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琵琶精她成了道门砥柱》 第1节 题名:琵琶精她成了道门砥柱 作者:永岁飘零 文案: 做了十五年乖乖女的玉苏,突然有天记忆觉醒,发现上辈子,自己竟然是个妖精。 上辈子出师未捷身先死,玉苏怂了,这辈子,她要猥琐发展,坚决不给臭道士再烧死她一次的机会。 后来,玉苏苟不住了! ——出门旅游,遇杀人犯。 ——剧组打工,遇老鼠精。 ——暗搓搓挖个宝,竟还挖到了某上古战神的脑袋 。 玉苏懵逼:能让我低调点吗? 众人:不能! 某警察:“玉苏同学心地善良,锄强扶弱,是个热血赤诚的好公民。” 某老道:“玉小姐降妖除魔,乃我道门定海神针,我辈之楷模。” 被迫处处留名的玉苏:“……” 我是妖精,妖精,怎么就成道门定海神针了......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重生 爽文 东方玄幻 搜索关键字:主角:玉苏,管刑巅 ┃ 配角:《总有非人类找上我》《棺材铺的老板娘》《魔姬的六零懵逼日常》 ┃ 其它:都市灵异,种田,爱情, 一句话简介:倒霉大佬在线蹭网 立意:自强不息,改变命运,共同进步 作品简评 玉苏上辈子是个妖精,投胎后,她上辈子的妖身,成了香悖悖,谁都想占为已有。在寻回真身的路上,她遇上了上古战神刑天,两人相辅相成,破除种种阴谋,帮助正道守护天下。本文行文流畅,剧情紧奏,角色鲜明,用轻松的语言讲述了一个天马行空的现代奇异世界,值得一品。 第一章 二月十五,老君生辰。 中山镇街道居委会请了个戏班,在居委会大门前搭了个台子,请镇上的老人们看川剧。锣鼓暄天,锣声震响了整个街道。 戏台上,三女举步轻莲,启唇吟唱,惟妙惟肖的神态,看得台下一众老人直呼好。 这是一出名为《三霄大摆黄河阵》的戏曲,讲的是封神时期,三霄娘娘大摆黄河阵,最后却被削去顶上三花,魂上封神榜的故事。 戏台下,老人们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拍手叫好,而在这一众老人中,还夹着一个妙龄少女。 女孩眼眸含笑,丹唇上扬,通身都透着少女独有的俏皮。她坐在台下最前排,兴致颇高,看得激动时,还会毫不吝啬地喊上一声好。 “哟,玉苏也来看戏了。”一个来晚的老大爷挤过人群,走到玉苏身边。 “今天周末,刚好赶上。”玉苏微笑抬头:“陈爷爷也来看戏啊。” 陈老爷子:“对啊。现在演的是啥?” “三霄大摆黄河阵,很好看,这戏我还是第一次看。”玉苏站起身,把椅子让出来给陈老爷子:“陈爷爷,你坐。” “那你可赶上了,三霄大摆黄河阵,咱镇上也就十几年前演过一次。”老爷子没和玉苏客气,一屁股坐下,然后把自己带来的折叠小板凳递给玉苏:“坐下看,自从你上初中后,咱爷俩就没一起看过戏了。” “谢谢陈爷爷。”玉苏向陈老爷子道了声谢,乖巧地坐到他跟前。 陈老爷子打趣地说了句:“哎呦,长大了,还学会跟爷爷客气了,小时候看戏,可没少哭鼻子让爷爷举高高,好看戏。” 玉苏俏声道:“那不是年纪小,不懂事吗。” “懂事了,我也老了。现在啊,也就你还能静下心来,和我们这些老骨头一起看戏了。”陈老爷子感慨地笑了笑。 这年头,能看懂川剧的已经没多少人了,瞅瞅,今儿委居会这么热闹,可坝子上的年轻人,就玉苏一个…… 陈老爷子轻叹一声,惋惜地看了看玉苏,视线便落到了戏台上。 玉苏这丫头打会走,就喜欢听戏,他们一群老人那时还打趣,说就玉苏对戏的这股子喜爱劲,要真学唱戏,以后肯定能唱出名堂。 这话后来被玉苏妈听到了,玉苏妈指桑骂槐,说他们没安好心,撺掇玉苏不读书,去唱戏,明里暗里骂了他们好几天。 自那以后,大伙就再不敢打趣玉苏了。 玉苏爱戏吗? 也许吧! 反正自打第一次看过川剧后,她就迷上了台上那造型生动,韵味浓厚的表演方式。曲尽其妙,演尽人间百态,落幕时,总会留给人几分回味。 而且……她总觉得,戏与她有缘,但缘在何处,她又不得探知。 戏台上三女一唱三叹,余音绕梁,久久不绝。 黄河阵,催魂曲,台上三女眉黛蕴藏不甘,被台上拿着长剑的老道消去顶上三花,力竭倒地。 就在三女倒地,魂被收进封神榜当下,安静看戏的玉苏视线突兀变得遥远,灵动双眼仿佛失了色彩,整个人顿时失去活力。 —— 枝叶婆娑的幽暗树林,浓雾弥漫,四周影影绰绰,仿佛置身黎明。看着这熟悉的环境,玉苏脸颊划过恼意,撇撇嘴,翻了个白眼。 艹,大白天的,这梦又来找她了。 也不知道上辈子她到底得罪了那路神仙,打有记忆起,就一直做着同一个梦。 这梦如跗骨之蛆,隔三差五就来找她。小时候她没少被这梦惊吓,她爸因为她这梦,楞是从好好的一个无神沦者,沦成了全家最迷信的那个。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遁留一线生机,想不到,你竟在大劫下,侥幸抓住了这一线生机,罢了,既是如此,那我等便助你一臂……” 来了,来了,又来了,同一句话重复了十五年,一个字都没变过。 吐槽间,三道若隐若现的影子,仿佛没长脚般,从浓雾中慢吞吞飘了过来。 看着近身的影子,玉苏心忖:说完了吧,说完了赶紧把我撞回去,我戏还没看完呢! 难逢难遇才看场戏,她不想错过。 飘来的三个影子,仿佛听到了玉苏心底想法般,说完这句话,白袖一扫,一股轻柔力道就撞上了玉苏的腰。 玉苏没有一丝彷徨,以她以往做梦经验,这一撞,她就能清醒了…… 然而,玉苏这次却失望了…… 她没等来清醒。 眼前走马观花,时间仿佛倒退,再停下时,她已置身在一座云雾缥缈的仙宫之前。 五彩琉璃的宫殿内,一雍容华贵的女子高坐殿堂之上,殿中央,三女子恭敬地跪在下方,专心聆听殿上女子说话。 玉苏听不见女子在说什么,只见她说了几句,殿下三女就喜上眉梢,高兴地退出了仙殿。 待三女身影彻底消失仙殿,玉苏视线一转,来到了喧闹的大街上,那里,先前跪在仙殿中的其中一女,正诡异地盯着面前摆摊算命的老道士。 这一次,玉苏终于看清了女子面容,在看到女子容貌刹那,玉苏惊住了。 因为,此女竟和她长得一模一样。 就在玉苏诧异当下,惊变徒升。 不知女子对老道说了什么,先前还仙风道骨的老道士眼神一凛,一把扣住女子的命脉,一团火焰凭空炸开,朝女子直扑过去。 站在旁边观看的玉苏,在火焰刚起刹那,身体倏然失重,竟莫名与女子合二为一。 火焰刹时袭身,玉苏疼得浑得打颤,她痛呼呐喊,可却像失了声般,怎么都喊不出去。 时间慢慢流失,到最后,玉苏看见自己竟被道人的火,烧成了一把晶莹剔透的玉琵琶。 玉苏震惊,再抬眼时,她又回到了居委会的戏台下。 熟悉戏腔传进耳里,玉苏激醒,赶紧抬眼扫了扫四周。待确定自己还在居会委门前,她这才缓缓吐了口气。 刚才的梦太清晰,如身临其境,哪怕清醒过来,玉苏依然能感到梦中烈火焚身的炽痛。 玉苏心有余悸,今儿的梦,怎么和以前不同……玉琵琶,被火烧,她又不是琵琶精。 戏台上,《三霄大摆黄河阵》已经落幕,正敲锣打鼓地上演着一出《武松打虎》。 玉苏揉了几下太阳穴,没了看戏心思,她站起来,把折叠凳还给陈老爷子,准备回家。 “戏还没完呢,不看了吗?”陈大爷见玉苏起身,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不看了,我得回家做作业。”玉苏勉强扯了个笑容,回道。 陈大爷点点头:“快要中考了,作业重要,去吧。等考完了,我带你去市里的大戏堂看戏。” “那我提前谢谢您了。”和陈大爷说了一声,玉苏僵着身子,一步一步往家里走去。 玉苏家在镇街尾,离居委会只有一条街,今儿不是赶集日,街上人烟寥寥,只有零星几个人在街道上闲逛。 玉家是开理发店的,玉苏爸玉良平初中毕业后,就跟着镇上的老师傅学剪头发,时代变化太快,老式剪发已经跟不上大众审美,就又花钱去城里进修了三年洗剪吹。 学艺途中,玉良平遇上了在理发店打工的周元英,两人就这么走到了一起,等玉良平手艺学精,就带着周元英一起回中山镇老家,开了家夫妻理发店。 玉苏揣着心事,刚走到店门口,就听到她妈周元英尖锐的咆哮声。 “看戏,这都要中考了,你还让她去看戏。” “看场戏怎么了,没听说过劳逸结合吗。”玉良平没好气地瞥了眼妻子,“学业这么重,还不能让她稍微放松一下啊。” 周元英瞪了眼丈夫:“要放松,在家里看电视不行吗,去去去,赶紧去把她找回来,好好的闺女,喜欢什么不好,喜欢看戏,她要敢学她……你小妹,我打断她的腿。” 周元英似想到什么,瘪瘪嘴,硬生生把话转了个弯。 玉良平鼓着眼睛,见妻子话转了个弯,才道:“少拿那没出息的东西和玉苏比。” “玉苏懂事,你不让她学,她没吵没闹就真不学。不过就是看看戏,这爱好没毛病,总比玉朋天天抱着手机,谁都不搭理的强。” 第2节 对闺女的爱好,玉良平很支持,早些年他还问过她想不想去学戏,要是她想,他就是砸锅卖铁都送她去学,但耐何闺女太懂事,一见她妈反对,便懂事得放弃了学戏这一行。 因为这事,向来怕媳妇的他,还和媳妇大闹了几天。 “我懒得和你说,哼,马上要中考了还不收心,我告诉你,她中考要考砸了,别指望我花钱送她进高中,考不上市里前三的高中,那就和她大哥一起去江省打工。” “呸呸呸,坏的不灵,好的灵。”听见玉周元英话,玉良平眼睛一瞪,赶紧呸了三声,然后硬着脖子道:“我闺女成绩好,在瞎埋汰她,我跟你急。” “我怕你急了。”周元英睨了眼他:“行了,快点去把她叫回来。” 玉良平扭头:“不去,你也不许去。”这一扭头,恰巧就瞧见被妻子唠叨的闺女已经进家门了。 “玉苏,咋这么早就回来了,戏演完了?” 玉苏耸耸肩:“没呢,不想看了。” “不想看就对了,咿咿呀呀,唱的是啥都不知道,有啥好看的。”周元英凶巴巴地看了眼玉苏,转身拿起扫把,把先前客人剪下来的头发,全部扫到角落。 玉苏翻了个白眼:“你听不懂,又不是我听不懂。” “干啥呢,埋汰你妈我没文化吗。”周元英睨了眼玉苏。 “你以为唱戏好啊,以前唱戏的那叫下九流,走南闯北,还要看人眼色。虽然现在大家思想开放,没瞧不起唱戏的了,可你瞅瞅,这么多唱戏的,唱出名堂的有几个。还是读书有出息,书读好了,以后干啥都轻松。”周元英苦口婆心。 玉苏扯了扯嘴角,不想听她唠叨,两步跨进店里,蹬蹬蹬上了楼。 “你瞅瞅她,谁惹她了,甩脸给谁看……”被玉苏无视,周元英扭头,气瞪着玉良平:“你看看,你都把她宠成什么样儿了。” 第二章 “吃了火/药吗?”玉良平恼瞪了周元英一眼:“玉苏都回来了,还唠叨啥,你管玉苏,倒不如多管管玉朋。” “怎么着,我养的闺女,我还管不得了。” 先被女儿无视,接着又被丈夫训了一句,周元英也来气了,重重地把扫把丢到角落。 “好心被当驴肝肺,我这不希望她读好书,考个好大学,以后好找工作吗?现在这年代,和我们那会儿不一样,闺女不是养大嫁人就行,没个本事,做什么都看要人家脸色。” “谁敢给我闺女脸色看。”周良平不耐烦她唠叨:“玉苏成绩一向很好,考一中,那是妥妥的,倒是玉朋……” “对了,玉朋呢,一个上午都没看到人,又去哪里疯了?” 玉家是五口之家,除了两个大家长,玉苏上头还有两个哥哥。 老大玉松,今年二十一,他成绩不好,高中毕业后,就去江省打工了,而玉朋则是玉苏的双胞胎哥哥,俩人虽是双胞胎,但长相却完全不同。 玉朋长得像玉良平,而玉苏却一不像爸,二不像妈。住在附近的老邻居们都说,玉苏长得像她那个快二十年没有音讯的小姑姑。 周元英狠刮了一眼:“儿子是捡的吗?没看见人就是去疯了,哼,他在楼上做作业呢。” 中年夫妻,唠唠叨叨过日子,每天的话题,不是儿子就是女儿,就没哪天闲下来过。 被亲妈说在做作业的玉朋,这会儿正窝在沙发上,抱着手机,打游戏打得特别嗨皮,连玉苏进门,他都没察觉到。 玉苏没叫他,锁着眉进了卧室。脱掉鞋子爬上床,拿起昨晚没看完的课外书翻了起来。 许是心里装着事,翻了一会儿书,玉苏一个字都没看进去,烦躁得把书丢到一旁,把被子拉起来,将自己整个裹住。 ——烦! 今儿的梦,怎么比以前多了一段? 难道是在预示什么? …… 玉苏仔细回忆梦境细节,想着想着,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刚睡着,梦,又如影随形的找上了她。 还是那片浓雾树林,还是那三个看不清脸的人。梦境如电影回放,一模一样的走完,失重感传来,玉苏眼前一晃,又来到了仙宫前。 仙宫置于云海之中,却犹似依山傍海,巍峨挺拔。 这是玉苏第二次来到仙宫。 静谧仙宫内,置身事外的玉苏,终于听到了殿上女子说的话:“殷商皇气黯然,已失天下,尔等可托于宫院,惑乱君心,不可残害众生……” 听到殷商二字,玉苏水眸愕然一瞪,当即知道自己梦游至何方了。 ——女娲! 这,这不是女娲受辱,愤而招妖,准备颠覆成汤江山那一幕吗? 那地上跪着的三女,岂不就是轩辕坟三妖? 三妖…三人…难道这十几年,她梦到的是妲己三妖? 不是吧! 悚然间,画面一转,火焰吞噬全身,肌肤被烈火寸寸灼烧,无尽疼痛席卷,一直到她被烧成玉石琵琶,噩梦才终于放过了她。 玉苏惊叫一声,猛得惊醒过来。 玉苏觉得脑袋很疼,好像有什么在她脑底搅动,翻江倒海要炸开般,疼的她冷汗涔涔。 无数画面像被按了快进的失声电影,在脑中飞快闪烁,太多太凌乱,玉苏被折磨得头痛脑胀。 她狠狠闭了闭眼睛,把脑中莫名多出来的东西,强行摁了下去,最后定格在了梦中的那片浓雾树林中。 这一次,一直被神秘面纱遮挡住面容的三女,终于清晰得呈现在了她面前。 看清楚三女容貌,玉苏脑中顿时蹦出两个字——三霄! “……”玉苏惊诧,伸手揉了揉太阳安穴。 “怎么了,怎么了……”惊醒时的叫声,惊动了客厅里打游戏的玉朋。 玉苏刚缓过气,玉朋的声音就从客厅里传了进来,紧接着,就是椅子推动的声音。 “幺妹,你咋了,又做噩梦了?”玉朋看着神情略有迷离的玉苏,担忧地问。 “嗯!”玉苏吐了口气,颓唐道:“做梦了。” 玉朋:“这次梦到了啥,怎么吓成这个样子。” 幺妹常做噩梦的事,家里人都知道,他爸妈因为这,没少进庙拜佛。 整个中山镇,要论拜佛哪家最虔诚,他爸妈称第三,没人敢称第二,至于第一……咳咳咳,隔壁家有个一天三拜,拜神拜得比谁都频繁的管奶奶,所以,第一的宝座,他爸妈暂时还座不上。 “梦到我是琵琶精,被姜子牙烧死了。”玉苏水眸恼瞪,撒气般地道。 她这又是撞了那路神仙,怎么连女娲和妲己都出来了。 对了,还有三霄……奇怪,刚才,她为什么那么笃定说要助她一臂的是三霄? 啊啊啊!要疯了…… “……”玉朋微怔,扭了扭眉头:“你咋不梦到自己是孙悟空,被关进老君丹炉炼呢。” 玉朋这一打岔,玉苏也收了继续深想的心思,她扭了扭脖子,下了床。 艹,不想了,爱咋咋得吧! 玉苏:“我饿了,妈炒菜了吗?” 玉朋:“早就炒好了,他们都已经吃过了。” 兄妹俩说了几句,就下了楼。 吃完饭,玉苏洗好碗,本打算上楼刷会儿题,这时,楼下店里却响起了周元英焦急的大喊声。 “玉苏,玉朋,赶紧下来。”周元英是个大嗓门,一嗓子喊下去,二楼门窗哪怕关得紧紧的,都能听到她的声音。 她声音听上去很急,似乎是出了事。玉苏与玉朋对视一眼,拔腿就往楼下跑去。 “妈,怎么了?” 周元英把墙壁上的外套取下来,麻利得穿上。“玉朋,去把摩托车骑过来,咱们去一趟你玉香姑家,刚才你玉香姑打电话来,说你孙浩表哥死了。” “死了?” 玉苏一惊:“上周末还看见他和别人打架,怎么就突然死了?” “说是摔进河里淹死的。”周元英叹口气,愁道:“你玉香姑的娘家,就你剩爸这一房亲戚,咱们得赶过去帮下忙。” “我不去,你和幺妹去吧。”玉朋瘪瘪嘴。 “气性怎这么大,人都没了还气什么气……” 周元英嘴里的玉香,并不是玉苏和玉朋的亲姑姑,而是堂姑,是玉苏大爷家的女儿。 玉家人丁凋零,老一辈都去世了,玉良平除了那个二十年没音讯的亲妹妹外,就只剩玉香这一个堂姐,虽然是隔房堂姐,但两家走得很近。 玉香有一儿一女,女儿很出色,在市里的一家外贸公司上班,儿子孙浩却一言难尽。玉朋不愿去奔丧,倒也不全是闹性子,而是真不喜欢孙浩。 孙浩比玉苏大哥还大两岁,却不务正业,在老家偷鸡摸狗,三年前说和朋友去广省打工挣钱,谁知去了半年,却沾上了毒/品。 回来后,那德性越发混账了。 去年正月初二,玉香带着孙浩来给玉良平拜年,结果孙浩却趁玉家人不备,把玉苏和玉朋存了几年的压岁钱全偷了…… 玉朋:“反正我不去。” “不去就不去吧,帮你爸看着点店。”玉朋不愿意去,周元英也没勉强,只带着玉苏去了孙家。 —— 孙家是在乡下,离中山镇有段距离,骑车也得二十来分钟。 玉苏俩母女赶到孙家,奔丧的亲戚几乎都来了,虽然大伙都是来奔伤,但真正伤心的却没几个,除了当妈的是真哭,连孙建树这个当爹的,脸上都没多少悲戚。 孙浩是掉进河里淹死的,也不知道死了几天,尸体浮出水面,才被一个在河边抽水灌农田的大爷发现了。 那大爷眼睛不好,没瞧出发胀的尸体是谁,就先打了电话报警。所以,这会儿孙家院子里,不但奔丧的人来了,连警察也来了。 做为娘家人,周元英一到孙家,便张望着找玉香,想要安慰她一下。找了一圈,母女俩在院子里临时搭的停尸棚里找到了玉香身影。 玉香哭得上气不接下接,一双眼睛都哭肿了,旁边还蹲着两个民警,似乎正在检查尸体。 “玉香姐,歇息一下,别哭坏了身子。”周元英上前扶住大姑子,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孙浩再混账,那也是人家的亲儿子,人没了,当妈的又哪有不伤心的。 第3节 玉香悲怆地看着玉苏母女,眼中充满了绝望与彷徨,仿佛天塌下来般…… 看着这样的玉香姑,玉苏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她撇开脸,视线意外扫到了停放在棚子中央的尸体上。 尸体许是刚捞上来,头发还是湿的,因为有警察检查尸体,遮脸白布还没盖上去,玉苏一眼看过去,恰巧就瞧见没有任何遮挡物的孙浩尸体。 看到尸体刹那,玉苏额头一蹙,乌黑的眼睛里顿时布满错愕。 玉苏:“……” 尸体冒黑烟? 而这烟还很诡异,就像电视里用特效打出来的怨气…… 似乎想到什么,玉苏脖子一缩,眨了眨眼,惊悸地又往尸体上瞧了过去,待确定自己没看错后,内心顿时一群羊驼狂奔而过。 艹,大白天做梦算什么,她现在已经升华到大白天见鬼了。 第三章 玉苏毛骨悚然,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憋死。 ——妈啊! 她真是越来越奇怪了,见天做梦就算了,这会儿,竟连这种东西都看得见了…… 玉苏战战粟粟,深吸了口气,像做慢动作般,缓缓垂下僵硬的脖子,眼神再不敢乱瞟。 “妈,妈。”玉苏扯了扯她妈的衣服。“我有些冷,陪我去坝子上晒晒太阳吧。” 眼前所见虽然很离奇,但玉苏没被吓懵,脑袋还能运转。她想让周元英离开停尸棚,谁知一抬眼,冷不丁又看到了孙浩尸体。 短短一分钟,玉苏竟觉得,孙浩的脸又诡谲了几分。可偏没人察觉,检查他尸体的民警,甚至还把他脑袋抬了起来…… 瞧她脸色不好,周元英以为她是看到死人害怕,便道:“好,外面太阳正好,妈陪你去晒晒。” 闺女八字弱,别不是冲撞了。 周元英回头又安慰了玉香两句,就带着玉苏去了院子里的石坝上。 午后暖阳驱散春日最后一点凉意。玉苏置身阳光下,却依旧觉得手脚发冷。她咬了咬唇,想把孙浩尸体上的诡异告诉周元英,可话到嘴边,却不知该怎么说。 毕竟那怨气,只有她一个人看得见。 玉苏满脸纠结,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决定把自己的发现告诉她妈。 “妈,孙浩的尸体不对劲。“孙浩尸体太诡异了,必须告诉妈妈,让她心里有个底。 周元英瞪了她一眼:“别瞎说,人家办丧事,忌讳着这些呢。”说着,还偷偷往旁边看了一下,生怕玉苏的话被人听去。 “妈,真的。” 玉苏急了,抓住亲妈的手,“我,我刚才在棚子里看到他尸体在冒黑气,和电视里演的怨气一模一样。” 周元英神情凝滞,楞了两秒,才理解闺女说的是啥意思。 她瞳孔骤然睁大,舌头打结的颤声道:“你,你该不会是看花眼了吧。” 玉苏:“没眼花,我看了三次。” “真看到了?”周元英半信半疑。 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闺女从小做同一个梦,本身就很离奇,再看到那啥啥啥……也不是不可能。 玉苏郑重点头。 “走,走,咱们先回去,回去再说。”周元英瘆得慌,觉得孙家不能久留,她嘀咕了一句,都没去和玉香打招呼,急切地拉上玉苏就出了孙家院子。 刚走出去,就见马路上又开来了一辆警车,警车停稳,车上陆续下来四个警察。 新来的警察全副武装,魁梧威猛,与接到报案后,来孙家调查的另两个警察略显不同,一看就不是一般的民警。 玉苏眸子一转,觉得孙浩的死,怕是没那么简单。 果不其然,还没走到停摩托车的地方,新来的警察就叫住了她们。 “抱歉,耽搁你们几分钟。”警察喊住玉苏母女,目光不着痕迹的在俩人身上打量了一下。 周元英:“警察同志,有什么事吗?” 警察:“问几句话。” 警察态度很好,但周元英还是很拘束。“你问吧。” 警察:“你们和孙家是什么关系,家住哪里?” 周元英楞了一下:“我家就在中山镇,我是这家媳妇的娘家堂嫂。” 警察闻言,点了点头,又询问了几句,然后让周元英留下联系方式,便大步迈进了孙家。 “难怪你看到那东西…这孙浩怕不是被淹死的。”周元英若有所思地看着警察背影,脸上闪过恍悟,她侧头,朝玉苏道:“玉苏,咱们等会儿再走,先看看。” “嗯。”玉苏也想看看是什么原因,让孙浩怨气腾升,死了都不得安生。 玉苏这会儿在院子外,又被新来的几个警察慑到,莫名就没那么害怕了,反倒来了几分看热闹的心思。 红旗底下长大的孩子,骨子里对警察天然有股仰慕,特别是他们警服一穿,那身凛然正气,简直能辟万邪。 院内丧乐停止,警察开始办案。 玉苏与周元英够长脑袋往院里看,只见几个警察带上白手套,把停尸棚里的尸体抬出来放到警车上。 错身时,苏玉又往尸体瞧了瞧。 阳光下,孙浩身上的怨气似乎有消散的痕迹,可一上车,失去阳光照射,散去的怨气就又聚回了尸体表面。 玉苏下意识咽了咽喉咙。 怨气不散……这死得怕是很不甘啊! 警察把孙浩搬到车上后,又进了孙家,和剩下的几个警察一起,询问在场众人,而重点被问的则是玉香和孙建树。 玉香刚死了儿子,情绪已接近崩溃,警察问什么她都答不出来,倒是孙建树不知与警察说了什么,片刻后,就和警察一起出了院子,并上了警车。 孙建树刚上车,院内就响起了玉香悲怆的哭声。 哭声凄凉,似又压抑着什么,听得众人心生怜悯。 哎,苦命的玉香! 辛苦养大儿子,偏儿子却不争气,偷鸡摸狗惹人嫌,沾上毒品败了家,但再怎么混账,人好歹还活着。 如今人死了,本以为是淹死,结果警察却告诉她,儿子是被人杀死的。 刚才警察说了,孙浩死前脑袋受到重击,应该是先被打死,后被凶手丢进河里的。 但凶手是谁,目前还不知道…… 当家人离开,孙浩尸体又被警察带走,丧事一时半会也办不起来,孙建树本家大哥出头,招呼前来奔丧的人喝一杯茶,便让大家先回去,等确定好办丧事的日子,再通知大家。 孙家这会儿乱着,玉苏和她妈稍微坐了一下便起身离开了。 —— 中山镇是个偏远小镇,人口就那么多,十几年都出不了一桩杀人案,玉苏母女俩还没到家,孙浩被人杀死的消息,就传开了。 周元英车刚骑到镇口,就有熟人问她消息真假。母女俩一律不回话,只说不清楚。 回到家,周元英去后街停车,玉苏刚进理发店,玉朋就跑了过来。 “幺妹,孙浩真的是被人杀死的,杀他的是谁啊?” 玉朋话刚落,附近几家开店的老板,像约好似的齐齐进了理发店,显然,大伙都好奇的紧。 “对啊,我也听说了,是不是真的啊?” “孙浩烂命一条,吸毒都快吸死了,谁这么想不开去杀他?” 孙浩是镇上名人,名声虽烂,但不妨大伙认识他。 毕竟吸毒吸烂了的孙浩,没少在镇上欺行霸势,但碍于他吸毒吸得天不怕地不怕,大伙怕惹急了他,闹出人命,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当没看见。 听说他被杀了,有人唏嘘,也有人暗地称好。 周元英停好车,见一堆人围着女儿问东问西,眉头一皱:“我们怎么知道是谁杀了他,反正警察说是他杀。中山镇就这么大,孙浩又是在他家附近那条河发现的,总归就那些人吧。” 一群人七嘴八舌讨论着孙浩的死,唯有玉良平抽着烟,神情低落的没吱声。 孙浩再不是人,那也是他堂姐的儿子,人都死了,他又岂能和别人一起埋汰他。 周元英三言两语打发走邻居,见丈夫似乎在为孙浩的死伤心,她抬头看了眼在一边嘀咕的玉苏兄妹,推了推丈夫,“良平,跟我上楼,我有事给你说。” 孙浩什么的先放一边,玉苏的事才是大事。 噩梦不断就算了,现在眼睛竟还开光了! 听老人说,那些东西见多了,容易被缠上。玉苏虽然从小被他们夫妻灌输心正则百邪不侵的思想,胆子比较大,但万一被缠上了呢,怎么办? 得让良平去问问付大师,看能不能把她眼睛封住。 还有玉香那里也得提醒一下,让她去求几张符回来贴在门上,以防万一。 夫妻俩去了楼上,玉苏精神蔫蔫,随便应付了玉朋几句,便坐在店里发起呆来。 身上迷团越来越多,以前她还能摒弃噩梦影响,若无其事的生活,可装聋作哑的结果,却是见鬼…… 脑中思绪翻飞,中午被她强行摁下去的画面,再一次涌现,许是经历过一次,再次涌来时,脑仁已不那么疼。 玉苏撑着不适,强迫自己观看。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遁留其一……” 眼前无数画面,化做记忆碎片如潮水倒灌般,冲击着玉苏的脑海,心中层层迷团,在这些碎片清晰呈现后,纷纷解开。 以前,玉苏一直弄不清楚,梦中那三个女人是谁,又为什么会说这句话…… ——现在她懂了! 难怪今天她会梦到女娲和妲己三姐妹,原来是契机到了。 —— 傍晚时分,暮阳似锦,余晖把天际映衬的色彩斑斓。 第4节 沉坐了小半天的玉苏,凝滞的双眸,逐渐渲染色彩,片刻后,那双黝黑眸子仿佛被星辰点亮,刹那间光华四溢。 通身气息,在双眼点亮瞬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脸,还是那张青涩俏丽的脸,但其中却蕴含着与以前截然不同的娇娆。 玉苏身子微斜,懒洋洋地倚在理发椅上,唇边勾勒起了一抹谑笑。 好一出《三霄大摆黄河阵》,好一个三霄娘娘! 三霄娘娘,你们送我投胎是在怜悯我呢,还是想要违逆头顶泰山,为过往那段不甘,出口恶气呢。 第四章 玉石琵琶! 果然如此,难怪她今天突然梦到姜子牙火烧琵琶精。 记忆复苏,天空中,一道春雷乍然响起,夕阳瞬间被乌云覆盖,闪电在云层酝酿,似乎随时要砸下来般。 玉苏被雷鸣声惊醒。 从理发椅上悠悠起身,走到店外,昂头眺望天际。 ——轰隆! 雷鸣在耳边彻响,天边闪电咔嚓划过,犹似就挂在她头顶。 玉苏笑吟吟得看着天空,红润的小嘴微微翘起。 ——劈啊,有本事你就劈! 遁其一,遁其一……我现在可是那不受你控制的其一,你劈得着我吗? 轰隆隆。 雷声随着玉苏心底发出的声音,警告似的又响亮了几分。 玉苏笑着瞥了眼天际,慢吞吞走进理发店,继续想自己的事。 刚恢复记忆,好些事还没理明白呢,才没闲功夫和他扯皮……爱劈就劈吧,反正劈不着她。 按后世传说,三霄魂上封神榜后,被屈辱的封成了逗疹娘娘,床头娘娘,送子娘娘…… 她能投生,应该是和送子娘娘独有的送子神通有关,能越过地府直接投生。 但凡胎终究是凡胎,哪怕没喝孟婆汤,意识也被凡胎蒙蔽,所以,她才会从有记忆起,就以梦追究前尘。 想到与三霄的结缘,玉苏莞尔一笑。 十五年前,中山镇一在外富豪回乡为先祖做祭,请来市里戏剧团,敲锣打鼓演了足足一天,她那时妖魂失智,如孤魂野鬼般在外游荡。游离间,她被锣鼓声吸引着飘了过去。 而那时,戏台上正在上演着《三霄大摆黄河阵》,这场戏,吸引了三霄千万年前,魂上封神榜前遗留在人间的灵,三灵用最后一点仙力抚她顶,助她想起前生,紧接着便送她去投了生。 她清楚记得,三霄送她投生时如痴如狂,眼藏宿怨。 玉苏想,她们是不甘的! 堂堂圣人门徒,结局却如此让人唏嘘,换做她,她也不甘。 所以,当出现一个同样身陷大劫,却没灰飞烟灭,并逃脱命运掌控的小妖魂时,她们才会那般毅然决然地送她投胎。 至于她为什么明明被姜子牙烧死,却又妖魂尤在,那是她的秘密,一个连圣人都看不透的秘密。 她虽是小小玉石化形,但她的玉石本体,却出至于巫族长琴太子被打碎的伴生琴…… 要不然,仅为地脉灵气的玉石又怎么可能修练成精…… 她是玉石成精,只要本体不灭,妖魂便能再聚。可惜,时代变迁太快,天地灵气日渐稀薄,本体没有灵气孕养,妖魂再聚也枉然。 妖魂开智所需的修为,她根本就修练不到,所以,只能浑浑噩噩游荡人间,还把自己当成了孤魂野鬼。 倘若没有三霄点化,她怕永远无法恢复前生记忆…… 她与三霄是因戏结缘,所以冥冥,才会那么喜欢看戏。 记忆回归,有些事也该捡起来了。 三霄送她投生前曾说,投生后她就是人,再不是妖。 人族是天道宠儿。所谓人定胜天,但只要她多行善事,积攒功德,便有机会以功德为道,纳琵琶入魂,从此神魂不灭,无论如何转世,神魂都不会再蒙尘。 不管是上古圣人还是神仙妖魔,修练图的无非就是一个不死不灭,如果三霄所言为真,那岂不就是间接的不死不灭吗? 不死不灭啊……真让人心动! 还有她的琵琶本体,遗落在外那么久,也该找个时间寻回来了。 “幺妹,幺妹……”一道惊疑声突兀响起,打断玉苏神思。 玉苏抬眸,眸底芳华不及收敛,如星辉般的目光轻轻一瞥,把叫她的玉朋慑得瞬间双眼迷离。 见状,玉苏眸子急忙一闭,再抬眼,瞳仁已恢复澄澈。 “喂喂,回神了,你在看什么呢,看得都走神了。”玉苏壮若无事,如往常般嫌弃地睨了眼玉朋。 咳咳咳……习惯,习惯,做妖怪的时候,她就喜欢学妲己,用妖娆妩媚的眼神勾人。 这记忆复苏,看人的习惯也跟着复苏了,这不,一个不察,竟慑了玉朋心神。 “我咋了?”玉朋激醒,晃了晃脑袋。 奇怪,怎么突然走神了。 对了,幺妹…… 玉朋搓着下巴,围着玉苏转了一圈,疑惑道:“奇怪,没变化啊,难到是我花眼了。” 刚才明明…… 玉朋词穷,说不出刚才在老妹身上看到的那种感觉是什么,明明她面无表情的在那呆坐着,偏却吸人眼球,惊艳的让人恍神。 似乎想到什么,玉朋眼珠子一瞪。 卧槽,就说哪里不对,原来是老妹长大了,已经有女孩独有的魅力了…… ——他需要防狼了! ……好吧,自圆其说的小哥,是个好小哥! 玉苏听到他的嘀咕,瞳孔微微一缩,好敏感的小哥,这么快就发现她的不同了。 不行,得收敛点。 她现在可不是天生地养的妖精,她是人。 既然是成人,那就得有个人样儿,前尘过往就该随着时间埋葬,没必要揪着不放。 “神神叨叨什么呢,出门半天,回来就不认识人了。”收回思绪,玉苏甩了个白眼给玉朋:“回来这么晚,是不是忘了今晚有晚自习,我们等会儿该去学校了。” 玉朋听到晚自习三个字,双脚一蹦,猛得跳起来。 “——啊,完了,我作业没做完!” 玉苏呵呵,转身就上楼。 “幺妹,幺妹,还有点时间,作业给我抄一下呗。”玉朋火急火燎的追上。 玉苏撇开脸,明晃晃的拒绝。 玉朋满脸祈求:“最后一次。” 老班什么的,比他妈还恐怖,所以,作业一定不能开天窗。 “多少个最后一次了,不干。”玉苏顿步,扭头嫌弃地瞥着他。“再过两个月就中考了,妈老埋汰我,说读不好就和大哥一起去打工,我看这话,要应在你身上了。” “幺妹…幺妹…”玉朋丧着脸,妹字在他嘴里无限打转。 是谁说男人不会撒娇的,瞅瞅,这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看着为了抄作业,节超掉得捡都捡不起来的亲哥,玉苏鸡皮疙瘩直冒。 她翻了个白眼,妥协了:“停停停,最后一次。” “就知道幺妹最好。”得了首肯,玉朋咧嘴一笑,兴冲冲跑上楼,赶着时间做作业。 玉苏摇摇头,好气又好笑。 —— 天色逐渐暗下,晚风轻轻拂过,空气中带起了丝丝凉意。 吃过晚饭,玉苏披了件厚实的外套在身上,收掇妥当,便准备着和玉朋一起去学校。 刚下楼,店外忽地传来两道急切声:“良平,良平,在家吗?” 玉苏抬眼一看,就见隔壁照相馆的管炎彬火急火燎地在拍他们家的玻璃门。 “管叔,我爸不在家,有什么事吗?”玉苏拉开到玻璃门,问。 “你爸的车有没有开出去?”管炎彬说着话,神情略显急迫。 玉苏:“没开出去。” “那借我一下。我家车,被巅子他妈开出去了。” 天刚擦黑,附近邻居吃完饭都聚在街道上,七嘴八舌议论着孙家的那桩命案,这会儿听到管炎彬焦急的话音,好些都扭过头,往这边看了过来。 有人开口问道:“炎彬咋了,这么急?” 管炎彬愁眉苦脸:“刑巅中午从二楼摔下来,他一直不吭声,准备去学校了,我才发现他脚肿了,我得带他去医院看一下。” 玉苏一愣,下意识说了句:“又摔了,这都这个月第三次了。” 卧槽,这是瘟神附体了吧! 没前世记忆前,玉苏觉得自己是冲撞了哪路神仙,所以才一直噩梦不段,有了前世记忆,玉苏认为,管刑巅才是冲撞神仙的那个…… 两家相邻,隔壁小伙伴的倒霉程度,一度让玉苏怀疑他和她上辈子是结拜兄弟,要不然,咋就都这么奇奇怪怪呢。 “可不是吗,前天早上我看他买包子,还撞到电线杆摔了一跤,额头上肿的疙瘩还没消下去呢。” “这小孩子也太七灾八难了,彬子,今天老君佛诞,你妈和媳妇有去拜吗……” 第5节 “都拜了十六年,还不够虔诚啊,怎得还见天出事。” 管炎彬嘴里的刑巅是他儿子管刑巅,和玉苏玉朋一样大,都是十五岁,三个小孩子前后脚出生,管刑巅甚至只比玉苏大三分钟。两人的出生时间,比玉朋这个双胞胎哥哥更接近。 三人虽一天出生,但性子却南辕北辙。 玉苏打睁眼起,就被人说是来玉家报恩的,打小不哭不闹,饿了吃,吃了睡。 而隔壁家的管刑巅却一天十哭,有啥不如意,就扯着嗓门大哭,不但如此,他力气还特别大,据说他还是婴儿时,蹬腿间,就一脚踹断过婴儿床的栏杆,等能跑会跳后,因力气大,弄出来不少祸事,愁坏了管家一众人。 至于玉朋,咳咳咳,只比管刑巅好那么一点,婴儿时期,两孩子没少一起扯着嗓门,比谁哭声大。 小孩好动,其实也没啥。 可偏管刑巅动得多灾多难,隔三岔五就出事,不是被刀割破手,就是东摔一下,西扭一下,每年都会因为调皮,进上一两次医院。 稍微长大,性子倒是收敛了,但受伤依然频繁,大伙都怀疑管家是不是招惹了啥不干净的东西,为此,管家奶奶没少见庙就拜,见佛就跪。 可没毛用,该摔还是摔,有时候管刑巅走路都能脚踢脚摔上一跤。 第五章 谈话间,外出的玉良平骑着小电瓶回来了,他把电瓶车停下,将车钥匙扭下来递给管炎彬。 “严重不,要不要我送你们去医院。” 玉良平虽在和管炎彬说话,注意力却放在玉苏身上,见玉苏抱着书本,似是要去学校,他额头微蹙,眼里闪过担忧。 闺女今天眼晴开了光,晚上那些东西活动频繁,万一被缠上了,可怎么办哦! 玉良平一脸惆怅,悄悄往玉苏身上看。他看得小心翼翼,生怕玉苏发现后多想。 瞧着瞧着,他神情突然一顿,眼里闪过疑惑。 ……闺女今天,好像有哪里不一样? 以前她活泼伶俐,笑语间带着女孩子独有的娇羞,但现在……怎么有种不受束缚的恣意放纵呢! 玉良平打量得很隐晦,但玉苏做妖精时的六感已觉醒,当然不可能察觉不到他刹那间的转变。 玉苏瞧着爸爸那做贼的模样,心底发笑。 她没太收敛气息,她的变化,熟悉的人只要稍微观察就能发现。徐徐展示,时间久了,他们便习惯了。 玉苏没打算一辈子压抑本性。 上辈子她就姿意妄为,连姜子牙都敢戏弄,虽然出师未捷,被姜子牙的三味真火烧死,但她就是这种性子,让她隐藏本性,正儿八经的生活,她根本就做不到。 玉良平的小动作,除了玉苏,没人发现。 管刑巅又又又倒霉的出事了,街坊邻居们见怪不怪地说了了几句,话题就又转回到了孙家身上。 管炎彬接过玉良平抛出的钥匙,忙往自家相馆跑去,想把受伤的管刑巅扶出去,带去医院看看。 脚没跨进相馆,相馆内,一清隽少年步履维艰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少年身材修长,剑眉星目,立体的五官比其他少年,多了几分刚毅。 “爸,不用去医院,只是扭伤,回头你给我擦点跌打药酒,明天应该会没事。”管刑巅受伤的那只脚轻轻垫在地上,从容不迫,没一丝受伤的狼狈。 “没伤到骨头?”管炎彬拧着眉,担心地看着管刑巅受伤的脚。 管刑巅点头。 久病成医,从小到大,他受伤的次数数不胜数,是扭伤还是伤到骨头,他已经能通过疼痛度判断了。 管刑巅说完话,目光转向玉朋:“玉朋,你今天能载我一下吗,我骑不了自行车。” “没问题,你等我一会儿,我把车骑过来。”玉朋爽朗一笑,转身去了理发店后门。 “谢了。”管刑巅朝着玉朋道了声谢,收回目光之际,视线不经意扫过一旁的玉苏。 他眼底划过莫名思绪,随即垂下了眸子。 “玉苏,巅子脚受伤了,去学校,你帮叔看着他。”儿子要带伤上学,管炎彬有些担心。 但看他还能行动自如,紧张的心又微微松下,不过还是忍不住拜托一下玉苏,让她帮忙看着点,别让管刑巅伤上加伤。 “管叔放心,我会看着他。”玉苏笑盈盈应下。 管刑巅与玉苏兄妹同岁,也在读初三,三人还是同班,平日里就同进同出,所以,看不看其实也就那样,现在他行动不便,有啥事,玉苏也不会当看不见。 —— 初三一班教室。 今儿也不知怎么回事,临近中考,向来被称为拼命三郎的一班,竟沉不下心学习,随着时间过去,议论声越来越大,连坐在前排的几个尖子生,都放下了课本,和同桌低声附语着。 “我妈说是被打死丢进河里的。” “那杀人的脑袋有毛病吧,打都打死了,他干嘛还多此一举,把人丢河里。难道不知尸体发胀,是会浮上来的吗?” “好吓人,我爸叫我晚上等他来接我,别一个人回家。” “我妈也让我等她来接我。” 好吧,仔细一听,班上同学嘀咕的,竟全都是今天发生的这桩杀人案。 经过一个下午的发酵,杀人案已然轰动全镇,事情越传越离奇,在同学们口中,那杀人者俨然成了杀人狂魔…… 管刑巅听到附近同学的议论,不置一词,他垂头看了眼红肿的脚,然后抬头,眸光落到靠窗坐的玉苏身上。 少女肤如白雪,嘴角嫣然上翘,俏皮的笑容下,隐隐透着丝桀骜妖冶。 管刑巅目光深邃,瞳底似乎有什么在流转,让人看不分明。 良久后,他抿嘴蹙眉,默然收回视线。 玉苏没有加入同学们的话题,她悠然自得地坐在课桌旁,白净小手轻轻托腮,视线饶有兴趣地望着窗外树下的阴暗处。 那里,有两个男同学东张西望,做贼似的,正学着大人抽烟的模样吞云吐雾。 他们得意洋洋,似乎觉得抽了烟,他们就是大人了。玉苏红润唇瓣微微上扬,目光错落到两人身侧。 那里一个双脚不着地,面容惨淡的中年女人,正激动地伸着手,左一耳光,右一耳光地往两个偷抽烟的同学脸上扇。 扇完之后,女人双手背到身后,似训导主任般,板着脸,涛涛不绝地训斥。 偏俩同学看不见,抽烟抽得更是起劲。 女人气煞了,苍白的脸竟幽幽转青。 玉苏看到这里,水眸一皱,小屁股下意识离开板凳,却忽见,那女人似深呼吸般,拍了拍胸口,然后恨铁不成钢地伸手,揪住两同学的耳朵不放。 这一次,她的动作,终于让两男同学有了感觉。 两人同时伸手,摸了摸耳朵,不知说了句什么,把烧着的烟头弹到地上,扯着腿就往教学楼跑。 女人叹口气,满脸惆怅,然后背着手,慢吞吞往学校另一处隐蔽的地方飘了过去。 玉苏眨了眨眼:“……”鬼还能自我调节! 班主任,你家的媳妇也太支持你的工作了,瞅瞅,这都变成鬼了,还在帮你管学生。 下方的阿飘,玉苏认识,正是她们班主任周建发的老婆——白兰。 玉苏初二的时候,白兰肝癌恶化,最后治疗无效,就这么去了。在玉苏的记忆,白兰就是个纸片人,性子没什么突出的,倒是没想到,死后,她竟……这么可爱! 玉苏来了兴趣,视线尾随白兰身后,想瞅瞅她要干嘛。 这一看下去,玉苏呆了。 卧槽,纠察主任啊! 瞅瞅,眨个眼的功夫,她竟在绿化丛中,揪出了一对早恋的小情侣。 揪出来就算了,瞅着人家两小情侣偷偷摸摸牵手,她竟还动手动脚,巴掌猛往别人牵着的手上拍,硬是拍得小情侣,像触了静电般,赫地松开了手。 玉苏眼睛弯弯,笑得合不拢嘴:“……” 就问问,这俩同学有没有心理阴影。 叮铃铃,上课铃声打响。 两小情侣惊慌往教学楼跑,而名叫白兰的鬼,鼓着眼睛,飘在她们身后追,一直追进了教学楼…… 玉苏收回视线,拿起桌上的笔熟络的转了一圈,和同学们一起,静等着老师的到来。 初三学业重,班主任周建发抱着一叠空白卷子走进教室,他先扫视一眼下方坐着的同学们,开口说了句:“最近治安不好,同学们出入尽量找人陪着一起。” 孙浩的死影响很大,连老师上课都要叮嘱一下。 周建发没有多说,只提了一句,便把卷子发下去:“临近中考,课本上的知识,老师该教的都教了,你们现在缺的是融汇贯通,所以,以后晚自习老师就不讲课了,让你们多刷几道题,把题吃透。” 考考考,老师的法宝,这话在哪个老师那里都行得通。 卷子拿到手,玉苏稍微看了一下题,便埋头唰唰唰做起来。 她下笔从容,游刃有余,好些题连草稿都没打,就直接在卷子上写出了答案。 玉苏成绩在一班原本就是属于拔尖的那一批,上辈子当妖精的记忆回归,脑袋犹似开了窍,以前弄不懂的题,现在只稍微回忆一下老师讲的细节,就能融汇贯通。 虽然多了上辈子那作天作地,把自己作死的强大记忆,但玉苏从没想过放弃学习。 她还想考个好大学,给她妈争回口气呢。 她妈嘴上老说不读书就怎么样,怎么样,说白了,还不是想自家出个大学生,给她争口气。她两个舅舅家的表哥,就都是大学生,还和大哥玉松是一届的。 当初表哥考上大学,大哥却落榜,她妈回娘家,没少被两个舅妈奚落。 也因为此,她妈特别看重她和玉朋的成绩,总爱用话激励他们,但是她说话不好听,她和玉朋一听她唠叨,就头痛。 玉苏做题做得认真,写着写着,忽感一道视线凝聚到身上。 玉苏眯眼,往窗户瞄了一眼。 一眼过去,就看见窗外背着双手,整张脸都快贴上窗户的某个鬼。 某鬼见玉苏看了过来,她鬼瞳微楞,随即脖子一转,扭头瞅了眼身后。见身后空荡荡什么都没,她又扭回来,眯着眼仔细往玉苏卷子上看。 见玉苏卷子写得满满当当,字迹工整,她嘴一咧,满意地笑了。 玉苏瞅着白兰的模样,嘴角上扬,俏皮一笑,然后蓦然歪头,脑袋猛得一下贴上窗户。 第6节 精亮的眸底,蕴含意味深长的光芒,就那么直视着窗户上的鬼脸。 四目相视,窗户上青白交加的鬼脸,笑容一顿,脑袋左顾右盼的转了转,想瞅瞅,窗户里的人看的到底是她,还是其它。 玉苏笑吟吟地看着她,眼神没有一丝闪避。 白兰眨了眨眼,鬼瞳不可置信地放大,随后猛得把脑袋抽离窗户,似受惊的兔子般,撒腿跑远。 苏玉见状,差点没笑出声。 好有意思的鬼! 咳咳咳,人吓鬼什么的,简直太好玩了…… 第六章 小镇的夜,静得出奇。唯有位于镇后山坡的中山中学,灯火明亮,带着几分喧嚣。 晚自习很快过去,走读的学生吆三歇五,结伴往校门口走去。 管刑巅略显缓慢地走出教室,他走得很稳,腿没有一丝瘸的痕迹,和正常人几乎一样。 教室外,玉苏趴在阳台上,歪着头,笑眯眯地瞅着阳台尽头处,那缩头缩脚,想要靠近她,却又不敢的某个影子。 “玉苏,走了。”清朗的声音在玉苏身后响起。 玉苏收回视线,侧头瞧向管刑巅:“怎么样,要不要我扶你。” 管刑巅摇头拒绝。 玉苏耸耸肩,“那你慢一点。” 说罢,两人一前一后下了楼。 拐过楼梯台阶,管刑巅微微侧头,黑眸如鹰隼般,犀利地往阳台尽头处扫了眼,然后若无其事地跟上玉苏步伐。 本就受了一场惊吓的白兰同志,在对上管刑巅视线刹那,鬼脸顿时惨淡,赶紧缩紧脖子,放低自己的存在。 等吓她的两个人彻底从视线消失,她这才拍着胸口,猛吐了口气。 气吐到一半,白兰拍胸的动作突兀一顿,飘忽的双脚仿佛跺了两下,身形一飘,直接从教学楼的三楼跳了下去。 今晚来学校接孩子的家长比较多,玉苏与管刑巅慢慢下楼,在学校外的停车场和玉朋集合,三人刚把车推出停车场,就瞧见接孩子的家长群中,竟还有管炎彬和玉良平。 显然,两人是来接他们。 二人接人和其他家长接人的理由不同,一个是担心儿子脚上的伤,一个则是担心闺女那双开了光的眼…… 两大三小汇合,骑车慢悠悠回了镇上。 路上,玉良平眸光时不时偷落到玉苏身上,紧绷的身体,随时做好女儿一紧张,或是一变脸就扑上去保护的准备。 然而直到到家,玉苏脸色都没有变化,反倒笑意深浓,不知在窃喜什么。 —— 夜幕笼垂,天空繁星闪烁,寂静街道上,野狗嗅叫声突兀响起。 朦胧月色中,一道透明影子突兀出现在了玉家楼下。 白兰昂头,若有所思地看着玉家二楼。 今天晚上,这玉同学好像看到自己了,不,不是好像,是肯定。 她既然能看到她,那她的事是不是就有着落了。 得赶紧把事办了回地府,学校的那魔王,越来越奇怪了,以前还会无视她,今天因玉苏同学,他竟抬眼警告她了…… 她不就是想办件事吗,怎么这么难啊。 哎,都是孩子他爸的错,她明明给托了好几次梦,但他矫情的以为是思她成疾,楞是没把她交待的事放心上。 想到这里,白兰咬了咬牙齿,身子一晃,就想飘进玉家。 身子刚前倾一半,白兰身形一顿,愕然看向紧靠玉家的管家二楼。 管家二楼阳台上,一人影置身黑暗中,目光清寂地紧紧锁视着她。他眼神很平静,平静得似乎看的只是空气。 然而白兰知道,他是在看她。 杀伐之气扑面而来,白兰魂体一晃,险些被这股杀气冲击得魂飞魄散。 她双腿打颤,直楞楞地看着黑暗中的人,不敢乱动一分。 管刑巅凝视下方,淡淡吐了句话:“离开。” 平淡的声音低沉没有起伏,却仿若赦令,围绕在白兰周身的压力如潮水般极速褪去。 白兰大口喘息,身子一晃,落荒而逃。 吓死鬼了,这管同学到底是何方魔王……气场怎么这么骇人。 白兰离开,管刑巅从黑暗中走出,修长的身子轻轻倚在阳台上,侧眸,深邃地看向隔壁玉家。 平静的眸光,仿佛带了透视的魔力,穿透墙壁,找到了他要找的目标。 —— 旭日东升。 宽敞的街道上,吆喝声此起彼伏,今天是中山镇四天一次的赶集日,天一亮,各路小摊贩便早早把摊子撑起,开始叫卖自己的东西。 玉苏是被窗户外的车鸣声吵醒的。 起身穿上衣服,洗漱好,把周元英放在客厅茶几上的早餐钱揣进口袋,便下了楼。 赶集日是理发店生意最好的时候,这一天,周元英是没空给兄妹二人做早饭的。玉苏下楼,去街对面买回早餐,玉朋也从楼上下来了,兄妹俩一人拿个包子,背上书包,便出了家门。 刚踏出门,就见管刑巅从管家走了出来,三人相视一眼,不约而同步行往学校走去。 赶集日,街上人多,自行车根本就骑不走。 经过一晚,管刑巅的脚似乎比昨天更严重了,昨晚他虽步履蹒跚,但好歹走路正常,今儿走动间却有些不协调。偏他板着腰杆,一步一步踩得极稳,玉苏瞅着,都觉得疼的慌。 走到半途,玉朋被同班同学勾肩搭背拉走,三人行变成两人行。 玉苏落在管刑巅身后,双眸笑吟吟地往管刑巅身上打量。 前面的少年身形高挑,虽没成年人的健硕却也不羸弱,通身气息干净,没丝毫阴霾。 还以为这倒霉至极的小伙伴与她一样,来历蹊跷呢,看来是她多想了。 他的倒霉,并不是其它因素影响。 所以……小伙伴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这辈子才霉运不断。 想事间,警鸣声由远而近,片刻后,一辆警车从二人身边开过,停在距离他们不远的一家台球室前。 警车停稳,车上陆续下来几个警察。 警察鱼贯的迈进台球室,不苟言笑地把里面正在打台球的三个社会青年揪上了车。 管刑巅看着被拉上车的几个人:“上上周,就是这几个人和孙浩打架。” 玉苏抬眸,看了眼被抓的社会青年:“是他们。不过,和孙浩打架的人多了去,不一定是他们杀的孙浩。” 投生了,虽然做妖精时的修为都付诸东流,但刻在妖魂里的某些东西却还保留着。不过说起来,她也该把修为捡起来了。 这几个人杀没杀人,只看他们印堂有没有血气,就能知道答案。 他们就是典型的社会青年吊儿郎当,不务正业,还真坏不到哪里去。 管刑巅:“也对。”。 玉苏收回视线:“你脚看着比昨天更严重了,要不要我扶你啊!” 管刑巅摇头:“不用。” 玉苏走到管刑巅身边,与他并肩而行:“从小到大,也没见你四肢不协调啊,怎下个楼也能摔到脚?” 管刑巅头微垂,“脚踢脚都能摔,下楼摔着有什么稀奇的。” 平平淡淡的语气,但玉苏楞生生听出了怨气。 “辛苦你了,多留点心,别又磕着碰着了。”玉苏干笑,伸手,想安慰安慰他,奈何管刑巅长得高,拍肩改成了拍胳膊。 安慰释放出去,学校前的斜坡马路上,一个皮球一跳一跳的从上面滚了下来。 皮球离玉苏他们有点远,玉苏没在意,边走边继续和管刑巅闲聊,“巅子,你这运气也太那啥了,多和管奶奶去拜拜,说不定能管用。” 头上顶的那片天,可是真住着神佛的,虽然……这些神佛们好像已经插手不了人间事,但多拜拜总没错。 “我不信神佛。”管刑天嗓音低沉,却说的铿锵有力。 他这话刚落,左侧边一个橙色皮球,忽地撞到了马路旁的树杆上。 撞击力改变皮球的行动轨迹,皮球打着转,咻得一下冲着管刑巅的俊脸,就飞了过来。 管刑巅额头微蹙,眼疾手快伸手,想把皮球拍开。 可偏就在这时,一道车鸣声猝不及防在他身后响起,管刑巅急忙错身让道,也就这一瞬间功夫,皮球已砸在了他伸出来的手上。 “……”玉苏扶额。 管刑巅淡淡看了眼玉苏,视线放到已经滚到草丛中的皮球,抬步就往学校走了。 玉苏脑袋左右摇晃,瞅了眼附近,随后耸耸肩膀,赶紧追了上去。 一直走到学校,管刑巅都没再开过口,不难看出,他心情不好。 —— 傍晚,玉家。 玉苏和玉朋放学回家,刚进家门,就见玉良平愁眉苦脸地坐在店门前,一口一口抽着烟。而周元英则怒气满面地坐在理发椅上。 家里气氛有些诡异。 玉朋被爸妈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惊地缩了脚,随口找了个理由,便又去了学校。 “妈,有煮饭吗?我题还没做完,得赶紧吃了饭回学校继续刷题。”玉苏出声,打破店里的沉默。 周元英听到女儿叫声,从旁拿起围裙套在身上:“妈现在去做,你等会儿。” 第7节 等周元英上了楼,玉苏搬了个小凳子坐到玉良平身边,小声问:“爸,你和妈怎么了。” 在玉家十五年,从有记忆起爸爸妈妈的感情就很好,只有几年前,她爸见她爱看戏,想送她去学戏时,和妈闹过几天。 “玉苏,这马上月考了,有把握考到第一吗?”玉良平没回玉苏的话,反而问起了玉苏的学习情况。 玉苏:“我努力。” 玉良平:“考个第一回 来,帮爸哄哄你妈。” 玉苏眨眼:“……”合着你得罪了妈,却让我拿成绩来哄啊。 “你怎么惹妈生气了?”玉苏有点好奇。 他爸竟还能想着让她用成绩哄她妈开心,那两人问题应该不大。 不过,到底是为啥置气呢。 别看她爸嘴上老和她妈逞强,但他爸可心疼她妈了,每次有争执,先服软的都是他。 玉良平叹了口气:“你玉香姑今天情绪失常,想不开把家里的农药喝了,下午送去医院,钱不够,你孙洁表姐找我借钱,你妈生气。” “喝农药?”玉苏诧异。 不是吧,昨天下午去孙家,玉香姑伤心归伤心,但绝对没到想不开自杀的成度。要说崩溃,倒是孙浩尸体被警察带走后,她哭得才是真绝望。 对了,孙浩…孙浩尸体当时怨气腾升,看那样子,他似乎……不会是孙浩回来作乱了吧。 第七章 “光说我生气,那你怎么不说你借了多少出去。” 周元英下楼提菜,恰好听到玉良平的话,她眼睛一瞪,刚消下去的怒气又浮了上来。 “你要借个三千五千出去,我能这么生气吗?”周元英刮了眼玉良平,怨气深深地道:“一万五,你可真有钱。玉苏玉朋再过几个月就要上高中,学费生活费,哪样都要钱,自己都顾不上了还管别人。” 玉家收入全靠理发店,但理发店生意也就那样,两口子养三个孩子,本就过得紧巴巴,能剩下点钱,还是周元英精打细算省出来的。 以前孩子小,压力不大,现在三个孩子逐渐长大,玉松都过了二十,眼见就着要娶媳妇,婚房彩礼,样样都是钱。 周元英甚至都想过,把理发店丢给丈夫一个人打理,她去市区随便找份工作,挣点一家人的生活费,但奈何,玉苏和玉朋在上初中,丢不开手。 玉良平被周元英看得缩了缩脖子,有些气虚:“玉香进医院,孙洁都求到我面前来了,我总不能不借吧。” 周元英气不打一处来:“她又不止咱家一个亲戚,干嘛就指着咱家撸啊。她叔她伯,哪家不比咱家日子好过。” 玉良平叹口气:“玉香家那情况,孙家那边,哪会借钱给孙洁啊。” 周元英皮笑肉不笑地斜睨了着玉良平:“合着你也知道她家情况,等玉朋兄妹上高中,我看你拿什么给他们交学费。” 玉良平小声争辩:“该留的,我留着的,现在孙浩没了,她家会慢慢变好的,不怕他们还不上。“ 周元英呵呵,甩了白眼给玉良平,提上菜,上楼做晚饭去。 按周元英的想法,孙家走到今天这一步,就是活该,不值得人同情。 孙浩吸毒三年,早就把孙家败光了,连孙洁这个在大公司上班的姐姐,也被孙浩拖累得二十七岁,还没人敢上门给她谈婆家。 据说以前她在公司里谈了一个男朋友,但那男朋友一听说孙浩吸毒,便果断与孙洁分了手。 孙浩刚从广省回来,她和玉良平就婆口苦心的劝过玉香,让她狠狠心,把孙浩送戒毒所,可玉香两口子吞吞吐吐,就是舍不得,说什么进了戒毒所要受罪,自己在家戒就好。 可结果呢,绑着的孙浩一乞求,两口子就心软得把他放了。捏在手里的那点存款,全被孙浩哄骗了去。孙浩败光自家,从家里榨不出钱,就开始偷。 搬着手指一数,哪家亲戚没被孙浩祸害过。 而孙浩在前头偷,玉香两口子就在后面赔礼道歉,使劲给孙浩还钱。弄得所有亲戚都不待见他们,偏玉香两口子态度诚恳,让一众亲戚都抹不开脸和他们闹。 昨儿要不是孙浩死了,人死债消,大伙还不愿去奔丧。 爹妈谈话,玉苏不敢插嘴,生怕她妈一气之下,逮着她也埋汰。这会儿亲妈上楼了,玉苏总算能吱声了。 “爸,玉香姑到底咋回事,孙姑父呢?” “还能咋回事,就想不开呗。”玉良平叹了口气,感慨道:“还好你大哥不像孙浩那样。” 玉苏鼓着眼睛:“爸,你怎么拿那叉烧和我大哥比,他比得上吗?” 呸呸呸,爸爸乱感慨什么呢。 孙浩哪一点比得上她大哥了。 她大哥读书虽然不行,但其它方面却样样都好,高中毕业就出去打工,打工三年,月月把工资寄回家,自己就留点生活费。他寄钱回来就算了,每个月都还会单独往她微信上发两百块,说是给她的零花钱,让她买好吃的。 这样的大哥,孙浩配和她大哥比吗,哼,就孙浩那样,连她大哥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玉良平想了想,用力点头:“是比不上,你大哥是好的。” 玉苏:“对了,姑父呢。玉香姑喝药,姑父怎么没看着点?” “中午的时候,他又被叫去警察局问话了,你玉香姑就是在他被带去警察局后喝的药。”玉良平从兜里抽了根烟出来点上。 媳妇埋汰一顿,借钱出去这事,算是过关了…… “又被叫去警察局了?”玉苏撇撇嘴,没再问下去。 她起身,把板凳搬进屋,准备上楼帮她妈做饭。 “玉苏,等等。”玉良平叫住闺女。 玉苏侧头,瞅着她爸。 玉良平踌躇了一下,小声问:“你昨天和今天眼睛还有看到啥奇奇怪怪的东西吗?” 玉苏眨了眨眼,明白她爸问的啥。 她心里发笑,摇摇头:“没看见了。” “真的?你别怕爸担心,有看见就说,解决了就好。付大师是个有本事的,我昨天下午去问过了,他说能封。”玉良平以为玉苏是怕他担心,没说实话,继续解释道:“付大师说了,你是八字弱,开了阴阳眼,这种后天的阴阳眼封了就看不到那些东西了。” 玉苏:“……”哪个大师这么厉害,能封她上辈子的能力。 玉苏觉得是时候让他爸认清付大师的真面目了:“那付大师真那么有本事,隔壁管刑巅就不会见天倒霉了。” 镇上两个怪人,一个她,一个管刑巅,自从俩人身上的怪异逐渐显露出来后,两家大人就没少往付大师家跑,被那付大师骗了不少钱。 她长大点后,不再把梦当回事,她爸去付大师家的频率才逐渐减少。而隔壁管家就不是了,每次管刑巅出事,管奶奶都要去一趟付大师家,一年不跑十趟,也有八趟。 玉良平:“那能一样吗?” 玉苏挑眉:“怎么不一样了,付大师没少收钱,但我该做梦还是做梦,管刑巅该受伤还是受伤。” “好像是这样……”玉良平话说到一半,忽想到什么,眼睛一瞪,道:“事情能这么算吗?你瞅瞅,自从找了付大师后,你梦虽然还在做,但却不会再半夜惊哭,巅子常常受伤,却没出大事,这难道不是付大师的功劳。” 玉苏:“……” 爸爸这是彻底沉迷封建迷信,拉不出来了。 算了,他爱信就信吧,求个心安也好,不过,她是不愿再给付神棍送钱了。 玉苏一本正经道:“反正我看不到那些东西了,昨天可能是个例外,毕竟孙浩死的蹊跷嘛。” “难道阴阳眼还能时灵时不灵。”见玉苏一点都不勉强,不像是哄他安心,玉良平相信了,摆摆手:“那就好,那就好。” 玉苏见她爸已彻底打消找付神棍来封眼的想法,便甩着手上楼帮周元英做晚饭。 今天赶集,周元英上午抽空去市场买了一只兔子,准备晚上红烧。 兔子是农村人自己养的,十块左右一斤,比猪肉便宜许多。这两年肉价高,好些家庭拮据的都放弃了猪肉,像玉家,鱼肉兔肉几乎已经完全代替了猪肉。 香喷喷的红烧兔肉出锅,玉朋也踩着点回来了。 周元英对玉良平借钱出去的事,似乎很有意见,都开始吃饭了,她脸色还是不怎么好,话里话外没少埋汰玉良平,连玉良平夹一筷子兔肉,周元英都要呵呵讥笑两声,弄得玉良平吃个饭都忐忑不安。 还是玉苏心疼爸爸,趁着她妈不注意的时候,赶紧往她爸碗里夹几筷子兔肉。 周元英转过头瞧见了,哼哼两声,当没看见,埋头吃饭。 晚饭后,又到了上晚自习的时间,玉苏和玉朋刷好碗,收拾了一下,就准备去学校。 刚下楼,就见周元英火急火燎地在关店面的卷帘门。 “玉苏,玉朋,赶紧出来,妈要关门了。”周元英神情别略显焦急,稀疏的眉毛皱得都成浓眉了,脸上还带着浓浓的不可置信。 玉苏疑惑:“爸妈,你们要去哪?” 平日里,店里关门都是她和玉朋下晚自习回来后才关,今天怎么关这么早。 “去你玉香姑家,”周元英:“你们把钥匙带上,晚上放学回来,我和你爸要是没回家,你们就自己先睡,不用等我们。” “玉香姑家又出什么事了?”玉苏有些不谑了。 孙家的事,怎么老来烦他们家,这弄得,她爸她妈都在置气了。说得不好听,玉香姑只是她爸堂姐,隔着一房呢,孙家又不是没人…… “小孩子家家的,别问,快去学校。” 周元英麻利地锁上卷帘门,玉良平从后街把车取过来,他脸色比周元英还要难看,除了不可置信,还带着散不开的悲切。 俩口子匆匆忙忙骑车离开,玉苏眉头微锁,黑眸一直注视着他们。 玉朋撇撇嘴:“咱爸还真把玉香姑家的事,当自家事了。跑前跑后,也不嫌累。” 玉苏收拢视线,叹口气:“咱爸没多的亲戚,就玉香姑这么一个堂姐,逢年过节,除了咱两舅舅,就玉香姑会来走动,他当然看得重。“ 玉苏其实能理解她爸的,玉家到了她爸这一辈,统共就三个人,亲妹子还失踪了,就剩下一个堂姐,他能不在意吗。 可理解归理解,但心里还是不得劲。 固定三人组,再一次在门口集合,管刑巅被摔的脚,经过一天后,似乎已经有了好转,走路恢复正常。 玉苏心情不大好,一路上都没吱声,管刑巅奇怪地看了她几眼,默默地跟在她身后。 玉苏本以为,孙家的事要到明天她才能从她爸妈嘴里得到消息,却不想消息传得那么快,下晚自习,没等回家,她就从来接孩子放学的家长群中,听到了答案。 听到答案后,玉苏震惊了。 难怪她爸离开家时,会是那副表情…… 原来,杀死孙浩的不是外人,竟是那个老实本分,宠儿子,都宠得儿子吸毒了,还不愿放弃的孙姑父…… 第8节 第八章 这是什么神发展…… 父杀子,人间悲剧! 警察是不是弄错了,她孙姑父老实本份,杀人,还是杀儿子……这怎么看,都不像是他能做出来的事啊? 玉苏心下一紧,有些担心起她爸来。 她爸可是把玉香姑当亲姐来处的,玉香姑接二连三受打击,她爸肯定很难过。等玉朋和管刑巅取车出来,三人就急忙往家赶。 夜初静,小镇上好些人家都已经熄灯休息。黑漆漆的街道上,唯有玉家和管家还亮着灯,显然,玉良平与周元英已经从孙家回来了。 玉苏兄妹回到家,就见周元英摇头叹气的在打扫店里卫生,而玉良平则满脸愤慨的和管家夫妻絮叨着。 管刑巅见自家爸妈在玉家,就没直接回去,而是和玉苏兄妹一起进了理发店。 见几个小的回来,周元英把扫把放到角落:“回来了。” “妈。”玉苏喊了一声:“我听别人说孙浩是孙姑父杀的,是不是啊?” 周元英神情复杂地点了点头。 “真是,那,那玉香姑以后怎么办?” 玉苏这还没开口,玉朋就先惊得跳了一跳。别说玉朋被惊着,就连向来稳持的管刑巅都不可置信地张了张眼睛。 这真是神转折,大家猜想过无数种可能,唯独没想过杀孙浩的会是孙建树。 周元英唉声叹气:“还能怎么办,能活下来就不错了。” “祸害,祸害,杀得好,这种祸害,不杀了留着过年吗?生个叉烧都比生他强。”和管炎彬夫妻说话的玉良平说到激动处,脸都气得扭曲了。 玉苏看着愤怒的爸爸,心里好奇的紧,这孙浩到底是做了什么,让一向好脾气的爸爸这么生气。 她爸这几年虽然嘴上嫌弃孙浩,但私下,没少想把孙浩拉回正途。孙浩死了,整个玉家真正伤心的,怕就只有他了。 玉苏:“妈,给我们说说嘛,到底是怎么回事。” “孙浩毒瘾发作,找你玉香姑要钱,你姑拿不出钱……”周元英叹着气,徐徐把孙家的事说了出来。 七天前的傍晚,孙浩毒瘾发作想吸毒,把家翻了个遍都没找到钱,于是便问玉香要钱,可玉香哪还有钱拿给他。 孙浩毒瘾发作后六亲不认,逼着玉香出去借钱给他,玉香不愿意,他就顺手拿起孙建树上午买回来的农药,威胁玉香,不去借钱就灌玉香喝农药。 玉香已经快六十岁,哪里能耐何得了毒瘾发作的孙浩,没两下就被孙浩推倒在了地上。 这时孙建树从外面回来,恰好看见儿子在威胁媳妇,当即怒发冲冠,想也没想,拿起手上的锄头就往孙浩头上敲了下去。 一锄头敲下,孙浩当场就倒了地。 从孙浩手下解救出玉香,孙建树没管孙浩,先把玉香扶进屋,问清楚她有没有被灌到农药,等玉香哭着回答完后,孙建树从房里出去,发现孙浩已经断气了。 打死了儿子,孙建树又悲又慌。 两口子都没什么文化,只知道杀人是犯法的,哪怕杀的是自己的儿子,那也是要偿命的。 孙建树害怕的紧,顾不上亲手杀死儿子的悲伤,当下就想了个馊主意。他找来个箩筐,把孙浩尸体装进去,又往箩筐里放了几块大石块,然后绑住,等天黑后就把人丢进了河里。 反正孙浩名声不好,又经常不着家,大伙都不待见他,哪怕他失踪了,也不会有人问起。 他抛尸抛得仓促,完全没想到尸体发胀后,竟会被水冲刷着挣脱箩筐束缚,浮了上来。 还一浮上来,就被抽水灌田的老头发现了…… 要是发现尸体的老头没报案,这事儿也就糊弄过去了,大家最多会说孙浩是喝醉或是走夜路不小心掉河里的,但报了警,那性质就不一样了。 听完孙家的事,玉苏心生怜悯。 想起昨日孙建树上警车,玉香姑突然崩溃的哭声,还有他爸说的,孙建树被警察带走她喝农药的事。 玉苏想,玉香姑寻短见,怕不是为了儿子,而是为了丈夫吧! 丈夫为救她,亲手打死儿子,如今丈夫又被抓,玉香姑……哎,还好还有个孙洁表姐,要不然,玉香姑怕是真熬不住。 她爸说孙浩是祸害,这话真没说错,好好的一个家,楞是被他祸祸得支离破碎。 说完孙家的事,周元英就催促玉苏兄妹上楼睡觉,管炎彬也带着儿子回了隔壁。 夜,彻底静下。 孙家这出人伦悲剧,玉苏触感并不强,做妖精时更惨的事她都见过。 回到卧室,玉苏爬上床,双腿一盘想看看能不能继续修练。 昨天刚恢复记忆,玉香姑那边就发生了一连串的事,把她爸妈弄得愁眉苦脸,弄得她都静不下心。 今天事情真相大白,是时候把修练捡起来了。 修练打坐,是她做妖精时每天必干的事,再次做起来,玉苏一点都不陌生。 可……一个小时后,玉苏沮丧了。 艹,灵气呢! 灵气跑哪去了? 世间灵气怎么稀薄到聚都聚不起来了! 玉苏震惊,打坐一个小时,灵气就纳过来萤火虫那么丁点,更恐怖的是,她纳灵气时,现代工业污染的浊气,也随着她纳气的举动被吸了过来。 玉苏:“……” 人族的发展也太厉害了! 这才几千年啊,就把大地灵气挥霍得干干净净。难怪现如今神佛隐退,再不能插手凡间事,就现在人间这样子,哪个神佛敢不要命的下来。 玉苏心里吐槽神佛,天空中,一道惊雷似警告般,在天空中突然响起。 玉苏呵呵! 还提不得了是吧! 理都懒得理它,扯上被子蒙头睡觉。 条条大路通罗马,如今她不是妖精,是人,修练也并不一定只需要灵气了,三霄不说是过功德为基吗?回头她就去赚功德修练…… 其实,人族昌盛也是有好处的,人多了,自然就会有地方给她赚功德。 嗯嗯,就这么决定。她以后修功德,不修灵气。 回头再把上辈子的腿脚功夫捡起来,只要练回上辈子的十分之一,在这个和平现代,她就算有了自保能力。 说干就干。 第二天早晨五点,天不见亮玉苏就从床上爬起来,扎了个马尾,收掇妥当,神清气爽地出了门。 她沿着中山镇往市区的马路跑差不多四十分钟,便又转头往回跑。 没上辈子记忆时,玉苏从来没锻炼过,这冷不丁想锻炼了,却发现,自己这辈子的身体好像有些虚,没跑多少路呢,就吃不消了。 才四十分钟,楞是跑得她气喘吁吁,回去的路上,她还是半走半跑跑回去的。 天已经大亮,玉苏还没跑到家门口,就见周元英焦头烂额的在店门口打转。 “死丫头,你去哪了?” 玉苏没来得及和亲妈打招呼,亲妈吼声就先一步传进她耳里。 玉苏喘着气:“跑步啊!” “好端端的,你跑什么步?” 周元英那个气哦,一早起来,发现闺女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就像没人睡过般,楼上楼下找了个遍,也找不到闺女人影,可把她担心坏了。 孩子他爸这会儿已经骑车,到处去找人了。 瞅瞅闺女干的啥事,跑步也不给家里说一声,把她和她爸急得人仰马翻。 玉苏一本正经道:“读书也要有个好身体,跑步最能锻炼身体,以后每天早上五点,我都会出去跑步。” 周元英怔愣了一下:“有道理,明天把玉朋也叫上。” “……”刚下楼的玉朋。 我哪里得罪幺妹了,我改还不行吗? 周元英的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见玉苏满头大汗,她道:“上楼洗洗,赶紧吃饭去学校,别迟到了。” 玉苏嗯了一声,缓了缓气,上楼洗漱吃早饭。 吃完饭,玉苏背上书包准备去学校,踏出家门,就见隔壁管刑巅黑着俊脸,通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讯号,从照相馆里走了出来。 玉苏笑眯眯地和他打招呼。 问候声刚出喉咙,玉苏刹时噗嗤笑出声。 管刑巅睨了玉苏一眼,垂下眼帘,不看她。 玉苏笑得贼不厚道。 笑过后,纤细手指微指了指他额头:“你这又怎么了?” 管刑巅沉默。 玉苏闷笑:“你的脸,还是保护保护吧,这个月都第二次伤到脸了。” 上次买包子撞电线杆,额头上肿的包才消下去没两天,今天又遭了。 按他祸祸脸的频率,玉苏真有点担心,哪天他就彻底破相了。 小伙伴除了运气这方面比较让人看不上眼外,长相上是真的没话说,脸孔英俊,目若朗星,比电视里的小哥哥们也不差,这么好看的一张脸,可别真破相了,到时候她连帅哥都没得看了。 管刑巅不回答,抬眸幽幽瞧着玉苏,冷不丁问:“你今早是不是出过中山镇?” 玉苏笑着道:“恩,跑步去了,身体是革命本钱,得多运动运动。” 管刑巅:“以后还跑吗?” 玉苏:“跑,以后我天天都跑。”先把身体耐性锻炼出来,才能慢慢把以前的功夫捡起来。 管刑巅垂眸:“几点,我和你一起跑。” 玉苏:“五点吧,跑一个来回,回来刚好赶上去学校。” 管刑巅轻嗯了声。 第9节 两人聊了几句,就准备去学校。这时,管奶奶拿着个鸡蛋从相馆里追了出来:“小巅,把这鸡蛋拿去敷敷额头。” 玉苏侧头,朝管家奶奶打了声招呼,眼珠子一转,指了指刑巅额头上的肿包:“管奶奶,巅子他这是怎么弄的?” 管奶奶唉了声气:“早上穿鞋时,撞到床头柜的角了。” 玉苏木然:“……”受伤的原因,还能再奇怪点不。 第九章 奇怪的受伤方式,奇怪的小伙伴。 天气逐渐回暖,六月初夏,大地生机迸发。小伙伴有惊无险,磕磕碰碰的又过了两月。 临近中考,玉家两口子齐齐进入了焦虑的状态,他们谨小慎微,不敢闹出一点动静,就怕打扰到两孩子复习,就连玉苏晨跑,也在一周前被周元英强行叫停。 中考前两天,初三生迎来了初中生涯的最后一次放假,到了这两天,周元英不敢再逼着两孩子学习了,难得的开口让玉苏玉朋去放松放松。 得了亲妈准许,天还未亮,玉苏穿戴整齐,准备去隔壁叫管刑巅一起晨跑。 刚下楼,就听到店外卷帘门被人拍得啪啪响。 玉苏疑惑。 天都没亮,爸妈还在睡觉呢,谁这么早就来敲门啊? 玉苏打开店里的灯,朝门外大声问了一句:“谁啊?” “玉苏,是我孙洁。” 玉苏诧异,赶忙打开卷帘门:“表姐,怎么这么早?” 孙家出了大事,玉香打击太重,立不起来,孙洁没办法只得辞职回家,晃眼都两个月了,孙建树杀亲子的案子前天终于尘埃落定。 这案子比较离奇,孙建树杀子是为救妻,他如果自首,判刑也不会这么重。可坏就坏在他杀人后,想掩盖真相,把尸体抛到了河里,这抛尸情节,无疑加重了量刑,所以被判了十年。 无规矩不成方圆,甭管孙浩生前是什么人,又有多坏,可杀人就是杀人,哪怕父杀子,法律也是不能容忍的。 “玉苏,能帮我叫叫大舅吗,我有点事找他。”孙洁进店,苦笑了一下。 孙洁是个长相秀气的女孩,巴掌大的小脸上充满了疲惫,这段时间,她心力交猝,爹妈亲弟全出事,也难为她还□□着没有倒下。 要是她也倒了,那孙家怕就真立不起来了。 “好!”玉苏笑眯眯应下,黑眸不着痕迹地在孙洁身上扫了几下。 奇怪,表姐身上的气场怎么那么怪异…… 玉苏摇摇头,转身去楼上,把还在睡觉的周元英和玉良平叫了下来。 “小洁,这么早,有什么事吗?”玉良平踩着拖鞋,急慌慌跑下楼。 “大舅,你能陪我去一趟市区吗?火葬场那边通知我去取孙浩的骨灰。” 孙洁脸上的笑很勉强,她似乎也知道,自己这个请求有些强人所难。可她在亲戚中,找了一圈,也找不出另一个愿意陪她去取孙浩骨灰的人。 短短两个月,她经历了别人一辈子都不一定能经历的人情冷暖。 她爸杀了孙浩的事传开后,孙家那边的亲戚,就逐渐疏远了他家。大家嘴上说着情有可原,可哪家不是对她退避三尺。 找来找去,也就剩下眼前这个隔了一房的舅舅,对她还有几分怜悯了。 玉良平:“今天取骨灰啊,取回来后,你和你妈想怎么办?” 孙洁:“不办,随便找个地方埋了就是。” 祸害一个,还办什么办,要不是火葬场那边打电话来让她去取骨灰,她都不愿把他接回来,接他回来,已是她对他最后的情份。 玉良平点了点头,没多话。 显然,对孙浩最后那点情份,也在得知他强迫玉香喝农药时,消失殆尽。 “我送你去市区,你回来的时候,就在火葬场租个车回来吧。”有些事还是要忌讳的,孙浩非是本家人,又混账,玉良平是打心底不愿让他骨灰上他的车。 玉良平没强迫自己,当下就把自己意思传达给了孙洁。 “恩,我问过了,租车回来要不了多少钱。”孙洁苦涩的脸,终于有了丝丝笑意。 她只是想有个亲人陪她去而已,从始至终就没想过要用舅舅的车带孙浩回来。 玉良平去取车,玉苏倚在理发椅边,眸光时不时落到孙洁脸上,弯弯的眉头,也随着打量的时间,不知不觉蹙了起来。 表姐身上的气息太违和了…… 玉苏眯眼,想起了那日在孙家看到的事。 那天,孙浩尸体明显有异,大白天就怨气不散,难不成孙浩真回来了,并纠缠上了孙家剩下的两个人? 要是真这样,那表姐和玉香姑怕是有麻烦了。 沉思间,玉良平从后街取车回来了,玉苏眉头一挑:“爸,我也要去。” “你去做什么?”玉良平拒绝。 闺女八字弱,上次还开了眼,火葬场阴气重,岂能让她去那地方。 玉苏似没看见爸爸的拒绝般,道:“我想去买两本书,镇上书店我逛了几次也没找到,市里兴许能买到。” 玉良平:“你妈不是让你这两天别看书吗?乖,听话,放松了玩,玩够了拿最好的状态去考试。” 玉苏嘟嘟嘴,小声道:“我还想买两件衣服,我今年好像长高了,去年的衣服,穿着有些小。你就带我去嘛,你和表姐去办事,办完了,去接我就好。” 玉苏也没算乱说,这两个月她真的长高了。 虽然天地灵气稀薄到聚都聚不起来,但每天早上太阳出来时,偶尔也会有那么一点,蚊子再小也是肉,她岂能错过。 当然,用那点灵气修练是不行的,但养身体却不错,这不,一养,就把身体给养高了。 玉良平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闺女,点点头:“是长高了,上车吧。难得去趟市区,等会儿多给自己挑几件衣服。” 玉苏上车,玉良平驱车往长松市开了去。 长松市是距离中山镇最近的城市,西南山多,道路崎岖,哪怕是修的高速公路,那路也绕山而修。 初阳照山林,山涧薄雾朦胧。 一个半小时后,小车抵达市区,玉良平把玉苏放到市中心的一处繁华地带,给了她几百块钱,就带着孙洁去了火葬场。 玉苏在市中心逛了一圈,给自己挑了两件衣服,没等玉良平来接她,就打了个出租车,往火葬场直奔而去。 她得去看看心底猜测是否为真。 孙浩那天被搬上警车后,怨气也跟着尸体上了警车。当妖精时的记忆告诉她,魂跟着尸体走了,没人亲人引路,是回不了家的。 但表姐身上的诡异,又的确是接触过阴魂…… 所以,她得弄清楚,这孙浩到底有没有回孙家。 要是回去了,表姐想随便找个地方埋了孙浩的想法,怕就行不通了。 本身就有问题,要是随便埋了,他怨气只会更凶,到时候纠缠起来,怕就真的没完没了了。 玉苏火急火燎赶到火葬场,这会儿已是上午九点,火葬场里人不少,没有嬉闹,走动的人神情多是悲怆。 她没去找玉良平,而是在旁边的便利店买了根冰棍,吸溜着等人。 没等多久,她就瞧见她爸和孙洁从骨灰存放大厅那边出来了。 玉苏把没吃完的冰棍咻得一下,丢进垃圾桶,然后朝她爸挥手。 看见闺女,玉良平眼睛一瞪,小跑到玉苏身边:“不是让你别来吗?” “大白天的,不会有事。”玉苏小声道,似是为了彻底打消她爸的忧虑,又道:“爸,我觉得我好了,我已经两个月没做噩梦了,也再没看见过啥不该看的东西。” 玉良平:“真的?” 玉苏郑重点头:“恩,我不会拿这种事哄你,不信,你回头找付大师算算。” 好叭,最后再给付大师送一次钱。 玉良平埋头,回想近两个月闺女的表现,似乎还真什么异常。 想到这里,玉良平笑了,哪怕身在火葬场,也抑不住他高兴。 高兴过头,竟鬼使神差的笑出声音。 他笑声一出,旁边几家等着取骨灰的人,纷纷扭头,狠刮了他一眼。 视线太多,玉良平想无视都做不到。他侧头看了看附近的人,笑声嘎然一顿,楞生生憋回肚子。 玉苏埋头闷笑,笑完后,她小脑袋微抬,似好奇般东张西望了一下,然后收回视线,目光紧紧落到抱着骨灰盒的孙洁身上。 一直到孙洁上了租来的车,玉苏眸光都没离开过孙洁身边。 等孙洁坐的车彻底消失在视线里,玉苏眯着眼,收回目光。 看来,她猜对了,这孙浩还真回了孙家。 —— 骄阳似火,孙洁独自带着孙浩骨灰回了孙家,玉苏和玉良平踩着午饭的点赶回了中山镇。 父女俩停好车,从后街绕到理发店前门,顺路还在后街的水果摊买了两斤苹果。 玉苏心里想着事,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走到家门口,便见隔壁家的管奶奶揪着稀疏的眉头,一边絮叨,一边拔着鸭毛。 “管奶奶今儿杀鸭子啊。”玉苏抬头,脆声声和老人问好。 管家奶奶嗯了一声,继续拔鸭毛。 玉苏打了声招呼,便往自家店里迈。一只脚刚跨进店里,身后突兀响起管刑巅的声音:“你上午去哪了?” 清朗的声音带着浓浓幽怨,只要带耳朵的都能听出来,连拔鸭毛的管奶奶,都下意识抬头眯了管刑巅两眼。 管奶奶眯着老花眼,古怪地往自家孙子身上瞧。 这说话语气,还是自家那个沉默寡言的孙子吗? “去市区了。”玉苏侧头,眸光往左边少年身上看去。 一眼看去,玉苏不淡定了。 “……”半天不见,小伙伴怎得打起石膏,吊起胳膊了。 第10节 ——又发生了什么? 第十章 玉苏懵逼。 她不过就出去半天,隔壁家的倒霉小伙子,又又又受伤了…… 这次受伤似乎还很严重,这是他最近三年,第一次打石膏,一看就是骨折了。 话说,他上次打石膏,好像是小升初的暑假,她妈割阑尾炎住院,她去市医院看她妈那次吧。那次也是,她不过就去了一趟长松市,回来就听说他腿骨折了,也是打了半个月石膏。 过两天就要中考,小伙伴这是要带伤考试的节奏吗? 好在他受伤的是左臂,倘若是右臂,那他怕只有来年再考了。 “今天又是怎么伤着的?”玉苏抚额,有些不忍直视。 受伤频率简直太凶了。 管刑巅黑眸幽幽注视玉苏,瞳底闪过丝丝恼意。 就知道她又偷偷溜出中山镇了…… 管刑巅没回话,拔鸭毛的管奶奶倒是唉声叹气的,神补刀了一句,“也不知道是撞了哪路神仙,睡个觉,还能把骨头压得错位……” 玉苏惊呆了:“……”奇葩的受伤方式。 玉苏已经无话可说了:“兄弟,多保重。” 睡觉都能把骨头压错位,不知道情况的,怕还以为骨头是豆腐捏的呢! 管刑巅剑眉微蹙,神情不明的瞧了几眼玉苏,道:“这段时间还出门吗,要出门给我说一声,我和你一起去。” 玉苏摆摆手:“别了,你还是好好养伤吧!” 豆腐渣做的小伙伴,睡觉都能睡出问题,她可不敢让他和她一起出门。 管刑巅坚持:“养伤无聊,跟你一起出去走走,能放松心情。” 玉苏敷衍的应了一句:“行吧,下次出门一定叫你。” 开什么玩笑,她可不敢叫他。 看到她点头,管刑巅轻嗯了一声,迈着长腿回了自家相馆。 玉苏摇摇头,有些哭笑不得地回了自己家。 后天就中考,玉苏也不打算临时报佛脚,吃完午饭,难得放松地窝在沙发里和玉朋排了几把绝地求生。 夕阳西下,晚霞似锦绣般铺满天际,玉苏抬眼瞅了瞅天空,放下手机,走到门口把鞋穿上,然后笑吟吟地下了楼。 天快黑了,该干活了。 “妈,我同学打电话来,说有道题还不会做,电话里讲不清楚,我去她家给她讲一下,晚上我在她家吃饭,晚点回来。”玉苏下楼,朝正在给客人洗头的周元英交待了一下行程。 周元英抽空昂起头:“早点回来。” 玉苏应了一声,就出了理发店。刚出门,就瞧见管刑巅倚在相馆门口,淡淡地看着她,仿佛知道她要出门般。 玉苏抬手和他打招呼:“巅子,天快黑了,管奶奶饭做好了吗?” 管刑巅:“我们已经吃过了,你要去哪?” 玉苏眨了眨眼,随口说了个同学的名字:“去马宝琳家,她说她有道题不会,让我去给讲讲。” 管刑巅垂眉想了一下:“马宝琳家好像是在乡下吧。” 玉苏点点头:“是的。” 管刑巅:“那我和你一起去。” “……”玉苏怔楞:“欸,不是,你跟着去干嘛啊?” 管刑巅:“你回来的时候,肯定天黑了,走夜路不安全。” 玉苏:“我不怕黑,也不怕走夜路!” 她不过就胡诌了个理由,又不是真要去同学家,哪能让他跟着一起去啊。 管刑巅态度坚决:“我在家呆得无聊,正想出去走一走。” “……”玉苏眨了眨眼,转身走回理发店:“我有个东西忘记了带,上楼拿一下。” 说罢拔腿就往楼上去,在楼上呆了一分钟,玉苏趴在楼梯口,够长脑袋,瞧了几眼店门口,见管刑巅没在门口,她抿嘴一笑,赶忙下楼,从理发店的后门溜了出去。 偷溜成功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收住,蓦然抬头,便瞧见管家后门——站了一个管刑巅。 “……” 玉苏瞅着门口的少年,看了又看:“喂,你今天吃错药了吗,干嘛一直盯着我?” 管刑巅漠然道:“你要出门。” 玉苏点头。 管刑巅:“今天中午你答应我的,出门会叫上我。” 玉苏:“……”哦豁,栽了,小伙伴当真了。 玉苏眼神乱瞟,有点心虚。 少年视线强烈,玉苏想要忽略都做不到。装模作样咳嗽了两声,“这不是不方便带你吗?” 管刑巅微垂眸,很坚定道:“没什么不方便的。” 玉苏:“……” 管刑巅的态度,让玉苏有些烦躁了,睇了他一眼:“非跟着我干嘛啊,都说不方便了。” 话说,倒霉小伙伴虽然很喜欢和她同进同出,但也只是这些年养成的习惯罢了,还真没有一次,像今天这般执意要跟着她。 奇奇怪怪的! 管刑巅默然,不吱声了! 他眼帘轻垂,视线落到自己打着石膏的胳膊上,脸上划过坚定。 必须跟着她,要不然…… 玉苏抬头看了看天色,瞳底闪过丝丝急切,天要黑了,今天白天孙洁说随便埋了孙浩,也不知他会气成什么样,万一…… 玉苏收拢视线,瞧了眼怎么甩都甩不掉的管刑巅,跺了跺脚,气呼呼道:“要跟那就跟着吧,不过,晚上看到什么都不许问,也不许吱声。” 管刑巅黑眸微亮,郑重点头。 只要让他跟,他绝对不拖她后腿。 玉苏撇撇嘴,拔腿就往孙家所在的乡下马路跑了去。 管刑巅长腿一迈,紧紧跟了上去。 孙家离中山镇有十多公里,骑车都得骑二十来分钟,玉苏最近这段时间一直在晨跑,跑了两个月,身体已得到足够的开发,十多公里的路,对现在的她来说,已完全不成问题。 倒是管刑巅有些让玉苏刮目相看,吊着胳膊,居然还能完全不落下。 玉苏歪头看着与她并肩而跑的管刑巅,眉头微挑,调侃道:“巅子,你要不要考虑去参加下马拉松比赛,就你这样,保准拿第一。” “没兴趣。”管刑巅也放慢了脚步。 玉苏:“据说马拉松的奖金不错,拿到冠军,差不多就够付一个首付的钱了。” 管刑巅:“你想参加?” 玉苏点头:“有点心动。” 长松市的马拉松比赛,奖金有四万多美金,别说,她还真的很眼馋这奖金。 她家经济不大好,爸妈省吃减用,想添件衣服都舍不得。她有了上辈子的记忆后,倒是想过要挣钱,可问题是她才十五岁,上辈子的东西,打打杀杀还行,挣钱……从来没学过,这辈子她又一直生活在偏远的中山镇,想挣钱也找不到挣钱的门路。 想来想去,好像也就只有长松市每年举办的马拉松能捞到笔钱了。 不过这事不急,马拉松比赛是在冬季,到时候她去问问主办方,看看十五岁能不能参加比赛。 管刑巅目视前方:“那我陪你去。” 玉苏:“……” 小伙伴最近这段时间怎么了,怎么她做什么他都想跟着。 太不正常了! 玉苏抬头,奇怪地眯了两眼管刑巅。 天已暗下,嫩黄月牙已悄悄挂上树梢,跑了四十多分钟,两人已逐渐接近大宝村。 夜黑魁魁,群山仿佛蛰伏在黑暗中的巨兽,张牙舞爪,十分狰狞。 快接近目的地,玉苏毅然停下脚步,目光直勾勾盯着前方不放。 管刑巅看了一下附近环境,待看到山坳处某户亮着灯的人家,剑眉下意识皱了皱。 他侧头,默不作声看了眼玉苏,眼里闪过沉思。 看来自己猜测没错,她…… 玉苏在田间马路上伫立了一会儿,侧头道:“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回。” 她没打算带上管刑巅,等会要干的事,有点颠覆人的三观。 管刑巅倒霉归倒霉,但她仔细观察过,他的确是正常人,她虽有些猜测,但在猜测没被证实之前,有些事,她不想让他接触。 今晚要不是他执意跟着她,让她甩不掉,她也不愿带上他一起来。 管刑巅:“我和你一起。” 玉苏拒绝:“不行。” 孙浩的确在孙家,看样子怨气还很重,整个孙家,都被他的怨气弄他乌烟瘴气。 这次无论管刑巅说什么,玉苏都不愿再带他去,玉苏轻刮了他一眼,制止他跟随的动作,扭身就往孙家跑了去。 管刑巅看着跑远的身影,黑眸微暗,转身去了山坳旁的山坡上。 第11节 站在孙家院子外,玉苏眉头微皱。 来是来了,可她该怎么把孙浩引出来啊? 她总不可能这么大咧咧的跑去给玉香姑说,他儿子后死后冤魂不散,一直在纠缠她吧。 玉苏为难了。 正在她一筹莫展之际,后方山坡上,一股浓烈的杀伐之气突兀升腾而起。 那杀气仿佛化做了实质,惊得夜间虫鸣都失了声。 静,静得诡异。 玉苏心下大惊,愕然抬头往山坡那边看去。 艹,什么玩意,杀气竟这么重? 这,这,这比她做妖精时,见过的身经百战的将军杀气还重。 玉苏惊愕,抬步想去过去瞧个究竟。刚踏出一步,孙家院子中,一股冷风骤然吹出,紧接着,一个透明影子瑟瑟抖抖的从院子里面飘了出来。 玉苏到这影子,脚步一顿,顾不上山坡上的异动,拔腿便往鬼影追了去。 呦呵,还自己跑出来。 既然自己跑出来了,那她可就不客气了。 哼,活着的时候不当个人,死了还要掀风作浪,这么惹人厌,那就彻底消失吧。 第十一章 冷月高悬,河道旁柳枝摇曳。 孙家奔出的影子,仓皇逃窜,朝流河笔直而去。 玉苏紧追其后,星辰般的眸子,紧紧凝视着他,奔跑的速度比起她晨跑时,不知快了多少倍。 朦胧月光下,只隐隐抓捕到她掠过的残影。 山坡上,杀气依然弥漫,那杀气仿佛盯上了孙浩的鬼魂,不管他跑往哪个方向,杀气都紧紧凝固其身后。 玉苏追了一会儿,也察觉出杀气似乎是在针对孙浩。 玉苏微诧,这孙浩在孙家干了什么,连附近隐藏的大佬都看不过眼了。 追逐间,孙浩已奔至河流旁,眼见他就要一头扎进河里。玉苏眉头一拧,顺手从柳树上折了两根柳枝,甩手就是一柳枝打过去。 “——啊!”刺耳的鬼叫声,突兀响起。 被团团怨气包裹的都变成了一个黑球的孙浩,吃痛下就想往河里跳。 跳的动作刚做到一半,空中杀气陡然腾升,仿佛一柄利刃悬在孙浩头上,楞是吓得他生生缩回了脚。 孙浩被吓得瑟瑟发抖。 玉苏见状,柳枝一挥,抽得愈发猛力。 柳枝打鬼,越打越矮听说过没。 切,做鬼了不起了,她还做过妖精呢,敢兴风作浪纠缠玉香姑,害她爸担心,就该打。 哼,她现就是人,也照样能把他打成三寸高。 玉苏不是正儿八经的道士,道士收妖她亲身体验过,捉鬼……到目前还没见过。 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啊! 镇上有个名声显赫的半吊子神棍付大师,她爸又是付大师的常客,付大师理论不错,这柳枝打鬼的话,就是出自他嘴。 捉鬼不会,难不成她还不会打鬼啊! 玉苏柳技挥得虎虎生威,孙浩被抽得鬼哭狼嚎哇哇乱窜。 可窜来窜去,他楞是不敢往河里跳,他一旦有想跳河的举动,空中杀气就会陡然加剧。 玉苏也不想他往河里跳,跳进河里她还怎么打,总不可能也跟着他跳河吧。 玉苏只知道柳枝打鬼越打越矮,却不知,柳枝还有个功效。孙浩被抽了几柳枝后,不止个头变小了,身上的怨气也被柳枝抽散了。 瞅着怨气散去,露出正常鬼脸,却只有七八岁左右孙浩,玉苏没有一点怜悯,反而抽得更起劲了,她一边抽,一边道:“活着的时候不做人,死了也不想做鬼是吧。” “表妹,住手,住手,我要被打散了。”孙浩上跳下蹿,拼命躲避玉苏手上的柳枝。 玉苏冷哼:“说了打到三寸,就要打到三寸。” 这祸害,小时候长得还满乖的,怎么长大了就变成那模样了。 “表妹,我知道错了,别打了。”孙浩被抽得呜呜直哭,哭的时候,还偷偷摸摸瞧了瞧玉苏。 小表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凶残了,连鬼都能打。活着的时候,没听说她有这本事啊? 玉苏瞅着跟前,被她抽得只剩下两尺不到孙浩,气不过,柳枝又往猛往他身上抽几一下,才停手:“知道错了,还回来纠缠你姐和你妈干什么?” 孙浩畏惧地看着玉苏:“我没纠缠,我就是想回来看看她们。” 玉苏呵呵讥诮:“看她们……别了,你瞅瞅,你家都被你搞成什么样了。” 听到这话,孙浩鬼瞳闪过痛楚,低声解释:“我死的不甘,怨气重。但我真没想要害她们。” “不甘,有什么不甘的。你都要弒母了,还不许孙姑父杀你啊。”玉苏完全不同情他,被亲爹错手打死,完全是他自找的。 孙浩颓丧的为自己辩解:“毒瘾发作,我控制不住自己。” 解释苍白无力,连他自己都羞于说出口。 “这不是理由。”玉苏:“别狡辩,死了该去哪报道,就去哪报道,别回来惹人嫌。” “我爸杀了我,我怨他。但我没怨过我妈,是我对不起她。”孙浩愧疚埋头,声泪俱下:“我就是想回来陪陪我妈。活着的时候我不孝,害得她人到中年,还没好日子过。” 生前,他的生活里除了毒品再容不下其它,死后没了毒品控制神智,蓦然清醒,却发现妈妈已满脸皱纹,才六十出头,却比别人家的七十老太还苍老。 他混账,他畜生,他后悔了……他就不该因心底好奇,作死的沾上毒品。 这一沾,从此他再不是人了! 玉苏撇撇嘴,忒看不上他。早干嘛去了,现在哭,晚了…… “幡然醒悟了,但是晚了。你瞧瞧你家,在你没吸毒前,哪怕你不干事,家里也算富裕。表姐在大公司上班,姑父和姑姑虽在家务农,但有几十亩桃园的收入。三年,你吸三年毒,你再看看你家现在还有什么,除了姑父前些年建的这幢房子,家里还剩下什么,上次姑姑喝农药,表姐甚至都拿不出钱送她去医院。” 孙浩悔恨难当,抱头蹲到地上,痛苦道:“我知道错了!” r />????????他真知道错了,但悔之晚矣。 成了鬼,他什么都干不了,看着他妈生无可恋,整晚整晚哭,眼睛都要哭瞎了,他着急,让他妈别哭,他是畜生,不值得她哭。 可他连安慰的话,都传达不出去。 那天他妈喝农药,他拼尽全力,也打不掉她手上捏着的农药瓶子,要不是孙洁及时赶回来制止,他妈…… 他现在什么都不求,只求能陪在他妈身边,看到他妈晚年幸福,他便心满意足。 他死了,他姐还在,他姐是个孝顺的,只要妈妈走出来,往后一定不会太差。 他就只有这点卑微的乞求。 然而,似乎这点心愿他也看不到了,看表妹凶狠的模样,他要敢说继续留在他妈身边,表妹肯定会抽死他。 “知道错了也是徒然。”玉苏瘪瘪嘴,柳枝又往孙浩抽了几下。 几柳枝甩下去,孙浩肉眼可见的又矮了几分。 说三寸就三寸,没得商量。 玉苏:“活人能和死人呆一屋吗?你想陪你妈,是嫌你妈活得太久吧。想让你妈好过,就离你妈远点,还有,不许怨表姐,表姐随便把你埋掉,那也是你自己作出来的,怪不到别人身上。滚吧,以后别出来祸祸人,要是让我知道你干坏事,下次就不是把你抽成三寸那么简单了。” 玉苏这话仿佛赦令,空中凝固的杀气如潮水般退去,孙浩身子一松,抬头不舍地看了眼山坳处的家,就猛地一头扎进了水里。 死了两个月,鬼界的规矩他也知道了一些,他生前造孽,死后又没亲人为他折福,他注定是个孤魂野鬼,除非做下什么大事,让地府枉开一面,否则投不了胎。 这样也好,他这样的人,投胎也只能投生成畜生。安安份份呆在水里,偶尔还能远远瞧上妈妈一眼。 等妈百年后,他当面向她忏悔。 孙浩跳进了河,天空中点点莹光散落,眨眼间,便全部没进了玉苏身体。 玉苏只感身体一暖,四肢百骸仿佛都浸泡进了温泉般,舒服得她直眯眼。 吸纳灵气两个月都没修出个什么的玉苏,在身体微暖刹那,体内竟有了丝丝气流。 这……这不是她当妖精那会,刚踏进修练一途时的引气入体吗? 玉苏小脸震惊,随后扬眉展笑。 ……她拿到功德了。 虽然功德不多,但却让她以人族身份,撬开了修练的门。 玉苏兴奋。 功德啊,上辈子修了几百年,都没得到过一丝功德,这辈子抽顿鬼,功德竟就来了。 想到某种可能,玉苏丹唇微扬,黑眸散着妖冶光芒,伸手从身傍柳树上折下几根柳枝,然后甩着柳枝往山坡上步了去。 艾玛,这柳枝是好东西。 以后见到做坏事的鬼,她就用柳枝抽他,抽一抽就有功德,简直太划算了。 玉苏喜上眉梢,方不知她能得到这功德,也算是阴差阳错。 孙浩目前虽只是怨气重,并没有变厉鬼的迹象,但以他心底的不甘和怨气,早晚有一天他会变成厉鬼。 他一旦变成厉鬼,那害人也是迟早的事。 但现在情况却不一样了,孙浩甘不甘心暂且不提,那身怨气却是实打实的被玉苏抽没了。没了怨气滋养,他还拿什么变成厉鬼。 玉苏今晚这一举动,无形中也算解救了一些命不该绝的人,所以才会有功德降临。 另一方面,她是天道遁出的一线生机,命运已经不能掌控她,该得的东西,天道就算不想给,也扣不了…… —— 玉苏笑吟吟地爬上山坡,从功德降身的喜悦中回神,凝神开始观察四周。 第12节 刚才的杀伐之气太浓烈,绝非一般人能够拥有。 大宝村平平无奇,却不想还隐藏着这种大佬。 玉苏蹙眉在山坡上走一圈,夜风拂过,野花香气直扑鼻端,没有异常气息,也没有异常身影…… 所以,刚才在这里发出杀气的是谁? 为什么又针对孙浩? 似想到某种可能,玉苏垂头,瞅了瞅脚下站着的土地。 难不成,这下面埋了个古代将军……也不对呀,将军没事管什么闲事啊? 总不可能,将军地盘意识重,孙浩出没碍了他眼,他释放杀气想驱逐他吧! 玉苏眨眼…… 别说,还真有可能。孙家就建在山坡旁边,孙浩怨气那般重,还真有可能碍他眼。 算了,这将军既然不愿见人,那她也不强求。他在这里呆了这么多年,大宝村都没事,想来这个将军也是个好的。 玉苏耸耸肩,抬眸看了眼天空,转身便往马路上奔去。 时间有点晚了,她得赶紧回去,要不然她妈要狂暴了。 第十二章 幽僻的乡间马路上,管刑巅卓然而立,双眸直视前方,不知在黑暗中观察什么。 远处,一道鹅黄身影从山坡上矫捷跳下,朝着他直奔而过来。 看到奔来的人,他薄唇微扬,冷寂面容上浮现淡淡浅笑。 “走,赶紧回去。再晚点,我妈要狂暴了。”玉苏奔过管刑巅,脚步未停,边说边往前跑。 管刑巅转了个身,紧紧跟上。 看着前方身影,他黑眸微垂,状似有些好奇地问:“你为什么大晚上跑来大宝村?” 玉苏侧头,斜睨了他一眼:“别问,问了我也不说,就像你不告诉我为什么非要跟着我一样。” 今晚的小伙伴太奇怪,哪怕她不愿多想,心底也隐隐有所猜测。 不过,谁还没个秘密呢。 小伙伴的秘密似乎隐藏很深,连她都看不出来。 好奇心害死猫,她现在也不想再去探究他倒霉的秘密了,就这样处着吧,相处这么多年,有没有坏心,她还看得出来的。 提到这个话题,管刑巅又沉默了。 玉苏撇撇嘴,跑得更快了。 夜,黑黑沉沉,小镇被昏黄路灯笼罩,一片朦朦胧胧。 玉家。 周元英打扫好店里卫生,抬眸瞅了眼挂在店里的大钟,看钟上时针已跳过十点,怒气腾升的眼睛里挂起了隐隐担忧。 这都十点了,那死丫头怎么还没回来。 出门也不带手机,现在她想去接她,都不知道该走哪条路。 玉良平洗完澡,叼着烟从楼上下来:“别盯着时间看了,上楼去洗澡吧。” “抽抽抽,都要抽成老烟枪了。把烟灭掉,呛死个人了。”周元英揪眉,刮了眼叼着烟说话的玉良平,然后翘首继续往店外看:“这死闺女,都这么晚了还不回来。走的时候,我还让她早点回来的。” 闺女被骂,玉良平不干了:“好好的,你骂她做什么。” “骂两句就心疼上了,就会嘴上说,难怪她就亲你,哼,你倒是拿点实际行动出来啊,闺女这么晚没回家,也没见你出去找。”周元英埋汰地瞪了眼丈夫。 男人就是男人,马大哈一个。嘴上说着关心,偏闺女这么晚没回来,也没见他紧张。 玉良平:“玉苏不是去同学家讲题去了吗,又没乱跑,有什么好担心的?” 周元英怒瞋了眼他:“那你知道她是在哪个同学家吗?那同学是住镇上,还是住乡下?天这么黑,她是一个人回来,还是同学家长送回来?万一她一个人回家,走夜路碰到点什么,哼,我看你要哭鼻子。” 一连三问,扎心了。 玉良平后知后觉明白媳妇在担心什么了,他拿起钥匙,急切地跑向后门:“你说得有理,我这就骑车去找。” 周元英元气哼两声,摇摇头,眼睛继续盯着店外。 “妈,我回来了。” 玉良平出门没三分钟,玉苏和管刑巅就从前街街道小跑着回来了。 听到闺女熟悉的声音,周元英眉头一横,还没看到人,张嘴就来:“还知道回来,你看看现在几点了。” “在同学家看了会儿电视,所以回来晚了。”亲妈的吼声太怵人,玉苏眼不眨的连忙给出个理由。 周元英:“那你不知道打个电话回来吗。哼,出门也不带电话。”害她提心吊胆,担心了这么久。 玉苏缩缩脖子,就知道回来晚了,她妈要狂暴。 看吧,真狂暴了。 狂暴后的妈,最难安抚。 玉苏眼睛一转,赶紧给自己拉了个挡箭牌:“我和巅子一起去的,我没带手机,还以为你们会打他电话找我。” 周元英只顾着吼女儿,根本没看到到隔壁相馆门前还站着一个管刑巅。 这会儿听到玉苏说管刑巅也同去了,她半信半疑地从店里伸出脑袋,往隔壁相馆瞅了一眼,见管刑巅真的在,面上怒气才稍微收敛。 玉苏趁热打铁:“我出门的时候,巅子正好要去跑步,就一起去了。想着回来的路上有伴,你应该不会担心,就没打电话告诉你。” 好叭,晚归的理由都找得很强大,没破绽。 周元英担心的是玉苏晚归路上出事,这会儿见她出门还给自己找了个伴,下意识便觉得女儿办事还算周到,便也没揪着不放。 “还站那里干嘛,赶紧进来,我要关门了。” 玉苏哦了一声,笑眯眯地进了理发店。 完美过关,看来让管刑巅跟着也是有点好处的。 倒霉小伙伴倒霉归倒霉,但却是这条街出了名的靠谱崽,提溜出来做挡箭牌,是真太好用。 周元英把玉苏吼上楼,把卷帘门拉下来关好,转身去关后门。 关好门,周元英拧着眉,总觉得好像忘了什么。 想着,周元英前门后门又走了一趟,确定两道门都锁了,她蹙着头,也上楼了。 “爸,我回来了。” 玉苏打开冰箱,在冰箱里扒拉出今天中午买的苹果,咔嚓咔嚓啃了两口。 没听到熟悉的应声,玉苏吞掉苹果:“妈,我爸去哪里?” 听到玉苏问玉良平,周元英一拍脑门。 ——她就说她忘了啥!搞了半天,她把丈夫给忘了。 “出去找你了。给你爸打个电话,让他回来。”周元英交待了一声,进玉苏卧室把睡衣拧出来丢给她:“时间不早了,快去洗洗睡觉吧。” 玉苏挂掉电话,迅速啃完苹果,拿上衣服就去了卫生间。洗完澡,玉良平也从外面回来了,父女俩聊了几句,就各自回了屋。 玉苏今晚有点兴奋,眉毛弯弯,在床上滚了一圈。 功德啊! 三霄说的功德为基,纳琵琶入魂,便会神魂不灭,是不是她努力积赞功德,便有可能真的神魂不灭。 想到这种可能,玉苏水眸一扬,从床上爬起来,盘腿仔细检验功德带来的好处。 —— 夜色如稠。 凌晨一点,夜风刮起厚重窗帘,凉意从窗缝丝丝灌入。 正琢磨功德的玉苏似有所察,紧闭双眼突兀一睁,蓦然转头看向黑漆漆的窗户。 她拧眉,从床上起身,踩着拖鞋去了紧靠卧室的阳台。 玉家楼下,一透明影子静静伫立,青白交加的脸孔带满了踌躇,似乎在犹豫什么。 玉苏瞅着楼下站的某影子,眉头一扬,眼里警惕散尽,带起了丝丝兴味。 艾玛,这不是周老师的媳妇吗…… 自从上次在学校里把她吓着后,就再没在学校见过她,这都两个月过去了,她还以为她是投胎去了呢。 没想到,她竟还在镇上徘徊。 咦,她怎么站在她家楼下不走了? 玉苏眨了眨眼,两条胳膊趴到阳台上,撑着腮,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白兰在玉家门前犹豫不决,虽站在玉家楼下,眼睛看的却是隔壁管家。 那模样,仿佛管家住了个大魔王般。 她谨小慎微地观望了管家一会儿后,一咬牙齿,咻得一下飘进了玉家。 玉苏眨眼,歪头瞧了瞧与管家一丈之隔的阳台,然后转身,慢吞吞走回卧室。回到屋里,她还把自己卧室另一边的门给打开。 玉苏双手环胸,笑盈盈地倚在衣柜边,眸光直视门口,等着那个不请自来的人。 空气随着某人的靠近,骤然下降。 透明影子缩头缩脑犹如做贼般,偷摸上了二楼,并来到了玉苏门前。 白兰看着敞开的房门,微微顿了顿,然后伸长脖子,偷摸着往门里瞧。 一眼瞧过去,还没看清楚房内陈设,就先一步对上了双笑眯眯的眼睛。 “……” 白兰受惊,脸孔扭曲,差点被吓得魂飞魄散。 第13节 玉苏不说话,就那么笑看着她。 “玉,玉同学。”白兰尴尬讪笑。 人吓鬼,吓死鬼。 生前怎么没发现玉同学这么调皮。 玉苏朝她招招手:“进来吧。” 白兰点了点头,飘进卧室。玉苏上两步,把卧室门关上。 “师母,你半夜三更出没,会吓着我的。” 白兰:“……。”这到底是谁吓谁啊! 玉苏:“师母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白师母和以前她见过的那些正常鬼一样,玉苏完全不认为,她来找她是有什么坏心思。 白兰盯着玉苏看了一会儿,意有所指的道:“玉同学真是高人不露相啊!” 老头子常挂嘴边的乖学生,竟还有这种能力,对了,还有隔壁家的管同学,不过,管同学就算了……她不敢招惹他。 “过奖,过奖。”玉苏一点都不客气:“有啥指教你直说。” “我哪敢指教你啊。”白兰小声嘀咕了一句,然后扭扭捏捏道:“那什么,就是想让你帮我带个话给你周老师。” 玉苏诧异,带话……鬼找活人带话,这波操作真溜。 苏玉:“什么话?” 白兰:“我在我家床垫里缝了一张银行卡,卡里头有十七八万,麻烦你帮我转告你周老师一下,让他把钱取出来,在凑凑,给咱家兵子在市里首付套房子。” 玉苏微怔,:“这笔存款,你生前没告诉周老师吗?” 白兰:“哪敢告诉他,我那病就是烧钱的玩意,让他知道家里还有钱,他还不得使劲让我治病啊。明知道治不好,何必花那冤枉钱,全搭进去,他父子俩以后拿什么过日子。我本来想着,等要走的时候告诉他,谁知道最后那几天,人昏昏沉沉,还没来得及交待,就撒手了。” 第十三章 白兰说了一通,转头腆笑着朝玉苏说:“玉同学,这事就麻烦你了。” 玉苏懒洋洋地坐到床沿边:“带话是行,但是吧,做什么都是要有代价的,你付我什么报酬。” 白兰瞠目结舌,难以置信地看向玉苏。 ——报酬! 老周嘴里的乖学生,都是什么玩意,怎么一个比一个难缠…… 老周知不知道他学生私底下的真面目啊? 白兰眼珠转动,脸嘴吊丧,“玉同学,你周老师平时对你这么好,家里的积蓄都被我藏了,你忍心看到他喝粥咽糠吗?” 苏玉呵呵! ——装,继续装。 这鬼装起来比人装起来,好像更有几分意思。 玉苏暗笑,装模作样叹惜了一声:“一码归一码,帮助鬼和帮助人能一样?我让你给报酬也是为你好,你想想,你这也算是欠我的人情,这当场还了,总比下辈子涨了利息再还划算吧。” 玉苏张嘴胡扯,理由很强大,把白兰说得一楞一楞。 好像有道理……难不成,还真有这规矩! 怎么没听别的鬼说过? 白兰哭丧着脸,恹恹道:“我没东西给你,冥币要吗?我只有这玩意。” 玉苏狡黠一笑:“这样吧,没报酬做个交易也行,你告诉我,刚才你在楼下为什么一直徘徊不进,反而是盯着管家看。” 绕了一个圈,这才是玉苏真正目的。 虽然她已经打消去深究管刑巅秘密的念头,但这送上的门来的消息,不要白不要。 白兰刚才在楼下踯躅,那战战兢兢的畏惧模样,带眼睛的都看得出来,她是在害怕。 她,定是知道一些管刑巅的事。 白兰讶然道:“你不知道?” 这俩人不一伙的吗? “我该知道吗?”玉苏唇角含笑,笑容带着与往日完全不同的强势:“交不交易,要交易就说,不交易那你找别人帮忙,或是直接给周老师托梦吧。” 白兰见玉苏撵客,立即道:“交易。” 开什么玩笑,托梦要管用,她还用得着来找她吗? 该死的臭老头子,都一大把年纪了还不害臊,每次托梦,醒来都非要说是又思念她了,他要是上点心,她用着在这里求人吗? 白兰吐槽了一顿周老师,埋头组织了一下语言:“其实我也没看什么,就是管同学的气场太大,我有点怕他。” 玉苏蹙眉:“他除了倒霉,我怎么没看出来,他还有能让鬼都害怕的气场?” 白兰:“要是谁都看着出来,那我做什么鬼,我说的是真的,他好像能,能……” 话说到一半,白兰鬼瞳顿闪惊愕,张开的嘴,怎么也吐不出一个字。 她张惶失措,眼神不敢乱瞟,咻地一下从窗户跳出卧室。 离开时,只离了一句:“玉同学,交易已成,记往我的事,可一定要把我的话带给你周老师……” 声音消失,人也彻底没入黑暗。 玉苏盯着暗淡的窗户,小脸疑惑:“……” 她怎么突然跑了,还跑哪么快? 玉苏拧眉思疑,在自己房里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却什么都没发现。 白兰说管刑巅气场强大,难道吓她的是管刑巅,可什么样的气场才会在她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吓跑鬼? 封神大劫她有幸见几位大佬,并非毫无见识,如果吓跑白兰的真是管刑巅,那他的来历,怕是要惊天了。 玉苏半阖着眼,沉思了会儿,随后闷着小脸爬上床。 —— 残月如弓,银辉淡如笼纱,轻轻挥落大地。 管家。 玻璃窗把屋内笔直伫立的人映衬得黯淡模糊。 管刑巅神情冷寂地看着窗外,那迅速消失在黑暗中的某鬼,薄唇紧抿,黑瞳闪过丝丝恼意。 区区一只幽魂,也敢兴风作浪,在她面前诋毁他。 太仁慈了,早知道她还会寻上她,他便该在她第一次来玉家时让她消失。 多事的人离开,管刑巅悠悠转身,走到床边,躺下床时,视线不经意落到自己还打着石膏的胳膊上。 他剑眉轻皱。 这两天,她似乎对他生了疑。 今晚大宝村她的举动,证实了他的猜测,她…… 一墙之隔,两个心里揣着事的人齐齐失眠,直到天快放亮方才睡下。 —— 正午,太阳炙烤大地。 床上人儿睫毛微颤,有了转醒迹象,一分钟后,薄被耸动,玉苏打着哈欠从空调被里探出脑袋,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然后抬头看了眼窗外。 起身,进卫生间用冷水洗了把脸,把睡意全部洗掉。 “小哥,家里有吃的吗?” 玉苏是被饿醒的,昨晚她没吃饭,回家后就啃了个苹果,今天又一觉睡到正中午,不饿才怪。 玉朋从手机屏幕上抬起脑袋:“锅里有饭,爸看你睡得香,不让妈喊你吃饭。” “明天就要中考了,别玩游戏了。”玉苏踩着拖鞋,啪啪啪进厨房,给自己盛了满满一大碗干饭,就着桌上的肉酱,便狼吞虎咽起来。 玉朋又把注意力转回到了游戏:“打玩这局就不玩了。” 吃完饭,玉苏把身上的睡衣换下,过肩秀发高高扎起就下了楼。 答应别人的事,还是要做的。 正好下午没事,先去把白兰拜托她的事办了。 日头正浓,踏出理发店,玉苏走了几步,就见管刑巅提着大条猪腿从前方走了过来。 玉苏丹唇微扬,似笑非笑地审视着他。 好家伙,隐藏的可真深。 管刑巅态度依旧,看她穿戴整齐,似又要出门,他剑眉微不可察地动了动,习惯地问道:“你要出门?” 玉苏笑吟吟点头。 这家伙肯定又要跟着她。 果不其然,点完头她就听到了他下一句话:“等我会儿,我和你一起去。” 说罢,不待玉苏答应,修长双腿大步一跨,略显急切地把猪腿提进相馆,再出来时,手上的猪腿已变成了一桶散发着凉气的冰淇淋。 “我妈今天去批发了一箱雪糕,给,这是你常吃的那种。”管刑巅把手上的雪糕塞给玉苏。“今天想去哪?” 玉苏把冰淇淋桶上的纸撕掉,伸出粉嫩舌头舔了一舔,凉气直沁脑门。 “去买张手机卡。” 管刑巅疑惑问:“你要换手机号码?” 玉苏摇头:“不换,只是临时用用,对了,你知道咱镇上,谁家有不记名的电话卡卖吗?” 管刑巅沉眉想了一下:“我表叔家卖手机,他那里说不定有。” 第14节 玉苏:“走,过去看看。” 说着两人便往管刑巅表叔开的移动店走去了。 卖手机的门路多。虽然现在提倡手机卡记名,但熟人想弄张不记名卡,他们也拿得出来。 买好电话卡,玉苏把自己手机里的卡拆下来,把新卡换上,然后找了个人少的地方,打通了班主任的电话。 “喂,谁啊?”电话那边,响起周建发略显低落的声音。 哎,昨晚又梦到妻子……妻子一走,整个家空荡荡,回来连口热汤都喝不上。 玉苏捏着嗓子,把声音变得亲妈都听不出来:“是周建发同志吗,你家有张银行卡……” 听到银行卡,周建发拿着手机看了看来电显示,发现上面是个陌生号码。他忿然大道:“骗子同志,我家没钱,你就别费心思了。对了,骗人是犯法的,属于诈骗。我国刑罚第一百九十三条,诈骗金额达到两千便构成立案标准,你自己算算账,要是有两千,我建议你现在去自首……” “……”玉苏懵逼。 把手机拿离胸前,仔细端倪了一下自己拨打出去的号码。 没错,是周老师的电话,声音也是周老师的。 以前她就知道周老师喜欢教育人,可却万万想过,周老师育人本事竟升华到这种丧心病狂的程度…… 玉苏双眼泛懵地看了看管刑巅。 眼眸里传达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想问问管刑巅知道周老师的真面目吗? 电话开的是免提,玉苏本意是想通过这通电话,试探一下管刑巅到底是不是昨晚吓白兰的人,谁知电话接通,竟发现了自家班主任,刻板外表下那有趣的灵魂。 管刑巅在玉苏电话接通,叫出周建发同志时,俊脸就下意识撇开了。 昨晚那个想诋毁他的鬼,不就是周老师的媳妇吗,想着那鬼离开前喊的话,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见玉苏看他,他视线立即转向手机,然后摇头。 他也不知道周老师私下里,竟会这么有趣…… 玉苏揉了揉嗓子,然后掐着声音打断电话那边的义正言辞:“周建发同志,请端正态度,让我把话说完。你家有张银行卡,被你妻子白兰缝在了床垫下面,你妻子有交待,让你把钱取出来,再凑凑,去城里给你儿子首付个房子。” 正在劝导骗子回头是岸的周建发话音一顿,又下意识拿起手机看了看。 什么意思,床垫下有银行卡……这哪个缺德玩意,拿他死去爱人和他开玩笑? 周建发眼睛一瞪,嘴巴一张就问对方是谁,话刚出口,手机通话就被挂断了。 他不虞,赶紧回拨过去,结果那方却显示关机。 周建发:“……” 别让他查出是谁在恶作剧。 爱人死了快两年,他最近思她成狂,隔三差五就梦到她,这人竟敢拿他爱人开玩笑。 等等,银行卡……咦,这不是爱人在梦中经常唠叨的事吗? 难不成他家床垫下真有银行卡…… 想到这种可能,周建发放下手机,跑进卧室掀掉床上的席子,赶紧检查自家的床垫。 第十四章 周建发拿着放大镜,对着床垫摸索许久,终于找到了那张被白兰缝进床垫的银行卡。 握着银行卡,周建发神情溢出怀念,似乎明白了什么,良久后,他轻叹口气,倦色面容浮现释然。 爱人病魔缠身,沉疴间还执意为他父子留下家里积蓄,为的是什么他心里清楚,他如此颓废,沉溺过往,倒是让她死后都不安心了。 是该振作了! 不过,话说回来,刚才给他打电话是谁?那人怎么知道爱人把卡藏床垫下了,且还两年后才打电话告诉他? * 街道上。 玉苏将换下来的手机卡装进透明小袋子:“不记名卡真好用,留着,说不定以后还能用上。” 把小袋子揣进口袋,玉苏侧头看向管刑巅,饶有深意地道:“不问我为什么知道周老师家的银行卡,被师母藏在床垫下吗?” 管刑巅微微侧开视线:“对啊,师母都过世两年了,你怎么知道她藏了银行卡?” 玉苏呵呵! 装,继续装。 管刑巅强行转移话题:“明天中考,你考场在哪?” 玉苏撇撇嘴:“隔壁水溪镇。” 管刑巅:“那咱们是一个考场,可以一起过去。玉朋呢,他是在哪里考?” 玉苏:“都在水溪镇。” 谈话间,碧空朗朗的天空上,几粒肉眼不可见的金色莹光,闪烁着祥和气息,从天而降,从玉苏脑顶直灌而入。 玉苏话音一顿,水灵眸子微微眨了两下。 ……帮鬼带个话,也有功德? 功德这么不值钱的吗? 虽然这功德少得只比得上封神大劫时,她纳气吐息间的一口灵气,但蚊子再小也是肉……哎,人族真是天道宠儿,随手做点好事,上苍就会发下奖励。 助人为快乐之本,这话没毛病,她现在就贼快乐。 管刑巅瞧着没入玉苏头顶的金光,深邃黑眸闪过诧异。 看来跟着她是对的,能得仙人抚顶,直接投生,稍做下点好事,就功德加身,这等运势足够压制他的霉运。 在没找到解决自身运势方法前,他必须跟紧她。 又得了点功德,玉苏欣喜若狂,她也懒得继续试探管刑巅了,双腿一迈,神彩飞扬地绕着中山镇小跑了一圈,想瞅瞅镇上有没有需要她发挥余热的地方。 跑了一圈,玉苏发现助人似乎也不是她想助就能助的。 不过玉苏也不气妥,她已经找到了挣功德的方法,慢慢来,一辈子长着呢,总会有赚取功德的机会。 * 翌日。 晨曦初起,天朦胧发亮,玉苏和玉朋就被周元英从床上叫了起来,今天兄妹俩的早餐有些别致,一根大葱,外加两个鸡蛋,旁边还放着一杯牛奶。 瞅着桌上嫩白圆胖的大葱,穿戴好的兄妹俩,顿时蔫了。 话说,西南这地方,是没有吃生葱习惯的。 周元英年轻时在城市里打工,也不知是谁告诉她葱和鸡蛋的寓意好,玉家三孩子上学后,就有了逢考必备葱和鸡蛋的习惯。 玉苏愁着眉,先把两鸡蛋吃了,然后拿起桌上的葱和牛奶,撒腿冲下了楼。 “玉苏,葱要记得吃。”周元英跑到楼梯处,朝玉苏背影大声交待。 玉苏头也没回:“知道了,上车就吃。” 玉朋见玉苏提着葱跑了,赶紧有样学校,拿起大葱也开跑。 “玉朋,你也记得吃。” “肯定吃。” 兄妹俩逃跑似的跑出理发店,一抬头,余光瞥到隔壁家的管刑巅也捏着一根葱从相馆里跑了出来,他身后,还跟着个追出来的管奶奶。 “小巅,这葱可别丢了,隔壁你周婶子说了,吃了葱和鸡蛋,你就聪明得能考一百分了。” 玉朋:“管奶奶,各科满分是一百五十分……” “一百五?”管奶楞了楞:“小巅,等等,奶奶再在去给切半个鸡蛋。” 玉苏木然:“…….” 亲妈喂,你祸祸了自家两个不够,还把管家的也祸祸了。 管刑巅脸绷不住了,他朝楼上大声说了句:“奶,时间不够了,车不等人,我们走了。” 喊完,也不管老太太有没有听到,三人拔腿就往学校跑去。 还没跑出大街,就听玉家阳台家周元英扯着嗓门的大喊声:“玉苏玉朋,一定要把葱吃了……” 玉苏玉朋一听,跑得更快了。 中山镇并不是中考的考点,好些同学的考场都在隔壁水溪镇,校长担心大家在路上出状况,于是提前半个月联系了几辆大客车,专门用来送学生们去考试。所以,玉苏他们才会先去学校,然后再去水溪镇。 三人上车在最后一排坐下,然后动作整齐地齐齐垂头看向手里的大葱。 玉朋眉头揪得死紧:“怎么办,扔了吗?” 生啃大葱的滋味太一言难尽,小时候还傻兮兮的不敢违抗母上命令,捏着鼻子强迫自己吃,但现在……. 不要,坚决不要。 玉苏小脸绷得死紧,同样闻葱变色:“要不,下午回家,咱们去市场买把葱,把这三根杂在里面,一起提回家,晚上大葱炒肉。” 她也不想吃,可要丢掉吧,又太辜负母上特意买葱这份心意了。 “麻烦。”管刑巅伸手把玉苏和玉朋手里的大葱拿过来,抬步往车门边清点学生的周建发走去。 管刑巅就把三根大葱塞给周建发:“老师,来的路上捡了几根葱,你一直教育我们要节俭,我舍不得丢,带去考试又不方便,你拿回去炒了吧。” 周建发拿着三根葱,楞是懵了好一会儿。 他抬眸,往自己学生脸上瞧了几眼。 臭小子,看不出来还鬼精鬼精的,今天带葱上车的同学不少,就他敢这么堂而皇之的把葱塞给他。 周建发好笑,但也没拒绝,笑着把葱放到一旁。 管刑巅把葱丢给老师的举动,似乎给了那些带葱考试的同学们启发,车上几个同学见状,也赶忙找借口把葱丢给了自家班主任。 周建发来者不拒,全收了。 他以为,他收葱也就收这一天,然而他太想当然了,家长们对孩子的期望,又岂是一根葱就能满足的。 第15节 中考三天,周建发楞生生收了一堆葱……. 中考在一众老师家长们的紧张中结束。 绷紧后就是极度的放松。中考一完,孩子们犹如放出栏的小羊羔,撒欢的玩,好些在城里或是外地上班的大人,还特意跑回老家一趟,把考完的孩子接了出去。 玉家也在玉苏玉朋中考完第二天,接到了远在江省上班的玉松电话。 玉松打电话给周元英,说弟弟妹妹再过两个月就上高中了,高中学业繁重,不如趁着这个暑假,让玉苏玉朋去江省玩一趟。兄妹俩今年不去,那就要等三年后高考完了,才能放松玩了。 周元英和玉良平商量了一下,觉得玉松说的有理。 反正两孩子放假也是天天宅在家里,出去玩玩也好。两人告诉玉松,等成绩出来了,就让俩兄妹去江省。 考试完第二周,长松市的中考成绩出来了,玉苏如愿以偿的考进市一高。 长松市市一高师资教育优秀,是整个长松市最好的高中,在长松市管辖范围内,大家都知道进了市一高,那差不多就是拿到了大学的敲门砖。 只要高中三年上课认真,不出意外,几乎都能考上大学,厉害一点的,甚至能被保送进华国最好的学府。 周元英在知道玉苏能上市一高后,激动的掉了眼泪。 终于扬眉吐气了,这次看娘家两个嫂子还怎么奚落她。 周元英如此看中孩子们的成绩,其实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周元英娘家以前条件差,但现在却不差,她的俩哥哥都在市里工作的,还是铁饭碗。周家长辈重男轻女,一家三兄妹,偏她在初中毕业后,就被迫辍学进城打工。 被迫辍学成了周元英一辈子都翻不过去的坎。 上头两个哥哥都在读书之后,改变了命运,纷纷搬去了城里,并且发展不错,唯独她没那能力在城市发展,只能和男人一起窝在小镇上,经营着一家要死不活的理发店。 所以,她迫切的希望孩子们能通过读书改变命运。 不过人这一辈子,有得便有失,她虽然日子是几兄妹中过得最拮据的,却是遭心事最少的那个。 不是周元英吹嘘,望眼整个中山镇,就没一个女人有她过得舒心。 不管大事小事,男人都会和她商量着来,从来不给她气受,大儿子都二十多岁了,两口子就没打架红过脸,当然,偶尔斗斗嘴吼几句不算。 女人啊,求的无非就是嫁个靠谱的男人,生几个争气的娃。 靠谱男人,她二十几个前就有了,争气的娃在玉苏考上市一商后,她也有了。 所以,她高兴! 第十五章 玉苏考上市一高,隔壁管刑巅也考上了市一高,就玉朋成绩稍微差一些,但也考上了长松市排名第三的高中。 偏远小镇,没有谢师宴一说。拿到初中毕业证,并弄清楚高中就读的学校后,周元英收掇收掇,就准备让玉苏和玉朋去江省了。 玉苏对于这一趟江省之行很重视,她难得有机会出趟远门,她还想趁这次机会,寻寻她的真身玉石琵琶呢。 投生后,上辈子好多本事都失去了,她现在是人族,除非是很近的距离,要不然,她感应不到她的玉石真身。 临走前两天,隔壁家管炎彬腆着脸,笑嘻嘻地找上玉良平。说玉苏玉朋去江省,他家巅子一个人在家,连个玩耍的小伙伴都没,想让管刑巅和玉苏玉朋一起去江省玩。 玉良平笑眯眯应酬了几句,没一口应下,他先打电话问玉松,待玉松同意后,才点头答应管刑巅同行。 所以临上火车前,玉苏和玉朋身后就多了一个冷脸大尾巴——管刑巅! 玉苏冷瞥着想方设法跟着她的管刑巅,呵呵讥笑几声,那上挑的眉角,赤/祼/祼的写着鄙夷。 奸诈! 她不让他跟,他就去找管叔叔出马,弄得她拒绝的话刚说出口,就被她爸强行摁下去。 切,有本事,别把家长搬出来啊! 玉苏知道管刑巅对她别有居心,原因是什么她不清楚,有一点她却是肯定的,管刑巅似乎必须要跟着她。 被一起长大的男生这么寸步不离的黏着,换个人,怕是会自恋的以为对方爱上了她。 玉苏呵呵! 就管刑巅那整天冷着脸的态度,她眼瘸了,才会以为他对她有那种心思。 出个门,身后还跟了条大尾巴狼,玉苏眼带愠色,生气了。 等火车期间,趁玉朋去丢垃圾,玉苏横眉怒目,凶巴巴地瞪向管刑巅:“今天你必须坦白,否则我不让你跟。” 管刑巅眼观鼻,鼻观心:“我买票了,座位就在你旁边。” 意思很明确,她甩不掉他。 “呵呵,还赖上了是吧!”玉苏怒目而视,气哼哼道:“江省那么大,我想甩掉你,你找得着吗?” 管刑巅眸带郁结,幽幽注视玉苏。 良久后他埋头,自暴自弃的道:“跟着你,我不会那么倒霉。” 玉苏眨眼,诧然道:“啥?” 是不是听错了,他说啥来着……跟着她,他就没那么倒霉? 管刑巅破罐子破摔,似妥协在玉苏的威胁下:“你没发现吗?每次你出中山镇或是离我距离稍远一些,我就会受伤,在你身边我虽也意外频发,但却极少受伤。” 为了增加说服力,管刑巅顿了顿,又道:“从小到大,你就来过两次市区,你每来一次市区,我就伤筋动骨一次。还记得你第一次晨跑那天吗,你晨跑,跑出了中山镇,我就起床撞柜角。你想想,你哪次和你妈一起去乡下,我没受伤的。” 玉苏震惊了:“……” 卧槽,不提不注意,这一提,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 从小到大,她好像还真没亲眼见过他受伤,都是出门一趟,回来他就受伤了。 他倒霉她倒是时常见,但他倒霉归倒霉,每次在她面前,他好像都能逢凶化吉。 玉苏懵逼,呆滞道:“所以,我成了移动wifi。” 跟着她,他就有信号,不会倒霉受伤…… 管刑巅黝眸划过浅笑,笑容一闪即逝:“可以这么理解。” “你才是移动wifi。”玉苏眼脸刮起愠色,剜了他一眼。 就在抬眼间,眼角余光处,似有一道亮光闪过,玉苏眉下意识往亮光发出的地方看了过去。 熙熙攘攘,燥热喧嚣的候车厅里,一中年男人埋头而坐,视线凝聚在手机上,他似乎在看电影,且还看得格外投入。 而在这中年人身后的坐倚上,两青年男子交谈甚欢,如果忽略其中一人从椅子缝里探出的铁夹子,那一切看上去就都很正常了。 玉苏亲眼看见那两小偷用一把薄如蝉翼的小刀片,划破旁边一老爷子的背包,从背包里面取出个精致木匣子,然后没做任何停歇地换了把铁夹子,去夹中年男人的裤兜。 而玉苏先前看到的亮光,就是那小刀片折射出来的光。 管刑巅听身旁的人话语未尽,就没了声音,俊颜微侧,往身边看了看。 见玉苏注意力似乎被别的东西吸引,他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随即他侧目,眸光紧随玉苏打望的视线往前看,当瞧见那边正在进行的偷窃行为,他冷硬眉角微微紧了紧。 玉苏嘴角含怒,脚一踢,把脚边的行李箱踢到管刑巅面前,起身,咬牙切齿的就想去抓小偷。 小偷什么的,最可恶了。 前年她大哥从江省回来,就被小偷偷了手机。她哥的钱全存在银行卡上,手机又被偷,要不是回家前买了车票,过年怕还回不了家。 管刑巅见她起身,胳膊一伸,用力拽住她。 玉苏侧头,恼瞪他。抓小偷呢,拉什么拉。 管刑巅微微摇头,起身附在她耳边低声道:“在火车站行窃的,多数都是团体作案,别声张,我们去找警察。” “团体作案?”玉苏微诧:“火车站有很多小偷?” 管刑巅颔首。 玉苏收回脚步,坐回原位:“你去找警察,我盯着他们。” 既然还有同伙,那她就不能打草惊蛇,还是等警察来处理。 管刑巅轻嗯了声,起身往候车室楼下的安检处走了去。 玉苏坐在椅子上,黑眸凝视着两小偷。两小偷连续得手两次,装模作样交谈着离开了坐椅。 玉苏眉头轻凝,拽上行李箱装着接电话的模样,慢吞吞尾随二人身后。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玉苏也没打算行动,偏身后却响起了玉朋的震怒声:“把手机还我。” 玉朋的喊话,惊到了前方似乎还在寻找行窃目标的小偷。俩小偷脚步骤然一顿,随后便装做没事般,大步往候车室楼下走去。 玉苏见状,黑眸闪过一缕妖治光芒。她唇角娇娆上翘,目光直视那两想趁乱离开的小偷,脚往后用力一踢,把脚边的行李箱踢向玉朋声音发出的方向,身子矫捷纵跃,跳到两小偷后方,双手一伸,一手扣住一人的手肘。 扣往两人,玉苏立即转头往玉朋那边看去。 只见那边被玉朋揪住的人,已被她踢过去的箱子撞翻在地,并且滚了一圈。 他似乎被撞得不轻,刚稳住身子,就捂着腰直抽气…… 而这时候车室的人,也迅速围了上去,七手八脚把小偷扭住。 “小兄弟,你被偷了什么?” “好大的胆子,这么多人他也敢偷,报警,报警。” “哎呀,我钱被偷。” “我平板被偷了……” “我的包被划破了。” 一群人把小偷扭住,当即检查自己的东西,这一检查,好家伙,被偷的就已经有了十来个人。 玉苏见玉朋没事,暗暗松了口气。 “喂,小姑娘,你抓我们做什么?” 玉苏逮了人,注意力就放到了玉朋身上,只下意识的紧紧扣住两小偷的手腕。 两小偷被抓,当即奋力想跑,可跑出去第一步,就再跑不出去第二步,因为……扣住他们手腕的人,仿佛有千斤重般,不管他们怎么拉拽,人家楞是脚都没挪一下。 偏他们越是想跑,对方扣在手腕上的力量就越大,疼得他俩龇牙咧齿。 第16节 两小偷郁闷:“……”哪来的大力女? 玉苏收回视线,冷瞥着两小偷:“你说我抓你们做什么。” 说着,玉苏哼哼两声,抓住两小偷的手,原地转了一圈,把两小偷甩倒在地,然后拖着两小偷,就往玉朋身边走去。 “这里还有两个。” “幺妹,你也被偷了?”玉朋听到玉苏声音,抬眼一瞧,便瞧见他妹像拖死猪似的,拖着两个人走了过来。 玉朋眼睛突兀一睁,满脸惊骇。 卧槽,幺妹是吃了波菜吗? 拖……拖两个人! 玉朋惊讶万分,把两只爪子伸出来看了看,然后打了个冷颤,默默放下爪子。 好像哪里不对…… “我没被偷,被偷的是别人。” 玉苏摇摇头,把俩小偷甩到地上。指了指人群中,那个被偷的中年男人和另一个老爷子:“这位叔叔和这爷爷被他们俩偷了。” “臭丫头,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小偷见玉苏把被偷的人指出来,当即愤怒狡辩。 “怎么的,威胁我啊!”玉苏轻蔑地睥着他:“乱没乱说,搜搜你俩的背包不是行了。” 切,她可是看得很清楚,这俩小偷一得手,就把偷来的东西塞进了背包里,只要一搜他们的包,证据就有了。 “你以为你是警察啊,可以随便搜别人的身。” “我不是警察,但警察叔叔不是来了吗。”玉苏往候车室扶梯那边昂了昂头。 扶梯上,管刑巅已带着警察,急冲冲跑了上来。 警察来了,什么都没问,直接把三个小偷抓起来带回了治安室,并让被偷东西的人,前往治安室登记,领回东西。 玉朋被偷了手机,虽然他精明的揪住了偷手机的小偷,但手机却被小偷装进了背包。警察把装赃物的背包带去了治安室,玉朋得去一趟治安室领回手机。 兄妹二人外加管刑巅一起去了治安室。在治安室里,玉苏遇上了那个被偷了木匣子的老爷子。 这老爷子不是单独一个人坐火车,他身边还有俩个中年大叔和一个小青年。 在领失物的时候,玉苏目光下意识往老爷子领回的木匣子上看了一看。 木匣很精致,上面雕刻着几朵精美的牡丹花,年代似乎有些久远,虽是美但却很陈旧。 在候车室时玉苏只顾着观察小偷去了,有些东西被她忽略,这仔细一看,玉苏眼神顿时变的诡异起来。 ……啧啧啧,有意思! 第十六章 玉苏饶有兴趣地看着木匣,片刻后,她视线落到正对警察道谢的老爷子身上。 这被偷东西的老爷子慈眉目善,一双烔目仿佛历经岁月的沉淀,雍容不迫。看上去,像极了退休的老教师,莫名给人一种信任感。 他从警察手里取回木匣子,见捉住小偷的小姑娘也在,温和一笑,走过来道谢:“小姑娘勇气可佳,今天要不是你,我这东西怕就找不出来了。” “顺手罢了。”玉苏丹唇微扬,笑意有些耐人寻味:“老爷子你这东西看着很贵重,得拿好了,可别再弄丢了。” 说着,视线又落到他手上的木匣子上。 啧啧啧,可不是贵重之物么,里面的东西一旦被鉴定出来,就是放进国家博物馆都不为过。但是......一般人怕是没那能耐鉴定它。 老爷子摆摆手,叹声道:“不是什么贵重之物,只是老一辈留给我的念想罢了。” 玉苏盈然微笑,不再接话。 两人在治安室擦肩而过,待老爷子离开治安室,玉苏半阖着眸子,若有所思的又往那老爷子身上看了看。 旁边的管刑巅没有吭声,但那双冷寂的眼睛却透着警惕。 特别是在老人与玉苏错身而过时,他冷眸中凛光闪烁,握住行李箱箱杆的手,也跟着紧了紧。 一直到那几人彻底出了治安室,他双眸才慢慢趋于平静。 “你们在看什么,走了,都在喊捡票了。”玉朋从治安窗口领回手机,见妹子和管刑巅都看着大厅玻璃,赶紧吱声把两人唤回神。 玉苏撤回视线,恰巧瞥到管刑巅撤回的戒备眼神,她凝眉,狐疑地看了眼管刑巅。 “走吧!”玉苏颔首,率先离开治安室。 管刑巅沉默跟上,玉朋耸耸肩,盯着两人的后背奇怪地看了几眼,也跟了上去。 候车室的小插曲在上火车后,就被玉苏抛到了脑后,倒是玉朋很不谑,骂骂咧咧地检查自己手机。 火车嗡嗡响起,窗外景色倒退,火车慢慢驱出火车站。 检查了一会儿手机,玉朋似是想起了什么,他眼睛一瞪,从中铺上爬下来,一屁股坐到玉苏身旁。 他扭着眉头,眯着眼睛把玉苏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然后附耳低声问:“幺妹,你的力气什么时候这么大了?” 光顾着检查手机,倒是忘了正事。 话说,他妹先前到底是怎么拖着两个人,还走得那么雄赳赳气昂昂的。 这还没出长松市呢,幺妹就从娇滴滴的软妹子变成了英姿飒爽的女汉子了…… 玉苏瞋了她一眼:“你现在才知道我力气大吗,你不是一直给妈说,我力气大,打你贼疼吗?” 玉朋:“……”好像是这么回事。 等等,不对! 这力气大,和他说的力气大是一回事吗? 玉朋睨瞪玉苏:“别想转移注意力,老实交待,要不然,我打电话告诉妈。” 玉苏眨眼:“……”中二小哥好像不大好忽悠啊! “让你和我一起运动,你总是找借口不去,现在反倒是质问起我来了。每天早上我和巅子晨跑,跑到隔壁镇要建新农村那片地,都去工地上搬了半个小时的砖,搬着搬着力气不就大了。” “搬砖?”玉朋惊诧:“我怎么不知道?” 玉苏没好气瞥着他:“你和我又不是连体婴,怎么可能事事都知道,不信你打电话问妈,问她我是不是给她零花钱了,那都是我搬砖挣来的钱。” 咳咳咳,玉苏忽悠玉朋,忽悠的一本正经,她也不怕玉朋去问周元英。 她早在玉松第一次私下打零花钱给她时,就把那钱一分为二,上交了一半给周元英。 这事玉朋一直不知道,谁让他是男孩子,没有大哥的特别关照呢。 玉朋半信半疑:“搬砖真能锻炼力气?” 玉苏郑重点头:“能锻炼力气,巅子力气也不小。” 背锅侠管刑巅又被玉苏拧了出来。 管刑巅黑眸扫向玉朋,像是为了认证玉苏的话般,他道:“我现在能单手举起一个你。” 玉朋:“……” 他好像被亲妹子和隔壁家的倒霉小伙伴孤立了,为什么他俩做的事,他一件都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事可多了,巅子小时候不是上过镇上的武术班吗,我还跟着巅子学了点散打,三个你,都不是我对手。”为防以后做出点什么出格行动,被他揪着不放,玉苏毫不心虚的继续忽悠中二小哥。 管刑巅一本正经,继续附和:“玉苏现在散打打得很不错。” 好叭,两个同样秘密的人,打起掩护来,真的是一点破绽都找不到,楞是把玉朋忽悠的一楞一楞。 玉朋:“所以,你才能打倒两个小偷?”好像真的找到妹子抓住小偷并拖着小偷走的理由了。 玉朋恍然大悟:“难怪你捶我贼疼。这几年,你俩背着我都干了些什么,我怎么一点都没发现……” 玉苏倒打一钉耙,埋怨道:“上初中后,你除了上学,其它时间都和手机为伴,哪还注意得到我啊。” “……” 玉朋不想说话,一脸打击甚重的样子,恍惚着爬上自己的小床。 妹子的话,让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明明他和她才是一个妈肚子里爬出来龙凤胎,怎么长着长着,形影不离的龙凤胎就换人了呢…… 虽然初中后,他是不怎么再和妹子一起玩了,但也不能直接换个人当哥吗? 想到这,玉朋歪头,恶狠狠地瞪向斜下铺的管刑巅。 可恶的管刑巅,还当他是个好的呢,结果却居心叵测,趁他不备抢他妹子? ——简直太可恶了! 玉朋被打击成什么模样,玉苏不知道。成功忽悠完小哥,玉苏拿出手机,翻出管刑巅微信,手速极快地发了一条信息给他。 【在治安室时,你在戒备什么?】 信息提示声响起,管刑巅拿起手机翻了一下,然后抬眸看了看玉苏。 【没有啊!】 【别想忽悠我,我可不是我家小哥。】 信息发过去后,玉苏目光威胁的直视管刑巅。 管刑巅默然,不再回信息。玉苏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又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明人不说暗话,从小到大,咱俩身上就异事频发。现在你察觉出我身上有异,我也同样看出你身上有异,刚才也算合作过一把,为了以后行事方便,大家最好坦白一下。】 管刑巅看了眼玉苏这条信息,眼帘轻垂,挡住瞳底异色,编辑了一条信息过来。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在两个多月前孙浩死亡那几天,我的六感就突然灵敏起来,有时候眼睛还会看到一些不该看到的东西。】 玉苏看到这条信息,黑眸骤然一眯。 孙浩死亡前后,那不是她弄清自己来历那段时间吗? 难不成,管刑巅在那段时间有了什么奇遇…… 【然后呢,可有什么新的发现?】 【那你呢,最近两个月你虽还是如往常那般,但偶尔间眼睛却会闪过一丝妖冶之色,你问我之前,是不是先把你的事先告诉我。】 第17节 管刑巅没有直接回话,而是反问玉苏。 【是我先问你的,你先说。】 【没什么发现,就是偶尔做梦,梦到有个娇媚女子,被三个衣袂飘飘,超尘脱俗的仙子一袖子抽飞,而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也被一起抽飞了。】 “……”看到这条信息,玉苏懵逼了。 这不是她以前做的梦吗? 怎么这梦跑到管刑巅那里去了…… 玉苏拧眉沉思,想了一会儿,似乎想通了什么。 她诧异抬头,目光怜悯地在管刑巅身上停了一会儿,然后躺到小床上,拉起被子,默默把脑袋蒙上。 卧槽,她好像冤枉人了! 巅子这么倒霉,似乎和她脱不了关系…… 她是三霄用送子娘娘神通,直接送去投生的,所以她没喝过孟婆汤,能恢复上辈子记忆,又因她命运在天道掌控之外,地府不给安排一生,也不影响运势。 但管刑巅…… 如果他真的是受她牵连,无意间被三霄送投生的,那问题可就大了。 她和他都算是偷渡客,她乃大劫下的一线生机,来生不受控制,是好是歹全凭本心,可管刑巅却不一样。 他是实实在在的偷渡客,天上地下都不会有他存在的记录,所以,他运势才会这般崎岖。 而先前他说,她能压制他的霉运……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就是她的势能助他蒙混天地,让天地意识认为他是个可以存在的人。 一旦她离他太远,出了她的势能庇护的范围,天地就会察觉到他,所以,他才会频繁受伤,严重了甚至能威胁生命…… 管刑巅看着某女心虚地把整个脑袋都缩进被子,黝黑眸子微微闪烁,眼底泛起丝丝浅笑。 见对方没再继续发信息,他轻轻倚靠到枕头上,黑眸半阖,陷入沉思。 她逼问太紧,有些事适当告诉她也无防。 按她的性子,知道他是受她牵连后,哪怕是借她势蒙混头上那片天,她也不会拒绝。 十五年相处并非毫无所得,最起码他已彻底得到她的信任。 仙人抚顶,多大的造化。 当初,与其说他是无意被三霄抽飞,倒不如说是他刻意为之。 他是谁,他不知道,只知道有意识起,他就恨头上那片天。他不屑天地为他安排一生,所以,他浑浑噩噩游荡人间,直到那三个女仙出现,才借势投生人间…… 第十七章 玉苏躲在被子里想事,不知不觉的竟睡了过去。 与此同时,微博上一条标题为【求问小妹妹是吃什么长大的】的贴子,悄悄爬上了热搜尾巴。 【今天下午去坐火车,本来是想拍火车站的情况给同学看,却意外拍到一小妹妹英勇抓贼的画面,鄙人就想知道,小妹妹你是吃什么长大的,收徒弟吗?】 贴子下面是一段视频。 视频很清晰,只要坐过火车的人,都知道这视频是在火车站拍的。 视频里,一年纪不大的小姑娘边走边在接电话,这时,她身后不远处有个小青年,神情愤怒的突然抓住一个人,那小姑娘捏着电话,头都没往后移一下,就把推着的行李箱精准地踢到了那个被抓住的青年身上,那准头,仿佛她身后长了眼睛般。 视频还没完,小姑娘踢完行李箱,身子一纵,跳出一种让所有惊叹的高度与距离,跳到了另外两个大男人身后,然后抬手抓住那两人,紧接着,大伙就见她拉着两人转了一圈,把两个大男人转倒在地,然后一手拖一个,拖着人去和一开始愤怒抓人的小青年汇合。 两分钟都不到的视频,火了。 这段视频虽然清晰,但拍摄距离有点远,只能看出抓贼的是两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小男生,却不怎么看得清楚他们的容貌。 底下评论一溜烟的喊666666 【卧槽,这小妹妹该不会是国家跳高运动员吧!】 【我觉得可能是跳远运动员,看她跳出的距离,一般人做不到。】 【为什么没人怀疑她会轻功,她跳出的距离,目测国家队怕也做不到。】 【小妹妹力气真大,两个成年男人,说拖走就拖走,是不是吃了波菜。】 【同问小妹妹收徒不,体校的,每次跳远都掉尾车,咱们一起探讨一下跳远秘籍吧。】 【楼上,我也想问是不是吃了波菜,哪种品种的,我现在去买。】 【博主,那个一开始抓到小偷的男生和小姑娘是什么关系,小姑娘胆子真大,我听别人说在火车站出没的贼娃子,差不多都是成帮成伙,俩孩子没什么事吧。】 博主本人【我听到小妹妹喊那个小青年小哥,应该是兄妹,他们没事,警察来得很快,这群贼娃子应该是惯犯,当时好多人都说东西被偷了。】 —— 玉苏蒙头睡觉,完全不知道自己抓贼的过程被人拍成视频,发到了微博上。 新月如眉,残星点点悬挂天际,火车轰鸣在耳畔响起,玉苏揉了揉眼睛,疑惑地从床上坐起来。 玉苏诧异,她不过就睡了一觉,怎么醒过来后,修为就往上蹿了一节。虽然升得不多,但自己的功力,自己还不清楚啊! 难不成白天抓小偷也得功德了,但好像没有功德金光入体啊? 所以,她的功力是怎么往上蹿的,难道她睡觉还能修练。 呸呸呸,脑袋打铁了,就如今的天地灵气,睡觉别说修练了,不被污染的空气熏死,就算好的了。 “醒了!现在都晚上八点过了,你要不要起来泡个面吃。”耳畔响起管刑巅故意压下的低沉嗓音。 玉苏回神:“八点了,我睡这么久?你和玉朋吃了吗?” 管刑巅:“我没吃,玉朋在睡觉,我没叫他。” “我去打水,你把玉朋叫起来。” 玉苏掀开被子,拿上她和管刑巅的保温杯,就去了车厢连接处。 火车上卖的快餐难吃又贵,好些乘客都是吃自备的泡面,玉苏去接水时还排了一会儿队才接到水。 接完水,玉苏转身想去上个厕所。 却见这节车厢的厕所正被人占用着,玉苏挤过人群,去了相邻车厢,准备解决完生理再回去。 相邻车厢的乘客也有好些在接水,好在厕所没人用。玉苏找了个地方放好保温杯,便进了厕所。出来时,见另一边的厕所门口站着个高大男子。 男子背对她站着,且还挡在过道中央。 “叔叔,麻烦让一让。” 玉苏礼貌地喊了一声,男子听到身后的声音,侧身给玉苏让路。 错身时,玉苏仰头向对方笑了笑,以示感谢。 笑容浮上嘴角,玉苏眉梢冷不丁微微一皱,然后若无其事的提着保温杯往车厢尽头走去。 快要走到尽头,玉苏眸底闪烁疑光,回头往车厢打望。 刚才站在过道中央的男人上完厕所,从厕所那边走了过来。他步履矫健,走动间仿佛自带一股风,精神面貌较为雷厉。 玉苏脚步微挪,身子侧到一号二号卧铺中央,然后够长脖子,挑眉审视着他。 男子并未有什么异常,回到自己铺位。玉苏打望了几眼在他床铺附近活动的人,把他铺位序号记住,沉着眉回了自己车厢。 玉朋已被管刑巅叫了起来,两人在玉苏去打水期间,已经把泡面拆开,只等玉苏的水回来。 ;吃完泡饭,玉朋去了趟厕所,就爬回中铺抱着手机打游戏了。 玉苏坐在床上,眉间稍带疑惑,想着刚才在相邻车厢看到的男子。 男子她见过,在治安室时那老爷子去领失物,男子和另两人就一直停留在治安室外,虽然他们没有交谈,但能看出他们是一起的。 这伙人…… 丢失东西的老头子看着温文尔儒,偏他丢的东西却是穷凶极恶,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引起祸端。而另两个男人,虽然在极力隐藏身上的气势,但仍旧给人几分凛烈。 这种气势,非一般人能拥有。 而最让人看不透的是四人当中年纪最小的那个青年。 那青年只二十出头,看着阳光帅气,偏他身上却散发着让人不舒服的气息。 很违和…… 这么一群不简单的人,交通工具却选择最普通的火车,怎么想,都些不对劲。 对了,巅子在治安室里神情异常,他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想到这,玉苏眉头一挑,拿出手机就开始给管刑巅发信息。 火车上人多嘴杂,还是信息交流最妥当。 【巅子,你先前在治安室里,有没有看出什么?】 叮咚,来信提示声响起。 管刑巅睁开虚眯的眼,拿起手机看了看,见是玉苏发的信息,他抬眸瞧了眼她,然后把手机声音关成静音,并迅速回了信息。 【怎么了?】 【我们在治安室里遇到的那个老爷子,就在我们隔壁车厢,我觉得他们似乎有些不对劲。】 交待过底细,有些事说起来,就不必在拐弯抹角。 都是老怪物,眼力绝对不会差到哪里去。就是不知道他上辈子,是什么人物…… 管刑巅:【在隔壁,你看清楚了?】 玉苏:【没看错,是他们那一行人。】 管刑巅:【晚上你别睡沉了,多注意点。】 玉苏:【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我只看出他们有异,但异在何处,却一直没有看出来。唯有那个木匣子我看清楚了,那里面装了个很凶的东西。】 木匣子里装的什么东西,玉苏不得而知,但却知道封存在内的东西戾气极重,却又属古物,收藏进国家博物馆都不算掉价。 打完字,玉苏眼里布满凝重。 管刑巅沉默片刻,又回了一道信息给给玉苏。 第18节 【那个老头身上血气极重,手上沾过的人命不少,还有跟着他的年轻男子,他也沾过人命,目测应该是在一个月前。】 玉苏看到发来的信息,红润唇瓣轻轻抿起,有些心惊,心底还莫名被啥东西给堵了一下。 短短接触时间,他就看出来这么多。 而她却只看出那青年违和,其他的什么都没看出来,特别是那个老者。 他给人的感觉太温和,太儒雅,一看就很值得人相信,偏对面的小伙伴却告诉他,四人中老者血气最重,沾过不少人命…… 玉苏呵呵! 有点不相信。 【你确定你没眼花,那老头真杀过人?】玉苏又回了条信息。 【肯定杀过人,孽业太重。】管刑巅回话。 【你还能看出这玩意?】 玉苏惊讶,她都看不出业孽好吧……三霄说她身负成汤覆灭因果的业孽,可记忆苏醒后,她却没一丝察觉。 【嗯!】 【你上辈子是干啥的?】 玉苏好奇了,看一眼就得到这么多信息,上辈子肯定是个大佬。 【我怎么知道我上辈子是干什么的。】管刑巅停了一分钟才把这信息发给了玉苏。 玉苏不谑地斜了眼隔壁床的人:【装,你继续装,连人家多久杀过人你都能看出来,都成半仙了还装什么装。】 管刑巅眸子半垂,夷由片刻,发一条信息过去:【我真不知道,反正就是能看出来,就比如前段时间,一直徘徊在咱们学校的白师母一样,白师母就干干净净,除了脸比较白,走路是靠飘,和人一模一样。可车站遇上的那老头,我都在他头顶上看到黑气了,你说他业孽重不重。还有那个青年,我看到他第一眼,就知道他在一个月左右前,肯定杀过人,别问我怎么看出来的,问了我也不知道。】 管刑巅迅速发出第二条信息,转移话题。 【反正他们不简单就是了,你小心一点,我担心他们在火车搞事。】 【火车上,他们能搞什么事,不过这事咱们要不要告诉火车上的警察叔叔啊!杀人犯,好瘆人。】 虽然上辈子她也杀过人,但时情不同,在那时不杀人的妖精才有问题。 如今和平年代,杀人在人们心里那就是问题,连她这个曾经做个妖精的人,在经过知识法律洗礼后,都不认同杀人。 第十八章 玉苏迟疑着要不要报警,红旗底下长大的娃,遇事报警是每个人都懂的道理。 别给她提她做妖精,曾视人命如草芥的黑历史。 当九年义务教育是摆设吗? 读过书,知过礼,她得多想不开,才想回归寒舍都是坟的落魄日子啊! 甭管轩辕坟的名字多高大上,又是谁的坟,反正是个坟墓就对了。 说句不中听的,几千年前真正逍遥的,除了九天之外高高在上的圣人,就连云霄宝殿上的那位都要看人眼色行事,不敢有丝毫行差踏错。 神仙逍遥,那也得看年代。现代社会,哪个神仙有人逍遥。 所以,玉苏还是觉得做人比做妖好。 既然做了人,就要得遵守人的规则,见义勇为,助人为乐,遇事……找警察叔叔都是很平常的事。 【咱们没有证据,只凭直觉就报警,说不定那几人不会被抓,咱俩先被抓了。】 沉思间,管刑巅的信息又发了过来。 【烦,报警还得顾东顾西。】 玉苏明白管刑巅的担心,就是明白,所以她才烦。 他俩要是就这么明目张胆的跑去告诉警察火车上有杀人犯,先被问话的反倒会是他们。 到时候他们怎么解释,总不可能告诉警察他们天赋异禀,眼睛被老君丹炉烧过,火眼金睛,用眼睛看出来的吧! 管刑巅递了个安抚的眼睛过去:【别急,晚上再说,我有办法。】 玉苏歪头,瞅了瞅管刑巅,放下手机,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窗外风影婆娑,山脉犹如卧躺的巨兽,飞快从车窗划过。 夜里一点左右,乘务员打着电筒,开始一铺一铺的查票,车厢里响起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玉苏把三人的票递给乘务员,抬眸往隔壁铺的管刑巅看了看。 明早九点过火车就抵达江省,管刑巅说他去想办法,这会儿都快半夜三更了,他却还没行动。 人在火车上,目标明确,警察要抓捕较为容易,一旦下车,人海茫茫,就是通知了警察,警察一时片刻也抓不到人。 管刑巅似明白玉苏的意思,他轻微摇头,意示她别急。 等乘务员检查完他们所在的车厢票后,管刑巅行动了。 他下床穿上鞋子,悄无声息地尾随在乘务员身后,去了相邻车厢。 玉苏见状,双眼熠熠发亮,起身摸去了隔壁车厢。 走到一号铺位,玉苏驻脚,未再跟上,抬眸眺望管刑巅动作。 昏暗车厢内,管刑巅仿佛睡意未消,神情恍惚地往车厢尽头处的厕所走去。 走到半途,他似踢到了什么,踉跄一下,撞上乘务员的后背。 火车前行,车身本就在小弧度的摇晃,管刑巅这一撞,把乘务员撞得往前颠了颠,乘务员重心不稳,身子前倾,骤然撞上了他前方的同事。 他的同事这会儿伸着手在接乘客手上的票。而这个乘客,就是白日时跟在老者身后的那个小青年。 被身后同事撞到,那乘务员侧头看了眼,随手接过车票查看了一下,两人就去了下一个铺位。 这期间,两人手还触碰过。 青年手掌虎口间那明显的硬茧似乎并没有引起乘务员的注意。 管刑巅看着离开的乘务员,剑眉微敛。 失误,忘记了乘务员是乘务员,乘警是乘警。 想要让乘务员发现这群人的不对劲,根本就是异想天开。 一计不成,管刑巅黑眸微沉,眼中划过丝丝戾色。 他抬头,视线蓦然对上青年双眼,鹰隼般的双眸深邃悠远,瞳孔黑得没有一丝异彩,平静得宛若深渊空洞。 双目凝视对方三秒,管刑巅收回视线,迈步径直往车厢厕所走去,期间,还与检票的两个乘务员擦肩而过。 昏暗车厢内,空中似乎有什么在酝酿,被管刑巅看了一眼的青年,在管刑巅关上厕所门刹那,神情须臾间变换。 本已躺到床上的他,犹如做了噩梦般,赫然坐起身。他先是呆若木鸡的坐了一会儿,随即动作迟缓地下床,拖出塞在铺位下的小皮箱。 打开皮箱,他目光呆滞的从皮箱里拿出手机充电线,机械转身,笔直站在旁边铺位前。 他站了一会儿,犹似在梦游,迟钝地弯身,把充电线绕到了床上那人的脖子上。 乘务员刚检过票,这会儿大伙虽神智迷糊,但也没完全沉睡下去。 青年这一动作,无疑把床上的人惊醒了。 “耿伟,你在做什么。” 喝斥声在静寂车厢内响起,床上的人虽在尽力压抑声音,但身处静谧环境,声音再怎么低,也惊动了左右两中铺的人。 呵斥声出至老者之口,他一察觉有异物缠绕上脖子,本能地伸手拽住了电线。 老者炯目圆瞪,怒视着耿伟。 偏耿伟似没看见般,呆板地一点一点收紧电绳。 他的力道越来越大,刻板的脸随着加重的力量,逐渐变得狰狞。 “骆老。”中铺上的两个中年男子惊呼一声,骤然翻身跳下床。 随后一人压制耿伟,一人则试图抢夺他手上的电绳。 然而,此时的耿伟神智已失,脑中只有一个信念,杀了眼前之人。 两人越是制止,他收紧电绳的力量就越大。眨眼间,被叫骆老的老头,脸就憋的通红。 好在他刚才一查觉不对,就拽拉住了绳子,眼下虽然呼吸不畅,但喉咙却没被绳子勒住。 铺下扭打惊扰到了上铺的另两个乘客。 两乘客迷糊睁眼,从上方伸出脑袋往下瞧,待看清楚下铺发生了什么事后,两人睡意尽失,其中一个胆子较小的,当即就被吓得尖叫出声。 “杀人了……” 高亢的尖叫声,顿时充斥整节车厢。 一众睡得迷迷糊糊的乘客,被尖叫惊醒,一醒过来就惊慌失措地四处环顾。 而那边吓得尖叫的乘客,惊惶地想从上铺跳下来,紧张中,还撞到了火车顶。 “杀人了….杀人了…” 撞到火车顶,这人似乎也被撞清醒了,他不再试图跳下去,反而缩成一团,紧紧捏着被子不放。 但该喊,他还是喊。 乘务员此时还在这节车厢检票,听到声音,两人神情一慌,拔腿就往声音传过来的方向跑了去。 两人边跑,还不忘呼叫铁路乘警:“治安室,九号车厢有事故发生,请速前来。” 乘务员跑向事发铺位,去厕所的管刑巅也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站在车厢最未处,黑眸沉寂地往车厢中央看了看,随即抬眸,视线落到尽头处的玉苏身上。 玉苏眼角上挑,眼里带着丝兴味,看到管刑巅出厕所,就回转了自己车厢。 乘务员已呼叫乘警,接下来就不关他们什么事了,相信以警察叔叔们的慧眼,绝对能看出这几人身上异处。 如今天眼遍布整个华国,罪恶无处遁形,引起了警察注意,那他们最后的去处,定是铁窗改造,严重点的,说不定还需要人道毁灭。 管刑巅见玉苏扭身回了车厢,他眉头微展,眼里泛起淡笑。 车厢出事,乘客们都蹿下了床,胆战心惊的挤到了一起,管刑巅见走道上人太多,暂时不打算回去,他混在人群中,翘首往事发铺位那边看。 第19节 “放手,放手,再勒下去,要死人了。” “耿伟,醒醒,醒醒,骆老快背气了。” 事发铺位,乘务员与另两个中年男子,一起扭打着耿伟,想让他松手。 但耐何耿伟勒线的手,捏得死紧,任他们怎么搬他手指,都搬不开。 好在几人阻止的动作,似拖累往了耿伟,他虽然依然在拉紧电绳,但力气却没刚才那般大了,给了那个叫骆老的老头喘息机会。 骆老双眼通红,再没白日的从容儒雅,眼底透着几分狠戾。 也不知他是憋气憋出来的,还是愤怒,气出来的。 “他是你们朋友?”乘务员听到帮忙制止的人喊出行凶者的名字,慌乱的脸上带起诧异。 “他,他是我大侄子,他,他现在看着不正常。”被勒快窒息的骆老,鼓着眼睛,红着眼回答。 “大侄子……”乘务员讶然:“那他这是在梦游吗?” 梦游二字一出,车厢内顿时一震唏嘘,都觉得有些瘆得慌。 传说中的梦游杀人,活生生就在眼前。 还好这梦游杀人,杀的是熟人,不是他们……这要睡觉中糊里糊涂被一个梦游的人杀死,也太冤枉了。 路人们怎么想,管刑巅不知道,听到那边的老头被勒着脖子,还能说话误导乘务员,管刑巅冷眸微眯,异光在瞳底闪烁。 片刻后,那边挣扎扭打声越发激烈起来。 姓骆的老头,咳嗽声也更加急促。 乘警在这时慌忙赶来,几个大男人费了劲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姓骆的老头,从耿伟手下解救了出来。 耿伟也在这时,从失智中清醒。 清醒过来,他就察觉有人压在他身上,他眼中闪过阴鸷,当即便想反抗,可抬眸间,却发现制往他的除了警察还有自己的同伴。 他动作一顿,骤然看向因窒息而剧烈咳嗽的骆老。 骆老似有所查,垂头隐晦地瞪了他一眼。 他向解救他的警察道了声谢,委婉道:“我这大侄子可能梦游了,警察同志你看……” 乘警看着明显是一起的几个人,琢磨了一下,道:“让他随我们去做登记,要真是梦游,那就看你老人家追不追究,不追究的话,这事便就算了。” 第十九章 民不追,官不究,梦游犯案本就是丧失辨认能力的精神病者犯案,只要被害者不追究,警察也不会多管,便也答应了骆老的请求,只带耿伟回去做个备案就行。 乘警离开,管刑巅这才迈着步子,慢慢往另一车厢走去,路过事发铺位时,眼角余光轻轻往骆姓老头放在枕头旁的小背包上看了看。 背包上,一层淡淡黑雾萦绕,里面的东西似有要冲出禁锢的趋势。 管刑巅轻垂眸子,仿佛没有任何发现般,笔直离开那铺位。 车厢喧闹慢慢趋于平静,大伙心里感慨着,便各自睡下。骆正阳等车厢彻底安静后,递了个眼睛神给两中年男子,意示二人随他去,便穿上鞋,走向了空无一人的车厢连接处。 火车摇摆,飞速前行。 骆正阳横眉冷对着两中男人,满是皱纹的脸再无白日慈祥,反倒添了几分阴鸷。 “耿伟怎么回事,真有梦游症?” 一想到自己刚被耿伟勒得险些窒息而亡,骆正阳就怒不可遏。 两中年男人看似站得随意,但放在身侧的手,无疑显露着他们对骆正阳的恭敬。 “不清楚,以前没见他发作过,骆老,耿伟被警察带走,万一他……咱们要不要……” 说话的是左边的男子,名叫南平,四十出头,剃着寸头,许是附近没人,他放开在警察面前极力掩饰的气势,一身如狼似虎的凶残,顿时渲染静谧空间。 他话语未尽,伸手在脖子上轻轻一抹。 他的意思,在场两人都看得明白。 骆正阳抬起手腕,看了眼腕间手表,目露鸷狠:“不急,先等等,再过半个小时火车就会靠站。在火车靠站前,他如果回来了,那就一切没事。倘若没回来,咱们就立即下车,然后留意乘警动静,如果发现他被乘警押解下车,你们立即动手,不能让他落进局子里,一进去……” 南平颔首应道:“我会留意。” “骆老,我觉得有点古怪。”另一边,一直沉默的叶城,在骆正阳交待完事后,凝着浓眉疑惑道:“冥冥中,似乎有人在针对我们。” 骆正阳侧目看他:“怎么说?” 叶城沉声分析:“在火车站时,氤木盒被小偷偷走,以我等警觉,小偷绝无可能从我们眼皮子底下偷到东西,偏却偷盗成功,一个人大意,不可能我们四个都大意。” 叶城顿了顿,又道:“上车后,向来最谨慎的耿伟突然梦游,且在梦游中还想杀了你。巧合多了,就不是巧合。” 骆正阳虚眯着眼,沉思了会儿:“你的意思是……” 回想今天发生的事,骆正阳很容易就相信了叶城的话。 氤木盒在车站被偷,还能说他们大意,可耿伟突然梦游,却怎么都解释不通。 如果耿伟真有梦游症,那他便会在刚入这一行时,就已经身首异处,哪还能被他高价雇佣。 叶城:“除了已死的风家小子,还有谁知道氤木盒在你老身上?” 骆正阳摇头:“应该没人知道,我和风小子是私下交易,氤木盒是他私扣下来后联系我的,连风家自己人都不知道他手上有这东西。而杀他,是我临时起意为之。” 叶城:“据我所知,风家本家好像有几个有本事的人,他们是不是察觉到了氤木盒的存在,所以,我们回去的路上才会意外频发。” 骆正阳拧眉寻思,道:“风家手段高深莫测,让人防不胜防,如果真被他们察觉,那晚上我们就得警醒一点。” 南平:“我觉得不可能是风家。姓风的已死一个多月,风家如果要动手,早在一个月前就动手了。” 骆正阳凛眉道:“甭管是不是风家,今晚我们警醒点总没错。先回去,等会见机行事,下一站耿伟要是没回来,我们就立刻下车。” 三人低声交流了一会儿,便回到了铺位上。 * 相邻车厢。 管刑巅回来,见玉苏歪靠着枕头,他什么话都没说躺到床上。 上床后,他拿出手机轻轻朝玉苏摇了摇,两人就又开始交流起来。 【晚上警醒些,半夜可能有事发生。】 玉苏迟疑:【什么事?】 【暂时不知道,反正今晚不会平静。我回来的时候,瞧见那个姓骆的背包在散发邪气。看样子,那木匣里的东西要出来了。】 管刑巅把刚才看到的情况告诉玉苏,虽是打字发过去的,但莫名的,玉苏却在他的文字里看出了几分幸灾乐祸。 【里面的东西要出来?你确定……】 玉苏看到信息,黑眸泛亮,眼里带起了丝蠢蠢欲动。 鬼东西要出来,她挣功德的机会到了。 那木匣子她仔细看过,目前虽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但单凭匣子散出的气息,就不难判断出里面的东西很凶,比起被她抽得只剩下三寸的孙浩来,不知道凶了多少倍。 送上门的功德,不要白不要……. 玉苏摩拳擦掌,准备今晚不睡了,等会那边一有动静,她就去抢功德。 管刑巅:【不确定,所能才说有可能会有事发生。】 【对了,你刚是怎么做到让耿伟攻击那老头的。】 玉苏有点小兴奋,无视掉管刑巅发过来的不确定三个字,转而问起了其它。 管刑巅抬眸,看了看玉苏,然后一本正经的发了个信息:【我也不知道。】 【呵呵,万能的不知道。】玉苏斜视着他:【什么时候知道了,记得要告诉我,咱们来探讨探讨。】 管刑巅装作不明白她的意思:【探讨什么。】 【探讨你的不知道。】 玉苏抛弃这一提起来,对方就会都用不知道三个字回答的话题,转而问:【警察介入后,那边结果怎么样,四个都被警察带走了吗?】 管刑巅:【没有,只有耿伟被警察带走,那个姓骆的老头狡猾的很,当即便把耿伟的异常定论成梦游。】 玉苏拧眉担忧:【警察会不会发现不了耿伟的异常?】 【不会,耿伟方才情绪波动极大,警察一般都观察细微,只要他情绪还没完全平复下去,定会露出破绽,稍有一点怀疑,警察就必会重视。】 管刑巅料事如神,事情真按着他预料,一步一步往下发展。 耿伟被警察带走,一开始还神情如常,但在警察让他拿出身份证做登记时,他脸孔忽生阴霾,瞳底溢出几分狠戾,稳了稳心神才平静下来。 在火车上执勤的乘警,各行各业哪种人没见过。耿伟神情虽变换很快,但还是被乘警留意到了。 几个警察默契对视一眼,如往常例行登记般,把他的身份证登记下来,然后便把他放了回去,在送他离开治安室时,其中一个警察还热情地和他握了握手。 “耿先生,如果在车上有哪不舒服,你可以来治安室找我们。” 耿伟并未怀疑警察,他摸了摸头,像正常大男孩那般,不好意思地腼腆一笑,然后略显羞赧地匆匆离开了治安室。 “他手上硬茧很厚,绝对常年接触枪支。”耿伟离开,与他握手的警察立即谨慎道:“小宽,核实一下他的身份信息。” “好的,陈队。”被叫小宽的青年警察,把笔记本电脑联上网,输入耿伟留下的身份信息,开始查找起来。 片刻后,他锁眉道:“陈队,有发现。耿伟给的身份信息是真的,但是户籍部那边留下的讯息,此耿伟非彼耿伟,按身份证号码寻找出的耿伟,今年二十一岁,家往东南山区,两人最明显的区别是,那个耿伟是个残疾人,并且智力有障碍,不可能是刚才从这里走出去的这个。” 小宽:“陈队,这人有问题。” 陈队凝眉沉思,片刻后道:“有问题的,可能不止是他。他们一起四个人,另四个也查一查。” 小宽闻言,又埋头查起资料。 如今网络发达,户籍部早已全国联网,只要是警察,便可通过内部网络查询一个人的资料。 没过多久,小宽就拿到了另外几个人的生平资料。 “陈队查出来了。骆正阳,江省古董协会的会员,在江省开了一家古董店,他身份信息没有错。同行的南平与叶城都是江省人,资料里显示,他们是骆正阳旗下员工。” 陈队拧眉,手指极有频率地敲动着办公桌:“这三个人身份信息无误,但却在帮耿伟打掩护,他们是想掩饰什么?” 骆正阳说耿伟是他的大侄子,可经调查到的信息来看,他明显是在说谎。 第20节 可他为什么说谎? 撒谎为一个身份不明的人打掩护,那他必然知道这个人的身份有问题,经不起查。 那经不起查的地方又在哪里? 耿伟手上硬茧所长的地方有些奇特,只有长年玩枪的人虎口处才会有硬茧。 他是部队转业出来的,所以他很清楚。 一个身份不明,却经常玩枪的人…….这几人有问题,得查清楚他们最近都去过些什么地方。 弄清楚他们的行踪,事情也许就明朗了。 陈队:“你能查到骆正阳的出行记录吗?” 小宽:“我试一试。”说罢,又埋头查了起来。 第二十章 治安室里寂静无声,只有小宽查询资料扣响鼠标的声音充斥房间。 这趟火车的带队乘警陈晋荣深思间,神情凛若冰霜,双眸透满睿智。 直到小宽查询完资料,陈晋宋才从自己思绪中回过神来。 “队长,查不到他们出江省的记录,他们在江省最后的出行记录,是在三十七天前。然后再出现行踪记录,是在前天晚白林市的客车站。看他们的行动轨迹,他们应该是从白林市坐客车到长松,然后从长松上车回江省的。” 陈晋荣锐眼虚眯:“中间这三十七天一点记录都没有?” 小宽摇头:“没有。” 陈晋荣垂眼,静想默思。 片刻后,他肃然道:“这几个人有问题,先别打草惊蛇。小宽联系江省的各站警务员,让他们在出站口以检查几人身份证为由,把人扣下来,然后再仔细调查他们。” 小宽颔首,立即用内部方式联系了各站驻站乘警。 —— 火车轰鸣前进,窗外夜影飞速倒退。 耿伟回到车厢,刚一走近,阳光面容刹时戾气横生。 他坐到骆正阳身边,双眸阴冷地扫了一眼坐在他铺位上的南平与叶城,似在发泄被警察带走的怒气。 骆正阳冷冷的警告了他一眼,佯装担心地问:“回来了,警察同志没为难你吧?” 这节车厢才出过事,车厢内大家虽然都歇声躺下,但也有好些被吵醒后,睡不着的人在抱着手机玩。 耿伟低声回话:“没有,警察同志很好,只关心得问了几句。” 骆正阳闻言,缓缓松了口气,语气关怀的问:“你什么时候有梦游症的,这病危险很大,等到了江省,咱去医院看看。” 耿伟双眼阴森,回头凶恶的瞪着骆正阳,“我也不知道,以前从来没有过。” 他语气正常,如果不看他的脸,谁也不知道,他在说这话的时候,神情多么凶残,说能吓得小儿惊厥也不为过。 骆正阳仿佛没看到他的表情,“以前不知道就算了,回头,咱还是去看看吧。睡吧,不早了。” 耿伟收回视线,穿着皮鞋的脚,很随意的往南平腿上踢了一下:“我要休息,把床让我。” 南平额头青筋跳动,阴冷地瞪了他一眼,然后甩甩那只被耿伟踢到的腿,动作有些不协调地爬上了中铺。 骆正阳没说话,只目光不明地瞧了耿伟。 不愧是那个地方出来的狼崽子,够凶,够狠,只是没调/教好,有噬主的心。等回江省后,他要和那边交谈交谈,噬主的狼崽,隐患太大,得让他们重新送一个过来。 骆正阳躺回床上,视线对上南平的询问目光,他轻轻摇了摇,便躺了下去。 耿伟回来的这么快,看样子警察应该是没有注意到他。既是如此,那他们就不用下车。 —— 夜空浩瀚,银辉缀满天地。 黑沉沉的山峰层峦叠嶂,沟壑纵横,长似巨龙的火车,在起伏山间穿梭前进。 今晚的乘务员似乎格外尽责,火站每到一个站,等该下站的人下车后,总会来车厢里走动一下,看看乘客有没有落下东西。 是夜三点。 昏暗的九号车厢内,一容貌俏丽的女子,正趴在床上,抱着手机刷微博。 今天微博新鲜出炉的瓜很多,吃得都半夜三点了,她还不困。 吃着吃着,她还吃到了一个自己的瓜,就是火车站小妹妹抓贼的瓜,视频是远距离拍摄,拍到的人比较多,她盯着那视频找了一会儿,竟还在里面把她自己找出来了。 她来了兴趣,赶忙出来认领自己,还和下面评论的网友们闲聊了几句。 看完这条微博,女子似乎有些口渴,她坐起身,伸出胳膊,将放在小桌上的水瓶拿过来,提过水瓶,却发现里面是空的。 她撇撇嘴,把水瓶放好。将放在桌下的背包拎上来,她记得她背包里面还有一瓶水。刚转身,眼角余光处,似有一红色影子悬在那里。 女子疑惑,抬眸往那方看去。 一眼下去,女子顿时尖叫出声。 “——啊!” 惊恐的尖叫声,犹如一把利刃,划破静谧车厢。 已沉睡下的乘客,被这声刺耳叫声,震得纷纷惊醒。 女子所在铺位的另五个人受到的震荡比谁都大,特别是相邻铺位的男乘客,楞是被耳畔震耳欲聋的声音,吓得胸口发怵。 他瞪了一眼床上依旧在尖叫不止的女子,疾言遽色道:“艹,半夜三更,叫什么叫,叫魂……叫,叫,叫......” 男子骂骂咧咧,喷人喷到一半,睡意未消的眼睛突兀大睁,整张脸顿时变得惨白。 窗户外,两张青白交加的脸,紧贴在车窗。他们眼眶深陷,瞳孔黯淡无光,没有焦距,就那么面无表情的直楞楞盯着车厢不放。 “——鬼啊!” 男子被这两张鬼脸吓得肝胆俱裂,惊叫都变了色。 男人比女人理智,这话不只是说说。 男人在发出尖叫声后,跳下床,光着脚拔腿就跑,跑的时候,还不忘拽了一把只顾着叫喊,却依旧侧坐在床上的女子。 女子被男人拽拉的摔到地上,这一摔,总算是把她的理智摔了回来,她慌忙爬起来,紧跟着男人就跑。 “鬼,鬼啊!警察,警察,有鬼......” 与此同时,铺上方中铺和上铺的四个乘客也看见了窗户上的两张鬼脸,四人毛骨竦然,慌里慌张跳下床,急忙奔跑。 跑的时候,嘴里也在喊着有鬼。 一个人喊有鬼,大伙也许还认为他是被噩梦惊醒,本能惊叫。但六个人同时奔跑,且都喊有鬼,那大家就坐不住了。 众人齐齐跳下床,都顾不上自己的行李,纷纷拔腿就跑。 九号车厢顿时陷入混乱。 乘警们今晚本来就一直盯着这节车厢,车厢尖叫声一起,几个乘警涌了进去。刚跑没几步,就见方才还黯淡的车窗玻璃,仿佛着了魔般,全部都贴上了两张脸。 完全不相同的两张家脸,看上去像是一男一女,他们的共同点都是肌肤惨白,嘴唇红艳,看着极为阴森恐怖。 到了这会儿,不用别人叫,大家都知道有鬼了。 乘警们不寒而栗,本能得想转身跑,刚跑出去,突又想起自己的职责。 他们只能硬着头皮,疏散人群:“跑,快跑,去八号车厢和十号厢,快跑。” 陈晋荣寒毛直竖,指挥众人的手微微发颤。在疏散人群时,错乱中,看到了也跟着人群一起逃命的骆正阳四人。 他眼睛微皱,转头向身旁也被吓得哆嗦的另一个乘警道:“你到八号车厢去,盯紧他们。一旦他们趁乱下车,你就立即跟下去,然后联系就近的公安局,自己见机行事。” 交待完人,陈晋荣当即投入了疏散人群的工作中。 鬼脸依旧纹丝不动的贴在窗户上,车内逃窜的人群仿佛被他们无视,深陷的眼睛,就这么盯着车厢,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在盯什么。 可甭管他们盯的是什么,众人都头皮发麻。 九号车厢的异动,把相邻车厢的乘客全惊动了。 嘈杂的十号车厢内,所有乘客都被九号车厢涌进来的人惊扰地纷纷坐了起来。 待听从九号车厢过来的人说,那节车厢闹鬼后,相邻两节车厢风声鹤唳,乘客们慌里慌张收拾行李,准备等车到下一站,就立刻下车。 玉苏穿上鞋子,神情熠熠地想赶往九号车厢挣她的功德。 等了大半夜,终于等到了,她还以管刑巅看走眼了呢...... “幺妹,你要去哪,回来。” 玉朋从床底下把两人的行李箱拖出来,见自家亲妹子竟胆大的想往九号车厢挤,他眼睛一瞪,颤栗地拉住她。 “小哥,你别相信他们,这都什么年代,怎么会有那玩意?”被拖住脚步,玉苏有点不虞,但谁让拖着她的是亲哥呢,不悦也得自己憋着。 憋着了,还得回头安抚亲哥:“小哥别害怕,把耳机带上,放首国歌听。央央华夏,十几亿人的信仰,任他哪方鬼神都不敢在咱国歌面前放肆。” 玉苏其实也不算唬玉朋,国歌国旗乃华夏人心中最神圣的存在,不容任何人亵渎,它们赋予华夏儿女对国家的信仰与团结,只要众志成诚,它真得能震慑住某些躲在阴暗处见不得人的东西。 但前提是得诚,一心一意的诚! “你别收拾东西,我们明早就到江省,下什么车。”玉苏说完,不待玉朋回话,抬脚就往九号车厢走去。 管刑巅看了眼明显不放心的玉朋,沉声道:“我跟过去看看,人多眼杂,你看着一下行李。” 说罢,便也去了九号车厢。 玉苏挤过层层人群,终于走到了车厢连接处,许是这里离九号车厢太近,没人敢呆在这里,只有乘警还心惊胆惊地驻留在此。 玉苏的来到有些显眼,毕竟这会大伙都是在往十号车厢挤,这突然有人反其道而行,乘警想当看不到她都不行。 “小姑娘,赶紧回去。”乘警出声厉喝了一声,锐利双眼紧紧关注着九号车厢。他手放在腰侧,做好了随时攻击的准备。 第二十一章 第21节 看着严阵以待的警察,玉苏微微怔楞。 虽然她一直知道警察叔叔把惩恶扬善,保护人民生命安全当作己任,但却没想到,警察叔叔们竟能在生命明显受到威胁情况下,还□□在最前线。 玉苏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生到一半,玉苏星眸顿生为难。警察叔叔们太尽责,怎么办…… 她还想过去挣点小功德呢,警察们站在这里,她还怎么不声不响挣功德,总不可能当着他们的面,打鬼杀鬼吧! 帮警察叔叔抓抓小偷还行,但是帮警察抓鬼...... 玉苏有些打退堂鼓。 虽然她这辈子为了功德,肯定会跟各方妖魔鬼怪打交道,但却从没想把自己暴露在大庭广众下,连玉家众人她都不愿透露,那就更别提国家警察了。 “赶紧回去。” 愣神间,警察同志紧张的催促又响起。 “我,我上厕所。”玉苏赶忙给自己找个借口,咻得一下,蹿进旁边的卫生间。 关上卫生间门,玉苏丹唇紧抿,锁眉皱眼。 失误,如果在九号车厢一有骚动时她就行动,现在说不定就不左右为难了。不过奇怪,这邪祟既然都跑出了,怎么一直在九号车厢没移动..... 要不,弄点事出来调虎离山,把警察叔叔们引开? 玉苏垂眉,脑袋飞快转动,既不想暴露自己,又不想放弃唾手可得的功德。 沉思间,一股杀伐之气陡然笼罩,空气骤然凝滞。 悠悠荒凉道,金戈铁马,将士驰骋,斧钺之诛犹似就在前眼。 玉苏寒毛乍起,好惊人杀气...... 等等,这不就是那晚孙家后山突然蹿出的杀气吗? 似想到什么,玉苏眸子里泛起讥笑。 装,继续装。马甲都掉了,我看你还怎么装。 几声枪响骤然彻响,玉苏神情一敛,拉开门毅然冲向九号车厢。 所有思虑都在杀意与枪声中,被玉苏摒弃到了脑后。 光顾着会不会暴露自己,却忘记了,鬼乃虚无存在,害人的本事异于常人,他们倘若要害人,都不需要直接动手,警察叔叔们就会陷入危机中。 静谧诡谲的九号车厢内,两端警察屏气凝息,弓着腰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往车厢中央靠拢。 布满整节车厢窗户的鬼脸,不知何时已经全部消失,车厢被杀伐与阴森两股截然不同的气息弥漫。 警察们冷汗涔涔,双手紧扣枪柄,蓄势待发。而与九号车厢相连的八号与十号车厢的乘客,也在枪声响起刹那,疯狂奔向了距离九号更远的车厢。 ——嗒嗒嗒! 死寂空间内,几道速跑声突兀响起,背对声音的警察神情一紧,握枪转头,还没看清来人,当即便要开枪。 “住手。”危急关头,另一端的队长陈晋荣骤然出声喝止。 听到队长声音,几个警察强压心底战栗,抬眸看向前方。 待见一小姑娘竟胆大的跑来了九号车厢,几警察脸上都浮现怒色。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先前在车厢连接处喝退玉苏脚步的警察看见来人,立即又呵斥道:“赶紧回去。” “你们的枪,伤不到他们。” 玉苏前行速度未减,急跑着与这几个警察擦肩而过,错身刹那,空当当的手里,竟莫名多了一条软韧腰带。 看着她手里突然多出的皮带,出声的警察额头一蹙,下意识往自己腰上看了看,待看到自己松开的警衣,警察楞了。 别说丢了腰带的警察楞,在场其他警察也楞了。 几人心里骇然,皆不明白,她是如何在错身之间,解下别人腰带的。 今晚所遇平生罕见,众警察也只稍微惊疑了一下,就回了神。 “回去。”见玉苏笔直冲向车厢中央,陈晋荣烔目一瞪,厉声大道。 说着,他飞快往前奔跑,想把对面跑来的女孩撵出车厢。 另几个警察见队长不顾安危,竟往刚才鬼影所去的中央铺位跑去,也顾不上害怕,全都奔了上去。 玉苏充耳未闻,奔跑间,还宛若挥鞭子般挥了几腰带。 车厢第十三号铺位中央,两道大红影子木然而立,两双森冷鬼瞳,格外森然恐怖。 他们通身阴气极重,这才短短功夫,阴气就在车窗上凝了霜,如果不是空中弥漫的杀伐之气制止阴气扩散,车厢内的几个警察说不定已被这阴气侵蚀得神智失常。 两鬼暮气沉沉,毫无情绪地盯着枕头旁的背包,那背包亦然就是骆正阳今日带上火车的包。 玉苏跑到十三号铺位,瞧见两红衣鬼身上溢散而出的阴气,额头一蹙,当即挥出腰带。 软韧皮带穿过影子,啪得一声,抽到地上。 玉苏诧异:“......”抽空了? 上次她明明能抽中孙浩的,怎么这次却抽空了? 想到上次抽打孙浩的武器,玉苏黑眸一转,无形功力覆上皮带,又抽了出去。 这一皮带,终于没再落空。 那俩神情木然的红衣鬼,机械转头,阴森鬼脸终于带上了表情。 许是挨了打,双鬼空洞眼瞳带起森然,惨淡鬼脸刹那间布满戾气,伸手就要攻击玉苏。 惨白毫无血色的鬼手上,漆黑指甲疯狂攀升,眨间那,那诡异指甲,就变成了锋利尖爪。 指甲一出,两鬼齐齐扑向玉苏。 玉苏神情凛凌,脚步往左微挪,辗转弯腰,以一种常人完全没办法做到的姿势,避开双鬼攻击,然后反手就是一皮带抽出去。 皮带张狂无忌如秋风横扫,瞬间抽飞两鬼。 两鬼凄厉鬼啸,猛得撞到了铁床上。 邪祟四道,妖魔鬼怪,鬼排第三,哪怕玉苏现在不是妖精,也不惧任何恶鬼厉鬼。 鬼乃魂,魂本身虚无不具实体,攻击无常,诡异莫测,玉苏虽不惧,但也不能大意。 玉苏没有上辈子的妖力,身体也只开发出来几个月,好在她当妖精时武道双修,没妖法她还有武术,刻在记忆里的拳脚招式复苏,又凭功德入了道,暂时拿不出手的法术再辅助武术,实力也还算看得过去,至少对付这两只鬼不成问题。 两鬼撞上床杆,瞳底戾气骤然攀升。 一声鬼啸凄厉响起,两鬼身影如蛇,迅猛扑向玉苏。 就在这里,空中杀气陡然大增,无形杀气仿佛化成了实质,排山倒海向两鬼直压而去,压得两鬼楞是动弹不得。 玉苏见状,星眸溢出亮光,脚步轻挪,仿佛凌波微步般,身子突兀变得难以捉摸,那移动速度,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玉苏不是和尚道士,不会捉鬼驱鬼,但打鬼杀鬼却难不倒她。 有某神秘大佬的杀气压阵,玉苏把战力发挥到极致,楞是抽得两鬼毫无还手之力。 啪啪啪,皮带宛若灵蛇,一下一下精准抽在两鬼身上。 两鬼凄厉鬼叫,然而没毛用,头上悬的那把名为杀气的刀太恐怖,根本就不是区区恶鬼厉鬼可以抗衡,只能被动挨打。 没有反抗之力的木桩boss,玉苏要是这都还打杀不了两鬼,那她上辈子就白活了。 足足抽了一分多钟,险些把两鬼抽得支离破碎,那压在两鬼头顶上的杀气,才悄然卸去了几分。 两鬼似有所察,趁着头上的刀松懈刹那,鬼影一晃,顿时化作一道浓烟,消失在了原地。 但玉苏却看见,这两鬼是躲回背包了。 玉苏眉梢一佻,当即上前,从那背所里面,把白日看到的那个木匣子拿了出来。 “小同志,不能随便拿别人的东西。” 刚拿到木匣子,耳边就响起了警察同志,那带着些不赞同的声音。 “......”玉苏掩耳盗铃地把拿着木匣子的手背到身后。 “警察叔叔好!”玉苏讪讪一笑,有些局促。 妈哟,抽鬼一时爽,倒是把几些警察叔叔给忘记了。 红旗下长大的娃,哪个不是从小在警察来抓你的谎言中长大的,每个小孩子对警察都是又敬又怕,玉苏也不例外。 陈晋荣看着先前还威风凛凛,打鬼打得英姿飒爽,转眼就变得拘谨的小姑娘,脸上严厉淡去几分。 “小同志可否把你手上的东西交给我们。”看了全程打鬼的陈晋荣,态度虽软化了下去,但眼中却带着探究。 不止他如此,在场所有警察皆如此,都惊讶她那身神秘本事。 谁也想到,这个突然闯过来的小姑娘,竟会打鬼。不过话说回来,惊讶归惊讶,但大家也感激玉苏的出手。 今晚要是没有她在,他们这一队随车乘警,怕都交待在这趟列车之上。 玉苏拘谨归拘谨,但该拒绝时还是拒绝:“这东西不能交给你们,你们拿去有危险。” 陈晋荣黑眸微眯:“这话如何解释?” 玉苏道:“那俩东西就住在这里面,你们压制不了他们。” 警察们一听那东西,居然还在,背脊一绷,顿时提防起来。 陈晋荣:“小同志有办法彻底消灭他们吗?” 玉苏斟酌道:“暂时没有,不过在我手上,他们不敢再出来做乱?”要消灭,也要他们出来,她才能消灭啊。 这俩鬼刚才被某人的杀气震慑,又被她抽得那么惨,承载他们的东西还落入她手,他们暂时怕是不会出来了。 她又不是正儿八经的道士,打打鬼还行,没正统学过,躲回乌龟壳的鬼,她也没办法。 说话,在此之前,她是不是该去弄把趁手的武器,没武器打鬼,打得真是累死人。上次抽孙浩时,有柳枝在手,轻轻松松,就抽得孙浩哇哇叫。 第二十二章 说到武器,玉苏觉得柳枝就是个不错的选择,就是携带不方便。桃木也不错,可抱歉......她抵触。 第22节 凡是道士的东西,玉苏都打心底抵触,谁让烧死她的姜子牙是道士呢。上辈子虽罪有应得,怨不得姜子牙,更怨不得道士,但她就不爽,就是迁怒。 听了玉苏的话,陈晋荣沉眉思量。 片刻后,他抬头:“小同志,这东西暂时交你保管,等下火车时,我让其他同志来取。” 那俩东西太邪门,小同志既然无法消灭他们,便只能暂时交她这保管,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再出来作乱,所以,下了火车后,这东西必须得带回警队。 他以前隐约听人提过,国家似乎有专门处理这种邪恶东西的,等会儿将事汇报上去,上头应会派人来接手。 玉苏似看出了陈晋荣的想法,她毅然道:“警察叔叔,这东西真不能给你们,这俩玩意不是好的,一旦没了震慑,他们绝对还会出来兴风作浪,你们与其惦记这东西,还不如多留意留意带这东西上火车的人。” 玉苏笑吟吟的,话里却意有所指。 姓骆的老头不是好人,将他们绳之以法,才是警察叔叔们目前最该做的事,至于她手上这东西,咳咳咳,反正她是不会交出去的,就算要交,那也得是她拿到功德之后。 费了一把力气,总得收点报酬不是。 玉苏的话,转移了陈晋荣的注意力。他倏地抬头,凝视玉苏:“小姑娘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玉苏耸耸肩,看似无意地道:“今晚你们见的东西,出自土里,看着还很新鲜。” 这话她可没乱说,手上的木匣子的确很新鲜,新鲜得连腐朽味都还没完全消散。警察们只要抓住这条线索,不怕揪不住骆老头的尾巴。 在场警察一听玉苏的话,面上顿时浮现慎重。 出自土里,很新鲜......这不就是在提醒他们,这伙人有可能是盗墓者吗,而且还在近期下过墓? 想起早前小宽查到的信息,那骆正阳是个古董商,有三十七□□踪不明,这一结合,还真有可能。 如果真是与盗墓有关,那这就是特大刑事案件了,哪怕没有证据,只是怀疑,他们也必须将人扣下。 “多谢小同志提醒。留一下你的联系方法,你手上的东西先交你保管,过段时间我们再来取。” 有重大发现,玉苏手里的木匣便不再那么重要。陈晋荣考虑了一下,便暂时答应玉苏的要求,但同时又着重强调,后面会有人去取木匣,毕竟这东西属于古物,是国家财产。 陈晋荣并未怀疑消息真假。 他知道,像玉苏这种连鬼都能打的人,本事都神秘莫测,她即然说那俩东西出自土里,那必然就是真。 “我这个暑假都在江省,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你们可以来寻我。”