掌管军权，而我们几位将军都已年迈，要是再过几年就更没有什么说话的权利。他要是想针对你们中的任意一个，只怕谁都不是他的对手。所以，有些事不该做就不要去做，不然你这么多年的努力就将前功尽弃。」 晚上，皇太极敲开了小蛮的门，他进来的时候还抱着几幅字画，小蛮就在心里嘀咕，这人又想搞什么鬼，不会是想玩什么人体素描吧？ 她插着腰一脸疑惑的质问他：「这是什么？」 皇太极把画放到桌子上，随之打开，他说：「你过来看不就知道了。」 小蛮就壮着胆子过去，好傢伙，小蛮一看就直唿好傢伙，敢情这是一副惟妙惟肖的春宫图啊。 「你……你哪弄来的。」小蛮都紧张的打结巴了。 真想不到啊，这人之前还是彬彬有礼的，怎么自从白天接触之后就像点开了机关一样，变成衣冠禽兽了？ 皇太极说：「这个你不用管，你只需要多看一眼，然后待会照着做就行了。」说这话竟然能脸不红心不跳，厉害。 她都快羞死了好吗？那画里的动作还真是五花八门，不过看上去的确是有点意思，哈哈。 小蛮忽然想到就在上次皇太极从这里拿着几幅画仓皇离开的样子，怕不是就是这几幅。所以这人早就收藏了这些画，还美其名曰每天来她这间屋子看书，而实际却是…… 「你以前都是来我这里看这个？」小蛮说，「你啊你，不学好，看这个太多容易伤身的。」难怪他白天是那样的表现。 皇太极看着小蛮一脸惊恐的样子，直接就用手里的画卷敲了她的头一下。 小蛮哀嚎了一声，直说：「你打我做什么，我这是关心你呢。」 皇太极说：「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龌龊事呢，这画是我今天刚找人弄来的，听清楚了，就是今天拿来的，不是以前就有的！」 他好像在刻意强调点什么。 强调你妹啊，都已经不是了，故意装纯有意思吗？ 难道男人也会在意贞洁这事？ 天吶！ 这一定是错觉。 小蛮说：「哦，我还以为你上次鬼鬼祟祟抱着你那些画出去是怕被我发现呢。老实说你就是承认我也不会笑话你，毕竟我可是专业的大夫，是不会瞧不起病人的。」 皇太极听到小蛮这恶意满满的嘲讽，走过来想直接扛起小蛮然后就地正法。 小蛮也不傻啊，看到皇太极来了她还不会躲吗？两个人在屋子里追来追去，还别说，小蛮的反应力是真的快。有几次皇太极都差点抓到她，却还是让她跑了。 不过她的耐力不行，一会儿的功夫就投降了，阿不，是被皇太极抓住了。 她说：「八阿哥，我认输了行不行，要不今天就到这儿？」 皇太极说：「你一个被抓的人，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 小蛮说：「是不能和你谈条件，但我知道，你是好人。」 啧啧，来了来了，心理攻坚战。 小蛮眨巴眨巴眼睛说：「我一直知道你喜欢我，你为了我，默默付出了太多太多，反倒是我一直有负于你。」 皇太极说：「既然这样那就以身相许好了。我看你挺讲义气的，应该不会拒绝吧？」 小蛮说：「不，不可以。八阿哥，我现在这种身份，你是不能和我在一起的。你不怕成为大阿哥攻击的对象吗？」 皇太极摸着小蛮的脸温柔的说：「听到福晋能这么为我着想，我实在是太感动了。不就攻击吗？我怕什么，大不了就是一死。」 小蛮赶紧用手捂住他的嘴，生怕他再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她摇头说：「不行，你不能这么做，你这么做不就是告诉其他人我就是红颜祸水，你这是陷我于不仁不义啊。」 皇太极把玩着小蛮的长髮，他说：「嗯，你提醒得对。那我就听你的，去扫清一些障碍，让他们再也不能开口说话。」 小蛮皱眉，本来之前还是在开玩笑的，但听到皇太极这么说的时候她就真以为他要这么做了，她说：「千万不要，现在局势不利于你，你这么做绝不会有成功的可能。」 皇太极严肃的说：「你是怎么知道没有成功可能的？」 小蛮不擅长政治，但是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她说：「大汗把所有权利都交给他，那就是对他倾注了所有的心血，所以你一个人是无法和他抗衡的。」 皇太极说：「你的意思是说我我一个人无法抗衡，但是加上其他人就不一定了，对么？」 小蛮说：「我可没这么说。」这傢伙明明就是已经打好了这个主意，憋着坏故意不说呢。小蛮才不想到时候被拖出来当枪使。 第202页 皇太极噗哧一声笑出来，他说：「哈哈哈哈，福晋啊福晋，你可真是我的好福晋，我真的好爱你。」 小蛮说：「爱我你就放了我。」 皇太极说：「为什么要放你，我和他抗衡可是为了谁，你到现在还不知道？」 小蛮说：「知道啊，你是为了你自己，只不过是想用我来当藉口罢了。」 皇太极指着小蛮说：「你这张嘴啊。」 小蛮说：「八阿哥是觉得我以前当哑巴的时候最好是吗？那要不然我再哑一次？」 皇太极捏着她的下巴，在那一瞬间，他还真有那种冲动。 可是想到她那几年过得那么痛苦，他又于心不忍。 罢了，不就是被她挤兑吗？想想也总比没有她好。 皇太极说：「我就喜欢你挑衅我，福晋，春宵一刻值千金，时间不早了，咱们早些休息吧？」 小蛮撅着嘴，嘴唇都在颤抖，她说：「你……还没有放弃吗？」 扯了半天，他怎么兜兜转转又回来了。 小蛮在心里哀嚎，男人果然都是下半身动物。 倒不是她这人很装，喜欢又拒绝人家。本来嘛，现在她也有了那个保护措施，想着和这个小鲜肉调剂一下也没错。毕竟长路漫漫，一个人也未免太孤独了，既然不能离开，那就换种思维，不是她在和其他女人一起共享丈夫，而是她在白嫖一个小鲜肉，这便宜不要白不要你说是吧。可是谁能想到这坑爹的鲜肉看上去是虚有其表，这小蛮谁能忍？ 小蛮决定和皇太极好好谈谈，她拍了拍皇太极的肩膀说：「男人嘛，我觉得应该以国家大事为重，不能太沉迷这事。要不我看今天就算了，毕竟你白天已经耗费了太多体力，身后还有伤，我实在是不忍心啊。算了吧算了吧。」 小蛮感觉自己就跟已经进入了贤者模式一样，压根提不起一点兴趣。 她绝对想不到自己会在第二天会睡到日上三竿。 因为下一秒皇太极就跟个野兽一样把她扛到床上，然后就…… 原谅我不能多写。 改剧本了吗导演？ 小蛮的脑海里浮现出了这样一句话。 但这事好像还没完，很快皇太极又想发起第二波攻势。 幸亏这时候小蛮还残存着一点理智，她赶紧叫停，说：「大哥，你是牛变的啊，你没看我流血了吗？」 是的，小蛮好歹也是第一次啊，这身子哪里能遭得住第二次。 说完小蛮就看着皇太极把那东西从自己身上拿下来，然后十分霸道的扔在地上，再然后他不知道从哪里准备好的一块软布给小蛮擦拭，动作一气呵成啊，温柔的问道：「还疼吗？」 咳咳，疼是疼，不过嘛……小蛮没好意思回应。 之后皇太极重新躺到了床上，将小蛮搂在怀里。他说：「我实在是不知道怎么爱你。」怎么还委屈起来了，「你是不知道，我以前可是从来不会看那些画的。」 潜台词就是为了你才破裂呗。 装，接着装，搁着装纯情呢，豪格都快哭了好吗？ 爹地，你把我当空气了？ 小蛮现在只想给皇太极一拳，这人怎么就这么渣，真是越看越渣。 一点也不觉得感动。 不过皇太极看来就不一样了，在他眼里小蛮是越看越好看，他忍不住在小蛮脸上亲了一口，他说：「你还疼吗？」 喂，大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但她又不能直接拒绝，只好说：「呜呜，好疼，怕是这几天都没法下地了。」 得说得严重点，嗯。 他说：「我刚才已经很克制了。那我给你揉揉。」 此时的皇太极就跟个单纯无邪的小少年一样，小蛮差点觉得自己刚才是在玷污一个祖国未来的花朵。愧疚感油然而生是怎么回事？ 她想阻止他，实在是不好说出口，便是任由他在自己身上摩挲。想着他应该会看在自己说疼的份上不会碰自己，就不管算了。 皇太极说：「小蛮，是你额娘小时候给你取的小名吗？」 这人，怎么什么都好奇呢。 小蛮说：「是啊，你猜得没错，就是小名。」幸好她原名不是什么很有文化的名字，她是不是要感谢父母？ 皇太极喃喃的说：「小蛮小蛮，叫起来真好听，那我以后就叫你小蛮，让你也能感受到小时候那种温暖的感觉。」 害，这不提还好，提了小蛮就忽然感伤起来。 她现在和皇太极睡在一张床上，这要是在现代，她爸妈知道她能领个这么好的老公回家，估计会笑得合不拢嘴吧？ 瞧瞧，您的女儿成功拐到一个开国皇帝了！！！ 这得是中彩票才有的待遇啊！ 可是想着想着小蛮就觉得不对味了。 这都这么多年了，回去是一点可能也没有了。她彻底失去回去的可能，然后成为时间的难民，永远都要在这个世界继续漂泊下去。 没有人能和她一样感同身受。他们只会觉得她不知好歹，明明已经过上这么好的生活了却还不知足。 眼前的这个男人对你的爱，你肯定是能感受到的，可是这会持续多久呢？ 伴君如伴虎，今天的宠爱就是明天他刺向你的尖刀，你越爱他，他就越会把你伤得遍体鳞伤。所以这到底有什么可高兴的？ 第203页 她没法像现代人一样享受真正的一夫一妻制，就算皇太极的心是在她身上的，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再过不到十年，他的基本盘定下来，他的那些孩子就会源源不断的出生，成为他的政治筹码，即使他再不是真心，但那时候小蛮肯定不会像现在一样。 她会渐渐失去自己，没错，就是失去自己。 因为已经放弃自我，所以也会和这些深宫的女人一人，成为被皇太极挑选的对象。 你大爷的！ 光是想到这个，小蛮就觉得自己毫无价值了。 她突然说：「你别叫我小蛮，这是我娘才有资格叫的。」 皇太极愣了一下，他说：嗯，我知道了。」 小蛮说：「睡吧，明天你还要早起的。」 皇太极见小蛮变得冷淡，说完就闭上了眼睛。他觉得奇怪，但也没说什么，起身就把桌子上的蜡烛吹灭了。 等到屋子一黑，被窝里就传来了小蛮哭泣的声音，她哭了。 皇太极说抱住她说：「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小蛮想推开他，她说：「你不要过来，你不要碰我。」 皇太极不解，他说：「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你告诉我，是不是我哪里又做错了什么？」 小蛮说：「不，不是你做错了什么，是我做错了什么。我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我就不应该认识你。」 不认识你，我就可以一直做我自己。 一直以来小蛮都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她知道皇太极以后的命运，也知道满蒙联姻的重要性，所以想要和他两个人厮守一生是绝对不可能的。明明几年前就已经做到放弃他了，还对他生下豪格这件事毫不关心了，为什么这一次还是会被他引诱？说到底还是自己的意志不坚定。 她心里埋怨着自己，可是看到皇太极的样子，便是忍不住扑到他怀里，她告诉自己，就再放纵一晚上吧，只一晚上。等到了明天，她就会重新活过来，不再去管他是谁。 小蛮说：「好好爱我……」她抚摸着他的脸，轻声对他说。 随后他亲吻着她的泪，是那么的体贴和细腻。那晚小蛮真是彻底放开了，反正这一刻她不是汪小蛮，她就是皇太极的元妃。直至将五个宝贝用完，皇太极和小蛮才不情不愿的相拥而眠。当时小蛮那个气啊，后悔为什么只做了这么多。要是知道这个数量就是她这辈子的幸福，那她打死也要做个七八十个啊！ 咳咳，请原谅一个疯狂的女人。 激动是激动了些，但大抵也是第一次，身体扛不住，便是很快就昏睡了过去。 第二天，小蛮真是感觉到腰酸背痛，都快要散架了。 昨天白天她还会矜持一下不让布玛给自己清洗，这会儿她是完全顾不上了。 整个人都泡在浴桶里，时不时就让自己沉到水里，还是布玛把她拎起来，这才捡回来一条命。 小蛮说：「布玛，我现在是不是很丑啊？」 布玛一边给小蛮擦洗，一边回道：「怎么会，福晋现在红光满面，比之前更好看了。」 小蛮低着头照着水中的倒影看去，我擦，果然是红光满面。 就连皮肤也比之前好了许多，效果也太明显了吧。 布玛说：「福晋，你怎么好像还有点不高兴？」 是啊，照理说这时候不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吗？为什么小蛮现在还愁眉苦脸呢。 小蛮很想告诉布玛，眼前的这一切不过是过眼云烟，正是因为现在如此美好，她才越觉得肝肠寸断啊。唉，往后余生她会不会每每想起来就会后悔自己错失了一段美好姻缘呢？ 不，汪小蛮，你不能再犹豫了。 爱情虽美好，比起自由！对，自由，伟大的自由，是什么也比不上的啊。 你失去了爱情，你会收穫其他快乐。但如果你失去自由，爱情也会迟早离你远去，你特么的到时候哭都没得哭。 小蛮想到这里就深吸了一口气，她让布玛赶紧给自己换衣服，她要去找皇太极谈条件。 嗯，就这么决定了。 洗完澡，换了一身衣服，小蛮就大步走到了皇太极书房门口，正巧这时候皇太极也从里面，两个人差点撞到了一起。 皇太极扶住她，唯恐她摔倒，他说：「睡醒了？」 小蛮脸红了，都睡到快下午了，所有人现在看她都跟看一个笑话一样。 也怪她昨天实在太狂野，不然这锅就直接甩给皇太极了。 她说：「嗯，那个我现在找你有点事。」 皇太极说：「好，不过我现在有事要出去一趟，马上就回来，你要嫌闷就在书房看会书。」 小蛮点头，一般大事她是不会使小性子的，便说：「有事你快去吧，别在这里耽搁了。」 皇太极笑了笑，他又加了句：「我一定会很快赶回来。」 小蛮说：「快去吧，啰嗦。」 说罢一个出了府，一个进了书房。 小蛮本是打算和皇太极商议如何更快对付褚英的，她想这不是皇太极最想要的吗？这人从一开始就有着野心，要是能帮助他过了这一关，那他怎么样也得给面放自己一马。要是不放，小蛮就直接去请求努尔哈赤和离。本来之前她嫁给皇太极就是为了避免兄弟之争嘛，这要是褚英没了，其他人肯定就会对此忌惮，不会对她做出什么事来，到那时候她再主动提出和离，努尔哈赤应该不会拒绝。 第204页 小算盘打好之后小蛮就觉得一切都轻松了许多，她开始在皇太极书房里来迴转悠，看看书，再看看他墙上挂着的画。她不敢乱翻，怕翻到什么不该看的。要知道皇太极秘密太多，她可不想明天就被暗杀掉。可是你说这事巧不巧，她越是小心，越就做错事。才不过一转身，就把书桌上的那几卷放在书桌上的画给顺到了地上。 而那画也不知道是不是刚好被皇太极打开看了而又没有及时系好，全都散落开。 小蛮自然是想要去把它恢復归原，便是蹲下来想要去捡，不想她竟在看到这些画之后诧异的说不出话来。 一幅是一个跪在地上无助却又倔强的姑娘；一幅是全身湿漉漉给地上的一个男孩做人工唿吸的姑娘，她因为着急，眼里全是泪花，她和第一幅的姑娘长得很像。小蛮看到这些画的时候手都是抖的，她接着往下看，第三幅是姑娘穿着嫁衣要去远嫁的样子，还有第四幅，也是她穿着嫁衣单独一个人成亲的样子。小蛮看到这个就越想越委屈啊，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两次成亲都是这般惊人的相似，两次都没新郎，坑爹啊！到了第五幅是姑娘挡在马前和狼殊死搏斗的样子。那画面，光是小蛮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后背发凉好不好，不过好在姑娘是女英雄，她成为的打败了恶狼，赢得了最终的胜利。 五幅画，就这么完完整整的摆在了小蛮面前。 过了一会儿皇太极就从外面回来，看到小蛮跟个没事人一样的在那儿看孙子兵法，皇太极就凑过去说：「看什么呢？」 小蛮把书折起来，她说：「没看什么。你忙完了？」 皇太极说：「嗯，就是五哥找我有点事，现在没事了。」 莽古尔泰？ 小蛮听到这个名字就心里咯噔一下，她说：「你现在和他关系怎么样？」 皇太极说：「你知道我三姐吗？」 莽古济嘛，之前舒尔哈齐还在的时候，在那家客栈就见过她一次。也是个泼辣的性子，心里想什么一眼就能知道，是绝对藏不住事的。 小蛮说：「怎么了？」 皇太极说：「她前几年主动向大汗提议要把女儿嫁给岳托。」 我去，这么绕，你怎么不直接饶出银河系？ 不就是说莽古尔泰现在也已经站在了他们的阵营了呗。 唉，真是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啊。 小蛮说：「了解了，这么看来，现在你真的只欠东风了。」 皇太极说：「你又在操心我的事了？」 小蛮说：「我不想操心。」因为她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多此一举。 皇太极说：「嗯，还是不操心的好，操心多了容易老得快。」 小蛮说：「你就放心好了，要老也是你比我老得快，你看你整宿整宿不睡觉，我还要去保养我的皮肤呢。」说着她气沖沖的离开。 算了，还是另外再想办法。 在她走后，皇太极就看到自己特意摆在书桌上的画已经摆放得规规矩矩。他摇头，便是把这些画卷小心翼翼的系好收好。 小蛮从皇太极书房出来，只觉得胸闷气短，天知道她刚才憋得有多难受。因为那些画，她的意志就快要瓦解了一样，是她刚才一直用手掐着自己的大腿才没有酿成大祸。她告诉自己，这都是假象，那画放哪里不好，偏偏在那里出现，肯定是皇太极有意而为之，你为什么还会心软呢？这种有目的性的爱情你到底图啥？ 是的，不图啥，可就是忍不住会去想要是万一结局和歷史不一样呢？ 毕竟歷史上的元妃和你可不是一个人啊，你的出现就相当于是改变歷史了。 那么歷史真的会变吗？ 皇太极真的会为了你而改变吗？ 滚，想都不用想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人家格局这么大，怎么会把心思都花在这些情情爱爱上。小蛮啊小蛮，你这样的小女子性格连自己都快鄙视死自己了，就别再在这上面磨磨唧唧了。格局放大点，格局放大点，人家是未来的一国之君，不是一个简单的男人，你不要想着怎么锁住他行不行？既然三观不一致，那你就不要再犹豫，大胆的抛却就好了。早早的相忘于江湖，说不定还能给对方留个好印象，不然的话活到最后活成了怨偶，倒霉的还是自己。 嗯，就应该是这样。 终于，小蛮下定决心，她勇敢的跨出了那一步，朝着院子里两个正在玩耍的小孩走去。 阿巴亥的传唤是晚上来的，说是她动了胎气，这会儿正流血呢。别的大夫她也瞧不上，指名道姓非要小蛮去给她看，不看她就不要命了。大汗自然是疼惜让他老来得子的福晋，便是立马就差人过来接小蛮。 小蛮当时就觉得这中间会有问题，她担心自己会出什么差错，所以很想等皇太极回来商量了再去。可是皇太极不知道今天遇到了什么事，这大半夜的也不见回来，而宫里面那边过来人就一直在府上催促，小蛮实在没有办法，便是带上了巴图和布玛，心想有他们两个在，阿巴亥不至于耍什么花招。 于是在深夜小蛮就坐着马车一路去了汗王宫。 这一路上小蛮就在思考阿巴亥会如何针对她，因为有了前车之鑑，她实在是不怎么想去相信阿巴亥。 是孩子保不住了？然后她想嫁祸给小蛮？ 小蛮一想这也不可能，要知道阿巴亥现在肚子里可是之后大名鼎鼎的睿亲王啊，他会这么早领盒饭？这事绝对不可能的。 第205页 但也不排除阿巴亥为了保住现有的孩子阿济格的地位而做出什么变态行为，所以小蛮已经做好了给阿巴亥动手术的准备。不管怎么样，她今天是一定要保住阿巴亥肚子里的孩子，不管她对小蛮是不是另有所图。 你说说小蛮在马车上千算万算，就是没想到他们的马车竟然还会在半路出事。小蛮就忍不住掀开帘子，她询问巴图说：「巴图，车不能动了吗？」 巴图说：「唉，小姐，这下惨了，我们的车坏了。」 第87章 3.8 你休想离开我………… 隔天一早, 小蛮才从汗王宫回来，皇太极背着手站在门口迎接她，看她要下马车, 便是上前去扶。小蛮说：「我好累。」 皇太极说：「福晋辛苦了，准备了早点, 吃完了再休息。」 小蛮点头，就和他一起走了进去。 来到偏厅, 皇太极就说：「大妃情况怎么样了, 听说血流了很多, 现在应该无恙了吧？」 小蛮说：「她这一胎要一直坐在床上保胎，稍稍动一下就有可能造成大血崩。现在服了药已经好多了。」唉, 怎么说呢，阿巴亥就是太喜欢强求了, 明明自己身体就受了损伤, 再加上男方年纪已经这么大了，她还要拼命去怀, 这不不仅自己受罪, 孩子以后的体质也会受影响。 皇太极说：「嗯, 那看来又是哪个下人惹她不高兴了，还是要放宽心才好啊。」 这会儿小蛮正在喝着粥，皇太极就在对面看着，小蛮说：「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皇太极说：「我就喜欢看，而且怎么也看不够。」 真够贫的, 懒得理他。 吃饱喝足之后，小蛮也恢復了一点体力，她想到了昨天的事, 便是问：「你昨天去哪里了？」 皇太极说：「二哥找我有事，就在府上和他多聊了会儿。」 小蛮看着他，问道：「巴图还是你的人吗？」 她们的马车在路上突然坏了，当时小蛮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而那时还听到远处传来的几个熟悉的声音，褚英和他的部下刚好经过，要是那会儿打个照面小蛮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幸亏鰲拜及时出现，他架着一辆马车过来，这才顺利把小蛮送到了汗王宫。 皇太极没回答她这个问题，他说：「吃饱了吗？」 看样子答案是否定了。 小蛮皱眉，忽然发现事情比她想像中的严重。 昨天不是意外，而是故意而为之吧？巴图既然已经不受皇太极掌控，那就只能是费英东了，算上阿巴亥，想必希望制造这起偶遇的人只多不少。 她再一次被人推到了人前，马上就要被献祭了。 这些人为了他们共同的利益，不惜牺牲小蛮。 所以皇太极的意思呢？ 小蛮为了试探皇太极，握住了他的手，她小声的问：「如果能让你成功，我这条命有没有都无所谓。」 皇太极脸色一变，过了一会儿他冷笑着说：「你是不是有点瞧不起我？」 小蛮赶紧摇头，她说：「没有，我绝对没有。我只是想说你们都在等一个契机，如果我能替你们做到，那我也算是一大功臣了。」 淦，说白了就是大家都已经做好准备对付褚英了，只是现在来说还缺一把火。而现在他们知道褚英一直在权利高位膨胀得要命了，定是会对代表权利的小蛮会再次感兴趣，如果让他来一个夺弟媳的丑闻，那不成为众矢之的？ 皇太极说：「你真不想活了？」 小蛮说：「这么有意义的死法，我何乐而不为？」 说得轻松，其实心里怕得要死。 但她不得不这样说啊，说了就堵住皇太极的后路，这么有情有义的福晋，他要是还能做出卖妻的事，那他就是全天底下最渣的渣男。当然小蛮心里还是挺相信他不会这么做的，像刚才她说的阿巴亥流血的事，八成是皇太极不同意才引来阿巴亥的愤怒。而且他不是还派了鰲拜暗中保护小蛮吗？ 没来由的又是一阵沉默，为了化解尴尬，小蛮只好又拿了一个包子过去撕扒两口。她时不时瞄了皇太极一眼，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后来她实在忍不住了，就问：「喂，你不会真的想把我送人吧？」 皇太极哼了一声，他说：「胡闹！」 小蛮说：「那你在想什么，你和我说说，我帮你分析分析。」 皇太极说：「我想要你，你那个东西还有没有。」 噗…… 小蛮差点没把刚才吃进去的东西都吐出来。 她赶紧用手帕擦擦嘴，然后说：「光天化日之下，你，你，臭不要脸！」 皇太极笑了笑，他说：「我说的是真的，从昨天开始，我就无时无刻不在想你，真是一点也不受我控制。」 又来了。 小蛮说：「不受控制的话那就得请大夫好好看看了，是病，得赶紧治治。」 皇太极抓住小蛮的手说：「正好，不如就劳烦福晋给我治？」 小蛮推开他，她说：「去去去，我才没那么闲工夫。我去休息了，你要是不怕人说闲话的话尽管来。」说着便离开了这里，回屋睡觉去了。 皇太极在她走后，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变得阴沉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皇太极在背后做了什么努力，最近这几个月小蛮好像再没遇到那样的事了。 第206页 不过最近还发生了一件事，这事还是嘎珞和小蛮提起的。 「福晋，难道你没发现最近布玛怪怪的吗？」嘎珞说。 小蛮说：「哪里怪了？」 嘎珞说：「八阿哥叫她进书房的次数越来越多，这也就罢了，最奇怪的是布玛现在每次看到八阿哥都会不好意思，你说不会是……」 小蛮说：「不会是他俩好上了？」 嘎珞点头说：「也不是不可能啊，想来布玛是最早认识他的，他这么优秀，喜欢他也是情理之中。而八阿哥呢，娶了两个福晋，一个是他不喜欢的，一个是他喜欢又不能碰的，好歹也是男人，肯定有需要的，你说是吧？」 小蛮听完就用书敲了敲嘎珞，她说：「是你个大头鬼，好好记帐吧，你看这个地方我都教你多少次了，不好好学就算了，竟然还把心思花在那上面，你是想气死我是不是？」 嘎珞说：「福晋，我哪有啊，我这不是看我们今天也学得够久了。你也真是，以前一天时辰我也就不说了，现在为什么加到五个时辰，我这是从早学到晚，连豪格都没时间陪。」 小蛮提起笔，在帐本上又写了几个字，她说：「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嘎珞，不要去想其他的，好好跟着我学。至于布玛的事，你也不用瞎猜，他俩什么事也没有。」 真的什么事也没有吗？ 很快布玛就跪在了小蛮面前，她应该也是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便是过来想和小蛮澄清。布玛说：「福晋，请不要赶布玛走。」 小蛮当时在纸上认真书写着什么，看到布玛后就说：「我之前就想过把你留在身边一辈子是不是太残忍了。布玛，你不是我的丫鬟，你首先是你。博乐等了你很久了，你该回去看他了。」 说完她就把纸拿起来看了看。可见这应该就是她写给博乐的信。 布玛摇头，她走过来制止小蛮，她说：「福晋，不要，不要告诉博乐，我不想让他知道，福晋，求求您。」 小蛮说：「布玛，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 布玛说：「不，福晋，布玛正是因为心里有您才这样。」 小蛮说：「那就去科尔沁，去找博乐。」 布玛拼命摇头，她还想什么，却发现说什么都没用了。 小蛮蹲到她面前，两人对视，过了没一会儿布玛就破防了。 小蛮说：「布玛，你起来说话，你我认识多年，你是什么秉性我还不知道吗？你打算瞒我瞒到什么时候？」 布玛哭了，她很犹豫，也很无奈。小蛮看着她也忍不住哭了，她说：「你怎么这么傻，他让你去死你就去死。」 布玛扑到小蛮怀里说：「福晋，主子都是为您好。」 小蛮说：「如果这样的好是以牺牲别人为前提，那我宁肯不要。说吧，他的计划到底是什么？」 布玛见实在瞒不住小蛮，便是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了她。 和小蛮试想的一样，那些人还是没放过小蛮。皇太极为了保护小蛮，就想让布玛来一招偷龙转凤，在见到褚英的时候就制造一起人为意外，然后将罪责都怪到褚英身上。 呵呵，他们的目的是达到了，但有没有想过别人也是一条生命？ 计划就定在了一个月后的某一天，如果不是小蛮看出了端倪，那布玛就必死无疑了。 她沉思了一会儿，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便是布玛说：「这事你不要说出去，该怎么就怎么做，就当我什么也不知道。」 布玛说：「福晋，您可千万不要做傻事。布玛有您这样的主子已经心满意足了，死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小蛮说：「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命很珍贵，而且还有人在远方惦记着你，你就更要好好活着。嗯，一切等我消息，我不会让你死的，而我也会活着，放心！」 当天晚上小蛮就被皇太极扔到床上，然后又想开始对她动手动脚。 小蛮赶紧喝止：「喂，君子动口不动手，你这是要做什么？」 皇太极说：「还需要我说吗？」边说就边给她解扣子。 小蛮抓住他的手说：「我没那个了，一共就做了五个。你应该不想我怀孕让大家都知道你对我做了什么吧？」 皇太极说：「那正好，反正他们看我俩现在这样早就怀疑了。都是过来人，还真当他们都傻？」 小蛮说：「看破不说破，只要没证据，他们就不会把你怎么样。但你要真让我怀孕，那你铁定吃不了兜着走。」 皇太极挑眉，然后从袖子里拿出几个同款扔到床上。小蛮都诧异了，她说：「你，你哪来的？」 皇太极说：「照着做的。」 小蛮把东西拿到面前看了又看，乖乖，还真的是一模一样。 还以为之前用完了这傢伙就消停了，却不想他竟然炮制出了这么多。 眼看着这人又要开始行动，小蛮连忙用手抵住他，她说：「那个，你不会特意过来想要报復我吧？」 皇太极亲了她一口，问道：「你背地里又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这是什么话，难道她经常做坏事吗？ 算了，她身正不怕影子斜，懒得和他解释。 小蛮说：「我要把布玛嫁出去，是科尔沁的人，你也认识。」说这话的时候她特意看了几眼皇太极，毕竟她这是在拆台，他会生气吗？ 第207页 「科尔沁的人我没有正面见过，猜不出是谁。」他淡定得有些诡异。如果小蛮没有猜错，这人多半早就知道了。