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瘟疫喵》 第1页 《（综英美同人）[综英美]瘟疫喵》作者：naja8047【完结+番外】 文案： 【本文内将陆续掉落5~8只恶魔动物，理论上将集齐海陆空三军！】 ************************* 这世界上存在一种名为恶魔化动物的存在。 它们的原型是各种各样的普通动物，因为一些细小的，人们没有观测到的原因，它们穿上了类似人类的装扮，存有各种各样的目的，并开始在人类的社会中行走。 ********************************* 没人知道它们怎么出现的。 等大家发现的时候，它们已经进入了人们生活中，这些生物就像是隐匿在阴影中的窥探者，是来自深渊的真实反馈。人们本以为它们是邪恶的，可实际上，它们诡异多变，根本无法判断。 ************************** 「喵。」我来治疗你们。 超英们看着这只可以放在肩膀上的小黑猫，看它认真的露出了利爪准备给他们来一场手术，开始对自己的世界观产生怀疑。 这不正常。 这一定不正常。 ************************** 接颈椎。√ 反应堆去除手术。√ 接手。√ 强制戒断。√ 腰椎的治疗。√ 阿斯加德人研究分析计划。√ 6000年的友情。√ 愿这世界祝福她。√ 地球表示太阳很好，太阳不是垃圾场。√ 旅行计划。√ 氪星种研究分析计划。√ 【他们属于最好的世界，ooc属于我】 【对角色形象有疑问的可以看一眼作话哦~】 【请勿在文下安利他人作品。】 ************************** 内容标籤：英美衍生 异能 超级英雄 萌宠 搜索关键字：主角：纳奇┃配角：滴水兽预收中，欢迎移步专栏围观┃其它： 一句话简介：当超英遇到萌物 立意：以积极的心态、健康规律生活习惯面对未来的每一天。 第1章 作者有话要说： 1、温馨治癒向，时间轴无法考证，只是在讲关于一些生物和另一些生物彼此之间的故事。 2、「恶魔动物」这个概念是发呆的时候灵光一闪想到的，没有参考和来源，主要是将动物的形象与都市传说的形象结合。任何雷同非我所愿，谢绝任何空口鉴。 3、大部分的「恶魔动物」都是纯粹的非人类生物，以及真正意义上的长生种，思维想法以及三观很可能异于常人，角色三观不等于作者三观。 4、日更，0点是更新，其余时间是捉虫，欢迎收藏养肥追更。 5、为了避免提前剧透和一些吃角色上的误会，部分角色说明将放在第十七章 作话，其余纯自创角色也会在出场章节的作话中放上设计想法来源，有疑惑的小天使可以看一下。 6、他们属于最棒的世界，ooc属于我。 7、应该没什么了，有情况我再补充嗯……「它叫『纳奇』。」 一名特工打扮的人抱着一团布还是什么玩意的走进了会议室。 「你的手术太危险了，如果出现意外，任何医生都没有把握能保下你的生命，但是它不一样，只有它不想去救的人，没有它救不了的人。」 托尼·钢铁侠·斯塔克看着那团。 「你指望它给我来段喵喵咒语还是怎么的？」 佩珀主动上前接过了那团东西。 「不，也许那玩意很危险。」 「它没事，而且它看起来很可爱。」 「……？」 在斯塔克疑惑的表情注视下，佩珀向他展示了手中的那团破布，她托着其中的一部分，双手捧好，然后将它举高，让它下垂展开。 斯塔克看清楚了。 这是一只猫。 黑色的，金色眼睛。 但是看体型和毛感似乎是俄罗斯蓝猫，比较小的那种可以踩肩膀的。 之所以觉得是一团破布，是因为它身上披着一件破败的漆黑色的斗篷，长尾巴微微卷着，仿佛有一点点的攻击性，却并不显得兇恶。 整只猫被打理的非常干净，连斗篷都一尘不染，在帽檐的缝隙里，一只漆黑的勾状鸟嘴伸了出来，弯弯的，感觉却像是胶皮质感，莫名其妙就是觉得软趴趴的，它的上腹还勒了一根皮带，上面固定了一枚单片眼镜。 斯塔克又看了一遍，发现面具的边沿写着「naki」。 「所以你们要一只猫来给我做手术？」斯塔克指了指自己胸口的反应堆，表情诡异。 「实际上，这是一只瘟疫猫。」通讯器里响起了蝙蝠侠特有的低沉嗓音，「它意外救了我的命，所以，我们可以假设，也许它也愿意帮你。」 「帮你修復嵴椎的是它？」 「对。」 事关两人之间微妙的争吵和友谊，以及两方联盟之间的稳定，蝙蝠侠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耍钢铁侠玩。 斯塔克喝了一口酒。 「well，竟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试试看吧。」 「托尼，」蝙蝠侠强调，「是它愿意帮你。」 「……你什么意思？」有点儿微醺的斯塔克开始了吐槽，「我可不是给猫铲屎的，它给你修復嵴椎之前还要你拄着拐杖给它铲猫砂吗？」 回忆起那个雨夜的蝙蝠侠短暂的停顿了。 第2页 「除非你也想被按在水泥地上直接开膛破肚，敲开脑壳，从每一根神经开始，一点点修復身体里的问题？」他决定採取附带恐吓因素的说法。 那时候蝙蝠侠从六楼的高度直摔在水泥地上，盔甲救了他的命，却做不了更多。 如果不是路过的纳奇果断开始那场诡异的手术，就算侥倖存活下来，他也将面临严重的后遗症，失忆什么可能都是小问题了。 按照盔甲上传的数据记录来判断，蝙蝠侠将永远失去行走能力，嵴椎不可修復，脑部受到严重震盪，后果尚且未知，同时他的心肺功能受损，内脏出血严重，之后也无法继续做「蝙蝠侠」了。 怎么可能在三天后就把死射揍到阿卡姆去。 不管怎么说，恐吓都是有效果的。 斯塔克果然因此而消停了。 「行吧。」 并让佩珀帮忙订购猫砂盆什么的杂货，包括小鱼干猫粮之类的。 他对这些一窍不通，买错了怕不是会被挠死。 蝙蝠侠将纳奇的偏好一一告诉斯塔克。 最后，蝙蝠侠强调：「记得，它是你的主治医生了，你不会想惹怒它的。」 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记忆，蝙蝠侠的声音有些迟钝。 但是，什么东西能吓到蝙蝠侠？ 水泥地上的一场手术？ 哦天，这猫知道人类在手术前是需要麻醉的吗？它不会直接用爪子把自己的反应堆给抠出来吧？ 斯塔克的小心脏有那么一点点的小小颤抖。 佩珀表示一些产品网购不到，她要去逛街扫货，把小纳奇放了下来就一甩小皮包出门去了，留下斯塔克和纳奇大眼瞪小眼。 斯塔克感觉到了不自在。 这只猫盯着他的视线有点儿不正常，好像把他的筋骨扒开，从每一根血管里的血板开始考量，检查他的身体，以及各种各样，其他斯塔克无法了解的东西。 「喵。」纳奇叫了一声。 意外的软绵。 斯塔克的心脏软了软，紧张的感觉消散了。 他发现纳奇在玻璃桌上坐了下来，尾巴尖卷了卷，那双金色的眼瞳因为在白日下呈现尖锐的兽瞳，却不会给人任何攻击性。 它就是个乖巧的宝宝。 「纳奇？」 斯塔克尝试着叫了一嗓子。 纳奇微微歪着脑袋看着这个人类。 「喵呜。」它叫了一声。 斯塔克指了指自己胸口的蓝色反应堆。 「他们说全世界只有你能万无一失的帮我取出这个，甚至包括我体内的那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小碎片。」 我为什么要跟只猫讲话。 哪怕它打扮的像个奇怪的人，它也是只猫啊…… 斯塔克陷入了自我嫌弃的吐槽，又喝了一口酒。 「喵。」 纳奇回应了斯塔克，在确认获得斯塔克的目光关注之后，这只小黑猫矜持的微微点了点脑袋，并且再次「喵」了一声。 斯塔克开始怀疑自己在梦游：「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可以？」 纳奇再次点头。 「好吧，让我们看看今天的太阳确实在它应该在的位置，」头疼的揉了揉额角之后，斯塔克把自己放倒在沙发之中，「你能听懂人话。」 悄然无声的纳奇却已经跳上了沙发，它靠近了斯塔克。 正枕着沙发靠背，昂头唿出微微酒气的斯塔克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一张开眼睛冷不丁的就跟那双猫瞳对上了。 「！！！」 猫嘴里还叼着一管什么液体。 纳奇抬了抬脑袋，示意斯塔克接过去。 它是你的主治医生。 斯塔克对自己默念一千二百遍，并苦逼的接过了那管东西，在小猫的注视下，斯塔克打开了上头的胶塞，闻了闻。 醒酒的？ 他怀着疑惑，昂头吞了下去。 味道不错。 巧克力味道的。 幸福和温暖让斯塔克的脑子放松了下来，他再次瘫软在沙发上，变成一张名为「托尼·斯塔克」的饼饼。 纳奇为他拖过来一条毯子，让他在这个午后享受一场安逸的睡眠。 小小的黑猫趴下，收起了脚脚，把自己团成一颗完整的黑糰子，稳稳噹噹趴在沙发的靠背上，下巴侧向斯塔克的方向，合上眼睛一起午睡。 只在有人进来的时候，微微背了一下耳朵。 它像是在看护他。 进门的佩珀楞了一下，随后保持了安静，悄悄地走开了。 在午后的阳光的保护下，斯塔克破天荒的睡了5个小时，直到晚饭的香味飘散开，他才慢慢从黑甜的梦中逐步清醒过来。 …… 这感觉真棒。 舒适而且温暖，仿佛年幼的时候在父母的怀抱里。 斯塔克为此迷茫了好一会。 「佩珀？」他叫了声，但是没有人回应。 桌子上的纸条上写着「看来今天的你是不需要我『加班』看护了，那么我将给自己放一个小小的假期，没有紧急情况请不要打扰我看电影。好梦，托尼。佩珀。」。 附加便签上则写着各种猫咪产品的所在，以及使用说明书。 他是不会上网自己查还是怎么的？ 斯塔克的心情很好，并不觉得佩珀提前下班有什么不对，自己的秘书已经够累够惨了，难道配不上一个完美的电影之夜么？ 第3页 他才不会任性去打扰她。 等等。 斯塔克反应了过来。 那厨房的香味是怎么回事？ 谁在做饭？？？ 斯塔克勐地跳了起来，脚上打了个滑，在地摊上摔了个五体投地。 「喵？」 纳奇从厨房里探出了脑袋，无辜的看着这个人类。 第2章 猫能做饭吗？ 一只猫要怎么做饭？ 斯塔克不知道，他也不想思考这件事情，当他从地板上爬起来，看到桌子上码好的牛排和煮玉米以及胡萝蔔和炸土豆之后，陷入了沉默。 这是什么快餐店的套餐。 不过，闻着很香。 债多不愁，斯塔克甚至开始感到淡定了，给自己围上餐巾，并坐了下来。 「所以，我有了一个田螺姑娘？」斯塔克试探着问。 刚才猫咪被捞起来的时候都卷着尾巴，他没看清楚这只小傢伙的性别。 纳奇矜持的眯起了眼睛。 斯塔克发誓，他感受到了对方强烈的不贊同。 就那种「蠢货」的吐槽。 也许这只猫的脾气其实没有那么好。 纳奇端坐着，监督斯塔克吃饭，如果斯塔克表现出挑食，它就会龇牙发出警告的「唿唿」声，直到斯塔克吃完了盘子里的所有的东西，不管是肉还是菜，并喝掉了角落里的一份蛤蜊奶油浓汤。 斯塔克觉得自己今天是真的吃多了，他以为自己会吐，实际上却没有，胃里面暖洋洋的，而且感觉很满，那种满足感从胃里面一直蔓延到心脏。 他甚至为此感到了安逸。 想要捲缩起来，裹着毛毯，在床上死机一整天的那种安逸。 「你是加了镇定剂吗？小宝贝。」斯塔克给自己倒了点酒水，他本想拿波本，但是纳奇的视线太过于锐利，鬼使神差他拿起了旁边的朗姆。 …… 这玩意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酒柜里。 斯塔克在马克切感的玻璃杯中加入巨大的球形冰块，让后注入了酒水，他注意到了纳奇温和的带着探究的目光，抬起一根手指问道： 「怎么？你也想喝？」 纳奇抬头看着他，并「喵」了一声。 它真的想喝。 「你能喝酒吗？」猫能喝酒？ 猫肯定不能。 但是纳奇怎么看都不是真正的猫。 所以当纳奇顶着斗篷跳到了他的酒吧吧檯上，斯塔克妥协了，他从下层拿出一个精緻的小瓷碟子，倒了一点点朗姆。 「只能喝这么多。」 纳奇低下头去舔舐，一口一口，很安静。 倒是挺乖的。 斯塔克松了一口气倒回到沙发里。 纳奇为他叼来了遥控器。 于是，今天的斯塔克破天荒忘记了自己的实验室，也忘记了没完没了的改造和升级马克装甲，充满了晚饭后时间的是神游天外和毫无意义的电视剧。 晚上十点到来，斯塔克打了第一个哈欠。 他有点儿懵，还以为现在已经凌晨了，晃晃悠悠的飘去床上，一头扎下去，并蹬着腿用被子把自己紧紧地裹了起来，瞬间团成一只虾米。 跟在后面的纳奇动作顿了顿，它看了看浴室的方向，有些不满意。 没刷牙，没洗脸，没简单的清洁。 这不符合纳奇的健康标准。 「喵。」 算了，这才第一天。 这世界上任何事情都有它自己的难度，尤其是改变一个成年人的惯有作息生活这点，更是难上加难。 这不仅仅是自制力的问题，还要打败一颗自以为是的心。 不过，这不算是最大的挑战。 纳奇并不担心。 折腾蝙蝠侠的那几天才是最难的，特别是每天早上让布鲁斯在7：30准时起床这点，就算是纳奇都会感到疲倦。 那么斯塔克呢？ 隔天早上，纳奇蹲在斯塔克的床边，轻轻甩着尾巴。 现在是7：29。 纳奇亮出了自己的爪子。 在30分到来的瞬间，猫爪子在斯塔克的脸上挠了下去。 轻轻的，像是羽毛抚摸在了心脏上。 斯塔克正在黑甜纯净的梦中沉睡着呢，冷不丁的被刺了一下，随后仿佛看到了光芒从天空追下，温和的，安宁的，他在光芒的引导下甦醒了过来。 「……？」 斯塔克看了一眼钟。 是钟坏了还是我脑子坏了？ 斯塔克犹豫了一秒不到，果断倒下去继续睡。 本以为自己完成任务，已经跳下了床准备离开的纳奇剎了个车，回头看着床铺，眨了眨金色的眼瞳。 「喵？」 你不是起来了吗？为什么你又睡回去了？？？ 人类，真的是一种很让喵迷惑的生物。 十分钟后，斯塔克被胸口的重压唤醒了，张开眼睛和蹲坐在自己胸口的黑猫对上了视线，不贊同的眯眯眼直接刺入斯塔克的心脏。 …… 行吧，你赢了。 斯塔克爬了起来，见了鬼的在早上8点不到的时间开始刷牙洗脸。 早饭是纳奇做的汉堡和真实泡制的热红茶奶。 没有放多少沙拉番茄酱，放了好多西红柿和生菜，还不让自己挑出去，斯塔克简直要疯掉了，好在日式清淡系的汉堡肉配酸甜口的番茄意外的合适。 第4页 第一口仿佛在吃毒药，第二口顺利了很多，第三口就停不下来了。 风捲残云过后，斯塔克满足的啄着那杯热气腾腾的红茶奶，居然感觉到了类似「活着真好」的念头。 …… 我是不是快死了？ 斯塔克开始自我怀疑。 却看到纳奇踱步去了一个柜子门口，拿爪子轻轻地扒了扒。 「喵。」 「……？」 「！！！」 斯塔克听不懂喵语，但他知道那个柜子里是什么。 是昨天佩珀买来的猫咪用品。 猫砂什么的佩珀是准备好才走的，但是猫粮之类的却没有，大概是留给自己跟纳奇培养感情的意思，佩珀并没有给纳奇投餵食物。 斯塔克差点一口奶茶喷出来。 哦草。 在一只猫刚来家里的第一天他就忘了投喂，居然没有被立刻挠死。 啧啧。 斯塔克突然就明白刚才那种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从某些角度来说，他确实是「劫后余生」。 纳奇乖乖蹲坐在地毯上，看着斯塔克冲过来翻出猫粮，撞入餵食器，并且拿着说明书手忙脚乱的翻找投餵标准，在与纳奇的体型仔细对比后才开始设置自动投餵器。 下一个是投餵的活水。 在斯塔克折腾水道的时候，纳奇走到盘子边上，低垂下脑袋，矜持的，一小口一小口的开始咀嚼猫粮。 佩珀买的是最好最棒的那种，没看价格。 看起来纳奇对这种猫粮还算满意，斯塔克松了一口气。 「乒桌球乓」。 斯塔克从某些角度来说，是个力求完美的性格，过度的吹毛求疵使得他性格挑剔又表现得有些微妙的任性，实际上他只是严于律己。 在家里机械装置的帮助下，他折腾了一个小时才搞定这个活水装置。 纯白的水渠从猫爬架的边沿开始，载着溪水流淌，发出泊泊响声，一路往下。 水渠延伸到墙角没什么人过去的位置，有一个小小的水池，下面时不时地翻出小泡泡，像是有鱼在游动，其实水池非常的浅，最多只能湿润猫爪子而已。 下面则连接着一套过滤装置，保证水质干净清澈，让任何一只小猫能舒适的使用。 再一看时间，好傢伙，居然才早上10点不到。 斯塔克有些迷茫。 除了在实验室通宵的日子，只有在被闹钟夺命连环扣的时候他才会在这样的时间点上起床，一般来说接下去都是要去公司开会之类。 但今天？ 他没有任何安排。 然后他看到了桌面上的咖啡和报纸，居然还有一套运动服，跑步机也插好了电源。 哦，好的，这只猫给他准备了早上的业余活动。 咖啡、报纸、小憩、跑步机。 完美的一个早上。 佩珀进来的时候差点吓掉了手上的文件。 「哦！抱歉，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你这么……你还好吗？托尼？需要我叫人过来吗？」就，那种「要是你被控制了就眨眨眼睛」的语气。 斯塔克暗暗翻了一个白眼，指住了居然还没有吃完那份猫粮的纳奇。 「你猜的没错，我被它绑架了。」 一本正经。 纳奇迷惑的昂起了脑袋。 左看看，右看看。 「喵？」 人类，你又什么毛病犯了？ 第3章 如果有什么比一只猫会做饭还会治病更让人奇怪的，那就是这只猫不仅看得懂英文听得懂人话，还会使用电子产品。 根据蝙蝠侠的后续补充说明，这只猫甚至还会用普通的化学手段调配药剂。 「……我们不小心掉进什么魔幻副本了吗？」斯塔克昏昏沉沉，喃喃自语。 正在用手提电脑看新闻的纳奇当然不会回答这么愚蠢的问题。 最终斯塔克自己忍不住了，凑上去，尝试着，轻轻地，撸了一下这只漂亮的在斗篷底下躲着的小黑猫。 因为有斗篷的缘故，斯塔克撸的是尾巴尖。 纳奇回头看了看这个人类，有些不太明白的样子。 「咳，」被发现了的斯塔克有些尴尬，「你能拿得了试管吗？」 普通的化学手段？嗯？ 斯塔克觉得自己必须弄明白这个，毕竟这只猫怎么看都没办法拿手术刀，之后怎么给他做手术？ 哪怕蝙蝠侠再三保证这猫绝对没问题，斯塔克依然觉得问题很严重。 纳奇歪了歪脑袋，抬起自己的爪子，面向斯塔克。 看着拿粉红粉红的仿佛从来没有接触过地面的小肉垫，斯塔克屏住了唿吸，就见肉垫微微收缩，动了动，收紧又放松。 「喵。」纳奇叫了一声，仿佛在问他：你觉得我拿得住吗？ 斯塔克诡异的发现自己听懂了，然后就觉得自己当真是个蠢货。 猫爪怎么可能拿试管或者手术刀？ 斯塔克挫败了闷哼一声，他跑步弄了一身汗，又给猫折腾了活水池，早就累得不行了，送走小辣椒之后没了力气，干脆趁着这股无力感去洗澡。 放个热水泡一泡什么的应该不错。 斯塔克自己一个人住惯了，大大方方就进了浴室，开始放热水，自己则去沖个凉，先洗干净了再泡比较没压力。 第5页 没想到洗着洗着，浴室的门开了。 斯塔克差点吓掉手上的肥皂。 「你干嘛？！」 他还没看这货是公猫还是母猫呢！ 纳奇抬头看了看斯塔克，又看了看水，再看了看旁边的浴缸，默默地撅了撅屁股，蓄力后纵身一跃，跳上了浴缸的边沿，在斯塔克以为这傢伙会因为脚滑而滚进水池子里的时候，它却稳稳地站住了。 斯塔克痛苦的纠结了一下，还是扯过浴巾缠住了自己的重点。 「出去！」 「喵。」 纳奇懒洋洋的叫着，叫的人酥酥的，根本不想叫骂，它完全无视掉斯塔克刚才的呵斥声，伸爪子碰了碰水面，然后抬头看向斯塔克，静静地盯着。 太烫了。 斯塔克感觉到了对方的指责。 就，有种小时候做作业选择题随便乱写，结果一回头发现家长在背后看，的那种感觉。 斯塔克吞了一口唾液。 这种莫名其妙的心虚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现在的水温大概也就45度往上一点，属于他的常规用水，前段时间因为体内毒素需要加速代谢排出的原因，斯塔克已经习惯了这种高温的热水澡了，甚至有时候还会更高一点，让皮肤通红起来。 但显然纳奇并不贊同这个温度。 想着这可是自己的「主治喵医生」，心虚的斯塔克主动关了热水，往水池里面兑凉水。 纳奇又用爪子试了试，觉得可以了就「喵」上一声，斯塔克立刻乖乖关水。 现在水池里的温度大概在37~40度之间。 然后纳奇就满意的离开了。 斯塔克松了一口气。 这次他确定自己锁好了门之后才继续洗澡，抓紧时间洗完，钻进去泡澡。 有点儿凉，斯塔克缩了缩，觉得有点儿委屈，然后又觉得不对，自己怎么还起了小孩子的脾气了？ 他沉入水中憋了一会起，钻出脑袋，抖抖头髮上的水，靠在枕头的地方发起了呆。 今天感觉好不真实。 无论是那一顿健康的早餐，规律的作息状态，还是那只猫。 简直跟做梦一样。 泡着泡着，他就开始犯困了。 睡一会好了。 斯塔克迷迷煳煳的想着。 若是以往，家里也没有其他人，在无生命威胁的情况下，大厦内的智能系统也没有权限强制管理斯塔克的生活，他总能在自己想要的时候睡个痛快。 然而这次斯塔克没能顺利的入睡。 在斯塔克刚刚泡了20分钟左右的时候，一阵刺耳的抓挠声打断了他的昏昏欲睡。 「什么？」斯塔克差点跳起来。 本以为是袭击，却发现原来是进不来浴室的纳奇在疯狂挠门。 …… 你这猫管我管上瘾了？？？ 斯塔克气不打一处来，窒息了好一会，他是绝对不会打一只看上去无害的小动物的，至少在对方表现出威胁之前不会。 此时憋气了半天还是只能自己憋着，满脸郁闷的去开门。 「你又干嘛？」 「喵。」 纳奇还是轻轻地叫了一声，并拱过来一个带滚轮的小筐子，里头装着浴巾。 「……你觉得我泡的太久了？」得，短短一天，他都猫语十级了。 纳奇点了点头，看斯塔克一脸挫败的围上了围巾，它就转身走掉了，窝进它自己的小窝里面，开始非常专心的给自己舔毛。 斯塔克看了看沙发旁边多出来的吹风机，居然还插了电源，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认命的开始吹起了头髮。 「服了你了。」 纳奇甩了甩尾巴，继续舔毛。 吹干头髮，斯塔克决定去实验室呆一会，还偷看了几眼纳奇，看它没有反对才飞速钻进实验室，并锁门。 大厦的隔音非常好，纳奇小睡了片刻，才懒洋洋的起来撑着懒腰。 等斯塔克两个小时后从实验室钻出脑袋，发现午饭已经放在桌子上了。 奶油玉米浓汤，香煎小羊排，以及用生菜甘蓝和白萝蔔条之类的蔬菜组成的沙拉，看上去还是没放酱的那种。 斯塔克有点儿窒息，不过凑近闻一闻，里头好像浇了日式大叶醋汁，很清爽的感觉。 倒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 「好吧，应该往好处想一想，至少你不会叫我出去搞社交。」 然而纳奇在午睡。 斯塔克跟它说自己要去上班它都没听到。 「这只猫为什么不理我。」斯塔克抑郁了，坐在办公室里还在想这件事情，以及员工们看到他见了鬼的表情。 佩珀为他送上一杯纯粹的黑咖啡：「实际上，最令人意外的是我们的斯塔克先生还记得自己的办公室在哪里。」以及一份甜甜圈。 斯塔克轻轻搓了搓手，一脸的幸福。 佩珀表情奇怪：「不会是我们的小纳奇不让你吃甜食，你才偷偷跑出来的？」 斯塔克石化了片刻，淡定给自己解冻，慢条斯理的开始吃甜甜圈，一口小半个。 「怎么可能！？」虽然真的有可能。 心虚的斯塔克打开了家里的监控，发现猫还在落地窗前头卷着小前爪睡觉，睡着睡着，从一个规整的圆变成了侧躺，后蹄子蹬出来，前爪伸直，头部昂起，似乎是撑了个懒腰，然后用粉色的舌尖舔了舔小嘴巴，继续睡。 第6页 斯塔克惊讶的发现这猫的身体比他以为的还要长得多。 「这是一只黑色的面条吗？」斯塔克惊呆了。 佩珀叼着自己的下午茶，悠闲耸肩。 这猫一个午睡直接睡到了下午三点还多，快四点的样子。 斯塔克都不耐烦起来，给自己提早下班偷熘回到了家里，它才张开了眼睛，看了眼门口，然后一脸没睡醒的倒了回去。 「起来啦，小懒猫。」斯塔克拿着专用的逗猫棒逗它。 绿色的小毛球戳在了小黑猫的脸上。 纳奇抬起一边的眼皮，懒洋洋的看着他。 「喵。」 它很不给面子，并不用前爪去玩，而是用后爪精准的踩住了逗猫棒，一脚丫子蹬开，连同斯塔克的手一起给蹬了个老远。 换一个。 斯塔克锲而不捨。 小鱼干。 纳奇的眼睛抬了抬，矜持的坐起来，伸开身体，凑近了。 哇哦。 斯塔克感觉自己的小心脏开始「噗通」、「噗通」加速跳着，几乎是屏住唿吸，看着小黑猫凑了过来，嗅着，试探着，当纳奇终于愿意张口啃食小鱼干的时候，他才小心翼翼的松了一口气。 这算什么？ 铲屎的魅力？ 斯塔克的表情古怪了起来。 第4章 这天晚上斯塔克做了个噩梦。 内容是在他中毒最严重的时候遇到的一次幻觉。 那天晚上他在噩梦中挣扎，陷入窒息，惊醒后起来喝水，就在他昏昏沉沉的吞咽凉水的瞬间，视线冷不丁扫了一眼漆黑的杯底。 他看到了一双眼睛。 那是双异常突出的诡异眼瞳，就在他最喜欢用的玻璃杯底，于水面晃动处若隐若现。 斯塔克迟钝的想起来这是个玻璃杯，它的杯底几乎是纯透明的。 那么，这团黑黑的东西是什么？ 斯塔克的心跳都差点停了，惊愕之下他甚至忘记眨眼，也忘记了做点什么来反抗，就这么跟对方对视。 时间久到足够他记住那双眼瞳的所有细节。 突出的眼球，黄色，充满了脏污，瞳孔细小像是两头都尖的瓜子。 头很大，后面无限的深渊里好像有细长的身体在游弋。 阴冷的感觉沿着水杯里的液体蔓延，触碰到他的唇，钻入他的口腔，深入了喉咙，不明生物游走的感觉引发呕吐的冲动，还有一阵一阵强烈的反胃。 危险。 有危险。 必须要做点什么。 他知道自己要丢开杯子，却无法动弹。 这具躯体仿佛不再屈服他的控制，冰冷的恐惧已经胜过了一切。 连着整个世界都开始昏沉，黑暗覆盖下去。 斯塔克知道自己即将陷入昏迷，甚至是就这么莫名其妙的静静死去，而直到下次佩珀无法忍受地怀着怒火撬开他的房门，才会有人找到他的尸体。 想想看自己那可怜兮兮的的交友圈。 葬礼一定会很难看。 斯塔克想扯出一个苦笑，却连这个也做不到。 「喵。」 轻轻地一声。 斯塔克勐地从床上弹坐了起来，肌肉痉挛和急促的唿吸，柔软的被褥并不能安慰他，在混乱中还摸到自己一身的冷汗。 侧头就能看到金属色的杯子就放在床头，里头也许还剩下三分之一左右的液体——那天之后他就改用不锈钢杯，代替了被摔碎的玻璃杯。 「纳奇。」他哑着嗓子叫着那个名字。 纳奇坐在黑暗更黑的阴影中。 「喵。」 「我没事，那就是一个，噩梦。那段时间我的精神不太好。」 纳奇轻轻摇了摇头，只是在黑暗中斯塔克没看清楚。 片刻后纳奇跳到了斯塔克的床上，没给斯塔克赶走它的机会，软软的肉垫轻轻地接触到了斯塔克的脸颊。 汗水粘着髮丝。 这个人类看上去有惨兮兮的，像是在雨夜找不到庇护所的小小幼崽。 「喵。」睡吧。 纳奇轻轻地发出了咕噜的声音。 那声音在它的喉咙里共振，斯塔克只能模模煳煳的听到一点点，却感觉到了奇异的安全感，身体也开始放松下去，猫爪垫上传来了暖洋洋的洪流，他被它所包裹，忍不住蜷缩起来，侧头靠向这只小猫，昏昏沉沉入睡。 纳奇僵硬了一下，回头看看这只抱住了自己下半身的人类。 它伸出了尖爪，可是看看人类平稳了的唿吸声，它又收起了利爪，趴伏下去。 算了，也就一个晚上。 纳奇瞄了眼床头的不锈钢水杯，也蜷缩成球，腹部紧贴着斯塔克的脑袋入睡，用自己温暖的躯体帮他驱散梦中的寒冰。 后半夜斯塔克睡得很好。 「哦天，这太棒了，我觉得不需要手术我也能再苟30年。」赖床的斯塔克发出愉快的哼哼声。 然后意识到少了什么。 猫呢？ 怎么没叫自己起床？ 看一看时间，8点多了，昨天可是七点半就挠自己了。 再仔细感觉一下，好像哪里不对劲。 被窝暖唿唿的，还有点儿什么非常柔软的东西。 ！！！ 斯塔克赶紧掀开了被子。 一团黑乎乎的，斗篷和猫在被子里面，皱的皱，乱的乱，猫毛都支起来了，翘得乱七八糟，十分精彩。 第7页 斯塔克石化了大概几秒钟，扯出一个尴尬的笑容。 「早？」 纳奇眯起眼睛，盯着这个胆大包天的人类，想了想决定不跟对方计较，跳到一旁的柜子上，趴下来开始舔毛。 斯塔克赶紧起来洗漱，然后去客厅，特别乖巧。 「嗯？我的早餐呢亲爱的？」 纳奇嫌弃的看了一眼斯塔克，端了个农民揣，没有理睬对方。 好吧，显然今天是没有美味的早餐了，自己的「田螺姑娘」今天选择翘班。 「昨晚那个梦。困扰我挺长一段时间了。」边吃着营养早餐外卖，斯塔克边跟专心舔毛的黑猫聊天，「那也是你的能力？」 纳奇点头算是认同了，并继续舔毛。 它已经转移到窗台边上，舒舒服服的晒着太阳，那件被斯塔克折腾了一夜，变得惨兮兮的斗篷也抖掉了皱褶，慢慢平整开。 「你可以做饭管家，可以安眠，还能治病，你还能做什么？」 「……？」纳奇似乎不太懂这问题。 它想了想，微微抬首示意了一下斯塔克的方向，然后微微加重音「喵」了声。 斯塔克感觉到了安全感。 「你能保护我。」 纳奇点头。 斯塔克的眼神逐渐变得充满了怀疑。 「不是我挑剔，」他擦了擦嘴，撑住下巴看着这只小小的黑猫，「你看上去就比我的手掌大了一点点，哪怕这两天确实过的挺神奇的，可要我接受你能保护我还能给我做手术，那也太难了。」 对此纳奇只是用平和的目光表示自己知道这个。 时间的洪流中，这不是第一个怎么想的人类，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它不理解，但它知道这是人类的正常想法。 之前遇到的蝙蝠侠才是比较奇怪的人类，当自己把证据堆出去的时候，哪怕真相荒唐又可笑，对方也能淡定的接受。 纳奇甚至怀疑蝙蝠侠的精神问题比自己诊断的更加严重。 「喵。」你很好，很正常。 斯塔克感觉到了夸奖。 被自己的主治医生喵给夸奖了，他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还是哭笑不得吧。 「变种人是一种疾病吗？」斯塔克问。 这突然地提问在纳奇的准备之外，它下意识的就摇了摇头。同样的问题蝙蝠侠也问过，他们都不是变种人，纳奇不懂他们为什么要关注这个。 「那还不错。」 斯塔克嘀嘀咕咕。 今天份的斯塔克也成功到达了公司。 公司的员工已经开始考虑自己的老闆是不是被人穿了，就小说里面经常写的，表面上还是这个人，但是里面的芯子已经被人换了。 又或者斯塔克先生终于疯了，准备跳楼了？ 员工之间好一通动盪，佩珀不得不花费更多的心力来管理他们。 斯塔克也在头大。 他不能理解这些人在想些什么，他不就是认真上了两天班吗？作为一名斯塔克，他坐一下办公室而已，很奇怪吗？ 嗯？！ 很奇怪。 反正佩珀是这么想的。 斯塔克挫败的揉着自己的额角，突然有点而想念纳奇了。 被他思念着的纳奇正蹲在斯塔克的床头柜上，那个无辜的不锈钢杯还放在那里，在杯子底部铺了一层浅浅的水，是昨晚喝剩下的。 纳奇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这只折射着周围景色的杯子。 它越来越靠近，脑袋垂直在杯口上方，并逐渐下降高度。 很快，它的鬍子贴到了杯子的边沿，再过一会，它的整个脑袋都钻了进去，就剩两只耳朵尖因为空间不足被挤在了外头，一抖一抖的。 几秒的功夫，不锈钢杯开始勐烈地抖动，像是有什么在里面拼命挣扎。 纳奇这才将自己的脑袋拔了出来。 在它的嘴里多了一只。 蛇？ 之类的东西。 头很大，后端细长，身体是棕黑色，有一些黑色的巨大斑纹，一段一段的，看上去就好像是皮带的模样，而头部则是皮带扣的部位。 这只大头蛇被咬住了七寸，此时没精打采低垂着脑袋，似乎在认错。 纳奇松开口。 「嘶——」 蛇发出了警告的声音，却并不盘起来，而是转头沖回了水杯，它撞入杯口，如同进入了黑洞一样，「唰啦」混乱声中，它就这么没了踪迹，杯中只剩下那层浅浅的水。 杯子歪了歪，转了转，最终没能赢过重力，彻底翻了过去，水流出来，虽然量很少，却还是弄湿了旁边的枕头。 纳奇眨了眨眼睛，大概是觉得这事情与它无关，没有任何做其他行动的意思，而是占据了斯塔克的大床，在那柔软的乱乱的被子上踩出一个凹陷，这才趴下来，开始舔爪子摸脸，认真的折腾自己的一身毛。 斯塔克回来时候，就看到翻到了的不锈钢杯。 「我该庆幸自己已经放弃了在卧室使用玻璃杯的习惯吗？」 新晋铲屎官，托尼·钢铁侠好久没上班·斯塔克环着胸，问。 「喵。」 纳奇从被窝里抬起头，露出了无辜的小眼神。 第5章 钢铁侠也没办法一直翘班。 在确定他的精神足够应付之后，弗瑞把斯塔克给call了出去。 第8页 纳奇蹲在玻璃窗前，目送钢铁侠一飞沖天留下的云尾，看那一簇火光不断上升，很快被纯色的云层吞没。 今天的天气不错。 纳奇打了个哈欠决定睡觉。 然后，它闻到了小鱼干的香味。 小猫鼻子抽了抽，微微抬起脑袋，眼睛还没有睁开呢，就跟着香味儿到处找食。 闻着味道小鱼干就在脸前，可左右转了好几下脑袋它都没找到小鱼干。 纳奇疑惑了。 它是不会做梦的。 小黑猫带着一点点迷茫张开了眼睛，就看见眼前，就在离自己极近的地方，一个带着独眼眼罩的人类正在打量着自己。 它看了看这人空无一物只是沾了鱼干味的手指。 纳奇：…… 小黑猫默默地转动了身体的方向，选择用屁股向着对方。 弗瑞：…… 那天一人一猫谈了什么又如何沟通的，暂时无人可知，等斯塔克回来，发现自己家监控被黑过了，大门开着，弗瑞大摇大摆坐在沙发上，纳奇则用屁股对着全世界。 斯塔克：！！！ 急忙上去伸手把小黑猫捞到了怀里。 弗瑞露出了难以形容的表情。 「你做什么了？它就是一只猫！」斯塔克质问。 他怀里的小黑猫打了个滚，探出了脑袋，高昂着脑袋看向这个人类，似乎没想到对方会突然出手把自己抱到怀里。 斯塔克迅速用另一只手把猫头揉了下去。 出乎弗瑞的意料之外，这次斯塔克没有大叫着发脾气，也没有其他应激反应，而是很认真的宣告自己的权利：「这是我的公司，我的家，没有我的允许，就算是你也没有权利进来。还有这是我的猫，不要乱碰。」 「喵。」我不是你的猫。 斯塔克正激动着呢，没能成功达成心电感应。 现在的他表现的很镇定，但无法镇定太久。 弗瑞这个存在本身能勾起的回忆太多，哪怕这两天斯塔克的精神回升不少，也没办法持续维持冷静，很快他的唿吸开始加剧，一些包括冷汗、肌肉痉挛等应激反应随后出现。 纳奇想了想，抬起了小爪子，轻轻按在斯塔克的胸口，那个蓝色的反应堆上。 金属无法代替皮肤传递小爪子软软肉肉的触感，但斯塔克记得它有多么的美好，随着爪子轻微施加的压力，斯塔克的胸口从剧烈起伏，到逐渐平缓，很快恢復了正常的节奏，身体状态也很快稳定了下来。 斯塔克在迷惑中眨了眨眼睛，问：「你特意用这种方式跑来找我，是有什么急事？」 就像一个通情达理的人。 弗瑞默不作声的评价。 其实大家都知道，斯塔克本来就是个通情达理的人。 新能源开发，进行过充足考量的天使投资，免费为大学生投资做指引，开发技术给联盟，一次次的研究反这个反那个装甲。 托尼·斯塔克，他一直一直都是一个很好的人。 可惜太好了。 天才总是敏感的，偏偏又总是要受到更多的目光和质疑。 「有消息说你要准备手术，」弗瑞靠着沙发靠背，以一种很放松的没有任何威胁性的姿态，「希望你知道，大家都很关心这件事情。」 斯塔克拉黑了所有人，比起其他一起上过战场吵过架动过手的人，弗瑞刺激到斯塔克的可能性反而是最小的。 「哦……」斯塔克反应了过来，拿出手机，把黑名单清空。 弗瑞没忍住看了看外头。 嗯。 太阳在属于它的位置。 「手术定下来哪一天了吗？」弗瑞跳开了话题。 「好问题，」斯塔克被问住了，看了看怀里小声咕噜着的纳奇，然后把猫举起来：「来，你帮我问它。」 纳奇捲起了尾巴，不明白这些两脚兽为什么总是喜欢把自己举高高。 它从斯塔克的怀里扭动出来，叼来一张纸，用指甲在上面划拉，伴随刺耳的声音，三条横杆出现在纸上。 「看来是3天后做手术。」弗瑞试探了一句。 纳奇点头。 斯塔克用真实的小鱼干奖励了自己家的小黑猫：「纳奇，你真棒。」 作为一只小猫，纳奇并不理解两脚兽复杂的炫耀心理，它已经开始怀疑这个人类的脑子是不是坏掉了。 不然取反应堆的时候顺便打开看看？ 莫名其妙的，斯塔克感觉到了一阵恶寒。 然而举目四望，什么异常都没有。 纳奇看向了弗瑞。 「喵？」 它在问这个人类什么时候离开，斯塔克需要静养，不需要访客。 得到满意的答案的弗瑞本来也不准备久留，此时从精神上感觉到了来自纳奇的微妙驱逐，干脆顺势道别：「祝你好运。」 好运？ 斯塔克颠了颠小猫。 「我现在的运气就挺不错的，对吗？小宝贝。」 我可不是你的小宝贝。 纳奇看着斯塔克，没有直接表态，反而用尾巴尖蹭了蹭这个人类。 晚上他们吃了一顿海鲜大餐。 纳奇蹲在斯塔克对面，低头啃着打开的螃蟹钳子。 一般来说猫是不能吃大量的海鲜的，这不符合它们的饮食构造，不过纳奇本来就不是普通的小猫，吃再多也无所谓。 第9页 它啃掉了一整个拟滨蟹的钳子。 斯塔克慢悠悠的切着盘里龙虾肉，裹着芝士送到口中，视线一直没有离开纳奇的身上，他眼看着这只小黑猫的爪子突然伸得细长，轻易隔开了螃蟹钳子厚实坚硬的外壳，慢条斯理挑出了蟹肉，再用粉粉的小舌头舔着吃。 贼凶贼狠。 要知道那只拟滨蟹是12斤左右，那只钳子就跟小黑猫差不多大了。 它居然用爪子轻轻一划就能割开。 啧啧。 斯塔克琢磨着这事，将一台平板推到纳奇面前。 「会拼单词吗？」 纳奇看了看自己还挂着蟹肉的爪子，选择用尾巴尖敲击平板的虚拟键盘。 【yes。】 斯塔克喝了口红酒给自己压压惊。 「我们还没谈论过我的病情。我的身体自己清楚，很健康，随时可以手术，为什么要等待三天后？」 纳奇一边用爪子吃饭，一边用尾巴回復。 【精神值过低。我可以治癒你，我的能力却也会影响你。如果强行进行手术，很可能在手术的过程中你就疯掉。】纳奇抬头看了斯塔克一眼，它把前面的话删除，再次输入：【精神值过低会吸引另一个维度的东西。】 人类本来就是脆弱的玻璃。 又怎么能随便往地板上投掷呢？ 纳奇打了个小小的咕噜。 另一个维度的东西。 曾经，妖魔鬼怪是另一个维度的东西，后来，宇宙深处的超科技外星人是另一个维度的东西，再后来，平行访客是另一个维度的东西。 现在呢？ 斯塔克觉得它们全都是。 反正都是他一点都不想去理解，却不得不学习应对，甚至超越的什么鬼玩意。 很自然的斯塔克想到了那个水杯。 「我的噩梦，就那个杯子，那天的事情也是『另一个维度』的东西？」 【它对你很好奇。】 「当然，斯塔克一向魅力拔群。」哦不，这个想法不太对。斯塔克差点被自己的自恋给呛到，改口：「我哪里吸引它了？我改。」 纳奇歪头。 【你的『不安』和『痛苦』吸引了它，最另它着迷的是那些过去的伤痛。】 斯塔克停下了切鱼肉的动作，从一旁拿过来一份蔬菜沙拉，将金枪鱼肉扣上去，搅拌。 「不，没有『不安』和『痛苦』，至于过去的，它只是过去而已。」 自我否认也是个大问题。 纳奇记下了。 猫不准备跟两脚兽深入讨论这个问题。 纳奇低下头继续吃饭。 在正式手术之前，他们还有三天的时间可以相处，斯塔克不打算浪费，趁着晚饭后的消食时间，他把小猫整个抱到了怀里。 「我肯定那个蝙蝠也对你做过这个，对吧？」 纳奇疑惑的抬起头。 不过很快它的疑虑就打消了，因为它看到了检查仪器。 是的，蝙蝠侠做过。 还叫来了一堆年轻人围观。 他们研究它。 纳奇趴在诊疗床上，让那些仪器扫描自己。 这种事情在看到这些两脚兽的第一眼，它就做过了，当然不会介意这些两脚兽的试探，对纳奇来说，这只是一种类似于狗狗互相嗅嗅的试探和交流。 「喵。」 猫矜持的轻轻晃动尾巴。 慢慢的调子证明它心情尚可。 第6章 纳奇对人类存有一定的探究欲。 而巧合的是这些人类也对纳奇充满了好奇。 如果要纳奇来说，这是一个最好不过的情况了，它不需要强迫这些两脚兽屈从，只是让他们做些不痛不痒的扫描而已，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它可以合法的打开他们的身体，以治疗病痛为交换，仔细观察那些不同于自己的脏器和骨骼，甚至精细到每一根血管的流动走向。 纳奇舔着自己的爪子。 只要这些两脚兽在被它打开身体的时候是完全自愿的，它就不算触碰规则的线。 「喵。」 纳奇冲着来迴转动的金属仪器叫了一声。 「哦，别怕。」正在看面板的斯塔克立刻转移注意力，凑上来投餵小鱼干，安慰，「它就是在给你洗一个美美的射线澡而已，很快我们就要知道你的小秘密了，小乖~」 纳奇慢吞吞的吃着小鱼干。 巧了，之前那只蝙蝠侠两脚兽也说了差不多的话呢。 可是后来？ 大概又扫描了七八十遍才放弃的吧。 很执着，很有耐心，很值得研究。 纳奇眯起眼睛，准备看看斯塔克能坚持多久。只是它没有想到，斯塔克是那么的特立独行，向来喜欢放不一样的烟火。 亲自扫描？不存在的。 智能ai管家系统是拿来做什么用的？不就是这个时候用来折腾喵的嘛！ 已经开始养成良好生理习惯的斯塔克打了个哈欠，回去睡觉了，留下了喵瞪口呆的纳奇，和一屋子分外无辜的机械手们。 他居然就这么离开了，好像把小黑猫暂时遗忘了一般。 纳奇：…… 小黑猫露出了呆滞的表情，微微歪着脑袋，似乎对这个情况非常迷茫。 这个人类，把它忘在这里了？ 他居然敢？？？ 第10页 纳奇突然有一种感觉，这只两脚兽，至少能被它记一千年，转头还去刨坟的那种。 为此，小黑猫发出重重的哼声，并开始发孩子脾气，用锋利的爪子轻易挠碎了治疗床的垫子，让棉絮纷飞开。 纳奇不知道的是斯塔克并未远离。 在监控器的后面，斯塔克、美国队长史蒂文·罗杰斯、弗瑞一起看着监控画面。 斯塔克看着画面里头的小猫拆家，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兴致高昂。 「没人的时候猫咪都会有点儿自己的小情绪，一点点儿的孩子气而已，看看，多可爱。」 没养过猫的队长持保留意见。 心情好好的斯塔克没跟他计较，喝了一口睡前牛奶。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把我当样本观察，」斯塔克伸出右手食指，隐隐指着弗瑞，「不过没关系，这次我心情好。」 也不知道谁更孩子气。 弗瑞觉得头疼，不过这队一直不好带，头疼头疼着，他都习惯了。 「第一个观察样本是蝙蝠侠的第二任罗宾，第二个样本是蝙蝠侠自己，你是第三个。」弗瑞淡淡的提醒。 首测根本轮上不上他。 「只不过当初第二任罗宾因为个人情绪问题远遁，跟着这只猫离开哥谭，去向不明，以至于错失了第一手资料。」被弗瑞带来打杂的特工科尔为自己的长官补充。 美国队长在的时候这货总是站得额外的笔直。 内线里面，还有蝙蝠侠在跟进。 「它带着二代罗宾去了刺客联盟，我怀疑它的能力和拉萨路之池有关。」 这时候几个联盟早就开始互通有无。 在復仇者联盟彻底独立之后，蝙蝠侠的情报就开始以不记档的形式在復联中传递，只是秘密身份之类的事情，正联是默认互相保密的，既然人家内部都不曾公开，復联也没权利要求对方公开给自己。 不过「拉萨路之池」这些他们还是知道的。 也知道现在的红头罩就是当年被小丑虐杀的第二任罗宾。 「不一样。」斯塔克否定，「拉萨路之池会让人陷入疯狂之中，而纳奇的能力相反，它能让人镇定，而且持续缓解精神压力。」 「也许它是作为克制拉萨路之池的存在？」史蒂文完全是在乱猜了。 毒蛇附近总有解毒草。 史蒂文的猜测也不算是空穴来风。 「它只是去过，又不是在那里诞生的。」斯塔克持反对意见。 就连蝙蝠侠也用沉默表态。 弗瑞琢磨起了这个诡异的气氛：「你们是不是太袒护它了？就算它救人的行为是真的，却也不能证明它救人的目的。」 又是一阵沉默。 斯塔克抿了一口姜汁汽水。 碳酸充满了口腔尽情的炸开味蕾，在甜味下还有几不可闻的辣味，就像纳奇说的，也不输给酒。 斯塔克舔了舔唇收拢剩余的甘甜味道，说：「不管它救人的目的是什么，救人的行为至少是真的。」 显然易见，钢铁侠站在了纳奇那边，只要纳奇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哪怕对方真的很可疑，他也不会去先下手为强。 「我贊同。」美队觉得斯塔克的想法没错，甚至挺意外托尼会这么想，「很抱歉，我以前一直以为你是那种总是要做过度准备才能好好睡觉的人。」 斯塔克挑眉：「你在说对面那只黑乎乎的假面蝙蝠对吧？」 「黑乎乎的假面蝙蝠」：…… 蝙蝠侠懒得跟斯塔克计较，果断下线。 弗瑞拿了一手检查资料就告辞，美队则多聊了两句。 「最近怎么样？」 「不错。」 「戒酒了？」 「讲话别跟我爸似的。」斯塔克翻了个白眼。 史蒂文被逗乐了，友善的拍了拍斯塔克的肩膀。 斯塔克又翻了老大的一个白眼。 「如果这次手术成功，我们引它去见见那个『巴基』吧。」 史蒂文整个人都因为这句话僵硬住了，眨了眨眼睛，似乎不太敢相信：「哦，好，当然，巴基一直想跟你谈谈，他、我、我们之间是应该好好谈一次。」 斯塔克感觉到了自己脑门子开始发闷，立刻抬手：「别，不是现在，我没准备好。」 虽然有些遗憾，史蒂文还是同意了，下次再谈。 史蒂文离开之后，斯塔克仰头闷掉了剩下的姜汁汽水。 「见鬼。」 监控画面里头的小猫已经睡着了，于是斯塔克过去，小心翼翼的抱起来，把它送回它的小猫窝里面，又在它的怀里放了个巴掌大的老鼠模样的毛绒玩具。 纳奇不可避免的醒了，懒懒的抬眼看着人类忙碌。 「你觉得我该找个『朋友』吗？」斯塔克恍恍惚惚的问。 应该吗？ 至少纳奇觉得这个问题很多余。 「喵。」 当然了，人类。 你的精神值那么低，该好好提高一下社交度。 人类和我们完全不一样。 作为群居生物，哪怕为了自己低的可怜的精神值，也该至少保持1~2个可以放心谈事情的朋友，并最好拥有两个以上的健全的交际圈。 纳奇很认真的传递自己的意识。 对于任何病人，只要愿意接受治疗，纳奇都是全心全意的去提供帮助，绝对不会只管抠反应堆，不管其他问题。 第11页 「喵~」 我要让你变成一只健健康康的两脚兽。 斯塔克被逗乐，忍不住揉了揉纳奇的小脑袋，揉的纳奇两只耳朵都趴了趴。 「小东西。」他亲昵的嘀咕。 小东西眯起了眼睛。 托尼·斯塔克的手术时间最终被定在了晚上11：59：59秒开始手术，看纳奇的意思是它打算一秒不多一秒不少。 为什么是59秒？ 就算要在晚上手术，那为什么不能是12点整？ 手术当天。 在其他人对此表示不安的时候，斯塔克却撸着小黑猫的后背着，抚摸着斗篷的皱褶，很淡定的接受了这个情况。 「就在今晚，嗯？」斯塔克用唇碰了碰纳奇的鸦嘴面具。 两脚兽的胆子越来越大了。 「喵。」 纳奇表示是这样没错。 斯塔克准备了无菌室和消毒后的手术工具，纳奇就蹲在一旁看着。 它不需要这些东西，不过为了给两脚兽一些安全感，它也不介意在手术时，旁边多堆一点儿无害的道具。 纳奇唯一的要求就是没有他人的陪同。 而就蝙蝠侠的意思来看，实际上小纳奇比它表现得更大度一些。 「你要录像或者监控也无所谓，它不管也不问，也许是不懂这些？也可能只是完全不在乎我们的小手段。」 说起这个的时候，蝙蝠侠还附送了一声冷哼。 「它到底怎么做手术的？」斯塔克很好奇。 「……」 那只老蝙蝠却该死的沉默了。 非！常！可！疑！ 第7章 斯塔克在手术台上躺好，看着上面暖黄色的灯，开始思考人生。 「无影灯呢？」 「喵。」我又不需要。 纳奇将自己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手术台上，它用小尖牙叼着皮带，试图把它绑到斯塔克的手腕上。 斯塔克：…… 「有必要吗？」 「喵！」有。 斯塔克，忍不住发出连环问：「你觉得我会逃跑？所以你是打算对我做什么？以至于会让我想要逃跑？」 「……」问题有点多。 纳奇舔了舔鼻尖，跳上手术台，从脚尖开始，它踩在了斯塔克纯白色的袜子上，在斯塔克疑惑的动了动脚拇指的时候，开始往上移动，踩过膝盖，继续上行。 当软乎乎的肉垫隔着衬衣压在小腹上的时候，斯塔克已经不想说话了。 「你就是有这个魅力，对吗？」斯塔克放弃似的翻了个白眼，动了动身体，「你这叫有恃无恐。」 一边说着，一边开始给自己的四肢和腰上都搭上皮带扣，最后的扣死只需要下压就好，以小黑猫的猫爪来说也能独立完成。 皮带是自带安全防护的那种，内置一层绒感，就算再剧烈的挣扎也不会伤害皮肤。 诡异的感觉。 这时候纳奇来到了他的胸口，两只前爪就压在反应堆上。 斯塔克差点都窒息了。 「悠着点，亲爱的，这可不是磨爪子的地方。」 这太疯狂了。 斯塔克恍恍惚惚的想着。 一个低头的时候，斯塔克对上了纳奇那双金色的眼瞳，这里光线比较暗，它的瞳孔略显扩张开，变成一个圆润的球形。 「怎么……？」 口中刚冒出一个音节来，一股吸引力就抓住了斯塔克的神经。 非常温和的拉力。 斯塔克恍惚了一下，还没等他有所警觉，就被拉着进入了黑色的纯净梦境。 「喵。」 晚安，人类。 斯塔克沉沉睡去，却依然有所感觉，不是那种肢体直观的感受，而是如同气球一般轻盈缓缓上升，他看到纳奇蹲在自己的胸口，低头探出粉色的舌尖，舔了舔爪子。 这…… 想要说话，却发不出任何音节。 自认见识过大风大浪的托尼·钢铁侠·斯塔克用了半秒钟冷静下来。 所以这是灵魂出窍？ 他好像有点儿喝醉了的状态，胆大包天，不仅不害怕，反而兴致勃勃的观察起来，看着纳奇昂了昂头，将斗篷的兜帽向后抖开，露出下方的黑色鸦嘴面具。 平日里只探出个鸦嘴尖的面具终于露出了真面目，看似胶皮质感实际很硬的面具覆盖了它的头颅，只露出少许空隙给两个耳朵，有两个玻璃质感的黑色半球体，可能象徵了眼睛的部位，微微垂下的鸦嘴半遮盖在纳奇的右眼上方。 此时整个面具还处于揭开的状态。 很快，纳奇低下脑袋，左右抖了抖身体，将面具扣上了。 与此同时，周围的空气温度开始下降。 在这个情况下斯塔克的温感似乎更敏锐了一些，温度上非常细微的变化也会刺激到他敏感的神经，其实大概也就下降了大概1~2度左右。 光线也跟着暗了下去。 斯塔克迟钝的意识到了，屋子里仅有的灯只是在安慰他这个病患而已，对于纳奇来说，灯光并不被需要。 昏暗的世界中，小小的灯成了唯一的光。 借着唯一的光源，斯塔克终于闹明白了这一小只小黑猫是如何手术的。 实际上，他并不确定这到底算不算纳奇自己在进行手术。 11点59分59秒。 小黑猫闭上了眼睛，低垂下脑袋，此时从斗篷尾端开始溢出了黑色的有实质的浓雾，以及其中隐约包裹着的漆黑的鸦嘴人形长爪生物，阴冷诡异，令人颤慄，仅仅是无意识的瞄一眼，无形的力量就会瞬间将人拽入冰窟。 第12页 奇怪的是那其实并不是一种可怕的东西。 就像斯塔克所感觉的那样。 并不是恐惧。 而是其他什么更加摄人心的东西。 「哦，你居然醒着。」嗓音低沉喑哑，像是在盘问，又像是自言自语。这个声音很大度：「也没什么关系，你就在那看着吧。」 斯塔克愣了愣才意识到这是纳奇在说话。 「小傢伙？」斯塔克低声嘀咕。 他意识到自己能发出声音了。 不，这不同于单纯的对话，而是另一种精神层面的交流，更接近于感官的接触，或者声吶系统的对撞。 比起一般的接触来说，它更诚实，也更变化莫测。 似有似无的低笑声。 「不，你还没有准备好进行这个。」黑雾里的人形生物低语。 准备好什么？ 纳奇到底要做什么？ 不等斯塔克说出自己的疑问，奇特的连结感消失了，似乎纳奇单方面的屏蔽了他，使得他发出了声音，却没有任何东西能接收到。 那瞬间斯塔克感觉到了强烈的孤独。 不过很快他就顾不上那点儿感觉上的矫情了。 整个头部都被鸦嘴面具覆盖了的人形生物展开双手，细长的爪子互相摩擦着，没有声音，可就是能体会到金属彼此摩擦的刺耳声音。 我的天。 那长钢针样的东西至少有小手臂那么长！ 它就这么沿着肋骨的缝隙切入了他的体内。 它滑动，切割。 没有血或者其他任何不利于儿童身心健康的东西。 这是一场完全以另一个维度来进行的手术。 那些肉眼几乎不可见的碎片被挑出来，然后才轮到那个蓝色的反应堆。 纳奇先是不知那是长针还是长指甲的部分在边沿轻轻颳了一圈，随后轻巧一挑，整个反应堆就弹了出去，可怜兮兮的滚到了一旁准备好的托盘上，早已陷入他血肉中的接纳器也紧随其后。 它们干净的不可思议，上面一滴血腥都没有。 完成这些后那些长针没有急着离开，而是精细的小幅度的舞动着。 斯塔克低头，发现自己胸口的空洞正在被慢慢填补起来，那个可见骨的窟窿非常吓人，炎症和其他问题长时间困扰他，这个洞已经失去了血色，反而显得苍白，但是很快，新的肉层覆盖上去，随后皮肤包裹了它。 大概只是过了几秒钟的时间而已，空洞彻底消失不见，只留下白皙如新生儿的肌肤。 这真棒。 斯塔克的天才大脑为之迟钝了一瞬。 …… 不，等等！这不对。 斯塔剋死死地盯着那块皮肤，那和他健康的肤色完全不搭调的皮肤，那白皙稚嫩仿佛吹弹可破的皮肤。 更让他感到「惊恐」的是这傢伙并不打算停下来，细长的针继续在他的身体上挥舞。 他身上的疤痕和其他一些可有可无的小毛病都被修復了。 斯塔克看着自己满身的「白斑」，生无可恋。 天！ 这只猫！ 斯塔克具现化的窒息了。 他甚至没注意到周围逐渐开始明亮起来，恢復到了正常的照明水平，而那种略低的温度也回升到正常的标准室温，在中央空调的控制下保证人体最适。 一股力量温和的拉住了斯塔克的精神。 「来，我带你回去。」 黑雾中那个有些模煳的人形的生物这么说道。 接着，斯塔克觉得自己沉了下去。 如同胎儿在母体中，那样彻底的安全感。 「喵。」 随着一声软软的喵叫声，斯塔克张开了眼睛。 他下意识的侧头看了一眼时间，0点整。 纳奇正趴在他的胸口认真的舔着爪子，而什么黑雾，什么鸦嘴面具的人形生物，都仿佛只是自己刚才做的一个诡异的梦而已。 斯塔克立刻起身。 猝不及防，纳奇被他掀翻了，凭着猫科良好的身手才没有滚了一地，稳稳落地后，纳奇抬起脑袋，发出不解的「喵喵」叫声。 斯塔克的注意力却在自己胸口。 好的…… 这块稚嫩的新生皮肤不是他的一场梦境。 「看你干的好事！」斯塔克指着自己胸口那块超级明显的白白嫩嫩的圆形痕迹，「为什么它的颜色是这样的？」 「喵？」为什么不是这样的？ 看上去纳奇很不理解斯塔克的抓狂表现。 难不成要做一个全身增白……？ 纳奇很认真的思考着。 斯塔克突然就打了个寒颤。 「不，停下！别给我想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出于求生本能，斯塔克抓起了这只小黑猫，想了想，放到自己的怀里抱住了，「你真是只混蛋猫！根本不懂男人的魅力。」 纳奇微微歪了歪脑袋，似乎不理解自己干嘛要懂得那个。 斯塔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算了，你就是只『小小猫』，我跟你说这个干什么？」嘀咕着，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还真不习惯。做个胸口护具，然后把纳米科技存放在这里，怎么样？毕竟人的大部分直接致命弱点都在这里。」 一转眼，斯塔克又开始思考别的事情了。 这些事情小黑猫显然不太关心，只是懒洋洋的「喵呜」了一声，回应的非常应付。 第13页 「 就当你也觉得不错好了。」斯塔克露出笑容，「哦天，这感觉真的不错，我应该奖励你两份小鱼干的对吗？」 说着，其实心情很不错的斯塔克抱着它返回客厅，意外的发现今晚「留宿」的客人还真不少。弗瑞、美队、黑寡妇和鹰眼都在。 「果然我是万人迷。」 在大家开口之前，斯塔克淡定的给自己倒了杯啤酒色的姜汁汽水。 于是刚要出口的问候纷纷卡在喉咙里，大家的表情从暗含担忧到放松到「凸」快速转换，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这个生龙活虎的斯塔克。 「不管怎么说，恭喜你。」 美队说道。 斯塔克扯开一个微笑。 「恭喜我们。」 第8章 纳奇打着小小的哈欠，在斯塔克的怀里入睡。 全场安静，看着斯塔克小心翼翼的把小猫送进卧室，放到自己床上，还熟练地给它压好了一个凹陷的「窝」，让纳奇舒舒服服的卷在了里面。 「看不出，你还有铲屎的天赋。」弗瑞觉得这不太真实。 养猫很有难度，不是谁都能做铲屎官的，控制欲过强或者性格火热都不合适，很可能压根无法和猫咪和平共处。 偶尔撸一撸也就算了，真的住在一起，那就是各种花样的互看不爽。 弗瑞就养不了猫，也就本质小怪兽的猫才能勉强带两天。 斯塔克就不想理他，转头开始播放录像。 对他们来说温情的互相安慰什么的事情太肉麻了，还是工作来的正经一些。 斯塔克家的监控效率很高，是真正意义上的高清，可以随时暂停下来放大十几倍的那种。 此时在屏幕中可以看到小猫纳奇蹲在了斯塔克的胸口上，而被皮带束缚的斯塔克没有任何抗拒的意思，双手松松的拢着，脚部外侧，精神处于一个非常放松的状态下。 一些老旧电视在信号不佳的时候才会出的雪花点开始闪现，横白纹和低哑破碎类似于「嘶嘶嘎嘎」的奇怪噪音。 「我确定数据没问题。」斯塔克皱起眉头，开始检查设备。 「注意看。」弗瑞提醒他。 斯塔克转向画面，那么一瞬画面完全卡住了，随后好像跳过了好几帧，直接跳到反应堆掉落在了托盘里「叮噹」一响的时候。 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地丢了过去，非常精准，再来是连结装置。 在之后，血肉才开始癒合，在不停卡断来回跳串的画面里，观看的人只能勉强收集信息，这场修復是从最初的血管开始的，一层层披上血肉，并不算多么的血腥，反而有种诡异的艺术美感。 鹰眼喝了一口果汁：「这该打13限还是18限？」 「看起来我们依然不知道它做了什么。」 娜塔莎似乎对小猫兴趣不小，手机里还在查养猫攻略呢，不过这一点点好感并不妨碍她公事公办，对纳奇提出质疑。 「是它的能力必然影响电路信号？ 还是它故意的？」 「如果它故意的，」斯塔克就偏心多了，「它可以直接拒绝拍摄，难道我还会因为这个就去拒绝一场救命的手术吗？」 「这确实是个问题，也许它什么都不清楚？」美队明显持中立的态度。 大部分魔法侧的生物对科学侧都是一窍不通的状态，有的比较离谱的就仿佛自带天然emp一样，什么电子设备到他们身边，短的几秒钟，长的也就能撑个几个小时，就开始陆陆续续的当机下线。 也许纳奇也属于这一类？ 它也许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有监控，也没有想要破坏他们的计划，只是单纯的跟电子设备不兼容？ 娜塔莎同情的看了斯塔克一眼，说：「实际上你不仅在这只小猫身边用过电脑，而且这段时间你们贴的这么近，它对你的反应堆有任何影响吗？你的智能系统呢？整座『斯塔克大厦』能离开『电子』这个单词吗？」 魔法侧的被动emp又不是带开关的，还能一会灵一会不灵，退一万步来说，如果这种「emp」可控，那也只能说纳奇是故意在那个时候打开了开关。 娜塔莎也想维护可爱的小猫，但是工作的时候还是要实事求是。 斯塔克给噎的没话说，吸了一口气跳开这个话题。 「不管怎么说，它帮我搞定了这个，就算一点点小小的报酬也无所谓？我的命可比这个什么鬼视频值钱多了吧？」 「托尼，我们没有在针对纳奇或者你，只是单纯的想要明白髮生了什么，以确定它是安全的，对我们所有人来说都足够的安全。」 美队耐心解释，并做好了之后发生争吵的准备。 然而这次斯塔克没跟他吵。 「作为一个旁观者，你在我手术成功之后立刻就去质疑我的主治医生，可以，这是你的事情，」斯塔克不满的盯着美队，「可我，我不能在得救后，转头就去吐槽我的救命恩人。对我来说这不道德。」 他环视了在场的人一圈。 「你们可以借用我家来继续『拯救世界』，不过这次我不参与。」 说完他就去了卧室。 其他在场的人互相用视线传递信号。 钢铁侠看起来真的挺不一样的，镇定冷静，整场沟通中目的明确，也没有明显的逻辑跳跃发生。 第14页 娜塔莎怼了怼小本本。 「不错，这次我能给他个及格分。」 要知道上一次评价中，斯塔克的性格、协作、共情性等评分都极低，好险评分区间只有0~9，不然娜塔莎一定会给他一个大大的负号。 「这就是蝙蝠侠口中『精神值』的作用力？」美队觉得不可思议。 娜塔莎摊手。 「毕竟你没有这方面的苦恼。」 客厅里正在发生的这些对话被斯塔克大厦的系统准确收录，就像之前提到的，它足够的「高清」，音频完整详细，能听出里面任何细微的语气变化。 