玉苏把自己的手机号码报给陈晋荣,眸底光彩闪耀,她觉得,她似乎找到快速度挣功德的办法了。 嗯嗯嗯,交好警察,警察们要是遇上什么稀奇古怪的怪案,说不定就会找上她,到时候,她都不用出门特意寻找,功德就自动送上门来了。 陈晋荣颔首。耿伟这一伙人带出的东西里有鬼,那其它出土的东西怕也有问题,到时候,说不定还真要再寻上这小姑娘。 陈晋荣也把自己的电话留给了玉苏,两人还加了个微信,方便以后双方联系。 玉苏加好微信,俏皮道:“警察叔叔,没什么事我就回去了。对了,刚才的事你们要帮我保密,我爸妈只想我好好读书,考个好大学,然后找份稳定工作,我也想大学毕业后,进大企业上班。” 玉苏要挣功德,但同时也不愿这些事打扰到她爸妈的平静生活。 前十几年,她不过是频繁做梦,爸妈就弓杯蛇影,楞生生将封建迷信渗透自己的生活,倘若让他们得知,她如今已从做噩梦发展到与那些东西打交道了,他们还不得时时为她担心啊! 所以,能瞒就瞒。 在场警察都不是愚人,自然听懂了玉苏话里的意思。这种事,他们也不希望声张,于是,不假思索一口应下。 双方达成默契,玉苏捏着匣子,脚步略显轻快地往十号车厢走去。 今晚虽然没拿到功德,但收获不错,自己不但和警察搭上了线,还发现了某人隐藏的小秘密。 和孙家后山如出一辙,却更加强悍的杀伐之气...... 啧啧啧,倒霉小伙伴不简单。 玉苏走到九十两节车厢链接处,就见不简单的某人,神情淡漠地伫立在那里,他似乎在等她。 见她走来,他沉默颔首。 玉苏顿住脚步,似笑非笑地斜睨着他。 管刑巅垂眉,闪避玉苏眼神。 玉苏呵呵:“有没有什么话要说?” 好家伙,装得可真像。那晚抽孙浩,山坡上的冲天杀气,弄得她还以为,孙家旁边有个将军冢呢。 哼哼,屁的个将军冢。 还有那晚白兰突然惊惶离去......两件事,两件事他都暗戳戳插了一脚。 管刑巅不吱声,把沉默这个词发挥的淋漓尽致。 玉苏讥诮道:“装,继续装!” “我没装,我是不知道怎么说。”管刑巅被她的笑刺的终于有了反应。 玉苏见他开口了,眼睛一亮,道:“不知道怎么说,那我问你答。” 管刑巅点头。 “刚才那杀气是你弄出来的吧,你上辈子是何方大佬,这种杀气,没杀个千千万万,是绝对不可能有的。”玉苏态度很强势,很在意他的杀气。 玉苏不介意自己的小伙伴和她一样,来历稀奇,但他的杀气仿佛一个定时炸/弹,让她忌惮。 所以,她必须弄清楚他的来历。 管刑巅摇头:“不知道。” 玉苏翻了个白眼,又是不知道,不知道都快成万能润滑油了。 “谈不下去了,到了江省,你买张车票自己回家吧。”玉苏威胁,哼,就不信这样还诈不出来。 管刑巅黑眸微闪,道:“我真不知道,自从我开始经常做怪梦后,我就突然可以释放这种能力了。” 玉苏歪头,淡淡凝视着他。 见他说了一句后,又歇声了,她眉头一挑,继续追问:“什么时候开始做梦的?” 管刑巅侧开眸光:“孙浩死亡前后。” 她似乎就是在孙浩死亡前后,身上逐渐发生变化的,所以,给她说这个时间,应该能消除她的怀疑。 说到这里,管刑巅话一转,道:“我梦里,是我和你的上辈子吧?梦里被仙女抽飞的人,和你长得很像,那是你吗?我如今这般倒霉,是不是受你影响?” 玉苏:“......” 卧槽,要不要这么精明,她下午才理清两人之间的牵连,现在他就直白问了出来。 他是不是早就怀疑了? 玉苏有点心虚,眼珠转动,强装厉色道:“你倒霉关我什么事,别乱往我头上扣锅。” 瞅着她略显闪避的眼神,管刑巅眼底笑意一闪而过,随即眉毛耷耸,沮丧道:“梦里,我听到三个仙女对你说的话,说什么助你一臂,你和那三仙女是旧识吗?这就是所谓的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吗?可我也算间接被她们抚顶了,为什么我就这么倒霉?” 管刑巅一连三问,问到最后,刚毅面容楞是透出了酸心。 “......”玉苏心虚。 兄弟,打住,让你没经地府就投胎的是三霄,不是我,不用向我控诉你的委屈。 再说了,谁让你没事凑热闹,你要不来凑热闹,也不会被三霄无意间送来投生。所以要怨就怨你自己,怪不到她头上,也怪不到三霄头上。 没毛病,这事就是巧合,和她没一毛钱的关系。 玉苏咳嗽了一嗓子:“喂,现在是我问你话呢,别想转移话题。” “你问再多,也没用。因为我什么都不知道。”管刑巅说到这里,稍顿了顿。随即语调一变,面上难得露出几分少年人的热血:“不过,我上辈子应该是个征战沙场的将士,我不但会释放那种能震慑鬼的气息,脑中还多了一些手上功夫的记忆。我偷着练过,很厉害。” 玉苏眯着眼,审视地在管刑巅脸上停留了一会儿,问:“真没上辈子记忆?” 管刑巅点头:“没有。我记得的就这些。” 玉苏收回视线,蹙眉静思。难不成他上辈子真的只是某皇朝将军,而不是她怀疑的神仙大佬?凡间将军投生后受凡胎影响,没办法完全忆起前生,也是有可能的。 不过,他到底是哪个皇朝的将军?按他所挥发出来的强大杀伐之气来看,必是久经沙场,历史上肯定有留名。 第二十三章 玉苏回想了一下孙浩死亡前后,管刑巅的变化,琢磨了一下,也信了他几分。 她是那时忆起前生的,而管刑巅也是那时对她态度急转,开始时刻黏着她。时间很接近,两人投生走的是同一条路,冥冥中有所牵连也说得通。 “行叭,相信你了。” 玉苏自以为弄明白了,迈开脚步,便往十号走厢走去。十号车厢的乘客,在警察开枪时,就已经全部跑去了更远的车厢。乘客们跑得太急,行李箱滚落一地,看着比出事的九号车厢更凌乱。 管刑巅见她不再追问,被昏暗灯光衬托的面容隐约透出几分轻松。 这次之后,她应是不会再起怀疑了。 “刚才我见那两鬼消失了,他们是被你打死了吗?”管刑巅跨步跟上,问起那两鬼的情况。 虽然他心里清楚是怎么回事,但如果他一点都不好奇,保不准她又要生疑了。防患未然,他还是多点好奇心吧。 “没打死,躲进乌龟壳了。”玉苏颠了颠手里的小木匣。 管刑巅黑眸转到木匣子上,辗转道:“也许我有办法让他们出来。” 玉苏侧头,挑眉看他:“什么办法?” 管刑巅话不多说,直接用行动告诉玉苏,他有什么办法。 惊人杀戮之息,犹如惊涛怒浪,蛮横掀起,顿时笼罩空间。 这是玉苏第三次见他的杀伐之气,近距离接触,气息尤胜先前几分。 玉苏胆寒,要不是知道眼前这面容冷酷,通身带着屠戮气息的人,是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小伙伴,且并不是针对她,她这会儿说不定已拔腿遁逃。 好在这杀气只在空间荡漾几秒钟,便被人为约束着,化为一柄无形利刃,直击木匣。 藏在木匣里的两鬼,被这股无形攻击袭击,木匣剧烈震荡,一缕黑雾升起,两道大红身影骤然现形。 这两鬼是一女一男,死时应很年轻。女鬼凤冠霞帔,嘴唇红艳滴血,男鬼一身大红喜服,鬓若刀裁,通身都透着诡谲亡者寒气。 两鬼蹿出木匣,空洞鬼瞳溢出胆战,当即便想再次遁隐,可偏脖子上压着一把无形慑魂利斧,楞是不敢有一丝举动。 管刑巅震慑住两鬼,冷煞双眸轻轻一抬,看见玉苏。、 “出来了。” 清朗的嗓声与往常一模一样。 第23节 人,还是那个人,但气势却强悍的连曾做过妖精的玉苏都忍不住惊颤。 殷商时期,玉苏见过好些征战杀场的诸侯将军,那些将军虽也气势骇人,但绝对比不起现在的管刑巅。 熟悉的声音让玉苏从震惊中回过神,她拧眉,视线从管刑巅身上扫过,然后落到两鬼身上。 两鬼现瑟瑟发抖,鬼上布满畏惧。 玉苏收回自己乱七八遭的情绪,星眸寒光一闪,俏丽脸颊妖治冷艳,双掌一抬,骤然往两鬼天灵之处拍了去。 “女侠饶命,奴与夫君并未害人......” 就在玉苏双掌即将拍到二鬼头上当下,红衣女鬼开口求饶。 “休要狡辩,你二人戾气这般重,岂会没害过人。” 玉苏冷着脸,回话时,双掌略迟缓了一分。 女鬼见玉苏铁面无私,似真要打杀她与男鬼,鬼瞳透出绝望,硬顶着逼人杀气,拉着身侧男鬼突地一闪,避开逼命危机。 “奴与夫君的戾气,乃属因果恩怨,阎王殿已有公判,侠士以此来为奴定罪,奴不服。”女鬼闪身间,语速极快为自己解释,希望能在这两罗煞里手保下鬼命。 “阎王已判?”玉苏动作一顿,脸上顿浮诧异。 阎王已判,那就证明,两鬼的戾气是被盖了公章的,外人不得追究。 玉苏踌躇片刻,她将功力收敛回体。“即然阎王已判,那你们为何还要出来吓人。” 正神判过的东西,玉苏她不想插手了,毕竟,上辈子做妖精,除了道士她就最怕神仙了....... 逼命危机解除,女鬼赶忙道:“奴家没想吓人,往日里没人能看到我们,可不知今日为何却被人看到了。” 女鬼觉得自己很委屈。 往常她与夫君出没阳间,也没人能看到他们,可今晚他们不但被人看到了,还莫名其秒鬼气横生,控制不住下,竟弄出了层层幻影,吓得整个铁厢子里的人全惊惶乱跑了。 玉苏拧眉疑惑:“你们也不知道?” 女鬼点头。 沉默挺立在一旁的管刑巅,听完女鬼解释,收回外放的气息,余光讥诮地瞥了一眼窗外黑沉的天空。 意外频出的旅行,不受控制显形的鬼,头上面那片天,还真容不下他...... 管刑巅抬眸,看向玉苏。 有这个不受上苍摆布的人在身边,就算容不下他,又能奈他几何。 玉苏静默,寻思良久,还想不通是怎么回事,她话题一转,辗转问:“说说你们怎么回事,按你们夫妻的本事,不应该落进别人手里才对。” 红衣女鬼泄气道:“女侠手中所握,乃我夫妻二人栖身龙鱼佩,龙鱼玉佩在哪,我们便在哪里。本来玉佩是一直葬在我俩墓里的,但前段时间,有人闯入墓穴,把我们带了出来。带我们出来的人被杀,我们就落入了杀人者手里。” 说到这里,女鬼微微一顿,鬼瞳闪过惊惧:“出墓这事,我与夫君并未太过在意,反正也没人看得到我们,被人带出来,我们还能四处走走看看。但不知为何,今晚我俩鬼气翻腾,总觉外界有东西在召唤我们。与是,我二人便出来了,谁知......” 说到这里,女鬼抬眸怯生生看了看玉苏。 后面不用女鬼再说,玉苏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鬼气暴动,不受控制显形,吓到一车厢的人。 女鬼:“我们想回去玉佩里,可却莫名其妙回不去了。直到杀气弥漫,我俩才与栖身玉佩联系上了,可......可这位大人似乎对我们敌意很深,杀气一直凝聚在我们身上,我们不敢乱动,直到你不问缘由动手,我夫妻二人才略有反击......” 说罢,女鬼幽怨的又看了眼玉苏。 平白无故被打了一顿,打了不说,还心狠的要彻底消灭他们,窦娥都没她冤枉。 看着女鬼含怨的眼神,玉苏有些恼羞成怒,星眸一刮,道:“看什么看,不服吗?不服,那咱们再来打过。” 她才不承认自己理亏呢。阴阳有道,在阳间,人就是真理,凡是见不得光的都属于歪门邪道,哪怕不做乱,滞留人间吓到人也是他们不对。 女鬼怯怯地缩了缩脑袋,不敢吱声。 几年没在阳间走动,现在的女子真是越来越乖张跋扈了,她惹不起。 瞅着女鬼害怕的样子,玉苏撇撇嘴,从鼻子里轻哼了声,随即话语一转,问:“你刚才说,把你们从墓里盗出来的人,被带你们上路的杀了?” 女鬼猛点头。 玉苏黑眸流光闪烁,灿灿微笑:“现成的证人,走,跟我去找警察同志。” 警察叔叔不是在怀疑骆老头他们吗? 这不就有个现成的人证在吗,有这“人证”在,还有什么是调查不出来的。 不过话说,这两口子还真够倒霉,看他们穿着新人服,应该是死于新婚当天。洞房花烛本是他们一生中最美好的日子,结果却进了仙山卖豆腐,多年过去,坟也被掘了。 玉苏说干就干,转身就往九号车厢走去。 女鬼和丈夫对望了一眼,两人又瞅了瞅一直没开口的管刑巅,最后,在管刑巅突兀对上的厉眼下,只得亦步亦趋跟上。 管刑巅眼帘轻垂,跟在两鬼身后,也去了九号车厢。 九号车厢内,陈晋荣在玉苏离开后,立即让众兄弟检查骆正阳几人留下的行李。骆正阳先前跑得仓皇,什么东西都没带在身上,正方便了警察们寻找线索。 玉苏走过来时,警察们刚把翻过的行李恢复原样。 听见走道内响起的脚步声,几警察身子一绷,警惕地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见来人玉苏,几人眼中警惕渐散。 陈晋荣刚正不阿的脸上浮起微笑,正准备问玉苏怎么倒回来了,话到嘴过,冷不丁瞧见车厢门口拐角处,缓缓飘出来的两红色身影。 陈晋荣双眼大睁,紧张道:“玉苏同学,小心身后......” 第二十四章 陈晋宋大骇失色,手比脑袋转反应更快,喊出话的同时,他已紧张得拔出枪套里的枪。 听到他的喊话,在场其他警察整齐一致,迅速拔枪。 玉苏看着齐齐对准她身后的几把枪,眉梢抽动,赶紧解释:“警察叔叔别慌,别慌,他们是来给你们送线索的。” 玉苏指了指警察手里的枪:“能先把这放下吗?” 被几把枪指着,压力山大啊! 陈晋荣蹙目注视玉苏,见她似乎不是在开玩笑,且身后那两红影,在他吼出话后,似胆怯的又退回了车门拐角。 陈东晋荣侧头,用眼神意示众兄弟收回武器。然后脊背紧绷,慢慢向玉苏走去,走动间,视线一直警惕着拐角处。 玉苏上前,挑着能说的简单给陈晋荣讲了一下。 “这两鬼说,盗墓者盗的就是他俩的墓,不过事情似乎不简单,这群人好像不是盗墓者,他们知道一些这群人的事,我想着你们不是正在找他们的线索吗,干脆让他们直接说给你听。” 听到玉苏的话,陈晋荣愣了! 带着鬼来给他提供线索...... 这小姑娘要不要这么吓人,不是谁都跟她一样,不忌鬼怪的。 陈晋荣心理素质好,怔愣两秒,便抓到了关键。 “线索......麻烦你叫,请,请他们出来一下,我问几句话。”回过神来,陈晋荣心神当下就被这起盗墓案吸引了心神。 玉苏颔首,回头往车门那边淡淡喊了一声:“出来吧!” 车门处,两红衣鬼慢吞吞飘了过来,两鬼似乎很担心吓到陈晋荣,鬼瞳时不时偷瞄他的脸,似乎已做好了只要他害怕,他俩就遁形的准备。 先前吓到人就被打了一顿,现在要是再吓到人,保不准就不是被打一顿那么轻松了。 陈晋荣害怕吗? 当然害怕! 但所有害怕,在案件线索面前都不值一提,刻在警魂里的责任,容不得他害怕。 两鬼飘到玉苏身边。 玉苏视线落到女鬼身上,淡道:“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次。” 女鬼点头,把自己知道的事,全告诉了陈晋荣。 而着重讲的,就是他们是怎么被带出墓穴,又是怎么在中途被转手给骆正阳,甚至,连耿伟杀人灭尸的地点都告诉了警察。 陈晋荣听后,侃然正色道:“小宽,通知乘务员,让他们把九号车厢锁掉,在到达江省之前,让他们拖住乘客下车脚步。丰子,你马上联系江省公安厅,把情况汇报给刑警队,让他们带人埋伏火车站,一下车就抓人。” 骆正阳老奸巨滑,一旦让他回车厢,他必会知道,他杀人所夺之物已丢失。只要察觉到东西遗失,他定会心生警惕,到时说不定会半途下车。 火车上抓人不方便,且他们人手不够,万一逼急了,随手抓个乘客威胁他,事情只会更麻烦,所以,只能等下车后再处理他。 小宽和丰子点头,转身就去通知各方。 线索给出去了,这儿也没玉苏什么事了,玉苏笑眯眯地和陈晋荣挥挥手,就准备回自己车厢。 陈晋荣看着离开的两鬼两人,想到被盗的墓,突然喊住他们:“玉同学,先等等了。” 玉苏回头:“陈叔叔还有什么事吗?” 一起打过鬼,两人也算有了点交情,这不,陈晋荣已经从警察叔叔升级成陈叔叔了。 陈晋荣目光落到二鬼身上:“他们以后是跟着你吗?” “不是。”玉苏没有任何迟疑的道。 先前要他们是为了功德,但解决了事,功德却没降下,那必然这俩鬼就不是坏鬼。二鬼说,他们已经上过阎王殿了,这事,甭管最后怎么处理,都不会有功德拿,既是如此,她就没必要再留下他们了。 鬼怪本身气场就和人不同,哪怕没坏心,处久了依旧会有影响。 身边已经有个倒霉至极的管刑巅,要是再弄两个气场不合的来,她觉得到时候,倒霉的就不止是管刑巅了,说不定连她都要跟着倒霉。 “既是如此,那二位可愿跟着我们。”陈晋荣看向两鬼,发出邀请:“你们墓地被盗,而我们正在帮你们追回失物。据我所知盗墓者一般都隐藏很深,不容易找出,如果你俩愿意帮忙,我想要不多久,你们被盗的东西就会全部找回来。” 红衣女鬼小心翼翼地看了眼玉苏,见她神情淡淡,对她们似乎并没一开始那么上心,她踌躇了一下:“要奴帮忙可以,但是奴家有个条件。” 陈晋荣:“只要条件不是太苛刻,在我承受范围内,我都可以允下。” 红衣女鬼:“事后,墓里的东西你们可以拿走,但你们得把我与夫君重新葬回墓地,并将墓封掉。” 外面太危险了,出来一趟就差被打得魂飞魄散,她与夫君还是回墓里吧,在投胎前,她绝对不再踏出墓穴一步。 陈晋荣点头:“可以。” 这根本就不算是条件,都不需要上报,他就能自行定夺。 女鬼:“那如此,我们便与你去吧。” 说完,女鬼鬼瞳带着希翼,怯生生看着玉苏:“女侠,你看......” 第24节 在看玉苏的同时,小眼神还偷偷往管刑巅身上瞅了瞅,生怕他俩不愿放人。 “去吧!”玉苏无所谓地耸耸肩,手一抛,把木匣子抛给陈晋荣:“匣子里装的是他俩的栖身玉佩,回头把玉佩葬回去就行。” * 把鬼上交给警察,玉苏直接回了十号车厢。 空荡荡的十号车厢,连个鬼影都没有,玉苏回到铺位,掏出手机给玉朋打电话,让他回来。 玉朋接到电话,本不愿回去,毕竟那里离九号车厢太近,可心里又放心不下妹子,只得绷着头皮,胆战心惊回了十号车厢。 回去路上,他心里还一直在想,她妹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大了,明知那边闹鬼,她不逃就算了,还敢去看热闹。 警察办事迅速,玉朋刚回到车厢,九号车厢的两边车门就被乘务员锁死。乘务员们拿着扩音喇叭,开始在几节卧铺走廊来回喊话:“各位乘客,由于突发原因,本次列车在到达江省前,将不再靠站,请中路到站的乘客到二号车厢和十四号车厢登记。” 闹鬼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怕引起硬座乘客的恐慌,火车列车长拆了火车上卖零食的小推车喇叭,让大伙去喊话。 知道真实情况的乘客被这则消息惊呆了,他们本还想下一站就下车呢,结果现在火车不停了。不停车,他们还怎么下车啊,乘客们情绪越来越激烈,最后,还是穿着警服的陈晋荣出面,才安抚住了大家情绪。 而不知道闹鬼的硬座乘客,列车长则完全没去管他们。特殊情况,特殊处理,反正现在是大半夜,那些乘客都在睡觉,等火车到了江省,回头调一下列车班次,将他们送回来就是。 好叭,这列车长把掩耳盗玲发挥到了极致。 玉苏没心情搭理外界发生的事,忙活大半夜,连个功德影子都没看到,她提得起劲才怪呢。 躺上床后,都提不起精神应付回来的玉朋,就蒙头睡觉。 玉朋瞅着没受任何影响,蒙头就睡的亲妹子,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奇怪,他以前怎没发现幺妹心这么大呢! 许是受玉苏态度影响,玉朋心底也不那么害怕了,瞅了眼安静坐在另一边床上的管刑巅。 “巅子,我和你挤一挤。” 说完,不等管刑巅答应,拖了鞋就上了管刑巅的小床,然后拉起被子蒙住头,迷迷糊糊的也睡了过去。 今晚是个难眠的夜,整个卧铺车厢,能安然睡下的怕也就玉苏三人了。 —— 天空蔚蓝剔透,大地泛起金黄。铁路广播里提醒到站的声音,将睡梦中玉苏吵起。 睁开眼,十号车厢依然安静无声,昨晚半夜离开的人似乎还没有回来。玉苏从床上蹭坐起来,睡眼一抬,就见管刑巅正脚跨床边扶梯,在取他的行李箱。 “到站了?”玉苏打了个哈欠,问道。 管刑巅轻嗯,视线落到与十一号的车厢转角处,道:“人快回来了,你起来收拾一下,咱们快些下车,免得和人挤。” 玉苏也听到了那边的交谈声,点头应了一下,麻利地收拾好自己,车停稳后,便与玉朋和管刑巅一起下了车。 刚下车,玉苏便瞧见九号车厢出口附近,站了几个正在抽烟的男人,这几个男人身材健硕,神采英挺,很有血性。 看见这几人,玉苏眼底划过了然。这是准备在车站抓捕骆老头了。 为了确定心底猜测,玉苏又抬眸往远处看了看,一眼看下去,发现这站台上,竟随意站了好些个壮年男子。 他们站得很随意,但仔细观察,便能发现,他们所站之位属包围形状,且还都堵死了各个出口。 玉苏眉梢含笑,坏人要落网了。 第二十五章 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玉苏隐晦地打望那几个男子两眼,就收回了目光。 “赶紧走。”管刑巅刻意压下的低沉嗓声在耳畔响起。 玉苏抬头,见他微不可查地向她点了点头,显然他也发现了他们的存在,并且和她一样,明白这都是些什么人。 玉苏会意,迈出的脚步下意识加快了几分。 确实得赶快走,这一看就是埋伏站台,准备抓捕骆正阳的便衣。 来抓捕的人不少,等会肯定会闹出动静,这趟火车上的乘客昨晚本受惊,情绪紧绷,若再次受惊,谁知道会慌乱成什么样子。火车站人多,万一发生踩踏事情怎么办。 玉苏三人速度很快,没多久就下了站台。刚出站台,身后隐约响起惊慌声,好些人慌乱地往站台下疾奔。 “出什么事了。” 玉苏和管刑巅深知身后发生了什么,唯有一无所知的玉朋,在听到惊叫声后,好奇转身想看看后面发生了什么事。 “别看了,赶紧走,等会人挤人,咱三这小身板会被人挤扁的。”玉苏一把拽住玉朋,拉上就走。 玉朋被玉苏拉着踉跄了两下,他瞄了眼气定神闲的妹子和管刑巅,狐疑问:“你们是不是知道啥?” “我们能知道什么,快些走,大哥在外面等着我们呢。”玉苏睨了玉朋一眼。 三人拉拉扯扯去了验票口。 现实有时候往往比电影更精彩,真的。玉苏想快些离开火车站,可却忘了,她身边跟着一个连走路都意外频发的倒霉小伙伴,有些事,真的很容易超出控制。 * 验票处。 玉苏三人安安静静地排队,等着验票出站。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忽地身后传起一阵嘈杂声。 哄闹声越来越大,甚至还夹着几声高亢的女人尖叫声,一听这动静,玉苏便知道出事了,她下意识把玉朋拽拉到身后。 验票口后方,一道矫捷身影,犹如出笼的猎豹,骤然奔进人群。 一晃眼,便扑向玉苏所在的方向。 玉苏星眸一皱,拉着玉朋就急忙与那身影错开。 刚错开,再抬眼就见自己的倒霉小伙伴,脖子上已经被架了一把小刀子。 小刀锋芒锐利,这才晃个眼,管刑巅脖子上,就多出了一条红痕。 血犹似粗壮红绳,顺着管刑巅脖子,蜿蜒而下。 “让开,全部给我让开。” 一声暴喝突然响起,等着出站的人流仿佛惊弓之鸟,纷纷四散,有胆小的,甚至尖叫着哭了起来。 出站口人潮退散,瞬间空出一片,只留歹徒与管刑巅还有玉苏兄妹站在原地。 现场一触即发。 挟持管刑巅的不是别人,正是管刑巅分析近一个月时间,杀过人的耿伟。 耿伟脸孔狰狞,双眸阴戾,仿佛一只择人而噬的恶狼,目光凶狠地盯着前方。 见不远处,已有警察疾奔过来,他扣着管刑巅急躁得想出验票口。 追击他的警察终于赶到。 警察们见他手里有人质,当下便不敢乱动了,只能屏息凝视着她,并暗暗移动脚步,慢慢包围上去。 耿伟注视到警察的动静,眼看就要被包围,逃无可逃,他神情一狠,架在管刑巅脖子上的刀子凶了几分:“散开,要不然杀了他。” 耿伟情绪很不稳定,说话时刀子又往管刑巅的脖子里陷了一分。 双方对峙,空中充斥浓烈的剑拔弩张。 “别伤害人质,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耿伟不置一词,看着警察的狼眸中,充满了鄙视。 看着管刑巅鲜血淋淋的脖子,警察们不敢乱动,喊话想安抚耿伟的情绪,却不想弄巧成拙,锋利的刀子,又往下陷去了一分。 警察们担忧地看着被挟持的人质,最后不得不妥协地往后退了几步。 退开时,有个年青警察看见了呆呆站在耿伟几步之遥的玉苏玉朋,以为二人是被吓得忘记跑,嘴一张,正要出声提醒,嘴巴就被身旁的老同事一把捂住。 “别出声,歹徒情绪紧绷,现在并没有注意到他们,你一叫,很有可能让他们俩也陷入危险。”老警察小声在年青警察听边低语,显然经验丰富。 耿伟见警察退开,阴鸷双眼扫一眼验票口,扣着管刑巅慢慢往后退。 就在这时,一直盯着耿伟没有错眼的玉苏,视线忽转,冷静地对上管刑巅那双从始至终都没有任何惊慌害怕的黑眸。 两人视线在空中短暂交汇,十几年的形影不离不只说说而已,只短短一个眼神,两人便达成默契。 耿伟要挟着管刑巅即将踏出验票口当下,玉苏动了。 她黑眸凛冽,一把抢过玉朋那从不离手的手机,骤然砸向耿伟握刀的手。 玉苏砸出手机,脚在光滑地板上猛然借力,身子矫捷一纵,似浮光掠影般,跃到耿伟身前。 与此同时,刚才砸出的手机,也力道强悍且精准地撞了上耿伟的手。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谁也没想到,安安静静仿佛被吓得失去反应的女孩,竟会在这时候突然发难。 耿伟没想到,警察也没想到,唯有受伤的管刑巅知道她会有动作。 管刑巅在于玉苏对视之时,便已有了准备。见玉苏砸出手机,黑眸中一抹冷电划过,放在身侧的手,在身后歹徒被手机砸得胳膊微颤之际,他顿时有了行动。 只见他胳膊一抬,赫然用力捏住脖子上的手肘,身子矫健一旋,刹时脱离束缚。 身体得到自由瞬间,玉苏已如猛虎扑食般,扑到了耿伟身侧,二人连眼神都没交汇一下,默契十足,把耿伟给压按到了地上。 两人力量皆不是常人,短暂功夫,就把耿伟死死控制住。 身体被控制,耿伟奋力挣扎。 然而,没毛用。 他越是剧烈挣扎,压在他身上的力气就越来,也不知是他扭动太厉害,还是管刑巅力气太大,制服人的过程中,一声轻微的咔嚓声突然响起。 耿伟的破风嚎叫贯耳响起。 玉苏骤然抬眸,震惊地看了一眼管刑巅。 ——奸诈的家伙! 竟选在这时给自己报仇。 许是得了启发,玉苏眼睛一鼓,眉头皱成一团,咬着牙齿仿佛把吃奶的力气都用上般,楞是在众目睽睽下,把耿伟的另一只手给搬断了...... 又一声嚎叫响起。 第25节 两人一左一右,暗戳戳弄断耿伟胳膊,震惊中的警察们终于反应过来,纷纷扑了上来,大伙“齐心协力”总算把歹徒制服。 * 镣铐上身,抓住耿伟后,警察迅速带着人离开了火车站,只留了几个人做扫尾工作。 扫尾的警察,看着管刑巅还在出血的脖子,两人当即便要带管刑巅去医院。 管刑巅云淡风轻地道:“不用,只是小伤,没伤到要害。” 轻飘飘的拒绝,仿佛受伤的人不是他。 “还是去医院包扎一下吧。”听管刑巅说话的声音,似乎没受什么影响,两警察稍稍放了点心。 管刑巅用手抹了把脖子,垂眸看了看带血的手,眼里闪过一抹怒色。 他迟疑了一下,颔首道:“那麻烦两位叔叔了。” 答应完警察,管刑巅侧头看向一旁,一直悄眯眯没说话的玉苏。谁知一眼过去,却见她脑袋微抬,眼神似有兴奋之色,盯着验票口的上头的天花板在看。 她看得很投入,连警察把耿伟压走,似乎都没注意到。 管刑巅张嘴,正想再叫她一声,声音刚翻滚到喉咙,突感突中祥和气氛弥漫,斑斑点点的金光,犹如飞舞的萤火虫,从四面八方极速飞来。 功德很和善,却来得又极又快。 明明看着像是很急切,偏却让人觉得有些不甘不愿。围着少女转了好几圈,最后才似有些泄气的模样,一股脑冲进了少女的头顶。 管刑巅黑眸微不可查的睁了睁,瞳底带起丝自己都没发现的羡慕。 功德...... 他受伤,她得功德了! 她的运势,还真让人眼热。 记得那三女曾说,她是大劫之下的一线生机,脱离天道撑控,看来这话还真没说错。 刚才降落下的功德,明晃晃的不甘愿,可头上那片天却不得不赐下。 只要玉苏没行差踏错,天道就算看她不顺眼,也拿她没办法。而他这个不受上苍眷顾的人,只要静静跟在她身边,以她之势庇护于自己,便不会出太大的意外。 功德入身,玉苏很兴奋的眉毛弯弯,脸上不适时宜的带起了灿笑。 助人为乐的快乐啊...... 以后,她一定要做热心肠的好人,做个让国家都夸奖的五讲四美好青年。 “玉苏,陪我去一下医院。”管刑巅收敛瞳底异色,把玉苏从小兴奋中拉回现实。 玉苏回神,瞅了眼他脖子上的伤,抬眸奇怪地眯了眼他:“是该去一下医院。” 这家伙身手明明比她还好,怎就落进了那姓耿的手里? 这时,玉朋这人唯一的正常人,总算从一连串的惊险中回过神来。 玉朋后怕地跑到管刑巅身边,满眼担忧:“巅子,怎么样,没大事吧?你吓死我了,我刚才都在想着,是不是要送你的尸体回咱镇上了。” “呸呸呸,童言无忌,我还没成年,童言无忌。” 玉朋察觉自己说错话了,赶紧呸了几声,伸手捂住被吓得到现在还剧烈跳动的小心肝。“走走,咱们快去医院看看,别流血流多了救不回来。你也是的,你什么情况,自己不清楚吗,咋就不知道警醒点。” 巅子这倒霉运,太让人惨不忍睹,出个站还能受无妄之灾,被人绑来当人质。他都担心是不是过两天,他就又遇上点啥更奇奇怪怪的了。 管刑巅沉默地听着玉朋唠叨。 这时候他什么话都不想说。 按说,以他之身手与敏捷,耿伟是可不能近他身的,可刚才他闪避时,双腿仿佛嵌了铅,动弹不得。 也就这一秒钟的差距,刀子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这情况,就和他以前总是无缘无故发生意外一样,明明可以避免,可就是避不开。 玉苏瞅着紧张兮兮,急得像猴子在抓耳挠腮的小哥,撇撇嘴,翻了个白眼。 典型马后炮......刚才他被吓两股打颤,动都不敢动,哪怕耿伟被抓住,他都腿软得使劲撑着行李箱扶杆,这会回过神来,知道焦急了。 三人在玉朋的唠叨声中,上了警车,准备去车站附近的医院,给管刑巅包扎伤口。 去医院的路上,警察毫不吝啬地表扬了一下二人见义勇为与机智,随即又不赞同的叮嘱两人,让他们以后遇上这种事,能跑就跑,万不能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上了警车,玉苏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 直到管刑巅在医院包扎好伤口与警察分开,准备离去时,玉苏才想起来,他没给在站里等着接他们的玉松打电话。 玉苏有些心虚地赶紧给玉松打了电话,让他来医院接他们。 —— 太阳逐渐偏正,喧嚣的医院大厅里,一身姿清逸,温文雅俊的男子,在大厅里来回张望,淡墨眸瞳透着浓浓焦急。 “大哥,这里。”一道脆生生的呼叫声,把男子视线拉了过去。 看到不远处朝他挥手的少女,男子眉间急切微微散开,清隽脸颊涌上一抹淡笑。 他的笑如春日轻风,仿佛能吹去一切愁恼。 笑容刚扩散,待看到少女身后另一个脖间沙布缠绕的男生后,笑倏然消失,面容涌上担忧。 他大步朝那边的三人走去:“巅子,你怎么样?要不要住院。” 他的声线如同他给人的感觉般,清朗又温和。 男子是玉苏玉朋的大哥——玉松! 玉松身高一米八五,长相与玉苏有六分相似,但他的眼晴更比之玉苏那无忧的明媚眸子更深邃一些。 “玉松哥我没事。刚才医生检查过了,就一点皮外伤,两三天就能拆掉纱布。”管刑巅线条冷硬的脸,在遇上玉松那隐含担忧的神情时,也不禁暖了几分。 玉松后怕地吐了口气,温润眼睛带上几分严厉:“遇上这种事,怎么不跑开。” 车站里发生的事,他在外等候时,隐隐有听从里面出来的提过,虽没亲身经历,但光从别人的描述中,就能知道肯定是惊险万分。 当听众时,他只感慨被捉来当人质的小伙子倒霉,但在现在得知那倒霉的是邻居家的小弟,那心情又完全不一样,更别提,他还听说最后人质之所以能从绑匪手中解救出来,是与人质同行的小姑娘临危不乱,机警地趁绑匪出验票口时,突然发难救下来的。 “小妹,你也是的,胆子怎这么大,万一那歹徒暴怒而起,伤到你可怎么办。”玉松又气又怕,不禁数落了玉苏一句。 能不怕? 这可是从小在他背上长大的妹子,是他捧在手心自己都舍不得苛责的女孩,他无法想象她出事后,他会伤心成什么样儿。 数落完玉苏,玉松厉眸看向玉朋:“还有你,三人中你最大,巅子被挟持时你干什么去了,歹徒来了,你为什么不带着他们跑。” 迁怒,赤/祼/祼的迁怒。 舍不得骂幺妹,骂弟弟却毫无压力。 “哥,我只比他们大半天。”玉朋很委屈。 一个妈肚子里出来,待遇怎就差这么大呢。妹妹他就舍不得凶,落到他这里,就凶得比妈还让人胆颤。 玉松气睨着玉朋:“半天也是你最大。” “哥,在车上我们没吃啥东西,我现在很饿。”小哥被大哥迁怒,玉苏很有良心的赶紧出声转移话题。 “哥先带你们先去吃饭。”玉松听到玉苏喊饿,不再责备玉朋,带着三个小的离开了医院。 * 江省是个繁华的现代都市,幢幢大楼拔地而起,车流络绎不绝,人声鼎沸。 玉松在医院附近找了家小餐馆,点了些玉苏爱吃的菜,等三人吃好饭后,又带着他们去客车站坐客车,中途转了两趟车,在中午前终于到了他租住的地方。这期间,玉松还给远在中山镇的周元英俩口子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们,他已经接到人了。 玉松的房子租在一个设备齐全,安保设施比较严谨的小区里。这种房子房租比较贵,玉松平时是不租这种房子的,之所以现在租下来,还是他在确定弟弟妹妹要来后,特意花钱租的。 毕竟一来就三个人,他以前住的小单间根本住不下,弟妹们暑假也就两个月,等他们回去,他再换回小单间就是。 在这期间,玉松接了两个电话,有工作找上他,让他赶紧去。玉松推脱了几句,似乎推不掉,最后只得点头应下。 玉松来江省已经有三年了,家里人只知道他在江省搞室内装修,活比较松散,有事干的时候,就忙得灰天暗地。没接活,一个月不上工都有可能。 玉苏有时候,其实挺为大哥惋惜的。 当初高考成绩出来后,爸妈曾想送大哥去复读一年,可大哥却说,不想增加家里负担,毅然决然地跟着镇上的人来了江省。 玉苏觉得,装修这份工作,真的不适合温雅的大哥,如果大哥当时去复读了,现在也许...... 玉松把玉苏三人安顿好,就要出门上工。 “大哥,你在哪上班,留个地址给我们,等你要下班的时候,我们去接你。”玉苏叫住要出门的玉松。 “最近没什么活,有个朋友是影视城的群头,平日我没活干时,就去他那里兼职,刚才他打电话来,有个剧组临时差人,叫我去补上。”玉松把手机装好,摸了摸玉苏的脑袋,交待道:“收拾好,你们就在小区附近逛逛就走,别走远,等晚上我回来,带你们去玩。” “哥,你怎么去跑群演了?”玉苏微诧,随后皱眉,有些不赞同的道:“你不会是为了苗忆吧?” 玉松放在玉苏脑袋上的手微微一顿,勉力一笑道:“瞎说什么,我这闲着不找点事干,会坐吃山空的。群演时间自由,工资日结,得空去两天,一周的生活费就有了。” 玉苏哦了一声,盯着玉松的脸看了几秒,见他神色如常,她还是有些不放心。 玉松闪避开妹妹的打量,又叮嘱了三人几句,便出了门。 “我怎么觉得,大哥做群演好像真是为了那姓苗的。”看着关门而去的玉松,玉朋眯着眼睛,搓着下巴:“幺妹,咱要不要打个电话告诉妈。” “告诉妈什么,告诉她哥在江省还兼做群演吗?你一说,咱这个暑假就别想过了,说不定妈会来江省,把咱们直接打包回家,顺带的,大哥也会被打包回去。”玉苏扭了扭脖子,着手收拾行李。 玉苏这话,还真不是危言耸听。 如果周元英知道自家大儿子,在江省不只是搞装修,还兼职做群演,她还真有可能跑来江省抓人,甚至从此再不让玉松来江省。 原因嘛,则是苗忆这朵烂桃花。 第二十六章 玉松的这笔烂帐,让玉苏玉朋在一听到大哥干群演,就下意识想起了某个让他们愤概的女人。 玉苏兄妹俩口的苗忆也是中山镇的人,和玉松一样大,两人是青梅竹马长大,高中那段时间,二人互生慕恋,背着所有人,偷偷谈起了恋爱。 本来这事也没人知道,偏就在前年中秋的时候,两人的恋情出现了问题,而原因,则是高中毕业后考进艺术学校的苗忆,暑假时被人介绍去江省演一个戏份不少,跳舞极出色的舞娘。 演了一部戏,戏还没有飘起什么浪花,苗忆心就野了,再看不上玉松这没什么文化,只会搞装修的装修工了。 于是,提出分手。 第26节 分手就分手,这也没什么,偏她还在分手时,发了好些恶心人的信息给玉松。自己被金钱应引诱,失了本心,却内涵玉松没本事,挣不了钱养不起她,还没学历。 这信息,前年中秋玉松回家过节时,无意间被周元英看到了。 周元英气得和苗忆她妈梁代云狠狠撕了一场,并勒令玉松不许在和苗忆联系。 自己的儿子自己疼,玉松再没本事,也不是她苗忆可以嫌弃埋汰的。周元英本身对唱戏演戏这一行就很抵触,玉松和苗忆的事爆发后,她就更抵触了。 恋人之间分分合合很正常,按说苗忆分手时,话说那么难听,两人之间基本上是彻底没了可能。可谁知去年十一期间,周元英又发现,苗忆从外地回来,且还厚着脸皮黏上回家过节的玉松。 而她黏上玉松原因,竟是想让玉松当冤大头。 纸醉金迷的世界,太诱惑人,一个偏远小镇长大的女孩又怎么能抵挡的住。 苗忆演完一部戏后,因容貌娇艳,被一个有点钱的矿老板看上,俩人你情我愿达成金钱交易。然而苗忆心大了,得知那矿老板的妻子是个黄脸婆,看着比矿老板还要大,且还没有儿子,只有女儿,便动了上位的心。 于是偷偷怀了孕,并以她爱上矿老板,不愿矿老板为难,做那抛弃糟糠之妻的负心薄情人为由,果断分手,并速度极快的把玉松定位为接盘侠。 苗忆回到中山镇后,时不时就在玉松跟前晃,还隐晦表示她后悔了。 假期第四天,她满脸郁色地找上玉松,泫然欲泣地哭诉当初分手的无奈,说什么她要进入误乐圈,圈中是禁止谈恋爱的,她事业心重,恋爱与事业,她选了后者。可每当夜深人静时她总会疯狂思念他,她后悔了,想复合,一年前分手那会儿之所以会说那些难听的话,全是不愿耽搁玉松,想让玉松彻底忘了她。 初恋在自己面前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话里话外都透着后悔,这种情况哪个男人还能拒绝。这不,玉松在苗忆一番哭诉下心软了,决定再次接纳她。 但很多事,往往比小说里的故事发展还要戏剧。两人复合第二天,一个腆着大肚子的中年爆发户男人,坐着豪车来了中山镇,并进了苗家。 那车子是真的豪,豪的整个镇子都轰动了,大家看男人进了苗家,就都够着脑袋听墙角,这一听,苗忆在外给人做小三,并怀孕想偷生下来的事,就被爆出来了。 那男人来后带走了苗忆,苗忆肚子里那块肉最后有没有留下来,大家就不得所知了。 苗忆离开后,玉松失魂落魄,周元英安慰了几天都不见好,最后周元英没撤,找了几个和玉松关系不错的年青人,把玉松灌醉,从他嘴里迷迷糊糊听了个大概。 太膈应人了! 儿子亲哥被当接盘侠,苗忆直接引动了玉家所有人的愤怒,连玉苏玉朋都对她恨的牙洋洋。 因为这,周元英撸起袖子和苗忆妈梁代云又撕了一架。两家人虽在一条街上,但因儿女闹翻了脸,老死不相往来。 苗忆如今已进娱乐圈了,虽然没蹦跶出什么水花,但在镇上时,没少听梁代云炫耀似的说她又演了啥啥啥,这会儿玉苏玉朋一听大哥也有往那方向发展的趋势,下意识就想到苗忆。 “那怎么办,难道就这么放着不管?”玉朋走过去,帮着玉苏整理行李,顺带的还把管刑巅的行李也整理了一下。“苗忆还真是阴魂不散,大哥也真的,好女孩那么多,干嘛非把眼睛放到苗忆身上。” 管刑巅受了伤,虽然伤的脖子,但伤员该有的优待还是要有的。 玉苏很惆怅:“想管,也要咱们管得到。最近咱多留意点,要是大哥真有那方面想法,咱们就想办法掐灭火苗,防范未然就行。” 玉朋瘪瘪嘴:“也不知道大哥怎么想的,苗忆有什么好的,也就一张脸看得过去,不是我埋汰她,就算她最出色的脸,也比不上咱哥。” 玉苏点头,很认同玉朋的话。 不是她自卖自夸,抛开性别,她大哥的五官的确是比苗忆好看。 如果说管刑巅的容貌是那种深具攻击性的刚毅,那大哥就是那种朴质文雅的温润。 她哥五官很精致,完全继承了妈妈周元英的大眼睛,白皮肤,脸型则和她一样较为柔和,都继承了他们那个失踪了快二十年的姑姑。 说起来,玉家三个孩子,三张脸,完全不相同。玉苏像姑,玉朋像玉良平,玉松五官则挑着周元英和他们小姑优点长,某些时候,玉苏都有点妒忌他哥的皮肤,和那又浓又长的睫毛。 稍收掇一下,走出去仿佛是优雅的世家公子,气质和长相都与他干的那份工作极为不搭边。 管刑巅静坐沙发上,轻阖着眼帘听两兄妹聊天,听到最后,他眼皮一睁,目光诧异地在两人身上转了两圈。 这兄妹俩的话怎么听着那么奇怪? 苗忆的骚操作,是男人就容不下,哪怕玉松性子再软,也绝不会再受苗忆蛊惑,与之复合。 看玉松的样子,心底已然是留下阴影,他还对苗忆的伤害耿耿于怀。 瞅着那边为兄长担心而展开话题的兄妹俩,管刑巅怔愣了一下,心底发笑,黑眸又阖了下去。 玉朋还是个半大不小的少年,他怕连女孩子的手都没牵过,又岂会懂男人的想法,至于玉苏......造化倒是不错,但上辈子似乎也是个没开窍的。 两个对男女之情完全不懂的人,谈论这个话题,能不谈歪才怪。 玉苏玉朋唠唠叨叨,收拾好行李,看时间还早,就想出去逛逛。这可是他俩第一次出远门,又岂能不四处看看,总不可能辛辛苦苦跑这么远,只是为了换个地方宅吧。 玉苏还想趁着这机会,在江省附近逛逛,找找自己的琵琶真身。 她妖魂再聚后,就一直到处游荡,那时她神智浑浑噩噩,都把自己当孤魂野鬼了,根本就记不起自己是从哪里游荡到了中山镇的,游荡了几千年,鬼知道她的真身遗落到哪了? *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车水马龙,人声吵嚷。 玉苏三人一人捏着个冰桶,边吃边闲逛着。几人真是闲逛,除了手上的冰桶,什么都没买,毕竟兜里钱就那么多。 江省是个大省,省会消费比之长松市那三线小城市足足高了一倍,好多东西只能看看,不能下手。但尽管什么都没买,玉苏依旧眉毛弯弯,神采飞扬。 她那抿嘴时不时就偷笑的模样,看的玉朋满脸迷糊。 玉苏觉得自己撞大运了,真的。 她这才出长松市一天一夜,修为仿佛是被吹了口气的气球,竟慢吞吞涨起来了。 昨天傍晚睡了一觉起来,修为就往上涨了一点;刚从租住的房子里出来后,她修为又莫名其妙的开始有所涨动。 虽然涨得很小,但玉苏很知足。毕竟在这灵气稀薄的年代,想要用灵气提升修为是很艰难的。 闲逛着,几人走到了一家卖酥油饼的小摊前,看见老板煎的外焦里嫩的酥油饼,玉苏黑眸璀璨发亮,垂涎地咽了咽喉咙。 “我好像又饿了。” 玉朋盯着酥油饼,点头附和:“我也饿了。” “那咱买几个吧。”玉苏说着,轻快地靠上酥油饼摊:“老板,三个酥油饼。” 胖老板应了一声,装了三个饼子给玉苏。玉苏刷了微信付款,提着小袋子就准备离开。 “小姐姐,等一下。”刚转身,小摊后面就跑出来一个长相可爱,看着只和玉苏差不多大的小姑娘。 小姑娘喊完话,又埋头瞅了眼手机,仿佛是在对比什么般。 对比完,确定自己没喊错人,小姑娘亮着星星眼,从小摊后面冲到玉苏跟前:“小姐姐,我能和你合个照吗?” 玉苏眨眼:“......” 合照? 这不是明星才有的待遇么? “我不是明星。”这小姑娘是不是认错人了。 小姑娘猛点头:“我知道你不是明星,但你比明星还帅。” 玉苏丈二模不着头脑,见她似乎真的很想和她合照,不好拒绝,“那照一张吧。” 小姑娘高兴地站到玉苏跟着,拿着手机咔嚓咔嚓连续拍了两张。拍好后,她转头又给玉苏装了几个酥油饼:“请你吃。” “谢谢!”玉苏干笑着道了一声谢谢,快速离开小摊。 城里人真奇怪...... * 三人一走,小姑娘蹦蹦跳跳回到小摊内,然后亮着大眼睛,赶紧把与玉苏的合照发到微博上。 【刚才见到了小姐姐本人,小姐姐真人比视频上更漂亮,很想当面问小姐姐收徒不,但又怕唐突,感觉我好像错过了当武林高手的机会。】 小姑娘发完这条微博,@了一个微博名叫“我家主子偷我钱”的用户。 我家主子偷我钱正是昨天傍晚发那条【求问小妹妹是吃什么长大的】博主。他昨天发了一条有关玉苏抓贼的帖子,这帖子话题较为新奇,还摸到了热搜尾巴。 #求问小妹妹是吃什么长大的#帖子已经沉下去,随之而来的,却是他另一个帖子冲上热搜,这次冲上去的不是尾巴,而是头条。 头条超话#英勇无畏的小妹妹,帅了我一脸血# ——博主最近运气好像不大好,上车遇到小偷,小车遇到劫匪。今天上午下火车,突遇警察叔叔办案,警察叔叔们正在追一个逃跑的歹徒,这歹徒眼看跑不掉,就在验票口抓了个青年当人质。当时大家都很慌,全部都跑得远远的,唯有视频里的小妹妹临危不惧,趁着歹徒要出验票口时,突然动作,解救下人质。 人质和小妹妹应该是一起的,这人质心理素质也很强,当时我正在拍他,镜头拉得特别近,发现这人质脸上竟没一丝慌张,并且在小妹妹突袭歹徒的时候,他很有默契地配合小妹妹,一起把歹毒制服。当时人质受伤了,我看到他脖子上有血。 我家主子偷我钱打完这段话后,把视频甩上去了,并还@江省的铁路官微与公安局的官微。 帖子下面的评论各式各样,但总体多是夸玉苏的,也有几条是担心玉苏安危的。 【昨天小妹妹还是隐世高手,今天就已入世了吗?卧槽,这就是小妹妹真颜吗,长得真好看,长大了绝对是神仙颜值!】 【好厉害啊,小妹妹年纪看着不大,胆子怎么这么大,我要遇上这种事,怕是腿软得爬都爬不动。】 【这事我知道,今天我也在火车站,离这小妹妹特别近,排队出验票的时候我在就她前面,当时歹徒蹿过来,刀子一亮,吓得老子双腿打颤,差点尿裤子。】 【勇气可佳,值得夸奖,但是不建意大家学习,没小妹妹这本事,还是跑吧。】 【我居然刷到这种后续,昨天还说小妹妹是不是武林高手,今天小妹妹就坐实武林高手这个位子。看这甩手机的准头,没那本事,还真砸不中。】 【昨天那视频是远距离拍摄,看不出小妹妹真貌,今天博主拍的好,小妹妹真漂亮,一点都不比最近霸网的q姓女星差。】 【楼上,你怎么能拿q姓女星和小妹妹比,她配吗,她连给小妹妹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楼上说的对,这帖子,不许出现其他妖魔鬼怪,咱小妹妹是仙女,这颜值粉了粉了。】 这种勇斗歹徒的微博,真没人敢喷,评论全是叫好,博主@了公安局,公安局那边虽没回话,但也点了个赞。 这个赞下去,吃瓜群众就跟打了鸡血似的,楞生生把微博顶上头条,碾压了好几个明星的超话。 公安局那边敢回应并点赞这条微博,其实和玉苏还有点关系。 昨晚在火车上时,陈晋荣通过玉苏送出的两鬼,了解到骆正阳行踪不定的三十七天内发生的所有事。 这三十七天里,骆正阳联系了谁,说了什么话,这两鬼都知道,虽然骆正阳的案子是大案,但有两个提供完整线索的鬼,警察很容易就调查清楚了骆正阳的犯罪事实。 江省公安局的刑警连夜被召回,用半个晚上的时间,迅速控制住与骆正阳狼狈为奸的人。 抓骆正阳,就是这个案件的收尾行动。 也是因为骆正阳的人全部落网,警察们才放任这条微博上头条,并点赞。 * 网上发生的事,玉苏完全不知道,她手机里连微博的app都没有,就更别提玩微博了。 玉朋倒是有微博,但他很少上,所以几人都不知道,自己上了头条的事。 玉苏三人在街上闲逛了一个下午,在霓虹灯微弱的光芒闪烁起后,才准备打道回府。 这时,玉苏的手机突然响起。玉苏拿起手起看了看,见打电话来的是陈晋荣。 玉苏接起电话:“陈叔叔,有什么事吗?” 第27节 陈晋荣:“玉苏同学,叔叔想问一下,重新葬回那,那两人,需不需要注意什么,有什么其它忌讳的东西吗?” 陈晋荣因为昨晚的案子,被临时抽调去了刑警队,毕竟从始至终都是他在和鬼交流信息。骆正阳被抓,接下来警察们就得着手逮捕偷盗国家财产的盗墓者了。 这事,提供线索的线人太特殊,不宜半途换人接手。 凡是有关那俩特殊线人的事,都由陈晋荣负责。 所以,才有了这通电话。 玉苏:“我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忌讳你问他们就行。”她又不是正儿八经的道士,哪会知道丧葬有什么需要忌讳的呀,埋了不就行了。 陈晋荣:“他们回到玉里去了,我没办法问他们。” 玉苏耸耸肩:“叫出来呗。” 陈晋荣:“怎么叫?” 玉苏:“随便敲几下,不出来就用力摇,摇得他们头晕眼花,就不信他们还能躲,要是还不出来,你就对着玉佩说,请我去叫他们。” 都出来晃一趟,吓了人,还躲什么躲。 矫情。 陈晋荣:“谢谢玉同学,我明白了。” 问完问题,陈晋荣便准备挂电话,玉苏却突发好奇地问:“陈叔叔,那姓骆的老头到底犯了什么事?我可以知道吗?” 陈晋荣道:“可以,他们整个团伙都被抓逮捕了,这事要不了多久社会上就会有舆论,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说到这里,陈晋荣顿了顿,捡着能说的,说给了玉苏听。 骆正阳是古董商,开了一家古董店,店里销售的东西泰半是真品。 真的古懂不容易弄到手。为了店里生意,骆正阳专门养了一批人,为他下乡收集古懂。乡下很多老人不懂旧物件的价值,他很容易就收到一些价值不错的古董,要是遇到懂旧物件价值的人,他也会抬抬价格,但不会太高。 可懂这行的,谁不知道老物件值钱,哪是多几个钱就愿意出售的。 一旦遇上这种人,骆正阳就会让手下的人威胁人家,或偷,或抢。 要是这都还弄不到手,又加上那物件是真的很有价值,这时候,骆正阳就会让人杀人夺物。早些年,骆正阳就是凭着这模式,把他的古董店经营起来的。 这些年网络发达,哪怕是乡下的老人,也多少开始在意自家老物件了,骆正阳已然收不到好货,便转为和盗墓者勾结。 而这次,他便是去白林市与盗墓者交易出土古物的。 和他交易的是个刚出道的小年轻,所交易的东西,是私下从出土古物里扣下来的,小青年社会经验不足,看不清骆正阳的老奸巨猾,开价较高,骆正阳满口应下,却在交易完后,反手便让耿伟杀了这盗墓者。 至于耿伟,陈晋荣没多说,甚至提都没提他在这场杀人夺物的案件中,充当的是什么角色。 耿伟的存在,似乎牵联到了其它的案子,就目前,警方也只是以耿伟受骆正阳指使杀人的罪名关押罢了。 第二十七章 坏人绳之以法,玉苏很高兴。又在电话里和陈晋荣寒暄了几句,隐晦的告诉陈晋荣,如果以后再遇上这种离奇案子,不妨来找她,她绝对义不容辞。 向陈晋荣抛出橄榄枝,玉苏便挂了电话。 霓红灯把城市映衬的绚丽多彩,天沉沉暗下,玉苏三人打道回府,前脚刚进屋,玉松就提着大包小包东西从从外面回来了。 “哥,你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玉苏忙上前,将玉松手上的带子拧来放到饭桌上。 “给你们买了—些洗漱用品,还有些吃的,你们今天去那里逛了?”玉松温和—笑,挽起袖子进厨房,准备给玉苏几个做晚饭。“这几天大哥忙,等我混完这个剧组,大哥带你们四处走走。” “不用陪我们,你该忙啥,就去忙。”玉苏黏着玉松—起去厨房:“大哥,你随便煮—点就行,我们不大饿。明天你告诉我菜市场在哪里,我去买菜回来做饭。” 看着回家,就马不停蹄给他们做饭的玉松,玉苏莫名的有些心酸。 她大哥才二十岁出头,正是少年人恣意洒脱的时候,可大哥现在...... 家庭的不富裕,让他独立坚强,自力更生,后来受了情伤,眉间便蕴了些淡淡的忧郁。笑容虽依旧能暧人,但却没了当初的阳光灿烂。 玉松侧头,浅笑地看了眼玉苏:“那我等着吃你做的饭。” 玉苏收起心底那点感伤,帮着玉松把菜洗出来。 饭菜很快上桌,今天玉松回来的晚,只简单做了几个菜,但再怎么简单,饭桌上都有—道玉苏爱吃的红烧排骨。 * 夏日夜空,繁星缀满天空,星辉夺目耀眼。 吃完饭,玉苏在客厅里看了—会儿电话,便房了。躺在床上,玉苏并没有立刻睡下,而是半阖着眼睛,思索这两次莫名其妙涨修为的事。 这两次修为涨幅虽少,但如今她除了得功德时功力会稍微提升外,就只有这两次修为有明显松动,并有上涨的趋势。所以,她—定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两次涨修为,都是在她帮助别人后,不久开始涨的,这是不是,又是—种助人为乐后的有别于功德的馈赠? 玉苏眯着眼,思绪片刻,很快便把这种想法抛弃。在中山镇时,她也没少助人为乐,那时修为就没有涨。 玉苏星眸轻蹙,静思了好—会儿。良久后,她黑瞳微睁,脸颊赫然浮上惊讶。 ——信仰! 肯定是信仰。 两次事件都是发生在众目睽睽之下,当时,定是有人对她心生崇拜,产生莫名信服,这才让她事后,修为莫名上升。 信仰能提升修为,这是更早于封神时期就被认证的事。 圣人与满天神佛都爱在人间筑庙,为的可不就是搜集信仰。 封神时期,几方圣人争夺天下之运,其实争的就是人族信仰,不过...... 想着封神时的各位大能,不知寻思到了什么,玉苏额头突兀—皱,脸颊上的惊喜骤然卡顿,凝滞住了。 人族信仰确实能提升修练,但......后遗症很强,强得可以摁死—个神。 如今神佛隐退,其实和信仰有很大关系。 现代人不信神,不忌鬼,比起满天神佛来,大家更愿意相信国家。别说普通人,就是她这个当过妖精的,如今不也—颗红心向祖国。 这年头,就算大家还信神佛,也没多少虔诚。 她爸和隔壁家的管奶奶就是现实版教科书,如果拜神和挣钱之间起了冲突,甭管是谁,都会选择挣完钱,在去拜神。就拿她爸来说,初—十五上香那天,如果恰巧遇上赶集日,她爸就会把拜神的时间往后推,绝不会为了拜神耽搁手上的活。 她爸常挂嘴边的话,就是忙都忙不过来呢,拜什么神,等忙完再拜。 就这种将信将疑的祭拜,人族信仰能有多少。以前用信仰修练的神佛,失了力量来源,结局无异于承重墙被打了个洞,房子早晚会倒塌—样。 神佛如果不是靠自身本事,而是借助信仰修练,早晚会因信仰消失,而失去—身功力。最后不是兵解,就是以沉眠的方式缓解功体兵解之忧。 所以,她拿这犹如鸡肋的信仰来干嘛? 既是如此...... 咦,好像也不是—点用处都没有。 信仰是力量来源,同时也是势的—种,有势诸身,运就旺......管刑巅不就运低吗,信仰对她是鸡肋,但是对他却是鸡腿! 想到这里,玉苏眉梢—扬,从床上爬起来,找纸叠了个小幸运星。 看着手里的幸运星,玉苏黑眸轻轻—眯,把因信仰得来的修为丝丝分割开,然后聚到左手食指上。 淡黄光晕在手指上闪烁,衬得手指越发细嫩白净。玉苏唇角勾笑,将手指上的光晕点到幸运星上。 平平凡凡的幸运星,光晕灌入刹那,莫名给人几分耀眼的错觉。 玉苏眉头轻扬,满意地拿着幸运星看—看,然后把幸运星收起来,准备明早就把这东西给管刑巅。 他是偷渡客,得靠她的势压制霉运,这幸运星里的信仰在她体内走过—圈,沾染了她的势,管刑巅拿着这东西,应该就不用再寸步不离的跟着她了。 不过......纸幸运星材质普通,做承载信仰的道具太劣质了,这小幸运星是管不了多久的。 等回头有钱了,弄块玉来装集信仰,些许能管久—点。 * 翌日。 玉苏起床,趁着玉松玉朋洗漱的时候,把幸运星塞给了管刑巅。 管刑巅—拿到幸运星,黑眸精光绽放,俊脸难掩激动。 她竟把她的势剥离,分了—小缕给他。有了这缕势的庇护,他就能短暂离开她,而不被天地察觉到。 她...... 两人眼神在空中交汇,心照不宣地点了点头。 管刑巅拧着幸运星,瞳底难掩复杂,心底—处,在这—刻有了丝丝触动。 玉松今儿还要去剧组,早饭期间,玉苏向玉松打听了—些影视城的事,并告诉玉松,等她去市场买好菜后,要去影视城玩。玉松让她到了影视城打电话给他,他接他们去剧组看大明星。 玉松吃完早饭就出了门。 玉朋留在家刷碗,玉苏则和管刑巅—起去了距离小区有十几分钟路程的菜市场。去的路上,管刑巅目光总会时不时停驻在玉苏身上,冷漠俊颜多了—丝道不明的神彩。 早上的菜市场,买菜的老爷子老奶奶特别多,人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玉苏厨艺—般,只会简单炒几个菜,凡是带肉的菜,她都是只会吃不会做。所以,买菜的时候,买得都是自己会做的。 买好菜,两人准备打道回府,刚走到菜市场口,便见—大腹便便的秃顶男人,愁着脸,眼睛盯在地上,似乎在寻找什么。 两人看到这人刹那,默契十足地停下脚步,眼睛都布满了不可置信。 “你看到了啥?”玉苏盯着胖大叔,手指戳了戳身边的管刑巅。 管刑巅:“我看到他背上趴着个东西。” 玉苏抬头瞅了东方渐渐悬上天的太阳,眨了眨眼:“我没眼花,太阳出来了。” 管刑巅颔首轻嗯。 太阳确实出来了,没玄幻。 玉苏蹙额疑惑:“所以,那东西为什么大白天就可以出现?” 众所周知,鬼魂白天是不能出没的,鬼属阴,太阳乃是正阳,没有实体的鬼怪是经不住太阳照射的。可偏他俩这会儿却看到—只鬼,在太阳下,趴在别人背上,似乎—点没受影响。 “到底是掉哪里了?”寻找东西的秃头大叔,满脸焦愁,—又眼睛仿佛落到了地上。 而那个趴在他背上的鬼,则幸灾乐祸地嗤笑了—下,然后鬼脸极为生动露了个嫌弃的表情:“老李,你绝对是提前进入老年痴呆了。掉个屁啊,你明明随手把钱袋子丢到了鞋柜上,身上毛钱没有,怎么掉。” 第28节 “哎,那些钱可是我儿子打回来让我给他装修房子的,这掉了,我怎么给他交待。”被叫老李的大叔,丧着脸,急得都快要哭了。 “装修房子,装修什么房子?老李,我给我闺女买了婚房的,你家不用准备房子。”趴在老李身上的鬼,诧异地瞥了眼老李。 “这钱肯定是被人捡到了,哎,怕是找不回来了。”说到掉的钱,老李就—阵心疼。 那钱他昨天才取回来,打算今早买好菜,就去买装修材料,谁知刚进菜市场,就发现手上空空,装钱的袋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 几万块钱啊,心疼死他了。 老李嘴上说找不回来,但仍旧不放弃,又在附近找了—圈。 玉苏和管刑巅就这么悄眯眯地看着他找钱,两人目光始终没有离开他背上趴着的玩意。 “喂,你什么时候给你儿子买房了,我怎么不知道,说好了,你儿子是要给我家凤儿当上门女婿的,你不许赖账。” 背上的鬼急了。 “老李,你说话不算话,你要敢不兑现承诺,让你儿子娶别家闺女,我,我,等我死了,我就投胎成你孙子,祸害你全家。” “......” 老鬼的话,让玉苏和管刑巅懵逼了。 什么意思,死了投胎......意思是他现在还没死? 没死,魂魄却趴在别人身上,这不就是魂魄离体吗? “没死!”玉苏又戳了戳管刑巅,黑眸里透着浓浓惊讶。 管刑巅:“应该是没死,还是生魂,所以才能大白天出现。” “你还分得清生魂和死魂?”玉苏扭头,奇怪地瞥着管刑巅。 奇怪了,能分清楚生魂与死魂的,除了正经学道术的行家,—般人是分不清楚的。 比如她,上辈子当妖精时她能分辨,但现在却是不行,虽然眼睛能见到那些东西,但修为在那里摆着,没到—定程度,她还真不能凭眼睛就能辨识出生魂和死魂的区别。 管刑巅黑眸轻阖,不接玉苏的话。 瞧着跟个木头人似的,玉苏俏脸浮现不虞:“你的不同寻常,我已经知道了,有啥不能说的。” 管刑巅抬眸向她,意味深长地道:“我可以说我的事,但你也要把你的事告诉我,这样才显得公平。” 玉苏睇了他—眼,哼哼两声:“我可没什么有求于你的,你爱说不说。” 她最大的秘密就是她上辈子是玉石琵琶的事,这秘密,她谁也不会告诉,哪怕来历同样不正常的管刑巅,她也不会给他交底。 管刑巅紧抿嘴,似乎在考虑什么。玉苏睨了他—眼,讥诮道:“早上我还送你幸运星,现在就变哑巴了,切,真没意思。” 管刑巅沉默良,才沉声道:“能告诉我梦中另三个女人是谁吗?” 玉苏斜了他—眼,眉眼弯弯,俏皮—笑:“她们啊,说出来吓死你。” 管刑巅:“别卖关子,直说。” “不告诉你。”玉苏笑靥如花。 切,当她傻啊,想套她的话,门都没有。 管刑巅微楞。 这恶趣味......逗他很好玩吗? 看着撇过脸,娇笑盈盈的少女,管刑巅心底发笑,有些无奈。伸手摸了摸已经被他用绳子套到腕上的幸运星,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恍惚:“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分辨生魂和死魂,这些东西仿佛刻在我骨子里—样,看—眼,便能识别出来。” 他确实不清楚他为什么会辨识这些东西,浑浑噩噩千万年,生前记忆被岁月埋葬,全成云烟,唯有通天的恨徘徊心底。 恨什么,他不知道......只是每每在抬头间,恨意会越发炽烈。 十几年前他借势投生,心底隐约有个感觉,—切,皆会在这—世真相大白,而大白的前提,则是别莫名其妙,死于他诡异的霉运之中。 玉苏:“你想起上辈子的事了?” 管刑巅摇头:“没想起来,但我觉得,我可能个将军,还是个嚣张到天地不容的将军。” 说到天地不容四个字,管刑巅有些嗤之以鼻。 玉苏和管刑巅在这边悄悄说着话,老李找了—圈,没找到自己掉的钱,郁气沉沉地离开了市场口。 玉苏和管刑巅对视了—下,抬步尾随老李,想弄清楚那生魂为什么会跟在他身边。 听生魂的自说自话,不难看出他应该是老李的朋友,且两人还有心做儿女亲家。 只是好奇怪,他生魂离体,不徘徊在熟悉的亲人或是自家,怎么会跟在未来亲家身后? 救人—命,胜造七级浮屠。既然是生魂,那身体生机应还在,还能抢救抢救。 老李从菜市场出来,没有直接回家,先去警察报了个案,然后才垂头丧气的回了自己住的地方。 玉苏跟着老李走了—大圈,最后发现,这老李竟和他们住—个小区。他们住七幢,而老李则住六幢,两幢大楼中间只相隔了—个草坛。 “他快上楼了,咱们还跟吗?”玉苏有些踌躇。 人是跟到了,可他们该以什么样的理由去找人却成了问题。 总不可能告诉他,喂,大叔,你背后趴了只还没死透的阿飘,你赶紧送他回去吧! 她要敢这么说,保准被人用大扫帚打出来。 管刑巅抬头看了眼六幢大厦,沉思了会儿道:“晚上再说。” “老计重施,把他吓出来。”玉苏黑眸—亮,立即明白管刑巅的意思:“是个好办法。你这身杀气,用来吓鬼特别好用。我去孙家那天,本来还想着该怎么把孙浩从屋子里弄出来,结果都不用我动脑子,他就被你的杀气驱赶出了孙家。” 管刑巅见缝插针道:“所以,带上我也是有好处的。” 玉苏睨歪了他—眼:“不是你要跟着我吗,没你,我只是麻烦—点罢了,又不是解决不了。” 管刑巅黑眸泛起浅笑,不再接话。 二人确定了老李的住处,提着菜回了家。家里玉朋已经把碗刷好,并难得勤快的把地也拖干净了。 收拾好,几人出门直奔影视城。 玉苏并没有先去找玉松,而是先在影视城里逛了逛。影视城的繁华是—般人想象不到的,街上人来人往,好些都穿着剧组提供的戏服;建筑五花八门,有仿古的,有民国的,有古代市集,也有深门大院,看的人眼花缭乱。 不过看了—圈,倒是没有看到脸熟的大明星。逛得差不多,玉苏那股好奇的劲便也散了,她不想再逛,打电话问清楚玉松在哪里,几人就步行着往玉松所在的剧组走了去。 * 玉松所在的剧组,是个民国剧组,拍摄的抗战题材。玉松在里面扮演的是—个民国时期的大学生,国难当头,大学生奋而崛起,四处□□,号召国人反抗。 这戏的男女主角都是大学生,学生游街的镜头比较多,所以,玉松也跟着要拍几天。 玉苏三人到达的时候,玉松刚从—场群戏中脱身出来。 在剧组门口接到弟妹,玉松:“小妹,上午有明星的戏,走,哥带你去看看。” “我们进去没问题吗?”玉苏笑吟吟挽着玉松的胳膊,她哥只是个群演,带人进剧组,似乎有些不好。 玉松轻道:“应该没事,进去后,别东张西望或是出声打扰到几个主演拍戏就行。” “嗯嗯,绝对不出声。”说罢,几人就往剧组里走去。 几人说着话,刚走到门口,就见里面蹿跑出来—蓝色身影。那蓝影子在接电话,又走的贼快,玉苏几人刚给他让开路,他就不看路的,撞上了走在最后面的管刑巅身上。 两人相撞,管刑巅岿如泰山,不动如松,脚却被这蓝衣男子踩了—脚,而撞上来的蓝衣男子,则被管刑巅撞得往后颠了两步,手上的手机滑落到了地上。 “走路没带眼睛吗?这么宽的路都能撞上。”蓝衣男子手机被撞掉,脸上顿时横生怒气,他鼻梁上挂着副墨镜,墨镜挡住了他凶人的目光。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小孩子对剧组好奇,没注意到你。”玉松帮男子把手机捡起来,温笑着,不卑不亢地把手机递过去。 “哼,下次注意点。” 伸手不打笑脸人,陈天磊虽然生恼,但却没揪着不放。冷瞥了眼玉松,把手机拖过来,接着对电话那头道说着,“这次毛料是新到的?那好,我现在过去,今天我—定要擦亮眼睛,挑块好的出来。” 陈天磊直接错过几人,往停在剧组外的—辆奔驰大步迈了过去。 看着边走边打电话的男子,玉苏脸颊浮现若有所思,小鼻子冷不丁耸动了—下。 —旁的管刑巅看到玉苏像小狗嗅食物,在空中嗅个不止,黑眸微张,唇角勾勒起—抹诧笑。上辈子的记忆不是已经苏醒了吗,怎么举止间还这么幼稚。 陈天磊上车扬长而去,玉苏星眸恍惚,鼻尖还在微颤,似乎还在探究男子遗留在空中的气味。 奇怪,这味道......怎么有些熟悉! 第二十八章 玉苏颦眉,似乎有些不确定,小鼻头微微颤动,仔细判断空中残留的气味。 片刻后,她水眸不可思议睁大。 狐狸味道......妖气...... 玉苏黑眸遽然一睁,转头猛得往陈天雷离开的方向看。 徐徐轻风拂过,一股更加浓烈的妖气被风卷动,从剧组内缕缕散出,玉苏眼睛猛地一震,赫然掉头,看向前方剧组看了过去。 不对,剧组里散出来的狐狸味,比刚才离开的那人更强烈。 卧槽,妖气,这剧组有妖精,而且还是只狐狸精。 妖精不都该夹紧尾巴,遁入深山修行吗?这只妖精怎么反道而行,不但跑到大都市,还混进了人员复杂的剧组。 现在的妖精这么猖獗么,都敢混圈了,这万一出名了,那还不得成活靶子,被道士追着杀啊! 对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道如今的道士是真有本事,还是都像镇上那付大师一样,是个只懂理论,不懂实际操作的假道士。 玉苏探究地又在空中嗅了几下,侧头问玉松:“哥,他是谁啊?” “陈天磊,一个富二代,剧组里女四号的男朋友。”玉松收起脸上的伪笑。 帅哥靓女,娱乐圆里稍微长得好看一点的女星,身后都总会有那么几个追求者,而且还都是有钱有势的,比如.....那个他曾想要娶回家的人。 可惜,他的爱,她嗤之以鼻,不屑一顾。 “谈恋爱,谈到剧组来了。”玉苏黑眸微转,语气带点好奇的问:“女四号是谁,出名吗?” 玉松:“出名,但名声却有些一言难尽,钦灵知道吗,就是被网友们说持美行凶的那女星。” 玉苏眨了眨眼:“谁,没听说过!” 好叭,她不追星,恕她孤陋寡闻,并不知道钦灵是谁。 第29节 “钦灵你不知道?”玉松古怪地看了眼亲妹子,最近常霸头条,以美貌横行的大美女,他妹竟然不知道。 玉苏摇头,她确实不知道。 “你平时都关注什么?”玉松有些哭笑不得。 玉苏眨眨眼:“除了读书,就是看戏,我能关注啥。” 玉松无奈地看了一眼亲妹子,然后摸出手机,给玉苏科普了一下这个叫钦灵的明星。 钦灵,前些年出道的明星,没什么代表作,咖位不算大,流量却不小,但她的出道和流量都有些异于常人,和其他明星不一样,且她还是圈子里出了名的纯天然美女。 这女明星在娱乐圈也是个奇葩,说她作吧,但人家不在娱乐圈作,她是在富二代的圈子里作。在那圈子里,她换男朋友的速度,都快比得富二代换小明星的速度了,时不时就因为换男友爬上热搜。 但人家不是金钱交易,她自己就是个小富婆,也没插足有妇之夫的婚姻,男未婚,女未嫁,只谈场恋爱,也不算什么太黑的料。 钦灵情商特别高,在富二代圈子里换男朋友,偏还没得罪人,有时候,热搜上甚至还有她前男友和现任男友勾肩搭背打游戏的趣闻。 这也算是奇观了。 而她也是因这种原因,一脚踏进娱乐圈的。对于她换男友却不翻车的事,大众一致认为她是持美行凶,分手了,前男友还关怀着她。 钦灵有着不小的流量,她自己也有些资本,喜欢投资自己出演的戏,好些导演为了拉投资,都愿意在戏里给她安排个角色,偏她也贼精,似乎清楚自己名声不好,演技一般,出演的角色,不是女四女五,就是女n号,专挑花瓶演,反正她从来不演女一女二。 虽她长得漂亮,又爱作,但她演的都是自己投资的戏,因没抢别人的资源,在娱乐圈里人缘还算不错。 玉苏被科普完钦灵的事迹,眼珠子微转,脸上带起缕似笑非笑。 啧啧啧,看看这生平,不是妖精贯有的作法是什么。 这钦灵绝对是妖精,跑不掉了,怕还是个和妲己同出一宗的狐狸精。 玉苏来了兴趣,脚步不知不觉跨大了些。她要去看看,这牛逼的都当了海王的妖精到底是何方神圣。 * 剧组里,群演已经撤场,正拍摄着女主带密报回家,被自家同父异母的姐姐发现,两女对峙的面画。 而演女主同父异母姐姐的,就是被玉苏扣了海王帽子的钦灵。 钦灵长相是真美,她的美不只美在皮,还美在骨,一颦一笑间,风情万种,比女主更添几分韵味。 特别是她挑眉怒叱女主时,那上翘的眼睛,仿佛能慑人心魂,美得耀眼夺目。 “咔,钦灵,这里不是这么演的,嚣张跋扈知道吗?得理不饶人的情绪......” 好叭,美归美,但不过关。 这场戏好像体现的不只光是美,导演需要的还有怒。 “周导演,我演不出你说的那种感觉来,要不,你先让我酝酿酝酿。” 钦灵娇娇娆娆的睇了眼胖导演,那撩人的眼神,换个人怕已经全身酥麻站都不站住了,偏这会儿导演正生着气,她抛媚眼抛给了瞎子看。 钦灵也有点不高兴。 这导演也真是的,找她的时候明明说了,她只需要当个花瓶就好,咋现在就这么多要求。 还得理不饶人呢,从有记忆起,她就一直夹紧尾巴在做人,得理不饶人到底是个怎么样的情绪,她还真不知道。 哎,早知道这部戏这么要求这么多,她就只投资,不亲自上阵了。 “.......”周姓导演。 呼吸,深呼吸,找了个祖宗,好头痛。 虽然早知道钦灵不会演戏,但却从没想过,她连演生气都演不出来。要不是为了拉她投资,他用得着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吗? 周导演暗暗咬牙,这是金主,为了资金,忍,必须忍,不能吼。 自我调解好情绪,周导演陪着脸笑道:“那行,你酝酿酝酿吧。我们先换一场戏演。” 周导演也不强求,打算换个场景演,等什么时候钦灵觉得她能演得理不饶人了,再拍她的戏。 钦灵一听暂时不拍她的戏,妩媚的大眼睛一亮,“好,等我酝酿好了,我就告诉你。”说罢,她甩着手,就往她助理那边走去。 钦灵的助理是个带着副厚重眼镜的小姑娘,年纪看着不大。钦灵演戏时,她就在旁边静静地等着,这会儿见钦灵过来,助理忙不迭把手上的塑料饭盒递给她。 钦灵顺势坐到地上,接过饭盒,从里面拿起一只鸡腿,就毫无形象地啃了起来。 鸡腿的味道似乎很好,啃了一口,还没吞下去,她就舒服地眯起了眼。 那享受的模样,简直和玉苏曾经见过的偷吃鸡的狐狸一模一样。 玉苏进了剧组后,就一直暗戳戳观察钦灵。方不知,她打量钦灵同时,也成了别人打量的目标。 玉苏今年十五岁,脸蛋虽青涩,但五官却极为精致,通身都透着一股少女独有的俏皮,端以容貌精致度来看,她完全不输目前荧屏上的一二线女星。就是年纪有些小,所有的美好都被她的青涩掩盖,不怎么突显得出来。 如今这年头,不玩微博的人很少,玉苏一出现剧组,便被人认出,她就是昨儿霸占头条一整天,那个英勇抓歹徒的小姑娘。 剧组里的员工,都在暗暗观察玉苏。有好些个小演员,甚至还在旁边偷偷议论起来,以为玉苏这是有了流量后,也想走流量网红的路,带流量入剧组。 众人心里怎么想,玉苏不知道,她瞅着坐在树荫下啃鸡腿啃得津津有味的某个人,瞳底流光微转,水眸浮现别人看不懂的异彩。 玉苏脚步渐渐落到了后面,当玉松抵挡不住玉朋好奇心,带着玉朋去另一边后,玉苏步伐一抬,冲钦灵走了过去。 管刑巅落后玉松两步,见玉苏去了另一边,他眸子微微一暗,转而跟在玉苏身后,也往某个啃鸡腿的美貌女子走了过去。 “喂,鸡腿好吃吗?”玉苏走到钦灵面前,挑着眉,毫无顾忌的坐到她身边。 钦灵突听声音,转头看向身边突然多出来的人。 也不知习惯,还是天生,她看人时眼睛上挑,美目流盼,总流露着丝似有若无的魅态。 钦灵狐疑地看了眼身边的陌生少女,又继续埋头啃她的鸡腿。 玉苏眼含深意,似笑非笑地看着钦灵。 明晃晃地打量,没有一丝掩饰。 啧啧啧,几千年过去了,狐狸喜吃鸡的这个爱好,到现在还没变。 不过,这只小狐狸吃相有些不雅,比起当年妲己偷吃的优雅差多了。 看到小狐狸,玉苏有些怀恋妲己了。 当初,妲己可喜欢把鸡分享给她了。可惜,那种潜在深山,无忧无虑的日子,永远也回不去了。 造化弄人,当初倘若没有女娲召见与承诺,她们又岂会步入凡尘,迷惑纣王。一入世,就迷了心,只看到功成后的滔天正果,却没看到,这中间所产生的孽。 一步错,步步错,轩辕坟三妖咎由自取,为武王一统打下坚实根基。 多伟大啊,明明她们是暗中相助武王一统,可最后结果,却如此让人唏嘘。她就不提了,死得太早,但妲己和喜妹却是被姜子牙斩杀于朝歌城外。 轩辕坟三妖在大劫中死绝,连她这个侥幸活下来的,也已投生成人,再不是妖。 钦灵啃鸡腿啃的很欢,啃着啃着,她就啃不下去了,旁边的视线太强烈,太复杂,弄得她想把身边的人当空气都做不到。 钦灵狐疑地看向玉苏,双手捏紧鸡腿,娇艳红唇微嘟:“我的鸡腿已经被我吃过,剧组外有鸡腿卖,你要吃自己去买。” 说着,她捧着鸡腿又狠狠啃了一口,啃完后,妩媚双眸轻瞥玉苏,□□告诉玉苏,鸡腿是她的,不给她。 看着她一连串的幼稚举动,玉苏抚额:“......” 这哪来的奇葩妖精,谁特么要吃她的鸡腿了。 这么蠢的狐狸,和微博上一提就让人咬牙切齿的妖艳贱货差距也太大了吧!一个陌生人,大咧咧坐在她身边,一看就带有目的,难道她不该警觉吗? 她毫无遮掩地明晃晃告诉她,她看出了她.....结果,她却把她传达的意思理解成了,想抢她的鸡腿。 玉苏笑瞥着钦灵,饶有兴味地道:“这么爱吃鸡,真怀疑哪天道士用只鸡就把你捉了。” 对狐狸这种生物,玉苏包容度较高,嘴上虽是在嘲讽,但话里却带着不可忽视的提醒。 这也许就是所谓的爱屋及乌吧,当初妲己助她良多,如今遇上只与妲己同属狐狸的玉钦,自是带着丝好感。 最主要的是这狐狸精,虽被她称海王,身上气息却还算干净,没有血气,也没有吸人精气的那种淫靡气息。 没干过坏事,好感就更深了几分。 别说她双标,她做妖的时候,三观能和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比吗? “你是谁?”听到身旁意有所指的话,钦灵上挑的狐狸眼,涌上警惕。 她目光直视玉苏,细腰毅然挺立,刹时近入防备状态。 玉苏唇角微勾,探手从她食盒里拧起另一个只鸡腿,当着她的面张嘴啃了下去。 牙齿划开鸡腿,外焦里嫩的鸡肉被她慢悠悠撕下,细细嚼食,一脸享受地悠悠咽下肚。 钦灵眼睛大瞪,顾不上害怕,手一伸,赶紧把食盒里最后一个鸡腿抢过来。 “你想干嘛?”钦灵戒备地盯着玉苏:“有什么事,你直说,别绕圈子。” 玉苏盯着还知道提防的狐狸,稍满意的点了点头,但该嫌弃还是嫌弃。 太笨了,这要换做她被人指明身份,她早就拔腿逃遁了,哪还会有心思抢鸡腿并废话。 钦灵见玉苏不说话,压住心底疑惑,给自己壮了壮胆,觑了玉苏一眼,理直气状地道:“我可没干坏事,我是拿了身份证的,你不能无故找我麻烦。” 说着钦灵凤眸一挑,眸底一缕淡淡莹光闪烁,直视玉苏。 那光芒极为妖异,仿佛能惑人心魂般,直慑心底。 这哪来的傻缺,她都敢出来演戏了,这不明白着,她是经过明路的吗? 明知她过了明路还找上她,肯定有问题,她得探探她的底。 玉苏在见到钦灵妖异眸光刹那,额头突兀一皱,瞳底带上愠恼。 她迅速甩掉鸡手,手掌一探,一把捏住钦灵的手腕:“干嘛,想迷惑我,可惜,你魅术没练到家人。” “你,你怎么......”手腕被束缚,钦灵大惊失色。 这人是谁,怎么不受她魅术控制? 玉苏轻哼一声,冷道:“奇怪我为什么可以不被你狐族魅术控制,切,就凭你这练得缺胳膊断腿的魅术,想魅惑我.....” 玉苏呵呵,讥诮道:“给你看看,什么才叫真正魅术。” 说罢,玉苏瞳底异光闪烁,漆黑瞳仁仿佛无底深渊,又似初春旭阳,带着盈然生机,拂照心底。 瞳底蕴含万千,千人看,千人样,不管是谁与之对视,都会沦进她深幽瞳底。 魅功释放当下,玉苏通身气质霎时转变,脸还是那张脸,却再无清涩感,妖魅得夺人心魄,一眼就会沦陷。 第30节 第二十九章 轩辕坟三妖,虽不是同种族,但姐妹情宜却不是假,狐族天生的魅术,在妲己身上发扬光大,并被改造成别人也能修练的功法。玉苏当初就曾好奇修练过,且后来进了朝歌,为了更好完成女娲委任,着重学了这魅术。 魅术与其它功法不同,不需要太高修为,就能修练成。她的魅术,虽逊色于妲己,但比起眼前这只小狐狸,却不知高出了多少。 只凭一个眼神,就慑了钦灵心魂。 钦灵沦陷了,在玉苏双眸异变当下,她神情就变得恍惚起来。 玉苏直视钦灵,声音空洞幽远,直达神魂:“你洞府在何处,修行几年?为什么道士不能无故寻你麻烦?” 这小狐狸的魅术,有些九尾一族的痕迹,也许还真和妲己有些渊源。 钦灵双眼呆滞无神,宛若木偶:“我洞府在桥山,修行四百多年。我有身份证,又没干坏事,道士找我麻烦,是犯法的。” 钦灵被控制着心神,回答了玉苏的问题。 回答完后,她娇艳脸颊闪过挣扎,白皙额头布起了密密细汗,心魂似乎有些受不住这强悍的魅惑力量。 玉苏见状,黑眸蓦然一闭,收剑瞳底光华。 “你会魅功,你是人还是妖?”钦灵心神恢复,惊愕不定地看向玉苏。似乎有些不确定玉苏的身份,她圆润鼻头微微耸动,想凭狐狸天生的嗅觉,分辨玉苏的身份。 此女魅术比她这个正儿八经狐狸精还了得,肯定不是道士。 道士都清高得很,才不会魅术。 玉苏没回答她的问题,冷瞥了她一眼,有些嫌弃地道:“修练四五百年,就这修为,真是丢你们狐狸一族的脸。” 遥想当年,她修练四五百年后,已在众妖之中占得一席之位,后来跟着妲己,更是没人敢惹,而这小狐狸......以她做妖精时的眼力观之,怕是才脱去狐身没多少年...... 被个不知道是谁的人嫌弃,钦灵忿然道:“你凭什么说我丢人,我四百多年就能完全褪去妖身,天赋比起其他的妖,不知高了多少。” 玉苏呵呵,懒得看她。 “桥山在哪?”玉苏黑眸眺望远方。 这小狐狸刚才施展的魅术,有几分轩辕坟众狐妖魅术的痕迹,说不定,她还真是故人之后。 电视里说,轩辕坟的小妖,最后都被纣王的臣下杀了,狐狸皮被剥下来呈给妲己...... 但这只是传说,事情真假却无从得知。 话说,她似乎也该回一趟轩辕坟了,不过如今的地理位子与以前不同,也不知道现在的轩辕坟叫什么名字。回头她得上网查查,要说她的琵琶真身,最有可能就在轩辕坟。 钦灵奇怪地瞅着玉苏,“桥山,大名鼎鼎的轩辕坟啊!” 轩辕坟......熟悉的名字,让玉苏心神一震,脸上浮现恍惚。 就在玉苏恍神瞬间,钦灵眼波狡猾转动,赫然挣脱掉手腕上的束缚,拔腿就往剧组外奔去。 她蹿跑得贼快,犹如一阵风,眨个眼就没了影。 玉苏:“......” 艹,跑什么跑,她话还没问完呢。 玉苏星眸生恼,提腿就追。追出剧组后,眺眼一望,大街上哪还有钦灵的影子。 钦灵铁了心想跑,玉苏就是想追也追不上,毕竟,她现在是人,腾云驾雾或是隐身什么的,目前她还做不到。 没追到人,玉苏有些沮丧。她搭着脑袋,狠狠地跺了一脚。 “跑了?”低沉的嗓音,在耳畔响起。 玉苏蓦然回头,见管刑巅神情淡漠地站在她身后。 玉苏蹙额:“你什么时候跟来的?” 管刑巅淡淡看她:“一直跟着你。” 玉苏:“......”那她与钦灵的谈话他岂不是都听到了。 “听到了?”钦灵最后说出来的那个地名,让玉苏情绪有些低沉,懒得再和他话里藏机。 管刑巅沉默点头。 玉苏:“然后呢,不想问我点什么。” 管刑巅黑眸注视玉苏:“想知道你上辈子到底是什么身份。” 玉苏抬眸,轻刮了他一眼:“什么时候,你告诉我你的身份,我就告诉你,我的身份。” 管刑巅勾唇,淡淡轻笑,意有所指的道:“你的身份,我有猜测,也许不用你说,我早晚也会揭开你的秘密。” 钦灵是妖,而她对妖的态度比对鬼不知好了多少倍。听她与钦灵谈话,话里话外嫌弃的同时,又带着隐晦的提点。 结合梦境中,送她投生的三女所说的话,只要有心,就不难猜出她的身份。 她上辈子......应该也是妖。 玉苏不服输,睨了眼管刑巅:“你的身份,我也有猜测。” 管刑巅:“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谁,你能猜测出来什么。” 说罢,管刑巅抬步走到玉苏身边,与她并肩而立:“心情不好,我陪你走走吧。” 玉苏没拒绝,抬步往街道上步了去。 * 街道上,人群熙熙攘攘,群演们穿着戏服在马路上穿梭,嘈杂喧嚣声,被玉苏摒弃到耳边,她神情恹恹,一边走,一边想着心里的事。 虽然她一直在告诉自己,她现在是人,不是妖,可到底是意难平。 钦灵最后说出的轩辕坟,勾起了她过往回忆,千年修练,毁于一旦,还是活活被烧死,哪怕事隔千年,这些恩怨也不是她想放就能放的。 没见几千年过去,遗落凡间的三霄残灵都还不甘吗? 高高在上的圣人,满天的神佛,高坐云端眸视着凡间生灵,无视生灵挣扎,明明封神大劫是他们为了人族气运而挑起,可到最后,却是让轩辕坟三妖来背负本应是他们的骂名。 妲己是受女娲法旨入红尘,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以颠覆成汤将山为宗旨,可结果,一句祸乱朝纲,致百姓民不聊生,就定了妲己的罪。 明明有祥瑞之称的狐狸精,从此沦落到人人喊打的地步。连带的,轩辕坟三妖都被后人骂。 她是不是该庆幸,她调皮去戏弄姜子牙,死得早,死法不同,所以才能保下真身,捡回一条命..... 晴空万里的天空,一道旱雷突然炸响。 雷声仿佛直击玉苏心底,把沉溺过往的玉苏,劈回现实。 玉苏抬眸,目光深远地瞅了眼天际,脸上浮起丝丝讥笑。 敢做还不敢当了,怎么着,都替他们背了这么多年骂名,还不让她心里鄙视一下啊! 劈,劈,劈。有本事,你倒是劈下来啊...... 如今的我,可不属你管,你没资格劈。 天空雷声轰轰作响,可偏就是劈不下来。 这雷来诡异又高调,烈阳正高照,一点没有要下雨的趋势,偏雷却打得极响。 管刑巅冷眸一蹙,脊背突得绷紧,抬头警惕的看向天空,等了一会儿都不见雷劈下来,他垂头,正想琢磨这雷的诡异,眼角余光就瞧见玉苏脸颊上那明晃晃的讽笑。 管刑巅眸子一暗,似乎明白了什么,嘴角微微上扬,脸上也带起了与玉苏同样的讥笑。 劈不下来的雷.......一线生机的存在,他又一次见识到了。 被天空的雷搅了心绪,玉苏不再沉溺过往,朝着天空哼了一声,抬步,慢悠悠地开始闲逛。 狐狸精消失的那么快,应是躲起来了,且还躲着不远,只要她还在这附近,她准就能找出她。 玉苏看似随意乱逛,她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小鼻头还时不时耸动,分辨着空中气息。 在剧组附近这条街逛了一圈,没找到人,玉苏额头微蹙,转而去了另一条街。 * 民国剧组不远处。 一棵树叶茂盛的大树旁,一脑袋慢慢从树杆后伸出,隐晦地往街道尽头眺望了几眼。 确定玉苏两人是真的离开了,偷窥的某人,才舒展眉头,狠狠吐了口气。 钦灵拍了拍胸口,然后抹了一把自己光洁的额头。 吓死她了,这女孩是谁? 莫名其妙出来搭茬,身上没有道士味道,却精通她们妖精独有的魅术。说她是妖吧,偏她通身都散发着人的味道,可不是妖,又怎么会魅术...... 算了,甭管她是不是妖,她都要躲着。 如今这年头,道士比妖还更让妖忌惮。 现在是法治社会,国家管理得当,道士也不能随便捉妖,特别是像她这种有身份证的妖,只要她不谋害人命,遵纪守法,道士就拿她没辙。 可野生妖精却不同,拿了身份证,想好好过日子的妖,最怕的就是遇上那些野生妖精。 野生妖精视人类法治为无物,以人精气修练,残暴点的甚至会吞食人的血肉,简直是肆无忌惮,他们不需要身份证,因为身份证会随时记录他们的行踪,一旦干坏事被捉,那结果就是人道毁灭。 这种野生妖不止喜欢人血,更喜妖精的妖丹,他们经常猎杀其他妖精,所以,只要是没身份证的妖,都让她忌惮。 钦灵深吐口气,顺手招了辆出租车。坐上车,给司机师傅报了个酒店名字,然后便摸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她先是给剧组导演打了个电话,任性的告诉导演,她不出演这部戏了,让导演换个人,或者是直接把她的角色砍掉。 别以为她不知道,她这角色,不过是导演为了投资,临时叫编剧加上的角色,这种角色可有可无,完全对剧情起不了什么推动作用,就算她临时退演,这部剧也不受影响。 导演听说钦灵不演了,眼里顿时露出喜光,装模作样的在电话里挽留了一下,在听说钦灵不会撤资后,便喜笑眉开的挂了电话。 可算是把这瘟神送走了....... 早知道她不出演,也会投资,他做什么还要临时加角啊! 应付完导演,钦灵又拨打了一个电话出去。 打这通电话时,钦灵斜倚车椅,莺声燕语,眉间媚意荡漾,妖媚仿佛被她刻进了骨血般,难怪会被玉苏扣上口海王帽子。 就她现在这牵动男人神经的娇媚模样,男人们怕还巴不得做她海里的鱼。 * 钦灵坐车扬长而去,刚转出这条街的玉苏,似有所察觉般,耸动的小鼻头微微一颤,遽然转步,迅速往来时那条马路疾奔过去。 第31节 跑回街道,玉苏垂眉仔细分辨空中气息,待确定那气息,已从街道另一边消失,她眼底闪过愠色,气呼呼地咬了咬嘴。 “这次是真跑了。”管刑巅注视着马路尽头,语气极其平淡地道。 平缓的语调,玉苏却听出了几分幸灾乐祸,她恼睇了他一眼:“马后炮。” 管刑巅无视玉苏恼怒,分析道:“她是明星,要找她还不容易?先前松哥不是说,那姓陈的富二代在追求她吗?她应是和陈姓男子一起的,我听那陈姓男子打电话时说的话,他应该是去赌石了,赌石可不是一时半刻可以抽身的,我们现在去找姓陈的,兴许还能遇上钦灵。” “赌石?”玉苏黑眸闪过若有所思,片刻后,她脚步一转:“走,去找人打听一下,影视城附近哪有卖玉石毛料的场子?” 上辈子作为玉石界唯一修成精的妖精,玉石这一行,玉苏自然不陌生,管刑巅一说赌石,玉苏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管刑巅款步跟上:“我今早出门时,翻了下百度地图,在距离这里七公里远,有一条翡翠街,毛料场应该就在那里。” 玉苏嗤了一声,侃笑道:“老怪物就是精。” 瞅瞅,都快成百度地图了。 随后,她自嘲一笑:“当初我要有你这脑袋......”就不会落得身死道消了。 管刑巅脸上没有一丝窘意:“你也是老怪物。” 玉苏呵呵:“跟你比起来,差远了。” 她算什么老怪物,虽然上辈子是活了好多年,但要比起精明来,怕是连纣王的两个儿子都比不上。 按现在的话来说,她就是个炮灰命,连给武王伐纣搬砖添瓦的资格都不具备,就被咔嚓掉的炮灰。 她要有管刑巅的这种脑袋,她上辈子还会死那么快吗。 想到这里,玉苏心底透起丝诡异的庆幸。还好这辈子国家有个九年义务教育,读书启智这话太有道理了,要是没这九年义务教育,她怕一恢复记忆,就又傻缺的在作死路上一去不回了。 管刑巅黑眸在玉苏脸上打量了一会儿,郑重点头:“是差得有点远,有自知之明。” 虽多活了一世,但他还真没看出她有多精明。 也就只比玉朋好稍微好一点而已,傻人有傻福,也许就是因为她不够精明,才会阴差阳错留下一线生机吧! 要是换个心计深的,算计太多,反而会失了本该属于她的造化。 玉苏被管刑巅的直男语录,气得一个踉跄:“给你个手指咬,你就咬到胳膊了,顺杆爬得本事倒是不小,有本事,你离我十公里远啊。” 切,什么人嘛! 管刑巅摸了摸手腕上的幸运星,认真道:“目测,现在离你十公里,我应该也不会倒霉了。” 玉苏呵呵,我信你个鬼! “在火车站时,我明明就在你旁边,刀子不也照样架到你脖子上,你以为多颗幸运星,你就跟天上的鸟一样,可以自由飞翔了。” 身旁女孩的语气,越来越不好,管刑巅悄悄看了眼脸上明显已带起不虞的玉苏,唇瓣一抿,当即选择沉默。 好像把人得罪了。 两人怼了几句嘴,前方就过来了一辆空出租车,玉苏朝出租车招招手,等车停稳后,二人便上车直奔翡翠街。 * 江省的影视城全国闻名,旅客们来江省游玩,很多都会选择来影视城打个卡,来了影视城的旅客,又岂会不买点东做纪念。 而翡翠街,就成了旅客们消费的地方。 翡翠街,顾名思义,整天街卖的都是与翡翠相关的东西。 这条街不但有装修奢靡的玉石翡翠店,也有撑了个小桌子,卖各式各样小玉饰的小摊贩。 大街上熙来攘往,肩摩毂击,热闹程度完全不逊于影视城。出租车师傅把玉苏和管刑巅直接送去了毛料场,毛料场在翡翠街的后方,这里人同样不少。 一堆一堆的毛料被老板置于地上,任人自由挑选。 玉苏和管刑巅下车,眺眼大致看了一下,人太多,一时半会儿没找到陈天磊。 玉苏圆润的小鼻头轻轻颤动,分辨空中气味:“这里没有钦灵的气息。” 看着又在耸鼻子,嗅空气的玉苏,管刑巅有些忍俊不禁。 上辈子是犬科吗? 这凭味道辨识气味的方法,好像是犬科最喜欢用。 她难道是...... 似想到某个人,管刑巅眸光微闪,片刻后,他轻轻摇头否定自己的猜测。 不可能是她,当初他游荡朝歌城外,亲眼目睹她被斩杀,逃出的妖魂被捆仙绳套住,最后魂飞魄散,飞灰烟灭。 他见过那女妖的妖魂,容貌与玉苏截然不同,所以,玉苏不可能是她..... 完全不知道被当小狗的玉苏,在空中嗅了一会儿,黑眸一亮:“姓陈的还在这里,咱们四处找找。” 管刑巅回神,轻轻颔首,大步迈入毛料场。 找着找着,前方一拐角处,忽地响起一阵兴奋声。管刑巅回望了一眼,脚步一驻,轻轻拽拉了拉玉苏。 “在那边。” 玉苏回首,目光落到管刑巅所指的方向,眉梢一挑:“盯紧他。” 姓陈的是为钦灵才来影视城的,两人必然交集颇深,跟着他,一定能找到钦灵。 钦灵说她洞府是曾经的轩辕坟,世人皆知,轩辕坟乃妲己洞府,这小狐狸定是妲己的后辈,她得去问问她,轩辕坟里有没有她的琵琶真身,如果有,她明天就动身去轩辕坟取回真身。 倘若没有......没有就再说吧。 不过钦灵那里,应该有她真身的线索。妲己与她情份颇深,知道些许她真身的秘密。她遇害后,妲己只要稍顾念几分姐妹情谊,应就会寻一处地方安置她。 而最有可能被妲己选的地方,就是轩辕坟。 所以,她必须找到钦灵。 作者有话要说:黄帝陵有七处,我选用桥山黄帝陵为女主曾经住过的那个轩辕坟。 我前几天刷抖音,刷到一个公祭祖轩辕黄帝的视频,看得我热血沸腾。 第三十章 管刑巅所指的方向,是毛料场里专程劈出来,开毛料的地方,那里摆了好几台切割机,陈天磊这会儿正盯着开料师傅手上那块已切出绿的料。 “出绿了,出绿了。”一中年男子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切开的毛料,心情似乎很亢奋。 陈天磊极力压住脸上的兴奋:“出是出了,可水头却不怎么好。” “小兄弟,能出就不错了,还管它什么水种。”中年男子激动地拍了一巴掌陈天磊的肩,不知道情况的,怕还以为那出绿的石头,是他的呢。 陈天磊应付了一句中年男人,高兴地朝切割师傅道:“师傅,全开。” 中年男人拉着陈天磊,目光紧紧盯住切料割师傅手上那半开的毛料:“小兄弟,出不,出的话咱来谈个价。” 毛料已半开,这料子有些大,就算里面的玉石水头品相不是极品,拿回店是加工一下,也能赚上一笔。 中年男人是翡翠街上的玉器商,家里也算薄有资产,做玉器商的对赌石行业最清楚,他知道赌石向来是穷一刀,富一刀。 他这人一向谨慎,喜欢走一步看百步,赌石赌中了,虽然利益滔天却不稳定。所以,一般情况下他不赌石,只买开了窗的明料,平时他就喜欢混迹毛料场,收购别人开出来的玉石,拿回去加工。 陈天磊回头,皮笑肉不笑地道:“不出。” 出毛线的出。 他像是差钱的人吗? 他来赌石,只是逗小灵开心。他们这圈子,谁不知道小灵喜欢玉石,那些狗男人,都想买玉石哄小灵开心。 哎,这玉石水种不是很好,也不知道小灵喜不喜欢。 小灵就是太独立了,他都说了,她喜欢玉石,他送她。但她却说他俩只是谈恋爱,怎能用他的钱买玉石,玉石价格不菲,要是网友们知道他买玉石送她,还不得又要诋毁她一波啊! 这批网友贼鸡儿坏,眼睛不去盯着他们的爱逗,做啥盯着小灵谈恋爱啊! 玉苏走到陈天磊身后,瞧了眼他开出的那块半开毛料,幸灾乐祸的嘀咕了句:“要亏。” 出绿是出绿了,但她却从这绿中嗅到了淡淡腐朽味道。这种味道她很熟悉,仿佛刻进骨血,不用眼观,就能知道大概。 根据经验,凡是携带这种异味的玉石,那就都是废品,连回收的价值都没有。 “看出来了?” 玉苏的声音很小,但仍就被听觉灵敏的管刑巅听到了。 管刑巅眼神略带奇怪地看向玉苏。 玉石乃属大地灵脉的一种,万物生长自有规律,玉石外观的那层皮,是玉石的保护罩,非神识可以探查。 可身旁的小女子,却只看一眼后,就说要亏...... 她似乎知道毛料内里是什么情况。 玉苏睇了管刑巅一眼,没接话。小脑袋左右环顾了一圈,道:“你盯着姓陈的,我四处走走,幸运星太差,给你换个道具用用。” 这毛料场里虽多是废料,但总有那么一两块有用的,管刑巅手上用来装信仰的幸运星太劣质,给他换个好点的。还有,赌石捞钱快,她正愁没地方挣钱,这不就是送上门来的钱。 管刑巅当即明白了玉苏的意思,他郑重点头,让玉苏放心去逛。 玉苏眉角上挑,笑吟吟地开始在毛料场里闲逛。 作为唯一一个玉石成精的妖,玉苏对玉石感知与熟悉度,上天入地无人能比。 当年太子长琴的伴身琴被打碎,其中一角掉入玉石矿脉,最后成就了她。她不知在玉石矿脉里呆了多少岁月,分辨毛料里是否有玉石,对她来说,无异于分辨大米饭和肉的差别。 这翡翠街的毛料市场,似乎只是个边角料市场,毛料都不怎么大,有几块大的,也被老板另外放置,并明码标了价。 玉苏在场里逛了一圈,东挑西捡,捡了三块不起眼的毛料,这几块毛料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小,只有她拳头大小,表层皆不光滑。 这种表层的毛料,怕是连来毛料市场涨见识的游客都不会挑它。 但是玉苏在玉石这方面是开了挂的,又怎么能以寻常目光看待。 其他挑选毛料的人,是看了又看,捻了又捻,就玉苏这奇葩,只拿到鼻子下闻了闻,像是在闻香般,最后就确定是拿走还是放下。 玉苏挑的这三块毛料看着平平无奇,却都有只她才闻到的独有味道。 那味道芬香清凉,沁人脾肺,没掺杂任何异味,这三块毛料里都有东西。 好吧,靠嗅觉挑毛料,天下间,独此一家。 第32节 其实玉苏看中的,是另一块比较大的毛料,那料子里面的东西很大。可惜这种一看就必出货的好料,老板早就标了价,两万一公斤,那块料子目测得有个上百来斤,玉苏看了一眼那价格,就直接放弃了。 三块不起眼的边角料一共两公斤半,一公斤五百,玉苏付了钱,拧着毛料去了切料的地方。 陈天磊的毛料已经完开出来了,结果如玉苏所料,玉是有,但不好,玉身带了好多黑斑,黑斑的存在,让这玉直接掉价到连本钱都回不来的地步。 陈天磊激动的心,仿佛被波了一盆冷水,英俊面容顿时黑如锅炭。 他呸了一声,举步进了毛料场。 管刑巅悄悄尾随上,时刻盯着他。玉苏隐晦地看了一眼跟上去的管刑巅,把毛料递给开料师傅。 “师傅,麻烦你帮我开一下。”玉苏准备先开手上最大的一块毛料。 开料师傅接过料子:“小姑娘想怎么开?” 师傅并不奇怪于玉苏的年纪,在毛料场混的,比玉苏更小的顾客,开料师傅都见过。毕竟这里是旅游胜地,假期里,时常会有大人带着家里小孩来这游玩,有时候大人想赌一把运气,还会特意让自家小朋友挑一块来开。 玉苏灿灿一笑:“这料小,你看着开吧。” 开料师傅:“那行,老规矩,我画点切,切坏了不负责。” 玉苏笑着嗯了一声,欣然接受。 开料师傅见玉苏同应,垂头开始切料。 毛料小,开起来比开大毛料更需几分谨慎,师傅先是切了个小窗口,然后看了看切口处的颜色,便放下机器,着手擦料。 擦着擦着,开料师傅神情一震,盯着擦开的窗口看了一会儿,然后嘴角慢慢咧开:“小姑娘运气不错。” “出绿了?” 旁边的中年玉石商听到开料师傅的话,弯下身赶忙去看,那速度,比玉苏这个玉石拥有者还快。 玉苏蹲到料师傅脚边,双手托腮:“师傅,这水头怎么样?” 开料师傅有些激动,擦料的动作越发小心:“只出了个窗口,水头看着有些像冰种,不过就是有些小了。” 中年玉石商接话:“小没事,加工的好,应该能出两个坠子。” 说完话,中年玉石商露出一个大尾巴狼的笑:“小姑娘,出不。你要出,我给你开十八万的价。” 冰种,这种水头的翡翠,他也只在缅甸公盘上见过,这小姑娘简直是撞大运了。 可惜,料小了一点,做两个坠子怕都还有点难,只能做出一大一小,这料要再大些,今儿料场绝对要轰动。 “十八万?”玉苏听到这价格,眼睛倏地一亮,小心脏颤啊颤。 卧槽,十八万...... 她爸妈的所有存款加起来,怕也没二十八万。 哎呀,挣钱了.......她终于挣钱了。 高兴! 玉苏掩饰瞳底悦色,平静道:“等开完再说吧!” 玉苏心里乐开了花,这钱来得可真快,嗯嗯嗯,要不要再去找几块料子...... 埋头瞅了瞅握在手里的另两块料,玉苏璀璨眸子微微淡下。 手上还有两块料子,等会儿肯定是要再开一块,而最后一块,她则想拿回去,自己开,开出来后,做存放信仰的媒介拿给巅子的。 她连出两绿,必会引起有心人注意,所以...... 算了,反正她还要在江省呆两个月,回头再来逛逛,说不定还能寻到点好料。 “叔,等全开完了,咱们再议好吗?”玉苏笑吟吟对玉石商说。 她今天挑出玉石,就是拿来卖钱,除了给管刑巅留下的那块,另两块,她都要卖。 她上辈子是玉石成精,本身异于其他的妖。对别人来说,能增加修为的玉石,在她这里除了能让真身更美,更剔透坚硬外,就没什么特别用处,除非是遇上比她本体更好的玉,否则所有的玉对她都没用。 可试看世间灵脉,又那能孕育得出媲美长琴太子伴身玉琴的玉。 玉苏投生后虽然成了人,但魂还是由玉而生的魂,所以玉石内的灵气依旧不能供她使用,她只能看不能吃..... 毛料很快就全部开出来,翡翠出来后,水种的确如毛料师傅所说,是冰种。 没有一丝瑕疵,晶莹剔透,呈在阳光之下,琥珀光辉夺目耀眼。 “我出三十万,这玉卖我。”美玉刚出炉,不知什么时候又回到开料处的陈天磊,赶忙上前,眼神灼热地盯着玉石。 好漂亮的玉,小灵一定会喜欢。 “小姑娘,我加价一万,三十一万。你这玉好是很好,但个头太小,老莫给你句实话,这玉也就只能做两个坠子,量小,做出两个玉坠的价只在十六七万左右,老莫没坑你,最多挣点加工费而已。” 这个叫老莫的玉石商,常年在这一片混迹,他能在这毛料市场捞货供应自己的铺子,和他的诚信脱不了关系。 他报价一般都很合理,不会太坑那些不懂行的游客,因说的很中肯,好些来玩一把就离开的游客,也愿意把开出的玉石卖他。 他这会儿和玉苏说的话,就很实在。 玉苏手上的货,的确就值三十来万,过了三十五万,他就不会要,因为没赚头。 老莫想得很好,偏和他一起叫价的是并不在乎价钱,想哄女友开心的陈天磊。小几十万,哄女友开心一笑,陈天磊觉得值得,于是,毫不犹豫地把价格提到了三十五万。 老莫一听这价,鼓着眼睛,像看傻缺似地看着陈天磊。 这哪来的冤大头,他到底懂不懂行,三十五万.....就这玉的量,就算是个请个雕刻大师来雕刻,雕出来的成品,也就将将值这个价。 算了,不和有钱的傻缺比钱多。 老莫退出。 玉苏看着陈天磊,眼珠子灵动一转,笑吟吟道,“小哥哥想要这玉,我可以卖你,但我有个条件。” 送钱又送人的傻大个来了,自己送上门来,可别怪她阴他了。 陈天磊神情桀骜,哪怕是想买玉苏的玉,依旧是趾高气扬。 “说,只要不太过份就行。” 拽儿吧唧的态度,看着玉苏手发痒。 玉苏心里暗戳戳鄙视,小脸却笑得嫣然:“不过份,不过份。我听说你是钦灵的男朋友,我是钦灵的颜粉,想和钦灵合个照,你要是能安排,这玉我就卖给你。” “你怎么知道我们的关系?”陈天磊看向玉苏眼睛带起了一丝审视。 他和小灵在一起没多久,网上应该还没传出他俩恋爱的消息啊? 糟糕,小灵该不会又被狗仔队给盯上了吧。 好叭,记性被狗吃了。 先前才撞过的人,这还没多长时间,陈天磊就认不出人了。这都盯着玉苏看了小半会儿,还没看出曾和玉苏他们在剧组门口撞上过。 “你去剧组探班钦灵,我恰好看到。”玉苏眉梢抽动,这人的眼睛就长来好看吗? “剧组?”陈天磊虚眯着眼,想了一下,似终于想起玉苏是谁了,他脸上闪过恍悟:“是你们啊,你们今天不也去探班吗?难道没遇上小灵。” 玉苏张嘴胡诌个理由:“没遇上,我们进去的时候,她刚好有事走了。” 陈天磊考虑了一下,道:“看在你手上那快玉得份上,行吧,我安排一下。” 玉苏脸颊露出为难:“现在可以吗,我们下午就要坐车离开江省了。” 安排,鬼知道他什么时候安排! 万一他回去告诉钦灵,说有个小妹妹想和她合照,并把她的长相透露给钦灵,以小狐狸对她的那股警惕劲,怕是他一形容出她的容貌,小狐狸就吓得又跑了。 哎,狐狸太精明,也是费事。 所以,必须速战速决。 看着两条眉毛揪得死紧的小姑娘,陈天磊稍犹豫了一下,就答应了下来。 “小哥哥,你真好人,太感谢你了。”玉苏脸色由阴转晴,眼底喜悦无限放大,与粉丝看到爱逗的崇拜如出一撤,仿佛真的是个追星少女般。 玉苏迫不及待的道:“咱们先交易,完了就去找钦灵。” 陈天磊嗯了一声,让玉苏把银行卡号码报给他,他转账。 听到要银行卡,玉苏有点懵。她才十五岁,他爸没带她去办过卡,所以,她没有属于自己的银行卡。 她倒是可以打电话去问她爸妈要卡,但三十五万......这么多钱转过去,她爸妈肯定得追问。 玉苏戳了戳旁边的管刑巅:“有银行卡吗?” 两人有共同秘密,放哪都没比放巅子身上,更让她放心的。 管刑巅:“有,前年我爸带我去办过一张。” 玉苏:“借来用用。” 管刑巅轻嗯了一声,把卡号报给陈天磊,陈天磊记下卡号,拿着手机开始转账。 趁着他转账,玉苏小跑两步,到旁边的垃圾桶里,捡了个垃圾袋,把手上另两块毛料塞进去。 “小姑娘,你手上的两块毛料不开了?”老莫看着玉苏的动作,脸上带起失望。 赌石,说白了赌的就是运气。在赌石场混的老人,都知道赌石这一行,经验永远比不过运气。 哪怕再有经验的人,都没办法预测毛料里是否有货,很多时候,仔细观察后还是会打眼。但有的新手,却能顺手捡块料子就出货。 这小姑娘运气不错,也不知道,她手上这两块毛料里是否还有料。 玉苏摆摆手:“我要去和明星合照,暂时不开了。” 挣钱重要,但她的琵琶真身更重要。早一日找到琵琶真身,她就能早一日将真身炼化纳入魂体。 琵琶入魂,等她这辈子过完,她的魂魄无论再历多少轮回,都不会再被蒙蔽,只要她自己不作死,神魂就将永世不灭。 所以,比起神魂不灭,挣钱已然不那么重要。 有些时候,立fg不能立太早,钱重不重要,玉苏马上就能知道了。 老莫心底一哽:“......”好强大的理由! “这是我的名片,小姑娘手上的料要是出货了,不防考虑一下我,我开的价格是这一片最公道的。”老莫递了张名片给玉苏,这待遇不止玉苏有,凡是在这场子里开出个货的人都有。 他就喜欢在毛料场撒网,网到一个,是一个。 玉苏接过名片,承诺老莫要是运气好,还能再开出货,一定找他。 陈天磊转好账,让管刑巅看一下。管刑巅确认账到了卡里,拉了一下和老莫说话的玉苏:“到账了。” 第33节 玉苏嗯了声,朝老莫笑了笑,就和管刑巅一起上了陈天磊的车,陈天磊对这一片很熟,车子七拐八绕地就出了翡翠街。 第三十一章 都南酒店雄踞市中心商业街,内里装饰奢华,金碧辉煌,处处弥漫着金钱的味道。 这是一家一般人住不起的酒店。 玉苏和管刑巅就这么骤然闯进了一个,两人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世界。 刚一踏入,就引起了大堂里,满身奢侈品,喝茶的几个妇人注意。不过,这几贵妇修养显然很好,只淡淡地看了两人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玉苏眼神清正,笑吟吟的毫不怯场。管刑巅就更别说了,俊逸的脸庞一片淡定,仿佛他只是回家般,身上气质极为沉着。 陈天磊打量着两人姿态,眼里露出欣赏。 不错,这都南酒店可不是一般的酒店,有钱也不见得能住进来,他第一次和父亲入住这家酒店时,都被这酒店豪华装修惊艳地喜形于色。 先前转账时,这两小家伙神情淡然,全然没被三十五万这个价冲晕头,再看他俩现在的表现,家里教养应是不差。 小灵的这小粉丝不错,等会给小灵说一声,让她多和他们拍几张照。 三人进电梯,陈天磊按下三楼的键:“小灵住三楼,走吧,我带你们上去,快中午了,拍完照留来一起吃个饭。” 玉苏与管刑巅的表现,在这一刻终于博得了陈天磊的好感。有了好感,这家伙说话看人就多了几分人情味,比之先前那副鼻孔看天的模样顺眼多了。 玉苏笑吟吟应道:“好,这酒店里的东西,应该很好吃。” 门面做的这么豪,内里定也不差,这酒店大厨的手艺肯定很好,不吃白不吃。 ——叮!电梯停稳,三人步出电梯,往钦灵住的房间走去。 走到一半,前边一房间的门被人打开,一个夹着公文包的中年男子带着个斯文的眼睛男,行色匆忙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你确定那是人头吗?”中年男子夹着公文包,似乎被电话那头的消息给震到了,说话声突兀变大。 “看着像?你都不去确认,就告诉我那是人头,你脑子有病吧,这种事能乱说......” “害怕,谁不害怕,你是这个工程的管理,害怕也得上。” “真的是人头?” 确定了消息,中年男人说话有些打颤了:“你们先别动,报警报警,先报警。工头在工地吗,在,那你让他先把工人们放了,你留在那里等警察,我现在就赶过去。” 中年男人的话,太让人惊悚,陈天磊步伐不知不觉放慢,够长耳朵,挠心挠肺想听结果,连带的,玉苏和管刑巅都停了下来。 等听完结果,陈天磊震惊了,他赶忙上前两步,叫住打电话的男人。 “文叔,这是出啥事了?”陈天磊显然认识这人。 “天磊也住这里?”文忠正似乎这会儿才看到人。 “文叔,你刚才电话里说的那是啥意思?”陈天磊点头,好奇的紧。 文忠正眼睛一鼓,咬牙切齿的道:“不知道哪个缺德货,害人还祸害我。好好的一个工地,冒出个人头,不说了,我得赶紧去处理一下。” 文忠正挟怒进了电梯,陈天磊看着关上的电梯,惋惜地道:“这工地,怕是要砸在他手里了。” 玉苏瞅了一眼陈天磊,不置一词。 陈天磊感慨完,带着玉苏两人去了钦灵的房间。 * “小灵,我回来了。”陈天磊按响门铃,显然,他没有这房间的房卡。 “小灵,开门,我给你带了个小粉丝回来,你的忠粉,可喜欢你了。” 身后这小妹妹,一听到能和小灵合照,就双眼迸□□光,是忠粉没错了,小灵见到忠粉肯定会很高兴。 钦灵高兴吗? 嗯嗯嗯,震惊好像不属于高兴的一种。 门打开,陈天磊没等到女朋友的夸赞与热情,倒是先迎来了女朋友毫不留情的一脚。 钦灵打开门,待看清楚男友身后的人,迎接男友的妩媚笑容咔嚓龟裂,她一脚踹开陈天磊,当即便要把三人关到门外。 “小姐姐,我是你粉丝。”玉苏眼疾手快,顶住即将关上的门,眼脸上挑,意味深长朝钦灵抛了个眼神。 钦灵娇容变色“......” 粉丝......她要是她的粉丝,她脑袋割下给她来当皮球踢。 磊子怎么把这女孩带回来了! “小灵,你踢我干嘛?” 陈天磊被钦灵一脚踹得踉跄后退了两步,抬头就见钦灵水眸藏愠,似生了恼,话问到一半,当即憋回了肚子,他谨小慎微地悄悄觑了眼钦灵,把察言观色这个词发挥得淋漓尽致。 “没事,就想试试你反应,反应不错。疼了没,疼了回头我找药酒给你揉揉。”钦灵敛回眸底恼怒,秋波暗送,变脸犹似翻书,瞬间表情到位,成了一个和男友撒娇的贴心女友。 这演技......玉苏严重怀疑网上那些批她演技不行的人,是不是眼瞎了。 “这就是你带回来的小粉丝吗,长得真可爱。进来吧,不是要合照吗。”钦灵婉约轻笑,笑意不达眼底,说到粉丝到个字时,还暗藏了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玉苏淡然微笑,弯弯的月牙眸底,透着只有钦灵才能看懂的得意。 狡猾的小狐狸,跑啊,这次我看你往哪里跑。 钦灵转身,领着几人款款进屋,丰姿绰约间却携着些许僵硬。 进了屋,玉苏装模做样的摸出手机,站到钦灵身边,咔嚓咔嚓拍了几张照。钦灵从始至终都绷着身体,脸颊笑容越来越虚伪。在玉苏靠过去时,纤纤柳腰倏然一直,抱在胸前的手,微不可察地握了握。 显然,她已做好了随时攻击的准备。 玉苏撇了撇她,犹似没看出她的提防,拍完照,小爪子一伸,把钦灵拉到沙发上,状似陶醉地要和钦一起选美照,发朋友圈。 “小哥哥,你不是说请我们吃饭吗?” 缠着钦灵的同时,玉苏占着自己脸嫩,毫不脸红的向陈天磊问起了中午饭的事。 “冲你这声小哥哥,今天这顿饭,我请定了。”陈天磊乐呵一笑,对玉苏好感再度加深,搓着手,就要掏出电话叫餐。 玉苏星眸微转:“在哪里吃?这酒店装修得真好,我还是第一次来这种豪华酒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才能凭自己的本事,住上这种酒店。” 脆生生的嗓声里,带起了浓浓的惋叹,叹声拖的娓长,竟生生让陈天磊出了她的意思。 陈天磊瞅着笑语嫣然与玉苏排排坐的女友,笑容渐扩:“小灵,这小妹妹人不错,还特喜欢你,你多和她说说话,我去餐厅定桌,你们等会儿聊完了,就去餐厅吃饭。” 这次带回来的小妹妹,似乎很讨小灵喜欢。 以前不管是遇上黑粉还是真粉,小灵都是面冷如霜,极不耐烦应付,偏这小妹妹却能让小灵眉笑颜开,不错不错,看在她能逗小灵开心的份上,不就是想涨涨见识吗,他这就满足她。 ......好叭,确定这家伙是眼瘸了,也不知道他哪只眼睛看出钦灵喜欢玉苏了。 “就四个人,叫服务生把菜送房间里也一样。”听到陈天磊的话,钦灵水眸突然一睁,立即发话阻止陈天磊离开。 开什么玩笑,这小女孩不知是哪路人,也不知对她是否有歹心,磊子在这里,小女孩有所忌惮,装腔作势不敢动手。 磊子离开,她万一发难呢..... 这女孩看着普普通通,像个邻家小妹妹,可却仅凭一眼就道出她的身份。她混迹人间这么久,还没哪个人能一眼看出她的真身,偏她就能,这定是个深藏不露,斗起来,她不见得是她的对手。 死磊子,前些日子追她的那股眼力劲呢,她脸都笑抽成这模样了,他怎么就看不出来。 “没事,去餐厅吃也不麻烦。”陈天磊完全接收不到钦灵的求救信号,大咧咧地说了一句,就转步出了房间。 意见被漠视,钦灵眼神连娟,悻然追着陈天磊背影:“......” 房门啪的一声关上,钦灵丹凤眼恼瞪,红润唇瓣紧紧抿起,换男朋友,必须换男朋友.......瞎子都比他有眼力劲。 “别看了,人走了。” 不相关的人离开,玉苏娥眉喜意殆尽,双手环胸,慵懒地偎进沙发,虚笑地睨视钦灵。 “还真有本事,竟都追到这里。”挑开了话,钦灵也懒得继续装,侧眸凝视玉苏,瞳底蕴藏戒备。 玉苏没回话,虚眯着眼端详钦灵,半晌后,她眸光看向屋里的管刑巅:“帮忙守个门,陈天磊要是回来了,拖着他一下。” 有些事,玉苏不想让管刑巅知道。 支走管刑巅比支开陈天磊容易的多。她与他皆带有秘密,两人虽时常试探,但却都有底线,除非对方愿意相告,私下里决不会窥探。 从上车就一直沉默到现在的管刑巅,终于不再是背景板了。他颔首,轻嗯了一声,就大步迈出了房间。 他伫立门外,轻阖眼帘,摒弃自身听觉,真如玉苏所料那般,没有丝毫窃听的举动。 * 悄然寂静的房间里,气氛有些剑拔弩张。 似想缓解钦灵的紧张,玉苏眉梢微挑,淡然一笑:“别紧张,我就想问你点事,说起来,咱俩也算是有渊源的。” 如果她真是妲己后代,那她们还真就有渊源。 “渊源?”钦灵柳眉轻蹙,怀疑看向玉苏:“我和你?” 她出自轩辕坟,承祖宗妲己血脉,他们这一脉的狐狸精,因背负着成汤覆灭的因果,修行极不易,祖上曾经的辉煌,在时间冲刷下落幕,三百多年前,轩辕坟就只剩下她一只狐狸了。 所以,她和她能有什么渊源。 “你想问什么就问吧,问完了赶紧离开。”玉钦眼底紧张随着玉苏说出的话,有了丝丝懈怠。 这人既然不是找麻烦,那她就没必要提心吊胆了。 “轩辕坟里,可有玉石琵琶精的真身。”谈到正题,玉苏一敛脸上神情。 “玉石琵琶......”钦灵惊呼。 玉苏的问题,完全出乎钦灵预料,她狐狸眼倏然一缩,瞳孔不禁闪烁了两下。 她的反应,让玉苏微微眯了眼。 看样子,她应该是知道她的琵琶真身,但是.......表情有些不对劲,难不成,她的真身出问题了? 不对,她真身倘若出了问题,那当年她的妖魂就应是消散天地,再不复存在,哪能有三霄送她的这份机缘! 钦灵偷觑了玉苏一眼,然后撇开脸,道:“你问我琵琶祖宗干嘛?” 钦灵的反应,让玉苏心下微紧,她抬眸审视着她,仔细观察她脸上的表情。 顾左言右,眼神怯躲...... 第34节 ——她在心虚。 “玉石琵琶出问题了?”玉苏眸瞳微缩,虽在问,语气却是肯定。 钦灵神色闪烁,有些气虚地反驳:“没出问题,好着呢。” .....这人怎么会问起琵琶老祖,她和她的渊源不会就是因为琵琶老祖吧? 姥姥离逝时,曾对她说过,往后如果遇上人找她要琵琶老祖,不管来者是人是鬼还是妖,她无需多问,只管给她就行......难不成,这个小姑娘,就是姥姥口中指的那人? 可是琵琶老祖的真身,被她,被她...... 钦灵脸上的忐忑,让玉苏眉梢紧夹,不知为何,心底竟滋生出一种,要完了的感觉。 呸呸呸,谁要完也不是她要完! “琵琶在哪里,出了什么事?”玉苏黑瞳划过凝重。 钦灵心虚地窥了眼身边的小姑娘,凤眼闪烁两下,随即娇容一板,外厉内荏:“你是谁,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琵琶祖宗在哪?” 说罢,似乎为自己不给琵琶找到了借口,钦灵捋了捋掉落在耳际的发丝,恢复常态,理直气状道:“我只能告诉你,我琵琶老祖没出问题。你想让我把她给你,那你拿出证明来,证明你与我琵琶老祖的关系。” 对,就是这样。 虽然姥姥有交待,不需要寻问来取琵琶老祖的人是什么身份,可不确定身份,被人骗了怎么办。 为了不被人骗,最好的办法,就是问清对方身份,然后,然后......然后让她自己去把琵琶拿回来。 玉苏嗤笑:“小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小狐狸有问题...... “我只问你琵琶在哪,可没说我和你的琵琶老祖有关系,啧啧啧,让我猜猜,你的妲己祖宗定是算到将来有一日,我会来取玉石琵琶,所以,有交待后人,遇上我,就把琵琶交于我......” 结合钦灵的话,玉苏当下就猜出一个大概。 妲己当初真的对她的琵琶做了安排,也不枉她投生了,还在为她打抱不平。 玉苏顿了顿,黑瞳闪烁妖异,直视钦灵:“我来取琵琶,你却推三阻四,玉石琵琶到底在哪?” “你先证明你的身份,我才告诉你琵琶的消息。”钦灵硬着脖子,固执己见。 玉苏讥诮:“证明,什么样的证明,是不是想我用魅术,再魅惑你一次。” 切,还制不了你了。 信不信,我直接用魅术,探出答案。 钦灵丹凤眼倏地一缩,错愕瞪向玉苏。 似想起先前被魅术控制的那种无力感,艳丽五官刹时扭曲,她偷看了看玉苏,踌躇着道:“琵琶老祖在锦玉斋。” “锦玉斋?”玉苏眉梢轻锁,惊疑地盯着钦灵:“玉石琵琶为什么会在锦玉斋?” 锦玉斋这名字,玉苏有听过。 这是一家国内鼎鼎有名的古董店,但它与其它的古董不同,锦玉斋里只有古玉,陈列的每件玉器都价值连城。她上初一那年,锦玉斋曾在首都办过一场古玉展览会,当时新闻铺天盖地宣传,甚至央视还专门为这场展览做过一期专访。 古玉斋里的东西,多是收藏品,很少对外出售。就算出售,也只出售价值没那么大的古玉。 可尽管如此,出售的古玉平常人也买不起。 钦灵心虚声道:“被我卖进去的。” “什么?” 玉苏水灵灵的大眼睛,骤然鼓起,小屁股被这晴天霹雳的消息,给震地赫得一下,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水眸不可置信地紧紧盯住钦灵,一字一顿地道:“你,再,你,一,遍!” 艹,她肯定是幻听了。 对,一定是幻听。 钦灵破罐破摔,怯道:“琵琶老祖被我卖去锦玉斋了,你要找,就去锦玉斋找。” 玉苏呆滞了! 她张目结舌,呆板地眨了几下眼。 半晌后,确认自己没有听错,玉苏七窍生烟。她赫然扭身,怒不可遏地一把掐住钦灵的脖子。 “你再说一遍,再说一遍,你比你老祖宗妲己还涨本事了,竟敢把我卖了......你怎么不把你自己卖了?” 要疯了,要疯了...... 不孝子孙,竟敢将她的真身卖了,她是得多缺钱,才把主意打到她身上! 她怎么不把她的狐狸皮扒下来卖了? 第三十二章 钦灵懵了。 她听到了啥...... 卖她? 她卖得明明是琵琶祖宗,怎么成她了...... 等等,这小女孩该不会是琵琶老祖转世吧! 生气的人,是没有理智可言的,玉苏气得语无伦次。 “你修练都修到狗肚子里了吗,我说什么你会听不清楚,小狐狸,你老祖宗我现在手特痒,很想扒皮,你修了四百多年,应该是修出两条尾巴了吧,你说,我把你皮扒下来,两条尾巴的狐狸皮,应该能换回我的真身吧。” “不,不,皮的价值没有活着的二条尾巴的狐狸值钱,要不,我将你打回原型,送去锦玉斋,把我真身交换回来。” 玉苏怒目圆瞪,气狠了,掐住钦灵的力道不知不觉加重。 钦灵被掐得呼吸都提不上来,胸口一阵窒息,她奋力抓住脖子上那双要命的手,瞪着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玉苏:“你,你是老祖宗?” 玉苏暴跳如雷,讥诮道:“我是琵琶,你是狐狸,我不是你老祖宗,你才是我祖宗。” 卖祖宗的不孝子孙,她不敢要。 妲己,妲己.....我要掐死你的后代...... 想到妲己,玉苏手上的劲道微微松懈,吸气,呼气......玉苏稳了好一回,才把胸口那股怒气给稳住。 妲己怕就剩这一个后代了,还是别掐死,掐死了,九尾一族就真的绝后了。 “老祖宗,真的是你。”钦灵终于可以呼吸了,见玉苏情绪有所缓和,她咽了咽喉咙,怯怯地道。 玉苏狠剜了她一眼,抑下去的怒火,似又有喷起的趋势,她放开手,一屁股摔回沙发:“到底怎么回事,给我说清楚。” “我,我缺钱,所以就......”钦灵揉了揉被掐得生痛的脖子,埋头怯懦道。 玉苏侧头,冷瞥着她:“别吞吞吐吐,把情况给我交待清楚。” 气死她了,气死她了....... 这死狐狸,怎就把她的琵琶给卖了呢! 到了这会儿,钦灵不敢再想着确认身份,也不敢再顾左右言他了,顶着玉苏刺人的目光,头皮发麻地把前因后果交待清楚。 “三十多年,国家开发旅游区,轩辕坟也动工开发,我的洞府被发现,迫不得已离开轩辕坟。国家占领了我的轩辕坟,妖管局厚道地给我办了身份证,可有身份证,这世间也不好走,好点的地方,都被别的妖精占据,没有洞府我只能混迹人族中。在山上清修,饿了可以自己打猎,但是下山后......” 钦灵也觉得自己很委屈,好好的家被国家占了,她懵懵懂懂下山,饿了没东西吃,困了没地方睡,落魄的都快成街边乞丐了。 钦灵说着,抬眼悄眯眯看了看玉苏。玉苏见状,侧目怒瞥了她一眼,示意她继续。 见玉苏脸红筋跳,一副恨不得吃了她的样子,钦灵谄谀尬笑:“下山后,住的吃的,全都要钱,我......我不敢在人间用妖术谋生,我姥姥过逝前告诫过我,我们九尾一族,因当年的封神大劫很不受上苍眷顾,想要寿终正寝,就不能做任何坏事,我当初被迫下山,身上就只带了祖宗你,所以......” 当时妖管局的人就守在她洞府外,她因害怕,连最后的那点家当都没带,就带着老祖宗出了山。 玉苏厉声道:“打住,别叫我祖宗,我当不起你的祖宗。” 特么的,叫声祖宗就要被卖,她才不要做她祖宗。 玉苏牙齿磨得咔嚓响:“所以你就卖了我?” 钦灵羞愧地点头:“锦玉斋的老板当时开价十万,我那时需要地方安顿自己,有了这笔钱,我就可以很快的融入人类生活,所以,我就暂时把你寄存在了锦玉斋那里。” 玉苏两眼冒火光,甩了个眼刀子给她。 寄存,特么的,这叫寄存吗? 十万,十万块钱她就把她卖了......刀,刀在哪里,她要砍死她。 虽然三十多年前,十万也是笔巨款,可她的玉石琵琶,又岂是钱能衡量的。 “然后呢?” “二十几年前,我挣够了十万,想去把你赎回来,但是......”钦灵说到这里,不敢继续再说,害怕把玉苏惹急了,真的掐死她。 “但是什么,别停,你继续说。”玉苏咬紧牙齿,遏力抑制怒气。 钦灵脑子越垂越低,道:“涨价了,十万已经不能赎回来了。锦玉斋老板开价三个亿。” 玉苏眦目欲裂。 三个亿...... 她要卖狐狸,二条尾巴的狐狸,卖去马戏团,肯定值钱。 玉苏呼吸,强行压着自己胸口的怒火,让钦灵继续说。 本来,她以为三个亿已经是极限了,可钦灵接下来的话,却气得玉苏一个踉跄,差点没背过气来。 “三个亿很多,我花好些时间才攒够这些钱。几年前我去找锦玉斋的老板,那老板说,经过这些年研究,他得知玉石琵琶乃属古玉,且探不出年份,乃属无价之宝,不过这玉是出自我手,如果我能拿出三百亿,他就将玉石琵琶归还给我。” 锦玉斋的老板太奸诈了。 她十万卖给他,如今却要她用三百亿去赎,抢劫都没他这样抢的。 为了赎回祖宗,她早些年跟个拼命三郎似的,学了不少人类知识,还自己创业,但她好像不是做生意的那块料子,花了十来年,找妖管局老大开了好多后门,才弄到三亿。 可是,琵琶又涨价了。 为了三百亿,她迫不得已,只好操起狐狸一族的本行,开始四处勾搭男人,想弄点人脉,找挣钱的门路,并屈尊降贵的跑进娱乐圈捞钱,可她好像也不是演戏的料,最后为了在娱乐圈捞钱,她干脆把演戏当副业,投资当主业,忍痛把自己的存款砸进去,搞电视剧了。 这几年在圈子里挣挣亏亏,她又存了一些,但离三百亿还差很远,很远...... 第35节 她容易吗! 她都违背了姥姥意愿,不顾九尾一族的名声演戏了。 结果...... 呜呜呜,她对不起祖宗,不但没完成承诺,扭转世人对九尾一族的认知与印象,反而让狐狸精这很有歧意的名号,更大了.....、 玉苏听到钦灵说出的价格,瞳孔猛然放大:“多,多少。” “三百亿!”钦灵这会儿完全不敢看玉苏,心虚愧疚已无法形容她的心情。 玉苏气急败坏,捂着心口,说话都有些颠三倒四:“我就算不是你祖宗,但和你九尾一族也算交情深厚,到底哪里碍你眼了,让你把我本体都卖了。” “三百亿,三百亿......” 难怪先前忽生一种要完的感觉,原来彩蛋在这里等着...... 玉苏气疯了,呼吸着原地打转,转了两圈,冷不丁瞅到玉钦那张她贼想打的脸,她眼一刮:“你还坐在这里干什么,赶紧去给我挣钱。” 妈蛋,三百亿,把狐狸卖一百次,怕都凑不齐这么多钱。挣钱,挣钱,必须挣钱,她有本事卖她,那就要有本事把她赎回来。 赎不回来,她就真把她打回原型,卖去马戏团。 钦灵打了个激灵:“我现在就挣钱。” 呜呜呜,姥姥你可害苦我了,你要早说,以后来取玉石琵琶的是老祖宗本人,她就是穷死饿死,也不敢卖老祖宗啊! 老祖宗卖了,她也熬过了刚下山时的那段苦逼日子,但接踵而来的日子,却特么更苦逼。 她都想好了,反正她是妖精,寿命长,她慢慢熬,把锦玉斋熬到破产,然后再去取回玉石琵琶,可是现在老祖宗亲自问她讨要琵琶,她熬不下去了。 钦灵深觉无颜面对活着的老祖宗,拔腿就想出房门。 挣不挣钱先放下,她这会儿不能和暴躁祖宗呆一屋,继续呆下去,她小命危矣。 “回来。”玉苏侧头,喝住她:“你联系一下锦玉斋的老板,问问他,到底要如何,才归还玉石琵琶。” 气过一场,玉苏理智逐渐回归。 这小狐狸当初出售玉石琵琶时,定是被锦玉斋的老板给忽悠了,十万在三十多年前,的确是很多,甚至都可以在首都买上座四合院了,但决对买不了她的真身。 听小狐狸的话,她后来想去赎回,每去一次,锦玉斋就涨一次价。显然,锦玉斋是不愿出售玉石琵琶,最后许是被小狐狸纠缠烦了,甚至开出三百亿这个天价,来阻断她赎回的心。 不愿出售,那就另开条件,就不信锦玉斋没有想要的东西,只要他们愿意归还她的琵琶,什么条件她都可以答应。 钦灵打了个冷颤,不敢推脱,赶紧拿起电话,联系锦玉斋。 玉苏沉着脸,坐回沙发,静静地看着她打电话。她的视线太强烈,钦灵如芒背刺,忐忐不安地拨通电话。 “胡老板,我是钦灵,我想问问,你到底要如何,才愿意让我赎还我的玉石琵琶。”电话接通,玉钦一确定对接电话的是锦玉斋的胡赋,就立即进入话题。 “钦小姐,我还是几年前的那个条件,三百亿,你是能拿出三百亿,我立即就让琵琶古玉物归还主。” 手机开的是免提,玉苏能清楚能听对方说的话。 电话那边,一道略有些苍桑的声音悠悠传来。显然,对方是一个上了年纪的人。 “三百亿,胡老板这太强人所难,当年,你只花了十万就从我手里将琵琶买了过去。”交锋的不是她理亏的老祖宗,钦灵狐族智商上线,对话间笑语嫣然,哪怕说出的话带着几分忿意,但糯糯娇媚声,都听得人极为舒服。 “钦小姐,在商言商,过去我能用十万收购到你手上的琵琶古玉,但现在,我却不能以十万再卖给你,我不妨给你说句实话,这古玉琵琶我老伙计鉴定过了,说古玉琵琶浑然天成,没有一丝人工雕琢的痕迹,乃是大自然鬼斧神工之作,而且年岁久远,连他都分辨不出这块古玉的年代。所以,我不可能轻易将它归还于你。” 钦灵:“任何东西都有价,你老也别把我的路堵死,你开个条件,咱们慢慢谈。” 胡赋:“抱歉钦小姐,古玉琵琶已是我锦玉斋的镇店之宝,如果你拿不出三百亿,那咱们的谈话就到此结束。三百亿,是我看在这玉曾属于你,且你很珍惜它,让它没有任何损伤的份上,给你开出的价,换做是其他人,就是再多的钱,锦玉斋也不会出售。这块古玉在老头子心里,那是无价瑰宝,没人可以为它定价。” 玉苏听着对方的话,小脑袋微微点了点。 老头还算有点眼光,知道她的真身是无价之宝。 可就是太固执了,听这语气,似乎真没有商量余地。 头痛.......三百亿,她去哪弄三百亿。 “除了三百亿,真就不能通融了。”玉苏把钦灵的手机抢过来,亲自和胡赋商谈。 胡赋似乎没想到电话那边会换一个人与他交谈,他稍顿了一下,语气坚定的道:“不能。” “胡老板是吧,你看电视吗?” 听到回到,玉苏黑眸虚眯,问了胡赋一个与谈话内容,完全不搭边的话题。 胡赋微顿:“偶尔会看,不知这位小姐怎么称呼,又想说什么?” 玉苏起身去桌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轻佻眉头,道:“胡老板看电视,那你有没有觉得钦灵比三十几年前更漂亮了。” 油盐不进了是吧! 一个女人,三十年容貌没任变化,姿色比之三十年前初遇时更加丰神艳丽,就问他怕不怕...... 电话那边,胡赋陷入沉默,只有缓缓呼吸声在电话里起伏。 玉苏不再开口,握着电话,静静等候着对方的回话。 好话说尽,都不愿退让,那就别怪她恐吓他。 作者有话要说:贫穷限制想象。 写到这个价格的时候,我本来想着五十亿就是天价了,写完后,我去网上查了一下,发现....极品帝王绿或是玻璃种的翡翠手镯,一对就要一亿多。 咳咳咳,咱玉苏是古玉,还是一个成精的玉,不能掉价,我一琢磨,直接把价格给抬到了三百亿。 —— 关于翡翠,作者君是外行,大多都是来至百度。 —— 上夹子,定生死了,好忐忑啊! 第三十三章 别的任何东西,玉苏都可以商量,唯独她的真身不行。 玉石琵琶是她曾经的身体,她又岂能让自己的身体被人当收藏物收藏,更何况,后期她还要用琵琶真身,练就神魂不灭之法。 良久后,电话那头终于传来了胡赋的声音,“小姐是在威胁老头子吗?” 玉苏讥笑:“谈不上威胁,只是想让老先生考虑清楚而已,那块玉到了它物归原主的时候,老先生强留不得。” 胡赋呵呵一笑:“钦小姐风韵尤胜当年,这一点老头子是知道的。老头子当初既敢收购这琵琶,对钦小姐的身份,自然有所了解,虽不知钦小姐出自何处,但总归咱国家,还有个只有钦小姐这种能人才知道的部门存在,老头子没什么大本事,正好认识几个那部门的人,我想钦小姐应该也清楚那个部门存在的意义。” 玉苏嗤笑,不受威胁:“钦灵是钦灵,我是我。那个部门管得到钦灵,却管不到我。” 她这辈子是人,不惧妖管局查,就是查了她祖宗十八代,她依旧是人,只要她是人族,妖管局就管不到她头上。 当然,如非必要,她不想与妖管局对上。 可倘若妖管局真敢拦着她取回真身,起了冲突,她也不惧就是了。 “这位小姐似乎并不怎么在乎钦灵小姐。”胡赋言词温和,但却携着浓浓威胁。 显然,他在用钦灵威胁玉苏。 玉苏置若罔闻,冷笑道:“我在乎她干什么,她私下把我祖上的东西卖给你,我还没找她算账呢。” 说罢,玉苏侧头,云淡风轻地斜了眼钦灵。 钦灵紧缩脖子,不敢吱声,水汪汪的丹凤眼,楚楚可怜地瞅着玉苏,仿佛马上就要被自家老祖拉出去行刑般,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玉苏翻了个白眼,觉得脑仁有点痛。 妲己的这届后人似乎有些太蠢了,完全没继承到她的精明,不过是虚于委蛇的话,这小狐狸竟还当真委屈起来了。 刚才她和胡赋对话,智商不还在线么,怎这么会儿功夫就降智了。 “哦,听小姐言,这古玉琵琶是你祖上的东西?”胡赋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激动。 他似乎真的很喜欢玉石琵琶,不过简单的一个信息,他那边的态度就起了变化。 玉苏也不傻,立即便察觉出他语气的不同:“当然。” 胡赋沉默了小半会儿:“那小姐是否与钦灵属同类人。” 钦灵是什么人他不清楚,但他老友告诉他,钦灵在妖管局有档案。能被妖管局备档案的,那必然就不是人,所以他一直没把钦灵往死里得罪。 做古玉这一行的,奇奇怪怪的东西胡赋见的多了,他不惧钦灵,毕竟有妖管局遏制,只要钦灵不想以后被通缉,那她就只能走正常路线赎回琵琶。 这一点,他猜对了。 这么多年过去,钦灵只想赎回琵琶,从未滋生过杀人夺物的心。 可是现在......这突然冒出来的人,却让他有些忌惮。 玉苏:“不是,但也算有些渊源。” 玉苏回答完,胡赋那又陷入了沉默,似在考虑,玉苏稍等了小半会儿,那边才又传出了声音。 胡赋:“古玉琵琶既是小姐祖上之物,那小姐定是知道这块古玉琵琶的来历,老头子很好奇,不知小姐可否为我解疑。” “这算是你的条件吗?” 玉苏眉梢轻松,压在胸口的那股郁气,总算在胡赋再次开口后,有了丝丝退散。 胡赋:“有商量余地。” 这出口就用钦灵身份威胁她的女子,比钦灵行事果断,似乎还不受妖管局束缚。 此女说与钦灵颇有渊源,想来也不是普通人,她讨要琵琶的态度极为强硬,这种人最让人忌惮,一旦惹急了,极有可能会两败俱伤。 也许,他该再去会一会老友了,也不知道老友有没有解出那块玉琵琶的奥秘。 玉苏听不出对方的语气,也不想知道他说这话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在听到有商量余地的话后,她冷沉的脸,终于好看了些:“哦,有商量余地就好,我就一个要求,我们要赎回琵琶,但是,我们拿不出你开的那个价,我可许若你一个要求,这个要求任何时候都管用。” 胡赋:“小姐可真会占人便宜,承诺老头子留下,你告诉我琵琶来历,我可以两百亿的价格,将琵琶卖于你。” 玉苏黑眸带起恼意。 逗她玩吗,两百亿和三百亿有什么区别......不都是天价。 前头有个三百亿,对比起来,两百亿似乎也不那么难接受。 第36节 但玉苏不想接受,也不愿接受,她轻哼一声,强硬道:“老先生没诚意,既是如此,我想,钦灵应该有空亲自走一趟你的锦玉斋,对了,据说锦玉斋里的古玉,都价值连城,也不知道.....” 玉苏意犹未尽,但意思却很明显,惹急了她,那大家都别好过。 这人说这么多,无非就是不想让玉石琵琶物归原主。她现在虽收了性,但在迫不得已时,她也不介意做一次坏人。 胡赋沉默,片刻后,电话里传来他老态的声音:“小姑娘不用威胁老头子,我锦玉斋在首都,而能遏制钦小姐的部门,也在首都,钦小姐应该是不想与他们对上,当然,我想小姑娘你也不愿意与他们对上。” 说到这里,胡赋似乎有了别的考虑,态度急转:“小姑娘,这块玉的价值你应该最清楚,这个价,已是我能给出的最低价,且还是看在你能为我揭开这块古玉琵琶之谜的份上。” 玉苏眉头紧锁,烦躁地端起水杯猛灌了一口,黑眸闪过一抹凶意,咬牙道。 “两百亿,成交。我现在拿不出这么多钱来,琵琶暂时寄存在你哪里,不过,老先生最好是言而有信,倘若再出尔反尔,我也不是那么好欺的,钦灵有顾忌,我可没顾忌。” 这人还真油盐不进了,两百亿是吧。哼,她是那么好欺的吗,她倒要看看,这烫手的两百亿,他敢不敢拿。 胡赋:“那小姐现在可以告诉我琵琶来历吗?” 玉苏讥笑:“我们交易的那天,我自会告诉你。” 老狐狸,要了她的承诺,还开价两百亿,就没见过比他更奸的奸商了。 切,想知道琵琶来历,想得美...... 在琵琶没回归之前,她是脑袋撞了豆腐才会向外人透露琵琶信息。别说现在,就算以后,她也不会告诉他。 “小姐真有意思。”胡赋没想到玉苏竟会这般回话,他楞了楞,意有所指道。 “没老先生你有意思。”玉苏皮笑肉不笑地怼了一句,又道:“我就不打扰老先生了,过段时间,我想我会亲自来拜访老先生。” —— 一场话里藏锋的谈话结束,玉苏把手机抛还给尽量缩小自己存在的钦灵,惆怅地捏了捏额头。 端起杯子,又给自己灌了一口水。 放下杯子,玉苏眸光犹如利剑,冷视钦灵,“两百亿,知道怎么做了吧?” 钦灵猛点头,胆怯的眼波蕴着崇拜。 妈啊,老祖宗就是老祖宗,一通电话就把价格从三百亿砍到两百亿,太厉害了。 三百亿她弄不出来,但两百亿却还是有望弄到手的,只是时间问题。 钦灵见玉苏脸上怒色消去三分,挪着双腿,试探性地慢慢靠过去:“我在娱乐圈有些投资,两百亿虽然很多,但只要投资的项目都挣钱,再给我三四十年时间,就能赎回老祖宗。” “你怎么不说一百年。”玉苏睥了她一眼:“你还有投资?” 网上不是说她混进富二代圈,钓凯子么? 钦灵嗯了一声,把自己的家当如数家珍的报备给玉苏。 钦灵游荡人间三十多年,又一心想着挣钱赎回自家老祖宗,所以,这些年她还真存了一笔巨款。 但她不是做生意的那块料,就算把身为妖精的便利发挥到极致,她也没把自己弄个成什么首富巨豪,和那些动辄百亿千亿的富豪相差巨大。 她开过厂,做过外贸,做过房地产,反正国内哪一行兴起,她就做哪一行,但是妖精本性洒脱,她耐性不够,挣挣亏亏,就剩下她留下来赎玉石琵琶的那三个亿。 但偏这三个亿还赎不回她卖出的祖宗,颓废了一阵子,见娱乐圈似乎来钱快,她又一头砸进了娱乐圈。 进娱乐圈后,她开了家工作室,投资了几部电视剧和电影,几年下来,加上她的片酬,存款翻了两三倍,加上一些其它的不动产,目前她差不多有十亿家当...... 是个小富婆! 有这身家,底气足,难怪做了海王也不见翻车。 “那你继续投资,继续演戏,快点把赎回琵琶的钱挣回来。” 听到钦灵整理出来的家当,玉苏脸色终于好看了一点,还不算太废,按她在娱乐圈挣钱的本事,说不定过些年,还真能把赎琵琶的钱挣回来。 钦灵玉颜一丧:“我不太会演戏,要是我能演女一女二,挣钱会更容易。” 每次她带资入剧组,都不敢演女一女二,就是担心自己演不好,亏钱。 “没事多照照镜子。你妲己祖宗是演艺界鼻祖,把妖妃这角色,演得都被人骂了几千年,你要向她看齐。”关于她的演技,先前在剧组,玉苏已经见识过了,所以不予评论。 反正大家都众口一词,说她只会演花瓶。 不过,以她这出挑的容貌,就算是花瓶,怕也是娱乐圈最贵的花瓶。 两个相隔的几千年,相认后并没有眼泪汪汪的祖宗与不孝子孙,终于坐下,好好商谈起来。 玉苏向钦灵问了一下有关妖管局的事,上辈子是妖,凡是针对妖精的人或是组织,都让她忌惮。 钦灵仔细向玉苏讲解了一下妖管局存在的意义。 妖管局说白了,就是专管妖魔鬼怪的部门,但还算讲理,只要妖魔鬼怪行得正,坐得端,妖管局便是妖精们在世间行走的靠山,甚至还会给妖精创业提供一定便利,但如果为非作歹,那妖管局就会出动专业人士,将做坏事的妖精绳之以法,严重的会被打回原型,甚至人道毁灭。 整体来说,就是个约束妖魔鬼怪行为的部门。 玉苏听完,知道这妖管局对自己构不成威胁,轻轻颔首,便放了心,继而谈起挣钱赎身的事。 谈了一会儿,去餐厅订桌的陈天磊电话就打了进来。 陈天磊已经叫了菜,让她们下去吃饭。 话题打住,但两人也有了挣钱的大致方向。钦灵操老本行,继续投资兼职演戏,而玉苏......则准备趁这段时间,去几趟毛料场,尽力捞钱。虽然捞到的钱对两百亿来说,只是杯水车薪,但能挣一点是一点。 这场交易最后到底怎么进行,还不一定,不过钱肯定是要预备一点的,但多少却不是胡赋说了算。 玉苏目前还是学生,她不想本末倒置,抛弃学业,下海挣钱。 上辈子她见识短,玩不过姜子牙这些聪明人,最后导致自己被活活烧死,这辈子,一定要把文化知识学好,让自己成为一本百科书,再不吃没见识的亏。 倘若当年,妲己身边有个见识非凡的人为她出谋划策,她决不会走上那条,全天下人都唾弃的路。 正统出身的人,见识与手段绝非野路子出身的人能比。当初如果有人提点妲己,妲己必会慢慢谋划,在完成女娲交待的事后,全身而退,而不是身死道消,遗臭万年。 * 走出房门,巅刑巅静静的守候门外,那双平静的毫无起伏的眼睛,在玉苏踏出房门刹那,似有了波澜。 淡眸里浮现担忧,他目光在玉苏脸上停驻了一下,见她神情虽裹挟丝忧愁,但还算正常,这才慢慢错开视线。 刚才他虽摒弃听觉,但却隐隐察觉到她剧烈起伏的情绪。那情绪里挟杂暴躁,连房外的空气仿佛都被她的怒意渲染。 她遇上了什么,认识十五年,这是她第一次如此生气....... 玉苏没理会管刑巅眼底的询问,向他点了点头,抬步往餐厅走去。 玉苏心里揣着事,一桌色香味俱全的大餐,已然没了吸引了,草草吃完饭,便和管刑巅坐上车,准备回转影视城。 刚才吃饭时,玉松在剧组找不到人,已打了两个电话催促。 钦灵唯唯诺诺地把老祖宗送走,回到房就娇软地躺倒在了床上,今天是她下山来以来,过得最刺激的一天,她从来没有想过,传说中,比自家妲己老祖宗,还早一步翘辫子的琵琶精竟然还在世间,而且还换了个身份来找他。 对了,琵琶......不行,她不能废了,她得赶紧去挣钱,先打电话给周导演,她要继续回去演戏。 想到挣钱,钦灵呆不住了,爬起床就给周导演打了个电话过去,柔声细语,态度诚恳,总算是说服了周导,让她回去继续演戏。 虽然她这一天变两卦的态度让周导有些不虞,但金主最大,谁让这部剧,她是半个投资人呢。 “你不是说,你不演这部戏了吗?”看着穿上鞋子,准备去影视城的女友,陈天磊不禁疑惑。 灵钦杵在房门口,抛了个妩媚的眼神给陈天磊:“我砸了钱,不看着点不放心,还是去混一下吧。” 只要出演,哪怕是她投资的,剧组也得给她发工资。她现在啥都不缺,就缺钱,不能放过一丝挣钱的机会。 陈天磊跟着钦灵走到门口,胳膊搭到她的腰上:“你这部剧,是网剧吧,我看导演找的演员咖位都不大,能不能挣回本还不一定,你何必投这种小剧本的戏,要投就投个大的。” 钦灵娇嗔了他一眼:“还没拍完了,你就想着我亏,有你这样当男友的吗?” 巧言倩兮,柔媚娇俏的眼神,看得陈天磊全身舒麻。 陈天磊咳嗽了两嗓子,讨好道:“没,我没这意思,你眼光一向好,这个投资肯定能挣钱,对了,我今天在你小粉丝手上买了一块玉,很好看。” 陈天磊把揣在兜里的那块原玉摸出来,献宝般捧到钦灵面前。 “你这粉丝的运气不错,一开就出了极品冰种。我能买到这块玉,还是沾了你的光,小姑娘卖玉给我,条件就是要我带她来和你合照。” 钦灵听到陈天磊的话,淡淡睨了她一眼。 就说老祖宗为什么会和他一起找来酒店,原因,原来在这里...... 美玉无暇,钦灵拿着玉捻了捻,丹凤眼微微眯起:“这是小玉苏今天开出来的?” 陈天磊一副求表扬的模样,咧嘴点头。 钦灵晒然一笑。 “今天这块玉我就收下了,以后别花那些冤枉钱去赌石了。” 她以前对外说喜玉,只是为了迷惑锦玉斋老板的眼罢了,毕竟,她三番两次要赎回老祖宗,价格一涨再涨,她都不放弃,要是没个执着的理由,锦玉斋的那只老狐狸,怕是会有怀疑。 为了不必要的麻烦,她时常出入玉器场,遇上看得顺眼的,也会一掷千金,因为这原因,凡是与她相熟的人都知道她爱美玉。 这些年,她也收集了不少美玉,回头都给老祖宗,让老祖宗出手,把玉变现,应该又能积攒下一笔钱。 钦灵将玉收起来,飞了个香吻给陈天磊,便去了剧组。 * 骄阳似火,天空中云朵如絮。 马路上,行人避开正午烈阳,只有车辆南来北往疾驰在街道上。通往影视的主干道上,坐车回影视城的玉苏和管刑巅被长长车龙,堵在回去的路上。 城市交通拥挤,时常有堵车现象发生,平日里,堵车了的司机们最多按按喇叭催促一下前头的车,可今天堵车,众司机的反应却与以往都不同。 本就拥堵的道路上,好些司车跳下车,好奇地往堵车的源头处走去。去的路上,不管是认不认识,都会唏嘘的谈上两句。 玉苏坐的这辆出租车,司机也同样下车了,不过,他是以下车察看路况的名义下车的。 司机师傅出去十来分钟,满头大汗地跑回自己车里,将车内空调打到最大,道:“两位小朋友,咱这一时半会儿怕是去了不影视城了,你们是下车回去,还是等通车。” 玉苏心里揣着真身被卖的事,情绪有些低迷,这冷不丁听到司机似乎的话,她抬起脑袋,淡淡往挡风玻璃扫了眼:“大叔,前面发什么了事,要堵很久吗?” 司机师傅拿起旁边的矿泉水,如牛饮水般,咕噜喝了一大口:“不知道,但一时半会儿怕是通不了车。” “前面发生了啥事?”玉苏又问。 司机看了看玉苏与管刑巅,见两人脸蛋幼稚,都没成年,犹疑了一下,道:“前面那个工地,好像有人杀人埋尸,杀的还不是一个两个,头颅都挖出来好几个了。” 司机眼里透着丝害怕。 刚才他过去看热闹的时候,数了数被黑布盖住的头颅,有七个。 那边警察还在挖,似乎还没全部挖出来,凶手真凶残,竟杀了这么多人。 第37节 “头颅?”玉苏惊诧,不可置信地皱紧眉。 管刑巅也被司机师傅带回来的这个消息微微震了一震,他侧头,蹙额看向玉苏。 二人对视,瞳底皆闪过一丝恍悟。 先前在都南酒店遇上的那个姓文的中年男人,不就是在接电话,说他工地挖出人头了吗? 前方堵车那儿,该不就是他出事的工地吧? 司机师傅点头,唏嘘一声:“前面出事,这条路被拉了警界线,一时半会儿怕通不了,车子肯定是动不了,俩小朋友是等通车,还是下车往回走走。” 这条主干道,往后走上半个小时,就有一个商业发达的商业圈。要是不着急回影视城,倒是可以先去那边落脚。 “叔叔,我们等通车。”玉苏摇摇头,拒绝司机师傅的提议。 “那行,你们别下车,我再下去瞧瞧。”司机师傅叮嘱了一下,又下车去前方看情况了。 玉苏怕玉松久等不到人担心,摸出手机,给玉打电话报备了一下。 打完电话,把手机揣进兜里,玉苏皱着小眉头,眺眼望向前边长长的车龙。 瞅了几眼,除了车屁股,啥都看不到,玉苏收回目光,嘟着小嘴,低声抱怨道:“都说城里好,可我咋觉得,这城里没咱乡下好。瞅瞅,咱们这出门才两天,不是遇上小偷,就是遇上杀人犯,现在好像又碰上事了。” 这遇事的频率也太快了,每件事都和她没关事,但最后,她身边的人却多少会受些影响。 车站遇上小偷,转过头小哥手机被偷;知道警察要抓人,她们都没往前凑,结果管刑巅还是被劫匪挟持,成了人质,还见了血。 她隐隐有种感觉,前方的事,到最后怕是还会和她牵上关系。 奇怪,她又不是巅子,咋得也走霉运了。 玉苏目光诡异的往管刑巅身上看了去,小手搓了搓圆润的下巴,寻思着道:“搬着手指一数,这两个月遇上的事比我前十五年遇上的事还多,巅子,你的霉运是不是加强了?” 管刑巅默然,唯有浓眉轻轻跳了跳。 玉苏撇眉:“我怎么感觉你的倒霉运,好像已经影响到我了。” 她运气一向很好,有问题的肯定不是她。 一定是巅子的倒霉运有增加趋势,连带的她也跟着倒霉。 管刑巅看着旁边拧着眉的小女生,他阖下眼帘,轻声道:“你觉醒上辈子的记忆,那你便已非是普通人,运势出现变化,是极为正常的事。” 管刑巅黑眸闪过丝丝无奈,她上辈怕是个野路子精怪,没人教导,也没有传承,连一些最简单的道理,似乎都不懂。 这辈子倒是开窍明理了,但明白的却只有人类的理。 玉苏眉头轻凝,诧异道:“怎么说?” 管刑巅淡淡道:“自古便是人有人道,鬼有鬼道。你是普通人,遇上的事自然就是普通事,当你不再是纯粹的普通人时,身边发生的事,当然也就离奇了。” 玉苏眨了眨眼,盯着管刑巅的眸子,愈发诧异了:“你怎么知道这多?这些事,我怎么不知道......” 怎么感觉上辈子是白活的。 管刑巅垂眸,神情淡漠如常:“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懂这么多,但是你问题一问出来,我脑中就有了答案。” 这些东西仿佛刻进灵魂,都不需要刻意去想,他便能回答上来。 游荡世间时,他有时候有会想,自己生前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懂这么多东西,可一旦他去深想这个问题,脑底深处,就会传来剧烈刺痛。 曾经他不顾疼痛,强行去想,结果却是灵魂震荡,显些彻底覆灭。 前生是谁,成了他的执念。弄不清埋葬内心深处的恨与怨,他绝不轻易赴死。 不过快了,冥冥中他有种感觉,玉苏能为他解开真相。 只是不知真相的契机在哪...... 作者有话要说:亲亲们别担心,玉苏肯定不会乖乖拿出两百亿的去赎自己的,至于琵琶怎么回来,暂时保密。 —— 关于刑天这个人物,传说比较多。文中关于他的设定,我沿用他和蚩尤都是炎帝属下,炎帝与黄帝大战之后,偏居一隅,蚩尤不服,与黄帝展开了逐鹿之战。蚩尤败落,刑天怒而杀□□天庭,与黄帝争夺天帝之位。 刑天以前的名字是什么,没人知道,后来才被人称为刑天的。 刑为杀戮之意,天指的就是挣夺天帝之位的天,同时,天也有另一个意思,天者,颠也,指的就是他被黄帝砍下的脑袋,我把颠字改成了巅,意为巅峰,最高,最厉害。 刑天舞干戚,猛自固常在,断了首级依然勇猛撕杀,不愧战神之名。 这个文,一开始的灵感来源,就是刑天舞干戚这五个字,当初预收的名字还叫《当我捡到刑天脑袋后》 —— 感谢在2021-04-1120:40:45~2021-04-1511:3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酸牛奶好喝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我是一个啊啊精2个;烧白、盈盈、杳杳杳、28587681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一只容离100瓶;行走在人生旅途中28瓶;你看起来很好吃20瓶;じょうわ?15瓶;yiyi8284、杳杳杳、淡水、云州藏罗碧10瓶;萨摩耶饲主8瓶;安然、一只柠檬精5瓶;小桥流水人家、迟到的钟、白色芯芒果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三十四章 玉苏视线在管刑巅脸上凝固了几秒,撇撇嘴,道:“我现在收回我以前的话,你上辈子可能不是将军。说不定是个有本事的神棍。” 苏玉本是调侃一说,却不想管刑巅黑眸倏然一凛,铿锵反驳:“不,我一定是征战沙场的将军。” 他是将军,一定是在沙场上奋勇杀敌的将军。 不容质疑的话,让玉苏微微诧异,她眸子划过深思,这么深的执念,难不成真是将军。 管刑巅说完话,微微垂眸,收敛瞳底厉色。 “不说我,这张卡你拿着,里面除了陈天磊打过来的钱,还有一些我这几年存的钱,我看你最近一直在想挣钱的事,拿去先周转吧。”管刑巅强行转移话题。 这小妖上辈子的生活应是比较奢靡,从记忆恢复后,她就绞尽脑汁想挣钱,却又受家人约束,楞是等飞出笼子,才开始挣钱。 玉苏没和他客气,把银行卡接过来揣进包里:“卡暂时放我这里,最近应该还会有几笔账进来。至于你的钱,我就不动了,需要的时候拿卡自己去取。” 提到钱,玉苏脸蛋蓦然生恼。 两百亿,鬼特么两百亿,想拿她两百亿,那也得看他拿不拿得动,得好好琢磨琢磨,到底该怎么操作这场交易。 烦啊! 这要换成她当妖精那会儿,屁的两百亿,她直接动手抢回来就行了。哎,这时代干坏事的代价太高,好不容易捡回条命,可别又折腾没了。 还有姓胡的似乎有些古怪,通话的时候,他一直在左右推诿,抽空了,她得去趟首都,踩踩这锦玉斋的底,希望琵琶安在,否则..... 管刑巅瞅着玉苏变幻莫测的神情,刚毅脸颊闪过思虑。她先前到底和钦灵谈了什么,从房里出来,她眉间就带着郁色...... 车箱里,气氛陷入沉寂。 去凑热闹的司机师傅,又从前面马路上跑了回来。这会儿司机脸上已然没了害怕,反倒是带起了惊奇。 “虚惊一场,还以为遇上杀人狂魔了。”坐上车,司机师傅又先喝了口水解热。 听司机这么多,玉苏抬眉:“叔,前方是是啥情况?” 司机冲玉苏乐呵一笑:“不是啥坏事,算是喜讯。前面那工地,今儿开工,挖出一些退了色的铜铸头像,晃眼一下很像头颅,这不,就把挖到的人吓着了,还以为是谁杀人分尸把头埋到工地上呢。” 玉苏微诧:“不是人头?” 司机瞅了眼把人头两个字说的云淡风轻的玉苏,笑了:“小姑娘胆子不错。不是,是铜铸的头,这些人就喜欢以讹传讹,差点没把人吓死。刚才警察把盖着铜头的布掀开,让大伙别乱传谣言,引起不必要的社会恐慌。我刚才看了,那几个头像看着有点庙里的佛头,这地方,以前说不定是座庙。” “佛头?”玉苏诧异:“佛头怎么会埋在地里面?” 司机:“这谁知道呢。我看有专家提着工具箱来了,那专家初步看了下,说那几个佛头有些年岁,应该是古物。” “你们再等一会儿,前面警察已经在疏通道路,要不了多久,车就能走了。” 玉苏笑着嗯了一声,并没有把佛头这事放在心上。 有警察疏通道路,前方堵着的车慢慢开始往前挪动,玉苏他们没等多久,道路就通了,司机脚踩油门,慢吞吞把车往前开。 车子靠近挖出佛头的工地,车椅上偎着打瞌睡的玉苏,睫毛颤动,赫然睁开半阖的眼睛。 她细腰一直,星眸惊疑地射向车窗玻璃外,瞳底散发浓烈锐光。 玉苏侧头,想让司机停车,嘴巴刚张开,手肘就被管刑巅拉住。 管刑巅轻轻朝玉苏摇了摇了。 玉苏似有些不明其意,眸底透出询问。 管刑巅视线飘移到窗外,直视那几个被警察陈列在地上的佛头。玉苏见状,也把注视力放到了佛头之上。 距离有些远,但玉苏还是看得真切。 这几个头像都是那种带了舍利的佛头,头像怒目圆睁,睁开的眼睛栩栩如生,仿佛跟真的一般,稍一对上,就会被那双厉眼吓得惊魂失魄。 这些头像锈迹斑斑,年岁似乎很悠远。 在普通人眼里,许是古物的头像,落到玉苏瞳底却佛光璀璨,仿佛能驱散世间一切妖魔般。 看到这些佛光,玉苏娥眉紧凝,瞳底深思逐渐扩散。 司机专注着开车,完全没有注意到后排坐上,两个小孩的异状。半分钟后,出租车就彻底驰出了这段路。 玉苏透过身后玻璃,又往工地上瞧了一会儿,方才侧回脑袋。 车上寂静,一个多个小时后,玉苏和管刑巅便回到了影视城。 下了车,向司师扫码付完钱,玉苏脑袋微垂,轻咬着嫩唇,似乎还没从刚才的发现中回过神来。 管刑巅默默守在她身边,并未打扰出声打扰。 “刚才你有看清楚是几个头像吗?”想了小半晌,玉苏依旧想不出名堂,最后拧眉问管刑巅。 “地上有八个,但我看到有个警察手中,还抱着一个。”管刑巅观察仔细,虽只是错眼看过,但依旧数清了头像数目。 “九?”玉苏静默垂思:“九为极数.....刚才空中还未消退的气息,你觉得会是什么?” 九个佛头,外加一个明显有异的东西留下的味道,刚才那工地,一看就是一个封印地。 如果她没猜错,佛头属封印法器,封印的,就是那个遗留气味于空气的主人。 听到玉苏的寻问,管刑巅黑眸泛起丝不赞同:“你又想做什么?” 第38节 “你并非是多管闲事的人。”管刑巅剑眉轻蹙。 九佛镇邪,从工地上跑出来的东西,实力应是极为强悍,她现在的修为,根本就不是那东西的对手。 他仔细观察过,工地上空弥漫淡淡血气,这东西应不是个好的。 玉苏愣了一下,随即明了管刑巅的意思,她嗤笑:“我确实不爱多管闲事。” 她是迫切想赚功德,但该有的自知之明却还有。 她才恢复记忆两个多月,修为不高,拳脚功夫也没完全恢复,打打鬼怪还行,对上妖邪却不够看。 实力不济,逞强为之,最后只会得不偿失。她又不是傻子,不会连这点利弊都分不清楚。 刚才那地儿,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曾经有佛与邪在此发生过较量,最后甚至还动了九佛镇邪这种封印。 如今封印出事,里面的东西跑了出来,这么大的事,钦灵口中所说的妖管局,绝对不会放任不管,既然有人出手,她就没必要自不量力的去趟这塘浑水。 “走,再去一趟毛料场,回头再去找大哥。” 管刑巅瞧着说走就走的玉苏,脸上划过微诧。 他以为,他得费些口舌才能说服她,却没想她这么容易就放弃了。 还算拧得清。 玉苏当然拧得清,功德重要,但命更重要。 她这条命背负三霄期望,背负着上辈子的不甘,她要好好活下去,活蹦乱跳地活下去,活给那些在封神大劫中,算计他们轩辕坟三妖的神仙们看。 玉苏收起多余的心思,眼下迫在眉捷的是挣钱,抛开那姓胡师子大开口的两百亿,她也必须得多捞点钱,改善家里条件。 进了毛料场,她先是在场子里逛了一圈,挑了一块较大的料子,去了开料处。 开料处依旧围绕了好些看热闹的人。 玉苏换了主意,决定先开新挑选的这块料。这块料很大,足足有二十来公斤,花了她小十万才拿下。 这块毛料是必出货的料子,里面的货可以说是整个毛料场里最好的,比老板明码标价的那几块大料里的货还要好。 因为,她在料子上隐隐嗅到一股有异于其它玉石的芬香味。 这种味道玉苏不陌生,当初她成精的那个玉脉里,便有这种玉......这种玉,乃是玉脉精华所在。 但这玩意很少,不是所有的玉脉都能孕育出这种极品玉的。 这玉种可遇不可求,玉苏知道一天内两块毛料都出货,其还都属极品,肯定会打眼,但是钱就在脚边,只要弯身就能捡到,她傻了才不要。 姓莫的玉器商,依旧徘徊在毛料场。玉苏来开料,老莫眼睛一亮,颠颠地跑过去,笑得像只老狐狸里般,和玉苏熟络地打招呼。 这人也是个能屈能伸,完全不觉得,自己一个上了年纪的大男人,和一个小姑娘套近乎,有什么丢脸的。 “小姑娘又选料了?”老莫看着管刑巅手里抱着的料子,眼里闪过丝诧异。 这块料子不小,看来这小姑娘是尝到赌石的甜头了。 “小姑娘,赌石这玩意,靠的不止是运气,还有眼力与经验,你这......”看着这个比自家儿子还小的姑娘,豪放的又买了料子,老莫不禁出声提醒了一下。 看这小姑娘穿着打扮,家里经济应该不算富裕,弄到一笔横财就该收手,而不是陷入循环赌石这个圈子。 玉苏自然听懂了老莫话里隐晦的提醒,她心领了,冲老莫晒然一笑:“也就这一次,输赢都不会再来了。” “大叔,你还要货吗?” “要,我是开珠宝店的,怎么会不要货。” “那等会儿,你价格可得给公道点。” “你可真敢说。”看着一点都不怯生的玉苏,老莫也被逗笑了:“这么确定你的料子里一定有货。要真出货,大叔肯定收,价格市场价,绝不压你。” 玉苏自信地灿灿一笑:“料子出不出货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运气好。” 两人闲聊着,开料处有好几个人已经切垮了。没多久,就轮到了玉苏开料。 开料师傅还记得玉苏,老话问了一句,问玉苏从哪里开,玉苏摆摆手,让切料师傅自行定夺。 很快料子就切开了一个窗口,但窗口切开后,内里却全是石料,完全没有一丝绿色痕迹,老莫眼里浮现失望。 他扭头,瞧了眼两个神情没一丝变化,稳如磐石的小朋友,好笑地摇了摇了。 这俩小孩,怕是还没意识到这块料已经废了。 切料师傅继续切料,这料比较大,所以切起来比较费时。四方切开,料子依旧是灰扑扑一片,一直到石料被切得只剩下成人巴掌大,内里才浮现出一丝晶透。 开料师傅用水把出玉的一面清洗干净,刚清洗完,他烔目圆瞪,弯身激动地凑了上去。 炫目的剔透莹光在阳光下荡漾,仿佛异域少女,薄纱覆面,羞涩又美丽,让人错不开眼。 开料老师傅很激动,甚至都停下手。 “这,这怎么像玻,玻璃种......”老莫蹲在地上,鼓着眼睛,直勾勾盯着毛料开窗处研究。 玻璃种,帝王绿,玉中皇者,可遇不可求。 老莫激动得憋红了眼,他开珠宝店快二十年,至今店里还没有一块玉,可以做镇店之宝,如果他能拿下这块玉,那他的店马上就能在整个珠宝行打响名声,以后...... 开料师傅极力抑制住打颤的手:“小姑娘,还继续开吗?” 玻璃种,他切料半辈子,还是第一次开出这种极口水种的玉,简直激动死了。 玉苏:“麻烦师傅,我要全开。” 老莫咽了下喉咙,顾不上欣赏美玉,搓着手,兴奋又紧张地冲玉苏道:“小朋友,你可要说话算话,把玉出售给老莫我啊。” 玉苏眉梢舒展,惬意一笑:“只要价钱公道,肯定出售给你。” 老莫闻言,扭头四处张望了一下,想瞅瞅现场有没有半路抢货的人,瞅了一圈,紧张的眸子露出自得。 场子里没有其它珠宝商,这块玉没人和他抢,应该是飞不了。 玉很快就全部解了出来,璞玉只有玉苏巴掌大,厚度差不多有五六公分,无色呈透明状,内里没有一丝翠绿,的确如老莫所说,是玻璃种无误。 “小朋友,这块玉是玻璃种,价值很高,老莫给你出三亿五的价,你看如何?”老莫恢复商人的模样,把玉苏拉到角落,小声低道。“小姑娘,赶紧联系你家大人,让他们过来接你。” 这玉价值太高,又是出自两个小朋友之手,他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报价,担心价格被人偷听去,给这小姑娘招来祸事。 “三亿五......”玉苏波澜不惊的眸瞳,终于在老莫报出价格后,猛得震了震。 但她收敛得很快,不是熟悉的人,完全查觉不出她瞳底那一闪即逝的震惊。 她知道这块玉肯定值钱,但却没想到竟值这么多......三亿五,有点飘了! “三亿五的价格,很公道。你这玉是极品玻璃种不错,但玻璃种有分好多种,如果这块玉的水头再细腻一些,卖上十亿都不成问题,你看,这玉的虽剔透,但不够细腻,折射出的光泽打了折扣。”老莫见玉苏久不吱声,以为她是嫌价格低,赶紧开口道。 现在的小孩都是这么稳,这么精的吗? 三亿五的价格,她竟心若止水,神情没一丝亢奋。天降横财三亿五,哪怕是大人怕也绷不住。 可她不惊不喜就算了,竟还有心思和他议价...... 玉苏眸瞳熠熠生辉,强压住心底激动,道“三亿五可以卖你,但我有条件。” 老莫迫不及待地问:“什么条件,你说。” “我要一对琵琶模样的坠子。” 一个她带,另一个则给管刑巅装信仰用。她本体是玉石琵琶,天然喜爱琵琶。而管刑巅......给他弄块容纳信仰的极品材料就不错了,哪还有他挑剔的份。 所以,也必须是琵琶....... 他要敢有意见,她就收回,不送他了。 老莫蹙眉:“多大,如果占料不少,我可以答应。” “不用太大,普通大小就可以。”坠子能有多大,一点边角料就能雕刻,反正他亏不了就是。 老莫看了眼玉苏手中原玉的大小,埋头思考了一下:“行,回头我让雕刻师傅雕上一对琵琶坠子。你先联系你家大人,让他们来接你。” 交易达成,老莫又催促玉苏打电话叫大人。 玉苏会然笑道:“谢谢叔叔关心,但是没必要。” 玉苏与老莫在角落里商谈着玉价,方不知,她手上这块玉,在场子里引起了多大轰动。连出售毛料的老板都出来了,他这料场只是边角料的场子,别说玻璃种,连冰种都极难出一个。 偏今天不但出了冰种,现在连玻璃种的玉都出来了,他能不激动吗? 一个料场,一旦出了好货,那料场就会名声大噪,吸引众多赌石爱好者前来光顾,名声打开,以后进货只会更方便。 老板兴奋,好些买家也兴奋,顾不上选料,都往开料处涌,大伙都想看看,是哪个幸运儿,开出了玻璃种的极品玉,要是能握个手,沾沾那幸运儿的运气就更好。 料场里大家议论纷纷,那些知道开出玻璃种是玉苏人的,明里暗里偷窥着她,那眼神有羡慕,有妒忌,甚至还有带着恶意的。 玉苏一概不管,面上云淡风轻,仿佛没发现他们的窥视般。 老莫见玉苏似乎真的不打算让自家大人来接他们,拧了拧眉头:“那行吧,咱们先去银行转账。转完了,我送你们回去。” 这真的是一个有良心的珠宝商人,这要换成其他人,兴许根本就不会为卖货人的安危考虑。 “好啊,那就麻烦叔叔了。” 玉苏觉得老莫人品不错,想着回头要不要把上午买的另两块料子,也卖给他。 谈好价格,玉苏向管刑巅招招手,就准备离开毛料场,一旁等着和玉苏套近乎的毛料老板见她要走,赶紧上前招呼。 玉苏现在已备受瞩目,为了不必要的麻烦,她敷衍的应付了老板几句,就迅速离开了毛料场,去了翡翠街旁边的中国银行。 三亿五的大额转账,必须到银行办理。 老莫是翡翠街的老玉器商,也算是银行熟人,银行工作人员很快为二人办理了转账。转好账,老莫带着玉苏和管刑巅去了他开的珠宝店,想让二人踩踩点,方便以后上门取琵琶坠子。 去的路上,玉苏问老莫,那对琵琶坠子一个月内能交货吗? 她在江省最多呆一个半月就要回家,如果老莫在她回家前还没办法交货,她怕是还得往江省跑一趟。 老莫打包票保证,一个月内肯定能交货。 踩好点,玉苏拒绝老莫相送,挥挥手,准备去影视城和玉松汇合,上午买的那两块料,玉苏没打算现在就卖给老莫,想着等过几天再来。 她今天已经切出两块带货的料,要是再出两块,任谁都会多想。刚才她问过了,老莫的玉石行里也有开料机,回头找个时间,自己来开。 在毛料场耽搁了一些时间,现在已下午三点过,刚走出老莫的珠宝店,玉松又打电话来了,他让玉苏和管刑巅别再去影视城了,直接回家。 翡翠街离玉苏他们住的地方有十几分钟的车程,玉苏选择坐出租车回去。 等车的时候,老莫担心的情况发生了,身后两只尾巴,从玉苏他们出翡翠街后,就一直暗戳戳跟随。 玉苏勾唇讥笑,还真有人眼红想使坏。 第39节 啧啧啧,可惜,她不是他们能使坏的对象。 “有人尾随。”管刑巅眼角余光往那两人藏身的拐角处瞟了瞟。 玉苏轻嗯了一声,勾唇盈盈一笑。 垂着小脑袋在地上瞅了瞅,见那边有张被人丢在地上的扑克牌,玉苏促狭一笑,走过把牌捡起来夹在两指之间,然后看都没往身后看一眼,手腕轻轻回勾,迸力将扑克牌射了出去。 扑克牌飞旋,腾腾而去,目标直指那两人藏身处。 ——砰! 一道炸裂声突兀响起,暗处其中一人手上的易拉罐被拦腰折断,砰然炸开,罐子里的可乐喷溅而出,喷了他一脸。 “.......” 两个想干坏事,却还没来得及干的人,顿时惊悚地睁大了眼。 玉苏侧头,冲着他们藏身处吟吟轻笑。 笑声悦耳,却听着两人头皮发麻,二人寒毛直竖,随即拔腿狂奔。 看着落荒而逃的人,玉苏轻快地拍了拍手,和管刑巅坐车扬长而去。 跑掉的两人,跑了老远,才气喘吁吁地停下。 二人心有余悸地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瞪了眼同伙,道:“都跟你说这小女娃很恐怖,你偏不听,非得叫上我得干一票。” 妈的,刚才那张扑克对准的要是他的脖子,那他今天怕是要去见阎王了。 “我以为网上是以讹传讹,谁知道她真这么凶。”被瞪的那男人,也是一阵后怕。 显然,两人也有刷到了玉苏空手斗歹徒的视频,对玉苏有一定的了解。 可惜,了解不够深透。 “还好没动手,要动手了,咱俩怕要交待在她手里。”第一个开口的男人狠吐了口气,继续道:“今天这事,也算警醒了我,咱俩今天就分道扬镳吧,这种事,以后别再找我了。” “你说的对,咱以后别联系了。” 命悬一线的恐惧,一次就够。这事,惊醒的不止是他一个,他也怕了。 玉苏完全不知,自己那张震慑而出的扑克,让两个差点走错路的人迷途知返。 —— 玉苏和管刑巅回到家,玉朋依旧是手机不离手,抱着手机翻看今天在影视城里拍的相片,玉松则在接电话。 见二人回来,玉松抬眸冲他们笑笑,“妈,小妹回来了,你要和她说话吗?” 电话开的是免提,玉苏一进门,就听出电话那边的声音是她妈。 “要,把电话给她。” 玉松把电话递给玉苏。 玉苏接过,冲电话那边喊了一声妈。唤声还没有落下,周元英愠怒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还知道我是你妈啊,你出门的时候,我怎么叮嘱你的,你说说,你们这才出门两天,就把自己给弄上央视新闻了,你可真了不起。” 玉苏听到亲妈的话,抬头,有些泛懵地看了眼玉松。 什么情况.....上央视新闻,她吗? 玉松耸耸肩,无奈地笑了笑。 昨天江省火车站发生的事,被央视报道了,这不,在老家的父母担心,打电话过来寻问了。 “那么多警察,你逞什么强......”周元英话不停歇,硬是不给玉苏插嘴的机会。 玉苏只能装鹌鹑,听她妈训话。 周元英训够了,又开始担心起来:“你有没有伤着,让你哥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哎,早知道就不让你们去你哥那里了,我和爸商量了一下,咱们也来一趟江省,看看要不要接你回来。” 这几个小孩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出了这么大的事,也不打电话给家里说一声。 。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玉苏琵琶的这个,姓胡的根本就没想过要归还琵琶,而且琵琶现在也不在他手上,所有的谈话,都只是推诿之词,而玉苏的同意,性质其实和姓胡的一样,都是一个说词。 但她的确有考虑用钱赎回琵琶,但这个价,绝对不是两百亿。 感谢在2021-04-1120:47:21~2021-04-1608:01: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深水鱼雷的小天使:烧白77个;萨摩耶饲主5个; 感谢投出浅水炸弹的小天使:烧白1个;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酸牛奶好喝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多啦爱梦4个;我是一个啊啊精2个;盈盈、杳杳杳、28587681、烧白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一只容离100瓶;倘若我瞎了没有一篇小38瓶;行走在人生旅途中29瓶;你看起来很好吃20瓶;じょうわ?15瓶;云州藏罗碧、yiyi8284、杳杳杳、淡水10瓶;萨摩耶饲主8瓶;阿左6瓶;安然、一只柠檬精、绿时5瓶;迟到的钟、白色芯芒果、小桥流水人家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三十五章 想到远在江省的玉苏,周元英脸上浮现愁绪。 玉苏..... 哎,她胆子这么大,也不知是好还是坏。别家小姑娘要遇上这种,吓得只知道哭。她倒好,不哭不闹,还胆大包天的上去救巅子。 对了,看新闻里巅子好像受伤了,今天管家的人去乡下走亲戚,怕是还不知道消息,回头得给他们说说。 玉苏,玉朋:“......” 不要,他们刚到江省,才不要这么快就回去。 玉苏撒娇似的,甜甜地喊了—声妈,忙不迭道:“妈我没事,真的,我好着呢。当时我也想跑,可巅子不是在歹徒手里吗,巅子是和我们—起出来的,我要跑了,巅子万—出事,你和爸怎么给管叔交待......” 玉苏气都不喘,说了—大堆话,目的只有—个,就是阻止两大人的想法,千万别来江省捉他们。 好不容易出来—趟,她真不想这么快回去,更别说,她现在“身负巨债”,不趁着这两个月弄点钱,等高中后,她就没有机会挣钱了。 好话说尽,都没打消亲妈想要造访的心思。玉苏只得转移话题,东拉西扯的聊了十几分钟,并保证—天—个电话,再不冲动,才终于挂了电话。 —直到电话结束,周元英都没松口说不来江省,但到底没揪着玉苏出手救人的事不放。 玉苏拍了拍小胸脯,长长的舒了口气,总算是混过关了。 哎,不是她夸大其辞,应付这辈子的妈,比应付上辈子其他妖精,还让她吃力。 玉苏摊进沙发里,把手机递还给玉松,视线无意间扫过玉松。看着虽在笑,但笑容却有些郁结的大哥,玉苏心底生起丝丝酸意。 初恋犹如蜜糖,最是让人难忘,大哥遇人不淑,这两年就像变了个人似的,眉间的淡淡愁绪,让他显得那么忧郁。 大哥不应该是这样的...... 不值得,苗忆不值她大哥如此颓废。 大哥不能再继续陷在过去那段感情里了,他必须振作起来,当有了社会地位后,他定会遇上个好女孩,忘掉曾经的伤痛。 苗忆不就是嫌弃她家穷,不能给她优越的生活吗,她倒要看看,当玉松已不再是曾经的那个—无所有的玉松,苗忆又会是怎么样—副丑陋嘴脸。 玉苏心里有了定夺。 钱能生钱,她要拿出—部份钱给大哥创业,大哥有了自己的事业,兴许就会从情伤中走出来。 说干就干,玉苏起身把玉松拉去自己卧室,准备和玉松好好谈—下,至于亲妈到底会不会来江省的事,已经被她抛到了脑后。 * 玉苏这边和玉松谈话,而挂了女儿电话的周元英,也在和玉良平谈话。 只是二人的谈话内容,却让人极为惊悚。他们的谈话,倘若被没恢复上辈子记忆的玉苏听到,也许会改变她的—生。 周元英沉着脸坐在理发椅上,脸上神情似担心又似愤怒,极其复杂。 看着叼着烟,—言不发的玉良平,周元英气哼了—声:“这事,你说怎么办?” 玉良平扒拉了—把头发,颓废道:“能怎么办,都打电话回来了,那她肯定是就是铁了心要去找玉苏,咱总不可能将......” “不能怎么?她想要回玉苏,除非从老娘的尸体上跨过去。”周元英剜了眼玉良平,打断他的话,咬牙红着眼睛道:“玉良平,我告诉你,你要敢偷偷摸摸把玉松的地址拿给她,让她去找玉苏,老娘就跟你离婚。” 玉良平被周元英威胁的话吓到,—收脸上消沉,忙不迭道:“呸呸呸,什么话都敢说,好好的日子不过了,离屁的婚。” 周元英横眉怒竖:“好日子,我也想过好日子,但前提是你那妹子别回来搅和。” 离婚这话,也就威胁威胁丈夫。苦了半辈子,眼见着把孩子们都拉扯大了,她才舍不得离婚。 “我也不想她回来搅和,可现在她电话都打回来了,还直接问我们玉苏是不是江省,你说,这事能怎么办。”玉良平提起他那失踪多年的妹子玉小岚,也是咬牙切齿,—脸愤慨。 不,现在不能再说失踪了,因为,失踪的人有音讯了。 半个小时前,玉良平接到—通江省打过来的电话。对方声音陌生,开口就叫他哥,他问了—句,才知道打电话进来的,竟是他亲妹妹玉小岚。 也不知道玉小岚是从哪里弄到他电话的,那边开口就问玉苏的情况,并点明了她在江省,想去看看玉苏。 这话刚—出,—旁边的周元英就瞪着眼,拖过电话,将玉小岚狠骂了—顿。并明确告诉她,想去看玉苏缝都没有,更别说门。 也就是这—通电话,让周元英知道了玉苏在火车站大展神威的事。 两夫妻赶忙打开电视,在回放的央视新闻里,找到了闺女的身影。 周元英眼里透起隐忧:“玉苏和她长得有八分相,她肯定是在电视里认出玉苏的,咱们必须去—趟江省。万—她真找上玉苏,那边就几个孩子在,怎么应付她。” 周元英眉头揪得死紧,气愤道:“当初她那么心狠,斩钉截铁的要丢掉,现在孩子长大,她倒是想要了,想捡现成的,也得问我同不同意。” 玉良平拍了拍周元英的背,给她顺了下气,道:“别气,别气,气伤身体不划算。我去定两张机票,咱们—起去江省,玉苏玉朋长这么大,还是第—次离开长松市,他们肯定不愿回来。想玩,就让他们玩,咱们亲自去盯着,玉小岚要真找上门来,有咱俩在,她不敢对玉苏胡说八道。” “我去收拾行李,你去订票,明天咱们就过去。” 周元英抬眸看了眼丈夫。 “咱们过去这事,先别告诉孩子们,刚才电话里头,我就提了—句去江省,臭丫头就东拉西扯,不想我们过去盯着。至于玉小岚的事,找个恰当的机会再告诉玉苏吧,我还就不信了,我养大的闺女会这么不明事理,去认玉小岚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说着,周元英进了卧室,把行李箱拖出来,着手收拾东西。 两口子这场谈话,说起来,又是—笔扯不清的烂账。 这笔烂账直接追溯到了二十多年前。 第40节 玉小岚是玉家小闺女,也是玉良平他们那—辈,最有本事的人。周元英其实和玉小岚不熟,玉小岚正在读大学,是个大四生,—个长住老家小镇,—个在外省上大学,自然就没多少交集。 周元英嫁给玉良平的时候,是阳春三月,因为要上课,玉小岚甚至都没回来。 那个年代大学不好考,玉家出了玉岚这个大学生,别提多高兴。 玉小岚在大学里,读的是新闻系,毕业后她本该是去做记者,但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非闹着要去演戏。 老—辈的思想比较封建,玉老爷子坚决不同意玉小岚去演戏,意见分歧,玉小岚和家里大闹了—场,从此不再联系家里,连她亲爹过世,她都没回来。 当时周元英和玉良平气得跳脚,但再气也没用,人家是飞上枝头的凤凰,心大了,也长本事了,根本就不听他们的。 两口子全当家里没这个人,日子照样过,可谁知道,就在玉松六岁,周元英怀上玉朋,要生产的那天晚上,已经被他们归类为失踪人口的玉小岚,竟大着肚子回来了。 当时玉小岚是直接去医院找的他们,连中山镇都没回。 她回来当天晚上,周元英发作生下玉朋,第二中午玉小岚就生下玉苏。并且生下来没两个小时,就从产床上爬起来,要把玉苏扔了。 那时玉良平在医院附近给小玉苏买小衣服,回来路上,瞅见玉小岚抱着刚生下的孩子,鬼鬼祟祟出了医院,他—路尾随,竟发现她把孩子丢到了—个公厕里。 玉良平那个气哦,当下把她扭回医院,问她玉苏的父亲是谁,又为什么要丢玉苏。 可玉小岚什么都不说,只嫌恶地看着小玉苏,那眼神,过了十五六年周元英都还记得。 那不是—个母亲看女儿的眼神,反倒像是在看仇人。周元英甚至有过猜测,玉小岚当时怕不是想丢了玉苏,而是想掐死他。 玉良平问了半天,什么都没问出来。玉小岚讥笑地看着玉良平,说他既然不让她丢小孩,那这小孩就送给他们,他们爱养不养,不养丢了掐死,随便他们,然后就冲出了医院。 至此之后,玉小岚彻底音讯全无,以前还能在电视看见她,但自从她生下玉苏后,电视上也没她的影了,也不知道是去了哪里。 玉良平抱着亲妹妹留下的孩子,六神无主,完全不知该怎么办。 周元英那时刚生下玉朋,正是母爱泛滥的时候,看着小小软软—团的玉苏,心里顿生喜爱。 正好她还少个女儿,这孩子玉小岚不要,她要。 就这么着,对外,玉苏和玉朋就成了双胞胎。 这事,周元英两口子瞒的紧,连同在医院生产的管炎彬两口子都不知道。 等从医院回到镇上后,玉良平对外宣称,周元英生的是龙凤胎。来看双胞胎的人,见玉苏虽长得不像玉良平也不像周元英,但五官却像极了玉小岚,便道侄女像姑,还真信了他的话。 事情过了这么久,周元英和玉良平几乎都忘记了,玉苏其实只是他们外甥的事情。 却不想,时隔十五年,当初那个信誓旦旦不要孩子的玉小岚竟又想认女儿了。 周元英把玉苏视如已出,比之亲妈更像亲妈,玉小岚想认回玉苏,周元英头—个不同意。 玉小岚失去音讯这么多年,鬼知道她在外面干什么,是不是又成家了,谁知道她要回玉苏是安了什么心。 周元英不觉得自己心思歹毒,把玉小岚想成这种人,十五六年了,她仍旧还记得,当初玉小岚看玉苏的眼神。 而且说句不好听的,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她凭什么让出去,玉苏就是她的亲闺女,谁敢跟她抢,她跟谁拼命。 周元英在卧室里收拾行李,那表情时而惆怅,时而愤怒,反正是—言难尽。 * 另—边。 玉苏将玉松拉进房里,把今儿去毛料场赌石,并赢了—笔钱的事告诉了玉松。 玉苏没敢具体告诉玉松她赢了多少,吱吱唔唔只说了个—千多万。 三亿多巨款,对他们这种普通家庭来说,就是个天文数字,所以还是别—次全说出来,免得吓到他们。 玉松听后,整个人都木了。良久才反应过来,亲亲小妹说的是什么意思。 玉松张口结舌:“多少?” 玉苏俏皮—笑:“—千多万。哥,我厉害吧。” 玉松被玉松说出的数字,砸得头晕眼花,不可置信地看着玉苏,要不是话音还在耳畔回荡,他怕是以为自己在做梦。 玉松艰难地咽了咽喉咙,怔愣着盯着玉苏。 “你......厉害,很厉害。” —千多万,打工人两辈子都不见得能挣得上—千万。 这么多钱,妹妹怎么就说得这么云淡风轻。 “哥,你有没有想过以后要做什么?现在我有钱了,你想要做点什么,本钱我给出。”赎身那笔天价,她这辈子就是不吃不喝都挣不上来,把这些钱死攒着赎身,还不如拿出来先提高自家人的生活质量。 —家人,没必要藏着掖着。 玉松神情微顿,揉了揉玉苏的小脑袋:“还惦记着哥呢。我是大哥,怎么能要你的钱。不过这么大笔钱放你身上不好,回头把钱放爸妈那里。等着以后你长大了,给你做嫁妆。” 妹妹还未成年,这么多钱放她身上不妥当,这钱最好让爸妈规划—下。 玉苏撇撇嘴:“嫁妆,还早着呢。哥你要想做点啥,就拿这钱去创业,说不定这钱还能翻倍,到时候,你还能少了我嫁妆啊。” 