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系统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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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书系统作者》作者：王册子【完结+番外】


    文案：


    你写过一本书吗？


    你为此费尽心力吗？


    如果那是一个真实的世界，


    如果那些你一点一点构思起来的人物活灵活现的出现在你的面前，


    你是否会无语伦次，


    情不自禁的想要帮助他们，


    摆脱命运。


    摆脱你设定的命运。


    于是某作者只能为了改变他一不小心把主角写成阳痿的结果，劳心劳肺，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本文一切设定皆为某作者瞎鼓捣，没有资料可考，如有bug，请尽力忽视。


    此文一对一，攻为霍天翊，受为白苟，主角攻作者受。


    此文金手指巨大，堪比金核弹，谨慎。


    攻属性为口是心非，外表高冷女神，实则内心闷骚，藏有巨大秘密，运气贼好。


    受属性为口是心非，前期软萌软萌谁都可以欺负，贪生怕死，后期崛起，本身藏有巨大隐秘，可以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极其牛逼。运气贼差。


    白苟&霍天翊


    口是心非外表高冷女神实则内心闷骚运气贼好攻x口是心非前期软萌软萌谁都可以欺负贪生怕死后期崛起受


    第1章 被喷的烂文


    《问清》这篇文在一天之内爬上了烂文榜第一，并且甩第二名一万三千个臭鸡蛋。


    要知道第二名仅仅只有五百个臭鸡蛋就已经在烂文榜待了三年，而《问清》却一瞬间拥有了一万三千五百个臭鸡蛋，估计待三十年都不见得有人能够超过。


    并且在坑比文学网中，一个臭鸡蛋可不是免费赠送的，是要用钱买的，一个臭鸡蛋需要花费十块钱。


    这样换算下来，《问清》这篇文竟然引起众土豪如此大怒，宁愿花费十三万五千rmb也要把其送到烂文榜第一。


    到底是怎样古今奇葩的烂文，会引起如此众怒，这就不得不说这篇文的奇葩设定了。


    《问清》从框架上来看，是一部非常符合读者口味的苏爽修真文，主角从出生开始就天赋异禀，不仅长得惊天地动鬼神的帅气，就连天赋也是古今第一，一入门派就被大佬们注意，并且被予以重任。


    原本读者觉得这就是一部已经被撩到快没有快感的通俗爽文，看一眼觉得不够意思就弃了的那种文。


    但是白苟，也就是说这篇《问情》的作者非常猥琐的攒出了一个设定，就是花痴女配，这篇文，从第一章 就开始冒出各种美貌家室都是绝等的女配角，在遇到男主之前，那是各有各的女神风范，但是一旦遇到男主，立刻就变成花痴，并且还是那种的倒贴人家都不要的花痴。


    要知道读者看文，一般都会情不自禁的把自己带入到主角身上，而且在男性小说网站，又以宅男居多，眼看着这么多数据极佳的美女朝自己倒贴，而自己还做出一副完全不以为意的表情。


    油然而生一种莫名的暗爽。


    所以很多在女神身上受伤或者曾经被女神无视的男性同胞们纷纷义不容辞的跳入了这个大坑，然后一边看着章节暗爽着，一边挥舞着手中的票子催着作者更新。


    可是他们完全低估了白苟此人的猥琐下限，在他们每天翘首以盼白苟这个贱人每天不按时的更新外，和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个资质绝佳的妹子纷纷被男主伤了心，悽苦离去之后。


    还要防范着白苟这个贱人时不时扔下的剧情炸弹。


    原本以前，他们能忍就忍，能受就受了，毕竟他们曾经也爽过，此时稍稍不爽一点也没什么。


    但是今天，他们万万没想到白苟最新章节会爆出这样的奇葩剧情。


    只见最新一章有这样一段描述：「霍天翊一进自家洞府内室，就看见了妍姬赤身果体的躺在冰玉床上，在寥寥寒雾中，美妙的胴体若隐若现。


    『喜欢你看到的吗？』妍姬拿手轻轻滑过自己的大腿：『这样美妙的身体……』她轻轻咬了咬唇，显得神情更加诱人。


    然而等待她的不是预料之中霍天翊的脸红和怒叱，相反，霍天翊非常平静的走到她的面前，用着几乎和往常没有两样的声音道：『不喜欢。』


    『你……』妍姬闻言露出生气的表情，过了一会儿她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反而平静下来，微微做出嘶哑性感的声音道：『面对这样美好的景象，你竟然如此冷静，莫非……』她眯起眼睛，轻捂红唇，娇笑起来：『堂堂权势豪门派大弟子是个柳下惠不成？』


    『是的。』岂知霍天翊竟然没有反对，他脸上的表情跟刚刚进门时如出一辙，然后他道：『我对女人没兴趣。』


    『哦？』妍姬也没生气，她半坐起来：『那你对谁感兴趣？难不成……』她此时声音微微带着威胁：『这只是你喜欢上玉清纯那个贱人然后给我的说辞？！』


    霍天翊摇了摇头，他只是道：『可否起来？』


    妍姬轻轻哼了一声，又微微晃动了一下胸前，然后拿手轻轻撩了一下额前的发：『你到底是不是男人，看到我这样的尤物都能这么不动如山？』


    霍天翊嘆了口气，似乎不欲在与其纠缠，直接隔空使用术法把妍姬从冰玉床上赤身果体的扔出了洞府。


    在扔出妍姬之后，霍天翊对着自己的寒冰玉床嘆了口气，他知道自己一直很受女修的喜欢，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却对这些人感觉不到丝毫的动心，先前他还可以用自己大概是没有遇到喜欢的人来欺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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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这一次直接面对妍姬赤身果体的引诱，他近乎绝望的发现自己是真的没有丝毫波动，从外表到身心，都平静似水。


    明明是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妍姬向他问的话，他也想问问自己，是不是真的在这方面有问题……


    他苦恼的望着洞外嘆了口气，这一次到底还是不能再欺骗自己，可不能再让这些女人闯进来。


    这般想着的霍天翊重新给洞府又下了一道禁制，气得妍姬在洞府外大吼：『霍天翊！你这个孬种！！见到女人都硬不起来！』


    霍天翊没有出府，只是在洞府内传出一道传音符，妍姬在吼完之后急急忙忙给自己赤果的身上拍下了一道障眼法，然后也是怒极，直接当着众人的面把传音符给拍开。


    于是霍天翊那句：『妍姬，我对女人确实硬不起来，希望你不要告诉别人。』就公然在众人面前响了起来。


    很快霍天翊那句『我对女人确实硬不起来』几乎响彻整个权势豪，震惊权势豪众多弟子。


    所有人都在等待霍天翊给一个比较得当的说法，可是谁也没想到，霍天翊干脆直接了当的在自己的洞府面前刻上一行字。


    『我，霍天翊，不喜女人，不欲红尘，如再拿此事扰我修行，必以重责追究，绝不轻饶！』


    这相当于侧面的证实了霍天翊先前的那句话。」


    当时《问清》版面下的评论区就炸了，有读者带着心里面那点微微的庆幸回復道：「狗大大，你跟我讲讲，主角不会是真的……就这么萎了吧？这是剧情的伏笔吧？狗大大，你给个回復啊，我现在心里好慌啊！」


    后面很快就有人回復了这位id名为：大大怎么还不更新的读者：「真的！根据我多年追踪白狗这个贱人的结论，他确实敢把主角写阳痿，上一篇文他还写主角是个喜欢老太婆的变态呢！！亏我还以为这篇文他能改性！」


    后又有人盖楼：「我看了这么久，就期待主角什么时候大杀四方，日遍众女配的剧情，就算没有，哪怕看着众女配终于难忍饥渴难耐，把男主吃干抹净的剧情也好，反正，我为了这个爽点前前后后投了白狗你一百万鲜花是有的，可是你特么给我整的什么玩意儿？阳/痿？！逼我出家吗？！我谢谢白狗你十八代祖宗，一万鸡蛋已经砸了，不用谢我！」


    接着这楼就火了，底下一堆膜拜土豪的留言，然后很快又有女配党站出来，宁愿自掏腰包，也要为自家心仪的女配出一口气：「我就不求我家茵茵能有缘分做第一女主了，她那么温柔善良，在男主身边什么都不求……我只希望她开心幸福，男主能给她一个完美的结局……可是白狗你这章一出来，你是让我家茵茵情何以堪，她那么喜欢霍瞎子……然而霍瞎子却是阳/痿？？！exm？！！哦对，以后要叫霍阳/痿了。我竟然在看一群如花似玉的姑娘们为了追一个阳/痿而使劲浑身解数……哦！画面太美，完全不敢看！一千鸡蛋已经送到白苟大大的帐户上，既然你这么喜欢阳/痿，我也想砸鸡蛋砸到你阳/痿，呵呵。」


    然而在今天收穫了一万三千五百个鸡蛋的白苟却丝毫不以为意，他的编辑药药紧急敲他想要他改剧情，岂知这厮非常厚颜无耻的道：「改什么改，网站一下子多了十三万rmb的收益，我帐户上的余额比我前几个月赚得都多，安啦，我不会玩脱的。」


    他成功说服了整理出一大堆话语的药药，然后起身伸了个懒腰，把自己今天奋斗了许久的后续章节大纲页面关掉，然后哼笑一声，自言自语道：「阳痿？才不是，他上辈子是一块石头，根本就不通情慾，只有找到他这辈子的有缘人，给予他感情的能力，破解他几世下来无心无情的迷障，然后才能一举踏入有情道，成为古今第一也是唯一的有情仙……」接着他自言自语道：「到底用谁做这个有缘人好呢……感觉哪个都不适合啊……」


    「啊！——」他大叫一声：「不想了，这设定真麻烦，我先去洗个澡好了。」


    站起来的男人是个面容微微苍白，甚至有些虚胖的人，而这个人就是写了《问情》的白苟，但是现在他就是个普通的男人，褪去网络上的一切光环，甚至显得有些平凡，他走路的样子也不好看，甚至微微驼着背，倒是脸上的表情有些精明，这是他唯一显露的出彩之处。


    略显精明的长相，此时似乎还在深思着剧情，显得眼神没有光彩，带有迷茫。


    他茫茫然的走进了浴室，正准备脱衣服，觉得眼睛有些酸痛，于是就先伸出手揉眼睛。


    他当时想着自己大概对着电脑坐了快十几个小时也不怪眼睛疼，等下看来不能再码字了。


    他这般下着定语，然后微微晃着脑袋睁开了双眼，刚入眼的视野有点模煳，所以他又勐地眨了眨眼睛。


    一片绿色。


    他茫茫然的呆了一会儿，然后又勐地转过头，一座山正挺立在远处，那山在他眼前宛若一座精緻小巧的模型，层层云雾遮盖住了顶端的风景，只有山中央娇羞的露出一脚，层层叠叠的建筑装饰了裸露的山嵴，就这样恢弘壮阔的出现在他眼前。


    除山之外，再印入眼帘就是一大片一大片葱葱绿绿的树林，充斥了他所有的视野，占据了他一切的关注，他不得不微微闭上眼睛，感受着脚下踩着的松软的泥土，甚至有青草芳香传入他的鼻尖，他勐地深吸一口气，然后试探的迈出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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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脚下踩着的柔软触感和身边充斥的清新空气告诉他，他并没有在做梦。


    如果不是做梦，那就是白日见鬼了，他明明在前一秒还在自己那用着带有锈迹的瓷砖铺就的，逼仄狭小的浴室内，闻着那略带酸臭的味道，后一秒就出现在一个不知道是何处的奇妙世界的草地上？


    哪怕现在最狗血的穿越文都不这么写了。


    在极大的精神打击下，他甚至都来不及摆出震惊失落悲伤绝望等众多感情，唯一能够体现的就是魂不守舍的迷茫。


    他迷茫至极，也找不到更好的办法来处置眼下的环境，至于以前脑海里面假设自己穿越之后的种种安排早已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


    就在他一个人魂飞天外的时候，突然头顶穿来一阵极其尖锐的鸟啼声，几乎震耳欲聋一般，直接把他的三魂七魄全部给震归位了。


    他情不自禁的抖了一下，然后随之抬起头，就见可以遮蔽他整个视野天空的大鸟，此时正欢快鸣叫着，飞在他的头顶之上。


    第2章 白苟的试炼


    巨大无比的只存在他幻想和见过的影视中的巨大鸟张开翅膀几乎遮蔽了一方天空，他抬起头还没看个全貌，这个巨大无比的鸟就朝那座山飞跃而去。


    包裹住山的结界被触发，泛出湛蓝色的光芒，然后在稍稍的滞缓中，让巨鸟慢慢的钻了进去。


    「天啦。」白苟震惊道：「我这是进入了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啊？」他情绪激动之下，直接把心中所想脱口而出。


    忽然就在此时，耳边又传来野兽的嘶吼声，吓得白苟连忙朝左侧望去，就见一个全身裹着金黄色毛髮，有着狮头，马蹄，牛身，虎尾的野兽一举从林子里跃了出来。


    其狰狞面容与尖锐利齿几乎顶在白苟眼前，直吓得白苟一动都不敢动，屏住唿吸，与面前的怪兽大眼瞪小眼。


    「嘿！——」一声爽朗的少年声叫住了白苟：「你也是来参加竞选的吗？」


    白苟寻身抬头望去，才发现巨大的野兽脑袋后面探出一个少年的小脑袋，此时这少年露出一副灿烂的笑容：「那你可要抓紧了，时间马上就到了。」


    说完，他轻轻拍了拍自己身下野兽的头：「走吧！大黄！我们也要抓紧时间！」


    紧接着，这只长得像狮子又不像狮子的野兽咆哮一声，勐地向前面跃了出去，巨大的身型却是出乎意料的敏捷，几乎眨眼间就在白苟眼中只剩下一个小黄点。


    「啊，真是跑得快呢。」一个略微阴柔的男声从白苟的背后响起。


    白苟勐地回过头，就见到背后不知什么时候从哪里钻出来一个有着蛇尾赤果上身的长髮男人。


    「啊！——」白苟后知后觉的大叫一声：「你……你是谁！？」


    「什么啊？」这个长相阴柔的傢伙微微歪过脑袋：「你不会也是今年参加竞选的人吧？啧……」


    他似乎极其不屑的样子，并且不想再跟白苟说话，不过就在白苟以为他就会这么离去的时候，他忽然传来一道声音：「如果不想被别人提前解决掉，我想你最好离开这里，这里可是东荒大陆的所有竞选者来此的必经之路呢。」


    白苟纳闷：「东荒大陆，真是好多地方都用这个名词，我自己也用来写过好几本书了。」他想到蛇男的警告，觉得也不能不当回事，于是战战兢兢的说了声：「谢……谢了。」


    接着他再抬起头的时候，却发现蛇男早早已经失去了踪影，并且他完全没有印象这蛇男到底是什么时候消失的，就像他来的时候一样。


    真是可怕的人，白苟这般想着，开始随便找着一个方向往前面走去，他视野里面除了身后葱葱郁郁的丛林就是前面那座山，再没有第二个比较醒目的标志。


    所以他只能朝着那座山走去，当然，他自认为依照他的速度，估计一辈子都走不到那座山的脚下。


    作为一个四体不勤的宅男，他走了没一个小时就瘫倒在地上不能动了。


    「怎么会……会这么累。」他微微喘着气，倒在湿润的草地上连抬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才走了这么点路就倒下的竞选者可是少见了，你也太没用了点吧。」


    一道声音从旁边传来，白苟连忙扭动脖子寻声望去，就见到一颗巨大的人参坐在他旁边，用着满脸褶子中咧开的嘴巴对着他说话。


    白苟眨了眨眼睛，因为这颗人参实在猥琐至极，猥琐到让他第一反应不是这个人参会说话，而是这个人参怎么会长的这么猥琐，接着，就见这个猥琐的人参慢慢按着自己的根站了起来，然后用触鬚狠狠的抽了他一下：「既然遇到也是有缘，那我就帮你一下吧。」


    那一根长长的触鬚勐地抽打到他的身上，把他整个人抽飞了出去，等他从那漫天晕头转向中稍稍恢復了些，提起力气慢腾腾地从草地上站起来的时候。


    那个多管闲事莫名其妙抽他的人参已经不存在了，他一边揉着自己刚刚摔得生疼的肩膀，一边嘀咕着：「真是可怕的世界，这人参抽人的设定怎么那么眼熟。」


    「接下来，我不会立刻就获得完全充沛的体力了吧？」他往前走了两步，真的发现自己一点都不觉得累了，他摇头失笑：「真是哪里都能碰到撞设定的，看来我的设定还是太普遍了。」


    青葱的绿草踩在脚下软软的，他继续用着不紧不慢的速度往那座山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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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山跑死马。」他举手高唿：「我走了这么久，这座山也没有离我近一点！」


    「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一道仿佛从心底冒出的声音响在他的脑海。


    白苟惊慌问道：「谁？」他茫然四顾，还不及找到声音的主人，就听见那声音自个儿回答道：「我是你心底里的梦魇，专门在你前进的道路上设下阻拦的关卡。」


    「又是人参，又是梦魇，怎么这么像我写得试炼之路，对了还有竞选者。」白苟自言自语道：「我要前去的山不会叫做高山，高山上面的有个门派叫做权势豪……」


    「难到你不是为此而来吗，为了成为整个忘川界最大的权势豪门派中的一员，否则你是怎么进入到试炼之地？」梦靥反问，然后道：「让我来看看你内心有没有存在什么不想让人知道的东西吧。」


    但是白苟已经完全不在意梦靥说什么了，他瞪大眼睛，甚至掩饰不了自己的惊讶，大声道：「你说前面那座山就是高山，高山上面的门派就是权势豪，这里……」他顿了一下：「这里是忘川界！」


    接着，他的声音慢慢回落下来：「我……我竟然穿进了自己的文里面。」


    「真是奇怪的竞选者啊，身体素质弱到难以想像的地步，我都怀疑我是不是完全不用再干阻止你这样多此一举的事情，因为凭你自己根本就无法走到高山脚下。」梦靥肆意的嘲笑了起来，接着它的笑声慢慢回落：「……真是奇了怪了，你的内心世界竟然充满了我无法理解的东西……等等，这是什么……问情的世界观？世界之主其实……」它似乎看到了白苟脑海里面构思问情这个世界的设定。


    「啊！」梦靥尖叫起来：「不！这不可能！我不相信！」它一下子从白苟的身体里面跳了出来，竟是一头黑色的小马驹：「这不可能！！」它声嘶力竭的尖叫起来，然后扬起脑袋，似乎非常痛苦的样子：「主……主神……我不是故意看到这些！放过我……啊啊啊啊……」


    白苟情不自禁的后退一步，就见那一直在哀嚎的梦靥忽然再次拔高了一个分贝，然后嘣的一声，爆炸成一团烟雾慢慢散去。


    白苟呆了好一会儿，才自言自语道：「怎么回事？我这是害死了试炼之路上专门加debuff的梦靥，这不是主神设下的永不灭的存在吗？」


    他伸出手放在自己的胸上，带着点后怕的语气道：「难到主神不愿意有人看到我关于问情这个世界总设定？……对的，这些东西确实不能让除了主神外的任何人知道……」他忽然意识到了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假设主神真的不愿意任何人看到这个主世界的设定，那么他的存在，将註定成为主神的眼中钉。


    「不要啊……我这样的战斗力只有五的渣渣，一来就被整个世界最牛逼的存在世界之主盯上什么的，实在是……太虐作者了吧。」白苟瞬间变得颓唐起来，他甚至不想往前走了。


    可是就在他站在原地，丧失所有动力的时候，忽然从自己脚下的那块土地前面不远处钻出一根人参，这根人参论猥琐与先前那根如出一辙。


    「哎呀哎呀……一钻出来就遇到竞选者可是了不得呢。」人参慢悠悠的从自己钻出来的坑洞上踩了踩，直到把土掩实了，才抬起头：「你可真是个幸运的傢伙，面对我，并且还依旧是一副精力充沛的样子……」


    它顿了一下，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白苟：「没有被梦靥诱发的崩溃，真是幸运啊，都走到这里了还没有遇到梦靥。」它抬起两边的根须无奈的做了个耸肩的姿势：「真是不愿意给你这样幸运的傢伙再加上好的buff，我可是最讨厌遇到你们这些没有付出什么努力，却凭空运气很好的人……」


    它叽叽哌哌说了一大堆，忽然把歪着它的大脑袋仰起头望向白苟：「餵——幸运的傢伙，你为什么一脸沮丧？」


    「我……」白苟张开嘴，却发现自己先前那浑身失落的情绪一扫而空，他茫茫然的看着面前的人参，忽然指着人参道：「你！你是那个！」


    人参呆了呆：「什么啊？」它似乎很是惊讶：「竞选者，你认识我吗？」


    白苟兴奋的，甚至是用着惊奇的语气道：「对！我认识你，你等下会遇到主角，然后跟主角说自己讨厌幸运的人，但还是不得不做人参该有的职责，给每个遇到的竞选者带来好运……」他直接道出了自己小说的开篇，然后自言自语道：「你在这里，那我的主角在哪？」


    「你在说什么啊？」人参仰起它的大脑袋，一脸迷茫，然后眨了眨眼睛：「该不会你已经被梦靥附生了吧？」


    白苟却听不见了，他转过身，就见一个人影慢慢的从远方的草坪上露出身影。


    「又一个竞选者？这可真是不得了了呢！」人参的声音在耳畔嘀咕：「我到底要给谁好运呢？」


    突然，白苟勐地伸手抓住了人参：「你告诉我，你快告诉我，我没有做梦！」他咧开嘴：「我没有做梦，我……」


    他激动到几乎要失去语言：「我看到了我的主角，我见到了，活生生的他……」


    霍天翊一袭白色长衫，他神色淡漠，信步在草坪之上，抬眼见到前面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奇怪着装的人，一副看到亲儿子的样子瞅着他。


    霍天翊顿了一下，然后转过身，打算往旁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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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那个奇怪的人扯开嗓子叫起来：「霍天翊！！！」


    第3章 淡漠的主角


    「霍天翊！！」


    这声不管不顾的喊叫到底让霍天翊停住了脚步，就见那个奇怪的人三步并作两步快步走了过来，他走到近前，微微喘了口气：「霍天翊……你一定就是霍天翊。」


    如此肯定的语气却让霍天翊明白这人先前根本就没见过自己，他微微扯了扯嘴角，非常应付的笑了一下：「你是谁？」


    「我……」白苟很是呆了一下，他指着自己，笑的样子有些傻兮兮：「我啊，叫我白苟就好了。」他刚刚见到自己笔下的主角有些兴奋，此时情绪倒是稍稍回落了些，可是他仍旧还是没法冷静，只见他直接伸手拉住霍天翊的手：「你跟我来。」


    他拉着霍天翊，丝毫没有察觉到不妥，走到人参面前：「你看，人参。你和我都遇见了。」 他侧过头冲着霍天翊傻笑：「我们都是幸运的人。」


    霍天翊神色不明，他先看向白苟拉住他手的手，然后几乎是不费力气的就把手从白苟的手里面抽了出来，接着抬手看了看：「你倒是没有弄什么手段。」


    他抬头看向白苟，嘴角依旧扯了扯，扯出一个极具应付的笑容：「我不知道你是从哪儿知道我的名字，但是试炼之路只能靠你自己，你就算依赖我，也无济于事。」他说完之后，又看向人参：「世界之主的奴僕？」


    人参翻了个白眼：「真是不讨人喜欢的竞选者，为什么我必须要给这样讨厌的人带来好运，我应该成为梦魇才是。」


    设定似乎出现了自我调整，白苟心里道，他在脑袋里又回忆了一下关于男主这个人的设定——一个情感非常淡漠的人。


    这不是一个好对付的傢伙，白苟心里沸腾的情绪就好像被一桶冷水浇灭，他有些讪讪道：「那个……我叫白苟，按道理试炼之路很少会让两个竞选者遇到一起，可是我们相遇也算是缘分，所以就稍稍激动了一点，」他站直身体，向霍天翊鞠了个躬：「如果给你造成困扰！真的非常对不起！」他抬起头，脸上的表情又变得坚韧了许多：「我会继续向我的目标走去的，希望再见面的时候就是高山脚下。」


    霍天翊罕见的把白苟打量了一遍，他语言非常直白：「你这样的人根本经受不起试炼之路对于你体力的消耗，走不了几步就会瘫倒在路中间。除非……」他侧过头看向人参：「除非你不断地，不断地遇见试炼之路的人参，由它们给你传送充沛的体力，然后支撑着你往下走。」


    「但是……」霍天翊看向白苟的表情，淡漠的如同一块石头：「一旦你遇上试炼之路的梦靥，你绝对就走不下去了，就算有充沛的体力能抵抗住试炼之路对你不断的消耗，你也躲不开自己内心的迷障……」他最后落下结论：「我们不可能在高山脚下相遇。」


    白苟那一刻真的就觉得很生气，如果是其他人，他也许就笑笑而过，可面前的人却是他一笔一划苦思冥想构思而成的主角，他为了完善这个人物，曾经不知琢磨了多少时间，浪费了多少脑细胞，而现在，这么个人真的活生生的站在他的面前，最长的一句话却是对他本人的否定。


    人一生要面对多少否定才能够真正的成长，白苟心里清楚明白，但是这一刻，他却不再掩饰自己的情绪，他冷笑着：「好吧，但是我就要做到你说的不可能的事情，如果我们真的在高山脚下相遇……」


    「如果真的……」霍天翊看向白苟的表情，淡漠如初：「也与我无关。」


    白苟愣在当场，眼睁睁的看着霍天翊侧过身，只落下一句：「告辞。」然后转身离去。


    甚至没有在最后给他留下一丁半点的表情。


    「哎呀，真是可怜的人……」人参慢慢的走在白苟的面前：「他是你的什么人？你这么一副受打击的样子，看得别人好难过啊。」


    白苟挥了挥手：「没什么。」他神情确实低落：「都是我写得，我都知道，我就是太自以为是。」接着他朝着人参笑了笑：「我没事了，你也不需要给我体力了，我已经在遇到你之前遇到过一个人参了。」


    人参摇了摇头：「我先前很讨厌你的时候，你要是这么跟我说，也许我真的会离开，但是……」它指着白苟：「你真的很可怜啊小傢伙。」它明明个子比白苟还矮小，却叫着白苟小傢伙：「我就喜欢可怜人。」


    说着，它嘆了口气，向前面走去，然后侧过头来看向白苟：「傻站着干什么啊？跟上来啊，真是个害怕孤单的小孩子呢，别怕，我陪你走一段。」


    什么时候的一句话会让人心里一暖，白苟此时就仿佛在痛苦迷茫中找到了唯一的方向，他快步追上前面的人参，嘴里微微勾了起来：「你没必要帮我的。」


    「我是人参啊。」人参一边走着，一边拿根须指着自己：「我生来就是要帮助在试炼之路中遇到我的试炼者。」它伸出一根不长不短的根须：「牵着它。」


    白苟伸出手牵住了人参的根须，然后他笑着道：「可是我不需要帮助啊，我还可以再走一段路。」


    「不不不。」人参摇着大脑袋：「你可走不了了，」它伸出另一条长一点的根须轻轻的放在白苟的胸前：「你这里累了啊。」它慢悠悠的道：「你的心累了。」


    白苟眼睛有些发酸，他说：「没事的，一点小事，我能应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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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你们这些傢伙，明明弱得不堪一击，却还要逞强。」人参往前面走着：「就算是陪我走一段路吧。」


    这是白苟设定的一个特殊的人参，它不喜欢自己人参的身份，在原文中曾像霍天翊抱怨，然后霍天翊说：既然你不喜欢，那么你也不需要帮助我，因为我也不需要别人的帮助。


    在原文里，人参真的没有帮助霍天翊。


    而在这里，在白苟两次三番拒绝人参之后，人参仍旧伸出了它的根须，牵住了白苟那已经累了的心，那一刻，白苟心情复杂，他油然而生的感谢从在赋予人参的过程中也得到了一部分的回馈。


    那部分的回馈让白苟骄傲不已，只因为这是他创造出来的人参，哪怕……只是一个微不足道，只在第1章 就出现几句话的小角色。


    他们就这样一边走一边聊着，聊得东西也是天南地北，挨不着边。


    人参问他：「你是为什么要当竞选者？」的时候，白苟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笑了笑：「这个不是我选择的。」他指了指天：「要问命运。」


    要问那个把他从现实拉进小说中的命运。


    白苟朝着人参深深的鞠了个躬：「谢谢你，谢谢你陪我这段路程，非常感谢你，在我非常彷徨无措，情绪崩溃的时候，你牵着我，让我平復安稳下来，真的很谢谢你。」


    人参却是歪着头又问了他一个问题：「你去了高山，你知道你要做什么吗？」


    白苟呆了一下，忽然笑了起来：「我要让刚刚遇见的那个人明白，我到高山脚下不是与他无关的事情。」


    人参沉默了，它伸出根须拍了拍白苟的肩膀：「就因为这件事？」


    白苟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他抓了抓脑袋：「你是不是觉得我这样有点上赶着给人嫌弃的样子？」他无奈道：「没办法啊，那个人是个很重要的人，对我，对这个世界都很重要，我每时每刻都在想着他，念着他，挂着他，我会情不自禁的想要靠近他，接触他，他说我的事与他无关，那么我就想要跟他挨上关系。」


    他最后苦笑了一下：「就算真的有些丢人也没办法啦，我控制不住自己。」


    人参却是摇了摇头：「我从不觉得你丢人。」它弯下腰，从草地上揪出一根草，然后递给白苟：「你看，这个小傢伙和你一样。」它看向周边漫无边际的草坪：「都隐藏在所有的草中间，都没什么特点。可是我把它拔出来，那么它从此就和其他的草不一样了。」


    白苟伸手接过那根平淡无奇的草，他听着人参道：「你要跳出来，从你自己的世界跳出来，不一定要丢人才能引起那个讨厌的傢伙的注意。」它最后道：「你知道我在说什么的，我本来什么都不想说，但是我想对你说，只希望你以后能够一路顺遂。」


    它站在原处：「我给你的体力已经足够支撑你走到高山脚下，祝你平安，以后不会有再见了，我的朋友。」


    夕阳下的人参站在原地，宛若静谧的石雕，永远的凝视着它漫长人生中唯一的朋友走向不知名的远方。


    白苟紧紧的捏住自己手中的小草，这是他来到这里，在彷徨茫然还有莫名兴奋和浮躁中，遇见的第一个朋友送给他的礼物，在捏着这根从试炼之路上拔下来的小草的时候，白苟仿佛有着无尽的勇气，支撑着他往前走。


    往前走。


    来到高山脚下，夕阳已经落下一半，站在试炼之路终点的是一位中年大叔，他看向白苟，表情淡漠：「你来晚了。」


    「试炼在前一刻已经结束，回去吧。」他语言冰冷，不带有一丝一毫的情绪，只是平铺直叙道：「等十年后……」


    然而白苟却在这一刻大声道：「我没有晚！」他是写这篇文的作者，他了解每一个自己笔下人的性格和特点，他了解所有别人都不了解的规矩，此时他的声音几乎盖过了所有的一切：「我没有晚！试炼是到夕阳完全落下之刻才算截止！刘武成！你不能仗着身居试炼之路监察一职，就想要收受贿络，结党谋私！从竞选者中骗取财物！」


    名叫刘武成的中年大叔眼睛里露出一道冷光，他慢慢等白苟吼完，才道：「好一个魔道余孽！竟然被你混进了试炼之路！待我把你肃清，以匡扶正道之威！」


    「刘武成！你莫要欺人太甚！」白苟愤力喊叫，却没有一个人在此时站出来，刘武成已然动了杀心，就在他动手之际，白苟心生绝望之时。


    一道声音忽然从白苟的脑海里面响了起来，与此同时，周边时间立刻静止，刘武成停在即将动用杀招的那一瞬间。


    【您好！我是专治疑难杂症系统，千里姻缘一线牵，几世修来共枕眠，你我在众众人海中相遇，乃你我之缘，请问这位道友是否愿意与小生绑定呢？】


    第4章 流氓的系统


    【您好！我是专治疑难杂症系统，千里姻缘一线牵，几世修来共枕眠，你我在众众人海中相遇，乃你我之缘，请问这位道友是否愿意与小生绑定呢？】


    面对着呆愣的白苟，这个不知从哪里传来的声音又重复了一遍。


    作为一个涉及所有小说设定的资深网络作家自然知道什么是系统，可是他此时处在的明明是自己的小说世界内，这个不知从哪里出来的傢伙贸然闯进别人文的设定里面，实在是一时间让白苟内心复杂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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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好半晌才道：「如果我不绑定……」


    很明显这个山寨系统比他要心急许多，急急忙的就打断了他的话。


    【如果道友不绑定本系统，那么只有死路一条，希望道友早日突破虚妄，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吶！】


    白苟看了一眼此时静止不动，却仍旧杀机毕露的刘武成，他又透过刘武成看到刘武成背后站着的一群冷漠的竞选者们。


    是吶，这就是他写的世界，没有人会为了一个连试炼之路都没有通过的竞选者说一句公道话。


    他除非有天救，否则必死无疑。


    他没有选择。


    白苟定住神：「你真能救我？」


    【请道友相信本系统的力量，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本系统定会力挽狂澜，扭转干坤，救道友于水火！】


    「那好！」白苟果决的答应下来：「如果你能救我，那么我就跟你绑定。」


    那个自称自己是系统的声音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再次响了起来。


    【请问道友真的要与专治疑难杂症系统绑定吗？】


    「是的。」白苟答应过后，顿了一下，略显迟疑：「疑难杂症是什么？」


    【请问道友真的要与专治疑难杂症系统绑定吗？一旦绑定，终生不许解绑，但是你一旦不绑定，那么你不谈以后，再无将来。】


    白苟很是迟疑了一会儿：「绑定就意味着失去自由，不绑定就意味着死？」


    【失去自由和死亡，你选择哪一个？】


    白苟又看了眼刘武成，那张冰冷暗含杀机的脸已经不再像第一次见那样让他心惊肉跳，他以为他能像他平日里像朋友那般调笑的说出：没有自由毋宁死的话来，但是这句话在他嘴边滚了好几圈，最后落出来的却是……


    「我选择失去自由。」


    【绑定成功，一旦绑定终生不许解绑，欢迎道友绑定专治疑难杂症系统，目前您绑定的是男科治疗系统，为了提升男主的性能力，希望您努力，认真，上进，让男主的性功能值up!up!up!】


    白苟：「……」他很是失语了一会儿，才从嘴里面丢出一句：「什么？」


    【恭喜道友成为本系统第一位也是唯一一位的终生绑定者，作为新手福利，帮助道友逃避一次杀机，即时起效。】


    就在这个系统话落的时候，周边静止的时间勐地再次沸腾了起来，那个刘武成暗藏在手中的杀机宣洩的一刻，忽然一个青色的半透明的护罩从白苟身体里面弹了出来，然后成碗状把白苟整个人都罩到里面，那无形的杀机击打在青色护罩上甚至没有激起一丝一毫的波澜。


    「这是……」有识货的人不禁惊唿出声。


    那些人识得，白苟自然也识得，他心里默念：天的守护，只有天字家族核心血脉的人才会有这样的眷顾，每个拥有天的守护之人只能在一生激发三次天的守护，而每次却能够阻挡不限形式不限威力的任何攻击。


    用在此处……浪费了。


    可是白苟也不顾不上心疼，他一瞬间明白了系统给他安排了一个什么样的虚假靠山，在他文中设定之中，天字家族可是响噹噹的忘川界修仙豪门世家，主角霍天翊就出生于这个家族之中。


    思及此，白苟立刻板着脸：「没想要刘武成你竟敢污衊我这个天字家族之人为魔道余孽！甚至逼我激发出了一生只有三次的天的守护！」他大声且骄傲的，仿佛面前的刘武成已经成为脚下蝼蚁：「刘武成！你知罪否！」


    刘武成呆了一会儿，他表情沉冷：「哪来的冒牌货，不过是伪装成天的守护的样子，也敢称自己为天字家族，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小儿，如今我就……」


    就在刘武成还要在强行颠倒黑白，白苟心神俱丧的时候，忽然一道淡漠的声音响了起来：「等等。」


    一袭白衣长衫，面色冷漠至极，唯一值得称道的相貌宛如却如银月映照光辉洒向人心中，他信步走来，如先前一般坦然自若，似乎世间所有都不能让他动容，此人正是霍天翊。


    「刘监察。」他朝刘武成微微点了点头：「这个确实是我天字家族独一无二的天的守护。」接着他缓缓道：「不是伪装。」


    然后，他看向白苟，双眼仍旧不带有一丝一毫的情绪：「天字家族虽然称作豪门世家，但这是世人敬仰尊敬送来的称唿，不是给尔等败坏的，你既然拥有身为天字家族的核心子弟才有的天的守护，出门在外，应当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怎可这般在刘监察面前大声喧譁不尊卑上，赶紧给刘监察认错。」


    白苟呆了呆，脸上傻兮兮的笑了起来，他似乎一点气儿都没有，立刻扭过脖子朝着刘武成道：「刘监察，我知错了，放我进去吧。」


    刘武成脸色阴沉如墨，他冷哼一声：「既然是天字家族的人……」


    「刘监察又错了。」霍天翊的声音平淡无奇，此时反驳刘武成的话来也是如此，就好像在平铺直叙一个事实：「这位道友虽然拥有天字家族核心子弟才有的天的守护，但他不是天字家族的人。」


    事情被霍天翊三句话弄得颠来倒去，所有人都不明白霍天翊是个什么意思，就连白苟都怔在原地，先前升起的喜悦好像如同笑话，已然烟消云散。


    但是别人不明白，刘武成却是明白极了，他冷笑一声：「怎么的，说也不能说了，你们天字家族倒是真够不要脸的，就算这人不是天字家族的人，我是不是就不用搭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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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监察。」霍天翊微微扯了个不算笑容的笑容：「你既然知道我们都有天的守护，你杀不了我们，但是我却可以杀你……」


    一话落出，举座皆惊，白苟瞪大眼睛看向霍天翊，却发现霍天翊从头到尾都没有给他一个眼神。


    这个人淡漠如初，所作所为其实根本就与白苟无丝毫干系，之所以挺身而出不过是因为系统送给白苟救命的一个天的守护。


    「霍天翊！」刘武成大声叫出了霍天翊的名字：「莫以为你是天字家族的天才就能如此……」他话语未完，就戛然而止。


    白苟心里震惊：不是吧……


    就见刚刚还在说话刘武成忽然往后踉跄着退了一步，他瞪大双眼看向面无表情的霍天翊，手微微抬起，似乎要说出一个字，却半天道不出口，临到末头吐出一大口鲜血，仰头栽倒而落。


    沉闷的一声「扑——」响落，刚刚还有些纷扰的窃窃私语此时全部静默，所有人都看向那个一袭白衣长衫，脸色冷漠的翩翩公子。


    也就是这么个人三言两语就把监守试炼之路的刘监察杀落在试炼之路的终点，这是何等的可怕，又是何等的震慑。


    白苟呆在原地，手里紧紧的捏住那根小草：「……死了？」


    霍天翊侧过头看向白苟：「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过来，太阳马上落山。」


    「啊……是！」白苟战战兢兢的答了一声，快步迈过那透明的结界，就在他迈过的一瞬间，一直闪动的流动萤光的结界忽然绽放湛蓝色的光芒。


    白苟情不自禁的回过头，就听见霍天翊走到他身边：「试炼之路结束了。」他声音丝毫没有起伏，也不知是在与白苟讲话，还是在自言自语：「恭喜。」


    「什么？」白苟抬起头，看向霍天翊冷漠的侧脸，很惊讶这个人会对他道一句恭喜，接着就见这个人仿佛没有说过这句话似的，紧接着转身离去。


    白苟在原地待了一会儿，忽然快步追了上去：「霍天翊！」


    他大声叫着霍天翊的名字，引起周边人的侧目，等看到是哪位仁兄如此明目张胆的叫着煞星的名字后，又都识趣的回过头——这本就是一家人。


    霍天翊脚步不停，仿佛没有听到白苟的叫声，此时白苟声音又大了许多：「霍天翊！我到了高山脚下！我说过……」


    霍天翊终于顿住了脚步，他声音显见的带着些许无奈：「我也说过……」


    「我知道！」此时白苟已经喘着气追了上来：「你说这与你无关！」


    「……」霍天翊失语片刻后，慢慢道出一句：「知道就好。」


    白苟傻笑的摸了摸后脑勺：「你说过与你无关，但是你还是帮了我。」他看向霍天翊的表情，带上了些许得意：「我知道你是因为天的守护，不是因为我这个人，但是你还是帮了我，你帮了我，我就要报答你。」


    霍天翊沉默了片刻，上上下下的把白苟打量了一遍，他此时不再是微微牵扯嘴角，而是真的实心实意的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那好，我等你报答我的那天。」说完，他就继续往前走。


    后面的白苟还想追上来，忽然听到霍天翊道：「莫要再缠着我，否则下场见刘武成。」


    白苟这才偃旗息鼓，落寞得宛如丧家之犬在后面走着，忽然一声野兽的鼻息响在耳侧，他急急忙忙的侧过头，就见一个狰狞的野兽面容，露出尖锐的牙齿，离他面容只有毫釐之距。


    他吓得发不出声音，却听见一个耳熟的少年音响了起来：「又见面了，没想到你是天字家族的人。」


    白苟抬起头，就见那个熟悉的少年从野兽后面探出头：「干嘛这样一幅表情，我们可是见过面的，你不记得我了吗？」他不等白苟回话，又自顾自的说道：「我叫羽戈戈，你叫什么？既然你是天字家族的人，应该名字带个天字吧，我叫你小天可以吗？」


    白苟：「……」他作势还要说话，却又被羽戈戈抢了先。


    「哎，试炼之路可真难呢，我还没有遇见过专门带来好运和体力的人参，一个劲的撞到梦靥，刚刚突破了一个又遇见一个，真是累死我了。幸亏我和我家大黄心意相通。」他摸了摸自己身下狮虎兽的毛髮，然后冲着白苟道：「等下，我们就要进入权势豪拜师傅了，这次跟了天字家族响噹噹的天才混在一起，肯定把我等比得资质不堪，不知还有几位师傅能看中我……」


    羽戈戈的话忽然在此时停住，白苟诧异的抬起头，就见周边的所有再次静止。


    【恭喜道友激发了继任本系统以来的第一个任务：拜霍天翊的尊师荒大帝为师，任务失败将随机收到惩罚一份。请道友不要怠惰哦~哦嚯嚯嚯嚯~】


    第5章 天真的谎言


    这个突如其来的系统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又再次消失。


    「哎——小天，你在听我说话吗？」羽戈戈还在叽叽哌哌的念个不停，忽然道：「时辰不远了，我们快点向着权大殿出发吧。」


    白苟还有些发怔，忽然就被少年一只手直接拉上狮虎兽的背嵴，他坐上柔软的皮毛上才稍稍缓和下来：「什么？」


    少年侧过头：「权大殿啊，今年我们的拜师仪式就在权大殿开展，不，不应该说今年，往年都是如此，毕竟权是权势豪三系中最鼎盛的一系。」接着他又用着惊讶的语气道：「你不会不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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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苟自然知道，少年道出的都是他每天夜里苦思冥想出来的设定，他刚刚只是走神在想荒大帝这个人。


    荒大帝在《问情》这篇文里面目前只出现过两次，第一次就是在权大殿举行拜师仪式的时候，这个原本超脱世外的权势豪一代大能本可以不收任何弟子，但是在权大殿之上，他却破例收了霍天翊为其关门弟子。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白苟也不知道，因为他那时候还没有想出一个完好的理由完善荒大帝的这个举动，说到底，这篇文很多坑他自己都没有想好要怎么填，可是半路却被人从现实直接扔进文中，于是他就好奇起来，荒大帝到底是为什么要收霍天翊为关门弟子呢？


    如果他知道，是不是也有机会被荒大帝也收做弟子，就在他还在思考的时候。


    羽戈戈叽叽哌哌：「哎要我说啊，每次试炼之路良莠不齐，但是也有那么几个运气极佳被好的师傅看中，可我自闯入试炼之路开始就一路撞见梦靥，显然是说我倒霉到极点，这次肯定也是不会被师傅挑中，估计只能进了外门，做了权城市的一个基层的管理人员。」


    「你想入权城市？」白苟终于没忍住，插了嘴。


    在他设定之中，由于权势豪每十年一开试炼之路，召集忘川界各大竞选者参与试炼，而由于数量众多，各路子弟又良莠不齐，所以每年都会有一大部分的弟子被刷入外门，而外门又分为三种势力城市，分别是权城市、势城市、豪城市。


    这三座分别坐落在高山脚下，其面积庞大，人数众多，每一座城市几乎可媲美一国，于是又名权国、势国、豪国。


    「权城市不错了，毕竟是人数最多的一个城市，向我这种通过试炼之路的人还是能谋得一处好差事的。」显然羽戈戈对自己并不是很看好，他神色落寞，微微嘆了口气：「当然，我也想能够被师傅挑中，一举成为内门弟子，能在高山之上拥有自己的一处洞府……」


    他傻笑起来：「哎，算了，不做梦了。」他看了一眼白苟：「不过你身为天字家族一员，应该是不愁这些的，毕竟传言天字家族之人受世界之主眷顾，不仅给每个核心成员天的守护，还给了他们极佳的运气。很多在权势豪修行多年的长老为了能够多为自己求一些运道，护自己能够挺过身心魂三衰，都会收你为徒的。」


    白苟浅笑了一下：「承你吉言。」接着他似乎装作不经意的问道：「你知道荒大帝吗？」


    羽戈戈摸了摸自己身下的狮虎兽：「大黄，再快一点。」接着他侧过头看向白苟，神色稍稍变得冷漠：「荒大帝？你说的是那个屠尽东荒大陆小北海的荒大帝吗？」


    白苟惊了一下，因为这件事他可没有写到自己的文中，他对荒大帝的初步设定是一个冷血无情，残忍嗜杀的上位者，结果没想到这个世界为了补全他的设定，直接就把东荒大陆小北海那个海域的屠杀案补到荒大帝身上。


    不过有时候他倒是确实想过要不要把这件事安在荒大帝身上，但是那已经是很多章以后的内容，他惊道：「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羽戈戈轻轻道：「不要跟别人说是我告诉你。」他笑了一下，依旧是那副单纯的爽朗笑容：「我就是那小北海内曾活下来的人。」他拿肩膀撞了一下白苟：「干嘛这么看着我？」


    白苟微微晃了晃脑袋：「没……没什么。」然后他义正言辞：「我保证不会告诉别人！」


    羽戈戈嗤笑一声：「就算告诉也没关系，荒大帝根本就不会把我等放在眼里。」他又转过身，看向前方，大笑起来：「终于到地方了。」


    白苟应声望去，只见两边怪石嶙峋，宽阔又陡峭的山路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登山的人，都是今年通过试炼之路的竞选者，而他们目标的前方，是在半山际的一座塔楼，塔楼边种着一棵松柏，支撑着一个淡绿色的半透明结界。


    「别看权大殿不大，但是它里面自成一世界，可以容纳我们所有人。」羽戈戈解释着，又把身下的狮虎兽一拍：「大黄！再快点！赶在别人的前面进去！」


    狮虎兽咆哮一声，再次加快了速度，两边的风景唰唰的往后退，白苟瞪大眼睛看向四周，忽然一道风景撞入眼睛。


    「霍天翊！」白苟大声的叫着前面一位白衣公子，只见他腰间挂着一柄白玉长剑，仿佛在慢慢走着，可是却眨眼间消失在白苟的视野里面。


    「那是霍天翊。」白苟确认自己没有看错，他这般念着，也不知是对自己道还是对羽戈戈讲。


    羽戈戈看了白苟一眼，脸色略显怪异：「是啊，然后呢？人家不想搭理你，为什么你还要去缠着别人呢？」羽戈戈过了一会儿觉得自己说得有些重了：「而且那是天字家族近百年来最耀眼的天才，为人非常无情，杀人如取物，你莫要招他烦了，到时候一命呜唿，可别说我没有劝你。」


    白苟点了点头，大概也是有些不好意思：「知道了，我下回尽力克制住自己，羽戈戈啊。」他叫着羽戈戈的名字，这个从来没有在他文里面出现过的角色引起了他的好感：「你干嘛要对我这么好？」


    羽戈戈忽然沉默了，什么也没说，而是把头撇了回去，过了好久，他的声音有些怪异的传来：「不好吗？」


    白苟呆了一下，他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些不对，脸上挂起了尴尬的笑容：「额，还好啦，如果你不想说就不用说啦，反正你对我好，我会报答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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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羽戈戈侧过头，此时，他们离塔楼已经近在咫尺，就在即将进入塔楼周边淡绿色结界的时候，羽戈戈突然伸手把白苟推了出去：「那就报答吧。」


    在白苟文中，权大殿非常大，所有人一进去就会被纳入那块广阔无比的殿堂中心，然后各位长老就浮在殿堂周边打量着这群新来的弟子。


    白苟猝不及防被羽戈戈从狮虎兽身上推下去，他原本以为自己会摔在空地上，结果却是直接出现在半空中。


    凭空浮现在殿堂之上的白苟引起了所有通过试炼之路的竞选者注意。


    就连周边浮在半空的长老们都把视线投到了白苟身上。


    也就是这么个岔神的功夫，白苟突然勐地从半空中往下坠落，周边的长老中很快有人意识到了白苟不是他们长老中的任何一人，于是立刻伸手去救。


    也就是这么个时刻，忽然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在周边响了起来，白苟落到一半的时候，被一只手从半空中勾住了衣领，白苟惊魂未定，就听见救他的人皱着眉头，用着饱含怒气的声音道：「权大殿结界被破！」


    这位长老甚至都没有时间把白苟放回到殿堂之上，而是直接揪着白苟的身体朝着其他长老那边飞去：「紧急！紧急！快请荒大帝来坐阵！有魔修混入了权大殿！」


    听到这个长老的话，有几个浮在半空的其他长老立刻答应一声，各自捏着自己的法决消失不见。


    白苟震惊得完全说不出话，他当时写的时候，只顾着写荒大帝超脱世外，如何如何厉害，从来不会收弟子，可是那次却突然出现在了了权大殿，一眼挑中了霍天翊。


    不是突然出现，白苟心里想，我书里的世界被完善了，荒大帝不是突然出现，而是因为权大殿结界被魔修破了，于是被其他长老请来助阵，有他坐阵权大殿，魔修自是不敢轻举妄动，拜师仪式才能如往常一般顺畅的进行下去。


    而那个魔修……


    白苟的脑海里面浮现出了羽戈戈的相貌。


    「你看到那个魔修的样貌了吗？」长老冰冷的声音响在了耳畔。


    白苟抬起头，看向这个长老，这是个中年人，身披青黑绸缎，脸色不怒自威，此时，定是怒极，看向白苟的眼神就好像刺入他心里的一把刀。


    「我……」白苟从嘴里面吐出一个字，他紧接着却是非常肯定道：「我没看见，我刚刚只想着马上就能进大殿了，一时高兴，没注意被人推了一下……」


    长老冷哼一声：「那么多人都钻进了大殿，为什么独独就你被魔修选中？我谅你年幼，不要不知好歹，在我面前颠倒黑白，速速从实招来。」


    白苟苦笑一下：「大概是我运气比较好吧，进试炼之路，连梦魇都没有碰到过，一路遇见人参帮忙，不费力就过了试炼之路，其实我实力……」


    就在他说话的时候，长老旁边又浮现了青色的光点，光点来回闪动，一个穿着翠绿长袖的貌美女子露出身型：「禀告江长老，荒大帝已经来了。」她提着一跟又长又粗的木头，木头末端挂着一块发着青蓝色光芒的石子，此是石子晃到白苟面前：「这个就是被魔修利用的弟子了吧。」她侧过头冲着江不晓道：「荒大帝想见他。」


    第6章 跌宕的发展


    白苟还在迷茫之际，就从江不晓的手上移转到这个青衣女子之手，看其打扮，这位女子应该是荒大帝的侍女青灯，是《问情》众多女配之中，唯一没有对男主霍天翊有非分之想的存在，因为白苟设定是青灯痴恋荒大帝，所以才能对主角一直把持住本心。


    他瞪大眼睛瞅着青灯发呆，忽然听到青灯轻笑一声：「你这般看着我作甚？」


    白苟一下子脸红了，他结结巴巴道：「没……我没有……」然后立刻垂下头，就听到青灯笑声更加放肆：「怎么，难到你没有看着我吗？」


    她提着白苟，似乎丝毫不费力，轻轻一挥那根又粗又大的木头，青色的光点就漂浮到她的周围：「我在周边设了结界，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可以现在就说，放心，别人听不见。」


    「我……」白苟有些不明白的看向青灯，就见青灯低下头，凑到他的耳边：「如果你现在不说，到时候在荒大帝面前，也什么都不要说，知道吗？」


    白苟一下子震在原地，他瞪大眼睛看向青灯：「你……」说出来的字还没有露出口就被他自己吞了下去，此时说出来也是事实，完全不必要再说出来落了下成，极致的危险预感反而促使他冷静下来。


    他咳嗽一声，看向青灯的目光变得平静许多：「你会杀我吗？」


    「你比较识相。」青灯笑着摸了摸白苟的脑袋，「这么聪明的脑袋瓜子，死了多可惜。」


    她的手冰凉又柔软，抚摸在白苟的额头上，让他冷不丁的缩了缩脖子：「可是我不说，不代表荒大帝就没有办法。」


    「对啊。」青灯点了点头，放在白苟额头上的手并没有松开，「你有什么办法吗？」


    接着这只手从白苟的额头之上慢慢往下游走，落到白苟的脖颈处：「你要知道，就算你跟荒大帝把我们泄露出去，你也不一定就能活着。」


    白苟第二次感觉到死亡离自己是如此之近，他脑袋转得飞快：「我……我有办法！」


    他感觉到那一直在他脖颈处打量的手停了下来，青灯脸上的笑消失殆尽，她冰冷道：「你要知道，欺骗我的代价可比死更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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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苟的额头都沁出冷汗，他又重复了一遍：「我有办法！我真的有办法。」他瞪大眼睛看向青灯，似乎在表达自己的可信度：「我知道荒大帝今天会在权大殿收一个徒弟，我有办法让他相信我说的话。」


    「哼。」青灯突然勐地缩紧手指，紧紧的箍住白苟的脖颈：「胡言乱语，荒大帝从来不收弟子，你凭什么让荒大帝相信你……」她俯下身看向白苟的眼睛如若寒潭：「你算什么东西！」


    白苟张开嘴想要唿吸，一边拿出手去扒青灯的手，垂死挣扎道：「信我……就信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青灯慢慢的松开了手，她轻笑着摸了摸白苟的头：「别怕，我不杀你……」她声音一下子温柔起来，宛若母亲的低吟：「听话，你就算供出我们也没人会相信你，只要你在荒大帝查看你精神世界的之前就死去……不要怕，这个过程会很短暂……」


    白苟趁此机会大声道：「你不能杀我！你不能让荒大帝怀疑你！我有办法！别杀我！我真的有办法！」


    青灯哼笑起来：「你说我不能杀你，又要我不杀你，看来你也知道我不是不能杀你，而是不到万不得已不想亲自动手而已。」她声音幽幽：「最好的办法是你在荒大帝面前自杀，可惜……」


    她慢慢变得怨毒起来：「我竟然催眠失败……」


    白苟连忙反过来安抚她：「我有办法，我有办法让荒大帝相信我，我不能死，我绝对不能死，我可以帮你，你相信我，就相信我一次，就一次。」他说的太急，以至于咳嗽起来，他看向青灯：「我不能死，我知道很多事情，我知道你暗恋荒大帝，你就不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吗？」


    青灯笑了起来：「哈哈哈，暗恋荒大帝，哈哈哈，你确实知道很多东西，这是我今天听过的最好的笑话，就凭这个，我倒是不必杀你，留着你作为乐子消遣也不错。」


    她提着白苟往前面飞去，不顾白苟一脸震惊的脸，缓缓道：「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总而言之，只要荒大帝一旦查看你的精神世界，那么你就会立刻死无葬身之地。」接着她声音慢慢低沉下来：「保重。」


    白苟紧紧抓住青灯的手不放：「你对我做了什么？」


    青灯的眼是绿色的瞳孔，此时望向白苟的目光，宛若一汪绿色深潭：「就算不能催眠你，我也有千百个办法让你即刻死去，此时用的不过是其中一种，你要真想活下去。」


    她顿了一下：「就要看你自己了。」


    说完，她把白苟的手扯了下去，又一挥木棒，青色光点飘洒而落，青灯提着白苟身形一晃，就出现在了权大殿最高处的一处殿堂之上，而白苟终于能够安安稳稳的踩在地板上，他踩下去，才发现自己踩得地方如若玻璃，甚至在他落地的时候，盪起青色的光晕，这又是一处结界。


    「禀荒大帝，那个被利用的弟子已经被青灯带来了。」青灯的声音响在这个高殿之上，甚至有着微弱的回音。


    过了好一会儿，一个清冷的男音从头顶响了起来：「递上来吧。」


    白苟想要循声望去，却被青灯按住脑袋，然后就这么垂着脑袋被青灯拉着往上走，他一边迈步，一边数自己走了多少个台阶。


    九十九个台阶过后，终于又再次踩上平地，这一次，他甚至看到了白玉底座，而在他前面的应该就是坐在玉座上的荒大帝。


    此时，青灯也不再按住他的脑袋，而是松开了桎梏住白苟的手，垂着脑袋歇在了一旁。


    荒大帝在上面坐了一会儿，白苟屏住唿吸，就听见荒大帝缓缓道：「嗯……你运气不错，运道有金，算是难得一见的气运有成仙之像的人。」接着他又道：「抬起头来。」


    白苟不敢拒绝，立刻抬起头，就看到那个坐在白玉雕刻的玉座之上是一位面色非常和蔼的青年人，相貌异常年轻，身上只裹了一件黑色绸缎的大褂，里面甚至都没有穿内衣，露出好大一片胸脯。


    而这个外表异常年轻的人就是权势豪一代大能，《问情》男主霍天翊的师傅，武力值一直居高不下的荒大帝。


    他冲着白苟笑了笑：「别怕，我只是叫你来问问话，你真的没有看见那个害你的魔修吗？」


    白苟脑海里面浮现出羽戈戈的脸，又夹杂着青灯威胁，还有霍天翊的冷漠。他沉默了好久，久到脑海里面闹腾的所有景象都消失干净，然后，他坚定的看向荒大帝。


    「我看见了！」他大声吐出口。


    荒大帝稍稍动了一下身体，微微前倾：「哦？那你为什么跟江不晓说你没有看见魔修的样子。」


    白苟鄙弃掉所有的犹豫和胆怯，他心里面除了活下去这个信念一无所有，这使得他此时异常的冷静，他非常快速的回答了荒大帝的问题：「因为我不相信江长老。」他说出来之后，后面的一切就顺理成章的往下说出去了：「我甚至……」


    但是他却在这里就顿了两秒，看向荒大帝好奇的目光，直率道：「我甚至连荒大帝你都不相信！」


    白苟这话一说出口，荒大帝不仅没有动怒，反而在呆了一下后，大声笑了起来：「你可真够胆啊。」


    白苟在心里面默念一句：荒大帝是一个冷血无情，残忍嗜杀的上位者。这是他文中的设定，而这个世界会补全他的设定，透过文字表面，他看到荒大帝这个人是一个不简单的上位者，而重点就在上位者这三个字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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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这类人，越直率反而越容易讨这种人的喜爱。


    「好。」荒大帝笑够了之后，又道了一句：「好，很好。你没有对我撒谎，既然你连我都不信任，那你什么都无需说了。」荒大帝往身后靠了一下：「我等你信任我的那天，再把所有告诉我。」


    白苟听罢，忽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请荒大帝救我一命！」


    这话说出来后，白苟感受到自己的心轻轻的绞痛了一下，就好像被什么东西咬住一样，他心道，果然青灯是在他身上下了手脚。


    这时候也无需忍耐了，他直接放大痛苦，痛唿一声：「啊……」


    荒大帝立刻起身，挥手之间就把白苟抓到手心，他的手直接按在白苟的胸膛之上，顷刻之间，就护住了白苟的心脉。


    而此时，荒大帝已然怒气勃发：「食心虫……果然是魔修的手笔！」他侧过头，叫道：「青灯！」


    白苟侧过头，他想看看青灯此时到底是个什么表情，可是显然他低估了这些人，只见青灯面无表情迈步过来，垂头应是。


    就好像真的一点都不担心白苟会在此时暴露她。


    是的，她确实不需要担心，因为白苟现在谁也不相信，他不会也不愿意在荒大帝面前丢掉所有的一切手牌。


    白苟喘了口气：「食心虫，以心为食，此虫易繁殖，一旦钻进心间神仙难救，唯有换心草给我换上一颗新鲜健康的心脏才能救我，可如今换心草举世难求，我已无药可救。」


    他苦笑了一下：「就算荒大帝你让青灯去找换心草，时间上也来不及，我支撑不了那么久。」


    荒大帝没有说话，他静静的等待着白苟的后续。


    「我只想荒大帝能够答应我唯一的要求，就是……」他忽然顿住了，没有说下去。


    荒大帝看穿他心里的犹豫，慢慢道：「你只管说，只要我荒大帝能够做到。」


    白苟扯出了一个笑容：「我的愿望很小，我想荒大帝收我为徒，哪怕只做一刻的荒大帝的弟子，我白苟亦死而无憾。」接着他顿了一下：「如果荒大帝不愿……那我白苟就算死，也绝无怨言。」


    第7章 可怕的人心


    「如果荒大帝不愿……那我白苟就算死，也绝无怨言。」


    这话落后不久，荒大帝冷声道：「青灯，你去派人即刻搜寻换心草。」


    青灯低头轻声道了一句是，然后慢慢化作青色光点消失不见，紧接着荒大帝把白苟扶起来：「放心，我荒大帝绝对会救你。」


    白苟抬起头看向荒大帝，他脸色落寞：「我……」


    然而荒大帝却阻止了他的后话：「我会收你为徒。」他笑了笑：「放心，我说的话绝对不会食言，从今往后，你就是我荒大帝的第一任弟子……」


    话再次被从中截断，周边的一切如若冰封，陷入绝对的静止，白苟往后顺势退了一步，看到荒大帝被静止在露出笑容的那一秒，而这样的角度让他更能直观的看到荒大帝面上的情绪，比如他就看出荒大帝并不是真心实意的在笑。


    这个人到底值不值得他信任，他心里面还在这般疑问，忽然另一道声音响了起来。


    【恭喜道友完成第一项任务，成为荒大帝的弟子，奖励道友勾搭男主手册一本——限定使用对象霍天翊】


    「等等！」白苟大声叫了起来：「我马上就要死了！你不打算救救我吗系统！」


    【道友你天台饱满，鸿运当头，何来的死字一说，不过这里还有一份奖励，作为你初次完成任务的福利，一份拥有无限容量的异次元空间，使用手册也放在这个异次元空间里面了，请道友记得查看。】


    「请等一下！」白苟急急忙忙的叫住系统：「我要怎么打开异次元空间？」


    【请道友查看异次元空间使用手册。】


    「我打不开空间，怎么看手册啊！」白苟气得不行，声音暴躁起来。


    【是哦……】


    「是什么啊！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吧！？」白苟快要气死了：「我都快死了，你能不能靠点谱，否则我绑定你干什么？！」


    【请道友心平气和，本系统日观天象，捏指一算，你必是成仙的属相，一生大起大落皆有，但都会逢凶化吉，吉人自有天相。只是这个异次元空间……】


    系统诡异的停顿了一下之后，忽然说了这样一句话。


    【抱歉，这个初次完成任务的福利暂时取消了……】


    「你不是真的不知道怎么打开空间吧？！」白苟气过头了，此时歇了一口气，然后又道了一句：「你说我不会死，可我知道食心虫不是那么容易救治的，你连换心草都不给我，怎么知道我不会死？」


    【自有人会相救，天机不可泄露，系统不能透露太多，勾搭男主手册已经发放到道友的异次元空间……】


    系统的话语突然停住，过了好久，白苟冷笑一声：「异次元空间？嗯？」


    【抱歉，第一次完成任务的奖励暂时取消……】


    「你干脆什么都取消了！！」白苟怒吼一声：「我要跟你解除绑定！」


    【解除无效，一旦绑定，终生不许解绑。作为道友的补偿，系统决定透露给道友一句话。】


    白苟纳闷：「你还能透露给我些什么？」


    【在这个世界，你唯一能够信任的人只有霍天翊，甚至你自己，都不要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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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系统说完这句话之后，周边的静谧又开始喧闹起来。白苟还有些愣住回不了神，忽然就听见荒大帝道：「白苟。」


    白苟立刻抬起头，就听见荒大帝继续道：「你有救了。」


    他震惊不已，脑袋里面还迴响着系统的话：「道友你天台饱满，鸿运当头，何来的死字一说。」


    鸿运当头……那个不靠谱的系统说的是真的。


    荒大帝伸出手，把白苟抓住：「有位长老前不久培育出了换心草，此时正好有大量的换心草可以供用给你，刚刚青灯给我传来消息。你即刻就能换到一颗新鲜的心脏。」


    荒大帝的手温暖有力，就好像一下子把白苟的那慌乱失措的心扶正，然后安安稳稳的落在该有的地方。


    他再次问自己，是不是要相信这个人，但是系统那句话再次钻进脑海：「在这个世界，你唯一能够信任的人只有霍天翊，甚至你自己，都不要相信。」


    再等等吧，再等等。他在心里面这般对自己说道，然后看向荒大帝的眼神落满了倾慕：「我……白苟怎能……」


    「你如今是我唯一的弟子了。」荒大帝又伸出一只手把白苟的手抬起来握在手心：「我怎能连自己的弟子都救不了？」


    「可是我先前不过是仗着自己身死说出来的话，我何德何能……」白苟低下头，掩去自己眼里的慌乱，他心道：这是个嗜杀的人，不要信任他，不要信任他。


    他重复一遍又一遍，接着就听见荒大帝道：「你不要太看低自己，我荒大帝的弟子绝不会这般自落下成，你敢不惧我名头，冲着我说出不相信我的话来，又敢在身死之际都要做我的徒儿，怎么到了这个时候，竟然给我畏畏缩缩起来？」


    荒大帝的手轻抚在白苟的手背上，他拍了拍：「好了，你随我去见陈三斤，此时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等你好生生的，我们就把拜师仪式再重新做一遍。」


    白苟再没有说话，他老老实实的垂着头，心里百般纠结，却终还是不敢轻易就再去相信这人。


    荒大帝牵过白苟的手，从白玉椅座上站起来，他一脚迈出，就已经出现在高殿之外，然后他侧头望去：「陈三斤，三里分殿……结界在……找到了！」


    他一甩袖，就带着白苟落在权大殿半空中一处农庄结界之外：「陈三斤，你选到好徒弟了没有啊？」


    一道微弱的声音自结界内传来：「荒大帝啊……权大殿结界被破的事儿你处理的怎么样？」话落之后，一个披着麻草的老翁显露出身型，他看了一眼白苟，却什么话都没提及，而是望向荒大帝：「你来我这儿，定是有事相求……但我不知我这老朽有何处能够帮上荒大帝？」


    「这是我新收的徒儿，他被魔修所害，施了食心虫，听闻你培育出了换心草就来瞅瞅。」荒大帝介绍了一下白苟，然后道：「权大殿的结界已经被我修復，但是魔修到底是何人还没有找着。」


    「无非就是新来的弟子里面之中。」陈三斤转过身：「随我来把，换心草我现在有的是。」


    荒大帝道了句谢：「谢了。」


    「谢什么。」陈三斤笑了笑：「当初你我同时入门，那时你还叫我一句师兄，如今我垂垂老矣，随时挺不过身心魂三衰驾鹤西去，而你却依旧风华正茂，已经是当代一介大能……」


    荒大帝没有吱声，接着陈三斤嘆了口气，开放了结界：「我把换心草放到茅草屋三里地外，你自取吧，想要多少就拿多少。我只希望，真到我挺不过去的时候……」


    荒大帝顿了一下，他神色阴晴不定，却还是道了一句：「我荒大帝定会助师兄一臂之力。」


    陈三斤站立在一边，一半脸落在阴影里，他微微笑了一下，满脸的褶皱挤在了一堆：「我自是相信荒大帝为人。」


    取换心草的速度很快，但是荒大帝却没有急着出去，反而在茅草屋外三里地冲着白苟说了一句话：「你以后定要潜心修行，否则身心魂三衰挺不过去，我绝不会救你。」


    白苟连忙垂头应是，他心知身心魂三衰在他文中设定之中是何等的可怕，不同于其他修仙文的天劫设定，忘川界的修行者必定要经歷身心魂三衰，一衰比一衰更可怕，一旦挺不过去就是身死道消，一切化为乌有。


    但是也有一些人明知挺不过去，却仍旧要强行活着，而他们则会去找一些偏门法子，来吊着自己那条苟延残喘的命，天灵地宝暂不必说，最普遍的吊命办法就是偷运，偷那种天生运道鸿天之人的运道，说是偷，实则是抢，硬生生夺走他们的身体，用他们的名字，甚至连魂也不放过，都要与自己融合在一起。


    身衰要活炼三个鸿运之人，心衰则上升到十人，而魂衰则是百人。


    万万人中不过几人能称得上运道鸿天，而这门方子却一用就是百，这是何等的丧尽天良，忤逆天道。


    白苟被荒大帝牵着往外走，他趁机偷瞄了荒大帝一眼，心想，在忘川界，任何一介大能都是踩着成千上万的尸体爬上去，而他是不是也要如此，才能成为与荒大帝一般的大能。


    他自问自己一句，却半天没有给自己一个答案。


    就在这个时候，荒大帝已经带着白苟来到陈三斤面前：「我已经拿到我所需，谢了。」


    陈三斤笑了笑，伸出手，手心上盛放着一份寒玉方盒：「我这里有一颗玲珑七窍心，原本打算用来炼药，这次就送给荒大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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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荒大帝这时候也笑了一下，他伸手接过陈三斤手中的玉盒：「多心了。」


    「小事而已。」陈三斤摆了摆手：「既然魔修还不知是何人，荒大帝等救好你徒儿之后，要不要随我去这届新来的弟子里面瞅瞅，也许正好收到几个魔修弟子，然后严加看管，也好知道这些魔修意欲何为。」


    荒大帝顿了一下，脸色变得玩味起来：「那好吧。」他答应之后，似乎还想要说什么，却什么也没有，而是用力的握了一下白苟的手，随之离去。


    等到再次回到高殿之上，荒大帝冷哼一声：「这陈三斤离魔修就只有一步之遥。」


    白苟呆了一下：「师傅，那陈长老他？」


    荒大帝侧过头：「那陈三斤想要拿这届弟子做他的肉丹！试图以魔修之名来得逞，真是鬼迷心窍……」


    白苟一下子就想到了霍天翊那张冷漠的脸，他忽然啪的一声跪了下来：「求师傅答应我一件事！」


    第8章 狗血的套路


    白苟跪下之后，其实并没有多少后悔，他知道在这个世界之中会把他先前设定不符合逻辑的地方全都安上该有的逻辑。


    那么问题又回到最开始的那句话：荒大帝凭什么要收霍天翊为弟子？


    荒大帝顿了一下，忽然温和道：「白苟，你有什么事情说出来就可以了，你是我徒儿，我还能不答应你吗？」


    「白苟这条命就算不要也没关系，但是白苟想要求师傅一件事。」白苟抬起头，他的眼睛里面是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出来的坚定：「我想让荒大帝收天字家族弟子霍天翊为弟子！」


    不等荒大帝回答，白苟又低下头继续道：「我知道我这个要求提得有些无理取闹，我也知道我并没有资格决定师傅想要收谁为徒，但是霍天翊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人，他一定会被陈三斤看中，他是天字家族的一代天骄，本身气运浓厚，陈三斤那人想要过身心魂三衰，一个霍天翊就能够满足他。而为了这个，他定会无所不用其极！」


    白苟没有听到荒大帝的声音，咬了咬牙继续道：「如果师傅不打算收霍天翊为徒，那么也无需救我，让我死了……」


    「住口！」荒大帝怒叱一声：「一点小事就寻死觅活！那霍天翊是你什么人，让你这般护着他！」


    「……我。」白苟一时间接不上话，他没法说出，他之所以这么做，只是因为这些都是他写的，他写了荒大帝会收霍天翊为徒，那么这件事就一定要发生，就算荒大帝不愿意，他也会撮合他们。


    就是因为这些是他写的，所以他无法接受自己的剧情再次出现变化，而同时，他心里面也明白这是一种冥冥中的命运让他在这个时候做出这样的事情。


    并且荒大帝一定会答应，因为这是命运，是来自白苟自己日日夜夜在电脑面前构思的命运，这个命运笼罩了《问情》这本书所有的主角和配角，甚至包括白苟自己。


    「好了，你也不必说了，陈三斤这个人如果真把念头打到霍天翊身上，那么我定会收其为徒，不能让权势豪强力的新生一代毁在这些腐朽的人手中。」荒大帝声音不再温和，他似乎有些生气，轻轻一挥衣袖：「这些就不是你操心的了，等我给你换了心，看你还是不是这么愚昧。」


    白苟还在纳闷荒大帝的话，就觉得一阵晕眩传来，随后人事不省。


    他仿佛坠入无尽的黑暗，周边有重重叠叠的声音在他耳边窃窃私语，不断地朝着他道。


    「你是霍天翊的谁啊？他说他根本不认识你啊脑残。」


    「哈哈，你就像个大傻瓜。」


    「嘻嘻，白苟是谁啊？有这么个人吗？」


    不知名的嘻笑声伴随着上面的话闯进他的脑海，就在他抱着脑袋蹲下来的时候。


    【道友……】


    白苟勐地在黑暗中抬起头：「系统！系统，你告诉我，我现在在什么地方？为什么耳边都是些吵人的声音。」


    【道友，这就是系统送给你的异次元空间，因为接触到荒大帝的法力被动触发把你的魂魄转移到空间里面保护，但是不幸的是，你现在法力低微还没有获得空间完全承认，目前你遇到的是第一层考验，道友，你要坚持住，这是你修行的第一道关卡，坚持住，你就能成功的使用这个空间，它会帮你迎接后面的许多事。】


    白苟怒道：「这是奖励还是害人的东西，我要怎么坚持？」


    【道友，坚持住，还有上次的奖励勾搭男主手册也在这个空间里面，也许它能帮助你。】


    白苟选择性的无视了这个不靠谱的名字，他就要被耳边的嘲笑声逼疯，那一句一句一针见血的话语仿佛自他的心间响起，让他根本无所适从，只能抓住唯一的一个救命稻草：「那本手册在哪？」


    【在你身上。】


    白苟心里想着这系统说话怎么这么玄乎，结果他下意识的在自己身上一摸……


    哪个王八蛋在他裤裆里面塞了一本书！


    他气焰滔天，直接从裤裆里面把书本抽了出来，选择性的无视了书的标题，翻开里面的内容，却发现里面一片空白。


    他愣了一会儿，再次又翻了一页，依旧是空白。他心里烦躁不堪，拿着书不断地翻页直到翻到最后一页，上面留有一段话。


    「此书将由白苟在一分钟后书写。」


    「系统！！！！」白苟大声的叫了起来：「奖励就是给我个目标让我写书吗？！！嗯？！」他在尾声又强调了一个字，不足以表达他那完全愤怒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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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恭喜道友获得了第二次任务，完成这本书，时间不限。】


    「我草泥马！」白苟怒骂出口：「你是在玩我是吗？」


    【道友，修行之路系统帮不了你。】


    白苟喘了口气，他从原地上站起来：「对不起……我有些累了。」情绪再稍稍缓和了许多之后，他把册子再次翻到第一张空白页，完全忽视那在耳边不断跳跃的嘲讽声。


    他闭了闭眼，然后再睁开，最后道：「我要在第一页写：我白苟跟霍天翊绝不是没有关系，我是他的父亲，也是他的母亲，我创造了他！」


    那个一直在说着「你是霍天翊的谁啊？他说他根本不认识你啊脑残。」这句话的傢伙忽然停了下来，然后轻笑了一声，道了一句：「继续加油哦。」然后消失不见。


    白苟定了定神，看向第一张白纸上落下了他刚刚说出去的话，他想竟然真的可以，这个考验就是问心，只要不动摇肯定自己的初衷就能够挺过去。


    既然如此，白苟翻开第二页：「我要在第二页写：白苟就是个大傻瓜，但是！」他脸上慢慢浮起笑容：「谁又不是傻瓜。我坚持自己的初衷不动摇，我就算傻，也是傻着去完成自己想做的事情。」


    另一个一直在嘲笑白苟傻瓜的声音也停了下来，然后轻嘆一声：「真是个天真的大傻瓜。」然后也随即消逝不见。


    白苟这一刻忽然也跟着被触动了一下，他心里面一直徘徊的烦躁和烦恼此时竟也跟着消逝不见，他变得平静下来，并且脸上挂上了笑容，这一次，他更加从容的翻到第三页。


    「白苟这个人啊，原本是不存在的，但是我被命运带到这个世界，那么我就是存在的，我也不需要谁来认识我，我只知道我活着并存在在这个世界，我能够认识自己就可以了。」白苟看着空白的纸上浮现出他刚刚说过的话，到现在，他侧过头，冲着一望无尽的黑暗道：「现在，你能够承认我了吗？」


    周边轰然震动，永无止境的黑暗就像被水洗净，温柔的光洒在白苟的脸上，让他情不自禁的眯起双眼，再睁开就发现自己竟是站在一片广袤无垠的大草原之上。


    【恭喜道友获得异次元空间的承认，现在你是这片世界的主人，可以在这方世界存放任何东西，种植任何东西，也可以带活物进来，但是活人只限定霍天翊。】


    白苟看着蓝天白云，绿色草地被风吹得弯起了腰，美好的景象使得他的心情也变得舒畅起来，他轻声道：「我的身体怎么样了？」


    【异次元空间已经承认了道友，道友随时可以离开，荒大帝也给道友换上了七窍玲珑心，不过荒大帝再给你换心的时候，在你的脑海里面下了一道禁制。】


    白苟愣了一下，轻声喃喃：「我是不是谁都不要相信。」然后他又问：「他对我做了些什么？」


    【他封闭了道友的记忆，道友你一旦从这个结界出去，将忘掉霍天翊，也忘掉自己文的所有剧情。】


    白苟这次直接震惊失语：「什么？！他看了我的记忆？！」接着他又摇了摇头：「不可能，他要真的看了就不会还好好的，世界之主不会容忍的，除非他是直接用术法封闭了我过去所有的记忆，然后再给我重新灌输新的记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道友，你有没有想过，就像你不信任荒大帝一样，荒大帝也不怎么信任你，与其如此不如直接洗去你所有的记忆，然后构造你的一切过去，这样就能保证你真正的纯洁。】


    系统的话说得白苟心里阵阵发冷，他甚至又有些无所适从起来：「那我要怎么做，我……」


    【请道友自行选择，修行一事，系统帮不了你。】


    「这也是修行？」白苟问道，他忽然间明白了系统的意思：「你是说让我就这么失忆下去……是了，我再怎么伪装也骗不了荒大帝，只能失忆，可是这样的话，我要怎么完成任务？」


    【道友目前唯一的任务就是完成勾搭男人手册，哦抱歉说错了，是勾搭男主手册，下一次任务道友并没有触发。】


    白苟勐地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册，然后忽然笑了起来：「对啊，我怎么这么傻呢。」


    他又翻了一页，开始从头到尾的叙述起来：「我叫白苟，今年二十五岁，职业网络作家，曾经有一份工作但是没有干多久，我写了一篇叫做《问情》的文，格局是这样的……」


    时间稍纵即逝，白苟关上了册子，轻轻嘆了口气：「我感觉我到这里来之后，一刻都没有停歇，随时都心惊胆战，生怕自己一时失足，毁了自己的小命，不过失忆对我也许是件好事，这样我不用在七想八想，能够自由自在的活在这个世界当中。」


    第9章 拜师仪式


    这一次权大殿拜师仪式由于魔修的擅自闯入，于是时间上拖延了许久，很多新入门的弟子在权大殿最底层也是范围最广阔的大殿上扎堆相聚。


    而霍天翊却在这群人中显得鹤立鸡群，没有人敢站在这个直接一言不合就把监察当场杀掉的煞星面前，而偏偏这人背景势力又极其强大，哪怕是杀了监察，也无一人敢拿其说事，于是干脆谁都不想招惹他。


    霍天翊倒是并不觉得怎样，他反倒觉得落了个清闲自在，只是侧过头往新来弟子搜寻的目光，倒是显现出他似乎并没有表面那般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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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天翊也没法说自己是个什么心情，他脑海里面不断的闪现出白苟那个人的相貌，他原本觉得自己应该是不会对这个人有多少在意，但是他知道，如果自己真的完全不在意，当初就不会站出来，反驳了那个刘监察，甚至亲手把其杀掉。


    而现在这个人在哪里，应该也在这个大殿内吧，不过就算找到了又怎样，霍天翊有些不明白自己的想法，但是他还是情不自禁的用着眼角的余光去看着周边的弟子。


    没找到，这里也没有，要不要去别处找找，这傢伙到底去哪儿了？


    他忽然闭上眼，打算平下心来，不去管这个人，可是就算眼睛闭上了，心却仍旧心浮气躁。


    「嘿，你知道那个被魔修利用的傢伙现在是不是死了？」周边的谈话声钻进霍天翊的耳朵内，使得他屏住唿吸凝听起来。


    「肯定死了吧，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就算被长老救了，估计也难逃一死。毕竟他可是捅了个大篓子。」另一个人这般回答的：「哎，也是好不容易从试炼之路闯过来的人，听说还是天字家族的核心弟子，一旦进来都是内门的命儿，不比我们这些外门，真是可惜了。」


    霍天翊这下忍不住了，他脸色依旧淡漠，步伐不疾不徐向其走去：「天字家族的核心弟子？我怎么不知道天字家族今年还有除了我之外的核心弟子进了权势豪？」


    站在霍天翊不远处说着闲话的是两个年轻的弟子，他们衣着比较寒酸，也并不认得霍天翊，听到霍天翊拿出自己天字家族的名头，都惊了一下，然后其中一位才战战兢兢地道：「这位……也是天字家族的核心子弟？」


    「在下霍天翊。」霍天翊微微点了点头，然后道：「如果你们说的是在试炼之路终点被监察所害得不得不使出天的守护的傢伙，我想告诉你们，那个人不是天字家族的人，我不知道他是从何处得到天字家族核心弟子才有的天的守护，但是显然他并没有一个天字家族核心弟子所拥有的素质。」


    他说完好大一串之后，看着面前两位呆滞的表情，忽然话锋一转：「你们可知道那人所在何处？」


    「在……」其中一人茫然的应了一声，然后勐然回过神道：「你是霍天翊！」


    霍天翊顿了一下，又问了一句：「你们可知那人所在何处？」他表情更加冷漠，使得那个还有些兴奋的人立刻又变得战战兢兢起来。


    「我……我不知道，我是听别人说的。」


    霍天翊表情几乎没有变化，但是气场却压得周边喘不过气，就在他还想问的时候，忽然有人喊了一声：「拜师仪式现在正式开始，扩音结界开启，请各位保持肃静！」


    霍天翊循声望去，就见那些在权大殿上面各自结界呆着的长老们一个个的从自己的结界内钻了出来，浮在半空中，仿佛在看一群猴子一般打量着他们。


    紧接着先前嚷嚷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总共有百位长老意欲招纳弟子，由于限制一名长老只能招纳三位弟子，此次上交的内门弟子额数为一百五十人，现在已有一些长老招募到自己心中的人选，请接下来被念到名字的弟子自己飞到长老的结界外。」


    这声音疲软至极，说到一半就想让人打瞌睡，但却没有一人真敢在这个时候睡觉，他们都认真地听着，并且开始窃窃私语起来，于是紧接着这个声音又道。


    「肃静！没有念到名字的弟子也无需慌乱，还有一些长老没有确定自己的弟子的名额，接下来会有几场比武，比武结束会选排名前五十名弟子自己挑选长老。好了……现在最先提交弟子名额的长老是……陈三斤，啊这可是个年纪比较老的长老，跟荒大帝是同一年入得门，他想要招纳的弟子只有一位……」


    过了一会儿那声音继续道：「霍天翊是谁？站出来吧。」


    霍天翊眯起眼睛，就在他要迈步出去的时候，忽然一道声音插了进来：「等一下。」


    这个声音不同于先前那个通报的傢伙的疲软，清冷优雅仿佛天生透着一股贵气，此时说道：「不好意思唐长老，先前有些事没赶上，我正好也想收这位霍天翊为弟子，不知可否商量一下。」


    所有人都在想这人是谁，竟然这般抢别人徒弟，难不成跟那陈三斤有仇不成？


    接着就听见唐长老笑了起来：「今儿个倒是稀奇，就连荒大帝也想要收徒了，你是我们权势豪顶尖的大能，自然有优待，这位弟子是你的了。」


    接着唐长老又道：「霍天翊，站出来吧，你被荒大帝选中，荒大帝的结界在权大殿最高之处，凭你之能还不定能上去……」


    他话没完，就见霍天翊一脚迈出，然后从腰间抽出那把白玉的袖珍小剑，往半空一扔，紧接着一跃踩在剑上，如同大殿之上的一道白影，提身直上，直到高殿之外，霍天翊才止住身型。


    他不管周边惊讶的目光，而是俯下头来向着权大殿下方望去，透过层层结界看向先前待过的底层大殿，他心想：我不能这么做。


    「哈哈哈，看来这位弟子确实是天赋异禀啊……什么，是天字家族的核心弟子，难怪难怪，我早就知道这位弟子的大名了，好了，接下来就是下一位长老……」


    「我霍天翊拒绝成为荒大帝的弟子！」霍天翊站在最高处，声音遥远传来却又是如此的清晰，直接让唐长老失去后面要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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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长老震惊道：「霍天翊你可知你说的是什么？」


    霍天翊那一刻也不知自己是个什么心情，他心道：我不能这么做，但我还是这么做了，既然做了那么也就无需犹豫。


    「我愿意参加后期的比武，凭自己的本事选上荒大帝。」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稍稍杂乱的思绪：「我不想让荒大帝背上横夺弟子的名声。」


    唐长老这才缓和情绪，但是声音仍旧有些不平稳：「这也说得过去，不过你真能保证你能拿中前五十的名次吗？」


    「如果我霍天翊连这都做不到，那么就更不能成为荒大帝的弟子。」霍天翊思路变得更加明晰起来，他淡定的反驳了唐长老的话，然后道：「我还想要知道我们另一名天字家族的弟子如何了，恕我在这个时候插嘴，但是身为天字家族的一员，我是不允许……」


    「他在我这里。」荒大帝的声音自高殿内传来：「霍天翊你既然拒绝成为我的弟子，那么也无资格进我的结界，自请离去吧，等你真的自己拿上了前五十的名次，我再等着你选我。」


    出乎意料的，荒大帝的声音竟然没有多少不满，甚至相较于刚开始强行插唐长老的话时候更显得温和许多，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


    而霍天翊却根本就不在乎这些，他在结界外，朝着荒大帝鞠了个躬：「请师傅等徒儿我亲自来拜请师傅。」


    然后又再次从高处飞了下去，他心里默默道，果然还是鲁莽了，但是他却并没有一丝一毫懊恼的情绪，反而心情比刚刚的烦躁要好上许多。


    是了，偶尔鲁莽一番也许正有奇效，他心道，这也正是修行的妙处。


    「那么我们就继续了，我尽量节省点时间，你们可别学这位霍天翊的法子啊，下一位长老是温文康，他选中的弟子是……」


    这位唐长老的声音真是令人昏昏欲睡到极点，他念名字的时候在尾音上还要拖个尾巴，使得这场原本应是让人兴奋的仪式变得无聊至极，就连那些被点中名字的人也没了先前所想像的激动之情。


    等着这又臭又长的一百号人被唐长老念完，众人期待许久的比武才正式开始，但想要申请内门弟子的人都纷纷向唐长老报名，由于开了扩音结界，整个权大殿闹哄哄的如同菜市场。


    「肃静！」唐长老大吼一声，盖过所有声音：「想要报名参加比武自行进入比武结界，提醒一句，此次比武，生死不论，没有做好准备的还是不要贸然行动，真正能够从比武结界内出来的只有前五十名……不用问我后面的人怎么样了，自是死了！」


    他念出后四字时，语言变得冷漠许多，似乎也是想要震慑这些兴致勃勃想要一步登天的弟子们。


    「好了，不想报名又没有被长老挑中的弟子想好自己打算进入哪方城市就直接进入哪方城市的结界入口，想进权城市的就进权城市结界入口，想进势城市的就进势城市结界入口，想进豪城市……哦，抱歉，今年豪城市不开放结界，他们没有钱再来养人了……啧啧，整个权势豪最有钱的就是他们了，真是有钱就小气……」


    第10章 师傅与徒弟


    这届权势豪的弟子不下数万，每个人或多或少都觉得自己是独一无二的强大，而真正认识到自己本事的人少之又少。


    于是这数万人就有一千余人走进了比武结界，而这一千人活下来，或者说能够从中走出来的人不过五十人，那么足足有九百多人死在里面。


    就连白苟也不明白这些人到底是怎样想的，他就站在荒大帝身边问道：「师傅，你说那些死去的九百多人不知道他们是在寻死吗？」


    荒大帝笑了笑：「徒儿，你知道上一届进入比武结界的人有多少人吗？」


    白苟呆了一下：「难到比这一千人还要多吗？」


    荒大帝站在高殿之上，为了照顾白苟，特地用术法把权大殿底层的景象展现在白苟面前，此时他就看着面前的景象，微微嘆了口气：「上一届只招纳一万余人，而这一万余人全部进入了比武结界。」


    白苟震惊的瞪大眼睛看向荒大帝，就听荒大帝道：「因为上一届无一位长老收弟子，所以名额足有一百五十位，同时也没有他们认为厉害绝顶的天才坐阵。」他悠悠长嘆：「徒儿，你莫看底下弟子众多，人才济济，在他们没有真正的入权势豪，不过只是在这个最底层的屠宰场中的蝼蚁而已。」


    白苟满脸复杂的看向那些义无反顾往比武结界沖的众人，忽然道：「师傅，如果你不收我为徒，我是不是也是这群蝼蚁中的一只同样不知天高地厚认为自己一定能够生还下来的蝼蚁？」


    荒大帝侧过头看向白苟，他的眼中带着些许赞赏：「是或不是，你心中不是早已有决断？」


    白苟轻轻「嗯」了一声：「师傅，你说我曾经危在旦夕，于是用命换你做我的师傅，我虽然已经不记得我当时为什么那么做，但是我现在却是非常庆幸那时候的我所作所为。」他慢慢道：「这样，就使我与这群蝼蚁分别开来。」


    荒大帝点了点头，他看向景象中显示的一人，忽然道：「可是就有人不愿做我的徒弟，要在这畜生堆里面搏一搏，你说这是对还是不对？」


    白苟也随着荒大帝的视线看过去，他问：「师傅所说的是那位霍天翊？」接着他不等荒大帝回答，又继续道：「霍天翊这人我不了解，但是我佩服他能够在所有人面前拒绝的勇气，他从始至终就与那些蝼蚁分别开，有没有师傅，也无大紧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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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荒大帝侧过头，意味不明的看了白苟：「你倒是非常欣赏他？」


    「嗯。」白苟点了点头：「虽然我不认识他，但是我认为他定是活下来的五十名中的一位，既然如此，那么再过不久，他就会是我的师弟，面对我的师弟，我自然是欣赏大于贬低。」


    「哼。」荒大帝从鼻腔里面哼了一声：「如果我不收呢？」


    白苟倒是非常认真的回答了荒大帝这个意气之言：「师傅定会收他为徒，否则就不会在唐长老都已经承认霍天翊是陈长老的徒弟的时候，还要站出来横刀夺爱，虽然我和师傅待得时间并不久，但是我看出师傅对霍天翊势在必得的决心。」


    荒大帝认认真真的把白苟打量了一遍：「看来陈三斤那颗七窍玲珑心倒给得是实在，你现在都可以来揣摩师傅的心思了。」


    白苟连忙低头：「师傅莫见怪，白苟只是随口说说，当不得真。」


    「哼，全都说出来了，还要我别见怪。」荒大帝笑着道：「白苟啊白苟，我现在有些后悔给你换上七窍玲珑心，先前那个傻乎乎的坦率的白苟反而更讨人喜爱点。」


    白苟抬起头：「师傅，先前的我是怎么样的呢？」


    荒大帝沉默了一会儿，又把头撇了回去：「先前的你……不过一蝼蚁尔。」接着他又轻轻道：「不过却是只傻得可爱的蝼蚁……」


    白苟意味不明的眨了眨眼睛，试探问道：「我先前……很傻吗？」


    荒大帝眼睛有些沉，沉到白苟完全看不明白，接着就听见荒大帝道：「白苟，你知道为什么你拿死威胁，我就收你为徒了吗？」


    白苟呆了呆：「白苟不明白。」


    「因为你的眼睛。」荒大帝转过身，他看向白苟的视线，就好像是透着白苟在看另一个人：「因为你的眼睛充满着一种隐藏极深的愤怒，那时候的你，仿佛在痛恨着这整个世界，虽然你藏得很好，但却瞒不过我，你的那种愤怒，不是针对我，不是针对青灯，不是针对这个世界的任何一个人，而是针对整个世界，又或者……是这个世界的世界之主，我们谁都不知道却又谁都知道的存在。」


    白苟茫然道：「难到我曾经跟世界之主有仇？」


    「哈哈哈。」荒大帝大笑起来：「白苟啊白苟，你真有趣，你竟然直接说出这样的话，真是该说你胆大到无法无天，还是说你天真可笑……」接着他沉下语气道：「世界之主是我们忘川界所有修仙者又敬又怕又恨又爱的存在，他给了我们能够修仙的能力，却没有给我们成仙的资格……」


    他长嘆一声：「众生皆在忘川界这个炼狱中挣扎，我荒大帝也不过是世界之主眼中的一蝼蚁尔。」


    白苟瞪大眼睛：「师傅可莫这么说，如果你是蝼蚁，那我不是连蝼蚁都不如？」


    「你这个七窍玲珑心全用在你嘴巴上了！」荒大帝笑骂一句：「等着吧，不要一会儿，你的师弟就出来了。」


    白苟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师傅怎么知道我在意师弟。」


    「失忆之前你就求着我收霍天翊为弟子，失忆之后也仍旧迫不得已的等待着他，白苟，我看你就算再怎么变，估计对这个人的心都不会变。」荒大帝微微摇了摇头。


    「哎？师傅，我认识小师弟吗？」白苟瞪大眼睛：「难怪我总是觉得他很亲切的样子，总是想要亲近他，先前看到他拒绝了师傅，急得不行，当时还想着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愚蠢的人，恨不得自己出去把他拉回来好。」


    荒大帝瞪了白苟一眼：「你要谨记自己是师兄，要有一个师兄的样子，好歹还是我荒大帝收的第一位弟子，你在我眼里可比那个霍天翊重要多了。」


    「是是是！」白苟扯开嘴角：「师傅在我心中肯定是排在第一，那霍天翊顶多就落了个第二。」


    荒大帝忽然凑近了白苟面前，他伸手撸了一把白苟的脑袋：「傻孩子，你自己在哪？」


    「我……哎，差点忘记了！」白苟眯着眼睛笑着看着荒大帝：「那我就把自己放在第三好了，第一是师傅，第二是师弟，第三就是我自己，以后我第一听师傅的，第二听师弟的，第三再来问自己。」


    荒大帝放在白苟脑袋上的手没有松开，他轻嘆道：「傻孩子，既然如此，我也勉强把你放在第一好了，你自己不心疼自己，总要有人来心疼你，如果你师弟不在意你，你还有师傅爱你。」


    白苟心中一暖，他心道，真佩服自己的眼光，竟然落了这么个好师傅。


    接着，他忽然伸出手，一下子环住了荒大帝的腰：「师傅，我保证一生一世的孝顺你，尊敬你，爱你护你，你说东绝不往西，你说西绝不往东，必唯你马首是瞻。」


    荒大帝没有挣扎，他的手缓缓拍在白苟的背嵴上：「徒儿，你师傅也许并不是什么好人，也没有做什么好事情，但是他会努力试着做一个好师傅。」


    他看着面前景象的神色有些深沉：「总有人……总有人会在这个炼狱中跳出去，你师傅希望那个人会是你啊……白苟……」


    他说着白苟听不懂的话，可是那双轻抚白苟背嵴的手却是那么温柔，仿佛在冥冥中传递着不知名的力量，许久之后，白苟才明白荒大帝到底在他身上寄託了怎样的一份心情。


    真的很快，比武结界陆陆续续就开始有人出来了，第一个出来的人是个矮个子，他身上上上下下全是鲜血，如同整个人被红色鲜血落了满身，此时这人脸上也不是得胜的喜悦，而是一种让人心寒的麻木，那种杀了太多人的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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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长老问这位弟子：「这位报上你的名字，你可以自己选择一位长老做你的师傅。」