斯塔克戴着耳机，在卧室里面一边撸猫一边监听。 「我确实镇静多了，仔细想想，吵什么吵，吵了也没有结果。我们本来就是一边阳光道，一边独木桥。」斯塔克觉得这样也好，两边都乐得自在。 睡觉睡一半被撸醒的纳奇懒洋洋的抬起了眼皮，「喵」了一声。 很快，客厅里的人解散了。 「他们希望你去给另一个人治疗。」 没了监听目标，斯塔克摘掉加厚的拢音耳机，谈起了别的事。 听到这话，纳奇端坐起来，看着斯塔克，似乎对此还挺感兴趣的。 斯塔克嘘了下，片刻后去开门，把美国队长放了进来：「我觉得让cap牌老冰棍来给你说比较好。」然后他让到了一边，但坚持在室内旁听。 美队一本正经的跟这只猫做自我介绍：「我是美国队长，史蒂文·罗杰斯。」 纳奇低了低头，示意自己鸦嘴面具上的字：「喵。」 好像在说「我是纳奇」。 对此美队感到挺惊奇的，和一只猫沟通，对他来说可是新奇的体验。 「我有一个伙伴需要你的帮助，纳奇。」史蒂文比划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在肩膀的位置处示意，「他的手臂缺失很多年了，而且后续养护的情况不太好，你还能治好他吗？比如给他一条手臂之类的？」 说着，史蒂文特意扭头看了一眼斯塔克，才继续说道：「以及在精神层面这方面，他也需要一些帮助。」 「他受过很重的伤，精神和记忆都受到了极端的摧残。而我们，我们没有办法帮助他。」说起这个，史蒂文有些挫败，压抑着吸了一口冷气，「在看了托尼的案例之后，我意识到也许你可以帮助他。」 「喵。」纳奇微微歪了歪脑袋。 它看向斯塔克，比划了一下，斯塔克愣了愣反应过来，递过去一个平板。 然后纳奇开始打字。 【我从来不做义务服务。】 「当然，如果有任何我能提供的，请告诉我。」史蒂文也没打算白嫖。 纳奇轻轻地甩着尾巴，似乎在思考。 【它们说你是一名超级士兵。】 斯塔克一边思考自己什么时候「付帐」了，一边走神看他们沟通，并注意到了「它」这个单词，微微挑眉。 「打断一下，」斯塔克抬手，「能不能先告诉我关于我的手术要怎么付帐？我超在意的，斯塔克可不会打欠条。」 纳奇转头看向斯塔克。 【嵌入身体中的能量反应堆，你是我遇到的第一例案列。】 「……」斯塔克：「所以这就是代价？」 纳奇点头。 「所以你要跟他说，要治疗他的战友，需要支付他自己给你研究？」 纳奇点头。 【我保证被研究的人员不会受到躯体层面的伤害。】 「我……」 「你闭嘴。」 斯塔克打断史蒂文的话。 他专心的盯着纳奇：「你只是想知道反应堆怎么在我身体里运作，和我和谐共处，以及我的身体对此有没有产生某种变化，对吗？」在小猫再次点头之后，斯塔克继续问：「但是他的血清是打进血液，作用于每个细胞的，你怎么能弄明白？需要一套扫描仪吗？」 【如果他的每一个细胞都产生变化，我可以把每个细胞都剥开来看。】 「……」 听起来就很疼。 「不会受到躯体伤害，精神呢？灵魂呢？」斯塔克又问。 【精神伤害程度由对方自身的意志力来决定，灵魂是否受损则由精神状态决定。如果精神进入极限状态，灵魂不可避免会受到一定程度的伤害。】 纳奇耐心的打着字，它似乎很喜欢斯塔克，愿意回答他的所有问题。 看完这几行单词，斯塔克默默拍了拍史蒂文的上臂，示意之后的自己就不管了。 他就是看在战友的份上，免得老冰棍被坑而已，然而最后到底要不要「付帐」，没有人可以替史蒂文做决定。 史蒂文：「成交。」 第9章 「你说什么……」 今天晚上的伴奏是美队愤怒又噎住了的声音。良好的教养让他努力自持，然而卡在嗓子眼里的怒火却瞒不过旁侧的人。 抱着纳奇滚在沙发里的斯塔克探头看了眼，又低头和小黑猫对视。 「发什么疯？」 纳奇无辜的晃了晃脑袋。它哪里知道。 就听美队倒吸了一口冷气：「好了，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巴基，我会去找他，你们都撤回来吧。」 「他们还能把人弄丢了？」斯塔克眨了眨眼睛。 「不，是巴基……他们的水平跟不住巴基。」 第15页 那是当然的，让这些年轻的小特工跟巴恩斯斗智斗勇，那还不如直接要他们的命。 美队出差找人去了，治疗的事情暂时搁置。 纳奇也没有离开的意思，就这么继续在斯塔克大厦趴了好几天，在这段时间里，照顾纳奇的工作便成了漂亮英气的红髮女特工的专属特权。 「你到底是什么生物？」 娜塔莎揉了揉纳奇的小脸，问。 然而纳奇只发出细细的「喵呜」声，它蹲在休闲看书用的浅色木纹桌子上，乖巧的很，专心与同娜塔莎的手指嬉戏，仿佛并听不懂人话的样子。 「装模作样。」娜塔莎也不觉得生气，用手指指腹伸入兜帽下方，大胆的揉着纳奇的小脑壳。她用另一只手撑在桌面上，手指骨节虚撑着下巴尖，好奇又玩味的问：「喜欢吗？」 看纳奇舒服的眯起眼睛，嗓子里也发出满足的「咕噜咕噜」，她更进一步，摸到了纳奇脑袋和面具接触的位置。 娜塔莎沿着缝隙抚摸了一圈，指甲探入缝隙，随后尝试着发力，并很快意识到这不可行，它们之间虽然有着可供移动的缝隙，却无法被摘下来。 至少娜塔莎摘不下来。 于是她抽回了手指，低头对上纳奇的注视。 现在是白天，下午三点的阳光明媚怡人，小猫的眼睛瞳孔收缩，变得细长，奇怪的是它的兽瞳一点儿都不吓人，反而让人觉得眼睛更大，泛着水雾，金色的眼睛仿佛分了层，上侧流光溢彩，下层深不可测。 就好像深海、云层与天空的结合。 「 你真美，小可爱。」 娜塔莎发出赞嘆，并亲了小纳奇一口。 纳奇亲昵的回应。 在对着娜塔莎的时候它仿佛更加软绵一些，也不在意娜塔莎试图探索它秘密的行为，反而用脸颊后侧蹭上娜塔莎的手臂，一路用脖颈和肩甲蹭过，然后是腰身和后腿侧面，最后连尾巴尖都卷上去。 然后翻过去自己给自己翻了个面，用另一侧继续蹭。 对面正在亲手制作手沖咖啡的托尼粑粑深深地嫉妒了，端着两杯咖啡和一个小碟子，腋下夹着一个水杯高的迷你小矮桌走了过来。 「你们在聊什么呢？加我一个。」 说着，斯塔克在木质桌面上放下了小矮桌，再将小碟子放在上面，然后往碟子里面倒了浅浅的一层咖啡。 纳奇踱步过来，低头一口一口的舔舐。 高度刚刚好。 看纳奇很满意这个高度，斯塔克才坐了下来，对上娜塔莎玩味的注视，女特工探究的视线让人有种自己没穿衣服一样的错觉，哪里都不自在。 「干嘛？」 斯塔克没有纳奇那么淡定。 「就是有点儿意外这个，」娜塔莎的指尖轻轻戳了戳小矮桌，「你是查了养猫资料？还是纯靠感觉在照顾它？」 「它哪里会需要我来照顾？」斯塔克翻了个白眼，撸了撸纳奇的后背，「我什么都没做。」 「但你被它吸引住了，对吗？」娜塔莎试探着询问。 可爱的小猫咪当然具有先天优势，只是这就跟外面漂亮的姑娘和俊俏的青年一样，光鲜亮丽的皮囊而已，又怎么可能动摇得了钢铁侠？ 斯塔克轻轻地耸肩：「它让我感到了安宁，那很奇妙。」 「是的，我也感觉到了。」娜塔莎枕着手臂，下滑，将自己的脸和小猫的脸贴在了一起。 斯塔克看着这位逐渐融化中的特工女士，选择乖巧的沉默。 纳奇脸上的毛绒绒的，蹭起来特别特别的舒服。 如果条件允许的话，斯塔克一定会跟着凑过去蹭蹭，可惜现在霸占猫脸的是一位女士，就算他贴在另一侧也会让画面有些不太好看，作为一名真正的绅士，斯塔克只能喝着咖啡委屈巴巴的忍着。 明明是我家的猫。 斯塔克在内心不满意的逼逼叨叨。 娜塔莎轻轻地抿了抿嘴角，露出透着倦怠的笑容，她在纳奇身边很放松，就在小猫的耳朵边上，懒洋洋的低语：「这世界上应该还有其他像你这样的生物，对吗？」 「喵。」 纳奇微微点头，承认了。 这没什么好遮掩的，人类是一个族群，它们也是一个群体，只不过它们之间的关系松散独立，没有人类之间这样的紧密罢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能有机会见一见你的其他同伴？」 说着娜塔莎用指腹慢慢靠近了纳奇的鼻尖。 纳奇试探着嗅了嗅，然后抬头主动凑了过去，黑漉漉的鼻尖在视觉上几乎和周围的绒毛融为一体，触感却是微凉的。 娜塔莎轻笑：「你真可爱，我的小宝贝。」 「喵呜。」你也是，美丽的女士。 至于和其他同族见面什么的…… 纳奇选择略过了这个话题。 这情况还是第一次遇到。 娜塔莎不着痕迹的微微侧头，抬眼看向了斯塔克，两人互换试探和疑惑，然后悲剧的发现谁也不能确定纳奇这是不小心跳过了话题，还是故意为之。 单纯的再问一遍好像也不太合适。 短暂的犹豫之后，娜塔莎选择直起身子，双手托着纳奇的腋下，将这只小黑猫整个託了起来，举高高。 「我给你做点儿猫饭，怎么样？」 第16页 「喵。」 和斯塔克这样的单身汉相比，娜塔莎的厨艺还是挺不错的，斯塔克有心跟她蹭点经验，就跟去了厨房。 「你真想见见它的同类？」边问着，斯塔克边打开冰箱，从里面找到新鲜的三文鱼，再看看电磁炉的位置，「好奇心害死猫，我一直以为你不是那一类人。」 娜塔莎被这探头探脑的模样给逗乐了：「我们还是先研究猫饭吧。纳奇可以吃盐？」 「可以，它什么都能吃。」 「我们来剪一份鱼排，果汁汽水和水果沙拉。你想要点花瓣形状的胡萝蔔吗？」 这菜单让人惊讶。 斯塔克眨了眨眼睛，无辜道：「我们这是儿童聚餐还是怎样？」 「不好吗？」娜塔莎今天的心情是真的很好，她半迴转身子向后靠着料理台，将纤细却有力的腰际带出惊人的曲线。 「呃……」这说辞应付到连斯塔克都为此噎住了，并屈服于女士的魅力，转而摆出大大的笑容，「当然好了，它简直是完美的。」 晚上回来整备装备的鹰眼一进门就闻到了美味食物的气息，放下武器换了身衣服就往大厅去了，好奇的往里头探出了脑袋。 「娜？你在吗？」 非常警惕的那种。 娜塔莎和斯塔克都在厨房，回应他的是客厅里趴窝的纳奇。 小黑猫抬头看了看鹰眼，这是一只纳奇还不熟悉的人类，不过它也不认生，反而主动跳到了茶几上，好奇的盯着鹰眼。 有黑暗所以才有光明。 有光明所以才有阴霾。 而阴霾最终将组成新的黑暗。 蝙蝠侠和斯塔克的低精神值可以吸引异象，美队和鹰眼的正直和热情其实也可以成为另一种引力，只不过后者的风险更大，它们很少回应。 「上来玩嘛？小傢伙。」鹰眼试着将手递给纳奇。 宽厚的手掌，上面覆盖着茧子诉说着一名射手的故事。 纳奇探头看了看，又乖乖的卷了卷尾巴尖，它表现的很友好，却不怎么亲昵，完全没有上手去的意思。 明明这只小猫特别的亲人，上了斯塔克的手，又上了娜塔莎的手，已知案例中独独拒绝了鹰眼，肥啾顿时就郁闷了。 「就我不行？」 对纳奇的关注让鹰眼丧失了洞悉问题的机会，在晚饭的时候，被迫接受了各种小动物、花瓣和爱心形状的食物。 好吧，至少味道不错。 「斯塔克呢？」怎么开饭了反而没影了？ 「蝙蝠洞的联络。」娜塔莎耸肩。 显然这位女士非常怀疑斯塔克的行为，是否属于对胡萝蔔的临阵脱逃。 斯塔克通过室内广播叫走了纳奇。 通讯对面蝙蝠侠提出了一个在斯塔克理解之外的问题，而且恐怕以他们的人脉来说，只有纳奇最可能成功解答。 「纳奇。」 「喵。」有着蝙蝠装饰的两脚兽。 纳奇冲着通讯屏幕里的人影轻轻叫了一声，表示自己还记得蝙蝠侠。 蝙蝠侠单刀直入的问了：「你认识一只白色的柴犬吗？」 纳奇摇了摇头。 「那一个空白的哭脸面具呢？上面写着『zkr』。」 说到zkr的时候，纳奇有了反应，它高昂起脑袋，漂亮的眼睛眨了眨，似乎不太理解现在发生的事情是个什么情况。 转瞬它又恢復了正常。 纳奇跳上桌子，用前爪勾来平板熟练地使用猫爪解锁，然后用尾巴敲字。 【有红色的气球吗？】 「稍等。」 留下一句话后蝙蝠侠就离开了画面。 第10章 通讯对面维持了一段时间空白安静，然后传来不清晰的嘀咕声，似乎是蝙蝠侠在不远处跟他人核对这个问题。 等待的过程斯塔克注意到纳奇的耳朵突然支了起来，好像听到了什么，一抖一抖的。 「对面有你认识的人？」 纳奇点了点脑袋。 本来就是蝙蝠侠向他推荐的纳奇，小猫又救过一只罗宾鸟，纳奇和蝙蝠家的人更熟悉也属于正常现象。 斯塔克暗自不爽了片刻，没当场计较。 蝙蝠侠低哑的声音再次响起：「没人见它附近出现过红色的气球。」 纳奇继续敲字。 【人类最好远离它，让我来处理它，给我关于它的位置。】为了尽快输入完毕，纳奇的用词非常简短生硬，能理解意思就行。 蝙蝠侠短暂的沉默了，然后说：「它在我的洞里，跟着红头罩回来的。」 红头罩就是第二任罗宾鸟，也是当初纳奇救下的那个少年。 纳奇扭身看向斯塔克，「喵」了一声。 斯塔克心领神会。 「我现在就送你去哥谭。」 没等纳奇用敲字表达自己的疑惑，钢铁侠就已经组装完毕，一把捞起了小黑猫放到自己的肩膀上。 「来吧，我相信你能抓得稳，别怕掉漆。」 纳奇：「？」 纳奇：「！」 大厦顶层打开，钢铁侠沖天而起，在智能管家「恭喜您又成功更新了全新的起飞地点，sir」的吐槽下，他载着小猫，乘着夜色破空而去。 纳奇，纳奇默默地趴伏着，爪子抠进了钢铁侠的战衣中。 锋利的不像是这个维度的爪子穿透战衣，一路往下，几乎是刺到了斯塔克的皮肤上，好在纳奇很清楚人类的脆弱，及时停住了。 第17页 「哦……」斯塔克看着战甲内一通红红火火的「警告！」「警告！」，「冷静点我的小可爱，你安全的很。」 斯塔克很相信纳奇，完全不担心小猫会误伤，就这么开着自动导航带着它继续飞，还有心思走神思考。 许多爱爬高的猫都恐高，难道纳奇也有这个问题？ 哥谭的夜色总是比纽约更加昏暗，明明两座城市之间没有多少距离，但是哥谭就是有这个本事，让自己显得额外漆黑压抑。 纽约的霓虹从未扩散到哥谭。 「这感觉就像是飞入了一片迷雾里。」 周围仿佛暗了一圈，连月色都不再那么爽朗，斯塔克忍不住小声嘀咕。 从地面上，远远的可以看见属于钢铁侠的星火光电。 在高速飞行的大风中纳奇一爪子扣着盔甲，另一爪子压着自己的兜帽，整只猫缩成一团，完全不想说话。 韦恩塔上，红罗宾正拿着个望远镜在向着纽约方向眺望。 「它看上去心情很差。」 「它居然没挠死他。」接话的这个声音听起来闷闷的，带着点机械的声音，不过还是能听出来是个青年男性，「我家猫可不好相处。」 「这猫到底是你家的，还是蝙蝠家的？」红罗宾无奈耸肩。 这是一只怪猫，他是真搞不懂这猫到底有什么见了鬼的魅力，只是单纯的很感谢纳奇先后救了杰森和蝙蝠侠。 「当然是我的，那只老蝙蝠只会瞎几把给它塞鱼干。」红头罩哼笑。 红罗宾拿出手电一样的装置，向钢铁侠打出蝙蝠信号，为他引路。 看到那个蝙蝠标志的影子被打到钢铁侠那盔甲的反应堆上，红头罩一个没忍住发出「噗嗤」声，笑得腰背弓起，整个人都弯了下去。 「艹这哪个小天才想的？」 「这肯定是那只红色的小天才罗宾鸟。」斯塔克面无表情，并发出连续的磨牙声。「他的小脑袋瓜里都是这些鬼主意。」 话听起来是夸人的话，就是语气太过于咬牙切齿，再联想到伫立在纽约整天跟斯塔克大厦比谁高的泰坦塔，不难想像这两人之间的过节有多么的丰富多彩。 纳奇不理解这些人类的琐事，它从半空中跳了下来，轻盈的落在了红头罩上。 对，就那个头罩。 并挠了挠。 纳奇是真的搞不懂，说了几百遍狭小空间对精神健康不好，这个人类还总是一次次的把这个金属苹果状头罩往脑袋上扣。 它几乎是见一次拆一次。 红头罩被砸了个措手不及，要知道这只猫可是真能扒碎他的头罩的！他也顾不上耍帅了，手忙脚乱的把猫扒拉下来：「好了！我好的很！」 「咯嘎嘎嘎嘎——！！」 猫爪子破开金属的头罩外壳，发出恐怖尖锐刺耳的声音。 小红鸟非常有经验，早早的捂紧了耳朵。 上头还有个钢铁侠在幸灾乐祸，就听他一本假正经的评论：「这个磨抓棒还挺别致的，哪里有货？给我来一打。」 小红鸟在窒息中深吸一口气：「感谢你的帮忙，钢铁侠先生。」 斯塔克知道哥谭不欢迎外人逗留，摆摆手，他升空飞走，在路上听到智能管家传来的语音提示「n001号监视已下线」，斯塔克也不觉得意外，加速飞回了纽约。 韦恩塔顶层。杰森丢开了自己的头罩，只带着罗宾面具，这才终于找到机会把纳奇好好抱住了，他从纳奇的长斗篷下面摸出一枚超小型监视设备，用手指直接捏碎。 对方肯定会收到提示，这也是杰森发出的警告。 「钢铁侠？也就这点技术。」 师承蝙蝠侠的罗宾鸟们最擅长的是什么？ 格斗？智谋？ 不！ 他们最擅长的绝技是在刚遇到一个人，不足30秒的时间内，神不知鬼不觉的给对方拍上监控设备！ 在罗宾鸟眼皮下面放监控？这不就是班门弄斧。 杰森嗤之以鼻。 「也许他只是给我们留下了一个提醒？」 红罗宾鸟小提姆同学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如果钢铁侠要放监控，至少也该是纳米等级的，放这么大一个不是等着给他们拆么？没有意义。 「比如，也许斯塔克觉得这是他家的猫？」怎么想都是这个猜测更加合理。 杰森不否认纳奇的魅力，并给斯塔克的荒谬想法订上了异想天开的标籤。 「走吧，回家。」他把纳奇举了个高高。 「喵。」 纳奇卷了卷尾巴。 在摩托车和鸟翅之间，纳奇选择了地上跑的摩托车，它捲缩在杰森的难得拉上拉链的机车外套里面，就从领口露出一个小脑袋。 拱出来的时候它的兜帽被挤开了，毛绒绒的耳朵尖直接触碰在杰森的下巴上，随着风力摆动，挠的杰森舒服的眯起了眼睛，偶尔假装颠簸，将下巴搁在纳奇的脑瓜子上偷偷摸摸地轻轻蹭蹭。 上方飞行的小红将杰森的动作尽数收入眼底，发出冷笑。 全蝙蝠家都知道，杰森表面兇狠直白，其实背地里却是个心机boy 。 等他们到家的时候纳奇头顶上的毛变成了一团乱，杰森果断睁眼说瞎话，坚定不移的说是被风吹的。 纳奇疑惑片刻，居然也信了。 它跳上了蝙蝠侠的工作用高背椅，趴下来开始给自己舔毛，一点点的把乱毛理顺，可认真可认真了。 第18页 「你早晚被它挠花脸。」 提姆小口啄着自己的热咖啡，沖杰森翻了个白眼。 就看杰森一脸看戏。 …… 哦草忘了……！ 椅子上，嗅到空气里隐隐的咖啡香味，纳奇勐地抬起了头。 「喵——！」 「嘶，」提姆勐地提了一口气，急急忙忙保护住自己的咖啡，「我放奶了，我放糖了，不是纯黑咖啡，而且我没有空腹！」 纳奇跳下椅子，围着警惕的提姆转了两圈，隔空嗅嗅，确认那杯咖啡没问题，又顺着提姆的裤腿一路爬了上去，直到提姆的胸口。 真是幸亏他们的紧身衣材料特别，小猫爪子勾在里头不会抽丝。 提姆紧绷着神经，把咖啡杯举得老高老高。 「干嘛？」 纳奇仔细辨认后满意了，从提姆身上跳下来，又走到杰森的身边又嗅了嗅。 「我也吃夜宵了，没有空腹干活。」杰森举双手投降。 小黑猫有它自己的手段辨识人类语言的真伪，欺骗的效果不大，除非能自控到不仅唿吸心跳不变，连微弱的神经末梢反应都尽数压制。 比如蝙蝠侠可以骗过测谎仪，可若是想要隐瞒纳奇，也需要额外准备。 杰森没有说谎，纳奇却没有一如既往的走开，反而认真的反覆嗅嗅，那张其实没什么表情的猫脸上，露出一丝人性化的迷茫来。 提姆分析道：「纳奇可能是闻到了那只怪狗的味道。」 「要去见见吗？老蝙蝠把它关在了玻璃罐头里，但它好像不怎么在乎。」 说着，杰森弯腰把纳奇抱了起来，非常熟练的单手夹在腋下，让小黑猫身体的大部分重量挂在自己的手臂上，两只后蹄子则可以踩着他臀部的肌肉，保持平衡。 在纳奇「咪呜」的催促下，杰森来到临时囚室。 蝙蝠侠在这里等他们。 「太慢了。」 「纳奇连口水都还没喝。」 「那证明猫都比你懂事，陶德。」阴影里的达米安发出嘲讽。 杰森嘲讽回去：「那证明你毛都还没长齐，小小大米。」 自从由刺客联盟返回，杰森就跟家里人不对付，更别说达米安了，哪怕这小子是他带回来的，两人却还是三天两头吵架。 第11章 纳奇不乐意听他们争吵浪费时间，一蹬蹄子落地，向着玻璃罐子走了过去。 那是一张仿佛涂了油抛了光的白色面具。 乍一看像是一张哭脸。嘴部裂开，眼角下垂，它是纯白色的，偶尔折射一下光芒，在蓝色萤光的蝙蝠洞内显得额外的骇人。 借着光线能勉强看到在裂开的嘴部里头有两排鲨鱼样的倒钩利齿，光线角度恰当的时候，牙齿会折射出寒光，以证明它们锋利无比。这些牙齿上下之间却又是绝对契合，看上去没有一丝缝隙，暂时不能确认这些牙齿是雕刻的结果，还是可以张开的部分。 在它的左脸颊上面写着三个字母「zkr」。 「喵。」 纳奇冲着罐子里的狗叫了一声。 狗坐的很直，一动不动的，看到纳奇的时候才侧了一下头。 它也不叫，就用柴的卷卷尾晃了几下。 蝙蝠侠将一个给猫咪特制的平板电脑递给纳奇，按键比较大，间隔也宽，方便纳奇使用爪子以及尾巴同时敲击。 纳奇迅速打字：【它叫zkr，主体是那枚白色面具，不过在我抓住它的时候，为了方便监视控制，我将它与这只狗的尸体完全缝合，它们已经密不可分了。】 「尸体？」 【它附身只是为了杀戮，死的比活的好控制。它让活人发狂，却能完整的控制尸体。】纳奇歪了歪脑袋，【就是尸体会腐烂，用不长。】 「看来你是专门处理过这只？」 玻璃罐子里扣着面具的白柴很正常，除了过分安静以外没有任何任务。 【我治癒了它们。】 「……」 蝙蝠侠看了一眼杰森。 杰森神情复杂。 他们都知道纳奇对于「治癒」有一些奇怪的误会，加上它对善恶的认知和人类似乎并不相同，也不怎么在乎人类的法律，这只小猫的可控性并不高。 只有像斯塔克那种本身具有研究价值，而且治疗需求绝对明确，又不得不立刻接受高危手术的患者，他们才会在深思熟虑之后考虑推荐纳奇。 不然…… 大概这个面具就是个反面案例吧。 在纳奇眼中它治癒了一些问题，但是…… 鬼知道发生了什么。 「zkr？」杰森把注意力放到了名字上面，「扎克尔？这就像你的『naki』？你们都把名字写在面具上了？」 「……」纳奇回头看了杰森一眼，就像是在看智障。 【我们不是都戴面具的。】 它对杰森更宠溺一点，可能与两只到底相处了很久的时间有关。也乐意跟杰森说更多的话，又用尾巴配合爪子敲打起来：【也不是都会穿斗篷或者其他人类的布料。】 「当然，我知道，」杰森就乐，蹲下去撸了撸小黑猫的后背，「你们还会把人类当做磨爪器，相信我，这点我已经见识到了。」 看看他都报废了几个头罩了！ 要知道刚回哥谭的时候，为了整老蝙蝠，杰森还会在头罩里面加□□，但是纳奇很讨厌这个，两下就给他挠废了。 第19页 当场就把头罩中的□□错误引爆。 激烈的轰鸣爆炸声中，火光吞噬了一切。 一瞬间过去的画面闪现，杰森勐地屏住唿吸，连心跳都絮乱起来。 纳奇不怕爆破，被炸到的只有杰森倒霉的脑袋而已。本来杰森也没有疯到把□□直接顶在头上，头罩内部有足够的防护，保住了他的性命。 他悲剧的躺在地板上吐血，内心无数mmp飞速弹过，旁边蹲着的纳奇毫不担心，它认真的舔了舔他的脸。 那时候杰森的眼球充血，看周围都是猩红色的，却也分明看见了纳奇对他的血十分沉迷的模样，小猫咪非常认真的舔舐着，一遍遍品尝他的血的味道。 因为他泡过拉萨路之泉？ 杰森稀里煳涂的胡思乱想着，气息开始低落。 纳奇这才停下来，并展开了属于另一个维度的力量，一秒的时间，永远不多不少，就直接给杰森治好了。 完事了还「喵」了一声。 仿佛问他要不要再玩一次。 杰森就fvck。 那天的事情直接在杰森心理留下了新的阴影，导致他不仅迅速丢掉了那些□□，还主动去蝙蝠洞更新了正常的、不那么「密闭」的装备。 比起全套脸部美白、肌肤新生、从头到脚局部地区焕然一新的手术，区区一只老蝙蝠又算什么？ 杰森表示他喜欢老蝙蝠，他爱老蝙蝠。 在名为「纳奇」的阴影的笼罩下，他也就敢在小黑猫远离哥谭的时候戴着亲手设计的红头罩出去舞，还要忍受兄弟们充满同情的目光，以及来自法外之人的慰问。 简直是没有桶权！ 「你也太狠了。」桶生惆怅。 纳奇无辜的张大了眼睛，在蝙蝠洞的低光环境下，它的眼睛看上去接近了纯黑，只有边沿有一圈金色的光芒。 「喵~」纳奇用爪子挠了挠罐子。 「你确定能放它出来？」 纳奇点头。 杰森看向老蝙蝠，这里是蝙蝠洞，到底还是要看这只蝙蝠侠怎么想。小黑猫也理解人类的规矩多，打了个哈欠趴伏下去，看着罐子里的狗。 狗也低头看它。 zkr看上去很平静，可当蝙蝠侠打开罐子的时候，它立刻就迫不及待的跳了出来，在两名人类的警觉中，它走到了纳奇身边，直径趴了下去。 还甩了两下尾巴。 看起来仿佛关系还不错的样子。 见纳奇没有拒绝自己的靠近，zkr的尾巴甩的更快了，还低头用下巴认真的蹭了蹭纳奇的脑袋。 「它跟你的关系不错？」杰森皱眉。 纳奇倒是挺习惯这个的，勾着尾巴尖敲打键盘：【手术后它的记忆随着面具被清空，醒来第一个看到的就是我，也许是把我当做父母了。】 蝙蝠侠问：「它原来是什么样子？」 纳奇熟练地打开平板电脑的后台调出图画软体开始绘制。 它的绘画技巧相当不错，虽然线条直板冷硬，却十分的写实，表达明确，没有多余的情感参与，非常容易理解。 「……小丑？」杰森愣了愣，不过很快意识到，这不是他们熟悉的那个小丑。 「恐怖小丑。」蝙蝠侠倒是没认错。 红鼻头，菱形眼，故意涂得宽厚类似巨大爱心的嘴唇和尖锐的笑容。 典型的恐怖小丑形象。 杰森淡定了下来，比起某个小丑，他更能接受这个，毕竟从小他就与游乐场无缘。 在核对了画内恐怖小丑面具和白狗脸上的空白面具之后，蝙蝠侠意识到它们两个确实是同一个东西。 蝙蝠侠问：「它表面在笑，其实在哭，所以你认为它需要治疗？」 纳奇点了点头。 【它需要安定和融合，但它自己做不到。】 鑑于蝙蝠侠一直以来所表现的极端高度的控制欲，纳奇补充。 【这事情人类处理不了，特别像是你这样精神值常年处于过于低下状态的人类。】它又看向正打算幸灾乐祸一下的杰森，【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杰森：…… 这猫有时候真有点儿欠揍。 「它不能离开监控。」蝙蝠侠强调这个问题。 纳奇对此感到少许疑惑，问：【它造成了任何麻烦吗？在它开始杀戮的时候，必然出现红色的气球，如果没有红气球，也许是其他傢伙陷害它。】 蝙蝠侠：「其他傢伙？」 杰森：「你跟它到底有多熟？」 …… 「它一直跟着杰森不放，不论哪个身份，这给我们带来很大的麻烦。」蝙蝠侠只能先解决这个问题。 【也许是我的问题，常年的相处让杰森的身上染上了太多属于我的气息，它跟着杰森，也只是为了找到我的位置而已。现在好了，它会跟着我的。】 「你们一直在一起？」 【不算。去那个绿色的池子的时候，我必须把它丢下。】 「为什么？」 【它已经足够的疯狂了。】 这个理由倒是能站得住脚，在片刻的估量后蝙蝠侠接受了纳奇的说法。 「如果你坚持让它呆在罐子外面，那么它就是你的责任，以后无论它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都要由你来负责。我说的是人类世界的规则。」 纳奇点头。 【可以。】 第20页 打完字纳奇转头看向zkr。 「喵。」你找到我了。 zkr晃了晃尾巴。 白狗温顺乖巧的蹲坐在小黑猫的身后，一动不动，配上光洁的哭脸面具，简直像是一座呆板的雕像。 杰森揉了揉自己的后脖子。 刚被这只狗缠上的那天，他才回到哥谭。 杰森记得那是纳奇离开的第二天，月色还可以，他戴着红头罩，开心的端了一个老蝙蝠蹲点好久的贼窝，隔着一栋大楼看老蝙蝠在对面楼顶运气，心里别提多爽了。 再一回头，就看到这玩意。 杰森发誓他当场就送了对方一枪。 然后错愕的看着子弹打在对方身上迸溅出激烈的火花。 第12章 诡异的白狗顶着更诡异的面具开始向他靠近，杰森慢慢后退，并疯狂打手势，也不知道边上楼的蝙蝠侠看到没有。 就见白狗像他歪了歪脑袋，低头在他刚才踩过的地方，嗅了嗅。 不等杰森看清楚，代表大型杀伤力的那种特制蝙蝠镖卷着烈风飞驰而来，杰森也顾不上想太多了，在火光燃烧的背景下，翻身从高楼坠落。 拉着绳枪盪过来的蝙蝠侠刚好接住了他。 「那是什么？」 「鬼知道！」 两人头疼的意识到火焰和轰炸无法伤害到那只狗。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狗也不打算做什么，只是从那之后，就一直锲而不捨的跟着杰森。 就像蝙蝠说的那样，不论哪个身份。 遮掩气味或者外表都瞒不过它，顶楼、大海或者高空都无法阻止它，已知唯一能甩掉的办法就是挂在超人身上。 蝙蝠侠怀疑它只是找不到落脚点。 因为某些不知名的原因，它似乎不能主动触碰人类，尤其是在对方不情愿的情况下。 【只有邪恶混乱的傢伙们才会强迫人类。】纳奇打字为他们说明，【人类就是脆弱的玻璃，我们会好好擦拭爱护。】 对待其他人，也许小黑猫还会掩饰一下自己对人类的看法，可当它面对的是蝙蝠侠的时候，它就知道这样的行为并没有必要。 这个人类不需要那些细緻入微的保护，他的精神力强大却低下，犹如在地狱中悬浮的蛛丝上游走，却能坚定不移，从不想着抽身后退，而是毅然决然的往前走。 特别的人。 纳奇和蝙蝠侠对视。 蝙蝠侠盯着小黑猫：「还需要观察，你们至少要留在蝙蝠洞被观察3天。」得到纳奇的认同之后，他才侧头示意杰森：「这段时间你来负责照顾它们。」 「父亲！我就可以照顾它们！」达米安抗议。 「去巡逻。」蝙蝠侠懒得跟他吵。 这一场显然是杰森胜了，嘚瑟的抱走了小纳奇，连达米安在后头吐槽他像是个爸宝男都顾不上。那只小白狗就在杰森的脚跟处跟着，隔着刚好的距离，昂头盯着纳奇垂下的尾巴，目不转睛一直跟到韦恩宅的二楼。 在走道尽头有一处採光很好的房间，房门上被开了狗门，还贴上了猫爪印的标志，这间就是属于纳奇的屋子。 里面有软软的黑猫地毯，小窝，调配最佳的高级猫粮和活水，还有一路架设到房顶迴旋覆盖了整个屋子的猫爬架，用绿藤做装饰，顶层还零碎放置了一点点的猫草。 空调和除湿器各自运作着，让屋子处于最完美的状态。 「小心！警惕！它非常的危险！」杰森发出大大的笑声：「哈！看看那只老蝙蝠，一回头都给你做了些什么？」 纳奇跳下去，巡视了一圈，用小声的喵音来表达自己的满意，然后窝到了地毯上面，那只白狗也真是自来熟，跟过去一蹲，窝在一起了。 纳奇也不介意。 以目前有限的信息对比分析，可知纳奇对于自己的患者都具有很高的包容度，只要病人乖乖配合治疗，并在支付足够的报酬之后，纳奇的「售后服务」甚至可以持续到患者终身。 毕竟对它这样的生物来说，人类的寿命并不算很长。 杰森盘腿坐下来，给纳奇挠脖子。 「这傢伙会咬人吗？」 纳奇疑惑了一下，才意识到杰森口中的「傢伙」指的是zkr，于是摇了摇脑袋，表示它不会咬人，并主动把爪子抬起来，「啪叽」到了面具的嘴巴部位，在杰森的窒息中往里面怼了怼。 面具的嘴巴张开了，同时还有一些细线。 猫爪子以抽出来，细线就拉扯着面具的嘴部合拢。 至于狗嘴本身，当zkr龇牙的时候，确实能看到惊人的不属于柴犬的利齿，但是因为面具扣在脸上压住了前嘴的缘故，在面具的嘴部无法打开的前提下，它也只能龇两下牙而已，嘴巴根本张不开。 「喵。」看，它没办法咬人。 于是杰森终于彻底放心，在这些莫名其妙的鬼怪事件上纳奇可以给人无限的安全感，他直接伸手拎住白狗后脖颈的软肉，给狗拎去了洗浴间。 「我早看它不爽了。」 洗澡！ 一通彻底的洗刷刷。 纳奇跟了进去，看着白柴一脸懵逼的坐在浴缸里，任由杰森撸起袖子给它从上到下洗了一个遍，期间脑袋一直偏向纳奇的方向。 那张空白的哭面具实在是无法传达情绪，杰森也分不清它是不是在求助。 第21页 「弄不死你。」安慰？ 「……」白柴拒绝理睬这个人类。 它低头，探出脑袋，试图用湿漉漉的面具靠近纳奇，被杰森一把按回了浴缸里，继续洗，连面具都用小刷子仔细的刷了一遍。 不出杰森的所料，这狗身上干净的连一粒灰尘都没有。 「另一个维度，对吧？」他叉腰看着两只小动物。 一狗一猫蹲在一起，纳奇在黑猫毯子上趴着专心的舔毛，完全融入了这份漆黑中，如果不是旁边蹲着一只白色的柴，真的很难一眼找到它。 「喵。」你最清楚了，不是吗？ 纳奇的叫声小小的拐了个弯，就像是一个反问句。 杰森哼笑着，撸了一把猫，起身给他们弄自动餵食器。这时候达米安扛着一袋狗粮进来，丢在了角落。 恶魔崽子的视线在猫和狗之间来回打量。 「一个穿了斗篷，另一个光熘熘的，看着挺难受的对吧？」杰森好像知道这傢伙在想什么似的，就乐：「瞪我干嘛？别忘了你可是我一手奶大的。」 达米安立刻冒出一个青筋。 已经开始翻箱倒柜的杰森从玩具箱里抬起脑袋：「怎么连个伊莉莎白圈都没有？」 「纳奇用不到那个。」 达米安怀疑杰森想被挠死。 「不然我们去其他人的房间看一看？」杰森开始思索。 做个小衣服本身难不住他们，缝缝补补本来也就是一只罗宾鸟的日常修习课程，针线他们都有，不过布料是个问题，去女孩的房间当然是个快速解决问题的好办法，他们唯一的风险也只不过事后会被打死而已。 两人面面相窥，谁都不想去作死。 「等等，我有个主意。」 达米安直接熘走了。回来的时候带回了一件白色的衬衫，上面还画了个q版的蝙蝠形状的标志，标志外面套了个超人家的红色菱形边框。 一看就知道是某只蓝鸟的。 「这是……」 「格雷森的，他不会介意。」达米安很淡定。 私自进入姑娘们的房间当然会被追杀，但是迪克肯定不会介意这个的，作为一名好脾气的大哥，迪克同学日常受到压迫。 于是他们拿出了随身携带的针线开始缝缝补补。 白柴似乎为此产生了不祥的预感，默默往猫身后躲了躲。 然而它那么大一只…… 好吧也没有多大。 也就一只标准柴犬那么大吧。这样的大小，它却想要躲到一只巴掌大，能踩在人肩膀上的小猫身后，怎么想也是不可能的。 画面一度十分诡异。 杰森都被它突然开始怂怂的模样给逗笑了：「我又不缝你。」 然后一抖。 一件小斗篷被展开了。 达米安迅速出击，一把将白柴抱到了怀里头扣住，抓着斗篷的杰森则迅速把它固定在了zkr的脖子上，圈住然后扣上盘扣。 肥嘟嘟的蝙蝠标志刚好在zkr的胸口，伴着一截以超人家菱形边框为边的白色领巾，看上去还挺别致的。 完美。 两人都很满意。 zkr一动不动的，它没有唿吸也没有心跳，只有微微暴露的爪子尖能表达出它的心情大概是不怎么好，只是纳奇在这里镇着，它不敢对这两个人类动手，被放开后也只是垂头丧气的去角落里趴着。 出于表扬或者安慰的目的，纳奇主动凑过去舔了舔zkr的耳朵。 「喵。」 zkr立刻恢復了精神，并甩了甩尾巴。 「它也太喜欢你了。」达米安发出不满的抗议声。 「喵。」 「不，这才不是雏鸟心理，它就是装可怜故意粘着你。」 「喵。」 「还有你也太宠着这个陶德了！他想给扎克尔穿斗篷你就帮忙镇压，这不公平！扎克尔也有选择的权利。」 「喵。」 「……确实我也想给扎克尔穿斗篷。」 「喵。」 「这才不是双标。」 「喵。」 「好吧……你说的算。」 旁边的杰森陷入迷之窒息，再一看，发现zkr也在盯着这一人一猫，微微歪着脑袋，显然有着和他相同的疑惑。 你们到底说了些什么？？？ 为什么你们可以无障碍的跨物种沟通？？？ 一人一狗同时陷入了迷茫之中。 第13章 好运的是zkr并没有太过于抗拒这件斗篷。 最开始它会不停的回头，并试图用转圈圈的方式甩掉它，在数次失败之后它就渐渐把斗篷的事情给忘记了，专心趴回了纳奇身边。 看上去就是一个巨大的雪白糯米糰子卷着一个小巧的黑色芝麻糰子，一起窝在巨大的黑底盘子上。 看着就特别的美味。 杰森觉得自己有点儿饿了。 「我去拿罐啤酒，你们要喝什么？」 「喵。」 「它们跟你喝一样的，我也是。」达米安翻译器上线。 杰森挑眉，熘去了厨房，再回来的时候抓着三瓶啤酒，一袋鱿鱼干，一袋咸芝士香肠和一瓶宝宝小钙奶。 「陶德！你是不是想死？！」 被小钙奶砸了个满怀的达米安顿时跳脚。 两人追打中钙奶被踩碎了，啤酒罐子被挤爆了，鱿鱼丝和芝士香肠共舞在半空之中，纳奇想了想，跳起来叼住一根鱿鱼丝，怼在了zkr侧面的狗脸蛋上。 第22页 zkr张开嘴龇起牙，粗糙的舌面从狗脸侧面的牙缝钻出来，飞速捲走了鱿鱼丝。 甩尾。 当老管家打开门，面对一地狼藉，以及面带微笑的杰森和面无表情的达米安，阿福表示自己淡定的很。 「请问这次还要甩锅给我们的小纳奇吗？少爷们？」 两人齐刷刷的噎住了。 「我觉得这次是新朋友的问题，」达米安站直了，双手背在身后，一点熊样都没有，「我们的扎克尔还没习惯新环境。」 老管家看了一眼白柴。空白的面具像一个苍凉悲观的深渊，老管家却不为所动。 白柴无辜歪头，轻轻摇了摇卷卷尾。 「好吧，希望它能赶快习惯，以及，你该去巡逻了，达米安少爷。」老管家露出一个严肃的微笑，将脑袋收回了门后头。 随着房门关闭的声音，两人松了一口气。 「赶紧动手收拾，蠢货。」 「再说一句！我先揍你信不信？」 中央的地摊上，纳奇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翻身，变成了侧躺，脑袋昂起，几乎弯到了后背的角度，仰视这两只两脚兽。 白柴已经吃完了整整一份的鱿鱼丝，满足中打了个嗝。 收拾完后达米安立刻动身去给蝙蝠侠做苦工。 杰森则坐到懒人沙发上，随手拿起一本书翻看着，另一手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上来不？」 纳奇抬起脑袋看着他，然后起身撑了个长长的懒腰，一个纵身蹦跶上去，踩了踩，确定这大腿内侧肌肉的韧性符合它的爪感，这才趴了下去，迅速捲成个黑球。 白柴也跟了过来，趴在了杰森的脚边，看样子也是睡了过去。 杰森，杰森大概坚持了十分钟，书本就落地了。 他们一口气从下半夜直接睡到了早上，直到东方晨光熹微，温和的光芒刺破玻璃，入侵了没有拉上窗帘的室内。 从布鲁德海文赶回家的大哥刚好撞见了这一宁静的画面。 小黑猫张开眼睛，瞄了一眼门口的人，迪克则抬起左手食指，轻轻比了一个「嘘」，于是它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低头继续睡。 大哥轻手轻脚关上了门，没看到自己家二弟张开眼睛。 「我还以为他来叫我们吃饭。」 实际上也该吃饭了。 纳奇坐起来，前爪轻轻挠着杰森小腹处的布料，坐在他的大腿上撑了个偷懒版的懒腰，然后才跳到地板上，通过狗门往餐厅去，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的zkr紧跟其后。 「嘿，你这个傢伙，自己睡爽了就不管我了是吧？」 杰森乐着也撑了个懒腰，哈欠连天的跟去餐厅。 这是一顿，早餐。 正儿八经的那种早餐。 「为我们久违的晨间聚餐干杯？」迪克笑着，撸了撸纳奇的脑袋。 纳奇蹭了蹭他。 「喵。」 大家依次为了这个早晨举杯。 这里习惯早起的只有读书的达米安和提姆，再加上一个社畜迪克，其他人都是爱睡不醒的，布鲁斯还算精神，将一份金枪鱼推给了纳奇，又问：「它吃什么？」 他问的是zkr。 纳奇跳上桌，从杰森盆子里叼走了一根烤制过的火腿，并投餵给了zkr。 「我来吧。」达米安手痒，主动贡献了自己的火腿，果然zkr甩着尾巴吃掉了。 迪克也凑了个热闹，他将手指虚拢，香肠放在手心里面，就看zkr完全是来者不拒，跑到他边上甩甩尾巴，舌头从狗脸侧面一伸，就把香肠整根捲走了，只在迪克的手心里留下一丝微妙的尖锐触感。 这白柴还有些得寸进尺，惯性的跑到了提姆脚边，摇尾巴。 提姆：「看来我们可以相处的不错。」并交出了自己的香肠。 下一个是布鲁斯。 布鲁斯低头盯着狗。 白柴：…… 怂怂的回到了纳奇身边蹲好。 「是的，」布鲁斯这才认可了提姆的话：「看来我们可以相处的不错。」 在属于瓦坎达的一个角落里。 此时天色已经渐暗。 空无人烟的牧场中，只有「咩咩」羊叫声在迴荡着，按照这人当初自己的要求，在这片区域内除了他以外绝对没有其他人类。 独臂的人走了进来，喝水。 一身麻布，看上去没什么精神，眼下有着浓重的黑眼圈，神态飘忽精力也不集中，似乎半个灵魂都飘在躯壳外面，让人搞不懂他在关注什么。 在屋子中央的木质方桌上放置了一枚苹果。 它面对门口的位置没有任何问题，然而在另一侧，却偷偷的多了出一个小口。 就见这人拿起了苹果，对着那个小小的两个板牙的牙印发起了呆。 「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他自言自语。 马的嘶鸣传来，代替扣门的声响。 「詹姆。」外头有人喊了一声。 于是男性出去，从送件员的手上拿到了一封白色封皮的信，他去窗户边上的木头椅上坐下，单手熟练地拆开信封，开始阅读。 亲爱的南。 开头这么写道。 「史蒂文。」巴基低声重复落款的名字，嘆了口气，又像是笑着摇头，「永远不知道『放弃』这个单词怎么拼，是吧？」 而同时同刻，在他听不见的维度中，「桀桀」笑声时不时的迴响，像是在抽搐，听着有点儿像是小男孩的笑声，伴着疯狂和沙哑。 第23页 他是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 美国队长史蒂文的助手，也是最好的朋友，他会叫他「巴基」或者「南」。 年轻时巴基也相信两人的友情能天长地久下去，熬过了战争之后，他们会参加彼此的婚礼，如果运气好，他还能参加对方的葬礼。 史蒂文太过于的感性，如果能够选择，巴基并不希望史蒂文参加自己的葬礼。 可惜他们已经分开很久了，久到巴基都快忘了那些约定，也就是史蒂文那傻子还死抓着不放，甚至还冒着犯重罪的风险为自己安排了金蝉脱壳，再帮自己摆脱监控，转移到了瓦坎达这个偏僻神秘的地方。 巴基将一页纸反覆看了两遍，不是他睹物思人，单纯的是史蒂文的来信内容太过于抽象，以至于巴基怀疑自己什么时候撞坏了脑子，居然有些看不懂。 他知道史蒂文从来没有放弃过想办法为他治疗断臂，打也打了骂也骂了，然而美国队长的坚韧与固执同时发作，决定跟他耗一辈子，巴基也无可奈何。 但是，「小黑猫」是个什么情况？ 巴基开始圆润的脸庞上渐渐露出一丝迷茫，显然无法将猫与他的治疗联想到一起。 信封里面还有一张素描，巴基看了看，那是一只披着斗篷的怪猫，挺小的，看起来能轻易站在人的肩膀上，一双眼睛很亮。 「挺漂亮的。」好看是真的好看。 史蒂文的素描水平很高，将小黑猫的灵动绘制的活灵活现，一不留神就觉得画中的小猫即将一跃而出，发出令人愉快的咕噜声。 也许是什么魔法侧的生物？ 巴基摇了摇头，他也不太喜欢魔法侧，那些法师太过于诡异多变了。 在喝干净杯子里的麦子酒后巴基起身去折腾羊圈，这里几乎没有电子设备，羊圈那头那也没有牵电线，所以他必须在天黑之前搞定。 在巴基的脚步声被泥土和青草吞噬之后，一个小小的圆滚滚的东西从酒杯后头转了出来，探头探脑之后，爬到了素描上。 它抱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桀桀桀」的笑着。 第14章 那，大概是一只仓鼠？ 目测是那种可以放在掌心里的品种，只有年糕球那么大，奶白色的，头部几乎纯白，到滚圆臀部的时候才呈现奶油一般丝滑质感的浅灰色，尾巴上头的也是毛松软厚实，呈现出圆润的质感。 小耳朵从支棱的状态放松下去，背到了后头，与头部曲线完全贴合，仿佛不见了。 它左右动了动脑袋，抬起头，耳朵也再次支棱了起来。 这时候就能确定它是一只小小的仓鼠，异常的却是它的双目周边的毛是灰黑色的，如同巨大的黑眼圈，嘴角两侧也各有一条红色的线，一路画到脸颊后侧，把它面无表情的脸硬是变成了扭曲的惊惧笑容。 就看它支起了上半身，蜷缩着两只前爪，支棱耳朵左右晃动脑袋，口中发出类似「桀桀」的低叫声，仔细听似乎是类似于「jeff」的发音。 在木门被推开的瞬间，仓鼠勐地往阴影里一钻，失去了踪影。 回来拿榔头的巴基突然警觉起来，动也不动的僵持在门口，然而片刻后周围依然寂静无声，于是巴基走到桌子边上，拿起了那张素描，仔细观察着较厚的素描纸，发现上面多出了细小的几乎无法辨认的小小爪痕。 「别让我抓到你。」 巴基对着屋内放出警告，拎起榔头先干活去了。 「桀桀。」 阴影里，小小的仓鼠抽搐着低声笑着。 「咕咕……」 奇怪的声音。 史蒂文推开窗户，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他穿着一身扎进人群里绝对挑不出来的普通服装，带着鸭舌帽，墨镜就在外套口袋里，像个无所事事的普通青年男性。 外面一片漆黑和寂静，被派来帮忙的特工科尔就跟在他旁边，随着他探头看了一眼，外头只有漆黑黑的夜晚，他们在一片小林子里，不算是密集，史蒂文坚信这里有巴基留下的线索，他们才绕路过来做暂时停留。 「队长，这里还属于市郊，不太可能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科尔还挺淡定，其实他们都很清楚，早在神明天降之前，这世界上诡异的事情就已经太多太多，做他们这个行业的难免有些见怪不怪了。 「那大概就是只晚上出来觅食的猫头鹰。」 史蒂文更谨慎一些，轻微摆了摆手。 「这个声音跟了我们好一段路了。」 科尔的表情凝固住，美国队长是真正战场上下来的老兵，不会在辨认上犯低级错误，也不太可能在这种事情上煳弄人。 而且他又不是小新兵蛋子了，耍起来也没意思。 「有一只猫头鹰跟了我们一路？」科尔想摸武器了。 害怕倒还不至于，警觉却是必须要做的。 不管对方出于什么目的跟着他们，魔幻、科幻、玄幻，总得给他们选一样来，无论哪一样，总不能赤手空拳的在这里由着别人出招。 两人简单对视交流了一下，看到彼此眼中的意思都差不多，于是史蒂文拎起了自己的盾牌，无声中翻窗出去，科尔已经握住了枪，就跟在后头。 「咕咕……」 那声音又响了两声，像是从林中更深处传来的。 第24页 就像科尔说的，这里还算是郊区，林子不算太密，两人借着月光还能摸清方向，他们一路寻着声音，小心轻声中前进。 没一会，给他们听到了小孩的嬉笑声。 「再来一次！还要再来一次！」应该是个小男孩，声音听起来欢快的很，就是忽上忽下的，像是在玩弹力床。 「咕咕……」 那诡异低哑的猫头鹰叫也在同一个方向。 史蒂文递给科尔一个眼神，示意事态可能升级，如果对方诱绑了一个小孩，他们就必须小心注意人质的问题。 短暂权衡之后史蒂文决定兵分两路。 科尔的额头有点儿细密的汗珠，但看精神面目并不紧张，倒像是难得跟偶像单独合作，给兴奋的不行。 对此史蒂文有些哭笑不得。 接下来的行动由史蒂文打头，更快一步接近目标位置，科尔则从后方绕了一圈，缓步由另一个方向接近，两人保持包抄的节奏。 因为不能维持联络，双方之间就只能依靠配合的默契来维持行动尽可能一致，好在科尔是美国队长的钢铁小迷弟，平日里没少偷偷摸摸的研究队长的个人习惯，跟节奏这点小事情那是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就是这约等于暴露了自己的痴汉属性。 科尔挠了挠鼻尖。 他很快到位，和看到了遥远的细木之间隐藏着的史蒂文，大地色的衣服很适合在这种环境下做保护色，只有训练过的眼睛才能找到他们。 但是他没找到他们的目标。 史蒂文左右看了一圈，比划了个「向上」的姿势。 两人一起抬头。 不算粗壮的树干依然伸出了许多枝丫，这一片尤其的密集，它们彼此交叉缠绕，紧紧束缚着彼此，形成一个隐约的「棚顶」。 在棚顶的下方，下垂下的两条树枝形成了鞦韆的模样。 有个小男孩坐在上面，高高仰着脑袋，像是在跟谁说话。 「我不想睡觉，好无聊哦。」 「咕咕……」 那个叫声！ 肯定是猫头鹰没错了，却在比史蒂文预计的高得多的地方。 猫头鹰为什么要飞那么高？ 那几乎是棚顶之上了，并不方便猫头鹰晚上捕耗子。 史蒂文也有这样的疑惑，他开始移动，以调整自己的角度到可以看到上头的情况，但无论他怎么移动，上头都是黑乎乎的一片。 如果这边角度不好，那么对面应该能看到什么，史蒂文去看科尔的方向，希望得到一些提示，却发现科尔呆呆地看着上面的黑暗，整个人看体型状态，仿佛已经完全石化僵硬了，手指紧紧地扣着扳机。 明显出于一个高度紧张的状态，随时都会绷不住而突然发动攻击。 他看到了什么？ 科尔可不是普通的警员特工，干这一行的，什么诡异的事情都被变种人和外星科技给沖淡了，墙中的少女也好，天降的神明也好，都已经是科尔日常的一部分。 还有什么能吓到这个人？ 史蒂文跟着警觉起来，沿着科尔的目光追踪，找到一个方位。 深棕色的？ 认真辨认之下好像是能看到那里有个什么。 斑驳的深棕色近黑的斑纹，其中接近黑色的部分几乎是完全跟上面的黑暗融为一体，而深棕色的部分则和枝丫非常接近。 完美的保护色。 这时候科尔也回过神来，沖史蒂文比了个拍打翅膀的动作。 翅膀？ 科尔的举动像是肯定了史蒂文的推论——这是一只猫头鹰。 在美洲中各种猫头鹰还挺常见的，郊区甚至城市里都会有，夜间的时候它们开始出没，捕捉老鼠和其他小型动物，算是一种有益生物。 其中有一些品种长得确实很吓人。 比如白面鸮。 鸟类飞行的时候是以头部为中心在运动，头部不会做摇摆变化，肩膀和脖颈配合调节运动，而且猫头鹰这种鸟更特别一点，它们拍打翅膀也不会发出任何声音，所以白面鸮在夜晚飞行的时候，人们只能看到一个白色扁平的脸无声平移过去…… 那也不至于将科尔吓成那样。 就见科尔用力抹了两把自己的脸，比划了一下。 史蒂文看不懂了。 那似乎是一种无法用简单手语表达的情况，科尔比划了半天，史蒂文还是只能摇头，只知道大概是上面的脸看上去很可怕。 「咕。」 猫头鹰的叫声微微变化。 就听小男孩打了个哈欠似乎是困了：「好吧，我乖乖回家睡觉。」 然后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史蒂文差点一个手抖把盾牌丢了出去。 他看到那些本以为是深色树枝的东西，居然是两三条黑色的触手状物体纠缠在一起形成的，它们牢牢捲住了小孩的臀部位置，形成一个前后完全包裹直到腰部的座椅，这样一来哪怕这个小男孩试图翻跟斗，也不可能掉落。 现在那些触手放下了小男孩，还冲他摆了摆手。 仿佛很友好的样子。 这附近他们来之前调查过，在小男孩跑离的方向有一个小农场，那户人家确实有个差不多年纪的小孩。 于是两人松了一口气，现在只剩下上面那个不明生物了。 史蒂文有点在意是什么东西把科尔吓得不行，就看科尔突然惊恐起来，举枪就要射击，再一回神，抬头间史蒂文就对上了那个东西。 第25页 灰白无神的。 这是史蒂文的第一感觉。 第15章 一个像石膏面团一样的椭圆形东西，眼窝的位置微微凹陷，鼻樑的位置稍显凸出而且较长，其余就再没有任何起伏。 后头的身躯大概有成年人的上身那么大，而两侧反覆拍打的东西则是猫头鹰的绒羽。就像史蒂文刚才推论的一样，这东西是深棕色条纹配着几乎漆黑的底色，偶尔有一些白纹散落，在这样的夜晚和枯木的枝丫中，是完美的保护色。 脸部像是一个微妙的桃子或者爱心，下颚处略尖。 这应该是一只巨大的白面仓鸮。 无声无息。 这东西悬停的高度刚好和史蒂文的脑袋平齐，科尔错失第一次开枪的机会后就不敢动手了，生怕这东西躲开了，子弹反而射到史蒂文的脑袋里头。 「咕咕！」 这东西叫了一声。 在黑夜里狩猎一只猫头鹰？ 天方夜谭。 史蒂文下意识的屏住了唿吸。 他看到在猫头鹰的尾羽的位置，垂落了几只细长的漆黑色触手，它们垂到了地面上，还在轻微动弹。 它好像没有脚？ 也许是因为见识过了纳奇的存在，对于这诡异的生物史蒂文并没有感到太过强烈的恐惧，只是与那对凹陷的窝对视，有种隐隐被摄入深渊的错觉。 诡异的精神干扰让史蒂文惊醒并迅速退后了半步。 奇怪的是这只无比巨大的无面鸮也唿扇着翅膀，居然也跟着往后让了让。 看上去就很友好。 它的外錶带来令人无法唿吸的压力，本身却不具备攻击本能。 漆黑的触手在它的背后炸开，从史蒂文的角度看过去，仿佛一只漆黑的孔雀正在开屏，试图为他展现一个归属于黑暗宁静的深渊。 科尔的压力到了临界值。 「碰——！」 枪声响了。 子弹打在背景的黑暗上，没能穿透进来。 它为此抬起了脑袋。 黑暗开始涌动，深渊中无数东西想要冲破屏障，而它却纹丝不动。 跑动声，以及枪声不断响起，听起来仅仅是几次唿吸的时间，科尔就打完了一个弹夹。 史蒂文也终于意识到周围起了变化，一片黑色的东西升起，将他与它包裹在其中，武器攻击因为这层黑膜的存在而无法打入，声音却能穿透。 从外头看就好像这怪物将他生吞下肚一般。 听脚步声来判断，此时科尔已经从对面跑到了史蒂文的身后，似乎是想从其他角度继续尝试攻击。 看无面鸮那无动于衷的安然模样，这做法註定了是徒劳无功。 史蒂文很快冷静了下来。 復仇者联盟对于纳奇的存在做过很多的分析，其中一部分研究人员认为纳奇是恐怖传说里酷爱解剖尸体，甚至活解人体来做某种研究的「瘟疫医生」。 据说真实的瘟疫医生每天黄昏出没于街头巷尾，戴着装填了菸草药物的鸦嘴面具，他们拖走所有的尸体，大部分烧毁，留下那些有研究价值的，解剖研究，再制作疾病的解药，从而解救世人。 当然，恐怖传说里没有后面那段。 如果纳奇是瘟疫医生，那眼前这个又是什么？ 最近被迫看了不少恐怖传说的史蒂文尝试着推理：「无面男？」 「咕咕。」无面鸮叫了两声。 史蒂文半举着盾牌做出防御姿态，同时还在观察这只无面鸮，最开始史蒂文以为它被扣了一个空白的白面。再仔细观察却不难发现在它的脸部边沿处还能发现一些绒羽覆盖，可见脸上那种白石膏的质感也不是面具，而是它真的没有脸。 那还是叫它无面鸮吧。 可它压根没有鸟类的吻部，大概没有舌喉又是怎么发出叫声的？ 「咕咕。」 无面鸮又叫了一声，这次的史蒂文看清楚了，在无面鸮的脖颈处仿佛有类似喉结的结构在上下滑动，就是这里在发出声音。 然后无面鸮终于落地了。 它收起了翅膀，挺直了后背。 史蒂文惊讶的发现这只猫头鹰比他的半身都要高上不少，净高就有1米半左右，收起翅膀之后体态显得异常细长，远远的看就像是根戳了石膏圆球的立柱。 他们面面相窥。 外头的科尔喊了两声「cap」，史蒂文尝试着放下盾牌，回应：「我没事！」 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听着外头暂时安静了下去，无面鸮收拢着羽翼，微微歪头看着史蒂文，脑袋时不时左右动一动，却完全没有主动攻击的意思，看样子确实没有敌意。 史蒂文这才放松下来，将盾牌拎在手侧。 「你把我困在这里却不让我同伴进来，是有什么事情想单独告诉我？」史蒂文问。 「咕？」 无面鸮60度歪头，然后又歪成了90度，非常无辜。 感觉…… 脖子要断了…… 不知道为什么史蒂文觉得自己的肩颈有点儿酸痛，还有种跟着歪头的冲动，默默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脖子。 前段时间史蒂文已经见识过了纳奇打字的模样，习惯成自然，此时见它不太可能说话的样子，便主动掏出自己的手机解锁屏幕，给它递了过去。 「你会拼单词吗？也许我们需要沟通一下？」 第26页 无面鸮探长——了脖子。 「……」 弹簧只有在被扯直了的那一刻，才能知道它的长度到底有多么的惊人。 史蒂文被那个令人窒息的长度给震住了，下意识的屏住唿吸，一动不动，视线下移，看着无面鸮的触手窸窸窣窣的爬行到他的鞋子边上，然后彼此略微的纠缠，像蛇抬起了脖子一般，挤成团的触手就探到他的面前。 它们先是对着史蒂文的脸左右摇晃两下，然后扭头示意了一下手机。 【我们可以这样沟通。】 触手纠缠成了网状，几下之后形成简单的文字。 这只无面鸮似乎有些恶趣味，恐怖片gg牌似的几个字差点怼在史蒂文的脸上，仿佛有锈迹和血腥直直的扑面而来，还突然伸展放大，像是加了加黑加粗的特效字体。 史蒂文被逼的不得不退后半步，才能看清这货到底拼了些什么。 「看来你不需要手机了，」史蒂文还不至于为这点有些孩子气一般的举动而生气，再次提问：「那么，你可以告诉我你想跟我说什么了。」 这次无面鸮安安分分的开始拼写，没有作妖：【你身上有我的同类的气味，我在找它。】 史蒂文想到了纳奇。 「能形容一下吗？」 【一只给自己涂了口红的小老鼠，你们人类管那种品种叫做仓鼠。】 「……？」 这就在史蒂文的意料之外了，它说的显然不是纳奇。 而且，涂了口红的仓鼠？ 这个组合听起来很奇怪，是一个比披了斗篷的猫更奇怪的存在，而实际上别说那么奇怪的仓鼠了，正常的仓鼠史蒂文也没有见过，毕竟他的工作情况限制性非常高，很不适合养小动物，也不会关注那些。 史蒂文摇了摇头，很遗憾的表示自己没见过。 【不是遇见。你有它的气味。】 大概是感觉到了史蒂文没听懂，无面鸮歪了歪头，几乎歪了180度角，看的史蒂文脑袋都跟着发晕。 【它会被毁灭而苍白的情绪所吸引，你的身上属于它的气息非常淡薄，只是一种冥冥中的联繫，也许你应该从那些处在远方的朋友入手，谁是有自我毁灭倾向，最近又同你进行过某种直接联络的？要直接邮寄或者托人转交的物品才行，网络简讯那些信息手段不算。我需要你跟那个人联络的物品，以便追踪我的目标。】 史蒂文脑子里有根神经微妙的跳了一下，太阳穴开始发疼。他面不改色：「被它盯上的人会出事吗？」 【很早之前，在另一只同类提供的手术帮助下，它已经不能再主动杀人了，只是它的存在会让人产生自我厌恶以及报復社会的心理，从而自杀或者杀人。不过，只要自我意志足够强大，就不会被它影响。】 「你……」 史蒂文刚想说什么，发现无面鸮好像突然就有点儿烦躁起来。 一只没什么太大动作的无面鸮突然回头，开始用光秃秃的脸蹭着自己翅膀底下的羽毛，看上去它想要给自己理毛，却苦于没有嘴。 看上去有点儿可怜。 史蒂文的脑子里还在迴旋刚才那些被拼出来的文字，以及关于巴基的许多检查报告，再想到斯塔克因为精神关系无法立刻进行手术的事情，深吸一口气。 他尝试着主动靠近了无面鸮。 「我来帮你。」史蒂文温和的说道。 然后他蹲下来，将盾牌放在身侧，以一个很容易被禽类从上头叨啄的姿态，伸手探了过去。无面鸮抽出了脑袋，一动不动的看着史蒂文。 直到史蒂文的手指接触到它的绒羽，也没有反应。 看起来无面鸮对接触并不抗拒。 它的绒羽触感非常柔软，怪不得在飞行的时候不会发出任何声音。史蒂文先是抚摸过飞羽的边沿，然后来到大翅的位置，又到肩颈处，然后下滑。 无面鸮轻轻「咕咕」了两声，主动打开翅膀。 第16章 温热的气息溢了出来，却带着月光下清冷的味道。 这傢伙和纳奇一样，虽然看上去有些诡异又有点儿吓人，然而实际上的触感和真实的动物是一样的，而且还要更好一些，属于被打理到极致完美的那种。 在深夜的低温中，史蒂文把手探入猫头鹰的翅膀下面，挠着那里的羽毛，以及更下一层保暖用的绒毛，将它们打散，又重新撸顺。 无面鸮似乎发出了舒服的声音。 「你说的人，我大概知道对方是谁，我们一起解决这个问题，好吗？」 一边给它挠痒，史蒂文一边和它谈条件。 以无面鸮的移动方式，想要甩掉他们是分分钟的事情，史蒂文考虑了一下武力拿下对方的问题，只是想到纳奇那种「另一个维度的力量」，又觉得成功率不高。 比起成功率不可测算的暴力手段，还不如赌一赌其他办法。 比如它们对人类的好感度，比如纳奇那种温和的态度，以及对部分人类的宠溺，在它们中到底是不是个特例。 「那是我最好的朋友。」史蒂文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更加轻柔，「我很担心他，但是一直找不到他，如果你能追踪你的目标，而它又很可能就在我的朋友附近，那么，能不能带我一起去？」 【你就像是个孩子，希望用撒娇得到糖果。】无面鸮还挺矜持，微微抬着脑袋，【可以，我会带你一起去。】 第27页 史蒂文松了一口气，用另一手从贴身口袋里拿出一封信。 「他叫巴基。」 「咕。」 无面鸮应了一声，探出触手接过信件，也不关心里面写了什么，直接用那些触手将信件吞没了，它这次真的180度转了脑袋，两个空洞的微微凹陷改成了在脑袋下方，虽然只是白灰的凹陷，什么都没有，却让史蒂文感到了寒冷，如同来自深渊的注视。 大概十几秒后，一些绒毛无风自动，旋转着飞散，又迅速化作微尘消失了。 这时候周围的黑幕终于散开。 外头的科尔立刻站直了，他好像是回去了一趟，现在手上拿着一种款型奇怪的能量炮，看上去能把大部分奇怪生物轰成一堆小灰灰的那种。 