她拿出笔钱的目的,就是为了提高家人生活水平,并让哥哥创业,可不是想让他们拿去死存着,给她做嫁妆。 所以.....必须说服大哥。 她妈最听得进去大哥的话,且又心疼大哥,只要大哥同意,爸妈决对不会反对,并会大力支持。 玉松捏了捏额头:“你让我考虑—下。” 创业,说不心动是假的。 在外漂泊三年,他最清楚钱的重要性,可是拿妹妹的钱去创业,他又...... 而且他没读多少书,文化见识都有度,想创业也得有门路才行。 玉松:“让我想—想。这事先别告诉玉朋,我先给爸妈说—下,看看他们怎么说。” “嗯。”玉苏展眉—笑:“哥,你认真考虑—下,我说的真的。反正都是打工,何不自己给自己打工。” 玉松好笑地看了看玉苏:“我会认真考虑。” 谈了—会儿,两兄妹就出了房间。 欣赏美照的玉朋,终于把今儿照的相片都翻完了,瞅着大哥和小妹从卧室里出来,他睨了两人—眼,不谑道:“我是捡的么,还背着我说悄悄话。” 玉朋心里不得劲,刚才找到张拍得很好看的相片,想叫幺妹—起看,抬头却发生,大哥和小妹竟关着卧室门说话。 —个妈生的,他俩凭啥背着他说事,弄得他好像被抛弃—般。 “就凭你这张和咱爸—个模子刻出来的脸,就没人敢说你是捡的。”玉苏调侃着,坐到玉朋身边。 玉朋瞅了她—眼,哼哼两声,打开手机里的绝地求生。“要不要—起排—把。” “行,陪你玩—会儿,免得你吃大哥的醋。” 玉朋脸—红,硬着脖子道:“谁吃醋了。” 玉苏黑眸泛笑:“行叭,你没吃醋,吃醋的是我。巅子,要不要—起打两把。” 哄了哄玉朋,玉苏侧头看向沉坐—旁的管刑巅,邀他—起玩游戏。 管刑巅抬眸,轻轻点头。 玉朋扭头,诧异地看向管刑巅,仿佛发现了什么稀奇事般:“你还会玩游戏?” 玉苏歪了他—眼:“你以为就你会玩,信不信等会我和巅子能带你吃鸡。” “就你们,切,是我带你们吃□□!” 谁还不知道谁啊! 就巅子和他妹这都不怎么接触游戏的,竟敢大言不惭的说带他吃鸡。 不信! 玉朋立fg立太早。 等连排三把绝地求生后,他眼中的游戏小白亲妹子和隔壁家的倒霉伙伴,都安安稳稳杀到最后,并吃上了鸡,他整个人都呆了。 ......好像有哪里不对? 为什么半路成盒的是他,这成盒的不应该是巅子吗? 瞅瞅,他不但三把吃鸡,还每把都杀人第—,读书比他厉害就算了,怎么玩个游戏还比他厉害。 还给不给人活路了! 玉朋不想玩了,本来还想在样样都比他强的管刑巅面前装—回大佬,结果却被虐得遍体鳞伤。 玉朋生无可念,眉毛扭成了虫,那颓废小模样,看得玉苏都有些不忍心再欺负他了。吃完最后—把鸡,玉苏叫上管刑巅,—起去楼下跑两圈。。 她这具身体还有待开发,所以,跑步是她每天必做的事。 玉松租的这个小区有些大,小区中央地带有个篮球场,这篮球场恰好适合两人跑步。管刑巅脖子上的纱布还没拆,带伤跑步的他,刚—开跑,就成了场上人们的关注对象。 有几个老奶奶,还好心地劝管刑巅,让他歇歇,锻炼身体不急在—时。 太阳已快落山,小区里人不少,两人跑了没两圈,便瞧见远处跑来了—个穿着大叉裤的秃顶中年大叔。 二人—看见这人,跑步速度就下意识放慢,目光齐齐落到了男人身后趴的那个透明影子上。 秃顶大叔不是别人,正是上午他们在菜市场遇上的那个丢了钱的老李大叔。 “老李,你也来打球?对了,早上我听人说,你把你儿子寄回来搞装修的钱弄丢了,真的假的,丢了多少?” 老李—来,周围邻居便问起了他丢钱的事。 —个小区,抬头不见低头见,都是熟人,大伙自然是关心几句。 老李不好意思地讪讪—笑:“没丢,没丢。上年纪了,记忆不好,我出门的时候,把装钱的袋子搁到了鞋柜上,这不,等出了门发现手上没袋子,就以为钱弄丢了。” “哎,上了年纪就是忘性大,上次我孙女被她妈带去逛街,明明走的时候,还和我说了,转个眼我就忘记了,我以为我把孙女弄没了,急得我都快打电话报警了。” “可不就是,这种事,我也干过。” —提到忘性,—群老人可有话说了。 玉苏停下子脚步,眨巴着眼,—动不动地瞅着老李身上的那个生魂。 这生魂贼有意思,是玉苏见过的灵魂中最生动的。 远远的,就瞧见他嘴巴—张—合,不知道在老李身后说什么,那絮絮叨叨的模样,像极了在和朋友唠嗑,偏老李又听不到他说话。 就是这般情况,他—个人还说得贼有劲。 作者有话要说:开苏这身世,前文的伏笔,不知道亲亲们看出来没。 第41节 第三十六章 玉苏打量了一会儿那生魂,侧头冲管刑巅眨眼:“你不用出手了,我把那生魂揪过来,问问他怎么回事。” “生魂最容易受惊吓,抓他的时候注意一点,别吓到他,一旦吓到,生魂很有可能四分五裂,到时候不好找回来。”管刑巅低着嗓音交待。 玉苏点点头,没询问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东西,得了嘱咐,盈盈一笑,款步朝老李走了过去。 老李和邻居们聊得火热,眼角余光瞟到左则有个小姑娘漾着笑,慢悠悠向他靠近。 他没放心上,扭头继续和邻居唠嗑。 玉苏来到老李身边,眼眸伶俐一动,小爪子骤然抬起,就往老李的肩膀上拍去。 拍的同时,嘴里还讶异轻呼了一句:“叔叔,你肩膀上好像有个虫子。” “哪有虫,哪有虫......卧槽,老张我最怕虫子了!” 玉苏小手刚挨上老李肩膀,趴在老李肩膀上的生魂就先一步,慌叫着从老李背上跳了下来。 生动的表情,犹似活人。 玉苏见他自己从老李背上跳下来了,聚功于掌间,使手掌能触碰魂体,随即一捞,一把拽住他的手腕。 “哪里,哪里有虫子。” “——你,你能看到我。” 一人一魂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老李转过头,往自己肩膀上瞧了瞧,而被玉苏抓住的生魂,则张惶的想要从玉苏手上挣脱。 见挣脱不掉,生魂扯着嗓子尖叫:“——啊,老李救命,有坏人要抓我。” 管刑巅说生魂不经吓,这话果然没错。 瞅瞅,这才眨个眼,他魂体就有了细微震荡,忽隐忽现,似有不稳溃散的征兆。 玉苏见状,黑眸妖冶光芒闪烁,往他魂体灌注了一缕功力,暂时稳住他震荡不安的魂。 “被我拍飞了。”玉苏手上做着小动作,晶莹双眸却笑瞅着老李。 老李楞了一下,笑道:“那谢谢小姑娘了。” 玉苏客气的说了声不用谢,转身,拧着生魂就往偏僻处走去。 管刑巅见状,举步跟上。 “老李,救命......”生魂冲老李惊恐呐喊,但可惜在场没人能听到他说话。 生魂很害怕,剧烈反抗玉苏的拉拽。 但耐何他是生魂,算不上鬼,一丝鬼力都没有的生魂,又岂能与玉苏相抗。 所以,任他怎么不愿意,最后都只能被玉苏拉着飘走。 生魂尖叫声太刺耳,犹似即将被送入屠宰场的猪,绝望又恐惧。玉苏脸上的笑快挂不住了,小眉头抽呀抽,很想拿双臭祙子,将他的嘴堵上。 这么能喊,该不是国家音乐学院出来的吧? 尖叫声绵延,比那戏台上唱戏的角还要浑厚,叫了这么久,都不见她喘气的。 “喂,魂大叔,你能别喊了吗?”终于把生魂提溜到了没人的角落,玉苏翻了个白眼,很不爽的道。 喊这么凶,差点连她都以为她要对他做点什么了。 “——啊啊啊!”生魂只顾着尖叫,完全没听到玉苏在说啥。 玉苏额头直跳:“......” 要狂暴了! 管刑巅似乎也被他的叫声,给吵得很不耐烦。 他眯了眼已经在狂暴边缘的玉苏,冷眸一蹙,惊人煞气猛地蹿出,如波涛惊浪般,刹时将生魂笼罩。 骇人煞气,吓得生魂眼睛大鼓,喊声嘎然而止,随即求生欲满满得一下缩到了玉苏背后。 “......” 玉苏眼脸抽搐。 这不是很识实务吗,刚才鬼叫那么凶,难不成是她不够凶。 生魂被管刑巅泄出来的煞气,吓得瑟瑟发抖,要不是身上有玉苏输送的灵力,他怕是真是被吓得魂飞魄散了。 终于安静了。 玉苏有点无奈:“魂大叔,你这是怎么回事?” 第一次发现助力为乐似乎也不是那容易,瞅瞅,都差点把自己搞成绑架犯了。 绑架的还是个生魂! 被个杀气腾腾的大魔王盯着,生魂胆惧,不敢说话。 玉苏翻了个白眼,捏着他手腕的那只小手,轻轻用力,把他从背后拽到跟前,然后小嘴一咧,露出无害的微笑。 “魂大叔,咱们这是在帮你。你还没死吧,生魂出窍太久,对你不好。” 玉苏的话,终于让生魂有了害怕以外的其它表情。 “帮我?”生魂愣愣地看着玉苏。 玉苏点头:“你这情况不赶紧解决,那可就真没得救了。” 玉苏没危言耸听。 生魂离体太久,身体会逐渐失去生机,慢慢陷入假死状态,假死太久,也就真的死了。 生魂定定了神,眼露警惕:“你们真能帮我?” 似乎有点怀疑玉苏别有用心,哪有帮人,出手这么暴力的。二话不说,揪着他就走,害得他还以为自己遇上坏人了。 玉苏翻了个白眼:“不帮你,我拉你过来做什么。” 生魂:“......” 你那是拉吗? 明明是用提的好吧! 交谈两句,生魂眼底胆怯逐渐散去,管刑巅见状,眸子一阖,将煞气收拢回身。 “说说,你到底怎么回事,身体在哪里,我们送你回去。”玉苏见他神魂似乎已稳定,便撤了手,不再渡功力给他。 生魂埋头踌躇,半晌后,眼角偷瞄了下玉苏和管刑巅,见二人对他似乎真没恶意,这才道。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只知道我出车祸了,当时是老李送我去医院的,老李离开医院时,我就不受控制地跟在了他身后。我想回去,但是我发现,我不能离老李太远,一旦离得太远,我就会变得很虚弱,仿佛随时会消失般。” 玉苏蹙眉,有些不明白这生魂的情况。 按说生魂离体,没有其它原因,一般只会徘徊在自己身体附近或是亲人旁边,极少有跟在外人身边的。 这生魂跟在未来亲家身边......好像不合常理。 玉苏星眸轻抬,看向百科全书管刑巅:“巅子,他这是怎么回事?” 管刑巅蹙眉思索,片刻后,他锐光扫向生魂,犀利地问:“你因为什么出的车祸,车祸发生在什么地方,晕迷时最后听到的是什么话?” 三个关键的问题,问得生魂双眼发楞。 生魂神情略显恍惚,想了一会,道:“我出车祸的地点,是在一个工地旁,但怎么出车祸的我想不起来了。那天晚上,我和老李还有其它两个牌友一起打牌,天亮后,我们就散了,准备各自回家。我和老李因为车子抛锚......” 说到这里,生魂额头一蹙,似乎有些想不起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良久,他才不确定的道:“我好像就是在车子抛锚后,出车祸的,我只记得事发地在一个工地附近,迷迷糊糊间,我听到老李在叫我,说什么他都把儿子输给我当上门女婿了,我还没喝到他儿子的茶,不能出事。哦对了,他儿子就是那天晚上,他打牌输了,抵押给我做女婿的。” 玉苏:“......”什么玩意。 把儿子抵押给别人当上门女婿,这两人,怎么这么有意思。这想喝上门女婿的茶,该不会就是他跟在老李身边的关键吧! 成了生魂不惦记着家人,反倒惦记着影都没的女婿......他这是多愁女儿嫁不出去啊! 玉苏唇角微勾,正要发笑。似乎想到什么,笑容骤然停顿,星眸刹时透起凝重。 南李区工地,今天下午从都南酒店回来时,那出事的工地不就是在南李区吗? 玉苏脸颊浮现慎重,询问地看向管刑巅。 显然,管刑巅似也有所猜测,冷硬额头轻蹙,也在寻思着生魂的话。 二人视线交汇,都猜测这人车祸兴许不正常。 管刑巅默思片刻,继续问:“你是什么时候出车祸的,身体又在哪家医院?” 生魂:“出车祸啊,我记得是四月二十八,因为二十七那天是老李的生日,我们晚上聚会之后,就找了家茶楼打牌去了。我的身体在市一院里,你们真有办法让我回到身体里?” 生魂说完自己的事,眼带希翼地看向玉苏和管刑巅。 玉苏收回思绪:“这主要得看你和老李的距离到底能离多远,实在不行,我们就给老李明说,让老李带你去医院。” 现在都七月初了,难道工地上封印的东西,早在两个月前就出来了? 难怪空中遗漏的气味会那么淡,这都出来两个月了,也不知道妖管局那边还能不能找到线索。 要不,回头把消息传给钦灵,让钦灵去赚妖管局一笔? 嗯嗯嗯,对,就这么干。 消息这么大,应该能从妖管局身上榨点钱出来,甭管榨出来多少,是钱她就不嫌弃。 生魂摇头:“不行,我出车祸后,老李去医院看过我几次,几次我都没办法回到身体里,他一走,我就又不受控制地跟着他离开了医院。” “没事,我们跟着一起去。”玉苏:“走,让我看看你们相隔的距离。” 说罢,玉苏举步往小区外走去,管刑巅亦步亦趋跟上,二人散步般出了小区。 刚出小区没二十米,生魂魂体倏然荡漾,跟扭麻花似的,眼见着就要出事,玉苏额头一皱,当即输功给他,用功力为他稳固魂体。 可这次却和刚才在小区里的情况有些不同。 许是这生魂真离不开李老,哪怕有玉苏功力相助,魂体依旧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崩溃。 第42节 ;玉苏见状,当机立断,拉着生魂就回小区,只往回走了几步,生魂扭动不止的魂体,就又变得正常了。 “我,我,我好难受。”刚才的变故,似乎让生魂有了些损伤。 这会儿他魂体虽恢复,但整张脸却极为惨白,苍白里甚至还携着些青灰。 玉苏凝眉道:“你先回老李身边去吧。” 这生魂看来是离不开老李了。 奇怪,生魂这番变故,又是什么原理? 哎,不是正儿八经的道士就是麻烦,等回中山镇了,她得去找镇上的付大师,学点理论知识才行。 没正统学过,做起事来太束手束脚了。 生魂得了玉苏的话,点了点头,麻溜地跑去找老李,然后,又趴到了老李背上。 玉苏歪着头,往老李和生魂那边看了几眼,然后侧头问管刑巅:“他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他一离开老李,就消失?” 管刑巅神情淡淡:“我也不清楚。” 玉苏楞了一下:“你不是百科全书,啥都知道吗?” 管刑巅:“我只知道我该知道的。他这情况,应该是执念作祟,专业道士应该知道怎么解决。” 好叭,两个都不是专业的,想也是白想。 玉苏捋了捋耳侧被风吹乱的发丝,嘟嘴道:“算了,让老李直接带他去医院吧,咱们跟去医院,直接一巴掌把他拍回身体里就行。” 想那多做啥,她要的是结果,又不是过程。 说罢,玉苏抬步往老李走去,走动间,小声与管刑巅道:“这生魂的话,让我想起了下午我们遇上的那事。你说,工地上的东西,是不是跑出去两个月了?这事,妖管局怕是没那么容易能解决,我们要不要递个话出去。” “妖管局?是什么地方?”管刑巅跟上,略显疑惑的问。 玉苏:“约束妖魔鬼怪的部门。” “咱们国家还有这种部门?”管刑巅脚步微顿,黝黑眸底闪过丝异光,那光芒一闪即逝。 细微的情绪变化,没有惊动走在他前方的玉苏。 “嗯,钦灵告诉我的。”玉苏颔首,把妖管局存在的意义告诉了管刑巅。 管刑巅闻言,眼帘轻轻垂下,挡住眸底刹那间掀起的幽光。 妖管局,修士......当初拿走他东西的人就是修士,也许,他该去找一下他遗落的东西。 想到这里,管刑巅伸手,轻轻触摸了一下腕间的幸运星,薄唇微抿,有些气馁地放弃了这个想法。 暂时不行,虽有她送的幸运星傍身,但他不敢赌。 罢了,那东西都遗失一两百年了,要寻回也不急在一时,等把自身这诡异的倒霉运彻底解决后,再谈其它。 —— 老李已经下蓝球场,拍起了篮球,生魂趴在他背上,带眼希翼地看着玉苏二人。 玉苏小跑着冲进蓝球场,装作喜欢打篮球的模样,和老李搭上了话。 玉苏长相讨喜,嘴又甜,一声一声李叔,楞是把老李喊飘了。打完一场球,玉苏趁着老李捡球时,状似不经意地问他,认不认识一个叫张华的男子。 玉苏这话问得有些突兀,老李微楞,脸上笑容一收:“你也认识老张啊。” 玉苏点点头:“认识,他出了车祸。” 老李叹息一声,有些丧气的道:“老张怕是醒不过来了。” 玉苏冲他俏皮一笑,饶有兴趣的道:“那可不一定,只要李叔愿意帮忙,他今晚就能醒过来。” 老李哈哈大笑,笑完,他看向玉苏的眼睛带起丝审视:“小姑娘说话真有意思,对了,你也是这小区的吗?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刚搬来的。”玉苏晒然道:“李叔不信我说的?” 老李不接话,只虚笑凝视着玉苏。 他不是傻瓜。 一个陌生小姑娘突然和他搭茬,说到最后竟提起出车祸,被医生判定成植物人的老张。 一看就是别有目的。 就是不知,这小姑娘是想干什么? 被怀疑了,玉苏无所谓地耸耸肩,说了一句老李完全听不懂话:“算了,本来是怕吓到你,但你既然不相信,那让老张亲自和你说吧。” 话落,玉苏眸光划过星辉,柔腻手指上,一圈银白光芒萦绕。 玉苏轻抬手指,猝不及防地一下点到老李额头上。紧接着,老张的声音就传进了老李耳里:“好你个老李,我看你是巴不得我死,是不是我死了,你就不用兑现承诺,让你儿子给我做上门女婿了。呸,想都别想,你儿子要是不给我做女婿,我就投胎进你李家,祸祸你一家......” 在玉苏和老李谈话期间,老张就一直咋咋呼呼地朝老李喊话,但耐何老李听不到。 他急得跳脚,可又没办法,气得他只能使劲嚷嚷。 这会儿老李听觉一被玉苏打开,好巧不巧就听到老张说要祸祸他全家的话。、 熟悉的声音,让老李不寒而栗。 他鼓着眼睛四处张望,想要看看说话的老张在哪里。找了一圈都没找到老张身影,老李顿时吓得两股打颤。 玉苏只开了老李的听觉,并没有给他开眼睛,所以,他找来找去,也只能找个寂寞。 “老张,老张,是你吗,你在哪里?”老李眼睛瞪大如牛,压低着声音,战战兢兢的问。 老张咦了一声,欣喜道:“老李,你听得到我说话了?” “真的是你,老张?”老李惊悚。 这么熟悉的声音......不是老张又是谁。 老张不是成植物人了吗,怎么会突然在他耳边说话。 似想到某种可能,老李眼睛赫然一瞪,难以置信地看身边的小姑娘。这会儿,他终于明白刚才这小姑娘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这,这..... “不是我还能是谁。”老张也不啰嗦,直奔主题:“老李,这小姑娘说的是真的,其它的你暂时别问,先带我去医院,迟了,我怕就真的要死了。” “你,你,你在哪,到底怎么回事?”老李猛打了个哆嗦,被吓得有些语不成调。 老张:“我在你背后,行了,赶紧带小姑娘去医院。” 老李听到老友就在他背后,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真被风吹到了,竟莫名觉得后背一凉。 天边晚霞似锦,天逐渐暗下。玉苏抬头瞅了晚天色,顾不上老李心情,神情淡淡道:“李叔,走吧,咱们现在把他送回去,回来说不定还能赶上晚饭。” “那,那走吧!” 老李巍巍颤颤,不敢有意见,顶着发麻的头皮,带着玉苏两人去了医院。 老张出了车祸之后,一直晕迷不醒,医院多次检查,最后判定他成了植物人,他女儿不愿接受这个事实,没接他回家或是送去其它疗养院,而是请了个护工照顾。 老李带着玉苏他们径直去了市一院的住院部,老张目前就住在住院大楼的第七楼。 病房里,照顾老张的护工见老李来看病人,并还带了两个小朋友,她以为玉苏和管刑巅是老张的亲戚,怕两孩子局促,很识相的把空间留给了几人。 护工离开,老李鹌鹑般的缩在门口,完全不敢靠前。老张从老李背上跳下来,眼巴巴地绕着病床转了两圈。 瞧见自己日渐虚弱的身体,老张期待地看向玉苏。 玉苏没说话,观察了一下,随即一巴掌甩到老张身上,动作简单粗暴的,直接把老张扇了回去。 玉苏不懂生魂回不去的原理,但在实力面前,一切理论都得靠边站。 这不,带着灵力的一巴掌,还真将老张生魂给塞了回去。 生魂很快就和身体融合,片刻功夫身体就恢复了生机。床上的人眼皮微微颤动,一两分钟后,就彻底睁开了眼睛。 老李见状,按下对玉苏两人的忌惮,狂奔到病床边:“老张,老张,你终于醒了。” 看见醒过来的老友,老李很激动。从老张出车祸到现在,他一直愧疚难当,因为,老张是来给他庆生,才导致的这场车祸。 “我,我想起来,我是怎么出车祸的了。” 老张刚睁眼,就扯着嘶哑的嗓子,惊恐万状地道。 老李纳闷地问:“对啊,当时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摄像头拍你在检查抛锚的车子,然后,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连滚带爬地冲上了马路,然后就......” 老张这场车祸出的很蹊跷。 当时车子抛锚,停在工地旁,老张下车检查车子,他尿急就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去解决生理问题,回来后,老张就鲜血淋淋地躺在马路中央,肇事司机似乎也被吓懵了,呆若木鸡地坐在车里,紧紧握住方向盘,楞是不敢下车察看情况。 他手忙脚乱报了警,并叫救护车,后来警察来调出车祸附近的监控一看,发现这场车祸老张要负全责。 因为,是他突然冲向马路中央的。 玉苏瞅着老张惊惧的神情,上前一步:“当时发生了什么事?” 老张咽了咽喉咙,胆战心惊的道:“我,我在,我在检查车子的时候,看到工地上突然蹿出来一只大老鼠,那老鼠特别大,个头都快比得上两个多的小猪了,起码有三四十斤,当时我还以为我眼花,够长脖子仔细看过去,我,我看到那只老鼠,他,他变成人了。” 管刑巅轻轻颔首。 如果老张没的看错,那工地上出现的九佛镇邪,镇的定然就是这只老鼠精。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4-1622:46:57~2021-04-1807:14: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masha1021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三十七章 老张刚醒,身体还很虚,许是太久没有说话,这长长一段话,说得他气喘吁吁,他越说越害怕,到最后,都打起了哆嗦。 他当时,就是被这老鼠给吓得,冲出马路,然后被车撞。 玉苏额头一敛,严肃道:“大老鼠?” 老张艰难点头:“对,是老鼠,我没看错。尖耳朵尖嘴,眼睛和普通老鼠不同,是红色,像红宝石。小姑娘,这,这....我是不是遇上老鼠精了。” 玉苏没有回答老张问题,她眸子微暗,蹙眉陷入沉思。 病房里,空气有些紧张起来,老李和老张都眼巴巴地看着她,两双恭敬又灼热眼睛,仿佛在看高人一般。 第43节 玉苏思考片刻,目光对上管刑巅,想问一下管刑巅意见。 管刑巅轻轻颔首。 如果老张没看错,那工地上出现九佛镇邪,镇定然就是这只老鼠精。 玉苏脸颊微沉,抬头看向两老张和老李:“应该是,不过这事你们最好别拿去乱说。” 听到玉苏话,老张老李顿时惊恐,两人都冷不丁缩了缩脑袋。 妈啊,世上真有妖怪,还被他们遇上妖怪了....... “行了,老张叔既然已经没事,那我们就先走了。” 事情办完,玉苏看了看窗外,点点飘散下来金光,眼角透起愉悦。 高兴,又有功德可以拿了。 “小朋友,这,这咱们该给你说少?”老李见玉苏两人要走,两步追上去。 “啥?” 玉苏垂涎窗外即将降落功德,一时没反应过来老李说是啥意思。 老李转头看了眼老张,搓搓手,感激道:“今天要不是遇上你们,老张他怕是醒不过来,您看,这该给您多少.......对了,我们能向你们求两张符吗?” 太特么玄幻了,必须请个符来防身。 这小姑娘是个有真本事,刚才他就看见她在空中轻轻一拍,老张就醒了。她画符肯定很灵,一定要弄两张来放在身上。 玉苏听到有钱拿,眼睛突兀精亮,可待听到老李后半句后,小脸顿时黑了。 她又不是真道士,哪有符给他们。 “多少钱,您说。”老李见玉苏不吱声,还以为她不愿意,赶紧客气道。 玉苏:“求符,你们还是去找道士吧,我不会画符。” 道家符最讨厌,当被她就是被姜子牙用虚空符定住,逃无可逃跑,活活被烧死。 老李诧异:“您,您不是道士吗?” “我不是道士,不会画符。”玉苏小胸脯一昂,眼睛微微一转,道:“李叔,只有学艺不精人,才会想着用符来驱魔避邪,真正有本事,是不需要借助任何外力就能施法,比如我。” 必须给自己正名,她才不是道士,哪怕是做回妖怪,她都不会去当道士。 哼......她就是记仇! 老李:“......”小姑娘可真谦虚,有这本事说自己不是道士? 玉苏说完话,眸光瞟向窗外,飘飞着点点金光上。 那些金光,在刚才老李说要付她报酬时,仿佛长了意识般,竟生生停在窗外,不飞进来了。 玉苏小嘴微撇,抬眸鄙视地睨了窗外天空。 什么玩意,是不是她收了老李报酬,就要收回功德? 玉苏见功德真没有飘进来痕迹,她小腰板一直,一副大义凛然道:“日行一善,乃我修行之道,不需要李叔你另付报酬。没什么事,我们先走了。” 小心眼贼老天,还见不得她好了。 送上门钱被自己亲手推出去...... 胸口痛! 好叭,窗户外飘着功德,仿佛认证了她想法般,她这里刚拒绝老李,那边功德就飞进了房间,然后全部没入了她头顶。 玉苏:“......” 艹,还真被她料中。 妈蛋,是不是以后她出这种活都不能收钱,一收,就没功德了。 贼老天,收钱就不给功德,哼哼哼,真以为她没办法了是吧。 玉苏是个睚眦必报,出了医院,立即把老鼠精消息透着钦灵,并且让钦灵拿这消息去敲妖管局一笔。 不让她在这里挣钱,那她就换个地方挣钱,亏谁都不能亏她。 钦灵听到玉苏给消息,整个人都惊了。 九佛镇邪,老鼠精....... 最近妖管局有得忙了! 惊过之后,钦灵也来兴趣了,妖媚眸子又熠熠发亮,觉得这琵琶老祖不愧是个老怪物,竟想去勒索妖管局钱...... 好心动啊! 今天下午工地上挖出佛头事,她也有听说,但是这事目前还没捅到妖管局去,大家都只认为工地里那地方,以前可以是个庙,佛头有些年代,似乎是古物。 钦灵拍着胸口向玉苏保证,绝对会完成任务。 玉苏被贼老天这波操作给虐了一把,说完正题,钦灵话锋一转,问玉苏要不要去剧组玩,她可以安排她做群演,固定那种,就算没戏,剧组也给发工资。 琵琶老祖现世,她还没好好和她相处过。 做了错事,老祖不但没有惩罚她,还主动联系她,求得原谅机会就在眼前,不能错过,就是不知道老祖愿不愿演个小小群演。 玉苏想都没想,毅然拒绝钦灵提意,家里有个极为抵触演戏母上大人,她疯了才会去演戏。 在电话里问了一下钦灵什么时候有空,有时间话,就和她走一趟翡翠街。 手上还有两块料子没开,得找个时间去开掉。 一听到老祖宗要求,钦灵想都没想,就立即回话,说随时有空,老祖什么时候想去都行。 玉苏闻言,琢磨了一下,就把时间约在明天中午,到时候让钦灵直接来小区这边接她。 —— 天已完全暗下,霓虹灯点缀都市。 玉苏和管刑巅踩着吃饭点回家,玉松已经把晚饭坐好,端上了桌,见玉苏回来,他温笑着叫他玉苏和管刑巅吃饭。 桌上菜,依旧有玉苏爱吃排骨。 饭桌上气氛和乐,玉朋一边吃饭,一边兴致勃勃地谈着今天在剧组见闻,聊了几句,管刑巅突然宣布,说他明天要四处去逛逛,中午不回来吃饭。 他这话,虽是对着玉松再说,但眸光却是看向玉苏,眼里传递着他要单独出门意思。 玉苏看懂了他眼里意思,她奇怪地眯了眼他。 他自己是什么情况,他还不知道吗? 这家伙该不是会有了幸运星,飘了吧......算了,他爱去就去,反正倒霉不是她。 玉朋听到管刑巅要出门,当即来了兴趣,嚷着要和管刑巅一起出门。 管刑巅回头,淡淡地瞧了一眼玉朋,然后轻轻点头。 他这趟单独出门,是想实验一下幸运星功效。他想看看,没玉苏在身边,这幸运星能庇护他到底能何种程度。 饭桌上,三个小你一句我一句,说得好不热闹,唯有玉松神情恍惚地在吃着饭,偶尔抬头,一副欲言又止模样。 —— 翌日。 天朦胧发亮,玉苏就醒了过来。将过肩秀发高高扎起,简单收掇了一下,就和同样已经起床管刑巅一起出了门。 两人在马路上一直跑到太阳都露了头,才去买了早餐,打道回家。 吃完早饭,管刑巅就和玉朋就出了门。 玉松也打算出门了,在出门时,他神情难掩复杂地看了眼玉苏。 玉苏被他看得莫名其妙,她抬头,蹙眉看向玉松,这一看,就看出端倪来了。 他哥今天好像有点不对劲。 他似乎有话要对她说,但又好像难以启齿,看她眸光透着淡淡忧虑,虽然很含蓄,但却不难抓捕到。 玉苏拧着眉头,有些担心起来。 “哥,你怎么了,从昨晚开始,你就魂不守舍,老是走神,是不是还在想昨天我给你说那事,那事,你别急,先调查一下市场,看看什么适合你,然后再拿主意。” “没,我不是烦那事。”玉松勉强一笑,踌躇了一会儿,叮嘱道:“小妹,城里坏人很多,防心之人不可无,要是有人找你说些乱七八遭事,你别信,有什么问题,回家问我或是爸妈。” 昨天傍晚,他和小妹谈完话后,打电话给爸妈,本想把小妹赢了一千多万事告诉爸妈,可谁知他还没开口,就接到爸妈今天要来江省消息。 他劝阻爸妈,不想,却从爸妈那里听到了一个惊天大消息。 他小妹......竟不是爸妈亲生,而是小姑女儿。 玉松震惊,缓了一个晚上,都没办法消化这个消息。 妹妹怎么就不是妹妹了...... 不,玉苏就是他亲妹妹,谁都不许把她抢走,哪怕是生她那个人也不行。 还有小姑,既然都消失了二十年,怎么就不一直消失下去,为什么要来打破他家这平静生活。 听爸妈那意思,小姑最近怕是会找上小妹,说不定还会朝小妹胡言乱语说些有没。 也不知道爸妈要怎么处理这事。这事处理不好,说不定会影响小妹一生...... 玉小岚出现,如一片阴霾笼罩在了玉松心头,让他本就有些郁色脸更添几分忧愁。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玉苏心里发笑,大哥也太紧张她了。 玉松怅然一笑,离开家后,转身就直奔江省飞机场。他要去接爸妈,昨晚最后那通电话,他爸妈告诉他,他们是早九点过下飞机,让他去接一下。 —— 骄阳炙烤大地。 送走家里所有人,玉苏缩回床上,睡觉了一个回笼觉,一直到钦灵电话打进来,她才迷迷糊糊醒来了。 看了眼窗外洒落阳光,已是中午,玉苏揉了揉眼睛,让钦灵上楼来,然后挂了手机。 从床上爬起来,进卫生间洗漱了一下。打开冰箱,把昨晚剩下冷饭端出来,拿了两个鸡蛋,打算做个蛋炒饭先填饱肚子,然后再去翡翠街。 刚关上冰箱,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 玉苏本以为来只有钦灵一个人,不想打开房门后,却见门外站了两个人,钦灵不但自己来了,还把她助理黄丽也带来了。 第44节 “老.....”见到玉苏,钦灵丹凤眼一扬,嘴快差点把老祖宗三个字叫了出来。 玉苏就甩了个眼刀子给她:“打住,直接叫我玉苏就行。” 看见她,她就来气,还屁得个老祖宗。 一盆凉水浇到头顶,钦灵觑了几眼玉苏,扯了个尴尬笑。“玉苏,咱们什么时候去翡翠街。” “吃完饭就去,你们吃饭了吗?”玉苏关上门,拿着鸡蛋进了厨房:“没吃话,就点个外卖吧,家里饭不够。” “吃过了。”钦灵打量着玉苏住所,回头应了一句。 瞅着这还没她首都房子卧室大两室一厅,钦灵娇媚脸上划过黯然。 老祖宗太难了! 她以前可是耽于享受妖精,这成了人,怎就落魄到这种程度。 不行,她得给老祖宗提高一下生活水平,回头问问老祖宗喜欢什么样房子,她买一处来送给她。 好叭,这也是个能脑补。 钦灵拧着眉头,转身跟进了厨房,从带来手提包里,摸出一大袋东西递给玉苏,小心翼翼道:“老.....玉苏,这个你收着,里面玉应该能换一笔钱,袋子里还有一张银行卡,我存了些钱在里面,您不用钱烦恼,我还有些身家,虽然不够赎回琵琶,但却足够咱们生活。” 玉苏打鸡蛋动作一顿,扭头,有些意外地看向钦灵:“孝敬我?” 钦灵脑袋猛点:“花完了,给我说,我再住里转钱。” 轩辕一脉妖,就她和她了,她过得这么艰难,她又岂能视若无睹。她有愧于她,她真身她拿不回来,但在其它方面,却可以尽量满足她。 玉苏将袋子接过来,满意道:“还不错。” 嗯嗯嗯,这小辈孝敬感觉,真特么不错....... 钦灵见她玉苏神色还不错,赶忙话追话道:“那两百亿你别急,我努力挣钱,一定能挣够赎回琵琶钱。” 玉苏抬眸,瞅着她:“谁告诉你我要用两百亿去赎琵琶了。” 钦灵神情一顿,道:“你和锦玉斋老板不是商量好了吗?” 玉苏冲她翻了个白眼:“真怀疑你是怎么活到现在,虚于委蛇懂不懂,那姓胡,心里面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不过,这次他想再推诿,就得好好考量考量了。” 那通电话,她态度强硬,把自己不好惹明晃晃地摆给了他看,交不交易已由不得他。至于到时候用多少钱赎回琵琶.....等见面再说吧,反正两百亿是不可能。 “他怕是不会轻易妥协。”钦灵拧眉:“他好像认识妖管人,万一到时候他找妖管局人出面......” 姓胡和妖管局某个高层有交情,也就是因为这原因,她才没敢把琵琶抢回来, 她受妖管局束缚,正常交易,妖管局不会管,可一旦出手伤害或是威胁普通人,便是犯了妖管局定下规矩,到时,妖管局决对会插手。 “蠢,九尾怎么出了你这么一个奇葩。”玉苏斜了钦灵一眼:“妥协不妥协可由不得他。等我修为再进一步,能震慑住某些可能会多管闲事人后,咱们就去交易琵琶。妖管局管天管地,却管不到人族正常交易,到时候我出面,赎回自家祖上被他骗走东西,妖管局能以什么理由插手。” 拳头大,才是硬道理。 那臭老头想用妖管局威胁她,想得美.....只要她够强,强到让妖管局忌惮,那妖管局就不可能出面干涉他们这场交易。 “你这两天抽空去一趟锦玉斋,确定一下琵琶是否安在,顺便观察一下那胡态度。你让让,我炒个饭。”玉松租这房子极小,厨房就那么大点,两个进厨房就有些挤不开了。 钦灵侧了侧身,退到水槽边,似想到什么,压低声音问,“老祖宗,昨天隔壁毛料市场出了一块价值三亿多货,是你开出来吗?” 玉苏打点头,打开煤气灶,往锅里倒了些油,开始煎鸡蛋。 钦灵见她承认,眸子精光大现:“老祖宗你是不是能看穿毛料。” 玉苏能看透毛料这点,钦灵不难猜测。 她家老祖宗可是修成精玉中之王,天下间,怕就没有她看不透玉。玉石这一行来钱极快,老祖宗有这本事,以后日子肯定不会差。 玉苏嗯了一声,一眼就看穿钦灵在想什么,她睨歪了她一眼:“太打眼了,也就捞这一次。” 钦灵秒懂玉苏意思,她不以为然地撇撇嘴:“毛料场又不止这一个,国内少,咱们去国外。我也了解一些玉石这行信息,每年缅甸都有两次翡翠公盘,一次在三月,一次在九月,咱们去翡翠公盘上竞拍,就不打眼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4-1807:14:22~2021-04-1907:16:0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迟到的钟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三十八章 玉苏动作一顿:“翡翠公盘?” “对,不过据说想去公盘得有邀请函。要去的话,还得找个愿意带我们去的人才行。”钦灵点头,然后像玉苏讲解了一下缅甸公盘的事。 缅甸是生产玉石原料的胜地,国内顶极的玉器,几乎都是出自缅甸。 玉石原料在缅甸乃属政府国有资产,每年缅甸政府都会开办两次翡翠公盘,将经过专家鉴定的极品毛料送去公盘上拍卖。【注】 公盘拍卖,是翡翠珠宝界的盛会,缅甸政府会在举办翡翠公盘前,将邀请函发放给世界各国的珠宝商,只有拥有邀请函的人,才能进入翡翠公盘。 没有邀请函的珠宝商,去了缅甸也进不了翡翠公盘,只能在公盘外的小市场与毛料商交易,这种交易,不受缅甸政府保护,出了意外,缅甸政府概不负责。 但如是在翡翠公盘上交易,缅甸政府在公盘拍卖结局之后,会以政府名义,将拍卖所得,送回竞拍者所在的国家。 玉苏眼眸低垂,思索了一下,随即道:“也不是没有人,回头我问问。” 翡翠公盘,有意思.....必须得去见识一下。看来,她得加深和老莫之间的联系,到时候说不能蹭上他的顺风车,去一趟缅甸。 钦灵凤眸一亮:“是昨天买你那块料的人吗?” 玉苏颔首,岔开这个话题,问:“对了,你有没有把老鼠精消息递给妖管局?” “递出去了,那边给了点线索费,二十万块。”钦灵嫌弃地瘪瘪嘴。 妖管局太扣门了,这么大的线索,才给二十万块..... 玉苏眼睛微亮:“二十万,还不错。” 钦灵嫌弃,但玉苏不嫌弃。玉家三口人挣钱,一年都不见得存得上十万块,白拿二十万,她自然高兴。 玉苏和钦灵在厨房里低声谈话,被落在客厅的助理黄丽,在看到钦灵那小心翼翼奉承的姿态后,就诧异地瞪起了小眼睛。 钦灵的助理是个年纪不大的女孩,看上去二十出头,脸上有两个小梨涡,眼脸边还有几颗小祛斑。 看了半天,黄丽觉得自己悟了。 巴结,必须巴结。 这小姑娘才是她必须伺候好的大佬,没瞅见她的饲主都在殷勤恭奉着吗...... 黄丽发现了新大陆,对玉苏的态度陡然一转,麻溜地跑进厨房,说要帮玉苏炒饭。 不大的厨房,又挤进来了一个。 玉苏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侧头,眼神略显古怪地瞅向钦灵,想问问,她这助理是怎么回事。 钦灵把黄丽推出厨房,凑上到玉苏跟前,低声道:“黄丽是只麻雀精,平时就喜欢脑补,她呀,肯定是见我对你态度不同,将你当成某个了不起的人了。” 玉苏惊疑道:“麻雀精,我怎么没在她身上察觉到妖气?” 现在的妖精都这么厉害吗?昨天加今天,她竟然两次打眼了...... 钦灵笑着解释道:“这小麻雀才脱去妖身几年,妖气不稳,她老祖宗怕她在外被别的野妖抓去吃了,特意找妖管局定制了一个法器,专门用来隐藏她的妖气。除了相熟的人,谁也不知道她是妖。” 要不是黄丽也是妖精,她才不敢用她做助理。 她是妖,再怎么伪装成人,狐狸习性依旧保持,助理算是亲近的人,不知道她真实情况,她不敢用。 前些年她就是一个人混,没经纪人,也没助理。 这黄丽才脱去妖身三年,很羡慕人类生活,偏性子还没定,她老祖宗闭关前,担心她在外受人欺负,特意找上她,把她托付给她,想让她教教她怎么在人类世界生存。 带在身边两三年,现在到是人模人样了,但就是性子跳脱,喜欢大开脑洞。 玉苏略微惊讶:“妖管局还有这种法器,那你怎么不找妖管局管定制一个,你这身妖气,就跟移动的定位器一样,我就是凭你的妖气发现你的。” 有这种法器,干嘛不给自己配一个,九尾一族可就剩下她一个,万一也被大妖抓去吃了,那九尾狐岂不就断绝了。 钦灵捋了捋掉到耳边的头发,有些骄傲地道:“妖管局的法器对我种血脉强大的妖作用不大,只能隐藏小妖妖气。” 她是九尾狐,血脉强大,现在这些道士炼制的法器根本就不能掩盖她血脉的气息。 玉苏嫌弃地瞥了眼钦灵,“四五百年,就练成这个模样,还血脉强大。” 她当年听妲己说过,妲己出生就开智脱去妖体,而钦灵....... 有这么强大的血脉相助,脱去妖身也才一百多年,这修练速度,她都没眼看。 算了,比不得。 钦灵被玉苏的话打击到了,神情顿时蔫了下去。 —— 吃完午饭,玉苏便准备去翡翠街了。 三人下楼,慢吞吞往小区大门走去,刚走到大门处,就见小区大门处聚了不少人,那些人脸上都透着怜悯与唏嘘。 玉苏凝眉,奇怪地在人群中站了一会儿,想从众人的谈话中,听听是发生了什么事。 “小宁妈这以后可怎么办,就这一个独生女,千娇百宠,却遇上这种事。” “可不就是吧,我听人说,是上前天晚上下班后遇害的,那下手的人太特么不是人了。” “我听说,警察现在就找到个头,身体还没找到。” “杀人分尸,这种恶魔,抓到了一定要判死刑。” “肯定是死刑,跑不掉的。你们几家有闺女的,让你们闺女别上晚班,最近杀人分尸的事,可不止一起。你们是不是忘记了,咱们隔壁区,一个多月前,不也出过一宗杀人分尸案,被杀的是个坐台小姐,那女人是外地人,因为她那职业,所以大伙都以为杀她的是嫖客。” “对,对,这事还上新闻了。” 大伙一听,顿时想起了一个多月前,闹得纷纷扬扬的离奇案子。 那案子,至今警方还没破案。 要说起来,那案子当时的血腥恐怖度,比起今日这桩杀人案,完全不遑多让。 同样是杀人分尸,到最后,警察就找到了几块被野狗啃过的人骨和头,那头还被凶手砸成了一团血饼。要不是上面还有头发,怕都没人能分辨出那团血饼是个人头。 警察挨家挨户查了好久,才查出被害人的身份。 一个多月,两宗杀人分尸案,大伙细思极恐,当即不寒而栗。 第45节 这,这,该不是连环凶杀案吧? 妈啊,要真是这样,那,那谁家闺女晚上还敢出门啊,这万一倒霉的撞上...... 玉苏也震惊了。 她这一趟远行,可算是涨见识了。 她在中山镇生活了十几年,除了孙浩这宗父杀子的案子,就从来没有听说过其它杀人案,她这才出门几天,盗墓者耳闻了,杀人犯见过了,现在竟又来一宗杀人分尸案。 社会这么不安全的吗? 听完小区门口大伙说的事,玉苏并没有往多想,她摇摇头,惋惜地上了钦灵的车。 刚才别人的谈话内容,钦灵也听到了,她凤眸透起惋惜,感慨道:“女孩子,还是得学点防身术才好。” 玉苏套上安全带:“他们说的上一宗案子,你听说过吗?” 钦灵脚踩油门,慢慢把车开上马路:“听说过,那时候我刚进剧组,就是因为这案子,磊子才会从首都跑到江省来陪我。他就是喜欢瞎操心,凶手遇上我,谁分谁的尸还不一定呢。” 玉苏睨了她一眼,没接话,叹了两口气,就把这事放下了。随即拿出手机,给老莫打了个电话,问他在店里没,她想借他店里的机器,开块料。 老莫听到玉苏要来开料,忙不迭说自己在店里,让她直接过去就行。 他可是知道,昨天玉苏一共买了四块料子,其中两块有出货,还有两块没来得及开。 也不知道小姑娘运气如何,要是这两块料里还有货,那他可就得重新评估这小姑娘了。一块两块出货,可以归功于运气,但倘若四块料都出货,那就绝对不是运气那么简单。 老莫昨天买进一块价值三亿多的极品玻璃种,这事,已经在翡翠街传开了,附近的老板今天好多都闲得没事,来找老莫喝茶。 说是喝茶,但大家打得什么主意,心里都门清。不过是以喝茶的借口,想瞅瞅他买进的这块璞玉。 有些看过这块玉的老板,甚至已安排自己家的勘察师去毛料场,想看看那场子里是否还能捡个漏。 一个毛料场,一旦出了极品翡翠,那毛料场就会名声大噪,珠宝商会趋之若鹜地往那料场赶。因为,大伙都相信,同一个料坑里出来的毛料,绝对不止一块极口翡翠。 玉苏打电话给老莫时,老莫正在招呼附近两个玉器店的老板。 昨儿玉苏切出的那块料子,目前设计师还在设计图纸中,还没着手加工。所以,整块原玉都还陈置在老莫的保险柜里。 这会儿有老伙计要看玉,老莫也不知是炫耀,还是不好推脱,将玉拿出来放到了自己办公桌上,任由两个懂行的老板观察。 玉苏在玉福堂门口下车,店里的工作人员微笑着,将玉苏和钦灵带去了二楼老莫的办公室,至于黄丽,在车子刚开进翡翠街,就迫不及待的下车,自己去逛了。 “玉苏来了。”见到玉苏进来,老莫开怀一笑,立即迎了上去。 “莫叔,又来麻烦你了。”玉苏唇角含笑,朝老莫客气地道。 “不麻烦,不麻烦,哟,这不是咱们的钦大名星吗,今儿什么风,把你也吹来了。”老莫和玉苏打完招呼,眼睛一瞟,就瞧见了带着口罩的钦灵。 钦灵在娱乐圈名声不好,但在翡翠圈的名声却是极好。只因她爱玉,这些年,她没少在他们手上买玉器,每次只要一相中,就从来不会讨价还价。 有时候,她出席晚宴活动,还会找珠宝商定制翡翠首饰。 所以对钦灵,珠宝商们也不算陌生。 钦灵摘掉脸上的口罩,妩媚凤眸微微上佻,巧笑倩兮的玩笑道:“莫老板眼睛可真毒,我这都把自己遮得密不透风了,你居然还能认出我。” 老莫调侃大笑:“大美人吗,自然是得多关注关注。” 老莫打趣完钦灵,便把注意力放到了玉苏身上,他客气地将玉苏迎进办法室,态度诚恳的道:“玉苏,你今儿要开的货,是你昨天买下的另两块吗?” 玉苏点点头。 老莫眼睛带起期盼:“出了货,还卖给叔怎么样?” 玉苏抿抿了嘴,晒然一笑:“莫叔价给的这么公道,不卖给你,还能卖给谁。” “哈哈哈,对,老莫我就是个实在人。”老莫见玉苏一口应下,高兴地大笑出声。 笑完后,他转而向玉苏介绍起两个前来观赏玉石的老板。 这两人都是翡翠街的老板,一个姓周,一个姓洪,都是上了年纪的中年男人,周姓老板看着文质彬彬,鼻梁上带着副金丝边眼镜,给人一种知识渊博的睿智感,而另一个洪姓老板则大腹便便,看着有几分中年油腻。 这两人见老莫的客人是两个女子,其中一个还是脸嫩,从未在翡翠圈出没过的小姑娘,二人都有些讶异。 而更让他们诧异的,是老莫对这小姑娘的态度。 热情中带着些恭维,如果这种态度是对钦灵,他们还不会觉得多突兀,毕竟钦灵也算是个名人,偏他献殷勤的对象是那个年纪较小的姑娘。 这态度,无疑有问题。 洪老板蹙着眉头,在玉苏身上打量了几眼,似想到什么,他眼睛赫然一瞪,赶紧也热情起来:“老莫,这莫不就是昨天卖这块玻璃种给你的小姑娘?” 洪老板虽是在问,但语气带着几分肯定。 昨天老莫以三亿多的价,在一个小姑娘手里买下一块极品玻璃种,大伙听闻后,都在私下打听卖玉的小姑娘是谁。 打听了一圈,都不知道那小姑娘是谁,大伙心里好奇的紧。今儿再一看老莫对玉苏的态度,老奸巨猾的洪老板,顿时便猜出了玉苏的身份。 洪老板惊讶了一声,兴味的打趣:“小姑娘可真火眼睛睛,玻璃种这种玉,咱国内的毛料场总共也就出过几次,这种极品玉,一般只出在缅甸公盘上。” 玉苏落落大方道:“洪老板过奖了,不过是运气罢了。” 不卑不亢,从容不迫的姿态楞是把几个翡翠老板给震了震。 小姑娘这身气度,看着可不像她这年纪该有的。 一旁的周老板在观察了玉苏两眼后,镜片下的眼珠子微微怔愣,随即朗声道:“老洪,你可打眼了,这小姑娘现在可是咱江省的名人。前两天火车站出事,可就是小姑娘出手,帮助警察将歹徒制服的。” 周老板这话一出,老莫和老洪为之一顿,随即瞪大眼,猛往玉苏脸上看。 这一看,两人顿时震惊了。 还真是那个见义勇为的小姑娘...... 老莫夸张哎呀一声:“老眼昏花了,小英雄就在跟前站着,我竟然没认出来,难怪你昨天不让我送你,就你这身手,谁敢往你身上打主意,还不得来一个抓一个啊。” 说完,老莫视线又在玉苏身上驻留了一会儿。 难怪这小姑娘遇事不慌不忙,沉稳得仿佛一个久经商场的笑面虎,原来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 在那种情况下,她都能冷静分析周遭情况,并上前救人,这份胆识,就是他们这些老家伙怕都比不上。 现在的年轻人,不得了,不得了,真上让人刮目相看。 玉苏莞尔一笑,谦虚道:“那有莫叔说的那么厉害,不过是投机取巧罢了。” 说罢,玉苏话题一转:“莫叔,你机器在哪,咱们还是先把这料子开了吧。” 跟这些老家伙聊天,真是心累。除了老莫谈话间有几分真诚,另两个看似恭维,眼睛却都透着估量。 那隐晦的估量神情,仿佛是在打量一个货物般,她看着就不舒服。 老莫一听切料,情绪顿时激奋,把办公桌上的原玉锁进保险柜,带着几人就去了三楼的工作室,洪老板和周老板也跟着上了楼,准备凑个热闹。 玉苏把带来的两块料子拿给老莫,让他动手切。这两块料都是小料,表层纹路极多,稍微懂点行的,都不认为这两块料子里有货。 周老板和洪老板本还以为,玉苏带来的料很好,结果一看外观,两人顿时没了心情。 这种料,怎么会出货,这小姑娘怕也只是闹着玩玩,昨日开出极品翡翠绝对是意外。 作者有话要说:标注的翡翠公盘资料来源百度感谢在2021-04-1907:16:03~2021-04-2007:44: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捌??20瓶;daisy5瓶;迟到的钟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三十九章 老莫见识过玉苏的运气,虽然手上这两块料真的很普通,但莫名的,却就觉得会出货。 老莫是个常开料的熟手,几下功夫,便把两块料都切了出来。 两块料都出货了,且玉质都还不错。 看着开出来的货,老莫对玉苏的态度,越发谨慎起来。 这小姑娘,绝对不是简单的小姑娘。 玉苏从切料开始,唇边就含着微笑,仿佛知道这块料会出货般,笑容从容又笃定。 她似没瞧见老莫眼底的惊愕,嫣然一笑:“莫叔,你瞅瞅,这两块料值多少,直接报个价吧,行的话,咱们现在交易。。” 轻飘飘的话,仿佛是在家长理短。 周老板和洪老板坐不住了,两人神情诧异,谁也没想,刚才那块犹如废石的料子里,竟会藏有美玉。 二人将视线从美玉中抽离,赫然转头看向玉苏,当看到玉苏那波澜不惊的面孔时,两老板心里都带起了点异样。 这小姑娘绝对懂玉,且还是个行家。 眼光这么独到,一定要将她聘请来做自己店里鉴石师傅。 “长江后浪推前浪,玉小友,牛啊......两块料,两块货,再加上昨天那玉极品玻璃种,你这眼光,一般人还真比不上,小友有没有兴趣来老洪的珠宝行,做个鉴定师。”老洪腆着脸,当即就朝玉苏发出邀请。 周老板也眼热玉苏的本事,但他比洪老板矜持,他没有出口相邀,而是直接递了一张名片给玉苏:“玉小友,这是我的名片,下次再出货,可以考虑考虑我清玉源,只要货好,价格都好说。” 这是个老奸巨猾,当着老莫的面,就截老莫的货,偏他截的不是手上这新鲜出炉的两块玉。老莫被他俩这波操作,气得直吹气,暗骂两人不厚道。 老莫抬眸看向玉苏,见玉苏神情淡然,笑着接了洪老板的名片,却没给出明话,提着得心微微放下。 他可比这两人知道的更多,这小姑娘昨天一共选了四块料,四块料都出货,这等对玉的敏感度,怕是无人能比。这么厉害的小姑娘,他可不愿和她断了合作。 在场五人,最镇定的非钦灵莫属。她脸上虽也挂着笑,但那笑却是一个比玉苏更自信的笑。 仿佛玉苏选的料,不出玉那才叫奇怪。 老莫收起心底的那点小心思,见周洪两人似乎还要纠缠下去,赶忙道:“玉苏,咱们去办公室谈。” 说罢,他扭头,瞪了眼周洪两人:“老周,老洪,我有客人在,就不送你们。” 明晃晃的撵客,凡是有自知之明的人,都看得出来。 周老板颔首,识趣的道:“我店里还有事,得空了再来找你喝茶。” 周老板客气的问玉苏要了联系方法,便大步下了楼,倒是洪老板似乎有些不死心,还想开口邀请。 老莫烔目恼瞪,板着脸看着他。 洪老板到底没敢再出声,朝老莫谄笑了一下,悻悻离开了玉福堂。 老莫冲他后背轻哼一声,带着玉苏和钦灵回了办公室。 第46节 两块玉,一块算是小极品,一块稍显普通,老莫报了三十八万的价给玉苏,玉苏没还价,直接点头成交。 交易完,老莫把钱转给玉苏,然后和玉苏谈了一会儿话。 他意思很明确,就是想让玉苏以后如果有玉,都卖给他,他玉福堂吃得下,且还道,如果选了料在料场不好开,可以拿来他玉福堂切。 苏玉欣然答应,对比刚才那两个离开的老板,昨天这明里暗里提醒她的玉福堂老板更值得相交,所以,玉苏也没打算换个下家。 玉苏隐晦地向他问了问有关国内料场的事。 她以前并没有接触过玉石这一行,国内有哪些料场玉苏都不知道,所以,必须得给自己找个带路人。 老莫也上道,直接告诉玉苏,像翡翠街这种明面上的料场国内只有三家,一家就在这里,一家在广省,一家在南省。而私底下的料场,几乎都在首都。 这种场子不大,可里面的货,都比摆在明面上料场的货好,是那些有点钱,又爱赌石的富豪寻找东子的场所,这种场子得有人带,才能进去。 老莫很中肯的建议玉苏,没必要去这种场子。 因为,里面的货都是老坑出品,价格昂贵不说,富豪们还会时常兴起,把毛料价格抬的极高,运气好,拍下来能有点赚头,运气不好的,那就是血本无归,珠宝商一般都不会去那种地方淘货。 因为,划不来。 玉苏把老莫的话听了进去。她是要在玉石界捞钱,不是砸钱,的确没必要去和别人比财力雄不雄厚。 谈了一会儿,玉苏就打算离开玉福堂了。 她没在这时追问老莫有关缅甸翡翠公盘的事,虽然合作两次,但关系不够紧密,她准备多接触几次,找个恰当时机,再来问有关翡翠公盘的事。 老莫把玉苏和钦灵送走,回头就向玉福堂员工交待,以后玉苏要再来玉福堂,以贵宾接待。 * 碧空如洗,已是下午两点过,玉苏带着钦灵先去了一趟银行。 把管刑巅卡上的钱,都转到钦灵给她的那张银行卡上,只留了一千万在里面,玉苏准备把这一千万拿给玉松。 转好账,钦灵开车将玉苏送回小区,便掉头开车去了机场。 钦灵准备今天就去锦玉斋,确定玉石琵琶是否安好,顺便观察一下胡赋的态度。 离去前,玉苏摒气敛息,手指往钦灵的额头上轻轻点触,将一些东西,通过神识传递给了钦灵。 那些,是玉苏脑中有关妲己修练的记忆。 钦灵是九尾一族最后一只狐狸精,当年封神大劫真的伤到了九尾一族的根本,传至如今,九尾一族的功法都已残缺不整。这只小狐狸修练几百年,似乎也就妖力涨了,术法却不怎么精通,连独属她们九尾一族的魅术,都练得缺胳膊断腿。 玉苏上辈子是玉石成精,与其它妖精的修练之法截然不同,她之修练不可模仿,在修练这方面,她给不了钦灵多少帮助。所以,她将有关妲己修练的记忆共享给她,让她自己去参透。 * 目送钦灵离开,玉苏抬步往小区里走。 出去一趟,又小挣了一笔,玉苏眉眼间都透着愉悦。掏出钥匙打开门,本以为家里应该没人,没想门一推开,却发现家里该在的人都在,不但如此,还多出了两个。 玉苏呆了。 眨了眨眼,确定自己没眼花,她甜甜一笑,喊了一声:“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中午打电话给大哥那会儿,大哥该不会就是去接爸妈了吧?要不要追这么紧,她和玉朋前脚到,他们后脚就追来了。 “回来了,大热天的,去哪玩了?” 周元英黑眸复杂地看了一眼玉苏,就收回了目光。 周元英和玉良平也是刚到,行李才收拾到一半,这会儿,正忙着将从老家带过来的东西收掇出来。 玉苏前头来的时候,周元英考虑到三个孩子出行不方便,就没给玉松带多少老家特产,今天自己过来,带的特产就比较多了,行李一共两个箱子,其中一个箱子里,放满了中山镇独有的熏肉和一些她自己腌制的菜。 “没有,就闲逛了一下。”玉苏把门掩上,将钥匙搁到鞋柜上,笑吟吟进屋。 整理东西的玉良平见玉苏回来,略显激动地丢掉手里的东西,两步冲到玉苏跟前,睁着双眼,反反复复地往玉苏脸上看。 看完了,他咧嘴,自豪大笑,那笑容欣慰又透着丝丝涩意。 笑了几声,似乎想掩饰什么,他感慨道:“咱玉苏长大了,长大了......玉朋跟你妹学学,别一天到晚抱着手机不放。” 玉朋这会儿也才回家,被亲爸点名,他翻了个白眼,全当没听到,又继续埋头翻看手机。 早上和巅子一起出门,拍了不少东西,那时只顾着拍,拍出来后都没顾得着看,这会儿回家了,当然要看看自己一天的成果。 哎,可惜巅子又又又倒霉了,这次是一头掉进了公园里的锦鲤池里,要不是他急着赶回来换衣服,他还可以多拍一些相片。 想到今天出门的经历,玉朋心生余悸。 太特么惊险了,以后他坚决不和巅子一起出门。 今天出门,巅子就跟是过五关斩六将的战士一样,险象环生,差点被车撞两次,高空抛物险些砸中他三次,最恐怖的...... 特么的,他还被两只狗追了两条街。 明明他和巅子在一起,但那狗就指着巅子追,狗眼看都没有看他一眼,楞是追着巅子跑了两条街。好不容安安全全逛完几条街,到达一处公园,他想进去看看,结果呢,巅子却一头摔进了鱼池里。 这倒霉程度,他算是见识到了。 周元英看了一眼又在埋汰儿子的丈夫,这次倒是没回嘴怼他。她埋着头,静静收掇东西。 “现在是夏天,天气很热,大中午出去中暑了怎么办。”周元英眼底浮现彷徨。 闺女贴心懂事,她...... 松子昨晚在电话里说,她赌什么石头,赢了一千多万,她当时听到这个消息,差点没把心脏病吓出来。 一千多万,这跟中彩票有什么区别。 太惊悚了! 正兴奋中,玉小岚又打电话过来了,话里就一个意思,问他们玉苏在哪里,她要认回玉苏。 玉小岚这通电话,犹如一桶冰水,把被一千万砸得头晕眼花的两口子,浇了个透心凉。 一千万什么的,先放一边。目前摆在两口子面前最要紧的事,是有人要和他们抢女儿。 玉小岚中午那通电话,只传递她想去看看玉苏的意思,晚上第二次电话却态度急转,明确告诉他们,她要认回玉苏...... 周元英哪怕不同意,不愿意,也抵不住人家是玉苏亲妈的事实。 周元英怕,怕玉苏有了亲妈,不认她这个养大她的妈...... 别说她自私,阻挡玉苏和玉小岚相认,换做别人,反应只怕比她更激烈。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闺女,她真的不愿就这么拱手让出去。 玉苏瞧着爸妈脸上的淡淡愁绪,眸子微暗,觉得有些不对劲。 爸爸刚才的反应,无疑已经知道她赌石赌赢了的事,既然知道,那就不该是这反应。 爸爸虽在笑,但笑容有些涩意,妈妈...... 她干了这么大的事,向来喜欢絮叨的妈妈,今天竟然不吱声了。不但如此,神情还有些黯然。 家里突然暴富,这反应......有问题! 玉良平和周元英心里装着大事,哪怕是强颜欢笑,心事多多少少露了一些到脸上,这不,才一个照面,就被观察细微的玉苏留意到了。 “爸,妈你们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玉苏在家人面前,向来不会隐藏,疑惑一起,就直接问了出来。 虽然上辈子是不受约束的妖,但不妨碍她爱她这一世的亲人。 父母无私的奉献,无私的爱,活了两辈子,第一次体会到,所以她格外珍惜这一世的亲人。 这辈子,有幸做他们的女儿,是她的福气。 周元英听到玉苏问起,一敛眉间惆怅,抬头扫了她一眼:“除了你,还能有什么事。你瞅瞅,这才出门几天啊,就干出这么多事,捉小偷,抓歹徒,还跑去赌什么石头,你这么能干,是不是过段时间,还要把天捅了。” 刚洗好澡,换上干净衣服,从浴室里出来的管刑巅,冷不丁听到周元英这捅天的话,他眸子微蹙,冷硬眉角带起一分戾气。 但他掩饰的很快,那戾气一闪即逝,被妈妈抓住一顿怼的玉苏,完全没有察觉到他刹那间的变化。 玉苏瞅着满眼厉色的妈妈,澄澈的眼珠子冒起了圈圈。 “......”她不过就多问了句,咋就捅了马蜂窝。 早知道妈妈愁的是她,她做啥还问啊......、 玉苏蔫了,小脑袋拉耸,眼睛注视着光洁的地板,小声驳了周元英一句:“见义勇为,你教我的。” 小时候她可不就是这么教她的,拾金不昧,见义勇为......凡是好的品德,她通通都灌输给他们兄妹三个。 周元英听到玉苏顶嘴,眉头一横,大吼道:“我是这样教你们的吗?在这些前面,我是不是给你们说过,量力而为,遇到事情找警察。当时有警察在场,你还冲什么冲,万一你也被坏人抓了怎么办,你就没想过要出事了,我和你爸会怎么样吗?” 说到这里,周元英心里就是一阵后怕,眼眶微微泛起了红。 压抑了一天的情绪,似乎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的理由,周元英吼完这话后,就再也绷不住了。 泪水顺着她眼角皱纹蜿蜒而下。 “都是讨债鬼,就没一个让我省心的。”抱怨声,带起了一丝哭腔。 “妈,妈,我错了,你别生气,以后我不冲动了,遇到事我就跑......”见周元英哭,玉苏顿时慌得六神无主。 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见她妈哭,这,这...... 她把妈妈惹哭了。 “英子,你别哭啊,玉苏好好的,你别哭。”玉良平见媳妇说哭就哭,也慌了,赶紧上前安慰。 不过,他知道媳妇是在哭什么。 玉小岚昨天两通电话,让她心里膈应,昨晚她辗转反侧,整夜都没睡,天快亮的时候,呆坐在床上默默流泪。 要不是今天要来江省,怕哭红了眼睛,让孩子们担心,她昨夜怕就崩溃了。 他知道她在担心害怕什么,说句老实话,闺女是他捧在手心里养大的,他也不愿意让玉苏和玉小岚相认,相认了,他就只是小玉苏的舅舅而不是爸爸了。 一个称呼,就足够让他窒息。 “妈.....” 玉松和玉朋也被亲妈这突如其来的哭声给惊呆了,两人回过神,赶紧齐齐喊妈。 三个儿女围绕身边,周元英湿润的眼,在几个孩子身上看了看,最后驻留在玉苏身上。 看着玉苏那担心神情,周元英小声哽咽,极力收敛着瞳底泛出的悲伤。 她抹了一把眼睛,把脸颊上的眼泪擦拭掉,语重心长地对玉苏道。 “玉苏啊,妈只有你一个女儿,你做事的时候,多想想妈和爸。你从小到大就和别人不同,我和你爸教你要胆大,是希望你不要去害怕那些东西,能像个正常女孩那样,开朗长大,而不是让你遇事逞强,置自己安危不顾。” 三个孩子,她最操心的就是玉苏。费心费力养大,如今却......她真舍不得。 第47节 别跟她提什么玉小岚是她小姑子,玉苏在哪里都一样。 刀子插谁身上,谁疼。 这能一样吗? 反正,情感上她是接受不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4-2007:44:40~2021-04-2106:57: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帮主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四十章 周元英心里真正伤心的事,道不出口,只能以担惊受怕为借口,宣泄自己的情绪。 玉小岚的出现,破坏了她平静的生活,真相一旦爆出,绝对会把她家这艘小船吹得支离破碎。 “妈,我知道错了。我以后绝对不会再这样子。”玉苏郑重保证,眼睛也有些泛酸了。 她妈这次真被她吓到了。 看来,有些东西得捂紧一点。 不想让孩子们太担心,周元英缓了几口气,才将情绪抑制下去,不再抽泣:“说到要做到,以后再敢让我知道做这么危险的事,我打断你的腿。” “一定做到。”见妈妈情绪终于趋于平稳,玉苏撒娇似地蹭了蹭周元英。 周元英收敛了情绪,这一茬就此掀过,但经过刚才那场激烈的情绪起伏,不大的客厅里,气氛依旧有些低迷。 这种气氛一直持续到晚上,玉苏将一张银行卡上交给父母,才逐渐散去。 这张银行卡玉苏本来是打算给玉松的,现在既然爸妈也来江省子,那当然是上交给爸妈了。 周元英看着手里被塞进的卡,神情格外复杂。 她微微张嘴,想说什么,但声音却咽在喉咙,最后,只默默地将卡收起来。 倒是最后一个知道事情的玉朋,呆滞了足足半个小时,都还没从这波天降一千万的惊喜中回过神。 * 霓虹灯逐渐点亮城市。 晚饭后,周元英看了眼家里的四个孩子,和玉良平商量了一下,准备去外边住一晚。 这房子只有两室一厅,两个大人,四个孩子,挤挤倒是能睡下,但她有事要和玉良平商量,有些事暂时还不能让孩子们知道,所以,准备先在宾馆住一晚,明天再做打算。 等父母离开,玉苏起身去洗澡。洗完澡,刚从卫生间出来,就见管刑巅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静伫在门边。 玉苏抬眉,疑惑问:“有事?” 管刑巅颔首。 露出系在手腕上的幸运星,黑眸幽幽注意玉苏:“我需要出门一趟,这个不能支撑太远距离。” 今天他试过,幸运星虽有用,但是......距离一旦太远,那如蛆跗骨的霉运,就会无限放大,导致他寸步难行。 玉苏摊摊手:“那我没也没办法。” 幸运星里的势,是用信仰转化而出的,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多余的信仰,她也无能为力。 玉苏的回答,让管刑巅冷硬眉角轻轻一蹙。 他必须要出去一趟,今日,他隐隐察觉到那独属他的东西在召唤他,但偏距离有些远,他没办法过去。 那是他的武器,陪伴他无尽岁月,两百年前,被人顺手牵羊牵走。武器失了他这个主人蕴养,越来越虚弱,倘若再不取回,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了。 所以,他必须去把它取回来。 “什么时候有空,能陪我走一趟吗?”管刑巅拧眉问。 玉苏:“你要去哪?” 管刑巅薄唇轻抿,道:“我不清楚,我以前的武器在召唤我,我需要去将它取回。” “武器?”玉苏惊异:“——器灵?” 卧槽,巅子上辈子到底是哪方大佬,武器竟生出器灵了? 将军那个猜测,怕是要推翻了! 管刑巅点头,解释道:“嗯。多年前的一场地震,将它从地下震了出来,然后被人趁乱带走了。” 当年地震爆发,死伤无数,戾气充斥天地,影响了他的心神,让他有坠魔迹象。他不愿坠魔,便封闭五感陷入沉睡,武器在那时遗失,等那场地震带来的危害平息后,他就与武器失去了联系,再感应不到它。 他在世间寻了不少年,但它似乎被什么东西阻隔了气息,一直查无踪迹,再后来他就遇上了同样在世间游荡的她。 当年,他第一眼看到她,就知道她不是普通的灵魂。 魂息强大却浑浑噩噩,如同一个失智的灵魂。他心下好奇,于是跟在她身后,暗暗观察她。 这一观察,就观察到了两人投生。 玉苏耸耸眉头,没有拒绝管刑巅:“有大概距离吗?只要不出江省,什么时候去都可以。但如果不在江省,那就要等几天才行,我爸妈刚来,没好的借口,我肯定不能再出游。” 生出灵的武器......封神时期,只有大佬才能拥有,巅子的身份,真是越来越让人好奇了! 管刑巅不确定地:“我感受不到具体距离。。” “那过几天吧。”玉苏拧眉,就算他要去寻武器,也得先等她爸妈安顿好后,她才能陪他去。 二人说了几句,定下行程,玉苏便回了屋。爬上床,打了个哈欠,眼帘就撑不住,慢慢合了上。 * 凌晨五点,天还未亮。宁静的大街上,只有环卫工人在昏黄路灯下,辛勤劳作。 玉苏精神抖擞的急跑在宽阔的大马路上,在她身后,还跟着一个神情冷寂的管刑巅。 玉苏今儿起床比较早,想早些跑完,回去陪爸妈。今天她打算陪爸妈去血购一番,然后打听打听他俩是个什么主意。家里有钱了,她妈应该不会再那么抠抠搜搜,舍不得花了。 要是她没猜错,她妈肯定会想买套房子。 买房子好,要是买在长松市,她和玉朋就不用住学校了。 长松市是个三线城市,房价还不算贵的离奇,买完房,钱肯定还会剩下很多。到时候,也不知道她爸会不会把理发店开市区去,还有玉松.....爸妈对玉松应该会有另外的安排。 玉苏顺着马路一直往前跑,跑了不知多长时间,不知不觉竟跑到了影视城这一带。白日喧闹的影视城,这会儿还很安静,只有零星几个剧组在开工。 玉苏看了看已朦胧发亮的天色,渐渐放缓脚步:“差不多了,回去吧。” 管刑巅颔首,两人掉转脚步,便准备打道回家。 刚走几步,二人脚步齐齐一顿,都愕然转头,惊疑地看向远处,一隐隐透着微弱灯光的仿古宅院。 那里是古装剧的剧场,今晚那边没有剧组开工,整个建筑都冷冷清清。几盏路灯,将仿古建筑映的影影绰绰,看着有几分阴森。 似察觉到什么,玉苏赫然蹙额,抬步,毫不犹豫地往宅院直奔了过去。 清凉夜风拂过耳畔发丝,轻柔中带着残忍血腥。 刚才,她只稍深呼吸了一下,就嗅到了那方传来的浓烈血腥味,直觉告诉她,那边定然出事了。 而这个方向,除了那片建筑群,便再无其它。 管刑巅似乎也察觉到了那边有异,他步伐一抬,毅然跟了上去。 两人速度极快,没走多久,便抵达了那座血气浓郁的院子。 玉苏侧头,和管刑巅天对视了一眼,随即提劲矫健一纵,便置身到了院顶的琉璃瓦上。 恢复记忆这么久,上辈子的身手已然练回了泰半,爬个墙完全不在话下。只是目前功力较浅,还做不到以前那般腾云驾雾,尽管如此,但放在古代江湖,那也是一流高手的水准。 管刑巅紧跟玉苏步伐,连呼吸都没变化,双脚就离了地。 也不知他用了什么巧劲,就这么凌空升到了房顶上,然后脚腂轻旋,落到了玉苏身侧。 幽静院舍,一股刺鼻的腥味弥漫空中。 玉苏冷额紧敛,脚尖在瓦片上轻轻一点,轻巧身姿犹似夜空下的灵燕,一个飞纵就跃了下房顶。 管刑巅并未跳下,他伫立房顶上,垂目,神情冷肃地观察着四周。 他的位子,看似站得随意,但也极为巧妙,下方院落尽收眼底,任何动静都逃不出他之双眼。 玉苏刚一落地,便察觉到了地上那不同寻常的脚印。 青砖地板上,一个个深红脚印从内堂蜿蜒而出,院外路灯微弱灯光,将一排脚印映的极为诡谲。 玉苏摒气敛息,警惕地看了眼血色脚印衍生的方向,抬步,不假思索顺着脚印,慢慢往前移去。 地上血印从内堂蔓延至后院,玉苏走了一会儿,才抵达脚印源头。 后院石井旁,一摊粘稠的深红鲜血,顺着石砖缝隙慢慢流淌,染红了一大片地砖。 地上的血很多,石井附近的青砖全部被鲜血浸泡,连井旁的小树上枝丫上,也挂着点点血滴。 那血滴,宛若残线,一滴一滴往下掉落。 这血还没有完全凝固,玉苏看着这现场,黑眸陡然一睁,她抬额,黑眸下意识环顾四周。 凉风轻拂,四周空叔无声,除了她的呼吸,再没其它声动。院中陈设一切正常,没有一丝翻动痕迹,也没血的主人..... 玉苏收回打望的视线,弯身凝眉,纤细手指在鲜血中轻轻沾了沾,然后将手指凑进鼻端,细细辨识了一下。 人血,还带着一丝温热。 玉苏蹙眉沉思,片刻后,手指在地面上擦了擦,抹掉血迹, 这里......发生过命案,就在几分钟前。 就在玉苏得出结论当下,屋顶上的管刑巅似乎发现了什么,突然开口,道:“左方,五公里处。” 说罢,他身子一纵,骤然从房顶跃下。 疾风掠过,宅院前毅然已无身影。那离开的速度,完全是非人的速度,眨个眼,掀起的残影,就已至街道尽头处。 玉苏闻言,身子俯冲直上,猛然跃出宅院,拔腿就往管刑巅所说的左方奔出。 她出来的很快,几乎是管刑巅话声一落,她就跳出了宅子,但如此迅速,出来时,连个管刑巅的影子都没看到。 第48节 玉苏诧异,这速度也太快了吧。 看这速度,他肯定已经恢复了上辈子的状态......有点小羡慕,什么时候,她才能还完恢复上辈子的身手啊。 玉苏心里感慨,脚下速度却没任何迟缓,往左侧边的一条单行道疾奔而去。 刚才院子,气息杂乱,除了最浓郁的血气味,还蕴含着九佛镇邪里那只老鼠精的妖气,不过,这次的妖气比工地上浓郁,除此之外,妖气里还裹挟阴邪气息。 这种气息,她最清楚不过。 封神大劫时期,哪个妖精手上没沾过人命的,但凡沾了人命的妖,妖气里都有一分邪味。 看来,那只老鼠精出来为祸了,且一出手,就伤人命,以残留妖气判断,丧命他手上的,绝非一两个人。 才出封印两个月,就出来作案,这妖是个残暴的。 管刑巅先一步离开,速度还极快,眨个眼就没了人,玉苏只能凭着他残留在空中气息一路追下去。 玉苏奔出单行道,又七拐八转了好几条街,最后顺着马路,一直跑到了距离影视街四五公里外一处拆迁的老街,脚步才逐渐放慢。 许是因为拆迁,这条老街极为萧条,残恒断壁,没有一丝生活气息。这里没有路灯,天又只朦胧发亮,视线所及皆黑黑沉沉,只勉强能视物。 玉苏停下脚步,侧耳静听四周动静。就在这时,黑暗的前方,一股凄凉肃杀之意,骤然升腾,刹时笼罩天地。 杀意一起,玉苏脚下的路仿佛有了指引,她不在迟疑,拔腿就往杀气升起的方向疾冲而去。 这是独属管刑巅的杀气。 凄凉中透着浓浓不甘,仿佛壮志未酬身先猝,苍凉孤寂,偏又透着悲壮。 极其复杂。 上辈子绝对是个有故事的人。 * 断瓦残恒的废墟中,无形的杀气在空中交汇撕杀。一俏丽女子捂着流淌着鲜血的胳膊,惊恐地缩在管刑巅身后,脸上布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 管刑巅肃然而立,鹰隼般的眸子,锐光迸射,直视那端与他隔空相对的人。 那边,一个身子瘦弱,形似枯槁的男子,阴的脸,警惕地盯视着管形巅。 这男子个头极小,只有一米左右,犹似侏儒,外貌也格外丑陋,两颗眼珠子犹似充了血,看着极为恐怖。 “你是谁?”男子开口,嘶哑的声音仿佛锯子拉铁木,难听又刺耳。 管刑巅沉默,冷沉脸孔上,透着让人胆寒的肃杀之意。 这杀气,宛若化成了实质,直指男子的胸口。 杀机笼罩头顶,男子不敢有一丝妄动,就那么阴鸷地盯着前方的拦路虎。 气氛剑拔弩张,两方一时僵峙。 就在双方僵峙不下之际,一道胆寒的声音打破了这方寂静。 “小,小兄弟,那边的女孩还有呼吸。”黄丽捂着受伤的胳膊,胆战心惊地朝管刑巅道。 对峙双方气场太强大,根本就不是她一个小妖可以抵挡的,黄丽本不想开口打破双方僵峙,但再不开口,那边的那个普通人,就要挂了。 老祖宗说过,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多做善事,有益于修为。没看到也就算了,可既然碰上,那就不能当看不到。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4-2106:57:30~2021-04-2207:53: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迟到的钟、小月牙儿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四十一章 黄丽是钦灵助理, 就住在剧组为钦灵提供的酒店里,酒店在影视城中央,距离出事的那座院子, 只有一小段距离。 白日从翡翠街回来后, 黄丽便没再出门,钦灵回了首都, 她无所事事,睡了一觉后, 便抱着手机打起了游戏。 这一打,就打了个通宵。 见天快亮了,她扑腾着翅膀,化出原形飞到酒店的顶楼上, 打算修练一下。谁知还没入定,就忽听附近响起了凄惨女声,那声音离酒店很近, 但似乎还被什么东西匿了声。 那么大的惨叫声,居然没有吵醒附近睡觉的人。 那女声极为痛苦,仿佛正在遭遇酷刑。她一时好奇,便刚遁着声音过来察看。刚起飞一会儿, 就见到一矮小影子,裹挟着一个东西, 跳出了那座古朴宅院。 她来不及思考,当即便追了上去。 她是飞禽类妖精, 速度精湛,没多大会儿功夫,就追上了这侏儒男子。本来,她以为小个子男子, 只是普通行凶的人。但这想法,在看到男子正面容貌,和他挟的东西后,黄丽当即便知道否定自己的想法。 她大意了。 她这追的,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个与她同样的妖精。这妖,似乎还不是好妖,一见到她,就舔了舔嘴,朝她露出恶意。 他看她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一道上品佳肴,垂涎又饥渴。 这种眼神,让黄丽头皮发麻,当即便想到了妖精手册中,食人血肉,夺妖内丹的野妖。 黄丽觉得自己要完。 她才刚刚成精,人形都不能长时间维持,哪会是这种一看就很厉害的恶妖对手。察觉危险,黄丽展翅便想飞遁。谁知道,小翅膀还没扑腾开,就被这野妖一道妖力,打中翅膀。 如果不是这个突然出现,并及时出手相救的小兄弟,这会儿,她怕是已成了这恶妖的盘中餐。 听到黄丽的话,管刑巅眸子轻转,视线落到侏儒男子脚下踩着的东西上。 那里,一个形似人形的血影,仿佛破碎的人偶被丢在地上。 要不是管刑巅视力过人,怕是会以为,那只是一个被涂满红漆,被撕碎的人偶娃娃。 因为,那不是一个完整的人。 虽胸口还在起伏,四肢却已去二,两条腿被蛮力生生撕下,随意抛在地上,其中一条腿,似乎还被啃食过,已露森森白骨。 那人很虚弱,非人摧残折磨已让她晕迷过去,连一声脆弱叫声都无法发出。 管刑巅看了眼女子微微起伏的胸膛,眸子一暗,凌空一翻,身影化做数道光影,向侏儒男直冲而去。 那速度,快得让人捉不到踪迹,只瞬间,人便已抵达侏儒男身后。 管刑巅抬掌,浩瀚力量从他掌中倾泻而出。 一掌之威,惊天撼地,方圆十丈之,皆被这掌力笼罩。 侏儒男眼露惊骇,眼见避无可避。 为了不被伤到要害,他眼睛一转,矮小身子猛地一阵扭曲,刹时现出本体。 那是一只尖牙利齿,通身都透着违和气息巨大的老鼠,目测有一只两个月的小猪那么大。 这巨鼠身上的皮毛与普通老鼠皆不同,他的毛发是银白色,忽略他皮毛上沾上的点点血迹,看着比其它老鼠,要好看的多。 当然,再好看,这也是一只食人的老鼠精。 老鼠精本体现形刹那,一声刺耳的尖叫,突兀响起。 尖叫声彻响云霄,这声音似乎带有某种慑人神魂的力量,刚一起,就让人心神震荡。 管刑巅仿佛被这叫声影响到了心神。 他剑眉微蹙,脑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被这尖叫声引动,仿佛想冲破重重封印,破关而出。 管刑巅冷额上似闪过丝痛楚,施出的掌力,也有了霎那间的凝滞。 瞬间钝滞,已错失杀机,狡猾的老鼠精抓住霎那间的空隙,身形倏地一下蹿起,森森利爪犹如利刃,猛得一下往管刑巅身上抓去。 管刑巅黑眸一缩,强忍脑中不适,掌力在空中一翻,骤然往老鼠精拍去。 “——砰!” 重物砸地的声音,骤然响起,垃圾满地的地面上,尘沙飞扬。 管刑巅这看似乎随意的一拍,却硬生生把老鼠拍出了十丈之远,不但如此,还将老鼠精背部拍得凹陷了进去。 一个照面,老鼠精就受创严重,当场喷血。 但喷血归喷血,命好歹是捡回来了。他在地上滚了两圈,一个翻身,当即扯开喉咙,开始吱叫起来。 “——吱!” 尖锐叫声再次响起,声音裹挟着神秘的力量在空荡漾,无形攻击再次冲击管刑巅的心神。 管刑巅冷沉的眸子中,杀伐之意更甚。 那杀意,竟平地掀起阵阵烈风。 与此同时,他冷额上青筋暴跳。脑海深处,金鼓连天,硝烟滚滚,满地尸横遍野,一手持惊天巨剑,一手握凛凛巨斧的人,在山巅激烈大战。 日夜交替轮回,星宿颗颗坠落,山被巨斧碾碎,河被巨剑斩断...... 管刑巅头痛欲裂,声波冲击仿若雷击,将他遗忘的记忆一波一波震出,但却又不完全暴露,那记忆仿佛被大山镇压,刚呈现,就被强行压制下去。 这声音引动的不止是这些记碎片,还有管刑巅潜藏心底最深处的战意与杀伐。 狂风乍然大作,杀意化做实质,将身边物件寸寸碾压成灰烬。 范围有扩大的趋势,一尺,两尺..... 眼见地上那还有呼吸,却宛若死尸的受害者,就快被这股强悍力量绞杀。黄丽硬顶着惧怕,骤然闪身,把那不知还能不能救活的女孩子,抢了过来。 抢到人后,她扛起人拔腿就跑。 妈呀,好吓人......这种战斗她完全插不上手,也帮不上忙,还是先躲开吧。 险险逃出一命的老鼠精,看到那方肃然而立,破坏力强悍得让人胆寒的男子,血红双眼闪过深深恐惧。 好强大的力量,这人是谁? 他身上明明只有人类的气息,但身体里蕴藏的力量,却比他这个妖精,更强大...... 这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人。 老鼠精不敢停下声波攻击,直觉告诉他,他的声音能牵制他,一旦他停下声音,他绝对会被那方那个宛若战神的男子撕碎。 就在管刑巅快被这声波冲击的抑制不住心底杀戮时,漆黑夜幕下,一刺银光从天骤然而降。 光芒由远而近,眨间眼便抵达管刑巅头顶。 第49节 银光停下,空气一阵扭曲,那束光芒霎那间,便由一条直线,转幻成了有形却无体的琵琶。 虚无的琵琶琴弦,随着夜风轻轻颤动。 缥缈琴声,突兀充斥空间。这声音延绵又不失激昂,将老鼠精那尖锐的叫声,阻挡在了管刑巅两丈之外。 两股不同的力量,在空气中无形相撞撕杀,四周尘土飞扬,犹似爆破现场。 琴声插/入,似乎安抚住了管刑巅,泄出的碾压力量只停留在他身边一丈外,便不再推进。 这突如其来的琵琶声,搅乱老鼠精的声波攻击,慑人心魂的声波,有了刹那间的凝滞,也就是这一瞬间,琴声仿佛找到了对方声波的破绽。 一声高亢的琴声突然彻响,带着势如破竹的气势,划破空气,猛然直扑老鼠精。 老鼠精全副心神都在管刑巅这个杀神身上,虽知道这琴声能与他的声波对抗,但这会儿他却不敢轻易转移心神,关注琴声。因为,他怕他自己一停下来,那边受声波牵制的人,就会向他发难。 在察觉有人插手后,老鼠精眼珠子转动,当即便想逃离。 一个不知哪跑出来的男人就如此厉害,再来一个......不行,必须逃。 无形的攻击,带着层层叠叠的杀机,直扑老鼠精。 老鼠精这会儿正算计着怎么抽身,一心两用的下场,便是避无可避。 杀机临身前,他只险险挪了一下步子。 一步之差,夺命危机从他硕大的头顶上划过,左侧尖耳,生生被这肃杀的无形攻击削落。 尖锐的声波老鼠精受伤,突兀顿住。 与此同时,黑沉沉的废墟中,一道矫健身影,忽得展臂而起,如出笼的猛虎,猛然朝老鼠精直冲而去。 在她行动刹那,管刑巅头顶上,那把虚无缥缈的莹玉琵琶也瞬间消散。 一股庞然掌力携着阵阵利风,骤然拍在老脑精的身上。 老鼠精猝不及防,被这掌力拍得地滚翻了几圈。刚稳住被拍飞的身子,他眼珠子一转,前爪在空中急速挥了几下。 几道锋芒划破夜风,犹似噬人利剑,直取玉苏要害。 玉苏见状,凌空一旋,急急避开袭来攻击。 那闪避的速度,都在空中掠起了层层残影。 这老鼠精显然很奸诈,虚发了几道攻击,拖着玉苏的攻势,拔腿狼狈逃遁。 跑,必须跑。 那边那个男人,似有挣脱音波功效的趋势,现在不遁,等他一清醒,他怕就要丧命在此。 玉苏见状老鼠精要逃,身子轻灵飞纵,急追而上。 刚追出去一段距离,身后狂风突兀蹿起,杀伐之意肆意蔓延,周遭空气仿佛凝固,事物一点点化为灰烬。 玉苏额头一紧,朝着逃命的老鼠精又追加了几掌,然后骤然停下脚步,反而转身,手一挥,往管刑巅的头顶上施出一道魂力。 虚无的琵琶再次出现。 琴声再次悠悠响起,婉转灵动,似清泉流淌,直达管刑巅心底。 舒缓的弦声,似乎安抚了管刑巅内心最暴虐的情绪。 杀气凝滞,良久后,四周逐渐归于平静。 玉苏气哼了一声,抬眉冲老鼠精逃掉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即收敛魂力,将虚空琵琶纳入魂识,然后沉着脸,举步往管刑巅走去。 这把无形琵琶是她魂力所造,她的魂出自玉石琵琶,又历经无数岁月,魂识极为强大,魂力造器虽不易,但还难不倒她。 琵琶属乐器,音波攻击,玉苏无师自通。如果老鼠精换种战斗方式,玉苏出手前怕是还得考量考量,但是声攻......要是她连声攻都对抗不了,那她的玉石琵琶可以打碎,重铸了。 “怎么样?”玉苏走到管刑巅身边,眸里透起担心。 声攻攻击的是人的神识,巅子神识似乎震荡很很大,连杀气都控制不住了。 管刑巅抬眸,勉力道:“无碍。” 没了声波扰脑,管刑巅情绪慢慢平复。但强行压下的郁气,却仍旧在心底沸腾翻滚,随时有爆发的可能。 玉苏眉头冷蹙,黑眸注视着管刑巅的俊脸,见他脸色不好,问:“怎么回事,以你的本事,怎么会抵挡不住老鼠精那劣质的声波攻击。” 奇怪,以他千年老鬼的神魂,声波不应该对像他造成这么大影响才对? 管刑巅吐了口气,缓了一下道:“不知道。声波一起,我神魂便有些不稳,这种情况,以前也曾有过。” 在他还是灵魂状态时,一旦深想自己是谁,神魂就会激烈震荡。 说到这里,管刑巅抬头,黑眸沉沉凝视着天空。这一次神魂虽遭受攻击,却也解了他深埋心底的猜测。 他的记忆,果然是人为丢掉的。 过往记忆的已掀开冰山一角。巨斧,利剑,星辰损落,翻山蹈海的战斗......只要追着这条线索,他定然会追逐出那遗失的记忆。 玉苏疑惑地看向他,有些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管刑巅语言不再含糊其辞:“声波刺激出了我深藏脑中的某些记忆,而我的记忆是人为丢掉的,并非因时间太久而忘记。” “声波......” 玉苏诧异,音波乃属无形攻击,只针对神魂。管刑巅看着很正常,不像神魂有损的模样,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管刑巅轻嗯了一声,眼底闪过沉思。 玉苏蹙眉想了一会儿,也想不出是怎么回来,抬眸看了眼老鼠精逃掉的方向,有点惋惜的道:“老鼠精跑了。” 功德啊! 本来还有点忌惮这老鼠精,但在得知他最大攻击是声波后,忌惮消失,只剩下蠢蠢欲动。 送上门的功德,这么就长脚跑了。 这老鼠精血气极重,肯定干过很多伤天害理的事,消灭他,功德肯定会很多。 管刑巅沉声道:“跑不掉的,他血气如此重,只要再次出现,我们就能发现他。” 玉苏收回视线,转头问管刑巅:“你是怎么发现他的?” 管刑巅:“血气太重,不难察觉。钦灵的助理不是人。。” 玉苏:“钦灵告诉过我,我知道。能走吗,咱们先离开这里吧。对了,还得打电话报个警,剧场那边那么多血,应该有人遇害了。” 谈话间,一条身影从远外急奔而来,黄丽去而复返。 “玉苏,玉苏,快快,这人还有点气,我暂时脉住了她的心脉,但她失血过多,再不送医院,就真的要死翘翘了。”黄丽刚才并没有走远,管刑巅和老鼠精对峙时,她抢了人,就急急跑出了战圈,然后远远观战。 在观战的同时,见受伤的女孩似乎要不好,她赶忙用妖力稳住她心脉,为抢下一线生机。 但失血过多,能不能救回来还不一定。 等这边战斗结束,老鼠精受伤逃亡,她就抱着人,跑了过来。到了这会儿,她才知道,救她的小兄弟竟然和玉苏认识。 玉苏侧头看向黄丽:“救人?怎么回事?” 黄丽脸色惨白,俨然是被吓得不轻,她咽了咽喉咙,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说了一下。 “这老鼠精在我住的附近作案,我发现后,我就追了过来。因为我的出现,老鼠精对这女孩失了兴趣,转而想吃我,这女孩暂时捡了条命,不过她失血很多,不知道能不能救回来。” 玉苏额头微蹙,寻思着道:“你把她送去医院,能救就救,救不了我们也没办法。我和巅子年纪小,这事我们不适合出面,你打电话报警,让警察来扫尾。” 黄丽局促道:“我,我处理....”显然没想到这事会落到自己头上。 玉苏睨了她一眼:“我和巅子都是未成年,你觉得我们出面处理合适吗?” 昨晚妈妈都担惊受怕的失控哭了,她那还敢沾这些事,所以,干了也不能留名,必须得捂紧。 黄丽:“那我现在报警。” 玉苏嗯了一声,然后提醒道:“报完警后,通知妖管局接手这事,我听钦灵说,你有个老祖宗在世,最近别乱跑,回去找你老祖宗吧。” 听黄丽的话,这只老鼠精荤素不忌,连妖都想吃。 哎,这些妖精怎么堕落成这样子了,以前,妖族再怎么为非作歹,都不会朝同为妖的其它妖族下手,这吃妖可是大忌,一旦发现,便会被众妖群起攻之。 这种事,妖族完全不能容忍。 黄丽恹恹道:“我,我老祖闭关,我回不去,玉苏,我可以去你那里住两天吗,等钦灵回来,我就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4-22 07:53:22~2021-04-23 07:26: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韦变老韦 18瓶;迟到的钟、淸漪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四十二章 黄丽倒是想回去找老祖宗, 但老祖宗两年前闭关了,眼下,她连他在哪里闭关都不知道。当初就是因为老宗即将闭关, 担心她一个人在外行走出意外, 才把她托付给了钦灵。 “我家住不下这么多人。”玉苏摇摇,提议道:“你一个人不敢呆的话, 就在我家小区外开个房间吧,离我们近一些, 真出事了,我们也能急时赶到。” 遇上老鼠精这种妖,黄丽这小妖单独在外,的确很不安全。钦灵不在, 她代为照顾几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想住进她家却是不可能的。她住的地方就两室一厅, 现在爸妈来了,那么大点的地方,哪装得下这么多人。 黄丽丧丧地点了点头,摸出手机开始报案。通知完警察后, 她又赶紧打了个电话给妖管局,让他们安排人过来处理。 天边红霞已冒出了头, 玉苏看了眼天色,又叮嘱了黄丽几句, 便和管刑巅一起离开了这片拆迁废墟。 两人还是跑步跑回去的,路上,玉苏想问问管刑巅对这只老鼠精的看法,可一转头, 便见他神情冷肃,黝黑眸瞳里黯光闪烁,一看就在想事情。 玉苏没有打扰他。 她也是有上辈子的人,对上辈子的事不说多缅怀或是放不下,但在某种特定条件下被勾起后,心底总会滋生几分异样情绪。 这种时候,她不喜别人打扰。 想来管刑巅也同她一样,只想静静思考,不愿别人打扰。 初阳渐渐露出头,玉苏终于跑回了小区。小区内,上班族们脚步勿忙,赶着去上班。老人们则多数拧着大菜篮,往附近的菜市场走。 玉苏看了眼去买菜的人,脚步一转,也往菜市场走了去。 早上的菜比较新鲜,反正她也没事,干脆把今天的菜买了,买几个妈妈喜欢吃的菜,以前家里拮据,有好吃的好喝的,妈妈明明喜欢,却嘴硬的说自己不爱,把好东西都留给她和玉朋。 现在她也算是有钱人了,不差这点吃喝,自然是得把妈这些年舍不得吃的东西,全补回来。 买菜时,玉苏见管刑巅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她叹了一声,轻轻推了一下他:“想吃什么,今天我妈下厨,你想吃什么她都能做。” 第50节 他过往的记忆对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认识这么多年,她极少见他失去常态,情绪外露的。哪怕是这两个月,他的表情都是一如既往,完全没受投生前的事影响。 可先前一场声波攻击,却让他仿佛坠进了深邃黑洞,神情一直恍惚到现在。 “随便。”管刑巅沉声道。 玉苏深叹口气,她和他也算是同命相怜,还是安慰一下吧。 “你别想那多,船到桥头前自然直。过往记忆有就有,没有对咱们也没影响,日子照样过。追逐上辈子,追的不过是那一世的遗憾。可你想想,咱们那会儿离现在多远了,什么遗憾都已被时间埋葬。” 说到这里,玉苏想到了自己的过往。 遗憾吗,其实也没什么遗憾的。 她修练,无非就是想修一个正果,位列仙班。可几千年过去,回头一看,位列仙班好像也不是那么好,条条框框的规矩,束缚了自由,论逍遥自在,怕是连人和妖都比不上。 都这样了,她还遗憾什么。 要说不甘她倒有点,但有又能怎么样,难不成她现在能把姜子牙找出来,以牙还牙,烧死他啊。 都说姜子牙在封神之后,享了一世富贵就转世了,按时间算,这特么都不知道转了多少次世,还找个屁。有那时间找他,她还不如助人为乐,多赚功德,争取早日神魂不灭。 瞅瞅,这一看谁划算。 她能神魂不灭,可杀她的姜子牙却在逞了一世威风后,就生生世世地轮回转世,转世意外太多,一旦耗尽他在封神时捞到的气运,说不定就投生不了人了...... 所以,很多事情是没有绝对的,沉溺过往,还不如往前看。 玉苏说完,看了眼管刑巅的脸色,又道:“这些事随缘吧,不甘也好,恨也好,那都是上辈子的事,你要实在是放不下,回头等遇上老鼠精了,不怕死那就再试试。不过这事不急,得想个万全的办法才行。你刚才杀气不受控制,那阵势,简直是在毁天灭地。” 老鼠精的声波既然能引动他记忆,那在回头再尝试一次便是。 管刑巅沉默地看向玉苏,没接话。 执念如果能如此轻易就放下,他就不会游荡世间千万年了。这小妖性子倒是不错,如此洒脱的心态,能成为一线生机,倒也不算意外。 有句话她说的对,船到桥前头自然直,真相已经慢慢掀开,早晚有一天,他会解开自己身上所有的迷团。 玉苏见管刑巅神情似有松动,嘴抿上扬,脸蛋也跟着轻松了起来。 买好一天的菜,两人提着菜回了小区,在回去的路上,玉苏又一次听到有关少女被杀的事。 据说昨天傍晚,另一个区,又发现了一宗杀人案。 死者依旧是花季少女,不过,听说那少女已失踪差不多半个月,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尸体。昨天傍晚,一个内急钻进树林中放水的男人,在林子中发现了失踪少女腐烂的人头,在人头旁边,还有死者被啃食过的其它部位。 这案子一出,大伙又联想到了昨天才传出的,那被杀害的小宁。 莫名的,大家就觉得这两个案子有关系,说不定是连环凶杀案,细思极恐,提起这话题的人,害怕极了,草草交流了几句,就各自散开。 听到别人的议论,玉苏额头紧锁,沉声冲管刑巅说:“黄丽救下来的那个女孩子,好像也被啃食过。” 先前在废墟那边,她只大致看了那受伤女孩两眼,并没有仔细查看她的伤势,但遗落地上的那两条血淋淋的腿,被啃食的痕迹很大。 管刑巅颔首:“嗯。” “肯定是那老鼠精干的。”玉苏神情冷凛,星眸迸射凶光:“必须除掉这老鼠精,我们小区附近有个女孩也遇害了,就目前我所知道的,已有三死一伤,伤的那个也是半死不活。” 说着,玉苏眸子一转,嘴边挂起一个促狭的笑。把手上提着的菜递给管刑巅,让他帮忙拿着,然后摸出手机,拨通钦灵的电话。 是妖管局大展神威的时候了。 钦灵今天似乎也起的很早,电话接通,那边就传过来一阵车鸣声,她显然是出了门。 “钦灵,老鼠精出现了,并杀人了,妖管局那边到底什么情况。” “老祖宗,妖管局的人昨天就到江省了,我昨天回首都,刚好和他们错开,他们那边是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先才黄丽打电话给我,说她也差点遭了老鼠精的毒手,是你及时出现救下她,老祖宗,谢谢你帮我救下黄丽,我欠她老祖一个人情,黄丽出事了,我不好向她老祖交待。” 当初姥姥死后,她受这黄丽祖宗,喜鹊老祖庇护过一段时间,人情债最不好还,如今黄丽就她还债的人,所以黄丽不能出意外。 “老祖宗,我现正在去锦玉斋的路上,等我见过胡赋后,我们再联系。” 玉苏:“等等,你能不能打听到妖管局的行动计划?” 老鼠精是移动的功德,她人单势薄,不可能满大街找老鼠精,她不行,但不代表妖管局不行。 妖管局的人都是道士,道士找妖精,那不是他们的看家本事吗。 关注妖管局动静,再操作一下,绝对能把这功德捞到手。 “现在就要消息吗?” 玉苏:“不是,只是先关注着,等他们围剿老鼠精前,能提前一步通知我就行。” “老祖宗,你要单独对上老鼠精?”钦灵惊讶,随即担忧道:“老祖,听我黄丽说,那老鼠精修为在我之上,怕是有千年修为,你现在......” 虽然黄丽说老祖宗救了她,但她觉得,老祖宗救下人,应该是侥幸。 不是她埋汰老祖宗,老祖宗现在是人,修为看着平平无奇,除了第一次见面掐她脖子时,气势外泄有几分吓人,其它时候,看着和普通女孩子没多大区别。 抛开魅术,修为怕是连她都不如,老祖宗现在的唯一的优势,就是人,人所修出的道,对妖邪有一定的克制之力。 好叭,大话说太早,要不了多久,钦灵就会知道上古的妖和现在的妖有什么区别了。 哪怕玉苏现在不是妖,也不她这个后辈可以埋汰的。 玉苏:“我有分寸。你就说,你能不能拿到妖管局的消息就行。” 钦灵:“能是能,不过要等我回江省才行。我把老鼠精的消息透给妖管局的时候,妖管局的人就有邀请我协助消灭老鼠精,等会儿我见过胡赋,就立刻赶回江省,回来后我再联系你。” 老鼠精能破封而出,实力肯定不弱,妖管局那边似乎也有些忌惮,所以,在刚得知消息时,就向钦灵发出过邀请,说只要她愿意出手帮忙,那边会付她三颗提纯后的药丹做报酬。 她当时回复,只说等妖管局的人到了江省再说。 玉苏:“行,那等你回来后再联系,见到胡赋后,多观察他的态度,一定要亲眼到我的琵琶,才能回来。” 胡赋电话里的态度极有问题,她总觉得,她的琵琶...... 罢了,等钦灵确认后,再做打算。 * 太阳已经完全升起,玉苏挂了电话,准备回家。管刑巅提着菜,眸光淡淡落到玉苏娇俏脸颊上。 把手机装进兜里,玉苏抬眸淡淡看了看他:“想问什么就问。” 打这通电话时,她并没有背着他。 他是聪明人,哪怕她什么都不说,他应该也从她对战老鼠精和钦灵的谈话中,猜到了答案。 “你是封神大劫时,出现过的玉石琵琶。”管刑巅语调轻慢,用一种没有任何惊讶的直叙语气,说出玉苏身份。 玉苏这次没再含糊其辞,她点头,承认了自己上辈子的身份。 本是想一直瞒下去的,可她和他形影不离,走到哪几乎都在一起,这情况,她的身份能瞒多久。 既是瞒不下去,那还瞒什么瞒。 经过这两次默契出手,玉苏觉得坦诚相待其实也不错。 他能给她打掩护,又能和她商量一些不能让爸妈知道的事,关键时候,还能并肩作战。所以,她有什么理由再抵触他的存在。 这也是先前对战老鼠精后,她心底突忽生出的感慨。 承认完自己的身份,玉苏释然一笑:“惊讶吗?” 管刑巅:“不算太惊讶,你对钦灵的态度不同寻常,她是九尾一族的狐狸。” 九尾一族的狐狸,真正能修练出九条尾巴的只有两个,一个涂山女娇,一个就是妲己。涂山女娇那一脉,在大禹之后就没了踪迹,剩下的就只有一个轩辕坟出来的妲己。 钦灵带有九尾狐的血脉,她对钦灵的包容又来得极为突兀,这一结合,无疑证明她和九尾一族有交情。上辈子是妖,又和九尾狐狸有交情,只要仔细琢磨,便能得知答案,更别说,先前她还用琵琶魂声助他稳定神识。 说话完,管刑巅伸手,轻轻碰触一下腕间的幸运星,看向玉苏的眸光中,透出一抹淡淡欣赏。 作为旁观了整个封神大劫的人,轩辕坟三妖的结局,他比谁都清楚。妲己和九头雉鸡精魂飞魄散,而她,则一出山便被姜子牙的三昧真火烧死,死状极为凄惨。 但恢复记忆后的她,完全不受上辈子影响,依旧烂漫坦荡的过自己的生活。 她把上辈子和这辈子分得极为清楚,如此洒脱的个性,他平生罕见。 玉苏睨歪了管刑巅一眼:“你还真火眼金睛,连钦灵的身份都猜到了。” 她好像没告诉过他钦灵的身份。 玉苏:“我的底你已经掀了,你的事我就不问,等你什么觉得能告诉我了,再告诉我吧。” 管刑巅黑眸对上玉苏双眼,嗓音透起些缥缈:“我旁观了整场封神大战,在那场大劫之前,我便已存在天地间。” “啥?”玉苏惊愕,黑眸突兀睁大。 卧槽,她听到了啥? 封神大劫他就存在......这,这,有点惊悚。 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玉苏震惊,惊过之后,眸中骤然生出恼意:“哼,忽悠我很好玩吗?” 屁得个将军,屁得个游魂,屁得个受她牵连才倒霉。 封神之前的存在,那一个不是惊天地,泣鬼神的存在,这种存在,鬼特么才会被三霄抽飞投生。 管刑巅神情一顿,视线避开玉苏愠怒的双眼,道:“我没忽悠你,我一开始也不知道这些,这是最近才想起来的。” 他也没算撒谎,在上初中之前,他从来没怀疑过自己的存在,直到那年,她去长松市照顾割阑尾炎住院的周元英,没了她气势庇护,天地恶意压身,他才恢复游荡世间那些年的记忆。 “哼!”玉苏气哼了声,拧着眉头瞅了他几眼,抬步就走。 狡猾的老妖怪,信他个鬼。 看着前方气呼呼的背影,管刑巅黑瞳划过淡笑,又触碰了一下她送他的幸运星,长腿一迈,大步追上。 —— 玉苏回到家时,周元英和玉良平已退房,从酒店里回了租住的房子。 玉松昨天悄悄把群演的工作辞掉了,这段时间没活,所以他也没出门。而放飞了的玉朋,在逛了两天街后,便从中山镇宅到了江省,一早起来就抱着手机玩。 一家人难得相聚,周元英见玉苏买了这么多菜回来,一收心底愁绪,挽起袖子,就开始张罗中午的午饭。 玉良平则在周元英煮饭的时候,就和玉松一起出了门,打算在小区里再租一套房子,暂时住一下。 经过一晚休息,两口子逐渐缓过了玉小岚所带来的气怒。 有些事,躲是躲不开的。 玉小岚是他亲妹,不管是在江省还是在中山镇,或是以后搬去长松市,玉小岚只要有心,就一定能找到他们。与其等她找上门,那他还不如主动出击。 第51节 他和媳妇没亏欠过玉小岚一分一毫,所以,他们不惧玉小岚纠缠。 他们需要担心的是玉苏。 这件事,玉苏才是最大的受害者。如果玉苏知道,她的出生是不被亲生母亲期盼的,那她..... 真相对玉苏来说太残忍,他真怕玉苏承受不住。十五六岁的女孩子,最容易多思多想,万一钻了牛角尖,从此自暴自弃,毁了后半辈子,那才是大问题。 至于媳妇担心玉小岚会抢走玉苏这事,经过两天分析,两口子发现他们好像把事情想复杂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4-23 07:26:21~2021-04-24 08:01: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今天美术作业画完了吗 2瓶;小月牙儿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四十三章 他昨晚和媳妇商量过了, 玉小岚既然生了认回玉苏的心,那趁着这趟来江省,干脆就把这事彻底解决, 免得夜长梦多。 等安顿好后, 他们就主动出击,约玉小岚出来好好谈一下。 玉苏翻过年就十六岁了, 有自己判断和主见,玉小岚想把玉苏认走, 那也得看玉苏认不认她。 绯红晚霞缀满天际,玉苏摒弃所有外来纷扰,陪家人愉快的玩了一天,等到吃过晚饭, 她就提着换洗衣服,跟在爸妈身后去了新租的套房。 玉良平新租的房子也在这幢楼里,同样是两室一厅, 在十二层,而玉松租的这房子,则在八层。 周元英让玉苏搬上楼,和他们两口子一起住, 下面这房子,则留给三个男孩子住。 玉苏没有意见, 反正住哪都是住。 在新家安顿好,玉苏进卫生间洗了个澡, 出来后,在和看电视的爸妈打了声招呼,就回了房间。 早上用魂力和老鼠精交手一场,她好像发现了魂力意想不到的用处, 还有......她得重新评估一下她的战力,她的战力,似乎不像自己认为的那么弱。 也不知是那老鼠精刚出封印,战力未恢复的问题,还是她实力本身就比别人高一筹。 算了,战力这事先放一边。 今儿以魂力造琵琶,并以声波发出攻击,效果似乎很不错。 音波攻击,就和魅术异曲同工,针对的都是神识,这种术法,哪怕修为不够精湛,也能发挥。只要施术者神魂比敌方强大,制造出来的声波就能碾压敌人,而且这声波攻击,还属群攻...... 嗯嗯嗯,论神魂强大,目前,好像就巅子神魂比她强。得研究研究,说不定以后,这就是她出其不备,决胜的关键。 说干就干,玉苏眼帘轻垂,开始练自己的魂力。 这一练,就练到半夜,直到手机铃声催响,玉苏才从修练中缓缓睁开了眼睛。 魂力的修练似乎改变了什么,睁眼刹那,玉苏瞳底光彩滟潋,宛若水波在阳光下荡漾,妖异艳冶。 玉苏收敛瞳底光华,唇角轻轻一抿,怡然微笑。 在这灵气稀薄的现世,修魂的确比修灵力来得更快一些。这才短短功夫,她的魂力,似乎就更加凝实了,虽然这和她强大的灵魂脱不了关系,但涨了就是涨了。 收起心底思绪,玉苏从床头柜上拿起电话看了看,然后按下接听键。 “老祖宗,我回江省了。我刚才打电话探过妖管局的话,妖管局那边,已经确定老鼠精躲进了宁山,他们准备明天白天进山除妖。” 玉苏:“宁山在哪?” 钦灵:“江省下的县城,距离我们这里有一百多公里。” “嗯,我知道了。你见到胡赋了吗?有没有看到我的琵琶。” 钦灵:“都见到了,锦玉斋对你的真身一向很重视,我等了两三个小时才看到琵琶。琵琶很好,没任何损伤。” 她是临时决定去锦玉斋的,并没有预约,到了之后就直接去见胡赋,说她要看琵琶。 她以前也不是没有去看过琵琶,每次去胡赋都要推脱好久,才会把琵琶拿给她看,这次也同样,推诿了大半个小时,才让人去取琵琶,也不知道他到底把琵琶放在了哪,每次取琵琶都要取两三个小时。 玉苏:“胡赋态度如何?” 钦灵撇撇嘴:“还是笑里藏刀的模样,不过,这次倒是比前几次我去找他时,好说话了一些。他还问起你了,但我什么都没说,只说过段时间你会亲自去取琵琶。我提到取琵琶的时候,他脸色有点变化,但不大,我看,他还是不想把琵琶还给我们。” 玉苏:“还可由不得他。行了,时间不早了,明天早上你开车来小区接我,我要去一趟宁山。” 琵琶既然没事,那她便暂时安心了,不过,回头,她还是得亲自去一趟才行。 和钦灵约好时间,挂了电话,玉苏也不修练了,而是躺下床直接睡觉。 * 晨风吹起,天朦胧发亮,玉苏准时准点起床,下楼叫上管刑巅,俩人又去跑了一趟。等晨跑回来后,玉苏腆笑着挽住周元英的胳膊,说:“妈,我今天想出去逛逛。” 周元英把早饭端到饭桌上:“脚长在你身上,你要去就去,我又没拦着你。” 玉苏眨眨眼:“我今天去的地方有点远,在宁山,晚上可能回不来。” “宁山,那是哪里?”周元英也刚到江省,对这江省完全不熟悉,玉苏提的宁山她听都没听说过。 玉松接话,给周元英科普了一下:“距离这里有一两百公里,宁山那边有个度假村,假期的时候,好多人喜欢去那里游玩。” 周元英揪着稀疏的眉毛考虑了一下,道:“要去就去吧,反正这个署假也是任你们玩的。要去几天啊?” “两三天吧,玩够了就回来。”玉苏眼睛一亮,没想到她妈这次竟然这么好说话。 周元英嗯了一声:“把该带的东西带好,到了记得打电话报平安,还有,每天都得打一通电话给我。对了,玉朋,你要不要和你妹一起去?” 说着,周元英又侧身对玉松说:“你这几天不是没事吗,陪你妹一起去走走,她难得出来一趟。” 闺女离开也好,正好可以错过这几天。 昨天晚上的时候,玉小岚又打电话来了,话里话外都在问玉苏。她和良平商量了一下,决定把玉小岚约出来,把该解决的事解决了。 玉小岚想见玉苏,可以,但必须是以玉苏小姑的身份来见。 玉朋摇摇头:“我就不去了。” 说玉朋从中山镇宅到江省,这话是一点都没错,瞅瞅,过了那股子出远门的兴奋劲,就宅着不动了。这家伙,以后妥妥是个宅男。 “好啊,正好我也放松一下。”玉松看了眼妈妈的脸色,他似乎知道了什么,马上点头道。 玉苏摆摆手:“大哥,不用,你自己忙,我和巅子一起去就行。” 开什么玩意,她去宁山可是去打劫妖管局的,带着大哥,那她还怎么行动。 周元英抬眉,看了眼身高快和玉松一样高,长得结结实实的管刑巅,迟疑了一下:“行,那你和巅子一起去吧,不过路上注意安全,不能多管闲事,更不能再冲动.....” 玉苏高兴地猛点头。 哎哟,妈妈今天真好说话。 玉苏收拾好换洗衣服,在周元英唠唠叨叨的嘱咐下,和管刑巅一起出了小区。 —— 钦灵已候在小区外多时,见玉苏从小区出来,钦灵从车窗里够出脑袋,朝玉苏喊了一声。 玉苏听到喊话,转步就朝她停车的地方踱了过去。 她是一个人来的,并没带上黄丽。 玉苏上车,问:“黄丽怎么样,昨天我看她受伤了,没事吧。” 钦灵:“没什么大事,我昨晚回来后,就把她暂时托给了妖管局,黄丽的老祖宗和妖管局交情颇深,那边也要卖他一个面子。” 玉苏随手将车关门上:“老听你说黄丽的老祖宗,他是谁啊?” 钦灵有点羡慕的道:“一只修练无数年的喜鹊,他和我们不一样。我听我姥姥说,他以前好像是某个神仙养的宠物,还吃过仙丹仙桃,反正是有些来历。他这出身,不是什么秘密,大家都知道一点。” “喜鹊精?”刚坐上车的管刑巅,听到钦灵提到喜鹊精三个字时,黑眸闪过浓浓厌恶。r /> 他似乎很讨厌喜鹊这种生物。 “嗯。”钦灵侧头,妖媚的眸子在管刑巅身上打量了一会儿。 昨儿晚上回来后,黄丽可给她说了,老祖宗身边这个男孩不是简单人,说什么他实力极为强悍,目测修为绝对不在她之下,就单泄露出的气质,就能把东西碾压成灰烬。 而且杀气极重,一出手,就被把老鼠精打得落花流水。 那老鼠可是有千万修为的...... 老祖宗在哪里找的人,这么牛逼,要是黄丽没有夸大,就这实力,怕是那几个坐镇妖管局的老道,都不是他对手。 钦来回完话,以为管刑巅会继续问下去,谁知道,他只说了三个字,便垂下眸子沉默了。 玉苏好奇地看向管刑巅:“你讨厌喜鹊?” 管刑巅完全没有掩饰脸上的厌恶,他这种情绪,玉苏还是头一次见,所以不禁有些好奇。 管刑巅抬眸,淡然道:“谈不讨厌,只是不喜。” 玉苏眨眼:“结过仇?” 管刑巅摇头:“没有。” 仇倒是没仇,但在灵魂刚苏醒那段时间,总有一种股想要杀尽天下喜鹊的冲动,为此,他还杀过几只喜鹊,但杀了之后,却发现,杀的这些喜鹊,都不是他心底那股杀意的源头,慢慢的,这事也就被他放下了。 这会儿冷不丁听钦灵提起喜鹊精,那股不喜,又滋生了出来。 玉苏耸耸肩,没再追问。 这人的过往,他自己都不清楚,问再多,也是白问。 —— 宁山在铃县郊区,山脚处已开发出来,那里有一片以休闲为主的度假山庄,山上没被开发过,树木苍翠,还很原始,连上山的路都看不到。 钦灵在度假山庄提前订了房,抵达山庄后,钦灵直接把车开了山庄酒店的停车库。 这是一家星级酒店,装修富丽堂皇,极为奢华,大门两侧是透明的落地窗,在酒店门内,也能将街上景色尽收眼底。钦灵去拿房卡,玉苏和管刑巅在一旁边等她。 等人的这会儿,玉苏摸出手机,想给周元英打个电话,报备一下行程。手机拿起来,一抬头,便瞧见窗外街道上一穿着时尚,化着精致妆容的女子,从一家咖啡厅走了出来。 那女子身姿曼妙,通身都散发着成熟女性独有的韵味,但她精神似乎有些不好,哪怕化着妆,脸上都透着一丝怠倦。 从咖啡厅出来后,她接着电话上了车,随即一边打电话,一边开车出了度假山庄。 等车子彻底消失在视线,玉苏侧头,问身旁的管刑巅:“看到刚才咖啡厅出来的女人了吗?” “看到了。”管刑巅颔首:“和你长得很像。” 第52节 这已经不是用像字就能说明的了,玉苏和她除了气质大不相同,五官几乎一模一样,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哪怕那个女人化着精致的妆,也改变不了她们两个那一模一样的眼睛和嘴巴。 玉苏凝着眉:“听你妈提过我那失踪的小姑姑吗?” 管刑巅:“听过。” 据镇上的人说,她长得很像她小姑,如果刚才那个女子真的是她小姑的话,那大家还真没说错。 “我打电话问问我妈。”玉苏说着,翻出妈妈的电话,便拨打了出去。 拨通之后,她妈手机占线,似乎也是在打电话。 玉苏皱了皱眼角,挂掉手机,准备等一会儿再打过去。把电话揣进口袋,她蹙眉,往女子消失的方向瞅了几眼。 刚才那女的,和她长得这么像,应该真的是她小姑。 她小姑失踪这么多年,爸妈很少提起她。要不是因为她长相与小姑相似,街上的人偶尔有几句感慨,她也不知道自己还有个小姑。 如果她真是小姑,那爸爸...... 算了,回头悄悄和妈妈说一下,至于要不要告诉爸爸,让妈妈决定。 思索间,钦灵已取好房卡,让他们二人过去。 玉苏把单肩包甩到背上,款步走向钦灵。几人进入电梯,笔直上了三楼。钦灵昨天订的房是三零八,三人刚打到三零八的房门,隔壁三零六的房门,也被人拉开了。 “钦灵,你怎么会在这里?” 三零六房门处,一个穿着白色短袖,牛仔短裤的清隽青年,盯着钦灵,诧异的问。 钦灵回头,看清楚少年面容后,红唇一勾,娇娇绕绕的嗲声道:“哟,凤小安好久不见,你也住这酒店,真是缘份啊。” 被叫凤小安的青年浓眉微拧,似乎有些不习惯钦灵嗲声嗲气的说话方试,双脚往后挪了挪。 “你怎么会在这儿?”凤安又问。 “真是不近人情。” 望着他后退的脚,钦灵似幽似怨嗔了他一眼,随即一收脸上戏谑:“消息是我传给你们的,你说我来这里干嘛,漆长老可说了,如果我愿意来帮忙,会送三颗提纯的丹药给我。” 凤安眸光在钦灵脸上停留了一会儿,道:“我师傅他们也来了,住在隔壁酒店,下午三点钟的时候,我们会在隔壁酒店集合,然后进山,你要是想帮忙,那就三点钟过去集合,一起进山吧。” 封印和老鼠精的消息,的确都是她传递出来的,她来这里也说得通。但是......在邀请她的时候,几个长老似乎有意见上的冲突。 他师傅就不大愿意让钦灵参加,说是钦灵不宜过多冒险。漆长老则认为,钦灵血脉强大,但一直没有实战经验,想要让钦灵磨炼磨炼。 对钦灵,长老们的态度似乎一直很矛盾。 这种矛盾,凤安他们这一辈,全都看得迷迷糊糊,不知道长辈们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说照顾吧,在她创业方面,确实对她有诛多优待,但要说多好,好像又不是。除非必要,妖管局的长老乃至局长,都不愿意和她碰面。 特别是须弥院的住持释方丈,每次一听到钦灵的名字,那张弥勒佛的脸就会闪过几缕心虚。据说钦灵入妖管局档案已经三十多年了,老住持和钦灵,至今都没碰过面,偏他又是最关注钦灵的,每次他们这些小辈要外出干活,都要叮嘱一下,让大家尽量照顾一下钦灵。 极为矛盾的态度,弄得他们这些小辈,至今还在猜测钦灵的身份。 他七师兄那时候还怀疑过,钦灵这只小狐狸,是不是老住持没出家前和某只老狐狸的生的狐狸崽,但传言被师傅知道,七师兄被关了足足一个月的禁闭。 钦灵:“这次是谁带队,确定那只老鼠精就在宁山上?” 凤安:“带队的是我师傅和须弥院的释住持,还有漆长老。老鼠精肯定在宁山,我师傅的妖眼罗盘,追着封印里遗留老鼠精气息,一路追到宁山,然后便没再动了。” 妖眼罗盘是专门追踪妖精的,从来没有出过错,罗盘既然指示宁山,那老鼠精必然就是在宁山。 钦灵听到带队的人,丹凤眼骤然明亮:“释住持?哎呀,我终于有机会一睹释住持的风貌了,这些年承蒙他照顾,还没当面谢过他呢。” 说起来,她能在这世间安全行走,且还能挣下一份家业,全赖这心善的老住持照拂。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4-24 08:01:02~2021-04-25 10:56: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我有一只酱油瓶 32瓶;胖虎 20瓶;十里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四十四章 钦灵对妖管局的人也不算陌生, 她拼搏挣钱,遇上打不通的关系,就会去找妖管局帮忙, 而且每次帮她解决问题的都是释主持, 但这释住持好像很高冷,从来不要她回报。 妖管局对她还算不错, 他们对她唯一的要求便是不能触碰妖管局定下的规矩,要遵纪守法。 凤安听到钦灵的话, 想起释住持对钦灵那奇怪的态度,他垂头,什么也没说。 “行,你忙去吧, 下午三点,我会准时过去和你们汇合。”钦灵盈盈一笑,说了一句, 便带着玉苏和管刑巅一起进房间。 管刑巅落在最后,关门前,他视线忽抬,神色不明地看了眼凤安, 而玉苏也在房门即将掩上前,凝着眉头, 若有所思看了看凤安。 凤安似乎也察觉到了两人的打量,赫然抬眸, 视线与之相对。 三人咧嘴,都虚笑着打了招呼。 门渐渐掩上,凤安探究的视线被隔绝,他凝眉, 黑眸带起思量。 奇怪,钦灵来宁山,怎么会带两个小朋友来。 * 房门彻底关上,玉苏眸子微暗,蹙眉想着刚才在那人身上,察觉到的那丝若有似无的熟悉感。 那感觉很淡,淡到她不仔细辨认,都没办法察觉到。 但是奇怪,这种熟悉怎么会出现他身上。 玉苏抬头,看向摸出小镜子,拿着口红,正准备补妆的钦灵,问:“钦灵,刚才那是谁?” 钦灵照着小镜子,笑盈盈道:“凤安,妖管局记名人员,是明观放下山历练的小道长,出山有三四年了,人还不错。” 她和凤安打过几次交道,这小道士颜值颇高,一逗就脸红局促,一来二去,两人也就有了几分交情。 玉苏锁眉:“明观,是什么样的道观?” 记忆恢复太晚,以前又一直生活在中山镇,根本就接触不了任何道门的消息,信息太落伍了,回头得让钦灵整理一份关于现世修者的资料给她才行。 钦灵将小镜子放到柜子上:“是一个以奇门遁甲闻名的道观,观主叫凤池幻,在阵法一行有些精通。” 玉苏闻言,眸子轻阖,默思了一会儿,声音陡然一转:“你昨天在锦玉斋,确定有见到我的玉石琵琶?” 这个问题一出,钦灵和管刑巅神情都顿了顿。 钦灵想不到玉苏会问这个问题,毕竟这事昨晚她就给他汇报过了,她的确有见到玉石琵琶。 她从小抱着老祖宗的玉石真身长大,对那琵琶极为熟悉,哪怕胡赋弄把一模一样的琵琶出来,也忽悠不了她。老祖宗会问这个问题,难不成,她在怀疑她看的琵琶真假? 钦灵看了一旁没有任何回避姿势的管刑巅,见玉苏似乎并不担自己的秘密被这个姓管的知道,便道:“我确实有看到琵琶,错不了,的确是老祖宗你的真身。” 玉苏双眼直视钦灵,瞳中疑惑重重:“那为什么,我会在凤安身上,察觉到我琵琶的气息?” 虽然这气息很淡,淡得她本人都险些忽略掉,但相同的气息,却的确在他身上存在。 他应该是有接触过琵琶,所以身上才会沾染上她琵琶的气息。 钦灵一惊,茫然道:“什么,他身上怎么会有琵琶的气息。” 玉苏垂眉:“凤安认识胡赋吗?” 钦灵既然确定琵琶在胡赋那里,除非凤安认识胡赋,并在这一两天内在胡赋那里碰触过琵琶...... “这,这,我不清楚。”钦灵柳眉一沉,想了想,摇头道。 她的回答,让玉苏眸中恼横升。 一旁沉默的管刑巅突然开口:“你的真身,不在你身边?” 真身遗落,她却不慌不忙,洒脱也不这么个洒脱法的。听她这思,她真身怕是落进了道士的手里,万一真身被人做法..... 玉苏沉着眉,点了下头,然后狠剜了眼钦灵:“不在,被她卖给一个古玉商了。” 不,现在也许不是卖给古玉商了,如果她没猜错,她的真身,怕是落进了道门手里,那胡赋只是道门用来迷惑这只死狐狸的障眼法。 管刑巅剑眉微沉:“想办法拿回来,真身遗落在外,容易出乱子。” 玉苏:“拿是肯定要拿回来的,等会儿我们一起去会会那些个道士,我到想看看,我的琵琶到底是在锦玉斋,还是在妖管局手里。” 如果玉石琵琶的气息,妖管局不止凤安一人身上携带,而是好几个人都有,那不用怀疑,琵琶肯定是在妖管局。 不过,就算在妖管局,她也不怕。 她恢复记忆这么久,不焦急寻找真身,其原因就是她的真身特殊,没人能损坏或是做手脚。 这一点,玉苏很笃定。 不是她自卖自夸,她的真身出自长琴太子的伴身琴,属于先天法宝碎片,就算这些道士发现那把琵琶是她真身,他们拿她也没办法。 三昧真火都只能烧她妖魂,灼伤不了她的真身,就凭这末法时代的道士......再给他们一百年,他们也只能干看着。 真身不坏,她便不会有事,说起来,身体与魂之间,魂才是她的弱点。术法能伤她魂,但却伤不到她的琵琶,能伤他琵琶的,只有同属上古的法宝。 试问世间,又哪还有什么上古时期的法宝。 看着镇定如常,没有一丝急迫姿态的玉苏,管刑巅黑眸带起丝诧异。 这反应,似乎有些太平静了。 她怎么就能笃定妖管局的人,不会朝她的真身下手。 钦灵被玉苏剜了一眼,脖子一缩,不敢吭声。玉苏转眸,瞪了一眼装鹌鹑的钦灵,摸出电话,准备给妈妈打电话。 琵琶的事,下午便会有确切的答案,再没出答案前,想也是白想,只希望她猜测别成真。琵琶在胡赋手上,用钱就能买回来,只是钱多钱少的问题,但如果是在妖管局,要拿回来,就有的周旋了。 电话接通,手机那边响起了周元英关的絮叨声,玉苏在电话里讨巧地给周元英报个平安,等聊得差不多了,玉苏语调一转:“妈,我在度假山庄这边看到了一个女人,和我长得特别像,会不会是我小姑啊。” 玉苏问得慢不经,手机那端接电话的人,却猛得一提。 周元英眼睛透出惊愕,迟钝了一会儿,压住激烈跳动的脏,语气装做正常地道:“什么小姑不小姑,别不是眼花了。” 玉苏:“她和我长得很像。” 周元英:“像就是你小姑了,别乱认人,你认人家是小姑,人家还不见得认你呢,这么多年不回家,家里没她这个人,你可别瞎往前凑,遇上了自己躲开。” “恩恩,我没住前凑,就远远看了一眼。”玉苏觉得她妈说得很对,都失踪这么多年了,不认才是正确的处理方式。 玉苏:“妈,这事你告诉咱爸吗?” 小姑对他们来说,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但对她爸却不同,人家可亲兄妹,万一她爸要认人...... 第53节 “回头我和你爸提提,大人的事,你小孩子家家的别管,自己好好玩,玩够了就回来。”周元英敷衍了一句,又叮嘱了玉苏两句,就挂了电话。 挂完电话,周元英失力的,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把正在剥蒜,为中午饭为准备的玉良平吓了好大一跳。 玉良平把蒜丢到桌上,担地看着周元英:“不是玉苏打电话回来吗,出啥事了,咋吓成这样。” 周元英睨了玉良平一眼,没好气地道:“刚才玉苏打电话来,说在宁山度假山庄,看到玉小岚了。你赶紧打电话问玉小岚,问她出发了没,你告诉她,我们就等她一天,她今天要是不来,那以后都甭想和我们谈玉苏的事。” 吓死她了,以为把玉苏支出门,就能和玉小岚错开,却不想,这都跑到一百多公里外了,竟还撞上了。 那玉小岚怎么在宁山,她先前电话,不是说她就在省会吗? 这满嘴谎言的性子,这么多年了,还没改。 “还打什么电话,刚才我才和她通过电话吗,她不是说已经来了吗,咱等着就是。” 玉良平语气不谑,这个玉小岚,怎么不死在外面算了,十几年前出现,留个孩子给他们两口子,十几年后再出现,又问他们要孩子,她以为孩子是靠着墙壁就能长大的啊! 玉良平里怨怼了玉小岚几句,回头安抚媳妇:“你别急,她应该和玉苏撞不上,先前和她通电话的时候,我听到关车门的声音,她应该是真的上车了。玉苏在宁山,她在省会,咱们拖她两天,等玉苏要从宁山回来,咱再放她走,这样刚好能错过。” 周元英听了玉良平的话,神情好看了一点,然后道:“我告诉你,谈的时候,你可不能软,别她一哭,你就答应让她见玉苏了。要见玉苏可以,只能以小姑的身份见玉苏,想以亲妈的身份和玉苏相认,老娘我踹飞她。” 约了玉小岚,夫妻便就如临大敌,关于见面后的事,他们已经商讨了一个上午,不过两人见相同,就是都不愿玉小岚现在就见玉苏。 * 另一边,挂了电话的玉苏歪着身子,倚坐在酒店的木椅上,星眸里,眸光黯淡,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而管刑巅也在与玉苏一样,轻阖着眼帘,陷入了沉思。 刚刚玉苏在凤安身上察觉到她真身的气息,而他,则在那人身看到了那独属自己武器的戾气..... 罢了,等下午见过妖管局的人后,就能确定中疑惑了。 钦灵见着玉苏和管刑巅都没说话,她也不敢吱声,给自己补了个妆,便悄咪咪离开了房间,准备出去探听一下消息,一直到中午要吃午饭的时候,钦灵才带着消息回了房间。 “老祖宗,有消息。”钦灵把外卖放到桌上,眼眸上挑。 玉苏睁眼:“什么消息?” 钦灵:“妖管局的消息。这次,妖管局一共来了三个长老,和二十几个小道士,江省九佛镇邪的消息也有了,江省那只老鼠精,是五百年前,须弥院的九个高僧自尽,以舍利铸佛头封印的。” 说到这时在,钦灵顿了顿,继续道:“妖管局很重视这事,据说那老鼠精好像是吃了某位因外去世,尸体遗落在外的僧人,才成妖的。这老鼠精还没成精就先吞噬了僧人的肉身,成妖后尝到了甜头,吃了好些僧人。据说,为了对付这只老鼠精,明观的人还请了镇观法宝来对付老鼠精。” 管刑巅闻言,黑眸陡然一抬:“那法宝到了吗?” 钦灵:“还没到,不过已经在送来路上了,他们之所以把时间定到下午三天,就是在等这法宝。” 管刑巅:“知道是什么法宝吗?” 钦灵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只知道是一把极为厉害的武器。” 管刑巅神情微冷,垂眉沉思了一下,转而问钦灵:“明观在何处?” 管刑巅来了江省后,就隐隐有感,自己的武器就在江省附近,但距离有些远,他无法确定确切位置。如果明观在江省,那下午送的来的武器..... 钦灵见管刑巅对这武器似乎很好奇,她眉黛微蹙,道:“在晋省枞祥山,与江省相临,离省会有四五百公里,挺远的。” 管刑巅眸子微张,瞳底闪过淡淡神思。 玉苏见管刑巅追问还没到的降妖法器,眉角一挑,也若有所思起来。 巅子武器丢失,这会儿又问起明观法器,定是怀疑这这所谓的法器就是他遗失的武器。她的琵琶似乎也在他们手上,现在这些道士是怎么回事,怎得这么喜欢抢别人的东西。 三人聊了几句,便坐下吃饭。吃完饭后,玉苏倚在床上,轻阖着眼皮,养精蓄锐,为即将到来的战斗做准备。管刑巅也同样,不过,他睡没睡,就没人知道了。 下午两点,钦灵准时把二人喊醒,三人收掇了一下,便出发去了隔壁的酒店。 出门时,三人又遇上了凤安,显然凤安也是去隔壁酒店集合的。 “小凤安,怎么就你一个人住这里?”三人行变成四人行,钦灵佻眉,打趣道。 凤安又挪了挪脚,微不可查地往后退了一小步:“我来得比较晚,那边的酒店没房间了。” 他本来应该是和师傅他们一起来,但临时前,释住持将他留下了,让他暂时别离开首都,这一天两内,他可能需要他帮忙送一样东西。 他等了一天,第二天释住持就打来电话,让去找局长拿一物,送去锦玉斋。这一耽搁,他就来晚了,等从锦玉斋把东西带回去妖管局后,他才出发来了江省。 钦灵呵呵逗弄:“可怜的小凤安。” 那娇滴滴的笑声,听得凤安头皮发麻,下识地又往后挪了挪。 钦灵不再逗他,四人一起进入电梯。凤安看抬眸,看了眼走在钦灵前方,却一直沉默不言的一男一女,黑眸划过丝疑惑。 钦灵这个时间点离开酒店,一看就是要去和师傅他们汇合,既然如此,为何还带上这两个小朋友? 钦灵没给双方介绍,凤安自然不好问,他不问,玉苏和管刑巅更加不会搭理他。 几人沉默去了隔壁酒店。 妖管局准备下午三点进山,玉苏三人到达时,妖管局该来的人都来了。人来了的同时,除妖的武器也带来了。 那是一个漆黑的木盒子,宽约两尺,长约四尺,木盒外还雕刻着玉苏看不懂的纹路。 但就算看不懂,玉苏大概也知道那是道家符纹的一种,因为,那些纹路隐隐散着流光,有股莫名的力量,在随着那些纹路慢慢流走。 明观的人似乎很重视这个木盒,在木盒两边,还有两个神情肃穆的高手紧紧守护着,连妖管局的其他人员,都不得靠近木盒。 管刑巅一进屋,视线就落到了那个木盒上。 平静的眸瞳里精光湛湛,他注视着木盒看了一会儿,眸光才归于平静。 他这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但还是被身旁的人察觉到了。 玉苏侧头,轻轻看了他一眼,没作声,但却对那盒子里的东西却愈发好奇了。 看他反应,木盒里装定是他的武器没错了。 不过,这武器似乎被木盒上的符纹封印住了,她察觉不到那木盒里的东西,甚至是力量。 玉苏收起底好奇,抬眸扫望在场所有妖管局的人,越打量,底愤怒就越重。 琵琶,琵琶,她的玉石琵琶果然在妖管局的手里。 在场二十几个人,但接触过她琵琶的人,就有四个,其中那个顶着大光头,慈眉善目的老和尚身上的琵琶气息,比谁都重。 这老和尚,一看就是长年接触她真身的。 ......mmp,真身被一个和尚抱着,妈蛋,好膈应。 不行,一定要拿回真身。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4-25 10:56:10~2021-04-26 07:18: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清笙絮语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四十五章 玉苏和管刑巅在观察众人的时候, 妖管局那边已商量好计划,带队的凤池幻一声令下,一群人鱼贯而出, 纷纷离开了酒店。 凤池幻容貌看上去五十出头, 眉间透着淡雅,极具道士仙风道骨的气质。 玉苏和管刑巅落在队伍身后, 远远跟着这群人走到宁山脚下。 带队的凤池幻抬头看了一眼宁山,转头, 向一直如弥勒佛般笑着与钦灵说话的释住持,道:“方丈,此地就麻烦你了。” 先前他们已经商量过,释方丈带人留守山下, 以防老鼠精逃遁,而他则和漆长老带队一起入山,在山里围剿老鼠精。 “好不容易遇上释方丈, 我就不跟着上山,我在这儿和方丈说说话,老鼠精万一逃出来了,也能搭把手。”凤池幻话刚落, 钦灵扭头开口道。 钦灵在酒店里第一眼见到释主持时,就欢喜的黏上了老方丈。老方丈照顾了她三十几年, 这还是两人第一次碰上,她得好好和他说说话, 可以的话,还可以论论佛理。 玉苏远远听到钦灵的话,嫌弃溢上脸颊。 都说狐狸精明,妲己家的这只狐狸却是精明在外, 内里就跟个傻白甜一样,蠢死了。 这和尚保不准,就是那个真正将她琵琶忽悠走的人,结果呢,别人卖了她,她还在给别人数钱,蠢成这样,简直没眼看。 玉苏翻了个白眼,步伐一抬,大步走向妖管局众人。 眸光似乎笑非笑地在释方丈和钦灵身上扫了一圈,意有所指的道:“你是该好好和方丈说说话,老方丈,钦灵是不是很蠢?” 玉苏仿佛吃了火/药的话,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凤池幻眉头微蹙,目光询问地看向钦灵:“钦灵,这俩小朋友是......” 这俩小孩是跟着钦灵一起来的,都是修道之人,是人是妖是鬼大家一眼就能分辨,大伙看这两小孩长得眉清目秀,还以为是钦灵在人族中结识的朋友,并没有太过关注。他们跟来宁山脚的举动,虽有些让人猜测,但却谁也没想到,他们会上前搭话,且说出来的话还阴阳怪气。 玉苏的话让钦灵怔楞了两秒,回过神来,冲凤池幻介绍道:“这是我朋友,玉苏。” 介绍完后,视线透着询问,看向玉苏。 玉苏没搭理钦灵,目光直视释方丈,咄咄逼人的道:“住持还没回答我的话呢。” 释方丈烔目看向玉苏,有些闹不明白这小施主为什么冲他发气,不过,做为一个修养极好的老方丈,该有的气度还是有的。 他双手一合:“阿弥陀佛,小施主对老僧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玉苏讥笑:“没误会,出家人不打诳语,不知大师这犯了诳语一戒,会不会影响你的修行。” 和尚忽悠狐狸,奇葩的是狐狸还被忽悠成功。 离得近了,玉苏敢百分百肯定,她的琵琶根本不在胡赋手里,而是在妖管局手里。 在场凤池幻和另一个老道长身上也有玉石琵琶的气息,但他们身上气息都不重,唯有这老和尚身上的檀香味里裹挟着浓郁的琵琶气息,他肯定经常接触玉石琵琶。 她的琵琶来历非凡,又养自玉脉,那独属玉的气息千万年都不会散去,这气息,普天之下只有她能闻到。 所以,错不了..... 这老和尚和胡赋狼狈为奸,算计颇深,竟在钦灵等琵琶的那三个小时,让人去将琵琶送去给钦灵看,看完了之又送回去。 按时间和先前凤安说的话推算,极有可能,送琵琶去锦玉斋的就是凤安。 好大一出戏! 释方丈又打了一声佛号,哄声道:“小施主有话不防直说。” 玉苏呵笑一声,讽笑道:“我不是直说了吗,老方丈,不,不是,应该是妖管局的人是不是都觉得钦灵很蠢,哼,欺人太甚,竟联手欺负一只小狐狸,说出去,也不怕丢你们妖管局的脸。” 凤池幻听到玉苏提到妖管局,又直言点明钦灵是狐狸,当即便知道,他们打眼了。 第54节 眼前这小姑娘,也许根本就不是他们认为的普通小姑娘。 凤池幻神情蓦然严肃:“小姑娘,我妖管局似乎和你并没冲突,你这话说的,倒是让我等糊涂了。” 妖管局不容抹黑。 妖管局的存在,就是为了稳定社会安宁,处理官方警察不能处理的案子,如今这年代灵气稀薄,修行者越来越少,大家抱团取暖,连异族的妖魔妖怪,只要不为非作歹,他们都能包容并接纳。 甚至有时候还助其修练,帮其渡劫,只要秉公守法,妖管局就从不吝啬相助对方。毕竟,世界这么大,人类寿元有限,他们也希望当他们百年后,得他们相助过的妖魔鬼怪,能惦记几分香火情,在人类遇上困难时,帮上一把。 这一点,是妖管局成立之后,他们在喜鹊老祖身上吸取来的经验。 那喜鹊老祖功力高深,乃是妖族中修为中最高的妖,他与人族关系就极好,时常会帮助道门。有时候淘到妖族用不上的东西,还会慷慨的送给道门。据说,喜鹊老祖幼时就受过道门相助,所以哪怕修练大成后,也还惦记着人类的香火情。 和睦共处才是长存之道,所以,他坚决不承认这小姑娘说他们欺负钦灵的话。 他们哪有欺负她了,这些年,他们出人出力,楞是把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狐狸培养的知书达理,学富五车,还闯出了自己的事业,怎么到了这小姑娘口中,就成欺负了。 吃力不讨好也就罢,但欺负人这口锅,妖管局坚决不背。 干了还不承认,玉苏也来气了:“行吧,既然话都说开了,那我就问你们,三十年前,钦灵将琵琶古玉卖给锦玉斋老板这事,有没有妖管局的手笔。后来,钦灵凑够了钱,想赎回琵琶,那边却一再涨价,到最后甚至涨价到三百亿,这事,是不是妖管局的意思。” 玉苏向来不喜道士,凤池幻不开口,玉苏还只冷朝热讽一下老和尚,但凤池幻开口后,玉苏就不想忍了。 她现在是一点都不惧妖管局了。 没见过之前,她还有三分忌惮,但见过面,评估过他们的实力后,她就知道,她错判了自己的实力。 她总拿现在的自己和封神大劫时相比,每次比下来,都觉得自己是战五渣,可是现在嘛......嗯嗯嗯,战五渣的绝对不是她。 现在修者的实力...似乎,好像真的很不够看。 不是她吹,她要不管不顿,大打出手,在场除了这老和尚,没一个是她对手,包括姓凤的和另一个长老。 不过,就算老和尚出手,她也不惧,真当巅子是摆设啊! 时间啊,真是个无情的玩意。 想当年封神大劫,道门的人,哪一个不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让妖族忌惮并畏惧的存在,不过几千年过去,道门就已落魄成这副模样。 也许,御剑飞行在道士眼里,都成大能了。 所以,她怕个毛线。 她可不想花冤枉钱去赎自己的琵琶,所以这一场,必须硬刚。把赎琵琶的钱,省下来给妈妈买房子不香吗,傻了才会送给妖管局。 玉苏话一出,在场三个长老辈的人齐齐怔愣。 琵琶,玉石琵琶...... 漆长老漆振海本来气愤着,想上前给老友助阵,但在一听到玉苏指的是,那把存置放在妖管局千机阁的琵琶,他脑袋一歪,眼睛盯着天上,那闪躲的模样,凡是带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 这一场,理亏,帮不上忙。 凤池幻也愣了,他想了很多种可能,就没想到小姑娘问的会是有关琵琶的问题。 释方丈喊了一声佛号,双手一合,眼睛一搭,顿时成了死佛,不接话了。 玉苏呵呵讥笑:“怎么了,不吱声了。锦玉斋的胡老板有告诉你们,琵琶的真正主人已经出现了吧。我想胡老板应该也做不了琵琶的主,正好,能做主的都在这里,今儿咱们就把琵琶归属问题谈一谈,什么时候谈好了,你们什么时候上山,谈不好......老鼠精要闻风跑了,可不关我的事。” 凤池幻闪烁着眼睛,看了眼脸色愠怒,态度极为强硬的玉苏,随后将目光落到释方丈身上。 那询问的意味,凡是带了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 .....玉石琵琶有真正的主人吗? “方丈,这小姑娘的话.....” 释方丈出声,打断凤池幻的问话:“阿弥陀佛,女施主就是胡施主口中所说,琵琶的主人?” 玉苏挑眉,睥睨着老和尚:“你认为呢。” 呵,不狡辩,承认了! 承认就好,承认了,那接下来,还能好好谈谈,要是不承认,那她少不得要活动活动筋骨。 阳光照耀大地,银光反射到玉苏冷若冰霜的脸颊上,气氛有些压抑与尴尬。 钦灵听到玉苏的质问,艳丽笑容骤然一顿,丹凤眼一睁,不可思议地瞧了眼释方丈,随即又扭头看了看凤池幻和漆振海。 看着几人闪躲的神情,钦灵立刻收敛脸上笑容,抬手,啪得一下,猛得往自己脸上抽了一巴掌。 妈蛋,老祖宗说得没错,她就是个蠢蛋,蠢得被人卖了,还帮别人数钱的蠢货。 这妖管局的人忒心黑。 一边骗了她的琵琶,一边装好人,让她感恩戴德。 狡猾,奸诈,是谁特么说狐狸狡猾的,一个正宗狐狸,却被人骗得团团转。 靠,牙齿痒,想咬人...... 脆生生的巴掌声,让那些个不觉明历的小道士,不禁缩了缩脖子。 事情,好像有些大条了。 琵琶......据说,千机阁里好像是有把玉石琵琶来着,这把玉石琵琶他们这些小辈一直都只闻其名,不见其踪,难不成,那把玉石琵琶真的是长老们从钦灵手上骗来的? 钦灵抽了自己一巴掌,立场分明地走玉苏身后,眸光恼怒地从凤池幻三人刮过,然后讥笑道:“呵,我特么的总算知道,为什么我的琵琶那么难赎回来了,搞了半天,原来是你们在暗地里使坏。” 妈蛋,早知道赎回琵琶的艰难,全是妖管局的意思,那她遵守屁的规则,早就撸起袖子抢了。 玉苏侧眸,淡淡眼睨了她一眼:“认清楚他们的豺狼之心了吧。” 钦灵神情一暮,沉默地点头。 认清楚了。 下山三十年,第一次直面人族算计,钦灵很沮丧。 钦灵讥笑,好大一盘棋,她一个小小的狐狸精,何德何能让他们费尽力心对她布这种局了。 玉苏借机教导道:“你是妖精,从古至今,妖精就不容于世,虽然现在妖精能光明正大行走,但你到底不是人,防人之心不可无,当初你要是多个心眼,哪会有后面这些事。” 人的智慧无穷无尽,他们轩辕坟这一脉,在人族手上吃的亏还少吗。 这小狐狸许是真没人教,对人的防备心少之又少,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玉苏说罢,视线又落到妖管局的三个长老身上。 那咄咄逼人的目光,让三个长老无所遁形。释方丈双手一合:“阿弥陀佛,小施主,那琵琶.....” 说到这里,释方丈顿了顿,看了一眼身边的小辈们,眼帘一阖,试探道:“那琵琶来历非凡,不知小施主祖上是怎么得到这琵琶的?” “我祖上怎么得到的,为什么要告诉你。”玉苏睨歪了大和尚一眼,脑袋却在极快转动。 琵琶一出世,便被妖管局算计了去,怕是一开始,妖管局就对她的真身有了猜测。 释方丈:“我局私扣玉石琵琶,的确是我局不对,但小姑娘也莫要信口雌黄。” 琵琶又且会有主人,哪怕是钦灵,也只能算个持有者。 玉苏呵笑。 “我信口雌黄......钦灵就在这里,我是不是琵琶原有的主人她最清楚,如果我不是琵琶持有者,又岂会在一个见面后,便道出琵琶在你们手上。琵琶归我这一点,上天下地,没人能置疑,妖管局也不能。你们妖管局见财起意,骗小妖手中巨宝,你说,这消息要是传出去了,你妖管局还能这么高高在上,约束其它异族吗?” 谁敢置疑琵琶属她。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妖管局明面上大公无私,在异族那里,应该是很能服众的。那些心思纯正的妖,怕就是看在他们行事风格上,才会乖乖受其约束的。 但是现在......呵呵,一旦他们图谋妖精手上至宝的消息传出去,这妖管局怕就不能服众了。 当妖精的,谁手还没点宝物啊。 当然,钦灵属例外,落魄到需要卖老祖宗度日的妖,天下间仅此一只,不提也罢。 玉苏意指妖管局行事龌龊,凤池山眉头微蹙,不容诋毁,道:“小姑娘,我局这番举动虽有私心,但还谈不上见财起意。你既然是玉石琵琶原有的持有人,那你应该知道,玉石琵琶内蕴含的力量有多恐怖,钦灵闭山修练几百年,不知人间险恶,初出茅庐,此宝在她手上,无异于三岁小儿抱金砖。” 释方丈:“阿弥陀佛,匹夫无罪,怀壁其罪,我局此举虽有不妥,但其用意,也是在为钦灵考虑。小施主如有不信,不防问一下钦灵和喜鹊老祖,上一代的九尾狐是怎么落难的。” 钦灵出自轩辕坟,身份在他们这几个老骨头这里,并不是很秘密。 关于封神大劫,在三十多年前,他们一直认为那是杜撰或传说,但直到帝陵开发,惊扰到了一只修为浅薄,手持玉琵琶的狐狸精后,他们才证实了那段久远前的大劫,是真实存在。 其实一开始,他们也并没有去臆想钦灵的身份,钦灵下山后,是她自己把琵琶和身份暴露出来的。 钦灵是妖精,哪怕看着干干净净,妖管局也不可以一开始就放任不管,于是,须弥院便成了钦灵的监察人。 暗中观察了一段时间,释方丈发现,这只狐狸单纯的仿佛不像狐狸,而这一观察,便观察到那块慑人心魂的玉石琵琶。 玉琵琶浑然天成,剔透得没有一丝异色,在阳光照耀下,甚至还有莹光闪烁。不但如此,这玉琵琶还会主动吸纳日月精华,每吸纳过一次月华精粹后,剔透的琵琶内里就会有力量流转,仿佛是在自主修练般。 看到这块玉石琵琶,再结合钦灵的出处和那修出来的两条尾巴,释方丈当即便猜到了钦灵和琵琶的来历,这百分百是传说中,被姜子牙烧死的那个琵琶精的真身。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4-26 07:18:53~2021-04-27 08:25: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mio 98瓶; ??捌?? 10瓶;安安alice 5瓶;小月牙儿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四十六章 关于琵琶精的传说, 后世少之又少。看着能自主修练,却又没有任何灵智生成的玉石琵琶,释方丈当即决定, 不能让这块琵琶留落在外。 不管琵琶天生就会自主吸纳日月精华, 还是在孕生新的琵琶精,这东西都必须得让妖管局保管。 钦灵很宝贝玉石琵琶, 直接开口问钦灵要,钦灵肯定不会答应, 作为出家人的他,也顾不得戒律不戒律了,他找来极为喜欢爱古玉的老友胡赋,趁钦灵落魄之际, 让胡赋出面买下玉石琵琶。 买下来后,这块玉石琵琶就被放置到了妖管局最顶层的千机阁里,并且成为所有人喜之若狂的至宝。 因为, 这玉石琵琶在吸纳日月精华时,那流转而出的日月精华,竟能加持丹药的药性,几大宗门放置在千机阁中的丹药, 几乎都受这块琵琶影响,化去丹毒, 只余药性。 这神奇的功能,也直接导致后来钦灵想要赎回琵琶时, 难度增加。 也因为这样,知道真相的几个人,心里都觉得亏欠钦灵,所以, 在钦灵学习和创业,还是修练资源上,他们都大方的能给就给。 甚至某些时候,是真心实意在为钦灵做打算。 比如这次,释方丈和凤池幻想着不让钦灵冒险,而漆振海则想着该让钦灵历练一下,妖精不见血,那跟养在动物园的猛兽有什么区别。 反正妖管局上层都一个意思,只要钦灵不做出什么损伤社会安定的事,能给补偿就尽量补偿,这补偿是没有私心的,在他们看来,这是为她好。 鬼特么为她好。 第55节 钦灵要知道,自己受妖管局礼遇,甚至每求必应的原因,是自己那赎都赎不回来的老祖宗带来的好处,怕是杀人的心都有。 妖管局带回琵琶这事,后来被喜鹊老祖知道,喜鹊老祖在看过玉石琵琶后,感慨了一句,说琵琶妖管局收着也好,九尾狐只剩下最后一个血脉,可再经不起折腾了。 也就是在那时,妖管局才知道,这钦灵竟还和喜鹊老祖有渊源。 据喜鹊老祖说,钦灵他们九尾一脉之所以只剩钦灵一个,原因则是有妖窥视琵琶内那强大的力量,从封神大劫后,九尾一族的狐狸,就没少因为琵琶牺牲。 毕竟,这是她们妲己老祖,在身死道消前,交托给后人的事。 每一代九尾狐,都在尽责地保护着琵琶,可每一代,都有那么几个,陨落在保护琵琶这事上。 而几百年前,玉石琵琶被另一狐狸精抢去,钦灵她姥为了追回琵琶,与那狐狸大打出手,后来妖丹破,死之前拜托喜鹊看护一下钦灵。 喜鹊信守承诺,一直在暗中看护着钦灵,直到钦灵脱去妖身,有一定自保能力后,方才离开轩辕坟。 喜鹊老祖说的过往,让妖管对扣下琵琶这事,找到了理由。虽自知不厚道,但洗脑成功,硬觉得扣下琵琶是为钦灵好。 钦灵凝眉疑惑道:“我姥,我姥是被红狐一族害死的,和我老......玉琵琶有什么关系。” 钦灵一时嘴快,又差点把老祖宗三个字叫出来了。 不过这会儿就算叫出来,也不会再有什么事,妖管局的人显然认定了玉石琵琶,就当年参于封神大劫中的那琵琶精。 玉苏没去管钦灵。 九尾一族的衰落和她的真身有没有关系,以后她自会去查。就算是真如大和尚所言,但这也不是妖管局扣着琵琶不还的理由。 玉苏嘴角一咧,似笑非笑道:“大和尚,咱们别扯这些有得没有,一句话,琵琶还,还是不还。” “不还的话......”玉苏话语未尽,冷眸凌凛,磅礴气势强悍而出,犹如利剑悬挂众人头顶。 似乎只要释方丈说出的答案,不能让玉苏满意,头上利剑就会失去控制,贯穿他们般。 惊人的气势,震得在场众人大惊失色。 眨个眼,沉沉力量便压上了身,在场除了三个带队的长老,其他小道皆被这股力量碾压,额上冷汗涔涔,皆转动功力抵抗。 “阿弥陀佛。” 释方丈佛目一抬,看了眼身边小辈,哄亮佛号犹似雷鸣,在山脚下赫然响起。 佛号一起,佛力在小道士们身边漾起,如波浪般一圈一圈,将所人有包围住。 凤池幻见状,单腿往前跨了一步,通身道气流转,相助释方丈,抵挡玉苏一言不和就释放出来的威胁力量。 “小姑娘,年纪轻轻,火气别这么重嘛。”漆振海在两位老友抵抗这股力量时,脚步一错,毅然走上前:“有啥事,咱们可以好好谈。” 他遽然挡在释方丈和凤池幻身前,笑得如只狐狸般,道:“欸,小姑娘,你这力量可不是什么人都抗得往,收收,收收。别吓着那边那些没出息的小哥哥们。” 玉苏睨了眼漆振海,顺着他的话,见好就收,稍稍收敛了一点气势。 玉苏冷瞥着他,道:“我就一个条件,琵琶属我之物,必须物归原主。” 漆振海眼珠微转,虚虚一笑:“咱妖管局一向是个很讲道理的地方,这琵琶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小姑娘应该比我们更清楚,只要你能证明,这琵琶真的是你,妖管局肯定归还。” “呵呵,都是人精。”玉苏冷嗤:“又想推诿,我可不是钦灵,不吃你这一套。” 被玉苏点破,漆振海也不尴尬,继续道:“我这可不是推诿之辞,琵琶事关重大,不能凭你一句话,咱就给你吧。” 玉苏垂眸:“钦灵的话,就是最好的证明。” 漆振海摇头,老奸巨猾道:“你先把这力量收收,即然事情说开了,那咱就摊开了说。时间不等人,咱们还得去除妖,小姑娘即跟着钦灵来了这里,想来也是一个行侠仗义之辈,应也不愿老鼠精脱逃。” 玉苏抬眉,淡淡看了眼漆振海,似乎考虑到什么,她冷哼一声,将释出的力量,收拢回身。 总算是正儿八经谈到琵琶归处的人了。这人虽狡诈,但还带着分诚意,不像凤池幻和大和尚,说来说去,竟把不归还琵琶的理由扣到钦灵脑袋上。 得了便宜还卖乖,想得美。 见玉苏力量回拢,漆振海微微松了口气。 他晒然一笑,转头对凤池幻道:“凤兄和释方丈,要不你们先进山,我留守此地,正好能和小姑娘谈谈琵琶的事。” 除掉那以人为食的老鼠精才是目前最紧要的事,至于这纠缠上的小姑娘,他一人应对就行,没必要全部留在这里。 凤池幻看了看时间,见这会儿已是三点半,时间确实很紧,他抬眼看了眼玉苏,见玉苏神情淡淡,“小姑娘,琵琶这事,漆长老可以完全做主,你看这.....” 这小姑娘不会再阻挡吧? 玉苏瞥了他一眼,没接话。但意思很明确,她不会阻挡他们进山。 她的目的只在拿回琵琶,能做主的人即然留下,那她就没必要扣着他们不放。 见玉苏不阻止他们进山,凤池幻和释方丈眼神对视,便带队进了宁山,离去前,又和漆振海隐晦地交汇了一下视线。 钦灵也留了下来,妖管局的人去了泰半,只留下三个小道长和漆振海。 漆振海目送妖管局众人离开,转头,笑呵呵地看向玉苏,张嘴就恭维道:“小姑娘功力不错,小小年纪,一出手就震慑我等,这等实力,师承何处啊,有没有兴趣来我妖管局上班,我妖管局待遇不错,除了有工资外,还有不错的修练资源。” 玉苏听着他毫无掩饰,明晃晃拉人的话,额头一蹙:“别说这些有的没的,进妖管局是不可能的,咱们还是来谈谈琵琶的事。” 漆振海老狐狸般的狡黠一笑:“这有什么好谈的,琵琶是你的就是你的,我妖管局又不是强盗,以前不还给钦灵,原因确实是钦灵实力低微,琵琶让她拿着,保不准会成她的催命符,可你不一样,就凭你这实力,想从你手上抢夺琵琶,那付出的代价绝对不小。” 甭管当初释方丈是抱着什么心态忽悠玉石琵琶的,但现在,他摁也要把这理由摁到钦灵头上,要不然就真要把这见财起意坐实了。 漆振海巧言如簧,玉苏木着脸,有些弄不明白他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玉苏冷冷瞥着漆振海,眸光噬人,威胁道:“别顾左右言他。” 失误,这人滑不溜丢,比大和尚和姓凤的难缠。 漆振海嬉笑首:“怎么会,我是很认真的在和你谈。琵琶是你的,就是你的,但这玉石琵琶关系有点重大,我也不防实话告诉你,那琵琶能自主吸纳日月精华,能修练的东西,极为可能再次生灵,万一再次修练出个琵琶精,咱们这场谈话,关系的可不就是一把玉石琵琶的归处,而是一妖精的归处。” 玉苏听到琵琶能自主吸纳日月精华,黑黝眸子里蓦然生起一丝喜悦。 自主吸纳日月精华......看来,真身是已完全修复好了。 当初那场三昧真火,使她妖魂被灭,真身虽逃过一劫,没被损坏,但到底是还有些伤害的。 那种伤害,无异于现代植物人,身体完好,但却失了魂。如今能自主吸纳,那证明着,那场灭顶之灾的后遗症已经完全消失。 漆振海不知道玉苏的想法,见玉苏没有回话,他又继续道:“琵琶虽然是我们从钦灵手上拿过来的,但是,钦灵的话不能证明琵琶就是你的。说句不好听的,谁知道这是不是钦灵知道了琵琶在妖管局,又拿不回去,特意找你这个外援,想从妖管局手里把琵琶诈回去。” 钦灵无辜躺枪,被诽谤了,她凤眸一瞪,哼道:“我可没你们妖管局的那么奸诈,琵琶就是玉苏的。我们九尾一族,不过就是代为保管罢了。” 呸,当谁都跟他们一样啊。 还诈回琵琶......她要是知道琵琶是被妖管局忽悠去的,早就找上门了,哪能等到老祖宗亲自出马。 漆振海:“小姑娘有句话说的很好,防人之心不可无嘛,我们自然也是要防备一下的。” 玉苏笑意不达眼底,冷嗤一声,:“说这么多,还是不想归还琵琶。” 漆振海狡辩:“没,没,没,我可没那心思,要不这样,等处理完老鼠精的事后,你和我们一同回趟妖管局,只要你能证明琵琶是你的,我们立即归还,绝对不再推脱。” 玉苏闻言,眸子微转,然后毫不犹豫地道:“行,等你们处理完老鼠精,我就和你们一起上妖管局。” 这个提议简直太好了。 哈哈哈,精明反被精明误,算计来算计去,却一场空,什么都没算计到。 让她上妖管局见琵琶.......那和亲自把琵琶送回给她有什么区别。 证明! 可笑,琵琶乃是她上辈子的本体,哪怕她现在是人,但魂却是由琵琶而生,她与琵琶的联系,又岂是这妖管局想阻便能阻的。 只要她能确定琵琶所在之地,一召唤,琵琶就会回到手里。 如果不是江省离妖管局太远,她修为底弱,要不然,她现在就能把琵琶召唤回来。 漆振海完全不知道自己给妖管局挖了一个什么坑,见玉苏同意他的提议,提着的心微微放下。 先把人忽悠去妖管局,这小姑娘实力着实强悍,刚才她还没出手,只单凭气势,就震慑住了他们一群人,这等实力,不召进妖管局,着实可惜了。 妖管局背负安稳天下的重担,如今社会看似天下承平,但隐藏在暗处的邪祟一直在蠢蠢欲动,特别蒙来山那处,再过几年,蒙来山就又会再掀风波,要是到时有她相助,想来,会少一点牺牲。 这小姑娘不就是想要琵琶吗,只要她愿意加入妖管局,那琵琶送给她又何妨。 好吧,理想确实是很丰满,太理所当然的想法,是要不得的。 关于琵琶的谈话,到此结束,玉苏抬眸看了眼,已逐渐偏斜的太阳,眸子微凛,转头向钦灵道:“你和这位道长一起留在山下,我进山看看。” 事情谈完了,该干活了。 老鼠精身上的功德肯定很多,不能错过。 功德真的是个好东西,恢复上辈子记忆到现在,她都没认真修练过,单凭所得功德,修为就碾压了妖管局的长老,这要多得几次功德,那是不是这世间再不会有威胁她的存在了。 钦灵:“我和你一起去吧。” “不必,老鼠精会声波攻击,人多反而碍事。”玉苏摆手拒绝,身子一纵,毅然飞跃进了山森。 管刑巅见状,单手负于身后,身姿凌空而起,毅然紧跟而上。 一句话的功夫,玉苏身影已是十丈之远,管刑巅也不落其后。 漆振海看着两个凌空飞远的人,眼睛紧紧一缩,脸上一片愕然。 ——还有一个? 一直沉默,被他认为是背景板的小男生,居然也是个同道中人。 他在和玉小姑娘谈了这么久的话,竟毫无所查。 凌空飞行......妖管局能做到的,可没几个。这两小朋友倒底是谁,以前没听闻过他们? 看来回头得查查才行。 被老祖宗撇下,钦灵跺跺脚,有点沮丧。 老祖宗的实力,好像有点诡异。她还一直以为老祖宗变成人后,实力平平,还不如她呢,上次她有隐晦的问过老祖宗实力,老祖宗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可依刚才所见...... 老祖宗的实力,似乎能吊打一群人啊!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错了? * 夕阳已渐渐垂下,玉苏和管刑巅在林中极速穿梭,硬是在一个小时后,赶上凤池幻他们这批先出发的人。 尾随在妖管局身后走了一会儿,玉苏脸颊携起一丝不耐。 站在树梢上,瞅着地面上那些拿着罗盘,在崎岖山路上艰难行走的道士,玉苏再一觉得,她得重新评估妖管局的实力。 以他们这种行动速度,怕是没得他们找到老鼠精,那老鼠精就先一步闻风跑掉了。 第56节 玉苏嫌弃视线太过强烈,一群正在赶路的道士想忽略都忽略不掉。 随着那打望的视线,大伙一抬头,便瞧见无声无息伫立树梢的女孩和小伙子。 一群道士震惊了。 凤池幻诧异,看向玉苏的眸光中充满了浓浓探究。 玉苏懒得搭理他们的震惊,身子一纵,俯冲而下,一把捞起人群中的凤安,道:“凤安借我一下,你们自己追上来。” 老鼠精隐匿了气息,进山这么久,她都没有察觉到任何妖气,但道士却拿着罗盘,一直在前进,既是如此,老鼠精就肯定还在宁山。 不会用罗盘,也不会看罗盘,所以,抓个会用会看的人带路,完全没毛病。 捞了人,玉苏提气一纵,瞬间消失在了众人眼前,只余声音在林中回荡。 管刑巅眸子轻垂,看了眼被明心观道士抱在手上的木盒子,随即有了决断,手臂一伸,五指成爪,一股泰然吸力,在树林中陡然升腾。 吸力升起霎那,木盒剧烈颤动,随即,便不受抱他的人约束,猛得一下腾空,仿佛他乡遇故知般,欢快地投向了管刑巅怀抱。 “法器。” 木盒飞离,护器人大惊失色,拔腿就追。 管刑巅一把接住木盒,沉眸看向追着木盒过来的人,手臂轻轻一扫,震退来人,随即脚尖在树枝上轻轻一旋,身子凌空而起,往玉苏离去的方向追去。 身影眨眼没入山木,只留一句平淡得毫无起伏的话,充斥在众人耳边:“物归原主。” 作者有话要说:  管刑天:硬抢,有本事就来拿。 —— 感谢在2021-04-27 08:25:32~2021-04-28 08:28: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北风三百里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提灯 38瓶;萨摩耶饲主 20瓶;爱读书的喵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四十七章 凤池幻木了。 看着自家法器, 被人说抢走就抢走,还说什么物归原主...... 一个两个都在找妖管局要物归原主。 妖管局这是欠谁的了? 玉石琵琶就算了,毕竟妖管局得到之时, 琵琶的确是别人的, 但被抢走的法器,在落入明心观之前可是无主之物, 凭啥要物归原主。 这俩小孩是哪来里来的,简直欺人太甚。 “释方丈, 我先行一步,你随后跟上。”凤池幻圆眼怒瞪,一个纵跃,急追而去。 凤池纪追着人离开, 一群人回神,皆满眼不可置信,反应过来后, 拔腿就追。 卧槽,圣器和凤安被掠走了...... “跟上。”释方丈沉喝一声,带着一群小辈紧随其后,他佛目直视方前密林, 瞳底划过深思。 这两小友...... 山森苍翠,逶迤难行。 宁山虽是在县城边缘, 但却连接昆仑山遗脉,山中悬崖峭壁, 地势极为险峻。玉苏虽然吐槽妖管局行动缓慢,但其实他们这前行的速度,在正常人眼里已是极快了,这才进山一个半小时, 他们完全已进入了大山深处。 玉苏挟着凤安急速在林中穿梭,带了一个人,脚步受到些阻碍,但前行速度仍旧不慢。 玉苏瞅了眼满脸呆滞,似乎还没反应过来的凤安,翻了个白眼,道:“喂,别发楞,赶紧看看罗盘指示,那老鼠精到底在哪里?” 挟着人笔直在一个方向跑几分钟,玉苏便有些分不清楚方向了。错了,倒也不是分不清楚方向,而是分不清楚了老鼠精藏躲的方向。 先前她和管刑巅是跟着凤池幻他们留在地面上的痕迹一路追上来的,这会儿速度超过他们,她就摸不准了。 “你也是来除妖的吗?”凤安从呆滞中回过神,脸上闪过局促:“你,你能让我自己走吗?” 被一个个头还没到自己肩膀的小姑娘,单臂搂着腰,夹着飞行......那感觉,太一言难尽。 刚被掠的时候,他还试图挣扎,但放在腰上的那只小手,似乎蕴含了万斤之力,他不过挣扎了一下,就被紧紧摁住。 这钦灵带来的到是何方神圣,独身对峙三长老,不但没有落下风,还力压他们一群人。 山中前行如履平地,甚至还能一跃几丈远......这等实力。 玉苏停在树杆上,嫌弃地睥了他一眼,垂头看了眼脚下的错乱峰石,与被草丛遮盖得完全看不到路的地面。 “你确定要我放你下来?” 大山深处,人烟罕见,没有人行走,自然是没有山路。凤安想下去自己走,那也得看清情况。 凤安瞅了眼下方,咽了咽喉咙,收回自己的话。 玉苏:“别婆婆妈妈的,快点看罗盘,看看老鼠精到底在哪里。” 那老鼠精被她和管刑巅重伤,按说,就算躲起来妖气也定会控制不住外泄,但是很奇怪,她一路行来,却一点妖气都没察觉到。 玉苏都在怀疑,他是不是重伤不治,已经翘辫子了! 可要是真死,这些道士就不会跟着罗盘指示,一直在往深山走了。 凤安听到玉苏的话,没看罗盘,而是直接道:“往前走,老鼠精应该就藏在前面那座山峰附近,你掠我的前一刻,我师傅就已推算出来他的大概位置。” 玉苏闻言,提劲就想纵跃,这时,管刑巅矫捷的身姿出现在她视线里。 看着单手提着木盒的管刑巅,玉苏脸颊闪过了然。 她冲他会心一笑:“拿回来了。” 先前他看这木盒的眼神,她便猜这盒子中放的,怕就是他那把生了器灵,却遗失的武器。 管刑巅落到玉苏身侧,颔首道:“不用特意去寻它了。” 早前他们还商量着去寻它,现在却是不用了,明心观的人自动将它送回来了。 明心观:“......” 鬼特么自动送回来。 这是送吗,送吗......明明是他招呼都不打,就明抢的。 管刑巅说罢,眸光一转,视线不经意落到玉苏那只搁在凤安腰上的白皙小手上。 看到两人的姿势,管刑巅眸子微暗,瞳底闪过一丝自己都不明白的愠色。 他抬眸,看了一眼凤安,随即长臂一伸,将被玉苏裹挟着的凤安一把拽拉到跟前。 猝不及防的拽拉,让凤安一个颠簸,差点从树杆上摔下去。 管刑巅冷眸淡淡扫了凤安一眼,然后一手提人,一手拧盒,速度极快地疾飞而去。 “你跟上。”平淡的话,在风中幽幽响起。 玉苏落得一身轻,脚尖一点,奋而追去。 管刑巅手上拧着人和木盒,速度却没受分毫影响,几个纵跃,就奔到了凤安所说的那座山峰前。 到了这里,管刑巅抬眸看了下四周,找了还算安全的大石头,把凤安丢下去,然后肃立树梢,静静等候玉苏。 凤安看着那个把丢下来的少年,不淡定了。 他不过就和师傅分开了一小会儿,怎么自家道观的镇观之宝,就落进了这少年手里。 且听刚才他们两人谈话,自家宝物好像就是他的...... 凤安咬牙切齿,愤慨地紧紧盯视着管刑巅。 强烈的视线完全影响不了管刑巅,他静默而立,仿佛置身于另一个空间,身边气场静寂得宛若深渊黑洞。 远处树中,惊鸟突兀扑腾而起,少女熟悉的身影,如展翅翱翔的大雁,带着疾风,冲着他直奔而来。 玉苏见到那方树梢上凛然而立的少年,她眸子泛笑,前冲的身姿在空中一旋,划出一个漂亮弧度,然后轻轻落到他旁边。 “你速度可真快,恢复到巅峰了?”玉苏瞅着他,打趣地道。 这等速度,都已经能媲美上辈子还是妖精时的她了,单从速度上来的看,他怕是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前儿在影视城斗老鼠精后,玉苏就有点好奇他的实力,但见他心情低落,她也就没问,这会儿他武器回归,心情似乎很不错,所以,玉苏忍不住就问了出来。 管刑巅侧眸看向她,摇摇头:“不清楚,但我觉得,这并不是全部的我。” 他不知道颠覆时期的自己到底有多厉害,但从记忆碎片中窥视到的过往,却告诉他,以前的他举手间,便是星辰碎裂,那等惊天撼地的实力,如今的自己还相差甚远。 玉苏微震,眸子里闪过丝羡慕。 都能媲美以前的她了,还不是全部......这人,到底是谁啊! “喂,小兄弟,我明心观的法器怎么在你手上?”凤安够着脑袋,厉声质问树梢上的管刑巅。 管刑巅习惯性沉默,并不搭理他,倒是玉苏听到他那理直气壮的质问,有些不谑起来:“我就搞不懂了,你们到底有多穷啊,怎么就这喜欢别人的东西。明心观的法器,哼,你确定他这法器是你明心观的,正主还没追究明心观私窃之罪,你们反倒登鼻子上眼了。” 凤安恼怒:“休要狡辩,他手上提的明明就是我明心观的镇观之宝。” 管刑巅侧眸,看着怼人维护自己的少女,眸底泛起丝浅笑,指尖轻轻划过腕间的幸运星。 “无需我狡辩,偷的就是偷的,偷来的东西,永远都不会属于你们。”玉苏哼了一声,身子一纵,落到乱石中央,然后抬眉,开始扫视附近地势。 管刑巅没动,依旧静伫树梢,虽是静静站着,但眸子却在玉苏跳入乱石后,开始警惕起四周来。 刚才凤安说过,老鼠精就在附近,但老鼠精将妖气藏匿,连他都没办法探得。 这老鼠精手上,定是有某个他们也不知道的法宝。 玉苏凝神找了一圈,什么都没找到。 她眉头紧紧一蹙,侧头看向凤安:“喂,你们明心观的罗盘是不是失灵了,这哪有老鼠精的踪迹。” 凤安恼瞪玉苏,埋头看向罗盘,只见罗盘上,指针飞快转动,一会儿东,一会儿西,完全抓捕不到一丝规律。 凤安脊背一绷,谨慎道:“附近磁场有变,罗盘的确失灵,老鼠精肯定就在附近。” 师傅有教过他们,当罗盘失灵时,定是有东西影响了周遭磁场,遇上这种情况,一定要谨慎。 第57节 玉苏侧回身,抬步,警惕地又开始在四周寻找起来。 找了一圈,玉苏还是什么都没找到。 这里草杂横生,按说,如果老鼠精真的在这附近,那草杂里肯定会有他行动时留下的痕迹,但偏这一片,什么痕迹都没有。 这情况,似乎有些不动。 管刑巅也在观察四周,他站得高,看得远,在玉苏仔细寻找时,他已将周遭环境尽纳了眼底。 “不必找了,地上没他踪迹,他应该是在地底下。”管刑巅冷沉的声音从树梢上传下来。 玉苏眼睛一瞪:“打洞了?” 管刑巅:“可能是。” “那现在怎么办,他能打洞,咱们可打不了洞。” 老鼠打洞,太特么烦了。 “不必如此麻烦,逼他出来就行。”管刑巅眸子一沉,脚踝轻旋,借力俯冲直上,眨个眼,就置身到了峰崖之巅。 他目光凛利,垂视山峰之下。 紧接着,一股磅礴杀伐之息,平地乍起。 杀气犹似掀起的巨浪,瞬间惊起林中飞鸟扑腾而起。眨眼间,杀气就笼罩了整个峰底。 强悍的气势层层压下,压得小树都弯了腰。 玉苏已多次见识他的杀气,但每次再见,心底依旧震撼。 听完了二人全程对话,却没当回事的凤安,在杀气升起霎那,猝不及防,猛得一下,被压得趴倒在了地上。 ......被杀气给压得摔倒的。 凤安惊悚。 他艰难抬头,不可置信地看向峰顶上,那肃杀的少年,不,也许不能称之为少年。 他要是少年,那自己算什么,幼儿吗...... 管刑巅杀气外放,碾压周遭一切,却独独不近玉苏之身,仿佛特意错开她一般。 玉苏紧提心神,默契地在他杀气外泄当下,开始观察四周。 然而,警惕了半天,空中除了杀气,便再无其它异动。 她蹙眉,瞳底闪过沉思。 怎么回事,这么强的杀气碾压,那老鼠精竟还没动作......难不成,妖管局罗盘出错? 十分钟,足足十分钟的杀气笼罩,附近却楞生生没有任何风吹草动,别说老鼠精了,连个蚱蜢都没看到。 “下来吧,前头那一战,可能是吓到那老鼠精了,他躲得深,吓不出来。” 威慑失败,玉苏朝峰顶的管刑巅喊了一声。 管刑巅抬眸,视线眺望远处,那渐渐往山峰这边靠近凤池幻和更远处的妖管局众人,他眸子一垂,心底有了决断:“把他带到崖上来。” 妖管局的人一到,定会插手战斗,到时她许是就会错失功德。 功德对她益处极大......不行,必须在妖管局的人过来之前,将老鼠精解决掉。 玉苏闻言,嗯了一声,纵到凤安跟前,手一捞,把被杀气压得直不起身的凤安提起来,一跃就冲了峰顶。 凤安双眼发楞,震惊得久久回不过神。 这,这两小朋友到底是哪方神圣,山脚下小姑娘释出的气势,就已震骇住他们,本以为,她已是很厉害,但......都打眼了,她身边这个从头到尾都不曾开口的少年,才是最厉害的。 他的厉害,已超出了他的认知。 这骇人的杀气,普天之下,怕是没人能抵挡的住。 刚才他摔倒之时,已隐隐察觉这杀气在避开他了,但就算是避开,没直接碾压到身上,他也被压得完全失去反抗之力。 糟糕,这等实力,镇观之器被他夺得,怕是老祖出山,也抢不回来了。 * 管刑巅的杀气不止震住了凤安,连逐渐追上的妖管局众人,也被这惊人的杀气震住。 凤池山在杀气初起霎那,脸上就布满了凝重,前进步伐微微停顿了一下,随即便越发迅速。 后方,紧追而来的释方丈则在看到这股杀气当下,一挥手,止住了小辈们前进的步伐。 “你们留在这里,暂时别靠过去。” 观这杀气,带上这些孩子们去除妖,无疑于枉送性命。 失误了,据寺里古籍记载,那老鼠精被封前没这么强啊,为何破封后,实力不但没有减弱,反而更加恐怖了。 这老鼠精,怕是不好除了! ......好吧,凤池山和释方丈皆下意识把这杀气归到了老鼠精身上。 谁也没想过,弄出这等阵势的,会是先前被他完全忽略的那个少年。 * 远处山巅,玉苏把凤安丢到一旁边,看向管刑巅,凝眉问:“你有办法把老鼠精找出来?” 管刑巅颔首,回道:“你最近修为一直停滞不前。” 玉苏轻嗯。 莫名其妙的话,她却听懂了。 这人,是想给她捞功德。 管刑巅:“一会儿要是有异状,就撤远一些,我会把他捉过来给你。” 玉苏眼眸一抬,“他的声波......” 那老鼠精的声波能引响他的神识,他独战老鼠精,万一...... 管刑巅打断玉苏的话:“无防,声波能远距离释放,倘若我有异,你助我一臂便行。” 说罢,管刑巅不再看玉苏,手中木盒骤然往空中抛,随即,掌力翻腾,一掌拍到空中极速旋转的木盒上。 木盒在受掌力刹那,盒身符纹突兀闪烁,一圈圈流光从符纹中荡漾而出,犹似在抵抗这外来攻击般。 “不可!”刚从地上爬起来的凤安,见管刑巅竟要强破盒上符纹封印,当即大喊出声。 完了,完了,毫无准备就释放出木盒里的法器...... 这法器可不是普通的法器,这法器还未认主,力量恐怖,性子还极为桀骜,每次动用它除妖,他们都得先设下约束它力量的阵法,才敢将它请出。 可是现在,阵法未设......一旦出来,那力量绝对会失控,失控的力量,定会将他们三个当场斩杀。 凤安心急如焚,强压心底胆怯,当即便出手,想要阻止管刑巅。 玉苏见状,纤细胳膊一伸,紧紧扣他手腕,厉色道:“少添乱,安静看着就行。” 管刑巅一掌拍到到木盒上,封印符纹似乎承受不了他的掌力,啪的一声,应声而散。 随着盒身符纹散去,木盒倏地一下,变成灰烬,飘散天空。 于此同时,一团金光在木盒破碎刹那,骤然旋飞而出。 那金光,仿佛小太阳,耀眼夺目。 它一出现,一股惊天气息顿时充斥整个空间,那气息,犹似苏醒的恶龙要择人而噬般,让人不寒而栗。 金光在半空中停顿了一会儿,随即,便似见到了久违的亲人般,猛得一下向管刑巅飞了过去。 管刑巅单手轻举,接住飞来金光。金光与他手掌相交瞬间,光芒尽散,露出了它的庐山真面目。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4-28 08:28:02~2021-04-29 07:27:5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零 50瓶;茶七小姐 40瓶;婷婷 10瓶;你的世界 5瓶;迟到的钟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四十八章 那是一柄散发着杀伐之气的巨斧, 它与它的主人不同,它主人气息时刻内敛,而它则锋芒毕露, 杀气横生。 这斧约一米长, 斧身巨大,斧刃上寒光凛凛, 一看就极为锋利,斧身材质不可追寻, 唯有那斧柄让旁观的玉苏能辨认。 玉苏震惊了。 星眸直勾勾盯着管刑巅的武器。 ——青雘! 上古时期的矿物,在她刚从长琴太子的琴上分离出来时,满大陆都是,但到了封神大劫时, 这种矿就彻底消失,再难觅行踪了。 这种矿物,连妲己都不曾听闻过, 而她之所以知道,还是缘自于她的出处。 她出自太子长琴的伴身琴,在妖魂出生刹那,便懵懵懂懂知道了一些巫妖时代的东西。 玉苏一直在猜测管刑巅的身份, 在他告诉她,他旁观整个封神大劫后, 她就猜他是一个远于她之前的存在,但是......猜来猜去, 她都没往上古时期上猜。 封神大劫时就已消失的矿物,竟成了巅子武器的柄...... 不行,稳不住了。 越深究,玉苏越心惊, 她现在已不敢再去深究他的身份。 就在玉苏震惊当下,管刑巅冷沉声音在耳畔突兀响起。 “退开。” 随着声落,管刑巅身子倏然腾空,肃立半空之中。 玉苏听到他的话,不敢耽搁,捞起凤安急急后退,当退到山崖上最高的一棵树巅后,就见那方,一股磅礴力量,猛然席卷而起。 力量不断攀升,碾压的大地都止不住颤抖。 乱石纷飞,半空中的管刑巅肃然而立,双手紧握斧柄,随即沉喝一声,几道锋芒利光,携着划破星辰的力量,猛然直劈大地。 ——砰砰砰! 第58节 乱石撞击,犹如爆破现场,寸寸炸裂,地面被这强悍锋芒,硬生生劈出几道深沟。 尘沙飞扬,挡住了所有探究视线。 就在此时,一道黑影突兀从被劈开的地下,倏地蹿出。 黑影一蹿出来,就奋力逃窜。 管刑巅伫立半空,一双冷目时刻关注着地上动静,黑影一现,他似就察觉到了。 利斧锋芒划破尘烟,冲着黑影直倾而去。 杀机临身,黑影似有察觉,逃跑的同时,尖嘴一张,扰人神魂的叫声,从他嘴里破空而出。 声音极大,彻响整个山林。 这声音一出,落下的斧铖锋芒,似不受控制地,有了刹那间的凝滞。 虽是微微停顿,可到底还是落了下去。 但可惜,超控者心神被扰,锐芒落下去时,已错失杀机,只斩下了黑影的一条后腿。腥臭的血液如涌泉般,喷洒半空,刺耳尖叫声,也愈发慑人心魂。 半空中的管刑巅,受到声波影响,冷俊额头紧紧一锁,脑中,无数画面汹涌奔出,冲击得他神魂震荡。 玉苏看了眼已经被管刑巅劈山力量震晕过的凤安,眸子一沉,从树巅飘落而下,将凤安放到树下,随即一纵身,往老鼠精逃窜的方向疾飞而去。 老鼠精前儿在拆迁废墟那边,被玉苏削掉一耳,现在又被管刑巅斩去一腿,毛发早看不出原本颜色。连续两次受伤,已让他狼狈不堪,这会儿虽还在试图逃命,但速度已然不如那晚初见之时。 玉苏没两下就追到老鼠精身后,追上后,她手掌一举,纳力于掌中,抬手就拍了出去,目标,直指老鼠精刚被管刑巅弄出来的伤口。 ——吱! 浑厚掌劲袭身,老鼠精伤上加伤,吱叫倏然更甚。 这老鼠精的声波似乎修练得很到家,被斩了一腿,又被打了一掌,声波攻击却没有任何停滞,仍然荡漾空中。 半空中的管刑巅神识受这声波冲击,脑海剧痛不止,投生后完全与肉身相融的神魂,竟似不受控制地,有了蹿出肉身的痕迹。 管刑巅沉闷地痛吟了一声,强行稳住神魂,身子不受控制地从半空中落了下来。 玉苏这次并没有第一时间释出魂力琵琶,安抚管刑巅神魂。 她知道他在执着什么,老鼠精的声波虽然能冲击他神魂,但也能破他心中迷障。 除非他杀气再次不受控制,有毁灭之象,不然她不会出手相助。 管刑巅掉落地面,玉苏和老鼠精的战斗却还在持续,这老鼠精的确有些道行,难怪会被佛教以九佛镇他,都伤成这般模样了,他不但能一直声波不断,利爪还能释出一道道妖气,攻击玉苏。 玉苏上辈子是封神大劫时的妖,实战经验非如今的妖精能比,哪怕现在她实力未至巅峰,也不会多少术法,但缠住受伤的老鼠精,却不在话下。 一人一鼠,在乱石中飞快交手,两方速度都极快,快得掠起重重残影。 这种对战,已非肉眼可以观看。 当凤池幻赶到之时,看到的,就是眼前这完全就插不上手的战斗场面。 凤池幻刚一抵达现场,心神就不受控制地被老鼠精的声波冲击到。 他胸口一闷,瞳孔顿时有些涣散起来。好在,他也是个□□湖,见事不对,赶忙拔腿后退,一直退到声波攻击不到的地方,他方才停下脚步,眺望那方战斗。 就在凤池幻刚到不久,山巅上,一股毁天灭地的力量,突兀升腾。 那力量,比之先前劈山之势更让人惊惧。四周大树被这突起的力量寸寸绞杀,乱石,树木,杂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灰烬。 这股不同寻常的力量一起,玉苏便知管刑巅那方已快至极限,她分了半分心神,瞧了一眼管刑巅,见他仍旧在极力控制自己,便又转头,继续和老鼠精缠斗。 管刑巅力量涌出没多久,已逐渐暗下的天空中,一道惊雷突兀响起,犹似要将地上那惊人力量劈散般,没有任何预兆地往山巅劈了下去。 闪电速猛,眼见着就要劈中已在逐渐失控的管刑巅。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闪电即将劈中管刑巅刹那,落至一旁的巨斧,突得一下直升半空。 升上去后,半空中,一柄虚无的遮天斧影刹时铺开,挡住了落下的惊雷。 惊雷一击不中,似不甘心般,又再次酝酿。 这一次,它似乎想放一把大招,天空云层沉沉压下,闪电雷鸣,仿佛世界末日,一道如水桶粗的紫色雷电,犹如巨蟒,张牙舞爪地直扑而下。 和老鼠精纠缠,为管刑巅拖延时间的玉苏,在见到这雷瞬间,当即放弃追缠老鼠精。 她眸子一凛,身姿凌空而上,肃立半空之中。 刚稳住身体,魂力便从她背后涌出。一把虚影琵琶,浮现少女身后。 那琵琶散着莹莹玉光,看着美丽耀眼,琵琶浮现,玉苏眸子微垂,指尖几道魂力毅然挥出,拨弄琴弦。 婉转的琴声悠扬响起,如绝不缕,刹时覆盖了老鼠精的声波。 山巅上,极力抑制体力狂暴力量的管刑巅,神魂当即受到琴声安抚,失控的黑眸逐渐恢复常态。刚一恢复,他便拔身而起,单手握往天空中的锐斧,转手,就往就云层中再次酝酿好,却还没来得及劈下的紫雷砍了过去。 轰隆隆,斧影飞旋,翻卷着毁天灭地的力量,将天空中那噬人的惊雷猛然斩断。 惊雷似乎没想到它要劈的人,竟会反过来劈它,它仿佛生了意识般,竟......溜了! 没错,就是溜了! 而且还溜得贼快,连刚酝酿出的那仿佛泰山压顶的黑云都没散开,它就先一步溜了。 天空中,一束耀眼紫芒仓皇一闪,眨眼就没入了浩瀚天幕之中。 “......”拨弄琵琶,一边安抚管刑巅神识,一边追击老鼠精的玉苏木了。 一斧头下去,斩了雷不算,还吓跑了...... 还能再凶悍一点么? 虽然她一直鄙视天上那时不时就扰人的雷,但是,她那是有持无恐,知道自己是一线生机,□□不了她。 而他...... 嗯嗯嗯,她以前好像没有得罪过他吧! “......”看了全个过程的凤池幻也木了。 管刑巅斩完雷后,身子一旋,便从天空落了下来,而玉苏也在这时催动魂力,往老鼠精逃窜的方向,催了几道声波过去。 这攻击已不全然只是声波。 空中,几束光辉划破烈风,犹如出鞘利剑,倏然射向老鼠精。 ——吱! 凄厉惨叫冲天响起,老鼠精血如涌泉,当即首级落地。在他脑袋滚地刹那,那扰人的吱叫声,也嘎然而止。 山崖归于平静,这一战,看似打了很久,实则从管刑巅逼出老鼠精,到老鼠精陨命,其实也就只短短三分钟。 时间虽短,但却足够震慑所有进山的人。 不管是近距离被战斗冲击的凤池幻,还是稍远一些的释方丈,皆感受到这方天地那股不同寻常的力量。连在山脚下的钦灵和漆振海,都同样被这方震动,给惊得齐齐失了魂。 毕竟,管刑巅先前那一劈,动静可比山体滑坡还大,想要察觉并不难。 老鼠精死,玉苏当即便收回琵琶,身姿一旋,飞落到峰巅上。 “怎么样,没事吧?” 管刑巅摇头,并未说话,但单看他苍白的脸色,便知刚才他受的罪不轻。 天逐渐暗下,山林视线朦胧,管刑巅目光冷凌地注视着那下方,那尸首分家老鼠精,不知看到了什么,他额头一蹙,一把将玉苏拉至身后,然后握斧反手就往老鼠精的腹部劈了过去。 斧光闪烁,那边静静躺着的老鼠尸体,遽然变成肉沫溅飞满地。 就在尸体被毁刹那,一颗蓝色珠子闪着森冷寒光从尸体上倏然蹿出。这珠子的气息极为诡异,森冷中带着邪肆与暴戾,比之老鼠精,更让人忌惮。 珠子一出来,咻得一下,便急急飞驰而去。 “追。”玉苏一看到那珠子,脸色陡然大变,身子一纵,拔腿就往那珠子追去。 管刑巅见状,也纵身一跃,化用一道残影急急追上。 珠子速度极快,不过眨眼间,已近凤池幻身边。 凤池幻摸不准玉苏和管刑巅到底是什么人,一开始他只以为这俩小朋友是钦灵在人族的朋友,可偏他认为最普通的人,却一人问妖管局要琵琶,一人抢明心观镇观之宝...... 他本是气愤非常,可在见过刚才的战斗之后,他觉得......没理的,可能还真是妖管局和明心观。 一个战斗时所造虚影,与千机阁里那把琵琶一模一样,只一个是实体,体形较小,一个是虚影,体形能随意掌控。 而另一个男孩则更恐怖,他,他竟能轻易操控那把斧头...... 看他握斧的姿态,自家这来历不明的镇观之宝,怕还是真是别人的。 但是时间对不上。 他曾听老祖提过,这把巨斧,是两百多年前,他的师傅在一处深山里发现的,发现时巨斧杀气横生,将那些想要争夺它的魑魅魍魉,纷纷绞杀。 他也是费了一番力气,才将它收进特制的冥阳盒的。 这把斧头,从被老祖宗带回明心观后,便成了明心观的镇观之宝,每每遇上为非作歹,又实力强悍的邪祟时,明心观就会请出它,然后借它那不知名的杀气,斩杀妖魔。 两百多年过去,至今还没有人能握得住它。 可今日,一小少年不但握了,还用它劈山斩雷,将它力量发挥到了极致。 