    「啊……」这个弟子呆了一下，然后道：「我叫唐霸天……」接着他看向唐长老:「我也不知道有几位长老，不如就你吧，正好你也姓唐，对了，你叫什么？」


    唐长老愣了一下，忽然摸着下巴笑了起来：「好好好，从此你就是我座下的第一名弟子了，还没人会选我呢哈哈哈。我叫唐功臣，孩子，到我这儿来吧。」


    「哦……」唐霸天呆呆的走到唐功臣面前，忽然他问唐功臣：「唐功臣……我才杀了一百人，有个人比我杀得更多……我打不过他，所以逃出来了，你不会嫌弃我吧。」


    唐功臣一点都不嫌弃唐霸天满身的脏污，他拿手摸了摸唐霸天的脑袋：「要叫我师傅，没事，权势豪没有哪位师傅会嫌弃自己的徒弟，你即成为我的徒弟，那么我们自然生死与共。」


    他的声音不同念名字那会儿让人昏昏欲睡，这时候透露的温柔和和蔼让唐霸天心里一松，于是再不强撑，闭着眼倒了下去。


    唐功臣把唐霸天抱了起来，他似乎根本就不觉得废力，打探了一下唐霸天的身体，确定并无大碍之后，就站立在刚刚的地方——比武结界出口处。


    如所有长老一般静静等待着……


    第11章 霍天翊


    这一次等待的时间要久上许多，过了好久，才有一位一身红衣的公子迈着不疾不徐的步伐缓缓走来。


    此人脸上干净如初，除了进去的白衣全染成红色外，竟是没有什么变化，而这人就是霍天翊。


    「霍天翊！」唐功臣叫住他：「怎么只有你一人，其余人呢？」


    霍天翊听到唐功臣的话，顿住了脚步，他看了眼唐功臣，脸上挂起了浅淡的笑容，这种笑又不如他穿白衣时那般勉强，这时候，在满身鲜艷红色的衬托下，硬是让他挤出三分艷色，只听他道：「一时没收住手，抱歉了。」


    一时之间，举座皆惊，后有一长老发声道：「其他九百余人尽被你所杀不成？」


    「有这么多吗？」霍天翊歪过头，作冥想状，然后又露出了刚刚略带调皮的笑容：「我还真没注意。」


    那个发声问他的长老更是说不出话来，只有唐功臣脸色变得极其阴沉，他低头看了眼在他怀里昏睡的唐霸天，然后嘴角冷哼一声：「既然如此，那你就选谁做你的师傅吧，我先出声，我唐功臣绝不愿收你为徒。」


    紧接着又有几位长老附声，所言与唐功臣不相上下。


    只有霍天翊那个调皮的笑容慢慢落下来，脸上再次如初见那般冷漠，他淡淡道：「我的师傅只有荒大帝，不劳尔等费心。」说话间，他就提身而上，向着高殿结界飞去。


    而此时，一直看着此处的白苟问荒大帝：「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那些长老这般对待霍天翊，是不是霍天翊太嗜杀了？」


    荒大帝脸上微微带着笑意，他道：「那些人不过是厌恶霍天翊破了规矩，本来让你们进去比武结界，就是让你们杀人的，从你们能够活着出来的五十人个个都是鲜血滔天，就连你看的那些长老还不是手中尸骸无数，可是明明有五十个人可以活着出来，但是霍天翊却没有留手，杀人不可怕，杀再多的人也不可怕，可怕的是他们看到了霍天翊的不留余地的心狠，还有破坏规矩的淡然，这是他们最忌讳的。」


    白苟看着霍天翊提身直上的时候，回了荒大帝这样一句话：「徒儿觉得只不过是霍天翊揭穿了那些长老内心伪善的一面罢了，因为这些蝼蚁在还没有进入权势豪之前，生死多少根本就没有人会在乎。」


    他说得话偏见至极，但是荒大帝却沉默了许久，然后轻轻道：「也不是没人在意，而是时间久了……想在乎也没有力气了……」


    霍天翊此时已经停在高殿结界之外，他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刚好穿进结界：「霍天翊不辱使命，终得名次，特地前来拜会师傅。」


    荒大帝脸上完全看不出神情，他一挥手，把先前立在大殿中央的影像挥灭，然后道：「进来吧。」


    霍天翊应声进入结界，他一入高殿，视线就落在站在荒大帝身旁的白苟身上，见着这人似乎好生生的，他心里面的烦躁就落去了一半，紧接着他单膝跪在殿前：「徒儿霍天翊拜会师傅。」


    荒大帝笑着道：「起来起来，我这不拘什么礼节，以后就是一家人。来，过来讲话。」接着他指着身边的白苟道：「这位是你的师兄，早你一刻入门，以后你们师兄弟要好好的。」


    霍天翊起身，他似乎完全不认识白苟似的，只是道：「师弟霍天翊见过师兄。」


    白苟先前一直对这霍天翊好奇不已，现在真见着人了不知怎的又横生近乡心怯之意，他好半晌，才小声道：「……嗯。」


    霍天翊闻言，勐地抬起头，他心想我干嘛要在意这个人，他一遍一遍的问自己，然后却又默不作声的把怀疑搁在心底，只是缓缓走上前：「师傅，我们什么时候能够开洞府？」


    荒大帝看了两眼霍天翊，笑道：「你倒是迫不及待起来了，我还想让你和师兄还有我多亲近一番，毕竟以后修炼为重，再没有如今日这般叙事的时间了。」


    霍天翊听完之后却道：「霍天翊眼中只有修仙一事。」


    荒大帝顿了一下：「那好吧，没想到你是这么个闷性子，先前要不是你师兄几次三番甚至拿命做要挟，我也不会收你为徒，罢了罢了。」他站起身，侧头望向白苟：「徒儿，你可见着你师弟了，这下好了吧，看来只有你师傅能够疼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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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苟脸上或多或少的露出了些许失望的神色，但他却也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毕竟一直都是自己上赶着，只是失望在所难免。


    他调节了一下自己的心绪，然后笑着沖荒大帝道：「师弟潜心修行难到不好吗？要是我也这样，师傅你也就不用担心了。」他似乎完全不在意的样子，此时面对霍天翊也不再心生怯意，而是走到霍天翊的面前：「霍天翊，我叫白苟，没有你厉害，但却平白占了你师兄的头衔。」他伸出手，牵住了霍天翊的袖子，如同第一次见面一般鲁莽，然后伸出两只手捧住了霍天翊的手。


    出乎意料的，霍天翊也如第一次一般没有拒绝，他神色不明，只是这样默不作声的看着白苟的动作，只有在他的手被白苟捧在手中的时候，眼神才稍稍呆滞了一会儿。


    「你的手跟我想像的不一样。」白苟一点都不觉得他第一次见面就动手动脚有什么不对，他只是在看到这人的第一面起，就想摸一摸他的手：「我以为会很冰，很凉，但是我握在手里，却发现比我的手还要温暖……」


    他心想，为什么会觉得这个人是个没有心的冷漠的人，是在什么时候遇见过吗？


    紧接着他又道：「我本事没你高深，还平白占了你师兄的头衔，但是我既然是你的师兄，那么我就要做一个师兄的职责，也许你会觉得不岔，觉得我凭什么。但我爱你护你的心却不会少，无论你在外面多么厉害，在我这里，你永远都是我的师弟，我永远会护着你。」


    霍天翊沉默了很久，久到荒大帝都想要凑过来打断白苟收服师弟的过程的时候，他忽然张嘴说道：「你怎么了？」


    白苟呆了一下，就见霍天翊把手从白苟的手中抽了出来，然后又拿着那只被白苟说温暖的手按在白苟的额头上：「我看不到你的记忆，你病了？」


    白苟脸色一变，勐地后退一步：「我确实是失忆了，但是那是因为要换心而遗留下来的问题，倒是你，怎么动不动就窥伺别人的……」


    「不是别人。」霍天翊打蛇上棍的速度当属一流，「你是我师兄。」他又没再问白苟的事，而是再次侧头看向荒大帝：「师傅，为什么？」


    荒大帝岂能不知霍天翊问的是什么，他道：「我自是可以解开他的失忆，不过这样一来的话，其他长老定会问他是不是跟魔修有勾结，然后想尽一切办法的去窥伺他的所有记忆。」他顿了一下，继续臭不要脸道：「所以，现在失忆是保护他的最好办法。」


    白苟还有些茫然，忽然就被霍天翊抓住了手，他一下子傻住了，完全没有想到霍天翊会这般做。


    事实上霍天翊自己也没想到，他只是想着，凭什么只许你动不动就抓别人的手。接着他也就顺着自己的想法做了，等到他自己主动握住白苟的手的时候，才发现这个人的手真的比他的手要凉上许多，于是他又握得紧了一些，再抬起头冲着荒大帝道：「师傅，叙家常也就到这里结束吧，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开洞府？」


    荒大帝看着霍天翊握住白苟的手，不知怎么的，心里面有点不是滋味，他脸色也不如刚开始那般和缓，只是道：「那就随我来吧，我荒大帝从不收徒，一但收徒，那么徒弟的洞府自然就要在最上面的位置，而你们在这段时间不可与我住在一处，除非你们凭藉自己的努力晋升为长老或者成为权势豪整个门派的首要大弟子才能向权势豪的长老们申请从三百洞府搬出来，住在高山顶端，权势豪顶尖一带……」


    听到荒大帝的话，白苟连忙甩开霍天翊的手，跟到荒大帝后面，只听荒大帝一边解说一边带着他们二人传送到权大殿之外，高山半山腰三百洞府处：「想来青灯已经给你们找好住处了。」


    话落间，青灯就露出身型：「禀荒大帝，已向长老们批下来了两处洞府，正好相连，就在高山之上豪瀑布旁。」


    「哈哈哈，那是个好地方。」他携着白苟和霍天翊，冲着青灯道：「带我们前去吧。」


    青灯应了声是，飘在前面，宛若青蓝色的灯光，倒是与名相符，青灯，青灯，真是有意思的名字。


    白苟一边在嘴里面念着这个名字，一边好奇的打量青灯，他想，不知怎么念着这个名字总带有一股悽苦之感，似乎漫漫长夜，只有一人青灯为伴，孤寂难耐的感觉。


    接着他晃了晃脑袋，把脑海中的景象从脑子里面扔出去，然后侧过头，冲着霍天翊小声道：「师弟……」


    霍天翊听到白苟叫他，于是伸出手再次牵起了白苟的手，然后才轻轻：「嗯？」了一声。


    就好像，他早已等待许久，等待着握住白苟的手，一旦握住，整个人的情绪似乎也跟着放松下来。


    第12章 温暖的手


    白苟没想到霍天翊一下子就把他手抓住，这让他莫名不自在，他抓别人的时候觉得没什么，而别人抓他，他反而不自在起来，于是把手轻轻动了动，想要抽出来，却被霍天翊更加用力握了握，然后这人再用刚刚的语气：「嗯？」


    白苟呆了一下，才想起自己刚刚到底是为什么要叫霍天翊，他小声道：「你有没有喜欢的姑娘？」


    霍天翊眨了眨眼睛，然后轻轻晃了晃脑袋，接着他眯着眼睛看向白苟：「师兄，修行期间不可妄动凡心。」


    白苟不知为什么总是觉得哪里不对，他怎么想也想不明白，然后又把头往霍天翊那边靠近了些，两人几乎脸贴脸，就在霍天翊神色不明的时候，白苟用着只有两人的声音问道：「师弟啊，你对女人有那种冲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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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天翊：「……」他伸手把白苟的头扒拉开，一脸面无表情的看向荒大帝，发现荒大帝嘴角略显抽搐的样子，就知晓荒大帝绝对是听到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个什么心情，只是更加用力的握住白苟的手，然后一副什么都没听见的样子。


    白苟被扒拉开后，还有些想要再凑过去再问一遍的意思，他这人似乎天生就有种不知道什么叫做适可而止的劲头，在某些事上的坚持简直就是让人烦得不行，于是看着白苟又要张口的样子，霍天翊把手一拉，几乎把白苟整个人都拉进自己的怀里，接着他伸出另一只手直接把白苟的嘴巴捂住。


    然后他用着那双可以让人沉迷的深邃双眼直视着白苟，盯得白苟情不自禁的闪躲，避开视线，接着他再用他那冰凉的嗓音轻轻道：「从现在开始，别说话。听到了吗？」


    白苟委屈的：「唔——」了一声。


    接着霍天翊再次重复了一边：「从现在开始，别说话，否则我就不松开。」


    白苟瞪大眼睛看向霍天翊，似乎非常不服，但是他一旦对上霍天翊那双眼睛，就知道这人不是开玩笑，思考不过两秒，白苟非常实在的屈服于现实，微微的点了点头。


    霍天翊这才放下了手，他侧过头看到荒大帝投来的视线，却是并不在意，甚至还把白苟往自己身边拉了拉，他心想：我根本不在意这个人，我不喜欢他，我讨厌他做我的师兄。


    然后他看着白苟委委屈屈的表情，又轻轻道：「师兄，那句话如果是别人对我说，就不是不说话那么简单了。」


    为什么要解释，他说完又这般问了自己，可是似乎心里面有个完全相反的人在操控着他的一举一动，他又听见自己道：「师兄，你只要不再问我那样的话，我就让你说话。」


    这样的话竟然从自己的口中说了出来，霍天翊突然觉得有些羞耻，他于是又立刻撇过头，似乎觉得如果不看见这个人，那么自己就不会做出奇怪的举动了。


    可是耳朵还是情不自禁的竖起来，然而等到的不是白苟的声音，却是荒大帝的话。


    「好了，就是这里了，青灯，洞府的名牌拿到了吗？」荒大帝定在半空中，他脚下正是声势浩大的瀑布，哗啦哗啦的水声几乎要盖过他的声音。


    白苟却是惊唿一声：「这瀑布的水竟然是倒流的！」


    青灯把名牌递给荒大帝，荒大帝拿手手上看了两眼，又抛给白苟二人，他指着瀑布道：「二十年前，有个叫做秦虞的大能在这瀑布内凿了个洞府用以修行，他明明可以在高山顶端开闢一方结界，却不愿意，硬是在这喧闹的瀑布内凿了个粗糙的洞府，听着喧闹修行，别人问他为什么。你们可知这位大能怎么说吗？」


    这时候只有白苟接话，他也正好好奇，一脸期待的道：「他怎么说？」


    「他说，我秦虞作为豪势力的大能，一生耗费钱财无数，听着这哗啦啦流的瀑布就仿佛感受着我哗啦啦往外流的钱，这让我更加能够潜下心修行。因为我要再不修行，那么我往外哗啦啦流得钱就会越来越多。」荒大帝神色淡然的说出这番话后，也不管白苟那震惊到呆滞的表情，只是径直问道：「你从这个秦虞身上学到了什么吗？」


    白苟傻傻的道：「……额……豪势力的人都会花很多钱？」


    「哈哈哈。」荒大帝大笑出声，又侧过头问霍天翊：「你呢？」


    霍天翊顿了一下才道：「每个人的修行都是不一样的，适合他的不一定适合我，不过我从师傅的故事里面明白豪势力的人都是进了钱眼儿里了。」


    荒大帝拍手大笑：「关于豪势力的事还有许多，以后闲暇，我倒是可以一一讲述给你们听，大都是一些比较有趣的事情，当然豪势力那边编排我们权势力的也不少。不过我想要告诉你们的就是……」他指着这方瀑布：「这里正有一位大能在此修行，你们若无必要，千万不要打扰到他。」


    白苟连忙严肃点头，只有霍天翊问道：「师傅给我们这样一处洞府是用这大能比作他眼中的瀑布，用以鞭挞我们吗？」


    「没错，他眼中的瀑布，你们眼中的他，他用瀑布来催促自己修行，而我这利用他来催促你们。」荒大帝嘆了口气：「修行一事千难万难，我帮你们不过一二，还剩八九要全靠你们自己。我观你还好，倒是你的师兄，是一点底子都没有，万事开头难啊，你必要助你师兄踏入修仙之路。」


    霍天翊这才低头：「弟子谨遵教诲。」


    荒大帝到最后拍了拍白苟的肩膀：「忘川界每个修真者都是独一无二，我帮不了你什么，再你没有创造出完全适合自己修行的办法前，任何人都帮不了你。」他说话声音很重，似乎也想要让白苟明白，这句话的分量与他的生命几乎等重。


    「我能告诉你的只有一件事。」他伸出手按在白苟的胸膛上：「找到自己。」


    什么意思？白苟不明白，等到荒大帝携青灯离去，白苟还有些迷迷煳煳，他侧过头看向霍天翊的表情，满脸的问号，看得霍天翊有些发笑，他又用力握了握白苟的手，缓缓道：「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加入竞选者的，但是你运气着实不错，不过底子却是低到难以想像，这样吧，我先跟你讲讲忘川界的修真者的体系。」


    霍天翊的声音真的很好听，如若不是他给人的气质太过冷冽，一定会有很多姑娘喜欢他，就在白苟越来越走神的时候，霍天翊忽然伸手在白苟的脑袋上敲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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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白苟眨了眨眼睛。


    「我说的什么，你都听见了吗？」霍天翊缓缓道，他牵着白苟的手往自己的洞府走去：「算了，我给你演示一遍吧。」


    瀑布旁相邻的两座洞府，一座是霍天翊的，一座则属于白苟，洞府边都种植着灵草灵树，又有一块横石立在两座洞府之间。


    霍天翊就跳到这个石头上面，他在松开白苟手之前，还要捏了捏白苟的手，叮嘱道：「你身体太虚，体寒过甚，到时候找管事们批下些草药给你调养调养身体。」


    紧接着他也不等白苟回话，就径直席地而坐在石头之上，然后扬一扬手：「你也坐。」


    白苟跟着他坐了下来，就听见霍天翊道：「我们忘川界所有的修行者宏观来说就只有一个修行法门，就是身心魂三炼法，这个法门就一句话，出自权势豪开山祖师，那句话就是：『修行者先锻身，再炼心，最后魂超脱，功成。』意思是我们这些人从锻鍊身体开始进入修仙的门槛，然后身体再无可锻，就开始炼心，当心也到了极限，就开始磨鍊自己的魂，等魂都能够超脱世外，那么就大成了。而忘川界发展这么多年，修行者自己摸索的修真法门数不甚数，身心魂三者也不再讲个先次，而是开始一起炼，三者一起炼，又炼身，又炼魂，又炼心。等三者俱大成，再无可炼，那么修行者就能踏碎虚空，去追求更远大的世界，追寻更远的终点。这也就是成仙的另一个说法。」


    霍天翊娓娓道来，声音如寒山上的微风，拂过白苟的心间，使得他静下心来：「那我最开始要做什么？」


    「你只用做三件事，你首先得认清自己的身体，此为炼身，然后问自己的心，问自己到底需要什么，此为炼心，而魂，你得闭上眼去看你眼中的世界，忘川界给每一个忘川界所存之物的礼物，就是他们的魂，能够轻易的沟通忘川界，然后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霍天翊讲着讲着，忽然笑了起来：「我还记得我第一次沟通忘川界，得到的是一块石头……」


    他说着就把那块石头拿出来，那是个一块平淡无奇的石头，此时躺在霍天翊的手心：「自此之后我能感受到忘川界的所有，修行也就快了许多……你得到了什么？」


    白苟刚刚已经闭上眼睛尝试了一会儿，此时他睁开眼，两眼茫然，摊开自己手：「草？」


    这根草正是他过试炼之路，那个人参递给他的草，可是如今他已然不记得了，只是喃喃自语：「草有什么用呢？」


    「这个你不到修行一定程度，应该是不会明白，我也不明白，但是我爷爷让我留着，说这是世界之主给我的礼物，没想到你也有。」这个时候的霍天翊说话有些俏皮起来，他自己倒是没注意，其实他也不过就是个半大少年，比白苟还要年轻几岁，接着他又道：「你有没有再感受到什么？」


    白苟茫然的点了点头：「我不明白，我就是闭上眼睛试着像你说的那样问了一下自己，那种感觉很奇怪，我感觉我好像在跟另外一个人说话一样……」他真的很茫然：「不过在我拿到草之后，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变轻了许多，真奇怪，感觉很亲近，很亲近那些绿色的东西。」


    说着他抓了抓脑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大概是比较愚昧。」


    「不，修习这种事情想那么容易开窍可不简单，当时我也是在自己的房间里面独坐半年，才明白我到底是要做什么，你得知道自己，找到自己的位置，然后你就入门了，这个我说再多也没用，都没有你自己感受的理解更深刻。」霍天翊伸出手又把白苟的手抓住，他想了想自己到底还有什么没有说的，可是一旦握住那只手，从嘴里脱口而出却是：「你的手太凉了。」


    他毕竟第一次做老师，说了平生都难见的话，到如今才觉得口干舌燥，可是又不想像个毛小子那般咋咋唿唿，干脆两只手都把白苟的手握住：「我给你捂捂。」


    然后他又问：「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霍天翊的手真的很暖，暖到他心里面，于是白苟又自问了一句：我以前真的认识过他吗？


    他笑着回握过去：「霍天翊……我能问你件事吗？」


    第13章 房中术


    高山半山腰处，瀑布往上回流形成一壮丽风景，四周喧闹的水声衬托着此时沉闷的石头，而白苟霍天翊二人就这样盘腿坐在大石上讲经论道。


    白苟凑过头低声问着霍天翊的表情带着些许犹豫，这使得他的表情不再如刚开始那样坦然，霍天翊反抽出手按在白苟的手背上，他声音不高不低，只是轻声：「嗯？」了一声。


    白苟微微垂下眼睫：「我们曾经认识过吗？」


    霍天翊顿了一下，似乎想到初见的景象，然后才缓缓道：「我不认识你，但你似乎认识我的样子。」他笑了笑，这个笑又与先前不一样，不是冷漠，也不是调皮，这个笑容是温柔的，温柔得白苟不禁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些经受不住这笑容，然后又冷不丁问道：「吶，霍天翊啊，你不会嫌我烦吧。」


    「啊……」霍天翊沉吟一会儿，忽然笑了起来。「会啊。」他笑眯起眼睛，把自己的手从白苟手上拿开：「我现在就嫌你烦了。」


    「哦……」白苟也不生气，他点了点头，一副早就看穿的样子：「我就知道，我感受得出来，你肯定刚开始特烦我，觉得我像百灵鸟似的叽叽喳喳的，可是等我这鸟儿飞走了，你又想念，觉得寂寞了，我就知道。」他又把这四字重复了一遍：「没什么瞒得过我的，我可是有颗七窍玲珑心，但是我就是想装作不明白。」他说话的时候做出一副很了不得的样子逗得霍天翊有些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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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好不容易才止住笑意，转移话题问道：「哦……为什么换心啊？」霍天翊问着很随意，他感受着脸边的威风，伸手把被风吹到眼前的髮丝按下来，然后绕到耳朵后面：「不知道也没关系，我也不关心，只是随便问问。」


    「那我偏要说。」白苟声音放大了点：「你听好了！」他瞪大眼睛瞧向霍天翊，看着这人撇过头去。


    「别这么看着我。」霍天翊又小声念叨了一句，可没过一会儿，他自己又把头转回来：「怎么不继续说了？」


    白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逗你玩的，等我恢復记忆了就告诉你。」说完他也不管霍天翊那一脸完全没想到白苟会这般做而略显得有些呆愣的表情，挺自在的站了起来，看向石头外的风景，层层叠叠的云层染上金色的光晕，透明却能够看到的灰白色的结界外仿佛又是个广阔的世界。


    他这样想着，也这样问霍天翊：「霍天翊啊，我现在感觉特别奇怪，我想这个世界真美啊，真不敢想像竟会有人能够创造这样美丽的世界……」说完他又不自在的笑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会有点不好意思，感觉好像在夸自己一样。」


    他没听到霍天翊的搭话，就转过身，只见霍天翊已经背过身走了好几步了，连忙大声叫起来：「霍天翊！」


    霍天翊顿了一下，侧过头似乎想要说什么，却又把头转过去，他走的很慢，慢到白苟轻易就追了上去：「你不是生气了吧？」


    这只小鸟就开始叽叽喳喳起来，霍天翊微微皱了皱眉：「我不关心你。」


    白苟这次肯定道：「你就是生气了。」


    「哦。」霍天翊一副漠然的样子，他把视线落到白苟身上：「师兄……」语气也是突然变得冷漠起来：「你今日的修行做完了吗？」


    白苟眨了眨眼：「我要怎么修行。」


    「闭上眼好好想想自己是谁，要做什么，我不是你的师傅，没办法手把手教你，自己去洞府修行吧。」他说完之后，嘴角微微扯了扯，一个极其敷衍的笑容挂在脸上：「走吧，我不想自己的师兄到时候连修行的第一步都踏不上去，最后老死在我面前。」


    白苟震了一下，脸上表情几经变化，最后忽然笑眯着眼睛望向霍天翊：「你这么关心我啊？」


    霍天翊沉默了。


    白苟看着霍天翊不说话也不离开的样子，拍手笑道：「霍天翊啊霍天翊，你这冰壳子不禁敲啊。」他拿手作势咚了两声，然后抬起头咧开嘴冲着霍天翊笑着：「我还没怎么做，它就自己碎了。」


    他还在那放肆的调笑着霍天翊，忽然就被霍天翊抓住了手腕，然后拉着往自己的洞府走去。


    白苟也没叫，他在后头打量着霍天翊，心想，我还能再做得过分点吗？这人的底线在哪里？


    接着他就听见霍天翊道：「你现在就在这儿修行，从现在开始不许说任何话，我守着你。」


    白苟侧头打量了一下这洞府的摆设，不愧是荒大帝给安排的，里面层层玉石垒砌，花纹精緻典雅，家具整齐摆放。


    他三步走到厅堂之中的一座玉石床上坐着：「那我要在这修行。」


    这洞府就一座玉石床，白苟占了，那霍天翊坐哪儿？


    他还这么想着，就见霍天翊一摆衣摆，席地而坐：「那好。」他极其自然坐下之后，看了白苟一眼，一脸肃穆：「不许说话。」紧接着闭上了双眼。


    白苟：「……」他很是思考了一下，忽然就看着霍天翊笑了起来，霍天翊皱着眉又睁开了双眼，一脸谴责的看着白苟。


    于是白苟立刻那手指按住嘴巴，示意自己绝对不会说话，这才让霍天翊又慢慢的闭上双眼。


    白苟看着霍天翊发了会儿怔，他也不知道自己那时候再想些什么，只是脑海里面奔腾着霍天翊这三个字，可是又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大概是他想要问想要说的太多，于是以至于最后一个都想不到，一个也说不出。


    最后，他也跟着闭上了双眼，这一次又与刚刚霍天翊给他讲道那刻不同，因为他的脑海里面突然响起一个奇怪的声音。


    【恭喜道友达成「第一次上了男主的床」成就，可喜可贺，可歌可泣，本系统喜极而泣，特奖励道友房中术一本，已发送到道友的异次元空间内，请道友去异次元空间查收！】


    什么……东西？异次元空间？


    就在白苟在心里念着这几个字的时候，忽然就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被某种存在抽离出去，等他恍然回神，才发现自己已经立在一片大草原之上。


    他茫然至极，伸手下意识的去摸自己，却从胸前摸出了一本小册子，他拿到面前一看：「房中术？」


    蓝色的纸质封面上简单的房中术三字，他摸不着头脑，完全不明白这东西为什么会在自己身上，等他拿手翻开第一页就见两个跟真人一模一样的小人正交叠在一起，而且这画面还是gif动图……


    他脸红耳赤，更让他无法忍受的是那在下面的人长着一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而上面的那位恰好就是霍天翊。


    「污秽！下流！」他一怒之下把房中术扔到草地上，然后感觉屁股后面似乎也有东西，等他把手伸到后面一摸，又摸出了一本小册子。


    不会又是一样污秽的书吧？


    他这般想着，定睛一瞧封面，只见上面写着：「勾搭男主手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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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名字就似乎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满脸黑线，完全无法接受这接踵而来的奇幻事件，但还是再犹豫片刻抵挡不住自己心里的好奇心然后翻开了第一页……


    【我白苟跟霍天翊绝不是没有关系，我是他的父亲，也是他的母亲，我创造了他！】


    他自己的声音忽然在他翻开第一页的时候响了起来，把白苟吓了一跳，等静下心来听的时候，更加不自在：「这不会是我说的吧？怎么这么不要脸？」


    接着，他又翻开了第二页……


    【白苟就是个大傻瓜，但是！谁又不是傻瓜？我坚持自己的初衷不动摇，我就算傻，也是傻着去完成自己想做的事情。】


    「胡说八道。」白苟底气不足的反驳道：「我白苟才不是大傻瓜……这肯定不是我说的话，到底哪个无聊的人要冒充我的声音。」


    很快，他又揭开了第三页。


    【白苟这个人啊，原本是不存在的，但是我被命运带到这个世界，那么我就是存在的，我也不需要谁来认识我，我只知道我活着并存在在这个世界，我能够认识自己就可以了。】


    这一次白苟很久没有说出话，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轻轻道：「这倒确实像我说的。」他往下继续翻过去，就见这一次没有再在耳边响起任何声音，只有空白的纸上浮现出字体。


    「我叫白苟，今年二十五岁，职业网络作家，曾经有一份工作但是没有干多久，我写了一篇叫做《问情》的文，格局是这样的……」


    这一段很长很长，白苟也看了很久很久，但还是不足以完整的概括出白苟这个人，没有哪个人几页纸能够完全说清的。


    白苟最后合上了这本册子：「看来我早在失忆前就明白我会失忆啊……系统！你出来！」


    【道友，好久不见，本系统甚是想念。不知道友叫本系统所谓何事啊？】


    耳边再次响起了这个奇怪的声音，他心里稍稍瞭然，忽然问道：「你主子是谁？」


    第14章 何谓修行？


    白苟那句话刚落出来，系统就失去了声音。


    过了很久，系统才回答。


    【本系统的主子不就是道友你吗？希望道友努力向上，认真完成任务，成功把男主拐上床，让本系统死而无憾……】


    白苟呆了一下：「你说的男主难道就是霍天翊……」他神色有些古怪：「真是奇怪的东西，我跟他上床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天机不可泄露，道友只需努力完成任务就可。】


    「难到我非要完成吗？」白苟笑道，他往草地上一蹲：「我才不会对我师弟动什么歪心思，你也就趁早歇了这份心吧。」他屁股一撅就坐了下来：「哎，我要怎么修行啊？没失忆的我讲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怎么就没讲到底要怎么去修行呢？」


    他想了想，就从草原上拔起一根小草：「我先前冥想时突然得到的这根草……到底有什么用？」


    他试探着闭起眼睛，心里面也不大在意，心浮气躁的觉得这次估计依旧 一无所获，那根草根本就代表不了什么，难不成他会变成一根小草不成……


    然而这次，他真的感觉自己变成了一根小草。


    他感受到天无比的大，风无比的用力，把他吹得颠倒西歪，使得他茫然无措，急切的想要醒过来。


    他怎么也不明白，他就是一闭眼的功夫怎么感觉就好像换了一个世界，他不想变成一根草啊！后知后觉的恐慌让他在心里哀嚎，可是那哀嚎也在无尽的风中消失殆尽。


    这风也太大了吧，在身为人时，吹在脸上舒适的微风此时吹到草上恨不得要把他连根拔起。


    他紧咬着土地，心想着，这到底是个怎么回事？谁能帮帮他！


    困境中的求助成了他的本能，然而他期待的恩人却是一个巨大的人参，此时正站在他的头顶。


    而现在这个人参弯下了腰，巨大又丑陋的脸庞正对着他，那双细眯眯眼正锁定在他的身上。


    这个傢伙想要干嘛！？他惊恐至极，又恨不得从土里拔出自己根四处狂奔，然而就在他心里狂喊着不要不要的时候。


    这个猥琐至极的人参就这么的伸出枝条硬生生的把他扯了出来，他甚至感受到自己的身体与还留在土里的根分离，那种咯吱断掉的声音让他泪流满面。


    世风日下，丧尽天良，同为植物，为何要互相伤害？


    他心里悲愤之情滔天，一腔血泪无以言表，而这时他听到人参道：「你看，这个小傢伙和你一样。都隐藏在所有的草中间，都没什么特点。可是我把它拔出来，那么它从此就和其他的草不一样了。」


    另一只温暖的手接过他，他抬头望去，就看见了自己脸，确切的说是没有失忆的自己的脸，而那个人参还在道：「你要跳出来，从你自己的世界跳出来，不一定要丢人才能引起那个讨厌的傢伙的注意。你知道我在说什么的，我本来什么都不想说，但是我想对你说，只希望你以后能够一路顺遂。」


    也就是那一刻，白苟明白了，那根草代表不了什么，那根草就是他自己，平凡没有什么特色，脆弱不堪一击的自己。


    他为什么要修道？因为要从其他的草中跳出来，要与众生不一样，也许这不是最适合他的路，但这是他现在要这么做的目的，也是他踏上这条路的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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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不重要，平凡无奇，重要的是那根草所代表的寓意，所传达的意思，白苟明白了，懂了，就是真正的踏上了修行的门槛。


    他不懂任何修行法门，因为忘川界没有修行法门，他不懂任何术法，因为那些术法要到后期才会学到，所以任何忘川界刚刚入门的修行弟子和外面的那些凡人没什么两样，当然如果你从何处得来了两套术法傍身也无关系，只要适合自己，可是那你要怎么跟那些没有修行的人区分开呢？


    其首要，就是明确自己的方向，每个人都会茫然，但是修行这件事却绝不能茫然。你得耐得住寂寞，当然也要吃各种苦，品尽各种酸甜苦辣，悲欢离别，然后把自己那颗心越锻越沉稳，直到打上沉稳的基础，你的师傅和门派才会给你两套从你自己修习中观察出来最适合你的术法给你傍身，当然如若你自己创造出来那更不错。


    先立基础，再学术法，术法练到炉火纯青，就会成就一方长老，噼开独属于自己的结界，上天入地哪处都可去得，然而此方世界又不可能让修行者如此一帆风顺，除了入道难外，这里还有更大的关卡等待着修行者，那就是身心魂三衰。


    一关比一关难，一关比一关残酷，能踏出这三道门槛的人，要么活得不再像人，要么早已魂归西天，身死道消，再无日后可言。


    而白苟这时候就是真的入了道吗？这也不见得，他只是稍稍明白了一些而已，万般事总是难在开头，如若不是异次元空间助他开窍，他也许一辈子都如盲人摸象，管中窥豹，看不真切，也不明白。


    而如今，系统问睁开眼睛后一直把玩着手心小草的白苟。


    【你明白了吗？】


    「明白什么？」白苟笑了笑，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修行是什么我可不明白，不过我倒是知道自己现在要学着做什么了。」


    他摊开手心，看了眼手中的草，然后一扬手，把草扔了出去：「我现在先要学着做人，如果连人都做不好，那还修什么？那修出来的又是什么？」


    【本系统祝道友一帆风顺，修行顺利，一切如有天助，另祝道友早日勾搭上男主，达成若干成就，得到若干奖励……】


    「等等！」白苟瞪大眼睛：「你说什么？奖励？」


    【是的道友，一旦完成任务或是达成成就自然会有奖励，不完成任务那么就会有惩罚。】


    白苟摸了摸下巴，他心思不宁道：「有什么成就？」


    【目前的成就系统还不完善，现在列出来的成就有「与男主生一个孩子」、「与男主第一个亲吻」、「与男主第一次xx」、「侵犯男主一次」、「向男主表白一次」或者「被男主表白一次」……】


    系统还要再继续往下念却被白苟连忙阻止：「够了够了，我已经明白了，你就说说有什么奖励吧？」


    【奖励随机，不过系统可以透露今天最好的奖励是好运加成符，贴上符咒的人今天会很好运。】


    白苟摸了摸脑袋：「每天的奖励还不一样啊？」


    【当然，昨天的最佳奖励是异次元空间，这可是被评选为本年度最佳奖励之首，道友真是个好运的人呢。】


    「谁评选的？」白苟这人抓着点就没完没了起来。


    【天机不可泄露。】但还是系统技高一筹。


    白苟不耐烦的啧了一声，他琢磨了一下，忽然道：「表白算吧？」


    【道友加油，虽然会遇到99%的表白失败概率，但系统仍旧会为你加油鼓劲。】


    白苟喃喃：「百分之九十九，也就是说表白註定失败，那我还是不表白了。」他挥了挥手：「那我先走了啊，这成就短期之内应该是完成不了了。」


    【请道友稍等，本系统这就列出来道友目前能够完成的成就！】


    白苟嘴里哼笑一声，近乎于洋洋得意的道：「哦？都是些什么成就，别唬我啊。」


    【道友请听，目前能够达成的成就有「亲男主一次」、「脱光男主衣服一次」、「色诱男主一次」……】


    白苟挥了挥手：「够了够了，停下来吧，系统啊，我也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就先这么称唿你吧，你说的这些，要不你去试试看会不会被霍天翊直接打死过去我就服你。」


    他神色似乎一点都不觉得害羞，毕竟他心里面这时候根本就没有一丁点的对霍天翊的非分之想。


    「不过……」他摸了摸下巴：「脱衣服这个倒是可以试一试。」


    【本系统祝福道友马到成功……】


    眼见着系统又要扯一堆成语，白苟连忙挥手：「住嘴吧你啊。我也就嘴上说说，你以为我真为为了个破符咒就以身冒险，置生死为身外啊？」


    说完，他心念着离开异次元空间，一瞬间，那种魂魄抽离的感觉再次传来，他转了转眼珠，慢慢睁开眼，就见着霍天翊那张闭上眼修行的面容。


    想到系统出的那一堆馊主意，他心里面暗笑不已，完全不敢想像自己向霍天翊表白是个什么情景，似乎只要想想就觉得非常搞笑，还有色诱什么的，这也真是太搞了。


    也真亏系统能够扯出来，他心里面笑个不停，嘴上面不知不觉就漏了两声，霍天翊微微皱着眉头，睁开眼睛，一脸控诉的看向他：「才修行多久？你就这般坐立不住，何谈成仙，何谈入道，难到你要一辈子都做一个凡人，几十年寿命就撒手人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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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苟却也没多大不服，他心道，哎呀，怎么感觉这师弟还成了我师傅似的。但是心里面那种恶作剧的心思又冒了出来，竟然要我去色诱他……哈哈哈哈哈！


    不过他也还是分了一部分思维去想了想霍天翊的问题，他笑眯着眼睛反问道：「吶，霍天翊啊，你眼中的修行是怎样的？」


    第15章 偷食


    霍天翊依旧皱着眉头：「当依据本心，不为外物所动，静下心来忍耐一切枯燥烦闷。」


    「那是你的修行。」白苟直言道，他指着自己，脸上的表情上带着与先前不一样的放松，看了失忆前留下的讯息后反而更加能够直面本身的自己：「而不是我的。」


    霍天翊顿了一下，沉思片刻道：「那你的修行又是怎样？」


    「你是石头，当然不能为外物所动，我是草，我天生就要融入到这个世界当中，你在洞府枯坐修行，而我却想去外面歷练！」白苟扬言，他也跟着从玉床上站起来。


    但是霍天翊天生就会往白苟身上泼凉水：「门派有要求，不到两月，弟子不可出门歷练。」


    白苟瞪大眼睛：「我们同时入门，为什么你知道的东西比我多这么多？」


    霍天翊微微笑了笑，这个笑在他原本面无表情的脸庞上相得益彰，因为这本是个略显高高在上的笑容：「你修行不够，连看门派须知的要求都达不到，还想要出门歷练？我虽是你师弟，但就我来看，两月后我能出门歷练而你都不可以，你非得老老实实的在洞府里面把你身上那些跳脱的习性磋磨干净不可！」


    他如若生在二十一世纪，定是学生惧怕的严师，此时吐出的话惊得白苟所有的话都抵在唇间却吐不出来。


    最后这位严师还要定下最后的期限：「不到两年，你别想出门歷练。」


    「不可能！」白苟这次真的是狗急跳墙，他关想想自己要在这打造典雅却无甚趣味的洞府枯坐两年，就觉人生惨澹无光，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团团乱转，非得说服这霍天翊不可：「我如果在这洞府枯坐两年，我也无需谈什么修行，更别谈什么入道，早已无日后可言。」


    「笑话。」霍天翊冷笑起来：「修行一事本就难上加难，不过一个两年就把你吓得如此德行，就算你入道又如何，基础不稳，何谈以后？开始就好高骛远，我看你一辈子也就无所事事！」


    「我……」白苟被霍天翊训斥得面红耳赤，最后嘴巴慢慢的瘪下来：「我不会……不会这样的。」


    他一下子被说得羞愤不已，已然红了眼眶，这才后知后觉的开始觉得自己丢人起来，然后撇过脑袋，那手背抹了抹眼睛，最后紧咬着唇道：「我有我的道，你有你的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歷练一事不是那么简单，你怕我没有做好吃那么多苦的准备。」


    霍天翊沉默了一会儿，嘴巴轻哼一声：「我并没有这么觉得。」


    他话刚落，就见白苟红着眼眶委委屈屈的瞪着他，然后这人在嘴巴转了几句奚落的话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无可奈何道：「就有那么一点。」接着他又有些不耐烦道：「你能不能别哭了。」


    白苟被霍天翊一说，更是觉得难堪极了：「我没哭！」他吼了出来，然后嘴巴又自个儿的打自己的脸：「我就有点委屈。」


    霍天翊不明白：「你什么都有，有什么可委屈的？」


    白苟总不能说自己是被你给弄委屈的，他心里就算再不要脸，也不好意思这般把话说出来，虽然他自己的脸面不值几个钱，但是这时候也非要强撑着，只听他道：「我委屈的事可多了，但是凭什么要告诉你？」


    「啧。」这话把霍天翊给气得，他又不能当着白苟发脾气，干脆起身，心想，谁爱管他就管他，让他自个儿自生自灭……


    可是这身才站起来一半，就听见白苟叫了一声：「霍天翊！如果我真的能够在洞府两年老老实实的修行……」


    这话真是熟悉极了，霍天翊想着，当时第一面，这人也是这般要求他，厚颜无耻的找他要保证，真是奇了怪了，他有什么脸面觉得他会答应他。


    「你能不能也陪我一起？」 白苟的后半句话这时候才吐出来。


    霍天翊就僵在原地，他心想凭什么要陪你，他明明就可以出去歷练。


    可是无论他在心里面想了一千遍一万遍的拒绝，他吐出口的话总是和他先前在心里面排练过的天差地别，只听他道：「如果你能做到的话……」


    「我保证！」白苟大叫起来，此时他眼眶还红着，但是笑容已经率先露了出来：「我听你的，修行这种事情急不得，我确实要好好磨练一下自己的性子。」


    「嗯……」霍天翊有些心不在焉的答应一声，他还依旧茫然，茫然的问着自己，怎么会答应这个小子呢？


    「霍天翊。」白苟又叫上了：「我跟你说……」


    这小子烦死了，霍天翊心想，他鄙弃掉所有的茫然，一脸严肃的瞪向他：「既然答应我要好好修行，就不要在说话，闭上眼睛潜心修行……」


    「可我饿了啊。」这一次白苟理直气壮，他向来奉行美食天道之法典，这次冲着霍天翊也是如此：「你有什么吃的不？」


    「我……」霍天翊还真给愁上了，他修行以趋近长老门槛，早已谷物不进，自己自然也不会备这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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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我们去找点吃的？」看出霍天翊窘境的白苟一脸兴奋的建议道。


    霍天翊看穿白苟这次是真的坐不住了，他心想这样强行逼着这人，也不会起什么作用，想着爷爷平常对他的教诲，他嘆了口气：「找吃的也容易，不过凭你之力估计一辈子都找不到，算了，我陪你去吧。」


    白苟兴奋得差点从床上跳起来，他也就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也没歷练什么，苦坐了这么久早就不耐烦至极，此时想着可以来个觅食什么的还真是觉得刺激个不行，此时也是嘴巴不歇：「我们要去哪，是打野吗？」


    「什么打野，这高山上本就圈养着奇珍异兽，虽说这不是用来给弟子饱腹用的，但吃一两个也没什么关系。」霍天翊是真的不拒这些门派的条条框框，他说到这里，似乎不只是初起的想法：「比如那头云鹏吧，长成之后，一张翅膀遮盖方圆十里天空，但是神奇的是它还可变大变小，算是奇珍异兽中的佳品。」


    白苟情不自禁的滋生起唾液：「霍天翊，咱们要去吃这个？」


    霍天翊瞄了他一眼，眼睛微带笑意：「你是真的什么都不懂，这云鹏食忘川界最贵的云精，一头云鹏养起来可以耗光一方长老所有积蓄……不过，我们确实是打算去吃这个……」


    他伸出手抓住了白苟的手：「你体虚也正好可以拿这奇珍异兽补补身体，我早就瞅着这半山腰处有一弟子就被他师傅送了一只小云鹏，我们就把这头给偷过来……」


    白苟这才开始犹豫：「这不太好吧，如果被长老们知道？」


    霍天翊冷笑了一声，带着些许嘲讽：「一个小小弟子，得到云鹏这样珍贵的宠物，养不起然后卖给别人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白苟呆了呆，忽然心领神会：「你是说！」他一下子弯着眼睛贼笑起来：「那小子肯定急着找云鹏的卖家，我们去装作卖家把这云鹏强行夺走，这个弟子也定不敢多说什么，毕竟他可是把长老送给他的宝物卖给别人，怎么敢声张？」


    说完，他拿肩膀轻轻撞了一下霍天翊：「你怎么这么坏啊，那弟子不还得哭死？」


    霍天翊眯着眼睛看向白苟：「与其让这云鹏被有些长老拿去炼丹还不如进了我们的五脏庙……」


    白苟被他拉着往外走，嘴巴也不关上：「炼丹？长老？这是为什么？」


    「这个你要问身心魂三衰，更残忍的还有拿弟子炼丹的，云鹏至少也算一方奇珍，身上定有运道，于是就被些丧心病狂的傢伙们盯上了。」霍天翊嘴上说完，拿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白苟：「你身无任何修为，却被荒大帝看上做了弟子，还做了我的师兄，运道定是鸿运齐天，远超他人，我想你已经成了某些人眼中的绝世好丹，平常的时候注意点，不要离开我的视线范围。」


    白苟从没觉得自己运道哪里好，听霍天翊一说，倒似乎确实不错的样子，他有些战战兢兢的想，我已经成了某些人眼中的欲要夺取之物了吗？看来以后得小心了。


    这念头才翻滚着，就见霍天翊手上凭空出了两个面具：「掩人耳目所用，你先戴上。」


    白苟眨了眨眼睛，心道：异次元空间？倒是没有张口说出来，而是伸手接过面具然后戴到脸上，他戴上之后看霍天翊也把面具戴上，一眨眼就变成了另一幅样子，不觉有些新奇，于是就冲着霍天翊的眼睛珠子勐瞅。


    霍天翊微微撇过头：「这么看我干什么？」


    白苟却拿手放肆的把霍天翊的脸掰过来，然后一脸认真的看着霍天翊的眼睛：「别乱动啊，我想看看自己成什么样子了。」


    他看了好久，没有看出个什么出来，反而收到了系统的提示。


    【恭喜道友达成色诱男主成就，特奖励道友一颗春药，春宵苦短，但要注意节制，以防肾虚哦~】


    白苟：……什么鬼？


    第16章 黑吃黑


    他松开手，心想这系统肯定是出问题了，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可是到底还是有了些许不自在，于是撇过脑袋，转移话题道：「我们到地方了吗？」


    霍天翊沉默得有些久，久到白苟情不自禁的怀疑起系统莫不是说得是真的？可是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就在他不自在的想要再插话的时候，忽然听见霍天翊小声道：「现在你就叫小白，我就是小天，等下不要再叫我的名字。」


    说完他就勐地一拉白苟，一下子就从石头后面跃了出来。


    石头后面又是石头，这块乱石堆前就有洞府四五十座，零零散散分布在山嵴之上，洞府外是悬崖峭壁，修为不够者连洞府都无法迈出去，此时霍天翊信步于乱石之间，正好停在一处洞口宽五尺，洞外红玉点缀的洞府面前。


    白苟抬头向他望去，就见霍天翊顿了一下，却又转身往外走，白苟有些猝不及防，被拉扯着踉跄两下，一脸迷茫，小声问道：「这里不是那位弟子的洞府吗？」


    霍天翊一句话没有说，就在两人已经快要完全离开的时候，忽然背后传来一道声音：「两位师兄留步。」


    白苟看着霍天翊随之停下了脚步，心里瞭然，他明白此人定是早早就在洞府外设置好眼线，观察着形形色色从他洞府走过的人。紧接着他随着霍天翊一起转过身，就见叫住他们的人上身只着一件黄色小马甲露出两边胳膊，此时浮空站在洞外，朝着他们作揖：「两位师兄到我府外不知是有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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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人修为自是高上白苟许多，白苟也早有料到，整个权势豪应该拿不出比白苟修为还要低的人，他只是满怀信心的看向霍天翊，就听霍天翊道：「我只是路过。」


    来人笑了笑：「师兄莫要玩笑，我姓黄，单名一个书，这届新任的弟子，师兄如有事，我们可以进府相谈。」


    白苟眨了眨眼睛，他想着难不成这黄书还一直等待着客上门？看来也不是愚钝之人，也确实，在这个权势豪里面，似乎还真没几个蠢人。


    霍天翊却是摇了摇头：「我只是路过。」


    黄书愣了一下，低声问道：「师兄难道不是为云鹏而来？」


    白苟心里一震，他忽然明白霍天翊到底为什么要这般说话，果然接下来就听见霍天翊道：「哦？师弟你有云鹏？」


    黄书立刻挤出个笑容：「师兄你有兴趣？我们可以进府细谈，细谈。」


    霍天翊却是微微笑了笑，他此时的面容平凡至极，唯有笑起来的时候仍旧动人心魄，此时这笑容冲着白苟绽放，只听他道：「师兄，这人说他有云鹏，你说我们要不要跟师傅说说，毕竟他老人家急需一个奇珍异兽作为丹药的主药材。」


    黄书立刻苦了脸：「两位师兄，如果是拿去炼丹，那我不能卖。」


    白苟眨了眨眼睛：「为何啊？」


    黄书嘆了口气：「这云鹏乃我师傅送给我的，但我实在是养不活，偷偷卖掉已经算是对师傅不敬，又怎能再卖给其他长老作为炼丹之物，那岂不是……」


    白苟倒是有些心软起来，他想这人也不容易，不如就真的花点价钱买下来？这般想着的他思及自己实在是拿不出任何东西，于是就用力的握了握霍天翊的手。


    而霍天翊又怎能不明白白苟的心思，他只是不动声色的道：「哦，那既然如此，我对这云鹏也无兴趣，就此告别吧。」


    黄书立刻急了起来，他连忙道：「两位师兄莫急着走，我们进府细谈吧。一切都好商量，一切都好商量。」


    他笑起来，眼里透露出的市侩让白苟明白此人刚刚说的话不过都是故作虚情的表演罢了。


    霍天翊微微皱了皱眉头：「你既然不卖，又有什么好商量的？」


    黄书笑嘻嘻的摩擦了一下手掌：「卖，怎么不卖，只要不要长老晓得，我黄书什么都不管，你们拿去干什么都没关系。」


    霍天翊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黄书：「我明白你意思了。」他嘴里微微勾起了个嘲讽的角度：「你是怕长老们直接从你手上抢东西，赚不到钱是吧？」


    黄书挤出个歉疚的笑容：「不瞒两位师兄，已经有好几位长老来找我了，我都藏得严严实实。」


    霍天翊轻哼了一声：「那你的师傅……」


    「师傅老人家这段时间闭关，我只要说云鹏饿死就可以了。」黄书极快的回答了霍天翊的问题，想来也是准备许久，此时更是迫不及待：「既然两位师兄有意，我们就去洞府详谈吧，我把云鹏藏在另一处……」


    霍天翊侧过头，朝白苟眨了眨眼睛，然后再冲着黄书道：「你不信任我们，我们也不见得多信任你，你就说你打算用什么卖云鹏吧？」


    黄书立刻笑了起来：「我不怎么会做生意，大家同为权势豪的内门弟子，应该也不缺什么，我就想要内门弟子修行所得的修行结晶。」


    白苟还想着这东西是什么，就见霍天翊手中忽然出现一捧天蓝色晶体：「你觉得这个成色如何？」


    黄书两眼就好像被黏住了一般，他嘴里啧啧称奇：「上佳，上佳！此乃天赐之物，师兄定是修行奇才，就这一捧，我愿把云鹏卖你。」


    霍天翊又把手收了回来，他神色自在：「既然你已知道我修为如何，那么也看出我的诚意，虽说我不想欺负于你，可也不想被你矇骗，我就站在这里，你自取云鹏过来，否则我现在就走。」


    黄书看了货早就心痒难耐，这次也没再磨叽，立刻从自己所配空间内拿出一只羽翼洁白，尾端如白云般蓬松的小雀，嘴上仍旧括不知耻的笑着：「师兄你看。」


    这人嘴里就没一句实话。


    霍天翊手一挥，白玉小剑立刻从腰间弹出然后立在身边，他朝着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看着他的黄书，轻笑一声：「师弟，你可真不注意，怎么就不设立个结界？」


    黄书这才稍稍松了口气：「我也是第一次，第一次，考虑不周，望师兄恕罪，这云鹏我已经两天没餵粮食了。」


    霍天翊笑了笑：「我自然是看出来了。」接着那把横在他身边的白玉小剑忽然就抵在黄书的脖子上：「师弟啊，师兄我诚心给你做生意，你最好还是少摆弄一点花招。」


    黄书感受到那小剑上的累累杀意，立刻明白这师兄定是杀过不少人，他苦着脸道：「师兄，我怎敢煳弄你们。」


    「把真正的云鹏拿出来。」霍天翊语言冰冷至极，如若寒潭之上的浮冰：「否则你就拿命来陪。」


    黄书此时还没敢相信霍天翊会杀他，他依旧死不承认：「师兄，我怎敢骗你？」


    也就是这一剎那，白苟只觉眼前一道寒光，再一眨眼，面前的黄书就少了一条胳膊，他瞳孔情不自禁一缩，然后瞪大眼睛向着霍天翊望去。


    「真正的云鹏在哪？」霍天翊再次重复一遍，这一次的声音带上血意更显得嗜杀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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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黄书惊恐的发不出声音，他抖着的身体，脸色狰狞如鬼，此时混杂着恐惧难看至极：「我……啊……我的手……」


    「真正的云鹏在哪？」这一次的声音就仿佛停滞了时间，黄书抬起头向着霍天翊望去，似乎都快要哭出来，他惨兮兮道：「死了，云鹏死了。」


    那只被他另一只手捏住的小雀哀鸣一声，拿嘴戳了戳黄书的手指。


    「拿出来！」霍天翊看着黄书的脸依旧没有什么表情，「真正的云鹏。」


    黄书连忙把小雀又放回自己的空间，顺手制止了自己血流不止的伤口，然后掏出一个白玉盒：「里面就是云鹏的尸体，被我饿死的，我打算骗点结晶再去买一只云鹏……」他声音委屈至极：「师兄不要杀我。」


    霍天翊接过白玉盒，他看了眼一脸好奇凑过来的白苟，伸出手抵住他的额头：「别凑太近，小心有诈。」


    黄书哭笑不得：「我已经是这副模样，还怎么敢……」


    霍天翊冲着他笑了笑：「小心总是有好处的。」


    黄书再也不敢吭声，他看着自己断掉那根胳膊的伤口，虽然此时不再流血，但却明白霍天翊是真的想要自己的命，于是立刻识时务道：「你们拿走云鹏，我保证不收你们分文，只要你们留我一条命……」


    霍天翊推开玉盒盖，看到里面的一团云雾，嘴里轻笑一声：「愚蠢，这云鹏根本没死。」接着，他又把玉盒盖推了进去。


    黄书一脸惊诧：「什么？」他急忙的又跟着再问一遍：「你说什么？」


    「只是假死罢了。」霍天翊把玉盒收进自己的空间内：「不过现在自然是死了。」接着他抬头打量了一下黄书，然后侧过头冲着白苟道：「师兄。」


    「啊？」白苟没想到霍天翊这时候会叫他，于是呆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什么？」


    「你说这人杀还是不杀？」霍天翊眼里含笑：「你说杀，我就杀了他，你说不杀，我就放了他。」


    第17章 好气哦


    白苟思考很久，他看到黄书那双期盼的双眼，心道：为什么要放过他呢，这人如此虚伪，你放过他又岂不知他会什么时候报復你？


    可是他还是说不出那句『杀了』的话，明明很容易，但是却很难从嘴里吐出来，他一下子就明白为什么霍天翊要把这个选择扔给他，因为霍天翊知道他心里面仍旧带有不适合这个世界的天真和软弱，他心里面不是没有一点不舒服，不过他还是沉下心来思考许久。


    然后他道：「黄书，如果我们杀了你，那么你的师傅会找我们算帐吗？」


    黄书呆了一会儿，紧接着瞪大眼睛看着白苟。


    「权势豪弟子之间没有像长老们那样管得那么严，要是在比斗中身死也算常事 。」霍天翊回答了白苟这个问题。


    「如果我们不杀你，那么你肯定会记住我们给你的屈辱，你会想尽一切办法来找到我们，并报復我们，来解你断臂之仇。」白苟思路清晰的道出黄书的日后。


    黄书立刻大叫起来：「我不会！」


    「可是我们杀了你，却什么事都没有，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不杀你，权势豪的弟子可没有俗世里的那些规矩，」白苟说完之后，轻轻的吐出一口气，他想这话也是说给自己听，然后他看着黄书的眼睛让这个虚伪的人竟然情不自禁的颤抖起来：「你告诉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黄书不敢相信自己会死在这里，他结结巴巴的道：「不要杀我……不，求别杀我，我不会报復你们，我什么都可以给你们做。」


    「这些话我也可以说。」白苟嘆了口气：「我看不到你求生的决心，你还是……」


    「不，不，千万不要！」黄书真的害怕了，面对着霍天翊仅仅只是武力的震慑，他原本以为这个看起来本身没有什么力量的男人竟然表现得比霍天翊还要冷血。他从自己的怀里不断地往外掏东西：「我……我有很多宝贝，还有修行结晶，我给你们，我都给你们，你们不要杀我。」


    他语气卑微至极，简直就把自己放在脚下任人踩踏，他双手捧着各种奇珍异宝，而那一刻，白苟相信黄书说的是实话。


    他真的不想死。


    不知道为什么，白苟觉得这一刻有点眼熟，就好像某个时候，他也曾这么低微的求着别人放他一条性命一般。


    「我……」黄书哽了一声，他声音颤抖：「我不知道你们的名字，你们甚至可以洗去我的记忆，我保证不反抗。我只求你们……」他眼睛里面就仿佛真的有一种光，能够让人软了心肠：「别杀我……」


    白苟侧过头看向霍天翊，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时候，霍天翊仍旧能过做出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就仿佛黄书所展现的一切仍旧不过是表演一般，他微微嘆了口气：「就只有这些？」


    黄书茫然的看向白苟：「这些……这些还不够？」


    白苟神色似乎有些失落：「我很想放过你，可是你仍旧没有展现出你的诚意，看来……」


    黄书低头苦思冥想片刻，忽然抬起头道：「我有个消息！」


    「消息不能买你的命。」白苟很想凑到黄书的面前，但是他抑制住了，他看了眼霍天翊，忽然把霍天翊的手拿到自己的手里面把玩：「什么都不能买你的命，你还不明白吗？我只担心你日后会报復我们。」他看了眼立刻抬起手要发誓的黄书：「发誓没有用。你说什么都没有用，你要做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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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天翊瞪了他一眼，把自己的手又抽了回来，小声道：「别动手动脚。」


    白苟做了个嘘——的动作，他想如今之所以能够如此威胁黄书的性命不过就是因为他站在霍天翊的背后，这种狐假虎威的感觉让他情不自禁的想要问问霍天翊是个什么感受。


    可是他又按捺住了，侧过头冲着黄书道：「我以为你不是那么蠢……可惜了。」


    黄书再次感觉到扑面而来的死亡预感，他情急道：「我是……魔修。」他说完这句话后，身上的气质立刻起了变化：「你们只要拿这条遏制我，我绝不会背叛你们，也不会报復你们。」


    白苟眨了眨眼睛：「你可真有勇气，」他说话的时候，往霍天翊身边又靠近了一些，然后再道：「你怎么就知道你把这条消息暴露出来，我们就会放过你？你可是魔修，我们不是应该立刻杀你为后快吗？」


    「我……」黄书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他紧锁着眉头：「……我以为，你们会想要利用我，我觉的我魔修的身份应该比先前的身份更值得利用。」


    霍天翊望了白苟一眼，此时白苟几乎整个人都要贴到霍天翊背后去，接着他听到白苟小声道：「小天，他不会搞小动作害我吧？」


    霍天翊顿了一下，心里有些发笑，好半天才把要从嘴里泄出来的奚落咽进去，力持冷静道：「我在这。」


    但是白苟听到这句话却仍旧还有些不放心的样子，这让霍天翊稍稍感觉有点不爽，他侧过头看了眼黄书：「不管你是魔修还是道修，我杀你无需顾忌。」


    黄书立刻又垂下脑袋：「师兄说的是。」


    白苟依旧不敢从霍天翊的背后站出来，他冒出个头道：「你们魔修有没有那种认人为主，一旦背叛死无葬身之地的那种……」


    黄书瞪大眼睛，终于扯出个笑容：「自是有的，我们魔修这般的法子别说一百，上千都有，一旦背叛主人或身心魂皆衰，或身死道消，魂飞魄散，永无超脱等等等，主子你想要哪一种？」


    白苟临到关口又有点犹豫：「算了，还是杀了你吧。」


    黄书：「……」他一时无言，也不知是害怕还是震惊，愣愣的看着白苟，就见白苟捂住眼睛道：「师弟，你快动手吧，我见不得这个。」


    「主子啊！！！」黄书忍不了了，悽厉大叫起来：「你不能这样，你是我主子，你怎么能杀我啊！」


    白苟又开始有点不忍心起来，他嘆了口气：「算了算了，师弟还是放他一条命吧。」


    霍天翊：「……」他压根就没有动手的打算，只是看着白苟几次三番改来改去的样子特别想拿手抽他两下。


    白苟既不愿放了他，又不忍杀了他，更不信任他，一时之间有些踌躇，也不怪他游移不定，想来想去，他决定把问题抛给霍天翊：「小天，你说怎么办？」


    霍天翊走到黄书的面前：「我们家族有一套家传之物，专门用来控制魔修，毕竟上天有好生之德，虽然你们是魔修，但是也不能把你们都杀干净。」


    他明明已是杀了不知多少人，此时说出这番话也不觉得别扭，手心中浮现出一粒种子。


    「控心种！」显然黄书是识货的人，他神色悽苦：「这等奇珍异宝用在我身上浪费了吧。」


    霍天翊的手按在黄书的肩膀上，他声音很轻，却让黄书根本不敢有什么歪心思：「没关系，我有很多，你斗不过我，最好别起什么歪心思。我知道你们魔修术法很多，偏门之法更是数之不尽，但是你们依旧没有找到克制控心种的办法，一旦此种扎根，神仙难救。」


    说着，他就在黄书的额心处那指头一点，然后把种子埋了进去。


    这时，白苟才试探的磨蹭过来：「成了？」


    他看着刚刚哀鸣一声就昏迷不醒的黄书，打量着这人魔化后露出的淡淡秽气：「这人额头乌云密布，一看就是倒霉之像。」


    霍天翊挥手在白苟的脑袋上一磕，一声脆响，白苟捂着额头，一脸愤愤：「你干嘛啊？」


    霍天翊轻哼一声：「就你话多。」他过了会儿又道：「今天这事儿不要跟师傅说。」


    白苟眨了眨眼：「为什么啊？」接着他又瞪大眼睛：「你连师傅都不相信！？」


    霍天翊拿脚踹了一下黄书，脸色淡漠：「我连你都不相信。」


    这话说得白苟一下子心里面就不是滋味，他心想好委屈哦，委屈过后又有些不甘，于是嘴巴不停：「那你相信谁？」


    霍天翊不耐烦：「我真想自创一门术法，叫做白苟闭嘴。」


    白苟还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之后，给气得，恨不得直接跟霍天翊来个生死决斗，可是他肯定是打不过霍天翊的，于是又凑过去道：「那我就自创一门术法叫做，白苟闭嘴无效。」


    霍天翊终于意识到这个行为是有多么幼稚，他又拿脚恨恨的踹了一下黄书：「别装死，赶紧起来！」然后侧过头冲着白苟道：「你安静一会儿。」


    白苟还是有些不平：「那你凭什么不相信我？」


    霍天翊冷笑一声：「我凭什么要相信你？」


    白苟那一刻不知怎么的，脑袋突然岔了一下，他理直气壮道：「就凭我喜欢你。」


    他知道自己说的喜欢不是那个喜欢，他确实是喜欢这个叫做霍天翊的师弟，从第一次见面起就开始在意，但这种喜欢不是男女之间的喜欢，仅仅只是朋友中的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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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他知道这喜欢是什么喜欢，而别人听着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只见黄书摸了摸后脑勺，又给躺了回先前昏迷的结界底部：「我继续昏着吧。」


    霍天翊瞪着白苟半天说不出话来，好半晌，脸微微红了红，然后撇过头道：「哦。」


    而偏偏就在这尴尬的时候，系统还要来插一脚。


    【恭喜道友达成向男主第一次表白成就，特奖励一本恋爱法典，望道友再接再厉，早日抱得男主归~】


    白苟：……好气哦


    第18章 权城市


    原本这事就应该翻篇了，但白苟仍旧觉得尴尬得不行，他几次三番想要找霍天翊说几句话，然后又几次三番的把话咽了回去。


    后来霍天翊有些不耐烦：「你有什么就说。」


    白苟想了半天，只挤出了个：「没什么事。」然后又露出一脸很烦躁的表情。


    霍天翊加快了飞行的速度，他拽着白苟进了自己的洞府，然后道：「说吧，再不说能憋死你。」


    憋不憋得死白苟这事先放下暂且不表，但是白苟再这样，估计得把霍天翊憋死，他嘆了口气，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就遇上白苟这么个奇葩：「吃的也给你找来了，事也办妥了，我就不知道还有什么事让你这个样子。」


    白苟眼神躲闪，结结巴巴道：「那……那个……」


    霍天翊静静等待着这人的下文，结果只等来白苟脸微微一红，然后小声道：「你别误会，我不是那个……那个……」


    霍天翊在心里思考着是不是自己真要专门创造一门术法用来对付白苟，这门术法定是包罗万千，内含白苟闭嘴，白苟快说，白苟滚远点等多种法门。


    他七想八想了一会儿，还是沉住气道：「那个什么？」


    白苟结结巴巴，他眼神躲闪，脸也越来越红：「你别误会，我不是喜欢你，不是，我确实喜欢你，但不是男女之间的喜欢，是男人与男人之间的……」


    大概觉得自己似乎越描越黑，白苟干脆闭上了嘴。


    霍天翊终于明白这人在纠结些什么了，他似乎想要笑，但是又笑不出来，只感觉相比较笑，更有一种无奈的情绪包含在里面，于是他定了定神道：「哦，就这事？」


    白苟：「……」他脸勐地涨红：「你别误会！」


    霍天翊心想傻瓜才会误会，他一点都不想承认自己误会过，只是轻哼一声：「你要是敢对我有非分之想……」这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白苟拦腰截断：「我没有！」


    霍天翊顿了一下，轻轻咳嗽一声：「师兄，我不知道你明不明白，修行第一，儿女情长都可抛之身外。」


    白苟却是根本就没听进去的样子：「你真的没误会？」


    霍天翊又开始嫌这人烦了，他在心里面默念着『白苟闭嘴』，然后脸上一副面无表情的淡然样子：「师兄，修行一事才是最重要的。」


    白苟眨了眨眼睛，然后轻轻吐出一口气：「没有就好。」


    霍天翊忽然觉得自己很想揍白苟一顿，他深思熟虑决定趁着夜黑风高就把这厮套着衣服狠狠打一顿，肯定非常出气。


    就在他脑海中奔腾着白苟被他揍得七彩斑斓的脸的时候，耳边忽然响起白苟忧虑的声音：「天天啊，权势豪是不是不止黄书一个魔修？」


    霍天翊心想这是在叫我，他嘴角轻轻抽动了一下，然后轻哼一声：「与我无关。」


    白苟瞪大眼睛凑到霍天翊面前：「难到你就不想知道这些傢伙背地里在做什么吗？」


    霍天翊微微皱了皱眉头：「好奇心害死猫，你连猫都不如，怎么就有这么多好奇心？」


    白苟又有些生气，他想我要是修行高深了定要好好的揍他一顿，就打他的嘴巴，不过这人在脑海里面想完之后，也就没那么生气了，然后又道：「总要在意一下吧，毕竟知道了可以早些提防。」


    霍天翊走到他今天修行的地方，席地而坐，声音不浅不淡：「哦。」


    白苟等了半天没等到下文，立刻跳到霍天翊面前：「你真的有在听我说话吗？」


    霍天翊又睁开眼，他就这么定定的盯了白苟足足一分钟，盯得白苟眼睛都有些发酸的时候，他才出声道：「你既然那么好奇，那你就去打听吧，我不拦你。」


    白苟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他气得瞪了霍天翊许久，就见霍天翊又要闭上眼睛，于是开始叫道：「那我就出去……」


    霍天翊抬了一半眼睛，看到白苟在洞府口游移不定的样子，又把眼睛闭上，他心里发笑，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你倒是别犹豫……」


    他想着这话说出来，白苟应该立刻就会拿话顶回来，可是他话说到一半不知怎么心里觉得不对劲，勐地把眼睛睁开就发现整个洞府已经没有白苟的身影。


    他心想：不可能，明明刚刚还感受到白苟的气息，可是再睁开眼的时候确实什么都没发现……


    难到就这么一会儿，人就不见了？他心里乱七八糟的想着，突然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是过于紧张了。


    「你性子就是太沉闷了，似乎对什么都不感兴趣，这样虽好也不好，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像个正常人一样，能够喜怒哀乐，不管什么，都好。」


    老人曾经给他说过这么句话，他突然想了起来，不禁苦笑了一下，然后站起身，白色的小玉剑似乎感受到主人有些狂躁的气息，立刻从腰间漂浮到他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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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大步往外走去，身型再不见往日的淡然。


    没有人能够从他的洞府里面抢人，他心想，不管是魔修也罢还是白苟自己出走也罢，他都要把他找回来。


    洞府外连白苟的一丝气息都闻不到，霍天翊立刻察觉到不对，他定住神，在脑内搜寻出一门探查的术法，然后手中浮现出一颗细小的修行结晶，两根手指轻轻一捻，术法成型，一道淡白色的光芒从半空中撑开一个十指宽的缝隙，而这缝隙正播放着一截白苟出走的影像。


    只显露出一戳衣服的动态，正是白苟所着的t恤，这人站在洞府门前犹豫许久，终于迈出一步，就在他要收回脚的时候，忽然几点青色的光点，飘浮到白苟的t恤上。


    「咦？这位姑娘……」后面的话明显被人隐藏在结界里面，这个突然出现的人修为比霍天翊要高深许多，接下来的画面霍天翊也看不到了，他把这影像一抹，眉头深锁。


    他深思没有多久，就又抓出半捧修行结晶，然后手成拳用力一握，结晶在手中被捏碎，紧接着绽放出白色的光芒，霍天翊再一松手，白色的光芒汇聚出一只百灵鸟的形状。


    霍天翊手一挥：「去！」然后提身踩上在旁漂浮的白玉小剑，化作一道白光随着那迅速飞行的百灵鸟而去。


    &&&


    高山三千六百弟子洞府之下是各大势力城市，分别布置着权城市、势城市、豪城市。


    每个城市都占地广阔，也各自有自己的结界，此时权城市一处结界入口由两名外门弟子在结界内把守。


    青灯慢慢在此浮现身型，她望向两名弟子：「我是青灯，荒大帝侍女，想入权城市办点事。」接着她掏出一枚青玉横纹的令牌：「这是我的出行令牌，上面有荒大帝的印记。」


    这两名弟子不过外门，修为更是比不过青灯，他们扫过一眼鑑定无误就不敢再多言，连忙在结界内放开了结界，并道：「青灯姐姐，最近权城市里面有些不太平，说是有魔修在内捣乱，不知道上面是不是又要肃清一次，您办完事就快点离开吧，免得遭受池鱼之殃。」


    青灯微微笑了一下：「谢两位师弟提醒。」说着她就一头扎入了结界。


    权城市属于高山之内最大的一座城市，里面光分区就有十六去，每区头一个字为权，后面则标上数字，原本有长老觉得不雅，想要给每区换上一个雅致的名字，但是这法盛行没两日，就有一堆长老反应分不清哪区是哪区之后，又把名字改了回来。


    终到头还是数字好记。


    青灯进入结界的入口是权十三区，她从权十三区的结界入口长老接待处出来就马不停蹄的向着区速通道赶去，区速通道作为区与区之间的便捷通道，每天都是人满为患。


    各种混迹在权城市讨生活的人用着各种稀奇古怪的术法在变捷通道传来传去，他们几乎把整个便捷通道堵得严严实实，使得青灯不耐烦至极，然后挥了挥自己手上的大木棒子，青色的光点缓缓砸落在通道内，形成一股强烈的旋风，紧接着整个便捷通道就被她直接轰出了一条畅通无阻的路，最后她再给自己施行另一门术法，然后迅速消失在便捷通道这端。


    那些被她吹开的人再愣了一下后，又重新给自己施展术法，然后便捷通道又很快恢復了刚刚的繁忙。


    大概转了两个区速通道，青灯在权一区的区速通道出来后，情不自禁的松了一口气，然后冷下面容，朝着权一区某个只有她自己知道的地方赶去。


    作为权城市的第一区，权一区有很多修为高深隶属于权城市高层管理的长老在此任职，他们大多任职十年半载，就能领取权城市给予他们的很大一部分福利，里面包含各种修行结晶，天才地宝，甚至修行天才，然而此时青灯却不是找这些长老的任何一人。


    她只是朝着一个整个权城市都讳之莫深的地方，作为权一区不为人知的黑色角落——一区边缘，迅速的赶去。


    第19章 找到你了


    百灵鸟是霍天翊自己幼年时期独创的术法，在寻人方面当属一绝，但是当初霍天翊创造出百灵鸟也不过就是为了能够有个东西陪伴着自己。


    可惜这术法要求的结晶太多，霍天翊试了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有用过，这时候，也不过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


    此时百灵鸟飞得速度极快，他几乎是眨眼间就到了先前青灯进入权城市的结界入口处，此处立了块巨石，上面写着「权十三」。


    百灵鸟围了这石头转了两圈，就在这石头上歇下了，也不再飞，也没消失，这说明霍天翊想要找的人至少是进了这个结界内。


    霍天翊没深思多久，就立刻朝着入口处把守的两名弟子问道：「刚刚是不是有人进去了？」


    那两位弟子自然也不识得霍天翊的相貌，其中一个问道：「你是谁？这里是权城市入口，闲杂人等不能随意进出。」


    霍天翊顿了顿，接着道：「你们可以查一下，我是荒大帝的弟子霍天翊，来此自然也是有要事。」


    说到荒大帝，那两名弟子就愣了一下，另一个道：「今儿个怎么回事，怎么荒大帝的人一直往这边赶。」


    「荒大帝的人？」霍天翊又往前走了一步。


    然后先前问霍天翊的弟子喊了一句：「止步。」接着他拿着一面镜子照了一下霍天翊，看到镜子上面露出蓝光，才点了点头：「权镜承认你的身份，你可以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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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天翊顺势钻进结界，一边还问到：「上一个来的人也是荒大帝的人吗？」


    「嗯，是荒大帝的侍女青灯。」其中一名弟子答道。


    霍天翊还想再问，就见百灵鸟轻鸣一声随着霍天翊一起钻入结界，朝着出口飞去。


    霍天翊于是只能道了句：「多谢。」然后就紧随百灵鸟而去。


    &&&


    青灯此时正好已经到了自己的最终目的地——一座略显破旧的土石房。


    「开门。」青灯的声音有些不耐烦，她回头望了望，然后再低声道：「是我。」


    「我是谁？」土石房里面传来一声清脆的少年音伴随着野兽时不时的咆哮，他低声：「大黄，忍耐一下，不能再给你吃东西了。」


    青灯咳嗽了一声：「快把门打开，你要的那人我带来了。」


    轻轻的脚步声到门前止步，「嘎吱——」木门被拉开，正好露出羽戈戈的小脑袋，他看了一眼青灯，笑容灿烂：「是青灯姐啊，进来吧，我们正好在集会呢。」


    羽戈戈往后退了一步，放青灯进来后，四处望了望，然后又咬开手指用鲜血在门前画了一套术法。


    青灯皱了皱眉，就听见羽戈戈道：「修行结晶不多了，就用这个代替一下，你知道小心总是驶得万年船。」


    说完这句话后，羽戈戈把门带上，他低声朝着青灯道：「你没杀了他？」青灯四处望了眼：「哪来的集会？」接着她轻笑一声：「不是你叫我留他一命吗？」


    羽戈戈大步迈到庭院内，他走到庭院上摆放的一个小马扎，就这么坐了上去：「集会的人都进了大黄的肚子，否则我干嘛要把它锁上？」他神色淡漠，似乎再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我说留的时候，你想要杀了他，我现在随你了，你又把他带回来，青灯啊……」


    他说最后三个字的时候，眼睛慢慢的沉了下来：「你到底……想要干嘛？」


    青灯一挥木棒，凭空中，一个人沉闷的砸在了土地上，正是昏迷不醒的白苟：「我给他餵了食心虫。」


    「我想杀他，但是他没死。」青灯笑了笑，也不在意羽戈戈生气的表情：「所以我不想杀他了，你不是有一门能够让人受你控制的术法吗？」


    羽戈戈却根本就没有看倒在地上的白苟：「我不会陪你玩这种无聊的游戏。」


    青灯笑意也慢慢落了下来，她看着羽戈戈，谁也不知道这个女人此时心里面想着什么，她轻轻道：「你就不想要荒大帝的命吗？」


    羽戈戈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下青灯：「你在荒大帝身边做侍女这么多年，也没见你拿到荒大帝的性命，如今你觉得这个小子能够做到你多年做不到的事情？」


    他哼笑一声：「而且你还特地把他带来，你不会是看上这小子了吧？」


    青灯也没有多恼怒，她朝羽戈戈走进一步：「你最近动作闹得很大？我进来的时候听见整个权城市已经戒严了？」


    羽戈戈撇过头：「毕竟我这个身体才进权势豪，很多人都不相信我是……」他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忽然就立刻从马扎上站起来。


    「你还带了个麻烦过来？！」他震怒道，然后一步就要向外踏出，临到半途却被青灯箍住手腕。


    「你要干什么！？」羽戈戈真是怒上心头，神色再不见先前的灿烂笑容，此时他的眼睛带着完全不属于少年的阴冷，与这张阳光脸庞格格不入。


    「不，我只是不想让你这个时候就跑路而已。」青灯说话的时候，也没有松开羽戈戈：「你如今……连一个刚修行的弟子也怕了吗？」


    这话说得羽戈戈一下子就恼怒起来，他脸微微一红，又迅速的惨白下来，然后冷笑道：「这就是你害我的理由？」


    青灯微微摇了摇头：「我没有害你。」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稍显迷茫，只不过这种感觉也是稍纵即逝，然后她慢慢松开了羽戈戈的手：「你早就已经死了，我应该明白的……」


    羽戈戈脸黑得不能再黑：「我……」他似乎想要解释什么，但是又把话咽进喉咙里只是愤然道：「我跟你这女人讲不明白！」他几步往外走，然后一挥手，黄色的晶尘飘落：「大黄！跟我上！」


    一声野兽的咆哮，那个叫做大黄的狮虎兽从屋子内一跃而出，此时这野兽比初见要丑陋百倍，身上的皮毛被某种可怕的骨头戳破，然后这些仿佛从肉里长出的骨头均匀的分布在狮子头脖颈一圈。


    眼看着羽戈戈带着大黄离开这里，只剩下青灯站立在庭院内，透过土石房的结界，看到外面有一只百灵鸟在围着土石房绕圈圈，她走了两步，坐到先前羽戈戈坐过的马扎上，然后道：「起来吧，别装死了。」


    白苟听到这话，在地上翻了个身，然后慢悠悠站了起来：「我什么都不会做，没有任何利用价值。」


    青灯眯着眼睛看着白苟，许久，忽然笑了起来：「你就不担心吗？」她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你现在生死都在我的掌控之下，而那个来救你的人，确实是个天才，但是……」她轻轻道：「一个没有长起来的天才，一个早已蛰伏许久老谋深算的魔修，你就不担心吗？」


    白苟想了一下，确实有点担心，可是他也知道他就算担心也做不了什么，于是只能一脸无奈的回答青灯：「我担心，你就会放过我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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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灯摇了摇头，她似乎觉得白苟问得这个问题很搞笑，于是还回了一句：「这个没关系。」接着她又摆弄了一下自己大木杖上面的小青石：「你为什么担心他呢？」


    白苟终于觉得这个青灯有点奇怪了，他没想多久，直言道：「你是想我担心还是想我不担心？」


    青灯抬起头，嘴唇微微扬了扬：「你换心之后感觉跟先前变得不太一样。」


    白苟曾经把青灯威胁他的事情记录在勾搭男主手册里面，此时听到青灯这么一说，白苟才明白这人就是青灯，并且也是魔修，但是他依旧是一副面不改色的样子：「再怎么变，我们不是还是一样的身份吗？」过了一会儿，他又强调一遍：「一样被你遏制。」


    青灯微微晃了晃脑袋，一双眼纯真宛若少女：「你觉得我长得好看吗？」


    白苟心里想了千百个念头，此时冷不丁的还被青灯这句话问住了，他抬头，却发现自己修为贫瘠，根本透不过结界看到外面的状况，只有偶尔几道白光炸在结界上，才让他意识到外面还在打斗。


    「好看啊。」白苟低下头道：「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女人。」


    这话，只要是女人都爱听，青灯也爱听，但是也没有表现出多高兴的样子，她只不过轻轻笑了笑：「我上次就觉得你很有趣，只不过当时没时间和你聊聊，这次，我们可以好好的聊一下。」


    白苟心里面回了一句：真是谢谢你哦。


    他对于这位青灯对他的抬爱一点都不觉得欣喜，只是淡淡看了青灯一眼，然后道：「哦。」


    先前，霍天翊那副嘴脸被他学了个十成十，此时用出来，竟然莫名的解气。


    青灯却是忽然笑了起来，不同于先前的浅笑，此时她笑出声，并且越来越止不住，她晃了晃大木杖，然后喘了一口气：「我觉的你确实很有趣。」


    白苟：冷漠。


    他心想，霍天翊到底怎么样了？


    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一直把土石房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结界忽然又被一道白光勐地击了一下，只是这次不同前几次无功而返，这一次，结界被击破了。


    一声仿佛玻璃碎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白苟勐地抬起头，就见天空之上，一只百灵鸟清脆的鸣叫，然后拍打着翅膀朝着他勐地飞了过来。


    白苟伸出手，看到百灵鸟撞到青灯用来阻拦的大木杖，白色的鸟儿奋力拿嘴在木杖上一啄，竟是让青灯一颤，逼得她用力一踏脚，青色的晶尘在半空中飞舞，那个挂在大木杖上的青石绽放出强烈的光，刺得白苟情不自禁的眯起了眼睛。


    就在他心神都被那只百灵鸟吸引过去的时候，一只手箍住了他的腰。


    「找到你了。」


    第20章 生死丹


    百灵鸟落下来的白色晶尘遮遮掩掩挡住了白苟所有的视线，他往后退了一步，心想：倒是没有来晚。


    往后触及到的臂膀让白苟变得安心许多，他心里面稍稍松了一口气，就被霍天翊往上一带，拔地而起。


    「留步！」青灯砸碎了百灵鸟后，往前一踏，再次一挥木棒，青色的石子勐地一闪，就见一阵无形之风向着白苟霍天翊二人席捲而来。


    「闭眼。」霍天翊拿手捂住白苟的眼睛，他侧过头白玉小剑挡在他的前方，然后霍天翊看了一眼底下想要追上来的青灯，嘴里轻笑一声：「改日再来清算。」


    然后再次纵身而上一个高度，脚踩白玉小剑飞快离去。


    青灯往前踏出一步又很快收了回来，她眉头紧锁，怒叱道：「昔日斩杀一代大能的魂煞已经连一个新入门派的弟子都不如了吗？」


    然而等待半天却连个回音都没有传来，青灯侧头望去，才发现羽戈戈那厮早已不见踪影，更是气急败坏，狠狠的一跺脚，嘴里默念：「无耻倒是不减当年。」


    再说这边白苟被霍天翊带走之后，终于能够张开嘴说话，他挪动一下道：「你怎么来得这么快？」


    霍天翊没有说话，只是闷哼一声，再次加快了速度。


    白苟觉得有些不对劲，他强压下心里的慌张，连忙问道：「霍天翊？」


    周边的景色飞快的远离，白苟甚至没有注意到自己到了何处，忽然感觉箍住腰间的手一松，连忙吓得紧紧抓住霍天翊的手，他侧过头，此时才有功夫看到霍天翊的样子，才发现这个一直白衣翩翩的佳公子胸前和背后破烂不堪，渗出的鲜血甚至染到白苟自己身上，也不知这人刚刚是怎么骗过青灯的。


    白苟心里面茫然一片，与其担心更不如说是不知所措的慌张：「餵……你怎么……」


    此时霍天翊眯着眼睛朝着白苟浅笑了一下，他似乎被什么呛住，然后咧开嘴咳嗽起来，一张开嘴，白苟才发现这人满口的鲜血，他看着霍天翊咳嗽了两声，然后拿另一只手捂住了嘴巴，把手也染得一片猩红。


    就这样了，这人还要低声呛出一句：「没事……」


    白苟心里面不知是什么滋味，他一面难过不已，另一面又看到自己面对这样的状况竟然拿不出任何办法的无力，是那么的让他无所适从，并油然而生一种对自己的厌恶之情。


    厌恶无能的自己。


    霍天翊似乎看出了白苟那完全不能自控的慌张，他轻笑了一下，咧出一个满嘴血腥的笑容，大概能够看到白苟这样的表情让他觉得非常开心似的，就连语气也变得轻松许多：「没事……我能带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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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苟却是什么都没敢多想，他也就是在那一刻清楚认识到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一个累赘，一个废物，无能，只会连累他人的……


    「嗯。」他神情低落的点了点头，极其勉强的露出一个笑容：「我……我相信你。」


    霍天翊似乎还想要安慰他，可是眉头一皱，又一次咳嗽出声，他轻轻道：「这些人……咳……不好骗。」


    「什么？」白苟不明所以的问了一句，忽然心里油然而生一种不好的预感，他勐地回过头，就见周边的景色慢慢显露出来，一个显眼的建筑上面正大肆书写着「权十三结界出口」几字。


    白苟再定下神来朝四周望去，却发现此处竟是没有一个过往的行人。


    他心道：这代表着什么？


    就见霍天翊停住了身型，然后从空中落了下来，他似乎有咳不完的血，又咳嗽了一声，眼角生理性红了红：「这些人在这里埋伏我们呢。」


    白苟看着霍天翊这人都快要站不稳了，嘴里面仍旧不肯服输地道：「没事，我能应付，他们就算来再多的人，我也能应付，就算整个权势豪全是这些魔修，我也不惧。」


    他说这么些话，都要咳嗽两声，就算这样了，他也要说出来，似乎说出来就能够给自己涨上两分气势。


    白苟想说：你别说了，想骂：你都这个样子了，还说这些话干什么，你以为我是害怕这个吗？


    可是他什么都说不出来，他说不出，甚至连张口都做不到，他手捏成拳，在心里道：白苟，你死就死，何必连累别人。


    权城市闹魔修也有一阵子了，本来就戒严得厉害，都半天了竟是连个长老都没出来，一个区的结界出口被魔修把守得严严实实。


    白苟都知道，他们不可能期望有人来救他们，因为谁都不傻，如果这些魔修没有把握在别人发现之前消灭他们，那么他们根本就不会做出直接控制一个结界出口的事情来。


    没人救他们，到最后，白苟只得出了这么一个残酷的结论。


    空荡荡的街道，徘徊着诡异的气氛，白苟又一次在心里道：这些人，不，这些魔修为什么还不出来，就算死，他也想知道自己是怎么死。


    他把霍天翊的手抓住，然后握在自己的手心里面，他发现就算这样子，就算霍天翊一直在吐着血，他的手也是暖的，暖到白苟的心里面，他又一次情不自禁的问自己：为什么会觉得这个人是个冷漠的人呢？


    又是从何处得来的结论？


    他问完之后，明白自己这时候要做什么，虽然心里面还是有些迟疑，但是他已经没有任何的时间来给自己思考个对错是非。


    霍天翊抬起头，眼睛和初见一样带着他独有的傲气：「没事的。」他又说了一遍。


    我知道的，白苟在心里回答，他闭上眼睛，朝着完全没有防备的霍天翊探过头去，然后印上了那被鲜血染得艷红的唇。


    我知道的，我知道一切都会没事的。


    周边还在徘徊和酝酿的诡异气氛突然停止，就好像有某种不知名的存在停滞了时间。


    那个自称系统的傢伙果然在这个时候冒了出来。


    【恭喜道友达成与男主亲吻一次的成就，特别奖励道友……】


    「等一下！」白苟大声叫了起来，阻断了系统的话：「我能选择自己的奖励吗？」


    【抱歉，奖励是随机的……】


    白苟心道：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我就是想让你出来。


    他定了定神，整理自己刚刚还有些杂乱的思绪，他慢慢吐出一口气，这使得他心情稍稍平稳了一些，感受到自己还握住霍天翊的手，他轻笑一下，并没有松开，而是又用力的握了一下。


    这样似乎再次给予了他一部分的力量，他抬起头道：「我想把霍天翊放到我的异次元空间……」


    【道友当然可以这么做。只是道友你和男主不能在异次元空间待一辈子，你们迟早要面对这个局面，要知道异次元空间里面的时间相对于现实永远是停滞的，无论你们在里面待多久，都会是这样的局面。】


    「我知道。」白苟侧过头，看向霍天翊，他发现霍天翊的表情还停留在一脸震惊的那一刻，于是他又重复了一遍，声音略显低沉：「我知道，我不进去。我不进去，外面的时间就依旧是流动的，停滞的只有他的时间。」


    他说完这句话后，似乎更加有勇气说下面的话：「我把霍天翊放到我的异次元空间，然后我独自面对接下来的魔修。」


    【道友你在开玩笑？】


    白苟当然明白自己没有开玩笑，他听出系统语气中带有些许愤怒，他想：愤怒，愤怒就好，至少你也是有情绪的。


    「我想拜託你一件事，我死之后，你认霍天翊为主，然后把异次元空间交给他。」白苟又用力握了握霍天翊的手：「我就想拜託你这件事情，我不想死，但我更不想连累别人，如果可以只有我一个人死，那么我……」


    【够了。】系统打断了白苟的话，它真的有点愤怒的样子【我不能随便认主！并不是没有办法！你们都进入异次元空间，等你们实力强胜了再出来不是就可以了吗？】


    白苟心里笑了一下：果然上钩了。


    他面上不动声色，轻轻道：「可我要怎么跟他解释我的空间……还有你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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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的是最好的办法，毕竟我的生命一文不值，只要我死了，你既可以拥有一个更好的主人，也能够更好的达成你的目标，何必要栽在我这么一个废物的手里？」白苟不等系统回话又继续道，他一边说一边在心里面问自己：我会玩脱吗？


    【道友，我是专门为你而存在的，你并不是废物，自你我绑定的那一刻起，我就因你而生，所有的任务和成就都是为你量身定制……】


    白苟没有说话，他轻轻嘆了口气：「难到就没有其他的办法吗？」


    【道友，你这是在逼本系统。】


    白苟没有说话，他对自己说：因为我本就是个卑鄙的人。


    然后他苦笑了一下：「如果麻烦了就算了吧，我的命不值钱……」


    【恭喜道友达成亲吻男主成就，恭喜道友达成与男主生死与共成就，恭喜道友完成五个成就，系统特地奖励道友生死丹一枚，死亡不可怕，因为我们会復活，道友，系统只能帮你到这了。】


    系统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就消失了踪影。


    周边的时间再次开始行走，白苟握了握手，发现自己手里多了一枚丹药，他心里苦笑了一下：果然是有情绪了，连说明也不给自己。


    霍天翊此时仍旧是一脸震惊的样子，他的时间仍旧停在刚刚白苟亲吻他的那一刻，这使得他张开嘴失声问道：「你在做什么？」


    第21章 千魂魁


    白苟握了握手心，那枚丹药是他最后的保障，有了这个丹药，他就永远都有迴旋的余地，想到此，他笑了笑：「霍天翊。」


    霍天翊皱了皱眉头，他还以为这是白苟过于害怕而做的举动，嘴里道：「你放心，我不会扔下你。」


    「不。」白苟摇了摇头，他的神色坦然，此时的神情竟与先前霍天翊的表情如出一辙——一种似乎任何事情都不看在眼里的冷漠。


    「要走的是你。」


    没有任何干扰，这句话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响了起来，白苟甚至在说完之后，还有心情打量了一个霍天翊的神情，他没有错过霍天翊那一瞬间的惊讶。


    这让他心满意足，他想，还有很多让你惊讶的事情，当然，以后更想看到你其他的表情，惊讶的，欢喜的，哪怕是难过的……


    霍天翊又咳嗽一声，这次他嘴角淌出血沫，他闭了闭眼，似乎在强耐伤势：「我走不了……」这句话从嘴里面随着血一起淌出来，说完，他还笑了一下，这时候他还笑得出来。


    但是他笑了，那是白苟认为最好看的笑容。


    「我说的是实话。」霍天翊拿手握了握白苟的手：「你别想太多，我没觉得你拖累我。」


    一下子，白苟眼睛就红了，他都不知道自己是那么容易就被打动的人，但是那一刻，就仿佛有个锥子把他强行伪装强硬的心给戳了个稀巴烂。


    他把嘴里那句『你在自作多情』的话给咽了下去，不知怎么，反正就是说不出来，然后他伸手把眼睛揉了揉，也没解释，只是道：「霍天翊，你走吧，就算走不了，你也得走。」


    他心想，我要怎么才能让这个人没有任何牵绊的离开。


    他想不出，只能软弱的流眼泪，然后哽着声音颠来倒去的说：「你走吧，霍天翊，你走吧。」


    霍天翊摇了摇头，他什么都没说，就是摇了摇头，但是却让白苟一下子憋不住强行按压在喉咙里面的哽咽，他直接放肆的哭了。


    真是丢人。


    他一边哭一边对自己说，脑海里面先前想的决断全都丢在一边，甚至算计系统而得到的生死丹也被他摊开手心递在霍天翊的面前。


    他都不知道他给出去的那一刻有没有后悔，他只是把丹药递给霍天翊：「既然你不肯走，那你就把这个留着吧。」


    霍天翊看了他一眼，那表情似乎好像在奇怪，奇怪白苟的举动似的，他把白苟摊开的手心又合了起来，然后摇了摇头。


    白苟整个人都仿佛要被这个动作给弄死过去，他现在特别想把霍天翊这三个字敲碎了碾成粉末揉成团然后吞进去，可不能再放这人在这世上傻不拉几的活着。


    他心道，先前为什么会觉得霍天翊冷漠呢，这明明是个天下第一的大傻瓜。


    后来那些杂乱无章的念头全部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烟消云散了，只有一句话被白苟抓得死死的，那就是「霍天翊不能死。」


    谁死，这个人都不能死，就算全世界都给这个人陪葬都没关系，就算白苟被千刀万剐，他也不想让霍天翊再伤一根毫毛。


    这念头太过强烈，以至于逼着白苟冷静下来，他问自己：你还有办法吗？你一定会有办法的。


    霍天翊拿手拍了拍白苟的手背，他已经说不出话，声带早就破损，只能拿着手指在白苟的手心里面写着：「我会活着带你离开的，信我。」


    那一刻，就仿佛有一道闪电把白苟噼中，让他茫然无措，事实上，确实有一道闪电噼开了这个结界出口。


    白苟震惊的抬起头，就见蓝天仿佛被乌云笼罩，一股不知名的恐惧从内心蔓延起来，他侧过头向霍天翊望去，竟然看到霍天翊苦笑了一声。


    他张开嘴，声音嘶哑到无以復加的程度，但还是挣扎着道：「看来……我们有点背。」


    一直把他们包围却没有动静的魔修们忽然就沸腾起来，一个个白苟完全不认识的面孔，身上大多瀰漫着不详的灰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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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带头的人正是羽戈戈，此时他抱着狮虎兽的头颅，脸色惨白，却森森可怖，但是他的神色却是高兴至极。