唉，说不让他知道，难道他就真不会知道吗？ 小蛮接着说：「就是那个博乐，教我学骑马。人不错，我都考察过了，以后肯定会对布玛好的。」 皇太极意味深长的看着小蛮，然后长嘆一口气说：「既然觉得不错，那就按福晋的心意来吧。」 事情进展得如此顺利是小蛮怎么也没想到的，这更加让小蛮确认皇太极已经知晓白天的事。 唉，看他的样子让小蛮没来由的产生了许多愧疚，感觉自己像白眼狼辜负了人家的一片心血一样。可是摸摸良心，这事她的确是做不出来啊。一个正常人谁能眼睁睁的看着别人替自己送死呢？ 皇太极见小蛮心情不好就过来把小蛮搂着说：「你想做什么就做好了，不要有什么负担。因为我也是这么想的。」 小蛮抬头诧异的看着他，他也是这么想的？ 是说他也不认可这么做，只是不得已而为之吗？ 本来对他还有介怀的她，这会儿心里倒也舒缓了不少。 小蛮点点头，两个人就这么依偎在一起。 过了一会儿。 皇太极说：「这事你不是应该要瞒着我，怎么又自己提出来了？」 小蛮撅着嘴说：「要是我自己能做，还需要向你坦白吗？」唉，想她白天还信誓旦旦说这事包在她身上，可是刚要实施的时候就遇到了阻碍。 皇太极说：「她是奴才，嫁人的确是要经过我允许。」 小蛮说：「嗯，而且这人还是科尔沁的，怕是要经过大汗同意才行。」 皇太极说：「我想办法。」 我去，小蛮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她主动献上一个吻，然后乖巧的靠在皇太极肩膀上，说：「你怎么这么好，我说一下就答应了。」 皇太极说：「我有理由拒绝吗？」 有，当然有，毕竟这对于他们来说是大事，一旦在小蛮这个问题上出了纰漏，那可是影响所有人的。 不知道怎么的，今天看皇太极是越看越顺眼了。她捂嘴笑道：「喂，你是不是下个月就过生辰了？」 皇太极说：「你不说这个我都忘了。」 小蛮诧异的说：「这个都能忘？」 皇太极说：「从额娘去世之后我就再没过过生辰。怎么，你要给我过吗？」 小蛮说：「倒也不是不可以。说说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你。」他说。 天吶，小蛮都感觉到鸡皮疙瘩起了一地，但是她又好是那么喜欢这种感觉。 她笑着说：「我建议你再考虑换一个心愿，换个现实点的，比如说你想吃什么？我会做一个又像饼又像馍又像发糕一样的东西，吃起来可甜可甜了，你要不要尝尝？」 得，说是在问别人，结果自己就出了答案。 皇太极哭笑不得，他说：「那就这个，只要是你……做的，我都想吃。」阿喂，这个拖音过分了啊，真是无时无刻不在占她的便宜。 小蛮拍拍他的肩膀说：「好，我这事就包在我身上。虽然现在没有那种条件，但是我一定会想办法创造这个条件。」 不就是让上下左右都受热嘛，还有蛋白蛋黄打发需要麒麟臂，呜呜，有点困难，但想想能给皇太极过一个生日，而且还是一个有意义的生日，这些都算不上什么。 正当她还在盘算的时候，小蛮就被某人一个翻手就压到了身下，皇太极说：「不早了，休息吧。」 小蛮说：「好，你休息，我回我自己的屋子去了。」 她想挣扎，却发现怎么挣扎也没用。 皇太极已经把她彻底禁锢在了床上，让她动弹不得。 他的唿吸声那么重，让小蛮的意志力在一点点崩塌，她想说话拒绝，却在下一秒就被他霸道的封住了口。 「皇太极。」尽管如此小蛮还是推开了他。 「嗯？」他看着她。 小蛮说：「你会永远都记住我吗？」 皇太极眯着眼，在思考小蛮这话的意思。 他说：「你休想离开我……」说完便是不再给她说话的机会。今夜，又将是一个无眠夜。 他的生日很快到了，小蛮好像比谁都都要激动，她一大早就在厨房忙来忙去，而且还不允许其他人进来帮忙。 其实小蛮的厨艺在这几年已经得到了提升，可是要想在古代做出一个蛋糕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光是想出能让面包四面受热的容器都废了她不少脑细胞，就不用说后面的工序了。 「额娘，你怎么哭了？」豪格好奇的问。 小蛮用眼神示意他往下看，此时的她正在用手拼命搅拌那盆蛋白，都快手抽筋了好吗？不哭才怪呢。 她说：「我现在多么希望能有一台电动搅拌器出现，那我一定会感谢上苍。」 豪格说：「额娘，我来帮你，虽然我不知道电动搅拌器是什么，但我力大无穷，保证在最快的时间内完成这项任务。」 才三岁啊，这孩子就说出了此等豪言壮语，小蛮还能说什么，当然是把盆义无反顾的交给他。 嘎珞是几分钟后过来的，她本来也是想来看看小蛮需要什么帮忙，可是进去一看就发现小蛮和豪格脸上全是奶白，她噗哧一声就笑了出来，说：「你们在干嘛呢，怎么做着做着就做到脸上去了？」 第208页 小蛮说：「因为我们还没征服蛋糕。豪格，咱们继续，今天一定要和这个蛋糕决战到底！」 豪格兴奋的拍拍手，他说：「好，额娘，我们肯定会赢的。」 小蛮说：「必须的。去拿几个蛋过来吧，我们接着开始。」 豪格点头，然后就蹭得跑了出去。 嘎珞见豪格离开，便是走到小蛮面前说：「你要不要这么宠着他，刚才是他把这盆东西打翻的吧？」一看溅得到处都是，嘎珞就猜到肯定又是豪格闯祸了。 小蛮说：「他也是好心，再说他刚才也已经向我道过歉了。」 嘎珞说：「福晋，你为什么会这么好，你不知道豪格现在心心念念就是和你在一起。你没来的时候，他老是闷闷不乐的，因为阿玛老是不在家，而家里又只有他这么一个孩子，我又不知道怎么去开导他，所以他过得很苦闷。可是自从你来了后，你就像一束光照亮了我们这个家，你肯定不知道，现在豪格每天最高兴的是就是去找先生读书，只有在先生那儿学到了什么，他就可以来你面前邀功。他啊，实在是太喜欢你了。」 小蛮听到这话就想到豪格灿烂无邪的笑容，便是笑着说：「嘎珞，你知道豪格为什么之前一直闷闷不乐吗？」 嘎珞摇头。 小蛮说：「孩子是最敏感的，他看到你不开心，他肯定也会不开心。」 嘎珞皱眉说：「我一直觉得是这孩子打小就这样，所以我就越觉得是我对不起他，越是这样，我就更烦闷。」 小蛮说：「这就是恶性循环，你不好，他就不好，因为你的情绪时刻影响着他。所以你得让自己变得开朗起来，找到了自己价值，把每一天都过好才对。等今天一过我就和八阿哥提议让他把这个家交给你管。」 嘎珞指着自己，她还以为小蛮只是说说而已。福晋怎么了，总觉得她有些不对劲。「你还是打算去科尔沁吗？」 小蛮一怔，并没有回答嘎珞这个问题，而是转身去清理刚才弄得一片狼藉的地方。 嘎珞见状就更担心了，她说：「福晋，我们都离不开你，你不想想我和豪格，难道就没想过他吗？」 小蛮看嘎珞这么紧张，就说：「嘎珞，你误会了，我可没说我要走。是我觉得太累了，不想管这个家。」 嘎珞说：「真的？」 小蛮说：「当然，今天是他的生辰，我们就不要说这些话了，就让他开开心心过好这一天吧。」 第88章 3.9 皇太极和多尔衮生日…… 生日蛋糕做出来的时候, 皇太极和小蛮都不在家，一个是因为莽古尔泰和褚英之子杜度在街头发生了冲突，皇太极忙着去解围；而小蛮则是被大妃阿巴亥召进宫中, 准备接下来的生产。 此时阿巴亥躺在床上，看着面无表情的小蛮忍不住笑道：「我知道今天是八阿哥的生辰, 你专门在家做了一大桌子菜，结果临了被我喊了过来, 没生气吧？」 小蛮说：「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大妃能顺利诞下小阿哥, 母子平安, 其他的都是次要的，请大妃不要多想。」 阿巴亥说：「你倒是挺镇定。」看着小蛮过来给自己诊脉, 阿巴亥发现她的手在抖，便说, 「原来是装出来的镇定, 我还真以为你不会担心他呢。」 小蛮很想辩解，这手抖并非是她的心理原因, 实在是刚才做蛋糕为了打蛋白打成这样的。但她说的似乎也没错, 自从知道皇太极他们被褚英带走之后, 小蛮的心就跟着飞走了。 早上的时候她的眼皮就一直在跳，没错，就是右眼跳，以前不爱迷信的她那会儿竟然也有点害怕。 阿巴亥说：「大阿哥自从掌权之后, 就一直看这些兄弟不顺眼，特别是这几个嫡出的兄弟, 他是恨不得早早剷除。像这种故意找茬的事，这几年已经发生了很多次。可是又有什么用，他是嫡长子, 而且还立下了许多战功，大汗是不可能因为这些细枝末节的事就废了他。我说的对吗？」 小蛮在诊完脉之后就开始检查阿巴亥流血的地方，以及她肚子里孩子的情况。 她并没有听大巴亥的话，一来阿巴亥诡计多端，小蛮不知道她会不会是给自己下得套，再者小蛮因为相信皇太极能解决，所以压根不会像阿巴亥这样自乱阵脚。她对阿巴亥说：「大妃，您的羊水已经破了，而您现在身子虚弱，实在是不宜自己生产。」 阿巴亥说：「你是打算给我剖腹产吗？」 小蛮点头，她解释说：「这个手术我在这些年间已经成功过很多例，是可以保证安全的，请大妃放心。」 阿巴亥说：「不，我并不是害怕被你开膛破肚。只是我想让大汗亲眼看到这个孩子出生，我要让他知道我是在用命为他生的这个儿子，这样他会因为在以后对我和孩子产生愧疚。阿琪格，你敢不敢和我赌一把？」 小蛮实在不喜欢自己的病人拿自己的生命玩笑，但她也能理解阿巴亥的做法。唇寒齿亡，在褚英大力打压这些和他同手足的兄弟的时候，阿巴亥肯定也看到了以后自己儿子要走的路，褚英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孩子的。 所以她现在真的是在赌。赌努尔哈赤心里的天平最后会挪向哪一方。只要这个儿子出生，然后还能俘获住努尔哈赤的心，那么接下来的事势必就会好办了。 小蛮感嘆，这阿巴亥本身体质就差，现在又怀了孕，竟然还敢放弃剖腹想顺产，那就是双重危险啊。阿巴亥现在是被沖昏了头脑，只以为有小蛮在就能百分百赢。可这梦想毕竟不能和现实比啊，这顺产成功的机率怕是连百分之二十的机会都没有。 第209页 看小蛮没有立刻回答她的问题，阿巴亥握住小蛮的手说：「到现在你还犹豫什么，不是有句话说得好吗？富贵险中求，你这么畏畏缩缩，以后还怎么站在八阿哥身边？」 这话还真的有杀伤力。 是啊，阿巴亥是为了自己和孩子，小蛮也要为了皇太极和自己着想啊。 要是再这么犹豫下去，她也要跟着完蛋，哪里还有时间在这里大发不必要的善心。 于是小蛮说：「只要大妃有求生的意志，阿琪格一定会竭尽所能。」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保证她们母子的健康，在顺产的情况下。 阿巴亥看到小蛮想通了，便是欣慰的笑笑说：「我不仅想活，我还想活得更好。」她握住小蛮的手，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曾经的我也和你一样，认为白是白，黑是黑，但是有一天啊，我发现谁都靠不住，只能靠自己。阿琪格，希望你能早点懂这个道理，而不是一直执迷不悟。」 她说的那天是对代善失去信心的时候吧。 小蛮说：「多谢大妃提醒，阿琪格谨记。」 她笑着一脸自信的对小蛮说：「我们之前有过很多恩怨，但关键的时候我还是愿意相信你。我知道其他人会害我，但你阿琪格绝对不会。我说的对吗？」 小蛮说：「阿琪格肯定会尽心帮助大妃生产。大妃也应该放宽心，不要让自己太过紧张才好。」 阿巴亥摸着自己隆起的肚子，她说：「你猜，我生的会是小阿哥还是小格格？」 小蛮想都没想就说：「肯定是小阿哥。」 阿巴亥诧异的问：「你还会看这个？」 小蛮说：「大妃一定会得偿所愿。」 阿巴亥说：「那敢情好，只要我们母子能过了这一劫，我们俩也算是和这个孩子有过命的交情了。」 多尔衮是在这天快过去的时候出生到这个世上的，当时别说是阿巴亥了，就连小蛮手上和身上也全是血。她第一次看到努尔哈赤一个糙老爷们竟然能哭得那么大声，怎么安慰都安慰不住。最后还是阿巴亥用尽力气告诉他她还在才止住哭。 生产过程是险象环生，不过在努尔哈赤抱着多尔衮的那一刻，小蛮和阿巴亥就知道她们这一仗是打赢了。 出宫的时候小蛮就看到皇太极站在马车前等着她。他们这些人刚给努尔哈赤庆贺完，这会儿已经陆续回家了。小蛮偏着头走到皇太极面前说：「事情解决完了吗？」 皇太极说：「你是说你的，还是说我的？」 小蛮笑了笑，说：「走，车上说。」 皇太极点头，两人随即上了马车。 她今天特别乖巧，就靠在皇太极的肩膀上，然后挽着他的胳膊，将手放在他的手心里。 皇太极发现小蛮今天有点反常，以为她是经歷了刚才的事还没缓过神来，便是紧紧握住她的手。 过了一会儿小蛮说：「你先说你的。」 皇太极说：「五哥今天在街上和杜度打起来，为得是五哥手下的几个人在攻打乌喇的时候当了逃兵，被大哥惩罚。惩罚也就罢了，大哥竟然当着五哥的面割了这几个人的鼻子以示惩戒，而且还在回来之后罚了五哥的俸禄，五哥心里自然有气，便是去查背后的真相。后来才发现这里面还有蹊跷，原来这些逃兵并不是八旗子弟，只是临时被安排进五哥手下，而且还很有可能不是他们想走，是被人逼迫才做出叛逃之事。」 得，这事已经不需要说得太明显了，就是褚英故意给莽古尔泰下套想整他呢。 割鼻这样的远古残暴的惩罚方式他褚英竟然还能做得这么得心应手，可见平时没少这么处置人。他的心思昭然若揭，就这努尔哈赤也还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他残害兄弟。 皇太极说：「这会看到这个侄儿，也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口角，没两下五哥就动了拳头。杜度自知这是叔叔，当然不会出手和五哥互殴，很快就被五哥打倒在地。这事闹得让大哥知道了，两个人也是暴脾气，直接亮了刀子差点出了人命。」 这么严重，难道也没有带到努尔哈赤面前评理吗？ 小蛮说：「大汗知道吗？」 皇太极说：「知道。」知道是知道，不过看样子还是不打算管。 小蛮看出了皇太极担忧，她说：「大阿哥现在已经是大汗最看重的人，大汗既然已经给了他大部分的权利，就不会过多干涉他。对于大汗来说，大阿哥在五阿哥这件事上并没有什么过错。因为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这几个人是有人指使，那么就是五阿哥监管不力，惩罚他也是应该。」 皇太极说：「嗯，福晋分析的极是。」 小蛮说：「但是看大阿哥这样的情况，在大汗一次又一次纵容之下，怕是内心早已膨胀得不行。现在大汗年过半百，大阿哥会不会有别的心思。既然能将你们这些兄弟毫无压力的碾压，会不会让他也渐渐产生一种错觉，认为大汗之位很快也是他的？」 皇太极笑着拍了拍小蛮的手，他说：「嗯。」 小蛮说：「你们早就想到这个，今天五阿哥的事也是你们故意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越来越狂妄？」 皇太极没回答她这个问题，他说：「现在来说说你的。」 小蛮说：「大妃生的这个孩子体质很弱，以后怕是要被病痛纠缠一生。」 第210页 皇太极说：「我小时候也体弱多病，看不出来吧？」 小蛮很诧异，她说：「还真看不出来。」为此她还特意给皇太极把了脉，看到没什么事才放心。 皇太极笑笑说：「我小时候就比哥哥们弱，所以免不了就会自卑些。就是那时候我才爱上读书，看到阿玛经常在那儿看《三国演义》和《水浒传》，我就会跑过去和他一起看。起初是看不懂那些汉字，时常看得头晕脑胀的，后来为了能将全本熟读下来，便是吃饭走路都要把书本拿着研究，为此还被哥哥们嘲笑。我那时候的想法就是如果不能在武力上赶超上他们，脑力方面也不能比他们差。」 原来是这样，小蛮竟能想像出小皇太极捧着书本认真看书的样子。 一定是可爱至极。 小蛮说：「那你后来是怎么把身体调理好的呢？」要是能知道办法，小蛮也可以帮着小多尔衮调理一下。 虽然阿巴亥和皇太极有着杀母之仇，但孩子是无辜的，他们两个人的恩怨自己解决就好。 皇太极说：「从小就在大雪地里冻着，挺过去了病就好了，挺不过去就给家里省点粮食。」 小蛮听到这里才意识到这人说的不是实话。 她从一开始就不该信他身体不好。 皇太极说：「你不信？」 小蛮冷哼了两声，她信就怪了。知不知道大东北冬天零下多少度啊，都零下三四十度了好吗？鼻涕都能立马冻成冰棍，你这一个病秧子还要在外面挑战一下高难度，这不是想直接当场去世？ 小蛮说：「你这法子可能对你好使，对别人就不一定了。我还是想别的办法。」 她才不和他闹呢，这人就是想报仇。 皇太极看到小蛮认真的样子就忍不住笑了，他说：「唉，不相信我算了。可当时我真是下了狠心脱光衣服在雪地里疯跑了一圈，如果老天觉得我命就这样，那大可以趁早收了去，如果他觉得我还能有一番成就，那就把原本健康的身体还给我。」（艺术效果，小朋友千万别学！！！） 说完皇太极很自豪看着小蛮，好似在说你看，老天给了他想要的结果。 所有事情都全在他掌握之中。不管是短期的还是长期的，都是在按照他的计划在慢慢发展。可谁知这半路杀出了一个小蛮？偏偏她还生了一根「反骨」，一直在想尽办法要离开，不管现在的生活比较起来有多好，她都能做得那么决绝。 小蛮知道皇太极一直在为她能留下而努力。自从他做出了那个东西之后，小蛮每晚都是女王般待遇啊。而且皇太极做什么都依着她，就连上次小蛮为了救布玛而破坏了他们的计划，皇太极也没有多说一句。还有她提出让嘎珞来管家，皇太极也由着她，并没有过多阻止。可就算做了这么多，小蛮也没有打消最初的那个念头。 小蛮说：「我是不是有些太不知足了？」 他一定很不理解，从他的眼神就可以看得出来。 可皇太极还是说：「我给的都是你不需要的东西，你不稀罕也是正常。」 小蛮说：「你别这么说，你对我已经很好了，我都知道，是我对不起你。」 就当小蛮没有阿巴亥那样的野心吧。以前她为了生存只能攀附着皇太极，现在她发现她还有另外一条路走。 在科尔沁，那里的人因为她的医术都尊敬她，而且也会因为她是建州的使者不至于过得太惨。 小蛮接着说：「对不起。」 皇太极说：「博乐这几天应该会赶到这里，到时候你就和他们一起启程吧。」 小蛮忽然觉得是不是自己太残忍了些，昨天他才刚过完生日，连自己做的生日蛋糕都没吃，今天天还没亮就要和他说起这样的话题。她是不是脑子有包，就不能晚几天说吗？可是话都说出来了，要是她再反反覆覆就更不是人了。她只好说：「那休书的事……」 皇太极说：「休书？我以为福晋只是想出去散散心，没想到福晋是这样想的。」嗯？那刚才的话全是他以为小蛮在赌气？ 小蛮说：「我此去不知道多少年才能回来，若是一直霸占着这个位置不止会给你带来非议，也委屈了后面来的姑娘的。这对谁都不公平，八阿哥还是赐我一封休书吧。」 这话说完马车里就开始沉默，谁都说不出口，谁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还是皇太极对小蛮说：「去到那里，你打算怎么生活？」 小蛮说：「应该就在那里当一名大夫，把那些医书都研究透彻，看能不能在有生之年把这些流传于世，以告慰夯跋的在天之灵。」 皇太极点头，他说：「也好。反正大家也一直忌惮你和我在一起，等过阵子事情都处理得差不多了，我再和大汗说这事。」 小蛮听到皇太极这么说，便是将手从皇太极手里抽出来，她说：「谢谢。」 皇太极说：「用不着这么快就和我疏远关系吧？」 小蛮笑着说：「没有没有，是我们到家了。八阿哥，我们一起去吃我给你做的生日蛋糕，希望那个蛋糕现在还能咬得动。」 当时小蛮还以为嘎珞和豪格已经睡了呢，不想他们一直在门外等着他们。 小豪格趴在额娘的背上，即使再困也要强撑着等他们俩回来。 嘎珞见他们过来就把豪格摇醒，豪格立马就从嘎珞怀里下来，他说：「阿玛吉祥，额娘吉祥。」 第211页 皇太极说：「乖，怎么一直在外面等着。」 豪格说：「昨天是阿玛生辰，额娘做了一桌子好吃的，全是阿玛喜欢吃的菜。可是你们都不在，豪格就想等阿玛额娘回来再一起吃。」 皇太极转过头问小蛮，他说：「都是你做的？」 小蛮说：「哪有，大家都出了力。特别是嘎珞，基本上都是她做的，我也只是打打下手。」 嘎珞刚想说什么，就被小蛮用眼神示意着，便什么也没说。反正这做没做，八阿哥眼里也只有阿琪格，所以她也无需解释。 要是按照往常来看，皇太极肯定注意不到嘎珞，但这次皇太极却说：「嘎珞，辛苦了，咱们一起进屋去喝点小酒庆祝下。」 豪格高兴的说：「阿玛，那我这次还能再喝点那个酒吗？」 皇太极说：「那你得问问你额娘。」 豪格就问小蛮，他说：「额娘，我可以吗？」 小蛮说：「我都听你嘎珞额娘的。」 一时间，嘎珞发现自己成了这里最重视的人，她竟然有些不知所措，但毕竟和小蛮待久了，她还是保持着一丝理智的，便是对豪格说：「今天是庆祝你阿玛的生辰，他怎么高兴就怎么来。」 就这样，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小蛮还特意把布玛拉了进来，说是要和早上练好的那样，一起给皇太极唱生日歌。 这可是小蛮特意用满语编的一首歌，曲子特别温馨，以至于到后来豪格都会时不时的哼唱。 「生日快乐~」小蛮将蛋糕捧到皇太极面前，她不好意思的说，「没想到还是做失败了，吃不了，你就意思意思，在它面前许个愿。」 皇太极挑眉，他嫌弃的说：「做成这样你还想让我许愿，亏你说得出口。」 小蛮尴尬的说：「好吧好吧，今天你最大，那就不许愿了。咱们举起酒杯一起来祝八阿哥生日快乐。」 豪格说：「还有小叔叔生日，他也是在这一天。」 小蛮看着皇太极，皇太极就说：「对，还有你小叔，以后我和他就是同一天过生日。来，让我们大家一起为他的出生贺喜。」 小蛮说：「好，大家一起举杯。生日快乐~」 …… 这天小蛮和皇太极就像是在比谁酒量更大一样，在众人的围观下，那是一杯接一杯，两人跟疯了似的。 嘎珞和布玛都在旁边急得要命，生怕这俩喝出什么毛病来。 知道劝皇太极肯定没用，嘎珞对小蛮说：「福晋，你们不能再这么喝了。」 可小蛮却说：「你们都下去，我今天要和八阿哥决战到天明！」 这豪言壮语，她是把自己当将军了？ 皇太极说：「福晋的话都没听到吗？」 见两人这么说，嘎珞布玛只好带着豪格离开。 等屋子里只剩下他们的时候，小蛮就用酒杯碰了碰皇太极的说：「来，老弟，走一个。」说完便自顾自的喝起来。 或许真是醉了，小蛮到后来竟然哼起歌来，不仅这样她还邀请皇太极跳舞。 皇太极觉得她神神叨叨，但也无可奈何，只好陪着她一起闹。 老实说小蛮这跳舞技术是真的烂啊，她都踩了皇太极好几次脚了，还说要教皇太极跳舞呢。 小蛮说：「不好意思，很多年没跳了有点生疏。想当初我可是舞林争霸赛的种子选手，你说怎么就沦落成现在这样了。」 皇太极说：「你以前也是这么和别的男人跳舞的？」 小蛮说：「那可不……」 皇太极听完这话直接就把小蛮推到一边，小蛮还差点为此摔倒在地。 她往后踉跄了几步，对皇太极说：「你这是干嘛？」 皇太极又走过来死死的搂住小蛮的腰，然后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还以为他会说出什么霸道的话，不想他说：「放心，我会让你再次称霸舞林的。」 第89章 3.10 要不干脆拜个把子…… 那天小蛮就靠在皇太极身上, 两个人十分亲密的在屋子里共舞。 皇太极说：「给我生个孩子，小蛮。」 小蛮说：「有什么好处，没好处我可不生。」 皇太极说：「以后定给他万里江山, 权倾天下。」 小蛮说：「好大的口气……」这话要是别人说小蛮肯定会认为是假话，可是这是皇太极说的, 小蛮就要考虑考虑了。她还特意想了想，然后问皇太极说, 「那我们的孩子叫什么好呢？哈哈。」 皇太极说：「叫福临。这名字从你和东果格格决定启程的时候我就想好了。」 噗……这名字他这么早就想好了吗？ 小蛮说：「哈哈, 原来你一直就想占我便宜。」 哼, 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心里都是花花肠子。小蛮为此还特意用小拳拳锤了一下皇太极的胸口。 皇太极抓住她的手。小蛮就说：「你是不是就想我以后就在身边陪着你, 为你生儿育女，然后你有什么重大的事都能看到有我在？」 皇太极说：「你明明知道我是这么想的, 你还想着要离开我。」 小蛮说：「知道又怎么样, 皇太极，我不是你的附属品, 我也想过我自己的生活。」 皇太极说：「和我在一起你就不能过你想过的生活了吗？如果你觉得管家麻烦, 我可以同意让嘎珞来管, 以后有孩子了也有奶娘照顾，你可以全身心的投入到你的医学研究里。」 第212页 小蛮说：「听起来不错。」好像是被打动了一样，小蛮笑了笑，她说, 「说得我都有点想改主意了。」 皇太极将她抱到怀里，小声说：「那就改主意, 为了我，留下来。好不好？」 小蛮愣了一下，说不犹豫肯定是不可能的, 她毕竟是有血有肉的人，而且对方也是真心对自己好。可是这样的生活她实在是受够了。 小蛮一把推开他，她说：「永远也不可能，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拦不住我！」 反正借着酒劲小蛮可以无法无天，她最后还特意得意的给皇太极做了几个鬼脸。 皇太极插着腰在那里来回走了几步，然后就指着小蛮，不知道是不是打算骂她几句。 小蛮说：「我以后绝不靠你，我就是要死了也绝对死得远远的，一定不会回来给你添麻烦。」 皇太极说：「好，你厉害。那就让我看看你有多厉害。」 说完他就把小蛮给扛起来，小蛮见状就忙说：「喂，你干嘛？」 皇太极说：「你就是被保护得太好了。现在你既然决定要走，那就让你先体验下社会的险恶！」 他带着她直接朝他们的屋子走去，小蛮被他这么扛着差点要吐出来了，她说：「你快放了我，我要吐了。」 皇太极说：「你觉得除了我，其他人会和你谈条件吗？」 小蛮说：「可是我现在真的很想吐。」 皇太极说：「不用在这里和我装可怜，没用了。」 哇，这人，怎么能说翻脸就翻脸呢。 她真的好想吐……呕…… 他俩还没走到门口，小蛮就哇哇哇把胃里吃进去的东西全吐了出来，而且还全部吐到了皇太极身上。 小蛮说：「快放开我，你好脏！！」做为始作俑者，竟然还敢嫌弃别人？ 皇太极见小蛮真吐了，就把她从身上放了下来。然后小蛮就靠着柱子一直在那儿吐。 直到最后好像把胃都吐空，只差吐酸水了，皇太极就把布玛叫过来，让她去给他们准备热水。 过了一会儿小蛮就看到皇太极在给她脱衣服，此时的她迷迷煳煳的，连说话都说不清楚。她说：「你还想干嘛？」 皇太极说：「洗澡。」 小蛮把头转到一边，看到布玛已经在房里的浴桶里放满了水，小蛮赶紧清醒过来，她护住自己，制止了皇太极行为。 她说：「刚喝完酒就泡澡，你直接让我死得了。竟然这么没常识！」 皇太极说：「我们这些粗人又不介意这些，我是看你平时就爱干净，这吐了一身要是不洗澡就睡肯定睡不安稳。你倒还怪起我来了。」 小蛮说：「不行，会死，不能立刻泡，怎么样也得再过一两个时辰。」 皇太极说：「好好好，那就不洗。」 小蛮摇头说：「不行，不洗我更想死，还是要洗！」洁癖上来了没有办法。 皇太极说：「就你这臭毛病，这些年在科尔沁是怎么活下来的。」 小蛮眯着眼呵呵对皇太极说：「这不是因为在你这儿吗？在他们那儿我也是很久不洗澡，也只有在你面前我才敢肆无忌惮。」 皇太极嘆气，无奈的看着她说：「你也就只会欺负我。好吧，不洗澡，让布玛给你用热水擦擦身子，然后再换身干净衣服。」 小蛮点头说：「我看行，就劳烦布玛了。」 等到小蛮舒舒服服躺到床上之后，布玛也把其他东西收拾出去，皇太极就关上门。随后他来到小蛮身边躺下，看到小蛮已经进入了梦乡便是忍不住把玩她的髮丝，嗯~一股带着酒味的头髮，害怕她醒来会尖叫，皇太极就特意找了根她平时束髮的头绳，将她的头髮全都束到头顶。哈哈，一根冲天炮，别说还挺可爱的。他忍不住上去亲了一口。 小蛮估计是闻到了他身上的酒味，她又是嫌弃的将头撇了过去，而且还皱了皱眉头，嘴里念叨：「好臭，别碰我！」 皇太极见她这样就想把她甩到一边，他就没见过这么没良心的女人。 可是看到小蛮的睡颜，他又有点不忍心，便是小心翼翼的往后推了一些。 他小声说：「你嘴上是这么说，可是就你现在这样，你让我怎么放心？」 是啊，没有他在，小蛮就会面临更多的危险，到那时她该怎么办？ 皇太极虽然生气她撇下自己离开，可还是会去想她以后的日子。 不知道这句话小蛮是不是听进去了，她把头埋到皇太极怀里，还特意拱了两下，她说：「我可是女英雄汪小蛮，你就放心吧！」 是啊，女英雄汪小蛮，这可不是信口开河。 然后第二天小蛮就和皇太极、彻尔格还有鰲拜一起出去打猎，她骑着她的飓风，在树林里转了大半天，愣是一只猎物都没打到。 三位男同志看着小蛮的囧样那是一点面子也不给啊，彻尔格说：「妹妹，你不是说你是天下无敌手的吗？打猎这点小事完全难不住你，东西呢？」 小蛮咬着嘴唇，一开始还有点生气，觉得是他们三个故意在找她茬呢。后来她也想明白了，以后就是一个人了，这打猎就是必须要的生存技能，她要是现在不学会，以后可就要饿肚子了啊。 便是下定决心，打算今天不打到猎物绝对不回家。 等她走后，皇太极就对鰲拜说：「等让她成功打到猎，估计离天黑也不远了。鰲拜，你去河里抓几条鱼过来，让她先试试生吃。」 第213页 生鱼？小蛮看到这鱼被鰲拜递过来的时候，她是先咽了咽口水然后再用自己以前也吃过生鱼片来安慰自己，心想它们的味道应该差不太多。 可是当她真的往下啃的时候，一股子刺鼻的腥味就扑面而来，她停住，然后看着其他三人的反应。 皇太极挑眉说：「怎么不吃了，是不合胃口？」 这不是废话吗？她现在又不是已经饿上三天三夜，生吃鱼谁能有胃口？ 小蛮说：「我觉得我还是先把这鱼鳞和苦胆先去掉，不急于这一时。」 直接吃也未免太粗暴了。 说完她就从自己腰间掏出了那把皇太极送给她的匕首。 