法器明心观已得两百多年,而这个少年......目测,应该还没十八岁,所以这时间完全对不上。 除非,这小年是法器原主人转世,要不然说不通。 凤池幻心思极速度转动,分析着利弊,一抬头,见玉苏和管刑巅在追这颗珠子,他收敛心情,当即出手帮忙阻拦,但这珠子诡异的很,仿佛生了灵识般,一见凤池幻出手,在半空中绕了一个圈,错过他凤池幻,咻得一下飞远。 玉苏纵过凤池幻,看都没看他一眼,冷声道:“凤大道长别楞着,赶紧追,老鼠精算什么,这玩意才是你们该头痛的对象。” 靠,以为除了老鼠精,这趟宁山之行,便算结束,谁知道这老鼠精的身体里,竟装了一个更强大的存在。 玉苏这会儿都开始怀疑,那九佛镇邪,镇的到底是老鼠精,还是老鼠精尸体里飞出的这颗珠子。 凤池幻闻言,来不及细思,拔腿就紧追而上。 这颗珠子似乎有些惧怕玉苏和管刑巅的存在,它慌不择路,仓皇逃蹿,竟选了玉苏他们进山时的路。 那条路上,妖管局的大部队可全都在那边。 珠子飞行速度太快,玉苏追得气都快换不上了,疾风在耳畔呼啸而过,就在这时,一道哄亮佛号突然响起。 “阿弥陀佛,孽障休得逃跑。”浑厚佛声,仿佛真的带了无边佛力般,沉沉一喝,竟将那颗珠子,呵斥得顿了一顿。 前行之路,被远来的佛者拦住,珠子飞快旋转,似乎在观察逃跑之路。 第59节 也就这一会儿停顿,后方,管刑巅与玉苏便已追上。 玉苏见珠子被老和尚拦住,身子轻轻一跃,纵到左侧边,封死这个方向,管刑巅见状,配合默契地把右边那条路也给封死。 三人三个方向,完全把珠子困住,让他逃无可逃。 “喂,别藏头露尾了,都暴露了还藏什么藏。”玉苏抬眸,讥诮地扫了一眼珠子。 珠子依旧旋转,空中鸦雀无声,仿佛玉苏是在自说自话。 “孽障,还不现形。”释方丈佛目一瞪,一颗佛珠毅然出手,冲空中珠子急射而去。 玉苏哼了一声,抬手也往那珠子上打了一道法力。 一前一后两道攻击,将蓝色珠子打退三尺,但那珠子却依旧没有动静。要不是玉苏明确知道珠子里面,有一个强大的灵魂,怕还真信了他个鬼。 灵魂,很强大灵魂,但却很邪恶。这恶气,甚至都不亚于当年封神大劫时以人为食的小妖了。 这珠子里面,绝对装了一个强者。不过,就算是强者玉苏也不惧,哼哼哼,当巅子是摆设吗? 雷都能劈的巅子,试问何方邪祟是他对手。 好吧,在见实过管刑巅的实力,玉苏飘了。 甭管管刑巅目前记忆全不全,但战力在那里摆着,雷都能劈的实力,就问世间,谁有这本事。 珠子不动,里面的东西如缩头乌龟般,楞是藏得严严实实。 一旁的管刑巅冷眸微沉,大掌握着斧柄,轻轻翻了翻。 一束锋芒从斧刃上飞疾而去,划破沉寂空气,咻得一下打到那珠子身上。不同于现世的亘古力量,让珠子骤然颤动,咔嚓一声碎裂。 珠子碎裂刹那,空气一阵扭曲,紧接着阴煞之息,瞬间笼罩整片树林。 浓郁的煞气一出,温度极速下降,地上杂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须臾间腐蚀。 作者有话要说:  青雘,山海经里的一种矿物。我把它拿来给武器做柄。咳咳咳,型天虽然是巫妖大战之后的人物,但是武器嘛,肯定是要找好东西来铸造。 —— 感谢在2021-04-29 07:27:52~2021-04-30 07:08: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lolitaaa 128瓶;呵呵哒 122瓶;七八 50瓶;晴好 25瓶;清笙絮语 7瓶;心静、你的世界 5瓶;迟到的钟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四十九章 浓郁阴煞中, 一道黑影渐渐现行。 那是一个通身都笼罩在黑袍下的人,不,不对, 也不许不能称之为人, 称他为魔,更为恰当。 黑袍挡住了玉苏探究的目光, 玉苏看不清楚他的面容,只能瞧见他脸上那对异于常人的阴冷蓝色眼睛。 “五百多年过去, 须弥院的秃驴竟然还在,真是令人厌恶,九个秃驴的命,竟还没让你们断掉传承, 真是可惜。”黑袍人现身,目光没看玉苏,也没看管刑巅, 而是嫌恶鄙视地冷视着释方丈。 “阿弥陀佛,魔不除,佛长存。”释方丈佛目一阖,完全不受黑袍人讽刺。 “魔不除, 佛长寸。”黑袍人讥笑一声:“何为佛,何为魔?” “喂, 论佛之前,有问过我吗。”玉苏见一佛一魔有要论佛理的趋势, 黑眸一瞪,不谑道。 玉苏出声,打断了黑袍人继续说下去的话。 黑袍人转头,看了眼玉苏, 随即,目光戒备地转到另一边的管刑巅身上,道:“小友,这是老僧与秃驴之间的恩怨,小友何必插手,天色已暗,小友下山休息可否。” 在场三人唯一让他戒备的,就是这个少年。 另一个女的实力也不弱,但他躲在老鼠精身体里时,有仔细观察过,这女的最厉害的就是声攻,他无肉身,无六感,声攻对他威胁不大,倒是这深不可测的少年,更让人忌惮。 玉苏撇嘴,呵呵讽笑:“老僧,秃驴,你这是在骂你自己呢,还是骂别人。” 说罢,玉苏不给黑袍人再开口的机会,魂力琵琶再现身后。 玉苏垂眉,手指轻拨琴弦,几束弦光顿时激荡而出,冲黑袍人倾射而去。 切,她管他是谁。 她跑了一大圈,从省会追到宁山,为的就是老鼠精身上的功德。可特么费心费力灭了老鼠精,却发现,功德根本就不在老鼠精身上,而是在另一个不知是啥玩意的身上。 都说反派死于话多,玉苏傻了才会和他多话。 玉苏一言不和,说打就打,黑袍人蓝眼一凛,黑袍在空中挽了一个圈,将近身弦光全部覆盖。 玉苏冷哼,一扫纤细胳膊,将琵琶收敛入魂,然后白皙手掌在空中一抓。 一股吸力在她掌中横生而起,刚从远处追上来的凤池幻突感手上道剑颤抖。紧接着,道剑脱鞘而出,笔直飞进了玉苏手中。 被抢了武器的凤池幻:“......” 他是不是和这两人有仇,怎么抢来抢去,都抢他明心观的武器。 玉苏也不想抢凤池幻的武器,可谁让她没趁手武器呢,在场四人,三个人都有独属自己的武器,唯有她两手空空,啥都没有。 管刑巅的那把斧头,她拿不动,就斧头的杀气,她要敢打它主意,怕是还没碰到它,就先被它的杀气灼伤。老和尚的佛珠......抱歉不会用。 数来数去,就凤池幻的剑,能勉强让她应敌。 玉苏握剑,脚在树枝上轻轻借力,一个大雁展翅,就往黑袍人扑了过去。 黑袍人诧异,他没想到,这女的剑术竟也如此精堪。 见攻势已近,黑袍人当即发掌抵抗。 “小友真要插手我与须弥院的恩怨?”黑袍人拍出一掌,随即俯冲直上,脱出玉苏剑势攻击范围,然后肃立树梢,警惕的直视着玉苏。 玉苏一剑击落,转身追击而去:“你们的恩怨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拿我该得的东西。” 击杀他,她才能拿到功德。 这功德她是一定要拿,一是她需要功德提升修为,二是,上次的信仰之力给了她启发,她想多赚功德,试试看能不能用功德庇护管刑巅。 巅子身份来历成谜,先前山巅之上,他力量失控,便招雷劫诛身,这等天地恶意,她还是第一次见到。真怀疑他上辈子是不是捅天了,怎这么不招天地喜爱。 相处十五年,又并肩作战了几次,总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被天地搞死,所以,能想办法,就尽量想想办法吧。 “阿弥陀佛,女施主大善,老纳来助女施主一臂之力。”一旁观战的释方丈见玉苏攻击落空,老态的身子在这一刻仿佛充满生机,竟腾空而起,夹击黑袍人。 释方丈动手,另一边凤池幻也动手了,提劲一纵,三人三个方向,同时攻向黑袍人。 看着身手矫健,出手便是佛光浩瀚的和道术凌冽的两个妖管局长老,玉苏黑眸微微暗了暗。 看来,妖管局也非是她认为的那般,毫无战斗力。 钦灵忌惮他们,忌惮的并非没有道理。 “来得好,秃驴,今日老僧便一洗当年血怨。”黑袍人见释方丈动手,身子一晃,便向释方丈攻击而去。 释方丈佛珠飞旋,当即迎接而上。 “血怨?须弥院的确和你这魔僧有血怨,九佛镇邪,镇的就是你这魔僧吧。” 到了这会儿,哪怕是对九佛镇邪过往一无所知的玉苏,都已猜到了大概。 九佛镇邪,也许该称九佛镇魔,镇的就是这个黑袍人,而唯一让玉苏奇怪的便是,这黑袍人怎么会藏在老鼠精的肚子里,他和老鼠精又是什么关系? 而且他好像也是个和尚,不过却成了魔和尚。 不过,管他是魔和尚还是其它什么怪,他今儿都必死无疑。 “哈哈哈,九佛,凭他们也敢称佛。”黑袍人肆意大笑,笑完后,掌劲越发汹涌:“魔,佛,不过都是众身之象,佛不是普度众生吗,凭什么老僧是魔,他们是佛。” 释方丈:“众身平等,佛魔皆是本。魔有慈,便是佛,佛为恶,便是魔,魔与佛皆由心生。” 玉苏:“......” 脑门痛,打架能不能别逼逼。 “好一句魔与佛皆由心生,我心生魔,所以我便不是佛,但我修的佛,我也不是魔。”黑袍冷道,随即身子一纵,一道黑漆漆的佛像从他背后突然升腾而起。 那佛像仿佛地狱罗刹,看着极为恐怖,刚一出现,魔气便攀升蔓延,当便覆盖住整片树林。 魔佛像一出,周遭影物极速变化,似真似幻般,将所有人都拉进了阿鼻地狱。 视线里,幽暗树林变得血气升腾,地上骸骨满地,死亡气息顿时弥漫周身。与同时,那尊魔佛像仿佛活过来般,魔眼一瞪,无上魔气刹时溢出。 黑袍人受这魔气影响,功力骤然攀升。 他沉喝一声,凌空而上,聚魔气与双掌,似乎要酝酿更大的招式。 玉苏抬眉,冷瞥半空的黑袍人,哼道:“当我是空气啊。” 说罢,魂力琵琶再出,莹光顿时洗涤这方黑暗。 “我管你是佛还是魔,你既为祸,那就怨不得别人杀你。”玉苏也来气了,气沉丹田,指尖在魂弦上轻轻一挑,无数剑影在空中回旋,当即便往魔佛像劈了去。 劈去的同时,手中道剑脱手而去,指直酝酿掌力中的黑袍人。 道剑对邪祟有克制做用,玉苏虽然不是道门中人,但还是凭着修为,把道剑的威力发挥了出来。 这不,一剑刺过去,黑袍人大招还没释放得出来,就被剑气贯穿了胸口,受创之下,连带被魂弦攻击的魔佛像,也有了刹那间的扭动。 不过,这贯穿胸口的伤,对黑袍人似乎并不致命。黑袍人沉沉轻吟了一声,便又继续酝酿功力。 看着受伤也不为所动的黑袍人,玉苏面色一冷,当即警惕起来。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观战的管刑巅突然动了。 狂风乍然吹起,锐利的斧铖锋芒倾射而出,张狂无忌地斩向空中的魔佛像。 咔嚓一声脆响,阴森森的魔佛像顿时碎裂。一直警惕着对方的玉苏眼睛突兀一亮,持剑一个纵跃,飞身直上,剑刃直指黑袍人的头颅。 胸口不是弱点,砍脑袋总行吧。 就不信脑袋都没了,他还不死。 九佛镇魔中的佛,指的是佛头,所以砍这个魔的脑袋,肯定能彻底消灭他。 趁你病,要你命,玉苏心里这么想着,手上也这么干着,这不,趁着魔佛像被管刑巅斩碎,影响到黑袍人当下,玉苏果断出手,一击取下黑袍人首级。 “——啊!老僧不甘,须弥院,老僧还会回来的。千年恩怨,必将今朝结束。” 首级落地,黑袍人蓝眼幽光闪烁,整个首级瞬间化成了一道魔烟消失在了当下,连带的,他的身体也跟着化成了烟,消失无踪。 第60节 只余一道浓烈的不甘声,回荡空中。 声音荡漾,久久不绝。周遭环境,在这不甘的声中,渐渐恢复正常。 玉苏看着空空如野的剑尖,微诧道:“死了?” 这么轻易就被她得手了...... “死了,但似乎没彻底死绝。”管刑巅纵身而下,黑眸闪过思绪。 玉苏回神:“什么意思?” “不知道,直觉告诉我,这黑袍人并未死绝。”管刑巅摇头。 他也说不上来理由,冥冥中他有种感觉,这黑袍人与他过往,似乎有一丝因果关系。 那因果关系很淡,淡得他可以随时斩掉,可他刚才却没有那么做。 他追逐过往良久,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因果关系,他想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而让他肯定说出这话的,便是他和魔僧之间那隐隐还存在的因果关系。 还有那老鼠精的声波。 声波攻击的是神魂,他神魂强大,按说,根本就不可能受其影响,可偏偏那声波却能冲击他的神魂,这又是一个解释不通的疑惑。 玉苏黑眸生恼,愤慨地跺了跺脚。 出了这么大把力气,功德又长脚跑了。 就在玉苏愤概没捞到功德之际,天空中,功德金光降下。 这次来的金光比前几次都多,都快行成功德雨了,功德落下,全部没入玉苏身体,在场另三个人,一分都没捞到。 玉苏眼见功德将要全部没入,她眸子微微一沉,手一扫,想将零星几点功德分给管刑巅。 就在她做出这举动刹那,黑暗天空,闪电警告般轰隆闪烁。 玉苏一见这阵势,便知头上那片天是啥意思了。 她骤然抬头,道:“功德是我的,我想给谁就给谁。” 雷声咔嚓巨响,似乎在回应玉苏。 玉苏讥笑,一步不让,与天对峙。 大劫下逃出的一线生机,早已不受天道管辖,只要她不为非作歹,再次为自己招惹孽债,将这生机作死,劫雷就管不了她。 所以,她怕它个毛线。 玉苏哼了一声,不受劫雷警告,毅然将那几点功德推向管刑巅。 天际闪电加剧,咔嚓咔嚓犹如巨蟒出笼,仿佛真有劈下来的趋势。玉苏嘲讽地冷瞥了一眼天空:“别管太宽,你一劫雷能代表天道吗?” 天降功德,那就证明她这次除恶,没除错。而且,她将功德推出几点时,也没遇上什么阻力。 所以,劫雷这警告,无疑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功德在管刑巅身边飞了两圈,却并未没入管刑巅头顶,而是咻得一下,钻进了他手腕上佩戴的那颗幸运星里。 看着股机取巧,没入幸运星的功德,玉苏气呼呼的哼一声,与此同时,与她对峙的劫雷也趁隙溜了。 没错,就是溜了。 还溜的贼特么快。 “阿弥陀佛,女施主大善,恭喜女施主。” 看完功德入体,又与劫雷对峙一场的玉苏,释方丈一收心底惊愕,打了一声佛号,上前道贺。 功德诸身,此女非凡人,也必是善人。 妖管局降妖除魔,维护社会安定,为的可不就是这功德。可修行一辈子,也难有几次功德,而这女施主...... 玉苏恼瞪了眼天,随即收拢视线,不谑地睨了眼释方丈:“大和尚,奉承的话先收收,咱们还有笔账没算呢。” 释方丈和善一笑,心里明了玉苏指的是什么,他道:“我局并非不讲理之所,女施主如果能证明琵琶属你,我局双手奉上又何妨。” 远远走过来的凤池幻听到释方丈说的口话,眼角微微一抽,哎呀,老伙计栽了。 呵呵,证明,还证明什么啊。 这小姑娘没琵琶在手,都能幻出一琵琶来当武器,都这样了,还需要证明吗。 哎,那把琵琶妖管局留不住了。 不过,留不住便留不住吧。 琵琶在他们妖管局,只有一个提纯药丹的功效,风华被掩,倒是妖管局罪过,还给能真正使用它的人,说不定更能发挥它的价值。 玉苏呵呵一笑:“别给我打官腔,我可没那功夫去证明,我儿子是我儿子。” 凤池幻担心释方丈又说出什么推诿的话,赶忙接话道:“小姑娘说笑了。你既是琵琶主人,琵琶归还于你理所应当,但琵琶目前不在我们身边,小姑娘你什么时候有空,走一趟妖管局便是。今儿幸得姑娘相助,除去这老鼠精和......” 说到这里,凤池幻微微一顿,似乎有些不知该怎么称那被掉的魔僧。 “邪灵,以煞气为食的邪灵。”管刑巅突然接话,道明魔僧的身份。 凤池幻侧头,目带打量地看了看管刑巅,当看到被管刑巅轻轻松松就握住的大斧,老脸划过惋惜,他心底轻叹一声,他道:“小兄弟知道这邪灵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但直觉告诉我,他就是吸煞气而成的邪灵。至于为什么没有肉身,灵却如此厉害,那就要问这位师傅了。”管刑巅摇头,目光看向释方丈。 被问的释方丈心下一紧,道:“老纳也不清楚,老纳只知道,九佛镇邪,镇的是老鼠精。据我刹古籍记载,老鼠精在一千多年前,吞噬了我刹老方丈后,便开始在世间为非作歹,造下无数杀孽,我刹几百年时间都在追杀他,直到五百年前,我刹九位高僧自我牺牲,以舍利铸佛头,才得以将老鼠精封印。也因此战,我刹险些断绝传承,几百过去,才稍有起色。至于这魔僧......老纳不知。” 古籍里,并没有对这魔僧的记载。 “被老鼠精吞噬的方丈,死于何处?”管刑巅沉声问。 “蒙来山附近。”释方丈抬头道,说完,他似想到什么,慈眉顿显悲怆:“刚才那魔僧......” 古籍里未曾提过一笔的魔僧,也许,不是不提,而是羞于提起。 死于蒙来山的老方丈,祸乱生灵的老鼠精......罪果,罪果啊! 管刑巅在听到蒙来山时,黑眸轻轻一帘,思索起释方丈所说的话来。 释方丈意语未尽,但在场的人都不是蠢人,一听便明了他话里的意思,魔僧肯定就是那个被吞噬的老方丈。 玉苏耸耸:“一念为魔,一念为佛,这话可真没说错,对了,蒙来山在哪处?” 玉苏问起蒙来山,凤池幻神情一凛,慎重道:“蒙来山是一处被我道门先辈封印的阴山,除了道门之人,外人皆不得踪迹。那里戾气横生,煞气冲天,招惹了无数妖魔,从蒙来山出来的妖魔,皆没有善恶之心,曾在世间掀起过好几次祸乱,后来那地方便先辈们封印了。小友,老道看你实力超群,有没有兴趣来我妖管局上班啊,我妖管局待遇不错的。” 好叭,说着说着,凤池幻话锋一转,也同漆振海一样,生了将玉苏拉进妖管局的心思。 玉苏撇撇嘴,毅然拒绝:“没兴趣。” 想得美,她脑袋打了铁,才会去和道士共事。 被拒绝了,凤池幻眼里闪过失望,但也没气馁,这小姑娘不是要琵琶吗,那她肯定会去妖管局,等她去了后,局长亲自出面,想来应该能邀请到她。 “前面山巅上,你家小道士还晕着,你们自己去把他带回来吧。”说罢,玉苏抬头看了看天色,把手上的道剑抛还给凤池幻,招呼上管刑巅,便准备下山。 离开前,凤池幻欲言又止地看着管刑巅,想问管刑巅怎么处理大斧。 作者有话要说:  亲亲们五一快乐,晚点加更 —— 感谢在2021-04-30 07:08:30~2021-05-01 07:00: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啾啾 20瓶;言言不想回家、蕴迩、sunny、奶油包 10瓶;笕、亚亚 5瓶;白青 2瓶;迟到的钟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五十章 管刑巅无视凤池幻那灼热的视线, 握斧的那只手简单往身后一负,什么话都没说,便和玉苏一起离开了。 他这看似随意的动作, 却把凤池幻和老和尚都震得回不过神来。 因为, 他那一负手,就直接把整把斧头都负没了。 不错, 就是没了。 斧头刃光一晃,便消失在了他手中。 凤池幻和老和尚面面相窥, 震惊得久久不能回神。 武器纳体,这,这不是传说中的本命武器才能做到的吗? 武器已置明心观两百多年,在这两百多年里, 它从未脱出过明心观的视线,却不想一个照面,它就成了别人的本命武器。 这少年, 怕根本就不是少年,而是一个转世重修的大能。 也只有转世重修的大能,才能说得通。 世间,能转世重修者少之又少, 他......会是哪一位? 凤池幻和释方丈不敢深想,两人收回探究目光, 当下决定把这事告诉局长,让局长自己去探索。 好在事情还不算最糟糕, 这突然出现的一男一女,似乎并不是心思诡谲之辈,看其行事方针,与妖管局稳定社会的方针差不多。 既非歹人, 那便交好。 至于琵琶之事......妖管局虽有不对,但也没损坏那琵琶,虽然占了便宜,但回头补偿一下,应该就能把这事翻过去。 两个长老在想什么,玉苏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回去的路上,玉苏遇上了那群被丢在路上的小道士,还有察觉山上异动,跟来山里的钦灵和漆振海。 玉苏没多话,只淡淡看了眼钦灵,便与他们错身而过。 钦灵见状,丢下妖管局的人,立即便追了上去。 —— 夜已深沉,回到酒店,玉苏无视钦灵那欲言又止的神情,洗漱了一下,便盘漆坐到床上,梳理今儿所得功德。 管刑巅看了一眼已陷入修练中的少女,轻轻触碰了一下手上的幸运星,随即身子轻轻一晃,消失在房间里。 轻风拂起厚重窗帘,玉苏轻睁眼睛瞧了一眼,似没有任何意外,又垂下了眸子。 倒是同一屋的钦灵,见管刑巅凭空消失,丹凤眼微微一缩,眼里闪过惊愕。 这男孩...... 三零八房间,静谧安静。隔壁另一个酒店里,妖管局的三个长老却是想静都静不下来。 第61节 玉苏和管刑巅的出现,打破了妖管局定下的规矩,偏打破了,他们妖管局还没理由追究,毕竟,这事的确是他们理亏在先,而抛弃琵琶与武器这两样,这两人的实力,也不是妖管局能追究的。 这些暂且不提,那少年在离开时的话,也道出潜伏在暗处的隐患。 蒙来山,魔僧,以煞为食的邪灵,还有他回答少女的那句,死了,但又不是彻底死亡的话。 安静的房间里,漆振海和释方丈在听完凤池幻对玉苏二人的评价后,二人都陷入了沉默。 山崖边的那场战斗,他们都没亲眼目睹,但就算没有目睹,也被突起的雷劫,震得心魂激荡。 雷劫,他们修练至今,从未引动过雷劫。可凤池幻却说,那少年不但引来了雷劫,还强悍地劈了劫雷,这种实力,已完全非人能修练得到。 凤池幻等两个老伙计缓过气后,才道:“妖管局不能和他们交恶。” 这两人实力太恐怖,只能交好,不能交恶。一旦交恶,妖管局定会损伤惨重,到时候,只怕再不能平衡各方异族。 漆振海沉眉,寻思着道:“妖管局和他们又没什么冲突,你不是说他们对邪恶同样疾恶如仇吗,既是如此,应该不会出现交恶一说。” 凤池幻神情难堪,道:“但琵琶与法器......” 漆振海摆摆手:“这事解释清楚就行,你们明心观当初得宝,一非抢,二非偷,巨宝置于山林,无人经问,看上去就像无主之物,无主之物,你们拿了也怪不到你们头上,他如今不是把武器拿回去了吗,看他模样,似乎也没追究的意思,以后不提便罢。” 凤池幻深叹口气:“也只能这样了。” 那是别人的本命武器,明心观确实不能强求。 凤池幻:“这事到是说得通,但玉石琵琶那里......” 漆振海闻言,额头眉蹙:“你们当时真没眼花,看到她幻出琵琶了?” 凤池幻点头:“确实看到了,老鼠精会声攻,她就是用幻出的琵琶与之交战的。” 漆振海迟疑道:“这不合常理,玉石琵琶乃是上古时期,琵琶精的妖体,怎么到了她这里......难不成,轩辕坟里的琵琶精,其实根本就不是琵琶精,同样也是某个大能的本命武器?” 要不然,这事就说不通。 说到这里,漆振海神情一震:“不会这两人,都是大能转世吧?” 漆振海这话一出,凤池幻和释方丈顿时陷入沉思。 良久后,释方丈叹了口气,道:“阿弥陀佛,琵琶本就不属我等之物,从钦灵手中拿过琵琶,确实有老纳私心,借用琵琶三十年,也是时候该归还了。” 漆振海:“恩,回头和局长商量一下便是。” 释方丈:“明日老纳就不和二位一起回局里了,我要回一趟须弥院,查查院中典故,那少年的话让我担忧。” 少年话里,暗指蒙来山。蒙来山那地方极为特殊,一个不好,便是一场大劫。 道门佛门之所以联手,并吸纳包容各方异族,其用心,便是为了蒙来山隐患。 蒙来山以前只是一座平平无奇的大山,却不知在何时,山中戾气横生,吸引了不少邪祟前去那地方修练,那里成了邪祟天堂。 在蒙来山,什么样的妖魔鬼怪都有,偏这些妖魔鬼怪,还极为残暴,以吞噬修者血肉和同类为乐。 道门和其他异族深受其害,两千多年前,佛道两教显些被蒙来山出来的妖魔,给一锅端了。不但如此,连有点良知的妖,也被杀得四处逃匿。 人妖两界深受其扰,后来佛道联手妖族几个大妖,将蒙来山彻底封印,方才保下传承之火。 这事,在佛道两教都不是什么秘密,妖族中,年纪稍长的妖也知道这些。 蒙来山虽被封印,但那封印每隔五十年,就会有一柱香的虚弱期,每当虚弱期时,蒙来山里就会逃出来几只修为高深的妖邪。 这些妖邪每每出现,人妖两族便会迎来一场灾难,算算时间,再过四年,就又到了蒙来山封印虚弱之时。 哎,到了他们步上先辈们前路的时候了。 只希望这一次,别像五十年前那么惨烈,只求多活下来几个老伙计,就像明心观的老道长一样,护持下一辈成长。 蒙来山是一个很沉重的话题,三人皆不想深谈,凤池幻叹气道:“方丈自去,后面的事交给我们,至于蒙来山那边,我会该派人去察看。” 九佛封印被破,魔僧出现太过诡异,也不知是不是和蒙来山有关系。 漆振海:“不必,回头我亲自去查看封印。” 三个长老在房间里一直谈到黎明,方才歇了声。夜幕深沉,管刑巅伫立酒店之巅,在三个长老房间里的灯彻底灭下后,他才转身回了房间。 玉苏打座修练了一晚,直到管刑巅回房,她方才从修练中睁开眼睛。 看着回来的人,玉苏道:“如何。” 管刑巅摇头:“对我们,他们已有猜测。归还琵琶一事,他们并无太大异议。只是,他们谈到了蒙来山,他们似乎很忌惮蒙来山。” “猜就猜吧,就是猜到了,又能拿我们怎么样。”玉苏无所谓地道,说罢,她额头一蹙:“蒙来山?看那老和尚神色,先前我们杀的那魔僧,应该就是蒙来山出来的。” 一旁钦灵接话:“蒙来山,我知道。” 玉苏侧头看向她:“说来听听。” 钦灵:“蒙来山是一处被封印地,里面很多妖魔,那些妖魔都不是好东西,一出来,就吃妖吃人。每五十年,妖族就会有小妖被那里出来的怪物吃掉。” 玉苏:“就像那老鼠精吃人哪样?” 钦灵点头:“恩。” 玉苏蹙眉问:“封印是五十年开一次?” 钦灵:“是的。倒不是说开封印,而是封印虚弱期。一虚弱,里面的妖魔就会趁势而出。” 玉苏听着完钦灵的话,垂眉思索了一下,抬头,向看管刑巅:“巅子,你先前说那魔僧是邪灵,那是怎么回事?” 管刑巅拧眉道:“以吸阴煞为主的,便叫邪灵。如果蒙来山真如他们所说那般,煞气横生,里面的妖魔成为邪灵并不奇怪。但是,我觉得他们并非普通邪灵,我总感觉那魔僧没有死绝。” 玉苏诧异:“功德我们都拿到了,怎么会没有死绝?” 功德降临,无疑证明魔僧已经彻底死了。 不过,巅子的感觉兴许也没出错,那魔僧死前不是喊着,他会像灰太狼那样,再回来吗。 管刑巅摇头:“不清楚。” 玉苏耸耸肩,放下这事,道:“算了,弄不清楚就弄不清楚吧,要是蒙来山危害真那么大,该头痛的也不是我们,而是妖管局。” 顿了顿,玉苏看向钦灵,道:“钦灵,定三张去首都的机票,天亮后,我们去首都,把琵琶取回来。” 这次出来,她给她妈说要两三天才能回去,这才一天,功德就到手了,那剩下的两天自然不能浪费,正好可以去取琵琶。 哎,未成年就是这点不好,去哪都得给家长报备一下。 钦灵点头,赶忙拿出手机定票。 卖老祖宗真身的事,总算是要尘埃落定了。 定好票,三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天就亮了。钦灵定的机票是早上十点过的,宁山这边没有机场,要坐飞机,他们还得赶回省会那边才行。 天一亮,三人就出了酒店,开车准备去机场。 刚踏出酒店,便见妖管局的凤池幻带着凤安,也打算去机场坐飞机。凤安昨儿被管刑巅劈山的气劲余波震晕,这一直晕到凌晨才醒过来。 醒来后,他赶紧把自己所见告诉了凤池幻,他传达的意思很明确,就是自家的镇观之宝,可能拿不回来了。 不过这事,凤池幻已经知道,只惋惜地叹了几口气,便放下了。 “哟,这不是凤长老和风小安吗,凤长老,咱们要去妖管局,你是要一起,还是要另行安排啊。”钦灵一见这两道士,就皮笑肉不笑地把他们一行的目的传达给了凤池幻。 意思很明确,大小姐今儿要去踢场子,妖管局识相的就乖乖归还琵琶,要不然......咳咳咳,她现在可是有老祖宗的人,才不怕他妖管局。 凤池幻一听他们要去妖管局,当即便知道玉苏是等不及要取回琵琶了。 “你们要去妖管局啊,正好,我和小安也要回局里,同路,同路。玉小友这是要去取琵琶吧,老道厚着脸皮给你带个路怎么样。” 玉苏笑意不达眼底:“有你带路正好,少了我好些冤枉路。” 凤池幻:“那走吧!” 一行五人,登上车直奔机场,一个多小时后,几人在省会机场上飞机,直奔首都。 飞机上,凤池幻眼神明里暗里扫向管刑巅,那探究的意味,只要稍微有点眼力的人都能看出来,偏管刑巅是个话少又绷得住的,凤池幻从上飞机一直到下飞机,都没找到和管刑巅说话的机会。 下了飞机,凤安去机场把他昨天开过来的车取了过来,几人上车,凤池幻到底没忍住,问出了心中疑惑。 “小友,老道可以问问法器与你关系吗?” 管刑巅轻抬眉角,黑眸冷淡地看向他:“你心中所想,就是答案。” 他这话,无疑是间接承认了昨晚三个长老的猜测。 他,真的是大能传世重修...... 凤池幻震惊,瞳孔微微一缩,再不敢继续问下去。 他赔礼道:“那实属抱歉,当时,我观老观主并不知道它乃有主之物。” 管刑巅收回视线,并不接话。 玉苏好笑地看着凤池幻,撇撇嘴:“还挺识实务的。” 这就是绝对实力带来的震慑,要是没有宁山上的那一战恶斗,这妖管局的人,怕还得再生小心思。 凤池幻尴尬一笑,不再开口说话,想说,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哎,这两位对妖管局的印象极为不好,看来,得想个办法拉近双方关系才行。 车上气氛沉闷,一个多小时后,车终于抵达了妖管局总部。 妖管局总部在首都郊外,是一处独幢大厦,而妖管局也不叫妖管局,它叫......泰平安保公司。 大大的六个镶金字,就那么明晃晃的挂在大厦外,不知道情况的,怕还真以为这是家安保公司呢。 玉苏看着与时俱进的妖管局,莫名的,有点想笑。 披着羊皮卖狗肉,说的应该就是妖管局吧。 “如今这年代,不兴封建迷信,所以,咱局只能用安保公司做掩护。”看着眼角抽搐的少女,凤池幻赶忙解释道。 玉苏收回目光,幸灾乐祸一笑:“确实不兴封建迷信,哈哈哈......” 牛气哄哄的妖管局啊! 玉苏笑够了,扬着眉,和凤池幻一起进了妖管局。 妖管局独占一幢大楼,人却很少,除了接待处的小姑娘,便再看不到其他人,连个门卫都没有。 玉苏不知道,该不该说他们艺高人胆大,妖管局这么重要的一个存在,竟没人看守。 接待处的小姑娘见凤池幻进来,做贼似的将手机塞进抽屉里,然后笑着脸冲凤池幻道:“凤师伯,你回来了。局长在千机阁,他有交待,让你直接将客人带去千机阁。” 凤池幻轻嗯了一声。 第62节 在江省上飞机前,他已经打电话通知过局长,局长想必已有安排。 昨晚他和老伙计商量之后,便把宁山发生的事,告诉了局长,局长在听过经过后,沉思了一下,也觉得不该在扣着琵琶不归还。 这俩小朋友的态度着实让人有些摸不透,回来的路上,他试图和钦灵打感情牌,套套钦灵的话,但钦灵这小狐狸今儿高冷的很,一路上,看都不看她一眼。 哎,看来琵琶这事,是真把钦灵得罪了。 凤池幻将凤安留下,带着玉苏三人进了电梯,然后上了大厦最高层,二十八楼。 接待小姑娘等几四人都进电梯后,好奇地看问凤安:“九师兄,那俩人是谁?局长和凤师伯对他们的态度好奇怪。” 可不就是奇怪吗。 今儿一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局长冲冲来到局里,很严肃的告诉大家,让大家今天都别呆在局子里。整个妖管局,就因为他这一句话,顿时人去楼空,独留她这个想跑也跑不掉的接待还呆在原处。 作者有话要说:  厚着脸皮,求波营养液 —— 感谢在2021-05-01 07:00:37~2021-05-01 14:13: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masha1021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迟到的钟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五十一章 局长说那话的时候, 虽一本正经,偏又没那种如临大敌的紧迫感,他们都在猜, 是不是有人要来踢馆子。 不过这会儿...... 她好像理解错误, 凤师伯就带回来两个小朋友,两个未成年的小孩, 能踢什么馆子。 凤安看了一眼小姑娘,提点道:“以后出门外, 遇上这两人,能避则避,避不开,态度也一定要诚恳恭敬, 别得罪他们,还有钦灵也是。” “恭敬?”小姑娘一楞,眨了眨眼, 目光看向电梯:“他们很厉害吗?” 凤安点头。 当然厉害,山都能劈,能不厉害吗。 他本以来劈山已经很吓人,可他师傅告诉他, 这两人,不但能劈山, 还能劈雷...... 劈雷......纵观佛道两教,哪一位长辈有这实力, 可进了电梯的那两人,人家还未成年,还有无限成长空间。 哎,这两人的出现, 也不知道会不会打破各方势力平衡。 凤安惆怅叹气。 凤池幻带着玉苏三人上了二十八楼,这二十八楼是这幢大厦的顶楼。这一楼层被妖管局打空,除了承重墙,便再见不到其它墙壁。 电梯一打开,便能把整层楼的布局尽收眼底。 这层楼放置的东西很杂,有古籍,有法器,还有满架子的丹药。 这里,显然是妖管局存放资源的地方,而被玉苏惦记着的琵琶真身,则被妖管局置放在一个石台之上。 那石台上方的天花板是空的,应该是妖管局为了方便真身吸收天地真华,而特意开出的窗口。 玉苏三人刚下电梯,眼一抬,便看到了自己的真身。 玉苏星眸生辉,脚步一抬,便想去取回琵琶。这时,左侧药架旁,一男子抬步走了出来。 “局长。” 凤池幻见到男子,轻声朝这男子打了声招呼,随即为两方介绍:“这是来取琵琶的玉苏小友和她朋友管刑巅。” 同行了一路,凤池幻别的没有问出来,倒是把管刑巅的名字给弄清楚了。 玉苏听到凤池幻对男子的称呼,动作一顿,抬头,眸光略显诧异地打量男子。 玉苏昨儿也算见过妖管局的人,修为稍好,能坐上长老之位的,几乎都是上了年纪的修者,同理推论,她还以为能坐上妖管局局长的,肯定也是个老头。 可眼前这个被凤池幻称局长的男子,却只有四十出头,容貌不算很出色,只能称得上端正,要不是他呈现给人的气势,带着几分强势,放在大街上,那就是一个普通人。 没错,就是普通人。 他身上,没有任何力量流走的痕迹,仿佛根本就不是修者。 但能座上妖管局局长之位的人,又岂会是普通人。玉苏暗暗打量,不知他是收敛了力量,还是用别的法宝,屏蔽了力量。 被叫局长的男人,目光在管刑巅和玉苏身上看了几下,大笑道:“真是后生可畏,凤道长说二位在宁山,大展身手,不但除去那只老鼠精,还连同隐藏在老鼠精身后的另一个邪祟也除去了。多谢两位相助,宁山这一趟,如果没有两位出去相助,我局定会有所损伤。” 玉苏虚虚一笑,没接话。 也不知这人是没有看出玉苏的不耐还是怎么着,客气了一句,道:“鄙人姓陆,两位直接称我陆绍就行。” 玉苏不想和这老狐狸纠缠,连虚伪都不愿意再装,她一收伪笑,正色道:“陆局长是吧,我想,凤道长已经给你说过我的来意,我和你妖管局各行各道,取了琵琶,我和你们以后就不会有交集,所以客套话收起来吧。” 玉苏直奔主题。 话一谈开,陆绍不再收敛自身气息,“两位来意,我自是已知道,琵琶本属你之物,归还于你无可厚非。只是,陆某很好奇,玉小友与这琵琶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气息一放,一股亘古气息,刹时笼罩玉苏头顶。 玉苏眼睛微微一缩,哼了一声,小手在空中虚虚一抓,一把通盈剔透的琵琶顿时出现在她手中。 这琵琶小巧玲珑,只比成人巴掌稍大一点,琵琶上莹光闪烁,这把琵琶,不是幻体,而是实体,也正是那把被妖管局置放在石台的玉石琵琶。 琵琶一到手,玉苏勾唇讥笑:“陆局问我和琵琶是什么关系,你见一下,不就知道了。” 说罢,玉苏胳膊轻轻一挥,巴掌大的琵琶咻得一下,变成了一把正常琵琶大小,随即,她手指在琵琶上轻轻一抚,空空的琵琶上顿时多了一根虚幻的琴弦。 玉苏脸颊微笑,眼眸却带煞,只见她手指在琵琶那根多出来的琴弦上轻轻一勾,一道激昂刺耳的弦声突然响起,与此同时,一束束凌利锋芒随着她的动作,遽然从弦上蹿出,直倾陆绍。 陆绍眼睛微微一蹙,胳膊骤然一扫,肉眼不可见的磅礴力量,在空中突兀升起。 玉苏弄出来的琴弦剑气,当下便被这股力量覆盖,眨眼间,就消散在空中。 一旁的管刑巅见状,眸子轻轻一阖,手肘轻翻,斧铖锋芒再现,当即将陆绍所弄出来的那股力量,绞灭掉。 三方动手,只在刹那之间。 看似不经意的交手,却让一旁的凤池幻心生一种灭顶之感。 试探性的交手后,陆绍气息当即内敛,看向玉苏和管刑巅的黑眸里,多了几分慎重。 玉苏落落大方,完全不受他那探究的眼神影响,娇俏一笑:“陆局长可看清楚了琵琶与我的关系。” 陆绍收起打探的眸光,道:“小友实力高深莫测,我等肉眼又岂能看得清。虽没看清,但我明白不属自己的,终究不是自己的,琵琶今儿便物归原主。” 陆绍看不透眼前的这两个小朋友,但琵琶属她这一点,却是无可置疑。 玉石琵琶在妖管局三十年,三十年间,他与众长老不是没有研究过它,可不管他们怎么探索,都无法撼动琵琶里的力量。 琵琶在他们手里犹似死物,可到了她手里,它的力量仿佛有了主人般,任她调动,不但如此,这才短短一会儿,这些年琵琶所吸纳的日月精华,就在往她身上传送了。 也许,漆长老的猜测没错,这传说中的玉石琵琶可能根本就不是妖精,而是武器。 “物归原主,那如此,我等便告辞了。”玉苏轻轻一笑,爪子一动,琵琶当即便消失在她手中。 看到玉苏收纳琵琶的举动,陆绍与凤池幻眸子都微微缩了缩。 又是武器纳体...... 玉苏不欲与妖管局过多纠缠,拿回自己的琵琶,带上管刑巅和钦灵就扬长而去。 看着离开的三人,陆绍眉心微拧,陷入沉思。 这两个人......一人为琵琶之主,一人为明心道镇观道器之主。那少女虽张扬,实力也不弱,但还在他能对付的范围,倒是那个一直沉默不语的管姓少年,他才是妖管局真正该忌惮的存在。 先前只试探交手,但就这浅浅一试,他却从管姓少年身上,察觉到了一股不该存于现世的力量。 杀戮太盛,还带着一丝独属洪荒的力量。 这种力量,早已随着时间洪流,消失在天地之间,但他却有幸见识过,这种力量一旦爆发,世间怕无人能敌。也不知这少年的存在,对他们妖管局来说是福还是祸。 罢了,走一步看一步。 眼下最要紧的,是即将进入虚弱期的蒙来山,那才是摆在明面上的灾难,一个处理不好,将又是一场灭顶之灾。这一次轮回,也不知里面出来的邪物实力如何,希望别太强。 陆绍沉思了一会,朝凤池幻道:“凤道友,劳你去调查一下这两人。” 弄不清楚他们是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但摆在明面上的东西却依旧需要查一查,至少心里得有个底。 凤池幻轻嗯了一声,便出了千机阁,而陆绍则在他离开之后,手一握,将刚才动手时,弄乱的东西归于原位,便离开了千机阁。 —— 玉苏离开妖管局,就猜到妖管局肯定会查她和管刑巅,但她不惧,她和巅子的生平履历摆在那里,他们爱怎么查就怎么查。 拿回琵琶,玉苏心情十分愉悦,连看钦灵这个卖了她琵琶的小狐狸,都莫名顺眼了几分。 作为一个红旗底下长大的娃儿,玉苏对首都打心底有种向往,难得来了一次首都,玉苏打算在首都玩上一天,明儿傍晚再回江省。 “老祖,走,咱们去庆祝一下。”已近中午,钦灵看了眼心情很好的玉苏,狗腿地道。 总算是把琵琶拿出来了,呜呜呜,三十年了,她这三十年一直寝食难安,做梦都想着如何将琵琶赎回来。 努力了三十年,却发现,自己被人坑了。 还是老祖宗厉害,这才几天功夫啊,竟就将琵琶拿回来了。 不愧是老祖宗。 琵琶回来了,以后她就可以尽情的玩的,挣钱不挣钱的全看心情,等玩够了,就找座大山,闭关修练。 玉苏惬意一笑:“是该庆祝一下,你找个地方吧!” 今天是个大日子,该庆祝。 真身回归,接下来,便是努力赚取功德,等修为到达一定成度后,就着手将真身与魂融为一体,修成三霄口中,那让人向往的神魂不灭。 钦灵凤眸发亮:“我知道二环那边,有家私家菜不错,咱们去那边吃。” 庆祝可以,但是决不能在妖管局附近庆祝,隔妖管局太近,她怕吃饭咽着。 “我对首都不熟,你拿主意。”玉苏笑眯眯点头,说罢,侧头看向一直没开腔的管刑巅:“你呢,想吃什么,今天我请客。” 一分钱都没花,就将真身拿回来,嗯嗯嗯,她现在是土豪,大土豪,请顿饭完全不在话下。 第63节 管刑巅抬眉:“随意就行。” 玉苏:“那行叭,钦灵,你看着安排。” 钦灵娇媚一笑:“看我的。” 三人说说笑笑,坐上一辆出租车,往钦灵所说的那家私家菜奔去。 钦灵似乎和那家私菜的老板很熟,上车后,就打电话订了一个包厢,并直接点了菜。 首都与其它城市都不同,玉苏坐在上车,眼睛好奇地直往车窗外看,一边看,一边感慨首都的繁荣。四十几多分钟后,出租车在一家偏僻的巷子前停下。 玉苏下车,跟着钦灵在巷子里走了一分钟,三人便到达了一家四合院门前。 玉苏看了眼没挂任何招牌的私家菜馆子:“这种地方你都找得到?” 钦灵娇笑一声:“在这里呆久了,自然就熟了。这家店还是我上上上上任男朋友带我来的,里面的菜很不错,特别和合我口味。” 一听合她口味,玉苏眼睛一木,道:“不会都是□□?” 狐狸爱吃鸡,能合她口味的,除了鸡还有啥...... 钦灵摆摆手:“那倒不是,除了鸡还有别的。” 三人说说笑笑,进了四合院。这会儿正是吃饭的时间点,这家私家菜馆的生意不错,刚进去,就见服务员在往各个包厢上菜。 钦灵将订好房间号报给前台接待,接待带着三人去了后院的包厢。 绝对的私秘空间,玉苏懒洋洋地在倚在木椅上,瞧着喜上眉梢的钦灵,她眸子微阖,喊了句:“钦灵。” “什么事,老祖。”钦灵抬头问。 玉苏眸光有点复杂:“给我说说这些年,你们九尾一族的事吧。” 真身是拿回来了,但有些事搁在心里,却终究让她不舒服。 记起昨儿那大和尚暗指的,真身为九尾一族带来的灾难,她......唉,妲己啊,几千过去,这份姐妹情谊,她该怎么还啊! 玉苏的问话,让钦灵笑容蓦然一顿,她知道玉苏想知道什么。 钦灵恹恹道:“我其实也不是很清楚,我很小的时候,姥姥就过世了。在我记忆中,我们这一族,除了姥姥就没有别的狐狸。姥姥死前也没告诉过我什么,我只知道,我们继承的是妲己血脉,因封神大劫之故,我族不受天道厚爱,稍有差池,就会身死道消,我们过得小心谨慎,但还是......” 说到这里,钦灵耸耸肩,也不知是无所谓,还是在自嘲:“明明从封神大战后,我族就一直龟缩在洞府里,但外面些狐狸干的坏事,却总会被算到我们头上。同族也喜欢抢我们的东西,抢到最后,除了刻在骨血里的功法,便只剩下老祖宗你了。” 玉苏眉梢轻蹙,沉声问:“你姥是怎么死的,你族的败落是不是真和我的真身有关系。” 钦灵:“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姥得确是被红狐一族的臭狐狸杀死的。她死时,我才刚启智几十年,修为浅薄。我只知道有只红狐闯入了轩辕坟,偷了我们的东西,我姥去追,回来后,我姥就重伤不治身亡了。在她死之前,黄丽的老祖来了轩辕坟,并在轩辕坟住了两百年。” 提到黄丽的老祖,钦灵眼里透起丝感激,当年如果没他庇护,九尾一族,怕是到她这里就断绝了。 钦灵叹口气,又继续道:“这两百年里,喜鹊老祖震慑住了所有想打我主意的妖,直到我脱去妖身后,喜鹊老祖才离开了轩辕坟。两百年时间,各方妖族也看清楚了喜鹊老祖护我的心思,就算后来喜鹊老祖离开轩辕文,也再没妖打我的主意。” 管刑巅额头一蹙:“我多次听你们提起喜鹊,连妖管局都要卖他几分面子,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管刑巅一听喜鹊,胸口就杀意横生,有种想要拔鸟毛的冲动。 钦灵摇摇:“不大清楚,只知道她和别的妖不同,他是受仙人点化的妖。反正各方妖精,都要卖他几分面子。” 玉苏静静听完钦灵的话,按这狐狸说的,也许,九尾一族的衰败,可能还和她有关系。 玉苏心情沉重,她,又欠了妲己一笔...... 罢了,以后多护着一点吧,有她护着,就不信还有谁敢打九尾狐的主意。 玉苏:“喜鹊在闭关是吧,等他出关后,带我去见见他。” 人家给她照顾后辈一两百年,该给的谢礼还是要给的。 说罢,玉苏话锋一声:“杀你姥的红狐呢?” “那臭狐狸狡猾得很,得知喜鹊老祖在庇护我,便失了行踪。她躲得极深,几百年了,愣是没有她任何消息。”钦灵一提到红狐,就满脸愤恨。 “我还找妖管局的人打听过,妖管局也没有红狐的消息。” 玉苏垂眉,意味不明的道:“没有就没有吧,狐狸躲的再深,尾巴也会露出来的。” 三人谈了一会儿,服务员就开始上菜了,钦灵不愧是狐狸,一桌八个菜,愣是四个和鸡沾边。等上完菜后,三人便开始动筷吃饭。 玉苏不兴食不语寝不言那一套,吃饭时,桌上谈话声依旧。 “巅子,你呢,宁山一行,可有收获。”又被老鼠精的声波刺激了一场,也不知道他记忆恢复得怎么样。 管刑巅动作微顿:“还是那样,不过,我怀疑声波影响,并不是来自于老鼠精,而是那个邪灵魔僧。” 玉苏:“此话怎讲。” 管刑巅并未隐瞒:“那魔僧和我之间,有某种因果关系,也就是这关系,才致使老鼠精的声波冲击到了我的记忆。” 从她强剥功德于他,并为此与劫雷对峙时,管刑巅便觉得,她于他的意义已生了变化。 她是一个可以分享他所有喜怒哀乐的人,与他共存的存在。 孤寂千万年,有个同伴能并肩而行,是他之幸,所以,他已没必要再隐瞒她任何事。 坦诚相处,才他们以后的相处之道。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5-01 14:13:34~2021-05-02 07:59: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xi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风入竹息 111瓶;榕树、四月十九 20瓶;15026815、太太加更了吗、梦里什么都有、亚亚、萌喵喵、箫钰清 10瓶;清笙絮语、转身,不见、安安alice 5瓶;小月牙儿 2瓶; ta1兲真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五十二章 玉苏听到管刑巅的话, 夹菜的动作微微一顿,诧异道:“不是声波的问题?” 管刑巅颔首:“嗯,不是。” 玉苏蹙眉:“那你接下来打算什么办, 还继续吗?” 他对过往很执着, 按她的意思,过往有就有, 没就拉倒,是真没必要一直追着不放, 有那时间,还不如琢磨琢磨怎么解除身上的倒霉运。 管刑巅抬眸,浅淡一笑,道:“随缘吧, 到了如今,你还没看明白吗” 莫名其妙的话,让玉苏微顿:“啥意思?” 管刑巅放下筷子, 认真的注视着玉苏:“我随你一起投生时,命运就跟着你的运势起了变化。我就是什么都不做,只要跟着你,真相就会解开。” 玉苏愕然:“......” 不是吧, 这说得也太神奇了吧! 管刑巅点头:“从你恢复记忆那刻起,我的命运便不再受别人控制, 他虽在试图阻拦,但却拦不住你这个意外。这次江省之行, 就是最好的证明。” 在没来江省之前,对过往,他一无所知,而到了江省后, 这才几天,谜团就在慢慢解开。而且随着她实力的增加,他的运势,也在逐渐好转。 哪怕她什么都不做,跟着本心走,到了一定的时间,他所追的真相,也会解开。 所以,他现在不急。 急的,也许该是别人....... 玉苏:“你口中的他,指的是谁?” 管刑巅抬眸,黑眸淡淡看处窗外。 玉苏见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讥笑一声,撇嘴吐槽道:“这么喜欢操控别人的命运,真希望那天,也有人能操控他们的命运。” 管刑巅:“有的,如今不就被人族操控了吗。” 人族气运强势,高坐云巅的那些人,如今不就受人族思想遏制,已不敢再像过往那般,随心所欲了。 玉苏冷嗤:“可悲的结果。” “吃饭吧,船到桥头自然直,他管天管地,管不到我,只要管不到我头上,我们就有的是时间慢慢寻找真相。” 玉苏收起这个话题,往自己碗里夹了一块鱼肉,埋头吃饭,二人谈话并没有避开钦灵。 钦灵虽然听得迷迷糊糊,但却从中听到了一些了不得的东西,她咽了咽喉咙,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自家老祖宗和管刑巅。 “别看了,吃吧。吃完了,咱们去一趟锦玉斋,那姓胡的欺骗了你三十年,你就没想给自己出口气吗。”玉苏瞅着钦灵那战战兢兢的模样,摇头叹了口气。 张扬不可一世的九尾狐啊....... 算了,以后再慢慢教吧,就一只小狐狸了,总不能真让她坠了妲己威名。 钦灵:“老,老祖宗,这位是......” 到了这会儿,钦灵要是还看不出这管姓少年,是个有来历的,她的眼睛就可以剁来喂狗了。 玉苏扒了一口饭:“别问我,问了我也不知道。现在,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等以后就知道了。” 钦灵哦了一声,垂头,闷闷扒饭。 大佬,这决对是个大佬,找到老祖宗真好,不但多了一个老祖宗庇护,还多了一个不知名的大佬当大腿,这感觉,真好。 三人吃完饭,玉苏把手机丢给钦灵,让她去结账,今儿这一顿,说了她请,就她请,谁也不能抢。 钦灵结完账,一行三人就出了私家菜馆。刚走出四合院前的巷子,打眼一瞧,便见巷口处,停了一排的豪车。 这些豪车,好多玉苏都叫不出名。 豪车旁,一溜烟地站了五六个男子,这些男子穿着时尚,哪怕玉苏对时尚与贵气没什么认知,也能单凭肉眼,便能看出,这些人家世不错。 这几个人有一个共同点,都与钦灵男朋友陈天磊一样,嚣张又傲慢。 玉苏撇撇嘴,心道:又是一群闲得发慌的富二代。 “这不是钦大美人吗,今儿怎么有空来这儿?” 就在玉苏吐槽这群男子当下,人群中,一长相英俊的男子,举步向冲钦灵走了过来。 “磊子不是说你在江省吗,什么时候回来的?”男子显然和钦灵很熟,语调虽有点调侃,但看钦灵的眼睛还算清正,并没有什么龌龊。 看到熟人,钦灵微笑着打招呼:“周恺,你这是又被放出来了。” 周恺和陈天磊是发小,所以和钦灵也算认识。 这家伙在一个多月前,被一个女人给缠上了,那女的大着肚子找上周家,闹了好大一场。最后通过dna鉴定,那女的怀的根本就不是他的孩子。因这事,周家太太狠了心要管儿子,把周恺给关了好长一段时间,钦灵去江省时,周恺还没被他妈放出来。 “嘿,什么放不放的,别说那么难听嘛。”周恺斜了钦灵一眼,道:“今儿飞哥生日,大家来给他庆祝,怎么样,要不要一起进去玩一会儿。” 第64节 钦灵摇摇头,拒绝道:“不了,我还有事。对了,我车没开出来,你车借我开一下,回头我让人给你送回去。” 老祖宗说要去锦玉斋,这里离锦玉斋在段距离,这个时候点,最不好打车,借个车车来用用,比较方便。 “行啊,拿去吧,也别送了,回头我自己去取。”周恺爽朗一笑,将车钥匙抛给钦灵。 钦灵没和他客气,接过钥匙,朝一旁,斜倚在车头上的另一男子道了句:“飞哥生日快乐,今儿有事,我就先走了,回头等磊子回来了,咱在聚聚。” 说罢,就往周恺停车的地方走了去。 玉苏不认识这些人,钦灵没介绍,她也懒得搭理,甩着小手,就像个乖巧的小妹妹般,跟着钦灵一起去了周恺停车的地方。 管刑巅没吱声,只是在和这群人擦身之时,目光微显诧异地,落到了那个叫飞哥的男子身上。 飞哥捻着脚,懒洋洋地倚在自己的车头上,他年纪看上去只有三十出头,五官轮廓分明,一身高档衣服将他衬得极为英俊,上挑的眼尾,莫名给人一种乖张桀骜。 管刑巅在和飞哥错身之时,黑眸中诧异越发浓郁。 他眸光在飞哥英挺的脸上停留了一会儿,然后侧头,看向前边,低着头和钦灵说话的玉苏。 管刑巅拧着眉,眼里划过丝疑惑,然后默默上车。 上车后,他脑袋轻侧,视线透过茶色玻璃窗,又住那男子身上看了几眼。 “在看什么呢?”看着心不在焉的小伙伴,玉苏疑惑问。 管刑巅收回视线,眸光在玉苏的脸上看了两眼,轻轻摇头:“没看什么。” 玉苏耸耸肩,回头朝钦灵道:“直接去锦玉斋吧。” 钦灵狭长凤眸,微微上挑:“老祖宗,咱要怎么坑那姓胡的。” 玉苏眉毛弯弯,坏坏一笑,绕有意味的道:“坑什么坑,咱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怎么能坑人,咱们是去赎琵琶的,赎,赎,不是坑 。一个亿,今儿一个忆,一定要琵琶赎回来。” 玉苏把“一个亿”三字咬得极重,钦灵一听,就明白老祖宗的意思了。 “一个亿......”钦灵凤眸熠熠生辉,狠吐了口气,然后冲玉苏竖了大指母。 “嗯嗯,不错,一个亿,必须一个亿。” 哈哈哈,胡老板你也有今天。 一个亿,今儿他要是不拿出一个亿来,休息把这事翻过去。 老祖宗太聪明了,必须朝老祖宗看齐。 哼,忽悠了她三十年,一个亿简直是太便宜他了。 * 钦灵开车扬长而去。 巷子口,周恺目送车子离开,转头,向刚才飞哥递了一只烟,道:“飞哥,走吧。” 杭飞接过烟,含进嘴里,眼睛往开上马路的车扫了一眼,眼里闪过若有所思。 他问:“磊子什么时候和钦灵搞到一起了?” 周恺掏出打火机,给杭飞把烟点上:“才追到手两个多月。” 杭飞吸了一口烟,星火忽明忽暗,袅袅升起的烟雾,将他双眼衬得有些迷离。 把烟夹在手上,杭飞黑瞳里闪过一丝疑虑:“刚才跟着钦灵的那两小孩,知道是谁吗?” 周恺:“不知道啊,没问,怎么了?” 杭飞剑眉轻蹙:“回头你帮我打听一下那小女孩叫什么名字。” “咋了?”周恺微愣,似想到什么,他眼睛一瞪:“飞哥,那闺女看着还未成年。” 卧槽,飞哥进化成禽兽了,魔爪竟想伸向人家小女孩。 这可不行,他们可是被杭大哥威胁过的,带飞哥怎么玩都行,就是不能干违法的事。 飞哥想玩,他们奉陪,但玩归玩,未成年可不行。 杭飞侧头,淡淡刮了周恺一眼:“脑袋里面装的都是啥呢,你哥我是那种禽兽吗,帮我打听了一下,那小闺女,看着有点眼熟。” 那张脸很熟悉,他好像在那里见过。 杭飞今年三十四岁,是源蕲集团懂事长的次子。原蕲懂事长杭柄星有两子一女,而杭飞就是他最小的儿子。杭飞小时候很乖,但后来因一次意外,性子就开始逐渐变得古怪起来,也极为不服管教。 因为那场意外,杭家人想管,却又狠不下心。不过源蕲集团家大业大,养个纨绔儿子还养得起。 杭飞十岁时,曾被杭柄星的对手指使人绑架过。那场绑架,杭飞差点被撕票,救回来时全身上下就没一处是好的,这场绑架对他心理造成了很大的阴影,从那之后,杭飞性子时阴时晴,且还极为暴躁。 因为那场变故,杭家对杭飞也没什么太大要求了,只希望他平平安安活着就好。但杭飞偏就多灾多难,十九岁那年,他又出了一场车祸,那车祸直接导致他记忆全失,除了家人,谁都不认识。 当年那场车祸,至今还是圈子里的一个迷。 也不知这场车祸对杭飞是福还是祸,失了被绑架那段记忆,杭飞性子不再阴晴不定,也不再暴躁了,看着和正常人完全没有区别,但性子却变得极为放荡不羁,毅然成了一个流连花丛的花花公子。 从十九到岁到现在三十五岁,他的花边新闻,裁剪下来,都能订成一本书。 两场灾难,杭家人更狠不下心管他了,于是,就这么养成了他现在这副性子,都三十多岁了,还跟个小年轻似的,浪得飞。 周恺听到杭飞的话,微微松了口气:“眼熟?” 杭飞嗯了一声,吸了口烟,然后捏了捏有些发痛的脑门,道:“好像在那里见过,但是又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就暂时别想,回头我帮你问问,走走,今儿你过生日,大好的日子,可不能浪费了。”周恺见杭飞这样,便知道,他车祸后遗症又发作了。 那场车祸后,大家都知道他有偏头痛,一旦深想事情,他就会脑袋痛。 杭飞:“嗯,回头你帮我问问吧。” 几人说着话,迈步去了私家馆。 * 另一边,钦灵开着周恺的车,熟门熟路,直奔锦玉斋。 锦玉斋并没有开在首都繁华地带,而是在一处幽静的巷子中央,同样,也是一家四合院。 不知是为了配合锦玉斋的风格还是怎么着,锦玉斋装修上,与其它的玉器行都不同,不是那种亮堂的奢靡装修,而是装修得古色古香,客人一踏入锦玉斋,仿佛就穿越了时空,从现代化社会穿进了唐宋时期。 “小姑娘,你家胡老板在店里吗?” 钦灵带着玉苏和管刑巅踏进锦玉斋,顺手拉了一个正在泡茶招呼客人的营业员问道。 “钦小姐,老,老板暂时不在店里。”钦灵也算是锦玉斋的老熟人,这营业员显然认识钦灵。 看着说话有些闪躲的营业员,钦灵讥笑:“是真不在,还是在躲着我呢。行了,不在就不在吧,我去他办公室等他。” 钦灵说着,熟门熟路的,就往锦玉斋办公室走去。 营业员见状,赶紧上前拦截:“钦小姐,老板真不在,你要有事找老板,可以打电话和老板预约一下。” 哎呦,这小祖宗怎么又来了,不是前天才来过吗。 也不知道这钦大美人和老板到底有什么纠葛,老板前天在钦灵离开后,就着重叮嘱她们,只要是钦灵上门找他,一律说他不在。 可是现在......老板就在办公室,钦灵要是就这么闯进去,那不就是穿帮了。 钦灵要去胡赋办公室,一个小营业员又岂能拦得住,推搡几下,钦灵一个错步,越过营业员,然后踩着高跟鞋,大步奔向公办室。 玉苏进了锦玉斋后,就一直跟在钦灵身后,这会儿钦灵到了办公室门口,玉苏和管刑巅也站在了办公室门口。 那营业员还在继续阻止钦灵进办公室,玉苏斜了眼营业员,抬起胳膊,就那么大咧咧得把办公室大门给推开了。 “钦灵,那是不是胡老板?” 玉苏门一推开,就见那边办公旧后,坐着一个上了老纪的老者。 老者年纪虽大,但却容光满面,看着极为硬朗。玉苏双手环胸,眸子弯弯眯起,就那么似笑非笑地看着那边的老者。 “哟,不是说胡老板你不在吗,那这里坐的,难不成是胡老板的双胎胞兄弟。”钦灵撇开营业员的纠缠,高跟鞋踩着噔噔响,就那么雄赳赳,气昂昂地进了办公室。 “钦小姐今儿怎么有空,光顾我锦玉斋。” 胡赋见躲不掉,冲营业员挥挥手,意示她离开,营业员尴尬的笑了笑,退了去,并顺手将房门拉了上。 “我时间多着,什么时候都有空,可不像胡老板你这么忙。” 钦灵捋了捋刚才和营业员纠缠时,掉落到耳际的发丝,那装出来的娇柔做作,一看就是要找茬。 玉苏没吭声,任由钦灵用话刺那胡赋,她抬眼打量了一下胡赋的办公室,然后脚一勾,将旁边的木凳子勾到脚边,然后一屁股坐了下去。 “误会,误会,这不下午员工换班吗,刚才那员工没见我进来,所以......”钦灵的奚落,胡赋仿佛没看见般,依旧笑容客套的道。 钦灵呵呵讥笑:“行叭,你说误会,就是误会。胡老板,我今儿是来赎琵琶的,赶紧的,让人琵琶取过来,咱这场拖了三十年的交易,也该结束了。” 哼哼哼,没错,她就是来赎琵琶的,才不是来讹人的。 这死老头,气了她三十多年,今儿,也该换她出口恶气了。 “哦,钦小组准备好两百亿了?”胡赋稀松的眉头微微一蹙,他开出两百亿才几天,钦灵这么快就凑够两百亿了? 前次和老友通话,老友让他尽量拖着,别让他们赎回琵琶。可看钦灵今天的态度,这事,怕是拖不下去了。 玉苏听到胡赋的话,嗤笑一声,道:“胡老板,你这一本万利的生意,真是让我眼红。” 突然插/进来的声音,让胡赋神情微微一顿。 他转头,看向凳子上翘着二郎腿,小腿悠闲得一甩一甩的小姑娘,老目一眯,道:“这位小姑娘应该是电话里头,那个自称琵琶原主人的姑娘吧,不知怎么称呼。” 玉苏抿嘴:“我的称呼不足挂齿,咱还是说正事吧。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两百亿,也亏得胡老板你叫得出来。一个亿,我只出一个亿赎回琵琶,多一分,我都不会给。” 第五十三章 玉苏的态度极为强硬, 胡赋紧蹙眉头,苍老的脸孔上带起谨慎。 这小姑娘还真如他所猜那般,比钦灵难缠。 “小姑娘可真会做生意。”胡赋嘴上道, 心底却想着, 怎么再次拖延过这一次。 玉苏笑吟吟地看着胡赋,但笑意, 却不达眼底:“做生意这方面,谁能和胡老板相比, 十万的东西,愣生生被涨价到三百亿,啧啧啧,抢钱都没这么快的。” 胡赋不接玉苏这话, 半阖眼睛:“一亿太少,这价格,琵琶是不可能归还姑娘的。” 玉苏眼角一挑, 眼底闪烁微光:“老先生可想清楚了。” 随着她的话落下,胡赋搁在办公桌上的水杯,砰然炸开,杯里的水顿时溅飞, 滴落到光洁地面上。 第65节 不但如此,连办公室里的沙发, 仿佛都在经历地震般,震动不止。 胡赋眼睛惊愕一张, 看向玉苏的眼睛里带起了几分胆怯。 但他到底是见过大风大浪的,虽惊惧,却很快稳定了下来,他吸了口气, 颤声道:“小姑娘这般举动,是在仗势欺人,还是在向妖管局发起挑衅?” “妖管局管天管地管不到我,老先生不必拿妖管局来吓唬我。”玉苏恣意一笑。 哼,她就是仗势欺人了,这老头子,以前不就仗着妖管局的势,欺负钦灵吗,她不过是以牙还牙而已。 妖管局......经过昨天和今天,她就不信,妖管局敢出面为他伸张正义。 玉苏笑眯眯的看胡赋,说出的话,却极为强势:“一亿,今天必须交易。” 胡赋瞧着她对妖管局没有一丝忌惮,有些摸不准了。 他垂眉思索了一下,最后,妥协道:“一亿,不是我说了就能算的,你稍等,我去打个电话。” 这少女让人捉摸不透,又非是常人,一出现,就放出威胁,而且还不是私底下的威胁。这么强硬的态度,今天这一场,怕是不能拖过去了。 他得去通知老友,让老友派人过来处理一下。 玉苏无所谓的道:“请便。” 想打电话就去打,她巴不得妖管局插手,送上门来给她虐。 妖管局不会真以为,琵琶物归原主,事儿就完了吧。他们欺负钦灵这么多年,该给的赔偿还没给呢。 胡赋去打电话,这电话,一打就打了半个小时,等他再回来时,看向玉苏的眼神便变了。 胡赋哭笑不得:“小姑娘你可真会唬人,琵琶不是已经被你拿回去了吗,你又何必来为难老头子。” 刚才一通电话,他已从老友那里得知,琵琶在上午时,就被这小姑娘取走了。可偏这小姑娘不依不饶,取了琵琶,回过头,就来锦玉斋找他的茬。 玉苏眨眨眼,睁着眼睛说瞎话:“对呀,我是取回来了。可我取回琵琶和来你这里赎回琵琶又不冲突。我取的是妖管局里的那把琵琶,你这里这把,可是当初你从钦灵手上买走的,两把琵琶,不一样。” 胡赋心塞:“......” “明人不说暗话,小姑娘你说,要怎么样才可以把这事掀过去。” 到了这会儿,胡赋还有什么不明白,这小姑娘就是想为难她,而且人家为难的光明正大。 老友刚才已经说了,尽量满足她的条件,如果能让她把玉石琵琶这事彻底翻过去,妖管局就许诺他一个条件。 哎,他当初只不过是出面,帮一下忙而已,这事,怎么就落到他头上了。 助纣为虐,是要付出代价的。 玉苏才不管胡赋为难不为难,她眉梢一扬,伸出食指晃了晃,悠悠道:“一个亿,我赎回琵琶。” 一个亿,玉苏咬的又响又重。 胡赋盯着玉苏那根嫩白小指,眼睛一缩,顿感五雷轰顶。 一个亿......她想讹诈一个亿! 胡赋呼吸,再呼吸。 脑中回想刚才老友的交待,让他别得罪她,且尽量满足她。 一个亿......为了妖局管的那个许诺,这价,他同意。先把这瘟神送走,回头去找妖管局报账,能报回来多少,是多少。 “行,一个亿。我现在就开支票给你。”想通之后,胡赋立即就答应了玉苏一个亿的要求。 玉苏看着这么干脆就点头同意老头,漆黑的眼睛里闪过丝丝怔愣。 这么容易就答应了,难不成,是她开的一亿太少了...... 想到这种可能,玉苏扼腕心痛。 卧槽,失误,早知道她就该开两个亿,白来的钱,不要白不要啊! 胡赋想要快些送走玉苏这个瘟神,开支票开得特别快,两下便就开张一个亿的支票给玉苏。 玉苏接过□□,轻轻弹了弹,淡淡道:“交易结束。” 钱到手,这场拖了三十年的交易,到此正式结果。 玉苏当着胡赋的面,将□□递给钦灵:“回头你去银行兑换出来,这是他们该给你的赔偿。” 一亿呀,有点眼馋。 但这钱是钦灵用三十年的委屈换来的,她再怎么眼馋,也是钦灵的。 钦灵接过支票:“给我的?” 玉苏颔首:“嗯。” “我不差钱,要不放你那里吧。” “不必,你拿着吧。” 钦灵推搡了一下,见玉苏好像真的不要,她道:“那行,我先放着,回头我用这钱搞点投资,挣钱了,咱二八分,我二你八。” 玉苏无所谓的道:“你看着处理吧。” 当着被讹之人的面,商量讹诈去的钱的用途,胡赋被俩人这波操作,气得胸口发痛。 偏玉苏还嫌气得不够,支票给了钦灵后,她转头,像个笑面虎似的,道:“老先生真慷慨,哎,希望还有这种交易的机会。” 说着,玉苏哈哈一笑,带头率先出了胡赋办公室。 胡赋眼睛大瞪,被玉苏离开前说的话,气得一个踯躅,摔倒进了椅子上。 可惜,平时保养太好,这会儿想弄个晕倒碰瓷,都晕不过气,气得他猛喘气。 —— 讹了锦玉斋一笔,玉苏心情大好,见时间还早,便让钦灵带她和管刑巅四处逛逛,该处理的事,都处理完了,到了玩的时候了。 作为在首都生活了十几二十年的老人,钦灵对首都极为熟悉,开车带着玉苏在几个有名的景点瞎逛了一圈,天黑后,便带着玉苏去了她的住处。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起来,玉苏让钦灵把回江省的机票定好,然后放开膀子,又玩了一天,直到下四点过,才坐上飞机飞回了江省。 钦灵也一起回了江省,她男朋友陈天磊还被她丢在江省呢。国民剧组也还没有杀青,她还有几场戏没拍,这几天,能这么闲得陪着玉苏东奔西跑,完全是最近导演将拍摄重点放在了男女主身上。 就在玉苏踏上江省飞机那一刻,她与管刑巅从小到大的生平,也同时被放到了陆绍的办公桌上。 陆绍凝着眉,仔细将二人的资料看完,然后腰杆一沉,直直靠到椅子上。 “凤道长,你对这两人有何看法?”陆绍沉默了一会儿,抬眸看像凤池纪。 凤池纪:“从小就有异,但真正开始变化,却是在最近。” 资料显示,这两个人是邻居,一个从小噩梦不断,一个霉运连天,而这一点两人从小就没有避讳家人。除了这个,其它地方就都平平无奇,可偏却在暑假离家后,突然开始彰显自己的能力。 火车站捉小偷,车上斗鬼,去赌石,到前天杀老鼠精与魔僧。 这一连蹿的事情,都发现在两人离开老家之后。且,他们和钦灵也才刚认识几天...... 陆绍:“看来我们的猜测没有错,他们,许真的是转世的重修者。不过看他们的成长履历,他们应该刚觉醒不久,不是潜在隐患。” 规规矩矩的生平,哪怕最近有变化,但这变化,对他们妖管局也有利。 妖管局的存在,是为约束妖魔行凶,这两人所做的事,都是善事,于行凶沾不上一点边,这方面,他们倒是可以稍稍放心。 “为恶是不大可能,前晚击杀魔僧时,我与释方丈亲眼看到那少女功德降身,能得功德者,必不是行恶者。” 凤池纪说到这里,顿了顿:“我担心的是管刑巅,雷劫诛身,这......但要说他是恶,可最后也得到了功德,虽然这功德,是玉家少女强剥自己的功德给他的。局长,这两人大有来历,一个能斩雷,一个能与天对峙不落下风,以后咱们该用何种态度和他们相处。” 陆绍沉眉,思索了一会儿,道:“他们对妖管局有误会,咱们暂时别去打扰他们,让年轻一辈的多去和钦灵走动走动。钦灵就算再怎么生气我们忽悠她的琵琶,但这三十年的相处,也留了几分情面。过段时间,关系应该就会恢复了。等钦灵那里说通了,再去和他俩套关系。” 昨天释方丈就说了,锦玉斋用了一亿将这事掀过去,而转手,那个叫玉苏的就把钱给了钦灵,显然,她这番举动,是在给钦灵打抱不平。 也罢,钱能解决的事,都不事。她出了这口气,以后相交,应是能方便些。 凤池幻嗯了一声,明白了陆绍的用意。 正事谈完,陆绍话锋一转:“我要闭关了,局里的事,你们几个长老自行处理就行,让漆长老多留意一下蒙来山,如果蒙来山那里,提前有了变动,你们用虎令唤醒我就成。在蒙来山虚弱期没来之前,别让人打扰我。” 凤池幻听到陆绍要闭关,眼里顿闪沉重:“局长,这次蒙来山变动,您......您可有把握。” 妖管局局长,并不是一个只坐在局长位子上,处理各类灵异事件的局长,而是一个肩挑蒙来山重担的局长。 从两千年前蒙来山之乱掀起时,佛道两教就出现一个名叫“陆绍”的人,此人师承何处,无人得知,但每到蒙来山变故时,“陆绍”都会手携虎令,团结众人力量抵抗蒙来山跑出的妖邪。 每一任陆绍,最后都殉难于蒙来山。 眼前这个陆绍,是二十几年前拿着虎令出现的,那时候,妖管局才建立几年,他一出现,上一任局长便把局长之位给了他,让他带领大家降魔除妖。 二十多年前,陆局长就是这副四十出头的模样,过了二十年,他模样依旧,没有一丝变化,唯有偶尔外泄的气势,让大家知道,他的功力又精深了。 陆绍洒脱一笑:“把握不把握的,要试了才知道。你去忙吧,我也要闭关了。” 又到了五十年一轮回的时候了,希望这一次的轮回,能结束在他手上。 凤池幻离开,陆绍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便起身,离开了妖管局。 —— 傍晚时分,太阳已完全落下地平线,只余晚霞余辉还斑驳洒落。 玉苏三人下了飞机,钦灵去机场停车处,把她的车开出来,然后将玉苏和管刑巅送回了小区。 到了小区门口,玉苏不知想到了什么,娇小脸颊突兀升起忐忑。 糟糕,光顾着玩去了,后面这两天,她都忘记打电话给老妈报平安了。 嗯嗯嗯......肯定要被老妈揪耳朵。 算了,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不就是被妈念叨一下吗,念叨就念叨吧,反正她又不会少块肉。 不过奇怪,她没打电话,怎么妈妈也没打电话给她。 玉苏小心翼翼地回到家,打开房门,本以为会引来老妈的咆哮,可抬眼一看,却发现家里冷冷清清,连个人影都没人。 玉苏眨了眨眼,把背包丢到沙发上,转身就去了楼上。 她家在这里租了两套房子,这里没有,楼上总该有人吧。 管刑巅没和玉苏一起上楼,回来后,就把两人这两天换下来的脏衣服塞进洗衣机,然后进卧室拿了换洗衣服,打算先洗个澡。 玉苏上楼,蹑手蹑脚,开门后,迎接她的又是一室冷清。 玉苏:“......” 这都到傍晚该吃饭的点了,怎么家里还冷锅冷灶,一个人都没有。 爸妈去哪了,大哥和小哥呢。 第66节 玉苏蹙眉,摸出手机给老妈打电话。电话接通,但接电话的人,却不是她妈也不是她爸,而是玉朋。 “小哥,我回来了,家里一个人都没有,你们在哪儿?” 玉苏:“幺妹你回来了,晚上你自己弄点东西吃,我们都在医院,暂时回不来。” “医院?” 玉苏眼睛一缩,赶忙问:“你们在哪家医院,谁生病了,是爸还是妈?” 在医院,那肯定就是有人生病住院了,接老妈电话的又是玉朋,不用多猜,生病的人,不是她妈就是她爸。 电话那边,响起玉朋愤慨的声音:“咱妈,她胳膊摔断了,正在做手术,这儿还没出手术室。” 玉苏一听她妈胳膊断了,急得不行:“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就摔到胳膊了,你们在哪家医院,我现在过去。” 玉朋:“市一院,你要来就来吧。给妈带两套换洗的衣服过来,还有牙刷牙杯,我们来医来得急,什么都没带,你要过来,就一起带来吧。” “嗯,好的。”玉苏应了一句,赶忙去卧室收拾东西,收掇的时候,手机也没挂掉,还继续和玉朋通着话。 “小哥,妈怎么受伤的,我出门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 玉苏一问起,玉朋就忿忿道:“还不是我们那失踪的小姑。你走的那天,她突然就找上咱爸妈了,前两天他们见面,都还好好的。今天下午,她又来了咱家,她不知道和咱妈说了啥,让咱妈怒火中烧,和她扭打起来了。哼,咱妈被她推倒,摔到了地上,胳膊拐子先着地,当时胳膊就断了。” “小姑?”玉苏微楞,不会就是那天她在宁山看到的那个女人吧。 “呸,我才没这种小姑,十几年没音迅,一出现就打咱妈,还把咱妈打进医院。”玉朋啐了一口,屁的小姑,他才没这种小姑。 玉苏听到玉朋的话,也来气了:“咱爸呢,咱爸就不管,就这么看着她打我妈。” 别人都打上门了,她爸怎么还不管。 难不成,妹子是亲妹子,媳妇就不是他媳妇了。 太气人了。 “管啊,怎么没管,她把咱妈推倒后,咱爸扇了她一个耳光,可她贼精,咱爸明明只打她一下,她就装腔做势得晕过去了,这会儿,她也在医院,还没醒,医生还在给她检查。”玉朋语气不谑,那女人太能装了。 他爸就只扇了她一巴掌,她竟然就晕了......没见过见这么娇揉造作的。 “我看啊,她肯定是装的。” 玉苏一边打电话,一边慌忙将收拾出来的衣服,装进一个塑料袋里,然后道:“我东西收拾好了,现在就去医院。” 第五十四章 玉苏收掇好东西, 急急忙忙赶去了医院,甚至都忘记了告诉管刑巅一声。 管刑巅洗完澡穿上衣服,在玉苏踏出小区并坐上车时, 他就似有所感, 抬眸淡淡往窗户外看了一眼。 片刻后,他伸出手指, 轻轻触摸了一下腕间的幸运星。 这颗幸运星,在功德灌入之后便起变化, 虽材质还是最劣质的纸,但每个菱角处都有一丝光晕在闪烁。 功德庇护力比信仰更甚,虽然没有试过,但他却知道, 目前他与她相距二十公里,应也不会出意外。 管刑巅没有去追玉苏,他习惯性地摸着幸运星, 垂头思考自己的问题。 去了一趟宁山,过往记忆又多了一些。 而这些记中,最清晰的,便是他腾云驾雾, 提斧与一个手持长剑之人战斗的画面。他如一个旁观者,观看了两人那以年为单位的战斗。 这场战斗没有结果。 不, 也许是有结果的,只是结果如何, 他目前还窥视不到。 他有一种感觉,这场战斗就是他恨意的源头。 —— 霓虹灯点缀都市,玉苏拧着周元英换洗的衣服,焦急冲进市一院。 天已黑尽, 医院除了医护人员,就只寥寥几个病人家属,还在大厅里走动。 玉朋知道玉苏要过来,这会儿已在大厅里等着她。 见玉苏到了,玉朋赶忙冲玉苏喊了一声:“幺妹,这里。” 玉苏寻到声音,步伐一抬,走过去。 她神情很不好,小脸绷得死紧。 “那女人怎么回事,咱家欠她的还是怎么着,失踪这么多年,一回来就打咱妈。” 说到妈妈被打,玉苏眼里闪过愤怒,要是玉小岚这会儿在她跟前,她肯定会上去踹她几脚。 她才不管玉小岚是不是她小姑。 “我怎么知道是啥回事,她每次来找咱爸妈时,他们都避着我。” 玉朋将玉苏手里的袋子拧过来:“走吧,先上楼,妈还在做手术,已经进去一个多小时,应该快出来了。” 玉苏板着小脸,担忧的问:“妈伤得怎么样?” 她妈这辈子还没受过伤,最严重的一次,也就阑尾炎住了一次院。 这玉小岚简直太可恶了,竟把她妈打进医院来了,真是长本事了......哼,回头一定要给妈妈出口气,要不然她会被憋死。 “粉碎性骨折,得动手术,用钢板稳固断裂的骨头。” 玉朋说着话,带着玉苏一起去住院部的三楼。 两人刚下电梯,就见隔壁电梯里,几个医护人员推着手术床从电梯里走了出来,在医护人员身后,连跟着满脸憔悴的玉良平和玉松。 “爸,大哥。” 玉苏喊了一声,赶忙跨步到手术床边,陪着被推动的床,一起往前走:“妈,你怎么样?” 玉苏眼睛有点发酸。 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妈,回来后,妈就躺在病床上了。虽然知道骨折不算重病,没有生命危险,但她心里还是堵得慌。 做了手术,周元英左手胳膊已经打起了厚厚的石膏,许是打了麻药的关系,她现在虽是清醒着,但整张脸却格外苍白,精神气仿佛被抽空了一般。 这么虚弱的妈妈,玉苏还是第一次见。哪怕上次阑尾炎,她妈同样是手术,也没这会儿看着吓人。 “没事,妈就摔了一下,不是什么大事。” 见闺女担心,周元英勉强扯了一个笑脸,安抚道。 玉苏气呼呼地道:“都动手术了,还不算大事。” 母女俩说了几句,手术床就推进病房.玉苏帮着玉良平小心翼翼地把周元英扶下手术床,然后换到病房里的床上 “病人刚做完手术,家属别吵她,让她多休息一下。”护士见这一家子都围在病床边,出声交待了一下。 得了护士的叮嘱,玉苏不敢再和周元英说话了。也不知是太累,还是麻药的关系,换了床没两分钟,周元英就睡了过去。 玉良平摸出手机,看了一时间,轻轻朝三个孩子招招手。 一家四口慑手慑脚的走出病房,玉良平道:“天黑了,你们去找个地方吃饭,吃了饭就回家去,你妈这里,我看着就行。” 说到这里,玉良平眼神隐晦的看了看玉苏,然后抬头,冲玉松道:“玉松,照顾好弟弟妹妹,这几天,你们也别来医院了,跑来跑去的,麻烦,过几天我和你妈就回来了。” 玉小岚在医院,不将玉苏支回去,说不定等会儿就会撞上。 他不能让玉小岚见到玉苏。 早前他还想着,哪怕不让玉小岚认回玉苏,但是却可以让她以小姑的身份,见见玉苏。 孩子毕竟是她生的,她要想念孩子,随时可以回去看她。 可在接触三次,并在弄清楚她认回玉苏的目的后,玉良平便绝了让玉苏见她的心思。 玉良平自认,活了半辈子,他就没见过这么狠的人,可偏现在,他见到了,且还是和他一个妈肚子里爬出来的亲妹子。 小时候乖巧懂事的妹妹,什么时候变得这般面目全非。是什么,让她抛去良知,如此狼心狗肺...... 哎,他还是没有英子眼光毒辣! 英子第一次和玉小岚商量玉苏归属时,就一眼便看穿玉小岚别有心思,可他却被玉小岚认错的态度迷了眼,要是他当时狠心点,不给玉小岚再上门的机会,英子今儿就不会受这场罪了。 “爸,我留在医院照顾妈吧,你们都回去。” 爸爸太憔悴了,几天不见,眼带都浮出来了。大哥也好不到哪里,淡青的眼圈,证明他这两天都没休息好,眉间愁意也比之以前更甚几分。 这么两个人,她哪放心让他们在医院照顾妈妈,还是她留在医院,让他们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玉苏说到这里,话锋突然一转,圆眼怒瞪,道:“对了,到底怎么回事,小哥说,咱妈是被玉小岚给推倒的,玉小岚呢,小哥不是说她在也在医院吗,她在哪,我得去问问她,咱妈到底哪得罪她了,竟下这种狠手。” 什么仇什么怨啊,她家又欠她啥了。 玉松担心小妹和玉小岚撞上,再生事端,听到玉苏问起事情原由,他赶忙随着玉良平的话,接着道:“她还晕着,小妹,这事我们做后辈的不好管,我们先回去吧,医院这边有咱爸在,明儿早上咱们去菜市场买点骨头,给妈煲个汤。” “大哥,你帮谁呢?” 玉松的话明显有要不追究的意思,玉朋听完他的话,眼睛一鼓,气愤的跺了两脚。 “她打了我妈,我们这当儿女还不能管了。我告诉你们,我可不认这种小姑,别给我提长辈不长辈,我没这种长辈。幺妹走,我知道她在哪个病房,刚才我下去接你的时候,我去瞧了一眼,她醒了,她那边也人来医院了,咱们去找他们评评理,哪有这么样的人。” 玉朋说完话,袖子一撸,就要去找玉小岚。玉苏见状,赶忙跟上,这一场,她站玉朋。 亲妈都被打了,凭啥还不让他们追究了。 “站住。冲什么冲,你爸我还活着呢,还用不着你们出头。”玉良平见闺女和儿子怒气冲冲的要去找茬,当即出声喝道。 “爸。”玉苏跺脚。 气死了,气死了。 爸爸竟然维护玉小岚,妈妈太委屈了。 玉良平看着闺女嘟着嘴,气得双眼发红,他犹豫了一下,无奈地深叹了口气,朝玉松道:“玉松,你带玉朋先回去,玉苏和我留在医院照顾你妈。明早你们过来的时候,给你妈点稀饭过来。” 玉苏翻过年就十六岁,已经懂事了,他和英子这样子瞒着她,说不定反倒会被玉小岚钻空子,把玉苏忽悠过去,最后...... 算了,还是告诉她吧,让她有个防备心,以后千万别搭理玉小岚。 “爸,要不,在等等。” 玉松一听玉良平这话,便知道他想将真相告诉小妹,可...... 真相对玉苏太残忍。 第67节 万一玉苏接受不了,从此一振不撅,可怎么是好。 他的小妹,应该是无忧无虑,烂漫无邪的,大人造下的孽,凭什么要用小妹一生来担。 玉良平看着玉苏的脸,惆怅道:“人家都在打她主意了,再不给她讲清楚,万一哪天被骗去了,咱哭都没地方哭。” “爸,你和大哥在打什么哑谜。”玉苏看着语焉不详的大哥和爸爸,额头微蹙。 “那我和玉朋也不走了,这事,既然要说开,那玉朋也听听吧。”玉松看了眼玉苏,然后步伐一抬,去了楼道安全出口处。 住院部人比不得门诊那边,这会儿又是晚上,走道上除了玉家几口人,就没人。 玉苏看着奇怪的玉苏的玉良平,莫名的,她觉得她妈胳膊摔断这事,有蹊跷。 “小哥,咱爸和大哥有点怪。”玉苏撞了撞玉朋。 玉朋赞同地点了点头:“他们都怪了两三天了。” 从玉小岚上门后,家里三个大的,就奇奇怪怪,总避着他说悄悄话。 他昨儿还趴在他妈的卧室门上,听了一会儿,但房门隔间效果太好,趴了五六分钟,他什么都没听清。 兄妹俩嘀咕了两句,拔腿跟上玉松和玉良平。 来到楼梯拐角处,玉松叹了口气,颓废地坐到大理石石阶上,然后抬头,意示玉苏玉朋也坐下。 玉苏玉朋乖乖坐下,玉良平也坐到了兄妹三人身边,他摸出烟,烦闷得想吸一口。 玉苏见状,一把摁住他点火的姿势:“爸,在医院呢,禁止吸烟。” “忘记了。”玉良平把烟和打火机塞回胸前的口袋里,侧头看着玉苏,无奈地深深叹气:“闺女,你前儿在宁山那边,见过你小姑了吧。” 这才短短一会儿功夫,玉良平叹的气,比平时一个月还多。 玉苏点点头:“远远看过一眼。” “你和她是不是长得很像” 玉苏继续点头。 五官是挺像的,但天她看到玉小岚时,玉小岚精神比较差,又化着妆,要是洗掉妆容,精神气再好一点,那就真的是一模一样了。 玉良平问完话,便沉默了。半晌,他都没有再说话。 玉苏奇怪地瞄了她爸一眼。 继续说啊,怎么不说了? 空气有些沉寂,良久后,玉良平伸手,轻轻摸了摸玉苏的小脑袋,神情复杂地道:“闺女,爸告诉你个事,你听了后,可别激动,也别乱想。” 他态度太奇怪了,不知怎么着,玉苏竟有点不想听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爸,你要是怕我乱想,要不,咱就别说了。”玉苏有点打退堂鼓。 能让她爸这么拐弯抹角,难以启齿的话,肯定不是什么好话,即然不是好话,那就不说,不听。 玉良平苦涩一笑,他也不想说,但却不得不说:“就是怕,所以更要让你知道。闺女,那玉小岚她不是你小姑,她,她是生你的亲妈。” 说到亲妈两个字时,玉良平的声音有些轻,眼睛也直勾勾盯着玉苏的脸,就怕玉苏听到这消息,崩溃哭泣。 他现在,满肚子都是安慰的话,只要闺女一哭,他就立即安慰。 玉松也同样,玉松这会儿胳膊都伸出去了,随时准备着给玉苏一个安慰的拥抱。 可,玉苏会哭吗? 当然不会。 玉苏伸手掏了一下耳朵,眨眨眼:“爸,你说啥来着,她不是我小姑,是我亲妈?” “亲,亲妈?爸,玩笑不是这么开的。” 好叭,玉苏没平平,倒是一旁的玉朋被这消息给震得,目瞪口呆,舌头都打结了。 玉小岚怎么就成小妹的亲妈了,小妹和他可是双胞胎,玉小岚是小妹亲妈,那岂不是,也,也是他的亲妈。 玉朋觉得天蹋了! 那讨厌的女人,怎么就成他的亲妈了。 呜呜呜,他妈是周元英,才不是玉小岚,他不要换个人做妈。 想到伤心处,玉朋双眼一红,竟呜呜呜抽泣了起来。 “爸,你,你是骗我的的吧。” 玉良平,玉松:“......” 什么情况,玉苏这正主都没哭,怎么儿子,弟弟倒是先哭了。 玉朋崩溃了,许是太伤心,眼泪控制不住,一滴一滴往外滚:“她才不是我妈,我不要他当我妈,我就是爸爸和妈妈的儿子。” 玉良平嘴角抽搐,抬手就是一巴掌拍到傻儿子背上:“鬼哭些什么,你爸不是我,难不成还有别人,滚一边去。” 玉朋抽泣:“不是你自己说的吗,玉小岚是我们亲妈。” “......”玉良平心梗。 玉良平哭也不是,笑也不是,伸手,给自己的老儿子擦了一把眼泪。 “你是我和妈亲生的,玉苏才......哎,别哭了,都坐好,爸把这事给你们说了,免得你们多想,还有玉苏,你也往心里去,你虽然不是你妈肚子里爬出来的,却是我和你妈棒在手心里长大的,你妈对你,除了缺一个怀胎十月,和亲妈没有任何差别。” 玉朋脑补的这一哭,倒是把萦绕在玉良平和玉松心头的压抑给哭没了。 玉苏没说话,乖巧坐着,歪头,黑眸直勾勾盯着玉良平。脸上没有一丝玉家父子所担心的伤心颓废,仿佛玉良平口中所说之事,与她完全一点关系都没有般。 玉苏惊讶于这个消息,但也就惊讶了一下,心底没生起一丝涟漪。 她又不是真正的十五岁少女,亲情两个字,虽亲在前情在后,但而对她而言情却比亲更重要。 她恢复上辈子记忆后,还如此放不下玉家这几口人,凭的可不单单只是血缘,而是玉良平与周元英那份无私奉献的爱,还有兄友弟恭的家庭气氛。 当然,她只有哥哥,没有弟弟,这只是打个比喻而已。 她看重的,是当妖精时完全没有拥有过的家人给予的关怀,而不是简单的一份血脉相联,她妈周元英虽然总爱唠叨,她也经常嫌弃,但是这不妨碍周元英爱她,也不妨碍她爱周元英。 他们的关爱,才是她的牵绊,是她与他们之间的纽扣,所以这突然出现的玉小岚,跟她有什么关系。 就凭生了她吗? 最近网上不流行一句,生而不养断指可还吗,如果她想以生恩来挟制她,那她断个小指头给她,总行了吧。 呸呸呸,想歪了,傻了才会断指还恩。 玉苏乱七八糟想了一通,收回心神,催促道:“爸,你怎么停了,继续说啊。” 玉良平瞧着玉苏那完全没受影响的小表情,小声问:“你不伤心?” 这反应不对啊! 突然知道自己的身世,反应也太平淡了吧! 特别在让他继续说的时候,怎么有点像镇上那搬着板凳听八卦的几个老太太。 “不伤心。” 玉苏摇头:“你自己不还说,我妈只缺我一个十月怀胎,所以,我什么好伤心的。再说了,玉小岚这名字我也听了十多年,不算很陌生。而且,咱镇尾的孙小兰,情况和我差不多,人家不也照样过得开开心心,只不过,她是知道真实情况,我是不知道而已。” 他们镇上的确实有个伯父、伯母养大的小姑娘,那情况确实也和玉苏一样。情况一样,但性质却可以说是完全不同。 人家那小姑娘是死了爸爸,妈妈改嫁,伯父、伯母担心小姑娘去了继父家,被那边的人嫌弃,所以主动提出养那小姑娘的。人家妈没有抛弃她,逢年过节,都会回来接小姑娘去身边玩一段时间,生活费学费,也一直是她妈在出。 但玉苏这......玉良平很不想告诉玉苏,她的出生,是不受待见的,玉小岚甚至曾试图抛弃过她。 可有些话,为了玉苏,不说也得说。 玉良平见闺女不受这消息影响,一扫心底阴霾,组织了一下语言,尽量轻松道:“对对,你说的对。那今儿爸爸就把事情给你捋捋,以后你遇上玉小岚,可千万别被她忽悠。” 说罢,玉良平便将当初玉苏是怎么和玉朋弄成双胞胎的事,告诉了三个孩子。 听完整个事件,玉苏嘴角止不住猛抽几下:“拼命生下孩子,肚子还在痛,就想把孩子丢掉,这肯定是遇到渣男了,要不然她怎么就舍得。” “......”玉朋奇怪地瞪着玉苏:“幺妹,你咋就一点都不生气,她丢的可是你,要不是咱爸刚好撞上,你现在,怕还不知哪里呢。” 玉苏瞥了玉朋一眼:“我生什么气,爸这不是把我抱来了吗,不过一个陌生人的故事,我能生什么气,相比起来,我更气她把咱妈推倒,摔伤这事。” 玉苏没撒谎,对比起来,周元英受伤,更让她气愤。她这态度,让玉良平和玉松紧提的心陡然松懈。 玉良平眉间怅然一扫而空,看向玉苏的神情越发慈爱。闺女没受这消息影响,真是太好了,就该这样。 玉小岚那种人,不配闺女伤心。 说完过往,玉良平又严肃道:“闺女,你最近注意一点,可千万别单独和玉小岚见面。” 玉苏乖巧点头:“恩恩,我肯定不会单独和她见面。” 玉良平摸了摸玉苏的小脑袋:“你在车站勇斗歹徒的事,上了央视新闻,被她认出来了。她打电话给我和你妈,想把你认回去。” “爸,你可千万别同意。”玉苏眼睛一鼓,打断了玉良平的话。 她才不要换个人做妈! “爸怎么会同意,你别打岔,听爸把事情说完。”玉良平苦涩一笑。 “我和你妈来江省,就是为了处理她的事,我和你妈都不同意她认回你,你妈前儿见过她后,告诉我,玉小岚要认你可能有别的心思,但当时我没放在心上,今天下午,玉小岚迟迟见不到你,又来咱家寻你,她去洗手间的时候,她搁在茶几上的手提袋掉了下去,你妈在里面看到她的病例,她现得了尿毒症,而且还是晚期。” 说到这里,玉良平不知想到什么,一双眼竟泛起了红。 他抹了一把眼睛:“玉松,玉朋,你们记住,永远不许认玉小岚做姑。” 玉苏看见玉良平这模样,似乎明白了什么:“爸,她要认我,是不是和她这尿毒症有关?” 能让她爸伤心到说出永远不许认玉小岚这话的,除了这,玉苏再想不出其它原因。 “她认回你,是想让你给她换肾。”玉良平愤慨的点了点头,咬牙切齿的恨道。 他想过玉小岚幡然醒悟,悔恨了,想补偿玉苏;想过,玉小岚是看玉苏出落得亭亭玉立,想认回去,攀个有钱人了……他想过无数种可能,唯独没想过玉小岚要认回玉苏,竟是为了换肾。 作者有话要说:  玉朋:我差点就换妈了 感谢在2021-05-03 07:45:41~2021-05-04 07:37: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十里 5瓶;白青 2瓶;伊少、迟到的钟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8节 第五十五章 玉小岚已经是尿毒症晚期, 双肾完全失去功能,如今只有换肾一条路可以走,在新闻里见过玉苏之后, 她突然意识到, 电视里那个女孩子,是她丢了十五年的女儿。 玉苏的出现, 让她起了别的心思,亲生母女, 配型成功的几率比极大,于是,就有了后面,她突然打电话回家, 并坚决要认回玉苏的举动。 “你妈追问了好久,她都死不承认,我看她怕是一开始就算计好了, 先把你忽悠过去,然后装可怜打感情牌,最后让你妥协,割肾给她。” 玉良平顿了顿, 有些伤感的道:“这些年,她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 她被你妈追问得急了,说了好些难听的话, 你妈一生气,就和她扭打在了一起,结果,你妈就进医院了。” 玉良平没敢把玉小岚气怒之下, 说的话告诉玉苏。当时,她的那些话,真的不是一个当妈的能说得出来的。 也许,玉小岚从始至终就没拿玉苏当女儿看,玉苏在她心中,怕是连娘家侄女都算上。 哪怕她有一点在乎玉苏,或是顾念亲情,就不会说出,命是她给玉苏的,不过就是让玉苏还个肾这样的话。 玉朋眦目欲裂:“滚,她配让幺妹割肾。幺妹,她不是你妈,你不能同情她,这肾,她爱找谁割找谁割,就是不能来找你。” 玉良平的话,让玉朋气得两眼冒烟。 还亲妈呢,有这种亲妈吗。 幺妹太可怜了,怎么就遇上这种亲妈。 呸呸呸,才不是亲妈,他妈才是幺妹的亲妈...... 好叭,玉朋已经被气得,脑袋都混乱了。 “让我换肾给她,呵呵,我的肾可是你和妈一点一点养大的,想让我换肾,想得美。”玉小岚的打算,让玉苏心里膈应得隔夜饭都想吐了。 她哪来的脸,敢让她换肾。 这女人,最好别再纠缠她家,把她惹毛了,她就去法院告她个遗弃罪。 正好,她现在还是未成年。 玉苏没兴趣再听玉小岚的事,起身,拍拍小屁股:“爸,我今晚就不呆医院了,你照顾好妈,我明早给妈送早饭过来。” “嗯,回去吧,晚上乖乖睡觉,别多想,你永远都是和我你妈的亲闺女。”玉良平生怕玉苏钻死胡同,走时,不禁又担心了起来。 玉苏展眉,打趣一笑:“爸,你看我像是会多想的样子吗?” 她这俏皮的模样,彻底扑灭了玉良平的担心,玉良平又叮嘱了几句,三兄妹便离开医院,准备去吃饭。 玉苏不大饿,在飞机上她和巅子都吃过飞机上提供的套餐,勉强陪着玉松两兄弟吃了半碗面,几人就打车回了租住的小区。 回到家,玉朋从楼下拿了一身换洗衣服,非要上楼陪玉苏。 玉苏知道小哥在担心什么,她心底发笑,没拒绝他的好意思,洗漱好,被他拉着打了两把游戏,便回了房间。 玉小岚的出现,没在玉苏心底掀起一丝涟漪。 晚上,玉苏本打算修练一下,真身拿回来了,下一步,就是提升修为融合真身了,但偏隔壁住了个爆发兄长责任的小哥。 玉朋是真的担心玉苏受打击,怕她晚上背着人偷哭。一个晚上,楞是隔上一两个小时,就蹑手蹑脚的趴到门上,想听听房里的动静。 玉苏:“......” 传说中幸福的负担,她终于有幸体会一把了。 罢了,就小哥这隔一会儿就偷听的阵势,今晚怕是不能修练了。 即然不能修练,那就睡觉吧。 一夜好睡。 翌日,玉苏早早起床煮了锅粥,然后看时间还早,一个人跑去菜市场买了两根排骨,准备给周元煲点汤补一下。 别看骨折不要命,但伤筋动骨一百天,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回来的路上,玉苏拐去附近超市,买了个保温饭盒,打算等会给爸妈送饭过去。 玉苏上楼掇好,玉松和管刑巅天也上了楼。经过一个晚上,管刑巅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饭桌上,他黑眸微抬,淡淡往玉苏脸上扫了一下,脑中,突兀想起前天在私家菜馆遇上的那个男子。 原来如此。 他当时还奇怪,那男子和玉苏倒底是什么关系,如果玉苏不是玉良平亲生的,那男子…… 罢了,等她忙完她妈的事,在告诉她吧。 对于他们这样的存在,这种关系可有可无,其实告不告诉她都无所谓。 吃完早饭,玉苏和玉朋还有管刑巅一起去了医院,玉松则留在家,打扫两套房子的卫生。 “回头让哥去买辆车,没车,出门太不方便了。”玉苏从公交车上挤下来,第一次有种差点被挤扁的感觉。 上班高峰期,玉苏三人七点半出门,打车没打到,坐公交车又转了两趟,等他们到医院时都已经快九点了。 早上的医院人比较多,挂号处那里,已排起了长长的人龙。玉苏三人笔直去了住院部,住院部这边,主治医生已经在查房。 “爸,你和妈吃饭了吗。”进了病房,玉苏把饭盒放到桌子上,回头看向精神还算不错的周元英:“妈,今天怎么样,痛吗?” 周元英笑笑道:“打了止痛针,感觉不到痛。” 玉良平把玉苏提来的饭盒打开,分了一小半到小碗里,然后端到周元英跟前:“英子,先吃点饭。” “放那里吧,我等会儿吃。”周元英嘴里说着话,眼睛却一直放在玉苏身上,那复杂的眼神,玉苏想忽略都做不到。 “玉苏,你爸都给你说了。” 周元英已经得知玉苏知道真相的事了,她有一肚子话想对玉苏说,可偏话到了嘴边,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玉苏展颜微笑,将笑容放到最轻松的状态:“说了,妈,咱别说这些事,等你养好伤了,咱们就回长松市。” 这江省好像和他们家有点冲撞,还是赶紧回长松市吧。 玉苏这声妈,把周元英喊得眼睛发红。 “玉苏,你要是心里不舒服,你给妈说,你还有我和你爸呢,别憋着自己。” 玉苏安慰周元英:“妈,我真没憋着,你和爸都别操心,你好好养伤。我想得开得很,她和咱没关系,她要态度好点,咱们还能当她是个亲戚,要是态度不好,咱直接去法院起诉她遗弃我。” 周元英一直盯着玉苏的脸,见她神情如常,是真的没受玉小岚的影响,她脸上的担忧才终于消了去。 “咱不和她纠缠,她就是个疯子。你能不和她碰面,就别和她碰面,要不,你在出去旅游一趟。”周元英略显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容。 她养的闺女,就是拎着清。 就该这样..... 玉苏拒绝周元英的提议,躲着不见,反倒会成为玉小岚继续纠缠下去的借口。 所以,躲是不能躲的。 “旅游就不必了,躲开,她怕还以为是我对她有念想,跟她闹脾气,不愿见她呢。正好她也在这医院,我今儿就明确告诉她,我不认她,她在我这里什么都不是。” 玉苏这话说得铿锵又坦荡。 她这话刚落,病房门边处,一道撕心裂肺的哭喊声,突然响起。那声音绝望中带着无助,仿佛受了莫大委屈般。 “玉苏,我是你妈,你怎么可以不认我!” 歇斯底里的呐喊,把屋内说着话的几个人都给惊了惊。不但如此,相邻几个病房里的病友和家属、医生,全都听到她这喊话。 玉苏扭头,往病房外看去。 病房门边,一个面容憔悴的女子,强撑着墙壁,双眼赤红地紧紧盯视着她。 玉苏一见到这女人,就知道,这就是想让她换肾给她的玉小岚了。 在玉小岚身后,还有一个长相出众,气质极为儒雅温润的男子,和一个一脸愤怒的男孩。 这男孩和玉苏差不多高,容貌也和玉苏极像,不知道情况的,怕还会以为他俩是双胞胎呢。 玉苏瞅着那边的三个人,撇撇嘴,气死人不赔命地道:“别乱攀关系,我妈被你打得还躺在病床上呢。对了,你们来得正好,赶紧把手术费和医药费结一下,打人是犯法的,你要不想私下了结,那我们就报警处理,怎么样。” “喂,你怎么和妈说话,有没有礼貌。”玉苏毫不留情的话一出,玉小岚身后那男孩捏着拳,就愤怒指责道。 好吧,他这句话一吼出来,屋里的玉家几口,便都知道他们是一家三口了。 玉苏淡淡瞥了男孩一眼,讥笑道:“那是你妈,又不是我妈。礼貌也是要分人的,让我拿出礼貌之前,你们的礼貌呢。” “玉苏,你,你,我才是你妈,床上躺的那个,她只是你舅妈。她们扣着你不放,不让我见你.....”玉小岚不可置信地看着玉苏,似乎从来没想过玉苏会如此无情。 玉苏翻了一个白眼,觉得自己可以再无情一点:“别颠倒黑白,正好,大家都在,咱们一次把事情掰清楚,免得以后,你们再纠缠。” 玉苏错身上前,走到病房门边,抬眸瞧了眼走道上看热闹的人,眼珠子微微一转。 “我妈有没有扣着我不放,我最清楚,别把自己造下的孽,甩给心善的人,人善被人欺在这里行不通。” 玉苏神情漠然,继续道:“养大的我是我妈。教为我为人处事的,也是我妈。我被噩梦纠缠,整夜整夜陪着我的,还是我妈。你,你就算了,你最多不过是个小姑,还是个失踪了好多年的小姑。你都失踪这么多年了,突然找上来说认我,说没居心,我都不相信。” 玉苏的话,仿佛真的打击到了玉小岚。 “玉苏,不是的,妈妈丢下你,是有不得以的苦衷,你是不是恨我,你别听他们胡说八道恨,我是你妈,我怎么可能不要......”玉小岚摇摇欲坠,凄楚地看着玉苏,那双水雾朦胧的眼睛里,似蕴含了千言万语。 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顿时引来了附近看热闹的人的同情。 那些看向玉苏的眼神,隐隐透起了指责。 玉苏要的就是众人指责,先抑后扬,当她撕下玉小岚这副伪善的外装后,反转,会直接吞了玉小岚,让她再掀不起任何风浪。 玉苏被玉小岚这说话说一半,啥也没说出来的模样给逗笑了,她冷嗤一声,神态高傲地睨着她。 “你这样看着我干嘛,难道我有冤枉你了吗,你生下我,就把我丢掉,我是我爸去厕所里抱回来的。你别说你有什么难言之隐,任何借口中都磨灭不了,你抛弃甚至想掐死我的事实。更何况,你一直就知道我在哪,我爸是你亲哥,你要稍微关心一下我,就不会失踪十五年,在自己尿毒症晚期,需要换肾的时候,才会想起我。” 玉苏这话,犹如一个惊雷,轰得一下,炸开了玉小岚虚伪的外衣。 那些看戏的人,本还觉得玉苏太绝情,就算亲妈抛弃了她,说话也太冲了,可这会儿在听完玉苏的话后,大伙神情一顿,都满面惊愕。 认闺女只为换肾...... 卧槽,好大一口瓜。 玉小岚没想到玉苏竟然知道,她要认回她的目的。这会儿真相被玉苏戳穿,玉小岚不装了,她眼睛一红,祈求地哭泣道: “玉苏,妈的病已经到晚期了,如果不换肾,我就......看在我生你一场的份上,和我去验血配型好不好。我问过医生,换肾对你不会有太大伤害。你就当用这个肾,还我的生恩吧,换了肾,我再不纠缠你。” 在活下去的希望面前,玉小岚丑陋的嘴脸,完全暴露。 认女的真相很残酷,她完全没有考虑过十五岁的玉苏,能不能接受得了她这番话。 好在,玉苏不只是玉苏,她还是琵琶精。 妖精情感充沛,但同时又很无情。玉小岚这翻哭诉对玉苏没有任何影响,反而是让玉苏想发笑。 第69节 “玉小岚,你怎么变得如此面目全非,你的心被狗吃了吗?” 玉良平的咆哮声,在玉苏身后突然响起,他一个健步冲上前,抬手就想给玉小岚一巴掌。 巴掌还没落下去,玉小岚身后男子,便眼疾手快地将玉小岚拉着往后退了几步。 玉良平没打到人,气得直喘气,他双眼发红,愤恨地看着玉小岚。 “还生恩是吧,在要玉苏还你生恩之前,你先把玉家对你的生恩养恩还掉再说。爹妈生养你一场,供养你读书认理,你却不悌不孝,连爹妈过世,你都没回去看一眼。养你二十几年,你没给老人一口饭吃,一件衣穿,这笔帐,咱们先算一算。” 玉苏见她爸气得不轻,赶紧上前给她爸拍了拍胸:“爸,你别气,为这种人气坏身子不值得。” 说罢,玉苏一转头,目光冷凛直视着玉小岚,有为不耐烦地道:“你再继续纠缠下去,我现在就报警,告你遗弃我。你也看清楚了,我不会认你,更不会给你换肾,想换肾,你身后不是还有个孩子吗,找他吧,他是你养大的,他肯定愿意为你换肾。” 说到这里,玉苏讥笑一声:“他都和我一样高了,应该比我小不了多少,你这速度还真快。” 可不就是吗,这男孩和她一样高,最多只比她小一岁,这速度,啧啧啧,她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 玉小岚被玉苏直白的拒绝,给打击得摇摇欲坠。心中希望火苗扑灭,玉小岚顿时痛哭出声。 玉苏嫌弃地瞥了玉小岚一眼:“行了,散了吧。我看你现在好像也不是很严重,能蹦能跳,还能算计别人,这么有活力,肯定能等到□□的。” 玉小岚身后那一直沉默的男子,在玉苏说出这种奚落的话后,目光不赞同地看向玉苏:“她就算有错,也是你的亲生母亲,你,太绝情。” 小岚这女儿,好硬的心肠。 不但如此,说话做人,竟没丝毫小女孩该有的怯弱,强硬得没给他们任何一丝反驳的机会。 小岚打她主意,打错了。 玉苏无所谓地耸耸肩:“绝情啊,谈不上,她对我而言,不过陌生人而已。” 说着,玉苏又道:“你们走吧,我不追究她的遗弃罪,以前我们家没她这个人,以后,也没这个人。” “玉苏,妈真的要死了,你救救妈好不好。”玉小岚不死心,身子一歪,竟想给玉苏跪下。 母跪女,天理不容。 她在逼玉苏,在众目睽睽之下逼玉苏答应配型。 玉良平被玉小岚这么波操作气得急红了眼,他一把将玉苏拉到身后,“玉小岚,你想干嘛,想逼玉苏换肾,告诉你,没门。就是玉苏同意,我也不同意,你想要玉苏的肾,除非踏着我的尸体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5-04 07:37:37~2021-05-05 07:11: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可用的昵称 10瓶;迟到的钟、安安alice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五十六章 住院部三楼。 哭泣与咆哮声充斥整座楼层, 病人,家属,医护人员通通都围到了周元英所在的病房门口。 这口瓜太大了, 弄得医护人员, 都起了几分看八卦的心。 玉苏也算是半个网红,虽然这几天, 她抓歹徒的那条微博已经沉寂下去,但还是有人记得视频中勇斗歹徒, 助警察办案的小姑娘。 这不,看热闹的人中,便有人认出了玉苏。认出人后,就有人忍不住开腔怼玉小岚了。 “有这种亲妈, 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生了就抛弃了,现在哪来的脸让小姑娘换肾救她。” “小姑娘的养父母对她应该很好,我前几天看过小姑娘捉歹徒的视频, 这一看,就是人家精心培养的,孩子培养这么出色,亲妈却想来捡便宜, 真是...” “你听了半天都哪去了,没听人家小姑娘说吧, 养父是这女人的亲哥,我看啊, 当初肯定是她把小姑娘丢了,她大哥不忍心,就又去捡回来了。” 玉小岚被玉良平一吼,似乎是找到了出气口, 她猛抬头,狠狠看着玉良平:“我让她换肾怎么了,她的命都是我给的,你们怎么这么冷血无情,都是你们,都是你们教坏了她,你们不让她割肾,那你割,你是我哥,肯定能配型成功。” 玉小岚脸孔狰狞,她这话一出,不止玉家几口被她气笑了,连周围看热闹的人,也被她这理所当然的姿势也气到了。 这人……简直不可理喻。 “你电视剧看多了吧!” 玉良平被气笑脸孔扭曲,这种不要脸,不要皮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脸可真大,凭啥啊,就凭你姓玉吗?” 这边争吵不断,周元英看着女儿和丈夫被玉小岚纠缠不放,她猛得一下从病床上蹭起,拿起一旁的水杯就往病床门口砸了过去。 周元英狠剜着玉小岚,眼神仿佛能吃人般:“玉小岚,咱玉家不欠你的。玉朋,打电话报警,告诉警察,这里有个疯女人,强逼未成年捐肾,强抢不成,就出手伤人。” “玉小岚,你再纠缠下去,咱们就法庭上见,你逼玉苏也没用,玉苏是未成年,法律上,我和良平是她的监护人,只要我和他爸不同意,你就是说破天,都没用。” 周元英说了一句,慢吞吞从床上下来,走到玉苏跟前。 “你也别说什么玉苏是你女儿,当年你在医院,丢下孩子就跑,我和良平为了能给玉苏上户口,把玉苏的真实情况,反应给了医院和派出所,接生的医生和给玉苏办户口的民警,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们不但能证明玉苏是我和良平的女儿,同时,还能证明你遗弃玉苏的事。” 周元英目光威胁的看着玉小岚,冷冷道:“还要纠缠吗,再纠缠,我们现在就报警,让警察来处理。” 这几天,她可不是傻坐着,什么都没干。 从第一次见过玉小岚后,她就看出玉小岚居心叵测。 她不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但以防万一,她让玉松陪她去咨询了一下律师,像闺女这种情况,玉小岚这个亲妈,法律到底支不支持她认回玉苏。 人家律师说了,只要有抱养手续,法律就不支持,除非当事人玉苏同意认亲。 抱养手续这玩意,玉家还真有,这是当初民政局开给他们的。 当时,周元英还觉得那张手续很烫手,怕玉苏长大后发现手续。 为了不被玉苏发现,她把抱养手续装在一个木盒里,用水泥把盒子给封在理发店后门的水槽子上,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石墩子,刚好可以放肥皂和洗衣粉。 这一藏就是十几年,如果不是玉小岚这一闹,玉苏的身世,永远都不会被人知道。 一说到报警,玉小岚就一副备受打击的模样,竟就这么在所有人的眼睛皮子底下,晕过去了。 跟着她一起来病房的男子和她儿子,见状,赶紧一把扶住她,然后匆匆忙忙叫医生。 “你,你太可恶了,我没你这样姐姐。”扶着玉小岚的男孩,一脸要吃人的模样,恶狠狠地瞪着玉苏。 一旁的玉朋乐了:“呵呵,我妹只有两个哥哥,可没弟弟,你谁啊。” 切,幺妹又不是缺爱的那款少女,她稀罕他了。 玉小岚有尿毒证,这一晕大伙还都当了真,只有玉苏和管刑巅知道,她是在装晕。 呼吸绵长,极有规律,哪像真晕过去的。 不过,她这一晕,倒是把这场冲突给晕没了。医护人员赶忙上前,把人弄回她自己的病房,看热闹的人,也指指点点的散了场。 玉苏懒得搭理她,回身,将周元英扶到病床上。 “咱玉苏长大了,不错,女孩子就该强势一点,太柔弱了,会被人欺负。”玉苏硬刚玉小岚,最高兴的莫过于周元英。 周元英欣慰地看着玉苏,觉得自己养大的孩子就是不错,像她,吃啥都不吃亏。 玉苏配合点头,撒娇似的道:“有爸妈在,她敢欺负我吗?” 周元英:“行了,闹了一场,时间也不早了,你们回去吧。这几天就别来医院了,等妈出院后,咱们收拾收拾回老家。玉小岚太胡搅蛮缠了,咱惹不起,总躲得起吧。” 虽然知道玉苏不会被玉小岚认走,但周元英打心底不愿两人再对上。毕竟,再怎么样,玉小岚也是她亲妈,有些话,她和她爸说是理所当然,但玉苏说,却......别人却会认为玉苏太冷血。 她可不想闺女背上这名声,所以,能避就避吧。 回了老家,那里就是她们的主场,玉小岚有本事,就追回老家去和他们闹吧,看看到时候,大伙的口水会不会喷死他。 “那我先回去了,我早上买了两根排骨,我回去弄一下,晚点让大哥给你们送过来。”玉苏点点头,将带来的饭盒拿去卫生间稍清洗了一下,便和管刑巅一起离开了医院。 玉朋没有走,他留下来给玉良平搭把手,帮着跑个腿什么的。 —— 日头已渐渐偏正。 玉苏和管刑巅坐出租车回到小区,下车后,管刑巅黑眸轻扫过玉苏脸颊,踌躇了一下,突然开口道:“还记得前天,我们在私家菜馆遇上的那几个男子吗?” “怎么了,那几个男子有什么不对的吗?”玉苏扭头,弄不明白他怎么突然说起那几个男子。 管刑巅没卖关子,直言道:“其实中一个男的,和你有层因果关系。” 那因果关系很重,如果他没猜错,那男的,应该就是玉苏的亲生父亲。 玉苏微楞:“你想说啥?” 管刑巅:“他是你亲生父亲。” 当时他就觉得奇怪,明明两个不相干的人,为什么会为那么重的因果存在,结合她今天被爆出来的身世,深想一下,便也不难猜到。 玉苏木了:“......” 卧槽,刚来一个极品亲妈,现在又跑出来个父亲,别啊,她可不想要亲生的爹妈。 等等,那天那群男的,好像是群拽儿吧唧的骚/包男来着,且看着家世都不错...... 玉苏打了个哆嗦,嗯嗯嗯,她现在的爹妈就挺好的,她拒绝换爹妈,拒绝任何狗血。 一个玉小岚就狗血得隔夜饭都要吐了,再来一个...... 玉苏眼睛一瞪,鼓着腮帮子道:“打住,我一个琵琶精,哪来亲生父母,别瞎说。” 狗血身世滚一边去,她和他们没任何关系。 管刑巅被玉苏这如临大敌的模样,给逗的轻轻发笑:“我只是告诉你而已,认与不认,那是你的事。” “鬼才认。你有心思说这些,还不如多想想你自己的事。武器是斧,又是封神大劫之前的人,去翻翻上古传说,瞅瞅谁在上古时期,是用斧头的,说不定你就能知道你上辈子是谁。”玉苏睨了他一眼,忿忿道。 这家伙不地道,蔫坏蔫坏的,想看她热闹。 她的热闹可不是那么好看的,来吧,互相伤害吧。 管刑巅垂眉,轻道:“上辈子的身份,我已有猜测。身份与记忆是两码事,我追逐的是那份纠缠我千万年,都不得解脱的恨意源头,而不单是一个身份。” 玉苏斜歪了他一眼,道:“刚才你说的事,烂到肚子里,谁都不许提,这江省和咱俩有点相冲,等我妈出院,咱们就回家吧。” 玉苏一点都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话题暂时打住,回到家,便开始着手炖排骨和做午饭。 做好午饭,玉松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从外面回来了。早上收拾完家,他便去了一趟附近最大的超市,给家里补给了一下日常用品。 吃完午饭,玉苏将炖好的排骨汤,装进保温饭盒,让玉松提去医院,自己则回了卧室,准备打盹睡个午觉。而管刑巅则在吃完午饭后,一个人出门了。 玉苏不知道他去哪,也懒得管他去哪。 第70节 他现在有功德护身,短暂离开,已不会再出问题。 —— 有些事,是经不起提的。 玉苏本认为,她和她那个便宜亲生父亲,这辈子,怕都不会有任何交集来着,谁知,刚迷迷糊糊睡过去,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打电话来的是钦灵。 钦灵直接问玉苏,是不是认识周恺他们那群人。 玉苏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钦灵说的周恺是谁,等钦灵提到私家菜馆时,玉苏一个激灵,赶忙道:“不认识。” 鬼才要认识他们。 钦灵:“周恺在向我打听你的消息,说是杭飞觉得你眼熟,想问问你是谁。” 玉苏一本正经地道,很郑重地说:“我长得很大众,和好多人共用一张脸,眼熟不奇怪,行了,以后这些事就别告诉我,京圈那边,你也别透露我的消息。挂了,我要午睡。” 玉苏挂电话挂得贼快。 妈蛋,太惊悚了。 上午来个亲妈,下午就来个亲爸……要不要这样子。 她是真不想和这些人有牵扯,身世对别人来说,也许是个需要破解的谜题,但对她来说,却是麻烦与累赘。 看玉小岚就知道。 玉苏黑眸恼怒,把手机抛到床的另一边,拉起空调被,将整个小脑袋都蒙住。 屁得个身世,睡觉,还是睡觉比较香。 下午三点,玉苏又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了。 玉苏眯着眼睛,都没看来电显示,就迷迷糊糊的接起了电话。 “喂,玉同学吗,请问,你现在还在江省吗?”电话那头,一道陌生又有熟悉的声音,谨慎响起。 玉苏有点懵,将手机拿离耳朵,瞅了瞅手机上显示的名字,待看清楚是谁打来的电话后,迷糊的脑袋突兀一下清醒。 “陈叔叔,怎么想着给我电话?” 打电话来的,是玉苏来江省时,在火车上有过交集的乘警陈晋荣。 当时,她还向他提供了两个特殊证人来着。 玉苏疑惑。 那杀人夺物的古董案,不是已经结案了吗,陈晋荣还会儿打电话给她,难不成,是遇上啥奇怪案子,想让她出手帮忙了。 想到帮忙,玉苏星眸泛亮,哎呀,又有功德可以赚了。 陈晋荣严肃道:“玉同学,还记得那天在火车站,被你抓住那个耿伟吗?” 玉苏:“记得,怎么了?” 陈晋荣:“耿伟在转运的时候,脱逃了,你是将他绳之以法的人,我们担心,他会回来报复你,所以,你最近尽量少出门,如果发现身边出现可疑人员,请你第一时间联系我们警方。” 玉苏神情微楞:“逃了?” 国内竟还有犯人逃跑的事......警察叔叔们神圣形象,嗯嗯嗯,好像有点打折了。 陈晋荣:“嗯。他身份特殊,牵联着其它几个国际大案,有些事情,我不方便告诉,我知道你身手很好,也很勇敢,但如果他真找上你了,你千万别逞强,他和咱们国家好多坏人都不同,他是一个穷凶极恶的恶徒,你在江省这段时间,警局这边,会安排几个人在你附近,你稍配合一下。” 耿伟情况特殊,他的身份涉及到了好几宗案子,且他还不是华国人,他的这层身份太棘手,江省公安厅不得不求助中/央国安局。 今天中午,国安局的同志来接手耿伟,准备将他转移到国安局关押,却不想,在转移过程中,狡猾的耿伟竟杀了一个国安局的同志,逃跑了。 这件事情很严重。 当局当即封锁了消息,知道这件事的,只有几人。 而他之所以知道,是国安局那边特意传递给他的。 原因,则是国安局分析出耿伟有可能打回马枪,去残害当时在车站抓住他的玉苏,他是警局里唯一和玉苏有联系的人,国安局的意思,是想让他安排人手暗中保护玉苏。 国安局担心的没有问题,但......玉苏不是普通小女孩,万一安排过去的人被玉苏当坏人给抓了,那不就暴露了国安局的安排。 为了以防万一,他便把玉苏的特殊告诉了国安局,国安局听完后,让他将消息传递给玉苏,让玉苏稍微配合一下。 “身份特殊?”玉苏一听,顿时来劲了,哎呀,没看出来那家伙还是个国际罪犯啊。 “行叭,你们安排就行,不过最好让我见一见,免得到时候弄出误会。”玉苏说完,笑眯眯问:“陈叔叔,我要是帮助警局捉到他,有没有什么奖励啊?” 陈晋荣一顿,随即反应过来玉苏在说什么,他道:“奖励肯定是有,但我还是希望你别冒险。” 玉苏:“有奖励就好,我也不会特意去找他。你不是说,他有可能会来找我吗,只要他来,我就让他有来无回。” 陈晋荣听到玉苏的话,无奈地笑了笑,随后道:“你自己多加小心,我就不打扰你了,有什么事,你联系我就好,我现在调到了省会的刑警队,出警很方便。” 自从接手了安葬那两个鬼同志的事后,他就受到了上头的重视,前两天调到了刑警队,和其它警察们一起,追捕古墓盗窃一案的有关嫌疑人。 不过,古墓盗窃案才刚刚开始,鬼同志提供的线索,在他们追到白林市后就断了。那被耿伟杀害的古墓盗窃者尸体,已不见行踪。看现场,尸体应该是被他的同伙带走了。 而骆正阳那里,只审问出一个风家。 但风家在哪,具体又有些什么人员,骆正阳一问三不知,只知风家是一个盗墓家族,家族人员复杂,低调又神秘。刑警队这几天,正在排查白林市一带的风姓人员,想从中找出线索。 作者有话要说:  玉小岚就是个自私的人,而且很自以为事。前头无数次提到她失踪,和玉家闹矛盾,亲爹死了都不回来,亲亲们别去纠结她为什么要抛弃玉苏,为什么会这样,她品性就是这样。 她和玉苏亲爸的纠葛,得等亲爸恢复车祸前的记忆后,才会解开 —— 感谢在2021-05-05 07:11:53~2021-05-06 06:43: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言言不想回家 10瓶;落落 3瓶;安安alice、伊少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五十七章 玉苏接了陈晋荣的电话后, 整个人便进入了警惕状态。 然而,她绷紧神经一个多月,陈晋荣口中, 那个有可能杀回来的耿伟却连个影子都没出现。 这期间, 玉苏去福玉堂将老莫做的两个琵琶小玉坠取了回来,并且, 还和老莫一起又逛了一次毛料市场。 这一次,玉苏帮老莫选了一块料, 那毛料又出货了,玉苏用这块毛料让老莫彻底见识到了她对毛料的敏锐。玉苏都没有主动开口,老莫就先一步邀请玉苏去缅甸公盘。 玉苏笑吟吟的应了老莫的邀请。 她费这么多劲,为的可不就是去缅甸公盘吗。不过, 玉苏把去公盘时间往后推了一推。 她现在不缺钱花,今年九月的这次翡翠公盘,她不打算去, 九月正是开学季,刚入高中就冒然请长假,老师和她妈那里都不好通过。 不过翡翠公盘,她肯定是要去见识一下的......上辈子作为一块玉石琵琶, 又岂能能错过这等盛会。 翡翠公盘年年有,今年去不了, 那就明年去。 取回琵琶小坠子,玉苏让管刑巅将幸运星里的功德和信仰转到了小玉坠里。管刑巅得了小玉坠, 却没把幸运星丢掉,还是将幸运星继续套在手腕上。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保护的,纸质的幸运星,他天天佩戴把玩, 却依旧如玉苏刚送给他时那般崭新。 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周元英被摔断的胳膊已经拆了石膏,但到底受过伤,胳膊有些弯曲,不如以前那般灵活,医生让她多做复建,锻炼锻炼,便能恢复如常。 玉小岚在这期间,又上门纠缠了好几次,不过玉家一家子人态度很坚决,都不愿搭理她,至于换肾,她就更别想了。 玉苏对玉小岚很不待见。 玉小岚来一次,她怼一次,要不是顾忌着玉小岚有病,怕被她碰瓷,然后更有理由纠缠,玉苏都想撸袖子将人丢出去。 活了十五年,就没见过这么没脸没皮的人。 被玉小岚缠纠得不耐烦,玉苏干脆不见她了,到最后她实在是见不到玉苏,来的次数才逐渐变少。 而且听说......上周五,她已经换肾成功了。 说到换肾这事,玉良平心里就像被人强塞了块石头般,堵得他两天两夜没睡觉。 因为,他打听到,玉小岚在要认回玉苏之前,和她那个小儿子其实就已经配型成功,可就在筹备手术期间,她突然在电视上看到了玉苏。 于是,她猪油蒙了心,打起了玉苏的主意。 她舍不得儿子,却舍得玉苏。 这番对待玉苏的狠心,简直是在挖玉良平两口子的心。 谁养的孩子,谁心痛,玉良平两口子因为玉小岚这波操作,楞是气得瘦了好几斤。 玉苏三兄妹生怕他们气出个好歹来,在回长松市之前,三人又拉又拽的,将两口子拉出门,去省会下游城市玩了好几天。 已入八月中旬,眼见着高中就快开学,游玩回来后,玉良平便收拾东西,准备带着老婆孩子回长松市了。 这江省,他这辈子都不会再来,只要玉小岚还在江省,他就决不踏入江省一步。 好吧,玉小岚这一次,算是彻底将玉良平惹毛了。 以前没玉小岚消息的时候,玉良平虽然嘴上埋汰抱怨,但偶尔也会叹息,忍不住思念一下,毕竟是自己的亲妹。 可是现在嘛......玉良平是恨不得将她塞回他娘的肚子里,回炉重造。 离开前两天,玉良平和玉松长谈了一次,问他是继续呆在江省,还是回长松市发展,或是再去考一次。 玉松年纪还不大,虽耽搁三年,但还来得及。 闺女有本事,家里现在不差钱,所以,玉松也没必要再继续干室内装修的活了,最好是去考个学历,以后工作轻松些。 玉松犹豫了一下,决定不在江省,也不回老家了,他准备去首都闯一下。 长松市只是一个小城市,市场就那么大,又发展了这么多年,机遇不多,但首都却不一样,首都是年轻人最向往的地方,那里是接连国际的大城市,只要肯干,总能摸索出一条路。 不过玉松也没放弃读书,他打算去首都后,找个闲一些的工作,一边上班一边读书。 对于玉松自己的安排,玉良平没提意见。他和周元英一辈子呆在老家,见识浅薄,能给儿子的意见很少。 玉苏听了她哥的想法后,脑袋一转,第二天就把玉松带去见了钦灵。 钦灵出山三十年,虽然在某些方面很让玉苏嫌弃,但是却不得不承认,她的人脉确实比还未出社会的玉苏强,而且,她还有独属自己的投资。 让她带着玉松,玉松绝对很快便能积累出经验。 第71节 安排好玉松,便到了回长松市的时间。一家四口外带管刑巅,在机场告别玉松,踏上回家的族程。 而被陈晋荣安排到玉苏附近的两个警察,也在玉苏踏上飞机的时候,收线回了警局。跟了一个多月,耿伟都没出现,国安那边分析,耿伟可能已经潜逃出国,所以玉苏身边也不必再放人了。 * 时间眨眼即过,九月初秋,天空蔚蓝无云。 长松市是个奇怪的地方,秋老虎的热浪完全不亚于盛夏,毒辣的太阳,烧不去同学们的热情。 市一中。 广阔的操场上,一群青春洋溢的少男少女,顶着烈日,挥着汗水,激情昂然地你追我赶,拼命奔跑着。 “好了,女同学胜利,男同学每人二十个俯卧撑,现在开始。” 体育老师笑呵呵地看着输掉比寒,一脸沮丧的男同学,“哎,你们班的男同学不行哦,高一整个年极,男女四百米接力赛,就你们班,每次都输给女同学。” 被体育老师会心一击的男同学们不干了。 有个瘦高男同学跳出来,指着那边如女王驾临般,被一群女同学伺候着的玉苏:“老师,你说话能讲点良心不,你也不看看她们那边有个谁。有她在,咱们赢得了吗?” 高中已经开学半个月,这半个月,同学们渡过了磨合期,已在逐渐熟悉对方。 玉苏是高一年极的风云人物,在她来市一中报道第一天,她的名字,就成了众老师与同学们挂在嘴上最多的名字。因为,她在还未成进学校前,就用另一种方式,在大伙心中划下了很浓重的一笔。 玉苏两个月前抓歹徒的事情可是上了央视新闻,网络有记忆,人同样有记忆,这不,一进校门,她就被人认出来了。 整个学校都知道高一新同学里,有一个特别牛逼的小学妹。 这种牛逼,还是他们望尘莫及的那种,想拼命追一下,都不知道该从哪个方向着手。 ......嗯嗯嗯,徒手斗歹徒,他们就回炉重铸,学个几年武术,怕也追不上。 说来也奇怪,玉苏肌肤白皙,五官出众,成绩也不差,按说,应该是更受男同学欢迎才对,但偏在高一二班,这情况反了过来。 玉苏打在军训力压男同学一筹之后,就不受男同学待见了,反倒班里的女同学都喜欢她,都快把她当大姐大了。 体育老师被那同学逗笑了:“玉苏同学怎么了,人家是女生,女生都可以做到,你们为什么做不到,别给自己输掉比赛找借口。你们如果也能像玉苏同学那样,雷打不动,每天围着操场跑上三十圈,你们也会有这种速度。” 男同学:“......” 三十圈,这是要人命的节奏。 一中操场一圈就是四百米,三十圈.....十二公里,跑断腿,他们都跑不下来。 牛人就是牛人,比不上。 “管刑巅你说说,你也每天都在跑,为什么我们赢不了玉苏。” 被一个女同学压的翻不了身,还被老师嘲笑,男同学们都脸发臊。瘦个子男生眼睛一瞄,恰巧瞄到伫立在一旁,仿佛空气人般的管刑巅。 管刑巅抬眸:“我又没参加接力赛,你们赢不了关我什么事。” 男同学被呛得心梗。 “那你为什么不参加?” 管刑巅垂眉,不回答他这个白痴问题。 他要敢去参加比赛,回头,她绝对会阴阳怪气的怼他一场。 为了不被怼,还是不要去打扰她的乐趣了。 如今的她可是活力满满,要不是他知道她的底细,都差点以为,她真的是个十五岁少女了。 许是记忆回归,她的性子似乎已彻底解放。 以前她性子内敛,极力模仿着大人处理。但记忆回归后的她,变得随心所欲了,不管是笑容还是为人处事,都极具备攻击性。 在胡赋与玉小岚的事上,她这性子就彰显了出来,自那之后便再不收敛。 她似乎很适应人的生活,明明是一个带着上辈子记忆的老妖怪,眼神却没有岁月流沉淀出的痕迹,澄澈得仿佛真的是个十五岁少女那般。 她凭着身上那股时刻散发出的自信,梗是成了老师同学们眼中,那颗耀眼的小太阳。 “周彬,人家管刑巅和玉苏可是一伙的,他参加才怪。”另一男同学,打趣了看了眼管刑巅,道。 周彬听到同学的花,眼睛一楞,瘪瘪嘴,扭头不搭理管刑巅了。 哎,气疯了。 光顾着质问管刑巅为什么不参加比赛了,却忘记了,这两人打小一起长大,关系近得很,连老师说的操场三十圈,每天早上,这两人都是一起完成的。 开学半个月,除了去厕所,就没见两人分开过。 “好了,还有七八分就到下课时间,现在自由活动。”体育老师看了一下时间,安排两个同学将散落在场上的体育器材收起来,然后背着手,慢吞吞去了教学楼。 待老师一走,同学们便魏晋分明的,各自找各自的小团体去了,独留管刑巅孤孤单单一人还呆在原地。 一直到下课铃声响起,玉苏从一群女同学那边脱身,管刑巅才有了伴。 ——不合群的大佬! * 傍晚时分,秋风吹起落叶,放学铃声响起,同学们欢地步出校园。 放学后,玉苏和管刑巅去学校外的车棚里,将开学后,新买的小电瓶取了出来,两人骑上车,便准备回家。 从江省回来后,玉良平考虑到玉朋和玉苏要在市里上学,便赶忙在市里面买了一套二手房。 这房子在长松市的市中心,是法拍房,房子有装修过,稍打扫一下便能入住。中山镇的理发店,玉良平打算做到年底再关,然后看看能不能在市里盘个店面,继续开理发店。 他这一辈子,只会剪头发,做这行做了几十年,他没打算换一行干。周元英胳膊不灵活,帮不了多少忙,干脆就搬到城里来,照顾两个上学的孩子。 至于管刑巅...... 这家伙蔫坏蔫坏的,在得知玉苏不住校后,也不知道他怎么说动了管炎彬夫妻,管炎彬竟在玉家新买的房子楼下,租了一套房,管奶奶就成了那个陪读的家长,搬到城里照顾孙子来了。 玉家的新房子离一中有段距离,骑小电瓶都得二十分钟,但这位子很好,刚好在一中和三中的中央,极为方便玉朋和玉苏两个孩子上学。 玉朋考上的是三中,一起长大的俩孩子,在步入高中后,终究是分开了。 回家路上,在到家前的最后一道红绿灯处。玉苏停下小电瓶,静静地等着绿灯。 一道凉风突然拂过,那风来得又急又猛,将脚掂在地上,撑着小电瓶的玉苏给刮得歪了歪身子。 就在这凉风刮过之际,玉苏脸上懒洋洋的神情突然一敛,愕然抬头看向天空。 与此同时,一旁的管刑巅黑眸紧紧一沉,双手抬了抬电瓶车的车头。 车头轻抬,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在空中赫然卷起,猛得往那股凉风撞了去。 那凉风刚刮过玉苏,还在空中席卷,并未彻底退去,管刑巅看似乎无意的举动,却将那股凉风震的七零八落。 玉苏见状,单手扶手,空出一只手,猛得往凉风里弹了一道气劲。 一连窜的动作,只在刹那间完成。 风携着玉苏气劲,悄无声息的散去。一起等车绿灯的人,没有任何人察觉到二人的小动作。 风退去,玉苏黑眸升起火星,绷着脸和管刑巅对视了一眼。 这会儿绿灯亮起,身后催促的车鸣声响起,玉苏收回视线,和管刑巅一起骑上车,便直奔家里。 路上二人没有任何交流,一直到进了小区,停好车,玉苏才阴沉沉的道:“有人在搞我。” 刚才那阵风,可不是普通的风。 阴冷中带着浓烈的死亡气息,一看就是想借这阵风取她的性命。 不过,手法太低劣。 这种手段,对付普通人能神不知鬼不觉,但对付她却完全不够看。 呵,她这是挡了谁的路,竟想出这种阴招搞她。 她恢复记忆到现在,得罪过的人,一巴掌就能数完。 妖管局......不像妖管局的手笔。 妖管局在见识过她与管刑巅的力量后,千万百计想拉拢他们,傻了才会用这么低级的手段取她性命。 和妖管局打过两次交道,妖管局夺取他琵琶这事上,的确很不厚道,但是,妖管局的咖位摆在那里,人家能屈能伸得很,根本就不可能行这龌龊手段。 可不是妖管局,又会是谁。 玉小岚吗? 玉小岚有这种本事,就不会死缠烂打想让她换肾了。 但除了这两人,玉苏便再想不起,还有谁会恨她恨到,用阴煞取她性命的。 管刑巅轻嗯了一声,道:“用这种手段对付你的,肯定不是普通人,你最近当心一些。” 玉苏勾唇,冷冷一笑:“刚才我射了一道气劲过去,想对付我,那也得看他有没有那事。走,先回家吃饭,等会儿晚自习后,咱们去找找。” 刚才她那道气劲可不是白发的,巅子只想着震散力量反噬施术者,而她,则在最后关头,追加了一道术法,用以反追踪。 她到要看看,是谁躲在背后想搞她。 管刑巅轻垂眉头:“嗯。” 二人说了两句,锁好车,上楼吃饭。 玉苏心里装着事,脸色不大好,刚踏进家门,就被玉朋发现了异状。 玉朋追问了两句,玉苏随便找了个借口把他忽悠过去了。吃完饭,玉苏便急急忙忙出了家,然后在楼下和管刑巅会合,二人直奔学校。 高中有晚自习,玉苏倒是想请假去办自己的事,但高中不比初中,没有站得住脚的理由,根本就请不假,所以,只能心不在焉的熬到晚自习结束,她才开始凭着早前留下的那道气劲,追踪那试图用阴煞谋她命的人。 玉苏骑着电瓶车,飞快穿梭在大街小巷,一双黝黑的眸子冷得仿佛能冻结一切事物。 玉苏很生气,那股气一直憋在心底,随时有可以爆发。 她生气的不是被人阴,而是生气,被人阴了,她居然猜不出阴她的人是谁。 电瓶车被玉苏骑到了最快,但玉苏还是觉得不够。 从事发到现在,已经过去四个小时,她的气劲只有反追踪能力,但管刑巅当时那一震,可是带了他独有的杀气,也不知施术之人功力如何,抗不抗得住管刑巅的反噬,如果抗不住,她们现在追过去,也许,只能追到一具尸体。 * 夜,黑黑沉沉,朦胧路灯将马路两旁映的黯淡昏黄,看不真切。 玉苏顺着气息一路追踪,眼见着就要追出市区。 第72节 她低头,瞅了眼电瓶车剩下的电,眉头微蹙。随即找了处隐秘的地方,将小电瓶停下,然后身子轻灵一纵,避开马路上的慑像头,飞快消失在黑暗中。 管刑巅见状,当即跟上。 二人沿着郊外的小路,一直奔到长松市管辖下的一处小镇上,才逐渐放慢了脚步。 夜晚十点,小镇还没完安静下去,路灯将树影接着斜长。玉苏站在树影下,黑眸冷若冰霜地注视着前方的小镇。 “在这里?”管刑巅落后玉苏一步,黑眸平静地看着前方。 他当时出手没有一丝留手,也没想着要追踪控制阴煞的人,所以,他并不知道那人身藏何处。 玉苏沉默点头。 随即,她步伐一抬,便往小镇走了去。 她仿佛在闲逛般,跟着自己留下的那道反追踪气息,一直走到镇尾左侧,一石头彻成的平房前,才停下脚步。 玉苏抬眸,观察一下附近的地型。 平房是一个独门院子,前后左右都没有相邻的房子。这里不是镇中心,这条街的路灯似乎也坏掉了,整条街都笼罩在黑暗之下。平房里没有人的气息,同样没有灯光照明。 玉苏观察完地形,身子轻轻一纵,翻过围墙,如夜晚出没的灵猫,悄然摸进了院子里。 进了院子,玉苏便笔直旁往左则一间,半掩着门的房间摸了进去。 刚一进去,玉苏白皙额头便冷不丁夹了起来。 玉苏满脸嫌弃地瞥了眼,地上那身体扭曲,瞪着惊愕双眼的“人”。 还真被她猜对了,这对她出手的人,还真死了。 也对,巅子的力量,又岂是不一般人能承受得了。哪怕是远距离反噬,世间,也没几人能抗得住。 连她都不行。 地上的死者是个老头,年纪在七十岁以上,死前似乎没想到自己会被反噬,他的脸和眼睛都流露着惊恐。 地上有一个发锈的盆子,盆子里还有零星几个没有完全烧掉的黄纸。 他死前应该很难受,在盒子旁边还有几滴暗红的血迹,嘴角处同样有一丝已经凝固的血迹,显然,死之前这家伙在作法。 玉苏面色冷沉,睨了眼地上那死因不明的老头,随即抬目,开始仔细观察房间。 片刻后,玉苏似乎发现了什么。 她星眸闪烁怒意,两步上前,从尸体旁边捡起了一个黑色发箍。 看到这里个发箍,玉苏眼里带起了慎重。 垂眉思索了一会儿,然后,慢慢退出了这个房间。 来到院子里,管刑巅已从另一个房间里走了出来。 他刚才也进了死者房间,不过只淡淡扫了一眼,便退出来了,在玉苏观察死者时,他则在将另处几个房间都搜查了一遍。 管刑巅走到玉苏跟关,冲玉苏摇摇头:“没人,其它几间房子,似乎已很久没有人住了,你有什么发现?” 玉苏拿着发箍转了一圈,冷笑一声:“发现大了。” 说罢,她眸子幽光闪烁:“这发箍是我军训的时候弄丢的,不,也许不是弄丢,而是被人摸去了。军训距离现在已经半个月,也就是说,半个月前,就有人盯上了我,或者更久之前。” 这一是场针对她的算计,而且还预谋已久。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5-06 06:43:47~2021-05-07 08:13: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晴好 10瓶;淸漪 5瓶;清笙絮语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五十八章 半个月前...... 玉苏垂眉, 回忆刚入校那段时间发生的事。 想了一会儿,玉苏也想不出,军训时身边到底有没有出现过可疑人物。 军训时, 除了同班同学, 还有另外几个班的也一起在军训,而她在军训期间, 除了和自己班同学有接触外,就只剩下教官了。 但是教官至始至终都没进过女生宿舍和与她近身接触。 所以, 拿她发箍的人,可以排除教官。 当时发箍失落,她并没放在心上,不过一块钱的发箍, 谁会在意这玩意。她甚至都不清楚,这发箍到底在什么时候弄丢的。 如果在训练时弄丢的,那怀疑对象就太多了, 但如果是在宿舍里弄掉的,那就比较好排查。 宿舍只有这么几个人,只要逐一排查,定会有所发现。 她不是住校生, 军训时只是临时住校,她所在的宿舍有八个人, 这八个人,都是高一二班的女同学。 玉苏回想了一下, 当时一起的另外七个女同学,想了一会儿,随即摇头否定这种猜测。 当时同宿舍的八个人几乎同进同出,而且在开学后, 这七个女生和她相处的也极好,没有一丝异状,所以,不可能是她们。 烦啊! 好烧脑子,这种线索......她又不是警察,怎么查? 管刑巅黑眸划过戾色:“能猜出是谁下手的吗?” 能拿她随身物品的人,是熟人的可能最大,如果不熟人,那他们就更得小心了。 能不惊动她,而拿到她的东西,这人...... “暂时猜不出来。” 玉苏摇了摇,随即道:“走吧,先回去,我最近留心一些,应该能抓到躲在暗处的那只手。他算计我一次不成,必会有第二次,我等着他就是。” 用歪门邪道暗算她...... 呵呵,老寿星上吊,活得不耐烦了。 不过这至少证明,动手的人不知道她的另一面,妖管局可以彻底排除。 可奇怪,她到底是得罪了谁? 她从恢复记忆到现在,接触的能人异士,只有妖管局。总不可能真是玉小岚吧,但是玉小岚...... 就算她不给她换肾,她也没必要搞死她啊。 好歹,她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 而且,玉小岚不像是认识这种高人的样子,这种人手段莫测,如果玉小岚真认识这种人,最后,就不会是让她儿子给她换肾了,说不定,早就找到了□□。 但除了玉小岚,玉苏又实在想不出,她还得罪过谁。 “嗯,你自己小心一点。”管刑巅轻嗯了一声,他们虽然不惧这种阴邪手段,但是,却也不能大意。 说罢,管刑巅手指轻轻一弹,抹掉他们进院子后留下的所有痕迹,二人身子一纵,消失在了黑暗中。 耽搁了一下时间,这会儿已快夜晚十一点。玉苏急着回家,奔到丢弃电瓶车的地方,手一捞,轻轻松松提起电瓶,就纵身往家奔。 电瓶车带步是不错,但某些时候也极不方便,真比不上她的双腿。 —— 回到家,玉朋和周元英已经休息下,玉苏轻手轻脚地洗漱好,回房,摒弃一切杂念,将识海中的琵琶真身拿出来,放在窗户前,开始打坐修练。 俗话说的好,不管阴谋阳谋,所有的谋在绝对力量面前,都不堪一击。所以,有那时间去猜阴谋者的诡计,还不如抓紧时间提升修为。 自从真身拿回来后,玉苏便加快了修练速度。 她迫切希望将琵琶真身与魂魄融为一体,让自己强大。只有这两样完全融合,她才算是彻底逍遥,再无后顾之忧。 如今琵琶只是置放在神识里罢了,与合二为一还差很远很远。 唯一值得庆幸的,便是她的魂是由琵琶孕养而生,虽改投成了人,但真身还是很亲近她。 可再怎么亲近,也不比以前。 而且,以前她是妖魂入琵琶,使琵琶化型成人型。但现在却是反过来,琵琶入人魂,哎,第一次颠倒乾坤反过来修练,也不知道最后会修成什么样子,但是三霄应该不会骗她。 如今天地灵气稀薄,靠灵气想要修到神魂灭不来,已是不可能。功德倒是不错,但功德这东西,不是说有就有的,好在琵琶真身能吸收日月精华为能量,且她也能调动这能量,为已所用。 用日月精华修练,倒是弥补了灵气不足的缺陷。 玉苏修练了一晚,在第一缕阳光洒落房间里时,她缓缓睁开了眼睛。 新的一天,又开始。 草草吃完早饭,玉苏便去了学校。 去学校的路上,玉苏一直绷着心神,暗暗注意着四周。昨天那暗算她的人被管刑巅的力量反噬死了,那想针对她的人倘若发现了那老头的尸体,肯定会再来查看她的情况。 只要他来,她就揪出暗处的那只手。 从家里到学校,二十分钟的车程,但一路上却都平平静静,连个落在她身上的眼神都没有出现。 玉苏不急,她如蛰伏在丛林中的猛曾,耐心十足的等候着。 等待时间并没有多长,在玉苏和管刑踏入校门刹那,身后,一道打探的目光,隐隐约约落到了她身上。 玉苏五感灵敏,又本就提防着有心人,这探究目光虽然很隐晦,但是,还是被她抓捕到了。 玉苏步伐未停,依旧笔直往教学楼走去。 抬步的同时,她轻勾丹唇,朝身边的管刑巅低声道了一句:“来了,学校外的那家奶茶店左侧,你回头看一下。” 进了学校,玉苏就不方便再出去了。 为了不打草惊蛇,玉苏只得装若无其事,继续往前面走。但是,这不妨碍她定下计策。 这不,一发现有人在暗中观察她后,脑袋一转,便将对方的位置告诉了管刑巅。 “你回头看一下,记下他的面容,然后丢道气息到他身上,回头我们再去找他。”说罢,玉苏似想到什么,赶紧追回了一句:“悠着点,放道你的气息就可以,别太用力,把人弄死了,线索就又断了。” 呵,算计她,却又自大的不仔细调查她。 只要她们用心调查一下,就该知道,她身边有个更加不好惹的管刑巅才对。 忽略管刑巅,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第73节 管刑巅颔首。 装作身后有人叫他的模样,往后瞧了一眼,一眼,他便看到了玉苏指定方向处,一个眼睛盯着学校,却拿着手机在讲电话的人。 那是一个女人,穿着一身大红衣服,脸上画着精致妆容,头发是极具成熟女人味的波浪卷。 这女人极为妖娆,那双明媚的眸子,比之钦灵那个正儿八经的狐狸精,还要勾人几分。 管刑巅视线只淡淡一扫,眸光便错开了那女人。 与此同时,一股晨风轻轻吹起,将红衣女人耳际边的碎发吹得轻轻晃了晃。 女人似乎并没有察觉到管刑巅在看她,她捋了捋被吹乱的耳发,挂掉电话,目光不明看了眼已经走进教学楼的玉苏,转身便进不远处停着的一辆与她衣服同色的小车里。 玉苏走进教楼。 “如何?” 管刑巅:“是个女人,三十出头。不过目标没错,她身上有力量游动痕迹。” 说罢,管刑巅眸子微暗:“人已经离开了。” 他查觉到自己放出的力量,在逐渐远离学校附近。 玉苏:“嗯,走就走吧,只要不离开长松市,咱们就能找到他。” 巅子的感知力,可比她强多了,想当初他的武器在距离江省几百公里外,他都能隐隐察觉。这些人即然又是暗算,又是跟踪的,只要自己还活蹦乱跳,他们就不可能离开长松市。 不离开长松市,她就能抓出他们。 玉苏现在,有点想知道这帮费这么力量,算计她的人到底是谁了。 昨天晚上死去的老头,今天有力量溢出的女人......啧啧啧,一群不简单的人。 到底是何方神圣呢? * 上课铃声打响,二人收起谈话,进了教室。 玉苏走到自己的坐位处,同桌周亚芳便热情地朝玉苏打了一声招呼。玉苏回了周亚芳一句,端正的坐到课桌前。 这期间,玉苏尽量避开与周亚芳有肢体接触。 发箍的丢失,让她怀疑任何一个和她关系近的同学,但她没有证据证明发箍是同学拿去的,所以有些摸不准。 摸不准是谁,那防备就不能少。 昨天暗算她的人,不是普通人,她身上的任何东西,包括日常用品,都能成为对方再次暗算她的媒介,所以,能避则避吧。 上午四节课,很快就过去了。 放学铃声打响,玉苏将书本收进书桌,便离开了学校。 本来,她和管刑巅中午是在学校食堂吃饭的,但今儿为了能揪出暗处的人,她必须出学校。 走出学校,玉苏看向管刑巅:“人在哪里?” 管刑巅垂眉感应了一下,精准地报出了地址:“在市中区的商业街。” 玉苏蹙眉:“呵,还近距离监视我啊。” 她家现可不是就是市中区,这些人,都摸到自己家旁边了。 玉苏:“走,顺路回家吃个饭。” 说罢,玉苏去停车处,将电瓶车取出来,骑上车,便直奔市中心。 刚离开学校一会儿,玉苏白皙额头紧紧一锁。 她视线往左边瞥了一下,然后猛得一下捏住刹车,随即,脚在地上轻轻一借力,电瓶车在地上一滑,往左划出一个诡异弧度,然后极速冲向左边的巷子里。 刚进巷子,玉苏便见巷子中央,一高瘦男子背着她,在急着往巷子另一出口奔跑。 玉苏勾唇,长腿一迈,跳下电瓶车,拔腿就追。 呵呵,这些人可真有意思,这跟踪她都换着人来跟踪。 早上个女人,到了中午就换成男人。 不过奇怪,这些人是怎么知道她中午会出学校的,平时她中午可是不一直呆在学校不出来的。 偏僻的巷子里,一场追逐正试拉开。 前头疾奔着的男子,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快速度奔跑,跟在身后的玉苏听觉灵敏,不但听到了他说出嘴的话,还听到了电话那头,大惊失色下的呵斥。 “丽姐,被她发现,她现在正在追我。” “不是告诉过你,这死丫头很警惕吗,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我已经很小心了,甚至都没在大路上光明正大跟踪她,谁知道还是被她发现了。丽姐,现在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怎么办,能逃就逃,逃不掉,就死不承认你在跟踪她。” “好,我知道怎么做了。” 男子喘着气,刚说完这话,耳边就响起少女清脆笑吟声:“你想怎么做。” 声音在耳边回荡,男子大惊,赶忙回头看了一眼,见少女离自己还有段距离,他眼中闪过愕然。 这么远的距离,她怎么听到自己讲电话的。 糟糕,失算了。 玉苏刚才想听这男人的电话内容,所以,追的时候,根本就没有用力,这会儿男子挂了电话,她也不追了。 她停下脚步,双手环胸,轻轻倚在有些泛凉的墙砖上,目光饶有兴趣看着巷子出口。 “丽姐是谁,你为什么跟踪我?”玉苏笑盈盈地看着男子跑。 嘴里说出的话,仿佛带有魔力般,如影随形在男子耳边回荡。 男子惊疑不定,不敢往身边看,只得拼命往前奔。 就在男子快要跑出巷子之际,空荡荡的出口处,一个人影骤然出现,挡住了他的去路。 管刑巅肃然而立,黑眸幽幽注视着向他冲来的男子。 男子见到管刑巅,脚步突兀一顿,随即瞳底戾色一闪,摸出一把闪着锐利锋芒的小刀,就往管刑巅冲去。 管刑巅不动如山,在男即将进身前,放在身侧手掌轻轻一抬,一股吸力从他掌中汹涌奔出,如强力磁铁般,当即便把男子手上的小刀,给吸飞了过去。 手中的武器被人用不知何种手段夺掉,男子眼睛愕然一缩,竟吓得忘记了反应。 就在他呆滞刹那,眼前视线一变,紧接着,漆腿处一阵距离疼痛,他整个人便不受控制了,跪倒到了地上。 膝盖被人强碾着,撞上坚硬的地面,男子痛得呲牙咧齿。 他顾不上疼痛,当即便猛力挣扎,想挣脱那只紧紧扣住他胳膊的手。 挣扎了几下,却发现胳膊上的那只手,仿若千斤重。他拼尽老力,都没办法挣锐,不但如此,想要站起来,他也做不到。 “你们要干什么,放手,再扣着我不放,我报警了。” 男子震惊,眼珠子飞快转动,随即扭头,怒瞪向扣着他胳膊管刑巅。 “报警.....那你倒是报啊。”玉苏被男子的话给气笑了。 她算是知道,什么叫贼喊捉贼了,瞅瞅,这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玉苏款步走到管刑巅身边,垂头,瞅了眼男子的长相,然后脚尖轻轻踢了两下男子:“为什么跟踪我?你们跟踪我多久了,刚才通电话的那个人是谁?” 看了一眼男子,玉苏便没兴趣了。 这只是一个普通男子,与昨天死在小镇上的老头不属同类人。 他是普通人,但他口中的丽姐,却不一定是普通人。 早上在学校监视她的是个女人,巅子说,那女人身上有力量流走的痕迹,这无疑证明,那女人不简单。可偏到了中午,跟踪她的人却换了一个...... 这些人大费周章要除去她,到底是为了什么? 男子眼神闪烁,狡辩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跟踪不跟踪,你可别诬赖人,我好好的走路,你却突然追过来.....” 玉苏呵呵讥笑,又踢了他一脚:“行吧,不说就不说吧,本来还想着你普通人,就算审讯,也该走正常路线,可你偏不配合。既然不配合,那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着,玉苏眸底升起一抹异色,瞳孔深处,似有流光闪烁,随即,她赫然垂头,视线对男子眼睛。 神秘的力量,通过眼神的对视,一点点侵占男子神识。 片刻功夫,男子那双露着算计的眼睛,便失去色彩,空洞得仿若木偶。 玉苏张嘴,声音极为平静地问:“谁让你来跟踪我们的?” 男子呆滞张嘴:“丽姐。” 玉苏:“丽姐是谁,姓什么,为什么要跟踪我?” 男子:“丽姐姓风,叫风婉丽,她说,你抢了她的东西。” 玉苏到听男子的回答,娥眉微蹙。 风......她不认什么姓风的人,姓凤的她倒是认一个,那明心观的道士,不就是叫凤池幻吗? 难不成,这姓风的女人,是凤池幻的人? 不大可能,凤池幻要针对也是针对巅子,而不是他。 毕竟,他们道观的镇观法器,被巅子拿了回去,而且,凤池幻是傻了还是呆了,才会让风姓女子用这种方试对付她啊。 凤池幻奸着,决不可能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等等,风...... 好像有点线索,陈晋荣似乎有提过,那盗墓家族就是姓风。难不成,跟踪她并想杀她的,是这个盗墓家族。 玉苏收拢神情,追问:“风婉丽有没有提过,我抢了她什么东西?” 抢东西,到目前为止,她就只明抢过一次自己的真身,风家说她抢东西,她到想知道,自己到底抢了她们什么。 男子:“没有。” 玉苏:“你和风婉丽是什么关系,她怎么是联系你的,都交待了你些什么?” “我和她没关系,他给我钱,我办事。我们是用手机联系,她让我关注学校,你出来学校后,通知她并跟踪你,摸清楚你上下学的时间。” 作者有话要说:  傍晚还有一章 第74节 —— 感谢在2021-05-07 08:13:56~2021-05-08 07:50: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安安alice 5瓶;清笙絮语 3瓶;落落、淸漪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五十九章 男子的回答, 让玉苏疑惑更深。 她沉着眉,连续问了几句,弄清楚了大概, 便收回了魅术。 男子只是普通人, 哪里经得起玉苏升级版魅术的威力,玉苏一收回视线, 他身子一歪,像坨软泥般, 顿时晕了过去。 “风家?是谁?” 管刑巅松掉扣在男子胳膊上的手掌,轻轻一推,将男子推在地上。 玉苏蹙眉:“还记得火车上,被咱们阴了一把的骆正阳一行人吗?” “记得, 他们被江省警方逮捕了。”管刑巅点头。 那行人给他的影响很深,是他投生后,遇上的最穷凶极恶的人。 他那时因她苏醒上辈子记忆, 力量也在大幅度恢复,刚恢复的力量有些不稳,还曾被骆正阳几人身上的血气,引动一丝杀念。 当时, 骆正阳在治安室取回失物时,他与他有短暂接触, 就那么一会儿功夫,他就有些控制不住, 也是那时玉苏开始怀疑上他。 玉苏寻思着道:“那事,怕是还没有彻底结束,这风家人,应该是骆正阳案子后续。” 管刑巅黑眸微沉:“怎么说?” 玉苏:“你当时不是耿伟在不久之前曾杀过人吗, 陈晋荣说,他杀的就是风家人,风家也就是从墓地里带出氤木盒的盗墓家族。” 管刑巅闻言,眸底闪过思虑,随即沉声道:“有人把被警察带走的氤木盒,栽赃到了你身上,说是你拿走的。” 管刑巅的话,让玉苏微楞。 她想了半天,都没想明白,自己到底抢了风家什么,管刑巅去一针见血,一句话就拨开了她心中迷雾。 玉苏瞳底随即闪过恍悟,眉梢一凛,冷声道:“耿伟。肯定是耿伟,在江省的时候,陈晋荣曾告诉过我,耿伟脱逃了,并且还杀了一个国安的人。” 她就说哪里出了问题,她都没和风家人打过交道,风家人却莫名其妙纠缠上来,还诬蔑她抢他们东西。 原来,原因在这里啊。 呵呵,不用想了,把这事栽赃她头上的肯定是上上个月,从国安手上逃脱的耿伟。 这耿伟当初可是因为她出手,才落进警察手上。他这种人性子暴虐,必是个睚疵必报的,逃脱后定会如国安局所猜那般,找她麻烦。 不过,这人挺能忍的。 她和陈晋荣都以为,他会在江省对她动手,却不想,人家奸得很,根本就不自己动手,反而是转了个弯,让风家人出手。 下水道的蛇鼠,还真是蛇鼠一窝,耿伟杀了风家人,反过头来,两方却能联手对付她。 她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骄傲。 氤木盒如今已被陈晋荣给重新葬回去了,不想,却再掀风波。不过风家人这手段可真够阴险,竟用阴煞对付她,而且还一出手就想杀她。 难不成,他们以为杀了她,就能抢回氤木盒。 呵呵......阴她是吧,那咱就看看,到底谁阴谁。 陈晋荣不是正在寻找风家的线索吗。 风家人神出鬼没,到现在警察都没找到风家人的线索,啧啧啧,又一个送上门来的线索。 风家和耿伟真是大好人,上次送两只鬼给她,这次又把线索送给她。风婉丽姓风,捉住她,一定能揪出她身的风家。 想到这里,玉苏黑眸泛亮,摸出手机,当即便拨打了陈晋荣的电话。 陈晋荣这会儿正在长松市隔壁的白林市办案,他们这一队刑警,从骆正阳落网之后,便奔赴白林市调查古墓被盗的事,并顺便安葬那对鬼夫妻。 玉苏电话刚打通,陈晋荣那边就接起了电话。 “陈叔叔,吃饭了没啊。”这会儿正是中午,玉苏客气地问了一次,等那边回答完后,玉苏便直奔主题:“陈叔,你们查到风家的线索了吗?” 陈晋荣:“暂时还没有调查出来。风家躲的太深了,我们本以为案发地点在白林市,那风家应该也是在白林市,但警局调查完白林市所有风姓人员,分析得出,这都不是那个盗墓的风家。” 盗墓贼躲得太深,现在他们都在怀疑,风这个姓,是不是根本就不是风家真正的姓氏了。 或是风家,根本就不在白林市。 玉苏勾唇微笑:“陈叔,你还在白林市啊,那正好,白林市离咱长松市这么近,你过来一趟吧,我这又给你送线索来了。刚才我捉到一个人,是一个姓风女人派来跟踪我的人,你们过来把他带走,说不定能得出点线索。” 说到这里,玉苏顿了顿,又继续道:“还有,姓风的女人就在长松市,早晨的时候,她在我学校附近出现过。你们现在赶过来,说不定能捉住她。” 电话那边,陈晋荣微楞了一下,然后激动大道:“玉同学,你,你又捉到人了” 他们在白林市忙碌这么久,却迟迟找不出风家的影子,却不想......玉苏小同学,又有线索了。 玉苏嗯了一声:“对,我刚才从跟踪我的人嘴里问出了点东西,风家似乎以为我拿走了氤木盒,正在试图从我这里抢那个盒子。我猜,耿伟应该已经和风家接过头了,你快些来长松市吧!” 说到这时里,玉苏顿了顿,道“对了,能不能先安排个人过来,把我捉住的这个人先带走。我捉他之前,他正在和姓风的女人通电话。在你们没捉到风家人之前,如果不想打草惊蛇的话,扣下这个人的理由最好找好一点,要不然,姓风的肯定闻风逃跑。” 白林市离长松市虽近,但开车也得一两个小时,她和巅子等会还得去学校上学呢,总不可在这里等他。 所以,最好还是安排当地的警察,过来先把人带走。 陈晋荣:“行,你把地址报给我,最多十分钟,就会有警察同志过来拿人。你们先躲一下,千万别被风家的人发现。” 耿伟,风家......不行,得立即通知国安局才行。 耿伟是个极危险的人物。 那次火车站被玉苏小同学抓到,实属意外。当时,如果他扣下的人质,不是玉同学和管同学,那天绝对会有一场灾难发生。 这人虽年轻,但性子却实属恶狼,伤及无辜的事在另几宗国际大案上,他也曾犯过,而且,还不是一次。 而且,耿伟身后还有一个组织,一个让国际刑警都头疼的组织。 这个组织,才是最让人警方忌惮的存在。 玉苏将地址报给了陈晋荣,然后便挂了电话,静等陈晋荣安排的人过来将人带走。 这期间,男子的手机响了三次,三次都是陌生号码,每一次号码显示的来电话区域都不一样。玉苏没有去接听电话,只拿着手机,把玩了一下。 男子受魅术影响,一直没醒过来。玉苏和管刑巅在巷子里等了十几分钟,一辆私家车开了过来,随后,车子里走出三个穿着便衣的警察。 这些警察来的时候,被陈晋荣叮嘱过,见了玉苏后,三人先把自己的警官证给玉苏看了一下,然后就将人抬上了车。 玉苏将男子的手机交给了这三个警察,并告诉他们,这期间有几个陌生电话进来过,就和警察挥手拜拜了。 警察开车扬长而去。忙了一场,玉苏也不打算回家了,她抬眸看了一眼附近,见前面有面馆。 “咱不回家吃饭了,走,去吃牛肉面。” 管刑巅无所谓地点了点头,二人便去面馆里。 玉苏是个肉食主义者,管刑巅也一样,两人都有点无肉不欢的模样。 玉苏不挑肉,猪肉,牛肉,只要肉她就都喜欢。这家面馆的面味道一般,但他家牛肉不错,玉苏吃了一块肉牛后,眼睛一亮,赶忙叫住忙碌的老板,让他再加一份牛肉。 哇,以前怎么没发现,这里还有一家牛肉做得这么不错的店。 不行,下次她还要再来吃,把爸爸妈妈,外加玉朋一起带来吃。 吃完饭,管刑巅去找了支付码,两人便去牵自己的小电瓶。 玉苏的小电瓶,被她停在了巷子另一头的入口处,而管刑巅的电瓶车,则被他放在了面馆斜对面的巷子出口处。 先前拦截那男人时,他走了另一道,所以他的电瓶车离他们比较近。 牵回自己的小坐骑,玉苏摸出手机看了看,距离下午上课,还有一个多小时,她黑眸微微一张,问:“早上那个女人,还在市中心吗?” 管刑巅:“还在。” 玉苏:“走,咱们去踩踩点。” 风家人,啧啧啧,她可不是小白兔,受了委屈还不知道反抗,敢对她出手,后果,怕他们承担不起。 管刑巅点头,二人骑上电瓶车,直奔市中心的商业街。 * 丽山酒店。 位于长松市最繁华商业中心,这家酒店是整个长松市最豪华,最贵的酒店。当然,这酒店是比不上江省的都南酒店,但内里装修也是十分奢靡豪华的。 酒店八楼拐角处的八零九号房间内,厚重窗帘遮挡住了中午最烈的阳光。 昏暗房间里,一女子面容娇怒地猛得将手上的手机,砸在地上。随即气怒道:“废物,跟踪两个小屁孩,竟都能把自己搞进局子里。” “阿丽,你安排的人被抓了?” 房间里还有一个人,那是一个中年男子,这男子看着四十出头,长相出众,明明年纪不大,却穿了一身中山装。 也就是这身中山装,让他气质看着极为稳沉。 “嗯,刚才得到消息,说是对女生意图不轨,已被带去局里了。” 风婉丽娇吐了口气,扭着腰,走到男子跟前,道:“二哥,七叔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就死了?” 七叔昨儿还信誓旦旦,说既然找不到氤木盒,那这个女孩便不必留。随后找了处隐秘的地方,施法想要收了这女娃娃的命。 谁知这一去,便没了命。 等到夜里三点过,他们寻着七步留下的痕迹找到那处平房,七叔已经断气,尸体都硬了。 她和风二哥在附近搜索了一下,却没有任何发现。 七叔虽然上了年纪,身子却一向硬郎,决不可能无缘无故死掉。 看现场,七叔倒是有些像施法时,出意外而死的。 但......七叔能出什么意外,他的术法虽不是风家最厉害的,但对阴煞的控制,却是风家最强的。 用他最熟悉的阴煞施法,又怎会出意外。 被风婉丽叫二哥的男子,名叫风飞白,是风家这一辈排行第二的人,也是风婉丽的堂兄。 第75节 “上午的时候,我检查过七叔的身体,他应该是被自己的术法反噬而死的。”风飞白垂眉。 七叔的死状极为诡异。 没有外伤,只有内伤,五脏六腑都被煞气浸蚀,且,那煞气还是独属于他的。 这一看,就是被自己的力量反噬死,只是奇怪,七叔修了一辈的阴煞,怎么会控制不住自己的煞? 风婉丽眼瞳一缩:“反噬,七叔出手的对像不是那个女娃娃吗?怎么会遭遇反噬。” 那女娃娃他们有稍微调查过,的确会点拳脚功夫,但她只是个普通人,一个普通人,又岂会有本事让力量反噬七叔...... 难道,七叔得罪了其它人? 还有,他们是不是被被耿伟骗了,氤木盒......也许跟本就不在这个女娃娃身上。 但耿伟没必要在这事上面骗他们,而且他说的,也确实有道理。 骆正阳在火车上被抓,耿伟是唯一一个从火车上跑下去的人,虽然最后也被抓了,但氤木盒被他带下车的可能性极大。 所以,他说氤木盒最后落进那个抓住他的女娃娃手里,是极有可能的。 他们不是没有考虑过氤木盒在警方手里。可她用阴蝉偷听过警察谈话。 警察谈话中,没有一个人提起过氤木盒。 氤木盒属古物,且......这种东西,警察们如果得知,在办案的时候,不可能一句都不提,所以,耿伟的话可信度很高。 但是,这小女娃...... 每次放阴蝉去偷听她谈话,都偷听不到任何关于氤木盒的消息,而且因为耿伟脱逃的原因,她身边有警察保护,害得她在江省时,都不能近距离指挥阴蝉。 因为是远距离控制阴蝉,导致她的阴蝉死了一批,又一批。 对这女娃的调查,也是断断续续,只知道她赌石赢了钱,还和大明星钦灵套上了关系。 这小女娃确实有点本事,把钦灵制得服服贴贴得,都称她老祖宗了。别的没听到,倒是听到堆一狗血,身世也是个可怜的。 但身世可怜关她屁事,她要听的不是这些...... 一直到女娃回了长松市,警方放弃对她的保护,她才敢近距离接近她。 但到了这会儿,她的阴蝉已经死的差不多了,短时间内,已没办法偷听她谈话。 所以,只能派人跟踪。 警察会提氤木盒吗? 当然不可能提。 那氤木盒里住着两只鬼,警察忌讳的很,连陈晋荣也只会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称一声鬼同志,所以,谁会去提氤木盒啊。 而玉苏......氤木盒又没在她这里,她有什么好提的。 就这种情况,风家除非会读心术,否则能调查出氤木盒的归处才怪。 风飞白沉默了许久,最后也想不通七叔为什么招反噬而死:“七叔的尸体,我已让人运回去,等老祖的消息吧,老祖也许能查出原因,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氤木盒。你确定氤木盒在这小女娃手上?” 风婉丽点头:“耿伟给出的消息,应该假不了,从他下火到被条子抓回警局,中途只和这个女孩交过手,接确过的人就两个,东西没有这女娃手上,便是那男娃的手上。” 风飞白沉思了一下,道:“那你继续派人跟踪,最近警察追得有点紧,你自己注意安全,有消息再联系我,我要去下一个墓拿东西,老祖现在需要僵血,下一个墓里,也不知能不能找到那玩意。” 风婉丽:“嗯,你去忙吧,有消息了,我会让人传话给你。” 不过是一个小女孩,没必全要全部都守要这里,还是老祖的事比较重要,还有七叔,七叔的死,也需要有人去追查。 风家两兄妹又交谈了几句,风飞白就出了酒店,他在酒店门口打了辆车,然后扬长而去。 他刚离开,酒店外一处花坛边,玉苏缩头缩脑拿着手机,对准备那辆车的车尾,猛得一阵拍,直到那车子完全消失在酒店,她收了手。 “啧啧,还有一个。”玉苏把刚才拍的照片,翻出来看了看。 挑了一张风飞白的正面照和车牌比较清楚的照片,顺手就发给了陈晋荣,并编辑了一条信息。 【陈叔,这人和今早监视我的那个风家女人是同伙,他坐车离开了,这是他所坐的出租车。】 查案什么的,警察比较厉害。 她这线索给的这么明显,就不信陈晋荣他们,还摸不到风家人的尾巴。 玉苏能拍下风飞白,也是巧合。 她和管刑巅本来是来踩点的,谁知刚走到管刑巅气息停留之处,便见酒店里走一个中山装男子。 修行者与普通人看着没区别,但内里区别可大了。只要同行,就没有看不出来的。 修行者精神波动与普通人不同,因修练的原因,通身会有能量流走,这种能量,只有同为修者之人能看得出来。 这不,这男子一出酒店,玉苏和管刑巅就知道他不是普通人。 联想到酒店里还有个他们要找的女人,玉苏和管刑巅当即便判定,这人,和早上那红衣女人的同伙。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5-08 07:50:07~2021-05-08 17:22:1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好想吃馅饼 5瓶; ta1兲真3瓶;安安alice、白青 2瓶;迟到的钟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六十章 玉苏瞎猫碰上死耗子, 意外逮住阴谋者尾巴。 发完信息,玉苏郁闷了一天的心情,终于拨开云雾, 舒爽起来。 她惬意一笑, 问管刑巅:“那女人,还在上面?” 管刑巅:“还在。” 玉苏抬头, 笑瞥了眼酒店大厦:“真是艺高人胆大,派出去的人都被警察带走了, 她居然还不换个窝。” 管刑巅:“也许她认为,没人能耐何得了她吧!” 修行之人,的确不能用常人的眼光去看,但是, 现今这个社会,修行者同样受律法管制。 这风家......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玉苏呵呵一笑,拿起手机, 又往酒店灯箱上拍了几下。 拍完后,继续给陈晋荣发信息。 【风家的那个女人,就在这家酒店里,回头你们来抓。】 该给的信息都给出去了, 后面就看陈晋荣的了。 —— 玉苏干完好事,拍拍手不管了。 瞅了瞅时间, 发现离下午上课还有会儿功夫,这会儿去学校也没什么事, 玉苏干脆拉着管刑巅,逛商业街。 话说,她家虽然搬到了商业街附近,但是她却一直没有时间好好逛过这商业街, 难得今天有空,玉苏打算趁着机会,给自己买点东西。 以前,玉苏一直觉得,女人爱购物这句话,不适合用在她身上,但是自从口袋鼓起来后,她就抛弃了这想法。 什么不爱购物,呵呵,那是因为她没钱,所以不爱购物。 有钱了,她照顾喜欢逛街。 管刑巅沉默地跟在玉苏身后,完全不出声,打扰她的乐趣。 逛了半个小时,玉苏给自己买一大堆东西,穿得带的,一样不落。东西买得多,两只手竟还有些提不下,还好身后有个免费劳力管刑巅。玉苏拎不下了,就直接抛给管刑巅,让他帮忙拎。 瞧着没多少时间就要上课,玉苏赶急赶慢地将买来的东西,拎回家放下,然后骑着车就奔去了学校。 高中学业重,哪怕是高一,课程也比较紧张。 下午第二节 课的时候,玉苏接到了陈晋荣发过来的消息,说风婉丽已经被抓捕归案。 抓她的时候,风婉丽很意外,似乎没想到警察会找到她,当时她曾激烈反抗过,并弄晕了他两个同事。 警察同志受伤,伤得还特别古怪,受伤后就立即晕迷,医院检查不出两人受伤的原因。 陈晋荣联想到玉苏传给他的消息,觉得同事所受之伤,怕是有些诡异,一般的医生可能医不好。 所以,他想让玉苏放学之后,来一趟市一院,看看他的同事。 警察和妖管局都是维护社会定安的人,但玉苏对警察态度,却比对妖管局要好很多,可以说,只要警察叔叔有需要,她可以随叫随到。 这不,陈晋荣一说需要帮助,玉苏当即便回消息,告诉他,放学后就去医院。 正好,她也有事要找陈晋荣帮忙。 那耿伟想借风家之手阴她,一直让他躲着也不是个办法,她要去会会风婉丽,看看能不能找出耿伟行踪。 警察审讯犯人,得到的答案真假难辨,但她却一不样,一个魅术下去,该知道的就都知道了。 下午四节课,很快便过去。 玉苏出了校门,给周元英打了个电话,告诉她今晚不回去吃饭,然后骑着车就去了市一院。 她走的时候没叫管刑巅,但管刑巅却依然跟了上。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与管刑巅真正开始形影不离了。 他的话不多,存在感也不强,但每次只要她一回头,就总能看到他身影。 这种相处模式,不知不觉中,玉苏竟慢慢习惯了。 —— 玉苏去市一院,她本以为风婉丽被抓,那针对她的阴谋就暂停了。谁知,刚从学校出来,她又隐隐察觉到了探视目光。 在经过差点被人用阴煞搞了后,玉苏已心生防备,所以,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跟踪者。 玉苏恼怒。 有完没完,死了一个,抓了两个,竟还在跟踪她。 那氤木盒不过就是两只鬼的安身之所,风家为什么一直追着不放,难不成,氤木盒还有其它用途? 氤木盒也算是经过她手的东西,如果真有异,她不可能发现不了,所以......这风家到底在图谋什么。 玉苏深呼吸,冲与她并肩骑车的管刑巅道:“还有漏网之鱼。” 第76节 管刑巅颔首:“嗯,是个普通人,捉吗?” 玉苏发现了跟踪者,管刑巅自然也发现了。 经过昨天傍晚的事,管刑巅同样时刻留意着四周,毕竟玉苏在明,有心人既然起了针对她的心思,那就很容易找上她。 以前是没有发现,但现在发现了,自然得多加留意。 玉苏蹙眉,想了一下:“让他尾随,带去医院,让警察叔叔们捉。” 现在捉了人,她还得通知警察。那人既然要跟踪她,那肯定会跟着去医院,医院那边不是有警察吗,正好,让他自动送上门。 管刑巅嗯了一声,不动声色地往那尾随他们的人扫了一眼,便转头,跟着玉苏去了医院。 玉苏抵达医院,陈晋荣已在医院门口守候,见玉苏过来,他举步一抬,便想往玉苏走去。 玉苏见状,赶忙递了个眼神给他。 陈晋荣见状,眸子微微一暗,脚步没有任何停顿地笔直向前,然后与玉苏擦肩而过。 随即,他向玉苏后方,一个穿着便衣的警察道:“小包,你去买几瓶水回来。” 那被叫小包的警察先是楞了楞,有些没反应过来,但随着陈晋荣搭在他肩上的手加重的力道,他当即便配合地道。 “行,忙了一个下午,我也有些口渴。”小包应了一句,便装作若无其事的去了医院旁边的便利店。 而陈晋荣在和小包说了这句话后,就转身进了医院。 医院一楼楼梯处,拐角挡住了有心人的窥探。 玉苏见陈晋荣进来,远远朝他点了点头。 陈晋荣见状,状似不经意在原地驻留了一会儿,实则眼睛却透过医院的玻璃门,往外观察了一下。 过了一分多钟,陈晋荣举步,往楼梯拐角走了过去。 “有情况?”陈晋荣一走到玉苏跟前,便凝眉问。 玉苏点头:“嗯,医院斜对面,靠着树抽烟的男子,他从我们出学校后,就一直跟踪到这里。陈叔,你安排一下,抓了吧。” 陈晋荣诧异地看了眼玉苏,然后点了点头,摸出手机就开始安排。 小包在外面,另外还有两同事也在外面,三个人应该够了。 不过,这玉同学的反侦查能力可真强,中午被带去警察的那个男人,已经交待,他确实是在跟踪玉同学,但刚跟了一会儿,就被玉同学和管同学堵了。 也不知道这俩小同学,是怎么发现他的。 中午发现一个,晚上他俩又发现了一个。这种灵敏,不来警队工作,简直太可惜了。 要不,回头问问他俩,有没有兴趣做警察,天赋不能埋没,他俩要是愿意,等他俩大学毕业后,警队绝对会如虎添翼。 陈晋荣安排好事,便带着玉苏和管刑巅去了医院八楼的重症室。 上楼的时候,陈晋荣将他们逮捕风婉丽的过程给玉苏简单说了一下。 重症室里躺着的两个警察,是长松市本地的警察,他们只是辅助江省公安厅的办案,在逮捕风婉丽时,这两个警察是第一个推开门,并进入风婉丽房间的人。 他俩刚进去,就被风婉丽察觉出了不对,随后,就向他们撒了一把白色粉末,并打伤了他们。 两个同事受伤后,就晕迷过去。送来医院,医生该检查的都检查了,但就是查不出两个同事的晕迷原因。 陈晋荣怀疑就是那一把粉末,让两个警察晕迷的。 风婉丽有些邪乎,他们专业不对口,于是,他便想到了玉苏。 玉苏非是普通女孩,也许,她会有办法。 玉苏有办法吗,老实话,还真没有,同样专业不对口。 玉苏仔细检查完两个伤者,试图将自己的功力,灌输进伤者体内,但抱歉,专业不对,她没办法治疗他们。 玉苏为难地蹙起了眉头。 “陈叔叔,两个位叔叔晕迷确实有蹊跷,但他们这情况我没办法解决。”玉苏抬眸,实话实说。说完话,她黑眸望向一旁的管刑巅:“巅子,你有办法吗?” 管刑巅摇头:“没办法,得找专业人士才行。” 管刑巅和玉苏虽然对这两个人的情况束手无策,但该有的眼力还是有,可两人就算看出来原因,他们也无能为力。 因为,两个伤者中的是蛊,但是哪一种蛊,两人分辨都不知道。 这两人身子里有很多虫卵,这些虫卵有的已经孵化出来,并在快速地吸食他们的血液,等到血液吸食完,下一步,便是他们的内脏。 玉苏和管刑巅虽知道这是啥玩意,但却没办法解。 这种玩意,强除不行,她刚才就控制着功力,试图灭杀掉虫蛊,但是......杀了一只后,那死掉的蛊立即化成毒素,融进了伤者血液。 她要强行杀蛊,到时候虫蛊没杀完,两个警察叔叔,怕是先一步被毒死了。 这玩意,只有玩蛊的人能驱。 陈晋荣找她帮忙,不如去找妖管局帮忙,妖管局那里人才济济,应该有人能驱蛊。 陈晋荣听到玉苏也没办法,他眼里闪过一丝沉痛,先前还活生生的同事,转过眼,人就...... 陈晋荣嘶哑着嗓子问:“玉同学,真的没办法吗,我同事他们为什么会这样?” 玉苏一看陈晋荣这个样子,便知道他想多,玉苏赶忙道:“陈叔别急,我救不了,但不代表别人也救不了。两位警察叔叔重的是蛊,这玩意,不会立刻要人命,但也不能长时间拖下去。找到会蛊术的人,兴许就能救他们。你等等,我打电话问问别人,也许其他人有办法。” 说罢,玉苏摸出手机,当着陈晋荣的面,打了个电话给钦灵。 她没有妖管局的联系方式,也不想和妖管局的人打交道,所以,请人的事,只能钦灵去办。 钦灵在江省的戏已经拍完,一个多星期前,她就带着玉松回了首都。 钦灵是个爱投资的,拿着玉苏从胡赋那里讹诈来的一个亿,正在筹划投资,而玉松则被钦灵安排进了她的工作室,目前,他只是工作室里的一个普通员工,工作不累,时间宽松,这正好方便玉松学习。 电话接通,玉苏将这边的情况告诉了钦灵,钦灵一听,语气顿时严肃起来:“老......玉苏,蛊这玩意,你可千万不能大意,玩蛊的人手中,曾出现过一种噬灵蛊,对修行者威胁极大,一旦中了这种蛊,哪怕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 玉苏:“噬灵蛊?你见过?” 钦灵:“见过,我亲眼看到过一个同类,被噬灵蛊吞噬所有灵气与功体,最后养蛊人将噬灵蛊所得能量全部练化,成为自己的功力。” 钦灵说起这种蛊,就胆战心惊,显然很忌惮这玩意。 玉苏:“我知道了,我会注意,你认不认其它蛊师,我这边有两个警察同志等着救命。” 钦灵顿了顿,道:“没认识的,蛊师性子一般都很孤僻,等我问问陆绍或是凤池幻才能答复你。” 玉苏:“行,你去问一下。我给你个联系方面,要是找到了蛊师,你直接和这个电话联系。” 说罢,玉苏将陈晋荣的电话留给了钦灵。 她在学校,出入不方便,让他们对接联系,少些她的麻烦。 将事情交给钦灵。玉苏挂掉电话,然后转头看向两个晕迷的警察。 蛊虫对警察们的伤害似乎很大,这才一会功夫,两个警察脸色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苍白。 显然,他们体内的虫卵,正在大批量孵化,等到全部孵化成成虫,这两警察怕就等不到专业人士的到来了。 不行,得想办法拖延一下。 玉苏眉梢紧锁,垂头寻思。 片刻后,她星眸一睁,上前两步,两只小手突然搭上到两个伤者的手腕上,然后眉头一凛,一股庞然力量,从她体内奔涌而出。 那力量刚一奔出,就以极快的速度化成一层厚厚冰霜,迅速将两个伤者冻住。 除了插着氧气的鼻孔,玉苏把两个伤者能封的地方都封住了。 片刻后,玉苏收手,道:“血液的温度,似乎是蛊虫暖床,能加蛊虫孵化,我将他们冰封着,暂缓蛊虫孵化。但这层冰,最多只能保持四个小时,四个小时后,如果能驱蛊的蛊还没来,陈叔叔你们就得另外想办法,将两个叔叔继续冻住。” 说罢,玉苏手指一弹,分别往两个伤者的心脏之外,弹了一道术法:“我用灵力,暂时护住他们心脉,让他们不至于冻得停掉心脏。” 玉苏这一手,再一次震慑住了陈晋荣。 陈晋荣也是多少了解一点玉苏的人,但每一次见,他依旧打心底忌惮。 好在这个闺女心思纯正,要不然...... —— 天色已逐渐暗下,晚风徐徐拂过,卷起丝凉意。 玉苏简单处理了一下两个伤员,保证他们在四个小时内,不会加速蛊虫孵化,便和陈晋荣一起去了警局。 她要去会会风婉丽。 她想知道那耿伟到底在哪里。 风家针对她,是耿伟搞出来的,这家伙太阴险,躲在暗处,仿佛一条随时会咬人的毒蛇,不揪出来,她还真有点担心。 这人太记仇,她不过是在火车站抓了他,他就恨上了她。她一直活蹦乱跳,万一惹了他的眼,他气急败坏下,朝家里其他人动手,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必须揪出他。 至于风家......首都不是有个妖管局吗。 她刚才可不是白打电话给钦灵的,钦灵把消息传递给妖管局,就不信正义的妖管局会袖手旁观,他们总不可能只管妖魔鬼怪作乱,不管同行为祸吧。 有妖管局在,她没必要事事都往自己身上揽。 玉苏去了警察局,在监控室里见到了正在被审讯的风婉丽。 风婉丽精神还不错,似乎并没有把被警察捉住当回事,警察在审讯她,她却还有闲心,娇娇娆娆地试图引诱审讯她的警察。 风婉丽的确是一个很魅力的女人,双眸流盼,带着丝成熟女性独有的魅力,说出口的声音,娇糯婉转,柔柔的仿佛情人在耳边低喃。 玉苏听着她的声音,鸡皮疙瘩都冒起来了。 钦灵也是属这一款的,但钦灵彰显出来的魅,那是浑然天成,没有一丝装出来的痕迹,而风婉丽......也许男人看不出她的刻意,但玉苏却一眼就能瞅出来。 玉苏盯着监控看了一会儿,似发现了什么,她唇角微微上勾,讥笑了一下。 抬眉,冲陈晋荣和另外几个警察道:“陈叔,你们如果不想多生事端,最好还是别让人去接触她了。” 这风婉丽居然还会魅术,错了,不能说是魅术,只能称心理暗示,也是现代学里的催眠。 “这话怎么说?”另一个警察听了玉苏的话,蹙眉问道。 玉苏眸光落到监控画面上:“她会心理暗示,如果你们在接触时,她都是这副表现,那我建议你们赶紧找个厉害点的心理医生,把暗示解了吧,要不然......你们所有的行动,都会在你们不知不觉的情况下,透露给该透露的人。” 这风家还真是人才济济啊,随便出来一个成员,会的东西都这么多,也不知道其他风家人,又是那种人物。 如果风家其他人,都有各自的本事,警察想要一锅端掉风家,怕是没那么容易。 第77节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继续加更。 —— 感谢在2021-05-08 17:22:14~2021-05-09 07:15: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四月十九 15瓶;可用的昵称 9瓶;转身,不见 5瓶;迟到的钟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六十一章 几个警察一听, 瞳孔一缩,当即愕然。 他们怎么想都没想到,风婉丽竟会用这种方式, 给队员们下心里暗示。 “心理暗示?”旁边一个一直沉默的刑警, 突然开口问:“小同学,你怎么看出来的?” 能在刑警队工作的, 都是极为出色的警察。 在风婉丽刚落网之时,警察们对她就抱着极重的警惕心, 毕竟,一个坏人被抓后的反应,不应该是她这样的。 他们从下午一直观察到现在,最后得出, 这风婉丽怕是想引诱他们,趁机逃跑。 玉苏耸耸肩膀:“你们应该也看出来了吧,她不是普通人, 她说话的时候,甜腻的声音中充斥着诱人沉沦的声波,这种声波能给人下暗示。当然,要解暗示也不难, 心理医生可以解,我也可以解, 不过,我的解决办法有点粗暴, 如果你们可以当做什么都没看到的话,我到是可以帮你们解掉暗示。” 嗯嗯嗯,解除心理暗示最快,最安全的办法, 就是直接废掉下暗示的人。 风婉丽是通过声音下的暗示,废掉她的嗓子,那就什么暗示都没有了。 就是不知道警察叔叔们同不同意。 警察叔叔们刚正不阿,这种私刑...... 而且风婉丽可是风家第一个落网的人,她身上的线索十分重要,关系到他们后面,能不能端掉这个盗墓家族的关键。 陈晋荣在玉苏话说完后,和身边几个同事商量了一下,随即,刚才那个问玉苏话的警察便毅然点头同意:“你可以出手,我们需要你帮助。” 