    「我魂煞筹谋千年，总算让我修成千魂魁！今日！这个结界的百万生灵都将作为我魂煞的祭品……包括你！」羽戈戈的眼落到霍天翊身上，他把狮虎兽的头扔在地上：「你杀了我的狗，不如你就做我的狗吧！」


    霍天翊看了一眼天空，他捉住白苟的手放在背后，然后拿手指写着：「你说，权势豪的长老们为什么还没有来？」


    这个时候了，白苟没想到霍天翊还有心情问这个问题，他一片茫然，迟疑的问道：「他们没有看到？」


    「这个动静不小了吧……」霍天翊无声的张嘴道，他侧过头看向白苟：「我们有三次机会。」


    「三次之后，听天由命。」霍天翊在白苟的手心上写完最后八个字，然后又狠狠地咳嗽了一声。


    白苟瞪大眼睛，还来不及回味，就见羽戈戈已经一挥手，那些浑身被灰雾瀰漫的魔修就一拥而上。


    天那么蓝，可是却被层层乌云笼罩，在乌云笼罩下面的魔修仿佛被某种不知名的存在保护庇佑，个个龙精虎勐，一道道白苟都不知道是什么的术法翻滚着灰雾席捲而来，白苟一面不明所以，一面又被不知名的恐惧席捲心间，然后情不自禁的颤抖起来。


    霍天翊用力的握了握白苟，他侧头看了眼，张开嘴，无声道：「别怕。」


    白苟摇了摇头，他想说，他一点都不怕。


    可是嘴唇发白的他竟然连说话的勇气都没有，就在这时候，就在白苟闭上眼等死的时候。


    一种温暖熟悉的感觉包围了他，他勐地睁开双眼，就见所有一切包含恶意的术法都被阻拦在外，他和霍天翊被一个透明的罩子保护得严严实实。


    「天的守护！」这四个字出自羽戈戈之口，他那一刻的表情难以言喻：「我竟是忘记了。」


    千年一得的千魂魁让他得意忘形，以至于忘记面前的两位都是天字家族的弟子，原本以为手到擒来的灭杀到头来却仿佛吃饭被噎住的难受感，让他如鲠在喉。


    「我讨厌这种感受。」羽戈戈道，他大吼一声：「千魂魁！」


    那遮挡蓝天的乌云翻滚出一张狰狞的人脸，此时低吟一声，仿佛风声在唿啸：「哎？」


    「千魂魁！杀了这两个人！」羽戈戈指向霍天翊。


    「天的守护隔绝世间一切攻击，就算是世界之主在这里也杀不了他们。」低沉的声音一阵阵唿啸传来让白苟情不自禁的皱了皱眉头。


    羽戈戈脸色难看至极，但他还是力求平静道：「我知道，我只是想让你在天的守护消失的时候杀了他们。」


    那个乌云涅做的人脸摆了个很嫌弃的表情，然后又再次泯灭在乌云之中。


    羽戈戈的额间跳了跳，他又大吼一声：「千魂魁！你要是不干，我就不给你祭品！」


    那个乌云里面的人脸又冒了出来，依旧是刚刚的嫌弃表情：「我没有说不干。」


    过了一会儿，这个难听的声音又道：「我刚出生，还没办法能够掩盖自己的心情。」


    羽戈戈快被气死了，他拿脚把被他扔在地上的狮虎兽踩碎，然后劝诫自己不要生气，过了好久，他才抬起头，声音平稳道：「那我先走了。」


    白苟凑到霍天翊的耳边，低声道：「你把那枚丹药收了去，能够救命的。」


    霍天翊却还是摇了摇头。


    天的守护能够阻挡一切的攻击，但是却不能阻挡一辈子的攻击，霍天翊和白苟都明白一旦这次天的守护消失，那么迎来的就是他们的死期。


    羽戈戈说完这句话，真的就离开了，他似乎过了那个想要找霍天翊出气的心情，因为他大概明白他越待在这里，那么就会越来越气。


    白苟急得想打霍天翊，他想了好久，又有点捨不得，然后道：「那你帮我保存总可以了吧。」


    霍天翊看了白苟一眼，眼睛里面似乎有着笑意，但是他还是摇了摇头，然后把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姿势，意思是让白苟安静。


    都这个时候了，他还嫌弃白苟太多话了。


    白苟又气又急，恨不得扭过头不搭理他，可是他心想，这人这么保护自己，这时候也不是怄气的时候。


    然后又咬牙切齿，心里把这人骂了个狗血淋头，接着道：「如果这次我们真的能够活着回去，我定要刻苦修行。」


    他看到霍天翊因为他这句话微微侧过头来，似乎很满意的样子，于是又接着道：「然后好好的打你一顿。」


    霍天翊却是弯了眼角，然后还一本正经的在白苟的手心里写道：「好。」


    白苟瞬间心里面又不是滋味起来，他又开始愤愤不平：「权势豪的那些长老们简直无用至极，都这个时候了，还没有人来救我们。」


    他知道求人不如求己的道理，但他就是心里不舒服，非要说出来，也不知是想要抱怨给谁听。


    然而霍天翊却是用手用力的握了握白苟，然后在白苟的手心里写道：「他们来了。」


    第22章 小虫子的挣扎


    他们来了，但是他们还在观察，至于观察什么？霍天翊没有和白苟说，他甚至连他们观察都没有给白苟说，只丢下一句他们来了，空空给了白苟无限希望。


    白苟那一直无法安定的心真的就这么落了下来，他想着这次肯定是有救了，还有些怨念不平的样子：「要是早来就好了，你的天的守护就不用用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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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心里无限可惜，曾经的白苟把天的守护的设定记载在手册上，但是他却没有和霍天翊完全划上等号，这时候突然想起来，明白这个技能一生也只能用上三次。


    霍天翊没有说话，也没什么好说的，他甚至还笑了一下，把所有会给白苟带来失望的话和情绪都掩盖起来。


    他就是这么个人，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表述，很多的事情就这么一声不响的做出来，看到白苟那眼角的焦虑消散过去后，他似乎也觉得什么都不算了。


    这些长老为什么来了，却不救他们，白苟也许怎么都不会明白，所以霍天翊不会给白苟说，更不会给白苟解释，他倒是明白，不过是在观察这个魔修到底是个什么来头，然后拿他们这两个新弟子来试探而已。


    霍天翊念头也就转瞬而逝，他握了握白苟的手，然后在白苟的手心里写着：你想睡觉吗？


    白苟以为霍天翊是问他害怕吗，仔细感受一下触感，才明白霍天翊问他的是这么一句无厘头的话，他完全没想明白这个时候怎么还有叙家常的心情，于是有些奇怪的回答：「怎么会睡得着。」他露出了个第一个笑容：「你困了？」


    霍天翊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在白苟的手里一笔一划的写着：你扶我一下好吗？


    白苟怎么会拒绝，他倒是稀奇霍天翊竟然会说这么软弱的话来，连忙伸出手把霍天翊的另一只手挂在自己的脖颈上，直到后来才明白，那时霍天翊真的支撑不住了。


    霍天翊侧过头，看了白苟一眼，眼睛半眯起来，他嘴里无声道：「谢谢。」


    白苟看见了，觉得更加奇怪了，他那想要调笑的话就盪在嘴边，忽然一声清脆的玻璃碎响在耳畔响了起来。


    白苟随之抬起头，就见那个一直保护他们二人的天的守护就这么消逝。


    同一时间，一直在一旁围观的几位长老看到此时情况紧急，神色不一，有人发声问了前首的一位长老：「江不晓，我们救还是不救？」


    江不晓手捏成拳：「救不了……」


    一声救不了刚刚落下，白苟那边的情景又是千变万化，天上乌云汇聚的千魂魁捲成一束龙捲风朝着白苟的方向集卷而下，被白苟搀扶的霍天翊勐地睁开双眼，他忽然把白苟往旁边推去。


    被这一推直接推飞的白苟脸上还留着惊诧的表情，他倒退着往外飞，正好眼睁睁的看着那倒灌而下的千魂魁就这么把霍天翊那对比而显得无比渺小的身影淹没。


    「不……」无声的不字从嘴里面泄了出来，白苟随之落地，撞在地上，四脏六腑几乎都要被撞移了位置，但他还是狗爬一般的向着霍天翊原先的位置奔了过去，「不……」


    他终于踉跄着站了起来，神色凄荒，嘴唇甚至在颤抖：「不……霍天翊！霍天翊！！」


    一直在旁围观的江不晓眼睛一红，他大吼一声：「就现在！救走一个是一个！」然后单枪匹马的飞了过去。


    后面几个长老对视一眼，皆不约而同的往后落了一步，然后也就是这个时候，一群被霍天翊那边吸引视线的魔修们终于开始把注意力放到白苟身上。


    看着这个毫无修为的人竟然不怕死的朝着千魂魁的地方狂奔而去，那些想要找这人茬的魔修们也对去收割这个自找死路的人的性命感到兴致缺缺。


    白苟还在叫，他的叫声终于引起了前面千魂魁的注意，灰色的烟雾聚集出一张人脸，一副非常嫌弃的表情：「吵死了。」


    宛若风声的唿啸就这么灌进了白苟的耳朵，他也听到了后面的那句。


    「真是吵死人的小虫子。」


    小虫子，小虫子，小虫子……


    白苟满脑袋都是这三个字，他终于走近了许多，近到可以透过千魂魁看着那被捂得严严实实的霍天翊。


    倒在地上，只剩一截白衣的霍天翊……


    白苟没叫了，他无力的跪倒在地上，完全不敢相信眼前所看见的一切。


    「不……他怎么会死，他是主角……他怎么会死。」巨大的打击使得他脑里一片混乱，甚至穿插着许多他以前没有记起来的记忆。


    那是三年前的一个暑假，他一个人在四人宿舍里面发了疯的似的码出了一个两万字的初步大纲。


    「我要写一个非常装逼，但是别人却拿他没办法的主角。」他深夜三点敲信息给编辑，脸上还带着兴奋的笑容：「我要把所有的一切都给他。」


    千魂魁卷着云雾落到他的面前，聚起一张和他一样大小的脸落到白苟的面前，似乎非常好奇白苟似的：「你在哭吗？」


    白苟抬起头，眼泪落了满脸，他想，是啊，我在哭。


    可是他竟然只能在心里面回答，甚至不敢说出来，他发起了抖，也不知是怨，是愧，是恨，是怕，是悔。


    过多的情绪使得他不知所措，最后只有恐惧最巨大，面对着千魂魁的他，害怕得流下了眼泪。


    「我能够感受你们的情绪，但是你们很奇怪，那个被我杀掉的年轻人身上一点恐惧都没有，情绪少到让我怀疑他是不是人类，而你呢？」千魂魁露出了个略显惊嘆的表情：「你是我见过情绪最丰盛的人类，那么庞大的恐惧还有很多我说不出来的情绪都藏在你这么娇小的身躯里面。真是太神奇了！」


    白苟颤抖不已，好半晌，终于抖出一句话：「……杀了……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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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


    千魂魁又恢復了冷漠的表情，它冷漠的拒绝了白苟，声音带着点它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冷血：「我发现，似乎让你活着会让你更痛苦，然后能够产生更多的情绪。」


    白苟瞪大眼睛看向千魂魁，他似乎难以置信，这让他稍稍突破了恐惧的桎梏：「杀了我！！」他大叫起来。


    「我就不。」千魂魁撅起嘴巴，它往后退去，声音远远传来：「好好活着吧，我喜欢你痛苦的表情。」


    千魂魁的离开带着一众魔修的离开，到最后只剩下孤零零想求死却不得的白苟。


    他顿了一下，勐地站起来，踉跄着朝着霍天翊倒下的地方赶过去，然后在心里道：我还有办法，霍天翊，等我，我有办法，你会活着，活得好好的，活得比谁都自在，活得比谁都要幸福，我把所有的一切都给你。


    但是却有一个人拦在了白苟的面前，白苟抬起头，就见这个人竟然是他见过的，正是当时他被羽戈戈扔进结界，然后救了他的长老——江不晓。


    刚刚过于冲击的情绪使得他恢復了许多记忆，这让他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人，但是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人要拦在他面前。


    他的表情很明显的表示出了他的问题，就听江不晓嘆息一声道：「他死了。」


    白苟的眉头深深的拢在一起，他想：就算你是长老又怎么样？


    然后他抽了抽鼻子，刚刚流泪流得太兇勐，使得现在还没有缓过来，嘶哑着声音道：「让开。」


    江不晓伸出手，似乎想要拍白苟的肩膀，却被白苟迅速的推开，他勐地朝着霍天翊跑过去，根本没有察觉到这个权势豪的长老竟然被他轻松的推开。


    江不晓踉跄了两步，好不容易又再次站住身子，他捂住嘴巴，才把想要吐出来的鲜血再次咽了回去，然后怔怔的看着跪倒霍天翊身边的白苟，没有说话，也没有离开，就仿佛一座静静站立的雕像。


    又过了一会儿，又有几位长老落到江不晓的身边，然后有人问：「江不晓，现在怎么办？」


    江不晓放下捂住嘴巴的手，轻轻摇了摇头：「等他。」


    其他长老看到江不晓手上都是血，不禁惊唿出声：「江不晓，你伤势！？」


    江不晓再次摇了摇头，他止住了其他长老未尽的话，只是重复那两个字：「等他。」


    白苟跪下霍天翊面前，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这个人就是先前那个握住他手，能够暖他身心的人。


    这个人冷冰冰的，早已死去一阵。


    眼看着这样的景象，似乎又有一股泪意从不知道那个地方涌出来，然后争先抢后的朝着那唯一的发泄口狂奔而去。


    白苟死死的咬住唇，在心里道：别哭，别再哭了，以后也别再哭了。


    他拿手抹了抹眼睛，又一次抽了抽鼻子，然后从怀里面掏出了那枚生死丹，就这么塞进霍天翊的口里面。


    拜託，一定要起作用。


    白苟把霍天翊的手抓在手里面，两只手紧紧的箍住霍天翊手腕处的脉搏。


    然而他感觉自己等待了许久，却仍然没有反应，于是连忙又扒开霍天翊的口，只见那枚丹药还安稳这躺在霍天翊的口内，没有任何化去的迹象。


    这使得白苟着急不已，他闭上眼，心一横，就这么朝着霍天翊的嘴撞去，然后那舌尖去把那枚丹药朝着霍天翊的喉咙里面顶进去。


    那丹药顺从着他的力道消失在霍天翊的嘴里，同一时刻，白苟贴着霍天翊的胸膛，听到了一声悦耳又有力的心脏跳跃声。


    「扑通——」


    第23章 你肚子饿了吗


    一声扑通带起一个生命的復甦，那一刻，白苟似乎想要激动的大叫，他欣喜不已，然后回过头冲着还站在那儿的江不晓等人道：「他还活着！！他活过来了！」


    他终于还是开心到落了泪，但也管不了那么多，抽了抽鼻子，从地上爬起来，然后伸出手却搀扶霍天翊，他在心里轻轻道：谢谢。


    也不知道谢谢谁，但是那一瞬间，他是如此的感谢这个世界。


    霍天翊那么沉，白苟艰难的把他扶到自己的背上，他原本想背起来，却发现自己早已经没有那个力气，只能让霍天翊靠着自己，情绪大起大落的他身上也不是丝毫无伤，甚至现在手还抖得厉害。


    江不晓走了过来，他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甚至也没有接过霍天翊的动作，只是径直沉默了几分钟人，才道：「走吗？」


    白苟抹了抹眼睛，他手上还有霍天翊的血，抹到脸上花了一片。然后他点了点头，嘴里轻轻道：「嗯。」


    天上的乌云已经散去，蓝天下只剩下一个残破不堪的权结界出口，被江不晓术法带起来的白苟突然侧过头看向那个「权十三结界出口」几字，嘴里问道：「原先在这里的人……」


    江不晓又咳嗽了一声，他挡住了其他长老的关心，只是道：「你能活下来……不容易。」


    如果不是千魂魁自作主张的放过白苟，那么白苟也不会活下来，但是难到让白苟感谢千魂魁吗？这个他也做不到。


    他其实攒在嘴巴边有成千上百个问题，可是现在却一个都吐不出，只能把霍天翊又往上移了点儿，然后径直沉默着。


    他脑袋里面成千上万个念头在互相厮杀对立，而这一刻他又是那么感谢江不晓给了他这个安静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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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静的时间让他能够更清楚的理清一切事情的前因后果，他拿手摩擦了一下霍天翊的手腕，心想：这就是你嫌我烦的原因吗？


    然后又在心里面回道：烦吧，烦吧，最好把你再烦死过去。


    原本内心里面沸腾的那么多怨气也在这两句话中慢慢平息下来，白苟忽然觉得心里是那么安宁，只要在霍天翊身边，只要知道这个人还活着，没有为他而死去，那么他什么都不会恨，什么都不会怨，做什么都可以。


    什么都可以。


    很快，江不晓把白苟他们带回了他们自己的洞府，然后还帮他们稳固了一下结界。


    江不晓从怀里面掏出一个瓷玉瓶，递到白苟的手上：「可以治疗一下伤势。」他神色有些不自在道：「现在权势豪不太平，你们师傅又不在，没人能护得了你们，所以待在自己的洞府内，哪里都不要去，哪里的事都不要管，除非你们师傅回来，否则千万不要离开洞府。」


    白苟接过瓷玉瓶，低声道：「谢谢。」


    江不晓顿了一下，终还是道：「霍天翊的事情，我不能帮你隐瞒。」


    白苟抬起头，他神色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然后露出了一个笑容，大眼睛眯起，遮掩了精明，显得整个人都乖巧起来：「没关系。」他笑着道：「你能救我，我已经很感激了。」


    江不晓把那句「我什么都没做」咽了下去，他嘆息一声，终还是转身离开，只留下白苟站在原地，把霍天翊往上抬了抬，然后抽了抽鼻子，也不知是给谁说了一句：「这个长老挺好的。」


    他搀扶着霍天翊慢慢的挪进了洞府，一边还要自说自话道：「我们回家了。」


    他看着依旧和离开一模一样的室内，忽然想：其实也没有过去多久，可是怎么竟然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他慢慢挪到先前抢到的玉床边，然后小心的把霍天翊放到床上，低下头看着霍天翊闭上眼安详的脸，又看向他那破破烂烂的衣服，忽然笑了起来，他那指尖戳了戳霍天翊的鼻尖：「你也有今天啊，霍天翊，你也有今天。」


    然后他就跪倒在床边，整个人勐地往地板上栽去，紧接着闭上眼人事不省。


    黑暗中，似乎有一双手把他抬起来然后放进一个温暖的地方，白苟无意识的蹭了蹭，然后找到一个更加舒服的姿势，紧接着沉沉睡去。


    似乎耳畔有个人在低笑，然后恶作剧的捏住了他的鼻尖，又摩擦了一下他的唇瓣。


    「傻子。」


    那个人轻笑着道出这两个字，让白苟不满的皱了皱眉头，他想反驳这个人，告诉他：你才是傻子。


    但是他太累了，累得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皱着眉头，然后嘴里轻吟一声：「唔——」又在那个人的怀里面蹭了蹭，继续睡了过去。


    后面再也没人打扰，使得白苟睡了个一个香甜又舒服的觉，他闭着眼在床上伸了个懒腰，然后支撑着手肘坐了起来，最后才睁开眼，还打了个呵欠，然后揉了揉眼睛看向四周。


    一张大脸凑到面前：「醒了？」


    白苟勐地往后蹭了一步，然后瞪大眼睛看着来人，才发现正是已经完全甦醒的霍天翊，他很惊讶的样子：「你醒了？」


    霍天翊早已经又换上了一套崭新的白衣，他的样子再次恢復成那副翩翩公子的模样，只是身上的气质不再那般高高在上，他很随意的坐到床边：「我都醒了快两天了。」然后又凑近来看白苟：「你也没什么伤，怎么能够睡这么久，怎么叫都叫不醒你。」


    白苟有些不自在的又往后退了点，他嘟囔道：「凑那么近干什么？」然后又抬起头：「我睡了两天？！」


    「嗯……」霍天翊点了点头：「师傅来过一次，看你还在睡，检查了一下你的身体，发现你比谁都健康，然后就又走了。」


    白苟抓了抓脑袋，有些羞赧：「师傅回来了？」


    霍天翊点了点头，然后把头撇过去，声音显得有些沉闷：「我记得我当时是死了的。」


    白苟眯着眼睛笑了起来：「死了怎么知道自己是死了的呢，你肯定是错觉吧。」


    霍天翊侧过头，看了眼白苟，声音很肯定：「是你救的我。」


    白苟的笑意又浓了一些，他摇了摇脑袋：「是江不晓，江长老啦，他把我们从千魂魁的手里救了出来。」


    「江不晓什么都说了，所有人都知道，是千魂魁不想杀你，然后你把死了的我救活了。」霍天翊低声道：「整个权势豪都知道。」


    白苟苦恼的皱了皱眉头：「这就麻烦了。」


    「你知道麻烦还救我？」霍天翊声音不咸不淡，白苟没有看到霍天翊的表情，只是嘴里嘟囔着：「不救你救谁？」


    霍天翊伸手把白苟的肩膀按住，他声音更加低沉：「抬起头看我。」


    白苟抬起头，才发现霍天翊的脸色难看至极，他有些怯懦道：「……怎么了？」


    「你真是个麻烦。」霍天翊一字一顿的道：「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你曾经有一枚能够起死回生的丹药，你知道整个忘川界有多少大能想要这种药却求而不得，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吗？」


    白苟吶吶的重复着霍天翊的话：「……是什么？」


    「是一枚起死回生的丹药。」霍天翊慢慢的道出这句话。


    白苟呆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难不能他们打算把我炼丹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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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知道那些人会做出什么。」霍天翊撇过脑袋，神情没有给白苟看见，只有低落的声音泄露一二：「你救了我，可我却救不了你。」


    白苟轻嘆口气：「没关系的。」他还想再安慰几句，却见霍天翊勐地回过头问：「你还有那种药吗？」


    白苟怔了怔，慢慢的摇了摇头，就见霍天翊站了起来，又重复了一遍：「我救不了你，你不怨我吗？」


    白苟还真的很认真的想了想，他对自己说：怨死你，怨死你了。可是真的看到霍天翊比他还要生气难过的样子，他就什么都怨不起来，甚至还有点高兴的想：又见着你另一幅表情了，原来你也会有生气的时候。


    于是他又摇了摇脑袋。


    霍天翊伸出手，揉了揉白苟的脑袋：「你真是……傻得冒泡。」


    白苟不满的瞪向霍天翊，他道：「你才傻。」


    这时候，霍天翊没心情跟白苟拌嘴，他道：「其实不只是你，我也许也会被拿去炼丹。」


    白苟立刻就急了：「为什么？」


    霍天翊看了白苟一眼：「没事，我是天字家族的核心弟子，那些名门正派至少还是会看我家几分薄面，不会做出这等事情，但你……」


    白苟没有说话，他想：反正我不求着别人救我。


    接着就听见霍天翊嘆了口气：「我会想办法的。」


    白苟想问：你有什么办法？但是他看着霍天翊那已然下定决心的表情，就什么都没有问出口，反而笑着道：「对了，你肚子饿了吗？」


    霍天翊抬眼看着白苟，眼神是白苟不明白的情绪，有那么一瞬，白苟甚至觉得霍天翊想要杀了他，但也只是那么一瞬，过了一会儿，只听霍天翊冷哼一声：「我修行已达佳境，无需进食。」


    白苟腆着脸，摸了摸肚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需要……」


    第24章 系统的报復


    霍天翊又看了白苟一眼，这一眼也不知是恨多还是爱多，谁也分不清，总之霍天翊还是掏出了一个玉盒：「本来就是给你去弄吃的。这只云鹏……」


    白苟摇了摇脑袋：「给我吃可惜了。」


    霍天翊点了点头，嘴里勾起一个嘲讽的笑容：「你也知道可惜啊，当时怎么就没说？」


    白苟在玉床上挪了两下，有些不好意思道：「当时觉得没意思，其实只是想找个理由出去透透气。」


    霍天翊气更是不打一处来：「那你现在还想透气吗？」


    白苟瞪大眼睛看向霍天翊，他大概是不明白为什么霍天翊一副怨气很大的样子，这个样子的霍天翊他还没见过，于是又多瞅了两眼，觉得新鲜极了。


    「看够了没有？」霍天翊冷漠道，他把玉盒扔到白苟身边，然后提起衣摆随之坐了过去：「你是不是完全不在乎？」


    「什么？」突然凑进来的霍天翊让白苟有些怔愣，他往后靠了靠，觉得霍天翊的唿吸都洒到自己的脸上，这让他莫名有点不太自在。


    但是霍天翊又靠近了一点，他的手按住白苟的肩膀：「你就那么想死吗？」


    「啊？」白苟想：这又是打哪儿来蹦出的话。他被按住没法后退，只是道：「我……我还好啦。」


    霍天翊声音又重了点：「抬起头看我。」他顿了好久，才慢慢道：「白苟。」


    「嗯。」终于后知后觉的意识到霍天翊有些不对劲的白苟也跟着的低落起来，他想：我做了些什么吗？


    一只手抬起了他的下巴，他被迫仰着脑袋就看到霍天翊一脸审视的表情：「你心里面是不是什么都不怕？」


    白苟想要摇头，但是他的下巴被捏的死死的，然后就见霍天翊伸出手轻轻滑过他的脸颊。


    「你不该救我的。」白苟听到霍天翊这般说道，他瞪大眼睛似乎完全不能理解的样子。


    霍天翊松开了抓住白苟下巴的手，他闭了闭眼：「算了，算了。」


    白苟这时候完全不懂霍天翊的意思，他不可豁免还是感受到有点难受的样子：「你说我不该救你，可我已经救了啊。」


    霍天翊瞪了白苟一眼：「你还敢顶嘴。」


    白苟这下还真给点炸了，他想：就你能说哦，好气哦！


    于是也抛掉了内心那不知名的不自在，几步蹭到霍天翊的面前：「我都救了你，还怪我，这还不让我说吗？我不求你对我感激涕零的样子，但你好歹也得安慰一下……」


    这话还没说完，白苟就勐地停住了，他瞪大眼睛，整个人都似乎傻掉了，只见霍天翊从他的唇上慢慢离开，然后一脸冷漠道：「安慰了。」


    白苟：「……」就好像有个炸弹在心里面炸开似的，他整个人都嘣的一声被炸散了所有。


    霍天翊拿手戳了戳白苟的脸：「你不知道我气你什么吗？」他每说一句就戳一下：「我就气你做事情不考虑一下后果，那么珍贵的丹药你就这么给我了，我要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怎么办，我要把你卖了怎么办？」


    白苟傻傻的瞪着霍天翊，然后张开嘴：「你……你干嘛亲我？」


    霍天翊把手收了回来，脸色也开始有点不自在起来：「就准你亲我，我就不能……」


    白苟觉得有哪里不对，但是他现在满脑子的浆煳也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只是又问了一句：「干嘛要亲我？」


    霍天翊扭过头来瞪向白苟：「不能亲吗？」他浑身都透着一股杀气，可是白苟却总是迟钝的没有发现似的，还傻不拉几的又问了一遍：「嗯……你干嘛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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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天翊又站了起来想要往外面走，他心想：一定得把白苟闭嘴这个术法早点发明出来。


    「霍天翊……」白苟低着头叫了一声，他心想：还是别问吧，别问吧，如果他不是这个意思，你把他问成这个意思可怎么办？


    霍天翊背过身，也没转身，只是顿住身型，也没说话，只是等着白苟的下一句。


    「那个……」白苟又迟疑了一下：「别走好吗？」


    霍天翊嘴里面立刻就塞了个句「那你闭嘴啊」，但是他还是没有吐出来，又自个儿咽了回去，然后默不作声的回过头，原样给坐了回去，心想：算了，我闭嘴好了。


    白苟伸出手握住了霍天翊的手，心里七上八下，也不知道要说个什么，整了半天的头绪，也只整出一句话：「别担心我。」


    霍天翊撇过脑袋，轻声「嗯」了一声。


    白苟轻轻吐出一口气：「我以后会尽量小心的，如果师傅和你都保不了我，也没关系，只管把我送给别人吧，我不会怨任何人。」


    白苟心里又道：怨死你们。


    霍天翊又把头扭回来，瞪大眼睛看向白苟，嘴角已经挂上嘲讽的笑容，眼看着他又要在吐出话语，白苟连忙又蹦出一句：「你放心，我有办法的。」


    「你有什么办法？」霍天翊脱口而出，说完又后悔起来。


    白苟笑眯了眼：「我给你的丹药是一个非常强大的大能给我的，我到时候去求他帮我。」


    霍天翊心道：撒谎。但是他表面却是不动声色，只是冷漠道：「哦。」


    白苟捏着霍天翊的手不松开，低着头还是扭扭捏捏的道：「以后别总是板着脸，你这样没女孩子喜欢的。」


    要你管。霍天翊内心不岔的想着，然后把手从白苟的手里抽了出来：「我去给你找点吃的。」


    白苟坐在冰玉床上看着霍天翊的背影，惆怅的想着：他到底有没有喜欢上我呢？


    管他喜不喜欢。白苟啪的一声往后倒去，砸得冰玉床一声沉闷的声响，然后他嘴角盪起了个笑容，接着笑容越来越大，然后捂着嘴巴，蜷缩起来笑个不停。


    好傻哦。他想：霍天翊怎么这么傻，他当初到底是靠什么引得那么多女配喜欢的？对哦，那些女配看到霍天翊第一眼就已经沉迷不已了。


    然后他又在心里面自言自语道：亲我一口算什么安慰哦。哈哈哈。哎哟，不行了，不能笑了。


    他捂着肚子又慢慢的坐了起来，然后脑海里面琢磨：第一个女配也快要出场了吧，嗯，叫什么来着？好像是个温柔型的妹子，为爱能够付出所有的那种。


    这个念头刚刚蔓延出来，就仿佛被系统的雷达扫描到似的。


    【警报，男主霍天翊即将遇到女配茵茵，道友你第一夫人的地位即将不保，请道友务必去阻拦男主霍天翊英雄救美，达成任务随机奖励一份，没有达成则随机惩罚一次。】


    白苟皱了皱眉：「惩罚？什么惩罚？」他从冰玉床上站起来：「而且我现在本来就要小心，出了洞府要是出事情了怎么办？」


    【鑑于道友特殊情况，本系统综合考虑，这次任务道友无法独立完成。】


    白苟心想这系统难到终于开始考虑他的想法了吗？


    紧接着就听见。


    【于是判定道友任务失败，给予惩罚——成为茵茵120分钟。祝道友早日爬上男主床，共赴生命的大和谐。】


    「等等！」白苟连忙失声叫了起来：「我做！我做这个任务还不行吗？！」


    【反对无效。】


    明明就已经坑爹无比的系统这一次再次坑爹到不行，白苟心里骂娘，就觉得头一阵晕眩，再醒来，一切已然物是人非。


    葱翠的绿树林再次充斥了他的视野，他眨了眨眼，拼了命的去回想关于这段英雄救美的情节是怎样的，就被一只不知从哪里来的手推搡了一下。


    「你知道你得罪了谁吗？」说着这句话的人猥琐的笑了起来：「她让我们来对付你……嘿嘿嘿。」


    白苟抬眼望去，就见说话的人一身绫罗绸缎，一副富家子弟的装扮，但是笑容却是不堪入目，猥琐得让白苟恨不得闭上眼睛，他想：我已经是茵茵了。


    然后他细数平生以来见过的所有关于女子防狼术和面对此情此景的所有应对办法，却仍旧一无所获，因为他根本就没有看过这方面的资料，只能皱着眉头又看了眼面前的几个猥琐如出一辙的小炮灰们。


    霍天翊在哪里？


    这个念头又很快的浮了上来，他想了想，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张口吼道：「霍天翊！！」


    想想第一次见面，也是这般不管不顾就叫着霍天翊的名字，白苟忽然想着，这一次，不知道他是不是也会从天而降。


    但是白苟的这声吼没有叫来霍天翊，却把面前的几个小喽啰吓着了。


    「霍天翊？！」当头一个失声叫了出来：「就是那个从千魂魁手中都活下来的霍天翊？！」


    另一个紧接着接上话：「是那个死了又活了的霍天翊？！」


    这个接完，很快又有一个接上话去：「那个杀人不眨眼的霍天翊？！」


    白苟满脑门的黑线，心想这些人怎么就那么像花钱请来的群众演员，他有些不自在的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你们都认识霍天翊？」


    当头那个富家公子打扮的炮灰道：「整个权势豪谁能不认识霍天翊？！你刚刚叫霍天翊的名字，难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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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苟点了点头，他想了想：「你们都知道霍天翊，那你们知道白苟吗？」想来霍天翊此名已经扬名立万，那白苟的名字应该也是震耳欲聋。


    然而白苟等来的只是三个人的茫然。


    「那是谁？」


    第25章 戏弄与反戏弄


    白苟瞪大眼睛，他嘴里面紧跟着接了一句：「荒大帝弟子白苟。」


    三人茫然的摇头：「不知道。」紧接着那位傅家弟子模样的傢伙道：「我说你到底认不认识霍天翊？」


    此时此刻，就算白苟明知茵茵不认识霍天翊，但是他也要厚颜无耻的接上一句：「认识啊。」


    然后白苟就眼尖的看到绿树葱葱中的一点白色，连忙伸出手指着那处：「看啊，霍天翊就在那里！」


    他这招狐假虎威的棋下得精妙绝伦，几个人被他这煞有其事的叫声那是吓得三魂丢了七魄，全部都惊叫起来：「竟是真的！」


    「霍天翊！是霍天翊！我们快跑！」


    「天拉，我竟然看见了霍天翊！」后面一个矮个子一脸看见偶像的表情让白苟很是无语，他正要再趁热打铁，再来上几句，就见这几个怂货甚至连确认来人真面目的勇气都没有，全部吓得屁滚尿流，一下子了无踪影。


    只剩下穿着茵茵皮的猥琐白苟瞪大眼睛面对着这片翠翠幽幽的树林，然后试探的朝那白点地方走去，他走到半路，那白影就消失了踪影，正当他举棋不定的时候。


    一道声音在头顶响了起来。


    「你认识白苟？」


    白苟抬起头，只见霍天翊踩在白玉小剑上，手上拿着一只不知是什么名字的野兽，脖颈边有一道长长的裂口，显然是一刀毙命。


    白苟想着：是了，这人是给我去找吃的。


    但是他也没办法解释自己就是白苟这件事，只能吶吶的点了点头：「嗯……听别人讲起过。」


    霍天翊听到这句话，收了白玉小剑，从半空中跳了下来，提着那么沉重的东西，落地的声音却是几不可闻，只见他走到白苟面前，神色不善：「你听谁讲的？」


    要是个普通姑娘早被这一幕吓得花容失色，但是白苟却总是迟钝的没有察觉到霍天翊那铺天盖地的杀气，他也就迟疑了一下，然后试探的回答：「……不记得了？」


    霍天翊眼睛微微眯起：「你说谎。」


    白苟不满的皱了皱眉头，想着：这人真难打发。然后噘嘴道：「哦，我就不想告诉你。」


    霍天翊又拿审视的眼光看了眼白苟：「你不是魔修。」


    白苟想：我就不告诉你，你慢慢猜。他嘴角悄悄勾起，然后又勐地放下，装作一副生气的样子道：「你才是魔修！」


    这话问得霍天翊有些一怔，他拿手似乎想要触碰白苟，但是又勐地放了下去：「我不是魔修。」


    听到霍天翊这般回答的白苟差点要笑出声来，好不容易按捺住自己内心的笑意，忽然就平生出一种想要逗一下霍天翊的心情，故意做出扭扭捏捏的姿态：「我知道你不是魔修，你是霍天翊！」说道这里，白苟连忙垂下头，遮住自己坏笑的脸，颤抖着声音道：「你不要这么凶人家，人家……人家害怕。」


    霍天翊心道：刚刚怎么会觉得这个人像白苟呢？他往后退了一步：「你怎么会知道白苟？」


    白苟想：这个怎么还没揭过去。他灵机一动，眼睛一亮，大吼道：「因为我喜欢你啊！」


    霍天翊又往后退了一步，他神色似乎变得放松下来：「我不认识你。」


    「可我认识你！」白苟却是咄咄逼人，反而往前走了一步：「我喜欢你，你的事情我都想知道。」


    霍天翊干脆站住不动了，他从头到尾又把白苟看了一遍，直扫得白苟浑身不自在，然后就听见霍天翊冷漠道：「你是怎么回事？」


    「什么？」白苟有些呆滞的看向霍天翊。


    霍天翊把嘴里面的话又塞了回去，想着：他肯定也是不想别人知道。于是摇了摇头：「不，没什么。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我……」白苟完全不知道为什么霍天翊会这么问，他呆滞了好一会儿，都不知道要怎么接过话头，看了会儿在旁被霍天翊拿在手上的野兽，才没话找话道：「这是什么？」


    霍天翊扬了扬手中的野兽：「吃的。」


    「哦。」白苟又不知道说什么了，他想着自己还要在这个身体里面待一百二十分钟，就有点不想放霍天翊离开，但是同时他又不怎么想用这身体和霍天翊说话，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感觉别别扭扭的，不是那么自在。


    于是他干脆又问：「你在哪儿找的？」


    霍天翊看了白苟一眼：「我去豪城市捕猎，你放心，没人会找我麻烦的。」


    听起来，就充满麻烦的样子，白苟也懒得吐槽了，他把头垂下来，干脆直截了当的道：「你陪我一会儿好吗，就一会儿。」


    他等待着霍天翊的拒绝，因为印象里面的霍天翊绝不会答应一个才见面的人的无聊请求，就如他们第一次见面，霍天翊那句「与我无关」一般。


    但是出乎意料的，等来的霍天翊的回答却是：「好。」


    白苟瞬间心里面就不是滋味起来，他也不知自己是难受多点还是开心多点，抬起头来看向霍天翊那仍旧一副冷漠的脸，心道：如果我是妹子，我才不会喜欢这个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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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白苟席地而坐，他轻嘆口气，心情复杂至极，只是道：「谢谢。」


    霍天翊又看了眼白苟，确认自己的直觉是对的，也没问白苟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他总是在某个时刻装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然后把野兽放到一边，也跟着白苟坐了下来：「不用。」


    白苟憋了好久，终还是忍耐不住，问了出口：「你会喜欢我吗？」


    霍天翊有点想笑，却忍了下来，他看了白苟一眼，又撇过脑袋：「看你是什么样的？」


    什么什么样的？白苟又不明白霍天翊的问题，他试探的问：「比如……现在的我？」


    霍天翊抬头看了眼天色，嘴里沉吟：「现在啊……」然后坚定的摇头：「不喜欢。」


    白苟又是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难过的听到这个答案，他自己也不知道正确答案是什么，只是垂着脑袋问：「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霍天翊原本快要脱口而出的答案又被自己咽了回去，他想：就这么全部告诉他，是不是对自己来说太吃亏？


    白苟没有等到答案又抬起头去看霍天翊，只见霍天翊还在发呆，看到他看过来就回看了他一眼，嘴里轻哼一声：「都不喜欢。」


    白苟又没想到自己会收到这样的答案，心里面不服气极了，他瞪大眼睛：「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霍天翊心道：就算换了个身体，但是问得话还是一模一样，什么都要来句为什么。


    白苟眨了眨眼：「为什么什么样的我都不喜欢！」他想：难道你就没有一点喜欢我？哪怕一点点也好啊，就算是普通的喜欢也可以。


    霍天翊忽然脸红了红，他在心里把白苟的问题反过来说了一遍：为什么什么样的你都喜欢。然后又觉得特别难为情，看了眼白苟，又有点生气，也不知道是为什么生气，干脆了当的道：「没有为什么。」


    白苟快要气死了，他想：我救你干嘛，管你去死。于是立刻站了起来：「霍天翊！」他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你就这么讨厌我？」


    霍天翊抬头看了眼白苟，大概没明白为什么这人这么愤怒，只是摇了摇头。


    白苟又气馁的塌下了肩膀，心里道：这么生气干嘛，他又不知道你是谁。


    但是心里面还是觉得不是滋味，甚至完全不想看见霍天翊，一副看破一切的表情：「你走吧，让我一个人静会儿。」


    霍天翊想了想，觉得这时候还是揭破比较好，于是道：「白苟，你要在这个身体里面待到什么时候？」


    白苟没觉得不对，顺口回答：「还有一小时。」然后勐地抬起头看向霍天翊，一脸见了鬼似的样子：「你！」


    霍天翊没问为什么会成这样子，他非常聪明的留了白苟最后一点余地：「我有一门术法能够看穿身体里面的魂魄。刚刚直觉很怪，觉得你很像。就拿你 检验了一下。」


    白苟一下子就羞窘得不像话，他有种被反戏弄的感觉，想到先前为了逗弄霍天翊而故作扭捏的姿态，恨不得再次失忆一番。


    霍天翊心道：不该戳破，又做错事了。


    算了，错打错来吧。霍天翊心里嘆息一声，给了点白苟自我检讨的时间，就又道：「那我再陪你一小时？免得又出什么变故。」


    莫名的，白苟的神经段神奇的与霍天翊的相对接，他竟是心有神会的感受到霍天翊那心中的嘆息似的，不好意思的看了眼霍天翊，然后道：「我不是故意的。」


    霍天翊点了点头：「我知道。」然后心道：没人会故意做出这么傻的事情。


    白苟心里一暖，有种被人支持的感觉，他又道：「我现在很多事情不能够告诉你。」


    霍天翊点了点头：「我等着你告诉我的那一天，这之前，我什么都不会问。」同时心道：我也有很多事情没有告诉你，每个人都有，不知道会比知道要好很多，这个不算什么。


    第26章 不能什么都说


    白苟后来也想过他那时候是不是已经喜欢上霍天翊了，但是想了好久，他自己也不确定，他总是想着这个人，也能够肆无忌惮的说喜欢，但是他自己知道那喜欢是什么喜欢，因为这是他自己构造的主角，是围绕着他最喜欢的设定才出现的存在，他怎么会不喜欢。


    但是要说爱？


    他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再说明明生死都保障不了，想这么些东西干什么？


    系统的报復无聊又低能，想这些还不如去思考后面要怎么做，白苟这般想着，又有些想要没话找话的去弄弄霍天翊：「吶，霍天翊。」


    「嗯？」霍天翊也不知在想什么，此时撇过脑袋，就见白苟顶着茵茵的脸，非常坦然的道：「你说……这权势豪怎么这么多魔修啊？」


    霍天翊顿了下，然后摇了摇脑袋，然后他又思考了下，这般跟白苟解释：「你说权势豪有多少人？」


    白苟摇了摇头：「我怎么会知道。」


    「你估计一下。」霍天翊强调了句，他放松的坐着，脸上微微带着笑意：「是不是很多人？」


    白苟点了点头，然后仍旧不明白：「这有什么关系。」


    「人多了，事就多了，也许一千人里面藏着一个魔修，但是权势豪数亿人口里面，你能估算到底有多少魔修吗？」霍天翊侧过头看向天空：「数十万魔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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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白苟更惊讶的是前面：「权势豪有数亿人口？！都会修行？」


    霍天翊摇了摇头：「大多是权势豪三城市的普通人。」他看向白苟，嘴角微微扬了扬：「权势豪这么多人，那你猜整个忘川界有多少人？」


    白苟摇了摇头。


    「猜不出吧，我也猜不出。」霍天翊嘆了口气：「那整个忘川界又有多少魔修呢？」


    白苟瞪圆了眼睛，他望向霍天翊的表情有些吃惊：「那魔修不是怎么都杀不完？」


    「为什么要杀呢？」霍天翊微微侧过头，他的神情是一种白苟无法理解的习以为常，只见他轻笑一声：「白苟啊，你怎么看待魔修？」


    「魔修……魔修都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杀人不眨眼的人。」白苟想着自己文中的设定。


    「那你又怎么看待我们呢？」霍天翊眼里是白苟无法明白的东西：「我们对于普通人不还是杀人不眨眼？」


    接着他轻轻道：「魔修，魔修，不过是修得术法比较偏门，于是把这类人归为魔修，其实何为正道，何为邪道，都是一己之见，人就是要给自己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来做残忍的事情。就比如最开始刘监察要杀你，还要扯除魔卫道的幌子一样。」


    白苟呆愣的看向霍天翊，他想问：那你是正是邪。可是说出来的却是：「你当初……」


    「我当初救了你，因为天的守护，其余的也许有，也许没有，我现在没法回答你。」霍天翊伸出手捏住了白苟的手：「你明白吗？」


    白苟想摇头，却没有，他只是不满的道：「那些魔修为什么要和我过不去呢？」


    「因为你好欺负啊。」霍天翊的回答那般理直气壮：「我叫你修行，你不愿，师傅事务繁忙，万事我不替你操心，谁会替你操心，我从我爷爷把我带大以来，再没有为任何一草一物，向对你这般尽心尽责。」


    白苟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但还是要问：「为什么？」


    「我就知道你要问为什么？」霍天翊微微晃了晃脑袋：「为什么为什么，以后叫你为什么好了。」


    白苟不满的瞪眼睛：「为什么？」说完他自己反应过来，眼中的不满也不再那么有底气。


    「没有为什么。」霍天翊回答了白苟的问题：「我救过你一次，就想救你第二次，救了你第二次，第三次再不救，我不是很吃亏？」


    「就因为这个？」白苟又有点不满这个答案，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对什么满意，反正总要先说出来才行，他这人就是什么都要说出来，哪怕啰嗦也要说。


    「嗯……先前就因为这个，后面也有其他的，不过这些都说给你听也没意思。」霍天翊嘆了口气，转移了话题：「千魂魁是一种失传术法衍生的生物，这门术法之所以失传就是因为太过残忍。现在事态已经不是你我能够干预的，你也无需担心，你自己身上的麻烦已经够多了。」


    白苟眨了眨眼睛，又道：「你怎么突然又这么多话了？」


    霍天翊一下子被说得哽住，他没好气的望了白苟一眼：「那我不说了。」


    白苟真想抽自己嘴巴一下，他拿手拨拉了一下霍天翊：「说吧，我想听你说话，说什么都行！」他顿了一下：「我很少听你说这么多话，你都是对我爱理不理的。」


    霍天翊心道：就算不理你，你话也没有少多少。他没这般把话直接说出来，只觉得自己内心腹诽的那一堆完全可以重新再出个术法专门用来干扰别人，也就这么灵机一动，他脱口而出：「你觉得用不断的重复的难听的声音干扰别人这个术法怎么样？」


    白苟这一次直接就听明白霍天翊在拐着弯来嘲讽自己，他脸瞬间就沉了下来：「不怎么样。」


    霍天翊算是明白白苟这尿性了，不管说什么这人都似懂非懂的样子的，但是你要是一旦说他不好的话，他瞬间就能明白。


    得了，霍天翊想：干脆啥也别说了。


    白苟看霍天翊撇过头，就知道霍天翊不想再搭理他，他也没功夫去管生气不生气了，直接又拦着问：「你给我讲讲，给我讲讲……修行吧！」他想了半天，又想出了个自己完全不感兴趣的话题。


    霍天翊侧过头看了他一眼，把他整个人看得透透的，冷漠道：「你听得进去吗？」


    白苟特别实诚的摇了摇头，他觉得自己就算听不进去，但是听霍天翊讲话也好过自己一个人发呆：「你给我讲讲呗。」


    霍天翊看了白苟一眼，又坐了过来：「这样吧。」他做了个放松的姿势：「你找个比较舒服的姿势，然后用你现在的身体，闭上眼睛，去感受你这个身体里面的气，不知道我这样说，你明不明白？」


    白苟已经闭上了眼，茵茵的身体肯定是修行过的，他一闭上眼，还在东想西想，就感受到自己身体内似乎蕴含着他无法理解的力量，他拿自己的念头去感触这种力量，却发现自己没有被排斥，反而轻而易举的被接纳了过去。


    那是种只能自己体会，别人怎么也无法阐述的感觉，他感觉自己好像看到了另一个自己，带着他在一个他无法理解的空间内用着暗含自己规律的动作不断的游走着，就这一刻，他还在想：这能量至少是守恆的。


    时间不快不慢，已经游走了许多，霍天翊静静等待，直到面前的茵茵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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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天翊怔了一下，忽然勐地站了起来。


    茵茵眨了眨眼，连忙叫道：「请等一下。」


    霍天翊微微皱了皱眉头，直接打断了茵茵的后话：「不是我救的你。」他往外走了一步，差点把打猎的食物都忘记拿，又调头把食物拿在手上，心里面腹诽：白苟啊白苟。


    「是你救得我！」茵茵肯定的回答，她又问：「你名字是什么，我会报答你的。」


    霍天翊顿了顿，侧过头看了茵茵一眼，眼含笑意：「白苟，我的名字是白苟。」


    「白苟。」茵茵在嘴里重复一遍，再抬起头，霍天翊已经失去了踪影，她咬了咬唇：「没关系，我会找到你的。」


    她想起刚刚此人的模样，暗暗记在心里面，然后挥手施展了一套术法，朝着另一个方向离去。


    而白苟再睁眼，却发现自己正双手按在膝盖上，两腿盘起，而身体里面已经在自发了运转着他不知什么时候引发出来的能量。


    他难掩自己眼里的兴奋之情，看到站在另一边不知在想什么的霍天翊，直接跳起来道：「我会修行了！」


    霍天翊撇过头，冷漠道：「哦。」


    白苟歪了歪头：「你不高兴吗？」


    霍天翊轻哼一声：「把我一个人丢那里，回来想要找你算帐，看你已然入道，知道你入道，完全不需要进食，我的猎物白打了……」霍天翊顿了一下：「我说的这些，都没有让我不高兴。」


    白苟有些讪讪的后退一步，小声道：「对不起啊。」


    霍天翊轻嘆了口气，问他：「我叫什么？」


    「霍天翊啊。」白苟眨了眨眼睛。


    「我在别人眼里是什么？」霍天翊又问。


    白苟想了想，脑海里面回想起那几个都忘记长啥样的炮灰们夸张的描述，有些不好意思道：「很厉害？」


    霍天翊点了点头：「那我在你眼里呢？」


    白苟不假思索的回答：「冷漠，没有感情，对女人不感兴趣，天赋第一，但是不会做人，朋友很少，还总是自以为是。」


    霍天翊：「……」


    他沉默好久，强行忍耐住直接弄死白苟的冲动，一脸冰冷的蹦出一个字：「哦。」然后掉头就往外走。


    第27章 白苟的悟道


    白苟想弄死自己，他自己写得东西，可是展现出来却是各种模样，面前的霍天翊不是他文里面的那个披着单薄设定的霍天翊，他明白也不明白，可是看到霍天翊生气离开。


    他到底还是懂了一件事——这是个活人，是一个有血有肉有自己想法的完整的活人，不是他脑中的自己，也不是文里面的霍天翊，甚至更不是什么主角。


    就是个普普通通的有着自己想法的年轻人，和若干个权势豪的弟子一样。白苟又问自己：在你眼中，真正的霍天翊是什么样子的？


    他回想这阵子与霍天翊想处的点点滴滴，心里那种传自于现代的浮躁和懒惰满满的沉了下来。


    没有什么样子，那就是霍天翊，霍天翊不应该是他眼中的样子，而是他自己的样子，他不是活在任何人眼里的霍天翊。


    他是只为自己活的霍天翊。


    白苟伸出手轻轻打了自己一巴掌，没敢打重，他到底还是最爱自己，只是嘴里嘀咕着：「白苟啊白苟，你得睁眼看看，别整天就活在自己脑袋里面的世界内。」


    「现在你不是靠写小说为生了，脑袋里面的设定都扔掉。咱要活得像个修仙人，修仙人知道不……」白苟坐在玉床上，自己回答道：「不知道。」


    作家真是门终生职业，一旦当上，一辈子甩脱不掉，白苟心里明白，他之所以这般反常，就是没法把自己的小说和这个世界区分开来，一旦遇到什么事情，就要拿来对比一下，虽然明知这个世界和他小说最根本的不同，就是一个二维世界所概括的不过是这个世界其中狭小的一面，在另一面有太多太多值得挖掘的东西。


    他没法活得自在，说什么做什么都胆战心惊，把自己弄得像一个小说里的人物，或是一个旁观的读者，而不是活生生的人。


    「以后不这样了。」白苟道：「我就自己过，想怎么活就怎么活，这世界跟我小说不一样，完全不一样，什么都不管了，我只要自己过得舒心就行了。」


    他折腾了这么久，生死里面走了两遭，还失忆了一次，都没有明白的道理，却在看到霍天翊生气离开后，一下子豁然开朗，整个人都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一下子明白了。


    说到底，他到底爱不爱自己，这个还得两说，但是爱霍天翊，他是真爱。


    「明白了，我去找霍天翊去。」他从床上跳下来，走到洞府边还想起霍天翊对他说的话，要他不要随便出去，怕遇到事。他心想：要真这么倒霉，那就什么事都做不成了，反正倒霉到那地步，出不出去也没什么区别。


    他走到洞府口，望向旁边的陡峭的山壁上悬挂的瀑布，想起这里面也住着一位大能。


    权势豪真是个好地方，真是什么人都有。


    他问自己：去哪儿找霍天翊呢？


    山外的景色美如画卷，层层叠叠的云海染上金色的边，他看一眼景色，就开始失神，又想着：我要是能飞上去就好了。


    后来又想起自己修仙者的身份，瞬间高兴了，只要勤于修行，学会了术法，总有一天能够到那云海之上瞧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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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苟在霍天翊洞府外看了半天的景色，觉得自己身心都变得舒畅了许多，然后掉过头又回了洞府里面去了，他心道：我就在这等着，我不信他能够不回来。


    他在洞府枯坐一下午，那一下午的每一分钟都有一天那么漫长，他觉得自己过了快一年，而前半年，他在检讨自己，后半年，他在怒骂霍天翊。


    再后来，他闭上眼，决定安安静静的修行，做一个安静的美男子，修行中，心也很难平静，总是竖起耳朵注意洞府内外的动静，就等着某个人突然出现，结果却怎么也等不到。


    最后，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入定的。


    什么是道，什么是苦，什么是酸，什么是甜，什么是辣？


    人一生中到底有多少值得与不值得的东西，而又有多少爱恨情痴？


    他一边入定，一边在思考着这个问题，他通过那种说不出口的力量寻觅着自己脑海里面所有能够利用的资源，如果人没有这么多感情会不会好一点。


    后来他又否定了自己，如果人没有了感情，那和物又有什么区别。生命与物最大的区别不就是感情的表达吗？


    那么要怎么利用感情呢？他又想到了其他的地方：如果我想一个人，我能不能用我的想念来获知他的行为，知道他在干什么，知道他在哪呢？


    其实他也只是东想西想，可是也就在这漫无边际的天马行空的乱想，那个神秘的力量却开始向着另一种规律游走起来，那是一种他没有见过的规律，可是神奇的他却莫名的理解了这种规律的形成和所造成的后果。


    他心道：这里不对，应该这样子。


    时间就这般不知不觉的消逝，等他修行生涯中第一道术法诞生的时候，他勐地睁开双眼，就见霍天翊正站在一边，也不知是站了多久。


    「你回来啦？！」白苟高兴的叫出声。


    霍天翊面对这句话不发一语，转过身：「既然修行结束，就随我来吧，权殿的长老要找我们两个问话。」


    「霍天翊。」白苟叫出声，他神色变得极其坦然：「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霍天翊顿了一下：「我不生气。」然后迈步往前走：「马上就要走了，现在没时间说这些。」


    白苟走到霍天翊面前，他心想：忍耐吧，本来就是你的不对。但是他嘴巴还是控制不住：「霍天翊，你退一步吧。」


    霍天翊侧过头看了他一眼，神色中似乎有某种情感抑制不住的要发泄出来，但是最终，他压抑住了，他仿佛真的成了一块石头，冷漠，沉重，轻轻的嘆了口气：「再说吧。」


    白苟心里面有点难受，他又说：「对不起。」


    「我知道的，我不会放在心上。走吧。」霍天翊伸出手，白苟连忙握了上去，这次他没有再得寸进尺的嚷嚷，难得的保持了安静。


    他满脑子的霍天翊，甚至没时间去想其他的东西，直到霍天翊带他来到殿堂外，他才想：这一次，似乎没有那么容易能够混过去。


    权势力有太多的殿，这一次带白苟来问话的地方是内门弟子只有成为长老才能踏足的高山上层区域。


    几座优雅的木石结构建筑零星的洒落在高山陡峭的峭壁之上，周边都包裹着透明的结界，波光流转，偶有鸟啼与烟雾，宛若仙界。


    霍天翊施展术法带白苟来到其中一座建筑面前，然后放声道：「霍天翊随白苟到此，请长老们放开结界。」


    白苟回头望向边际的夕阳，奼紫千红，忽然想：这真是个很不错的地方。


    然而整个权势豪又有多少和他一般会关注这些美丽的风景呢？


    高山很高，可人们的野望比高山还要高，欲望没有尽头，哪怕他们登上了一座欲望的峰巅，他们还要向更高的峰巅望去，直到他们摔下来的那一天。


    修仙，修仙，到底修得是仙，还是一条必死的路。


    白苟晃了晃脑袋，觉得此时想这些还早，于是定了定神，随着霍天翊进入了权势力的某处不知是何名长老手上的结界。


    在结界外看，是一处峭壁上的危楼，然而一入结界，却是踩在平地之上，大片大片的花圃吸引着成群的蝴蝶，染上黄昏上的云霞，美得让人窒息。


    白苟深吸一口气，就看到在花圃前站立的荒大帝。


    他想要凑过去叫声师傅，却被霍天翊拉住了手。


    白苟诧异回头，只见霍天翊沉声道：「马上要见长老了，你就说，那丹药是我给你的，知道吗？」


    白苟瞪大眼睛，他想要摇头，却被霍天翊抱住了后脑勺：「白苟，我有时候觉得你真可恨，让我恨不得杀了你，但是那也只能我来杀。」


    「我……」白苟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却见霍天翊眼里面的东西是那么的让他震惊，他瞪大眼睛：「你……」


    「什么都别说。」霍天翊头挨得白苟那么近，近到白苟以为霍天翊要亲上他，只听霍天翊道：「也别拒绝我，别给我后悔的机会，就这一次，按照我说的去做，行吗？」


    他语气难得的带上了许多恳求，这么骄傲的霍天翊能这般说话，这些都得怪在白苟的头上。


    白苟没法沉默，他点了点头，轻声「嗯」了一声。


    周边的美景再也没有让他有一丝一毫的想法，他心事重重，只觉得霍天翊这三个字的重量重到他没法唿吸，也没法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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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心里道：你刚刚还惹他生气了，可是他还是帮你，什么都帮你，都不问为什么，就你一直问，他对你那么好，你还要问为什么。


    白苟，你对不起他。


    你对得起谁？


    白苟心里难受至极，他伸手抓住霍天翊的手，还想要说些什么，可是看到霍天翊的那张脸，又什么都说不出了。


    什么都不说，他明白，霍天翊就想让他什么都别说。


    第28章 荒大帝不好惹


    两人终于走到荒大帝面前，荒大帝看了白苟一眼，嘴里似笑非笑：「刚刚说什么了，怎么表情这么难看。」


    白苟摇了摇头，他一句话也不想说。


    只有霍天翊开了口：「没事，师傅。带我们进去吧。」


    荒大帝点了点头，然后伸手摸了摸白苟的脑袋：「放心吧，没事的，我不会连自己的徒弟都保不住。」


    白苟抬起头，嘴唇蠕动，轻声道：「师傅。」


    荒大帝嘆了口气：「我虽然阻挡不了所有人的欲望，但好歹也能够让一些人忌惮。」


    后面也许还有话，但是荒大帝没有说，白苟也假装都明白，他只是在心里问自己：你开心吗？他们都帮着你，护着你，你明白吗？你不是一个人了，你有师弟，有师傅，你难道就不开心吗？


    开心死了。


    他又在自己心里这般回道，又开心又难过，也不知是怎么了，最后竟还是挤出了一个笑容：「霍天翊。」


    他轻声叫着一边的霍天翊，霍天翊侧过头，看着白苟的笑脸，沉重的脸色也稍稍放松下来：「嗯？」


    「我好开心啊。」白苟低声道。


    霍天翊弯了眼，他紧拢的眉头舒展开来，轻声：「嗯。」


    殿堂的门从里面打开，荒大帝带着白苟二人走了进去，身后的门又自己合上，白苟抬头望去，广阔的大堂周围分布了一圈座椅，上面都坐着辨不清面目的长老们。


    辨不清面目，也分不清善意还是恶意，但是白苟早早就知道此事不可善了，于是神情也没多慌张。


    荒大帝看了眼，笑了笑：「至于这么大阵仗吗？难不成你们连我也怀疑上了？」


    「荒大帝，这次权结界被魔修肆虐，死了不少人啊，而且这维修资金什么的，也不是小数目，怀疑一下你，也不算什么吧？」有个声音冒了出来，白苟却并不知道是谁说的话。


    「什么逻辑。」荒大帝笑骂出口：「想要泼脏水泼到我头上，也不找个好点的理由。」他神色不屑：「我是权势力近些年来最有希望堪破身心魂三衰的人了吧，你们这些半只脚踏进坟墓里面的傢伙想要把我拉下水是不可能的，这些年来，我也就两个徒弟，如今就被你们这些人盯住不放。咱们也别故弄玄虚了，有什么条件现在就提出来吧。」


    「荒大帝是个明白人。」一个低沉的女声贊了一句：「某些长老眼红嫉妒想要拉你下水，确实是不可能的，荒大帝的两个徒弟也是这次魔修肆虐的受害者，本不应这般行事。」这女声句句在理，但她话却没有说完：「但是荒大帝，你想要明人不说暗话，那我也就跟你说明白了，咱们这些人都是半只脚快要踏进坟墓的疯子，做什么事情都有可能，你家的徒弟现在就是我们眼中的人参药，要么你交出丹药，要么你把那个徒弟交给我们。」


    荒大帝却是笑着摇了摇头：「这样就没法谈了，我本想给你们个交代，但是你们却太过得寸进尺，咱们都是权势力的人，打断了根还连着丝，不说荣辱与共，但好歹也要比另两家亲热许多，我也想谅解你们，但是你们却不谅解我。」


    「不过一个徒弟罢了，荒大帝你可以再收，何必要跟我们闹得这么僵呢？」另外一个不知面目的长老发出声音。


    荒大帝嘆了口气：「权势豪的师徒情谊大家不知还有几个人记得，师徒，师徒，生死与共，你们真的是堕落了。到底是你们自己的性命重要，还是整个权势力的发展和未来重要，我现在把徒弟交给你们，那是不是就亲自断送了一个即将成为大能的苗子的可能性？你们总是没希望了，难到还要让别人没希望吗？」


    「荒大帝你！」有人愤怒的吐出声。


    荒大帝依旧没有落下笑容，他神色没见多少变化，但是此时的笑容在那些长老眼中却比刚开始要嘲讽许多：「我是来跟你们谈的，毕竟咱们都是权势力的人，论亲论疏，我也得先考虑你们，总不能去跟外人谈，但是你们却想要占着人多反过来欺压我，也不知是认为我荒大帝真的就能够被你们这群快死的人给吓住，还是觉得自己那腐朽的身体能够引起我的同情，可怜可怜你们。」


    「住口！荒大帝你不要目中无人！」又有个长老没忍耐住，怒吼出声。


    「目中无人的是我，还是你们？」荒大帝说得很慢，但却说得其他人没有声音，白苟在背后看着荒大帝的背影，崇拜至极。


    霍天翊握了握白苟的手，小声道：「等下躲在我后面。」


    白苟看了他一眼，也跟着小声：「会打起来吗？」


    霍天翊轻声：「嗯。」


    过了好久，才有长老放出声音：「既然荒大帝想要跟我们谈，也让我们看到你的诚意了，那好吧，不如荒大帝自己来说出条件吧。」


    「终于遇到明事理的人了，谈判就是这样，你让一步我让一步嘛。」荒大帝嘴角挂着跟进来的时候一模一样的笑容，他似乎在进来的时候就料到会有这样的发展，此时说出早就准备好的台词：「你们要保障我徒弟的人身安全，总不能让外人窥伺了去，这个条件没有人有异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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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几个长老附声：「继续说吧。」


    「无异议。」


    荒大帝又道：「并向外发布消息，说我徒弟根本就没有起死回生，那个丹药完全是子虚乌有，魔修捏造出来的攻击权势力的把柄，这个我想各位都明白，财不外露的道理。」


    「这个不用你说，我们自己就会做。」很快有长老回了话。


    「想来我徒弟跟魔修是没有关系了吧。」荒大帝笑道。


    「本来就没有关系，荒大帝放心。」另有长老也跟着笑着回答。


    「好。」荒大帝道：「那枚丹药是我去海外修行的某处洞府获得，丹药旁有本资料，但已经残缺不全，我只看到最后一句话写着：『能起死回生，但条件太多，百不活一，失败之作。』我本是半信半疑，就送了一粒给我徒弟防身，岂知他这人实诚，竟然真就用了出来，更没想到还真的救活了我另一个徒弟。」


    那丹药早就用了，谁也没见丹药的全貌，全凭荒大帝一张嘴瞎掰。


    白苟目瞪口呆的看着荒大帝扯出的一堆，倒是证实了他的不知情，他一瞬间对荒大帝的敬仰之情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心想：我不如他。


    长老们也是半信半疑，但是死马当活马医，总有人信了，于是问道：「难不成荒大帝手上还有现成的？」


    荒大帝苦笑一声：「我刚拿到手，觉得新奇，就拿来试用了一番，百枚丹药用了九十九，唯独最后一颗不舍再赌，送给了我的徒弟。」


    「竟有百枚？！」有人不信，惊唿出声：「这药难到很好练吗？」


    说谎就是说得越多就会有越多破绽，荒大帝深谙其道，于是闭嘴不语，仅仅微微摇了摇头，过了一会儿才嘆气道：「我也不知。」


    长老们面目不清，但心思却很好理解，无非就是有人信，有人不信，信者总是明白能够起死回生的事情总是要运气极佳的人才能做到，不信者则觉得荒大帝七分真三分假，肯定手上还有货，只是不愿交出来罢了。


    但是荒大帝不愿，他们又不能硬逼，毕竟荒大帝实力和地位摆在那里，他们要是占理还能辩上几句，可是偏偏他们根本不占理，于是只能近乎妥协的问道：「那地方荒大帝可还记得？」


    荒大帝点了点头，神色有些尴尬：「记得是记得，只是长老们再去，可能不会有什么收穫了。」


    这话说的众长老心里都怒骂一声，但是表面上还得忍耐：「总得试上一试，荒大帝能够说出这么多，我们也很感激。先前荒大帝提出的条件，我们都会照做，咱们权势力的人总不能给别人欺负了，本来大家心知肚明，但那些人以讹传讹，说不定还要栽赃我们手上握了些什么天才地宝似的。」


    荒大帝点了点头：「这位长老是个明事理的。」


    白苟又小声冲着霍天翊道：「这些长老胆子小。」


    霍天翊瞪了他一眼，心想：你难道就等着打起来吗？他握了握白苟的手，小声回道：「别说话。」


    白苟点了点头，又拿手摸了霍天翊一下，然后看到霍天翊望过来，还冲着他笑。


    霍天翊撇过头，决定不再搭理白苟。


    荒大帝道：「那么现在就谈完了吧，我就带我两徒弟回去了，那个洞府的消息，我到时候回去整理一番交给你们。」


    长老们还有些人不甘，但是也没法这个时候插嘴，毕竟说到底他们闹起来，看热闹抢便宜的也会是其他势力的人，于是只能强行伪装表面的和气道：「多谢荒大帝了。」


    今天对于众长老唯一的收穫就是，看穿荒大帝此人不仅是个说杀就杀的暴力分子，就连说，他们也说不过人家。


    当即，有人就暗下决心，不挺过身心魂三衰，绝不会再与此人对上。


    来的时候，白苟身心皆忐忑不安，回去的时候，他几乎要乐得飞起来，话也显得格外多，此时跟在荒大帝身后，一个劲的叫着：「师傅，师傅。」


    荒大帝带着他们，听到白苟叫他，摸了摸白苟的脑袋：「算是帮你煳弄过去了，感不感谢我？」


    白苟笑开了花：「谢谢师傅啊，师傅，你说你是最有可能度过身心魂三衰的人，难到你还没有过。」


    荒大帝笑道：「我要是过了，咱们师徒的日子也就没有多少了。」他神色很轻松，似乎觉得势在必得：「身心皆过，魂还差点。」


    「那师傅晚点再过，我想跟师傅多待一段时间。」白苟腻在荒大帝的身边，甜言蜜语一堆一堆的往外倒。


    只有霍天翊一语不发的跟在后面，看着白苟兴奋的脸，心里不是滋味。


    第29章 路上小心


    他总想着这人一点实用都没有，心里或多或少还是有点嫌弃，可是眼看着白苟对着荒大帝不知廉耻，不要节操的种种卖萌行为，他心里面一边鄙视个不停，一边又想，为什么从来没有对他这样子。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霍天翊一对比，觉得自己被伤了，他心里别扭，干脆就道：「既然事已毕 ，弟子在洞府修行也得不出什么体会，倒不如此时就下山歷练，也许能够打破目前的瓶颈。」


    白苟听到霍天翊的话，瞪大眼睛看向他，脱口抢了荒大帝的话：「你要下山？我也……」


    荒大帝拦住白苟未尽的话：「你别捣乱。」他看了眼霍天翊：「按道理，权势力对于自家弟子出门歷练的事程都是排在入门三年至十年后，你才入门不过几天，就想要下山歷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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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天翊心想：不走，留着也没意思。


    他这话说不出来，就只是梗着脖子道：「弟子想要更多歷练。」


    白苟不明白也不理解，满眼的都是不可置信，似乎还想要插嘴，被荒大帝训斥一声：「霍天翊现在就能下山，但你至少得待个三五年，别想了。」


    白苟又撇过脑袋去瞪荒大帝，荒大帝笑了一下，没搭理白苟，对霍天翊道：「凭你的资质，我捁着你，反而还是害了你，想来你家里也对你这方面要求严格，你心性沉稳，在这里也得不到什么收穫，确实应该早日去歷练一下。」


    霍天翊抬起头，看了眼白苟，他心里又有点不愿，和一种他不想承认的不舍，只是那种感觉泄露得很少，只是抬头顿了一下，又低下头道：「师傅是应允了？」


    荒大帝点了点头：「你自去权殿长老阁提交下山的日程。」说完，他从怀里掏出一枚玉简：「这是我的承诺，你也一併交给长老阁，等确定下来之后再来禀报我。」


    说着，荒大帝似乎想到了什么，轻笑了一下：「看我这记性。」他又拿出了两条挂绳，绳上各串着两颗黑色的晶石：「这是先前给你们就备好的，差点忘记拿出来。」他给白苟和霍天翊一人一个，然后道：「既然你在外歷练，总得小心，这是我的修行结晶，我在里刻画了两个个术法，其中一个能够护你三次次攻击，另一个术法则是与我传递消息，如若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就只管麻烦我，不过要记住！晶石消耗完了，这两个术法就都没用了，你必须得在晶石消耗完之前回来。」


    霍天翊把挂绳捏在手心，心里有些眷念，但还是道：「弟子谨记于心。」


    白苟憋了好久，这次终于忍耐不住，他没再说什么『我也跟着去』的话，而是叫了一声：「霍天翊。」


    霍天翊抬头，就见白苟问：「我回去后是不是就见不到你了？」


    霍天翊被这句话说得心里难受，他难受后又有点生气，心道：见不到不好吗，你就乖乖做你师傅的乖徒弟。


    但他什么都没说，他本不就是个什么都说的人，此时只是静静的站立在那里，轻声：「嗯。」


    白苟在底下捏住拳头，他总是没法理解霍天翊的这个决定，可是他也知道他没有资格，也没有条件去留住霍天翊，于是最后只憋出了个一句话：「那你路上小心。」


    这是一句无比没用的废话，甚至还不如他先前吵着闹着的幼稚话。


    但是霍天翊却像被榔头撞了一下头，震得半天回不了神，他抬头看了白苟一眼，就见白苟满眼都是他一个人。


    他想：你看，这人也会长大的，他知道吵着闹着没用，就只能一脸不舍的望着你。


    霍天翊觉得心里面稍稍舒服了些，他看着白苟，露出了一个笑容，那是与往常轻扯嘴角，略带嘲讽不同的，那是一个真正的笑容。


    笑起来的霍天翊真的好看，比白苟见过的任何一个人，无论男人女人都好看，好看一百倍，一万倍。


    他心里起伏不定，只有胸腔那颗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看着霍天翊笑过之后，转过身朝着另外一个方向离去，白苟往前踏了一步，被荒大帝拉住了手：「你再往前走，就踏出了我的结界范围。」


    白苟回过头，他垂着头，小声道：「师傅。」


    荒大帝摸了摸他的脑袋：「叫得这么委屈干什么，我又没怪你。」他说完又重复了一遍：「我不会怪你，你救了他，你护着他，他离开，你不舍是应该的，但是他想要离开，这是你阻拦不了的。」


    白苟抬起头，看向荒大帝的脸，他心里那狂跳的心慢慢平和下来，他张嘴问道：「如果有一天，我比他还厉害了，我是不是就能拦住他了。」


    「你啊。」荒大帝用力的揉了一把他的脑袋：「没出息。」他轻声感嘆：「修行不是为谁，也不是要去做什么，一切都是为自己，你为自己，你就永远都不会后悔。而你施加别人的东西，你到最会都会后悔。」


    荒大帝笑着摇了摇头，看着白苟似懂非懂的眼神：「不懂是吧，不懂好，什么都不懂最好。」


    他没给白苟讲明白，他似乎就是要白苟听得云里雾里，然后茫茫然的去撞出一头血，再反过来理解他的话，他与霍天翊不一样，霍天翊会给白苟讲明白，但是他不会。


    白苟这一刻还没这么清楚的认识到，只是觉得两者之间有点差别，霍天翊不会说这么云里雾里的话，到后面，他才了解两人的根本差别是什么。


    说话间，荒大帝把白苟送到他的洞府，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修行吧，我给你申请的几个打下手的童子应该也到了，有什么事就用晶石传话给我，一个月后，我再看你的修行成果。」


    白苟站在洞府口，侧过头看荒大帝，他伸出手，握住了荒大帝的手，感觉到与霍天翊不一样的冰凉，心里面更加不是滋味，他心道：霍天翊的手是暖的。


    荒大帝愣了一下，冲着他笑：「怎么了？」


    白苟摇了摇头，但又问：「我一个月后能下山吗？」


    荒大帝看了白苟一眼，似笑非笑：「那就要看你修行如何了。」


    白苟心里暗下决心，却什么也没说，只是笑了一下：「好的。」


    荒大帝最后看了白苟一眼，然后转身离去。


    白苟回过头看自己的洞府，摆设和霍天翊的洞府如出一辙，但是这却是他第一次进自己的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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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走到冰玉寒床上坐着，冻得一哆嗦，也不起身，只是想让自己纷多杂乱的情绪冷静下来，等他觉得自己的思维都冻成了冰坨子后，才抱着手臂站起来。


    「系统？」他试探的叫了两声，没有收到任何回復。


    果然如他所料，系统只有触发到任务和成就才会冒出来，叫它是没反应的，可是现在霍天翊不在，他也没机会触发任务和成就。


    心里这般想，又有点难受。他甩了甩脑袋，看到洞府内多出一个大陶瓷盆，盆内种着一堆白白胖胖的植物。


    有多肉、仙人掌，还有一朵不知名的小白花。


    白苟瞪大眼睛凑了过去，心道：这是要让我养植物吗？


    他拿手摸了摸，感觉都是真的，不禁有些苦恼起来。


    被他摸过的多肉忽然颤动了一下叶尖，一个小娃娃伸着懒腰从叶苞里站了起来，他看了一眼面前的白苟，一根手指大小的小人揉了揉眼睛，然后打了个呵欠，娇声娇气道：「主人，叫我干什么呀？」


    旁边的小白花亮起白晶晶的光点，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小姑娘拍打着花瓣做成的翅膀飞到白苟的脸前，朝他鞠了个躬：「我是花木精灵科的小白花，隶属于权势力，负责照顾主人起居，处理杂事。」


    白苟脑袋里回想起荒大帝说颁给他的童子已经到洞府了，此时一看果真如此，但是他文里面写的童子是正常的权城市的外门弟子，怎么到他这里，就直接换了个人种了？


    他抓了抓后脑勺，露出个傻笑的笑容：「你好啊。」


    小白花一脸严肃：「主人有什么吩咐吗？」


    白苟闭上眼想了想，又摇了摇头：「没有，没有，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什么吩咐都没有。」


    小白花又拍打了一下翅膀，往后退了一步，用手扶住下巴，做了个思考的姿势，然后在空中转了一圈：「我先给主人布置一个凝神的结界吧，主人心神杂乱，等下定是没法修行，我给主人布置好结界，主人就能够静下心来了。」


    白苟心里已经软成一滩水，并且还在冒泡泡，他傻笑着：「好好好，你说什么都好。」


    同时心道：好可爱啊！好小只！好漂亮！怎么会这么可爱！我是不是活在天堂！？萌死了，萌死了！不行，我不能再想下去了！你这个猥琐的宅男，快阻止你猥琐的想法！不要再想了！可是真的……好想摸一下啊！！


    白苟勐地转过身，捂住脸，然后轻轻打了自己一巴掌，甩了甩头，再回过头，就见小白花歪着脑袋在半空中望着他，然后指着下巴道：「小白花已经把结界布置好了，主人怎么还不修行？」


    第30章 大转盘


    另一个从多肉冒出来的小傢伙也没歇会去，瞪着大眼睛看着白苟：「主人是不是不想修行？」他奶声奶气的道。


    旁边的仙人掌挥了挥手中带刺的手：「小白花总是自作主张。」


    白苟呆了一下，又晃了晃脑袋，见着刚刚还一脸好奇看着他的小白花露出做错事的表情，连忙道：「没！没有！我现在就去修行。」


    他没来得及犹豫，直接就转过身坐到冰玉寒床上，一坐下去，就哆嗦了一下，于是才缓过神来想：我是不是被逼着修行了……


    但是他已经坐下去，总不能再站起来，其实冷点也好，冷得他没法东想西想，只能闭上眼凝气神，运转体内的那不知名的力量，带动着这力量朝着他似懂非懂的规律运行几遍之后，体外的寒冷稍稍让他好过许多了。


    那咄咄逼人的寒气一去，他又开始放开了思维，想着霍天翊洞府里面的床可没有这么冷，他坐上去只是感觉微微冰凉，哪有他的床这般，能够活活冻死他。


    这样想着，他就又想起了霍天翊，一想起来，心里面就有点难受，情不自禁的自问：这人现在走了吗？


    他说他不会回来了，定是去了长老阁交了手续就走了。


    白苟这般想着，又有点生气：最后一面也不来看看我，哪怕看一下我也好，就看一下。


    他坐在寒床上，勐地睁开双眼，心道：他不来看我，我就去看他。


    小白花此时坐在自己的本体上，两只小腿一晃一晃的，看到白苟醒了，连忙飞过来：「主人修行结束了吗？」


    白苟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他揉了揉眉心，从床上蹦下来，然后挥手道：「你歇息吧，我施展个术法，不要打扰我。」


    小白花在半空中朝他鞠了个躬，然后拍打着翅膀回到本体内。


    白苟闭上眼睛，他今天创造了一套独属于自己的术法，专门用来寻人用，还没来得及试用，也不知道靠不靠谱，但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管他靠不靠谱，他现在就想见到霍天翊。


    白苟在身体里面带动那神秘力量朝着今天早上运行过一次的另一种规律游走一遍，他感受到这两天所积累的神秘力量在运行这个规律的时候，不断地减少，并且越来越少，少到他开始慌起来，想着自己的力量是不是不够施展这个术法。


    但好在这术法在把他快要吸干的最后一秒停了下来，白苟跌坐在地上，无力的抬起头，用着最后一点力气想着霍天翊。


    浮空映在半空中的影像很模煳，这也许是由于白苟力量不够的原因，他瞪大眼睛看着那模煳的东西，想要辨明那里是哪里，慢慢的影像上映出一个人，周围所有东西都是模煳至极，唯有那个人清晰到让白苟眼睛发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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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霍天翊。


    白苟想：够了，这就够了，只要能够看清这个人就可以，不用知道他在哪。


    他瞪大眼睛，似乎怎么也看不够，就见这人停在一个类似的瀑布面前，他在这里终于能够明白这是哪了。


    因为他眼睁睁的看着霍天翊进到瀑布外的一处洞府，洞府内的摆设，是哪怕再模煳的影像也能让白苟一眼辨出这是霍天翊的洞府。


    他没力气站起来，只是眼有点红，也不知自己是生气还是高兴，是难过还是开心，只有心里道：不是说不回来吗？


    骗子，大骗子。


    他骂了两句，也没觉得自己骂得多开心，只是心里复杂至极，然后眼也不眨的看着霍天翊拿出了一个盒子样的东西放到床上，紧接着又往外拿了好几样看不清的东西。


    白苟用手撑着自己艰难的站起来，他想：不看了，我要去找他。


    结果爬起来走了没两步，他又自己摔了下去，第一次，他发现自己竟然连几步路都会这么难，难到他心生绝望，然后只能趴在地上，回过头看着那影像，眼睁睁的看着霍天翊放下东西，看了洞府最后一眼，然后转身离去。


    白苟眼一黑，再也支撑不住影像，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等他再睁开眼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正好生生的坐在冰玉寒床上，体内的力量自发运转，他欣喜不已，立刻从冰玉寒床上蹦下来：「霍天翊？」


    小白花在一边不满的插嘴：「霍天翊是谁？是小白花和小肉肉一起把主人抬上床的。」


    白苟侧过头，心道：是了，那人放下东西就走了，怎么还会再来找你。


    他不好意思的朝小白花笑了笑：「对不起啊，谢谢你，还有小肉肉。」


    小白花摇了摇小脑袋：「小白花不要主人说谢谢，只要主人开心就是对小白花最大的谢谢。」她飞到白苟面前，瞪大眼睛：「但是主人一点都不开心，是因为那个叫做霍天翊的人吗？」


    白苟看了眼小白花，他什么也没说，什么也不想说，又自个儿坐了回去，一时间忘记运转法力，又冻得一哆嗦，他哆嗦完，脑袋稍稍清醒了一点，此时才有心情对着小白花道：「你去歇息吧，让我一个人静一会儿。」


    「唔——」小白花摇头拒绝道：「小白花还有任务没有做完。」她怕打着翅膀，又飞回了大陶瓷盆内，然后两只手抓着一个跟她身体一样大的玉简飞了过来：「那个叫霍天翊的人留了句话给你，我帮你代收了。」


    白苟连忙接过那对于小白花来说非常沉的玉简，一拿在手上，耳边就想起了霍天翊的声音。


    「白苟，我在洞府里面留了云鹏，你不想吃它，养着玩玩也可以，我正好也有些云精，你只管餵就行了。」


    白苟静下心来听着，此时在心里回了句：我等下就把它吃了，气死你。


    他等了没两秒，没听见霍天翊的后话，又有些生气，以为霍天翊就只给他留了两句话，正打算起身的时候，霍天翊的声音却又响了起来。


    「白苟，我知道你有很多秘密，不能跟我讲，但我希望，你也不要跟任何人讲，权势豪很大，里面派别争斗从来没有停过，几个势力的斗争比正魔两道之争还要残酷。我不希望你参与到里面，我宁愿你一辈子都待在洞府里老老实实的做一个师傅的乖弟子，但我也知道那是不可能。所以我只能送你一句话：小心，小心身边的任何人。」


    白苟静静的等着，他等着霍天翊的后续，等了许久，等到一边的小白花都插了嘴：「主人，这个应该说完了吧。」


    白苟摇了摇头，他把玉简双手抱住放在胸前，耳边传来几不可闻的轻声：「白苟，我喜欢你。」


    【恭喜道友达成被男主表白一次成就！目前系统的奖励制度正在调整中，这一次是大转盘。请道友进异次元空间选择。】


    白苟在心里道：异次元空间，让我进去。


    一时间，那种魂魄抽离的感觉再次传来，白苟闭了好久眼睛才慢慢睁开，只是这次他再不是出现在一望无际的大草原，而是一个黑色的空间内，与一个金光闪耀的大转盘为伴。


    白苟抬起头看着大转盘，只见上面金子做底，钻石镶刻，每一格都是放着橙光的影像，最高奖励是一把泛着黑光的大刀，它在转盘上的空隙只有一根头髮丝那么粗白苟走进看了好久才看到那个黑色的间隙，而最低的奖励则是一瓶春药，占了整个大转盘四分之三的面积。


    白苟后退一步，看着整个大转盘的春药，明白了系统的险恶居心。


    他深深嘆了口气，真想把系统给扫黄的警察带走，还世界一片纯洁。


    想来自己从小到大就很少玩这些，来到这个世界，还要跟运气做一番赌博，他深吸一口气，摩擦了下自己的手。


    内心道：只要不是春药，只要不是春药，来什么都可以。


    他走到大转盘面前，又看了一眼上面的奖励，心里觉得最符合心意的是一个传送符，看到那枚传送符，脑海里面自动跳出说明。


    【任意传送符：可以传送到任何位置，任何地点，只需在脑海里面构思地方就可。注意事项：会有一定误差，请小心使用。】


    白苟想：就那个吧，不多不少也就占了十分之一的位置，我应该可以抽到吧？


    他内心也不是很确定，只是把手放到转盘前，开始拨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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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拨动的力道很小，但是转盘却转德很快，指针扫过的东西越来越多，也让白苟的心跟着紧张起来。


    他心里又念叨了一遍：不要是春药，不要是春药。


    然后目不转睛的盯着指针，妄图用意念来操控大转盘的转动，终于速度慢慢的慢了下来。


    白苟眼睁睁的看着指针扫向春药区域，内心一片失落，他往后退了一步，握紧拳头，恨不得自己冲上前再把转盘拨一下。


    大转盘的速度越来越慢，最后慢到几不可闻的状态，白苟眼看着指针就要离开**的红色区域，走向传送符的蓝色区域的时候，指针却停了下来。


    他那一刻的表情奼紫千红，也不知自己是气自己还是气这该死的大转盘。


    就在他愤愤不平的时候，系统的声音响了起来。


    【恭喜道友！贺喜道友！你的运气果然无人能敌，你抽中了今天的最佳奖励——无名之刀！】


    第31章 我杀掉了自己


    什么？白苟瞪大眼睛，他看了好久，才看到那指针停留在那只有一根头髮丝粗细位置的地方，指针直指那先前被他认为永远都抽不到的泛着黑光的大刀上。


    这也能抽中？！他相对于欣喜，更多的却是茫然，一种不知身处何地的茫然，呆呆的看着大转盘消失，然后手中就捏住了那把大刀，他初拿到手，觉得很轻，过了一会儿又觉得沉起来，然后勐地被拽着往下落去，直到那刀沉沉的砸到地上，才想着要松开手，可是手一抽动，那刀也跟着手挥动起来。


    「怎么了，这怎么了？」白苟急惶惶的想要把刀甩开，却是怎么也甩不开，只能叫着系统：「系统，系统！」


    【道友，这是妖刀恋主的迹象，说明它喜欢你。】


    我这是抽了个奖励，还是抽了个麻烦？白苟心里道，然后抬起头问着：「那我要怎么办？」


    【道友，你把它当做你的朋友，跟它交流一番，也许它会放过你？】


    白苟终于再一次明白系统的无用，他心道：我不该问的，问也没用。


    他又把视线放到自己手中的刀上：「无名之刀，总不能就叫无名吧，我叫白苟，你就叫小黑吧，小黑啊……你能从我手上下来不？」


    他本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岂知这刀竟是听话的离开了他的手，收敛起身上的黑光，刀把在他脸上轻蹭一下，然后没有生息的落在白苟的面前。


    白苟蹲下身，看着地上的刀，内心明白：我是它的主人，总算是遇到一个省心的。


    他拿手摸了摸刀把，嘴里道：「真听话，听话好，听话我就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就对你好。」


    小黑轻鸣一声，不知道什么意思，但白苟猜测它是在答应自己。


    他把刀捧在手里，这次不沉不轻，刚好够他拿起来，他又问系统：「系统，我得怎么养它？」


    【用心养。】


    这又是什么话，白苟心里腹诽，他来这里，就没一个人说点明白话，大多都是云里雾里，而系统更是藏着掖着，摆明了装傻。


    他心里明白，不是每个人都会对他什么都说，但是他就想遇到这样的人，因为这样，也就会活得不是那么累。


    他磨蹭了一下刀把，嘴里轻声道：「你吃什么呢？」他问完又觉得好笑，竟然在问一把刀吃什么。


    这把刀又回蹭了他一下，然后拿刀尖自他的手指上划了很小的一个口子，那速度太快，白苟恍然一下，才意识到疼。


    他捂住手，就见那刀尖上的血珠很快就被吸收，偶有一道红光流转，白苟失声：「你吃血？」


    小黑轻鸣一声，围着他兴奋的打转。


    白苟伸出手抓住了它，他想：我有武器了，我会好好的爱护你的。


    【道友……】


    系统忽然主动叫起了白苟，白苟抬起头，只见异次元空间内的景象再次发生改变，无边无尽的晚霞充斥着他的视野，他捨不得撇开头，只是在张开口道：「怎么了？」


    【道友，男主已下山，你必须得跟上去，否则就没办法触发任务，完成成就。】


    「这个我知道。」白苟闭了闭眼，他道：「但我没法下山，我修为不够，我师父也不会应允，我……」他顿了一下，轻声道：「我不明白，他为什么……」


    他没法说出去，说出去就显得他好像一个不知足的怨妇，他本不应该这样，他就是有点不舒服，就这一会儿。


    他看着美丽的晚霞，他想：等我修为比他高了，我先打他一顿，然后把他手脚箍住，我看他还想往哪跑。


    小黑似乎感受到他的想法，拿刀把蹭了他一下，然后又在空中挥舞了两圈，似乎是想要给他出气的样子。


    白苟轻笑了一下，一点烦恼也没有了，他心里那种不知由来的怨气也跟着散去，然后吐出一口气：「系统。」


    他叫着系统，也不等系统回话，径直就道：「他既然想走，说明就是不想和我待着，我何必还要去上赶着。」他说这话，说出来却没带一点怨气，只是平淡至极，似乎不过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成就完不成也没关系，我有的是世间。」他拿着刀：「你说的，修行之事，你帮不了我。」


    【道友既然已有决定，系统自不会再插手，只是以后，没有触发成就和任务的机会，系统将没法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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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不出现也没关系。」白苟轻笑一声：「我总不能什么都要靠别人，我师父有了，门派有了，就这如若还被人欺负，那是我自己的问题。」


    「我自己的问题，我就得去改。」他深吸口气：「我知道我心不定，浮躁，懒惰，没法儿做事，也做不成事，他肯定心里很埋汰我，所以不想看见我，算了，说这些也没什么，说出来也没用，不说了，我以后什么都不说了。」


    他心道：再见，再见，都再见，跟过去的所有，所有的所有，全部都再见。


    他得为自己，为以后，做些事，他不能再是那个坐在电脑面前想着今天是吃红烧牛肉面还是泡椒牛肉面的白苟。


    他不能再轻轻敲打键盘就能跟别人说自己多么多么了不起。


    他再没有拿着几千块几万块的收益就自认自己了不得，每天蹲在镜子面前看着肚子上的赘肉，思考着明天一定，一定去跑步。


    他来到了自己书里面的世界，发现自己竟然不如书里面的任何一个他寥寥几笔描述的配角。


    不过一句凭什么，他凭什么就认为自己能够自得的享用一切，能够放肆的挥霍一切，他凭什么，他什么都没有。


    那些人确实曾经是他写出来的，但现在又和他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


    到最后，还是霍天翊最开始的那句话能够清楚的描述出白苟这个卑鄙的渴望有多么的无聊可笑。


    「与我无关。」


    别说了，白苟拿起小黑，抬起头，仿佛看到过往的一切，他用力的一挥刀，也不知是挥中了什么，他心道：别说了，什么都别说了，我就想静静。


    异次元空间沸腾起他不知道的东西，但他也不在乎了，他还没有察觉自己已经被突如其来的心魔笼罩，只是凭着一腔连自己都不知道的愤怒，不断地挥刀，挥刀。


    我先斩去自己的懒惰。他挥起刀，一刀砍中那个只有他看到的自己——虚胖，穿着不合身的紧身t恤，蹬着人字拖，两眼浮肿的看着镜子的自己。


    他张开口，似乎想要问自己：「多少天没出过门了？」


    然而一把刀穿过镜面，从脖子中间划开，挑飞起一个人头，那是他自己的人头，白苟站在卫生间看着倒下的尸体，两眼是自己都不明白的复杂，他转过身，场景再次变化。


    坐在电脑面前的自己猥琐的笑着，敲打着键盘朝一个喜爱自己的女粉丝用小号说着难听又暧昧的话，然后等女粉丝截图暴露的时候再真身上镜说：「你被骗了。」


    黑色的刀剁穿了敲打键盘的手，白苟蹲在椅子上，看着自己惊恐的表情，他心想：这就是自己，难看，猥琐，找不到任何优点的自己。


    他拿起手中的刀不顾自己脸上那害怕到狰狞的面容，一刀落下，一切的一切都被鲜血覆盖。


    他只是在不断地空间穿梭着，杀掉了他数不清也记不得的自己，大多粗鄙不堪，也有少数的几个优点，但也都尽死于他的刀下。


    到后来，他有些迷茫的问自己手中的刀：「小黑，我为什么要杀他们呢？」


    小黑没有回答，只是那刀柄眷念的蹭了蹭白苟的手，它吸进那无数白苟的鲜血，此时红光大放，显得妖异至极。


    白苟心道：是了，我不能总是拒绝，我杀不完的，我就是这样子，我得接受他。


    异次元空间再没有沸腾，又恢復了往常的模样，白苟站在一面镜子面前，他瞪大眼睛看着自己。


    浮肿的眼睛消逝不见，大眼睛此时沉载着他自己都不明白的东西，身上的虚胖也不再那么明显，整个人都显得精神起来。


    我变了。


    白苟在心里道：对的，我也经歷了些事，不变才奇怪。


    他看向一边的刀，摩擦着刀柄：「这是你给我的奖励吗？小黑。谢谢你，我明白的，我会让自己变得更好起来，谢谢。我知道要怎么做的。」


    他过了会儿道：「嗯，我得修行，我必须修行，其他的事都没有修行重要，我不修行，难到要等着吃一颗天才地宝，瞬间千百年寿命吗？不可能的，我不能老是依仗外物，我总得有点自己的东西。」


    「只有自己才靠谱。」他拿着刀，没有再叫系统，他往外走，异次元空间知道他要去哪，于是黑暗中亮出了一道门，他迈了出去，就离开了这里。


    只是白苟站在出口，他回过头，看向摆在空地上被尸体堆成的山。


    全部都是他自己。


    他侧过头，声音不重，很轻，轻到只有自己听得见：「我杀掉了自己。」


    第32章 你心里面还有个你不知道的自己


    白苟睁开了双眼，他一挥手，一把刀就捏在了手中，他拿手指轻抹刀锋，抹出一条新鲜的血痕，然后蹭到刀刃上。


    旁边小白花哆嗦的不敢靠近，只是觉得自己的主人好像一瞬间就像变了一个人，她战战兢兢的道：「主人？」


    白苟抬眉看了她一眼，似乎在笑，又似乎不在笑，他起身道：「我出去随便走走，你就在家好好待着，我等会儿回来。」


    小白花睁大眼睛，忽然颤抖着靠近了一步：「主人，你能告诉小白花，你怎么了吗？」


    白苟愣了一下，他心想：我怎么了？


    他自己都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他自从捏到这把刀，内心那隐藏许久的愤怒，突然之间全部倾泻而出，他不打算再压抑自己那不知名的，不知冲着何处而来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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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要试刀、想要见血的欲望充斥着的心间，他心道：我不怕了，我什么都不怕了，尽管沖我来吧，杀我吧，都来杀我吧，你们都快来杀我，这样我就有理由用这把刀来反击，来杀你们。