是的，虽然想和他划清关系，但是小蛮还是知道这匕首对她来说有多大作用的，所以就又找了回来。 鰲拜见到这把刀就好奇的问：「小姐，您这把匕首是怎么找到？」 小蛮见状连忙尴尬的说：「啊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反正就是突然有一天它就出现在我面前了，万物有灵，万物有灵。」 见自己编得藉口实在是有些抠脚，小蛮便低下头，开始专心致志的去剖鱼。别说这做过手术的人在杀鱼的时候水平就是不一样，十分有条理。不一会儿小蛮就把整条鱼给分干净，还在洗干净的石头上用鱼肉摆了一个很好看的造型。 彻尔格惊嘆道：「看妹妹生活就是一大享受，就是有点累。这要是打仗，只怕我们就得饿肚子了。」 小蛮说：「三哥误会了，我也不是穷讲究的人，要真是那样的情况，我是什么都会吃的。」 彻尔格说：「什么也会吃？我们可是连草都吃过。」 小蛮说：「我只要尿液也能维持体力。」 彻尔格估计没想到小蛮会这么说，他也自己噎到了，然后说：「牛，我是一点也不担心你了。」 见他们兄妹俩聊得起劲，皇太极说：「嗯，打猎能打到狍子，还不介意吃生鱼，在恶劣环境下也能放下成见适应生活，吃的方面是不用太担心了。不过这草原上勐兽太多，我看除了会骑马逃跑，也得学学防身的功夫才行。」 小蛮瞪大眼睛，她说：「你们要教我拳脚功夫吗？」 皇太极说：「时间太短，怕是只能教一点防身的入门功夫。」 小蛮说：「要是我有点武功底子呢？」 三个人互看了一眼，一齐说道：「你还会武？」 皇太极一想到她昨晚是什么舞林盟主就忍不住笑起来，他说：「我们这个武可不是你理解的那个。」 小蛮说：「我真的会啊，以前我还学过呢，只是很多年没练手生了，但是底子应该还在的。如果你们教我一些拳法和诀窍，我一定会好好练习。」 看他们三人好像不太相信的样子，小蛮便站起身来，然后拼命回忆自己之前在跆拳道教练那儿学过的连招。估计真是很久没学了，要不就是这个身体没有肌肉记忆，耍不出那个感觉。总之小蛮的表演是差强人意，倒是把彻尔格逗得捧腹大笑。 其他两个人应该是为了给小蛮面子才没笑，但他俩都胀红了脸更是让小蛮无地自容好吗？ 小蛮说：「好好好，就当我刚才说大话了。怎么样，我真的很想学，你们都教教我，别嫌弃我是个半路出家的人好不好？」 彻尔格说：「小妹，我看你还是和八阿哥在一起吧，在家安安心心的带着孩子比什么都好，哪里还需要想这些？」 小蛮说：「三哥是觉得我们女人不能学武吗？」 彻尔格看小蛮认真的样子，他忙摆手解释说：「没没没，你误会了，我只是觉得没必要。这练武太难了，我们都是逼不得已，要我们也能像你们一样在家，我才不学这个呢。」 小蛮说：「我也知道你们的辛苦，所以我更想多学点东西，这样必要时我还可以帮上点忙。」 彻尔格说：「小妹难道还想上战场杀敌？」 小蛮说：「我不杀人，但我能帮你们驱逐别人还是可以的。」 这是她的底线，是绝对不会改变的。 皇太极说：「学武最基础的你知道是什么吗？」 小蛮说：「我知道，练毅力！」 皇太极说：「看来还是懂一些的，那现在先活动活动筋骨，然后我们几个先绕着这里跑个十公里再说。」 小蛮听到这话并没有表现得出很诧异，她应该也想到会有这个环节，便是开始撸起袖子，然后就在那儿做起了拉伸运动。 跑步嘛，小蛮因为在科尔沁待久了，和博乐他们除了骑马，有时候也会没事在那儿跑几圈，因为博乐说会有勐兽出现，那提升跑步技能就是必须的。 不过小蛮和皇太极他们比起来就越来越觉得博乐这人之前是在逗自己呢，以前她还能和博乐跑得不相上下，这会儿竟然直接就被他们三个远远的甩在后面。还是皇太极跑一会儿就在前面等着自己，这才让小蛮慢慢跟上了进度。 彻尔格说：「小妹，你这不行啊，人家狼都不用加速都能追上你，你到时候还能活命吗？」 皇太极说：「她才刚开始，慢慢练就好了。」 小蛮说：「是我的问题，我以后一定勤加练习。」 彻尔格说：「不是哥哥说你，主要是你太瘦了，吃得又不多，没什么力气。要是你再长胖点，就像我们这里那些婆娘一样，各个膀大腰圆的，别说是一只狼，就是几只也不在话下啊。」 第214页 搞笑啊你，逗小孩的吧？ 小蛮知道彻尔格夸张了，但也说得不无道理。 她说：「好，那我以后再多吃一点。其实我在科尔沁已经吃的很多了。」她说这话的时候特意看向皇太极，她是真的有好好吃饭。以前只想吃点青菜，后来皇太极没送那些了，她也渐渐适应了当地的生活。什么羊肉，再膻她也能吃得下去。 皇太极说：「有进步就是好事，也不一定非要过得和别人一样。」 能被人理解的感觉实在太好了，小蛮向他投去了赞许的目光。 晚上小蛮揉着自己的老腰，然后看着皇太极摆在她面前的纸包，她小心的打开，然后诧异的说：「这是给我的吗？」 皇太极点头，他说：「相比那些，我觉得这个应该更实用。」 居然是huo yao。 「不行，这也太贵重了。」小蛮说。 皇太极并没有要收回去的意思，他说：「这个东西你要好好收好，不要把自己伤到。我这里多的是，你不要再拒绝。」 小蛮说：「可是……」 见皇太极执意，小蛮也不好再说什么。 她说：「谢谢。」 皇太极笑着说：「又和我客气了？」 这不能客气吗？ 两个人都快没关系了，送这么一个大礼，小蛮说声谢谢也是应该的。 不过他俩到现在都还是这样的关系，怎么说都有点不对劲。 要不干脆拜个把子认个哥哥什么的？ 阿呸，这也太茶了，说好以后不要靠他的，要是认了哥哥不还是有关系吗？ 皇太极看小蛮脸上表情极其丰富，便问：「你又是在想什么？」 小蛮回过神来，便是指着桌上的huoyao说：「你这东西还是应该要找东西好好包起来，外面多个护具平时也好存储。」 皇太极挑眉说：「我也有这个想法，之前派出去澳门的几个人回来就提出过这个建议，我们也在考虑改进。」 小蛮说：「澳门，你什么时候想到要去那儿的？」 皇太极说：「成亲之前你不是专门派人带过话给我？」 啊，小蛮都忘了这事，没想到他竟然当真了。 这事要是换做别人肯定不会信，谁能相信一个黄毛丫头的话呢。所以说有些人成功就一定什么偶然，这是凭实力得来的。 「难不成那些青菜都是他们沿路带回来的？」小蛮问。 皇太极说：「嗯。」 小蛮说：「那就好，能帮到你我也安心了。」总不可能一味的接受别人的好吧，一想到自己还能有点用处，小蛮就比刚才轻松多了。 皇太极说：「过来，让我抱抱你。」 小蛮听到这话头摇得跟个什么似的，她说：「你今天不是还有别的事吗？陪了我一天，肯定积压了很多事。」 皇太极说：「抱完了再去做，过来。」 不要不要不要！ 小蛮的眼里满是拒绝，她说：「先去做事，我可不想连累你被罚。」 皇太极说：「你真绝情，以前还至少会伪装一点，现在竟然连装也不装了。」 冤枉啊，她可没装。 小蛮赶紧坐到皇太极身上，她说：「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么？」 皇太极说：「那可不是，对我唿之则来挥之则去，难道你不是这么想的吗？」 小蛮说：「不是不是不是，你这是在污衊我。」 皇太极凑近她，他用那种能让小蛮酥麻的声音说：「我哪里污衊你了？」 小蛮知道他脑子里又在想什么，便是想要推开他，但皇太极已经将她紧紧护住，他说：「再乖乖陪我一些时日，等以后回忆起来，至少有这段是美好的。」 小蛮说：「不会的，你会越来越好，还有更多好的事在等着你。」 皇太极说：「没有你，哪一件事都不会让我真正高兴。」 小蛮说：「真的吗？」 皇太极说：「那是当然，你又不信我？」 我信你个大头鬼！就不信当皇帝了还不高兴，到那时屁股都快翘上天了吧？ 小蛮忽然很想等到他称帝的时候再用这时的话来挤兑他，就怕那时候他已经是高高在上，不会再愿意搭理她了。 所以小蛮便趁着这时候还能说话，就笑着对皇太极说：「那等你最高兴的时候无论我那时在天涯海角，我也会跋山涉水的赶到你面前恭喜你。」 皇太极说：「你不来我也会亲自去接你。」 小蛮说：「那么多人，我肯定会激动得尖叫！」 光是想想那个场面就令人激动啊，想想她一个现代人，竟然还能赶上这样的场面，这得是中多少张彩票才能有的运气。 到那时候她就站在那些官员贵妇面前，说不定还能被记在史册，从此她汪小蛮也成为歷史人物了，想想都不要觉得太棒啊。 皇太极说：「这么多人？」 小蛮笑着对皇太极说：「八阿哥难道不是和我想得一样吗？」 两人相视一笑，皇太极说：「等着我来接你。」 小蛮说：「好，我等你……」 都说不能对视太久，太久了就容易把持不住。 小蛮说完这句话就被皇太极用嘴堵住了唇，这一次她没有拒绝，而是用手环住了他的脖子。然后皇太极顺势就把她打横抱起，不过走到一半的时候皇太极忽然停下。小蛮就问：「怎么了？」 第215页 皇太极笑了笑说：「下次见到你真的会让自己长胖一些吗？」 小蛮说：「我会尽量让自己多吃一点，胖不胖不知道，但一定会比现在更结实。」 皇太极说：「胖点好。」 小蛮说：「嗯，胖点是好，但是也不能太胖，你以后还是要少点酒，不要吃那么多肉，晚上也要早点休息知道吗？」 第90章 3.11 你终于意识到你自…… 阿巴亥生产之后, 小蛮进宫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一个是为了照顾阿巴亥，另一个则是帮小多尔衮度过最危险的第一个月。以前小蛮对努尔哈赤的接触并不多，这会儿看到努尔哈赤几乎是一天来两次, 还一待就是一个多时辰，没事就陪阿巴亥说说话, 这种宠妻表现瞬间就让小蛮对他改观了。嗯，都说铁汉柔情, 光是想想他在阿巴亥生孩子的时候哭成那样就知道他应该也是老房子着火。 不过小蛮也不傻。这几日小蛮觉得努尔哈赤看自己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 而且亲密暧昧的动作也多了许多, 你说他对阿巴亥上心，然后就学会了忠诚？估计阿巴亥也察觉出来了, 她的情绪一直很低落，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能让她哭个老半天, 这个时候是女性身体最虚弱的时候, 很容易形成产后抑郁，所以一直要强的阿巴亥也未能倖免。唉, 你说说这是图啥, 为了这个男人豁出命去生孩子, 不还是照样要看着他对别人动心思吗？男人，特别是在这种封建社会没有道德约束的男人，你要他对爱情忠诚是比登天还难啊。小蛮要不是碍着他手里有生杀大权早就撂担子不干了，她想再等等, 等过了这一个月自己就赶紧捲铺盖走人，远离这个是非圈。 不过小蛮终究还是没能等到这一天。 在几天后汗王宫出现了一刺客想要行刺努尔哈赤, 当时一片混乱，因为这刺客武功太高，不仅把前面护甲的一干人等都打倒在地, 竟然还冲到了努尔哈赤面前。当时小蛮就站在努尔哈赤身边，你说她是过去护住努尔哈赤然后来个壮烈牺牲呢，还是去你大爷的，让努尔哈赤死一边去？因为小蛮知道努尔哈赤这一次一定会没事，于是小蛮就选择了后一个选项，她往后退几步，将多尔衮抱在怀里，然后躲到了一个角落看着努尔哈赤和这刺客单打独斗。 别说这都五十岁了，努尔哈赤还能和对方过招十几个来回，而且还没落下风。 估计是刺客是觉得大的杀不成，今天怎么着也要拿一个人来解恨吧，就将目光锁定到了小蛮怀里的小婴儿身上。 小蛮心里当时就是一句「我特么……」 看到他过来，小蛮当然就跑了，她现在就是有一个念头，不能死，也绝不能露怯，最好是这时候表现出可以捨身护幼主的意思。 在那人想用匕首刺向多尔衮的时候，小蛮虽然害怕，但她克服了本能避险反应，用背挡在了孩子面前，再同时她也抽出了身上的匕首，然后将匕首甩到了对方身上。 下一秒，这人就被努尔哈赤给顺利降服了。 因为她正好扎到对方的额头上。 努尔哈赤说：「幸亏你带了匕首，这人还真会挑时候，难道是知道我今天走得急没带在身上？」 淦，你说说你为什么没带，早带还能出这事吗？ 小蛮在心里吐槽。 等这刺客被后面赶来的人抓住之后，现场终于恢復了宁静。努尔哈赤抓了抓自己的护腕，回头看她们三人，问道：「有没有吓到你们？」 小蛮赶紧抱着孩子来到阿巴亥身边，阿巴亥便说：「我们都没事，大汗您呢？」 努尔哈赤说：「他还伤不到我。你们照顾好自己。」 说完他又看了一下周围的情况发现安全便走了出去。 小蛮觉得他可能是去调查那刺客的身份了。 现在建州树敌太多，的确是会有很多人想要来刺杀他，不过在这个关键点上小蛮很难不怀疑会不会一场别有用心的密谋。 「你刚才为什么不是先护大汗？」阿巴亥说。 看吧，果然还是问出这个问题了。 小蛮说：「我知道大汗有能力解决这事，这人不是大汗的对手，反而是小阿哥，因为大妃现在身体虚弱，定是不能护阿哥周全，我保小阿哥更能让大汗无后顾之忧。」 阿巴亥笑了笑，她说：「我听说你想走？」 小蛮说：「大妃，我要走到哪里去？」 阿巴亥说：「还让我说得再明白点吗？你想和八阿哥和离。」 小蛮说：「大妃是从哪听说的？」 阿巴亥说：「我现在躺在床上不能动，但多少还是有点手段的。实话和你说了吧，前些天你和八阿哥他们去打猎的时候，嘎珞来看过我。」 原来是这样。 「你不用怀疑嘎珞，这一次她一直在向着你说话，她说你对她们母子很好，是她过去对你误会太深。至于你要走的事，是我看她脸色不对，旁敲侧击问出来的。」阿巴亥说。 小蛮在想阿巴亥现在说这个是什么意思呢，她是想小蛮走还是不想小蛮走？ 看刚才自己那么回答，她好像是挺满意的。 小蛮说：「我在科尔沁待了这么几年，了解那边的风土人情，科尔沁的人也很信任我。我还可以把两边的语言文字推广出去，让大家更好的交融。都是为了我们建州好，并不是为了一己私利才想着要离开，希望大妃不要多想。」确定了阿巴亥并没有像之前把嘎珞送给努尔哈赤的想法之后，小蛮便承认了自己的确是有这个意思。至于为什么去肯定是不能和她说的，这谁听了都不会同意啊。 第216页 阿巴亥听着小蛮的话忍不住笑了，她说：「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不过你难道没有发现，大汗对你好像有一点不一样，你若是和八阿哥和离，我不敢保证大汗会不会放你走。这科尔沁的使者可以是任何人，你真的不是唯一的选择。」 小蛮说：「大妃，若是大汗真的不同意，那我不去也成。其实我也想陪着八阿哥在家相夫教子。」 阿巴亥说：「只怕现在不是你想不想的问题了。八阿哥肯定没告诉你，当年他之所以能娶你，就是因为他不会对你动心，所以大汗才会把你许给他。你自从抽中那个签，大汗就对存了想法，不管是不是真的，做为一个当权者，他当然不会允许其他人占有你。大阿哥不可以，八阿哥就更不可以。现在你和八阿哥的感情这么好，就是你把去科尔沁的事提出来，我想大汗也是不会让你走的。」 小蛮听到这话就像直接被泼了一盆冷水，真的是透心凉啊。 这事情真的比她想像中的要复杂很多。她原本以为的是褚英和皇太极在争她，现在褚英就要解决掉了，皇太极呢心里多少是在乎她的，她说要和离也没怎么阻拦就答应了，那她后面说要离开，不是正合努尔哈赤的意吗？可是现在看来，特么的是她把对象都给整错了啊。 阿巴亥说：「看样子你要去科尔沁的事不是为了躲大汗？我还以为你是已经知道了，这是你和八阿哥商量的结果。」 她是看小蛮刚才的反应，平时都还能装淡定的小蛮，这会儿除了震惊和诧异再无其他表情，阿巴亥就接续说，「唉，想想也是，他那个一个老谋深算的人，怎么也不会想出这么低级的应对方法，太不符合他之前干的事了，以为把你送到科尔沁就万事大吉了？傻子都觉得不可能。阿琪格，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真的很想知道。」 她是怎么想的？她就是不想在待在他们这群人里过着每天勾心斗角的生活，她这条命歷史上就是活到这一年终结的，那她既然知道自己是炮灰，肯定就更不愿意和他们耗了啊。那现在是怎么个情况，她不仅仅是被褚英看上，原来早在很久以前就被努尔哈赤看上了？不，准确来说他们都不是看到她这个人，而是她背后的那个身份。真是成也这个身份，败也这个身份，小蛮当初要不是有这个帝后签早就死翘翘了，所以她不能对彻尔格和皇太极抱怨。可现在该怎么做呢，这时候如果把身份的事解决她还能轻松离开吗？怕是不能，这好像已经成了一个死局了。 皇太极为什么不和她说呢？他是怕她担心吗？ 可是这已经不是简单的离婚了啊，他难道还抱着侥倖的心理希望能把她送到科尔沁，然后他再和努尔哈赤周旋这事？ 不对，正如阿巴亥所说皇太极在他俩印象中就不是这么单纯的人，他既然能做出这样的事，肯定就不是恋爱脑上头。他不会拿自己的政治前途去冒险的。 想到这里小蛮就打算百分百相信皇太极，她必须先让自己冷静下来，就是到了最后也不能拖皇太极后腿。他既然已经说好让她去科尔沁，那他就一定会送她去。小蛮这时候绝对不能做出背叛组织的事……比如傻乎乎的为了皇太极而去迎合努尔哈赤，除了自我感动半点用处也没有，反而还会把自己的队友气得吐血。 想完小蛮就对阿巴亥说：「大妃关心的是，阿琪格一定铭记在心。不过我想这样的情况可能是大妃多虑了，产后的焦虑是会让大妃想太多，为了自己，也为了小阿哥以后的前途，大妃还是多多休息，不要再把心思过多的放在这上面。」 一句话就把阿巴亥堵得说不出回嘴的话，阿巴亥咬着后槽牙对小蛮说：「好，好，反正你自己知道就好。」 小蛮之前是不知道，但是这一刻她忽然目标清晰了。 她至始至终都是靠皇太极，以前是，现在是，估计往后十几年还得靠他。眼前的褚英只是一个小boss，消灭他了还有一个更大的呢。她既然不能躲，那就和皇太极一起并肩作战，直到让他坐稳那个位置才行。 所以小蛮决定了，她不走了，她要留下来。 想到这里小蛮就还想到了一件事，努尔哈赤为什么想得到她，可不就是想当皇帝吗？如果皇太极能帮他成为皇帝，而且还是他们两夫妻一心帮他当上帝位，他还需要背上这个抢儿媳的骂名吗？咳咳，当然这也有可能，人家唐玄宗就干过这事，不过想想这后面十几年老努都是在打仗打仗，除非老煳涂了，否则做这事的概率很低。 当小蛮了解到这个刺杀事件进展的时候，事情已经到了汗王宫派人去搜查大阿哥府的阶段了。据说是这个刺客招了，然后褚英的一个家丁主动揭发褚英这段时间就在家里烧纸诅咒大汗和众阿哥，甚至还有五大臣也连带在内。 之前褚英在怎么闹，至少也没有闹到努尔哈赤身上。这会儿虽然没凭没据，但是却是彻底将努尔哈赤激怒了，他相信了这事是真的，并且派人去搜查。 很快侍卫就回来告知努尔哈赤，说褚英真的有在家中烧东西。 当时褚英被带到大殿的时候，小蛮因为也是被刺杀的亲歷者，便也跟着去了现场。 真是墙倒众人推啊。小蛮感慨，褚英学不会低调，也没有那个耐心，因为手中的权利越来越大，纵使他做出了许多可怕的事。所以就算他现在一直在说冤枉，在场也没有一个人愿意出来为他说情。 第217页 他还试图爬到努尔哈赤面前诉说自己是无辜的。可惜努尔哈赤已经对他失去了信任，压根不给他动弹的机会，甚至还让侍卫将褚英给绑起来，用布堵住了他的嘴。 就这样，褚英在失去话语权下听到了大家对他平时的控诉。 各种各样的暴行，有的确是他做的，也有他替下手背锅的，总之这一切都足够他喝一壶了。这还不算什么，后来还有更劲爆的。他的下属，对，在这一天，褚英真正做到了众叛亲离，他身边一个个的人都在爆料，好像嫌他死得不够快似的。下属说大阿哥曾经在大汗带大家出去打仗的时候就说过希望大汗他们死在外面，这样他就可以继承汗位。这话一出，努尔哈赤杀了褚英的心都有了，当时他那个眼神啊，小蛮都不敢去看，生怕晚上做恶梦。 后来褚英估计是彻底绝望了吧，之前他一直在建州那么风光，原来这不过都是假象。有人嫉妒他也就罢了，到现在他发现竟然是所有人，他在这场无声的战争中完败了，以后再无翻身的可能。小蛮看到他被人拖走的时候，两眼都失去了光彩。 回去的路上，小蛮靠在皇太极的肩膀上。她知道这事肯定会发生，可是当她亲身经歷这一次歷史事件，还是觉得太过震撼。 皇太极将她揽在怀里，两个人谁也没说话。 还是晚上他俩躺在床上的时候，小蛮才说：「当时二阿哥五阿哥还有阿玛和其他几位将军都控诉了大阿哥，为什么你一句话也没说？」 皇太极说：「他们都说了，我还说什么？」 小蛮说：「嗯，是不需要说。」努尔哈赤现在是在气头上，他处置了褚英，但他迟早有一天会察觉到其他人在这件事里做了什么。那到时候蹦得最高的那几个人，肯定就会成为努尔哈赤高度重视的对象。 所以皇太极在这时候神隐是对的。 他不需要抢风头，因为他知道现在只需要除掉褚英就好。 小蛮接着说：「我想留下来，我不走了。」 皇太极说：「不走了？」 小蛮说：「怎么，你是希望我走吗？」 皇太极像是舒了一口气，他说：「哪有，福晋想多了。」 说着就在小蛮额头上亲了下：「福晋护驾有功，大汗今天在大殿上夸得最多的就是你了。」 小蛮说：「嗯，我也是在今天才发现我有这等能力，要不考虑下让我跟着你们上战杀敌？」 皇太极笑着说：「福晋不是不愿意杀敌吗？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快？」 小蛮在心里哀嚎，还真以为她愿意啊，这不是被逼无奈吗？ 她说：「因为我想和你在一起，哪怕再辛苦，我也想和你在一起。我想好了，我不能这么任性，因为自己的私利就把你扔到一边。」 皇太极摇头，他说：「你是不是把我想得太可怜了？」 小蛮坐了起来，她一副沉思状，像是在回忆什么。过了一会儿她就说：「哼，你不可怜？你是不可怜，你不过就是那天我俩喝完酒后在我耳边怪我为什么觉得你是无所不能，你也会后怕。我那时候就在想，我真不是人啊。」想不到吧，原来他也会示弱~ 皇太极忍不住笑起来，他说：「哦，你终于意识到你自己是非人类，没心没肺。」 小蛮不高兴了，她傲娇的说：「不准你这么说我，我可以说我自己，但你说你就是嚼舌根，你个坏淫！！！！！」 皇太极看到小蛮用手开始挠他痒痒，他就说：「好好好，我不说。不过就因为这个，你就愿意留下来？」 他好像不怎么相信。 也是啊，说那话的时间距离现在都过了十多天了，小蛮反射弧再长也不可能这么久啊。 谁都能想到肯定是别的原因。 但小蛮怎么好意思说呢，她说：「当然，你知道我这人比较腼腆嘛，不爱表达自己的感情。」 皇太极说：「我可没觉得，我看你每晚都挺爱表达的。」 噗！！！ 还给不给人面子了？ 要不是现在这里只有他们两个，小蛮估计想直接上吊的心都有了。 她说：「你变了，你以前对我不是这样的。」 皇太极挑眉，他说：「哦，何以见得？」 你以前都把人家当女神，现在却…… 小蛮直接就跳下床，也不穿鞋，光着脚丫站在地上。 皇太极也是在她之后就站起来把她打横抱起，想将她塞到被窝里面去。 他说：「闹脾气就闹脾气，别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小蛮说：「我才没有呢，我只是觉得你好像看已经得到我了，还知道我不会走，所以就对我越来越不用心。以前你都会一直哄着我，恭维我，就是不好的也能说成好的。但你看现在，你刚才都在挖苦我！哇呜呜呜……」 皇太极没说话，他还是想把她先放到床上再说。 但小蛮一直不肯，她说：「你要是不说出让我信服的话，我是不会回去的。」 皇太极说：「你让我说什么？」 小蛮说：「啊，你这么聪明竟然还要我教你，这不就更说明你对我不用心。八阿哥，看来是我的真情错付。得了，你把我放下来，过几天我还是随布玛他们离开，离开这个伤心之地吧。」 皇太极被小蛮的这一套动作逗笑了，他说：「别走，我捨不得你。」 第218页 小蛮说：「可我并不这么觉得。」 皇太极说：「其实我这几天一直在想该怎么留住你，可是我发现如果不是你心甘情愿的留下，你待在这里肯定会过得不开心。与其见到一个整天郁郁寡欢的你，还不如放你离开。我心痛是心痛，也总好比两个人都痛好。」 这下小蛮看着皇太极，她止住哭，是左看右看，愣是没憋出一句话。后来她鼻子一红，眼泪又像是开了开关一样怎么也停不下来。 皇太极说：「你怎么了？」 小蛮说：「还不快抱我回床上，你也不怕冻着自己！」 哈，敢情是心疼他了。 皇太极说罢就把小蛮抱上床，然后用被子将她裹得跟个毛毛虫一样。 小蛮对他做了一个鬼脸，要不是看他言行一致，她才不会为了这几句话就感动到呢。 皇太极说：「你怎么这么可爱？」 小蛮说：「我可爱？」 皇太极说：「嗯，可爱至极。」 小蛮心想这人是不是有被虐倾向，怕不是刚才冻着脚伤到脑了？ 她摸了摸皇太极的额头，没发烧啊。 那看来是真话，看来她真的很可爱。 想完小蛮就忍不住笑了，她说：「我还有很多优点呢，你以后可要多看点汉书，每天都要夸夸我。」 皇太极说：「好，正好我刚学到一首。」 小蛮说：「说来听听。」 皇太极说：「那我就献丑了，念错你可不要笑。」 小蛮摆摆手说：「不会，我才不会呢。」 说罢皇太极就看着小蛮念起来：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第91章 3.12 怀孕了？ 两年后, 小蛮在院子里看到豪格领着个小男孩过来，小蛮就摆摆手招唿豪格他们过去。 豪格唤了一声：「额娘，我带小叔叔在院子里玩。」 小蛮无奈的摇头, 说：「去吧，注意安全。」 这个小叔叔就是遏必隆, 是额亦都和四格格的孩子。 那次皇太极从乌喇的布占泰手中把格格救了出来之后，努尔哈赤就把格格赐给了额亦都。得, 本来是同辈关系的她们, 现在得叫人额娘, 豪格自然也得跟着叫遏必隆小叔叔，这操蛋的人物关系, 以后还会更混乱，因为再过几年等额亦都死后, 四格格就又会改嫁给他的儿子图尔格, 这…… 以前小蛮还会吐槽两句，控诉这习俗实在是有违道德, 现在她也就麻木了, 既然改变不了现状, 那就闭嘴好了，免得给自己惹麻烦。 不过，自从小蛮决定留下来帮助皇太极之后，她就想了很多, 那就是该如何更快帮助皇太极坐稳那个位置呢？ 答案就是，精准培养能人为其所用。 小蛮知道以后谁能出头, 那从现在开始她就会针对性的将其一一收復。倒不是小蛮势力，主要是她也不是政治能手，对于那些默默无闻的人, 要怎么才能把他们培养成才，这实在已经超出了小蛮的能力范围。所以只能看歷史上能混出头的这些人，因为他们迟早会占据一席之地，小蛮便在他们还小的时候就加以笼络。 这个方案就是从钮祜禄家族开始实施的，如今里面已经有彻尔格，图尔格，遏必隆，当然还有鰲拜，还有济尔哈朗，岳托硕托，对了阿敏最近好像也开始和皇太极亲近了一些，嗯，慢慢来，稳扎稳打才能步步为营。 就在小蛮还在思考还有哪里做的不到位的时候，布玛从远处端了茶水糕点过来。是的，她没走。至于为什么没走以后会提。 「福晋。」布玛将糕点放下。 小蛮说：「嗯，布玛，八阿哥出去了吗？」 布玛点头，她说：「刚才出去了。」 小蛮慢慢喝了一口茶，看不出是什么情绪。 「嗯，那就好。」 过了一会儿嘎珞也从外面走进来，她现在已经完全管起了这个家。当初她看小蛮决定不走，就想把这个权利还给小蛮，小蛮说自己不能言而无信，而且小蛮也表示自己很相信嘎珞，所以这两年就是嘎珞一直管着。 这不看着嘎珞揉着脖子过来，小蛮就笑着说：「辛苦了嘎珞。」 嘎珞对着小蛮做了一个鬼脸说：「说什么呢，我再忙也就那么点事，哪比得上您做的，福晋。」 等她走近，布玛就给嘎珞行了个礼，然后就跑去给嘎珞重新泡了一杯茶过来。 「我也就是每天喝喝茶，看看书，这两年也愈发懒散了。」小蛮感慨道。 嘎珞笑着看了一眼小蛮手里的书，问道：「今天看的是哪本，是不是又跟这些小娃娃说了什么典故？」 小蛮说：「是啊，我发现我现在光是为了应付他们就头疼的厉害，你是不知道他们有多爱提问题，竟然好多都是我也想不明白的。」 她是一脸无奈，被小朋友给碾压了。 嘎珞说：「这不是挺好的吗？福晋，你听说了吗？外面可是有好多人都想把孩子送到我们这里来，他们都说我们带的这几个孩子格外的聪明。」 小蛮说：「是吗？还有谁家愿意送来？」 嘎珞想了想说：「五阿哥家的，还有十阿哥家的。前两天我在街上遇到他们的福晋，专门找我说起这事，还说以后要多走动走动呢。」 小蛮点头说：「嗯，挺好，嘎珞，那这事就交给你了。」 第219页 嘎珞说：「福晋，怎么这又是我的事了。」 小蛮说：「因为我只会教孩子读书，我觉得这样的事还是你来做比较擅长。」 嘎珞坐在小蛮身边，这会儿接过了布玛的茶，她喝了一口，嗯，好茶。她说：「我也不知道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事，怎么就遇上你这么一个好福晋，你说，我要怎么对你好才行。」 小蛮说：「嘎珞，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嘎珞立马就红了脸，娇嗔的推了小蛮一把，她说：「瞎说什么大实话，不过这话可不能让八阿哥知道，他要是知道我垂涎福晋，我这条小命还能留吗？」 本来是平时经常会开的玩笑，可这次小蛮却没接话，嘎珞便是用眼神问布玛怎么回事，布玛示意了嘎珞，嘎珞这才做了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她对小蛮说：「福晋是在想咱们爷和科尔沁格格的婚事吗？」 小蛮眯着眼睛有些不高兴的样子，似乎是已经印证了这个说法。 下个月科尔沁的哲哲就要带着一干人等来到建州和皇太极成婚，君命难为，二阿哥和五阿哥已经迎娶过科尔沁的姑娘了，到八阿哥这总不可能拒婚不是？嘎珞嘆气，她想虽然福晋这几天表现得很好，但一想到他们俩一直就是如胶似漆，就是再大方的女人，心里肯定也有疙瘩的。所以嘎珞也不免心疼起小蛮来。 小蛮撑着头，沉思了一会儿，她说：「是啊，我在想我们是不是应该把婚礼弄得再大点。」 噗，嘎珞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后来看到布玛也是一脸震惊，便问：「福晋，您真的没事吗？」 