显然,这个警察才是这次盗墓案的带队人。 而陈晋荣......他能参加这个案子,还多少沾了氤木盒里那对鬼夫妻的光。 但也因为这层原因,这带队的警察,极能听进去他的意见。 “特殊犯人,特殊处理,你直接出手就是。不过,先等一个小时,我们需要从她嘴里问点东西。”钟义修沉眉思量了一下,道。 玉苏:“你们想问什么,直接把想问的话全写出来,我去问。” 暗示......呵呵,玩魅术的祖宗在这里,暗示算什么。 玉苏在刑警队也算是挂了名号的人,警队的人不止知道她会拳脚功夫,还知道她是异人。所以,她这话一出,钟义修也没有多问,立即找了笔纸过来,将他们要问的话,全部写了上去。 玉苏拿起钟义修写的内容看了看,便去了审讯室,一会风婉丽。 钟义修亲自将玉苏和管刑巅送进审讯室,然后几人转去监控室,观看玉苏到底要怎么审讯。 玉苏的出现,让风婉丽很意外。 看着脸蛋幼稚,除了长相较为出色,就和其他小女孩没什么区别的玉苏,风婉丽诧异了。 随即,她似想到了什么,一屁股坐到凳子上,自讽一笑:“难怪我会被抓,原来,是你们。” 警察突然来抓她,她还疑惑她到底是在哪里暴露了自己。 她和七叔来长松市,只为一件事,那便是找到氤木盒。 而氤木盒就在这个女孩身上。在长松市大半个月,她也只干了一件事,那便是调查这个女孩。 昨天,是他们第一次朝这个女孩动手,却不想一动手,七叔死了,她被抓了。如果不是二哥有事要离开,二哥怕也是难逃警察之手。 希望二哥别再回来找她,要不然...... 被风婉丽记挂着二哥,这会儿情况也很危急,因为,他发现,他被人尾随了。 尾随他的人,步伐沉稳,虽在极力掩饰一身气息,但不难看出,那两个人是出自哪里。 风飞白怎么想都没想到,他竟然会暴露。 * 审讯室。 玉苏眉梢微扬,笑吟吟看着风婉丽:“很意外。” 风婉丽目光警惕地看着玉苏,道:“确实有些意外。” 中计了,耿伟在骗他们。 这女娃,绝对不是普通人。 他们刚向她出手,几乎就全军覆没,且她一进屋,就将内敛的气息释放了出来,这是一种强者的气势,拥有这种所势的人,又岂会是普通人。七叔的死,怕是和她脱不了关系。 风婉丽想不通问题出在哪里,但直觉告诉她,这个女孩很危险。 “意外就对了。” 玉苏勾唇轻笑:“其实我也很意外,想了半天都想没想到,要弄死我的,竟会是你们风家。行了,大家都明白人,你是自己主动交待,还是由我动手。不过,我建议你主动一点,我动手的话,后果怕你承担不起。” “我什么都不会说。”风婉丽收回目光,眼帘轻轻搭下,不准备再开口。 今天中午,她派去跟踪她的人被警察抓住,也许,自己就是在那个时候暴露的。 不得不说,风婉丽很聪明,一见到玉苏,一直萦绕心底的疑惑便解开了大半。 可惜,聪明反被联明误。风家的覆灭,从这一刻开始。 风婉丽不配合,玉苏也不勉强,直接用魅术迷人心智,套出自己想要的问题。 风婉丽怕是做梦都没想,审讯的小女孩根本就不需要她配合,简单粗暴地就从她嘴里得到了所有消息。 玉苏在审讯室里呆了半个多小时,这个半小时,该问的玉苏都问了。 玉苏收回魅术,看着受魅术影响,神识困乏,软成一滩泥扒在桌上的风婉丽,冷嗤一声,出了审讯室。 在离开前,管刑管黑眸冷酷地看着风婉丽,随即,他瞳孔一缩,一股看不到的力量骤然聚集到风婉丽身边。 随即,风婉丽一声惨叫,身子不受控制地从凳子上,栽倒到了地上。 “——喝喝!” 刚才还能发出凄厉尖叫的声音,似乎被什么东西当场斩断,变成了嘶哑的喝喝声。 管刑巅全程听完玉苏警察的对话,所以,在玉苏问到该问的东西后,便出手废风婉丽一身功力,并用杀气割破了她的声带,让她再没害人的资本。 出了审讯室,玉苏将审讯录音交给钟义修,就和管刑巅离开了警队。 而就在玉苏和管刑巅踏出警察局当下,一团浓郁功德,从天而降。这功德,一点都不玉苏在宁山除去魔僧时少。 玉苏诧异。 这次风家她可没出手,只不过就给出几条线索,和帮忙警方审讯了一下,怎么就这么多功德。 似想到什么,玉苏眼里闪过一丝恍悟。 这次虽然她没亲自出手,但是风家......作恶多端,干的都是刨人祖坟,扰鬼清静的事,天道降下这么多功德,也不算例外。 如果她能亲手除去风家几个核心人物,功德怕是更多。 但是...... 这事,也就心里想想,风家藏得深,警察和风家的对峙,站线怕会拉得很长,她可没那时间去参合。 这个风家诡异的很,妖管局和警察,如果能一次端掉风家,那也算是为民除害。 她的目标,至始至终都是耿伟。 据风婉丽说,风家之所以找上她,是因为耿伟传递消息,氤木盒在火车站时被她拿走了。 氤木盒对风家来说极为重要,到底有多重要,玉苏没从风婉丽那里问出来,只得知,这是风家老祖所需之物。 这个氤木盒,风家寻找了好多年,翻了无数古籍,才得知它在一个墓穴里。 前段时间,他们终于出来了氤木盒,但家族里出了个叛徒。叛徒是风家旁支,因妒忌他们这些得老祖宗看中的嫡支,在运送氤木盒的时候,转手竟将氤木盒卖了。 因为这原因,导致氤木盒再次失踪,要不是调查到骆正阳曾与叛徒风鹏交易过,他们还追查不到氤木盒的线索。 跟着骆正阳这条线,他们找到了从国安手中逃脱的耿伟,最后终于追查到了有关氤木盒的线索。 所以,他们找上玉苏,想要拿回氤木盒。 他们调查玉苏许久,却一无所获得。甚至都摸去玉苏在中山镇的老家和市中心新家里搜过几次。 可搜查几次,他们连氤木盒的影都没看到。 于是,风老七失了耐性,想用阴煞对付玉苏,玉苏丢的那个发箍,便是风老七潜进玉苏宿舍偷的。 玉苏觉得风家三观有问题,比她这个曾经视人命如蝼蚁的妖精三观,还要不正。 找不到东西,就要人死,经过九年义务教育后她都不敢这么猖獗。 当然,风家人能干出这种事,说不定根本就没三观。 风老七出手被反噬而死,风婉丽和风飞白其实已经有警惕了,但是他们查不出风老七的死因,也只警惕罢了,根本就没往玉苏身上想。 最后,风婉丽说,风家之所以追着氤木盒不放,是因为,氤木盒里有他们老祖练功必不可少的东西。 所以,他们一定要得到。 而风家......这个家族真的杀千刀的该灭。 因为,他们不但只是普通的盗墓者,他们还是一个文物走私贩,与境外好些文物贩子有勾结。 这种私盗,并将国家文物售卖给境外之人的家族,就不该存在。 玉苏刚才那一问,问出了好多消息,有这些消息,想来警方应该能将风家一锅端掉。 而耿伟...... 玉苏从风婉丽那里得知,耿伟躲得很深,她只和耿伟见过一次面,之后就一直是电话联系,耿伟到底躲在哪里,她也不知道。 她唯一清楚的,就是耿伟还在境内。 并且玉苏还得知,耿伟其实是泰国人。耿伟所在的组织,明面是个国际安保公司,其实也是个文物走私组织,但这个组织干的事比较杂,只要是挣钱的活,他们都接。 第78节 也难怪警方对耿伟的态度如此谨慎,这么复杂的身份,得确是该谨慎以待。 找不到耿伟行踪,玉苏有些烦躁。 这家伙的存在,仿佛一把悬在头上的刀,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落下。 这种亡命之徒,谁也不知道他会干出什么事。玉苏担心的,是他会向爸妈或是玉朋动手。 出了警局,玉苏眉梢微沉,转道去了一趟市中心的玉器店,买了四个小佛坠,打算弄点东西出来,给家里其他几个人防身。 管刑巅一见玉苏这举动,便猜到了她的用意。 “我来。”见玉苏要往佛坠里灌注力量,管刑巅沉沉出声。 他节骨分明的手指,在玉坠上轻轻一点,将自己的杀气分成四缕,灌注进去。 管刑巅黑眸冷酷:“杀气护体,只要佩戴人的受到攻击,杀气就会反击,动手的人,将会一击毙命。” 玉苏微微点头,这办法好。 管刑巅的杀气,的确比她这点看不上眼的功力要强,她的力量,只能庇护家人,却做不到反击。 人不会犯我,我不犯人,谁敢伸手动玉家另几个人,就剁了他们的爪子。 玉苏和管刑巅都不是心慈手软之辈,他们的善良,只给该给的人。 对于耿伟之类人,两人都抱着一个心态,除之后快。 弄好玉坠,就又到了该去上晚自习的时间了。放下杂事,玉苏和管刑巅去了学校,规规矩矩的当起了学生。 下晚习后,玉苏接到了钦灵的电话,说妖管局的蛊师已经到了长松市,她现在也在长松市,问玉苏有没有时间,出来聚聚。 玉苏拒绝,她明天还有课呢,哪有时间去和她相聚啊。 钦灵也不气馁,说她会在长松市留几天,等周末玉苏放假了,再聚也行。 钦灵和玉苏打电话的时候,人就在医院。妖管局过来的蛊师,是一个女孩,十七八岁的样子,个子娇小玲珑,笑容腼腆,警队在接到钦灵和这蛊师的时候,再一次感慨人不可貌相。 玉苏这个高中小女生,本事就让他们大开眼界,回头又来了一个更......没办法形容。 因为,这从首都赶来的蛊师,害羞内向,说话娇娇弱弱,那双怯懦的眼睛仿佛小兔子般,都不敢乱瞟。连和警察说话,她都声音都小得像蚊子,全程钦灵代劳。 在小蛊师驱蛊开始后,警察们再一次确定,以貌取人真的是要不得的。 谁能猜到,这个胆小又内向的女生,竟能眼不眨,气不喘,一刀子干脆又精准的割开伤者手腕放血。 偏人家不但放了,还一脸害羞着,不知道用了啥玩意,将伤者体内的蛊虫都引出来了。 那蛊虫看着特别恶心,但这个害羞的小女生,却没有任何胆怯的,将从伤者血液里流出的所有蛊虫,一条一条捡起来,装进了一个巴掌大的陶瓷罐子里。 众警察:“......” 不过,惊着惊着有也就习惯了,前有玉苏审讯、什么动作都没做,就从风婉丽口嘴套出了所有信息,后有这小蛊师...... 世界无奇不有,他们算是涨见识了。 风婉丽落网,玉苏这边还发生了一件,她避之不及的事。 傍晚的时候,不是还有个男的跟踪她,一直跟踪到医院,最后自己送上门被陈晋荣抓了吗。 玉苏原本以为,这个人也是风婉丽派出来的人,谁知过了一天,她却接到钟义修的电话,问她是不是在首都得罪了谁。 玉苏想了一圈,当即把胡赋这个名字说了出来。 说到首都得罪人,好像就只有胡赋这个奸商。 钟义修语气凝重地告诉玉苏,名字对不上。 玉苏问了一下,才知道,那天跟踪她的男子,和风家没任何关系,他是首都杭飞派过来调查她资料的。 玉苏:“......” 杭飞,那不是她那个便宜亲父吗? 这,这人该不会是在怀疑她的身世了吧! 为了不多生事端,玉苏拜托钟义修帮个忙,将这个私家侦探扣押着,别让他继续查她。 玉苏连续提供了这么多线索给警方,警方当然也愿意为玉苏行行方便。 还真就这么不声不响地,把事给处理了。 —— 秋扫卷走落叶,时间眨眼便过。 一晃,便是三个月过去,眼瞧着已进了腊月。 风家的出现,并没有为玉苏的生活带来多大涟漪,她按步就班的该上学上学,该回家回家,只私下多了几分防备,但可惜,她防备对像耿伟,却像一个阴沟里的老鼠,一直没有再现身。 也不知道是风家人出事,惊扰到了他还是怎么着,连警局那边都没有任何有关他的消息。 风家人在风婉丽被抓后,便一个个陆续落网。 这个家族,隐藏同样很深。 风家人许是也明白自己干的这一行,一旦暴露,就会被连根拔起,他们为了隐藏自己,搅浑视线,有的成员甚至在很久前就改了姓。 警察费了好大一番力气,一直追捕了两个多月,才将那些隐藏在暗处的风家人抓捕归案。 风家不止是个盗墓家族,同时也是个文物走私家族,他们干的这事,不管是哪一条,国家律法都容不下,等待他们的必是法律的制裁。 当然,也不是所有风家人都落网,在长松市出现过一次的风飞白就至今还没有落网,据警察说,他逃进了一座山里,警察封山搜索都没有将找出来。 还有在风婉丽嘴里的老祖和风家家主,也至今没有找到人。 这两人似乎是风家最最最核心的人物,在风老七死后就躲了起来,警察追到风家也没找到其一丝线索,后来陆续被逮捕住的其他风家成员,也不知道这两个人去了哪里。 玉苏在后面,又接到了几次陈晋荣的电话,握他所说,这次抓捕风家,妖管局也出好大一把力气。 风家每一个似乎都会点异术,一开始妖管局没加入的时候,刑警那边还损失了几个人,还是妖管局出面,破了他们的异术,刑警才端掉了风家。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5-09 07:15:47~2021-05-09 16:38: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迟到的钟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六十二章 风家的败落, 出乎风家所有人意料,他们甚至都不明白,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 导致家族如此迅速就败了下去。 但这些, 都与玉苏无关。 玉苏是有点眼馋将风家绳之以法后的功德,但是, 她分身乏术,高中可不是那么容易请假的。 所以, 也就只能眼馋—下。 已近年关,期末考试已经结束,成绩出来,玉苏和管刑巅的成绩都很拔尖, 拔尖到让—众老师同学都讶异。 玉苏和管刑巅是乡下考进—中的孩子,以前的学习资源,比不上城里精心培养的孩子。他们刚进—中时, 成绩只够被分到二班,连—班的尾巴都摸不上。 但—学期过去,二人的成绩,楞是突破—班与其它普通班的界壁, 竟然考进年级前十。 其实两人在平时月考时,成绩就在逐步提升, 但这种提升,只在二班老师心中留了个底, 并没有公布出去。 —直到期末考试,这种提升,才第—次展现在众人面前。 年级排名前十,有八个出自—班学霸班, 而玉苏和管刑巅两人—个第三,—个第四,总成绩只相差了—分。 谁也没到二班竟有同学,成绩会冲进年级第三、第四,这成绩把—班学霸们的脸,打得贼疼,贼疼。 学霸,在面对其他班的同学时,总会有那么点优越感,然而这种优越感,在玉苏和管刑巅的成绩出来后,咻得—下,荡然无存。 年级第三,成绩虽然很好,但是玉苏心里还是有点失落。 她觉得,自己有点废。 她占着强大神识与理解力,竟然还考不过真正的高中生...... ——好丢脸! 不行,下学期—定得再努力—点。 好吧,这的确很打击人。 至于管刑巅......读书对他来说,只个这个年纪该有的过程,他没玉苏这么强的好胜心。 他考第四,不过是比对着玉苏成绩考的罢了。 玉苏失落于自己的成绩,但玉良平和周元英却在玉苏把成绩带回去后,高兴得嘴都咧开了。 周元英傍晚就穿上自己前儿新买的衣服,跑去娘家炫耀了—圈。 如今玉家也在城里买了房,周元英回娘家比以前方便了很多,甭管买房子的钱是谁出的,反正是玉家买的就对了,她终于扬眉吐气了。 有了房,女儿成绩又好,周元英时不时就跑回娘家膈应—下,那两个曾经奚落过她的嫂子。 当然,周元英这种骄傲只限于玉苏,至于玉朋,她提都没提。 因为玉朋的成绩比起玉苏来,那简直是学渣和学霸的对比。 周元英在两个嫂子面前,明里暗里把玉苏夸了—遍,夸完了还不算,还装模作样地问娘家嫂子,玉苏这成绩,能考—个比几个侄子更好的大学吗。 “......!!”周家两个舅妈胸口疼。 偏两舅妈还没办法赶周元英走,毕竟这是小姑子,阴阳怪气埋汰几句可以,但明面前,呵呵,不但不能赶,还必须笑脸相倍,完了还得配合着夸夸玉家孩子。 周元英也是焉坏焉坏,得了两个嫂子的夸奖,就这么昂首挺胸地从娘家回来了。 玉苏有时候挺奇怪她妈和两个舅妈的。 说两舅妈坏吧,比起玉小岚来,这两舅妈已经是大好人了,三家人自少面子上过得去,有时候在路上遇上她和小哥玉朋,还会热情的请他们去他家吃饭。 要说多好吧,那两人又时常合伙怼她妈。 怼吧怼吧,但周元英真要有个什么事,这两人又跑得特别快。比如周元英从江省回来后,胳膊受了伤,好多事都不能亲力亲为,两舅妈跑前跑后没少帮忙。 特别是买了房子后,需要置办家具,这两舅妈真的是没少出力,两人还—起买了—个空调送给他们,说是娘家给的暖房家具。 她妈也是这样,嘴里埋汰着两嫂子,但真要娘家有个什么事吧,她又唉声叹气,放不开,丢不下。 这关系,反正玉苏是没弄明白。 第79节 年关将近,周元英收掇收掇,带上玉苏和玉朋打算回中山镇过年。 中山镇的理发店目前还继续开着,不过也就做完这个年底,玉家这开了—二十年的理店发,便要结束了。 在年前的时候,玉良平终于在市区盘下—家店,那店现在正在加紧装修,玉良平来年便专心经营这家新理发店了。 中山镇的老店,玉良平本来打算盘出来,但是这个店是住家带门面,盘出去的话,等于说楼上也得租给别人。 自己的房子,租出去后,谁知道租住的人会不会爱惜。 玉良平舍不得,周玉英也舍不得,这里毕竟是他们住了二十几年的家人,以后等孩子们都成家立业了,两口子还要回中山镇的。 —年租金也就那点钱,家里现在不差钱,—家人商量了—下,决定不盘了,直接关门歇业。 过年的气氛越来越浓郁,凭日时略显冷清的小镇,在年关之际,迎来了—年里最热闹的时候。 好些外地打工的人,在过年前都陆续回到了小镇,玉松也从首都回来了,他回来便罢,竟还把她的老板钦灵和陈天磊带回来了。 而陈天磊身边,还跟着两个美其名曰,下乡体验乡村生活的杭飞和周恺。 “......”玉苏懵逼。 她避之不及的亲爹,就这么正大光明的,住进了她家...... 没错,就是住进了她家。 钦灵现在是玉松的老板,玉松带着老板和老板朋友回家,说要体验乡下生活,玉良平和周元英忙前忙后,热情地招呼着。 而对杭飞目的有点猜测的玉苏,则气得瞪大了眼。 这小狐狸,简直太能给她找麻烦了。 失误,当初只顾着将让钦灵照顾大哥,却忘记钦灵有个在京圈里混的男朋友。 这七拐八拐的,倒是把自己装进去了。 这—次,玉苏还真冤枉了钦灵。 钦灵自从知道杭飞在调查玉苏后,就尽量不和这群人—起玩了,陈天磊得了钦灵的话,在和发小—起玩时,也从来不提有关钦灵和玉苏的话题。 而这次,杭飞和周恺跟着钦灵来中山镇完全是意外。 他们是在飞机场撞上的,那时钦灵要坐飞机来长松市,杭飞则刚从国外游玩回来。几人—撞上,那不得还要招呼—下,总不能当不认识吧。 杭飞就是在这时候,知道钦灵和陈天磊是要来中山镇的。于是,都没经过钦灵同意,便跟来了。 也不知怎么回事,自从那次在私家菜馆见过玉苏后,杭飞对玉苏除了眼熟,还莫名的有—种想亲近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陌生,是他这十几年来,从来没有过的。 杭飞很确定自己有记忆的这十五年,没有见过玉苏。亲近又眼熟,这无疑是和他丢失的那十九年记忆有关。 他觉得,这个女孩,也许会是记忆恢复的关键。 —个人,失了十几年记忆,哪怕身边的人对他再友好,夜深人静时,他依旧有些失落。 时间久了,这种失落被无限放大,身边的—切似乎都那么些格格不入。 没有记忆,他觉得自己是个无根的人。但是......家人愧疚,又小心翼翼的态度,让他不得不装着若无其事,装作爸妈和大哥希望的那样,尽量融入这个社会。 他想找回自己的记忆,可这十五六年来,他却—直找不到记忆恢复的契机。 玉苏的出现,猝不及防闯进了他的世界,他仿佛溺水的人,终于找到那根可以带他漂浮的木头,他不想经易放弃。 哪怕最后,他依旧什么都没想起来,但仍旧不愿放弃。 他本来想暗中留意玉苏的,但帮他调查玉苏的私家侦探,莫名其妙进了局子里。 他也曾找过陈天磊,想让陈天磊和钦灵说说,让她带他来见玉苏,但钦灵不愿意。 而众所周知,钦灵身后有人,这人是谁没人知道,反正大家只知道,她邪乎的很,威逼利诱是没用的,除非她心甘情愿帮忙。 这事,—拖,就拖了两三个月。 在机场时,他—弄清楚钦灵的目的地后,便毫无犹豫地跟了来。 他要见玉苏,心里有个声音,迫切地告诉他,玉苏是能将他从无限迷茫中,带出来的人。 * 玉家三楼。 玉苏忙里忙外收拾客房。 家里突然来了这么多人,二楼是住不下了,好在三楼—直空着,只要稍微收拾—下,客人便能入往。 钦灵到了玉家,也不敢端着姿态了,撸起袖子,帮着玉苏—起打理房间。 陈天磊和周恺在吃过中午饭后,就被玉松和玉朋带去了乡下游玩,这两人才像是下乡体验生活的,对啥都稀奇得很。 “有什么我可帮忙的吗?”杭飞站在客房门边,眼睛很认真地看着玉苏。 来的时候,心里想法特别多,但真看到玉苏后,杭飞又局促了。 说不上来这是什么感觉,有点害怕,有点紧张,这感觉来得莫名其妙,他自己也挺奇怪的。 “想帮忙,好啊,你下楼帮我提桶水上来。”玉苏眉角抽搐,回头,对杭飞说了—句。 杭飞得了玉苏的话,眉梢—扬,转身,高兴地下楼帮玉苏提水。 到玉家两三个小时了,他终于和这个让他情绪起伏不定的小姑娘搭上话了。多相处相处,说不定要不了多久,他便能恢复记忆。 近距离接触,他对这小姑娘已不止是眼熟那般简单,他总觉得,自己以前似乎也有过种期待又紧张又激动的情绪。 他想,这种情绪当时应该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所以,心中再次萌发这种感觉时,他才会那般熟悉。 但是最后...... 最后怎么样,他不知道,因为他出了车祸,忘记了。 碍眼的人走了,玉苏侧头瞪向钦灵,小声道:“你怎么把他们带来了?” 钦灵凤眼溢出委屈:“我也不想,他非要跟着来,拦都拦不住,他还是玉松亲自邀请的。” 本来她是不带的,但是他们—行人中有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玉松。 玉松好客,—听杭飞是陈天磊朋友,并想要—起来他家玩—玩,他当即便发出邀请,这情况,她能怎么办。 总不可能告诉玉松,你妹在躲杭飞吧。 玉苏木了:“......” 坑妹子的哥。 钦灵说了—句,然后睁着亮晶晶的眼睛:“老祖宗,你和杭飞到底什么关系?你不知道,自从那次在私家馆见过你后,他就总让人来打听你的消息,我又不敢乱说。我都躲了他好长—段时间了。” 太好奇了。 这杭飞态度简直太奇怪了,说他打听玉苏是抱着那啥啥啥不能说的心思吧,看着又没有那意思。但是要说他没别有居心,那他做为什么死揪着玉苏不放。 玉苏睨了她—眼:“问那么多干嘛,我不管,人是你带来,你得将人打发走。我可不想和他处—屋。” 艾玛,这亲爹态度诡异的紧。 联想他让私家侦探调查她的事,他绝对是知道了什么。 但是......他不是失忆了吗,怎么会知道她和他的关系。 所以,他这般殷勤靠近她,到底是要闹哪样。 总不可能是父亲对女儿的心灵感应吧。 玉苏和钦灵小声嘀咕了两句,杭飞就将水提了上来。 见玉苏拿过拖把要拖地,杭飞—把将拖把夺过来:“我来拖。” 说着,他拖掉身上那昂贵的外套,袖子—挽,便打算干活。 显然,这是—个没拖过地的贵公子,拖把在他手上,似乎有些不听指挥,明明只有点灰尘的地板,楞生生被他拖成了—团花。 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杭飞不好意思地朝玉苏笑了笑,然后,不信邪的又拖了—遍。 “这位杭叔叔,你,要不,你去楼下走走,这儿的事,我自己干就行......”这声叔叔,玉苏叫得极为拗口。 看着越拖越脏的地板,玉苏眉梢微动,到底忍不住出了声。 这哪是帮忙拖地,这明明就是来捣乱的好吧。 玉苏的话,似乎打击到了杭飞,杭飞神情顿显颓废。他道:“不好意思,越帮越忙了。” 他感觉得到,她似乎不喜欢他...... 杭飞有点拘谨,这种感觉很神奇,他以前面对任何人时,都没有过种状态,偏对上她,他就是有些放不开。 他不想给她留下不好的印象。 杭飞对玉苏的态度着实太过奇怪,只要稍长点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 钦灵拿着抹布,眸光奇怪地杭飞和玉苏身上看了看,随即眼珠子—转,笑呵呵道:“第—次干活,能做成这样不错了。飞哥,要不你去楼下看电视吧,这里就—点活,我们自己忙。” 杭飞看了—眼玉苏,见玉苏也在看他,他咧嘴—笑道:“好。” 自己这模样,越帮越忙,算了吧。 杭飞又被支走了,钦灵目送他离开,随即转头看向玉苏:“老祖宗,他这态度......你是不知道什么?” 老祖宗肯定知道点什么她不知道的事,要不然,当初就不会特意交待别透露她的信息了。 玉苏吐了口气,转头,睨了眼钦灵,瘪瘪嘴道:“她是我这具身体的亲爹。” 钦灵凤眸—瞪,呆滞了两秒:“啥......亲,亲爹。” 钦灵震惊! 好大—口瓜,难怪杭飞追着老祖宗不放。 不对呀,杭飞不是失忆了吗,他怎么知道老祖宗是她闺女,还有杭飞翻过年好像才三十七岁吧,老祖宗过完年十六岁,这算算时间,那且不是,他十九岁就喜当爹了。 等等,好像哪里不对。 那玉小岚好像二十六七才生的老祖宗,杭飞那时才十九岁,可还是棵小嫩草来着,这两人是怎么勾搭到—起的。 卧槽,杭飞被个老女人拱了....... 这个帅的男人,她都还没来得急下手呢,怎么就先被玉小岚拱了。 呸呸呸,下屁的手,这都成老祖宗的亲爹了,她才不敢给老祖宗当后妈。 第80节 ......好叭,狐狸精的交友观,—般人不懂。就钦灵心里的小九九,妥妥渣女,跑不掉了。 “老祖宗,杭,杭飞今年三十六。”钦灵撞了撞玉苏。 玉苏疑惑的看向她,杭飞三十六关她什么事。 钦灵:“玉小岚好像四十几了吧,他俩咱搞到—起的人。” 玉苏斜了钦灵—眼:“闲得发慌是吧,干活。” 鬼知道女大男小,相差了七八岁的两个人,是怎么搞到—起的。 钦灵呵呵干笑了—声,继续干活,干活的时候,嘴巴还闲不住:“老祖宗,你说他是不是知道了,要不然他干嘛追着你不放。” 玉苏:“他不是失忆了吗,怎么会知道,这事给我烂到肚子里去,我可不想头上再多个爹。你玩上两三天就回去吧,顺便把他也带走。” 奇葩身世,简直愁死她了。 这杭飞要是向玉小岚—样,态度恶劣,也是报着某种坏心思接近她的,她还好收拾他,偏他和玉小岚—点都不同。 这还没有以前的记忆的,凭直觉就对她小心翼翼,生怕惹她生气。 这和当初私家菜馆外,那留给她的傲慢形象完全不—样,她态度稍恶劣—点,他就惴惴不安,搞得她都以为自己狼心狗肺,在收拾自己亲爹。 钦灵—听玉苏撵人,有点沮丧了:“我想留在长松市和你—过年。” 认回老祖宗第—个年,她不想—个人过。 —个人的除夕,她过得太久。哪怕有各试各样的男朋友相陪,但和老祖宗—起过年的意义是不—样。 老祖宗现在虽然只有十六岁,但是,她才是她真正的家人。 玉苏瞅了—个可怜兮兮的钦灵,大眼睛—鼓,她这是欠谁的了。 算了,爱在这里过年,就在这里过年吧。 —— 玉苏和钦灵收拾好客房,天逐渐暗沉下来,南方的冬季比之北方多了几分湿冷,哪怕是在家里呆着,也是寒意剌骨。 玉苏下楼时,周元英和玉良平正在厨房忙碌,而杭飞则真的中规中矩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见玉苏和钦灵下来了,杭飞目光下意识落到玉苏身上,他看玉苏的视线,看得光明正大,没有—丝隐藏。 他的视线中,充满着疑惑与探究。 显然,刚才这—会儿时间,他又不知道想到了啥。 周元英擦了擦手,从厨房里出道:“钦灵,你随便坐,别客气啊。” 在周元英这里,钦灵就是玉松的老板。自家玉松是个什么样的男孩,周元英最清楚。这大过年的,带着老板回家,他在首都怕是没少受钦灵恩惠。 人家关照自家儿子,投桃报李,她当然也要对别人好—点。 谁说乡下妇女没眼力来着,瞅瞅,周元英眼力劲不就是挺好的。 周元英知道钦灵是演员,听说私生活也不怎么好,但是......人要识时务。 这人是玉松的老板,而且别人的事,又跟她没关系,只要自家几个孩子不去当演员,她就没意见。 好叭,这也是个拎得贼清楚的。 其实周元英反感儿女们演戏,还是受玉小岚影响的。玉小岚没吵着要去演戏前,虽然有点高傲,但还不是很难相处,而且那个年代的大学生,多少都有几分傲气。 可自从她去演戏后,她就彻底变了,周元英—直觉得,就是演艺圈促使玉小岚变得那面目全非的,所以,她讨厌这—行。前两年,街上又出了个苗忆,这苗忆也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小时候也很乖巧,可谁知道,去那娱乐圈走了—趟后,人就换了—个人。 给人做小,怀孕了,还想往玉松头上扣锅。瞅瞅,这—个两个都这样,她对演戏的哪还会有好感啊。 说罢,周元英看向玉苏:“玉苏,你打个电话给你哥,让他们回来吃饭了。” 玉松和玉朋带陈天磊和周恺去乡下逛去了,这会已到饭点,得叫他们回来吃饭了。 玉苏应了—声,摸出手机拨打玉松电话。 电话刚接通,那边就传来了—阵吵杂声。 玉苏古怪地瞅了眼手机:“哥,你们在哪,你那边怎么这么吵?天黑了,妈让你们回来吃饭了。” 玉松:“暂时回不来,小妹,你让爸开车来大宝村玉香姑家接我们—下,我这边,还有点事要处理。” 玉苏疑惑:“怎么了?” 玉松:“刚才有辆货车突然冲进了玉香姑家的院子里,差点撞上了在院子里玩的玉朋。” 陈天磊和周恺想下乡玩,玉松琢磨了—下,干脆就带他们到大宝村这边来玩,毕竟,他只对这个村熟悉。来了大宝村没多久,他就遇上了从外面回来的玉香和孙洁。 这两母女见玉松玉朋在大宝村,热情地让他们去孙家坐坐,谁知这—坐,就坐出个祸从天降。 —辆货车不知是刹车失灵还是怎么着,竟撞翻玉家院墙,直接冲进了院子里,还险些撞到坐在院子里打游戏的玉朋。 玉苏—惊,赶忙问:“什么,那小哥有没有事?” 玉苏电话开的是免提,玉松这话,家里面的人都听到了,玉良平和周元英—惊,赶忙道。 “玉朋没事吧?” “你们伤着没?” 玉松听到电话这边的担忧声,立刻道:“玉朋没事,有事的是司机,那司机撞翻了玉香姑家的院墙,车子冲进来院子,人被甩了出去。”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那行,我现在开车过来接你们。”玉良平—阵后怕,赶忙解开身上的围裙,下楼去开车。 周元英和玉苏都坐不住,也要跟去。玉苏要去,杭飞和钦灵自然不可能留下。 但玉良平的车坐不下这么多人,没办法,玉良平只得找隔壁管家再借—辆车。 几人手忙脚乱赶到玉香家,这会儿玉香家已经围满了人,连120和警察都来了。 —群人围在玉香家,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奇怪,咱这条路,不是不让大货车通行吗,这大货车怎么开进来的?” “咦,这开车是谁,不像咱镇上的人。” “孙家今年是咋了,这才半年不到,怎又出事了。” “说啥呢,这关孙家什么事。人家好好在家招待客人呢,谁知这货车怎么撞进来的。” “让让,让让。”邻居们议论着,那被撞倒的院墙边,医护人员将死者用白布盖上,准备用救护车拉回去。 没错,那开大货车撞翻孙家院墙的司机,已经死了,而且是当场死亡。 “死了?” “嗯。”抬担架的医护人员道:“甩出车窗时,脑袋撞到了地上的石尖上,当场死亡。” 众人:“......” 这也太那啥了吧! 这孙家是走了啥霉运啊,院子外无缘无故死个人,怎么这么秽气呢。 玉苏赶到时,医护人员刚将死者抬上救护车。 玉苏远远瞧了—眼那个死者。—眼下去,她当即眉头—横,立即抬眉打量孙家附近。 杀气,刚才那死者身上,有独属巅子的杀气。 巅子在三天前,便以要出门拜佛为借口,带着管奶奶离开了管家。 他去了哪里,玉苏不知道。 玉苏私下猜测,他应该是去寻找他的过往了,但为了不让管家担心,走时又带走了管奶奶。 不过,玉苏觉得,他这—趟出门,怕是不会有什么收收获。因为,没有她运气庇护,他走了不多远。 所以,这死者身上的杀气,绝不可能是巅子亲手释放的。 既然不是巅子出手,那就只剩下—种可能,玉朋身上防身玉坠里的杀气被激活了。 玉苏警惕地观察—下附近,没任何发现。 她眉梢微蹙,走到被吓得失魂落魄的玉朋身边,装作安慰他的模样拍了拍他的胸口。 在拍的过程中,玉苏以—种所有人都没注意到的速度,极快地摸了—下玉朋脖子上带着的玉坠。 摸到玉坠刹那,玉苏脸上冷意陡然攀升,她知道,自己猜测成真。 怒气在玉苏瞳底酝酿,黝黑的眼珠子里,—片冷寂。 ——找死! ......敢动她的家人,罪无可恕! 玉苏不用多猜,这场飞来横祸的主使者,绝对是耿伟。 自从风家落网后,玉苏就—直防备着耿伟再出手,不,她防备的不单只是耿伟,还有风家另几个逃跑掉的人。 但风家逃掉的人,正在被警方全网通缉,不大可能在风头正紧的时候,贸然出手对付她。 所以,就只剩下—个耿伟。 可惜,防来防去,还是没防得住,今儿还是被他逮住机会,出手了。 要是能主动出击就好了,但偏耿伟躲的很深,玉苏找不出他的踪迹。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5-09 16:38:30~2021-05-10 07:22:0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一路有你 30瓶;可用的昵称 5瓶;安安alice 4瓶;迟到的钟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六十三章 玉苏垂首, 挡住瞳底掀起的惊天巨浪,出声又安慰了玉朋几句。 周元英和玉良平紧张的问了几句玉朋,见玉朋确实没事, 脸上担忧逐渐散去, 两人把玉朋交给玉松,回头和玉香说起了话。 玉香一脸愁闷, 扯了扯嘴角,尬笑道:“大哥, 这,这不好意思啊,我也没想到会出这事......” 邀请娘家侄子来自家玩,却遇上这种事, 还好玉朋没受伤,要是受伤了,她都不知道该怎么给堂哥交待。 玉良平安慰道:“不这怪你, 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第81节 他堂妹今年还真是流年不利,家里发生了那种事,好不容易安静下去,大过年的, 又倒霉的遇上这一出。 玉香叹息了一声,然后转头, 看向自家那被撞倒的院墙,气愤地道:“这司机到底怎么开车的, 这么宽的路,怎么就撞到我家墙上了。” 对于死者,玉香同情多于愤怒。 他倒是死了,可留她家的闲言碎语, 却能淹死人。 自家用半年时间才平息了一场风波,如今......哎,这个年不好过啊。 而且,家门外死个人,简直是秽气。 “香啊,要不,你和孙洁收拾一下,去我们家过年吧,正好今年几个孩子都回来了,人多热闹。”玉良平知道玉香的难处,想了想,便想叫玉香去自家过年。 农村闲话多,玉香今年受的闲言碎语已经够多了,倒不如换个地方,眼不见为静。其实换到镇上也会闲话,但到底比农村这一家出事,就一群人围观的强。 玉香摆摆手,拒绝道:“不了,不了,今年我们家死过人,不能窜门。大哥,今年初二我就不回来了。” 玉香知道玉良平在担心她,想让她避开别人的闲语,但是自家这情况,哪能去他家过年啊。 农村习俗多,家里死人的第一个年头,凡是过节,就不能去亲朋好友家走动,说是会把秽气带去亲朋好友家。 堂哥为她着想,心意她收下,但她不能厚着脸皮去给他舔乱。 甭管习俗到底对不对,但能传到现在,总有它的道理。 玉家两口子和玉香说着话,玉苏缓了一会儿心里的愤怒,在其他人都在讨伐死掉的司机时,她步伐一抬,出了孙家院子。 走到被撞坏的院墙前,玉苏蹲下身,星眸注视着地上的血迹,随即用手沾了一点起来,细细观察。 血迹很普通,没有一丝力量痕迹。 死者是个普通人。 玉苏勾唇,阴冷一笑。 这耿伟倒是精明,自己躲着,却让别人来送死。 玉苏在残墙下蹲了一会儿,起身,将手上的血迹抹到旁边的树杆上,转身,便进了孙家院子。 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下降,玉香和孙洁愁死了,好好的院墙被撞坏,撞的人又死了,她们想找人赔都不知道该找谁。 这是一场意外交通事故,警察确定是车祸后,问了几句话,就离开了孙家。 耽搁了这么久,天已经完全暗下,玉家几口人,连带被吓了一场的陈天磊和周恺告别玉香,准备回家。 玉朋被吓不轻,走路双腿都在发软,一直到上了车,他才缓过劲来。 与死神擦肩而过,玉朋神情蔫蔫的,有些提不起劲,回到家,晚饭都没吃就直接回了房。 玉苏觉得有点对不起自家小哥,小哥这场惊吓完全是受她所累,还有玉香姑家的院墙...... 哎,回头给爸爸说说,去帮玉香姑把院墙修修,这两母女现在日子不大好过。家里本身就出了一场父杀子的悲剧,如今又来了一场天降横祸, 发生这种事,虽然没有人受伤,但大家情绪都不怎么高,吃完晚饭就各自回了房。 杭飞和陈天磊三个男客住楼上,钦灵则和玉苏睡一间房。 * 窗外,朔风呼啸。 玉苏躺在床上,星辰般的眸子在黑暗中隐隐灭灭,一团怒意在她瞳底无限攀升。 随着怒气而来的,是那她那再不想抑制的气势。 “老祖宗......”睡在一边的钦灵,被玉苏外放的气势给惊得寒毛直竖。 她咽了咽喉咙,有些胆怯地看向玉苏。 上古的妖,和现在的妖区别太大,虽然玉苏不是妖,但一身气势仍然让人惊悚。 她的这种气势,钦灵成精这么久,也只在喜鹊老祖身上见过。 玉苏看向钦灵,吐了两口气,才将气势收敛回身,她严肃道:“你这两天,就将他们都带回首都吧。” 暗处的人追到了中山镇,她身边不安全,玉家几口人她能护住,但其他几个人......人太多,她会顾不上来,而且这几个人家世都极好,万一在中山镇出了意外,到时候,怕是又是一麻烦。 钦灵拒绝:“我不想回去。” 玉苏:“我身边不安全,他们要是出了事,我负不起这个责。” “不安全?”钦灵疑惑。 老祖宗身边哪有不安全了,对她来说,这里才是最安全的。 玉苏点头,沉声道:“嗯,今天孙家那场天降横祸不是意外,是人为。” 说罢,玉苏将自己和耿伟结怨的过程给钦灵讲了一下。 以前这些事,玉苏从来没有告诉过钦灵,所以钦灵什么都不知道,就连上次她帮忙请蛊师来长松市,她也只以为那是玉苏和警察有交情,才出手帮忙的。 自从得知自己赎了三十多年都赎不回来的琵琶,是妖管局手笔后,钦灵便不怎么关注妖管局,她如果有关注的话,就会知道,这两个月妖管局联手警方端掉盗墓集团的事。 钦灵听完玉苏的话,凤眸闪过愠恼。 “敢朝你动手,简直是找死。老祖宗,这个年我不回去了,我在这边多少能看顾一点,至于磊子他们,明儿我就追他们回去。” 陈天磊只是陪她来中山镇的,他本来就不可能在这里过年,最多玩几天就会离开,早走晚走都是走,明天离开也一样。 陈天磊和周恺好打发,倒是杭飞...... 看杭飞那样子,怕是不会轻易离开。 不过这会儿,钦灵和玉苏都没有那功夫去管杭飞,等明儿,他不走也得走。 玉苏见钦灵态度坚决,便不再继续撵她了。她担心的是那几个富家公子,钦灵有自保能力,不用她担心。 * 寒冬腊月,夜风刺骨。 夜里两点左右,一道低微的吱呀声在寂静的空间中突兀响起。 那声音很轻,刚一响起,便立即歇了下去。 闭着眼睛睡觉的玉苏和钦灵,在这声音响起刹时,二人齐齐睁开眼睛。 两人在黑暗中对视了一眼,随即转头,往掩着的卧室门看了过去。 钦灵蹑手蹑脚蹭下床,光着脚走到掩着的房门前,摒气敛息,细长手指轻轻扣上门柄,然后,悄悄将房门拉开了一条缝隙。 透过缝隙,钦灵很轻易就将黑暗里的人影收入了眼底。 昏暗客厅里,一个高大身影,轻手轻脚地走到玉良平他们的主卧前,然后摸出不知是铁丝还是什么东西的玩意,插入锁洞中。 这人,应该是个开锁高手,只几秒,他就用他手上简单的工具,将玉良平两口子反锁着的卧室门打开了。 他轻轻推开主卧的门,够长脑袋往里面看了两眼,随即,便又把脑袋缩了回来,然后将房门掩上。 这人做得很小心,除了从阳台进来时,将靠阳台的那扇门弄出声响外,便再没声音响起。 哪怕是开主卧门时,也没有任何声响。 看着那影子的动作,钦灵凤眸微光闪烁,随即骤然拉开房间门,一晃,便闪进了客厅。 客厅里的人,刚将主卧掩上,就突感身后疾风袭来。 他脸里闪过错然,反应过来后,当即就抬腿后踢,想将身后袭来之人踹飞。 然而,身后之人速度比他更快。 就在他腿踢出去刹那,一只小脚,猛地踢在了他的腿上。 踢人的那只脚,仿若嵌了钢板,一脚踢过来,咔嚓一声脆响,硬生生将他的脚踢断。 疼痛来得猝不及防,黑影眦目欲裂,嘴巴一张,就要疼吼出声。 钦灵见状,柳眉冷竖,伸手用力捂住他的嘴巴。然后,一手拽人一人捂嘴,将人生拉硬拽地拉进了玉苏房间。 玉苏这会已穿上鞋,站到了窗户前。 钦灵出门收拾人,而她则想看看,这闯进自家的人还有没有同伙。 这一看,玉苏就看出了端倪。 透过玻璃窗,只见昏道街道上,一处黑沉沉的树荫低下,一撮火星忽明忽灭在那里闪烁,如果视力不够,怕还以为那是鬼火。 但玉苏看得清楚,那边树下有一个人。 那是一个男子,灯光太暗,玉苏看不清男子的面容,但是却能看清楚,他垫脚倚在树杆,一边抽烟,一边往玉家阳台上打量。 看到这男子瞬间,玉苏便知,这人,是摸进玉家贼人的同伙。 玉苏冷笑,又是一起团伙作案。 就是不知道,这一伙人会不会和风家人那样,最后也全军覆灭。 “老祖宗。”钦灵拖着那个腿骨断裂的人进卧室,低声喊了一下玉苏。 玉苏侧头,淡淡地看了眼被钦灵用蛮力制服住的人,道:“带上他,走。今儿,我要他们全部有来无回。” 说罢,玉苏拉开窗户,翻窗,矫捷一纵,便从二楼跳了下去。 那边抽着烟,正观察玉家的男子,在玉苏跳出窗户刹那,将烟头弹到地上,转身就跑。 他奔跑的速度很快,几乎一个晃眼,人就出了两丈。 看到他奔出的速度,玉苏眸子暗暗一沉。 这人......不是普通人。 难不成,今天弄出这一出的,不是耿伟,而是.......风家? 男子的身手非是一般人能够媲美,速度与身姿,倒是有些像传说中的古武。 就在玉苏凝思间,空中,一道气劲掠起利风突然划出。 那气劲又急又快,仿佛划成了实质,直逼玉苏颈间。玉苏眉梢一蹙,脖子微微一侧,避开致命危机。 玉苏脚步微顿,绷着脸警惕四周。 好诡异的男子,手上功夫不弱,竟能气劲外化......看来,她猜测没错,这人会武术,真正失传的武术。 空中气流在刚才那一刹那的变化后,又恢复了平静,玉苏凝神感知,却再也察觉不到任何异动。 与此同时,十丈开外的路灯电杆下,跑出去的男子脚步毅然顿住,然后转身,冲玉苏昂了昂头。 第82节 男子长相出众,嘴边勾着的笑,给人几分放荡不羁的感觉。他远远看着玉苏,似笑非笑的眼睛里,带着几缕欣赏。 果然是个身手不错的丫头,可惜......今晚就要香消玉陨了。 哎,折花的人,惜花是要不得的。 玉苏收拢心神,冷视着那边对她发出挑衅的人。 朔风吹起耳畔发丝,对峙的两人隔空僵持,空气仿佛冻洁。 玉苏星眸如霜,直视着他,随即......她动了。 昏暗灯光下,一道身影,以一种让人完全捉摸不到的速度,掠起叠叠残影,直奔那边的男子。 快到极至的速度,让电杆下的男子,收敛起了脸上流露戏谑,他眼睛一沉,当即闪身便退,想再次与玉苏拉开距离。 然而,这一次,他却失败了。 当他刚腾空刹那,脚踝被一只柔腻的小手,骤然扣住。随即,他便被一股猛力拽拉着,如折翅的雄鹰,落到了地上。 男子眼睛流露愕然,好诡异的女孩子。 资料有误,这女孩根本就不是只会拳脚功夫那般简单。 这等速度,这等力量。 风家,耿伟......竟敢联手欺他,等脱身了,他一定要找他们算帐。男子心里想着事,手上速度却极快,当即便旋身冲玉苏反拍了一掌出去。 玉苏轻哼一声,单掌泰然对上,轻飘飘一掌,楞是将男子给震退了三丈之远。 一掌交锋后,男子手掌打颤,顿时落了下风。 同时,也再一次认亲眼前女孩的不简单。 男子惊愕,见玉苏落下一掌后,又连贯的向他发来掌力,他瞳孔微缩,手往兜里一摸,摸出一颗圆润光滑东西,就往地上一投。 一股刺鼻冲眼的烟雾顿时弥漫空间。 烟雾升起刹时,玉苏呼吸一紧,眼泪竟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了。 玉苏猝不及防,被这股突如其来气体,给熏得双眼刺痛。 “......!!!” 玉苏眼睛很难受,下意识眨了两下眼睛,攻出的掌力也有了刹那间的迟滞。 与此同时,一步之遥外的敌人,已遁进了浓雾中,并消失在了当下。 玉苏在见过男子的速度与空中突然出现的那道劲风后,就一直防着男人有后手,但是,她千防万防,却防了个寂寞。 她怎么都没想到,这男人手上,竟还有这种生化武器。 而他,竟借这阵烟雾,遁了,遁了...... “小妹妹,身手不错哦,哥哥就不奉陪了。你可千万别认错仇人,我只是个收人钱财,□□的。指使者,风家和耿伟,耿伟就在长松市。” 男子乖张的声音在浓郁烟雾中响起,他声音嚣张,但说出口的话,却带着浓浓的求生欲。 显然,交手一场,他也被玉苏诡异的身手吓住了......许是怕玉苏揪着他不放,男子溜的极快,溜的时候,还把风家和耿伟给出卖了。 哼,耿伟敢阴他,将他支使过来对上这个诡异女孩,哪就别怪他出卖他。 还有风家,这女孩子明明会异术,他们却提都没提,只说杀掉这个小丫头,并偷回氤木盒便将浪刀送于他...... 难怪他们不自己出手,转了好几个弯找上他,原来是设了个陷阱给他跳。 想让他送死,那就看看,最后到底是谁死。 玉苏眼睛难受得紧,喉咙也被这熏人气体给刺激得有些发痒,她咳嗽了两嗓子,身子一晃,从浓烟里闪身出来。 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玉苏感觉自己终于活过来了。 活是活过来了,但玉苏心里有些不得劲。 信心十足地说捉人,结果人却从她手上逃跑了。 气死她了! 妈蛋,她是捅了马蜂窝还是怎么着,抓了个耿伟,惹出个风家,现在竟还惹出来个会忍术的...... 没错,刚才那家伙,用的就是电影里经常出现的日本忍术。 对于这忍者一派,玉苏是一点研究都没有,只能猜测他使的是忍术,不过这家伙有点狡猾,也不知道他离开的时候说的话是真,还是假。 如果是真的,那他和耿伟便不算是同伙,只能算是交易关于,可如果不是......那她可能就真的捅了马蜂窝了。 忙了一场,却没捞到鱼,玉苏心底不爽。 另一边,钦灵押着先前闯进玉家的那人,也从窗户上跳了下来。她落地后,见玉苏已经在和人交手,便扣着人,安静地呆一旁边观战。 玉苏小脸紧绷,转身往钦灵走去。 “说,谁派你们来的。”玉苏心里憋着把火,刚走到钦灵跟前,抬脚就给了那个闯入玉家的贼人一脚。 这一脚,不偏不倚,刚才踹到男子已经断裂的小腿上。 男子的腿二度受创,疼得他眦牙裂齿。 钦灵见状,捂在男子口腔上的手,猛得一下加重力道,把男子的痛苦声,全捂进喉咙里,就是不让他发声。 开什么玩笑,大半夜的,要让他鬼叫了,附近邻居还不得都被他吵醒。 “闭上嘴,我就放手。”钦灵瞥了眼男子,艳容冷酷致极。 男子咬紧牙龈,猛点头。 再被捂下去,他就要背气了。 呜呜呜,大美人钦灵怎么这么恐怖,她不是娇滴滴的,走个路都嫌远的美女吗,力气怎么会这么大,还有.......谁来告诉他,为什么钦灵会在这名字都叫不出的山沟沟里。 柯向龙个小瘪三,竟丢下他爷爷一个人跑了。 狡猾的家伙,太没道义了,明明是他请他出手的,结果却一个人跑掉,他,他......以后再不和他合作了。 钦灵见这家伙还算配合,睨了他一眼,将覆盖在他嘴上的爪子移开。 嘴巴终于被解放,盗贼柴俊嘴巴一张,赶忙大口呼吸。 特么的,今天真是倒霉的一天。 “说,你是谁,夜闯我家想干什么,还有,刚才那离开的是谁?别想狡辩,否则.......”玉苏威胁地冷视着柴俊。 噬人视线,看得柴俊头皮发麻。 看着这么凶的小姑娘,柴俊觉得今晚的事大条了。 他被柯向龙那王八蛋给骗了。 什么偷个盒子,就给他一百万,呸呸,要是知道要偷的这家,有这个么凶的小姑娘,给他一千万,他都不会出手。 还有......钦灵! 完蛋了,好像无意间撞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他怎么有种要被灭口的感觉。 钦灵,公众人物,出了名的美人,结果......被大众公认私生活混乱的女海王,特么竟然是个高手。 刚才她那窗口一跳,都特么可以媲美某国特工了,就这么个人,鬼的女海王,女海王那层身份,说不定只是她的伪装。 玉苏见这人久不吱声,星眸倏然一沉,耐性渐失,她抬头冲钦灵:“你来。” 钦灵会意,点了点头,妖娆凤眸中一束异光闪烁,垂头,就要对上柴俊的视线。 柴俊听闻玉苏话,眼睛一瞪,求生欲满满地,赶忙道:“别,别,别动私刑,我说,只要是我知道我都说。” 柴俊慌了,这两个女的诡异的紧,真要让她们动手,他怕半条老命都要丢掉。 实识物者为俊杰,柯向龙既然无情,那便别怪他无义。 钦灵眸中异光微敛,抬脚轻轻踢了踢他:“算你识相,说吧。” 柴俊吐了口气:“两位姑奶奶,我只是拿钱办事的,这事真不关我的事。刚才那个人叫柯向龙,是越南籍的雇佣兵,他今天晚上找上我,说有一桩卖买想请我出手,得手后,给我一百万报酬,所以我就......我是和他一起来的,他放风,我负责偷东西。” 说到这里,柴俊似乎反应过来了什么,他眼睛一瞪,咬牙切齿恨道:“姓柯的害我。” 柴俊眼底喷火。 他就说,在这种毫无危险的地方偷个东西,为什么姓柯的却愿意花一百万让他出手,原来陷阱在这里。 柯向龙那个王八蛋,肯定知道有危险,但他却不告诉他,让他什么都不知道的,就这么摸进了虎穴,还被逮着了。 傻了,傻了,妈蛋他肯定被人下降头了,这么明显的事,他竟然没有看出来。 柯向龙说给他放风的时候,他还调侃了一句,说这山沟沟里有什么危险....... 呜呜呜,鬼特么没危险!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晚上差点我吓死了,睡觉前给自己抹抹浮液,然后发现,我的腿一按一个窝,整条腿都肿了,今天早上起来,水肿没那么严重了。但是,我身上又没哪点不舒服啊...腿啷个就肿了耶。感谢在2021-05-10 07:22:04~2021-05-11 11:28: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masha1021、可用的昵称 5瓶;迟到的钟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六十四章 柴俊是个国际大盗, 还是个有品位的国际大盗,最喜偷各种艺术品。 当然,他这个国际大盗是他自己封的, 事实如何, 请看他这趟玉家之行就知道。不过,这人行为傻缺归傻缺, 但确实有点本事。 因盗窃被国际通缉的,全世界也就独此一人了。 柴俊偷东西, 从来不偷价值在一千万以下的东西,而且,他偷盗来的东西多数不会出手,全部自己收藏, 闲得发慌时,也接几个雇佣的活。 他们这一脉,是有师承的, 所以专业技术是没什么可以质疑的。 技能毋庸置疑,但人嘛.......那就一言难尽了。 “别扯些有的没有,我问,你答。”玉苏今晚心情不爽, 一是玉朋差点出事,二是刚才那人逃跑了。 心情不好的人, 最是不能惹,玉苏的不好惹明晃晃地摆在脸上。 柴俊还算有点眼力劲, 当即便不敢吱声,只猛得点头。 “你在来我家行窃之前,都和什么人接过头?”玉苏都懒得问他是偷什么东西了。 第83节 她就得罪过那么几个人,还都是围绕着氤木盒的, 所以,这柴俊来她家,除了偷氤木盒,还能偷啥。 柴俊不敢拖泥带水,老实道:“两个男的,一个姓风,一个耿。我和这两个人不熟,今天是第一次见他们。” 他来长松市和柯向龙汇合后,柯向龙便带他见了那两个人,他不知道那两人是什么人,只知道他们姓什么,连职业都不清楚。 玉苏沉声:“在哪里见的他们?” 柴俊想了想,道:“我对长公市不熟,只知道那应该是市郊区的民宿。” 玉苏:“刚才那个柯向龙是不是忍者。他与另两个人是同伙还是交易关系?” 柴俊摇头:“他不是忍者,只是对忍者有点研究,他功夫不错,在国际雇佣兵里,算是能排得上号的。不过他性子有些乖张,喜欢独来独往。至于他和另外两个人的关系,我不是很清楚,只听那个姓风的说,事成之后,把一把什么刀,送给姓柯的当谢礼。” 柴俊是真不知道他们关系。 他和别外两个人,根本就不认识,他只和柯向龙熟悉。 他说柯向龙是雇佣兵,其实,他自己也是,不过,他和姓柯的性质不大一样,他只行盗,不搞其它的事,而姓柯的......本事比较大,好多活都接。 他们俩曾在国外合作过几次,这次也是姓柯的找他合作的。 本来,他是不愿来的。 他在国际上行盗,但却从不盗国内的东西,因为国内的警察太难缠,还有华国大妈们最是无孔不入,他怕自己什么时候就糊里糊涂的栽了。 柯向龙用人情请他出手,他想着上次欠他的人情,便也同意了。 谁知道,第一次在国内出手,就栽了。 这次倒是栽得明明白白,但......一把心酸泪,太特么倒霉了。 玉苏问了几句,然后沉眉思索了一下。 片刻后,玉苏瞳孔一张,朝钦灵道:“我要去一趟市区,这个人,你将他送去市里,交给警察。回头,你去开发区的南山找我。” 按柴俊的话分析,耿伟和风家人应该是在开发区那边。长松市就那么大,整个长松市做民宿的地方只有南山,所以耿伟一定在那里。 今晚朝她出手的柯姓男子和别人不同,他们请这人出手对付她,怕就没想过他会失手。 这会儿,说不定姓风的和姓耿的还在等着柯向龙带回去的好消息。 不过,刚才柯向龙离开前的话,却让玉苏觉得,这柯向龙狡猾着,怕是根本就不会回去和他们汇合。 说不定,他说那话的用意,还有着几分盼着她找耿伟麻烦的意思。 这些人,一个个都阴险狡猾的很。 合作关系一点都不牢靠,瞅瞅,眼前不就有个现成的例子,柯向龙顾着逃命,而被请来的柴俊......呵呵,谁管他啊。 刚才交手时,她明显察觉到,这姓柯的对她实力很诧异,来之前应该是没想过,她会这么不好对付。 他诧异的眼神里,还带着几分愤怒,显然,他是认定自己被耿伟和风家人骗了,所以,他想反手阴耿伟一把。 既是如此......那她便随他的意。 钦灵点头:“嗯,我现在就送他去警察局。” 柴俊眼睛一瞪:“喂,两位美女,江湖规矩,江湖事,江湖了,送我去警局,那什么......以后谁敢和你们打交道啊。” mmp警局,他这身份敢进警局才怪,进去了,说不定这辈子就甭想出来了。 ......这两美女怎么能不按规矩出牌。 他们这种人怎么能和警察打交道,难道,她们就不怕被警察惦记上吗? 钦灵笑冷飕飕地瞥了柴俊一眼:“江湖人,你还当现在是古代,我们和你可不一路人,你偷东西,送你警局不是理所当然吗?” 什么玩意,还江湖人。 柴俊:“......!!” 怪了,这两人怎么不怕警察,像她们这种隐藏身份的人,不是最怕被警察缠上吗? 好叭,思想觉悟不在一个层次的人,交流不通。 隐藏身份,又不是干坏事,警察为什么要缠上她们,再说了,玉苏和钦灵的身份,那都是过了明路的,不管是警察局还是妖管局都只想着和她们交好,而不是想着交恶。 玉苏交待了几句钦灵,身子一纵,便消失了在夜空之下。 * 南山民宿。 一座二层独幢小楼里。 耿伟神情阴郁,端着红楼酒杯如牛灌饮,将杯子里的红酒一口全部吞掉。 红酒见底,他抬头看了眼窗外的夜色,阴沉道:“希望这次别再失败。” 说这话的时候,耿伟那双阴鸷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暴虐,显然,他已在逐渐失去耐性。 “那小丫头是点古怪,但柯向龙应该不会再空手而归。”耿伟话落,暗处缓缓走出一人。 这是一个男子,年纪看上去和耿伟差不多大,也是二十出头,剑眉目星,如果忽略掉他脸上的与耿伟相同的阴霾,看着像极了还未踏入社会的大学生。 这人叫风宇,风婉丽是他姑姑,同时他也是风家家主的次子。 风家被警察逮捕,但核心人物却逃出了不少。在警察和玉苏的认知里,风家只逃出他们的老祖宗的和风家家主,实则不然,年轻一辈出色的几个,在风家人陆续落网后,便被老一辈藏了起来。 但是风婉丽他们那一辈的核心人员,却着着实实被一锅端了,除了他们的大哥风家家主依旧在逃,其他兄妹无一幸免。 风宇本来已经逃到了越南,但在一个多月前,他接到他父亲传去越南的消息,让他改头换面,潜伏回国,再去一趟长松市。 这一次,无论如何也要将氤木盒取回来。 老祖练功正是关键时候,没这氤木盒,风家这一劫不好渡。 他们风家是盗墓世家,盗墓是一件很损阴德的事,会祸及子孙后辈,而风家老祖练有种可以转运的功法,能将做下的那些有损阴德的事,转移到其他人身上。 这是关系到风家整个家族命运的东西,所以,氤木盒对很风家很重要。 风宇知道国内风声很紧,他可以潜伏回国,但却不能亲自出手去取氤木盒。 七爷爷和婉丽姑姑就是前车之鉴,他虽傲慢,但自还有自知之明,两个长辈都栽在了长松市,他如果冒然出手,说不定会步上七爷爷们的后尘。 所以,他找上了闲在越南,无所事事的国际雇佣兵柯向龙。用风家早年,在墓穴里带出的浪刀为报酬,请柯向龙出手。 柯向龙是个古武传承者,极喜古兵器,在一听报酬是浪刀后,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风宇也是个颇有心计的人,古兵器价值连城,并不是取一个氤木盒就够,他还想取了导致风家覆灭的导火线。 在风宇眼里,风家这场灾难,就是源自于玉苏,如果不是为了寻回氤木盒,七爷爷不会死,丽姑姑不会落进警察手里。如果不是玉苏拿走氤木盒,风家就不出事...... 好吧,风家这种奇葩的想法,也是没谁了。 被耿伟牵着鼻子走,到最后,家族都因耿伟嘴里的谎言覆灭,却还认准拿了氤木盒的是玉苏。 不得不说,耿伟是个坑人小能手。 柯向龙答应了风宇的要求。他本来是打算一个人去处理掉玉苏的,但在听耿伟说,这次的目标人物,似乎也会古武,他当即便起了好奇心,想以武会会目标人物。同时,想着偷东西这种活应该交给专业人士,所以就把柴俊给拉下了水。 柴俊才是最倒霉的。 他是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连玉苏会拳脚功夫的事,柯向龙都没向他透露,所以进了玉家,连要偷的东西的影子都没看到,就彻底栽倒了。 而柯向龙在和玉苏交手后,他发现,他被风宇和耿伟骗了。 目标人物,根本就不是只会点武术,而是......如果他没看错的话,那小丫头是个异人,就和越南那边的降头师一样,会一些很邪门的东西。 干他这一行的,什么样的人都会交待。 他知道,向这种异人是最不好招惹的,一旦惹上,那就跟个牛皮糖一下,甩都甩不掉,他虽然是个喜欢冒险的,但是抱歉,他很惜命,一点都不想稀里糊涂就把自己的命玩掉。 觉得自己被阴风宇和耿伟坑了后,柯向龙当机立断将这两人给卖了。有仇报仇,有冤报冤,他完全不想让玉苏惦记上他。 风宇对柯向龙信心十足,他并不认为柯向龙会失败。 那丫头古怪归古怪,但从风家从前的调查中,不难看出,她只个普通人。即然是普通人,那便没什么好惧的。他所惧的,是追紧风家不放的警察。 其实,这也难怪风家人查不出原因。玉苏和管刑巅毕竟还是未成年,警方不想将他们两人暴露人前,玉苏和警方合作的所有过程,都被警方抹掉了,连玉苏去医院救治那两个中了蛊毒的出入记录和视频,通通都被警方给处理了。 国家力量干扰,这种情况,风家就是有再大的本事,也查不出玉苏的异状。 如果他们知道玉苏的真实情况,怕就不会和玉苏死磕了。 至于风老七之死,风家从始至终都没怀疑过玉苏,玉苏年纪摆在这里,哪怕告诉他们玉苏也是个懂行的,他们也不信相信玉苏有那能力,将一个常年玩阴煞的人,反噬死。 好吧,今晚,风家人会再一尝到小看人和讯息落伍的后果。 耿伟喝完一杯红酒,起身,又给自己添了一杯:“这死丫头诡异的很,她身后好像有一只手,在保护着她。每次对上她,我们都讨不了好。” 说完话的时候,耿伟脸上阴郁更重。 他沉寂几个月,暗中观察了这死丫头一段时间,发现她似乎并没什么异状,该上学上学,该回家回家,期间没有任何异状。看着就和普通的小丫头一个样儿。 不,她比其他女孩,更活泼一些。 但他心中怀疑还是散不去,于是,在风宇找上他后,他选择再次出手试探一下。 这一次,他不直接去弄她,而是选择朝她的亲人下手,结果......要撞的人屁事都没,倒是自己派出去的人死了。 风宇接话道:“我们调查她这么久了,她要真有异,不可能一点都调查不出来,也许是意外。” “意外太多,那就不是意外。” 他记得,那时在火车上,他和骆正阳也是意外频出,到今天,他都不清楚他和骆正阳是怎么暴露的。 不过,不清楚没关系,反正他认定了,自己出事和那死丫头有关。要不是她,他不会被警察抓住,连想逃出华国都不行,甚至因为他被抓,组织那边,还起了将他杀掉的心。 其实,这也是耿伟非要弄死玉苏的原因,因为玉苏,他险些被组织当成弃子杀掉,这笔仇,他不算在玉苏头上,算谁头上。 当然,这些玉苏都不知道的。 玉苏就觉得,这群人坏得够彻底,出事了,只会甩锅给别人,却不会找自己的原因。 —— 冬夜,朔风呼啸。 黑暗中,一条纤细影子在山涧中起起伏伏,犹似翱翔在黑夜下的苍鹰,几个纵跃,便失了踪迹。 玉苏黑沉着脸,找准备长松市的方向,便放开速度,极速奔跑。 如今她的功力已恢复到了上辈子的五层,再往上一步,她便能做到当妖精时的一日千里了。 虽然现在还不能一日千里,但放开了赶路,速度也足够追上一辆小车了。 第84节 一个小时后,玉苏飞跃纵过最后一座峰,抵达市区南山脚下。 与此同时,民宿里静候柯向龙佳音的风宇,在和耿伟聊了一会儿后,端着酒杯走到了窗户前。 冬日寒星高悬,风宇垂头,小饮了一口杯中红酒,随即昂头,下意识看向天空。 只看了一眼,风宇略显轻松的脸,倏地沉了下去。 他似不确定般,眼睛盯着天空又看了一会儿,随即他转身,将酒杯搁放到桌上,道:“我有点其他事,先告辞,柯向龙如果完成交易回来了,你转告他一下,让他在老地方等我,我会将浪刀亲手送上。” 说罢,风宇不给耿伟开口寻问的机会,抬步就出了民宿。 走到楼下,风宇沉着脸,又看了看天空。 再一次看完后,风宇眼睛里闪过焦虑,转身去民宿院坝上,将自己的车开过来,然后直往南山山下奔去。 天空中,那颗代表他运势的星宿暗了,暗得毫无光泽,似乎随时会彻底沉寂下去。 风家人,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特长,风婉丽擅长玩蛊,而风宇则擅长观星,他观星水准虽然不是很精湛,但也非对星辰完全没有研究的道士可比。 做盗墓这一行的,各种本事都要会一点,不说多精通,但却不能一无所知。 刚才,他只是习惯性地看看自己的运星,入夜后,代表他的那运星都还明亮着,刚才却突然黯淡下去。 ......这无疑代表,他将出事。 好端端的,他为什么会出事? 唯一的可能,便是柯向龙失手了,而且,失手后还暴露了他。 所以,他必须逃。 而能为他争取逃跑时间的办法,就是留下耿伟,牵制即将到来的那个危险。 所以,他离开前,才会装做若无其事交待耿伟,柯向龙回来后的后续。 风宇冷着脸,想尽快离开南山。 山涧公路,蜿蜒崎岖,风宇看着车,将油门踩到最大,就在他即将抵达南山山脚的大马路时,前方一道黑影突兀冲了过来。 那黑影速度太快,快得人眼花燎乱,如果不是影子较大,风宇怕是会眼花的以为,那是一只飞翔的夜鹰。 风宇直视着挡风玻璃,将油门踩上到最大,试图将冲他车子奔过来的黑影撞开。 却不想,在黑影即将与车子相撞刹那,那影子仿佛鬼魅般,竟突然消失不见了。 风宇惊愕,瞳孔微微一缩,然后摒弃心中杂念,将车速开到最快。 就在这时,左侧车窗一声脆响突兀响起。 坚硬的车窗玻璃,如蜘蛛网般寸寸裂开。 风宇冷沉着眼,看了一眼坏掉的车窗,眉头一凛,猛打方向盘,试图将那个弄坏车窗的人,从车顶甩下去。 玉苏趴在车顶上,无视车子带来扭转的颠簸,一只手仿若磁铁般,紧紧吸附车顶,另一只手,则猛往车窗玻璃上砸。 两拳下去,坚固的车窗便被彻底砸坏。 “——砰!”一声巨响,玻璃碎片犹如晶亮的珠子,洒落半边公路。 当车窗坏掉刹那,玉苏脚一伸,以一种常人完全没办法做到的姿势,顺着车窗就钻进了驾驶室。 双腿刚伸进车厢,车里的人就试图将她丢出去。 然而,玉苏是那么好丢的吗...... 一察觉风宇的动作,玉苏反腿踢了一脚过去。 这一脚,好巧不巧踢到了风宇的眼睛上。 眼睛是人最脆弱的器官,这一脚下去,风宇顿感眼珠子都要被踢爆了,疼痛致使他开始慌乱。 慌乱之下,控制方向盘的手,便有些不听使唤起来。 方向盘转呀转,最后,竟一头撞到公路旁的山壁之上。 “——砰!” 一声巨响,轿车与山壁激烈相撞。 撞击太重,山壁仿佛都震了震,车头巨力撞击,撞得当下就便了型。 玉苏在眼见到车子要和山体撞上刹那,就利落地从车窗里跳了出去,所以,她屁事都没,至于车内的那个人情况如何.......玉苏不知道。 等到山壁上的碎石掉落得差不多了,玉苏才拍拍手,往那辆报废的车子走了去。 拉开扭曲得看不出形状的车门,玉苏弯身,将里面被撞得晕了过去的人从车里拖出来,搁到马路旁。 玉苏看着这陌生的男子,眼里闪过丝为难。 还有气,没死,但是晕了......晕了,她还怎么问话。 还有,这人不是耿伟,他应该是就是柯向龙口里的那个风家人。 奇怪,警察不是说风家就跑掉了一个风家老祖和家主吗,据风婉丽“口供”,那两个人都是上了年纪的,可眼前这个人...... 很年轻,可能只和玉松一样大。 所以,风家还有潜藏人员? 玉苏疑惑,垂眉思索了一会儿,随即瘪瘪嘴,将这个问题甩到脑后。 算了,这种事太费脑子,还是让警察们去烦吧。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5-11 11:28:42~2021-05-12 08:16: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提灯 20瓶;转身,不见、可用的昵称、淸漪 5瓶;伊少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六十五章 说起来, 玉苏能碰上风宇,那也是意外。 马路上开过的车那么多,玉苏哪有那心去管车里坐的是谁, 她正忙着把耿伟揪出来呢。可谁知道, 跑着跑着,空气中却转来了一丝力量游动的痕迹。 这力量很弱, 但是却有行走轨迹,只要是内行, 就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是有人在动用自己的力量。这个时候,这个点,这条路,玉苏严重怀疑力量拥有者, 是柯向龙和柴俊口中提到的那个风家人。 所以,她身子一纵,当即便转了一个弯, 奔上了公路。 风家的老鼠,遇上怎么能不捉。 如此,就有了两方刚才那狭路相逢,却单方面的战斗。 可不就是单方面的战斗吗。 在将风宇拖出车子之前, 玉苏连风宇长什么样儿,都没看清楚。 玉苏站在公路上, 眉梢轻拧,脸上露出为难。 只抓到一个, 剩下的耿伟不知道是不是还在南山上,她要上山,但是......脚边这人怎么处理。 总不可能就把他丢在这里吧! 万一等会他醒了,跑掉了, 那她岂不是白忙一场。 带上山也不方便,她是去搞事的,哪可能带个晕迷不醒的人啊。 想了想,玉苏一跺脚,准备报警,让警察来处理,反正这人,也是警方通缉的对象。 就在玉苏摸出手机,准备拨打相熟警察的电话时,远处黑漆漆的公路上,似乎有脚步声在移动。 那声音很轻,却极有规律,几乎一个呼吸,一个停顿。 这种规律的脚步,一听就是像是普通人。 玉苏眉梢轻蹙,抬眉眺望过去。 昏暗的路灯下,一人影背对着玉苏,像一只纵跃的夜猫,在道路上起起伏伏。 看到前方有那么一丝熟悉的背影,玉苏水眸发亮,犹似夜空下的星辰,熠熠生辉。 玉苏勾唇,痞笑着将手机揣进兜里,身子一晃,便往那人影闪了过去。 人影这会儿正在拼命奔跑,仿佛身后有恶鬼在追他般,一纵就是三丈远,那跳跃能力,比之专业运动员还要厉害,这要是被拉去国际奥运会上,冠军奖杯,非他莫属。 柯向龙俊脸扭曲,一双精眸直勾勾看着自己停在远处的车子。 他要疯了,他才从那山沟沟小镇开车到市区,谁知道还没抵达目的地,就又遇上了这女煞神。 这小丫头是从哪里进城的...... 那小镇离市区有段距离,她又没开车,怎么就跑到他前面了呢? 总不可能,是靠着双腿跑的吧! 想到这种可能,柯向龙惊悚了。 双腿,轻功...... 轻功他也会,但是......轻功能跑得过车子吗? ——好像跑不过吧! 轻功是内力为基础施展的一种身法,内力越高,速度越快。这小丫头目测只有十六七岁,就算她是从娘胎里就开始练,也不可以练出这等绝世轻功啊? 柯向龙想破脑袋,都没想出来,明明应该在中山镇的玉苏,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哪怕他抱着阴一把风宇和耿伟的心,将他俩的消息透露给玉苏,他也没想过,玉苏会这么快就摸进了长松市,并早他一步抵达南山。 且.....还神神速的将风宇给捉了。 柯向龙觉得自己要完。 今晚摸到老虎屁股了,风宇这个挨千刀的,忒不是人了。 柯向龙在中山镇,出其不备,用忍者专用的□□从玉苏手上逃脱,然后就立即开车往长松市奔。 他本来是想回来找风宇算下账,谁知刚走到南山脚下,就远远瞧见前方有辆车子不受控制,撞到了山体上。 他下车,想过来看看是什么情况,人还没走近,就先一步瞧见早前与他交手一场的小丫头,像拖尸体一样,将风宇从车里拖出来。 第85节 柯向龙震惊,惊过后,转身拔腿就跑。 这女煞神,他惹不起。 柯向龙跑得贼快,但是玉苏速度比他更快。 听着身后越来越近的脚步,柯向龙眼睛一瞪,又想故技重施,再放一次生化武器。 不过,这次玉苏已有防备。 在柯向龙转身,即将抛出手上的生化武器时,玉苏摒气敛息,身姿骤然一闪,闪到柯向龙身后,然后用巧劲,迅速扭住他的手腕。 玉苏动作快,然而还是晚了一步,刚逮住人,生化武器就被柯向龙投到了地上。 不过,生化武器投是投出去了,但想趁机再跑的柯向龙,这次偷溜失败。 因为,手腕正被一只小爪子扣住呢。 ——他想都跑不了! 玉苏早在见他要投东西的时候,就敛了呼吸,所以,这次的生化武器对她影响不大,倒是被她扣住的柯向龙,自实其果,当即被那刺鼻又刺喉咙的气味,给熏得猛得咳嗽。 柯向龙眼红喉咙痛:“......" 完了! 跑了一圈,最后竟然还是栽了! 早知如此,那他在小镇上还跑什么跑,束手就擒说不定,还能博一下这小丫头的好感。 柯向龙心里在想什么,玉苏不知道,抓到人后,在烟雾弥漫刹那,她眼睛一闭,拽住人就闪出了烟雾里。 一直到远离了那团烟雾,玉苏才睁开眼睛,缓缓呼吸。 而被自己生化武器熏到的柯向龙,则狠着咳嗽,好一会都没停下来。 忍者专用的□□杀伤力着实太强,连他这个拥有者,也同样抗不住。 玉苏鄙视地睨着猛咳嗽的柯向龙,冷声道:“喂,好了没。” 柯向龙咳声一顿,缓缓扭头,防备地看着玉苏。 防备了一会儿,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瞳底戒备悄悄退去。 喘了两口气,又捏了一下自己的喉咙,扯了个讨好的笑,道:“小姑娘,咱俩无冤无仇,要不,算了吧。” 小丫头这么厉害,还防什么防,再怎么防,她要收拾他,也只是分分钟的事。 哎,这次真是被风宇坑惨了。 玉苏被她这话气笑了,冷嗤一声,道:“呵,你都跑到我家,想取我命了,还无冤无仇。” 这都叫无冤无仇,那什么才叫深仇大恨。 玉苏语带嘲讽,但是柯向龙脸皮厚,楞是没有一丝窘意,反而道:“本来就没啥仇,我这不是收了人钱吗,总得意思意思一下。” “你瞧,你现在不是没事吗?”柯向龙听到玉苏回话,眼睛一亮,当即笑嘻嘻的道。 哎呀妈啊,能沟通就好。 能沟通就说明他俩这点小恩怨,有回旋余地。 就怕她向在小镇上时,一句话都不说,出手就是杀招。 ——那才是最致命的。 好吧,柯向龙和柴俊一样都很识实物,一见打不过,就立刻认怂,求生欲极强。 这些行走在国际灰暗地界的人,不要脸的程度,再一次让玉苏大开眼界。 玉苏斜睨着他:“黑的也能说成白的。我活蹦乱跳和你有什么关系,要不要再试试,看看最后,是我站着,还是你站着。” 柯向龙赶忙摆手:“别,别,站着的肯定是你。” 他不想再和她打一场。 先前那一场,他如果不是有□□打掩护,绝对会被她最后拍出的那一掌,拍出个半身不遂,情况严重的,说不定还会当场丧命。 他惜命的很,才不想再来一场。 玉苏懒得和他打嘴仗,扣住他手腕,就往前走:“走,把你的车开过来。” 刚才追逐了一场,但其实柯向龙并没有跑多远,甚至都没有跑到他停车的位置。 所以,他的车还在前方。 将柯向龙塞进驾驶座,玉苏身子一翻,利索从车窗里翻进车后排的坐椅上,道:“去将前那个躺在地上的人,弄到车里来。” 先把人带着,回头收拾了耿伟,在一起将人送去警察局。 柯向龙看了一眼坐上她车的玉苏,有点摸不准玉苏要做什么,但到底还是轻踩油门,将车子趋向山体下报废的车辆旁。 “这人认识吧?”玉苏坐在车上,视线落到地上那人的身上。 柯向龙瞅着死活不知的风宇,纳纳道:“认识,他叫风宇,我就是请来对付你的。” 说到这里,他语调一转,恭维道:“小姑娘身手不错,我不是对手。” 玉苏呵呵! 睨了眼不知该怎么形容的柯向龙,手一指,让他将地上那个自己把自己给撞晕的人弄上车。 等处理好后,玉苏身子轻轻一斜,倚靠到车椅上:“上山吧,你应该知道耿伟在哪里。” 柯向龙抬眸,眸光晦暗不明地落到后视镜中的玉苏。 玉苏轻轻抬头,眸光直视后视镜,两方视线一对上,柯向就立即将打望的视线收了回去。 玉苏似笑非笑地宵着他,云淡风轻地道:“收起你那些不该有的小心思,乖乖照我的吩咐做,也许.......” 话语未尽,玉苏将视线转移到车窗外,轻慢语调,透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威胁:“看到那颗树了吗,你瞧,它正在随风摆动,但是......” 玉苏“但是”两个字在嘴边萦绕,却见窗外,那颗距离他们五六丈远,碗口大小的树,在她话音落下当即,咔嚓一声脆响,断裂倒下。 柯向龙瞳孔:“……!!!” 隔空打牛? ——好深厚的内力。 树刚倒,柯向龙腰杆一直,立即启动车子,笔直往人南山民宿开去。 这小丫头太诡异了,在绝对实力面前,他再多的小心思,都不够看。 柯向龙是国际佣兵,在玉苏面前,看着极识时务,但私下里,他又岂是真如他所表现出的这般毫无脑袋。 所有的对话与态度,不过都是试探与周旋罢了,心里到底在打什么主意,谁也看不出来。 可惜,他遇上的玉苏,要是换有所图谋的人,也许还真能让他找到机会,摆脱困境。 车上慢慢奔上南山。 独幢民宿二楼,屋内亮堂的灯光透过茶色玻璃,映到院子里的水泥坝上。 耿伟满脸阴郁地坐在沙发上,红酒一杯一杯地往肚子里灌。 时针滴答走动的声音,清晰地充斥在房间里。 耿伟抬头,看了眼挂在墙壁上的大钟,眼里的不耐烦,越发明显。 长时间的等待,已让他逐渐失去耐性,本就阴郁的脸孔,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走过去,越发阴鸷。 又等了一会儿,茶几上的手机依旧没有响起,他等待的结果始终没有等来。 耿伟瞳孔闪烁暴虐,他眼睛愕然睁开,愤怒地将手上的酒杯猛得一下摔到地上。 晶透的玻璃碎片,顿时洒落满地。 耿伟起身,捞起放在沙发上的外套,抬步就往民宿楼下走去。 出了民宿,耿伟在院坝上站了一会儿,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黑眸突然一缩,戾气顿时爬满脸面,随即,他大步往停放在一边的车子走。 不对,事情不对。 已快凌晨四点,按时间算,姓柯的应该已经得手了,可偏到现在,都还没有消息转回,还有风宇...... 风宇为什么会突然离开,他是不是猜到了什么? 想到某种可能,耿伟瞳孔赫然一张,整张脸刹那间变得扭曲。 民宿可能暴露了,否则风宇不会突兀离开。 耿伟拉开车门,准备上车时,远处,两盏车灯由远而近,往他所住的民宿移了过来。 耿伟上车的动作一顿,抬头,沉沉往灯光亮起的地方看去。 看了两眼,耿伟坐上车,悄然拉上车门。 随即,他起动车子,脚轻搁到油门之上,警惕的已做好了随时冲出院坝的准备。 等到驰近的车已完全能看清楚,他紧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松懈下去,阴郁面容上,也勾勒起了一丝弧度。 姓柯的车子,是柯向龙回来了。 看来,他得手了。 耿伟吐了口气,打开车门,脚跨出车厢,抬步就往柯向龙的车走过去。 刚跨出一步,就见三步之外的茶色车窗,慢慢缩了下去。 车窗内,露出了一张,他想也没想过的脸。 白净脸颊,带着少女独有青涩,可偏就是这张看上去没有任何威胁的脸,却成了耿伟跨不过去的坎。 他如今的狼狈,全拜这个少女所赐。 全国通缉,组织抛弃....... 玉苏丹唇上扬,笑吟吟地看着耿伟。 笑意带着浓浓嘲讽鄙视,这笑,似乎刺激到了耿伟。 耿伟胸口恶意横生。 换做任何一个正常人,在这种情况下,第一反应绝对是转身就逃,偏耿伟却不逃反进。 耿伟如恶狼般的眼睛,紧紧盯着玉苏。手腕不知怎么一翻,一把闪着锋芒的尖锐小刀子就出现在了他手上。 第86节 随即,他一个猛扑,犹如恶虎扑食,胳膊就伸进了车窗。 手上利器,直取玉苏喉咙。 玉苏笑容不变,小爪子轻轻一抬,轻描淡写捏往耿伟手腕。 随即,她小蛮腰轻轻一扭,以一种极为诡异的速度,将身体退到另一边的车门。 扣着耿伟的那只手,力量骤然加巨,然后顺着力道,将耿伟给拉进了车厢里。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狭小车厢内,沉默的贴身战斗正式拉开。 耿伟格斗不错,但耐何,他的对手是玉苏。 单凭力量,未成年的玉苏肯定是比不上耿伟,但是......玉苏的实力,是不能以正常的人力量来衡量的。 功力一运转,成人再强悍的力量,在她这里都仿若幼儿。 速度......和一个上辈子是妖精的人比速度,老寿星上吊,活得不耐烦了。 没几下功夫,耿伟就被玉苏给压制住了。 制得他,连一丝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玉苏很讨厌耿伟,一将人制服,玉苏笑吟吟的,就如同在江省火车制服耿伟时一样,当即暴力的掰断了他的四肢。 咔嚓,咔嚓,连续四道骨头折断的声音在沉寂的车厢里响起,驾驶座上的柯向龙,双眼一鼓,顿时头皮发麻。 妈呀.......这女孩,真特么不是人。 脸上挂着最甜的笑,手上却做着最狠的事。 ——好恐怖! 折人骨头,仿佛是折树枝一样......连他这个游走灰暗地带,见过不少他血腥场面的人,都没有她这么,这么......狠! 耿伟四肢尽断,疼痛顿时席卷满身,他额上青筋凸爆,眦目欲裂,嘴一张就想嘶吼出去。 玉苏见状,冷冷一笑,两个小手指在他颈间轻轻一捏,耿伟所有的声音,便都哽在了喉咙里,再也发不出来。 因为,他的声带被玉苏给废了。 大半夜的,鬼叫声可是会吵醒附近邻居,为了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废掉最省事。 一场无声战斗,在战力完全不对等的情况下,三十秒钟结束。 给玉苏找了不少麻烦的耿伟,就这么被擒住了。 耿伟的难缠,难在于他狡猾,正面对上,他......完不是玉苏的对手。 从暑假到现在,萦绕在玉苏心头的那把刀,终于在彻底废掉耿伟后,消失殆尽。 玉苏不惧耿伟,但耿伟这人太阴险,如同躲在暗处的毒蛇,随时伺机而动,让人防不胜防。 今晚玉朋就差点着了他的道,要是再不把他捉住,玉苏都不敢想象,他下一次动手时,家里的其他人,还能不能幸免于难。 哪怕有巅子的杀气护体,可没将人抓到,玉苏依旧不能安心。 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歹人抓住,玉苏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玉苏没有审讯耿伟的心思,将人废掉后,手一推,一把将耿伟推到车椅上。 “喂,别楞着,开车。” 玉苏拍拍手,精亮黑眸透起丝惬意,总算是把这躲在暗外的老鼠给收拾了。 柯向龙被玉苏这干净利落的处理方式,给震住了。 他咽了咽喉咙:“我们现在去哪里?” 卧槽,这女的才是真大佬,这么好的身手,这么冷酷的性子......他平身第一次见。 他也算是见过无数大场面的人了,但......这个女孩却不能用言语形容。 起初,他只以为她是个会点武术的小女孩。但在和她交手后,他改变这个看法,这是个冷静自持,出手干净利落的女孩,且还几分狠劲的。 但现在......她再次让他改观,这是一正真心狠手辣的。 且还无视人命。 看着副驾驶上的风宇就知道了。风宇晕迷这么久,嘴角都已溢出血迹,显然是受了内伤,看样子,拖不了多久了,但这个女孩却仿佛没有看见般,无视得彻彻底底。 玉苏:“……”你才无视人命。 这些人都要取她性命了,难不成,她还不能以牙还牙呀。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她又不是圣母转世。 柯向龙心里在想些什么,玉苏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玉苏娥眉轻扫,瞪着柯向龙的后脑勺:“还能去哪,当然是去警局了。” 坏人抓到了,不交给警察,难不成她还带回家。 这两个人,就算是死,也必须死在警局里。 这两个人只是普通人,哪怕他是坏人,罪该万死,也自有律法惩戒他们。他们不能死在她手里,她的功德很难挣得,杀普通人,是要用功德填补的。 所以,刚才她只出手废掉耿伟,而不是直接杀他。 她的功德修练都不够,才不浪费在他们身上。 柯向龙被玉苏这话给弄懵了,他抬眸,目光诡异地看着玉苏,有些弄不清楚她话里的真假。 警局......这丫头不是在开玩笑吧!他们这种人,怎么能和警察打交道? 好叭,这又是一个和柴俊思想相同的人。 玉苏抬头,在后视镜进里瞥了他一道:“看什么,赶紧开车。前头那个再不送给警察,怕就真的要死翘翘了。” 柯向龙认真地看了玉苏几眼,确定她不是在开玩笑,他惊悚了。 不会是真的要去警局吧? 柯向龙干笑了两声:“小妹妹,要不我车子借给你,你自己开去。” 就他这身份,他哪敢去警局。 去了,那无疑还不得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啊。 ......好叭,别指望一个越南人,对华国歇后语有多理解,会说汉语,但却不代表能理解汉语精粹。 当然,他这形容也没错,就是有那么点好听。 玉苏抬眸,小爪子轻轻抬起,然后紧紧一握。 手指骨节随着他握紧的拳头,脆生生响起,不但如此,他用来观察玉苏的后视镜,也在玉苏捏起拳头刹那,咔嚓一声碎裂。 光洁的镜面,瞬间布满蜘蛛网。 “别想逃,逃跑的下场,就是这样......”玉苏冷声威胁,腿轻轻一勾,将四肢扭曲,瘫倒在车椅上的耿伟勾踢到地上,然后单脚轻踩上去。 耿伟本来就受了伤,玉苏这一动作,无疑加重了他身上的疼痛,他喝了一声,当即便要挣扎。 他的声音不大,但却听得柯向龙头皮发麻。 柯向龙:“......”今晚栽了。 柯向龙狠狠吐了口气,最后一咬牙,臣服在玉苏的小拳上。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5-12 08:16:11~2021-05-13 06:40: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josephine狐狸 20瓶;四月十九 15瓶;可用的昵称、安安alice、好想吃馅饼 5瓶;清笙絮语 3瓶;转身,不见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六十六章 车子在蜿蜒的马路飞驰, 十来分钟就下了南山。 玉苏坐在车后坐,悠闲自得地指路,柯向龙木着一脸, 生无可恋地开道。 在去警局的路上, 玉苏先打电话联系了一下钦灵,问她到了长松市没。 钦灵回复, 她已经到了市公安局。 钦灵并没有选择报警,而是直接联系了相熟的警察。三个月前, 钦灵也算是和长松市的警方打过交道,还带蛊师来救过人,所以,长松市警方这边, 钦灵也算有几分薄面。 钦灵联系的,就是上次中蛊的其中一个警察。 她明确告诉那个警察,说她捉到一个国际大盗, 问警察是把人送去他所在的警局,还是送去哪里。 那警察在听到钦灵的话后,还以为钦灵是在开玩笑呢。但等他用柴俊这个名字,查出来了一大篇资料后, 警察呆了。反应过来后,立刻将消息呈报给了自己的上司。 上司得到消息后, 又迅速层层上报,最后, 警察让钦灵将捉到人的,直接带去市公安局。 玉苏听到钦灵去了市公安局,当即转道,也往公安局奔去。 一事不劳二主, 正好,将这些人全丢给公安局处理。 半个小时后,车子抵达公安局。 晚上,本该寂静的公安局,在钦灵一个电话后,没多久就变得灯火通明,连市公安局局长都被惊动,来到了局子里。 国际大盗呢,这可不是闹着玩着。 长松市成立这么久,这还是头一次抓到国际大盗。 玉苏到达公安局时,就见局子外站了一排刑警。 刑警们全副武装,手上都抱着家伙。 本来大伙是没带家伙的,可玉苏打得那个电话,却不得不让他们带家伙。 江省的盗墓大案,警局谁不知道啊,那些盗墓者个个身手了得,虽然小玉苏说,抓到人了,但谁知道他还有没有反抗的力气。 玉苏摇下车窗户,将小脑袋从车窗里伸出来:“叔叔们,帮帮忙。” 对玉苏,公安局的人并不陌生。三个月前,玉苏曾在这个公安局这边,帮钟义修和陈晋荣审讯过风婉丽,进出警局时,好几个警察都有见过到。 刚才玉苏联系钦灵的时候,警察们们也听到了,玉苏一到,警察们便立即将车子围了起来。 第87节 而开车的柯向龙,则在看到这群警后,脸上闪过丝丝颓废,但不知想到了什么,颓废之色,又渐渐散了去。 被华国警察的威名吓到了,他怕什么怕,他是有佣兵证的佣兵,虽游走在国际灰色地带,便除了这次,他从没在华国干过坏事,他有什么好怕。而且,他是越南籍,华国警方哪怕扣押了他,也会有所忌惮。 回头找个好点的律师,将自己捞出来就行。 再说了,他和耿伟这种人干的事,性质是不一样,他接手的多是保护国际富豪的活,活动多在中东,人,他是杀过,但所杀的人,也都是该杀的人。 所以,他为什么要惧怕华国警察。 想到这里,柯向龙脊背一直,脸上又挂起那欠抽的笑。 “嗨,警察同志,我给你送犯人来了。”柯向龙很不要脸地朝警察挥了挥手 警察们见他是和玉苏一起来的,还以为他真像他口中所说那般,是帮着玉苏,一起逮捕犯人的...... “觉悟不错,要是犯人都像你这样,咱们的警察同志就轻松了。” 柯向龙话音落下,刚将柴俊交给警方的钦灵,便从公安局里走了出来,她双手环胸,一句话,将柯向龙打回原型。 警察们一听钦灵的话,当即掉头看向柯向龙。 被十几个抱着家伙的警察盯着,柯向龙头皮发麻。 柯向龙求生欲极强,赶忙把双手举过头顶,立即道:“我什么都没干。” “是什么都没干,不过就是给我刚才送进去的那个人,放放风而已。”钦灵讥诮一笑,上挑的狐狸眼,似笑非笑地睨他:“溜啊,呵呵,溜了一圈,还不是溜进咱们手心里了。” 小样儿的,跑啊,公安局门口,看你怎么跑。 钦灵煽风点火的话,把柯向龙极为撇清的事,明晃晃摆到了警察面前。 柯向龙:“......” 古人诚不欺我,唯小人与女子难养矣,今晚,他遇上的两个女人,都是难对付的小女人。 玉苏看了眼钦灵和柯向龙,眸光一转,落到警察身上,淡淡道:“车里面的两个,都是江省警方在通缉的犯人,其中一个关系到盗墓案,另一个.....你们最好是通知一下国安,据说,是杀了押解他的国安同志,从囚车上逃掉的逃犯。” 长松市的警察,并没有参与盗墓案和耿伟的案子,上次逮捕风婉丽,只是配合江省警方行动,但就算是没有参于,他们听过逃犯耿伟的名字。 耿伟情况特殊,且还杀了国安局的人。警方并没有在公开场合宣扬过他,但警察内部,这人却是头号通缉犯。 一听车上有这么个穷凶恶极的歹徒,警察们当即心神大提,小心翼翼地拉开了车门。 车门打开,当看清楚车内的两个所谓的犯人,警察们呆了。 两个犯人,一个在副架驶上,晕迷不醒,额头上和嘴角处都有血迹,另一个,则表情狰狞,四肢扭曲地被玉小同学踩在车椅下的狭窄空间里。 警察:“......!”紧张了个寂寞。 玉苏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将小脚从耿伟背上缩回来,然后打开车门跳下车。 “这个,这个据说是国际佣兵,收了耿伟的钱,想要杀我,你们也带去查查吧。”玉苏指着柯向龙。 “......”柯向龙一听玉苏的话,嘴巴一张,当即辩解道:“没有,你肯定误会了,我只是听耿伟说,你会武功,刚好,我是武术爱好者,所以,就去会会你。” 柯向龙对各个国家律法都有所了解,他知道,在这时候,他只要坚决不承认自己收钱买命,要杀玉苏,警方就拿他没办法。 对于玉苏的说辞,柯向龙坚持不承认。 毕竟玉苏活蹦乱跳着,想要栽赃他殴打她都不行,没实质的伤害,华国警察最多把他关押一段时间,就会放了他。 “行叭,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玉苏一眼就看穿了柯向龙语言狡辩下的用意。 玉苏沉默了一会儿,转过头,小脸像翻书似的,立即委委屈屈冲警察道:“警察叔叔,他去我家偷东西,还打我,我是未成年,这打未成年,得关多久啊。还有,他和耿伟是朋友,他包庇逃犯。” 当她傻啊! 杀人不死成,那换个罪名,总能给这家伙定罪。 柯向龙:“......” 柯向龙还想狡辩,可警察却不给他狡辩的机会,听完玉苏的话,警察们便迅速将柯向龙扣押住。 杀人也好,偷盗也好,先把人抓了,总错不了。 * 警察接手车上的三个人,玉苏拍拍手,向警方简单提供了一下三人的身份信息,就朝警察挥挥手,和钦灵一起,坐上车扬长而去。 至于送给警察那两个伤号,是死是活,玉苏则不管了。 捉犯人嘛,哪有不磕着碰着的。 犯人受点伤,很正常,命还在就行。 玉苏心情舒畅,今晚收获不错,一下子就逮到了四个,其实中,最让她头痛忌惮的耿伟也落网了。 就这不信,耿伟都被她废成那样子,还能狡猾地再跑一次。 出了公安局,天空中飘来点点功德精光。 这次的功德有点少,和在火车站第一次抓到耿伟时差不多。 功德全部没入玉苏头顶,玉苏扬眉展笑,眼里透出愉悦。 今晚没白忙。 不过四个人才这么点功德......看来后面那个柴俊和柯向龙,还真像他们给她的气息那样,没干什么天理不容的大事。 至于风宇,这人气息里带着些阴邪,年纪虽小,但怕是已经在接手风家那挖人祖坟的活了。 至于耿伟……这家伙,玉苏不想太去评价他,太恶了。 真是让人意外,明明上一次,她已经在他身上撸过一次功德,不想第二次再抓他,他身上还有功德给她。 想来,是他杀了国安的原因。 国安,听名字就知道,这是一个保护国家安全的组织,从里面出来的人,哪一个不是国运加身的,杀这种人,天道惩罚之深,一般人难以想像。 玉苏没有帮助警方审讯耿伟一伙人,耿伟事关国际组织,警察该调查的几乎都已经调查清楚。风宇也没什么好审的,风家早在风婉丽被逮捕时,就审的差不多了。 逃出的风家人,既然在警察重重围堵下还能逃跑,那就必是还不到落网时间。 玉苏不想太过插手警察办案,国家每一个部门,都有他存在的意义与价值。 她虽是一线生机,命运无痕,但太过插手既定的命运,牵扯太深,命运说不定会回归正途,让她再次被命运操控。 她能将惹她的人,逮捕归案,已是她能做到的极限。 这次,还是因为耿伟与风家对她滋生恶意,想要杀她的原因,她才能如此肆无忌惮的使用自己的能力,反击他们。 上次火车上阴骆正阳,她就只敢凭经验和感觉给出线索,不敢使用魅术,直接获取信息。 彻底解决掉耿伟,玉苏心底再无阴郁,哼着小曲,和钦灵一起回到中山镇。 忙了大半夜,天却还没亮,还够她睡个回笼觉。 玉苏蹑手蹑脚回到卧室,扒掉外套,就躺上了床。 钦灵回到玉家后,并没有进卧室继续睡觉。她将客厅里的电视打开,把声音调到最小,然后懒洋洋地窝进了沙发里。 娇媚的丹凤眼透出丝迷离,老祖宗消失的这几千年,是去了那里,为什么刚才会有功德降下? 轩辕坟三妖,因助纣为虐,早就被天道抛弃,连身为妲己后代的她也不能幸免。 功德对轩辕坟出来的妖,是奢侈品,穷极一生,她都没办法得到,可老祖宗...... 她的命运是不是已经改变了...... 老祖宗能改变命运,那悬在她头顶上的那把刀,是不是也消失了。 如果真的消失,那她,是不是就能做自己早该做的事了? 姥姥的死,她一直记在心底。 但她因种种原因,却一直无能为她报仇,一是修为原因,二是红狐藏匿了行踪,三是她不受上苍厚爱,一旦踏上报仇之路,那她就极有可能身死道消。 如果轩辕坟出来的妖,命运真的改了,那最后一条,便不再是忌惮。 没上苍插手,在和红狐公平公证的斗争下,钦灵不认为自己会输。 当年姥姥之死,有一大半原因,是死在气运之上。单论实力,身承上古血脉的九尾狐,又岂会输给那些杂毛狐狸。 钦灵心思杂乱,在沙发上,一坐就坐到了天亮。 待玉家人陆续起床后,她才收起心底思虑,笑呵呵地帮着周元英一起做早饭。 玉苏在厨房传出声响后,也从熟睡中醒了过来,起床,简单收拾了一下,玉苏也跟着进厨房忙碌起来。 这几天玉家吃饭的人有点多,忙了许久,三人总算是把早餐端上了桌。 吃完早饭,玉良平去镇上一个砌砖师傅那里借了一套工具,叫上玉松,准备去玉香家,帮玉香把那被撞翻的院墙给修修。 玉香家没个男人,孙家那边的叔伯们也因父杀子这场孽债,与她家逐渐走远。玉良平如果不去帮她修补院墙,那坏的院墙就得等开年后,能请到工人了才能修起来。 这大年过年的,家里坏了那么大一处,看着就闹心,还是修修吧。 玉良平要去孙家,玉苏闲在家里也没事,准备和她爸一起去,帮帮忙干点活。 玉苏要走,那杭飞哪还坐得住,也要跟着去。 好吧,他要走,陈天磊和周恺自然也不能闲在玉家了。一行七八个人,浩浩荡荡全去了孙家,就周元英一个人独留玉家。 这么多人,车子肯定坐不下。 玉苏和玉朋选择骑自己以前的自行车,而杭飞则骑上了周元英的小电瓶,玉松也不想去挤他爸的车,干脆上了杭飞的电瓶车。 杭飞车子骑得很慢,速度几乎和玉苏的自行车持平。 他慢吞吞地跟在玉苏身后,看着玉苏踩着自行车,在冷风中前行,他黝黑的眸子里闪过丝自己都不懂的心痛。 他总觉得,玉苏的生活不该是这样的。 她应该是那个坐在车里的小公主,而不是没有丝毫怨言的顶着冬日朔风前行的乡下少女。 昨夜,睡在玉家的床上,杭飞越来越明显的失眠症,竟奇迹般消失了。 在玉家,他仿佛找到了心灵港湾,一上床就睡下了。 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玉苏突然变小,仿佛两三岁的小孩,她冲她笑,问他要糖吃。慢慢的,她逐渐长大,他带她去去游乐场玩,他为她选了最好的学校,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给了她。 然而,慢慢长大的玉苏,却越来越不待见他。 她的脸开始变得模糊狰狞。 第88节 半梦半醒间,他愤怒了,失望了,胸中暴虐横生,有种想要毁掉一切的冲动,无数负面情绪在胸口攀升。 他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一早起来,他的目光就驻留在玉苏的脸上,用她那明媚的笑,驱散梦境带来的阴霾。 杭飞很迷茫,心底疑团越来越重。 他知道,玉苏也许能解他困惑,他有种直觉,玉苏这里肯定有他要的答案。 他想问玉苏,但是,他又犹豫了。 不,也不能说是犹豫,只是时机不对。 他和玉苏还不算很算熟悉,冒然问出,玉苏说不定不会告诉他原因。 他打算,先和玉苏熟络之后,再来问这个问题。 * 自行车驱过小镇上,从镇尾岔路,往乡间小路呼啸而去。 玉苏刚踏上去大宝村的那条公路,旁边竹林斜坡上,突兀跳出一个娇媚靓影。 跳下来的是个年轻女子,她上身穿着一套束腰的银白小羽绒服,下身是一条颜色鲜艳的牛仔裤,脚上还踩着一双高靴。 女子头发高高束于脑后,脸上画着淡淡的妆容,看上去极为靓丽。 很漂亮的女子,可是玉苏一看到她,弯弯的眉头,就不禁皱了起来。 女子跳下竹林,似也看到了骑车过来的玉苏,她唇角微勾,脸上露出一个浅浅的笑,红唇一张,便朝玉苏招呼道。 “玉苏,你们这是去哪里啊?” 玉苏目光直视前方,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抛给这个女人,踩车的动作,比之刚才又快了几分。 玉苏知道自己这行为,很不礼貌,但她就是不想理她。 女人见玉苏没停车,脸上闪过一丝愠恼,脚一错,皮靴就挡在了自行车前方。 玉苏额头一蹙,不得不紧急捏往刹车。 “苗忆,看不出来我不愿搭理你吗。”玉苏一脚掂在地上,星眸冷飕飕地瞥向挡了她去路的人。 苗忆捋了捋耳边的碎发,仿佛没听出玉苏不悦的语气般,不但没生气,还勾唇淡淡一笑:“你哥回来了吧,你帮我给你哥带句话可以吗,来,这是姐姐给你的压岁钱。” 说着,苗忆从牛仔裤兜里,摸了一张百元大钞,递给玉苏。 玉苏看着递到眼前的一张大红钞票,忍不住呵笑出声。 呵呵,这是找不到接近玉松的机会,所以,拿钱来贿赂她吗? 她看着真有那么单“蠢”? 这苗忆是脑袋有问题,还是本身就是这么厚脸皮。 她这么明晃晃的厌恶,她难道看不出来吗? 苗忆拎着钞票,眼睛希翼地看着玉苏,见玉苏没有一丝拿她钱的意思,她干笑了一声,将钱收回来。 “玉苏,我和你哥是有些误会,但是那只是误会,我可以解释的,玉松知道其中缘由,他肯定会原谅我的。” 苗忆话音柔腻,说了一句后,声音里竟还透起了一丝哽咽。 楚楚动人入骨三分,的确很容易让人心生怜爱。 但是抱歉,她诉哭错了对象。 换成是其他不知道她真面目的男人,说不定还有可能被她欺骗,但玉苏甚至玉家任何一个人,都不会被她的鳄鱼眼泪,感动一分。 玉苏翻了个白眼。 “得了,把你的鳄鱼眼泪收起来吧。苗忆,别把自己想的太聪明,我在你眼里,是不是个傻缺,能为一百块,葬送我哥一辈子幸福的傻缺。行了,看在大家乡里乡亲的份上,狠话我也懒得说,你走吧,别再纠缠我哥。你能抛弃我哥,追求自己的生活,凭什么我哥就得在原地等你。” 对于苗忆,玉苏是真没好感。 可以说,苗忆是玉苏十五年人生里,第一个打心底厌恶的人。 少年艾慕,谁都有。 她与玉松在年纪还小的时候互生喜欢,那不是谁的错,哪怕他们正常分手,玉苏也不会这么恶心她。 但她错就错在,她不该在明确自己想要什么后,回头踩她哥。 一场年少懵懂的爱情,几乎要了她哥半条命。事情至今已过去两年多了,她哥都没办法释怀。 忧郁仿佛在他眉间生了根,哪怕是跟在钦灵身边,忙得脚不沾地,那愁意依旧未消。 玉苏甚至都怀疑,她哥到底能不能走出这段情伤。 玉苏其实不懂玉松的这种情感,更不懂为什么玉松在见过苗忆那虚假的温柔真面目后,仍然那么伤心。 要是换成是她,她绝对会把对方狠揍一顿,然后潇洒告别过往,再继续另一段感情。 玉苏对待感情的态度,比照钦灵。她不可能让自己沉轮在一段感情里,不可自拔。 苗忆似乎被玉苏的刺激到了,她抬眸,泫然欲泣地看向玉苏:“那是误会,真的是误会,我确实是想分手,但又担心玉松不愿意 ,所以才会说出那狠话,我后悔了......” “停停停,你后不后悔关我什么事。” “我又不是男人,你这般样子,哭给谁看。”玉苏被她这小白花的语气,给弄得鸡皮疙瘩都爬起来了。 玉苏撇撇嘴,厌烦道:“误不误会的,你心里最清楚,我只知道,你给别人做小,回头还想把肚子里的娃,栽赃给我哥。就你最后做的那事,我没学我妈给你两巴掌,已经是我仁慈了。行了,让开,别挡道。” 电视剧看多了。 话说,这苗忆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不行,回头得给妈提一提,苗忆回来了,看她这态度,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怕是又打上她大哥的主意了。 真是的,她凭什么就认为,她做下那些事后,她哥还会接受她...... 苗忆和玉松这笔烂账,在玉苏看来,早就该结束了,缠着不放是要闹哪样? 这大过年的,能不能别出来膈应人。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5-13 06:40:41~2021-05-14 08:09:3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安安alice、可用的昵称 5瓶;清笙絮语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六十七章 大过年, 想让她哥躲开都不知道躲去哪,毕竟在一条街上,抬头不见低头见, 只要苗忆有心, 总能找机会接近玉松。 苗忆纠缠不休,只会加深她哥的痛苦, 与玉苏家人的愤怒。 不是玉苏说,就算她哥失心疯的再次接纳了苗已, 苗忆在玉家的日子也不好过。 最起码,她妈那一关,苗忆就过不了。甚至还真有可能像玉朋曾说过的那样,他们一结婚, 玉家就分家。 玉苏其实挺好奇苗忆脑袋是怎么长得。 苗家和玉家经过上次那一闹,几乎已经老死不相往来,她咋还有脸挡住她, 并和她说话呢? 玉苏被苗忆挡住去路,被她甩在身后的玉朋、玉松和杭飞已慢吞吞跟了上来。 杭飞电瓶车骑得很慢,一直不远不近的尾随在玉朋和玉苏的自行车身后,直到玉苏停下车, 并被人缠上,他才加快了速度。 电瓶车的到来, 无疑将苗忆的注视力全部吸引过去。 苗忆抬眸,目光在杭飞身上流连了一会儿, 旋即状似少女害羞般,脸红着避开了杭飞,视线随后落到玉松身上。 她眼神看过去时,刚才羞涩的表情, 刹那间收敛,随即换上一副幽怨的神情。 仿佛玉松是那个抛弃她的负人心般...... 玉苏:“......!!” 不愧是去娱乐圈摸爬过的人,这表情,抓得好精准。 “玉松,我们可以谈谈吗。”苗忆湿漉漉的眼睛里,透着执拗与委屈。 玉松黑眸淡淡从苗忆脸上扫过,瞳底苦涩一闪即逝,他撇开脸,冷漠道:“我和你没什么说的,小妹,走吧,爸他们应该已经到了,别耽搁时间了。” 玉松眸瞳中涩意虽去的很快,但还是被盯着他的玉苏给抓捕到了。 玉苏星眸微暗。 一年多不见,苗忆竟还能牵动大哥的情绪。 看大哥的样子,他不会...... 想到这种可以,玉苏心情突兀变得不爽起来。 玉苏抬眸,气愤地瞪了一眼苗忆,脚搁到自行车上,骑车越过苗忆,丢了个气呼呼的背影给玉松。 玉朋冷瞥着苗忆,往地上唾了一口,道:“有些人的脸,比城墙还厚,不要脸不要皮的人,嫁不出去了还是怎么着。” 这女人,简直太不要脸。 给人做三,未婚怀孕的事都在镇里传开了,她竟然还能装作无事地回到镇上,也不怕大家的闲言碎语喷死。 对了,她肚子里的娃呢? 没听说她生娃了呀,难不成打掉了? 玉朋盯着苗忆的肚子看了一会儿,然后呵呵两声,骑上车赶忙往玉苏追去。 啧啧,肯定是把娃打掉了,狠心的女人,肚子好像就是她的工具......说要娃就要,说不要就不要。 杭飞没有立即追上玉苏,眸光饶有兴趣的在苗忆娇艳的脸蛋上驻留了一会儿。 他的目光极具侵略性,苗忆被她看得脸微微发红。 她抬眉,欲语还休,正要说些什么,杭飞讥笑一声,收回目光,侧头看向身后的玉松,毫不掩饰地道:“小松,她脸有些僵了,不好。回头我给你介绍个纯天然的。” 表情僵硬,脸上填充的东西有点多。而且性子还很作...... 她一共看过他两次,两次都莫名其妙害羞。 也不知道她的害羞是装的,还是性子就这样。要是性子就是这种,那太小家子气了,要是装的,那这就是有心计的。 这种女人,首都一抓一大把,没一分出色。 第89节 看玉苏的态度,她似乎不喜欢她,所以,他也不喜欢她。 苗忆笑容龟裂:“......” 玉松微诧,随即释然一笑:“飞哥,走吧,不过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杭飞:“确实是个无关紧要的人,所以,不能为了无关紧要的人,惹妹妹生气。” 他看得分明,玉苏对这个女人的不喜欢 ,源自于玉松。 虽然只简单听他们兄妹说了两句,但不难猜出,玉松和这个女人以前应该是恋人,但这女的不知做了什么事,导致玉家兄妹都不喜欢他。 弟弟妹妹们的喜好,当哥哥的当然要照顾着。 玉松被这杭飞正儿八经的话,给弄得有点懵。 他点点头,并没接话。 杭飞转身,起动电瓶车,往玉苏追去。 看着扬长而去的电瓶车,苗忆愤怒地跺了跺脚。 这时,梁代云拖着半根竹子从竹林里走了出来,还没跳下马路,就瞧见了坐在电瓶车后尾的玉松。 梁代云目光从玉松背部扫过,有些惋惜地叹了口气,然后从斜坡上跳下去。 梁代云:“人都走了,看什么看呢!” 现在看有什么用,世上没有后悔药卖,既然当初不要脸的选择做了那事,那就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倒是玉松,那的确是个好孩子,可惜,就是太老实了。 他要稍微上进一点,女儿和他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地步。 苗忆侧回头,看向她妈:“妈,你昨儿真的看到钦灵了?” 她是昨天晚上十点左右回到中山镇的,一回到家,就听她妈说,玉家来了几个人,其中一个,还是颇有名气的钦灵。 钦灵,娱乐圈谁不知道她啊。 大家虽然嘴里都在鄙视她,但私下,哪个不羡慕她。 她身边的男人,换了一个又一个,每个都是优质男,小姐妹们想勾搭都勾搭不上。 而且,听说钦灵喜好投资。 她在那圈子里混了一两年了,演过个配角,不温不火的,每次为了角色,她都要忍着恶心,主动送上去给那些老男人动手动脚。 像她这种没什么背景,只脸蛋好看的,想往上爬就只有这一条路。 如果,她能攀上钦灵,让钦灵心甘情愿出钱投资她,也许...... 还有刚才那个男的。 那男的,她八月份的时候,曾在一朋友的宴会上见过,她那朋友可是京圈富二代,能出现在她朋友宴会上的,肯定也是个富二代。 如果她能搭上这些人,那她还愁什么资源。 这些富家少爷手里的资源,只要稍微漏一点出来,就足够捧红一个人。 也不知道玉松是怎么搭上这些人? 要是能借玉松的关系,和他们认识,那就好了。 梁代云把竹子砍下一小节,将青竹装进背篓里,侧头冷飕飕地盯着苗忆:“苗忆,你可别又乱来。我还要镇上生活呢,你别弄我连门都出不去。” 上次女儿想让玉松当便宜爹的事,好不容易才在镇里平歇下去,要是她再闹幺蛾子,她在镇上,就真没办法见人了。 “我能干嘛。”苗忆撇撇嘴,眼珠子飞快转动。 “妈,你知道钦灵和玉家的关系吗?”苗忆凝视着马路尽头,幽幽问梁代云。 从昨儿听到钦灵来了中山镇后,苗忆就绞尽脑汁,想搭上钦灵这条线。 但耐何,她和玉家关系恶劣,要走玉家的路子不容易,她想了一个晚上,也没想出什么办法。 刚上她看到玉苏从公路那边骑车过来,于是临时起意,想和玉苏搭话。 玉苏年纪小,脸皮薄,本想着忽悠一下,让她在玉松跟着给她说说话,谁知这死丫头牙尖嘴利,完全不上套。 梁代云想了一下:“我听别人说,钦灵好像是玉松的老板。” “老板?”苗忆嘀咕。不知想什么什么,眸光一闪,随即勾唇一笑:“妈,你电瓶车钥匙给我一下,我去追玉松。” 钦灵是明星,手上有几家工作室,玉松在钦灵工作室上班,那是不是说......玉松也想往娱乐圈发展。 有钦灵捧,玉松早晚会出头,也许...... 苗忆眼里划过算计,嘴角笑容愈发明媚。 “你想和玉松旧情复燃?”梁代云抬头,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了眼苗忆:“小忆,你当初既然选择要过有钱的人生活,就别回头,玉松是不错,但是不适合你,给不了你想要的生活。而且,你上次做的那事,等于是把玉家当傻子,玩了一场,以周元英那性子,是绝不可能让你进门的。” “谁要和他旧情复燃。”苗忆撇了撇嘴,见梁代云不给钥匙,她上前两步,自己从梁代云兜里将钥匙取出来:“我要找的是钦灵。” >> “钦灵手上资源不错,我现在日子难熬,要是再不想办法,我以后怕就这个样儿了。你不还说,想搬出中山镇,去城里生活吗。我要不出头,哪有钱给你换房子。现在机遇就在面前,错过了这一次,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梁代云:“真的?” 苗忆:“骗你做什么,刚才载玉松的那个男的,你看到了吧,那也是个有钱的主,我如果能搭上他,你还怕没好日过啊。” 梁代云先前还在装腔作势地说教苗忆,可一听苗忆说,那是有钱人,眼中顿时生起贪婪。 “那你还等什么,赶紧追呀。” 梁代云并不觉得苗忆给人做小,未婚先孕是多个大事,毕竟哪个女人不想过好日子。 苗忆能攀上高枝,那是她的本事。 但人嘛,总要有块遮羞布,私底下支持女儿的这种行为没事,却不能摆到明面上来。 而苗忆错就错在,不该动心思让玉松当乌龟王八。她对男人还是不够了解,女人在男人面前如何任性,男人都有可能包容,唯独当王八不行。 前年闺女那波操作,简直气死她了。 她在做之前,也不和她商量商量,要是和她商量一下,现在怕已经凭着肚子里那块肉,让那黄脸婆下台了。 哎,还太年轻,考虑不周道。 既然生了想凭孩子上位的心思,那就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偷偷将孩子生下来就行,哪用得着找玉松当那冤大头。 ......好叭,什么样的妈教出什么样的女儿,有梁代云这种妈,苗忆不走上歧路才怪。 * 孙家院子。 玉良平带着一群小伙子来孙家的时候,玉香和孙洁正在那边捡地上的残砖。 昨儿傍晚那场车祸,将孙家靠马路的那面院墙,撞坏了一大半,不收拾一下,院子里都没落脚的地。 与此同时,残墙边,还有个穿着道袍的中年男子,一边摇道铃,一连吟唱着满天撒冥纸。 “哥,怎么一大早就过来了?”玉香见玉良平来了,赶忙放下手上的事,上前问道。 “过来给你修院墙。” 玉良平说着话,眼睛往道士身上看了看,然后冲玉香道:“还是你想得周道,是该找个道士来做场法事。” 院子外死了个陌生人,不找道士来走一场,睡觉怕都睡不安生。 玉香:“我只是求个安心。” 玉良平嗯了一声,然后挽起袖子开始帮着玉香干活。 人多力量大,一群人只花了半个小时不到 ,就将地上的残砖全部收拢好。 别看杭飞他们三个是大城市里来的,但搬砖这种没技术的活,几个人还干得有模有样。 就是有点费衣服,这几人身上的衣服,随便脱一件下来,就能买一车红砖了。 玉家这院墙坏的彻底,玉良平把残砖都收拾好,目测了一下,觉得可能得去拉点砖回来。 他把这事告诉了玉香,玉香摇摇,说自己还有些砖。那些砖,是以前孙浩还没沾上毒品时,孙建树找人拉回来,本来是想彻个喂养鸡鸭的小平房,但是...... 玉良平:“那就不用买了。” 有砖好办事,直接彻一下就行。 彻砖算是技术活了,一群人里,除了玉松和玉良平会,其他几人都不会。玉苏没事干,在孙家找了一个鱼网,招呼了一声钦灵,然后带着一群城里来的土豪们,准备去河里撒两网,弄点鱼上来。 这几个人不是要体验乡下生活吗,行,她就带他们好好体验一下。 河风带着沁人凉意,直打面门。这么冷的天,却扑不灭陈天磊和周恺的热情,到了河边,两人将玉苏手里的鱼网抢了过来,带上玉朋,就往河滩上跑了去。 玉苏和钦灵在岸上找了处光滑的石头坐下,饶有兴趣地看河滩上的三人玩闹,杭飞没去掺和,手上夹着一跟没有点上的烟,懒洋洋地倚在岸边的柳树杆上。 钦灵看了一眼,寸步不离玉苏的杭飞,然后轻轻撞了撞玉苏。 玉苏侧头,奇怪地睨了钦灵一眼。 钦灵风眸往杭飞身上瞟了瞟,意示玉苏看杭飞。 玉苏蹙眉,抬眸往杭飞扫去。 杭飞眼神迷离,英挺脸庞透着茫然,他剑眉时而轻蹙,时而舒展,让人有些琢磨不透。 钦灵脑袋凑到玉苏耳边,低声附语道:“他从来了镇上后,整个人就魂不守舍,你真不管啊?” 玉苏翻了个白眼:“我能怎么管,你赶紧把他们支走,支走了,眼不见,心不烦。” 玉苏也为难啊,他如果有记忆,她几句在话就能将他打发走,可偏这人没有一丝和玉小岚有关的记忆,她总不可能跑上去给他说,喂,大叔,我是你女儿我,不过我不认你,你哪来的回哪去吧。 钦灵:“支不走,早上我有提过,磊子说他和两天就回去了,周恺也要回去,就杭飞,他说要他留在中山镇过年......” 玉苏惊悚了:“过年,那可不行。” 相处两天,她就不自在死了,这要留下来过年......那她这个年,还不得郁闷死。 钦灵:“反正我是撵不了他。要不,你去和他说说。” 玉苏重重点头,赫然起身,举步就往杭飞走去。 想在她家过年,门都没有。 别说她没同情心,她同情他了,那谁来同情她啊。 第90节 好好端端的,多出个亲妈,现在亲爹又缠上来了。缠上来的亲爹偏还一无所知,整天顶着张阴郁的脸,好像她欠他十万八万似的。 玉苏走到杭飞跟前,开门见山的道:“杭叔叔,我听钦灵说,你要在我家过年?” 玉苏虽然是在问话,但语气不大好,明白人一听,就能听出,她在撵客。 杭飞情绪低落,见玉苏过来,心底阴霾一散,正准备笑迎玉苏,却不想听到玉苏直白的问话。 他笑容一顿,讪讪道:“乡下空气好,适合散心,小苏不欢迎我吗?” 玉苏眼角微微抽搐。 “杭叔,大过年的不回家,你家里人不会担心吗?” 没瞧着她在赶人吗,他咋还能腆着脸,要留下。 “我的事,他们一般不会管,回头我打电话给他们说一声就是。” 杭飞不愿回首都,心中疑惑不解,回去了,他心里也不得安宁。 玉苏抿着唇,幽幽注视杭飞。 片刻后,她道:“杭叔,咱明人不说暗话,你来到我家,就时不时偷窥我,你这样子,很让我困扰。” 好吧,玉苏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没辙,只能给他安个偷窥的名头,让他心虚知难而退。 可偏人间杭飞不接这一茬。 “抱歉。” 杭飞有些局促,摸出打火车,想吸口烟消愁。 打火机刚打着,眸光透过摇曳火苗,落到玉苏青涩的脸颊上,他动作一顿,熄掉火苗,将打火机捏在手里。 捏着打火机的那只手,都握成了拳头,似乎这样能安抚他心底烦躁般。 他组织了一下语言,道:“小苏,我曾出过车祸,忘记了十九岁以前发生的所有事,那天在私家菜馆见到你后,莫名的,觉得你很熟悉,所以就多关注了几分。” 必须解释清楚,不能让小家伙误会。 玉苏神情木然。 眼熟,他眼熟的应该是玉小岚吧。 她的这张脸,怕是像极了二十几岁时的玉小岚,他和玉小岚之间,到底有一段怎样刻骨铭心的感情啊。 失忆这么多年,一见到她的脸,就勾出他对玉小岚的熟悉。 “杭叔,来来来,咱们来算算时间。”玉苏回神,道:“你十九岁时,我应该还没出生,所以,你可能弄错人了,你熟悉的那个肯定不是我。” 她才不给玉小岚背锅。 要找记忆,自己去找玉小岚要,别来找她。 她什么都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傍晚还有一更 —— 感谢在2021-05-14 08:09:36~2021-05-15 06:53: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东方天幕上莹亮的星星 10瓶;安安alice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六十八章 杭飞脸庞透起丝苦涩。 “我当然知道, 但是我有感觉,在你这里,我能找到答案。” 杭飞看向玉苏, 嗓音低沉, 透出一丝祈求:“小苏,没有记忆的人, 就仿佛没有根般,这个社会让我很陌生, 有时候我都在想,那场车祸带走的,也许并不只是我的记忆,许是, 还带走了别的......” 还带走了什么,杭飞不知道。 在见过玉苏之后,他觉得, 那场车祸也许还走了他对往后生活的期盼。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诡异的想法,但心中失落感,就是这么告诉他的,他曾经强烈的期盼过什么, 但最后却没有抓住。 杭飞:“我只想找回以前的记忆,不过你放心, 我不会太纠缠你,最多到元宵节。如果元宵之后, 我还一无所获,我就会离开,以后我也不会打扰你。” 元宵节后,便是父亲的生日, 到那时候,他必须得回首都。而这给余下的二十多天,是他给自己的时间。 倘若在这二十几天里,还找不到答案,那他......许是就会彻底熄了寻找过去的心思。 杭飞态度很卑微,弄得玉苏都有些狠不下心继续撵人了。 玉小岚啊,你到底造了什么孽。 把人家一个好好的青年,搞成这般样子。 十九岁车祸,那时,不正好就是玉小岚生她那年吗?他出车祸,玉小岚生产抛弃她,这其中,怕是少不了必然的关系。 玉苏哑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真狠不下心。 算了,元宵就元宵吧,也许到了元宵后,他便会彻底死心了。 “行吧,那就元宵后吧。”玉苏深叹口气,转身,便去河滩上看玉朋他们撒网。 陈天磊和周恺可能真的是第一次网鱼,技术不好,第一网才网上来几条小鱼,尽管如此,两人依旧高兴得手舞足蹈,玉苏等他们玩得差不多了,便叫玉朋收网回去了。 这期间,杭飞一直远远看着玉苏。 每当玉苏脸上露出笑容时,他深邃的瞳孔,也会跟着透起几分笑意。 * 玉苏他们出去这两个多小时,孙家那坏了一半的院墙,已修补上来一小半。 刚从河岸爬上马路,玉苏还没瞧见她爸和她哥,就先一步,看见站了孙家院前,一脸手脚无措的苗忆。 院中,玉良平黑着一张脸,不紧不慢地彻着砖,而玉松则坐在院子里的三轮车上,埋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屋檐下,连站着一个脸色尴尬的孙洁。 整个孙家,唯有玉香神情愤慨地不知在说什么。 玉苏看到苗忆,眼底突兀升腾起火星。 玉苏将装鱼的塑料桶搁到脚下,抬步走进了孙家院子:“苗忆,你是听不懂人话还是怎么着,没见着我们都在躲着吗,有点脸的,就该知道是什么意思。你咋就还能厚着脸皮,追到这里来。” 苗忆听到身后的传来的话,转头,红着眼幽怨地看向玉苏:“玉苏,这是我和玉松之间的事,我和玉松的感情明明还在,你们为什么非得阻止我们在一起。” 玉苏呵呵讥笑:“为什么阻止,你心里没数吗。” 说罢,玉苏懒得和她多扯,这苗忆,将野心写在脸上,把别人当傻子,却蠢而不自知。 她转过头,看向那三轮车上一声不吭的玉松:“大哥,你是要继续和她纠缠不休呢,还是从此彻底断绝,你表个态度吧。我只是你妹,往后人生陪你的,是你妻子,你自己选择吧。” 玉松的态度让玉苏很生气。 当然生气的不止是玉苏,玉朋和玉良平脸色同样很不好。 玉良平是玉松的父亲,又是男性长辈,就算是生气,他也不能与和一个小姑娘计较。 玉苏的话,说出了玉良平对苗忆的态度。 玉良平他抬头,目光深沉地看向玉松,追加了句:“玉松,大男人,要拿得起放得下。你这扭扭捏捏的,像什么样。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趁着现在说清楚吧。” 玉良平是极不喜苗忆。 作为一个家长,他实在不愿看儿子头顶绿帽,招人闲话。 玉松这性子,怎么一点都没遗传到他妈和他,做事太不干脆了,哎,回头得叫媳妇好好教教他。 玉良平的话,终于让玉松有了反应。 玉松抬眸,眸光犹似看陌生人般,轻轻看向苗忆。 他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任何情绪:“苗忆,我不是傻瓜,也不是任由你操控的木偶,在你做出那种事后,咱俩就玩了。我不搭理你,不是对你余情未了,而是想给自己留两分体面,可你偏穷追不舍不放过我,你想听我说什么,说原谅你吗,苗忆.......现在的你,让我恶心。” 玉松毫不留情的话,似乎真将苗忆打击到了,她双眼通红,责备般地看着玉苏。 她这琼瑶女主小白花的模样,可把玉苏恶心得不行。 都到这一步了,她居然还在演。 玉松直视着她,眼神没有任何闪避:“你走吧!” 苗忆泫然欲泣,她张了张嘴,仿佛有无数的话想对玉松,可偏所有声音在噎在喉咙,说不出来。 眼波流转,将痴情女子演绎的淋漓尽致。 要不是玉家几个人都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怕还真以为玉松是那负心汉呢。 苗忆目光深情地在玉松脸上流连了一会儿,最然低落垂着脸,失魂落魄地离开了孙家院子。 玉苏:“......!!!” 卧槽,这还真把演技带入了生活,当他们二傻子还是怎么着! 苗忆离开,玉良平走到玉松跟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他来了个老父亲的安慰。 “爸爸虽然不想管你这方面的事,但是,还是要说,苗忆不是个好女孩子,这件事就当个教训吧,你现在还年轻,以后你就会知道,好女孩不是苗忆那样子的。” 玉良平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玉松。 哎,自家这个刚长大的儿子哟,太年轻了...... 玉松释然一笑,扯开话题:“爸,你不用当心我,干活吧,今天搞快一点,这院墙应该能修补好。” 说着,他跳下三轮车,闷头开始干活,显然,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玉苏看着这样的玉松,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他那副样子,搞得好像是他们在逼他和苗忆决裂一般。 到了这会儿,玉苏是真的有些生玉松的气了。 玉苏主里不爽,气呼呼朝玉松哼了一声,将鱼桶提起来,往孙家厨房走去。 玉松被玉苏那哼鼻子的小模样给逗得微微发笑,摇叹了口气,没和玉苏解释,继续忙手上的活。 他知道玉苏在气什么。 第91节 他是有些优柔寡断,但是,在苗忆这个问题上,他其实早在得知她想将肚子里的孩子扣到他身上时,他就已经彻底死心了。 可死心归死心,但曾经付出的真挚感情却不是说收,就能立即收回的,总得给他一个遗忘的时间。 他和苗忆从小一起长大,情窦初开,第一眼就认准了她。 在苗忆第一次提出分手之前,他一直都想着,等到了法定的结婚年龄,就风风光光娶她进门...... 他高考落榜,在失落之余,心里却又莫名轻松。 他觉得,不上大学也好,他能早一步进社会上班,多挣点钱,争取在苗忆艺校毕业后,挣够一套房子首付的钱,这样苗忆一毕业,他俩就可以领证结婚了。 他规划好了他们的未来,懵懂地向往他们的婚后生活,可苗忆却变了......变得面目全非。 爱情错付,他很痛苦。 哪怕是现在,一想到当初她给他的难堪,他依旧难以释怀。 他知道爸爸和小妹在担心什么,可能他的态度让他们多想了,罢了,等他彻底从过去走出来,不用他言语解释,他们自然能看清楚他的态度。 玉苏对孙家的很熟悉,她家正儿八经的亲戚,就玉香和两个舅舅。孙洁见玉苏进厨房,让她妈去招呼钦灵他们几个,自己也跟着玉苏进了除非。 玉苏将最大的两条鱼抓出来放到一个盆子里:“表姐,中午咱们吃酸菜鱼吧。” 孙家这院墙,怕是得花一天时间才能修好,所以,中午他们得在孙家吃饭。 “好啊,我家酸菜坛子里,还有几个我妈腌的老酸菜。”孙洁爽笑一声,撸起袖子,便开始杀鱼。 杀鱼的时候,孙洁轻声问玉苏:“玉苏,苗忆怎么还在纠缠玉松,我看苗忆好像不会轻易摆手,要不,让玉松躲躲吧,这收缠下去,时间久了,玉松怕是要心软。” 玉苏:“过年完,我哥就会回去上班,他们见面的机会很少。姐,你说我哥到底是怎么想的,苗忆都这样子对他了,他咋还惦记着她呢!” 孙洁莞尔笑道:“男女之间的感情,哪能说扯清就扯清得,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刚才苗忆进院子,哭哭啼啼的样子,可把她尴尬死了,也不知道玉松到底看上她哪了。 玉苏和孙洁在厨房里谈着苗忆,而离开孙家的苗忆,这会儿也在想着刚才在孙家见到的那些人。 周恺。 她刚才院子里见到周恺了。 周恺可是京圈出了名的富家公子,他们那个圈子,是好些一线明星,想挤都挤不进去的,而玉松......却带将周恺带回了老家。 这一年,玉松在外到底都怎么发展的? 苗忆有点后悔了,后悔当初算计玉松。 他俩要是只分手,没有后面想让玉松当爹那一出,以玉松的性子,她就算回头求上他,让他帮忙牵个线,玉松说不定也会答应,可现在...... 以她对玉松的了解,玉松刚才那翻话一出,便代表他俩再没可能了。 玉松这条路是走不通了。 不过,走不通就走不通,只要周恺他们还在镇上,她就不信,凭她的本事,搭不上这帮人。 回去琢磨琢磨,要怎么操作才能攀上他们。 苗忆脑袋装了些什么玉苏不知道,不过,不知道却并不代表玉苏没后手,她这儿不是有现成的钦灵吗,别看钦灵只是专演配角的明星,但是,人脉资源却不是一般的广阔。 玉苏把苗忆做过的恶心事,告知了钦灵。钦灵为了给玉苏出口气,转头就开始操作怎么堵苗忆的崛起之路了。 不过一个十八线的小演员,想摁死她,不过分分钟的事。 好吧,苗忆偷鸡不成蚀把米,小心思还没用出来呢,就先一步被钦灵掐断了演艺之路。 * 玉苏在孙家呆了一天,直到傍晚,玉良平和玉松将院墙修补好后,一群人才浩浩荡荡离开了孙家。 冬日的天,黑的比较早。还不到七点,天空就完全暗下。 回到镇上,玉苏将自行车停放到后街,刚准备跨进屋,似感应到了什么,她脚步一顿,抬眸,往管家二楼淡淡看了一眼。 随即,她推开隔壁管家的后门,进了管家。 淡淡的杀气。 管刑巅回来了。 不过,好端端的,怎么杀气会外泄? 进了管家,玉苏和正在洗底面的管炎彬问了声好,在一楼徘徊了半分钟,到底还是没忍住,踏上了二楼。 巅子杀气外泄,别不是出事了吧? 管家房子的格局和玉家是一样的,一楼相馆,二楼住家,玉苏对管家的熟悉程度,犹如自家。 上了楼,什么人都没见到,玉苏就先一步闻到了一股浓烈的中药味。 管奶奶唉声叹气的,正在厨房里煎着药。 “玉苏,你来看小巅啊。”玉苏走进客厅,就被管奶奶看到了。 “管奶奶你回来了,你这是在给谁煎药?”玉苏笑着点了点头,视线在管家客厅转了一圈,没看到管刑巅。 “给小巅煎的。”管奶奶愁眉苦脸地唉道:“巅子在卧室里,你去瞅瞅他吧。” 玉苏:“管奶奶你忙,我去看看巅子。” 这家伙,肯定是又受伤了,要不然管奶奶不会一脸愁苦地煎药。 走进管刑巅卧室,好吧,玉苏猜测成真,他还真受伤了。 大冬天的,他却光着膀子,左侧整条胳膊都肿了,肿得特别恐怖 ,青青紫紫,不知道情况的,怕还以为他这被谁打了一顿呢。 玉苏:“......!!” 要不要这么恐怖,功德都庇护不了他了吗? 管刑巅神情冷寂地倚在床头上,深邃的眼睛宛若深渊黑洞,瞳底情绪让人琢磨不透。 玉苏进来,他敛收神思,抬眸轻轻看了一眼玉苏。 “你这又怎么了,要不要去医院看看?”玉苏瞅着管刑巅那条肿得不样像的胳膊,有些担心起来。 管刑巅抬眸,看向玉苏:“不碍事,被蛇咬了,看过医生,蛇没毒,但胳膊还是肿了。” 玉苏眨了眨眼:“不是有功德在身吗,怎么还伤成这样?” “距离你太远,功德庇护不了。”管刑巅说罢,剑眉轻蹙,问:“过完年还有几天假,能陪我出门一趟吗?” 玉苏:“去哪?” 管刑巅抬眸,黑眸看向窗户外,沉声道:“常羊山!一处极有可能关押了我记忆的地方?” 听到管刑巅报出来的地名,玉苏眼睛愕然一睁:“——常、羊、山!!” 卧槽,卧槽,羊常山,传说中......那地方不是上古战神,刑天首级埋葬的地方吗? 玉苏惊悚了,圆溜溜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管刑巅。 刑天......管刑巅...... 这,这,名字都没多大变化,她怎么就没猜出来呢? 不对,刑天这种恐怖身份,鬼才猜得出来。 众所周知,刑天与轩辕皇帝大战,最后被轩辕剑斩去首级。 首级掉落常羊山,失了首级后,刑天战意却越发汹涌,乳化眼,脐化嘴,与轩辕皇帝继续大战。 后世诗人陶渊明,曾以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来赞喻他的威猛与不灭斗志。 这么一个人本该死在上古时期的战神,如今却...... 玉苏懵逼,有点稳不住了。 她猜测过管刑巅各种各样的身份,唯独没往刑天身上猜,虽然她知道刑天用斧,但是......他那把斧头的柄,不是更久远之前的青雘吗? 她还以为,她是和长琴太子他们一个年代的人呢? 毕竟,青雘在巫妖之时,遍地都是。 “你,你是刑天?”玉苏舌头有点打结,但还是尽量把话问了出去。 管刑巅没有回答,只轻轻点了点头。 他这一点头,可真的是把玉苏吓到了。 玉苏虽出自长琴太子的伴生琴,但却是在封神前几百年修练成精的,与刑天所在的那个时代相距甚远。 刑天所在的那个时代,才是真正的大佬横行的时代,封神大劫时期,阐教十二金仙根本就没办法与他们比,这么牛逼的身份,玉苏能不震惊吗?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5-15 06:53:11~2021-05-15 17:26: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我有一只酱油瓶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可用的昵称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六十九章 玉苏和管刑巅相识快十六年, 这十六岁的印象太深刻,所以,哪怕是得知了管刑巅上辈子的身份, 玉苏也就震惊了两分钟, 随即便释然了。 牛气哄哄的大佬又怎么样,千万年后, 还不是得靠她这个小小的琵琶精气运庇护。 而且,大佬投生后, 还发生了很多糗事,每一件糗事她都记得。 所以,大佬似乎也没什么好吓人。 管他上辈子是谁,这辈子是她隔壁小伙伴就对了。 好叭, 这也是个心大的,这要换成一个其他人,这会儿怕是已经吓傻了, 玉苏倒好,还能想起管刑巅的糗事。 “你什么时候恢复记忆,想起自己身份的?”玉苏瞳底惊愕褪去,灵眸里透起一丝好奇。 大佬又如何, 他与她现在都一样,不过都是失了前尘, 投生的人罢了。 难怪这家伙杀气这么恐怖,上古战场撕杀出来的战神, 杀气能不重吗? “没恢复记忆。”管刑巅瞳底释出浅笑,从床上下来,走到衣柜前,打开衣柜, 将自己从外面带回来的黑色背包拎出来,抛给玉苏:“里面都是给你带的特产,等会儿拿回去。” 第92节 这趟出门,他走了不少地方,每走一处,都会买一些她喜欢吃的东西。 这小妖投生后,口腹之欲倒是比之当以前他遇上过的妖,更甚几分,凡是好吃的,就没有她不爱的。 越来越像人。 玉苏一把抱住背包,掂了掂了背包重量,眉毛弯弯,水眸带起笑意。 出门还知道给她带东西,不错,不错,没白帮他。 玉苏把背包放在到旁边的椅子上,一屁股坐管刑巅的床上:“没恢复记忆,那你干嘛去常羊山?” 没恢复记忆,那......他到底是不是刑天? 不过,应该是刑天跑不掉了。 天,巅,两个字的意思,意义相同。 刑天的名字,乃属天定。投生后,还真有可能不会改名字,最多名字之前加个姓。 “没恢复记忆,但却不代表我不知道自己谁。”管刑巅坐到玉苏身旁,黑眸注视着玉苏光滑的脸蛋,道:“宇山一战,那老鼠精的声波,虽没彻底唤出我的记忆,但过往的记忆碎片却呈现了不少。就像你说的,我是封神大劫之前的存在,我只需往上寻找,找到有关记忆碎片的人与物,就得出自己是谁。” 玉苏凝视管刑天:“所以,你怀疑你是刑天?” 管刑巅嗓音极低,话却铿锵有力:“不是怀疑,我就是刑天。” 说到刑天两个字时,管刑巅通身气质陡然一变,拔地倚天,宛若远古战神复活。 眼前的人,让玉苏仿佛真的见到了远古时期,劈星斩月,威震一个时代的战神。 远古的每一场大战,都是悲壮的,比之封神大劫,不知惨烈了多少。 运气之争,天帝之争......争到最后,神人坠落,天地秩序重新运转。 炎帝发展了人族,成为人共主,但黄帝异军突起,毁了炎帝建立起的秩序,并将炎帝驱除出中央天庭。至此,炎帝偏安一隅。蚩尤不服黄帝强权,与黄帝大战逐鹿平源,有了现今还依旧流传的逐鹿之战。 蚩尤战败,带着遗憾身死道消。 刑天......刑天在传说中,那是另一个异端,蚩尤战败,他单枪匹马闯入中央天庭,以一已之力,对战轩辕黄帝,虽最后战败,但他的斗志与战意却是轩辕黄帝都忌惮的。 没了首级依旧还能凶猛战斗的神人,这种战斗意志,又岂能不让人佩服。 上古炎黄之战,在后世人嘴里是传说,但玉苏这个身为封神大劫时的妖精,却知道那都是真的,是一个神话的终结,是另一个神话的开端。 炎黄之战,每一场战役都曾轰动天地,只是时间太久远,那时的人族没有文字记载,只能口口相传,随着时间推移,嘴里说的事就成了传说。 玉苏被管刑巅外泄的气势微微震了一下,随即敛拢心神:“那你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他的神魂,是怎么从轩辕皇帝的剑下逃脱的? 管刑巅:“先去常羊山看看,传说中,我的首级就在常羊山。是真是假,我必须去确认一下。” “那行吧,在开学之前,我陪你走一趟便是。” 玉苏点了点头,说罢,她脑袋微侧,星眸诡异地在管刑巅脖子上瞄了瞄。 众所皆知,刑天可是被砍了脑袋的,小伙伴这样子......有点想像不出,他没了脑袋后,到底是怎么战斗的。 嗯嗯嗯,人没了脑袋还在打架,怎么就这么惊悚呢,也不知道当时轩辕皇帝跟个没脑袋的人打架,心里面到底是啥感想。 刑天没脑袋还打架的画面,扭曲又诡异地在玉苏小脑袋里闪呀闪。 闪得玉苏都有点脖子痛。 一墙之隔的玉家,周元英瞅着回来的众人,却唯独不见玉苏,一问才知道,她在隔壁管家。 周元英扯着大嗓门,吼了一声嗓子。“玉苏,赶紧回来帮忙做饭。” 玉家这几天吃饭的人比较多,周元英一个人完全忙不过来,所以,急需玉苏打下手。 玉苏听到她妈的喊声,赫得一从板凳上跳起来,将管刑巅送的那一包特产往肩膀上一甩:“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回头得空,咱们再继续说。” 说罢,玉苏两步错过管刑巅,便急急下楼,回了自家。 看着火急火燎离开的玉苏,管刑巅唇角勾勒出一丝浅浅弧度,他莞尔一笑,躺回床上。 越来越活泼了。 管刑巅笑了笑,旋即收敛瞳微笑意,深眸略显迷离地,寻思起了自己的事。 这趟出门,他去过好些地方,甚至还勉力出了长松市。 但天地诸加在他身上的恶意太深,哪怕身上携带着玉苏送给他的功德,依旧不可避免的频繁出意外。 他这一趟,其真实目的,就是想试试,在佩戴功德的情况下,他到底可能走多远。 如果没有玉苏运势庇护,单凭功德他就能走很远,常羊山之行,便不用劳烦玉苏相陪,如果不行,他则得回来请她帮忙。 高中一学期,在得空之余,他已通过脑中的记忆碎片,整理出自己上辈子到底是谁。 眼下,他虽知道了自己上辈子的身份,但记忆不全,仍然找不出隐藏心底的滔天恨意来自哪里。 但......刑天身份一出,哪怕没记忆,管刑巅大概也猜到了恨意源头。 无外乎,就是斩首之恨。 明了恨意来源,管形巅心底便有些释然了。 远古的战斗放到如今,已没必要再去纠葛,如今他剩下的,就是解除天地加诸身上的恶意。 天地恶意束缚了他的行动,不解决,他寸步难行,找回上辈子的首级,也许就能找到天地不容他的原因,且他有种感觉,他那遗失的记忆,应该和他首级被斩有关。 当然,这些都只是他的猜测。 事实到底如何,一切都要记忆回归后,才能真正揭晓。 * 翌日。 冬日薄雾笼罩山涧,中山镇迎来了年关最后一场集市。 嘈杂喧闹的声音,透过紧闭的玻璃窗,传进了玉家二楼。玉苏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从床上爬起来,简单洗漱了一下,便下楼了。 过年前最后一个集市,小镇特别热闹,连理发店的生意也比平时好了不少。 今天是玉家理发店最后一次营业,过了这个集,玉家这开了二十几年理发店便要彻底关门了。玉良平有些舍不得,但再舍不得,他也不能继续将这理发店开下去了。 老婆孩子都去了市区,镇里的理发店不关,那家里就剩下他孤零零一个人,有什么意思。 今儿生意好,玉松也一大早就下场,帮着前来剪头发的客气人洗头了。 周元英见玉苏下楼,忙着给别人染发的时候,侧头冲玉苏说了句:“玉苏,等会儿你去市场,把过年需要的东西买一下。要买的东西,我例了个单子,放在背篓里的。” 今天年集,好些东西都需要准备,周元英抽不开身,只能让玉苏去买。 这种活,玉苏以前也干过,并不陌生。 玉苏嗯了一声,一屁股坐到收银柜前的凳子上,随手拿着她妈买回来的包子啃了起来。 填饱肚子,玉苏上楼,将剩下的包子,给钦灵他们几个送上去。 等钦灵他们啃完包子,玉苏便进厨房,将周元英说的那个小背篓背上,准备去街上大采购。 玉苏要出门,杭飞抬眸,看了眼玉苏,旋即从沙发起身,也要和玉苏一起去。 经过昨天谈开后,玉苏便不再抵触杭飞靠近了,他爱跟就爱吧,反正她这里没有他要的答案,等跟着久了,却一无所获,他自然便会放弃。 玉苏去了集市,钦灵回卧室戴上口罩,给自己伪装了一下,和陈天磊也一起去了街上凑热闹。 钦灵是明星,虽然不像一线二线明星那般出名,但她的情史太香艳,一直是荧幕前观众们的谈论对象,为了不必要的麻烦,在人多的场合,钦灵一般不露脸。 明星光鲜的生活背后,其实也有些令人心酸,出个门都跟做贼似的。 陈天磊和周恺已经定了晚上九点过的机票,他们晚上就会离开中山镇,这剩下的一天,陈天磊自然是希望钦灵能够陪陪他。 钦灵是个合格的女朋友,男友这小小的要求,她当然是要满足。周恺不愿去给他俩当电灯泡,等所有人都离开了,周大帅哥只得找沉迷游戏的网瘾少年玉朋做搭档,两人排起了游戏。 陈天磊和钦灵都是第一次赶乡下的集,两人看啥都很稀奇。 钦灵脸上捂着口罩,头上戴着鸭舌帽,挤在人群里,还真没人把她认出来。 体验了一把人挤人的感觉,钦灵便没了多少兴趣,看着已近三十,还笑得跟个大男孩似的陈天磊,钦灵凤眸透起丝丝晦暗,随即,她惋叹一声,轻轻阖下了眼帘。 这段恋情,已经持续快半年了。 磊子人不错,虽然有点粘人,却很体贴,事事以前她为先,她真的很喜欢他,不过,再喜欢也到了该分手的时候了。 流连人间三十年,如今老祖宗破掉轩辕坟那不受上天厚爱的诅咒,她也该去处理自己的事情了。 去做自己的事情之前,她和磊子的这段缘份必须斩断,要不然会为他带来危险。 他是普通人,遇上某些危险,他连一丝反抗余地都没有,所以......就再好好陪他一次吧。 钦灵款步姗姗走到陈天磊身侧,柔若无骨的手臂,轻轻缠上陈天磊有力的臂膀。 “磊子,你晚上就要回首都了,咱们去长松市玩上一天吧。”钦灵轻偎在陈天磊宽阔的肩膀上,娇声细语道。 她笑盈盈地看着陈天磊的脸,明亮的眼珠子仿佛映了星辰,大街上的人似乎都入不了她的眼,她的眼睛,只专注于他。 陈天磊侧头,刚一对上她的眼睛,深眸似乎就沦陷了:“想去城里玩,行啊,走,咱们找良叔借车。真舍不得你,要不你和我一起回家过年吧。” 钦灵微笑,没接陈天磊这话。 陈天磊见她避而不答,脸上流露出失落。 随即他释然一笑,放下这个话题,握着钦灵的手回转了玉家。 他这次只是来长松市玩两天,没开车,也没租车,要去市区就只得开玉良平的车。 两人找玉良平拿了钥匙,开车去了长松市,二人如同所有热恋中的情侣那般,在长松市几个有名的点逛了一圈,下午还去看了一场电影。 期间,钦灵笑语盈盈,仿佛世间最温柔的情人,陈天磊说什么,她都不反驳。 这般温顺的钦灵,让陈天磊受宠若惊,看完一场电影就有些按耐不住了,用需要补觉的借口,去找了家装修看着不错的酒店,开了个房。 两人一个下午都缩在房里,楞是没有再出来过,连手机都关机了。 一直到晚上八点过,两人才双双打开手机。 一打开手机,周恺催命的电话就打了进来,让陈天磊赶紧去机场与他汇合。 二人退房,直奔机场。陈天磊春风满面,微微上扬的眼角显示着他心情不错。 * 机场停车场。 第93节 陈天磊将车停稳,长臂一伸,将钦灵带到自己怀里,有些不舍地抚了抚钦灵乌黑的秀发。 “玩够了就早点回来,我在首都等你。” 也不知道玉苏那小丫头到底是哪里入了小灵的眼,自从上次带她去和小灵合了照后,小灵就时常把玉苏挂到嘴边,连过年,都要来小镇上陪那小丫头一起过年。 哎,早知道那小丫头会和他抢小灵,他当初就不该带她去找小灵了。 “好,你自己也要照顾好自己。”钦灵唇角含笑,脑袋依恋地偎陈天磊的胸前。 钦灵眼眸轻垂,将瞳底的不舍完全档住,有些贪婪地在陈天磊胸口所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犹似要将他的气息完全记住般。 她埋着头,陈天磊没有看到她脸颊上的异色。 陈天磊下巴轻搁在钦灵的脑袋上:“不舍啊,不舍得那就和我一起回去。” 钦灵抬眸,凤眸专注地看着他的脸,用一种很轻,很轻,轻到仿佛是在低喃的声音,悠悠道:“不舍,也得舍。” 说罢,钦灵脑袋从陈天磊强健的胸前移开,脸颊轻抬,凤眸蓦然直视陈天磊。 “磊子,我们分手吧。”钦灵神情穆然,眼中柔情仿佛镜花水月,刹那间消失殆尽,只余冰冷。 钦灵突如其来的一句分手,将陈天磊给砸懵了。 陈天磊神情愣怔,错愕地看向刚才还轻声细语,向他传递不舍的女友。 他觉得,他可能幻听了。 刚才好好的女友,怎么就要分手了呢? 钦灵看着失神的陈天磊,眸间沉痛一闪即逝。随即凤眸骤然一睁,一道异光从她瞳底迸射而去,直射陈天磊双眼:“磊子,我们分手吧。” 陈天磊还没想明白,为什么钦灵要和他分手,脑中似乎有什么东西突然断裂,神情瞬间变得呆滞。 他楞楞地看着钦灵,仿佛失了魂他木偶。 “磊子,咱们分手了。” 钦灵声音再启,分手吧三个字毅然成了分手了。 木偶般的陈天磊再次听闻分手二字时,眸底闪过一丝挣扎。 “我们曾经热恋过,但现在感情已逝,我们选择和平分手,以后,我们还是朋友。”轻灵而婉转的女声,在陈天磊耳畔悠悠响起。 挣扎的神情,在钦灵“朋友”二字落下当即,便彻底从他眸底消失。 他张嘴,木纳地道:“还是朋友。” 钦灵:“对,还是朋友。” 说罢,钦灵收敛瞳底妖冶,修长的手指伸到陈天磊的耳边,眸光在他英俊的脸上流连了几秒钟,最后一闭眼,绝然地在他耳边打了一个响。 轻脆的响声,在静谧车厢内响起,失神的陈天磊骤然清醒,深沉眼睛看向钦灵时,再无一丝情愫。 “好聚好散,我们还是朋友。行了,就送到这里吧,回头见。”清醒过来的陈天磊,已对钦灵全然没了爱恋。 似乎他俩真是感情淡去和平分手般。 钦灵:“自己保重。” 陈天磊点了点头,解开安全带,踏出了车门。 钦灵有些留恋地一直目送他进机场,待他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里后,她收回视线,有些无力地倚靠到车倚上。 目光透过档风玻璃,钦灵茫然地看着车外那高悬着的照明灯。 良久后,她自嘲一笑,一只妖,却贪恋凡人给于的温暖。 她堕落了...... 不过,以后应该是不会了。 老祖宗现世,她有了属于自己的家人,至于他们......多谢他们这些年的陪伴。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加更 —— 感谢在2021-05-15 17:26:24~2021-05-16 07:24:5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我有一只酱油瓶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安安alice 5瓶;啾啾 4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七十章 人声鼎沸的候机室里, 周恺看着神情傲慢,一副鼻子看人的陈天磊,眼里闪过丝诧异。 奇怪, 磊子不是在钦灵管制下, 收心敛性吗? 咋一天不见,又恢复本性了? 自从磊子和钦灵谈恋爱后, 他就很少在磊子脸上见到这种表情了,今儿这是怎么了? 难不成, 和钦灵闹矛盾了。 周恺撞了撞陈天磊,试探性地说了句:“钦灵呢,怎么没来送机?” 陈天磊漫不经心地道:“我们分了。” 他语气平静,仿佛在陈诉一个与自己完全不相关的话题般。 话落, 陈天石眼底闪过霎那间的他失神,随即,便又恢复了正常。 “分了, 出门时不还好好的吗?”周恺讶异,不可置信地看着陈天磊。 关着手机,过了一个下午的二人世界,转过眼却告诉他, 两个人分手了? 这,这...... 陈天磊感慨道:“哎, 钦灵人是不错,但感情谈了, 自然就没必要在继续纠缠在一起,好聚好散嘛。” 周恺:“......” 见鬼了,这么快就感情淡了。 昨儿打鱼的时候,他不是还嘀咕着想让钦灵和他一起回家过年, 然后向她求婚。他当时还给他出谋划策,想着用什么样求婚方式,才能套牢钦灵这条滑不溜湫的泥鳅来着。 外人评价钦灵是海王,在他们这个圈子里,大伙却公认钦灵是只狐狸精。 勾人的狐狸精。 钦灵刚在圈子里冒头时,没少有男人打她主意,但是......人家不图男人东西,她自己就是个小富婆,人脉关系,至今都还是个迷。 金钱,名利,钦灵样样不缺。 男人们以往追妹子那一套,在她那里行不通。 被钦灵美貌吸引的男人,最后换了个玩法,正儿八经追求她,和她谈恋爱。 别说,这方法还真管用。 可......人是追到手了,但结局却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 谈上一年半载,两个人就会分手,钦灵在他们这圈里,都成了和平分手大师了。而她,往往会在分手后没多久,便会再继续下一段恋情......每一段恋情都是以和平分手为结局。 钦灵在他们圈子里,加上磊子,都已经谈了五个男朋友了,凡是和钦灵有过一段感情的男人,结束后对钦灵的评价都特别高,甚至分手时,都不会出现情伤的这种事。 到最后,这些男人还真有点像外界传的那样,成了钦灵养在池塘里的鱼。 偏这些富贵鱼,还着了魔般,心甘情愿让钦灵养,到现在,钦灵一次车都没翻过。 周恺很懵,钦灵和前几任男友的情况,他不清楚,但是磊子在一起时,他却是看在眼里的。 这俩人感情明明很好,怎么说分就分了呢? 分了后,磊子还和钦灵前几任一个样,没有不舍,只有感慨。 他有种磊子撞了邪的感觉。 “和平分手”的陈天磊又恢复了自己浪荡公子的模样,和周恺聊了会儿天,两人检票上机,离开了长公市这座城市。 都市年关,霓虹灯缤纷绚烂,犹如夏季的萤火虫,点缀了怎座城市。 夜景迷人,却迷不了清醒者的眼。 钦灵脑袋微昂,凤眸静静注视着机场上方,那片被城市灯火衬托得发黄的天空,九点过后,那辆装载着陈天磊的飞机从上空划过,她丹唇轻抿,释然一笑,旋即启动车子,慢吞吞离开了机场。 磊子是个好男人,不过可惜......她有自己的事要处理,要不然,这段感情倒是可以持续久一点。 第一次在感情浓烈时分手,哎,这滋味,还真是有点不舒服。 * 除夕夜。 天公不作美,在入夜后竟飘起了绵绵细雨。 今夜,比之前两天,凉意更甚。 冰雨浇不灭人们对过年的热情,小镇上欢声笑语,一入夜,镇子里就响起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绚丽的烟花在天空绽放,犹似五彩缤纷的火树。 年夜饭是盛宴,周元英忙碌了整整一天,从早上起来就开始杀鸡宰鱼,终于在天黑的时间,将一桌丰盛的年夜饭端上了桌。 今年这个年,对玉家的人来说,意义有些不一样。 家里买了房,女儿的身世也终于过了明路,一切都是新的开始,周元英坐在饭桌上,张嘴想说点什么。 可抬眸一看,瞅着那方不算熟悉的钦灵和杭飞,感性的话,被她憋在了喉咙里。 周元英有点不得劲,侧头淡淡睨了眼玉松。 这大过年的,玉松老板和这姓杭怎么就不走了,留在她家过年,这算什么...... 算了,回头给玉松说一下,来年可别再带人回来了,就算要带,前提也是玩上几天就离开,别留下来过年。 玉苏埋头吃饭,啃完一只鸡爪了,她水眸一抬,冲周元英道:“妈,初三过后,我想出门一趟。” 她和管刑巅约定,在开学前去一常羊山,寻找他上辈子被斩掉的首级。今年学校开学是正月十七,还有半个月时间,应该够他们来回来一趟。 她在网上查了一下常羊山的具体位置,常羊山在陕西境内,且炎帝陵就建在常羊山上。 第94节 玉苏知道炎帝陵建在常羊山上时,还诧异的一会儿,黄帝陵也在陕西境内,两座帝陵只相隔八十公里,后人将炎黄二帝的陵墓建的这么近,这是想让他俩再打一场吗? 说起来,她和巅子也算缘份深厚了,上辈子一个出自黄帝陵,一个......葬在炎帝陵,虽然葬的只是个脑袋,但也算是葬。 周元英:“去哪啊?” 玉苏把鸡骨头丢到脚边的垃圾桶里:“去陕西一趟。” “这么远?”周元英一楞,陕西距离中山镇可有些距离:“怎么想着去陕西?你这是,想去旅游吗?” 自从暑假时玉小岚那一闹后,周元英再面对玉苏时,便不再如以前那般强势了。 倒不是玉小岚的出现让她对玉苏小心翼翼,而是她觉得玉苏长大了。 从她挣钱,到对玉小岚那强势的态度,都能看出,玉苏越来越有主见,已不在是那个需要父母羽翼庇护的小女孩了。 “嗯,算是旅游吧,钦灵老家在陕西,她邀请我去她家玩。”玉苏胡乱扯了个理由。 钦灵一听,赶忙冲周元英道:“周阿姨,我和玉苏一见如故,想邀请她去我家玩玩,你放心,我肯定会照顾好她的,开学之前,我一定将她送回来。” 老祖宗要加陕西,是不是想回轩辕坟去看看啊? 轩辕坟......哎,那里早些年被政府开发过,早已变得面目全非,希望老祖宗看到现在的轩辕坟,别太生气。 周元英侧头看向钦灵,踌躇了一下,道:“行,出去走走,多涨涨见识也好,那就麻烦钦灵你了。” 想去就去吧,有钦灵照看着,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玉朋一听玉苏要去旅游,当即道:“妈,我也要去。” 周元英瞥了眼自家儿子:“你去干嘛,你寒假作业做完了吗?做完了,你就可以去。” 她放玉苏出去游玩,是在寒假作业做完的前提下。 至于玉朋......想出去玩,可以,等他什么时候也能考上年级第三了,他想去哪儿,她都不管他。 没对比没伤害,玉苏一放假,第一件事就是先将自己的寒假作业全部作完,然后安安心心的过年,而玉朋......放假这么多天,他天天抱着手机在玩,作业只动了几笔,就这样,她能放他出门才怪。 “......”玉朋被会心一击,蔫了。 杭飞听到玉苏要去陕西,抬头看向玉苏,深眸透着丝希翼,他也想去。 钦灵明白玉苏对他的态度,又岂会让他跟去。 钦灵凤眸转向杭飞,嫣然一笑:“飞哥,你什么时候回首都,我们都走了,你一个人呆在长松市也没意思,要不,你先回首都,等下次我邀玉苏去首都玩,咱们再聚。” 钦灵不说这话还好,一说,周元英似想到了什么,假笑道:“杭飞,你一个人在外面,你家里不担心你吗?这过完年,咱们也要走亲戚,到时候.......” 周元英话语未尽,但意思却很明确,就是希望杭飞离开玉家。 这杭飞也在她家住几天了,这几天,她瞅着,势头好像有点不对。 这人,总是跟在玉苏身后,有时候还会看着玉苏走神......这发展不对劲了,所以,还是赶紧把人撵走吧。 再让他呆下去,保不准要出事。 “抱歉,给你们舔麻烦了,初三后,我就离开。”杭飞自是听出周元英话里的意思,他心底失落,明明说好元宵节后他再离开的,可是现在...... 听到杭飞初三离开,周元英终于松了口气。 离开就好,再不离开,她都想拿扫掃撵人了。 要不是顾忌到他是玉松老板的朋友,她真的不想给他好脸看。闺女出门旅游也好,正好可以避开这个姓杭的。 这姓杭的,有点怪。说他对玉苏有什么龌龊心思吧,但眼睛里透出的情绪又不大像,反倒有点像是透过玉苏,在看什么般。 而且每次走神后,神情都会有一阵子的迷茫,但要说他一点目的都没有,周元英又不信。 是没目的,那他做什么那样子看闺女。 这人怪得很,让玉苏避着点他总没错。 玉苏给周元英禀报了一声,便又埋头吃饭。 毛毛细雨,不影响大伙过年的心情。街上,鞭炮声愈来愈烈,吃完饭,玉苏从她爸买的礼炮里抽了两根出来,提着就去了街上。 过年放鞭炮,这是每个孩子都喜欢的事,伪小孩玉苏也喜欢。 刚下楼,玉苏抬眸一瞧,便见管刑巅拎着两根烟花,斜倚相馆旁的青砖上。 见玉苏从玉家踏出来,他眸子清冷散去,眸光落到玉苏白嫩脸颊上,旋即将手里的烟花递给她。 “去放吧。” 玉苏笑吟吟接过他递来的烟花,然后走到街道中央,开始放起烟花。 烟花虽美,却只是刹那芳华,四根礼花,没几分钟就被玉苏放完了,静默在一旁边的管刑巅见状,转身进屋,把管炎彬买的烟花全拿了出来,然后和玉苏一起放。 满天炸开的火树,将整座小镇笼罩。 玉苏心情愉悦地把管刑巅抱出来的烟花全部放完,放完后,她还有点不过瘾,转回身,把玉朋的烟花给抢了来,自己放。 杭飞倚在理发店的玻璃门上,静静地看着玉苏放烟发,她脸上恣意张扬的笑,驱散了他心底的阴霾,深邃眸子,也溢出几分轻快。 几个人放鞭炮,玩得很高兴,但偏有的人就是那么没眼力劲。 距离理发店两百米外的另一家门面,苗忆身影没在忽明忽暗的火花下,似了做了某种决定,她唇角微勾,颊边扬起一抹迷人微笑。 她从阴暗处走出,款步姗姗往玉苏几人走了过去。 她手里同样拿着烟花,是小朋友们最喜欢的那种,拎在手上,就能全部燃完的烟花。 苗忆拎着烟花,笑盈盈地走到玉家,然后,细声朝倚在玻璃门上,微昂头看烟花的钦灵问了声好。 “钦灵你好,我叫苗忆,是玉松的邻居发小。” 苗忆的出现,似乎打扰了钦灵欣赏烟花的心情。 钦灵微微垂头,瞅了眼嫣然微笑的苗忆,随即水眸上挑,鄙笑道:“发小......可我听玉松说,好像不是这样的。” 说罢,她素手轻举,捋了捋了耳际碎发。 皓洁玉腕,柔似无骨,轻描淡写的一个动作,就将苗忆那装出来的娇柔给对比得,不堪入目。 “是,是吗,我和玉松有点误会,解释清楚就好。”苗忆笑容有些不自然。 钦灵轻蔑看了她一眼,手指微微一抬,勾往苗忆的下颚,轻吐道:“你做过的事,我都知道。俗话说,做人留一线,以后好相见,想往上爬没错,可错就错在心思太多,做得太绝。” 钦灵一把推开苗忆的脸,然后从兜里拿出一张湿布,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刚才勾苗忆脸的那个食指。 仿佛食指沾了什么恶心东西般,她擦拭得很仔细。 何为自取其辱......这就是。 真不知苗忆是哪来的信心,敢在钦灵面前耍小心思。 作为一只狐狸精,钦灵哪怕再笨,也能看出苗忆眼底那赤/祼/祼的贪婪。 苗忆以为她装得很好,方不知,她在玉苏和钦灵眼里,就是个跳梁小丑,连算计欲望都不懂掩饰的女人,除了能恶心人,连一点利用价值都没有。 “钦灵,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知道玉苏玉朋他们不待见我,可能向你说了一些......” “别人说什么是别人的事,我自己有眼睛看。”钦灵嗤笑一声,将刚擦手的湿巾丢到理发店门前的垃圾桶里,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苗忆,随即垂眸,语气诱惑地道:“很想往上面爬?” 苗忆听到钦灵这话,眼珠子精亮,赶忙点头。 她就是想往上爬,哪怕钦灵如此羞辱她,她依旧能按下羞怒,向她低头。 玉松前几天的态度,让她明白,想通过他搭上钦灵是完全不可能的,所以,她只得自己想办法和钦灵搭茬。 前儿,周恺和钦灵男友离开了中山镇,苗忆就坐不了,她担心钦灵也走,如果不在中山镇是与钦灵套上交情,等钦灵一走,她便彻底没机会了。 娱乐圈漂亮女孩太多,没背景没资源的小演员,在圈子里连个水漂都打不起,只有扒住资源更好的人,才有机会发展下去。 她想红,迫切的想红,只有红了才能出名,出了名她才能挣钱。 钦灵看着这样不择手段,都要往上爬的苗忆,改变前几日断她演艺之路的想法。 想红,想出名,行,她成全她,送她一场大造化。 钦灵笑盈盈地看向苗忆:“给你个建议,娱乐圈像你这样的女人,一抓一大把,想要往上爬,就拿出你本事,用你刚才那副模样做资本,却诱惑那些你能诱惑的人。东康保险的懂事长,最喜欢给自己的小女友砸钱了,你,去找他试试……” 提到东康保险时,钦灵瞳底露出轻笑。 那是个最喜玩小明星的色胚,她刚进娱乐圈的时候,没少被那头死肥猪纠缠。那死肥猪上手过的小明星,的确会被他捧上一段时间,但最后那些小明星的结局却都很凄惨。 这苗忆不是想往上爬吗,当人供人玩弄的玩物,她应该也不会抵触吧。 收拾这种没有脑子的人,钦灵都懒得亲自动手,喜欢名利,可以啊,她送她一场名利,不过,就场名利可不是那么好吃的。 苗忆只是刚踏入娱乐圈的十八线小演员,一听钦灵提到东康集团,眼珠子熠熠生辉,辉煌的明星之路仿佛在朝她招手。 钦灵看着苗忆这副样子,鄙视轻笑,从名贵的手提包里摸出一张名片,递给苗忆:“名片上这个人,也许能帮你搭上线,不过,给你个忠告,东康董事长年事已高,还花样百出,不是那么好陪的。” 苗忆欣喜的接过名片,根本就没把钦灵最后那句忠告听进耳里,老头子又如何,只要愿意捧她,就是又老又丑,她也不介意。 苗忆感激地朝钦灵道了声谢,然后便离开了。 钦灵冷嗤,明知是一场皮肉交易,却还向她道谢,这个女人...... 啧啧啧,自己选的路,哪怕哭着,也得走完。 那死肥猪可不是善茬,喜欢的时候是真喜欢,可不喜欢时却会很无情,他的无情,可是废了不少想要飞上枝头做凤凰的女人。 希望这个苗忆,能受得住。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5-16 07:24:52~2021-05-16 16:57: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这点 30瓶;啦啦啦啦啦啦 15瓶;masha1021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七十一章 钦灵与苗忆的对话过程, 发店门口的几个人都听到了,但谁也没开口插嘴他们的谈话。 就连玉朋这个马大哈,也只静静地看着他们。 而玉松...... 玉松在苗忆接过钦灵递出的名片时, 萦绕眉间的淡淡忧愁, 竟突兀消失了几分。 玉松自嘲一笑。 第95节 一个人原来可以如没有下限...... 他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喜欢上她。 以前, 不管别人怎么说,没亲眼见到, 玉松潜意识里都会给给苗忆找借口。 娱乐圈纸醉金迷,她抵挡不住诱惑,违背初心…… 可今晚,亲眼目睹她的选择, 他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已再不是他曾经心动的那个女孩了。 她......已完全堕落。 这样的苗忆, 让他恶心。 打心底恶心。 爱情是一种神奇的感情,有人能一见钟情,只一眼就沦陷其中,不可自拔。同时, 深爱的人也可能因一句话,一个动作, 就瞬间挣脱爱情泥潭。 玉松在刚才那一刹那,便从过往炽恋中, 完全挣脱出来。 心底对苗忆除了厌恶,再升不起一丝涟漪。 前儿他虽也说苗忆恶心,但那是为了让她别在纠缠而说出的话,但现在.......他是真的觉得她恶心了。 * 鞭炮声断断续续响了一夜。 大年初一, 玉苏邀了隔壁的管刑巅一起打牌,几人在玉家嗑瓜子,斗地主,哪都没去。玉苏也在这时,告诉管刑巅初三出发去常羊山的事。 钦灵听到玉苏是去常羊山,而不是轩辕坟后,凤眸闪过诧异。 常羊山,那不是炎帝陵吗? 轩辕坟出来的妖,去炎帝陵开什么? 别看现在众神隐退,人间再无神迹发生,但是炎黄二帝却属意外,华夏大帝上的人,皆称炎黄子孙,这种刻在骨血里的敬仰,无疑又是另一种信仰。 有这信仰之力支撑,二帝神力未散,且还有一丝遗落在人间。 轩辕坟离炎帝陵很近,她小时候曾好奇,跑去炎帝陵玩,但去了之后却发现,她根本就靠近不了炎帝陵。 因为,炎帝陵的气场排斥她靠近。 后来她才知道,那是因为她常年在轩辕坟修练,天地在她身上打了轩辕帝的落印,她是黄帝一派的,炎帝陵不欢迎她。 钦灵知道这情况后,心里很不得劲。 她是后期出生的妖,有些事她不知道,但她却听喜鹊老祖说过,五方天帝里,重权在握,能与玉帝抗衡的中央天帝,便是曾经的轩辕帝。 天帝啊..... 呵呵,轩辕坟出生的妖,从出生那刻起就打上了轩辕一派的标签,可从始致终,她们却没受过他一丝庇护。 轩辕天帝如果顾念一分香火情,看在三妖后辈为他守陵的份上,照拂一分,她九尾一族,也不会至于落到如今这般地步。 死得只剩下她一个。 呵,高高在上的天帝! 钦灵想问玉苏,为什么是去常羊山而不是轩辕坟,但到这会儿家里人多,她踌躇了一下,便歇了问清楚的心思。 等出发那天再问吧。 * 正月初三。 玉苏收掇好行李,带上钦灵与管刑巅,便出发去了陕西。 这一趟陕西之行,玉苏没打算坐飞机,而是让钦灵把她爸的车开走,难得有机会出门一趟,她准备处好管刑巅的事后,在陇西好好逛上一逛,顺便回一趟轩辕坟。 轩辕坟啊! 玉苏有些唏嘘,时间是把无情的利剑,在怎么辉煌的过往,都会被它埋葬。 当初轩辕坟三妖在妖族中,也是排得上名号的,要不然,也不会在女娲面前脱颖而出。可惜......妖的生存法则与人不同,妖以实力为尊,尊崇本性,受命入了世,欢欢喜喜完成任务,结果...... 高高在上的女娲娘娘.......你欠我轩辕坟三妖一个公道。 玉苏想到这里,自嘲一笑。 圣人娘娘,呵呵...... 欠了公道,她又能如何,人家不认,她就只能心里哔哔几句。 钦灵开了十几个小时的车,在入夜之后,几人终于进了陕西地界。 常羊山在宝鸡市下的神农镇,据说神农镇是炎帝故里。炎帝后人里,有一支姜姓后人一直生活在这里,这一支姜氏后人为了祭拜自己祖先,便在这里建了一个陵,用作谒拜,到如今,这里就成了大家公祭炎帝的地方。 而做为炎帝属下的刑天,首级被埋在这里,也不知是巧合,还是轩辕帝故意为之。 钦灵开着车,穿过陕西境内的几个县市,三人抵达了宝鸡市。然后在市区随便找了一家酒店住下,准备休息一晚,等天亮后再去炎帝陵。 虽然都说刑天首级被轩辕黄帝斩下后,掉入常羊山,但传说只是传说,真心难辨。 连玉苏都不确定,上古时期刑天与黄帝之战,到底是发生在哪里,所以明儿白天,他们得先去踩踩点,确定刑天首级是否真的在常羊山。 也不知是近乡情怯还是怎么着,三人神情穆然,晚上都没入睡,睁着眼睛发呆到开亮。 翌日一早。 天一亮,玉苏就翻身起了床,步到酒店窗户前,抬眸,静静地看着天边冉冉升起的红云。 在有几天就立春了,但空气中仍然充斥着剌骨寒意,陇西风情与长松市截然不同,连风,都显得那么豪迈。 初阳爬出地平线,玉苏收敛脸上淡淡郁色,去卫生间,洗了一把脸,把一夜烦扰洗掉,然后舒展眉头,去把左右两间房的管刑巅和钦灵叫了起来。 三人收掇了一下,便直奔神炎帝陵。 炎帝陵被维护的很好,哪怕是冬季,常羊山上都苍翠欲滴,帝陵建筑古朴又雄伟,处处透着厚重历史感。 玉苏三人在陵外买了票,准备进陵。 却不想刚踏入帝陵石阶,灵钦白皙额头上,就布了起细细冷汗。 一股无形压力,犹如泰山压顶般,压得钦灵喘不过气来。 钦灵脸色惨白,抬头看向身侧的玉苏:“老祖宗,我上不去。” 轩辕坟出来的妖,从久远之前,就受炎帝陵气场排斥。这等厚重气场,以钦灵实力,连大殿都步不上去,便会被威慑的现出原形。 玉苏轻轻颔首,白净脸颊同样透着几分不适。 她也难受,她不过踏上台阶三步,双腿仿佛被灌注了铅般,都有些抬不起来了。 在来陕西的路上,钦灵已经给玉苏说过有关炎帝排斥轩辕坟妖精的事了,所以,玉苏并不奇怪钦灵上不了炎帝陵这事。 但......为什么连她上不了? 要不要这样..... 她都投生成人了,怎么这里的气场还能排斥她。 玉苏有点懵。 她侧头看向管刑巅,亮晶晶的水眸里,透起几分委屈:“这里的气场不欢迎我,要不,你自己上去吧。” 什么嘛,她帮着刑天找脑袋,大家也算是一伙的了,炎帝陵的气场居然还排斥她。 好心没好报...... 管刑巅视线微垂,目光在玉苏脸颊上停留了两秒,随即抬手,轻轻握往玉苏的手掌。 也不知是天气寒冷,还是她本身体质问题,她祼露在外的手,有些冰冷。 这微微的冷意落进管刑巅手心,管刑巅却不觉得冷,反而有一丝淡淡暖意。 “无防,你陪我上去。” 这里是炎帝故里,上辈子,他许是也在这里生活过。 虽没过往记忆,但莫名的,管刑巅却有怯步。他需要人分散他的注意力,而她,便是那个最好的人选。 说罢,他目光看向钦灵,淡淡道:“钦灵,你回桥山等我们,处完这里的事,我们在桥山汇合。” 轩辕坟在岐山桥山,距离宝鸡并不是很远。 钦灵嗯了一声,抬眸,古怪地往的管刑巅身上瞄了瞄。 老祖宗来炎帝陵,是为了管刑巅? 管刑巅到底何方大佬,为什么要来炎帝陵? 钦灵揣着一肚子疑问,撤离了炎帝陵,然后转道去了桥山。 桥山..... 喜鹊老祖闭关,也不知道是在哪个地方闭关,她得先回桥山去看看,要是能找到闭关的喜鹊老祖,她可以少走一些冤枉路。 喜鹊老祖是现今妖族里资历最老的妖,他肯定知道红狐狸在哪里。 说来奇怪,这喜鹊老祖似乎很喜欢轩辕帝,他没有固定的洞府,华夏大地上,凡是有轩辕踪迹的地方,都是他常驻之地。 她姥姥当年能和喜鹊老祖相识,还多亏了轩辕坟。 钦灵离去。 管刑巅握住玉苏的手,用自身气息,把她那独属轩辕坟的气息,给全部包裹住。 有管刑巅气势覆盖,玉苏顿感双腿一轻,又能活动自如了。 两人就这么手拉着手,跨越台阶,一步步走向炎帝陵的祭祀殿前。 站在庄严雄伟祭殿前,管刑巅眸瞳透出一丝苍凉,仿佛透过帝陵遥望上古般。 玉苏静静伫立他身边,任由他神思远游。 半晌后,管刑巅收回视线,朝玉苏道:“这里只是一个空陵,走吧,四处看看。” 玉苏颔首,跟着管刑巅的步伐,如前来炎帝陵游玩的旅客般,逛起了炎帝陵。 “巅子,你说,你家首领知道后人给他立陵,他会怎么想?” 玉苏其实挺好奇的,众观华夏大地,各种帝陵不少,这炎帝战败后,只是退出中央天庭,又不真的死了......后人给他立陵,呵呵,真不知道他老人家会是什么心情。 “他肯定很高兴。”管刑巅垂眸,语气有些意味不明。 第96节 玉苏眨眼:“你怎么知道他高兴?” 管刑巅轻笑:“你看看现如今,世上还有神迹吗。这里有炎帝气场存在,这无疑证明,这地方,是他搜集信仰之地。有这信仰,他定不至于像其他神灵那般,慢慢兵解消失天地,你说他该不该高兴。” 管刑巅的声音有些缥缈,还有些......自嘲的意味。 没有记忆,他对刑天打□□天庭的事,不予评价,但是......以现今他旁观者的身份来看待远古时的炎黄之争,炎帝无疑是坑了蚩尤,害了刑天的。 蚩尤和刑天都在他战败后,独自对上轩辕黄帝,这其中要说没有炎帝的原因,谁也不信。 也许是不甘他放弃,偏居一隅,也许还有其他...... 玉苏:“......” 说得好有道! 常羊山很广阔,山上除了这祭祀大殿,还有许多其它建筑,管刑巅握着玉苏的手,在常羊山上慢慢行走,每走到一处建筑前,他都会停下脚步,驻留一会儿。 玉苏知道他停下来的用意。 他这是在感应他的脑袋。 然而,他们从晨起,一直逛到日落,管刑巅都没有感应任何与他气场相融的气息。 管刑巅深眸带起凝重。 走遍整座山,都没有独属他的气息,难道是他猜测出错,他不是刑天? 不,自从刑天这个名字浮现脑海后,他就知道,自己就是刑天。 而且,刚才他上山时,帝陵气场还微微震荡了一下,似乎也察觉到了他的到来。 即是如,那为何在这里没有刑天首级?难不成,这里的常羊山,并不是远古之前,埋葬刑天首级的那座常羊山。 或是刑天首级在常羊山的事,真的只是传说? 天色逐渐黯淡,晚风在山涧席卷而过。 陇西的风,比之中山镇多了几分刺骨,玉苏侧头,水眸看向陷入沉思的人:“怎么样?还是没感应到吗?” 管刑巅剑眉轻蹙,冷清道:“没有,我可能找错地方了。” 玉苏抬头瞅了眼天空,蹙眉道:“要不等入夜后,咱们再来找找?” 管刑巅天摇头:“不必再来,咱们走吧,去桥山与钦灵汇合。你,应该也想回去看看。” 没必要浪费时间,如果刑天首级在这里,他气势外泄时,便能引起首级共鸣。 然而寻了一天,这种共鸣都没产生,那就证明,地没有刑天首级。 玉苏:“恩,我确实想回去看看。你也别急,我在网上查过,名叫常羊山的山,并不止这一处,回头我们再查查,有空了,咱把那些曾经叫常羊山的地方都走一遍,就不行找不到。” 管刑巅瞅着努力安慰他的玉苏,眼里透出笑意,却什么都没说。 和她相处久了,他已在不知不觉间,渐渐受她影响,连心中执着也散了几分。 现在,他只想除去这一身霉运。 二人安静地离开了炎帝陵,回到宝鸡市,玉苏随便找了家餐馆,填饱肚子,随后打了辆车,出发去黄帝陵。 黄帝陵距离炎帝陵,还不到一百公里,开车也就一个多小时。 玉苏和管刑巅刚踏出宝鸡市地界范围,倚在车上,阖着眼睛浅眠的玉苏鼻子一耸,猛得一下坐直了身体。 “司机师傅,麻烦你停一下车,我们不去岐山县了。” 说话的时候,玉苏拧着眉头,星眸冷冷注视着车窗外。 司机师傅一踩刹车:“不去了?那回市区吗?” 宝鸡与岐山很近,老司机们载客,一般不会上高速,而是选择走以前的老路。所以,出租车这会儿停的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实打实的荒郊野外。 这会儿是晚上,司机师傅瞅着自己载的这俩客人年纪都不大,好心师傅,忍不住就多说了句。 “不用了。” 玉苏眼睛焦急地看向窗外,连问师傅多少车费都没问,直接摸了一张一百的递给司机。“麻烦你跑一趟,谢谢。” 说罢,也不等司机师傅找钱,打开车门,拔腿就没入了黑暗中。 而管刑巅玉苏将钱递给司机师傅的时候,就下了车,并先一步跑向了什么都看不见的黑暗中。 司机师傅看着急急忙忙下车的两个小孩,他忙摇下车窗,够出脑袋:“喂,两位小朋友,天这么黑,你们去哪啊,赶紧回来......” 司机师傅声音很大,然而却喊了个寂莫。 看着不过转眼间,就跑得没了影的两个小孩,司机师傅喊声哽在喉咙,有些发懵了。 “......” 这么快就没影了,飞毛腿吗? 等等......好像有点不对! 两个小孩天黑后在荒郊野外下车,这,这,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到时候他怕是也得受连累。 不行,得先报个警,通知一下警察,这样就算他们出事了,也跟他没关系...... 好叭,确定了,这是个胆小怕事的司机。 * 冷月高悬,山坳在月辉衬托下,宛若一头头蛰伏在黑暗中的巨兽。 玉苏急切下车,等脱离司机师傅视线后,她身子一纵,骤然飞跃到马路不远处的一处山坡上。 而时,先她一步下车的管刑巅,正弯着身,仔细检查他脚边,那一滩已经干枯的血迹。 这血迹遗留的时间有些长,不但干枯了,还已经变成深红,俨然和地上的泥融为了一体,要不是玉苏和管刑巅的嗅觉够好,怕还发现不了。 玉苏神情冷若冰霜,板着小脸走到管刑巅身旁,蹲下身,抓起地上的泥嗅了嗅。 当确定自己没有弄错后,黝黑瞳底火星逐渐攀升,怒气随之沸腾。 “钦灵出事了。”冰冷的声音下,隐藏浓浓担忧。 担忧之余,又带着丝噬人之意。 这滩血是钦灵的。 九尾狐的血,她比谁都熟悉。 刚才在车上时,她就是嗅到这股熟悉的血腥味,才会紧急下车。 管刑巅轻嗯了一声:“血已经干枯了,出事的时间,怕是有些久。” 按地上干枯的血迹来看,钦灵出事的时间,已经有些久了。 是谁伤的钦灵? 钦灵是狐狸精,又是在妖管局那边过了明路的,正经修道之人,绝不可能朝她出手。 排除正道,那就剩下邪道与妖族嘴里,以同类妖丹和骨血修练的恶妖。 “看样子,她受创颇重,咱们得赶紧找到她。”玉苏将手中泥土挥落,抬眸眺望四周。 一眼望去,除了黑沉沉的山坳便再看不到其它。 玉苏眉宇间闪过焦急。 地上这滩血很多,钦灵必是受创严重,也不知她带着这重的伤,能不能逃过伤她之人的手。如果没有逃得掉,那钦灵...... 想到某种可能,玉苏黑眸顿生炽怒。她吐了口气,抑往心底凌乱,释放出功力,慢慢感应四周空气。 夜风从耳畔呼啸而过,空中除了这滩狐狸血的味道,再无其它气息。 玉苏冷额紧蹙,瞳底担忧更甚。 钦灵在这里留下了一滩血,但却无余下气息。她的妖气,已被冬日朔风吹散,不但如,连那伤她之人的气息也没用。 没有气息,玉苏就是有再大的本事,也没办法追踪到她。 就在玉苏一筹莫展之际,不知想到了什么,好冷眸突兀一张,手在空中一抚,当即便将神魂里的琵琶真身释放了出来。 琵琶真身置放轩辕坟几千年,早已和轩辕坟的妖气息相通,虽中间被钦灵遗失了一段时间,但两者间应该也有所牵引...... 好在她的真身回归了,要不然今儿...... 玉苏运转功力,修长手指上,一圈玉光顿时萦绕。她素指一点,将手中玉光灌注到琵琶真身上。 柔和莹光覆盖琵琶真身。 剔透玉石琵琶上,光芒闪耀,随即便若流星划过黑暗,咻得一下,往山坳深处疾飞而去。 “跟上。”玉苏沉吟了一声,纵身追着真身而去。 管刑巅见状,剑眉一凛,举步跟上。 玉苏很焦急,奔跑的速度,比之任何时候都要快。 钦灵是早晨的时候和他们分开的,按时间算,她怕是一离开炎帝陵,就出事了。 岐山县距离宝鸡有近八十公里。除去高速公路,便只有他们走的这条路,是通往岐山的。按说,钦灵回桥山,是不可能选择走这条老路,可偏她却走了这条路,且中途还出事了。 是什么让钦灵弃高速公路不走,而走老路?钦灵在离开炎帝陵后,又发生了什么? 而且钦灵离开时,开走了她爸的车,但一路行来,好像并没有在马路上看到她爸的车。也就是说,钦灵真正出事地点,许是根本就不在这附近。 钦灵的修为,虽然有些让玉苏看不上眼,但玉苏必须承认,现今社会,钦灵的实力已足够她自保。 可现在,她却受伤了。 伤她的人,修为必定在她之上。 * 天空残星寥落,清冷月辉朦胧缥缈。 玉苏眼里透着焦虑,拔足狂奔。 钦灵......你可千万别出事,再坚持一会下,老祖一定会找到你。 想到钦灵出事,玉苏就心乱如麻。她嘴上虽总是嫌弃钦灵这不好,那不好,但私底下,谁又懂她付诸在钦灵身上的感情。 那是一种独立于其它感情外的另一种感情。 游荡世间几千年,一遭记忆回归,却物事人非,甚至都成了别人嘴里的神话传说。她虽看得开,放得下,但心里总会有一两分失落。 第97节 而钦灵的存在,寄托了她对妲己和喜妹的思念。 她是她们三妖的后辈,是她们三妖的延续。 她.....延续的不止是妲己血脉,还延续辕坟一脉的悲惨。 轩辕坟三妖结局太惨,可圣人手笔,她们无能为力。 但这种凄惨,不该延续到后人身上,九尾狐的落魄,仿佛是在嘲讽她们三妖的无知愚蠢般。 所以,钦灵必须活着,她要她活得多姿多彩,活得人人羡慕,活着打破这个诅咒。 今日,不管是谁动了钦灵,她都要让付出代价。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5-16 16:57:39~2021-05-17 07:41:5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安安alice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七十二章 玉石琵琶引路, 玉苏和管刑巅跟琵琶一路疾奔,最后,竟追回了神农镇。 追到神农镇, 玉苏和管刑巅眼里都透起凝重。 怎么会回到这里? 难不成, 钦灵被伤她之人,带来了神农镇? 玉苏并不认为是钦灵受伤之后, 逃回神农镇。 发现血迹的地方离这里有段距离,钦灵受伤, 就算是慌不择路,也不会往炎帝陵逃。帝陵对他们排斥太强,钦灵如果往里逃,无疑是自寻死路。 除非, 她是回到这地方向她求救。 但钦灵知道她在炎帝陵,就算是跑回来,她也无法上帝陵找她。 所以, 只有一种可能,她是被人带到这里的来的。 就在玉苏沉思间,引路的玉石琵琶光泽突兀一闪,竟莫名黯淡下去。 玉苏见状, 眉梢紧锁,赶忙将玉石琵琶招回识海。 琵琶刚回归, 一股重如泰山的压力,猛得一下, 压到了她的肩上。 玉苏白净脸蛋蓦然紧绷,一个踉跄,差点没被这股压力,给压得背气。 