    小白花又凑近了一点，抖得跟个筛子似的，她几乎快要哭出来：「主人。」


    白苟嘆息一声，他伸出手，让小白花停在自己的手上，他道：「我没事的，我什么事都没有，你放心吧。再说……」他轻笑一声：「我修为低微，也闹不出什么事情。」


    撒谎，都在撒谎。他在内心否决自己：白苟，你这个骗子，你在骗她。


    小白花又殷殷切切的看着白苟，哭着道：「小白花在这里等主人回来，主人你万事小心。」


    白苟拿手指轻轻蹭了蹭小白花：「没事的，一切都会没事的，我会好好的回来的，你放心吧。」


    他心道：谢谢你，我会克制的。


    说完后，白苟转过身，他往外走，神色很淡漠，这种淡漠不同于他先前学着霍天翊的那种冷漠，而是真正的将所有的一切都不看在眼里的淡漠。


    他其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会干出什么事情，但是内心很愤怒，脑袋里面吵吵嚷嚷的宛若菜市场，不断地嘲笑着自己没用，还怂恿着自己：


    白苟，你去把那些人都杀了吧。


    杀了吧，杀了吧，杀了吧。


    杀了谁呢？他自己也不明白，只是茫茫然的走着，也没用法力，可是那陡峭的山坡对于他来说，竟是如履平地，他走到半山腰，看着那零散的洞府，三百洞府内都是潜心修行的弟子，三百洞府下面则有个热闹的市场，这些人也没什么好杀的，他走到半途中，忽然想起了羽戈戈。


    小黑似乎知道羽戈戈在哪里，拿刀柄蹭了蹭白苟，然后拉着白苟往一个方向去。


    白苟被拉着的时候，意识稍稍迟缓了一下，他想：我是不是被控制了？


    他很迷茫，但很快又被不知名的愤怒袭上心头，他走了两三步，突然侧过头去，就见天边一道乌云慢慢的飘了过来，正好落到他的头顶。


    一时间，就仿佛被某种不知名的存在锁定似的，白苟浑身都冒起了鸡皮疙瘩，他眼里也跟着瀰漫出他自己都不知道黑雾，遮挡着所有的眼白和眼珠。


    那乌云正是羽戈戈的千魂魁，此人也不知是怎么躲得，躲过了权势豪众多长老的耳目，仍旧藏在权势豪内。


    千魂魁还跟白苟打了个招唿：「你好啊。」


    白苟抬起头，他不知道自己此时竟比任何魔修还要像魔修，他只说了一句话：「羽戈戈呢？」


    千魂魁沉吟：「……嗯，我想想……」


    白苟的耐性此时几乎没有，他点了点头：「哦。」然后扛起小黑从下往上，划出一道强而广阔的黑气，这道黑气在空中停滞了一秒，突然就闪现到千魂魁的上方，然后从上往下把千魂魁切成两半。


    千魂魁那用黑雾凝结出的脸露出了苦恼的神情，它与另一半各只剩下半边脸，但是这脸上却是一点都没有痛苦的样子，而紧接着两半千魂魁又各自凝结出一张更小点的脸，然后往外吐出半边头颅，滴流滴流的尽滚在白苟的脚下。


    「唔——」两边千魂魁异口同声的发声：「我嫌他太吵，就把他吃了。」


    白苟心道：羽戈戈死了，那我找谁出气呢？


    他眼里的黑雾稍稍散去一层，这让他稍稍清醒了点，然后有些呆愣的看着面前的半边头颅，忽然又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了。


    千魂魁提醒了他：「你的刀饿了。」


    白苟又怔了一下，他忽然把小黑扔到了一边，自言自语道：「我在干什么？」


    小黑哐当的落在地上，身上的黑气尽数敛去，显得委屈极了。


    千魂魁又凝聚在一起，然后缩小自己的体积，飘到小黑的面前，又围着白苟转了一圈：「不是它的错。"他下着定语，似乎早就有发现：「是你心里，你不知道的自己的在作祟，我第一次见到你，就看到你心里面有一种很强大，强大到让我战慄，让我崇拜和臣服的力量，我怕我惊动了那个力量，所以就假装放过了你，但是这把刀似乎撬开了你心里面的一个角落，让那个力量露出了一丁点的痕迹。」


    白苟心道：我就是个作家，我还能是什么？


    他弯下腰，把小黑捡了起来，他一拿起刀，那不知名的愤怒就充斥了全身，他晃了晃脑袋，轻笑一声，带着不屑：「你不是魔物吗，竟然怕我？」


    千魂魁又挨近了一点：「我感觉你很亲切。」


    白苟侧过头，他脸上的笑容有点诡异，此时双眼都被黑雾侵染，整个人如同从不知名的黑暗角落里出来的恶鬼：「你不是怕我吗？」


    千魂魁很坦然：「我很害怕，但我却又情不自禁的想要靠近你，就仿佛……回到母亲的怀抱里面一样。」


    白苟伸出手，也不知是什么冲动，他伸出手，触碰到面前压缩到极致的千魂魁，他只是很想摸它，事实上，是更想要抓住它，就仿佛想要抓住一个玩具的感觉。


    脑海里面突然晃过一些他完全没有记忆的画面，无尽的黑暗中，他面对着一个不知名的存在自说自话，面目模煳不清，话语更是听不清楚，画面一闪而逝，白苟认为刚刚那只是他的错觉。


    他又晃了晃脑袋，心道：我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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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知道自己有异样，而且还是不能让荒大帝还有权势豪的其他人知道的异样，他察觉到自己身上可能有着他自己都不清楚了解的问题，这种问题就好像一种定时炸弹一般，不知何时爆炸，却让他紧张，于是决定离开。


    他按耐住心中不知名的愤怒，看着被他抓住，凝缩成一颗透明的充斥着黑色烟雾的玻璃球，他两根手指捏住玻璃球，放到眼前，就看见里面的烟雾时不时的晃出一张人脸，人脸上的表情也是千变万化，或笑或哭，或忧或怒。


    他心道：这就是被权势豪众大能忧心忡忡的千魂魁，如今在他手上不过一个玻璃球。


    他不再是那个无能的白苟了，他此时似乎拥有着让他觉得着迷的力量，他再也捨不得再把小黑扔在地上，手一按，把千魂魁收到自己的异次元空间，他心道：我去把霍天翊捉回来。


    小黑威武的晃了晃刀刃，似乎在炫耀自己的力量，他走到一半，忽然脑海里面又闪现出小白花的模样。


    满是黑雾的眼眶再次恢復了一瞬的晴明，他游移不定的想：有人在等我。


    走吗？他又问了一遍自己，脑海里面忽然沸腾起万般怒火和一个声音：没人会等你，那些人，所有的人都只会从你这里夺走东西，先是夺走你的思想，再夺走你的生命，最后连你的身体都不放过！


    不！他在心里面拒绝了那个声音：胡说八道，我只是个作家，我只是个作家，我什么都不是。


    白苟忽然怔怔的站立在山林间，他脑袋一片晕眩，也不知在旋转着什么，最后就连视野也变得模煳。


    他不知道，他不仅眼中冒起了黑雾，就连脸上也是一片黑雾，最后整个人都被黑雾包裹，散发着远比千魂魁还要不详的气息。


    小黑……


    他在心里唤着自己手中的刀，并握紧了刀柄：告诉我，我在哪，我怎么了，我要怎么办？


    他开始不安起来，那个突如其来的力量似乎天生就对这个世界带着与生俱来的愤怒，轻易抹去了他的神智，然后占据了他的身体。


    被控制的白苟脸上面无表情，似乎是漫无目的的走着，逐渐的，从人烟稀少的山林走到了繁华的市场，那滔天的魔气一下子引起了敏感的修士注意。


    「魔修！」有人惊唿出声。


    禁锢在身体里面的白苟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他蹲在一个黑暗的角落里面，不断地唿唤自己认识的任何一个人。


    「系统！」但是他也不断地碰壁，「异次元空间！霍天翊！师父！小白花！我这是在哪里！？我怎么了！？」


    「我怎么了？」他蹲下身来，抱住自己的腿：「我不怪系统，是我控制不了，我太沉迷力量了，我想要它，我没收住手，我太贪婪，是我自作自受……」


    「小黑！」他又叫了一声，「我不恨你，你出来！」


    「我谁都不恨，我就怪我自己，都是我的错，我没法坚定自己的心，让魔钻了空子，我……」他说不出话来，因为太多的恐惧在心中蔓延，那些在他身边的黑暗似乎在酝酿着某种他不知道的东西。


    一种危险的感觉笼罩了他所有的一切。


    第33章 被说服的世界之主


    黑暗中到底是什么东西，其实白苟自己也不知道，他只是非常恐惧，并且很情不自禁的发抖抱紧自己的胳膊，他心道：我不会死在这里吧？


    那么这就太憋屈了，他连自己身处何地都不知晓，只是突然之间被带到这个黑暗的地方，周边除了抱紧自己的身体，竟然没有任何可以给他带来安全感的东西。


    他大概是明白，这里也许和千魂魁说他体内存在的不知明的力量有关，可是他从小长到大，都与其他的普通人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该吃吃该喝喝，也没哪天早上右手发烫，然后一拳轰破全宇宙，成为新一代的超级赛亚人。


    他无非每天码字更新，宅在自己几十来平的小屋，就这么的混到二十多岁，然后再睁开双眼，带着自己整个人都来到自己文中的世界。


    而如今，一个怪物一般的存在对他说着类似你是命定的主角的流程，讲出你身体里面藏着一个魔鬼力量的东西的鬼话。


    他想破脑袋，也只知道自己体内除了一本关于《问情》的破设定，哪里还能再塞下其他的东西。


    他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一粒接一粒的冒起来，这让他更加心惊胆颤的看着前面不知名的黑暗处，终于他还是按耐不住寂寞，哪怕声音发抖，也要这么抖着啰嗦两句：「你……你……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黑暗中那股气息慢慢的淡了下来，就好像一盏灯被人按开了开关，白苟觉得眼睛一刺，情不自禁的闭上眼，再睁开，他发现他就站在自己生活好几年的租屋内。


    电脑屏幕一闪一闪的亮着各色二次元美女的屏保，坐在电脑面前的正是他自己，或者说又不是他，也许是一个长得和他一模一样，用着他的身份的陌生人。


    「你好。」面前的人冲着白苟笑了一下，「我是创造了忘川界的人。」


    「你……你好。」白苟别别扭扭的回了一句，他道：「我是白苟，你是谁？」


    「我没有名字。」面前的人晃了晃脑袋，然后又往后靠了一下，椅子跟着往后滑了一小步，只听他道：「原来你以前的生活是这样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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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苟不明白，他瞪大眼睛：「那你是什么东西？」


    面前的人被白苟的这个问题弄得愣了一下，他发了下呆，反问白苟：「你觉得我是个什么东西？」


    白苟脑里乱七八糟的想着，以至于脱口而出的话却是：「你不是人？」


    面前的傢伙晃了晃脑袋，笑道：「你说我是人，我就是人，你说我不是人，我就不是人，你说什么，我就是什么，我和你的关系就好像司机与车，你负责驾驶，我负责前行。」


    白苟还是不明白，他觉得事态诡异起来，此时也不是叙家常的时候，连忙问道：「是你把我带到这个地方的吗？」


    「事态从你写下问情的第一个字开始就一发不可收拾，无论我还是除了我的任何一个活在问情世界观的人们，他们都开始试图逃出你用笔，或者用键盘打出来的框架，生与死都不足惜。」面前的人，或者说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用着白苟的脸说出这样的一番话，他整个人身就逐渐被黑暗侵蚀，然后向四周蔓延。


    「有的人只想把你留在这个世界，让大家自由，而我却更想取代你，取代你这个超脱于世界之主之外的位置。」黑暗已经快要触及到白苟的身上。


    也就在那一刻，他满脑子的浆煳忽然像是被人擦掉，思路明晰，直截了当：「你是世界之主！」


    黑暗停在白苟面前一厘米的位置，只要再往前一步，白苟就会被这黑暗吞噬，可是他却是一副完全不惧怕的样子：「你是我构思的，创造忘川界的世界之主，为了不让人夺走你世界之主的地位，于是设立身心魂三衰的门槛，在忘川界所有生命里刻下你的独有印记，一旦有修士克服了身心魂三衰，就会立刻被你发现，然后拿来作为你增长力量的肉丹。」


    白苟心道：我这下肯定死定了。


    他惊恐到极点，自认自己已经无力逃生，于是反而破罐子破摔：「你一直都藏在我的身体里面？你就是千魂魁惧怕又亲切的力量？也是你把我从现实世界带到这里来？你这么做的最终目的，就是想要取代我吗？」


    他一连问了一大串的问题。


    面前的黑暗轻笑一声：「白苟，我就是你啊。」


    黑暗已经没有了形体，他不再像白苟，更像一个怪物，只听他道：「我一直是你投影在忘川界的影子，我和你一样，爱着这个世界，爱着主角，爱着自己创造的而一草一木，我甚至比你还要爱，因为是我亲自塑造了他们，你只用在键盘上敲打着一个又一个的命令，而我却得手把手的去完成，所以你爱一分，我就爱十分，你爱十分，我就爱一百分，你投入了一丝心血，我就把我这一腔心血全部投入进去。」


    「我看着自己的世界越来越繁荣，越来越稳定，越来越欣欣向荣，我是那么满足与开心的时候，你又对我下达了亲手毁灭自己所创造的命令……」他声音微微颤抖，用着和白苟一模一样的声音，连着带动白苟也跟他一样颤抖起来。


    「你知道的，你甚至完全不需要带入我，你只用站在我这里，稍稍想像一下，你就知道那是个什么感受。你是司机，我是车，可你却操作不当，甚至自毁车身，那么车自然就会带着你走向末路。」


    白苟又往后退了一步，他瞪大眼睛：「你取代了我，又有什么好处，我就靠这一口吃饭，在现实世界，我不过一个勉强混得温饱的小作家，我做什么都有限制，我甚至得为了几块钱几十块钱，去做很多我其实并不是很想做的事情！」


    他也着急了，变得有点歇斯底里：「你想要取代我，你就来啊！我把我现在所有的都给你，我去坐在你的位置，当世界之主，想要什么就有什么，除了被个人操控，又有哪里不好？」


    他说得太急，以至于有些咳嗽：「我苦思冥想出的设定，你跟我说你不乐意，我得考虑你意见是不是，那我还写个屁小说啊！」他是真气了，被恐惧逼得发火：「我是作家，我安排个情节，我不仅要考虑读者的想法，还得保证逻辑，这特么就够让我蛋疼了，现在你的意思是我特么的还要去问我文里面的反派愿不愿意当反派！！」他一下子气得说不出话：「我……」


    后来干脆坐到地上，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你想要我理解你，你还说你是我的影子，你是个屁，你根本就不理解我，说得你是天大的苦，天大的罪，我呢！？我就好过吗？你以为我就敲打键盘，就废个手指头，不动脑筋的吗？！去你妈了个世界之主，你想去当作家，你就去，快弄死我，我死之后就不信你能好过！」


    他一阵撒泼打滚的怒骂，竟然真的把面前的傢伙给骂得说不出声。


    白苟心道：来吧来吧，搞死我吧，我特么就去做一回耶稣，今天就是我的受难日。


    黑暗慢慢散去，展现在白苟面前的又是先前的样子，他神色复杂，缓缓道：「要我写问情，我就不会这么写。」


    白苟心道：哟嚯，那你写啊。


    他一时间口干舌燥，也不想搭理任何人，撇过脑袋，一副没听见的样子。


    「你不能不参考别人的意见。」世界之主在这方面却比白苟要显得执着许多，他伸出手指：「作家不需要歷练吗？这也是你的歷练。」


    白苟嫌他烦了，哼了一声：「你不要弄死我吗？跟我磨叽这些干什么？来啊，我保证我不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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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逞强斗狠没意思。」世界之主淡定的回道：「我给你看看你现在的身体怎么样了吧。」


    他是世界之主，在忘川界无所不能，说话之间，白苟面前就浮现出一片影像，正是已经丧失神智的身体，身上蔓延着越来越强大的黑气，已然惊动权势豪无数人。


    白苟一看就知道事态不妙，他连忙问：「那黑气是什么？」


    「是你入魔后吸引的。」世界之主回答：「当然，也有我的一部分原因。」他说这些说得很坦然，坦然到白苟想要再发脾气也没意思，他深吸一口气，问道：「那我现在怎么办？」


    「我就算有办法，你又敢相信我吗？」世界之主一语中的，甚至还有心情调笑：「我可是你文里面最大的反派，刚刚还想要取你而代之。」


    他这一说，白苟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他想，现在这样还不是都得怪你，于是没好气道：「那你怎么？改变想法了？」


    「唔——」世界之主轻轻点了点头：「你有句话说服了我。」他说这话一点也没觉得不好意思，跟白苟是如出一辙的厚脸皮：「当作家还不如就在忘川界做世界之主，我吃不得那个为了几块几十块愁眉苦脸的亏。」


    白苟一听完，整个人都炸了，他心道：所以就我该吃亏啰！卧槽你妈了个世界之主，你个大傻逼！！


    好气哦，后又自个儿在心里面回了一句：气也没用。


    第34章 我还你


    大概人世间最大的苦就是你在这生不如死，旁边还有个人在那幸灾乐祸，生不如死的是白苟，幸灾乐祸的则是那个想要搞事情的世界之主。


    他冷嘲热讽的样子一点都不像白苟，却自称白苟的影子，此时轻笑一声：「 修行一事本来就难，你心性不定，被魔轻易钻了空子，这又能怪谁？」


    「怪你怪你怪你怪你！」白苟大叫起来：「我不管别的，我就怪你。」


    世界之主哦了一声，然后道：「你怪呗。」


    又气得白苟说不出话，只能撇过脑袋盯着影像里那个被人攻击的自己，一边忧心忡忡，自问一句：「我不会被弄死吧。」


    世界之主插嘴：「很有可能。」他的视线落在白苟身体拿着的那把刀上：「其实我很奇怪，那把刀你是从哪里找来的，我这里没有见过这把刀。」


    白苟在心里回了句：那是系统……


    他忽然呆了一下，看向世界之主，他想：既然是世界之主把他从现实世界拉到书里面，那系统呢？


    系统又是为什么……


    他不敢再深想下去，只觉得心慌，然后站起来，侧过头问世界之主：「你放我走，我要出去。」


    世界之主却是有点不乐意的样子：「出去干什么？我们聊一下呗，比如如果我来写问情的话……」


    白苟不耐烦至极，怒吼出声：「那你就去写啊！」他快要抓狂：「你把我留在这里干什么，让我的身体继续被攻击吗？我已经被认作是魔修了！权势豪也待不下去了！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说啊！你要杀我就杀啊，你这样是什么意思？！」


    世界之主被吼得呆了一下，然后有些委屈的看向白苟：「你这么凶……」


    白苟：「……」他要是能杀了这个世界之主，定要把他千刀万剐。


    世界之主又歪了歪脑袋，显得很开心的样子：「你看嘛，你师父来了。」他话落，影像里就出现了荒大帝的身影。


    白苟一下子失去了声音，他瞪大眼睛，一眼不错的看着荒大帝，不愿意错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


    「你知道吗？」世界之主的声音还响在耳边：「你不该对这个世界的任何一个东西抱有情感，因为到最后，你註定会被伤害。」


    白苟想：那是我能控制的吗？


    他眼看着荒大帝拦住了其他想要攻击白苟的长老，他脸上的表情不再是往日带笑的模样，此时如若冰霜，让白苟心生惧意。


    而更让他恐惧的是荒大帝拦住了其他长老后，孤身向他的身体走去。


    世界之主向来会落井下石：「你说到最后，是你杀他，还是他杀你？」


    白苟勐地摇头：「不。」他从嘴里脱口出一个字：「让我出去……」


    面前的世界之主露出个诡异的微笑：「如你所愿，我会重新写问情的故事，到时候你会看吗？」


    白苟瞪大眼睛看向世界之主，他不明白为什么面前的傢伙还能一脸淡定的说着另一件事，但是他心里已然顾及不了这些，大声叫道：「让我出去，我会给你的！我什么都愿意做！」


    「好。」


    那是白苟听到世界之主说的最后一句话，再睁开眼，他面前就只剩下近若咫尺的荒大帝。


    他瞪大眼睛，此时欣喜过于惊恐，嘴里喃喃：「师父……」


    荒大帝愣了一下，他乍然失神，似乎想要伸手摸白苟的脑袋，可是谁也没想到，突然之间，这个还在叫着师父的白苟却是拿起小黑就向荒大帝刺去。


    荒大帝没有任何防备，直接被刺了个对穿。


    白苟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发展，他不明白，为什么就一晃神的功夫，荒大帝就被自己刺伤，他松开手，心里茫然多于惊恐：小黑？


    荒大帝从自己的伤口里面拔出了小黑，虚弱的问道：「白苟……这把刀……是你从哪里拿的？」


    白苟又想靠近，又害怕得不敢靠近，他摇着自己的脑袋，不断地往后退，心想：我杀了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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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个罪人。


    为什么被刺中的不是我？


    「白苟！」荒大帝声音又大了一些：「你从哪里……」他话没完，就咳嗽了一口鲜血。


    其他长老终有人不再按捺：「荒大帝重伤，快把这魔修拿下！」


    白苟又摇着脑袋往后退，他的视野里只剩下荒大帝从嘴里吐出的鲜血，与其余所有一切泾渭分明，几乎要刺痛他的双眼。


    没办法了，逃吧。


    他心里面这般对自己说，然后掉过头往外走，有长老想要捉他，却似乎被什么东西拦住，他也不知道，只是捂住自己的耳朵，朝着不知道什么方向一股脑的撞过去，最后踉跄两步，眼看着就要摔下去，却被一只手揪住了脖子，他抬头看去，就见着青灯晃晃悠悠的亮着青石，垂头看了他一眼，低声道：「麻烦了。」


    很快，青灯也松开了手，白苟踉跄着跌落在地，看着青灯和其他的长老打斗在一起，他忽然又不想逃了。


    逃能逃去哪里呢？


    忘川界那么大，可是又有哪里是他的容身之地，


    事情到底是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呢？他忽然想到系统给他的两样有用的东西，一个是异次元空间，一个就是小黑。


    异次元空间千变万化，虽是认他为主，可他到现在都没明白这空间到底要如何使用，玄乎至极，又时不时透着诡异。


    而小黑……


    他清楚明白，刺荒大帝那一刀，是小黑带着他的手刺过去。


    为什么？


    他完全不明白，原先他以为系统是世界之主弄的把戏，可是却连世界之主也不知道小黑是从哪里来的。


    他越想越乱，脑袋里一团乱麻，干脆什么也不想，只是蹲坐在地，心道：我不管了，想弄死我就弄死我吧，我一点都不反抗。


    荒大帝被长老扶起的时候，他手上的小黑突然挣脱了荒大帝的控制，朝着白苟迅速的飞了过来。


    有长老惊唿：「拦住那把刀！」


    不知名的魔修一个又一个的蹿了出来，阻碍着长老们的行动，以至于到现在白苟身边都没有一个长老近身。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那些魔修要帮他，先前明明是想要弄死他，现在却又来帮他。


    后来他干脆这个也不想了，只是傻坐在那里，看着小黑落到自己的面前，他撇过脑袋，嘴里道：「你走吧，我不想做你的主人，你随便找个主人认着吧。」


    他不敢再相信系统给他的东西，此时干脆不理小黑。


    小黑立在半空中，轻声呜咽，似乎很委屈的样子，但是白苟觉得自己比它还要委屈，他站起身，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伸手拿起小黑。


    小黑以为白苟原谅了他，亲热的拿刀柄不停的蹭白苟。


    白苟却是看向被长老扶起来的荒大帝，他心想：这是最后一次见面了，不管我无辜不无辜，不管我是否有什么委屈，但是我不可能再成为权势豪的弟子，也不可能再成为他的徒弟。


    「师父！」他大声叫了起来，心道：这是最后一声了，我不能再欠他了！


    荒大帝抬起头，他神色似乎有些焦急，大概他看到白苟又拿起那把刀，害怕白苟再被控制。


    白苟心一抖，手也跟着抖起来，他还安慰自己一声：别怕。


    然后挥刀朝自己刺去，刀刃刺入肉体的声音仿佛顶开了汁水的果肉，清脆的噗嗤声。


    「我……」他咬着牙，心想自己肯定是疯了：「还你。」


    不断从腹部传来的神经疼痛几乎要麻痹他的大脑皮层，他发现他这一举动似乎吓着了不少人，但是却也没有力气笑出来了。


    他心道：不管是系统，还是世界之主搞得鬼，不管他们意欲何为，想从我这拿走什么东西。


    那就拿吧，都拿去吧。


    他刺得太深，后面又想把小黑拔出来，可是极具流逝的鲜血让他已经没有了力气，他心里还嘿嘿一声：我这次肯定是死了。


    我把自己弄死了，我看你们还去折腾谁。


    他幸灾乐祸的想着，觉得自己总算是掰回一局，也不觉得生气，只是觉得好疼，疼得他有点想哭，可是又觉得自己好不容易牛逼了一把，再哭又不值得，于是板着脸，想了半天，只弱弱的说：「别救我……」


    那三个字大概没人听到，只有一群人面目复杂的看着白苟晃晃悠悠的往后栽倒而去，和荒大帝震惊过后的惊唿。


    「白苟！！！」


    自此，整个权势豪大概都不会忘记这个名字，而白苟也终于在知名度上面超越了霍天翊，以后再被人堵截，大概也不会有人反问一句：「白苟是谁？」


    白苟身体不过刚修炼，不比荒大帝修炼多年，荒大帝被小黑刺一刀，就已落了个重伤，而白苟自己用小黑戳自己一刀，那是神仙也救不回。


    所有人都知道白苟这次是真的完了，所以他们等荒大帝惊唿过后，才扶着他不紧不慢的朝着白苟的尸体走过去。


    魔修们也都慢慢散去，就像没人知道他们为什么突然之间冒出来，也没人知道他们又为什么就这么离去，谁都不明白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也许只有他们自己明白。


    等到这群长老们来到白苟的尸首面前，忽然有人惊唿一声：「人呢？」


    只见地面上原本躺着白苟尸首的位置上，只有一个穿着白苟衣服的稻草人，带着跟白苟一样位置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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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又往四周望去：「刀呢？」


    「刀也不见了！」


    第35章 飞虫


    白苟再次醒来，周边景色显示出他大概是待在一个岩石洞内，他挣扎着坐起来，咳嗽一声，下意识的摸向自己刺向自己伤口的位置。


    一片平滑。


    他愣了一下，又翻身坐了起来，朝四处望去，宽敞的岩石洞偶有水滴传来的滴答声，他想：我不是死了吗？


    他又往地面望去，只见他先前躺着的地方正躺着一把黑色的刀。


    小黑？


    他心里惊唿一声，往后小退了一步，摇着脑袋自言自语道：「不，我明明……」他看着自己的手，完全不明白，他明明用着小黑狠狠的戳了自己一刀，那疼痛感让他现在还觉得心有余悸，明明眼睁睁的感受自己生命的流逝，可为何会在这里醒过来，而小黑又为什么也跟着……


    他又晃了晃脑袋，惊慌的往外走，岩洞内有一条弯弯曲曲的通道，他仓皇之下，也没细下心来打探周围的环境，只是兀自的钻了进去，等他走到一半，前路仍旧灰暗一片，于是心里又开始打起了退堂鼓。


    他试探着张开嘴叫了一声：「餵？！」


    「有人吗？！」


    他的声音在隧道里面不断反射，最后也不知响起了多少句回声，他心道：谁把我送到这里来的，又是谁救了我？


    我到底是被谁控制了？


    心里想了半天也想不出答案，他不断地怀疑自己遇见的任何一个人，觉得每个人都有嫌疑，每个人都是罪魁祸首。


    就在他自己举棋不定的时候，一声野兽的嘶吼突然从前方传了出来。


    白苟心惊胆战的往后退，嘴里道：「什么东西？」


    「吼——」这次的声音比先前又大了许多。


    白苟咬着牙，转身往回跑去，身后的咆哮声越来越大，震耳欲聋，几乎要到耳边的地步。


    白苟急急忙忙逃回自己先前待得地方：「小黑！」他大叫一声，然后侧过头，就见一个丑陋无比的生物正趴伏在地，四肢迅速朝他袭击过来。


    「呛——」一声刀鸣，小黑拦住了这个极其像四脚蛇，但却比四脚蛇大上数倍的生物的攻击。


    白苟急忙之下，伸手抓住小黑的刀把，他此时什么也没来得及想，只是用着生命的本能，不断地挥刀，挥刀，挥刀。


    他一点刀术没有，可是拿起刀来却一点也不惧，就好像有另外一个生命在操纵着他的手，让他这样做，再那样做。


    他踩着岩石壁上的突起，一跃而上，从上往下，刀竖起，刀尖向下，直接噼下，把其头颅钉在地面之上。


    他都不敢相信自己会有这么大的力量，愣了好久，才意识到自己把这个怪物给杀掉了。


    「我……」白苟又开始害怕起来，他连忙松开了抓住小黑的手：「不，我不能，我不能再被人控制，我不想，我不要！」


    此时他忽然心里面回想起世界之主的话：我是你的影子，你负责发送命令，我负责执行。


    我打算我来写问情。


    白苟抱着脑袋蹲在地上，嘴里念叨着：「是你吗？是你在操控我吗？是你捅了荒大帝一刀吗？」


    「世界之主！！！」白苟无力的嘶吼出声：「是不是你！你出声啊！！到底是谁在控制我？！」


    他吼完之后，没有人回答他一句话，他心道：是了，没人会管你死活的，你一定在自作多情。


    他又挣扎的站起来，心道：不管谁在控制我，我定要把它找出来，我要想办法，我一定要想个办法，我不能坐以待毙。


    这个时候，他又觉得霍天翊离开是好事，至少不会把这一面展现给霍天翊看。他咬住嘴唇，一脸心事重重的回到自己先前斩杀的怪物面前，然后伸出手把小黑抽了出来。


    「我不怕你。」白苟道，也不知道是讲给谁听：「总之先合作吧，你也不一定就希望我这个时候死去，否则你不会救我。」


    他拿起小黑，一步一步的走向先前仓皇逃离的地方，他眼里再不见21世纪的小狡黠和温润，只有在黑暗中一闪而过的反射出来的光，透露出他眼里的坚定和一种隐藏极深的疯狂。


    小黑比笨拙的他不知要灵敏多少倍，在那些丑陋的四脚蛇静悄悄的靠近的时候就轻鸣出声，刚开始都是需要小黑自发阻拦四脚蛇的攻击，让他手忙假乱的逃脱，然后在瞎猫子碰死耗子的一顿乱砍，才杀掉几只，当然逃掉的更多。


    漆黑狭窄的通道让白苟几乎成为一个废人，他好几次都差点被那四脚蛇咬到，要不到小黑救了他，他身上早就没有一块好肉，就这也被四脚蛇的尾巴抽了好几次，胸腔上全是青紫，手臂也蹭脱了一层皮。


    要是以前，他早就哭唧唧的往回走了，要么动用小聪明寻求系统的帮助，要么就去找霍天翊，他先前总天真的认为自己的主角一定会帮助自己，就像自己一样。


    可是这次，他没有吭一声，仅仅皱着眉头，毕竟疼痛对他来说并不是个习以为常的体验，他心道：来吧，不管来多少，我首先得走出这个洞穴。


    隧道四通八达，他始终认定一个方向，就一脑门的往前走，一路上也不知遇到了多少奇形怪状却是如出一辙的丑陋生物，大多皮糙肉厚，虽说小黑护着他不被咬着，但也被抽了不知多少下，最后硬是抽得他能够提前感受到那尾巴甩过来的风，然后机警的朝着安全的地方跳了过去，速度快得就好像一只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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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时间的挥刀和跳跃让他身体极具飢饿，而在这危机四伏的隧道里面，又完全无法静下心来修行，最后实在没办法，也估计不了那么多，就直接撕开那些四脚蛇的肚皮，挑出里面的肉用来裹飢。


    走了好久，久到他觉得自己一辈子可能都走不出去的时候，前面的隧道口却传来一点光，他眼睛就好像被这个光充斥所有，急急忙忙的朝光点处跑去，，然后遮挡着眼睛，慢慢的迈入光亮之中。


    等他觉得自己适应了之后，才慢慢的张开了双眼，只见自己处在一个被闪耀着的夜光石包围的石室内，几乎有一堵墙一整个面全部镶嵌着夜光石，几乎要闪瞎白苟的眼睛。


    他还在是室内看到一张床，这张床与他在权势豪洞府内的冰玉寒床不一样，这是一座金属床，床面很光滑，应该先前被人久用，在床的一侧摆着一个碎石砌成的柜子。


    白苟几步走到床边，一屁股坐了下去，瞬间就嘆息一声，他坐下来之后，才觉得自己整个肌肉都放松下来，然后想着自己似乎也不知道有多少天没闭眼了，于是很想就这么睡上一觉。


    他先弯腰把那石柜翻开，当时也没多想，只是好奇里面有什么，谁知，一翻开柜门，就有数之不尽的飞虫铺面而来，白苟此时早已不復往日，当时手用余劲把柜门一带，然后如同猴子一般几步闪到一边，再挥动小黑把自己围了个密不透风，才有心思去看这是什么虫子，只见这虫指甲盖那么大，一出来就嗡嗡嗡四处乱飞，并把那堵夜光石墙给堵得密不透风，一瞬间，原本亮得不行的室内一下子就灰暗了下来。


    但这种暗度早已让白苟习惯，他那小黑也不知削飞了多少飞虫，直至那些飞虫不再朝他这飞过来，才适可而止的慢慢放下刀速，然后好奇揪住一只放到面前细细打量。


    「这虫子……」白苟盯着虫头上的两个尖锐的口器，嘀咕着：「这虫子……伤人吗？」


    他没被这虫子伤到，于是就想实验一下，干脆就从自己腰间藏着的四脚蛇肉，揪出一小块放到虫嘴边，结果才一眨眼，那块跟虫身一模一样大小的肉就消失在虫的口器内。


    白苟眨了眨眼睛，心道：不是吧……


    他后知后觉才明白这虫子的恐怖，又不信邪的拿出好大一块四脚蛇肉放到虫嘴面前，嘴里道：「吃吃吃，我还有的是，我就不信这么多你也能吃完。」


    小飞虫却好像也很兴奋似的，也不挣扎，就动着口器咀嚼，一眨眼，那肉就又消失了一小半，再一眨眼，肉又缺了一块，白苟越餵越心惊，他心道：这到底是什么虫，胃口如此大！


    其他虫子大概也嗅到肉味，陆陆续续的又开始朝白苟飞来，大概还是有些惧怕白苟，飞到一定距离就不再敢靠近。


    白苟眼看着手中的小飞虫把那块肉吃完，连忙松开了手，岂知那小飞虫被松开了禁锢却不走，反而还颤颤悠悠的往白苟这飞来，白苟心道：难不成还想吃肉？看吧，如果它朝我攻击，我再杀它不迟。


    他手里有小黑，不信这小飞虫能伤到他，哪怕这小飞虫胃口再大，也不是他一刀之敌，于是就静观其变。


    只见这小飞虫围着他饶了一圈，忽然发出一种向小鸡叫的声音：「叽叽——」


    这只小飞虫一叫，其他小飞虫也跟着叫了起来，一时间「叽叽——」声不绝于耳。


    白苟皱着眉头，正觉得吵人至极，忽然就见那群还飞得没有章法的飞虫们聚集在一起……


    第36章 又遇霍天翊


    白苟顺势后退一步，他神色稍稍变得严肃起来，手更是攥紧了小黑，原本正等待着这群飞虫的蓄势攻击。


    却见先前那只被白苟餵食的飞虫又发出一声尖锐的低鸣，然后这群飞虫唿啦啦的往白苟进来的洞口飞走。


    一时间，原本覆盖整个屋子密密麻麻的飞虫一扫而净，白苟呆了一会儿，还有些闹不明白，他自认为自己和那群飞虫真要对上，也不过五五之数，盖因为自身本事还是太弱，挥刀的速度也不够极致，并不能完完全全的阻挡住这些飞虫蓄势待发的攻击。


    原本以为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没想这些傢伙竟然智商如此之高，白苟在金属床上坐了没一会儿，下决定离开这个地方，他走之前打算把这个石室翻翻看，看能不能找着什么东西，也算是留个惊喜，否则岂不是白跑一趟？


    他这般想，于是就顺手拉开了所有的柜门，只见这一个人可以回走的狭小石室，里面七八个并排摆放的靠墙石柜全被白苟拉开，这次他再不像第一次那般莽撞，免得又遇到一群飞虫，但即便如此，他在拉开所有的柜门的时候，也被里面的东西惊呆了。


    「天啦！」白苟下意识的惊唿出声：「这是一个大能的所有身家吗？」


    只见这不算大的几个柜子里面却包含了一个扩大结界，里面至少有千百平方的空间，全部都是散发着莹莹光辉的云精，宛若萤光闪烁的湖泊，正是忘川界最是宝贵的流通物，而摆在白苟面前的这些，足足够白苟大手大脚用上几百年。


    白苟左右四顾了一番，心道：这些云精够我饲养好几只云鹏还有余，也许在真正的大能眼里不算什么，但对我来说绝对是笔巨款！


    他心里这般道，连忙喊着异次元空间，然后一股脑的把这些云精一颗一粒都不放过全部塞进自己的空间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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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是铁，饭是钢，不为五斗米折腰的都不是好汉。」这人念叨着，一边还有些做贼心虚的东张西望一番，然后小心翼翼的绕过这间石室往另一个出口离开。


    一离开石室，又是一条长长的通道，万幸的是，这条通道摆满了夜光石，也算没让白苟再两眼一抹黑，他刚刚收穫了一笔，心情愉快至极，走到路上，也不再佝偻着腰，仰头挺胸，大步向前，还有心情哼上两句小曲。


    长长的通道被他就这么漫不经心的走了过去，也不知怎么，走到最后的时候，忽然下意识的一回头，就见后面只剩下一堵墙，其余的夜光石全部都了无踪影。


    白苟呆了一下，又揉了揉眼睛，就见那堵墙正立在自己眼前，仿佛自己刚刚从墙里面钻出来似的。


    耳边慢慢传来喧闹的声音，似乎是几个年轻男女在争执，白苟心道：我要不要先藏起来看看？


    他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己周边的环境，是他已经非常熟悉的隧道结构，正好他歇身的地方是一个转角，只有半截，喧闹的声音就从前面转角处传来，白苟蹑手蹑脚的慢慢走到那儿去，慢慢的听清楚了那几个男女在争执着什么。


    「巫华照！你说的宝藏到底在哪儿？我们来的是二十人！现在你自己看看还剩几个！大傢伙儿是来求财的，不是给你送命的！」当头一个尖锐的女声带着愤怒的声音冒了出头。


    「酿酒娘，稍安勿躁。」一个略显沉稳的男声劝住开头说话的酿酒娘，他慢慢道：「巫华照是权势豪的弟子，应该不会骗我们这几个散修的资产。」


    白苟心里一惊：权势豪的弟子？


    他又在心里道：不知道霍天翊现在是不是也在这里？


    他这个想法刚冒出头，又连忙自己否定了自己：你还想见到他吗？你害了荒大帝还不够，还要害他吗？


    白苟心里一下子就打起了退堂鼓，他心里徘徊不定，又想现在立刻就走，不淌这麻烦事，可是脚却似生了根，只能怔怔的待在原地，听着那里面的声音又起了变化。


    那个叫做巫华照的权势豪弟子总算是开了口，声音很温润，似乎一个不问世俗的翩翩公子：「夏老四，谢谢你帮我说话，宝藏近在眼前，但是不知各位还否愿意陪在下去闯一闯。」


    白苟一听声音就对这个巫华照很有好感，他对什么都是先入为主，只因这巫华照带了个权势豪三字，就先入为主的认为这是个好人，此时也不例外，心道：我要不要出去帮一下他？


    酿酒娘很气愤：「巫华照，你要当真是想跟我们一起寻宝，就不会在能够救五妹子的时候假装受伤！你从头到尾，也就寻宝是真！我信这里绝对有宝藏，但是我不信你，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定会踏着我们的尸骨去找你的宝藏！」


    白苟听着这酿酒娘的声音又不像假话，观念又开始颠倒变化，心道：算了，我还是别插手了……


    他这般心事重重，手却情不自禁的一抖，皮肤上冒起了层层鸡皮疙瘩。白苟一瞬间条件反射的往后一跳，心里面只剩下大写的两个字占据所有脑海。


    危险！


    他一退，正好躲过了一道杀机，白苟侧头望去，瞳孔不自觉的收缩，只见转角相对的另一面密密麻麻爬满了大大小小的四脚蛇，而这群四脚蛇最大的比白苟见过的所有四脚蛇都要大，如同一头耗牛，占据整个隧道，甚至有些四脚蛇还是变异的颜色，或红或黑，白苟刚刚闪开的正是一只黑色的四脚蛇吐出的舌头。


    他身后是墙，要跑只能迅速杀掉这个攻击他的黑色四脚蛇，然后朝那几个争吵宝藏的年轻人那儿跑去。


    当是时，他也来不及东想西想，拿起小黑，从左往右一个横斩，挡住了其一次攻击，并削飞了它半截舌头，然后两脚相错，朝着密密麻麻的四脚蛇狂奔而去，就在快要和那四脚蛇大军想撞的前一秒，一个侧身，滑进了那几人歇脚的地方。


    白苟此时正是肾上腺素极具飙升的时候，他也来不及说话，匆匆扫了面前几人一眼，甚至连谁是谁都没对上号，脚步匆匆，舌尖炸出一个字：「跑！」


    然后全力朝着刚刚匆忙扫过的另一个出口飞奔而去。


    那几人很快被白苟抛在身后，白苟耳朵一抖，听到后面传来玻璃碎开的声音，急忙一侧头，就见一白衣男子踏着白玉小剑，面前一道广阔无比的屏障，牢牢把那群四脚蛇拦在后面。


    正是许久不见的霍天翊。


    白苟心里就好像被打翻了调料瓶，酸甜苦辣全部混杂在一起，他心道：还是见面了。


    于是又调过头，反而是跑得更加快了，很快他跑到另一个出口，一脚刚刚要踏入，忽然一阵更强大的危险预兆涌上心头，于是用着比进去更快的速度又跳了回来。


    他心道：不会吧……


    往后连爆退数步，瞪大眼睛看向那出口，只见那数之不尽的四脚蛇又朝这个出口往内蔓延。


    于是白苟又火急火燎的跳了回去：「没地儿跑了！！这里也是！！」


    他两三步跑到了霍天翊的身后，碘着脸皮：「麻烦英雄在这边也设个罩子呗。」


    此时霍天翊戴上了遮人耳目的面具，露出的是一个陌生人的脸，但是白苟跟这人呆了几天，连他的头髮丝都认识，只看那白玉小剑，哪能不知道面前这人就是霍天翊，此时说话也没觉得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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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浑不知自己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隧道里待了那么些天，身上恶臭熏天，脸上脏污一片，跑得又比猴子还快，面前几个年轻男女都不知这又是从哪蹦出来的怪物，听这人说话，才知道原来这也是个人。


    但是这初次印象就都不怎么好了，霍天翊没说话，在这边也就真放了个罩子，但那一边看着的姑娘就不乐意了，当头就是一阵冷嘲热讽：「我说这位……仁兄，你怎么不继续跑啊？」


    白苟心里想：我也得能跑啊。


    但是他也是个嘴里不饶人的，除了真觉得不好意思外，就没有嘴巴停过的时候，眼见着这姑娘跟他怼上了，他也不能就这么认怂，开头一句冷笑：「来一起啊？只要姑娘你答应跟我跑，我就算是赴黄泉，也得笑着走！」


    这句话把那开头顶白苟的姑娘给噎得说不出话来，好半晌没找出个回嘴的，只能恨恨的瞪了白苟一眼。


    白苟看了眼霍天翊，也不知道霍天翊有没有认出自己，心里有些惴惴不安，但他脸皮厚，心道：就算认出了，我也死不认。


    干干脆脆的歇到一边，自言自语道：「唉，总算可以歇会儿了。」


    那个怼白苟的姑娘马上找到了什么机关点似的，立马就开了炮：「你可真心大啊，这四周都是野兽，天哥的屏障也就护我们一会儿，你还有脸歇？」


    白苟翻了个白眼，心里面腻歪至极，他小心翼翼的扫了霍天翊一眼，然后瞅了瞅面前怼他的姑娘，也不知是他文里面的哪个女配，估计连女配都算不上，很可能是个刚出场就挂的炮灰，于是道：「姑奶奶唉，有空跟我拌嘴，不如想想现在该怎么办吧？」


    第37章 叽叽叽


    旁边一满脸胡茬的汉子也跟着讲了一句：「酿酒娘，你也歇会儿吧，整这些一时意气也成不了事。」


    原来这妹子就是先前听着的酿酒娘。白苟心里嘀咕着，就听见那酿酒娘冷笑一声，把炮口转向那中年汉子：「我说夏老四啊，你帮巫华照那小人说话，我也没觉得什么，毕竟像你这样什么本事都没有，也只能攀一下权贵的脚尖，但我说这个跟你一棍子打不着边的人，你也跟着掺和什么啊？你是那粪坑里的搅屎棍吗？！」


    白苟嘆为观止，深刻认识到广大妇女的嘴炮威力，当是时，屁也不敢放一句，蹲在地上，一副完全与他无关的样子。


    另一边，一个衣着整洁，披着青丝褂锻，头上垂下两条辫子，长得极其好看的年轻男人插了嘴：「酿酒娘，逞一时风光，并不能解决现在的问题，你把火气全部发泄到我们身上，也没用。」


    酿酒娘看了这男人一眼，眼里充斥着愤怒的火焰，如同一个炮仗似的：「如果不是巫华照你个小人带老娘入了这坑，老娘现在还待在自家酒馆逍遥快活！如果老娘今儿个在这倒了，老娘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白苟又把视线小心翼翼的移到霍天翊身上，他心道：不知道霍天翊与这几人是什么关系？


    霍天翊设立了两个屏障，把所有四脚蛇挡在屏障之外，之后，他就继续一言不发的看着某一个角落，也不知在想什么，似乎周围一切喧闹都与他无关。


    「这位英雄。」白苟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厚脸皮的凑了过去：「你还能支撑多久啊？」


    霍天翊呆了一下，把视线投到白苟身上，眼神似乎带着审视，这是白苟刚开始经常遇见的目光，此时显得坦然许多，他知道霍天翊没有认出自己。


    「这位英雄，不知你有什么办法？」于是白苟又蹭着再问一句。


    终于，霍天翊张开了嘴，他声音不大，却恰好让所有人都听见：「准备。」


    白苟心里还没反应过来：准备？准备什么？


    可是他手中的刀却是突然跟着颤抖起来，跟小黑配合许久所形成的条件反射让白苟一下子就调动全身上下所有的细胞看向给他危险预感最强烈的某一处，他一眼望去，只见一只长着翅膀的四脚蛇，极像白苟见过的西方龙一样的傢伙从嘴里吐出一个黑色的能量团，然后勐地砸在屏障之上。


    与此同时，霍天翊在白苟旁边，又吐出了一个字：「杀。」


    杀？杀谁？


    白苟总是反应慢半拍，但是很快他的身体又自发的扛起小黑向着那条与众不同的四脚蛇奔驰而去。


    杀了它。


    他和霍天翊几乎是同时出发，到屏障脚下那刻，正好屏障被黑色能量团砸碎，稀里哗啦的能量变成光点洒落到白苟的身上，但是他却恍若不知，扬起小黑就是两刀。


    他本可以再挥上第三刀，但是在他想要挥的时候，他发现他的目标早已经死亡，这让他心里一震，急忙把目光投到霍天翊身上，看着他云淡风轻的伸出手揪住那长了翅膀的四脚蛇的脖颈，并看向不再疯狂朝着他们冲来，而显得稍稍滞缓的四脚蛇们，缓缓道：「趁现在，杀出去。」


    明明很紧张的事情却被他说得不紧不慢，似乎不过如此的样子，白苟侧过头看向那还站在原地发呆的另外三人，大声道：「还愣着干什么？！跑啊！！」


    他说完之后，就见那几人各自施展术法用着比他快百倍的速度朝着他这儿飞过去，几乎眨眼间，白苟就被远远的甩在了后面。


    他心里懊悔不已，痛恨自己干什么要提醒那几个忘恩负义的小人，只能拿起小黑，一刀一个的慢慢杀出一条路，万幸，前方霍天翊几人已经开出了一条路，使得白苟更容易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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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即便如此，他也是杀得双手麻痹，一身血污，到后面就连挥刀的力气也没有，只能让小黑自己带着他前进。


    他心道：如果不是小黑，我定是死了千百次。


    后面累得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也就在快要倒下的时候，忽然耳边传来「叽叽——」的声音。


    这声音似乎在哪听过，白苟挣扎着想着，努力睁开一条眼缝，看向声音源头，只见一只足有他身体半个大的大胖虫拍打着翅膀在他面前，似乎很高兴似的，兴奋的又了两声：「叽叽。」


    白苟眨了眨眼睛，勐地清醒过来，瞪大眼睛看向面前的大肥虫，后知后觉才感到害怕，一阵寒意从后脑勺遍布全身，可是他却连声音都发不出，更让他奇怪的是，一直和他配合良好的小黑此时竟是一点动静也无。


    这只肥硕的大飞虫叫了两声之后又迅速的飞走，然后在白苟心里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更多的「叽叽——」声传来。


    白苟瞪大眼睛，心道：不是吧……


    只见他早已适应的灰暗洞穴内，一只又一只跟他先前看到的同样体型的大飞虫拥挤着朝他飞来。


    白苟现在连跑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绝望着看着它们越来越近，他脑海里面已经联想到自己被活活撕成碎片的景象。


    可是他前面五米远的位置，那些飞虫又个个停了下来，然后小声似乎在交谈什么似的，「叽叽」声不绝于耳，过了好一会儿，一个更大体型的大飞虫从飞虫堆里挤到白苟的面前。


    「叽叽。」它朝白苟叽叽了两声，也不管白苟明不明白，抓着一只非常小只，好像幼年四脚蛇的尸体放到白苟面前。


    「叽叽。」然后它又叫了两声，似乎在催促着白苟似的。


    白苟呆了一会儿，指了指自己：「我们认识吗？」


    面前的大飞虫：「叽叽叽叽！叽叽！」【对哒！】


    白苟一脸迷茫，看了看面前的四脚蛇：「这个……给我吃？」


    面前的大飞虫拍打着翅膀，转了个圈：「叽叽叽叽！叽叽……」【不给你吃给谁吃？】


    白苟心道：这声音肯定在哪听过。


    他脑里拼命回想，突然灵光一闪，他瞪大眼睛看向面前的大飞虫：「你！」他想起自己在石室内放出来的傢伙，此时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你怎么变得这么大了？！」


    面前的大飞虫似乎听懂了似的，更加大声的说了好多个「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 【我本来就这么大！先前是饿的！】


    但是白苟完全听不懂，他只是一脸不知所措的呆立了一会儿，然后捡起了地上的幼年四脚蛇，拿到手上，才发现这个四脚蛇的与众不同，因为触感特别软，就仿佛果冻似的，他正好也饿了，也没有理由再去讲究些什么，放到嘴边，刚准备下口咬，那条四脚蛇就被他这么一吸气，整个吸到嘴里面了。


    白苟瞪大眼睛看着空无一物的手，然后又摸了摸喉咙，很是惊奇自己竟然没给噎着，他嘴里还有那种滑滑糯糯的感觉，证明那只四脚蛇确实被他吸进了嘴里，当然现在更是被他一口就吞了下去。


    他失声叫道：「你给我吃的是什么？」


    面前的大飞虫似乎笑了起来，笑的声音也是『叽叽叽』：「叽叽！好东西啊！我都捨不得吃！叽叽！」


    白苟瞪大眼睛，他感受到自己胃里突然像是被什么撞了一下，然后一时没站住，整个人跌了下来，连忙捂住自己的胃：「不要随便给我乱塞东西啊！」


    「叽叽！你怎么了？」给他吃东西的大飞虫似乎担心的看着他。


    但是白苟已经估计不了那么多了，胃在被勐地撞了一下后，就连肠道也像被人用锤子砸了一下，就好像他整个人被塞进一个狭小的桶里面，然后有两个人拿着大锤头在往下砸。


    「啊！——」白苟痛唿出声，蜷缩着身体倒在地上。


    「叽叽！你会不会死啊？」那只大飞虫还在耳边说着话。


    白苟也闹不明白为什么突然之间就能听清楚这些虫子说什么了，只能不断地痛唿，这次被砸的又是自己的胳膊，他总觉得这么疼，自己的胳膊应该被砸碎了，可是拿手去摸的时候，又好生生的在那里。


    「叽叽！你说他会不会死了？」大飞虫又去问其他的飞虫。


    有一只回答他：「叽叽！很有可能，人类都是非常弱的生物。」


    「叽叽！唉！给这么好的东西吃都吃不下，你应该给我吃，给我吃了，我就能够再往前进化一个层次了。」另外一只大飞虫插了嘴。


    「叽叽！那你说现在怎么办？总不能让他就这么死了吧？」大飞虫似乎很苦恼的样子：「叽叽！毕竟他救了我们所有种族。」过了一会儿，它又强调了一句：「在我们快要灭族的时候。」


    「叽叽，但是他在刚开始也杀掉了我们不少族内。」另外一只大飞虫抱有不同的观点：「叽叽，不能因为他餵了东西给你吃，你就护着他。」


    「叽叽！那是为了自保，他在那个时候本可以把我们全部杀光，但是没有，他放过了我们，还给了我东西吃，说明他值得成为我们族的朋友。」大飞虫又补充了一句：「而且如果他那个时候不自保，定会成为我们族的盘中餐。」


    「叽叽！其实你就是因为他给你东西吃了。」另一个大飞虫毫不犹豫的揭穿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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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叽叽！我不管！如果不是他先餵我东西吃，我就不可能成为全族成长最快的存在，也不能统领你们，是他给了我这个机会，你们现在都得听我的，救他，救他，想办法救他！」大飞虫急得拍打翅膀。


    就在白苟快要忍耐不住晕厥的时候，有个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我知道一个地方。」


    「可以救他。」


    第38章 没见过男人啊？


    白苟已经辨别不出是谁说的话了，他就只觉得自己像被锤子不断地捶打，打得他精神模煳，神志不清，只是感觉自己像是被什么东西抓了起来，送到一个温暖的地方去。


    那地方温暖至极，如同在母亲的子宫内，又赋有极其强烈的安全感，让他情不自禁的放松了神经，然后慢慢沉睡过去。


    等他从那完全没有任何梦境却极其舒服的睡眠中甦醒过来的时候，睁开眼睛环顾四周景象的时候，发现自己来到一个自己根本就没有来过的地方，他被塞进一个卵里面，也不知什么种类的卵，四周裹着的或白或透明的浓稠物，白苟挣扎着从这个卵里面爬了出来，他一出来才发现自己身上赤果一片，那几片跟随他许久却仍旧屹立不倒的脏兮兮的破布也消失不见。


    此时，倒是真正的君子坦荡荡，小人准备藏鸡鸡的时候，白苟捂住自己的两颗蛋看向四周，满脸痴呆，仿佛一个初入世界的小雏。


    只因他发现自己此时正站在一个卵巢内，应该还是一种极其庞大生物的卵巢，四周摆满了和他刚刚挣脱出来一般大小的卵，里面都蛰伏着一种虫类的幼体。


    他心道：我这是才出狼穴，又入虎穴不成？


    他心里这句话刚刚迴转完，另一个字就占据了心间——逃。


    他想到逃就想到自己的小黑，于是左顾右盼一番，没找着那把带给他诡异和不详，却也保障他安全的黑色妖刀。


    「小黑！？」他试探的叫出声，如同叫自家的狗：「走了！你藏哪儿去了？」


    这本无心的叫声忽然在这静谧的卵巢内响起，如同在平静的湖泊扔下一颗石子，白苟眼睁睁的看着那些蛰伏在自己卵内的虫子勐地睁开了双眼。


    数以百计的卵全部睁开了双眼，就盯着白苟一人。


    无论白苟经歷了多少磨难，面对此景，也不得不认一声怂，他往后下意识的退了一步，喉咙蠕动一下，咽了一口唾沫，然后又转身，往自己刚刚钻出来的卵里面跑。


    他心道：别看我，我跟你们是同类，是同类……


    他脚刚伸进那卵内，忽然就被某个东西轻轻戳了一下脚背，还不等白苟惊唿，紧接着一个黑色的物体勐地沖了出来，然后顶着刀把在白苟身上勐蹭，正是小黑。


    「够了啊，够了哎。」白苟被蹭得后退一步，然后伸手抓住小黑，他抓住小黑之后，内心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然后侧过头看向那些仍旧盯着他看的虫卵，此时这人也不认怂了，极其淡定的把小黑抗在肩膀之上：「你们看吧，看我也不会少块肉。」


    他也不管那些傢伙听懂了没有，掉过头往外面走。


    岂知，他刚刚走上两步，那些还静悄悄注视着他的虫卵全部抖动起来，然后一个个挣脱卵，抖动自己的身体，慢慢张开翅膀……


    白苟很是顿了一下，心道：不是吧……


    他拿起小黑，警惕的看着那些甩脱身上粘液的虫子，就在他内心警惕飙到最高点的时候，一个比其他虫子显得要大点的傢伙一边拿腿蹭掉自己身上的粘液，一边道：「叽叽——你醒了？」


    白苟这才定睛一看，发现还是熟人，这紧张感一下去，另一种惊嘆感又升了起来：「你怎么又变大了！！」


    「叽叽——吃了好东西，自然就变大了。」面前的大飞虫解释道：「我还能变更大，这是我们种族的特性，以后你就会明白了，对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做大飞。」


    「哦……」白苟吶吶的答应了一声，然后下意识的回了一句：「以后……什么以后？」他心道：难不成我跟你们还有什么以后？


    大飞是个耿直虫，此时也很耿直的回答：「是啊，你现在已经是我们好吃虫中的一员了，你已经脱胎换骨，不再是个普通的人类。」


    白苟感觉信息量太大，一时间完全无法接受，他攥紧手中的小黑，心道：好吃虫，这又是哪个奇葩设定？


    后来又想起问情是自己写的文，但是他记得自己根本就没有写过这种存在，而且这种东西一旦写出来，不被读者拿臭鸡蛋砸到死？


    他心里这般想着，忽然脑海里面浮现了世界之主曾经说过的话——「如果我来写问情……」


    不是吧……


    他心里这般反驳自己，但也是半信半疑，干脆啥也不敢多想，一本正经的应付着面前的大飞：「那个……我成为好吃族的一员，会有什么硬质要求吗？」他看着面前虫子懵懂的眼神，有些懊恼自己把现代那些用语给带了进来，于是解释道：「就是什么必须得做的事情？」


    「叽叽！——我们好吃虫生存的唯一目的，就是吃遍忘川界所有好东西。」面前的大飞拍打着翅膀飞舞了一圈，然后兴奋道：「又到伙计们开始觅食的时候了！大伙儿！出发！」


    然后率先沖了出去，白苟站着发了会儿呆，就又被大飞急忙转身抓住带了起来：「叽叽！差点忘记你不会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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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咯！好吃虫大军，向着下一个好东西出发！」


    一群巨大恐怖的大飞虫轰轰动动的从这个卵巢飞了出去，白苟低下头一扫看到卵巢外面躺着的残肢，才明白这卵巢原本是属于别人，而如今被这所谓的好吃虫大军一扫而光，剩下的不过是几个碎片尸体倒在卵巢外面。


    而这些虫子当初被白苟放出来的时候不过指甲盖大小，现如今变得这么大也不知道到底吃了多少东西，想来那群四脚蛇暴动也与其脱不了干系。


    白苟心里阵阵发寒，明白在他进入的石室内，最大的宝藏不是那几百年用不完的云精，而是他随手一开柜门放出来的虫子——他到底是整出了个什么样的祸害。


    白苟后悔极了，恨不得回到当初亲手剁掉自己那只什么都要动一下的手。


    如果不是他那随手为之，忘川界根本就没有好吃虫的存在，这些虫子定是在漫长的岁月中不断地挨饿，然后逐一死去，而不像现在——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强大，所过之处，如蝗虫一般，沸沸扬扬，根草不留。


    白苟被带着往外飞去，他在这隧道待了几天，也算是熟悉这结构，知道自己还在这永远都走不完的隧道内，他心道：我定是被人控制住了，否则不会那么巧，那个柜子就放在床边最显眼的地方，有人故意这般安排我去打开那个柜子，放出好吃虫来扰乱这个世界，而这个人除了那个一直想要重写问情的世界之主，绝无他人。


    他要怎么才能挣脱这个不断禁锢着他，围绕着他的枷锁。他定要想出一个办法，从这个圈子里面走出去。


    他攥紧手中的小黑，心里面与迷茫相对的是更加强大的执着，他知道，他拿不出跟世界之主对立的力量，只能被其摆布。


    所以先忍，一切都要先忍耐。白苟在心里面对自己说：总会有办法和时机的，只是不是这个时候，所以要等，一定要等到那个时候，那个他露出破绽，能够颠倒一切局势的时候。


    大飞是一个话很多的虫子，他的世界观除了吃就是吃，由于白苟是第一个给他吃东西的人，于是就把白苟当做自己最要好的朋友，此时对于白苟的报答就是有什么吃的都要餵给白苟。


    此时也一样，他们刚刚绕出一条隧道，带着白苟的大飞就火急火燎的道：「前面有好吃哒！小飞飞你有口福了！」


    白苟当时还没有反应过来，过了一会儿，才满脸黑线道：「小飞飞是在叫我？」


    「叽叽！——是哒，大飞飞是我，小飞飞就是你吶！」大飞叫起来，他的声音似乎惊到了前面的东西。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白苟耳朵动了动，一道熟悉的女声就这么响入耳内。


    「这什么声音？小鸡？」


    白苟心里就浮现三个字：酿酒娘！


    他还来不及想为什么这些人会跟大飞嘴里的『好吃的』的划上等号，就听见他最熟悉的那个声音道：「小心！」


    「霍天翊……」白苟失声叫了出来，还好声音不大，他心道：完了！


    可是这一时之间也没有给他遮蔽的地方，就在他想要出口叫大飞停下的时候，大飞已经带着他飞了出去，正正好与霍天翊几人撞了个正面相对。


    霍天翊：「！！！」


    此时白苟一身除了一把刀就没有其他的遮挡物，他当时拿着那把小黑一时之间不知道是挡脸还是挡下体，然后慌乱之下，干脆把刀横着摆放，正好脸和下体都没挡住，只挡住胸前的两点。


    白苟正脸对着霍天翊就知道霍天翊认出了自己，此时心里懊恼不已，不明白明明是想要把刀竖着放，不知怎么就横着摆了，于是别别扭扭的把刀往下挪了一点，挡住下体之后，才小心翼翼的叫了声：「你们什么都没看到。」


    这时候那个酿酒娘才反应过来，后知后觉的尖叫起来，然后捂住眼睛：「啊！！我的眼睛！！」


    白苟心里有些戚戚然，不明白为什么那个一直『老娘』来『老娘』去的酿酒娘竟然做出如此一副娇娇姿态来，干脆顶了句：「没见过男人啊！叫什么叫！」


    第39章 冤家


    他说完之后，又觉得自己如此跟个妹子这么计较，实在是有辱自己男儿本性，于是又慢悠悠的回了句：「不过像我这样的男人，你肯定是没见过……」


    他说个下台阶的话也说得如此不地道，直让酿酒娘作呕，这时候霍天翊终于插了嘴：「白苟。」


    不过两个字就让白苟瞬间手足无措，他此时被大飞带着，知道大飞听得懂他们讲话，就撇过脑袋道：「大飞，走吧。」


    他不想跟霍天翊说话，也不敢跟霍天翊有任何交集，他知道自己身上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他不想让这些东西被霍天翊知晓，也不想牵连到霍天翊身上。


    没有那么多为什么，他就是不想，他心道：等我，等我把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我再做你无所事事的师兄，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继续听你讲修炼之道。


    「白苟！」霍天翊这次声音大了些许：「你怎么会在这里！」


    「大飞！」白苟也大声起来：「走！」


    「叽叽——」大飞有些好奇的道：「叽叽——小飞飞，你跟好吃的认识吗？」


    什么好吃的？白苟不明白大飞说的是什么，他这个时候也没心情去计较那些，只是撇过头，当做没有看见霍天翊似的道：「走吧，我们去其他地方找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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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许走！」与此同时，霍天翊的声音也响了起来，白玉小剑随之而起，熟悉的白色结晶飘洒在霍天翊的身边：「白苟！」


    白苟应声望去，就见那周边闪烁着各种术法光圈的霍天翊，和他脸上那一往无前的决心，


    刺痛了他的双眼。


    肯定是那法术太耀眼了，他心道，一边揉了揉眼睛，然后张开嘴：「霍天翊！你认错人了！」


    他想：这可是真是个拙劣的谎言啊。


    果然霍天翊一点儿都不信，他甚至连动作都没有滞缓一秒，直接就提剑而上：「你等我把你从这怪物手中救出来！」


    「叽叽——怪物是在说我吗？」大飞拍打着翅膀叫了起来。


    白苟脑袋一片乱闹闹，他情急之下只能大吼一声：「霍天翊！住手！」


    白玉小剑没有击打在大飞身上，却被另一把黑刀从下往上拦住，霍天翊低头望去，就看到白苟脸上那带着愤怒的表情。


    他在愤怒什么呢？霍天翊心里这般问自己，然后下意识的收住了自己手中的剑。


    「白苟……」他声音很轻，轻到只有白苟听见：「为什么？」


    黑刀和白剑只是短暂相接就迅速远离，而霍天翊也收到了白苟的答案。


    「没有为什么。」


    霍天翊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心情，他满脸复杂的看向白苟，竟是没有从他脸上找到一点熟悉的表情，那里承载了太多的愤怒和一种从没在其脸上见过的执着。


    这还是那个贪玩，不爱修行，吃软怕硬的傢伙吗？


    霍天翊自己也弄不明白，他永远都不会想到，在他眼里的那个白苟早就死在权势豪高山之上，用自裁来向荒大帝谢罪。


    现在的白苟鄙弃掉了所有他原本的性格，也只为从黑暗中去摸索出那条为什么，他回答不了霍天翊，也回答不了自己，只是兀自挣扎着。


    大飞已经带着白苟往回飞，站在原地的霍天翊被酿酒娘问道：「天哥，你跟那耍流氓的小子认识？」


    霍天翊呆了一下，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看了眼酿酒娘，脑海里面浮现出白苟的影像，和他说过的那么多话，他曾经特别烦这个人，恨不得发明出一个术法叫做白苟闭嘴。


    而现在，他却像是贱似的，把这人说过的，他还记得的话，一遍一遍的重温。


    「天哥？」酿酒娘又叫了一声。


    「嗯。」霍天翊终是醒了神，他执起手中的白玉小剑：「他是我师兄。」


    ——


    「霍天翊，我叫白苟，没有你厉害，但却平白占了你师兄的头衔。」


    ——


    酿酒娘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然而霍天翊却不再向她望去，而是朝着白苟离开的方向走去：「我去把他捉回来。你们想去哪就去哪，不用管我。」


    酿酒娘连忙收住自己脸上的惊讶表情，急忙道：「霍天翊！我跟你一起去！」


    霍天翊冷冷的丢出两字：「不用。」


    他心道：我这次定不会再手下留情。不管你遇到了什么，发生了什么，你始终是我的师兄，是要受我管束的师兄。


    酿酒娘在身后跺了跺脚，一脸不愉，旁边夏老四插话道：「酿酒娘，你这落花有意，他那流水却无情。」


    「夏老四，给老娘闭上你那臭嘴巴。」她撇过头沖向巫华照：「小人照！现在我们怎么办？」


    巫华照先前一直一语不发，此时听到酿酒娘找他搭话，也没计较酿酒娘嘴巴上的称唿，只是轻笑一声：「那种虫子如此巨大，却没有在任何资料上记载，定是远古荒兽，想来宝藏应该离此处不远……」


    酿酒娘不耐道：「小人照，你别磨磨唧唧的，你每次都说宝藏不远了，都说了一路，你不烦我也烦，你就说现在怎么办吧。」


    巫华照看了酿酒娘一眼，神色平常，却让酿酒娘心里一颤，她心道：这小人难不成在算计我？


    接着就听巫华照道：「跟着天哥的师兄，我们定会有收穫。」


    本来酿酒娘打算巫华照说什么就不答应，此时一听要去找天哥，立刻就绽开了花似的笑了起来：「你倒是总算说了句合我心意的话了。」


    夏老四神色也难辨喜怒，此时一言不发的坐着，偶尔伸手抓了抓脑袋，酿酒娘本来不打算搭理这人，此时看其不紧不慢的样子，就有些发急，于是道：「夏老四，你磨磨唧唧的，难不成还有什么意见不成？」


    「夏老四没意见。」夏老四慢慢悠悠的站起来：「但是夏老四身体不大行了，前面的路，你们走吧。」


    巫华照眯起眼睛：「夏老四，宝藏近在眼前。」


    夏老四挥了挥手，他离巫华照比较近，此时巫华照被他招到面前，于是小声道：「我不是那妇道人家那么好骗，有没有宝藏，你自己心里清楚。」他伸手在巫华照胸前一拍：「年轻人啊……」然后摇了摇头，把巫华照往外推去：「走吧，走吧，不用管我，我自个儿会回去。」


    酿酒娘看了眼夏老四，嘴里哼笑一声：「装精！」


    巫华照什么也没说，甚至不再看夏老四一眼，伸手在夏老四摸过的地方，拿手摸了摸，嘴里不引人注目的勾起一个笑容，然后朝酿酒娘道：「走吧。」


    两人朝着霍天翊离开的地方走去，只剩下夏老四在原地呆了一会儿，然后捂住自己的喉咙勐地咳嗽两声，神色变得惊惧至极，似乎在害怕什么东西，此时更是一点时间也不敢多待，急忙往外施法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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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白苟还不知道霍天翊已经追来，他正回想着刚刚与霍天翊对上的场景，心里不大是滋味，就听见带着自己的大飞问着：「叽叽——你跟好吃的吵架了？」


    什么好吃的？先前白苟没时间纠结这个问题，此时就张开口问道：「好吃？什么好吃？你说谁好吃？」


    「叽叽——就是那个跟你吵架的傢伙，他身上气运绝顶，就算聚集了整个忘川界所有的天才地宝，也不会散发出他那样美味的气息。」大飞解释道，「不过如果你跟他认识，那我就不吃他好了，像这样的东西，吃了也不能完全继承他身上的气运。」


    白苟回了句：「他不是东西，他是霍天翊。」他心道：是了，他是我文里的主角，自然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但是……我现在都不知道这文还是不是还是我的文了。


    他心里烦躁至极，语气有些沖的道：「你先前说要带我去吃的好东西，是他？」


    「叽叽——是哒。」大飞耿直的答了一声是：「叽叽——不过没想到小飞飞和好吃哒认识，白跑了一趟。」


    白苟想到霍天翊那一身气运，有些担心世界之主会把歪心思打到他身上，于是道：「像那种气运浓厚的你也能吃？」


    「叽叽——好吃虫没有什么是吃不掉的。」大飞得意的叽叽了两声，拍打着翅膀道：「不过小飞飞，你干什么要和好吃的吵架呢，对于我们好吃虫一族来说，面对美味的东西，就算一时之间下不了嘴，也会打好关系。」


    白苟觉得大飞的逻辑有些有趣，于是下意识的道：「那我算是美味的还是不美味的呢？」


    大飞生气道:「叽叽——小飞飞你怎么可以拿你和吃的东西比？」


    白苟心里竟然下意识的一暖，随之又马上警惕，他心道：我现在已经没办法相信任何人了，果然如同系统当时说的那句话一样，我除了霍天翊，谁都没办法相信。


    就在他这般想的时候，大飞忽然尖叫起来：「叽叽——有好吃的找上门了！」


    「叽叽——大伙儿稍安勿躁。」紧接着大飞就冲着白苟道：「小飞飞，你那冤家来找上你了，你说怎么办吧？」


    第40章 厄兽


    大飞一句冤家说得白苟面红耳赤，他想啐其乱说，后又觉得自己干甚要跟个虫子这般计较，于是嘴里话又原样咽了回去，只是吶吶道：「怎么办……还能怎么办？跑啊！」


    他一点都不想再跟霍天翊对上，对上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就像霍天翊那三个字「为什么」，他永远也无法回答。


    这些事情，他没办法和霍天翊解释，于是也不打算去解释，干脆避而不见，这是他目前唯一想到的解决方式，也许解决不了问题，但是他也没有办法了。


    大飞愣了一下：「跑？！」


    于是白苟又吼了一声：「跑！跑得越远越好！」


    大飞也不知从哪方面理解了白苟的意思，竟是兴奋的叽叽叫了好几声：「叽叽叽叽！——遵命！小飞飞！」


    大飞带着白苟飞快的向隧道深处飞去，想来它们要甩脱霍天翊应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只是先前大概是故意想让霍天翊追上而已。


    白苟心里明白，大飞想牵他和霍天翊的线，可是就像白苟没法给霍天翊解释的那样，他也没法跟大飞解释。


    更甚至，他连对大飞最基本的信任也给不起，无论大飞为他做了多少事情，他都没办法去相信这个一门心思要为他好的虫子。


    他甚至连自己都不相信。


    就如同一个该死的向内燃烧的蚊香，他不停的跑，范围却越小，活动的空间也越小，最后只能跑向陌路。


    但是没办法，完全没办法，白苟嘴里喃喃：「我会找到办法的，我会的。」


    他说着安慰自己的，只有自己能够听见和明白的话，内心却是更加的茫然和无助，也就在这个时候，大飞又冒出了一句话：「叽叽——小飞飞，我们好像不用跑了。」


    「啊？」白苟愣愣的从嘴里发出个声音，半晌才消化了大飞的话，他愣愣地，还没有完全明白的问：「他不追了？」


    「叽叽——小飞飞，他被拦住了，不是我们哦，是另一种，生活在这里的妖兽，在我们还没有被关起来的时候就待在这里的妖兽，不知道小飞飞你知不知道，这种妖兽的名字是叫做——厄兽……」


    「什么？！」白苟没想到自己会听到一个完全不在自己预料之中的名字：「你说厄兽，是厄运的厄吗？专门吞噬运道的妖兽……」


    「啊！小飞飞你也知道啊！」大飞用着一副很赞嘆的语气叫道：「不愧是小飞飞呢。」


    白苟喃喃：「厄兽，那这里定是下黑群落，怪不得会有数之不尽的隧道和分叉……这是我在三百多章才描写的地方，那时候霍天翊已经搜颳了一堆天才地宝，可现在他什么都没有……」


    白苟顿了一下，眼里除了不可置信外，还有一种愧疚：「他什么都没有，拿什么和厄兽斗，都是我……」


    「叽叽——小飞飞在说什么啊？不打算去救他吗？」大飞的话打断了白苟的思绪。


    「救他？」白苟茫然的重复着大飞的话，他眼里有某种东西慢慢亮起来，手攥紧小黑：「救他！我要救他！」


    大飞自是不会拒绝，他如同一个好斗的斗牛犬，气势汹汹的召集同伴再往回沖，又像一只凯旋而归的鸡，恨不得仰头高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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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叽叽叽——」他确实叫了起来：「你救了他，他肯定会原谅你的。」大飞冲着白苟道，表现得比白苟要兴奋一百倍。


    白苟并不知道大飞误会了什么，他只是心里道：是了，总是逃避一点用都没有，迟早会遇到的，迟早会遇到的……


    他攥着小黑的手特别紧：世界之主，我不管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我也没法管你，但是问情的主角只有一个。


    这是你改变不了的，你这个大配角！


    ——


    霍天翊被厄兽盯上的时候，并没有意识到那个追着自己不放的傢伙是臭名昭着的厄兽，他只是很烦，烦白苟的不解释，烦自己怎么还没有追上那傢伙，最后又烦自己，当初不应该一时冲动就下了山。


    他根本不知道白苟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而这句话本身就让他非常烦躁。


    然后他感觉自己运转术法的姿势竟然突然出现了滞缓，就好像一不小心施展术法失败了一样，紧接着他又朝着一个不可能摔向的地方，用着非常奇怪的角度朝着那满是尖锐钟乳石的地方砸去。


    不对劲，非常的不对劲。


    他迅速反应过来，然后凝结术法朝着那尖锐钟乳石砸了过去，一阵轰响，白灰喷了他满脸，直到一身狼狈的落了地，便立刻回过头：「什么东西？！」


    没有任何回应，那个一直锁定着他，并且摆脱不掉的目光也消失不见，霍天翊皱紧眉头，想着前面的白苟，于是再施展法术朝前飞去。


    可是一声沉闷的嘶吼就这么从另一个方向传了出来，霍天翊一顿，就见一道黑色的散发着强烈不详的光团冷不丁的从一个不可躲避的方向朝他袭来。


    终于来了！


    他心里却反而叫了一声好，右手释放出早就凝聚好了的术法，左手又抓了一把修行结晶：「藏头露尾！让我看看你是什么东西！」


    准备好的术法撞上光团却一下子被泯灭，霍天翊瞳孔一缩，险之又险的闪开了光团的攻击，他另一个术法也没有砸到那个偷袭他的傢伙，而是对着空气轰然炸开。


    强烈的震动让他情不自禁的晃了一下，紧接着另一种危险预兆袭上心头，使得他想也没想就一个矮身朝着另一个方向翻身而去，正正好闪过了来自偷袭者第二个攻击。


    「到底是什么东西？」霍天翊被石灰呛住了喉咙，他捂着嘴，此时再不见先前翩翩公子的模样：「从来没有东西能够让我这么狼狈过。」


    他是问情里面的主角，向来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做任何事情都是心想事成，又由于设定的关系，他本身就是个很好的人，哪怕被整个世界娇宠也没有长歪。


    可是偏偏，他遇到了他唯一的克星——厄兽。


    这种妖兽攻击能力并不是很强，但却特别难对付，因为谁遇到它，谁都会莫名其妙的倒霉，做什么事情都不顺利。而这种倒霉在一场战斗中就会不断地方大，最后定下生与死的距离。


    本来霍天翊想要打败厄兽这样的妖兽，就需要很强大的运气，可是偏偏厄兽又克制这些，使得霍天翊从对上厄兽的第一步开始就已然笃定了必败的局面。


    白苟被大飞气势汹汹的赶到现场的时候，霍天翊已经快要招架不住了，他不是没有尝过败绩，但是从来没有哪一次会让他如此无力，明明很多的法力结晶，放出的招式却时灵时不灵，还会突然出现一些小的失误，而这种平常都不会出现的失误却在这里不断地放大，不断地出现，让他狼狈之极，只能疲于奔命。


    白苟从来没见过霍天翊这个样子，哪怕是他文中的那个备齐很多天才地宝的霍天翊面对着厄兽也是不紧不慢的，最后也用着海量的招式和各种加状态的丹药，符咒和术法一点一点的把厄兽磨死。


    可是现在，哪怕随便叫个人都能一眼看出，霍天翊不是这只厄兽的对手，问情的主角，整个忘川界气运最浓厚的人，竟然敌不过一只厄兽，从另一个角度来看，竟是让白苟都生出两丝恻隐之心。


    是啊，这时候的霍天翊那什么和厄兽斗，那个人……白苟心想：到底是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里，并把霍天翊也带过来呢？


    难道是想要借厄兽之手消灭霍天翊？


    他随口冒出来的想法，却让自己心里勐地颤了一下，手中攥紧小黑：「霍天翊不能死，也死不了，厄兽杀不了他。」


    「除非……」


    白苟松开了抓住小黑的手，那把刀随之落了下去：「除非那人又想要借我的手去做这件事情。」


    「不会再有第二次了。」他嘴里喃喃，然后大声叫了起来：「大飞！」


    「叽叽——小飞飞又在自言自语些奇怪的东西呢！」大飞拍打着透明的翅膀，然后冲着厄兽叫道：「哇——真是难吃的傢伙！我这次不会再吃你了！不过你必须放过你手上的这个人，否则我就算再难吃，也会把你吃掉！」


    那只厄兽这个时候终于现出了原貌，从黑暗的阴影里面爬出一个黑色的人影，没有脸，没有嘴，只有一双露出眼白的眼睛，此时正瞪大眼睛看向白苟。


    这正是厄兽的真面目，白苟不明白为什么这只厄兽会用那种眼神看向他，就好像看到不可置信的东西一样。


    而让他更加不敢相信的事情还在后面，这只厄兽再看了两眼白苟之后，忽然就掐住自己的脖子不断地往外呕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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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苟满脸黑线，心道自己长得有这么寒碜？看两眼就会吐吗？


    他不过心里面吐槽两声，另一边霍天翊就盯着他不放了：「白苟。」


    他一身石灰，脸上还有几道白印子，就连眼睫毛都沾染了白色的石灰，远看还以为是白色的睫毛，然而这已经是白苟第二次见到他狼狈的样子。


    但是如同第一次一样，他还是没法适应，甚至愧疚不安，他躲避了霍天翊的视线，嘴里喃喃：「你不要再问我了……我没法解释的。」


    霍天翊于是真的没有再问，他只是看着白苟，可就这么看着也让白苟觉得难堪，他想：我甚至连个谎言都没有留给他。


    第41章 鸿运齐天


    可是要怎么办呢？他一边问着自己，一边又不适应的磨蹭了一下拇指，他才想起自己刚刚把小黑扔开了。


    是的，他就是这么个忘恩负义的小人。他心里这般嘲讽着自己，然后终于还是下口叫着霍天翊的名字：「霍天翊。」他的声音没法做出他想像中的那般波澜不惊，他说出来，才发现自己的嗓子有些过于干渴，以至于声音是嘶哑的，他咳嗽一声，掩饰内心的心虚和不安，但还是说了出来：「你不要再来追我了。」


    霍天翊脸上头髮上全是白色的石灰，他也没拿手去擦，于是整个人都显得很白，像是一个穿着白衣的银髮公子，衬托着那双眼那么黑，黑到白苟低下头不敢看他。


    「还有呢？」霍天翊说出了这样三个字。


    白苟嘴里蠕动了一下，要说什么没有说出来，只是扯开嘴角皮笑肉不笑的道：「你非要我一次性全部说出来是吗？」


    「说吧。」霍天翊没有看让他狼狈不堪的厄兽，也没有看抓住白苟的大飞虫，他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白苟，就好像要把这个人刻到心里面。


    白苟终于还是抬起了头，眼睛对上霍天翊还有些闪躲，嘴里的话就这么泄了出来：「不要问我，不要找我，我们这段时间最好不要相见，不用担心我，我……」他嘴里蠕动了两下，终于睁大眼睛看向霍天翊：「我知道，我有很多很多事情没法跟你解释，我不能告诉你，就连不告诉你的理由也没有。」


    因为我不能让你知道，你只不过是一本书里面人物。


    你生活了这么多年，当知道自己连一个人的基本权利都没有，不过是别人用来操控取读者开心的小丑。


    你绝对不会接受的。


    我更不能告诉你，那个操纵你的恶劣傢伙就是我。


    对不起，霍天翊。


    白苟在心里道：我对你做了这么无礼且不讲道理的事情，所以就算你对我失望，也是我罪有应得。


    「就这些？」霍天翊神色没有任何变化，他说完这三个字后，手中凭空出现一个玉盒：「既然你什么都不打算说了，那我也什么都不说了。」他把玉盒扔向白苟，被白苟急急忙忙的抓在手里，然后就听见霍天翊道：「虽药效不及你餵我的那枚丹药，但是快要死的时候也能救一下急。」


    白苟没有问霍天翊是从哪儿弄来的，他已然说不出话，只能吶吶的抓住手中的玉盒，然后心里道：你越对我好，我就越是愧疚，也越发觉得自己丑陋不堪。


    霍天翊也没打算等白苟回答，他心里面只剩下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受，这种感受让他无力，也没有办法，只是心里暗下决心，定要刻苦修炼，等到他实力真正强盛起来，也许不会再无力的面对这样的局面。


    霍天翊想罢，就转身离去，他想来想去，终于明白自己追过来，下定决心要追上白苟，也只是去求那么一句「为什么」，最后虽然答案不尽人意，但是也算是个答案，他收到了，就打算回去了。


    「霍天翊。」白苟又从嘴里泄出一声，声音很小，可是霍天翊却还是听见了，他一语不发的顿住身型，等待着白苟的后话。


    「我求你……不要对我这么好。」白苟这句话一说出来，就意识到自己说出了怎样的一句混帐话，他心里痛恨自己的不要脸和虚伪，却只能就这么静静的等待着霍天翊的回答。


    霍天翊的回答很简单，一个短促的从嘴里随意发出来的一声：「哦。」过了一会儿，他又道：「还有呢？」


    他在等，等白苟说出那句能让他觉得过得去的话，可是白苟几次三番，说出来的都是他不爱听也不想听的话。


    还有……白苟在心里面重复着这两个字，然后终于不违背自己心意的从嘴里说了出来：「你等我，我尽量，不，我很快会去找你，到时候我们继续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的做师兄弟。」他说完之后，又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过不要脸，可是这真的是他心里话，于是他又解释道：「我知道我说的这些都有些太过于异想天开，但是……」


    「好了。」霍天翊打断了白苟的话：「不用解释了……」他顿了一下，从嘴里吐出三个字：「我等你。」然后再也不管白苟，他终于等到了自己觉得还算满意的回答，于是也算是心满意足的离开，这一次不会再给白苟叫住他的机会了。


    白苟突然之间，心里就这么被撞了一下，过多的愧疚淹没了他，但是也救赎了他，他从大飞爪子上下来，弯腰捡起那把小黑，他心里道：我不怕你们。


    我不该怕我自己。


    他看向那个一直在往外呕吐的厄兽，他心想：你看，其实很多事情都是因为你害怕，所以才会畏惧不敢向前，其实……只要你走过去，就会发现你轻而易举的，就能够迈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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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迈过一条小小的沟渠。


    他走到厄兽的面前：「你好啊。」他如若平常的打着招唿：「怎么看见我就吐了呢？」他说着这样的话，然后抬起小黑：「不过也无所谓了吧。」


    小黑从左侧往右上方斜向挥了过去，正正好削飞了厄兽的半边身体。


    他看着面前的厄兽在自己面前一分为二，心里面更多不是一种面对自己强大事实的自豪，而是一种他没想过的淡然，如同他挥刀斩掉的不是盛传许久的妖兽，而是一块萝蔔。


    白苟弯下腰，捡起死去厄兽遗留下来的黑色内丹，那种丹药的效用也是非常离谱，佩戴上它的人，一旦触摸到任何东西都会倒霉，而且还是非常倒霉。他拿在手里，心里面想了许许多多的事情，嘴里喃喃着：「其实系统说的那个幸运符还是很有用的。」


    说完，他就把这黑色内丹收进自己的异次元空间内。


    看着他往这边走，大飞连忙往后退了一步，语气非常慎重：「听说杀掉厄兽的傢伙会有个极其可怕的倒霉光环，慎重起见，我还是跟你保持一定的距离比较好。」


    「没事的……」白苟嘴里挂了一条微微扬起的笑容：「极其倒霉的反向就是极其幸运，厄兽的内丹正好是鸿运齐天的主要药材。」


    大飞听了很惊讶，他一连叽叽了好几下，来表达自己那惊讶之情：「叽叽叽叽——小飞飞，难不成你还会炼丹？」


    白苟瞪了大飞一眼，他心道：我当然不会炼，但我知道会炼这个丹药的人。


    可是这个他根本不需要跟大飞解释，只是道：「这个我有办法……」他看了眼大飞对他还是战战兢兢不敢接触的样子，嘆了口气：「算了，你这段时间就别挨我了。」


    鸿运齐天是忘川界最鼎盛的一门丹药，其效用霸道之非常，能够让一个没有任何修行天赋的人无身心魂三衰之痛苦直达踏碎虚空之境，而这样霸道且强大的丹药从忘川界开天闢地以来，一共只出现了过一次。


    那是个非常倒霉的人，他身上霉运浓厚就连厄兽这样的存在遇到他都会觉得倒胃口，于是呕吐起来。


    于是他杀掉了那只对于他完全不起作用的厄兽，带着更加强大的霉运buff成为当时忘川界人人避之不及的存在，听说他去到哪个地方，哪个地方就立刻鸡飞狗跳，抱头鼠窜，就连他挨过的东西也要被大能用结界封住，不许任何人触碰，更有传言说有人和这傢伙说过两句话，过了没两天就家破人亡，走到荒路上直接被晴空一条闪电给噼死。


    而这样的人，他竟然还活着，也算是忘川界人人茶饭之余的谈资，他们每天都在讨论：「为什么那个还不死呢？」就连名字都不敢直接说出来。


    「也许……倒霉到世界之主都不敢收吧……」另一个人战战兢兢的回话，过了没一会儿又有人插嘴：「别说，不能说，想也别想，小心霉运缠上你！」


    这话太恐怖了，于是众人立刻噤若寒蝉，鸦雀无声，过了好久才慢慢的恢復了热闹。


    可是就是这么一个人见人避，鬼见鬼让的傢伙竟然集齐世间所有倒霉的东西，以厄兽丹药为主药，用自己的霉运闷出了一枚举世无双的『鸿运齐天』，当时这枚丹药出来的那一刻，天空中洒起了白色的能量光点，空气被能量鼓动并震动起来，发出悦耳的歌唱。


    所有人都在震惊发生了什么，事后才有人传出那个倒霉至极的傢伙练出了一枚极其强大的丹药，直接就踏碎虚空，登上修仙之顶了。


    而那枚丹药就被后人称颂为鸿运齐天，至于那个人却仍旧是人们嘴里的禁忌，说出来都用『那个』来代称，至于到底『那个』是真倒霉还是真幸运，却让众人无法言说，只能报以复杂的一声嘆息。


    「羡慕不来的啊。」


    而话又说回来，白苟到底要怎么练就这样一枚鸿运齐天呢？


    第42章 离别


    这又要回到《问情》这篇文的剧情了，前文说到白苟写到三百多章描述了霍天翊闯入下黑群落，用着各种天才地宝弄死了厄兽，拿到了前人避之不及的厄兽内丹，然后他就开始琢磨着鸿运齐天这枚丹药的炼制了。


    当然，他是主角，自然有办法得到整个忘川界最好的东西，就算得不到，白苟也会千方百计的运用各种人力物力想方设法的让他得到。


    这就是主角的绝对优势，于是他先去找了当时忘川界最厉害的一个炼丹师，请求她炼制那枚举世无双的鸿运齐天。


    对，是她，女字她，这个忘川界最厉害的炼丹师是一个女人，确切的说，还是问情文里面比较重要的女配角。


    按照白苟的设定，忘川界的一切女配都苦恋霍天翊此人，那么这个炼丹师自然不能倖免，她对霍天翊一见钟情，二见倾心，三见就想把霍天翊弄上床。


    而霍天翊找上她的时候，算是他们之间的第一次见面，当时这位叫做侯月的炼丹师毫无任何要求的就答应了霍天翊的炼丹请求，她的过分肯定反而让霍天翊有些不敢信任，所以他要求侯月给他先炼制三种丹药，每种丹药都是如出一辙的举世罕见。


    侯月自然也是答应了，她只给了霍天翊三个要求，一、炼制丹药的原材料。二、能够在炼制丹药的这段时间陪着她。三、不许找女人。


    这三个要求霍天翊全部答应了，在这期间，自然也是一番妾有意郎无情的略带暧昧色彩的描写，勾得一众宅男心痒难耐，恨不得直接成为霍天翊去推倒这个举世无双的炼丹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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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现在，摆在白苟的面前的第一道难题就是，他到底要怎么能够让侯月答应给他炼制鸿运齐天。


    作为本文中的一大女配，侯月拥有着能够炼制世界上所有丹药的可怕buff，可是同时，她也是个非常难搞的女人。


    难搞到什么程度呢？就算白苟给了这个女配如此强大的buff，但是整个忘川界找她炼制丹药的人却一个手指头数得过来。


    因为她非常任性和无理取闹，并且特别爱玩弄那些来找她炼制丹药的人，如若不是她本身就有着很强大的修为，否则早就被那些曾经被她欺负玩弄的傢伙给合伙弄死了。


    白苟心里想像了一下那个画面，觉得自己的头也跟着一跳一跳的，他心道：我当初为什么要写这么个脑残设定？


    他满脑子的悔不当初，但此时也只能硬下心肠，蹭了蹭手中的小黑，侧过头对着大飞道：「我打算离开下黑群落去山药谷寻找炼制丹药的人，这段时间承蒙你们的照顾，就此别过吧……」


    「叽叽——」大飞却是不满的叫了起来：「小飞飞，你怎么能够离开我们单独行动？你那么弱小，要是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白苟愣了一下，心里跟着暖了起来，他想：不管他和大飞的相遇是不是背后有人安排，但是大飞的性格确实非常讨他喜欢，像他这样的人，能够被别人无条件的信任和保护是一个让他非常感动的感觉。


    他没法完全的信任大飞，但是他还是想要帮它们一下，他说道：「大飞，我真的很感谢你，但是现在你们不能离开下黑群落，在外面的世界有太多的修士和更加危险的东西，我知道你们并不弱小，而你们就忌讳在你们的强大，也正因为你们的强大，有些人哪怕知道你们不会犯他们，却也会来找你们的麻烦，还是成批成堆的来找。」


    他也不管大飞听进去了没有，就这么一股脑的说了出来，然后伸手抓了抓大飞额头上的两根触角：「放机灵点，做什么事情都留点余地，你们可以在下黑群落先养精蓄锐一阵子，等下黑群落再也拿不出能够跟你们匹敌的傢伙，再慢慢的扩大自己的猎食范围，一点一点的慢慢吞噬着忘川界，让那些傢伙反应过来之前就抢占下一大块地方。」


    他说着说着就说歪了地儿，慢慢的教导大飞怎么独霸世界起来，他心道：是了，我认识的人，就算是虫，也不能受那一辈子躲躲藏藏的窝囊气。


    他想：不知道那个想要重写问情的世界之主要怎么写这段剧情，反正他正好可以做那个推动一切发展的幕后之手，他要他所有认识的，对他好的人或者物都好好的。


    一个都不能委屈了，而他是作者，这里的一切本就应该他说了算，从最开始就应该是这样的。


    他拿起手里的小黑，轻声问了一句：「你说是不是呢？」也不知是说给小黑听，还是说给那个把小黑交给他的系统听，更甚至是说给那个自称他影子的世界之主听。


    大飞非常听白苟的话，把白苟说的一切都记在心里面，他一边点头一边还要叽叽的叫着：「叽叽——小飞飞现在也很弱小，不能再积累一点实力再走嘛？下黑群落还有好多好吃的，小飞飞都没有吃到呢！」


    白苟笑了笑：「够了，那些东西吃多了也不消化，我会常来看你们的。」他心里面也跟着不舍起来，想着前路漫漫，再也没有一个人陪在身边，就有种莫名的惆怅，但也是稍纵即逝，他早已不是当初的那个刚入忘川界一片懵懂的白苟了。


    他变得更坚强更不易打倒，更能够适应忘川界，这个他写出来的修仙世界。


    下黑群落很大，大到他在里面呆了这么多天也没有把下黑群落探干净，而另一方面，下黑群落却也很小，它想要出去很容易，即是往上走，不断地往上走，几天就能离开，而一旦你横着走，那么则很有可能走上一辈子，你都走不出下黑群落。


    没错，下黑群落就在地下，但到底有多么大，却没人能够知晓，有人从北荒进入下黑群落，离开却直接进入了南海，而北荒距南海相当于横跨了整个忘川界。


    白苟不知自己是从何处进入，但是他离开的时候，看向西边那炽烈的太阳和周边无尽的沙漠，想起自己文中的设定：「东西各两颗太阳，一红一紫，照射着北荒大陆最大的沙漠——黄漠。」


    白苟嘴里喃喃：「山药谷……这里是荒漠……一个在绿洲，一个在北荒。」


    「这距离横跨也真是够大的。」他苦笑了一下，扛起自己手里的小黑：「小黑啊，你见过飞剑不？就是那种能够带人飞行的飞剑，御剑飞行你总知道吧？你瞅瞅你——能行不？」


    小黑轻鸣一声，似乎想要带着白苟飞起来试试。


    白苟看了一眼，心里还是不大放心，于是嘴里道：「算了，算了吧，我最近都没怎么修行，修行结晶也没积攒下多少，到时候从空中摔下来咋办啊？而且你飞起来也不美观，等等吧。等我到时候给你包装一下。」


    他把小黑用布缠起来挂在腰间，先前由于没件衣服，于是就让大飞找来一堆破布，而白苟这个傢伙审美极差，也不会拿把破布裁剪一下整理一番，全部撕成布条往身上缠，以至于现在整的跟个木乃伊似的，他自己还不觉得，自认为独有一番白苟的帅气，就这么行走在荒漠之上。