小蛮说：「我没事啊，我能有什么事。」 嘎珞说：「那您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 小蛮看到嘎珞担心的表情笑了，她说：「你不会以为我生气了故意在说反话吧？」 嘎珞点头，难道不是？ 小蛮说：「怎么可能是反话。这次的婚礼一定要无比隆重，要让他们科尔沁知道我们有多重视他们。这样他们才会更加放心的把后背交给我们。」 嘎珞恍然大悟，果然福晋想的就是和她们不一样，是她们见识浅薄了。 小蛮对布玛说：「布玛，帮我喂喂飓风，我好久没骑马了，下午我要出去骑出去一会儿。下个月我也要和八阿哥一起去迎接哲哲。」 一个月后，皇太极和小蛮带着大队人马从赫图阿拉出发来到扈尔奇山城。 然后，在哲哲他们的队伍到达之后，他们举行了盛大的欢迎仪式，特别是小蛮还在哲哲能看到的地方弹起了他们蒙古最熟悉的马头琴。你说当时还有比听到家乡最熟悉的曲调更令人沸腾的事吗？因为小蛮，全场的气氛达到了顶峰。 也因为小蛮的设计，这场婚礼轰动一时，成为以后争相模仿的对象。 晚上小蛮和布玛在帐篷里梳妆准备休息。 她刚才已经喝过哲哲递过来的酒了，剩下那些事她也不能参合，那就干脆早睡早起。 这会儿小蛮伸了一个懒腰，说：「布玛，睡觉，怎么今天不是我成亲，为什么还是感觉到这么累呢？」 布玛说：「福晋，这次的事哪个细节不是您把关，要不我给您捶捶背吧。」 小蛮说：「不用了，你今天也累了，也赶紧休息吧。」 她打了一个哈欠，看上去好像并不生气。 布玛疑惑是疑惑，但也没问。 而就在这时，门外突然跑进来一个人，直接就把小蛮和布玛吓了一跳。 等看清来人之后，小蛮说：「我说是谁呢，原来是新娘子。」 布玛发现是哲哲就赶忙说：「侧福晋，您怎么来这里了？」 哲哲一脸不高兴，她说：「我才不想来这里，要不是因为某人，我也不会嫁到这里来。」 小蛮和布玛都很诧异，特别是小蛮，她说：「哲哲，我好歹是你师傅，你这话里有话，我可是能听出来的。」 哲哲说：「我当然知道你能听出来。阿琪格，你就是个坏女人，你欺骗了我的感情！」 这话一出布玛就更不懂了，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小蛮说：「我怎么成坏女人了，哲哲，你问问布玛，看你这次婚礼是不是我费了很多功夫策划的。我让你成为这里最美丽的新娘，这样不好吗？」 哲哲听后非但不高兴，反倒是更加气愤了，她说：「不好！你就是一个骗子，我要回家！」 大家都很疑惑哲哲为什么会这么做，但小蛮知道今天是她和皇太极大喜的日子，这时候是绝对不能出什么大乱的。 真奇怪，皇太极居然让哲哲单独来找她，他是不怕事大吗？ 小蛮这么想着，便是让布玛给哲哲泡了一杯茶，布玛就对哲哲说：「侧福晋，您消消气，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您看之前我们在科尔沁的时候，您和福晋的关系不是还挺好的吗？而且福晋知道您要嫁过来都激动得几天几夜没睡好，一直都在筹划您和八阿哥成亲的这事。」 哲哲说：「哼，做得再好有什么用。如果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我甚至都不会同意嫁过来！所以我压根也不稀罕这场婚礼。」 小蛮皱眉，她说：「什么假的？」 哲哲说：「还需要我说得再清楚吗？」 小蛮说：「非常需要。」 哲哲说：「好，我说。布玛，你还记得博乐吗？」 第220页 布玛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脸色都变了，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哲哲说：「你害得他好苦啊，那年他自以为能和你在一起了，便是费尽千辛万苦也要去接你。可你呢，你对他做的事你还记得吗？他回去之后不吃不喝好多天，差点把命都给丢了。我因为担心师傅，又因为没有其他途径获取你们的消息，便是只能没事就找他问你们当时的情况。你猜他对我说了什么？」 看布玛一声不吭，小蛮说：「不会是说我们都死了吧？」 哲哲说：「对，就是这样。」 小蛮吐了一口气，已经能从这话上感受到博乐的怨气了。 哲哲说：「我当时也傻啊，不知道他是在赌气，就真的信了他的话。师傅，你知道吗？当我知道你去世的消息我有多难过，我恨不得骑着马直接去见你最后一面。」 小蛮扶额，瞧这事闹的。当时她也是担心布玛在她身边会有危险，所以才希望博乐过来把她带走，这样至少博乐能照顾她，这样小蛮也就放心了。可是布玛也是打定主意就不回头的主，之前从科尔沁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打算斩断和博乐的青丝，这会儿便是更不会轻易和博乐走了。就这样博乐带着希望来，带着失望走，他即使是说出再恶毒的话，小蛮也都是能接受的。 「对不起，这事是我做的不够好。我其实有给你写过信，还想着让你帮忙安慰博乐，不知道为什么那封信后来没到你手上。」小蛮说。 哲哲说：「你真的有给我写过信吗？」 小蛮说：「千真万确，我可以发誓。」 哲哲气得拍了自己大腿一下，她说：「要是我知道是谁拿走这封信，我一定不会饶了他。」 好像，矛盾误会已经渐渐解开了。 哲哲冷静下来，她开始交代：「师傅，您知道吗？我刚才之所以生气，一个就是因为您骗了我，本来我是不愿意嫁过来的，我想成为像您这样的人，悬壶济世，这比嫁人有意义太多了。当时我还挨了不少打，不过还好，他们看我这么强硬也没有再坚持，所以这次我是有理由不嫁过来的。可是当我知道您去世了，我就伤心啊，我没事一想到您对我的谆谆教导我就哭，然后有一天我就想起了您临走前给我的那封信，我就想是不是冥冥之中您有预感那次回去会出事，所以提前写了遗书什么的。」 小蛮苦笑，哲哲你也太聪明了吧？ 那时候小蛮还真有那么点意思。 她说：「然后呢，你看了信，所以就改变了主意选择嫁过来帮我实现梦想？」 哲哲看着小蛮是越想越委屈，她撅着嘴，泪眼朦胧。 小蛮伸出手说：「来，过来让师傅抱抱，是师傅不好，让哲哲受委屈了。」 哲哲听后便是想也没想就扑到了小蛮怀里，她说：「师傅，哲哲好想您啊……」 小蛮走去新人大帐是想和皇太极说一声哲哲已经在她那儿睡了，不想进去的时候发现皇太极躺在床上也打起了鼾。 小蛮就坐到床边拍了拍说：「差不多行了啊，平时也没看你打鼾，怎么这会儿打得一次比一次响，装也不会装？」 皇太极慢慢睁开眼睛，他说：「你们师徒团聚了？」 小蛮说：「嗯，误会也解开了。」 皇太极说：「她刚才一直在这里对我说对不起说对不起，非说要过去见你一面。我寻思着今天到底是我娶亲还是你娶亲呢？」 小蛮笑着说：「有什么区别吗？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 皇太极这会儿从床上坐起来，他嘆了口气。 小蛮就问：「怎么了？」 皇太极说：「看到今天婚礼办得这么盛大，我心里就越不是滋味。」 小蛮说：「这有什么不是滋味的，我猜大汗很高兴看到这样的事。」 皇太极无奈的摇头，他知道小蛮不想接他的话，便也没再继续往下说。 小蛮看皇太极在想着什么，就说：「大汗前两天让我过些天去叶赫。」 皇太极说：「去做什么？」 小蛮说：「他还是有心娶布依娅，想让我把她的经络恢復。」 皇太极说：「叶赫自从失去乌喇支持后就开始和蒙古那边联络，如果我的消息没错，明年布依娅就要嫁去蒙古了。」 小蛮说：「嗯，那大汗的意思就很明显了。这次派我去并非是真心想要布依娅，而是他已经把目标对准的那些部落。」 皇太极说：「现在建州统一的差不多，的确是需要向外扩张了。小蛮，你只管做你的，至于叶赫那边会怎么选择，那就看他们自己好了。」 小蛮闭上眼，她觉得现在她已经足够克制了，可是还是在这样生杀关头，自己还是不忍心。 皇太极将小蛮抱在怀里，他说：「睡觉吧，今天你也累了，嗯？我伺候你休息。」 看着他开始脱自己的衣服，小蛮便也没再说什么，两个人相拥在一起，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七月，小蛮带着鰲拜一干人等来到叶赫部，她看到躺在床上很多年的布依娅。 因为断了手脚筋，使得布依娅再也无法行走，整个身子萎缩很严重，幸好她的身份不至于过得不体面。 当小蛮过来的时候，布依娅明显还有点抗拒，她讨厌建州的人是显而易见的，但因为不能动，只能任由小蛮摆弄。 第221页 在小蛮给她做完手术后，小蛮看着布依娅仍闭着眼睛，小蛮就说：「我这次来不是来劝你嫁给建州的。」 布依娅睁开眼，疑惑的看着她。 这一次这么大费周章的过来动手术，不是让她嫁建州还能是做什么？ 小蛮说：「当年你连死都不怕，我知道这会儿就算我给你治好了你也不会屈服的。所以这一次就当是我对你的补偿，因为是我才让你变成这样的。」 「布依娅，你真是我见过最坚强最勇敢的姑娘，你敢和命运做抗争，做很多人都不敢做的事，你知道吗？有时候连我都很羡慕你。」 小蛮说到动情处也不免落了泪，她是真的很欣赏布依娅，说：「好好养病吧，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千万不能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 然后她就从自己的小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她接着说：「这里面有一个药丸，在必要时你可以服下。代价就是你会失去所有的记忆，然后重新生活。」 「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剩下的，还得看你自己。」 从叶赫回来之后小蛮一直觉得哪里不舒服，整天整天犯困不说，吃什么也觉得噁心想吐，而且最近是连平时最喜欢吃的那几样菜都觉得倒胃口。 此时小蛮被屋子里一群女人盯着，她说：「你们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布玛说：「福晋，您现在还犯困吗？」 嘎珞端着一盘味道比较大的吃食凑到小蛮跟前问：「闻到这个想吐吗？」 小蛮赶忙推开，还做了一个噁心的姿势，她说：「你这东西凑谁跟前都想吐啊。」 哲哲一副我终于懂了的表情，她说：「没错了，就是我刚才分析的那样。」 其他二人看到后也一致点头，她们齐声说：「怀孕了，福晋/师傅，您有喜了！」 怀孕？ 小蛮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小腹平平，而且月事也准时来了，她自己也是大夫，哪里会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怀孕？ 于是小蛮丢了她们一个白眼，起床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说：「我没怀孕，你们都猜错了。」 哲哲跑过来追着问：「师傅，不可能啊，这几天通过我的观察，您明明就是怀孕的徵兆。犯困，食慾不佳，而且还噁心干呕，这不全都表明您已经怀孕了吗？」 小蛮说：「那你可有给我把过脉？」说着就把手伸给哲哲。 哲哲抱着半信半疑的心态开始把脉，过了一会儿她的表情就变得极其复杂。 嘎珞和布玛忙问哲哲情况到底怎么样。 哲哲说：「没有，我们想多了。」 嘎珞说：「怎么会，我前几天还做梦梦到我们府会天降灵儿，我还以为福晋真的怀上孩子了呢，怎么会是现在这样。」 哲哲说：「你以为我想算错啊，我这也不是在着急吗？」 小蛮见她们急得跟个什么似的，便问：「我说你们俩是不是太过分了点，我是你们的生育机器吗？」 是的，就是生育机器，这几个人最近因为嘎珞梦到孩子而抱团在一起，目的就是想让小蛮赶紧怀孕，然后为皇太极生个一儿半女出来，这样他们府上就能开枝散叶。 小蛮看到她们这种皇帝不急太监急的做派实在是生气至极，她说：「你们啊……家里那个男人都没有说我，你们都是女人，怎么女人也开始为难女人呢？特别是嘎珞，你就不为豪格想想吗？家里本来就他一根独苗，我要是真生了一个弟弟出来分他宠爱，他得多难受啊。以后这种事不要再提了，记住了？」 第92章 3.13 小仙女啊！你们谁…… 这天小蛮和皇太极带着豪格在外面打猎, 这是小朋友第一次被带出来，所以表现得特别亢奋。 在豪格看来，他的阿玛额娘都是超级厉害的人。阿玛自是不用说, 在他的心里那就是无人能敌的存在啊。至于额娘，豪格从未见过有比她更优秀的女人, 就是在这么一大群男人中间也能打到不少猎物，你说说这事谁能做到？他的眼里全是钦佩和惊嘆, 已经完全被小蛮迷倒了。 随后皇太极便开始教豪格射箭, 为了能在小蛮面前表现表现, 豪格攒足了劲儿将箭射出了一个完美的弧度。小蛮当然是不会吝啬对他的肯定，她竖起了大拇指, 然后给了豪格一个大大的拥抱。 从这以后豪格就彻底爱上了这项运动，往后数年他总是记得曾经有这么一个女人曾温暖了他的全部人生。 在手下带着豪格去游泳的时候, 皇太极和小蛮坐在马车里聊天。小蛮说：「天气这么热, 你怎么布和他们一起下河凉快凉快？」 皇太极将车帘掀开，他说：「这都多少年了, 你何曾看过我下过水？」 小蛮诧异的问：「你之前不是还救过我吗？不像是不会水的人啊。」十几年前他们俩都栽在这条河里相互救过对方一次, 而且小蛮自杀的那次还是大冬天, 皇太极不也照样把她拉上来了。 皇太极说：「就是那次把我弄怕了，导致我现在看到水都渗得慌。」 啊这……她得多大的罪过啊。 小蛮说：「我以后不会那么傻了。」 皇太极说：「小蛮……」 「嗯？」他怎么突然叫她名字，怪怪的。 皇太极说：「那年你给哲哲写好的信为什么到最后又不寄了？」 小蛮一愣，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第222页 她笑了笑, 说道：「为什么？因为我希望她能顺利嫁过来。」 她嘆了口气，都是她造得孽, 还能不及时挽回吗？ 这一世因为小蛮的穿越，导致哲哲的观念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她不想参与联姻, 如果不是小蛮用假死欺骗她，她肯定不会过来的。 倒不是小蛮已经对人生屈服，主要是看到明安贝勒的闺女蔻珠嫁过来之后过得并不好，而科尔沁那边势必会继续往建州这里送人。哲哲躲过了一次，她能躲一辈子吗？好吧，这一点小蛮又输了，明明之前宣扬独立自主的人是她，结果她成了哲哲人生的操纵者。她心里有愧啊，但是这样总比后面哲哲因为自己的观念格格不入受苦来得强。与其她后来嫁给努尔哈赤或是蒙古其他部落的人，还不如让她嫁给皇太极。 一是这皇后之位本来就是她的，小蛮现在算是鸠占鹊巢，让她看着哲哲受苦她于心不忍。 二是只要有她在，哲哲可以最大程度的做她想做的，这也就没有违背当初她教育哲哲的话。 说完这句话，小蛮就发现皇太极一直在看她，她笑着说：「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难道你想看到你的新娘逃跑吗？」 皇太极摇头，他说：「她逃不逃跑不是我要考虑的，我只是疑惑你当年是怎么知道哲哲嫁的就是我？说得再直白点，整个建州应该没有你真正信任的人。而且哲哲有这样的想法，想必就是你那几年一直灌输的结果，那时的你应该也是不想回建州，所以也希望哲哲不要来建州对不对？可是你却在这件事上做出了匪夷所思的事。还有据我所知，莽古斯贝勒之前可是更有意将哲哲献给大汗的。小蛮，你究竟是如何未卜先知的。」 小蛮说：「你心里的答案是什么？」 皇太极说：「没有答案。」 他应该是有怀疑的，要知道当年皇太极可是特意去调查过阿琪格才得知她和额亦都的关系，那么这个阿琪格以前的经歷是什么，皇太极还会不清楚吗？ 为什么小蛮会懂得这么多，就像是突然开智了一样，这很难不让人怀疑。 小蛮这时候很想和皇太极坦白自己的穿越身份，因为这么长期相处下来，她有足够的信心觉得皇太极在听到后也不会伤害她。 可是她却不想因为自己先知的身份去背负歷史的负罪感。 他们打仗是他们的，小蛮一个人也做不到可以改变歷史进程。 别说她杀不了皇太极，即便她真的把皇太极杀死了，那明朝这样腐败的局面，又能再续命多少年？因为她不知道在她改变过后歷史会变好还是会变坏，只能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让自己的良心好过些。 这样就好了。 她只是一个普通人。 不过如果随便编个谎话，以皇太极的性格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所以…… 「其实我是一个重生的人。」小蛮诚恳的说，「原本我应该在两年前死去。」 皇太极肯定是震惊的，但他很快让自己冷静下楼来，他说：「重生？」 虽然是反问，但他好像已经信了一半了。 小蛮继续说：「嗯，重生。前世我也是嫁给了你，我们有一个孩子。」 皇太极说：「孩子，我们还有孩子？」 小蛮说：「我没有告诉你是因为在几年后他生病也离你而去。这一世我不想再经歷这样的痛苦，所以就……对不起。」 皇太极说：「那你也是病死的吗？」 小蛮摇头说：「不，我是郁郁而终。」 皇太极疑惑的问：「为什么，是我对你不好？」 小蛮说：「嗯。一次我因为乘轿经过汗王宫，大汗因此发怒斥责了你，你回家就给了我一封休书，我们的夫妻感情你全然不顾，说让你休妻你就休妻。所以我寒了心，就对这个世界彻底绝望。回娘家后两个月我就含恨而死，发誓若是再能活，便是再也不要见到你。」 哈哈，这故事说得太煽情，小蛮都快把自己给感动哭了。 她也说得没错，皇太极在这事上也做得太无情了点，难怪之后豪格为了讨好阿玛把老婆给杀了。一个为父休妻，一个为父杀气，是真父子啊！ 特么的俩渣男！ 所以小蛮是打定主意要给豪格好好培养，千万不要让他变得那么冷血。 瞧瞧人家岳托，唉，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想到这里小蛮就开始流泪。 皇太极说：「我就说嘛，为什么在额娘活着的时候，你明明在额娘身边当差有一年了，我却对你印象都没有。而在额娘去世当晚，你在我面前跪下，说我以后会如何如何，我心里竟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你当然会有感觉，也不想想小蛮都说了什么。 彩虹屁说了一大堆，都快把你夸到天上去了。 至于为什么皇太极会有这样的错觉，可能是现在对小蛮有爱，便对他俩「第一次」见面也产生了滤镜了吧？ 皇太极想了一会儿又说：「还真是，你当时被阿敏他们接回来的时候表现得特别反感，照理说这要是换了其他的姑娘，看到我们这么多人都争抢你，你也应该屈服了。可是你一个都没有，就连我，也是对你掏心掏肺了好几年才有一点反应。」 小蛮赶紧解释，她说：「等等，皇太极，你是觉得你对我做的没错是吗？我在你的口里听不出一点愧疚。」 第223页 皇太极看到小蛮生气，便说：「那是上辈子的我做的事，我只能说我也鄙视那个不懂事的我，怎么能忍心放开你的手。」 小蛮说：「不要狡辩，你们俩就是同一个。伤我最深，害得我郁郁寡欢，最后连儿子最后一面也没看到。」说到这里，小蛮更是哭得不行。 洛博会啊洛博会，你这个小可爱，这一次小蛮没能迎接你来到这个世界上，希望你能去个好人家，出生后能全家团团圆圆平平安安，一生顺遂。 皇太极看小蛮哭得不能自已，便是将她一把搂在怀里，他说：「你瞧瞧你，要打要骂冲着我来就好了，何苦伤害自己，要是把眼睛哭坏了我会心疼。」 小蛮说：「就让你心疼，谁要你对我那么无情。」 皇太极笑着说：「好好好，是我坏，是我不对。你看这不是老天开眼，给了我一次赎罪的机会吗？两年前你还得到大汗的夸奖了呢，说明以后我们会越来越好，不会再发生那样的事了。」 小蛮说：「哼。」哼表示她还没有消气。 皇太极就拍着她的背说：「小蛮，你要听实话吗？」 小蛮说：「你说。」 皇太极说：「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那我对自己做的这事，我也能理解。」 小蛮蹭得一下弹起来，她指着皇太极，一副你这是什么脑迴路的表情。她说：「理解？为什么？」 皇太极说：「你重活前的那一世，我们是不是没有什么感情，就像我现在和嘎珞还有哲哲一样？」 小蛮不知道该怎么回，毕竟她不是钮祜禄氏本人。 见小蛮没说话，皇太极就接着说：「在我出生的时候，他们给我灌输的思想就是女人跟一件货物一样，甚至在日子难过的时候还比不上一头牛一匹马来得值钱，她们除了传宗接代，也可以随意处置。所以即使你是额亦都将军的女儿，只要我对你没有感情，那么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 小蛮说：「你这是在给自己的无耻行为找藉口！」 皇太极说：「我是在说客观事实。不是每个人都能在他的一生中遇到像我们现在这样的感情。」 小蛮说：「或许你是对的。都是我对你一厢情愿，而你对我只是义务。一旦发现我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你不仅不会维护我，还会直接推开我，和我撇清关系。」 这真是□□裸的真相，能让人痛彻心扉。 现在她能这么肆意的活着很大程度是皇太极对他有感情，而要是嘎珞她们俩出了问题呢，他会不会以相同的方式对待她们？ 小蛮很想说在感情待遇方面，钮祜禄阿琪格在歷史的待遇还不如嘎珞和哲哲呢。至少嘎珞在歷史上应该是在前期有宠，要不然也不会比钮祜禄氏先生这两个孩子，后面在局势稳定之后又给皇太极生了第一个女儿呢。至于哲哲那就更不用说了，她是皇太极后面最敬重的大福晋，就是后期宠爱海兰珠也没有逾越过哲哲。 所以钮祜禄氏真的……完败。 唉。 小蛮是越来越觉得自己好像在偷别人的人生一样，好愧疚啊！ 所以她绝对不能让她们两位受到任何伤害，因为没有她，她们本可以过得很好。 皇太极说：「我们不要讨论这个话题了，没有任何意义。」 的确是有点谈不下去了，现在就是她问到自己满意的答案又有什么用。 感情，不是永恆不变的。今天他或许还爱你，明天就有可能不爱你。 「好，你说好好的聊这个做什么。你去看看豪格他们游得怎么样了，不用在这里一直陪着我。」小蛮说。 皇太极看这样便也没有拒绝小蛮，他从马车里出去，叮嘱外面的布玛照顾好小蛮。 那天以后，小蛮就好像藏了心事一样，她时常看着天，不知道在想什么。 回去？她是还存有能穿回去的幻想，但是理智告诉她，这个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穿越过来，当然就无从知道回去的办法。 可皇太极的一番话已经告诉了她，她现在的一切都是他的宠爱才有的，失去他，失去他对她的感情，这些也都会失去，不管小蛮有多努力，有多爱他，这一切都建立在不平等的关系上。 他俩不是在恋爱啊。 唉，原来不是在恋爱，也并不是相爱。 那既然这样，小蛮又打算逃离吗？ 不，她不会走了。 以前或许还会，可是当她真的亲身经歷过几场战争之后发现她逃到哪里都是地狱。 她只能投靠皇太极，还得继续依附着他生活。 否则她将会过得更不自由，或许会在休掉之后再被额亦都送给其他人，当然努尔哈赤也有可能会向额亦都要了自己。 天杀的，光是想想都觉得憋得慌。 想多了，小蛮就会不由自主的反胃。 这也就是为什么哲哲会误会她怀孕，因为她在自己惩罚自己啊。 她要活下去！对，活下去，这才是最重要的。 什么感情呀都可以抛弃…… 这好像是小蛮说的最多的话。 每次都是说得好好的，豪言壮语一大堆，可是只要被皇太极稍微撩拨几句，小蛮就又会不自觉的陷进去。 她觉得自己已经做得够冷静了。 在和皇太极在那天交流之后，她还是允许他抱着自己睡觉，可是小蛮却在每晚都失眠。 第224页 小蛮啊，不要再对这个男人这么上心了，就当他是一个工具人好吗？ 你没看他在听到你说那么伤感的故事之后，仍然可以像个没事人一样抱着你睡觉吗？ 你看到他对你何曾有过愧疚了？ 没有。 既然如此，他都能做到这样，你为什么还要在这里纠结？ 对他而言，即使你真的有打动他的心，可那也比不上那个皇位重要的。 所以你看清楚了没有？ 你也不能只顾着眼前这个男人，你也要奔着那个后位努力啊。 后位？！ 小蛮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身体里所有的细胞都好像振奋了一样。 是啊，你说你就是再精通医术又能救多少人呢？ 可是如果你当上了皇后，而且还是一个有话语权的皇后，那你就可以改变许多人的命运。 汪小蛮，这是歷史交给你的使命啊，为什么要你穿越，重点就是在这里啊。 啊，果然是天降大任！ 想到这里小蛮豁然开朗，她从床上爬起来。 皇太极本来抱着小蛮在睡，这会儿也被她弄醒了，他说：「怎么醒了？」 小蛮低下头对皇太极说：「我发现自己好爱你~」 皇太极点头，他说：「我也是。」说完就示意小蛮赶紧回被窝。 小蛮听后便乖巧的躺在皇太极怀里。 皇太极给她裹紧被子，他说：「过些天带你去渖阳转转，陪你去散散心好不好？」 小蛮问：「渖阳，我们去渖阳做什么？」 皇太极笑着说：「因为你还没去过，我想让你到处走走。渖阳啊，那地方我很喜欢，小时候我就觉得我以后会待在那个地方。」 小蛮想到渖阳会在不久之后被努尔哈赤定为首都，便是挽住皇太极的脖子说：「好，那就去那儿。正好我也想去看看，听说那里人更多，一定会很热闹。」 皇太极说：「嗯，比我们这里热闹一些，先去看看，要是你也喜欢，我有空就带你去。」 小蛮笑着重重的点了点头：「好。」 一年后，也就是1615年，小蛮终于知道了一件她以前怎么也想不通的事。 那就是海兰珠26岁之前究竟去了哪里。 事情是这样的，这年莽古斯和明安的三弟把自己的女儿送来了建州嫁给了努尔哈赤。一天后，小蛮就从哲哲那里得到了乌尤黛的消息。 哲哲说：「师傅，我要回科尔沁。」 小蛮问：「怎么了？是不是因为林丹汗带兵攻打科尔沁的那件事？」 哲哲说：「是啊，要不是大汗派八阿哥带兵去支援，还不知道我们科尔沁会被打成什么样呢。」 小蛮嘆气，她说：「唉，那你要去科尔沁的话，那也得另外找个由头。现在大汗大喜，估计不会喜欢听你抱怨。」 哲哲说：「不行，乌尤黛还等着我去解救她呢。」 小蛮说：「她怎么了，她出了什么事，是不是受伤了，八阿哥为什么没有和我说这个？」 看到小蛮有些着急，哲哲忙说：「师傅别担心，乌尤黛一点事都没。只是我大哥他不知道哪根筋想不通，竟然同意把乌尤黛许给那个林丹汗，你说这都是什么事啊。」 小蛮皱了皱眉，她说：「乌尤黛今年才不过六岁，你大哥就这么急着要把这个女儿嫁出去吗？」 哲哲说：「是啊，我们族里那么多姑娘，我不知道他这么积极做什么，好像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一样。」 小蛮说：「别这么说，他一定有自己的考量。你等等，我先想想要怎么做。」 这算哪门子事，谁能想到六岁就把人孩子许给别人了。这要是在现代，六岁都还在大班玩呢。 现在看哲哲急切的样子，小蛮自己肯定也是很担心的。可是她要怎么做才能救到乌尤黛呢？ 直接跑到皇太极面前告诉他，这个女人以后将会是你的挚爱，你可千万不能错过她啊。 想想你们短暂的七年时光，你还为了她从战场上赶回来，光是想都觉得可歌可泣啊。 可是这么说皇太极会不会把小蛮当傻子？ 试问谁会对一个奶娃娃有感情，而且还要冒着蒙古和建州打仗的风险去抢人。 皇太极也不傻，肯定是不会答应的。 他后面之所以去攻打蒙古，那是他已经有这个实力所以才会这么做。 现在嘛，一个是没权利，一个是他也会成为这个挑头的人。 啊，真的好难啊，该怎么做才好呢？ 后来这个答案还是皇太极自己给出来的。 当时他和小蛮正坐在一起吃饭，皇太极就说：「我们大概明年就要和蒙古开战了。」 小蛮说：「因为什么？总要有个理由的。」 皇太极笑着说：「看来小蛮已经深知我方的策略了。」 小蛮说：「不要给我戴高帽，快说为什么？」 皇太极说：「这事我去年就已经告诉你了，叶赫将布依娅嫁给蒙古，大汗是不会放过他们的。我们会先除掉叶赫，然后再是蒙古，再然后……」 他没有笑，但这话里的高兴劲儿就已经快要把他飘到天上去了。可见他们这帮人是对这仗胸有成竹。 如果小蛮没有记错，明年的这个时候努尔哈赤就该发布七大恨。 唉，叶赫，看来是逃不了被收服的命运了，就是不知道布依娅会不会吃下她送给她的那个药丸。 第225页 她会吃吗？ 估计早丢了吧。 看小蛮又在思考着什么，皇太极就问：「是不是在担心布依娅的安危？」 小蛮说：「我担心有什么用，不管怎么做都已经成定局了。」 皇太极若有所思，他说：「看到她，我就想到以前的你，若是你的这个身份被众人知道了会怎么样？」 小蛮说：「估计也会像她这般生不如死，其他部落的人认为她是红颜祸水，自己部落的人认为她是不祥之人。」 皇太极说：「所以还是要强大，只有强大了，他们才会觉得你是祥瑞。小蛮，你的命运不会和她一样。你就是祥瑞，也是指引我们建州的太阳。」 小蛮听到他最近动不动就用各种美好的词彙来夸自己，她就浑身不自在，她可不想变成一个吉祥物。被人赋予了东西可不是一件好事，是很容易被反噬的。 她说：「我不是，你才是。八阿哥，加油吧，我会永远支持你的！」 唉，不支持还能怎么做？ 皇太极温柔的摸了摸小蛮，他说：「你啊，为什么有时候我总感觉和你的距离越来越远了呢，到底是什么才会让我有这种错觉？