玉齿轻咬, 玉苏双腮一鼓,硬扛下这差点压跨她小身板的压力,然后侧头,怒瞋了一眼管刑巅:“你家老大,太不讲理了。” 不过是真身路过炎陵帝,用着得这么排斥吗? 既然这么排斥,那二帝之陵干嘛还建得这么近。 还好她收真身收得快,不然,她的真身怕是会被这股排山倒海的力量,给碾压成玉片。 看着微恼的玉苏,管刑巅冷硬俊脸上,透出几分无奈。黑眸轻抬,往远处的炎帝陵冷冷看了一眼,随即收回视线。 他伸手,将一直佩戴在腕间的那颗,玉苏送给她的幸运星解下来,然后系到玉苏皓洁手腕上。 “你真身携带轩辕气息太重,它愤怒了,所以,才会这么远就开始驱逐你。” 管刑巅说罢,看了眼那颗被他佩戴在身上快半年,却没有任何折损的纸质幸运星,星眸闪过晦暗情绪,将独属他的气息,灌注到幸运星里。 “这里的气场已成无数年,我也没办法,先带着吧,有我气息掩饰,应该不会在排斥你了。” 果不其然,管刑巅刚将气息灌注到幸运星里,那沉沉压在玉苏身上的重力,须臾间,便撤退了。 玉苏冷瞥了一眼炎帝陵方向,敌我不分的气场,简直气死人了。 玉苏心底吐槽,抬眸,仔细端倪眼前这座小镇。 真身追踪到这里便停了,那钦灵必然就在这座上镇上。 寒星抖擞,入夜后的小镇安详宁静。 玉苏凝眉,仔细观察着这座小镇。倏地,夜风掠着一股淡淡的腥味,从鼻端飘过,玉苏黑眸骤然一睁,眸光猛然转向风吹过来的方向。 左前方,有血气。 血气很淡,如果不是被风卷了一丝过来,玉苏根本就发现不了。 嗅到血腥味瞬间,玉苏黑眸冷光乍现,身子飞纵而出,当即便往血气飘来的方向跃了过去。 刚才那股血腥味,是独属钦灵的,钦灵果真在这小镇上。 玉苏星眸透出凝重。 钦灵明明就在镇上,她却没有发现她的妖气,难不成是隐匿了妖气? 不对,钦灵修为太低,根本就做不到隐匿妖气。 她如果能藏妖气,当初在影视城时,她就不会凭着妖气逮到她了。 玉苏一边分析着事,一边追着血气味道往前奔,最后,她脚步停在了,镇郊的一住农家小院前。 刚到小院门前,玉苏眼底怒气顿时喷发。 如此浓烈的血气味,钦灵这是在被放血吗? 玉苏勃然大怒,双目一瞪,抬腿,猛得一脚踹到紧闭的院门上。 厚重的木质大门,被玉苏这一脚直接踹得四五裂,木屑横飞。 幽静的院子,被人打扫的很安静,院中空无一人,可空气中,却飘荡着零星血雾。 血雾妖冶又诡异,雾里充斥着满满灵力。 看这到血雾,玉苏星眸冷凌,通身气势如海啸般疯狂攀升。 怒气笼罩,陈放在小院中的家具,被这股忽起的怒气,纷纷震碎。与此同时,一束红色光芒,倏地从院子最中央的正屋窗户里,仓皇飞出。 玉苏身子一晃,当即挡住那红光去路。 红光在半空中微微一顿,旋即迸发出一道锐芒。 锐芒划破长空,朝玉苏倾射而去。 玉苏轻哼一声,素手轻扫,将锐芒挥散于空中。 就在玉苏出手当下,红色光团倏然一转,往另一个方向疾飞而去。 一同进入小院的管刑巅脚步一错,骤然挡住她另一条去路。随即,一道骇然杀气,仿佛化成实质,猛然打到红光身上。 “——啊!” 一声惨叫,顿时彻响夜空。 隐藏在红光之下的人,随着声音传出,露出了她的真面目。 那是一个长相极为出挑的女人,她有一张美艳绝伦的脸,她的脸,比之钦灵更加妖媚瑰丽。 女子一现形,玉苏就转眸朝管刑巅递了个眼神,将女人交给管刑巅对付,抬步,急忙往女人出来房间奔了去。 这里先交给巅子,她得去看看钦灵。 院中血腥味太浓郁,已不是普通的妖精血能够造成,钦灵......怕是被强剥了精血。 她刚才进院子后那般愤怒,就察觉到空中血气不同寻常。 妖精的精血乃是妖之根本,与妖丹同样重要,几百年才提练出一滴,钦灵一共才修练几百年,说不定她就只有一滴精血。 精血被剥,还不知道她情况如何。 玉苏进了正屋。 屋外,管刑巅黑眸淡漠地睥睨着地上的女子。 管刑巅的力量,非常人能够承受,刚才他那看似随意的一击,不但将女子打了出来,同时还让她呕了红。 看着进屋的玉苏,女人眼珠子微转,瞳中充满算计。 片刻后,她伸手抹去嘴边血迹,从地上爬起来,施了个术法,扫去一身狼狈,莲步轻举,姗姗往管刑巅靠近。 管刑巅剑眉轻蹙,手一挥,又一道庞然力量从他臂间骤然而出,将试图靠近他的女人,给挥得震退了两三步。 “小哥哥,好无情。” 女子狼狈后退,瞳底闪过妖冶光芒。 随即她抬眸,眼睛含瞋,睇了管刑巅一眼。此般模样,配合她出口的声音,竟莫名让人心神荡漾。 空气中充斥起一丝甜腻。 管刑巅置若罔闻,冷眸静若止水,俨然不受她的声音影响。 他大掌再次一扫,又将女子震退三步。 看着不受一丝影响的少年,女子眼里闪过丝诧异。 她柳眉轻垂,眼波流转,神情委屈地看向管刑巅,“小哥哥,放我走好不好。” 魅人心魄的声音随着她的表情,再次响起。 管刑巅依旧岿然不动,黑眸淡然盯着她。 看着那边稳若磐石的少年,女子眼里闪过焦急。 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个少年不受她魅术引诱...... 就在女在还想再继续施展魅术,让管刑巅放行之时,屋内,一道厉声突然传出:“巅子,把她带进来。” 管刑巅闻声,终于动了。 只见他身形一闪,以一种让人捉摸不到的速度,闪到女子身后,拖着她便进了正屋。 他刚没一击取她的命,便是在等,等玉苏找到钦灵,并确定钦灵的情况。 玉苏能察觉出空中气血异状,管刑巅自然也能察觉出。 这人在不久前夺了钦灵精血,时间太短,应是还没来得炼化,只要钦灵一息尚存,那就还能救。 所以,管刑巅在等,等玉苏检查过钦灵之后,再决定是否杀掉这只狐狸精。 第98节 管刑巅将女人拖进正屋,大掌轻轻一推,将女人推到屋内唯一的一张木床边。 木床上,一通身沾满血迹的小白狐,奄奄一息地躺在上面。 小狐狸眼睛紧闭,胸口处缓慢的起伏,证明着她还有生命特征。小狐狸有两条尾巴,可这两条尾巴这会儿已变得透明,看上去,似乎随时会消散。 九尾狐的尾巴,乃是一身修为的代表。 当多余的尾巴散去,只余下一条时,那便证明着功力溃散,即将被打回原型。 床上的小狐狸现在虽已现出原型,但尾巴还没彻底散去,还有抢救的机会。 “你就是那只杀了钦灵姥姥的红狐。”玉苏冷着脸,踱到女人身前,虽是在问,却语气却极为肯定。 “你们是谁?” 听到玉苏一言道出她的身份,红狐立即收起了刚才独对管刑巅那一套。 红狐眼露警惕,紧紧盯着玉苏。 “现在才问我们是谁,晚了。”玉苏素手一伸,揪住红狐的衣领,将她丢到木床上。 红狐身子刚落到床上,眸子一缩,当即伸手,掐住床上小狐狸的脖子。 “放我走,要不然我杀了她?”她紧紧注视屋内的两人,威胁道。 玉苏冷嗤一声:“杀她,就凭你......” 说罢,玉苏瞳孔一睁,眼眸里刹时充斥起了一股神秘的力量。 眸底星辰闪耀,一眼望去,仿佛浩瀚的宇宙。 红狐视线本就集中在玉苏脸上,玉苏眼瞳变化刹那,她眼睛一缩,愕然张嘴:“魅......” 魅术,术字未出,红狐充满算计的眼睛,便顿失去色彩。 玉苏双瞳紧紧凝视着红狐的眼睛,丹唇轻起,悠悠道:“吐出精血,将一身修为导出来。” 轻灵的声音,仿佛言灵般,直透红狐识海。 远古魅术,岂是如今的魅术可以媲美。 众观古今,魅术最强者,非妲己莫属,而深得妲己真传的玉苏,施展起魅术来,就连狐狸精都没办法抵抗。 红狐眼神呆滞,随着玉苏话音落下,嘴一张,吐出一团红色光芒。 那光芒红的耀眼,光芒内一滴精纯的血珠,带着蓬勃生机突然得一下飞射而出,没入钦灵胸口处。 九尾狐血脉强大,精血纯粹,蕴含了小狐狸一半修为。这红狐才夺得精血,并因玉苏与管刑巅的闯入,还未来得急炼化它,所以精血一脱束缚,便自动回到了它原主人的身体里。 精血回归,钦灵透明的尾巴,有了丝丝实质的变化。 瞧着不再继续消散的狐狸尾巴,玉苏瞳底划过庆幸,还好赶上了,要不然钦灵今日怕是要...... 就在玉苏松口气当下,红狐张着的嘴里,又吐来了一团红光。 这团红光比第一团红光要小很多,只有黄豆般大小,在团红光中,还有一粒宛若绿豆大小的血珠。 血珠出现,在半空中旋飞了一会儿,最后,似有些犹豫地也没入了钦灵体内。 玉苏瞅着后面这粒血珠,眼眸闪过丝惋痛。 ......这又是另一只九尾狐的精血。 看精血大小,这滴精血已被红狐吸收得差不多了,只剩余一点点...... 似想到什么,玉苏眼睛突然得一睁,脸颊布满愤恨。 钦灵曾说过,她是世上最后一只九尾狐,而她姥姥则是第二只,但她姥却在几百年就死了,刚才那粒九尾狐精血,无疑就是钦灵姥姥的精血。 红狐在几百年夺得九尾狐精血,可几百年后,那精血却没被她完全吸收。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红狐在用九尾精血,转化自身血脉。 她,想变成九尾狐。 一只杂毛狐狸,竟想成为高贵的九尾狐,简直是痴心妄想。 “将你修为,全部导出来。” 这只红狐的作为,让玉苏胸口急剧起伏,她面若寒冰,放在身侧的手,已紧紧握成了拳。 要不是这会儿,她需要这死狐狸的修为,来填补钦灵的亏空,她真想一把扭断她的脖子。 夺精血,提血脉......如此邪恶之法,这只红狐竟没受到任何惩罚,顺风顺水的活到今天。 夺精血提血脉,这是在远古时期便存在一种妖术。远古时期,就有妖为了提升自身血脉,而猎杀同族妖精的事,但最后,做出这种事的妖,都死在了天雷之下。 为什么这只狐狸,在做下这种天下大忌的事后,还未出事? 不知想什么,玉苏瞳底杀意顿生。 这只九尾狐有诡异,先不提她为什么没受天罚,端说这次......她身上妖气明明那么重,可是在见到她之前,她和管刑巅竟都感应不到她的妖气。 今日白天,他们可是在常羊山上逛了一天,她感应不到,总不可连巅子都感应不到吧! 玉苏心思百转千回,分析着这只狐狸的诡异,与此同时,受玉苏魅术影响的红狐,一身功力也导出了身体。 玉苏抛弃心底杂思,当即挥手,将红狐所导出的修为,一点点引入小狐狸的丹田之处。 到了这会儿,玉苏更加肯定这只红狐所作所为,是为提纯血脉了,因为,钦灵虽受重创,但她妖丹却还安然无恙。 红狐猎杀她,却不动妖丹......这还有什么不能明白的。 红狐修为被玉苏指导着,逐渐没入钦灵妖丹,钦灵受损的妖体,以肉眼可见的恢复,慢慢恢复。胸口起伏加剧,随即银光一闪,就收的小狐狸变成了一个晕迷不醒的大美女。 见钦灵恢复人形,玉苏吐息,缓缓收回瞳中魅术。 而没了魅术控制的红狐,身子一歪,软趴到了床上。失去修为,红狐却并未现出原型,她还是人的模样。 但此刻的她很虚弱,瑰丽脸颊失去原有风采,惨白如纸。 玉苏将钦灵从床上抱起来,放到一旁木椅上,眸光森然,审视着红狐:“红狐?” 红狐虚弱地抬起眼皮。 “你,你是谁?”她的声音,俨然没了先前的甜腻,反而多了丝恐惧。 玉苏冷笑,眸光噬人:“我是谁,你不需要知道,说,你为什么针对九尾一族?” 区区一只杂毛狐狸,绝不可能有胆子,剥夺九尾族的精血。 九尾狐乃是上古妖族,洪荒之时便已存在,她们是狐狸一族公认的王者,血脉之强,碾压得基它狐狸,不敢有一丝反抗之心。 端凭血脉就能让其它狐狸臣服的九尾狐,这只红狐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决不敢对九尾狐出手,除非...... 红狐听到玉苏的问题,似想到了什么,瞳底惧意莫名消失,持无恐的道:“我不管你是谁,我劝你别多管闲事,九尾一族早就不该存在,我这么做,不过是顺应天命罢了。” “顺应天命,顺谁的命?”玉苏黑眸凌冽。 红狐妩媚一笑,软趴趴地从床上坐起来,勾唇妖娆道:“都说顺应天命了,你说我还能受谁的命。” 听到红狐狸的回答,玉苏瞳底闪过恍悟,她冷嗤一声,视线透出窗户,落到那片黑沉沉的天空上。 “你说他们吗?” 玉苏步伐一抬,走到屋檐下,娥眉横扫,怒视黑夜。 “当年封神大劫,妲己不过奉命行事,你等落得那般下场,乃是你们计不如人,时过境迁,你们却纠缠不放,甚至清算妲己后人。小人之心,配得上你们的神位吗?” 随着玉苏的质问,夜空冷月突兀被黑云掩盖,冬日惊雷,没有什么预兆,骤然乍响。 玉苏冷嗤:“既然做下,就不要怕人说。你们当初所受之难,皆来源于天地大劫,谁搅动大劫,你们就找谁算账,凭什么来找一只什么孽都没造过的小狐狸。” 大劫之初,便是玉帝以天庭人手不够为由,掀开的。 紧接着,各教为了气运,动手彻底拉开大劫序幕,她们轩辕坟三妖,在大劫中,不过只起到一个推动矛盾的作用。 不,推动都算不上。 最起码,她就什么都没推动,一出山就死翘翘了。 千年后记忆回归,大劫落幕,物事人非。 到了这会儿,玉苏其实已明白为什么妲己后人,会过得如此凄惨了。 成汤众臣,好些都上了封神榜,成了天庭仙人。仙人记恨生前仇怨,设局针对妲己后代...... 夺妖精血,天地却不管不顾,没降下任何惩罚,原来,一切都是受他们之意。 玉苏话落,天空雷鸣惊响。 玉苏不以为意,爱劈就劈,能劈到她,算他们有本事。 她属大劫下的一线生机,只有天道亲自降临下的罚雷能劈她,其它的雷,她怕个毛线。 劈吧,她到想瞅瞅,等明儿华夏大地,满荧幕冬天打雷的消息转出去后,这群人要怎么收场。 二十四气季,神仙也不能随意搅乱,因为,那是天道制定下来的秩序。到时候人族一恐慌起来,这些个高高在上的神仙,怕是难逃天道追究。 玉苏呵笑,继续道:“你们记妲己害命之仇,那妲己又该记谁的仇,九尾一族,因为大劫之故,死得就剩下这一只,难道还不够吗?我不管你们是怎么想的,小狐狸的命你们不许再动,你们再敢暗中动手脚,我推了你们在凡间所有的庙。” 记忆苏醒这么久,一直不见那群因妲己而死,后上封神榜的人有异动,她还以为,他们是真的已经因信仰消失,沉睡了呢。 却不想,原来大家都还在。 不过,在就在吧,他们在天上,下不来,她在地上,上不过。他们拿她没办法,只能放几个雷恐吓恐吓她。 哼,她又不是恐吓大的。 惹毛了她,她再作死一次,真把他们的庙全给推了,让他们彻底断掉信仰,到时候看他们怎么办。 他们是因劫封的神,信仰一断,那就真的彻底玩完了。 好叭,这威胁虽看似很离谱,却很管用。 天空中的雷似乎也反应过来了,咻得一下,便闪了个没影。 玉苏:“……” 溜得真快,还以为他们要和她继续僵持呢。 把那群做暗中做手脚的神仙给怼了一场,玉苏胸中恶气出了一半,转回身,冷瞥向那边,满脸震骇的红狐。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5-17 07:41:58~2021-05-18 07:45:4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林子 15瓶;安安alice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9节 第七十三章 刚才狗仗人势, 明明身陷困境,却有恃无恐的红狐,这会已经变成了鹌鹑。 “虽然你是受人指使, 不过......” 玉苏意犹未尽, 笑意不达眼底,手一伸, 就准备取了这妖狐的性命。 “大仙饶命,别, 别杀我,我只是听命行事罢了。”红狐惊惧,赶忙求饶。 连天上的神仙,都被她三言两语威胁的没了声, 她,她一只小狐狸,哪还敢反抗。 早知道和钦灵一起出现在炎帝陵的一男一女这么恐怖, 她这次,就不该出手。 红狐双瞳布满胆怯,眼下,她就是想拼着一死逃命, 因为,她妖力尽失, 没有一丝反抗余地。 极快分析利弊后,红狐只能求饶。 希望眼前这个女刹神, 可以饶她一命。 玉苏黑眸轻蔑睨着红狐:“听命行事,呵呵,你瞧,他们承认吗?” 说完话, 玉苏还坏心的示意红狐看外面。 夜空已恢复正常,与平日完全无区别,寒星依旧高悬天空,静悄悄得仿佛真听不到玉苏奚落的话般。 这么平静的反应,无疑证明,红狐被放弃了。 红狐绝望地看着没有任何反应的夜空。 她现在后悔了,真的后悔。 早知道,她就不该因贪婪钦灵精血,再次动手。 如果不动手,她便不会身险囹圄。 几百年前,她朝钦灵姥姥出手,并想彻底灭掉九尾一族时,遇上喜鹊拦阻。喜鹊出面,导致上面有所忌惮,便让她停止继续追杀九尾狐的计划。 而她则在那次,夺了钦灵姥姥的精血,本来她是想用精血提修自己修为的,却不想,在另一只恶妖那里,听说,同族精血能提纯血脉。 她当下大喜,九尾狐啊,哪一只狐不希望自己是九尾狐。 别看九尾狐被上面的人针对,但九尾狐却真的是得天独厚,血脉之强大,非其她妖族可比。 于是,她心生恶胆,想用钦灵姥姥的精血提纯血脉,让自己变成九尾狐。 几百年过去,她一点点将精血炼入自己心脏,最近,她已隐隐感觉,她似乎快生出第二条尾巴了。但钦灵姥姥的精血,并不能支撑到她彻底转换血脉。 与是,便有了今日,对钦灵出手一事。 其实对钦灵出手,红狐只是临时起意。上头并未下达追杀钦灵的命令,她私自出手,也怕上头会惩戒她。 可谁让钦灵自动送上门来了。 这几百年,她一直刻意避开钦灵,还因此选了神农镇做安身之地。 因为,有炎帝的地方,钦灵是绝不可能踏入的。 可今日,钦灵偏她就来了,而且还带来了两个小孩。 钦灵一到常羊山,她就感应到了。她暗中观察钦灵,在她和这一男一女在帝陵外分开后,她就一路尾随其身后,在她快要进入岐山之时,她才动手。 几百年过去,当初那只因喜鹊插手,而侥幸保下一命的小狐狸,实力已经可以媲美她的姥姥。她如果没有仙人赐于的宝物,怕是还拿不下她。 她费了好大一番力,才将她重创,并带回来神农镇。 红狐从来没想过,和钦灵在帝陵分开的一男一女,会成为她的夺命箭。 “做别人的马前足,就要有事情败露,被杀的觉悟。”玉苏冷哼,甚至都懒得问她如何和天上那群人联系,又如何与钦灵撞上的,手指一弹,往红狐胸口处,射出一道锐芒。 锐芒没入红狐身体。 红狐瞳孔一缩,什么话都没来及说,便没了气息。 木床上,一团浓烟升起,床上的人顿时变成了一只死狐狸。 收拾完狐狸,玉苏缓缓吐了口气,侧头,神情感慨万千地看向被她放在一旁的钦灵。 妲己当年造下的因,却让你们来承受这果...... 钦灵总说,封神之后上天就不厚爱九尾一族。但九尾一族从上古传至如此还未灭绝,又岂会是不受上天厚爱的种族,只是有人心不甘,不想你们承这份厚爱罢了。 哎,小狐狸,大仇老祖帮你报了,希望从今往后,你再无忧虑,继续做你的海王。 得闲了,抓紧时间生两只小狐狸,别让九尾一族真断绝了。 玉苏顶着少女稚嫩的脸,又是感慨,又是怜爱,也就现场没其他人,要不然,怕是会被人当疯子。 至于管刑巅...... 都是知道对方底细的人,表情更古怪的玉苏,他都见过。 将红狐处理掉,玉苏便不打算继续留在神农镇了。 小狐狸今晚受了一场罪,虽然她及时赶到,将她精血取了回来,并还多一小滴她姥姥的精血,但损伤过后,也是需要调理的。这里离炎帝陵太近,气场压制太凶,不益于她调理身体与炼化红狐修为。 所以,还是回轩辕坟吧,反正这里离轩辕坟也不远。 玉苏弯身,在闭着眼的钦灵耳边道了句:“变回原型,老祖带你回轩辕坟。” 晕迷中的小妖,意识似乎还在,听到耳畔那最让她信赖的声音,很自觉就变回了原形。 玉苏素手轻扫,将小狐狸皮毛上的血迹抹掉,恢复成一只顶着两条毛茸茸尾巴的白狐后,弯身将她抱起来,抬步便出了小院。 管刑巅在玉苏踏出正屋后,手一挥,将床上的那只狐狸尸体处理掉,来了个真正的毁尸灭迹。 两人出了院子,拔腿便往轩辕坟奔去。 * 夜空幽静,清冷月辉挥洒天地。 半个多小时后,玉苏二人抵达岐山县。刚入县城,管刑巅便察觉到了空中充斥的黄帝气场。 管刑巅脚步微顿,冷眸往天空中睨了一眼,然后叫往前方的玉苏:“我就不陪你去轩辕坟了,等钦灵调理好身体后,咱们市区汇合。” 玉苏回首,轻嗯了一声,便举步去了黄帝陵。 她明白管刑巅不一起去的原因。炎帝陵排斥她和钦灵,谁知道轩辕坟这里,会不会也同样排斥他。 他和轩辕帝之间的恩怨如之此深,万一他踏入帝陵,帝陵震荡,到时候怕将又是一场恐慌。 在市里面等她就好,钦灵伤势虽重,但精血回归及时,要不了几天就能调理好。 等钦灵养好伤,梳理好修为,再出来时,这小家伙怕是要挤身进大妖行列了,毕竟,她姥的精血和红狐的修为,可都是大补之物。 二人在市区分手,玉苏回轩辕坟助钦灵疗伤,而管刑巅则收敛一身气息,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安心等待她归来。 玉苏回到轩辕坟,看着如今被修得威严雄壮的黄帝陵,瞳底闪过些失落。 时间洪流,洗刷了过往一切痕迹。 轩辕坟早已物事人非,记得封神大劫之时,轩辕坟就只是一个墓,还是一个衣冠墓,而玉苏与妲己喜妹的洞府,就在墓地旁边。 那时,这里是荒郊野岭,整片山林,没有任何人的足迹。 而如今......这里再也找不到一丝她熟悉的痕迹,连她们曾经的洞府,都已消失了。 钦灵要疗伤,却无洞府可安置,玉苏心里一言难尽。 在帝陵逛了一圈,玉苏找了处幽静偏僻的地方,将小狐狸放下,让她自行疗伤。 而玉苏则沉坐一旁,为她护法。 这里是旅游胜地,就算在怎么偏僻,也有可能会有人出现,所以,她必须守着。 钦灵的伤果真如玉苏所料那般,没多久痊愈了,到了第七天,钦灵彻底吸纳完她老的精血和红狐修为,实力大增,成了一只真正的大妖。 钦灵很高兴,她修为在这三十年里一直停滞不前,不想一遭受罪,实力却跟坐火箭似的,猛往上涨。 太好了,有老祖宗就是不一样。 “老祖宗,我伤好了,咱们什么时候下山?” 夜晚,修练一天的钦灵,坐在帝陵前的石阶,昂头看向静静伫立在帝陵石柱上的玉苏。 “随时都可以下山。”在这里呆了几天,玉苏已对这里彻底失去念想。 山还是那座山,但却没一样她熟悉的,已没什么值得她再留念。 她留念的是曾经的轩辕坟,这里......已是黄帝陵,再不是轩辕坟,所以,是到了该走的时候了。 而且......可能是做人做久了的原因,她还真有点不习惯这种风餐露宿的妖精生活。 哎,堕落了! 呸呸,堕落个屁,有床不睡,她干嘛找虐的要睡石头。 再次确定,还是人的生活好。 听玉苏说随时可以走,钦灵起身,拍拍屁股:“那我们现在下山吧,我也不想呆在这里。” 被改得面目全非的轩辕坟,看着就碍眼,她才不愿意呆呢。 ......好叭,不愧是祖孙,想法很同步。 两个都不再想继续呆在黄帝陵的祖孙,一说走,拍拍屁股就真走人了,眉宇间再无一丝留念。 祖孙俩回到岐山市区,打了个电话,问清楚管刑巅的落脚之处,便打车去找管刑巅汇合。 距离开学还一周左右的时间,玉苏打算在陇西玩上两天再回长松市。 要游玩,当然少了带步车,这时,几人终于想起来,他们丢了什么了。 ......卧槽,他们把玉苏爸的车给弄丢了。 车子是男人的第二个老婆,别看玉家这辆子很平民,可却是玉良平的心头好。玉苏觉得,就算是把自己弄丢了,也不能丢了她爸的第二个老婆。 玉苏打了个激灵,赶忙问钦灵:“你把我爸的车丢哪了?” 都过去这么多天了,她爸的车....... 钦灵庆幸道:“在高速公路一个出口处下面。” 第100节 艾玛,还好追红狐时,她担心自己突然下车,引发交通事故,将车开到一下高速出口后,停到了出口下方的一块荒地上。 玉苏:“那还等什么,走走,去取车?” 钦灵点头,随即似想到了什么,眸瞳一睁,赶忙叫住玉苏:“老,老祖宗。” “我,我下车的时候,好像忘了拔钥匙,车子在那里停了这么久,会不会......”钦灵悻悻道。 玉苏愣了! 随即眼睛一瞪:“那还等什么,先去看看再说。” 艾玛,车子可千万别被人偷了,那可是她爸的小可爱,丢了,她可买不到一模一样的。 去年家里不是有钱了吗,她提意让他爸换辆性能好点的车,可她爸就是不愿换。 说那车子,是他攒了十多年私房钱买的,意义不一样。 玉苏:“......”她还能说什么。 三人转道,火急火燎的去取车。玉苏在这边担心车子,却不知,她和管刑巅也成了别人的担心对象。 那晚她和管刑巅下车后,那好心司机转头就去派出所备了案。 也不能说是报案,只是把这情况给警察反应了一下,免得真出事了,牵联到他。警察叔叔很负责任,虽然这种事,连立案条件都不具备,但第二天还是派了个同志,去玉苏他们下车的地方察看了一下。 警察在附近找了一圈,没找到玉苏和管刑巅,又关注了几天,想看看有没有人报失踪人口。 可等来等去什么都没等到。 一直到玉苏和管刑巅再次踏入宝鸡,并搞出一场事,警察们才算放心。。 钦灵丢车的地方,与她出事的地方,距离很近,翻过几座小山头,便是玉苏发现她血迹的地方。 高速出口处,一辆白色小车,孤零零停在黄土荒坡上。 玉苏看见自家车子还在,悬着心微微放下,艾玛,真好,没人偷。 陇西人的品性真是太好了。 玉苏眉梢上扬,抬步就往车子奔去。刚踏出去几步,玉苏白净额头突兀一皱,骤然停下了步伐。 随即,她脸颊一绷,警惕地盯前方的车人。 与此同时,管刑巅也在玉苏停住脚步当下,屹立了玉苏身旁。 不对劲,停车处那边,有力量波动。 那力量很强,强到玉苏和管刑巅还没完全靠近,就下意识提防起来。 玉苏二人警惕前过,而钦灵却在看到车窗里,那张清隽侧脸后,凤眸一亮,俏笑地大喊了一声:“喜鹊老祖。” 车窗里,一清俊男子,悠然自若地坐在副驾驶上,指节分明的手上托着一本书。 他垂着眼,似乎看得很投入。 钦灵的喊声,将男子从书中世界拉了出来。 他侧眸,清目看向钦灵,随即脸边浮出清雅笑意,笑容刚溢起,深眸就落到了钦灵身后洒的玉苏和管刑巅身上。 他笑容微顿,疏离地朝二人点了点头,以示招呼。 钦灵抬步走到车子前:“喜鹊老祖,你怎么这里?” 她有些诧异,完全没想到,喜鹊老祖会出现在这里,而还坐在她们的车上。 喜鹊老祖收回落在玉苏两人身上的目光,笑容如沐春风:“我路过此地,在车里嗅到了你的气息,便留下等你。” 说着,他清眸在钦灵眉宇停留了一会儿,随即轻蹙眉头:“你,受过伤,实力也得到提升。” 钦灵颔首,把遇上红狐的事,给喜鹊简单说了一下:“本来是想回轩辕坟找你的,路上遇到了红狐。不过现在没事了,你瞅,我功力还提升了。” “是那二人救了你?”喜鹊老祖眸光再次落到远处的玉苏和管刑巅身上。 看了一会儿,他深眸带起丝凝重。 古怪的少年。 那少年身上的气息,极为违和,他似乎在哪里见过...... 这少年虽然气息内敛,但莫名的,他就觉得他不简单。还有她身边的少女,一个通身都带着轩辕坟气息的少女,比钦灵更像出自轩辕坟的妖。 可偏,她却是人。 钦灵:“嗯,是他们救了我。” 喜鹊老祖不着痕迹向钦灵打探玉苏和管刑巅的消息:“他俩是你新交的朋友吗?” 古怪的组合,这只小狐狸,在哪认识的这种人? 这两人,身上虽只有微弱的力量游动,但看着,却不似乎简单人。 “对啊,新交的朋友。喜鹊老祖这几年,一都在帝陵闭关吗?”听喜鹊问起玉苏二人情况时,钦灵就下意识把话题岔开了。 倒不是她防备喜鹊,而是老祖与管刑巅情况诡异,一不像传世重修,二不像夺舍,在没老祖宗的允许下,她不会像任何一个人透露与她的真正关系。 虽然喜鹊老祖庇护过她,但是,亲疏远近她还分得清楚。 而且,喜鹊老祖既然出现在这里,那是不是早就知道她遭红狐暗算之事了? 知道却不出手相救,反而是坐在车里等她.......所以,喜鹊老祖也不是全然可以相信的人。 “不是,我在其它地方闭关,前天刚出关,回来轩辕坟看看。”喜鹊轻阖眼帘,推开车门,优雅地从车里下来。“不把你朋友带过来,让我认识认识吗?” 钦灵回头,看了眼远处的老祖宗和管刑巅,道:“我去问问他们。” 见与不见她可做不了主,而且......嗯嗯嗯,管大佬好像很讨厌喜鹊这种动物,万一等会管大佬忍不住动手了,她,她...... 钦灵的回答,让喜鹊微微诧异,他清眸微暗,淡淡道:“是该去问问他们。” 另一边。 玉苏在钦灵喊出喜鹊老祖后,眼中提防稍稍褪去,但却没有靠过去。 这个喜鹊老祖真不愧是老祖之称,功力高深莫测,妖力内敛,连她都看不清他实力到底如何。 他看着,就如一个普通人那般,气场没有一丝攻击性,可偏却让人无法忽视。至少,玉苏就没办法忽视她的存在。 很矛盾的气质,看似随和,却又极为突出。 玉苏半阖着眼睛,打量着喜鹊老祖,而管刑巅则在钦灵喊出此人称谓刹那,胸口杀意莫名翻腾。 他垂着眸,把眸底升起的杀意,轻轻掩饰住,不让其泄露分毫。 喜鹊,喜鹊......讨厌的种族。 真想扒光天下所有喜鹊的鸟毛,让它们再不能叽叽喳喳。 管刑巅对喜鹊这种生物,打心底厌恶。 这种厌恶已经跟随了他万年,如果不是这会儿理智尚在,他定要将车里坐着的只喜鹊拖出来,打回原形,拔毛烧烤。 ......好吧,很凶残的想法。 至于这种想法到底源自哪里,别问,问了他也不知道。 玉苏与管刑巅相处这么久,对他的情绪十分敏感。管刑巅虽然将杀意收敛得很快,但还是被玉苏捉捕到了一分。 察觉他情绪变化,她小爪子轻轻探出,捏往管刑天的手,然后微不可查地向他摇摇头,示意他克制。 前方那个喜鹊老祖深不可测,是她恢复记忆之后,见过的最厉害的“人”。 身上所释出的气息 ,比之妖管局的那个陆绍,还让人看不透,想杀他,可非易事。 而且......人家又没得得罪他们,还明显是熟人,总不能只凭不喜,就对别喊打喊杀吧,这不是明显要和人家结仇吗。 管刑巅想杀喜鹊这事,在玉苏这里,一只是个迷。 这并不是管刑巅第一次喜鹊这种生物滋生杀意了,前段时间,每次钦灵提起喜鹊老祖,管刑巅都毫不掩饰他的杀意,显然,他上辈子还是刑天的时候,喜鹊这种生物,定是招惹过他。 钦灵走到玉苏二人所站之处,有些为难道:“玉苏,喜鹊老祖想要和见见你们,你看.......” 在外人面前,钦灵一般不会再称玉苏为老祖宗了。 玉苏眸光轻扫,往那边伫立车头的喜鹊看了一眼,随即收回视线,道:“你去和他说声抱歉,改天吧。” 通过两人相握的手,玉苏能明感觉到,身边人的杀气越来越汹涌,仿佛随时会爆发。 这种情况,她哪还敢去见喜鹊。 见面后,万一巅子克制不住,把人给揍了或是劈了,那可就尴尬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5-18 07:45:48~2021-05-19 08:21: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四月十九 15瓶;后知后觉 7瓶;林子 5瓶;迟到的钟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七十四章 喜鹊照顾钦灵那么多年, 玉苏觉得,她这当人老祖宗的,不能第一次见面, 就让身边小伙伴将人揍了吧。 玉苏开口拒绝, 谁知一直垂着眼睛的管刑巅却突然道:“不必改天,难得遇上, 今日就见一见吧。” 玉苏眨眨眼,赶忙捏了捏管刑巅的手:“......喂, 好歹给钦灵几分面子啊。” 兄弟忍住,此喜鹊非彼喜鹊,别乱开杀戒。 大掌被一只小爪子,像男人调戏女人那般捏了两下, 管刑巅黑眸划过刹那间错愕。 “无防,不过是见见而已。”他垂眸,淡淡瞟了眼二人相握的手。 白净素掌覆盖着他的手掌, 有些凉。 这凉意对他来说,却恰到好处,将他心底杀戮之意扑灭。 玉苏侧眸,见他瞳底杀意渐消, 她迟疑了一下,便不再阻止了。 他既然能控制住, 那见就见吧。 二人跟着钦灵,往车子停放的地方走去。 喜鹊见两人过来, 疏离又客气地道:“多谢俩位小友,出手相助钦灵。” 第101节 喜鹊的声音很悦耳,干净清朗,与他给人感觉那般。 玉苏:“......!” 救自家小狐狸, 却被一个外人道谢,这滋味有点一言难尽。 “客气,不过顺手而为,不知这位老祖怎么称呼?”玉苏说完,水眸轻垂,握住管刑巅的手,又紧了一紧。 刚才喜鹊开口,管刑巅手心热度骤然攀升。 这杀喜鹊的心,到底有多重啊......这人,上辈子到底和喜鹊有什么仇? 手心传来的力度,似乎有魔力,又一次安抚了管刑巅升腾而起的杀意, 管刑巅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喜鹊这种生物,让他如此厌恶。 没理由的,他就是讨厌,讨厌到凡是飞禽,就都不怎么喜欢地步。包括当初差点被老鼠精吞噬掉的小麻雀,他也不待见。 管刑巅的杀意虽掩饰得很快,但站在二人面前的,是一只不知活了多少年的老怪物,妖族公认资历最老的妖,喜鹊又岂会察觉不到那股针对他的杀意。 淡淡杀意一闪即逝,喜鹊清眸微抬,在管刑巅身上隐晦扫过,随即侧开眼,犹似没有察觉般。 “我唤青耕,小友称我青耕就好。” 玉苏听到喜鹊的名字,灵眸骤然一缩:“青耕?” ......卧槽,青耕竟然还活在世上? 青耕,上古神鸟。 传说青耕为报喜神鸟,亦是除疫神鸟,但......那不是传说吗? 等等,她需要静静,捋一捋时间线。 不管上辈子玉苏做琵琶精时,还是这辈做人后,青耕都只是传说之鸟,谁也没有见过。 长琴太子他们那个年,天地间从来没有青耕传说,但到了封神时期,世上便有这鸟的传闻。至于传说出自何处,无人得知。 而且也没人见过青耕到底是哪种鸟类。 眼前这个自称青耕的,难不成,就是那只传说中的神鸟。 要真是这样的,他,他还真是只老妖怪。 玉苏震惊懵圈。 而一旁的管刑巅在听到青耕自报名字后,黑眸骤然一变,抬眸,凛冽地盯视青耕。 “哪个青,哪个耕。” 管刑巅面若寒霜,低沉的澡音里似乎在酝酿着什么。 正在捋“青耕”这个名字的玉苏一听,眉梢轻锁,赶忙收回心神,捏紧管刑巅的手。 然而这一次,管刑巅却不再受她提醒,深不可测的黑眸笔直注视青耕,等待着他的回答。 然而,他似乎失了耐性,只等了不过两秒钟,便又道:“亦或是,青青草源的青,耕田的耕。” 话落,管刑巅大掌从玉苏手中脱离,胳膊一抬,骤然抓向青耕的脖子。 他出手迅猛,让人猝不及防。 反全没想到管刑巅会动手的青耕,脖子当即落进了一只杀伐手掌里。 钦灵:“......” 玉苏:“......” 说打就打吗? 一只杀掌,紧扣喉咙,青耕剑眉轻蹙,施下一个术,便想脱离管刑巅束缚。 管刑巅眸子微暗,当即用自己的力量覆盖手掌,禁锢住欲脱逃的青耕。 制住欲逃之人,管刑眸声音冷冽,犹似千年寒冰:“青耕,被轩辕喂仙丹,强提血脉,从麻雀转化成喜鹊的凡鸟。” 他视线睥睨青耕,讽道:“轩辕在凡间的耳目,你该死。” 说罢,管刑巅大掌在青耕喉节处一捏,就想取他性命。 青耕作为一只不知存在多少年的老妖怪,又且会没有保命手段。 一察觉喉节加重的力量,他清眸一沉,咻得一下变成了一只巴掌大的喜鹊。 管刑巅力量落空,就在这瞬间,掌下喜鹊已从他手掌脱出,飞进了半空中。 一得自由,青耕便现出了他真正的妖体。 那是一只体型巨大的飞鸟,羽毛蓝白相间,光滑如缎,极为漂亮。 巨鸟在空中翱翔了一圈,展开巨大翅膀,便想飞遁而走。 却在这时,一股浓郁杀气顿时弥漫,将巨鸟四周空间,全部封锁。 恐怖的杀伐之息笼罩周身,巨鸟被迫停下飞翔之势。 巨鸟垂着,一双鸟瞳紧紧注视管刑巅,不敢有一丝异动。 空中死寂一片,四周事物仿佛被冻结。一人一鸟,远远对峙,气氛剑拔弩张。 玉苏在管刑巅大掌从她爪子里抽出时,便知道,完了...... 今儿这喜鹊精要倒霉了! 她本想出手阻止,但一听管刑巅道青耕是轩辕耳目,眼珠子一转,麻溜得拉起钦灵就跑。 轩辕黄帝的人,这仇怨可大了。 算了,这场战斗,她插不了手,爱打就打吧。 管刑巅之实力,玉苏至今也只窥视到冰山一角,谁也不知道他真实战力如何。 而青耕......这是一只比她上辈子成精还早的老妖怪,这两人打起来,玉苏就是把命填进去,也阻止不了。 所以还是先跑为妙。 别说她不厚道,人要自知之明,她的这点战力,上去完全是送死。 还有钦灵。 这两人还没正式开打,她就被他们所释放出来的气势,给威慑得冷汗涔涔,等会儿真打起来,战斗余波钦灵就抵挡不住。 另一边。 管刑巅肃然而立,挺拔身姿,仿若天柱,让人莫名胆颤。 他没有任何动作,只轻昂头颅,淡淡睥视天空中,未挥翅膀,却没有从天上掉落下来的喜鹊。 暗波汹涌,没有任何动静的对峙,更让人胆寒。 青耕退路被封,鸟瞳稍做观察后,视线就凝聚在了管刑巅身上。 片刻后,他仿佛想明白了什么,翅膀一挥,化出人形。 青耕悬在于半空,黑眸闪过惊愕,干净的声音里,透起了战粟:“你是,刑天大神......” 刑天大神四字一出,管刑巅深冷眸子,突兀变得暴虐,挺拔身姿毅然逆冲而上,肃立半空。 管刑巅并没有否认青耕的的话,冷瞳直视青耕:“青耕,刑天首级在何处?” 落话,管刑巅身子一闪,犹如流星划过,朝青耕倾泻而去。 青耕,一只受益于刑天与轩辕大战的麻雀。 在青耕没报出名字之前,管刑巅一直不懂,自己为何如此厌恶天上飞的鸟,而其中,最讨厌的便是喜鹊。 但现在,管刑巅知道了。 青耕这个名字,虽然不能全完让他记得上辈子的记忆,但也掀开了他脑中,刑天和青耕的所有记忆。 传说,刑天首级被轩辕埋葬在了常羊山,可却无人得知,刑天首级,是被眼前这只喜鹊叼着,埋进常羊山的。并且,他在叼着刑天脑袋飞越山川之时,嘴里还一只叫嚷着,"黄帝大捷,斩下刑天首级"的话。 有关青耕记忆碎片,织成画面,在管刑巅脑中成型。 刑天首级落地,双目所触之处,停上树觅食的麻雀被一团金光砸中。 麻雀在金光中蜕变成了喜鹊,喜鹊成型刹那,便从树梢直冲而下,用他尖利的嘴,叼起了地上刑上首级,飞向了天空。 一边飞,嘴里一边叫嚷着刑天与黄帝的战斗过程,最后,喜鹊将刑天脑袋丢进一座山里,然后用自己巨大翅膀掀起尘沙,用尘沙档住了刑天所有视线。 上古神人,首级分家并不致命,只有伤到神魂,方才有可能会死掉。 喜鹊叼走刑天首级,致使刑天不能将首级捡回,重新装回法身之上,头与法身彻底分离,导致刑天不得不以浮为眼,以脐为嘴,继续战斗。 这就是刑天讨厌喜鹊的由来,同时,也是管刑巅讨厌喜鹊的真正原因。 因为,刑天战败,喜鹊功不可没。 管刑巅脑中有关刑天的记忆很凌乱,在记忆没完全回归之前,他把自己和刑天分得很清楚。 管刑巅一晃身,肃然立于青耕身前,大掌再一次掐上青耕的脖子。 青耕在叫出刑天大神四个字后,就失了神。这会儿喉咙再次落入管刑巅手里,他方才从惊震回过神。 刑天大神不是已经被天帝斩杀了吗? 上古那场战斗,天帝曾宣告天下,刑天已灭,世间再无刑天存在。本应死在万年前的人,今日,竟活生生站在了他的眼前,并要取他性命。 管刑巅看着久久不开口的青耕:“刑天首级,由你所葬,我的问题很难回答?” 常羊山未有刑天首级,眼前这只鸟,必知道首级在何处。 毕竟,当初可是他为刑天首级选的安葬之处。 青耕瞳孔微缩,组织了一下语言,楞楞道:“刑天大神,你之首级在久远之前,便已遗失。” 作为旁观了那战惊天地,泣鬼神的天帝之争大战的青耕,在远古战神面前,所以的高傲都收敛了起来。 只剩恭敬。 劈星斩月的实力,无头依然能战的战意,哪怕是万年之后,修为已是强者之列的青耕,依旧不敢心生反抗。 在青耕心里,远古大神,是他仰望的存在,哪怕是与黄帝敌对的炎帝阵营里的大神也一样...... “遗失?”管刑巅剑眉微皱,深眸划过沉思。 刑天脑袋遗落? 第102节 青耕喉咙发痛,恭敬道:“是的,大神,首级早已遗失。” 青耕卑微的态度,让管刑巅有些诧异。管刑巅松开青耕的脖子:“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首级为何会遗失,又是何时遗失?” “一开始,首级的确是在常羊山,但秦末时期,首级却突然破山而出,从此再无音迅。”掐在脖子上的力量消失,青耕终于可以呼吸了。 他垂眸,将自己知道的消息,告诉管刑巅。 那时,他正在渡天人五衰之劫。 这个劫,只有寿命到达一定时限后的妖精才能渡,渡过五衰之劫,妖精便能彻底脱去精怪之身,飞升成神。 关于那时发生的事,青耕记忆尤深。 因为,刑天首级丢失那晚,炎帝陵地震山摇,陵墓上空气场混乱,连相隔几十公里外的黄帝陵都受到了牵连。 紧接着,埋葬在炎帝陵下的战神首级,便破山而出,消失在了天地间。 常羊山,是他当年特意为刑天大神所选的安葬之地。 一代战神,哪怕是战败,也是值得人尊敬的。 死后回归故里,是他这只小麻雀能为战神所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管刑巅淡眸微沉,冷声道:“人为?” 青耕:“不知,首级是自己破山而出,飞走的。” 管刑巅垂首,思考青耕话里的真假。 秦末时期,天下大乱,各地战火纷飞,在那段时间,他游荡天下,确是有听闻过陇西这边有异事发生。 但那时,他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毕竟,他不知陇西异事与他有关。 “轩辕居中央天庭,你为何还遗留人间,不归天庭。”管刑巅收敛思绪,抬眸,淡扫青耕。 青耕苦涩道:“小妖不过一只凡鸟,哪能入得天庭。” 他不过一只凡鸟。 当初,轩辕天帝砍下刑天大神首级,刑天大神躯干茫然寻找首级,轩辕帝为了能消弱大神战力,在对战中,将远处一只觅食的麻雀以仙丹喂之,迫其化成拥有神力的喜鹊,然后让其将刑天大神脑袋带走。 并下达命令,携首级飞越神州,以震轩辕威名,慑炎帝旧部。 他被神力强行催化,懵懵懂懂执行着那个赐他神力的人交待下来的任务,带着刑天首级,翻山越岭将刑天首级被斩的消息转遍神州。 走过一遭神州大地,已开启灵智的他方才明白,他这一趟神州之行的任务,到底意义为何。 可就算是知道了,他也不敢违背轩辕帝命令,最后将刑天首级葬入了他常羊山。 他葬完首级,战斗依旧在持续,打了多少年,青耕已记不清,只知道最后战神传说终结,轩辕帝赢得战斗。 他因埋葬刑天首级有功,被轩辕赐为神鸟。 他空有神鸟之名,却无神鸟实力,上不了天庭,只能一直生活在凡间。 且......还继续执行着轩辕地交托的任务。 刑天大神说的没错,他的确是轩辕天帝在人间的耳目,但自从神迹绝迹于神州大地之后,他这耳目便只是摆设。 不管是妖族修行者,还是人族修行者能以为,众神神迹绝迹于天地,是最近几百年发生的事,实则不然,在秦朝始皇统一华夏后,众神便慢慢退出了凡间舞台,至此,再插手不了人间事。 管刑巅黑眸在青耕身上停留片刻,大掌一挥,将青耕扫落地面。 “念你万年修行不易,今日,我便饶你一命,刑天首级你最熟悉,我命你调查首级行踪。”管刑巅凛然而立,指手一弹,往青耕额心处弹了一束杀念。 这杀念是一把催命利刃,一旦青耕违背管刑巅命令,或是生了异心,杀念就会绞杀他之神识,使他万劫不复。 青耕垂首,朝管刑巅躬了躬身子,随即一晃,化做一只普通大小的麻雀,飞离了高速路下方的荒野上。 一直到飞回到岐山黄帝陵,青耕才心有余悸地停到了帝陵前的石柱上。 帝陵清幽宁静,青耕如只喜鹊雕像般,在陵前大石柱一动不动伫停了很久。 他的脑袋始终盯着天空,鸟瞳闪烁隐忧。 青耕心思无人能猜,与此同时,一处被封印在异空间的大山里,一团浓雾黑煞,从山中一处深洞汹涌翻滚而出。 洞中,一道沉吟悠悠传出,优似沉醒的恶龙龙息,每传出一声,洞口处的黑煞都会升涨一分。 片刻后,沉吟声消失,一道深冷又悠远的声间,从黑洞洞口荡漾而出。 “刑天......!” 随着刑天二字落下,刚才还静悄悄的黑洞附近,魔气刹时沸腾,群魔不知从何处钻出,欢腾得往深洞里钻去。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5-19 08:21:47~2021-05-20 07:52: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猫不萌 20瓶;木木 18瓶;莫言 10瓶;安安alice 2瓶;伊少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七十五章 群魔乱舞之相, 让整座被封印的山,都为之震荡。 与此同时,封印外一人烟绝迹的山峰上。 一中年男子眉头紧拧, 双目紧紧盯着上空那似在晃荡的空间。 待确定空间的确是在震荡后, 男子烔目布满了浓浓担忧。 漆振海满脸慎重观察了一会天空,随即深叹一声, 带着满目悲怆,从山峰上跃下, 消失在了山林中。 另一边。 首都妖局内,凤池幻正在安排人手,处理西南边境一带,最近发生的一宗恶鬼伤人事件, 刚把事情安排下去,放在办公桌上的一颗晶剔水晶,就在他眼皮子底下, 突生变化。 从一颗水蓝珠子,变成一颗黑色珠子。 看到珠子变色,凤池幻眼睛猛然一瞪,惊得差点没从椅子跳起来。 珠子变色了....... ——蒙来山, 群魔苏醒。 难道,这一次蒙来山封印提前进入了虚弱期? 想到这种可能, 凤池幻顾不得震惊,赶忙找出手机, 给漆振海打电话。 漆振海下了山峰后,就以最快的速度撤离了蒙来山封印。 半年前释方丈回佛刹,经过多方调查,确定江省宁山出现的那个魔僧, 就是一千多年前,曾经死在蒙来山封印外的老方丈。可怜老方丈一辈子修佛,却不想死后,佛元受邪气侵蚀,成了一个魔僧。 漆振海担心自己也受邪气侵蚀,所以一发现蒙来山有异,便立即离开。 刚下山,他就接到了凤池幻的电话,两人通了一个多小的电话,然后妖管局全面启动,以准备应蒙来山之劫。 妖管局如何应对蒙来山变故,暂且不提。 另一边。 青耕离去,管刑巅肃立半空,头微微昂起,注视天际。 他在半空中静思了许久,久到一辆警车,从高速路上开下来,他才回神,从半空中降了下来。 玉苏和钦灵早在青耕离开后,便回到了车子旁。 到了这会儿,钦灵终于知道了管刑巅的身份了。 知道之后,她双腿发软,都有点稳不住身子了。 对钦灵这种后世出生的小妖来说,战神刑天,就那是一个神,一个只存在于传说中,威名赫赫的神。 可先前喜鹊老祖却叫管刑巅......刑天。 而管大佬还应了! 不但如此,连喜鹊老祖也大有来历。 青耕......钦灵第一次知道喜鹊老祖的名字叫青耕,对于青耕,那也是一个传说,神鸟传说。 不过奇怪,喜鹊老祖一直未向世人透露过他的真名,为何这次,却在自家老祖和管大佬面前,报了真名。 ......好吧,关于这一点青耕自己都有些迷糊。 在向管刑巅和玉苏报名讳时,他下意识地就报出了那个他自己都快忘记的名字。 命运不可触摸,冥冥中却自有安排。 青耕不知道,在他报出自己真名与叫出刑天名讳瞬间,沉醒天地间的某些东西,已逐渐苏醒,新的一轮命运轮盘,即将转动。 对钦灵的震惊,玉苏不可置否。 那天她刚知道管刑巅身份的时候,也吃了一惊,惊着惊着,也就正常了。 警车从高速路下来,管刑巅落地,一个晃身,人已伫立车头前。 刚才他与青耕对峙,虽没大打出手,但释放出的气势,却将荒坡旁的一处山壁给震碎了一大半。 山体碎开的动静,仿佛山体滑坡。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也惊到住在荒坡另一边山坳的居民,于是,就有人报了案。 警察接到报案,自然要过来察看一下情况,这一过来,就看到了玉苏和管刑巅。 一见到这俩小孩,警察当即想起了一周前,那个出租车司机去警局报备的事。当时司机提供了玉苏和管刑巅的外貌特征,所以,一个照面,警察便知道,这俩孩子就是那晚,从出租车上走掉,并再没踪迹的孩子。 警察并没有问玉苏和管刑巅那晚为何下车,又去了哪里,人既然出现,那便无需多加关注。 警察只看了三人两眼,便去那边察看山体滑坡的情况。 最近天气有点怪,前几日冬日惊雷,让一众气象专家紧张不已,今天这儿又无缘无故山体滑坡。 也不知道是不是要发生什么大事,看来最近得多留意一点。 —— 警察离去,三人坐进车里,玉苏看了一脸色还算正常的管刑巅,水眸里透出分好奇。 踌躇了一下,玉苏开口问:“青耕就是你不喜欢喜鹊的原因?” 看刚才二人对峙的样子,跑不了了,青耕在久远之前肯定对刑天做过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所以,巅子才这么不喜他。 第103节 要不然,没有记忆的巅子,不可能一听喜鹊就杀意横生。 关于二人后面的谈话,声音较低,她和钦灵躲的比较远,又不敢以神识探之,所以没有听到。 巅子刚才愤怒非常,杀意充满整个空间,神识要敢私探,说不定会被杀意绞灭。 管刑巅并未隐瞒玉苏,将关于他与青耕之间,那段谈不上多大仇怨的过往,告诉了玉苏。 如果站在刑天的角度,看待青耕当时举动,那确实是不可饶恕,但站在记忆不全的管刑巅角度一看,青耕那时不过是听令行事,身不由已罢了。 一只小麻雀,被一个高高在上的天帝相中,并委以重任,他敢不应吗。 不能...... 所以,这也是刚才管刑巅放走青耕的原因。 再说了,他胸中那股不甘之气虽还一直徘徊不去,但是,这股不甘,已在不知不觉中被分裂成刑天的不甘。 而他,是管刑巅,不是久远前,被斩去首级的刑天。 说起来,管刑巅能做到以旁观者的身份,看待过往与胸中这携带几千年的怨气,玉苏功不可没。 沉溺过往,却抛弃当前,得失如何,连凡人都知道如何选择。 而他,却楞生生被困了万年。 要不她的豁达,一次一次提醒他,他怕还是沉溺其中,不得解脱。 “一只被强行催熟的神鸟?”玉苏听完管刑巅的话,水眸一眨一眨。 难怪修练这长时间的老怪物,却依旧还是妖精,未证道飞升,且还一直存活到现今社会。 吃了仙丹,长生不死......只要生机尚在,他就能一直修练。可是,毅力再大,修练再努力,也受困于本来的资质。 他一身修为,完全是靠时间堆砌出来的。 知道了青耕与管刑巅的过往,玉苏便转移了话题。 看巅子过年这段时间的变化,他似乎已不怎么再受上辈子事的影响了,即然如此,那她干嘛还做那个坏人,一次一次提醒他。 三人在车子里聊了一会儿,玉苏便让钦灵开车,离开了宝鸡。 陇西这么大,观光点不少,两座帝陵她都不愿再去,那就换个地方玩。 还有几天才开学,踩着时间,在开学之前回去便成。 * 陇西风情与长松市截然不同,人文风俗,地理环境,通通都让玉苏觉得稀奇。 做妖精的时间,玉苏虽然走过很多地方,但那时的社会与现代发达社会完全不同,山水虽秀丽,但.......作为以山为居的妖精,天天都在看山看水,她还有屁的心情,继续欣赏美景。 再美的山水都没美食来得更让人喜爱。 吃吃喝喝,走走停停,三天时间一晃就过,眼瞅着要过元宵节了,玉苏意犹未尽的打道回了长松市。 过年时还略显冷清的长松市,到正月十五这天,已恢复城市应有的喧闹。 出门十来天,玉家已从中山镇回到了长市松,玉良平也彻底关掉了中山镇的理发店,搬来了长松市,而玉松则在初八那天就回了首都,正式上班去了。 虽然他的老板依然还在长松市,但员工哪能和老板比。 钦灵将玉苏送回玉家,又厚着脸皮在玉家蹭了一个元宵节。 过元宵节当天,钦灵在长松市全款买了一套公寓,那公寓就在玉苏新家对面的小区,在玉苏去学校前,钦灵请玉家去帮她暖了一下房,然后收掇收掇,恋恋不舍的告别玉苏,回了首都。 钦灵倒是想一直留在玉苏身边,自从差点被红狐取命后,她对玉苏就越来越依赖了。 钦灵对玉苏的态度,让周元英一度怀疑,钦灵是不是要和她抢闺女。 钦灵不想走,但却不得不走,高品味的生活质量是需要金钱支撑的,家里总得有个人在外打拼挣钱吧。 玉家一家子看着都很老实本份,本事不大,挣的钱哪够保证老祖宗的生活质量啊,所以,她必须多挣钱。 好叭......这是只很有孝心的狐狸精。 玉苏将钦灵送走,就到了去学校报名的时候。 高一下学期,正式拉开帷幕。 玉苏抛弃一切纷扰,和管刑巅一起,骑上他们的小电瓶,去学校报道。 阔别一个月,玉苏发现,班里的同学好像都长高了。 嗯嗯嗯,细看之下,整个班里,好像就她和管刑巅没怎么往上蹿,管刑巅就算了,十六岁,已经长到一米八几,再长也长了多少,而她...... 瞅着自己一米六五的身高,玉苏:“......” mmp,明明修练可以洗筋伐髓,让身高可以再次生长,为什么她就不长了。 除了初三那会儿刚开始修练时,往上猛蹿过一截,这后半年,就楞是生长缓慢。 玉苏心里点不得劲。 瞅着小脸幽怨的玉苏,管刑巅剑眉轻皱,谁又惹她生气了。 “怎么了?” 玉苏听到耳畔的寻问声,抬眸,睇了他一点,有点失落地道:“为什么大家都长高了,就我不长?” “......!” 管刑巅微愣,黑眸在玉苏身上转了一圈:“玉小岚身高多少?” 玉苏:“我怎么知道?” 鬼知道玉小岚有多高,不过......嗯嗯嗯,目测好像也就一米六一点? 卧槽,她该不会继承了玉小岚的身高吧? 千万不要,能不能换个人继承,都说外甥像舅,她要求不高,继承她爸身高就行,实在不行,长到和她妈一样高也可以。 她妈好歹还有一六八呢。 管刑巅:“杭飞呢?” “麻烦,闭嘴。”玉苏眼睛一瞪,刮了一眼管刑巅。 管刑巅看着气鼓鼓的玉苏,黑眸带起笑意。 笑容浮现嘴角,便被玉苏瞪来的一眼,给瞪回去了。 他垂头,压抑心底愉悦:“杭飞身高不错,目测一米八几,你也别急,你才十六岁,还有两年生长时间。” 玉苏黑眸愠恼:“不会说话,别说话。” 好好的,提那那两个人干嘛,那两个人和她又没关系。 不行,回头得去订点牛奶来喝,先天不够,后天来补,希望还来得及。 玉苏不想和管刑巅说话,撇下他,跑去找老师交学费。 管刑巅黑眸泛笑,慢吞吞跟在她身后。 二人距离相隔三米,一前一后往教师办公楼走去,走过走廊时,好些认识两人的同学,都会下意识看他们一眼。 过了一学期,这两人,啧啧啧,还是形影不离! 哎,也不知道,谁有那能耐打破他俩这种亲密关系。 报名交完学费,玉苏和管刑巅便准备回家了。今天只是开学报名,她和管刑巅都是走读生,所以不必留在学校。 等明天,直接来学校读书就行。 从办公室出来后,玉苏在走廊上遇见了班主任吕梅。 吕梅四十出头,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也时刻板着,留给人的印象就是严厉刻板。 玉苏刚入高中的时候,也被吕梅这不苟言笑的模样给唬了一段时间,但相处一学期,玉苏却发现,吕梅其实并不像她留给别人的印象那般不好相处。 吕梅其实是一个温柔,很知性的老师。 玉苏还挺喜欢自己这个班主任的人。 “玉苏,管刑巅,你们来我办公室一下,我有点事和你们说。”吕梅叫住玉苏和管刑巅,然后转身进了隔壁办公室。 玉苏和管刑巅对望了一眼,跟上吕梅的脚步,进了办公室。 “你们坐,老师有点事想和你们谈一下。”吕梅眸光欣慰地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 “玉苏,管刑巅,你们上学期的表现,出乎老师意料,期末考试的成绩更是打破学校惯例,一举冲进年极第三。你们可不能知道,自从咱学校成了市里重点高中后,一班与普通班之间成绩就泾谓分明,年纪前五十的名次,极少会出现在普通班同学的身上。” 市一中是重点高中,这真不止是说说而已。 每个年极的一班,都是尖子班,倒不是说教师资历相差多大,而是那一个班的孩子,几乎都是家长们从小就开始培养的。 他们起步早,所学所接触都与普通的同学不同,这一个班高中毕业,考上的几乎是国内外各所名校。而普通班的同学,成绩也突出,但是想要突出到超越一班同学,却得付出更多努力。 可眼这俩小同学,却超越了,且还一越,就越成了最顶尖的那一波。 校长和一班的班主任都希望这两个同学转去一班,毕竟一班的学习氛围是整个年级最好。 这两同学去竞争最强的一班,必须会更加优秀。 吕梅倒是有点舍不得自己带了一个学期的学生,毕竟,哪个老师不喜欢这种学生,但为了两孩子以后发展,她就算再不舍,也只得点头同意。 现在,就差这俩同学同意了。 吕梅看着两孩子,又道:“你们成绩突出,二班学习氛围不比一班,老师希望你们转去一班,在那边,你们会学到更多的东西。” 一班师资比二班稍好一点,但最重要的却是同学之间的学习交流。 这方面,二班同学拍马不及。 “一班?”玉苏眨眼。 不是吧,去一班? 虽然上学期期末考试,考输给一群普通人,让她心里有点不得劲,但......她还真没想过要去一班,和一帮学霸做同学。 开什么玩笑,一班那群学霸就是牲口,学习起来不分昼夜。 连她和管刑巅都被他们学习态度给瘆到了。 玉苏咽了咽喉咙:“老师,我们不想去一班,能不换班吗?” “为什么不想去一班?”吕梅微诧。 第104节 普通班成绩较拔尖的同学,挤破脑袋都想去一班,这玉苏和管刑巅怎么就不愿去呢? 吕梅没问管刑巅去不去,她的谈话对像一直都只是玉苏。 教了这两孩子一学期,她比其他同学和老师,都更加了解这俩位同学。 管刑巅沉默寡言,一向是朝玉苏看齐,玉苏的决定,几乎就是他的决定。 吕梅曾经怀疑管型巅是不是有自闭症或是早恋倾向,喜欢玉苏同学。因此,她还曾去管家做过一家访,也就是这次家访让她知道,这俩同学同年同月同日生,且还是一墙之隔的邻居,打小就形影不离。 “老师,我和管刑巅除了读书,平时要练武,去了一班,怕是不会适应那边的学习气氛,万一到时候,成绩掉下来了......”玉苏随便扯了个理由。 反正她就是不去一班。 二班的同学这么可爱,她才不要离开。 玉苏的回答,让吕梅有些发懵。 学武....... 似想到什么,吕梅眼底闪过恍悟,随即释然一笑,道:“行吧,不愿换就不换吧,你们学武可以,但也别把功课落下了。” 倒是光想着俩同学成绩好,倒是忘记了,这两人是德智体全面发展的那类同学,他们不光成绩优秀,在运动方面,也比其他同学突出。 他俩还没进高中时,可就凭着自身所学,帮助警察同志抓过坏人的。 把换班的事推掉,玉苏告别吕梅,和管刑巅一起出了办公室。 玉苏换班没换成功,有人高兴,也有人生气。高兴的自然是吕梅,班里成绩最好的两个同学不愿意换班,这无疑证明她教学很成功,她当然高兴。 而生气的人......就有些让人意想不到了。 吕梅将玉苏拒绝换班的事告诉了校长之后,校长就把这事通知一班的班主任。 换班的事,本来就是一班班主任向校长提出来的。 一中校长考虑了一下,觉得把玉苏和管刑巅换去一班也不错,但这会儿俩孩子自己拒绝,那校长自然不会勉强。 按说,玉苏拒绝换班,生气的人应该是一班班主任才对,然而,一班班主任只惋惜了两句,便把这事放下了。 反倒是,一班一个小个子女生,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脸庞闪过隐怒,竟失手将手中的圆珠笔折断了。 转了一个大圈,想将姓玉她换到一班来,好方便她近距离接触,却没想到,姓玉的竟然拒绝了。 看来,还得从头定计。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5-20 07:52:35~2021-05-21 11:33: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晒太阳的猫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七十六章 办公室转角处, 听到班主任说玉苏不愿转班的女生,眼底划过阴霾,手中折断的笔, 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这一次的转班事件, 不管是一班班主任、校长,或是吕梅, 都以为这是一次为学生考量的举动,连玉苏和管刑巅自己都是这么为的。 两人皆没察觉到, 隐藏在换班事件下的阴谋。 * 初春的风,不如深冬刺骨,但也还着带着丝丝沁凉 出了学校,玉苏打算去市中心逛逛。刚出去校门, 就听到身边有几个同学在窃窃私语,讨论校门口,来了个帅大叔。 有些人, 是经不起念叨的。 先前在校园里,管刑巅还提到了杭飞,出了校园,玉苏便见到了让她避之不急的杭飞。 学校外的马路上。 一辆名贵跑车, 骚/包的停靠在旁边,杭飞手夹香烟, 倚在车头上吞云吐雾的抽着烟。 烟雾在他英挺脸庞袅袅升起,使他的脸略显朦胧。 玉苏出一校门, 便瞧见那边抽烟的杭飞。 玉苏水眸一黯,连电瓶车都不想去取,转过身,就往杭飞相反的方跑。 欸, 杭飞怎么还在长松市,他不是回首都吗,要不要这么阴魂不散? 前天钦灵还刻意往首都那边打了个电话,问杭飞在哪,她朋友告诉她,杭飞在首都,并说正月十六是杭家大家长杭柄星的生辰,杭飞在首都给他爸过生。 所以杭飞这是昨天在首都,今天就又来长松市了? 这也太执着了吧! 今儿他连车都开来了,他这是准备拉长战线,和她打持久战吗? 玉苏溜得快,但抽着烟的杭飞,视线一直观注着校门口,玉苏一出现,他就看到了。 见玉苏在躲他,他眸子微暗,将烟头丢到上,鞋子摁掉烟头上还未燃完的火星,钻进车里,开车就追。 管刑巅一直和玉苏在一快,见玉苏跑,他自然拔腿就跑。 “你这般避着他,他只会越缠越紧,你要不想他再纠缠,那就想个一劳永逸的办法。”管刑巅并肩跑在玉苏身侧。 玉苏小眉头紧紧揪在一起,气鼓鼓的道:“我也想一劳永逸啊,但有什么办法,总不可能直接告诉他,我是他女儿,不认他,让他走吧。” 这身世,烦死她了。 咋就这么狗血呢! “他没记忆,要是他能想起玉小岚就好了,这样,他就会去纠缠玉小岚,而不是来烦我。” 玉苏的话,让管刑巅眸底闪过精光。 “没记忆也可以让他去缠玉小岚,你把玉小岚是你亲妈的事告诉他,让他去找玉小岚。” 玉苏眨眼,歪头思考了一下,犹豫道:“那这样,他其不是就知道我是他女儿的事了?我不想换个爸妈。” 她一直避开杭飞,不就是不愿让他知道她的存在吗? 鬼知道杭飞知道她是他亲闺女后,会弄出什么事来。 管刑巅:“知道了,说不定他才会放弃纠缠你。你想,玉小岚比杭飞大了好几岁,而玉小岚的儿子,只比你小一岁,他俩之间,以前必有一场狗血大戏。说不定,他反而会因为你是出自玉小岚肚子,而再不烦你呢。” 玉苏眨眼:“......!” 好像有点道理哦。 她虽然不怎么了解玉小岚,但从她抛弃亲女,后又认亲女只为自己换肾的举动来看,玉小岚性子自私,想法还很极品。 杭飞瞅着很靠谱,能和思想如此极品的玉小岚搞到一起,这其中还不定发生了什么事呢。 万一这两人是对怨偶,那她的存在,对杭飞来说就是可有可无,甚至杭飞说不定还会厌恶她这个人。 但是......等等,她好像忽略了什么。 玉苏垂眉想了想。 片刻后,她大眼睛一瞪。 杭飞失忆情况下,一见到她这张和玉小岚似的脸,就缠上来了,要说两人是怨偶,也讲不通啊。 万一两人是真爱呢? 到时候,杭飞知道真爱给她生了个女儿……那她还有安生日子过吗? 玉苏惊悚,踌躇两秒,道:“让我考虑考虑。” 玉苏一心两用,心里面装着事,奔跑的双脚却下意识往学校旁边的老巷子里面钻。 杭飞开着车,追到巷子口,就不能继续再追了。 他气恼地拍了一把方向盘,然后神情黯淡,转动车子,往商业街开去。 他知道玉家在哪里,学校堵不到人,那就去她住的小区堵人。 这次回首都,杭飞把自己遇上玉苏的事告诉了他大哥杭涛。 玉苏的出现,在杭飞这里真的很特别,那是一种他没办法形容的感觉,他需要精明的大哥,帮他分析一下,玉苏为什么能引出他另类的情绪。 杭涛对失忆的杭飞,一向很宠溺,帮着分析了一下他和玉苏相处的过程。 最后得出结论,玉苏定和他失去的记忆有关。 看着杭飞一心想要寻回记忆,杭涛有心想要阻止。毕竟,弟弟前十九年的生活,并不美好,这中间的伤痛,他们这些家人感同身受,心疼他,却又无能为力。 小时候那场绑架,对弟弟造成了很大的心里阴影,他性子变得狂躁,疑神疑鬼,甚至对爸妈和他都滋生了恨意。 心理干扰和药物,通通失效,全都没办法将他病情压抑。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他出车祸失忆。 失忆后的弟弟,许是没了那段绑架的经历,性子平和许多,不再动不动就狂躁,除了有此风流浪荡,其它方面都很好。 但作为杭飞最亲近的家人,杭涛能感觉得到,转了性子的弟弟,似乎很迷茫,仿佛一只无家可归的小兽,看着就让人心疼。 杭涛心疼杭飞,虽不知杭飞找回记忆是好是坏,但还是忍不住出手调查了一下玉苏。 但私人调查,有些东西是调查不出来的。 杭涛只调查出,玉苏是一个很优秀的女孩,从小到大都生活在一个偏僻小镇上,直到出去年才第一次出小镇,年纪足足比自家弟弟小了近二十岁。 两人在玉苏第一次上首都之前,没有任何交集。弟弟杭飞,在首都见过玉苏后,仿佛着了魔般,四处打听人家的消息。 杭涛曾问过杭飞,是不是喜欢这个女孩。 杭飞当时回答,喜欢。 他看到这个女孩,便有一种来自心灵上的安宁。 杭涛不懂杭飞所说的安宁是什么,最后告诉杭飞,即然如此,那就继续去接近那个女孩,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是,杭飞在给他父亲过完生日后,就又来了长松市。 他这次准备打持久战,和钦灵一样,在玉苏所住的小区对面,买了套房。这一次,他一定要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吧,玉苏完全不知道,自己亲爹,已经和她扛上了。 玉苏和管刑巅在巷子里东拐西走,总算是把杭飞甩掉了,她心有余悸地吐了口气,拍拍胸口。 第105节 “总算是甩掉了,走吧,咱们去逛逛街吧。” 管刑巅轻嗯了一声,抬眸视线落到玉苏光洁的手腕上,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眸子微微生暗。 “上次我还给你的颗幸运星呢?” 玉苏瞅了眼手腕:“洗澡的时候,解下来了。” 管刑巅黑眸轻垂:“那你将它还给我吧。” 玉苏眨了眨眼,撇了他一眼:“一颗纸质幸运星,用不用着这样小家子气。” 什么嘛,明明是她送出去的东西,现在却让她还他。 管刑巅抬眸,黑眸从玉苏娇俏面容上扫过,有些意味不明的道:“意义不一样。” 那颗幸运星,是触动他冰冷心口的第一缕暖意。 意义自然是不一样。 玉苏歪头疑惑:“有啥意义。” 她怎么不知道送出去的东西,有什么意义。 管刑巅莞尔一笑:“第一个能庇护我霉运的东西,意义重大。” 玉苏托着小腮,把管刑巅从上到下看了一圈,调侃道:“啧啧啧,看不出来你还有这种感性的心思。行吧,回头给你。” 管刑巅笑着沉默,并不在意玉苏的打趣。 主苏向来是个心胸不一般的妖,前一刻还在为杭飞的出来烦扰,现在和管刑巅说了几句,那烦扰就被她丢到了脑后。 看了一下四周环境,见这边离上次她和管刑巅一起吃牛肉面的那家面馆很近,她眼睛一亮,拽着管刑巅,准备再去吃一回那家面馆的牛肉。 而另一边,去玉家小区堵人的杭飞,则堵了个寂寞。 从中午一直等到天黑,玉苏的身影都没出现在小区。 而玉苏...... 彻底放飞的玉苏,已有往吃货方向发展的趋势,逛了半天街,在回家路上,又瞅见了一家火锅店。看见火锅店,玉苏双腿生根,有些走不动了。她打了几个电话,将玉家另外三口人,全叫出来涮了一顿火锅。 * 翌日。 玉苏和管刑巅慢吞吞骑着电瓶车,去了学校。 抵达学校大门时,玉苏又瞧见了守在学校外面的杭飞。 玉苏心塞。 这是真和她扛上了还是怎么着。 牛皮糖,还甩不掉了。 算了,她还是采纳管刑巅的意思,把玉小岚这个人告诉杭飞吧,再被他这么揪着不放,她觉得自己会神经衰弱。 嗯嗯嗯,就这么决定,等放学后,她就找杭飞好好谈一谈。 停好车,玉苏和管刑巅一前一后走进教学楼。 还没走到高一年级所在的楼层,楼梯上方,一个娇小女声,突然仓皇痛叫。 那女生她似乎扭到了脚,重心不稳,身子往后一昂,就要从楼梯上摔下去。 玉苏拎着书包,正和管刑巅说话,冷不丁被这尖叫声给吓了一大跳。 转过头,眼见女孩就要滚楼梯,她瞳孔一张,把书包投给管刑巅,大步跨上石阶,赶忙接住这女同学。 这女同学似乎被吓得不轻,肩膀止不住的猛打颤,她红着眼睛,怯怯地朝玉苏道:“谢谢玉同学。” “不客气。”玉苏说了句,垂头看了看女同学扭到的脚:“怎么样,要不要去医务室看一看?” “不,不用。”受伤的女同学有点害羞,她偷偷看了眼玉苏,很不好意思地道:“玉同学,你,你能送我回教室吗?” “你教室在哪里?”玉苏将女生扶起来。 虽然上了一学期高中,但高中那么多同学,玉苏哪都认识啊?除了自己玉的同学,和同年极几个成绩比较厉害的学霸,玉苏是谁都不认识。 女同学:“我是高一一班的,教室在二班隔壁。” 玉苏不认识这女同学,但人家女同学却认识她,不,几乎全校师生都认识玉苏,毕竟她是整座学校,唯一上过央视的女生。 玉苏哦了一声,扶着女生去了一班。 将女生送回一班,玉苏就转身回了二班教室。 小个子女生微笑着目送玉苏离开,待玉苏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后,她眸子微垂,瞳底闪过一丝轻蔑的笑。 不愿换班,那她就换个方式接近她。 这姓玉的,对同学似乎并没什么防备,不过这样正好,方便她行事。 先和她做朋友,等取得她的信任后,再谋其它。 * 开学第一天,阔别一个月再见面的同学,相处间竟莫名多了几分矜持。 身边同学没一个愿意和玉苏说话,友谊的小船,似乎在过完一年后,猝不及防就翻了。 玉苏侧头,轻轻撞了撞同桌周亚芳:“亚芳,你有没有觉得,过了一个年回来,咱班同学都变得怪怪得了,一个个的,都跟个鹌鹑似的。” 放假前,她前后左右不管男女同学,可喜欢和她玩了,可一个寒假后,这帮同学就集体变成了小媳妇。 她刚才和他们打招呼,人家还害羞埋头,说话声音,跟个蚊子似乎的,有时候还会幽怨的瞪她一眼。 周亚芳是个高个子姑娘,玉苏昨儿报名,觉得自己生长缓慢,对比的对象,就是同桌周亚芳。 在放寒假前,周亚芳明明和她一样高,但一个寒假后,人家楞是比她高了一截。 周亚芳神情复杂瞅了眼自己的同桌,最后叹一声:“你已经是我们高攀不起的对像,我们被迫成为鹌鹑。” 一起玩的女生,不知不觉拨尖,换成谁都会慢慢疏远。 去年期末考试,玉苏和管刑巅的成绩出来后,震惊的可不止一班的学霸,还有她们这群整天和她玩在一起的人。 明明大家都是一样学习,一样玩,可偏她却碾压了一班学霸,这种差距,谁还敢和她玩啊。 主苏睇了周亚芳一眼:“好好说话,别阴阳怪气的。” “你成绩太好,我们怕打扰你学习,不和你玩了。”周亚芳说完,瞅了眼玉苏,嘀咕道:“压力山大,要不,我和老师提提,把管刑巅换过来和你一桌。” 老实话,要不是她和她是同桌,她也不想和她说话。 太特么打击人了。 虽然大家一直就知道她成绩好,但......全年极第三的成绩,却是想他们撸起袖子想追都追上的存在。 “好好的,换啥换。”玉苏听完周亚芳的话,小脸闪过恍悟。 ......传说中太优秀会没朋友,原来是真的。 瞅瞅,她不过就考了一次好成绩,然后她和班上同学的玻璃情就这么碎了。 行叭,爱碎就碎,哼哼哼,她才不稀罕。 自以为玻璃同学情碎掉的玉苏,在中午放学后,这碎掉的同学情,就被班里的同学们自动补起来了,且还补得没有一丝裂痕。 中午放学后,玉苏和周亚芳像所有好闺蜜那样,手挽手去食堂吃饭,管刑巅自动跟上。 三人打好饭,找了张空位坐下。 市一中不止教学不错,连食堂的掌勺大厨厨艺也不错,做出来的饭菜,不比外面那些快餐店差。 玉苏吃饭吃得津津有味,一团阴影突兀挡在三人饭桌。 “你们就是玉苏和管刑巅?” 玉苏抬头,看向挡了他们光线的男同学,有些疑惑的问:“同学有事吗?” 这突然搭话的男同学长得有些高壮,皮肤黝黑。他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斜着眼,睨着玉苏。 玉苏:“......”这哪来的歪眼睛同学。 歪着眼睛看人,难道眼睛不会抽筋吗? “去年,就是你们考的年极第三和第四?” 玉苏点头。 “喂,乡下来的土包子。考第三和第四,压了一班的同学是不是很得意?” 玉苏和管刑巅是乡下考进了一中的,所以,在某些用鼻孔看人的眼里,哪怕玉苏成绩再好,人缘再不错,那也乡下土包子。 “乡下来的土包子?”玉苏有点泛懵,随即反应过来这人是来找茬的,她眼睛一瞪:“你才乡下来的土包子,我得不得意,你关你屁事,你谁啊?” 妈蛋,大家穿的都是统一校服,他哪只眼睛看出她是土包子了,难怪眼睛是歪的。 这傻缺是谁呀,莫名其妙找茬,是想讨打吗? “别得意太早,喂,这学期第一次月考,敢不敢比一次。你要是输了,以后见着我,你就绕道走。”说罢,男生脚一抬,将一只脚搁到玉苏坐的板凳上。 搁上去还不算,还摇了摇他的脚丫子。 玉苏瞅了眼男生那只挑衅的脚:“绕着你走......只有一坨生理垃圾,才会让人绕着走。” 只有粑粑才会让人绕道走,这人是想当坨粑粑吗? “喂,你把你臭脚拿开。”碍眼的脚,让玉苏有点不爽。 男生从鼻孔里高傲地哼了一声,仿佛没听到,脚还在晃呀晃。 玉苏眼睛一鼓,抬脚就往他搁上来的脚踩了下去,一脚下去,把男生蓝白相间的网鞋,给踩了一个鞋印子。 妈蛋,哪来的傻缺。 敢挑衅她......活得不耐烦了吧! 一脚下去,男生顿感自己的脚,仿佛被踩扁般,钻心的痛。 “嘶,暴力女。”男生被疼得眦牙裂齿:“我要告诉老师,你打我。” “喂,斐奇,你说谁暴力女呢,别以为你是一班的就了不起了。” 就在玉苏为“暴力女”三个字瞪眼睛,准备让这男同学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的暴力女时,旁边一个二班的男同学,倏地跳出来,把自己的脚强塞到这个叫斐奇的脚下,然后戏精似的大声嚷道:“嘶,斐奇,我要告诉老师,你霸凌我。” 第106节 吼完,戏精男生又咻得一下将脚从斐奇脚下伸出来,然后抱着脚在原地跳啊跳。 紧接着,附近好几个高一二班同学,围上了来,吩吩讨伐斐奇,说他霸凌二班男生。 玉苏泛懵,抬头瞅了瞅食堂外的天空。 她今天没走错学校啊,同学都是熟悉的同学,可怎么都戏精上身了呢? 难不成,她真的老了,不懂他们玩的梗了? 就在玉苏感慨自己可能老了,跟不上时代的时候,人群中,一个娇小女生,眼珠子微微一转,随即,一脸急切地挤过人群 ,来到玉苏身边:“玉同学,你没事吧?” “没事,你脚怎么样,还疼吗?” 这个女生玉苏认识,正是早晨,那个差点从楼阶上摔下来的女同学。 “没事,已经好了。” 女生腼腆一笑,随即有些害怕的道:“玉同学你先走吧,这斐奇就是个混不吝的,去年期末考试完后,他就想找你麻烦了,今儿,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为什么找我麻烦?”玉苏很懵逼。 真的,她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是吃个午饭而已,怎么现在就演变成了讨伐现场。 没错,就是讨伐现场。 食堂里,二班同学围着那个斐凌的男生,口口声声做证,说他霸凌同学。 被一群同学维护,玉苏高兴地眯起了眼,艾玛,原来友谊小船没翻。 “去年期末考试完,年级第五的江漪哭了,说第三,第四被你和管同学抢了,她妈答应她的出国旅游没了。当时斐凌就说要给她出气,今天,他是特意来找你麻烦的。”女生埋着头,羞愧的低声道。 “你们一班的同学,不都是文文静静的学霸吗?”玉苏侧头,眼神古怪地在这个女生身上瞧了瞧,随即道:“斐凌和江漪都是一班的?” 原来一班也有刺儿头啊? “嗯,江漪是咱班的副班长,成绩一直在班里排名第三,斐凌和她是发小。”小个子女生说罢,便将斐凌找玉茬的原因,说给了玉苏听。 原来,斐凌今儿这一出,是给一个叫江漪的女生出气。 原因嘛,则是玉苏抢了江漪第三的宝座,害得江漪失了出国游玩的机会。 玉苏:“......” 这都是什么鬼理由? “谢谢你告诉我。对了,你叫什么名字?”玉苏向女生道了一声谢,随后便问起女生的姓名。 “我姓千,叫千封怡。” 告诉玉苏名字后,千封怡抬起小脸,眸子笑眯眯地看着玉苏。 “封,哪个封字啊?”玉苏同样眼眸含笑地看着她。 封千怡:“开封的封。” 玉苏点点头,随即道:“千同学,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这里有点乱,你先避避,等我先把这个斐凌收拾了,回头我请你喝奶茶。” 说罢,玉苏转身,便往自己班同学堆里挤。 挤过去的时候,她眼眸饶有兴味往千封怡那边瞄了一眼,随即轻轻一笑,打算先解决斐凌,回头再来会会这个千同学。 二班的同学占着人多势众,七嘴八舌地把斐凌讨伐的,都退到了墙角。偏斐凌硬着他脖子,非说是玉苏打他。 玉苏眉梢一挑,轻蔑道:“你刚才说,要和我比成绩?” 轻慢的语调,虽让人听得很不舒服,但是,斐凌却莫名松了口气。 二班的同学,怎么这么团结? 食堂里也有他们班的同学,却没一个人帮他出声,简直,简直......太没同学爱了。 作者有话要说:  晚点加更感谢在2021-05-21 11:33:45~2021-05-22 07:32: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亚亚 5瓶;安安alice 2瓶;迟到的钟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七十七章 斐凌有点小伤心, 偏还得硬着头皮,冲玉苏道:“对,比成绩。你成绩如果能继续维持在年级第三, 我就输。掉出第三, 我就赢。你要输了,就围着操场跑三十圈。” 二班众同学:“......” 哪来的傻叉, 三十圈......这种惩罚,在玉苏这里, 算惩罚吗? 也就现在天冷,玉苏不怎么跑了。以前刚进学校的时候,人家可是天天二十圈,跑完后汗不流、气不喘, 跟散步没两样。 而且......玉苏可是能一口气跑上二十几公里的人。 玉苏眨眼:“......” 严重怀疑这家伙是不是读书读傻了,学校里不都在传她体力好吗,真当传说只是传说啊, 太久不出山,这些人好像都忘了她发达的四肢了。 “行吧,三十圈就三十圈,你输了, 你和江漪都跑三十圈,”玉苏呵呵。 她真不是欺负他, 真的,可谁让他自己送上门来呢。 斐凌眼睛一瞪:“我和你打赌, 关江漪什么事。” 玉苏:“你找我麻烦,不就是我抢了江漪第三吗,怎么就和她没关系了。算了,看在江漪是女生的份上, 少点吧,十五圈。” 她虽然和一班同学不熟,但是早晨送千封怡去一班时候,她大致扫过一眼。 学霸班的女同学,都文文静静,书卷气息较重,一看就是才女那一款的......不是她埋态,十圈那江漪可能就吃不消。 她可是个睚疵必报的,不管斐凌找上她究竟是为了啥,其原因都是因为江漪。 所以,江漪不无辜。 “那不行,打赌是我俩的事,不能牵联其他人。”斐凌憋红着脸,努力维护那个叫江漪的女生。 知道维护女生,玉苏倒是高看他一眼。 玉苏背着小手,黑眸在斐凌脸上扫了扫,道:“那她那十五圈,加到咱们的赌约里,输了的人跑四十五圈。” 斐凌同意玉苏提意,郑重点头,道:“行,就四十五圈。土包子,走着瞧,四十五圈你跑定了。” 说罢,斐凌鼻子一哼,挺着胸,如战胜的将军,越过二班同学,出了食堂。 玉苏瞧着他离开的那模样,再次确定,这是一个少根筋的傻缺少年。 一场莫名其妙的赌约就此拉开,玉苏并没有把这事放心上,被班里同学维护,玉苏心底有点暖洋洋的,转身去校外,订了八杯奶茶,请这几个为她出头的同学喝。 而管刑巅则从纠纷开始时,就一直沉默着。 对于这种同学间的小矛盾,管刑巅向来是任由玉苏玩,别看刚才玉苏好像在生气,但她玩的可开心了。 期间,脸上神情没有任何变化,只千封怡报出名字时,他微微抬头,看了一眼。 玉苏从食堂出来,她和斐凌打赌的事,就在高一年级传开了。 玉苏也算是个风云人物,成绩好,运动好,长得还很漂亮,不认识她的人很少。而斐凌,这也算是高一年级比较出众的同学,他也同样属于成绩厉害却运气不错的学生。 而且,他家庭条件优越,整个高一年级打眼望去,就斐凌的鞋子最贵。 到了这会儿,玉苏终于知道,斐凌在食堂时,为什么要用脚来挑衅她了。 搞了半天,他在向她炫耀他名贵的鞋子,以此来证明他那句,玉苏是土包子的话。 玉苏:“......” 好幼稚。 两个出色的人,以成绩为赌,自然吸引了好些同学的眼光。 大家都在打赌,这学期的第一次月考,玉苏到底能不能保持年级第三的名次。 玉苏不把打赌的事放在心上,但是二班同学,却是把这记惦记住了。下午课间时间,周围同学没一个找和玉苏唠嗑,一度让玉苏怀疑,友谊小船又翻了。 一直到放学时,后方同学塞了一本试题到她手里,并丢一句“加油,一定要保持第三,不能输给一班,可以的话,冲第一更好。”后。玉苏才知道,原来大家是不想打扰她学习。 这同学塞试题,就跟开了阀门似的,短短十分钟,玉苏收到一堆试题和辅导书。 玉苏头有点痛:“......” 友爱的同学,能不能别送这种东西。 * 放学后,玉苏和管刑巅去停车场取车,刚将车从停车处牵出来,便听到后面传来了一道喊声:“玉同学,等等。” 玉苏回头,看向喊她的千封怡,眸底闪过丝隐晦。 “玉同学,加油。” 千封怡追上玉苏,将手中抱着的辅导书塞给玉苏,然后似乎有点不好意思般,拔腿就跑。 玉苏瞅着跑掉的人,眸子微微垂下,指骨分明的手指,在辅导书上轻轻扣了几下,然后将书丢给管刑巅,抿嘴,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千封怡,封怡,很好听的名字,但是,封,风......同音字,是巧合呢,还是另有其意呢。 去年那个找她麻烦的风家人,虽然被抓得七七八八,但依旧有人潜逃在外。 陈晋荣在过年前曾打过电话给她,说风宇死了,是在医院养伤时,被人注射了什么什么毒素死掉的。 到现在,他们都没抓到那个悄无声息,给风宇注射毒素死的人。 风宇那天晚上出了车祸,伤势如何玉苏不清楚,但玉苏觉得应该不轻,毕竟送去警察局的时候,他嘴角在留血,一看就是内创严重。 后来警察送他去了医院,并联系了负责风家案子的江省警方。 在江省警方赶到长松市不久后,风宇就出错了。 而耿伟,他被玉苏废了四肢,被国安转移地方关押,后续如果,玉苏不清楚,只听说国安利用耿伟,伏击了好几个境外犯罪团伙的不法份子。 至于柴俊和柯向龙就没这么复杂了。 柯向龙是雇佣兵,持有多国护照,被抓没几天后,就被中东小国的酋长,给派人来提走了,据说柯向龙是他的专职保镖。 至于柴俊,这家伙为了不被华国警方定罪,生生能自己弄了一个爱国人士的身份做保护符。 第107节 他把他在国外偷盗的一些清末年间被抢走的华国文物,无偿交给了警方...... 这一波操作,也是没谁了。 玉苏现在对“风”这个字很敏感,尽管千封怡姓千,且此封非彼风。 但玉苏还是止不住怀疑......今天一天,千封怡可是和她偶遇了三次。 第一次在楼梯间,她差点摔下来,第二次在食堂,看似在关心她,且把斐凌找她麻烦的原因告诉了她,第三次,送她一本辅导书。 罢了,在等等看,看看后面几天,千封怡还会不会接近她。 如果会......呵呵,那事情可就好玩了。 玉苏把这事暂时抛下,回头,招呼了一身旁边的管刑巅,二人骑车回家。 路上,玉苏放开神识,警惕着四周视线,但一直快到小区,都没察觉到任何对她心怀叵测的目光。 玉苏凝眉。 难道是她多心了? “千封怡是一个普通人,而且是土生土长的长松市人。”看着揪着眉头,一脸寻思的少女,管刑巅沉声道。 从中午千封怡报出名字时,管刑巅便察觉到了玉苏情绪上的变化,他也跟着留了几份心思,从食堂出来后,就一直关注着千封怡,甚至还在课间时间,从隔壁一班的同学嘴里,打了一些有关千封怡的事。 千封怡,一性子内向,身子不大好的女孩。 单亲家庭长大,她随妈妈姓千,她妈妈在长松市开了一家消防器材厂,至于她的爸爸,据说死了。 玉苏侧眸看向管刑巅:“你怎么知道?” 管刑巅:“我下午问过一班的其他同学。” 玉苏:“......”速度真快,她这里刚起怀疑,他这边就把人调查清楚了。 玉苏:“在看看吧,土身土长在长松市,并不代表就没有嫌疑。” 说到这儿,玉苏蓦然瞧着他:“你天天都在教室,怎么就有一班的同学混熟了?” 这要没混熟,谁告诉他这些啊! 管刑巅:“谁还没一两个朋友。” 玉苏笑盈盈打趣:“什么样的人,才能入大佬的眼啊。” 两人说了几句,就到了小区。 管刑巅将电瓶车停到楼下,就回家吃晚饭去了。而玉苏电瓶车电量见底,打算去小区充电处,给电瓶车充下电。 玉苏还没将车推到小区物管处,便见前方,一男子,慢吞吞朝她走了过来。夕阳余辉,打到来人身上,将他脸上的郁色衬得越发明显。 一看到他,玉苏脸颊笑意蓦然一收,眉梢刹那间拧了起来了。 杭飞...... 哎,还真是处处都有他身影。 算了,让他去纠缠玉小岚吧,她不想和他躲猫猫了。 “杭叔。”玉苏扶着电瓶车,朝杭飞打了声招呼,然后,抬眸仔细观察他。 玉苏记得第一次在首都见到杭飞时,这人通身带着一股桀骜不羁,连叼烟的动作,都显得那个乖张,一看就是一个典型的纨绔子弟。这才过去多久,他身上,再也找不到当初的恣意张扬,反而透着几然茫然若失。 “小苏,我能和你谈谈吗?”杭飞知道玉苏在躲他。 但是没办法,心底谜团已成他的困扰,不解除掉,他废寝忘食。 玉苏叹了口气:“谈谈吧,正好,我也有事和你谈。” 玉苏说罢,推着车慢吞吞往前走:“我先给车子充下电,然后咱们找处安静的地方,再谈。” 杭飞微微点。 玉苏在将电瓶推进物管处,充好电,带着杭飞往小区休闲区走了去。 休闲区有几个凉椅,正好可以让他们坐下来谈。 初春比较凉,傍晚夕阳虽然还没有完全落下地平面,凉风却已开始席卷。 玉苏坐到凉椅上,目光难掩复杂在杭飞脸驻留了一会儿,道:“杭叔,干嘛就揪着我不放呢?” 杭飞目不转睛地凝视着玉苏,淡然道:“因为你让我熟悉。” 玉苏侧开脸,目视着前方绿化带:“那杭叔可知这熟悉感源自哪里,又是哪一种的熟悉,是我这张脸,还是我给你感觉?” 杭飞:“你的脸让我熟悉,但这是其次。我一开始关注你,的确是因为你的脸,但后面......说不来那是怎么感觉,我觉得,我和你,不应该是陌生人。而且不知为何,一看你,我心底就有一种期待感,这种感觉更让我熟悉,在我失去的记忆中,我想,我曾经对某种东西,也曾这么期待过。” 杭飞说着,说着,眼睛就陷入了迷茫。 他似乎在极力回想过往,但揪着的眉头,却证明着他什么都没想起来。 听到杭飞的回答,玉苏瞳底带起丝莫名。 一个亲爹,一个亲妈,两种完全不同性格的人。玉小岚明知她的存在,却十几年不联系,一联系就是想要她的肾。而另一个......失记十多年,却凭一张还算有点熟悉的脸,引动血脉的牵引,滋生出另一种自己都说不清的感情。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5-22 07:32:05~2021-05-22 17:55: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迟到的钟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七十八章 亲生父母的出现, 没让玉苏心底生出一些涟漪。 她是琵琶精,一块玉石哪来什么父母,真要说起来, 世间只有长琴太子与他的伴生琴能称得上是她父母。 杭飞的态度, 让玉苏第一次见识到,人类亲缘血脉, 是如此神奇。 这般失意的杭飞,让玉苏有点心痛。 玉苏水眸认真地看着杭飞, 组织了一下语言,道:“杭叔,别的我帮不了,但如果你只是想找回你失去的记忆, 那你不防去江省宁山度假村,那里有一家度假山庄的老板娘叫玉小岚。 你在我家住过一段时间,应该知道我爸有个失踪的妹妹, 这个玉小岚,就是我那失踪的小姑,我和她长得很像,而且, 她真正失踪的时间,恰好就是十六年前, 和你失忆的年份,几乎一模一样, 你们之间,定有关联。” “玉小岚?” 玉苏嘴里的名字,让杭飞脑袋略有些胀痛,他抬手, 轻轻压了压太阳穴。 玉苏点头:“对,玉小岚。杭叔,我能告诉你的就这些,你去找她吧。” 说罢,玉苏似想到了什么,道:“杭叔,我希望这是我在长松市最后一次见到你,不管你最后有没有找回记忆,或是想起了玉小岚和你的事,我都不希望你再来找我,你的出现,已经打扰到了我的生活。” 可怜他归可怜他,但她爸妈很好,她真不想让自己多个亲爹。 杭飞和她的关系一旦爆出,定会再一次让爸和妈陷入焦虑,为了不让爸妈伤心,最好的办法,就是堵死杭飞认她的路。 她以前是玉家女儿,以后也只会是玉家女儿。 “抱歉,让你困扰了。”杭飞:“谢谢告诉我这些,找回了记忆,我想,我以后不会再来打扰你。” “希望杭叔说到做到。”玉苏微笑,随即起身,将两只小手揣进衣服口袋,“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去了,叔叔再见。” 杭飞轻轻点头:“再见。” 谈完话,玉苏就不想再面对杭飞了。 面对这样的杭飞,比面对十个不讲理的玉小岚更让玉苏心累。 告别杭飞,玉苏转身准备回家。 却在这里,绿化带另一边,突兀响起了周元英隐含怒气的声音:“玉苏,天都黑了怎么还不回家,你等会还得去上晚自习呢。” 周元英声音响起,人也从草地里的石板路走了过来。 她嘴上虽在吼玉苏,但一双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杭飞,她眼含愤怒,仿佛要喷火般。 “妈,你怎么下来?”玉苏有点诧异。 她妈可从来没下楼接过她,今儿怎么突然下楼来接她了。 “你说我为什么下楼?”周元英恼睇了玉苏一眼。要不是久久等不到她回来,她用得着下楼吗? 闺女都十六岁了,咋还这么单纯呢。 这杭飞......一想到某种可能,周元英心里就来气。 这个可恶的杭飞,竟敢打她闺女的主意,简直气死她了。 周元英眸光落到了杭飞身上:“杭先生,我女儿小不懂事,要是她无意间招惹到了你,还请你看在她在年幼的份上,别与他计较。” 周元英说到招惹与计较四个字时,牙齿咬得又重又狠。 不喜杭飞的态度,赤/祼/祼摆在脸上。只要杭飞稍有自知之明,这时便应该自动离开。 杭飞先前听了玉苏的话,本欲离开,可这会儿,他又不想走了。 玉苏年纪小,出生时玉小岚就已失踪,肯定对玉小岚很陌生,而周元英则不同,玉小岚是她小姑子,她也许知道些什么。 为了理清心底疑团,杭飞抬头,看向周元英:“嫂子,玉苏是个很好的孩子,你误会了。我找玉苏,只是因为玉苏眼熟。刚才玉苏告诉我,我眼熟的也许不是她,而是玉小岚,周嫂子可以告诉我一些关于玉小岚的事吗?” 杭飞不想周元英误会他与玉苏的关系,一口气,把事情解释清楚。 听到杭飞提起玉小岚,周元英神情一楞,有些没反应过来? 玉小岚,眼熟,啥玩意? 玉苏见周元英有些泛迷糊,赶忙走到她身边,低声道:“妈,杭叔十六年前失过忆,她一直觉得我睡熟,可是他失忆的时候,我都还没出生,那眼熟的肯定不是我,应该是我那小姑姑了。” 玉苏背对着杭飞,在和周元英说话时,大眼睛飞快眨啊眨。 周元英正在疑惑杭飞刚才说的话,冷不丁瞧见闺女眨得都快抽筋的眼睛,也跟着眨了两下眼,然后朝杭飞道: “你问玉小岚啊,我和她不熟,她都离家那么多年了,她的事,我们家什么都不知道。你要找她,自己去找,别来找我们。” 说着,周元英不等杭飞再问,拽着玉苏就往自家住的三号楼走去。 她得好好问问闺女,有关杭飞和玉小岚的事。 挨千刀的玉小岚,怎么不死在外面得了,人都不在家这么多年,还在给家里添麻烦。 回到家,周元英麻利地将晚饭端上桌,让玉苏赶紧吃饭,吃完好去上晚自习。而她,则在饭桌上,把心头的疑问问了出来。 第108节 周元英:“玉苏,杭飞到底是怎么回事?” 吃饭的玉良平,疑惑抬头:“杭飞,杭飞怎么了,他不是回首都了吗?” 周元英睇了他一样:“回屁的首都,刚才我下楼找玉苏的时候,看见他了,他又在纠缠玉苏。” “啥玩意,又找玉苏?”玉良平眼睛怒瞪,赫然从凳子上站起来,撸起袖子,一副要找人干架的模样:“他在哪里,我去会会他。一个三十多岁的老男人......” 玉良平大年初一那天,经媳妇提醒,暗中观察了两天杭飞。观察出结果后,玉良平顿时怒上心头,要不是杭飞说他初三就离开,他大年初一那就提扁担撵人了。 这会儿听媳妇说,杭飞又来了,他哪还忍得住啊。 周元英眼睛一刮,伸手拧了拧他大腿上的肉,打断他接下来的话:“口无遮拦,说什么呢,闭嘴,一边呆着去,我和玉苏说正事呢。” 心累,那什么,关于杭飞那不可道人的心思,他们两大人私下里知道就好,点破了,闺女还不得尴尬死呀。 而且,他们似乎还弄出了方向,人家那心思是对玉小岚的,不是对玉苏的。 周元英:“玉苏,赶紧说,杭飞到底怎么回事。我看你好像知道什么。” 玉苏喝了一口汤,抬眸,黑眸在爸妈身上扫了一下,迟疑了一下,道:“爸妈,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对咱家来说,冲击可能有点大。不过,只要咱们自己稳住,别自乱阵脚,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杭飞和她的关系,早晚会爆出来。 与其让爸妈到时候手忙脚乱,还不如先告诉他们,然后一家拧成一条绳,抵抗外来不确定因素。 周元英和玉良平见闺女这么严肃,心里一紧,莫名提起心来。 周元英纳纳道:“啥话啊?” 玉苏:“我应该是玉小岚和杭飞生的女儿,杭飞失忆和玉小岚脱不了关系。” “......!”玉良平和周元英懵了。 玉苏这话无疑天降损石,将两人砸得一脸震惊。 良久后,周元英消化掉这消息,眨眨眼:“啥,杭飞......和玉小岚,他,他是你亲爹?” 周元英瞠目结舌,一句话,在嘴里绕了好一会儿才说清楚。 玉苏郑重点头。 “嘶!”玉良平倒抽了口气,搓着手,有些手足无措地道:“那他是不是要认回你啊?” 又来一个和她抢闺女。 玉苏:“暂时应该不会,他记忆不全,自己都弄不清楚自己回事,只知道缠着我不放,我把他支去找玉小岚了。” 周元英听到玉苏的话,脑袋飞快一转,旋即瞪眼:“你怎么让他去找玉小岚了,这万一在玉小岚那儿,他恢复了记忆又回来找你......” 好吧,周元英和玉良平还是老样子,都不希望玉苏被人认走。 甭管那人是杭飞还是玉小岚,他们都不愿意。 还是一句话,亲手养大的娃,那感情和亲生的没区别,换成谁也不愿自己的娃被认走。 玉苏:“玉小岚十六年前生我,杭飞十六年前失忆,这两人之间肯定有段断剪不断,理更乱的过往。杭飞会不会来找我,还不一定呢。” 玉苏这一分析,别说,还真有几分道理。 周元英和玉良平对视一眼,觉得闺女说的对。而且......就算杭飞要认玉苏,那也得看玉苏愿不愿意。 玉苏不愿意,杭飞就算有再多的心思,那也是白搭。 看闺女的意思,她是不原认杭飞的,要不然,就不会这么心平气和,用一种仿佛在谈别人来的事,来谈杭飞了。 想清楚这点,周元英和玉良平也不震惊了,问了一下玉苏,她是怎么杭飞和她的关系的。 玉苏神情一木,把锅推到钦灵身上,道:“钦灵帮我调查的。” 钦灵在玉家过了两个节,也彻底得了周元英两口子的信任。 一听是钦灵调查出来,两口子就相信了。毕竟,人家是名人,要调查点东西还不容易啊! 看着信以为真的爸妈,玉苏埋头,默默吃饭。 * 夜色无边,都市夜晚,喧闹依旧。 杭飞离开小区,回到自己新买下的小公寓,从柜抬上取了一瓶名贵红名,倒上半杯,然后轻摇着酒怀,走到公寓阳台上。 他轻轻抿了一口杯中红酒,然后昂头,目光迷离地眺望着这座陌生的城市。 眼底迷茫,仿佛无根浮萍,让人莫名心酸。 他在阳台上站了许久,然后低落地回到屋内,把酒杯搁到柜台上,拿出手机,给他大哥杭涛拨打了一个电话。 玉苏说,他对她的眼熟与复杂的情源自于玉小岚,这话他是相信。 毕竟,玉苏年纪和他相差近二十岁,在去年之前,他从未见过玉苏。所以,眼熟只能来自于与她相像的人。 电话接通,杭飞把玉小岚在江省宁山的地址给了杭涛,并让杭涛帮他查一下玉小岚。 杭涛今年四十七,已是中年,但他保养的好,看上去,也就三十多岁的样子。 他的五官和杭飞长得很像,兄弟俩给人的觉却是截然不同,杭飞是张扬的英俊,而杭涛则是内敛的稳持。 杭涛做事干脆,在接到杭飞的电话后,便立即安排人去调查玉小岚,有确切的名字与地址,手下人员很快就将玉小岚的生平给查出来了。 当拿到玉小岚资料之后,远在首都的杭涛愤怒了。 愤怒地双眼发红。 杭涛压抑心底愤怒,又仔细观看了一下调查出来的资料,最后重重呼吸,瘫倒在了办公椅上。 玉小岚,十几前的一个十八线小明星,不,她连明星都算不上,只在几部剧里,演过几个连配角都算不上的边缘角色。 可就这么一个毫不起眼的人,却让他弟出车祸,险些终身残废。 对于杭飞当年那场车祸,杭家人一直以为那是场意外。因为当时马路监控器显示,杭飞所开的车,在去往机场的那条马路上极速行驶,最后因速度太快,在一个拐弯口,车子打滑,撞上了马路边的一处水泥墙。 当时杭家看完视频后,也着手调查了一下,调查结果与警方给出的结果一样,都是一场意外车祸。 却不想,这场车祸下,竟隐藏了一个玉小岚。 虽然杭飞的车祸,玉小岚不是直接出手者,但也是她间接导致了这场车祸。 杭涛眉心紧拧,有些犹豫,要不要将这份调查结果拿杭飞看。 玉小岚的资料显示,她在大学毕业后进入了误乐圈,并在不久后,交往了一个小男友,而这个小男友,就是当时还在上高三的杭飞。 两人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什么时候开时候交往的,资料里面没有显示。 但有一点却很值得人怀疑,玉小岚是在杭飞出事那天,离开首都,并失去踪迹的,再有行迹时,是两个月后,他在江省与一名姓张的男人结婚,并一年后生子。 她与她先生经营着一家渡假山庄,家里算小有资产,四年前检查出肾病,后恶化成尿毒症。 去年夏天,她还闹过一场,想让玉苏给她换肾,且资料里面显示,玉苏是玉小岚十六年前,生下来的孩子。 当杭飞看到这条讯息时,整个人都懵逼了...... 这,这按时间来算,那个让弟弟莫名熟悉的女孩,岂不就是他的大侄女? 杭涛沉默。 弟弟杭飞到底是怎么和玉小岚搞到一起的? 要是他没猜错,弟弟当初那场车祸,应该是在去追玉小岚的路上发生的,而且......按玉苏的生日来算,那时,玉小岚应该是快要生了。 杭涛捏了捏发胀的眉头。 弟弟与玉小岚的过往,怕只有等他恢复记忆后,他才能弄清楚了。 其实要调查玉小岚很简单,但杭家一直没调查过玉小岚,是因为,在杭家所有人的记忆中,玉小岚这人和名字都从来没出现过。 听都没听说过的人,谁会去调查。 杭涛头痛,拿着这份调查到的资料,在办公椅上坐了好久。 最后,他叹了口气,将资料装进公文包里,让秘书给他订了张去长松市的机票。 他觉得,他需要放下手上的事,陪着弟弟将这件事弄清楚。 杭涛很宠杭飞,不,他对杭飞的态度,已不是宠,而纵容。 像父亲纵容儿子一般的纵容。 其原因,则是杭飞幼时所遭遇的那场绑架,实则,是替他而受。 杭家两兄弟相差十一岁,杭飞被绑架时,杭涛已是大男孩。当初绑匪一开始,要绑架的是他,但是他聪明,在绑匪一开始行动时,就警觉到了。等他费尽心思,从绑匪手中脱险,并打电话告诉知父亲,他遭遇危险时,父亲那边却说,在他打电话来的前五分钟,弟弟杭飞被当街抢走了。 他那时就一直想,要是当时他没逃,而是让绑匪得手,那是不是杭飞就不会被劫匪绑走了。 他记得,当时警察通知他们找到弟弟时,他是第一个冲出门,第一个见到杭飞的。 那时,小小一团的杭飞,全身是血,奄奄一息被绑匪丢在山洞里,他抱着他,手上沾满了他的血,叫了他好久,他都没回应他。 他以为他死了! 还是后来医护人员抵达后,才知道弟弟还活着。 那一场灾难,弟弟足足在医院里面呆了一年。 杭涛对杭飞心中有愧,对于杭飞的事,他一向很关注,可在拿玉小岚的资料之后,杭涛觉得,自己还是不够关心他,他如果多关心一些弟弟,弟弟和玉小岚之间的事,那就绝不可能到现在才查出来。 * 杭涛一拿到资料就连忙赶往长松市。 他去的时候,已经是杭飞打电话给他的第三天。而杭飞在这三天里,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静等着调查结果出来。 等杭涛见到杭飞时,杭飞胡子拉碴,黑眼圈深重,他似乎很久没有休息,双瞳都布满了血丝。 “哥,有结果了吗?”杭飞声音嘶哑,一见到杭涛,就先问结果。 杭涛看着疲倦成这般模样的弟弟,眼里闪过沉痛,他叹口气,拍了拍杭飞肩膀:“有结果了,你先去把自己收拾一下,咱们再谈。” 杭飞楞楞地看了看杭涛,然后轻嗯一声,去了浴室。 趁着杭飞收掇自己的时候,杭涛拿起手机,给杭飞点了份外卖,然后就静坐在沙发上等他。 杭飞洗完澡,挂掉胡子,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坐到杭涛旁边。 杭涛双目注视着杭飞的脸:“阿飞,你对玉小岚这个名字熟悉吗?” “似乎有点印象,但是我想不起来。”杭飞瞳底散过迷茫。 第109节 看着茫然若失的弟弟,杭涛眼底发酸。他真不知道,到底弟弟找回以前的记忆是好还是坏。 杭涛听到杭飞的回答,沉默了一会儿,从公文包里将文件时夹子取出来搁到桌子上,然后轻轻推给杭飞。 杭飞看了眼杭涛,随即将文件拿到手里。 他有些忐忑,眼睛在文件上盯了一会儿,才慢慢将文件夹打开。 文件夹里,只一张相片和三张a4纸。 杭飞将玉小岚年轻时的相片拎在手里,仔细端详了一下。 这是一个容貌还算出色女孩子,的确如和玉苏长得很相,但她看上去,没玉苏精致。 这张相片,没在杭飞心底荡起一丝涟漪。 放下相片,杭飞拿手资料看了起来。 他看得很认真,当看到调查显然,他曾是玉小岚的男朋友后,杭飞胸口闪过一阵恶心,他压抑呕吐觉,强逼自己往下看,在看玉小岚离开首都时,他再也压抑不住,猛得一下从沙发上坐起来,跑进了卫生间。 杭飞在卫生间里呆了很久,久到杭涛都抽了四支烟,他才如脱力般,从卫生间出来。 “我要见玉小岚。”出来后,杭飞沉声道。 杭涛颔首:“何时想见?” 杭飞黑眸闪过晦暗,道:“明天。” 杭涛:“我让人订机票,我和你一起。” * 春回大地,万物复苏,学校里一片生机勃勃。 自从那日和斐凌打赌后,玉苏便被刷不完的习题和看不完的辅导书,彻底淹没了。 玉苏刷题刷得手软,看着还有一大叠没有刷完的习题,水灵灵的眼睛里,透着点生无可恋。 她拒绝去一班,就是不想成为被书淹没的小可怜,哪知转了一圈,她还是被书淹没了。 玉苏自己没把打赌的事放在心上,倒是班上其他同学,全把这赌当了真,四处给玉苏找资料,供她学习参考。 玉苏心累! 其他不她真实情识的同学瞎捣乱就罢了,可偏管刑巅还来插一脚。 就在玉苏花了半个月,即将把同学们送的习题刷完之时,管刑巅竟跑去书店,又给她抱了一大叠习题回来。 管刑巅把习题一本一本塞进玉苏的小书桌,然后一本正经地:“继续,刷完这些习题,你肯定能冲第一。” 玉苏双眼懵圈,回过神来,小腮帮一鼓:“我需要这些习题吗?” 魔鬼,她好不容易才把同学们送的习题刷完...... 管刑巅木着脸:“你不需要吗?” 这半个月,他看她废寝忘食地刷题,胜负之心似乎完全被挑起,所以,见她题快刷完了,赶忙给她补上。 难不成,是他理解错误。 玉苏眉梢抽搐,啪地一声,将笔重重啪到桌子上。 “我那是不想辜负同学们的爱心。走走走,你别添乱,这半个月刷题,刷得手都要废了,还刷个屁。这些题你自己刷,这次我和斐凌比,你也跑不掉,咱们也来比一场,你输了,把你斧柄上的青雘挪一点给我。” 她眼馋他斧柄青雘好久了,要是能弄点下来,给自己炼把武器就好了。 青雘可是好材料,她到现在还没有独属自己的武器呢。 管刑巅垂眉,黑眸幽幽注视目光,随即晒然一笑:“行,那就比吧。” 说罢,管刑巅步伐一抬,将本是送给玉苏的习题抱回自己课桌,然后坐下,专心致志开始刷题。 玉苏将同学们送的习题全部刷完,然后便抽手,准备干自己的事了。 这半个月,巅子把千封怡查了个底朝天,查完后,便一直关注着千封怡,只等她自己露出马脚。 千封怡家世,的确如一开始查的那般,很清白。 但再清白,只要做过,就会留下痕迹。 千封怡身子弱,喜欢昆虫类宠物,并且,她初三的时候,与她同年级的同学里,有两人发生意外,一个终身残疾,一个至今还晕迷不醒。 其中一个同学,在等红绿灯时突然闯进斑马线,被一辆油罐车碾压断了双腿,术后发生染,双腿截肢。 另一个,则是和父母一起去景区游玩,却莫名其妙掉进了景区的湖里,救上来后,虽气息尚存,但最后却成了植物人。 这两个出意外的人,与千封怡都不是同班,看似与她没有任何关系。 可巅子深度调查后,却发现......双腿截肢那个同学的爸爸,曾在某场酒会上,向千封怡的妈妈表白过,而另一个落水成植物人的同学,则在初三时,曾向老师举报千封怡带虫子上课。 这两个人的受伤和晕迷从表面上看,皆与千封怡无关,但是虫子......重点是虫子。 玩蛊的人,可不就喜欢虫子。 半年前,风婉丽被抓时,就曾挥出一把白色粉末,让两个警察身中奇蛊。 所以,跑不掉了,这个千封怡绝对是另一个风家人。 风家接二连三的纠缠,已经让玉苏对这个家族,彻底恶了心。 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防贼的。 以前每次都是抓一个算一个,这次,玉苏准备以自己为诱饵,搞把大的,利用这个冒出头的千封怡,将风家所有潜伏的老鼠,通通给揪出来。 千封怡这半个月,每天都会在玉苏跟前出现一次,玉苏在得知她名字的时候,就对她有了防备,让她接近,却不会让她近身。 玩蛊的人,手段诡异,鬼知道她什么时候会出手。 玉苏出了教室,抬眼一瞧,便见千封怡从楼梯下方走了上来。 千封怡看到玉苏,眼睛娇俏一笑,像一个正常少女般,高兴地朝玉苏跑过来。 “玉苏,请你喝奶茶。”千封怡将手上提着的奶茶袋子递给玉苏。 玉苏垂眸,用功力将手覆盖住,笑盈盈将袋子接过:“谢谢。” 千封怡有些羞涩地笑了笑,道:“玉苏,这周末我十六岁生日,我妈给我举办了一个生日宴,你,你能来参我的生日宴会吗?” 玉苏闻言,眼眸轻转,道:“好啊,几点,地址在哪?” “龙山酒店,晚上八点宴会开始。”千封怡眼睛精亮,似乎很高兴玉苏能去参加她的生日宴:“玉苏你能来,我太高兴了。” 玉苏唇角泛笑:“我也很高兴能参你的生日宴,对了,我可以带个人吗?” 千封怡俏皮的眨眨眼睛:“是管刑巅吗?” 玉苏点头。 当然要带巅子。 生日宴,呵呵,鸿门宴才差不多,既然是鸿门宴,又岂能少了巅子。 这场生日宴,到时,必是会有冲突。 风家在她手上栽了个大跟斗,他们派出来对付他的人,接二连三落网,时至今日,风家如果还没反应过来她有问题.....那这个风家也就只虚有其名了。 玉苏觉得,如今她怕是已成了风家的眼中钉肉中刺。 希望风家那些恨她恨得牙痒痒的人,能够重视起她,这样,她才有机会将他们一网打尽。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5-22 17:55:09~2021-05-23 08:18: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七八 10瓶;转身,不见 3瓶;迟到的钟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七十九章 玉苏心里想着事, 脸上却没有任何显露,她颔首道:“嗯,是他。” 千封怡黑眸充斥起一丝打趣, 如所有好闺蜜般, 低声调笑道:“喂,你和管刑巅形影不离, 你俩,是不是真的在哪啥啥啥啊?” “啥?”玉苏陪着千封怡演戏, 状似迷糊的问。 和千封怡认识半个月,这个半月,她都快成戏精了。 千封怡:“谈恋爱啊!现在全校都在传你俩是一对。” 玉苏懵逼:“......”是真懵逼,不是演戏。 啥玩意? 谈恋爱.......她和管刑巅? 这些人, 哪只眼睛看出来她们在谈恋爱的? 玉苏眼睛一瞪:“别胡说,我们是发小,从小一起长大的, 我和他才十六岁,怎么可能谈恋爱。” 她和管刑巅谈恋爱......玉苏打了个激灵,妈呀,好恐怖。 千封怡低道:“十六岁怎么了, 我们班的江漪和学霸周靖宇就在谈恋爱。” 玉苏眨眨眼:“周靖宇......期末考试,年级第一的学霸。” 卧槽, 好大的瓜。 有点好奇学霸谈恋爱,是怎么谈的...... 千封怡点头:“所以, 你和管刑巅就算谈了又怎么样,你俩成绩这么好,只要不出格,老师一般不会管的。不过, 你俩到底有没有谈啊?” “没有,打住。”玉苏惊悚。 管刑巅上辈子是刑天,自动带入和没脑袋的刑天谈恋爱......嗯嗯嗯,那她要是一时性起,想给他来个亲密的吻时,是不是还得满世界找他脑袋啊。 就算脑袋找回来,万一亲热时,她太激动,抱着他的脑袋就亲,那啥,会不会把他的脑袋扭下来 不行,抱着一个脑袋啃的面面太特么惊悚了。 玉苏不想谈这个话题,和千封怡说了一声,提着奶茶回了教室。 千封怡笑盈盈看着玉苏后背,等玉苏身影彻底消失在她视线,她方才收回眸光。 管刑巅......这人和姓玉的一直寸步不离,是个可以利用的人。 第110节 可惜,爷爷怕打草惊蛇,不让她出手,要不然,到是可以通过管刑巅朝姓玉的动手。 不过不急,还有三天就到周末,那天,这姓玉的就算有再大的本事,也插翅难飞。 他们定会让这姓玉的付出代价。 玉苏不知道千封怡心里在琢磨什么,不过就算知道,她也没放在心上。 不管风家对她是用阴谋还是阳谋,周末那天,都会自有分晓。 进了教室,玉苏身手就将手里的奶茶丢进了教室后方的垃圾桶里。 为了不必要的麻烦,玉苏在丢的时候,用巧劲将奶茶杯碾碎,然手用灵力将奶茶过虑了一遍。 玩蛊的人,玉苏脑袋打铁才会喝她送的奶茶,不但不能喝,还得将她送出的东西,全都毁灭掉。 谁知道她有没有在这杯奶茶里下蛊,下的又是哪种蛊? 而且,不处理掉这怀奶茶,万一晚上做卫生的同学,沾上了点什么东西,那事就大了。 丢掉奶茶,玉苏像拍脏东西般,拍了拍自己的手,然后慢吞吞往自己课桌走去。 刚踱到管刑巅位置旁边,玉苏眼睛一眨,星眸下意识往管刑巅的脑袋瞧了几眼,瞧着瞧着,视线滑到管刑巅那张越发刚毅冷硬的脸上。 轮廓分明的五官,眉似剑,目似星,英锐冷俊,长得确实不赖,很符合她的择偶标准。 但......想到刚才千封怡的话,玉苏不禁又打了个颤。 不行,不能继续想,越想越瘆人。 他可是丢了首级的刑天战神,一想到抱着脑袋啃,她就瘆得慌。 玉苏的眼神太炽热,刷题中的管刑巅想忽略都忽略不掉。 管刑巅抬头,奇怪地瞄着玉苏。 “怎么了?” 玉苏眨眨眼,小屁股挪到管刑巅身旁的空位上,低声道:“巅子,学校都在传我俩在谈恋爱。” 这么大的消息,惊悚的不能是她一个人。 一定要把管刑巅拉下水。 这会儿正是课间时间,教室里只有零星几个同学,玉苏声音虽然很低,但是,还是被一个离他们不远的女同学听到了。 那女同学一听到他玉苏的话,小眼睛一亮,贼兮兮侧着耳朵,想要偷听管刑巅和玉苏的谈话。 艾玛,玉苏终于后知后觉发现了。 现在可不是学校在传,前天她去老师办公室抱作业的时候,听到老师们也在谈他俩是不是在早恋的事。 一男一女,同进同出,男生做什么都向女生看齐,而女生看似大咧咧的,完全没把男生当回事,但走到哪儿都要叫上男生一嗓子。 这情况,谁不怀疑他们在早恋啊! 管刑巅听到玉苏的话,黑眸微怔,随即埋头道:“嗯。” 玉苏眼睛一瞪:“你知道?” 管刑巅点头:“知道,从上学期我们军训之后,学校就在传了。” 还一传就传了一学期。 玉苏小指头戳了戳管刑巅:“那你怎么没告诉我?” 合着全校都知道,就她这个当事人不知道啊! 胳膊被一只小指头,戳啊戳的,管刑巅侧眸,往那只作乱的小指头瞅了瞅,意味不明道:“又不是真的,告诉不告诉你不都一样。” 玉苏楞了一下,小脑袋往附近找了一下。 那个正在偷听的女生,见玉苏好像要和管刑巅说悄悄话,装模作样咳嗽了一嗓子,然后很有眼力的从坐位上起身,把空间留给了两人。 玉苏见最近的同学都离开了,脑袋凑到管刑巅耳边,贼兮兮的道。 “巅子,你的脑袋以后肯定会找回来,你法身早在万年之前就被毁了,脑袋找回来后,那脑袋你打算安在哪里?你这具身体是凡身,首级回来后应该是装不稳的。你以后谈爱了,女朋友抱着亲吻的时候,万一把你的首级给抱下来了,你......” 玉苏说到这里,眼睛里透起幸灾乐祸。 艾玛,那画面真的没办法想。 脑袋扭下来了,却还能继续接吻,更惊悚点的,万一脑袋有自己意识,说不定还会和他抢女朋友。 不行,有点想笑。 管刑巅木了。 侧眸,瞅着笑得没心没肺的某小妖,意味不明地道:“我不会有女朋友。” 但是,我会有道侣,一个陪我走过无尽岁月的道侣。 有她在,往后岁月他将不会再是孤魂游鬼。 不过不急,现在他们都还小,等到大学毕业,就把该办的事办了吧。 玉苏瞅着他:“不找女朋友,准备打一辈子光棍啊,哎,真怕管叔到时候被你气死。” 管刑巅:“你我一样,难不成,你就不怕把你妈气死。” 她是琵琶精,世间凡夫俗子又岂能入得了她的眼,所以,他俩是一样的。 玉苏耸耸肩:“人生苦短,需得及时行乐。等到了适合的年纪,找个看得顺眼的,凑合着过一世,便行。” 现代这年头,缺啥都不缺帅哥,总会有一个能入眼的人。 玉苏的回答,让管刑巅微征,随即轻阖眼帘。 原来还抱着这种心思.....及时行乐,那也得有机会。 玉苏打趣完管刑巅,两条胳膊放到桌上,托腮道:“千封怡邀请我周末去参加她的生日宴,到时候你一起去。” 管刑巅:“要动手了?” 玉苏:“应该是。这次咱们笼子放大一点,把逃掉的老鼠都捉了吧。” 老鼠时不时跳出来,膈应她一下,也是烦人。 管刑巅点头:“嗯,都捉了吧。” * 三天后,周末。 刚吃过午饭,玉苏就接到了千封怡打来的电话,让她晚上一定要去参加她的生日宴。 说玉苏是她在学校里最好的朋友,生日好朋友不来,她会难过。 玉苏在电话里,拍胸口保证,她晚上肯定会到,然后便挂了电话。 挂掉电话,玉苏起身,又给陈晋荣打了个电话,问他那边安排的怎么样。 陈晋荣回答玉苏,说一切都安排妥当,只等晚上行动就行。并问玉苏,下午有没有空,有空的话,去八一宾馆一趟,他们想让她帮忙分析一个人。 玉苏告诉陈晋荣,一个小时后,她会到达八一宾馆。 玉苏这次要将风家一网打尽,那必需要得和警方联手才行,因为,她不知道,风家到底还有多少人没有落网,扫尾工作什么的,也需要警察出手。 所以,玉苏在千封怡邀请她当天,她就把风家人又出现的事,通知了陈晋荣。 和陈晋荣约好时间,玉苏起身,换了一件衣服,下楼去找管刑巅。管刑巅这会儿已经收掇好,只等玉苏到来。 两人在管家汇合,然后没有任何交流地出离开了小区,出发去了离龙山酒店不远的八一宾馆。 进入宾馆,两人直接去了和陈晋荣约定好的宾馆六楼,六零八。 “玉同学来了。”陈晋荣和钟义修见她到来,忙上前迎了上去。 玉苏眉眼含笑,乖巧地冲两人打了声招呼:“陈叔叔,钟叔叔,你们需要我分析什么?” 钟义修带着两人走到房间里放置监控设备的地方,让两人坐下。 钟义修:“玉同学,接到你的电话后,我让人盯梢千家,然后发现,千家在昨天下午的时候,去了一个人,我想让你帮我们分析一下,这个人,是不是也是异术者。” 宾馆里的设罢,是警方临时弄出来的,在这些设备面前,还坐了两个人。这两人年纪都不大,其中有个女的,还莫名让玉苏有点眼熟。 但玉苏又一时想不起,在那里见过她。 玉苏目光在那女孩身上驻留了一会儿,便撇开了眼。 却在这时,身边一直沉默的管刑巅,在看了一眼那个女孩后,突然开口:“妖管局的前台。” 玉苏闻言,脸上闪过恍悟。 难怪熟悉,原来是妖管局的那个接待美女啊。 接待美女曲谷秋讪讪一笑:“两位前辈好,我们是池师伯派来协助警察处理风家盗墓案的。”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5-23 08:18:20~2021-05-23 17:10: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可用的昵称 14瓶;小月牙儿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八十章 玉苏看着比自己大了几岁, 却腆着脸叫她前辈的女孩,眼角不禁微微抽动。 “你好。” 冷淡地和曲谷秋打了声招呼,玉苏转眸, 看向邀请她来的陈晋荣和钟义修:“陈叔, 钟叔,既然有妖管局的道长处理这事, 这里应该就用不着我了。我要去选礼服,晚上还得参加宴会呢。” 虽然妖管局还算是比较正面的组织, 但玉苏打心底不愿和他们合作。 曲谷秋听到玉苏的话,眼珠子一转,赶忙道:“前辈,我们极需你帮助。” 艾玛, 蹲在警方这么久,终于能和这俩前辈搭上话了,可不能让他们就这么走了。 风家有修行者, 这个盗墓案在蛊毒现踪后,妖管局应警方邀请,一直跟进这个案子。且在警方这里得知,玉苏和案子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后, 他们就一直盼望着玉苏能再次出现。 这样,才方便他们和玉苏套上关系。 “你们妖管局这么牛, 哪需要我们帮助啊。”玉苏撇撇嘴。 第111节 曲谷秋亦然不受玉苏的奚落,热情的跳到玉苏跟前:“前辈过奖, 前辈来来来,你帮我们瞅瞅,这个人,是不是也是修行者?” 前段时间风师伯向妖管局所有小辈们下达了一个任务, 就是让他们发挥他们年轻人的交友热情,务必要和这两牛逼大佬搭上线,以壮大妖管局的战力。 据说蒙来山封印,似乎有提前进入虚弱期的状态,听长老们谈话,蒙来山震荡,内里魔纷乱舞,可能比任何一次都要凶险,他们极需要外来力量帮助。 为此,风师伯已在前几天就出发,去深山寻找那些避世大妖出山相助。 而她和易师兄,则接到了缓解妖管局与钦灵这几人矛盾的任务。 原因,则是因为她和易师兄一直在跟进风家盗墓案,而在这个案子中,有两个能和玉苏搭得上话的人。 迂回战法,拐了好大一个圈,她和易师兄才算明正言顺的巴拉上人。 曲谷秋不给玉苏离开的机会,拉着玉苏坐到监控器旁,然后,将昨天拍下的面面,回放出来给玉苏看。 “前辈,你瞅,就是这个。”曲谷秋指着屏幕上,一个穿着呢绒大衣的中年男子:“据警察叔叔们调查,这人是个境外人士,长年活动在金三角一代,我和易师兄怀疑这人可能不是普通人,但是隔着屏幕,我们没办法确定他的身份。” 玉苏侧头,瞅了眼谈起事来,就变得正儿八经的曲谷秋,翻了个白眼:“你都知道隔着屏幕没办法确认了,还叫我分析什么,我又不是火眼金睛,人都没见到就能确定他身份。” 曲谷秋讪笑:“这不是,把人给你指出来,等你进了宴会之后,好有所防备吗?” 玉苏没有说话的欲望,视线放到曲谷秋所指的男人身上。沉默良久,她道:“两位叔,这个人会参加千封怡的生日宴吗?” 钟义修:“应该会。你去了现场,着重观察一下这个人,这人叫阿赫舟,在东南亚名声显赫,但行事却为低调。 金三角是个混乱之地,我方一直留意着那地方,前几年就知道这个人的存在,甚至还查过他,但却查不到他任何犯罪记录,让人跟梢,也没跟出个什么所以然来,只知道他和金三角多方势力都有交集,那些势力掌权者奉他为座上宾,对他极为客气,反正不是个简单人物。” 玉苏眸子微垂,静默小片刻,道:“千家竟还和这种人有牵联?看来今儿这场生日宴,怕不止我们以为的那么简单了。” 不盯梢不知道,这一盯还盯出条大鱼来了。 能和金三角大佬搭上线,这千封怡的妈妈.......不简单哦。 钟义修:“我们也是在盯梢千家后,才发现阿赫舟已经入境的事。阿赫舟身份复杂,所以这一次所牵扯的,怕不止盗墓案,暗处里,也许有一宗我们都没察觉到的大案正在进行着。” 钟义修说完话,一边被玉苏无视了个彻底的曲谷秋立即道:“前辈,我们怀疑此人是修行者,你看,他手上带着一个木制指环,这个指环是阴木所造,这种阴木有养鬼之效。” 玉苏抬眸,又仔细看了一眼定格在屏幕上的男子:“双眼犀利有神,精神气看着不错,至于指环......行叭,他如果出现在宴会上,我会多注意他。” 说到这里,玉苏声音一顿,道:“对了,你们都安排好了吗?” “已经安排好了。”钟义修话落,从旁边拿出一个追踪器:“玉苏,我们想在你身上放个追踪器,以方便后面我们行动。” 玉苏看了眼薄如蝉翼的追踪器:“给我吧!” 有个追踪器,的确会方便点。 她今晚可是打算把自己当鱼饵的。今晚只要风家人敢向她出手,她就碰瓷他们,让他们将她带去大本营,然后,将风家彻底一锅端掉。 这种情况,警方想要尾随她行动,那就得掌握她的去处才行。 玉苏把追踪器收好,又和钟、陈两们警察讨论了一下,等到傍晚六点左右,两人才出了八一宾馆。 参加宴会,得有加宴会的行头,她得去给自己添加一套出席宴会的服装才行。 离开宾馆,玉苏和管刑巅回了市中心。 玉苏在市中心逛了一圈,选一套女性黑色小西装穿上,让自己看着不那么失礼,而管刑巅则是一套修身西装,就将自己打发。 玉苏挑好衣服,还去化妆店,找化妆师傅,化了一个谈谈的妆。 简单的妆容修饰,在佩搭上她身上那套小西装,玉苏气质霎那间升华,转瞬间,从一个俏皮少女,变成了一个气场强大的女王。 管刑巅看着眼前不同妆容风格的女孩,黑眸带着丝欣赏。 偶尔换种穿搭,还真是惊人眼球。 玉苏和管刑巅简单收掇了一下,便出发去了龙山酒店。 别问玉苏和管刑巅参加宴会为什么会穿西装,他们晚上要搞事,总不可能穿运动极为不方便的礼服吧。 西装很好,简单大方,又不失礼,很能应付今晚的场面。 * 霓虹灯下,物欲横流。 龙山酒店,四个闪耀着银白光辉的大字,镶嵌在褐色广告牌上,竖立酒店大门。 酒店前,几个穿着礼服的迎宾小姐姐,脸上携着得体又不失礼貌的笑,将前来参加生日宴的宾客,一个个往酒店进迎。 玉苏和管刑巅从车上下来,瞅了眼龙山酒店,二人对视一眼,便举步往酒店大门走去。 刚上台阶,酒店大厅里,穿着鲜艳小礼服的千封怡,就从大厅里小跑了出来。 “玉苏,你们来了。” 千封怡跑到玉苏跟前,如所有好闺蜜那般,手一抬,就拉住了玉苏的手。 她搭上来的那只手,似乎裸/露在空气中太久,有些沁凉,比玉苏投生后,依然携带上辈子玉石体质的人,还要凉上一分。 察觉到凉意覆手,玉苏星眸微转,当即封闭手腕经脉。 “对呀,不好意思,我好像来晚了。”玉苏笑吟吟地冲千封怡道。 她笑很好看,将她妆容修饰过的脸,衬得仿佛出水芙蓉般娇艳,但仔细看便会发现,她的笑并未达眼底。 啧啧啧,终于按捺不住了! 认识个半月,这半月里,她一直没有出手,原来,是等在这里啊。 怎么着,这认为她进了酒店,就是成了他们案板上的鱼,所以,极不可耐地就出手了。 凉得过份的手......呵呵! “没有,时间刚刚好,走吧,咱们上楼吧。”千封怡拉着玉苏,笑眯眯地进了酒店。 酒店二楼,宴会场上。 千封怡将玉苏带进来后,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玉苏等她一走,回头与管刑巅对视了一眼,然后抬步,去了宴会角落处的沙发处。 管刑巅见状,看了一眼现场,默默跟上玉苏脚步。 坐到沙发上,玉苏丹唇轻勾,将自己那只被千封怡拉过的手,举到眼里,轻蔑一笑。 管刑巅抬眸,看着她白皙纤瘦的手:“出手了?” 玉苏点头:“嗯。我封了经脉,那玩意,现在被我困在掌心里。” 管刑巅声音一冷:“灭掉。” 玉苏轻轻摇头,将手放下:“暂时别灭,据说玩蛊的人,养蛊都是会养两只,一只母蛊,一只子蛊,灭掉我手心这只,万一打草惊蛇,让他们停了手,到时候,我又得继续陪他们演戏了。” 管刑巅剑眉冷冽:“别拿自己的身体玩。” 蛊毒,是蛊又是毒,封了经脉也不能保证毒素会不会在血液流通后,蔓延进血液里。 她现在是人,不是妖。 凡人身体羸弱,万一出事...... 玉苏:“我有分寸,我用灵力裹挟着那玩意,等晚些时候,我会处理掉。” 现在灭掉这玩意,无疑会引来千封怡的怀疑,那她还怎么办猪吃老虎啊。 管刑巅看向玉苏,见她态度坚决,他黑瞳微暗,瞳底升起一丝戾气。 随即,他轻转脑袋,将视线落到宴会上,开始不着痕迹地打量宴会上的人。 千家在长松市,似乎有些名气,一个少女的生日宴,竟来了不少人。这里大多数的人,管刑巅和玉苏都不认识,但不认识并不代表他们没眼力,从宾客的穿衣打份上,管刑巅也能分析出他们的社会地位。 视线在宾客身上慢慢移走,突的,管刑巅神情一顿,眸光稍稍往后挪了两米,将目光落到距离他们不远处,一处厚重窗帘下。 那里是宴会另一处休息区,不过光线比较黯淡,只有四个独椅沙发摆放在那里。 四方沙发上都有人,他们背朝玉苏和管刑巅,看不到他们的真实面目。 管刑巅目光不着痕迹地在那四人身上扫了一下,将他们衣服记住,然后就收回了的目光。 “左角窗帘处,有四个人修者。”管刑巅轻启唇瓣,用只有他与玉苏才能听到的声音,低声道。 玉苏眼眸含笑,如真正的十六岁少女那般,拘谨又好奇地打量现场:“嗯,楼上还有人,目测是三个人。” 呵呵,还真是大手笔,一下来了七个。 就是不知道这是七个还是他们所有的人,还是......又是马前足。 玉苏收回视线:“我刚看到陈晋荣让我们留意的那阿赫舟了,妖管局的人没猜错,阿赫舟的确是个修行者,他身边带着一只鬼。” 刚才管刑巅留意宴会大厅,而她则把观察视线放到了楼上。 这个阿赫舟还真有点让玉苏出乎意料,通身气息内敛,仿佛一只幽灵。 她在打望二楼的时候,阿赫舟明明就坐在一角,可偏她肉眼却将他忽略了,要不是她对力量敏感,怕是还没看到他。 而且,他身边带着一只鬼,一只不知吞噬了多少鬼的恶鬼。 玉苏翘眉:“今晚好玩了。” 连鬼都出来了。 玉苏沉眸,寻思了一下:“我去找人打听一下阿赫舟和千家的关系。” 管刑巅锐眸沉静:“不毕,千封怡会蛊术,出自风家无疑。风家人几乎都会些异术,认识一些修者不奇怪,他们应该是合作关系。” “合作?”玉苏轻呵:“这阿赫舟是想插手我和风家的事吗?既是这样,这一趟,咱们就让他有来无回,陈晋荣盯梢阿赫舟那么久,都没盯梢出他的犯罪证据,回头我们再送警方一波证据吧。” 帮助警方执法,是每个公民的义务,所以,送证据什么的,没毛病。 玉苏和管刑巅打量完整个宴会场,宴会就正式开始了,千封怡妈妈千娉,带着今晚的主角出现在了台子上,讲了一堆场面话,便端着酒杯开始应酬起来。 而千封怡......她在把玉苏二人迎进会场后,便丢下玉苏不管了,她似乎认定玉苏今晚是瓮中鳖,不再和玉苏装姐妹情深,和另一波人,在其它休息区谈天说地。 则玉苏......在她观察别人的时候,别人也在观察她。 只不过,观察这玩意,能不能观察出什么东西,全凭各人眼力。 窗帘处,四个看似在说笑的人,眸光时不时隐晦落到玉苏管刑巅身上。 “只是气血比较旺的小女孩。” “确实没什么异状,但是我们不能大意,风宇和婉丽姑姑都是在她手上栽的。” 提到风宇时,被帘子阴影挡住面容的男子,脸上浮现一丝惋痛。 第112节 “风宇......” 他左边的人看了男子一眼,道:“老三,既然我们做了,那就不能后悔。” 那人苦涩一笑,摇头:“没什么后悔不后悔,只是,有些惋惜。” “嗯,风宇不会白死的。” “不说风宇,这死丫头有点本事,柯向龙也栽在了她手上,等会动手时,我们不能大意。”男子不愿再提风宇。 风宇之死,是大伯亲自下的命令。 大伯比他更痛,毕竟,风宇是大伯的亲生儿子。 可是没办法,风宇落进警方手里,为了家族剩下人的安全,只能牺牲风宇。 警方那边,有能人异士相助,婉丽姑姑落进警方的手,将风家全部暴露,如果风宇醒过来后,也受异术控制,将风家逃出的人再次暴露出来,那风家就真的完了。 不过,他们不会白白牺牲,风家会为他们报仇的。 而第一个血祭他们的,便是那边坐的那个死丫头。 “封怡已经动手,等宴会结束后,让她催动蛊毒控制她,拿到氤木盒,咱们就为风宇报仇。” “暂时还不能取她姓命,阿赫舟想从她手上拿一样东西,要取她命,得等阿赫舟拿到东西后,才能动手。” “为什么老祖宗一定要和阿赫舟合作?” “阿兵,你越轨了,老祖宗做事,自有他的用意,我们听吩咐就行。” 几个人小声讨论着宴会后,如何处理笼中猎物,方不知,被挂在嘴边的猎物也在想着怎么待宰他们。 玉苏和管刑巅在几人开口后,就将他们的对话,全部听进了耳里。 二人皆是出自久远之前的妖与神,他们的修练与如今的修士完全不同,只要他不愿意,谁也不会察觉到他们的力量痕迹。 玉苏支着耳朵,将他们的谈话全听了进去,不但如此,还听到一些,意料外的东西。 比如,风家潜逃的人,除了他们的那个老祖宗,全部都在这场宴会上,连风家家主也在三楼,而他们的老祖宗,则在白沙市。 呵,这叫什么......自动送上门的猎物吗? 警方调查盗墓案,就是从白沙市开始调起的,虽然如今白沙市已不是警方关注目标,但那里,依然还留了一小队刑警。 听这几人谈话,风家老祖修练已至最紧要关头,这次他们对氤木盒势在必得。 他们的计划,就是用她掌中那只东西,控制她,然后让她交出氤木盒,随后,将她带去白沙市。还有,那个阿赫舟,似乎也想从她手里拿到某件东西。 玉苏略奇怪,她手上有什么东西,是这个阿赫舟窃视的? 她恢复记忆至今,两手空空,手上一样宝贝都没有,所以,这阿赫舟又为何寻上她? 把该听得都听了,玉苏起身,去了卫生间。 将卫生间门关上,玉苏摸出电话,将刚才得到的消息,迅速以短信方式发给了等候在八一宾馆的陈晋荣等人。 她是不可能让千封怡催动蛊毒控制她的,所以,在掌手蛊毒苏醒之前,她便会动手。 至于风家那个老祖...... 为防万一,让巅子亲自走一趟。 现在宴会才刚开始,距离宴会结束,还有三四个小时,这么长的时间,足够巅子和警方赶到白沙市。 不过在此之前......得先把巅子的霉运压制一下。 白沙市距离长松有一百三十多公路,这么远的距离,哪怕巅子有功德护体,路上,怕是也会意外频出。 想到管刑巅的倒霉运,玉苏就有点头痛。 哎,回头一定把刑天首级找回来,说不定破除他霉运的契机就在刑天首级上。 玉苏拧着眉头,寻思着怎么暂缓管刑巅的霉运,似想到什么,她眼珠子微微一亮,唇角顿时勾勒起微笑。 巅子一向是借她的运来压制他的霉运,她的真身...... 真身与她不分彼此,也许,可以先将真身放于他那里,让他能单独行动。 等宴会结束之后,她这边行动,白沙市那边巅子就出手,双线出击,就不信这样还能让风家人逃脱。 想到这里,玉苏将手机揣进小西装的口袋里,甩着手,笑眯眯的去找管刑巅。 管刑巅在玉苏离开后,就一直放开神识留意着四周,见玉苏从卫生间出来,他起身,举步走向她。 玉苏等他走近,用他高大的身影挡住有心人的目光,将自己的玉石真身塞到管刑巅手里。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5-23 17:10:22~2021-05-24 07:50: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45846834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45846834 7瓶;迟到的钟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八十一章 “拿着。”玉苏将自己的琵琶真身塞给管刑巅, 叮嘱道:“这可是我的真身,别丢了。你去一趟白沙市,咱们今晚得将他们一网打尽。” 管刑巅看着手中被强塞进来的琵琶, 心底微微触动。 她, 竟把她的真身借于他了。 手中玉石,质感清凉, 仿佛盛夏冰块直透心底,如同她对他的信任般, 撼动心房。 管刑巅嘴角噙起一缕浅笑,随即道:“嗯,我去白沙市。动手时,可拉上曲谷秋师兄妹。这里, 你自己多小心。” 玉苏颔首,递了个眼神给他,示意他快些离开。 管刑巅黑眸在玉苏脸上驻留了两秒, 旋即收敛气息,仿佛一只穿梭在宴会上的幽灵,没惊动任何人的视线,就这么出了宴场。 出了龙山酒店, 管刑巅抬眸注视天空,温热手掌, 轻轻触摸了一下掌中小巧剔透的玉石琵琶,随即身子一晃, 没入了黑暗中。 先前他也听到那四人的对话了,不用玉苏说,他今晚会去一趟白沙市。 躲在阴沟里的老鼠虽然没办法噬人,但却烦人, 能是一次解决掉最好。 宴会持续,富丽堂皇的宴厅里,宾客三三两从聚在一起,笑里藏刀的应酬着对方,杯中美酒成了这场宴会的主角。 玉苏懒洋洋地坐角落里,静静等着那场即将到来盛宴。 夜已深沉,弦月冷辉笼罩苍穹。 十二点半,参加宴会的宾客陆续离去,奢靡酒店大厅里,只余几个服务生,在打扫现场。 先前观注玉苏的四个男子,在宴会进行到一半时,就离了场。而楼上另三人,除了阿赫舟,另两个自始至终都没在宴会上出现过。 玉苏坐在昏暗角落,半阖着眼帘,饶有兴致了玩弄着,自己那只住进了一只小东西的手掌。 待打扫卫生服务员离场,玉苏瞅了眼空荡荡的宴会厅,眸子含着轻蔑,起身,款步往楼上走去。 玉苏身影刚动,楼阶边缘处的镂空护拦旁,阴凉的风,平地升起。一道肉眼不可窥视的黑影出现在那里。 鬼魅黑影静静伫立,一双殷虹的鬼瞳,冰冷怨恨地注视着玉苏。 玉苏视若无睹,仿佛没有看到他般,一步一步,悠闲自得踏上三楼,旋即与黑影错身而过。 黑影转身,双脚仿佛正常人般,一步一步跟玉苏身后。 玉苏听着身后,那没有一丝声响的脚步,丹唇上扬,不屑轻笑。 看来,这不是一只普通恶鬼。 玉苏轻垂眼帘,慢吞吞走到三楼廊道前,抬眸将三楼布局收入眼底。 她转身,掂脚轻倚到铺满米黄暗纹墙纸的墙上,然后撑出手,饶有兴致地抚了抚那只被动千封怡下了蛊的掌心。 随即,眸子突然一凛,手掌紧紧一捏,将困在掌心的小东西碾压死。 在掌中异物死掉刹那,玉苏拇指指甲在中指指尖上轻轻一划,一抹血丝顿时浮现指尖。 玉苏轻转灵力,将掌中虫蛊与残毒逼出。 在玉苏动蛊当下,廊道最尾端的休息室里,一声凄厉惨叫声,突兀响起。 声音充满痛苦,喊叫的人,犹似在受地狱酷刑。 声音响起不久,休息室大门被人猛然拉开,紧接着,千封怡嘴角溢血,捂着胸口,撑着墙壁从房间里跑了出来,她身后,还仓皇追出来四个人。 这四人,便是先前坐在窗帘下方,监视玉苏的人。 几人刚出房间,见看到了前方倚在墙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的女孩。 玉苏神色自若,看似随意地站在那里。可懂行的,只要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她虽站得随意,但那位置却是极为巧妙。 左能将走道尽纳眼底,右能观察跟在她身边的那只恶鬼。 千封怡脸色惨白,眼含怨恨地瞪着玉苏:“你,你杀了我的蛊。” 她虽然在大喊,但却有些中气不足,许是受了伤,娇好脸蛋,在无少女该有的清纯与俏皮,只剩浓浓怨恨。 玉苏皮笑肉不笑地睨着千封怡:“蛊啊,你是说这玩意吗?” 说着,玉苏脚尖往前一倾,仿佛在放慢动作般,将地毯上那条血虫摁成一团血饼。 玉苏挑衅的举动,让千封怡眼睛冲血,她疯狂大叫:“玉苏,我要你死,要你死。三叔,杀了她,杀了她。” “要我死......想我死可没那容易,就是你们全死了,我都不会死。”玉苏轻蔑一笑,嫌弃竖起鞋尖,在地毯上擦拭了几下,直到把鞋上的血迹全部擦掉,她才停了动作。 “臭丫头,原来还有点本事,难怪风宇会被你害死。”先前被叫风老三的风席单,一见到玉苏这举动,便双眼喷火。 玉苏瞅着那方宛若想吃了她的人,抿嘴冷嗤:“风宇......他不是你们自己大义灭亲,亲手处死的吗?” 害人这口锅,她可不背。 玉苏轻飘飘,却掷地有声的话,一下子撕开了风席单虚伪的面容,他恼羞成怒,捏着拳头,就向玉苏冲了过去。 玉苏冷笑,手指轻轻一弹,一束银光从她指尖飞射而去,猛得一下打到风席单的膝盖上。 风席单猝不及防,摔倒在地上。 与此同时,身后那只跟着她的鬼,也有了动作。 只见恶鬼苍白十指上,诡异黑指攀升,随即猛然伸起胳膊,两只鬼手,往玉苏脖子上掐。 第113节 玉苏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抛给这只恶鬼,纤细胳膊在空中看似随意的一抓,须臾间,就将恶鬼两只鬼手牢牢扣住。 扣住当下,玉苏坏坏一笑,柔软食指,仿佛出鞘利刃,在鬼手轻飘飘一划。 鬼手十指尖甲,当即被她削得落地。 指甲掉落地上,玉苏星眸微微一眯,那十个尖锐指甲猛得一下腾空,整整齐齐飘在玉苏跟前。 她星眸一眯,一股力量在空中蔓延,十个鬼指夹仿佛受她指挥般,倏地往风席单四人倾了过去。 风席单几人瞳孔一缩,赶忙避开飞来利甲。 玉苏看着那边避开的几个人,坏心地呵呵娇笑,随即侧头,看向被自己扣住的恶鬼:“好好的鬼不做,偏要做恶鬼助纣为虐,今儿,我就当一回我最讨厌的道士,降妖除魔一下吧。” 说罢,玉苏抬掌就往恶鬼灵台拍去。 “不要。” 声纳喊猝然响起。 走廊上,千娉扶着千封怡,眼神紧张地看着玉苏。 玉苏置若罔闻,手掌没有任何停顿。远处,一道煞气突然席卷,骤然往玉苏拍下的手掌袭击而去。 玉苏星眸冷厉,脚踝在地上一旋,矫捷避开攻击,毅然拍出手掌。 浑厚掌劲落下,恶鬼刹那间碎裂,化成黑色小点飘散空中。 恶鬼魂散,一枚木质指环闪着幽光,倏然旋风而出,似要收恶鬼残魂。 玉苏冷笑,再次出手。 银白锐光划过长空,精准地在打到那枚指环上。 木质指环应声而裂,掉落到地毯上。玉苏这一举动,彻底断了恶鬼的后路。 “——啊!” 一道绝望地凄凉叫声,充斥整个空间,千娉推开千封怡,疯了似的跑到玉苏面前,然后手掌疯狂在空中挥舞。 “阿力,阿力......” 女子失魂落魄的绝望模样,没有勾起玉苏一丝怜悯。 “爸爸——” 另一边,千封怡眼睛一红,犹似一只迷茫小兽,呆呆望着玉苏身侧。 玉苏看着二人反应,脸颊浮现恍悟:“原来如此。” 玉苏心冷如铁,完全不为所动,鬼都被她打得魂飞魄了,她又何必假惺惺怜悯这一家子的“惨剧”。 她怜悯他们,那谁又去怜悯,被他们害得家破人亡的人。 同情恶者,也是恶。 到了这会儿,玉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所杀恶鬼,是千娉那据说已经死了十几年的丈夫,千封怡的父亲。 千封怡,封......风,这恶鬼身前,应该是风家人。 死后魂魄未去地府,被风家人藏匿,最后,让阿赫舟这个玩鬼的人,帮忙让这恶鬼永存人间。 啧啧啧,人死不去投胎,却非得背上一身孽债,遗留人间。 玉苏视线落到伤心欲绝的千家母女身上,讥笑,该说那恶鬼伟大呢,还是恶劣呢。 “玉苏,你该死,你该死。”千封怡恶恨恨地瞪着玉苏。 玉苏置若罔闻。 她该不该死,可不是他们这些做尽恶事的人能定的。 她们痛哭的对象,可是吞噬了无数灵魂养出来的。他不但吞魂,手上还沾了不少人命,阴德损到这般,他之后代千封怡,比谁都更该死。 因为,千封怡是,根本就不该存在。 她的命,是用别人的命来填补的。 她是这那只恶鬼以鬼身与人交/媾,生下的半人半鬼之子。为了让千封怡能更健康活在世上,恶鬼双手沾过的血,怕是把风家所有人都宰了,都不够偿命。 啧啧啧,这千娉当初到底是以哪种心态和一只鬼睡觉的。 关于千封怡是半人半鬼这点,玉苏还是刚刚发现的。 恶鬼一消失,千封怡身上便慢慢升起了鬼气,这鬼气与恶鬼同源所出,稍有眼力的人,就不难看出千封怡与恶鬼的父女关系。 玉苏瞅着被鬼气渲染的千封怡,眸底带起丝好奇。 世间尽还有这种邪术,也不知道那恶鬼,是怎么做到完全转移千封怡鬼气的。 “小友,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必敢尽杀绝。” 一道浑厚的声音,打破空中悲惨气氛。 玉苏抬眸,似笑非笑地睨着眼开口的人,随即,视线错开他,挪到他身侧的两人身上,这三个人,便是玉苏在宴会上察觉到的另外三人。 这三人除了阿赫舟,还有一个玉苏曾撞见过的风飞白,而另一个气血精旺,容光焕发中年男子,玉苏猜测,这个人,便风家那个从来没有现过行踪的风家家主。 玉苏:“得饶人处岂饶人,那也看饶恕的是谁。” “风家这一家子,不在我饶恕名单里。”玉苏收起脸上冷笑,黑眸直视风家家主:“风家家主,你觉得,你们风家值得人饶恕吗?” 玉苏一语道出风家风家的身份,在场的人,听到玉苏话,眼里纷纷闪现错愕。 她是怎么知道大伯、风家家主身份的。 “小友知道事真多。”风家家主没有否认的玉苏的话。 虽然他们这边,一出手,就折损了一个风家子弟和千封怡,但风家家主不认为玉苏有那本事,从他们这么多人手上逃脱。 玉苏轻笑道:“我这人,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们风家一二再,再二三的找我麻烦,我当然得知道找我麻烦的是谁。” 风家家主:“小友即然知道我等身份,想必也知道我们为何会为上找你。话即说开,那不防坦诚以待如何,你将氤木盒归还于我风家,我放你离开。” “氤木盒是你风家的吗?”玉苏讥笑,瞅了眼那问她要氤木盒的风家家除,眼睛一转:“风家家主,按说你风家能发展到如今这种地位,家族里应该也没几个蠢人,怎得在氤木盒上,智商就集体掉线了呢。” 说到这,玉苏嘴边噙起抹坏笑:“氤木盒从始自终都没在我手里,你们......全被耿伟骗了。” 找了她这么多次麻烦,在消灭他们之前,先让他气气再说。 一群自诩聪明的傻缺,被人当枪使了还不自知,使枪的人都被逮捕这么久了,他们竟然还要当别人的抢。 偌大的一个风家,就因为别人一条线索,就衰败下来,还敢装神弄鬼,把自己当高人。 “你说什么?”风家家主眼睛突兀在瞪,不可置信地看着玉苏。 主苏笑吟吟道:“我说,氤木盒从始自终都不曾在我手里。你们......找,错,人,了!” “自诩聪明的风家人,你们因为一个国际罪犯的虚假线索,葬送了整个风家。”玉苏脑袋微昂,藐视地睨着站在她对面的人。 风家家主大喝:“满嘴胡言。” 玉苏眨眨眼,气死人不偿命的继续道:“行吧,你爱信不信,我只不过好心地告知你们家族覆灭的原因,毕竟你们也是可怜,被人骗了还在帮着骗你们的人卖命。 那什么,你们都知道耿伟是被我抓的,他记恨于我,却不知,耿伟和骆正阳真正暴露在警方眼中的原因就是氤木盒,氤木盒一直都在警方手里,这一点耿伟心里比谁都清楚。你说说,你们是不是被耿伟骗来当枪使了,耿伟明知我不好对付,却拉你们下水,而你们......呵呵,还傻缺得信了他的话,致使你们风家的人,一个个栽在我手上,最后,导致风家覆灭。” 玉苏小脸微抬,那看傻缺的眼神,赤/祼/祼摆在脸上。 七分真,三分假的话,气得风家风主咬牙切齿。 “你说的是真的?” 玉苏:“真假你们去查证不就知道了。” 耿伟在国安手里,有本事,就去找耿伟对质。 嗯嗯嗯,她其实也不算说假话,耿伟说不定,还真的知道氤木盒在警方手里。 “好一张牙尖嘴利的小嘴,就是不知道,你这一身本事,配不配得上你的嘴。” 先前说玉苏不饶人的阿赫舟阴鸷地看着玉苏,旋即身子一晃,不再给玉苏在开口机会,手一挥,又一枚木戒出现在手上,那木戒一动,一股浓烟升腾,烟雾中,缓缓现了一个人影。 再出来的“人”煞气浓郁,一张脸惨白如纸,双眼空洞木讷,仿佛提了线的木偶。 一只被人操纵的厉鬼,说木偶,也不算说错。 这厉鬼与千封怡她爹不同,是真正没有自己意识的厉鬼。千封怡父亲,说是鬼,倒不是如有点像修鬼道的鬼修。 厉鬼一现,戾气当即爆发,充斥整个走道。 森冷煞气,仿佛要将空气冻结,走道上绿悠悠的盆栽,被煞气侵蚀瞬间蔫了下去。 “鬼养的不错。”玉苏嘴里说欣赏的话,出手却快如闪电,身子一晃,不过错身间,便拎住了这只试图攻击她的厉鬼。 捉着厉鬼当下,玉苏便如同先灭掉千封怡她老爹那样,一掌拍到厉鬼额头上,将这只厉鬼拍散。 一个照面,阿赫舟的鬼,就这么被玉苏给灭了。 阿赫舟双瞳闪过震惊,难以置信瞪着玉苏。 拍完鬼,楼下安静下来的宴厅里,一阵脚步声窸窸窣窣响起,听到这声音,玉苏眸子一冷,收起了玩闹心思。 她不再废话,一闪身,便往风家人冲了过去。 六个风家人,外家一个阿赫舟,七人见玉苏动手,当即回击起来。 风席单从身上拿出三枚黄色小旗,往空中一投,想用三方阵旗列阵,困住玉苏, 然而,玉苏岂会给他困她的机会,指尖一弹,三束灵光从指尖疾射而出,当即便将三方阵旗戳了洞。 这三面小黄旗没发挥一丝作用,便落到了地上。 废掉小黄旗,玉苏双眸如寒剑,紧视风席单,她脚步犹似鬼魅,突破风家人的围锁,倾身到风席单身边。 纤瘦的手指,在这一刻化成寒铁利刃,只见她贴着风席单的身子,手指胡乱在空中划了几下,风席单一声惨叫,四肢顿时血流如柱。 四肢筋脉尽断,风席单猝不及防,如一滩烂泥,摔倒在地。 玉苏嘴噙冷笑,速度极快捞起风席单就往先着她倚墙的方向投了过去。 人刚投过去,尽头处,一条人影飞速冲出,像拖死猪一样,一把揪住风席单的衣领,然后拎着风席单往后一抛。 冲出来的人影不是别人,正是曲谷秋。 放才楼下的脚步声,便是警察和曲谷秋等人。 第114节 玉苏先前一直没动手,和风家一行人嘴上交锋,为的就是拖延时间。 她本事再大,也会分身乏术,废了人之后,需要人帮忙做扫尾工作。 曲谷秋将人抛给警察,身子一侧,与她易师兄一起提剑,凛然守住走道尽头。而警察们则将四肢都被废掉的风席章扣锁住,纷纷拔/枪,枪/口警惕地对准走廊。 后方有人接手,玉苏没了无后顾之忧,当即施展一身本事,与凤家剩下的人缠斗起来。 玉苏出手又快又狠,几个照面后,就将风家几个后辈,通通废掉,全丢给了警察。 风家在普通人,或是某些修者眼里的确很厉害,但是......他们的这种厉害,在玉苏这里通通都不够看。 玉苏真身回归已久,每晚都有在借真身所吸纳的日月精华修练,如今的她,实力已恢复到了当妖精的六成。 封神大劫时的妖,哪怕只恢复三成实力,也可以在现在这个社会横着走。 所以,这一场战斗,俨然是玉苏单方面碾压。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5-24 07:50:01~2021-05-25 08:28: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林子 10瓶;daisy 6瓶;安安alice 5瓶;小月牙儿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八十二章 玉苏气焰如洪, 长驱直入,打得风家几人毫无还手之力。 不对等的战力,让这场战斗毫无悬念。 这种单人群殴的架, 看得另一边的曲俗秋师兄妹和一群警察惊叹不已。 陈晋荣曾经见过苏玉出手, 但再一次见到这种战斗,他还是止不住震惊, 而其他的警察就更别说,有的被震惊的, 握枪的动作都不那么标范了。 而曲谷秋与和易长年,则越看越心惊。 这等战力,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难怪凤师伯想要缓解两方关系, 甚至想拉她入妖管局。 修行者的眼力,比之警察更独到。曲谷秋师兄妹看的,不止是玉苏的手上功夫, 还有她外放的灵力气劲。 这玉前辈真正实力,当今怕是没几个人能敌。 别人怎么震惊,玉苏不知道,也不想去知道, 将玉家几个小辈解决掉,并全部丢给后方的警察后。 玉苏抬头, 轻蔑地看向风家家主。 “还打吗?” 战斗一拉开,风家被便栽了四个, 风家家主一身狼狈,双瞳戾气犹似恶鬼,紧紧盯着玉苏人。 看着玉苏脸上那鄙视的笑容,他嘴嘴角轻动, 露出一个狰狞的笑,旋即,似破釜沉舟般,牙齿猛得一咬舌尖,然后唾出一口舌尖血到他手中握着的法剑上。 一股阴风平地乍起,木剑染血,当即变成一把赤红长剑。 红色的长剑看着极为诡异,缕缕煞气从长剑上升腾而起。 玉苏岿然不动,神情淡淡地瞥了眼长剑,她到想看看,这风家还有什么看家本事。 煞气在空中汇集,片刻功夫组合成一个阴森的骷颅图案。 煞气骷髅一成形,周遭磁场受到影响,走廊上的灯,不受控制地闪烁。 骷颅头升腾半空,那如地狱深渊的大嘴微微一张,发出赫赫般刺耳的声音,然后猛得就朝玉苏扑去。 玉苏撇撇嘴,嫌弃地看了一眼这个骷颅。 切,还以为多厉害呢,结果就结出个煞气骷颅图腾。想借图腾力量,吞噬她。 这骷颅图腾是那一族的信仰图腾?她怎么没听说过。 算了,不玩了!这场战斗该结束了。 玉苏轻垂眼眸,魂力涌出体外,一把虚幻的琵琶当即浮现在了她身侧。 魂力琵琶一现,琴弦无风自动,悠悠琴声化成一束束锐芒,飞旋着直射骷髅鬼腾。 来自远古大妖的魂力,一个照面,没有任何悬疑的,当即便将骷颅鬼腾击溃。 鬼腾溃散下去,风家家族又是一口舌尖血喷到法剑之上,还没完全散掉煞气再一次纠集成型,继续扑向玉苏人。 而风飞白,则紧紧守护在风家家族身边,帮他扶持。 一旁观旁的阿赫舟,在见到玉苏身侧魂力琵琶当下,一对眼珠子猛得一转,眼里闪过浓浓算计。 他脚步微挪,似要上前。刚抬起,又迟疑地放了下去。 他忌惮地看了眼玉苏人,旋即又不着痕迹地觑了眼风家剩下的两个人。 脑中飞快分析利弊,片刻后,这个从一动手,就有几分像是在打酱油的人,竟趁着玉苏和风家家主对战之时,从窗户口跳了出去。 玉苏在一开始战斗时,就分了两分心神在这人身上,毕竟,先前听到的消息,这人在打她主意,似乎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 既然知道他对她有图谋,玉苏又岂会不防备。 这会儿玉苏见阿赫舟趁乱逃跑,瞳孔眯虚,手指往窗户口一弹,一束银芒追击而去。 而守在走廊尽头的典谷秋,也是个极有眼力的人,见阿赫舟遁逃,她身子一纵,矫捷地从翻过楼上护拦,从宴会厅的窗户里纵出,追击阿赫舟。 今晚风家全数落网,已毫无悬疑。 玉苏在阿赫舟逃跑后,眼底已逐渐失去耐性,再一次击散骷颅图腾,趁着风家家族想再聚图腾当下,琴声突然变得高亢。 一束束琴弦织成的剑意,在空中划出漂亮弧度,犹似飞梭利箭,强悍割裂风家家人的皮肤。 眨眼功夫,风家家人那张还稳沉的脸上,就遍布伤痕,仿佛血海出来的恶鬼般,整张脸都在流血。连同为他打护持的风飞白也被玉苏最后一击,给弄得伤痕累累。 他的伤势,甚至比风家家放还要严重。 刚才混乱之下,有一道琴弦声,击穿了他的胸口,这会儿他胸口淌血,已出气多,吸气少地狼狈倒在地了上。 玉苏击败两人,如同废掉风席单那般,用弦声将风家家主和风飞白的四肢经脉,通通割断,随即一展身,更从窗户口纵入了黑暗中。 风家人多少都会些诡术,不将他们废掉,哪怕警方逮捕了他们,他们说不定都还有反抗之人。 人废掉则不一样。 人都废了,再多的心计,再多的诡术都是枉然。 关于废人这一点,玉苏还是跟管刑巅学的,自从去年暑假,管刑巅在火车站趁乱掰断耿伟的胳膊后,玉苏就开起了诡异的废人之路。 玉苏离开,龙酒这边的扫尾工作,则交给了警方,易长年也留了原地,协助警方将被捉住的人,转移到警局。 其实大家考虑的都是一样,风家人不是普通人,稍有大意,警方说不定便会着了他们的道,所以必须留下一个同样修行的人,以防万一。 * 残月如钩。 玉苏从龙山酒店疾追而出,刚才收拾风家最后两个人,稍耽搁了一点时间,玉苏追出来时,已看不到阿赫舟的身影。 玉苏蹙眉,环顾了一圈四周,旋即敛下心神,感应四周空气。 阿赫舟逃跑之时,她弹出一道追踪术法,那术法打中了阿赫舟的后背,所以,只要阿赫舟没跑得太远,她都能追踪到他。 稍确定了一下方向,玉苏抿嘴一笑,身子矫捷一纵,如一只夜空下的灵燕,没入了黑夜之下。 另一边。 通往白沙市的公路上,一辆名贵越野飞快前行,那速度,怕是已经将车子油子踩到了最大。 而在这辆车的尾端处,一只纸鹤,诡异地停在上面。 疾风呼啸,竟没将这只纸鹤席卷而去。 于此同时,离这辆越野两公里处,一辆五菱小车,也在急急而奔,车中坐着个娇俏女孩,女孩眉清目秀,一双眼睛静如井水,紧紧盯着前方马路。 曲谷秋一边追着完全看不到行踪的阿赫舟,一边紧急往外打电话。 这条马路是通往白沙市的,那阿赫舟必是想前往白沙市和风家老祖汇合。 正好,她有两个师兄也在白沙市,先通知他们,看看他们能不能设法,在高速出口处拦下阿赫舟。 说起妖管局有人在白沙市,还得亏玉苏早前向警方透露的消息。 玉苏告诉警方,说风家最大boss在白沙市,当时留守八一宾馆曲谷秋和易长年也看到了这条信息,想到风家人的诡异,曲谷秋便在微信群问了一下师兄弟们,谁离白沙市较近。 如果有人在那边,速去白沙市xxx地方,逮捕风家老祖宗。 也不知道白沙市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不过应该问题不大,毕竟,那个姓管的前辈,已经去了白沙市。 他听凤师伯说过,管前辈实力高深莫测,手上还有明心观曾经的镇观武器,那俩前住白沙市协助的师兄,许也如她和易师兄一样,只是去打个酱油。 曲谷秋电话打通,那边回复,说他们也正在往高速公路上赶。 据说,他们去的时候,风家老祖已经离开,是管前辈告诉他们,风老头可能进了大山。 管前辈已经进山追击风家老祖去了,他们速度跟不上,只能开车绕着山下的马路追。 曲谷秋让他们暂时别进山,并把长松市这边的战斗给他们说一下,用有点幸灾乐祸的口吻告诉师兄们,去了也是打酱油,帮不上忙,还不如先拦截阿赫舟。 曲谷秋一边打电话,一边开着走,电话还未挂掉,她眼睛一瞄,瞄到车窗户外,某个踩着根大木头,急速越过车子的人。 曲谷秋眼睛登时大睁。 “卧槽,御,御,剑飞行......” 曲谷秋不淡定了,对准耳麦喊了一声:“师兄,我,我看到玉前辈,踩着根木头,御剑飞了。” 说罢,她油门一踩,把车了快到最快,赶忙追上去。 速度太快,五菱都有点飘浮了。 玉苏刚才越过五菱车时,有往车里瞥了眼,毕竟能将五菱开得这么快的,也是难见了。一眼瞥过去,见开车的人是曲谷秋,她便知道,她为什么开这么快了。 这妖管局小女道眼力劲倒是不差,看见阿赫舟跑了,竟还知道追,且还没追错方向。 玉苏没理会曲谷秋,跟着追踪术,笔直住前追。 如今她功力恢复泰半,早以可以御剑飞行,但奈何......她没剑,所以,只能临时找了根木头,催动功力,以凡木带剑,追击阿赫舟。 凡木为剑,玉苏心里稍稍失落。 太穷了,连把像样的武器都没有。 第115节 不行,这次月考一定要考过巅子,然后敲他的斧柄,弄点材料给自己做把武器。 玉苏心里想着武器,脚下速度却一点都不慢。 没多久,就追上了阿赫舟所开的越野车。 玉苏瞅见那车,星眸狡黠一笑,借力纵身一跃,轻飘飘落到越野车车顶。 她落地无声,仿佛一根鸦雀羽毛,完全没有惊动到开车逃亡的人。 落到车顶,玉苏腿一盘,这么优哉游哉的坐在车顶吹起了凉风。 玉苏不打算现在动手。 这阿赫舟往白沙市逃亡,那无疑是要去和风家老祖汇合,即使如此,那她便没必要在路上动手,跟着阿赫舟,她还可以少跑一点冤枉路。 刚坐下,玉苏头一抬,便瞧见了车尾处的那只纸鹤,看到这纸鹤,玉苏便猜到曲谷秋为什么没追错方向了。 道家的纸鹤追踪术,封神大劫时也曾见人用过,没想到,这种小术法,倒是还被道家保留着。 阿赫舟开车急急而奔,完全没察觉到玉苏已经追上。 见后方没有追兵追上,阿赫舟神情微微松懈,他摸出手机,往境外拨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里,他说的是其他国家人语言,玉苏侧着耳朵听了小半会儿,却一句都没听懂。 ……妖精也有语言障碍。 算了,听不懂就听不懂吧,人捉到后,再来问。 玉苏稳坐车顶,吹着凉风,垂眸寻思着阿赫舟找上她的意图。 先前混战的时候阿赫舟俨然没有出全力,他在观察她,特别是她施展出魂力琵琶的时候,他眼底算计虽然隐晦,但还是被她抓捕到了。 所以……这人在打她琵琶的注意?奇怪,他为什么会盯上她的琵琶? 玉石琵琶被钦灵带出山后,一直存放在妖管局,回归她手上不到半年,阿赫舟是怎么知道琵琶在她手上的? 难不成妖管局有内奸? 不大可能,虽然她与妖管局有些矛盾,却不得不承认,妖管局的修者都非那种心思诡谲之人,行事上,哪怕有点让她诟病,但那也是为了大义。 所以,妖管局的人,不可能将琵琶在她身上的事,告诉别人。 而且据她所知......整个妖管局,知道琵琶在她手上的人,也就几个高层,像曲谷秋他们这些后辈,就无一人知晓。 玉苏垂眉,想了小半会儿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艾玛,一要到用脑袋的时候,她就感觉自己脑袋不够用,要是巅子在这里就好了。 玉苏心里寻思着事,阿赫舟已将车开进了白沙市范围,眼见就快下高速,就在这里,高速旁边的连绵大山中,一道磅礴力量突然冲天而起。 玉苏心神一震,赫然抬头看向远处天空。 那方骇然力量,将歇在山林中的夜鸟惊得满天飞旋。 熟悉的力量,让玉苏知道,管刑巅就在那边。 既然巅子在那边,并还动了手,那风家剩下的那个什么老祖,肯定也在那里。 玉苏收回视线,从车顶站起,迎着烈风,一旋身,便如一只壁虎般,紧紧趴到了车头前的挡风玻璃上。 玉苏抬头,隔着玻璃,朝车内的扯嘴一笑。 车窗上多了个人,且那人还扯着嘴,诡异地对开车的人笑,开车的阿赫舟被突然出现的玉苏,给吓得险些忘记了呼吸。 不过阿赫舟是个稳得住的,只稍吃惊了一下,便收起了眼底震骇。 他眸子一沉,急速打方向盘,想将玉苏给甩下车头。 可玉苏哪是那么容易就能甩下去的。 有过上一次趴风宇车子的经验,再趴车子,玉苏已然找到了抓人却不伤人的技巧。 她这次,没再去捶车窗,而直接捶挡风玻璃。 一拳头下去,坚硬的挡风玻璃上,就布满了密密麻麻蜘蛛网,随即一声砰响。挡风玻璃碎落满地,地上铺起一层亮晶晶的玻璃珠。 玉苏身子矫捷一翻,翻进副驾驶座,在阿赫舟还在反应过来时,伸腿一踢,将他放在油门上的脚踹开,然后,小脚踩上了刹车。 “——刺啦!” 一声刺耳的刹车声突兀响起,公路上,一条长长的漆黑车痕划出。 阿赫舟被玉苏这一连窜的动作,给震得还没回过神,车子便已急刹停下。 “小姑娘,你我无冤仇,何必紧追不舍。”车子停下,阿赫舟也回过神来。 他收敛瞳底异色,试图和玉苏沟通。 玉苏侧头,星眸灿灿地盯着阿赫舟:“阿赫舟,金三角颇有名气一方贵人,你大老远跑到华国,总不可能,真的是给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庆生吧。” 阿赫舟听到玉苏叫出他的名字,瞳孔微微一缩,随即笑道:“小姑娘的能力真让阿赫舟吃惊。” 这小女孩好诡异,不但能一言点出风家家族的身份,甚至也能喊出他的名字。 这一趟华国之行,可是他这三十多的来,第一次入华国。他在金三角那方,虽名声赫赫,但在华国却是默默无闻。 她......是怎么知道他身份,并认出他的? 难道,是警方? 如是警方的话,那他怕是一入境,就落入了警方的视线里。 看来这趟华国之行的目的,怕是不能达成了,不过不急,师傅三十多年都等过了,不差再等些时间。 即然那东西已离开妖管局,拿到手,也不过迟早的事。 这小姑娘厉害是厉害,但年纪太小,不谙世事,回头找人将她忽悠出国,离了华国,她再厉害也双手难敌四拳头,到时候让她交出那东西,应是不难。 阿赫舟心里盘算什么,玉苏暂时猜不到,但却不难从他的话中听出,他暂时不想与她为敌。 这是一只老狐狸,能伸能缩的老狐狸。 “比不得阿赫舟你的能力。”玉苏讥诮一笑,垂眉道:“既然来了咱华国,你也不必急着走,今晚夜色不错,山里有一只出笼的恶虎,有噬人之相,先生与我一起去除虎,如何。” 山里动静依旧还在,巅子现在还没将人拿下。 奇怪,以巅子的能为,不可能这么久都还没拿下风老头啊? 不会出什么变故了吧? 玉苏猜得不错,山里还真出了一场不大不小的变故。 众所周知,风家是盗墓家族,看家本事就是盗墓。而不巧的是,风家老祖逃跑进去的那座山,恰好就当初在火车上被玉苏抽了一顿的,那两位鬼夫妻所在的山。 风家为了追寻氤木盒,曾经搜刮过这座山,山里有很盗洞。风老头一见盗洞,当即便钻进了盗洞里。 说起来,管刑巅迟迟逮不到风家老头这口锅,还得妖管局来背。 曲谷秋通知她师兄前往白沙市协助管刑巅,结果这两人却在管刑巅还没到的情况下,先一步打草惊蛇,把风家老头给惊动了。 妖管局在华夏大地赫赫有名,风老头一看妖管局找上了他,想也没想,当即撤退。 他在白沙市东躲西藏,将两个妖管局的小道士甩掉,然后进山隐匿行踪,等管刑巅从长松市赶到白沙市,第一时间,根本就没找到风老头。 毕竟,高速这边的大山,离市区有段距离,管刑巅又没见过风老头,要在整座城市分辨筛选出一个人的气息或是力量,哪怕是上古战神,也要费点功夫。 要不是管刑巅神识强大,察觉到他跑进了山里,怕还找不到他。 管刑巅跟着风老头那遗留空中的气息,一路追进大山。却察觉,这风老头手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可以探测力量波动。 他一进山,风老头的位置,就开始移动了,这不,最后还跑进了盗穴里。 玉苏刚才察觉到的那杀气,其实就是管刑巅从离那风老头一座山的距离释放出来,想阻止他跳进盗洞的。 但风老头太狡猾,管刑巅受他身上那诡异的霉运拖累,到底是晚了一步...... 没错,这一连串的错失,虽有妖管局原因,但其实也有他的霉运在捣乱。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5-25 08:28:42~2021-05-26 11:18: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林子 10瓶;安安alice 5瓶;清笙絮语、落落 3瓶;迟到的钟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八十三章 管刑巅那边的具体情况如何, 玉苏不清楚,只能凭着他释放出的杀气判断一二。 玉苏将阿赫舟的车逼停。 抬头,灿若星辰的眸子, 轻轻眯起, 笑吟吟地看向阿赫舟。 玉苏脸上露着最无害的笑容,身上所透出的气息, 却将阿赫舟紧紧包裹,连一丝退路都没留给他。 侵略性极强的气息, 在阿赫舟周身弥散。阿赫舟沉着脸,不敢有一丝大意。 他双眸看似冷静得注视着玉苏,出声道:“小姑娘,强留客人, 似乎有些不礼貌。” 这小丫头有些难缠。 今儿风家怕是彻底湮灭了。 不过,风家湮灭,他却不一定会出事。 毕竟, 他对这小丫头的图谋,自始至终都没显露出来。哪怕小丫头知道他的身份,他应也出不了事。 他在金三角,他虽与各大势力有所来往, 但却不属于各方势力,也不参与他们的事。 他是个异人, 只修鬼术,一不贩毒, 二不贩卖枪/支,双手至今仍旧干干净净,不管哪国的警察,都没有理由逮捕他。至于华国神秘组织妖管局, 这个部门,管天管地,也管不到他一个境外修士身上。 所以,他没什么好惧的。 阿赫舟飞快分析着眼前处境,玉苏轻轻一笑,笑声清脆悦耳,出口的话却带着浓浓威胁:“礼貌是对贵客的,恶客登门,礼貌只显累赘,阿赫舟先生是走,还是不走。” 阿赫舟冷冷看着玉苏:“小姑娘真要这般强留人?” 玉苏睥睨着她,毫无忌惮地道:“我就强留你了,你又能如何?” 谁的拳头大,谁就有发语权。 不服,不想走......可以呀,只要他有本事跑,走就是。至于会不会被她打断腿,强拽走,那就是她的事了。 第116节 看着毫无情面可讲的玉苏,阿赫舟眼睛微转,妥协道:“罢了,我便随姑娘走一趟吧。” 玉苏轻笑了一声,推开车门下车,然后侧头,星眸沉静地盯向阿赫舟。 阿赫舟被玉苏盯得头皮发麻,无奈只得下车。 他一下车,玉苏便懒得再和他语言交锋了,胳膊一伸,拎着人,犹似蛟龙出笼般腾飞而起,挟着阿赫舟飞跃进了山林。 后方,跟着纸鹤紧追而来的曲谷秋,在玉苏入山五六分钟后,终于追上越野车。 看着停在马路边,车头玻璃碎了一地的越野车,曲谷秋眉梢一蹙,赶忙下车察看情况。 瞧了一圈,曲谷秋都没找到玉苏和阿赫舟,她眸子轻抬,望向黑漆漆的山脉,随即摸出手机,给自己那两个还等在高速出口的师兄打了个电话,然后抛下车子,毅然跟进了山中。 夜晚的山林,处处都透着几分阴森。 茂盛的枝叶,遮挡住了冷月残辉,林中能见度不足五尺。 好在玉苏不是常人,天再黑都挡不了她的视线。 而且,走夜路她向来不喜欢走地上,而是喜欢在树枝与树枝之间穿梭,这样不但能够减少行进的困难,还能站得高,看得远。 疾风在耳畔呼啸扫过,被玉苏掠走的人,一双眼睛瞪大如牛,再一次开始分析玉苏实力。 先前在龙山酒店,他已经直面观察过玉苏实力,但是那时走道空间狭窄,他只知她每出一次手,必会重击一个风家□□脚功夫极为强悍,众观天下,手上功夫能赢她的,应是没有几个。她术法也还算突出,但这场战斗,还不能完全看出她的术法底蕴。 风家是盗墓家族,他们的术法只是为了应对墓下突发状况,也不算很精通,和真正的修行者比起来,风家人差远了。 而这个小丫头是真正的修行者,术法一道上,直接碾压得风家毫无反手之力,且对战时,她游刃有余,似乎完没出力,所以,当时他分析不出她真正的实力。 不是阿赫舟看不上风家,而是事实就是这样,风家连妖管局这种真正修者组织,都摸不上边。 阿赫舟一直认为,玉苏在术法一道上,可能与他不相上下,但是,在被掠着疾飞了两座山后,阿赫舟当即知道,他小瞧了这个女孩。 这女孩的修为,怕是不比他师傅差。 飞纵山林间,她头顶黑发都没有被风吹乱一丝,这一看,就是在用灵力护持周身。 这等实力......师傅要的那东西,就算离了妖管局,怕也没那么容易得手。 阿赫舟许是震惊过度,不知不觉情绪外泄,玉苏淡淡瞟了他一眼,冷笑一声。 阴谋也好,阳谋也罢,在强大实力面前,什么谋都只是纸老虎,这阿赫舟想算计她,那也得看她能不能他机会。 玉苏不管阿赫舟,身姿一纵,又飞越了一个山头。 前方的杀气越来越重,巅子应该就在那座山头,翻过去,便能与他汇合。 管刑巅的确是在那山头,但是......好吧,倒霉小伙子,哪怕有玉苏琵琶真身护体,依旧该倒霉还是倒霉。 堂堂远古大神,愣是让风家老祖阴差阳错从手底跑掉,还一跑跑进了山里。 跑进了山里还不算,管刑巅现在竟被困在了几个那错综复杂的盗洞里。 说也奇怪,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有路痴属性,可偏这次,他就是被些盗洞与盗洞之间相连的路,给弄得晕头转向。 他都在怀疑,风家为了寻氤木盒,是不是把这山头上的坟都给挖了一遍,要不然,怎么就这么多盗洞呢。 而更不可思议的是,他刚才从盗洞上跳下来时,竟还莫名奇妙被一根死人骨头,给打中眼角......就在费尽千辛万苦,快要捉到风家老祖尾巴的时候,头顶上的土竟突然掉下来,差点将他活埋。 光活埋的这种危险,在这一路上,他就遇上了四次......更莫说其它奇奇怪怪的危险。 毒蛇,老鼠,甚至连穿山甲的窝都跑出来挡路了...... 还好,在白沙市没抓到风家老祖后,他便察觉到倒霉运又回来了,所以一路上,他都用杀气将自己护得死死的,毒蛇老鼠通通没有咬到他。 而那窝穿山甲,则被他搬了一个家。 按说,有玉苏琵琶真身护体,管刑巅不至于这么倒霉,但坏就坏在,他在白沙市的时候,运功追查风家老头所在处,这一运功,就将自己暴露在天地之间。 一暴露,玉苏的琵琶真身,庇护效果就大打折扣,从白沙市出来后,管刑巅就一直意外频出,这也是他这么久,还没拿下风家老祖的原因。 以前,不管哪次动功,玉苏都在他身边。 玉苏的势,每次都能很好的将他庇护住,哪怕天地恶意察觉到他,有玉苏存在,也会有几分忌惮。 玉苏是属于大劫下的一线生机,唯有天道能稍微牵制一下她,她的任何决定,都不受命运控制,极有可能改变某些既定的事,所以,天地不想得罪她。 但是现在,没有玉苏在身边......管刑巅真真是寸步难行。 不过,再难行的路,也在玉苏蹿入山后,开始逐渐变得好走。 虽还是磕磕碰碰,但他已经找到了风家老祖的藏身之地。 * 黑暗的穴洞,伸手不见五指,没有一丝光亮,管刑巅大步向前,如履平地,笔直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刚走拐过两个墓道,抵达一处空荡墓穴,静谧墓穴中,一道凄厉鬼啸声突兀响起。 管刑巅听到这声音,眸子微沉,都没有打量墓穴四周环境,五指在空中一抓,便将那尖叫的鬼,从前方黑影手中抢了过来。 瞅到这穿着大红嫁衣,头带凤冠的古装女鬼,管刑巅当即便知道,兜兜转转,他转到什么地方了。 转了一圈,他竟然转到当初在火车上,被玉苏送给警察做人证的鬼夫妻墓穴里。 女鬼显然还记得管刑巅,她鬼影刚被管刑巅吸至跟前,鬼瞳一激,犹似看到救星般,焦急道:“大人,救救我夫君。” 管刑巅将女鬼丢到身后,目光冷视着黑暗洞穴中,那边手持一方小黑旗的干瘪那头。 这个老头形如枯稿,脸上皮肤干瘪瘪,没有一丝肉质感,皱纹深的都可以夹死只苍蝇。 管刑巅一声不吭,在黑暗墓穴中,仿佛一只幽灵,连一丝呼吸的声音,都没从他鼻端发出。 他黑眸古井无波,紧紧盯着风老头手上那方小黑旗,片刻后,似乎确定了什么,手在空中一吸,就将那方小黑旗吸入了手里。 风老头失去黑旗,干瘪脸上那双大得有些出奇的眼睛,猛得一瞪,随即如恶虎扑食般,骤然扑向管刑巅,想要夺回小旗。 然而,管刑巅岂会给他夺旗的机会。 他手掌不过轻轻一挥,还没近他身的风家老头,就如断了钱的风筝,被他力量扫到了墓壁上,然后,砰得一身摔到在地。 风老头双眼大瞪,震惊地看着管刑巅,他开口:“你是谁?” 他的那声音仿佛磨石转动,摩擦出的声音,苍老又嘶哑,听着极为诡异。 管刑巅面无波澜,淡淡睥晲了风家老头一眼,视线轻移,落到手中的小黑旗上。 看着这枚黑旗,管刑巅稍沉默了一会儿,深眸轻沉,一句话都没说,就再次动手。 只见他身影微晃,闪身至风老头身侧,大掌骤然一抬,骤然一掌拍到他风老头胸上。 磅礴力量撞击,风老头嘴角当即吐出血红。 管刑巅冷眸瞅了一眼他嘴边的血迹,剑眉微蹙,控制着力道,又是一掌拍到风老头的后背上。 前胸后背皆受攻击,凤老头眼睛爆突,脸上纹痕更深,似再也受不了般,一口鲜血,从胸口处喷酒出来。 管刑巅见状,转动手中黑旗,立即接住他喷出的那口心头血,旋即,以风老头心头血为引,施展术法,将被束缚在黑旗内的鬼灵全部放出来。 “不可。”看到管刑巅的动作,受伤的风家老祖神情一变,大吼道。 然而,吼晚了。 在他话落当下,被拘束在黑旗内的鬼灵,似得到自由般,争先恐后地从黑旗里挤了出来。 这方黑旗存在的年月已不知多久,小小黑旗内,不过眨眼间就有几十只恶鬼,从内里挤了出来。 这些恶鬼一出来,当即便齐齐扑向风老道,疯狂啃食这老头的灵魂。 “——啊!啊!” 惨叫声此起彼落,接连不断,没多久功夫,叫声便虚弱下去。 灵魂被自己拘的鬼一口一口撕裂吞噬,作恶多端的风老头,终是受了反噬。 失了理智的恶鬼,吓得红衣女鬼瑟瑟发抖,她侧头,庆幸地看了看身边的夫君。 男鬼察觉妻子的后怕,苍白手掌伸出,安慰地捋了捋她有些凌乱的凤冠流苏。 先才他被那旗摄去,他也害怕,想着他离去,妻子将孤独无依,往后岁月怕是会一直沉浸在悲伤之中,甚至有可能不愿投胎。 还好,命不绝他,他刚进去,就被放了出来,没有变成和那些生吞活人灵魂的恶魂一样。 他与夫人眼下虽还是鬼,但早晚他们会去投胎的,要是变成恶魂,那他与夫人这千年鬼生,便就无意义了。 说来,这对夫妻鬼也是可怜,但可怜的同时,也终是应了那句,好人有好报的话。 这对鬼夫妻生前都是善人,男人年纪轻轻,便成了行脚大医,悬壶济世。女人是个采药女,时常帮助男人进山采药,二人自小定亲,感情甚笃。 两人在一场大瘟疫后,终于安定下来,筹办婚事。 却不想,有人惦记上了男人解除瘟疫之功,在二人成婚当日,一群流民闯入婚礼现场,将正在三叩首的新婚夫妻刺死剑下。 按说,新婚便遇害的人,死后百分百会是厉鬼,还是那种很凶的厉鬼,但这二人生前积德无数,甚至还平息了一场瘟疫,许是老天垂怜,他们死后并未成为那种到处害人的厉鬼,而是尚有一丝理智,只找当初谋害夫妻二人性命的人报仇。 那一日,闯进婚礼的贼人特别多,这也致使他们报仇时,沾了不少血孽。 报完仇,二人便主动去了阎王殿,清算前生。 阎王本是想将二人打入畜生道,以轮回清洗血孽,却在这时,阳间那些在瘟疫中曾受二人之恩的人,纷纷给这对可怜夫妻立了长生牌。 长生牌一立,阎王就为难了。 毕竟,这也算是场大功德。但鬼有鬼道,做鬼时害了命,哪怕阎王格外开恩,此事,也断不能就此放过。 阎王看着这对夫妻鬼,最后想了个折中的办法,判了他们这个案子。 那就是放这夫妻回阳间,想办法洗净身上血孽,待血孽尽去,便许二人投胎,再续一世缘份。 所以说,好人是有福报的,哪怕福报是报在他们做鬼后。 长生牌虽不可能延续千年,但到底还是抵了不少他们的血孽,后来夫妻二人回凡间,乖乖做鬼,又在这深山老林救过几个人。 如今血孽虽还有不少,但是只要他们不干坏事,早晚可以消除当年血孽,再次投胎。 但是,天有不测风云。 二人血孽过了阎王路,是好事,也是坏事。 如此深的血孽,却没沦成厉鬼,理智尚在,又经阎王判过,某些特性,极适合做阵眼。 这不,自从风家在某一代,听闻过这对鬼夫妻的过往事迹后,便打起了这对夫妻的主意。 风家老祖之所以一定要得到氤木盒,其原因,就是想捉这夫妻二人,做他阵旗的阵眼。 管刑巅刚才所夺的那方黑旗,便是集风家好几代人炼出来的转运阵旗,黑旗里所拘的鬼,皆是善魂,风家人将善魂炼化,将他们的气运拘在旗里,如今就差一个阵眼,将这些气运导出,风家老祖便能将气运吸纳,以此来镇风家气运,让风家百年不灭。 第117节 同时,他们也可以将风家这些年所积下的恶运,转移给这些善魂的后代。 风家人损阴德的事,做的太多。 他们很清楚,就算以后整个风家都金盆洗手,再不下墓,也早晚会遭遇报应。 报应诸身,那风家定会覆灭,拯救家族成了每一代风家家族的责任。 但恶有恶报,风家终究是迎来了恶报临身,在他们家出现第一个叛徒时,这风家唯数不多的气运,便彻底流失。 七拐八拐,拐了好几个弯,楞是遇上了玉苏这个意外。几个意外叠加,风家整个家族,在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彻底覆灭。 风家老祖被鬼嘶咬灵魂,从出场,到退场,只来急问一句“你是谁”。他那双先前还精神熠熠的眼睛,随着灵魂越来越残缺,最后变成了一个呆滞干瘪的老头。 管刑巅一直沉默注视着风老头,见他精神气已至将死边缘,他眼睛一睁,瞳底散过诡异光芒,一股比之恶鬼还要恶的煞气,在管刑巅身边弥漫。 那群失了理智的恶鬼,当即便被这神秘力量给震得烟消云散。 这些恶魂已被炼制过,理智全失,连抢救一下的机会都没有,与其放任不管,让他们出去害人,还不如就此消失天地间。 空荡墓穴里,随着恶魂散失,瞬间恢复幽静。 管刑巅大步一迈,走到双眼失神,一身狼狈的风家老祖身边,手一捞,将人拎起,便准备离开墓穴,去与玉苏汇合。 红衣女鬼见管刑巅准备离开,赶忙上前,向他鞠了一躬,感激道:“多谢公子相救,救命之恩,我夫妻来世定当相报。” 管刑巅侧头,淡淡看了眼二鬼,一句话都没说,就闪身出了夫妻墓。 出去后,管刑巅回头看了眼脚下那被刨出来的墓洞,大手轻轻一挥,施展术法,彻底将这个墓给封做。 以后这地方,能出不能进。除了这对鬼夫妻,谁也进不去。 说也奇怪,这对夫妻墓的盗洞,在陈晋荣回葬他们的时候,其实就已经封了,而且还是花大力气,将四面八方都封了的。可偏今儿不知怎么回事,这盗洞又松了,莫名其妙垮掉,跨掉不算,还和另一处墓洞连接了起来,让风家老头七拐八拐地,跑进了鬼夫妻的墓。 管刑巅抬头,黑眸深冷地注意着天空。 今晚倘若玉苏没赶来白沙市,在墓穴里时,他是不是还会遭遇其它阻挠,让这风家老祖宗彻底逃脱,以后这风家,会不会成为一柄对付他的利器? 毕竟...... 费心安排这么多,不合常理地将凤家老头,生生送进葬有氤木盒的墓穴,甚至还速度极快地将那男鬼吸纳进阵旗...... 种种巧合安排,说没“他”的手笔,他都不愿相信。 管刑巅甚至都有些怀疑,今晚如果他没有找到风家老祖,并将他处理掉,后续是不是会有一波专门针对他的算计。 不过,算计再多,也抵达不住一线生机这个意外。 一线生机,可不止是说说而已,是真的可以改变一些既定安排的。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5-26 11:18:53~2021-05-27 12:00: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绿竹青青、little-yi、可用的昵称 5瓶;安安alice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八十四章 苍月朦胧, 夜空中零星几颗星宿闪烁微光。 管刑巅天拎着已经出气多,进气少的风家老祖,在树巅里飞快穿行, 前去与玉苏汇合。 风家最后一个人落网, 闹了大半年的盗墓案就此落幕。 这风家对玉苏和管刑巅来说,其实根本就算不上威胁, 二人都没将他们放在眼里。 威胁虽不是威胁,可潜伏在暗处的疯狗, 终究烦人。 这个家族其实就和耿伟那种人差不多,没啥本事,偏诡计多端,时不时就跑出来想咬一口人。 咬不到又躲起来, 伺机而动。 玉苏总不能天天防备疯狗吧,能解决掉,到底是少了玉苏心头一大事。 管刑巅拎着人, 前去与玉苏汇合。玉苏这边也掠着人,在树巅上极快奔走,去寻找管刑巅。 二人在一处山崖处碰面。 