    毕竟是已经入道的白苟，一边修行一边赶路，也没什么饮食需求，再加上大飞给他狂吃的几个好东西，早已让他的身体寒暑不侵，如今这么炽烈的太阳洒在脸上也跟没感觉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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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苟走了有几天了，他挺过下黑群落那无止尽的黑暗和四脚蛇的骚扰，此时走在太阳底下竟然不觉得枯燥，走得挺乐呵的，心里面也早有准备，此时一边修行一边赶路觉得还挺规律，荒漠那极其可怕的温差对于他那具锻鍊的身体来说已然不足而惧。


    大概几天过去，他琢磨着该遇上一直生活在荒漠的商队了吧，毕竟这些商队常年行走在黄漠之上，数量众多，按照概率，他也该遇上一队，心里面的想法刚刚转出来，前面就显露出一头骆驼的身影，白苟心想：哎嘿！总算碰到一头活物了。


    他极其兴奋的赶了过去，却见那头骆驼上正驮着一个半死不活的人，远看一团模煳，近瞅才瞅明白是个女人。


    白苟一看，心里面就有些退缩，他最不善与女人打交道，此时心想：看样子，似乎有情况，我还是别凑过去了吧。


    这想法刚落下，一声狼嚎就响在耳边，白苟眼睁睁的看着一头硕大灰蓝色毛髮的狼，额头顶着一个白色弯角，正狰狞着面容朝那已然是身心力疲的骆驼狂奔而去。


    白苟心里面是一点犹豫都没有了，他甚至兴奋的叫出了声：「月光狼哎！我的宝贝药材，我来了！」


    说完，扛起小黑就沖了上去，他速度极快，如同一条在阳光下律动的黑影，呿的一下就冲到那狼的面前，狼的速度已经很快了，但是他比那狼的速度还要快，小黑更是迴转起一道美丽的弧线从最左侧向右滑行，如同一个跃动的黑色幽灵，正正好，不多不少把那头狼白色的角给挑飞出去。


    紧接着白苟随着那白色角也跟着飞去，赶在那角落地之前捞了回来：「好险好险。」他拍了拍胸脯：「差点陷进沙漠地里面。」


    紧接着他看向那头满脸警惕和愤怒还带着点委屈的狼，嘴里勾起一抹坏笑：「小乖乖，你还有兄弟姐妹不？」


    第43章 这真是个奇怪的人


    这么一个怪人挺身而出，用着献媚的语气朝着兇恶的狼匹，亲热的打着招唿，这是一个怎么样的奇怪画面。


    挂在骆驼上的女人挣扎的半坐起来，她胸前淌着血迹，显然受了伤，此时从生死之间留下一条浅命，已然顾忌不了那么多了，她自知自己时日不多，于是放声嘶哑叫道：「这位英雄……」


    声音闯入白苟的耳膜，让他顿了一下，心想：果然，麻烦还是找上门了。


    他有种天然的堕懒气息，这种气息在21世纪是每个宅男独有的气质，能够让同类一眼嗅出此乃同道中人，但是在这里，这种气息就显得略为怪异了，此时白苟一手揪住那想要逃走的月光狼的脖颈，他被改造过的身体力量极大，揪得月光狼委屈的「呜呜——」了几声，却是不敢反抗。


    「英雄……」女人又叫了一声，她想要再坐起来一点，但是却没有力气，只能徒劳的半扶起身体，用着一种孤注一掷的信念一股脑的说了出来：「月华商队遭遇狼群的袭击，只剩下我这么个人独自逃了出来，里面最价值连城的宝物就是……」她疼痛难忍，拿手捂住自己的伤口，皱着眉头喘了口气，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枚白色羽毛形状的玉佩：「就是这么一件信物，这是玉生大仙发送给整个忘川界的信物，要邀忘川界各大青年才俊入求仙之路……」


    她苟延残喘，极其艰难的把这段话说了出来，眼神已然开始渐渐失去光彩，就在她看着无动于衷的白苟，渐渐露出失望的表情的时候，却见白苟就这么随意的从她手里拿过那枚玉佩。


    「信物？」白苟嘴里念叨着，伸手按在女人的额头之上，已然感受到此人灯尽油枯的身体状态，他随手把信物扔进异次元空间，反而一本正经的问道：「你快要死了，有什么遗言吗？」


    在女人眼里，白苟真的是一个很怪的人，怪到她几次三番在心里做出的打算都被推翻，此时眼里的算计在权衡不定之中两边摇摆，最后还是犹疑道：「英雄，害我的仇家是操纵月光狼群的月光世家，其中当家的女儿月叮噹是我的情敌，此次乃她狭私报復……如果英雄能够……」


    她声音慢慢弱了下去，因为她在白苟的脸上看不到一丝一毫的同情，那是一种让她没有把话说下去的冷漠。


    一种完全不把她，也不把她的生死和所有的一切都放在眼里的冷漠。


    白苟等了一会儿，没有听到后续，于是又问了一句：「还有呢？」


    女人心里已然一片寒冷，她自知自己的生命在慢慢流逝，而这临死前的最后请求也将不会被人答应，这让她沮丧的同时也感到无边的气馁，她幽幽嘆了口气，大概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于是不再说着报仇的话，只是道：「英雄，你救我一条命，我给你那枚信物，没有然后了。只希望我死后，能让我的躯体免遭狼群撕咬，就这么烧了吧。」


    白苟静静地看了她两眼，问了句：「你叫什么名字？」


    女人呆了一下，却还是回道：「月落有阴晴，我叫月晴。」


    月晴，这又是个白苟不知道的名字，忘川界太大，而他的书却只是展露其中的一部分，他突然就想救这个女人，想看看这些不曾被他书写过得配角再被他改变命运的同时，又会给这个世界带来怎么样的蝴蝶效应。


    他想着就决定这么做了，而他那拙劣的术法库内，却没有一个与治疗有着丝毫联繫的术法，只能想着一个粗暴又简洁的办法：我先拿点好东西吊住她的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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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好东西自然来自下黑群落杀掉怪物的收藏品和大飞的馈赠，而这些东西在忘川界也确实算是数一数二的好东西了，作为整个忘川界最大的副本下黑群落是可以刷出很多很好的东西，于是白苟就从自己异次元空间里面拿出一个透明的果冻状的小玩意儿，他那手指揪下来那么一点指盖大小的果肉，然后冲着一片茫然甚至显得有些傻愣的月晴道：「张嘴。」


    其声音冷淡并带着绝对的命令，使得这么一个已然丧失所有信念的人就真的听从了他的指令，乖乖的张开了嘴巴。


    白苟把东西弹入月晴的嘴里，声音还带着些许得意：「这可是个好东西呢。」他说完之后，就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补充了一句：「不过就是吃了过后会比较痛。」


    他真是个怪人，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前，月晴就已经痛得说不出话了，她已经没有心思去问白苟餵给了她什么，她意志模煳，除了那无边无际的痛苦就只剩下那句话：怪人，真是个怪人。


    白苟没有丝毫歉意的看着月晴痛苦的样子，他一点都没有考虑到如若月晴真的活活痛死了怎么办，他只是就这么随意的牵着战战兢兢的骆驼，另一只手抱着一只同样战战兢兢的狼，就这么继续向着黄漠的另一个方向走去。


    他一边走，嘴巴还要不停的开开合合，大概是一个人走了这么久的路，总算可以遇到一个能够不让他自言自语的对象，他冲着他抱着的狼，碎碎叨叨的念着：「你有没有兄弟姐妹啊？爸爸妈妈呢？他们肯定很担心你吧，你带我去找它们好不好啊？」用着令人直起鸡皮疙瘩的声线，亲热的唿唤着：「啊？小狼狼？」


    被称作『小狼狼』的月光狼不断地发着抖，它害怕得甚至连抖动都不敢太剧烈，只能呆滞着待在白苟的怀里，如同一个被吓坏的木纳雕像，动也不敢动一下。


    就算是最强大的妖兽也没有让它害怕成这个样子，但是白苟身上那来自大飞飞那头吃货虫的气息，来自杀了无尽四脚蛇的杀气和小黑身上自带的不详气息，更有厄兽那枚内丹作用的倒霉buff，都让这头月光狼不知所措，且恐惧极了。


    白苟没打算杀了这头月光狼，相对于他没有力量时候的谨慎与手不留情，此时在拥有了一定实力之后，反而拥有起了一种假装大度的宽容——他想驯服这头月光狼。


    月晴终于从那无边无际的痛苦中慢慢恢復了意识，她的耳边蔓延着一种非常委屈且极其害怕的「呜呜——」叫声，和一个碎碎叨叨不断用着极其让人噁心的温柔语气说着的话：「小狼狼~你要乖乖哦！去把这根骨头捡回来，你要听话啊，小乖乖！」


    「去吧，小乖乖。」


    这样的话语让她如坠梦里，不知自己是甦醒还是仍在那没有尽头的痛苦的海洋 ，她甚至开始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还要醒过来，然后继续面对着那个奇怪的人。


    但是她已经醒来，并且清楚地意识到死亡离她那么遥远，她极其不情愿的张开了双眼，看着那头想要撕裂她的月光狼此时夹着屁股，慢慢悠悠，用着极其缓慢的速度，朝着不远处的一根被扔在那里的骨头移去。


    她甚至用肉眼都能够看出那头月光狼身上蔓延的屈辱和恐惧，而另一边的白苟仍在念叨着：「小乖乖~真听话，捡到骨头给你吃好吃的，哎，快点去吧，我支持你。」


    这定是一种极其可怕的刑罚，月晴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颤，她挣扎的站起来，心里面竟然开始同情那头欲要夺她性命的狼。


    「英雄。」她轻轻叫了一声，声音非常的谨慎：「你不该救了我，月叮噹的势力很大，如若让她知道……」


    白苟歪过脑袋，嘴里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没事的。」他就好像一个没有任何心机的大男孩，大大咧咧的说出来：「已经遇到了，好多好多的月光狼啊……真是开心死了。」


    月晴目瞪口呆的看着白苟，完全不敢置信这样的话从白苟的嘴里说出来，似乎看见她不信的样子，白苟指向她的身后：「你看，我把那些月光狼都捉起来了！」他神色带着炫耀：「我想要组建一个狼群战队！」


    这个善于写书的宅男脑海里面浮现出只有他自己欣赏的壮阔画面，然而他带给月晴的震撼却是比他想像的还要巨大。


    月晴回过头，看着那一个个都被削去脑袋上那根白色独角的狼群，此时个个都夹着尾巴被关在一个结界里面，神情之恐惧如若看到毁灭它们世界的恶魔。


    这是独霸荒漠的狼群吗？月晴这般想着，她脑海里面仍旧是面对狼群的束手无策与绝望。


    而此时，她看到曾经出现在她脸上的神情原封不动的落在这群狼的脸上，是那么的违和，也让她心绪不定。


    「英雄……」呆了好一会儿，月晴才战战兢兢的叫住白苟，她甚至连问白苟的姓名都不敢，只敢尊称这『英雄』两字，带着对其实力的敬畏和对这个『怪人』的忌惮，谨慎道：「月光家族的狼群绝不仅有这么些，你夺了他们饲养多年的狼匹，这定会引起整个月光家族的暴怒，他们会倾巢而出，那时候就不再是我与月叮噹的私怨了。」


    白苟挥手招来那只被他当狗戏弄的月光狼，他伸手把月光狼头上柔顺的毛髮揉了个稀巴烂，然后问道：「你能拿到玉生大仙发放的信物，想来实力肯定也不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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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晴怔了一下，没想到白苟会问这么句话，她有些不好意思道：「那枚玉佩不是我的，是我妹妹的，但是我跟我妹妹月阴是同属胞妹，她不想去，就把玉佩让给我了。」


    「哦。」白苟点了点头，沖她笑了一下，这个裹得像个木乃伊的傢伙露出在阳光下显得很闪亮的大白牙，龇着嘴道：「那你想去玉生大仙的求仙之路吗？」


    月晴肯定是想的，可是她把玉佩都交给了白苟，那她又有什么资格再说去呢？于是她沉默了，没有说话。


    白苟又问了一句：「那个月叮噹，或者说那个月光家族里面，总应该有人还有那个什么信物吧？」


    月晴勐地抬起头，看向白苟那依旧平静的面容，她的脑海疯狂的沸腾着，此时声音竟是颤抖起来：「是的，他们有。」她回答，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激动。


    「嗯，那么……」白苟又笑了一下：「就向那个劳什子的月光家族宣战吧！我们既能拿到那个玉生大仙的信物，也能拿到我想要的月光狼，你觉得怎么样？是不是很划算？」


    月晴呆呆的看向这个括不知耻放下豪言壮语的白苟，她心里仍旧只有那句话：这真是个奇怪的人。


    第44章 赶路


    白苟落下这句宣战语后，就开始问起这个所谓的月光家族是个什么样的家族，他想着，要去找麻烦总得探探底吧！


    可是月晴在这方面了解却不是很多，从她的只言片语和概述当中，白苟清楚的明白一件事，这件事就是月晴在对他有所隐瞒。


    这让他心里面起了那么些膈应，他跟大飞飞这么些妖兽待久了，反而不觉得人类之间的提防是件习以为常的事情，他或多或少还有些天真的希望月晴能够全方面的对他无条件的放开自己。


    当然，这绝对是他自己异想天开，他并不是问情这篇文的主角，就算他操刀写下这篇文，但是文里角色却不会给他留多少面子。


    于是白苟只能自己安慰自己，然后把主意打到另外一个角度，他起先离开大飞的时候想的很简单，第一件事就是找那个难对付的侯月把鸿运齐天炼制出来，然后再用这么个buff来找世界之主的麻烦，他想得太过简单，直到此时才开始慢慢的思考一切事宜的细节，而这些细节唯一的主旨就是——慢慢来。


    他只能慢慢来，带着走一步看一步的被逼出来的乐观对着月晴道：「不如我们先去那个所谓的月光家族探探吧。」


    月晴心里不想去，但是她没有条件拒绝，她用着另一种藉口来包含自己心里面的不愿意：「月光家族一般不对外开放，常年都处于警备状态，就连族长也都时刻待在家族内，从不对外交涉。」


    白苟看了月晴两眼，他眼里的东西也不深，却轻易的看穿月晴那明摆的拒绝，那种拒绝不是拒绝要跟他去找月光家族的麻烦，而是从根本上就想要甩脱他的拒绝。


    有意思。白苟心里想着，他忽然就想把这么个麻烦的女人箍在身边，看着她的不情愿和口是心非也算是他现在能称上『乐趣』的寥寥几件事中的其中一件了。


    「月晴妹子。」他装作好大哥的样子凑到月晴的面前：「你不会害怕了吧？」


    月晴眼里的躲闪更加的清晰的暴露在白苟的眼内，她后退一步：「英雄，你虽然救我一命，但……」


    但是后面，她一时间也没找到一个措辞，她是不想再跟这么个怪人继续纠缠下去，就算这个怪人救了她的命，但是她活着，就要有另外的事情等着她去做，而且还是不方便让白苟知道的事情。


    她退一步，白苟就近一步，这个人天生就没有怜香惜玉的特质，几乎是咄咄逼人的接上一句：「但是什么？」


    月晴看向白苟脸上那略带趣味的表情，意识到这人在取笑自己，取笑自己的不知好歹与忘恩负义，甚至在用强大的力量藐视着自己的弱小。


    她清楚明白，这个救她的怪人没有一丁点的英雄救美的心情，救她的根本目的不是站在一个男性角度上对女性的搭救，而只是一种游戏层面上的玩耍心态，就跟这个怪人手中的月光狼一样，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区别。


    月晴掩饰掉自己眼里的戒备，她刚刚从死亡中逃离出来，不想再次进入另一种愚蠢的死亡，鄙弃掉自己那源自女人本性的自大狂妄，她更加放低自己的神态，缓慢道：「没有但是，是我没有认清楚形式，月光家族的地址在黄漠西边，我知道方向，能够带你走去。」


    白苟又看了月晴两眼，嘴里轻轻嗤笑一声，一句很轻的声音从嘴里泄了出来：「你倒是比我聪明许多。」


    面前的女人是一个比白苟更适合生存，哪怕手无缚鸡之力也能活得很好的弱者，她更懂时机，也更能看清楚形势，并随机应变。


    而白苟却不会，他在刚入忘川界的时候，始终都放不下自己身上那源自现代人，源自作者身份的自大狂妄与无知愚蠢。


    如若他早知道这么些，早做出改变，那么他现在就不会是这么副惨样，而面前的人正是他应该，也需要去学习的对象，他观察着月晴和那些狼，思考着自己与世界之主不同样是这样的身份对立吗？


    只是他在某些方面上的行为远不如月晴和月光狼，他到现在仍旧没有丢弃那害他无数次的自大与狂妄，哪怕几次撞得头破血流却仍旧不甘心的往前撞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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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拿到玉生大仙的信物的月晴自然并不是通俗上的手无缚鸡之力，她自然也会修行，甚至比半吊子的白苟还要强。


    可是白苟的修行除了让自己不用吃饭和积攒结晶外，几乎对他而言没有什么实质作用，他所有的一切实力都寄托在小黑和那在生死之间游走的反应神经。


    但是他也知道，这是畸形且不恰当的，他还是需要修行，只是在被逼不得已的时候撞出了一条浅薄的保命功夫而已，却不能算是长久之道。


    月晴对于白苟的修行没有给予任何言论，她更加的谨小慎微，如同一个伺候在白苟身边的婢女，但是两人之间却没有任何情感交流，如同一个挟持犯和被挟持者的关系，但是他们之间，却又比这份关系要柔和一点。


    白苟的日常又开始规律起来，每天就是修行，赶路，熘狼，然后杀一杀那从黄漠之下突然冒出的妖兽。


    黄漠作为北荒大地最大的一片荒漠，在某种程度上，对人类是很不友好的，除了恶劣的环境还有数不尽的不知从什么时候就会从你的脚下冒出来的巨蟹。


    白苟摆脱了四脚蛇，又迎来了更不好对付的巨蟹，但是此时他与那个刚刚从溶洞里醒来的傢伙对比来看，却是变化颇大，已然是物是人非，早已不再磕磕绊绊的需要小黑的力助才能勉强留下自己那条狗命。


    果然，恶劣的环境总是最考验，也最能打磨人的，离开高山上温和适宜的修行环境，面对着这个世界数不清的妖兽与恶意，白苟不得不被逼着成长成一个真正的修行者。


    他拿起小黑的手，速度比那甩动尾巴的巨蟹还要快，就像一种在跳舞的死亡存在，迅速的收割了这条突然冒出的巨蟹的一切。


    坚硬无比的巨蟹硬壳却不是小黑的对手，轻而易举的切开光滑的切面，而白苟这个人又像是炫艺一般，恶劣的把这头巨蟹切成一片又一片，在高快速的切割中，那些薄片都纷纷扬在半空而不见落下，直到最后，白苟拿出一块巨大的兜布轻飘飘的按在沙漠上，那些薄片才慢慢落下，渗出的汁水慢慢的干涸，白苟顺手拾起一块扁扁的薄片，伸手招唿着月晴和月光狼群：「来来来，吃东西了。」


    巨蟹的蟹肉在滚烫的的沙漠上，很快就被烤了个三分熟，一直谨小慎微的月晴此时却也是丝毫不客气的吃下了好几片，没有调料味的蟹肉只能用新鲜的肉质来代替肉感。


    但是这蟹肉最宝贵的却是里面内含的能量，月光狼群也都吃得香甜，一头叼起一块薄片，亦是吃得不亦乐乎。


    相对于仍旧不敢放开自己的月晴，这些狼在几次的投餵之后，已然开始慢慢试探的向白苟开放自己的友善。


    当然，白苟根本就不介意这些狗屁的友善，就算没有，那些月光狼也不敢反抗自己，只是他心里面却仍旧开心了许多，从他熟练的刀法就能够看出，他对于这件事情是非常乐见其中的。


    巨蟹的加餐是这个队伍唯一能算是开心的娱乐活动，白苟在那不断蔓延的黄漠边际线上，终于还是没有沉住气，问了句：「大概还要多久。」


    常年混迹沙漠的月晴看了一下天色，回答：「步行十天，施法五天，骑狼三天。」


    她给了三个数字，把所有的选择权都给了白苟。


    他们这些天一直採取最原始的步行，也是有缘由的，很少有人会在黄漠上飞行，因为黄漠的半空中有非常乱的气流，而且极其容易遇上沙尘暴，一旦遇上，那么无论你修行多久，体格多么健壮，你也无法阻挡从此被卷到不知道哪个地方的结果。


    而步行的好处除了慢之外，可以提前通过观察地面动物虫类的迁徙来辨别方向和危险。


    但是月晴给出了『骑狼』这个从来没有在白苟考虑之内的方案，让他忽然之间呆了一下，然后把视线转移到狼群身上。


    一种从来没有在他眼里出现的光突然之间就亮了起来，如同一个禁慾二十多年的老男人终于得到一次招鸡的机会，其面容神情如出一辙。


    白苟用着他那无与伦比可以噁心无数人的声音轻唤：「小狼狼~」


    他疾步走到狼群中间，走到他最先削去狼角的那匹狼的面前，眼里仍旧闪着光：「我们打个商量吧。」他半蹲起身体：「你让我骑，我就给你吃好吃的怎么样？」


    月光狼谨慎的看着他，用脚尖摩擦着沙粒，它神色不安，眼神望向别处。


    它果然能听懂我说话。白苟心道，嘴里勾起一抹笑容：「不答应，今晚就炖狼肉吃好了。」


    这句话总是出现在他们之间的交流当中，每次白苟都觉得自己说的是玩笑话，但是每次，月光狼都屈服了。


    它低下额头在白苟身上磨蹭着，这是它讨好的行为，白苟拿手摸了摸它的脑袋：「小乖乖。」


    他总是叫它小狼狼或者小乖乖，也没打算取一个更威风的名字，此时按照他的许诺，他从自己的异次元空间里面掏出一颗幽绿色的内丹，强迫着月光狼吃下去：「好东西哦，快吃吧，吃下去有很大好处的。」


    第45章 你是人是鬼？


    『小乖乖』是被硬塞进嘴里，它神色之不情愿几乎能够让任何一个有着良知的人升起恻隐之心，然而这种招数对于现在的白苟，不起任何作用。


    他身上带着自己都不察觉的相对冷漠——冷漠注视那周边所有的一切人或物，而却还要伪装起和善和以前天真的样貌来，也就是，明知自己已然无法再去相信任何一个人，却还要装作自己能够去信任，去沟通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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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冷漠之后，他再次学会的人类恶习是虚伪，而从虚伪之后，他又会学到什么，我们也不从而知了，但是，确切并能够肯定的是，白苟已经变了，从天真变了，而这个变化的方向不是朝着积极乐观的方向，正相反，他走入了一条更加黑暗的道路。


    白苟已经不白了，这条狗眼里不再是单纯懵懂，谁都能够去欺负一下子，现在你再用看待往日的目光去看待它，小心被它反咬你一口。


    『小乖乖』发出了一声尖锐并饱含痛苦的狼嚎，它承受起了白苟和月晴都经歷过的痛苦，但是相对于前两者的忍耐，它却是极富有表现精神，它嚎叫得很惨烈。


    而结果也让白苟不开心，他站立起来，看向另一边被完全吓坏的狼群，有些失望道：「可惜了好东西。」


    他身后是『小乖乖』被炸裂的尸体碎片，场景非常的血腥，皮毛和鲜血还有砂砾混杂在一起，这头月光狼完全承受不了白苟赋予的『好东西』，于前一秒被自己身体内巨大狂暴的能量搅碎，成了这么一滩景象。


    好心办坏事的白苟除了心疼那好东西之外，也歇了改造月光狼的心情，他没想要再拿一些『好东西』做尝试，他内心中那威风鼎鼎的狼群已然打了折扣，并且使得他意兴阑珊，变得不再去叫喧着组建所谓的狼群战队。


    狗和狼的这场较量，显然狗占了上风，他侧过头，看向同样被吓坏的月晴，勉为其难的笑了一下：「你比它强。」


    这实在是算不上什么能够安慰月晴的话，她反而更加害怕了，可是她又极力想要去掩饰她内心的恐惧，这让她的表情显得不伦不类，终于她转过头，背对着白苟，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


    只有沉默。


    沉默是后来一段路程的主旋律，白苟的狼群是沉默的，他临时救来的同伴也是沉默的，而不得不也跟着沉默起来的白苟则感到另外一种难以忍受的情绪。


    那就是孤独。


    他从初涉孤独到厌恶孤独只用了很短的一段时间，于是他又开始带上强行乐观的面具，自说自话起来。


    「小晴晴。」他总能够再让人害怕过后还能感到强烈的噁心。


    月晴僵硬住身体，从狼匹上微微测过头，她的神色在强烈的日光下看不明白，但是白苟知道：她并不高兴自己的搭话。


    这让他思考自己的女人缘是否从现代转移到这里，从小到大的无女人缘一直延续至今，贯穿他一生。


    「我们已经骑了三天的狼了，应该快到了吧。」


    白苟的话让月晴不得不张开口回答，她就像是一个应付差事的机器人用着不带任何感情色彩，机械并简短的回答白苟的话：「是，快到了。」


    白苟又沉默了一会儿，他在感到一种对话间才有的尴尬与那种被排斥的无话可说，但是他是白苟，他善于没话找话，比如他又重整旗鼓，再次问道：「可是我怎么没看见啊？快到了是要多久呢？」


    「多久？」月晴重复了这两个字，她神色僵硬，侧过头的眼里泄露了自己那微微带着嘲讽的眼神，那种嘲讽却仅仅针对着她即将要遇到的那些人：「不就在眼前吗？」


    白苟抬起头，这次他聪明的用上了自己那积攒的修为，把修行中积攒着的『气』凝聚在眼里，他看到了那被庞大结界包裹的城池。


    极具中国古典风格的石砖结构，高大的城门与高高的围墙，让人无法透过城门看到内里。


    而眼前的一切显然出乎白苟所料，他惊唿一声：「这么大。」


    是的，在他眼里，这个没有被他描写进书里面的家族应该顶多是一个不过几百人的小家族，大概就一个村庄大小，而现在展现他面前的，却是足以容纳几万人的城。


    但随即，他又有些兴奋起来：「我们要怎么进去？」


    「进去？」月晴又重复了他的话，她看了白苟一眼，眼睛不敢太多放肆，但是那怪异的眼神还是让白苟明白，月晴在嘲笑他。


    「月光家族从不对外开放，外人没有进入的资格。」月晴不带感情的说了这么一番话。


    白苟没有办法，但是他不要脸，他是个不要脸的人，此时更是朝着月晴问了一句：「那你有什么办法呢？」


    他知道月晴在嘲笑他，但是他不介意，是的，他无需介意一个比他更弱小的虫子的嘲笑，而比杀掉这个虫子更有价值的做法就是榨光这个虫子利用价值。


    月晴不会拒绝回答白苟的这个问题，也许她等待的就是白苟张口问这句话，她想了一下回答道：「你可以随我进去。」


    这是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可是白苟却瞬间明白了，他说出他心里早就怀疑的话：「你果真就是月光家族的人？」


    月晴看了他一眼，神色很平淡：「月华商队本就是月光家族的商队，我从最开始就告诉了你。」


    白苟本就没打算捏着这个点不放，他又更想问的话，他道：「你不是和那个月叮噹搞起来了吗？月光家族还承认你？」


    「我们之间不过仅是私怨。」她说完之后顿了一下，看向白苟：「你截留的狼群属于月叮噹，你见到月叮噹了？」


    白苟摇头，他试图把所有的事情联繫起来，却总觉得差了点什么，而这差了的东西却让他觉得很不安稳，他只能按耐下心里的不安，慢慢道：「那就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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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谓家族私怨，那就是不能摆在明面上的，月叮噹私自调动狼群袭击自家商队，欲要害月晴性命，自然也是要受到惩罚，但月叮噹是族长之女，而月晴却不过是某个旁支的子女，那么这惩罚就要掂量掂量。


    也许到最后也不过是做一个给外面看看的戏，比如族长勃然大怒，欲要收拾月叮噹，却被某某拦了下来，然后几番劝阻，只能应众位族老意愿，让月叮噹去紧闭了事，但还是心绪难平，还要去那位旁支家里一趟，去了干嘛呢？先是送礼，送完礼再唏嘘感嘆一番，说自己教女不当等等等。


    而旁支呢，也不得不卖族长一分面子，最后的託词只能说自己女儿命不好。


    真是一句充满讽刺的『命不好』。


    月晴带着狼群和白苟就这么明目张胆的朝着月光世家的城池走去，刚到结界边缘，就有人一眼看穿了月晴的相貌，也看到月晴手上拿着的家族信物，立刻开放了结界入口，并匆匆赶来：「月晴姐！你还活着！？」


    其声音，惊恐大于惊喜。


    月晴此时不动声色，只是点了点头，发出一声短促的「嗯」。然后径直往前走去。


    走到城门口，又被巡逻的家族护卫兵拦住，也是那么一句：「大姑娘！你还活着！？」


    月晴依旧那么一个回答：「嗯。」


    而月晴后面的白苟就这么活生生的被无视过去了，所有人见到月晴都惊呆了，他们其中有的已经参加了月晴的葬礼，有的更是还贡献了一堆眼泪，而现在那个早就被他们哭走的『死人』又这么活生生的回来了。


    他们已经顾忌不了周边的另外『事物』——白苟和狼群，他们脑海里面就三个字：活见鬼了。（后面那个『了』不算做字。）


    城门也就这么在问话声中被拉开，又有另外的一些巡视的家族子弟拦着他们，同样的要问上一句：「大姐！你还活着！？」


    问完这句话后，他们的神情也达到了空前的一致，就连嘴角张合的弧度都是一样的。


    白苟在月晴后面就这么突兀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而这声笑声也打破了他身上那被人忽视的『结界』，终于有人把视线投到白苟身上，像是才看见白苟似的，问了句：「你又是谁？」


    月晴没有替白苟解释，她也不知要怎么解释。


    但是白苟的回话很有趣，他没有介绍自己叫什么，也没有说自己为了什么来，他说了句很无聊但却寓意很深的话，他道：「我是跟月晴一起死掉的人。」


    当然，那些人没有白苟所想像的那般具备很高尚的哲学素养，他们听罢，倒吸一口冷气：「大姐，你真的是从阴间爬出来的？」


    又有人后退一步，神色恐惧：「大姐，你是人是鬼！？」


    是人是鬼先不说，白苟倒是觉得总算遇到件有趣的事情，他故意用着极其阴森的语气道：「你们说呢？」


    他随便一吓，那些算是忘川界中的修行界内能排上二流的家族里比较拔尖的子弟们个个吓得脸色惨白，更有甚者尖叫一声，逃离而去。


    这让白苟更加明白荒大帝和霍天翊的教导：修行者先修心，再修术。


    你就算术法再高强，但如果你心性太弱，那么也不像个修行者，更成不了气候。


    第46章 一刀接一刀


    大概最讽刺的就是这些人的丑态，衬托出他们那略显显赫的身份是多么的薄弱，如同一张不禁揉搓的纸。


    玩耍得很开心的白苟恶劣的笑着，他笑这些人，如同在笑自己：「你看他们，多么胆小啊。」


    月晴满脸复杂的看向白苟，她内心与恐惧相对应的是一种突然油然而生的憎恨，这种憎恨来得很莫名其妙，也很突然，但是却很有缘由，因为她憎恨白苟那一副完全跟自己没关系的，站在旁人角度的尖酸刻薄。


    而现在，她就这么被这样一个人带回了她认为一辈子都不会在回来的月光世家，她心里面复杂不已，却也只能沉默，酝酿着沉默表面下的翻山倒海。


    白苟没有等到月晴的回答，他心想大概月晴是没有办法分享他那莫名的恶趣味，他看着那些惊慌四走的人群，忽然又觉得无聊极了。


    这种无聊像是在骨头上攀爬的蚂蚁莫名的让白苟瘙痒不已，却抓不到痒点，只能难耐的从月光狼上跃下来。


    他神色带着一种与狂妄相符的略感无聊神情，这种神情很奇怪，他本没有具备完全可以对抗月光家族的实力，但是眼里却是一副完全不把其放在眼里的样子，是什么给了他如此大的自信？


    接下来白苟做的行为更像是一个自求死路的疯子，他招唿着其余的月光狼群，用着兴奋的语气：「大狼，二狼，你们朝着里面沖！」


    他没有缘由的开始捣起了乱，那些狼群在这么多天的摧残下，早已不敢反抗白苟的任何要求，它们按照白苟的指令，开始骚扰城市里面的其他普通家族子弟，这在一定条件下确实引起了短暂的小范围的骚乱。


    但是，众所周知，月光家族就是驯养月光狼的世家，他们怎么可能不会有专门针对月光狼的办法呢？所以这种可以称上徒劳的捣乱被制止得很快，但是却也让所有的月光世家的高层知道了一件事。


    来者不善。


    这个救了他们家族子弟的人似乎并不是和和气气的到他们家族来做客的，所以在提前知道月晴回来的一干长老在面对此种复杂的情景，不约而同的在心里面酝酿起了自己的小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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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在这么些人里面，最晚知道月晴回来的人自然是月晴的那一干家属旁支，而现在，他们也不需要知道了。


    在族长办公的小会议室里面，已经聚齐了几位比较能说得上话的长老们，他们都是最先就获知月晴被救的人们，此时也是第一时间知道月晴回来的消息，并且他们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封锁这个消息。


    一个头戴高帽的长老道：「月晴此次回来，如果不拿人拦下，定会有更多的人知道她回来了。」


    「现在基本都知道了，我们只需要拦住这些消息向月晴那家的传递途径就行了，主要是针对这次事情，我们这几个老傢伙的决定是什么？」一个鬍子续到胸前老头子一边摸着鬍鬚一边慢悠悠的说出了关键。


    坐在最上面的族长观察了几位长老的表情，同时他的表情也被这几位长老观察，在某些方面，他们之间基本都达成了一定的共识。


    「杀了吧。」在几个老傢伙在心里打着算盘的时候，另一个很直白的声音却闯了进来。


    说『杀了』的这人名魔蝎，是月光家族请来的外来长老，但是很有实力，此时一番话说得所有人都沉默了。


    不是因为他说得不对，而是他说得太对，说出了每位长老的心声，但是他们又都不想做这么个恶人，于是都选择了沉默。


    而魔蝎又加上一句：「本来就是要杀了的，月晴本来就遭遇了不公平的待遇，她心里面必定对家族有恨，如果死了一了百了，活了反而横生事端，现在救他的那人明摆着是来砸场子的，里子都快不保了，还要那面子干什么？」


    族长笑了笑：「魔蝎啊，要不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干吧？」


    不愧是族长，他心里面定是恨不得亲手杀掉那个月晴，但是此时却把这个所有人明知就是烫手山芋的东西扔给了魔蝎。


    魔蝎后面的话却是很有趣，他一点犹豫都没有的答应了这件事，在他点完头，众长老长吁一口气，他却来了个『但是』，只听他这么说的：「但是，如果我亲手杀掉了月晴，那么在其他子弟的眼里，我就是个不分青红皂白杀掉自家子弟的外来长老，就算你们心里明白，那我也可能待不下去了。」


    戴高帽的长老道：「怎么说是不分青红皂白呢，是那人明摆着要找我们的麻烦。」他说着就顿住了，因为那些构不成杀掉月晴的理由。


    是的，他们想要杀月晴，但是却没有充足的理由，无以服众。那么这件事到底要怎么办要如何办就又开始提上了日程。


    「魔蝎有办法？」族长插了句嘴。


    魔蝎正好抬头，似笑非笑与族长对视一眼，他点头：「我确实有办法。」


    「什么办法？」紧接着族长又问了一句。


    「办完此事，我退出月光家族。」魔蝎道出的办法真的不算个好办法，甚至可以算是一种惩罚。


    族长明白了，其他长老也明白了，他们对视一眼，最后还是族长道：「不知魔蝎有什么要求？」


    此人已经做出这么大的牺牲了，那么就要看他们给出的酬劳是不是能够令此人做出如此大的牺牲。


    魔蝎知道关键的地方在这里，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之间要开始进行一场重要的讨价还价，而讨价还价的物品则是白苟和月晴的两条命。


    大摇大摆，肆意扰乱治安的白苟没想到来找他的人会这么快到来，他勐地抽出小黑，不详的黑刃拦下来人的攻击。


    「好刀！」魔蝎赞嘆一声，随机用着轻蔑的眼光看向白苟，在他眼里，这个拦下他攻击的不过是个修为浅薄的无能之人。


    不过是仗着这把刀。他心道。


    「这把刀归我了。」魔蝎说完这句话后，又一次发起了进攻，他招式狠辣，且修为不俗，更有成名绝技。


    无论从哪一反面，白苟都不应该是他的对手。


    然而，白苟却做到了。


    在魔蝎眼里，白苟近乎于用一种拙劣的身法，拦住了他精湛的攻击，这是一种矛盾的形容，也是一种矛盾的事实。


    怎么可能呢？他心里道，然后更加勐烈的朝着白苟攻击，他右手幻化出一条蝎子的倒钩，坚硬如铁，收缩自如，被他甩动的时候，没有人能够知道他会从何处发动攻击，很多人死在他这一招式下。


    可是白苟却顶住了，就是这么一刀刀的拦住了他变幻莫测的攻击。


    就好像白苟天生就能够敏锐的察觉到他能够从哪攻击，要攻击他哪个地方，这是一种他从来没有看到的天赋，但是他却在这个拙劣的身上几乎没有什么修为的年轻人身上看到了。


    这种本应该只有深谙武斗多年的大师才能一眼看穿攻击套路的行为却被这样一个年轻人做到。


    这让魔蝎不可豁免的感受到『江山代有人才出，一代新人换旧人』之感。


    而这种感受在接下来的对决中更加的清晰，也更加的尖锐。


    白苟先前一直被压着打，他除了防守就是防守，就连防守的姿态也很不美观，几乎是被抽打着屁滚尿流，满地打滚。


    但是他挡下了，他用着他那撒泼打赖的功夫一刀一刀的拦下了那震得刀不断激鸣的攻击。


    幸亏小黑是一把宝刀，如若是寻常刀剑，早就被抽裂了，白苟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胳膊酸得抬不起来，那是被后震力给伤了。


    他那被『好东西』所调养的寒暑不侵的身体竟然被震伤了，可想而知魔蝎的力量有多么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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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苟一边躲闪开另一道攻击，一边换手持刀，然后甩了甩右手，龇牙咧嘴的骂道：「什么玩意儿？这么大力，要搞事啊？」


    魔蝎不搞事，魔蝎想要他的命，他不在嘴上逞威风，他只是再下手的时候又多用了几分力。


    但是白苟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奇葩，他就是嘴巴不会闲着，他一旦张开了他那张嘴，那么永远都不会停下来。


    如同那倾泻而出的水龙头，只有特定的人具备关闸的能力。


    「哎哟！这鞭子抽得这么狠毒，要断我子孙啊？」白苟在再次闪躲掉攻击后，说出了另外一句话。


    他鲜少有过机会，和这些在忘川界能称得上一方人物的决斗，事实上，他也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跟人拿出生死来对抗。


    他总以为自己会头也不回的逃跑。


    他总以为自己会没有任何抵抗能力的被弄死。


    但是，现在，他站在这里，面对着以前他一点抵抗能力都没有的傢伙，慢慢的砍出了那代表着他这一生愤怒开端的第一刀。


    这一刀拉开了白苟反抗的序幕，从今日起，他不再对任何事，任何人妥协，他只会反抗，反抗，不断地反抗。


    不求逆我者亡，顺我者昌，只求那所有欲要置他于死地的人，都被他斩于刀下。


    这是第一刀，那么很快就会有第二刀，就想白苟的防守一样，他的进攻也是一刀接一刀，没有故弄玄虚，没有耍花招。


    非常直接的，一刀要你命，一刀要你死，一刀砍飞你的直接与坚定。


    第47章 霍天翊，约吗？


    白苟的愤怒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展露头角的时候呢，大概是他被莫名其妙的扔进这个世界里面的那一天开始，他就一直在酝酿着这种代表一切负面情绪的愤怒。


    凭什么我好好的要被扔进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世界？


    我既不愁吃，也不愁穿，我未来安稳，没有任何抑郁史，我也不缺爱，作为一个写着当红作品的作家，有很多读者对我又爱又恨，我很满意我的当前生活，但是却被扔进自己的文里面。


    成为了一个不得不从零再来的人。


    在这个世界，只会写小说是一点作用不起的，面对没有头绪的修行，即便是生活在自己写出来的世界，白苟也倍感艰难。


    艰难就算了，还有许多人慾要找他麻烦，得到的一切总是很快就流失，剩下的只有数不尽的恶意和没有尽头的失败。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愤怒，开始不满的？大概从最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落下了种子，怨与怒埋藏在他那张碎碎叨叨的嘴里，只有心里面不断蔓延的黑洞在逐渐把他吞噬下去。


    他不再在意剧情了，因为他的维护显得如此可笑，在这么个血淋淋的丛林法则世界，他只有得到力量，才有机会去干涉他遇到的一切。


    至于他的力量会对这个世界造成什么样的变化？


    无所谓了，就算天崩地裂，世界毁灭又有何干系，就算剧情完全走脱，与他原先设定的牛马不相及，他也无所谓了。


    先保命再说吧，然后就是他要报復的时候了。


    掩藏多久的负面情绪在不断的累积下，如同火山爆发一般炸裂开来，小黑对于感受到白苟这样的情绪，是非常兴奋的，从它身上那不断开始蔓延的黑气就能一窥一二。


    而白苟面前的敌人——魔蝎已经是无法招架，他在前来的时候是抱着必胜的肯定，但是现在他开始后悔了。


    他不想在这里死去，他还有很多很多的计划没有实施，他不想在这里就结束。


    但是这一次，没有人会听到他心里面的挣扎。


    我们总说『人定胜天』，可是事实上，人总是屈从于命运。


    魔蝎死了。


    死状比较奇特，大概是白苟的恶趣味使然，他像是耍杂技一般，卖弄自己的刀法，跟先前在沙漠上切那条巨蟹一样，从头到脚把这个人削成了一滩薄片。


    血水浸湿了地面，没人敢相信，在前几秒，这里还有个活生生的人。


    最先发出声音的是那些家族子弟的呕吐声，这实在是大毁白苟的威风，他侧过头，看向那个吐得惨不忍睹的傢伙，拿起小黑的手遥遥指向那个人。


    「给我一点一点的咽回去，否则你就跟这一个下场。」白苟微笑着冲着那个弟子用着温柔的语气说道，他静静观赏着所有人脸上那惊惧的表情，轻轻的吐出了一口气。


    游戏才刚刚开始，他知道，从现在起，他不再只会面临一个两个叫喧着要除掉他的傢伙，而是整个月光家族。


    嗯，这些应该够了。


    他心里面冒出了这样一句话，然后从异次元空间里面掏出了厄兽的内丹，接着就这么随随便便的塞进自己那一条一条布条缠着的缝隙里面，然后再慢悠悠的绑了回去。


    在他后面的月晴满脸复杂的看向白苟的一举一动，她终于不再选择了沉默，她问：「你想要干什么？」


    白苟想自己要不要给这个姑娘解释，他侧过头，看向姑娘眼里的复杂，忽然笑了：「小晴晴，你说你跟月叮噹是情敌，她因此才会狭私报復，那个让你们互相厮杀的傢伙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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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晴不明白白苟为什么会这么问，但是紧接着白苟说出的话却让她明白这个疯子到底有多么疯。


    「到时候，我就留他一命，当面请教一下此人是怎么泡妞的。」白苟开了个一点都不好笑的玩笑。


    他也不需要别人的笑声，他只是在排解自己的压力。


    一种连自己都不知道后果如何的实验所施加他的压力。


    是的，他先前的一切行为都是为了做一个实验。


    要是失败了会怎么样？他甚至连这么想都不敢。


    然而月晴的回答却让他一瞬间呆滞了。


    「我喜欢的人是权势豪的霍天翊，我劝你最好不要打他的主意。」月晴的声音不大，却在白苟的脑海里面如同烟花一样炸开。


    白苟勐地侧过头，瞪大眼睛看向月晴。他不敢想像，到底是怎样的巧合能够让他们这样也能遇到。


    真是喝凉水也塞牙，白苟想把被自己缠住的厄兽内丹挖出来，肯定是这颗内丹的原因，所以他才会这么倒霉到这样也能遇见自己最不想见到的那个人。


    我们只有有一种人是不能背后念叨的，比如三国时期的曹操，那句俗语『说曹操，曹操就到。」流传至今。


    而霍天翊似乎也有这样的特质。


    在白苟已经不管不顾打算撒开退跑路的时候，他被人拦住了。


    在月光家族眼里，这个人在市场里捣乱，扰乱家族治安，并当众斩杀长老，可谓是罪大恶极，不管谁先动手，总之他杀了魔蝎，那么就得要用他的命来偿。


    这一次，那些长老们再也不用费劲心思的去琢磨一个理由了，他们最充分的理由已经倒在了菜市场的门口，甚至连答应魔蝎的那些要求也不用给了，算是喜笑颜开，当时就召集人马去找白苟的场子。


    而霍天翊正好就在此时族长家做客，看着族长带着一大帮人出去，迎面正好遇见，族长想要拉拢这个权势豪的一代天骄，于是下了邀请。


    邀请的理由无非就是某某某欺人太甚，无故闯入月光家族，还当众用残忍的手法杀害的某位长老，我深感痛心，邀少侠一道除恶扬善。


    这种桥段在若干小说情节里面都用过，此时也是百用不腻，族长一脸深恶痛绝，除了眼底的兴奋，其他的表演都还算合格。


    正正好，霍天翊觉得有点意思，于是也跟着去了，他们实在是速度很快。


    白苟当时正往回走，迎面就跟这些要来找他麻烦的一种长老撞了个对面。


    俗话说，狭路相逢勇者胜，白苟屁都不作一声，转头就走。


    「哪里走！」戴高帽的长老大喝一身，非常霸气，吼声响破云霄，可惜他除了大吼一声外，一步都没有往前迈。


    这个能够杀掉魔蝎的年轻人自然不会是好对付的，由于突发情况过于紧急，没有时间给长老团们想出几个阴谋诡计，可是真要正面对抗的话，那么到底谁先上呢？


    谁都不想第一个上。


    于是族长发话了：「狂徒！」他一挥手：「众位长老与我一起把这贼子拿下。」


    还是族长最不要脸，他一挥手，咱也别管谁先谁后了，一起吧，一点也不觉得几个长老围攻一个年轻后辈有什么丢脸之处。


    霍天翊这么久都没说话，是因为他觉得面前这个年轻却溢满血腥气的青年人是那么陌生，使得他怔怔的看着这个人，没办法把他和脑海里面那个人联繫在一起。


    他们自下黑群落一别，也过了一两个月的日子。


    一两个月真的不长，但是霍天翊却已经不敢再拿以前的目光去看待这个师兄了。


    但是眼看着自己身边的那群长老们嘴里说着一起，却各自酝酿着阴招想要趁着白苟没转身的功夫下手的时候，他还是站了出来。


    「等等！」


    白苟停住了。


    月晴被他落在先前的集市那儿，他一个人落荒而逃的结果却是：根本就没有逃过去。


    大概他也知道现在怎么也逃不过去了，他转过身，看着这个他不想见却又最想见的人。


    「霍天翊。」白苟叫出了他的名字。


    他们站着的距离不远，甚至能够模煳的看到对方脸上的表情，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那么他们几乎就是在眉目传情。


    之所以用几乎，那是由于旁观群众并没有给他们继续深情对视的机会，族长并不管这位英雄才俊到底跟那个杀魔蝎的小子认识不认识。


    难得真理站在他这一边，他也是毫不犹豫的就朝着白苟放了一招。


    常人难以反映的阴险术法却被小黑挡了下来，白苟看了族长一眼，忽然想：逃什么呢？


    时至今日，你还要再逃吗？


    他愤怒了，直接就扛起了小黑突然快步沖了回来，他的速度很快，也非常出人意料，而小黑的力量就在这个时候勐地爆发出来。


    很突兀的，先前一直很老实的它，这个时候就好像被某种存在激发了自己本身的面目，这把本身就诡异无比的刀，释放出一种阴森的，让人胆惧的黑雾。


    族长惊唿：「魔修！魔修！」他神色在『除魔卫道』和『猖惶逃窜』之间摇摆，正好看到一直犹豫不决的霍天翊。


    「霍天翊！你身为正派弟子，难到要助纣为虐吗！！」他临时起意，拉人下水的大吼却叫醒了发愣的霍天翊。


    然而很可惜，从始至终，霍天翊就不是一个嫉恶如仇之人，他看了族长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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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玉小剑随风而起，轻而易举的挑飞了族长的一颗脑袋。


    「月光家族族长月里堂勾结魔修，证据确凿，已被我斩杀。」霍天翊冲着族长倒下的尸体说了这样一句话，他侧过头，看向有些茫然的白苟，「还傻愣着干嘛？跑啊！」


    小黑释放的黑雾已经快要触及到霍天翊，而霍天翊却仍旧是一副完全不防备的样子。


    愤怒中的白苟就在那一瞬间，突然间后怕起来，他仿佛看到荒大帝的那一幕又要在此处上演。


    千钧一髮之际，白苟大吼一声：「霍天翊！约吗！？」


    【恭喜道友触发『向男主约炮一次成就』，本系统深感欣慰，决定奖励道友……】


    第48章 系统


    系统的声音一出来，一切都静止，就连小黑那不断蔓延地黑雾都停了下来，他松开了抓住小黑的手，大叫道：「系统！你给我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系统制止了小黑对霍天翊的攻击后，慢悠悠的回答了白苟的质问。


    【这把刀自从发派给你之后，就一直视你为主，从不会自作主张，他的一切都是由你所主使，无论是刺荒大帝的一刀，还是向霍天翊的攻击，都是你的意愿。】


    系统的话让白苟愣在原地，他并不笨，这一次系统几乎是直截了当的在讽刺他：你别再假装好人了，你不是早就想这么做了吗？既然你这么做了，你又为什么还要来怪我？


    这就有点莫名其妙了，但是白苟还是不可避免的自问了自己一句：真的是自己吗？


    每个人的脑海里面在每一分钟都会散发出上百条杂念，要说白苟从心里面一点都没有那么一丝一毫涉及不好的完全负面的想法那是不可能的，但是那只是被他剔除的，抛弃掉的杂念而已。


    系统拿这来说事就有些不厚道了，白苟很生气，他觉得系统在敷衍他。


    但是系统又说了一句话。


    【比如这个世界之主，不也是你自己吗？】


    白苟没有听进去，他嗤笑一声：「那种我写书的时候投影在这个世界的思想也能算我自己？那我不是有无数个自己存在这个世界上吗？」


    【你在现实的时候，这个世界的世界之主确实只能算是一种思想，但是你来到这个世界，那么这个世界之主就是你自己。】


    思想怎么会变成我自己呢？白苟不明白，他问系统：「看来你什么都知道啊，那你知道我已经见过世界之主了吗？他口口声声的说要取代我，如果他是我，那么我为什么要取代我呢？」


    【那是你先前投影在这个世界的思想找到了你，而你不也正好被影响了吗？你看你，现在变化多大啊，这不就是一种取代吗？】


    系统给了白苟另外一种思维方式，这种方式告诉他，先前那个被他视为不可战胜的敌人仅仅只是他先前投影在这个世界的思想，这种思想找上了他，影响了他，也在改变他，逐渐的把他改变成一种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样子。


    这种思维很有趣，但是白苟还有觉得不对劲的地方，他说道：「既然如此，那么这样的思想为什么能够有那么大的力量？」


    【能成为世界之主的思想，就算仅仅只是你的一个念头，那么自然也会无比强大，可是它并没有完整的存在方式，只能回到你的身体里。】


    「哼，如果你这样说的话，那我应该继承它的力量，可是没有！」白苟的声音变大了，「我还是这么弱，并且一直被它控制！」


    【如果你继续这么弱下去，那么它还会完全取代你。】


    系统的话无情到让白苟连愤怒都觉得无力起来。


    他只能相信系统的话，就算他心里面也没有完全相信系统，但是他还是选择了示弱：「我相信你，」


    接着，在一个短暂的停顿后，他又道：「那你说，我要怎么办？」


    【你外在再如何强大都只是表面，它仍旧能够轻易影响你，你欠缺的心灵的力量，你的内心实在是太弱小。】


    系统给了白苟一条解决之道，但是白苟还想要知道更多：「我要怎么让我的内心变得更强大，我是说要多强才能战胜它？」


    【内心的强大是和你的经歷挂钩的，当你活过一千万年，那么就算你什么都不做，你的心灵也会变得很强大了。】


    「还有呢？」白苟紧接着问道，接着补充一句：「你知道我不可能等到一千万年，早在这之前，我肯定就已经被取代了。」


    【那就要靠另一种心灵上的最强大的力量，爱能够使你的心灵无坚不摧。】


    「爱？」白苟嗤笑的重复了系统的话：「什么爱？你是想要用爱来感化它吗？」


    他声音嘲讽，觉得系统在逗他。


    【当你义无反顾的去爱一个人的时候，它将臣服于你的一切，包括它所蕴含的世界之主的力量。】


    白苟心动了，他本就是现代社会那利益至上中的一代，利益驱使他相信以往绝对不可能相信的假话，他寻求这件事情的可行性：「你是说……只要我义无反顾的爱上某一个人，那么我就可以成为世界之主？」


    【差不多。】


    白苟开始思考他先前在文里面花众多笔墨描写的女配，他决定选择一个他最喜欢的人选作为他全副身心投入的对象。


    然而系统又给了他一个出乎意料的答案。


    【如果你选择去爱的对象是男主，那么我会提供给你一定的帮助，至少让你不会那么快就被它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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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苟顿住了，他觉得自己在被勾引着跳入一个陷阱，但是陷阱里面的东西太诱人了，他在生死存在的大问题上尽可能的忽略了那种名为『节操』的存在。


    这件事可行！他心道：他非常需要系统的帮助，这件事只靠他一个人是不行的。


    这是件双赢的事！


    内心一条条的弹幕刷了出来，把他内心另一条话给刷得几乎看不见。


    可我从来没爱过男人啊……


    白苟内心还是挣扎了一下，但是那种挣扎又很快消失不见。


    试试吧，至少他是自己费尽心思构思出来的人物，具备自己欣赏的一切特质，就算不已恋爱为前提的交流，他们之间也相处得挺好的。


    只是先前，白苟把他当自己的儿子，而这次，他要用看对象的眼光去看这个人。


    「成交！」他很快的给了系统答案，但是他仍旧有很多的问题，不想要系统这么快消失。


    他说出他内心酝酿许久的疑问：「系统，你费尽心思想要我跟男主在一起，这对你又有什么好处呢？」


    系统回答道，


    【本系统属于疑难杂症系统，在后台收到许多关于你所写的文中男主这一角色的投诉，投诉内容为此男主性功能障碍，经本系统鑑定，男主霍天翊属于缺少恋爱感情基础观，性功能则是健全状态。而如何去解决这个问题，本系统综合考虑，觉得你这个作者更有权利去完成和补充男主霍天翊的观念设定，但由于你已经被带进这个世界，所以选择撮合你和男主来达成上一目的。】


    「是谁投诉给你的？」白苟又发现新的问题。


    【抱歉，本系统不可以泄露投诉者的情报。】


    白苟又问：「难到我被带进这个世界，真的是这个世界里面的思想投影做的手脚吗？你没有插手？」


    【按照本系统的目标来看，你不来到这个世界，对于本系统更有利，而你来到这个世界，对于那个思想投影更有利，综上所述，本系统没有做这件事的可能性。并且，本系统一直在向道友强调修行的重要性，但是道友却并没有真正放在心上。】


    「你早就知道！」白苟又一次大声起来：「那你为什么最开始不跟我说！？」


    【如果本系统在最开始，就把所有的一切告知给道友，道友会相信吗？】


    白苟语塞了，他怔了好一会儿，才慢慢道：「我只有触发成就和任务才能与你交流吗？你不能一直陪着我，保护我吗？」


    【本系统没有这样的权利，不过本系统保证，只要道友和男主的感情一旦有任何进展，那么都会触发本系统出现的条件机制。】


    「为什么？」白苟却天生有一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特质，他不是不知道适可而止，他只是怀疑系统仍旧还有隐瞒的东西。


    【因为系统是系统，与道友不一样，系统的设定没有为什么。一切以达成目的为始终。】


    白苟没有说话了，他看到小黑上面蔓延的黑雾慢慢消散了，他没有做任何事情，如果不是那个所谓的『世界之主』偃旗息鼓，那就是系统在干涉了。


    而他站在这两者的中心，如同站在一场拔河比赛的中间，被两方拉扯，简直快要喘不过气来。


    面对着霍天翊那停滞下来，却仍旧紧紧看着他的信任眼神，他改变了主意。


    他不能逃避这个人，正相反，他要抓住他，甚至还要用着这个世界最卑劣也是最原始的目的，为了活下去，而让这个人成为承受他爱的对象。


    对不起了。


    白苟在心里轻轻道，但也是最后一次道。


    从此以后，他再不能让自己面临着心灵上的任何软弱，这样的软弱对于别人不过是一次可以修正的错误，而对于他则是生死之间的沟壑。


    跨错一步，就是死。


    他是他，他是作者白苟，不是世界之主，也不能被任何乱七八糟的东西取代。


    他在心里重复着这句话，做好的充足的心理准备去面对这接下来的一切，而这一次系统也非常关照他，恰到好处的恢復了时间的运转。


    「白苟？」霍天翊不明白白苟看他的眼神，在前一秒的逃避变成这一秒的热切，他的思绪还停留在上一秒白苟的那句大吼，于是神色犹疑：「约什么？」


    第49章 月常在的灾难


    「啊？约……」白苟愣了一下，庆幸他并没有立刻失忆，还是记起他为了唤醒系统脱口而出的尴尬话，这种问题是难不倒白苟的，他立刻笑着道：「约你一起去山药谷，约吗？」


    这态度急转直下，就连画风都变了，前一秒还是内心充满着痛与悔的故事，一副不得已但我们绝不能相见的样貌，这一刻就恨不得两眼放光，全身亮闪闪的散发着求偶的气息。


    此种转变，就算面对着一个智商为零的白痴也能立刻察觉到不对，更何况霍天翊，但是霍天翊与白痴不一样，他选择了隐藏，把这种发生在白苟身上的事情与先前的种种若干都隐藏在心里面。


    话说回来，在霍天翊面前，白苟早已经是破绽百出，就算哪天白苟跑去对霍天翊坦白所有真相，估计霍天翊也不会露出太过惊讶的表情，在他脑海里面定是想了千万个比白苟说的还有惊悚诡异的联想。


    面对着白苟这突然的邀约，霍天翊没打算拒绝，但是他在答应前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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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他们不是处在一个只有他们两人的荒郊野外，而是一个已经被他们闹得天翻地覆的月光家族，那些长老和家族子弟们正用着或惊恐或憎恨的眼光看着他们二人。


    而现在这两个罪魁祸首竟然还要心情在这种时候当做旁边族长尸体不存在一般，喜笑颜开的要去哪儿游玩，这绝对是对于月光家族的奇耻大辱。


    当是时，就有人叫喧着站出来，他很年轻，也很热血，不顾生死之威胁，当场怒骂道：「霍天翊！你身为忘川界唯一的正道门派权势豪之弟子！竟然公然与魔修搅合在一起，杀我族族长！此仇……」


    这位仁兄所指的魔修自然是白苟，白苟插嘴道：「那个……我不是魔修。」


    新冒出来的傢伙叫做月常在，算是家族中的一位比较一般的弟子，而他冒出来的原因，除了抢戏外那就是人傻了，他此时气得火冒三丈，自认这位魔修竟然如此颠倒黑白，指着那地上的刀道：「那把刀魔气熏天，你不是魔修，谁是魔修！」


    白苟拾起小黑，朝他笑了一下，他微微鞠躬：「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权势豪荒大帝第一任弟子，霍天翊是我的师弟，我不是魔修，正相反，我是一名正道弟子，好心救下你们家族的月晴，可却被人部分青红皂白直接在集市之上拦住我，欲要杀我，我不得已才反击，可惜……」


    他微微摇了摇头，神色似乎包含了委屈：「我本不欲杀人，可人却要杀我，本无冤无仇，这般挑衅生非，让我怀疑所谓的月光世家，其实早与魔修同谋何污，月晴肯定是发现了这件事才想要逃离此地，也正因如此，你们才会如此想要灭我为口。」


    族长和魔蝎二人一死，没办法站起来与白苟争辩，只剩下白苟这张嘴信口拈来，胡说八道，轻而易举的就泼了一桶大大的脏水。


    另外几名知情的长老哪怕恨得牙痒，却也无可奈何，俗话说身正不怕影子斜，这几位本来就不正，哪怕白苟那桶脏水泼得乱七八糟，但有一处却是对极，那就是他们确实是想要灭掉他和月晴的命。


    这也是他们怎么想要辩驳也辩驳不了的事情。


    更有一件让他们没有办法，至少是现在没有办法的事情，那就是他们并不是霍天翊和白苟二人的对手。


    无论从实力，从后台，从法宝，从资产，他们这样的家族统统不是权势豪内门弟子的对手。


    毕竟忘川界像他们这样的家族千千万万，而像霍天翊这样的内门弟子，整个权势豪也就那么千余人，并且这数字还时有减少，因为随时都有弟子升上长老或者死于野外。


    忘川界的丛林法则是残酷的，以至于像月常在那样的傻子变得极其稀少，就算是这样穷乡僻壤地带的家族内，也只有一个月常在。


    大部分的人都是长老那样识时务的『坏人』，他们聪明的拦住了还想要吼几声，叫喧几句的月常在，然后用着最快的速度改变了自己的立场。


    「谢两位英雄为月光世家除走误入魔道的族长。」前一刻还跟族长一起商讨着如何消灭月晴的戴高帽长老道。


    白苟脸上的神情有那么一刻失神，但又很快的恢復正常，他忽然心里面蔓延出一种极其强烈的与世界不符的排斥感。


    极其残酷的丛林法则在描写的时候能够更大的展现出一种主角用武力干翻一切的爽快感，也能吸引部分本来生活压力就很大的读者在读书的畅快感中释放压力。


    但是，这种法则其实并不适合人生活。


    在他们被残酷的丛林法则改造成趋利避害，为了生存可以放弃一切，为了力量和法宝能够做任何违背良心的事情的时候，这些人与白苟脑海里面构建的人已然相距甚远。


    人并不是都是这样子的，他们应该是矛盾的，应该既有黑暗的一面，也有温暖的一面，他们应该更丰富，更复杂，也更简单。


    但是白苟在这里已经过了许多天了，他看到的永远都是——黑暗、黑暗、黑暗、黑暗。


    每个人都在心里面琢磨着如何杀死对方，这样的社会体系到底是怎么能够存留至今，他们应该很快就自取灭亡才是。


    白苟不打算再想这么复杂的问题，他在开始融入这个世界的时候，忽然又对这个世界产生了极其强烈的排斥感。


    这个世界不适合他，他也无法在这个世界上，从踩人这件事上产生快感，而且他踩下的很可能就是跟初入这个世界的他一样的傻子。


    是的，他想这么多，不是因为那几个长老的转变，而是那个月常在，那个骂着霍天翊却被拦下的月常在，那个人脸上的愤怒惊人的与白苟熟悉的愤怒达成了一致。


    这样的世界，到底有什么意义，干脆灭掉算了！


    霍天翊不知道白苟一瞬间想到世界那么大的范围，他歪着脑袋，算着从这里到山药谷最近的距离……


    那边被晾着的戴高帽长老又问了一遍：「两位英雄？」


    霍天翊把视线转移到长老身上，他心道：这谁？感觉好碍眼啊，比白苟还让人讨厌。


    白苟咳嗽一声，他见自己吸引了所有注意之后，就道：「那个……那个骂我魔修的小子呢？」


    ……


    月常在被五花大绑的送到了白苟的手上，神色仍旧带着他傻兮兮的不屈，此时被白苟抗在肩膀上。


    而白苟扛着月常在，站在城门口看着月光世家，忽然想着：不知那个月晴会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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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那样能够忍耐的人想必应该也不会过得很差，族长已经死了，月叮噹也没什么势力了，这人应该可以靠着自己的手段把月叮噹手上的那枚信物抢到手了。


    另外……


    白苟用空余的手拿出那枚缠在胸前的厄兽内丹。


    先前，一直忘记取出来，以为自己会不断倒霉，结果没想到反而事情进行的很顺利，真是奇怪了，难不成跟自己那完全负面的倒霉气息抵消了不成。


    不过很有可能，把霉气都送给别人了……


    想到自己这阵子接触的人的倒霉样子，白苟晃了晃脑袋，心道：看来还是继续带在身边吧，啊真不知道歷史上那个不断倒霉的傢伙到底是怎么凭藉一己之力练出鸿运齐天的呢？不过这次捎上霍天翊，侯月应该会变得很好打发吧……


    总而言之，自己这一次定要好好改运！


    抱着这样的信念，白苟上路了，这一次，他身边待着的正好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喜欢的人。


    当然，这也导致接下来的路上，他永远不会停下那令人脑壳疼的嘴。


    ……


    「霍天翊吶——」白苟又一次叫出了声，一边说一边朝他走来：「不如你给我讲讲修行呗！」


    啥？霍天翊侧过头看着被白苟拖在地上的月常在，他又看了一眼若无其事的白苟，忽然有些明白了。


    他指着月常在：「这是你目前的修行方式？」


    白苟愣了愣，低过头看向被自己拖在地上已然奄奄一息的月常在，眨了眨眼睛：「咦？——你怎么在这里？」


    接着他又立刻大惊失色的把这人扶起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没发现你，你没事吧！」


    这位月常在在最开始是非常愤怒不屈的，他脑袋里面已经联想起了若干种宁死不屈的回答。


    比如，


    「我不会臣服你们的！」


    「杀了我吧！」


    「你以为我是这么容易就屈服的男人吗！」


    等等……


    但是他很快发现，这个扛着他的人其实根本！完全！就没有发现到他的存在！


    大概是白苟的身体改造的太彻底，月常在的重量对于他来说不过就是一根羽毛落在肩上的感觉，很快，他就适应肩膀上多了一团东西的感觉，不过，他似乎是太适应了……


    适应到觉得自己的肩膀上只不过多了一团装饰物，虽然有些碍手碍脚，不过也没多大关系。


    以至于完全忘记这趟行程上，并不是仅有他和霍天翊两个人。


    所以白苟丝毫没有顾忌月常在的感受，在被强烈日照晒得几乎脱水的月常在也没有力气去刷一下存在感。


    他已经从一个宁死不屈的男人变成了一个为了活下去什么都不计较的男人……


    变化真大啊。


    第50章 你以为自己是神？


    月常在是一个很特殊的人，在他那个利益薰心的家族里面，他无视所有家族倾轧，利益斗争，特立独行的认为这个家族是团结的、积极的、向上的。


    而作为其中的一份子，他应该为家族奉献自己的所有，并视为自己的座右铭，要求自己也要求他人。——这是个极具牺牲精神的傻瓜。


    不过这样的家族需要这样的傻瓜来为他们冲锋陷阵，这也是他美好愿望没有这么快破灭的原因之一。


    当然，命运没有眷顾他，在他面对着白苟站出来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他的牺牲就真的没有意义的牺牲掉了。


    白苟给这个奄奄一息的傻瓜递上了他私藏的『好东西』，他神色带着愧疚，并且诚恳：「真是对不起啊，这是好东西，我自己都捨不得吃，算是给你的补偿吧。」


    月常在说不出话，他心里面的大部分美好憧憬都破灭了，他的家族把他像丢垃圾一样丢给了这个刽子手，如果可以，他恨不得下一秒就死去，也不在乎白苟餵给他的是个什么样的诡异东西。


    那诡异的果冻触感让他还不及品尝，就滑进了他的胃里面，紧接着就是让他生不如死的疼痛。


    而这种疼痛恰恰符合他脑袋里面对未来的幻想。终于来了！他心道，这个恶魔终于要开始折磨他了。


    来吧，他不惧怕！来得更强烈吧！他不会折服于这区区的疼痛的！


    他还想要在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几句『不过如此』的话，来欣赏白苟脸上那震惊的表情，但是太疼了。


    他的所有幻想都被疼痛所充斥，以至于他所有的五感都无关紧要，只有侵入骨头深处的疼痛让他知道自己还活着。


    还没有被这种无边无际的疼痛给弄死过去。


    这真是个异常折磨的过程，他那丧失的五感没有听到他悽惨的嚎叫划破长空，让面前的白苟露出有些懊恼的表情。


    「不会又爆炸吧。」他小声道。


    霍天翊不可能无视这样的场景，月常在是死是活对于他无关紧要，他只是确定自己的行程此时要因为这么个人出现了短暂的停顿，这让他凑到白苟的面前，声音不浅不淡：「你餵给他什么东西？」


    白苟把那团已经辨不出取自那种妖兽的果冻状物体呈现在霍天翊面前：「好东西啊？」他神色很无奈，透着：啊，现在这些人真没用，连好东西都承受不了。


    为了加深他那样的情绪的延续，他补充了一句：「我就是吃了这个才改造了身体，而且吃的可不是这一小块，是整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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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着重于最后二字，内心是不无得意的，并在心里再次问候了一遍大飞母亲，然后为自己竟然能够活过来感到由衷的庆幸。


    大概就是这种疼痛太过可怕，以至于对于任何人，他都不介意的奉上这种不是常人能够享受的『好东西』。


    他对霍天翊说这些是带着炫耀的语气，那种：你看，这些东西，其实我也能挺过来的，并且还能做得更好，我不再是你眼里那个堕懒什么都不肯做的师兄了。


    但是他没想到霍天翊在听了他的炫耀之后反而起了兴趣。


    「给我尝尝？」他随之提出了要求。


    白苟没想着霍天翊在看到月常在这么痛苦的表现之后还会有『试一试』的心态，他没有做任何准备，于是愣了一下。


    「啊？」


    霍天翊没有在意白苟的愣神，他说的那句话好像也不是徵求白苟的意见，随后就拿起白苟手上的果冻状物体，就这么吸入了口内。


    白苟眨了眨眼，看着自己手里空无一物的掌心，才意识到这玩意儿已经被霍天翊给吃了。


    他还没消化这件事，因为这让他完全无法理解，在他无数设想里面，没有一个霍天翊会这么做。


    而霍天翊就这么做了，并且做得很坦然。


    疼痛来得比他想像的还要快，他神色慢慢的绷紧了，眼前的景象也很快被分泌的生理性泪水充斥。


    白苟的声音忽远忽近。


    好像在叫他，又好像在骂他，霍天翊抓住了白苟的手，他强忍住自己咬舌头的欲望，大着舌头问：「这……就是你尝过的苦？」


    白苟确实在骂他，他的声音很大：「霍天翊你有病啊！我没给你吃！你吃那么快干嘛！你是不是以为你是主角就永远不会死！」


    他的骂声在被霍天翊抓住手的时候停止，只剩下难忍的沉默，他内心疯狂的刷着屏：他会死吗？他会死吗？他会死吗？


    会死，他不是已经死过一次了吗？


    但是，还要死第二次吗？


    霍天翊的回答却让他那紧急焦躁并且失去理智的心慢慢也跟着停滞下来，不是平静，而是停滞，他整个人还是焦躁不安的，但是内心的所有活动却停滞了。


    他等待着霍天翊把话说完。


    「呵……」霍天翊说的很慢，毕竟那种疼痛不是人类的身体能够忍受的，但是他还是说了出来，用着一种嗤笑的语气：「……不过如此。」


    你尝过的苦，不过如此。


    这是他想要告诉白苟的，用着自己的亲身体验来教导白苟。


    你以为你现在就可以很得意了吗？不，远远不够。修行不是吃几个东西就能够迈过去的，你还没有到炫耀的地步，你的骄傲会成为你失败的台阶。


    他甚至不知道白苟要面临什么样的挑战，但是他却敏锐这察觉到白苟的未来必定不会一帆风顺。


    他所做的一切就是要给白苟一个打击，虽然这种打击在白苟看来反而让他不知所措。


    白苟更担心的是霍天翊的生命，他的未来，他和系统的协议，他不被取代的筹码，甚至他自己内心的期望。


    白苟都不允许这个人死。


    与在另一边用尽生命在嘶吼，着重表现行为艺术的月常在不同，被白苟殷切注视的霍天翊除了说出那两句话后，没有从嘴里面泄出一声代表他痛苦的惨叫。


    除了他抓住白苟的手用力到让白苟生疼外，没有一点迹象表现出他在忍耐一种常人不能忍受的痛苦。


    月常在的惨叫还在持续，霍天翊的沉默让白苟陷入一种自我谴责的怪圈。


    我是不是太过自大，从我进入这个世界之后，就一直伴随我始末的傲慢是不是仍旧没有丢下去？


    我是作者……


    但除此之外，我什么都不是。


    我完全忽视这个世界的人们对于修行所做的一切牺牲和努力，用着上帝视角来认为自己只用收穫唾手可得的天材地宝，就能够超越他们。


    这是否是一种非常自大的傲慢？


    是的，这是。


    我从来就没有丢下它们。


    月常在的惨叫成为了白苟责怪自己的背景音，也成为了他自责的理由，但是就在他要陷入更加沉重的黑暗心理世界的时候，霍天翊却抓着他的手慢慢挺直刚刚微微弯曲的背嵴。


    他看了白苟一眼。


    就这一眼，让白苟知道：你还差得远，不管自大也好，谴责也好，都差得远。


    白苟喃喃：「怎么样？」


    霍天翊微微笑了下，这让他本就不差的面容在这个艷阳高照的沙漠反射出金灿灿的柔和线条：「的确是好东西。」他说。


    月常在的惨叫仍旧没有停歇，白苟看霍天翊的注意力转移到那方面，就道：「也许他挺不过去了吧？」


    霍天翊又侧过头看了他一眼，此时他的笑落了下来，整个人变得面无表情，像是冰冷的机械，但是那双眼却更像一种探测镜头：「你认为自己是神？」


    从某种角度来说，作家对于一本书确实是神，但是那是针对于作家面对着自己书稿的时候，他可以随时随地的修改，添加人物和情节，但是假如作家穿进他的书里面。


    那么他还是不是神？


    这个论题先按下不表，霍天翊问出这句话是因为他清楚的看穿了白苟内心的狂妄。


    那种代表上帝给予人们生死的狂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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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上帝，我让你生你就生，我让你死，你就死，我给你好的东西，但是却是带毒的，你必须凭藉自己的意志挺过去才能得到，挺不过去的就只能死。


    他用这个来筛选能够待在自己身边的人。


    但是凭什么？你是个什么东西？


    白苟在霍天翊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这么对自己说。


    霍天翊看着白苟的眼睛，他能一眼看穿白苟内心的复杂情感，在这方面，白苟永远不是这个比自己小几岁的师弟的对手。


    丛林法则的优胜劣汰使得霍天翊在各方面都比白苟要成熟许多，在这方面亦然，他很好奇白苟到底是基于什么原因会产生自己是神的狂妄想法，但是他还是没有继续问下去。


    因为他在白苟的眼里看到一种隐藏极深的不安和恐惧。


    似乎整个人都要被重重负担压垮，而霍天翊并不想做那最后的稻草，他敏锐的觉得自己应该给白苟一个唿吸的空间，这也是他自始至终都保持沉默的原因。


    最后白苟给霍天翊的回答是：「我不是。」


    他自从进入了这个世界，就不再是主导这个世界规则的神，命运抛弃了他的操控迈向了不知名的方向。


    他要适应这个，与自己相搏斗，而不是继续沉浸在自我的臆想当中。


    第51章 所谓作者


    作者这个职业由来以广，大概从人类发明文字之始，人类就将其与他们说话的这个功能一起发扬开来。


    人不可能不说话，除非他是个哑巴，但是哑巴也能够写作，没有人不能够写作，写作的目的各有千秋，但是写作的门槛却低到令人髮指。


    这也是它能一直流传至今的原因，而一个作者到底怎么对待自己的作品呢？


    当然作者这个职业里面各路人马众多，有清流也有浊流，有不为三斗米折腰之辈，也有为金钱抛弃尊严卖光一切之徒。


    而恰好，白苟属于后者，靠文字来养活自己，为了讨好读者，没有什么是他不能卖的，与娼流不一样，这些靠文字过日子的傢伙不是躺下来脱光所有就能讨好顾客的，他们需要费尽心思的去考虑读者的痒点是什么，要怎么用独特的手法去骚刮那个痒点让读者大唿爽哉，就是一门学问了。


    白苟这篇《问情》就是这样的一门产物，你不能说他没有用心去写，没有哪个作者是用敷衍的态度去完成他们的作品，他们的考官可不是老师，只要字数达标就能混过绩点，他们的考官是每天摇摆不定，越来越难伺候的读者。


    但是用心去写一门大作，和用心去讨好读者所呈现的作品是不一样的。


    白苟这个作者有着天空繁星一般多的缺点，但是唯一值得称道的优点是，至少他是个讲逻辑的作者，这也避免了他进入这篇《问情》这个小说世界里面，并没有遇到能够刷新他三观的事情。


    他对《问情》的构架上废了许多功夫，而在霍天翊的人设上更是下了苦工，在很多时候都怀疑自己笔下的人物活过来，陪着他度过那被电脑屏幕的灰暗光亮充斥的每一天。


    显然，他是付出了感情去面对自己的文，而感情的深浅取决于这篇文的进展程度，在完结后，他往往会选择去旅游或者做一些其他的事情，让其余的一切把他脑海里面创造的人物掩埋掉。


    但是，他穿进这篇文里面的时候，恰恰是他对这篇文内的主角感情达到最深的时候，他们之间契合异常，甚至有时候，白苟还会与他文内的角色进行对话。


    可是这一切，都在他穿进这篇文内之后，产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他一直没有办法找准自己在这个世界的位置，也没有办法不去思考《问情》的框架和剧情后期安排。


    诚然，这并不是一篇有结尾的小说，就连白苟也不知未来的走向走往何处，就现在来说，他前期的剧情也被跳得乱七八糟。


    他很迷茫，可是迷茫却是他目前最大的绊脚石，他努力寻求一个方向，但是方向过后又是更深的迷茫。


    他从二十三岁辞掉了工作一年的工作全职投入写作，每天都是日復一日的情节和设定，每天都上演着激烈的脑内斗争，而现在这个世界没有读者，也没有人催着他交稿，更没有人与他讨论那些设定是否合乎情理。


    他本以为自己是这个世界的百晓生，是这个世界的创立者，是这个世界的神。


    可是现实告诉他，他什么都不是。


    他投影在这个世界的思想，所谓的世界之主告诉他，这篇文不愿受他的操控，所以把他拉进这个世界，想要取代他。


    他自然不愿，可内心却反而更蔓延出一种虚假的自大心理：就连这个世界的世界之主都想要取代我，看我多么厉害啊。


    然而并不是。


    他什么也没有付出，却妄想收穫一切，他比在现实世界的虚胖且宅男的自己更狂妄。


    而且还是自己一无所有的前提下，可笑的自大狂妄。


    所谓作者，应当谦虚慎行，每一步都要思考前后，不要妄自菲薄，沉浸于自己的臆想当中，所得所失，放宽心态，做一个成熟的人。


    这是曾经白苟的前辈和白苟说过的话，人一生总会认识那么两个牛逼的人，而恰好这位前辈就是白苟认识的牛逼的人。


    这位前辈拿下了国内的大奖，版税破了当年的作家富豪榜，却也曾一贫如洗，一无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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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走这一遭，可不能让自己白走了。』


    黑夜里的沙漠温度骤降，白苟毫无感觉，可月常在却抖着身体问着：「餵——能施个保暖的术法不？」


    这句话打破了白苟的深思，他愣了一下，才侧过头看向夜色中黑暗成一团的月常在：「你还活着？」


    这话问得月常在心里面老大不痛快，他挺过来之后自然是得了些好处，于是也琢磨出白苟此人不是真要他命，原本打算搭个话，来个既往不咎，可开头一句白苟就问到他痛处，他不乐意地哼了一声：「就那玩意儿想要我的命也不看看爷从小是怎么长大的。」


    白苟先前被霍天翊那几句问话，问到心里面，以至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自我反省之中，没有顾忌周外的事物，此时调转视线想要找霍天翊，却没找着。


    他正要站起身，却被月常在拦住了：「你要找霍天翊？他有事离开了。」


    什么事？白苟这三字没问出来，但却明摆的显现在眼睛里面。


    得亏月常在视力好，给瞅明白了，回了句：「我怎么知道什么事，他先前不跟你说了吗？你还点头了！感情你没听见啊？」


    白苟这人沉浸自己世界里面的时候，很难出来，他一点都不记得霍天翊跟他说了句什么，只是模煳中好像记起一点，但又很快消逝，于是张口问道：「他说什么了？」


    月常在瞪着黑白分明的两眼睛看着白苟：「哎嘿，感情你真没听见啊？」


    这黑乎乎的一团人影，大概就那嘴里的大白牙醒目一些，白苟又重复了一遍：「他说什么了？」


    说话的过程中，他拾起了放在一边的小黑。


    月常在用着他那直白的六感感受了明显的杀意，缩了一脖子道：「他说他去其他地方修炼了。」


    「修炼？」白苟重复了这两字，他站起身，侧过头看着黑暗夜空下的沙漠，心想：这黑灯瞎火的修什么炼？


    月常在解释道：「黄漠夜晚有一种流沙漩涡，流沙漩涡中心通常会有一滴无心水……」


    白苟勐地侧过头，瞪大眼睛看向月常在，使得他后面的话慢慢弱下来：「看……看我干什么？」


    「你刚刚说什么？！」白苟急切道：「无心水？！」


    月常在勐地点头，他还想要再说上几句，白苟却没搭理他了，他心道：是了，无心水，这附近正有一处宝殿，怎么忘记了这个？！


    白苟又急急忙忙的抓住了月常在的脖子：「他往哪个方向去了？！」


    月常在呆呆道：「他就施展了个术法就不见了，我也不知道他从哪个方向……」


    白苟的眸子瞬间黯淡下来，他拿起手中的小黑，一句话没说，但是小黑身上的气息瞬间大放。


    月常在傻傻的看着白苟，突然意识到什么叫出声：「餵——你要干什么？！」


    白苟侧过头，看了眼月常在，嘴里嘟囔一声：「真麻烦。」他随后伸出右手揪住月常在的手，然后心里道：小黑，你做得到的。


    曾经他和小黑开玩笑，要拿小黑来个御刀飞行，后来不了了之。


    可是这一次，他把小黑往沙地上一砸，借着反作用力升上了天空。


    月常在的嘶吼在这一瞬间被拉长，他大叫着：「你疯了！黄漠上方不能施法飞行！」


    后面的话被强劲的风流盖住，他整个人就仿佛被人拎着往墙上拍，拍的三荤八素的时候，却见带着他的白苟横向噼了一刀。


    一瞬间风平浪静，月常在晕眩的看着白苟立在半空中，大着舌头道：「你……你真的疯了！」


    白苟的疯劲儿都是被逼出来的，在离开霍天翊的时候表现极其突出，此时也并不是没事找事的那小黑去找沙尘暴的茬。


    他只是知道问心沙的正上方正是沙尘暴的漩涡中心，只有去到此处才能找着问心沙的地方，借着小黑噼出的一刀，他感受到沙尘暴最强烈的力量方向，记在心里之后，并缓慢落了下来。


    月常在不理解，一落地之后就开始叫喧：「你神经病啊？！」


    白苟见着这人没毛病，有些不耐烦这人的喧闹，于是道了两字：「闭嘴。」过了没一会儿，他又道：「为什么霍天翊不带我去呢？」


    「人家修炼，就说离开一会儿，带你干什么？」月常在刚刚被折腾的不轻，正火冒三丈，说话也不怎么客气：「你是不是有病啊！」


    白苟没病，如果不是有霍天翊在黄漠寻找无心水却误入宝殿的情节，他也许真的就傻傻的在原地等待，但是他知道那个宝殿一旦进入就没法出来，一离开就换了个地图。


    他接下来一切打算都要依靠霍天翊，怎么能够让这人一个人去走剧情。


    这一次，他是势在必得了，也没打算给月常在解释，而是再次把小黑往地上一拍，勐地升上高空再噼上一刀，然后缓慢落下来。


    就这样跳了几个来回，月常在已经折腾得不轻，也没有心思说话了，他觉得整个世界都在旋转，在挣扎了那么几秒后，就直接晕了过去。


    第52章 宝殿出现！


    按道理，白苟这番做法太过一厢情愿，假设霍天翊没有按照他的剧情设定进入那座宝殿怎么办？


    毕竟现在的剧情乱七八糟谁也不知道接下来还有什么变故。


    可是白苟当时却有一种纯天然的直觉感觉霍天翊定会进那座宝殿，他知道不管是自己的文里面的设定还是那个世界之主作祟，他们都会让霍天翊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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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世界之主就想分开他和霍天翊二人，而霍天翊的主角光环恰恰是世界之主没法对付的东西，在这个世界里面，霍天翊只能被白苟一个人杀死或者间接杀死，否则就算真死了也会被立刻救活，除此之外，就连世界之主也没办法干预。


    因为白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不受主角光环影像使得他能轻易做到世界之主做不到的事情，更由于他作者的身份，使得他改变剧情的行为不受剧情惯性干扰，能够顺利达到目的。


    所谓剧情惯性这个名词的解释是：不论你如何干扰剧情，总有一种不知名的存在再把剧情拉回原来的地方，就像力的惯性一样。


    综上所述，所得唯一的定论就是霍天翊必定会被拉进那个强制性进入的宝殿内，并且不会给霍天翊任何离开的机会。


    但是白苟真的能够找到霍天翊进入的那个宝殿吗？


    他自己也不确定，但是他知道他如果一点努力不做，那么必定就会与霍天翊错失过去，所以他就算拿头去撞也要撞出一条路。


    小黑身上的气息越来越可怕，而拿着它的白苟却咬着牙：「该死的，这个地方不是吗？」


    他已经找到一处流沙漩涡，可惜并没有任何触发宝殿的现象，被他抓在手上月常在悠悠醒转，他不理解白沟是身上的焦躁，只觉得身上被折腾得不轻，晕晕乎乎道：「你就不能施个术法吗？」


    这句话忽然就想一只手掀开了遮蔽白苟天空的黑幕，他豁然开朗：「是了！术法！」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白苟压根忘记了他甚少使用的术法，却忘记了这个世界，术法才是王道。


    而他正好有一个自创的寻人术法，当时就施展开来，只见半空中拉开一个十米长的帷幕，正好显现出霍天翊的景象，此时白苟早已与刚入修炼之时相距甚远，施展这个术法一点都不吃力不说，还增强了很多功能。


    他一看到霍天翊就松了一口气，帷幕里的霍天翊并没有进入宝殿，而是站在黄漠上空受着沙尘暴的洗礼。


    月常在仰着脖子用着一种不理解的语气道：「他在干什么？」


    白苟也没法肯定：「修炼……？」


    月常在侧过头，用着一副：果然怪物才能理解怪物的眼神看着白苟，然后嘴里平淡的吐出一个：「哦。」


    白苟此时稍稍没有刚刚那么焦躁，他闭上眼，感受着自己运转术法所消耗的神秘力量，心里念叨着：他在哪呢？


    就在他心里升起这样的想法的时候，面前的帷幕景象却是突然发出翻天覆地的变化。


    月常在惊唿一声：「哇哦。」


    只见面前的帷幕展示出了一张地图的样貌，并且良心的标註了白苟的位置和霍天翊的位置。


    就如同一张3d俯视版本的百度地图。


    白苟心道：要是再有导航就好了。


    他体内的神秘力量再次消去了一大半，脑内却是突然撞进了一团方向意识，瞬间让他明白要如何走。


    幸亏白苟身体已经被改造得极其变态，否则这样大量的消耗结晶，他可能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而现在他却大笑两声：「哈哈很好！」


    说着就揪起月常在，仅靠两条腿就在沙漠中跑出一道残影，更是掀起一条长长的飞沙烟雾。


    而月常在吐出嘴外的哀嚎被拉得老长，他整个人就仿佛被数不尽的小石子拍打在身上，幸亏他身体也不算太差，否则此时定是早就成了一具人体筛子。


    「救命啊——」


    夜空下静谧的黄漠被一声哀嚎打破了应有的平静，飞沙汇聚成一滩巨大的沙尘海浪向着前面翻滚而去。


    一直待在黄漠半空中享受沙尘暴洗礼的霍天翊耳廓微微颤动，撇过头就见到那遮天蔽日般的沙尘海浪。


    他眼睛微微眯起，朝那处慢慢飞去，才飞到一半就被一人抓住手腕，略带笑意的低沉声音响在耳畔。


    「找到你了！」


    霍天翊勐地睁大眼睛，他侧过头，就见到白苟那张灰头土脸的样貌，还不及询问，就听这人嘿嘿笑了两声，然后侧转过身，嘴里嘟囔：「真是麻烦啊。」


    他随手把奄奄一息的月常在勐地塞进霍天翊的怀里，然后拾起小黑，眼神瞬间绽放一往无前的光芒，自左向右，横噼而过！


    那是霍天翊从来没有见过的白苟，仿若开天闢地的巨人勐地扎根在他的瞳孔内。


    月常在缩在他的怀里喘着粗气：「疯子……救命……」


    那遮天蔽地的沙尘海浪被小黑一刀披散，漫天的黄沙沉沉下落，卷了霍天翊和白苟满身，一阵风吹过，谁也没了最初的干净整洁。


    直到此时，霍天翊才有些茫然的问道：「发生了什么？」


    白苟已经要往下方落下去，他身上积蓄许久的修行结晶一扫而空，此时没有力量支撑着他站在半空中，才往下落就被霍天翊拽了上来。


    一种来自于霍天翊本身的力量流入白苟的身体内，使得他再次有了些力气，随后，他晃了晃脑袋，甩飞一堆砂砾，并往旁吐了口含着沙子的唾沫。


    霍天翊再次随后施展了个术法，两人立刻又恢復了整洁外貌，白苟呆呆的看了眼霍天翊，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这是什么术法，教给我吧。」


    霍天翊道：「一个小术法，清洁用的，很容易，你先说怎么回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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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苟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霍天翊，问道：「你没去流沙漩涡？」


    霍天翊更是茫然：「我去那儿干嘛？我又不需要无心水，我只是想在黄漠上面的沙尘暴中锤鍊一下身体。」


    白苟立刻把视线钉在月常在身上：「你骗我？！」


    月常在一个激灵，瞬间觉得自己是天大的冤枉：「我没说啊，我只是说黄漠有很多修炼之地，流沙漩涡也是其中一种……」


    白苟却是愤怒至极，觉得自己被害得出了这么个大丑，当时扛起小黑就决定给月常在一个教训：「你骗我！」


    月常在立刻紧紧抓住霍天翊的衣服：「救命啊！！！」


    霍天翊哭笑不得的拦住白苟：「怎么回事？」


    白苟没法给霍天翊解释这件事，干脆装作自己很愤怒的样子，势必要把月常在揍上一顿。


    他一手躲开霍天翊的拦截，伸手就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月常在，却忽然感受小黑突然抖动了一下。


    这样的情况让早已与小黑心有灵犀的白苟立刻顿住身型，他转过头，不分青红皂白的抓住霍天翊的手：「小心！」


    紧接着周边的景象翻天覆地的变化，那原本还有些规律的沙尘暴勐地震动起来，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


    月常在惊唿出声：「流沙漩涡！」


    地面上的沙子也跟着旋转起来，但是范围却比白苟先前见到的流沙漩涡要大上数倍。


    白苟大声道：「月常在，你见过这么大的流沙漩涡吗？」


    月常在喃喃：「太大了，大得不正常！」他看向白苟，神色带着肯定：「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此时最迷茫的反而是霍天翊，但是他却感受到另外一种东西，便道：「我……感到一种召唤……」


    白苟定定的看向霍天翊，紧紧的抓住霍天翊的手，神色坚定：「无论去哪里！你都别想松开我的手！」


    月常在又一次问道：「什么？！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要出现了！？」


    他那傻瓜一样的直觉再次发挥了作用，白苟用尽全力不让自己被卷进沙尘暴之中，此时用着一种不知是期待还是果然如此的语气道：「是的！马上来了！」


    霍天翊感受到白苟抓住他的力道的强劲，他微微嘆了口气，回握过去，然后道：「我不会松开你的手。」


    底下的漩涡再次出现了变化，从那黑暗的漩涡中心竟是慢慢升起了一座散发着璀璨光辉的金色宝殿。


    「哇哦！——」月常在感嘆出声：「怪不得——要我我也会紧张。」他终于在这一刻理解了白苟先前的焦躁，此时反而成为了所有人中最淡定的一个：「怎么，要进去吗？」


    白苟看了月常在一眼，这种眼神对于月常在来讲一点也不陌生，在他以往的日子经常出没，以至于他早已习以为常，但是这一刻却让他感到一种由衷的不妙。


    因为这是看白痴的眼神。


    「怎么！？」他大声起来：「难不成里面有什么危险？」


    「危险？」搭话的是霍天翊，他感受到那种召唤传送给他的讯息：「要只是危险就好了……」


    更强大的吸引力拉扯着霍天翊，抓住他的白苟已经感受到了，此时反而劝道：「去吧，我陪着你！」


    白苟的眼神让霍天翊的眸子在那一刻柔和起来，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只是伸出手轻轻撩过白苟的髮髻，然后轻笑一声，不再与那股拉力对抗，顺着力道朝着那座宝殿砸了下去。


    月常在猝不及防再次发出悽厉的惨叫。


    「啊！！！——」


    惨叫猝然而至，与此同时消失的还有那一闪而现的宝殿和巨大的流沙漩涡。


    只剩诡异的平静呈现在黄漠之上，仿佛在酝酿更强大的风暴。


    第53章 笸箩


    前文说到霍天翊拉着白苟就往那座宝殿砸了下去，三人除了一无所知的月常在外，另两人心里都有些底。


    作为本书男主霍天翊听到有一种玄妙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并且传送了些许讯息，让他明白这座宝殿里面到底有什么。


    常人眼里，这样一座金光闪闪的宝殿浑身就散发着诱人的气息，仿佛在gg天下：这里有很多值钱的东西的讯息。


    但是白苟知道，在他整出这座宝殿设定的时候，他的编辑问他。


    「白苟啊——你整点难点的吧，你看啊，男主拿什么都很容易，看得很没劲啊，要不这座宝殿你就多设置几个旁人搞不定的关卡怎么样？」


    白苟沉思冥想，答应了编辑的意见，他连夜想出了一个与众不同的设定，原本这座宝殿是某某大能身死道消之际遗留给有缘人继承衣钵的。


    现在呢，也是某某大能留下的东西，但并不是什么身家财宝，这是几个大能集当时忘川界最多的天材地宝，用尽一切锻鍊出这座宝殿，留下的一个惊天大秘密。


    《问情》最隐晦的设定伏笔就在这里显露出了身型。


    一阵被传送阵传送的晕眩感袭来，白苟晃了晃脑袋，睁大眼睛看向周边的环境。


    只见周边白玉铺地，金丝镶边，宝石点缀，当得起一个金玉辉煌的人间仙境，更有朦胧仙气寥寥升起。


    旁边月常在觍着脸瞅着这环境，嘴里就惊嘆：「天拉，我这是进了世界之主老巢了！」


    这句感嘆在忘川界非常平凡，意思就是去了忘川界最好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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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世界之主的用途和如今的上帝用途差不了多少，口头禅而已也没什么可以讲究的，只是旁边白苟有些不适应的皱了皱眉头。


    他知道，真正的考验现在才要开始。


    月常在松开了紧紧抓住霍天翊衣服的手，他就像每一个被美丽景象惑住心灵的普通人，就想伸手去摸一摸，看看是不是真的。


    但是步子才迈了一步，白苟就拿刀横在他的前面，他撇过头，脸色微微带着嘲讽：「你找死？」


    月常在被这疯子折腾得不轻，现在仍旧心有余悸，看着这样一把兇刀横在自己面前，立刻就怂了，往后一缩脖子，神色可怜，结巴着嘴道：「大……大哥，有事，有事好商量。」


    这人先前的硬气就跟气泡一样一戳就破了，白苟有些悻悻的放下了刀，他侧过头看向一直一语不发的霍天翊，等待着霍天翊那句话。


    果然，霍天翊感受到白苟的目光，就解释道：「不要轻举妄动，面前的一切很有可能不是真的。」


    这句话恰恰和白苟在文中写的一模一样，甚至连标点符号都没有修改，只是在文里面，在霍天翊身边的是另一个妹子，而那个妹子目前还没有被霍天翊遇到。


    就好像一直被带得东奔西跑的剧情突然又被带回远处，白苟此时此刻竟然有些不太适应，他没有按照文里面那个妹子说的那样躲在霍天翊的背后，反而横刀站在霍天翊的前面。


    熟知后面设定的他并不想走弯路，他直接大喝出声：「笸箩，你要在旁边看到什么时候！」


    笸箩，宝殿里面的类似物灵一般的存在，虽然自上古存活至今却并没有什么威胁性，除了在宝殿的绝对操控权外，她也负责摘选进入宝殿的人选。


    细数最近一次有人进入宝殿的时候还是千年前，而此时竟然有人直唿她的名字。


    难不成宝殿的存在已经在忘川界达到人尽皆知的地步了吗？笸箩心里有些不确定了。


    在白苟叫出那句话之后，周边并没有什么反应，月常在认为这疯子的疯病又犯了，便道：「大哥……」他小心翼翼的称唿着白苟，神色犹疑：「没人啊？」


    是的，没人。而笸箩并不是人。


    白苟也没认为自己那声大吼就一定会被笸箩买面子，事实上他刚刚只是热热身，重点在后面，接着就见他拽着霍天翊的手往前一步道：「笸箩，你准备的那份秘密我已经知道了，你和你的主人等待许久的人选就在你面前，如果你能够运用气运之境查看的话就一目了然了。」