小蛮，我说的对吧，这只是错觉。」 没错，这不是错觉，他们两个人现在已经是貌合神离。 只是还是要维持下表面的和谐。 小蛮笑着说：「对，就是错觉。我不就坐在你面前吗？」 皇太极说：「唉，可能是听了你那个故事至今还没放下吧。」 小蛮问：「哪个故事？」她说了那么多，都不记得自己和他说过多少故事了。 皇太极挑眉，说道：「就是你我的前世，我想了很久，的确是我做得不对，是我不该忽视你的感受，以为那不是我做的我就可以放任不管。可是错了就错了，我让你心里有个疙瘩，我就该亲自去抚平它。小蛮，往后余生就看我的表现，我一定会尽力做好的。」 小蛮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虽然有些感动吧，但心里多少是已经有过准备，不会再像几年那样动不动就感动到忘乎所以。 她低着头，然后任由皇太极过来牵着她的手。 过了些日子，小蛮找到哲哲，看到她还在为乌尤黛的事心烦，小蛮就说：「我有个想法你要不要听？」 哲哲说：「是师傅要帮乌尤黛吗？」 小蛮说：「当然，乌尤黛以前那么信任我，我又怎么能不帮她？」 哲哲说：「嗯，那师傅想到什么办法，快说来听听。」 小蛮说：「我研制出一种药，可以让人全身红肿，普通大夫是看不出问题在哪的。我们让乌尤黛服下，然后再告诉你大哥和父亲想要治好乌尤黛就只能先把她送来建州，由我来医治。等她病好，再让他们来接走。」 哲哲想了想小蛮的提议，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她说：「师傅，这病是不是慢性病，需要很多年才能医好？」 小蛮说：「嗯，这可说不准，关键得看乌尤黛她自己想不想好。」 哲哲说：「这办法太好了，师傅，你赶紧把药研制好，剩下的事就交给我去办。」 小蛮点点头。 她是这么想的。建州和科尔沁现在既然是这样的关系，当然是不会拒绝把乌尤黛送来。而乌尤黛在这里养病，既可以免了嫁给林丹汗的风险，又可以和哲哲住在一起，小蛮会像对嘎珞哲哲那样尽全力对她们好。等到乌尤黛成年后，蒙古早就被后金打败了，就更不会来纠缠乌尤黛。 至于她和皇太极之后会不会发生点什么…… 咳咳，现在才六岁，相信皇太极也不会这么变态。 以后他俩要发生什么，就看缘分吧。 算了算了，怎么越说越那啥。 小蛮发誓乌尤黛过来一定不会让她惨遭毒手！小蛮的任务很明确，她首先是要保护这些姑娘，然后再去想其他的。给她们最好的，让她们能够最大自由的做自己想做的事，然后其他那些事，如果真违背了一些道德，那小蛮肯定会出手制止，谁都不许在她这里破。 就这样，赶在后金成立之前的一个月，乌尤黛被顺利接到建州。当天她就来到了皇太极的府上。 在皇太极回来之前，小蛮、嘎珞还有哲哲都看着这个可爱的小丫头，真是越看就越喜欢。嘎珞感嘆：「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姑娘，福晋，您看她眼睛多大啊，圆熘熘的，眼睫毛这么长，您瞧那张小嘴，粉嘟嘟的，可爱死我了。」她这么说着都像是恨不得再想生一个闺女出来呢。 别说她了，就是小蛮也有这种感觉，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姑娘啊，看得心都化了，尤其是那张小脸，让人看了都忍不住想要用手捏捏。这现在还是身上长满了红肿，要是没长那不是人人都抢着抱。 小蛮哀嚎：「小仙女啊！你们谁都不要和我抢她，她是我的！」 哲哲哼哼了两声，她说：「师傅，嘎珞姐姐，你们是不是太过分了些，乌尤黛分明就是我的，是我当初一把屎一把尿把她养大的。」 小蛮不服气了，她说：「她出生见的第一个人还是我呢，我是第一个！」 哲哲说：「我才是。」 嘎珞说：「好了好了，依我看，照顾乌尤黛的事还是交给我，这里就只有我当过娘，我知道孩子最想要什么。她这么小就离开家，头几天肯定会想念母亲，由我陪着她肯定就不孤单了。」 第226页 有理有据，竟无法反驳是怎么回事。 但，就算理由再怎么充分又有什么用！ 小蛮是不会放过乌尤黛的。 这一刻她突然意识到为之倾心是什么感觉了啊，就是现在这样啊。时间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天吶，她的心真的化了。以前觉得那些男女主人公七八岁就一见钟情有些不可思议，但现在她信了啊，这特么的光是看到乌尤黛一眼小蛮就想为她拱手奉上江山了。 哈哈，如果这都不算爱，那什么才算是爱呢？ 她现在是太理解皇太极当时为什么会为了见她最后一面而抛下大军的心情了。 因为值得。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皇太极回来的消息。先是布玛从门外走进来对大家说：「三位福晋，大好消息，主子刚才被大汗封为贝勒，是正白旗主旗贝勒。」 等布玛说完，她们三人就想要发出尖叫，但看到乌尤黛还在睡觉，未免吵醒她，小蛮特意牵着嘎珞哲哲一起跑了出去。 等到她们出了门，三个人就高兴得跳了起来，乐得跟个什么似的。 「发生了什么高兴的事，说来听听？」此时皇太极刚好走进院子。 小蛮就兴奋的跑进去扑到了他怀里。 皇太极也很有默契的抱着她转了好几个圈，他说：「说说，你乐什么？」 小蛮捂嘴笑道：「哈哈，双喜临门，能不乐吗？」 皇太极说：「哦？双喜临门，哪双喜？」 小蛮说：「一个当然是祝贺八阿哥荣升贝勒，掌管正白旗，一个就是我另一个徒弟也来了，乌尤黛，以后就住我们家。她真的好可爱啊，皇太极，你赶紧过来看看，她真的可爱到爆，我都恨不得亲她一口。」 皇太极说：「就是哲哲的那个小侄女吧？我去年就在科尔沁看到过她。」 小蛮说：「你怎么没和我说？」 皇太极说：「当时她被一个蒙古兵掳走，还是我出手救的她。当时哭得那个惨啊，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哄她了，实在太能哭了。」 哈哈，这是什么画面。 莫名想到皇太极无可奈何的样子。 「原来还有你无奈的时候？」小蛮笑着说。 皇太极耸肩，他说：「毕竟是人家的闺女，要是我的闺女早就威逼利诱，看她还哭不哭。」 小蛮说：「你啊，就乱说，等以后有了闺女，我看你还会这么说吗？」 皇太极挑眉说：「怎么，福晋是看到乌尤黛动了想生孩子的心思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是故意调高音调的，站在他们旁边不远的嘎珞哲哲自然也听到了。哲哲当即就说：「好呀，师傅，我支持，我举双手支持，这样我们府上就是三喜临门，太棒了！」 小蛮赶紧对她挤眉弄眼，这丫头，在这里捣什么乱呢。 皇太极看小蛮不接招，便说：「我只要福晋开心，其他的我都不在乎。乌尤黛能讨福晋欢心，那就让她在我们府上住久点。」 他说这话的时候是看着小蛮说的，都弄得小蛮有点不好意思了。 这时候她还能怎么办？脸皮要是薄点估计就得答应皇太极了。 但她会答应吗？ 既然不答应，那就让脸皮更厚点！ 她哈哈笑着说：「今天都当贝勒了，怎么能不喝酒？嘎珞，哲哲，今天我们一起来庆祝贝勒爷升职，一定要喝他个不醉不归！」 当天小蛮她们真的喝了很多酒，三个姑娘在这几年间完全就变成了女汉子啊，那酒量是一个比一个大。皇太极有时候和她们坐在一起吃饭都觉得自己无比多余，每次想插话都很困难。这不才开始没多久，皇太极就又顺利沦为了背景板，他负责给这三位姑奶奶斟酒夹菜，然后听她们为了争抢乌尤黛的抚养权据理力争，场面几近失控。 特别是小蛮，她都差不多要站在桌子上了，她说：「我，正福晋，还是你们最爱的女人，怎么样也有资格拥有我可爱的乌尤黛了吧？你们呢，一个好好带好豪格，不要在这里东想西想，一个去钻心研究医术，要是再这么半吊子，小心我把你吊起来打！」 嘎珞说：「福晋，以前我让着你也就算了，这回我可不依，这乌尤黛就是需要细心呵护啊，她肯定要找一个有母性的人才会有安全感。你们俩有什么，还跟个小孩子一样。」 哲哲赶紧说：「嘎珞姐姐，您说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乌尤黛她从小是跟我长大的，不和我亲难道和你们亲啊。再说当初也是我提议要去救乌尤黛的，如果没有我提议，她会来这里吗？」 小蛮听到这话就用手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她说：「说得好，说得太好了！哲哲，我要为你鼓掌！」 哲哲很骄傲的说：「不用不用，师傅，您这样我会不好意思的。」 小蛮说：「我话还没说完呢。你刚才说乌尤黛是你提议的，那没错。可办法是我想的，大汗也说是让我来给乌尤黛医治。你们说她不跟我住跟谁住？」 嘎珞说：「那你这也不方便啊，贝勒爷总不可能也跟着一起照顾吧？」 小蛮说：「他出去单独住去，我现在有个乌尤黛可以不用他了。」 她说完嘎珞和哲哲就都转过来看皇太极的反应。 皇太极说：「我都听她的，我去书房！」 得，她们算是知道了，在这里不管皇太极是什么身份，说话权都是在福晋手上。 第227页 小蛮看到大家都不和她争了，便是在那儿咯咯的笑着，她说：「放心放心，白天你们还是会让你们有机会见到小仙女的，至于晚上嘛，小天使就只有我能看了哈哈哈哈哈。」 嘎珞和哲哲哭笑不得，皇太极也是，但他们都任由小蛮闹着。 过了一会儿，小蛮喝得越来越兴奋了，便是拉着几个小姐妹开始在那儿飙流行歌呢，当时嘎珞她们以为是小蛮即兴创作的，还挺好听，就一起跟着哼唱。后来小蛮还在那儿跳什么芭蕾舞，硬是拉着她们两个跳三只天鹅（另外一只还在床上睡觉觉，这次就不叫醒她了。）皇太极看到此景便是让布玛去书房拿了纸笔过来。过了一会儿豪格也从外面进来，他跑到皇太极面前，看到皇太极笔下的三位额娘都笑得无比灿烂，他也对皇太极提议：「阿玛，也把我画进去吧。」 皇太极说：「去吧。」 豪格点点头，随即就跑到了小蛮她们的队伍里。 小蛮笑着说：「小豪格，你也要加入我们的舞蹈吗？」 豪格说：「额娘，带上我，我要做你们的护花使者！」 这话说完，三个人都笑了。接着小蛮便牵着豪格，四个人跳到了一起。 她们说着笑着真的好开心，要一直开心呀~ 第93章 3.14 我怀疑豪格不是贝…… 自从乌尤黛来了之后, 小蛮就感觉自己母性大发，以前还能在孩子面前装高冷的她，在乌尤黛这里真是一点原则都不讲。 她真的越看越爱乌尤黛, 真是那种发自内心的喜爱。 就像哲哲说的，小蛮对待乌尤黛和其他姑娘是不一样的。 为什么不一样？瞧瞧乌尤黛每天都干什么就知道了。 其他姑娘小蛮会要她们独立, 除了教她们读书以外还会让她们学习一些谋生的技能，只有乌尤黛, 每天都是美美美, 穿小蛮独家定制的漂亮衣服, 化最好看的妆，还有唱歌跳舞, 反正就是把所有的宠爱都给她。 这孩子也就是身上还带点病，要不然简直就是人生赢家啊。 这天嘎珞来到小蛮的屋子, 看到小蛮又在给乌尤黛织好看的辫子, 她便走上前来仔细端详，说：「嗯, 真好看, 咱们小宝就是有这么大的作用, 让人一看就心情愉快。」 小蛮说：「又是谁惹你了？」要不然她也不会说这话。 嘎珞对着小蛮做了一个鬼脸，她说：「姐姐，最近的事您听见没？」 小蛮说：「最近那么多事，我哪能都听全了。你快和我说说, 我这还忙着给我们小宝织好看的辫子呢。」 嘎珞说：「这不是我们贝勒爷经常打胜仗，越来越受大汗器重了吗？那些人就嚼舌根, 说我们府上的女人一点用都没有……」 这话也太明显了，不就是嫌弃小蛮一直不生孩子吗？ 小蛮说：「嘴长在他们身上，让他们随便说, 反正我们不听就是了。」 嘎珞说：「姐姐，我实在是想不通，您和贝勒爷感情那么好，怎么就不想着多生几个呢。」 小蛮问：「家里面已经有豪格和乌尤黛了，我觉得就已经可以了。再生没必要。」 嘎珞说：「可是万一以后大汗有个什么好歹，这位置让我们贝勒爷坐了呢？总不可能就只有我们豪格一个吧，这对他来说压力也太大了。」 小蛮听到她这话忍不住笑了，她说：「嘎珞，哪有你这样当娘的，人家还巴不得是家里的独子呢，你呢，怎么还希望我给他生几个弟弟妹妹，你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 嘎珞说：「我是豪格的额娘没错，可我也是这府上的人，我知道我们豪格资质平庸，担负不起那个重担。若是贝勒爷和福晋姐姐能多生几个孩子，那必定会集齐你们俩身上的所有优点。姐姐，我从小就和豪格说了，说他不要觊觎那个位置，那个位置只会是您肚子里的孩子的，豪格会尽全力辅佐弟弟。」 她说这话的时候故意用手拍了拍小蛮的手，脸上也多了一种释然的意思。 小蛮想了一会儿，然后笑着说：「谁说豪格资质平庸的，我看豪格就很聪明。小宝，你来说说豪格哥哥是不是很厉害？」 乌尤黛过来的这几个月，幸亏家里孩子多，让她很快就度过了过渡期。 而在这些孩子中，她和豪格玉茗的关系最好，豪格经常像一个守护者保护乌尤黛免受其他熊孩子的骚扰，所以当小蛮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乌尤黛头点得跟个什么似的，她说：「对对对，豪格哥哥太棒了！没有谁会比他更棒！」 小蛮满意的颳了刮她的鼻子，说：「嗯，我也觉得。好了，小宝，头髮弄好了，出去找玉茗妹妹玩吧。」 乌尤黛说：「师傅，我要想找豪格哥哥玩，这几天老不见他。」 小蛮说：「他被他阿玛还有叔叔伯伯拎着去打猎了，男人嘛，就是要多锻鍊才能更好的保护我们女人。」 乌尤黛说：「不，我不需要他保护，我也可以保护他。」 小蛮听到这话很高兴，她笑着看了看嘎珞，然后说：「那敢情好，你们几个互帮互助，这样大家都会越来越好。」 乌尤黛说：「师傅，侧福晋，其实豪格哥哥表面看上去很坚强，其实我都看到他偷偷抹泪好几回了，所以我才想应该是我保护他才对。」 小蛮的笑容僵住，过了一会儿她才说：「小宝，我们知道了。你出去玩吧，等我和嘎珞福晋聊完之后再来找你。」 第228页 乌尤黛说：「好。师傅，侧福晋，乌尤黛先告退了。」 小蛮摆摆手，小傢伙便是慢慢退了出去。 随后小蛮把门关好，回过头再去看嘎珞，发现嘎珞已经两眼发红。 小蛮递给她一张手帕，她说：「你看看，其实这么大的孩子，内心是很敏感的。你说你没事和豪格说那些做什么？」 嘎珞说：「早点接受现实也是好事，总好比长大了才意识到这个问题再难受得强。」 小蛮皱眉，她说：「嘎珞，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难道在你心中我就是这么小气的人，以后会亏待豪格对吗？」 嘎珞摇头说：「不，我没有这么想。」 小蛮说：「豪格虽不是我生的，也是皇太极的嫡子，以后荣华富贵他是完全有资格争的。不过我是真爱豪格这个孩子，一直视如己出，不生的话，也是完全在为他以后考虑。只要家里只有他这么一个孩子，他就会得到最好的培养。即使往后真出现了岳托那样的情况，那时候豪格也应该混出头，拥有一定的地位，不会随便受人欺负的。」 嘎珞给自己擦了一下眼泪，她说：「姐姐，您真的不要对我们这么好，不值得。我就希望你和贝勒爷有属于你们自己的孩子，这样我的心会好受点。」 小蛮说：「不要哭，你也是他娶进门的妻子，你给他生了一个就够了。至于我，我好怕疼的，你生小孩的时候疼不疼，你就忍心看我也尝试几回，然后要是运气不好一个不小心就命丧黄泉，到时候你确定不后悔今天的决定？」 嘎珞估计是想到了自己生产时的感受，她嘆了口气，说：「疼是疼，不过我真觉得你们这辈子要是不生个孩子，真的会是遗憾。姐姐，趁着现在还年轻，你也才二十三岁，就……」 小蛮说：「打住！二十三岁怎么了，正是大好年华，我才不会为了生孩子而让自己冒险呢，你不要说了！」 她及时制止住嘎珞，然后就开门走出去去和外面的两个小闺女玩盪鞦韆了。 晚上小蛮陪着皇太极在书房里聊了一会儿天，他因为还有别的事，就让小蛮先回房休息。回来的路上小蛮忽然听到了角落里传来的哭声，小蛮循着声过去，发现了哭得跟小猫似的豪格。 过了没一会儿，他俩就上了屋顶上。 小蛮说：「看，这么大的月亮，还是在屋顶看才过瘾啊。」 她完全没问他为什么会哭，很小心的保护了他的自尊心。 豪格点点头，他说：「额娘，我今天用猎刀杀了一头野猪。」 小蛮表示很惊喜，她同样用赞赏的表情看着豪格，她说：「哇，我们豪格好棒。是那种很大很大的野猪吗？你居然能打赢他还把他杀了，太厉害了吧！」 豪格说：「嗯，不太大，是小野猪。」 小蛮点头：「那也很厉害啊，额娘这么大了看到野猪都只会跑，而我们豪格居然敢上前和它对抗，这得需要多大的勇气啊。」 说完小蛮就将豪格搂在怀里，她说：「嗯，就是需要这样的霸气，以后就要和你阿玛一样，去战场上要表现得无畏无惧，然后所向披靡，好吗？」 豪格说：「额娘，给我生几个小弟弟吧，我会像保护妹妹一样保护他们。」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里都还有泪，看得小蛮差点也哭了。 她仰着头，不知道怎么安慰这个小傢伙。 她说：「豪格啊，额娘好开心，我怎么这么幸运能拥有你这样孝顺的儿子。」 豪格说：「那是额娘人好，好人有好报。」 小蛮说：「那既然这样，额娘就不贪心了。我已经拥有一个好儿子了，这样就够了。」 豪格看着小蛮说：「额娘，我真的没事，您不用考虑我。」 小蛮说：「也不全是考虑你啊，是额娘天生怕疼，生孩子可疼了，相当于把你千刀万剐的那种疼。」 豪格说：「天，那我额娘生的时候不是疼死了。」 小蛮说：「是啊，她为了把你生下来，真的吃了很多很多苦。每个母亲都不容易，为了把自己的小孩生出来，她们牺牲了很多东西，所以你要加倍爱她，知不知道？」 豪格点头，他说：「额娘，我知道怎么做了。」 小蛮说：「我们豪格最棒了，知道吗？乌尤黛今天都还在我们面前说哥哥很棒呢。」 豪格听到小蛮满满的鼓励，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他说：「她也很好，也像额娘一样经常安慰和鼓励我。」 小蛮说：「那就好。你看，今天的月亮圆不圆？」 回到屋子后，小蛮发现皇太极就坐在椅子上仍然在那儿看书。 她就说：「在书房还没看够呀？」 皇太极笑了笑，他说：「这不是在等你吗？怎么样，聊完了？」 还是什么也瞒不住他，小蛮说：「嗯，聊好了。这孩子早慧，什么事都清楚。」说着小蛮便又想起豪格刚才看自己的眼神，她也忍不住终于哭了出来。 皇太极过来劝慰她说：「好好的，你怎么也哭了？」 小蛮说：「我心疼啊，他才六岁。」要是在现代，六岁的孩子都是无忧无虑的。 皇太极说：「嗯，六岁，也是应该要当家了。」他应该是想到自己的事。 小蛮说：「唉，都说慈母多败儿，我是不是也太过了？」 第229页 皇太极说：「该培养的事你也没少做，张弛有度，赏罚分明，何过之有？」 小蛮笑着说：「这么看来，四贝勒是对我很满意咯？」 「那还用说。」皇太极一把抱起她，他说，「我对你是一百个放心。」 也是，他在这方面从来都不过问。 不，准确的来说他其实是在乎的，只是小蛮的做法没出格他才没说话。 小蛮说：「岳托硕托他们怎么样了？我听玉茗说她阿玛最近过得很不痛快，据说是要分家了？」 皇太极把小蛮的衣裳解开，他说：「他们两兄弟这么大了，分家也在情理之中。只是这事做得不太地道，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在偏心，可他还是这么做了。」 小蛮说：「屋子和人都分得不好吗？」 皇太极说：「别说了，昨儿个要不是我赶到为他们说了几句话，那之前说好给他们的屋子都不会给。」 小蛮说：「我说呢，难怪嘎珞情绪不大对，原来真是因为这个。」 皇太极说：「嗯，我已经帮他们打点了，吃住没什么问题。早分家也是好事，他们俩跟着福晋单独出去过，受不着那份气，往后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小蛮说：「叔叔有心了，早些休息吧？」 皇太极点头说：「正合我意。」说完就亲了小蛮一口。 看着几个孩子在院子里玩耍，这一晃眼就到了1619年。 努尔哈赤去年刚发布了七大恨，正式对明朝发起了攻势，没过多久他们浩浩荡荡的占领抚顺城。 几天后，小蛮在家里宴请了褚英的儿子杜度。这些年小蛮和皇太极对他也是照顾有加，才几杯酒下肚，杜度就说：「福晋，以后这样的小事就不要专门请客了，直接和我说，只要是福晋的事，我杜度一定办到。」 当天等皇太极回来，小蛮就在那儿傻笑。皇太极说：「福晋，那个范文程究竟是何许人，竟然需要福晋这么大费周章？」 小蛮说：「有缘人。」 皇太极说：「好，那我就等着和他的缘分何时会出现。」 这缘分说来就来， 1619年，年初的大雪还没有完全化掉，明朝的朱翊钧皇帝就发动二十万兵马朝赫图阿拉这边打来。二十万对战后金的五万人，这怎么看怎么都是后金的灭族之战。这场有名的萨尔浒之战，马上就要打响了。 当时赫图阿拉城里虽然有努尔哈赤镇着，大家都还挺镇定。可实际上呢，有一部分人特别是那些消息滞后的老人妇女都在议论着要不要捲铺盖赶紧逃跑，就连嘎珞和哲哲也开始为这事担心得好几天没睡好觉。 只有小蛮，和皇太极不急不慌的在那儿喝茶。 不一会儿外面就走进来了一个人。 小蛮和皇太极就对视了一眼，她说：「喏，这就是我之前和你说的那位有缘人。」 皇太极站起来，走到那人面前恭敬的说了一声：「范先生？」 范文程眼里全是诧异，估计是这几个月他在八旗里没少受人欺负。这会突然被人尊重，而且还是身份显赫的皇太极。他连忙说：「回四贝勒，不敢当。」 皇太极笑着说：「早就听闻先生学识渊博，对兵法有一定的研究。今日我后金有难，希望先生能助我后金一臂之力，若能成功脱险，今后必不会亏待先生。」 在皇太极和范文程商量的期间，小蛮从屋子里走了出去。 她远远看到嘎珞扒拉着豪格，两人好像起了什么争执似的。 小蛮便走上前询问：「怎么了这是？」 这时的豪格虽然才只有十岁，但是个子已经超过了小蛮。 看样子应该是快一米七。 嘎珞说：「福晋姐姐，您快劝劝这孩子吧，这孩子说要去打仗，他现在才这么小，能打得过谁，别到时候把自己的命打没了。」 小蛮听到嘎珞这么说就转过头问豪格，她说：「你额娘说的是真的？」 豪格重重的点头，他说：「是的，额娘，我是认真的。这几年我一直在锻鍊我的骑射，是完全可以上战场的。」 小蛮说：「人可比动物聪明多了，人的脑子会想事情，他们不一定会和你正面刚。而且你知道吗？明朝可是有很多huotong，还有huopao，不要近战就能把几个人轻松打死，你必须要有敏锐的反应能力，豪格你能做到吗？」 豪格坚定的说：「额娘，我可以。」 小蛮舒了一口气，她拍了拍豪格的肩膀说：「好孩子，额娘同意了。等你阿玛他们出来，我就把这事和他说，相信他也一定会同意的。」 豪格听到小蛮首肯之后高兴得手舞足蹈，他说：「额娘，太好了，要是阿玛真的同意我去，那我就是这村子里年纪最小的兵了！」 小蛮说：「对对对，你最棒了，要加油啊……」 说完她还给豪格加油鼓劲。 「福晋姐姐，我让您劝劝他，你怎么反倒支持他了，这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可怎么办？」嘎珞担心的说。 小蛮说：「嘎珞，我敢保证这一次一定会让豪格崭露头角，他不会有事，你就等着好消息吧。」 她安慰着嘎珞，同时也在心里给自己打气，豪格呀，你得为你阿玛多多争气。这是一次翻身仗，四贝勒府全府上下可全靠你们了。 就这样，豪格在经过皇太极允许下成功成为了一名哨兵，他多番潜入明朝军队探听情报，不仅如此，还是第一个冲出去想要绞杀明朝大将刘挺的人，虽然最后让自己成功挂了彩，但这份勇气实在是难能可贵。 第230页 当时他被人抬回来的时候，身上全是血，嘎珞一看就哭了。 小蛮心疼是心疼，但大抵知道现在得先把他的血止住，便对旁边的哲哲说：「准备手术，他流血太多，必要时记得把那些我们今天储藏的备用血拿出来输给他。」 因为她在前两年研究出了识别血型的办法，在开战前小蛮就带着哲哲在赫图阿拉城召开了一场献血动员大会，让城里的百姓献血。 当天下来小蛮和哲哲就收集了许多份血液，正好那时候是大冬天，完全不用担心储藏的问题。她们俩经过三个通宵，不眠不休之后终于把所有的库存区分完毕。 这会儿看到豪格和其他人流了这么多血，小蛮也完全不用担心。在她的组织下，好些个伤重的八旗兵都得到了救治。而豪格，也在小蛮的手术下终于恢復了意识。 「额娘……」豪格唤着她。 小蛮疲惫的偏着头，她说：「醒了就好，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和额娘说，知道吗？」 豪格点点头，之后他就慢慢闭上了眼睛。 哲哲见小蛮很久没有休息，便是想过来扶小蛮离开，小蛮摇头，拒绝了哲哲的好意，她说：「我不累，让我再看看他。」 哲哲说：「师傅，我有事想和你说。」 小蛮诧异的说：「什么事非得现在说？」 哲哲说：「很重要，我必须要现在告诉你。」 小蛮皱眉，但也没有再说什么就跟哲哲出去了。 两人来到小蛮的屋子，哲哲还特别小心的朝四处看看，发现周围一切安全之后这才关上门。 小蛮说：「什么事弄得这么神神秘秘？」 她打了个哈欠，看到豪格没事，那股子困意就席捲全身，好累啊。 哲哲说：「师傅，我接下来说的这件事你听了后可一定要稳住。」 小蛮说：「嗯，什么事？」此时的小蛮感觉闭上眼就能睡着，她十分敷衍的回道。 哲哲想了想，像是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定似的，她对小蛮说：「师傅，我怀疑豪格不是贝勒爷的孩子。」 噗…… 听到这个小蛮瞬间就清醒了啊。 她先是吃惊，然后笑着打了哲哲胳膊一下，她说：「你开什么玩笑，不要闹了。」 哲哲说：「是真的，师傅，您之前教我的那个父母和孩子的血型，其他王公贵族的不肯配合我们，但贝勒爷这次却是带头献了，还有嘎珞侧福晋的，她也有献。一开始我也没想到这块去，直到刚才您给豪格献血的时候，我就一琢磨，不对劲啊，他们三个人的血型完全不匹配，贝勒爷是怎么样也生不出豪格这样血型的孩子啊……」 后面的话哲哲还想说，但被小蛮用手捂住。小蛮皱着眉，她说：「我的这个研究也不是百分百就准确，万事皆有可能，我们先不要乱说。豪格本来就因为敏感，他为了能在他阿玛面前闯出一点什么来，连命都豁出去了，这你也是能看到的，要是让他知道他不是他阿玛的亲儿子，那他得多伤心？我不知道他会为此做出什么事来。而且嘎珞和我们关系也不错，她不像是会做出这些事的人，一定是有什么苦衷是我们不知道的。我们先冷静下来，不要轻举妄动，知道吗？」 哲哲被小蛮捂着嘴，眼睛睁得跟铜陵一样大，她点点头，示意自己不会说之后小蛮这才松开了她。 「师傅，这些我都知道，所以我才没在人前说出来。」哲哲说。 小蛮说：「嗯，你考虑得很周全。」 哲哲说：「师傅，您的手为什么一直在发抖啊？」 小蛮见状连忙把手收到背后，她说：「那可能是累得，我这几天一直没有休息好。哲哲，你也忙了很久，也回去休息吧。」 哲哲说：「师傅，您真的没事吗？」或许是看到小蛮有些不对劲，哲哲担忧的看着小蛮。 小蛮摇头说：「我能有什么事。没事的，我就是太累了，去床上躺一会儿就好。」 哲哲说：「好，师傅，我让布玛来陪您，您一个人在这里我也不放心。」 小蛮说：「不用，外面还需要人手，让布玛去照顾那些伤病员吧。」 见小蛮执意不要人，哲哲也只要离开。 等到哲哲把门关上，小蛮就觉得头昏脑胀。 对于豪格是不是皇太极的孩子，其实她早就有怀疑。 从那年嘎珞故意跑过来说让小蛮生几个孩子，然后让豪格辅佐开始，小蛮就在想会不会是另有隐情。因为在十几年前，嘎珞被布依娅刺伤的那次，小蛮检查嘎珞的身体的同时当然也查看了她的□□，发现她明显有被侵犯的痕迹。所以当哲哲说豪格并非皇太极亲生的时候，小蛮第一个就想到了孩子的生父是努尔哈赤。 我去！！怎么会这么狗血，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直至第二天皇太极把一切事情都处理完毕之后才从汗王宫回来。 他进府的第一件事就是连盔甲都没脱就直奔小蛮房间，听到布玛说福晋忙了好几晚这会儿终于睡了，便是悄悄的进了门，想要亲亲小蛮再走。 可是他还没有亲到小蛮的时候，小蛮就睁开了眼睛。 皇太极笑着说：「吵醒你了？」 小蛮说：「我们胜利了吗？」 皇太极点头。 小蛮说：「还会有危险吗？」 皇太极说：「他们已经撤兵了，不会有危险了。」 第231页 小蛮听到这话松了口气，她扑到皇太极怀里说：「你还好吗？我刚才做梦都梦到你了。」 皇太极说：「我很好。你梦到我什么了？」 小蛮说：「我不说，因为那都是假的。」 看样子应该是梦到不好的事了。 皇太极宠溺的摸摸她的头说：「他们没有弄死我们，我们挺过来了。」 小蛮说：「我只要你好好的，其他的都无所谓。」 皇太极说：「嗯，我的小蛮怎么胃口这么小了，以前的那些豪言壮语呢，怎么都不见你说了？」 因为离目标越来越近了，她还要说什么？ 小蛮说：「低调点总没有错。」 皇太极说：「那我听娘子的话也没错。」 小蛮说：「累了吧？我让布玛给你烧点热水，然后好好泡个澡。」 皇太极说：「还是小蛮贴心，真是越来越爱你了。」 小蛮说：「少贫了，快去洗澡，身上多脏。」她故意厌恶的推开皇太极。 皇太极看看自己身上都是血和泥土，便是说：「是我不对，得，我现在就去洗澡，你先睡会儿，待会我俩再一起吃早点。」 小蛮说：「早点就别吃了，那个豪格也受伤了，你应该知道吧？」 皇太极点头，他说：「知道了，大汗刚才还夸奖了他。」 