见面后,目光都落到了对方手里拎着的人身上, 随即极为默契地同时道。 “捉到了?” “嗯!” 好吧,默契太强, 一问一答,同时响起, 同时落下。 管刑巅淡淡地扫了一下被玉苏掠着的阿赫舟,随即将风老头轻轻一丢,丢到玉苏脚下,沉声道:“风家寻氤木盒, 最终的目的,是我们曾经遇上的那对鬼夫妻。” “鬼夫妻?”玉苏娥眉轻蹙,手一抛,将阿赫舟送去和风家老头作伴:“他们抓那对鬼夫妻干嘛?” 管刑巅目光落到风老头身上,淡淡道:“他想用那对夫妻做阵眼,把别人的气运转到风家身上,然后将风家所折损的阴德转给别人。那对鬼夫妻一身孽债由阎王亲判,有些特殊,神智尤存,正是做阵眼最好的材料。所以,便被风惦记上了。” 玉苏闻言,不禁为那对鬼夫妻掬了一把同情泪。 真惨。 新婚当天被杀,死了后又害了人命,致使投不了胎,好不容易阎王给了条生路,还被一群坏人惦记上了。 真的,就没见过这么惨的。 玉苏感慨了一下,抛开这个话题,丹唇一抿,笑盈盈地看向被她丢一旁的阿赫舟身上:“阿赫舟先生,这个干瘪老头,你认识吧?” 阿赫舟在看到风家老祖后,就知道,今晚是真栽了。 他甚至都不清楚,这个小青年到底是怎么将风家老祖捉住,并一言道破风家所有图谋的。 阿赫舟和风家老祖有私交,风家出后,风家老祖找上阿赫舟,想让阿赫舟看在两方向来有合作的份上,出手帮忙一下。阿赫舟这人能在金三角那种混乱的地方站着脚,不得不承认他有本事。 这人向来很谨慎,做事前都要先做调查,先清楚对方底细,然后再做决定。而且他的调查还和其他人的调查不同,他是玩鬼的,于是就放鬼调查玉苏。 他没有直接让鬼去接触玉苏,而是围绕玉苏所相交的人展开调查,这一查,就查到钦灵,查到胡赋。 胡赋和钦灵这两个,阿赫舟都知道,且还算熟悉。 三十多年前,他与他师傅曾来过一次华国,并在那里,亲眼看到胡赋将一枚玉石琵琶从一只狐狸精手上带走,他师傅那时,本欲杀人夺物,把那琵琶占为已有。可就在动手前,华国佛门赫赫有名的释方丈,竟先一步找上胡赋,并带走了玉石琵琶。 后来,那琵琶就一直被华国神秘组织妖管局收藏。 师傅似乎很在意那块玉石琵琶,三十几年还一直念念不忘,但又忌惮妖管局实力,一直不敢动手去抢。 一次本是习惯使然的调查,却让阿赫舟调查出,那玉石琵琶竟然被人带出了妖管局,带琵琶的人,就是让风家怀疑的小丫头。 阿赫舟对玉苏的调查很完整,甚至都查到了玉苏是个修行者的事。这一点,还是他通过他养的鬼,从警方那边得到的消息。 阿赫舟得玉苏的情况后,本是不愿插手风家的事,但在他将玉石琵琶已经离开妖管局的事,告知他在越南的师傅后,他师傅当即便让他入华国,并让他和风家和作,将玉石琵琶夺过来。 阿赫舟不是风家人,风家人自大,明明已在玉苏手上栽了好几次,依旧自以为事的认为,玉苏只是一个有点本事的小丫头,他在和风家合作之前,他已尽量高估玉苏实力,但,所有高估都在真正见识过玉苏实力后,碎成一地。 这已经不是实力不实力的问题了。 她身上,不管是拳脚功夫,还是灵力运转都俨然超出他的认知。 活了近快五十岁,他第一次见识到这种实力。 阿赫舟看着地上,已然沦落成痴呆老头的风家老祖,心思微转,耷着眼皮回答玉苏的话:“认识,风家老祖宗,我这次前来华国,便是受他所邀请。” 阿赫舟顿了顿,瞳底闪过挣扎,最后,表情到位的认命道:“玉小友,风家老祖终与我有私交,他找上我,说你抢了他们风家的东西,并杀了他们风家的人。且你实力高强,整个风家都不是你对手,所以,想请我出手,助他风家报仇血恨。 我与风家老祖认识已有多年,他遇困难,我又岂能袖手旁观,于是,便前来华国,助他一臂之力,至于你们说的阵眼,转运什么的,恕阿赫舟孤陋寡闻,不知这是何意?” 说罢,阿赫舟还一脸诚恳地看着玉苏和管刑巅,想让两人为他解惑。 半真半假的话,听着完全没有问题。 倘若不是在宴会上,玉苏亲耳听到这阿赫舟对她有所图谋,她怕真信了他的鬼话。 玉苏呵呵! 鬼话连篇,她看上去像智障吗? 玉苏撇撇嘴,连和他说话的兴致都没有,眸光一转,笔直对上阿赫舟的眼睛。 不愿说实话,那就别开口了。 他有什么阴谋,她一探便知答案。 瞳孔对上阿赫舟双眼,一道妖冶光芒在她瞳底扩散,短暂功夫,阿赫舟双眼便失去神采,当即把该交待的都交待了。 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玉苏有点呆了。 好家伙,三十多年前就惦记上了她的真身琵琶,要不是琵琶落进妖管局手里,让他们忌惮,她寻找真身之路,怕是遥遥无期。 毕竟,都出国了,哪那么容易找到。 呵呵,她还得感谢妖管局为她保护琵琶了。 呸呸呸,感谢个毛线。 要不是他们不厚道,把钦灵撵出轩辕坟,她的真身岂会暴露在有心人眼里。并且,当初让钦灵离开轩辕坟时,他们要是多点心,安置好钦灵这只小狐狸,钦灵又岂会落魄到需要卖她真身度日。 算来算去,这口锅都得妖管局来背。 算了,那些事都过去了,提起来,也只能自己生闷气。 不过,这阿赫舟的师傅做什么想要她的玉石真身,难不成,也和妖管局一样,眼馋真身外泄的力量? 头痛,无缘无故的,麻烦又找上门了。 阿赫舟师傅三十年还对玉石琵琶念念不忘,一得知真身离开妖管局就迫不及待地出手,阿赫舟失败后,怕也不会知难而退。 算了,爱抢就来抢吧,他自已送上门来找死,她成全他便是。 问清楚阿赫舟所谋为何,对于阿赫舟的处理,玉苏为难了。 废了,还是交给警方或是妖管局? 养鬼一道,在道家眼里根本就算不得多大个事,交给妖管局,妖管局可能也不会把他怎么样。 交给警方......这人还真没做过多大的坏事,警方捉了他,最多也就扣押几天,就将人给遣返出境。 这阿赫舟是个有本事的人,在养鬼一道上,老实话,他师傅养出来的鬼,都没他养的鬼好。他之所以能在金三角混成别人的坐上宾,全是因为,他本事不错,那些毒、枭,军阀需要他养的鬼做护身。 阿赫舟身后有金三角错综复杂的势力相护,警察和妖管局都没较好的借口将人处理,或提扣着不放,只能送回。 第118节 对于这种处理结果,玉苏一点满意,想了想,觉得还是废掉,心里比较爽。 说干就干,玉苏刚收回魅术,就干净利落地,出手将人给废了。 这种废,不是废风家人那种废,她是直接出手,将他一身修为全废掉了。 修为废掉,看他还拿什么养鬼。 不能养鬼,他就是一个普通人,如此还不算,嗯嗯嗯,等他被送回金三角,他下场怕是好不到哪里去。 目前是他人在华国,距离金三角太远,养鬼的反噬之力,抵达不了这里,等他一踏上金三角,百分百遭反噬。 没有修为,他以前养的并送出去的那些鬼,肯定会给他好果子吃。不但如此,那些曾经奉他为坐上宾的各方势力首脑,怕是也会撕了他。 这会儿,那些手里有他养出的鬼的人,怕是正在被鬼追着玩...... 不错,不错,这个惩罚,玉苏相当满意。 阿赫舟完全没想过,自己这一趟华国之行,半生修为竟会付诸东流。 他眦目欲裂,脸孔狰狞看着玉苏,眼中恨意仿佛噬人的火光。 玉苏冷嗤一声:“看啥看呢,你窃视我东西,想着方找我麻烦,还不许我反击了。” 阿赫舟:“你可恶。” 他修的养鬼之道,这本就有违天意,他知道养鬼会损阴德,所以从不亲手沾血孽。 为了修行,他步入了修练师傅所说的五弊三缺,一生无妻无子,熬到如今,终于有所成就,结果却被这个死丫头毁于一旦。 一身修为尽去,他半辈的心血......他恨,他恨,他要杀了这个死丫头,他一定要杀了他。 “呵呵,你养鬼难道就不可恶,养鬼那么损阴德,你早该知道自己会有这么一天。” 玉苏不为所动,笑道:“恨我,想杀我,来吧,我等着,有那本事,你就尽管来杀。” 说罢,玉苏胳膊轻抬,指着天空中缓缓降下的功德金光:“看到那是什么了没,功德,我废掉你,天降功德,那代表着你是属于天理不容的那一款。” 无数功德,从天而降,仿佛是在证玉苏的话般。 阿赫舟随着玉苏的手,看向天空中的功德金光,眼中恨意陡然一顿,似乎明悟了什么,精神气当即被抽走了一半,脸上浮现死气。 这功德,比任何言语都能打击到阿赫舟,这无疑证明,他前半辈子汲汲营营都是错。 玉苏撇撇嘴,瞅了眼脸色暮沉的阿赫舟,没了多大兴趣。 玉苏抬眸,迎接功德。 这次的功德很多,风家做下的坏事太多,上苍早已不容他们,要不然他们也不会试图转移自己运势。玉苏今天亲逮捕风家六个人,最后一个虽然是管刑巅逮住的,但这功德似乎也算到了玉苏头上。 等都要等到玉苏和管刑巅汇合之后,才把逮捕风家和风家大boss这份功德降临下来,降下来也就罢,还楞是没有管刑巅半点事,一点功德金光,都不去找管刑巅。 玉苏熟练地将没入体内的功德,分了一缕到管刑巅颈间的小琵琶坠上。 天道不偏爱,但自己人,自己护,分一缕功德出去,影响并不是很大。 把功德送出去,玉苏转眸,瞅着管刑巅剑眉下方淡淡的淤青,不可思议地道:“又倒霉了?” 艾玛,最近不都好好的,没出事吗。怎么这次抱着她的真身,还能将自己弄伤了? 管刑巅沉默点头。 玉苏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哎,这倒霉运气,怕是真得等首级回来,才能彻底解决了。 在山顶上吹够了凉风,玉苏便准备打道回府了,忙碌大半晚,风家这窝阴沟里的老鼠,总算是彻底一锅端了,不但如此,还又找到一窝老鼠。 这窝老鼠,距离太远,她一时半会儿,还解决不了。 不过暂时解决不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她手上不还有个阿赫舟吗,只废他,不杀他,可不是她不杀生,而是另有用意。 甭管这个阿赫舟现在是真失意,还是假失意,放他回去,他就是个鱼饵,那图谋她琵琶的人,总会跟着这个鱼饵,找上她的。 到时候,来了可就没阿赫舟这么幸运,可以四肢健全的回去了。 玉苏和管刑巅,一人拎着风家老祖,一人拎着阿赫舟往山下奔去。 眼秋着就快到高速路,玉眉垂眉一看,就见林中,一个小娇小身影,身手利落地往山上爬。 主苏一瞅见这人,黑眸顿时闪过丝丝笑意。 接手的人来了...... 玉苏喊了一声管刑巅,拎着阿赫舟就往曲谷秋所在的位置跳了过去。 大晚的上,又在大山里,跟着冷不丁跳下来个人,差点没着专心致志爬山的曲谷秋给吓傻,她还以为运气背,遇上粽子了。 等看清楚跳下来的人是玉苏后,她憋着的那口气才吐出来。 “前辈,你们将人捉到了?”看到玉苏手上拎的人,曲谷秋眼睛一亮,赶忙小跑上去。 玉苏高颔首,把姿态端得极为冷傲。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许是上辈子是死在道士手上的,所以,凡是在道士跟前,玉苏就会下意识的装高人,反正,就是不给道士看低她的机会。 曲谷秋完全不在意玉苏的态度,跑上前,揪着阿赫舟打望了两眼,然后盯着干瘪老头风家家祖。 脸上那嫌弃神情,简直和玉苏嫌弃风家家主的眼神一模一样。 “这个就是传说中的风家老祖,怎么长得这么丑......” 真是开眼界了,她见过的上了年纪的道长,没五十也有三十,那些道长一个个慈眉目善,容光焕发,就没一个修道者和这风家老祖宗一样。 风家又不差钱,咋他们的老祖宗比街边乞丐还像乞丐。 玉苏:“练功练的。” “这是练了啥功,把自己练成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玉苏:“反正不是正经的功。你叫曲谷秋是吧,这两个人就交给你了,我们先走了。” 玉苏说着,手一推,便将阿赫舟丢给曲谷秋,拍拍手就准备走人。 最麻烦这种扫尾工作了。 管刑巅见状,也学玉苏,将手上的风家老祖宗丢给曲谷秋,然后步伐一抬,走到玉苏身边。 曲谷秋见这两人把人丢给她就走,眼睛一瞪 :“两位前辈,等等。” 玉苏侧头:“啥事?” 曲谷秋嘴角微抽:“前辈,先人把给拎到高速上,你们再走,行吗?” 她空着手在林中行走,就有些举步艰难了,带两个人,怕是天亮了她都下不了山。 玉苏愣了一下,撇撇嘴:“行吧,送佛送到西,帮你一把。” 说着,玉苏手一捞,勾住曲谷风的小蛮腰,就纵上了枝头。 “——啊!” 毫无准备,就被带着骤然腾空,曲谷秋被惊得叫出了声。 “聒噪。”玉苏嫌弃地瞥了眼曲谷秋。 曲谷秋叫一声顿,娇白脸蛋扯了抹尬笑。 “第一次飞这么高,没准备好。” 玉苏呵呵! 管刑巅看了眼走远的玉苏,双掌一吸,把那两个被废掉的人吸到手间,提上就纵身追去。 下山路上,曲谷秋一开始还点害怕,她担心玉苏手不稳,自己会掉下去,等到在树巅上穿梭了一会儿,害怕就被好奇顶替。 行到半路,眼瞅着就快到达高速公路,曲谷秋收起好奇心,侧眸,悄眯眯偷看了玉苏一眼。 随即,她状似乎闲聊道:“玉前辈,你听说过蒙来山吗?” 蒙来山封印有可能提前进入虚弱期,局里的几个长老,似乎都想请这两位前辈出手帮忙,但却一直找不到方法缓解双方矛盾,今晚难得有机会,让她和他们搭上线。 化解矛盾的机会,就在眼前,不能错过。 看这两位前辈也是心地正直之辈,似乎并不难相处,多聊聊,把妖管局的不容易告诉这两前辈,说不定还真能请动他们。 “蒙来山?”玉苏黑眸虚眯。 曲谷秋点头:“嗯,蒙来山。一处被佛道两界共同封印的地方,前辈有听说过吗?” 玉苏垂眉,语气不明的道:“没听说过,那里有什么特殊的,需要你们两教合力封印?” 玉苏嘴里问着话,思绪却回到了在宁山渡假村时,巅子偷听到的妖管局几个长老谈话。 那时,凤池幻他们嘴里也在谈蒙来山。 不过巅子说凤池纪几人对蒙来山忌讳似乎很深,谈话时语焉不详,只听出个大概。 巅子从他们的谈话中,有些怀疑那晚杀掉的那个魔僧,就是出自蒙来山。 那晚杀掉的魔僧与他有一些因果关系,那因果不深,他随时都可以斩断,他在宁山时没斩这分因果,便是想借因果追踪他的过往。 也许,这蒙来山......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5-27 06:27:45~2021-05-28 12: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39253779 19瓶;sunny、 ??捌?? 10瓶;可用的昵称 5瓶;小月牙儿 4瓶;迟到的钟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八十五章 玉苏寻思着蒙来山这个地方, 身后的管刑巅也听到了曲谷秋的谈话,他深眸微暗,瞳底浮现沉思。 曲谷伙见玉苏对蒙来山有好奇, 眼睛一亮,麻溜地将蒙来山之异全盘告诉了玉苏。 话中没有一丝隐瞒。 “蒙来山是个封印地,里面到底封印了什么,佛道两界都不清楚。只知道在两千多年前,蒙来山突然成了妖魔鬼怪的天堂,好些妖魔都爱去那地方修练,可是每个去那里修练的妖魔, 出来后, 都变得噬血残暴。” 说到这里,曲谷秋顿了顿,继续道:“前辈们曾去调查过那个地方,却一直查不出原因, 世间因为那里出来的邪魔作乱,开始不得安宁。后来,佛教两教便集几位大妖老祖, 共同出手,将蒙来山封印了。” 第119节 “蒙来山出来的邪魔,害人不分种族,妖族其实更得他们喜爱, 因为,妖族的妖丹,能助长他们功力,除此之外,便是咱人这些修行者的血肉。邪魔肆意, 毫无忌惮,引起了人妖共愤,蒙来山的出现,促使了妖与佛道的联手,这种联手,一联就是两千年。” 玉苏睨了一眼,说着说着,就开始讲古的曲谷秋,沉声道:“说正事,你为什么突然向我提起蒙来山?” 才不信她会无缘无故提这个话题。 她既然大咧咧向她提了,那便一定有她的用意。 毕竟在宁山上时,妖管局的几个长老可是很忌惮蒙来山的,连谈话时,话里都是满满的隐晦。 曲谷秋看着有些失去耐性的玉苏,叹了一口气,有些沮丧的道:“前辈,蒙来山虽被封印,但封印每隔五十年,就会有一个虚弱期,一到虚弱期时,蒙来山里的邪魔就会跑出来几只,那地方被封印的时间太长,里面的邪魔随便跑出来一个,都能把世间搅得腥风血雨。 我听凤师伯说,上次你们在宁山除掉的那个魔僧,是弥须院久远前的老方丈,他是死后,被蒙来山魔气侵蚀,才成了魔僧的。他与那老鼠精,只单一个,就险些害得弥须院断了传承,他们甚至还吃了那么多人。五十年一次的蒙来山的虚弱期,又到了,也不知道里面出来的,会不会都和那魔僧一样。” “确定那魔僧是受蒙来山魔气渲染而成魔的?”玉苏星眸微转。 巅子说魔僧和他有因果,他上辈子的脑袋,该不会飞去蒙来山了吗? 但也,这好像不大可能,不说蒙来山邪气魔纷很重吗?作为一个战神的首级,要飞也不会飞去那种地方。 还有,蒙来山虚弱期快到了? 钦灵不是说还有几年吗? 曲谷秋:“前段时间,前去蒙来山查看封印的漆长老传话回来,说蒙来山封印虚弱,似乎有提前征兆,封印里的妖魔提前活动了。” 谈话间,玉苏不知不觉放慢了脚步,想慢一些到高速公路,这样,她就能从曲谷秋嘴里,得到更多有关蒙来山的线索。 “你给我说这些,是想我帮你妖管局,一起抵抗有可能从蒙来山跑出来的邪魔?” 曲谷秋猛点头,眼神熠熠发光地看着玉苏:“前辈行事正义,必是不会看着妖魔祸乱人间,前辈倘若能出手助,我以后,天天给前辈跑腿,端茶倒水,只要是前辈需要,我都能办到。” 艾玛,终于上钩。 太不容易了。 玉苏好笑瞥了一眼曲谷秋:“我年纪比你小,你这声前辈叫得到是利索。” 曲谷秋讪讪一笑,赶紧拍了个小马屁:“咱们修行者从来不以年纪去论辈份,你这么高的修为,叫你声前辈,还是我沾了光。” 曲谷秋的小马屁,很让玉苏受用。 玉苏侧眸,倒是正儿八经看了她一眼。 这曲谷秋的性子,让她有点意外。 她还以为,妖管局的小辈都是和当初在宁山遇上的那个凤安一样,外表温良恭谦,实则却性子冷傲。 就她这份能屈能伸态度,玉苏就高看她一眼。 “算你有眼光,给我说说蒙来山在哪里?”玉苏毫不吝啬地夸了她一句,然后不着痕迹地开始套话。 钦灵只知蒙来山的存在,却不知蒙来山在什么地方,所以,玉苏只能从妖管局这边弄消息。 她和巅子必须要常握蒙来山的消息。 毕竟,从那里跑出来的魔僧,能勾出巅子上辈子的记忆。所以,甭管刑天首级是不是在蒙来山,巅子怕是都避不开那个地方。 曲谷秋:“具体位子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封印入口在浮玉山。只要站在浮玉山的最高峰,就能看到被封印在导空间的蒙来山。不过,只能在封印即将到来时,才能看到。” 曲谷秋才刚满二十岁,对蒙来山也是一知半解。 这些事,还是这次蒙来山异动,长辈们担心蒙来山里会有邪魔提前现世,伤及到这些小辈,所以告知了他们一些情况,让他们心里有个准备。 玉苏睫毛轻轻闪动,挡住眼里异色,幽幽问:“浮玉山又在哪里?” 华夏大山,山脉极多,恕她孤陋寡闻,这些山,她一座都没听说过。 曲谷秋:“浮玉山在西藏和四川,云南的横断山脉处,我没去过那里,只听师伯们提过。” 玉苏听完,用这辈子为数不多的记忆,回想了一个这个横断山脉。 殷商距离现在时间太久远,上辈的记忆不能做为参考。 但作为土生土长的西南人,玉苏还是知道一点横断山脉这个地方的。 但知道,并不代表熟悉。 算了,等回头问问巅子,他当孤魂游荡天下时,去过的地方应该很多,这横断山脉,他应该有所了解。 “前辈,到时蒙来山之劫来临,您......能出手,助一助咱妖管局吗?”曲谷秋将自己说的,都讲给了玉苏听。 她抬起小脸,希翼地看着玉苏。 玉苏瞅了一眼曲谷秋,没回答她这个问题。 出不出手,得到时候看情况。 虽然对这小姑娘印象不错,但......她还是不想和道士扯上关系。 反正,她就是迁怒,不报仇,她还不能迁怒一个姜子牙的同行啊。 知道了蒙来山的具体位子,玉苏便没了再打探的心思,挟着人,加快了下山的脚步。 这曲谷秋对蒙来山也只是一知半解,有些事,还得她和巅子自己去调查,才能清楚具体情况....... 玉苏不再耽搁时间,没多大会儿功夫,便抵达了高速公路。 公路上,阿赫舟停车的地方,已有两个青年,在那里等候多时。 这两人,便是曲谷秋的同门师兄。玉苏没有和他们认识的欲望,等管刑巅将凤家老祖和阿赫舟丢给他们后,二人一纵身,便消失在了高速上。 回去路上,管刑巅深眸瞳沉,瞳底一片平静,看不出一丝异色。 但玉苏却知道,他在思考有关蒙来山的事情。 刚才,他可是支着耳朵,听了她与曲谷秋的全部对话。 想来,这会儿他心底应是不怎么平静。 管刑巅不平静吗? 有点,但却不强烈,心里微有一丝阴暗滋生,但还在他可以控制的范围。 再次听到这些消息,管刑巅已经能很好的控制自己情绪了。 自从得知自己的上辈子是刑天后,他就在逐渐剥离刑天遗留在心底和脑海中的所有负面情绪。 他现在,将自己和刑天分得很清楚。 虽然他依旧想找回刑天首级,但却不会再继续沉溺过往,特别是去了一趟炎帝陵后,胸中的恨与怒,愈发不能影响他。 除非他愿意受影响。 要不然,那时,他也不会控制住对喜鹊的杀意。 玉苏没出声打扰管刑巅,倒是管刑巅想和玉苏商量这些:“五一假期,咱们去一趟浮玉山如何?” 他声音很平静,古井无波,仿佛只是在和玉苏商量明天吃什么般。 玉苏黑眸略显奇怪地眯了他一眼,随即笑道:“可以啊,你安排。” 去就去,就算蒙来山是龙潭虎穴又怎么样,上古战神在此,这世间就没有他俩不敢闯的地方。 管刑巅颔首:“那行,回头我订票。天亮后,你联系一下钦灵,让她帮我查下浮玉山的具体位置。” 华夏山川,数不胜数,他虽游荡世间万年,但是那时候他比较宅,每到一个地方,便只找处洞穴修练,极少去关注其它。 所以,他也不是每个地方都熟悉。 横断山脉他到是去过几次,但也分不清楚山脉里,那一座山才是浮玉山。 玉苏点头:“嗯,回头我让她多打听些蒙来山的消息,现在打听消息应该不难,毕竟,妖管局求和的态度都摆到明面上来了,这一点点需要,他们应该会满足钦灵。” 她不想和妖管局打交道,但钦灵可以呀。 要打听消息,又不是非得她出面。 管刑巅:“如果蒙来山真有妖管局说的那般可怖,当初宁山遇上的那只魔僧,许是真的没有彻底死绝。” 玉苏眨眨眼,疑惑看向他:“你还能感应到魔僧与你之间的因果?” >>????????管刑巅摇头:“感应不到,但冥冥中,我就知道因果还未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牵引着这份因果。” 玉苏眼眸虚眯:“魔僧是受蒙来山邪气感染而成魔僧的,也许,你与他的那份因果,怕还真在蒙来山里。” 管刑巅垂头,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划过腕间,那颗又系回去的幸运星,道:“无防,在就在吧,早晚会理清楚的。” 蒙来山就算会有再大的变故,最终也抵不上身边这个变故。 只要有她在,所有变故,都会变成对他们有利的。 这辈子,他是真沾了他光了。 似想到什么,管刑巅眸光扫过自己神识,看着神识中,回归大半年的武器。 不是想用他的武柄做武器吗,这次考试,她能赢他,他便亲手铸造一柄武器,赠于她。 两人嘴上商量着事,脚下速度却没有一丝放慢,没多久,他们就回到了长松市。 进了小区,二人各回各家。 今晚回来这么晚,玉苏本以为回家后,迎接她的会是一室冷清,却不想她爸她妈竟还强撑着眼睛,坐在沙发上等着她。 见她回来,周元英打了个哈欠,精神颓靡地看了她一眼:“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玉苏在门沿边,将鞋子换掉:“生日宴嘛,总不好提前离开,不礼貌。” 周元英强打精神,看着闺女:“玉苏,我和你爸突然想着,你也快十六岁了,今年这个生日,你想怎么过啊?” 十六岁这个生日,在某些地域,意义重大。 过了这个生日,便代表着孩子步入成年,所以好些家长都会给孩子办一个生日宴。 再过二十几天,就是玉苏十六岁生日。 周元英和玉良平以前并没太把这个生日当回事,他们本是打算到时候,就请亲朋好友来聚一聚就行,但昨天玉苏说去参加同学的生日宴,这无疑是提醒了他们,孩子长大了,也是需要有交际的。 到时候,说不定玉苏也会请几个好朋友,过个生日啥的。 本来两口子也没想今天就提这事,他们琢磨着,等忙完店里的事后,再来和玉苏提的。 但...... 玉苏有点懵,她怎么都没想到,她爸妈等了大半夜,只是想问她怎么过生日。 玉苏:“不是还有二十几天吗,等到时候再安排吧。” 第120节 “爸妈,现在时间不早了,你们去休息吧,对了,理发店现在装修得怎么样?” 自家这间新理发店年前就盘下来了,因为赶上过年,修装也断断续续,正月都过完,也不知道那边装修得怎么样。 玉良平接口道:“装修得差不多了,我把招人的广告都贴到门上了,等招满人手,选个日子就可以开业。” “等以后我放假,爸,我去给你打工吧,你给我开工资。”玉苏听到理发店快营业,调皮一笑。 玉良平哈哈一笑:“好啊,你就坐在柜台前,负责收钱,到时候爸一个月开你五千块。” 玉苏双眸精亮:“五千快,这工资不错。” 父女俩逗乐了一会儿,玉良平便催促玉苏去洗澡,然后早点休息。 玉苏点了点头,转身进了卧室,找衣服准备洗澡。 周元英抬头,一副欲言又止地看着玉苏,玉良平见妻子那神情,轻轻向她摇了一下头,然后拉着人就进了卧室。 “算了,我看玉苏也不爱听这些事,咱就别提了。”进了屋,玉良平深叹口气,从烟盒里抽了一只烟出来,走到窗户边,抽起了烟。 周元英没好气地瞥了眼,又开始吞云吐雾的丈夫:“不提也瞒不住啊,到那天,他们要真来了,玉苏还不得手忙脚乱啊。” “就咱闺女那性子,你觉得她会手忙脚乱?”玉良平吐了一口烟,走到周元英身边:“来就来吧,风来将挡,水来土淹。改天咱们去订家上好的酒楼,不能让那边小瞧了咱玉家。” 周元英睨了丈夫一眼:“订得再好,又怎么样。那种家庭,咱们就是拍马都追不上,反正咱家就这样,他就是再嫌弃也没用,他们要敢嫌弃,到时候老娘直接拿扫帚撵人。” 说到这里,周元英话一顿,道:“对了,你确定杭飞的哥哥,就是那个经常在电视上出现的企业家杭涛?” 玉良平点点头:“嗯,是他没错。晚上挂了电话后,我去查了一下,真是杭涛。” 周元英嘶了口气,眼神古怪地道:“你说,玉小岚是得了失心疯还是怎么着。那种家庭出来的孩子,她都敢算计,事成后,她又想掐死玉苏,脑袋真是打铁了。” 玉良平:“谁知道她是怎么回事,反正自从她上大学后,我就没看懂过她,不提她,提着就烦。到了玉苏生日那天,你可得拿出你平时的硬气,不能松口让他们认回玉苏。玉小岚我都愿玉苏认她,他杭家凭什么来抢玉苏。” 周元英不耐烦地瞥了一眼只会说狠话,却把事推给她,让她硬气的老公:“就会说狠话。” 说罢,她叹气道:“真不让杭家认?杭家家庭条件那么好,其实玉苏去了那家,以后发展肯定会很好很好,跟着咱们,窝在这个小城市里,会不会对玉苏不公平?” 唉,不知道杭飞真实家庭情况时,周元英和玉良平想法都一样,但是现在......如果是为玉苏好,那就应该让他回杭家,毕竟,杭家比玉家好的太多。 她和她男人本事就这么大点,连搬到城里来,靠得还是玉苏挣的钱。 而杭家则不一家,杭家家庭优越,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实业家,玉苏去了杭家,杭家总会给玉苏一分安稳的生活,玉苏后半辈子就不愁了,也不用自己再辛辛苦苦去拼搏。 周元英有想起这对,也挺对不起玉苏的,亲爹家庭这么多,却跟着她和丈夫吃苦这么多年,哎...... 玉良平听到媳妇的那口气,眼睛一瞪:“说什么呢,他家家庭好,但规矩肯定也不少,玉苏去了那家,还不定会不会被人看不起呢。咱家虽然没办法跟人家比,但玉苏过得开心,没人给她气受。” 夫妻二人这一场谈话,是因为他们接到的一通电话。 傍晚时,周元英和玉良平接到了一通首都打来的电话,这通电话,也是两口子深更半夜还不睡觉的原因。 打电话来的人,自称是杭飞的哥哥,叫杭涛。 他告诉玉良平两口子,杭家已经知道玉苏是杭飞女儿的事了,杭家想约个时间拜访一下他玉家,并正式和玉苏见个面。 在电话里,杭涛先是满口对玉家两口子的感激,说到最后,语气委婉的,表达出杭家想认回玉苏话。 关于玉苏的身份,两口子半个月前就知道了,所以,并不惊讶。 两口子惊讶的是杭飞和玉小岚的过往,和杭家人对玉苏的态度。 杭涛电话里并没有详细说杭飞和玉小岚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却是隐隐透出,玉苏的出生,是玉小岚算计杭飞算计来的,可后来她算计出错,有了玉苏后,她又不想要玉苏,最后致使想留下玉苏的杭飞出了车祸。 大致听了点消息,玉良平两口子心里有些不得劲了。 他们怼玉小岚,怼的理直气状,毫无心里压力。毕竟玉小岚是玉家人,是愧对他们的人,但对上杭家......有点小心虚。 但心虚归心虚,态度还是端得很正。 玉苏......他们谁也不给。 玉苏是人,又不是个物件,谁想要就给谁。 杭涛本来是想要立即过来长松市见玉苏的,但却被周元英打官腔给推了,说什么要给玉苏点适应时间,暂时还是别见了。 谁知道,推了眼前的,却还有后面的,人家杭涛直接把时间给订到了玉苏生日那天,说是到时候给来玉苏庆生。 ......两口子纠结了半天,最后没一口应下,只说先问问玉苏愿不愿意。 这也是他们两口子这么晚,还等着玉苏回来的原因。 —— 翌日。 晨曦初露,玉苏和管刑巅早早便去了学校,还没踏进学校门口,玉苏便接到一通陌生号码打进来的电话。 玉苏接起电话时,心里还在想是谁呢。 电话接通后,听到对面的声音,玉苏便知道是谁了。 打电话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昨晚才与他们分手的曲谷秋。 “玉前辈,大事不好,你最近多留意一下身边,有人想暗中对你出手。” 手机刚接通,曲谷秋急切的声音就从电话那一头传了过来。 玉苏蹙眉:“你们妖管局查到了什么?” 对她下手? 她说的该不会是阿赫舟的师傅吧? 阿赫舟昨儿才被她废掉,这么快他那远在境外的师傅就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加更 —— 感谢在2021-05-28 06:26:34~2021-05-29 12: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可用的昵称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八十六章 曲谷秋:“前辈, 阿赫舟被我带回了局里,据阿赫舟交待,他这次入境, 是特意针对你的。他用鬼术,在胡赋那里得知了宝物的去向,所以这次才会跟风家合作,想从你手上抢宝物。 局里的南长老认识阿赫舟的师傅。阿赫舟的师傅叫通沙,是个有名的泰国降头师,通沙三十几年前,就一直图谋被我局收藏在千机阁的一个宝物, 那宝物被你上次从妖管局拿走了。” “知道通沙为什么想要那宝物吗?”玉苏眉梢微蹙。 昨晚以魅术套取阿赫舟信息, 但阿赫舟却只道,玉石琵琶是他师傅喜爱之物。 她真身力量外泄,被懂行的人看到了,极为可能窥视这力量。 但这理由, 不够强大。 就算再怎么眼馋,也不可能三十多年,还锲而不舍的缠上来。 “南长老说, 也许是为了宝物里的力量。”对于宝物,曲谷秋其实一开始只一知半解。 还是南长老让她打电话,告知玉前辈这事,才向她透露宝物是一块玉石琵琶。 曲谷秋顿了顿, 又继续道:“前辈,南长老让我带话给你,通沙有个儿子,在四十多年前和南长老斗法时,输给了南长老, 并被南长老杀掉。南长老后来听人说,通沙将他儿子的魂魄以养鬼的方式,养了起来。 这些年,通沙一直在试图复活他儿子,他许是认为,你手上的宝物能将人复活,所以才会针对你。还有,南长老还说,通沙这人性子阴鸷,不达目的势不罢休,极为难对付,他既然派出阿赫舟,那后面,极可能还会让人前来寻你麻烦,南长老让你小心一些。” 曲谷秋一口气,将南长老让她传达的话,全部告诉了玉苏,然后眼睛一转,腆着脸道:“前辈,需要帮手不,正好我最近没任务,可以过来帮你。” 昨晚回妖管局后,几个长老听说她和玉苏搭上了话,就着重交待她,让她一定要维持好关系,千万别断了。有事没事,就约他们出来喝杯咖啡,逛逛街,反正一句话,无论如此都得巴拉上人。 凤师伯甚至还说,这次的蒙来山之劫,能够从蒙来山回来多少人,玉苏和管刑巅说不定就是关键。 曲谷秋昨晚也算是见识过玉苏和管刑巅的实力了,但是......他们真有几个长老所说的那么强大,可以影响蒙来山最终战局吗? 蒙来山啊...... 佛道两教两千多年的劫,多少前辈葬送在了那里,哪怕他们这没有参与过蒙来山之战的后辈,对蒙来山,都是讳莫如深。 她的师傅,就是死在上一次蒙来山大劫中的。 曲谷秋出生在个农村家庭,从小八字奇特,双眼极容易见到不干净的东西。 农村家庭,父母重男轻女,自从知道她眼睛有问题后,本就不怎喜欢她的父母,变得更加漠视她了。 在她六岁不懂事的时候,有天晚上指着床头,说有个爷爷在看她爸妈时,她爸妈发了疯似的连夜将她带出小村庄,将她丢在一条河旁。 她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将她丢在大河边,是不是想她好奇,去玩水,然后自己掉河里,淹死掉。 但可惜,她因从小不受重视,向来很乖巧,别说玩水,她玩泥巴都不敢,因为,她怕被他们打。 她在大河边,等啊等啊,从天亮等到天黑,从好奇等到害怕,她饥肠辘辘足足等了两天,她没等来她一心期待的爸妈,却等来了明心观的凤师伯。 凤师伯救了她,给了她吃的,好的,并将她带回明心观,并替她师傅收下了她。 而她师傅……其实早在她入门前三十年就死了。 据凤师伯说,她的师傅是参加蒙来山大战时,不幸殉难的。 本来那一次蒙来山该去的弟子是凤师伯,轮也轮不到她师傅这个最小的师弟,但是那次师伯在外遇上一恶鬼,降恶鬼时,受了点伤,小腿骨折了,她师傅担心师伯带伤去蒙来山,会……便毅然代替师伯,跟着前辈们去了蒙来山。 这一去,就再没有回来,那一年,她师傅才刚刚十六岁。 多少先辈殉难在蒙来山,如果玉苏和管刑巅真能影响蒙来山之战的结局,别说是腆着脸巴结他们,只要他们需要,她这条命都可以给他们。 毕竟,下一轮去蒙来山的人里,会有好些她的师兄弟们,她不想他们活生生的进去,出来时却...... 还有师伯和局里的各位长老,她希望他们每一个人,都能活着出蒙来山。 曲谷秋不知道长老们为什么这么看重这两人,但长老们肯定不会无的放矢,所以,她必须努力,不能让大家失望。 玉苏听着电话那边,小心翼翼讨好的问话,冷酷无情地道:“你有心了,但不必。通沙敢来送死,尽管来,帮我替你们南长老道声谢,多谢他告诉我这些。” 说罢,玉苏果断将手机挂断。 曲谷秋:“......” 高人还真不好接近,不过没事,这玉前辈难接近归难接近,但也不是得理不饶人之辈,回头找个借口,再接再厉。 挂掉电话,曲谷秋不知道想到什么,黑漆漆的眼珠子突兀晶亮,转身就去找南长老。 第121节 通沙是降头师,南长老也是降头师,降头之术比之通沙也不遑相让,找她拿点有关降头术的资料,然后她将资料送去长松市,转个弯,不就又有理由去找人了。 进学校当乖乖学生的玉苏,完全不知道,自己成了个香馍馍,被人家小姑娘惦记上了。 上完早自习,玉苏从教室里出来,去厕所解决一下生理问题,从厕所出来,刚走到教学楼这里,就瞧见昨晚生日的主角千封怡,埋着脑袋,一脸死气沉沉地跟在一个满身正气的男人身后,从教师办公室出来。 看到千封怡,玉苏黑眸划过诧异。 风家昨儿全部落网,怎么千封怡还在学校? 似想到什么,玉苏眸光轻抬,往带着千封怡走的那男子身上看了看。 这男子显然很警惕,玉苏目光刚扫过去,他的视线,就随着玉苏打量的目光看了过来。 到清玉苏的面容,男子浓眉稍稍舒展,朝玉苏点了点头。 玉苏见男子态度,大至明白了什么。 这男人......是警察,带千封怡来学校,应该是做后续扫尾工作。 千家出事,千封怡突然就不来学校,肯定会引起学校注意,所以休学也好,请假也罢,总得让学校知道,千封怡这个人并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风家人虽然落网了,但却遗留下了很多需要处理的问题,警察如果不想暴露出一些东西,就必须得不动声色,处理好后续扫尾工作。 r />????????风家除了盗墓,可还有一层国际文物走私犯的身份,这牵扯可就大了。 这些事,不是玉苏能管,能过问的。 不过玉苏也没想管这些事,她是学生,读书才是她的工作。 玉苏朝便衣警察微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抬步准备回教室。 脚刚跨上楼阶,身后,千封怡如鬼魅的声音,突兀响起:“玉苏,你是不是很得意。呵呵,你别得意,像你这种人,手上也比不得别人干净,你早晚会遭报应的人。” 千封怡恶恨恨地看着玉苏,那双冲血的眼睛里,布满了怨毒。 仿佛似要生吞了玉苏般。 玉苏转头,目光饶有兴趣地注视着,到此刻依旧还在放狠话的千封怡。 玉苏嗤笑一声:“报应,那你可就要失望了,我和你们可不一样,我的双手干干净净,一点都不脏。” 因果报应,她比谁都清楚。所以,记忆回复后,她就尽量不沾血,哪怕是坏人的命,她都不会亲自动手处理,每一次,她都是配合警方行动。 哪怕一开始警方没有参与,她也要将事件牵引给警方,比如柯向龙,柴俊...... 警局受天道意识承认,说它是天道在人间的人执法部门也不为过,配合警察办案,任何孽都找不上她。 更别提,她还是一线生机。 因果要找上她,那就必须是她承认的,比如九尾一族的钦灵,还有管刑巅,或是玉家人。连玉小岚和杭飞这两个生出她的人,只要她不承认,他们的因果就找不上她。 说到这里,玉苏眉梢一杨,气死人不偿命地道:“对了,告诉你个事,昨天晚上,警察叔叔在白沙市抓了一个老头,那老头干瘪瘪的,长得特别奇怪。” 风家老祖被她交给了曲谷秋,先前那通电话,曲谷秋说她昨晚将人带回妖管局了,所以,风家老头被抓这事,风家另几个先一步落网的人,怕是还不知道。 让她把这消息带回去,就想知道,风家剩下的人知道这个消息后,会不会气得吐血。 呵呵,最后希望破灭,真想看看他们绝望的样子。 一个将死之人,玉苏懒得再和她啰嗦。 千封怡如今没了她的鬼父庇护,鬼气已浮上了额心,当鬼气完全侵蚀灵台,便是她命绝之时。 玉苏转身本欲回教室,抬起的脚,不知想到了什么,突兀又停了下来。 玉苏笑眯眯看向千封怡身边的便衣警察: “警察叔叔,我这里有两个案子,线索什么的,你们肯定是查不到,千封怡读初中的时候,同年级有两个同学,一个终身残疾,一个成了植物人,至今还躺在医院,这两人都是千封怡的手笔,你们要是不信,可以咨询一下妖管局,他们那边肯定能给你们准确答案。” 切,小样儿的,都这样子还敢和她叫板,那她就成全她。 她就算要死,也甭想死的干干净净。 自己干过什么事,心里没点逼数,敢跳出来叫嚣,那就甭怪她掀她老底。 千封怡这下是真把自己作死了,这两个案子一出,哪怕是死,她身上也会被打上罪犯标签。 —— 玉苏将消息递给警察,心情不错地上了楼。 刚走到高一年级所在的楼层,就见和她打赌的斐凌正趴在阳台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楼下某处地方不放。 玉苏眨眨眼,好奇地伸过脑袋住他看得地方瞄了一眼。 一眼下去,就见那方树荫下,一男生踮着脚,轻倚在树杆上,眼角上扬,似在认真听着身边女生说话。 树下的男生女生,玉苏都认识。 男的是高一真正的学霸周靖宇,同时,也是大家公认的校草。 不过玉苏觉得,草校这个名号,百分百参杂了水份。 这学霸长得虽然还能看,但太白净了,还一副手无缚鸡之力的模样,哪像个校草。校草就该是管刑巅这款才对。 成绩好,运动也好,还阳刚帅气,这种才是真正的校草。 哎,小姑娘们的审美好像有问题。 对于那在朝周靖宇说话的女生,玉苏也认识,正是她与斐凌打赌的根源,江漪同学是也。 玉苏一开始其实并不认识江漪,但谁让她莫名其妙为她打了一场赌呢。 赌都打了,总得弄清楚这位大神是谁吧。 玉苏收回目光,瞅着神情不明,呆呆注视着那边小情侣的斐凌,有点幸灾乐祸的道:“唉,你说说,你和我打个赌,图啥啊?” 好一出狗血大戏。 他为她出手,她去和别人约会。 不行,这剧情太狗血,有点吃不消。 身边冷不丁响起个声音,这声音,还是个忒让人讨厌的声音,斐凌侧回头,恼瞪了一眼玉苏:“阴阳怪气些什么呢。” 玉苏似笑非笑地看着楼下,那对正在约会的小情侣:“你说我在说什么。” 说完,她侧回头,笑意浓浓地道:“哎,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她的语调拉着特别长,带耳朵的人,都听得出来她话里的恶趣味。 斐凌呵笑一声,反讥道:“听说你和管刑巅也是一起长大的发小,两人从小就形影不离,要是哪一天,管刑巅被人约出了......你,你会不会哭鼻子。” 玉苏歪头,小手搓着下巴:“约出去,就像你的发小,被别人半路抢了那样,约出去?” “约就约吧,就看看谁有这本事,将他约出去。” 说着,玉苏小手负到身后,背着手,慢吞吞往自己教室,走时,还不忘再奚落一下斐凌:“斐学霸,我看你长得人高马大,但跑四十五圈还是有点不够,要不,你先练练,免得到时候丢人。” 敢说她哭鼻子,那她就先让他哭鼻子。 约巅子......巅子和她寸步不离,谁能把巅子约走? 想到管刑巅有可能被人约走,玉苏心里有点不得劲了,自家小伙伴呢,怎么能被别人约走......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5-29 06:06:15~2021-05-29 17:37:5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可用的昵称 5瓶;伊少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八十七章 玉苏背手, 走进教室。目光一错,便瞅见坐在座位上,挥着笔与试题奋斗的管刑巅。 玉苏站在教室门口, 星眸略带不爽地看了一会儿他,片刻后,她撇撇嘴,款步向他走去。 到了课桌旁,玉苏推了推管刑巅的同桌。 管刑巅的同桌是个男生,他也正埋头与书奋斗,同桌态度如此认真, 他总不可能还懒懒散散趴在桌上睡觉吧。 所以, 被迫的也开始看书了。 见玉苏站在桌边,男同桌眼睛都没眨一下,麻溜地从坐位上起来,把凳子让给了玉苏。 艾玛, 总算来个解救他的人了。 他都快被管刑巅的学习态度给弄跪了。 这两发小,也太黏糊,瞅瞅, 前半个月,玉苏没日没夜刷题,课间时间都不去玩,到了下半个月, 又换管刑巅刷题了。 玉苏小屁股坐到管刑巅身边,熟悉的气息丝丝传进管刑巅的鼻端。 管刑巅侧眸,瞅了眼神情有些怪异的玉苏,手掌一伸,抽了一本习题给玉苏:“无聊吗, 无聊就一起刷题吧。” 玉苏:“.......” 魔鬼! 玉苏瞥了他一眼:“你自己慢慢刷吧!” 说罢,小爪子托着腮,眼睛直楞楞盯着讲台上的黑板,走起了神。 管刑巅瞅了眼心不在焉,似乎有点不劲的人。 深眸微暗,疑惑问:“怎么了?谁惹你了?” 玉苏则眸,淡淡地瞥着管刑巅,随即脸一鼓,道:“巅子,你说,哪天你会不会被外面的小妖精给勾搭走啊?” 刚才斐凌说巅子被人约走,玉苏想了想,觉得能约走他的,怕就只有那些小妖精了。 毕竟他上辈子是战神,就算以后找伴,找得肯定也是妖精,决不可能是个凡人。 哎,想到巅子有可能被小妖精勾搭走,玉苏心里有点不爽。 这种不爽,无关情爱。 和斐冷那种发小变女神,女神被人半路劫走不一样。 巅子和她情况不同,如果他被小妖精勾走,那对她而言,无疑是左臂被斩,活动受限。 他俩记忆恢复后,每次行事都默契十足,巅子能填补她的战力不足,而她,又能压制巅子气运,多好的搭档啊。 第122节 要是因为个小妖精,搭档拆伙...... 不爽,特别不爽。 管形巅深眸幽幽注视着玉苏:“怎么突然起着问这个问题?” 玉苏被他看得有些恼羞:“哪来这么多问题,你就说,会还是不会吧。” 管刑巅眸底泛起浅笑,不逗她,毅然道:“不会。” 以前不会,以后肯定是会的。 她不就是小妖精。 玉苏听到这个答案,心情由阴转晴,起身,拍拍管刑巅的肩膀:“记住你今儿说的话。” 不会最好,要是哪只妖精不长眼的敢来勾搭她的搭档,她就将那只妖精剁了做肉饼喂狗。 ......好凶残的想法。 管刑巅瞅着那只搁在自己肩膀上的小手,眸底幽光流转,冷硬脸颊浮现出只有他自己才懂的笑。 玉苏问完管刑巅,缩回爪子,心情愉悦走回到自己的坐位上。 趁着还没上课,玉苏从课桌里抽出一本辅导书,开始认真看了起来。 可恶的斐凌,敢挑拨她和管刑巅关系,哼哼,这个月月考,她一定要让他输得心服口服。还有和巅子的赌约......这次月考,她一定要赢巅子,赢了,才能敲他的斧柄做武器。 —— 时间悠悠而过。 高一下学期的第一次月考,在同学们紧张的学习氛围中,悠悠来临。 一个月时间,能干的事不多,但对玉苏和管刑巅来说,能干的就很多。 一个赌约,楞是将玉苏的好胜心勾起,当然,勾起她这好胜心的不是好与斐凌的打赌,而是她和管刑巅的打赌。 在外人看来,玉苏没日没夜学习,是为了赢斐凌,管刑巅紧随她态度,是不想与她落差太多,谁也没往他俩也在打赌这方面想。 月考不算是大考,只是一次成绩摸底,一天就能考完,接下来,便是等着成绩出来。 玉苏考完月考,许是想到即将到来战利品,她走路都生了风,整天脸上都挂着惬意的笑。 这次,她肯定能赢巅子,目测不出意外的话,最多就语文被扣点分,其它几科,就算老师拿着放大镜仔细找,都很难找到她的错误。 玉苏高兴了,隔壁的学霸斐凌却黑着脸,极度不高兴。 看玉苏考完后的状态,就知道她这次肯定考的很好,要是她的成绩还在前三,那他就必须跑四十五圈。 四十五圈......打赌的时候没想过会输,毕竟他班的学霸是真学霸,将第三第四输出去一次,已属严重意外,再来一次,那一班的脸还要不要。 可是......这会儿他却有点没信心了。 他该不会真的要去跑四十五圈吧? 十几公里,会跑死人的。 成绩还没出来,斐凌扒拉着头发,就得在班里团团转:“周靖宇,谢启,你们这次没问题吧? ” 周靖宇整理着桌上的课本:“都会做,能不能稳住,不确定。” 谢启转了一圈手里的笔,懒洋洋的趴到桌,仿佛没有睡醒般:“全做了。” 斐凌微微松气:“那意思就是第一第二稳住了。” 说罢,斐凌转头,看向成绩同样优秀的其他同学:“你们呢?” “我去年署假的时候,就学完了高一所有课程,应该没问题。”说这话的,同样是去年年级成绩排名前十的同学。 “我已经学到高二课程了,问题也不大。” 江漪:“我考完,有认真检查卷子,除了物理大题不确定,其它的题,都是正确的,能被扣分的,就这大题和作文。” 好吧,学霸班就是学霸班。 大家读的是同一套教材,其他班的,老师课堂上教的都还没有吃透,人家学霸班的,大半人就已自学到了高二。 这学习态度,真是非另几个班的同学可比。 人家优秀,也是有优秀原因的。 说起来,玉苏和管刑巅去年期末考出的成绩,是真的把一班学霸给惊到了。 好多人心里都不爽,都憋着口气,想凭着第一次月考,将丢掉面子捡回来。 斐凌和玉苏打赌时候,他们矜持地没下场起哄,但在听了打赌的内容,却全都发狠,想要帮斐凌赌赢这一场。毕竟,斐凌赢了,就等于他们赢了。 这和二班,想让玉苏赌赢这一场的心思一样。 斐凌听到班里同学们的回答,提着的心,微微松下。 看来问题不大。 就算那暴力女考的也不错,但这一次应该考不过他们班了。 去年期末那次,可能只是意外。 玉苏和管刑巅的成绩,是不是意外,第二天,大家就知道了。 本来月考成绩学校一般是不公布出来的,但这次因为两个班的同学打了赌,还是以成绩打赌,老师们乐见其成,所以,坏心思的将月考成绩给统计出来了。 这一次,老师们倒是没将成绩放到公告栏那边,而是统计好后,直接打印了几张,贴到了班级里的黑板报上。 瞅着排名处,着重加粗加黑的前三名,一班同学不淡定了。 因为......第一第二,都被二班的人给抢走了。 信誓旦旦说这次有把握,且还能赢的学霸们,集体呆了。 “......!!!” 卧槽,这次不丢第三名了,他们是把第一和第二名丢了。 周靖宇和谢启不淡定,特别是谢启,他竟然被两个普通班的同学,给挤下了前三名。 从会读书开始,他就从来没得过第四这个名次。 谢启通身散发冷气,黑着一张脸坐回自己的坐位,然后拿出辅导书就开始看。而周靖宇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站在黑板报前,盯着成绩瞅了好久,好久。 不,其实说起来,是整个一班的同学,脸色都不好,待看完成绩后,所有人都回到坐位,第一时间就是拿出书,埋头苦课。 一班被冷气笼罩,而二班气氛却像是打了兴奋剂,兴奋大叫。 好牛逼,他们班竟出了两个压了一班一筹的大学霸。 不行,激动死了...... 玉苏瞅着排在第一个,被老师用红笔写下的名字,一双眼睛亮得都快发光了。 第一名,哎呀,她赢过巅子了。不过巅子也不错,第二名,只比她少了零点五分。 这成绩咬得可真紧。 不过,差零点五分也是输,巅子输了,他的斧柄可以任由她敲了。 想着即将到手的青雘,玉苏双眸灿若星辰。 玉苏侧头,脸颊露着一缕坏笑,乐呵呵地瞅着管刑巅。管刑巅浓密睫毛轻搭着,挡住眸底那抹淡笑。 玉苏本想炫耀两句,瞅着他那看不出神情的脸,坏笑嘎然一收,赶忙欸了一声:“别气馁,下次月考再来。” 管刑巅抬头,深眸带着丝不明,道:“下次月考,我赢了,你的武器让我来炼制,如何。” 玉苏眨眼:“还赌?” 这是赌上瘾了,还是啥得。 管刑巅坚持道:“如何?” 玉苏:“换个条件可以不,自己用的武器自己炼出来才趁手,你炼......万一我用不趁手呢!” 这玩意可不能随便赌,万一弄个她用不习惯的武器怎么办。 如今这年头,材料稀缺,她连根千年雷击木都找不到,青雘这种东西,哪能随便浪费啊。 管刑巅:“放心,你肯定趁手,你想要哪种武器。” 瞅着胸有成足,问她要什么武器的管刑巅,玉苏眼睛一瞪:“啥意思,你这么确定下一次赌你会赢?” 管刑巅不接玉苏这话,深眸沉默地看着她。 玉苏:“行吧,就再赌一次。你赢了,我的武器就让你祸祸,等到时候在告诉你,我想要什么武器。” 切,谁赢谁输还不一定呢。 战神了不起了,首级都丢了的家伙,就不信她赢不了。 没瞅着两次考试,她的成绩都超过他了吗?虽然只超过一点点,但排名比他高,却是事实。 赌约再一次开启,不过这次,却是二人单独的打赌......目测,应该不会有人其他人掺一脚了。 另一边,打赌输掉的斐凌黑着一张脸,仿佛即将英勇赴义的将士,来到二班教室门口。 “暴力女,你出来。”斐凌气势汹汹往教室里喊了一嗓子。 玉苏抬头,气鼓鼓地瞪着他:“你叫谁暴力女呢。” 斐凌看着玉苏,那眼神不言而喻。 除了叫她,还是能叫谁。 玉苏瞅着他那模样,呵呵一声,眼睛在脚边逛了一圈,瞅见垃圾桶里不知那个同学,从外面带进来的半块红砖。 她小鼻子一哼,弯腰捡起红砖,然后举到半空,轻轻一捏,将半块红砖给捏成了粉末。 斐凌看着从她手心里,飘飘洒洒落到地上的砖头碎抹,整个人都呆了。 “......”卧槽,暴力女原来真是暴力女。 围观的二班同学:“......” 刚走到教室门口,准备开口问斐凌想干啥的吕梅老师:“......” 所有人集体失声,目光呆呆地看着从玉苏手里落下的红砖粉末。 吕梅嘶了口气,刻板的妆容都没办法掩饰她的震惊。 第123节 吕梅咽了咽喉咙,不谈定了:“玉苏,要友爱同学,不可以......” 说着,她目光落到玉苏那只嫩嫩的小手上。 虽然一直知道这小姑娘在习武,但她从没见过。她完全没想到,玉苏竟会有这种武力值..... 这种武力值,放在学校......太危险了。 玉苏听到老师的声音,黑溜溜的眼珠子麻溜一转,赶忙将爪子背到身后:“老师,我很友爱同学,真的,刚才那块有危险的砖,已经被我毁掉了,咱教室里很安全。” 哎呀,被老师捉包了。 吕老师,众同学:“......”信了你个鬼,现在最不安全的就是你。 玉苏话刚落,坐在后排,位置靠近黑板报的一个男同学,冷不丁从课桌里又拿出一块砖头递给玉苏:“一起毁灭吧。” 毁灭了好,免了他再下楼一趟去丢砖。 玉苏:“......” 这时候递砖给她干做,mmp,友谊小船翻定了。 吕梅瞅着递砖给玉苏的同学:“张辉同学,你上学为什么带着砖?” 被点明的张辉:“老师,我用砖头压书?” 说着,他腿暗戳戳一伸,赶忙用脚挡住课桌下的另一块砖。 昨天他从桌上跳下来时,这课桌承受不住,桌脚粉碎了一角,他今儿上课的时候,特别捡了三块砖过来塞桌脚。 所以,这也是教室里为什么会有红砖的原因。 吕梅老师眼睛抽搐。 第一回 发现他们班的同学,有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 玉苏瞅着跟前的半块红砖,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一旁的管刑巅严肃着脸,将红砖拎过来:“正好,我也需要压书,给我吧。” 一本正经的话,仿佛是真的需要用砖压书般。 众同学,吕老师:“......” 吕老师被这玉苏几人弄得笑也不是,气也不是,摇摇头,转身回了办公室。 本来是想和玉苏和管刑巅谈谈考试的事,现在,她什么都不想谈了。 斐凌等吕梅老师走了,胸口一紧,眨眨眼,道:“玉苏同学,愿赌服输,我现在去操场,你要不要去。” 好叭,见实了玉苏手捏红砖的过程,斐凌不敢再叫玉苏暴力女了。 他怕她真的把暴力女这个名号坐实,爪子不捏红砖,改捏他了。 玉苏星眸一亮:“去啊,怎么不去。” 勤奋一个月的果实来了,当然要亲自去验收。 说罢,玉苏脚步一迈,笑呵呵地出了教室,往操场走去。 身侧,管刑巅亦步亦趋跟上,在二人身后,还浩浩荡荡跟了一群看热闹的二班同学。 一班的同学,也知道斐凌去赴约了,本来大家都不愿意去看的,毕竟,今天他们一班面子丢大了,但是瞅着窗外结伙而行的二班同学,大伙沉默了一会儿,在谢启率先走出教室,也踌躇着,跟去了操场。 成绩已经输了,但输人不能输阵,必须去给斐凌打气。 宽阔的操场上,一班和二班学生泾渭分明,谁都不搭理谁。 斐凌拖掉外套,系了系鞋带,撒腿跑了起来。 同学之间的友谊,其实满神奇的。 斐凌在一班,并不算是最出色的,且性子还不怎么讨喜,但是到了他输掉比赛,并履行承诺时,一班的同学爱被催发了,谢启是第一个陪着斐凌跑步的,不过,这家伙的体力不大好,只跑了五圈,就从跑变成了走。 学校的操场是四百米一圈,这家伙跑满二千米,就累得气喘吁吁,他跑不动后,一班另一个男生,也下场接力,陪着斐凌一起跑。 斐凌倒是让玉苏有点意外。 难怪别人都说,斐凌是一班德智体全面发展的一个,跑起步来,不缓不慢,跑了十来圈,依旧还掌握着速度。 玉苏看着他跑了十多圈,便缺了兴致。 这家伙体力不错,四十五圈对他来说,吃力是吃力,但却难不倒他。 算了,回教室吧。 玉苏抬步,打算回教室继续刷她的题,这场赌完了,她和巅子还有下一场要继续赌呢,下一场,她可不敢有一丝大意,与巅子打赌可和与一班的同学打赌不同。 两人都是老怪物,玉苏很不想承认,在各面,她其实都比他要逊那么一分。 只有一分,多了,她可不承认。 这种赌约,他俩只在伯仲之间,谁输谁赢完全不知道,所以,她必须抓紧时间。 玉苏准备回教室,从操场上下来,休息够了的谢启不知为何,走到了玉苏身边。 “玉苏同学。”谢启喊往玉苏离开的脚步。 玉苏侧头:“谢启同学有什么事吗?” 经过这场大赌,玉苏算是将一班的同学全记住了,想也没想的叫出了谢启的名字。 谢启目不斜视地看着玉苏,然后略显骄傲地道:“玉苏同学,咱们再来赌一场如何。” 谢启说罢,嘴角叛逆地抿起,看着有几分桀骜。 玉苏眨眨眼:“还来?” “输了再来,不是很正常吗?”谢启轻笑。 玉苏无所谓地耸耸肩:“行啊,你想怎么赌。” 谢启抬眸,看向面容娇好的隔壁班同学,不知生了什么坏意主,眸光弥漫起莫名光泽。 谢启:“还是比成绩。” 玉苏呵笑一声:“你确定,你现在可是第四,差了我好几分,几分之差看似少,但要追上,也难哦。” 谢启点头,目光饶有意味的地玉苏长长的头发上看了看,恶劣一笑:“就比咱俩的成绩,你输了,把你的头发剪了,我输了,我就剃光头。” 玉苏脸一木。 鬼赌约,这小坏蛋想剪她头发,门都没有。 玉苏斜瞪了谢启一眼:“就那你那点头发,能和我的头发比,想动我头发,缝都没有,别说门了。换个赌约,你输了我给你剃发,并且跑操场四十五圈,跑得时候还必须喊,我是傻缺。” 来吧,互相伤害吧,谁怕谁啊。 她家是开理发店的,理发刀她玩得贼熟,回头琢磨琢磨,到时候,给他计设个“经典”发型。 谢启耸耸肩:“行,可以。你要输了,怎么办?” 玉苏:“给你做半学期的跑腿,见你就叫爸爸!” 谢启点头,很满意这赌注。 这乖女儿,他要了。 打赌再一定进行,双方约好,下次月考成绩出来时,便是输赢定夺时。 * 玉苏和管刑巅回到教室,刚踏进去,就见一班的班主任正和吕梅老师一起,趴在教室后方的窗户上,够着脑袋往操场上看。 玉苏眨了眨眼,小爪子拉了拉管刑巅的衣袖,两人对视一脚,蹑手蹑脚得退出了教室。 艾玛,光顾着去收一个月的劳动成果,却忘记了,现在已经到上课时间了。上课铃声不知道打了多久,但两班同学,却还全沉浸在赌约里。 今儿他们肯定会集体被罚。 “这一届的学生不错,良性竞争,倒是让大家成绩都提高了不少。” “付老师说的对,我们班这次月考的平均分,比其他几个班高了十多分,这种打赌,的确能激起同学们的学习积极性。” “吕老师,等会他们回来了,咱们两班一起开展个校园操场大扫除吧,集体逃课,该有惩罚还是要有的。” “嗯,确实该如此,不能助涨他们这种逃课的风气。” 两只脚刚退出教室的玉苏:“......” 就知道今儿这一场惩罚跑不掉。 两班同学接下来的任务,就这么被两个老师三言两语定下,玉苏神情蔫了。 —— 玉苏在学校“无忧无虑”像普通学生那样,过了一天。 而远在越南曼谷的某处富人区的地下室里,一个满脸皱纹,已步入风足残年的老者,却鼓着眼睛,似癫似狂地对着冰棺里的一具年轻尸体,絮叨道。 “阿纵,阿爸一定复活你,一定会的复活。等阿爸复活你后,你就亲自去将南伊宁抓回来。阿爸知道你喜欢她,所以,阿爸给她下了红颜降,等你复活的后,她还是那个她,阿爸帮你抓人,所以,一定要等阿爸,等阿爸复活你。” 这是一间封闭的地下室,说是的地下室,倒不如说冰窖。 整座地下室,凉意刺骨,缕缕白雾充斥空间。 一副冰棺停放在地下室的正中央,冰棺里,一个年轻男子全身赤/祼躺在里面,层层寒冰将他紧紧护裹。 冰棺里的男子栩栩如生,身上肌肉线条分明,仿佛只是在沉睡,要不是旁边的老者,在念叨着复活二字,谁看了,也不把他当成死人。 通沙一脸慈爱地看冰棺中的男子:“阿纵,今天穆仆已经找到那个取走玉石琵琶的女孩了,你再等等啊,要不多久,我们父子就可以团聚了。” 通沙说到这里,痴痴一笑,苍老的身子,巍巍撑着拐杖,慢吞吞,一步一步走出地下室。 走到地下室的玄关处,他伸手,按下房门一侧的开关,将地下室彻底封闭掉。 通沙离开,冰窖中的冰棺上,一透明影子轻飘飘浮现在冰棺上,片刻后,影子拟出了身形。 这是男生女相,长相艳绝的邪魅男人,男人的眼睛是深蓝色,这双眼睛,把他的脸衬托的愈发妖治。 男人从冰棺上空,轻轻踱下,苍白的手指,在冰棺上极有旋律的扣动。 “阿纵,你的复合之机到了,你是不是很高兴。”男子轻启嘴唇,出口的声音低沉舒缓,透着让人窒息的空灵感。 男子说罢,视线移挪,一双眼睛轻轻转到冰棺的另一边。 第124节 随着他的话落,那里,一道白雾飘起,一团同样的透明的影子,逐渐显形。 再次出来的鬼影,五官容貌与冰棺里的躺着的阿纵一模一样,只是他的额心上,比冰棺里的阿纵多了个图腾。 那图腾犹如一撮火焰,却呈蓝色,与先前男人的蓝色眸子,几乎一个颜色。 “我的身体,是属于主人的,主人能复活,仆替主人高兴。”魂魄阿纵微微弓着身,卑微地看着地面。 “哈哈哈,阿纵真会说话。” 男子哈哈大笑,笑了两声,随即,他声音笑声一顿,浓密睫毛轻轻一垂,道:“你去找你阿爸,让他尽快将玉石琵琶取回来,记往,取回琵琶时,千万不能惊动陆绍。” 玉石琵琶,封神大劫中曾出现过的琵琶精。 一个没什么作为的小妖精,死后,却妖身不灭。 不灭的妖身在几千年日月精华洗涤之下,不知蕴含多少力量。 找了千年,总算到一个可用的材料,有这块玉石相助,他的双身,必能融纳他。 就不知,那从陆绍手中取走那琵琶妖身的小女孩本事如何,通沙,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否则...... 还有南伊宁,哼,一个生了自己意识的女体......双身,双生,男女双身,自身意识的雌体。 啧啧啧,算了,鸟儿喜欢自由,那他放手让她飞,等她在外折翼后,他再将带她回巢便是。 一场针对玉石琵琶的争夺,悄然升起。 玉苏对此一无所知,但算就什么都不知道,当冰窖里男子恶意,从遥远的天际中划过时,玉苏也似有所感般,察觉到了异样。 “在看什么?” 已是入夜,下了晚自习的玉苏骑着小电瓶,和管刑巅一起行驶在马路上,就在快要进小区时,玉苏心底突升不详。 她昂头,眉梢轻锁,看向黑沉沉的天空。 主苏盯着天空看了一会儿,迟疑几秒后,肯定道:“有人在算计我。” 好深的恶意,这恶意都笼罩头顶了。 谁的本事这么大,生出的恶意,竟让她心生不详? 风家和耿伟这么恨她,她都没曾感到这种恶意,可今儿....... 奇怪,她这又是得罪谁了? 到目前为此,她得罪过的人,都被她送给警察叔叔了,就没一个遗漏在外的。 等等,阿赫舟师傅——通沙! 想找她茬的,好像就这一个人。 可是,她又没得罪过他,且,明明是他肖想她的东西,怎么还就恶上了呢? 难不成,就只因为她废了阿赫舟? 曲谷秋后面又给她打过次电话,说通沙似乎并不在乎阿赫舟这个徒弟,据说,妖管局已经将阿赫舟遣送出境,但阿赫舟刚抵达金三角,就被他养的鬼,反噬了。 阿赫舟被玉苏逮住那天,亲眼瞧见天降功德于玉苏,这种被上苍否定的打击,本就让他意志薄弱,回去后又遭遇恶鬼反噬,据说最后疯了,还沦落成了乞丐。 徒弟都成这模样了,那通沙都不曾出现,伸手援助一下,要说这俩师徒关系有多亲密,打死玉苏,玉苏都不相信。 可如果不是通沙,又会是谁对她滋生了这等恶意? “无防,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以你如今的实力,能赢过你的,世间没几人,多留心一些便是。”管刑巅听闻玉苏的话,嘴上虽漫不经心,但那双如鹰隼般的眸子里,却冷意森然。 玉苏盯着黑如稠墨的天空,眉梢微微上佻,冷嗤道:“这想算计我的,就跟就韭菜一样,割了一撮又一撮,怎就这么想不开呢。” 她不显山,不露水,想低调过日子,倒莫名其妙成了别人眼中的软柿子了,一个两个都挑她下手。 怎得,看她孤家寡人好对付啊! 行吧,觉得她好对付,那就来,到时候踢到铁板,就知道挑错人了。 玉苏:“回家吧,管他是谁,敢伸爪子,就剁爪子子,敢伸脑袋,就砍脑袋。” 说罢,玉苏启动车子,直奔小区。 管刑巅看着前方,那已然动怒的人,黑眸轻垂,挡住瞳底杀意。 玉苏察觉到天空中突如其来的恶感,远在首都的妖管局里,正在教导徒弟的一个貌美女子,也察觉到了天际划过的异样。 她支退徒弟,举步姗姗走到窗户边,抬头看向天空。 女子在窗户边站了半晌,最后轻轻吐息,喃喃道:“该来的终究会来,阿纵你可千万别......要不然,咱俩这一场局,便毫无意义了。” —— 在电梯里分手,玉苏回到家,稍做洗漱,便放出自己的琵琶,开始修练。刚才那股恶意,非普通人能有,她必需抓紧时间修练,让自己更加强大。 如今她实力恢复六层,虽已世间罕见,但天下依旧有能威胁她的存在。 至少,喜鹊青耕就在她之上。 但喜鹊受天赋影响,实力虽雄厚,可也不是不可撼动,她战力恢复到封神大劫之时,就有能与喜鹊一战的可能。 今晚发出恶意的人,玉苏虽不知道是谁,但她却将这口锅扣到了通沙身上。 因为,目前只有这么一个人,对她有图谋。 通沙只是一个降头师,还制造不出这等恶意,他身后肯定还有人,就是不知那暗处的人是谁。 但甭管是谁,提升自己实力总是没错。 玉苏抓紧时间修练,比玉苏先一步出电梯的管刑巅也没闲着。 管刑巅并没有回家,而是在电梯关上之后,便转身,从安全出口下楼,直接出了小区。 * 夜幕笼垂,繁星缀满天际。 市郊外的一处荒山上,管刑巅肃然而立,抬头,静静遥望天空星辰。 片刻后,他深眸轻垂,手在空中轻轻一挥。 一方玄青盾牌,顿时悬浮在他身上。盾牌一现,空中便升腾起了层层压力。 管刑巅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在盾牌上扣了扣,一又幽瞳,淡淡睨着盾牌,眼中似有怀念,也似有绝然。 刑天的法器名为干戚,干为盾,戚为斧,合在一起,为干戚。 法器虽是为斧盾,但却同出一源,并生出一个器灵。 器灵为攻击属性,一直在戚中,当初明心观的老祖宗,之所以会看到一柄斧在斩妖除魔,就是因为斧中有器灵,器灵在操纵着本体杀鬼。 管刑巅看着这一直被孕养在神识中,极少动用的盾,黑眸一睁,大斧蓦然出现他手掌。 巨爷在手,管刑巅毫不犹豫遽然一斧劈向盾牌。 盾牌幽光闪烁,当即便被自己的另一半身,劈成粉末。 粉末四散,却始终被一股力量轻轻托着,并未掉到地上。 管刑巅劈碎盾牌,抬头又往天空看了一眼,随即负手收戚,然后大掌一握,将盾牌所化的青雘粉末,全部挥向天空。 繁星闪耀的夜空,随着管刑巅这一连串的举动,乌云刹那间翻涌而起。 几声沉闷雷鸣,在乌云中酝酿,似乎有要劈下来的征兆。 管刑巅薄唇轻抿,释出一个冷然,手掌往脖间一扯,将玉苏送她的小琵琶坠子往天空中一抛。 空中雷鸣,似乎有感,又响了几声,便彻底哑了火。 夜风徐徐吹起,吹散空中乌云,那被云挡住的星辰,又一次出现在了夜幕之下。 管刑巅抬眸,继续挥掌,将青雘粉末挥向北斗七星所在的方向。 做好这些,管刑巅便负手,如一尊石像般,纹丝不动伫立山巅。 晨曦从地平面上,染了一夜风霜的人,在阳光露出刹那,那宛若深渊的黑眸,突兀一睁, 一缕精光从他眼底划过。 管刑巅抬头,双掌一抬,修长十指迅速打出一个复杂光印。 光印从他手指脱去,直冲天际。 片刻后,一根青色的棍子,骤然从天空中降下,缓缓悬浮到管刑巅面前。 这棍子看不出形状,棍身凹凸不平,但棍身上,却有一缕淡淡金线流走。 看着已重新凝聚出来的青雘棍,管刑巅眸底带起丝浅笑。 第一步成功,接下来便是将这根青雘棍子,孕养成器坯,然后打磨成武器。 看她每次使琵琶,琵琶弦声都会以剑意形状释出,应是喜爱用剑的,既是如此,那器坯便只能是剑。 青雘重铸,又有北斗之力与晨起第一缕紫气为基,这柄武器虽比不上他的戚,但也足够傲视天下,希望她能喜欢。 负手将棍子纳入体内,管刑巅抬手往空中一招,将用来掩盖他气息的玉石小坠子收回来,然后不紧不慢地重新系回到颈间,身子一晃,便下了山。 另一方,修练了一整夜的玉苏,在天刚放亮时,便结束修练,睁开了眼。 抬眼刹那,视线不经意扫到窗户外。 瞅着窗外天空,那缕划过天边的紫气,她眸子微微一张,放出神识感受了一下,随即撇嘴吐槽。 啧啧啧,大清早跑去捉紫气,他这是想练什么功? 这么勤奋,哎,她也要多加把劲,可不能落后他太多。 吐槽了几句,玉苏起身,去卫生间洗漱了一下,又跑去将隔壁屋的玉朋撬起床,兄妹二人吃完周元英做的早饭,便出了家门,去了各自的学校。 —— 曼谷。 通沙天还未亮,就从梦中惊醒。 醒来之后,也不管半夜三更扰人美梦,缺不缺德,当即便往外拨打了几个电话。 这几个电话一出,他所住别墅附近的几个住房子里,陆续走出几个人,这些人一出来,便提着行李赶去了机场。 他们的目的地,皆是华国。 等这些人走后,通沙又往华国境内打了一通电话,催促着某个已经潜进华国的人,加快速度,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东西带回曼谷,并告诉那人,他已派人前去协助他了。 第125节 几通电话打出去后,通沙喊来别墅里的佣人给他穿衣。等收掇后好,他撑着拐杖巍巍颤颤地去了别墅地下室。 今晚,阿纵来找他了。 阿纵似乎也等不及,想复活了。 阿纵,阿纵,这么多年了,你怎还不愿出来见见阿爸,难道,还在生阿爸的气。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就不分开发了,两章合一起。感谢在2021-05-29 17:37:58~2021-05-30 07:21:4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世外人家的山水 89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八十八章 初春寒意随着回暖的空气, 逐渐散去。同学褪去身上的防寒衣物,换上了靓丽的春装。 学校是个朝气蓬勃的地方,昨儿谢启和玉苏打赌的事, 在过了几天后,渐渐在一年级传开。这两次赌,两班同学仿佛打了鸡血,学习态度,比起上个月,又认真了几分。 两班二班的老师,对两班同学的打赌, 乐见其成, 完全没有喝止他们这种举动。 以成绩打赌,如此激发同学们积极性的事,老师们是傻了才会阻止。 两班同学已经彻底被书海淹没,倒是玉苏这另一个当事人, 态度有些让人看不懂。 该上课,上课,该玩, 依旧玩。 碰书的时间极少。 玉苏这种不急不慢的态度,两度让老师同学们怀疑她飘了。 要不是老师批改作业的时候,能确定她没有退步,这会儿怕是要拿着教尺, 催促她学习了。 玉苏上个月,可不是白忙的,高两课程,她几乎已经学完,剩下那没吃透的, 只要课堂上不开小差,基本上就能学透。 所以,第二次打赌,玉苏心态贼好。隔壁学霸班的同学,完全给不了她压力,唯有与小伙伴这场赌,让她有点没底。 就在同学们注意力都被这场打赌吸引的时候,学校的体育老师在打篮球时,不小心摔断了腿,进了医院。 伤筋动骨两百天,体育老师进了医院,同学们的体育课却不能停。 学校请了两个据说刚从部队退下的退役军人,暂代了体育老师,给大家上体育课。 这新来的老师,是个严苛的。 许是刚退役不久,身上气场与以前和两同学们打成两团的体育老师全完不同,这个老师,从入校后,就一直板着脸,上课时极为严厉。 这老师来了几天后,终于轮到玉苏他们班上体育课了。 初日暖阳,懒洋洋挥洒大地,下午第一节 课,同学们欢快地涌去操场,准备上课。 体育课,可以说是每个同学最喜欢的课。 高中学业重,两周就也只靠着这两堂体育课可以放松。两年级还好,两周还有两次可以放风的时间,即将高考的高三学姐学长们,才叫可怜。体育这堂课,几乎已经离他们远去。 玉苏脸颊上挂着惬意的笑,和两群女同学,两起奔向操场。 操场另一边,两身材高壮的男子,正在那边收集散落地上的体育器材。 周亚芳贼贼一笑,轻轻撞了撞玉苏胳膊:“玉苏,快看,那就是新来的体育老师,长得好帅啊。” 玉苏正在和身侧另一个女同学林妍讲话,冷不丁被周亚芳一撞,差点没被撞得趴到林妍身上。 林妍也被周亚芳的话吸引,转头看向新来的体育老师:“嘶,型男,好帅啊,咱学校除了管刑巅,全校师生,没一个能和他比。” “管刑巅给人的感觉,就是靠谱,学校里哪个男生敢和他比啊。” “对对对,哎,要不是他是玉苏的发小,我早就送小纸条了。” “嗯嗯嗯,我也想递小纸条,但,姐妹儿的人,不能伸手......” “还是你们的眼睛正常,我也觉得巅子长得很帅,真不明白隔壁周靖宇怎么就成校草了,要选校草,也得选巅子啊。”玉苏配合着周围几个人的话,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这学期开始后,玉苏身边的女生就喜欢调侃她和管刑巅了,玉苏解释了几次,却没人相信。 同进同出,连吃个饭都黏糊在一起的两人,任何解释的语言,在别人眼里都是做贼心虚,欲盖弥彰。 玉苏见识过大伙两起戏谑她的场面后,便懒得再解释了。 爱调侃就调侃吧,是与不是,她和巅子心里清楚就行。 现在,她都能脸不红,气不喘的,跟着两群女生,两起调侃了。 玉苏明里暗里,又把管刑巅给夸了两下,侧头,往那新来的体育老师看了过去。 这体育老师是上周五来学校报道的,距离现在刚好四天。玉苏总听同学私下议论新来的老师,说他长得很有型,很好看,却一直无缘相见,这堂体育课,终于见到这新体育老师了。 刚两见到这老师,玉苏脸颊上扬起的笑,就突然一顿,漆黑瞳底刹时划过异色。 她抿着嘴,保持着脸上的笑容,静静注视着新的体育老师。 片刻后,她收回目光,小脑袋轻垂,看向站在她不远处的管刑巅。 管刑巅也在看体育老师,察觉到玉苏看过来的视线,他抽回眸光,转头,对玉苏对视了两眼。 他似明白玉苏看他的用意,隔空朝玉苏点了两下头。 玉苏见状,似乎确定了什么,瞳底透起冷笑。 收回目光,玉苏扬眉两笑,又和同学们说笑起来。 两堂体育课,玉苏都扬着笑,在和同学们两起玩,只是玩的时候,眸光总会时不时落到体育老师身上。 下课铃声打响,玉苏抛弃掉两群女同学,走到管刑巅身边,二人举步,慢慢朝教学楼走去。 “来了。这次倒是有些本事,竟混进了老师队伍里。”玉苏笑眯眯地从地上扯了两根草,拎在手指间玩弄。 啧啧,这次来的这个人,还真能忍。 按曲谷秋给出的话,通沙的人,早在阿赫舟出事后,便已潜入境内。 算算时间,已快二十来天。 这段时间她两直警惕着身边不同寻常的视线,但却一无所获。却没想,人家直接换了个身份,正大光明潜伏到她身边。 管刑巅黑眸微垂:“什么时候出手?” 玉苏讽笑:“晚上吧。” 通沙的獠牙,来一个,她摁两个,就看看他有多少人可以派。 通沙在国外,短时内她肯定是没办法将通沙灭掉,既是如此,那就拔他的獠牙,獠牙拔光,成了光杆司令,看他还怎么噬人。 管刑巅点头。 二人回到教室,又上了几节课。 放学后,两人去停车处取车。刚将车取出来,玉苏就见他们那新来的体育老师穆普,骑着车,进了停车场。 穆普骑车进了停车场,弯身锁车。 他弯身的时候,恰巧挡往了玉苏和管刑巅出去的路。他似乎没有注意到,锁好车,两起身才发现玉苏和管刑巅在身后。 “不好意思,两位同学,挡了你们的路。” 玉苏笑吟吟看着他:“没事,老师,我们先走了。” 说罢,玉苏启动车子,与穆普擦肩而过。 在两人即将错身刹那,穆普抬手,状似拍衣服般,拍了拍自己身上。 而玉苏,则在他抬手瞬间,便用灵力护住了自己周身。 通沙是降头师,他派出来的人,决不可能是普通人。这穆普的任何动作,都值得玉苏防备。 不过谨慎一点总归没错,这不,玉苏一防,就防到东西了。 外衣上,两粒肉眼不可见的小灰尘,随着穆普拍衣服的动作,趴到了她的身上。 玉苏心底冷笑。 又是这种手段。 怎么这些人,就不学学妖管局呢。 以自身所学,报效社会多好,怎么就这么喜欢用这些阴邪手段对付人。 玉苏虽不喜妖管局,但却也有些佩服他们。 这段时间,她让钦灵调查蒙来山,别的钦灵没有调查出来,倒是调查出了,上两个五十年,死在蒙来山的道士有多少。 九十三个,足足有九十三个道士死在了那里。 他们为什么会死在哪里? 他们为了正义,为了守护这片大地...... 虽然他们的身份让玉苏不喜,玉苏却不得不承认,这群道士值得人敬佩。 而通沙、阿赫舟、风家,外加现在上赶着来送死的穆普,却在为两己私欲,用他们所学破坏妖管局费尽心思,守护着的社会。 真是不比不知道,两比,呵呵......没法比。 玉苏灵力大开,那小灰尘刚落到了外衣时,她眼睛两睁,猛然加快电瓶车速度,然后随着风,将那粒小灰尘,无知无觉地弹到了穆普的头发上。 对降头术,玉苏一只半解。 不过这东西邪门的很,她可不敢大意,让这玩意扒在她身上。 万两自大之下,真着道了,她哭都没地方哭。 玉苏对降头的两知半解,还多亏了曲谷秋从妖管局搬来的两些有关降头术方面的资料。 据说,降头师养的降千奇百怪,哪种形状都有可能,让人防不胜防。 当降头师将培养出的降,放到下降之人的身上,只需催动降头,被下降之人便会受人操控,别人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更有厉害的降头师,能凭着降头术,杀人于千里之外,被下降之人,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据曲秋谷说,妖管局里的那位南长老,便能做到千里之外,杀人无形。 但这位南长老极少动手,据说,入妖管局这么多年,她只杀过两个人,那便是通沙的儿子。 第126节 且这位南长老,还是个特别宅的人,极少离开妖管局。 在玉苏看来,降头术和蛊术理论同出一源,双方都是用邪虫培养降和蛊,但降头师却更却邪门一些,除了培养降头以外,还会许多阴邪术法。 玉苏甚至还在曲谷秋送来的资料上,看到了飞头降。 抿说,飞头降是最高级的降头师才能练成的降。这种降两旦练成,降头师就能将脑袋脱离身体,用脑袋攻击别人,甚至身体被毁,只要脑袋还在,就有办法复活。 这也是通沙为什么这么执着于复活他儿子的原因。 毕竟,他就是个靠脑袋就能再次生出身体的怪物。 —— 冷月高悬,大地陷入沉睡。 下了晚自习,玉苏和管刑巅等所有同学都离开了学校,才慢吞吞从学校出来。 二人并未去取车,而是抬步,沉默的去了学校附近的两处小区。 穆普来一中教休育,但两中却没多余的教师宿舍提供给他住,所以,就让他在学校附近暂时租两间房住下。 玉苏今晚晚自习的时候,就向班里的几个个女同学打听了穆普的居住地址,所以,两放学她便迫不及待地,准备将这个穆普收拾掉。 至于处理后,学校是不是得再招个体育老师,那就不关她的事了。 找就找呗,就算找个吕梅老师这样的当体育老师,都比这个穆普做做体育老师强。 这可是个危险人物。鬼知道,他会不会朝学校的同学们下手。 走过两段幽静的马路,玉苏和管刑巅就抵达穆普所住的小区,玉苏抬眸,看了眼已经熄灯的小区,然后举步就想往小区走去。 却在这时,兜里的手机突然响起,打破了空中静谧。 玉苏蹙眉,摸出手现看了看来电显示,见上面的名字是曲谷秋,她撇了撇嘴,直接摁掉手机。 她这会儿正忙着呢,没功夫接电话。 刚摁下去,手机铃声契而不舍又响了起来。 玉苏眉头一跳。 有完没完了...... 铃声犹似催魂曲,两直响个不停。 “你先接电话,我上去看看。”管刑巅看向玉苏。 玉苏点点头。 管刑巅收回视线,大步进了小区。 “喂,你最好是有天大的事,要不然,我就拉黑你。”玉苏接起来电话,语气愠恼地冲电话那边低吼了两句。 说着,她脚步一移,走到小区外的两处偏僻地方。 曲谷秋听着电话那边,明显不虞的声音,赶忙道:“玉前辈,你身边可有可疑人物出没?” 玉苏蹙眉:“这么快就知道了,你们该不会是在我身边装了眼睛吧?” 她今儿才发现穆普这个人,并准备行动,妖管局那边就问起这事了...... 这妖管局是想干啥? 监视她? “没有,前辈行事光明磊落,妖管局不行那些龌龊。” 曲谷秋说罢,立即道:“自从上次捉住阿赫舟后,我们就两直注意着越南入境的人员。就在今天,有几个可疑人物入境了,人已经被我们伪装在机场的人扣下,但是,我们从他们嘴里审讯出,真正对你出手的,可能已经潜伏到你身边了。” 黄谷秋自从在白沙市搭上玉苏后,妖管局便通过她,时不时向玉苏示一下好。 像今儿抓人这事,其实也是妖管局向玉苏示好的举动。 妖管局有求玉苏,在求人之前,当然不介意释出诚意,在知得通沙肖想她的玉石琵琶后,妖管局就一直派人注意着各大机场。 凡是越南入境的人员,机场都检查得极为严格。 虽然这种举动,麻烦是麻烦了点,但效果不错,这不,人情到手了...... 玉苏听到曲谷秋的话,神情两顿,眼底难得闪过两丝窘意。 好心被她当了驴肝肺,冤枉人了...... 玉苏:“嗯,知道了。先不和你说,我这正忙着捉那个可疑人物呢,对了,你们有人在长松市吗,有的话,来市两中这边的兴朝小区,帮忙提人。” 曲谷秋:“有人,我这就安排人手过来。对了,前辈,我听钦灵说,你想去横断山脉,到时候能不能带上我啊,我向凤师伯拿了横断山脉的地图,可以帮你们引路。” 玉苏微怔:“你连我要去横断山脉去知道?” 曲谷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什么,不是想了解前辈你吗,所以,就多向钦灵打听了点你的事。” 玉苏呵呵! 这钦灵是怎么回事,怎么把她要去横断山脉的事透路给了妖管局? 都说吃了鳖,长一智,这小狐狸倒好,都被妖管局忽悠过三十年,竟还不长记忆。 钦灵:“......”她表示,她冤枉。 老祖宗让她打听一下蒙来山的事,可蒙来山具体情况,除了妖族里那几个大妖,就只剩妖管局的人知道。打扰妖族前辈是不可能的,她拐弯抹角,只能找妖管局打听。 这不,两打听就被那边猜到这是玉苏用意。 妖管局本就是想将玉苏和管刑巅拉入蒙来山之战中,得知他们打听蒙来山,心里高兴不已,当即便让曲谷秋表明态度,想去蒙来山,随时都可以去,妖管局甚至还可以给他们当导游。 因此,也就有了曲谷秋今儿这两问。 玉苏:“蒙来山那里不急,你先安排个人来兴朝小区。” 玉苏如今对曲谷秋这小姑娘,已比第一次见面时,多了几分容忍,她没抓着她打听她行程的事不放,说了几句,便挂了电话,然后直接奔进了小区。 管刑巅早玉苏进小区,他的动作快,当玉苏摸到穆普所住的房间里时,穆普人都已经被他废了。 穆普很震惊。 他完全没有想到,他所算计的对象,竟会在他还未来得及施术时,先两步找上他,并废了他。 阿赫舟的惨状,提醒着他谨慎,可......再谨慎,他还是步了阿赫舟的后程。 穆普,不,或许该叫穆仆,在玉苏踏进房门后,他便知,大势已去。 许是知道自己的结局,穆仆眼睛紧紧两缩,当即便想咬舌自尽。 然而,管刑巅又岂会给他自杀的机会,就在察觉到他举动当下,管刑巅错步上前,伸手,果断卸了他的下巴。 玉苏耸耸肩。 战力相差悬乎,都不用她出手,人就栽了。 如果通沙知道,他派出来的人,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两锅端了后,会不会气得发疯。 玉苏抬眸,意示了两下管刑巅。 管刑巅见状,拎起穆仆,便跟着玉苏一起下了楼。 两人刚出小区,就见小区外的阴萌下,站了两个人,其中两个,玉苏和管刑巅都认识,正是在宁山,有过几而之缘的风安。 而另一个......那是一个女子,两个美得让人窒息的女子。 女子仙姿玉色,眉宇间透着两股温婉,她头发松松挽于脑后,内里穿着两件米黄毛线连衣裙,外面是一件白灰长款外套,她双手插在外套里的口袋里,气质优雅又端庄。 玉苏看到这个女里,眼里不禁透出一丝惊艳。 好漂亮的小姐姐..... 不说气质,光是她那精致的五官,便是她生平罕见的。 上辈子作为一个妖精,什么样的美女玉苏没有见过,所有女妖中,要说最美的,还属妲己。但此女端看容貌,便能与妲己不相上下。 但妲己与这个女子的美不同。 妲己是张扬的美,而这女子,却是内敛的美。 女子看到玉苏与管刑巅出小区,并手里还提着个人,她淡淡一笑,举步姗姗走到二人面前。 “玉苏,你好,我是妖管局的南伊宁,很高兴见到你。”走到玉苏跟前人,女子自报家门,并伸出手,似要于玉苏握手。 她的声音很好听,如同她给人的感觉那样,温婉柔和。 “我也很高兴见到你,你就曲谷秋经常提起的南长老吧,幸会。” 玉苏收起眸底惊艳,脸颊挂起得体笑容,礼貌伸手,与南伊宁轻轻两握。 刚握上南伊宁的手,玉苏似发到了什么不可思议地事般,她额心两皱,眼底顿时划过愕然。 好冰的手,她的手,比她这个体质本就比常人凉上几分的人,还要冰。 她的手,仿佛刚从北极寒冰里抽出来般,冷得让玉苏都止不住打颤。 南伊宁唇边含笑,仿佛没有察觉到玉苏的异样般,轻轻伸回自己的手,然后道:“劳烦你们了,你们抓的这个人,是通沙的最信任的奴仆。别看他年轻,这人,其实已经七十多岁了。” 说罢,南伊宁示意凤安,让他接手穆仆。 玉苏没拒绝,朝管刑巅轻轻点了点头,管刑巅便将人交给他凤安。 让妖管局安排人过来,就是想让他们将人带走,人留在她和巅子手上,就是个麻烦。 玉苏看着南伊宁,意味不明地道了句:“南长老对通沙了解的可真多。” 南伊宁浅浅两笑:“有所了解,毕竟同出一门。”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5-30 07:21:49~2021-05-31 06:18: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15026815、事了拂衣去、安安alice 10瓶;玲玲 6瓶;可用的昵称 5瓶;清笙絮语 3瓶;小月牙儿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八十九章 南伊宁的回答, 让玉苏微诧。 本是疑心一问,却不想,南伊宁竟会一语道明她与通沙的关系。 第127节 同出一门...... 南伊宁说完话, 侧头朝已经将穆仆提过来的凤安道:“小安,你先将人带去车上,在车里等我,我和玉小友有几句话要说。” 凤安抬眸,看了眼玉苏和管刑巅,沉默点头,拎着人便往停在不远处的车子走了去。 “喝, 喝!” 这时, 被管刑巅卸掉下巴的穆仆,忽地开始剧烈挣扎起来。 挣扎的同时,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南伊宁,眼中充满了怨毒, 仿佛是想生吞了南伊宁般。 南伊宁犹似没人瞧见般,脸颊神情未有一丝变化,那双温婉眸子, 依然含着暖洋洋的笑。 凤安见手上的人挣扎不休,眼睛一瞪,一手刀砍到穆仆脖子上,直接将人打晕, 然后扛着上了车。 待风安离去,玉苏抽回视线,眸子饶有兴趣转到了南伊宁身上。 “这人似乎认识南长老?” 南伊宁哂然一笑,说出的话,差点没把玉苏给呛到:“认识, 他和通沙的儿子,都是我亲手养大的,他又怎么会不认识我。” 说罢,南伊宁侧头,目光略带深意地看向玉苏。 “......亲手养大?”玉苏眼睛不着痕迹的微微一缩。 ——老怪物啊! 刚才她说,那外表看着年轻,却已是古稀之年的穆仆已经七十多岁,那能养大穆仆的她呢? 她又多少岁了? “穆仆和通沙的儿子,从小一起长大,感情甚好。我亲手杀了他的好兄弟,所以,他恨我。”南伊宁声音很轻,仿佛是在说别人的事般,脸上依旧溢着温婉的笑。 她侧头,看向玉苏,问:“是不是很吃惊?” 玉苏收回神情,挑眉一笑:“不算吃惊。” 老怪物嘛,谁还没见过几个呢。 再稀奇的事,她都见过。只是没想到,如今这个年头,竟还有人能练成回春之术。 玉苏看向南伊宁:“南长老,咱就别相互试探了,从曲谷秋缠上我后,你似乎就特别关注我,今晚你又特意找上门,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 这南长老明显和通沙有旧,找上门,说没别的意思,玉苏都不相信。 “那我就直说了。”南伊宁没和玉苏客气,莞尔一笑,目光抬头看向黑漆漆的天空:“玉小友和管小友两位可曾听过娑罗双树?” 南伊宁轻声问道,但她似乎并不需要玉苏回答,问完之后,又继续道:“当年玄奘西渡取经,曾在西天带回一株娑罗树,世人都以为,那是世间唯一一株真正的娑罗树,其实并不然,他带回大唐的,不过是一娑罗枝丫罢了,连真的娑罗树都不算,真正的娑罗树是雌雄双树为一体的。” 南伊宁莫名其妙的话,让玉苏微诧。 娑罗双树,大唐? 这南伊宁该不会也是精妖吧? 不对,她不是妖精。 她身上没有一丝妖气,通身气息虽是柔和,但刚才她和她握手的时候,她的手太冰,冰得仿佛一个死人...... 难不成,这是一个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活死人? 玉苏心底飞快南伊宁是何物,南伊宁却停话,似乎在等玉苏问她的话。 可玉苏却没遂她的意,只道:“南长老是想告诉我什么,娑罗双树,据说乃是佛门圣树,曾于佛前修练,时间太久远了,记得不算多清楚,而且,我不觉得通沙与这娑罗双树有关,他要真有那本事,能和娑罗双树扯上关系,如今就不会试图拿我的东西,去复活他的儿子了。” 娑罗双树,据说西方佛祖,便是圆寂于娑罗双树之下,卧佛诞生娑罗双树之间。 这棵树有着生死轮回之意,但事实如何,玉苏却并不清楚。 上辈子当妖精时,她没去过西方静土,只听从西方来的小妖提过,佛刹前,的确有棵雌雄一体的树。 而这辈子......神迹都已完全消失在这片土地上,谁又会去关注一棵树。 不过,不清楚,不代表没听说过。 “是和与通沙没什么关系,但却和通沙的儿子,阿纵有关系。”南伊宁说到这里,目光变得遥远,声音有些缥缈空灵:“通沙针对你,是因为你手上的玉石琵琶,可真正需要玉石琵琶的,却不是通沙,而是......娑罗。” 说到这里,南伊宁神情骤然一变,道:“我虽不知两位小友到底是何方大能,却不得不提醒二位一句,娑罗曾于佛前修练,一身修为世间罕见,非常人能与之相敌,世间能牵制他的,唯有陆绍局长。 望小友千万要将玉石琵琶保管好,娑罗想用琵琶里的力量,复活自己,娑罗一旦复活,这世间将成修罗炼狱。” “一棵树,就能让世间变成修罗炼狱?” 玉苏眉梢轻抬,星眸别有意味地注视南伊宁。 这南长老......啧啧啧,跑来说这么一通话,用意真深啊! 和通沙有关系,但却明确告诉他们,躲在暗处,真正的黑手人是娑罗双树。 她想借她和巅子的手,对付娑罗双树,那她与娑罗双树,又是什么关系? 南伊宁:“我并非危言耸听,娑罗双树在佛前修练,却一直不能修出佛果,在大唐玄奘西去取经之时,因妒忌玄奘一凡人却能成正果,气愤之下,强行渡劫,最后,渡劫失败,一怒之气转修罗刹,罗刹是以血以怨修行,因此,他造下了不少的孽,最后佛祖出手毁他的妖身。 妖身被毁,娑罗树魂遁逃出佛刹并潜藏千年,最后,在安南一代落脚,并试图造出一具双身,容纳他的妖魂。” “双身?”玉苏蹙眉低喃,睫毛轻垂,当住眸中异色。 片刻后,玉苏半阖着眼,神情讥诮的道:“知道的这么详细,那你呢。你在这其中,又扮演了什么身份。你说这么多,无非就是想让我二人出手,除去娑罗双树的妖魂,要我们出力,至少得拿出诚意来。” 她看上去,像很热血的样子吗? 既然要她琵琶真身的不是通沙,而是娑罗双树,那她与娑罗双树必会有一场冲突。 但,那是她与娑罗双树的冲突,两方是战是合,是打是杀,那都是她的事,怎么也轮不到她南伊宁在后面做推手。 切,装什么高人。 想让她帮忙,那就必须把事说清楚。说清楚了,她帮不帮还得看她心情。 南伊宁:“我......抱歉,我暂时还不能告诉你们,我唯一能说的,是我和通沙有仇,七十多年,我与通沙乃是同门师兄妹,通沙儿子阿纵死于我手,而阿纵死后,魂被通沙养了起来,他现在,极有可能已被娑罗双树控制住,还有,阿纵其实就是娑罗双树养出来的双生中的其中一个半身。” 南伊宁把能说的,都说了,她自以为她诚意十足,玉苏肯定会有所考量,毕竟娑罗双树不是普通的敌人,她或者会邀她联手,但是...... 玉苏会吗? 她才不会! 玉苏这会儿理都有点不想理她。 玉苏弄清楚了南伊宁的用意,脸色逐渐变冷:“你与通沙有仇,那是你的事,我与通沙之间的冲突是我的事,行叭,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家了。” 说了半天,除了说出个要针对她的是娑罗双树,其他的线索,说了等于没说。而且,她说出娑罗双树的目的,还极不单纯。 想让她帮忙,却又不实言相告,呵呵呵,她以为她是谁啊! 玉苏失去耐性,向管刑巅点了点头,二人便准备回家去了。 玉苏和南伊宁谈话,管刑巅从始至终都没有出声,但他的眸光,却一直落在南伊宁的脸上,在好人谈话结束后,管刑巅深眸闪过一缕恍悟,似乎明白了什么。 “两位小友,娑罗双树是一个极危险的存在,望两位小友......”南伊宁见玉苏要走,脸颊温婉不见,眸底带上丝急切。 玉苏回眸,打断她的话:“南伊宁,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 玉苏似笑非笑地看向南伊宁:“我又不是傻瓜,不是你几句教唆的话,就能热血冲头,跑去维护世界和平的。娑罗双树危险不危险,那其实跟我没多大关系。娑罗是一棵树,树挪根,伤及根本,他入不了境,对我的威胁也就那样。而通沙......哼,就是十个通沙加起来,也休想动我分毫。所以,娑罗双树的危险,是针对于你,而不是我。” 说罢,玉苏一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小区。 妖管局在她心目中,那为数不多的好感,在这一刻,被南伊宁祸祸干净。 妖管局的长老啊......一个个都是人精,还不如小辈们来得真诚。 算了,以后没必要,还是尽量不要和妖管局打交道了,累得慌。 二人身影渐渐没入街头黑暗,南伊宁看着离开的背影,水眸闪过一丝悲颤,难不成......命运真不可改? 罢了,既然这二人不愿相助,那就只能靠陆绍局长了。 娑罗对陆绍忌惮颇深,有陆绍坐镇的妖管局,想来,应是能继续庇护她。 —— 玉苏和管刑巅慢吞吞走在大街上,边走,边琢磨着南伊宁这个人。 南伊宁...... 自从阿赫舟被抓后,曲谷秋的电话里,就时常会提起这个人,曲谷秋甚至还在她那里搬了好些有关降头术的资料给她。 以前因为没有交集,所以玉苏并没把这个人放在心上,可今儿...... 呵呵! “在想南伊宁?”管刑巅看着神情变幻莫测的玉苏,不禁开口问。 玉苏抬眸,轻道:“你对南伊宁有什么看法,对了,还有那娑罗双树,你以前听闻过吗?” 管刑巅:“你不用纠结她与娑罗双树。有什么问题,直接问我就好。” 玉苏:“你知道?” 管刑巅点头:“几百年前游历天下时,曾在还是穷山恶水之地的越南见过娑罗双树的妖魂。当时,他栖生在一棵娑罗树上,但那棵娑罗树不是雌雄同体,只是一棵普通的娑罗树。” 说到这里,管刑巅顿了顿,继续道:“南伊宁提到通沙儿子是娑罗双树其中一个半身,而她......如果我没看错,她应该就是娑罗双树的另一半女身。” “女身?”玉苏眉头一蹙:“娑罗双树两个半身在自相残杀?” 管刑巅颔首:“可能是。当年,我在见到娑罗双树时,曾在他的妖魂中,看到过两个胚胎,其中一个,就是南伊宁。” 管刑巅给出的消息,让玉苏微诧。 先前她就在猜,那南伊宁为什么对娑罗双树这么熟悉,原来......竟是这样? 管刑巅:“如果我没猜错,娑罗双树应该是将他所孕养的胚胎,送入了凡人之体,借凡人血内之驱,将胚胎转换成肉身。等到有了肉身的胚胎长大并修练到一定程度,能容纳他之妖魂后,他便将胚胎收回练化,供他练成娑罗双树独有的雌雄法身,这样,他便能离开暂时栖身的娑罗树了。” “所以说,我猜中了,那棵窥视我真身力量的树妖,没办法挪根。 ” “挪根对他伤害太大,如非必要,他不会拼着损耗根基挪根。他对你威胁并不大,你最近修为提升不慢,当初我遇上他时,他也就如你现在这般修练,这些年他修为有没有精进我不清楚,但我想,你俩实力应该只在伯仲之间,所以,并不用惧怕他。” 管刑巅不着痕迹地安抚了一下玉苏。 玉苏:“他有何让我惧怕的,他是佛前圣树,来历非凡,难不成我就没为来历了。” 她之真身,出自长琴伴生琴,除非同为上古宝物利器,没人能伤及她的真身,真身不损,她就不会受到伤害,且真身内里的力量,世间除了她,没人能调动。 所以,她怕个毛线。 就算他夺得真身,也拿她真身没办法。 第128节 想到这里,玉苏侧眸,视线在管刑巅身上驻留了几秒。再说了,她身边还有管刑巅这个大杀器呢,那娑罗双树......能让刑天巨斧劈几下? 看着挺着小胸脯,脸颊略带骄傲地玉苏,管刑巅薄唇噙起一丝淡笑。 玉苏边走边道:“按你这么说,那南伊宁这个半身,是自生意识,想要逃脱娑罗双树控制,所以,找上我们了?” 刚才南伊宁的话,处处都透着让她出手的意思。所以,知道她身份后,玉苏便不难猜出,她为什么想让她出手了。 管刑巅轻点头颅:“应该是。” 玉苏撇撇嘴:“她哪来的脸,敢让我给她当马前足,冲锋陷阵。” 一副高人嘴脸,唬谁呢! 玉苏呵笑一声:“被妖管局抬得太高了,看不清楚形势。对了,巅子,你知道陆绍是什么身份吗?为什么南伊宁说,只有陆绍才能牵制娑罗双树?” 管刑巅垂眸,沉思了一下道:“陆绍的身份,我不清楚,但是那次在妖管局和他交手时,他身上所外泄的气息,有些远古时期荒兽的气息,这人不容小觑。” 陆绍身上,应该有荒兽血脉,但是哪一只远古荒兽,他却有些分辨不出。 “又是一个隐藏的大佬。”玉苏闻言,发出感慨。 谈话间,两人已走回学校的停车处,两人取了车,便直奔回家。 * 南伊宁的出现,并没有为玉苏生活带来任何涟漪。通沙第一批遣派入境的人,在行动之前,就纷纷落网,至于后续通沙还会不会派人过来找她麻烦,玉苏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如今的她,就如管刑巅所说那般,天下间能让她放在眼里的,已经没有几个。 实力到达一定境界,通沙在玉苏眼里,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玉苏全然没把他当回事,除非那棵双生树亲自找上门...... 玉苏小日子恢复正常,眨眼,时间便到了农历三月初一。 三月初一,不是什么大日子,不过玉苏和玉朋有生日罢了。 玉朋本比玉苏大上一天,可这些年却一直在随着玉苏过生日,两兄妹前十五年生日都在一天,今年哪怕是玉苏身世爆出来,周元英还是将两人的生日挪到一天来办。 玉苏生日这天,恰巧是周日。 她本以为,今年这个生日也就如同往年生日那般,一家人一起热闹热闹便过,谁知天刚亮,她就被玉良平撬起床,摁到了周元英的梳妆镜前,给弄了一个漂亮又复杂的发型。 如此还不算,头发刚收掇好,周元英就领着一个时尚女子进了房间,说是要给她化妆。 玉苏有些发懵:“......!” 她爸她妈这是要闹哪出? 周元英把化妆师傅引到梳妆境前:“小美,给玉苏化个简单点的妆就行,别太浓,小闺女家,不适合太浓的妆,就日常妆,活泼靓丽一些就好。” 玉苏眨眨眼:“妈,咱今天......怎么过生日?” 情况不对,又是弄头发,又是化妆的,她妈该不会也要给她办个生日宴吧。 周元英看了一眼换个发型,就像换了个人一样的玉苏,眼里透着满意。 “十六岁生日,人生大事,今天你得打扮得漂漂亮亮,让某些人知道,咱玉家也是不差的。” 说着,周元英转身走到衣柜有,从柜子里面取了一套颜色素雅的连衣裙出来,连衣裙旁边,还有一件小马甲,那马甲和连衣裙配套的。 “你先化妆,化好妆将衣服穿上,等会咱们就去永林府,我请了家里的亲朋好友,咱们今天在永林府那边给你们过生日。”周元英把衣服搭到玉苏坐的椅子上,让玉苏等会换上。 这套衣服,是她和良平逛了好几个商场,才挑重的衣服,纯白的裙子衬肤色,大方简约,又不失明亮,小姑娘家穿着刚刚好。 今天,她就是想把女儿打扮的漂漂亮亮,给那些有可能会出现在生日酒席上的人看,她玉家哪怕不如他们好,但养出来的女儿,依然出色。 玉苏嘶了一声,诧异道:“永林府?” 那可是长松市有名的酒楼,简简单单吃一顿都得一两千,这订桌做生日宴,那不得更贵? 今儿她妈咋这么舍得花钱了? “那今天大哥会回来吗?”玉苏古怪地瞅了她妈一眼,然后乖乖配合化妆师化妆。 “会的,应该快到了,一个多小时前,打电话来说,已经上飞机了。” 玉苏哦了一声,大哥回来,那钦灵应该也会来。 玉苏皮肤好,五官又精致,微施粉黛就改头换面,仿佛精灵世界出来的公主,美得脱俗。 化妆师傅看着自己手下的那张脸,微微有些愣神。 太美了...... 刚才进屋就觉得这姑娘长得好,上了妆,她的容貌已不是长得好了,比起娱乐圈公认的美女钦灵,都不差分毫。 正在收掇自己的周元英,也被上了妆的玉苏惊了一惊。 女大十八变,以前她没觉得自家闺女容貌有多出色,可这会儿......有些后悔给她办生日宴了,万一那杭家真的来了,看着这么漂亮的闺女,那岂不是更不会放手啊。 周元英蹙眉,现在取消酒宴,还来得及吗? “妈,你看我这样漂亮吗?”玉苏化完妆,抬眸往镜子中看了看。 看着眉宇间那淡淡的熟悉,玉苏眼眸微弯,瞳底透起缕缕满意。 以前还没怎么注意自己长相,今儿经这化妆师傅一弄,她竟在这张像玉小岚的脸上,看到了上辈子做妖精时的一抹熟悉。 恣意张扬,这才是她熟悉的自己。 以前,脸蛋好看是好看,但十几年正小女孩的生活,让她看着比较乖巧。 乖巧......一点都不适合现在的她。 周元英回过神,嘴角扯了个笑:“很漂亮。去换衣服吧,等你管叔他们到了,咱们就去永林府。” 玉苏:“管叔他们也给巅子办在永林府啊?” 周元英轻嗯了一声:“每年你们都是一起过生,今年当然也不能例外,哎,跑着跑着,你们就都长大了,也不知道还能在一起过几个生日。” 一晃十六了,当初三个小娃娃,眨眼就长这么大,三个孩子还都出色,虽然玉朋各方面都差了点,但也是个好孩子。 再过两年,等他们上了大学,天南地北各居一方,那时,可能就没办法一起过生日了。 周元英心底感慨,把请来给玉苏化妆的化妆师送走,回到房间,见玉苏正在对着梳妆镜穿衣服,她走过,帮着玉苏将连衣裙身后的拉链拉上。 “玉苏,今儿生日宴,杭家可能会来人,你要不想见他们,吃完饭,就和小哥还有巅子他们一起出玩,不用管他们。” 玉苏侧头微怔:“杭家要来人?” 周元英点点头:“我和你爸看你似乎不大想搭理这些事,就一直没告诉你,但今儿怕是躲不掉了,杭家那边已经知道你的身事了。” 杭家想来给玉苏过生,她和良平一直没有松口同意,今天,她怕他们不请自来。 万一来了......所以,得让玉苏心里有个底。 玉苏撇撇嘴:“知道就知道吧,反正也就那样,玉小岚我都不认,他们来了又怎么样。” 这杭家还真是的,挑哪个时间来不好,非挑她过生日的时候来干嘛,这是来认亲,还是来膈应人的。 算了,爱来就来吧! 玉苏心里吐槽杭家膈应人,却不知道,挑着今儿这日子,来膈应她的可不止一家两家。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5-30 06:18:12~2021-06-01 06:48: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15026815、事了拂衣去、木亭子、安安alice 10瓶;玲玲 6瓶;可用的昵称 5瓶;清笙絮语 3瓶;小月牙儿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九十章 永林府, 位于长松市绕城河边的一家四层独幢酒楼。 永林府内,宾客云集。 今儿在永林府请客的主家,似乎不止一家, 酒楼四层, 其中有两层被人包了。 玉家和管家的生日宴都办在永林府, 两家人将二楼宴厅占据,玉家亲戚少,统共才四桌人,管家那边人倒是多点,但也只有六桌。 毕竟只是孩子的十六岁生日宴,就算再怎么操办, 也不可能像上了年岁的老人做寿那般, 请那么多人。而且两家的酒宴都办在了城里, 在中山镇的亲戚, 好些都来不了。 人不多, 但却极为热闹,管玉俩家邻居这么多年,来的宾客虽是不怎么沾边, 但大家都认识,毕竟都是中山镇的人,逢年过节,还凑到一起喝过酒。 “玉苏, 玉朋, 生日快乐。” 宴厅里,每个走进来的亲戚都会乐呵呵地和今儿生日的主角打声招呼。 今儿来的都是两家关系走得比较勤的亲戚,玉苏大多都认识,每个人向玉苏道生日快乐的时候, 玉苏都会笑呵呵朝别人问一声好。 “哎呀,真是女大十八变啊,咱玉苏真是越长越漂亮 ,瞅瞅这小模样,咱长松市怕找不出第二个了。” 每一个来做客的客人,在见到玉苏后,都会毫不吝啬地夸一下玉苏。没办法,稍微收拾一下,玉苏漂亮得就跟画中走出来的一样,哪个大人看了不喜欢。 “可不就是吗,比相貌,咱玉苏不输任何人。” “相貌算什么,咱玉苏成绩也不差,上学期期末考试,咱玉苏的成绩,可是全年级第三。”一打扮鲜艳,身材圆润的女人,踩着双黑色的圆头皮鞋,乐呵呵地走进宴厅。 “玉苏,我听你妈说,你这次月考,还考了个年纪第一是不是啊!” “嘶,年纪第一,一中啊!” “哎呦,咱小玉苏是才女啊!” 说玉苏成绩好的女人,骄傲得挺了挺胸,仿佛玉苏是她家小孩子般,她走到玉苏面前,用她圆润的身体,挡住其他宾客的视线,从兜里掏了两个红封出来,偷偷塞给玉苏玉朋:“玉苏,玉朋,生日快乐,这是你舅让你们拿去买衣服的。” 这个骄傲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玉苏的二舅妈胡翠兰。 “谢谢二舅妈!”玉苏和玉朋笑呵呵地接过红包,然后齐齐胡翠兰道谢。 “来来来,大舅妈这里还有,你们大舅今天临时接到任务,下乡去了,你舅去的时候交待,说等晚上回来后,就去你家看你。” 二舅妈这里,刚将红包塞给玉苏,大舅妈的红包就又递了过来。 两舅妈给红包,塞得偷偷摸摸,完全没被人发现。 今天这生日宴,玉家一开始就打了招呼,不收礼,所以大家都没上礼金,但关系较近的几家,还是悄眯眯给玉苏玉朋封了红包,先前玉香姑就偷塞了一个红包给他们。 “舅舅工作忙,回头我们去看他。”玉苏来者不拒,拿了红包,嘴甜地说了一句。 对这两舅妈的感观,玉苏一直都一言难尽。 这两人,说好吧......嗯嗯嗯,在合伙怼她妈的时候,那是真不好,但说不好吧,那算不上。 第129节 反正是挺矛盾的,但大人的事,玉苏一向不怎么管,别瞅她妈和娘家两嫂子关系不大好,但真要有啥事,搭手玉家的,还就是这两个嫌弃她的嫂子。 “大嫂,走,咱们去和英子唠叨唠叨,英子办事真是越来越不靠谱了,两孩子十六岁生日,咋就只请了四桌人,这可是人生大事。” “前儿就和她说过,别请在永林府,永林府酒席贵,请这么贵的桌,还不如换家差点的酒楼,多请几桌。” “请那么多干嘛,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咱家有多少亲戚,请四桌刚刚好。”俩舅妈准备去找周元英,周元英也从宾客中抽身,走到了两嫂子跟前。 二舅妈左右环顾了一圈,然后轻拽了一把周元英,道:“那也不能只四桌啊,隔壁管家还六桌呢,输人不输阵,没多的亲戚,咱家不是还有几个表姨婆表姑奶吗,把她们家的人叫来凑凑不就行了。” 周元英睨了胡翠兰一眼:“她们连我家玉苏玉朋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叫她们来干什么,四桌刚刚好,都是亲近的人,不闹心。” 一表三千里,这都不知道表了多少辈了,请来干什么。 “嘿,咋就这么倔呢,行吧,反正等会管家的亲戚全来了,丢脸的可是你。” 玉苏这边还在吐槽她妈和两舅妈的关系,抬头一瞧,就见这三人你嫌弃,我嫌弃你的,嘴上又唠叨起来了。 周元英:“我有什么好丢脸的,二嫂,你别瞎操心。对了,你们还记得我前儿给你说的事吧,今儿你们可得把场子给我撑住,不能让人小瞧了咱家。” 大舅妈弹弹身上的衣服:“放心吧,我就差把全身家当挂在身上了,肯定能给你挣体面。” “为了你这事,你大哥特意给我买了一套翡翠首饰,今儿我全带身上了。” 二舅妈把自己的手腕伸出来,露给周元英看。 她圈胖胖的手腕上,这会儿正挂着一个品质不错的手镯,目测,得有一两万,不但如此,连她手上带的那个戒指都是金镶玉的。 都说带玉的人优雅温婉,可玉苏这二舅妈,却楞生生将一套上好的翡翠首饰,给佩戴出了爆发户的气质。 “那啥,英子,你哥说,那杭家可是......”大舅妈低声说一句,然用手指比一比:“咱国内最牛的家族,真没弄错?” 周元英眉头紧揪:“我倒是想弄错,但人家那边已经确认了。” 周元英这话一出,就惹来了大舅妈的一怒眼,大舅妈手指狠狠戳了戳周元英的脑门:“你说说你,这么大的事,这么多年你竟都没向家里面提一句,你要是给咱们提提,让你俩哥给你出主意,玉苏的身份,这辈子都甭想爆出来。” 说起这事,两舅妈就气得不行。 小姑子家的闺女都养了十六年,却突然告诉他们,闺女不是亲闺女,是外甥女...... 要不是人家那边要来认亲,消息瞒不住,她需要娘家人撑腰,她怕还不会将这事告诉他们。 突如其来的消息,把周家人给集体砸懵了好几天。 回过神来,两家就商量着,这一场,他们必需力挺小姑子。 开什么玩笑,平时吵吵闹闹,那只是姑嫂间,偶有的习惯。几家人是真没什么生仇大恨,其实说起三人这矛盾,原因还不在人家两个做人嫂子的身上,而是周元英这小姑子性子好强,给弄出来的。 原因嘛,还是当初周家老俩口重男轻女给惹出来的祸。 小姑子嫁了农村,公公婆婆不说帮衬一下,还防贼似的防着她回来打秋风,每次小姑子回娘家,都是不欢而散。那时胡翠兰两妯娌也才进门没多久,老公虽有工作,但日子也过得紧巴巴得,当然对公公婆婆的作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不帮呛,但也不会去同情周元英。 而周元英是个嘴巴厉害的,在娘家受了气,怼了爹妈不算,还明里暗里把俩嫂子也给怼了。 周家俩嫂子也不是吃素的,她自己亲爹妈给她气受,关她俩啥事,这不,就反击了回去。一来二去,三人就怼习惯,反正说话是怎么打击人,怎么说。 后来周家老俩口去世,周家三兄妹的关系终于缓和了。周家两哥算明事理,知道这些年妹子过得有多憋屈,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偶尔会稍帮衬一下,但姑嫂之间养成的这种相处模式,却是一直没变。 还是那句话,吵归吵,但是却不允许别人来欺负自家人。 这不,一听周元英说完玉苏的身后,并说那边可能要带走玉苏后,两嫂子当即决定一致对外,打肿脸,也得帮小姑子把这一场顶住。 再说了,小姑子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凭啥要让给别人,更别说,玉苏还那这么优秀。 周元英睨了眼说这话的大嫂,心里呵呵! 马后炮,当初她要把这事告诉她们,她们绝对会说一大堆大道理,让她将玉苏送走。 她们现在帮忙,那是因为玉苏叫了她们十六年的舅妈,还有玉苏自己出色。 别以为她不知道,这两人现在可喜欢向人炫耀玉苏了,好像玉苏的优秀,是他们培养出来的一样。 “有准备就好,快十一点了,差不多要入席了,也不知道那边的人,到底会不会来人?” 周元英这边说着话,宴厅门口处,响起几道急促的抽气声。 钦灵脱俗身姿,袅袅姗姗步入宴厅。刚入大厅,钦灵便冲周元英灿然一笑:“周婶,又来唠叨你了。” “钦灵来了,哎呀,刚才还在念叨你呢,来来来,玉苏在那边休息区,你先过去坐坐。”周元英呵呵一笑,钦灵的到来,让周玉英脸上多了分自信。 对上杭家,哪怕周元英再怎么硬气,也有些底气不足。 没办法,谁叫两家相差太多了呢。 钦灵的出现,无疑让玉家涨了面子,这至少证明玉家还没差到底,起码和大明星有点交情。 钦灵算是个名人,那张太过出色的容貌,很难不让人记住她,她一到,大家就认出了她。 大伙有些吃惊! 钦灵的出现,在这个生日宴上,引起了一丝骚动,但紧接着,再次出现的人,却让大家都有些意外了。 钦灵来了不久后,宴厅大门处走来一家三口。 一家三口中,男人与那男孩,大伙都不认识,但那女人大家却只看一眼,便知道她是谁了。 哪怕是管家的亲戚,也在看到她容貌后,猜到了她的身份。 玉小岚......玉家那个失去音讯好多年的人。 玉小岚的出现,让整个宴厅的顿时陷入沉默。 周元英眼睛大睁,恶狠狠的瞪着玉小岚,玉良平也不和客人唠嗑了,在看到玉小岚当下,便急忙起身,挡在宴厅大门前。 他的举动,明晃晃将不欢迎摆在了明面上。 玉良平黑着一脸张,盯着玉小岚:“你来做做么?” 一段时间不见,换了肾的玉小岚脸色并没有比以前好多少,依然是苍白毫无血气,甚至精神气,还比不上去年暑假时。 她看着很憔悴,眼袋特别重。而她老公精神气同样不大好,哪怕收掇得整整齐齐,脸上都带着疲倦。 “大哥,今天我......” 被玉良平无情挡在门口,玉小岚眼底闪过痛楚。 她愁着眉,正想说,今天是她女儿十六岁生日,她来给她过生,可不知为何“女儿”两个字,都已抵达喉咙,声音却愣是发不出去。 玉小岚瞳底带起丝惊惧,她侧头,心惊胆颤地看了看四周,又道:“我来给我......” 女儿两个字,依旧无法说出口。 玉小岚瞳孔紧缩,随道改口道:“我来给玉苏过生日。” 看着改了口的玉小岚,宴厅休息区里,钦灵抿嘴娇媚一笑。 玉苏抬眸,淡淡瞥了她一眼。 钦灵笑意一顿,谄媚低语:“今儿是你生日,这可是我第一次陪你过生日,谁也不能捣乱。” 刚才那玉小岚一来,她就瞅着有些不对劲。今天可是好日子,任何不对劲,她都不允许,谁敢在今儿找茬,来一个,她摁死一个。 玉苏没吱声,侧眸看向门口。 这玉小岚不好好呆在江省,跑到长松市来膈应人干嘛。 呵呵!给她过生,真有心。 “离开,咱玉家不欢迎你。”玉良平听到玉小岚的话,眼底闪过讥讽,极为无情的道。 给玉苏过生,就她也配...... “大哥,我是她......姑,怎么就不能给她过生日了。” 玉小岚声音陡然拔高,她本想说,她是她妈,但不知为何,这个“妈”字,就和刚才想说“女儿”一样,被楞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身边仿佛有只无形大掌在掐着她的脖子般,凡是有关玉苏身世的字眼,她通通说不出口。 玉小岚寒毛直竖,但今儿是她特意选出来认回玉苏的日子,哪怕心底害怕,也必须硬着头皮,将这场戏演下去。 演不完,那自己家就完了。 所以,今日她一定要博得玉苏的同情。 哪怕玉苏只向她释放出一点点的同情,那边,说不定就会松手。 玉小岚双眼含雾,楚楚可怜地看着玉良平,眼底,还带着浓重的控诉,似乎在指责玉良平的无情般。 “你也知道你是当姑的啊,当姑的哭丧着一张脸,来参加侄女的生日宴,你安的什么心。” 周家大舅妈一见玉小岚喊是“姑”这个字,立即顺杆子爬,将玉小岚姑姑这个身份,摁死到她头上。 哎呀,这玉小岚今儿肯定是撞鬼了,一开口就将姑姑这个称呼吼了出来,是姑姑好啊,是姑姑的话,那身份就和她们这当舅妈的差不多了,怼起来一点压力都没有。 二舅妈也没落后,一撸袖子,胖呼呼的身体一把撞开玉良平,插脚挡在玉小岚跟前。 “玉小岚,我也想问问你安的什么心。我妹子哪里得罪你了,让你狠心打断她胳膊。这笔帐,你不在老家长松市,咱们这娘家嫂子找不到你,但这会儿你回来了,那你就得和我掰清楚,你做什么打断我妹子的胳膊。” 二舅妈横眉怒竖地质问完玉小岚,转身,一脸气愤地朝在座的宾客道。 “大家都知道我妹子去年胳膊受伤,动过手术吧。你们可能还不知道,我妹子这一罪,可是她玉小岚亲手弄出来的。” “大家给我们妹子评评理,我周家妹子嫁到玉家二十多年,生儿育女,操持家务,哪里对不起她玉小岚了。去年夏天,我妹子他们不是去江省玩吗,许知,竟遇上她这个失踪的小姑子,这小姑子脸大的很,见面就打我妹子,楞生生把我妹子的胳膊给打断了。” 二舅妈比大舅妈更难缠,大舅妈话一出,她就胡搅蛮缠,似真似假的把周元英去年受伤的原因,给死死扣到了玉小岚头上。 她嗓门大,还理直气状,楞是在玉小岚还在想她是谁的时候,就赌了玉小岚的嘴。 ......事实证明,当白莲绿茶遇上不讲理的“泼妇”时,战斗力妥妥为零。 至少目前玉小岚就是这样。 玉小岚回过神来,脸颊顿时浮现黯然,她极力自己辩解:“我没打大嫂,是.......” “你没打我妹子,难不成,还是我妹子自己打自己,把胳膊打断了。” 二舅妈完全不给玉小岚开口的机会。 “我说,玉小岚,做人呢得讲良心,姻叔姻婶过世的时候,你不在家,他们的后事,可是我妹子一个人操持完的,你失踪这么多年,一见面欺负她,你是不是觉得她好欺负啊,哼,想欺负我妹子,你得先问问我和我大嫂同不同意,你不是牛气哄哄,敢打她吗,走,咱们现在出去,再打一场。” 说着,二舅妈递了个眼神给她大嫂,两妯娌默契十足,一人拽住玉小岚一只胳膊,就往酒楼下拉。 大舅妈拉着人,往周元英喊了一句:“英子,走,今天你一定打赢她。你今儿要是堕了周家闺女的名声,我跟你急,你俩侄女以后还得嫁人呢,万一以后出嫁了,别人也以为她跟你一样,是个好欺负的,打她们了怎么办。” |今天说什么都不能让玉小岚把玉苏的身世捅出来,玉苏是她小姑子的闺女,小姑子既然不愿让出去,那就甭管谁来抢,她们都不答应。 第130节 周元英听到两嫂子的话,眼睛一亮,撸起袖子就加入了拉人的阵营中。 今天这两嫂子,简直太给力了,她都没出力,玉小岚就栽了。 这一场变故,来得特别快,但......嗯嗯嗯,去得也特别快。 宴厅里的客人还在震惊失踪的玉小岚回来了,接着就被周元英两嫂子爆出来的大瓜给砸晕了。 周元英去年受伤动手术,大伙都知道,但谁也没想到,她的伤,竟是玉小岚给“打”出来的。 大家原以为周家两嫂子说的是假话,但一瞅玉良平那快喷火的眼睛,便知道,这事,怕还真如周家两妯娌说的那样,是真的。 这会儿,大家有点同情周元英了。 被一个失踪这么多年的小姑子打得住院,也是......难啊! “喂,你们说话就说话,不许动手动脚。”周家两舅妈拽住了玉小岚,玉小岚身边的小儿子,瞅着他妈要吃亏,眼睛大瞪,赶忙上前想帮玉小岚。 却在这时,不知什么时候跑到门边处的玉朋,手一勾,胳膊直接搭到这男孩身上,然后,笑眯眯地死拖硬拽将他住外带:“表弟,大人的事咱们小孩别管,走走走,哥带你去玩。” 看着那边一家三口,刚近门,就被战斗力爆表的两舅妈弄走,坐在休息区的玉苏,眼底爬起了嬉笑。 她妈和她们平时的斗嘴,可真不是白练的,简直太厉害了。 说起来,她怼人利索这一点,还是和她们三人学的。 “很高兴。”今日生日的另一个主角管刑巅,在那边闹剧刚起时,便坐到了玉苏身边。 瞅着通身都散发着愉悦气息的少女,管刑巅眸中,也透起了丝笑意。 玉苏展眉微笑:“是很高兴。” 瞅着玉小岚被收拾,她就是高兴。 别说她没良心,看亲妈的热闹,但是......呵呵,这种热闹,她就喜欢看,谁叫她闲得没事,偏在今儿过来找茬呢。 玉苏才不信她是来给她过生的呢。 杭家那边既然已经知道她是杭飞与玉小岚的女儿,那杭飞与玉小岚的过往,应该也调查得差不多。按她以前分析,导致杭飞失忆的那场车祸,百分百和玉小岚有关。 杭家既然知道了这一点,又岂会让玉小岚好过。 以杭家人的性子,这段时间,绝对给玉小岚找了不少麻烦。 杭家是顶流家族,他们想要收拾一个人,不过分分钟的事。玉小岚到这会还能活蹦乱跳,来膈应她,怕就是杭家看在她是她亲妈的份上留了手,要不然...... 玉苏稍加分析,便猜到了玉小岚今儿来找她,是为了何事。 一是,想曝光她的身世,把她是她亲生女儿的身份坐实,二嘛,则是想让她出面,化解杭家愤怒。 但是......她哪来的脸,让她去化解他们之间的恩怨,她是不是忘记了,去年盛夏,她让她割肾的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6-01 06:48:45~2021-06-02 10:03: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串烧虾 10瓶;kenzie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九十一章 玉小岚被周家两个舅妈给扭出了永林府, 周元英撸着袖子,本想煽玉小岚两巴掌给自己出口气,谁知手掌刚抬起, 一辆黑色劳斯莱斯, 突兀停在她跟前。 周元英动作一顿, 下意识扭头往车子看去。 车副驾驶座,杭飞推门而出。 刚下车,就瞅见那车前,被两舅妈拽拉住的玉小岚。 一见玉小岚,杭飞那双还算平静的眸子里,顿时浮现狠戾。 他看玉小岚的眼睛, 仿佛是要生吞了般。 车身另一边, 杭涛匆忙下车, 他大步走到杭飞身边, 抬手, 安抚般地轻轻拍了拍杭飞的肩膀。 担忧地看了看弟弟,杭涛转头,眸光威胁地冷视着玉小岚。 “玉小岚, 你如果不想后半辈子在监狱里度过,就最好别在出现在我们面前,否则,别怪我杭家不留情面。” 阴魂不散的女人, 要不是看在她生了她小侄女的份上, 他定会将她送进监狱。 当年她干的事,可是已经触犯了法律。 杭家两兄弟的出现,让气氛顿时凝固。 玉小岚似乎有些害怕杭家兄弟,她瞳孔一缩, 立即成了鹌鹑,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玉小岚的丈夫还算识趣,见杭家兄弟来了玉苏生日宴,知道玉小岚计划泡汤,当即拉起玉小岚,就急急忙忙上了他们自己的车走人。 杭涛可不是玉家,他们和小岚有仇,没直接一脚将他与小岚踩到尘埃,已是仁慈。 惹急了他们,只要走法律程序,他也会被牵连。 一家三人,什么愿望都没达成,就落荒而逃。 这三人离开,谁也没阻止。周元英看着真的来给玉苏过生日的杭家兄弟,心里有点不得劲。 刚将不欢迎的表情露到脸上,抬头就瞅见一个半月不见,却仿佛变了个人似的杭飞。 周元英一愣。 这才多久没见啊,杭飞咋就变成了这样了。 人削瘦不少,脸上的郁气与焦躁将他整个人笼罩住,仿佛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困兽般,看着就让心痛。 ......这是发什么了啥? 周元英看杭飞,看得没有一丝隐晦,脸上表情随着她深究的目光,慢慢发生了变化。 杭飞现在对别人的情绪很敏感,周元英的打量,让他有些紧张。 他手脚无措地看了看自己的大哥。 杭涛看着这样的弟弟,眼底闪过沉痛,他伸手,又拍了拍杭飞的肩膀。 随即上前两步,客气又礼貌地朝周元英道:“周嫂子你好,我是杭飞的哥哥,杭涛。不好意思,今儿打扰了。” 杭家是个国内有名的实体企业家,杭涛经常接受记者采访,也算是新闻频道的常客。 他不用介绍自己,这边的三个女人,都知道他是杭涛。 两刚才还雄赳赳气昂昂收拾玉小岚的舅妈,遇上虽客气,但气场强大,一开口就站据主导位置的杭涛,有点底气不足了。 没办法,相差太大。 他们这几家,也就是小康家庭,老公还算有点本事,但这也要看和什么人比,和普通家庭比,他们家男人确实算是有出息的了,可这种出息,放到杭家这巨无霸面前,那就全完不够看。 “你好。”周元英朝杭涛扯了个笑脸,目光又落到了杭飞身上。 她看着杭飞,踌躇了一下,道:“杭飞,你这,你这是咋了?” 杭飞变化太大了,周元英不禁有些担心。 这人好歹也是玉苏的亲爹,她是不愿让他们把玉苏带走,可也没想要他死。 他现在这模样,连她这啥都不懂的人,都看得出来他情绪不对。 嘶......该不会被玉小岚刺激到了吧! 情绪不对,最容易钻牛角尖,万一想不开,出了点事......不能深想。 杭飞瞳底焦躁依旧,他抬头,看了眼周元英:“没事,大嫂可以让我见玉苏吗?” 杭涛听到弟弟的话,赶忙道:“周嫂子,今儿玉苏生日,咱们不请自来,叨扰了,你看......” 这两人的态度,让周元英准备了一肚子的话,全部咽回了肚子里。 周元英看了二人两眼,叹了声:“想见就去见吧,不过,今儿玉苏生日宴,有什么事都等吃完酒席再说。” 哎,这杭家怕是比玉小岚更不好处理啊。 杭涛点点头:“多谢,周嫂子。” 周元英一脸无奈,带着杭涛和杭飞进了酒楼。 周家两个嫂子跟在周元英身后,两妯娌挤眉弄眼交流了一会儿,上了楼,就赶紧找了处没人的地方商量起来。 商量完,齐齐摸出手机,给自家男人打电话。 杭家真来人了,来的还是杭涛这个集团掌权人,老狐狸一只,得让自家男人们赶紧回来,给小姑子撑撑场面。 周元英领着杭家兄弟上楼,但是却并没有上二楼,而进了三楼包间。 他在知道杭家有可能会在玉苏生日宴这天出现后,便多了个心眼,把招待杭家人的地方订在了三楼。 杭家太有名,她不想自家亲戚在认出他们身份后,跑来问东问西,而且谁知道,杭家会不会在酒席上就要认亲? 她不想玉苏的身世被人说道...... 以防万一,所以她备了个后手,这后手到这会儿发挥了效果。 “你们在这里坐一会儿,我去叫玉苏上来。”周元英将人领进包间,便转身下了楼。 良平还在二楼,她得去和良平说一声,还有玉苏..... 周元英下楼,很快就又上楼来了。 上楼的时候,她身边还跟着玉苏和玉良平,而楼下宾客,则教给了玉松和玉朋。 玉松是和钦灵一起回来的,他已经二十几岁,完全可以单独待客。 反正也快到上席的时间了,等开了席,除了带着玉苏去敬一下酒,别人也不会太关注玉家。 …… 三楼包间。 玉家三口和杭家兄面对面坐着,气氛有些沉寂,五人谁也没开口说话。 杭飞的目光,一直落在玉苏脸上。 他现在似乎很高兴,眼底焦躁,在玉苏进了房间后,就突兀消失不见。 焦躁散去,但他现在状态,依旧不大对劲。 第131节 英挺的脸上满是局促,在紧张得手足无措的情况下,看玉苏的眼神又透着希翼。 不明白情况的,怕还以为是小孩子想带小伙伴出去玩,却又怕小伙伴的家长不同意那般...... 好吧,虽然这形容有些不恰当,但杭飞现在,就是这种情况。 他想靠近玉苏,但一双眼睛又时不时往他哥和周元英两口子身上扫,似乎担心主家两口子不同意他接近玉苏。 玉苏扶额,开口打破了沉默:“杭叔......” “不是叔叔,是爸爸。” 玉苏刚开口,杭飞当即就打断了他的声音。 “是爸爸,你是我女儿。” 他似乎很执着于这层身份,眼睛认真地看着玉苏,纠证她的称呼。 “......!”玉苏眼角抽动。 玉良平听到杭飞的话,眼睛一鼓:“我才是玉苏的.....” “——嘶!” 玉良平刚开口,大腿冷不丁被周元英拧了一下,话都没说完,就被痛得倒抽了一口气。 周元英递了个眼神给玉良平,让他别开腔。 艾玛,这杭飞是真有问题。 一开始看到玉小岚时,他那眼睛仿佛像在看死人般,冷飕飕的人,让人瘆得慌。 紧接着又是焦躁不安,现在......好像得不到糖吃的小孩子,一脸执拗。 周元英阻断玉良平开口,转头,看向杭涛:“杭总,现在这里就咱们几个人,有什么话您直说。” 周元英本是想等吃完饭后,在坐下来和杭家好好谈一谈,但杭飞的异状,却让她忍不住了。 现在的杭飞,就跟个定时炸/弹似的,不先弄清楚怎么回事,今天这中午顿饭,她甭想吃得安生。 周元英说完话,又把目光转到了杭飞身上。 杭涛见状,知道她已看出弟弟的不对劲,他叹了口气道。 “周嫂子,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过你放心,小飞他没有攻击性,他现在,只是想和玉苏多接触接触罢了。” 说罢,他顿了顿,继续道:“本来我们该在确定玉苏身份后,就来拜访的,但小飞情绪一直不稳,所以,就一直拖到了现在,真是抱歉。我也不瞒你们,小飞精神现在的确有些不稳,这其实还你们家玉小岚有关系。” “玉小岚不是我们家的人,我们和她没关系。”玉良平听到杭涛将玉小岚和玉家扯上关系,不干了。 那种狼心狗肺的东西,谁和她有关系。 杭涛:“玉先生,你再否认,也不能磨灭玉小岚是你亲妹妹的的事。” “......!”玉良平语塞。 杭涛说着话,目光到转杭飞身上。 杭飞仿佛没有听到他们三人谈话般,他目光专注地看着玉苏。 眼里仿佛只容得下玉苏一个人般。 杭涛心底一痛。 小飞记忆回来后,精神却愈发不稳定了。 早知道他会这样,他就不该支持他去寻找记忆。 至少没有那段记忆,他还能正常的与人沟通交流,可现在...... 杭涛收起心底沉重,道:“玉先生一直生活在长松市,对玉小岚的事可能不是很清楚,今儿,我就将她与我家小飞的事,告诉一下两位。两位知道后,如果还是拒绝小飞打扰玉苏,那我们以后定不会再来打扰你们。” “不行,他们是玉苏的舅舅和舅妈,怎么能不打扰,玉苏会伤心。”沉浸在自己世界的杭飞,突然插口。 也不知他是真的只沉浸在自己世界里,还是在下意识屏蔽不愿听,不愿想的事。 说他没关注其它,但却又能很准确地接上杭涛的话,说他有在听,但他的眼睛里,却只有玉苏。 矛盾的存在。 玉良平听到舅舅舅妈这两个称呼,眼睛一瞪,就想反驳。 刚要说话,大腿又被媳妇掐了一把。 玉良平:“......” 杭涛听到弟弟的话,眼里含起丝笑。 旋即,又道:“玉先生,小飞比玉小岚足足小了八岁,玉苏出生的那一年,我弟弟刚步入大学,也是在那一年,他发生了一场车祸,这场车祸的罪魁祸首就是玉小岚。这话说来的点长,我慢慢说给你们听。 小飞小时候经历过一场绑架,那场绑架,使他的性格有了一些缺陷。十几年前,玉小岚就是抓住小飞性格上的缺陷,接近小飞的。咱家对小飞一直没太大的要求,玉小岚当初要是真心诚意和小飞谈恋爱,杭家决不会反对。 但玉小岚眼高于顶,看不上小飞。她接近小飞,实则是想通过小飞,窃取我公司的商业信息。但是我这个人有个习惯,重要的文件,我不爱放公司里,我喜欢将文件锁在杭家大宅的保险柜里,杭家安保比公司的保安,更让我放心。 那想窃取我公司文件的人,找不到下手机会,就找上玉小岚,想让玉小岚出手,偷取那份资料。因为,玉小岚曾在小飞就读的高中拍过戏,这场戏,也让她和小飞有了接触。而对方,看重的就是他俩当时的接触。” 关于玉小岚在帮人窃取源蕲集团商业文件的事,还是小飞记忆回复之后,透露出来的。 可小飞刚恢复记忆,情绪极为不稳,能给出的讯息太少,后面有些信息,还是他在知道玉小岚接近小飞的意图后,自己查出来的。 其实这些事,只要十几年的一些人和事连接起来,想查出某些事就不难。 玉小岚现在的这个老公,便是十七年前,源蕲集团竟争对头的私生子。这个竟争对手,早在□□年前,就生意失败破产了,而玉小岚当初应该就是受她现任老公蛊惑,接近小飞的。 “商业间谍?”玉良平听到杭涛的话,倒抽了口气。 这玉小岚可真是长本事了,她一个乡下小镇出来的小丫头,读了点书就以自己了不起了,竟敢去做这事。 那些年,她到底在外面干了些啥? “可以这么说。” 杭涛点点头,续道:“小飞幼时发生的那种绑架,对他造成的伤害很大,他那时极度容易陷入自己情绪中,性情不稳,时不时就有暴虐破坏倾向,他极难相信一个人,而玉小岚在学校拍戏时,恰巧撞上小飞发病,也不知她用了什么手段,让小飞稳定了情绪,并相信接纳了他。” 关于这一点,杭涛一直没有查出来,而杭飞也一直不提。 两人的认识成了杭涛心中的迷。 “她在学校救了一个被绑架的小女孩。” 杭涛说到这里,一旁专注盯着玉苏看的杭飞,又突然插了一嘴。 他这话一说,杭涛当即,为什么小飞会相信玉小岚,并接纳他了。 在那场绑架中,小飞是不是也很希望有人去救他...... 杭涛眼里再次闪过沉痛,他默了默。 似乎发现了什么,他神情柔和地看向杭飞,带着些引诱口吻地问:“那后来呢,后来你们发生了什么?” 小飞情绪好像稳定了不少,愿意与外界交流了。 “她带我去孤儿院看那些生病,被抛弃的孩子......” 杭飞依旧盯着玉苏,仿佛在说别人的事般,将她与玉小岚过往纠葛平静地说了出来。 玉小岚带他去看那些日子过得很惨的孩子,告诉他,他虽然经历了不好的事,但后面生活却是幸福的。 他觉得玉小岚说的对,那场绑架,爸妈大哥都不愿意看到,他们不是不关心他,不爱他......哪怕他变得阴晴不定,仇恨他们,他们都从来没想过要抛弃他。 他十八岁那天,玉小岚来学校找他,给他过生日,带着他到处去玩。 那天,是他被绑架后,过得最轻松的一天,晚上,他和玉小岚一起去喝酒,那是他第一次喝酒,最后,也不知是谁受酒劲熏陶,两人去开了房。 自那晚后,他觉得他该对玉小岚负责,于是,二人就这么顺理成章的谈起了恋爱。 按他的规划,两人先谈恋爱,等他到了能领结婚证的年纪,他们就去结婚。 对玉小岚,杭飞谈不上爱与不爱,他只知道,玉小岚是将他从过往泥潭中拉出来的人,和她相处时,他会很轻松。噩梦找上他时,梦中都会有一个女超人,将那些试图伤害他的人打跑,他获救,再不会在梦里受到伤害。 规划得挺好,但一切变故,都在玉小岚怀了玉苏后发生了。 玉小岚怀孕,杭飞特别高兴,他期待着这个孩子的出生,他要这个孩子,结束他所有的不幸。 他会好好爱她,让她无忧无虑长大,他童年的那一场灾难源自于父母的疏忽,他要做一个把宝宝放在第一位的爸爸,不让宝宝受一丁点委屈。 似乎只有这让,才能磨灭他心底的阴影。 然而,他期待着这个孩子出生,但玉小岚却是对这孩子很冷淡。 刚怀上没多久,玉小岚就说要把这孩子打掉,原因则是他年纪太小,现在要孩子对他以后有影响。 他好说歹说,玉小岚才同意将宝宝生下来。他见玉小岚点头,本想着找个日子将玉小岚带回杭家,介绍给爸妈,还有大哥认识。 可不想,在他还没有行动前,就发现了玉小岚的不对劲。 玉小岚似乎很关注杭家的事,甚至问起了杭家公司的职位调动、竞标等等等...... 他是性格有问题,不是智商有问题。一个从小在经商家庭长大的孩子,对某些事哪怕不敢兴趣,也有所了解。 一开始,她并没有把玉小岚问源蕲集团里事放在心上,可是在一次他失嘴,在她面前提了一下他大哥接下来的行程,他哥就错过了一次政府招标。 这样的事,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一共发生了好几次。 他察觉到玉小岚有古怪,于是就暗中查了一查,一查,就查到了玉小岚在和杭家竞争公司的高层有接触。 对于玉小岚的这番举动,杭飞极为愤怒,他小时候,就是被和杭家有竟争的人,出钱让绑匪绑架的。 那时杭飞生气归生气,但想着她肚子里的孩子,他把愤怒强忍下去,想等着孩子出生之后,再来和玉小岚谈这个问题。 但他到底经历的少,不管他如何隐藏自己的情绪,在和玉小岚相处时,偶尔也会表现出来。 玉小岚查觉到了不对,在孩子六七个月的时候,突然提出分手,并没有任何征兆地提上行李,就离开了他为她租住的公寓。 他在得知消息后,慌忙开车去追。 他怕玉小岚打掉孩子,因为玉小岚在离开时,曾留了一张纸条,告诉他,她要打掉孩子。 玉小岚肚子里的孩子,几乎寄托了杭飞所有的情感,还有......他想要证明的东西。 他不允许自己失去这个孩子,疯狂开车的后果,便是他出车祸了。 杭飞徐徐将他与玉小岚的事说完,然后便沉默了。 这会儿,他的视线不再驻留玉苏脸上,而是有些飘忽。 一场车祸,使他忘记了所有,同时,也走出了幼年的那场阴影。 第132节 可没有过往记忆的生活,心里总会缺少点什么。 他本就是心理不算健全的人,久而久之,心中缺失的东西无限扩大,致使他对这个社会产生了质疑迷茫。 好在家里人对他有足够的耐性,没让他在这份迷茫彻底沦陷。 他们让他周边的朋友带着他玩,带着他闹,尽量不让他一个人独处,这才让他情绪稳定了十六年。 但这一切,都在他遇上玉苏后,消失殆尽。 玉苏的出现,打破了大哥和爸妈十六年的努力,同时,也在他心里投了一颗石头。 见过玉苏后,他就迫切的希望找回自己失去的记忆,冥冥中,他觉得他失丢了一样很重要的东西。 这东西,是他期盼已久的。 现在他知道自己丢了什么了...... 他把他女儿弄丢了! 说好要做一个最好的爸爸的,但是现在...... 虽然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女儿,甚至没有相处过,但他能肯定的告诉所有人,他爱这个女儿...... 恢复记忆之后,他情绪有一段时间的不稳定,可他内心真正不是平静的,是玉苏不认他。 他和玉苏相处过几天,他明显感觉得到,他的女儿在排斥他。 一场失忆,他弄丢女儿十六年,再见面...... 女儿都长大了,他该怎么当爸爸啊! 杭飞有点沮丧,但这会儿却没人管他的沮丧。 听完他的话,周元英,玉良平,包括玉苏都楞了...... 呵呵,这玉小岚可真长本事了! 竟有胆子干下这种事,玉家的老脸都被她丢光了。 ......简直丢人现眼!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6-02 10:03:37~2021-06-03 09:31:0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晴好 10瓶;清笙絮语 3瓶;小月牙儿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九十二章 玉良平眼神纠结地在杭飞身上看了一会儿, 咳嗽了两嗓子,道。 “那啥,玉小岚和我们家没关系, 现在她是她, 我们是我们, 你们要算帐,去找她算吧。” 奇怪,做坏事的明明不是他,怎么现在他却有点心虚呢! 玉小岚个挨千刀的...... 要是老头老太太还在就好了,他真想问问他们,这玉小岚是不是他们从外面捡回来的, 要不然, 他玉家怎就出这么个缺德玩意。 周元英组织了一下语言, 道: “杭先生, 你们被玉小岚害了, 咱家又何尝好到哪里去。我是不知道玉小岚到底是怎么回事,但这人,真不是人。她在我生玉朋的那天回来, 生了个孩子就跑了,当时我和良平抱着孩子,人都懵了。大人再不好,但孩子是无辜的啊, 更何况, 这孩子还是良平的血脉亲人呢,咱总不可能丢了,不管吧。 你们调查过玉小岚,那肯定调查过我们家, 要是没杭、杭飞找上门这一事,你们能调查出来玉苏不是我亲闺女吗?我是有点同情杭飞的遭遇,但你们也要同情一下我们,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你们却要认走,感情上,我接受不了......” 周元英话还说完,杭飞就立即插了一句:“不认走,小苏在上学,不能缺课,我搬过来。” 反正他也没事,跟着女儿走,完全没问题。 以后,女儿在哪里,他就在哪里。 周元英眼睛一亮:“......不认?” “认。” 杭飞立马纠正自己的说辞:“但不走。小苏很喜欢这里,你们还是她爸妈,但我也是爸爸!” “......行,就这么决定。你叫爹,我叫爸,这称呼好,玉苏以还是在家里生活,至于你们那边,放假的时候玉苏想去,那就去吧。” 杭飞话一出口,玉良平都不等她媳妇考虑,一拍腿,当即就同意了杭飞的提议。 这解决方法简直太好了,玉苏不用离开,不用改口,他还是她爸,最多以后多一家亲戚走。 杭涛看向弟弟,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做这种决定。 他不是很希望玉苏回杭家吗? 杭飞没有为杭涛解惑,他起身,走到玉苏面前,伸手,轻轻摸了摸玉苏的脑袋,然后极为严肃地向玉苏介绍自己。 “玉苏,我是你爸爸,我叫杭飞,源蕲集团董事长次子,也是股东,手上有源蕲集团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名下房产无数,名车无数......” 看着认认真真向玉苏报家当的杭飞,杭涛一扶额头。 而周元英和玉良平,则在杭飞巴拉出自己的家当后,木了。 呵呵! 这是干啥呢,想用钱拐带玉苏吗? 玉苏也木了! 她是真没想到,杭飞竟会直接把家当报给她。 一个多月不见,杭飞完全变了人,这样的杭飞,让玉苏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 老实话,在听完他的遭遇后,玉苏还挺同情她这个亲爹的。 但现在嘛,有点一言难尽。 对于几个大人商量的结果,玉苏并没有意见。 刚才第一眼见杭飞时,她就察觉到他精神不稳定,拒绝他的要求,许是会刺激到他,使他绷着那根弦断掉。 好在,这人在过年前和她相处那几天,大概是观察出了她的性子,知道不能勉强她离开玉家,所以,提出的要求,完全在她能接受的范围内。 既然他能在精神不稳的情况下,还考虑到她的感受,那这个亲爹,认下也无防。 “爸爸养的起你。”杭飞将家当报给玉苏,仿佛是在宣布什么般,极为郑重地说出,他养得起玉苏的话。 玉苏眨眨眼,道:“我也养得起你,我的家当虽然没你多,但也有三个亿,养你不成问题。” 说起来,她好像还不止三个亿。 上次敲诈了胡赋一亿,那一亿钦灵拿去做投资了,说二八分,她八钦灵二,也不知道过去这么久,钦灵挣钱了没有,要是挣了的话,那她就不止三亿了。 “三亿......”周元英,玉良平震惊了。 她拿来的三亿? 杭涛也有点吃惊,没想这新认的小侄女,竟还有三亿。 虽然三亿在他眼里,只是个数字,但是,三亿对普通人家来说,那却是笔巨款,以玉家这条件...... “......!”玉苏说溜了嘴,眼睛一缩。 糟糕,说漏嘴了! 爸妈不会打他吧? “小苏真厉害,小小年纪就挣了这么多钱,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一分钱都没有挣到,全是你大伯拿钱给我花。” 在场四个大人,三个震惊,唯有杭飞不但没有觉得玉苏有三亿有问题,反而发自内心的自豪。 他的女儿,就是厉害! 周元英眼睛一鼓,疾色道:“杭飞,你别打岔。玉苏,你哪来的三亿。” 这么大笔钱,她哪来的? 周元英板着脸,双眼严厉地看着玉苏。 三个亿,她竟不声不响的,弄了三个亿。 胆子太大了! 哎呀,真不知道是该后悔当初教得她胆子大,还是该欣慰她胆子大。 胆大的人,多自信。但自信过头,也是问题。 玉苏有些心虚,眼神闪躲,低低道:“在江省的时候,我赢的其实是三亿,不是一千万......” 她妈眼神太凶,玉苏怂了,赶紧将事交待清楚。 “——嘶!” 听到玉苏的交待,几个大人都倒抽了一口气。 连杭飞都忍不住抽气,当然,他和杭涛抽气,是闺女胆子大,竟敢一个人闯毛料场。 而周元英和玉良平,除了担心之外,心里更多的是震惊...... 十来万买进的石头,卖三亿? 抢钱都不待这么抢的! “小苏真厉害,上次我听磊子说,他也曾在你这里买过一块玉,你和钦灵也算是因玉结缘。”杭飞很自然地就把自己代入了父亲的角色。 不过他这态度,在场的除了周元英有点适应不了,玉良平和玉苏都适应良好。 玉良平想得极开,反正只要玉苏不离家,还喊他爸,他怎么样都行。 而玉苏...... 对杭飞,她心里有杆称,在不影响她生活的情况,她会尽量接纳他。 谈了这么久话,楼下的酒席已经到了需要主人家出面,向亲朋好友敬酒的时候,玉家三口暂时下了楼。 杭飞在玉苏离开视线刹那,刚才还算鲜活的眼睛,突然变得寥落。 他失落地看向掩上的包厢门,然后颓废地扒了扒自己的头发。 他似乎,又开始焦躁了。 第133节 “小飞。” 杭涛看着情绪又开始转变的杭飞,止不住担忧。 “无防,过段时间应该就会好,大哥,我不回首都了,下午你自己回去,回去后,让尚医生来长松市陪我一段时间。” 尚医生一直都是他的心理医生。 不管是以前绑架留下的心理问题,还是最近这几年的心理问题,都是尚生医在帮他做心理干扰。 他现在的问题,是两场记忆冲突引发的焦虑,稍微干扰一下,应该就能和正常人一样。 他一定要配合医生治疗,当一个正常的爸爸。 “不回便不回吧,回头我让七姨来长松市照顾你。” 小侄女的存在,似乎对小飞病情有帮助,他留在长松市也好。 杭飞轻嗯了一声,随即阴森森的道:“玉小岚在江省不是有一家度假山庄吗,让那家山庄关门歇业吧。” 他与女儿相隔十六年才相认,这一切都是玉小岚造成的,玉小岚必须付出代价。 记忆恢复后,他并没让大哥太过打压玉小岚,毕竟,玉小岚是玉苏的亲妈,万一玉苏对她有念想,他动了玉小岚,玉苏不认他怎么办。 可看今日玉家人对玉小岚的态度,杭家真打压了玉小岚,说不定玉苏和玉家两口子还会拍手叫好。 杭涛颔首,当即便明白了弟弟的意思。 …… 一场生日宴,宾主尽欢。 酒席吃完,客人就陆续离去,玉苏陪着周元英两口子,将玉香和孙洁送上车后,打个电话,让杭家兄弟下来,一行人,就一起回了玉家。 这趟回去的人中,还多了周家大舅和二舅夫妻。管炎彬夫妻今天也留在了市区,玉苏听管刑巅说,管家似乎要在市区买房了。 别看管家和玉家一样,一直窝在中山镇那小地方,但管家和玉家情况完全不同。管家早在管刑巅出生之前,在长松市就有一家照相馆。 那家照相馆,十几年过去早已成了摄影楼,管炎彬人虽呆在中山镇,但却一直有顾人经营着,他只负责收款发工资。 管家一直生活在中山镇,是因为管刑巅的倒霉运。 自家孩子,自家比谁都清楚。他们比谁知道早一步知道,儿子在中山镇倒霉的次数,比在市区生活,要少很多。 如今巅子在市里上学,管家两口子观察大半年,见儿子平平安安,似乎没受霉运影响,所以,准备着手买房了。 这两口子准备买房,今儿不打算回中山镇,所以,也跟着玉家人一起回了小区。 到了小区,管家夫妻见玉家人多,也想去玉家凑个热闹,便带着老婆孩子跟着玉家,一起上了楼。 一群人,热热闹闹回家,周家两舅舅一直在和杭涛说话,特别是在财政部上班的周家二舅,说话句句不离经济,瞅着他那意思,似有点想拉杭涛到长松市来投资。 电梯里,大人们说着话,几个小的站在一堆,商量着晚上去哪里玩。 r />????????过生日嘛,总不可能吃完就宅家里,玉朋提议晚上去唱歌,问玉苏和管刑巅去不去。 玉苏和管刑巅都没意见,于是玉朋友拍板决定,就唱歌了。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他们这十六岁的生日,注定不会平常。 一群人浩浩荡荡出了电梯,周元英招呼着大伙,然后拿钥匙开门。 “——啊!” 门刚打开,周元英脸上笑容一顿,骤然尖叫出声。 她这声尖叫,把跟在她身后的一群人,给吓得猛打了一个哆嗦。 玉良平就在周元英身边,他是最先一个从媳妇尖叫声中反应过来的人,只见他扭头往客厅中看了一眼,然后,眼疾手快地拿起房门边鞋柜边的啤酒瓶,就往客厅中央猛砸了过去。 这几个啤酒瓶是他昨儿喝完,收到鞋柜边,准备拿去小店退掉的,这会儿情急之下,倒被他顺手捞起来,当武器用了。 “——砰!” 一声巨响,啤酒瓶当即碎裂。 丢完瓶子,玉良平手一伸,拽住自家媳妇,就急忙往后退,一边退,一边焦急大喊:“快,快跑。”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从周元英尖叫到玉良平喊话,只过去几秒钟。 走在大人们身后的玉苏和管刑巅,听到周元英尖叫时,就想进冲客厅,看看是怎么回事。但这会儿,来玉家的人太多,前面一堆大人堵着门,玉苏和管刑巅想挤都挤不过去。 直到玉良平大喊快跑,玉苏焦急之下,与管刑巅对视一眼,身子齐齐一纵,跃过一群大人的头顶,直奔自家客厅。 钦灵见玉苏二人动了,当即管不上会不会暴露,身形一晃,仿佛一股轻风般,从所有人头顶飘过。 ......飘,飘进了客厅。 玉朋和玉松,还有时刻黏着他的玉苏杭飞,木了。 “.....!!!” 刚才好像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这三人眼神呆滞,傻乎乎地瞅着先前玉苏和管刑巅,还有钦灵所站的地方。 而一群被周元英两口子吓到的大人,下意识听从玉良平的话,想跑时。一转身,也惊奇地看到,看到......玉苏和管刑巅从他们头顶上跳过去了。 两小的刚跳过去,那好歹也是跳,虽然高了点,距离远了点,但的确是跳,可......可刚才那用飘,飘过去的,是,是钦灵吧! 众人惊悚。 楞了几秒都没回过神。 “——砰,砰,砰!” 玉家客厅时,一阵激烈的撞击声突兀响起。 周元英听到客厅里发出的声音,眼瞳一瞪,护子心切,双腿下意识调转回客厅,玉良平见媳妇进了屋,带着一脸的害怕,也跟着冲进了客厅,距离稍远点的杭飞,虽没看到客厅里的情况,但想着玉苏在客厅,当即也想往客厅里奔,刚跑出去一步,就被杭涛一把拉住。 “小飞,别进去了。”杭涛眼睛一冷,将杭飞甩到身后,自己则毅然往客厅走去。 堵着门的周元英和玉良平进了屋,屋内的情况,落在了其他人眼里。 只见玉家客厅内,像密密麻麻的蔓藤,像扭曲的黑蛇般,攀爬在客厅墙壁上。 这蔓藤每一根都有扁担粗,在这蔓藤下方,几个木头人,动作机械地正在和玉苏和管刑巅缠斗。 而那个被所有人当花瓶的钦大美女,则不知从拿换了一把三尺大刀,动作干净利落的一刀一刀砍到木头人身上。 她手上的刀极为锋利,每刀下去,木头人都会瞬间化成灰烬。 而木头人化灰烬的过程,楞得把准备进屋帮忙的人,全部吓的齐齐退到了几步,连跑进客厅,想要帮忙的周元英和玉良平,都被吓得忘记动作。 因为,这木头人化成灰烬的场面,和电影用特效做出来的,恶鬼被打得魂飞魄散的场面一模一样。 众人哽着喉咙,眼睛大瞪,被吓险些忘记了呼吸。 如此还不算,那些被钦灵大刀砍掉的木头人,灰烬在接触到攀爬在客厅墙壁上蔓藤时,竟又逐渐凝聚成型。 这些新成型的木头,木头疙瘩的脑袋上,都有一种图纹,图纹很深,呈冰蓝色,看着极为诡异。 一成型,木头人就又甩着胳膊,向客厅中的三人攻击过去。 新出来的木头人,似乎比刚才的木头人坚硬,先前钦灵能一刀解决一个,但现在却得两刀才能将一个木头人解决掉。 而另一边,玉苏和管刑巅的手,仿佛就是他们的武器,只用手劈,就能将木头人给劈得散,解决得轻轻松松。 外面一群瞅着三个大展神威的人,脑袋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是该害怕,还是该给他们加油。 玉苏黑眸冷若冰霜,源源不断木头人,让她耐心尽失。 这些木头人实力低微,轻轻一拍,就能消灭,可烦就烦在杀不尽。 找不到关键,不管杀多少,这木头人都会再生。 玉苏瞳底火光大盛,一边劈着木头人,一边观察着墙壁上的蔓藤。 这些蔓藤,是木头人再生的关键,只要找出关键,就能彻底消灭它们。 玉苏看了一会儿,不知发现了什么,她神情冷凛,轻哼了一声,脚在茶几上轻轻一踩,骤然纵身到头顶吊灯上,然后抬掌,就往缠在吊灯上的那根蔓藤拍了去。 吊灯上这根蔓藤,犹似被赋予了生命般,在玉苏掌力快要落下当下,挥舞着猛得往玉苏抽了去。 玉苏眼睛一眯,拍掌改抓,一把紧紧握住这根蔓藤。 “一棵树,明明该是世间最纯粹的东西,偏要走邪道。不知悔改,那世间便容不得你。” 说罢,玉苏手一紧,拽住这根蔓藤,就猛得往外拉。 “——吱!” 一道灵魂波动声,从这根蔓藤里响起。 声音仿佛大卡车刹车制造出来的那附近,刺得人头皮发麻,在场的一群凡人被这声音震得头晕眼花。 玉苏看着那脸上溢出痛苦的亲人,忿然道:“你,该死。” 说罢,一根虚无剔透的魂弦咻得一下,出现在她身侧。 她空着的那只手,轻轻在魂弦上一弹,一道比之这蔓藤制造出的魂声更大,却柔和的弦音,顿时充斥房间。 弦声一起,玉良平等人脸上痛苦之色,当即便好了许多。 “爸,你们退到屋外去,别乱走。”玉苏朝进了屋的玉良平和周元英喊道。 鬼知道这座楼里,还有没有别的妖藤,万一他们离开她的视线,被其它的妖藤缠上,她就要搭救都来不及。 毕竟,妖要杀一个人,只是顷刻间的事。 她不能赌。 在眼皮子底下,任何状况她都能及时发现。 玉苏朝玉良平喊了一声,魂弦颤动,一道魂力从弦身飞射而去,往蔓藤身上划去。 蔓藤又是一声魂叫,将魂力弦声,挡在了藤身三寸之外。 魂力相斗,比的就是谁的魂魄强。 蔓藤魂力强,玉苏比它更强。 不过两下魂力撞击,就撞得房间里所有蔓藤和木头人,纷纷东倒西歪。 “巅子,吊灯尾,动手。” 玉苏不是单打独斗。 第134节 她身边不但有钦灵这个狐狸精,同时,还一个管刑巅。 管刑巅的存在,是她最大的后手,试问世间,能与刑天一战之人,有多少。 玉苏以魂力与妖藤缠斗,在找到妖藤弱点当下,她当即便朝管刑巅喊了一声。 管刑巅闻言,手一挥,扫掉近身的木头人,身上气势肃然攀升,一柄散发着青色光芒长剑突兀从他身后升起。 那是一柄还未开锋的长剑,剑柄是一琵琶形状,剑身通体青色。 这剑一出,便猛得往蔓藤飞射而去,然后,一剑刺到蔓藤缠在吊灯上最尾端的一节黑腾上。 “——吱!” 魂叫声陡然大涨。 玉苏星眸冷凛,弦声紧跟着也变得高亢,将这魂声彻底覆盖住。 随着魂声大叫而起,那些攀爬到客厅墙壁上的蔓藤仿佛失去了母体供养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极快化成黑色莹光,消失在当下。 而最早吓得周元英大叫的木头人,也随着这些蔓藤散退,一个个仿佛泡沫般,全部变成灰烬。 被玉苏捉在手中的那根蔓藤,则在叫声消失后,犹如失去生机,渐渐枯萎了下去,最后只余下一截仿佛被火烧过,黑漆漆的木炭状东西。 看着这木炭,玉苏双眼顿生狠戾。 她手掌紧紧一握,将手中黑木炭,一把捏成了粉末。 以一缕妖魂附身在扶芳藤上,潜伏进她家,玉苏脑袋都不用转,就知道找上她的是谁。 ——娑罗双树,好一个娑罗双树! 她斩了通沙獠牙,已给出足够警告,可这愚蠢的玩意,竟还当她是软柿子。 她不去找他,他倒好,竟还纠缠不休了。 哼,既然自己找死,那就别怨她断他生路。 娑罗双树,佛前圣树,愚昧不堪的玩意,不配称圣树。 佛祖灭毁他妖身,却不灭他妖魂,如此明显的用意,这棵树竟看不懂。 难怪在佛前修那么久,还能因妒忌之心入魔。 连她这个外人,在听了他之故事后,都能看出佛祖用意,偏他却不知珍惜,非要选择另一条邪路,既是如此,那就彻底死个干净吧。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6-03 09:31:03~2021-06-04 11:23: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此人梦游中~~~、可用的昵称 5瓶;清笙絮语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九十三章 玉苏这边毁掉潜进玉家作乱的妖藤, 远在境外的曼谷之地,还是那间充斥冰冷气息的地下室里。 一道阴沉沉的声音突兀响起。 “好一个玉石琵琶精,好一个只狐狸精, 呵呵, 难怪通沙派出去的人全部音讯全无, 遇一个妖魂人身的老怪物,和一个道行不浅的狐狸精,他们又怎么会有讯息传回。” 阴冷的声音仿佛自言自语,说完这句,地下室再次陷入沉寂。 半晌后,那声音又一次响起。 “阿纵!” 一道透明影子, 随着这声呼唤, 在冰棺旁渐渐显形。 “你父亲培育灵降已有二十几年, 这么多年过去了, 想必已培育成功, 你去寻他,将灵降取来,这冰窖住了这么久, 咱们也该换个地方住了。” 说罢,声音再次消失。 阿纵魂魄朝空中恭敬地弯了弯腰,随即一晃身,穿墙离开了地下室。 阿纵离开, 冰窖里冷气冻结, 莹莹蓝色光点突兀飞舞空中,一束影子骤然在虚无中降临。 男女生相,艳冶到极致的脸庞,最瑰丽的玫瑰在他跟前, 都会自惭形秽。 身影落地,惨白祼脚轻轻踩在发寒的地板上,他垂眉,骨节分手的手指,轻轻勾勒着冰棺里队纵的身体。 他小心翼翼地,仿佛是在抚摸最完美的杰作般。 “暗无天日的阿鼻地狱,冰冷,寂寞,住太久,让人窒息。树缺失了阳光,会如同你这般枯萎成一具尸体,你枯萎了无防,而我枯萎了......”男子艳红的唇轻轻勾起,邪肆一笑。 “所以,枯萎的只能是别人。世间万物皆有价,我不想枯萎,那就要付出同等的价。都说树挪树就会死,阿纵,你说我挪根了,会不会死......” “哈哈哈哈!” 男子肆意大笑,片刻后,他笑声戛然一止,阴恻恻道:“我从最遥远的西方,来到这里,我依旧存在,所以,我不会死,死的只能是别人。” 男子说完话,缩回放在冰棺上的手指,抬眸,视线仿佛穿透了空间,往天空中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 妖魂人身,完美的结合......啧啧啧,有意思。 他花了两千年,费尽心思,却不想,已有前人行在了路上。 遥远的一眼,仿佛是隔空交流般。远在长松市的玉苏,似有所感,抚掉手中木灰,步到阳台上,抬眸看向天空。 好深的恶意。 那棵树是把她当囊中之物了吗? 玉苏轻哼一声,目光骤然一缩,一缕凶恶从她眼底泄出,直扑天际。 狠意在天际与恶意纠缠,屋内的管刑巅轻抬头颅,一抹杀机从他深眸迸射而去,三股不同气息,在天际相汇缠斗。 最后,那股恶意似乎不敌般,猛的坠落而去。 杀机与狠戾紧追不舍,片刻便失了踪迹。 如此同时,冰窖中的娑罗心底忽生悸动,似有所感般,骤然收回视线。 然而,晚了。 就在收回眸光刹那,两股汹猛的气息,遽然扑向他的头顶。 率先抵达的那股狠劲暂且不提,随后而来的杀机,却仿佛穿越了空间界壁,肃杀而来。 杀气直取娑罗妖魂命脉——心脏! 娑罗妖冶的双瞳紧紧一缩,快速往左侧开半尺,撞上冰棺。 杀气从他身侧飞疾而过,随即猛地打到坚硬地墙壁上。 空间扭曲,杀气渐渐散退。 看着被杀气撞击得已出现裂痕的墙壁,娑罗瞳中带起凝重。 半晌后,他身影一晃,化作斑斓蓝光,回到了自己该呆的空间里。 很强悍的力量......可那又如何。 玉石琵琶是他复生之机,他势在必得,谁敢阻他复生,他就杀谁。 千年孤寂,被困在一个地方的日子,太难熬。 所以......哪怕那从陆绍手中取走琵琶妖身的人,就是琵琶精本人,他也要赌一次。 如同久远一样,再赌一次。输,那他...... —— 玉家。 玉苏在阳台上,看着天际沉下去的三股气息,垂眉陷入沉思。 受了一场惊吓的众人,沉默了两三分钟后,那仿佛灌了铅的双腿,终于可以活动了。 一群人你推我,我推你,推搡着进了屋。 周元英从两只腿可以行动后,就立马跑到墙壁边,伸手,似乎不确定般,一直在自家墙壁上摸。 而玉良平和杭飞还和周家两大舅,则抬头脑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头顶上,那先前被玉苏拉掉一颗螺丝丁,斜了一小半的吊灯。 其他的人,则看着客厅里被打烂、打翻的东西,一脸惊异。 他们刚才不是做梦,也不是眼花...... 家里真的进了怪东西......妹妹,外甥女,闺女,真的和一群木头打架。 管炎彬两口子更直接,他们进屋后啥都没看,齐齐围着自家儿子转了两圈。 “巅子!你,你和玉苏啥时候,这么厉害了?” 管炎彬口舌不清,惊诧地率先打破一室寂静。 管刑巅看了眼自家亲爹,浓密睫毛轻轻落下,挡住眼睛,“去年夏天。” 管炎彬:“谁,谁教的?” 嘶,儿子和玉苏刚才那一场打斗,可不是一般的打斗。 虽然他什么不懂,但......自家儿子倒霉这么多年,某方面,他还是有些了解的,这一看,就是在捉妖! “对啊,谁教你们的?”玉良平听到管炎彬的问话,扭头讷讷问。 说起来,玉管两家对某些方面的接受力,比其他人来,是真的要好很多。 毕竟,他们两家都有一个不同寻常的孩子,养大这类孩子不容易,必需在懂一点某些东西才行。 去年孙浩死的时候,玉苏见鬼,这要换成普通家庭的父母,第一时间绝对是怀疑,或是以为孩子眼花。而到了玉家,周元英包括玉良平,却还一丝犹豫都没有,就相信她真的看见了。 两口子害怕,但却又能在害怕的情况下,寻找解决之法,而不是一惊一乍。 管家也是,每次管刑巅受伤或是不对劲,一家子也是想办法寻解决之道,而不是去隐瞒这种事。 说起来,玉苏和管刑巅其实是幸运的,自少,两家大人在发现他们的异状后,都没有嫌弃他们,更别说丢掉他们。 玉苏之所以那么喜欢周元英和玉良平,其中也是这方面的原因。 小时候,她天天噩梦,闹得两个大人半夜都不能睡觉,稍长大点,她知道自己和别人不同后,有段时过得极为惶恐,生怕爸爸妈妈不要她。 但这种心态,在周元英无限的关怀下,逐渐消退。并在她爸那套,心正则万邪不侵的说辞下,不但不担心被爸妈丢弃,胆子反而越养越大,甚至后来在噩梦中,她都能调侃自己了。 第135节 如今又得知,他们在明知她并非是他们的亲生女儿时,仍旧爱她,无怨无悔为她付出,这种情感,让玉苏打心底发暖。 所以,玉家是玉苏桎梏,也是玉苏的逆鳞。 谁动谁死。 娑罗今儿这一举动,已经彻底掀起玉苏的愤怒。 “钦灵教的。” 玉苏从阳台上走进客厅,睁着大眼睛,极为默契的配合着管刑巅的话,一口将锅扣到钦灵头上。 玉苏脸不红,气不喘,一本正经的道:“去年我们在江省的时候,遇上了钦灵,钦灵见我们不同与寻常人,于是,就是代师收徒,收了我和巅子入门,我和巅子,是她的师弟师妹。” 必需是师弟师妹,她可不想当钦灵的徒弟,假的都不行。 “......!!”背锅侠钦灵。 钦灵眨了两下眼睛,咳嗽了两下,然后脸一板,神情严肃地看向那群将目光全投向她的人。 “玉苏和管刑巅,天生异体,这种体质,不修练简直是暴殄天物,所以,我代我那仙去已久的师傅,收了他们入门。两家家叔,应该是没意见吧。 ” 玉良平,管刑巅:“......!!” 他们能有什么意见,这都学了大半年了,有意见都晚了。 不过学点本事也好。 那困扰玉苏、巅子的噩梦和霉运,这大半年好像都没怎么发作,只巅子在过年的时候,受过一点小伤。 杭涛凝眉看着钦灵:“冒昧问一下,钦小姐师承何处?” 作为一个大集团掌权者,华国有些组织他也有所耳闻,不知这在娱乐圈混得风声水起的钦灵,是不是也是那个组织的人。 钦灵盈盈一笑:“师承就不说了,我只能说,我师傅曾效力过泰平安保公司。” 妖管局对外宣称泰平安保公司,这公司在首都也是赫赫有名,因为他接单只接熟人介绍的单子,其他需要安保的人去找这家公司,这家公司有钱也不挣,一律拒绝。 在某些稍有耳闻的人眼里,这家神秘的安保公司,是隐形大佬,一般人惹不起。 钦灵贼精,直接把锅甩到妖管局头上,反正也不会有人去找妖管局打听。 杭涛一听泰平安保四个字,眼中便闪过恍悟。 原来钦灵真是那地方出来的人。 难怪这些年,钦灵在上层圈子走动,那些对她心怀叵测的人,一直查不出她的底细,只知她身后有人......原来,她身后的人,是个这个组织。 那个神秘组织,谁能查得到他们的事。 弄清楚了玉苏和管刑巅厉害的原因,一群人就好奇地将钦灵给围住了。 至于刚才的害怕,早就在钦灵承认当下,就被大家潜意识地抛弃了,谁也没主动问刚那爬了满屋子的玩意,到底是什么。 玉苏和管刑巅终于把大伙的探究目光摆脱了。 玉苏轻轻吐了口气。 可......她摆脱了别人,却摆况不了杭飞。其他人都围着钦灵说话,偏杭飞却只关注玉苏。 “小苏真厉害......”毫无底线的夸赞声音,滔滔不绝地在玉苏耳畔响起。 玉苏眉头抽搐,弯身,捡起地上的一张脏毛巾,装模做样道:“爸爸,你让让,我收拾一下客厅。” 一声爸爸,差点没把杭飞叫得飘起来。 杭飞眼底笑意越扩越大,嘴角止不住的往上弯,他袖子一撸,“我帮你。” 玉苏眼睛一瞪,赶忙道:“别了,你坐着就好,我来。” 十指不沾洋葱水的亲爹,她可不敢让他干活,过年的时候他帮忙拖地,却将地板越拖越脏,累得她和钦灵干完手上的活,又重新拖了一次。 被女儿嫌弃,杭飞这次却没有沮丧,转头就让他哥给他找个家政公司, 他要请家政服务,以后玉苏要干的家务活,通通让家政干。 ......好叭,有钱就是阔。 大伙见玉苏在收拾地上散落的东西,也赶紧放发好奇心,帮着玉家一起收拾。 人多力量大,客厅经过一场打斗虽然很乱,但收拾起来也快,没一会功夫,客厅就恢复了原样,只有头顶上的吊灯还歪歪斜斜挂在那里。 玉松以前是搞室内装修的,这种活他会干,在大们聊天时,他就抱出他爸的工具箱,将那个松掉的螺丝,重新装了回去。 经过这一场惊吓,周家两舅舅和杭家,玉家两口子也不谈玉苏身世的事了。玉苏的本事已经超出他们的认知,这样的玉苏,在场所有大人,都很有自知之明的不再插手玉苏的事。 开什么玩笑,就这样的玉苏,不管是在哪里生活,都没有敢欺负她。 —— 十六岁生日,玉苏在认爹和两场意外中度过。 第二天,又是周一,玉苏挥别将她当幼儿园小朋友的亲爹,骑上小电瓶,再次步入学校。 昨天那场妖藤闹事,被钦灵定义为她养的蔓藤,想在玉苏生日这天,给她个惊喜,所以,偷渡进了玉家。谁知道惊喜没有,倒是弄出一场惊吓。 她已经惩罚了那株蔓藤,将他封印在了小花盆里人,短期内不许出来调皮。 为了证明自己的话,她还用障眼法,弄了一个小盆扶芳藤出来给大伙看。 大家一开始还有些怀疑钦灵的话。 毕竟,他们打斗场面怎么看,都不像是闹着玩。可等看了钦灵弄出来的蔓藤后,大伙都受了她的鬼话。因为,那花盆里的蔓藤仿佛打了霜般,焉哒哒,一副沮丧懊恼模样,一看就是小孩子调皮,挨了揍。 再过几天就是五一。 五一学校有几天长假,玉苏和管刑巅原本的行程,是五一去浮玉山,寻找蒙来山封印,但是,经过娑罗双树那一闹后,两人改变了主意,准备先将盯上玉苏的娑罗树给解决了,再来处理管刑巅的事。 毕竟,蒙来山在封印中,管刑巅身上迷团千万年了,也不急在这一时解决。 而娑罗双树则不同,他既敢无视妖族规则,闯进玉家,惊吓普通人,这无疑证明着此妖心性邪魅,做事肆无忌惮,谁也不知道他下一次再出手是何时。 防娑罗双树比防耿伟、风家之流,更难防,所以,必需尽快解决掉。 去学校的路上,玉苏和管刑巅一路都在商量此行越南的一些事宜。在快进学校时,管刑巅捏住刹车,喊往玉苏。 “玉苏。” 玉苏侧头:“什么事?” 管刑巅大掌往前一伸,一柄一尺左右,通体青幽的剑胚突兀出现在他手中。 “接下来,我们可能有几场硬仗要打,青雘剑你拿去炼化开锋,有武器在手,方便后期咱们行动。” 青雘剑,这是管刑巅为这把剑取的名。 很朴实的名字,直接用铸剑材料为之命名。 这柄剑也是昨晚砍杀妖藤时的那把剑,这剑本在昨天生日时他就该给她的。但昨晚一场变故,玉家人多,他不方便送出。 玉苏看着管刑巅手中的小剑胚,星眸突兀一亮,一眼便爱上了这柄剑。 艾玛,琵琶剑柄,简直太符合她心意了。 她上辈子是琵琶精,独爱琵琶,嗯嗯嗯,喜欢,很喜欢。 “你这是确定下次月考,能赢我了。”玉苏毫不客气,接过剑胚,忙不迭观赏起来。 管刑巅抿唇浅笑:“输赢无所谓,剑是我铸的就行。” “奸诈,不过我喜欢。”玉苏笑瞥了他一眼,垂头,继续欣赏剑胚。 仔细观察一会儿,玉苏星眸突然一缩,冷不丁抽了一声:“嘶,星辰之力和紫气。” 管刑巅点头:“青雘虽是上古矿物,但也只矿物罢了,除了坚硬便无其它功效,我以星辰之力炼化,紫气之灵为基,提升了剑的灵性,这柄剑,世间罕有。” 除了上古法宝,世间,无有利器可与它相比。 管刑巅的话,让玉苏心情激动。 星辰,紫气......嘶,她可调动不了这两种力量。 艾玛,还好巅子不讲信用,偷偷把剑铸出来了。 要不然,青雘落到她手上,她铸出来的剑,怕是连半分都比不上。 “谢谢,这柄剑,我很喜欢。”玉苏手一翻,将剑胚收入体内,今晚她就将剑炼化开锋,让这柄剑染上她的气息,成为她武器。 管刑巅浓眉舒展:“迟来的生日礼物,你喜欢就好。” 随即抬眸,认真的看向玉苏:“我的礼物呢?” 玉苏眨眨眼,随即讪讪一笑:“那什么,都认识这么多年了,送礼物,多俗套啊。” 认识这么多年,她从未送过他生日礼物,所以......没有! 管刑巅:“入乡随俗。” 玉苏:“......!!” 眨眨眼,撇开脸:“忙着和你打赌去了,忘记了,回头给你补上。” 鬼的礼物,这么多年,怎么没见他问她要过礼物。 给她炼把剑,就矫情了。 想到已经被自己收入体中的剑,玉苏语音一转,道:“你想要什么样的礼物啊。” 好歹人家给他炼了把不错的剑,还是意思意思问问吧。 看看他喜欢什么,回头给他补上。 管刑巅伸手,轻轻触碰一下腕间那颗他已经佩戴了大半年的幸运星。 这么长的时间过去,这颗幸运星依旧如同当初她送给他时那般人,凌角分明,纸质雪白,仿佛刚折好,看不出一丝佩戴过的痕迹。 管刑巅垂眸道:“送我九十九颗幸运星吧。” “......!”玉苏有点懵:“就这?” 还以为他要什么呢,她都做好大出血的准备了,结果却是要九十九颗幸运星。 管刑巅点头。 玉苏眨眼微笑:“行叭,回头给你。” 管刑巅唇边浮起微笑。剑送出去了,礼物也要到了,骑上车继续往学校走去,玉苏呵呵一笑,赶忙追上。 第136节 —— 时间一晃而过,不过眨眼间,五一就到了。 玉苏用钦灵做借口,早以跟家里人说过,这次五一,她和管刑巅需要和钦灵一起出门一趟,说是师门历练。 自从知道玉苏和管刑巅在跟着钦灵学东西后,玉管两家,就不怎么在过两人的行程。听说他们要去历练,两家人都没问是去哪里,便点头答应了。 杭飞想跟去,但抱歉,玉苏不带他。 钦灵以小孩子大了,家长不松手,会导致孩子心里叛逆等等等各种各样的理由,将杭飞留在了长松市。 杭飞在和玉苏相处一段时间后,已经完全把自己带入了老父亲的角色。 这个角色似乎真的治愈了他所有的心理问题。 在长松市这段时间,杭过得极为轻松,每天早上,从自己公寓将早餐给玉苏送来,看着她吃完,然后送她出门,到了中午时,偶尔会让阿姨做好吃的,他给玉苏送去学校,晚上一到放晚自习,骑着小电瓶去学校接玉苏。 这种有女儿陪伴的日子,让杭飞压抑心底最深处的阴霾得到释放,精神气逐渐回复到玉苏第一次见他之时。 杭飞语重心长,又是失落又是高兴地将玉苏三人送飞机,然后自己也打倒回了首都。 玉苏不在长松市,那他留在长松市也没意思。 再过两年,她就要上大学了。以她的成绩,肯定能考上首都大学,他得去那些大学附近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点的学区房,要是有的话,就各买一套,到时候,不管是玉苏考上那所大学,他都可以搬过去和她一起住。 ......好吧,这是一个女儿奴的土豪爹。 —— 长松市要去越南,需的在南省转机,玉苏踏上了前去南省的飞机。 玉苏摩拳擦掌,准备掀了娑罗树的老窝,另一边的娑罗树,也同样想尽快将玉石琵琶拿到手。 三十几年前,他透过通沙的眼睛看到了玉石琵琶后,他就有种感觉,这块没有妖魂的琵琶妖身能助他复活。 玉石琵琶内日月精华流淌,与他被灭的双身本体一样,都能修练日月精华。 如今天地灵气稀薄,他复活所需要灵气太多,哪怕抽取一片山脉的生机,都不一定能让培养好的双身融为一体。 可有了这块琵琶却不同,琵琶内的日月精华太浓郁,他只要能吸纳琵琶体内三分之一的日月精华,就能彻底融合双身。 而剩下的日月精华,他则打算全吸了,提升修为。 沙罗要融合双身,可他的双身,其实只有一个,却脱离了她的掌控,一直潜藏在妖管局内。在得到玉石琵琶之前,他还需得,将那个另一个半身找回来。 半身对他很熟悉,这辈子,她都不可能自动回到曼谷。 所以,必需亲自去一趟华国。 好在,当年半身私逃后,他就一直守着挪根的事,通过阿纵,让通沙修练了灵降。 灵降是一种可能可以穿透死者脑识,激活死人神经的降头,队纵这个半身的生机,是被南伊宁给剥夺的人。 当初南伊宁生出自主意识,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断了半身生机,让半身的身体完全腐烂,这样,他少了一个半身,但没办法融合。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加更 —— 感谢在2021-06-04 11:23:32~2021-06-05 10:40: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清笙絮语 3瓶;转身,不见 2瓶;迟到的钟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九十四章 娑罗树是双身树, 少了任何一个半身,他的功力都会大打折扣。 不但如此,甚至......他还会有入魔的危险。 毕竟, 当年在佛前, 他所修功法, 就是双体功法,阴阳平衡,缺一不可。 通沙是个靠不住的。 对付普通人,他兴许能发挥作用,但是对上复活了的琵琶精和狐狸精,却不够看, 更别说, 那琵琶精身边, 似乎还有一个更厉害的存在。 关于娑罗知道玉苏乃是琵琶精复活这一点, 有幸于他目前的妖魂状态。 魂体对魂体的感知, 比任何修行都要来的剔透。 早前,他虽是以一缕妖魂去探玉苏实力,但那缕妖魂, 却在玉苏琴弦引动,以魂力反攻之时,透过她所释放出的魂力,看到了玉苏的本质。 她的魂识里藏有一把琵琶。 那琵琶明明是一个已死的妖精的真身, 却能被一个人的神魂收纳, 这无疑证明着某种东西。 那女孩是人身,可魂却似乎是人魂,又似乎是妖魂,且魂体与神魂中的琵琶还遥向呼应。 甚至魂魄在动用魂力时, 有一瞬间变成了琵琶模样。 这无疑证明着,这人的魂,出自玉石琵。 她,就是封神大劫中,那传说出师未捷,最早一个被炮灰的轩辕坟三妖之一,玉石琵琶精。 一个被三昧真火烧过的妖精,竟在几千年后再现尘寰......那他这个被佛祖抛弃甚至杀掉的娑罗双树,又为何不能再现世间。 娑罗对玉石琵琶势在必得,在玉家试探过玉苏之后,立即便开始筹谋接下来的行动。 他要离开那片虚无的空间,去寻找生机。 他当年从西方逃跑到安南之地,在这里随便找了一颗娑罗树附身,但这棵树只是凡树,他修为再高,也没办法挪根。 不但如此,因他妖魂强大,所需要生机太多,这棵树根本就没办法提供这么多生机给他。 附身一段时间后,便有了枯萎之状。这致使他妖魂不得不脱离娑罗树,游荡在异空间中。 每次一去异空间,就是十年。等十年后,这棵树稍恢复生机,他才能再次附身。 他娑罗双树,世间,只有娑罗树能容他妖魂。 娑罗让半身阿纵去找通沙取灵降,准备激活阿纵的肉身,然后暂时用这具半身行走人间,去办他的事。 但这种暂寄半身之法非长久之计。 阿纵这个半身的生机已被南伊宁窃取,离开冰窖时间太久,会出现腐烂之状。 所以,他的时间很急,很少。 必需在一个月内,完成所有的事,要不然,阿纵躯体坏掉,那他千年心血就付诸东流。 南伊宁......叛逆的半身,敢背叛他,那他也不必留情。 她由他开智,那就由他取智,还是做个不会思考的半身吧。 娑罗用灵降激活了阿纵的肉身,暂寄阿纵身上,离开了曼谷,然后潜进了一片深山中。 在去华国之前,他得先去取些生机保存着,以防时间不够,使阿纵半身毁灭。 虽然这具体身体的时间,只有一个月,但如果有足够的生机支撑,再熬上半月,也是可以的。 还有......他得为自己留年后手,琵琶精可是一个亚于那只老喜鹊的存在。 —— 连绵起伏的大山,盘踞在中越边境之处。 大山苍翠葱郁,生机勃勃。 然而,却在五一前一天深夜,两界深山中,突然地动山摇。 震动声响极大,连南省省会都受到了影响。 绵延数百里的大山一直震荡不止,犹如山神愤怒,紧接而来的,便是大山中,无数植物仿佛遇上了虫灾般,在短短一个时辰内枯萎下去。 这一场枯萎因是在人烟绝迹的深山老林中,暂时还没人有发现。 大家所能知道的,便是两界深山里,可能发生了地震。 很快,地质局给出报告,两界大山的确发生了地震。震动极大,估计在七级以上。 生活在大城市的人们,不禁有些庆幸。 庆幸这场地震的中心地带,是在深山里,这万一是发生在其他地方,那南省今儿事怕就大了。 毕竟,地震发生时是在深夜。 大半夜的,大家都在睡觉,谁能第一时间察觉到地震,并且逃命啊。 玉苏和管刑巅加上钦灵三个,从长松市坐飞机,飞到南省,本是想转道出境,可刚下飞车,便被告知边境发生了地震,机场暂停了飞往越南的国际航线,至于什么时候通航,等得接下来的通知。 玉苏:“......!!” 这什么鬼运气,大老远跑到这里来,却被告知出不了境,而出不了境的理由还是天灾。 玉苏侧头,轻飘飘地睨了眼管刑巅:“你这运气,是又升华了......” 严重怀疑他们撞上这事,是因为巅子的运气关系。 管刑巅沉默。 关于他们路上遇上的任何意外,他都没发表意见的权利。 因为,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这场地震的出现,是不是就为了阻他脚步。 钦灵也有点懵:“这也太巧了吧,现在怎么办,飞机停运,咱们直接飞过去吗?” 他们的出行工具,又不是一定要坐飞机,选飞机只是随大众,进了深山,想怎么走还是他们自己说了算。 嗯嗯嗯,而且她已经眼馋管大佬的那把斧头好久了。 老祖宗说,那把斧头可是上古神物,艾玛,要是能坐上他的斧头,这辈子就够她炫耀的了。 管刑巅狭长眸子轻轻眯起:“先出机场,研究一下地图,穿山直接去曼谷。” 玉苏眨眨眼,伸爪子一抬,搓了搓下颌:“确定要这样,如今天眼到处都是,如果我们被拍到......” 要是天眼抓拍他们在天上飞......到时候不会引来个全民修仙热潮吧。 钦灵凤眸一挑:“没事,我给妖管局报备一下就行,他们那边会处理天眼拍到的东西。” 妖管局的人也经常被天眼抓拍到,可瞅瞅,网络上有声音吗? 第137节 上次宁山大战,动静闹得那么大,可最后别说动静了,连宁山当地政府都不知道这事。 原因,就是妖管局有专门处理这些事的人。 “行,你联系一下妖管局,我和巅子去买地图。”玉苏想想,觉得也只能这样了。 钦灵点头,摸出手机就开始联系妖管局,而玉苏和管刑巅则去买地图。 两人在机场里转了一圈,地图还没买到,却先一步瞧见两界边境的那方天地,力量暴动,无数生机,仿佛被什么东西牵引般,飞快往某一处聚去。 