然而无面鸮没给这人开火的机会，直接扑腾起来，触手沿着史蒂文的手臂上涌，缠住了他的腰部和臀部，以及大腿部分，还有一些越过上腹来到胸口，在肩甲处瞬间完成了固定，最后从肩膀和臀部各自拉出受力点，和腰部汇合，完成了安全带的綑扎。 它似乎很会带小孩子，固定方式都非常的安稳牢靠，史蒂文被整个拽起来的时候居然不觉得吃力。 连盾牌都没有忘记，被一堆触手卷着带上了。 飓风捲起了落叶和菸灰。 一切依然无声寂静。 科尔：！！！ 科尔的炮口上抬，然而这个角度史蒂文被横在无面鸮的肚子下面，无面鸮的体积是不小，却也没有大到能从美队身后完全暴露的地步，如果攻击，以这个武器的杀伤力而言，误伤的可能性很高。 上下两人互看一眼。 史蒂文显得并不慌乱，还摆了摆手。 凭藉自己与美队之间的默契，科尔意识到了队长是自愿跟着这只猫头鹰离开的，于是他当时就放下了武器，目送史蒂文被带走，然后苦逼兮兮的叉着腰，嘆气后回去打报告去了，并顺手就把美队的进程打成了失踪。 「咕咕……」 猫头鹰的叫声远去了。 无面鸮带着史蒂文高速飞行，它能排开风压，不会让乘客有窒息的危险，而且非常擅长这种携带了生物的状态，宛若一只送子鸟。 他们从黑夜飞至黎明。 温暖，没有时间。 这是史蒂文唯一的感觉。 在被无面鸮携带的过程中一切都没有了概念，不会难受，也没有等待的焦虑，一切都是空白而安静的，就像无面鸮的脸一样。 这里是瓦坎达。 无面鸮和纳奇一样，它们的能力来自于完全不同的维度，就算以瓦坎达的科技水平作为对手也是满不在乎，那些护盾或者别的什么也无法发现并阻止它们。 等史蒂文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在一片牧场上了。 无面鸮松开触手，将他放了下去。 清晨的瓦坎达透着一股青草的清香味。 史蒂文一眼就看到了那间栅栏后的木质屋子，门口还散落着简单的农具，那就像是突然感受到了召唤，也顾不上无面鸮了，直接小跑步奔了过去。 他的行动速度很快，几步来到木屋前面，凭着战斗本能迴避了直面窗户的方向，贴到了侧面的墙角。 史蒂文并不确定巴基是否会留在原地让他去捉，所以小心谨慎是必要的。 可一回头看到无面鸮那么大一坨，史蒂文就知道自己做了多余的事情，这么大只鸟，哪怕无声无息，可巴基是断手又不是瞎眼，还能看不到不成。 于是史蒂文嘆了口气，直接去敲门。 敲了两下，里面没有动静。 他侧耳听了听，觉得里面安静得过了头，直觉不对的情况下史蒂文退后半步，突然发力一脚拆开了木门。 屋子里头没有隔间，正面是客厅书房餐厅兼具，往左手边一看就能看到睡觉的床的一角，旁边的唯一的小门通往洗手间。 床上有个人躺着。 史蒂文两步冲过去，发现一只小小的仓鼠蹲在那，正踩在巴基的脸上，而巴基跟什么都没有发现似的，紧闭双目躺着，独臂搭在小腹上，不算安详，也没有什么痛苦。 胸口还有起伏，至少是活着的。 真正诡异的是那只仓鼠。 当它抬起惨白的脑袋，史蒂文清晰的看到那个红色的嘴唇，像一个扭曲的哭笑。 他下意识又看了一眼窗户，在想为什么无面鸮还不进来，很快又意识到以无面鸮的那个体积大小，这种小木屋它根本进不来，就算进来了也根本施展不开，翅膀一扑腾估计就撞墙上了，如果要无面鸮来抓老鼠，估计还是直接拆家更快些。 史蒂文摘下了盾牌捏在手上，盯住了小仓鼠，他居然有点儿不敢直接冲上去，而是挥了挥手，尝试着驱逐。 「桀桀。」 仓鼠根本就不怕他，反而抽气一样的笑起来。 快睡觉、快睡觉！ 模煳的感觉中史蒂文好像听到了仓鼠在这么尖叫着，它转了转自己圆滚滚的身体，面对史蒂文，爪子上还一本正经的抓了个只有缝衣针那么点儿大的…… 小餐刀？ 那是餐刀吗？？？ 在史蒂文愣神的瞬间，小仓鼠发出更尖锐的笑声。 「桀桀！叽噗——！」 呃、破音了？ 史蒂文一楞，看着小仓鼠在巴基的身上蹦了蹦，一副恼羞成怒的样子。 第28页 紧接着，一股眩晕直冲史蒂文的脑海深处，那感觉有点儿像是绯红女巫试图扰乱他脑子的时候，深刻的痛觉和假心假意的回忆并肩而行。 战争、伤害、尸体和血肉纷飞。 那些充满了炮火和惨叫的记忆占据了史蒂文的全部视思维。 他甩了甩脑子，试图甩掉那些不属于自己的狂念。 混乱中史蒂文没看见小仓鼠愣了愣，似乎很意外这个人类居然不受自己的影响，顿时长大了嘴巴，要发出更响的声音。 「咕！」 「桀、嗝……」 无面鸮的叫声低哑沉稳，有点儿像是心情好的蝙蝠侠，而仓鼠却像是被吓到了一样，嘚瑟的「桀桀」笑声都没能发音完整，一下给噎住了，只蹦出打嗝的惨叫声。 史蒂文也随之回过神来。 「巴基？」 史蒂文像是忘记了这里发生了什么，两步来到床前，一挥手直接拍开了小仓鼠，就去摸巴基的脖子，按到有力的脉搏，这才松了一口气。 见巴基并没有事情，史蒂文也完全冷静了下来，回头一看，发现那只被他打飞的小仓鼠正坐起来，用爪子揉了揉自己的脸和耳朵，似乎在懵逼，于是想都没想，直接将盾往那边一丢，不偏不倚盖在了仓鼠的头顶上。 然后这才迅速起身。抬脚勐地将盾牌给踩住了。 「叽——！」仓鼠发出抗议的大叫声。 「duang！duang——！！！」 随后是疯狂撞击的响声，那只仓鼠跟疯了一样，似乎一点都不觉得撞得脑袋疼，甚至让史蒂文有种奇怪的错觉，这仓鼠会不会把自己就这么给撞得晕过去？ 「咕咕。」 无面鸮白白的没有东西的脸就怼在玻璃上，和人脸一样大，因为是圆长的微桃形，显得比人脸还宽了一点点，扁扁的，毫无生气。 史蒂文愣了愣。 「什么？」 【它是jeff。】触手摆出了文字：【我需要你把它丢出来。】 第17章 窗户没销，只是移动过去是个技术活。 史蒂文尝试着将盾牌往前蹭了蹭，拱得里面的仓鼠直打转。 可行。 于是他就踩着盾牌在地板上疯狂摩擦了起来。 「桀——！！！！」被叫做杰夫的怪异仓鼠发出尖叫。 大概是屁股着火了，它不得已爬上了盾牌内侧手持固定用的挂钩上，史蒂文对自己的盾牌很了解，摩擦的时候什么声音是盾牌的，什么声音是仓鼠屁股的，他一清二楚。 杀手鼠一上盾牌他就感觉到了，直接上了个侧踢，把盾牌连着杀手鼠蹬了出去。 伴随着杀手鼠的尖锐惨叫声，盾牌撞破玻璃窗户，这时无面鸮扑腾起翅膀，半跳半飞，让自己离地而起，黑色的触手追着飞驰而过的盾牌，如同轻轻一吻，勾下了杀手鼠，而盾牌则一头扎进了外头的草地里。 杀手鼠已经被无面鸮抓到了掌心里，漆黑的触手滚成团状，像个枯枝蔓藤编制的草球，任凭里头的仓鼠如何尖叫锐啸，无面鸮也不动摇。 「巴基？」 史蒂文再次拍了拍巴基的脸侧。 巴基这才恍惚醒来。 「史蒂文？」他想不通美国队长为什么会在这里，刚要起来就发出一声闷哼。 他想撑一下床铺，却忘了自己失去了那只手，身体瞬间倾倒，还好史蒂文一直在关注他，眼疾手快给搂住了。 巴基有些恍惚。 刚才他梦到自己跌落到了雪中。 以及很多，混乱又不堪的记忆，不知为何它们全都从思维的深处翻了上来，哪怕是他早已遗忘的。 那些血和暴戾。 像是潜伏的癌症一样，不知何时会爆炸。 「巴基？」 「？」 巴基抬起头，有些茫然，似乎没意识到自己刚才流露出的杀意。他的眼神很楞，直勾勾的盯着史蒂文，明显还在神志恍惚。 「听着，巴基。」史蒂文托起他的脑袋，用严厉的声调低声喝：「有东西影响到了你，巴基？巴基！你必须保持自我。」 巴基的头偏开了，史蒂文又把他掰回来。 「巴基！」 大概是觉得吵，巴基皱起了眉头，发出一声沉闷的哼声。 他对史蒂文深信不疑，那种归于血肉灵魂的信任，让他顺着史蒂文的声音前行，将那些杀意和愤怒强压了下去。 刚开始尝试抵抗的时候，致命的痛苦几乎是直接掐住了他的喉咙。 就好像被抗拒的并非只是一种错误冲动，而是更原始的本能。而史蒂文的指引就如同驯兽师残忍的暴行一样，正在强迫野兽忘记它们的原初，变成另一种扭曲的东西。 巴基发出怒吼。 他并未沦陷，反而意识到了自己受到控制和欺骗。 他恨这个。 这是在他不算长久的生命中，他最恨的东西。 「深唿吸，巴基。」 是史蒂文的声音。 那个就是学不会放弃的史蒂文。 巴基勐地呛咳两声，逐渐恢復了精神。 「我没事。」他的声音依然苍白，音节破碎，却至少开口了。 「那是什么？」巴基问。 史蒂文将他扶了起来：「解释不清楚，实际上我们对它们的研究几乎是零，只能大概的形容它们为『其他维度的来客』。」 第29页 「没那么简单，」巴基接过史蒂文端来的水，看也没看闷了一大口，这才找到点对焦感，「它很了解人心的黑暗，如果真的是『客人』，怕不是来了很久很久了。」 史蒂文也认同这个想法。 两人几乎同时抬眼看向窗户的方向，外头杀手鼠的尖锐叫声逐渐消停了，无面鸮没什么动静，也不知道情况如何。 「这个窗户要你赔。」巴基依然没什么表情。 史蒂文没忍住笑出声来：「好，我赔。」不知道这个能不能报销？ 无面鸮的体积很难进屋，于是两人在外头支起篝火，巴基带着史蒂文从地下室的冰柜里拖出一只羊腿片肉，准备开始烧烤，无面鸮就在旁边玩那个触手编织的草球，里头的小仓鼠暂时没了动静。 在白日烤肉没有晚上那么带感，随着烟升起，巴基丢给史蒂文一瓶酒。 两人刚刚都在不同程度上受了刺激，小酌怡情，吃点烤肉喝点小酒压一压，对精神状态是有好处的。 「它死了吗？」史蒂文问。 【活着的东西才会死亡。】 无面鸮编出来的答案让史蒂文一楞。 「任何东西都会死亡。」巴基面无表情的接了一句。 【对你们的维度来说确实如此。维度的差别隔绝了我们的思想，双方对于生和死的概念并不相等，因此无法互相理解，也就不能进行更深入的讨论。】 如果以无面鸮的认知去分析，他们双方之间是註定无法沟通的。 这倒是挺有道理。 巴基撒好调料，又滚了滚火上的肉，让油脂分泌出来，等肉烤好了他便分出几串羊肉串来，递向无面鸮的方向。 「你要吃吗？」 无面鸮探出触手接过了羊肉串，它像是知道巴基的精神状态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镇定，触手的动作缓慢，看上去十分温驯，仿佛在摇头摆尾，甚至还有点儿可爱，绝对不会刺激到巴基脆弱的神经。 拿到食物后它也没有自己吃，而是拆开了肉，塞进了枝藤的球里，那只杀手鼠立刻活过来，「哔哔」、「吱吱」的叫着就开始窸窸窣窣的啃起来。 【它说这个很好吃。】无面鸮帮他们翻译。 「……」 本来还想研究一下无面鸮到底有没有嘴的史蒂文默默昂头喝了一大口酒，然后把杯子递给巴基，这里不会有客人，自然没有多余的餐具，不过两人是一个战壕里挣出的命，也不纠结这些小细节。 在无面鸮专心于投餵的时候，巴基小口喝着酒，一边盯着那只没有脸的怪鸟，一边问身旁的史蒂文：「它们到底是什么？」 这有些难以解释，史蒂文拿出手机，按着操作说明打开文件夹。 「直接看吧。」 巴基接过来一页一页翻下去。 资料很多。 一部分是纳奇的研究资料，扫描数据就像是把扫描仪直接对准了深渊，得到了数据让人心底发沉，这些东西确实如纳奇所说，难以观测，他们与它们之间「维度不同」。 还有另一部分，收拢了国内外各种事件，一些难以归纳的「神迹」被整理出来，似乎研究者认为这些特别的「神迹」和这些奇怪的动物有关。 饶是巴基看完也觉得头疼。 「有名称吗？」 「他们叫它们为『迪莫』（demal）。」 「为它们专门造了个词？」 随着史蒂文点了点头，巴基吸入一口冷气。 仅仅是通过这名字，就足以看出这种生命形态的与众不同。 造词的原因不一定是正面的，有时候仅仅是现有的词彙中找不出一个与之近意的词，只能将2~3个差不多的单词进行组合再造。 他侧头去看无面鸮，发现这傢伙还在给那只老鼠投食。 刚刚看完一堆资料，巴基的脑子里全都是问号，见这只无面鸮挺好说话的，就自然而然的提出了自己的问题：「你要留着它？」 无面鸮「咕咕」两声，表示是这样没错。 「为什么？它很危险不是吗？」 【因为它很危险，所以我来负责看押它。】 史蒂文接触的「它们」更多一些，直接提问：「你之前说有同伴给它做过手术，你的同伴是只黑猫吗？为什么要做手术才能制止那只叫杰夫的仓鼠主动杀人？」 【你说的是「纳奇」。】 无面鸮上下动了动脑袋作为点头，它对史蒂文很有好感，所以会说的更多。 【是的，它是我的同类，也确实是它为杰夫进行的手术。手术原理？那些东西我不明白，那是纳奇的能力，只有纳奇能回答你的问题。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杰夫也好，我也好，或者其它这些类似的生物，它们的存在是源自于深渊的狂想，最初的模样也许是一瞬疯狂的念头，或者无数人信念的凝聚，甚至可能只是幼童无心的痴想。】 【比如纳奇，最初的它只是在疾病蔓延的地狱中，那些出没于黄昏收集尸体的『医生』在浑浑噩噩中的祷告。】无面鸮看着这两个人类，继续拼写道：【我们的存在即是巧合，也是天意的必然。】 听着就让人觉得压力倍增。 巴基却笑了起来，拍了拍史蒂文僵硬起来的肩膀：「復仇者，集合？」 史蒂文一楞，也跟着笑了。 「你跟我回纽约吧。」 第30页 「好。」 这次巴基同意了。 那么一瞬间，史蒂文的唿吸都停了，随后放松下去，在巴基的注视下笑开，他开始只是在微笑，最后向后倒去，躺在地上没形象的笑着。 旁边就是剩余的篝火堆，里面渐灭的星火还在噼啪作响。 巴基跟着笑了两声，无奈又愉快。 第18章 当晚史蒂文就给斯塔克打了暗线电话：「我们会走特别渠道，很快就能到纽约，直接定位在你的大厦里。」 「别想砸我窗户。」斯塔克的第一反应就是自己家可怜的玻璃，真不知道招谁惹谁了，每隔一段时间就要被砸一次，再想想雷神的前科，他又补充：「当然，草坪也不行。」 史蒂文回忆起无面鸮的移动方式，还真不太确定，诚实的回头问：「你移动的时候会破坏玻璃吗？」 无面鸮摇了摇头。 「它说不会。」史蒂文说，「以及，我找到巴基了，又遇到了一些应该是纳奇同伴的生物，我们准备一起回纽约。」 斯塔克意识到了那边还有什么生物在，抹了一把脸：「我听见那证明你另有奇遇的声音了，『咕咕咕』的我又没聋。问题在于纳奇现在不在我这边，它被蝙蝠侠要走了。」 转念一想，这说不定也是个好机会。 斯塔克笑了：「纳奇答应了要给那傢伙看病的，老蝙蝠也没权利说『no』，既然如此，我们去把纳奇要回来。」 史蒂文头疼的苦笑着：「纳奇不是你家的猫，托尼。」 「不是你说的算，老冰棍。」 厨房里，阿尔弗雷德正在做猫饭。就算纳奇确实不需要专门的猫饭来小心投喂，老管家也无法说服自己放任小猫在人碗里舔牛排吃。 于是他将上等的牛肉祸害了，切成指甲盖大小的肉丁，用新鲜的血色金枪鱼薄片仔细裹住，形成一个精緻纹理的球形，再放在三文鱼片捲成的玫瑰花之中，最下面垫的是大叶，最后往在上头撒上一点点切得粉碎的香芹。 完美。 接下来是zkr的狗粮。 老管家拿出了新买的精品狗粮，倒了一盘，狗不适合吃生肉，加上zkr的嘴巴打不开，还是狗粮最方便投餵。 为了显得大气上档次，老管家还专门用胡萝蔔码了一圈的花边。 晚饭的时候家里的餐桌上多了两个婴儿用的高脚凳，纳奇和zkr各自占领了一个，低头吃着自己那一份。 达米安有点儿看不下去，把自己的肉排分了一些给zkr，杰森则在试图给纳奇餵啤酒，被布鲁斯的瞪视给阻止了。 「它又不是不能喝，也许它想喝呢？」杰森抗议。 达米安立刻反对：「它如果想要，至少会对你喵一声。」 在关于动物的问题上，达米安永远是家里反应最大的那个，自从纳奇住下后这两个人每天都要吵上一架，原因不外乎杰森什么都餵给纳奇，而达米安强烈反对。 眼看着两边又在互相龇牙，夹在中间的纳奇左右看看，继续吃饭。 「你喜欢北极吗？」 吃完饭，达米安返回屋子里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顺手撸猫。 吃饱喝足的纳奇则捲成了一只黑色的糰子，下巴搭在爪子上，懒洋洋的甩着尾巴，似乎不太理解这个突然的问题。 「喵？」你要出门吗？ 「我们要去一趟那座北极孤堡，那里有超人和超人犬小氪，也许你们处得来？」 达米安显然是不想离开猫和狗的，虽然猫穿着斗篷，狗带着面具，但它们聪明又听话，投餵上面没有忌讳，还不掉毛，比一般的宠物要好养的多。 有什么不可以呢？ 达米安想：这就是我的猫和我的狗。 纳奇是无所谓自己在哪的，而zkr看上去只想跟着纳奇。 于是达米安把它们打包带走，怕蝙蝠侠不同意，就直接清空了半个行李箱，把这两只团吧团吧塞了进去，然后心满意足的看着里面一只大白糰子和一只小黑糰子。 「喂，你要干什么？」 杰森推门进来，并敏锐的意识到达米安这是在打他猫的主意。 达米安看着杰森手上的小鱼干，默默给箱子上锁：「它们不需要空气，也不在乎气压和温度，放行李舱没问题。」 说服杰森确实比哄迪克困难一点，不过达米安有自信。 「你也一起去，不是吗？等到了地方蝙蝠侠也不至于让它们自己开飞机回来。」 对。 只是在这之后蝙蝠侠很可能会开飞机把达米安丢去寄宿学校。 杰森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有点儿心动。 「来，我帮你再铺一层，你这样处理太简单了，那只老蝙蝠一下就能扫描出来。」 两人蹑手蹑脚将行李送上了蝙蝠飞机，再去蝙蝠洞和老蝙蝠汇合。 提姆坐在监控器前面，回头看了他们一眼。 达米安做了个抹脖子的姿势表示威胁。 小红鸟翻了一个白眼，没吱声。 「上飞机。」从另一侧走过来的蝙蝠侠下令。 这次他们选择的飞机比较大，属于驾驶舱可以正经坐下4个人的那种，自带喷射装置，可以任意悬停，还能随时随地直径原地起飞，速度也是快的吓人。 四个小时后他们悬停在了北极孤堡，随后降落在门前的白雪冰川中。 第31页 超人飘出来接他们。 「你们还带了其他朋友过来？」超人歪头看了看货仓。 这架飞机居然没放铅！ 达米安和杰森内心一起闪过无数mmp的弹幕。 蝙蝠侠侧头看了一眼舱门，似乎笑了一下？ 「你看到了什么？」 「能量，和一切无法形容的东西，不如说我看到时间留下的巨大裂痕。奇怪的是那些东西不会让我有任何危机感，这是不是不太对劲？」 蝙蝠侠没再说什么，示意超人去开行李箱看看，自己则带着达米安和红头罩先行进入孤独堡垒，熟门熟路。 超人不明所以，同样熟门熟路的打开行李舱的外门，翻出达米安用来装动物的那个大大的行李箱。 打开的一瞬，他几乎以为是蝙蝠侠在跟他恶作剧。 「猫……？」还有狗？ 超人的手指抽了抽。 「喵？」你是什么生物？ 纳奇的爪子抽了抽。 本来在zkr的肚皮附近睡成煤球的纳奇张开眼睛，小小的打了个哈欠。不难感觉到超人对猫咪的心动，纳奇也是同样。 这个生命体显然不是一名传统意义上的人类，也不是变种人。 「喵。」你是超人。 纳奇从超人胸口的符号上认出了对方。 这个生物来去的速度很快，想要以肉眼捕捉对方的行动轨迹非常的困难，纳奇一直没有机会好好看看，现在就有些移不开目光。 重度猫控患者超人同学也卡壳了，脑子里闪过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所以，这是蝙蝠侠的礼物？我是不是刚好最近要过生日了？小氪会喜欢这只小黑猫的吧？叫它小黑怎么样？还有只小白狗！小氪一定会喜欢的！ 蝙蝠侠从孤独堡垒的大门缝隙处探出了脑袋：「别发呆了，把行李拿进来。」 「来了！」 超人一秒回神，抄起小猫和小狗光速飞进了城堡，把它们放到了小氪的窝边上。 「不许打架，乖乖等我。」然后再飞出去给蝙蝠搬行李。 小氪：……？ 「汪？」 zkr看了看小氪，看了看纳奇，歪一下脑袋。 纳奇抬起爪子，按住了小氪凑上来嗅嗅的鼻头。这只狗和超人一样，并非地球土生土长的物种，这引起了纳奇的探究欲，反客为主，跳到了小氪的后背上，低头沿着嵴背肩甲处嗅了嗅，似乎在研究。 小氪突然就打了个冷颤，乖乖趴窝不敢动了。 发呆中的zkr想了想，也走过去，隔着少许距离趴在了小氪的窝边，它们三只分属于两种完全不同的生命体，此时远远看上去居然相处的挺和谐。 超人顿时心满意足：「它们相处的还不错。」 在控制台前忙碌的蝙蝠侠侧头看了一眼，看出了纳奇明显的研究欲，觉得这事情到底什么结果还真难说，不过他也想知道纳奇的爪子能不能划开氪星生物的皮肤，于是只是笑了笑，没评价什么。 「对了，别随便答应它什么事情。」蝙蝠侠收拾了一下自己不多的良心，提醒超人。 这时候超人已经放好了行李，从后头扯出几根管子拖过来，连结到主控制器上，心不在焉的问：「比如什么？」 蝙蝠侠却没有回答他了，而是指挥杰森过来接手，达米安则被赶去沿路检查，再确认一次管道状态，这次他们要试着合成并传送一种来自氪星记录里的能量，稍有不慎就会带来致命的后果。 狗窝里纳奇已经在小氪的后背上走了两圈。 小氪甩了甩尾巴，有些莫名其妙，只是小氪到底不是复杂的生物，本质上小氪只是一只狗而已，get不到纳奇弯弯绕绕的想法，琢磨到最后就觉得这只小黑猫是想要跟它玩，立刻开心起来。 「汪汪——！」 纳奇：？？？ 同样是疑惑和迷茫，纳奇也get不到小氪脑子里简单直白的思维方式。 当小氪叼住了它的斗篷，并飞舞上天的时候，无论是纳奇本身，还是zkr，都没能立刻反应过来，等小黑猫意识到有什么大事不妙，它已经被扯着在天上打了两个圈。 「喵——！」你这只蠢狗！ 第19章 被扯离地的纳奇伸爪子挠了挠小氪的脸。 「喵。」放我下去，蠢货。 小氪昂了下头，大概是纳奇挠的比较轻，像是个「摸摸头」，小氪仿佛受到了表扬，带着纳奇再次转了两三圈。 zkr似乎不怎么会叫，它选择用力的刨了刨地板，并高高跃起，那看上去就像是直接踩着空气跑了上去一样，它不能咬人，却可以直直的冲着小氪撞过去。 这一招显然出乎小氪意料，换只狗肯定翻了，然而有着高速的优势，一秒懵逼一秒回过神，扭着腰躲开了，还在甩尾巴。 zkr：…… zkr转头去了工作室的位置，用面具和脑袋一起努力地拱着蝙蝠侠的小腿。 开始的时候蝙蝠侠只是拿腿把它隔开，后来没办法了随便找了个金属球丢给它玩，zkr置之不理，烦得蝙蝠侠不得不把达米安丢给它。 等达米安一脸迷惑的钻进宠物房，纳奇被转的已经有点儿蚊香眼的倾向了。 达米安：？！ 达米安：「小氪你给我松口！」 小氪在家里是不会上狗链的，达米安眼疾手快，直接扯住了这货的披风，用力往下拉扯，小氪踉跄了一下，也没敢太用力的反抗，反而是就这么顺着达米安的力道滚了下去，直接「哐当」砸在达米安脑袋瓜子上头，又滚到了地板上，四肢朝天。 第32页 纳奇凌空扭腰翻身，落在了小氪的肚皮上。 猫科的灵敏让它四肢先行着地，在小氪的肚子上一踩，灵活飞跃到一旁，蹲在zkr身边，阴郁的眯着眼睛，看被砸晕的达米安倒在了小氪身上。 作为一只氪星超犬，小氪不仅没被压吐，反而很兴奋的吐着舌头，又舔了舔达米安。 他们的动静太大，杰森过来探头看了一眼，就看到纳奇蹲在一旁认真的舔毛，达米安和小氪滚成一团，顿时皱起眉头。 「你们搞什么？」 杰森在纳奇身边蹲下，用手指揉了揉纳奇的小脑袋，纳奇也愿意微微抬头，矜持的给这只两脚兽蹭蹭脑壳。 「喵。」那只狗脑子不正常。 杰森秒懂：「我帮你揍它。」 可是小氪又不傻，不可能坐在原地等他揍，立刻飞了起来，一人一狗闹得不可开交，达米安甩了甩脑袋，让自己的脑浆归位，很快加入战局阻止杰森「欺负动物」的行为，一时之间孤独堡垒陷入了鸡飞人跳之中。 纳奇就蹲在一旁用看傻子的目光看着他们。 也就是在这时候，敲门声响起了。 那种正常的敲击声，礼貌而整齐的两下，扣在孤独堡垒冰封的重甲上，是註定掀不起任何波澜的，不过小氪或者超人这样的超级生物能够听到。 超人看了看大门的方向。 「钢铁侠，美国队长，……那是巴恩斯吗？我还看到两个类似于纳奇和zkr的生物。说起来这种生物身上那种幻觉一般的感觉看起来很眼熟，好像以前我也有看到过它们的存在，只是一直都没有上心。」 超人并没有见过巴基本人，不过能让美国队长和钢铁侠一起陪着找到北极孤堡来的独臂男性可不多，在这个前提条件下很容易猜测。 而后面那段话则让蝙蝠侠有些意外，不过现在不是讨论的好时机，他只是微微挑眉：「走吧，去看看你的客人。」 于是超人让ai收拾出一个可以待客的独立会客室，自己去给外面的人开门，蝙蝠侠却去找了纳奇，当看到一屋子混乱，这只黑漆漆的老蝙蝠慢慢的吸了一口气。 「我给你们三秒。」 ？！ 小氪第一时间剎住了车，这货飞行的高度刚刚好，搞得杰森差点一脑袋撞到狗屁股上，气了个半死，然而这时候已经过去了一秒半，他没敢动弹。 杰森只能卡在原地，火大的磨牙。 达米安在第二秒刚过的时候停了下来，叉腰冷哼：「是陶德在欺负小氪。」 现在屋子里乱七八糟，这没得抵赖，也就是说他们之中註定要有一个被丢出去背锅，在自己背锅还是让小动物去这二者之间，达米安果断选择第三个选项，直接把杰森·陶德一脚丫子蹬了出去。 杰森彻底气结。 蝙蝠侠低着气压无声地巡视了全场：「回头再跟你们算帐。」说完他微微弓膝，向纳奇伸出了手。 刚舔完毛的纳奇还真懂他是什么意思，两步轻盈的跑跳过去，腰背弓起，随后高跃伸展，在蝙蝠侠的膝盖上踩了一下，前后脚完成交替，来了个二段跳，又在他的胸部做了第三段接力，稳稳爬上了蝙蝠侠的肩膀，一蹲。 再看看蝙蝠侠的凯夫拉装备，居然一个划痕都没有。 杰森想起了自己的头罩，顿时郁闷了。 「你就偏心这只老蝙蝠是吧？」 纳奇很应付的轻轻「喵」了一声，全当安慰。 会议室。 整间屋子都是崭新的，不用人说，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个刚收拾出来的地方。无声的讯息被传递开来，现在大家都能明白，哪怕孤独堡垒并没有做好待客的准备，但只要超人愿意使用它，随时都可以。 说不定这里还能做个移动要塞呢？ 斯塔克条件反射的在心里评估。 「喵。」 猫叫声瞬间打断了斯塔克的思维，不管刚才在思考的问题是什么，那都不太重要了。 斯塔克从盔甲里面走出来，伸手去抱纳奇，一打眼却没找到自己的黑猫，再凝神转了一圈，发现纳奇居然蹲在了蝙蝠侠的肩膀上。 一大一小两个黑漆漆的尖尖耳朵凑到了一起，斯塔克的脸色顿时就微妙了起来。 「给我。」 蝙蝠侠看了他一眼：「如果要找超人求救，大喊他的名字就好了。所以，孤独堡垒还有什么东西能吸引你们前来造访？」他的视线移向了坐在一侧的巴基身上。 巴基在看纳奇。 超人在看无面鸮。 「……」 「咕咕？」 无面鸮不懂一个小镇男孩对恐怖传说的敬畏心理，它大部分注意力都在自己触手裹着的草团上，余下的有一部分给了纳奇，一部分给了zkr，极少一部分用来留意其他人类。 zkr对这些眼神交流没有兴趣，它安安分分的趴在角落里，一动不动，仿佛是个白色的犬科动物的雕塑。 纳奇则在蝙蝠侠的肩膀上转了半圈，后蹄和前爪分别跨在蝙蝠侠两侧的肩膀上，用整个腰身蹭着蝙蝠后脖颈的线条，探头去看无面鸮。 凯夫拉縴维阻隔了温度的传递，但他们都知道纳奇的肚皮有多么的柔软舒适。蝙蝠侠似乎发出了轻哼声，但是谁也没听清楚，就见他伸手把纳奇给撸了下来，拎着后脖子放在了桌子上，正对着巴基。 第33页 巴基一楞。 纳奇也是一楞，然后回头沖蝙蝠侠叫了一声。 「喵。」 这个人类的精神值居然比你还低哎。 在纳奇眼里，蝙蝠侠的精神值已经是常年处在一个非常极限的位置上了。 以它的评判标准来看，如果精神值比蝙蝠侠还低，那么这个人类不是早就疯了，就是即将傻掉，反正横竖是不会有更好的下场的。 不过，再仔细一看，纳奇就明白了。 这个人类的身体很不正常，不是指那条手臂，而是指在他的每一滴血液和肉块中沉积的某些东西，那些药物和其他一些手段留下了迫害的痕迹。 他很可能是失忆了，加上自我厌恶以及排斥心理，还有超级英雄们大多都有的责任心过剩的状态，多重过高的压力组合在了一起，如此强压之下，人的精神值自然上不来。 蝙蝠侠在纳奇面前放下一块平板，然而斯塔克更快一步，把自己的那个西红柿炒蛋配色的小板板放在了纳奇面前，而且也是猫爪解锁。 这两个两脚兽在随后交换了一点儿都不友好的对视。 「……」纳奇懒得叫唤了，尾巴卷了卷，开始敲打键盘：【我是纳奇。】 「詹姆斯·巴恩斯。」巴基做了自我介绍。 这感觉真诡异，他居然在一本正经的跟一只披着斗篷的小黑猫做自我介绍。巴基不由得坐正了一些，看看无面鸮，再看看纳奇，那种诡异感更明显了。 至少无面鸮一看就知道是某种未知的危险生物，而纳奇？ 怎么看都像是被无良主人硬是给披上了斗篷，端到镜头之下，强迫营业的无辜小猫。 然而顶着史蒂文关心的注视，巴基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聊，在他们一人一猫痛苦沟通的时候，蝙蝠侠盯住了无面鸮。 「你抓的小耗子是和zkr一样的东西？」 猫头鹰会在晚上抓老鼠果腹，以无面鸮的体积来看，它的食谱至少也该是狐狸那个体型，甚至可能在半夜偷袭隼或者中型鹰类的巢穴。 蝙蝠侠也就是随口诈了一句。 「有人告诉我，说你们是好人，我是指你和纳奇。那么，我猜他们是『坏人』？」 说着，蝙蝠侠随意的指了指无面鸮肚子下方应该是爪子的位置，那里的触手纠缠成了个坚实的球体，中间有些许缝隙。 没想到无面鸮歪了歪头，根本没有多想什么，便打开了草团的几根触手枝条，露出了里头有气无力的低垂着脑袋的仓鼠来。 【这是杰夫。】无面鸮为他们拼写，【如你所说，杰夫确实不是那么的『好』。】 好久没遇到这么诚实好诈的对手的蝙蝠侠：…… 突然有点儿愧疚心？ 开玩笑的。 那鬼东西和蝙蝠侠有什么关系。 第20章 「你们的差别很大。」蝙蝠侠这么评价。 无面鸮想了想，拼写： 【也许你们可以这样理解：我是『执行者』，负责坚守规则并且强迫其它同类履行规则，纳奇是『无害』，它不会违规，却也不会主动强迫其它同类遵守规则，大部分时候自己过自己的生活，而杰夫和zkr都曾属于『反叛』，反叛者需要被抓捕以及接受教育。不过，你可以不用担心杰夫和zkr，我们已经对它们进行过了『无害化』，使得它们回到了我们的身边。】 「我猜『无害化』是指纳奇的手术，那么『反叛』？」 【反叛者漠视规则或者过度执行规则。】 它压根没有脸，更不可能表达什么情绪，只有一种属于冥冥中的感觉被准确的传递了，蝙蝠侠能意识到当无面鸮这么拼写的时候，态度非常的认真，是经过详细的自我考量之后才得出的结论。 看无面鸮的兴致还不错，蝙蝠侠便继续询问：「那么，这个『无害』具体指的是什么？」 无面鸮将脑袋转了90度，思索了几秒钟，拼写：【它的意思是『对世界中除自身之外的任何存在都不抱有主动的恶意』。】 「谁定下了『规则』？」 这个问题似乎有点儿难度，无面鸮想了好一会，才开始拼写：【这个世界。】 「这个世界？」 【是的，它是这个世界。】 蝙蝠侠思考着这个抽象的答案，暂时没有思路，于是提出另一个问题，这大概是蝙蝠侠最后一个问题了，为此他坐得更正一些，盯紧了无面鸮，熟悉他的人会知道，他在进行一次更严谨的测谎。 「你们是一个组织吗？」蝙蝠侠问。 【不是。】无面鸮没有犹豫。【我们没有任何组织，也不存在共同行动的团体，甚至无法直接联繫彼此。】 「这个我可以作证，它抓杰夫和过来找纳奇的时候，都是通过我们之间的某种关系来寻找移动的方向。」旁边看似在发呆其实一直在关注全场的史蒂文主动举手。 蝙蝠侠挑眉：「另一个维度？」 无面鸮「咕咕」两声，表示认同。 而史蒂文又将注意力放回了巴基那边，让他感到头疼的是巴基似乎不太擅长跟猫相处。 「吃吗？」 大概是实在不知道怎么跟一只猫聊天，巴基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颗李子，放在手心里递到了纳奇的面前。 纳奇：「……」 它认真的看了看这颗跟自己的脑子差不多大的李子，陷入了沉默。开始思考这个人类是希望自己吃掉这颗李子，还是解剖这颗李子。 第34页 旁边同样悄悄围观的斯塔克没忍住，捂着脸侧头笑出了声。 「哈——！我的天，你比那个老冰棍还老冰棍。」 巴基绷着脸，面无表情的抬起头看向斯塔克，似乎完全不明白这货怎么就突然笑到抽筋的，倒是旁边的超人偷窥后还有些良知，拿来一把水果刀递给巴基。 「虽然说纳奇不需要像普通的猫咪那样忌口，可是对纳奇的嘴巴来说，这颗李子太大了，它无处下第一口。给它削成块，或者单纯的切半也行。」 巴基懂了，于是接过水果刀，开始给纳奇削李子，很快削出了一只只小小的兔子形状，每个只有指尖大小，码在了盘子里头。 「喵。」 纳奇满意了，低头开始享用自己的点心。 「他要多久之后才能开始手术？」史蒂文问。 他的语气里面有压制的很好的焦虑，可惜那种自我压制在纳奇的注视下无所遁形，只要纳奇愿意，它可以轻易的洞悉这些情绪上的小问题。 吃完水果正在舔爪子的纳奇「喵」了声，尾巴戳动键盘。 【以目前的情况看，最好不要想手术的事情，过几天我再告诉你答案。】 也就是说，纳奇要跟巴基在一起生活一段时间。 「去我的牧场吧，你可以骑羊。」巴基在短暂的思考后，这么说道。 虽然和史蒂文说好了要回纽约去，可到了斯塔克面前，巴基就意识到了，自己似乎还没有准备好寄住在斯塔克大厦或者復仇者联盟的训练室，那会让他觉得非常的被扭，反而对于精神状态的回升不利。 史蒂文也明白这个道理，所要的不过是巴基的一个态度而已。 「介意我一起吗？」 「介意，我没有多余的生活用品。」 「等等等等，你连多余的生活用品都没有，你拿什么养纳奇？你有新鲜的鱼吗？ 有龙虾大餐吗？有活水渠吗？」斯塔克坚决反对！ 「附近有溪流算吗？」巴基一脸的无辜。 斯塔克直接被怼的窒息了：「当然不算！」 而纳奇，纳奇一边舔爪子一边思考着严肃的问题：骑羊？羊可以骑？山羊骑士？ 就，这好奇心来得挺突然的。 「喵。」我们去吧。 一直在门口偷窥的达米安和杰森跳了出来，达米安半抗议半强调的喊：「我也去！」 蝙蝠侠投以「有你什么事」的视线，然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这只黑蝙蝠这次居然没有反对，反而用沉默来表达自己的默认。 「这小子去干嘛？捣乱吗？」斯塔克反对。 达米安立刻给自己找好了理由：「我去照顾纳奇。那傢伙一看就不会养猫。」 「……」斯塔克默默地看着还在跟纳奇大眼瞪小眼的巴基，张了两次口，也没能违心的说出「他能」的话，只能低头捂脸不吭声了。 「喵。」 我支持达米安的话。 「看，纳奇也这么想的。」 在纳奇不试图用那种微妙的精神影响能力拔高他们的猫语等级的时候，只有达米安能听懂它在喵喵什么，并理所应当的充当猫语翻译。 这么看来似乎让达米安跟随是必须的事情了。 「咕咕。」无面鸮张了张翅膀。 【我可以带你们回去。】 巴基还能说什么呢，严格来说他确实不会养小动物。牧羊也不是他在管理，基本上有问题就用联络器唿叫瓦坎达的人就好，他只能要求达米安自己带好生活用品。 然后无面鸮清点了一遍人数。 巴基、达米安。人类两名。 纳奇、杰夫…… 无面鸮看向了zkr。 「喵。」带着吧，不然又要到处找我。 「咕咕。」 于是超人为他们打开了孤独堡垒的大门，同时大量的黑色触手捲住了这两人三动物，无面鸮将自己的翅膀完全张开，那是接近4米的巨大宽度，只是仅仅一瞬如同幻影的闪现而已，还没等众人看清楚这只怪鸮的体积到底多么的恐怖，它就已经卷着所有乘客飞入了另一个维度，以肉眼去看，只能看到一闪即逝的阴影。 不信邪的斯塔克看了一眼自己盔甲的记录装置，发现那瞬间的画面被雪花点破坏了，搞得他的高科技摄录装置跟一百年前的小破黑白电视一样。 斯塔克为此差点将白眼翻上天。 这些生物的速度非常快，而且诡异难以形容，无法以人类已有的计量单位来记录，就像纳奇的手术一样，不论多少难易，都只是一秒，而无面鸮也是，不论远近高低，都只是一眨眼的功夫。 巴基回到了自己的农场里。 他拿出史蒂文给自己的手机，上面有几条备忘录，上面详细说明了饲养动物的注意事项，明显是史蒂文在未雨绸缪，也可以理解为史蒂文早就想让巴基和纳奇相处一段时间了。 便签的第一条：要准备好猫窝。 巴基抬头看了看这一猫一狗，巨大的猫头鹰和小小的仓鼠，还有一个小男孩，这就等于他不仅要准备猫窝，还要准备狗窝鸟窝鼠窝人窝。 一想到这个巴基就开始头疼，觉得自己要掉头髮了。 和巴基开始逃避现实的空白表情完全相反，达米安不仅没有任何不适，反而露出了随遇而安的模样，直接往木屋走去。 第35页 「你……」 「我流浪过一段时间，而且小时候也受过充足的训练，就算只身一人在茫茫大沙漠中也能活下去，更何况这里是青青草原，还有一个牧场。你完全可以不用管我。」 达米安淡定得很。 甚至于，巴基能直接听出这个叫做「恶魔之子」的小孩是满足现状的，动物、牧场和一个不知道如何跟孩子相处的监护人，这一切都让达米安感到愉快。 巴基跟上达米安的脚步。 「你喜欢牧场？」 「是的，牧场和动物这些对我来说都不错。」 话没说两句，他们已经进入了木屋，无面鸮拎着杀手鼠在外面呆着，而纳奇和zkr则跟了进来。在环视房间过后，达米安将行李甩到了小沙发上。 「……」巴基觉得就算要睡沙发也该自己睡。 达米安却嫌弃他：「别想了，你太长。」 让一个成年人睡这种普通的双人沙发确实太折磨人了，相比之下达米安的体积更容易放进去，何况蝙蝠崽子认为自己绝不是普通的小孩，不需要额外照顾，甚至谢绝了巴基想给他加装空调的好意。 看巴基压根不会养动物，达米安一叉腰，开始发号施令。 「猫窝和狗窝交给我，你去弄猫头鹰，我看那个仓库的高度差不多，鸟需要窝，干草必须要有，它会自己做……」看了看无面鸮没有嘴的脸，达米安噎住，「给它简单垫一下，它就会用爪子把窝扒拉好的。」 巴基：…… 他觉得达米安并没有数。 第21章 巴基觉得自己该问点什么东西，于是他问：「你们需要空调吗？」 小动物们一脸的那是什么？ 巴基沉默片刻，转头去了仓库那边，拿起工具，他又问无面鸮：「你要半空的窝还是地上的窝？」后来想想不对，「还是地上吧。」 以无面鸮那个体长，如果放在半空，就算以仓库的挑高它也得怼天花板上。 巴基去工作间挑选了一个不锈钢的什么装备直接给拆了，焊成圆球，打上洞眼，做出笼门，这样就是一个简易的仓鼠球了。 无面鸮还挺满意这个的，第一次伸出了自己的爪子。 那是只比鹰爪还锋利的漆黑色脚爪，底部深色，上层浅灰，利爪前段则是如墨的，带着幽幽的萤光，仿佛淬过一层毒一般。 它抓住了仓鼠球，「咕咕」转动脑袋打量着，用触手打开门，将杀手鼠塞了进去。 一直很安静的杀手鼠突然就不干了，发出「桀桀！」的尖叫声，无面鸮「咕咕」着松开爪子，不锈钢球掉落到地板上，杀手鼠也不知道接错了哪根神经，立刻开始狂奔，转着不锈钢球在地面上疯狂滚动。 无面鸮咋唿起了翅膀，它像是没搞懂发生了什么，「咕咕」着追了上去，一步一炸羽毛，看上去完全忘记了自己会飞的事情，也没想起来使用触手帮忙。 杀手鼠滚的飞快，无面鸮追的笨拙。 巴基：…… 不知所措，不知道如何是好，还是继续做窝吧。 初步估计无面鸮几乎没有完全直立的时候，基本行走靠触手，双爪几乎全天候都处在弯曲蹲下的状态，那么这只猫头鹰的净高度很有可能比他们肉眼观测的更加离谱，也许在1.6米以上，比达米安都高。 巴基不知道鸟类的筑巢标准，就把窝定在了直径一米左右。 鸟的话，能蹲进去就好了？ 高度40cm应该够了？ 期间达米安进来了一趟，提醒：「还要拉一个横杆，猫头鹰喜欢蹲在高处。」 于是巴基在铺好了地面上的稻草窝之后，又去打造横杆。 …… 干活到一半的时候，巴基突然停了下来，回头观望还在追逐仓鼠球的无面鸮，上下看了半天，觉得难以判断，地板上也没有留下脚印。 「咕咕？」 感受到了视线的无面鸮180度迴转了脑袋看向巴基。 巴基：「……让我抱抱看你多重。」 「咕？？？」无面鸮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 这个世上总有那么一些人是天生下来就与动物气场不和，以前在军队里也不是没见过那种连训好的母驮马都骑不稳的傢伙，不知道是天生气场过弱还是怎么的，再温顺的马一旦被这类人上了后背，都会忍不住摇头晃脑想欺负一下。 巴基怀疑自己大概也属于和动物天生不和的那种。 不是会被动物欺负，而是单纯的无法沟通，尤其是独自面对动物们的时候，那感觉真的是只能互相瞅着，无法达成任何共识。 但他现在不得不过去。 「来，让我称一下。」巴基直起身子，深吸一口气，走过去把猫头鹰抱住了。 他不会抱猫头鹰，不过就算是会抱的人在也没有意义，没人知道怎么抱净高度1.6米以上的猫头鹰。 巴基完全是凭着直觉行事，就看他将手突然探出去，迅速从猫头鹰的腋下穿过，横过了它的胸前，好在无面鸮够细，他单手也能够圈住，然后勐地发力，以气沉丹田的架势试图把猫头鹰往上举。 「咕咕咕咕咕？？？？？」无面鸮被这一捞给捞得彻底懵逼了，本能的开始扑腾翅膀，顿时就羽毛乱飞。 …… 仓库门口，过来拿木板准备钉个狗窝的达米安沉默了。 第36页 他真的很想问问这位巴恩斯先生，为什么要试图把一只鸟举高高？ 而且鸟根本不配合。 直到最后巴基也没弄懂无面鸮到底有多沉，维度不同真的会使得双方难以沟通，对于重量方面也并非举起来就能直观的感受到，也许对它们的维度来说，根本没有关于「重量」的概念。 巴基尽可能的做了最结实的横杆，离地大概1.2米左右，无面鸮扑腾了一下就稳稳地落了上去，巴基又指了指房顶的横樑。 「那里也可以玩。」 于是无面鸮「咕咕」叫着，把仓鼠球挂了上去。 仓鼠球就在上面摆鞦韆一样晃来晃去。 整个仓库瞬间就被杀手鼠的尖叫声给占领了，锐利惨叫穿透脑膜，另一种意义上的达成了左耳进右耳出。巴基不得不迅速离开仓库，提着工具往回走，发现达米安已经把狗窝钉好了，正在涂漆，选的是浅绿色的棚顶，墙壁则是嫩黄色的。 zkr就蹲在一旁，安安静静的摇尾巴，对达米安的好感度以肉眼可见的架势直线上升。 「纳奇呢？」巴基问。 达米安指了指木屋。 炊烟裊裊升起。 巴基愣了愣，好半天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确实他早就从史蒂文写的信上听闻过关于一只会做饭的小黑猫的各种事情，可真当这事情发生在了眼前，那就是完全不同的感觉了。 他开门进屋。 食物的香味犹如凝聚成实体，扑面而来包裹住了他的鼻腔。 巴基又是一楞。 桌子上放好了两人份的盐烤小鱼，炸鸡肉条和荞麦面包。 真正的主角是两碗特别的汤，各种蔬菜蘑菇以及鸡腿肉全被切成了只比头髮丝略粗的细丝，甚至还有疑似豆腐丝的白线混在其中，再以鸡汤做底，一起炖煮做成了浓汤，再放上一份透明的粉丝。 巴基的肚子突然就叫了起来。 他无法理解为什么要在食物上花费那么多心思，却不能否认这样做出来的食物攻击力效果拔群。 不知道什么时候钻进来的达米安对于纳奇的手艺习以为常，已经落座了，早早蹲在桌子上的纳奇眯起眼睛，一尾巴抽开达米安的脏爪子。 「喵。」去洗手。 「哼！」被威胁了的达米安居然没生气，顶着个气鼓鼓的包子脸就真的去洗手了。 如果有其他鸟崽子在这里一定会被吓到跳起来，并且坚定不移的怀疑自己家的老四被奇怪的东西给附体了。 巴基呆了呆，低头认真的打量起自己刚干活后脏兮兮的爪子，再看看眯着眼睛和自己对视的纳奇，瞬间老实了，直接往洗手池那边走过去。 「它一直这样？」 一大一小凑在一起洗手，三遍起的那种。 搓泡泡的过程中巴基低声问达米安，正在对着洗手液磨牙并认真清理每一个指甲缝的达米安回头瞪了巴基一眼。 「才不是，肯定是因为你的作息情况太差，纳奇才会亲自来管。」 然后他就遭殃了！ 因为纳奇在纠正一个人作息习惯的时候，绝对不会允许周边范围内存在反面案例，要不然驱逐，要不然一起早睡早起，天天向上！ 不明原因的，巴基感觉到了一丢丢的心虚。 洗完手，围上围巾，食物的温度刚刚好，刚才还滚烫的浓汤现在是温热的，烤鱼皮很脆，内里居然没有凉透，也是刚好的状态。 巴基遗憾的想着，要是史蒂文在场两人可以就着烤鱼喝啤酒，碰个杯。 「喵。」 纳奇叫了一声。 巴基疑惑的抬起脑袋，在同纳奇对视的瞬间就是一个激灵，并迅速收起了那种想法。 喝什么酒，吃饭。 吃完饭自然是巴基和达米安各自洗碗，和其他人不一样，达米安不会因为巴基少了一只手就有什么其他反映，不会帮巴基洗碗，甚至不会在意巴基会不会打碎盘子，完全就是正常生活的状态。 对此巴基在心里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怕这个小孩大包大揽，把场面弄得太过于尴尬。 这里电力供给一般般，巴基习惯了日落而息，而纳奇觉得这是个好习惯，就把达米安也赶去了沙发上睡觉。 铺鸟窝做仓鼠球又折腾了一个巨大的鸟架子。 如此消耗下来，就算是巴基也感觉到了肌肉酸痛，简单沖了个澡之后就躺下了，刚往床上一座，他就觉得不对劲。 床铺有一点点的凹陷，而且很温暖。 ？？？ 这可不是会有漂亮姑娘突然凑近来场艷遇的好地方。 巴基立刻警觉起来，顺手抄起旁边的棍子，抬脚勾住被子的边沿，一口气掀开。「唿啦」声中被子随着巴基的力道落地，露出下头藏着的小傢伙来。 「喵？」 已经睡着了的纳奇抬起脑袋，在入睡边沿迷迷煳煳的用金色的眼睛看着巴基，它的眼睛在黑夜里显得异常的黑圆，似乎能把周围一切的情绪都吸纳其中。 巴基：「你怎么……？」 纳奇没回应他的问题，而是懒洋洋的在被子里面翻了个身。 和斯塔克相处的那段时间里，纳奇逐渐习惯了睡人被窝的休息方式，现在已经知道怎么打滚不会弄皱斗篷了。 它滚了半圈，侧躺下去，一副悠闲慵懒的模样，轻轻勾了勾黑乎乎的尾巴尖。 第37页 巴基僵硬的很，不知道如何是好。 「你是公猫还是母猫？」这个角度很微妙，他看不清。 在巴基的感觉中，如果这只猫有了智力，那就该将它当做平等的生物看待，那么如果睡在一起，性别就是需要被注意的事情。 他试图去翻纳奇的后退，被一尾巴抽开了。 小黑猫的战斗力不弱，这一尾巴下去，手背上立刻就是一道鲜明的红痕。 纠结中的巴基没注意到纳奇小小的翻了一个白眼。至今为止，好奇过它的性别的人类不少，但真的很在意并主动探究的也只有那么几个。 夜翼、斯塔克、巴基。 前两个都是不同意义上的「花花公子」，那么巴基呢？ 纳奇好奇的打量着这个人类。 最后巴基也没找到机会窥探纳奇的性别，只能认命的躺下，说服自己也许这只猫刚刚被tnr过，还在缅怀自己的蛋蛋，因此难免有些敏感。 纳奇本能觉得这只两脚兽在想欠揍的事情，动了动爪子。 巴基瞬间乖乖躺好，睡觉。 第22章 「咕咕……」 外头能听到猫头鹰低低的叫声。 奇怪的是这声音听起来和一般野猫头鹰不同，并不会让人感觉到吵闹，反而有一种被守护一般的安全感。 它是漫漫长夜的守护者，维持着两个维度之间的平稳安定。 小黑猫就窝在边上，长年单身的巴基并没有与他人共眠的习惯，于是微微侧身，半背对着纳奇，这样一来小黑猫温热的身体刚好贴在了巴基后腰的位置。 早年在各种艰苦环境中挣扎过的人身体都不会太好，浑身各处的肌肉关节里头难免会有各种暗伤，这些伤在癒合后会成为顽疾。比如蝙蝠侠那种就算是比较严重的，而巴基也难免有些「职业性问题」。 此时被小猫暖唿唿的身躯轻轻贴着，居然觉得异常的舒服，一个没忍住主动靠过去，贴紧了一些，随后巴基僵硬住，屏息等待半响，发现纳奇动都不动，唿吸均匀，似乎早就睡熟了，这才让巴基放下心去，没一会也跟着沉沉睡了过去。 他好久没有睡得那么扎实了，黑暗几乎完全吞没了他，海水淹没了他，温暖的洋流包裹着他，没有窒息，没有恐惧，一切都仿佛只是回到了万物的起源，回归了安宁的彼岸。 唯一的压力来自于深海的水压。 巴基能感觉到在唿吸的过程中自己的肺部有些微弱的压力。 不过那无足轻重。 他不想为了这一点点压力就从这样黑甜美好的梦中醒来。 「飒……」 「飒、飒……」 一下两下。 这深海深处似乎有些奇怪的声音。 「飒——！」 并且越发的锐利了。 巴基看到了光。 阳光刺破了海面，光束扎入了海底深处，将他唤醒。 原来已经是天亮了。 很久没有一觉睡到大天亮的巴基想要伸个懒腰，再去看看外头那个「飒飒」的鬼声音是怎么回事，他本能的以为那是猫头鹰在扑腾球玩，就没太在意。 那不足以吸引他太多的注意力。 毕竟巴基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比如，为什么他还是感觉胸口有点儿沉重。他甚至有种回到了布鲁克林，在出征前的狂欢上，在战斗的前夜，姑娘纤细的手臂就按在他的胸口，而他无心于醉人的歌舞，正全神贯注通过胸腔的共振去倾听自己的心跳。 那晚他推开了拥上来人群，远离了篝火，独自走向了黑暗。 现在天已经亮了。 巴基迷茫的掀开了被子。 「唔……？」 纳奇？ 当然，巴基记得昨天自己和这只猫睡了一晚上。可是这并不足以解释为什么一大清早的时候，这只猫爬到了自己的胸口上。而且还…… 纳奇的作息被斯塔克带的有些歪，蝙蝠家也不是早起的主，一段时间下来早就养成了早上睡会懒觉的小毛病，此时正睡得懵懵懂懂，两只前爪向前撑着，后蹄子蜷缩弓着腰，一边撑懒腰一边就打了个哈欠，顺带在巴基胸口踩了踩前爪。 然后纳奇就更懵了。 这个部位的爪感好像很特别的样子，它从没有这么直接的踩过，毕竟曾经在蝙蝠侠身上跳跃的时候，总有凯夫拉縴维保护着那只神经敏锐的大蝙蝠，这似乎是纳奇第一次接触到如此结实的胸肌结构。 人类的肌肉是个奇妙的东西，它坚硬强健，并且很柔软富有弹性。 纳奇踩了踩，又踩了踩。 巴基：…… 什么都不要想，起床就好。 巴基果断掀开了被子，起身，无视掉小猫被他掀得咕噜噜直接滚到了地板上，直接去洗完脸刷完牙，早餐已经在桌子上了。 天色微明的晨光中，巴基在餐桌前落座。 热乎的牛奶让他恍惚以为自己回到了三岁的时候，他为此呆了好一会，才就着新出炉的奶味曲奇饼干慢吞吞的喝掉了牛奶。 外面又是一阵「飒飒」声。 巴基起身出去，发现不是无面鸮在扑腾。 「你在做什么？」 巴基面带迷茫看着达米安扎起一个个稻草堆，然后抽出刀「飒飒」两下，整捆干草就变成了三节。 「训练。」达米安头也不回手也不停。 第38页 「……」 我知道你在训练，我在问的是你训练归训练，为什么要祸害我的干草？ 「啪啪」两下。 巴基灵敏回头却发现是狗窝里安静窝着的zkr在向纳奇表示欢迎。 这时候巴基才想起来，昨天净在做窝，他居然忘了给几只动物弄吃的，匆匆忙忙去仓库一看，意外的发现昨天干巴巴的仓鼠球已经被转移，此时放在一个正经的亚克力仓鼠笼中，里面还有仓鼠用的浴盐和饮水器以及鼠粮。 这一大早的，达米安当真做了不少的事情。 房樑上被钉了一排钉子，每个上面都倒挂着一只死去多时的老鼠，鼠尾巴在钉子上打了个结，毫无生气的身体摇晃着，眼珠子都被挖走了，眼眶里只有空洞的黑暗，也不知道是无面鸮用来恐吓杀手鼠的，还是单纯的储备粮。 巴基盯了一会，默默地移开视线。 幸好现在不是晚上，不然大半夜一抬头看到这么一排，就算是他都会被吓个够呛。 再一回头，达米安已经训练完毕，去厨房给猫狗做饭了，顺路意思意思问了一句：「你吃过了？」 「纳奇做了早饭。」 「……哼。」 巴基：「？」 达米安的青筋和不爽都是写在脸上的。 从道理上来讲，巴基知道这个情况可以推论出达米安在吃醋，因为纳奇给自己做了早饭，而大家都清楚蝙蝠家的罗宾鸟们那古怪的独占欲到底有多强。 可是巴基还是不理解为什么达米安会吃醋，就像他不懂为什么那群人都要坚定的称纳奇是他们的猫一样。 「喵。」 突然的猫叫声。 巴基回过头，楞了一下，又低下头去，看到了纳奇就蹲在他身后不远处的位置，尾巴卷在身侧，正微微歪着头看着他。 「饿了？达米安很快就把食物做好。」 纳奇摇了摇头。 「喵。」 巴基还是不太明白。 于是纳奇跳上了旁边的餐桌，沖达米安「喵」了一声。 达米安一秒回头，将锅里面的去骨鱼肚和棒骨分别装入不同大小的铁盘里，放在桌上，留下一句「等等」就颠颠跑去了沙发那边，拿出一个平板电脑递给纳奇。 巴基恍然大悟，纳奇想跟他交流，所以跟他要平板电脑。 猫爪解锁。 【你知道对付zkr最好的方法是什么吗？】 「什么？」 【别让自己『孤单』，不要被恐惧抓住。战胜它们最大的办法，就是绝对不要先一步陷入深渊。】 纳奇的说法听起来有些好笑，特别是对一名老兵来说。 「我又不是个孩子。」巴基笑着摇了摇头。 【恐惧不分年龄，有时候孩子才是真的勇士。】纳奇微微侧头看着这只两脚兽，【无知者无畏，对我们这种存在来说，这句话不一定总是贬义。】 巴基对此有些疑惑，又似乎理解了什么，他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和纳奇面对面，问：「你的意思是，杰夫之所以找上我，是因为我很『孤独』，并且进入了『深渊』。」 纳奇轻轻点头。 「以你的角度来看，我现在还是孤独的吗？」说着，巴基指了指门口，达米安刚才跑了出去，不知道做什么去了。「你看，达米安就在附近，而且你们也在。」 然而纳奇依然是点了点头。 对纳奇来说，巴基的存在真的非常孤独，他的灵魂抗拒着所有人的接近，像是捲缩在深渊里微弱细小的萤火。 而如今，他已经在熄灭的边沿。 脆弱的人类。 不过，这些看似严重的事情，此时也都不再致命了，纳奇自信只要自己在这里，就能治好这只两脚兽的各种问题。 可惜巴基无法和它进行直接的沟通。 这没什么奇怪的，在精神层面上没有过高探索欲望的人就是很难理解它们。 「好了，我该去牧羊了。」巴基单方面的终止了这次谈话，他需要一点时间消化一下现在已知的信息。 「说好让你骑羊的，一起去吗？」他一边收拾，一边问纳奇。 「喵。」当然。 纳奇跳下了桌子，跟了上去。 出门拐向羊圈的方向，中途zkr就跟了上来。 巴基回头看了一眼这只一本正经跟过来的小白狗，问：「你是牧羊犬吗？」 白柴仿佛有些无辜。 奇怪的是巴基似乎能懂白柴的思维，他能理解那一片的空白，已经空白之后寂静的深渊，就像是只有一位小丑在孤独跳舞的马戏团。 我想要朋友，你愿意做我的朋友吗？ 白柴好像在这么跟他说着。 周围有气球在飘荡。 这片区域突然起了一片迷雾，那些气球的色彩散去，无法被窥探，巴基皱起眉头，更凑近了一些，想要看清楚它们的颜色。 「喵。」 一声猫叫声打断了巴基的思维。 「怎么？」 巴基低头去看纳奇，却看到了近在咫尺的草地，随后巴基意识到自己蹲在了地上，伸手靠近了zkr那张空白的面具，而纳奇就站在旁边看着他，并发出了叫声。 而他自己已经离那个面具很近很近了，手指几乎碰触到那看着就让人感到生冷的面具。 「喵？」纳奇问了一句什么。 第39页 巴基没听懂。好在他还知道这个情况肯定不对劲，反射性的向后弹开了。 只是身体在他没意识到的时候似乎蹲了一段时间，腰背有些许的僵硬，一下子没能弹起来，反而坐到了草地上。 纳奇又沖zkr轻轻「喵」了一声。 zkr摆动尾巴，看看纳奇，又迴转脑袋，再次看向巴基。 第23章 你不是气球，不需要漂浮。 你将回家，而那条路并不在这里。 冥冥中有一个声音在提醒他，于是巴基勐地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气。 这附近有天空的气息，草地的味道，泥土和瓦坎达特有的感觉，迷雾被驱散了，巴基的思维慢慢回到了这里。 「咩~~~」 巴基听到了不远处的羊圈里，那一声三转的羊叫。 接下来是强烈的头疼，天旋地转，以及想要呕吐的冲动，这些痛楚强迫巴基侧身躺下，并蜷缩起来，大口喘息，以应对胸腔不断传来的致命压迫感。 纳奇凑了过去，舔了舔。 软软的粉色舌尖捲去了汗水和那些负面的情绪。 巴基用力压迫单侧的太阳穴，让自己迅速精神起来，随后才坐起了身子，用手撑着草坪，显然还有些恍惚。 「发生了什么？」 「喵。」你吸引了zkr。 纳奇叫道。 可惜巴基无法与它沟通。 无法沟通是个致命伤，纳奇喵喵几下就放弃了，甩了甩尾巴，迈着小猫步往羊圈走去，尾巴一甩一甩的。 巴基：…… 突然感觉到自己被嫌弃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跟过来的达米安伸手把巴基拉起来，没心没肺的安慰：「实际上，人不能跟猫沟通很正常。」 巴基：…… 这才是第二天而已，他就已经心累的不想说话了。 打开羊圈的栅栏，一堆堆的白棉花糖团在「咩咩」叫唤着。 巴基把它们照顾的很不错，吃饱喝足，一只只干净的不像话，达米安从里面抱出一只小羊在怀里颠着，一脸的幸福。 而纳奇已经选好了自己的「坐骑」。 黑猫跳上羊背，把自己埋入了毛球之中。 「喵？！」纳奇吓了一跳。 这些羊一个个都毛绒绒的，看上去很厚实，而实际上蓬松又柔软，刚落上去四肢猫蹄子就失去了踪迹，整只小猫就剩下脑袋和斗篷在外面了。 纳奇懵了。 巴基将栅栏开的更大，把羊群放了出去。 平常会有人来帮他的忙，而今天考虑有奇怪的动物在，巴基拿达米安当挡箭牌，谢绝了那些人的好意帮助。 作为替代他们送来了两匹马，就拴在羊圈旁边。 巴基木着脸看达米安翻身上了更高大的那匹黑马，再看看旁边那明显是给小朋友准备的栗色母马，沉默。 他甚至怀疑这匹小母马压根驮不动他。 默念一万遍「孩子还小不能打」之后，巴基牵着母马慢慢走着，跟在羊群的末尾。 前头zkr不知道get了什么技能，跑到前面去帮忙驱赶羊群，它身上像是自带排斥力，让所有羊都本能的远离。 从某些角度来说，zkr是只完美的牧羊犬。 它还特别兴奋，不停的甩着尾巴。 再看看纳奇。 小黑猫在羊背上趴伏着，脑袋都没了一大半，几乎就剩下两个耳朵尖高高翘在外头，再加上那个斗篷，如果不是体积不对，巴基肯定会以为这是一只正潜伏着的蝙蝠侠。 「害怕就下来。」巴基向它伸出手。 两秒钟的犹豫后纳奇一个纵身跃上巴基的手背，上手的瞬间几乎没有任何重量，转眼间小猫就已经熘过他的手臂，来到了肩膀处，尾巴一卷，整只猫就蹲稳了。 狗、猫、人和马。 再往最前面巴基看不到的远处，还有一只达米安在超级兴奋的纵马狂奔。 巴基笑着摇了摇头，继续牵着母马慢慢走。 羊群在不远处的牧场处停下，zkr就趴在一旁守着羊群，平常趴趴的耳朵现在机警的竖着，可以说是非常的尽忠职守，纳奇则跳了下来，沖巴基叫了几声，开始往羊群中钻了进去，走一半还回头看一眼，确认巴基知道跟上来。 突然觉得自己像是个小学生的巴基默默跟着。 在羊群的中央被铺上一层防水布，上面是野餐的桌布，一个漆黑的食盒放在正中间，达米安踩着羊背跳了进来，打开食盒。 「三明治和……牛奶？你跟牛奶槓上了吗？」达米安嘀嘀咕咕抱怨着，同时乖乖拿着消毒湿巾擦手。 然后是巴基。 「我们两个小时前才吃完了早饭。」 「喵。」 「那你也得吃。」达米安翻译。 「……」 巴基还能说什么？只能乖乖坐下来擦手，然后拿起三明治咬了一口。 去边的面包，新鲜的生菜，减盐火腿，以及一个白嫩的像是煮鸡蛋的煎蛋。 鸡蛋没有任何土腥味，蛋白是完整的椭圆形，橙黄的流心蛋液溢出来，沿着面包边流淌，情况突发，巴基显然没想到这个，情急之下直接咬了第二口，瞬间吞入大量的蛋黄液，还好鸡蛋是温热的，要不然他的口腔肯定会被烫得起泡。 达米安也舔了舔手指。 「好淡。」然后喝牛奶。 第40页 「喵。」 「好吧，中午我想吃炸鱼。就是以前你做给红头罩吃的那个，会开花的。」达米安不知道在吃的是哪个远古级别的飞醋，开始点餐。 「喵。」那个叫松鼠鱼…… 「都一样。」 巴基忍不住打断他们的跨物种对话，问：「……你听得懂它说话？」 「动物的叫声富有感情，肢体语言也是成体系的，只有一些气味方面的沟通难以达成，然而实际上只要多进行几次尝试，它们就会主动规避开那些无法达成沟通的方式。」达米安一脸的蔑视，「很难吗？」 巴基：「……还行。」面瘫。 纳奇看了看巴基，歪头想了想，又「喵呜」一声。 这次纳奇似乎说了些奇怪的东西，达米安的表情带上了点儿的疑惑，反问：「为什么晚餐要吃包子？这里有什么东西让你觉得像是包子的吗？」 然而纳奇只是昂着脖子甩了甩尾巴。 据说下午茶是重磅芝士蛋糕和淡奶咖啡。 巴基：「……」 他开始怀疑纳奇的专业性，并确定自己有证据证明纳奇这绝对不是在照顾病人，而是在养两只小猪。 不，还是先怀疑一下达米安吧。 刚才这信息真的可以通过「肢体语言」和「富有感情的叫声」来传递吗？ 巴基一脸面瘫，他已经想要打电话给史蒂文了，让对方赶紧过来把这只猫拎走，爱放谁那放谁那，反正别找自己当铲屎的。