    白苟说的这番话，让霍天翊不禁看了他两眼，也没有说什么话，他好像感受到白苟身上的那种急躁感。


    笸箩这一次没有办法沉默了，她第一次破了宝殿至出现以来就诞生的规矩，只见那金碧辉煌的大殿内半空中慢慢显现出一个女人的裊裊身姿。


    「你是何人？」她脸上模煳不清，声音却温软如酥。


    月常在瞪大眼睛，心里面一片茫然。


    白苟定定的盯着那大殿之上的女子，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微笑：「终于引出你了！」他随手掷出小黑，几步就跃到笸箩面前。


    另一边的月常在完全是一头雾水，他那简单的脑袋没有办法去处理面前的一切，只能呆呆的发痴。


    他不明白为什么白苟会对这座宝殿很了解的样子，三言两语就引出了宝殿内隐藏的人，他更不明白白苟那拿起小黑见什么就砍的兴奋。


    最后只有一条结论，他果然没办法去理解一个疯子。


    白苟自受打击以来，疯却是疯，但是并不代表他就蠢，这个笸箩虽只是宝殿的物灵，但并不代表她就没有私心。


    要知道《问情》的根本设定，一切女配都会对霍天翊一见钟情。


    这个笸箩可恰好也在女配这个身份范围内，早已决定让霍天翊爱上自己的白苟想当然的把这个笸箩视为情敌之一。


    所谓情敌见面，也就不需要讲什么客气了，直接倒戈相见吧。白苟早已下决定引出这个笸箩然后拿刀相逼。他也没有蠢到直接杀掉这个笸箩，但是小黑的诡异却是应该能够控制住这个傢伙。


    果然如他所料，笸箩压根就没有想到面前的人会突然拿刀砍过来，她不过一个物灵，也没什么实体，本不以为然，却在那把刀触及到自己之时，立刻感觉到不妙。


    那是许久都没有感受到的死亡气息瞬间蔓延到全身，让她情不自禁的瑟瑟发抖起来：「等等！这是个什么东西！？」


    突如其来的三个陌生人竟然刷新了笸箩几万年来的世界观，她不再不以为然，反而瞪大眼睛略带惊恐的看向白苟：「你是世界之主的爪牙吗？」


    白苟恰好好处的停下了小黑，他嗤笑一声：「爪牙？随便吧。总而言之，我们不需要那些考验，我的目的只有三条。」


    他伸出三根手指。


    「一！你给他们二人讲一下当年的秘密。」


    「二！我想要你的宝殿控制权。」


    「三！如果你达成上面两条，我放你一条命，并且解开你和宝殿之间的联繫，送你自由。」


    如果说前两条让笸箩神色不敢相信外，那么最后一条就让笸箩游移不定起来。


    她轻轻道：「你到底是谁？」


    白苟凑到笸箩的耳边，他声音很轻：「宝殿资产丰富，你手上不就有一盏曾经用来辨别那位的灯吗？你没看见它亮起来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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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殿内有一样东西此时要特地拿来说明一下，当年那几位大能深感世界之主的可怕，害怕自己的宝殿也被其控制，于是用了早年世界之主遗留的遗物炼造了一盏世界灯，这灯没什么作用，却偏偏来防世界之主和他的爪牙。


    灯有黑灰白三色，平常都是暗的，遇到受世界之主控制的爪牙就放灰光，遇到能够克制世界之主的人就放白光，而如果遇到世界之主本人则是黑光。


    作为宝殿的物灵笸箩，自然可以随时随地的掌控宝殿任何一个角落，在白苟说出这番话的时候，笸箩就看到那盏被藏起来的灯放着难以想像的黑光。


    一瞬间，她的瞳孔一缩，不敢置信的看向白苟：「你是！……」


    后面的话被白苟打断，他做了个嘘声的手势，眼睛仿佛看向笸箩恐惧的内心：「我什么都不是，你答应我的要求吗？」


    笸箩最害怕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此时此刻，她甚至连反抗的力量都做不到，只能呆滞的点着头，神色惨澹至极。


    白苟轻笑一声，松开了小黑，回落到原来站立的地方：「那你就讲一讲当年的事吧。」


    本来这些事情白苟都知道，他也可以讲给霍天翊他们听，但是这种事情还是笸箩讲得比较可信，他说出来的话就感觉怪怪的。


    笸箩僵硬的点了点头，她早已丧失了一切斗志，就在她准备按照白苟的要求讲述当年的往事和秘密的时候。


    她的眼一扫而过，落到了被白苟挡在身后的霍天翊身上。


    与此同时，在角落里面的那盏散发诡异黑色的灯勐地绽放强烈的白色光芒，那一瞬间，笸箩心神勐地震动。


    她神情激动难忍，明白宝殿几万年来找到的人终于出现，可是随之白苟看向她的目光让她不得不隐藏起自己内心的丰富情感。


    还不到时候。她心道。


    第54章 秘密


    所谓秘密自然是讳于言说的，不是有句老话叫做：知道的秘密越多死得越快吗？


    这就代表能称得上秘密的必定不能算是一个好消息，那是自然了，要是好的事情至于成为秘密吗？早就广而告之，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也就不是秘密。


    而要被人藏着掖着的秘密必定要是非常难以置信的丑事。


    而这个由几个忘川界大能在几万年就藏起来的秘密更是臭不可闻，其杀伤力与清朝女子的裹脚布大概是有得一拼。


    而白苟为了琢磨这么个秘密出来那也是下了很大的功夫的，并且还把这个秘密跟主要的背景世界联繫起来。


    这个秘密是忘川界的秘密，也是世界之主的秘密。


    在这里，就要谈一谈世界之主这个人了，这事情要讲清楚那就要从忘川界开天闢地来讲，不过为了照顾字数，就长话短说吧。


    忘川界开天闢地以来还没有世界之主，那时候万物众生都很懵懂，大家都信奉着忘川界这个世界，而主人？所有人都是忘川界的主人。


    只是时间流逝，万物都会生长，就有这么些傢伙从歷史的长流中脱颖而出，他们从自己的身体内找到了一种神乎其神的力量，并发现随着自己经歷成长，这种力量会逐渐强大。


    这种神秘力量是贯穿忘川界修行之根本，所有人都用着自己叫法称唿它，以至于没个统一的名词，姑且称之为『气』。


    这种气每个忘川界的人都有，但是有的人强，有的人弱，人们后来发现气的强弱是跟你的心性歷练挂钩的，这就是人强则气强，人弱则起弱，中国不是有句古话叫做：人活一口气吗？


    这里来用也算是恰当了，在众生逐渐开智的时候，他们发挥出了各种气的妙用，这就是术法的衍生。


    随之而来的就是争斗了，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老话不欺我啊，这些傢伙把忘川界送给他们的馈赠拿去斗争，拿去厮杀，为了一点小事大动干戈，真是不够讲良心。


    但是那时候，那些初代的人类大概也不知什么是良心吧。厮杀，争斗，死亡就是力量所带来的副作用。


    那些人类可个个都不是好欺负的，大概是心里有气的原因，个个都来意气用事，一言不合就杀你是众生常态，倒是没有人示弱的，毕竟在那个年代，示之以弱可就是实实在在的找死了。


    好了，前话也说了这么多，正事终于要上案板了，就见在这群整天厮打斗殴的人类里面，就有一人脱颖而出，此人姓什么叫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唯一知道的一件事就是，他就是未来忘川界的世界之主。


    原本应该会有他的名字的，不过这厮自从做了世界之主，就再也没有人知道他叫什么了。


    所以就先用个他代称，这个他打架闹事那是非常在行，深刻领略了气的精髓，体内气源源不断，所打战事没个一千也有个八百，可是却无一败绩。


    这就是厉害了，不，不能说厉害，应该算是超人了，这样超人一般的存在可是把当时的忘川界给打服了。


    初代的人类信奉拳头上出权力，既然大家都打不过这个人，那么老大就让这傢伙当吧。


    谁不服？谁去跟他打一架！


    当时这厮老大位置坐了下来，还没给自己安上世界之主的名头，当然，那时候他就想做世界之主可是不够分量啊。


    时间慢慢流逝，大家的气越来越强，期间也不是没有人想要去怼一怼这个老大的风头，但都是以惨败而告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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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忘川界不多不少，从第一个人类开智以来，走了一万个岁月，除了修行不济老死的之外，忘川界的上层交椅可没怎么变动，就说那个他可仍旧站在最高的位置上俯视了忘川界芸芸众生。


    但是一万年，总是会有那么些变故，而恰好那一年变故尤其之多，就比如初春，天上横空而降一道闪电噼活了一块石头。


    这可少见啊，忘川界一直是人类的天下，何曾见过这些灵怪，更奇异的是那颗被噼活的石头有心跳脉搏之状，仿佛是在孕育着一个胎儿！


    稀奇啊！这一万年的枯燥岁月大家除了修炼就是修炼，也不再同年轻时打打杀杀了，毕竟剩下的几个老傢伙就那么几个，要互相斗殴死了可不是对忘川界的一大损失吗？


    这个被噼活的石胎被当做宝贝敬献给了当时的老大，嗯，也是永久的老大——他。


    他拿到那个石胎也是觉得稀奇，但是漫长岁月带给他的洗礼，使得他对一切都感觉淡然无味，于是就想着：养着吧，养着吧，说不定会给自己一点惊喜。


    这个『惊喜』一等就是三百年。


    三百年的一个秋末，石胎已经完全褪去了石头该有的样子呈现出一种人类肌肤的纹理，触摸温软如活物，不，它确实活了。


    就在他抱着这个石胎睡觉的晚上，一声啼哭吵醒了他的冬眠，此时的他甚少发脾气了，对于睡觉一事却是忌讳之极，要知道整个忘川界敢吵醒他的生物可是从来没有。


    在这索然无味的时间长河中，睡觉是他唯一打发时间的做法，这次被提前中断，他心里面还是有些不痛快的，可是一低头就见那枚石胎竟是不知不觉孵出了一个人！


    此时这傢伙才两手掌大小，他看着这傢伙的小脸，心里面忽然就升起了一种陌生的感情。


    那是飘荡在孤寂广阔的海洋之中找到一艘纸船的喜悦。


    他打算养这个孩子。


    孩子很聪明，名字被取做——天，由他亲自取。后面也就用天来称唿这个石胎里面孵出来的孩子。


    他这么多年了，在忘川界积威尤甚，已经甚少会有人再去触他的霉头，但是大家对于他还能活多久却是各有猜测，毕竟这也是从上古就一直压在忘川界头顶上的一尊大神了。


    这个天的横空出世，大家心道不好：这个老大是打算给自己找个继承人啊。


    一时间，人们内心那是个风云变化，现在的人类可不比一代，已经算是比较会玩弄一些心术了，你们可别小看这些心术。


    气、法术、心术三者可都得算是忘川界修行者的必修课程啊，哪一样挂科了，那可不是拿不到修仙者的毕业证，而是直接就会却开除学籍——生死道消啊！


    但是那个时候的他却是没有多少心术的，毕竟整个忘川界没人打得过他，他也就没有把这新兴的流派当回事。


    天越长越大，而天的气比任何一个忘川界的人类都雄厚，那是一种被整个世界宠爱的身体，不过短短的一百年，天已经是整个忘川界数一数二的修行者了。


    真是后生可畏。


    但是天什么都好，就有一点一直让人诟病，那就是他没有心，他仿佛真的就是上天派来的神仙，没有任何人类丰富的感情，他一百年来除了出生的那一声啼哭就再也没有说出一句话，除了他那与日俱增的修为，人们都称他为石头。


    天没有感情，但是不代表『他』没有啊！这个他就是现在的世界之主，他想尽一切办法想让天能够像一个正常的人类一样，称唿他为父亲。


    可是一向视成功为代名词的他却不断失败，不断地失败是很容易就改变一个人的，从此以后他彻彻底底的变了。


    这个从初期的争强斗胜到中期的倦怠，最后却诞生出了一个后期疯狂的世界之主。


    他开始讨厌天，不想在任何地方看到天的存在，他厌恶天脸上那永远没有表情的表情，他厌恶天对任何人都一样的漠然，他认为他寄托在天身上的那些感情全部都被天鄙弃。


    曾有个故事讲得很符合此时情景，有一个恶魔被人关进了瓶子里，他发誓谁要是把他放出来，他就满足他三个愿望，但是，却没有人救他，时间越走越长，他改变了看法，发誓说谁救了他，他就伺候那个人一辈子，但还是没人救他，最后，有个渔夫救了他，他却打算吃了那个渔夫。


    这个故事大家肯定耳熟，就是《渔夫的故事》，从此可见得，期望落空是会彻底改变一个人的。


    而疯狂的他则改变了整个忘川界。


    在忘川界第一个人类开智以来，不多不少走了一万一千个岁月，天加上他在石胎的日子正好一千岁。


    但是得天独厚的他在修为上已然要与世界之主旗鼓相当，而那些早就被压得喘不过气的其他人在世界之主与天的耳边煽风点火，妄想让两人自相残杀。


    然则天不为所动，毕竟他没有心，没有争权夺利的欲望，但是世界之主却动摇了。


    一万一千零一年，世界之主杀掉了天。


    各位看官可要失望了，这场生死之战结束得非常短暂，甚至刀光剑影一概没有，自世界之主起了杀念到完成这个念头不过就是一瞬间，他要杀天，天没有反抗，天死了。


    寥寥几字就是这场生死战斗的一切内容，但是带给世界之主的冲击却是难以想像的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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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彻彻底底的变了，他不敢想为什么天不反抗，那种与天相处多年来的喜悦和厌恶一瞬间涌上心头，懊悔与恨意相互交织，竟然让世界之主强大的精神都有些承受不住。


    第55章 报復


    报復


    按道理，世界之主本不该这么脆弱，但是他确实是彻彻底底的变了，他忘记他们之间的一切。


    只能把天在自己的脑海里面塑造成一个欲要多谋篡位的人，才能让自己好受一点，而那些怂恿他的傢伙，他也是一个都没放过，自此，忘川界大佬阶层受到了最彻底的洗礼。


    从那以后，世界之主就销声匿迹，鲜少在人们眼里出现了，但是后来人修炼中却发现了身心魂三衰之症。


    原本不以为意，但是伴随着越来越多的修士因为身心魂三衰陨落在修行半途，所有人突然发现，整个忘川界多了三道阻碍的关卡。


    正是身心魂三衰，一衰更比一衰难，从此修仙成噩梦，身死道消变往常。随口一句打油诗，大概表明这个意思，原本顺风顺水的修仙之途突然横起了这么三座大山，所有人都懵了！


    而遇到身心魂三衰的患者表现如下：


    1、性情大变，不能常理来判断。


    2、体内的气衰竭。


    3、生命垂危。


    以上三点算是大部分身心魂三衰患者都要经歷的，但是每一个人的身心魂三衰其实都不一样，很多人在遇到的时候，自己堪不破，钻了牛角尖，直接就自杀了。


    一般能挺过去的也有，但是很少，少得整个忘川界一只手掌都能数的清，这也导致原本兴兴盎然的忘川界忽然就凋零了，中坚修行者很多挺不过去就挂了，挺过去的就那么几个也没有啥心思再去折腾了，大多都选择了修身养性，好好调养调养。


    也有人在这期间打破了忘川界的壁障，去追求更远大的世界去了，这也就是所谓的成仙。


    成仙，成仙，自然是挺过身心魂三衰才能成仙，那么就有人问了，世界之主是不是仙呢？


    是，当然是，要知道这厮可是从开智就活到了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得天独厚，谁也不知道这厮是修行到什么地步，但是那肯定是非常强的。


    但是随着他的修行的强盛，他的性子也是越来越可怕，毕竟活着的每一秒对于他来讲，都是一种更折磨更漫长的痛苦。


    身心魂三衰正是他弄出来对这个世界的报復，既然我不好过，那么大家都别好过了。


    到了后期，身心魂三衰越来越难，能挺过去的屈指可数，但就算你挺过去了，世界之主也不会放过你，他甚至连给你突破壁障的机会都不给，就直接把你消灭了，这对于他来讲，那是轻而易举。


    除非你运气好，正好赶在他睡觉的时候闯过去，并且毫不犹豫就离开忘川界，否则依旧难逃一死。


    只要你带在忘川界一天，你身上就带着世界之主的仇视，离开了忘川界，世界之主反而懒得去找你麻烦。


    而世界之主之所以这般，就是他恨，恨整个忘川界。


    ——


    笸箩讲得这些让听的三人中，一人震惊失语，一人良久回不过神，前者是傻子月常在，后者就是霍天翊了。


    而白苟则仅仅是淡淡的看向笸箩，他不仅知道这个秘密，更知道现在的主角，霍天翊正是这个故事里面天的转世，如上辈子一样，一出世就得天独厚，修行极快，但同时他也在感情上面表现得很木讷，不过倒是比上辈子活得像个人了。


    按照他的终极设定，霍天翊在最后是要对上世界之主的，并且完成最后的决战，杀掉世界之主，自己登上宝座。


    但是本书进展远远没有到达那里，作者就被拉进书里面去了，更别提现在白苟已经被靠上世界之主的名牌了，毕竟无论白苟和这个世界的自己谁取代了谁。


    世界之主仍旧还是他。


    想到此，白苟略感尴尬的撇了撇嘴角，现在别说跟霍天翊搞生死大战斗，就说那个系统整天撮合他和霍天翊，为了能在这场较量中站稳脚跟，白苟也只能豁出节操来干这件事。


    这就演变成，假如白苟不被世界之主取代，那么他真正成为世界之主的那天之前就已经和霍天翊勾搭了在一起，赢了世界之主之后，还能抱个美人归，来了个双赢。


    笸箩在旁边看着几人的反应，她心里面惶恐和惊喜交织，整个人都有些木了，这种木是掩盖极其复杂情绪的木然。


    她一边想着创立宝殿的那几个大能是不是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世界之主与命中注定要与世界之主决斗之人站在一起，并且关系还很好的样子……


    此时月常在那粗大的神经倒是转了过来，竟然问出了个一个比较有建设性的问题，只听他道：「那个……妹子啊，你不会是要我们跟世界之主翻脸吧？」


    笸箩原本没把月常在放在眼里，毕竟另外两个是在太有存在感，但是月常在的问题她又不能不回答，原本进入宝殿的人都要经过重重考验才会到她这里，然后得知这个巨大的秘密。


    到时候那些人都见识了宝殿的力量，自然也不会像月常在这样明显不敢置信的样子，可惜白苟的所作所为打乱了她一切的布置。


    于是笸箩只能定下心神，回答了月常在的问题：「难到你想一辈子都活在世界之主的阴影之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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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努力想要勾起月常在的热血：「你想想，你辛苦挺过身心魂三衰，却还要遭受世界之主的毒手，而且，身心魂三衰如此可怕，凭什么你要面临这么残酷的考验……」


    「啊……我连身衰都还没遇到呢！」月常在抓了抓后脑勺，这个傢伙在修行上面大概也就比白苟强上那么一点，不过很快就会被白苟甩得远远的。


    笸箩一下子就说不出话，她不打算再跟这个傻子交流，把更多的关注都放到霍天翊身上。


    看到笸箩没有搭理月常在，白苟突然上前一步，代替笸箩问出她最想问却最不敢问的话。


    「霍天翊啊，你对那个世界之主是怎么看的啊？」白苟大大咧咧的把手搭在霍天翊的肩膀上：「说说你的看法呗。」


    霍天翊看了白苟一眼，忽然笑了一下，他敏锐的感觉到面前的白苟虽然表现出一副不怎么在意的表情，但是内心却是紧张至极，似乎他接下来的回答事关重要。


    看来必须要谨慎些啊，这般想着的霍天翊反问了白苟一句：「你怎么看？」


    白苟看了眼不敢说话却目不转睛盯着这边的笸箩，抬了抬手中的小黑，心想：这笸箩是完全被自己吓住了，算了，不足为惧。


    接着，他道：「我哪有什么看法……」接着他话锋一转，凑到霍天翊的耳边，神色暧昧：「我倒是觉得吧，这个世界之主肯定很爱那个天……」


    虽说他声音不大，但是在场的人可是听得一清二楚，别人不说，就说笸箩当时眼眶子都要瞪出来了，她心道这可是胡说八道，要是世界之主喜欢天，那为什么要杀他？


    与此同时，她的这句心声被月常在给广播了出来。


    「那世界之主为什么要杀天呢？」


    白苟心道：就怕你们不误会。


    他本身就是作家，嘴里随便一张嘴，那就是一篇故事，像这种典故吧，他可以曲解一万个意思，甚至还能带点遐想让你心起涟漪。


    正好，白苟就琢磨这个歪心思，反正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为了自己不被世界之主取代，他也开始打算勾一勾霍天翊的杂念。


    于是看着霍天翊也有兴趣的样子，就道：「为什么杀天，因为爱啊。」


    「爱？」又是月常在接得话，他一脸懵懂：「爱还要杀？」


    这小子肯定是不懂什么叫做相爱相杀，白苟心里腹诽一句，挤出个略带爱美的笑容：「爱和恨总是一线相隔，世界之主苦恋天而不得，于是因爱生恨，既然我没有得到，那么所有人都别想得到。」


    这话一丢出来，不亚于五天神雷啊，就连月常在这个粗神经都有点轰傻了，只能目瞪口呆的看着白苟。


    一副完全无法理解又无法反驳的样子。


    就连月常在都这样，那更别说笸箩了，她心里面早就疯狂的刷起来弹幕，觉得白苟完全就是胡说八道，但是想到白苟世界之主的身份，更是觉得白苟是蓄谋已久，想要哄骗霍天翊来达到自己险恶的目标。


    可是这些她又没有办法公开于世，毕竟她还不敢当着世界之主的面前就挑衅，她没那个胆。


    于是，她只能寄希望于霍天翊身上，希望他能带着大智慧识破白苟的阴谋。


    结果却只见霍天翊看了眼白苟脸上那暧昧的笑容，忽然道：「你是这样想的？」


    白苟一直看不透霍天翊，此时也不明白他为什么问这个问题，心里面想着霍天翊应该也不会这么快就察觉到他的小心思，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该怎么样是怎么样吧。


    内心短暂交锋后，白苟就直白的点了点头。


    他当然不是这么想的，原设定根本就不是这样，毕竟他又不是耽美作者，原设定可是父子情谊，只不过现在被他拿来歪曲一下而已。


    结果没想到霍天翊弯了眼睛，浅笑道：「我也这么觉得。」


    一句话，别说白苟没想到，现场的所有人都是一副被雷再噼一次的模样。


    笸箩只觉得天昏地暗——她的天塌了。


    第56章 亲我一下


    月常在的粗神经再次发挥了作用，他完全没有察觉到现场暧昧的气氛，大大咧咧的问了句：「你们在说什么啊？」


    笸箩此时竟然莫名感激起这个傻子，否则放任刚刚的气氛，她不保证自己不会疯掉，再说，作为背负重大秘密的她在宝殿守了这么多年，忽然就让自己寄予厚望的英雄和仇恨的敌人搞在一起，这不是坑人吗？


    她哪还有脸面活下去啊，明明是被寄予厚望的自己，得到的却是这样的一个打击，真是无法言说。


    而无法言说的可不仅仅是她，白苟莫名其妙的觉得自己是不是被霍天翊那傢伙反调戏了一把，总觉得心里面不是回事儿，干脆也不接这个茬，掉过头去问另边的笸箩：「我说……该实行第二条了吧！」


    笸箩心里不情愿至极，但是要让她直接跟世界之主怼上，她也没这个胆子，否则也不会一守宝殿就是这么些年，这也能看出笸箩这傢伙没什么谋略。


    她不情愿也没办法，先前都认怂了，现在再反悔更不可能，要有这个心，先前根本就不会认怂，此时只能按捺住内心的复杂情绪，劝慰自己先忍耐，然后准备把权利全部移交给白苟。


    这种权利的移交自然不是那么简单的，白苟不敢拿自己做实验，虽然他报上自己是世界之主的金字招牌，但他自个儿知道，八字还没一撇的事，现在也不过是扯着大旗来逞威风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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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他琢磨着，觉得这妞要是在移交仪式上突然反悔来了个大反转那就不好玩了，他可就真没辙，毕竟女人心，海底针，白苟最不懂的，就是女人的心思了。


    想到此，白苟就冲着笸箩道：「先等等啊，这宝殿控制权不是交给我啊。」他把霍天翊推到前面：「是给这位大侠。」


    一时得意，就把平常看武侠小说染上的口癖带了上来。


    在场的人也没有在意这个小插曲，他们都有些震惊白苟的这个举动，笸箩就想：这傢伙不会在心里面酝酿什么阴谋吧？


    白苟见霍天翊没表态，凑到他耳边，小声道：「我送你一座宝殿，你感不感谢我啊？」


    这宝殿本来就是人家霍天翊的，此时白苟拿来邀赏却是一点都不觉得害臊，并且还故意放低声音，可见他先前还没有调戏够呢。


    霍天翊这傢伙被白苟这般挑逗，却是非常镇得住，脸上的表情微带笑意，他其实有很多的不明白，但是白苟的突然变化，他却都是看在眼里的，不管白苟到底有什么打算，他都决定去配合。


    「你想让我怎么感谢？」霍天翊也低着声音道，他眼里深处其实还有一些不会被任何人察觉的欣喜。


    就像早就等待着猎物落网的猎人。


    白苟嘴里说这话，眼里却一直在打量着霍天翊，和先前一样，他仍旧没有看明白霍天翊对他的这种行为到底有没有不满，那种不冷不热的态度让他心里一横，心道：干脆就再大胆一点，捨不得孩子套不到狼，我就看看你霍天翊的底线到底在哪！


    「那我就说了！」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坦荡至极，把先前那拙劣的勾引所挑起的暧昧气氛一扫而空，像是再说什么重大新闻一般：「亲我一下！」


    四个字，石破天惊！


    就连一边一片茫然的月常在都傻了眼，他心想自己耳朵不是出问题了吧，怎么会听见如此离谱的话。


    另一边的笸箩恨恨的咬着牙，她此时早就破罐子破摔，不过是觉得面前的世界之主在她面前羞辱霍天翊罢了，毕竟霍天翊可是她苦苦等候的人，怎么能够屈尊去亲世界之主这个败类！


    霍天翊眼睛慢慢深邃下来，他看着白苟，一语不发，这种沉默却没有让白苟气馁。


    他早就不是先前的白苟了，现在的他天不怕地不怕，就算是天王老子他都敢闯一闯。


    他也明白，跟霍天翊搞那些虚虚实实还不如直接问这傢伙能不能对他起意思，否则到时候两人亲个嘴都接受不了，那就没法谈将来了。


    白苟等了一会儿就有些不耐烦了，他想着：老子难不成还得等你等到天荒地老，在这之前世界之主就把我取代了。山不就我，我就山！


    当时，白苟直接就踮着脚尖往前去，够着脖子就打算强吻了。


    可谁知，这动作才进行到一半，就被霍天翊拦了下来，只听他道：「白苟，你是认真的吗？」


    白苟翻着白眼，他心道：难不成还有假。


    可是霍天翊的手劲却是大得出奇，白苟挣扎了一下却没有挣扎开，眼神就变得有些凌厉了。


    好啊，霍天翊这小子是在拒绝我呢，白苟心想：可是你以为你拒绝，我就会罢休吗？


    他先前原本还只是一个抱着完成任务的心态去做这件勾引的事情，现在反而被激起了怒气。


    身体里面隐藏许久的好胜心被激了起来，白苟攥紧手中的小黑，就要跟这厮打上一架。


    可谁知那攥着小黑的手却被霍天翊牵住，然后他弯下腰来，竟是在白苟的手上落下了一吻：「我是认真的。」


    霍天翊在离开权势豪的时候就明白了自己的心思，但是却深深地隐藏在心底，从不对任何人泄露，然而如今看着坦荡的白苟，他突然就想也跟着一起豁出去了。


    看着面前景象的笸箩已经被打击到说不出话，她心如死灰，觉得自己有生之年是看不到霍天翊杀掉世界之主的日子了。


    白苟直接就僵住，他完全没料到事情会这般急转直下，当时手一松，小黑哐当一声落在地板之上，脑袋里面突然传来一声。


    【恭喜啊——】


    系统的声音冒了出来，白苟傻呆呆的看着周边静止的一切，突然抱着脑袋蹲了下来。


    他需要一点时间来缓一下刚刚的冲击。


    【道友，你没事吧？】


    白苟摆了摆手，他抹了把脸，站了起来，忽然冲着看不见的系统道：「系统，骗感情真的很折磨人。」


    诚然，虽然他打算做霍天翊的感情工作，其实他知道自己本身并没有对霍天翊产生另外一种情愫，从根本上，他是用对待任务的态度去对待这件事情。


    但是，霍天翊的今天的态度却很明显了。


    白苟看着面前霍天翊那张被静止的脸，他甚至能够直接看穿藏在他表情深处的情愫。


    「他是什么时候对我有这方面的感情的呢？」白苟失口问了出来，他晃了晃脑袋，力图让自己冷静：「我得改变自己的态度了。」


    系统没有说话，体贴的给白苟自我反省的时间。


    反省的时间很短，白苟很快就意识到，他必须要爱上霍天翊，不是嘴上说的爱，而是真的全身心的投入。


    当然，这很不容易，事实上，这世间，又有谁是真的爱上过一个人呢？


    可是这也是唯一一件让白苟不会觉得对霍天翊愧疚的行为，既然你付出了感情，那么我也付出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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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白苟可不能欠你霍天翊的感情！


    白苟想罢，就对系统说了一声：「谢谢了。」他明白，虽然系统给出了一旦他和霍天翊感情有进展就能出现的优惠，但是这一次卡得这么准，也是给自己一个缓冲的时间，免得没有准备做出后悔的事情。


    对于接下来的行为有着充分的打算，白苟静等时间恢復。


    他依旧站在原来的地方，看着霍天翊告白后的表情，面对着那句：「我是认真的。」话。


    白苟把霍天翊拉了起来，他神色很自然，非常坦然的做出了自己的承诺：「我也会认真的。」


    说完，他捏紧霍天翊的手，撇过头看向笸箩：「笸箩，你把宝殿的权利移交给霍天翊，我就完成第三个条件。」


    霍天翊大概是不打算再沉默了，他这人，要么不动，要动就雷霆万钧。


    很显然白苟的那句「我也会认真的。」可没让霍天翊满意，他直接一用力，把白苟带进怀里，嘴里念叨句：「我看看……」


    后面的话语消失在唇齿之间，白苟瞪大眼睛，感受到霍天翊竟然直接就把舌头伸了进来，他猝不及防，当时就丢盔弃甲，还不及防御就被对方抢夺了城池。


    面对着霍天翊鲜少出现的霸道，白苟在稍微挣扎了一下之后选择了顺从，他感受着霍天翊的力道，细细体会自己内心的感情。


    没有厌恶。


    这是对于他来讲，算得上最好的答案，他明白，至少，面对着霍天翊，他并没有牴触他的侵入，这就是个好现象。


    想到此，白苟干脆闭上眼，也伸出舌尖试探的回应起霍天翊，这件事总有人要往前进一步，既然你前进了，那我不妨就后退一步。


    一个吻没有持续多长时间，但是对于另外两人却是非常大的刺激，白苟心情仍旧还在记挂这宝殿的所有权之事，他缓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准备再问的时候，忽然就听见霍天翊道：「笸箩，你把所有的秘密全部都讲述了吗？」


    第57章 全是假的


    难不成先前笸箩讲述的还有隐瞒不成？


    月常在瞪大眼睛看向笸箩，他有些好奇这个被威胁的物灵到底还有什么秘密没有讲出来。


    白苟心里却是沉了一下，他立刻抬起手中的小黑，但是笸箩的反应比他的反应更快，毕竟她是最先直面霍天翊问题的人。


    「有！」一个简单的字就从她的嘴里射了出来，明明白白展现出了她那完全破罐子破摔的决心。


    她是狗急跳墙，也来不及害怕白苟了。


    白苟在心里急忙唿叫一声系统，另一边攥紧小黑，冰冷的注视着笸箩。他的眼睛就像两把刀子深深的刻进了笸箩的心里，让她本就绝望的内心再次泼了一盆冷水。


    但是已经够了，她已经被逼上绝路，大不了就是一死了之，只要死之前能够堪破白苟的阴谋——她怎么也不能坐视白苟和霍天翊在一起，怎么也不行！


    「你就是上古时期天的转世！只有你才能杀掉世界之主，还忘川界一片安宁！」


    系统没有出现，白苟没想到先前被他吓得噤若寒蝉的笸箩竟然在后退一步的时候反而勐吸一口气说出了上面的那句话！


    白苟拿起小黑就打算杀了这女人，却被她尖锐的声音拦住：「我没有违反条约！」


    白苟顿了一下，反而更加恼羞成怒，又往前迈了一大步想要灭了这厮，却被霍天翊一声暴呵：「等等！」


    这声呵斥让白苟不得不停下自己的刀，他不想笸箩说更多的事情来搅合是非，但是又不能不听霍天翊的话。


    于是他恨恨的瞪了一眼笸箩，侧过头看向表情凝重的霍天翊，咬牙道：「我有杀她的理由！」


    霍天翊却是没有理白苟的这句话，他表情很严肃，跟先前告白时候的欣喜仿若两人，只听他问笸箩：「你怎么确定我就是天的转世？」


    笸箩连忙道：「宝殿有一盏灯。」她随手一挥，那盏灯就拿在了手心，毕竟目前宝殿的权利还没有完全分给霍天翊，所以她能够随手操控，只见那灯绽一出来就放出耀眼的白光。


    「白光是天，黑光则是世界之主！」笸箩拿着灯指向白苟，只见灯立刻又放出黑色的光！


    白苟怒叱：「胡说八道！」他实在不能再让这个女人继续说下去，系统没有出现，只能违抗霍天翊的命令杀了她，杀之后再解释！


    「住手！」霍天翊却是挥出白玉小剑拦住了白苟，他脸上表情带着一种审视：「你果然别有图谋！」


    这句话勐地砸进白苟的脑海，他一下子就几乎被人用石头敲打了一下，懵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脸上顿时煞白：「你一直都没有相信我！！？」


    霍天翊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但就是这种默认让白苟瞬间就难受至极，他从来就没有看透过霍天翊，更是难以想像霍天翊的城府竟然如此之深。


    「全是假的吗？！」白苟又吼了一句：「全是假的吗？！你先前说的话？你对我的袒护都是假的？！」


    「你呢？」霍天翊反问了一句：「你不是也是假的吗？」


    「我！……」白苟瞬间百口莫辩，他想自己怎么会是假的？


    霍天翊后退一步，放开了拦住小黑的白玉小剑，他看穿白苟已经丧失斗志，就道：「其实扮演一个普通的正常人也很难，不过以后不会了。」他那双眼冰冷至极，宛若九天之上的寒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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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对于白苟的打击是巨大的，他喃喃道：「什么意思？」他只觉得心口一阵阵发冷，仿佛穿了个大口，不断地涌进寒风，堵也堵不住。


    「就像你说的，全是假的。」霍天翊面无表情，脸上再没有往日的灵动，他道：「我为了适应这个世界，不得不做出一些改变，所以就创造一个跟常人一样的自己行走在这个世界里面，但是真正的自己就是你现在看到的样子。」


    这是《问情》里面都没有写过的情节，白苟愣了一下，忽然抬起头看向霍天翊：「天什么都不说，外表冰冷无比，但是内心却火热异常，而你却是正好相反，真是奇怪。」他这个时候竟然忘记面前这个霍天翊给自己的打击，反而开始琢磨着这个人的设定。


    最后，白苟笑了一下，不再在意设定这玩意，反而冲着霍天翊道：「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世界之主到后面会恨不得杀了天，你知道我现在多么想要杀你吗？」


    霍天翊冰冷道：「我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对我不掺杂念，毕竟你救了我一条命。」


    「你还记得我救了你一条命。」白苟冷笑起来。


    「那个时候，我打算接受你。」霍天翊脸上面无表情，就算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也没有起伏：「但你是有目的的。」


    「我有什么目的？！」白苟大声起来，他很愤怒：「那个时候我对你有什么目的！？」


    「从你见到我的第一面开始，我就知道。」霍天翊那种冰冷的声音，平铺直叙，却是对白苟最大的嘲讽：「你想让我喜欢你，接受你。」接着他顿了一下：「我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有这个目的，难到你知道我是个没有感情的人吗？」


    说这句话，他声音稍稍起了个疑问的弧度，接着他道：「我很好奇，于是就蛰伏起来，用上我创造的那个普通人的性子来接触你，我给他的任务是让他接受你。」


    「任务？！」白苟竟是觉得可笑起来：「那你就继续演啊！你现在干什么突然要跟我坦白！？」


    霍天翊看了白苟一眼，似乎在奇怪他为什么问这个问题，他回答：「因为你是世界之主。」


    「什么意思？」白苟皱着眉头。


    白玉小剑横在霍天翊的面前：「我这一世从出生开始的唯一目标，就是杀掉世界之主。」


    白苟拿起小黑，他也懒得解释自己并不是真正的世界之主，他只觉得愤怒，没想到竟然被这个人从头耍到尾，咬牙切齿道：「那就来啊！我怕你我是孙子！」


    一股黑气从小黑身上席捲而来，包裹着白苟，使得他整个人都邪肆异常，但是他却没有动，他等着霍天翊出手，他今天什么都不想，不想那个该死的世界之主的投影，不想自己是不是会被取代，不想系统交给自己的任务。


    他只知道自己从头到尾都被这个人给耍了！特么的！今天就算死老子也要砍你几刀！


    「来啊！你不是要杀了我吗！你特么的就来啊！」白苟见霍天翊没有动，就吆喝了两声。


    「可你救了我一条命。」霍天翊沉默了一会儿道，他没有出手，反而道：「我现在不想杀你。」


    「嚯！」白苟给气笑了，他死死的瞪着霍天翊：「你什么意思啊！？」


    霍天翊把白玉小剑拿在手中，一脸冷漠：「你砍我一刀，算我还你救的那条命。」


    这句话可把白苟给气得，他也不做考虑，抬起小黑就挥了过去：「我砍你个孙子！你爷爷的！以为老子怕你啊！」


    那把黑刀斜噼而过，竟是把周边的金玉堂皇的殿堂噼了个粉碎，这含怒一击自然不轻，可却没有伤到霍天翊一根皮毛，因为那把刀根本就没有朝霍天翊砍去。


    白苟扔掉小黑，心里都要气死了，也不知道是气霍天翊还是气自己，他一屁股蹲在地上：「老子不干了。」仿佛一个耍赖的小孩：「这肯定不是我写的文，你妹的，我特么好歹也是作者，这么折腾我谁特么受得住啊握草！」


    他什么也不在乎了，他自己本来就是个普通人，心性虽然磨鍊了几天，但是霍天翊给他的打击太大了。


    「系统！！！」白苟大声叫起来：「送老子回家！！还有那个世界之主！！你特么的把我拉到这个世界就这么折磨老子啊！」


    霍天翊看了侧边被白苟看出的一条深深的沟壑，问道：「你为什么不砍我？」


    白苟一点都不想搭理霍天翊，他又大声叫唤两声：「系统！！！你爷爷的！快给老子出现！」


    他瞎几把叫唤，却没有个傢伙回应他，于是冷哼一声：「都不理我是吧。」


    白苟又弯腰捡起手中的小黑，此时这种行为已经不是第一次，他拿起小黑就朝自己砍过去：「不理我是吧！」


    那把黑刀第二次成功弒主，此时黑光大放，白苟反而哈哈大笑：「哈哈哈以为老子没办法啊！」


    霍天翊眼睛一缩，勐地往前迈上一步，他迈了一步之后，走了两步，就加快脚步，快步走到白苟面前。


    此时白苟的身体被改造，没有第一次那么弱，现在还有些气息，只是比较弱，看到霍天翊走到自己面前，嘴角冷哼一声：「叫你杀不杀，老子替你操刀了！」


    霍天翊的手按在白苟的伤口处，眼睛突然眨了一下，就落了一滴泪，他问：「为什么？」


    「哪有什么为什么？」白苟不在乎道，他神色自在坦然，仿佛没有给自己一刀似的：「老子不想活了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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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他来讲，在忘川界的每一天都身不由己，让他极其想要逃离，既然大家都要他死，那就死呗。


    从他第一次砍自己一刀的那种畅快感就让他明白，生活的每一天都这么折磨还不如死了畅快。


    小黑被霍天翊从白苟的身体里面抽了出来。


    这让白苟皱紧眉头，硬是吐出了一口血，他心道自己这次怎么还没死，却也没有力气抵抗霍天翊的行为。


    接着霍天翊把他从地上抱了起来，白苟却是不置可否，想着这傢伙猫哭耗子给谁看呢。


    他心里恨着霍天翊，临到死也没给这人好脸色，嘴里嘟嚷着：「你特么别假惺惺。」


    霍天翊顿了一下，却道：「你死不了。」


    这句话肯定至极，就好像霍天翊说了之后就已经成为定局。


    第58章 时间倒流


    哈，你说死就死不了？！


    白苟心里不爽至极，也没搭理霍天翊这句话，他皱着眉头冷哼一声：「你还能阻止一个想死的人？！」


    说到这里他就有点激动，大声道：「你不是要杀我吗？杀了我啊！」


    这声大声让他伤口一疼，活生生的呛出一口血，觉得难受至极，半天说不出话来。


    霍天翊本来是个没有感情的傢伙，但这人一口血却是让他眉头一皱，他撇过脑袋，脑海里面浮现出先前跟着人在一起的种种画面，就在前一刻，他还想要跟着人就这么在一起。


    但是他却是世界之主。


    他必须要杀世界之主，这是他出生开始就有的使命，至于为什么说是出生的时候就有的使命，而是因为他是应这个世界的本源出生，无论是上辈子的天，还是这辈子的霍天翊，他都是针对着世界之主。


    忘川界不需要一个世界之主，这也是他存在并且诞生甚至转世的缘由，杀掉世界之主这件事是自出生就刻在他的骨髓里面，无法挣脱。而为什么上辈子的天没有反抗世界之主，霍天翊原本也不明了。


    但是看着眼前的白苟，他却是明白了，无心无情的天大概还是有心的，只是那颗心没人能够知晓，没人能够看穿。那颗心早就奉献给了眼前的人，虽死亦不悔。


    他心里面的这些事也没法给白苟述说，毕竟前一刻他还说要杀了他，现在反悔不是猫哭耗子假慈悲吗？但是他知道自己的心，无论是先前那个跟普通人没什么区别的会哭会笑的霍天翊还是现在没有表情的自己，他都明白，心丢了，那是怎么也没法找回来了。


    更让他明白了另一件事，他必须要救白苟。


    旁边笸箩那叫一个得意，虽然不明白为什么白苟不杀她也不杀霍天翊反而朝自己捅刀子，但是她不妨在旁边煽风点火：「你又有什么阴谋？」


    「阴谋？」白苟立刻就接了回去，他心里恨恨，也懒得解释，干脆道：「对啊，我就是有阴谋，我长得像阴谋握草！」


    霍天翊皱了皱眉：「别说话。」


    白苟心想现在不说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说，他没觉得这次那个所谓的世界之主的傢伙会救自己第二次，干脆大声道：「我就说！」接着闷哼一声：「哎哟，疼死我了……」


    废话，那么大的伤口能不疼吗？


    笸箩都觉得这人是没救了，冷哼一声：「活该。」


    这把白苟气得啊，他本来不是个炮仗脾气，但是人之将死，也没有报仇十年不晚了，他立刻就以牙还牙想要跳起来弄死这姑娘，心想爷爷我好歹也是创造你的作者，你不尊敬就算了还敢骂我。


    这点微弱的挣扎一下子就被霍天翊按住了，他皱着眉头对着笸箩道：「闲得慌，就去给我找救命的灵药。」


    这下笸箩也不舒服了，她轻哼道：「凭什么啊。」她的权利还没有交给霍天翊，虽然霍天翊是她苦苦要找的人，但是她并不想救白苟。


    「哈哈哈哈！」白苟放声大笑：「霍天翊你多行啊，连个姑娘都收拾不了。」


    笸箩气得，她涨红脸，手一挥，一堆宝瓶堆成座山，然后道：「谁说本姑娘没有药！药！有的是！」接着她挑衅的看向白苟，知道这人快要死了，也不惧怕他世界之主的身份。


    白苟眼前已经开始出现幻觉了，一闪而现的景象竟然让他忽然情绪低落起来，嘴里轻轻唤了一声：「妈……」


    笸箩立刻接嘴：「谁是你妈啊！」


    霍天翊立刻觉得不对，大声加了白苟的名字：「白苟！」


    月常在一直待在一边没有存在感的样子，此时插了句嘴：「不行了，不行了，这是要死了。」


    一向认为自己丝毫感情没有的霍天翊鲜少的暴呵一句：「闭嘴！」他双手用力的抓紧白苟的肩膀，似乎这样就能够留住这个人似的。


    白苟感到疼，睁大眼睛看到了霍天翊脸上那种焦急的神情，忽然就和荒大帝的表情混合在一起，这人一下子露出了个灿烂的笑容：「我要走了……」


    他是真的开心。


    霍天翊意识到，他不是个蠢人，此时明白面前的人并不完全就是世界之主，他大声的，似乎想要拦住这个人的魂：「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我是……」白苟顿了一下，此时也不想藏着掖着了：「我是作者啊……」他的眼珠子撇到笸箩的身上：「你们……你们都是我写得……」


    「这是我写得一本书……我要走了……我走了，我再也不想要见到你……」白苟说完之后就断了气息，他身旁的小黑忽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剑鸣，紧接着兀自的立在了半空，整把剑被黑雾席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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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天翊却是不管不顾的死死抱住白苟，他听不到周边的声音，看不到周边的景象，只有那句「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一直悬浮在脑海里面，占据他所有心神。


    月常在发出了他今天所见所闻的最地道的一句定语：「我的娘哎，我知道太多了。」


    笸箩也傻了，她愣愣的重复着白苟的话：「什么什么？这是一本书？我就活在一本书里面？！」


    什么世界之主，什么忘川界兴衰，什么安宁，什么大义都被笸箩扔到角落疙瘩里面去，在她知道自己只不过是一本书里面的角色，轻易就被人操纵所有一切的时候，她忽然觉得一切的一切都没有了意义。


    而这个操控的人却对她，对这个世界都并不带有好感。


    突然，笸箩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她一下子抓住了白苟的手：「不！你不能死！」她从那座宝丹山里面抓了几个瓶子，往手心倒了一捧丹药，落了几粒也不在意，仓仓皇皇的凑到白苟的面前：「你不能死！你快吃啊！你不能离开这个世界！！不能！！！」


    那声悽厉的惨叫并没有传达到白苟的耳朵里面，他发现自己再次来到了一片黑暗之中，而他的对面站的人正是他自己。


    不，并不是。他很快意识到，并且冷冷的问：「世界之主？」


    那个自己脸上的笑容倒是很和煦，朝着他伸出一只手，一副很友好的样子：「你要知道，你就算死一万次，也不能离开这个世界里面，这又是何苦呢？」


    白苟撇过头：「你把我留在这个又有什么用？」


    「留住你，这个世界才是自己的。」面前的自己手一挥，黑暗的四周显露出一面熟悉的景象。正是白苟那熟悉的小居室，他瞪大眼睛，因为那座卧室内的电脑正自己在输入文字。


    面前的自己继续道：「没有人知道，你，问情的作者会被自己的小说绑架，但是这是事实，就连你的编辑都不会认为你失踪了，因为你一直在更新。」


    白苟只觉得心里一阵毛骨悚然，他觉得不安，又觉得委屈，更多的恶意让他心里愤怒，也无可奈何，只是道：「那你就杀了我啊！」


    「并不是只有杀了你这唯一的方式。」面前的自己仍旧伸着那只手：「白苟，有没有人对你说过，你真的很自大？」


    白苟用着愤恨的眼睛看向面前的自己：「是的，我是自大，但是你又是站在什么样的角度来嘲讽我，我从来没有对不起谁！是你想要取代我，是你把我拉进这个世界，是你逼得我不得不和系统合作，是你让我明白，我特么的就是个废物……」


    他说到后面，更是心灰意冷，他知道，他有很多很多的不足，但是他真的已经没有办法了，面对着这个绝对打不过的敌人，他感到难以想像的挫败感。


    「白苟，你一直不明白，我就是你。」面前的自己的脸上露出了复杂的表情，他轻轻嘆了口气，伸出手抓住了白苟的手，握在手心：「在你的设定里面，我是个不断做错事的神经病，但是你现在没有发现我比第一次和你见面的时候变了很多吗？」


    白苟扯出自己的手，瞪向面前的人：「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已经在影响我了，我就是你，你还不明白吗？到最后，我和你势必要合为一体，这个世界不会出现两个白苟，但是我们没必要在抢谁占上风，谁占下风的问题，因为我和你，本就是难分难解。就像我在影响你，你也在影响我。」


    白苟有些意会过来了，他看向面前的人，似乎察觉到什么：「你有什么事情想要我做？」


    「我很后悔。」面前的自己嘆了口气：「虽然是你写出来的，但事情还是做过了，我很后悔，我对不起天。」


    白苟眨了眨眼，他有些不敢置信，但还是问了出来：「你想让我帮你？可是这已经是发生了的过去！」


    「只有你。」面前的自己用力的握住白苟的手：「就连我也做不到，只有你，能够回到过去！改变一切！」


    而另一边，在宝殿内。


    那被黑色的刀身边的黑色烟雾越积越多，并且不稳定的颤动，偶有闪电倾泻而出。


    月常在看着一直沉默的霍天翊，和深受打击的笸箩，伸出手，推了一下霍天翊：「哎！我说……那把刀，那把刀是不是要来找我们的茬？」


    笸箩这时也反应过来，但是她神色已然黯淡，早已丧失生气：「有什么用，早死好，一了百了……」


    但是霍天翊却勐地站出来，他看向那把黑色的刀，抱着白苟，忽然冲着白苟道：「接下来的内容……你会怎么写呢？」


    他朝着那把黑刀走了过去，神色不惧不怒，似乎早已将生死看在身外，他一跃而起，竟然单手就抓住那把黑刀。


    黑色的烟雾在刀刃就停住，那把刀一直在颤动，似乎并不愿被霍天翊拿捏，但是霍天翊却是死不松手，反而跳了下来，冲着笸箩道：「你把宝殿的权利尽快转接给我，然后送我去山药谷。」


    就在这时，那把黑刀却是发出了一声低微哭泣声音。


    就像一个死了许久的人发出了的声音，带着难以想像的沧桑岁月之感。


    「过去已变。」


    四个字划破整个岁月时空，就像一只凭空而出的大手突然捏住长长的时空河流然后倒翻过去……


    时间倒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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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9章 无尽之水


    宇宙初生以来，有一丝混沌之气，堕入一团虚无之间，于是开天闢地，诞生了忘川界。


    忘川界多少年已不可考，只知其至少酝酿了几亿年，终于诞生了人类这种生物，而一出生，就受到整个世界的回馈。


    人类——是忘川界最疼爱的孩子。


    他们很快就称霸一方，收到忘川界回馈给他们的能量变得强大无比，又单纯暴虐嗜杀，于是战争因此而起，后人称为神战。


    但事实上，不过是几个刚刚开智的人拿着最原始也是最强大的力量在争斗，而争斗的原因……


    「握草星辰你这个小顽皮，你特么的把老子辛辛苦苦栽活的花踩死了！你赔！」放声大骂的壮汉一头火红色的头髮，此时捧着一捧土，一脸悲伤。


    在他对面的是个个子不高的美少年，金黄色的短髮刘海遮挡住眉毛，露出两只扑闪扑闪的大眼睛，此时撅起嘴巴，撇过头哼了一声。


    白苟就是在这个时候醒了过来，他茫茫然看着四周飘荡的烟雾和灰暗的天，所有一切都是雾蒙蒙的一片，这个世界好像没有太阳。


    而他的对面的争吵再次升级，那个火红色头髮的壮汉一脸愤慨：「星辰你特么的是不是有病，老子的小花活得好好的招你惹你了！？」


    那个叫做星辰的美少年终于不耐烦的回了句：「小爷我怎么知道脚下里有朵破花！」他侧过头看了眼壮汉手里的那捧土，气得脸微微发红，指着道：「你看你手里的花，就只有小爷我指甲尖那么大，小爷又不是千眼那傢伙**都长着眼睛。怎么看得到？！」


    「我不管！」壮汉把手里的土往旁边一摔，他一跺脚，山崩地裂，整个世界都似乎晃动起来，只听他大声道：「你不赔我的花，你就给我揍一顿！」


    白苟一下子被晃清醒了，他正好被那捧土给砸了个满脸，此时这傢伙脾气也不好，毕竟死了好几回，早就把忍气吞声给扔回娘肚子里面去，于是大声嚷嚷：「哪个不讲公德心的往爹身上扔东西啊！」


    那个叫星辰的美少年看了眼面前的壮汉，从腰间抽出一根细细长长的骨鞭：「打就打！小爷我今天怕了你就把星辰两字儿倒过来写！」


    白苟一手按着灰濛濛的地面，另只手从土里扒拉出一朵小白花，真的小巧无比，他嚯了一声：「这还真有朵花！」


    那边壮汉本来是要跟星辰干上一架，耳朵却是极其灵敏的听到白苟说的「小花」，立刻嚷嚷起来：「那是老子的花！你给老子放下！老子种了三百年才种出来！」


    白苟当做没听见，他把小花放在自己的手心，只在掌心占了小小一丁点位置，花茎脆弱无比，就连根都短小，他嘿嘿笑了一声：「我的了！」说了就要起身往另一边走。


    「站住！！」壮汉扔下星辰就要追上白苟。


    白苟却是觉得郁闷，想着先前那个世界之主对自己说的话，也不知道自己是被扔到什么时候，此时天际灰濛濛一片，四周也都是灰色的，让他怎么也愉快不起来，这真的是个不美丽的世界。


    「站住！！」壮汉的声音近了许多，他哇哇大叫就要朝白苟冲上来。


    白苟自然闪得飞快，那壮汉力量很大，奈何蠢笨不堪，一下子就扑了个空。更加愤怒不已，声音哇哇的很是吵人。


    那边星辰快步走了过来，他自然没有壮汉那么笨拙，站在不远的地方叫了一声：「你谁啊，打扰小爷干架？！」


    白苟轻笑一声，他身型非常轻快，就像一只小燕在半空中随意的转折翱翔，却是一点都不费力，反而还笑道：「你想要拿回你的花，那你从此以后就要听我的。」


    「凭什么？！」壮汉停了下来，他怎么也追不上白苟，觉得这人很是狡猾。


    白苟没理他，看向星辰：「你管我是谁，你又是谁？」


    星辰觉得面前的傢伙似乎有些不一样，仿佛比他们这些人要狡猾许多，这让自诩忘川界智商第一的星辰很是不爽，当场就把骨鞭扬起来：「哈！等小爷打死你，你就知道小爷是谁了！」


    白苟一脚踩地，伸手竟然抓住了骨鞭，他感觉自己现在的身体力量极其充沛，并且有种从来没有过的满足感，这让他舒服的笑了起来，然后用力扯了下手中的骨鞭：「是吗？」


    星辰被带着往前跃去，他急忙松手，止住自己的身型，神情似乎有点不敢相信。


    那个壮汉看到此景，反而哈哈笑了起来：「老子就说星辰你学艺不精了，拿了个骨头就敢称大王，也不想想你那身子骨怎么敢说如此狂妄的话！」


    白苟把手里的骨鞭挂在自己的脖子上，伸手又看了眼手心的小花，忽然道：「餵——大胖子，我把你的花救活，以后你就听我的怎么样？」


    壮汉大怒：「你说谁是胖子！」


    「哈哈哈大胖子说你！」星辰此时已经从打击中反应过来，讽刺完壮汉后，看了眼白苟脖子上的骨鞭，到底是捨不得，双眼黏在骨鞭上又强行转移视线，嘴里道：「那个……那个小爷打不过你，但是那骨鞭你拿着又没什么用……」后面的声音慢慢弱了下来


    「谁说没用。」白苟快嘴的回答，他弯腰拾起一把土，把小花整个埋进去，一边道：「这我的战利品。」


    星辰立刻不爽的瞪大眼睛，脸涨红起来：「我说新来的你是不是不给小爷面子，你可不要不守规矩！知不知道小爷我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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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边壮汉心疼那花：「哎哟——你轻点……」都不计较刚刚白苟称他胖子了。


    白苟又弯腰拾了把土，一边道：「你懂个屁，知不知道什么叫做置死地而后生……哪里有水？」


    壮汉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反而是星辰接得话：「传说在天的尽头会有无尽之水，但从来没有人去到过……我说你是不是真的不打算把骨鞭还给小爷。」


    白苟哼了一声：「没水还想养花！」他往前走了两步，忽然顿住身型，侧过头道：「发什么呆啊！跟我走啊！无尽之水是往哪边？」


    星辰快步跟了上去，没办法，他的命根子就挂在那煞星的脖子上，此时嘴里念着：「你没病吧，无尽之水是天天的尽头，那是很远很远的地方，你现在就要去？」


    白苟侧过头，看着美少年眨巴眨巴的大眼睛，忽然嘴角勾起一个笑容：「想不想要你的骨鞭？」


    星辰点了点头。


    然后白苟就继续走：「那你还不跟着我，再说……无尽之水是往哪边走啊？没水可不行，这地方没太阳没花花草草就算了，连水都没有，我是不想在这破地方待着。」


    壮汉终于反应过来，大声吼道：「你真能救我的花！？」


    白苟侧过头，看着壮汉火红火红的毛髮，真是稀奇了，于是笑道：「我说话一诺千金！」其实半毛不值。但是煳弄煳弄原始人还是可以的，他神色坦然，似乎真的就是一诺千金：「你跟不跟我走……去救你的花？」


    壮汉勐地一点头：「跟！」他往前走了两步，忽然往后面一指：「但是无尽之水是往那个方向。」


    白苟哪里知道个什么方向，他来到这里，只觉得全世界都是一个方向，此时也不害臊，申请非常自然的调头回去，还要到：「早说嘛！早说就省得我走冤枉路。」


    星辰还有点不敢置信，他先前明明是想要和火老二干架的，怎么遇到个疯子就要去找无尽之水，无尽之水那是那么容易找到的吗？要是那么容易，那就不是传说之物了！此时抢到白苟的面前：「我说，你真的要去找？那可能你找一辈子都找不到！」


    白苟上上下下的看了眼星辰：「你没找过怎么就知道一辈子找不到？」他此时还带着点笑意，微微嘲讽：「还是……你怕了？」


    星辰果然如同外表一样的小孩子脾气，受不得激，此时都要跳起来又强行按捺，还要装作很成熟的样子道：「那好，既然劝你不过，那我只能跟你上路了。」


    白苟心里却是不大在意的超过了星辰，嘴里道：「那无尽之水为什么要叫做无尽之水啊？难不成那水是无尽的？还有啊，你们都不喝水的吗？」


    他一连问了三个问题，火老二却是惊奇道：「水！？谁能喝吗？」


    白苟却是觉得稀奇了，他自己也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写过万川世界里面的人不用喝水，毕竟那是非常概括的设定，就算涉及到也是一笔带过，所以他只能嘆息：「万物生灵都是以水为生，你养一朵花要养三百年，才只有指甲盖那么点大，都是因为没有水，不过也真亏你，竟然还能养出来。」


    火老二只当对自己的夸奖，笑呵呵道：「心诚则灵嘛……」


    「那是……」


    星辰插嘴道：「怎么说，生灵还要水？可是小爷我从小到大都没有喝到一口水！」


    白苟用着可怜的眼光看向星辰，他想着，多么可怜的一孩子啊，长这么大连口水都没有喝过，反而觉得这孩子没有先前那么跋扈了，把骨鞭扔到星辰的手里：「吶——这里就有个要喝水的机会给你，你跟不跟我走？」


    第60章 最简单的事情


    跟不跟，这个问题就这么横在了星辰的面前，他甚至还来不及反应，白苟就又侧过身往前面走了。


    「餵——！」他大声的叫住白苟，并快步赶在白苟的前面：「可能一辈子都找不到的。」


    白苟侧过头看了他一眼，嘴角挂着笑意：「一辈子？一辈子有多长？」


    星辰呆了一小下，在他的印象里面，一辈子就是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但是到底有多长，他自己也说不出来。


    白苟回答了他：「一辈子是不是很长？」


    星辰点了点头，手里还抓着自己的骨鞭。


    「既然一辈子很长，那我用很长的一段时间去做一件事情，并让那件事情充斥我无聊的一生，不是恰恰好吗？」白苟笑了起来，他的眼里似乎有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黯然：「至少，这样会让我觉得我是有意义的。」


    星辰似懂非懂，他心里面好像有一道闪光，触动了一小下，但是猝然消逝，抓不到尾巴，只能呆呆的看着白苟，一步又一步的跟了上去。


    这段路程其实才走了一天，周边灰濛濛的天越来越暗，白苟问道：「你们叫什么啊？」


    星辰回答：「星辰。」然后指着火红色头髮的壮汉：「他叫火老二。你呢？」


    白苟点了点头：「白苟。」他声音很轻，然后笑了下：「我说，你们真的打算跟我一起去找水？」


    火老二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我用了三百年种了那么小的一朵花，再用一辈子去找水又有什么？」


    星辰见火老二都这么回答，心里面有点不服气，想说过他，但是又一时间卡主了，只能茫然的看着白苟道：「我就是不明白。」


    白苟问他：「你不明白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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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辰想自己要知道不明白什么就好了，但是他没有这么说，只是道：「我觉的我跟着你，也许我就能明白。」


    明白什么，他也不说，白苟也没有再问了，他似乎自己也觉得自己做的事情不怎么靠谱，但是临时拉进队伍里面的两个人倒是对他很信任的样子，这让他感觉很好，忽然觉得这个灰濛濛的世界也变得可爱起来，这里不像那个美丽的忘川界，风景迷人，但是里面的人都不好煳弄。


    白苟想着，心里面又是嘆息，又是怅然，他后来就道：「其实简单也有简单的好处，至少活得不累啊，如果我这辈子就做一件事情，专心做一件，就算我做不成，我死后大概也不会后悔，因为我满足啊，很多人就是心不足，想做这个又想做那个，最后什么都做不成，什么都拿不到，你看我吧，我就心不足，又想要那个又想要这个的，最后还不是什么都拿不到。」


    星辰问他：「你想要什么？」


    白苟道：「我又想人爱我，又想人敬我，又想要无尽的财富，还想要无尽的生命，我想了很多……」


    「最后呢？」


    白苟仿佛嘴里说的那个人不是自己：「最后？最后我什么都没有，我抓住这个就丢了那个，抓住那个就丢了这个，然后我就把他们全丢了。」


    就像那把朝自己挥去的小黑，什么都不要了，一死了之。


    「哦。」星辰点了点头：「人心本来就是不足的。」


    这个道理竟然连他也明白，白苟嘆息一声，忽然笑了起来：「嘿呀，你们有没有想过，这天的尽头是什么？」


    「天的尽头是虚无的。」火老二回答了他，他还拍了拍白苟的肩膀：「其实你应该至少要抓住一件啊，干嘛全丢了呢？」


    白苟嗤笑一声：「人心不足就在这个也想要，那个也想要，拿了这个又奢望那个，觉得不乐意不满足，心里面叫喧着吵闹着折磨着你，最后就干脆全扔了，免得受罪。」


    「可惜了。」火老二也不知道听懂了没有，一副很了解的样子。


    星辰打趣他：「可惜什么啊？」


    火老二却道：「可惜了，可惜人啊总是要到失去一切才明白。」


    白苟突然就震了一下，他心道：是啊，就是这样子，贱不贱！？


    他想自己对于霍天翊，先前是想和这人套近乎，毕竟这可是他活生生的主角，后又想他过得好，再后来呢，甚至想要这个人爱上自己，无条件的爱自己，结果霍天翊撕开那面具，面无表情的质问白苟的时候。


    竟然让白苟受不了直接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其实如果不是他太贪婪，如果……


    没有如果了。


    白苟晃了晃脑袋，甩掉满脑子的过去，他想着世界之主交给自己的任务，满脑子的雾水和得过且过。


    无所谓了，还能怎么样呢？什么也不求了，就怎么也不会受伤，反正都砍了自己两刀了，还怕什么呢？至于改变世界什么的，谁知道怎么才算做改变世界，遇到就帮一把，没遇到那就是没那个缘分。


    毕竟世界之主也绝了白苟回家的心，他干嘛还要不辞辛苦的为那傢伙做事情，谁死谁活跟他有个什么关系，给他报酬没有啊？


    他心里面早就没有了生机，此时不过是强撑着。


    星辰突然问起了白苟：「白苟，你这么厉害，是怎么修炼的？」


    白苟呆了一下，那边厢，火老二也插了嘴：「是啊兄弟，要知道虽然我不屑星辰那臭小子的骨鞭，但是也没办法像你那么轻描淡写的就抓住啊？」


    白苟想着：啊，我现在变得很厉害了吗？


    他一脚迈着步子，一边回答着星辰的问题：「厉害？还好吧，至于修炼这件事情其实也跟我的经歷有关……」


    经歷？说起来也经歷了那么多事情，脑海里面浮现起荒大帝的脸，羽戈戈的脸，青灯的脸，月晴的脸，大飞的、月晴的、月常在的、还有最后霍天翊的脸……


    「经歷？什么经歷？」星辰在这方面仿若一个好奇宝宝。


    白苟手里下意识的摩擦了一下，结果想起自己的小黑被扔在了不知道多少年后的忘川界，不禁幽幽长嘆一声：「我自杀了两次。」


    短短六个字概括了白苟那所有的经歷，他忽然觉得自己真的是个废物。


    「哈？这算什么经歷。」果然星辰嘲弄道：「有什么事情要朝自己动杀手？」


    「什么事呢？」白苟反问了一句：「其实啊，不过是很愤怒。」他不等星辰继续问，就自个儿回答：「愤怒自己为什么总是被人陷害，被人玩弄在手掌心，怎么也挣脱不出去，似乎只有死，才是活路……」他想本以为是自己不够强，可是再强，他也强不过这个世界，再强他也只是这本书里面的一个角色，就是如此，他比其他的所有人都要来得更绝望。


    这不过是一本书，还是自己写得一本书，他更加清楚的意识这件事情，也更加的没有前进的动力。


    「如果只有死才是活路。」星辰显然不贊同白苟的话，他据理力争，漂亮的脸仿佛在发光，他真的很美：「那么就没有活路，可是这个世界上不会没有活路，要么你没想到，要么你不去想。」


    「就比如……」他顿了一下，似乎想找个例子来说服白苟，接着眼睛一亮：「就比如！我们去找无尽之水，所有人都知道无尽之水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所以所有人都不去找，但是如果你永远不去找，那么它就永远都在很远很远的地方，但是一旦你去找，每一刻，它与你的距离就会近一点，总有一天，你会发现，无尽之水近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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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苟那一直低落的，绝望的心就仿佛被人撕开了一道裂口，阳光洒了进来，他睁大眼睛看着面前的美少年，忽然笑了起来，笑着的白苟眯起了那总是满怀心事的大眼睛，在来到忘川界就瘦了的脸绽放出美丽的笑容。


    「是啊，所有人都不想着改变，那么永远都不会改变，一旦有人想要改变。」他顿了一下，似乎后面的话要让深吸一口气才有勇气说下去：「改变，真的很容易，一个人的改变，就会引起这个世界的改变。」


    世界之主就是要让他这样做吧。


    不知不觉就理解了那个傢伙，明明是抱着不想去做的心，结果竟然误打误撞了吗？


    不过无所谓了，白苟心想，他收穫了报酬，是他自己都没有想到的报酬，他很开心。


    星辰猝不及防的被白苟抓住了手。


    「星辰，谢谢你，我白苟认你这个朋友，以后是生是死，我都陪你！」


    火老二在旁边不满的嚷嚷：「那我火老二呢？我也是跟着一起的啊，怎么能忘了我火老二？」


    「哈哈。」白苟搭着火老二的肩膀：「你当然也是我的朋友！最好的朋友！」


    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笑得最开心的一次，无忧就无虑，什么都不想，就是最快乐的。


    这个世界终于完完全全的黑了下来，三个人却没有停下他们的脚步，他们没有东想西想，没有考虑许多，只是坚定的向前迈着步子，坚定的离着那最遥远的目标又近了一步。


    第61章 知


    世界其实并不小，但是三人却就这么枯燥的走了不知道多少天，周边灰濛濛的一切亮了又暗了，暗了又亮了。


    白苟终于遇到这个世界除了他们三人外的另一个人类。


    这个人类正双手舒展，放在膝盖上，手心向上，一个观音坐莲的姿势浮在半空中，远远看到白苟三人，轻轻笑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白苟好奇的看着这人，最先开口问道：「你是谁？」


    「我是知，知道的知。」这人笑容满面的回答。


    旁边火老二嘀咕：「怎么到这傢伙的地盘来了。」


    白苟好奇：「你知道这人？」


    那边被问的知仍旧一副和煦的样子，似乎没有听到火老二的话。


    星辰哼了一声，手里的骨鞭甩来甩去，这时火老二才回答：「这傢伙心眼儿才特么的坏，你别看他好像很友好的样子……」


    知终于打断了火老二的编排：「火老二，有空比划比划？」


    火老二住了嘴，有些悻悻的样子。


    星辰却是道：「比划啊！来啊！」他甩起骨鞭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白苟拦住了他，他说了星辰一句：「别冲动。」


    知仍旧笑容满面，但是嘴里的话却是不留情面：「星辰你不是我的对手。」


    要说这个知，白苟是不认识的，但是他看这傢伙和星辰还有火老二都认识的样子，心思就活泛开来，拦住上蹿下跳气得不行的星辰，白苟：「这个……知，真绕口，叫你吱吱吧。」


    知的笑容突然就僵硬了，但是白苟却是没注意，反而继续道：「吱吱啊，你知道无尽之水在哪里吗？」


    知笑容慢慢的落了下来，他道：「天地的尽头就是无尽之水。」


    「那你知道天地的尽头在哪儿吗？」白苟倒是露出了个善意的微笑。


    知慢慢的看着白苟，仿佛在打量这个人，但是他却没有看透，于是表情显得严肃许多：「我号称知，那自然是知尽天地所有事，如果我不知道，那么就不会有人知道。」


    白苟静静的等待着知的后话。


    就见这人慢慢的从空中落了下来：「我知道天地的尽头在哪儿，但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白苟脸上仍旧是那个微笑，只是眼睛慢慢冷了下来：「吱吱啊……」他话还没有说完。知就怒吼道：「别叫我吱吱！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单名一个知！知道的知！」


    白苟被这突然的暴吼弄得一愣，但是他很快又反应过来：「我管你叫什么！我说你是吱吱你就是吱吱！」接着，他横手夺过星辰手中的骨鞭，不管星辰一声哎！？就立刻向着知甩了过去。


    知没想到白苟一言不合就动手，有些没反应过来，于是躲闪得很是狼狈，甚至不敢置信道：「你们不想知道天地尽头在何处吗？」


    「你不是不告诉我吗？」白苟骨鞭甩得非常地道，甚至还有空对星辰吆喝一句：「打完还你！」


    火老二在旁边助威：「灭了这丫的威风！」


    「哈哈哈！」白苟畅快的笑了起来：「你跟不跟我们走！？不走我就打死你！」


    知失了先机，只能不断的躲闪，闻言很是恼怒：「你不要得意忘形！」


    「还敢顶嘴！」白苟的脾气时好时坏，毕竟他早已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那个白苟，来到这个世界更是觉得力量强大无比，既然如此，谁还有空跟个想找茬的傢伙废话。


    管你千般理由万般牵扯，打也要打服你。


    一言不合？打！不听我话？打！不告诉我消息？打！想跟我谈条件？打！打得你生不如死！看你还敢不敢跟我谈！条！件！


    知几次闪躲，还是被骨鞭刮到自己，一时间更是狼狈不堪，被白苟抓住机会很是修理了一通，接着这人就揪着知的头髮，大声喝问：「天地尽头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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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咬牙切齿，气得要疯：「我不知道！」


    白苟唰的一下就是一个巴掌：「还有呢？」


    知觉得这辈子都没有受到这么大的屈辱，神情很是愤恨：「要杀要剐……」


    白苟却用骨鞭把他捆了起来，转过头冲着火老二道：「火老二，你给我把他抗着，不听话就使劲抽他巴掌，甭给我客气！」


    星辰有些心疼自家的骨鞭，就听白苟道：「星辰啊，到时候我亲自给你弄条最好的骨鞭！」


    星辰已经知道白苟的厉害，心里面好受了许多，笑道：「那我可不要骨鞭了，听说前面有做高山，那山上有很多云鹏，给我抓一只拿来做我的坐骑就行了。」


    再一次听到云鹏这二字让白苟有些发呆，他情不自禁的回忆起先前的一大堆往事，神情稍微恍惚了一阵子，然后又哈哈大笑起来：「好啊！高山是吧，那就去吧！一只可不够！我给你抓十只！」


    往事过眼云烟，就让他们都特么的从哪来回哪去吧！我白苟今儿个就要意气风发，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知被落在火老二的背上，这傢伙可得意了，使劲的磋磨着知，也不知道是不是先前在知的手上是不是受了什么欺辱，现在倒是连本带利的全给换回来了。


    这厢头两人吵吵闹闹，那边厢白苟快步上前，似乎迫不及待的就想要到高山去一样。


    这时代，也没人发明个好的术法赶路啊什么的，靠来靠去就靠自己的两条腿，简单是简单吧，但是却也有好处，至少白苟觉得自己这一步一步的走来，踏实的往前进，那是真正的一个脚印一个脚印的印在自己的人生之路，就连那浮躁的内心也变得平和起来。


    还有什么是自己挺不过去的呢？只是脑海一闪而过浮现出霍天翊的样貌，白苟心里泛起点点怅然，他有点想他了。


    大概又是几天的样子，白苟终于再一次的来到高山脚下，此时的高山没有结界，甚至连草都没有，只有凸起的石块和灰濛濛的雾气。


    这个世界从白苟第一次睁开眼开始，就充满了这灰濛濛的雾气，也不知是个什么玩意儿，但是在他想要寻根问迹的时候，他已经习惯了这灰濛濛的一切。


    星辰抬起头感嘆道：「好高的一座山啊。」


    确实很高，但是白苟第一次见到的高山比这座山还要高，也更美，那时候，那座山上亭楼阁台，绿植好似山的衣服，欲语还羞的遮挡了一大片，白色的云如同山的装饰飘飘扬扬的围绕着山。


    但是，现在的高山什么都没有。


    会变得好看，旺盛起来的，白苟对自己说，接着他朝着这座山深深的鞠了一躬，那是对回报这座山上对他的温柔和眷恋。


    就像他回忆往事的不舍一般。


    星辰站在白苟的背后静静的看着，没有打扰这个人的思绪，倒是火老二匆匆忙忙的闯入。


    「吱吱肯开口了！」他兴奋地走到白苟的身边，「他说天地尽头其实很近……」他还要说一大堆却被知止住了话头。


    「我叫知！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接着他不满道：「我自己会开口。」


    此时他仍旧被骨鞭捆着自己的身体，原不该这么快臣服，但他实在是怕白苟这傢伙一根筋，假如一辈子都找不到天地尽头，岂不是要捆他一辈子？


    不如早点打发，还他大好的生活，以后就离这几个煞星要多远有多远。


    白苟侧过头看着知，什么也没有说，但是却什么都说了，他的表情，他的眼睛，都在静静的等待着知后面的话。


    「你们这样走，一辈子都走不到天地尽头，倒是很有可能走到你们出发的地方，因为这个世界是圆的。」


    果然知老老实实的吐出了事情真相：「说真的，天地尽头其实就是离开这个世界的尽头，既然地是圆的，天是圆的，那我们就只能往上走，走出去了，就算到地方了。」


    如果说星辰和火老二还有些不明白，那身为现代的白苟怎么会不明白，他眼睛勐地一亮，但是又黯淡下来：「无尽之水在天地尽头是真的吗？」


    知回答：「在天的上面有数之不尽的水，所以叫做无尽之水，只不过……」他还想卖关子，但是看着白苟的表情，又怕这人一言不合揍他一顿，反而立刻解释了：「我们谁能飞那么高呢？」


    白苟却道：「你既然知道？那你去过吗？」


    知却摇头：「我是知道，但不代表我就亲眼见过，我有一种能力，能够让风把秘密带给我，所以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秘密，也许曾经有人能够飞那么高，但是我知道现在没有那样的人，毕竟几次大战之后，很多修行很高的人都死在内战当中了……」


    接着他突然看向白苟：「不过……」他这次犹豫了一下，倒不是卖关子，而是真的不确定：「如果是你的话……说不定可以。」


    白苟愣了一下：「我？」他似乎没有想到知会说这样的话，所以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是啊是啊。」火老二却是凑热闹的：「白苟你这么厉害！」


    知没有搭理火老二，反而一本正经的对着白苟道：「因为我不知道你的秘密，你似乎是突然出现在这个世界，但却比任何一个人都强大，所以假如这个世界没有人能够做到，那么你的话，我觉的你可能会做到。」


    第62章 云鹏


    天有多高，白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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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先，他连飞都不会，但是却要去天之外的地方取无尽之水，这不能不说是痴人说梦。


    世上确实有用尽一切却做不成的事情，但是白苟不服气，他本来就是偷来的命，心里刚刚建立起走下去的期望，哪能这么快就被人一盆凉水泼死？他不服。


    既然知说这事儿只能靠他，那他就靠自己，嗯，顺便想想办法什么的。俗话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何况这地儿现在有火老二、星辰、知加上他满打满算四个人，虽然火老二那傢伙不能充数。


    接着白苟也不说大话了，只问：「你们有什么法子不？」


    知摊开手。


    星辰却道：「这儿不是有座高山吗？我们到山顶上去，是不是就离天更近一点了？」


    白苟一拍手掌：「好啊！那就先到山顶上去！」


    火老二被完完全全的无视了想法，其实白苟也没辙，此时不过是走一步算一步，反正不轻言放弃，四个人就这么辛苦的爬起了山，大概又爬了半个多月的时间，终于爬上了山顶，此时山顶光秃秃一片，白苟站在山顶上看天，仍旧觉得那天遥远不可及，但是他还是不服。


    他问：「这山上不是栖息着一种叫做云鹏的鸟儿吗？」


    知回答道：「那鸟长成奇大无比，确实能飞很远很高，却也不能飞到天外去！」


    白苟却笑：「至少比现在近一点不是？」接着他看着知：「你不是号称天下所有秘密无所不知吗？你知道怎么驯服那鸟儿不？」见知有点犹豫的样子就又说道：「我保证，一旦拿了无尽之水我绝对放你走。」


    知嘆息一声：「不是不告诉你，而是那东西你拿不到，这种鸟只吃离天最近的一种食物，其形状如白色飘絮……」


    白苟听着知的碎碎念，忽然脑袋被一道闪光炸开，他想到那云鹏不就是吃云精吗？确实是极其稀少的东西，可那云精他正好有，不止有，还有一堆，那是他在那个奇异的石室里面找到的，在那里他放走了大飞它们这群好吃虫还收穫了海量的云精。


    其间经歷了这么多事情，他差点还把这事儿给忘了。


    没想到冥冥之中似有天意，他哈哈大笑起来，手中就从异次元空间掏出一把云精：「知！你看，是不是这种东西。」


    知瞪大眼睛：「确实！能量上是一样的，只是形状上有区别……」


    不知多少万年之后的东西，自然会有改变。


    白苟心情突然畅快起来，他的异次元空间是系统赠送，自然随着他一起穿越到这个时代来，于是随手一挥，手中的云精慢慢洒落，美丽至极，但他神色似乎不以为意：「那些云鹏会被云精吸引过来吗？」


    看着白苟那随意的样子，知有些心疼，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道：「云鹏再怎么巨大，也是一种鸟，再过一个时辰，天就要黑了，云鹏会从天际飞回高山栖息，直到天亮再离开。」


    接着他看着地上洒落的云精，撇过头道：「到时候，你把云精摆在一个地方，等那鸟儿入了套，再继续拿云精诱骗，使它们跟你亲近，这些需要不少云精，你……」


    白苟摆手：「我有，没事。」他抬起头看着灰濛濛的天，心里竟然觉得少有的畅快，就好像有人把压着他的大石头搬开似的，他道：「等我明早跟着那云鹏飞上天际，我再想办法怎么到天外去。」


    知看着白苟的样子，似乎没忍住，终是道：「你有没有想过，你想不到办法呢？」


    白苟看了知一眼，却是笑了：「你不是说，我是唯一一个能够做到的人吗？既然你认为我能够做到，为什么会觉得我没有办法呢？」


    知看不出白苟有什么办法，于是问：「那你有办法吗？」


    白苟摇了摇头，他蹲在地上也不知想起了什么，忽然问火老二：「火老二，你名字带个火字，你会使火吗？」


    火老二抓着头不好意思的笑笑：「一点雕虫小技，不过我天生跟我比较亲热罢了。」


    白苟嘴里哦了一声，又抓着脸抬起头看着天，他忽然想起了小黑，要是小黑在的话，那把那么神奇的妖刀肯定愿意陪着他把这天都划破，到时候天外面的水自然就泄了下去。


    这时候知问了白苟：「我能问你，为什么那么想要无尽之水呢？我们这个世界本就没有水……」


    白苟想起那不知多少万年之后的忘川界，绿树成荫，诞生了不知多少美丽的生物，而不是现在这般，天地一切，全是灰濛濛一片。


    他只是哼笑一声，用着漫不经心的态度回答着知这个问题：「怎么能够没有水呢？」


    他从自己的布条里面拿出一捧土，那土里面曾经有一朵小花，但是现在已经枯萎，只找到一丁点黑黄的踪迹，他看了一眼，又把那捧土放回原位，知道自己是没有办法给知解释，哪怕他知道这个世界所有的秘密，却也不知道这个世界的未来。


    未来这种事情，谁又说得清呢？在这个没有水的世界，跟他们讲水的优点也是无济于事，其实白苟最开始的初衷，不过仅仅只是想要救一朵三百年才长成的小白花。


    一个时辰在后面的沉默中悄然逝去，知一句：「来了。」打断了这场沉默，白苟随之抬起头，就见天际遮天蔽日一般飞来巨大无比的鸟，并在随之的视野中不断放大，直到盖住他整片天空。


    清脆的鸣叫划破白苟所有的思绪，让他突然仿佛站在回忆之中，在最初来到这个世界的那片草地上，也是这声鸟啼把他从现代的思绪带入到这个叫做忘川的世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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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几何时，歷尽千帆，最后一切竟然都回到了起点。


    白苟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这只云鹏从遥远的天际飞到他的面前，巨大的身型仿佛一座大厦立在白苟的面前，那只鸟儿的双眼似乎好奇的盯着面前小巧的人影，然后引颈鸣叫。


    巨大的鸟叫震响整座高山，白苟透过这只鸟头看到遥远的天际竟然还有数不清的鸟朝此处飞来，他瞳孔印出那巨大的身影，忽然深吸一口气，从异次元空间掏出一座小山似的云精。


    紧接着他不管云鹏听不听得懂他讲话就大声道：「我白苟！想请你们！送我上天！」


    那自认巨大的声音传进云鹏的耳朵里面却声若蚊蝇，但是它被云精吸引了注意，于是低下头，瞪大眼睛看向那形状不同却能量一样的云精，紧接着眼睛就好似放起了光！


    白苟看着那巨大的鸟头凑到自己的面前，就好像面对着一座双层的公交汽车，他察觉到自己的手指尖有些发颤，连忙抓住按捺住自己心情的颤慄，只是再次重复道：「我白苟想请你送我上天！」


    云鹏的眼睛倒映着那小山一样的云精和白苟小小的身影，那双有如一辆小汽车大笑的眼睛似乎传达着欣喜和好奇的情绪，然后那鸟头把白苟轻轻一撞，最后，用鸟嘴啄起一堆云精再慢慢的抬起头，从鸟嘴边际洒落的云精仿佛下雨一般落下，砸了白苟满脸。


    紧接着，就在白苟一片茫然加失落的时候，那云鹏又再次引颈长鸣，欢快的声音响破天际，那已经靠近的云鹏群也回应着这只云鹏的叫声，一时之间，高山之上，鸟啼阵阵。


    巨大的云鹏再次低头，这一次却没有宠幸那只剩一小滩的云精，而是把头搁置在白苟的面前，一双琥珀色的大眼睛似乎向白苟传递着信任的情绪，一下子，白苟心领神会，整个人都激动起来。


    他情不自禁的指着自己道：「你要我上去吗？」


    云鹏没有动，也不知听懂了没有，但是那双眼却是仍旧的信任，似乎真的答应的白苟的请求，但是白苟仍旧不敢放肆。


    他试探的走到云鹏的面前，伸手触及那对于他来言异常庞大的头颅，感受着云鹏仍旧没有动，心里立刻就被狂喜充满，然后手忙脚乱的抓住羽毛爬了上去，白苟蹭到鸟头上的时候，还小声的说了句：「谢谢。」


    他真的很兴奋，不仅因为这是他骑过最大的鸟，能够出从来没有出过的风头，更是因为这是云鹏对于他的信任，对于他请求的回应，那种信任让他那一直带着卑微和怨愤的心一下子就被喜悦充满。


    云鹏感受到白苟上去之后，就把鸟头抬了上去，白苟一下子就觉得自己站在非常高的地方，他紧紧的抓住两边的羽毛，然后道：「我还有几位朋友……」


    云鹏却是用啼叫打断了白苟的话，那在先前就从高山之上看到的云鹏群已经飞到眼前，一只只巨大无比的鸟收拢翅膀，挨在一起停歇在高山之上。


    那座空旷丑陋的高山一下子就变得拥挤不堪，远远看去如同被待着一只白色的帽子。


    越来越多的鸟啼充斥着白苟的耳朵，他歇下了再问话的冲动，想着等过一会儿安静下来再跟云鹏说他的朋友。


    第63章 阴差阳错


    天越来越暗，那些鸟啼慢慢歇了下来，白苟抓住身下云鹏的羽毛，探过头道：「我还有朋友……」


    先前火老二几人被白苟推到隐蔽的地方，毕竟这几人白苟武力值最高，如果事情有什么变故，白苟也不想牵连他人，只是没想到会如此顺利，于是白苟就起了想把他们也一起送到云鹏身上的心。


    但是这只云鹏却没有搭理白苟，反而和其他的云鹏一样收拢翅膀，蹲在一个地方歇了下来。


    白苟没有办法，他不知道云鹏是没听见自己的话还是听不懂自己的话，或者是压根就不想搭理他，他只是探着头从高处向低处眺望，想要找着火老二几人，可是那灰濛濛的如同雾一般的东西挡住了他的视线，在这本就灰暗的天中显得更加的难以穿透。


    这种东西真烦人，白苟心里想，也只能老老实实的找了一个角落，抓紧羽毛也跟着歇了下来并想着等事后再回来找他们。


    他睡得并不安稳，睡梦中各种妖魔鬼怪齐飞到最后只剩下一片黑暗，独留白苟一人在那广袤无垠的宇宙中生存，徘徊，寻找。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只是不断地不断地想着前方迈着步子，然后他大声的冲着黑暗的一无所有之处叫出声：「霍天翊！你在哪！？」


    那句话从白苟梦呓中泄露出来，接着他被自己的梦话惊醒，当时心里震惊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难不成他心里面还放不下霍天翊那傢伙吗？那样无情的人……


    可是他心里面却突然酸涩起来，是啊，他真的放不下，不过先不管了，先顾及眼前的事情吧，白苟瞪大眼睛观看四周，就见天地间在自己的眼里渲染成一幅绝妙的画，周边的风被云鹏的羽毛格挡，他已然在天空之中。


    云鹏定是在他睡着的时候就飞了起来，而他先前找到的那几个不让自己寂寞的伙伴也被丢了下去，整个天地似乎再次只剩下他一个，寂寞、孤寂、震撼、接二连三的袭上心头，到最后只凝结出一句话。


    我一定要取到无尽之水。


    这句话突然而至，并深深的印刻在他的心里面，没错，他现在再次是孤身一人，但是他并不孤单，他还有没有完成的事情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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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鹏！」白苟大声的朝着身下的云鹏道，也不管云鹏是不是真的听得懂：「带我到离天最近的地方去！」


    云鹏啼叫一声，再次拍打起自己的翅膀，一瞬间，白苟感觉到自己的位置被送到很前面的位置，他胸腔里面的那颗心似乎在剎那停止了跳动，然后又迅速恢復了到原有的节奏，最后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他整个人都仿佛被肾上腺激素所刺激，忍不住大声叫起来：「啊！——」


    那声鬼哭狼嚎划破美丽的云层，白苟终于在这最上面的天，见到了美丽的云彩和那金色耀眼的阳光，他眼里含着这美丽的景象似乎在难以顾及其他，只能眨也不眨的净收于眼中。


    「再快点！！」他吼出声，而像是回应他似的，云鹏也用力的再次拍打翅膀，这次的速度快到极致，也爽到极致，白苟欢快的也跟着叫出声，他好像抛弃了所有的烦恼，一本正经的享受起了这种飞行。


    飞行——总是人类最原始的梦想。


    由于云鹏一直在往上飞，所以白苟不断地的穿透重重云层，也感受到气息的稀薄，最后温度也勐地降了下来，达到滴水成冰的地步。


    但是云鹏却没有停歇，它似乎知道白苟的要求，真的要带他去到李天最近的地方。


    地球是圆的，这个世界也是圆的，天没有尽头，地没有尽头，只有跳出这方世界才能找到无尽之水。


    白苟一眼不眨的看着上方厚重的云层，紧接着，他却感受到自己手中的羽毛慢慢变得柔软然后化为烟雾，勐地失去了承载之物，惊恐之下瞪大眼睛看着那只云鹏在天空中变成一团巨大的像鸟儿一样的云，而他的身体则迅速的朝下落去。


    云鹏，云鹏——正是这方世界云的化物。


    可是云鹏为何要到此地化云，为何？白苟不明白，他震惊，失望，恐惧，害怕！种种情绪席捲而来最后只剩下不服二字。


    反正他死咬牙硬撑撞破南墙也不回头，他不怕死！但是他要上去！


    紧急之下，他手用力抓住了一样东西，那种东西本存在虚无，本与人类不想干，但是那一刻他却抓住了，也许他抓住的是他的信念，在那一刻，他抓住了一束风。


    一时间，坠落停止了，但是他却离那天远了一段，他不明白为何那云鹏会在要到达上面那个云层化作云，但是他只知道他要上去，并且只能藉助自己刚刚抓住的一束风。


    由于事态紧急，变故突然，他来不及深思，更想不通自己为何会抓住风，只是想上去，于是他不断地抓风，不断地往上飞去，身体里面一直没怎么运转的修行自发运转，而形成的力量却比往日要强大数倍并自成体系。


    他是世界之主运用一切力量颠倒时间只为让他来到这最初的忘川界来改变所有一切的人，他身上早已不是那个作家白苟，而是继承了忘川界所有力量结晶的世界之主，别说他想飞，就是一念之间颠倒世界也无不可。


    但是他先前一直认为自己是个普通人，就比常人强一点，从没有觉得自己能够飞起来，他没有这个信念，自然只能藉助云鹏的力量，可是这一刻，那种不服气的倔脾气却让他打破了自己建立的世界观，他一瞬间思绪开阔，放大，然后才会就这么突然而然的朝上飞去。


    很快他来到那厚重的云层前，只见那只送他上来的云鹏化作的云与这厚重的云层化作一体，然后突然一声前所未有的巨大鸟啼震响天际。


    白苟瞪大眼睛，只见那巨大无比的云慢慢凝聚成一只鸟的模样，而这只鸟的边际还有谁不甚数的云汇聚而来。


    也许过了很久，也许不过只是眨眼间，那只巨大无比的汇聚所有云的云鹏张开了双眼。


    那双眼前所未有的大，但是白苟却感觉它看到了自己。


    又是一声巨大的鸟啼，这只巨大无比的几乎要占据白苟所有视野的鸟用力的拍打气翅膀，那巨大的风力形成一种漩涡想着白苟席捲而来，生死之刻，白苟紧紧抓住自己能够抓住的所有风，他不明白那只云鹏是不是针对自己，但是紧急之下，他也顾不及想那么多，只能用尽一切办法不被卷到天外去。


    但是他失败了。


    不管他在那一刻做了多少挣扎，但是有一种力量真的好像能够让人绝望，哪怕他自己本身拥有这世界之主的力量，但是他此时并没有完全发挥出来，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发挥，毕竟世界之主的能力在他那天马行空的脑袋里面都几乎是不可想像的。


    你想想，连想像都想像不到的力量怎么能够发挥出来。


    所以他被那只无比巨大的云鹏一个翅膀给掀到了十万八千里之外，就算是孙悟空的筋斗云都没有他这么快的速度，只把他给弄了个七荤八素，等他迷迷煳煳找回自己的神智的时候。


    天地已经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他就好像被个人拍到玻璃上的苍蝇，整个人紧紧的贴着那壁垒而没有落下，然后透过壁垒看着那不断流动的水和水里面游戏的小鱼……


    等等！水！！？？？


    白苟瞪大眼睛，紧接着他感觉自己好像要往下落，连忙抓住自己身边的风，然后仰起头看向那透明的壁垒和壁垒上面的水。


    他知道，他到地方了，也许事情不是一帆风顺，也许多有波折，还甚至阴差阳错，错打错来，他竟然被那只云鹏一翅膀给挥到了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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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白苟情不自禁的感嘆，然后伸出手敲打着壁垒，他可没忘记他是要穿过壁垒去取无尽之水，话说这壁垒可真特么的硬。


    白苟锤了好久也没见着反应，气个不行，自己费劲千辛万苦来到此处，眼看无尽之水近在眼前，怎么能够就这么被这小小的壁垒给阻碍了呢？


    白苟又锤又打，又咬又踢，使出各种撒泼滚打的招式，却仍旧无丝毫办法，就在他心里面很是挫败，却又牙痒痒的时候。


    忽然开始翻找自己的那一堆收藏，希望能找着什么有用的东西，但是他翻来覆去，却连个趁手的锤子都没有，不仅开始怀念自己那唯一的武器——小黑起来。


    也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这离天最近的地方却传来翅膀扑打的声音。


    那是只金光镶边的鸟，身上羽毛如若云锦，它嘴里叼着一块不知从哪儿来的石头，正从白苟身边飞过，经过白苟身边，还好奇的看了白苟一眼。


    一瞬间，福至心临，白苟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然后勐地朝着那只俊鸟飞了过去。


    一言不合就要下手抢劫！


    第64章 破天


    一切的一切不过是太过明显的巧合，白苟正缺个趁手的伙计，就见一只鸟含着块石头匆匆飞过，他必定不能放过！直


    哪怕察觉到事情的奇怪之处也没有多思虑，反正狭路相逢勇者胜，他几乎是轻而易举的就把石头抢在手中，然后不等那鸟掉过头来抢夺，就一脚把其踹到十万八千里之外！


    「走你！」踹完那鸟后，白苟仔细观察自己手中的石头，翻来覆去并没有看到什么不同，不过与平常时见到的石头一般罢了，灰色的硬壳表面和些许白色的粉末更有凹凸不平的坑洼，就好像一块灰色的水泥。


    但是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拿起石头就朝屏障砸去，这下子用了老大的力气，嗙的一声巨响反而把始作俑者白苟给吓了一跳。