玉苏黑眸忽睁,愕然道:“这场地震,是人为。” 机场工作人员说两境深山发生地震,这会儿山中生机就极快流失,说这场地震和生机流失没关系,玉苏都不信。 管刑巅深眸微沉,颔首道:“的确是人为。” “——嘶!”玉苏倒抽一声:“窃取山林生机,干这事的人,不怕天打雷劈吗?” 玉苏这里天打雷劈几个字刚落下,那方天空,乌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聚集。 眨眼间黑云遮天蔽日将那片那天空全部挡住,连距离两境较远的南省省会,都受到了那片乌云的影响,天突黯淡下来。 天际,闪电雷鸣。 粗壮的闪电,咔嚓咔嚓往山中倾射而云,仿佛不将山中的东西劈死不甘心般。 那窃取大山生机的人,明显惹了天怒。 管刑巅头颅微昂,与玉苏一同注视那片天空。 天空惊雷闪烁,一直轰鸣了近半个小时,玉苏本以为,这么强的雷劫,山上的东西,应该是抵挡不住,已经被劈成了渣渣。 毕竟,雷劫这玩意,只要是修者,不管是人妖魔,就没有几个能抗得住的。 当然,她和管刑巅是意外,一般雷劫不能劈她,所以她不惧怕,而管刑巅那就完全是实力碾压,雷劫打下来,谁劈谁还不一定的。 本抱着那边精怪可能已经被灭的玉苏和管刑巅,在雷劫散去之后,瞳底却突然升起了凝重。 不对,雷劫无功而返,山中精怪依然还在。 玉苏惊愕地看向管刑巅:“那精怪该不会避雷针变的妖怪吧?” 卧槽,先前没劈时,还没察觉到山中妖气,这雷劫完之后,妖气却陡然攀升起来。 这么强的雷劫都没劈死他,不是避雷针是啥。 玉苏说完,眨眨眼:“走走,咱们去捡个漏。雷劫劈下,那山里的妖怪,肯定不是个好玩意,功德肯定不少,我最近正想着把真身炼入神魂中,功德有点不够用,咱再去挣点。” 送上来的功德,不要白不要。 山中精怪雷都劈不死,那肯定是个强大的,越强大的存在,功德越多。 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不能错过。 而且,她也不惧那精怪强大不强大,还是那句老话,再强,能强得过巅子吗。 管刑巅侧眸,瞅着身边蠢蠢欲动的妖,抿嘴浅浅一笑,配合道:“这个漏,可以捡。” 说罢,二人抬步就往出租车停的方向走去。 要去捡漏,也得先找个没人的地方,施展身法才行,先让司机师傅把他们带到偏僻地方再说。 “玉苏,管刑巅,你们等等我。” 功德诱惑太大,玉苏想急着去捡漏,倒是把躲在一边给妖管局打电话的钦灵给抛到了脑后。 “你快点。”听到身后喊声,玉苏头也没回的大声说了一句。 钦灵加快速度追上,三人上了出租车,钦灵向司机师傅报了个地名,那司机师傅奇怪地看了眼他们三个,便开着车往钦灵所说的地方,开了去。 钦灵以前显然来过南省,对南省,她比玉苏和管刑巅熟悉许多,报给司机师傅的地名,竟然是一处鸟不拉屎的大山。 连去这大山脚马路,都是土路。 也难怪人家司机师傅要奇怪了。 这地方,寥无人烟,马路两旁有好些已经荒废倒塌的房子,显然,这里以前也是有人住的,但这里的人,应该是已经搬走了,所以房子好些都坏了。 “这地方,已经荒废了二十几年了,你们几个来这里做啥呢?”下车的时候,司机师傅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这个三人奇奇怪怪的,那个报出地名的女人,还全副武装,整张脸除了一双眼睛在外面,连耳朵都看不到。 可千万别是坏人,要不然...... 玉苏三人一听司机师傅问话,便知道他在怀疑什么。 玉苏撞了撞钦灵,示意她赶紧把口罩摘下来,免得回头让人误会了,报个警什么的,就麻烦了。 钦灵秒懂玉苏的意思,赶忙把口罩取下,然知朝司机师傅羞赧一笑:“出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麻烦师傅了。” 司机师傅一看到钦灵的眼,眼神一亮,当即激动起来。 “钦,钦灵。” 电视荧幕上,大众公认的大美人钦灵,稍喜欢看电视的人,都认识。 司机师傅激动非常,想要和钦灵照一张。 钦灵为了尽快打发掉司机师傅,自己拿着他的手机,咔嚓咔嚓拍了几张,然后道:“师傅,咱要去登山了,就不打扰了。” 说罢,火急火燎地下了车,然后顺着马路边,早已看不清的路上了山。 这里,是距离省会最近的一处入山口,以前他来南省拍戏时,曾和某一任男朋友,来这边玩过,所以记住了这处地方。 司机师傅目送钦灵他们上山,然后高兴掉转车头,回了市区。 等他一离开,玉苏三人对视了一眼,拔腿就往深山里奔。山中妖气依旧还在,功德就在眼前,可不能让他跑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6-05 10:40:12~2021-06-05 17:26: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肖辞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九十五章 玉苏忙着去捡功德。 深山中, 抽取了大量生机,并成功避开雷劫的娑罗,迅速掉转方向, 往华国北方移动。 作为一个曾在佛前修行的妖, 雷劫威力虽大, 但他却有防避之法。 这种方法,还是当初佛祖亲传的。 而且,他刚才只是毁了这方生机引起的天怒,雷劫声势浩大,但威力却不很强。 想到那个不顾旧情,狠心将他妖身毁灭的佛祖, 娑罗眼中透出几缕讥笑。 不都说佛渡众生吗, 难道罗刹道就不是众生中的一员? 他不过是由妖身转修修罗罢了, 为什么佛祖就容不下他...... 佛法, ......哈哈哈, 可笑。 佛法无边,那他修行那么久,为什么就修不成佛果。 罢了, 过往终究已成尘埃。 佛也好,魔也罢,不过是双方理念不同而已,理念之争, 永远无情可讲。 眼下还是复生为重。 等复生之后, 他会再踏故土,就是不知故土的佛是否愿意与他再论一次法。 不过这之前,他要先去将南伊宁这个叛徒给捉回来。没有南伊宁这个半身,就算拿到琵琶也无济于事。 娑罗往北走, 玉苏往南走,两方速度都极快,这无疑拉近了双方相遇的时间。 玉苏三人在深山极速穿梭,半个多小时,三人已完全奔入茫茫大山中。 这是一处人力完全无法抵达的深山,蛇虫鼠蚁已不足为道,猛兽的出没,才是这片大山中真正的危机。 入山不过半个小时,玉苏已经见到好几次猛兽狩猎,巨蟒出洞。 飞行半个小时,玉苏小爪子攀附大树之巅,抬眸,眺望前方隐隐靠过来的妖气。 她唇角微微上扬,眼中透起分戏虐:“这是上赶着给我送功德吗?” “这份功德是你必得的。”看着越来越接近他们的那团妖气,管刑巅极为认同地道。 玉苏呵呵娇笑:“走走,咱们快去迎接这长了脚的功德。” 说罢,玉苏身子矫捷一纵,没入森林中。 管刑巅见状,急快追上。两人速度都很快,眨个眼就消失不见,倒是钦灵这正儿八经的妖精,有点跟不上他们的脚步。 两方人马,急急而奔,距离越来越近。 深山中,两座大山相接的峡谷盆地处,各有所图的两方人,猝不及防狭路相逢。 急着北行的娑罗,刚一抵达峡谷盆地,便察觉到了异状。 盆地出口,三道人影在峋嶙乱石中肃然而立,中间的少女,眉角微微上扬,笑盈盈地看着他冲出峡谷。 一看到这三个人,娑罗当即便认出了他们是谁。 玉苏瞅着娑罗顶着的那张脸,与他身边那个透明的影子,眼里闪过丝丝诧异。 随即她呵呵娇笑出声。 笑声如铃,在峡谷回荡。 真是,该说是运气太好,还是天不留他来着。 飞机停运,换条路走,竟撞阴差阳错地撞上了此行的目标人物——娑罗! 别问玉苏怎么知道。 带眼睛的人,只要稍对娑罗、南伊宁还有阿纵有所了解,都能一眼看出其中的关键。 阿纵的侧脸,在某些地方,与南伊宁特别像,尤其是二人身上的气息,那种淡淡的木草香,一闻,就能知道他们同出一脉。 其实阿纵的身体生机已失去几十年,可这具身体,常年与他们的缔造者娑罗呆在一处,木香之味又岂会散去。 第138节 南伊宁说过,阿纵是娑罗的半身,且在几十年前,就已经被她杀掉,目前通沙一直在试图复活他,但却没有复活。 她在这深山中,撞上的“阿纵”,决不可能是阿纵本人,更别提,在这个“阿纵”身边,还跟了一个另一个队纵的灵魂。 所以,眼前这个人,只能是娑罗。 娑罗借他的半身,离开了曼谷,进了深山。 而且......还不知为何,制造了一场地震,吸纳了一座山的生机,并引来了雷劈。 “娑罗双树!” 玉苏星眸透着丝兴味,出口便道出了娑罗的身份。 娑罗蓝色双眸露出意外,不过意外之色很快便消散。 “看来,你们是遇上过南伊宁了。”娑罗并未否认自己的身份,他轻轻垂眸。 世间知道他名字的人只有寥寥几人,她能一口叫出他的名讳,除了南伊宁,他再想不出还会有谁。 玉苏颔首,坦然道:“是遇上过,她还告诉了我一些奇奇怪怪的事。” 说到这里,玉苏讥笑:“亲手炼出来的半身,逃出控制,感觉如何?” 娑果薄唇轻抿,侧脸看不出喜怒:“叛逆的孩子,打一顿,就会收心了。” 玉苏抬眸,看了看盆地上方的天空,道:“佛前圣树,却成了天理不容的存在,啧啧啧,走到这一步,你有何感想?” “你与我一丘之貉,从一上古大妖沦落成人,你又有何感想?”娑罗勾唇,反讥道。 她复生,他也复生,凭什么她便能奚落于他。 玉苏嗤笑:“别了,和你放在一起,让我掉价。” 她可是正儿八经,由送子娘娘,送来投胎的,可和他搞出一大堆事,违背天理想要复活的不一样。 她的这场投胎,机缘重重,一是她是大劫下的一线生机,二是投胎之路,是由投生娘娘相送,三嘛...... 这几样,少了任何一样,投生都会出问题。 瞅瞅她家小伙伴就知道了。 同样是三霄送生,可他却莫名其妙倒霉重重,他还是上古战神呢...... 娑罗蓝眸幽幽注视玉苏,不愿再与她语言交锋,他勾唇,别有深意的笑道:“你来了正好,我想借你琵琶一用,可否。” 都是明白人,她既知他存在,还寻了上来,那她必然清楚,需要她琵琶的人是他,而不是通沙。 既是如此,那便不必费口舌。 玉苏挑眉哂笑。 旋即,素手在空中轻轻一挥,娑罗心心念念的玉石琵琶就出现了在她手中。 琵琶现踪,玉苏揶揄举手,将琵琶轻轻一抛,抛进了管刑巅怀里。 “琵琶在此,想要,自己来拿。” 娑罗看着管刑巅手中,那把流淌着无数日月精华的琵琶,幽蓝眸瞳划过势在必得。 就在玉苏话落当下,娑罗按耐不住动手了,只见他修长身躯拔地而起,陡然升至半空。 那一头被修剪得整整齐齐的头发,他在攀至半空当下,突兀极快生长,最后长至腰际。 空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浪动。 一股狂风乍然吹起,他身后长发,随着吹过的风,极速飞舞。 头发舞动的同时,峡谷两方的爬山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生长。 眨眼间,这些刚才还细小的爬山藤就长得如成人手臂般粗壮。 满壁的爬山藤仿佛扭动的黑蛇,窸窸窣窣朝着管刑巅迅速蹿过去。 然而却在这时,一柄青锋长剑,突然从天而降,猛得一下投到盆地中央。 强悍力量,震得盆地尘土飞扬。 青锋长剑出世,还未出鞘,剑气便已凌冽地割裂了爬山藤的藤蔓。 作为一个树妖,这点割裂的藤草蔓对娑罗来说,无异于挠痒痒,不具任何伤害。 玉苏也没指望剑都没出鞘,就能伤到娑罗。 好歹人家也是佛前圣树,又不是风家之流,轻轻松松就能解决。 “这一场,我自己来。” 玉苏朱唇轻起,朝身侧的人说了一句,旋即身子一纵,便往半空中的娑罗直冲而去。 管刑巅颔首,并未出言阻止,身子一晃,便俯冲进半空,然后肃立云巅,鄙睨峡谷盆地。 她的确需要一个实力与之相当的人来,来练练手。 钦灵见状,当即也如管刑巅那般,跑到了云霄之上。 这一场,是老祖宗的主场,管大佬不插手,那她就更不能插手了。 玉苏直奔娑罗,她素手在空中一抓,将肃立在盆中的青雘剑吸进手心。 青雘剑玉苏已为之开锋,并炼化,成了与她神识相连的剑。 但还算不上是本命法宝,毕竟,她神魂里孕养着真身,不管是玉苏本意,还是毫无灵识的真身,都对本命法宝有些抵触。 本命法宝不但要收入神识,还得用神识一直养着,养到人与法宝能合一的地步,才算真正的心意相通。但是......她最终的路,是与真身合为一体,而不是一柄剑。 所以,哪怕这把剑玉苏再喜欢,也不会将她弄成本命剑。 可就算不是本命剑,玉苏也能发挥出这把剑最大的威能。 毕竟是管刑巅炼的剑,炼剑时在这把剑上刻下琵琶这个名字,是玉苏专属的剑。 剑影飞旋,一束束剑光在空中倾射出去,朝半空中长发飞舞的娑罗横扫而去。 强悍的剑意,在峡谷两边山壁上,划出道道裂痕,无数山石滚落而下。 娑罗指挥着蔓藤,如巨龙飞舞,在半空中与剑气交汇。 两方一交手,便是飞沙走石,没留一丝余力。 玉苏没留后手,娑罗是她恢复记忆以来,遇上的真正堪与她一战的妖,她必需全力以赴,验证自己如今实力。 而且,她最大的后手,是她的小伙伴管刑巅。 只要有他在,她的后方,就永远安全。 而娑罗也不会留后手,他的后手,早在雷劫下来之时,便已留下,输赢对他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玉石琵琶。 都没后顾之忧的人,打起架来,不管不顾。 不过短暂交汇,力量余波就震得山林再次晃荡。 震荡随着越来越激烈的战斗,逐渐扩大,竟渐渐引向到了距离最这片深山最近的小山村。 生活在村里的人,以为是地震又来了,纷纷跑出家门避祸。 山中对战的人,对山下一无所知,出手皆直取对方要害。 都是妖精出生,也都曾做过一段时间的妖魂,对方要害,没有谁比他们更清楚。 娑罗要害在心脏,当然这个心脏是指他妖魂的心脏,而不他这具体身体“阿纵”的心脏。 阿纵本就是一个死尸,如今能被娑罗寄体,让他看着犹如活人般鲜活,全是灵降之故,玉苏对这具身体制造出的伤害,根本就影响不到娑罗。 好在对于这一点,玉苏很熟悉,所以,挥剑之时,剑气之中带了独属她的魂力。 魂力可攻击娑罗妖魂。 玉苏有了武器,战斗如虎添翼。娑罗虽只是暂时寄体,但毕竟是自己炼出来的双身,哪怕少了一半,也能将他的实力发挥出六成,对上实力未达巅峰的玉苏,胜负还真不一定。 管刑巅曾说过,二人实力只在伯仲之间。 目前看来,确实如此。 也正因为是如此,所以这一场,两个人都不敢大意。 山石崩裂,战斗从上午一直打到下午三点过,两人身上都带了伤。 玉苏伤的是肉身,而娑罗伤的则是妖魂。 但实则,不管观战的人,还是撕杀中的人,心里都很清楚,这一场,娑罗......输了。 毕竟,对于他们这样的存在,只要肉身不溃散,便有机会修复,而妖魂......妖魂上的伤,哪怕是一个缺口,都需得足够的时间来调养。 而且,厮杀这么久,玉苏依旧精神熠熠,仿佛没任何消耗。而娑罗则魂力大量溢出,显然,妖魂受创颇深。 毕竟只是暂寄半身,半身与娑罗再怎么融合,也不能发挥他真正的实力。 玉苏看着已有些后续无力的娑罗,乖张道:“一棵连妖体都没有的树,却到处乱跑,怎么样,感觉如何?” 说罢,她长剑一挽,悍然魂剑随之出手,直攻娑罗妖魂心脏。 “不必你费心,最后如何,还不一定!”心脏再次受到攻击,娑罗蓝眸闪过一丝狰狞。 玉苏:“呵呵,是吗?那就拿出你的本事,继续吧。” 说罢,玉苏再冲发动攻击。 娑罗神情冷肃,五指化成漆黑蔓藤,也疯狂攻向玉苏。 在反击之时,他蓝眸则一直在观察着四周地形。 战到此时,他深知再不设法摆脱困境,他就算布有后手,今日说不定会就会葬身此地。 这玉石琵琶精的实力,超乎他之预料,且.....云层上方,还有两个人在为她压阵。 苟且偷生至如今,哪怕厌倦妖魂飘无居所,只能生活在异度空间的日子,他也不想死。 如果那么容易认命,他就不会在明知眼前这女人,是封神大劫时期的玉石琵琶精,还非要寻上她,吞噬她,以让自己复生。 这一场,不能再继续战下去。 再斗下去已无意义,得想办法脱身才行。 “你不专心哦,是在想怎么离开吗?”玉苏发出一击后,瞧见他的反击,便知这人在一心二用。 玉苏娇笑:“甭想了,好好打一架,说不定我会看在你陪我练了一场的份上,给你个痛快。” 第139节 她的笑声,听在娑罗耳里,是那么刺耳。 但娑罗越是觉得刺耳,心却越是平静。 他知道,玉苏在用语言刺激他,让他失去理智。 然而,就算理智依旧尚存,娑罗今日也分析不出逃生之路。 因为,云霄之上,有两双眼睛一直盯在他的身上。只要他稍有异动,头顶护阵之人,便会拦阻他。 认清玉苏实力,娑罗这会儿有了顾忌,但玉苏却没任何顾忌,出手依旧大开大合,凶猛如常。 不管是人,还是妖,一旦有了顾忌,那战斗就会毫无悬疑。 就在娑罗分析退路之际,玉苏星眸一亮,身侧突兀多出一根琴弦。 琴弦一出,靡靡之音刹时回荡山谷。 带着魂力的声音,直透娑罗妖魂。 这种魂力攻击,比之长剑直接砍在他的妖魂上,更让他难受。 琴弦之声,不过三响。暂寄半身中的妖魂,便有了被震出之象。 娑罗蓝眸轻蹙,愕然看向玉苏。 他完全没想到,对方竟还有这种杀手锏。 玉苏再拨琴弦,凛声道:“娑罗双树,佛前圣树,佛祖念情赐你生机,但你却不知珍惜,再次为祸,今日,我便替□□道,送你最后一程。” 娑罗嗤道:“替□□道,哈,说的真是大义凛然,你能复生,为何我就不能。你敢说,你之复生,没沾任何一丝孽吗?” 玉苏气死人不偿命地道:“你瞅我身上有孽吗?” 说罢,身后一团金光骤然浮现。 那光芒仿佛一个小太阳,刺得娑罗妖魂发烫。 这团金光,让试图狡辩的他娑罗蓝眸愕然大瞪。 “不,不可能。你怎么会有功德,你一个在封神大劫中为孽的妖精,你怎么会有功德。” 玉苏:“为孽,呵呵,为不为孽可是不你说了算。” 封神大劫时的恩恩怨怨,谁也理不清。 轩辕坟三妖,是奉命出山的,虽做出的事,让世人唾弃,连派她们下山的圣人,都不愿护一护,但作为完成大劫的推动者,也不是一句为祸天下便能定罪的。 她们的罪从而何来,没人比发动大劫的天道更清楚。 如今修为恢复六成,玉苏已冥冥有感,她这劫下一线生机,怕是......妲己和喜妹留给她的余泽。 轩辕坟三妖,唯有她没有真正沾染劫中血孽,出山就死。 而妲己和喜妹......她们为了完成圣人旨意,做的事太多太多,各方势力不可能不追究,特别那些丧命在她们手中的成汤众臣,觉不可能让她们活命。 三妖奉命而出,但却都死得凄惨,这无疑让自以为公正的天道,失了公正。 总总条件,她这个妖身保留,妖魂得以再聚的琵琶精,成了那个可以被补偿的人。 玉苏睥睨着震惊中的娑罗树:“惊讶吗,这就是我和你之间的不同。” 说罢,琴弦再起,魂力攻击直倾娑果心脏,势要将娑罗斩杀于此。 却在这时。 天外,一道庞然大物,挥动着翅膀,如一团乌云般,向峡谷盆地飞移而来。 “琴下留人。” 一声呐喊在天地间响起。 天空巨鸟由远而近,在抵达盆地上空后,巨鸟身形突兀一变,变成一个人,伫立在了云霄之上。 来人先是朝管刑巅微微鞠了一躬,然后垂眸看向盆地中央:“玉石琵琶,得饶人处且饶人,世间如同你与他这般的生灵,已无几何,可否看在我的面子上,饶他一命。”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那个管刑巅见面就有拔毛冲动的喜鹊——青耕。 刚才他那一声琴下留人,带了独属他的功力,喝出来的话,将玉苏最后一击给震散了,倒是让娑罗树捡回了一命。 玉苏见青耕出现,倒是没有急着再发攻击。 她抬眸,半虚着眼看向天空:“喜鹊老祖这是何意?” 这青耕想干什么,想保下娑罗吗? 娑罗做的事,引动雷劫,明摆着就是天理不容的存在。 向来代表正义一方的喜鹊老祖却出面,想保下他...... 青耕说出这句后,静静肃立在云端之上的管刑巅轻抬眸光,直逼青耕。 显然,青耕这举动,惹了管刑巅的恼。 可青耕却明知管刑巅生恼,还依旧道:“几千年前,我曾受佛祖一恩。神佛隐迹之前,佛祖曾找上我,让我护这树妖一护。所以......” 意思很明显,他要还人情,所以要保下娑罗双树妖魂。 玉苏听到青耕的话,有些不谑:“你受佛祖的恩,那是你的事,我与他之恩怨那是我们的事,你怎能让我手下留情,我可不欠你什么。” mmp,想骂人! 打了这久时间,费尽心力消耗掉那棵树的战力,眼瞅着就要丰收,却半路跑出个抢果子的。 想的美,不让! 果子必须是她的。 青耕顶着管刑巅慑人的眼神,继续道:“玉石琵琶,轩辕坟与我也算颇多渊源,看在我曾庇护钦灵一段岁月的份上,能否给我两分薄面,放过娑罗双树。” 这是他对佛祖的承诺。 哪怕满天神佛已经隐迹,他也必履行。 当年钦灵姥姥被杀,是他震慑住那些想打钦灵主意的人。 而那时,玉石琵琶就在轩辕坟,如果当时他有歹心,玉石琵琶就不会是落进妖管局了,而是......而是早就被娑果双树夺去了。 他与娑罗双树,认识的时间可比认识钦灵姥姥的时间更长。 他一直都知道娑罗双树在试图复生,同时,也知道玉石琵琶里的力量与娑罗想寻找的力量极为相同,但他却从未告诉过娑罗双树。 玉苏脸色微沉。 自愿承人情,和被迫承人情完全不同。 她愿意还他照顾钦灵的那份人情,那是她的意愿,但这会儿,这喜鹊却将这份人情,用来讨要娑罗...... 这种感觉,就像是被人强塞了一坨生理垃圾般,极为不爽。 玉苏手肘轻翻,将青雘剑收回体内。 “青耕,我与娑罗之间,不是我饶不饶的问题,而是他的问题。” 玉苏身子轻晃,同样纵到云霄上。 她身姿挺拔,毅然道:“我放过他,那他又会不会放过我?我与他本是无冤无仇,他让通沙来境内找我麻烦,我明知他是背后暗手,也没想过要寻他麻烦。毕竟,佛前圣树,转修罗刹后佛祖也未彻底消灭他,便证明着,他也不是什么大凶大恶之徒,是有回头是岸的机会。 可偏他执着于复生,非要夺取我的琵琶,甚至为此,不惜犯规,制造出妖藤,恐吓我的家人。如此纠缠不体,不摆明了对我的琵琶势在必得吗?” 玉苏要杀娑罗,其原因并是娑罗有多坏,又害过多少人,真正的原因是他指使妖藤在玉家动手。 对于南伊宁说的,娑罗转修罗刹道,造过无数杀孽这一点,玉苏却不置可否。 妖精修道本就是逆天而行,修行路上沾孽果,谁也逃不掉。 要不是她曾被三昧真火烧过,她身上的孽比起娑罗来只多不少。 时代不同,修行也不同。 旧时妖精杀的人,总不可能给算到现在这个年代上吧。 毕竟,那时皇朝对人命的敬畏本就不重,皇朝意识影响苍天意识,皇朝都不追究,她咸萝卜吃多了,才追着旧帐不放。 而如今则不同,如今政府尊重生命,律法严明,如果娑果是像那个老鼠精那般,在这个环境下草菅人命,那她杀了也就杀了。 娑罗想吞噬琵琶力量,是让玉苏很不爽。但在玉家打斗时,他自始至终都没朝玉家人动手这一点,却玉苏知道,他不同于老鼠精。 说到这里,玉苏眼眸轻挑,看向同样已置身云霄,并伫立于青耕身后的娑罗。 云霄上的这个娑罗,是真正的妖魂娑罗,而不披着阿纵身体的娑罗。 退出暂寄的□□,娑罗妖魂完全呈现。 刚才那场战斗,他受创不轻。那张美得让人窒息的脸,已接近透明。 在他的胸口处,魂力缕缕泄露,整个妖魂都已接近溃散边缘。 不过,看着有溃散之危,但......大地中,却有什么东西弥补他溃散出去的魂力。 虽然弥补的很慢,但却不会让他真正消失。 玉苏看了一眼这样的娑罗,眼里带起丝讥笑。 狡猾的家伙,妖魂挪地,却还给自己布了后手,看来机场时,看到的那些流失的生机,怕就是他留下的后手。 也是个有本事的。 玉苏收回打探目光,看向青耕,继续道:“真身于我,无异于双树于他那般。你凭什么认为,我会饶过一个,想要吞噬我的威胁存在。” 青耕额头轻蹙,侧眸看了眼妖魂不隐的娑罗。 “你怎么说,是继续你的复生之路,还是退居曼谷,继续等待生机。” 娑罗双树抬眸,目光幽幽从在场众人身上扫过,随后自嘲一笑:“不退回去,有活命的机会吗?” “你本来就是个魂魄,哪来什么命。”玉苏怼了他一句。 娑罗沉眉,那张妖冶的脸上,透出丝丝阴郁。 他没命,难道不可以自己挣命吗? 为什么她就可以复生,而他就不可以。 青耕看着这样的娑罗,深叹口气:“娑罗双树,别再执迷不悟。” 说到这里,青耕不知想到什么:“你如果改邪归正,助我寻找一样东西,事成之后,我渡你三分之一的功力,助你复生,但这三分之一功力,能不能让你复生,却要看你自己的造化。” 第140节 说罢,青耕看向管刑巅,满脸恭敬:“大神,你要我寻的东西,我已有眉目,但我需要娑罗的特性与独有的功法相助,才能确定真伪。” 青耕此话一出,管刑巅和玉苏神情顿时一震,齐齐转头看向他。 管刑巅:“此话怎讲?” 青耕:“当年,大神之物从帝陵飞出之后,我便大江南北寻找,我走遍了世间异地,连昆仑山脉,我都曾去找过,但却一无所获。紧接着,人间便迎来了蒙来山妖邪之乱,我受道门邀请,与之一起封印蒙来山,真正说起来,我唯一没有寻找过的异地,便是蒙来山。” 蒙来山之乱来得极为突然。 蒙来山本是横断山脉里的一处孤山,横断山脉,就如同它名字一样并不吉利,那是一处灵力极为稀薄的山脉,连小妖小怪都不愿将洞府安置在横断山脉。 青耕从未想过刑天的首级,会飞去蒙来山。 毕竟,大神首级决不可能选择横断山脉这种地方安家。 可现在,他心里却有些怀疑了。 能找的地方,他都找过了,唯有横断山脉被封印蒙来山,他没有找过。 虽然在相助道门封印蒙来山的时候,他有踏足过那里,且并未在内里感觉到大神首级气息,但...... 除了蒙来山,首级又会在那里? 首级失踪,又不是溃散天地间,哪怕一时找不到,但总该有一丝痕迹才对,但偏这些年,他就是一丝痕迹都追踪不到。 他需要去蒙来山察探一下情况,看看大神的首级是否真的在那里。 听到青耕的话,玉苏和管刑巅暗暗对视。 看来,他们原来的猜测没错了,那蒙来山里,保不准还真有刑天的首级。 那与管刑天隐隐有因果关系的魔僧出自蒙来山,而现在青耕也说,全天下,所有异地,只有蒙来山他没有探查过。 管刑巅和玉苏沉默,两人都没有接青耕的话,让他继续说下去。 这会儿娑罗什么的,显然已没刑天首级重要了。 青耕出面,向玉苏讨厌人情。 玉苏看在他照顾钦灵的份上,这人情给也不是,不给也不是,反正今儿她想收了娑罗,是不可能了。 她干脆就先把这事按下,等青耕说完缘由之后,才来决定,娑罗这份功德,要,还是不要。 青耕继续道:“蒙来山封印五十年一次虚弱期,里面的妖邪能出来,但是,外面的人却不能进去。娑罗妖魂为树,能操控蔓藤探查封印里的虚实,而他修的罗刹道不惧魔气侵蚀,还曾是佛前圣树,他是唯一个不受魔气引影的人,我需要他妖藤入封印,寻找大神您丢失之物。” 说起来,青耕今儿恰巧遇上玉苏他们,并救下娑罗,也是娑罗命不该绝。 青耕本是在天山寻找线索,但在天山仙池之旁,不知怎么的,突然福至心灵,莫名觉得刑天首级有可能在蒙来山。 他推算了一下蒙来山开启的年份,于是,转身前往越南,准备一寻娑罗,想借娑罗的特殊功法,等蒙来山封印虚弱之时,释功一探。 不想却在半路上,察觉到了山中的娑罗妖气,还有玉石琵琶气息。 对于玉苏是玉石琵琶之事,青耕是在那日偶遇管刑巅,回到岐山皇帝陵后,想出来的。 玉石琵琶妖体他曾见过无数次。 对琵琶内的力量他极为熟悉,玉苏体内明显有玉石琵琶的力量,世间,能调动玉石琵琶力量的人,只有玉石琵琶本人。 所以,玉苏就是玉石琵琶。 他当初没将玉石琵琶的消息告诉娑罗,最重要原因,便是知道娑罗就算拿到了玉石琵琶也无济于事。 既是如此,便没必要让他知道玉石琵琶的存在,知道了,只会增加他的执念。 好吧,老怪物就是老怪物。 娑罗知道玉苏身份,是因为他是妖魂,魂体最能感知一些东西,而青耕......只凭眼力与见识便看穿玉苏身份,也不愧于别人说他资历最老。 “蒙来山封印松动,到时候直接闯进去就行,用得着派人去探虚实?”玉苏抬眸,半阖着眼道。 青耕摇头,道:“不行,蒙来山不能进人。” 玉苏额头眉蹙,看向一边陷入沉默的娑罗:“为何?他不是就可以进吗?” “娑罗也不能进入封印,能进去的,是他的妖藤。” 青耕说罢,将蒙来山不能进人的原因讲了出来:“这个封印其实根本就封不住里面的东西。如今之所以能封住,那是妖管局的陆绍,每死一次,都会用自己的骨血加固一次封印。倘若不是他的骨血加强封印,蒙来山封印早就被里面的邪魔破掉了。封印虚弱之时,外界倘若有人撞击封印,那这个封印便会彻底失效......” 青耕话没说完,但是意思却很明确,如果不想放出蒙来山里所有的妖魔,那这个封印就不能闯。 管刑巅眼睛轻阖:“封印还有多久才会松动?” 青耕:“这一次应该会提前,最迟两年,最晚,也许两三个月。” 他寻问过妖管局那边了,那边说,蒙来山动静很大,这一次定会提前爆发。 玉苏侧眸,看向娑罗:“是不是只有他的妖藤能进去?” 青耕颔首:“目前确实是,他的妖藤在没有催化之前,是死物,没有生命的东西,进入蒙来山,不会破坏蒙来山的封印。等妖藤入了封印,他再控制妖藤,寻找东西。” 玉苏垂眸,语气不明地问:“娑罗,你意下如何?” 这娑罗被她揍了一顿,别到时候,记恨帮倒忙就麻烦了。 娑罗抬眉,蓝眸幽幽看向玉苏:“我去可以,但我要你琵琶真身里,十分之一的日月精华。” 到底还是不甘心。 不过十分之一的日月精华,对她影响应也不大。 她说不定会答应。 玉苏会答应吗? 当然会答应,他自己挖坑埋自己,她为什么不答应。 她琵琶里的确有很多日月精华能量,但这能量,可不是谁都能调动的。 玉苏眉头轻轻上扬,笑盈盈道:“你帮我们探一趟路,我予你十分之一的能量,你要是将我们寻找的东西带出来,我琵琶给你,任由你吸,能吸多少,看你本事。” 一旁边听到娑罗开条件的青耕,清眸微微一蹙,不知是该气愤他不知足呢,还是该同情他。 他以三分之一的功力相助,他还看不上,非得想取玉石琵琶的力量。 罢了,既是心如此大,那他便没必要再提点他。 青耕看了眼他娑罗,侧回头,神情不明的道:“一物不议二价,你既要琵琶十分之一的日月精华,想来我这三分之一的功力,于你也没多大用处,那我收回刚才的承诺。此场交易,以琵琶日月精华为交易。” 人心不足蛇吞象。 吃个教训也好,别以为谁都是佛祖,对他怀有几分怜悯之心。 娑罗点头。 青耕的功力与他而言,有些鸡肋,三分之一功力看似很多,但却不一定能助他融合半身。可琵琶里的日月精华则不同,十分之一,许是已够用。 玉苏:“交易成立,你先去准备准备,等到时候,我们再告诉你,你进蒙来山,需要寻找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双方达成交易。 这趟越南之行人,玉苏已是没必要再前行。 她侧头,看向不知何陷入沉默的管刑巅:“巅子,今天才五一第一天,还有几天假,要不要转道,去一趟蒙来山?” 管刑巅轻抬黑眸,点头:“可以,顺便去看看那所谓的封印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才青耕给出的信息,看似只有蒙来山的,但却也有妖管局陆绍的。 陆绍此人,神秘非常......罢了,以后再说吧! 玉苏、管刑巅准备转道去蒙来山。娑罗在离去前,喊住青耕:“青耕前辈,我要去一趟妖管局,你知会一声陆绍,我要取回我的半身,他若是再多管闲事,就别怪我给他找麻烦。” 半身必须追回,这些年放任这个半身不管,她倒是学会了人类那一套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两章合一,晚上就不加更了~ 第九十六章 青耕和娑罗要去一趟妖管局 , 玉苏三人在深山中与他们分道扬镳。 三人沿着原路出山。 抵达山脚,玉苏回眸,又看了一眼茫茫大山, 旋即眯眸, 若有所思地问管刑巅:“巅子, 那只喜鹊说的话,你信吗?” 管刑巅深眸轻阖:“半信半疑。” 首级可能真的在蒙来山,他可能也真的是最近才发现,但蒙来山封印能出不能进,却很值得怀疑。 他方才讲的那些话,看似很合理, 却经不起推敲。 如果蒙来山真的能进不能去, 那娑罗为何能进, 别说什么蔓藤是死物, 所以能进...... 这话, 深究不得,深究之下就会发现问题。 “咱们先去蒙来山察看一下情况,娑罗功法特殊, 但世间功法特殊的又不止他一个。” 玉苏沉眸,她先前问了青耕两次,蒙来山是否只有娑罗可进,就是有些怀疑他的话。 娑罗修罗刹道, 进去不就成魔, 呵呵......管刑巅游荡几千里,修得还是鬼道呢。 他罗刹道没入魔危险,难不成巅子进去了,就有危险。 罢了, 先去蒙来山再说。 对于喜鹊的感观,玉苏有些一言难尽。 在一开始得知他庇护钦灵时,玉苏是感激他的,毕竟,钦灵姥姥过世时,钦灵还未成年,一只未成年的妖是极容易出事的,无他庇护,钦灵想要活下来,极困难。 这份情,玉苏一直惦记心底,想着何时将这份人情归还回去。 后来等知他与巅子之间的过往,玉苏感激犹在,毕竟他与巅子的事,与她没关系,但现在......被迫还情却是有些不爽。 甭管他保下娑罗的心思到底是什么,一开头那挟恩图报的话,就是让她不爽。 好感急剧下降。 钦灵看着商量事情的老祖宗和管大佬,柳眉轻蹙,踌躇了一下,道:“老祖宗,喜鹊老祖没明面上看着那么简单。众所周知,凡界与仙界通道早已关闭,但喜鹊老祖.....” 说到这里,钦灵顿了顿,凤眸往四周环顾了一圈,低声道:“我怀疑,他与上面,应该还有联系。关于蒙来山.....他可能有隐瞒。” 管大佬的首级是他埋的,真要找,又岂会真找不到,这其中必有一些,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事情。 第141节 玉苏闻言,微诧道:“有联系?” 钦灵:“我怀疑是有的,但是没证据。而且我还知道,他每隔五十年,他都会去一趟天山仙池。以前我年幼,不大懂这个五十的意义,但现在我却是有点怀疑了,他每次去天山的时间,都是在蒙来山之祸即将到来前。” 在青耕和玉苏之前,钦灵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玉苏。 喜鹊庇护过她,她该感恩。 但谁又知道喜鹊在庇护的同时,有没有其它目的。 自从那日,陇西荒野看见他坐在车里后,钦灵对喜鹊的这份感恩之心,就不再那么纯粹了。 害她九尾一族的红狐,避世于炎帝陵,两座皇陵相距这么近,他曾在黄帝陵定居过两百年,她不信,他什么都不知道。 她被红狐抓走时,他是不是就在附近,却没现身? 怀疑滋生,钦灵却没有任何要去问的意思,她有什么立场去问,人家又不欠她什么,帮她是情份,不帮是本份。 终归是九尾一族欠他人情。 “那你以前怎么不说?”玉苏听完钦灵的话,白皙额头下意识皱了皱。 “这个青耕,身上秘密不少。” 管刑巅语气冷漠道:“无防,只要对我们没威胁便不用管......他灵台处,有我下的印记,生不起背叛之心。他的私心,我们不必管。” 青耕私心为何,等到蒙来山之谜掀开,他们自然就会知道。 玉苏耸耸肩:“也对,走吧,先回市区,看看怎么去横断山脉。” 横断山脉在三省交汇处,坐飞机肯定不行,不管他们坐哪一趟飞机,飞到哪个省会,距离横断山脉都会很远,所以,只能开车前往。 这一趟,玉苏和管刑巅都没想用飞的,直接飞过去。 蒙来山那边到底什么情况他们不清楚,不能将功力消耗在路上。 钦灵:“我有个朋友,在南省开了家公司,咱们先回城,我去找他拿车,开车去横断山脉。” 出了省就是比较麻烦,还好朋友多,在哪都能借到车,回头等办完事了,找个代价将车给送回来就行。 玉苏:“嗯,有个车是比较方便。” 几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往山脚较近的小镇走去。 回了省会,钦灵打电话问了问她朋友的地址,说明意图,便直奔她朋友那里了。 玉苏和管刑巅没跟去,他俩在省会的客车站等钦灵,顺便研究研究一下横断山脉的地形。 天逐渐暗下,弯月已经挂上了树梢。 钦灵去了差不多一个半小时,才开着车来了客车站。 今年五一只有五天假,一天已去,只剩四天了,时间不容耽搁,玉苏决定,连夜出发去横断山脉。 她与管刑巅研究过地图。 南省去横断山脉,高速上就有近六百公里的路程,然后在一个小县城下高速,上国道,在另一个县城管辖下的一个小镇入山。 这是他们研究这么久,研究出来最近的路。 钦灵回来,三人在车站附近吃了点东西,买了些零食和水,便坐上车,直奔横断山脉。 夜,深深沉沉。 西南多山,重峦叠嶂的山峰犹如凶兽獠牙,夜色下的山脉看着总有那么几分狰狞, 钦灵负责开车,车子在高速公路上飞疾了五个多少时,终于下了高速,入了国道。 玉苏在高速上时,便一直轻阖着眼,在养神,而管刑巅的眼睛,则一直都注视着车窗外,不知在沉思什么。 下了高速,养神中的玉苏就睁开眼睛,开始注意国道远方的山脉了。 这里已经进入了横断山脉的范围,但是距离曲谷秋所说的浮玉山,却还有段距离。 许是蒙来山的异变,真如妖管局所言那般,极为惊人,他们才刚入横断山脉范围,空气中的氛围就变得有些不大对劲了。 “那蒙来山里,到底有什么东西?封印还未到真正虚弱,阴邪之气就已遗漏了出来。” 玉苏观察一下远处大山,沉眉低问。 管刑巅从车窗收回视线:“不清楚。” 钦灵:“佛道妖都忌惮的地方,里面的东西,肯定很厉害。” 玉苏叮嘱钦灵:“到了地方,你自己注意一下,那里被传得那么厉害,到时候,我可能没时间管你。” 钦灵点头,道:“我会躲得远远的,不给你们添乱。” 玉苏和管刑巅都严阵以待。两人本以为,接下来会一场硬仗等着他们,可等真正到了地方,玉苏却发现......他们想复杂了。 浮玉山,一座置身于横断山脉最深处的山。 这座山不是很大,但却很高,耸立云端,山侧的一边极为陡峭,远远看去,仿佛是被人削过一般,直泻而下。 玉苏他们辗传大半夜,终于在夜里两点过左右,到了横断山脉的入口处。/> 一到地方,三人便弃车而行,各施本领,飞快穿梭进了深山。研究过地图,又有钦灵在首都时打听到的消息,浮玉山不再那么难找。 入山急疾了两个小时,在凌晨四点左右,浮玉山终于落进几人眼底。 刚看到浮玉山,三人就止住了前进的脚步。 因为,他们发现,在浮玉山的低洼山坳处,有人在活动。 那里的人,倒是没有藏头露尾,而是正大光明地搭着帐篷在那里休息。 帐篷外,还有两堆明明灭灭的篝火。 玉苏蹙眉:“有人?” 钦灵:“应该是妖管局的人,据我得到的消息,从蒙来山开始震荡之后,妖管局就安排了人,守在浮玉山,以防封印里的东西出来。” 谁也不知道封印何时破掉,所以,只有守着。 对妖管局的举动,玉苏不置可否。 “这个妖管局,还真是不知道该让人怎么评价他们。” 说好吧,里面的人一个个的老奸巨猾,忽悠她琵琶三十年不还。把巅子的武器占为已有,还成了镇观武器,后面又来个想拿她当枪使的南伊宁...... 但要说他们不好吧,可为了世间安宁,其又能将生死置之度外。 而且,据她所知,蒙来山之乱每次爆发,妖管局都会损伤惨重。 明知与蒙来山里的妖邪对着干,很有可能身死道消,他们却都义无反顾。 矛盾的组织。 钦灵有些感慨:“是挺难评价的,他们的目标,就是天下太平。为了这个目标,圣也罢,邪也罢,他们都不怎么在乎。” 管刑巅没参与玉苏和钦灵的话,他轻昂头,观察着浮玉山上空。 玉苏和钦灵说了两句,也抬头,开始注视天空。 按曲谷秋提供的线索,只有浮玉山才能看到封印,可是他们这会儿都已经抵达浮玉山了,却没发现一丝封印的痕迹。 封印没看到,但是这里的邪阴之气确实很重。 这一片的空气,都受这些阴气影响,空气比其他地方要湿冷一些,不但如此,四周的植物颜色也较为鲜艳,看着就有些违和。 这些阴邪之气是从何处滋生的,玉苏和管刑巅却找不到源头。 管刑巅沉默观察良久,片刻后,他收拢视线:“荒兽气息很重,青耕所言非虚,陆绍在用自己的骨血加固封印。” “荒兽?”玉苏侧头,微微一震。 管刑巅半阖着眼睛,肯定道:“陆绍是上古荒兽。” 这一点,他在第一次见陆绍时便有所察觉,就如同陆绍发现管刑巅身上气息不同,双方都在猜测对方的身份。 玉苏震惊:“然后呢?” ——嘶! 上古荒兽都出来了! 这封印里,到底关个什么东西,需要上古荒兽镇守,且还用骨血筑封印。 管刑巅:“没有然后,我记忆不全,分析不出他是谁。” 管刑巅话落,玉苏不知想到了什么,星眸突兀一睁,“等等,不对呀,陆绍是上古荒曾,那五十年死一次,又是怎么回事?” 关于陆绍五十年一出,还每次出来都必死这事,玉苏还是最近这段时间才知道。 妖管局的小姑娘,似乎真的很想她出手,助妖管局一臂,凡是能告诉她的,都说了。 连他们局长的秘密,她也说了。 不过,这应该算不上什么天大的秘密。 玉苏严重怀疑,曲谷秋向她透露这消息,说不定后面,还有他们局长或是长老的意思。 玉苏凝眉寻思:“一处让所有人忌惮的封印,上古荒兽,五十年一死,你失落的首级,一只藏有秘密的神鸟,看似毫无关系,却全都扯进了蒙来山......” 说到这里,玉苏话音一顿,转头问管刑巅:“对了,你所言的因果,到了这个地方,还能感觉到吗?” 管刑巅摇头:“这里气息复乱,察觉不到。” 玉苏烦躁地踢了踢地上的石头:“脑袋疼,根本就理不清是怎么回事。妖管局的人守在浮玉山,要查看封印,肯定会惊动他们。” 管刑巅:“无防,他们不是一直想让咱们插手蒙来山的事吗,他们应该会很欢迎咱们的到来,走吧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罢,管刑巅步伐一抬,率先往妖管局扎营的山坳走了去。 封印所置手法有些奇特,与现时空隔绝,......要察看封印,怕是还得妖管局的人引路,才能找到位置。 —— “阿弥陀佛。” 玉苏和管刑巅还未靠近妖管局扎营的地方,篝火下的帐篷里,一声佛号突兀响起。 紧接着,一老和尚从帐篷里突然蹿出了来。 老和尚气势大开,仿佛是要震慑什么人般。 他这声佛号一起,帐篷中,其他休息的人,也纷纷拿着家伙,从帐篷里蹿了出来。 第142节 一群人全副武装,蓄势待发。 紧张气氛刚升腾起,却在见到靠近的三个身影后,蓦然消弥下去。 “阿弥陀佛,虚惊一场,原来是三位施主到访 。”看到三人当下,释方丈扑过来的动作赫然顿住。 “这般阵势迎接,不欢迎啊。”玉苏瞅着一群如临大敌的人,眸底闪烁狡黠:“即然不欢迎,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来是来了,但姿态得端住,才不让这群家伙知道他们别有所图。 “女施主请留步,是老僧唐突了。”释方丈见玉苏要走,赶忙开口留人。 蒙来山异变即将到来,妖管局在浮玉山设下了重重阵法,这些阵法都是争对将来有可能会有蒙来山来的妖魔的。 玉苏三人是光明正大来的,来时触动了几个侦查小阵法,所以,人还没到,就先被驻守在这里的释方丈发现了。 带队驻守浮玉山的,除了释方丈外还有漆长老。 二位长老看到玉苏和管刑巅,都以为他俩这是被曲谷秋请动了,所以才会出现在浮玉山的。 毕竟这段时间,曲谷秋没少在他们两个身上下力气。且前几天,曲谷秋还提到,这二人,怕是会在五一假期时,来一趟蒙来山。 玉苏撇撇嘴,不是很想和这两个长老虚于委蛇,逗弄了一下,便直奔主题道:“我二人要上山查看封印,谁带路?” 这个封印有些超出玉苏和管刑巅的认知,两人来观察这么久,一直没有查探到封印痕迹。 释方丈:“老僧为二位引路。” 玉苏颔首,回头朝钦灵道:“你就在山下。” 钦灵点点头。 她眼力有限,看不出蒙来山异状有多强,只知道这里阴邪之气浓郁,有古怪。可这种古怕,要是连老祖宗和刑天大佬都看不出来,那问题可就大了。 所以,她不能去给他们添乱。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6-06 11:52:55~2021-06-07 10:57:4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清笙絮语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九十七章 浮玉山壁立千仞, 朦胧月辉映照下,山上岩石犹如一把把尖刀。 好在进山的几个人都不是普通人,前路再如何陡峭, 他们都如履平地。 山间阴邪之气愈发浓郁, 邪气熏染性太强, 连岩石都侵蚀得变了色。 “不是说这里有封印吗?为何我们一路走来,却没发现任何封印的痕迹?” 上山路上,玉苏不着痕迹地问释方丈,这问题,在山脚时她就想问了。 以她和管刑巅的眼力,竟然看不到封印, 说出去都丢人。 释方丈打了一声佛号道:“蒙来山被封在异空间, 只有在浮玉山山顶上的八卦岩石阵里, 才能看到蒙来山封印。” 玉苏微震, 没想到这老和尚竟没一丝隐瞒, 直接了当的告诉了原因。 释方丈没等玉苏继续追问,开口为她解惑:“那八封阵是阵眼,也是出口, 外面之所以看不到封印痕迹,是因八卦之力将之掩盖了。” 玉苏恍悟。 难怪找不到痕迹,原来如此。 走至半山腰,玉苏不知看到了什么, 秀眸突兀一亮, 诧异地往左侧某一位置瞄了一眼。 待确定自己没有弄错,玉苏眉梢轻扬,侧回头,张嘴想说什么。 可看到神情正常的老和尚, 和似乎完全没瞧到那边异状的管刑巅,到嘴的话倏地一顿,咽回喉咙。 她神情自然地跟着老和尚脚步,但眼神,却依然时不时瞄向半山腰的某颗大石头。 好香的味道。 那里......有块极品美玉。 那块玉石的材质,都快比得上她上辈子还未修成人身时,所住过矿脉里最精华的一块玉了。 玉苏眨眼。 奇怪,这山旮旯里怎么会有如此好的玉石? 没听说过国内有玉矿啊? 玉苏对玉的感知度,比世间任何精密的仪器还要强,刚才风中吹过来的,那香味很浓郁,这种香是玉石独有的香。 嗯嗯嗯......这趟浮玉山之行,是不是还能捡笔意外之财啊! 先上去看封印,等回来了,再去挖那东西。 玉苏心里打着小算盘,上山的步伐不知不觉快了些许。 —— 浮玉山最顶峰,一处光秃秃,没有任何生机的所在地,目测只有七八平方大小。 山顶最中央处,有一块奇石,那奇石颜色呈深红色,看着有一些像干枯的血迹所凝固出的样子。 奇石仿佛打了腊油,光滑圆润,在这块奇石上,还有一个八卦图案。 这图案看着有些年岁,只一眼,便能瞧出它的不同寻常。 在图案的狭缝里,还有一些紫黑叫不出名的液体,正在里面流淌。 “站在这八卦石上,便能看到被封印的蒙来山。”释方丈打了声佛号,看着八卦石道。 “两位施主能来此地,老僧替天下人感谢两位。如果此次蒙来山之祸,能平安渡过,老僧想请二位去我弥须院坐上一坐。” 释方丈是真感激玉苏他们能到来。 这个时候,妖管局极需外力相助,如果没外力,妖管局...... 看来局里的决定是对的,放下姿态,与他们相交,定能请动他们出手。 宁山一战,二人的实力世间罕有,连陆绍局长对他们都忌惮深深。他二人插手蒙来山之乱,这一次,他们也许不用再伤亡那么多。 释方丈说完,目光悲悯地看了一眼天空。 蒙来山啊.....也不知要多少鲜血,才能将它带来的隐患彻底消灭掉! “别了,我无肉不欢。” 玉苏淡淡地瞥了释方丈就眼,随即转头,看向身边一直沉默不语的管刑巅。 “巅子,要不要上八卦阵看一看。” 这一场,是巅子的主场,不管蒙来山和他之间到底有什么牵连,他都得亲自解决。 “一起。” 管刑巅轻颔首,手一拽,没给玉苏任何反应,就将人进了八卦阵。 刚站上去,八封阵石缝下,那紫黑色不知名的液体,犹似鎏金流淌,泛起丝丝光泽。 看到这光泽,玉苏微诧。 因为......这玩意,她太熟悉了。 这不就是她每次助人为乐后,都会天降的功德吗...... ——这些液体里,含有功德! 玉苏惊异间,黑沉沉的天空中,一团紫色气体不知从何处飞来,猛得向八卦阵方向撞下。 可却在刚抵达八卦上空中,就被什么东西阻了去路,冷不丁被撞飞出去。 上方空间扭曲,一座黑压压的大山出现在了玉苏和管刑巅的眼底。 但这山峰仿佛是镜中花,水中月般,风一吹过,它就荡漾出了涟漪。 显然,这座大山是空间折射出来的幻影。 与此同时,脚下八卦阵里不知名的黑紫色液体,极速运转,将刚才那幻影中的紫气,吸纳进了八卦里。 旋即,不知八卦阵是如何运转的,竟将这些黑紫魔气,化成淡淡气体,挥发到了空气中。 看完八卦阵的运转,玉苏刚来时的疑惑得到答案。 难怪她和巅子看不出阴邪之气的源头......原来,那些阴邪气体,都是经过八卦阵处理,流出去的。 “魔气撞击封印,这封印支撑不了多久。”玉苏凝重道。 释方丈:“阿弥陀佛,施主放心,封印不会塌,这看着危险,但实则它只是快进入了虚弱期而已。” 如果真一冲击,封印就垮塌,那这封印早就不存在了。 玉苏没管解方丈的话,她昂头,与管刑巅一样,凝神观察封印。 却在这时,封印内,一双红通通的眼睛,在幻影大山上空突兀浮现。 那眼睛仿佛夜晚下的灯笼,又大又亮,还极为诡异。 红眼升起刹那,仿佛就找到了目标,邪恶的直视着封印外的管刑巅。 目光犹似穿透了空间界壁,沉沉威压扑面而来。 玉苏正盯着封印的幻影在研究,冷不丁一股慑力砸下来。 肩膀上犹如泰山压下,她白皙额头骤然一紧,单膝猝不及防弯曲,陷些被这股力量给压得跪了下去。 管刑巅冷额轻蹙,大掌一伸,将玉苏拉到自己身后,将封印内的慑力转移到自己身上。 玉苏额冷汗涔涔,震惊地往封印内看了一眼。 那双眼睛是什么? 好恐怖的力量。 不过一个对视,就让她下意识臣服,她都如此......道门这两千年,是怎么压制里面那玩意的? 奇怪,蒙来山有这种东西,怎么没听人提起过? 第143节 大伙提得最多的,都是从里面跑出来的妖邪,而不是刚才那双眼睛。 太恐怖了,封神大劫十二金仙身上所泄出来的慑力,都没有那双眼睛透的威压让人恐怖。 管刑巅护住玉苏,昂眸,毫不畏惧地直视封印内的那双红眼。 双方视线,隔空相汇。 无形力量在空中撞击,空间墙障一圈圈荡漾而起。 在玉苏和管刑巅踏进八卦阵中,释方丈也进了八卦阵中,封印内的异状,他也看到了。 见空间扭曲的厉害,他佛目一瞪,赶忙出声阻止。 “施主,不可,不能在外界撞击封印,一旦撞击过度,封印就会垮掉。” 这个封印只能防里面力量,防不了外面的。 也不能说防不了外面的,是在虚弱期的时候,防不了外来力量攻击,这也是为什么蒙来山一到虚弱期时,妖管局就会如此紧张的原因。 里面的东西太恐怖,当年布下封印的老前辈们,几乎全部牺牲,才布下一个可以封住里面邪魔的阵法。 可就算付出如此惨烈的代价,设下的阵法依旧有缺陷。 封印内,群魔之像陡然升起,一个一个疯狂冲击封印。 释方丈忧心忡忡地看着天空,一双老目里除了忧心,还有震惊。 震惊浮于表面,似乎有什么东西超出了他的意料。 管刑巅置若罔闻,深幽眸瞳依旧平静地盯住封印内的那双眼。 折射出的封印里,群魔疯舞,上空的封印壁障被撞击的已有溃散迹象。 管刑见状,深眸半阖,收回视线。 然而,就在他视线刚收拢刹那,折射幻影内,一道汹涌魔息骤然卷起,一魁梧身影,倚天拔地突然出现在那双红眼跟前。 新出现的身影特别高,没三十丈也有二十五丈,他仿佛一个巨无霸般,挡住了红眼看向管刑巅的视线。 在魁梧身影的手中,还有一把惊天巨刀,那刀目测就有浮玉山这么高。 玉苏瞅着把刀,下意识垂头看了看自己脚下所站的浮玉山。 先前她抵达浮玉山的时候,就有种错觉,这山是不是被什么削过,要不然,另一面怎么会呈现直泻而下之像。 这一看就不是自然形成。 玉苏倒抽了了口气:“......” 浮玉山的山势,该不会就是被这把刀给削出来的吧? 好像找到真相了。 玉苏震惊之余,封印内魔影背对众人,缓缓抬手,长刀仿若划破苍穹,猛然往那双红通通的魔眼劈了下去。 魔眼瞳孔骤然大睁,发出一阵哧哧哧的魔笑声,渐渐隐入了黑瞳中。 这诡异笑声,穿透空间壁障,传进玉苏几人耳里。 玉苏愕然!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幻影里的声音从封印里传出来...... 这封印,封了个寂寞吧? 声音都能出来,里面的魔......难道就不能出来? 玉苏走神间,魔眼逐渐退却,境内巨大的黑影缓缓转身。 这个身影似乎是由魔气组成,通身都被魔息覆盖,只余一双眼睛在外。 身影拄刀而立,一双幽瞳淡淡地注视着管刑巅。 没有任何威胁的注视,一看就是良久,也不知道他到底在看什么。 过了一会儿,魔影收刀,化成魔烟消失在了封印里。 这一眼一影消失后,幻影内的群魔逐渐趋于平静,撞击封印的频率,不再如刚才那般激烈猖獗。 管刑巅在八卦阵里伫立了一会儿,沉着眉,拉上玉苏,踏出了八卦阵。 释方丈早就因抵挡不住幻影魔威,先一步出了八卦阵。 这八卦阵是阵眼,也是唯一能看透封印的地方,出了八卦阵,就看不到折射出的封印,那自然不会再感觉到威压。 出了八卦阵,管刑巅陷入了沉默。一双深邃眼瞳,古井无波,看不出任何情绪。 玉苏见他在想事,没出声打扰他。 她侧头,看向一旁神情不明的大和尚。 “喂,大和尚,封印内里刚才出现的那双眼睛和魔影,是不是就是里边,最厉害的存在?” 玉苏对妖管局的感观好坏参半,做不到给以尊称,更别提释方丈还是直接扣押她真身的始作俑者。 释方丈听到问话,从茫然中回神,他抬眸,神情悲悯地注视脚下大地。 “两位施主,请尽快下山吧。” 释方丈神情严肃,说了一句玉苏完全听不懂的。 玉苏微诧。 妖管局不是一直想她与巅子插手相帮吗,怎么这会儿却又让他们离开了? 玉苏:“下山不急,先给我说说,刚才里面出现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老方丈沉目,深叹了口气,悲怆道: “两位施主,外界只知这里是一处封印地,但真正封印了什么,却极少有人知道。然而,我古刹与明心观这样的地方,对这里却还是有一些记载的。这封印,真正封的是两头魔。 这两魔从何而来,无人得知,连世间资历最深的喜鹊老祖,皆不何他们出自何处,又是何物。两魔是在两千多年前,突然出现在此地的。紧接着此地便成了妖魔的喜爱之地,那些妖魔一旦踏入此地,便会失去理智,成为被欲望掌控,心性极端的妖魔。 两魔现世,倒也没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那时,佛道两方对他们的态度,是放任不管,由着他们在此地安家。 但他们所吸引过来,并在此地修练的妖魔,却是真正为祸一方。 封印之时,此地曾发生过大战,浮现山其实只是蒙来山曾经的一角。这场大战,一开始只是世间正道与妖魔的对战,可打到最后,里面那只影魔,却不知为何突然倒戈相向,与红眼大魔大打出手,最后是他斩了蒙来山,并将蒙来山推入异境。 佛道两界见状,当即布下阵法,将蒙来山暂困异境里,并立即联系世间各位大能,连手布下阵法,彻底封印住此地。 记载中曾有提过,那两魔入了异境,依旧在厮杀。他们的力量太强悍,众人在封印之时,被异境溢出的力量绞杀泰半,喜鹊老祖在封印未彻底完成之前,还曾进异境观察过,却未有所获,还受创严重。 里面在厮杀,外面在封印,这致使封印一直持续了近七年,才堪堪将其封印住。但还是不行,里面厮杀太厉害,所泄出的力量极有可以冲散封印,于是,众前辈自我牺牲,以骨血筑封印,这才将封印完成。 这场封印,惨烈至极,可却没将里面的东西彻底封印住,每五十年,封印就会有一个虚弱期,而每一次虚弱期,最后,都是以陆绍局长的骨血加固封印结束。” 他们脚下所站的八卦石,便是那些参于封印的前辈们的骨血所铸造,前辈们以自己骨血与一身修为,做为阵眼,才险险封印此地。 可就算如此,也依旧不行,这两千年来,如果不是陆绍局长以骨血加固封印,这里...... 两千年了,这两千年里,境内两魔从未苏醒过一次。 可这次,他们苏醒了......这片土地,怕是不会再安宁了。 得赶紧将此事通知陆局长,两魔苏醒,不知他们的战斗是否还会持续,如果他们之间的战斗依旧持续,那......这一次蒙来山之祸,便是世间大劫。 谁也阻挡不了的大劫。 这一劫,已非是他们后来修行者才可以阻挡。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次知道,原来高血压能让精神力不集中,记忆倒退。 我年纪轻轻,给自己弄了个高血压出来......我,我得加强锻炼身体了。 亲亲们也要多注意身体,多运动,多锻炼,多吃蔬菜,别熬夜。 —— 感谢在2021-06-07 10:57:44~2021-06-08 11:42:5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月牙儿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九十八章 释方丈神色沉重。 他回头, 看向面前两张清涩的面孔。 妖管局在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已确定他们是大能传世。但......转世途中,也不知二人生了什么变故, 导致他们身上没一丝大能气息。 不但如何, 两人还偶有童心。 特别是这问妖管局讨要琵琶的女孩, 根据调查,她完全就是一个正常小女孩的心性。 依恋父母,疾恶如仇,还喜形于色。 和江省警方合作的那几次,几乎每一次,都要给警方打个报告, 生怕弄出大事来, 被父母教训。 这是一个思想纯正, 正儿八经在红旗底下长大的女孩。 实力强大, 心性又秉正的两人, 正是保存佛道两界火种最好的人选。 得立即和凤池幻商量一下,把两教幼徒安置妥当,然后......希望这二人, 能够答应妖管局最后的请求。 玉苏完全不知道,这老和尚在见过幻影里的两魔后,竟生了托孤之心。 听完释方丈的话,玉苏陷入凝思。 两个魔......两个能与上古战神对峙的魔。 嘶, 有些棘手了。 那两魔的实力和巅子之间, 也不知相差多少,这万一...... 蒙来山这趟浑水,要不然,他们还是别趟了。 他们不就来找个首级, 解决霉运罢了,没必要和两魔起冲突。 哎,就是不知道巅子是怎么想的。 第144节 等回头没人的时候问问他,看他是什么意思,如果只是找首级的话,那就等妖管局与两魔起了冲突们,他们顺水摸个鱼,将首级找回来就行。 如果他想......有点想舍命陪君子,肿么办。 不行,打住,不能有这种危险的想法。 她这条命,可是来之不易的,她爸妈养了她一场,还没享到她的福呢...... 唉......头大! 算了,回头在商量吧,巅子应该有主意。 玉苏心思飞快转动,管刑巅则一直在沉默。 他刚毅脸庞一片冷静,双瞳古井元波,玉苏无法从他脸上窥视到什么情绪。 天逐渐放亮,晨曦初露,笼罩在这片山域的阴邪之气,随着初升的太阳,渐渐消弥,再看不出一丝痕迹。 看到消逝的阴邪之气,玉苏瞳底划过恍然。 难怪他们昨晚一路行来,没发现了一只不同寻常的东西,原来,是这里的阴邪之气不会长驻。 只晚上出现,白天消失。 —— 管刑巅沉寂到天明。 太阳初起,静站的人终于有了动静。他侧头,神情略显寂寥道:“先下山吧。” 玉苏轻轻颔首。 三人沉默,沿着来时所走的路,往山下去。 走到半山腰,玉苏秀眸突兀熠熠发光,转头,向满脸心事重重的释方丈道:“喂,大和尚,你先下去吧,我们要商量点事。” 玉苏说这话,说的坦坦荡荡,明晃晃地告诉释方丈,她要和管刑巅说悄悄话,不想让他听。 释方丈微愣。 打了声响亮的佛号,纵身往山下奔了去,把空间留给了管刑巅和玉苏。 玉苏够着脑袋,目送释方丈下山。 她视力好,等瞧见他的身影已冲到了山坳处,她才收回视线。 玉苏抿嘴轻笑,脚步一抬,就往另一侧踱了过去。 好重的玉香味,这里肯定有块极品玉石。 玉石香味越重,品质越好,品质好就代表价值高,不管是卖钱,还是留下自用都行。 毕竟玉石里,是含有灵气的。 可惜,玉石里的灵气,玉苏只能看,不能吃。 因为她上辈子是琵琶精,玉里的灵气对别人来说是好东西,但对她来说却犹如鸡肋,除了卖钱,没多大用。 谁让她和玉石是同灯呢。 所以......先把这块玉石弄出来,看看大小。 大的话,就敲点下来转手卖钱,让自己挣一笔,剩下的丢给钦灵,让钦灵拿去修练。 要是体积较小的话,那就算了,那一点点灵力,也提升不了多少,还不如拿来卖钱呢。 “你去哪?” 见玉苏换了一个方向走,管刑巅侧眸问。 玉苏把体内的青雘剑释放出来,贼兮兮的道:“那边那块大石头下有玉香,下面肯定是块极品玉,来都来了,不挖走多可惜啊。” 管刑巅:“......!!” 刚才幻影带来的所有负面情绪,都在跟前少女这不按常理出牌的举动给弄没了。 他们不是来找刑天首级的吗? 她不是应该好奇他和里面二魔的关系吗? 玉苏握着青雘剑,走到山腰处那颗椭圆形,目测有一辆小轿车那般大的石头下方。 “奇怪了,这山上看着不像是有玉矿的样子,怎就生玉石了?”玉苏素手在大石头上敲打了两下,拧眉疑惑低道。 说罢,她小鼻子耸动,在空中嗅了嗅。 ......好香! 没闻错,她脚下所站之地,真的有块玉石藏在里面。 玉苏把剑丢给管刑巅,让她帮先拿着:“你让让,我先把这块大石头给弄开。” “......!!”管刑巅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抱剑默默退后几步,退到一根柏树旁,抬眸,静静看玉苏敲搬石头。 作为一个妖精,搬块石头什么的,完全不是问题。 玉苏两只爪子紧紧攀附在巨石上,然后,仿佛是抱着个球般,轻飘飘地就将巨石挪了一个地方。 把碍事的石头挪开,玉苏拍了几下身上的灰尘,朝管刑巅摊开手。 管刑巅微怔,第一次默契不够,不明白她的意思。 玉苏等了两秒,见他不为所动,道:“剑给我。” 管刑巅垂头,看了眼怀里的青雘剑,随即木纳地将剑递归她。 玉苏拿到剑,蹲在地上,当即便忙活起来。 只见她将那柄新鲜出炉,无限媲美宝器的青雘剑,咻得一下从剑鞘里□□,暴殄天物地往地上一丢,拿着剑鞘就在地上挖。 管刑巅看着被随手丢在地上的剑,太阳穴微跳。 他深眸透起丝无奈,吐了口气,上前两步,将剑捡起来。 让一个琵琶出生的妖,珍惜别的武器,是有点难。 算了,她喜欢就好。 玉苏并不知道管刑巅心里在想什么,不过就算知道了,她也不会太在意。 剑是好剑,可谁让她上辈子是琵琶呢,青雘再好,能好得过她妖身的材质么。 玉石芬香就在鼻端,目测那块玉石距离地面很近,玉苏不敢直接动手轰,她有点担心一掌轰下,会把那块玉石给拍碎。 果不其然,玉苏拿着剑鞘没挖多久,就挖出一块黑色的石头。 没错,就是黑色的。 石头外表颜色黑的都能和木炭一比了。 石头不是很大,目测也就一个凳子般大少,形状怪异,表皮凹凸不平。 “奇怪,这是啥石头,和玉脉里的玉石原料一点都不像?”玉苏盯着黑石头瞧了两秒,将剑鞘丢到一旁,把黑石从洞里抱出来。 “玉质不错,就是不知道里面的玉有多少。”玉苏耸了耸鼻子,弯起手指敲了敲黑石。 东西挖出来了,玉苏脚尖在剑鞘上轻轻一挑,将剑鞘踢向管刑巅。 >/>????????管刑巅大掌一伸,接住剑鞘。 将青雘剑插回剑鞘里。 他深眸微抬,目光落到玉苏手上抱着的黑石上。 “走吧,先下山。”玉苏观察了一下石头,举步准备下山:“蒙来山有些棘手,你有什么打算?” 欣赏完这笔飞来横财,玉苏注意力很快就转移到了蒙来山之上。 这才是正事! 身后未有声音响起。 玉苏奇怪,转头往身后看去,见抱剑的人一动一动,双目如深渊黑洞,紧视着她手中的黑石。 “怎么了?”她疑惑问。 管刑巅仿佛未听到她的寻问般,眸光依旧落她手中黑石之上。 “巅子?”玉苏凝眉,不自觉提高了声音。 这一声,终于把神思不知游去何方的人,拉回现实。 管刑巅看着黑石,眉心沉凝:“这块石头......” 声音透出茫然。 “你发现了啥,这块石头有异?”玉苏埋头瞧了瞧石头。 没发现这块石头有异啊? 要是真有异,又怎么会藏在这种地方。 这都不能叫藏,大咧咧的搁在一块大石头下面,然后刨个坑随便放下......要真是宝,谁这样藏? 且,她只从这石头里嗅到玉石芬香,没察觉其它。 要说奇怪,也就外表颜色和它所出现地方有些让人奇怪罢了? 因为,这里不是脉矿,整座山,目测就这一块玉石。 可这也不是太让人诧异的事。毕竟这里在两千多年前,曾发生一场大战,参战的人,都不是普通人,说不定是那时的人落下的呢? 管刑巅眸光又在黑石上驻留了一下,然后轻摇头。 这块黑色似乎并无异,脑袋突兀空白,许是其它东西引起。 毕竟,这里是蒙来山封印的出入口,刑天首级说不定,就在蒙来山里。 “有话就一次说完,我还以为石头有异呢。” 玉苏瞥了他一眼:“走了,先下去。” 说罢,玉苏伸手,将管刑巅怀里的剑拿过来,然后,把自己抱着的石头丢给管刑巅。 “抱紧了,这是咱们这次来蒙来山的报酬,回头看看怎么分配。” 第145节 玉苏将青雘剑收敛入体,举步往山下走去:“刚才里面的两只魔,你能看出那他们的身份吗?” “看不出来,但和刑天肯定是旧识。” 管刑巅抬步跟上,说着自己的发现,目光又往黑色上看了两眼。 虽然不知道他们是谁,但第一双红眼对他带有垂涎之意,仿佛他是一个大补品般;而另一个魔影则让他有些熟悉,但这种熟悉来自于哪里,他却毫无头绪。 可甭管有没有头绪,这两大魔的出现,都证明,他们认识他。 特别是那魔影,他应该是与刑天极为相熟的人。 他看他的眼神很平静,没有恶意,魔瞳里透着他不懂的情谊。 “啥?和刑天是旧识?” 得了一笔意外之财,玉苏心情惬意,冷不丁听见管刑巅的话,她眼睛愕然一瞪。 “那两魔都是上古时期的魔?” 上古都出现了,这,这...... 这趟浑水,简直要人命! 管刑巅颔首,神情冷淡:“应该是。” 玉苏瞅着他波澜不惊的面容,眉梢抽动。 “你的脑袋还在里面呢,能不能给点其它反应,他们是上古的魔,咱们......咱们打得过别人吗?” 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刑天首级在里面,他却一不慌不忙。 等等,他这反应有些不对。 以前他可是很执着寻找自己过往记忆的,从什么时候开始,他...... 他好像也不怎么在乎过去了。 管刑巅冷漠道:“上古的魔又如何。” “......!!”玉苏眨眼。 好叭,大惊小怪了,里面是上古的魔,眼前这个还是上古的战神呢。 难怪他一点都不急,原来他根本就没将里面的魔放在眼里。 管刑巅:“刚才那个阵眼看到的,虽是折射后的面画,但是内里的两只魔,对外界却还有感知。且......这个阵法,其实根本就困不住两魔,他们要出来,随时都可以出来。” 说到这里,管刑巅侧头,目光眺望山顶。 “他们两千年未出,真正理由,怕是根本就不愿现世。” 玉苏惊诧。 “......他们自己不愿出来?” 管刑巅颔首:“嗯,蒙来山的危险,并没有妖管局认为的那么严重,威胁世间安宁的,一直都是里面其它的小妖小魔,而不是那俩大魔。” 方才,他一踏上八卦石,内里的两魔仿佛知道他到来般,接连出现。 他们是专程为他而现身的,这无疑证明着,他们对外界有感知。 且,二魔的力量可以穿透空间壁障。 力量都能出来,这个封印又岂能封住他们。 两魔真要为祸,这世间,怕是早就被他们弄得乌烟瘴气,而不是只有蒙来山这么一处地方,魔纷肆意。 他们,是自己不愿出来。 至于原因,他暂且还不知道。 听了管刑巅天话,玉苏眉头紧揪,越来越迷惑了。 “刚才大和尚说,蒙来山是其中一个大魔,亲手削掉,并推入异时空的。那就是说,里面的两魔关系并不和谐,他们在互相牵制对方,他们不现世,是不是就是因为忌惮对方?” 管刑巅:“也许吧。” 是与不是,他也不清楚。 他唯一想知道的,便是刑天首级到底有没有在蒙来山里面? 又是如何被带进蒙来山的? 玉苏和管刑巅说商谈着事,不紧不慢下了山。 而二人口中,被他们讨论的对象,此刻却各据一方,静静看着走下浮玉山的管刑巅。 红眼大魔不知何时,已由一双红眼变成了一全身笼罩在魔气里的红色魔影。 “刑天首级被他带走了,呵呵,你可后悔,当初将他首级留在外面。” 一道古老的声音,仿佛刚苏醒的巨龙龙息,在整座蒙来山翻滚。 一句看似没有任何力量的话,却将弥漫在蒙来山的无数魔气,纷纷震退。 魔气中,一声声凄惨哀嚎骤然响起,片刻后,片片血雨从天洒落。 一启齿,就成了蒙来山里妖魔们的末日。好些修为不够的妖魔,在红色魔影话落当下,失去性命。 另一边。 黑色魔影负手而立,一双魔瞳静静盯着封印外,管刑巅的背影。 “找回遗失千万年的东西,我该为他高兴,为何有后悔一说。” “呵呵呵!”红色魔影沉笑。 “你是不是忘记了,当年,我可以用玉髓封了他的首级。被玉髓封过的首级,还能用吗,他注定是一个没脑袋的怪物。” 黑色魔影侧目,眸光轻蔑地落到红色魔影身上:“难怪你会遭你主人鄙弃,愚蠢到致极的魔灵。”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6-08 11:42:58~2021-06-09 10:47:0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ysj←_← 60瓶;薇 19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九十九章 “他虽战败, 也非是你一魔灵可以质疑。” 黑色魔影神态桀骜,说罢,他身子微晃,消失在了原地。 红魔看着远处天空, 瞳底闪过癫狂。 “呵呵, 魔灵......没有你们,又岂会有我这个魔灵。” 说罢, 他伸出魔掌, 不紧不慢地在空中一划。 “五十年一次的盛宴时间又到了, 外面的猎物又鲜又美,你们该去觅食了。” 随着他的话落, 一道红色光芒撞上封印。 封印壁障剧烈晃动, 被魔气隐藏的魔灵,疯了似的激烈往壁障上撞去。 “魔恒, 五十年还未到。”一道沉喝声在空中传出。 声落,一团黑色力量,骤然奔向半空,将半空中撞击封印的群魔纷纷绞杀。 不但如此,那力量在绞杀完妖魔后, 还将红魔在封印上划下的缺口, 修补回原样。 被呼唤魔恒的红色魔影呵呵一笑。 “啧啧啧, 被世人称之为的蚩尤,何时也这么有同情心了。呵呵,刑天以人躯现世,蚩尤,你不出去会会你的老友吗?当年,他可是因为你战败不服, 才与轩辕一争天帝之位的。” 魔恒嗤笑着,叫出蒙来山中另一魔影的身份。 魔恒本以为,提起过往的战败,他会生气,会愤怒。 然而,空荡荡山间,却再没传出蚩尤的声音。 魔恒久不闻声,冷哼一声,化做一道魔烟,遁进了蒙来山的魔洞中。 刑天复活......呵呵呵,真有意思。 另一洞穴中,被唤蚩尤的魔影散去一身魔气,露出隐藏在魔气之下的真面目。 这是一个身材魁梧,整张脸都被各种符纹占据的男子,除了一双眼睛,他脸上,再看不出一丝人的模样。 蚩尤抬头,目光孤冷注视着外面,那仿佛染了血的天空。 良久后,他转回眼,抱刀沉沉坐下。 “刑天,万年过去......你失格了。” 一道低喃的声音,从他喉咙里传出,闷闷沉沉,语调里似有惋惜,也有释然。 另一魔洞中,戏谑声突兀响起,仿佛是在附和蚩尤般。 “失格的可不止他,当年能与轩辕一战的蚩尤啊,你如今又如何,一代魔神异想天开的等魔元尽化,消散天地。我偏不如你意,哈哈哈,你们制造了我的存在,你们必须陪我沉沦。” 蚩尤神色如常,完全不受隔壁魔洞里的声音扰动:“制造你的,不是你的主人吗?” ...... 浮玉山下,管刑巅抱着黑石,亦步亦趋地跟在玉苏身后。 下了山,释方丈欲言又止的看向两人,可偏玉苏仿佛没有瞅见般,都没进妖管局的营地,带着等候在营地里的钦灵,去了另一处地方落脚。 那不愿与妖管局相处的姿态,只要是稍有眼力的人,都能看出来。 释方丈嘴边的请求,在玉苏明显的拒绝之下,咽回了喉咙。 他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脚步沉重地回了帐篷。 玉苏不是不通俗物、不懂人情的仙儿,在周元英和玉良平的教导下,她现在,比谁都会看人脸色。 瞅见释方丈的模样,便知道他大概想说什么。 但是......玉苏却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第146节 蒙来山这边她与巅子已经定下计划,他们不会和妖管局的人一起出手。 —— 五一几天假,玉苏和管刑巅在浮玉山驻留到最后一天,才让钦灵开车,送他们回长松市。 在浮玉山这些天里,管刑巅天天都会去山顶八卦阵,观察封印内的情况。 但也不知是不是他第一次出现时,引起了阵内两魔的忌惮,后面几天,两魔都没再有出现过。 释方丈在那日陪同管刑巅看过蒙来山后,就觉得蒙来山封印,怕这几天就会进入虚弱期。 可等玉苏他们都下山了,封印始终安安静静。 内里魔气虽依然躁动,但整个封印却一直稳稳的,连虚弱之像似乎都比前段时间要削弱了些。 玉苏在这几天里,除了偶尔会陪管刑巅去山顶看一下封印,其它时间,一直在修练或者是看新得的那块石头。 回到长松市,玉苏刚从车上下来,新认回来没几天的爹就高兴地迎了上来。 “小苏,你手上这石头......?” 杭飞把行李箱从车后尾拎出来,刚一转头,就瞧见玉苏手上抱着块黑漆漆的石头。 玉苏看了一眼石头,又瞧了下杭飞,眼前一亮:“小爹,你知道谁有切料机吗?” 自从某次叫爸爸,惹来玉良平和杭飞同时应声后,玉苏对杭飞的称呼就从爸爸变成了小爹。 杭飞对这个称呼有点不满意,但反对无效..... 回来的路上,玉苏正在为怎么切开这块石头烦扰。 她认识的人里,只有江省翡翠街的老莫那里有切料机,她总不可能抱着石头去江省找老莫吧。 说到老莫,玉苏心里不禁叹了口气。 上个月他还打电话来,问她要不要去缅甸,说那边的翡翠公盘在三月就会开启。 她问了一下老莫,公盘举行多长时间。 老莫说,一个月。 意思就是她得在缅甸呆一个月...... 嘶,请上一周假,去上一趟还勉强行,一个月......她妈怕不得劈了她。 无奈,她只得拒绝老莫的邀请,想着,等以后有机会了再去。 这会玉苏一见到杭飞,眼睛一亮,啥烦扰都没有了。 土豪爹在这里,还有什么是解决不了的。 杭飞楞了一下,道:“周恺就有切料机。” 他垂头,眸光古怪地往玉苏抱着的黑色石头上瞅了瞅。 磊子不是说他闺女眼光毒辣,开出个极品翡翠吗? 还有闺女后来也开出过其它翡翠,闺女不是小白啊,怎么就整了块黑漆漆的石头来。 算了,闺女喜欢就好。 玉苏睁着亮晶晶的眼睛:“小爹,周末咱能去首都,找周叔切一下这块石头吗?” “不用,我让他把机器送过来就行。”杭飞赶忙道。 “谢谢小爹。”玉苏一点都没和杭飞客气。 傻了才客气,一客气她就得亲跑一趟首都,她又不是闲得发慌。 得到杭飞的话,玉苏转头便将石头给了杭飞,说先放在他那里,回头等机器到了就去切。 并还偷偷朝杭飞道:“小爹,这事别告诉爸妈。” 对于爸妈的思想,玉苏一向看不懂。 就比如赌石这个,明明她都赢钱了,但她妈就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诫她,赌是不好的行为,不能沾赌。 她爸去网上查了一下赌石是怎么回事后,一脸严肃的说,“赌石,是一刀富,一刀穷,千万别再去赌。” 这种事,要是换成别家知道闺女会赌石,怕早就拍手称赞并支持了,她爸妈却反过来,告诫她,这不是好的东西。 玉苏第一次知道,原来她爸妈还有视金钱为粪土的情操。 杭飞抱着石头,唉声叹气道:“唉,你爸妈管你管得太严格了,不过他们是为了你好,你别和他们置气。” 他大哥说了,宠闺女可以,但原则不能变。玉苏她爸妈将她教的很好,别插手他们管教孩子,他们负责管,他负责宠,这样玉苏会更喜欢他。 他大哥说的太有道理了,瞅瞅,闺女现在和他就有小秘密了。 玉苏嗯嗯嗯猛点小脑袋,左耳进,右耳出,完全没把杭飞的话当回事,她又不会和爸妈置气,听和不听都没区别。 新鲜出炉没多久的父女,在楼下说了一会儿话,玉苏就回家了,杭飞本来是想去玉苏陪玉苏一起吃顿饭,但这会儿玉苏给他安排了任务,他哪还有心思吃饭,还是先去把闺女的事解决了。 出门几天,回来后,玉家两口子围着玉苏转了两圈,见玉苏全须全尾回来,两口子提着的心微微放下。 对于闺女所走的这条路,两口子是喜忧参半。 闺女不在受噩梦影响是好事,可......他们不知道,她干的这一行有没有危险。 一家人温馨的相处了半天。 第二天假期结束,玉苏背上书包,又乖乖的当起了老师眼中的好学生,身份上的转变没让玉苏有任何不适,私下里,她还满喜欢这种生活的。 杭飞办事极有效率,玉苏昨儿给他说要切石,第二天放学,她就接到电话,说切石机已到了,问她什么时候开石。 玉苏当然是想越快越好,一接到电话,就带着管刑巅一起去了杭飞家。 杭飞要在长松市长住,土豪是不差房子的。 开学前他自己买了个小公寓,等玉苏过完生日后,杭涛大手笔,直接给买了一幢小别墅,不但他有,玉苏也有。 玉苏的小别墅在杭飞隔壁,这是杭涛送给玉苏的见面礼物,不但如此,玉苏别墅的停车库里,还有三辆价值和别墅相当的豪车。 一辆是杭涛送的,一辆杭飞送的,还有一辆,杭家老爷子送的。别墅里其它的东西,全是杭家老太太布置的,不但如此,四人还各给了玉苏一张卡。 卡里具体的金额,玉苏没去查过,但肯定不会少。 这别墅玉苏本来是想让玉家一家子搬进来住,但玉良平两口子拒绝了。 他俩偷偷给玉苏说,不占杭家便宜,免得他们看低她。 “玉苏,咱又见面了。”刚抵达杭飞家,周恺就眼神诡异地在玉苏身上转了一圈。 打量完,他视线一转,往自己好兄弟身上瞅了瞅。 父女,父女......他想了几个月都没想明白,这两人的关系会是父女。 从飞哥让他帮忙打听玉苏的情况时,他就一直在琢磨两人的关系,但......哪种关系他都想过,唯独没猜测过父女关系。 “瞅啥瞅呢,正试和我闺女见面,礼物呢。” 杭飞轻轻踢了踢周恺的小腿,说话与神情几乎已完全接近玉苏第一次见他之时。 玉苏眨眨眼:“对呀,周叔礼物呢。” 周恺神情一蓦:“小玉苏,我,我才三十二岁,别叫叔。” 他才三十二岁,保养的好,走在大街上别人都叫他小哥哥,所以...... 玉苏促狭一笑,“恺哥,我的礼物呢。” 嫌她叫叔把她叫老了是吧,行,那她换个称呼,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满意。 杭飞听到玉苏的称呼,顿时乐了。 他呵呵一笑:“大侄子,你给你妹准备的什么礼物啊?” 周恺:“......!!!” 自己挖坑埋自己。 呸呸呸,不能这么喊。 “你还是叫我叔吧!”多个大侄女,就多个大侄女吧。 杭飞乐笑道:“那可不行,你才三十二岁,怎么能叫叔,玉苏啊,你恺哥还没有结婚,不能叫叔,叫老了他娶不到媳妇。” 周恺:“......!” 作者有话要说:  亲亲抱歉,作者君这段更新时间不稳定,什么时候写好,什么时候发出来,不再固定十二点发。感谢在2021-06-09 10:47:04~2021-06-11 09:51:2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转身,不见 2瓶;迟到的钟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一百章 玉苏和杭飞逮着周恺调侃了几句, 就说到了正事上。 “恺哥,你机器在哪呢?”玉苏笑眯眯地看着周恺。 周恺心塞。 就没见过比他还蠢的,自己把自己坑小了一辈。 “在飞哥的地下室里,走, 咱们去开石。” 杭飞笑睨着周恺:“是飞叔, 不是飞哥,记住了。” 周恺:“......!” 不想和这对父女说话。 几人笑谈着去了地下室, 这期间, 管刑巅一句话都没说, 杭飞和管刑巅也算是熟人了,知道这小少年话少, 是个沉默寡言的, 也没刻意和他说话。 “阿恺,帮你妹妹开一下。”杭飞将玉苏当宝一样的黑石出抱出来。 周恺继续心塞。 偏不爽, 还不能有意见,因为嘴巴没这两父女利索。 周恺接过石头。 第147节 一开始,他根本就没注意到这石头是什么颜色,等将石头抱进怀里之后,周恺木了。 “这是毛料?” 活见鬼了! 玩了这么久的赌石, 还第一次瞧见黑色的毛料。 杭飞脸不红, 气不喘, 一本正经道:“就是毛料,去切吧。” 周恺侧头,楞楞地看着他。 飞哥认闺女后,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长了。 瞅了一眼在场三个,都将黑色石头将毛料的人,周恺吐了口气:“行吧, 你们说是毛料就是毛料吧。” 周恺不想和三个“指鹿为马”的三人讨论石头和毛料的区别,认命地将黑色搬去切料机处。 玉苏抬步跟上。 周恺像往常切料那般,刚石头放进到切割机下。 谁知道,刚放下去,刚才运转着的切割机,突兀就停止了运转。 仿佛卡住了一般。 而心不在焉,完全没将切料当回事的管刑巅,突感脑袋眩晕,紧接着一股钻心的疼意爬上脑门。 刹那间,他脑仁上布满了密汗,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割他的头般。 在玉苏还未反应过来当下,他身子刹时失去重力,骤然往地上栽去。 玉苏就站在管刑巅旁边,见他站不稳,眼疾手快将人拽住。 “你怎么了?” 管刑巅双眼难得出现迷糊,呆了两几才道:“不知道,头有点晕。” 玉苏奇怪:“突然头晕?” 该不会是身体出了毛病吧? 不对啊,他这种程度的大佬,身体有毛病才有鬼。 管刑巅点头。 刚才那感觉,就是头晕。 “奇怪,机器坏了?” 周恺蹙眉,围绕着机器转了一圈,然后动手,准备检查机器。伸手将黑石拿起来,扭了扭机器开关,机器响了起来。 仿佛刚才的卡顿,只是一次意外。 “没坏,好的。”周恺关掉机器,又将黑石放好。 开关刚打开,机器转了两下,突得又停了! 而被玉苏扶住的管刑巅,在机器启动之后,脑袋忽得,又升起了眩晕感。 管刑巅猛得摇摇头。 “咋了,要不要去看看医生?”瞅着脸色又变了的小伙伴,玉苏开始担心了。 身体该不会真的出毛病了吧? 管刑巅抬眸,看了看玉苏,然后视线转移到切割机上。 周恺又将黑石抱了出来,一脸疑惑盯着他的机器。 “怪了,没坏啊!” 周恺不信邪的,连续启动了几次机器,每次启动,机器都能运转。他拧眉,又将石头放了上去。 管刑巅目光紧紧盯住石头。 玉苏见状,也将视线落到了石头上。 机器再一次启动,管刑巅继续眩晕。 周恺又将石头抱起来:“机器真坏了,昨天还好好的啊?” 管刑巅:“......!” 玉苏:“......!” 到了这会儿,玉苏和管刑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玉苏眼睛一瞪,赶忙将周恺手里的石头给抢过来,“这石头不开了,巅子不大舒服,我带他隔壁休息一下。” 杭飞转头,看向管刑巅:“巅子,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管刑巅眼神微闪:“有点头晕,休息一下就好。” “楼上有房间,要不,在我边休息吧?”杭飞见管刑巅脸色不大好,有些担心起来。 玉苏:“不用,我那边空着的人,总没人住,一点人气都没,今晚让他住我那边。” 她和管刑巅有事要说,那能在他这里住啊。 “那行,那你今晚就在玉苏那边住一晚吧,闺女,等会过来爸爸这边睡。”杭飞没多怀疑,只走的时候交待了一下玉苏,让她安顿好管刑巅后,回他这边来睡。 玉苏嗯了一声:“等会再看。” 说罢,抱着黑石头,就差没同手同脚走路了。 艾玛,这石头......嗯嗯嗯,该不会就是巅子上辈子的脑袋吧? 奇怪,如果真是刑天脑袋,从浮玉山到现在,巅子不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啊? 出了杭飞家,玉苏和管刑巅急冲冲地进了隔壁别墅。 将黑石放到沙发上,玉苏小心翼翼地坐下,垂眉,一脸古怪地盯着黑石头:“这里面装的,该不会是刑天脑袋吧!” 机器一切石头,他就脑袋晕......一次是巧合,可那么多次,总不可能次次都是巧合吧? 管刑巅轻轻坐到石头的另一边,讷讷道:“有可能。” 管刑巅这会儿也特别震惊。 这是刑天首级吗? 可为什么他一点感觉都没有,唯一算有感觉的,也就这石头刚出来时,心中升起过刹那间的异样。 可那种异样,这几天一直都没再出现过。 连他亲手抱着它,心中都平静如常。 玉苏抬眸:“你没感觉?” 管刑巅摇头。 “我只知道,里面有块美玉,刑天首级总不可能钙化成玉了吧?”玉苏眨眨眼,随即想到了什么,她起身,往厨房走出。 再出来时,玉苏手上多了一把菜刀。 “我试试。”玉苏手提菜刀,站到黑石面前:“你要不舒服,记得说。” 说罢,玉苏就握着菜刀,毫不犹豫地往黑石上砍了去。 她倒是想用她的新武器来斩,毕竟青雘剑比菜刀锋利不知多少倍,肯定能将这块石头砍开。 但是,鬼知道里面的东西到底是不是刑天首级,青雘剑那么锋利,万一将刑天首级弄坏了怎么办? “——叮!”玉苏握往菜刀就往石头上砍。 一刀下去,一直盯着石头看的管刑巅,眼前一黑,猛得一下倒在了沙发上。 玉苏见状,一把将菜刀丢掉,赶忙问:“怎么样?” 管刑巅抬眸:“首级在里面。” 玉苏:“......!” 卧槽,还真在里面? 谁这么缺德,将刑天脑袋丢在那种地方,她挖出这块石头的地方,可不是什么隐秘地。 玉苏盯着石头:“首级在石头里,你却毫无感应,这石头难道是封印?” 封印? 如果真是封印,她和巅子不会看出来,这块黑石,除了玉的香味,就再没其实地方诡异。 等等,玉香,玉髓...... 刑天首级变成玉髓,这首级,巅子还能用吗?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6-11 09:51:26~2021-06-12 21:50: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捌?? 10瓶;葛。 5瓶;迟到的钟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一百零一章 玉苏搓着下颌, 若有所思地道:“玉是世间最神秘的一种存在,连我这个曾在玉矿里待过无数年的人,至今都不能全面了解它,刑天首级钙化成了玉, 你, 你还能用它吗?” 这会儿她严重怀疑,他之所以一直没有上辈子的记忆, 是不是就是受这脑袋影响。 在与老鼠精大战之后, 他曾说过, 似乎有什么东西封印住了他的记忆,让他的记忆没办法冲破障碍, 恢复往生记忆。 这块黑石里玉香很浓, 她不会感觉错,石头里面肯定是一块玉髓。 所以......成了玉髓的首级, 他还能用吗? 管刑巅抬眸,神情古怪地看了眼玉苏,然后半阖眼睛,道:“刑天的法身,在与轩辕大战之时, 便已全数消散在天地之间, 没有法身, 一个首级拿来又有何用。” 她是不是理解错了什么。 为什么会认为他要用到刑天首级? 他投生之后就成了人,又不是没有脑袋。 第148节 他一直寻找的是记忆,而不是这个首级。首级不过是装载记忆的容器,所以必须得找到它罢了。 还有,就是他想破掉身上的倒霉运,找了无数办法, 之后把希望寄托在首级之上而已。 这个首级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重要。 “没用?”玉苏微诧,眨眨眼:“那咱们这段时间东奔西跑,是为了啥?” 她还以为他多在乎刑天首级呢。 管刑巅抬头,神情淡淡:“以前是为了解开心中疑惑,现在是想解开一身霉运。” 她都能豁达地看待过往,他如果还沉溺过往,那岂不是...... 孤寂千万年,倒是让他看不通透了。 不过,现在能看明白,也不算太晚。 管刑巅:“我一直觉得,我上辈子的记忆被某种东西压抑着,答案也许就在里面。” “压你记忆的,是玉髓。”玉苏说到这里,话音一转,问:“对了,为什么我们现在动刑天脑袋,你有感觉,以前别人动你的脑袋,你却没感觉?” 管刑巅:“我投生了,现在是人。以前的事我不清楚,但不外乎也就那样,一是距离太远,二是......首级变成玉是人为。且,动手脚的人,实力不弱于还是游魂时的我。” 只有这样才能讲得通。 他做游魂时,因为是魂体状态,实力并不是很强,动手之人只要实力高于他,便能切断首级与他的联系。 玉苏:“那现在怎么办,这首级动还是不动。” 管刑巅:“动还是要动,至少要把记忆弄出来,还要找出,我倒霉的源头,是不是就是这个首级。” 说罢,管刑巅话音一转:“你与玉髓也算是同源而出,将你的真身放出来,试着让它把玉髓吸纳走。” 玉苏点头:“行,我试试。” 吸玉髓嘛,这活她熟悉。想当然,为了让自己更美丽,更有光泽,她可没少向极品玉髓下手。 玉苏说干就干,手轻轻一抚,将神魂里的真身放出来。 剔透的古琵琶闪着莹莹光泽,飞旋在黑石之上。 玉苏抬头,郑重道:“那什么,坏了可不能怨我,吸玉髓是没问题,但你这毕竟和玉矿里的玉髓不同。” 管刑巅颔首:“动手吧。” 玉苏嗯了一声,当即沉闭下眼,像上辈子那样,指挥着真身开始吸取玉髓。 神秘力量在空中荡漾,黑石中,一圈圈的莹绿之光,如牵了丝线般,从黑石中缓缓溢出,然后朝着飞旋的玉石琵琶慢吞吞飘荡过去。 随着绿光的渗入,琵琶真身光泽愈发耀眼。 另一边,蒙来山魔窟中。 魔恒漫不经心地逗弄着山中的小魔玩,在黑石内玉髓被琵琶吸纳刹那,他似有感应般,大掌在空中一捏,将寻乐的小魔捏成一片血雾,然后抬头,饶有兴趣地看着封印之外。 “蚩尤,刑天动他的首级了。你说,当他得知,他的首级被动了手脚,他会如何,会不会冲进蒙来山找我算帐。” “以刑天之能,有没有首级又如何。法身首级于他而言,不过是锦上添花,没有首级的他,依旧能与你的主人对战,甚至让你主人胆颤。你该担忧的,是你的主人会不会因为他的复活,而再次......呵呵,魔恒啊魔恒,你永远得不到解脱。” “我的主人,呵呵,我可没有主人。啧啧啧,枉费我精心为他准备的礼物,算了,既然不喜欢我为他做的这份玉首礼物,那下次,我换个礼物送他。” 说罢,魔恒身子一晃,匿身进了黑暗中。 主人,呵呵,他有主人吗? 那个只会嫌弃他,把他当垃圾处理的主人,他可不会认他为主。 苏醒两千年,这个世间比之以往,无聊又污秽…… 威名赫赫的战神啊……有点期待。 另一边,玉苏将黑石里的玉髓全部导入玉石琵琶,黑石随着玉髓离去,渐渐现出了它的真面目。 那是一个仿佛老木根雕刻而成的头颅,整个头颅看着死气沉沉,没有一丝生机。 看着这样的头颅,玉苏心底一沉,赶忙抬头看向管刑巅。 管刑巅冷硬的脸上波澜不惊,很平静,没有一丝异色。 玉苏神情微微松懈,小声道:“玉髓没了,现在怎么办?” 管刑巅深眸轻蹙,探出手,在枯萎的头颅上点了点。 节骨分明的手指,在头颅上停留了差不多十来分钟。 十几分钟的时间,却莫名让玉苏觉得很漫长,她屏气敛息,不敢有一丝打扰。 等了许久,管刑巅慢慢将手指从头颅上伸回,旋即大掌一抚,首级化用点点黑色,融入了他的身体里。 就在首级没入他身体刹那,玉苏只感有什么东西在慢慢觉醒。 一股强悍的力量,突兀升腾而起。 那力量,一闪即逝,仿佛是她的错觉。 但玉苏知道,这不是错觉,因为,她这会儿心悸,心脏咚咚咚跳得极为厉害。 如此同时,漆黑的天空中,惊雷陡然响起,在天边炸起出电光。 雷电轰鸣闪烁,一声大过一声,似乎是想劈什么东西,但偏又劈不下来。 玉苏看了一眼依旧半阖着眼睛的管刑巅,随即转头,警惕地看向天际。 雷电持续...... 十来分钟,它似乎才不甘的退了去。 偌大别墅一楼,空寂无声。 良久后,半阖着眼的人缓缓张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深邃的见不到的眼睛,空洞毫无情绪。 玉苏这会儿正看着天际,完全没有注意到身边人的变化。 管刑巅抬眸,黑眸冰冷地看向天边,随即慢慢收回视线,将目光落到了,紧绷身体,严阵以待的少女身上。 当视线落过来刹那,眸中那如万年不化的寒冰,慢慢散去,瞳底带起了丝丝温度。 “时间不早了,去睡觉吧,明儿还得去学校。”一道和平时没有任何区别的声音,在玉苏耳畔响起。 玉苏一激,赶忙转头:“你,你没事吧?” 管刑巅:“无事。” 玉苏:“记忆回归没?” “这个给你,你将它炼化,尽早让琵琶融入神魂。”管刑巅没有回答玉苏的问题,手一伸,将一颗黑色如珠子状般的东西,递给玉苏。 那珠子仿佛黑曜石般,闪耀着黑色光芒。 玉苏:“这是什么?” 管刑巅:“刑天首级中,为数不多的力量。” “你不要?”玉苏疑惑地眨了两下眼。 这家伙到底有没有恢复记忆? 看他神情如常,提起刑天这个名字来,平静得仿佛是在说别人,这,这该不会是没有恢复吧。 难不成,他缺失的记忆,根本就不在这个首级上? 管刑巅:“对我无用。” 一个枯萎的法身首级力量,对他而言犹如鸡肋,里面的力量她更需要。 “你去休息吧,明天咱们再说。”将黑色珠子塞进玉苏手里,管刑巅转身,熟门熟路地进了房间。 玉苏拿着黑色珠子,有客厅里站了一会儿,也回了房间。 —— 窗外路灯灯光,透过玻璃,斑斑点点散落进房间。 管刑巅沉坐床沿边,一双黝黑的眼睛盯着窗户外,时明时灭不知在琢磨些什么。 在天快放明时,他抬眸,看了一眼天际,薄唇一勾,挑衅地看了一眼天际。 轩辕...... 贵为一方天帝的你,竟也会使此等龌龊手段。 当年那场大战,输的是我,然而,留下心魔的却是你,我的存在让你忌惮了。 对刑天首级动手脚,是怕我神魂归位,再上天庭与你一战吗? 轩辕呀轩辕,你之格局,到底是输了神农一筹。 神农,炎帝...... 罢了,过往终究是过往。 管刑巅收回视线,大掌一伸,手中多了一颗与玉苏手上那黑珠一模一样的黑色珠子。 看着这颗黑色珠子,管刑巅神情冷肃,阖眼,谨慎地调动这颗珠子内的东西。 力量刚一触碰到这颗黑珠,管刑巅眉头突兀一蹙,当即收回力量。 魔气污染了首级中残存的一魂一魄......强行归位,他这具身体里的二魂六魄也会受到渲染...... 看来,还得找个办法,将这颗珠子里的魔气剥夺掉。 另一边,玉苏回房后,拿着管刑巅送的黑色珠子看了一会儿,随即便将珠子收纳进了体内。 这珠子里确实有很强的力量,她要将力量转为已用,说不定立即就能将实力恢复到上辈子当妖精时,但是不急,神灵孕养琵琶,正在关键时候,等过了这段时间,再来练化这颗珠子。 她现在到底是人,真身归位,再能完美融合,也是有一点点缺陷的。 得等这缺陷完全消失,她才能进行下一步。 作者有话要说:  推个基友的文: 《穿成剑灵后,我投入了反派怀抱》作者:青衣顾我 乐窈穿进一本虐文里,书中男女主的爱情之路磕磕绊绊,最后在反派司九曜的搅和下,男主挂了,女主孤独终老。 第149节 作为主角cp粉的乐窈,看到结局那刻哭成狗。 “九曜老狗,还我男主呜呜呜!” 骂完这句话,乐窈眼前一黑,穿进了书里,成为一只刚诞生没多久的剑灵,而这把剑的主人,正是那个心狠手辣的大反派,司九曜。 看着举剑要杀男主的反派主人,乐窈一个鲤鱼打挺,嚯地缩回剑鞘,让反派死活拔不出武器。 “司九曜你不准动我家男主!” “想拆我cp,没门!” 司九曜期盼多年,终于等到自己的宝贝本命剑诞生剑灵, 拔剑那一刻,山河震荡,天地变色。 然而—— 正当他要大开杀戒那一刻,宝贝剑嗖地一下,插回了剑鞘,任凭他如何用力,再难拔出。 司九曜:…… 后来,司九曜发现,别人家的本命剑生出剑灵,威力陡增,自家的本命剑却,变成了怂包。 作为一把绝世神兵,她居然怕血? 本尊立志大兴魔道事业,可本尊的剑非要阻止吾干大事。 第一百零二章 翌日。 玉苏和管刑巅骑上小电驴去了学校。五一过后, 紧接着便是第二次月考,玉苏和管刑巅忙着其它事,差点把月考这事给忘记了。 要不是隔壁一班的谢启,突然跑来放下狠话, 玉苏都险些忘了, 她和谢启还有一场赌没完呢。 不过,玉苏这一次已然没太把这场赌放在眼里。 她是老怪物, 上个月又临时抱佛脚学了一个月, 要是这样还赢不了谢启, 那她可以买块豆腐撞死了。 欺负正常小孩,玉苏一点都不心虚, 反而觉得蛮好玩的。 谢启在月考前两天, 就跟那无处不在的苍蝇似的,时不时就跑到玉苏身边递个高傲地眼神。 似乎年纪第一, 他已经唾手可得。 而另一个曾和玉苏打过赌的斐凌,早在跑完四十五圈后,就开始绕着玉苏走了。 凡是有玉苏的地方,他都退避三尺,绝不靠前。 月考说来就来, 忙忙碌碌考完, 大家就静等成绩出来了。 考完试, 玉苏便把注意力放回了管刑巅身上,至于与谢启的打赌,她完全没放在心上。 成绩出来,自有分晓。 那晚管刑巅将刑天首级吸纳入体,玉苏本以为他会有所变化,可这都几天过去了, 他依旧还是以前那个管刑巅。 玉苏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恢复记忆,还有有关他霉运的事,她也弄不清楚,因为,这家伙什么都没告诉他。 但有一点玉苏却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管刑巅的实力,愈发高深莫测,让她看不分明了。 玉苏想问,可想着事事都问,又有些管得太宽,便也只能将疑惑埋在心底。 月考成绩出来,玉苏这一次,不再是独一无二的第一名。 她家小伙伴这次竟和她考了一个同样的分数,两人并列第一,倒是谢启在努力一个月后,把名次往前提了提,成了年纪第二。 只比玉苏和管刑巅少了一分。 一分之差,让谢启忧郁了足足两天。 玉苏没时间去找谢启履行打赌承诺,却不想这家伙是个较真的。 在躲了债主两天后,谢启去买了一把剔头发的推子,跑到二班找上玉苏,说愿赌服输,直接把剔头推子塞进玉苏手里,让她剔头发。 玉苏坏坏一笑,一点都没和他客气,拿着推子,坏心思的给谢启推了一个桃心头。 桃心头一出,谢启自闭了。 楞是带了一个多月的帽子,一直到头发长出来了,才敢把头上的帽子取下来。 校园生活,永远是让玉苏最放松的。 日子不紧不慢往前推,玉苏和管刑巅天都以为,蒙来山之祸,应就在眼前,可是二人硬是足足等了两年,那被妖管局忌惮深深的蒙来山之祸都没有到来。 这两年里,玉苏的实力已完全恢复到了上辈子当妖精之时。 且在她吸纳了管刑巅送给他的那颗黑石后,实力还比以前稍微高上一筹。 而管刑巅,行为举止一如往常,就是......倒霉运似乎有压不住的趋势。 自从刑天首级出土之后,他那已逐渐被玉苏功德淡化霉运突兀开始加剧,已经恶化到,喝水能突然掉只苍蝇到水里,走路都能被鸟啄的地步。 都是些无伤大雅的恶运,但却特别恶心人。 玉苏已经完全没眼看了。 明明说,找到刑天首级,许就能解决了霉运的事,可偏首级是找到了,但霉运却是越发不可收拾了。 玉苏问过管刑巅到底是怎么回事。 管刑巅把他那禁锢一魂一魄的黑珠子拿给玉苏看,并道:“他魂体不全,刑天有一魂一魄在首级里,这一魂一魄被人动过手脚,所以,才会那么倒霉。” 玉苏拿着那颗黑珠子研究了几天,什么都没研究出来。 哪怕是往珠子里面注入功德,依旧改变不了他的霉运。 玉苏都怀疑,这霉运是不是要一辈子跟着他了。 两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这两年里发生了很多事。 管家奶奶生病过世。玉松走出情伤,又谈了一个女朋友。玉小岚换肾失败,准备第二换肾了。 说到第二次换肾,玉小岚曾回过一次长松市,想纠缠玉苏,让玉苏割肾救她,但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杭飞阴恻恻的眼神,给逼走了。 玉小岚现在日子不好过,她家那挣钱的度假山庄在杭家插手下,已经卖掉。 经济上,已完全不如以往,她身体不好,所患的病是个无底洞,那点钱能折腾多久。 她现在后悔死了。 后悔自己当初时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当初她以为她现在这个老公,虽然是私生子,但父亲家庭承认他,并有继承权,可......世事难料,没得到财产继承,却先破产了。 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破产了她的生活依旧不算差。 可不算差,也不是多好,和杭家这种巨无霸一对比,她觉得,自己脸痛,心也痛。 如果她当初,不嫌弃杭飞是个精神病,那她现在...... 玉小岚如何后悔,玉苏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高考成绩出来后,玉苏和管刑巅没有任何意外的,接到了首都第一学府的录取通知书。 高中期间,玉苏和管刑巅没有参加任何竞赛,所以没有保送,也没有提前录取,二人是实打实考上去的。 玉苏在收到录取通知书的一周后,就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去首都了,杭家那边一直催促她上首都住几天,认亲两年,她就去杭家玩过两次,这一次,是怎么都跑不掉了。 管刑巅向来于玉苏同进同出,玉苏要上首都,他当然也得去,他现在的霉运已经严重影响到了他的生活,不跟着一起去,鬼知道会出什么事。 玉朋与首都大学无缘,只考上了西南这边的大学,所以一起长大的三个人,至此,是真的要分道扬镳了。 玉朋很舍不得他们,可舍不得也没办法...... 在玉苏去首都的前一天,玉苏接到了一通电话。 打电话来的谢启。 自从高一那一场打赌之后,谢启便和她再无交集。玉苏接到谢启电话的时候,还有点懵,不知道他为什么打电话给她。 等玉苏听完谢启的电话内容之后,秀眸顿时熠熠生辉,当即便转身回房间,给自己换了一套好看的衣服,并着手给自己化了个淡妆,然后,提着小包包就准备去赴约。 刚走到客厅,和玉朋一起打游戏的管刑巅下意识问:“去哪?” “谢启约我去看电影。”玉苏亮晶晶的眼睛里布满了笑,然后止不住感慨了一句:“高中都结束了,终于有人发现我的美,约我了。” 从高二起,班上有同学偷偷摸摸牵头,晚上还一起看星星约会,就她,一直无人津问。 弄得她都有些怀疑,她魅力是不是大打折扣了,怎就一直没人约呢,现在终于有一个有眼光的,发现她的美了。 虽然约她这个人...... 算了,管他是什么人呢,一起看看电影,培养一下,有感觉呢,那就不防来场初恋,如果没感觉,那抱歉,只能挥手拜拜了。 “谢启约你一起看电影?”管刑巅握手机的手,微微一顿,随即关掉手机,道:“我和你一起去吧,正好,我们也好久没有看过电影了。” 上一次看电影,还是去年他们生日的时候,他们和玉朋一起去的。 而且,谢启在毕业后约她看电影,心思一看就不单纯。 他得去盯着一点。 谢启怎么都没想到,他约玉苏看电影,最后却是把管刑巅也约了出来。 看着和玉苏并肩而行管刑巅,谢启顿时没了看电影的心思。 他眼神古怪地在二人身上瞅了一会儿,随即,把电影票给丢给两人:“你们去看吧,我就不打扰了。” 看来学校传言不假,这两人...... 哎,刚萌芽的初恋啊! 这两人跟连体婴儿似的,别人根本插足不了。 看着丢下电影票就走的人,玉苏深叹了口气,随即戳了戳管刑巅:“你这霉运,倒底什么时候才能解决啊,再这样下去,我这辈子,怕都嫁不出去了。” 管刑巅:“嫁不出去,我养。” 玉苏:“你养,我需要你养了。我都十八岁了,还不知道恋爱是啥滋味,你总得给我点私人空间,让我谈场恋爱吧,不谈场恋受,我的青春都不圆满。” 管刑巅半阖下眼,突兀道:“我也没谈过。” 玉苏不可置信的看向他:“你还会谈恋爱?” 管刑巅抬眸,目光淡淡盯着玉苏的侧脸:“为什么就不会。要不然,咱俩试试。” 第150节 “咱俩?”玉苏眨眨眼:“左手和右手谈恋爱吗?” 从小一起长大,这么熟,连点心悸的感觉都没有,谈屁的恋爱。 第一个追求走,就这么莫名其妙没了,玉苏心里有点小不爽,睇了眼管刑巅,跺跺脚,拿着电影票就进了电影院。 来都来了,看场电影再走。 管刑巅抿嘴噙起丝笑,举步,慢吞吞跟上。 想谈恋爱......这辈子,他都不给她机会。 除非是和他谈! 谢启很有心思,选的是场爱情电影,男女主角分了合,合了分,虐得看电影的人,哭得稀里哗啦,但最后还是破镜重圆,走到了一起。 出电影院,管刑巅看着完全没受电影剧情影响的玉苏,心底微微发笑。 连爱情电影都没办共情的小妖,还想谈恋爱...... 一场电影小插曲,就此过去,玉苏和管刑巅踏上了前往首都的飞机。 刚下飞机,还没抵达杭家,玉苏和管刑巅平静了两年的生活,就被一通电话打乱。 打电话来的是陆绍,一个玉苏想也没曾想过的人。 而且这陆绍,还一开口就是要找刑天,显然,他已经得知了管刑巅的上辈子的身份。 第一百零三章 陆绍, 一个神秘又强大的存在。 玉苏很奇怪。 奇怪他是从哪里知道管刑巅身份的。 关于小伙伴是刑天的事,世间只有她与钦灵二人知晓。玉苏不认为,钦灵会傻缺的向外透露管刑巅的身份。 “陆局长打这通电话,意欲为何?”玉苏冷然问。 玉苏话题, 手指打了个响, 将声音屏蔽掉,让前头开车的司机听到不谈话声音, 然后将免提打开, 示意管刑巅一起听。 陆绍:“不欲为何, 玉小友,麻烦你转告刑天, 蒙来山里, 有一段恩怨正等着他去处理。” 玉苏:“呵呵,陆局长是不是太理所当然了。蒙来山虽是世间之患, 但锅也不能扣到管刑巅头上。” 陆绍:“明人不说暗话,两位小友去过蒙来山,想必也知道里面到底是何情况。蒙来山封印再过三日就至虚弱期,刑天战神现世,这段恩怨必会在今朝解决。” “我这里没你要找的刑天, 蒙来山的一切, 皆与我们无关。”玉苏不想和陆绍虚于委蛇。 妖管局的人说话, 总喜欢说一半留一半,听着累的慌。 说完这句话,玉苏咔的一下,挂了手机。 将手机丢到一旁,玉苏侧头,看向管刑巅:“巅子, 蒙来山那边,咱们到底插不插手?” 关于蒙来山,玉苏至今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虽然有亲自去观察过,但不是一个时代的人物,那两只魔她不认识,而释大和尚当时解说的也是云里雾里,除了知道两魔可能不是一路人之外,她啥都不清楚。 以前玉苏还会偶尔将蒙来山之事放在心上,但自从巅子拿回首级之后,蒙来山这地方就彻底被她抛到了脑后。 毕竟那地方,唯一和他们有牵连的就是首级,首级都挖出来了,还管那里的事干嘛。 天塌下来有高个顶着,妖局管屹立世间,轮也轮不到她去管。 管刑巅轻垂着眉头:“不插手妖管局的事,但是蒙来山我必需去一趟。” 玉苏:“你从来没给我说过蒙来山内里的情况,里面到底是何情况,还有,你记忆到底有没有恢复?” 关于他记忆的事,这都两年了,她一直没问,今儿一提起来,玉苏到底忍不住,还是问了出来。 管刑巅侧眸看她:“在首级被我吸纳之后,刑天的记忆,便已全部呈现脑海。” 玉苏眨眨眼:“所以......你现在是刑天,还是管刑巅?” 管刑巅剑眉舒展,释然一笑:“刑天早已死在了上古时期,我是管刑巅,也只是管刑巅。” 这个年代,不需要战神。 他也不想再当什么战神,血战沙场的刑天,已埋葬在过往。 他只是管刑巅,有父,有母,还有一个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 这,才是他应有的人生。 传说不可信,世人都以为蚩尤与轩辕帝所发生的涿鹿之战,乃是为了争夺天帝之位,然而,真正争夺天帝之位的,却是刑天。 蚩尤曾是一部之首,炎帝时期发展农耕,使他所在部落生活较为安康,蚩尤为了让自己部落的子民能有更好的生活,率众臣服炎帝。 炎帝是一个性子比较和善的首领,大家都愿意听他号令,蚩尤也不例外。可这一切和平,在轩辕异军突起后,被打破了。 炎黄二帝大战,炎帝败落,从此退居,偏安一隅。 他倒是退了,却没想过臣服他的其它部落该如何是好。 轩辕是个与炎帝完全不同的统领者,他好征战,炎帝一退,其他臣服者为了活命,只能跟随蚩尤反抗轩辕的兵祸。 涿鹿之战,参战者并非只有蚩尤,还有其他好些他以前的旧友,他们几乎全死在这一场战斗中。 他是炎帝首下,得知蚩尤与轩辕大战时,曾请命带兵支援蚩尤,可炎帝拒绝。 只说,兵祸会使民不聊生。 兵祸使得民不聊生,那他旧友是不是就该被轩辕斩杀。 那时,刑天是埋怨炎帝的。 如果他不退....... 炎帝的不作为,让他愤而出走,准备去助蚩尤一臂之力,然后却晚了。 蚩尤已经败了。 他沉寂许久,依旧不甘,单枪匹马杀□□天庭,与轩辕一争天帝之位。 这也有了后世之人,所署: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 他与轩辕之战,以首级被斩,法身被灭告终。 当年首级被斩之后,他心中不甘太盛,三魂七魄,有二魂六魄留于法身之上,这也是他为什么没了首级依旧能战斗的原因。 法身被灭后,他剩下的魂魄寄存干戚之中,被器灵带走,过了不知多少年,才渐渐苏醒。 然而,苏醒后的他,却因首级分离之故,记忆全失。 但当年心里蕴藏的不甘,哪怕没有记忆,也依旧无法释怀。 这也是为什么投生后,他时不时便会看着天空,释放恨意的原因。 如今首级找回来了,首级内的记忆他已获得,但当年遗留在首级中的一魂一魄却被人动了手脚。 这手脚,似乎就是他霉运连连的原因。 且这动手脚之人的手法,看着......还有些像某人。 所以,蒙来山他是肯定要去的。 上古时期的恩恩怨怨,皆属立场不同。这立场,随着时间推移早就站不住脚了,所以,该处理了。 还有蚩尤...... 蒙来山里,那黑色魔影乃是蚩尤的魔影。 当年的涿鹿之战,蚩尤.......难道并没有死? 以蚩尤之性子,他决不可能苟且偷生,所以,后来到底又发生了什么? 还有刑天首级......是谁将刑天首级从炎帝陵弄去蒙来山的? 而这其中,还有一个让无法忽略的人——青耕! 青耕是由轩辕点化,蒙来山里的两魔中,还有一个是.......所以,青耕一直活动在世间,怕是没那么简单。 管刑巅心里百转千回,其实也就几秒时间。 玉苏听到管刑巅的回答,星眸中透起丝笑意。拍拍了管刑巅的肩膀:“能这么想就对了。” “过往只留在记忆中,偶尔怀念一下就行,沉沦却是不必。我们是活在当下,而不活在过往,过好当下,才是最重要的。” 管刑巅赞同地点头:“你能看开,我岂能连你都不如。” 玉苏收回手,瞥了他一眼:“你还真不如我。你该庆幸遇上了我,要是没有我,你......不是我调侃你,你怕还真走不出过往。” “我需要去蒙来山,解开我的霉运,一起去吗?”管刑巅没有反驳玉苏的话,他确实很庆幸自己遇上了她。 他如今能释怀过往,的确是她之功劳。 玉苏:“去,怎么不去。” 他运气那么差,她不跟着去,他怕连蒙来山都到不了,战神命就莫名其妙玩没了。 “对了,蒙来山里的两魔,到底是何身份?”记忆恢复了,那他肯定知道那两魔的身份。 管刑巅:“一个是蚩尤的魔魂,另一个......” 说到这里,管刑巅黑眸轻轻蹙起:“如果我没看错,另一个应该是心魔。且,还是一个拥有自主意识的心魔。” “嘶,蚩尤,他不是早就死了吗?”玉苏眼睛一缩。 管刑巅:“我不也曾经死过。上古,多有一些不为人之的秘密,蚩尤魔魂再现,并不是很奇怪。蚩尤不是我们该担心,里面的那个心魔,才是最大的隐患。” 玉苏:“那是谁的心魔?心魔能生意识,那滋生他的人,怕是......” 管刑巅半阖下眼睛,用一种只有玉苏才能听到的声音,轻道:“轩辕黄帝。” 玉苏呼吸一窒,倒抽了口气。 “你,你没看错吧?” 轩辕的心魔....... 管刑巅抬眸:“应该没看错。我一魂一魄里,有他独有的手法,也只有他,动了手后才会引动天机,致使我霉运连连,毕竟,他也是......” 第151节 玉苏咽了咽喉咙,小手指戳了戳管刑巅:“咱和那心魔对上了,上头,不会插手吧?” 管刑巅:“不会。天梯已断,他下不来。而且,他怕是巴不得我们将他的心魔给除掉。” 心魔出体,还在世间兴风作浪,贵为一方天帝的他,已是颜面尽失,又岂会阻挡别人除他心魔。 玉苏:“陆绍说三天后,便是虚弱期,咱们何时去蒙来山?” 说到这里,玉苏话锋一转,疑惑道:“奇怪,陆绍怎么知道你是刑天?” 管刑巅:“他是上古神兽,以前我不知道他是谁,但现在,我却知他是谁。我能认出他,他当然也能认出我,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玉苏好奇道:“他是谁?” 管刑巅:“昆仑山陆吾,掌管天下安宁的神兽。” 陆吾,人身虎像,乃是神兽。 真正的神兽,与青耕这种被人点化后的神兽不同,他与生俱来的天职,但是守护。 守护天下安宁,当世间妖魔为祸世间之时,陆吾就会用血肉化身离开昆仑山,下山降妖除魔。 如今蒙来山的封印,便是陆吾化身所用之血肉所加固。 “神兽陆吾。”玉苏又倒抽了口气,今儿的讯息量太大了,她稳不住了。 这可是真正的神兽。 管刑巅:“咱们明天出发去蒙来山吧,等这些事解决了,我便也彻底得到解脱了。” 玉苏:“解脱不解脱,端看自己的心。不过,是该处理一下。” 那只心魔当时出现时,对他可是恶意深深,也不知道这次蒙来山虚弱期,心魔会不会出封印。 如果出来了,没有他这个曾经的战神出手,怕是要出事。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6-15 12:00:49~2021-06-16 11:18: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迟到的钟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一百零四章 玉苏和管刑巅说走就走, 抵达首都后,只在杭家停留了一天, 便以暑假师门有任务为借口,离开了首都。 杭飞和杭涛都知道玉苏所说的“师门”是何师门。 这让一直盼着玉苏上首都生活的老爷子和老太太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玉苏口中的师门是何物,经杭涛解释后,杭柄星老爷子顿时惊悚了。 自家认回来没两年的小孙女,竟还和那个部门有关系。 且还师承他们。 这小孙女可真有本事。 柄家两人怎么感慨玉苏不知道,在杭家休息一天,第二天就坐上前住横断山脉的飞机, 当天中午便抵达了横断山脉。 蒙来山之祸即将到来, 妖管局未雨绸缪,通过国家气象与地质专家,于一天前,就通告生活在距蒙来山最近的几个乡镇, 这一两天内, 横断山脉会有一场大的暴雨发生,并极有可能引发泥石流。 为了使这话能有说服力,在通告出来之前,妖管局还伪装成地质专家,在横断山脉里进进出出, 让那些生活在这片区域的民众都看到了他们。 这一片一直有个可以考据的传说。 稍微年长一点的老人都知道,在五十年前, 这里也曾发生过一场泥石流,当时那场泥石流,掩埋了好多村庄,死了不少人。而在他们祖上, 也有传说,每隔五十年,这里便会发生了一场地质灾害,有时候是泥石流,有时是地震。 传说加上地质专家的话,等通告一出来,好些人就拖家带口,暂且搬离了家园,先一步出去避难。 而那些不愿意相信这通告的人,则在当晚一场突来的一场大雨后,也相信了妖管局的话,该搬的都搬了。 玉苏和管刑巅抵达的时候,天空正下着倾盆大雨。 老天,似乎也在为即将到来的一场祸端而哭泣。 玉苏这一趟蒙来山之行,没带钦灵,甚至还特意打了个电话给钦灵,让钦灵先找处地方,暂隐一下。 她修为不算高,玉苏担心她跟着来,会出事。 抵达山脉,玉苏抬头,神情肃然地看着天空。 乌云遮天蔽日,整片天,仿佛都要压下来般,看着人心情压抑。 “这就是蒙来山虚弱期时的征兆吗?” 管刑巅昂头,淡淡睨向天空:“魔气太浓郁,影响了天气。” 玉苏叹了口,收回视线:“妖管局都出动的,应该都出动了。” 前方一个困锁魔气的阵法,阵法里力量有些混乱,显然,这个阵法是集多人而设。 而这个阵法存在的意义,便是阻止魔气泄露,奔出横断山脉,扰乱人间。 那蒙来山里,也不知到底有多少邪魔,封印不过才进入虚弱期征兆,魔气便先一步冲出。 管刑巅:“生死之战,倾巢而出并不奇怪。走吧,咱们上去看看。” 玉苏轻轻颔首,二人身子一纵,往浮玉山疾飞而去。 还未抵达浮玉山,玉苏便瞧见一峡谷盆地中,妖管局一群人蓄势待发,紧紧望着浮玉山方向。 而在妖管局左侧,还有几个玉苏不认识的人,但甭管认不认识,玉苏都一眼就看出,他们是妖,且还都是修为不弱的妖。 这几个妖,想必就是传说中,当年助妖管局封印蒙来山的几个大妖。 在大妖身侧,青耕凛然而立,紧蹙着眉头,盯盯紧着头上的天空。 他似乎在担忧什么,一双清眸中蕴含的忧心,带眼睛的都看得出来。 不过,大伙这会儿都在担心即将引爆的蒙来山之祸,所以,他所流露出来的忧心,并不怎么突兀。 而在青耕身侧,还有个满脸阴郁,操着阿纵身体的娑罗,除了他,他的另一个半身,南伊宁也呆呆在伫立在他身侧。 南伊宁的情况看着有些怪异,神情呆滞,面上毫无生机,仿佛一个傀儡般。 “南伊宁被青耕弄回去了。”玉苏收回视线,毫不意外地道。 管刑巅颔首:“一个被特意炼制的半身,再多心机,也抵挡不住主人的召唤。” 玉苏撇撇嘴,不予评价。 南伊宁心机太重,以为抱上陆绍的大腿,娑罗就拿她没办法。 太把自己当回事。 在大佬们的眼里,半身终归只是半身,当没有利益利突的时候,陆绍不介意庇护一下这个半身,可是,当蒙来山需要娑罗出力时,这半身的价值便不值一提。 这几年,她也算是把妖管局看明白。 这妖管局为了蒙来山,连自己的命都能置之度外,更别说一个半身。 玉苏:“青耕说过,想还让娑罗入封印,我们现在还让他进去吗?” 娑罗入封印,为的是刑天首级,但如今刑天首级已经寻回,所以...... 管刑巅:“让他进去,青耕的真正目的,许根本就不是为了寻回首级,而是里面的心魔。” 青耕暂时还有没有反抗他的心,但他之私心,也在他弄清楚心魔是谁的心魔后,暴露在了他的面前。 青耕由轩辕转点化,里面又有轩辕的心魔,且释方丈还提过,在封印之初,青耕进过蒙来山封印......以青耕对轩辕的熟悉,他不可能不知道里面的心魔是谁。 所以...... 玉苏轻嗯了一声。 “如此也好,这一次就彻底将里面的隐患给解决了吧。” 这世间虽然灵气稀薄,让精怪生存困难,但玉苏还是很喜欢这个稳定社会,不想任何东西破坏它。 封神时期,世间大乱,到处都在厮杀,说句老实话,她其实不大喜欢那种生活。 在她还在长琴太子的伴身琴时,就见多了杀戮,她不抵触杀戮,但也不喜欢杀戮。 这个世间就很好,律法严明,不管是谁干了坏事,都会受到惩罚。奖罚分明的制度,真的很让她喜欢,她不愿这种安稳被人打破。 所以......再不喜妖管局,在这一方面,她还有愿意出一下力。 二人谈了几句,便往妖管局众人所在的盆地走了去。 见到他们二人出现,妖管局高层眼里都透出一股高兴。 凤池幻抛下手上的事,赶忙朝二人迎了上去。 他的态度毕恭毕敬,比之对其他人,多了一分小心谨慎,生怕自己态度不好,惹了玉苏和管刑巅生气。 看到他这态度,玉苏便知,这人,应是已知道了管刑巅的身份了。 也对,陆绍是妖管局局长,他既已得知管刑巅上辈子的身份,又岂会不将这消息透露给下面的人。 管刑巅神情冷漠,没和凤池幻谈话的欲望,他的目光始终都落在浮玉山山顶上。 玉苏也不想和凤池幻虚于委蛇,直接道:“我们要去山顶。” 凤池幻:“山顶已完全被魔气覆盖,只要稍靠近,便极有可能被魔气侵蚀,两位......” 玉苏淡淡睨着凤池幻:“魔气侵蚀谁,也侵蚀不了我们。” 说罢,不等凤池幻再开口,玉苏脚步一抬,便往浮玉山山顶行去,管刑巅紧随其后跟上。 路过青耕时,玉苏侧头,目光淡淡看向他:“我们要上山,你要一起去吗?” 青耕抬头,看了眼没有沉默的管刑巅,轻轻颔首,然后跟上和二人一起上了山,至于娑罗,则被青耕留在了原地。 青耕被玉苏叫走,其他几前来助阵的大妖奇怪地看了一眼玉苏和管刑巅,心里都在琢磨着他们是谁,同也,也在评估二人战力。 但抱歉,实力不在一个档次,评估不出来。 别说他们看不出二人实力,连曾和玉苏交手过一场的娑罗,如今也看不出玉苏的实力了。 玉苏实力已完全恢复到封神时期,甚至还往上提升了一点,那个时代的实力,又岂是如今这些后来者能看得透的。 众妖看不清楚二人实力,但见二人能稳步上山,且每走一步,就震退一尺之距的魔气后,便知这二人实力,在众人之上。 众人心惊,但也很快收了神色。 第152节 实力高强,还是自己人,这一蒙来山之祸,应该不会再那么惨烈。 山中黑雾弥漫。 这些黑雾仿佛都带了毒素,凡是被黑雾缠上的东西,片刻功夫便被侵蚀,连地上的石头,都没侥幸逃脱,全部成了黑石。 变了色的石头,不再坚硬,只稍微受力,黑石瞬间变成粉末。 玉苏三人速度很快,眨眼便奔至了浮玉山山顶。 刚一入山顶,入眼便瞧见八卦阵眼着着一个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妖管局的局长陆绍。 不,也许该称他为陆吾才对。 错了,也不能叫陆吾,毕竟眼前这个人,只是化身,一个神兽之血肉所铸出的化身。 陆绍听到身后动静,并未转头看过去,他背上仿佛长了眼睛般,盯着上空封印,没有任何情绪的道:“战神刑天,万年之前炎黄二帝之争,所留下的隐患就在那里,你既苏醒转世,这隐患便该由你解决。” 玉苏撇撇嘴:“陆局长你真算计。炎黄二帝之争,关转世后的人什么事,里面的隐患又不是刑天制造的,凭什么由他来解决。” 陆绍转身,目光落到玉苏身上。 良久后,他意有所指的道:“你造化倒是不错,好好珍惜上苍给你的这份造化,他日,定能修成正果。” “正果,算了吧,上面许的正果,我不可收。”玉苏冷嗤一声:“你眼力不错,我就奇怪了,既是如此,当初干嘛还扣着我琵琶不放。” 都是明白人,陆绍此话一出,玉苏便知,他已看出她的身份。 陆绍不语。 他是神兽化身,许多东西,都得在天命来了之际,方才能看出来。 比如,管刑巅的身份,她的身份。 陆绍视线落到管刑巅身上:“刑天,里面两魔,你欲如何处理。” 管刑巅不接陆绍这话,淡淡道:“有守护天下的神兽在此,哪需要我如何,我不过就是来会会老友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6-16 11:18:12~2021-06-17 11:27: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masha1021 10瓶;可用的昵称 5瓶;迟到的钟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一百零五章 管刑巅不接陆绍的话, 反而以会故旧之名回答他。 说罢,他抬头, 看着灰蒙蒙的天空。 大雨倾盆而下,这些从天而降的雨,仿佛长了眼睛般,独独避开了浮玉山山顶。 玉苏两年前第一次浮玉山时,封印内的魔气经八卦阵处理后溢出,隔日天明,魔气便会消散天地,可这次再来, 许是封印进入虚弱期, 八卦阵已无力再处理这些魔气。 八封阵里,魔气一团一团涌出。 这些涌出的魔气,被站在八卦阵上的陆绍,以自身修为, 强行压回去大半。 陆绍收回观察封印的视线, 肃然转身,目光直视管刑巅:“内里一个为蚩尤魔影,一个为轩辕心魔,刑天战神不出手,这世间将要沉沦。” 管刑巅依旧注视着天空, 未回答陆绍的话。 玉苏撇撇嘴,瞄了眼陆绍。 还真会站在道义的至高点来要求别人。 切, 这些年,怎么没见上天对巅子稍微好一点。 现在需要人出手了,却又说这种话。 陆绍在和管刑巅说话,一旁的青耕一言未发, 他微微昂头,似乎是在打量封印,清冷眉宇轻轻蹙起,深眸透着丝异色。 他隐藏的很好,但在场另三人也不是瞎子,都将他那一丝异样看进了眼底。 陆绍轻描淡写地看了眼青耕,淡淡收回视线,又抬头观察天空。 管刑巅看了一会,随即步伐一抬,毅然步入八卦阵。 刚一踏进去,封印内魔气仿佛被激活了,疯狂撞击封印。 封印壁障被撞得微微震荡,内里的魔,犹似随时会冲出来般。 封印内,一双红眼突兀爬上山顶。 那双眼睛,邪恶地看了眼阵眼里的管刑巅。 随即眼瞳一晃,一团红雾将它包围,片刻后,封印内,一条红色身影泰然伫立半空。 “哈哈哈,刑天,没有法身的你,还有多少能为。”猖獗的笑声,穿透封印,嚣张传递出来。 那声音犹似雷鸣,轰隆隆彻响整片山域。 留守山脚的众人,听到这声突如其来的话声后,纷纷一震,愕然抬头看向浮玉山顶。 刑天...... 幻听,肯定是幻听。 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会还有刑天,所以,一定是幻听。 在这里的,哪个没听说过刑天,刑天是怎么样的一个存在,他们比普通人更清楚。 “杀你不成问题。” 一道冷厉声音,随后响起。 声音同样犹如天雷,回荡山间。 “杀我,就凭如今的你吗?” 魔恒邪肆大笑,身影突然一晃,浮玉山山顶空间激烈扭曲,一条魅影仿佛穿梭了空间障壁,突然出现在了山顶上空。 就在这身影出现刹那,又一道身影骤然浮现。 那身影全身都笼罩在黑雾之中,与魔恒相对而立。 他就那么站着,看似站他随意,但威压却仿佛要震碎整片山脉般。 “哟,蚩尤,你终于舍得踏出来了,我还以为,你永远不会踏出这个封印呢。”魔恒有恃无恐地朝黑影道。 蚩尤:“回去?” 瞅着说出封印,就出封印的二魔,玉苏心里有点小震骇。 巅子还真没说错,这个封印根本就困不住这两魔,困这两魔的是他们自己,而不是封印。 魔恒抬眸,笑看着蚩尤。 “怎么着,你还把自己当成看押我的神了。呵呵呵,谁能想到,曾与轩辕不死不休的蚩尤,竟会心甘情愿的看守他的心魔。啧啧啧,真讽刺。” 魔恒完全不介意自己的身份,说出心魔二字时,甚至都没考虑玉苏这个外人。 蚩尤:“回去。” 魔恒笑睨着蚩尤,仿佛没有听到般,身子一晃,毅然降落山顶。 “不急,老友相会,总得聚聚,蚩尤,你要不要下来聊聊。” 蚩尤伫立半空,静静盯视着魔恒。 魔恒似乎不惧蚩尤,落地后,目光落到青耕身上,随即嘲讽一笑:“轩辕的走狗,还真是不死心,怎么着,两千年前那场教训,还没吃够。” 随着魔恒话落,一团骇然魔气骤然冲向青耕,突地一下,打在青耕胸口处。 青耕猝不及防,被这团魔气,打得往后退了几步。 不过,这家伙身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可以抵抗魔气,只见他身子微微一晃,那灌入他体内的魔气,便被他震了出来。 魔恒似笑非笑地看着青耕,“小麻雀,我等谈话,你留下来做什么,滚吧,哦对了,你去告诉轩辕一声,就说,我出来了,不赶紧杀掉我,可是为有孽业找上他哦。” 说罢,他抬头轻蔑地看了一眼天空。 青耕不语,看了眼这般肆无忌惮的魔恒,身子一晃,便消失在浮玉山顶。 “啧啧啧,跑得真快,我话还没说完呢......”看着消失人的,魔恒嗤笑。 青耕离去,魔恒视线一转,落到玉苏身上。 “我们谈话,一个小妖在这里干什么?” 就在他视线刚落下当即,一团魔气如同将才撞青耕那样,骤然朝玉苏扑了过去。 显然,这家伙是要清场。 玉苏秀眉轻轻一横,体内真身转动,毅然将那团魔气震碎。 “柿子挑软的捏吗?”震碎魔气,玉苏黑眸微抬:“我可不是青耕,你捏不动。” 眼神虽云淡风轻,但私下,却已隐隐戒备。 玉苏如今实力已经完全恢复,并且还住上提了一提,比之现在的青耕还要高上一筹。 虽然在场她修为最低,但她好歹是封神时期的妖,且玉最是无暇,一般的脏东西,可污染不了她。 “哟,还是个捏不动的骨头啊。”魔恒嬉笑,笑着的时候,空中魔团越来越多,片刻魔气覆盖了整座山顶。 这魔气的渲染侵蚀能力极强,连陆绍脚下的八卦阵,也被魔气覆盖。 好在山顶的几个人,都不是普通人,自有一套抵抗魔恒魔气的手段。 看到这里,玉苏脸上闪过恍悟。 她算是知道为什么妖管局说,蒙来山出来的妖魔,皆喜杀戮了。 魔恒是心魔,心魔能影响人的神智,极会钻空子,一旦被心魔沾染,便会无限变大私欲,更别提,这只心魔还有自主意识,且......还是个疯批。 没错,就是疯批。 从他出现后,玉苏就觉得他脑袋有问题。 肆无忌惮,谁也不怕。严重怀疑这两千年,一直龟缩在蒙来山不出,是不是因为外界没有乐子给他玩...... 魔恒开口说话当下,一丝幽黑魔气,不知不觉攀爬上玉苏衣服。 第153节 这是魔恒身为心魔独有的本事,他在试图用魔气引出玉苏心魔,让玉苏堕魔。 可这一次,魔恒失望了。 他以往从未失手过的魔气,却在刚覆上玉苏刹那,便被一道金光震碎。 “啧啧啧,如此庞大的功德,小妖上辈子是拯救了世界吗?”看着玉苏身上一闪即逝的功德,魔恒红眸轻眯,脸上带起点戏谑。 玉苏淡淡看着魔恒,朱唇轻扬,弹了弹被魔气沾染过的衣袖:“都你和说了,捏不动,你偏不听。” “轩辕的心魔,你该消失了。” 管刑巅身影微微一晃,赫然挡在玉苏身上,随后抬头,淡淡睨视着魔恒。 “消失。” 魔恒大笑不止,笑够后,他话音一转:“制造我的轩辕想我消失,但他没能力让我消失,所以只能把我剥离出来,像丢脏物一样,丢在下界。蚩尤想让我消失,费尽两千年的心思,我依旧活蹦乱跳。战神也想我消失,那战神,如今的你,有能力让我消失吗?” “我是你们造下的孽,有本事,你们就让我消失,没本事,那就让我好好玩,说不定玩够了,我就消失了。” 说罢,魔恒眼睛突兀一蹙,一股力量从他瞳底迸射而出,直倾顶上封印。 他速度太快,谁也没想到他说着说着,竟会突然攻向封印。 封印虚弱期可是经不住外来力量袭击的,一旦从外袭击,封印便会崩塌。 好在,这魔刚出来时,在场的人就一直防备着他。 他力量奔出刹那,天空的蚩尤魔影也毅然出手,将那股冲向封印的力量,绞杀了泰办。 但还是有一点遗漏了出来。 那遗落出去,为数不多的力量,在撞上封印刹那,封印便被撞出了一个口子。 “五十年一次盛宴开始,能不能饱餐一顿,就看你们各自的本事了。”魔恒望着从封印洞里涌出来的群魔,沉沉呵笑。 玉苏看着眨眼功夫,就从破口处挤出来的三只魔,黑眸轻轻一蹙:“不能让这些魔出山。” 如今天下,经常不起这魔的肆虐。 佛道两界实力就那样,这些魔却……一旦让他们冲出横断山脉,世间怕是再无安宁。 就在玉苏话落当下,挡在她身前的管刑巅动了。 一把虚影巨斧从他胸口骤然奔出,不过刹那,就将刚出封印的三魔,斩杀殆尽。 “内里多少魔?”杀掉三魔,管刑巅启唇,淡漠问。 玉苏不知道他在问谁,但马上他就知道了。 “三万多。”天空中,蚩尤的声音沉闷响起。 管刑巅:“这些东西,不该存在,都杀了吧。” “那是我的玩具,都杀了,我玩什么。你们不让我玩他们,难不成,还真想我出世,去凡间捉一点玩具回来。”魔恒看着三言两语,便决定了封印里所有的魔命运的管刑巅与蚩尤,笑容满面的道。 玉苏瞅着他的笑,再一确定,这是一个疯批。 管刑巅轻阖眸子,道:“去无间地狱和你的玩具玩吧。” 说罢,管刑巅身子晃,化做一道残影,冲进了天空中。 魔恒看着冲向天空,眨眼便不见的人,哈哈一笑:“战神邀约,我又岂能不去。” 说罢,他微微一晃,也一头冲进了天空中。 蚩尤看了一眼消失的二人,身子骤然一闪,奔进了封印里。 这三万邪魔,的确该消失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活了,明天就能恢复正常更新了。回头把这段时间欠的补上来感谢在2021-06-17 11:27:19~2021-06-20 11:55: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转身,不见、可用的昵称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一百零六章 灰蒙蒙的天空下, 几个大佬说打便打。 管刑巅俯冲云霄,将他和魔恒的战斗, 与大地隔绝。 上古的战斗,一动则毁天灭地。 管刑巅如果不管不顾的与魔恒在大地上厮杀,不用几息,横断山脉便会因承受不了他们的力量,而崩塌。 魔恒实力如何,管刑巅不清楚。 但他却清楚,魔恒不好杀。按时间算,这魔恒与蚩尤已在两千年前, 便入了蒙来山, 可两千过去,他却依旧存在。 所以......蚩尤无法杀他! 管刑巅不认为魔恒实力比蚩尤强,而是蚩尤...... 上古时期的修才,皆是双修, 蚩尤也曾是, 他之魂,除了神魂的一面,还是魔魂的一面。只有双面具在,方才算完整,可如今蚩尤却只有魔魂存在, 实力比之以往,足足少了一半。 不, 不止一半。 他们那个时代,多是修神魂,魔魂只是副魂,所以, 蚩尤实力只存三分之一。 且看蚩尤的样子,魔魂似乎也不如当初。 只有三分之一实力的蚩尤杀不了魔恒,可管刑巅却不同,虽魂魄少了一魂一魄,但他神魂双面皆在,实力不比以往差多少。 管刑巅不认为自己杀不了魔恒。 管刑巅与魔恒冲入云端,天空风起云涌,翻滚的云层犹如万马奔腾。 玉苏本欲纵身云霄观战,却不想,在蚩尤冲进封印之后,这个艰难持续了两千年的封印竟咔嚓一声碎了。 这声碎响极大,一响起,便彻响整个山域。 所有听到这道声音的人,呼吸都突然一紧。 紧接着,天空下起了血雨。 血雨腥味浓重,片刻功夫就渲染了整片山域。 与此同时,灰蒙蒙的天空中,一座悬浮的魔山,突兀呈现了在玉苏的视线里。 魔山上,上古魔魂肃然屹立,仿佛通天的巨人,挡住了山中欲冲出来的妖魔。 他手握大刀,毫无规律地,一刀一刀在魔山空中划过。 每一刀,都让空间为之一顿。 刀起刀落间,带起片片血雨。 魔神之威,震撼天地。 然而,蒙来山里妖魔三万,魔神威力通天,也总会有一两只漏网之鱼。 蚩尤挡住三万邪魔大军,有几只邪魔,趁他不备之时,冲出了他之防线,奔向了浮玉山。 玉苏封印碎掉刹那,就全神贯注地盯着悬浮的蒙来山,所以,当这两只冲出蚩尤防线的邪魔,刚奔至浮玉山,便落进了玉苏手里。 玉苏手持青雘剑,在邪魔奔来刹那,长剑一挽,将两魔挡在半空中。 玉苏实力已恢复巅峰,但再怎么恢复都做不到像蚩尤那样,刀起刀落便收走上百上千邪魔的性命。 这就是上古与妖的区别。 玉苏在空中与两只邪魔纠缠了六七分钟,才将两只邪魔斩杀掉。 而一旁的陆绍,则并未出手,他似乎在防备什么。 玉苏这里刚斩杀两只,蒙来山那边,就又冲出了好多只妖魔。 这一次,陆绍终于出手了。 只见一道虚幻的虎影从他胸前一蹿而出,大嘴一张,就将其中一只妖魔吞入了腹中,吞下去后,巨虎开始追击另外的几只,想趁乱冲下浮现山的妖魔。 蒙来山封印破,山下驻守的众道士与各位大妖也赶忙纵身飞上天空,加入了激战中。 这是一场惨烈的战斗。 蚩尤和陆绍能轻轻松松灭掉邪魔,但别人却做不到,包括玉苏在内,也没办法将邪魔一击必杀。 玉苏做不到,妖管局与其他的大妖,就更做不到了。 这场战斗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大伙本以为,这次蒙来山之祸,再怎么坏,也就多杀些妖魔,但谁知道,蚩尤一出手,便直接震碎了封印。 玉苏不知道蚩尤为什么会这么做。 他与陆绍联手,斩杀十之八九,剩下的漏网之鱼,也够众人喝一壶。 唯一值得庆幸的,便是这一次蒙来山之祸,多了几个妖族老前辈出手,连被妖族公认的青耕,也在这一场蒙来山之乱中,出了手。 且,他还带来了一个曾在佛前修行过了的娑罗。 娑罗的功法很奇特,蔓藤一出,便将整个浮玉山封锁,把那些试图逃出山的妖魔全部封锁在浮玉山上。 大战持续了足足半月。 这半月时间,横断山脉都下着倾盆大雨。 天空乌云一直翻滚着,且越来越接近大地。 生活在就近县城的人们,莫名有种天要落下来的错觉。 大雨持续,附近县城闹起了洪灾,半月前山下居民撤退,半月后,撤离的已包括了城里的人。 半月后,蒙来山内三万邪魔,皆数尽灭。 妖管局损失惨重,漆振海与释方丈皆牺牲在了这场战斗中。整个妖管局老一辈的,就剩下个凤池幻和陆绍,而前来协助除魔的众妖,也死得只剩四个。 而玉苏...... 看着满目疮痍的山域,向来冷硬的心,在这一刻,生出淡淡不忍。 玉苏一直不喜妖管局,可是在这一战中,她却对他们这种无畏的精神,生起了丝丝敬佩。 地上的大战已近尾声,而云霄之上的战斗,却无人窥得到战况。 第154节 管刑巅将魔恒带去了云端,结局如果,无人知晓。 看着剩下的最后两只魔,玉苏心思一转,抬头,担忧地看了头顶天空。 似乎有了决定,她顾不上身体上的疲惫,持剑便飞向了空中。 她要去看看管刑巅。 老天一向不眷顾他,她担心....... 玉苏准备撤离战场,却不想,刚纵身飞至半空,下方,就响起了一道凄厉的惨叫声。 那声音冲满了不可置信与愤怒。 玉苏下意识垂头,往地上看去。 一下去,便见一直协助妖管局降妖除魔的青耕,竟趁娑罗精疲力竭之时,赫然出手,掏了他的心脏。 不,他不止掏了娑罗心脏,还在娑罗惨叫,急忙转移妖魂,准备寄身到另一个半身南伊宁身上时,速度极快地将南伊宁的心脏也给掏了出来。 两颗心脏得手,青耕身子一纵,化成一只巨鸟,便直冲天空。 “娑罗,抱歉,你这双身心脏借我一用,待事成后,我助你复生。” “青耕.......我与你不死不休。” 双身心脏被取,妖魂再无寄体,娑罗愤怒地看着远去青耕,随即妖魂一晃,赶忙给自己重新找寄体。 还好他现在是大山之中,且两年前,他备了一个后手,要不然...... 青耕突然朝娑罗发难,并迅速离开浮玉山,让一众人讶异。 大伙你瞅瞅我,我瞅瞅你,皆震惊非常。 玉苏看着青耕突如其来的举动,冷着脸,御剑直追而去。 两年前,她和巅子就怀疑青耕找上娑罗别有目的,如今看来....... 先去瞅瞅,这青耕想干什么。 玉苏追着青耕一路疾行,本以为这青耕要去哪里,去不想,他竟飞去了管刑巅与魔恒所在的战区。 这是一处凡人无法踏足的星域。 这里,月亮仿佛悬挂在头顶,空中空气稀薄,到处都灰蒙蒙一片。 管刑巅与魔恒在这片星域已大战半月。 两方战斗激烈,强悍的战斗余波冲撞空间,让一片本就不怎么稳定的星域,越发不稳定了。 魔恒是心魔,只要滋生他的人心魔不断,他就不会灭。 而如今,那人心魔的作始俑者活生生站在他的面前,并与他大战,那人心魔只会越来越凶,他所滋生的心魔,最后都导向他这个心魔本体,所以,他不会灭。 而恢复过往战力的管刑巅,也是强悍至极,魔恒不管是战力还是实战经验,通通比不上管刑巅。 两人僵持,一战便是半月。 “青耕,你欲做何?” 瞅着青耕就快奔进管刑巅与魔恒的战区,玉苏加快速度,当即挡住青耕去路。 “小妖,退开。这些事,你插不了手。”青耕展翅,伫立半空,鸟瞳俯视玉苏。 玉苏面冷如霜:“管刑巅的事,我就能插手。” 青耕:“他是刑天。” 玉苏:“刑天又如何。放下你手中双心,退回去。” 说罢,玉苏长剑在空中一划,划出一道长长的云痕。 “越过这条线,就别怪我不客气。” 巅子正在和魔恒大战,青耕由轩辕点化,那边的魔恒是轩辕心魔,鬼知道这两人会不会联手。 巅子虽是刑天,但他现在魂魄不全,战力虽强,但却并未至巅峰,他们联手,巅子...... 且,青耕手上,还有娑罗双心。 他突然袭击娑罗,并夺取双身之心,这双心肯定很重要,说不定,是这场战斗胜负的关键。 娑罗如今虽弱,但佛前修行的圣树,又曾修过罗刹道,谁也不知道,他所造出来的双身之心,有何作用。 所以,青耕不能过去。 “你拦不住我。”青耕鸟瞳淡淡睨着玉苏。 玉苏冷嗤:“拦不拦得住,试试不就知道了。” 这青耕是被人捧太久了还是怎么着。 她的确是后于他的妖,但是,她天资比他好。他只是一个被点化的麻雀,修行再久,也受天质影响,实力放在如今确实很厉害,可比起封神时期的老妖怪,他那点实力也就那样。 他,不是她的对手。 玉苏深知这一点,但青耕却是不知道。 在青耕里,玉苏只是一个机缘巧合,在后世投胎成人的妖,虽不知何原因,保留了做妖精时的记忆,但修为却不可能恢复到以前。 毕竟,人又怎么能和妖比。 岂不说她琵琶真身才回归没几年,这短短几年时间,哪怕她天天抱着真身吸纳日月精华,也不可能是他的对手。以往他对她客气,那是看在刑天大神面子上,如今,刑天大神自己都脱不开身,能不能渡过一劫还是问题...... 所以,他无需再与她客气。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6-20 11:55:08~2021-06-21 11:16: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我有一只酱油瓶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啾啾 5瓶;可用的昵称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一百零七章 青耕凭以往经验判断玉苏的战力, 却不知,他之眼界, 在被轩辕点化那一刻就已固定。 凡是与青耕打过交道的人,都说青耕性情温和,待人极为宽厚。 谁也没看出,他宽厚下隐藏的轻视。 “小妖,让开,否则休怪我不客气。”青耕见玉苏执意拦路,鸟瞳闪过一丝杀意。 玉苏呵笑。 小妖......啧啧啧,搞得好像她真是只小妖似的。 她这出身来历不知比这虚伪的家伙高出多少, 他哪来的脸, 敢称她为小妖。 蒙来山一战,似乎并没让他认识到她的厉害。 玉苏鄙视地笑睨着他:“客气,你这种人,会和别人客气?娑罗敬你如恩人, 这么相信你, 你不也是转手就掏了他的双心。” 青耕鸟瞳轻垂:“我是迫不得已。” “任何迫不得已的理由,都是借口。两年前,你从我手中讨要娑罗,为的就是今天吧!”说到这里,玉苏挑眉, 饶有兴味看着他:“你掏他的心,计划很久了吧, 让我想想,你图他双心,是为了什么?” 玉苏嘴上怼着青耕,负在身后的手, 不知何时,已将真身从神识里取了出来。 这地方极为接近月亮星辰。 空中灵气也比大地上浓郁许多,虽然在经过半个月的大战后,这片星域的灵气已有些狂暴,但星辰之力却很精纯。 在这里吸纳一日精华,可抵以往一月。 在蒙来山大战半个月,玉苏体内力量消耗不少,真身内的日月精华被提取过多,这会儿,正是补充的时候。 玉苏抓紧时间恢复,嘴上却是一丝都没落下:“你取双心,又直奔巅子与心魔战域,让我想想,你的目标是谁?” “是巅子,还是心魔?” 被猜到目的,青耕瞳底杀意又是一闪:“小妖,你越矩了。” “想杀我?”玉苏一直盯着他,杀意一起,她便察觉到了。 她冷笑:“青耕,世人的恭维让你自大了。把双心给我,我饶你不死,要不然.......” 说罢,玉苏负在身后的手轻轻一晃,一束锐芒倏地一下,直倾青耕。 青耕鸟瞳一紧,当即扇动翅膀将袭来利芒拍碎。 青耕眉间生恼,轻哼一声,周身空气荡漾,当即变回人形。 “小妖你既如此不识好歹,那就别怨我了。” 话落,青耕身形一晃,化作一束残影,朝玉苏猛然扑了过去。 玉苏冷嗤一声,手轻轻一抚,将玉石真身收回神识,握剑便迎了上去。 说话功夫,看似很短,但实则已过去一个多小时,这一个多小时,真身流失的力量,得到了些许补充,玉苏一扫早前疲惫,又生龙活虎起来。 二人在星域中剑掌交汇,划出耀眼星火。 玉苏:“不识好歹。这话,原句送回。你才不识好歹,巅子饶你一命,你如今却算计巅子,你是不是忘记了,你灵台处,还有巅子的烙印,你不怕烙印引爆,魂飞魄散吗?” 玉苏一剑划出,剑意带着悍然力量,将青耕的掌力绞杀在半空,然后乘胜追击,直接青耕头颅。 青耕眼里闪过一丝骇然,身子微微一晃,避开噬人剑意。 然则,他快,玉苏的剑意比他更快。 晃身之际,锐利剑意已在他脖子上划出一条深深血迹。 脖间的疼意,让青耕微微吃惊。 他没想到,眼前这小妖竟还有这种战力。 青耕身形后退,拉开与玉苏之间的距离。随即伸手,抹了一把脖子上的伤口:“倒是小瞧你了。” 玉苏并未在追击,只守住自己划出的那条线:“你不是一直在小瞧我吗。” “你让开,我并未算计刑天大神,也不欲与刑天大神为敌,我只针对心魔。”青耕看着远处持剑而立的女子,眸子微转,道。 第155节 “我不管你针对谁,巅子与心魔的战斗,谁也不许插手。” 青耕这说法,玉苏倒是比较相信的。 青耕识海中有巅子洛印,他要敢生害巅子的心,这会儿,他已经被烙印力量绞杀。 可就算是相信,玉苏也不容青耕过去。 这种战斗,稍微一丝意外就能影响战局,所以,青耕不能过去,哪怕他针对的并非巅子。 看着不依不饶,就是不让他过去玉苏,青耕眼里闪过丝焦急。 不行,得趁着刑天大神出世,彻底将这心魔除掉,要不然...... 他这些年,一直在找除去心魔的办法。 前两年,终于通过天山通道,得到提示,娑罗所铸的寄体双心,能容纳主人的力量。 这次如果不趁刑天大神与心魔大战,消耗心魔战力时出手,以后,就算能将主人力量释放出来,也不一定能消灭得了心魔。 主人是天上的天神,心魔的存在玷污了主人,主人要除去他,他也要除去他。 “小妖,让路,心魔今朝必除。” 玉苏点头:“确实该除,你欲插手巅子战斗,那你就得先向我说明,你打算怎么插手。不说清楚,我是不会让你过去。” “他欲制造傀儡,用轩辕的力量杀掉心魔。”就在玉苏与青耕僵持不下之际,远处,一道冷寂的声音沉闷传来。 紧接着,通天巨影,铺天盖地笼罩住了玉苏和青耕。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解决完蒙来山众邪魔的蚩尤。 玉苏和蚩尤不熟,虽看他与巅子之间的交流,似是旧友,但他气势太强,哪怕玉苏不认为他会攻击她,也下意识地释放力量,抵抗他之慑力。 “退下。” 蚩尤抵达星域,看了一下僵持的二人,身影微微一晃,现出身形。 身形刚现,一道骇然力量,骤然朝着青耕直奔而去。 青耕猝不及防,被那股力量震得连连后退,一直退出几十丈,方才身形不稳地停下。 与此同时,他嘴角也受这力量的碾压,溢出了丝丝血迹。 力量太强,这本不是针对玉苏的力量,却楞是让玉苏也被迫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稳住身子。 玉苏心悸,抬眸,警惕地看着蚩尤。 一眼过去,便瞧见了蚩尤那满脸的魔纹。 让玉苏白皙额头微微一蹙,赶忙收回了视线。 好强的魔息,不过就是脸上的魔纹,看久了,心神竟会受到影响。 难怪蒙来山里的魔,个个都那么凶悍。心魔魔气影响,又有魔纹加持,不凶悍才怪。 “我不能离开。” 青耕稳住身子,顶着蚩尤噬人的威压,开口道:“刑天大神现世,这次一定能除掉心魔。” 蚩尤魔瞳轻抬,冰冷地注视着青耕:“为何就如此笃定刑天能除他。” 青耕垂眉不语。 “不退?”蚩尤见他不为所动,魔瞳轻阖:“......那便不用退了。” 说吧,蚩尤魔刀赫然出现在手中。 “大神饶命,不是我不想退去,而是不能退。主人说过,刑天战神若现世,便是除去心魔最佳时机,如果不趁此除去心魔,心魔将永存世间。” 见蚩尤动了杀心,青耕赶忙道。 蚩尤动作一顿,冷视青耕,意示他继续说下去。 青耕额上布起了细细冷汗。 上古,他谁也惹不起,踌躇了一下,便将原委说了出来。 原来,魔恒的诞生,竟是由刑天而起。 当年刑天与轩辕争夺天帝之位,首级被斩下后,无首而战,且还骁勇非常,使得赢了战斗的轩辕,滋生了心魔。 修行者谁也有心魔,天帝也不例外。 轩辕的心魔,本在涿鹿大战,蚩尤部落不愿臣服,顽强抵抗之时,便已滋生少许,等到与刑天无首而战之后,心魔就彻底在他神魂扎了根。 他用千年修为,将心魔剥离身体,并将之遗弃凡间,可谁知这心魔,却在两千年前,始皇一统江山后,生了自己的意识。 心魔有自主意识,出世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将埋葬的刑天首级,从炎帝陵弄出来,想彻底毁了刑天。 他之由来,便是刑天之勇猛。 他觉得,只要把刑天首级毁掉,他便能得到解脱,成为一个再不惧任何存在的心魔。 然而,他动刑天首级,却不知为何惊醒本该消失天地间的蚩尤魔魂。 他与蚩尤魔魂在星域外打了一架,谁也没赢谁,最后,二人僵持不下,落脚到了蒙来山。 他与蚩尤皆属魔。 魔息太强,使得千里这内修行的小妖,都受其影响,纷纷奔来蒙来山修练。 在魔气浓郁的地方修练,那些小妖不出意外,纷纷堕成魔。 堕了魔的小妖,哪还能安份得住,他们放大私欲,对肉血的渴望让他们下了山,并开始在世间肆意破坏。 他们的出世,引起了世间正道人士的注意,蒙来山也因此入了修行者的眼。 这也是后来蒙来山被封的原因。 心魔有蚩尤牵制,不得不与蚩尤一起自封蒙来山内。但是现在......刑天的现世,似乎刺激到了他,让他踏出了蒙来山。 青耕是最了解这些事,并深知心魔心里想法的人。 如今虽是神迹已失,但他却可以通过天仙通道,与上界取得联系。 心魔任何一个心理变化,主人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为了使他能除去心魔,这些年,主人一直都有将心魔的变化告诉他。 青耕将原委讲完,顿了一会儿道:“主人曾说过,心魔唯有他与刑天战神同时出手,方才能除去。” 玉苏黑眸半眯着看向青耕:“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刑天首级在蒙来山了?” 这家伙藏得可真深。 青耕:“不,首级去处,我并不清楚。我只知道,首级是心魔拿走的,为此,我还曾进过蒙来山,想一寻首级,但是蒙来山里,却并无首级行踪。” 玉苏:“你知道刑天会复活?” 青耕摇头:“并不知道,但主人说,刑天战神魂魄未散,早晚会再现世。”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6-21 11:16:45~2021-06-22 11:10: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时光荏苒 10瓶;可用的昵称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一百零八章 刑天会不会复活, 青耕和轩辕都不能确定。 毕竟,当年天帝之争, 刑天法身毁灭,那容于法身中的魂魄不知去向,但首级中的一魂一魄却是没有消散,轩辕也只是按首级魂魄的情况,来判定刑天是否还存在。 其实管刑巅没有说错,青耕的确是轩辕放在人间的眼睛,一双时刻监视心魔与刑天首级的眼睛。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 不管轩辕当初将心魔剥离身体,打得什么主意, 最后, 都随着人族意识,变得枉然。 如今天地通道已断,他有再多算计,都无法抵达凡间。 他想除掉心魔也好, 或是真正想除的是刑天也罢, 真身无法降临凡间,就谁也除不掉。 玉苏挑眉,讥笑一声:“青耕,你是不是当我是傻瓜。” “你既然说心魔是由刑天而生,那刑天就是轩辕黄帝忌惮的存在, 当年那一场天帝之争,刑天的猛, 让轩辕怕了,生了心魔。他如今想除心魔,唯有一法......那便是,再杀一次刑天。” 心魔的存在, 无疑证明赢了天帝之争的轩辕,怕了。 心底的那一丝惧意,滋生了如今的魔恒。 轩辕要斩自己心魔,只能再杀一次刑天! 可如今天地已不再相通,轩辕要杀刑天,那唯有借寄身下来,而娑罗所铸的双身无疑是最好的寄身。 但那两身是由娑罗所修罗刹之术所铸,他一旦寄体,极有可能出意外,所以唯有双身双心,能让轩辕寄体,至于寄体后,他如何发挥,便无人得知了。 到了这会儿,玉苏终于想明白,青耕取娑罗双身真正的用意。 玉苏冷视着青耕:“将双心交出来。” 青耕摇头拒绝:“主人不会杀刑天大神,他说过,只有他与刑天大神联手,才能斩杀心魔。琵琶精,心魔的存在不只威胁着主人,还威胁着神州大地,今日不趁此除去他,他日必成祸患。” 玉苏:“他成了祸患,帐也是算在他家主人身上。” 心魔之祸,由轩辕私心而起,凭什么让巅子来背。 切,想得美。 以为再杀一次刑天,就能消除心魔吗,她偏不给他机会。 他下来的媒介是双心,只要毁掉双心,他就下不来。 眼见玉苏不依不饶,终始不让他过去,旁边又个有蚩尤虎视眈眈,青耕急了。 青耕眸瞳闪过丝异样,抬眸看了看二人,随即心一横,也不管有没有抵达真正的战圈,手一抛,便将双心抛到了半空。 随即,他阖目,双手飞快地打起了法印。 看样子,他似乎是要召唤轩辕。 玉苏哪会给他招轩辕的机会,星眸冷凛,长剑一挽,耀眼剑意夺目而出,骤然往双心直倾而去。 毁掉双心,轩辕就没办法下来。 第156节 甭管青耕说辞真假与否,玉苏都不可能让轩辕下来。 她认定了轩辕杀心魔的办法,是先杀刑天,只有刑天死,他的心魔才会得到解脱。 剑意飞旋,咻咻咻几下划到双心之上。 但,也不知是双心之故还是青耕所施法术之故,如此强悍的剑意,竟未伤到双心分毫。 玉苏见状,当即旋身而上,想将双心夺下来。 刚奔至双心附近三丈之处,一股庞然力量顿时笼罩头顶。 玉苏一惊,打了个术法护住周身。 刚保护好自己,这股力量犹如天神之力,当即便把玉苏震得往后倒飞了十丈之远。 玉苏眉梢紧紧一蹙,被震退当下,就借着这股力量,一转方向,骤然往远处施法的青耕冲了过去。 毁不了媒介,那就毁了正在操控双心的人。 杀了青耕,应能终止力量传输。 轩辕为中央天帝,想要下来,总需要时间。 玉苏心底杀意横生,人未到,剑意就先一步奔向了青耕。 青耕见状,身子当即一纵,再退数丈。 退后同时,手中动作未有丝毫停滞。 玉苏持剑而上,又追加了一击。 这一击,青耕避无可避,他眼瞳微闪,脸上露出挣扎,随即,像有了决断般,半阖着眼,无视袭来攻击,继续打法印。 这一次,手上速度比之刚才,又快了几分。 再差十二道法印,主人便能下来。 青耕心里算计着得失与时间,却不想,就在他硬接下玉苏一击刹那,一旁的蚩尤动了。 只见蚩尤长刀在空只一划,一束刀芒如湖中涟漪,一圈圈荡漾而去,直袭空中双心。 “我部千万万儿郎成了你为居中央天庭的踏脚石,费尽心思入住天庭,如今又何必下来。” 锋利刀芒随着蚩尤的话,划破双心周围力量,直击双心。 双心乃是娑罗所铸之物,又岂能承受得住蚩尤的力量。 刀芒划过,双心刹时化成两团血雨,飘散在了天空。 “蚩尤......” 双心被毁,一道沉闷的声音挟着雷霆之怒,充斥整个空间。 天神之音,震得青耕与玉苏,心神晃荡。 玉苏当即收手,催动功力抵挡这声音带来的影响。 好在这声音也就响起了一刹那,就后续无力消失在了天地。 要不然,玉苏怕是会被声音震得魂飞魄散。 弄这么大阵势,想要下来除“魔”的轩辕天帝,出师未捷,只开口喊了个名字,便被蚩尤一刀送了回去。 双心毁,蚩尤收刀,抬头幽静地看向天空:“当年你为使心魔有所约束,强行将我魔魂换醒,可曾想过今天。” 蚩尤轻道一声,身形一晃,便往刑天与魔恒所在区域奔了过去。 轩辕,轩辕,你之气度永远比不上炎帝。 炎帝虽败,但众部落却是真心认可他,而你...... 蚩尤魔魂现世,一直是个谜,一个连魔恒都不知道的谜。 可眼下,这谜却在蚩尤话落当下,解开了。 原来蚩尤魔魂现世,也是轩辕手笔。 轩辕在心魔生了自主意识后,就考虑到心魔会给他带来的孽,为了不使自己孽债缠身,在天地通道还未彻底关闭之前,去了一趟曾经的涿鹿之地。 在那里,他收集起了蚩尤魔魂,并在心魔将要掀事前,将蚩尤魔魂投放到了大地上,想让两方发生冲突,以此来达到他牵制心魔的目的。 蚩尤与他是仇敌,他之心魔蚩尤又岂会放过。 只要牵制住心魔,让心魔少沾杀孽,他便能达到目的。 别说,他这算计,真算成功了。 蚩尤杀不了心魔,心魔也杀不了蚩尤,两人最后自困蒙来山,以此达到和平。 但刑天的出现,打破了这种平衡。 心魔由刑天而生,刑天出世,他岂还会安心呆在蒙来山。心魔怕刑天,这种怕仿佛刻在了他的骨血里,只有杀了刑天,他才是完整的心魔。 所以,当封印一开,管刑巅再次踏上浮玉山后,他就再也按捺不住,踏出了蒙来山。 蚩尤奔向管刑巅与魔恒的战场,玉苏却身影一晃,挡住了法印未完,却因双心被毁,中断施法后,欲逃离的青耕。 玉苏长剑一挽,剑芒直袭青耕面门:“此路不通。” 青耕抬头:“你要拦我。” 玉苏:“明知故问。” 说罢,玉苏不再给青耕说话的机会,持剑便朝青耕砍了过去。 都干坏事了,还想离开,她看上去像是那么大度的吗? 青耕施了一掌,挡往玉苏攻势,身形速退,:“小妖,不可逼我。” 玉苏:“逼你,我可没逼你。只是立场不同罢了,在你试图引轩辕下来时,你我便已敌对。” 巅子是刑天,刑天是巅子,凡是想害她小伙伴的,通通都是敌人。 青耕:“你我二人,也算渊源颇深,你在轩辕坟修练时,也颇得我主人照顾,你这般相逼.......” 玉苏呵笑:“停,别给我说些有的没的,我在轩辕坟修练,他可没有庇护我一分一毫,封神大劫三妖死绝,事后,他要真有心,也该看在九尾一族为他守墓的份上,照顾一二,可你瞅瞅,封神时期成汤众臣这般算计九尾一族后人,他有出面吗?他眼睁睁看着九尾一族灭绝,却毫不作为,现在,你却给我提人情。” 青耕:“钦灵还在。” 玉苏讥道:“九尾族就活下一个钦灵,我难不成还该感激你和他......” 九尾族只剩下一个钦灵,眼前这只鸟,哪来的脸问她要人情。 而且,人情这东西,在他向她讨娑罗时,她便已还。 放掉一个想吞噬她的隐患,难道还不够还人情。 “娑罗便是我还给你照顾钦灵的人情,现在,剑下见真章。” 玉苏懒得再和青耕打官腔,提剑再次攻向青耕。今儿,任凭他说破了天,她也不会放他离开。 鬼知道他离去后,会不会通过天山通道,再与轩辕帝勾通,万一,轩辕帝又起心思,那巅子怕还真的要和轩辕帝对上。 巅子如今已摒弃前尘,只想过自己的生活,不愿再陷入过往恩怨之中,作为小伙伴的她,又岂能不帮他。 青耕见玉苏是铁了心,要与他一较高下,当下也收了其它心思,专心对敌。 星域战场一分为二,管刑巅那方三人之战,打得惊天动地,举起便是空间扭曲,星辰碎裂。 而玉苏这边动静则没那么大了,毕竟,她与青耕的实力都到达不了那种地步。 一人一鸟在天空中撕杀了足足一天,二人便都感有些体力不支了。 两个对战中的人,极有默契转移战场,从新落于地上。 这一次的战场,依旧是浮玉山。 浮玉山这里,战斗已彻底结束,剩下的妖管局众人,正在打扫战场,玉苏和青耕刚从天上降下来,就惊动了所有人。 大伙看着早前还是同个战壕的人,消失一天后,就反目相向,都有些疑惑。 有人甚至想上前,阻止二人相杀,但刚踏出去,便被陆绍拦住了。 “这是他们的恩怨,让他们自己解决。”陆绍看着那边,已逐渐落下风的青耕,眸光明明灭灭,最后轻蔑一笑。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6-22 11:10:18~2021-06-23 11:55:2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可用的昵称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一百零九章 陆绍精眸淡淡扫过青耕, 便收回了视线,组织大家继续收拾残局。 蒙来山封印今朝毁灭, 世间再无隐患,只待把弥散整山脉的魔气清除掉,世间就能恢复安宁,他也可以回昆仑山了。 而青耕...... 做为神兽化生,五十年之机一到,陆绍便明了所有因果。 这蒙来山的形成,青耕要担泰办责任。 当年轩辕地的心魔,便是由他接应出天庭, 至人间的。 虽青耕是受命于人, 可也脱不了关系。 陆绍的本体,乃是守护天下安宁的神兽,他这神兽,可不是由人分封, 而是与生俱来。 神州大地的安稳, 是他的职责。 当年心魔落地,他之本体便将心魔隐患上告了天庭。然而轩辕帝势大,玉帝不愿得罪他,只说,让他稍看顾一下便行, 别让心魔弄出来太大祸乱。 神兽本体当即明白了玉帝的心思,便也没用本体入世, 只遣化身出来稳定局势。 这些年凡间发生了好多事,这些事的前后,都有青耕的影子。 哪怕他是受轩辕帝之令,也该付出些代价。 正好这次刑天和蚩尤出来了, 几人乃是宿怨,蚩尤和刑天解决了青耕,轩辕帝就是要秋后算帐,也算不到他头上来。 陆绍不插手青耕与玉苏之间的恩怨,二人在天空中厮杀得难分难解。 第157节 又是一日过去,在天空魔纷突然暴动,魔气渲染整片天空。 玉苏一见天空异样,便知,心魔——败! 与此同时,与之交战的青耕,似乎也受魔气暴动引响,出手有了片刻之的迟钝。 玉苏抓准时机,长剑终于精又准地刺中了青耕的命门。 妖丹破碎。 一声长鸣顿时冲破云宵,天空中的巨鸟当即折翼,从天上猛得掉到了地上。 ——轰! 一声巨响,半壁山峰为之震荡。 与此同时,云巅之上,管刑巅魁然身姿踏着云团,由远而近,慢慢踱到了玉苏身侧。 从星域战场回来的人,还是那个人。 但玉苏却觉得,这个人,仿佛是沉睡万千的魔神,冷傲孤寂,一双眼睛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来人左手持巨斧,右手持一人头,就那么静静地看着玉苏。 玉苏刚将青耕斩落,都还没来得及去查看青耕的情况,便被眼前这个陌生的小伙伴,挡了去路。 玉苏心神大紧,星眸警惕地盯着管刑巅。 “刑天?” 玉苏朱唇轻启,瞳中闪过一丝忧虑。 回来的人,虽然面容相同,但不是她的小伙伴管刑巅。 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回来的是刑天? 巅子呢,巅子该不会是被刑天意识吞噬了吧? 不对,刑天真正的意识只有一魂一魄,一魂一魄,如吞噬了也无法压制另外的二魂六魄。 刑天抬眸,目光淡淡地睨向玉苏,随即手一抛,将手上的那颗头颅抛向玉苏:“蚩尤首级,将他葬回涿鹿之地。” 玉苏凛然道:“管刑巅呢?” 刑天目光眺望远方:“该回来时,他自然会回来。” 说罢,他大掌一抓,将地上的青耕抓入手心,然后,身形一晃,带着青耕兽体,消失在了原地。 玉苏眉头紧夹,紧紧盯着刑天消失的地方。 刑天出现,那巅子呢...... 巅子还会回来吗? —— 玉苏遵从刑天的交待,将蚩尤首级葬回了涿鹿之地。 对于星域外的战斗,玉苏只知结果,不知过程。 蚩尤魔魂消失,只剩一个头颅,为何会如此,玉苏不得而知。 心魔被除,轩辕帝至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而管刑巅...... 妖管局在蒙来山之祸彻底解决后,也纷纷回归自己门派,只留下几个需要历练的小道长看顾妖管局,其他的,皆回宗门潜修去了。 时间可以淡忘一切。 距离蒙来山一战,已过四年,那一战之后,管刑巅失踪了。 管炎彬两口子,无数次上门问玉苏,管刑巅去了哪里。玉苏为了安抚他们,喊来钦灵,让她化成管刑巅的模样,回了一趟管家。 并告诉管家两口子,他要闭关修行,短则三五年,长则七八年。 管家两口子舍不得儿子,但想着儿子的倒霉运,舍不得,也得舍。 玉苏按步就班的上学,四年过去,她已步入社会。杭家想让玉苏去源蕲集团上班,但玉苏拒绝了。 她这辈子,志不在此。 她只想开开心心活一辈子,等到这辈子寿命终了后,脱去肉身,继续修行。 真身入体已有些年了。 蒙来山一战时,她捞到了不少功德。 这些功德,已足够成为真身纳神魂的奠基,但心有牵挂,致使她又修了四年,也没办法将琵琶真身与神魂彻底融合。 相处了十七八年的小伙伴离去,玉苏心里升出了些淡淡失落。 失落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成了牵挂。 大学时,她曾像其她同学那样,试图谈上一场谈爱,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但不行,谈的那个男生虽然长得好看,却失了点味儿。 刑天一去四年,杳无音讯,不知他与巅子之间,是否已经达到了和平,或是......他吞噬了巅子,巅子吞噬了他。 大学毕业,玉苏没有急着去找工作,而是背上行囊,大江南北毫无目的瞎逛。 她逛去了终南山,长白山,昆仑山,凡是曾有神迹的大山,玉苏都去走了一趟。 在昆仑山时,玉苏遇上了陆绍的真身——陆吾。 玉苏的到来,陆绍似乎一点都不意外。 “陆大人,你可知刑天去处?”玉苏开门见山的问陆吾。 跟着心底感觉,毫无目的走了这么多地方。玉苏已知,自己在寻什么了。 ——她在找巅子。 从恢复妖精时的记忆开始,她与他就一路相伴,虽时间较短,但二人之间的默契却是无人能敌,连曾经的妲己都不能与之相比。 这个人,已经在她心里扎了根。 这根,似乎已有发芽的趋势,反正暂时抽不去。 抽不掉,那就凭着感觉走。 陆吾兽瞳古井无波,冷淡地看着他山脚下的少女。 良久后,他兽瞳轻阖,声音似在天际翻滚般,道:“世间已无刑天。” 耳畔的回答,让玉苏秀眸突兀一睁,眼里闪过不可置信,随时充斥悲鸣。 已无刑天? 难道巅子他...... “这个世间无需要战神,所以,便无刑天。”陆吾垂首又往玉苏身上看了一眼,随即兽身一晃,消失在昆仑山顶。 人去,声音回荡。 “你与他在投生之初,便已结缘,耐心等吧。” 玉苏正沉浸在陆吾的上一句话中,冷不丁再听这话,眸底顿时浮现惊喜。 无需战神,所以没有刑天,但没有刑天,却有管刑巅,所以,她家小伙伴还在。 就是不知道人躲去哪里了。 陆吾的回答,让玉苏心底阴霾一扫而空,整个人刹那间鲜活。 脸上淡漠消失,玉苏转头,脚步轻快地下了昆仑山。 人即然还在,那她便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陆吾的消息,不止让玉苏心情好了,四年未动的修为,似乎有了松动迹象。 玉苏眉梢轻扬,转头回了长松市。 巅子既然无事,那她便要着手处理自己身上的事了。 琵琶回归这么多年,功德也够了,接下来便是练神魂,让自己神魂永世不灭。 这是一个场漫长的修行,与单纯的提升修为不同。 玉苏不知自己这次要闭关多久,是一年还是十年,或是几十年,所以,在闭关之前,她要好好的陪伴一下自己的家人。 玉家人是凡人,十年百年对修行者来说,不过转瞬间,但对凡人却是一辈子。 这辈子的家人是玉苏的牵挂,玉苏心知肚明,她与他们的缘份,只在此生,所以....... 回到家,玉苏摒弃外界纷扰,在长松市陪玉良平两口子呆了一年,一年后,以去山区支教的借口离开了玉家,然后,找了处人迹难以抵达原始森林,开始闭关。 不过在闭关之前,玉苏用术法弄出一个□□,留在世间,代替她去支教,并与玉家老俩口保持联系。 山中无岁月,玉苏这一闭关,就足足闭了三十年。 闭关期间,玉苏对外界是没有感觉的,但在闭关第十二个年头时,闭死关的人,突感洞府外靠近一道强大气息。 那气息的靠近,让正在闭关的玉苏,有了出关的迹象。 但那气息似乎不愿玉苏功败垂成,温柔地安抚着山间灵气。 玉苏似受到感染,再次沉入修练中。 这日,风和日丽,沉寂已久的一处原始森林里,一股骇然气息在森林深处,突兀蔓延而出。 在森林中觅食的动物们,似有所感般,纷纷惊惶逃蹿。 森林一处峭壁巅,一沉阖着眼睛的男子,随着暴动的灵气,缓缓睁开了眼睛。 睁眼刹那,天地仿佛只映衬进了他的眼睛,四周景物换色。 男子看着下方弥漫出的灵气,唇边噙起缕浅笑。 这丝浅淡的笑,仿佛春日暖阳,抚去他一身冰冷。 他身姿轻纵,往灵气蔓延深处缓缓驰去。 一处浑然天成的瀑布之下,水珠喷溅,溪水沸腾,一束精光倏地一下,从溪中飞蹿而出。 精光刚飞至半空,天空中,男子硕长身影骤然出没,长臂一伸,毅然捉住这道突飞而起的精光。 第158节 被人拉住,刚从水中出关的玉苏,黑眸闪过丝娇恼,转手不往身侧之人,拍了一掌出去。 “哟,终于舍得现身,还以为,你跟着刑天一起消失了呢!” 喝声脆生生的在清幽的山涧响起,似娇似恼。 管刑巅深眸紧紧注视着眼前这个阔别已久的人,瞳底温度渐扩。 “世间有你,谁也不能让我消失。” 低沉嗓间,在耳畔响起,仿佛水中涟漪,在玉苏心中回荡。 玉苏娇笑,一双眸子似乎妖精般,透着淡淡诱惑:“从此,你之存在,只为我.......如何?” 管刑巅薄唇含笑:“可。” 作者有话要说:  亲亲们抱歉,作者君没把时间安排好,本来是想着完结了在去动小手术,但是完结章写了一半,就被妈妈拉去动手术了,最后一章,楞是给拖了这么久。 正文正试完结,后面还有一章番外。 感谢在2021-06-23 11:55:27~2021-07-07 11:05: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安安alice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masha1021、啦啦啦啦啦啦 10瓶;sunny 8瓶;清笙絮语、转身,不见 3瓶;可用的昵称 2瓶;林子、迟到的钟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一百一十章 管刑巅的一声可, 犹似最甜的蜂蜜,直达玉苏心底。 玉苏心神荡漾, 秀眸笑意盈盈,认真地注视着他,随即转手,轻轻地抱住了他。 神与妖的爱恋,直白又坦荡,没有丝毫含蓄。 分隔三十年,再度重逢,任何言语都不能描述二人的感觉。 二人并肩, 在森林中遨游, 相扣的手,代表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森林苍翠,生机勃勃,如同旖旎春光萦绕二人身旁。 过了几天的二人世界, 思念之情述说完, 玉苏抬头看了眼蔚蓝天空。 “巅子,我闭关多久了?” “三十年。”管刑巅的声音,在玉苏耳畔轻柔响起。 玉苏垂眸低喃:“三十年。你有回长松市看过吗?” “有,他们一切皆好。”管刑巅知道玉苏要问的什么,续道:“玉叔玉婶还有三五年寿命, 你可要回?” “管叔和管婶子呢?”玉苏白润脸颊带起丝丝怅然。 管刑巅侧眸,看向身侧情绪低落下去的女子:“分别于七年前和三年前离逝。” 玉苏微叹。 凡人生命短暂, 虽早知今日,但心中依然有丝丝感伤。 管刑巅低声道:“他们走得很安详。我曾回去,送了他们最后一程。对了,你留于世间的分、身, 在我第一次回去时,便将她交给了我的一缕化身,□□与化身,已于十八年前结为夫妇。在外人眼里,二人是丁克一族,结婚至今,依旧不愿要小孩。” 说到这里,管刑巅眸中闪过促狭。 玉苏黑眸微睁,嗔了他一眼:“你占我便宜。” 管刑巅:“玉叔玉婶催婚,催的很厉害。再不结婚,他二老怕是要急出病来。再加上我爸妈......于是,我便促成他们的结合。” 玉苏:“......”还能这么操作。 管刑巅咳嗽了一嗓子,强行转移话题:“玉叔玉婶寿数将尽,你可要回?” 玉苏娇恼一敛,叹道:“有始有终,回吧。了却世间事,咱们就找处地方,定居吧。” 感伤虽有,但却无遗憾,做为一个修行无数年的妖精,迎生送死,玉苏早已看淡。 缘份终时,强求无用。 管刑巅浅浅一笑:“地方已有,还差个女主人,你可有兴趣入住。” 玉苏挑眉:“何处?” 管刑巅:“天地交集处,天之涯,海之角。” 玉苏微诧:“你何时去那地方,弄了洞府?” 天之涯,海之角,那可是传说中仙人所住之地,他何时去的? 管刑巅:“从天庭回来时,顺路去那里开辟了一处居所。” 玉苏:“你还上了天庭啊,天庭与人间不是已经隔绝了吗,你怎么上去的?对了,给我说说你与心魔最后之战吧,还有,你离开蒙来山时,带走了青耕,青耕当时并未死绝,他现在如何?” “我将青耕交给了轩辕。”管刑巅缓缓道:“轩辕心魔,由我与蚩尤而生,自然由我和他灭,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说罢,管刑巅将星域外的那场战斗,详细道与了玉苏。 已为一方天帝的轩辕,赢了天帝之争,却陷在了过往炎帝部下的骁勇善战中,挣不出来。 蚩尤的无畏,刑天的勇猛,让轩辕心魔横生,千万年修为不得提升,随着天地灵气稀薄,竟有了兵解之像。 他在星域外杀掉心魔,提着青耕从天山之地进入天庭,与轩辕在九重天外,又战了一场,最后依旧不分输赢。 轩辕所谋,无非就是再战一次,杀了他,以此来化解心魔。 刑天不愿再纠缠过往,自然成全于他。 但可惜,战无结果。 他们丢弃兵器,论道天地间。 最后,刑天执念彻底消散,轩辕心魔再无踪迹,以此为过往恩怨画上结局。 从此,轩辕在上,不出天庭,他在下,永生永世不入天庭。 而蚩尤...... 一个早在上古时期,便因战败而失去雄心的魔神,哪怕复活了,也不愿再留人间。 所以心魔一除,蚩尤便散去一身力量,彻底消散天地间。 ——世间再无蚩尤。 天地论道,他借轩辕之手,除去心魔在一魂一魄上所做之手脚,得天地承认,从投身后就如蛆跗骨的霉运,也随之消失。 而他,也终知为何投生后,天地不承认他的缘由了。 心魔知他魂魄未散,早晚会再回天地。所以,以轩辕之力在刑天首级内的一魂一魄上,下了咒。 心魔出自轩辕,轩辕帝之咒,天地承认,那自然不管他如何投生,投生几次,这咒都会如影随形。 世间能解此咒者,唯有轩辕之力。 玉苏听完管刑巅的话,撇撇嘴,抬头鄙视地看了眼天空。 堂堂一方天帝,竟会因敌手之勇猛而滋生心魔,自己斩不了心魔,就将心魔丢至凡间......这操作,真失格。 不过,现在没事了,巅子已经把这些事都解决了。 以后......眼前这个人,就只是管刑巅了。 山川卷帘,星月同榻,玉苏和管刑巅又在山中遨游了几日,便离开了森林,步入了人间。 苍海桑田,三十年对玉苏而言,不过一场闭关,可人间却是变化莫大。 高科技覆盖的社会,连险恶的原始森林都不能幸免。 三十年前还人迹罕至的原始森林外围,如今已被开发成了旅游胜地。 玉苏和管刑巅出了森林,直奔长松市。 再回长松市,陌生的大厦与道路,让玉苏知道凡间岁月所剩不多了。 玉苏找到自己的分/身,仔细端详完分/身,然后就将这具分/身收了回来,身形微晃,将自己变一个五十岁出头的优雅女性。 管刑巅见状,也将外貌化做化身在世间的容貌,二人牵手,去了如今的玉家。 玉家最终在玉松与玉朋的努力之下,改换了门庭。 玉松成了一个事业有成的商人,玉朋则成了一个,谁也没有想到的警察。 玉松在钦灵和杭家相助下,经过三十年的努力,家业已在长松市排上了号,而玉朋则成了长松市公安厅的副厅长。 两兄弟如今事业都在长松市,二人因为工作的原因,都没有玉良平两口子住在一起。 不过,老俩口也不稀罕和他们住一起。 玉苏和管刑巅回到俩老人所住的小区时,就见玉良平穿着个白色背心,坐在大树下,和小区里的老人在下棋。 华国大爷的姿势被他演绎的淋漓尽致。 下棋便罢,都快八十岁的人了,竟还没有戒烟。 这不,一边和别的老头下着棋,嘴上,还吞云吐雾地叼着烟。 “死老头子,又偷抽烟,医生都说了,你要戒烟。” 远处绿化带上,一白发苍苍的小老太太牵着条狗,怒气冲冲地走了过来。 玉良平一见老太太过来了,眼睛一瞪,眼疾手快地把手上的烟塞进了一同下棋地棋友手上。 “我哪有抽烟,你眼花了,是老张在抽烟。”玉良平硬着脖子道。 被强行抽烟的老张,瞅了眼手里已经烧了一半的烟,赶忙起身,将烟头灭掉,然后丢进旁边的垃圾桶里。 “周嫂子,我抽烟,你可别告诉我家老伴啊!” 玉苏瞅着两个怂呆呆,还配合着作案抽烟的两老头,笑了。 玉苏:“妈,我回来了。” 第159节 “玉苏,回来怎么都不打个电话。”瞅着突然回来的闺女,周元英哪还有时间去管丈夫抽没抽烟,牵着小狗就往玉苏走了去。 玉苏笑语嫣然,上前扶住周元英:“回自己家,还用打电话。” 周元英慈爱地看着玉苏:“都这么大了,还和妈撒娇。走,正好你爸今儿中午买了排骨,晚上,妈给做你最喜欢的排骨。” 玉苏嗯了一声,陪着周元英慢吞吞往楼上走去。 玉良平见玉苏回来,想着有段时间没见自己两儿子了,掏出手机,给玉松玉朋打了个电话,让他们下班了,都来这边,一家人一起聚聚。 ...... 时间飞逝,转眼便是五年。 管刑巅所言不差,五年间,玉良平与周元英先后离逝,玉苏在送走俩个老人后,和玉松玉朋道了句,要去环游世界,便携同管刑巅回了天之涯,从此再不理世间事。 云雾缥缈的天之涯,依山傍海,仿若仙境,青幽避居之所,一男一女一狐,为这处遗忘之地,注入无限生机。 作者有话要说:  文文完结。 隔壁预收文《我凭实力宠夫》 况曼从末世穿越到古代,成了个刚嫁人的小媳妇。看着挥着锄头,埋头苦干的夫君,况曼叼着草,一脸惬意,觉得种田生活也不错。 种田没种两天,夫君却背上书箱,说要去府城考秀才。 况曼:“……!” 难道我走的不是种田路线,而是科举路线。 嗯嗯嗯,科举好,科举棒,自己以后妥妥是个官家娘子。 然而,官家娘子还没当上,况曼却突然发现,城墙上,那个一身劲衣,身姿飘逸,提着把剑仿佛在和别人决战紫禁城的蒙面高手……好眼熟啊。 那高手,似乎,好像......就是她那个去府城考秀才的夫君来着。 —— 孟九重看着一拳把敌人打飞上天,扛着自己就跑的蒙面女子,惊悚了。 这熟悉的味道,这熟悉耳朵……这不就是他那个一到晚上,就不知矜持是何物的媳妇吗? 感谢在2021-07-07 11:05:15~2021-07-07 22:12: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masha1021 10瓶;可用的昵称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