小蛮说：「这孩子受再大的伤都不会吭一声，但就怕你看不到他。」 皇太极说：「嗯，我现在就去。待会再来找你。」 小蛮应声，然后皇太极就走出门去。 看着他的背影，小蛮又陷入了沉思，她是应该告诉还是不告诉呢？ 不告诉，对皇太极又太不公平了，而且还有点自私。人家有知情权，怎么处理那是他的自由，不能因为小蛮的恻隐之心就剥夺了他的权利。 而且这事要是越晚知道估计能把他给气死。 可是如果告诉了，这让他和豪格还有嘎珞如何自处？ 就在小蛮还在犹豫要不要去和嘎珞确认这事的时候，嘎珞那边就真的出了事。也不知道这城里是从哪里传出来说豪格不是皇太极亲生的，总之这事被嘎珞听到后，当天晚上嘎珞就想不开服了毒。幸好发现得早，小蛮和哲哲给嘎珞洗了胃，这才把人从鬼门关救回来。 小蛮对嘎珞说：「嘎珞，你怎么能这么傻？外面的人这么说，明天咱们就去堵了那个人的嘴，等他长了教训之后，看谁还敢这么乱说。你何苦把别人的错加到自己身上？」 嘎珞捂着脸痛哭说：「姐姐，我对不起您啊，您就让我死吧。只有我死了，你们才能好好活。」 小蛮说：「我不准你说这样的话。你在这个家这么多年，为我们付出了多少，我们难道还看不到吗？」 哲哲也说：「是啊，嘎珞福晋，我也同意师傅的话。有些事你真的没必要听外面怎么说，他们那些人都是看热闹的，又有谁关心这事到底是真是假。」 嘎珞看到两人都宽慰自己，便说：「我知道你们都是想让我安心活下来，不要做傻事。可是若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呢？姐姐，我是真的对不起你和贝勒爷啊……」 她说完便开始哀嚎痛哭。 小蛮见状便是小声对哲哲说：「这事可是你传出去的？」 哲哲赶紧伸出三根手指对天发誓，她说：「师傅，我也是有原则的人，这种事我是绝对做不出来的。」 嗯，她也觉得这事哲哲不会做。可是就在这节骨眼上，会是谁也知道了这事呢？ 仔细想想，将这个事发布出去谁会最有利。 这一次大战，豪格成为收穫了一些声望，小小年纪竟然能做到常人不能做之事，定是会让很多人在背地里眼红。那么这背后的人多半就是那些王公子弟，至于是谁家的，还是得再好好查查。 转到正题，既然嘎珞自己都招了，小蛮也不能再装煳涂。她问：「嘎珞，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说豪格，不是贝勒爷的孩子？」 嘎珞此时已经恢復了一点力气，她从床上坐起来，然后慢慢跪在了小蛮面前，她说：「姐姐，哲哲，其实我早就不想瞒了。豪格的确不是贝勒爷的孩子，这事贝勒爷也是知道的。」 小蛮和哲哲诧异的说：「他也知道？」 嘎珞说：「知道，还是他不让我和你们说。说这是家丑，说出去只会让人笑话。而且，若是让孩子认了他的亲父，那他妥妥就是一庶子，连家产都继承不了。」 可能嘎珞还是顾及哲哲在场，就算是想说出真相，也还是有意识的隐瞒了孩子的生父是谁。 小蛮也没有多问，她说：「贝勒爷说的没错。豪格若是跟了他就仍是嫡子，这一点我也认同贝勒爷这么做。」 嘎珞没想到小蛮竟然会这么冷静，她跪在那儿给小蛮连连磕头，她说：「姐姐，您和贝勒爷都是大好人。但这份好我实在是承受不起啊，你们俩都是干大事的人，不能因为我和豪格就把你们的终身幸福给断送了。我死了不要紧，就怕因为我们而让贝勒爷绝后。」 小蛮扶额，这什么绝后不绝后的，人家后面还有那么多妃子呢，你就别替他多操心了。 当晚，皇太极下令把那乱传的几个人处以了极刑，用行动证明豪格是他儿子。 而等他回来的时候小蛮就在那儿梳妆打扮，皇太极挑眉，他走到小蛮跟前，看到镜子里的她不禁惊嘆道：「莫不是打扮好了再等我回家？」 第232页 小蛮做了一个鬼脸，她说：「哈？你觉得这样的机率有多少？」 皇太极说：「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这是小蛮以前最爱说的口头禅，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学去了。 小蛮没理他，她自顾自的在镜子面前打扮，她说：「女人啊，还是要首先爱自己，你好好爱了自己，才会赢得别人的欣赏和爱。」 皇太极从她手里拿过梳子，很温柔的给她梳起头髮，小蛮说：「你的手法越来越熟练了。」 皇太极说：「嗯，要想要小蛮，我可不得下十足的功夫？」 小蛮说：「要一直给我梳头，就是我白髮了，也要！」 皇太极说：「好，其实我早就这么想了，我还怕你不愿意。每天都给你梳头，一直梳到咱俩都白髮苍苍。」 小蛮听后就笑了，她说：「我今年才不过二十七，你也才二十九岁，怎么就说到那么远的事了？太远了，还是说得实际的。」 皇太极说：「小蛮想说什么？」 小蛮说：「比如，考虑生个孩子什么的？」 这话说完，头上的动作明显停顿了下来。 小蛮说：「怎么了？」 她说的话有这么吓人吗？都能感觉他在颤抖了。 皇太极说：「不是，主要是我一时之间接受不过来。」他慢慢走到小蛮面前蹲下，然后上下打量了小蛮，疑惑的问，「你不是怕疼吗？其实不生也没有关系的。想想我们之前的那个孩子博洛会，如果知道会失去，那我宁愿一开始就不要……」 小蛮看着皇太极，明明他根本就不相信会有重生的事，可是他还是会顺着小蛮这么说。不过他害怕担心的样子又不像假的。小蛮说：「不会的，这一世我学习医术就是为了保护他，我不会让他有事的。相信我，我们的孩子一定会平安长大，还会很长寿。」 皇太极说：「小蛮，你是听到外面的话才改变主意的吗？」 小蛮点头。 皇太极说：「我不需要你这样的付出，真的。」 小蛮说：「我这不是付出，是我自愿的。」 皇太极说：「我知道，但我不需要。你那么怕疼，而我看着你疼我也会心疼，我可不想到时候我被疼死。」 小蛮环住他的脖子说：「真的不用担心，在生产护理这一块，哲哲的水平已经完全可以独立完成了。」 皇太极说：「这话你还是不用再说了，我一个大老爷们难道还需要用子嗣才有资格争抢那个位置，那也太瞧不起我了。」 小蛮说：「虽然你不想承认，但事实就是如此。我以前也是固执己见，以为只图自己轻松就可以万事大吉。可是我们俩离目标还有很远很远，为了可持续发展，这孩子是非生不可了。你就委屈委屈，辛苦一点？」 皇太极说：「别闹了，你知道自己的作用不在生孩子。」你可是要讨江山，干大事的人啊！ 小蛮说：「可我就是想生怎么办？我算了算，怎么着也得生两个。」哟呵，她还无理取闹起来了。 皇太极说：「之前一个不生，现在还想着要两个，我看你是疯了！」 小蛮说：「咳咳，跟你开玩笑的。生一个是我的极限，能不能继承你的家业全凭他的造化。」 皇太极说：「你这转变也太大了，这就把以后的事也想好了？」 小蛮说：「现在还等着做什么？还不快抱我去床上？」 皇太极说：「我这人最讨厌被威胁。」 小蛮说：「不抱我去，我自己去还不行吗？」说着就把皇太极推开。 下一秒她就被皇太极搂在怀里，皇太极的唿吸声好重，吐出的气让小蛮有些发痒。 皇太极说：「你真的决定好了吗？」 决定好了？小蛮在问自己。她不想生孩子倒不全是怕身体上的那点痛，主要还是看多了那些为儿子而死的女人，小蛮觉得她们太不值了。 她靠在皇太极的肩膀上说：「还是等我们把障碍扫除再考虑吧。这次把消息出去的人是谁，想必你应该都查清楚了？」 第94章 3.15 皇太极说她是上得…… 萨尔浒之战过后, 努尔哈赤带着他的人马攻占了铁岭和开原，还顺道解决了叶赫部。 1621年努尔哈赤定都辽阳，赫图阿拉开始了大规模的迁移活动。 这是小蛮在成亲后第一次和阿敏这么近说话, 之前她是能躲就躲，跟看见鬼似的。这会儿是没办法, 因为皇太极带着豪格远在辽阳，搬家这事就只能靠阿敏了。 等到家里老小把行礼都收拾好准备装车的时候, 阿敏就从外面走进来。小蛮先给阿敏行礼, 道了一声二贝勒。阿敏看到小蛮这么主动的和自己打招唿, 自然是很高兴，他笑着说：「需要我做什么尽管说, 想来上次和你这么近说话都已经过去十多年了，阿琪格, 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十多年, 是啊，时间还真不经过, 他们都已经是三十多岁的人了。不过他们俩的三十岁还是有区别的。 阿敏因为常年在外打仗, 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四五十岁的人, 还黑胖黑胖的。 而小蛮呢，因为保养得当，皮肤还是那么娇嫩。要是不知道她的实际年龄，肯定还以为她是十几岁的小姑娘。当然小蛮也不是刻意保持年轻, 她对这方面看得很淡，这些年小蛮也跟着上过几次战场, 什么危险都遇到过，风吹日晒更是常有的事。等到休战的时候，小蛮还会和皇太极一起去下地劳作, 用行动来带动大金的农业发展。 第233页 皇太极说她是上得厅堂入得厨房，在哪里都能发光发热。 所以不用想，小蛮就是那种对自己严格要求的人。 在外她鼎力支持皇太极的事业，在家她也会时刻注意自己的形象，不会让自己有失态的情况出现。 「二贝勒过奖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没有变化？是二贝勒心态好，看什么都是好的，所以阿琪格在您心中才这么年轻。」小蛮说。 阿敏说：「嗯，其实还是有点变化，那就是你以前风风火火的性子没有了，变得世故圆滑了。」 小蛮说：「有吗？」她自己也这样的感觉，不过好像也已经习惯了。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自己，她现在也分不出来。 阿敏脸上露出惋惜的神情，他说：「唉，说这干嘛？刚才我进来的时候看你心情不太好，还是因为额亦都将军故去的事吗？」 就在迁都前的几个月，额亦都因病离开了人世。小蛮之所以没去陪着皇太极先去辽阳，就是因为在这里照顾额亦都。在额亦都临终前，他把一切都交付在了小蛮手里，因为比起他的那些儿子，小蛮在大金的地位以及话语权俨然已经超过了他们，而且他也相信小蛮会把这个家弄得越来越好。 小蛮说：「阿玛走时没有什么遗憾，子女也都在一旁陪伴他走完最后一程，将他葬在赫图阿拉，让他能在死后接着守护这片他最熟悉的土地，这也是他叮嘱我们的。」 阿敏说：「老将军铁骨铮铮，一生戎马，就连身后事也是放不下大金，此番的确是令人敬佩，看来我们这些后辈还得再努力，才能告慰老将军的在天之灵。」 小蛮说：「阿琪格在这里替阿玛谢过贝勒爷。」 阿敏摆摆手说：「和我这么客气做什么？这些年我也没少受将军的照顾。我来的时候还在感慨，老将军辛苦一辈子，结果刚要开始享福的时候他却走了，此情此景，让我不由的怀念起我阿玛他老人家……」 阿敏估计是被小蛮感染了，便是不管不顾的说出来。也不怕隔墙有耳，还是真的很信任小蛮，信任这四贝勒府？ 「贝勒爷，这话说不得，以后还是将话憋在肚子里，最好一辈子也别说。」小蛮提醒他。 阿敏愣了一下，过了一会儿他才说：「嗯，我知道了，多谢弟妹。」 在两人都觉得尴尬的时候，这时候乌尤黛走了过来，给小蛮和阿敏行了个礼，当时阿敏的眼里也是惊嘆，现在的乌尤黛就和小蛮被他带到赫图阿拉时的年纪一样，而且她们俩真是越长越像，阿敏说：「要不是知道你们的父母是谁，我还真会误以为你们是亲姐妹。」 小蛮没理他，因为她知道男人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定是也对乌尤黛起了什么不好的心思。便是就对阿敏说：「贝勒爷，您先自己坐一下，我们很快就好。」 阿敏见小蛮没接茬，就笑着说：「没事，我在这里转转，你去忙你的。」 看已经打好招唿，小蛮就牵着乌尤黛离开，两人来到乌尤黛的屋子，小蛮就说：「怎么样，都收拾好了吗？」 乌尤黛说：「师傅，我看我这病迟迟也好不了，不如就让我回蒙古吧。」 小蛮皱眉，她不明白乌尤黛为什么突然有了想回家的念头，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 「是谁欺负你了？」小蛮问。 乌尤黛摇头，她说：「有您和四贝勒在，谁会欺负我？是我想离家太久了，想回家了。」 她这么说小蛮自然是不能再多劝什么，毕竟她们的确是在强留着人家，白白让她离开父母这么久，她要是真想回去，那小蛮当然是不能留她的。只是直觉告诉小蛮，这里面肯定还有别的事。于是小蛮低着头对乌尤黛说：「好，这事我会考虑，不过这大事还是得先问过四贝勒再说，只要他同意，我们就立马送你回去。」 乌尤黛为难的点了点头，她说：「好，我等师傅您的好消息。」 从屋里出来，小蛮就找到了在那儿清点的哲哲和嘎珞。 看着她们忙上忙下的，小蛮也只能等她们松口气的间歇才走上去问哲哲：「乌尤黛要回去，这事你知道吗？」 哲哲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后来想起来才说：「呀，你看我这脑子，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呢？师傅，您跟我过来，我有话要对您说。」 两个人就走到书房，哲哲对小蛮说：「最近三格格想把自己女儿许给豪格的事，师傅您可知道？」 小蛮说：「知道了，我和她说孩子还小，而且两个人还没有感情，让他们俩再缓几年，等豪格多立几个战功再说。」 小蛮是这么考虑的，一个是她无法接受孩子这么小就结婚生子。别人家的她不想伸那么长的手，但是自家的她必须要管。再有一个就是歷史上豪格会因为上一代人的恩怨杀妻，为避免这样的事发生，小蛮希望他们先培养出深厚的感情，若实在不行，小蛮也可以在悲剧发生前毁了这段婚约。 哲哲说：「师傅，这么看您是同意这门婚事了？」 小蛮说：「不同意，但也不会反对。」 哲哲说：「师傅，您之前是怎么教我的，他们俩可是有血缘的亲戚，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在一起的啊。」 她有些激动，小蛮偏着头看着她，说：「哲哲，这大汗规定的亲上加亲，你我都没有办法。除非你能找到能让豪格拒绝这门婚事的理由。」 第234页 哲哲说：「那要是豪格心里已经有人了呢？」 小蛮说：「谁？」 看着小蛮从书房出来，已经坐不住的阿敏朝她走了过来。 「以前就听说你是大忙人，你是真的忙啊，怎么什么事都爱找你呢？」阿敏说。 小蛮说：「再忙也没有你们拿命打仗厉害。」 阿敏说：「哈哈，原来你还是那么会怼人。」 小蛮说：「让二贝勒见笑了。其实我是乐意这么忙的，想想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说搬走就搬走还真有些适应不了。这不想着能再拖延，还能和这老宅再多待一会儿。」 阿敏说：「人往高处走，辽阳的房子比这边大多了，你们四贝勒府分到的地方是除大汗以外最好的地方，你不知道我们有多羡慕。」 小蛮笑着摇头，她说：「有你们几位在前面，我们又怎么会挑最好的地段？贝勒爷又在取笑我们。」 别的不说，至少代善的待遇应该是最好的吧？ 褚英死后，努尔哈赤自然是把注意力放到了代善身上，有什么好的都会给他，任谁都知道他是有意在培养代善当他下一任的继承人。 阿敏听到小蛮这么说，便是笑着说道：「那你可就错了，这次是大汗让我们抓阄得的，说是为了公平。皇太极他手气好，选了最好的那个。而莽古尔泰和我选的稍差一些的。剩下那个地段不是很理想的就被大贝勒给抽中了。当时你是没看到，把他气得啊，谁也不知道他点那么背，抽到个最差的。」 他是越说越起劲，估计是以为小蛮也会对这个感兴趣吧？ 可是说着说着就发现小蛮的注意力已经转移到了别处。 阿敏赶紧给自己挽尊，他开始催促院子里的人：「咳咳，那个你们都弄好了没有？」 小蛮说：「快了，这些东西我们昨天就差不多打包好了，再给我们一炷香的时间便可以出发。」 阿敏说：「阿琪格，你就不想听接下来的事吗？后来的内容可是让你想也想不到。」 小蛮说：「是吗？」 阿敏说：「是啊，你想听吗？」 小蛮摇头，他就是想找自己搭话，小蛮才不理他呢。 她说：「贝勒爷，这事是机密吧？还是不要说给别人听，免得祸从口出，连累了你就不好了。」 阿敏说：「刚才那事说不得，但这事已经是人人皆知的事了。趁着他们还没搬完，你就尽一下地主之谊，请我喝杯茶，我好好和你说道说道，如何？」 都这么说了，小蛮自然是没法拒绝。她让布玛泡了一壶茶过来，两人坐在外面的凉亭里。阿敏举起茶杯，装模作样的在那儿品茶，然后他说：「皇太极真是好福气，有你这样的福晋在身边，这生活质量大大提高，在赫图阿拉，谁不羡慕嫉妒你们？」 小蛮说：「贝勒爷，是这茶不好喝吗？」 阿敏说：「行行行，就知道你不爱听。那我说点你爱听的。」 小蛮没接话。 阿敏将一杯茶咕噜咕噜全倒进了嘴里，他还是装不来斯文。他在布玛给他满上茶之际，他说：「接着说刚才那事。因为这规定是大汗定的，大贝勒心里就是再有怨气那也不能当面发出来。可是这不发出来心里怎么会舒服呢，你猜猜他后来是做了什么？我猜你保准猜不到。」 小蛮平淡风轻的看着阿敏，一副「我不猜，你随意」的表情。 阿敏就知道小蛮会是这样的表现，倒也不是很意外，他无奈的继续说：「这不是岳托硕托两兄弟也分到了地方吗？可能小年轻和我们这些人的看法不一样，我们认为那地方不如我们，但他们却不这么认为。就这样，原本给他们分到的那个不起眼的地方一传十十传百，传来传去竟然就传成了香饽饽。大贝勒本来就不满意他现在的房子，一听竟然还有这等好事，便是想也没想就强行霸占了岳托他们两兄弟的。两兄弟不乐意啊，但是没办法，谁要他是阿玛，就是闹到大汗那里去，大汗也不会管他们的家务事的。你瞧瞧这事闹的。」 这话说完阿敏还特意看了看小蛮的反应。 还是毫无反应。 阿敏就说：「岳托他们和你们好歹经常有走动，怎么你一点也不担心？」 小蛮说：「正如二贝勒所说，这不过是他们的家务事。我就是再心疼，能比得上他们的阿玛吗？所以有些事还是不用太操心，虎毒还不食子呢。」 阿敏看到小蛮这么说，便是彻底打消了想要和她说话的念头。 她是真不愿意和自己谈这些啊。 算了，既然这样他也不想再自讨没趣。 等到府上的下人把东西收拾完毕，一伙人便踏上了去辽阳的路。 辽阳，果然要比赫图阿拉城大了许多倍，小蛮好似一个乡下人进城一样，透过车窗看着外面。 很快他们就到了新家。 布玛掀开帘子，小蛮就走了出去，她一抬头就看到皇太极站在最前面，后面站着豪格和鰲拜，还有济尔哈朗，彻尔格他们。 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尽管这时候皇太极身边还站着几个小年轻，但在小蛮眼里她的夫君就是全场瞩目的焦点，谁也比不上他啊！ 高大，帅气，而且还带着这个年龄的稳重，最关键的是不油腻。 其他这个年纪的人都开始中年发福，唯独皇太极没有！ 第235页 这可多亏了小蛮这些年的膳食搭配才让皇太极依然保持着完美的身材。 正想着就看到他们两人已经来到她这里。 皇太极和阿敏打了个照面，然后就带着豪格来找小蛮。 豪格说：「恭迎额娘回家。」 小蛮看着豪格又长高了一些，便是笑着说：「好孩子，你嘎珞额娘这次过来吐得厉害，你快去瞧瞧她吧。」 豪格听到后当即点头，和他俩告别之后随即就走去了嘎珞的马车那儿。 皇太极说：「累了吗？」 小蛮说：「你不说我还不觉得，你一说我就感觉这腰酸背痛的，坐得我好累。」 皇太极说：「来，下来，我扶你去我们的屋里休息。」 小蛮听后便将手搭在了他手上，她从马车下来就看到济尔哈朗他们纷纷向她表示恭喜，小蛮刚想回应，皇太极就说：「别管他们，意思意思就得了。你不舒服咱们就回屋睡觉，剩下的让豪格去处理。」 小蛮也觉得有些劳累，想着他们几个都是自己人，便也没再说什么，和皇太极一起就去了他们的屋。 当时小蛮真的以为皇太极是想让她休息呢。谁知这一进门，就看着皇太极火急火燎的在自己身上动手动脚。 小蛮赶忙制止他说：「这还是大白天！你是不是太疯狂了？」 皇太极说：「大白天不是很好吗？你不喜欢？我都好久没有看到你了。」 她也想他，每天都担心他在这边过得好不好。 小蛮说：「可是这外面还有这么多人等着，你和我就在屋里这样，你就不怕知道了会笑话？」 皇太极说：「你看他们敢不敢。」 小蛮被他刚才说话的样子吓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身上的戾气越来越重。 皇太极看到小蛮变了脸色，便说：「他们也有家眷过来，这会儿估计都各回各家了，你不用管他们。」 说完他就想凑过来亲小蛮，小蛮用手堵住他，说：「来的时候我听说你最近可是很逍遥，夜夜都有美人作陪，是不是真的？」 皇太极说：「没有的事！是谁在我背后乱嚼舌根，破坏我们夫妻感情，居心叵测！」 小蛮说：「你就说是不是吧，你我之间还需要说瞎话？」 因为之前小蛮就和皇太极约法三章，说是在外面的话她一定会无条件站在皇太极那边，他说什么，她就做什么，反正是给足他的面子。但在家里那就是小蛮说了算，而且两个人绝不能欺瞒对方。 皇太极笑了笑，他说：「好，我说，他们是给了我几个女人，不过我没要啊，我是连看都没看。」 小蛮说：「为什么不看，你这么多年除了豪格就再没孩子，大家关心你也是情理之中。」 皇太极说：「那有什么好看的，在我眼里，谁都没你好看。至于有没有孩子，你说说你，我都不在意这个，你老说翻出来说做什么？」 见他恼了，小蛮就说：「好好好，我不说，我不说。」 皇太极这会儿也不继续刚才的动作了，他躺到了床上。小蛮趴在他身上问：「怎么了，还真生气了？」 皇太极说：「能不生气吗？我俩夫妻这么多年，连这点信任也没有，哼。」 跟个小孩子一样，还发起脾气来了。 小蛮笑着说：「生气看不出来，倒是能看出来四贝勒有那么点高兴。」 皇太极说：「高兴，想问下你哪只眼睛看到我高兴的？」 小蛮点头，她说：「四贝勒红光满面，看来最近会有大喜事发生。」 皇太极挑眉，他说：「你什么时候又学会这样一项技能的，还真是时不时就给我惊喜，让我不喜欢你都难。」 小蛮说：「哪里是新学的，自打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会了，你忘了吗？」 皇太极说：「我那是被你骗了，现在想来，我当时但凡要是意志坚定点也不至于沦落到今天这样。」 小蛮说：「沦落成哪个样子？」 皇太极说：「真心错付，还餵了狗！」 小蛮说：「狗何其无辜。」 皇太极说：「你看看你，对谁都好！甚至是对狗，也比对我好太多了！」 小蛮看着皇太极一脸哀怨的样子，笑着说：「好了，说正经的，有两件事我要和你说，你可要听好了。」 皇太极眯着眼看着她一副你接着说，我再考虑要不要听的表情。 小蛮也没管他，反正到最后他都会听进去的。 她说：「一件事就是这两年费英东将军和我阿玛接连去世，这对大汗是不小的打击，为了让大汗放心，之后我会每隔几天就去给其他几位将军诊脉。只要他们没事，大汗在心理上也会好受点。」 皇太极说：「你一向想得比我周到，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我都配合你。」 小蛮说：「上次我见到大汗的时候，看他身子骨还很硬朗。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只要他能健康长寿，就是我们这些做子女的福气。所以有些事能不让他生气就尽量别他生气，这对谁都好。」 这话不用小蛮明说皇太极就能领悟意思。 他说：「正如你说的这样，大汗最近的确是有一些疲态，我们都是看在眼里。我会尽力做到你说的那样，但我能做到，不代表其他人也能做到。」 小蛮说：「好。还有一件事，就是豪格非娶三格格的女儿不可吗？」 第236页 皇太极说：「我三姐打从豪格还很小的时候就提过这事，后来也一直有提。怎么，小蛮有别的想法？」 小蛮知道这是莽古济向皇太极示好的信号，她那么积极，定是希望他们三贝勒系能和四贝勒建立稳固而持久的关系。 第95章 3.17 你摸摸你的良心，…… 小蛮看了皇太极一眼, 说：「唉，还不就是你儿子有喜欢的人了。」 皇太极说：「豪格有喜欢的人，是谁？」 小蛮说：「你心里没人选吗？」 皇太极笑了笑, 他说：「都是在一个屋子里，他们打打闹闹, 我当然是有见过。你是说乌尤黛吧？」 小蛮点头，她说：「那你是怎么想的？」 皇太极说：「他们小一辈的事, 我实在是不想插手。不过既然是你过来问, 那我就和你说说我的想法。这事就不应该由你来替他们说, 如果豪格真的把乌尤黛放心里，那他肯定早就过来求我取消这门婚事。可是你知道吗？就是前几天, 豪格还主动邀请我三姐家的那位格格出去，我想他应该是做出了决定。这样的话, 你还想管他们吗？」 什么？ 小蛮皱眉。这豪格, 之前住在赫图阿拉的时候可是连人家的面也不稀罕见，怎么到辽阳就变了个人似的。 「你确定没逼他？」小蛮问。 皇太极说：「这事我逼他做什么？都说了我主外, 你主内, 孩子的事一向是你最上心的, 他和谁成亲，我自然是不会过问。这还是那几天三姐见到我和我说起了这事，我心想既然豪格也同意了这门婚事，那就随他好了。」 唉, 如果他们是普通人家，就不需要政治联姻来巩固自己的地位。可是…… 说到底还是影响了他啊。 小蛮想到这里就白了皇太极一眼, 她说：「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为了自己的利益无所不用其极！哼，我这就同意乌尤黛回蒙古, 休想让豪格伤我家小公主的心。」 她从床上站起来，整理下衣服打算出门。 皇太极也站了起来，他拉住小蛮说：「你说说你，没事扯我做什么，你摸摸你的良心，就说在这件事上，豪格能和我比吗？」 小蛮憋住笑问：「怎么就不能比，你当年可不就是大汗的意思才娶我的吗？」 皇太极说：「也不是非娶不可。」 小蛮看皇太极这么说便是生气的转过身去，她说：「那好啊，不是非娶不可，那我这就收拾东西回娘家。」 皇太极哭笑不得，他说：「你怎么好赖话听不出来呢？好吧，我当年为了能娶你可是煞费苦心，想得我差点白了头，这总行了吧？」 小蛮对他做了一个鬼脸，还白了头呢，别说那时候他才十六岁，就是白了头也不现实啊，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髮型，怎么白？ 看到小蛮捂嘴在那儿笑得正欢，皇太极就说：「别笑了，这有什么好笑的。我啊，在衙门的威严全被你弄没了，你说我以后还怎么带着他们上战杀敌？」 小蛮说：「这有什么不好的，我觉得你就适合当个笑面虎，哈哈哈。」 皇太极见小蛮这一笑就停不下来便是狠狠的亲了她一口。 小蛮果然停下来不笑了，她愣了一下，然后就环住皇太极的脖子，主动亲了上来。 两个人亲得正起劲呢，都快进入正题了。突然小蛮将皇太极一把推开，她又坐了起来，嘴里念叨着：「不行，我一定要好好问问豪格，成亲是一辈子的事，如果他不把这当回事，那我绝对不允许。」 小蛮最担心的就是在豪格心目中，这个妻子只是他的政治筹码，需要的时候就争取，不需要的时候就扔掉，那这些年的教育不是白费了？ 皇太极没办法，便是摇头嘆气说：「操心这么多事做什么，也不怕累着自己。」 小蛮走出门前的话就说：「我乐意，你还是好好休息吧。」 凉亭，小蛮坐在那儿让布玛特意泡好茶等豪格过来。很快她就见到豪格一副心事重重的朝她走过来。 「额娘没歇息吗？」豪格给小蛮行礼。 小蛮说：「还没到睡觉的时候。坐吧。」 豪格便是听话的坐到了小蛮对面。 小蛮说：「两位额娘都安顿好了吗？」 豪格说：「嗯，都已经安排妥当了，请额娘放心。」 小蛮说：「好，你做事你我一向放心。不过我刚才看到你阿玛脸色不好，是不是最近事很多累着了？」 总不能直接就说他和乌尤黛的事，小蛮就东扯西扯。 豪格说：「这不就是我二伯父家的事，父子相爱相杀真真是一齣好戏。我阿玛这些天一直都在忙他们的事，的确是没怎么休息。」 小蛮说：「你说仔细点，我从二贝勒那儿听了一半，只知道是他们有争房子的事，难道还有别的？」 豪格感慨说：「嗯，我硕托哥因为这些年一直被他阿玛不公平待遇，心里早就憋了一股气了。这次又遇上这房子的事，算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吧。这是他爹，再气也不能对他做什么，所以就只能气得离家出走。等到他被抓回来的时候，这按理说我二伯父应该要息事宁人，毕竟是一家人，应该以和为贵才是。可我二伯父呢，可能也是被我那个年轻的二伯母挑拨了几句，就直接说我硕托哥是叛逃去关内，非要以此来定罪。」 第237页 代善也是，自从娶了现在这个福晋之后，就彻底变成后爹了。你说你宠小的就宠吧，可大的不也是你的孩子？非要把事情做得这么绝，把人逼上绝路。 小蛮说：「那现在呢？刚才我进府的时候还真没看到岳托和硕托两兄弟，他们现在在哪里？不会真的被定罪了吧？」 豪格说：「没有，这事被大汗知道了，把我二伯父狠狠的教训了一顿。我硕托哥也只是挨了一顿打，现在在家里养伤。他们晚上就会过来，说怕自己伤得太明显，让您白白担心。」 小蛮摇头无奈的说：「这两个孩子一向懂事，不是实在没办法是做不出这事的。那好，待会我就亲自下厨，让你们吃顿好的。」 豪格听到这话高兴的拍了拍手，他说：「好啊，额娘，您是不知道我都馋您做的菜都多少天了。我是天天都盼着您能早点来。」 小蛮说：「嗯，知道你们搀，等着，额娘这就下厨去准备。」 等到晚上，小蛮和皇太极就把这群人聚集到了一起。 有哲哲、嘎珞、乌尤黛、玉茗、济尔哈朗、鰲拜、豪格、岳托、硕托、彻尔格、图尔格、遏必隆、还有多尔衮。 大家都夸小蛮的厨艺好，刚才年轻一点的都跑去厨房帮小蛮做菜。 等到大家把菜都端上桌之后，小蛮就看着皇太极说：「四贝勒，您要不要先说两句？」