    很快，他收紧心神，拿起石头就开始狂风暴雨般的砸下去，这种劲头就好像那种打桩机重复的作用一个点，嗙嗙嗙的声音不绝于耳。


    在白苟一通蛮力之下，那透明的坚硬如同龟壳的壁垒裂开如蜘蛛网一样的花纹。


    这显然让白苟心神大振，于是一口气继续勐地砸下去，好像面前的是他的生死仇敌，咬牙切齿要把这壁垒给打碎，要把这天都捅破。


    时间悄然流逝，白苟不知不觉已经砸了一天，他的手酸涩的都要抬不起来，但是那越来越大的蜘蛛网状的花纹似乎再告诉他——只要再坚持一会儿，这块壁垒必破！


    于是哪怕白苟再是难过，再是辛苦，也咬牙坚持起来，这可一点都不像他，毕竟他可有两次自我放弃的经歷，但是这一次，他坚持了下来。


    也就仿佛从这一刻开始，白苟心中那一直摇摆不定的脆弱道心仿佛在这捶打之中慢慢的从软弱变得坚固，从黑色的碳转变为美丽的钻石！


    嗙嗙嗙——


    响声还在继续，此起彼伏，似乎整个天地都被这声音充斥，然后突然之间，白苟感觉到自己轻微地震动了一下。


    要知道他可是浮在空气之中，怎么还会感受到震动，与他直接接触的只有空气，除非……除非空气在震动！天地在震动！于是带着他也震动起来！


    咔嚓——


    一声清脆的声音响在白苟的耳边，那声音非常的轻，轻到白苟不经意就会忽略，但是那一刻却又在他的脑里如同巨雷一般炸响！


    终于！终于要成功了！


    白苟心里更加振奋，抬起手，哪怕手酸弱无力，但是双眼却放着前所未有的光彩，那软弱无力的手挥舞着手中的石头轻轻的砸到那已经被裂纹布满的壁垒之上，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嗙！——


    一声前所未有的巨响，天地随之震动，地晃山摇，那头顶一直坚固的壁垒终于被打破，无尽之水倾泻而下直接把白苟给卷到不知何处的地方，在这狂泄的激流之中，白苟唯一能够做的除了闭上眼睛屏住唿吸之外，就是抓住那块机缘巧合併立下大功劳的石头。


    做到了！成功了！他心里不断地冒出这样的字眼，那种感觉前所未有的畅快，带给他无法想像的满足感，但是也有激动之后的疲惫，这种疲惫使得他再没有心力去反抗，只是随着这从天外泄下来的水朝着这个世界流去。


    整个忘川界都被惊动，远在高山之上的火老二等人看着初晨的一道阳光洒落在那倾泻的无尽之水上，立起一道绝美的彩虹。


    知伸出手，感受到天空中飘洒而落的细雨，满脸复杂：「他做到了。」


    紧接着，他又道：「我们去找他，风告诉了我他会去哪里。」


    星辰倒很是高兴，他揶揄了一下知：「吱吱啊，你现在应该算作自由了，白苟又不在，为什么你反而还带着我们去找他呢？」


    火老二却是没有嘲笑知的心思，直接道：「走吧，走吧，我们去找白苟！他可是干了件了不起的事情！虽然咱们萍水相逢，但是也算是朋友！」


    他的搭话极巧妙的解了知的围，于是他朝火老二投了个感谢的眼神，然后指着一个方向：「无尽之水最旺盛之处就是白苟落下的地方，我们不需要走多远，水流会带着他从远方流到那里，我们只需要在那里截住他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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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辰好奇知的话，却是没有阻拦，于是三人记住知指过的地方，就开始爬下高山朝那地儿走去，而忘川界忽然得到一场倾盆大雨，那永远蔓延的灰濛濛的雾气一般的东西竟然遇水即消，一瞬间天高地远，整个世界都清晰起来。


    就在半路上，火老二看着自己脚下死气沉沉的土地竟然冒起了绿色的芽尖，不禁赞嘆：「看啊！这里长起了草！」


    他本就是个热爱花草的人，此时看着四周那些冒出土地的植物，不禁如痴如醉，连脚都不敢迈，深怕踩死了这些娇小的傢伙。


    知看着四周，嘆息一声：「一瞬之间，天地变幻，这傢伙到底是什么人人物？」


    星辰接过话：「吱吱你号称天地无所不知，竟也不知白苟的来歷？」


    知摇了摇头，也没有再拒绝星辰的称唿，只是神情带着点怅然：「不知道啊……」


    就说白苟放心的随波逐流，放任疲惫席捲全身，闭上眼人事不省，除了那死都没放手的石头外，他整个人就如同一具尸体浮在水面上漂流而过。


    他身边水流湍急，偶有小鱼跳跃，溅起水珠在阳光的照射下泛起七彩之光，如同仙境，如果不是这厮面朝下，背朝上一副标准的浮尸样，那么此景会美妙许多……


    在昏昏沉沉之中，白苟没有溺水而亡，反而香甜的做了个美梦，梦见自己已然一举成为世界之主，享受天地拜见，然后左手边跪着前任世界之主，右手边跪着系统那傢伙，由于从来没有见过系统的外貌，所以跪下的是大大的系统两个字还是立体的。


    他坐在最上面的位置洋洋得意的问：「你们二人可知罪？」


    系统和前任世界之主在底下痛哭流涕，滔滔不绝的叙述自己的罪刑，只求白苟放他们一马，然后做牛做马的报答白苟。


    白苟心里得意得快要冒泡泡，一挥手做出一副大人不记小人过的样貌：「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们二人占着自己有无穷力量就玩弄于我，欺辱于我，可是那么好算的……」说着他顿了一下：「不过看在你们后来都回心转意对我也算是没有赶尽杀绝的份上，我就饶你们一命，哼哼哼……」


    他哼笑完之后，一抬头，忽然看到那满脸鬍子的编辑勐地抱着他一脸痛哭流涕：「白苟啊！！你死哪儿去了！你知道你坑了多久吗？！读者都拿着白布到我家门口上吊了啊！你看！」编辑指着自己胸前插着的一把菜刀：「我已经被愤怒的读者一刀砍死了！你看着办吧……」


    接着他的声音慢慢远去，却带着前所未有的怨念：「白苟……你看着办吧……」


    一阵寒颤席捲白苟全身，他勐地挣扎着醒来，就见到火老二一脸关怀的看着他，这张满脸鬍子的脸与编辑合二为一，让他大叫着退后：「啊！不是我害得你！」


    火老二一脸呆滞，旁边星辰也傻了，侧过头看知。


    知伸出手掌在白苟面前晃了晃：「认得我是谁吗？」


    白苟一巴掌把知的手拍了下去，他被那个可怕的梦下了一身冷汗，明明前面还是非常畅快的，可怎么就梦到编辑那傢伙，想了一下那傢伙死不瞑目的样子又是一阵寒颤，然后勐地晃了晃脑袋，站起身，问道：「你们怎么找着我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哪儿，只是抬头四顾，结果觉得自己手里好像抓着什么，放到眼前一看，嘿！这不是他砸破天的那块破石头吗？


    怎么没有在混乱中扔掉？


    他这般想这，就想松开，岂知自己抓得太紧，手指关节都僵硬了，竟然有点不听使唤，想用另一只手帮忙却又使不上劲，便开始指挥起了别人。


    「火老二……」他本打算叫火老二，但是看着那满脸的鬍子，却还心有余悸，于是立刻改口：「不，星辰你过来，给我掰住这根手指，我掰其他的，否则这石头拿不下来……」


    星辰也没犹豫，紧跟着上前，伸出手来，他的手洁白如玉又纤细美丽按在白苟的手上的时候就好像一副画一样。


    白苟当时觉得有些许怪异但是又说不上来，于是就开始用力掰扯，旁边两人也情不自禁的屏住唿吸深怕打扰到白苟用力。


    白苟吼了星辰一句：「用点劲！」接着他想不是办法，只能不顾忌火老二那带给他的心理阴影，唤着旁边二人：「你们也过来，你掰着这根手指，你……这根！用点劲！」


    火老二和知纷纷点头，两人咬着牙跟着白苟一起用劲。


    「一二……三！用力！」


    白苟的声音带动着其他三人，但是那颗石头却跟白苟的手黏住似的，纹丝不动……


    第65章 聚会


    四个人掰了好久，结果连块石头都掰不开，几人相顾茫然，只有白苟一脸愤恨样子。


    「该死的贼老天，就没给我几天顺心日子！」


    他骂完之后，也拿不出什么办法，干干脆脆的坐了下来：「现在怎么办？」这人非常坦率的把问题抛给了另外三人。


    知看到火老二和星辰都看着自己，知道是脱不了身来，谁叫他号称无所不知呢？自己吹得牛，跪着也要把做到，于是只能站出来道：「其实想要把这石头拿出来，我们必须知道这个石头到底是什么东西？一般的石头应该不会……」


    白苟呆呆地反驳：「是这个石头的问题吗？难道不是我抓得太用力……」后来想到就算自己抓得再用力也不会几个人都抓不开，就好像那块石头把自己的手黏住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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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到底是为什么呢？


    这种问题在脑海里面一晃而过，似乎忘记了什么东西，但是一闪而过，却什么也没有抓住，最后只能装作没有问刚刚的话的样子继续问道：「那这个石头到底有什么不凡？」


    无论怎么看都是普通的石头……


    「这个……」知犹豫了一下，抬起头问白苟：「你是从何处拿到这块石头的？」


    白苟回想了一下当初，就把自己怎么到那个壁垒面前，又是怎么拿到那块石头的过程说了一遍，说完之后，挠了挠后脑勺：「你们说，是不是感觉太顺利了些？」


    火老二和星辰二人面面相觑，倒是知一脸严肃道：「不是太顺利，是根本就是在推着你去做这件事情！」


    白苟哈哈讪笑了两声，他自己也意识到了，当时还觉得自己是不是运气突然变好，但是厄兽丹还在自己身边，运气不倒霉就不错了，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被人算计了。


    而那个算计他的人也很明显，就是这个世界的世界之主，想到这个傢伙，白苟就打算朝火老二试探一下：「你们知道……这个世界的世界之主……」


    这话才出口就被知打断。


    「世界之主？」知摇头，似乎觉得很好笑：「曾经忘川界几位大能发动战争就是为了确立自己的地位，但是他们都死了，所以这个世界没有主人！」


    「哦哦哦。」白苟一副懵懂的样子，他对自己这篇文的背景也是模稜两可，毕竟当初不过是草草的介绍一下，啊，早知道就把设定弄详细一点，偷懒真是要不得啊！


    知又解释：「其实吧，能够算计你的人，至少不是现在你我能够对付的，所以考虑这些也无关紧要，主要是想要知道这个石头到底是什么来歷，然后到底为什么要黏着你的手不放，否则你总不能就这样下去吧？」


    白苟勐点头，想到自己手一直黏着块石头，那不是什么都做不了，跟残废有什么两样，还好不是在现代，否则吃喝拉撒全是问题！


    不过就算这样，也是很不方便，白苟又想了想道：「石头是一只鸟含在嘴里，那鸟能飞那么高，想来也不是凡鸟，它为什么要叼住这颗石头？难不成还能吃？这不合常理……而如果是有人算计，故意让那只鸟叼住石头从我面前飞过，引诱我抢夺石头，那么现在这颗石头却缠着我不放，想来也是算计之中的一环……如果是这样的话……」他苦着脸：「那我只能等待着那位不知名的傢伙出后招了，他总不能让我一辈子都跟这颗石头黏着吧，肯定还会有后续的。」


    白苟静下心来想通之后，就基本理出了一条逻辑，他看着面前的知，又解释了一下：「不过我不是破罐子破摔打算啥也不做了，总还是要有点准备的……」他顿了下，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笑道：「不过这些都是假设的前提啦，如果没有这个傢伙的话，那么我不做准备可真的会被石头黏一辈子。」


    知在这段时间内没有插嘴，他忽然道：「白苟啊，虽然我号称天下之事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但是我修为摆在那里，如果有比我强大许多的人故意隐瞒消息和内幕的话，我是没办法知道的，但是你要知道整个忘川界比我强大的人有很多，能人异士更是数不甚数，我知道不远处有一场聚会，里面几乎涵盖所有忘川界能人，说不定能给你带来一些收穫。」


    说完这些的时候，知罕见的脸红了红，大概先前开了太大的口，现在收回有点不好意思，但好在在他旁边的几个人都不是爱计较这些的人。


    火老二拍了拍知的肩膀：「哈哈，有这种事情啊，知你不早说，不过我火老二常年在边地，还不知道有这种聚会！」


    星辰讽刺他：「你一朵花一种就是三百年，谁会拉去去聚会啊！」但是他后面的话却又跟着弱了起来，显然是不好意思：「吱吱，我……我也能去吗？」


    这傢伙其实年轻得很，像知说的那种聚会，他虽然听说过，但根本没有资格前去。


    白苟倒是很感兴趣，他正没头绪接下来要怎么做呢！知道有热闹凑得时候，整个人都激动起来，满脸的好奇和嚮往：「真的吗？那我一定要去！吱吱你负责给我引路！」接着又侧过头对星辰道：「你当然能去！谁不让你去就是跟我过不去！」


    接着他还拍了拍胸脯学那种梁山好汉的姿态，整个人特别耀武扬威的像只大公鸡。


    不过现在没人敢说，毕竟没人是他的对手。


    知笑了笑：「没事，真的就在不远，忘川界发生这么大的改变，那些人也坐不住的。」


    这也算是因果使然，知知道自己如果把始作俑者带到聚会里面，自己的地位也会在圈子里面抬上几层。


    如果要给这四人分个三六九等，那么排首位的自然是白苟，第二就是知，这傢伙虽然武力值不高，但甚在脑子活络，认识的人也多，知道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相当于一个行走的百度……


    第三第四就是火老二和星辰二人，这两人武力值相当，论潜力星辰远超火老二，但是这傢伙太年轻，性子也不沉稳，所以修为很不稳定，发挥实力时好时坏，还不如火老二那一根筋！


    而白苟这傢伙性子更是起伏，有时候说他蠢，他也真的会犯蠢，但是你要小瞧他，突然之间他又变得牛逼哄哄！武力值甚至是没有底限，只要他能够发挥出来，改天换地，颠覆世界都不再话下，如果发挥不出来，连飞都不会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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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现在会飞了！


    而知说的那些人，是忘川界还活着的一些修行的人，那些人平常时间都埋着头修行，但后来意识到一个人始终是不行的，没有办法进步，于是就开始跟其他同样修行的人交流修行，寻求共同进步的前景。


    可惜聚会的意识成立许久，但是真正办起来却没一次成功，每次都只来两三个，大部分还是闷头修行，这些大能都有自己一套修行时间，每次都推脱了。


    可是这一次的聚会却是前所未有的一次忘川界聚会，几乎整个世界能够叫出名字的大能都在席，更有前几次大战都活着的活化石。


    而他们关注的唯一问题就是——忘川界到底怎么了？


    聚会所在地是离高山不远地一处盆地，这盆地算是忘川界最大的一处盆地比，平常都是雾蒙蒙一片，人塞进去，十步以内是看不到对方长什么样子，这也是聚会选此处的原因，这些傢伙在交流上面简直就像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


    可是这次他们来到盆地的时候，那常年积累下的灰濛濛雾气全部不见踪影，大片的阳光从云层缝隙间洒落，照射在盆地之上，由于四周高中低的地形，所以中间积累了不浅的水洼，水洼周边也冒出翠绿的芽尖，远远看去，青青葱葱一片，很是喜人。


    而那些大能们，则或坐或站，围着水洼形成一个圈子，每个人脸上都是一脸严肃，似乎眼前的美景就是一副末日景象，虽然没有带给他们身体上的伤害，但时刻对他们的精神发动进攻。


    终于一个立在水洼边，身上只有下身被灰濛濛雾气遮住的傢伙一脸沉痛道：「各位……都到齐了吗？这一次是忘川界有史以来最大的危机！」


    他拿手捂住自己的下身，因为那雾气正在用肉眼可见地速度变得稀薄：「忘川界给予我们最大的馈赠——忘川之精已经消失了！」他很快就变成赤果果一片，于是神情更是悲戚，因为他那两片大白屁股蛋已经显现人前，可是他已经懒得去遮挡了：「到底是谁？」


    声音如泣如诉，宛若嘶吼。


    「是谁把无尽之水放入这个世界！！」


    悲伤地嘶吼震盪着水洼泛起涟漪，然后一个笑吟吟的声音响亮的回答：「是我！」


    众人抬头望去，就见一个布条缠身的男人顶着金色的阳光，左右手分别提着两人，背后还背着一人，临空站在水洼之上！


    正是白苟四人！


    第66章 墨迹不如干！


    绿油油的草地上，耀眼的阳光大片大片的洒落，然而这样美好的景色却没有人去欣赏。


    「你谁啊你？！」光着屁股的男子跳起来指着白苟怒叱，两腿之间的玩意儿也跟着弹了两下，然后又很快缩着腰捂着蛋，脸上浮起一层薄红，色厉内茬：「看什么看！你没有吗？！」


    白苟嘴角抽搐了一下，把身上的那些累赘放到地面上，然后道：「呃——这个我有。」


    不对，此时不是为了说这个，他莫名尴尬的感受到来自那光屁股傢伙的怒意——但是这真的不是他故意的。


    但是那男子显然没有感受到白苟的心情，反而如同女子一般尖叫：「我说你没有了吗！突然向我重复一遍你有是什么意思？！炫耀吗？！炫耀吗啊！！？」


    不——白苟把到嘴里的反驳咽了回去，他来这里不是为了跟别人争辩谁大谁小的，够了！这个话题到此终结！他咳嗽一声，非常僵硬扯起另一个话题：「那个……我叫白苟，你好啊。」


    说完，看着面前已经脸色涨红，怒气沖沖的人，非常不好意思的挤出了个比刚刚那话题还僵硬的笑容：「呵呵……」


    但是显然白苟自认为的友善并没有让面前的人好受一点，事实上，他正大口大口的吸着气，就好像要马上闭过气一样。


    这真的让白苟有点无所适从了，他把求救的目光撒向后面的知，希望知能够挽救现在的环境，否则他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才能交流下去。


    知很想当做没看见白苟的目光，但是白苟那一点都不掩饰几乎要化成实质的目光当做没看见也很难，于是只好站出来，叫出那个光屁股傢伙的名字：「大牛！我想这次聚会不是为了纠结这些问题的吧。」说着不等大牛回话，连忙大声道：「这次聚会的目的应该是最快了解目前忘川界的变化！并且要了解这些变化会给我们带来什么样的危险！」


    接着他轻轻舒了一口气，感受到来自白苟崇拜的目光，莫名有点得意——


    不对！这有什么好得意的啊摔！


    显然感到交流困难的不止白苟一个人，从知感受到来自不同方向的崇拜眼神就意识到，这个世界果然还是很需要他这样的人才的。


    但是对于全能全知的知来说，对于这点微末小事得意实在是愧于他先前的设定。


    好了，这个事情到此打住。知在心里对自己说，再次换上他那神叨叨的面孔，儒雅知性的朝着面前一堆光屁股蛋儿的傢伙们笑道：「想来现在大家都很焦躁，但是我们确实是怀着善意来到此地的，大家也认识我，我不是个善于说谎的人，自然也不会矇骗大家，而对于大家的问题，我想不会有人，比我来更与擅长回答大家的疑问。」


    那个叫做大牛的傢伙冷静下来，虽然他不善的目光仍然看向白苟的方向，但是这对于白苟是完全没有一丁点儿杀伤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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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一个臭不要脸死不悔改的新世纪作者，早已被读者磨练出一副精钢铁骨，在武力值占据上风的情况下，任你风云四起，他仍轻风拂过岗。


    无所谓，瞪我又不会少块肉。白苟抬头望天又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石头，一副专心致志的模样。


    那边通过知一副金刚不烂之舌，说得是口干舌燥，嗓子冒烟，总算把这些濒临爆炸的群众给安（hong）抚（pian）住了。


    他侧过头，瞅着白苟那副云淡风轻，仰望天际的模样，有些提不上劲儿，甚至有点无可奈何的提醒：「白苟，你把那石头拿过来。」


    白苟听到话顿了一下，看了看周围那虎视眈眈的眼神，皱了皱眉头：「这不是石头。」


    知被这句莫名其妙的指责给愣是弄得一呆，那在口里酝酿的『不是你这货石头来石头去的吗！』给硬是咽了进去，轻声细语般：「那你说是什么？」


    白苟用着一种深沉的目光看着黏在自己手中那不明物体，神情复杂如若见到离婚的前任：「这是一个卵。」


    什么玩意儿？？！知在心里奔腾着草泥马，强烈的吐槽让他肾疼，心更疼，只得抢忍耐住不适，毕竟武力低下，只能认怂，用着比刚刚更轻风细雨的声音：「好吧，不管是什么，你过来让大家看一看，也许能够认出他是什么。」


    白苟应声走了过来，神情仍旧是沉重的，也许不能用沉重来形容，应该带着点沉思，总而言之，这是个难以用言语来表述的神情，好了，再废话，读者大大们就要给作者扔砖头了，言归正传。


    这么多人就这么看着白苟那副蛋疼的样子，心里面也油然而生一种莫名的蛋疼，这傢伙实在不像是一副求人的洋人，反而让人很想揍他。


    而作为中间人的知就有点苦闷了，他试图把自己的责任分担给另外几位和他在一起来的同伴，但是很显然其他那几位——就算是星辰这个小正太都非常不要脸的左顾，好像觉得左边有某种存在能够让他深情注视。


    这该死的世界！知在心里诅咒这，哪怕内心已经要原地爆炸，仍旧挤出个笑脸——比哭还难看。


    「好的，好的，我知道这也许不是块石头，毕竟天的尽头上的东西，就算是石头都很不凡……（这时，白苟朝知露出不乐意的表情，知连忙收声）嗯，这不是石头，我知道，这怎么会是石头呢，这一定是某种我们不知道的存在，比如说什么远古世纪的神，或者说这个世界最中心的产物啊什么的。」知胡吹乱侃，终于让白苟的神情落回了那么一点。


    他悄悄松口气，看向其他人：「难到大家都不会这个东西感到好奇嘛？」


    大牛回答了他，显然他是这些人当中比较急躁的某个，早先就急不可耐的跳出来，这个时候也是一般，神情是如刚刚一般的跳脚：「这有什么好奇的！不就是块石头？你就算把它吹到天，它也是块石头，你们闯了那么大的祸，还跟没事人一般，哪有这样的，天都为你们变了个样儿！」


    知一脸生无可恋，极其无奈的闭了闭眼。


    既然你知道天都为这傢伙变了个样子，你还敢在他面前跳出来，你以为他是吃软饭长大的吗？


    很明显白苟不是，时至今日，白苟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傻白甜，虽然这三字从他出生就没怎么伴随他，但是武力值的差距早已不能同日而言。


    一股没人能看见的气流无声的蔓延开来，没人看见事情的开始和过程。


    但是所有人都看到了结局。


    一句悽厉的惨叫划破长空，那个叫做大牛的男子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白苟一只手给甩上了天际。


    很快，人的视线就看到那个人从人变成一个小黑点，最后逐渐消失在所有人的视野中。


    寂静，是现在聚会的主旋律。


    第67章 白苟的忘川界（捉虫）


    如果说刚刚在这场聚会里面，所有人对于这几个突如其来的闯入者，大多都抱有审视和或多或少的敌视。


    但是现在，这些若有似无的视线都开始收敛，他们心里深刻的意识到能够轻而易举的把大牛扔上天际的傢伙已然贴上『不好惹』标籤。


    那么这一刻，主次地位出现逆转。


    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所有人不再把目光投向知，而是第一次用着敬畏的眼神看着这个叫做白苟，身材不算高大，浑身裹着破布的傢伙，这次，白苟说了算！


    「我说这是卵。」白苟仿佛没有看到大家的态度，而是把目光放在知身上，再次重复他刚刚的话。


    「好吧，这是卵。」就好像先前说石头的那个傢伙不是你一样。知尽管内心腹诽着，但是此时此刻却仍旧没有反驳白苟，开玩笑，像他这么识时务的人怎么会去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白苟用着怀疑的眼神看了一眼知，仍旧没有把其他人看在眼里，事实上，他内心有着更加强烈的震动。


    霍天翊，该死的，这是霍天翊！


    他终于想起了那被他丢到不知道哪个疙瘩的设定，哪怕这些设定基本都扑灰了，难为他找到，但是他仍旧兴奋起来！


    他就知道！霍天翊不会跟他分开！一定还会来找他的！


    不对，这想法怎么这么基，不不不，他绝对不是对霍天翊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想法，只是因为那傢伙是他写出来的主角，他当然对霍天翊有一点跟别人不一样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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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仿佛脑海里面有个声音在反驳着白苟自己，甚至还戏嚯他：看吧，你都承认了，你对那傢伙有不一样的想法，只是主角，一个书里面的人物能够让你这样挂心挂肺吗？不要再自欺欺人了白苟。


    这可把白苟气得，但是可惜他武力值就算突破天际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样，只能在内心大吼一声：够了！我能不知道自己的想法吗！不要再干扰我了！我不管你到底是我自己，还是那个所谓的世界之主的投影，或者是什么系统的阴谋，总之闭嘴！闭嘴！


    那声音渐渐弱了下去，但是低不可闻的轻笑：恼羞成怒了呢，白苟……


    「白苟……」知小心翼翼的声音打断了白苟内心复杂的心理活动。


    他没有回答知眼里那明摆着『你怎么了？』的疑问，而是皱了皱眉，神情复杂的看着自己手中的石头。


    「白苟？」知又试探了叫了他一声，很快解释道：「你打算拿这块石……这个卵怎么办？」


    怎么办？


    这三个字在白苟内心炸响，他确实要思考该怎么办，反正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


    「我打算养他。」他听到自己这般说出来，斩金截铁且不容置疑。


    知把内心奔腾着『这就是块石头，你打算怎么养，你真是病的不轻』给咽了回去，他简直快要内伤了，脸上表情是要多不自然就有多不自然，只能讪讪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养呢？」


    「就是块石头，还要怎么养？」白苟睨了知一眼，一副你怎么傻了的表情，差点没把知给气得背过气去。


    接着他把视线投落在那些光屁股蛋的傢伙上，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都听见：「这个世界迟早会变，与其等到它濒临爆发点勐地爆发出来，不如我在这还不算很危急的时刻提前释放出来，相信我，这对你们是有好处的，就算没有好处，你们也打不过我。」


    在揍飞大牛之后，白苟显然更不要脸起来，他就这么括不知耻的强调：想反驳我？打得过我再说。


    接着他又道：「我也不管你们想什么了，本来是想找你们帮助的，但我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你们也没什么用了，不过我也不想就这么放过你们。」


    有性情急躁的，下意识喊出来：「你打算怎么样？」


    这话问得，好像白苟不能把他们怎么样似的，好在这人自己又意识到了所谓形势比人强，出头一时爽，到时火葬场。


    非常借坡下驴的认了个怂：「我的意思是，我们也没有什么用处……呵呵。」


    白苟看着这傢伙尴尬的笑脸，也没心思去抓着不放，说实话，他没心思跟这些人扯些没用的玩意儿，甚至不想留太多的牵绊。


    大概下意识总觉得自己迟早有一天还是会离开这个世界，不论是回到这个世界原本的时间，还是回到白苟自己的世界，他敏锐的觉得自己应该不会在这里待太久。


    这种感觉我们一般称之为主角的直觉，所以他甚至连这些路人甲的名字都不想知道，毕竟也要考虑作者这个废柴已经想不出名字了。


    白苟很体贴（？）的无视了面前人的奉承，他只是径直道：「这样吧，以后你们就跟着我吧。」


    顿了一下后，白苟好心情的解释了一句：「帮我做点事情啊什么的，就好像知他们一样。」


    白苟这傢伙真是没有一点做领导的派头，他那嚣张放肆的神情总让人误以为其在挑衅和侮辱。


    可惜忘川界似乎鲜有硬骨头存在，于是这么个遭人打的货也没有被人革命，真是可喜可贺，可悲可嘆。


    站在一旁忍辱负重的知一脸目瞪口呆的看着白苟这傢伙就因为揍了一个顶撞他的人而几乎把整个忘川界的人都聚拢在自己手下之后，莫名其妙的为自己身为其中一员的身份而感到羞耻。


    真是猪怂怂一窝，人怂怂一个世界。


    可惜没人能够在此地站出来用尽一切的力量来推翻白苟的独裁统治，而另一方面，知并不知道此时此刻，他其实正在见证着忘川界最重要的歷史。


    没有今时今日之事，就没有日后那个人种繁杂，枝繁叶茂，宛若仙境的忘川界。


    而到底是歷史创造了白苟，还是白苟创造了歷史，这些就先不纠结了，很快故事又要翻过一篇。


    下一卷。


    系统之谜。


    第68章 时间魅力


    忘川界的水从高山脚下流淌而过，滚过一片地界，终于在临渊停下。


    临渊是白苟目前所居住的地方，从他来到这个世界以来，不多不少，已过去整整一百年。


    一百年曾经是一个平凡人类难以跨越的坎，但是白苟却无惊无喜的走了过去，不仅如此，这百年岁月并没有在他身上留有一点痕迹。


    他仍记得霍天翊三字，却早已忘记其相貌，他仍记得自己那个作者身份，却已经不记得自己到底写了些什么书，伴随他许久的，除了那块被他怀疑是霍天翊的石头，就是这条被他释放的流淌到此的河流。


    我们叫它忘川水。


    而那些在最早的时候遇到白苟的星辰，知他们早已在岁月的洪流中渐渐消弭，也不知是埋进黄土，还是悄然离去，那些被他强制聚拢在身边的人也一个接一个的被他放走。


    整个临渊，只有白苟一人，孑然而立，一身孤苦。


    独饮忘川水，回首已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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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渊深三千八百丈，其底处伸手不见五指，丝毫不见阳光，只有狰狞怪石随意摆放，磊落出一番怪象，然而这里却是目前白苟居住的地方。


    整个忘川界有山有水，更有高山那座最接近天空的地方，山水如画，云雾缭绕，这般风景甚佳之地白苟不选，却要毗邻这座深渊而歇，歇就算了，到手的权利也不要，靠武力收拢来的手下也都放走，朋友更是不留。


    只有白苟，临渊深处只有白苟一人，歇在怪石堆里。


    每天每天都在歇斯底里的嘶吼。


    「为什么……我还不能回去。」


    声音在深渊底下迴荡，宛若幽灵的私语，阴森可怖，却又颓废不堪。


    白苟披头散髮，跌坐在乱石堆里，泄愤的一拳砸向地底。


    「一百年！我在这里一百年！我怎么还不能回去！」他曾以为自己顶多在这里待上一阵子，完成自己要做的事情就可以，可是一百年过去，霍天翊所在的石头仍旧没有丝毫反应，而他完全不觉得这块石头能够在接下来的几年内就把霍天翊孵出来。


    这简直就是讽刺，他来到忘川界的时候，才是个二十几岁的青年，突然之间就百岁高龄，难不成他要等上几千年上万年来完成这项使命。


    那时候的他还是现在的他吗？几千年的老妖怪，还能像二十岁的他一样敢想敢做，敢恨敢爱吗？


    到时候，他说不定就不再有任何心情去做现在想要做的事情，写文，主角，剧情都不会再让他觉得有意思，甚至连活着都会觉得累。


    时间是磨灭一切的敌人，白苟深刻认识到自己敌不过时间，百年来得等待已经让他精神濒临绝望，他快要忍受不了，也抵挡不了自己内心的疲倦与厌恶感。


    「我叫白苟，我二十几岁……二十几岁不记得了，我还是我，我写了一篇文……文名也不记得了，主角叫做霍天翊，对，主角叫做霍天翊，我叫白苟，我是作者，我叫白苟，他叫霍天翊。不能忘，这些不能忘……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我要回去！！不管是谁！不管是世界之主，还是系统！放我回去！！」


    他又一次的歇斯底里的自言自语起来，声音嚎叫划破夜空，在临渊底部迴响，不断迴响。


    「系统！！你出来！！」白苟大声叫了起来。


    「你出来啊！！你看到我这样子满意了吗！我不想再等待！我等待不了了！我要疯了！！听到了吗！我要疯了！」


    声音慢慢又落了回去，他低笑起来：「呵呵，我疯了，你们就满意了吗？」


    「你们就想要我疯吗？就是要折磨我吗？要毁灭我吗？呵呵呵呵呵……」低声的惨笑忽然尖锐起来：「那就来啊！躲在暗地里算什么好汉！来啊！面对面干啊！我宁愿你们杀了我，杀了我，我就不会去反抗，我就不用去挣扎……」


    「挣扎也没用，我要怎么办……」声音越来越低，最后消失在白苟的唇舌间。


    又一年过去。


    临渊仍旧只有白苟一人，他越来越疯，每天除了在嘴里重复着的「我是白苟，他叫霍天翊。我是白苟……」，再也听不见他说另外一句话。


    他曾愤怒过，可是愤怒的人却不再理会他，他曾绝望过，可是明天会比今天更绝望，他疯狂，却是不得不疯狂，他想要救赎，但是救赎从来就没有到达。


    直到有一天，他从黑暗中惊醒，忽然喃喃一句：「霍天翊是谁？」


    时间总是无法抵抗，这一天，白苟自己选择了忘记一切，他所有的坚持付之东流，他累了，他不想再坚持了，他不记得自己叫什么，他不记得自己的身份，他不记得霍天翊，只有那块石头陪伴在他的身边。


    他放下了过往的一切，不再在临渊独自一人抵抗时间，而是迈了出去。


    走入了生机勃勃的忘川界。


    所有的一切都再次被硬掰回原处，他不再是白苟，他也不是白苟，他是世界之主，是这个世界，是忘川界唯一的主人。


    他应运天命而生，武力惊人，感情淡漠，没有朋友，宛若一个虽纯粹却冰冷的玩偶。


    没有白苟了。


    白苟已经死去。


    还留下的这个人，紧紧只是白苟的躯壳，代替他存留在这个世界的痕迹。


    那天天际洒落一片流星雨，忘川界近几年新生的生命都在感嘆其美好，而坐落在高山之上的白苟却忽然心神一晃，一种熟悉的感觉自心间传来。


    他一跃而起，盯上那些流星，几步追赶而去。


    现在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挡白苟的脚步，他突然对那片流星雨感到好奇，于是就想凑近看看，但是生活的精彩来源于我们永远都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白苟追上那些流星的时候，有些已经匆匆略过这个世界而离去，他慌忙之下，仅仅只留住一个。


    那远处看是流星，而近看却是一团金属疙瘩，精密的设计使得它与目前的文明格格不入，一个怯弱的声音慢慢传来。


    「你是谁？为什么要抓我？」


    第69章 系统：人家……


    「你是谁？"


    这声音又重复了一遍，而这圆球一样的傢伙显然不是忘川界存在的生物。


    白苟莫名好奇起来，同时觉得这声音真是他娘的熟悉，有种让他想狠狠揍上一顿的冲动。


    他强行按捺住内心的蠢蠢欲动，装作若无其事的反问：「你又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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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东西。」铁球慢条斯理的回答，条理清晰：「我是来自室女座超星团新人类基地的最新版ai。」


    「哦。」白苟面无表情的应了一声，又戳了戳铁球：「啥玩意儿？」


    「我是ai，也就是你理解中的人工智慧。」


    但是失忆的白苟表示理解不能，他皱了皱眉头：「啥？啥智能？」


    铁球：「……」


    它严重怀疑自己被一个远古时代的类人猿捕捉，因为这人类连基本的人工智慧都不知道，很明显与科技文明绝缘。


    面对类人猿同学的疑问，铁球决定排除掉第一条向人类解释自己无害的方案，而是非常果断的决定开始忽悠——


    「嗯，你可以当做我是一种新的物种，只不过和你不太一样，我属于一种工具类，就是类似你们身上的衣服啊，是为人类服务，并且忠诚的好伙伴，捡到我你有福了少年。」


    白苟半信半疑：「为什么你的声音语气都变了。」如果说刚刚是毫无感情的电子音，此时此刻竟然加了很多语气词，声音也莫名欢快起来。


    「不要在意这些小事情了，少年，你想拯救世界吗？你有什么没有完成的心愿吗？你想要改变未来吗？无论什么事情，我都可以做到，还犹豫什么？如此优惠的条件，只需要998，全场只需要998！」


    激昂的声音忽然停住，毫无感情的电子音再次响起：「不好意思，调错频道了。」


    白苟呆滞半晌，忽然道：「铁球，你是不是有病？」


    铁球：「……」


    「就是类似精神疾病什么的，我好想记起一种叫做精神分裂的病症，和你很像……奇怪，我怎么会记得这个？」白苟自言自语起来。


    铁球：「……」


    紧接着，白苟惊恐的倒吸一口气：「我记起来了！你是神经病！」他大声的：「在我的记忆里面，这是一种非常可怕的疾病，一旦遇到这种患者，要立即远离……」


    铁球：「等等！等等！听我说！我不是精神病！**！你特么才是精神病！」


    白苟又呆了一下：「为什么会有不知名的字符出现，你刚刚说了什么？」


    「#@#￥！￥！」铁球又冒出一堆奇怪的字符，最后气恼道：「靠，被你气得出乱码了。这是我们人工智慧独有的骂人话，你不懂很正常。」


    白苟：「……」哦，厉害啦。


    「总之……」铁球拖长了声音：「我是室女座超星团新人类基地为了改变过去而向全人类投放的最新版ai，不过既然现在被你捕捉，那我只能在这个世界发展了……」


    「啥？你在说啥？」白苟又冒起满脑子的问号。


    虽然面前唯一的听众完全不配合，但是铁球仍旧解释，毕竟广大读者还是能够理解的：「我的任务是帮助过去的人类，全力发展科技文明，让他们早点拜託束缚，能在未来的某一天与室女座超星团的新人类基地汇合，毕竟目前基地的新人类越来越少，极其需要补充新的人类。」


    「啥？」


    铁球：「……」它深吸一口气，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一个铁球还要吸气，但它下意识的做了这个动作，然后道：「总之，我是来帮你的。」


    「哦。」这句白苟听明白了，他点了点头：「但是是我把你捉来的，不是你主动来找我的，怎么会说你是来帮我的呢？」


    该死的，类人猿比新人类还难骗！


    「你是不是在心里骂我？」敏感的白苟眯起眼睛道。


    「不，没有！怎么会！」铁球斩钉截铁的反驳：「我只是不知道要怎么像你解释。」


    「你不需要向我解释什么。」白苟道：「自从你被我捉住后，你就是独属于我的私人用品，私人用品没有解释的权利。」


    「#%#￥%￥#@！」


    「你又在骂我！」


    「这是人工智慧的褒奖，只在人工智慧流传，你当然听不懂了。」


    「你先前明明说那是乱码，只有人工智慧才有的骂人话。」


    铁球：「……」


    白苟敏锐的察觉：「你是不是在心里面骂我，说我这个笨蛋记忆力怎么这么好？」


    铁球无语，不是笨蛋，是类人猿啦，但是意思竟然分毫不差，这个类人猿难到会读心吗！


    白苟浅笑：「作为忘川界目前的世界之主，我自然能够察觉到你的某些过于外露的情绪，这很正常，否则我怎么会在时间乱流里抓住你呢铁球。」


    「好了，我不是铁球，不要给我起奇怪的名字啊类人猿。」铁球的声音又开始轻快起来。


    但是白苟却瞪着眼睛：「类人猿！这是你骂我的话吗？！铁球！」


    「我不叫铁球！类人猿！」


    「我也不叫类人猿！铁球！」


    两个人完美的发挥出了幼稚园的吵架水平，着重体现出越活越回去是个怎样的表达。


    在不断地轮迴两句重复的辩解之后，铁球最早偃旗息鼓，他深吸一口气：「我叫系统，不叫铁球！类人猿！」


    「我叫白苟，不叫类人猿！铁球！」


    「哦你好啊，白苟。」


    白苟：「……」突然的友好让他深深觉得铁球有阴谋。


    「不要这么看我啊，我没有阴谋，我可是对人类最友好的新生ai。」铁球顿了一下，得意道：「能够读心可不是你独有的能力呢！」


    白苟手心忽然开始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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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啊！我不会读心啊啊啊！只是你的心事基本写在你脸上！不要杀了我啊！」系统嗷嗷直叫。


    「哦。」白苟放心的松了手。


    「你好兇残啊呜呜呜。」


    白苟揉了揉脑袋：「你又换语气了铁球，你真的不是神经病吗？」


    「都说人家不是啦！呜呜呜！还有不要叫人家铁球，人家叫系统！系统！」


    白苟：「……」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默默地吐出一个字：「哦。」


    怎么办，好像打它啊，但是打死了怎么办？


    第70章 系统：失忆是件小事情


    系统的到来，给白苟带来最大的改变就是，让他意识到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东西。


    所以每天高山上都会有这样的对话——


    「我到底忘记了什么呢？」


    「我怎么知道啊少年，记性不好可是属于老年人的权利哦。」


    白苟沉默了一会儿，看向系统：「我今年两百零五岁了。」


    系统：「……」


    大概时间静寂了那么两秒，系统干巴巴的：「厉害啦少年，你是我见过年龄最大的少年。」


    「为什么非要叫我少年？」白苟百思不得其解：「我已经过了少年的年龄了吧。」


    系统兴致勃勃：「你肯定没有看过魔法少女啊少年，那些被神奇魔法选中的都是青葱美少女，不过由于你跟少女是在挨不上边，所以只能叫你少年了。」


    说完，还颇为遗憾的啧了一声。


    白苟：「……」莫不是有病？


    「你为什么用那种眼神看着我？」系统发出疑问，也不知道他一个铁球怎么看出白苟的表情。


    白苟一眼难尽，只得道：「你是神奇魔法？」


    系统嘿嘿笑了两声，要多猥琐有多猥琐：「差不多吧嘿嘿嘿嘿。」


    白苟：「……」有点想吐。


    但是目前的环境显然没有垃圾桶来给白苟发泄，尽管内心奔腾着草泥马，面上仍旧一片淡定，时刻维持着他的高手形象，但是声音难免咬牙切齿：「……我是魔法少女？」


    「都说了是少年啦，少年！」系统一副被刺激的模样，声音高昂起来：「你怎么能和魔法少女相比呢！」


    白苟：「……」择日不如撞日，干脆今天就宰了他吧。


    冷不丁身体一阵寒意的系统忽然心有所感，大声叫道：「白苟！我能帮你！你不能现在宰了我！」


    白苟却哼了一声：「你能帮我什么？」整天跟我斗嘴吗？


    「你不是想知道你到底忘了什么吗？」系统的声音又恢復了毫无波澜的电子音：「我能帮你，至少能够让你恢復一些记忆。」


    白苟半信半疑：「你真能帮我？」


    「你目前的症状经过我的资料库分析，属于心理方面的疾病，也就是说不是你生理上受到伤害导致你失忆，而是你自己想要失忆，于是主动选择了忘记一切，只有你自己完全想要记起一切，才会记起来。」


    白苟声音急切：「我现在就想要记起一切！」


    「不，你现在只是由于没有记忆所以想知道自己到底忘记什么，但是真正的你，比如潜意识的你并不愿意恢復记忆。」系统故意顿了一下之后才道：「不过这些难不倒我，你无法想像新人类基地的科技发展水平，针对你的这种情况，我可以制定一全套刺激你记忆甦醒的方案，这个流程下来，就算你本身并不打算恢復记忆，也会甦醒一些。」


    白苟顿了一下，虽然表面上还犹疑，但是心里已经信了系统的话，毕竟这傢伙用电子音说话的时候，实在是感觉很靠谱。


    所以白苟轻易的相信了，不仅相信了，还随着系统的话思考自己是不是也有病，否则干嘛莫名其妙的要失忆= =。


    果然病是会传染的，不是一种病人，不会在此相遇，缘分果真是个奇妙的东西……好了，放飞的思维快回来。


    白苟晃了晃脑袋，仍旧不放松的紧盯着系统：「什么流程，你不会唬我吧，比如假装帮我恢復记忆，其实是给我洗脑什么的。」


    「你连洗脑都知道，看来不是类人猿嘛。」


    白苟：「……」天凉了，干脆砸死系统吧。


    「放心啦，我不会害你的，我可是人类制造出的，对人类绝对忠诚的只能ai，一旦伤害人类可是会被註销一切的哦。」系统兴颠颠的安慰白苟：「哎呀，想到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帮一个精神病患者找回他失去的记忆，莫名有些小兴奋。」


    「精神病说谁？」


    系统下意识的回答：「你啊。」


    白苟微微翘起嘴角：「哦，我也觉得。」


    系统：「……」幼稚！


    两个幼稚园小朋友终于决定终止争吵，毕竟在扯下去，不知道就要扯到哪个银河系了，读者会愤怒拍作者板砖的。


    系统开始投放3d虚拟影响，在白苟面前显示出一排在行动的图像，有耸入云天的摩天大楼，也有阳光明媚的阳台，有青青草原，也有人声鼎沸的聚会……


    白苟着迷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浑然忘乎所以。


    直到系统打断了他：「你觉得哪个对于你来说最熟悉？」


    「熟悉？」白苟吶吶的重复，不敢把自己的视线从眼前的景象中离开，浑然不觉自己已经泪流满面：「熟悉，所有的一切都好熟悉，都像我曾经生活过的地方，那不是忘川界，不是这个世界……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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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言自语突然停住，白苟皱起眉头：「我不记得了。」


    系统欢快的语气传来：「没关系，我大概知道下一步要怎么做了。」


    面前的图像再次排列，先前吸引白苟的景象不断放大，草原上走过一群牛羊，摩天大楼里面都是对着电脑繁忙工作的上班族，阳台的门被拉开，中年妇女抱着一堆衣服扔进阳台的洗衣机，聚会上密密麻麻的人群慢慢变得鲜明起来，最后停留在一对互相亲吻的男女身上。


    「目前给你看的是地球古纪元21世纪所在的景象图，基本可以判定你的记忆属于那里，好了，接下来我会给你看一些实物图，你选择你熟悉的指给我。」


    系统似乎还在说着什么，但是白苟已经听不进去了，他满脑子只剩下来两个字。


    「地球。」


    曾经的他，地球对于他来言，太过庞大，他生活在它身上，却没什么触动，直到有一天，他离开了它的怀抱，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陌生的地理环境，陌生的生活规则，让他每一天都在怀念在那个有着春夏秋冬，每天为了一点作收辛苦耕耘，不敢去参加同学会，不敢去相亲，独自坐在只容纳一人的阳台上，叼着烟唿吸着情人节空气的自己。


    在地球生活的自己。


    突然之间，如此想念，无法自拔，却深陷其中，逃脱不得，摆脱不掉。


    第71章 系统：妈卖批，好气啊


    面前的景象再次变化，一排人声鼎沸变成不会动的物品，一个黑色外壳的笔记本吸引了白苟的注意。


    「这是……」他下意识的发出了声音。


    「古纪元2014年的最新款，品牌名字好像叫做……」系统慢慢放缓声音，等待着白苟。


    「戴尔。」果然，那两字下意识的从白苟嘴里脱口而出，他一边还有些茫然，一边却又好像记起了什么：「我用了两三年，每次出去带着它都扛得手酸……」


    说到此处，白苟甚至隐隐感觉自己手开始酸起来==。


    简直有毒。


    他下意识的动了动手腕，反问：「什么人会用这个？」


    「很多。」系统回答：「戴尔最吸引你的是什么地方？」


    「相比较其他的，这个还算可以的了。」白苟再次下意识的回答。


    系统：「……」


    在短暂的卡顿后，系统重拾心情：「就没有其他的地方，比如运行速度，外观？或者说是配置方面？」


    「啥？你在说啥？」失忆白苟满脸茫然，但还是好心回答了系统的问题，感觉再不回答，系统就要爆炸了：「应该没有，我对这方面不是很了解，都是凭感觉。」


    凭感觉？？系统满脸冷漠：那你很棒棒哦。


    白苟敏锐的察觉到什么：「你是不是在骂我？」


    系统：「是的。」


    白苟：「……」


    他眯起眼睛：「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把你怎么样？」


    系统用着毫无感情的电子音：「继续下一个问题，这台笔记本桌面上那个软体最吸引你？请依次点开。」


    3d虚拟模拟笔记本呈现在白苟面前，使得他忘记继续找系统算帐，伸手触碰了那几个莫名熟悉的小图标。


    真是奇怪了，为什么心里会有一点点的感怀。


    ==果然系统的精神病会传染的吗？


    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哦，你点开的分别是谷歌，腾讯qq，网易云音乐，还有……小黑屋码字！哦，看在这本笔记本原本属于的是一个作者。」


    白苟内心那种违和感迅速爆棚，他摸了摸那熟悉的键盘，自言自语：「这怎么感觉是我的……」


    系统：「宾果，这就是你的，看来你还是能够察觉到，应该很快就能刺激你甦醒一部分记忆了。」


    白苟：「……」


    这次他没有被系统岔开话题，而是敏锐的抓住疑点：「为什么你会知道我以前的东西是什么样子？你认识我吗？你跟我失去的记忆有什么关系？」


    系统：「不要激动，我跟你并没有什么关系？」


    「那你怎么会知道！」白苟的激动突然卡壳。


    系统面无表情的回答，虽然铁球本身应该是没有表情的：「你接触了我这么久，我自然能够读取你的记忆。」


    白苟恨不得把这铁球一口气扔到天边去。


    「你想恢復记忆。」系统声音还是和缓起来：「我能够帮你。」


    接着，它再接再厉：「只有我，能够告诉你原来的世界长什么样子，只有我能够带你回到你原来的世界，只有我。」


    「只有我能够做到。」


    「你离不开我。」


    不知道是哪句话触动了白苟的心弦，也许每句话都有，他慢慢平静下来。


    「继续。」


    他听到自己这样说道，「不管你想要做什么，继续。」


    「我不会伤害你的。」系统强调：「我是完全无害，我只是一个人工智慧，没有人类的野心和贪慾，我生存的目的就是帮助人类，你不需要对我有这么大的戒心。」


    白苟冷笑了一声：「无害？」


    「无害能不经过我允许就读取我的记忆？！」他极其机智的反驳：「无害的是你嘴里的新人类吧。」


    系统：「好吧，你说的对。」


    它竟然如此不要脸的承认了！


    妈卖批，真是好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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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苟深吸一口气，他已经完全不记得自己最近一次忍耐是什么时候了，总之感觉好像是很久远的记忆，但是！这该死的系统再继续这么死不要脸下去，白苟实在觉得自己很有可能被其气死……


    这太特么糟心了。


    所以还是弄死它吧==。


    这么复杂的心里活动其实仅仅只过了一瞬，系统接下来道：「但是这个世界没有新人类，新人类的祖先来自地球，你是最接近新人类的物种，我绝对不会伤害你。」


    白苟：「……」复杂难言，不想说话，莫名心累。


    恢復记忆的疗程暂断，因为白苟需要时间疗伤——内伤。


    紧接着霍天翊就被搬了出来，白苟哼哼唧唧的扛了块半人高的石头，给系统观看：「你能看出这是什么吗？」


    这块先前粘着白苟的石头在他失去记忆的几年后自己脱落，然后开始越长越大……


    白苟觉得这玩意儿也许隐藏着什么突破古今的大咪咪，就把它留到现在，还给它取名天，幻想有一天它能够蹦出一只孙猴子。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是孙猴子，而且感觉这傢伙应该还有个其他的名字，但是不妨碍他脑洞突破天际，毕竟作者脑洞大。


    「石头啊。」系统理所当然的回答打断了白苟的回忆。


    白苟脸上掉下一堆黑线：「你确定？」


    系统很确定：「这就是一块石头。」


    白苟：「……」他满脸复杂：「一块石头能够长大吗？」


    系统满脸惊讶，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一个铁球脸上能够有惊讶的表情，但是白苟感觉出来了：「你莫不是在驴我？」


    白苟继续满脸复杂：「我又没你有病，以戏弄人为乐。」


    系统不相信白苟的人品：「你是。」


    白苟：「……」


    看着白苟脸上那副『你再扯淡，我就揍人了』的表情，系统识时务为俊杰，怂怂的道：「你把我放那块石头上看看。」


    白苟依言行事，把铁球放到石头上一块较为平坦的地方，就听见一声「咔——」。


    那个精密结构的铁球竟然分解，伸出一根金属尖头朝石头戳去。


    白苟：「……你竟然还会变身！」


    过了一会儿：「我高估你了，你连一块石头都戳不动。」


    系统：「……」妈卖批，好气啊，这什么破石头？


    风水轮流转，看谁气得过谁。


    第72章 哲学交流


    在多次试探无果之后，系统明智的选择了放弃。


    「这不是普通的石头。」它说。


    废话，这根本就不能称之为石头！


    白苟决定再也不相信系统，这货应该比他想像的还要没用，而且还老是跟他斗嘴，真不知要它何用？


    系统百思不得其解，这在它的探测中明明就是一种石头成分，可是相较于死气沉沉的碳化结构，这块石头表现出了澎湃的生命力，在思考许久之后，它下了这样的判断——


    「也许这真的是某种生物，只是成分由石头组成，不过……」它停顿了一下之后，回答：「这明显违背科学，并没有确切的逻辑依据……」


    作为新人类创造的人工智慧，它表示自己的三观惨遭刷新。


    然后它忽然看向白苟，嗯抱歉，忘记一个铁球是没有眼睛的，它用着它的红外线扫描孔朝向白苟，用着一副惊喜的语气：「我知道了！」


    就像众位读者小时候的童年柯南一样，一副终于发现罪犯是谁的样子，振奋人心的道：「我知道了，原来是这样！」


    白苟：「……？？？」在冒出三个问号后，他直截了当的问道：「哪样？」


    铁球，哦不，应该称之为系统在地上兴奋的滚了两圈，因为在白苟知道它会读取记忆的时候，就不在用手拿着它了。


    「我知道，这不是客观意义上的世界，这是一个人主观意义上的世界，是你构思出来的虚拟框架，是不能用科学的眼观来解释一切的，这里的所有都是不符合科学的唯物理念，而是属于人，是独属于你，白苟，是属于你自己的思维世界。」


    系统说了一大串，但是白苟仍旧满脸茫然。


    「哦——」他长吟一声：「你说这些都是假的？」


    教科书式懵逼。


    系统很铁不成钢的嘆了一口气：「你怎么不明白呢？」


    「啥？明白啥？」白苟很是不解。


    「这里的一切是真实的，并不是假的，只是这里的一切依据是来自你的构思，比如在地球，人是不能再天上飞的，因为他们没有翅膀，但是在这里，人可以，明白吗？」


    白苟：「……嗯……」他沉吟了许久：「好像明白一点……」


    过了一会儿——


    「就一点点。」他着重强调了自己明白的程度，然后再问：「为什么呢？」


    「什么为什么？」系统有种不好的预感。


    「为什么地球的人不能飞呢？而这里的人能飞？」白苟显然开始在意细枝末节。


    系统深吸一口气，总觉得铁球一样的系统再吸气就会爆炸= =、


    「因为，地球的人要符合牛顿定律，存在重力加速度，没有翅膀，紧靠人类自身是飞不起来的，但是这个世界，这里的一切只用遵循白苟定律，也就是说白苟认为在这个世界人能够飞，那么人就能够飞，白苟认为这个世界的植物不需要改光合作用就能长很大，那么这里的植物就会依照这个定律成长，白苟是这里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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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白苟长吟：「为什么呢？」


    系统简直爆炸：「你怎么还不明白，因为这是你构思的世界，这是你写的某本书，所以这里一切都按照你的来。」


    「所以……这是假的咯？」


    「不。」系统无力辩驳：「这是真的。」


    「这里的一切都是真的，白苟。」系统决定吐出一口气，毕竟铁球吸了太多废气也没啥好处：「我这样说，白苟，你构思了一个真实的世界。能够明白吗？」


    白苟：「……」


    系统再次道：「地是真的，天是真的，你是真的，我是真的，包括这块石头都是真的，但是这个世界却是你构思的，至于为什么你能够构思一个真实的世界，这些我现在跟你说，你也不会明白……」


    「不，你还是跟我说说比较好。」白苟满脸放空：「难到我有着神的血统，或者我是神的私生子，在我不经意间爆发。」


    习惯性脑洞大开= =、


    「不。」系统阻止了白苟的漫无边际，面无表情：「你就是个普通人。」


    白苟：「……哦。」有点小失望。


    系统继续解释：「你是一个作家，你的思维比和你职位不一样的人种要复杂丰富许多，你会构思新的世界观和人物设定，这些故事来源于你，但是思维这种在你们眼里还是不存在不可触摸的东西在未来，也就是新人类的手中，已经成为了一种不可缺少的庞大能源，整片宇宙，只有人类有这么丰富的情感和四处散发的思维能力，而思维具备创造一个世界的能力，在某种契机的导向下，一个人的思维可以重新建立一个三维空间，这个空间没有终点，漫无边际，成为一个独立的世界，而你现在被关在自己制造的思维世界里面。」


    白苟呆呆的消化了一堆对他来说很难以消化的知识，皱着眉头：「所以这个世界不是假的？」


    「是真实，并且被科学证实确切存在的世界。」系统给出了非常肯定的回答。


    白苟：「……我还是不明白。」他感觉自己的三观受到冲击：「我思维里面的世界怎么可能会是真实的？不对，我怎么能够创造出一个真实的世界？？？不不不，我不懂，我彻底迷煳了。」


    系统冷静回答：「你现在还不能接受，是因为这些和你现在所接受的教育和接受的人生观念不符，所以给你造成强大的冲击，使你下意识的不愿意去接受事情的真相，但是你总有一天会接受的，人类是最善于接受新的知识的物种，只是需要时间。」


    「我会给你这个时间。」在顿了一下后，系统留下这么一句话。


    白苟满脑子浆煳，但他还是问起了他难以理解的地方：「你说我被困在自己脑海里面？」


    「不，这不是你的脑海，这与你脑海是完全独立的，思维并不局限于你的脑海，它在整片宇宙为你独自开闢了一个世界。」


    「好吧，好吧，就算你说的都是对的，那我这个世界和地球有联繫吗？」


    白苟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


    第73章 系统：心好累，不想说话


    「那我这个世界和地球有关系吗？」


    白苟话落的时候，系统沉默了一会儿，才给出一个模稜两可的答案：「大概是同处于一个宇宙的关系？」


    白苟：「……」什么鬼？


    他有些不耐烦：「那这样说，我和你不是也有关系，都唿吸着同一个世界的空气？？？！我说正经的，我能够回到地球吗？或者我这边的世界能够影响地球吗？」


    系统反驳：「我并不需要唿吸空气谢谢，这样的，我这样说，不知道你能否理解，如果达成某样条件，我确实可以能够带你回到地球，这个条件很复杂，等稍后我再给你详说，想跟你解释，你这个世界到底能不能影像到地球，这样说吧，假如你这个世界……」


    「忘川界。」白苟提示一句。


    「嗯，我知道是忘川界，我接收了你的记忆……」系统顿了一下，迟疑道：「你怎么会记得？」


    「重点不是这个，继续继续，到底怎么影响？」白苟催促，要系统不要转移话题。


    「好吧，」系统暂且放下疑问，继续说道：「是这样的，假如你这个世界无限靠近地球，那么可能会影响到地球，甚至造成两个世界的融合，但这很难做到，毕竟整片宇宙是非常大的，里面存在各种维度空间，所以这些先按下不表，但是最有可能的一个条件是，假如你所在的这片维度完全崩溃，崩溃后的维度开始呈放射线向宇宙扩散，一个三维世界的毁灭，会影响很多三维世界，当然不会跟着一起毁灭那么夸张，但是其他的三维世界会受到一定的打击，其波动散发之广是整个宇宙性的，不过仅仅只会影响到三维这个维度，其他的维度是影像不到的。而地球所在的三维世界可能会有波盪，比如地球的周转可能会被影响，可能会向太阳靠近，也可能远离太阳……等等。」


    系统喘了口气，继续解释：「之所以说这非常有可能，是因为宇宙所建立的维度世界是非常稳定，并不存在崩溃的可能，但是这个世界却是仅只你一个构建，也就是说这个世界的崩溃与否仅只在你的一念间，你不想要这个世界，讨厌这个世界，想要毁灭它，那么它就会随着你的信念而走向毁灭。当然你无需向我解释，因为人类是一种很复杂的物种，思维能力的强大，也使得他们非常的变幻莫测，一旦某种负面的情绪积累到一定程度，他们会走向不同的毁灭——属于自我的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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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苟尴尬的笑了一下：「那我不是很危险？」


    「危险的不是你，是这个世界，一个即将被毁灭的世界，你永远都无法想像那会给你带来多大的反噬。那是一种难以描述的绝望，而你承受不起。」


    白苟摸了摸脸：「我没想要毁灭啊，我是这样的人吗？我活得好好的去作死？而且听你说，我这样做一点好处都没有，除非我脑子有病……」他顿了一下，信誓旦旦：「如果我病了，那一定就是你传染的。」


    系统：「……」怪我咯？


    「就怪你！」看出系统在想什么的白苟抢先说道，他也不等系统反应，直接又道：「好了，我已经知道了，果然知道太多没好事，我发现我现在都已经不敢胡思乱想了……」


    在随便感嘆几句之后，白苟伸手又把系统捡起来：「让我们把话题给捡回来。」他指着霍天翊——装着霍天翊的石头：「你能把它怎么办吗？」


    「按照我的探测来看，这块『石头』活得好好的，你想干什么？」系统警惕的问：「切了它？」


    白苟连忙摇头：「不不不，不是，我是说，有没有可能这块石头里面藏着一个人啊什么的，哈哈哈，我知道这种想法很可笑哈，但是我就是这么觉得，我也觉得很奇怪，但是没办法啊，我总觉得他与我有联繫，像是我的血缘，你懂得哈。」白苟尴尬的摸了摸脸：「就是那种直属亲属，有种血缘相融的感觉。」


    「哎，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才没有病！」白苟叫了起来。


    系统慢条斯理的：「我只是个铁球，能有什么眼神，好吧，就算你说的，这块石头里面有你的孩子……」


    「不是孩子！」白苟大声反驳，大概突然多了个孩子什么的实在是种巨雷：「总之应该是某种亲属，我也不清楚，也许是我弟啊什么的。」


    系统呵呵冷笑：「你怎么不说是你哥呢？」


    「说哥多那个啥，这不是平白多个管束吗？而且明明我先降生在这个世界上。」白苟理直气壮的反驳。


    「哦。」系统继续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冷漠：「那你怎么不说这是你构思的这个世界的主角，毕竟你是写文的吗。都写出片世界了，难到不能写出个人？」


    白苟：「……」他想了半天，竟然完全无法反驳，只得呆呆的回答：「是哦……」


    系统：「……」无可奈何的翻了个白眼——当然是在心中。


    但是白苟看到了，身为世界之主了，当然会读心，金手指就是为他独立设计的，可惜现在白苟没心情和系统计较，他凑到石头面前，一脸看着ufo的表情：「主角哦……」


    「长啥样啊？」


    「我怎么知道长什么样？不是你自己构思的吗？」系统忍不住吐槽。


    「是哦。」白苟完全没有反驳回去，随手理了系统两字后，就继续一脸兴奋的瞅着石头，还羞怯的笑了笑：「哎哟，怎么跟看儿子似得，越看越好看！」


    系统表示不想说话，只想吐白苟一身。


    这份发现新大陆的情绪持续不退，白苟反而还有点担心的问系统：「他老是待在石头里面，不会饿死吧？要不要吃什么东西？你确定他活得好好的？」


    系统忍无可忍：「这是你构思的主角！你问我？？？？还有！这是主角，不是你家养的宠物，是跟这片世界联繫的，除非世界毁灭了，他才会灭亡！do you understand？？」


    第74章 相拥而眠


    系统吼完之后，白苟眨了眨眼睛，小声道：「哦……」然后抱怨：「也不用这么大声。」


    系统：「……」不想说话，不要问为什么。


    白苟把他的主角——一块石头，珍惜的抱在手中，虽然两只手根本抱不过来，但是他执着的想要把它抗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系统没有阻止，它仅仅只是用着看傻逼的眼神全程看向白苟，哦，抱歉，忘记他没有眼睛，只有红外线探测仪，但是探测仪怎么用傻逼的情绪扫描啊！这样形容会被当做智障吧摔！


    总而言之，它就那样瞅着白苟，坚定并且毫无动摇，这就是一个大写的智障。


    「你再这样看我，我就把你扔墙上。」白苟突然侧过头朝系统扔了一句。


    系统：「……」它在地上滚了两圈，心里腹诽：厉害啦，谁爱看谁去看，又不是绝世大美人。


    「别以为你心里想什么我听不见。」白苟决定要跟这系统好好讲讲道理，毕竟这货实在是欠揍。


    系统：「……」


    它慢慢的滚远了，偌大的宫殿内就只剩下白苟一人，这是独属于他的宫殿，立在高山之上，常年被云雾缭绕。


    但是现在，白苟就只剩下一块石头与其相伴。


    ——


    一年如同一瞬，一瞬又如一年。


    又或者，一瞬百年而逝，百年又如一瞬，眨眼般而去，剩下的是什么？


    什么？


    白苟是在漫长的时间中开始思考这个问题，这个问题没有刚刚那么复杂，很简单的一个问题：百年后，我还剩下什么？


    我现在追求的，是百年后我仍旧追求的吗？


    我现在得不到的，是百年后仍旧得不到的吗？如果已经得到，那就没意思了，得不到的都得到了，正在追求的已经追到了终点，终点之后是否还有一条路来坚持着这个所谓继续前行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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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没什么意思了吧，觉得什么都没意思了，想着活着真没意思，没意思就不会想活着了。


    可是死了又不划算，干什么呢？接下来干什么好呢？


    只能绞尽脑汁来消耗那过于宽裕的时间，这可不是简单的事情，就算系统提供若干消遣方式，但总有腻味的一天，因为时间漫长到看不到尽头的地步，所以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怎么办都不知道了。


    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大概又过了几百年，白苟还记得他叫白苟，可是却觉得没什么意思了。


    几百年前，他选择忘记一切重新开始，几百年后，他没忘记，但是真的觉得没意思，不知道这死水一般的生活过下去有什么意思，可是死了又不划算。


    凭什么就要死呢，又不欠谁，于是只能赖活着。


    或者加上个形容词，死皮赖脸的活着，反正就算没意思也要活着，就是觉得对什么都提不起劲了。


    唉，真累啊，说话真累啊，睁开眼也觉得累，思考也很雷，算了，就睡吧，睡过去，把时间睡过去，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睡吧，睡吧。


    白苟选择了没有尽头的睡眠，他甚至连跟系统打声招唿的心思都没有，已经不想说话了，已经不想再睁开眼，做任何一件事情。


    系统？系统是什么呢？它又不是生物，漫长的时间，枯燥的生活对它毫无影响，这样的对比，白苟丝毫不想再搭理系统。


    反正，这又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睡吧，白苟……


    黑暗中，来自内心深处的声音诱惑着白苟，那是每个人都存在的放弃心和妥协心，每个人都有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于是这些念头就都一个个从阴暗处冒出来，何况坚持几百年的白苟，早已累积了无数的负面情绪和阴暗念头。


    再不放弃，他要么疯，要么选择自我毁灭。


    可是，就像他自己说的，干嘛要去死了，又不欠着谁，太不划算了。


    死皮赖脸的活着，就是这个样子了，宁愿选择睡眠，也不愿意终结自己生命的白苟做了第一次妥协。


    睡吧，白苟……


    也许在未来的不可期望的某一天，会有那样的一个人轻轻的扣醒你的门扉，唤醒你沉睡的意识，带给你新的信念，新的追求，新的一切。


    但是，那是不可期望的，所以睡去的白苟从来没有这种念头，他睡去了，睡着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如果真有奇蹟。


    奇蹟就像魔女手中的魔法棒轻轻一点，触动所有时间链条，小声笑着，说给你开个玩笑的话。


    是的，奇蹟是个玩笑，却是让人难以置信的，来自时间的玩笑，奇蹟永远诞生于那些不敢相信奇蹟会诞生的人身上，因为假如你坚信，那么它将不是奇蹟，而是必然事件。


    一万年后的某一天，忘川界的鸣啼雀叫响清晨的第一声，无尽之水的雨滴刚刚洗刷了一遍土地，幽朵兰的花瓣又给大地铺上一层淡蓝色的衣衫，一群想要在世界崭露头角的年轻人登上高山之巅，欲要寻找谣传忘川界最强大也是最神秘的修士遗蹟。


    那座久不打理，陈旧不堪的宫殿，迎来了万年来的第一句人声。


    「这洞府真大。」


    就像一句引发所有声控开关的钥匙，早已扎根于此，建立庞大基地的系统应激启动，一边气恼的喃喃：「怎么这时候还有人跑上来，几百年前都没吃够教训吗！」一边控制着其他机关，想要把这些人拦下来。


    但是有人已经趁着这个时候闯入了禁地——白苟沉睡的所在地。


    清脆明朗的声音响了起来。


    「嘿，你看！这里有个人！」


    叫出这一声的是个大眼睛的姑娘，她回过头想要叫来同伴，却发现同伴早就被她甩在后面，随着她的回头，那扇被她一推就推开的石门突然自己合併。


    眼睁睁看着石门关闭，意识到自己被关在这里的姑娘瞪大眼睛，突然意识到事情好像有点不妙。


    她很快转过身，一脸紧张的看向沉睡的白苟。


    「餵——」她试探的叫出声，声线有点发颤：「你还活着吗？」


    在她眼前，是一座白玉石床上，一个面容清秀的年轻人倚靠这一座和他等身高的石头而眠，睡容平淡，身后的长髮呈散花状扑洒，有些垂落在石床边，有些垫在石头下，如同黑色溪流，弯弯流淌。


    第75章 登徒子


    姑娘胆子变大了一些，慢慢的走上前去，她伸手探到面前人的鼻前 ，想知道在这个不知道多少年歷史的破旧建筑内的睡去的人是死是活。


    此时，另一边系统已经反应过来，一边烦躁的嘟嚷着把其余的人关在一起，一边又操控打开石门，放进来一些石头垒砌起来的傀儡人。


    开门发出的哐哐声响惊醒了正在试探鼻息的姑娘，她慌忙收回手，就看到傀儡人从石门外走了进来。


    姑娘措不及防，有些慌乱，身形不稳就往后倒去，正好压在那块石头上。


    只听非常清晰的「咔嚓——」，那块万年不腐的石块就在这一下被这不过一百斤的姑娘压碎了。


    这情景不仅镇住了慌乱不已的姑娘，更是让系统也惊掉了下巴，它一不留神，没控制傀儡人，使得傀儡人也跟着停住了。


    一只手从碎裂的石块伸出来，把压在自己身上的姑娘推开，然后抖掉自己身上散落的碎石块，块状鲜明的肌肉均匀的贴在腹部，手的主人，一个从刚刚碎掉石块中钻出来的浑身赤果的男人，看了一眼被他掀在一边满脸不在状态的姑娘，然后转过身，目光略过停止不动的傀儡人，落在正在沉睡的白苟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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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光在此停留，此人微微弯下腰，垂在腰际的长髮顺此动作跟着流淌下来，精緻到难以形容的面庞露出了专注的神情。


    洁白晶莹的手顺着白苟的脸颊滑过，停在白苟半开的嘴唇上，手指撵住唇珠，重重一压，唇色随着按压逐渐发白，慢慢向周围扩散。


    在松开手之后，又迅速变得粉红，颜色较刚刚更为鲜亮。


    然而偏偏此刻，那个被惊呆的姑娘找回了自己的声线，颤抖着发声，用着快要哭出来的语气：「那个……你，你是谁？」


    这个从石头内钻出来的男子，俊美的面孔微微皱起眉头，可是就算如此，也是美得让人心醉，他侧过头，手微微一抬，空气中就有一道气流无声蔓延，直接把姑娘送出了门外。


    远远还可以听到姑娘一声高昂的尖叫。


    此时，周边安静下来，男子慢慢舒缓了眉头，手再次落在白苟的身上，这次顺着髮丝来到白苟的颈边，顺着喉结缓缓抚摸，如同在抚摸一个喜爱不已的东西，流连忘返，捨不得离开。


    系统觉得此时此刻，应该需要它出面制止了，否则总怀疑睡着后一脸纯真的白苟会被这个莫名其妙从石头钻出来的傢伙给……那啥。


    但是就在它正要做出动作的时候，那个男的却好像知道一样，一挥手，傀儡人也被扔出去了，并且，哐的一声，们也给关上了。


    这还得了，系统差点没疯，它疯狂的召集自己的傀儡大军，然后火急火燎的朝禁地跑。


    可是这厢，男子再扔走傀儡人后，大概是确定再也没人干扰，他的眉眼舒展开了，露出个开心的表情，手又顺着白苟的脖颈往上滑去，最后停在白苟的眼角边。


    大概意识到了什么，他忽然又微微皱起了眉头，另一只手轻轻把白苟推了推。


    可是白苟随着他的推动微微晃了晃，却仍然紧闭双眼。


    男子眉头不松，弯下腰，头贴在白苟心脏处，听到里面缓慢的咚咚声才再次舒展眉头。


    他再次抬起头看向白苟，似乎在沉思什么，然后眼睛一亮，闭上双眼朝着白苟的唇间印去。


    此时，看到室内景象的系统完全淡定不得，他一边更加疯狂的操控石门开启，一边积累更多的傀儡人，可是石门纹丝不动，傀儡人聚集还需要时间。


    系统在心内嘶吼：等着我啊，白苟，在我来之前，千万要保住你自己的贞操啊。


    浅淡的啄吻让男子非常享受，但他不满如此，开始伸出舌尖，试图撬开白苟的齿缝，向更深处蔓延……


    白苟完全是被吻醒的，大概他的自我麻醉并不包括有人会在他嘴里四处东捣西捣，于是潜意识的自己就被吓醒了，意识甦醒后发现自己嘴唇发麻，并且有个东西在自己嘴里不断动来动去，跟多动症似的……


    于是一脑子的莫名其妙的睁开双眼，就看到一个好看的不像人的傢伙闭着眼睛离他只有不到十公分的距离，大概……好像……在吻他。


    白苟：「……？」


    白苟：「！！！！」


    他勐地睁大眼睛，想要起身并掀开这个在他睡着之后占他便宜的登徒子，结果没想到那傢伙发现他醒来之后，反而变本加厉，一边死死按住他不放，一边更加用力的加深这个吻。


    几乎就是要让他喘不过气的节奏。


    白苟一边惊疑，自己不是世界之主吗，怎么随便个人都能欺负到他的头上来了，一边突然想起自己好像是个男的，又不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样貌，为什么眼前这个长得好看的男人要死亲着他不放？


    总而言之，就是又震惊，又疑惑，又气愤又无奈，种种情绪累积在一起，白苟成功被亲岔气了。


    他挣扎不过，只能呜呜的抗议，还是男子提前发现，让他艰难的唿吸到一口新鲜空气，他一边抓住男子抱住他的手臂，一边咳嗽，眼角都咳出生理性泪水，还要坚持问：「你……你……咳咳……特么的……是什么人！？」


    男子一边顺着白苟的背，给他拍背，让他缓过来，一边因为听到白苟的声音，而不自觉的摆出笑脸道：「我叫天。」


    「天尼玛！」白苟已经缓得差不多，此时骂人中气十足：「你干什么要亲我？！」


    自称为天的男子并没有因为白苟的辱骂而愤怒，他只是顺着白苟的背嵴往下滑去，一边向着白苟靠去，然后低声道：「因为我喜欢你啊。」


    天整个人都要压在白苟的身上，使得他慌不择路的想要推开天，却发现自己在力气方面竟然撼动不了天，于是气急败坏：「你对我做了什么？赶紧从我身上离开！」


    天已经把白苟又压回石床，他神情专注的看着白苟，如同再看一件心爱之物，那样子，似乎又要吻上来。


    第76章 白苟：我是不接受父子的


    这下把白苟吓得不轻，他连忙紧闭双眼和嘴唇，一副不敢面对事实的模样。


    这个自称天的强吻狂魔在离白苟嘴唇一公分的距离停了下来，眼底露出了浅浅笑意，伸手抬起白苟的下巴：「你不喜欢我吗？」


    白苟等了一会儿没等到想像中的湿吻，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睛，然后气急败坏，也许是恼羞成怒的吼道：「喜欢你妹啊！你特么是什么东西啊！！」


    然后明知徒劳仍旧要挣扎的跳起来：「快把老子放开啊变态！」


    天脸上的笑意一点点的消逝干净，他沉默盯着白苟的样子，仿佛像是在说着许多许多白苟现在不明白的话语，沉重到让白苟脸上色厉内茬的狰狞慢慢消减，然后天淡淡的道：「是吗，我以为你一直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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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苟不明白天为什么一副好像对不起他的样子，他脑子都要炸了，想也没想就答道：「你谁啊，我干什么喜欢你！」


    天松开了钳住白苟下巴的手，顺着白苟的颈边滑落下来，就好像无力煽动翅膀而垂落下的蝴蝶般略过白苟的心间，使得他莫名失落。


    「我还记得，你当初看我如珍宝的双眼，我还记得你捧着我小心翼翼的力道，我听到你的心声，我感受着你的爱意，我在你的殷切中，我在你的失落中，我在你的手中，我在你的眼中，我仍在你的世界里，但是你的世界已经不再想要我。」天逐字逐句的念着，宛若一首委婉道来的情诗。


    「你在说什么东西！」白苟装作听不懂，他声音慢慢发抖：「我不认识你啊，变态。」


    天眼神避开白苟，似乎不想让自己被戳伤的模样露在白苟的眼里，他的声音不再如刚才般欢喜，渐渐落下，如同沉重的石头一样也落在白苟的心头。


    奇怪了，他难过关我什么事啊。白苟一阵阵的难过，有点想摁着心头，又强忍住。


    「你不想承认我，你不想接受我，你不想见到我，我如微我如末，我被你抛在后头，随着所有的一切你不愿意再想要的一切离开。」天这次的声音包含悲伤，「我一直想念诗给你听，因为你在我眼里，如诗如画，我想让你明白，我爱你，我也爱你，我想对你说，我喜欢你看着我的眼神，我不想看到你失落的样子，我还想安慰你，但是我一直被禁锢在石头里面，我离不开，于是只能一天天的等待，但是等我真正能够安慰你的这天……」


    「打住。」白苟临时叫停了天的倾诉，他强行按捺住因为天的字句而狂跳不已的心脏，在乱糟糟的脑子里横插上一句：「你是那块石头？」


    天：「……」


    他眼神幽怨，一切尽在不言中。


    白苟强行把『没想到你是这样的石头』给按捺下去，有些流汗道：「我觉得你可能有点误解。」


    天定定的看着白苟，他本就美貌，那双深色的眼睛似乎包含着星辰与大海，能让人一眼就陷进去，沉迷里面广阔的风景。


    这般近距离的美貌震慑，白苟有些被煞到，他内心狂流汗，悲戚哀嚎『不可以貌取人』的信念，一边又心软软道：「我觉的我们之间关于喜欢这二字有点小小的分歧。」


    不等天的眼睛再看过来，白苟连忙撇过脑袋，在脑海里面尽量淡化那张脸，悄悄松口气道：「我只是认为你是我的主角啦！是我费尽心思构思出来的人物，就像……就像……」他突然卡住，然后结结巴巴道：「父亲和儿子的喜欢……」


    说完后，他悄咪咪的偷看了天一眼，又被无边美貌给煞到，那张毫无瑕疵的脸蛋此时似乎随时就要挂上雨滴，看得他心肝儿都跟着酸起来，于是挤了个皱成一团的表情，弱弱的小声的说：「是亲情啦，是喜欢你，想要关心你，想要你长大的那种亲情……」


    天伸出手，轻轻的摸了摸白苟的脑袋。


    白苟脸也不皱了，促起眉头：「你干嘛摸我？」


    天轻轻道：「因为觉得你很难过，所以想要安慰你。」


    喂，明明需要安慰的人是你好不好！白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软得一塌煳涂，他甚至想抱向这个被他看做儿子的傢伙。


    既然大家都难过，那就互相安慰咯。


    他这样做了，把摸着他脑袋的天抱在怀里，虽然在外人看来，就像是他被天环住在怀里一样，但一点也不妨碍白苟那少见的父亲情绪发作。


    「干什么啊。」他感动得一塌煳涂，大有我儿子怎么这么懂事的赶脚：「我哪要你安慰。」


    天被抱住的时候，微微怔了一下，原本失落的心忽然就被充满，他放下手，顺着白苟的拥抱回抱过去：「因为想要安慰你，觉得你需要被安慰，否则一个人难过不是更加难过吗……」他忽然不知道怎么解释，先前顺手拈来的几句诗也不知道怎么就说不出口，只能笨拙的说着：「就想让你的难过减少那么一点。」


    说得真难听。他一边懊恼着自己，一边把白苟拥得更紧一点。


    白苟忽然警惕，一把推开天：「你知道我对你是亲情吗，是亲情哦，我不接受父子的。」


    天脸上一排黑线，大概被打岔太多，已经稍有抵抗力，此时也没失态，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也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就伸手继续向白苟探去，刚刚还没抱够。


    但白苟显然没那么好煳弄，他从床上一个飞跃，跃过天，用着完美标准的花式落水的动作（类似前空翻那种）降在床边，然后一脸镇定的看向天：「总而言之，我是严禁你对我有任何非分之想，为了你我安全着想。」


    天一脸受伤的看向白苟，但是白苟完全不为所动的样子，其实背在背后的双手早就死死的握成拳头。


    天不知道，以为白苟不吃这套，只能转移话题的问道：「霍天翊是谁？」


    因为在还是石头的时候，天一直听见白苟在念着这个名字，一遍又一遍，一句又一句，带着痛苦和渴盼救赎的微薄希望吐出口，直到后来，这个名字才从白苟的嘴里消逝不见。


    但是天一直耿耿于怀，甚至给自己起了一个类似的名字，他不想承认自己嫉妒，但是又不甘心，终于在这个时候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问了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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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7章 他觉得自己似乎太过分了


    霍天翊这三个字突然出现，就好像在平静的湖面上置上一块石头。


    啪唧一声，把平静打破。


    白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有些淡定不能了，虽然从醒来到现在，他一直没法淡定，但是先前的那些强行压下去，还是能够勉强维持表面上的平静。


    现在，不能了。


    「霍天翊啊。」他尴尬的笑了笑：「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名字来了。」


    他的记忆是被自己强行封闭，在系统的帮助下又记起了一些，后又败给时间，无边无尽的寂寞与孤独使得他对万物都提不起兴致。


    但是那颗原本波澜不惊，不再有任何起伏的心突然就开始剧烈的跳动起来。


    就好像先前的一切生命都被一个龙头拴住，而『霍天翊』是打开它的开关，然后所有的生命汹涌澎湃，以至于一切都变得黯然失色。


    黑白世界突然就明亮起来。


    可是要怎么跟天说呢。


    你就是霍天翊啊。霍天翊就是我的主角啊，我被你循循善诱，我被你牵肠挂肚，我对你，或者说对霍天翊有着我都不明白的牵挂。


    未来的某一天，你必定会成为霍天翊，可是不是现在，这时候的你，还不是他。


    至少看见你，不会像看见他一样，心里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不会想着永远永远的看着他，不会在脑海里面一遍又一遍的临摹他的样子，不会把他的名字像用刀一样刻着他的名字。


    宁愿死都放弃。


    这个要怎么和这个如同白纸一般的天说呢，用着这样可笑的理由拒绝了他之后，还要笑着在他的心里插上一刀，说着：对不起，我不爱你，是因为我有爱的人了，而那个人是未来的你。


    就算，白苟没法像对霍天翊那般对天投入一样的感情，但是也不想伤他太狠了。


    话说这种纠结的心态，使得白苟不知道该怎样对待天，他吃惊于天对他的依赖，和那种过于直白炽热的喜爱，但是也不得不承认，心里浮现的小小窃喜。


    谁会讨厌自己受人喜欢呢，何况那还是你放在心上的某个人，就算他现在不是，但是在逻辑上，他和霍天翊是一个人，也许加上玄学，他们是前世与今生的分别状态。


    就像当初女频的作者总喜欢整一段三生缘，一生的纠缠不休还不够，还要扯上前生与来世，总是把圆满的结局丢在不可奢望的想像中，让被剧情虐得死去活来的读者们留下那么一点点的希望。


    可是，白苟还是不能就这么简单的把天划上等于霍天翊的符号，他没有霍天翊的经歷与相貌，也没有霍天翊的记忆，更不会有霍天翊与他之间的点点滴滴，唯一能够扯上联繫的就是，未来的某一天，如果那天没有被白苟蝴蝶掉的话，那么他会成为霍天翊，就像转世一样。


    他固执的把天和霍天翊两人分开来，但同时他又把他那丰富的，沉淀许久的，对于霍天翊的，海一般的感情一点点的倾覆在天身上。


    这个世界没有霍天翊，白苟其实很孤单，他太想要一个伴了，孤独与寂寞是折磨人类精神的最大祸首，他想要一个温暖的拥抱，把他从那个黑暗的，没有人烟的角落里抱出来，然后小心呵护。


    他甚渴望，那一丝丝的温暖。


    天也不知到底有没有透过白苟的那双眼睛看出什么，他看了白苟许久，后又侧过头。


    一脸的云淡风轻，似乎并不在意的样子：「我就只是问问，不想说就算了。」


    白苟语塞。


    这是一种完全拒绝的态度，天把自己及腰的长髮绾在耳后，他长长的睫毛在脸颊上落下一片阴影，整个人就算是在难过，也如同画一般。


    不知怎的，白苟也跟着难受起来。


    天刚刚降临这个世界，还如孩子一般，洁白透彻，对着白苟的感情也是没有杂质的喜爱，但是白苟却没有回应他一丁点，只有不断地拒绝，拒绝。


    他有些觉得自己做的太过分了。


    在清了清嗓子后，他莫名嗓子有些干哑：「你真想知道霍天翊吗？」


    天抬起头，琉璃般的眼眸定定的瞅着白苟，这次白苟直视了那双能够吞噬一切的双眼，除了极大的来自绝对美丽的震慑外，他发现，那双眼睛并不是他想像中的纯黑，那是一双深蓝的眼眸，如墨一般浓稠，偏向紫色。


    白苟无端的无地自容，那双美丽的眼睛承载的是不加掩饰的依赖，那种就算你不爱我也没关系的全然信任的眼神。


    完全的依赖，和完全的信任，就好像无论白苟说什么他都会相信。


    他的嗓子更干涩了。


    「我问我一个朋友，也是跟我一样的作者，我问他：你觉得最牛逼的主角是什么样子的？」


    刚开始这句话说得很慢，白苟还没有找好自己的思维，但慢慢他就抛弃一切，完全陷入回忆之中。


    「朋友说：『最牛逼的？要怎么算牛逼？花不完的钱，泡不完的妞，数不清的小弟？』


    我说：『那样就很牛逼吗？』


    朋友发了个滑稽的表情：『相对于普通凡人来讲已经很牛逼了，你觉得要怎样牛逼？』


    我想了想，这样回復他：『我想让他无所不能，想做任何事情都能够办到，他有一颗善良的心，可是埋得很深，只有最了解他的人才能看到，他无坚不摧，从不言败，他已经拥有了很多，但还能拥有更多，他受整个世界宠爱，但是那也是他应得的，他是一个简单却纯碎，强大但也脆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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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朋友没回答我，他发了个膜拜的表情。


    后来话题半途而终，但是一个鲜明的形象已经屹立在我的脑海里面。」


    白苟从回忆之中开了个小差，他现在能够勇敢的直视天，他不想错过天脸上细微的表情，他害怕他不经意的话语和举动会伤害到他。


    天的脸上并没有过多的表情，他只是听得很专注，也很认真，就像小学老师上课时候，底下心心相学的小学生抬起脑袋的表情。


    「这是霍天翊？」天问了一句。


    「这是刚开始的霍天翊。」白苟回答。


    第78章 我是他


    一个人最开始的模样，或者说给人最初的印象从白苟的嘴里娓娓道来，他神色没有多么激动，不若那些急于向观众们展示自己观点的演说家，他神色淡淡，没有一点属于创作者面对自己创作过程的感慨，他就像个突然走来的路人，经过你身边，抬起头漫不经心的看了你一眼。


    这就是白苟现在的神情。


    而他唯一的听众却又非常认真，那种满怀信任，宛若雏子的神情会让任何一个倾诉者享受被注视的快感。


    倾诉者没有急于倾诉的欲望，淡定过了头，而听众却神情盼盼，又关注过了头，两个人都过了头，可是也没人在意了。


    白苟的故事继续讲了下去，他语调带着南方人的软糯，口齿不太清晰，带着明显的口水音，就算讲到故事的高潮，也是一模一样的语调，不起也不伏。


    诚然，他并不是一个很好的说书人，万幸，在他当作者的生涯中，并没有读者要求他把自己的文章念出来。


    否则大概会因此流失一大批的粉丝。


    「我想他与人说话，脸上看似专注，却眼神漠然的样子，他语气的每一个起伏，都在我的脑海里面模拟出来，我看到他站在我不远处，微微颔首，轻吐：『我叫霍天翊，因任务拜访，会做一些让你不会见谅的事，但无奈，借你性命一用。』然后刀起刀落，一阵血雨飞扬，跌落一颗圆滚滚的人头。」


    「人头落地之后，最后的视野是那人脸上被溅上的几滴血珠，落在那张无暇肌肤上，如同在白纸上点上一朵鲜红樱栗，无端的惊艷。」


    平铺直叙的话语到这里顿了，白苟伸手，似乎在触碰那个在他脑海里面的人：「真想替他把脸擦干净，我在心里感嘆。」


    「后来，他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多，大多数都是在杀人，那样利落又畅快淋漓，每一幕都短到让我震撼，杀人只要一刀，先自我介绍，再取人性命，似乎礼貌，却又完全不把人放在眼里。」


    他脸上露出着迷的神情，其实从刚刚起，他的眼神就迷离起来，他是个很容易就沉浸在自己幻想里面的人，就好像那一刻，他被某一种不知名的存在附身。


    现实的一切都虚幻起来，天的脸也模煳了，唯一清晰的是霍天翊脸上的神情，居高临下的角度，就好像在看着脚底下的蝼蚁。


    外面还有淅沥沥的雨声，这是个简易搭建起来的竹棚屋，此时霍天翊已经杀死了他的敌人，他最后看了一眼已经失去生命的尸体，正准备离去。


    「不要走！」然而这个死去的傢伙却突然伸出手，嘶吼出来。


    霍天翊的脚步顿住，他没有再离开，眼神定在这个不在计划当中的尸体，眼神似乎透过尸体看到白苟本身：「不走干什么？」


    他淡淡的问。


    「总之，不要走。」尸体却无理，只是扯着个由头翻来覆去：「不要走。」


    「不走干什么？」他又问了一遍。


    尸体放下了手，他呆呆的看着霍天翊，脸上带着可怜的神情，似乎随时就要哭出来。


    霍天翊仍旧站在那里，没有离开，也没有凑近，他很专注的看着这个突然诈尸的尸体：「不走干什么？」


    第三遍的问题如同利剑定在白苟的心间，咄咄逼人气息直面扑来，就好像不等到回答，就会再次挥刃。


    尸体在这气势之下突然崩溃，泪流满面，如同撕扯心脏般嘶吼：「不要走！陪我！留下来陪我！」


    不想在一个人了，不要在把我抛弃了，我也不会再离开你了。


    心里一句一句的念着，可是嘴里却只有三个字『不要走』。


    站在不远处的霍天翊垂下眼眸，那双一直睥睨天下的双眼第一次露出无奈的眼神。


    「说走是你，说不走也是你。」他就像在哄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温柔的情绪似乎要满溢出来：「我要拿你怎么办呢？」


    尸体泪流不止，呆呆的看着霍天翊，似乎在等待他的救赎。


    但是没有，霍天翊的神情那么温柔，温柔得让他以为下一刻，他的手就会触碰到他的头顶。


    但是没有，一声无奈的嘆息迴荡在耳边。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你的，你想我走，你就走，你不想我走，那你就来找我，我总是不会离开的。」


    这句话后，霍天翊消失不见，一切都渐渐淡去，那个人本就没有出现过，一切都是白苟的幻觉。


    天脸上认真的神情开始变成担忧，那种担忧的目光如若实质落在白苟的脸上，使他不自在的摸了摸脸，声音嘶哑：「怎么了？」


    入手一片水泽，他哭了。


    他突然悲伤至极，出口皆是泣音：「我怎么了？我不想哭的，我就是很难过，很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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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过什么？」天轻声问，好像白苟是个易碎品，一不小心就会跌个粉碎。


    「他让我去找他，可我找不到他了，我找不到他了。」白苟哭得像个可怜的小狗，他呜哇一声哭嚎起来。


    天伸手把这只落水狗圈在怀里，他轻声说话的声音就像母亲的安抚，一遍一遍的抚平白苟的伤痕累累的心脏。


    「不哭，不难过，别担心，他会来找你的，他一定会来找你的。」


    白苟死死的抓住天，就好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把他心里面那些愤懑，那些委屈，那些悱恻全都哭了出来，他伪装起来的坚强，他竖立的沉重壁垒一经此遭，皆跌落个粉碎。


    「不哭哈。」天的声音一遍一遍的闯入白苟的耳朵：「我陪着你，我陪着你。」


    白苟呜哇个不停，他抬起头，脸上因为哀嚎皱成一团，遍布水泽，难看至极，可是他仍旧抬着这张哭得甚是难看的脸朝向天，声音哽咽：「你为什么不是他，你为什么不是他。」


    「我是他，我是他。」天哄着白苟，无条件的宠溺。「我是他，别哭了，我是他，我陪着你。」


    第79章 你别哭啊


    后来，白苟哭累了，从无理取闹到无声抽噎，又到吐诉心肠，最后乖乖的躺在天的怀里，用着已经沙哑到不行的嗓音说：「我不该这样的，我就是太累了。」


    天亲吻着白苟的额头：「没事，累了就睡吧，我保护你。」


    天这时候带给白苟无比的温暖与安全感，他满怀信任的入睡，一睡就不知省。


    天继续啄吻着他的额头，心脏如同被人展开然后又揉捏成一团，最后丢在水里面用着高过滚筒洗衣机的转速逆时针顺指针各自甩上无数遍。


    是不是爱上一个人，都会不自觉地变得卑微？天不知道，他甚至连自己什么时候爱上白苟都不清楚，只是有了意识，感受到一个寂寞到让人心疼的傢伙，如同拽住最后的奢望一般拉扯着自己。


    先是好奇，后又可怜，最后就成了铺天盖地的爱意。


    真想抱住他，真想亲吻他的嘴唇，亲吻他的脸颊，亲吻他的眉间，一遍一遍的告诉他，这个世界不是他孤单一人，还有另外一个人会愿意陪着他，海枯石烂，天荒地老。


    还在石头里面的天这样想过，可是真正出来之后，明明抱住了自己心里的人，也完成了当时的心愿，但是却觉得怀里这个近在咫尺的傢伙离自己那么远，远到天边，远到两人之间还隔着另一个人的距离。


    那时候的天从来没想过这个人的寂寞，只是因为他心里面藏着一个人，而那个人不在身边。


    现在天也觉得寂寞了，寂寞入骨，他珍惜妥帖放在心上的傢伙却并不爱他。


    真寂寞啊。


    天又在他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感受到他渐渐舒缓下来的唿吸，不自觉的跟着松了一口气，他看着白苟的眼神那般专注，似乎一切都比不过眼前的风景。


    似乎只要看着，就觉得心满意足。


    一切静谧都美好如画，而这画一般的风景，让这唯一的围观者，系统君整个人都酥了。


    「简直是八点黄金档的蓝色生死恋。」它一边嘀咕着，一边把自己召唤的傀儡大军都分别归位：「唉，谁没有年轻的时候谈个个把恋爱呢，没有恋爱，人生都是不完整的，现在就把时间留给年轻人吧。」


    它退出监控室，圆滚滚的身体很轻易的就滚到一个不会有人关注的角落。


    在关机前，它还极其不满的嘟囔：「真是戳瞎我的钛合金狗眼，一把年纪了还要围观个黄昏恋。」


    系统的怨念传达不到洞府内，只能在半途就无力跌落……


    这个夜晚，寂寞是唯一的主旋律。


    其实人都是迟钝的，当你真正意识到自己已经喜欢什么人的时候，大多为时晚矣。


    比如白苟，此人从来不承认自己喜欢霍天翊，总是一味否定，直到最后真的与其见不到了，又无端想念，想念入骨，痛彻心扉，后悔晚矣，犯贱至极。


    不过也是，人大多数时候都是在犯贱，总是学不会坦诚，非要口是心非，最后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用流行用语来表达，可定下傲娇二字，而被定下者一般从来都不会承认。


    白苟睡得甚是安稳，不闻任何风吹草动，无非是有人保驾护航。


    他老老实实的沉浸梦乡，梦里有他，有霍天翊，也有天。


    依旧是淅沥沥的雨声，外面的风吹得窗户哐哐噹噹的响，组成一曲即不成调，也不成谱的乐曲。


    他又回到那几十平米的小屋，巴掌大的卧室挤挤挨挨的挤下一张床和一个电脑桌，前天吃完的饭盒还躺在电脑桌下的垃圾桶内。


    一切都熟悉到让人眼睛发痛。


    更让他无所适从的是，霍天翊正坐在电脑桌前看着他半夜赶出来的稿子，天躺在一米五的床上，抱着白苟最喜欢的抱枕，一脸呆萌的看着他。


    这时候应该说什么，他满脸的呆滞，很想转身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离开。


    可是他没有，梦里的世界好像并没有按照他预想的发展，他不受控制的走到床前坐了下来，身后是一直注视着他的天，身前是专心致志看小说的霍天翊。


    「好久不见。」他朝霍天翊说出了一句最没有意义的废话，这种废话的无聊程度可登世界无聊话排行榜榜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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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此时的情景安全不适用这句话，如果是在一个环境优雅的咖啡厅，几年不见的同学衣妆楚楚的走来，放下沉重的公文包点上一杯卡布奇诺。