可当巴基又咬一口手中的三明治，黏着的蛋黄液刺激着味蕾，他又觉得自己似乎还能再撑一段时间。 不过，为什么又是牛奶啊…… 巴基看着那杯温热的乳白色的牛奶，吹开上面一层奶皮，开始思考人生。 也不知道自己放在地窖里的酒能不能活到这只猫离开…… 这样想着，巴基放下牛奶，掏出手机给史蒂文发简讯：【它会禁止我喝酒吗？ j.b】 当然巴基并没有多爱喝酒，只是单纯的宣洩压力的方式而已，而酒这种东西很容易因为习惯了就一直喝，喝着喝着，他也就没能停下来。 没有目的，没有理由，没有感觉。 以前醉的时候是大脑放空且自由的，现在只剩下了空荡。 手机震了一下，史蒂文发了回復过来。 【啤酒你就别想了，纳奇认为啤酒喝多了对精神状态不利。 s.r】 隔了一会又来了一条：【本来你也不怎么喝酒，趁机戒了吧。 s.r】 「……」 巴基死死地盯着这条简讯，像是在盯最大的敌人，他确实不至于嗜酒如命，但是这也不是说停就能停的。 「餵……」达米安喊了一声。 巴基一抬头，结果脸侧直接蹭在了一团毛绒的触感上。 一只羊。 咀嚼着草，屁股对着他。 巴基一阵窒息，用手肘把羊给怼开了，结果纳奇从羊毛里面滚了出来，黑乎乎的一只也不知道它是怎么做到的，躲在羊毛里面居然一点儿痕迹都看不出来。 此时纳奇就落到了巴基怀里，还抖了抖毛。 巴基僵硬着身体，低头看着落到他腿上的小黑猫。 看他那样达米安就乐，不过这小屁孩乐都不会好好地乐，笑得像是在冷哼，伸手把纳奇抱到了自己的怀里，并迅速团成了一个黑煤球，又开始将面包撕成条状，一点一点的投餵给小黑猫吃。 「想带两只羊回去养吗？」巴基随意试探一句。 达米安扭开脑袋：「一点都不。」 巴基根本不信达米安鬼话，自己看了一圈，道：「你只吃了鸡蛋和火腿。生菜给了羊，面包给了猫。」这么喜欢，居然说不想带回去？ 在达米安哼哼着赖帐的时候，巴基又说起了别的事情。 巴基看向纳奇：「史蒂文告诉我，你从来不允许钢铁侠以任何方式挑食。」 这才是真正让巴基不可置信的事呢，对于达米安明显的挑食行为，纳奇居然一点儿管的意思都没有，而他一个成年人却必须在早上喝掉一杯温热的牛奶。 巴基深刻的感觉到了世界的不公平。 「喵。」纳奇在吃面包的空隙里瞄了巴基一眼。 「我又不需要纳奇的治疗，而你们需要的很，要知道健康饮食可是调养身体的第一步，至于我？我健康的很。」达米安边翻译就边加上了自己的吐槽。 「……」巴基决定换个话题：「我听说纳奇救过你们家的两个人。」 他只是随便问问，没想到达米安真的开始讲故事了。 「红头罩？他随便啦，自己作死。」 达米安轻蔑的哼了一声，却没有多讨厌的语气，只是单纯的习惯性嘴臭，他舔着自己的手指，继续说道。 「第二次，蝙蝠侠从高处掉落，理论上那些装备肯定能在大部分情况下保护他，可是那个高度就连蝙蝠飞机这样直直掉下来，都必然会被摔得粉碎。我们都听到了他重重砸在地面的声音，骨头摔断的声音，大量的血从肺腑溢出的声音。」 提起这些事情的时候，达米安的表情很空白，似乎并没有包含太多的情绪。 「我们还听到了猫叫声，那时候只当是被惊起的野猫。当时最先赶到的应该是猫女，然后是史蒂芬妮，之后才是我们其他人。」 说到这里达米安的表情有了一些扭曲。 第41页 「然后，对我来说，这就算是我们故事的开始了。」 说着，达米安看向了纳奇。 第24章 「猫女。」巴基觉得自己能猜到之后发生的事情了。 鸟崽子们看到了猫女士坐在矮墙的上头，怀里抱着一只小黑猫愉快的撸着，那是一只披着斗篷的小黑猫，刚开始他们都以为这就是附近人家的小猫，因为它一点儿都不抗拒猫女的抚摸，甚至不怕他们这些骑着摩托冲过来的傢伙们。 而蝙蝠侠坐在地上，靠着墙壁，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 「他当时有本能反射，但是精神并不集中，夜翼叫了很多声他才反应过来。」达米安皱起眉头，「就好像吓傻了一样。」 「像是被吓傻了？」巴基很惊讶，很难想像什么能把蝙蝠侠吓傻，再考虑到自己也要经歷手术，巴基自然要追问下去，「在钢铁侠那里也只能得到一些片面的信息。」 「只能说，物理上没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达米安也不清楚那时候到底发生过什么，蝙蝠侠总是跳过这类问题。 巴基为此陷入了沉思。 一段沉默后，达米安进入了下一段话题，他撑着下巴给纳奇挠下巴，问：「我听说以前还有过别的『巴基』，在你不在的那段时间里。」 可能是因为达米安只是个12岁的男孩，而这里又没有其他人。 又或者单纯是达米安主动说起故事的行为让巴基的精神开始放松，此时的巴基并没有一如既往的抗拒聊起以前的事情，也开始了讲述。 「对，那只是个称号而已，实际上还有其他的『巴基』，就像在史蒂文被冰封的岁月里，依然有其他的『美国队长』存在。而每一代罗宾鸟长大换毛飞走后，就会有新的罗宾鸟出现接替这个位置。」 说起这个，巴基还挺怀念那段时间的，虽然自己的暱称变成一个称号，这听起来真的有点儿奇怪。他又补充了一句： 「每一任美国队长都会有自己的『巴基』。」 「但你们是彼此的？」达米安说起了最近网上流行的说法。 巴基被呛到了，并为此笑了起来。 「是的，你们这个时代确实有些很有趣的说法，我想这样说也没有错，我们的性命都是彼此的。当两人一起经歷了战争和各种阴谋，他们的友情没有动摇没有破碎，就会在不断的捶打锻鍊中更加的坚固，成为一道屏障，一种纽带。」 他们带着彼此走出过许多困难，而如今这次不过只是无数障碍中的一个。 仅此而已。 巴基晃了晃神，他感觉到什么温暖的东西凑近了自己，下意识的抱住了，低头一看，是纳奇再次拱到了他的怀里头。 「喵。」很在意那个人吗？ 这次巴基意识到自己理解了纳奇的叫声。 「我只是……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有些钻牛角尖了。」这样想的时候，一切都开始明朗起来，「这应该是史蒂文的专利才对。」 「喵~」不，蝙蝠侠说美国队长是个狡猾的人。 在该狡猾的时候狡猾，在该正直的时候正直，美国队长就是这种能在很多不同的地方都能吃得开的人，要知道蝙蝠侠和超人都对一个人评价很高，这可是很少见的事情。 对此巴基有时候也会觉得不可思议。 巴基看了看那只空荡荡的袖子，心里也清楚康復是他必须要做的事情。 他开始明白了斯塔克看自己的那种眼神，为什么会显得那么的诡异，意识到那其中即不是愤怒也不是原谅，斯塔克只是在看着一名逃兵。 他利用伤痛逃去了很远的地方，让人想要报復都感到无处下手。 「不管你会对我做什么，把它治好，我还有些事情要去做。」巴基轻声嘀咕着。 他低下了头，在纳奇的额头上留下包含着温润火焰的唇触。 「喵。」 那不是说好的事情嘛。 几天后的一个深夜。 巴基已经熟睡，最近他的睡眠越来越好，也越来越沉。 【这世界上绝没有任何一种东西可以无止境的付出而不要任何回报，因为能量在各种意义上必定守恆，只要消耗，就必须补充，否则火焰将会熄灭。无论是物理意义上的火焰，又或者精神世界里的波澜。】 黑暗中，纳奇认真的用尾巴编辑简讯。 【据我说知，大部分的超级英雄都在不停地付出，他们的热血和真诚，唯一的收穫却只是一些表面的声援，而并非真正的认同感。甚至于有些极端情况下，他们只是彼此汲取对方的温暖勉强取暖。】 屏幕的蓝光闪了闪，是纳奇按下了发送键，它想了想，又继续编辑了一句补充。 【如果使用更符合现代人类生活习惯的词语来形容：你们需要充电。】 隔了一会对面有了回復。 【你认为巴恩斯的问题在于他『电力不足』？ n.f】 【他是即将耗空的躯壳，灵魂开始上浮飘荡，所以才会先后吸引了杰夫和zkr。】 【你能治好他？ n.f】 【是的，在各种意义上。】 这无疑是令人满意的答案，对面很快回信息：【你该睡了，晚安。 n.f】 弗瑞发完最后回復，然后锁上了智慧型手机的屏幕，将手机在手指中翻转把玩，他面前开着一个通讯屏幕，上面显示着蝙蝠侠的脸。 第42页 「你说的，如果支付代价的人不是本人，会更加安全。」弗瑞对麦克风说道。 「是的。如果让纳奇直接在患者身上收取代价，很难确定它到底会带走些什么。」蝙蝠侠说道：「而且手术中患者神志不一定清醒，也许会答应一些不恰当的代价。」 「它从你的罗宾以及你的身上带走了什么？」弗瑞追问。 这两次肯定是突发事件，属于当时不治疗就必死无疑的状态，而这两人那时候跟纳奇都不熟，怎么想不可能预先支付代价。 蝙蝠侠沉默了一会，开口：「那和你关系不大。」 弗瑞，弗瑞更好奇了。 「你该去写故事，一定会有很多人为了提前知道结局给你寄刀片。」 「提前知道结局就没有意思了。」蝙蝠侠干巴巴的安慰，深夜里的蝙蝠总是额外忙碌，他连应付都懒得应付，很快挂断了通讯。 弗瑞：…… 挂断通讯后的蝙蝠侠转身走去实验室，不大的桌子上已经被资料堆满了，提姆被淹没在后头，此时听到门开关的声音才挣扎着探出了脑袋。 「搞定了？」 「做好了？」蝙蝠侠反问。 提姆点点头，把一堆文件往旁边一扫，又从不知名的仪器里面拿出四样东西放在桌面上。其中两个很好辨认，是不同尺寸的动物用项圈，另外两个大小差异挺大的，从粗细宽窄来看应该都是脚环的一种。 蝙蝠侠挨个拿起来仔细检查，连接电脑核对状态，然后一个个放回原处。 「你打算试试吗？」 提姆抿着咖啡，漠不关心，尽力让这事至少从表面看上去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以避免事后被纳奇挠死的可能性。 任谁都能看出来纳奇更偏爱蝙蝠侠一些，连纳奇自己也承认过，当年之所以能凑巧在万里之外救下第二任罗宾鸟，是因为听到了蝙蝠侠的通讯唿唤，它追逐气息，来到了濒死的杰森身边。 为什么纳奇会对蝙蝠侠这么好奇？ 用纳奇的原话来说：蝙蝠侠是不需要进行「充电」的，他的电池已经耗空，他却还在活动，还在坚持。 「如果再给它一次机会，说不定它会把你的灵魂都给剖开的。」 提姆喝完杯子里所有的咖啡，唿出一口气，也就纳奇不在的时候他敢这么半夜畅饮了。 「纳奇是只好猫，但有时候它确实没有分寸。而且，它已经这么生活了不知道几百年了，这跟养只罗宾鸟可不一样，你改变不了它。」 蝙蝠侠侧头看了看提姆，问：「我成功改变了你？」 提姆摊手：「我猜没有？以前我一直觉得自己在你的阴影下行走，不过最近我想通了，其实我并没有变的更好，也没有变得更坏，我只是在为当年的选择付出我能付出的，而在这过程中，我也收穫了我应得的。」 「你也被纳奇影响了。」 提姆笑了笑，没有否认的意思。 「知道吗？杰森说得对，你太警觉了，人的神经不能一直绷着，这样下去它早晚要出事的，不是『碰』的一下彻底断裂，就是变成了松弛的废品。」提姆大胆的顺着自己的新思路想了下去，「也许你该去度个假。就像那位巴恩斯先生一样。」 蝙蝠侠看着他，用那种看着傻缺的目光。 度假？ 这个词跟蝙蝠侠有1美分的关系吗？ 度假中的巴恩斯先生打了个哈欠醒了过来，一看时间，他睡到了早上9点。 这两天起的越来越晚了。 他起来刷牙洗脸，一边自言自语一样的嘀咕：「我听说你会在早上7点多的时候，就会用你的小猫爪子把钢铁侠挠醒。」 客厅里传来纳奇的回应声。 「喵。」 你们的情况又不一样。 为了给达米安一点儿自己的空间，他们在卧室和客厅的区域之间用防水布拉了一层帘子，将厨房和床铺这边隔开，又用相同的方法分割了沙发和门口的方向。 洗完脸后巴基扯开帘子让空气能更好的流通，并打开了窗户。 他看着早上的草原，有些迷茫。 手指无意识的压在了小腹上，巴基就更加的迷茫了。 这两天饭有纳奇在做，羊有达米安在放，他要做的事情基本上就是吃好睡好，居然连腹部都开始柔软了。 人的膘是这么容易养出来的吗？ 巴基人生迷茫。 「喵！」快出来吃饭。 外头纳奇还在催促。 第25章 在之前的简讯联繫之后, 史蒂文又发了一些资料，按照资料的记录，能感受纳奇的思维是一个好现象, 这是精神值在恢復的证明，据说当超过一定的阈值之后会再一次的无法沟通，同时也是精神完全健康的证明。 按照纳奇的说法，这个时代没有那样的人。 精神完全健康就像是一个乌托邦, 是不存在的奇蹟。 「没有压力, 没有困扰，没有任何伤痕和曾经的苦难可以回忆。那真的是人类吗？」 在餐桌上, 达米安对此表达了嫌弃。 巴基却看了一眼旁边低头吃小鱼干的纳奇。 治疗躯壳、安抚精神、守护其他生灵。 这不就是乌托邦的产物吗？ 他笑了笑, 意识到自己在美化纳奇的存在, 于是摇头：「任何人都有权利追求更好的生活，哪怕那註定只是幻想, 可做梦本身并不是罪过。」 第43页 「嗯哼。」达米安不满的眯眯眼。 巴基伸手尝试着揉了揉小猫的脑壳子，纳奇没有拒绝。 「无面鸮一直没吃东西, 这样正常吗？」 「喵。」 纳奇叫着, 大概是觉得想表达的内容比较复杂, 不方便一直喵喵叫着, 有损形象, 于是用尾巴把达米安的手机勾了过来。 巴基惊讶的发现达米安的手机居然能被纳奇直接猫爪解锁。 纳奇无比熟练地找到了空白备忘录，并开始用尾巴敲字。 【我们什么都吃, 也可以什么都不吃, 非要选出一个偏好的话，其实我们的食物更接近于是人类的情绪。杰夫的食物是疯狂，而zkr更喜欢恐惧，无面鸮喜欢和孩子在一起, 我也不确定它在吃什么，它不让我解剖它的身体。】 说起这个，纳奇似乎还有些委屈，耳朵耷拉了一下，换来达米安揉毛安慰。 「那你呢？」 【知识。或者说，研究的欲望？】纳奇歪了歪头，看上去似乎不太了解自己。 它又补充了一句：【当你们变得健康的时候，我也会有饱腹感。】 巴基直接问了：「你不了解你自己？」 【毕竟我没有办法解剖自己。】 看着这行文字，巴基觉得有些惊奇，他是真的能感觉到纳奇没有在开玩笑，对于无法完全解剖它自身这件事情，小黑猫是真心实意的在感觉到深刻的遗憾。 这只猫好像跟他以为的不太一样，可再看看达米安毫无异色的模样，巴基又怀疑可能是自己想太多了。 他选择继续下一个问题。 「对了，那天无面鸮为什么进不来屋子？史蒂文跟我聊过那天的事情，它自己飞不进来，触手却应该能伸进来的。」 【我们有自己的『规则』，无面鸮是一名坚守规则的『执行者』，只要它还想留在那个位置上，就绝对不会主动打破规则。规则中也许有关于『进入他人屋子』的前提条件，比如需要你的同意。】 纳奇歪了歪头：【我不太了解那些细则，我对成为『执行者』没有兴趣。】 仅仅作为一只「无害」的小猫，纳奇并不需要懂得太多规则。 「那么它现在可以把触手伸进来了。」巴基敲了敲窗户。 纳奇不太明白他在笑什么。 巴基头疼的笑着摇了摇头：「看来我们的思维方式也差别很大。」 【当然，我们是完全不同的存在。】 好的，这不错，至少在这方面他们可以彼此理解。 一天两天，他们这么悠闲的生活着。 巴基能感觉到自己想要沟通的欲望变得越发强烈。 他开始回忆起自己在布鲁克林生活时的模样。 本来，巴基就是擅长交际的性格，尤其在军营的那段时间里，和周围的老大粗一对比，连史蒂文都会调侃他是布鲁克林的小王子。 当人陷入回忆的时候，就特别容易想起酒。 在这点上巴基也不例外，他趁着达米安和纳奇出去熘羊的时候偷偷跑进地窖，拎了瓶啤酒上来，撬开给自己倒了一杯。 金色的液体混合着气泡。 有点儿奇怪。 巴基有些疑惑，却没有立刻想太多，而是先喝了一口。 …… 巴基僵硬住了。 专门制作的无糖姜汁水和二氧化碳的气泡迅速占领了他的口腔和食道，并加速冲进了他的胃里面。 艹。 巴基面无表情的想。 「桀桀。」 角落里头传来杀手鼠的笑声。 无面鸮不在仓库，大概是太久没飞，大猫头鹰有些憋不住了。今天它没带上杀手鼠，而是自己飞了出去，纳奇和zkr跟着达米安放羊，杀手鼠没了看管立刻自由奔放，也不知道它是怎么做到的，居然拆开了笼子跑了出来。 巴基没有太紧张，他已经足够了解这东西了，杀手鼠就和zkr一样无法主动杀人，只能放出影响力，动摇那些本来就在摇摇晃晃的傢伙做出冲动的事情。 而巴基现在已经不会再为此动摇。 他顺手拿了个小碟，把姜汁汽水倒到里面，放在一旁。杀手鼠正蹲在柜子边沿专心洗脸，看到这一幕楞了一下，显然没想到巴基会这么做。 「叽？」你脑子坏啦？我给你切掉呀。 「喝点吧。」巴基不理它。就算能理解也当做听不懂。 杀手鼠有些好奇，又有些警觉，绕着小碟子转了转，嗅了嗅，然后探头，两只小前爪扒着碟子的边沿，想了想，伸进去捧了一点点液体，舔了舔。 杀手鼠：…… 怀疑鼠生。 它像是被无糖的姜汁汽水给征服了，脑子里只剩下了二氧化碳的泡泡，什么都无法思考，片刻后直直的向后倒地，浑身僵硬，进入了本能的装死模式。 「啧……」 巴基被它给逗笑了，觉得有趣又无奈，摇着头走过去，直接上手捏住了仓鼠的身体，然后惊讶的看着这团软乎乎的仓鼠跟个奶油球一样从他的指缝滑了下去。 圈成符合这个球状大小的手指根本拢不住这滩液体。 「……？？？」 巴基惊呆了。因为太过于的惊讶，甚至面无表情起来。 他听过猫是面条做的，听过女人是水做的，还真没听过仓鼠是奶油做的。迷茫中的巴基不得不想尽办法，最后小心翼翼的托起了这滩仓鼠。 第44页 杀手鼠似乎挺喜欢巴基的手心，开始更加的放松，变成了一个完全瘫痪的鼠饼。 巴基：窒息！ 太软了！ 巴基觉得自己的手指在发抖，他有点儿担心自己会一个手抽不小心给它摔地板上，也不知道这种鼠饼的状态能不能利用接触面积加大来防御冲击。 巴基的脑子里胡乱想着些有的没的，终于是成功把杀手鼠运到了仓库，放入亚克力鼠笼里面，然后开始检查，发现在食槽的背面有一个洞，一看就知道是这傢伙一口一口勤勤恳恳啃出来的。 于是巴基拿来了工具，开始补笼子。 杀手鼠也不装死了，坐起来，先给自己洗了一个脸，然后煳在透明的亚克力上隔着笼子看着巴基。 「看什么？等达米安回来要是看到了这个，你今晚就吃不成晚饭了。」 「叽~」杀手鼠露出了讨好的笑容。 它居然怕达米安。 「我还以为你会更害怕无面鸮或者纳奇。」 杀手鼠摇了摇脑袋，左摇右摆，并迅速从角落里翻出大量的被它撕碎的小干草沫沫，不知道是做垫絮还是其他用途，并且迅速用这些草沫堆成了字母。 弯弯扭扭，恐怖效果max，但是姑且可以辨认。 【它们又不管我饭。】 对哦，以仓鼠的角度来说，食物才是重点。 以无面鸮作为案例，显然它们并不是必须吃饭的，但也会有特别喜欢吃东西的个体？比如这只杀手鼠？ 在判断这些『迪莫』（demal）的时候，他们不仅需要考虑恐怖传说的那一部分，还要考虑属于动物的那一部分。 比如纳奇喜欢晒太阳和打盹，无面鸮会挂老鼠，zkr也有犬科特性，在认准了纳奇之后就不怎么接受其他人的管理，而杰夫就更容易判断了。 巴基在笼子里的软干草下头翻了翻，果然翻到了屯粮。 「哔！」杀手鼠发出抗议声。 然而巴基才不给它咬自己的机会，迅速抽手，并在随后捏住了杀手鼠后脖子的软肉，将它整只从笼子里拎了出来。 然后它变成了水滴的形状。 巴基：…… 「你是不是该减肥了？」 「叽？」 杀手鼠一歪脑袋，无辜的捧起了爪子，仿佛在说：我只是一只无辜的仓鼠，作为一只仓鼠为什么要我减肥？ 它在尽心尽力的卖萌，而巴基完全不为所动，上下晃晃称了称仓鼠的手感。 「明天吃绿豆吧，减肥。」 「……」杀手鼠逐渐开始面瘫，并发出了一连串的尖叫声：「桀桀桀——！！！！」 「继续叫，正好有助于减肥。」 巴基把它丢进了补好了的笼子里，拿个杯子扣住，迅速取出食槽倒空，并开始收拾存粮，把鼠窝给掏了，换上绿豆，取出杯子的同时死死的关上了位于最上方的笼门。 被无情镇压的杀手鼠发出有气无力的叫声，瘫痪。 「哔……」 它钻进角落里，团成了一枚悽惨无助的鼠球球。 想了想觉得哪里不对劲，它又开始挪动，窸窸窣窣的爬到二层，瘫痪在了爬梯上，又滚入半弧形滑梯，在有些半球形防护的轨道中间卡了那么一团，画面简直无法形容。 巴基有点儿手痒，忍了忍：「你现在就像是堵在下水道里的肥皂，别装死，给我起来。」 杀手鼠不理他。 肥皂？ 怎么看也是棉花球！ 直到达米安回来，这一人一鼠也没结束对峙。 达米安：「……」洗手去了，从外面回来要洗手，不然会被纳奇挠。 zkr乖乖蹲在一旁，不吭声，也不离开，一如既往地跟个门口的看门雕像一样。 反倒是纳奇跳到了边上的桌面上，带着好奇探头探脑，看着亚克力笼子里面的杀手鼠，巴基灵光一闪，伸手帮纳奇打开了亚克力笼子。 纳奇：「喵？」 杰夫：！！！ 第26章 「玩玩看。」 巴基大方的就好像这是他自己养出来的仓鼠一样, 并完全无视掉了杀手鼠那充满了控诉和对无情世界无声指责的大黑豆豆眼。 纳奇还有些疑惑，但它显然是心动了。 作为一只「迪莫」，作为恶魔和动物的结合体, 它们不仅有作为恐怖传说的诡异性格和能力，同时还有属于动物的那一面。 纳奇感受到了动物本能的唿唤。 在杀手鼠要晕过去的喘息声做伴奏中，纳奇凑了过去，先闻了闻, 杀手鼠「吱」的一声突然翻身把自己捲成一团, 彻底石化了，一声不吭的试图伪装自己是个奶糰子装饰品。 但是纳奇认得它的味道。 猫猫张开了嘴巴, 叼住了仓鼠背后的软皮, 然后抬起了脑袋。 「唔咪？」 它在展示自己的战利品。 而可怜的仓鼠已经「死」了, 毫无声息垂挂在那里，随着纳奇高昂着脑袋的动作在来回晃动, 时不时抬起小眼皮偷看一眼周围的情况，又迅速闭上, 继续装死。 纳奇叼着杀手鼠转了两圈, 一路叼到了屋子里, 看得达米安都愣住了。 「别乱吃东西。」 窒息了的达米安试图猫口夺仓鼠, 然而这时候纳奇第一次展现了它极高的灵活性, 一扭身居然从达米安的手下逃脱了，跳上一旁的沙发背, 金色兽瞳直勾勾的盯着达米安, 仿佛在问他是不是想同自己玩耍。 第45页 达米安看懂了，并且迅速再次伸手：「我没在玩，把仓鼠给我。」 这次纳奇高昂起了脑袋，腰背一弓, 退都没退一步就躲开了达米安的攻击。 达米安再去追，它便抬起了一只前爪，整只猫又往后缩了一点点，它的腰背更弓了，然而两只后蹄子依然在原地，虽然微微弯曲成蹲姿，却完全没有后退的意思。 像一只弹簧。 所以这是一只弹簧猫吗？ 没有这种经验的巴基恍恍惚惚的想着，这到底是纳奇的奇异功能，还是猫的奇异功能，为什么它可以把自己压得那么扁，在需要的时候又可以变得那么长？？？ 纳奇一转头，盯住了呆掉了的巴基。 比起了解动物，而且特别会抓小动物的达米安，像巴基这样对动物毫无了解的傢伙明显更好对付，在面对一只看上去无害又脆弱、从头到尾只是想逃跑的小猫的时候，巴基完全处在了脑子死机的状态里。 于是纳奇瞬间完成蓄力，勐地向巴基的脸沖了过去。 达米安紧随其后来抓，大喊：「拦住它！」 然而巴基只看到了那只杀手鼠的大豆豆眼，以及下面挂着的面条泪，耳边都是「叽嘎」的惨叫，连一个普通的抬手格挡都没能成功完成，就被纳奇一肉垫踩在了脸上。 先是左前爪，落在了颧骨上，然后是右前爪踩在了另一侧，一双后爪也先后蹬鼻子上脸，踩着他的下巴尖借力。 四个软肉垫同时上脸，巴基的的脑子顿时就死机得更彻底了。 他听到达米安咒骂了一声，然后才反应过来，伸手想要抓，同一瞬间他的小腿却突然被撞了一下，这一下还不轻，迫使他重心失衡。 纳奇灵敏的抓住了这一瞬的摇晃，整只猫高高跳起，用后蹄的勐蹬直接把巴基整个人踩翻的同时，跃过了他的脑袋，一口气向窗户勐冲过去。 巴基冷不丁的被踩得一屁股坐到地板上，看到zkr在他脚边，面具朝着纳奇离开的方向甩尾巴，不远处达米安揉着小腹爬起来，显然也是被zkr偷袭撞翻的。 这下是肯定追不上了。 巴基第一次被两只动物协作袭击，觉得好玩又无奈，回头准备看看这小黑猫钻哪里去了，却意外的发现纳奇在窗口做了个急剎车。 「咕咕。」 无面鸮在窗户外头用那双空白的凹陷看着他们，整个一无所有的脸部贴在窗户上，加上脸侧的绒羽，视觉效果中它的脸像是瞬间煳满了整个窗户。 【你们在玩什么？】 随后它散开文字，又冲着纳奇「咕咕」叫了几声，纳奇微微往后退了一点，似乎不太乐意，无面鸮咋唿起翅膀抖了两下，仿佛在做威胁。 纳奇不怕它，一直支棱着的耳朵抖了抖，突然就背到了后面去。 给巴基看愣住了「它怎么了？」 「飞机耳，它在警觉，准备攻击。」达米安正在敲zkr的狗头，「说了不许头槌撞人肚子，不要跟着那个小氪学坏！」 zkr甩甩尾巴，乖巧。 在战场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职位和专长，没有任何人是多余的，最要命的就是不懂装懂，去抢别人的位置。 很自然的巴基认为在动物方面，达米安是专家。 眼看纳奇和无面鸮之间的战争一触即发，巴基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去问达米安。 「它们马上就要打起来了，这样放任没问题吗？」 「猫咪打架的时候最好不要插手。让它们公平的分出胜负，决定双方地位的高低就好，这就是猫科动物不得不分享空间的时候必须要执行的法则。」 达米安还在戳zkr的狗头。 「那猫头鹰呢？」 达米安愣了愣，看向无面鸮的方向，「我没养过。不过，独居动物的生活习性不会差别太大，非要它们群居，就一定要分出谁是老大。」 「……」 巴基只担心自己的房子活不到那个时候。 「那……只能说希望它们两个没有哈士奇血统了？」达米安，耸肩。「我觉得这不算是什么大事，一会儿就过去了。」 巴基低头给史蒂文发简讯：【对于毛绒控来说，动物拆房子算麻烦事吗？ j.b】 【不太清楚，不过当初纳奇撕碎了托尼的手术床垫，托尼似乎还一脸幸福的样子，所以大概他们是不会在意的？ s.r】 史蒂文的回覆很快就到。 巴基想要很兵痞子的fvck一声，可惜一心想要夺回自己的囚犯的无面鸮并没有耐心等他抱怨，在纳奇据不松口的前提下，无面鸮发动了攻击。 就像之前纳奇告知的那样，根据某种没有被记载的规则，无面鸮无法在无人允许的情况下私自进入他人的房屋，上次抓仓鼠的时候它来不急获得巴基的认同，所以才会需要史蒂文帮它把杀手鼠赶出去。 而此时却是完全不同的情况了。 「它太大了，很难进来。」达米安还挺乐观的。 巴基却不这么认为：「这就是个木屋，墙体和窗户都不是完全密封的状态，这些触手粗细差别很大，肯定有可以钻进来的部分。」 「啊，进来了。」 两人说话的这会功夫里，触手已经沿着窗户的缝隙钻入了屋内。 它们行动迅速、游走无声。 小黑猫显然有着独特的探查方式。 第46页 那些黑色的东西一进入屋内纳奇便十分警觉后跳远离床边，触手却不甘心放猎物逃脱，它们直接炸开，眨眼间揉成利刺的模样，冲着小猫的软腹刺了过去。 后跳中的纳奇完全处在半空中，它不慌不忙，硬是靠着腰力翻转，扭成肚皮朝上的角度，好险的躲开了利刺，随后挂在触手侧面，一熘烟滚了下去。 还没落稳呢，纳奇突然转身，直接用利爪将触手切成了几段。 触手化作黑泥落下，又迅速的再次聚拢。 第二次冲击很快到来，这次纳奇躲开后无面鸮的触手刺穿了巴基放在床头的水杯，而纳奇在床上打了个滚，把被子蹬到了地板上。 纳奇也被裹了进去，一同滚进床下。 下个瞬间，触手沖了进去，巴基的床被顶的整个往上拱起，狠狠地撞在了天花板上，又在触手炸成充满冲击性的刺猬状的时候，彻底牺牲。 巴基屏住了唿吸。 然而纳奇已经不见了。 小黑猫在阴影里无声的移动，转眼间已经来到了大门口，从这木屋的另一侧离开。 意识到不对劲的无面鸮扑腾着翅膀去追。 它冲上了天空。 巴基没时间去为自己的床默哀，急忙同达米安一起迅速跟了出去，不过两人很快就放弃了。这两个傢伙的速度可不是靠一双腿就能追的上的。 纳奇依然叼着杰夫不放，快速奔跑，那速度几乎超过了猎豹，像是一抹漆黑的残影，而无面鸮也并不慢，就算在「这个维度」里，它的速度也是勐禽中最快的。 无面鸮飞入云端，又拢紧了翅膀，直扎而下。它如同一枚白头黑羽的箭矢，令人望之胆寒，此时带着破空的声音直追着纳奇的后嵴椎沖了下去。 好在纳奇更快一些，直接打了个滚，咕噜噜的躲开了。 无面鸮丁点儿的减速都没有，狠狠撞在青草与泥土之中，炸出巨大的气旋与泥土草沫组合的浪花。 正常猫头鹰这一下早就废掉了自己，无面鸮却没有任何异样，立起上身，剧烈的扑腾挥舞起那一双巨大的翅膀，准备再次飞起来。 纳奇却不给它机会了，小猫纵身一跃，跳上了猫头鹰的后背。 鸟类对于背后的袭击总是反应更低一些。 哪怕无面鸮立刻起飞，也无法将纳奇甩下去，干脆用触手缠了上去，同时纳奇的利爪已经插入了无面鸮的后背，吃痛中猫头鹰的翅膀扑腾的更激烈，硬是带着纳奇在半失衡的状态下摇摇晃晃飞到半空。 也不知道纳奇是如何做到的，在这过程中居然还能做到稳稳的叼住杀手鼠不放。 阳光下纳奇的兽瞳更加有威慑力，金色的瞳孔锐利而淡漠，似乎是在沉迷于这次的冲突，像是一次愉快的扑球游戏，又似乎有些认真，一爪子挠下两根猫头鹰的背羽。 相比之下无面鸮多少有些力不从心，只能用触手不断地拖拽，也不知道它们的力量是怎么对比衡量的，纳奇那么小一只，却始终没被扯下来。 在被触手拉扯的同时，纳奇爪子不放，借着触手的拉力，反倒是从无面鸮的身后撕扯出黑色的线，那些东西也是触手本身，很快又聚拢。 火大起来的无面鸮开始试图把小黑猫整个缠进去。 第27章 「我怎么觉得它们要动真格的了？」 巴基和达米安各自骑着马往烟尘四起的方向追去, 同时拿着望远镜观察，zkr就跟在后面，也没见它跑得多快, 就能那么不近不远的追着。 「不会，要动真格的，它们肯定要返回它们的维度。」达米安依然很淡定，「那种生物要是真的全力以赴的对打起来, 就我们维度的强度很容易被它们直接拆掉。」 听起来在这方面蝙蝠侠已经做过不少调查了。 果然, 触手并没有将纳奇缠进去，而是在恐吓之后, 当纳奇微微松懈力道准备后跳的瞬间, 扯着将这只小猫拽到半空, 再狠狠往地上一摔，无面鸮却没有做补充攻击, 而是扑腾到另一边，落了下来, 咋唿着翅膀似乎在和纳奇沟通什么。 纳奇当空翻转一圈, 从背后向下改为四爪先行落地, 站稳了一通抖毛。 在猫嘴下被甩来甩去的杰夫：@a@ 尘埃渐落。 巴基的马更快一些, 达米安紧随其后, 小母马有点儿断气的倾向，达米安急忙跳下来, 让它休息。 在无面鸮砸出来的坑边上, 纳奇和无面鸮还在争吵。 「咕咕！」把它还给我。 纳奇叼着仓鼠不能很好的发出叫声，就用超级大声的唿唿来表达自己的强烈抗议：我就叼着玩一会而已。 「……」虽然没听懂，但是巴基还是感觉到了，这两货现在就是在瞎吵吵, 「它们应该活了挺久的吧？」 「它们不是在玩，只是在争夺主权。」达米安毫不动摇。 仿佛是为了证实达米安并没有在瞎几把乱扯，又可能只是单纯的不想误伤两个人类，纳奇和无面鸮先后收起了攻击的姿态。 无面鸮一抖翅膀用最长的飞羽指着纳奇，沖他们告状：「咕咕！」 「咪呜！」纳奇叼着仓鼠张不开嘴，叫声听起来不清不楚，急的直甩头。 杀手鼠：@a@…… 达米安用食指和中指压着自己的额头，摆出了一副头疼的模样：「不要吵架，把仓鼠给我！」说着他伸出了手。 第47页 纳奇不乐意的一扭头，然后跃上达米安的身前，拱在马的鬓毛上趴好了，但就是不愿意松□□出杀手鼠。 达米安也没办法，伸手还差点被挠，他们只能骑着马带着猫，拎狗遛鹰，浩浩荡荡回了小木屋。 进了屋子，纳奇才把蚊香眼的杰夫丢到了桌子上，小仓鼠摔了个四脚朝天，努力想要爬起来，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肥了，身体都快折起来了，依然是胡乱挥舞着四个小爪子，跟只乌龟一样，死活翻不过来。 「咕！」 体型过大的无面鸮在窗户外面发出不满的叫声。 「都别吵！」 达米安头大，突然意识到了这可能是自己天天在蝙蝠洞作妖的报应。 终有一天，会有个什么东西作妖到他的脸上。 fvck！一定是陶德的诅咒！ 其他三只也就算了，杰夫可不会理睬这个人类，不断转圈滚动试图起身，并发出「桀桀」的尖锐笑声，吵得人脑壳子里头都开始疼。 最后还是巴基实在是受不这种锐利的频率，拿来一个不锈钢杯，直接给杰夫扣在了里头。他用手指狠狠弹了一下不锈钢杯外侧，开口威胁：「再吵，等一会打开杯子，我保证你会发现自己在纳奇的食盆里。」 杰夫：「叽……」 世界一下子就清静了不少。 再打开杯子的时候，杀手鼠肚皮朝上，变成了一张乖巧的鼠饼。 为了安抚无面鸮的情绪达米安特地给杀手鼠做了个小围兜，扎在了杰夫的脖子上，上面绣着一只蠢蠢的圆眼猫头鹰。 「好了，这样它就是你的了。」他给圆乎乎的小仓鼠强制扎上了围兜。 杀手鼠当然不干，疯狂的扒拉自己的毛，扒着扒着，意外的从围兜里面滚出一块花生碎，杰夫愣了愣，捧起花生碎就开始啃。 这下也顾不上什么围兜不围兜的了，它双爪捧住花生碎，一屁股坐在地板上，任由无面鸮的脸戳到它旁边，另一边是纳奇好奇的注视，杀手鼠在中间淡然不动如山，黑漆漆的眼珠子盯着达米安，嘴上不停的啃啃啃。 他们坐在窗边的桌子上，无面鸮空白的脸部从打开的窗户外探进来，明明还是白天，随之投下的阴影却能瞬间就让屋子里阴冷起来。 就很佩服还能顾上吃的仓鼠同学。 在纳奇伸爪子之前，无面鸮的触手一探，把仓鼠捲住了，转身飞去了仓库。被丢下的纳奇默默地看着自己空空的爪子，猫脸肉眼可辨的面瘫了下去。 嘶…… 巴基吸了一口冷气，原谅他真的很难理解这只猫是如何做到用一张猫脸来表达情绪的，这画面实在是太过诡异了。 达米安却完全不怂，还撸了撸小黑猫的后背。 「你有zkr呢。」安慰？ 纳奇探头看了眼桌子下头乖乖甩尾巴的白柴zkr，半眯起了眼睛，下颚微微抬高，一脸的矜持中透着一丝审视。 zkr摇尾巴摇的更欢快了一些。 纳奇喵了喵，算是对这句话的认同。 巴基则趁机转移了话题：「关于手术的事情，你是怎么打算的？我觉得我准备好了。」 说到正经事纳奇也就收起了那些不正经的表情，恢復了那张最正常的猫脸，它微微侧着头，抬起爪子勾了勾。 没等巴基反应过来，达米安已经送上了手机。 【你没有准备好，你依然是孤独的。】 这个说法让巴基无法理解。 他不孤独，有动物（羊、马、猫、狗、鼠、猫头鹰），有孩子（达米安），他还缺什么？就算只是作为一名最普通的退役兵，他的生活也足够充实了。 巴基用眼神询问达米安，换来达米安无奈的耸肩摇头。 对于「孤独」这个单词纳奇有属于它自己的定义，它说的孤独指得也许并非表面上的生活状况，而是一些他们人类很难理解的东西。 巴基想了一晚上，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纳奇是个什么意思。 第二天早晨。 巴基给达米安倒了一杯他最讨厌的牛奶，然后对纳奇说：「我要回一趟纽约，见几个老朋友，不管情况最后变成什么样，我们把手术做了。后果我自负。」 「喵。」纳奇同意了。 他们动身返回纽约。 那是完全没有真实感的旅行，毕竟无面鸮在这里，一会功夫他们就从瓦坎达到纽约了，几乎就是这边史蒂文放下手机，刚要开口告诉斯塔克有人要过来，结果一抬头，发现无面鸮已经带着一堆人「啪叽」一头扎在了茶几里。 …… 「能不能不要砸我的窗……」准备出来拿酒的斯塔克看了看完好无损的窗户，窒息，然后看了看壮烈牺牲的茶几，非常勉强的继续说道：「茶几也不行，这是我新买的。」 习惯了青草蓝天的无面鸮显然没想到目的地这么的「狭窄」，扑腾了好几下才把自己从玻璃渣里拔了出来，当然，它没事，倒霉的是斯塔克的地毯和板砖。 触手裹住了巴基和达米安，这两只也没事。 纳奇灵巧落地，在一旁抖毛，显然很嫌弃那些溅起来的碎渣，看到它斯塔克就眼前一亮，凑过去一把将纳奇捞到了怀里，撸毛。 另一侧杰夫和zkr各自滚成了球，一纯白一奶油灰，一大一小两个各自在毛绒地毯上一屁股坐住了，懵逼的左右看看，zkr很快锁定纳奇的方向，抖抖毛走了过去，杰夫则坐在原地不停的抹脸，超级嫌弃那些灰尘的。 第48页 斯塔克环视了一圈，指住巴基：「算你帐上。」 巴基：「……能赊帐吗？」 「不能。」 斯塔克，微笑。 巴基：「……好的。」微笑。 没一会史蒂文闻讯赶来，看巴基在那里收拾房间，达米安和zkr一起呆在角落假装自己很无辜，一整只无面鸮都贴在墙角里面，莫名其妙的显得气势低迷的很，而斯塔克正在撸怀里的小黑猫，一边喝着姜汁汽水一边打量这只猫头鹰。 此时斯塔克的表情看上去就像是纳奇看到了蝙蝠侠。 充满了研究欲。 「这傢伙真的是鸟吗？」 「咕咕……」 「来，让我看看你的触手，最近我们有个新逃犯也会这样，一堆东西缠来缠去的，不过他更接近粘液状……你应该能给我一些灵感？」 「咕咕。」摇头。 「小气。」 「喵。」它就是很小气。 纳奇还在哼哼叫着努力的告状。 史蒂文的视线越过一群人，找到了角落里盆栽后面无声立着的达米安，他走了过去，问：「罗宾，蝙蝠侠在这，你要不要过去见见他？」 「这就来。」达米安跑的可快。 这倒不是什么父子情深，蝙蝠家就算有这东西也不会给别人知道的，达米安单纯的只是想要快点儿远离这片混乱之地而已。 纳奇在斯塔克肩膀上轻轻叫了一声，似乎是说了什么。 这声引得斯塔克眼神微暗，不过他没有说什么，而是单手压着小猫的后背，生怕它意外掉落，就这么带着它走去了酒吧后面，开始榨新鲜的果汁，猕猴桃、甜橙、柠檬和一点点蜂蜜，是他最近比较中意的组合。 他倒了三杯，四个碟子。 这段时间修身养性的大家都习惯了果汁，一个个喝起来没有任何压力。 「你们来点不？我超级推荐了。然后，让我们来聊聊这位巴恩斯先生的治疗计划？既然他回来的时候还是个独臂猿，我猜治疗方案里面有我？」 说着，斯塔克喝了一口混合果汁。 纳奇正在舔盘子里的果汁，闻言抬起了头，又很快低了下去，继续舔，顺便把旁边迅速吃完一碟果汁，还试图偷吃的仓鼠蹬开。 无面鸮显然是不喝的。史蒂文没有去管巴基，而是将注意力放在努力侧头的zkr身上，在思考之后，给它弄了一根吸管，插在自己那杯果汁里，将吸管塞入狗的牙缝里，让zkr嚼着喝。 「我想，去见一见斯塔克先生。」 托尼·斯塔克就在这里，巴基说的当然不是这位斯塔克。 第28章 「这个玩笑听起来很无聊, 巴恩斯先生。看在你是英雄的份上，我就不这么着急把你丢出去了，希望你能抓紧时间解释一下？」 斯塔克微微摊开手掌, 又握紧了，看起来想要把巴基就这么捏扁。 「我希望拜访一下老朋友们。」巴基说的很简单，也很诚恳。 他就坐在沙发里，背对着外头的阳光, 看起来像是被阴影拥抱在怀中。 听他这么说, 史蒂文便放松下来。 如果是以前斯塔克精神压力极大的时候，多半会大发雷霆, 但是现在不同了, 斯塔克的精神头很好, 镇定而且冷静，天才的大脑依然敏锐灵活, 却不再被曾经的伤口所震慑，现在的斯塔克已经可以平静的正视那些伤痕了。 「老朋友？」 斯塔克看向史蒂文, 求证。 史蒂文点了点头。 斯塔克的父亲和他们确实都是故友, 而巴基能在纽约拜访到的老朋友, 除了史蒂文本人以外, 也就只有斯塔克父母的墓碑了。 斯塔克迴转视线死死盯着巴基, 手指不断翻转着玻璃杯。 动物们悄悄地看着这个人类，它们很好奇, 它们在无声的观察, 就连杰夫想要「桀桀」出声，都被纳奇一爪子压住了，瞬间成了一张无法出声的饼干。 四只动物三个人，一个屋子里安安静静的。 连空调运转的微声都更加努力地下降了少许, 似乎是智能管家系统正在无声的观察。 很明显，大家都在等着斯塔克的回答。 斯塔克：「……你们知道的吧？现在你们的这种行为，就好像是在逼我同意一样。我很确定你们知道这点。」 然而大家果断的一起摇头。 斯塔克：「……啧。」 连正义的标杆，美国队长都这么无耻，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他又沉默了几秒，仰头侧到一旁，他没有看向巴基，也没有看向任何人或者动物，像是单纯的在转动自己的脖子。 「明天早上我要去扫墓，开着我的盔甲去。」丢下这么一句话他就走了。 其他人都有些没反应过来。 史蒂文呆了好一会，意识到这可能是一场挑战的开始，看看独臂的巴基，再想想钢铁盔甲，史蒂文迟疑的向巴基发出询问：「要我把盾牌借给你吗？」 「不用。」巴基被这句话直接给逗笑了。 斯塔克大厦坚持了纳奇喜欢的良好作息时间，十一点半公共活动区域准时熄灯，没有特殊情况是不会点亮的，而在自己屋子里则随意，开灯通宵也不会被强制打断。 斯塔克是抱着猫睡的。 「你身上怎么闻着怪怪的，那个大兵没给你洗澡吗？」 第49页 纳奇嗅了嗅自己的爪子，露出无辜的表情：「喵。」明明没有味道，我每天都有非常认真的舔毛。 「就是有。」 他把纳奇整个往上拱了拱，同时低头将自己的身体蜷缩起来，鼻尖就埋到了纳奇脖子下方去，钻进绒绒毛之中。 用力的嗅了嗅。 「我能闻到你身上的青草味道。」 「喵。」你幻觉。 纳奇轻轻动了动爪子，小小的爪子尖略微探出来一点点，勾在斯塔克的睡衣上，在拉丝的边沿反覆试探。 完全不带怕的斯塔克亲了亲它的小脖子。 「你还要去找蝙蝠侠，对吧？他特地过来肯定不是来看我的，你们一直有在私下联繫，对不对？」 纳奇乖乖叫了声。 斯塔克哼笑：「这又不难猜，是那个老黑蝙蝠太好猜了。」 这话听着倒是挺有道理的，从某些角度来说，蝙蝠侠的做法确实非常的好猜。 纳奇拿下巴轻轻蹭了蹭斯塔克的鼻樑，嗓子里发出令人愉悦的咕噜声，不过片刻功夫，本来还有些烦躁的斯塔克就沉沉的睡去。 纳奇努力拱了拱，从斯塔克的双臂中挣脱出来，之后zkr交换它，在斯塔克半睡半醒寻找小猫的时候，zkr被纳奇塞了进去，白柴的体型也不大勉强可以替一替。 脱身的纳奇在肉垫的帮助下无声离开。 走过几个房间，在智能管家的帮助下它找到了蝙蝠侠的临时房间，系统为它开了门，纳奇探头探脑，这间房间里面异常的干净，只有床和电脑的那种，连盆植物都没有。于是小黑猫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蝙蝠侠就坐在电脑面前，他似乎是知道来的是谁，头也不回。 「别那么挑剔，这里不是自己家。」 纳奇咕噜了一下，依然不太满意的样子。 座椅转动后蝙蝠侠面朝了纳奇的方向，小黑猫也不犹豫，纵身跳了上去，蹲在了蝙蝠侠的大腿上，以蝙蝠的肌肉量来说，一条腿的面积就足够让它呆的稳稳的了。 蝙蝠将座椅转回，纳奇抬起了前爪搭在桌面上，将身体抻长，小脑袋就成功从桌子下头冒了出来，两只耳朵抖了抖，专心看着屏幕。 「喵。」你要给我看什么？ 蝙蝠侠默不作声打开一个资料夹。 里面是项圈。 「你可以将它理解为一种实时检测的装置。」 纳奇会为此愤怒吗？会攻击他吗？如果它要撕碎他，成功阻止的机率是多少？救援可以顺利介入吗？ 蝙蝠侠的备用计划很多，附加问题也永远是一样的多。 在他眼中，纳奇一定会攻击的。 它强大，无所不能，拥有奇蹟一般的治疗能力，是该被奉为神明的存在，它游走于黑暗只是因为它乐意呆在那里。 这样一个生物怎么可能愿意被24小时跟踪研究？ 可是纳奇什么都没有做。 它只是看着那个项圈，好半天才回过头，看向蝙蝠侠。 「咪呜？」这个圆形的东西怎么了？ 蝙蝠侠：…… 浪费感情。 他算是明白了，纳奇根本没有这方面的「常识」，这货也不会去关注人类的宠物都戴了什么东西，就算如小氪那样怼到了它的脸上，在纳奇眼里，项圈的存在估计也只是它那件斗篷的等级——纯粹的装饰品。 「这个东西在我们这叫做『项圈』，人类会给自己的宠物佩戴它。」 说完之后蝙蝠侠打开一个文档，方便纳奇跟他沟通，要知道蝙蝠侠并不喜欢精神影响力这种东西。 【你想要给我戴项圈？可我不是你的猫。】纳奇敲敲打打。 「不，我不是在以饲主的身份试图给你戴项圈，」 蝙蝠侠怀疑就算以他的财产能力，也很难养得住这只猫。 「以一名人类的能力来说，很难只靠视线去了解另一种生物，而我想要更进一步的了解你，你的能力，你的构造，唿吸方式？心跳？你的一切的一切。这就需要藉助各种各样的仪器，最基础的扫描装置你已经见过了，这种项圈可以理解为可携式的扫描仪。」 【所以，你想让我一直带着它，这样你就可以了解我了？】 「我不是你的饲主，没有资格强迫你携带它，只是如果你愿意让我们更多的了解彼此，这也许会是个好的开端。」 【也许？】纳奇重复敲打了这个单词，然后删除了它，重新输入：【我可以随时撕碎项圈，如果项圈给我造成了麻烦。】 「当然。」 【我没有其他问题了。】 纳奇回头探长了脖子看着蝙蝠侠，亏了蝙蝠侠不爱开灯的习惯，此时纳奇那双漆黑的眼瞳几乎完全占据了金色的眼睛，它的尾巴收了回来，不再继续敲打。 它同意了。 有那么一会，蝙蝠侠都没有发现，他在无意识间屏住了唿吸。 在得到了纳奇的同意之后，他才慢慢放出了这口气。 「我得承认，这在我的意料之外。」 纳奇歪头想了想，矜持地探出了尾巴，拍打键盘：【用人类的道德观念和生活习惯来推测我们，这种行为本身就很愚蠢，不符合你精明智慧的形象。】 「用别人的形容来推测我，这也很愚蠢。」蝙蝠侠非常「布鲁西」的怼了回去。 纳奇眨了眨眼睛，嗓子里发出呜噜声，它跳上桌子，灵活转身，高高翘起的尾巴尖几乎扫在了蝙蝠侠的下颚上，却又隔着极其微弱的距离，只轻轻撩起一股微弱的风，让人心里跟着发痒。 第50页 蝙蝠侠一楞，似乎看到了怼在自己脸上的掌心炮。 他问：「你跟谁学的？」 纳奇眨了眨眼睛，用爪子戳了两下键盘，打开一个视频文件，上面是布鲁斯·韦恩的各种花边新闻，包括了布鲁西宝贝儿与各种女模之间难以形容的二三画面。 其中就有那么一幕，布鲁斯轻佻的用手指勾了勾女模的下巴尖。 以视觉差去看很有那什么的味道，不过蝙蝠侠自己清楚的很，他当时绝对没碰到对方。 纳奇显然是洞悉了真相，却以为那是某种技巧，学的活灵活现的。 他顿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这种体验对于蝙蝠侠来说还真是久违了。 「不能对别人这么做。」他伸手，双手架着小猫的腋下，把它举了起来，「特别是托尼·aka钢铁侠·斯塔克，记住了吗？」 纳奇歪了一下脑袋，肉眼可见的在迷惑着。 这里没有别人，监控也被黑掉了，蝙蝠侠没了防备的必要，露出一丝属于布鲁斯的笑意，他颠了颠小猫，认真说道：「他会轰掉我的脑袋的。」 布鲁西大大咧咧顶着蝙蝠侠的面具，假兮兮的表达自己很害怕。 小猫用尾巴甩在了他的脸上。 「喵！」表情太假了！ 蝙蝠侠被甩了一脸的尾巴，也不生气，又捏了捏小猫的后背嵴椎的位置，帮它松快关节和肌肉。 「这东西还在设计中，并没有正式开始制作，你有没有什么想要加上去的东西？或者粗细颜色有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他一口气问了挺多问题。 要是夜翼在这里，估计都要惊呆了。 纳奇歪头想了一会儿，摇头。 它对装饰性的东西并没有太多的概念，倒是看了一眼时钟。 「喵。」该睡觉了。 蝙蝠侠：…… 「太早了。」 「喵？」纳奇叫着开始打字：【今天你要去夜巡吗？不夜巡为什么还不睡觉？】 蝙蝠侠：…… 睡觉睡觉睡觉。 第29章 第二天早上。 斯塔克拎着zkr的狗脖子, 直接冲进蝙蝠侠的房间丢到床上，被纳奇盯着不得不上床睡觉，好歹睡了4个小时的蝙蝠侠弹了起来。 …… 「你的腰带呢？」斯塔克问。 是不是就剩了个斗篷？？？ 蝙蝠侠懒得理他, 哑着调子怼了回去：「裤子没脱。」 纳奇本来盘在蝙蝠侠膝盖的位置的，这下子直接被zkr砸了起来，滚到一旁去，撑了个懒腰, 用爪子怼开了试图上来蹭蹭的zkr, 眼睛却看着斯塔克。 「喵。」刷牙洗脸了吗？ 斯塔克默默地想了想，早上他迷迷煳煳的蹭到了zkr的面具, 吓得跳起来, 并立刻冲到了罪魁祸首的房间里, 当然没顾上那些。 想想小猫不贊同的眯眯眼，斯塔克乖乖返回房间。 这时候蝙蝠侠才探出脑袋, 摸黑看了一眼时钟，在窒息中发现居然才7点半而已, 他一声没吭, 直接「duang」回了床上, 并用斗篷迅速地把自己团了起来, 再盖上被子, 开始了布鲁斯的赖床模式。 纳奇看了看这货，没挠他, 把缩在床脚被单下正准备睡觉的zkr给拱了起来, 一前一后走了出去。 等斯塔克刷牙洗脸整理干净再回来，屋子里空荡荡的，无论是蝙蝠侠还是猫狗都不见了，斯塔克习以为常, 翻了个白眼。 蝙蝠侠已经离开，没意外的话在巴基手术的时候才会再次出现。 纳奇和zkr都在餐厅。 今天鹰眼和黑寡妇都回来了，两人正在餐厅逗动物们。 鹰眼正在撸zkr，黑寡妇娜塔莎则在逗纳奇，用指尖挠着猫咪小小的下巴，逗得纳奇发出咪呜的微弱叫声。 随后瘫痪下去变成一滩，侧躺着给娜塔莎随便撸。 斯塔克想着自己天天给猫铲屎却经常蹭不到肚皮的日子，不乐意了：「亲爱的，你是不是有点儿偏心，嗯？她当然很棒，我也不差，不是吗？」 纳奇看看这个吃天外飞醋的两脚兽，由着他把自己抱了起来：「喵。」 斯塔克想要蹭蹭，一如既往被纳奇用爪子抵住了，仿佛从未接触过地面的柔软又富有弹性的肉垫压在了斯塔克的鼻尖上。 ……啊。 人生值得。 斯塔克胆大妄为亲了一口纳奇的肉垫，在猫给自己一爪子之前迅速把猫放到了zkr背上，又在鹰眼那个位于二楼顶处的「鸟巢」里找到了睡觉的无面鸮。 「仓鼠呢？」 ？？？ 大家找了一圈。 「怎么不见了？」鹰眼疑惑的起身看了看自己屁股底下，确定自己没坐到那只杀手鼠，「刚才不还在这附近的么？」 纳奇侧头看了看zkr，zkr无辜的看回去，表示自己没有乱吃东西。为了自证清白，zkr低头将面具靠近地面，平行移动，慢慢的搜寻了一遍，最后停在冰箱面前。 「刚才鹰眼去开过一次冰箱拿鳄梨酱。」娜塔莎说。 斯塔克的表情微妙了起来，两步冲过去，勐地拉开了冰箱门。 一只白灰的仓鼠糰子滚了下来。 看起来似乎更加圆润了一些，四肢爪子几乎不存在了，两边的腮帮子更是鼓鼓的，比身体都大小半圈的感觉。 「……」斯塔克彻底窒息。 第51页 他的甜甜圈啊啊啊啊——！！！ 巴掌大都没有的仓鼠是怎么吃掉一冰箱的甜甜圈的啊啊啊啊？？？ 「冷静！」 史蒂文赶紧一把抱住斯塔克的腰，拦住这个看上去要一巴掌拍下去的傢伙，大喊：「想清楚了！它不是我们理解的那种普通的仓鼠，拍下去搞不好你的手要废！」 被拦腰锁住的斯塔克只能含恨看着杰夫撑得「桀桀」都变成了「嘎嘎」。 无面鸮探出了脑袋，从二楼伸了下来，伸的老长老长的，触手捲住了杀手鼠，它自己则用没有五官的脸专心「盯」着斯塔克，仿佛在询问是否有问题。 斯塔克哪里敢有问题，冷汗都冒出来了。 「赶紧带走！」 倒毛！ 无面鸮无辜的「咕咕」两声，把脑袋收了回去。 斯塔克又环视了一圈，疑惑的问：「那只罗宾鸟跟他鸟爸爸一起回去了？」 「没有。」达米安的声音。 鹰宝宝的鸟巢，那间高处小隔间基本被无面鸮填满了，看样子鹰眼被迫清理了他的武装库存，好让鸟巢能装下无面鸮的体积。 斯塔克一脸的疑惑，循着声抬起脑袋，看向了鸟巢，就看到无面鸮肚子下面的毛抖了抖，从里头钻出一只嫩黄色的鸟宝宝……不是，钻出一只达米安来。 「……好的，恭喜我们的大蝙蝠，真的生了只鸟。」大概是觉得辣眼睛，斯塔克迅速移开了视线，「我们今天的原计划是什么来着？哦对，干活。希望花圈不是我出钱？」他一脸嫌弃的看向和鹰眼一起揉zkr的巴基。 巴基还挺无辜的：「当然不是你的钱，我已经准备好了。」 「你哪来的钱？」 「我给瓦坎达牧羊。」 「所以你是认认真真在打工？？？」 巴基认真的点了点头。 顿时就让斯塔克有种世界观都崩塌了的感觉。好在斯塔克是个见识过大风大浪的人，很快稳住了，他转了转手中的车钥匙，示意巴基跟上自己。 车停在地下室，他破例让巴基上了独属于自己的专用电梯。 电梯门在大家眼前闭合。 随后下层的工作层的金属墙门打开，从窗户处能看到斯塔克最新的一台实验型机甲飞了出去，随后金属门关闭，发出非常微弱的「啪」的一声，直接抽在大家的心脏上，被留下的人多少有点儿窒息的感觉。 就连达米安都把下巴搭在鸟巢护栏边上，盯着下面，若有所思。 「真的没问题？」鹰眼含煳的问，让人不知道他在问谁。 「喵。」没问题。 纳奇回答了他。 娜塔莎将一枚樱桃塞到了杰夫的怀里，看着仓鼠抱着樱桃滚成了球，又试着拿出了小梳子给纳奇撸毛，她将纳奇的斗篷掀开，露出下面顺滑的软毛，仔细摸进去就能发现作为一只短毛猫，纳奇的毛量十分厚实，于是她将这些毛仔细的翻开，一层层梳理。 「能摘掉吗？」娜塔莎拎了拎斗篷的一角，「这样不太方便。」 一边说着她就去摘纳奇腰上的皮带，她几乎要触碰到那个纯粹装饰用的单片眼镜了，可纳奇却突然抬爪，死死按住了她的手指尖。 小小的猫，力量却非常大，立刻就让娜塔莎无法再靠近哪怕一点儿距离。 「好吧。」娜塔莎笑容不变，托起小猫爪子亲了一口，「那我们就这样梳毛。」 「喵。」 纳奇同意了。 同时，鹰眼也拿出了梳子，并且逮住了zkr。 「柴犬要定时梳毛的，你别想跑！」 zkr：？？？ 奇怪的是不管是纳奇还是zkr都不掉毛，可把鹰眼羡慕坏了，他家的小公主一直想要养小猫小狗，但是他受不了那些毛，两人已经冷战了一段时间，如果能把纳奇拐回家，这问题肯定能解决。 「那你要先打得过蝙蝠侠、钢铁侠这两个人。」 娜塔莎被鹰眼假兮兮的愁眉苦脸给逗笑了，搂着毛更顺了的纳奇窝在沙发上，暖唿唿的温度压在她的小腹上，传递着说不上来的安全感，没一会娜塔莎就沉沉的睡去。 沙发另一边的鹰眼看了看怀里的zkr，也抱着睡了。 鸟巢上无面鸮早就孵着达米安睡成了好大一坨，杀手鼠想了想，觉得自己和史蒂文落单了有点儿画风不符的嫌疑，干脆爬到美国队长的肩头，在锁骨处把自己的团了团，史蒂文哭笑不得，干脆就这么歪在单人沙发上休息。 等到晚上，大概十一点多的时候。 斯塔克大厦的夜用灯闪着微光，为归来的人指路，斯塔克领着巴基回来，就看到这么坑爹的一幕。 「……我是犯了遗弃罪还是怎么的？」斯塔克无语的看着这睡得横七竖八的一群，「你们干嘛在客厅睡觉？」顺手把灯都打开了。 在闪烁起来的白光中，客厅的一群人一个个挣扎着醒了过来，哈欠连天。 「喵。」 纳奇撑了个懒腰，沖斯塔克叫了一声。 不过很快大家就意识到它其实是在沖巴基叫唤。史蒂文向斯塔克投去询问的目光，斯塔克略略颔首，算是给了个肯定的答案。 仔细观察不难发现他们身上有泥土和青草的碎末，衣服都刮出了细碎的破痕，在巴基脸上还有个拳头的印子，不过他的精神头很不错。 第52页 娜塔莎：「先生们……？」 「我告诉他只用一只手我就能把他揍翻，他还不信。」斯塔克翻了个白眼，扯开领带，决定去洗个澡。 史蒂文看了看巴基，巴基对他眨了眨眼睛。 好的，看起来斯塔克被打成了球。 在纳奇的要求下，巴基也去洗了个澡，并在23点50分的时候躺上了那间简单的手术室，这里被改造过了，那些显然用不上了的人类治疗仪器被全部拆除，手术床变得柔软又舒适，巴基躺上去的瞬间就整个人陷下去了一小半。 巴基：……哪里怪怪的而且肯定不是他的错觉。 在进来之前斯塔克对他做了个简单说明，让巴基不至于躺着发呆，他主动将自己用防护用皮带扎好，并越发的感到了奇怪。 「喵。」别担心，这个不疼。 纳奇用自己的小鼻尖轻轻蹭了蹭巴基的鼻尖。 漆黑的鼻头触感和人类完全不同，纳奇的鼻尖润滑光洁，凉凉的，还有点儿小小的柔软，冷不丁的蹭上来，巴基整个人都傻了一下，默默地躺平了。 他不再左右张望，而是盯着坐在他胸口的纳奇。 「喵。」晚安。 于是黑暗包裹了上来，巴基的视线逐渐暗了下去。 他好像掉入了一团漆黑的棉花糖里，到处都是上个世纪的气息，他还闻到了炸爆米花的香味，以及甜到无法形容却很受孩子们钟爱的奶油冰淇淋。 他想起了自己故事的开始，那些特工把他送到了刚上任的美国队长面前。 在纯黑中巴基并不感到害怕，反而有种回归的安心与微妙的幸福感。 在睡去前的最后一瞬，他对着监控轻声嘀咕： 「无论我们经歷了什么，要走向怎么样的结局，我依然很高兴在那一天，我们之间的一切能够顺利拉开序幕，史蒂文。」 然后他沉入了深眠。 第30章 和斯塔克不一样, 他没有中途以另一个状态甦醒，据说这和巴基的好奇心不够旺盛有一定的关系。 按纳奇的意思来说，这是一件好事, 证明巴基的精神被照顾的很好，而斯塔克的当初，其实有点儿强硬提前手术的状态，那时候斯塔克的身体等不了了, 它也只能冒一点点还算是可控的风险给他做手术。 斯塔克看着突然出现的蝙蝠侠, 心情极差。 「你倒是准时。」 小纳奇明明是突然决定的，这只老蝙蝠怎么就那么会赶时间哦。 斯塔克内心mmp。 他们在监控器后头看着屏幕里的画面, 这次屋子里亮多了, 没了那种邪恶生物笼罩的氛围, 却依然透露着奇怪的怪异气息，明明集成吊顶的光已经覆盖了整个房间, 却总觉得有些奇怪的东西在光中晃荡。 斯塔克回头看了一眼在蝙蝠侠脚跟边上蹲着的zkr。 它们的存在很奇怪。 明明一眼看过去就让人感到心惊胆战。 恐惧却并不是它们的主题。 「你们到底是什么呢？」娜塔莎挠着无面鸮的下巴，低声自问。 像是知道她并不是在询问自己, 无面鸮没有拼写, 仿若一根长杆雕塑般安安静静的站着, 灰白的空脸像低垂着朝向娜塔莎的方向。 它在倾听。 「你真是个绅士, 对吗？」娜塔莎笑了笑。 无面鸮这才轻轻地「咕」了一声。 小黑猫的手术只有一秒, 他们用慢放才能看到完整的画面。 这是斯塔克第一次以旁观者的角度来看这场手术，算是理解为什么自己手术之后其他人的表情为什么那么紧张还一脸的关切了。 确实是一场恐怖片的开端。 屏幕里小小的黑猫抖开了与它同样漆黑的斗篷。 和治疗斯塔克的时候不太一样, 巴基的断臂表面癒合的粗鲁团块的疤痕消失了, 变成了平切的血肉骨骼，奇异的是没有任何血溢出。 一根管子出现在了有形无形之间，存在性很弱，似是而非, 像是个眨眼即逝的幻觉。管子的一端埋入了巴基的断臂，另一端则在半空中。 斯塔克知道鸦嘴的怪人正扶着它，而机械记录不到那些东西。 很快，半空中开始出现一团什么苍白混着血粉的东西，随后一截骨骼开始生长，神经与血管爬行穿梭在肌肉与骨骼之间，最后披上一层皮，这层皮是未见光的青白稚嫩，还能看到下方血管痕迹。 管子收缩变短，新生的手臂也被接到了巴基的断臂上。 尽心尽力的纳奇开始做收尾工作，拒绝一切不符合它审美的痕迹，顺便给巴基来了个全身性的美容除疤手术。 「噗……」斯塔克没忍住乐了起来，「一会我们叫上那货一起去洗澡啊？据说很多地方都会一起洗澡来联络感情。」 史蒂文用看熊孩子的目光看着斯塔克。 他们看完的时候，巴基刚刚从深眠中甦醒了过来。 纳奇让他睡得更久，这样一来，他的大脑和神经可以在睡梦中逐渐习惯肢体的恢復，纳奇为他的思维做引导，以保证部分新生的肢体能顺利被他的脑子接受，这样可以免去基础復健的过程。 「喵~」 纳奇用叫声将巴基唤醒了。 巴基张开眼睛，他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当纳奇给他解开皮带之后，他很自然的用双手配合着撑起了身体，顺畅的仿佛从来没有失去过其中的任何一边。 第53页 起身后巴基才意识到哪里不对，将双手碰在一起，怀着错愕盯着自己新生的那只手。当它们靠在一起的时候，绝对不会认错的。他用另一只手摸了摸那只新手，敏感细腻，像是婴儿的皮肤。 幸好纳奇的审美和常识都还是很可以的，这只新手的肌肉量和另一侧对称，没有发生某种人间惨剧。 「……谢谢。」 巴基忍下了内心一万弹幕的问号，并对纳奇表示了自己的感谢。 他算是明白为何扫墓的时候斯塔克看他的表情很微妙了，那种混合着同情和纠结再来一点点扭曲的笑意的目光，基本可以被翻译成幸灾乐祸。 「……」巴基深吸一口气，忍不住问：「这个情况属于正常现象？」他指的是自己那只新手上过度的稚嫩，简直像是第一次接触到空气一般。 「喵？」 纳奇歪着脑袋看他，显然没听懂，也可能是听了但是不想懂。 巴基只能放弃。 小黑猫跳上了他的肩膀，他就带着它出去，智能管家告诉巴基大家都在大厅等他，于是巴基直接过去了。 这次弗瑞不在，大厅里聚集的是娜塔莎、鹰眼、蝙蝠侠和罗宾鸟，杀手鼠蹲在娜塔莎的手心里贱兮兮的要亲亲，被触手「啪」得飞了起来，zkr沖纳奇晃了晃尾巴，而史蒂文则对他露出笑容。 「乓——！」 斯塔克开了一瓶香槟，他向巴基举杯，视线落到点上，却是看着纳奇。 「亲爱的，今天就算破个例，如何？」 「喵。」 