都说了他是大家长，人前肯定是要给他面子的。 皇太极说：「不用了，今天大家都是为你来的，你说就好。」 小蛮说：「那我就不客气了。」她站起来，先是咳嗽了一下清了清嗓子，然后她看着众人说，「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我研究了十年的小麦种植……终于有效果了。」 大家都瞪大眼睛看着小蛮，估计没想到她会说这个。 还是豪格先问出口，他说：「额娘，您是说真的？」 小蛮说：「嗯，我这个应该是成功了一小半。可以这么说，等到了今年过冬，我们的粮食储备会比前几年要多好几倍，不止我们能吃饱饭，就是来避难的灾民也能获得一些过冬的粮食。」 这事还要多亏了皇太极和鰲拜的鼎力支持。那时候小蛮刚从科尔沁回来就提出这事，谁都觉得她是在异想天开，根本就没把她当回事。只有皇太极他们在背地里给小蛮提供了人力物力，反正是无条件相信她，这才让她在十年后取得了这一大进步。 听到她这话，其他人都开始欢唿起来。 彻尔格说：「妹子，你这是医疗食物两手抓啊，也太厉害了。」 济尔哈朗说：「嫂嫂在这方面一直很厉害，我早就知道了。」 哲哲惊讶的说：「师傅，今年粮食真的能大丰收吗？」 小蛮点头说：「嗯，只要大家都动手，赶在寒冬来之前把地种出来，过冬基本是没有问题的。而且如果今年效果好，明年还可以再大力开垦荒地，让更多人能吃饱饭，这样一来，民心所向，这才是长久之计。」她看向皇太极，「贝勒爷，你说我这话对吗？」 皇太极眼里都是笑意，他看着小蛮说：「你真是老天赐给我大金的福气。」 这么多年，他总是会大方的在众人面前表达自己对小蛮的爱意，在座的早就见怪不怪了。 但有个人就是会忍不住调侃他叔几句。 「叔，您就偷着乐，瞧您笑成那样，分明就是在我们面前炫耀婶子有多好。」这傢伙还真是，在这么多人里也就他敢对着皇太极这么说话。 可不嘛，没这胆子又怎么可能做出离家出走差点被代善打死的事来？ 硕托这人特立独行惯了，脾气还比岳托暴躁很多，小时候就是这样，长大也还是这样。不过他对皇太极和小蛮那可是打心眼的尊敬，特别是经过这一次皇太极出面力保他之后，要是谁再敢对他叔他婶有半点不好，那他绝对会第一个站出来扒了那人的皮不可。当然，话是这么说，他这嘴贱的毛病也还是没改。 小蛮说：「知道好就行，干嘛要说出来，这么一大桌子菜还不够你吃的啊？」 这人就是吃软不吃硬，小蛮担心当着这么多人面提他和代善的事会伤及他的自尊心，就干脆不提了。只给他夹点菜，算是温暖一下他受伤的心灵。 硕托也明白小蛮的意思，他麻利的就把碗里的菜吃完了。还说：「婶子的菜做得一绝，堪称灵丹妙药，不管是什么伤这会儿都能痊癒。」 小蛮说：「那敢情好，以后你们谁要出去打仗，就把我带着，保管你们都平平安安的回来。」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多尔衮说话了，他欢唿着：「嫂嫂真棒！」然后他的肚子好像泄露了什么开始「咕噜咕噜」叫起来。 小蛮笑着说：「多尔衮，你是不是饿了？快，大家都动筷子，别干坐着呀。」 多尔衮不好意思的说：「我中午没吃饭，所以就……」 小蛮看着多尔衮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因为多尔衮从小就体弱多病，所以他很长一部分时间也是在小蛮这里度过的。后来搬回去后大哥阿济格和小弟多铎经常没事抱团欺负他，嘲笑他没用，还经常抢他碗里的东西，这不就饿一顿饱一顿的。 小蛮把菜夹到多尔衮碗里，她说：「那今天就多吃点，嫂嫂这里管够。」 她对所有人都好，也正因为这样，小蛮受到所有人的爱戴。 第238页 而多尔衮更是对她百依百顺，和亲儿子没什么差别。 他笑着对小蛮说：「谢谢嫂嫂，明天我还来。」 小蛮摸了摸他的头。 等大家吃得差不多了，小蛮就看着他们说：「都吃完了吗？我还有一件事没说呢。」 然后其他人都望向小蛮。 小蛮就起身，走到了乌尤黛身边，她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做了很大的决定一样，说：「今天之所以请大家来，除了是庆贺我们乔迁之喜，还有一个就是我们的乌尤黛在大金也住了这么多年，她的父母很想念她，所以我想这两天就命人把她送回科尔沁，所以这一顿也算是给她的欢送酒。」 「咚……」是杯子不小心掉到桌面上的声音。 小蛮看着豪格说：「豪格，是这酒太烫了吗？」 豪格赶忙站起来，他慌张的将现场收拾干净，然后抱拳说：「额娘，是我错了。」 小蛮说：「嗯，这是高兴的事，不要搞得这么愁眉苦脸。」 豪格强颜欢笑说：「没有，额娘，我也是为乌尤黛高兴呢。」 小蛮说：「是吗？看样子豪格也是觉得乌尤黛回家才好。」 豪格一听这话不对劲啊，忙摇头说：「不，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刚才也没想到乌尤黛会这么快回家，以为她至少还要在这里待上好几年，所以才会失态。」 小蛮说：「她想家也是情理之中，我也没有理由强留她继续待在我身边。」 第96章 3.20 出去宣布大汗的死…… 「多尔衮。」阿巴亥在黑暗中叫住了从小蛮那边回来的孩子。 多尔衮吓了一跳, 最近两年，额娘变得越来越奇怪。以前她嫌弃他，把她丢到四贝勒府之后就任其自生自灭, 根本就不会对他有过多的关心，多尔衮心里不舒服, 但到底觉得这就是自己的亲娘，哪里有生气的道理。她让他走, 他就走, 她让他回来, 那他就回来。回来大抵是觉得他的身体变好了，不需要太过操心, 这是小蛮给多尔衮年年泡药水澡的结果。而且皇太极也会时常带着多尔衮去锻鍊，冰天雪地, 他也是个能吃苦的人, 和当年皇太极一样，他不希望被任何人瞧不起, 所以会恨得下心来, 哪怕下一步就是死亡他也不怕。 可是回来之后多尔衮也依然没有感受到多少母爱。 他的母亲只会用她强烈的控制欲让他哪也去不了。 在听到阿巴亥叫他的那一刻, 多尔衮就知道自己要挨骂了，还很有可能会挨一顿揍。因为阿巴亥不准他和四贝勒府再像以前那么亲密。可今天是婶子过来，多尔衮不能让自己这么没良心。 他低着头，已经做好受罚的准备。 「额娘。」多尔衮说。 之后就是漫长的安静, 可能在外人面前这时间不长，但当事人不会这么想, 多尔衮被阿巴亥这种只盯着不说话的行为吓得不轻，一般来说在这之后就会是让他好看了。 「你是去四贝勒府了吗？」阿巴亥说。 多尔衮说：「是。」 阿巴亥说：「那里好玩吗？我听说福晋今天过来，你们去吃饭的人不少。以前在赫图阿拉的时候你们就爱在一起吃饭。多尔衮, 你是不是很怀念那时候的生活了？」 多尔衮说：「额娘多虑了，多尔衮最开心的就是能陪伴在额娘身边。去四贝勒府不过是能和他们处好关系。」 阿巴亥说：「哦？处好关系。你哥哥可是一直让你和他一样跟大贝勒处好关系，你怎么就不听呢。」 自从褚英去世后，这代善就是储君的最佳人选了，而且他现在也受大汗重用，拥有了八旗里面的两旗，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所以阿巴亥在孩子们还小的时候就让他们站在代善这边。 她当然是希望努尔哈赤能活得久点，这样一来她的儿子就能得到许多锻鍊的机会，以后才能在争夺汗位上有一席之地。可是要是大汗突然就没了，阿巴亥不得不为孩子们和她自己做两手准备。 在四大贝勒里面，代善至少还会念及旧情，不会伤害她的儿子。至于其他三个人，阿敏和莽古尔泰虽然没什么表示，但他俩都是大老粗，稍微一被鼓动可能就会做出对他们母子不利的事。而这个鼓动之人不用想，肯定就是四贝勒皇太极。 说到皇太极，现在表面功夫做得那叫一个好。八旗军入哪个城，都是代善和阿敏、莽古尔泰冲到前头去杀伤抢夺，干尽了被人咒骂的坏事。只有皇太极，在屠城之后居然还能赢得一部分的贊同。 他是想干嘛？还用问吗？ 其他人可能会觉得他还有点妇人之仁，可只有阿巴亥知道，这人肯定是想出了一套完善的计划，正在一步步收买人心呢。 代善他们这时候还一味的想着怎么讨好大汗，却想不到他们现在的敌人已经不是那些辽东的小部落，而是兵力比他们强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的大明。这时候一直给自己树敌，怕是不需要大明再出手，他们很快就会被那些一波又一波的刺客杀死。 阿巴亥其实心里面也是站在皇太极那边的，但关键是现在的情况不允许她这么做。 皇太极压根就不领她的情。 半年前她特意命人给皇太极送的吃食被他原封不动的送回来，这还不明显吗？ 他一点也不想搭理她，或许还在记恨她以前对孟古做的事。 所以阿巴亥没有办法，只能让自己继续支持代善。只有代善能赢，她才能保住这条命，或许多年以后等代善也去世了，她的几个儿子就又有争夺汗位的可能。 第239页 所以这才是她为什么会对多尔衮去皇太极那儿表现得特别敏感。 但多尔衮并不知道这个，因为沟通得太少，多尔衮只会觉得阿巴亥是在无理取闹。 不过他也不会直接在阿巴亥面前据理力争什么，因为他现在无论说什么，阿巴亥都是不会听的，所以他说：「额娘，明天我就去大贝勒家走动走动。」 阿巴亥看到多尔衮这么说，自然是放下心来。 她命人把屋子点亮，象徵着这次对话完美结束。 「不早了，好好休息吧。」阿巴亥说。 多尔衮点头，在阿巴亥起身的那一刻，他忽然对阿巴亥说：「额娘，您的脸怎么了……」 这边，所有人都陆续离开，只有小蛮她们几个坐在桌子上喝着酒。 皇太极一向是不愿意管家里女眷这些事的，他吃完后就早早离开，把战场留给了这些女将们。 豪格因为知道她们都是朝着自己来的，所以在岳托他们离开的时候也找了一个藉口故意熘走。乌尤黛在他走后便开始哭得不成样子。之前信誓旦旦的说好要离开，还以为豪格真的会挽留呢，不想这会儿真的成了送客酒了。 小蛮嘆气说：「走吧走吧，世界上又不只有这一个男人，有我们在，一定会帮你再寻觅个好男人。」 嘎珞也说：「我这个儿子啊，以前还觉得他是个有责任心的人，怎么这次就不干人事呢。」 哲哲说：「我看你们俩也别生气了，这次就是乌尤黛想多了，误以为人家豪格喜欢她。实际人家就是把她当妹妹。所以说这事怨不得别人。」 听到这么说，乌尤黛哭得更凶了。 玉茗说：「不对啊，我哥明显就是喜欢乌尤黛姐姐的，有一次她受伤，我哥心疼得不行，还说要把自己的皮割下来给乌尤黛姐姐呢。要是这样都不是喜欢，那什么才是喜欢？」 哲哲说：「玉茗啊，你扪心自问要是你也出事，豪格他会不会也做这样的事？还有你们，我相信我们这些福晋出事，他也会第一时间做这样的事。」 看来哲哲是打定主意要给乌尤黛泼冷水泼醒了。 这么说难道真是乌尤黛一厢情愿？ 乌尤黛明显还是有些不甘心。 小蛮看着乌尤黛，这么多年乌尤黛怎么样也是自己精心照顾，从未让她受过什么委屈的，怎么就偏偏还是栽在男人身上？ 小蛮感慨说：「你们说豪格到底有什么好的？嘎珞，你是他亲娘，你先说。」 嘎珞很快意识到小蛮是什么意思，便是气唿唿的拍了拍桌子，说：「我压根就没觉得他有什么好，这孩子从小就皮，没事就去掏鸟蛋，还喜欢偷他阿玛的huoyao去炸牛粪，从小就跟个小霸王一样，赫图阿拉里和你们同龄的孩子哪个不怕他？」 哲哲也说：「这也就罢了，关键是这孩子长得特别黑，而且还一脸凶样，你说这样的男人谁看了不得躲着走啊？」 嘎珞毕竟是亲妈，只能允许自己说孩子坏话，别人的话越听越不舒服。 小蛮很及时的用手握住嘎珞的手，示意这一切不过是为了让乌尤黛解开心结，并没有别的意思。 小蛮说：「乌尤黛，你也仔细想想，你这豪格哥哥还有到底是哪里对你好来着？真的是只对你一个人好吗？」 乌尤黛说：「我只知道他每次都会给我带好吃的，而且会帮我赶跑那些欺负我的人。我们俩会经常聊未来，我问他以后会找个什么样的福晋，他会说就是我这样的。」 小蛮扶额，她指着乌尤黛无奈的说：「这话你就听听好了，他说什么不重要，要看他做了什么。说要娶你这样的，结果呢，刚才跑得比谁都快。你认为他真有心娶你吗？」 乌尤黛说：「我想回家，不想留在这里了。」 小蛮说：「就是走，也不能是因为要逃避感情才走的。乌尤黛，我是怎么教育你的？你说你要回去，那就证明你根本就把这个事放下，回去之后就是你依然痛苦，而豪格可能什么事都没有。你确定你要这样？你是我们最爱的小公主，这里谁不爱你啊，难道就因为豪格不爱你了，你就要抛弃我们所有人？」 乌尤黛哽咽的说：「对不起，师傅，我好像辜负您的期望了。」 小蛮说：「有什么对不起的，豪格对你好不假，你难以抽身也是情理之中。」 嘎珞说：「唉，其实让豪格两个都娶，是不是也没事……」 哲哲说：「我不同意！」 嘎珞说：「你为什么不同意？大不了两个都是正妻，不分彼此。」 哲哲说：「嘎珞姐姐，我真没想到你跟我师傅生活了这么多年思想还是这么顽固。至于什么缘由，你自己好好想想清楚。我可不敢明说，怕被贝勒爷拉去砍了。」 小蛮笑了笑，她说：「贝勒爷的书房离这里很远，听不到我们在说什么。而且现在咱们是在喝酒，说了什么做不得数。你该说什么就说什么，这里就我们这几个人，话是传不出去的。」 有了小蛮的允许，哲哲才说：「那我就说了。嘎珞姐姐，你说这里谁不希望能有一段一心一意只对自己好的感情啊，人活一辈子，当然是希望能有人真心来爱我。」 嘎珞说：「我已经想通了，这辈子只要豪格好，其他的我都不想去。」 哲哲说：「不去想，不代表你没想过。既然你都有这样的想法，为什么还要把我们现在的生活还强加在乌尤黛身上呢。或许你觉得这样也没事，只要豪格能对乌尤黛好就行。可是你想过没有，我们四贝勒府在众人面前活得比其他福晋更潇洒，那是因为师傅人好，她本可以不需要这么做的。这么做了就是心累，她想要我们所有人都过得好，她自己就会逼自己。所以在你知道这样的事情知道，还希望乌尤黛过上这样的生活吗？她要是真和三格格家的闺女一起嫁给豪格，只怕先被气死的就是我师傅了。」 第240页 小蛮见哲哲把自己拉到话题里，便是连忙撇清：「你们聊你们的，不要带上我，我什么也没做。」 哲哲说：「反正你们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就行了。」 嘎珞把哲哲的话仔细的回味的一遍，她皱眉，也不知道是她故意转移话题，还是真的误会了，她说：「哲哲，这么说你是还期待爱情了？」 哲哲苦笑着说：「嘎珞姐姐，你这审题能力我真的服了。是，我是期待，但我不会因为得不到而伤心。每个人的需求不一样，就像乌尤黛，她在感情里面患得患失，如果得到了就会很开心。而我就不会这么想，我是期待爱情，但也不是非爱不可。有就有，没有也行。我不会把时间花在这上面，现在我最想要的就是和福晋一样全力支持贝勒爷夺得汗位，这样我就是科尔沁的大功臣，我的父母会得到更好的待遇，而我也可以去做我想做的事。这就是求仁得仁。」 看着嘎珞还是很迷惑的样子，小蛮就说：「嘎珞，我知道这些年你也受了不少委屈，你比我先认识贝勒爷，我的这个位置本就属于你。可以这么说，如果不是我，你应该会比现在过得要好得多。」 嘎珞摇头说：「不，福晋姐姐，我知道贝勒爷的脾气，这已经是我能得到最好的生活了。」 哲哲说：「所以你还愿意让乌尤黛过你这样的生活吗？这男人要是愿意，他会想尽一切办法，不愿意，八头牛都拉不回。」 嘎珞说：「唉，我这不是不希望乌尤黛伤心。」 小蛮拍拍乌尤黛的肩膀，她说：「怎么样，听了我们这么多，现在还伤心吗？」 乌尤黛说：「好像也没那么伤心了。我之前因为哥哥他老和我们玩，想到他身边会有其他人，突然就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嘎珞福晋，我知道您的好意，之前我可能是执念太深，所以一直没想通，现在听了你们的教诲我如梦初醒，不会再犯傻了。」 小蛮说：「这是正常的事，这么多年你周围也就那么几个男孩，而豪格对你又格外的好，你误会也是合情合理的。你还年轻，以后再看到我们这里哪个适龄的优秀男儿，师傅我再帮你安排。」 看到乌尤黛终于不哭了，大家都在心里舒了一口气。 小蛮见状便说：「好了，不说这么丧气的话了。明天我们大家都去下地种植我新培育的东西吧？」 玉茗第一个举手报名，然后就是乌尤黛，她说：「师傅，我也陪您去。我决定了，我就是要回去，那也得做出点什么成绩来再回去。」 小蛮笑着说：「挺好，师傅能听到你说这样的话很开心。」 哲哲想了想说：「师傅，还有一件事我想问问您。」 小蛮说：「什么事弄得这么神神秘秘的？」 哲哲说：「就是我听说辽阳城里也有几个神医，是中医，我想能不能请他们来我们府上交流交流，这样我们就可以救更多的人。」 小蛮沉思了一会儿，她说：「还是不要在这时候提这事吧，大汗不喜欢汉人。这时候找上他们，只会让有心之人抓住我们的痛脚，不仅会影响贝勒和我们，还会让那几个大夫遭受舆论和道德的压迫。」 哲哲沮丧的说：「是我考虑的太不全面，我以后不提了。」 小蛮说：「时间还没到，再耐心等等吧。」 哲哲说：「好。」 过后，小蛮被布玛扶着回了房间，当时小蛮就已经醉得不行了，只想赶紧回床上睡觉。可是当她进门后看到皇太极趴在书桌上一动不动的时候，小蛮就慌了，她想也没想就跑到了皇太极身边，紧张得跟个什么似的。 皇太极从睡梦中醒来，他看着小蛮，发现她眼里都是担忧。 皇太极说：「对不起，我刚才一时没忍住就睡了。」 小蛮说：「你睡哪里不好，干嘛睡在书桌上，你知不知道我刚才有多担心你，我以为你……」 皇太极示意布玛退下，随后便站起来对小蛮说：「我没事，你摸摸我，我身子是热的，唿出来的气也是热的。」 小蛮哭着扑到皇太极怀里说：「以后不准那么劳累了，就是铁打的身子也经不住你这么造。」 皇太极说：「小蛮真的多虑了，我上战场奋勇杀敌完全不带喘的，哪里有你说得这么虚弱。」 小蛮说：「可是我会怕。」 皇太极说：「你怕什么？」 小蛮不说话了，她才不想说要是他再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怕是连五十一岁都活不过。 一个人怎么能这么拼呢？ 知道他有理想有抱负，可是小蛮就是不忍心看到他这样。 这些年小蛮已经在饮食上尽可能的给他做调整了，可他这熬夜的毛病就是改不了。 光是熬夜也就罢了，问题是这人现在还喜欢广交朋友，吃肉喝酒毫不忌讳，知道他是为了应酬，为了这个家，可是这么不克制的生活迟早会要了他的命，到那时还谈什么理想抱负，去土里抱负去吧。 想完小蛮就冷哼了一声，她说：「我怕你要是没了，我就得被迫嫁给别人。你想想你心疼得跟个什么似的，到别人那儿就是唿之则来挥之则去，我得多委屈啊！」 皇太极笑着将小蛮搂在怀里，他说：「想多了想多了，我怎么样也得活个七老八十，到那时候大家都得把你供起来了，哪里敢使唤你？」 第241页 小蛮说：「不行，我得走在你前面，我要在我被烧得灰的时候，看你在旁边哭得跟个泪人似的。」 皇太极说：「瞎说，你也会活很久。我说了，你要是走了，我也会用尽所有力气去地府把你找回来。」 小蛮说：「那我们俩这样不就是人世间的千年老妖怪，永远也不会死了？」 皇太极说：「也不是不可以啊。」 小蛮听到这话就鼻子一酸，她哀嚎了一下，然后对着皇太极说：「你能不能为我好好保重身体，每次喝酒熬夜的时候就多想想我，我不想看着你哪天就撒手人寰，抛下我一个人在这个世上。」 皇太极说：「不会的。不过就是我走了，豪格他们也会照顾你。」 小蛮说：「不，我知道他们现在对我的尊敬全都是基于你，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是真心对我好的。只有你，只有你了。」 皇太极抚摸着小蛮的头髮，他温柔的说：「好，我一定记住你今天的话，以后一定注意自己的身体健康。小蛮也是，不要什么都操心，好不好？」 小蛮点头，她说：「嗯，这还差不多。睡觉吧。」 皇太极看小蛮这会儿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便是抱起小蛮去床上休息。 今晚小蛮格外的黏人，她一直抱着皇太极，时不时就喃喃几句：「好好活着，好好活着，你不知道你活着对于很多人有多大的意义。」 皇太极那晚被小蛮折腾得睡意全无，他用手擦掉了小蛮流得眼泪，然后在想为什么小蛮会这么在意自己的身体。 似乎从她那次差点被殉葬的时候就提过这件事。 皇太极说：「小蛮，你是不是真的重生了？」 小蛮慢慢睁开眼睛，她说：「你怎么又问这个问题？」 皇太极说：「我总觉得你知道很多事，你告诉我，在你的世界里，我是不是至死都没完成那件事？」 小蛮说：「不，你当了皇帝。」 皇太极说：「只是没去北京对吗？」 小蛮点头，她说：「去倒是去过几次。」 皇太极说：「然后呢，最后是谁替我去了？」 小蛮说：「你心里的人选是谁，你觉得谁最有可能去？」 皇太极说：「我倒希望是豪格，毕竟他和我们的关系，以后若我真有什么意外，他也会善待你。但他在行为处事上太武断，不善于思考分析。倒是多尔衮，我发现这孩子天资聪颖，在打仗方面会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如果以后我真的有可能登上汗位，一定会在他们三兄弟里着重提拔他。」 小蛮说：「这么说你是觉得多尔衮很优秀了？」 皇太极说：「相比其他人他的确是很出色。尤其是被你照顾的这几年，多尔衮的见识就比豪格他们高出了一大截。」 小蛮说：「嗯，实不相瞒，我的确是有着重教育多尔衮和豪格，我希望他们能有大家的思想，就是没有，也要有你十分之一也行。」 皇太极说：「你在夸我吗？」 小蛮说：「当然，我都说得这么明显了。」 皇太极说：「哈哈，明天就把多尔衮叫到我这里来，我以后要天天带着他和豪格。」 小蛮说：「好~」 就这样，在他们夫妻的商量下，多尔衮来四贝勒府的机会越来越多。小蛮知道阿巴亥不喜欢多尔衮过来，可她总能想到让阿巴亥拒绝不了的理由。 这天小蛮去汗王宫给阿巴亥治疗脸上的伤疤。 「大妃。」小蛮给阿巴亥行礼。 阿巴亥说：「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么多年也不见你来找过我，今天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小蛮说：「是多尔衮关心您，说您意外受伤，脸上不小心落下个疤，这阵子一直为这事郁郁寡欢，他实在不忍心看您这样就过来求我了。」 导致这道疤痕出现的原因是簪子。 至于为什么会这样？还不就是有人在大汗面前说阿巴亥勾搭了大贝勒代善，还把证人给找了出来，反正就是板上钉钉了。本来这事闹得挺大，基本上那些有权势的人都知道了。但是阿巴亥当机立断，在努尔哈赤面前为证清白打算以死明志，后来当然是被努尔哈赤的手下给劝了下来，但阿巴亥还没罢休，她用簪子在自己脸上划了好几道，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表明她从未有一刻背叛过大汗！自此这事就在阿巴亥的决断下被成功化解了。那个诬陷阿巴亥的人被处以了极刑，至于阿巴亥呢，虽说努尔哈赤已经不怪罪了，但是整个大金还是会时不时有人提起这事，这也就渐渐成为了她和努尔哈赤之间越不过的坎。 阿巴亥有些心虚，但她也不是吃素的。她说：「我看这次你不是为了多尔衮来的，你就是为了看我好戏才来的，阿琪格，这下你看到了，满意了吗？」 小蛮说：「大妃误会了，我说了我这次是来为大妃治好脸上的伤。」 但阿巴亥似乎一点也不信她说的话，她说：「都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还没三十年呢，阿琪格，我不会输给你的。」 小蛮说：「阿琪格自然是比不过大妃，而且阿琪格也无意和大妃争什么。这次来阿琪格只想给大妃治好脸上的东西，让大妃不至于天天伤心，让孩子们也跟着难过。」她边说边从自己的包袱里拿出一些膏药，一一在阿巴亥面前摊开。 阿巴亥说：「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第242页 小蛮说：「大妃不想重新变回本来的样子吗？要知道大妃可是乌喇第一美人，多少人都羡慕大妃的盛世美颜。」 阿巴亥说不心动是假的，要知道这脸上的伤疤出现之后，她就好像丧失了所有的自信，看到谁都觉得对方在嘲笑她一样。 她变得不爱出门，多疑的毛病越来越严重，有一次甚至还在大汗面前表现出来了，两个人不欢而散，到现在大汗都没来看过她。阿巴亥知道，自己也走上了当年衮代一样的老路。她老了，比不上大汗面前的那些小妖精。一想到这个她就更加无法正视自己。她开始歇斯底里，没事就在自己的屋子里乱扔东西。 她多么希望自己有一天能回到最初的模样，最好是比那时候更年轻，更能让大汗一眼就记住。 「大妃，这用得是最上等的药材，不仅药效快，而且涂到脸上清凉无比，不会有任何的不适感，您先闭上眼睛，我怕药进您的眼睛。」小蛮将药膏抹在了自己的手指上，当她把手伸向阿巴亥的时候，阿巴亥一把抓住了她。 小蛮愣住，她说：「大妃，您这是？」 阿巴亥说：「阿琪格，你葫芦里又打算卖什么药，说吧，你这药里是不是还有其他成分，不仅让我的容颜恢復，以后你还可以以此来威胁我？」 小蛮说：「大妃，你若是不信任我，那阿琪格这就退下。」看阿巴亥还是不领情，小蛮便开始收拾东西打算离开。 阿巴亥说：「慢着！我现在已经是走投无路，只有冒死一搏了。来，给我涂上，我倒要看看你想耍什么花招。」 小蛮笑了笑，又重新把东西放下。 在膏药涂到阿巴亥脸上的时候，清凉的感觉让阿巴亥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舒适感，她对小蛮说：「知道吗？在这个世界上，我好像除了你就没有其他朋友了。」 小蛮说：「朋友？大妃莫不是说错话了？」 阿巴亥说：「我也希望是我说错话，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能和我交心的只有你一个。我曾想要是我们以前没有发生那么多事，从一开始就是以姐妹相称，你愿意吗？」 小蛮说：「愿意。」 阿巴亥说：「你真愿意？那我们现在就是姐妹了？」 小蛮说：「我愿意不愿意是其次，主要还是看大妃。」 阿巴亥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小蛮说：「那时候我不过是一下人，和您主僕有别，您怎么会愿意和我做朋友？就算是现在，您也依旧是高高在上的大妃，而我们也都是奴才，是下人，是需要身体力行来保护您和大汗的。总不可能让大妃跑过来挡在我前面去挨那些无眼的刀剑吧？」 阿巴亥说：「人是有本能的，我倒是希望能替你挡，可你也知道，有时候不是我想挡就能挡的。你得在我前面，要不然我死了你也没法活你知道吗？」 小蛮说：「嗯，阿琪格一直都记着，你我是主僕关系，发生危险阿琪格一定会冲到您面前保护您，不会让您受到任何危险的。」 阿巴亥说：「我听明白了，阿琪格，左右不过是我想太多，你至始至终都是迫于权利才对我好。我想如果以后有新的人取代了我成为大妃，到那时应该就是你最高兴的时候吧？」 小蛮摇头，她说：「大妃，若阿琪格真这么想今天就不会来这里……药涂好了，三日之后我会再来看望大妃。」 阿巴亥若有所思说：「去吧，希望这药真能如你所说，能尽快让我恢復容貌。」 小蛮说：「一定会的。」 两人相视一笑，阿巴亥就看着小蛮的身影渐渐离开自己的视线。 有时候相杀相爱也挺好的，至少这样她还觉得自己有那么点价值，还能被人这么重视。 1626年，努尔哈赤因宁远之战身受重伤，或许是因为对小蛮的医术已经无比信任了，在差不多痊癒的时候他带兵又和蒙古打了一仗，回来后努尔哈赤就去泡了温泉。 七月的时候，小蛮还在渖阳和众福晋一起商量如何制作八旗的服装，到了晚上，小蛮和皇太极就听说大汗病重的消息，两人随即骑马赶赴努尔哈赤驻扎地。 当他们赶到的时候，竟看到奄奄一息的努尔哈赤还有倒在血泊里的阿巴亥。 皇太极当时就命人把消息封锁了起来，就连后面赶来的三大贝勒都不知道。 在看到皇太极之后，努尔哈赤对他说：「抓住这个毒妇……咳咳……我没想到我对她这么好……她竟然会做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事。皇太极……快动手，我要你亲手杀死她！」 小蛮知道这一次还不是努尔哈赤的大限，为了避免努尔哈赤后期算帐，她必须得表现得更积极一些。当她打算上前查看努尔哈赤伤势的时候，皇太极拉住了她。 「逆子，你是什么意思？」努尔哈赤说。 皇太极说：「大汗，天命所归，还请大汗安息。在您走后，我会让大妃给您殉葬，用来告慰您在天之灵。」 这阿巴亥刚想刺杀努尔哈赤，这会儿还要被努尔哈赤殉葬，以后那不是要把两人都埋在一起？这不是想活活气死努尔哈赤还是什么？ 「你……」努尔哈赤真的被气到了，他本就没有多少力气，现在甚至从口里吐出了许多鲜血。 一旁的阿巴亥说：「大汗，您放心，黄泉路上有我陪您，您还有什么不高兴的？」 第243页 努尔哈赤说：「我以为你这个毒妇是和代善勾结，却不想你竟然是和他！」 阿巴亥说：「是啊，我就是和他，希望大汗莫怪罪。您让他给你养了十几年的孩子，我啊也不能让大汗亏了，便是在十多年前和他翻云覆雨，生下了多尔衮和多铎，哈哈哈。」 努尔哈赤说：「你们……皇太极，这是不是真的？！」 小蛮一直在旁边听着这一切，她觉得自己是懵的，但理智告诉她这应该就是阿巴亥和皇太极合伙来气努尔哈赤的。 毕竟皇太极可是恨阿巴亥恨得不行，哪里会做这样的事？ 「回大汗，事已至此，臣也不得不说出实情了，的确是有这事。