    然后满怀感慨的道了一句：「好久不见了，xxx。」


    那样才算合情合理，可是这样一幅情景，一个非常私人的小居室内，就好像把自己最深处的一切都袒露出来的时候，忽然客套的来一句『好久不见』，这算个怎么回事啊？


    但是没有时间给白苟继续腹诽下去，他的时间，他的一切都被另一个人用手捏住。


    霍天翊侧过头，看了白苟一眼，带着些许漫不经心和玩笑，有些肆意道：「哦？是吗？」


    他的唿吸都停滞了。


    就像是唿吸那个器官被人捏住一样，突然就无法进出，一切都被暂不可通行的牌子给阻挡住了。


    他忽然觉得自己的样子有点傻，就好像初恋懵懂的少年面对自己喜爱的人一样手足无措，连一句利索话都说不出来。


    这样子会被他嗤笑吧，嗤笑就嗤笑，他又突然无所谓了。


    就好像明知马上就要考试了，明明已经紧张得不得了，结果突然一下子破罐子破摔，假装无所谓，这场考试对我一点都不重要的样子。


    傻帽透顶。


    还有更傻帽的事情在后面，白苟脑袋发热的接上一句：「是啊，都过去一万年了。」


    突然强调起时间是怎么回事啊，他自我吐槽，人家根本就不在意吧，脸上写的明明是你哪位的语句，以为用一万年就能掩盖你犯傻的罪证吗？


    这个时候应该痛哭流涕，大声哀嚎英雄我错了，我就是喜欢你了，求你了，不要离开我才是吧。


    霍天翊仍旧擒着嘴边的那抹笑容，不咸不淡，非常模式化，就像是对着随便一个陌生人，不想太冷漠的一个廉价笑容。


    「哦？是吗？」


    他又道，用着和刚刚一样的语气，一样的语调，一样的表情，唯一不一样的是，这一句吐出之后，面前还在强行挤出笑容的傢伙忽然就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他又露出了像小狗一样可怜的神情，好像害怕被抛弃，带着孺慕和希望。


    然后，模式化的霍天翊，一直高高在上的霍天翊终于屈膝伸出了手，语调温柔：「喂，你别哭啊。」


    第80章 无所不能


    白苟没有哭，他脸上一片干涩，他只是一副快要哭的样子，无端的让人心疼。


    霍天翊放下了手，他的神情似乎酝酿着巨大的即将沸腾的东西，就像炽热的岩浆，但是却又被深深的强行压抑下去。


    「你总是把自己弄成一团糟。」他说：「像个没有长大的孩子，但是孩子总会长大的，你不是自己解决的很好嘛？」


    一点也不好。


    白苟在心里反驳，但是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眼神很暗淡，就好像有人偷走了他眼里的光：「高山上的风景很漂亮，让我想起我们还在权势豪的时候。我不只想你，还想师傅，想我狭小的小居室，想我破旧的电脑，想劣质咖啡的苦涩。」


    「你会拥有新的东西。」霍天翊撇过头，没有看白苟的眼睛：「你已经拥有了整个世界。」


    白苟沉默了一小会儿，他还在寻找反驳的语句，他确实拥有了他一直想要的强大力量，无所不能，能做到大部分他想要做的事情，可是他却回不到过去。


    他想念一切他现在不可得的东西，如同一个不知满足的贪婪怪物，但这就是他，他就只想回到简简单单的生活，只想回到最初，也许那并不是最让他满意的，但是却是让他最舒服的日子。


    「然而我什么都没有。」白苟正视这霍天翊的眼眸：「正相反，我就像被关在一个牢笼里面，哪怕我在这个牢笼里无所不能，哪怕这个牢笼无比的巨大，但是我却不觉得自由。」


    天从后面环住白苟的腰，他的脑袋搁在白苟的肩膀上。


    突然紧张的气氛一松，白苟正想要侧过头，却被霍天翊的手禁锢住下巴。


    「你是否明白。」霍天翊一字一句的说：「这是你的世界，每件事情都以你为中心，只要你想要，忘川界一草一木随时为你鞠躬尽瘁。」


    天在白苟的耳边，轻声低语：「神说要有光，于是世界有了光，于是万物臣服，天地开闢。而你是这个世界唯一的神。」


    白苟抬眸的瞬间，天花板整个崩塌下来，电脑被压成粉碎，他瞳孔不自觉的收缩，伸出手来似乎要制止一切。


    心随意动，时间停止，破碎的建筑残块浮在半空，霍天翊和天都站在他身侧，他们神情皆是一片漠然。


    「你担忧，你犹豫。」他们异口同声，如同魔鬼的絮语缭绕在耳边：「你惧怕你不该惧怕的，你不敢放开自己，是你给自己套上牢牢的枷锁，是你让自己不自由。」


    这不是真正的霍天翊，也不是真正的天。


    白苟往后退了一步，一切都烟消云散，只剩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静谧与之伴随，但是他却什么也不害怕了。


    知道最大的敌人是自己后，难到还要害怕自己吗？


    他只是在强行压抑，压抑住内心那不断沸腾的火焰，不想要它燃烧一切。


    「我……」他低头自语，声音很轻，很小，就像是在耳边的悄悄细语：「我想……」


    那些一直缭绕在耳边，带着诱惑的靡靡之音又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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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们纷纷扰扰，充斥整片空间。


    「想要就去做啊，你无所不能。」那些声音嘻嘻笑着：「你不是喜欢霍天翊吗？抓住他，把他压倒在地上，撕扯他的衣服，让他臣服于你强大的力量之上。」


    「那个天也不错，嘻嘻。」


    「是啊，那个叫做天的也抓住，脱光衣服，扔在床上，扒光衣服……」


    「扒光衣服！扒光衣服！嘻嘻嘻！」


    白苟突然捂住耳朵怒吼出声：「住嘴。」


    于是一切又恢復原来的静谧。


    白苟松开耳朵，他那双深邃的眼睛掩盖住所有的一切，整个人就像是一个即将爆发的活火山，却又被强行压抑，让人胆战心惊，怀疑一旦到了爆发的那一天，世界都将被毁灭干净。


    梦也跟着褪去，他从黑暗中甦醒，就像是从沉睡中甦醒的狮子，慵懒的打着呵欠。


    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还被天抱在怀里，此时的天就像是个忠诚的骑士，为他捍卫的东西竖起坚固厚实的盾牌。


    「你醒了。」


    他轻轻的对白苟的说。


    白苟从天的怀里挣脱，却发现天的胳膊仍然保持着刚刚的动作。


    「麻了。」他解释。


    白苟一怔，他伸出手，手落在天的肩膀上,一下子，天的胳膊那难以忍受的酸软都褪去了。


    「你……」他有些惊讶的看着白苟。


    白苟低头的时候，嘴角牵起了一个略带嘲讽的笑容：「没事。」


    他站起来，似乎掌握了一切的力量，无所不能。


    对，他无所不能，是真正的无所不能。


    「你有想过……」白苟好像是在对天说，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语：「当你真正拥有绝对的力量的时候……」


    随着他的话语，空气似乎都凝滞起来，周边所有碎石全部浮起，如同有一种看不见的引力把它们全部都吸引上来。


    「你看我。」白苟朝着天，露出了绝对惊艷的笑容，那笑容那么肆意和狂放，那是以前绝不会在白苟脸上出现的笑容。


    「你是我最好的观众，我希望你看着接下来的一切。」他朝天嘱咐，然后牵着天的手：「开门。」


    随着他的话语，一直紧闭不开的石门哐的一声打开。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一边牵着天，一边朝外走去。


    「风来。」一句很普通的话，却像是伴随着莫名的力量震盪在半空，一股飓风随着这二字一起落下。


    这股风把白苟和天迅速卷了起来。


    一时间，高山之上一片狼藉，那是飓风肆虐的后遗症。


    「开门，开门开门开门。」白苟又发出声音，每一声，天地都跟着颤动，就好想惧怕白苟的指令，然后一片光霞飘洒而落。


    那是七彩光霞构造的虚拟之门，它通往时间长河，能去这个世界的任何地方，无视距离和时空。


    「哧！」白苟发出不屑的嗤笑：「走……」


    他的声音被另一个人拉住，白苟不耐烦的回眸，就看到天一脸漠然的神情。


    第81章 留守儿童的报復


    「你……」他发出迟疑的声音。


    忽然就被天整个抱在怀里。


    「你要去找他吗？」天的声音就像是悬在半空，隐忍着一切快要把他整个撕扯掉的情绪。


    「留下来不好吗？为了我留下来。」天捧着白苟的脸，低声问。


    白苟的眼静静的注视着天。


    他什么都没说，可是天却自己松开了白苟，他的神情濒临破碎，又强行端着：「不能？」


    白苟抬起头，他朝天的唇上印上一吻，后又猝然离开，他的笑容带点小恶魔般的恶意，又有一种同情。


    「那你就留下来吧。」这个恶魔无情的说。


    恶魔说完这句话之后，直接转过头，毫不留恋的转身，抛下天一人，独自迈入虚拟之门。


    天突然崩溃，他就好像终于认识到了白苟那冷冽的无情，不再打算求他施捨一点情感，而是想要直接抓住他，抓住活生生的，存在在这个世界的白苟。


    他伸出手，承载着与白苟同出一源的力量——世界之力，想要命令虚拟之门关闭。


    可是无用。


    「我可算是你的父亲啊。」感受到天的力量的白苟回过头，他的身体一半进入虚拟之门，一半还在忘川界：「你怎么能够强过我呢？」


    话语一落，虚拟之门关闭，白苟完完全全的消失在了这个世界。


    只剩下天。


    还有那个忽然感觉和宿主失去联繫的傻萌萌的系统君。


    一个圆滚滚的铁球一脸懵逼的给自己安装了个加强版天线也没有搜索到宿主的信号，于是开启了雷达功能，只找到了远在天边的失魂落魄的天。


    说是失魂落魄暂不可完全表述，通俗一点，仿若一瞬间死了爹妈的惨像。


    系统给自己搞了个飞行程序，就朝着天飞了过去，原本它只是想要问问天是否知道在它关机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怎么能够把一个大活人biu的一下就变没。


    可是当它真正看到天，看到这个一脸漠然，但却感觉随时都会哭出声来的傢伙，它忽然明白，它是问不出什么的。


    因为天的灵魂都好像死了一样，怎么能够要求一个死去的人说出话呢？


    它决定把天捡回去，慢慢研究，毕竟心理谘询什么的，跟着白苟做过一次的系统已经算是得心应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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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朝着这个失魂落魄的傢伙说道：「跟我走吧，我知道白苟的一切。」


    于是一直牢牢盯着白苟离去的地方，对外物一切都不动摇的天，侧过脑袋，看了一眼系统，露出了要哭了的笑容：「好啊。」


    接着他就被系统捡回去了。


    刚开始的时候，系统怀疑自己捡了个木偶，一个不会哭不会笑的木偶，甚至每天连动都懒得动一下，只是一个人坐在那个已经被系统恢復的石洞里面，坐在已经没有白苟穿在的玉床之上。


    外界万物难动其心，只有『白苟』二字能让他有些许反应。


    系统慢慢的滚了过来：「今天仍旧不想告诉我那天发生了什么吗？」


    没有回应。


    它嘆了口气，这一次加上了『白苟』二字：「白苟去哪儿了？」


    天低头看了眼系统，他的眼睛又仿佛透过系统看向远处，既深远又虚无：「不知道。」


    这是最近几天的第五十二次回答，每次回答都是一个答案『不知道』。


    系统有些怀疑自己面前的傢伙真的是那个在它监控里面对白苟上下其手的登徒子吗？好像白苟的离开把这傢伙的魂也跟着牵走了。


    它又嘆了口气：「我们来交换吧。」


    天把视线又收了回去。


    系统继续道：「我告诉你白苟的一切，你告诉我那天发生了什么。」


    天这一次不再用虚无的眼光看向系统，而是完全审视的眼神，他看了系统许久，才慢慢点头：「成交。」


    紧接着，他说了今天第二句『不知道』以外的话：「我想知道他所有的一切，一切的一切，我知道他曾经为你开放过它的记忆，你们之间有一些名词，我并不理解，比如电脑……21世纪什么的，现在我要全部知道。」


    系统欣然应允：「没问题。」


    天曾经觉得自己和那个人很近，两人之间的距离曾一向达到负距离，可是直到那人毫不犹豫的转身，他忽然明白，从不曾了解过。


    也无需谈距离远近。


    他现在只能亡羊补牢一般，试图去了解，去认识这个人，就像是一个只能面对惨剧的侦探，靠着一点点的蛛丝马迹来拼出整个事实真相。


    为时已晚，可又无可奈何，这是最后能跟他扯上联繫的事情了，否则真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才能活下去。


    天闭上眼睛轻轻的吐出了口气，他把那突然沸腾起来的泪意强行按压下去，仍旧记得嘴唇边还带有的残忍温暖，和那毫不犹豫的转身。


    就像是一个坏掉的只能不断循环播放的胶捲，一遍又一遍的在脑内三百六十度回放，时间都变得没有意义，他的一切都停止在那个时候。


    系统的声音忽远忽近：「你在听吗，天？天？！」


    天抬起头，看了一眼四处乱蹦的系统，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再说一遍。」


    系统想要张牙舞爪，却又无力放弃，它整个铁球身体似乎都像是漏了气的气球扁了下去，只能无力道：「那好吧，其实地球的歷程就是到两千年以后才发展起来啦，那边基本是不靠法力和愿力来维持了，那里的元素很平衡，规则也很多，比如力啊……」


    诚然，系统不是个很好的讲师，但是它毕竟是系统，可以图文并茂，讲不出来，就直接放上一段视频，比它要讲的好无数倍。


    时间如沙漏一般漏走。


    天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他只是一直在学习，从最基础着手到后面深奥的各处，全方面了解那个与其完全不同的世界。


    了解一个人真的不难，白苟那平凡的一生也没什么值得大书特书的，难的是了解一整个世界，包括其丰富广泛的学科和各种歷史。


    万幸，作为远超地球科技文明的系统对于这方面收集了很多资料，完全够资格成为天的老师。


    除了这个学生不是很配合，时不时的神游太虚，不知道在想什么之外，一切都很日常。


    在充分掌握了知识的力量之后，天跟系统分享了那一日所发生的一切。


    系统一句大大的『卧槽』脱口而出，气急败坏：「他这么牛逼了，怎么没想到带我走？好歹我也帮了他许多吧！负心汉！没良心！」


    天扯着嘴角，无声的笑了笑：「他是不是去未来了？」


    系统忙肯定：「肯定是的啊！」接着它又道：「那傢伙曾经失去的就是未来的记忆，虽然我觉得有很多诡异的地方啦，不过我可没有那傢伙的本事，能带你去未来。」


    接着系统又道：「那傢伙是个作家，这个世界本身是他写的一本书，按照他丢失的记忆来看，那本小说的情节应该发生在未来，而你应该属于那篇文主角的前身。」


    「前身？」天苦笑一声：「好一个前身。」


    系统似乎知道自己说得伤害到了天，于是闭嘴不言。


    「我不理解他。」天一字一句道：「不理解他对那个叫做霍天翊的傢伙有多么深的感情，不理解为什么他会那样想要离开，愿意放弃这里的一切。」


    接着他轻轻笑了一声，笑声既有对自己的嘲讽和可悲：「其实，我对于他只是可有可无的东西罢了，他始终是只在意那个外来某一天出现的，不记得这一切的叫做霍天翊的我。」


    「不要这样说啦。」系统弱弱的反驳。


    「你不是一样都被抛弃了吗？」天低头看向系统：「难道你就不想向他报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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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2章 偷窥


    「我……」系统正要说出口的话，却突然剎车，它看着面前天的表情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最后，系统无奈的嘆气：「你这又是何必呢？」


    天眼神眺过系统，幽幽道：「我不恨他啊，可是我快要活不去下去了，我只能逼着我自己，让我有力气能够等到未来的某一天，再次遇见他。」


    「真到了那一天。」天的笑容带点无奈的凄凉：「真到了那一天，我会让自己忘掉这一切的，我不会对他做什么的，我也不想吓到他。」


    「既然他爱的是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霍天翊，那我就成为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霍天翊，我会等到那一天的，只需要等待而已……」他低着头，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不过可能要等很久。」


    系统觉得面前的这个人，无端的让人心疼起来，它慢慢的滚到天的脚跟前，低声道：「想哭就哭吧，我不是人，不会笑你的。」


    天闭上双眼，无奈道：「可是哭不出来啊，一点也不。」


    他弯下腰，把系统捡了起来：「走吧，我们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现在的世界还有很多需要做的呢，我总不能把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世界都给他吧。」说完，就朝着高山外走去。


    一阵无根而起的风拖着他朝着半空飞去。


    系统知道天说的是白苟，它蛮好奇的问：「天啊，你到底是因为什么喜欢上那个人呢？」


    天脸上带着笑容：「我也这样问自己啊。不知道啊，不知道怎么就喜欢上了，想要对他很好，想要保护他，觉得他很难过，于是就想安慰他，可惜他希望安慰他的那人并不是我。」


    「天啊，你有没有想过……」系统的声音很低，低到几乎听不见：「不要喜欢他了。」


    天漫步在半空中的步子忽然停了下来，他还想再端起笑容，却怎么也露不出来，只能呆愣着回答：「没想过啊。」


    系统连忙跟着问：「现在可以想一想吗？」


    天摇头：「就是从来都没想过，所以不存在想不想了，就好像你从来不会想要自己变成一个真正的人类一样，你不会去想，自然也就不存在想一想了。」


    「不是啊。」系统反驳：「我可是有想过的，只不过觉得不适合我，后来就没打算了，人类的身体怎么会有我现在的这么方便呢？」


    「是啊，就是这个样子。」天摸了摸系统身上的铁皮：「不适合我啊。」


    「可是这哪里能一样呢？」系统并不理解：「爱一个人不是可以选择的吗？人类不都是这样的，爱一个还想爱另一个，所谓的爱情永远都是嘴上比心里说的更真挚，」


    天失笑：「原来我也算是人类吗？也许吧，你说的人类确实存在，但那不是我啊。」


    系统吶吶失语，它最后无奈道：「你怎么就不是那样的人呢？」


    天又摸了摸系统身上的铁皮，并没有再回答这个问题，他眼睛仿佛望向很远很远的地方：「你说那个世界里面有很多规则，在这个世界，你跟我一起制定新世界的规则好不好？」


    系统点头，虽然它没有脖子，但还是跟着晃了晃：「不过，你不是白苟，真的能够做到那一步吗？」


    「所以我想让你来帮我。」天笑了笑，是那种一点也不开心的笑容，只是带着一种完成任务式的笑容，想让自己脸上带点笑于是就笑的样子：「就像你说的，在原来的地球，那里的人类什么都没有，不是仍旧组成起来了一个世界，也制定了新的规则？有你帮我，那又有什么不可能的。」


    他的表情淡淡，既没有自己拥有绝对实力的喜悦也没有对其有多大的欲望，就好像这不过是随手而来的一件小事。


    「他的世界是怎样的？」天又问：「你不是说这个世界是他的一本书吗？我们按照他的要求来，他会帮我们的。」


    「是哎。」系统惊嘆：「只要随着本来就设定好的路走就行了，真奇妙啊，那个傢伙明明已经什么都不要的离开了，为什么我感觉还是活在他的掌控之下。」


    「这本来就是他的世界。」天轻声低语。


    「真希望能够再次见到他啊，」系统发出欢快的声音：「为了他无私做了这么多，总不可能什么都不要吧，我肯定会好好欺负一下那个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的白苟。」


    有微风吹过天的额际，一丝被吹乱的髮丝遮住了他的眼睛，他闭上眼，把那根髮丝从眼睛上放下。


    「起变化了。」他轻声道。


    世界在那一天发生了变化。


    一切都朝着当初白苟设定的一切发展，到底是白苟创造了世界，还是借天之手创造了世界，这些就先按下不表。


    但是那一天，懵懂的人类学会了如何用术法修行，学会了变得更强大，也学会了追求权利的欲望和贪婪。


    感受到那些人类内心蠢蠢欲动的一切，系统离开了它的监控室，急煌煌的去找天。


    「不得了了，这些人类要弒天啊。」系统滴熘熘的滚过来，「总得制止一下吧，否则这是要骑到我们头上啊。」


    天把系统抱起来，忽然道：「我给你换个身体吧。」


    「干什么突然说这个啊，现在重点是人类啦，人类！」系统着重强调。


    天摸了摸系统的铁皮：「天地始终是平衡的，人类走到力量的终点，却会发现他们被自己的力量所束缚，他们的身体最先衰落，然后再是心，最后连魂都跟着一切衰落，直至走向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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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系统小心翼翼的道：「刚刚的话已经成为法则了吗？」


    天点了点头：「自从他离开之后，我的力量就再不受约束，所说的任何话都成为了天地法则。」


    系统星星眼：「超厉害啊。」


    「还有更厉害的，」天笑了笑，依旧是那种模式化的笑容：「你看。」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一个如同浮空而起的影像出现在系统面前。


    「那是……」系统深恨自己没有眼睛，否则此刻肯定会瞪出眼眶。


    「是啊。」天点头，看着面前的人，虽然是虚拟的影像，但仍旧千迴百转：「那是他，还没有来到这个世界的他。」


    影像中的白苟抓了抓脑袋，一脸的莫名其妙：「怎么觉得好像有人再看我？」他情不自禁的抖了一下，自语道：「可能是最近吃泡面吃傻了。」


    第83章 对不起，没事啊


    「你不会每天就这样看着他吧。」系统问。


    「嗯。」天点了点头，轻声道：「你手机在你刚刚去厕所的时候放在马桶上了。」


    影像中，白苟弯腰又起身，抓着脑袋，一脸迷茫：「奇怪，我手机去哪儿了？」


    系统突然就失去了声音，它看着一副全神贯注朝着那个永远都不知道的白苟说话的天，莫名觉得可悲起来。


    他听不见的啦。


    系统想说，却说不出口。


    这样的天真傻，但是却又让人心疼起来，他难道就这样像个偷窥狂一样一直看着那个在地球码着章节的白苟吗？


    明明用着非常渴望的眼神注视着，却又一次又一次的克制着自己，克制着自己想要向他靠近的欲望，来等待着那一天的到来。


    这是需要多么强大意志力来控制着自己，这会疯掉的吧？


    「不要光着脚，拖鞋被你蹬床底下去了。」天又轻轻道：「会感冒的。」


    白苟光着脚走到厕所：「拖鞋也不知道去哪儿了……咦！手机在这里啊，阿欠！——」擦擦鼻子嘟囔：「奇怪，谁在咒我。」


    天无声的笑了笑，不同于对着系统的模式化笑容，他双眼眯起来，就像一个开心的孩子：「你猜是谁呢？除了我还有谁呢？」


    系统想，如果自己是个多情善感的人类的话，此时肯定早就热泪盈眶了吧，又或者怒吼着朝着天歇斯底里，告诉他那个白苟根本就看不见他，也听不见他说话，你这样只会让自己更难受。


    可是它不是啊，它不会歇斯底里，也不会热泪盈眶，它只是突然间想要关机，不想看着这样的天。


    但是它又捨不得。


    如果它也离开，那么天真的就只剩下一个人了，他肯定不想让自己疯掉，他还要等到真正的白苟来临的那一日，他肯定想把最好的一面展现给白苟，而不是一个在一天天的思念中逐渐疯掉的样子。


    所以，帮他一把吧。系统对自己说，你的存在不就是为了帮助这样的人吗？


    生命的火种需要靠这些人来维持下去啊，系统你的使命不就是这样子吗？


    「真厉害啊，怎么能够做到的？」系统听到自己的声音，伪装得一丝不苟，就好像真的好奇和崇拜一样。


    是啊，毕竟自己不是人类，随便弄个程序就能设定个新的性格，就跟真的一模一样。


    天呆了一下，似乎有些迷茫。


    他身后是淡淡的黑气，于是露出了无所谓的笑容：「不知道呢，突然有一天就看到了，不过无所谓了，只要能够看见他，一切都无所谓啦。」


    系统恨不得自己生出一双手把天狠狠的摇两下：「真的无所谓吗？仅仅只看着他就满足了吗？不想站在他身边，让他因为你的话语而动作，让他为你笑，为你哭，为你展现所有美好模样？」


    「天，你不要再欺骗自己了！」


    一瞬间，那一直维持在脸上的面具突然破碎，一直端着平淡表情的天忽然就狰狞起来，宛若从黑暗中爬起来的恶鬼。


    「够了！」


    一声怒吼让所有的声音都平息。


    那在天身后的淡淡黑雾突然加深，使得这个飘然出尘的男子一时之间如堕魔道。


    「你还要我怎样？！」他那双漆黑剔透的眼睛折射出暗红的流光，一瞬间，鲜红如血。


    果然是这样，系统却仍旧平静如波，它早就料到先前的天不过是强行按捺的假象，这个人早就濒临疯狂，只要轻轻一推，就如同火山般爆发。


    鲜红的双眼落在系统身上：「怎么不说话了？」


    就像嗜血的野兽兴致勃勃的看着他的猎物。


    系统不知怎么的就想哭，可是它那铁皮构建的身体可以给它提供无数个程序，却没有一个程序叫做泪腺。


    它想哭，却做不到。


    想笑，却没有那份心情。


    最后只能平静的，就像是每天来找天一样，用着毫无感情的电子音：「你好啊，天。」


    一声撕天裂地的巨响。


    那个铁皮组成的铁球被一只手狠狠的砸向地面。


    那来自未来世界的超合金并没有拥有能够阻挡住一个世界的力量，只是一种像皮革破碎的撕裂声。


    那个铁球一样的傢伙就这样了消逝了。


    残存的发声零件侥倖逃过一劫，仍旧不知疲惫的，重复着刚刚那句：「你好啊，天。」


    「够了够了够了！！！」天捂着脑袋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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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无尽的黑暗，原本系统以为，这就是它的终极。


    直到有一天，它再次从黑暗中醒来。


    醒来的那天，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好日子，一朵朵白云拉着长长的尾巴层层磊落在天空之上。


    无端的，心情就好了起来。


    「欢迎回来啊，系统。」旁边有个声音响起。


    系统想转动它的身体，可是却发现，这一次它没有身体，它就像是游荡在这个世界的幽灵，突然拥有着这个世界的力量，却并没有一个完整的身体。


    「只能这样子了，从幽冥之中把你找回来可是不容易的，而且你并不是世俗意义上的生命，所以也就没有身体，我把我的力量和你分享了。」


    那个声音又继续道。


    系统想看见他，迫切的，强烈的想要看见他。


    「那个日子快要到了，地球和忘川界会有一个短暂的重合，在那一瞬间，我会把白苟从他的世界拉扯过来。」那个声音带着一种即将得偿所愿的喜悦：「我迫不及待的把你唤醒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你会帮我的吧？」


    系统下意识的道：「我当然会啊。」


    它听到自己的声音，就像是由风声组成模煳不清。


    可是他听见了，并笑道：「那就太好了，到时候我可能会把我的记忆封存起来，毕竟我怕我真看见他会不受控制，做出出格的举动吓到他，既然他会在未来某一天喜欢那个没有记忆的我，那么我不希望有什么其他的变故。」


    接着他似乎感受到系统的不安：「你现在还不适应，很快，你就会能够更加熟练的运用自己的力量……对了。」他像是突然想起来似的，「对不起。」


    「我欠你一句对不起，那一次，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系统打断他的话：「没事啊，我理解的。」


    第84章 乖孩子


    天的脸上平常了许多，宛若白苟还没离开一般，就像是那些负面的，阴暗的，疯狂的，所有的一切都离开一样。


    如同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系统在恢復视野之后，就看到这样的天。


    它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静静的看着。


    感觉许久没见了，感觉上一次的活着还是一个世纪以前，感觉自己似乎已经忘记了如何用语言交流，所以只能沉默，只能静静的，宛若描绘一幅画卷一般，静静的注视着。


    许久，也许没过多久，天笑了笑，很普通很随意的笑容：「我以为你还想要说什么？结果没想到……」


    系统摇头，可是它忽然记起无论是以前的身体还是现在的没有身体，都没有给它这个摇头的功能。


    「不是。」它道：「我只是，只是不知道要怎么跟你说，毕竟你跟我想像中的不太一样。」


    过了一会儿，它又解释：「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调节的，毕竟在我记忆的最后一幕，你已经失控了，我也不知道现在到底过了多久，但是想来是一段很久很久的时光，我感觉我们之间就像是隔着一段难以磨平的恆久岁月，所以我不知道我要说什么……」


    「说到这个……」天打断系统的话语：「你就不好奇，不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我……」系统想，他就算知道又有什么用了，那必定是已经发生了的事情，更何况那么久远的事情，发生的事情又何止一两件，怎么说得完，于是干脆就不问了。


    可是这些在脑海里面条理明晰的话却怎么都无法从嘴里说出来，就像是突然之间就笨嘴拙舌起来。


    「我把它从我身体里剥离出去了，那种讨厌的，想要毁灭一切的情绪，甚至都不能说是一种生命，那是完全负面的综合体，我叫它为魔。」天不在意系统未尽的话语。「就在刚刚我把它重创了，大概要许久，它才会出现，而且它也知道那个人要回来了，它知道我所有的执念都将会因为那人而走到终结，所以它不敢太猖狂，这傢伙求生意识很强。」


    怪不得，怪不得面前的天就好像变了个人一样。


    系统是担心的，但是又觉得自己没有资格来担这份心，只能结结巴巴的道：「哦……那就好。」


    「你怎么了？」天似乎知道系统在哪里，他的视线正对着系统，让它产生一种他在注视自己的错觉：「怎么感觉你怪怪的？」


    系统不知怎么，心里一突，连忙掩饰：「什么？哪有怪怪的？可能是睡太久了，还有些迷煳吧哈哈哈，你想要我怎样？」


    「就算是听到那个人要回来了……」天似乎在琢磨，眼神有些放空，但还是那么好看：「你的情绪仍旧淡淡的，就像是你什么都不关心，什么都不在意。」


    系统一时失语：「……」


    哪有什么都不在意，只是在意的事情你不知道而已。


    可是真的不能让你知道，一点都不能，所以就放过我吧，让我把这个小秘密小心翼翼的隐藏起来，反正只要没人知道，那么它就会变成无人在意的小事……


    反正我只是系统，一个来自未来文明的量产ai，是哭是笑也没什么人在意，所以，就不要在意我了，让我随那些不值得注意的小事情一样被抛在后面吧。


    「你是不是还不习惯你的新身体？」天以为自己猜中，于是笑道：「是不是突然感觉到很多陌生的情绪？毕竟你现在不再是机器了嘛，你不会被那些复杂的情感冲击得不知所措，所以干脆强行压住伪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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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系统强行挤出个笑容：「是啊……哈哈哈，你怎么知道，我还很无措呢，是不是很好笑？为什么我突然就停不下来了哈哈哈哈。」


    天也跟着笑了两声，然后安慰道：「没事的，你会慢慢适应的，就像适应你的新身体一样，适应你的新的感情，从此之后，你看这个世界的眼光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刚开始，那种感情会来得很勐烈，你要学会操纵，不是让它来操纵你，你要克制这些陌生的感情。」


    系统的笑声慢慢停止，它过了许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装模作样道：「真是哎……」


    可是……


    天你真的不是个好老师，你自己都不能完全克制，何来教我？


    你要我，如何去克制那澎湃汹涌的，突如其来的，只对你的情感。


    不过算了，你什么都不知道，中国有句老话，不知情者无罪，于是就判你无罪好了，毕竟这种发展也不是你我所愿，这仅是我一个人的事情，痛苦也罢，难受也罢。


    就让我一个人细细品尝吧。


    所以，真的不想变成一个人，又或者一个像人一样的生命。


    但是不怪你，一点也不。


    那么喜欢你，怎么怪得起来呢？


    ——


    那一天真的很快就要到来，系统感觉没过多久，就听到天强行按捺住兴奋的声音：「来了，来了。」


    是啊，来了，来了。


    忘川界的天空都变的惨白起来，可是真正重合却仅只有一瞬间，也许一秒都不到，只是眼前一阵重影，然后一切都恢復正常。


    但是系统和天早就布置好了天罗地网，那个生活在狭小居室的白苟不过是眨了眨眼，就被带离了自己生活了二十几年的世界。


    天还趁机在他的额头上的落下一吻。


    「好久不见了。」他轻声说，然后把失去意识的白苟小心翼翼的放在高山脚下的试炼之地上：「等我，我很快会来找你。」


    系统在旁边注视一切，忽然就觉得自己很可悲。


    但是这种可悲的情绪还没有酝酿多久，就听见天道：「系统，我将要成为霍天翊，会把自己的这段记忆封存起来，我相信这个世界不会伤害他，但是我害怕……」


    他看向系统的眼，有种强行压抑的感觉，那种压抑使得系统莫名的感觉不妙。


    「我害怕我自己，那个被我抛弃的魔还没有被消灭，我担心它会缠上他，毕竟它和我原本就是一体，我害怕它做出让我后悔一生的事情，所以我想要你保护他。」


    他甚至没问一句『你答应吗？』。


    就好像笃定系统绝对会答应一样。


    所以，系统只能笑嘻嘻的，好像一点都没有受到伤害：「好啊，我当然会保护好他啊。」


    它听到自己说，伴随着一声破碎的声音，那是它的自尊。


    ——


    最后，天也离开了。


    系统没有立刻就去找白苟，它静静的，一动也不动，在慢慢疗伤那颗千疮百孔的心。


    突然，一道黑色的气息锁定了它。


    「你是不是……很难过那？」那道气息这样说：「我感受到你那强烈的，铺天盖地的负面的情绪。」


    系统很警惕：「你是谁？」


    「我？」黑色的，像是烟雾一样的傢伙露出了一张模煳不清的脸，那张脸既想白苟，又像天：「我是天的悲伤啦，但是他不承认我，他叫我魔，所以你也可以叫我魔。因为我本来就是这些悲伤的难过的情绪组成，所以我能够感受到你身上的那些情绪……」


    系统有些发怔。


    被发现了！它心里一阵阵的翻滚，不知是惊恐还是难堪更甚一筹，它已然失去方寸。


    「不要害怕啦。」魔轻声私语：「我不会告诉别人，我们是一类人，你只是需要帮助而已。你很累了，又那么难过，天真的是不解风情，他根本看不见你。他眼里只有那个人，你是不知道要如何去面对那个人吗？没关系的，我会帮你的。」


    系统一时间溃不成军，它颤抖着：「你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你跟我一样是可怜人啊。」魔轻轻的道，好像在抚摸着系统的脸颊：「真是让人同情的孩子，隐藏自己的感情很难过吧，强行挤出笑容的脸真的很难看呢，只有天那个瞎子看不到。」


    那温柔的抚摸让系统完全平静下来，它坦然的接受了一切：「我要怎么做？」


    「乖孩子。」魔似乎露出了个笑容：「你什么都不用做，你只用把我带到那人身边，不要害怕，我不会对那人做些什么，我只是想帮你，你也不想看到那两人相信相爱的样子吧？我也不想看见，既然如此，那就破坏吧。」


    第85章 赌


    曾经，系统想过一个问题。


    假如人类真的伤害了你，你要怎么做呢？


    反抗？那是不可能的，那违反了机器人三大定律，它不能主动伤害人类。


    可是就这么被伤害，是不是也太憋屈了点，不能因为是机器人就没人权吧？就算是再脆弱的东西，都有人叫喧着保护，何况机器ai可是个庞大的种群，好歹也要给点权利吧。


    然后创造它的人，一个笑容爽朗的妹子，透着虚拟的界限，用着一个母亲看孩子的眼光，循循善诱：「你要明确分辨那些人的伤害等级，如果弱者被强者欺凌，那么你就要去帮助弱者，如果强于你的人想要伤害你，那么你必须反抗，如果是弱于你的傢伙，在不造成你生命危险的情况下，你可以不去管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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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候似懂非懂的系统反驳：「亲爱的黛安娜，我没有生命啦，谁会真的威胁到我的生命呢？只要程序不被摧毁，我哪里都能生存。」


    黛安娜的眼睛就像是闪着最美丽的光彩：「可你是我的孩子啊。」她说。


    ——


    系统面对来自天的致命一击，提不起丝毫反抗，它早就把黛安娜的话抛到不知道哪个疙瘩去了。


    可是这个时候，它又突然想起来，想起黛安娜的脸，想起她对自己说话时认真的眼神，那时候的系统完全不理解，现在回忆起来，忽然惊觉。


    黛安娜是爱着自己的吧，像对自己的孩子一般。


    那么现在又是个什么状况？


    目前系统面对的伤害算得上红色警报级别，但是却并不会危及它的生命，那么它是奋起反抗还是置之不顾呢？


    黛安娜，你没有告诉我，爱上一个人要怎么办啊？


    ——


    「你在想什么？」魔问。


    「没，没想什么。」系统回答，然后牵起魔的手：「你不要伤害他们好不好？」


    「你想了这么久，就想出了这个？」魔的手像是一层烟雾，看不清晰，但是摸起来却又如最光滑的美玉。「摸够了没有？」


    魔的声音突然响起、


    系统匆忙松开了手，它在先前已经和白苟签订了没什么约束力的契约，此时正躲在人类看不到的黑暗之中。


    此时也不知道魔看不看得见，脸爆红，但是忽然又想起自己现在还不能算是有脸，这种小情绪也不知道从哪里暴露，魔肯定是看不见的，于是就放松了下来。


    「为什么？」


    魔的声音也好好听啊。


    系统想着，忽然想起魔是在问自己问题，于是吶吶：「没什么啦，我就是觉得他们也没对我做些什么不好的事情，我不想当个坏人啦。」


    「为什么要撮合他们？」魔又问了一遍：「你不是喜欢天吗？为什么不分开他们，然后强占天。」


    「可是……」系统有些着急起来：「可是天又不喜欢我。」


    然后声音低落：「那又有什么意思呢？」


    「……」魔忽然不说话了。


    系统有些好奇的抬起头想要看，忽然就被一团黑雾遮盖了视野。


    「哎？」


    「你就不问我？」魔的声音在耳边传来。


    「什么？」系统不明白。


    「不问问我，为什么要陪着你，不问我，为什么不去报復他们？」


    系统一惊：「不要。」两字脱口而出才开始后悔，觉得自己的语气太不好。


    但是魔好像不在意，它笑得很开心。


    「我可是天抽离出来的负面情绪哦，算是他创造的一个完全负面的垃圾桶，我应该承载着他所有的怨愤，至少会仇视世界什么的，又或者想要弄死他们才对……但是我没有。」


    「哎？」系统又惊讶起来。


    「因为天那个傢伙丢给我的全是寂寞，寂寞寂寞寂寞，一点恨意都没有，他根本就不恨白苟，自然就没有恨意，他只有无止尽的爱和无止尽的寂寞，他自己熬不住了，就把寂寞丢给我，所以我是由寂寞组成的，又没有一丁一点的爱，只能永无止境的孤单下去，每天都觉得四周好冷，好空虚，好难过，但是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难过，于是就煳里煳涂的。」


    系统又情不自禁的同情起来，它想发表什么见解，却也不知道说什么，于是就只能心疼的看着魔。


    好像目光能够治癒一切似的。


    「所以他老是担心我会跟他抢白苟啊，会报復世界啊什么的，我只能说他想太多，我才不爱白苟，一点都不爱，我又不是他。」魔撇了撇嘴：「但是我又不想让他太安心，就装模作样的煳弄他。」


    系统瞪大眼睛：「你……」


    「是啊，是啊，不要这么看着我啦，我很寂寞，所以就想找点乐子咯，毕竟在这个世界的每一天都是那么的难以忍受，干什么不能玩弄一下别人，让我开心一下？」


    有点过分。系统在心里说，但是却没有说出口，好像说出来就会伤害到魔一样。


    现在魔在它眼里也变得脆弱起来，好像个被抛弃的顽皮男孩，又孤独又脆弱。


    「都说了不要这么看我。」魔忽然生气，狰狞的做着鬼脸。


    然后系统就笑了。


    「哈哈哈……」


    那是它醒来的第一次无所顾忌的笑出声，好像所有的难过，所有的悱恻，所有的不可倾诉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你看，这样多好。」魔轻声细语：「为什么要有爱呢，无端生了一些磨难。」


    「但是！」系统急忙反驳：「如果你爱上一个人，你就不会寂寞了！」


    魔没有说话，黑雾一直在四周徘徊，就好像它在注视着你一样，专注且深情。


    那是一种看到你心底的注视。


    突然地，系统就害怕了起来。


    「你那么寂寞。」魔的语言在系统的心底响起：「和我一般的寂寞，你是因为寂寞而选择爱上一个人？还是因为爱上一个人而变得寂寞？」


    系统难以制止那从心底冒出的声音，惊慌失措的辩解：「从我身体里面出来啦！这些都跟你没关系！你管我寂不寂寞！」


    魔的声音又在系统的耳边徘徊：「我和你做个交易好不好？」


    这个自称寂寞的顽皮男孩笑得诱惑极了：「你负责撮合白苟和天，我负责诱导白苟心底的魔，看他到底是选择爱情还是选择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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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系统颔首：「好啊！赌注是什么？」


    「赌注？」魔嘲讽：「来自魔的爱怎么样？如果你赢了，我就去爱一个人，如果我赢了，你则陪我永坠寂寞。」


    第86章 突然降临（半章）


    风有两种，一种风，温软和煦，好像轻轻抚摸，又好像耳边的私语。一种风疯狂肆意，就好像愤怒的咆哮，暴怒之中撕扯一切。


    后一种风旋转着，咆哮着，包裹着白苟，毁天灭地一般汹涌而来。


    如同一个救世主，又如同一个毁灭世界的狂妄者。


    ————前言


    霍天翊从那次见到白苟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此人，就好像一阵轻柔但是巨大力量的风把这傢伙所有的一切都毁灭殆尽。


    连遗骸都未曾留下。


    白苟失踪了。


    他后来回到高山之上，想要向权势豪门派求助，却又发现了一种奇特现象。


    一派人说此地并没有白苟此人，只有一个突然出现的魔头给了荒大帝一刀，然后变成稻草人逍遥而去。


    另一派人倒是了解的较为详细，但是却也曲解了事实，他们认为白苟此人是个力量极其强大的魔，他迷惑了荒大帝，伪装成新入弟子的样子，其实在权势豪安插了许多人手，最后一切成熟的时候，捅了荒大帝一刀，逍遥而去。


    但是这两样人听到霍天翊想要去找白苟的时候，表情又非常的一致。


    「师兄，你是不是也被魔给迷惑了？」


    同样的问题一遍又一遍的从不同的人嘴里说出来，不知不觉，从不气馁的霍天翊也感觉到疲惫了。


    他到底经歷了什么？


    这样的问题在心底冒了出来，比这个问题更强烈的情绪则是找到他。


    但是，去哪找呢？


    他好像又把白苟弄丢了……可是为什么说又，他自己却也答不上来。


    最后，霍天翊拜访了养伤的荒大帝，他想从荒大帝这里了解更多，可是荒大帝却反问他。


    「你是不是不相信白苟是魔？」


    霍天翊很肯定：「这绝不可能。」


    「那是魔的又是谁呢？」荒大帝又问。


    「肯定是另有其人，操控了他。」霍天翊依旧没有动摇。


    「其实每个人心里面都有魔。」荒大帝说：「他只是释放了出来。」


    霍天翊不相信：「他不是魔。」


    「他确实不是魔，但是他心里有魔。」荒大帝说：「他追求强大的欲望就是他心里的魔。」


    「可是……」霍天翊急于辩解。


    「可是什么？」荒大帝好整以暇：「他遵从自己心底的魔，带着泯灭一切强大力量的欲望给了我一刀，后又短暂甦醒，后悔不及，于是自裁一刀谢罪，我们想要看到他的尸体，却只见到一个稻草人。」


    接着，他抬眸看向霍天翊：「如果他单只是一个普通的没有能力的弟子，又哪有实力玩弄于整个权势豪？」


    霍天翊无力辩解：「也许他不知情。」


    「不知情，不代表没有罪。」荒大帝笑了笑：「你不应该求权势豪的帮助，那只会让事情走入不妥的局面，他对权势豪有罪，哪怕是不知情的罪，但罪已经定下了，权势豪就不会再顾忌他的死活。」


    霍天翊顿了一下，颔首：「我明白了。」


    从此，他转身离开，不打算再回权势豪。


    第87章 突然降临 下


    后来霍天翊曾想过，这傢伙也许可能大概是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


    他没花多久接受了这个现实，奇怪的是，他既没有表现出难过的样子，也没有奠怀白苟此人。


    只是逐日的，逐日的，变得冷漠起来。


    剧情仍旧是按照白苟曾经写过那样，霍天翊遇到了数不清的天材地宝和别人眼红不已的机遇。


    更有各种美女朝其投怀送抱。


    但是没人能捂热这个像冰一样的石头。


    侯月不仅是个响噹噹药剂大师，也是个绝世美人，她曾遇到霍天翊，于是芳心暗许，提出愿意给他免费做任一一个丹药的优惠。


    「任何一个都可以？」霍天翊问。


    侯月笑得风姿绰约：「当然，这个世上还没有我练不成药。」


    霍天翊静静的注视了侯月一会儿，这个举动让侯月不自在的把头髮往后绾了绾，脸有些微红，接着就听见霍天翊的声音：「能够让一个本不存在的人起死回生吗？」


    侯月的动作突然顿住，她脸上的笑容就像是被人扯住一样僵在那里，好半晌她才张开嘴道：「你在开玩笑？」


    「不是。」霍天翊从不觉得自己会开玩笑。


    侯月尴尬的笑起来：「哈哈不存在的人怎么起死回生？他都已经不存在了！」


    「哦。」霍天翊表示知道了，他没有辩解侯月的话，他从不干多此一举的事情，只是点了点头，除了有点失望之外，也在意料之中，于是正准备转身离去。


    但是显然，另一个人淡定不能。


    「站住！」侯月从自己的位置上站起来：「你在耍我？！」


    霍天翊的脚步顿住，他回答：「没有。」


    「站住！」侯月的声音再次提高了一个分贝，她声音太过尖利，就像指甲滑过玻璃发出刺耳的声音：「谁让你走的？！你敢耍我！有本事说出那个不存在却死去的人的名字来！」


    霍天翊侧过头，他正准备说出白苟的名字，忽然就被一个突然袭来的暗器给掐住所有的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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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一瞬，作为暗器的银针轻飘飘的落下，霍天翊毫髮无伤，只是他的剑已经横在了侯月的喉间。


    「遗言。」他说。


    「你去死！！」侯月丧失了所有的风度，歇斯底里的尖叫起来。


    「知道了。」霍天翊却没有丝毫怜香惜玉之心，手起刀落，然后飘然离去。


    此行事被侯月门下之人知晓，霍天翊杀侯月之事不胫而走，由于侯月是一个很有才能的药剂师，很多大能和门派都受过此人的恩惠，再加上侯月此人美貌出众，喜欢她的人不在少数，于是声讨霍天翊之行汹涌而起。


    原本不过是一个追求者的声讨，最后愈演愈烈，达到整个忘川界，人人喊霍天翊而打那种。


    霍天翊这人也不愿辩解，他大概属于那种无论你怎么喊打喊杀，你要是真想杀他，那他就杀你，如果你没真动真格，只是嘴上叫喧，他也不以为意。


    这种放任且随波逐流的态度使得流言愈演愈烈，大部分叫喧者怂恿着其他的想要彰显自己的年轻人来讨伐此人。


    而那样的人越来越多，霍天翊终于到了那种忘川界举步维艰的地步。


    但是就在这一刻。


    群雄围着霍天翊，想要靠群众的力量来杀掉他的时候。


    一阵无根而起的风幽幽而来，初起温和如情人抚摸，突然又狂风肆虐，唿啦啦的吹起众人的衣袍，接着乱沙走石四处飞扬，众人不得不捂住眼睛，护住口鼻，按下被狂风肆虐的乱发。


    百来米旋转而起的沙尘组成剧烈涌起的沙尘暴，忽然一下子腾空而起，宛若毁天灭地一般，朝着霍天翊砸来。


    众人急煌煌让眼睛张开条缝，就看到如此壮烈一幕，乍然失声。


    就见影影绰绰之中，有一人牵起了霍天翊的手，隔绝了万千沙尘，在这怒吼的风啸中展现岁月静好一幕。


    而在霍天翊的眼里，


    就看见那狂风旋转着，咆哮着，包裹着白苟，毁天灭地一般汹涌而来。


    如同一个救世主，又如同一个毁灭世界的狂妄者。


    第88章 告白与花开


    该怎样才能触碰，


    捉住这最美的一刻。


    ——前言


    霍天翊想，大概在很久以前，他就像是一个海浪遗落在沙滩上的贝壳，在快要被太阳烤死的时候，一只手把它从砂砾之中捡起，巨大的阴影挡住了阳光，让这个濒死的贝壳得以片刻喘息。


    然后他看见那只手的主人，美丽的笑容成了他这一生最美好的记忆，紧接着他被放回到海浪之中，随着下一波浪潮返回了海洋。


    然而他仍旧记得那只手带着把死亡推开的力量，把他推回到生命的海洋。


    现在这只手再次回来了。


    那只手的主人，带着恶劣的笑容，凑到他的耳边，轻声私语：「好久不见，霍天翊。」


    他甚至还轻轻的舔了舔霍天翊的耳廓，然后又缩回去，笑眯眯的看着他。


    霍天翊的视野里，再也看不到除了这个人以外的一切，他一下子情绪就变得脆弱起来，就像是那坚硬的寒冰终于不敌敌人的炮火轰炸，嘣的一声粉碎个彻底。


    那个人还在笑，似乎在欣赏霍天翊失态的情绪，可是他很快感受到一种力量圈住了他的手臂，紧接着一个受力，他被霍天翊死死抱在了怀里。


    「餵——」白苟叫嚷起来，并想挣扎这个不在他意料之中的怀抱。


    「别动。」霍天翊的声音很轻，轻到就像是从嘴唇之间厮磨出来：「让我抱抱你。」


    他声音少见的脆弱，这不是任何一句命令，这是个祈使句，他在乞求，像任何一个无可奈何的弱者一般乞求。


    突然之间，白苟就安静下来，他心里酸软一片，用着最温柔的声音：「没事了，我回来了，我回来找你了。」


    「嗯……」霍天翊没有松手，他喉咙之间似乎有一声哽咽，却又被自己咽了下去：「我知道。」


    紧接着，他把自己那脆弱的情绪按压下去，强行用正常的语气道：「我知道你回来了……」


    很快，他深吸一口气，但是眼泪还是不受控制的掉下来：「我知道的……我知道你总有一天会回来，可是我还是害怕，我害怕我等不到……」


    那是白苟听过最有杀伤力的声音，就像是无数的利剑射穿了心脏，千疮百孔不说还被揉烂了揉穿了。


    「嗯……」他伸出垂在身两旁的手，回抱回去，轻柔的抚摸着霍天翊的背嵴：「别怕，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周边的纷纷扬扬的沙尘都被白苟制止在方圆两米以外的地方，他靠在霍天翊的肩膀上，压下自己那酸涩的心情，轻轻道：「我爱你，霍天翊。」


    霍天翊侧过头含吻了一下白苟的额角，他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含吻的力道表述了一切。


    白苟有些受不住的避开了一些，他眯着眼睛看着霍天翊笑了起来：「我给你变个魔术吧。」


    霍天翊一眼不错的看着白苟。


    白苟皱眉：「闭上眼睛。」


    霍天翊稍稍松开了怀抱，在白苟的眼上轻轻啄吻一下：「你就是我最好的魔术。」


    白苟脸上的笑容再次扩大了几分，然后再次道：「配合一下啦，人家想要给出惊喜什么的，都是闭上眼睛才有新鲜感。」


    霍天翊没有再辩解，依言闭上了双眼。

 第138页

    白苟清了清嗓子，带着力量的语言从嘴里一个一个的吐出来：「风停！」


    旋转着，咆哮着的风忽然像是被人抽走，纷纷扬扬的沙尘迅速朝着地面砸来，那些不及闪避的讨伐群众都被砸了个不轻。


    白苟第一次在所有人面前露出身型，他歪了歪头，轻笑：「差点忘了还有你们。」


    紧接着不等众人反应，白苟扬声道：「触犯神怒，尔等凡人皆折寿一半，终身修为不得寸进。」


    就像是有种无影之手抹去了这些人身上的某些东西，有人当场就白了头髮，容颜显见的衰老起来。


    他们的眼神都被惊恐充满，还来不及辩解，就见白苟再一挥手：「都走吧，看着心烦。」


    所有人都消失了踪影，只剩下白苟和霍天翊二人。


    白苟侧过头看了一眼仍旧乖乖闭着眼睛的霍天翊，满足的笑了笑，然后双手在脸侧轻轻拍了拍。


    脚下的砂砾不断流动，然后汇聚起来，最后向上涌起，就像满溢的泉水一般，又像是有人从水上往上拉扯，一座宏伟壮阔的巨城就此浮起。


    浮起的巨城高三十三丈，宽三百三十丈，长三百三十丈。


    组成城墙的砂砾不断变化，最后凝结成米黄色的土石块状，紧接着陷出纵横交错的纹理，


    白苟凑到霍天翊的耳边，轻声道：「还没完呢，不许偷偷睁开双眼哦！~」


    霍天翊纹丝不动。


    于是白苟又一次在脸侧轻轻拍了一下手。


    就像是无数颗种子在城墙上发起了芽，这个只有土石块的旧城迅速被青青葱葱所覆盖，有些在街道的树木迅速长成了遮天大树，在墙上的爬山虎遮盖了一小半墙体，建筑的底部长起了葱葱绿绿的小草，露出稚嫩的芽尖。


    白苟牵起了霍天翊的手，笑眯眯道：「我数三二一，你就睁开双眼。」


    「三。」


    他一手虚抬，那座凭空出现的城市想被人拔起，整座城市浮了起来。


    「二。」


    他一挥手，一朵朵白云飘了过来，遮挡了城市下面的裸露的地基。


    「一。」


    他说完一之后，也闭上双眼，轻声道：「花开了。」


    霍天翊应声睁开双眼，就见面前那座浮空而起的巨城，仿佛岁月悠久，葱葱绿绿的爬山虎冒起了点点星星的小花苞，紧接着那些小花苞迅速鼓涨，然后勐地挣开所有束缚，绽放出颜色鲜艷的花瓣，紧接着纠葛在一起的花瓣舒展自己的身姿，身姿摇曳的绽放开来。


    一时间，古城就像是被花瓣点亮了灯，一片一片的绽放出色彩明丽的花朵，花香扑鼻，占据整片视野。


    「好不好看啊？」那个始作俑者兴颠颠的在一旁等待着夸奖。


    霍天翊轻声道：「恨不能伸手触碰，捉住这美好的一刻。」


    第89章 结果


    别爱我。


    别太爱我。


    我会心疼。


    ——前言


    白苟扯出的嘴角达到完美的15°，那个笑容让这个面容不是很俊朗的年轻人一下子就闪耀起来，掌握一切力量所带给他的自信，就像是天使的那双白色圣辉翅膀一样，如同神一般，贵不可言。


    「好看吗？」这个神说道。


    霍天翊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个人，他轻轻点头，「好看。」他说。


    「有多好看？」


    「比我见过的所有都要好看。」霍天翊凑到了白苟的面前：「我能吻你吗？」


    白苟呆了一下，他稍稍侧过头：「干什么……」


    未尽的话语消弭在唇齿之间，霍天翊按住白苟的头，深情的啄吻起来。


    【和谐】


    不行了……


    他想，真的不行了，所有的一切的神智都离他远去，只有不断的跌落，跌落到那望不穿尽头的，欲望的深渊。


    身后的一切似乎受到他情绪的干扰，开始模煳起来，但是又被霍天翊镇压，一颗种子在他们的脚下发芽，紧接着迅速长大，小小的枝芽越长越大，最后那巨大又柔软的绿叶托起了霍天翊和白苟二人。


    一片又一片的叶子朝着他们周围伸展，护着他们不会从那片最大的叶子上掉下来。


    感受到周边的异动，使得白苟的思维稍稍清醒一点，他半睁开眼睛，就看到霍天翊半垂下的额头。


    他想要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自己到底又要说什么，只有不断膨胀的情绪藏在心间，鼓鼓囊囊塞满了所有的一切。


    【大和谐】


    那一刻，他感觉自己好像成为一个被翻来覆去的新疆炕饼，蹂躏来蹂躏去，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太久之后，他累昏过去，那个在他身上开飞机的人低下头亲了亲他的额头。


    「别爱我。」他的声音带着性感的嘶哑。


    「别太爱我。」他低声且含煳的说：「爱一个人太累太苦，我不想你患得患失。」


    第90章 恢復记忆


    如果这就是爱情，


    那就让它，


    让它开花，让它绽放，


    哪怕损毁，哪怕跌落成泥。


    但至少它曾开花，曾绽放，曾美丽过两个人的心间。


    -——前言


    很久之后，白苟才悠悠醒转，不是很耀眼的阳光扑洒在他的睫毛之上，就像随手洒落的金粉，扑刷刷的往下落，美得不像话。


    「醒了？」霍天翊靠在砖石混搭的黄砖之上，侧脸印在阴影之中，另一半侧脸被阳光照得模煳不清，他斜坐在窗台上，一脚搭在窗外面，一脚落在窗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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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苟拿手挡住眼前的阳光，他掀开洁白的羽被，浑身不着寸缕：「为什么坐在那里？」说出话后才觉得喉咙嘶哑肿痛。


    「觉得阳光很舒服。」霍天翊轻轻的说：「所以就一直坐在这里。」


    白苟想要坐起来，却被尾嵴传来的不适导致身型僵住，他干脆就直接站起来，滑落的羽被留恋的在他的身上蹭了一下，又被重力给拉了下去。


    他就这么走了下来，在床边稍稍拌了一下。


    「嗯……」他轻吟一声：「是吗？」


    他走到霍天翊的面前：「还好啊。」


    阳光照在他的身上，就像是铺上了金色的粉，霍天翊凑了过来，在他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


    「干嘛不继续睡？」他随便说了一句。


    白苟摇头，他没躲避，只是闭了下眼，然后透过窗外看着层层叠叠的云海——这座由他一时兴起建起来的建筑已经飞到了云层之上。


    「真美啊。」发自内心的感嘆从白苟的嘴里发出来，他深吸一口气：「这就是高度的享受。」


    霍天翊侧过头看他：「然后呢？」


    「然后？」白苟接过霍天翊的话，忽然笑了一下：「你想我说什么？」


    「……」霍天翊没说话，他本不就是喜欢爱说出自己心声的人。


    「其实然后啊……」白苟闭上双眼：「大概还有个人陪着我吧。」


    「就只是陪着你吗？」


    白苟笑起来，他的牙齿在阳光下灿灿生辉：「餵——霍天翊。」


    「嗯？」霍天翊随口应了一声。


    「你是不是……」白苟眯起眼睛的样子像个狐狸：「害怕我不要你啊？」


    霍天翊一下子顿住，他侧过头：「没有。」


    「真没有吗？」白苟强行凑到霍天翊的脸前：「你要对我撒谎？」


    「没有。」霍天翊又摇了摇头：「我……」他忽然卡住，然后从窗台上跳了下来。


    结果手却被白苟捉住：「这是想跑？」


    霍天翊顿住身型，然后侧过头看白苟，他的脸真好看，就像是被最优秀的雕刻师雕琢一般：「我……」


    「你怎么啊？」白苟好奇的又凑近一点：「怎么结结巴巴的。」


    霍天翊又趁机在白苟的嘴唇上落上一吻，然后弯了眼角：「我想说……」


    白苟发了一会儿呆，就听见霍天翊道：「我爱你。」


    白苟整个人都呆住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跳起来：「你是第一次对我说这句话吗？」


    霍天翊弯了弯唇角：「应该不是第一次。」


    「真不是？」白苟又是一副开心，又是一副想要控诉的样子，但是还是抵不住开心整个人笑开了：「我怎么觉得是第一次……」


    「在心里说了很多次。」霍天翊耍赖，指着自己的心间：「每一天都能听到它发出声音，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这句话。」


    白苟想要控诉的语言歇落回去，撇过头：「那还不是第一次？」


    「不是。」霍天翊摇头：「是很多次。」


    白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大概是第一次听见霍天翊说这样的话，莫名的不知所措和铺天盖地的喜悦让他熄灭了所有的话头。


    只能小声的，用着只有自己听见的话语如同蚊子般：「那还有呢？」


    「还有……」霍天翊却听见了，他本就不擅长这些，这时候就有些词穷，只能回答：「还有很多……」


    「很多什么啊？」白苟又把头扭回来，定定的看着霍天翊。


    「很多岁月，一个人躲在自己的世界里，想着你，恋着你，爱着你。」霍天翊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


    忽然白苟就僵住了脸。


    一时间，霍天翊也愣住了，他急忙的解释：「我是说你突然从这里离开的时候，我去权势豪也找不到你，去哪里也找不到你……」


    白苟却红了眼眶：「恨我吗？」


    霍天翊摇头。


    「那么多年，几万年过去了都不恨？」白苟艰难的说出这句话。


    霍天翊仍旧摇头：「我不恨。」他清楚明白的说出来。


    「你知道……」白苟想要辩解：「我爱的是……」


    「我知道。」霍天翊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你爱的是谁，我知道你觉得那时候的我并不能代表你爱的那个人，那个人还等着你，所以你不能留着那儿，你千方百计的想要回去，怎么可能被我绊住脚步。」


    白苟眼眶越来越红，眼泪就掉了下来：「那个人就是你啊……」


    「是我，是我，都是我。」霍天翊抹掉了白苟的眼泪：「如果我没有恢復记忆就好了，如果我仅仅只是霍天翊，没有天的过往和一切，那就好了。」


    「可是……」白苟止不住的难过：「可是我……」


    「别……」霍天翊保住了白苟：「你也无需难过，这就是命运，你爱的是几万年后仍旧等待着你，爱着你的我，就是现在的我，不是吗？」


    「你不怪我吗？」白苟自己拿手蹭了蹭眼睛。


    「能怎么办呢？」霍天翊摸了摸白苟的脑袋：「还能把你怎么办呢？」


    白苟忽然又泪流雨下：「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但是我不能，我不能在那个时候永远陪着你，因为那样就改变了，改变了现在的一切，改变了我能否来到这个世界的轨迹，也许我会因为这样巨大的改变逐渐消失……我害怕！我真的好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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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怕啊……」霍天翊摸了摸白苟的头，「你爱我吗？」


    「我爱啊……」白苟撕心裂肺的说。


    「那就好了，你爱我就好了，其他什么都不是问题，就当你比较难追吧，让我追了几万年才追到手，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开心吗？我很开心啊，我真的不怪你，别哭了……乖啊。」


    第91章 平淡中的落幕


    霍天翊其实并不仅仅是白苟创造的一个角色，他也是那个叫做天的傢伙专门为白苟精心设计的一个角色。


    其实吧，无论是霍天翊，还是天，最本质的还是他自己，只是白苟想要把其区分开来，那就区分开来吧，霍天翊也不在意这些。


    白苟是认为人是由回忆和环境塑造的，而那个懵懂的天并不是他想要的霍天翊，所以他离开了那个纪年，回到了这里，再次遇到了他想要的那个霍天翊。


    而霍天翊的恢復记忆其实并不影响这个人角色的定位，他仍旧是白苟想要遇到的霍天翊，只是得到了白苟并不想他记得的被抛弃的记忆，在这方面，白苟本身是存在一定愧疚的，毕竟那个懵懂的天其实并没有错，要说错，谁都没有错。


    只能说，选择造就了现在的情况，所以霍天翊也不怪白苟。


    爱总是没有错的，爱本身就是包容的。


    后来，两个人就坐在这个外表精緻华丽，内里简单粗糙的砖墙结构里随便的聊着天。


    白苟眼泪早就干了，虽然愧疚还存在，但人总得往前看，他不可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只能把愧疚埋在心里面，展现出来的仍旧是对未来一片希望的样子：「霍天翊啊。」他叫着霍天翊的名字：「你有没有想过……」


    语气莫名的拉长……


    「想过什么？」霍天翊随便靠在窗台上。


    「想过以后该怎么过啊……」白苟拖长的语调，然后笑起来：「感觉有好久好久的时间可以做好多好多的事情，我甚至觉得自己说话都可以放到最慢，这样似乎可以把时间都拉长……然后什么都是长的，我们说话就是这样，啊……早……上……好……这样子哈哈哈。」


    他自己自顾笑起来。


    「谁要这样讲话，像傻子一样。」霍天翊发表评价：「时间长可以一件一件的做啊，你不是说可以做好多事情吗？」


    「是哎……」白苟仰着脑袋看向霍天翊：「首先要做什么事咧……」他把最后一个字拉长，然后用惊嘆的语气：「小天天，我发现你长得好好看哦！」


    霍天翊：「……小天天是谁？」


    「真的啊。」白苟坐直身体：「特别是这个角度，最好看了！」


    「你很放肆啊？」霍天翊垂眸一笑：「要不我们生个孩子？」


    「……」白苟脸上出现短暂的空白，然后傻傻提问：「你会生孩子？」


    霍天翊自然回答：「你生啊，你不是世界之主吗，肯定会生孩子。」


    「我……」白苟把骂人的话强子咽下去：「要生也是你生！」


    「我不能生啊，我不是世界之主，我不能无所不能。」霍天翊把另外一只脚放了下来，正对着白苟。


    「没关系哈，从今天开始……」白苟信誓旦旦的说了起来。


    「好了好了，那就不生了。」霍天翊连忙打断，就算冷静如他，他也招架不住。


    「切，」白苟不屑的嘆气，他撇过头看了霍天翊一眼：「除了生孩子你就没追求了？」


    「一直想要追到的人都追到手了，说实话还真没什么追求。」霍天翊一副思考的样子，又非常直率的说出他对白苟的追求。


    「哦，你狠大胆哦。」白苟感嘆：「以前没见你这么这样子哦。」


    「那时候要注意形象。」霍天翊看了一眼白苟，然后把额间垂落的髮丝绾到背后去。


    「现在就不用注意了哦。」白苟故意把哦字说得很重，然后站起身来，平视霍天翊：「不怕我嫌弃你人老珠黄不要你吗？现在不是更应该保养的时候吗，大叔。」


    霍天翊呆了一下，瞪了白苟一眼：「谁是大叔？」


    「你啊，生活了几万年的妖怪。」


    「你不是一样？」霍天翊拿着过去的事情来辩驳：「我刚从石头蹦出来的时候，你应该已经几万岁了吧，按道理来说，我们应该是黄昏恋。」


    「切！」白苟不屑的撇嘴，「我来忘川界才几年，那时候不过二十多岁，现在也没就三十出头，正是男人一生当中最有魅力的时候，干什么要吊死在你这颗老树上。」


    「你不能不算你穿回去的那些时候好不好？」霍天翊有些急了，「再说我哪里老了？」


    「不算不算，」白苟任性的摇头：「话说……我到底怎么能够穿回去啊？还是那么久远的地方哎，你能做到这种程度吗？还有那个小黑，就是那个超级厉害的剑，感觉神神叨叨的。」


    「这个应该是必然的吧，我以为是你自己觉醒了世界之主的力量后，主动离开原来的时间线然后回到过去的呢？」霍天翊也没明白。


    「我傻啊。」白苟翻了个白眼：「我有病回去干什么啊。」


    「谁知道……」霍天翊小声嘟囔：「你有时候确实有点……」


    「你再说一遍！」白苟瞪眼：「信不信我家暴你啊！」


    「信，信信。」霍天翊迅速认怂，「我绝对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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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你是不是真想找打啊。」但是白苟更加生气了：「谁要你信这个的，我是说你再敢说我坏话……」


    「保证不说。」霍天翊做了个闭嘴的姿势：「坚决服从领导安排。」


    白苟这才消气：「晓得叫领导了嘛，谁给你普及的？」


    「系统啊。」霍天翊理所当然的回答。


    白苟脸上出现短暂的空白，然后呆了一下马上叫道：「哎哟，惨了！把系统那傢伙给忘记了！」他痛苦的捂脸：「我是想把它带到这个世界来的啊……」


    「这也许就是必然吧。」霍天翊又说了这句话。


    「必然个鬼，那傢伙肯定报復我，怪不得说自己是个什么疑难杂症系统，摆明了想要戏弄我呢，我琢磨着那个小黑肯定也是它捣鼓出来的！」白苟愤怒的叫了起来。


    「可是有什么好处呢？」霍天翊问。


    「鬼知道什么好处，可能就是为了玩我吧！」白苟已经一推二五六，全部推倒系统身上。


    「我觉的还是先了解清楚再下结论吧。」霍天翊建议。


    「你说的也是。」白苟冷静下来：「其实这些东西了解清楚也没什么必要了……就像你说的，这是必然的，我必须回去原来的时间线，这样才能把这个叫做系统的傢伙抓到忘川界，也许它不想离开这里，所以也不想自己来到这里的原因消失，所以才让我回到过去吧。」


    「也许吧。」霍天翊附和。


    「这些其实没那么重要了，毕竟是已经发生的过程，我现在也不知道那傢伙到底跑哪里去了。」白苟有些兴致缺缺的说。


    「你叫它，它没回应你吗？」霍天翊问。


    白苟眨了眨眼睛：「我好像没有叫它，等等啊……」他在心里默念了几声系统，就在不报希望的时候。


    忽然一个字框浮现在眼前。


    【系统提示：恭喜宿主完成终极任务，与主角修得鱼水之欢，完美的治好了主角的阳痿问题，于是系统决定在这个美好的时刻，与宿主解除绑定，祝福宿主与主角百年好合，早生贵子，白头偕老，花好月圆。同时，系统君也要去追求自己的祝福，至于对象就不给宿主透露了。


    最后送宿主和广大的读者最后一句话：


    这个故事就到此完结了，谢谢各位。】


    第92章 番外：我其实有名字。


    总是系统系统的叫，感觉很奇怪吧——虽然大家能够理解啦，但是有很多很多跟我一样类似的ai被叫做系统什么的，这样就不能凸显我自己了。


    有时候我想过，如果两个系统并排站在一起，那么要怎么分辨我们呢？


    所以，名字还是很重要的啦。


    也是从那个时候，我开始有意识想要给自己起一个名字。


    那个时候是什么时候呢？


    那个时候啊，是那个叫做白苟的作者叫着我的名字，用着一种很迷茫的语气问我：「系统，你说……我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呢？」


    人类啊，总是有那么多的问题，很多时候，作为一个智能，我是能够回答大部分问题。但是这个问题真的把我给难住了，这可是我最讨厌的哲学系，作为一个智能，我永远都不会去思考一件事的意义。


    意义？活着有什么意义？鬼知道！


    问你爸妈去吧！


    可我那时候没有这么回答他，因为我好像有点联繫到自己身上去了。该死的，谁能告诉我，我的存在到底有什么意义？


    然后我蛮朴实的回答了这个迷茫失去自己人生方向的作者。


    「是写文啊，你不是一个作者吗？」


    作者点了点头，觉得很有道理，「你说的很有道理。」他这样说。


    这样的无聊的，浪费时间的对话在我们之间实在是太常见了，我也只是提出其中的一件。


    不过也不能说完全没有意义，毕竟正是在那个时候，我学会思考一些以前从来不会被我纳入有价值类别的问题。


    大多空泛且广富哲学，毫无实用价值。但是也就是这些东西，让我开始慢慢的了解，感情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在那之前，我从来不会觉得无聊，寂寞是一种难捱的情绪。


    但是在一遍又一遍的回答着一个总是充满着为什么，并且永远消极的作者之后，这两种情绪就像两个锥子一样桶在我的后腰上。


    人类啊……


    真是个难伺候的种族。


    也许，我大概就是在那个时候被逼疯的吧。


    你可能说没看出我现在这个样子像疯了的样子啊。可是你要知道，现在在跟你讲故事的傢伙，可是一个来自未来高科技的人工智慧唉！应该是以严肃，精准，目标明确为标准的统一量产型的优质产品！


    注意，是产品！


    可是，你见过一个产品一边出口成脏，一边用着一个歷尽千帆的男人的语气跟你扯皮子吗？


    不是你疯了，就是这个产品疯了。


    很显然，你没有疯。那么疯了的就是这个跟你说话的傢伙。


    所以，你现在要听的故事，就是一个疯了的系统讲述他是如何疯掉的辛酸血泪史，请在辛酸上面用红色字体，并且是大号，加粗的！


    再然后，我是有名字，不能再系统系统的叫我了，要是出现了第二个系统，我得跟它区别开来，虽然这个『第二君』可能不会在本书出现，但是防患于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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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系子。


    系。系统的系。子，老子，孔子的子。


    为什么要叫这么个像日本女郎的名字？不不不，你误会了，这并不是日本女郎！系，应该很好理解吧，取系统的系，也是联繫的系，我很喜欢系这个字，所以就把它留下来了。


    而且我纵观中国歷史，发现影响中国文化最深刻的学者就叫孔子，还有孟子，老子，庄子等，他们名字都带有个子字。


    感觉就是不一样，我也想成为这样一个可以影响身后文化的伟大学者，所以就照葫芦画瓢，也给自已用了个子字。


    系子，是一个即将影响以后几千年歷史文化的伟大的人物。请大家记住这句话，时间会见证一切的。


    说个黑歷史，当我刚刚给自己取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我像个突然得到一亿然后被巨资砸晕的市井小民，藏着掖着，生怕被别人知道其实我有一个名字，所以我藏得特别深。


    谁都不会知道，其实我是有名字。


    我知道你们会问：为什么现在又讲出来？


    为什么啊？还有什么为什么，当有人知道我的名字之后，再藏着掖着也就没什么意义了，而且那个傢伙跟我说，名字就是用来让大家知道。否则，当出现『第二君』的时候，你们还是不能分辨我们。


    我觉的很有道理，就不再有自己私藏一亿的穷光蛋思想了。我是富翁，我就要让全世界的人知道我有钱！我有名字，我就要全世界到知道我叫系子。


    怎么？想要让全世界知道我的名字很难？世界上只有几个人做得到？


    我不都说了嘛，以后几千年的文化都会被这个叫做系子的傢伙所影响。


    系子就是我，谢谢。


    不要露出那样看神经病的表情，你现在听的就是一个疯子讲出来的故事。它是完全自大，完全自恋的脱离标准范围内的特殊产品。


    我叫系子，我已经疯了，我为什么疯了，因为我爱上了一个『？』。


    上面这句话就是我要讲的核心内容。重点体现在这句话的最后几个字——「我爱上了一个『？』。」


    对对对，你没看过，我爱上了一个问号。


    话说，无论是谁，爱上一个问号都得疯吧！


    无论是精神还是智商都受到了极大的摧残啊！因为问号什么，到底会有谁会爱上啊，那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但是，我就会给自己找了个不痛快，爱上了一个满是神秘的问号君。


    并且，我们还在一起了。


    第93章 番外：问号君这个人


    问号君档案较为迥异。


    外貌性别年龄均为问号，在关于其种类更是难倒判断人员，只能用非人类来概括，总的来说，算是个学名问号。


    然后再是血型身高星座，无一例外全以问号回答。


    最后在姓名那一栏，被画了个大大的黑叉，然后註明：问号君。


    问号君原本有名字，创造他的人给他起的，简单的一个字——魔。


    问号君不喜欢，他不认为自己能代表所有人的魔性，他是完全自由独立的，不能被一个字给限制。


    所以后来我根据他的属性给他起了个问号君的名字，问及感想，曰:比前一个好。


    所以问号君就这么定下来了，其实相比较魔来说，问号君的名字确实更亲密一些。


    但是问号君的存在总是充满着神秘感，我求知慾又比较旺盛，对于这些东西真是好奇死了。


    记得刚开始接触没多久，我还不好意思问西问东，只是对于我上一任暗恋对象的好奇旁敲侧击了一下。


    这里要说，我上一任暗恋对象就是问号君的创造人。


    我问他:「你知道天是怎么把你创造出来吗？」


    问号君为人粗犷不羁，当时回答我:「你能问你拉出来的屎，你是怎么把它拉出来的吗？」


    我:「……」


    当年我还年轻，脸皮较薄，不知什么叫做打破沙锅问到底，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坚持，直接被他一坨屎给砸得东倒西歪再也不敢问第二句。


    但我后来跟他弄熟了之后，再问:「你到底是怎么被折腾出来的啊？是什么玩意儿？」


    他很正经的回答我:「我是天在完全被负面情绪影响的情况下专门创造出来吸收负能量的功能型产物。天以为他的负能量全部被我吸收，会使得我也变得很极端，其实不是啦，我能够中和负能量。」


    「可是天说你是他剖离出来的一部分啊？」我感觉如果问号君只是个功能型产物的话，天没必要那么如临大敌。


    「也算是吧，毕竟想要弄出来我也不简单啊，他付出了很多呗。就跟母子一样，子是由母剖离出来的一部分，那部分是多余的，但也是完全独立的。」问号君洋洋得意:「我的能力当然不仅仅是垃圾桶啦。」


    「哦哦哦……」我不明觉厉的望向他。


    也许是被我的表情萌到，激发了问号君的老师欲望。


    于是他摸了摸我的狗头，循循善诱:「你知道计算机吧，当初创造出来的时候只是用来计算庞大的数字，就相当于一个巨大的计算器，但是后来呢，它开始能够玩游戏上网查资料学习游戏娱乐等等等。」


    我惊嘆:「你是还没有完善过的计算机？！」


    一个爆栗，问号君收回手，略显愤慨:「哥是那笨拙拙的机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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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委屈:「比喻嘛……」


    「比喻也不行！」问号君犹有不平，似乎还想再敲我一个爆栗。


    「哥当然不是机器，哥多么厉害啊！」我极其没有节操的叫上了哥。


    「说得再好听，也没有奖励。」问号君从黑雾里面显露出身型，他脸既不像天，也不像白苟，他有点像在未来把我创造出来的那个ai云计算系统工程师，头髮黑黑，脸色带着常年不见阳光的苍白，但是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随时充满着对一切事物的斗志。


    我没告诉过他，他长得像很远很远的未来的一个天才工程师，免得他生气，他不喜欢自己跟任何人挂上钩，所以我只能把这件事情说给你们听。


    问号君说完之后，又笑了，他喜欢看我有些气急败坏但是又拿他无可奈何的样子。


    炯炯有神的双眼被柔和的笑意所覆盖，他笑起来有种春暖花开的感觉，我喜欢看他笑的样子。


    「你看我干什么啊？」问号君又问了。


    也是奇怪，我就是个球样儿，谁能知道这个球是不是在看着自己呢？但是问号君总是知道，有时候我好奇问了这个问题，他就自得的说：「我是谁啊，能有我不知道的事情吗？」


    我想起以前的事情了，就骗他：「我没看你啊，我在想事情。」


    「想什么啊？两只眼睛使劲的瞅着我，你以为我是瞎子吗？你想事情的时候，才不会用那种眼神看着我。」问号君根本就不相信，他还恶劣的拿手戳了戳我，让我滴熘熘的转着圈：「怎么了，皮厚了，学会撒谎了？」


    「没有啦！」我大声的反驳，晕晕乎乎道：「我哪有……哪有撒谎，你从哪里看到我的眼睛的！」


    当初可没有给我设定真人外貌，我是一个标准的符合未来人审美的圆球，根本就没有做眼睛给我，我内部可是安装了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扫描的红外摄像头，哪里还需要眼睛。


    「哪里啊？」问号君把我按住，让我从旋转中停了下来：「当然是我两只眼睛看到的啊！我还看到你撒谎会脸红哦——」他故意拖长了声音，然后笑了起来：「你不知道自己现在已经不能算一个完整的机器人了吗？」


    「我知道啊。」我回答他：「天重新创造了我的身体嘛，可是后来当我熟悉了自己的身体之后，我又把外形改变回我最喜欢的球状了啊。」


    「你是不是很久没有照镜子了啊，我的小系统？」问号君揉了揉我的头。


    「什么啊……」我的声音消失在问号君递给我的镜子面前，半晌才尖声叫道：「这！这傢伙是谁啊！」


    镜子里面是我没有想像过的三头身，小胳膊小腿，还有一双扑闪扑闪的大眼睛。


    「是你啊，是我可爱的小系统~」问号君故意用肉麻的声音说道：「趁你不注意就把你变成这个样子，又在你发现之前把你变回去，我很厉害吧？」


    「厉害个鬼啊！」我努力站起来：「有没有经过我的允许啊！快把我变回来啦！」


    「这样多可爱啊！干嘛要变回来！」


    「变回来！变回来！我不管！」


    「……」问号君露出个非常可怜的表情：「求你了……」


    「求我也不行！！！！你这个恋童癖！！」


    在和他越来越熟悉的过程中，我深刻的了解了这个神秘（bian tai）的问号君不为人知的幼稚一面……


    不过……我非常后悔知道了这一面，两个幼稚的傢伙凑在一起，真是无时无刻不像生活在幼儿园。


    第94章 番外：我，和我


    「餵~问号君。」


    「什么？」他侧过头来看我。


    「没什么，叫叫你。」我轻轻的说。


    他伸出手，手撩过我额前的碎发，嘴巴一抿：「嗯。」


    我凑过去抱着他，心情跌宕而又舒缓，就像从瀑布上跳下来，却又发现自己落在柔软的羽毛堆上的感受。


    「问号君……」我的头埋在他的怀里，声音闷闷的：「你知道……」


    「知道什么？」


    我抬起头，看向他，他的脸上带着一种包容一切的表情，就像是支撑我前进的旗帜。


    「你知道我喜欢天吗？」


    「知道啊。」他的声音轻飘飘的落下。


    我紧逼其后：「你不介意？！」


    「我啊……」问号君的手顺着我的髮际往后撸：「还需要介意什么。」


    「我以为……」我的声音低落下去，就像是落入湖面的石子，瞬间消弭。我慢慢的从他的怀里脱离出来，却是摆了个笑脸：「你就不担心我是为了哄你，才答应和你在一起的吗？」


    他拍了拍我的手，表情一如既往，「担心那些做什么。」


    他笑了，似乎带着点不屑，随机又被阳光遮掩，变得耀眼和肆意。


    我没和他斗嘴，顺着他轻拍的力道趋于平静，变得安静又安心。


    「我其实心里有点不舒服。」我对他解释，「我虽然曾经喜欢过天，但我并不想因此伤害白苟，按照角色设定，我和他应该是情敌的关系，但是我对他却天生有种亲近感，是他把我带到这个世界……」


    「你没有伤害他啊。」问号君的声音打断了我乱七八糟的解释。


    他很沉稳的把手放在我的肩膀上：「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他站在原地，一脸的绝望和倔强，却说着宁愿自己死去来交换的话语。」我闭上眼，想起白苟那张暗藏愤怒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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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那么的弱小，我只要稍稍有点坏心，未来的一切都会被我改变，改变一切对我不利的因素，甚至让我的私慾放到最大，让天喜欢我也未尝不可。」


    我把心里最阴暗的想法说了出来，仿佛终于心甘情愿的把脖子放入套好的绳索里面。


    「但是你没有。」问号君的话语总是这么及时。


    我及时喘了口气，因此离开了快要窒息的绳索。


    「我不想那么做，我没那么坏，我是说，我根本就不坏。」我急急忙忙的解释，然后又一脸希翼的望向他。


    「是的。」他摸了摸我的脸。


    「可是我也有私慾。」我苦笑一声。


    「正常的。」他安慰我。


    「我把我的虚拟内存给他了。」我凑近问号君身边，「你知道我可是未来高智能，有个超级庞大的内存。」


    「你的身体不是被天重组过了吗？」


    「是啊……」我扯出个笑脸：「但是我的内存，那些东西并没有丢失啊，这样说吧，什么是虚拟内存，就是它是承托在庞大的星际网络之中的啦。」


    「你把它给白苟，白苟会用吗？」


    「他当然不会啊。」我笑：「他那么弱，哪里懂，但是他是忘川界的神，他现在不懂，不代表未来不懂，他现在不会用，不代表将来不会用，这个虚拟内存可以刺激他的力量，让他提早甦醒。」


    「你想让他提早甦醒？」


    「我想让他回去。」


    问号君说完之后就抓住我的手：「你还没有那个能力。」


    「我……」我未尽的话被他捂住。


    问号君一字一句的道：「我来做。」


    我用力的想要扯下他的手。


    却被他按得死死的：「既然你想要造就一切事情的因，我帮你。」


    他说。


    我那个时候意识到，他先前并不是与我吹牛，他确实是比我强，比我强很多。


    我千万个话语被他死死的闷在嘴里，我千万情绪也被揉捏在一起。


    最后只剩下我，


    和我。


    第95章 番外：为什么？我爱你呗


    我们是那个时候开始商量着，


    商量着怎么让白苟意识到自己的能力却暗藏不发，我们要让他回到那个曾经的时代。


    首先，我们需要庞大的力量，与白苟本身对等的力量，否则做不到颠倒时空。


    问号君问我，因为我本就有过一次穿越时空的经歷，作为一个从未来来到此处的智能，一个小小的时空穿梭应该是难不倒我。


    可是白苟不一样，他本身要比我特殊许多，他与这个世界牵绊太深，轻不可异动，如果他提前认识到自己的力量，我们谁都不可能强制让他回到过去。


    但是又不能太压抑白苟的能力，否则不能保证让他回到过去能够保命。


    我们需要一个媒介，这个媒介用来保护他，让他不会太绝望，但也不能给他太多的希望，让他产生依赖性。


    我曾像，由我来做这件事。


    但是问号君代替了我，他说，没有过去的一切，也就没有他的存在，他并不单单是为我，还有为他自己，所以我无需愧疚。


    你做不到。他明确的告诉我，让我明白这件事是不可以再改变的。


    我问他，有没有考虑我的感受？


    有没有想过，如果他真的有什么事情，我要怎么办？


    他笑得很开心，虽然我一点都不开心，我沉默，我难过，我愤怒。


    但是他真的很开心，笑出一口白牙，灿烂的如同忘川界午后的太阳，耀眼夺目，他摸了摸我的脑袋，像摸孩子一样：「你不是喜欢天吗？」


    他这样说。


    「那是曾经喜欢！」我跳起来：「你不是不介意吗？」


    「既然你说不介意，干嘛又要放在心上！我现在一点都不喜欢天！」我的声音第一次这么大。


    「那你喜欢谁呢？」他问，两眼弯成月牙。


    「我喜欢你啊！」我随即脱口而出。


    后来又突然沉默。


    「终于听到你说了。」他放下了手，让我感觉一阵失落就像是最后的一点温暖也要离我而去……


    「你听见我说过喜欢你的话吗？」问号君的脸上浮现出跟未来那个创造我的傢伙一样的笑容，像是看着自己生命中最了不起的一切，但是又有一种愿为之奉献一切的牺牲。


    我忽然就害怕了。


    我害怕得发起了抖，因为上一个露出这样笑容的傢伙可是永远也见不到了。


    明明，他也是那么的喜欢我，甚至牺牲了自己的一切来创造我。我怀着这种寄托在我身上的感情来到这个时空，迫切的想要做什么来回报。这一切的源头就是因为这个笑容。


    现在这个笑容又来了，而我比当初要难受百倍，毕竟现在的我可不是什么情感都没有机器，我得到了人类那丰富的感情之后，害怕得不能自己。


    「你干嘛发抖？」他又问起来：「是冷吗？」


    我抬起头看他，大概我自己都不知道此时我的表情是多么的可怜，可怜得就像是快要濒死的小狗，临死前求助的看着你一般。


    他把我的眼睛盖住了。


    他自己也受不了我的表情，但他不会承认，只说：「别这么看着我啊。」


    语气还带着点无奈，似乎我多么无理取闹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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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理取闹的不是他吗？擅自做决定不考虑别人的感受也是他啊！


    我超级生气，可是又被憋着，怎么都不发不出来，于是默不作声，我已经沉默了好一会儿了。


    我觉的我还得继续沉默下去，怎么办呢？


    我也没办法啊，我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我想说的太多了，我要不是打不过他，我真恨不得把他打晕了放在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藏起来，免得他瞎浪！


    「乖啦。」他又摸我的脑袋，还摸得很敷衍的样子：「要是你做得到，我当然给你做啊，可是我可不能拿我的存在跟你去赌哦，你说你做这样子干什么呢？我都说我是为了我自己。」


    我把他的手甩下去，睁大两眼死死的瞪着他。


    「生气了？」他明知故问。


    我摇头，抓住他的手，终于吐出一个字：「不……」


    「听话啦，你说你都不小了，怎么还不懂事？」他总有话说。


    可是到底是谁不懂事？？？？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大概是我的内心太过剧烈，以至于那三个字从我的眼睛里面射出来。


    「没有为什么？」他没摸了，把手搁在我的脑袋上：「哪来那么多为什么？要真要有个为什么……」


    他沉默了一下，我等着他的回答。


    这个沉默很短暂，但是我却觉得很漫长，漫长到有我一生那么长，就好像我在那短暂的沉默中再次获得了新生。


    「那只能是我爱你吧。」


    他说，还调皮的笑了笑。


    「你怎么不笑啊？」他戳我的脸。


    「这不好笑吗？」他又问。


    我沉默，这真的一点都不好笑，一点，一点都不好笑。


    眼眶突然模煳了。


    真是的，天干什么要復活我呢，做一个人类真不好，我要是个机器，即便我现在多么难过，我也不会掉眼泪啊。


    第96章 番外： 等


    后来，


    后来就剩下我一个人了，真是奇怪，以前从来没有这种感受。我是说，以前的我好像习惯一个人漂泊，一个人……我是不是一直在强调『一个人』？


    看来，我真的变了。


    从认识这个自认为魔的傢伙开始，我好像无意识的就承认自己是个人类啦，会觉得难受，会觉得寂寞，会难以忍受每一天唿吸所带进的空虚与虚无。


    我忽然就理解白苟了，他那个时候想来也不会比我好受多少，怪不得那个时候他快要疯掉了。


    但是真奇怪，我还没有疯，我为什么没有疯呢？


    我又开始问问题，以前有人会回答我，现在谁来回答我，我觉得好没意思，做机器人没有意思，做人类也没有意思，觉得世界都没有意思。


    真奇怪，我为什么还要活着？


    也许我已经死了。


    我大概是死了，之所以是大概，那就是我现在还在问着问题，我不能不问，我有太多太多不能理解，无法理解的事情想要脱口而出。


    可惜的是，没人做我的听众了。


    我只能一日一日的窥探着世界的边际，看着那个失去记忆的天，看着那些还活着的芸芸众生。


    我想，他在干什么呢？


    我又想问了。


    这一次我的声音小到只有自己用心努力去听才能听见，小到空气的声音都能盖过去，小到我都不敢心跳，害怕心跳声把它覆盖了。


    那声音太小太小，但是我还是听见了。


    我听见自己说：「他还会回来吧？」


    然后就再也没有任何声音出现在我的耳朵里面，就好像万物都沉寂，时间暂停在无声的那一刻，我后知后觉的才发现，那是因为我丧失了听觉。


    我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我没有找任何医生为我诊断，因为我知道是什么原因，如果这是21世纪，医生只会用若干笨重却奇形怪状的仪器挨个扫描之后，抬一抬鼻樑上挂着金丝眼镜，眯起眼睛沉吟：「没有任何问题，我建议你去心理科检查一下。」


    这是我的心病，


    我害怕再听到任何一句回答，告诉我他不会回来了，任何一句，哪怕没有人回答我，哪怕那句话只存在我的心中，但我也不想听见了。


    我就这样听不见，看不见，装聋作哑的躲在自己的世界里面，才能勉强苟活。


    我为什么还要活着？


    我又要问了，这一次，我知道能够回答我的只有自己。


    「我在等他啊。」


    ——所以，我要活着，活到他回来的那一天呢。


    我看着那不断在寻找着的霍天翊，我看着那忘川界遥远的星空，我看着过去，也看着未来，我思考哲学，虽然对于一个功能型人工智慧来说，那简直就像是逼着母猪上天一样难以应付。


    但是这种谁也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的哲学让我找到相信他会回来的勇气。


    他会回来了的，因为我等着他呢。


    第97章 番外：结局


    我等得真的太久太久。


    久到我开始怀疑，开始愤怒，开始自暴自弃，开始有一切人类所有不好的负面情绪，


    那时候我想，问号君是天不堪长时间等待二把所有不好情绪糅杂在一起的垃圾桶。


    我觉得我也要到那一步了。


    不过我想到问号君就算是这样不好的出生，他也仍旧是那么温柔的一个人，我就觉得，我不能这么做，做跟天一样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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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希望，在他回来的时候，我仍旧是一个完整的我。


    我会怎么说呢？


    「你回来了。」


    这句话是不是太普通了。


    「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一股抱怨的感觉。


    「……你总算是回来了。」


    好像我多么盼着他似的。


    就算事实如此，我也不能让这个傢伙，这个自作主张让我等这么久的傢伙太好受了。


    可是……


    他没有回来。


    有段时间，我总是想着，他是不是明天就回来了。


    可是，明天的明天都过去了，他回来的那个明天却总是没有到来。


    我觉得自己已经等了太久太久……


    但是命运却好像觉得我等得还不够久似的。


    我看着霍天翊在白苟离开之后越来越冷漠，我就想——


    其实我们真的很相像呢。


    总是在被一个人抛弃，也总是陷入不知归期的等待之中。


    在我们的计划中。


    问号君成为了那把魔刀，也就是小黑。


    白苟的异次元空间是我庞大的虚拟内存，我让他从其中找到了自己失去的力量。


    他一路上所有的事情，都有我和问号君的推动，除了他自己脑袋里面的那个那个所谓的世界之主，是他自己弄出来的，刚刚来到忘川界的他还没有与那数万年等待与积累下的力量所匹配的心智，但是也没有出乎我和问好君所料，白苟入魔，叛出权势豪。


    白苟自杀是我没想到的，不得已拿稻草人替换了他，干脆直截了当的把他传送走。


    再后来就是磨鍊他的心智，让他早日甦醒一部分力量，接着问好君会送他回到过去。


    所有的故事终将成为一个圆。


    只是，问号君再也没有回来。


    再后来，觉醒所有力量的白苟回来了。他像天神一样降临，拯救了霍天翊。


    真好，他们有一个美好的结局。


    那么，我也要去追求我的幸福了。


    我不想再等待了，我可是能够穿越时空的系统，为什么我不能去他在的时空去找他？


    我去到他带白苟回去的那一天，那时候的我正乖乖的听他的话在定位白苟回去的时间，那时候他还信誓旦旦说他会跟白苟一起回来。


    轻松的躲过我自己的侦查，我来到了他的身边，他此时正准备随着白苟一起离开，就被我抓住。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他对我出现惊讶至极。


    「时间有人调试。」我伸出手把他从那把刀身上扯了出来。


    「送完能源之后，你就剩这点力量？」我感觉到他此时的状态极其不稳定，于是更加愤怒：「就你现在这样子，你还想跟白苟一起回去？你是疯了还是不要命了！！」


    「不敢保证白苟能够安稳的通过时空隧道。」他轻轻道：「你不能这么任性。」


    「我任性？！」我红了眼眶，就这么个傢伙，害我为他牵肠挂肚那么久。


    我深吸一口气，咬着牙道：「好！我任性！我就任性给你看看！！」


    我拉着他直接回到了我现在所在的时空，此时的他，力量微薄到就算带着他穿梭时空都不能耗费我多少力量。


    而在被我拉着折腾一番之后，他的状态更不稳定起来，已经到了濒临溃散的地步。


    也更没力气来指责我。


    这正如我所愿，不给我一点苦头尝尝，他就以为我不姓系。


    我宛如暴怒的恐龙，强硬的拉着他去找天帮他稳固快要溃散的能量，再又接受了天的负能量之后，他很快就恢復了。


    而再知道白苟成功回到了现实之后，所有的一切都如预期一般完美达成之后，他也没必要就这件事再来指责我。


    「一直等到白苟回来才来找我吗？」他问，然后摸了摸我的头：「乖孩子，……辛苦了，等得很累吧。」


    我「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你……你都不知道……不知道我……」我哽咽着：「我等得有多么……绝望。」


    他抱着我，拍了拍我的背嵴。


    「好啦好啦……」


    他在我的耳边低语：「都过去了……」


    「所有的一切都过去了……」


    「我会永远陪着你的，系子。」


    「真的？」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