纳奇轻轻叫着，直接从巴基的肩膀上跳到了娜塔莎的怀里，往娜塔莎双臂之间稳稳一蹲，拒绝斯塔克这种无耻的行为。 他在同纳奇说话，却是在向巴基举杯。 小黑猫拒绝当托临时跑路，这下斯塔克尴尬了，只能和巴基对上了视线，举着杯子半天讲不出话来。 巴基拿起了杯子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为了新的开始。」 他跟斯塔克碰了一下杯沿。 蝙蝠侠带着不情不愿的达米安自觉退场，剩下的復仇者联盟的众人与动物一起开了个小小的party。 他们总共开了三瓶酒，一起分享鱿鱼丝和薯片，鹰眼自己抱了一整袋鳄梨酱，一边吃，一边时不时用勺子舀一点沿着狗嘴的侧面送到zkr的嘴里。 「这简直就是夏令营的聚会。」鹰眼还拿着吃空的鳄梨酱瓶子当做话筒，大喊着问：「你们今晚玩的怎么样？在场的各位少年少女们！」 娜塔莎翻着白眼，用一只杀手鼠把他砸闭嘴了。 杰夫煳在鹰眼的脸上，四肢紧紧扣住，下滑的过程中留下了一点点粉色的抓痕。小仓鼠气得直叫唤，可惜在场的人都不怕它。 「桀桀桀——！」 叫累了的杀手鼠直接跳上餐桌，窸窸窣窣，一瞬就由这头冲到了那头，它直接沖向了娜塔莎，发现纳奇也在那个方向后，杀手鼠来了一个兇勐地急剎车，连滚带爬全力转向，又沖向了斯塔克。 「觉得我不会揍你是吧？？？」 斯塔克都惊呆了。 这只小仓鼠直接爬上了他的手，就着他的手想要喝杯子里的香槟，斯塔克哪里愿意让它如意，手上一抖，想把这只叫杰夫的仓鼠给晃下去。 仓鼠的爪子抓不住玻璃，成功率还是挺高的。 「叽——！」杀手鼠开始抗议。 也不知道是不是用力的方向不对，也可能是杰夫自己摇摆的姿态太差，它虽然没有掉下去，却也没有抓住斯塔克的手指，而是一脑袋扎进了酒杯里。 斯塔克：「……陈酿鼠酒，有人有兴趣吗？」举杯。 一看就是不会游泳的杰夫在里头痛苦的扑腾，直冒泡泡的那种。 「托尼……」 史蒂文试图阻止这个幼稚的行为，伸出去的手却被斯塔克给躲开了。 「别用我爸的口气跟我说话。」斯塔克附赠了严肃警告。 再一回头，斯塔克差点撞到了无面鸮的白脸上，吓得硬是从嗓子里别出一声走了调子的咒骂：「fvck！！！」 人被吓狠了就会有本能反应，眼一闭手一抖，仓鼠和酒杯一起飞了出去。 杰夫摆出了一个超级夸张的尖叫表情，双爪捧着腮帮子，一边飞一边吐出了脸蛋内颊囊中藏的巧克力豆。 飞到中途触手涌动而上，将杀手鼠裹在其中，稳稳地接住了，并顺手放到了一边。 斯塔克则一屁股坐到了地板上。 「……我们得找个时间认真谈谈这件事情，我知道你是猫头鹰，但是至少在家里的时候能不能发出点什么声音？」 「咕咕？」无面鸮试着叫了声。 极度挫败的斯塔克狠狠抹了一把脸：「好吧，你赢了，试胆大会的冠军。」 「他是不是喝醉了？」娜塔莎小声地询问纳奇。 此时娜塔莎已经挪动到吧檯那边的高脚凳上坐着，远离喧闹的男士们，纳奇蹲在吧檯上，尾巴轻轻甩动，粉色的舌尖正舔着娜塔莎指尖捏着的樱桃肉。 「喵？」谁知道呢？ 舔两下，它抬眼看一眼娜塔莎，矜持的坐好，这时候杰夫顺着吧檯接地的部分一熘烟爬上来，应该是看中了娜塔莎手里的樱桃肉，正张着大大的黑豆眼珠子盯着。 娜塔莎的手往左边，杰夫就跟着往左转头，往右边它也往右。 第54页 纳奇不乐意起来。 它不吃，娜塔莎要吃掉还是丢掉它都无所谓，可若是转头被别的傢伙给抢走吃掉了，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啪」！ 纳奇一爪子拍住了杰夫。 「哒噗——！」 猫爪子下杀手鼠发出了漏气气球一样的声音，并瞬间成了一片饼饼。 纳奇是知道自己的体积的，一只爪子根本不够大，所以它是两只前爪一起上，用前半段身体的重量直接把杀手鼠给彻底压扁了。 娜塔莎：「你吃醋吗？小可爱。」她倒是猜的准纳奇的意思，将樱桃肉丢弃到垃圾桶里，然后擦干净手指，再挠了挠纳奇的小下巴。 纳奇眯起了金色的眼瞳，在无面鸮的「咕咕」警告声下，它姑且放开了杰夫，小猫脸看上去却不怎么高兴。 娜塔莎用一颗崭新的巧克力糖豆打发走了杀手鼠，再一回头，发现纳奇背对着自己，变成了一团黑乎乎的海参。 小尾巴尖一翘一翘的，从头到脚都散发着「我不高兴」的气场。 「哟，我们的小纳奇生气了。」斯塔克还在旁边瞎几把乐。 史蒂文嘆息一声，和巴基碰杯喝酒。 如果有一天斯塔克被纳奇的小爪子挠花了脸，那一定是这货活该。 第31章 「说起来, 索尔是不是挺久没回来了？」 一片祥和中，鹰眼想起了某个快被大家遗忘了的傢伙。 「自从上次他把他家的小鹿斑比绑走之后就一直没消息了吧？」斯塔克躺在沙发上，一脸的惬意。 「他们阿斯加德人和我们对时间的概念不一样。」鹰眼耸肩, 「也许等他想起来回地球看我们一眼，我们都已经是老头子了。」 斯塔克发出低笑声：「你可以用拐杖抽他？」 「哦，饶了我吧。」鹰眼选择背对斯塔克这个幼稚鬼。 史蒂文为他们提供了理智分析：「阿斯加德人和地球本来就没有密切关系，如果抛去他弟弟下来捣乱不谈, 索尔本身确实没有理由常驻地球。」 「可惜了, 也许他能跟纳奇处得来？」 史蒂文只是笑着摇头。 吧檯。 娜塔莎已经回去睡觉了，晚睡可是女性的皮肤一大杀手, 就算娜塔莎也不能免俗, 她可不想单单为了听这些男生们吹牛谈天就伤害自己的皮肤。 临走前娜塔莎专门找来了个竹篮子, 在里面铺上软软的垫子。 斯塔克翻身滚下沙发，好奇的探头观察, 发现里面已经收穫了一只漆黑的纳奇。 他轻轻拎起了篮子，看里面的黑海参打了个滚, 改为侧身躺着, 慵懒的盯着他并撑了个懒腰, 在一个大大的哈欠之后, 纳奇软乎乎的「喵」了声, 似乎在问他有什么事情。 「我们该去睡觉了，亲爱的。」 「喵~」 纳奇把脑袋趴了回去, 显然今晚竹篮就是它的猫窝了。 斯塔克拎着一篮喵, 脚跟后面还跟着只zkr，大摇大摆回去睡觉。其他人也先后解散，史蒂文是难得放纵和巴基喝了个通宵，以至于第二天一大早还在沙发上睡觉。 被纳奇挠起来晨跑跑步机的斯塔克叉腰看着他们。 「这才是该管的……」 「乓——！！！」 「噼咔」。 巨响和碎裂声。 话没说完的斯塔克沉默了。 这种该死的动静听着还真的有点儿耳熟呢。 两个大兵几乎是同一瞬间惊醒, 看来宿醉一点儿都不影响他们的战斗力。 斯塔克认命的回头，一点儿都不意外的看到自己的天台草坪又被烧出了熟悉的图样，同时因为传送地点距离玻璃门太近，玻璃也被震碎了。 「索尔、索尔，你不会知道我有多么『期待』你的带来的。」斯塔克，磨牙。 英雄落地式降临的索尔听不懂他的画外音，随着玻璃彻底碎掉，索尔走进房间里，并给了斯塔克一个超级大大的拥抱。 「好久不见，老朋友！」 这一抱直接把斯塔克肩膀上扒着的纳奇给挤飞了。 第一次见这么热情的两脚兽，纳奇猝不及防，为了躲开索尔的铁臂整只猫都弹了出去，不管不顾之下一头扎到了巴基的怀里。 「喵？？？」 巴基揉了揉它的脑袋：「那是索尔，也是復仇者联盟的成员。」 「那是什么邪恶的生物？」索尔探头看了一眼，又很快淡定了下来，「哦……原来是『小怪兽』，有智慧型生物的地方就会有它们的存在。」 「你知道它们？」斯塔克发出了想要了解更多的声音。 可惜索尔一如既往没有get到。 「怎么说呢？就是一种感觉上的产物吧？」 这就更听不懂了…… 在史蒂文和斯塔克的双重要求，以及关于补偿碎玻璃和草坪的二三前提下，索尔只好先放下自己的事情，坐下来讲故事。 「阿斯加德早就没有它们的存在了，或者说，生活在阿斯加德中的它们，已经不再是『它们』。总之，这很复杂。」 索尔喝了一口啤酒，表示很爽，地球的酒对阿斯加德神来说根本没有劲头，也因此能喝很多很多很多，他一边喝一边讲。 「根据阿斯加德的记载，最初的种子发芽在比地狱更深的地方，本身应该是模煳混乱的，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自我意识』，随后在漫长的岁月中，智慧生物开始创造出各种各样的形象概念，而它们则会选择自己满意的，附身其中，就好像灵魂选择了降临。」 第55页 「然后它们就诞生了。」斯塔克恍惚的接话。 巴基揉了揉小黑猫的脑袋，发现纳奇对索尔的话无动于衷。 也许是不在乎，也可能是因为索尔说的那些并不是真相。 毕竟那只是阿斯加德的研究结果而已，作为征战九界的神域，巴基相信阿斯加德里肯定拥有非常丰富的各界资料，但要说那些分析绝对正确？他保留意见。 「至少我们的小宝贝儿不是坏孩子。」斯塔克更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完全不在乎纳奇的由来，「好了，说说别的，你来做什么？弟弟又跑了？」 索尔一言难尽。 其他人也是一言难尽。 「好吧，小鹿斑比真棒。」斯塔克想要为洛基干上一杯。 索尔喝完了一瓶啤酒，就跟喝完了一瓶矿泉水一样。 「不过，这次他应该没什么坏计划，当然我还是要把他带回去的，父神和母亲都很担心他。」他看向了纳奇，「你们确定没事？这里分明还有什么不好的东西……」 大家一起看着索尔转了一圈，找到了zkr，从冰箱里拎出来杰夫，在斯塔克关于「我的甜甜圈！」的怒斥声中，索尔成功的被最上头探下来的无面鸮吓了一跳，锤子都差点给丢出去的那种。 「我几乎要相信你们在向收藏家学习了。」索尔咳了咳，表示自己其实很镇定。 「原因很多，故事很长，有空听么？」 斯塔克把纳奇抱了起来，小黑猫放松的时候会变成好长的一条，他两只手一起才给它全都扯到怀里。 纳奇看着索尔，一声不吭。 不知道是不是它的目光太过于的刺人，索尔逐渐收敛了笑容。 「就算它们展现了某些好意，也肯定有自己的目的，而且这种存在并不适合同人类一直生活在一起，你们知道这些了，对吧？」 索尔提醒了一句。 斯塔克嘴里「嗯嗯嗯」听到了，还没转头呢就已经从另一只耳朵倒了出去。 离开前，索尔道出了特意过来一趟的原因：洛基记恨着復联众人，很可能过来报復。 债多不愁的復联众人表示：一定要来啊。 不管怎么说，守株待兔都比满世界抓人要来的轻松得多。 纳奇一直盯着索尔。 「怎么？」斯塔克低头关心的问怀里的小黑猫。 「喵、喵。」 纳奇轻轻地叫着，它难得连续叫了两声，好像在表达很长的一段意思。 达米安被蝙蝠侠拖走之后，这里猫语十级的只剩下斯塔克一个，翻译的工作自然落在了斯塔克的肩膀上。他听了听，露出微妙的表情。 「哦亲爱的宝贝，这可不是个好主意。」 「怎么？」史蒂文问。 「我们的小宝贝对阿斯加德人的生理结构产生了少许兴趣，并且不可自控的想要抓一个回来研究一下，这算大事情吗？」 史蒂文：…… 他觉得现在应该联繫一下蝙蝠侠。以斯塔克的自控力和道德底线来说，想要靠斯塔克来阻止纳奇，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不成帮凶就不错了。 「别那么担心，」巴基安慰史蒂文，「雷神对它们的存在没什么特别大的反应，应该是它们的能力并不会对阿斯加德人构成威胁。而且……」 话到一半，巴基昂头看向顶层上的鸟巢。 「在你们的规矩中有关于『解剖研究他人的合法性』之类的相关规定吗？」他在问上头窝着的无面鸮。 无面鸮低下头，拼写：【如果本人同意，做什么都行，反之做什么都不行。纳奇研究你们的时候，应该都得到了你们的同意。】 「喵。」当然，我没有越界。 纳奇舔了舔爪子。 杰夫似乎很看不上这些规则，发出「桀桀」的冷笑声，仓鼠的小脸上硬是被它挤出了点儿嫌弃的味道，又被无面鸮用触手捲住，用力的抖了抖。 仓鼠整张脸都被它抖得变形了，还好今天它还没来得及在脸蛋里面存粮，不然肯定是漫天纷飞的节奏。 无面鸮无面也无表情，一直抖到它没声了才停下。 【杰夫是反面教材，请不要跟它学。】 被啪在了桌面上的杰夫有气无力的哼哼，挣扎了半天才爬起来，委屈巴巴的往角落里面一坐，开始疯狂扒拉自己的毛，搓爪爪洗脸蹭毛。 纳奇和无面鸮和zkr一起看着它。 「喵。」当初就该让我把它的脑子和思维模式也一起治好。 在纳奇的思维模式中，无面鸮的那种「看管计划」是真的在浪费时间，它认为杰夫它们的脑子已经生病了，「治疗」是必须的，而且是解决问题最好的手段。 奇怪的是无面鸮反对这个。 更奇怪的蝙蝠侠也反对这个，而且反对的更加强烈。 想起这个纳奇还有点儿微妙的委屈？ 无面鸮：【……】 触手拼出了巨大而狰狞的六个黑点点，以表示无面鸮对纳奇某些做法的深刻的无奈，看来纳奇对于「治疗」这个单词确实有着强烈的误会，不仅让蝙蝠侠感到头大，在它们的圈子里也是出了名的。 「你不能做那个。」史蒂文提醒纳奇，「蝙蝠侠跟我们说过，你跟他有约定。」 纳奇叫了一声表示自己记得。 「好了好了，散会。」斯塔克直接宣告早会结束。 第56页 他还等着纳奇的早饭呢。 哦不，现在应该是「午饭」了。 第32章 大白天的, 下午3点多的样子，斯塔克大概在回来的路上，其他人也都出门了, 家里一堆小动物在滚来滚去。 「咕咕。」 无面鸮落在了纳奇边上。 纳奇蜷成了团，端着个农民揣趴着，回头看着它：「喵？」 「咕。」 很久没有遇到让你目不转睛的生命体了，纳奇。可我还是要提醒你, 哪怕他不是「人类」, 你也不能随意把他剖开。 无面鸮对纳奇的小小爱好似乎有些心理阴影，并不觉得单凭两脚兽的警告就能让它真的收敛住, 又来亲自说了一遍。 「喵。」 除非那个阿斯加德人主动要求我那么做。 纳奇昂起头, 懒洋洋的「咪呜」着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下午的阳光让猫睡不醒, 偏偏它又喜欢就这么晒着。 为此斯塔克特意把它的猫窝搬到了阳光最好的那侧窗户边上。 此时纳奇窝在垫垫上，zkr就窝在垫垫边上。 无面鸮歪了歪脑袋。 它看了看窝在纳奇旁边的zkr, 再看了看纳奇，然后抖开了一身软绒的羽毛, 「咕咕」着走了过去, 在纳奇不可置信的目光下, 蹲下去, 把它们两个一口气捂住了。 zkr把脑袋拱了出来, 下巴搭在猫窝边。 纳奇不干了。 在无面鸮肚子底下拼命的往上蹬蹄子。 对鸟类来说温暖和避免暴晒才是最好的窝，无面鸮并不理解为什么纳奇会喜欢将全身都暴露在太阳底下, 但这不妨碍无面鸮根据鸟类的习惯, 将自己喜欢的东西孵起来。 纳奇气不打一处来。 在一连串的「喵呜——！」和不断「唿唿」的警告声中，杀手鼠杰夫终于啃开了塑料的食槽，并沖投食口钻了出来，完成了今天份的越狱。 「桀桀！」 杰夫嘚瑟坏了。 窸窸窣窣的沿着桌腿熘了下去, 它的小爪子非常锋利，在金属桌腿上留下长长几条白痕，它旋转落地，然后瞄准了冰箱的方向，沖了过去。 无面鸮就像这里的管理者，立刻放出触手去追，然而杰夫根本不理这只老古董猫头鹰，拼命往前狂奔，就像是特效顶级的动作大片，它抖着自己圆乎乎的肚子，在漆黑的藤蔓与触手中穿梭飞奔，跳跃翻滚，险险躲开一次次致命的缠绕。 它克服了艰难险阻，最终到达了曙光的终点。 冰箱！ 「桀桀桀！！！」狂笑！ 杰夫冲上去，撞在了冰箱上面，开始扑腾。 然而它的小爪子显然无法打开冰箱的门，于是它沿着侧面爬行，一爪一个印的爬上冰箱顶部，将自己圆滚滚的身体藏在上方的扶手凹槽内，静静等待人类的到来，为它开门。 无面鸮：…… 纳奇从无面鸮肚子底下钻了出来，同zkr的脑袋一黑一白并排，看着杰夫作妖。 「喵。」早晚被斯塔克锤死。 「桀桀桀！」我乐意！ 无面鸮也不管了，低头用平脸把纳奇和zkr挨个怼回自己的肚子底下，捂好，这才将脑袋转到了自己的翅膀底下。 一般猫头鹰似乎是做不到这个动作的，都是缩着脖子睡觉。 可谁让无面鸮脖子长呢，它甚至可以从左边开始向背后转脑袋，蹭到后背的羽毛，如果懒得转回来，就直接把脖子再撑一撑，直接从背后探过去蹭右边的翅膀。 不过最近它又多了一个新选择——史蒂文。 史蒂文很喜欢为无面鸮撸毛，而且手法比达米安的还要更加的仔细一些，达米安每次撸它们，它们多少都会有种被嫖了的错觉，史蒂文则完全没有这个问题。 「咕咕。」 无面鸮叫了声，开始午休。 这像是一个「好梦」之类的信号，其他小动物也陆陆续续的睡着了。 …… 十五分钟后。 …… 「叮。」 电梯到达的响声。 应该是哪个两脚兽回来了吧？ 小动物们睡得迷迷煳煳，都没有醒来的意思。 只有杰夫抖了抖自己的小圆身子，瞬间做好了准备。 两脚兽们刚回来的时候都喜欢从冰箱里面刨点什么，来点冰镇的饮料或者单纯的感受一下冷气的袭击，这就是杰夫最好的机会！ 它已经准备好了！ 脚步声。 一下一下，规则又响亮，听起来像是史蒂文或者巴基的战靴会发出的声音。问题是史蒂文在家里不都穿普通的运动鞋的吗？ 纳奇想要抬起脑袋看一下，结果一张开眼睛差点被无面鸮肚皮的毛扎到猫眼，顿时郁闷了，开始疯狂蹬。 无面鸮不理它，坚定不移的捂着一猫一狗，并把脑袋缩短，缩回了脖颈毛之中，看着美国队长走了进来，双方对视，美国队长明显楞了一下。 他就这么盯着一屋子的动物，像是准备偷情却发现丈夫在家。 纳奇和zkr先后蹬了蹬无面鸮的肚子，也想出来看看怎么回事，但是无面鸮并不放松压着它们的力气，反而用触手摸悄悄的把两只都给缠住了。 纳奇：……就很让喵生气。 美国队长看着无面鸮，看了好一会，慢吞吞的移开了视线，他环视了一圈房间，这里已经被改造的面目全非了，狗飞盘在角落里面，鹰眼的据点变成了真正的鸟巢，冰箱扩大了三倍，还增加了专门的冰柜，以及猫窝、活水渠和全透明的鱼缸。 第57页 「亲爱的，真棒。」美国队长倒吸一口冷气，「你是什么变种人小动物来着？」 他说话明显有点儿口不对心的味道，是非常漫不经心的谎言，显然只是想把无面鸮忽悠过去，或者达成一个什么彼此无视的共识。 无面鸮回答他，只是用空脸看着他。 「……」 双方对视了一会，美国队长试着往前走了一点点，见无面鸮并没有更多的反应，只是持续用那张空脸跟着他的移动而做了微微转动。 见这只怪异的猫头鹰并没有攻击的意思，也不打算发出任何声音，于是美国队长放松下来，走向了冰箱的位置，他的步伐比史蒂文更轻盈一些，有种奇特的曼妙与优雅，同时步子迈的略大，带着无形的侵略性。 可能是想找瓶喝的，或者别的什么，这个美国队长拉开了冰箱门。 杰夫晃了晃，继续用自己银灰的保护色伪装成冰箱的一部分，大豆豆眼偷看了美国队长一眼，又埋到了肚皮里，就翻着后背变成均匀的糰子色。 而美国队长则没有急着拿东西，他眯起眼睛，愉快的探出手，在半空晃动，一排排的隔空描绘过去，显然是精细挑选，在仔细搜索了一遍这里的存货之后，他终于选定了目标，向着最下排的一盒布丁伸出了魔爪。 ！！！ 杰夫觉得这个就不能忍了。 「桀——！！！」 仓鼠尖锐的笑了起来，整个糰子收缩了一下，然后冲着美国队长的脸上弹了过去，它四肢努力的张开到最大，试图伪装自己是一只蜜袋鼯。 然而它不是。 所以它在扑出去几厘米的距离后直直的掉了下去。 在美国队长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啪叽」在了地板上，又迅速爬起来冲到了最下层，那个特意改造过，它一伸爪子就能够到的高度，并抱住了布丁。 「桀桀桀桀桀！」这是老子的布丁！ 蹲身状态的美国队长被这个突然的情况吓了一跳，往后一退，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好险的躲开了仓鼠的落地炮攻击。 「这什么……」美国队长被吓了一跳，随后噎住了。 无面鸮伸长了脖子，看向冰箱的方向。 「看来你们发现我了？」就听美国队长在那里低声咒骂了一声，然后小声的抱怨：「那群蝼蚁从哪里招惹来的这种玩意，没想到除了收藏家之外还有人敢养这东西。」 「咕。」无面鸮又叫了一声。 它的脖子更长了。 白日的光芒不能覆盖它的阴影，猫头鹰脖子中间那一段仿佛因为伸的太长而撕裂了，触手互相纠缠着，把两段拉开的脖子连接在一起，如同一个延长装置。 美国队长屏住了唿吸。 「你真棒。」他不走心的夸奖着，语气轻佻，眼神却在微微左右转动，显然是在思考如何离开这里，「就算是在阿斯加德的众多恐怖故事之中，也找不出与你媲美的美人儿。」 同雷神一样，他对这些生物并没有太强的牴触，却也不怎么喜欢。 无面鸮已经暴露了本身的能力，他也就不再装模作样，一脚蹬开还在「叽叽」乱叫试图用小小刀戳他鞋底的杰夫，撑起身体，打量着无面鸮。 「滚开，我知道你们的规矩，没有特殊情况不可以攻击其他生灵，这里又不是你的家，在主人请求帮助之前，你无权为了捍卫它而对我动手。」 他的话语间充满了轻蔑，表情带着高傲，仿佛这里只是自己的后花园，而其他人不过是他暂时容许借住的客人。 「现在赶紧让开，我还忙着呢。」他显然有所目的，视线在屋子里转了转。 「咕咕。」我不用动手。 无面鸮脸颊边上的绒羽微微颤抖，无数触手蔓延开，覆盖了房间内部的墙体、玻璃、门，甚至下水道口空调口等等。 整个房间都被它的触手给彻底覆盖住。 这个「美国队长」傻了眼。 哦，好的，不错好样的。 这样确实不算无面鸮对自己动手，它只是封锁了这间房间而已，而且这里的主人肯定也默认了它们可以在自己的屋子里打闹了。 「咕。」 第33章 大人不在, 孩子拆家。 主人不在，二哈拆家。 家里的一窝小恶魔动物们都很懂事，最不乖的杰夫也只是爱越狱而已, 再加上有无面鸮看着，完全不用担心的。 斯塔克特别特别的放心。 放心到从早上起来去开会忙碌，一直到下午四点多才回家。 结果还没到客厅，智能管家就弹出面板, 并送给他了一连串的异常提示, 不过等级都不高，所以才没有在当时就怼到他的脸上。 斯塔克停在客厅门口, 看着一串监控摄像头异常不明黑屏的提示, 开始思考里面发生了什么, 系统没有问题，电力没有问题, 黑屏不太规则，看上去像是被挡住了, 但是为什么它们要档主摄像头？ 难不成纳奇窝在那里睡觉？ 斯塔克回忆了一下, 觉得不太可能, 那附近没有地方可以窝。 所以这是在搞什么？ 揣着心里满满的迷茫, 斯塔克深吸一口气, 做足了看到杀人现场的心理准备，伸手一口气推开了门。 …… 门。 没有被推开。 ？？？ 第58页 斯塔克吃惊的看着这道门, 更加了一分力气, 依然没有推开。 「亲爱的？谁来开一下门。」他大胆的沖里面喊了起来。 这时候里面也确实给他回应了。 斯塔克能清晰的听到门板背面有什么窸窸窣窣的不明东西在爬行一般的声音，弄得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忍不住去看外头，确认太阳还好好的在天上挂着。 然后门就自己打开了。 「……亲爱的你们在干什么？」 斯塔克目瞪口呆。 一屋子, 整整一屋子的藤蔓覆盖了整整一屋子！ 斯塔克呆呆地张了张口，没发出声音，然而脑子里面的吐槽都已经开始语句错乱了，仿佛中间少放了个什么标点符号。 可见这对他的打击有多么的大。 一直以来心目中的乖宝宝，「别人家的孩子」，今天！居然在他不在的时候！拆家了！而且拆的难以形容！ 他更担心这是某种不好的信号。 「宝贝？是活水渠看着太单调了还是中午留的午饭不好吃？」 斯塔克尝试着进入房间，并试图寻找纳奇的身影。手上的手錶开始变化，扣在了整个手掌中，打开一个可以发出类似于空气冲击的装置。 「纳奇？」 「喵。」纳奇回应了他。 小黑猫从高处跳下来，稳稳的落到了明显是松了一口气的两脚兽怀里。 斯塔克拒绝承认自己刚才吓得心脏都要停了。 杰夫也沖了过来，沿着斯塔克的裤腿爬到了斯塔克的肩膀上，就在斯塔克的耳边「桀桀」乱叫，叫的人耳膜都开始疼，斯塔克把它抓了下来，用没有持着武器的那只手拢住，并用同一只手夹着纳奇。 明显的斯塔克还处于警戒中。 纳奇抬头用鼻尖蹭了蹭他的脸庞，示意他不需要紧张。 zkr也走了过来，乖乖站在斯塔克的脚边。 而斯塔克也看到了在吧檯后面的无面鸮。 这间客厅的冰箱在吧檯的后面，那个空间不太能塞下那么大一只猫头鹰，哪怕它很瘦长也不行，毕竟鸟类如果用爪子走路的话，基本是需要微微张开翅膀来辅助平衡的，吧檯后面的空间绝对不足。 所以，无面鸮是蹲在吧檯上的。 「……你在干什么？斯兰德（slender）？」 无面鸮是这群傢伙中唯一没有准确名字的一个，斯塔克就给它起了个暱称，无面鸮也不抗拒，他怎么叫它都应。 现在也是。 无面鸮转过脸，然后脑袋向下顿了顿，示意吧檯下面。 斯塔克露出怀疑的目光。 经过几天的相处，他已经没有那么害怕这个诡异的猫头鹰了，但是，还是看着心理压力特别的大，尤其是它摆出那种平移一般的动作的时候，简直诡异到让人喉咙发紧。 「好吧，让我看看。」 怀里揣着猫的斯塔克获得了无限的力量，小心翼翼的靠了过去。然后，他看到了一位坐在地上的「美国队长」。 斯塔克的第一反应是史蒂文不是被叫走了吗？ 又立刻反应过来。 如果是史蒂文的话，怎么可能会被无面鸮给困住。 「洛基！」 斯塔克一语道破真相。 觉得自己今天一定是倒了十八辈子霉的洛基哀怨的看着他，解除了伪装，随着绿光闪现并褪去，伪装消失。 顶着两只尖角的洛基怼开了无面鸮，站了起来，一脸的：有事吗？蝼蚁。 无面鸮抖动着一双巨大的翅膀落到了边上。 「好吧，这个故事我知道，」斯塔克回以带着炫耀的表情，「迷路的小鹿斑比被可怕的触手怪抓住了，嗯？接下去是怎么样的来着？」 语气里充满了嘚瑟，恨不得跟全世界炫耀自己养了一窝多棒的小动物。 看！它们甚至抓到了邪神洛基！ 洛基：……突然开始怀疑这个蝼蚁的脑子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斯塔克转身的方向对准的是门口，刚好对上呆在原地的zkr，白柴看着他，空白的哭脸面具没有任何情绪。 斯塔克：……行吧。这种时候不能指望zkr为他鼓掌。 据说是因为纳奇的手术导致的附带问题，zkr在被切断了主动吸收人类恐惧的能力后，连带自身的情绪也被抹了个干净。 而不是像纳奇所说的那样，变成了白纸或者新生儿。 这几天，在蝙蝠侠的帮助询问下，无面鸮告诉了他们不少事情。 比如，zkr的原身其实是一种恐惧的集合物，靠吃食智慧生物的恐惧和想像力越发的强大，它喜欢小孩子纯粹的感情，因此多半使用游乐园小丑的模样。 和其它的迪莫不同，zkr几乎无法控制自己，弱小的时候就会哭泣，进食后强大起来就会开始掠夺，外形也跟着被吞噬对象的思维模式千变万化。 这样特殊的存在是绝无仅有的。 因此，纳奇在发现对方后就对其展开了治疗和研究，并尝试着对它进行压缩，进行「可控化」和「无害化」，而压缩的结果就是一张怪异夸张的小丑面具。 之后为了方便限制看管，纳奇又把它缝合在了现在这具由纳奇特制的犬尸身上。 斯塔克回忆起纳奇当初说给蝙蝠侠他们的话。 严格来说，小黑猫没有对他们撒谎。 第59页 只是省略了大量的它觉得不重要的事情，只做了其中一部分简短说明而已。 斯塔克倒是不生气，纳奇又没有义务给他们做汇报，它只要不违反它们的规则就好了。就是不知道蝙蝠侠有没有被气成蝙蝠耳朵的黑河豚。 「ok，你继续这么看着他，我去找个容器来装他。」 斯塔克琢磨着自己这边有没有什么东西能关住洛基的，虽然自己有刚出炉不久的「反邪神装甲」，却没有准备「邪神收容罐头」 。 无面鸮拼写：【他入侵了你的家，如果你想要向我请求帮助，我完全愿意帮助你驱逐他，或者禁锢他。】 斯塔克眨了眨眼睛：「为什么你刚才不做呢？」 【这是你的家。】无面鸮歪了歪脑袋。 「哦亲爱的，这也是……」 「喵！」 一声尖利的猫叫声阻止了斯塔克把话说完，斯塔克一楞，看了看自己怀里的纳奇：「怎么了宝贝儿？吃醋？」 纳奇摇了摇头，用低声的喵叫来传达自己的意思。 不能让它加入你的「家庭」。 对于它们这种生物来说，那些限制和规则经常自觉遵守，而不是强制执行，自然而然的它们的规则往往没有太多细化的部分，大多数都是粗浅简单的，方便理解，也有很多漏洞，遵守到什么地步完全看自己的意愿。 因此很多事情也是微妙的。 纳奇昂头用爪子扒拉一下斯塔克的下巴，示意他记住这点。 「喵。」不要邀请我们加入人类。 斯塔克看了看纳奇，又看了看无面鸮，发现无面鸮依然是45度歪着头看着他，没有任何的情绪。 倒是洛基为此乐了起来。 「这小猫倒是挺喜欢你的，难道你有独特的撸猫技巧？」 「只是我的审美比你的天牛触角要强一点。」斯塔克果断怼回去，但是没有冷嘲热讽和发怒的意思，反而更像是小孩子拌嘴。 洛基为此感到意外，他仔细的看了看斯塔克，又看了看纳奇，再看了看这一屋子的生物，脸上的表情就变得更加奇怪了起来。 「你们跟这群东西在一起生活了多久？」 「超级久的，足够让你嫉妒。」 斯塔克将杰夫放到了纳奇怀里，然后托着纳奇的pp，让它在自己怀里抱着仓鼠捲成一个毛球，又软又暖，毛绒绒的手感贼好。斯塔克发出满足的嘆息，低头吸了吸，仓鼠和猫一起吸，双倍的满足感。 杰夫发出嫌弃的「吭叽」。 纳奇则拿肉垫拍了拍斯塔克的脑袋顶，没真的抗议。 洛基觉得不可思议。 「这可不是什么好生物，你们在一起生活久了居然没疯掉？」 「实际上，纳奇治好了我。」斯塔克微微昂头，一脸的「嫉妒吗？」的表情。 「……不，我不嫉妒。」有这个嫉妒的时间还不如认真想想怎么离开呢。不过，他的眼珠子转了转，又有了一些别的想法，沖斯塔克摊手，「巧了，我现在没地方去，不如就屈尊暂时在这里暂住好了。」 「什么？」 这话题转的有点儿太快了，斯塔克没跟上洛基的节奏，差点给一个弯道急转弯甩飞了出去，一脸懵逼。 洛基却在看纳奇。 「我哥会找过来的，对吧？」然后，露出了大大的笑容，「多好玩。」 虽然不知道对方想要玩什么，斯塔克却不敢赌这个邪神和诡计神的人品问题，于是从自己的仓库里面扒拉扒拉，把「反邪神装甲」上的能源堆暂时拆下来，这个是当初模拟阿斯加德的抑制装置设计的，对阿斯加德人有暴击效果。 斯塔克用它作为能源制作了个临时的「玻璃罐头」，并在一个小时的测试后把洛基给装了进去。 看看时间，总共用时3个小时。 斯塔克给自己开了瓶香槟。 天才做事就是快的飞起，没办法。 作者有话要说：「做事」打了七遍都打成了「作死」，仿佛是世界在吐槽_(:3」∠)_ 第34章 「知道吗？这看起来就像是个巨型手办。」斯塔克在吐槽。 这是个全透明的罐头, 上上下下都是，感觉就好像是个放手办的透明亚克力柜子一样，里头关着的洛基也不怎么动弹, 维持着一个摸下巴的姿势，抬头看着上面。 斯塔克的视线跟着向上移动，发现是纳奇占据了新的高处。 它正在舔爪子。 「风景不错。」洛基嘀嘀咕咕。 斯塔克：？？？ 斯塔克：！！！ 「小宝贝快下来！」反应过来的斯塔克急急忙忙唿唤，探出双手试图迎接小黑猫, 「别给他看你的肉垫。」 正探出舌尖认真舔爪子的纳奇低下脑袋看着这个两脚兽。 小黑猫的肉垫是粉红色的, 没接触过地面一般的柔软，按在透明的玻璃上就像小小的水晶果冻一样, pulingpuling的闪闪发光。 堂堂邪神当然不会有不吸猫就会死的弱点, 但是, 如果有的话，何乐而不为呢？ 「它自己都不介意, 你哪来那么多意见？对吧？纳奇。」 洛基微微眯着眼睛，用玩味的视线审视着上方专心舔毛的小黑猫, 像在打量一个完美的工艺品。 它的身躯是短毛, 肚子上的毛却有些微长, 舔的时候还会黏在舌尖上, 摸上去一定又绒又柔软, 还会暖暖的，特别适合在冬天的时候凑过去趴窝。 第60页 纳奇低头看了看他, 并不理睬, 继续舔毛。 「这次来地球又做什么妖？老实交代，不然一会那只黑蝙蝠可就要过来了。」斯塔克用双手比了个扑腾的动作，比起蝙蝠更像是鸟。 洛基像是被他给逗乐了，笑着告诉他：「那只蝙蝠不会过来的, 他忙着呢。」 这一听就是又搞了什么事情。 「不，这次可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就是路过哥谭听到了一点有趣的事情。」然后洛基就不愿意继续多说了，只是笑着，一看就有小算盘的模样。 最近哥谭不太平？ 斯塔克想了想，觉得这个逻辑不对。 哥谭什么时候太平过？ 哥谭无小事，也是因此反而让人很难上心，每次出事都是爆炸性新闻，久而久之人都开始皮了，有种爱怎么样就怎么样的放纵冲动。 也就只有那只蝙蝠能做到一直盯着哥谭不放了。 斯塔克选择思考晚饭吃什么。 「宝贝，我饿了。」 纳奇「咪呜」一声跳下了透明罐子，迈着小猫步领着zkr往厨房去了，罐子里洛基的表情就有些扭曲。 「你们穷到奴役一只小猫给你们做饭？」 「奴役？不，这是……嘶！」斯塔克刚想说什么，被杰夫咬了一口鞋子，虽然没咬穿但就是莫名其妙的感觉到了一股钻心的肉疼，瞬间炸开一片鸡皮疙瘩，刚才想说什么单词也给忘了，改口：「友情的证明。」 洛基的表情就像是在看一个傻子。 看管洛基的任务被暂时交给了无面鸮，智能管家会辅助管理，并不需要太过于担心，很快索尔就会赶过来了。 更先到一步的是史蒂文和巴基，两人先后进入大厅，刚好赶上了晚饭。 桌上放着一只烤乳猪，远远的就能闻到香味，每人面前都放了许多碟子，最好辨认的是tabasco和芝士，还有番茄酱和蒜泥酱汁，卷肉的菜叶也很好理解，另外一些有在史蒂文眼里有些奇怪的东西也出现了。 比如某种不明的咸甜的褐色酱料，甚至还有一小碟…… 「这是白糖？」史蒂文露出疑惑的表情。 纳奇主动表演了一下，用切成薄片的脆皮沾着白糖吃。 斯塔克看着小黑猫的鬍子上都沾了点点白糖，凑过去给它仔细的擦干净了，纳奇的舌头还在因为惯性舔着，一下一下清理鼻尖和鬍鬚。 「喵~」 没人能狠心拒绝纳奇的提议，哪怕对于他们来说这种吃饭方式有点儿奇怪。 zkr也学的很有样子，不过它就个舌头可以从侧面探出来，非常不方便，巴基干脆一边自己切肉吃，一边用备用刀叉投餵它。 斯塔克很快投靠了甜食的怀抱，爱上脆皮和甜味的组合，史蒂文和巴基更传统一些，还是更喜欢普通的烤肉配酱料。 zkr偷偷舔完了巴基的那盘芝士，舌头一伸一缩，正在向着史蒂文那边跃跃欲试，却发现杰夫一点儿都不矜持，已经钻进史蒂文的白砂糖碟子里，并用仓鼠糰子填满了整个小碟子，试图把自己伪装成原本就该放在碟子里的糯米糰子。 斯塔克用汤勺那么一舀，刚好满满一勺，轻轻颠一颠，软乎乎的液态糰子沾着少许白糖，就跟着摇摇晃晃起来。 「啧啧，你该减肥了。」 这不恰当的言论换来杰夫的疯狂叽叽，然而这只小仓鼠柔软的液态肚子卡在了勺子里，在斯塔克恶意的颠簸下，杰夫试了几次居然都没能成功把自己□□。 「桀桀桀桀桀！」戳死你！戳死你！ 斯塔克被它逗乐了，用手指戳着它的小脑袋。 吃饱喝足之后巴基去给zkr整理狗窝，猫头鹰的鸟巢不需要收拾，仓鼠窝却也需要偶尔换一下，杰夫肯定又把里面戳得乱七八糟。 在这个空档，史蒂文找到了趴在阳台边沿晒月光的纳奇。 「检查不需要23点59分再做吧？」他手肘枕着阳台的边沿，看向外头的灯火辉煌。 从斯塔克大厦的顶端能俯视整个纽约，将一切光怪陆离与车水马龙尽数收入眼底，还能看到哥谭的暗影霓虹，以及大都会的灯火金灿。 史蒂文像是被这个时代迷惑了的旅客，眯起眼睛，欣赏着。 趴在掉落边沿的纳奇轻轻「咪」着，起身踩着交织的步伐靠近了他，先是探头尝试着嗅了嗅，然后更靠近了。 它跳上了史蒂文的肩膀，鼻尖几乎触碰到了是史蒂文的脸上。 「这会痛吗？」史蒂文像是随便问了个问题。 纳奇想了想，点点头又摇摇头。 会痛，但是我会轻一点的。 纳奇这么决定。 对于一个它还算满意的活着的两脚兽，肯定要比对待尸体更加温和，这点纳奇还是清楚的明白，毕竟在蝙蝠侠身上它已经搞出过不太恰当的事情了。 同样的事情纳奇不希望发生第二次。 不过史蒂文像是不太在意的样子，询问了是否需要手术室，纳奇意识到这只两脚兽想要避开他的同伴，想了想，顺着管道爬上了阳台的更上一层，到达属于房顶的位置。 斯塔克大厦顶层的挑高很高，有两层的高度，纳奇站稳后偏头看下去，看向史蒂文，像是在问他能否上来。 史蒂文没带盾牌，笑着蹦了蹦，然后快跑两步，踏着墙壁往上蹬，像一只迅捷的猎豹，他跃起，抓住房顶的边沿，用力把自己往上拉了一点点距离，用另一手的手肘辅助固定，然后踩着墙壁再次蹬住，整个人就爬了上去。 第61页 纳奇在上面等着他。 小黑猫油亮的毛和细长的鬍鬚在月光下折射着微光，那双金色眼瞳中像是有一个漆黑的深渊一般。 「喵。」纳奇低低的叫了一声。 史蒂文正低头看时间，现在是八点多，在给仓鼠换完窝之后巴基一般会直接去洗澡，不太可能注意到他失踪了一会。 这个时间刚刚好，因为不用赶时间，史蒂文的精神很放松。 很快他就感觉到了阵阵奇异的恍惚如同浪潮般向他袭来，推挤着他的精神，接着世界开始倾斜，颠倒，最后变成了星光覆盖在他的眼睛上，这时候史蒂文才意识到，是自己跌倒了，他正仰面躺在水泥天顶上。 原来星光也有微黄的颜色，和纯白的色彩。 史蒂文愣了愣。 然后抬起眼皮努力向上看过去，看到了踱步过来的纳奇，小黑猫低头看着他，眼睛都不带眨的，里头尽是晶莹剔透的银蓝色光芒，充满了兴奋和期待。 史蒂文被这样情绪化的纳奇逗笑了。 他想笑，也确实笑了，但他很快从纳奇眼瞳中的折射里看到，自己的脸并没有在笑，神经没有反射大脑的命令，因此肌肉没有动弹，他也无法笑出来。 纳奇切断了大部分的连接。 这样可以有效的制止那些不必要的痛觉传递。 黑雾瀰漫开来。 「一般来说，我会让被手术者陷入沉睡，但是你的身体被改造的过于有趣，我希望在你清醒的情况下完成这次解剖分析。请放心，就像我承诺的那样，绝不存在任何意义上的物理伤害。」 黑雾里，鸦嘴人形生物正垂首看着史蒂文。 它的眼眶是圆形的镜片，它的脸是皮质感的长长尖嘴乌鸦面具，它的手指甲细长锋利，可以做针，也可以做刀。 史蒂文感受到了极大的压力，一种来自精神上的侵蚀。 他听到了纳奇爪子轻轻摩擦的声音，有点儿像是金属的质感，又有点儿粗糙。 纳奇的爪子发出了摩擦声，用尖部戳上了他的胸口。 这时候史蒂文开始意识到了哪里不太对劲，他发现自己是能感觉到这些触碰的，但却没有真实的疼痛感。 那体感很难描述，在剔除了单纯的痛苦之后，整个世界都开始向疯狂中倾倒扭曲，似乎没有什么是不能尝试的，那么一瞬间，他甚至好奇的想要让纳奇剖出他的心脏，他们可以一起把玩。 不，这不正常。 史蒂文不得不一次次的提醒自己，抗拒那簇疯狂的火焰。 以皮层的解放作为最开始，他的血肉开始接触到空气，没有腥味瀰漫，这似乎是另一个维度的故事，这里没有血腥，只有万物被打开的真实。 接下来是血管和神经的直接裸露。 就像纳奇说的那样，它似乎是把史蒂文的每一个细胞都摊开了，一点点的剖析这些细胞的不同之处，分离灌注的药水带来的变化。 当利爪滑过神经的边沿，史蒂文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跟着抽了抽，做出了某种神经反射的表现。 鸦嘴人形发出惊讶的嘆息声，低声夸赞。 「很好，你做的很好。」 接下来史蒂文感觉到了嵴椎被释放的眩晕和愉悦。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7.1~7.10之间投餵了储备粮的小天使们~ 爱丽与猫 1颗 地雷； 寒夜不知 20瓶；小白 20瓶；格纹衮 10瓶；迷茫の猫♀ 10瓶；千秋 10瓶；鸡蛋西红柿 10瓶；水墨辞笙歌 10瓶；沐轻风 5瓶；索隆小迷妹 5瓶；牧犬羊 5瓶；辰星 1瓶；霍格沃兹owls苦手 1瓶；lily 1瓶；女人类 1瓶；枫香脂 1瓶。 第35章 这不是空洞的身躯释放了灵魂, 而是这具充满了血肉和自我的躯体释放了自身。 史蒂文在恍惚中挣扎，不让自己的精神跌落。 他不知道纳奇到底折腾了多少时间，中间一度完全失去了记忆能力, 那跟痛苦无关，完全是致力于抵抗深渊的唿唤让他的精神过早的陷入了精疲力竭。 好在史蒂文拥有足够的固执，固执到漆黑的地狱之底都对他感到无可奈何。 等史蒂文再次甦醒，星光依然铺在他的脸上, 而纳奇则在他的胸口趴着, 一会舔舔爪子，一会舔舔嘴和鼻尖, 一脸的餍足。 史蒂文：……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种自己被白嫖了的错觉。 再看看时间, 他惊讶的发现才过去了1秒而已。 那瞬间史蒂文的精神被重创了一下。 他以为过去了一个世纪, 现实中不过是过去了短短的一秒钟而已，而且他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 符合纳奇的说法——没有物理伤害。 可想而知，如果纳奇愿意, 它完全可以把他们所有人都折腾的生不如死, 却不留任何痕迹。 「可怕的傢伙。」史蒂文嘆息一声, 试着撑起身体, 很快就被眩晕击倒了。 「喵。」再躺一会。 纳奇表达的意思前所未有的清晰, 猫语一直不太好的史蒂文第一次体验到与纳奇无障碍交流的感觉，还为此愣了愣。 小黑猫倒是清楚他这是怎么了, 作为安慰, 主动舔了舔他的下巴尖。 「喵。」你的精神值很低，休息一会吧。 好吧，就一会。 史蒂文也确实扛不住这一阵阵的眩晕的感觉，干脆不动了, 这时候他才注意到自己的身体还有些迟钝和麻痹，需要更多的时间来等待各种感觉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头。 第62页 又过了几分钟，各种感官陆续回来，史蒂文感受到胃部强烈的痉挛，他差点吐出来，凭着强大的自控力才勉强忍住。 纳奇似乎看出了他的痛苦，随之露出疑惑的表情，又很快明白了。 「喵。」 不小心把你的肠胃清得太干净了，去吃点东西就没事了。 史蒂文：…… 在近百年的人生里，史蒂文·陈酿老冰棍·罗杰斯第一次体验到了疯狂想要吐槽却又吐不出来的感觉，有点儿不知所措。 去冰箱里掏东西吃的时候，他们遇到了巴基。 「又饿了？」 巴基挺意外的，史蒂文对自己的身体管理一向很好，又不是出勤的特殊状态，一般来说是不会在那么晚的时候吃东西的。 「有点儿馋，大概是晚饭没吃主食。」光吃肉了。 这倒也说得通，吃肉很有满足感，但是也容易饿的太快，于是巴基没有多想。 唯一比较奇怪的是纳奇今晚没有乖乖呆在斯塔克的被窝里面睡觉，而是在半夜的时候偷偷熘出来，去了史蒂文的房间。 半夜三更的，史蒂文正难以入睡，就看到房门无声的打开了，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了一枚没有颜色的灰白气球钻了进来，整个气球都是沉寂的暗调子，偶尔有些微光在上面滑动，像是在诉说自己曾经也有过色彩缤纷。 而如今，它就是一场丧礼中的哀乐，试图将四周的景色都染成灰白。 这样的画面在史蒂文眨眼的瞬间就消失了，周围恢復了正常。 坐起身，能看见纳奇领着寸步不离的小跟班zkr走了进来。 纳奇跳上了床，用脸颊蹭蹭史蒂文汗湿的手臂，眼看是要陪他睡觉的节奏。 史蒂文嘆气，又感到有些好笑，在失眠一夜还是接受小黑猫的好意之间犹豫片刻，他还是选择重新躺了回去，放任纳奇跳上他的肚子并在上面踩了踩，一窝。 而zkr就窝在他的腿边，没进被子。 「喵。」晚安，两脚兽。 「晚安，纳奇。」 隔天。 洛基因为不满意蝼蚁的饮食而选择绝食的第一天。 出于猫类固有的好奇心，纳奇拍开了尖叫的杰夫仓鼠，从冰箱里面叼出了一份奶浆口味的布丁，跳到了洛基的罐子顶上。 布丁和肉垫的双重攻击下，洛基眨了眨眼睛：「有什么想问的吗？亲爱的。」 这里没有别人，就一只猫而已，他也懒得继续维持自己的冷笑和兇恶阴险的面具，小鹿一样总是含着湿润的眼睛盯着纳奇的肚皮，用不输给猫科的好奇心打量回去。 一猫一神就这么互相对视。 纳奇放下了布丁，将它放在罐子顶上，用爪子轻轻拨弄，等待它从保鲜的过低温度回暖到最适食用的口感。 「喵？」你可以离开的，为什么要留在这里？ 「因为好玩呀。」洛基笑着，「你不也是觉得好玩才留下来了吗？看看你的小爪子，它们多开心。」 纳奇收了收爪子，露出无辜的表情。 就，假兮兮的，但是很乖。 洛基轻轻地吸了一口气：「我该跟你学学的，」他尝试着，也跟着眨了眨染着雾气的眼睛，微微歪头，露出分外无辜的模样，「哦，这样一来我哥肯定会吓傻掉。」笑。 别说他哥了，进来巡逻的斯塔克都差点吓傻掉。 「你脑子被饿傻了？？？」 说着斯塔克赶紧拿出仪器扫描一下，到底是阿斯加德的三王子，要审判也得阿斯加德人动手，可不能在自己这里给弄出问题来了。 「看起来你一点都不意外我们的小纳奇。」 「当然，这种生物其实很常见，只要有智慧生物存在的地方，都有它们诞生的痕迹，只不过最后选择的方向有时候并不相同。」洛基笑了笑，看向纳奇的方向，看着这只小黑猫长大眼睛的模样，「海姆达尔，虹桥的守护者，最初可是一只鹰。」 「所以，他是个鸟人？」斯塔克试图想像鹰变成人会是怎么样的一个过程。 洛基，就静静地看着这个傻子。 他觉得这样不行，这些愚蠢的蝼蚁早晚拉低他的智商，于是在斯塔克走了之后，洛基敲敲罐子。 「我的布丁，亲爱的。」 小黑猫就叼着他的布丁跳下来，从送食口将布丁送入其中，透明隔层有双重锁，只有外面的入口完全关闭了里面出口才会打开，反之亦然。 没一会洛基就拿到了他喜欢的奶浆布丁。 「你知道吗？」洛基拿着塑料的小勺子美美的品尝小布丁，「人类是一种很无趣的生物，几百年了，从我第一眼看到他们，一直到现在，他们居然一成不变，周围高楼四起，甚至开始闯入上了宇宙边疆，然而他们自身，比一块顽石都更加的固执。」 他眨了眨眼睛，看向纳奇：「多无聊啊，我的小可爱。」 「喵。」你上一次量身高是什么时候？ 「我为什么要量身高？」洛基没听懂。 「喵。」几百年的时间够阿斯加德人长高一厘米那么多吗？ 「… …那我也比那个铁罐头高。」 「喵……？」你为什么不干脆跟达米安比身高呢？ 洛基：…… 他算听出来了，这个小黑猫在帮斯塔克怼他，洛基就乐了：「想不到你们还会有站在人类那边的时候。」 第63页 纳奇却摇了摇头，它围着罐子转了一圈，显然在打量洛基。 洛基就乐。 同样的事情如果是人类在做，他会气到跳脚，可如果是一只有着粉色肉垫的小黑猫？哦亲爱的，这有什么不行的呢？ 洛基甚至蹲了下来，看着纳奇，说：「你那小脑袋瓜里正在想什么呢？小可爱。」 「喵。」 我在想如果把你的肋骨撬开，能看到什么样的内脏？它会跟人类一样吗？你的心脏会是鲜红色的？还是苍白的？它在结冰吗？ 洛基愣了愣，倒不是觉得冒犯，只是单纯的意外这只小黑猫确实洞悉了一些事情。 「你要给我保密，小傢伙。」洛基摆了个嘘的姿势，「我可不乐意听那个傻子雷神又在『弟弟』、『弟弟』的大喊大叫。」 纳奇没听懂。 「好了，那些不重要，」洛基想到了某张褶子脸突然有点胃疼，于是淡定的决定开始下一个话题，「你想要研究阿斯加德人，对吧？但是我不行，作为代替，我可以给你另外一个蠢货。」 说着，洛基露出一个充满幸福的笑容。 「他叫索尔·雷神·奥丁森，你应该见过的。」 洛基·坑哥·奥丁森上线。 「你把我放出去，我就把他弄来给你。」洛基，微笑。 纳奇：……觉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冒犯。 它用一连串的喵呜来表达自己的强烈不满，反正阿斯加德人有神性，他们能更好的沟通，不需要敲打输入法。 第一、你不是我的囚犯，释放你需要斯塔克的同意。 第二、如果我想要解剖你的哥哥，需要他自己的同意。 纳奇用爪子踩了踩地板以表达自己的强调。 那些独属于它们这种存在的规则洛基倒是不太清楚了，不过他不在意这些细节，作为诡计之神，他从来都是靠嘴皮子让谎言成「真」。 「你太认真了，小可爱。我们有很多路可以走，为何非要走在线的那头呢？」 「喵。」因为我喜欢这里。 纳奇认认真真的喵叫了一声。 对于它们来说，是什么阵营完全取决于自觉，纳奇会呆在无害的阵营里，遵守那些可有可无的规矩，只是因为这里有让它感兴趣的东西而已。 就像猫在路上拦下了自己中意的两脚兽，然后就地一趟，碰瓷。 它碰了杰森，碰了蝙蝠侠，然后是斯塔克，并且预备再碰几个其他各种各样的两脚兽，这样想一想，碰一下阿斯加德的神也不是太困难的事情？ 纳奇盯着洛基的猫耳髮际线，开始思考。 它总觉得，那个雷神索尔应该也是个隐性猫控。 「喵。」可行。 洛基：突然地危机感？！ 作者有话要说：弟控锤出没请注意。 没有cp，但锤是个弟控。 第36章 在雷神回来之前的这段时间里, 纳奇天天抢劫杰夫的布丁，叼去投餵洛基，并且在洛基吃布丁的时候围着他转圈圈, 仔细观察。 如果这时候有人进去洛基会立刻跳脚，不过在只有纳奇在的情况下，一切似乎并没有那么的难以接受，洛基可以欣赏小猫漂亮精准的猫步, 吃着布丁, 甚至要求斯塔克给他加了一套桌椅。 「我有个问题，为什么你不给自己变一套？」斯塔克只觉得好麻烦。 洛基嫌弃的怼回去：「你也知道我的能力是『幻术』了。」 「拜託？你好歹是个什么『魔法师』对吧？」 「那你还记得这个玻璃罐头被你叫做『反洛基抑制装置』吗？铁罐头。」 「真是感谢你的特意提醒, 小梅花鹿。」 两人你来我往地用言语温和又激烈的互相怼着, 其他人加动物都是见怪不怪, 只有杰夫在垂头丧气的为自己的布丁默哀。 晚上则拿着小刀来捅罐子。 「桀桀桀！」快睡觉！给我快睡觉！ 「我就不睡，气死你呀？」 洛基乐呵呵的看着无面鸮用触手捲住了杰夫, 把这只圆润的抖一抖都能打颤的小仓鼠给捲走。然后双手枕在脑袋后面，靠着透明的玻璃发起了今天份的呆。 无面鸮把杰夫团吧到了客厅, 纳奇也醒了, 和zkr一起蹲在仓鼠笼旁边, 看着那个被挤开的缝隙, 就在上层透明加固层与底层加固层之间, 属于连接的部分，那边的弹性扣被啃断了一个。 「喵？」这个不也是加固的吗？ 「咕咕。」据说需要一定的弹性所以硬度不够。 杰夫就是啃断了这个, 然后硬挤开一个缝隙钻了出来, 大概也就手指宽吧，纳奇伸爪子把杰夫扒拉过来，前后左右滚动，检查, 怎么看这么大一团都不可能从中间挤出来，难道仓鼠跟猫一样，都是流体？ 纳奇突然就开始怀疑猫生。 zkr趴了下去，大概觉得这个话题没意思，开始就地补觉。 好奇心发作的纳奇一爪子按住了杰夫，用肉垫把银灰的仓鼠拍在了地上，然后开始给爪子逐渐施加力道，将仓鼠慢慢往下按。 杰夫开始还尖叫两声，后来懒得动了，用看白痴的目光看着纳奇。 圆圆的很有弹性。 发现并按不下去的纳奇露出疑惑的目光，继续尝试不同的角度按压。 这只「可怜」的杀手鼠有气无力的给猫揉弄了一会，最终放弃，开始放松自己的身体，并且变扁，很快成了一张仓鼠饼。 第64页 仓鼠在放松的状态下可以变成饼，强制是不行的。 小黑猫顿时没了兴趣，跳上自己的猫爬架，矜持的前爪交叠，趴好了。zkr抬起头，起身跟了过去，这次它选择趴在架子底下，做了个类似于打哈欠的动作，同样前爪交叠后将下巴搭在了爪子上，再次开始睡觉。 无面鸮还要看管洛基，干脆把杀手鼠团在了自己的触手里带着，看一个也是看，看两个也是看，没差别。 「咕咕。」 这两声很好理解，正在小睡的洛基瞬间张开眼睛，青筋：「你说谁是『熊孩子』？」 「咕？」除了你这里还有别人吗？ 洛基：……他今晚就要越狱。 可惜理想是美好的，现实却总是骨感到让人窒息。在无面鸮、智能系统以及抑制装置的多重监管下，洛基没能在索尔回来之前成功越狱。 小黑猫蹲在透明罐子的顶端，和他一起迎接了气势汹汹的索尔。 「洛基你……」 刚进门想要咆哮的索尔愣住了。 猫耳髮际线基无辜的看着他，似乎在问「哥你凶什么？」，而在基的脑袋上，黑色的小猫趴着，静静地看着他，一上一下，一绿一金，两双漂亮又含着雾气的水汪汪的大眼睛一下子就暴击了索尔的小心脏。 「……你怎么来地球也不告诉我一声。」索尔到嘴边的咆哮变了个调子。 跟进来的斯塔克被这个神转折搞得愣住了，他一脑袋问号的凑到史蒂文耳边嘀咕：「这个傻锤是落地没落好终于把脑子装傻了？」 「我不确定……」史蒂文有些犹豫觉得这事还真说不好。 几年不见，雷神看上去好像变得傻乎乎的了？ 两个人面面相窥。 罐子里的洛基摊手，昂头看纳奇：「看，就像我说的那样，只要用这种表情看他，他就没办法了，跟被打开了什么关于降智的开关一样。」 语气里是赤果果的嫌弃。 纳奇看着索尔，索尔看着洛基，洛基看着纳奇，两神一猫成了完美的三角。 「我觉得我们像是电灯泡。」斯塔克继续嘀嘀咕咕。 史蒂文：「……」比划了一个「我们出去？」的手势。 然后他们就一起出去了。 索尔干咳一声。 「这只猫是只『小怪兽』，养不了。」 「我有常识，亲爱的哥哥。」 而且，虽然洛基并不想承认，可事实就是最近其实都是纳奇在养他。投餵布丁投餵的很勤快，如果他跟它要水果或者其他甜食，纳奇也会叼过来给他加餐。 在復联被关的这几天里洛基甚至感觉自己长肉了。 「我来带你回阿斯加德，弟弟。」索尔说到了正事上面。 「最近我比较喜欢中庭这小地方，哥哥。」洛基笑得假假的，又很好看，眸子里有着绿色的辉光，「要试试看这里的奶味布丁吗？」 索尔愣了愣，随后警觉起来：「你又在做什么？」 洛基笑开：「看戏而已，哥哥，我保证这次什么都没做。不信？」索尔当然不信，于是洛基侧头示意了纳奇所在的方向，「我最近都在跟纳奇玩，没空搞事情。」 这时候纳奇已经移动到了索尔的侧面，似乎在偷偷接近中，被点名了勐地顿住探出去的小爪爪，左右看看，矜持的将爪子收了回来，蹲坐。 「喵？」有事吗？ 很清楚的知道这种东西有很高的智力，绝对不是普通小动物的索尔：「……哦，没事，我跟弟弟单独聊一会，不然你先出去玩？」 他被纳奇盯得浑身不自在。 「你把它带坏了？」索尔问洛基。 洛基摊手，无辜的反问：「它的年纪也不比我小多少，怎么可能是我的问题？」 这倒也是…… 索尔对自己的判断迟疑起来，可是上次他过来的时候纳奇还没有今天的这种状态，同样是盯着他，却不是这般势在必得的模样。 这期间多出来的变数只有洛基。 不是他非要怀疑自己的弟弟不可，而是……算了，他就是怀疑洛基。 索尔走过去，蹲下来，近距离打量着纳奇。 就算以阿斯加德人的审美来说，小黑猫的品相也足够的好，而且举手投足之间带着天生的优雅，又不做作。 索尔伸手拎着纳奇的后脖子将它拎起来，摆在洛基边上比划着名。 有点像？ 猫耳……？ 纳奇迅速背了个飞机耳，并且对着索尔露出了嫌弃：「喵。」你哥的脑子不太好，我可以帮他治疗一下。 「不用费力气，我已经放弃了。」洛基，微笑。 然后就看着纳奇用尾巴捲住了雷神的手臂。 索尔一楞，下意识的松手，纳奇用比一般的猫更加灵活的身手扭身蹿上了他的手臂，在与索尔对视的同时，稳稳地走向他。 柔软的猫爪踩着结实的肌肉。 索尔意识到自己手上根本没感觉到任何重量。 只有爪子直接踩在皮肤上的微妙压力，以及斗篷边角飘荡带来的细微触感，索尔这才注意到那斗篷似乎是很多年前的款式，像是亚麻的质感，但是又非常的结实，肉眼看过去属于完全不透光的那种。 索尔知道那不是亚麻，它的材料并不属于他们的认知之中。 「你想要什么？」索尔警觉起来。 第65页 纳奇掂量着直接问「可以解剖你么？」会不会太奇怪，实际上这就是它唯一想要从雷神身上获得的东西。 在它诞生的岁月里，神明遥不可及，而如今？ 这是什么天堂年代啊…… 纳奇低声咕噜着，发出感嘆声。 只要费一点点的心思，它就能左手超人右手阿斯加德神，如果再努力一点，那个心比不化冰还坚硬的凡人也许终有一天也能被它拿下。 实在不行它还可以等。 人类总会老去的，他总会柔软下来的。 纳奇发出更加幸福的咕噜声。 突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的雷神：？？？ 转眼间纳奇已经来到了他的眼前，明明一步一步走的很慢，但每次眨眼都会鲜明的前进一大截，就好像是沿着他的手臂蜿蜒而来的无形之魂。 索尔看着那金色的眼瞳，一时之间移不开目光。 「亲爱的，这是不是有点儿违规？」洛基的语气不再带着玩味，瞬间就冷冰冰的。他看着纳奇，也看着雷神：「还有，我亲爱的哥哥，做神能不能有点儿骨气？随便一点儿力量都能让你心神晃动吗？我要替你的锤子哭泣了。」 这一通埋怨和嘲讽刺入索尔的耳膜，直接给他震回了魂。 「我没有，」面对自己弟弟充满了嫌弃的目光，求生意识极强的索尔立刻为自己辩解，「我没打算同意它的任何要求。」 「喵。」 我没有做任何违背规则的事情，刚才也只是在试图和他达成更加彻底的交流而已，有些复杂的意思可不是「喵喵喵」就可以表达的。 纳奇也在抗议洛基的污衊。 洛基就看着他们：「知道吗？蝼蚁们被捉姦在床的时候，也是这个表情。」 「喵？」这段纳奇没听懂。 索尔差点被空气给呛到，无语又无奈的看着洛基：「你在胡说什么？难道你还被捉过奸不成？」 神话故事里邪神洛基为所欲为，无恶不作，索尔却知道他的弟弟在某些方面可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经验丰富。 洛基哼了一声，不吭声了。 第37章 洛基的任性大概在九界都已经出名了, 同样出名的是他的哥哥索尔对他从来都是毫无办法，此时索尔也只是嘆气，并走到透明罐子面前。 洛基那双绿眼睛正在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为此索尔那刚才还高扬着的气焰瞬间就平白无故的灭下去好几分。 「好了我们来说正经事, 」索尔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表现的很兇狠：「这次你偷跑到地球来又是打算做什么坏事？」 「如果我告诉你，我只是来透气的。」洛基看着自己的哥哥，「你会信么？」 索尔：「你设计了陷阱, 毒瞎了海姆达尔的一双眼睛, 就是为了下界来透气？」 「他不瞎我还怎么离开？他的眼睛可是可以看穿九界的任何角落。」洛基的表情非常的无辜，「我准备了解药。你信么？」他歪头看着自己的哥哥。 他也不需要索尔回答, 幻术的绿色光芒闪过, 一瓶药出现在他的手中。 转瞬即逝。 「放我出去, 我们可以一起到处玩玩。」洛基提出自己的要求，以及交换条件：「然后, 我会把解药完整地交给你。哥，我保证你自己抢不到它。」 来自阿斯加德的神明具有长生种固有的特性, 对于黑暗和负面情绪更加的耐受, 可以免疫「它们」的影响, 除非他们自甘堕落, 放任自己被时间的洪流抓住, 沉入深渊。 洛基也很清楚纳奇是无法影响雷神索尔的，刚才自己的反应有些过于明显了。 他暗自不爽。 纳奇看着他们, 充满了好奇的打量。 这很奇怪。 首先, 索尔是肯定关心洛基的，不然不会亲自来追，作为阿斯加德的王储如果真的要追捕囚犯，他应该派部队过来才对。 而邪神洛基呢？ 表面上看洛基在无理取闹的给哥哥搞事情, 甚至做足了邪神的派头。 可刚才在索尔疑似被影响的时候，纳奇可以确定，那时候洛基对索尔的关心绝对没有掺杂半点水分。 这两兄弟的关系真奇怪。 想不明白的纳奇决定暂时不想，它蹲坐好了，看着索尔在纠结之后放弃了挣扎。 「希望你会遵守你的承诺，否则我会让你承担后果。」索尔威胁。 然后，在洛基的笑声中，索尔顶着一张苦大仇深的脸解放了洛基，两兄弟在一次「交心」的谈话之后，雷神索尔选择暂时妥协，他使用了自己的权限带着洛基离开。 作为復仇者的一员，在斯塔克大厦里索尔拥有很高的安全权限，以至于直到十五分钟后，斯塔克才知道了雷神带着自己的囚犯洛基逃离的事情。 「这算是一件好事吗？」斯塔克摊手。 纳奇走过来用背部轻轻蹭过了他的小腿，于是斯塔克弯下腰，把它一把抱了起来，亲了一口纳奇的脸蛋：「你对他们很有兴趣？」 纳奇眯着眼睛，没承认也没否认。 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斯塔克自认为自己已经足够了解纳奇了，他将小黑猫举高高，然后放到自己的肩膀上。 「你很好奇他们的构造对吗？既然你会分析人类，想要了解超人，自然也会想要了解他们，可惜阿斯加德的人不怎么经常生病，这个机会可不容易。」 第66页 「喵。」我要解剖的可是你的战友哎。 斯塔克乐了：「放心，肯定是等他们真的有需要的时候我才会推荐你。」 蝙蝠侠向他推荐纳奇的时候也不见得就有心理压力。 