我们也是想为大汗分忧，希望大汗能有儿孙陪伴。事实证明我们的想法是对的，多铎的确是给予了大汗许多欢乐。在大汗归天后，我一定会力荐多铎登上汗位，不会辜负大汗的一片苦心。」皇太极说。 这话一出，就彻底成为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努尔哈赤趴在地上完全不动，而就在这时外面就传来了三个贝勒的声音。皇太极对小蛮说：「去看看大汗的伤吧。尽人事听天命。」 小蛮点头，便是过去给努尔哈赤做抢救。 随后皇太极走了出去，他对他们三个人说：「大汗被行刺了，看情况只怕是挨不过今晚了。」 代善皱眉，他说：「刺客是谁？我定要将他千刀万剐！」 阿敏和莽古尔泰也说：「加上我！」 皇太极说：「是大妃。」 这话一出三人都瞪大了眼睛，特别是代善，他说：「怎么可能，她和大汗这么多年，要行刺早就行刺了。」 皇太极说：「这事我也不知，不如大贝勒亲自去问她。」 代善说：「她现在在哪？」 皇太极说：「也在里面。她被大汗刺了五刀，现在只剩下半口气了。我为了大金还有几个弟弟的声誉着想没有将她拖出来，只等大汗去世就说她是追随大汗选择了殉葬，到时候葬在一起，这样一来也可避免八旗军心涣散。」 在皇太极和代善他们还在商量这事的时候，阿巴亥用尽最后的一点力气对小蛮说：「咳咳……你还打算救吗？」 小蛮说：「这是我的职责。」 阿巴亥说：「不用了……他已经死透了，我动手之前可是研究了很久的……他必死无疑。」 的确，这时候的努尔哈赤真的没有了气息。 他死了。 小蛮在确定这是真的之后，她没来由的打了一个寒颤。 小蛮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阿巴亥说：「当然是……为了我的孩子。阿琪格……皇太极答应过我……只要我这么做就会善待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一定会失败……他们註定抢不过四大贝勒……所以我为了能给我的孩子……提供更好的未来……我可以去死……是的……皇太极不是恨不得我死吗……而他又是那么反感大汗现在的做法……把所有人都得罪……让大金成为众矢之的，人人都恨不得抱团和大金干上一架……再这么下去，怕是我和我的孩子都会面临被人杀死的危险……所以……就当是我为了家人……也为了大义……当然你也可以认为我是为了你……才这么做的。说了这么多……阿琪格……出去宣布大汗的死讯……我相信对于他们这一定是一个大大的惊喜。」 第97章 3.21 结局 阿巴亥真的和她所说的这样, 是真的为皇太极好吗？ 怕是不会。 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在，她仍然还是能改口。 代善毕竟和她有旧情，只要她说这是皇太极指使的, 那即使皇太极什么也没做，也会被代善大做文章, 就是不死也会彻底失去争夺大汗之位的机会。 小蛮对阿巴亥说：「他们很快就会进来，进来之后, 我不保证你还会不会受到别的伤害。所以尘归尘, 土归土, 你走吧。」 阿巴亥说：「我还想……和代善说……一句话。」 小蛮说：「那句话你不用说。」 阿巴亥笑了，她说：「你知道……是什么话？」 小蛮说：「无非是像刚才那样如法炮制, 我猜得没错吧？」 阿巴亥没说话，但她的表情算是默认了小蛮的说法。 小蛮说：「你想用这个法子来顾念亲情, 但你好像忘了, 他连那两个板上钉钉的儿子都能虐待，你又怎么相信他会善待这两个孩子？」 阿巴亥张着嘴, 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来回答小蛮。 她说：「男人……果然是不能不能相信的, 谢谢……有你这句话……我可以瞑目了。」 小蛮说：「阿巴亥……」叫她名字的时候声音都在颤抖。 「什么？」阿巴亥说。 「为什么, 为什么要出手，你明明可以不用死的。」小蛮说。 阿巴亥笑了，她说：「你一定……不知道……我这些年过得……是什么日子。他会……变着法的来羞辱我……自己不行了，就开始……作践我, 说我不守妇道……人尽可夫……我受够了……今天他又看我……不顺眼……对我无休止的辱骂……我一生气就用匕首……刺中他……我知道我杀不死……他，但至少我能……替自己出一口气。阿琪格……凭什么他们可以找……很多女人, 而我们……却什么也做不了，凭什么……我们要被这么……对待。」 第244页 小蛮说：「你做得很好。」 阿巴亥说：「咳咳……能从你口中听到……赞美……可真不容易。阿琪格，对不起, 当年我做了……那么多伤害你……的事，我现在……也算是罪有应得……遭到报应了。」 小蛮转过头去，不让阿巴亥看到自己为她难过的样子。 阿巴亥说：「你……过来抱抱我好吗……我现在好冷……这个世界上……永远也没有人会真心爱我……」 她艰难的想要伸出手去够小蛮，是那样的迫切。 小蛮也赶紧起身去拥抱她。 阿巴亥躺在小蛮怀里，她用小得不能再小的声音说：「下辈子……我不想再当人了……真的好累。」 小蛮说：「那你当什么？」 阿巴亥说：「当草啊……树啊……什么也不用想……什么也不用做……可以过一千年……一万年……多好。」 小蛮说：「好，祝你如愿，下辈子希望你能无忧无虑。」 阿巴亥说：「谢谢……多尔衮他们有你……我没有遗憾了。」 说完，阿巴亥的手从半空中砸到了地上。 她闭上了眼睛，咽下了她在人世间最后一口气。 努尔哈赤死了，阿巴亥也死了。 不知道怎么的，这时候看到阿巴亥有这样的下场，小蛮应该是高兴的啊。 这两个以前能牢牢锁住小蛮命脉的人今天一起归了西，从此之后小蛮便再也不用担心谁会来害她。可是为什么在看到阿巴亥死后她会这么难过。 不过是想在这群男人中活下来，如果没有战乱，她应该会是乌喇最开心的女子吧。 唉。 来不及伤心，小蛮就赶紧从走出房间。 外面四个男人都看着小蛮，有审视有担心也有人在恶毒的期许着什么。 小蛮说：「请四位贝勒节哀，大汗已经过了。」 听到这话之后，四人明显很激动。几人竟推开小蛮直接走了进去，小蛮跄踉得退后了几步，幸好被皇太极及时扶住。随后两人也进到屋里。 一进门，他们先是看到阿巴亥的尸体，因为被努尔哈赤刺了几剑，阿巴亥周围都是被血迹包围，还有她的周围还有一把匕首，这就足以证明皇太极刚才说的话。 在代善检查努尔哈赤死亡之后，众人就跪在努尔哈赤的尸体面前嚎哭起来。 只哭了也就那么一小会吧，大家就意识到现在还不到哭的时候。 接着莽古尔泰站起来作势要把阿巴亥的头砍下来，他说：「我要替大汗报仇！」 而就在这时叫住他的不是皇太极和小蛮，而是代善，他说：「三贝勒不可轻举妄动，这人既然已经死了，你泄愤也没用。」 莽古尔泰说：「大贝勒莫非还顾念旧情，想当年你们俩的事可是传得沸沸扬扬，直到现在坊间都还在传这事。」 代善听到这话差点和莽古尔泰把剑弩张，皇太极和阿敏从中劝架，这才免去了一场风波。 皇太极说：「现在不是起争执的时候，大汗突然暴毙，谁都想要一个结果。我之所以封锁了消息，就是不想影响扩大，耽误接下来的扩张。」 莽古尔泰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就是说连这女人的尸体我也不能手刃，还要厚葬她？皇太极，你是不是故意的，我十分怀疑你的居心。大汗是我们的阿玛，是生我们养我们的阿玛，难道就让大汗白白被这个女人杀害，我们什么都不做吗？」 阿敏说：「这事真不能这么做，太窝囊了！」 皇太极看代善不说话，便说：「五哥，既然你这么想那你随意。你现在就是把她的身体砍成几千块我都不管，等你气消了，就烦请你去和外面的人说清楚。」 莽古尔泰看他一下子把在场的两个人都得罪，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看没人劝阻，莽古尔泰便说：「二贝勒，你怎么看？」 阿敏见状说：「我看还是先坐下来好好商量吧，毕竟这事真说出去我也不敢保证我们八旗会变成什么样子。」 代善和皇太极各占一边，都不愿意搭理莽古尔泰他们。 四人开始沉默。 过了一会儿，莽古尔泰就将目光对准了一旁的小蛮，他说：「阿琪格，你既然在场，那就说说你的看法吧。」 小蛮当然是摇头了，这时候谁出头谁就是傻子啊，她才不愿意呢。 莽古尔泰说：「你不是一向鬼主意很多吗？怎么这会儿什么都不说了？」 小蛮说：「三贝勒，我只是一个妇道人家，最多只是会那么一点医术，对于这种给大事做决断，我是万万做不来的。」 莽古尔泰皱眉，他说：「那四贝勒，你刚才提的建议是什么？当着我们众人的面再把这事说一遍。」 而此时皇太极却依然不搭茬。小蛮看到莽古尔泰的脸色越来越不好，便是上前去当说客。 「四贝勒，当务之急还是一起把这事解决，我想大汗也不想看到你们为了他的事而闹得四分五裂，伤了大金的和气。」小蛮说。 皇太极沉思了一会儿，便是对莽古尔泰说：「我之前的想法就是能让大汗早早下葬，不要因为大汗的死而在八旗中引起轩然大波，然后我们在去完成大汗的遗愿。」 阿敏说：「可是大妃，不，这个阿巴亥怎么办，总不能让她和大汗合葬，以后还得受我们这些的供奉吧？」 第245页 莽古尔泰说：「供奉？我没将她挫骨扬灰都是好的了。对了，还有她那三个孩子，母债子偿，我们总不能也放过他们吧？万一他们以后知道真相想要报復，我们岂不是养虎为患？」 皇太极说：「他们的额娘杀了阿玛，他们知道后不和这个女人撇清关系，反倒还要来报復我们，我看他们肯定是脑子发昏。到时候要真是这样，那不用给他们定谋反罪，直接一刀送他们去地府就好了。」 莽古尔泰听后又看看代善，他问：「二哥，你觉得呢？」 代善说：「想杀就杀，莽古尔泰，你就是这个意思是吧？」 莽古尔泰说：「二哥误会了，我这不是想徵求每个人的建议吗？八弟说得好像也没错，现在大汗出了这事，要是我们兄弟几个再自相残杀，只怕我们大金也快气数尽了。」 阿敏说：「嗯，那要不就按照四贝勒的说法来。正好阿琪格现在也在这里，她的医术是我们大金都认可的，她若说大汗是重伤不愈，那就一定是重伤不愈。」 阿敏和莽古尔泰也不是傻子，他们知道代善和皇太极两个人一定揣着什么秘密，大汗的死肯定没有这么简单。可是又有什么办法，代善和皇太极一致对外说的就是大汗旧病復发，不治猝死。如果他们俩这会儿还不知好歹要找出真相，只怕会被他们两人合力打压。 看上去是二比二，可谁知道会不会变成一比三。 阿敏和莽古尔泰都对对方不信任，所以为了自保，两人都选择了沉默。 就这样，努尔哈赤的死因就这么被确定了下来，没有人提出异议。 现在对于这里的四个男人来说推选出新的大汗才是重中之重。 大金不可一日无主，这是共识。 可是谁更适合来做大汗呢？ 是代善，阿敏，莽古尔泰，还是皇太极？ 四小贝勒当然也可以，可他们现在毕竟还不能服众，所以人选还是绕回了四大贝勒中。 阿敏是舒尔哈齐的孩子，当年他能保住一条命已经算是天大的恩赐了，更别说和他们三个嫡子来抢夺这个汗位。 他深知这个，便是第一个退出了。 莽古尔泰有这个想法，但奈何没那个胆，想着前面还有个代善能压住皇太极，便是说：「我看除了尽快安排好大汗的丧事，这由谁来继承也要赶紧商量出来。我们这里面论年龄和资歷还有在军中的声望，都应该是属大贝勒。你们说呢？」 代善说：「大家都还在悲痛中呢，你们就已经在像这事了。我不和你们闹！」说着他就开始扑到努尔哈赤面前继续哭了起来。 莽古尔泰被代善怼了一顿很没面子，转头再去看皇太极。发现他和阿敏还有小蛮已经在商量着如何处理阿巴亥的尸体了。 她身下的血迹倒是能解释，说是她太想去黄泉路陪伴大汗，所以对自己狠了点。 但她身上的伤口到处都是，只要有点经验的人都能看出这压根不是想自杀做出来的。 皇太极便是给小蛮一个眼神，小蛮就领会，很快从外面给阿巴亥拿了一套干净衣服换上。 这是小蛮这辈子过得最漫长的一夜，当她回到家的时候，脑子里都还在嗡嗡作响，所有人都在哭，哭得那叫一个伤心啊。她也哭了，不过哭得很费力。要知道这种内心都不认可还非要演出伤心有多难演。皇太极命人把小蛮先送回来，等到大汗和大妃的遗体递到渖阳再开始丧事。 小蛮在家门口看到了哭肿眼的哲哲、嘎珞，豪格福晋还有去年嫁过来的布木布泰，她们一看到小蛮就说：「福晋，贝勒爷现在怎么样了？」 小蛮说：「他在和其他贝勒一起处理大汗的后事，等明天大队人马抵达盛京，我们在去祭拜大汗。」 说着一行人便是一起搀扶着进到府内。小蛮落座之后就四处看了看，她说：「乌尤黛和豪格呢，怎么不见他们俩？」 哲哲说：「师傅，乌尤黛昨晚去给侧妃们量体裁衣去了，这会儿我们都听到大汗的事，她们那儿一定也听到了，应该是在那儿安慰她们，来不及回来吧。」 嘎珞说：「豪格刚和岳托一起去维护城中秩序了。」 小蛮知道他们的去处之后便也安了心，她停了一下忽然像想到了什么，便是对布玛说：「布玛，快去看看十四阿哥和十五阿哥在那里，他们的阿玛和额娘同时没了，一定承受不住，你把他们都带过来。有我们陪着，他们应该会好受一些。」 布玛点头，随即就走了出去。 嘎珞听到这话，就对小蛮说：「师傅，大妃也殉葬了吗？」 看得出来她对阿巴亥还是有感情的。 小蛮说：「大妃和大汗伉俪情深，在大汗走后，大妃也随之而去。」 哲哲说：「这么说大妃真的好爱大汗啊。」 她不知道内情，自然是会发出这样的感慨。但嘎珞却在很早之前就知道了阿巴亥的心意，她是绝对不可能做出殉葬这事的。 嘎珞抬头，想从小蛮眼里找出真相。但小蛮掩饰得很好，根本就不给她任何机会。 小蛮说：「好了好了，你们要是都很闲的话，就出去把多尔衮他们找回来，我不想这时候还给贝勒爷他们添乱。」 大家听后都愣了一下，不知道小蛮为什么会这么着急。 哲哲说：「师傅，刚才您不是已经让布玛去叫了吗？」 第246页 怎么她们也要去？ 小蛮扶额，她说：「要换做是你遇到这样的事，会不会希望有更多人的关心？」 哲哲被小蛮结结实实的怼了一顿，她恍然大悟，便是第一个站起来，她说：「好，师傅，我今天一定会把多尔衮他们带回来，您就放心吧。」 小蛮说：「你就赶紧去吧，别废话了。」 她摆摆手，催促她们赶紧离开。 等到这屋子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的时候，小蛮就趴在了桌子上，这一天真累。 她本想闭上眼歇息一会儿，可是闭上眼之后阿巴亥死前的样子就在她面前挥之不去。她实在没有办法，只要站起来也打算去找多尔衮他们。 当小蛮见到多尔衮的时候，这位少年正和弟弟多铎一起出发去见他们的阿玛额娘。 哲哲和嘎珞劝说不了，只有小蛮出现的时候，多尔衮他俩才稍微冷静。 小蛮说：「多尔衮……」 多尔衮看到小蛮之后眼里似乎又升起了光亮。 他走了过来，后来还跟着多铎。 「嫂子，我额娘到底是怎么回事？」多尔衮问道。显然他对阿巴亥的死因并不认可。 想想也是，他们两个人经常和阿巴亥在一起，父母两人的感情还不知道吗？ 但小蛮必须和四大贝勒保持一致口径，她说：「多尔衮，多铎，你们的额娘已经随大汗去了。她走得很安心，要你们不要惦记她。」 多尔衮哭着擦干眼泪，他比多铎克制许多，但也还是为母亲的离开而难过。 到底是有这层血缘关系，谁又能铁石心肠？ 他说：「嫂子，我想去见额娘！」 多铎说：「我也要去。」 小蛮说：「现在这么乱，你们哪里也不能去。等到了天亮他们就会把大汗大妃护送回来，到时候你们再去也不迟。」 多尔衮说：「嫂子，他们是我的阿玛额娘，我怎能忍到最后？」 小蛮说：「我知道，但多尔衮，我之前是怎么教育你的，小不忍则乱大谋，你一向冷静沉稳，知道你现在贸然前行会给其他人带来怎样的印象。既然你阿玛额娘都已经离开，你就是现在去看也已经唤不回他们。听我的，和我一起做好迎接他们回来的准备，好不好？」 多尔衮思考了一会儿，终于还是选择听从小蛮的话。 他走过去劝说弟弟不要太难过，还是把精力放在阿玛额娘的葬礼上，希望他们一路走好。 小蛮看着两人情况稍微转好，便是放下心来。 就在这时，布玛从远处跑过来，在小蛮耳边说了几句话。 小蛮皱眉，这阿济格竟然把自己灌醉了，在那儿说什么胡话，说什么就是皇太极包庇福晋阿琪格杀害三任大妃到现在还想瞒天过海。 这傢伙还真是不嫌事大，小蛮想着不能让事情严重下去，便和布玛一块前往阿济格家。她一进门就直接走到了阿济格面前，结结实实的给了阿济格一个大嘴巴子。 阿济格被打懵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看到小蛮，他明显是有些心虚，他说：「你，你来这里做什么？」 小蛮说：「你在外面编排我，竟然还问我为什么来？」 阿济格害怕小蛮再对他动手，便是往后退了几步，在确认安全的情况下他才说：「你干嘛打我，难道我说得不对吗？孟古大妃，衮代大妃，还有我额娘，哪个不是因你而死！你还敢说不是？！」 小蛮看阿济格还是冥顽不灵，便是将桌上的杯子直接扔了过去。她说：「阿济格，现在关键时刻，我希望你不要走错路，不然你自身难保。」 阿济格说：「我有什么好怕的，从皇太极把我额娘杀了之后我就知道，你们下一步对付的就是我们三兄弟。没事，我扛得住，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小蛮气得眼前一黑，阿巴亥的苦心这人是一点也没想到，她说：「好，既然你这样，那我就成全你。」 阿济格看着小蛮从侍卫那里抽出一把刀，直接就对准了他的喉咙。 阿济格是嘴贱人怂，他看到小蛮的气场当时就腿软了，但他还是朝着小蛮怒吼道：「你是想杀人灭口吗？阿琪格，我的八嫂，这些年午夜梦回，你可曾想起那个被你害死的孟古大妃，当时可是你亲手下的毒药，你对我额娘说，你会做到万无一失，绝对不会有人知道是谁下的毒，这些难道你都忘了吗？」 小蛮在听到这话的时候诧异的说不出话来，她拿着刀的手都在颤抖。 她有理由相信这是阿济格想陷害她和皇太极编出来的鬼话，可是为什么在小蛮的内心深处会觉得这就是真相。 阿济格继续说：「你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宫女，怎么突然就能被调到当时的孟古大妃身边。我额娘也是心太软，当初就不应该听信你的鬼话。因为凭藉她的姿色，根本就不需要你做那些龌蹉事，这大妃的位置迟早都会是她的。是你，从一开始就骗了她，骗她说只要在大贝勒面前演一齣戏，然后利用大贝勒将罪都甩在衮代福晋身上。这样一来，你们就可以一石二鸟，一起除掉大汗身上最重要的两个人。」 啊，为什么她的头会这么疼。脑海里忽然闪现出许多之前不曾有过的画面，好像真的和阿济格说的，她真的有做过那样的事。 不，她没有做这些，就是真有，那也不是她做的，她根本就不需要为这些做出什么解释。 第247页 因为头痛得厉害，小蛮没法再握住手里的刀，刀掉在了地上。而她也差点因为站不稳而摔倒。 她说：「阿济格，你知道这样会让你额娘在地下也没法安宁吗？」 阿济格说：「你还是先想想他们四个贝勒在听到你所做的事之后会有什么反应吧？你从一开始就在下一盘棋，不止害死了孟古大妃，还害我善良的额娘以为自己背叛了大汗，此生就为了掩盖这事而断送了一切。还有我叔舒尔哈齐，他的死应该也没有那么简单吧。他们所有人的命运都和你一个人有关。阿琪格，你真的是好深的心机。不就是当初我们的额亦都将军害你失去了你娘吗？你至于处心积虑，潜伏二十多年也要报復我们？」 小蛮深吸一口气，她决定不再给阿济格一点眼神。这时候他就是狗急了跳墙，想到他额娘死了就是对他们三兄弟最大的警告。无论是四大贝勒里面的谁继承了汗位，都会他们特别不利。 越是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她越是不能乱。如果她自乱阵脚，恐怕会成为皇太极继承汗位的绊脚石。小蛮分析，现在代善因为和阿巴亥的事早就在军中失了人心，想要竞争根本就不可能，至于阿敏早就出局，莽古尔泰更是有勇无谋，所以皇太极毫无疑问就会从里面脱颖而出。 可是假如阿济格的话真的传到了四大贝勒那里，那么一切局面都将被翻盘重写。 代善和阿巴亥之前都是误会，全都是出自小蛮之手。 是小蛮处心积虑，一直想要报母亲的仇才给阿巴亥挖了这么大坑。 至于皇太极，他这么聪明却放任小蛮接二连三杀害大妃，这不就将他以往的形象完全颠覆了吗？试问这样的人以后谁还会服他？ 小蛮往前走了几步，然后她回头，对阿济格说：「不知道这事是谁对你说的，不过阿济格，我要告诉你，你的八哥永远是希望你们都好的那个人。除了跟他，你们三兄弟和谁在一起都不会有好下场，还请你好好想想我说的这句话。」她说完便是开门，把背挺得笔直，让布玛扶着走出了大门。 布玛是最了解小蛮的，她明显能感觉小蛮有些不对劲，她说：「福晋，您没事吧？」 小蛮说：「布玛，天是不是快亮了，扶我回去休息一会儿吧。」 布玛点头，她说：「福晋，咱们这就回家。」 回家之后，小蛮就被布玛扶到房间，她的情绪很低落，布玛几次想劝说小蛮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过了一会儿，小蛮就说：「布玛，叫嘎珞过来吧。我有事要找她说。」 嘎珞很快就来到了小蛮房间，应该也或多或少听说了阿济格的事，她便说：「福晋姐姐，您千万不要听外面传得话。这大汗刚去世，那些心里有鬼的人当然要开始作妖了，您可不要上他们的当啊。」 小蛮说：「傻姑娘，我耳根子有那么软吗？」 嘎珞摇头说：「我也是担心你，不希望你出事。」 小蛮说：「我不会有事的，我就是累了，想找你这个老姐妹过来聊聊天。」 嘎珞说：「想聊什么，只要你喜欢，我都陪你聊。」 小蛮说：「嘎珞，我知道你还是很喜欢贝勒爷的，以后啊没事就多关心关心他，多和他说说体己话，叮嘱他不要太操劳，要记得休息。还要盯紧他的饮食，那些油腻上火的东西少吃，若是以后条件好些，就尽量让他多吃点蔬菜，千万不要在这上面省，知道吗？」 嘎珞说：「福晋姐姐，你怎么又来了，这些不都是你的任务吗？你要关心你就自己去管，我才不帮你管这些呢。我在这里可是和你说好了，我对你夫婿是一点念头也没有了，你要再拿我开涮小心我跟你急。」 小蛮哭笑不得，她说：「你这么激动做什么，都一起生活这么多年了，就是老朋友你也要相互关照下吧？」 嘎珞说：「那他也得听我得才行啊，你认为他会听我的吗？我现在聪明了，才不会去做不讨好的事。」 小蛮无奈点头，她说：「好好好，这事我就不嘱託你了，你啊就好好管好豪格，让他好好爱护福晋，两个人有商有量的，万不可冲动行事。」 嘎珞说：「嗯，豪格我会看着，他要是敢欺负我媳妇，我第一个站出来不答应。」 小蛮说：「那就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嘎珞越听越不对劲，她说：「福晋姐姐，你真没事吧？」 小蛮说：「没事，去把哲哲给我叫过来吧。」 嘎珞见状只好出去叫人。 不一会儿哲哲也坐到了小蛮面前，小蛮说：「哲哲，去年科尔沁送布木布泰来，你和蔻珠一起去接待怎么会那么紧张？」 哲哲说：「师傅，您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对这方面又不在行，而且还是第一次。人家蔻珠是大汗侧妃，每次科尔沁来人都是她接待，她当然驾轻就熟了。」 小蛮说：「嗯，也是，谁都有第一次。这一次没做好，以后就会做得很好了。师傅相信你，以后科尔沁来人，你都会做得特别好。」 哲哲说：「师傅，贝勒爷这回真有可能当大汗吗？」 小蛮点头说：「八九不离十，所以这外交工作以后就是你的了。」 哲哲嘆气，她说：「唉，压力好大啊。去年他们送布木布泰来就一直说我未能给四贝勒生育子嗣，那之后还不得见一次催一次？师傅，您还是换一个人去，我实在是不想听这个。」 第248页 小蛮说：「让他们说去，你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等他们走了，你还不是自己过自己的，他们也管不了你什么。」 哲哲笑着说：「好像也是啊，只要身上没这些枷锁，真就没什么能束缚我啊。」 小蛮说：「嗯，好了，那把你那封信还给我吧。」 哲哲说：「什么信？」 小蛮用手敲了敲她的头，她说：「还在跟我装煳涂是吧？我那年临走时候交给你的信，我是怎么跟你说的，难道你真的丢了不成？」 哲哲一开始是一脸认真，直到后来实在绷不住了就忍不住笑起来，她说：「怎么可能会丢。师傅交代的事，我可是永远都会放在首位的。您忘了，我嫁过来可就是为了您的信，当时可把我气的啊。」 小蛮说：「快拿出来吧，别废话了。」 哲哲被小蛮怼了，也只得对她做了个鬼脸。她赶忙跑到自己房里拿出了那封信，交到了小蛮手上。 小蛮把信打开，哲哲就指着信说：「师傅，您是在耍我吗？我还真以为你写了很多字呢，结果却是在这么一大张纸上写着「不准偷看，时机未到」这八个字，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嘛？」 小蛮说：「天机不可泄露，我说了要那时候打开，这纸上才会显示出字，你提前打开当然不行了。」 哲哲惊讶的说：「原来还有这么神奇的事，师傅，您到底是怎么做到的，难道您真是神仙？」 小蛮笑而不语，便是将信收到了自己的口袋里，她说：「我怎么可能是神仙。倒是你，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咋咋唿唿的。你看你的两个侄女乌尤黛和布木布泰都是以你做榜样呢，你可不能带坏她们了。」 哲哲说：「她们才不是以我做榜样，她们心里可都是您啊。您可不知道，乌尤黛从来了我们这里之后就一直和布木布泰写信，把您这些年做的光辉事迹都告诉给了布木布泰。人家布不布泰年纪小，又一直在家规规矩矩的，所以啊来这里一年了都不敢主动和您说话。您可不知道，布不布泰在私底下说了多少次崇拜您。」 小蛮说：「有没有那么夸张，定是你在逗我开心。」 哲哲拍着胸脯说：「真的，我骗您做什么？最近她们几个不是在捣鼓设计服装的事么，说这次一定要在您面前做出点成绩来，这样才不辜负您的期望。」 小蛮说：「乌尤黛是个才女，在这一块我一向很看好她。我之前就和贝勒爷说过，如果可行的话，可以让乌尤黛做一个女官，定能让大金和科尔沁实现双赢。」 哲哲说：「嗯嗯，我也是这么看的。要是咱们贝勒爷真的能在这次成功成为大汗，咱们再和他好好提提。师傅，贝勒爷最听您的话了，这事只要您提，他肯定会答应。」 小蛮说：「好。我困了，你下去吧，我先休息会。」 她打着哈欠，装出很疲惫的样子。 哲哲见小蛮似乎也没有嘎珞说得那么不对劲，就听话的离开了。 等哲哲走后，小蛮就把刚才哲哲递给她的那封信重新拿了出来，她走到书桌前，将信放置在油灯前，里面她说的话就全都显现了。 当时她以为自己活不过十九岁，所以把自己对皇太极的期许都写到了这个纸上。可是谁也没能想到，她居然又多活了十四年。 要是那时候就死去，应该就会成为皇太极心里的白月光吧。 毕竟求而不得最难忘。 可是如果那时候真走了，那么现在这些人的命运就会按照既定的方向走，小蛮的穿越就一点用也没有。 好歹是穿越女，总要做些有意义的事才是啊。 她希望做的那些会改变未来的格局，即使微小，那也是贡献，这就足够了。 她心满意足的把这张纸烧掉了，然后从桌子上拿出了一张白纸将自己对皇太极说的话，小心翼翼写到了纸上。 皇太极，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想我应该是已经离开你了。我希望你不要为了我的离开而太过悲伤，你知道的，我在意的一直就不是自己的生命有多长，而是你必须得为我好好活着。你要是恨我弃你而去，那你就硬气点，真活到个七老八十了再来地府见我，然后拿着你一生的履歷狠狠的砸我一脸，说你真的统一全国，当上了一国之君。 啊，我那时候肯定会后悔，没能咬牙陪你走到最后，这样我真能当上皇后也说不定。这么想的话，我还真的有点亏，陪你走了这么长的路，吃了那么多的苦。这好不容易可以享福了，结果却是要和你生离死别。 你不会在哭吧？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哭的。我才不会告诉你，我写这封信的时候有多坚强，真的。因为我知道，只要我离开，你就可以更加放手去夺得你想要的东西。去吧，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我相信你会实现你的宏图伟业，毕竟你可是我最爱的男人呀。 好了，不说了不说了，越说我也有些后悔了。 要是我不想死了怎么办…… （这话被小蛮后涂掉了。） 我后悔没能在你最辉煌的时候站在你身边。皇后对我来说真的不算什么，只要能站在你身边就行。若是在那天你头顶的屋檐上出现了一只乌鸦，你一定要记住那就是我啊，是我回来和你一起共度最开心的时刻。可千万不能把我赶跑，不然我会很伤心的。 第249页 好了好了，你看我都这样了，还说这些矫情的话做什么。其实也没什么好后悔的，因为这一切对我来说都是值得的，嗯，对，就是那种超级值得，超级超级值得的事！ 人生自古谁无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我小蛮堂堂一代女侠，能来这里走一遭，体验了这个时期的风土人情，还能见证歷史，这已经是很多人都不能比的啊。插腰，无比骄傲，而且还拐到了一个这么优秀的相公，哈哈哈，再让我插会腰。 看到这封信后就把信烧了吧，这是咱们俩的私密话，我可不想被其他人看了去然后在我死后还公开处刑。 再见了，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