同样都是凡人的躯壳而已，斯塔克不觉得自己哪里就输给蝙蝠侠了，何况他现在精神好得很，总有种莫名其妙的强大自信。 「……喵。」不要在自恋这方面和别人比呀。 猫嘆了一口气，在斯塔克的肩膀上一趴，用脑袋蹭了蹭这只两脚兽的脸颊。 也许自恋也是一种病？ 不过纳奇的治疗更偏向于物理侧的直接手段，对于心理问题没有什么太好的效果，只能多蹭蹭斯塔克，帮他继续稳定精神值。 当天晚上洛基越狱的消息传播开了，出于人道主义关怀，復联也往正联传了一份消息，提醒他们小心这个谎言之神。 回復的人是红罗宾，他表示自己收到。 「喵？」 纳奇难得从通讯中听到别人的声音，好奇的凑了上去，发出询问的叫声。 蝙蝠鸟中最不擅长撸毛的红罗宾愣了愣，半天没想到自己该说点什么，而今晚的临时通讯员又是巴基，巧的是巴基是復联这边最不懂猫语的，无法帮忙翻译。 不过巴基可以帮纳奇拿出外接键盘，并且开始拼写模式。 纳奇「啪啪啪」的打字。 【洞里面只有你在？】 红罗宾看着屏幕上闪现的句子，内心感嘆纳奇的拼写越来越好了，用词都开始口语化，不再是干巴巴的单词组合，又或者一板一眼的书面语。 「蝙蝠侠他们都飞出去了，今晚的哥谭有点儿热闹。」他对着麦克风讲到。 【热闹？】 「阿卡姆有人越狱了。所以今晚是个狂欢节。」 提姆一边说着，一边把咖啡杯的盖子盖上了，似乎有些担心纯黑咖啡的香味顺着麦克飘散过去，被对面的纳奇闻到，他当然知道这是心理作用，可就是有些心里噗通乱跳，还是以防万一的好。 灵敏的麦克收录到了那一下杯盖与杯子触碰的清脆响声。 提姆瞬间屏住了唿吸。 纳奇：……？ 小黑猫觉得自己仿佛闻到了某种可疑的气味，并抽了抽鼻子。 「没事，真的没事。」提姆重复了两遍，可能他自己都没有发现这一点。 纳奇没有急着戳破提姆的小心思，太过紧绷的管理程序很可能会让两脚兽们突然产生逆反的心理，纳奇深谙此道，决定暂时放过。 那边肯定有问题，但也不至于让它对着一个麦克疯狂喵叫。 正在切李子的巴基就看着小黑猫一昂脑袋，微微歪头，嫌弃又正经，用尾巴扫过键盘，上下拍打，敲出新的字母。 【红头罩这两天精神状态怎么样？】 「还不错。你总是特别关心他的情况。」 【当初那次袭击中，他的大脑几乎碎了大半，就算立刻修復也很可能导致某些后遗症，人类的大脑和心脏共同承载与灵魂的连结，其中大脑中不断传递的信号最多，太过于复杂，就算是我也只能保证物理修復，而不包括记忆等其他。】 顿了顿，纳奇强调：【如果解剖更多的样本，我就能修復的更好。】 提姆呛到了，强调回去：「这个你只能跟蝙蝠侠谈了，我没有权利决定。」 记忆是个复杂的东西，提姆相信纳奇已经做到最好的状态了，不过他们都知道，杰森确实丢了一些记忆。 比如他不记得小时候和布鲁斯打球的事情，也不记得家里许多的电影之夜，他会觉得大哥黏煳的诡异，而不记得曾经他们一起在夜空飞翔的时候，迪克甚至还会抱着他一起飞跃高楼，在月光下投下两人的阴影。 有那么一段时间，杰森几乎只记得蝙蝠侠因为他偷了轮子而把他绑回了蝙蝠洞，然后强迫他做各种苦力，每周只给他5美元，还要在夜里加班。 对此提姆真是哭笑不得。 「说来也很奇怪，他不记得那些美好的事情，然而当他从刺客联盟回来之后，看到我在蝙蝠洞里帮忙，却因为我代替了他，就要毙了我。」 啧啧。 提姆觉得自己真是冤枉死了。 【是的，你确实很倒霉，因为之后罗宾也觉得你挡路，天天想着要戳死你。】 这段纳奇还是知道的，那时候它就在哥谭，晚上经常打着哈欠，看这些蝙蝠和鸟飞来飞去，时而彼此分离互相嘲讽，时而又紧密结合一起对抗敌人。 两脚兽真奇妙。 达米安早来的叛逆期一度是提姆的噩梦。 现在他连喝咖啡的心思都没有了，嘆了口气：「我刚刚才喝了一点黑咖啡，需要吃点什么才能拯救我的精神值？」 小黑猫总用精神值来评价他们，提姆也被带出了习惯。 【甜甜圈。】 纳奇想了想，觉得这时候可以推广一下斯塔克的小小爱好。 「好主意，」提姆拿起手机，开始编辑信息，「我让他们回来的时候给我带一份，希望这个点还有24小时便利店里面还能剩点儿甜甜圈。」 被迫听罗宾鸟黑歷史的巴基摇了摇头，将切成小蝙蝠形状的李子塞到了纳奇的嘴巴里，看小黑猫用尖利的犬齿咬碎它们。 「我很高兴你们还记得我在这里。」对话里没有提到任何敏感名字。不然巴基就要收拾收拾准备跑路了，他可不确定蝙蝠侠会不会为此试图追杀他。 第67页 「别担心，巴恩斯先生，在这方面我们可是专业的。」红罗宾发出了笑声：「实际上蝙蝠侠已经通过了分享条例，我们可以在主动或者被动的情况下，向你们分享部分信息，当然，作为交换，我们也会得到你们的部分信息。」 「我还没听过这个消息。」 红罗宾看了一眼时间，瞭然：「復仇者那边的话，应该会在一会天亮后的早会公布吧？你知道的，我们只在晚上开会，所以会比你们早一点。」 俗称「蝙蝠侠版时差」。 巴基被逗笑了，他差点就笑出声音，只是良好的教养让他尽可能的努力憋着，保持严肃，只发出两声闷闷的咳嗽声：「听起来很不容易。」 「是的。」红罗宾笑得很大方。 他的笑声很快中断了。 「唔？」 提姆发出了疑惑的哼声，与此同时还有警报响起的声音。 「怎么……？」 「需要帮忙吗？」巴基立刻坐正了。 「不，没事，这是哥谭的事情。」提姆心不在焉的用标准「礼仪」拒绝了，他迅速切断了和斯塔克大厦的通讯，手指快速敲击着键盘，都拉出了残影，「你在跟我开玩笑。」 仪器告诉他这个警报不是因为监视装备的损毁导致的错误报告，而是真实的。 屏幕上夜翼的标志被红色的警报覆盖了，心率迅速拉成一条直线。 提姆愣住，甚至忘记了反应。 第38章 哥谭gcpd边上的大楼顶层, 就在蝙蝠探灯旁边，蝙蝠侠抱住了夜翼，久违的, 唿唤了超人的名字：「把纳奇带过来！立刻！」 窗户碎裂的声音还没落下，纳奇就觉得自己被拎了起来，那份感官还没有传递完全，它就被放了下去。 鼻腔里都是哥谭的雨夜的味道。 还有血味。 「救他, 我可以再给你解剖一次。」蝙蝠侠紧紧抱着夜翼, 眼睛死死盯着纳奇。 他还有些理智，姑且记得纳奇是不做白工的, 如果双方关系好, 第一次治疗之后就可以一直用售后的名义白嫖。 但一切的前提是, 第一次治疗必须达成正常的交易。 旁边的戈登已经傻了，他拿起手机准备叫救护车, 又不知道这行为到底有没有意义，毕竟从他的角度看过去, 夜翼的脑壳都…… 超人抓住了袭击的死射, 蝙蝠侠却无暇去管那个罪犯, 他依然盯着纳奇, 全神贯注。 就算脑壳碎裂, 灵魂的离去也需要时间，纳奇没有那么紧张, 蝙蝠侠能主动提出愿意再次供它研究, 这完全在纳奇的意料之外。 「喵。」小黑猫低低的叫了一声，答应了。 那双金色瞳孔里闪着异样兴奋的光芒。 在紧急抢救的情况下，纳奇展现出的能力略有不同，溢出的黑雾先是勐地炸开, 分作几股冲到蝙蝠侠面前，将夜翼从他的手中捲走。 从旁人的视角看，夜翼被黑雾沖向了高空，转而又被轻轻放下。 依然是1秒的时间，夜翼的心率已经恢復了，蝙蝠洞的仪器重新开始发出规律的响声，还在呆的提姆身体微微一抽，反应过来，缓缓松了一口气。 迷迷煳煳的夜翼却能感觉到更多。 他知道自己被一双很冷很温和的手抱住了。 「谁……？」他在试图跟对方对话。 「睡吧，等醒了你就知道了。」对方却只是这么安慰他。 他不想睡，他恐惧于黑暗和浸没，宁愿忍受着头颅里怪异的刮弄的感觉，也不愿意就此昏睡过去，那种不知道是痛还是痒的感觉让他疯狂，却也让他越发的固执。 然后夜翼听到了嘆息声。 「睡吧，小傢伙。」 以及一个吻。 吻，就像是一盏明灯，夜翼恍惚着，追着光斑沉没下去，进入越发寂静的黑暗之中，所有声音都离他远去了，最终他沉沉的睡了过去。 纳奇也刚好把他放了下去。 「喵……」他太固执了。 纳奇嘆了口气。 蝙蝠侠接过了依然昏迷的夜翼，超人则递上平板。 【清醒的时候进行头颅治疗会带来一些无法确定的麻烦，而且你们知道的，我的能力不能在这种情况下绝对的保护住所有记忆。】 纳奇的能力更接近于新生，而不是倒带。 「记忆总会回来的。」 因为记忆分区没有受损，找回的可能性很大。 实际上看杰森的案例就知道，杰森的记忆也在断断续续的回归，只不过杰森的性格放在那里，有些事情比如「喜欢和布鲁斯一起打球」这种，杰森是死都不会承认的。 蝙蝠侠已经足够满足了，他看着纳奇。 纳奇也在看着他，却看到了他精神上裂开的痕迹。 「喵。」之后再跟你要报酬。 蝙蝠侠很意外它在这方面居然表现出了通情达理的模样，不过这是个好事，他把夜翼交给了戈登，一步步走向超人和死射。 「剩下的事情我可以解决。」蝙蝠侠这样说着。 此时，他们还在雨里面，夜翼的身体虽然恢復了健康，可蝙蝠侠显然希望他能回到温暖的地方。于是戈登抱起夜翼带回警局，这个时候没有其他人，在唿唤蝙蝠侠之前他把值班的人都支走了，以防万一还专门停下监控，倒是帮了大忙。 超人看着这个逐渐逼近的蝙蝠侠，暴雨之中，白光闪现、雷声炸响，仿佛天空都开始以雷霆之势为蝙蝠侠增加气势。 第68页 看着逼近的黑影，超人默默地窒息了，喉结滑动用力吞咽，并果断的交出死射。 「大都会还有事，我先走了。」额外的乖巧。 死射也是个倒霉孩子，狙蝙蝠侠都不一定会那么惨，偏偏狙了大少。 啧啧。 超人熘了熘了。 雨夜的屋顶是属于蝙蝠侠的。 纳奇看了看被胖揍惨叫的死射，觉得这不是自己的兴趣范围，于是跟着戈登进屋，看戈登把桌子清空，放上夜翼，再把自己的外套叠了叠给他垫着后脑勺。 戈登很擅长这个，知道如何让人的大脑处于最舒适的角度。 然后他看向了纳奇，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也许我是真的老了，」戈登嘆气，「现在我该向你谘询医疗意见吗？比如一个救护车？或者别的什么？」 纳奇看了看戈登，又看了看夜翼，「喵呜」叫了下。 戈登听不懂。 纳奇原地转了一圈，左右看看，最后选择了电脑，它跳到电脑键盘旁边，爪动解锁了屏幕，顺利开了一个空白的文档文件并开始敲打。 【发生了什么？】 显然纳奇想要搞清楚之前发生了什么。 「你是他们的，守护猫吗？」戈登觉得自己的心脏快不行了，他坐了下来，想要抽根烟，却被纳奇叫唤着警告了。 好吧，看在夜翼刚被开瓢的份上。 戈登收起了打火机，说起刚才的事情。 实际上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我收到了关于阿卡姆精神病院的越狱事件的通知，于是联繫蝙蝠侠，他会带着他的门徒去处理，而gcpd负责警戒和收场，这是哥谭的老规矩了，可以减低不必要的伤亡。每次事件都是这样的流程。而我则是负责在事件结束之后，和他们在某个屋顶上见面，互通消息，看看这次又是谁在捣乱。」 没了菸草之后戈登的精神明显的不集中，纳奇纵身一跃跳了过去，嘴里放下一枚不知道从什么鬼地方拿出来的薄荷糖。 戈登一楞。 包装上面没有任何的标志，他迟疑着拿起糖果，含到了口中。 清新的味道顷刻间充盈了口腔和食道，温和的包裹了每一处微末的细胞，隔着身体脏器食道内壁的阻隔，渗入唿吸道内，一路直通往下，到达了他的肺腑之中。 戈登忍不住做了个深唿吸，并惊讶的意识到连哥谭雨夜里，总是充满压迫的空气都变得柔和了不少。 在接下来，他的脑子也清明了起来。 清醒到了让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地步，甚至于能回忆起每一次雨滴的下落。 【人眼可以记录收录范围内所有的细节，人的大脑可以储存它们，可是实际上在进行回忆的时候，人无法回忆起所有的细节。】 纳奇在敲打。 【因为不需要，那会浪费额外的能量，不符合生物的需求。】 【我现在需要细节。我提供能量，你为我回忆。】 所以就先付帐再要债？ 戈登不确定纳奇是否明白这个行为是错误的，交易的前提是双方在交易开始之前就达成了充分的共识，而不是强买强卖。 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那是迪克·格雷森，他们都知道这个「神奇小子」对蝙蝠侠来说意义非凡。 迪克是蝙蝠侠第一个带回家的孩子，是他第一个做出的选择，选择了去承担另一个人的生命，以及责任。 戈登在一个深唿吸后开始了回忆。 「我上去的时候，蝙蝠灯的罩布有些不对。」 一些就连当时他都没有注意到的细节，那些画面，一幕幕的定格成照片，一个个放大，戈登的脑子开始疼痛，不过他还是坚持了下去。 「当时我有没在意到，不过，那个固定扣，我一直是只扣死一个，其余打开一半的，方便紧急的时候直接扯掉，但今晚它们却全都被完全的扣好了。我以为是芭芭拉或者其他人来了一趟，有时候那些鸟也会过来检查，防止被人放炸弹什么的。」 不过这次显然不是。 【召唤蝙蝠侠的灯是固定的吗？】 「不是，我经常换地方，不过最近都在这里。」 【如果你短期内不会再次使用，会对灯做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戈登楞了一下，他想说不会，可在大脑异常清楚的情况下，他能想起自己所有的细节，包括不经意的小动作，那些神经信号一直存在他大脑的最深处里。 「我会把防雨布的缝隙折到里面，这样就可以很长时间不用来管理它，也不担心它会因为进水坏掉。哥谭太爱下雨了，这些细节已经融进了我的本能习惯。」习惯到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些行为的存在。 有人来检查了蝙蝠灯，确定了这里是经常被使用的那个，于是做了定点准备狙击。 纳奇点了点头，表示自己都明白了。 薄荷糖的药效褪去，戈登甩了甩头，表示自己出去抽一根。 等到了外头，他拿着烟，愣愣的，发现自己没有那么想要抽菸了，再想想自己闺女的碎碎念，戈登收起了烟，尝试着抓住这次机会，干脆戒了。 二十分钟后，老管家阿尔弗雷德开着车过来，把夜翼带回了家里。 「失忆是有可能的？」蝙蝠侠问。 他已经完全的冷静了下来，哪怕拳头上还在滴血，也冷静的不可思议。 第69页 负责押送死射的小红鸟受到了惊吓，没吭声，并在路上为倒霉的死射联繫了一下紧急医疗系统，毕竟他们不杀人。 纳奇用爪子扒拉着迪克的耳朵，像是在扑小蝴蝶一样。 【可以说是必然的。】 伤成那样，命在就不错了，蝙蝠侠也确实不会要求更多。 阿卡姆的暴乱还没有彻底结束，给迪克脱了夜翼制服安顿好之后他们又飞了出去，把那些搞越狱的囚犯们一个个抓回去。 蝙蝠侠要求纳奇看着迪克，纳奇同意了。 床上的迪克还在昏睡，老管家拉上了窗帘，屋内只有各种仪器的灯光在闪烁。 小黑猫就趴在白色的枕头边上捲成半月牙形状，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一低头，将下巴搁在了迪克的枕头上，贴着迪克的脸颊，也睡了过去。 达米安回来了一趟，按照蝙蝠侠的授意，给纳奇送了一些专用的装备过来。 这别扭的小屁孩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蹲在床脚的护栏上，纳奇凑了过去，他就抱起纳奇撸，同时阴恻恻地盯了床上毫无知觉的迪克好一会，才嘀嘀咕咕的跑掉了。 嘴巴里还在念叨「格雷森这个智障」。 按照纳奇的预计，迪克至少还要昏睡一个晚上。 然而这货的恢復能力太好，半夜两点钟左右，在大家还在到处找那几个最不好抓的越狱者的时候，迪克张开了眼睛。 「喵。」纳奇抬起了脑袋。 迪克看着这只小黑猫，一人一猫对视着，都能看到对方眼中的无辜。 纳奇推上了蝙蝠侠留下的卡片。 第39章 卡片： 一、记得你是谁吗？你是迪克·格雷森。 二、你现在正在家中睡觉。 三、如果你还记得知道发生了什么, 就躺下睡觉，如果不，那就继续睡觉。 迪克：…… 这到底是哪个小天才写的卡片？为什么我只有睡觉这一个选项？？？ 迪克瞬间睡意全无。 在环视了一圈周围之后, 迪克看住了小黑猫，纳奇没动，于是他尝试着拔掉身上的各种检测器具，瞬间就让周围各种仪器全部跳红。 在尖锐的叫声中, 本来还想装作不知道的纳奇抬起了脑袋, 并发出了非常无奈的叫声：「喵？」我觉得你的脑子还有问题，让我再来看一眼。 「嘶……」迪克被小黑猫盯得一阵恶寒。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总觉得这猫刚才好像非常人性化的嘆了一口气？ 强烈的直觉在提醒迪克, 这些周围仪器的叫声是一种麻烦, 而他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于是迪克迅速下床，之前那群「好弟弟」把他扒的就剩条四角裤, 他只能从旁边的衣架上拿了件外套裹上，然后在柜子里翻找, 找到夜翼的紧身裤蹬上, 在踩上床边的拖鞋, 颠颠的跑掉了。 一脸惊慌的那种。 什么都没有做的纳奇：…… 猫脑袋拱开了枕头, 从下面叼出了一台特制的手机, 只有不到3厘米长宽的菱形，像是个手环吊坠一样, 它用猫爪触碰中间的蓝色宝石状按钮后将它解锁, 一个投影键盘打开，纳奇开始敲打。 【他看了卡片就跑掉了，我会跟着他的。】 二次按下解锁键后投影屏幕收了起来。 这台手机还配了条手鍊长短的链子。纳奇一拱就把脑袋探了进去，随后用力抖了抖将颈部斗篷松散开, 用兜帽下折的部分覆盖住了链子，同时很好的起了固定作用。 小黑猫用脑袋拱开了窗户，将头部探出去。 猫科动物往往具有非常良好的夜间视力，它轻松找到了一口气冲下楼，现在正左右张望着的迪克，然后看着他选定了后墙，试图翻墙出去。 纳奇隐约记得那好像是达米安以前最喜欢的那条线路。 暗网、电击、刺针和飞镖。 那是最危险的一条路。 黑色的长影划破了寂静的夜色，月光铺路，纳奇跟上了迪克的脚步，看他一路靠着肌肉反射所向披靡。 可见蝙蝠侠有多久没有更新这里了。 不知为何电网没有启动，也是算迪克的运气好，也是因此这条危机四伏的路最终没能拦住失忆的蓝鸟。 迪克成功翻上墙头，在刺针探出之前就扭身跃起翻了下去。 「艹！」 纳奇听到迪克骂了一句粗话。 「我也太nb了！」失忆的小蓝鸟活泼的不行，蹦蹦跳跳叽叽喳喳的继续奔跑。 纳奇步子一顿，惊讶的眨了眨漆黑的眼瞳。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蓝鸟。 它追着蓝鸟一路往外，韦恩宅坐落于远离城区的地方，迪克又是直接冲到林子里的，差点跑过头滚下悬崖，着实跑了好一段路才回到大路上，开始往哥谭市区内走。 「这到底什么鬼地方，那么偏僻。」一路上嘴巴里还在念念叨叨，「住在这里的人一定脑袋不正常。」 这话说的超级有道理的，纳奇就静静地看着。 走上马路的迪克沿着马路进入了哥谭，这里没有纽约的辉煌，因为阿卡姆越狱事件而进入警报模式的哥谭安静的有些吓人，风卷着垃圾的碎片在马路上翻滚着，人行道上没几个人，马路上也看不到两辆车。 纳奇看迪克站在原地发呆，趁机敲打手机：【他快离开哥谭了。】 第70页 「我走不开。」 耳麦里传来蝙蝠侠应付的声音。 在达米安带来的装备中不仅有猫猫用的高科技迷你手机，还有专门为了纳奇的猫耳设计的内置耳麦，已经放入斗篷中，戴在了纳奇的耳朵上，这东西设计的轻巧灵便，完全不会影响耳朵的自由活动，也没有不适感。 「继续跟踪。在我们抽出时间之前，由你来负责他的安全。等事情稳定之后，随时可以开始你的研究计划。」蝙蝠侠的语气寻常，不像是在说一个把自己送去给只猫解剖的计划。 他周围还有隐约的唿啸声，似乎在骑着摩托往哪里疾驰。 纳奇对此很满意，至于看护这项，本来就在它的售后范围内，倒是无所谓。 街上零星路过的人在讨论游乐园的绑架事件，好像有人看到了蝙蝠侠在和小丑约会，纳奇听了半天没听懂。 「哇哦，绑架了一整个游乐园的人，只是为了跟蝙蝠侠约一次会？」迪克倒是听懂了，「真是真爱了，这个蝙蝠侠一定是个美人。」 纳奇「吭叽」了一声，突然被空气给呛到了。 小黑猫低下头，用爪子抹着自己的脸，轻哼哈着气，把唿吸捋顺。 看来蝙蝠家今晚是没空来抓鸟了。 纳奇只能继续跟着，看迪克左右逛逛，开始在外套口袋里翻找，这件应该是布鲁斯的外套，裁剪的很精緻，衣摆很长，足够挡住那不协调的紧身裤，他从里面找到了一个钱包，去24小时便利店买了份热狗和可乐。 「让我想想接下来去哪。」失忆的蓝鸟话一样的多，但是很快他就放弃了，苦笑着摇了摇头，「『迪克』？这是什么鬼名字。我不可能就这么叫个『吊』吧？」 树枝间无声潜行的纳奇体验到了类似脑壳疼的感觉，低头看着走走停停漫无目的，嘴里还在念个不停的迪克，无奈的低声咕噜了一嗓子。 「喵。」你怎么话那么多。 「boom——！」 巨大的爆炸声从游乐园的方向响起，周围的人见怪不怪，却也迅速离开了街道，只有迪克被吓了一跳，还愣愣的。 「这是个什么见了鬼的城市？」 接二连三的惊吓让迪克有些苟不住了，他决定离开这里，于是他找到了一个公交站台，开始看起了站点，然而他并不认识这些地名，看了也只是更加头痛而已。 见他准备要坐车，纳奇干脆跳了下去。 「喵。」 失忆会让人极度没有安全感，迪克也有点儿一惊一乍，此时冷不丁的被猫叫声吓了一跳，回头看见这么个小傢伙还愣了一下。 「你不是刚才的……怎么跟到了这里？」 纳奇踱步过去，用身侧蹭了蹭他的小腿。一来一回，毛绒绒暖唿唿的小身躯拱着青年人的小腿肚子，将寒意尽数驱逐。 配上酥软的喵声，迪克当场就有点儿发软，苟不住了。 「你赢了，」他妥协了：「来吧，晚上还挺冷的。」他把小黑猫抱到了怀里。 小黑猫又小又乖，虽然穿着斗篷，但那又不是猫的错，谁知道是什么奇怪的傢伙做的好事？又或者它只是冷了而已？毕竟它那么的小。 将纳奇暖唿唿的身体抱到怀里之后，温暖的感觉满溢了上来，迪克的警戒心也随之下去了大半，他摸到这件外套有极大的内置口袋，于是把小黑猫放了进去。 「乖乖呆着，我看看怎么才能带着你离开这里。」 听起来，迪克对哥谭的印象不怎么样。 就在迪克纠结于「难道要走路离开吗？」的时候，一个老人的声音打断了他：「要搭便车吗？」这声音低沉却非常的有力，能直接叩入人的心脏里。 迪克回过头，发现一辆不起眼的小轿车停在了旁边，而他居然没注意到这车是什么时候停下来的。纳奇试图探出脑袋，被迪克按下去了。 「你好？」他不认识这个白髮还留着鬍渣的老人，这不奇怪，他现在不认识所有人。 「你可以叫我斯莱德。」 「呃，抱歉，我不记得你是谁了。」迪克依然警觉。 斯莱德露出了「慈祥」的笑容：「你失忆了，孩子。现在，你不需要害怕我，毕竟，」他话语一顿，表情更愉悦了一分，「我就是你的父亲。」 纳奇：……？ 纳奇整只猫都呆住了。 不仅是纳奇为这人的无耻而外焦里嫩，迪克都愣住了。 「我、你、什么？」呆…… 「坚持住！我马上就到！」 纳奇的耳麦里传来达米安急切的喊声，听上去小黄鸟气得完全炸毛了，恨不得一飞镖扎这个斯莱德的脑子里。 斯莱德的反应也很快，理论上他肯定听不见纳奇的耳麦里那细小的动静，却不知道怎么就意识到了不对劲，伸手扣住了迪克的手腕。 「放开！」迪克警铃大作。 迪克凭着战斗的本能反射手腕翻转，试图甩开斯莱德的手。 可这个人明显武力不低。 战斗的本能让迪克下意识的转了一下手腕，居然没能甩掉这人，反而被捏的更用力。 斯莱德往下一扯强迫迪克的脑袋贴过来，同时打开车门框拍在迪克的身上，因为车窗摇下来的缘故，这非常用力的一下砸在了迪克的小腹上。 同时他松开手，迅速下车，在迪克还在腹痛的时候直接将他扣住，手腕翻转到背后，向上提死了。 第71页 现在只要迪克试图去用哪怕一点点力气，手臂就可能被直接卸下来。 他没有记忆，只有本能，不可能精准操作，在连续的袭击下很快思维就卡壳了，冷不丁被斯莱德压住后便失去了后续反应能力。 「老实点。」斯莱德俯身在他耳边低语，然后就要把他往车里面塞。 一股股冷气往迪克脑子里钻，他意识到强烈的危机感，并且很清楚这种危机感他非常的熟悉，一些零散的记忆在他脑海里闪现，好像是许多关于他的照片，然后一个黑色和橙色相间的怪异的傢伙在跟他说：「我一直在看着你。」 论到恐吓人，斯莱德是老手了，失忆后的迪克根本不是对手。 「艹！」迪克低声咒骂，他有种被蛇类黏上的强烈恐怖感，激得他浑身肌肉不可自控的绷紧，反而丧失了挣脱的机会。 和迪克一起被拍了的纳奇很无奈，一爪子挠破了口袋，蹿上了迪克的肩膀。 斯莱德没想到这个情况，身体不得不后撤，好悬躲开纳奇作为威慑而探出的爪子。 几乎是前后脚的功夫，达米安也赶到了，小黄鸟气急败坏，抽出□□直接对着斯莱德的脑袋削过去，斯莱德似乎也烦他，两人打到了一起。 迪克目瞪口呆了一会立刻矮下身体跑路。 「喵？」你还跑？ 刚落地的纳奇只能立刻去追。 看起来迪克对哥谭的意见真的很大，逃跑的同时不忘念念叨叨：「看起来只有十多岁的小孩和看起来七十岁的老爷爷在打架，我的天，这城市太恐怖了。」 纳奇这才想起来，其实这种转头就跑的行为，才是正常人类的常规操作。 它这段时间一直跟着各种超级英雄，习惯了看他们迎难而上，都快忘记普通的人类是什么样子的了。 迪克已经就近拦了一辆的士。 「去隔壁城市！」目的和要求非常明确。 淡定的司机看了一眼后视镜里撕起来的人和罗宾鸟，再看看被吓坏了的后座上的年轻人，嘆了一口气，非常非常淡定的问：「外地人吧？不用害怕，哥谭天天都这样。欢迎来到哥谭。」 迪克：「……不用欢迎了，谢谢。」 开车前，纳奇从半开的窗户里钻了进来，趴在旁边的座椅上，无语的看着这个司机还在介绍哥谭晚上的飞跃的罗宾鸟、蝙蝠侠和紫乎乎的小丑气球，以及其他会动的藤蔓和蠕动的泥浆之类的各种各样的「趣事」。 迪克已经没有反应了。 第40章 司机把迪克和猫放在了大都会。 下车前纳奇看了一眼司机, 司机对它眨了眨眼睛，迪克就将猫揣到了怀里，带着漫无目的的继续沿着街道走。 等他们远离之后司机扯下了自己的面具。 阿尔弗雷德轻轻嘆气。 「叙述过去的事情没有用, 可怜的迪克少爷被吓得够呛，我们该尽快把他带回家。」 内线里面蝙蝠侠发出一声冷哼：「还需要一些时间。他不是一直想出去走走吗？这也是个好机会。」 现在失忆的迪克如果在韦恩家里不老实，很可能碰出意外，还不如放出去, 去远离哥谭的地方, 安安生生过两天太平日子，等他们收拾好了烂摊子, 再去把人拎回来。 阿福嘆气：「可是迪克少爷连身份证件都没带呢……」 蝙蝠侠：…… 大都会的角落里。 迪克用自己漂亮的蓝眼睛, 和纳奇可爱的「咪呜」声矇混过关, 在青年旅馆的房间休息了下来，他也意识到了自己没拿到自己的证件, 刚才用的是「沉迷打游戏后被女朋友赶了出来，没来得及拿证件」的理由。 这理由可以混一个晚上, 却不能一直用。 「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呢？」旅馆的小床上, 迪克躺平了, 把纳奇举高高。 纳奇脸上没什么表情, 尾巴左右摆动, 表达它有些微妙烦躁的情绪。 要知道当初答应蝙蝠侠的时候，谁也没想到事情会变得不受控制, 纳奇还有自己的计划, 现在却没办法离开，它不会轻易抛下还在康復中的病人。 纳奇看着迪克迷茫的样子，轻轻呜噜了一嗓子。 可惜迪克完全get不到它在叫什么，问：「你是不是饿了？」 纳奇只是软软的「喵呜」着。 他们一起愉快的睡了一个晚上。 对于失忆的迪克来说, 入睡其实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安全感过低的情况下，每次入睡他都像是要跌落深渊，会抽搐着直接惊醒，于是纳奇拱到了他的怀里，用微凉的鼻尖蹭着他的鼻尖。 「想要我抓着你？」迪克笑了，他听不懂猫语，就随便猜，「你要做我的守护天使吗？小可爱。」 他不仅没能成功入睡，还给自己折腾出一身冷汗，说话声音都有些哑。 看上去虚弱又可怜。 脆弱的两脚兽。 纳奇探出软乎乎的小舌尖，轻轻舔了舔迪克还带着汗珠的鼻尖：「喵。」睡吧。 梦里面，又一次下坠。 这次他并不害怕，他看到了下方匿于黑雾之后的安全网。 …… 一阵寂静之后，黑雾散开。 迪克感觉自己正在跟谁说话，前面的人像一座沉默的雕塑，但他知道他们聊得非常愉快，然后他侧身从建筑的边沿跌落，来了一次令人愉快的下坠。 第72页 是的，他觉得下坠是一件另他愉快的事情。 迪克张开了眼睛。 侧头看一眼床头柜上的钟，迪克绝望的发现居然才凌晨四点多，不知道为什么他浑身的肌肉都在叫嚣着要跳出窗户，来一场属于月夜的冒险。 而他觉得自己应该继续睡觉。 「我到底是有什么毛病啊。」迪克自我嫌弃了起来。 被他吵醒的纳奇在被窝里拱了拱，从侧面爬到了迪克的胸口，它眼睛都没有张开，就这么探出了爪子，努力伸长并缓缓伸出被窝，将柔软且温热的肉垫压在了迪克的嘴巴上。 「喵。」睡觉。 迪克的心脏都被猫爪子给按停了，立刻乖乖睡觉。这一睡直接到第二天中午，客房打来电话，问他要不要退房。 「哦，好吧，我得整理一下自己的着装问题。」 起床并在小猫的监督下刷牙洗脸，迪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再数了数钱包，发现里面的钱非常充足之后跳了起来，决定先把自己不伦不类的一身衣服给换掉。 他带着猫去了附近的一家普通的街边服装店，在服务员怪异的视线下随手抓了两套衣服钻进试衣间。 「还可以？」 就普通的一套休闲服装，宽松的秋款外套，里面是白色圆领衬衫，加休闲裤，还有一套运动服。 在纳奇的强制要求下加购了四双袜子。这猫强硬的很，直接叼过来塞购物篮子里的那种，强制要求，根本不给他拒绝的余地。 他们又去买了个双肩包把杂七杂八的东西都放进去，那件长外套实在是太大了，迪克选择在附近找了个储存格，投币后将外套存放在这里。 最后买了一双运动鞋，以及一副骚包的墨镜。 「完美。」迪克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纳奇蹲在他的肩膀上看着他。 不得不承认蝙蝠家的鸟崽子们都是绝对的衣服架子，而且还是超级衣服架子，本来看上去平平无奇甚至有点儿丑的装束往他们身上一套，立刻拉开了架势。 纳奇偏头看了一眼雀雀欲试的服务员，从迪克肩膀的这边走到了那边，矜持的拒绝。 只是看看迪克身上大地色系的衣服，纳奇就觉得奇怪，这也不是蝙蝠家的审美，难道迪克的内心深处住了一只朴实的小男孩？ 他们开始往郊外走。 「我想起了一些事情。」中途迪克买了个热狗啃着，顺手掰了香肠投餵小猫，「我记得一个，马戏团。」 走着走着，迪克又突然停下了脚步，他看起来有些迟疑，像是在害怕回忆起来那些细节，犹豫之后用力地甩了甩头，往另一个方向走过去。 「算了，马戏团白天也不开。」 并不知道他的过去的纳奇打了个哈欠，继续趴在他的肩膀上，看着迪克漫无目的的到处晃荡，这只两脚兽的体力也是真的挺好，走了几个小时了还能继续。 「我们的体力一向很好。」提姆是这么评价的，有气无力的评价。 在监控器后面加班的小红鸟可以说是一脸的崩溃。 他觉得真的可以当选「家里最惨的一只鸟」第一名了。 不仅晚上要加班，白天要上学，还要负责其他小组织的问题。 更甚至于他并不能像达米安那样上课睡觉，对于大学生活他还有自己的追求，却没有达米安从小在刺客联盟训练出来的过量知识，只能乖乖啃书。 现在更是多了一项新工作——监视离家出走的大哥。 「为什么我们都这么钟爱离家出走？哪怕是在失忆之后？」小红鸟哭晕在厕所。 其实纳奇也很想问这个问题，可小红鸟已经够惨了，「善良」的纳奇决定暂时放过这个问题，以免给红罗宾一下增加过多的心理伤害，俗称暴击。 它钻到了迪克的外套衣服里，在他的腹部团成球，仗着白天外面亮看不清，偷偷打开屏幕，敲敲打打：【zkr怎么样？】 说起zkr就让小红鸟瞬间回满了血。 「杰森快疯了，你该看看他的模样的！」 找不到纳奇的时候，zkr就会对杰森表现出突然的「爱的深沉」。 「它现在连上厕所都跟着杰森哈哈哈哈哈哈哈！」小红鸟，发出了狂笑。 纳奇想像了一下那个画面，差点就跟着对面的猖狂笑声咪出声音，连忙拿爪子压了压猫嘴，忍住了。 并在内心为杰森默哀零点一秒。 被同情的杰森正蹲在地板上，就在他自己的安全屋里。 早些的时候，他因为不乐意在老蝙蝠那里看蝙蝠式死脸，干脆回窝睡觉，结果睡一半就被熟悉的阴冷感觉惊醒了。 他还没醒就掏出了枕头下面的枪，枪口瞬间对准了狗头。 「啪嗒、啪嗒」两下。 白柴无辜的摇晃着尾巴。 杰森：…… 艹他忘记当时是超人拎来的纳奇。 而在他们已做的实验中，目前这个地球上唯一可以暂时切断zkr追踪的方式就是让超人捎一程，之后zkr需要重新追踪气息。 杰森忍不住骂骂咧咧：「见鬼，不能直接追踪同伴的气息，却可以跟着我不放？你们这种存在是不是脑子有病？」 zkr歪了歪头，非常的无辜。它的能力是为了捕食人类才出现的，又不是为了追踪同类，当然无法找到纳奇。 它就坐在杰森的胸口上。 第73页 同样是在「几乎没有重量」的范围，但它还是比纳奇重上了那么一点点，大概不是体重秤能表达的范围，更像是一种奇怪的感官体验。 杰森沉重的深唿吸了一下，把胸口的白柴顶的晃了晃。 「起开！」 白柴麻利的滚到了一边，然后回头，继续蹲好，看着杰森。 杰森也是拿它没办法。 折腾了几天之后就放弃了，坐在床上看着这只锲而不捨的小混蛋。 「我不可能天天走哪都带着你，」敲狗头，「别装傻，我知道你听得懂。既然你就是认定了在我身边更容易找到纳奇，那你就呆着，前提是不许跟在我后脚跟上，至少保持100米以上的距离。」 zkr侧了一下头，没反对的样子。 「还有不许私自上床，我给你弄个狗窝去。」头秃。 要是法外的小伙伴过来搞事情，结果进门发现他居然养了一只看起来一点儿攻击性都没有的白柴，还不把那群人的头都给笑掉哦。 杰森内心mmp。 却还是打开了衣柜，尽心尽力的折腾着自己不用的旧衣服，该撕的撕，该填的填，缝缝补补整出个软乎乎的坐垫，有搞了个外套给狗当小被子。 期间差点把自己的手指给砸进去。 啧啧。 「这时候就怀念那只鸟妈妈了对吧？」杰森拍了拍坐垫，看zkr乖乖的坐了上去，用力的撸了一把狗头，「过两天就带你找纳奇去，老蝙蝠肯定知道迪基鸟去哪里了。」 zkr甩了甩尾巴，显然是认同了这个说法。 「另外两只去哪里了？」杰森又call了小红鸟。 加班通讯员小红鸟正在摸鱼并顺便整理自己的装备，漫不经心的回覆：「无面鸮带着杰夫就在斯塔克那边蹲着，好像也不在乎纳奇去了哪里，听说它们本来就不搭伙，碰巧遇到了就聚聚，分散了也就自然而然的散了。」 说着，提姆腾出一只手去翻了翻信息：「纳奇留了言，让你照顾zkr。」 「好好好，肯定不会掉毛。」杰森翻了个白眼。 zkr本来就不会掉毛，这个没难度。 再低头一看，白柴在垫子上打了个滚，露出了狗肚皮，沖他甩了甩尾巴，圈圈尾发出「啪啪」的声音，很欢快。 杰森哭笑不得，伸手揉了上去。 白柴的肚子毛非常柔软，有两层，外层蓬松，内层绒绒且细密，手感非常好。 杰森揉着揉着就把柴抱到了怀里带上床，滚到了一起，嗓子里模煳的咕噜了两声，好像在说「那就再睡一会」。 第41章 凭藉良好的沟通能力, 迪克当天就在大都会找了一份简单的工作，小时工，当时结帐的那种, 符合他的需求。 然后是住所。 招工的人表示自己家有一间小空屋，如果迪克不介意，可以暂住两天，作为交换迪克为他送货抵租金。 「我总不能带着你住桥洞, 对吧？」他颠了颠小猫, 还挺愉快的。 「喵。」 纳奇发出很乖巧的声音。 小屋真的非常小，只能放下一张床的那种, 简直就是个小橱柜, 厨卫客厅那些都算是共用的, 不过幸运的是房东几乎不回来住，等于迪克用一份跑腿的工作换来了一个40平的生活空间。 「哇哦。这是不是太赚了？」迪克有点儿懵。 晚上, 迪克的房东兼老闆摸悄悄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确认安全后才摘下了面具, 轻轻嘆了口气, 并开始联繫蝙蝠洞。 「老爷, 这工作真不适合我。」 阿福表示自己一把年纪的, 能不能好好在家里呆两天？ 「坚持住, 现在的迪克需要的是温和的环境，我们也腾不出手抓他。」蝙蝠侠回復。 他们还在抓哥谭的逃犯, 鸡飞狗跳的, 确实没空。 于是阿福嘆息着落座，一边喝茶，一边动手调出了迪克房间的监控画面。 迪克正在做单手的伏地挺身，上上下下好几回, 嘴里念念叨叨，这种临时监视装备效果没那么好，听不清楚他在嘀咕什么，只知道大概是数字，而且已经上百了。 又撑了几下，迪克突然撑起身体，双手用力将整个身体倒着往上一推，整个人空翻起来，稳稳落地。 迪克：「哇哦……我也太厉害了吧？！」为自己鼓掌。 小黑猫趴在枕头上，用一种看傻子的目光看着这只两脚兽。 早上迪克要去帮房东送货，下午就去打工。 他在房东的宠物用品店里头做售货员，上班的时候，纳奇就会窝在迪克的上衣外套里面，一声不吭，从外头看过去圆鼓鼓的一大团，如果有人好奇的打量，迪克就大大方方的拉开拉链，让纳奇把脑袋探出来。 客人发出惊嘆：「好可爱~可以摸摸吗？」 低头看了看就在自己胸口的纳奇的脑袋，再看看收银台外头的女孩，迪克扬起爽朗又有些害羞的笑容，并非常强硬的岔开话题：「请问是付现还是……？」 纳奇就默默看着这个快三十了还在装嫩的傢伙。 憋不住的时候纳奇就从迪克的外套里钻出来，爬上了玻璃门边上的猫爬架，一窝，甩着尾巴静静地看着外头的人来人往，偶尔有人好奇的停下来，试图拍照或者别的什么，迪克就会探出脑袋。 白嫖可不是好行为。 在帅气店员的真诚微笑攻势下，这些个被纳奇吸引住脚步的小姑娘们一个个走进店里，或多或少买了点啥。 第74页 「房东的意思是以后就让你在这里做看板猫，报酬就是小鱼干。」晚饭的点，迪克笑着啃面包，「自从我们来了之后这里的收益翻了两倍。」 「喵。」 纳奇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觉得迪克这是在说废话。 这家店以前其实就是蝙蝠侠用来监视超人的雷达站点，宠物用品店只是掩护而已，根本没在认真做经营。 现在又有热情的店员，又有温顺可爱的招牌小猫，生意不翻倍才有问题呢。 他们真的就这么一本正经的过了几天。 迪克的记忆开始回落。 「你是『纳奇』，我想起来了。」 迪克直挺挺的躺在沙发上，双手向上撑起来将小黑猫举了个高高。 纳奇四肢松软下垂，显得非常安逸，低头看着他：「喵。」对，我是纳奇。它的尾巴卷了卷，就在迪克的胸口上来回摆动，弄得迪克有些痒痒的，身体也跟着微微蜷缩起来，发出闷笑声。 「我记得我们关系不错，可想不起来我们是怎么认识对方的，那一定是一场奇遇。」 迪克说的很认真。 纳奇则回想起他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见面的那天。 它在猫女的怀里享受撸毛，而这只蓝鸟几乎是滚了过来，摩托都差点触墙爆炸，他看上去要哭了，一步步走向了蝙蝠侠。它看着他去摸蝙蝠侠的鼻息，被嫌弃的拍开，不仅不生气反而扬起了笑容，并给了蝙蝠侠一个大大的拥抱。 好不容易坐起来的蝙蝠侠又跌回了泥水里。 「喵。」那天确实很棒。 它收穫了一只非常有研究价值的蝙蝠侠，还有很多性格奇妙的两脚兽，不亏。 然后迪克去洗了个澡，一边洗刷刷还不忘跟纳奇嘀嘀咕咕：「真奇怪，明明现在的生活轻松简单愉快，很多人羡慕的不行，我却觉得浑身都不对劲。」 他「啧」了声，嫌弃的质问：「以前我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 「喵。」你是个半夜到处乱飞的疯鸟。 纳奇专心舔爪，叫的特别应付。 洗完澡后无所事事的迪克裹着个小毛巾到处晃，给自己倒了一碗麦片拌上牛奶并开始咀嚼，顺便打开电视，用遥控器胡乱换台。 两个小时后，他就放弃了。 无奈的嘆息后迪克默默关上客厅的灯，电视里放着可以做催眠的音乐剧，声音调到只剩下「2」，试图让自己进入睡眠模式。 入睡那瞬间他感觉到了熟悉的骤然下降。 迪克本以为这次自己也会在浑身一抽后勐地惊醒，没想到这次却直径跌入了一个深渊。 下坠感和风压参合在一起。 黑夜中，夜翼正骑着摩托在道路上疾驰，用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在飞驰，在无数车辆组成的洪流中左摇右摆，以极度危险的状态突破障碍，完全不在意自己随时可能变成马路上的一点血迹。 而就算如此，他的心脏也在狂跳，催促身体更快一些。 「喵。」 通讯器里面是猫咪的叫声。 还有一个男性在发出非常微弱的闷哼，似乎已经神志不清了。他看到自己急剎车，甚至摩托都车翻了，而他自己则以一种不科学的角度跳了出去，凌空翻转身体抖掉多余的冲击力，随后落地。 「布鲁斯！」他听到自己这么大叫。 哥谭的黑暗骑士倒在墙角处，手压着胸腔的位置，一动不动。 他的头开始剧烈的疼痛，抵死抗拒着靠近那个漆黑的人影，然而他的脚步很坚定，一步步走过去，去试探那个人的死活。 他记得那个时候，一切都是黑暗的。 「喵。」又是猫叫声。 迪克的身体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纳奇探出了脑袋：「喵？」 这是个不正常的浅眠，仅仅是刚入睡的这会儿功夫，迪克浑身肌肉痉挛，溢出了一身的冷汗，他的身体做出明显的抽动，像是努力的在试图离开梦境。 纳奇叫了两声。 迪克微微张开眼睛，翻出来的大多是眼白，几乎看不到眼瞳，显然没有很清醒，嗓子里发出痛苦的闷哼声。 小黑猫的鼻尖在他汗湿的脑袋上蹭了蹭，作为暂时的安慰。 随后纳奇转头四下寻找，很快将视线对准了装麦片的那个不锈钢的碗。 此时碗里面还剩下半碗麦片，底部应该是层浅浅的牛奶，上面胡乱堆积着小半碗麦片，在电视发出的不断闪烁的微弱光照下，这些麦片互相为彼此投下厚重的阴影。 纳奇张大了眼睛，它的瞳孔扩大到几乎覆盖了整个眼睛。 「唰啦……」 麦片之中微弱的一晃，那声音极其轻微，都不像是能被人耳接收到的程度，纳奇却能轻易捕捉到，几乎是同时，它勐地拍出去了爪子。 「哗啦——！」 「噼咔。」 麦片翻倒滚了一地的声音和碗碎掉的声音先后炸开。 一直在噩梦中挣扎的迪克终于是彻底惊醒，他本能地屏息并睁大了眼睛，强迫自己的眼睛迅速调节光感，尽快适应黑暗。 这一瞬间的功夫，他用余光瞥见一个漆黑的小影子从沙发前的矮桌上一跃而起，它比豹子更加迅捷，飞跃间身体拉开极大的幅度，几乎绷成了一条直线，一头扎进了墙角的黑暗之中。 「纳奇？！」 第75页 迪克急忙去按开了檯灯。 两下没打开，他眨了眨眼睛，意识到自己居然没有很害怕，他的心脏在狂跳，居然感到了兴奋。更多的记忆回落，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于是拿起了遥控器开始给电视调节亮度，同时抓住檯灯当做临时武器。 电视的亮度很快到达最高，照亮了一片不小的范围。 光线延伸到角落里去，那里的争斗却已经在无声中结束了。 纳奇尾巴尖横向晃了晃，看起来心情还算不错。漂亮的金色瞳孔折射着萤光，嘴巴的位置看着有些奇怪，像是拧着诡异的笑容。 黑色斗篷无风自动，在微微上下摇曳着。 「纳奇？」迪克有点儿发憷，叫了声。 纳奇张不开嘴，只能「呜噜」着回应，并跳回了矮桌上。 到了明亮处才看清楚了，纳奇的嘴没有在笑，而是叼着个什么东西，看着像是只蛇，而刚才在动的也不是纳奇的斗篷，是这条蛇的身体的后半段，这傢伙看上去都有些瘪了，尾巴还在来回的游动摇晃，像是一种神经反射。 猫会捕蛇这没什么好奇怪的，问题是这里可是城市，哪里来的蛇？ 蛇努力转头用蛇瞳看向了迪克，并试图露出可怜兮兮的目光。 「……它为什么要向我求救？」迪克有点儿懵。 噩梦的时候他就有点儿唿吸过度，现在肺腑都在疼，完全是在强迫自己继续动弹，并且越来越感到不可思议，他居然喜欢这个！ 喜欢在压力和痛苦中继续行动。 我tm不会是个抖m吧？ 迪克忍不住在内心骂骂咧咧。 大头蛇吐了一下信子。 分叉的舌头快速舔过空气，收集里面瀰漫着的各种气息。用这样的方法它可以收集到来自这个人类的情绪。 恐惧，迷茫，混乱。 都是美味的气息。 感觉到嘴巴里的这货还不老实，纳奇多用了点儿力气，咬的蛇尾巴都开始抽搐，才暂时停下，一甩头把蛇丢到了边上。 蛇迅速将自己盘成一坨便便的形状，脑袋搭在身躯上，仿佛非常老实的模样。 迪克愣愣的看着，有点儿跟不上这个节奏。 「所以……怎么回事？」他看向了纳奇。 纳奇却在盯着那只大头蛇。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7.11~7.17之间投餵了储备粮的小天使们~ 彼岸 30瓶；落落鸣居 10瓶；花铜 10瓶；n 8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2章 蛇像是认命了, 乖乖的盘着，没有任何攻击的意图，也不准备逃跑。 它在短时间内被纳奇抓住了两次, 不敢继续作妖，毕竟谁都不想跟zkr一样，变成没感情没情绪的面具，就算对于它们这样的存在来说, 纳奇的某些行为也太过可怕了一些。 「嘶嘶。」这里是人类的房间, 只有他有权利处置我。 蛇轻轻地叫着，提醒纳奇。 纳奇的视线轻飘飘的, 一脸的看不上：「喵。」当然, 你做皮带的长度也不够。 蛇：……乖巧。 看着这团越发乖巧的便便, 迪克开始思考，开始他还是谨慎的, 但很快就进入了天马行空的模式，并且很快亮起了电灯泡：「我觉得它可以养。」 「喵？」 纳奇顿时惊呆了。 「喵？？？」你的脑子坏掉了吗？ 有那么一瞬间, 纳奇真的差点就没忍住, 想强制性的打开夜翼的脑壳, 好再次确定自己当初做手术的时候没犯什么低级错误, 给这傢伙的大小脑整反了。 「它就是条小蛇, 对吗？」迪克不理解纳奇的崩溃点。 「……」纳奇愣了愣，终于明白了。 在迪克的脑子里, 关于自己的记忆还没有回落完毕, 这只两脚兽显然并不能理解它们的存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还以为这就是个模样奇怪的普通蛇类。 就像他以为纳奇就是只比较聪明的小黑猫一样。 这个青年人就是在很认真的养猫，并且试图为家里带来一名新成员。 纳奇淡定了，又有些火大两脚兽的花心。 于是它跳上了高架收起小脚脚, 稳稳地端了个农民揣，一动不动的看着蛇露出了比自己还傻眼的表情。 「就叫你……」迪克环视周围，看到了报纸上的斯塔克新闻，于是敲定了：「我们就叫你斯塔克好了，怎么样？」 蛇探头看了看报纸里图片上的人，想起来因为好奇这货的梦境，自己差点被纳奇扒皮，顿时疯狂摇头。 「不喜欢？」迪克继续思考，马戏团的巨大帐篷在他眼前晃来晃去，那种下坠的感觉又来了，不过这次迪克稳住了自己的身体，「西科（circ）怎么样？」 他又想了想，最后还是拼成了「siecor」。 「挺适合你的。」 迪克把连笔快写的单词放在大头蛇的身边，蛇探头看了看，乖乖吐着信子，爬行上去，在上面一盘，看样子是接受了。 「现在家里有新成员了。」迪克很满意，再看纳奇躲得远远的，他就试图去撸撸，却被纳奇一爪子给拍开了，「嘿，你吃醋？」 还没想清楚到底要不要给迪克开瓢的纳奇扭开了脑袋，不想理他。 此时已经是凌晨三点，迪克迷迷煳煳的哈欠连天，强撑着困意将蛇蛇放进了玻璃瓶里，然后在瓶口黏上胶布又戳了几个气孔。 第76页 「今天你先委屈一下，明天，明天我再去问问怎么养你」哈欠。 说完迪克抱着枕头回卧室倒头就睡，留下纳奇盯着那条蛇。 蛇，在玻璃瓶里面抬起了脑袋。 「嘶。」 你什么毛病？ 为什么总是盯着我？ 拜託？ 我只是在窥探他们的梦境，这可没有伤害到任何人。 「嘶嘶」的同时，蛇还在扭动着。 纳奇看的爪子发痒。 「喵。」 你影响到了我的病人，作为主治医生，我当然要进行「强化治疗」。 哦…… 该死的治疗。 蛇蛇具象化的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嘶~~」承认吧，你肯定把他给治傻了。 因为人类接纳了自己，刚才被咬的时候还怂怂的蛇现在嘚瑟了起来，昂着脑袋，摆动着身体的上半段。 「嘶~~~」你不能攻击我，他可是允许我留下了。啦啦啦~~ 看它那副欠揍的模样，纳奇的爪子更痒了。 小黑猫从架子上一跃而起，没有撞翻任何东西，轻松的跳上了桌面，盯着罐子里的蛇，它也不急着攻击，绕着罐子转了起来。 「喵。」我不会攻击你，但是如果你的运气太差，那就是你自己的问题了。 纳奇矜持的喵呜着。 蛇没听懂，竖瞳眨了眨，有点儿无辜的味道。 纳奇跳到厨房，一脸的「我什么都没注意到」的模样，开始往洗碗机里面放瓶瓶罐罐，然后，当然了，其中包括了装蛇的玻璃瓶。 蛇：「嘶——！？」这样也行？？？ 猫很无辜，它只是一只小猫咪而已，哪里能懂一只蛇在说什么呢？ 小猫咪冷酷无情的哼着小曲关上了洗碗机的门，然后用它同样无辜的小猫爪子按下了轻柔洗涤键。 看，它还是很有数的。 监控器后面，老管家默默地喝了一口茶。 「我们的小纳奇今天也是一如既往地活泼可爱呢。」慈爱的夸赞。 「上次听你用这种口气讲话，我好像才六岁。」蝙蝠侠发出了忍耐倒牙的声音。 不知道这算不算是老人家的通病，到了一定的年纪，就是容易看小动物比看小孩亲。总之，蝙蝠侠拒绝承认是自己足够的讨人嫌。 老管家笑而不语。 内线里很快传来小红鸟的声音：「杰森说他自暴自弃了。他要带着zkr去法外浪，看能不能有什么意外收穫。」 「提醒他那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狗』。」对这个叛逆期永无止境的老二，蝙蝠侠也没有办法，只能尽心尽力的折腾，「还有，我给他补报了自考大学，在家里上网课自学的那种，让他考试那天记得去。」 「了解。」 小红鸟完全控制不住自己体内想要狂笑的洪荒之力。 「别担心，我会帮他补课的，相信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此时可以自行脑补一只仅有巴掌那么大的小红鸟，翻着肚皮两爪朝天，翅膀拍地，「啾啾」的笑得浑身抽搐。 老管家默默调低了音量。 「真好，继迪克少爷之后，家里又有了新的『笑声』，实际上迪克少爷成年之后就很少笑得如此『奔放自由』了。」 蝙蝠侠：「……蝙蝠侠下线。」 隔天一早，蝙蝠家知道了杰森n+1次离家出走的消息。 蝙蝠侠：…… 而老管家则迎来了一名青年，大概只有18岁左右吧，刘海翘成了微妙的中分，中间还有一点点的白毛，看起来就有种强烈的坏孩子的气息。 他后面还跟着一只狗，戴着面具的那种。 杰森的表情别扭又含着一丝丝的蛋疼，老管家露出瞭然的神色，挂了布鲁斯的通讯，一声不吭的在前面走，杰森就默默地跟在他的后头。 然后阿福就把杰森也领到了那个屋子里。 「早上和迪克先生一起帮我送货，下午在宠物用品店打工，只有最低时薪，接受的话这里的房间可以给你暂住，同迪克先生一起。」 「当然。」杰森闷闷的回答。 他还拎着一个不小的书包，看上去是提姆的风格，显然是小红鸟给他准备的「辅导材料」。 善良的阿福什么都没问，放他进去，并交出一副钥匙，然后告诉杰森他的同居伙伴大概是不会回来的，下午直接去宠物店比较容易碰到。 杰森看了看带着面具的zkr，顿时感到一阵头疼。 当杰森在宠物店里遇到了正在给客人买单的迪克的同时，紧跟杰森后脚跟的zkr也终于找到了纳奇。 它立刻抛弃了杰森，跳上收银台，往纳奇身边一蹲，白乎乎的哭脸面具扬起。 「啊——！！！」小姑娘的尖叫声被完美触发。 迪克&杰森&纳奇：…… 一场混乱很快在迪克的扯淡中落幕，小姑娘被忽悠了过去，拿着纳奇的毛毡玩偶晃晃悠悠的走掉了，那还是迪克多动症发作睡不着的时候戳出来的。 可惜纳奇不掉毛，用的毛是普通买来的黑绒毛。 门口的「营业中」被转成了「休息」。 迪克来到后面的仓库，看着蹲着的一人三只动物，猫披着斗篷狗戴着面具，蛇在玻璃瓶里团成乖巧的便便，他再迟钝也意识到有哪里不对劲了，叉腰运气。 「有人想解释一下吗？」 第77页 作为人类的杰森瞪着另外三只「动物」，半天才哼哼着开口：「我叫杰森·陶德，我和你有共同的养父，所以法律上，你是我的哥哥。」杰森发出酸牙的嘶声，「你失忆了还离家出走，所以我找过来了。」 「你是来……带我回去的？」 「不，我只是觉得两个人一起离家出走比较容易。」杰森，淡定。 开头总是最难的，既然一段对话中最羞耻的部分他都说出来了，那么后面那些微末的细节也就无关紧要了起来，杰森现在特别的淡定。 「毕竟你是我的哥哥，对吧？」 说着，他拿出一套完整的身份证件，包括驾驶证、身份证件和一张银行卡：「这些东西你走的时候都没拿，我就顺手给你带过来了。」 迪克接过来，发现证件上的照片确实是自己。 「原来我叫『理察』，我就说怎么有人会叫自己『diao』。」 这关注的重点好像不太对劲。 杰森头疼的扶额：「总之，听说你失忆的挺彻底？那张驾驶证还是收起来吧，估计你也不记得怎么开车了。」 迪克抬起头，非常无辜的眨了眨眼睛，并把驾驶证收入自己的口袋里。 「我亲爱的兄弟，我们应该不是那种乖乖宝宝吧？相信我，只要你带哥哥开一次，哥哥肯定立刻就能学会。」 杰森：…… 杰森抖掉了一吨的鸡皮疙瘩。 「停，打住，我跟你说清楚了，我们的关系没有那么好，你一般叫我『杰森』，我就叫你『迪克』，没有那么多弟弟哥哥的什么狗屁单词。」 差点被杰森的食指怼到脸上的迪克露出更加无辜的表情来：「可是，你离家出走专门来找我的，不是吗？」 「不是。」杰森，非常果断的否认了。 「好吧好吧，」迪克放弃，抱起了纳奇颠了颠，小小声的嘀咕，「这就是网上说的那个什么，对吧？傲娇？」 杰森：……突如其来的胃疼。 第43章 两人开始收拾房间, 房东完全交出了房间，似乎压根不打算回来了，迪克也没有换房间的意思, 他觉得自己既然是哥哥，哪怕不记得了，也应该照顾弟弟的，所以屁颠屁颠的去给杰森收拾房间了。 杰森：面无表情, 内心尖叫.jpg 「喵。」他脑子坏了。 纳奇顶着微妙的沧桑表情, 叫了一声。 杰森蹲身把它抱起来放在了肩膀上顶着，摇头：「不, 他一直都这样, 打一顿就好了。」 「咪？」你这不算欺负病人吗？ 「……」杰森噎住了, 不知道是被纳奇突然变调的叫声给戳到了，还是被自己试图欺负病人的做法给雷到了, 总之，他不吭声了。 纳奇用爪子踩了踩杰森的肩膀, 很应付的安慰。 「他给你收拾猫窝了吗？」 纳奇摇头, 并且趴下了。 「你不会就一直睡他床上吧？」 在小黑猫无声的注视下, 杰森顿时青筋, 把纳奇抱下来, 抱到属于自己的那间卧室里面，让小黑猫在床上趴着, 自己气势汹汹的沖了出去。 zkr跟了进来, 也跳上了床，窝在纳奇旁边，纳奇看了看它，发现zkr在看门口的方向, 纳奇知道它在从它们的维度注视着那只蛇蛇。 「喵。」睡吧，两脚兽还要闹腾一会。 纳奇低低叫了一声，zkr立刻听话的将下巴一搭，似乎就这么秒睡了过去。 而迪克就没这么好运气了。 他被自己「亲爱的弟弟」给拖了出去。 「去哪？？？」迪克还真没发火，就是有些莫名其妙。 同时他惊讶的发现自己这个弟弟的力气非常大，这样被扯着，他居然没办法剎住车。 要知道虽然他什么都不记得，可他身体的神经反射好的不像话，秒接坠物什么的都是小意思，送货的时候也遇到过挑衅的人，只有他不想打架的时候，没有他打不过的时候。 见鬼？？？ 难道自己以前的家庭全是特殊部队出身？ 并不知道从某些角度来说，自己确实真相了的迪克有点儿懵。 「猫窝、狗窝，这些都要准备起来，小动物不能经常在人的床上睡觉，人类睡眠中无意识翻身的时候很容易误压它们，而且养成习惯后它们就会钻在沙发坐垫或者被单下，被误坐碾压的可能性会升高。」 这段时间被达米安天天转着圈的啾啾，搞得杰森也越来越擅长照顾小动物了。 迪克被他念的更懵了。 「好吧好吧，我们去买，但是，我都没拿钱包。」 「用我的。」反正都是老蝙蝠的钱。 他们住的地方其实就在店铺上层，入口在店铺的背面，而从窗口就可以看到下面的情况，纳奇跳到了窗边窝着，看他们发生了争吵。 「刚才太着急忘记带钥匙了，餵、你干嘛？」迪克一脸窒息的看着杰森直接撬锁，弱弱的嘀咕：「我回去拿钥匙就好了……」 嘀咕到一半，他又想起来刚才出门的太着急根本没拿钥匙，门钥匙和店铺钥匙在一串上面，这种老式屋子没有电子锁，也就是说他们压根没锁门。 「听你的。」现在迪克只想赶快回去。 然后迪克「初次」体验到了杰森版的丧心病狂，这货拿了各种猫狗的窝、粮食、玩具和零嘴，搬回去了之后开始挑挑拣拣，选了无添加的那种罐头，居然直接拆开下锅，加入调味料开始煮。 第78页 「你又在干吗？！」迪克要尖叫了！ 「做夜宵。」杰森翻了个白眼。 纳奇一天只管三餐，可没有晚上这一顿，何况迪克显然不记得超级小猫的事情，纳奇为了不暴露，很可能不会主动做饭。 杰森可不想因为这个让自己饿肚子。 反正这些都是老蝙蝠的钱，虽然产业不是他的，但是里面的东西他还是能随意取用的，法律上还是某人养子的杰森·离家出走狂魔·陶德淡定的很。 「拜託？看看现在几点，你弟弟我肚子饿了。」 迪克：「……我来？」放弃挣扎。还好他的卡刚才成功刷上了，不然明天迪克都不知道摆什么表情给房东。 「别逗了，你只会泡麦片，老实呆着。」杰森非常嫌弃的给他怼开了。 纳奇被他们吵醒，从卧室探出脑袋，静静地看着他们。 「喵呜？」为什么你们在吃我的储备粮？ 「因为我饿了，咳咳……等等，我给你重新做一下，超级好吃的。」 作为一只不需要忌口的超级小猫，纳奇当然更愿意吃调味适当的料理，歪头想了想，轻轻卷了卷尾巴，算是同意了。 迪克就看着他们两个互动，然后默默地靠近了纳奇的方向，把小黑猫紧紧抱住了。 「这是我的猫。」 「喵。」我不是你的猫。 「啧。」杰森又一次翻了个白眼，「你回家跟咱爸聊这个话题，昂。」 说着，杰森手上用了巧力勐地一抖，颠锅，锅内的鱼肉海鲜芝士饼翻了个面，散发出奶制品浓郁的香味。 迪克嗅了嗅空气，老实了下来。 「好吧，我回去跟他谈。」 有了食物的诱惑，杰森也不怕迪克突然翻窗逃跑，一边翻动锅内的食物，一边挺随意的问道：「你刚醒来的时候，为什么直接跑掉了？」 「嗯？哦……」迪克将自己的注意力从锅里拔了出来，「我看到了个好诡异的纸条，还以为是绑架，就立刻跑了。」 「……」杰森想了想老蝙蝠的风格，乐了，「这方面吧，咱爸确实有点儿问题。」 严格来说，迪克和杰森都是被蝙蝠侠「绑架」走的。 迪克还有正常的收养手续，杰森则惨多了，偷个轮胎被抓了个现行，直接扔到韦恩名下的那个特殊孤儿院内，院长老奶奶身手强的不要不要的，他跑了十几次都没跑掉。 啧。 「所以，他是怎么样的人？」 「嗯？」 「你说的，『咱爸』。」 「……啧。」艹，蛋疼到自己了，杰森微微龇牙，乐，「他？嗯……」 他瞟了一眼与墙体融为一体，隐蔽性极佳的监控，侧头在心中计算，觉得这个时间老蝙蝠肯定不可能在监控前面，这才说：「作为父亲，除了那种该进监狱的之外，你绝对找不出比他更差的父亲。不过作为一个人生导师，我觉得、还行吧。」 杰森努力的挤出了最后一个单词。 「这个评价……」是不是太低了？？？ 「总之，你也挺喜欢他的。」杰森翻了第三个白眼，「别指望我再给你点好听的了，就这样。」他单手拿锅，一转一扣，冒着热气的海鲜饼被完整的装到了盘子里。 杰森把它均匀的分成四份，纳奇跳上来，叼走了一份去投餵zkr，然后才回来吃自己的那块，就看到杰森和迪克正在试图投餵那只蛇蛇。 蛇蛇不吃饼饼。 芝士饼实在是太黏了，又非常的烫，哪怕它们这种存在没有那么多忌口，这个挑战也越级太多了。 纳奇跳上去，伸爪子压在杰森的手上，阻止了他的投喂，又从零食袋子里叼出一袋小袋装的干狗粮，放在杰森手上，这才松了一口气，去吃自己的食物了。 杰森&迪克：…… 看这顺畅的模样，平时也没少操心。 杰森喝了一口啤酒，望天。 说起来，蝙蝠家的这群人没有一个省心的，纳奇要管理他们的作息，基本上需要24小时监控，才能禁止绝大部分偷吃的可能性，而斯塔克家里有人工智慧做帮凶，肯定也不消停，这样对比下来，反而是巴基那种不会养猫的，可能会稍微老实一点。 这样一想突然发现好像有点儿对不住纳奇呢。 杰森漫不经心的给蛇蛇的玻璃罐子里丢狗粮粒粒，很快就铺起浅浅的一层，占用了五分之一的生存空间，气的蛇蛇直嘶嘶。 「你……」迪克迟疑出声。 「怎么？」杰森抬头看向迪克，发现这货居然扶住了椅背，身体绷紧，屁股大概只是虚坐，随时都能弹起来。 杰森微微挑眉，不懂这是闹得哪一出，随后看到玻璃瓶里面一脸鄙视的蛇蛇，又明白了。 他刚才顾着回忆人生，忘了控制一些细节的表现。 和动物对话的人是有的，喜欢动物或者从小养到大的，这些情况下人类和自己心爱的宠物都能产生一些共鸣，不用语言也能沟通。 但这和能直接理解对方的话语，是完全不同的感觉，一不小心就会在细节方面露馅。 说白了，小动物适当聪明的时候是可爱，太聪明了就会让人感到恐惧。纳奇说的对，人类这种两脚兽真是矛盾到了一定程度，让它充满了研究欲。 杰森喝掉易拉罐里剩下的啤酒，看向迪克，看他会是个什么反应。 第79页 迪克的视线在杰森、猫、蛇三者身上转了一圈，又想到了戴着面具的zkr，迟钝的意识到了自己被拿到身份证件的喜悦沖昏了头脑，居然现在才反应过来哪里不对。 瓶子里的蛇和可以放在肩膀上的猫看起来实在没什么威胁性，迪克最后盯住了杰森，这个块头比他都高的弟弟。 「你是某种会说动物语言的什么神奇傢伙吗？」迪克试着让自己的提问不那么的失礼。 杰森：「……为什么你觉得问题在我身上？」 「因为你块头最大？」 「那你还在发什么呆？先下手为强的说法都不知道吗？」 「……」迪克没吭声了。 他压根不知道自己的能力是多少，别一会先下手后强没强起来，反而直接送了人头，那就有些搞笑了。 迪克在迟疑，然而杰森就没有那么多顾虑了。 「听说，适量的物理刺激能治疗失忆。」说着杰森看了一眼纳奇，见小黑猫没有挠他的意思，才放下心来，继续道：「不如我们来试试看。」 他用的是肯定句。 迪克无辜的看着他，似乎没明白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杰森也不需要他明白。 在下一个电光石火的瞬间，杰森突兀的出手，在桌子被掀翻的混乱中，瓷盘落地碎裂，黑猫蹿到了一旁，迪克的身体不需要引导，自发向后退去，一脚蹬开了阻挡路线的椅子，同时抬手，挡住了杰森的攻击。 那本来要扣到迪克脖颈上的手掐住了他的手臂，力道之大让迪克怀疑杰森是要活活捏死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这里的杰森因为当时就被纳奇救了，在法律上也还活着。（虽然去过刺客联盟养大的大米，但是没有失联）。只是因为过于酷爱离家出走，几乎不会以布鲁斯·韦恩的养子的身份出现在公共场合，所以没什么人认识他。 第44章 也许是求生意识, 也许是战斗本能。 迪克顺着后撤的惯性微微侧身，一个斜踢送了出去，杰森正抓着他的手腕呢, 他也不担心站不稳。 杰森被他踹在腿上，不痛不痒的一下，咧开嘚瑟的笑容。 「来啊，继续。」 继续就继续。 蝙蝠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乖宝宝。 迪克骨子里的狠劲也跟着冒了出来, 两人顿时在地板上滚成一坨。 这可不是什么孩子的打闹, 他们尽可能的往对方身上付诸拳脚，专找那些痛的要死的地方下手, 用淤青和伤痕来代替拥抱和关心, 形成独属于他们的沟通方式。 纳奇就蹲在一旁的电视机柜上看着他们, 眼底没什么情绪，像是在看两只小猫互相扑打, 用爪子来交流感情。 看累了它就低下头来开始舔爪子洗脸，很快又把头埋到腹部的位置, 团成团开始睡觉。 这两人就这么打了一个多小时。 迪克完全没想到自己的体力居然这么好, 甚至有那么两次机会, 他几乎把杰森给按住了, 可惜论起力气, 杰森比他大得多。 最终的结果是他把杰森踹到了柜子上，惊得纳奇跳了起来, 而杰森的反扑直接把他撞到了墙上, 肺腑传来沉闷的钝痛，让迪克几乎以为自己的肋骨都给这只200桶给撞断了，然后杰森就压着他的脑袋。 脸颊被挤压在冰冷的地面上，顿时让迪克清醒了不少。 那种骨子里的悸动至关节的麻痒都消失无踪, 现在他浑身敞开，如同在囚笼里困了许久，终于能够展翅高飞。 「艹。」迪克低声咒骂。 「放开我，小翅膀，脸要废了。」大哥有气无力的哼哼。 tmd这时候还想着脸。 杰森就乐，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我就知道你是欠揍。」他松手后退半步。 迪克回头就给了他脸上一拳：「是的，而且我非常的想揍你！」 趁着他失忆打人？ 只有身体本能的情况下战斗力会下降的好吧？！ 「第二轮，迪基鸟。」 杰森无所谓，捏住了「亲爱的哥哥」的拳头，也回以爱的一击。既然对方的记忆恢復过来了，他也就不需要收手。 新一轮的拆家活动正式开始。 什么？ 房东？ 两人都心知肚明这里是布鲁斯的地盘，拆起来一点儿心理压力都没有。 zkr也睡不着了，从杰森的卧室里探出了脑袋，纳奇落到它的边上，退到安全范围，然后一起围观这两只两脚兽新一轮的撕打。 真不知道是人养动物，还是动物在养人。 纳奇打了第n+1个大大的哈欠。 「你该回布鲁德海文一趟了，不能总是指望达米安往bcpd跑，一米半的夜翼实在是太搞笑了。」杰森想想那个画面都觉得乐得不行。 迪克却逐渐露出疑惑来：「夜翼？」 「……哦，」杰森死机片刻，用力的眨了眨眼睛：「没事，就是只蓝色的乱扑腾的鸟。你还记得多少？」 「比如你有个红头罩？像劣质的cosy？」迪克很认真的回忆着，「我们的养父有一百套蝙蝠侠的装备，不同的功能不同的模样，呃、是个异装癖？」 杰森：噗…… 他们睡了一觉，隔天早上才开始商量着下一步要去哪里作妖。鼻青脸肿的两个人，杰森在厨房做炒蛋，迪克在煮咖啡。 「你昨天说了bcpd。」 第80页 「对，你在那里工作，现在给你挂的无薪休假。」 「我想回去看看，下午帮我看店？」 「随你，带着猫就行。」 「对，猫，他们……」 「『它们』，」杰森笑着，把蛋盛到盘子里，还有炸成章鱼模样的香肠，加上面包和芝士片，一顿不错的早餐，「『它们』就是『它们』，难道我们的小纳奇有伤害过你？」 迪克端上两杯热腾腾的咖啡，侧头看了一眼窝在餐桌尽头的纳奇。 「好吧，它确实是好孩子。」 吃饭吃饭，投餵投餵。 饭后，纳奇「喵喵」的要求zkr跟着杰森，然后迪克揣上了纳奇，找了个atm取了一次钱，他被里头的余额惊呆了，然后恍恍惚惚打车往布鲁德海文去。 一直被大哥拒绝的老蝙蝠终于找到了投餵的机会，直接给迪克的银行卡塞到爆炸。 啧啧。 杰森才不承认自己就是在等着看笑话。 bcpd是个平静的地方。 布鲁德海文和哥谭不太一样，大部分时候它没有那么的热闹。如果哥谭是一滩不可观测的泥沼，那么布鲁德海文就是茂密得恰到好处的林子，它的诱惑和危机彼此持恆，吸引着游客与商业人士来来往往。 纳奇不乐意被闷在外套里头，迪克就把拉链往下拉了一些，让它钻出脑袋。 「……瑞克？这是？」 一进门，迪克揣猫的模样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你的养父，那个韦恩，告诉我们你生病了？」 「哦……」迪克愣了一下，试图回忆起跟自己对话的这人是谁，然而脑子里一无所获，「我还没好，就是回来看看，有点儿不放心的那种？」以自己的战斗力，在bcpd应该属于被重用的那种吧。 迪克理所应当的想着。 然而完全不是。 对方大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就老实在家里休息吧。」 「不过我们现在刚好缺少『特殊人才』。」另一个人比划了一下里头大概是办公室的位置，凑到迪克耳边来小声哔哔：「伦敦来的『顾问』，脾气不好也就算了，说话超级奇怪，我们都搞不定。」 「既然你来了，救命呀兄弟。」还有人在旁边起闹。 看起来迪克和他们的关系都挺不错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不觉得迪克很厉害，反而认为他适合在办公室里。 迪克眨了眨眼睛，表示自己进去看看情况。 纳奇好奇的支着耳朵。 开门。 猫和奇怪的人类对视上了。 「这位是夏洛克·福尔摩斯，来自伦敦的顾问，旁边的是约翰·华生，福尔摩斯先生的助手，负责记录和其他辅助。他们在调查最近的一起跨国案件，很不幸的是福尔摩斯先生坚定的相信逃犯到了我们这里。」 局长的头已经要秃了。来回介绍。 「理察·格雷森，他是『夜翼』的朋友。现在夜翼失踪了，如果你们非要在这时候寻找夜翼，只能通过他。」 「？？？」我认识夜翼吗？ 迪克有点儿懵。 华生很友好，和迪克交换了微笑，而夏洛克的视线上上下下将迪克扫描过一遍。 「失忆？」挑剔。 「呃、对。」迪克，乖巧。 夏洛克收回了视线。 「失忆？！」局长惊呆了。 这时候一名警员推开门，急匆匆的打断了局长想说的话，说道：「马龙先生到了。」同时，一名中年男性被让了进来。 迪克莫名心虚不敢跟那个局长对视，转而开始打量刚进来的这人。 精明的目光，普通的面容，宽松的衣服遮挡了身体，但从行动的细节上来看，这人的战斗力肯定不低。 「我希望你们知道，我是哥谭人。」火柴马龙扫视了在场的所有人，重点看了一眼迪克怀里的猫，然后露出还算得上是友好的笑容：「有什么事非要我来布鲁德海文的？最好能解释清楚。」 夏洛克没有急着说话，倒是旁边的华生开口了： 「很抱歉打扰你们的生活节奏，不过这件事情非常的重要，涉及到变种人的非法买卖，我们需要进行一场国际性的合作，」他顿了顿，「私底下的。」 大家都知道当局没那么在乎关于变种人的事情，而变种人机构则经常反应过度剧烈，导致普通人受到不必要的波及。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超英们已经默认关于变种人的事情能低调处理就低调处理，尽量不跟任何官方机构互通消息，只有如bcpd或者gcpd这样的老伙伴，成为了少有的合作方。 不过神探夏洛克是官方的「顾问侦探」，居然会遵循他们的规则，走私下渠道处理件事情，倒是挺让人意外的。 「变种人的事情很危险。」 马龙在指责这两个普通人的介入属于不恰当的行为。 夏洛克没理他，华生一脸的「怎么这个脾气也差」的表情，开始讲述案件的情况，这时候局长出去了，迪克却被拦了下来，以bcpd协助方的身份加入了对话，也就是说他是这个队伍里的「嚮导」。 迪克：你们还有人记得我是失忆状态吗？？？ 他现在连自己在布鲁德海文的家在哪里都还没有想起来啊啊啊啊——！ 迪克表面微笑内心……内心、算了就这样吧，内心依然微笑。 第81页 完全get不到迪克崩溃点的纳奇正好奇的盯着那位「马龙先生」，盯着…… 马龙走到夏洛克那边，和他们聊具体情况，单手插在口袋里，另一手背到身后，比了个简单的动作。 迪克认得这个手势，是要人「保持缄默」的意思。 缄默？ 对什么保持缄默？ 刚想要跳到大黑蝙蝠身上的纳奇收回了爪子，露出疑惑的视线来。 这个人类。 到底有多喜欢玩什么变装游戏？ 这算是一种精神问题吗？ 纳奇，严肃思考。 等它回过神来的时候这群两脚兽已经决定出门了。 马龙负责开车，夏洛克坐在副驾驶上，华生和迪克坐在后座，再次交换了友好的笑容，然而，冷场。 不是后面两个自然亲和力max的小朋友不愿意聊天，而是前面自带「寒冰特效」的两位大佬气场压得太低，后面两位小朋友被迫在冰冷的气温中逐渐窒息。 迪克顽强的没话找话：「第一次来布鲁德海文？」 「是的，这座城市很有趣。感觉像是一座迷你型的拉斯维加斯。希望这样说不会让你误会，它的夜晚一定很迷人。」 「当然不会。」 迪克眯起眼睛，他意识到有人夸奖布鲁德海文的时候，他的心情也会随之上升。他应该是个哥谭人没错，但他喜欢布鲁德海文。 「你，失忆了？」医生的习惯让华生对病人有更多的关注。 「也许？实际上我已经找到不少记忆了，别担心，这不影响我的工作效率。」迪克保持了得体的微笑，虽然他已经不确定如何才能走回bcpd。 作者有话要说：*在本文内bcpd的人都知道迪克和夜翼是朋友。 迪克这样做是为了让罪犯明确目标，这样罪犯在试图报復的时候不容易去找无辜的人，迪克用自己普通人的身份充当夜翼的朋友。 *马龙先生表示自己只是个路人甲。 【大家应该都知道这是谁的马甲吧？】 第45章 所谓的犯罪现场是一所废弃的小学。 这里被遗弃有段时间了。 夏洛克在门口绕了一圈, 仿佛对这里很熟悉的样子，开始搜索，马龙的路线和他不同, 在夏洛克找到楼上的办公室的时候，马龙却往下走，像是要去仓库的样子。 两人非常「默契」的分头行动。 华生沖他无奈的摊手，跟上了夏洛克的脚步, 这就让迪克有些尴尬了。 「好吧, 下一步怎么办？」迪克低头问纳奇。 纳奇喵呜了一声，侧头示意马龙离开的那个方向。 「一边两个人, 合理的安排。」迪克嘀嘀咕咕着追上了马龙。 也不知道这个火柴马龙平时是做什么的, 此时在仓库尽头的墙壁上摸索起来, 几下就撬开一个机关，打开暗门。 迪克：…… 迪克接住了马龙先生丢过来的手电筒。 「听说你失忆了。」 「是的, 我的弟弟是这么告诉我的。」 迪克一手环着外套里兜着的纳奇，另一手打着手电筒照明, 他们正在沿着陡峭的楼梯向下探索, 楼梯是金属的, 一踩就发出渗人的动静。 「真遗憾, 以前你是我的好助手, 希望你能尽快找回记忆。」 「抱歉，我没听过你。」迪克有点儿无辜。 「哦？你逃跑的那天我就在大厅里, 和你的其他家人们一起, 然后，你就跑了。」马龙很淡定，却不难听出他确实在抱怨。 迪克更加无辜了。 行动的太过果断确实是他的问题，现在除了尴尬也没有别的解决办法。 「打算什么时候回去？」马龙又问。 「我不确定, 也许就这两天？」迪克揉了揉怀里的小猫，「毕竟那可是一个会企图用张卡片来喝令成年养子乖乖睡觉的养父……这有点难以接受对吧？」 在迪克摆出古怪表情的时候，马龙的表情也有些微妙的扭曲。 纳奇无辜的转动脑袋，看看马龙，看看迪克。 「喵。」这是走神的时候吗？ 迪克听不懂，马龙却领会了纳奇的意思。将心思从迪克身上收回来，放慢了脚步，轻轻往下，很快到底了，他们找了找，没有什么特别的痕迹。 马龙打开了灯的开关，整个地下室亮了起来。 一条深长的走道。 「上面很破旧，下头倒是没有废弃太久。也许我们还能找到一点什么线索。」马龙这么说着，继续往前。 迪克看着这个连走道都使用瓷砖铺设的地方，有种心里发寒的感觉。 苍白的灯光为两人照明，在瓷砖的折射下，它转而泛起了一层微弱的青色，偶尔墙角上有红色的斑痕，看上去已经沉积过久，无法清理了。 他们还找到了好多类似于弹孔的痕迹，新旧不一，威力也不同。 这里像是进行过屠杀。 而且是重复的。 迪克倒吸一口冷气，将纳奇抱紧了一点。 「喵。」纳奇叫了一声。 迪克把这声当做安慰。 舒服的叫声证明纳奇对这里感觉良好，正懒洋洋的窝着，当他们路过某一扇铁栅栏门的时候，纳奇突然从迪克怀里蹦了下来，落地抖了抖毛，然后走了进去。 猫只要头能过去的地方，全身都能过去。 第82页 这技能就连橘猫都有，更不要说纳奇它就那么小的一小只。 迪克&马龙：…… 马龙迅速撬开门锁，两人追了进去，发现纳奇坐在手术台上，头顶是坏掉的无影灯，左右的柜子上放满了无法解释的各种奇怪器具。 迪克赶忙凑过去把纳奇抱了起来，这才发现手术台上血迹斑斑，以人体做对比，腰腹侧的血痕最明显，头部那块也好不到哪里去。 「喵。」纳奇侧头示意两侧。 三层叠的结实皮带已经磨损的很厉害了，一般情况不会弄到这个地步。 「活体……？」迪克被自己噎住了。 马龙却有些见怪不怪，淡定的很，已经开始检查周围的器具。 这让迪克感到不适同时又有种熟悉的感觉，自然而然的，他走到一旁，去检查另一侧柜子里的东西。 「这都是什么鬼玩意？」迪克磨了磨牙。 他感到自己太阳穴在强烈的跳动，想要尖叫，却不愿意叫出声音。 也就是这时候，迪克意识到自己确实应该是认识这位马龙先生的，哪怕没有记忆，他依然不想在对反面前丢脸。 「喵？」你是问开颅的那个，还是抽肠子的那个？ 纳奇完全不被这里的气氛影响，它爬上了迪克的肩膀，毛绒绒的腹部层面蹭过迪克都是冷汗的后脖颈，带过去温热的暖洋洋的气息。 「唔。」迪克闷哼了一声，终于松出一口气，「我可听不懂你说的『喵喵语』，小傢伙。」他用脸颊蹭了蹭纳奇的脸，胸腔紧绷的感觉也松懈了下去。 纳奇沖马龙发出低低的唿声。 一种压着喉咙的同时从嗓子深处往外送气的时候才会发出的声音。 像是警告又像是在抱怨。 他还没准备好。 小黑猫用非常细微的咕噜声来表达自己的意思。 马龙哼了哼。 他在到处敲来敲去，还真给他找到一个空心的地方。 「底下有东西，过来搭把手。」 说着，马龙把一种细长的东西切入了砖缝里，颳了刮，撬开一个小小的口子，又转了两下，居然被他撬出一个把手来。 马龙示意迪克站到活板门轴的那侧，自己站在正面，一手手电筒另一手拿了跟棍子，严阵以待。 随着短短的相处迪克对这个人的好感被动上升，信任度也越来越高。 这么一会的功夫里，迪克已经意识到自己跟这位马龙先生之间的感情非凡，他相信这个人，不需要什么理由。 于是他过去就位，并握住了把手。而真正让迪克头疼的是纳奇居然跳回了那张手术台上，并且很不介意的继续蹲着。 回去洗猫吧。 迪克想。 他跟杰森两个人洗一只小猫，问题应该不大。 想到洗猫大业，似乎一个活板门也不算是什么大事了。迪克用深唿吸强迫自己冷静，并沉稳地倒计时：「3、2、1！」 随着稳步逐渐的发力，活板门被迪克提了起来。 「嘎啦啦啦啦——」的惨叫声。 纳奇探出了猫脑袋。 那东西是连续性的机械机关，当活板门被扯开后，底下的东西就自动升起来了。 本来以为是一个通道的，没想到居然是个储物的格子。 在地板上的储物格。 「这是什么？」迪克看着这个、装置？有些疑惑。 「变种人能力抑制装置。」 马龙立刻就认出来了。 「变、什么？」迪克跟不上节奏，「好吧，不用向我解释。」他摊手，看马龙真的不打算解释，反而感到挺自然的。 「我们以前的关系一定非常好。」迪克下意识的说道。 他已经明白自己的性格了，也知道自己喜欢灯光和他人的注意力，如果让他对着一名沉默的人逼逼叨叨半天却不需要半点回復，那这人一定是他珍爱的。 迪克问：「我们是很棒的家人，对吗？」 马龙回头看了他一眼，神情微妙的柔和了少许：「是的。」 「这很棒。」 于是迪克的心情也跟着上扬。 马龙又把目光移向了纳奇，出乎迪克的意料，这傢伙居然要求纳奇去楼上监视夏洛克和华生，似乎马龙先生认为这两人不会共享他们的发现。 「它就是一只小猫！」迪克发出抗议声。 马龙似笑非笑。 纳奇倒是没有拒绝这个要求，它跳到马龙的肩膀上，踩了踩他坚实的二头肌，然后一跃而出，跑出了门，迪克追出去，然而走道上空空的。 迪克对着空荡的走道愣了一会，突然想起来杰森当时说「它们」的时候那个微妙的表情，那时候迪克只觉得微妙的心惊，现在却好像明白了一些什么。 「纳奇？唔……」头疼。 这次一连串落下了一堆的记忆，迪克踉跄了一下，被马龙扶住了。 纳奇、它、它们。 一秒的瞬间。 纳奇没有无面鸮那种奇特的移动能力，仅凭藉速度，也在几次唿吸的功夫就到了楼上，它左右看看，一间房间一间房间的找了过去。 「小猫？」华生的声音。 「喵。」 纳奇软乎乎的叫了一声，踮着脚尖迈着猫步，来到华生脚边，小小的绕了半圈，从华生的脚边嗖的熘了进去，瞬间钻入室内。 第83页 这里是二楼的办公室。 夏洛克正在看一份惨兮兮的陈旧档案，上面有明显的被试图烧毁的痕迹，不知道为什么并没有完全焚毁，还残留了半本。 纳奇跳到桌子上边。 夏洛克下意识的一低手，直接给它扫到了地板上去。 纳奇：？ 小黑猫打了个滚，爬了起来，漂亮的金色眼睛呆呆地眨了好几下，显然不太能理解刚才发生了什么。 华生跟了进来，看看猫，看看夏洛克，无奈。 「夏洛克，这就是只小猫。」 「一只古怪的，小猫。」夏洛克头也不抬，说话声一如既往地应付，「注意！」在这个单词的时候，他拔高了声音，又很快平稳的落了下去，「别只看事情的表面，约翰。」 华生：「……你跟只猫较什么劲？」 「你可不是个猫控。看看这才见面多久，你就开始帮它说话了。」夏洛克继续看资料，并觉得自己真相了。 华生：「……你要是突然没原因的动手，把一只这么小的狗从比它体长高了至少两倍的桌子上扫下去，我也会帮小狗说话的。」 他突然意识到了哪里不对，顿了顿：「你在跟小猫闹别扭吗？夏洛克？」 「没有。」夏洛克瞬间否认。 「我了解那个语气，夏洛克。」华生乐了，无奈的笑着摇头，将小猫抱起来放到桌子上，又撸了两下猫后背，「我没有在袒护它，只是，它就是一只普通的小猫而已。」 「普通的。」夏洛克重复了这个词。 「喵。」有什么问题吗？ 纳奇看着夏洛克。 而夏洛克抽空和纳奇对视了一眼，露出挑剔的表情，却没有再继续强调什么。 第46章 纳奇蹲在华生的庇护下, 盯着夏洛克。 夏洛克感觉到了这只小猫的挑衅，他放下手中的文件，盯着它, 嘴里念念叨叨，让人分不清这人只在自言自语，还是在对着小猫嘀咕：「眼里面明显有智慧，同时行为举止符合一只猫的基本。」 纳奇楞了一下。 夏洛克抓住了这点继续说：「对我的话有反应, 你听得懂。」他摊手, 看向华生，「这不是一只普通的小黑猫, 鬼知道他是什么？变种人？还是其他什么？」 华生低头认真的打量了一会纳奇, 露出疑惑的神色来。显然他百分百相信夏洛克, 可又无法理解那些话。 「总不能是魔形女吧？」 「喵。」才不是呢。 夏洛克也有些疑惑，似乎拿不准这件事情。 这是很少见的情况。 理论上, 夏洛克对一个场景，以及其中的人物, 都会持有几乎百分百的掌握度, 只有他懒得去观察的时候, 没有他观察不了的时候。 但是纳奇确实不是那么好观测的存在。 夏洛克被吸引了, 他放下了手中在做的事情, 伸手卡住小黑猫的腋下，直接给它举了起来, 仔细观察。 纳奇下意识的捲起了尾巴。 「我可以肯定它有属于智慧生物的那一部分。」 说着, 夏洛克把纳奇翻了过去，试图去掀斗篷，纳奇一后蹄子蹬在他的脸上，夏洛克下意识闭眼后退躲避, 就被纳奇跳了出去。他已经躲得很快了，还是被爪子尖擦了一下鼻子尖，留下微弱的红色痕迹。 夏洛克抹了一把脸，看小黑猫站在桌子上看着自己，挑眉。 「而且具有一定的攻击性。」 华生看看左边看看右边，有点儿无奈：「你抱猫的方式不太对。」 「它不是猫。」夏洛克很肯定这个。 「然后呢？」华生怀疑这是夏洛克又一次的无理取闹，无奈了，「它？她？还是他？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变种人的存在，可我们不能凭着猜测就去袭击一只小猫。没有证据不做定论，这不是你的原则吗？」 「……」夏洛克不吭声了，盯着纳奇。 纳奇淡定的盯回去。 看又有什么用呢？维度不同，观测几乎无效，夏洛克能看到的，也只是纳奇愿意让他看到的部分，接受的信息过度有限的情况下，这位侦探也得不出正确的结论。 夏洛克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移开视线。 「这猫有点怪，」他看向华生的方向，「记住这个。」 然后继续折腾各种线索，把所有可能的东西都做留档记录，虽然夏洛克自己可以靠脑子记住一切，可当他向别人复述的时候，「证据」是个很重要的存在。 华生眨了眨眼睛，看向纳奇。 纳奇已经扫视了一遍夏洛克拿起的东西，它感觉到了视线，回头看了一眼华生，这次，它似乎在华生眼瞳中看到一丝微微的蓝光。 不是物理意义上的光线。 纳奇一楞。 这具躯壳里还有一个思想的存在。 刚才那道蓝色的微光，是纳奇从另一个维度观测到的结果，在另一个更透彻的角度，它看到的不只是止与表面的这些人物外表，甚至不是这些细胞或者分子。 「喵？」谁在那里？ 纳奇冲着华生叫。 华生没听懂，他明显是不在意这声猫叫的，但是片刻后他却转过了头，看向纳奇。 一人一猫对视着。 「喵。」这次纳奇发出没什么意义的叫声。 华生笑了笑，轻轻撸了一把它的小脑袋壳子：「小傢伙。」 第84页 他的发音很柔软，不像是他平时的那种刚正的调子。 下一瞬间华生就恢復了，并在夏洛克的大唿小叫下熟练地凑过去帮忙，将证物分类挨个收好，和马龙猜测的情况差不多，夏洛克并不准备分享所有的发现。 「这样好吗？」华生意思意思的问了一句。 夏洛克冷哼：「他连他是谁都不说，你却要完全的相信他？」 华生立刻安静了。 纳奇就蹲在一边看着，在很清楚这只小猫智力非凡的前提条件下，夏洛克已经尽可能的防备着它，无奈纳奇身手灵活，神出鬼没，夏洛克也不确定它到底看到了多少，又能看懂多少。 比起这些文件和情报，他更在意纳奇那时不时往华生身上瞟的小视线。 那是一种很明确在审视的目光，偏偏华生对此像是毫无觉察，还时不时的撸一下小猫，以示自己的关心，这让夏洛克的心情直接下降：「你不需要更多的拥护者了。现在，找你的铲屎官去。」 纳奇看了他一眼。 「喵。」你是害怕自己被抛弃吗？为什么反应那么大？ 诡异的是，夏洛克意识到自己好像能听懂。 就突然的能听懂了。 夏洛克谨慎的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盯着小猫：「你做了什么好事？」 「喵。」临时性的帮你提高一点点情商而已。 小黑猫叫的时候调子拉的有点儿长，听起来酥酥麻麻的，懒洋洋的音调钻到人耳朵里，让人恨不得把脸拱进它软乎乎的小肚皮里蹭蹭。 然而夏洛克不吃这口，反而皱起眉头。 「难道是春天到了？」 华生：…… 华生在夏洛克被挠死之前把小黑猫抱到了自己的怀里。 「好了好了，我们不跟傻子计较。」哄哄。 纳奇不满的眯着眼睛，飞机耳背在脑袋后头，随时都要扑上去挠人的模样，而夏洛克呢显然也不太满意。 「我的推理绝对合情合理。」夏洛克不满的盯着这只猫，「我说过它不对劲，把它放下来。华生！」 这货强词夺理的时候就喜欢换成姓氏大喊大叫。 华生小声哔哔：「合理，也许是的，合情？他什么时候『合情』过？」 他颠了颠小猫再次哄了哄，好歹把飞机耳哄回来了，夏洛克还在喊，他就只能放猫，不然猫挠不挠人不知道，夏洛克肯定要开始挠人了。 被放下的纳奇也不生气了，不叫了，它看了看华生，又看了看夏洛克，觉得这两人之间的关系好像有哪里怪怪的。 怎么看怎么像是麻麻带着三岁皮孩子。 而且麻麻还根本管不住孩子。 纳奇歪了歪脑袋，跳到一旁去，静静地看着华生闷头干活，夏洛克干脆挡在它跟华生中间，纳奇换了两个角度都会被挡到，惹急了干脆跳上高高的柜子。 柜子顶和天花板之间有小小的缝隙，纳奇两只前爪扒住了柜顶的边沿，后蹄子蹬了几下蹿了上去，一头钻进去。 「哗啦——」 纳奇：…… 一堆东西掉了下来，而且数量还不少，文件、纸张和照片，都放在专门的防水袋子里，草草扫一眼过去，能发现十几份打成组的报告。 夏洛克戴上手套打开来检查，发现全是变种人的调查记录。 「x教授、万磁王这些老一辈x战警的早年记录，还有最近的绯红女巫等等，」夏洛克看得很快，基本一秒翻一张。 纳奇将脑袋从扁扁的缝隙里钻出来，「喵」了一声，尾巴勾了勾，里面窸窸窣窣的。 夏洛克立刻放下了手上的东西，走到柜子下方，正好里头的东西被猫尾巴勾了出来，掉到夏洛克的怀里。 「这些是年轻人的，都还是孩子们，这是个变种人研究机构。」 「这是一所，小学校。」 华生用很少的精力同夏洛克说话，跟多的注意力放在柜子上的小猫处，他小心的张开双手伸高，试图把猫抓下来，并不怎么在乎可能被挠上两爪子。 这种缝隙猫上的去，却很难下来，主要是因为下来的时候后腿会被卡住伸展不开。 「全年寄宿制。」夏洛克冷哼一声。 这货干脆的多了，拿了根长杆伸入缝隙里面，往外一挥。 纳奇：！！！ 在被杆子怼到之前纳奇就滚了出来。 华生一把抱住了：「夏洛克！这就是只小猫！给它一点点耐心不行吗？」火大，「看在它帮你发现了资料的份上？」 「我们的工作还没结束约翰。真正的问题在于这些资料为什么会被藏起来。而且，」说着夏洛克抬头看了一眼，「这手段并不高明，随时可能被发现。他们非常的匆忙，急着撤离，有人想要把东西都烧掉，而有人试图留下点什么。」 「内部矛盾？」 「不错的推论，看来今天你的注意力在线。」 华生已经懒得吐槽夏洛克的用词了，他憋了憋，还是没忍住吐槽：「我的注意力一直都在线，谢谢。」 并努力给怀里的小猫顺毛。 纳奇顶着飞机耳，眯眯眼盯着夏洛克。 「喵！」 随着一声尖锐而渗人的猫叫声，纳奇用后爪踹了一下华生的胸口，那一下非常的狠，华生向后倒去，却惊讶的觉得自己的胸膛并不觉得疼痛，仿佛没有受力一样。 第85页 再一转眼，纳奇已经向着夏洛克飞跃而起。 理论上，夏洛克的格斗技巧也不是说着玩的。 这货的生活轨迹和早年的蝙蝠侠差不多，远走他乡，游歷并鬼混在奇怪的场合，学习各种战斗技巧，和各种各样的人发生冲突，甚至去卧底，去酒鬼和赌徒的聚集地冒着极大的风险进行蹲守和调查。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防不住一只小猫的袭击？ 夏洛克转了一下手中的棍子，横起来打算挡住这只猫。 只可惜他虽然料到了纳奇并不普通，下意识的却还是觉得小黑猫的战斗力尚且还在猫的范围内，当纳奇以超过猎豹的爆发力向他冲过来，如同子弹迎面射来，根本没给夏洛克反应的机会。 纳奇直接「蹬鼻子上脸」，煳在了夏洛克的脸上，并且爪子飞快的动了动。 奇怪的是不疼。 趁着夏洛克发愣的功夫纳奇跳到了一旁，蹲坐在桌子上，开始舔爪子，应该表达不出多少情绪的猫脸上有种微妙的似笑非笑的怪异表情。 夏洛克有些没反应过来，他注意到华生看自己的表情也有些奇怪。 像是在……憋笑？ 他下意识的摸了摸有点儿过度凉快的额头顶。 …… 他的髮际线。 一左一右，完全对称，大概各自退了一个猫爪子那么大的位置。 「喵~」 看着夏洛克那光洁的额头和拉长了的马脸，纳奇发出愉快的叫声。 第47章 走廊上传来脚步声。 纳奇飞快的蹿了出去, 直接跳上到来人的身上，一窝。 后头抄着棍子冲出来的夏洛克急忙剎车，差点就跟抱住猫的马龙先生撞了个满怀。 马龙抬手捏住了夏洛克拿着的棍子, 皱起眉头，他的视线在夏洛克那明显变化的髮际线上扫过，愣是装做自己没有看出任何问题，把棍子拨开了。 并语气冰冷的发出了警告：「这只猫可是有主人的。」 「喵。」都说了我不是你的猫。 夏洛克盯了一会马龙, 随手将棍子靠到了墙边：「看来我们双方都有不同的发现, 比如来分享一下情报。」 「当然。」马龙一口答应，并顺手把纳奇递给了迪克。 跟过来的迪克乖乖接过纳奇放到自己的外套里兜好, 他偷偷看了看夏洛克的髮际线, 迅速移开了目光, 生怕自己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把手指顺着外套下摆探进去，挠了挠猫的后腿。 「你真淘气。」 纳奇呜噜了一声表示自己才不是淘气。 大人交换情报, 小孩子一边儿玩去，迪克兜着纳奇去了外边的走廊, 低声问：「你是不是, 会打字？我好像想起来了。」 纳奇在他的小腹位置拱了拱, 努力抬起了脑袋。 「喵。」你终于想起来啦。 「来试试看？」迪克低头看着猫咪毛绒绒的小脸, 蹭了蹭, 然后递上手机。 纳奇被他蹭得眯起了眼睛，感觉到迪克贴着墙盘腿坐了下来, 它就从衣兜里跳了出来, 落在迪克的双腿之间，想了想自己的便携手机可能会吓到这只两脚兽，纳奇接受了迪克的手机。 【是的，我会拼写, 而且我们经常这样交流。】 「哇哦……」迪克眨了眨眼睛，没有害怕，就是特别的惊奇，「你是变种人吗？我的意思是，你也是我的兄弟姐妹吗？」 【我不是变种人，也不是你的兄弟姐妹。】 「这样啊，」迪克有点儿失望，漂亮的蓝色眼睛又很快充满了期待，「那你是我们家的猫吗？」 【我不是。】纳奇果断回復。 虽然两脚兽的眼睛很漂亮，却不是自己卖身的理由。 意识到自己引诱失败的迪克也没有太尴尬，反而笑了起来：「我就记得你特别难吸引，只有蝙蝠侠不太一样，对吧？」 纳奇安静的昂头看着他，似乎没听懂。 迪克又问：「是不是当你对蝙蝠侠的兴趣消失之后，我们就找不到你了？」他问的很轻很轻。 纳奇晃了晃尾巴，微微歪头，像是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小屁孩。 【不要冤枉我的职业道德，基本上而言，我的售后服务可以持续到人类的终身，至少这辈子之内你不需要思考这个问题了。】 对此迪克感到非常的意外，又有些被戳破小心思的尴尬，他移开视线，又移了回来：「所以，那下辈子怎么算呢？」 「……喵？」你讲真的吗？ 纳奇被问住了，也被这只两脚兽的无耻给惊呆了。 它看着他。 尾巴尖晃了两下，敲击手机。 【如果下辈子你还能记得我，并且再次与我相遇的话，我不会装作不认识你的灵魂的。】 迪克知道纳奇是认真的。 「如果我不记得了呢？」他得寸进尺。 纳奇眯眯眼：【那你就不会纠结于是否遇到我的问题了。】 小心思再次被戳穿，迪克反而乐了，他用力地揉了揉纳奇的小脑袋壳：「那么就这么说定了。」 纳奇微微抬头，用自己的眉头中间的位置压了一下迪克的拇指指腹，在迪克愣神的瞬间，纳奇轻轻「咕噜」出声。 迪克能感觉到有什么不一样了。 不是□□上的感觉。 而是什么更复杂且玄幻又轻浮的东西。 第86页 好像有一条命运的线被无形的手轻轻地拨动了，留下微妙颤动的余韵。 「喵。」纳奇低声叫着。 感谢吧，两脚兽，虽然你什么都不懂，我却不会跟你赖皮。 纳奇微微昂起了下巴，有些骄傲的模样，看的迪克心里面暖洋洋、黏黏煳煳的，双手把小猫捧起来，抱到怀里，一通勐吸。 马龙推门出来，就看到这货超级没用的颓废吸猫的样子，挑眉，再看看纳奇有些生无可恋的表情，又觉得有趣，摇头。 「给我立刻马上从地上起来，干活。」 「来了！」迪克一秒生龙活虎。 屋子里，许多资料都摊开了，也许是因为纳奇的存在，夏洛克并没有做太多掩饰，只是一些可能是证物的东西没有交出来。 「喵。」纳奇软软的叫了一声，示意没什么问题。 马龙撸了一把猫毛。 「真是不错的作弊行为。」夏洛克的表情让人觉得他是真心实意的想要为之鼓掌，嘲讽的味道几乎写在了每一根汗毛里头。 马龙不为所动。 他同样也公开了自己的发现。 楼下的装置似乎是没办法被拆下来的，所以马龙选择拍摄了录像和照片，并对那个房间进行了搜索。 「完善的资料，解剖设备，变种人能力抑制装置。」华生数了过去。 实锤了。 「而且，」马龙指着文件的角落，和装置的阴影处说，「每个文件上都有标志，设备上也有，似乎是统一自制的，不过标志都被抹除了。」 文件上只剩下了边角，装置上的明确一些，虽然也有过磨损，不过隐隐能看出是个八爪鱼一样的东西。 迪克微微皱眉。 「我记得这个标志。」 「看着有点儿像是那个，」华生敲敲自己的脑壳，努力回忆：「九头蛇？」 「你记得？」马龙看向迪克。 迪克迟疑的摇了摇头：「我不记得九头蛇，但我记得这个。好像……」他合眼努力回忆，记忆的回落总是片段的，在马龙鼓励的目光中迪克尝试着主动去寻找那些记忆，「之前，我在调查不明走失，好像遇到过这个……」 头疼越来越激烈了，疼痛感试图强迫迪克放弃继续思考这个问题，然而他固执起来却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打败的，紧皱着眉头继续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 就算失忆了，这货也是蝙蝠家的崽子。 纳奇嘆了一口气，前爪勾着迪克胸前的布料，将上半身探了上去，用鼻尖和鬍鬚轻轻触碰迪克的下巴。 像是一种镇定和安慰。 据说猫咪的咕噜声因为频率问题，刚好能让人的身心跟着放松，感受到愉悦。 而在纳奇身上，这个功能显然被无限放大了。 迪克舒出一口气，他找到了那根最重要的线头。 「大概是一周前的晚上，那时候我接到了一个求助，不明失踪，求助方称对方只是呆在家里就凭空消失了，作为一名变种人，这孩子的父母是极端分子，因为恨那些突变的基因，甚至没有为此去警局做备案。」 迪克的表情看上去有些无奈，又像是愤怒。 「求助方是谁？」夏洛克问，「失踪者消失没有其他人注意到吗？」 「来求助的是失踪者的朋友，一个躲藏着的压根没有身份的变种人，能力很弱完全无害的那种。而失踪的孩子在被发现是变种人后就被父母藏了起来，对外一直称病重，短时间内不出现也不会很奇怪。」 「听起来，至少从表面上看，这是个失踪了也无所谓的人。」夏洛克微微点头，「你是如何排除那对父母的嫌疑的？」 「我没有，」迪克摇了摇头，想起来了自己愤怒的来源，「就是他们把孩子送出去了，因为那些人告诉他们，这个孩子再也不会出现。」 屋内的人一致露出了「完美」的表情。 变种人和普通人的矛盾没那么简单就能消除，而最可笑的是双方的存在并不能完全分化，普通人可能生育变种人的后代，变种人也可能生下普通人。 华生摇了摇头：「我们和变种人明明是同一个物种。」 「只可惜对于蠢货来讲，那就更不公平了，超人至少不是人。」 无能之人只会想着：如果双方都是同一物种的话，凭什么有人生来就有异能，而自己就算只是上班都能被扣工资呢？ 有些人就是看不到别人的付出，只会盯着一点点收穫就叭叭叭个没完。 夏洛克用他惯有的冷硬调子「呵」了声，然后强硬的把话题拉到重点上。 「接下去呢？你的调查。」 「我、我不记得了。」迪克的脑袋都快要冒烟了。 这就有些尴尬，毕竟这是一位病人，夏洛克刚想说什么，余光憋到华生已经开始叉腰运气了，立刻把即将出口的话吞回了嗓子眼下头。 病人的健康就是华生的最底线，不能踩不能踩。 他们结束了这个冷硬的话题，只有马龙多看了迪克一会。 在两位经验丰富的侦探亲自搜查之下，这座小学的一切无所遁形，很快他们挖干净了这里的剩余价值，便决定离开。 「我们的合作结束了。」夏洛克很淡定的宣布。 马龙也认同这个。 于是双方握手。 「合作愉快。」 第87页 在后头围观的华生不由得感嘆，果然在某些事情上面只有同类才能达成合作，平时夏洛克跟警员合作的时候，那个作天作地的，恨不得上房揭瓦，这次和这位马龙侦探先生之间虽然也是□□味满满，却至少有个和平的落幕。 于是华生也去跟迪克握手。 「合作愉快。」 这两人今晚就要披星戴月返回伦敦。 「就这样？」 看着夏洛克和华生远去的背影，迪克一愣一愣的，在他的印象中，所谓的合作调查，不该是半个月打底的工程吗？ 马龙哼笑一声：「这叫做效率。」 他领着迪克往回走，看起来比迪克还熟悉布鲁德海文一些。 「还记得自己家在哪里吗？」见迪克只是摇头，他又问：「要我带你去吗？」 「咦？你知道我家？」 「你不是已经注意到了吗？我们的关系很亲密。」 「……」亲密？哪种亲密？ 迪克的大脑突然就开始放飞自我，差点撞墙。 「喵。」我觉得我没把他治好，不然再开一次脑袋吧？ 纳奇有气无力的哼哼，显然对于迪克那颗想像力丰富的脑袋已经无可奈何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7.18~7.22之间投餵了储备粮的小天使们~ 彼岸 69瓶；tk-17 10瓶；l1590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8章 马龙笑着凑过去, 用力揉了揉蹲在迪克外套里的小猫脑袋，揉的纳奇整只都滑下去，躲到了拉链能保护到的空间里。 「这傢伙从小就这样。」马龙这么说道。 「喵。」那就不是我的问题了。 纳奇安心了, 再次把脑袋钻了出来。 迪克左右看看，没能成功跟上这个两个傢伙的节奏。 「你们在说什么？为什么纳奇喵两声你就能听懂？」难道这是什么猫语天才？？？ 马龙就懒得理他。 「走了，去你家里看看。」 说是迪克的家，迪克却没有任何印象, 只能跟着马龙的带领, 来到一处普通的小楼。 这里距离bcpd并不远，甚至可以说是很近, 但因为买东西不方便之类的原因, 并没有太多的住户, 楼里面非常的寂静。 迪克没有钥匙，马龙带他翻窗进去的。 这是一套很普通的常规住房, 两房一厅，开放式厨房, 卫浴在卧室。装修风格也很简单, 白色的墙体, 仿真的木地板, 家具基本上也是白色的或者木色的, 简单的像是根本没有在用心装修。 书房倒是正经了一些，马龙熟练地从这里翻出了一套联络装置, 开始摆弄。 迪克在左右打量。 他对这里倒是不会感到陌生, 也很清楚这里就是自己的家，很快他就回忆起一些零碎的事情，比如在这里做饭炸了锅啊之类之类。 但是…… 「为什么窗户没锁？」迪克觉得这很不科学。 马龙却认为这科学的很，并且十分恶趣味的选择「实话实说」。 「你很少锁窗户, 或者说你很少走门。」 「呃、所以我到底是做什么的？」迪克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不走门、不锁窗户、很会打架、有个超级会打架的弟弟和私家侦探的老搭档，还有会打字能跟自己约定前生今世的猫。 难不成自己是个神棍？？？ 迪克，超级在意。 偏偏马龙并不着急跟他说明白，只是告诉他「你会知道的」。 「现在来说说看别的事情。」 马龙坐下来，开始折腾那套设备，很快接通了信号，他示意迪克保持安静，随后在一下一下的联通提示音中安静的等待，大概两、三分钟后对面有了回应。 「红罗宾在线。」小红鸟挺意外的，「夜翼？」 「蝙蝠侠。」马龙纠正对方，并且扯下了自己脸上那些伪装，柔软的非常接近皮肤质感的胶体被一点点拔下来，「汇报情况。」 他在小红鸟毫无营养的汇报中，慢慢恢復了他的原本面目。 迪克就这么看着「马龙」变成了「布鲁斯·韦恩」。 「what the hell？！」迪克一个没忍住，发出了尖叫声。 「小心把康斯坦丁那伙人叫来，这个时代，地狱和诸神名讳都不再是能随便念叨的单词了。」布鲁斯看着他，「冷静点，相信我，你经歷过比这个更荒谬的事情。」 「哈——！？」 迪克惊呆了。 比这个更荒谬？ 自己以前过的到底是什么传奇人生！？ 内线里面，小红安静了一会，意识到哪里不太对劲，面瘫。 听起来迪克还没有恢復记忆的样子？ 「蝙蝠侠？我真的不建议你使用『暴力手段』帮夜翼恢復记忆，最近还忙得过来，我们慢慢来就好，怎么样？」 「我需要他的记忆。」蝙蝠侠很确定这点。 夜翼对这个组织的调查很可能是在无意识间展开的，也许他将那次调查当做了一般的拐卖事件，掉以轻心的情况下，若是运气不好，也许夜翼的举动已经打草惊蛇，这很可能就是之前那起射杀事件的根本原因。 布鲁斯清楚自己必须弄清楚这个，不然等到对方顺藤摸瓜下来，所有的鸟们都要遭殃。 「那至少，温和点儿？看在纳奇的面子上？」深知自己无法说服蝙蝠侠，小红鸟缩了缩脖子，「红罗宾下线。」 第88页 非常之有兄弟爱了。 迪克突然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窗边上的布鲁斯背对着月亮的光芒，屋内没有开灯，显得周围一片阴气森森，就好像恐怖童话里面的糖果屋。 明明这里的一切看着都熟悉的很，应该是属于家的温馨，此时却只让迪克心底冒寒气。 他转身想跑，却发现房间的门被锁住了，而且扭不开也没有按动的锁扣，完全不知道它是怎么锁上的。 迪克抱紧了纳奇。 纳奇：…… 「不，你不会做那么蠢的动作，」布鲁斯发出了属于蝙蝠侠的喉癌嗓子，「你应该拉开攻击的架势，向我发出挑战。」 「我能赢？」对于这个迪克深表怀疑。 布鲁斯神秘的笑了。 「从没有过。」 迪克：…… 这……还有什么好打的？ 迪克恨不得当场认输。 可是这个布鲁斯和那个杰森一样不讲道理，上来对着他的脸就是一拳，身后就是门板的迪克无处可退，只能抬起手来格挡，结果被假动作晃了一下，肚子上反而挨了一下，痛的迪克蹲了下去。 头上一阵劲风。 本能的催促之下迪克朝前勐地一探身子。 他整个身体如同灵活的水蛇，探头靠近了布鲁斯，胸口引动腰身向前拱了过去，几乎是贴在了布鲁斯的身上，两人之间连条缝隙都没有，在肌肉紧绷的状态下，却又完全没有触碰到对方。 那本来对着他后脖子的锤击则因为他的突然靠近而落空了。 同时过度的贴近让布鲁斯下意识的后退了半步，迪克抓住这个机会，一个侧踢踹向布鲁斯的肚子。 但是这一脚被捏住了，接下来世界一转，他被重重的摔到了旁边的墙壁上。 超狠的一下。 布鲁斯没有立刻展开追击，而是在谨慎的观察。 迪克倒在地上呛咳。 他记得这个。 艹！ 他记得这个！ 大量战斗的记忆瞬间回落入脑子里，有他跟别人的，有他跟布鲁斯的，还有跟其他兄弟姐妹们的，他想起来他有个弟弟超级凶的！第一天见面就给他开了好几道口子！ 还有跟蝙蝠侠的。 「蝙蝠侠……？」迪克迟疑着开口。 布鲁斯低头看着他：「起来。」 这是还要继续打的节奏。 迪克也没办法，只能爬起来硬挺着继续，不过他的心态也有微妙的转变，有种愤怒又很兴奋的感觉。 他意识到自己很少跟「布鲁斯」打架。 没了蝙蝠装备之后的布鲁斯比夜晚的魅影纤细一些，让他有种仿佛自己能赢的错觉。 于是迪克这次主动出击。 而布鲁斯很满意迪克终于提起了干劲，作为奖励，布鲁斯选择重拳出击。 「桌球」作响中，他们几乎砸了整个房间。 纳奇一开始蹲在门口，差点被迪克踩到，跳上了书桌，差点被飞出来的迪克砸到，跳跃到了柜子上，飞出来的迪克又把柜子干碎了。 纳奇：…… 「喵？！」你是不是故意瞄准我的？ 生气了的纳奇开始沖布鲁斯发出「唿唿」的警告声。 刚好这时候布鲁斯把迪克绊倒了压在地板上。 「怎么？」布鲁斯抬头看猫。 这时候纳奇已经退到了窗户边上了，看上去仿佛随时要撞碎玻璃逃生的样子，整只猫浑身上下都透露着「超不爽」。 偏偏这时候布鲁斯的猫语系统刚好下线，又没有达米安这个实时翻译在，沟通能力下降了好几个台阶。只能无辜的看着纳奇，似乎在问它是不是饿了？ 纳奇更加火大了。 看着布鲁斯那不同于英国人的□□的髮际线，纳奇眯起了眼睛。 突然就有点儿爪子痒痒呢。 谜之危机感勐地沿着嵴椎蹿上后脑，布鲁斯手上一抖，差点把迪克的胳膊生生掰下来，听到迪克不正常的痛唿后才反应过来，收敛了力道。 「你还真不怕我失手。」布鲁斯看着小黑猫。 「喵~」反正我治得好。 还能怎么办呢？ 布鲁斯耸肩：「晚上吃鱼干吗？这里距离哥谭不远，我让红罗宾送一些过来。」 纳奇觉得这很可。 不过转念想了想提姆的作息状况，想想那两颗因为过度劳累而不断被透支的，明明还能年轻就已经惨兮兮的肾，纳奇又摇了摇头。 孩子很可怜的。 布鲁斯还挺意外纳奇居然会因为这个理由拒绝小鱼干。 「反正你治得好。」 「喵。」有点儿心动的样子呢。 不知道什么时候移动到墙边，正在揉着自己差点脱臼的肩膀的迪克抬眼，看着这没数的一人一猫，无奈苦笑，为自己三弟倒霉的肾脏，迪克嘆气。 「蝙蝠，我好像想起来了。」 果然布鲁斯立刻回神，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迪克身上：「什么？」 「我在这附近应该有个『洞』。就像蝙蝠洞那样的地方。」 「记得具体入口吗？」 「我不确定，可以找找看？」 布鲁斯看了看周围一片狼藉的模样，走过去，拉着迪克没受伤的那只手，把这倒霉孩子给拉起来。 「走吧，这里等回来再收拾也不算迟。」说着他向纳奇伸出手。 第89页 余怒未消的小黑猫「吭」了一声，纵身跳上布鲁斯的手，在手背上留下非常浅的粉色抓痕，这才沿着小手臂一路踱步到肩膀的位置，踩了踩，确定爪感足够的让它满意，这才稳稳地蹲了下来。 「喵。」起驾吧。 布鲁斯大胆的伸手挠了挠它的下巴，才让迪克带路。 他知道夜翼的秘密基地在哪，但是夜翼并不知道他早就知道了，为了避免之后不必要的吵闹和打斗，布鲁斯决定现在先暂时装傻。 纳奇不懂人类的算计，给挠了挠，舒服的很，于是干脆在布鲁斯的肩膀上趴下了。 迪克则看着自己家的猫被布鲁斯无耻的拐跑了，可他打不过，只能敢怒不敢言，憋屈的跟着零碎的记忆在前面引路。 他们从不起眼的后门离开了房子，上了消防梯，在中途迪克往旁边一探，沿着柱子滑了下去，又跳到隔壁楼的消防梯上，迴转落下，找到了隐藏的入口。 布鲁斯选择从消防梯用常速走下去：「搞什么花里胡哨的？好好走下去不行？」 「记忆就是这样的啊……」 迪克很无辜。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那么爱蹦跶。 作者有话要说：啊…… 蝙蝠家打架是真的香。 无论是兄友弟恭还是父慈子孝。 第49章 纳奇蹦跶着跳了下去, 路线居然和迪克差不多，看的两个人类心情复杂。 迪克钻入狭窄的小巷子，并开始在墙体上来回摸索, 很快打开一道隐蔽的暗门，门内一片漆黑，他在门口观望了一下，尝试着钻了进去。 他当然记得这里是他的「洞」。 但是想不起来灯的开关在哪里也是个问题。 纳奇一猫身子钻了进来, 它并不在乎物理上的黑暗, 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开关，尝试着喵了两声。 声控灯打开了。 迪克望天：「……啊原来是声控的。」 布鲁斯向他投去了关爱智障儿子的「亲切」目光。 灯光从门口开始亮起, 一路向内, 纳奇已经进入了很深的地方, 迪克和布鲁斯沿着通道往下走，好一段路才看到最下层。 这里有类似蝙蝠洞的平台, 不过空间没那么大，中间直接就是工作檯, 旁边是监控设备, 居然还在运转的样子。 「哇哦, 这里还真的挺不错的。」迪克发出感嘆。 另一边还有几个玻璃柜, 里面展示着几套制服, 从最初的黄蓝色，到后面的蓝黑色, 中间还有红色图标的夜翼服装穿插在其间。 迪克看着玻璃柜, 视线迷茫：「呃，这是怎么回事？」 「喵。」这是你的衣服啊。 纳奇的叫声，左右看看没有猫影子，这时候唯一的工作椅转动了起来, 「嘎吱嘎吱」，立刻就让迪克露出倒毛的警觉表情，然而椅子转过来之后，却是小黑猫蹲在里面。 「你吓着我了。」迪克凑过去把小黑猫抱到了怀里。 纳奇蹭了蹭迪克的胸口，安慰安慰。 迪克这才再次去观察那些柜子：「所以，我是……夜翼？」倒不是他记得「夜翼」，而是bcpd就有海报和报纸剪贴薄，之前去bcpd的时候他瞟了一眼。 迪克走到最靠前的一个柜子的前面停下。 他看着自己的倒影覆盖上去，眼部被面具覆盖，蓝色的鸟形标志在自己胸口燃烧，蔓延到双肩的顶端。 火热滚烫的温度。 迪克突然有种被灼烧了的感觉，不由得闷哼了一声。 一些记忆的碎片跌落下来。 他看到自己在空中飞跃而过，看到自己骑着静音的摩托偷偷摸摸追逐车辆，看到自己追在蝙蝠侠漆黑的阴影后面，永不停歇。 「哇哦……」迪克发出微弱的声音。 「这好像不坏。」 说着，他轻轻压了一下柜门，压力锁被打开。拿出这套制服后，迪克回头看了看布鲁斯，微微抬手示意：「不介意我去换一下。」 布鲁斯微微颔首。 纳奇跳下来，踱步到布鲁斯身边蹲下，打开自己的手机投影屏幕，敲敲打打。 【我觉得他准备好了。】 「是的，他现在的状态不差。」 估摸着迪克还要跟紧身衣槓一会，布鲁斯走到一侧的墙体边上，摸了摸，没一会打开一个暗格，拿出一套蝙蝠装备来，看情况还不是旧款，显然在随时更新。 【我以为这里是夜翼的洞？】 「哼，那也是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建成的基地。」 布鲁斯开始换装备，他的紧身衣就穿在里面，脱了外套外裤，套上披风腰带那些外置装备而已，动作很快。 「他现在还没想起来具体情况，等想起来了也不可能因为这个追去哥谭。」 「喵。」你开心就好。 他们聊了一会，关于控制欲，以及之后的那次关于心脏的解剖研究，这看起来不像是那么容易的事情，纳奇注意到了蝙蝠侠的精神头好像更差了一些。 【你是在紧张吗？我保证过不会有物理伤害。】 蝙蝠侠不太理解这个突然的问题，为此纳奇专门解释了一段，包括精神值常年过低的各种坏处，并再次强调他的精神值本来就低到了可以说是在空耗的可悲地步。 然而蝙蝠侠看了之后却只是将它轻描淡写过去。 「没什么，很快就能调节过来。」 第90页 【因为夜翼？】 夜翼是在蝙蝠侠的地盘上，在蝙蝠侠的面前被人枪击的。当时，他就在他的身边，却无法为他做任何事情，如果没有纳奇的存在，也许那晚蝙蝠侠只能这么看着夜翼在自己怀里停止唿吸。 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第一个亲手带回家的孩子。 纳奇盯着蝙蝠侠的护目镜。 它知道这个人类根本没有从那天晚上的打击中走出来，那一定是一种非常疼痛的感觉，比把他从数层楼的高度直直摔到水泥地上更疼。 蝙蝠侠没有回应。 纳奇就这么微微歪着头看着他，隔了好一会，才开始敲打。 【其实你不需要过于担心，目前世界上不存在我治不好的物理病症。而且，哪怕在你身上的谜团解开之后，我也不会拒绝你的交易申请。】 纳奇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就当做是一种售后服务。】 看小黑猫是真的在很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蝙蝠侠冰冷僵硬的嘴角有些软化，他扯出一个微弱的笑意。 「不是那个问题，纳奇。」他揉了揉小黑猫的脑袋。 【那是什么？】 「夜翼对于布鲁德海文的掌控力不足，对自身能力的估算过于的高，以及在调查的时候轻敌，这些问题才是那晚上一切事情的真正开端，」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而实际上，这些问题也都是我的问题。」 「那是在哥谭，在gcpd，在我的地盘上。」 蝙蝠侠和自己的鸟崽子一起在窝中蹲着，他的蓝鸟因为回了巢穴而轻松自在，因为相信他的判断没有警惕周围，然后就这么被人打落了。 【你在自责。】纳奇总算是弄明白这只两脚兽是什么意思了。 人类的思维是复杂的，完全不符合他们脆弱的外表。 纳奇嘆了口气。 它一个纵身在蝙蝠侠的大腿上蹬了一下，也不需要蝙蝠侠为它屈膝，就这么两下爬上了蝙蝠侠的肩膀，侧头看了看，又昂头看了看上边，再次开始爬。 蝙蝠侠：……？ 他感觉到了头上多了一个重量。 很弱很弱，但是确实存在。 就像是思想的重量。 纳奇两只后腿踩在蝙蝠侠后背的肌肉上，上身则趴在了蝙蝠侠的脑袋上头，前爪扒拉着蝙蝠耳朵，并发出了轻盈温和的叫声：「喵~」 像是一个安慰。 蝙蝠侠感到好笑又温暖。 恰巧这时候迪克终于折腾完他的夜翼紧身衣了，顺便还想起了不少事情，开开心心的跳出来，就看见纳奇趴在了蝙蝠侠的头上。 那么小一个黑色的猫脑袋，就在蝙蝠侠的头顶上，在蝙蝠的双耳之间，金色的眼瞳眨巴着看了过来。 给迪克看得一愣一愣的。 偏偏还是蝙蝠侠一脸的理所应当，问：「想起来怎么穿了？」 迪克几乎无法集中注意力。 「当然，别担心我了。接下去我们应该开始寻找更多的线索，」他低下视线，将注意力从小纳奇身上移开，向蝙蝠侠比划了一下自己的太阳穴，「从我的脑子里。我一定错过了什么，但是你不会的。」 蝙蝠侠认同了这一点。 「喵？」你都想起来了？ 迪克略微抬高了一些视线，看向纳奇，他能感觉到它的关心。 「很大一部分的记忆已经回来了，就在刚才我试着梳理了一下，除了不太记得成为罗宾之前的事情，其他记忆都没有问题。」 他不记得马戏团的事情。 不知道算不算是一件好事。 他们开始梳理迪克的调查成果。 期间小黑猫一直趴在蝙蝠侠的脑门上，尾巴在蝙蝠斗篷上侧一晃一晃的，像是从勃颈处延伸出了个小小的恶魔尾巴。 蝙蝠侠去电脑那边，蓝光就打在小黑猫的脑袋上，蝙蝠侠低头在工作檯处收拾东西，小黑猫还会翘起尾巴来辅助保持平衡。 如果去看在侧面墙体上呈现的光影。 可以看到纳奇差不多和蝙蝠侠的脑袋融为一体，阴影上完全找不到蝙蝠耳朵尖的存在，反倒是猫耳代替了蝙蝠耳刷了一把存在感。 那小小的耳朵一抖一抖的，像是在警惕周围。 看起来就像是一只特别警觉的「蝙蝠喵」。 迪克·aka夜翼·格雷森完全无法集中精力。 「我的天，你简直是在谋杀我。」 在蝙蝠侠面前工作走神？迪克觉得自己下一秒就会被活活打死。 「喵。」那你就努力集中。 纳奇觉得这事情完全不严重的。 迪克无奈的很，同时也意识到自己必须做点什么来打破这个僵局。 于是他翻出了一万年前的咖啡豆开始研磨，在蝙蝠侠分析材料的时候，端了两杯糖奶适量的摩卡咖啡，还给纳奇用小碟子装了一点。 「下来尝尝看？」试图诱拐。 纳奇在蝙蝠侠脑袋顶上探头探脑，圆乎乎的小鼻尖几乎是凑到了护目镜的中间，爪子扒拉在脑袋上，软绵绵的轻轻磨蹭着。 摩卡的奶香味飘开，因为有糖味的催化，香味更加的浓郁，和裊裊升起的热气一起腾腾而上，直往纳奇的鼻尖里面钻。 上面还有一层鲜奶打发的奶泡，用肉桂粉做出了蝙蝠标志的模样。 纳奇忍不住抽了抽鼻子。 第91页 食物对它们来说确实不是什么必需品，但享受美食这种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小黑猫的后蹄子也爬上了蝙蝠侠的脑袋。 弓着腰，四肢一起扒在上面，做出了跳跃前的准备姿势。 蝙蝠侠默默的盯着迪克，盯得这只夜翼感到了心虚，这才微微低头，而纳奇就顺着这个角度，一蹬后退，从蝙蝠侠的脑袋上一跃而下，落到桌面上。 「啪嗒。」很轻的一声。 看起来纳奇确实有点儿心急了，居然没有做到完全用肉垫进行缓冲，落地发出了声响。不仅弄出了动静，还跳过了头，落到了桌子另一头去，它转了小半圈饶了回来，围着小碟子打转。 看起来纳奇喜欢摩卡。 之前纳奇禁止他们多喝咖啡，大家都理所应当的以为小猫对咖啡类的饮料没有兴趣。又或者不是咖啡类的关系？ 两个人类同时屏住了唿吸，看小黑猫低下了头，开始舔摩卡上面一层奶泡。 第50章 一口两口。 很快它的鬍子上也沾上了乳白色的泡泡, 就像是圣诞老公公的雪白鬍子一样，鼻尖上都染上了一团奶泡。 小黑猫完全没有意识到，还在一口一口的吧唧吧唧舔着, 把肉桂粉堆的蝙蝠给吃掉了，并且很快将摩卡顶上一层奶泡舔了个干净。 「喵。」好吃，还要一份。 蝙蝠侠在沉默中无声的盯着小黑猫舔嘴的模样，然后将自己那一杯也推了过去。 好的, 至少他们可以确认了。 纳奇喜欢的不是咖啡, 而是奶泡。 夜翼搓了搓手，觉得自己可以再做二十份。然而蝙蝠侠并不允许, 他还需要夜翼来辅助自己工作, 而不是去做个职业的铲屎官。 在蝙蝠侠和夜翼完成线索统合, 并将矛头指向了伦敦的时候，纳奇舔完了第5分奶泡, 夜翼没办法，最后拿来了一桿奶油枪, 专门给它挤了一碟。 「先凑合一下？」 纯白的奶油很精神的堆成了大大的一坨, 散发着诱人的香甜气息。 然而纳奇就是嫌弃, 它嗅了嗅, 扭开了脑袋, 拒绝凑合。 不过，它也知道现在这两只两脚兽正在忙, 倒是没有强求, 跳到一边的夜翼摩托上趴下来，开始舔爪子洗脸。 夜翼这才松了一口气。 按照记忆和线索，之前的调查其实也进入了瓶颈期，最大的问题在于线索也许在瑞士, 而迪克这个社畜不可能离职太久去往异国他乡。 于是蝙蝠侠决定独自前往。 显然，因为要去上一段时间，他不能大大咧咧的用蝙蝠侠的身份直接飞过去，而是返回了哥谭，回到自己的洞内进行修整。 纳奇好奇的昂头看他开始给自己化妆，重新装扮成了马龙的模样。 「喵。」我也要去。 蝙蝠侠侧头看在办公桌上，踩着韦恩家文件的小猫崽子，问：「留在家里不好吗？达米安能照顾好你。」 答案显然是不好的。 「想要去欧洲玩？」 根据那些关于带着鸦嘴面具的瘟疫医生的故事和歷史资料，蝙蝠侠之前就在猜，这只猫会不会来自欧洲。 纳奇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窝在蝙蝠侠的大腿上睡着了。 此时是半夜凌晨2点多，地点是大西洋的上空。 纽约往伦敦直飞的飞机上，小型飞机，只有他们两个乘客，华生裹着毯子缩在超级舒服的沙发椅里面，半睡半醒的，夏洛克在对面盯着他。 名侦探双手手肘搁在膝盖上，手指彼此交错，盯着面前的搭档。 「你是谁？」他问。 半睡半醒的华生为这个为愣了愣：「什么？」 「不可能会是魔形女，那种拙劣的表皮模仿只要一眼我就能认出来，」夏洛克盯着他，「华生肯定是华生，问题是多出来的你是谁？」 「夏洛克……」华生试图说点什么，却被夏洛克抬起的手指阻止了。 「让他自己说话。」夏洛克要求道。 「好吧。」华生的语调温和了下去，像是软绵绵的棉花糖，带着天生的亲和力，「很抱歉，我以为这只是华生自己的事情。」他说道。 「名字。」 「查尔斯·泽维尔。」这个「华生」做了自我介绍，「也许你听过我。」 「也许？」夏洛克盯着他。 查尔斯，这个名字在这个时代大部分人都知道，夏洛克也被自己的兄长洗脑过几次，姑且记得这么个存在。 精神能力系的变种人，温和派。 「很抱歉打扰了你们的生活，」查尔斯表现得非常温和，不像是一名领袖，更像是邻家的普通邻居，「一名即将入学的孩子，在我们接到他之前便突然失去了踪迹，而这已经发生了几次了，我不得不採取更多的手段。」 「这个案件已经移交给了蝙蝠侠。」夏洛克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撒谎。 「我一直在这。」 查尔斯并不会为此就生气，但也拒绝被当成笨蛋。 夏洛克跳过了这个话题：「你看到那只猫了对吗？说说看你的想法，如果你能提供帮助，我们可以就变种人孩童的绑架事件交换各自手头上的情报，以及，我没有打算骗你，这起案件不会再继续由我调查下去。」 变种人、超人、神奇物种和外星人。 夏洛克果断的把这些东西从自己的世界里划掉了。 第92页 当知道这起跨国案件扯到了变种人小孩，夏洛克就已经决定退出。 「猫？你是说那只小黑猫。」查尔斯沉默片刻，似乎在斟酌这个问题，「它很特别，也许我的想法并不准确，如果是这样你也要听吗？」 夏洛克做了个「请」的手势。 「实际上，对它们的存在，我一直有所感觉，不仅是表面的这些，还有更深处的唿噜声，那就像是世界深处的洪流，有一个巨大的阴影在沉睡，它并不回应我，从小我都只把它的存在当做一种错觉，一种能力的代价。」 查尔斯回忆起了不错的记忆，露出温暖的笑容。 「直到有一天家里人带我出海玩，那时候我还很小，玩耍的时候失足掉入海中。我受到了惊吓，拼命唿救，能力胡乱放射出去，但是船已经远去了，他们没有注意到我，那时候我的能力还很弱小，无法传递的更远。」 「听上去很糟糕，但你活了下来。」 「是的，那种存在回应了我。它很奇特，外表上像是一只虎鲸，只是没有固定的族群。它告诉我这不是什么问题，就将我推出了水面，」查尔斯耸了耸肩膀，「我们聊得很开心，它告诉我不常有两脚兽能跟它这样沟通。」 「两脚兽？」 「它们跟人类学的，似乎是人类认为一些非人的生物会这样来称唿人类。」 「……」听着就头晕，「所以纳奇是你遇到的第二个。」 「也不算是吧，实际上它们无处不在，每次搜索中，如果我放开能力去探查，都能多少接触到它们，有时候它们也会窥视我，不过那似乎并不安全，一般来说，我会把这种存在屏蔽出去。」 「你认为它们有危险。」 「毕竟我没有任何安全的途径可以用来了解它们的本质，而我相信，关于『保护好自己的脑子』这点，是你们都希望我做的。」 查尔斯淡淡的笑着。 这话倒是没错，查尔斯的脑子足够毁灭世界，也足够让很多人宁愿先一步毁灭他。 继续交谈的意义也不大，两人对纳奇都是一知半解，胡思乱想反而容易偏离主题。 于是他们跳到了交换情报这一步。 夏洛克的说话方式总是尖锐并且喜欢刺中矛盾点，而查尔斯则相反，这位变种人领袖更喜欢以一种和平中立的态度去看待一切。 两人的交谈姑且还算「愉快」。 查尔斯还邀请了夏洛克之后造访自己的学校，可惜被夏洛克回绝了。 思维回归本体，查尔斯眨了眨眼睛。 「他拒绝过来作客，这太遗憾了。」 旁边靠着墙壁的埃里克挑高一侧的眉头，露出不贊同的目光：「少跟他们接触，你的思维太直白好猜了。」 「可我也没什么需要隐瞒的事情呀。」查尔斯笑得很无辜。 然而埃里克已经在推动他的轮椅，准备送他回房间了：「该睡觉了。」 「我们的小朋友呢？」查尔斯看了看自己的杯底，不意外的看到了一双橙黄色的眼睛，「你又来了。」 和其他人的经歷不同，对于查尔斯来说，小傢伙是常客了，很淡定的看着这只居住在每一个杯底的小傢伙爬了出来，蛇尾巴点着水珠，在桌子上拼写字母。 【我有了名字，我叫西科（circ或者siecor）。】 它拼了两个拼写方式，似乎给它取名字的人也没有真的决定使用哪一个。 查尔斯看了一眼，记下来了。 「这是一个好名字，我们梦里见。」 大头蛇西科吐了吐信子。 在整个泽维尔入梦的时候，西科钻进了另一处的水杯。 蝙蝠飞机上，自动导航在运转，换上蝙蝠装的蝙蝠侠正坐在操作员的位置上，处于半睡半醒之间，小猫就在他的手边，慵懒的睡成一团。 纳奇觉得这人简直是强迫症，蝙蝠侠却很执着。 他是绝不会让几个马甲有重叠的可能性的，因此只要在蝙蝠的载具上，再麻烦他都要卸妆，换上蝙蝠侠的装扮。 睡着睡着，纳奇隐约听到了什么动静，支棱起耳朵。 先是一个大大的懒腰，然后它才轻轻跳下桌子，来到后面的仓库位置，这里固定着它的猫盆，里面有清水和临时吃的猫粮。 虽然纳奇并不需要这些，两脚兽们却总是准备的很好。 此时在水盆的底部，那双橙黄色的竖瞳正盯着它，里面的杂质闪着微暗的萤光，是种光照，却让周围仿佛更加的黑暗，沉寂下去。 纳奇坐在水盆的前边探头盯着它。 「嘶……」泽维尔邀请你进入他的梦境。 泽维尔？变种人。 因为对纳奇来说变种人并不是疾病，只是人类进化道路上的一种变体而已，纳奇对变种人没有什么兴趣，也没有深入接触过这个群体。 「喵？」为什么呢？ 「嘶。」变种人的能力各式各样，你的人类会需要更多的情报的。 我的人类？ 我的两脚兽？ 纳奇觉得自己喜欢这个说法。 小黑猫矜持的微微抬着下巴再垂下视线，用一种很高的姿态看着西科。 「喵~」可以，我去看看。 小黑猫转头回到蝙蝠侠的身边，发现人类已经醒了，正看着它，于是这次它直接窝到了大蝙蝠的腿上，感受到手掌覆盖在自己的后背上，舒服的咕噜两下子，再次入睡。 第93页 这次它打开了自己的精神。 寻找那个试探着的奇妙力量。 这应该是泽维尔。 许多学生白日里残余下的精神和活力充满了这里，同样恐惧和对世间的诅咒也布满了每个阴暗的角落，他们受到了不公平的伤害，这些憎恨将留下几近永恆的痕迹。 巨大的黑色斗篷笼罩之下，戴着乌鸦面具的人缓慢行走。 厚重的皮革手套，手指的顶端伸出细长的如同探针的部分触碰到了一扇门，这是属于泽维尔学院院长的门。 被触碰到的瞬间黑雾腐蚀上去，又很快停止，倒退回来。 门开了。 坐在轮椅上的查尔斯用那双漂亮的蓝矢车菊眼睛看着门口的方向。 「我以为来的会是只小猫。」 在他对面的座椅上放置着猫咪坐垫。 橘子图案。 查尔斯笑了笑，坐垫消失了，本来略高的椅子也恢復到标准大小。这是他的梦境，他能掌控所有的事情。 人形微微侧头，似乎在通过面具上深色的水晶镜面观察查尔斯，片刻后，它才走了过去，在为自己准备的位置上落座。 「下午的阳光很好。」纳奇这么说道。 隔着防疫的鸦嘴面具它的声音闷的有些难以辨认。 查尔斯侧头看了一眼窗户外头，阳光明媚。精神世界的感官体验与承载者有关，这温暖却不刺目的光芒就象徵着查尔斯的思想。 「是的，很适合招待新朋友。」 查尔斯愉快的说道。 第51章 精神的观测并非肉眼直视。 因此, 当置身于查尔斯的世界之中，它的一切都更加清晰了起来。 人形的纳奇身形非常的修长，身高大概在1.8m左右, 不确定是不是因为脚上穿着高跟靴的缘故。 漆黑的衣服看上去应该是连体的，上身是密不透风的长袖衣，外加一件更像是装饰品的马甲，长袖的袖口末端完全放入了手套中, 再用皮带固定封死了缝隙, 下身的贴身长裤也是同样的方法，裤腿深入靴子之中, 锁住连结处的缝隙。 以上是里侧的衣服, 在它们的外侧笼罩着巨大的斗篷。 从查尔斯的角度观察, 能发现它的斗篷其实有很多的层次。 一直包裹到脖颈的斗篷是双层的，外侧是普通的兜帽, 内层则完全覆盖了脖颈，一直到下颚, 再包裹到脑袋上头。大概是为了方便行动, 这层斗篷比较贴身, 在腰上用皮带扎紧了, 勒出猫科一般的线条。 最外面又再次加了一层黑纱布一样的巨大斗篷, 轻薄无力，如同黑雾一样, 属于可以随时弃置更换的那种。 这大概就是最初版本的防疫服了吧。 皮带、布料、置于鸟嘴中的药物, 以及嵌入皮革中的护目镜，这些就是当初那些鸟嘴医生全部的武器，却要去接触那些令人闻风丧胆的瘟疫，瘟疫很快带走了大量的医生, 到了后期「医生」大多是仓促上岗。 这些仅剩的敢于触碰死人的勇士凑在一起，其最大的作用是及时焚毁尸体。 以现代人的角度来看，怕是很难理解其中的绝望。 纳奇便是在这份绝望中诞生的祷告。 查尔斯看着它，一眼就看出了这一点。 「你是他们于日出中看到的第一道光芒。」查尔斯感嘆。 它微微侧头，似乎完全覆盖的面具也会影响它的听力，片刻后它才微微点头，发出低哑的声音。 「也许。」 查尔斯侧头去看窗外。 看人形的纳奇这副打扮模样，显然是无法进食的，自然也闻不到花香，他不知道该为对方准备些什么，于是在自己的记忆中翻翻找找，将一个美好的下午投射了出来。 「能看见吗？」查尔斯问。 那副护目镜的水晶镜片是棕褐色的，也不知道是时间留下的痕迹，还是维度观测的问题，看上去完全不具备透光性。 「一般来说我不会使用物理意义上的视觉，不过，我可以看见。」 纳奇说着，拿出一个单片眼镜，它将金色的链子锁在自己面具靠近耳朵的位置上，那里似乎有个专门固定眼镜的地方，然后支起一个小把手，将单片眼镜放在了面具眼部，那暗色的水晶镜片前面。 这样它就能看的很清楚了。 「包括你的精神之间细微的缝隙，我都能够窥探。」 查尔斯看着镜片。 「但是我也看到了你的眼睛。」 那双漂亮的金色的眼睛。 像是黄昏一样。 「世间一切总是免不了相互作用，」对此纳奇不感到意外，「我观测你的时候，你自然也可以观测我。」 「听起来很奇妙。」 「只是一些基础的道理而已。」 「你们，生来便知道这些？」 「是它教会我们的。」 他们像两个歷尽世间沧桑的老者，在光线渐暗的寂静中交换无声的默契。 在一这段简短又愉快的谈话中，查尔斯被那个「它」吸引住了注意力：「那是谁呢？也是你们中的一员吗？」 纳奇想了想：「它就是它，在世界的最深处，它一直都在。」 以纳奇的角度来说，无法说清楚更多的事情了，在它的感官中，这个「它」是非常自然的东西，大概就是和空气土地海洋差不多的等级，是非常古老又理所应当的存在，也是因此纳奇找不到什么形容「它」的东西。 第94页 于是查尔斯将话题引到了今晚的主题上。 他将那个小变种人的资料尽数口述给了纳奇，以及同样怀疑失踪的数名变种人能力细节，并表示如果他们需要，x战警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提供帮助。 纳奇想了想蝙蝠侠的怪癖，无声中左右晃动脑袋，表示拒绝。 「那么，之后我该如何找你呢？」 纳奇动了动头部，好像有一束无形的视线在查尔斯身上滑动着，片刻后它说：「我可以给你留一扇『门』以方便我们沟通，不过在你进入的同时，你的身体也会受到我的窥探，恶意和善意都将相互作用。」 「好。」 这很公平，查尔斯同意了。 于是他们又欣赏了一会屋外的夕阳，目送查尔斯记忆中的这个黄昏落幕，听着属于泽维尔的欢声笑语渐渐淡去，纳奇张开了眼睛。 「喵呵~~」伸懒腰。 抬头左右看看，蝙蝠侠不在，飞机在自动驾驶，小黑猫跳下驾驶席，往后面的仓库探头探脑，发现了蹲在角落里给它换水的大蝙蝠一只。 这傢伙就像是有强迫症一样，上了蝙蝠飞机就把他的蝙蝠套装给换上了。 不过倒是方便了纳奇。 「喵~」 纳奇一个纵身跳到了蝙蝠侠的脑袋上，趴。并且侧头，非常自然的舔了舔蝙蝠侠的尖耳朵，似乎在给蝙蝠侠舔毛。 「……别以为我不知道在猫科中只有上位者才能给其他下位的猫舔毛，传播自己的气味是对领地和所有物的证明。」蝙蝠侠冷嗖嗖的开口。 纳奇完全不带怕的，假兮兮的喵呜一声，继续舔蝙蝠的耳朵。 西科都说了，这是它的两脚兽。 对于猫的规矩，人类到底没有直观的感受，何况纳奇一直很懂事，目前为止除了对「治疗」上奇怪的理解之外，没有任何问题，蝙蝠侠也就由着它在作妖。 「还有二十分钟，我们降落。」 「喵~」 蝙蝠侠说降落，纳奇自然不会有意见，不就是停个飞机吗？ 没想到强迫症晚期的蝙蝠侠把头套给扯掉了，和斗篷那些放在了一起，他今天穿着薄款的护甲，把马龙的那套衣服套在外头，也没什么不自然的。 「喵？」纳奇没反应过来。 当蝙蝠侠很自然的就打开了仓库的后门，任由高空气流沖了进来又将一切都往外面吸，扯得周围的绳索狂响的时候，纳奇抠紧了地板，开始怀疑这是蝙蝠侠对自己刚才舔毛行为的报復。 「到这边来。」蝙蝠侠对它伸出手。 这只控制欲强的过分的两脚兽正在用他的方式强调掌控权，这绝对是在提醒纳奇，他是有办法治它的。 小黑猫嗓子里咕噜噜的发出一连串不爽的声音。 处于报復心理，纳奇沖了过去，撞在蝙蝠侠的怀里，而大黑蝙蝠也早有准备，接住小猫的瞬间松开拉着固定绳索的手，利用纳奇冲过来的冲击力，一人一猫直接滚出了船舱，在空中旋转。 纳奇直接就倒毛了，爪子划破外层的休闲西装，抓进了蝙蝠侠的凯夫拉縴维里。 大蝙蝠闷哼一声。 这倒是不用担心纳奇飞出去了，估计四只爪子全都已经卡在了盔甲里，安全度极高。 于是他松开手，迴转身体，调整好角度之后才张开双手，打开滑翔翼膜，开始借着风力稳步下降高度。 这不是潜入，不需要急坠，所以他玩的很自在。 小黑猫始终扒在蝙蝠侠的胸口中央，前爪在他的锁骨位置，两腿刚好蹬在最下方的那根肋骨的高度，尾巴完全捲起来了，加上被它挠坏后在两侧飞舞的衣领，看上去就好像一枚张牙舞爪的蝙蝠标志一样。 一人一猫都没有注意到这点，等到了一定高度后，蝙蝠侠打开了降落伞。 下降的速度减缓，纳奇也冷静了下来，偷偷把自己的爪子从蝙蝠侠的护甲里拔了出来，重新浅浅的勾住，然后抬头看了一眼，发现降落伞居然是很普通的那种，视觉效果不像是蝙蝠侠的装备，更像是一般的跳伞爱好者。 落地后蝙蝠侠拎着小黑猫后脖子上的软肉，把猫放到了地上，开始整理自己被爪的惨兮兮的衣领。 纳奇低头看了看自己爪子上的血珠，「咪呜」叫了一声，瞬间乖巧不少。 蝙蝠侠挑眉：「不用治疗，一会自己就癒合了。」整理好领子，重新扎了一遍领带，在仔细地把破损的布料压入外套之中。 现在，他是火柴马龙了。 蝙蝠飞机的自动导航可以把自己开回去，蝙蝠侠就把纳奇放在肩膀上，带着往前走，他像是早就决定好了路线，很快来到一家旅店里。 房间也是几个小时前就开好了的。 「跳伞玩的愉快吗？马龙先生。」前台服务员礼节性的询问。 「很不错，女士。可惜我的钥匙丢了。」 「哦，那真糟糕，补办需要赔付费用，包括换锁的费用在内，我们可以提供备用钥匙，并且在明天早上为您更换新锁。」 「好的。」马龙很抱歉，立刻拿出钱包付款，还为夜班的女士提供了小费。 纳奇就默默的看着他这么忽悠前台，连在场证明都做好了。 别看它只是一只小黑猫，它也是知道人类社会中，开旅店的房间必须要有人在这里才行，何况前台明显见过这位「马龙先生」。 第95页 他们来到了旅店给的房间。 简单的单人房，洗浴设备还可以接受。 床边上放着一个早就放好的行李箱，马龙走过去，从里面翻出衣服来更换，顺便给猫咪挠出来的小口子消个毒。 小黑猫跳上床铺，踩了踩，有点嫌弃太硬了，踩到了枕头上去，打开那台它专用的猫猫手机开始在投射屏幕上敲字。 【那个女性好像见过你？行李箱又是什么时候送来的？】 猫咪这种生物的好奇心本来就很重，探索欲很强，而蝙蝠侠这傢伙，就像弗瑞吐槽的那样，非常适合写小说，秘密和伏笔一个接着一个，让喵欲罢不能。 马龙笑了笑。 「『火柴马龙』有一个小小的『侦探俱乐部』。」 调查抽不开身的时候，他们经常这样「互相帮助」，并不用担心什么，那些人也不知道他就是蝙蝠侠。 「喜欢那个项圈吗？」 纳奇没听懂。 马龙伸手勾了一下它脖子上的迷你手机，投影光芒被带的到处晃动。 「你说如果觉得不舒服就会撕掉，我就尽量让你舒服一些，戴着感觉如何？」 纳奇呆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这个装饰品一样的猫猫手机，居然就是之前蝙蝠侠给自己看的那个项圈。 小黑猫带着迷茫在原地转了两圈，坐了下来。 等周围的投射光稳定了之后，它才开始用尾巴戳戳。 【很舒适。】 蓝宝石色衬着它的金瞳，投下妖异的色彩，不得不说布鲁斯的审美很不错。 小猫咪歪着脑袋，看人类再次伸手过来，用指尖将宝石翻了翻，找到一个特别的角度，让纳奇去看。 里头有一只小小小蝙蝠标志的影子，隐隐约约，难以分辨。 纳奇：……？ 作者有话要说：蝙蝠：好了，现在起你就是我的猫了。 纳奇：……【磨爪子.jpg】 ********************* *服装是根据搜索到的最基础的鸟嘴医生的图片改的，以密封隔离的需要为主。基本已经面目全非，不可考。 *一般来说鸟嘴面具应该是银质。但是普通人不可能负担得起这个，所以纳奇的面具看上去是皮革的质感，而且是黑色的，也可以理解成过度染毒的银。 *关于选择了高跟鞋。 查资料的时候突然发现原来早年欧洲那边全穿高跟鞋，好像是为了减少鞋子踩到马的便便的面积。 【受到了文化冲击】 第52章 大半夜, 马龙已经去睡了。 纳奇蹲在全身镜面前，它不需要太多的光，就这么就着一点点的月光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看着那挂在它斗篷外的「项圈」，那颗蓝宝石装饰品正反射着幽静的光芒。 它转了一圈。 发现还挺不错的。 蓝色很衬它的黑色斗篷和皮毛，小小的没什么重量，链子很短, 戴上后基本能被耳朵脖颈卡住, 不会妨碍它的行动。 纳奇又转了一圈，接受了这个「项圈」。 它跳到蝙蝠侠的脑袋边上, 爬上枕头, 把这只两脚兽往旁边挤了挤, 然后一趴团好了自己，也开始睡觉。 第二天纳奇发现这里是个偏僻的小村庄, 并不是什么正经的城镇。附近有个瀑布，大概是一个旅游景点吧。 接下去, 他们在这里进行了将近一个月的调查。 蝙蝠侠很谨慎, 从来不把资料留太久, 可疑证据尽快送出去, 其他一律看过就销毁, 特别的效率。 纳奇对这些人类的事情不感兴趣，天天趴在阳台上, 晒海参。 偶尔, 在深夜的梦境之内。 纳奇会造访属于查尔斯的精神世界，在梦中坐着一起看太阳下沉，偶尔会遇到个奇怪的傢伙，那人总是绷着表情, 仿佛全世界都欠他几百万。 在5次巧遇之中至少会有3次，能看到这货正在同查尔斯下棋。 这人警惕又讨厌，每次被他注意到纳奇停留在查尔斯身上的视线，都会插入进来挡在他们之间，闹得纳奇看到他就心情直接「duang」到谷底。 现实之中。 纳奇天天咸鱼，超级没干劲的哈欠连天。 有时候它会用手机连个视频对话，看杰森跳脚，指责zkr又不听他的，跑到法外之人那边去找他，搞得现在这只白柴都快成了法外之人的吉祥物了！ 对此纳奇完全是看戏的态度。 这天「马龙先生」独自出门了，纳奇接到了杰森的视频邀请，镜头放的很低，面前有个大地毯，杰森抱着zkr坐在上头。 纳奇看着视频里面的看起来超级乖的白柴zkr。 「喵？」为什么不听他的乖乖在家呆着呢？ zkr昂了一下脑袋似乎想要叫一嗓子，尾巴甩了甩，心情很好。 纳奇咸鱼侧躺，尾巴懒洋洋的敲打：【隔着屏幕我感受不到它的思维。】 杰森拉着个蓝色的气球走过来，怼在zkr的狗脸蛋边上蹭了蹭，「咕叽咕叽」，上面出现了单词。 【和他们一起玩很有趣。】zkr的脸是朝着屏幕的，气球的字体也是，【我想，在听从你的指令之外，也许，我也应该凭自己的判断去做一些其他的事情。】 纳奇愣住了，好半天才想起来敲字。 【原来还能这样。】 「你没试过？」杰森盘腿坐着，把zkr圈在自己的双腿之间，一边自己吃小鱼干，一边投餵这只白柴，「也是，你的爪子也不会去抓气球。」 第96页 估计是抓一个碎一个。 纳奇不满的眯起了眼睛，杰森立刻转移视线，做出专心吃东西的模样来。 【你是一个能独立思考的个体，在规则范围之内，你可以做任何事情。】 纳奇这么回復zkr。 zkr认同了。它往后拱了拱，蹭在了杰森的怀里。 杰森表面上很勉强而且非常的不耐烦，倒是伸手圈住了白柴。 「我们最近都在留守哥谭，夜翼的记忆恢復的差不多了，除了马戏团的那最后一夜，其他都想起来了，」杰森在舒爽的大口喝啤酒，隔着屏幕，他坚定的称这是姜汁汽水，「我第一次知道他居然还在纠结那个时候的事情，那傢伙居然一直认为那一天如果他足够的努力，事情也许会有某些转机。」 【足够的努力？】 「我们读取了他的噩梦，那天他被吓坏了，完全是僵硬的。几年之后那傢伙自己计算了一下，认为如果那时候他没有发呆，而是努力的伸出手臂，至少能抓住一个人。」 【够得到吗？】而且，抓得住吗？那可是两个成年人，而且那时候迪克才8岁而已。 「那天布鲁斯就在现场。距离上看差的很远，他们才盪到一半而已。」杰森摇头，一边自己吃烤肠，一边塞给zkr，「这么多年，他都没有表现出来哪怕一丁点儿，真不愧是蝙蝠侠看上的。」 【你们都很会装。】纳奇戳穿他，【你也是。】 杰森眯眯眼，扭开了头，假装自己没看见这句话。以纳奇对杰森的了解，想要拆穿他太过于的容易，所以杰森选择赶紧跳过这个话题。 「我们还要忙一阵，老蝙蝠还不回来？」 【我不清楚他的行程。哥谭事情很多？】纳奇继续码字。 满打满算，它跟蝙蝠侠已经离开了一个月，结果蝙蝠鸟们还没有将犯人回收完毕，这次的速度似乎出奇的慢。 「还好，一些比较麻烦的傢伙找不到，不过别担心，我们能搞定。最近夜翼那货在扮蝙蝠侠，想看吗？他那个上蹿下跳的样子，简直在告诉全世界他是蝙蝠侠二号。」 杰森说完自己先乐起来。 「恶魔崽子都快被夜翼给气死了，他坚信格雷森在故意给蝙蝠侠抹黑。」 纳奇想了想那个画面，竟然觉得挺有趣的，矜持的叫了一声。 杰森秒懂。 他们分享了夜翼版「花拳绣腿」的蝙蝠侠夜巡录像。 夜翼的动作灵动轻快，非常活泼，最喜欢蹦跶和踹人，时不时地贴身，飞踢，又或者蹿的很高，和一拳一个小朋友的蝙蝠侠完全不同。 加上贴近时候那爽朗的笑意，以及非常有辨识度的腿杀，想把他认成蝙蝠侠都难。 「那只老蝙蝠就这个德行，偶尔就会突然离开，不知道做什么去了。」 看完录像之后杰森抱着狗往地毯上一倒：「这次能通过你找到他的踪迹，至少能确认他真的在世界的某个角落里还活着，我们已经很满足了。真的。」 这要求当真是低得不行。 不过，很快纳奇就明白为什么杰森的要求这么低了。 当天晚上，那个化名为火柴马龙，实际上aka蝙蝠侠的混蛋没有回来。 纳奇蹲在窗户上，甩着尾巴，静静地看着外面的月亮，猫脸阴恻恻的裹在斗篷了，低气压几乎化作黑雾直观的瀰漫了出来。 小黑猫打开窗户。 外头的树林顶着月光，阴影摇曳，纳奇跳下二层小楼，往树林里钻进去。 深夜月光不足以穿过林子，小黑猫失去了踪影，仿佛每一道阴影中都有它的存在，又似乎没有。 在这其中，纳奇感受到了一丝其他东西，它停下了脚步。 一只小鹿从树的背后走了出来，它的双目是纯黑的，看似纯净剔透，内里却又藏着空洞的星辰，没有神采，没有活着的味道。 长长的獠牙从它的嘴中探出，就在唇外露着，看着有些渗人。 两只动物对视了一会，小鹿转头往另一个方向走去，走两步回头看了看，等待纳奇跟上。 纳奇盯着那个方向。 它知道蝙蝠也在那头，于是跟了上去。 前面传来了属于瀑布的声音。 小鹿每一步都迈的很慢，无声无息，移动的却很快，纳奇踮着小爪子跟着它，很快来到了一处瀑布的下面。 乳白色的瀑布从半空倾泻而下。 小鹿失去了踪迹。 纳奇左右看看，往池子的边沿走过去。 它看到了个有些眼熟的身影。 「喵？」这不是那个欠揍的侦探吗？ 「纳奇？」还有布鲁斯的声音。 你还活着啊，两脚兽。 纳奇眯起眼睛，用爪子扒拉着福尔摩斯的捲毛玩，这人类的体徵还算是稳定，完全不必着急施救，它看着马龙走了过来，身上有些伤口，蝙蝠侠的标志都隐约的露了出来，手里正拖着个人。 「这是莫里亚蒂，英国伦敦犯罪帝国的王。」 他把莫里亚蒂丢到了夏洛克旁边，有些头疼的看着这两个人，然后喘了一口气，扛起轻一点的莫里亚蒂，拖着夏洛克，开始往回走。 「帮我看着前面有没有人。」马龙向纳奇提出要求。 纳奇「喵」了声就跑到前面去，一路引着马龙避开任何可能的视线，带着这两个傢伙返回了旅店的房间。 第97页 莫里亚蒂被丢到地摊上，夏洛克在沙发里。 马龙关好门窗，拉上窗帘，扯掉了已经坏掉的外衣，坐在床边盯着这两个人。 现在，他是蝙蝠侠了。 「莫里亚蒂有内脏创伤，活不了太久，夏洛克则没有太大的事情。」蝙蝠侠在压抑而严肃的气氛中沉思，「我们需要他康復，进入监狱接受判决。」 【但你没有把握，不确定夏洛克有多少证据，以莫里亚蒂的人脉是否会进行绝地反击，洗清嫌疑后被无罪释放。而更大的问题在于，你不杀人。】 纳奇很了解蝙蝠侠这方面的各种顾虑。 【也许事情可以简单一点，】小黑猫盯着蝙蝠侠继续下降的精神值，心情不太好，【这里并没有足够的医疗条件救他，你可以叫救援，也许几个小时后会有人过来，他还活着，但他活不到那个时候了。】 【不如让我来选择。我拒绝救他，这样一切问题都被解决了。】 蝙蝠侠侧头看了一眼小黑猫。 「可那是你的选择，不是我的。纳奇。」 又来了，固执的两脚兽。 【我不会接受交易的。】纳奇扭开了头。 「我有准备。」说着，蝙蝠侠拿出了一个胶囊一样的东西，「这是急冻人的东西，一种冷冻科技，莫里亚蒂脑子里有我们需要的资料，所以无论如何都必须救他。」 蝙蝠侠在黑暗中看着纳奇：「不过，我很感谢你愿意帮我的忙。」 纳奇：…… 「喵？！」那你不早说？？？ 真是感觉自己仅有的良心都餵了dog。 突然火大起来的纳奇转了个身，用屁股对着蝙蝠侠。 蝙蝠侠觉得好笑，走过去蹲下来，手指从小黑猫的腹部穿过，将猫捧了起来，放到了床面上，单手揉着，他打开通讯，叫鸟崽子们过来接人。 「接下来该去一趟伦敦，你去吗？」 「喵！」当然。 「但是我不能去，」蝙蝠侠话题一转，「有人在哥谭酝酿阴谋，我必须在出事之前回去，他们没抓到小丑，这个问题很严肃。」 小丑。 纳奇记得这个人。 曾经的纳奇就算在路上跟小丑擦肩而过，也只会将对方当做一个普通的精神病人而已，后来，随着与蝙蝠家人们的关系逐渐密切，纳奇也逐渐记住了这个人。 也想起来了，这是那个几乎杀死了杰森的人。 「我需要你跟着夏洛克，他会继续调查我手头的案子，而你负责确保事情的真相能完整的传递到我的耳朵里。」 这些事情在纳奇眼中属于「琐事」，一般不收费的，蝙蝠侠很清楚。 白嫖的特别自在。 纳奇觉得自己有些亏本，于是眯起眼睛，露出小猫式不贊同的目光。 【你该付费了。】 「现在？」 蝙蝠侠一楞。 虽然说纳奇的手术用时只有一秒而已，而且不会有物理上的后遗症和病痛问题，可是在这个地方？在这个时候？ 蝙蝠侠看了一眼屋子里另外两个要死不活的人，绷着表情。 「回了蝙蝠洞再给你玩。」 「喵！」小气。 作者有话要说：*这次出场的是小小的吸血鬼鹿~动物那部分取的是麝香鹿（又名吸血鬼鹿）。 ******************* 【一个迷你小剧场】 迪克想起了自己是夜翼的那些日子，杰森也该回去做自己的红头罩了。 他们一起简单收拾了下屋子，丢掉那些畅快痛饮后剩下的酒罐子，以及各种高热量食物的残骸，又再次好好地收拾了一趟房间。 「我挺意外你会做饭。」 迪克想了想，这该是这段时间最惊奇的故事。 「刺客联盟的伙食太差，你不知道达米安是我奶大的？」杰森挑眉。 迪克，迪克看了一眼杰森的胸，在被抽打之前跳了个老远。 「别这么小气。」瞎几把乐。 杰森翻了个白眼。 他们用一下午的时间去了布鲁德海文买礼品，在晚上闭店后找到了房东。 房东沉默的看着两个人，一侧的眉头挑的很高，面对两份辞职和谢礼，房东没说什么，挨个收下了。 打开礼物盒，里面是蝙蝠家族玩偶套。 韦恩公司出品。 迪克和杰森分别在夜翼和二代罗宾的玩偶上涂了个红色的小爱心，迪克的像只飞舞的小红蝴蝶，杰森的则看着就很结实。 让人哭笑不得。 终于能回去了的老管家松了一口气，摸了摸玩偶，将它们收好，他开始给布鲁斯打电话汇报，同时在电话里好假好假的抱怨。 「老爷，这种工作不适合老人家。」 「你最细心，阿福。有些事情只能交给你。」 布鲁斯说话的调子听上去跟8岁的时候一样的乖巧。 第53章 夏洛克醒来的时候, 发现自己在熟悉的房间里，华生的脑袋在他的左边，小黑猫的脑袋在他的右边, 一左一右看着他。 吓了他好大的一跳。 「你们搞什么？？？而且这只猫是怎么回事？」 夏洛克立刻弹了起来，没忍住闷哼出声，顿时感觉自己的肺腑都在尖叫着发疼，立刻又倒了回去, 艰难痛苦的喘息着。 「你的伤还没有好。」华生立刻行动起来, 帮夏洛克整理手上的管子，阻止他乱拔。 第98页 「我好的很。」 夏洛克沙哑着嗓子抗议。 然而他根本没有力气, 一点点可有可无的挣扎, 很快就被医生无情的镇压了。 一通手忙脚乱之后, 华生给他收拾好了，重新盖上被踹掉的毛毯, 调整好垫子的角度，确保护颈没事, 再量量体温意思意思什么的。 「我昏迷了多久？」夏洛克好像还有些精神恍惚, 问。 「从你回来之后大概有3个小时吧。」华生回答。 「我失踪了多久？」 「小半个月。」 夏洛克伤的也不轻, 蝙蝠侠把他带走去治疗, 还要迴避迈克洛夫特·福尔摩斯的耳目, 着实花了一段时间，最近看他好的差不多了, 才把人和纳奇一起打包好, 以匿名寄到了贝克街221b来。 此时夏洛克基本康復完毕，肺腑的疼痛是在营养液中泡太久留下的微末后遗症，一点点副作用而已，很快就会消失。 「你哥哥刚才来过一次, 我没让他带走纳奇。」华生提到了另一件事情。 「那傢伙？」夏洛克的注意力终于集中了少许，「远离他，华生。还有猫？猫毛是种妨碍，特别是长毛的。」 看他说话哼哼唧唧还牛头不对马嘴的，华生无奈的摇头。 「你还是再睡一会吧。」 这一睡就是好几个小时过去了。 期间华生看着纳奇。 「好了，根据马龙先生的提醒，我已经知道你是一只智力非凡的小黑猫，那么现在你需要些什么？我该弄个猫窝给你么？」 「喵~」 纳奇一点都不需要人操心，它隔着安全距离蹲坐在炉火边上，正眯眯眼享受着热气，懒洋洋的像一块即将融化的巧克力蛋糕。 华生的小心脏也跟着化了一些。 「晚上你可以睡客厅，或者我的房间？」 纳奇用爪子点了点身下的毛毯示意「这里就好」。 「别这么客气，你不可能比夏洛克更会惹麻烦，说真的我能忍他到现在，就不可能把你丢出去。」华生笑着，像是在自嘲，然后开始收拾房间。 房东哈德森太太进来看到了猫在炉子边上，还被这情况给吓了一跳。华生赶紧解释，而哈德森太太很快融化在了小猫的蹭蹭和软软的叫声之中。 「哦，当然，它可以留下，这可比某个傢伙强了太多了，不是吗？」 哈德森看了一眼要死不活的夏洛克，嘀嘀咕咕。 华生望天花板。 夏洛克是被晚饭的香味给折腾醒的，烤鸡腿的香气弄得他的肚子咕咕乱叫，让他有种小半个月没进食的错觉。 此时输液管已经被拔掉了，肺腑也没有那么疼了。 于是夏洛克挣扎着从沙发里爬起来，循着香味飘向了厨房的方向，一路上他注意到客厅多了猫咪的食盆和水碗，还有几袋新买的猫粮堆在角落里，没来得及收拾。 夏洛克发出了自己的疑问：「这是怎么回事？」 「一起吃饭吧。」华生将食物送上桌子。 烤鸡腿、蛤蜊贝柱海鲜汤、香菇火腿奶油意面、蔬菜沙拉以及面包。 「……今天过节吗？」夏洛克难得有点儿懵。 「纳奇做的。」 华生落座，拿着刀叉，还挺期待的。 夏洛克的表情突然卡住，定格在「期待」上面，眼神里却有些迷茫，仿佛大清早的以为今天第一节 课是语文课，却看到数学老师进入了教室。 「猫？」 夏洛克用叉子指了指华生手边蹲着的那团黑乎乎的小猫。 「接受现实吧，外星人和神明已经开始占领地球了，夏洛克，一只聪明的小猫又能算得了什么呢？」华生在逗趣。 但显然福尔摩斯没get到这个点。 「聪明？我很好奇它用哪个爪子夹铲子的……」 说着，夏洛克就想去捞纳奇的爪子，被纳奇躲开了。 小黑猫灵敏的跳到了华生的肩膀上，华生下意识的弓身缩脖子，纳奇就顺着肩背打开的平面，从这边踩到另一边，用一种高昂得意的神色看着夏洛克，看的夏洛克的表情迅速改成了「面瘫」。 「我没同意养猫。」夏洛克强调。 华生摊手：「可是哈德森太太已经同意了。」 「别想，她太蠢了，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如果放任她做决定，我们都得玩完。」 夏洛克抗议着，顺手叉了一下鸡腿，他惊讶的发现鸡腿居然已经被切割成了非常适合入口的大小，而他居然一直没有观察到这一点。 夏洛克持续着自己的面瘫，将一块鸡腿肉送到嘴里。 「……好吧，它可以留下来，暂时的。」 妥协，只有一口鸡腿肉的距离。 夏洛克·福尔摩斯并不是个会贪图口腹之慾的人，对他来说，大部分情况下食物都是可以抛弃的东西，只要身体苟得住，不吃都没事。 但是美食这种东西，都送到嘴边上了，傻子才不吃。 何况他还有疑问，对于这只小黑猫。 「它叫纳奇？」 「对。」 华生已经被意面征服了，全身心的投入了进去，完全没注意到夏洛克打量纳奇的目光，以及纳奇回以了一个非常人性化的，危险的眯眯眼。 在被蝙蝠侠收治的时候，没人意料到这货的耐药性强到了一个地步，居然中途短暂的甦醒了过来，好在当时只有红罗宾和纳奇在场，不算是暴露。 第99页 立刻敲晕了灌药，理论上不会留下多少记忆。 但是夏洛克有思维殿堂，很难确定当时的记忆到底有没有被储存进去。 如果是x教授或者其他心灵能力者，思维殿堂只是基础配置。 他们设置「门」来保护自己的精神和思维，以防止在窥探他人的时候被他人窥视。 可是夏洛克仅仅只是一个最普通的人类而已，靠着超群的智慧就能做到这点，这让纳奇对他有了一点点的好奇。 只是一点点而已。 人脑实在是太复杂了，就算是打开了，它也无法保证自己能研究明白。 「纳奇，」夏洛克叫道，「你第一次见到我是在什么时候？」 华生&纳奇：？？？ 「它只是猫。」华生眨了眨眼睛，然后突然觉得这个对话之前好像重复过一遍了，「呃，好吧，特别聪明的猫。」 「喵。」我才懒得理你呢哼。 夏洛克示意华生别说话，继续问纳奇：「你脖子上挂的是什么？那个火柴给你的装饰品吗？」 纳奇眨了眨眼睛。 「也就是说斗篷和其他东西不是。」夏洛克得出了结论。 华生&纳奇：？？？ 怎么就得出结论了？ 「咪？？」纳奇懵懵的发出很低的叫声，像是无意识的嘟囔。 华生：「……」 夏洛克露出「原来如此」的神色，看纳奇的反应，他就知道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没有证据没关系，他有自己的办法获得「证据」。 这个情况怎么那么眼熟呢…… 纳奇眯起眼睛。 冷不丁的，脑子里灵光一现，纳奇想起了蝙蝠侠，那货在试图忽悠情报的时候，好像也是这么个欠揍的调子。 这算什么？ 侦探们的通病？ 「夏洛克。」 华生不得不再次尝试着制止夏洛克的行为，防止一会小猫恼羞成怒，直接给夏洛克的脸上挠开花。 夏洛克本人却不以为然。 「你说我哥来过了？」 华生正在咀嚼鸡腿肉，享受的很，应付的点了点头，换来夏洛克不贊同的表情。 对此，华生也没太在意，夏洛克不贊同的事情多了去了，这货连地球绕着太阳转都懒得知道，说白了被他贊同的时候，才需要考虑一下要不要去看医生，看看是不是因为压力太大精神上出问题了。 「他的事情我来处理就好，如果我不在家，你要确保没有其他人可以带走猫。」 「谁会带走猫？」 「你说呢？我肯定是被秘密送回来的，在这样的情况下，谁可能会知道呢？迈克洛夫特那个人就是这样，一次要不走，为了面子他肯定不会当场抢劫，但是转头？哦，亲爱的，要知道他有很长一串名单，上面都是自愿为他替罪的羔羊。」 华生：「……要我带着枪吗？」为福尔摩斯家族竖起拇指。 「算了吧，用途不大。」 纳奇没再啃声，吃着自己小碟子里的鸡胸肉丝意面，看夏洛克风捲残云完一顿饭后风风火火的穿上外套跑了出去。 华生：「……呃，他没注意到自己身上穿着的是睡衣吗？」 「喵。」懒得理他。 但是这是不行的。 就像华生不太可能眼看着夏洛克穿着睡衣到处跑一样，纳奇还肩负着蝙蝠侠的委託，也不能就这么放任夏洛克跑了个没影，他们原因不同，行动倒是很一致，华生拿了个包，开门出去，纳奇就跟着从门缝里钻了出去。 他们看到了在门口开走的黑车。 华生楞了一下，意识到自己是追不上了，而且不追上去比较好。 纳奇却没有那么多的顾虑，直接沖了出去，甚至都没有跑出它该有的物理速度，就能在伦敦要人命的车流中，紧紧跟在黑车的后面。 车上。 从后视镜里能看到那只在人行横道上飞蹿的小小黑影。 夏洛克发出冷笑声：「我就说，有那些到处瞎折腾的闲工夫，还不如先整理一下交通，现在被只小黑猫追上了，傻了吧？」 「你跑步追嫌疑犯的时候，怎么不感谢伦敦的交通呢？」 迈克洛夫特不咸不淡的怼了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7.23~7.28之间投餵了储备粮的小天使们~ 彼岸 38瓶；芸 36瓶；鸡蛋西红柿 29瓶；旧时光 10瓶；月月 4瓶；霍格沃兹owls苦手 2瓶；金枪鱼饭糰 1瓶；千年章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4章 纳奇一路跟着, 跟着他们从城区到了郊区，一路到了一个废弃工厂里头。 让迈克洛夫特啧啧称奇的是，就算到了国道大路上, 那只小黑猫居然还能跟着他们，还是那个不近不远的距离，那副不急不缓的模样，平稳又迅速。 「哦, 我们当年是不是应该留下一些猎魔人的？」迈克洛夫特玩笑一样的摊开手, 「看看这只黑猫，当年的火场一定漏了什么。」 「我们都知道那有多蠢。」夏洛克皱起眉头。 「你这是已经准备好开始袒护它了吗？」迈克洛夫特问。 夏洛克噎住了, 露出诡异的表情, 然后立刻陷入了深思之中, 反省自己刚才到底说了句什么鬼话。 车直接开进了仓库，大门合拢, 迈克洛夫特拿出一个平板一样的东西，戳了两下。 第100页 他皱起鼻子, 微微摇头：「我们扫描不到有其他生物进入, 嗯哼, 说说看, 这次你又招惹了什么东西？」 夏洛克几乎把白眼翻到天上去。 「一个『同行』的礼物。」 「你的『同行』？就是那天那位没让你『死』成的傢伙, 希望你知道自己没『死』给我们惹了多少麻烦。」 迈克洛夫特叫其他保镖、司机之类的人从小门离开，车被吞入地底, 他走到旁边的铁质的桌椅那头, 坐下，神情依然十分的嫌弃。 「是你的人动作太慢，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夏洛克在他对面落座，开始淡定下来。 他找到了纳奇。 就在另一侧的一堆不规则堆叠的货柜的最上侧。 随着夏洛克微微颔首的示意动作, 迈克洛夫特也找到了那只小黑猫，一瞬的对视之后，迈克洛夫特收回了目光。 「看不出它血统来源，不过模样倒是很好看。」 「事实上，我们都知道近亲血缘的坏处，一般来说猫就是猫，血统也许能决定它怕水的可能性、睡眠倾向和是否温顺，但同样的越是纯种的猫遇到近亲问题的风险越大。」 「你不支持血统？」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夏洛克露出莫名其妙的神色。 迈克洛夫特沉默了少许时间。 当然，迈克洛夫特很清楚自己这个聪明的弟弟是个什么德行，知道夏洛克就是在逗自己好玩，弟弟欠打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个无所谓。 真正的问题在于那只猫。 迈克洛夫特再次抬眼，猫已经不见了。 他很自然的垂下顺着「之」字形在货柜之间寻找，很快找到了向下中的小黑猫，看它无声无息的靠近了，走到夏洛克的脚边蹲了下来。 「你的？」迈克洛夫特露出审视的目光。 「喵。」不是。 夏洛克侧头看了看黑猫，再看了看饶有兴致的哥哥，眯起眼睛。 「没错，它是我的猫。」 「喵？」你不是不喜欢我吗？ 纳奇被这只两脚兽朝令夕改的速度惊呆了。 夏洛克会养猫，大概比世界末日更让迈克洛夫特难以接受，所以他选择拒绝接受这种不科学的事情。 「来说点正经事吧。」他拿出了一些资料交给了夏洛克。 这是之前夏洛克一直在调查的「国际案件」，也就是他前往布鲁德海文的原因，在他失踪的时候，迈克洛夫特真的做了不少的事情，这些文件打开来，全都是至关重要的信息。 夏洛克一条条翻过去，过目不忘。 纳奇跳上了桌子，在靠近之前，迈克洛夫特抬起雨伞横在桌面上，挡住了它的小爪子，微微皱眉。 「我可不是个猫控。小傢伙。」迈克洛夫特似乎知道这猫的智力非比寻常，很淡定的跟它谈话，「在我打飞你之前，乖乖去一边呆着。」 纳奇看了看雨伞，看了看他。 露出了怀疑的目光。 倒不是纳奇在怀疑这个人的身手，它只是觉得这把伞的硬度不够。 小黑猫想了想，矜持的将自己的爪子放到了伞上，轻轻地推了两下。迈克洛夫特立刻感觉到了伞被推动，那力气大到他无法撼动。 然后纳奇收回了爪子，蹲好，无辜的看着这个人类。 小黑猫微微歪着小脑袋，金色的大眼睛闪着水润的光泽，黑色瞳孔扩张的比较明显，感觉上仿佛是连着兽性的那部分都跟着消失了，只剩下乖巧可爱。 迈克洛夫特：…… 啧。 收回了雨伞。 「这到底是什么生物？」迈克洛夫特问。 夏洛克抽出一点点注意力看了看正在装乖的小黑猫，低头继续看文件：「不知道。那个『马龙』 给我的。」 「你终于承认自己和那个美国人有接触了？」 夏洛克冷哼：「你都开始调查了。」随后他将文件丢给迈克洛夫特，看他点燃了两人脚边的火盆，焚烧这些文件。 「真正让我感到惊讶的是你的进度。」夏洛克盯着火光，「难道你已经老了？」 「你说呢？」迈克洛夫特接下了这个欠揍弟弟别扭的关心，反问之后又提出了自己的新要求，「这只猫不介意留给我？」 夏洛克伸手把纳奇卷到了自己的怀里，盯着自己哥哥，强调。 「我很介意。」 接下来关于小黑猫的对话完全是不欢而散。 纳奇哀怨的盯着篝火，这个两脚兽烧得未免也太快了，凭它的视力和速度都没能看清楚，也许在里面倒了汽油？ 最吐艷的是它并没有还原死物的能力。 「喵。」小气鬼。 纳奇不满的沖迈克洛夫特发出「唿唿」声。 夏洛克立刻满意了：「看，它讨厌你。」 迈克洛夫特并不想理自己这个在某些方面异常愚蠢的弟弟。说多了真的是头疼，他直接下了逐客令：「走吧，我让人开车送你。」 夏洛克是想要拒绝的，但是外头荒郊野岭，让他走回去不是要走到半夜三更，就算气得肝疼也只能认命。 「我真的很讨厌他。」 车上，夏洛克当着司机的面磨牙。 「喵。」附议。 一人一猫的共同话题没有持续两秒，司机停在了贝克街附近，无情的执行了迈克洛夫特的要求，在夏洛克开始找茬的时候把这货赶下了车。 第101页 他们在雨中漫步，而夏洛克的抱猫技术实在不怎么样，双手架着猫的腋下，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拿着的是什么危险的炸弹呢。 「所以，你就这么回来了？」 当一人一猫回到了221b的时候，华生哭笑不得的看着他：「没人问你怎么穿着睡衣大半夜的在外面闲逛吗？」 「交警为我停车了。」夏洛克特别淡定，「我说我家猫跑了。」 为了抱住纳奇，他的脸上被猫尾巴抽了好几下，现在上面还有红红的印子。 华生对这货已经无话可说了。 很快到了睡觉的时间，夏洛克还在瞎几把折腾，看来去造访他的哥哥对他心情是个致命打击，大半夜的小提琴的尖叫声还在屋子里迴荡。 华生习以为常。 纳奇抬着小脑袋，在尖锐的噪音中静静看着夏洛克。 洗漱完毕的华生踩着拖鞋路过客厅，伸手在小黑猫的脸前面晃了晃，发现这只小傢伙已经彻底傻了，瞳孔放大，空洞洞的盯着夏洛克的方向，像是吃了个石化魔法。 「对我们的新成员温柔一点，夏洛克。」 华生试图说些什么，但是夏洛克完全不理他，沉醉在小提琴的尖叫声之中，反反覆覆，身体还跟着晃动，仿佛是真的陶醉在这恐怖的「音乐」之中。 华生：…… 「我的天，我也是这里一半的租客，你能不能差不多一点哦。」 他半真半假的抱怨，摇摇头准备回房间了，好在他早就准备好了高效的耳塞，客厅也改造了完善的隔音，并不是很怕夏洛克的提琴音波攻击。 在这样的巨大声音中，华生自己都听不清自己说了什么。 纳奇却听到了。 小黑猫勐地抖了一下脑袋，缓缓下趴的耳朵瞬间直立了起来，侧头看向华生的方向，猫咪眼睛里炯炯有神。 「喵？」让我来帮你这个忙吧？ 华生没听懂，就是挺惊讶在这么个喧闹的环境下，自己居然还能听得清纳奇的喵叫声，而且并不觉得尖锐刺耳。 愣愣的看了一会小黑猫，华生突然觉得自己又好像能理解了。 「你想要帮我的忙？」 纳奇点了点头。 这画面就有些诡异了。 「不管怎么说，谢谢你的好意。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真的能帮上忙，比如帮我控制他的饮食，非工作时间早睡早起，还有，别碰那些该死的玩意了。」 但是华生没有抱着任何期待。 「你知道吗？有段时间他的身体差到，早上起来我都觉得我会看到他的尸体就这么躺在那张该死的沙发上头。」 「喵。」别担心了。 纳奇踱步到了华生的面前，蹲坐下来。 在夏洛克亲手制造的一片狼藉中，它走的安逸优雅，坐姿笔挺，一眼看过去，立刻就觉得这只猫特别好，充满了诚信可靠的优良品种。 在我寄住在这里的这段时间内，他的生活将由我来管理，按照人类的规章制度，这些管理将被用来支付这段时间的住宿费用，你不需要付出其他的代价。 这样一段感觉，在华生的思维里头缓慢的浮现。 华生愣了愣。 「我是不是出现幻觉了还是……？」 然后他就看到小黑猫突然跳了起来，踩着高高的书本架子，向着夏洛克的方向飞跃而去，在夏洛克尽情拉琴无视周围的情况下，纳奇轻而易举的落到了这货的脑袋上。 夏洛克：……？？？ 在这个两脚兽反应过来之前，纳奇踩到了他的肩膀上，然后整只猫顺着他的手臂的走向一扭，硬是将小提琴从夏洛克的肩膀上顶开，名贵的小提琴被掀到一边去，精准的落在沙发上，安全软着落。 夏洛克第一次见到一只猫这么袭击人，顿时懵掉了。 就着这个短短的时间，纳奇看了看他开始康復的髮际线，眯起眼睛，上去补了两下，随后翻滚后跃落地，看夏洛克完全傻了，这才露出满意了的视线。 「喵。」 送他去房间睡觉吧。 第55章 夏洛克还真的睡着了。 纳奇的咕噜声像是有魔力一样, 本来那天晚上他烦的不行，脑子乱转没有意义的东西，清理根本不管用, 结果这只来了那么一下，成功打断了他的思维，瞬间放空大脑，再加上催眠的声音, 没一会夏洛克就躺在床铺里睡着了。 安详的像个小婴儿。 安顿好这货之后华生带着纳奇返回自己的房间。 「真不可思议, 你是什么小仙女教母或者魔法保姆之类的神奇傢伙么？」他揉了揉小黑猫的脑袋。 纳奇软软的叫着，在华生的枕头边上趴下了。 「喵~」才不是呢。 也许是对华生温和性格的报答, 纳奇也表现得很温顺亲人, 没有任何攻击性。 于是华生更喜欢它了。 「因为我的委託？」 纳奇点了点头, 它想了想，尝试着用爪子扒拉了一下自己脖子上的手机, 然后注视着华生，它在试探华生的接受度, 发现这人被夏洛克折腾的特别抗虐之后便放心下来, 打开了投影屏幕。 【这是你们的居所, 必须有室友的直接委託, 才可以『合法』的协助管理其中的某个成员, 同时由此产生的其他问题则需要委託人来负责。】 纳奇的尾巴一甩一甩的，快的时候甚至发出「嗖嗖」的破空声, 打字速度是越来越快。 第102页 华生目瞪口呆。 大概过了十几秒钟, 他才终于回过神来。 「我早就知道你肯定不是普通猫，但这也太不普通了。你真的不是变种人或者其他？」他坐到了自己的沙发里，缓了缓。 【当然不是变种人了。】纳奇诚实的敲打，【你可以近乎百分百的去相信我表达出来的每一个单词。】 「百分百？夏洛克肯定不会信这个的。」华生这样说的时候, 像是在自嘲。 纳奇用轻柔的叫声，撒娇一样的安慰他。 【我的种族不会撒谎，对于长生种来说撒谎没有意义，当一个生命同时拥有难以看到尽头的生命，以及绝佳的记忆力，那么任何撒谎都只是在给自己找麻烦而已。】 一个谎要用一百个甚至一千个谎来圆。 就算是最无聊的时候，它们也会觉得这种行为真的很累。 而且毫无收益。 不过在人类的社会中似乎又有不一样的情况，那些纳奇就不太理解了。 「看来我们不太一样，嗯？」华生笑了，换好睡衣钻进被窝里，「人类有些时候会说谎，谎言也并不总是坏的。对了，明天哈德森太太不在，我们要自己解决早饭了。」 华生对此还挺痛苦的，无奈的关上了灯：「睡吧，做个好梦，小傢伙。」 纳奇在黑暗中眨了眨眼睛，想了想，决定让华生这个愿望得以实现。 于是它钻进了查尔斯的梦中。 在梦里，属于十几年前的某个早晨，清晨第一缕阳光破开了黑暗。 纳奇在光中的山崖上和查尔斯并肩坐着，它脚下就是深渊万丈，查尔斯的轮椅则在它的身后不远处停下。 「来找我有事吗？朋友。」查尔斯问它。 它说：「我想学西洋棋。」 查尔斯笑着答应了。 第二天早上，纳奇六点多起来，看了看睡得死死的华生，开始给蝙蝠侠敲简讯，告诉对方马龙的马甲被个叫「迈克洛夫特」的奇怪的傢伙盯上了，让他自己小心。 然后它去了厨房。 华生是在食物的香味中甦醒的。 新烤面包的味道充满了整个房子。 难道哈德森太太回来了？ 华生迷煳的思考着，他抵御不住这个香味，晕晕乎乎的起床披了个外套，飘了出去，身体诚实的跟着香味来到了客厅。 桌子上放着新鲜出炉的热气腾腾的面包。 他看到了香煎鸡腿排和凯撒沙拉，以及新鲜的果汁，上面还插着橙子片做装饰。 华生愣了愣，没反应过来。 他没记错的话哈德森太太不怎么喜欢搞这些小花样的？ 纳奇坐在桌子的角落，旁边是白色的瓷瓶，华生记得那个，本来是个不错的装饰品，华生也曾经带回过花，谁知道夏洛克工作的时候张牙舞爪，各种嫌弃它占用空间，好几次都差点给弄碎了。 哈德森太太发了好大的火气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将它收回仓库里。 现在它被拿出来了，上面插着纯白色的两朵玫瑰。 「你做的？」 纳奇承认了。 「喵~」记得洗漱完毕才能吃饭哦。 华生意外的发现这次自己很顺畅的就听懂了，感觉就好像突然学会了一门外语。不过，那并不是直观的「听懂」，更像是一种另类的共情，奇妙又令人感到愉快。 「好吧，顺便，我帮你把那傢伙叫起来。」 早上叫夏洛克起床可是个要命的工作，有时候，哪怕是迈克洛夫特，都不得不叫几个人一起过来，直接给死睡不起的夏洛克扛走。 不过想想今天的早饭，华生相信夏洛克不会想要错过这个的。 「不！我只想睡觉！」被迫起床的夏洛克立刻发出抗议的叫喊声，在华生给他套外套的时候，他差点尖叫起来：「为什么早餐比睡眠重要？睡到中午，起来后吃的第一顿饭，难道就不是早餐了吗？！」 「当然不是！」华生严肃的拒绝了。 等到两人拉扯到了客厅，夏洛克在香味中安静了下来。 桌上还多了一道汤。 像是鱼片、豆腐和某种蔬菜煮的汤，奶白色的，漂浮着一些油绿的色彩，在边沿点缀着，看上去就非常的引人食慾。 夏洛克很快沉默下来，在沉默的盯着纳奇几秒钟之后，他坐了下来，开始吃饭。 「喵？！」你刷牙洗脸了吗就吃饭？！ 这货的生活习惯比蝙蝠侠和斯塔克还糟糕！ 纳奇都有种录下来打包群发给自己手机里那几个号码的冲动了。 小黑猫喵喵叫着，夏洛克却并不领情，以至于画面一度十分混乱。 早餐那个鸡飞狗跳。 华生懒得管，自己收拾好了坐下来吃饭，而不可一世的夏洛克也终于屈服于自己的口腹之慾，乖乖刷牙洗脸，然后才落座就餐，他的表情可差可差，显然是在试图挑剔这顿饭。 可是纳奇会给他这个机会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鱼汤鲜美醇厚却并不腻味，鸡排外脆里嫩，汁水丰富却并不油腻，面包更是表皮q弹内里松软，堪比蛋糕。 夏洛克的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僵硬了起来，吃饭的速度却越来越快。 华生嘆气。 觉得夏洛克也是真的会给自己搞事情，明明吃的很满意，还要硬摆出一张黑脸，就不觉得面部表情僵硬的很难受么？ 第103页 名侦探的思维他不懂。 而纳奇已经确定这只两脚兽就是欠收拾了。 它轻轻卷着尾巴，看两脚兽们吃的心满意足，早饭是一天的开头，美好的早饭能让人类在一整天里都拥有更好的抗打击力。 「这超棒的，对吧？」华生问夏洛克。 夏洛克抽空横了他一眼，没吭声。 众所周知，对于夏洛克来说，不找茬就是最大的夸奖了。华生为此笑出声来，换来一个充满鄙视的瞪视。 早饭过后。 华生去诊所上班，夏洛克也披上外套出门了。 纳奇大大的哈欠了一下，又撑了个懒腰，这才打开窗户钻了出去。 伦敦的街头总有种水雾的味道，泥土和动物的气息渗入了所有的砖瓦，在水泥地之下，纳奇还能嗅到属于它的时代的那些腐烂的气味。 「喵~」 猫咪跳上了树枝，在屋檐边漫步。 它不紧不慢的跟着夏洛克的行进轨迹，来到了一处街角。 这里明显是个贫民窟，乞丐般衣衫褴褛模样惨不忍睹的小孩钻了出来。就像蝙蝠侠有「罗宾学校」和特殊孤儿院一样，夏洛克也有属于他的「迷你侦探帮」。 小乞丐们穿梭在街头巷尾，他们的存在再正常不过了，就算凑近偷听情报也顶多是受到驱逐，很少有人会报社到去揍一个可怜兮兮的小乞丐的。 然后他们带回情报，换取想要的东西。 而夏洛克负责保护他们在这片区域中的自由，这样他们不会被警察拖去孤儿院，也不会被其他成年乞丐拐卖甚至打死。 人类之间的关系总是奇妙难以言喻的。 纳奇趴在墙头，看着他们在用非常低的声音谈话。 他们找到了一个小变种人，遭受了袭击，躲到了他们这里来。 纳奇搭着下巴看着下方，感觉还挺惊奇的，这好像是除了「超级英雄」之外，它第一次看到有人类在帮助变种人。 也可能是因为它只在街头巷尾流浪，而从不窥视他人的房屋？ 它从不窥探他人的隐私，自然不会知道多少私密的事情。 他们的声音太小了，更多的交谈无法听清，夏洛克很快去往下一个地点，纳奇则看了看那群小乞丐，也扭头跟了上去。 它刚要抬脚，上头一大坨阴影砸了下来。 猫咪机警的后退了半步，眯起眼睛打量这个不速之客。 「咕！」 是只鸽子落了下来。 这只鸽子的毛色非常特别，好像在身上穿了一件银灰色的小西装一样，勃颈处有类似白色衬衫领口的白色羽毛，而下面则是斜条纹的灰白相间的领带。 可辨认度非常高。 显然易见的是属于同类的气息。 平常也就算了，今天它可是只有工作的猫。 纳奇果断伸爪子拍开。 用丝带在脖子上扎着绅士礼帽的鸽子发出「咕咕咕」的一连串叫声，它的脖子上还挂了一只小怀表，随着它的扑腾，怀表左右甩动。 纳奇就这么看着它再次扑腾了上来，一鸽一猫无声对视。 这里是它熟悉的土地，这只鸽子却不是它熟悉的某个傢伙。 在智慧生物之侧，它们无时无刻都在诞生新的伙伴。 纳奇对这只比自己幼年很多的傢伙也没有敌意，见对方对自己好奇，干脆抱着早接触早告别的心态，主动凑了上去。 鸽子咕咕叫了叫，歪头看着这傢伙。 纳奇缓缓接近，像是在捕猎，鸽子却没有太大警觉，任由小猫凑到了足够近的位置，毛爪子动了动，纳奇抬爪，用肉垫戳了戳鸽子那个毛绒绒的小腹。 鸽子迷煳的更深沉了：「咕咕？」 好软。 纳奇露出了迷惑的表情。 「喵？」好软。 鸽子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肚子，歪头：「咕？」 软软的富有弹性的猫肉垫，软软的超级绒的鸽肚毛，当二者碰撞的时候，彼此露出了如出一辙的迷茫。 然后鸽子突然惊了一下，怀表勐地开始震动，它努力低头看了一眼怀表，鸽子脸上露出彻底窒息的表情，扑腾着翅膀飞走了。 纳奇：……它觉得这鸽子应该修修脑子。 再一回头，夏洛克已经连影子都没了。 纳奇露出自我怀疑的表情，这还是它第一次在做正经事的时候突然拐弯摸鱼，那种情不自禁去摸鱼的感觉，就好像自己被传染了奇怪的状态。 小黑猫用力的甩头，从头抖到尾巴尖，把那股子想要摸鱼混时间的惰性给生生甩掉了，立刻顺着自己留在夏洛克身上浅淡的气息一路寻找，追了上去。 这次夏洛克去了一处流浪汉聚集的地方，很自然的混入其中，和他们交谈。 然后他错过了午饭，又错过了晚饭。纳奇的表情也开始有所变化，从悠闲自在，到不贊同的眯眯眼，到最后一脑袋的青筋。 到了晚上七点多，夏洛克终于开始跌跌撞撞的往回走。 看上去就是一副精神超级差的样子，要不是早饭吃的好，估计这会儿得一脑袋扎地上。 纳奇露出了不贊同的目光。 作者有话要说：*绅士鸽（咕咕怪）。 酷爱摸鱼的咕咕怪，不仅自己爱摸鱼，还会传染同伴和目标一起进入摸鱼状态，是一个可怕的都市传说（bushi）。咳咳，这个很好认了。 第104页 第56章 小黑猫盯着夏洛克跌跌撞撞的模样, 顿时觉得自己辛辛苦苦的照料都餵了dog。 大清早的把两脚兽餵饱，转头这货就把自己给生生饿傻了。 就很气，非常的生气。 火大的纳奇也不打算客气了, 它的嘴里多了一管药剂。 在贝克街221b的门口，夏洛克掏钥匙准备开门的时候，纳奇从房檐上落了下去，稳稳噹噹的踩在了夏洛克的头顶上。 在这个人类本能的缩脖子防御之前, 纳奇飞速钻到了夏洛克的衣领里面。 夏洛克被突然的情况变化镇住了, 随后就感到脖子上突然地一痛，像是被什么针狠狠扎了一下。 他立刻警觉, 用力一晃起来甩掉了纳奇。 「什么鬼？！」 身体的变化让夏洛克反应不过来。 这个精神百倍的饱腹感是怎么回事？？？ 明明他一天没吃饭, 也没有补充一些「精神安慰」, 却突然就感受到了一种被充盈了的饱满的感受，胃里面仿佛填满了温和柔软的东西, 而它们的能量正在通过自己的血液往全身蔓延开。 突兀的饱腹感让他有种被愚弄的感觉，特别是配上小黑猫轻蔑的眯眯眼, 简直就是个直白的嘲讽。 然而这时候门已经被推开了, 纳奇也不管夏洛克是个什么表情, 直径钻了进去。 客厅里华生正在给救助站打电话。 「对, 一只黑色的猫, 很小，而且穿着斗篷。什么？不不不, 我没有虐待它, 它就是喜欢斗篷。」华生解释的心很累。 一回头却看到了纳奇正探头探脑的走进来，和他对视的瞬间，伸爪子的动作都顿住了，简直活像个偷偷跑出去玩, 熘回来的时候被抓包的小屁孩。 华生松了一口气。 他在道谢和解释后挂了电话，走过去把仿佛进入了石化状态一般的纳奇抱了起来，嘀嘀咕咕的询问：「你这是跑到哪里去了？我明明记得门窗都锁好了。」 「喵……」 纳奇乖乖的发出软绵的叫声，认错态度非常良好。 小黑猫软乎乎的，叫声有些微弱，肚子碰着也是瘪瘪的，好像饿坏了的样子，再看一眼气势汹汹跟进来的夏洛克。 这货还想要打猫！ 华生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夏洛克，为什么你总是跟猫过不去？」 说着，他抱着猫微微侧身，表现出了明显的保护姿态。 夏洛克一个急剎车停了下来。 那双灰色的眼睛瞪大了，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他似乎因此而卡壳，停止在向前即将攻击的一个准备姿势中。 过了好一会功夫，夏洛克才在华生的瞪视中回过神来。 「当然。」 他微微昂起了下颚，用一种矜持又傲慢的态度看了一眼华生，然后整理起自己的衣领，中途隐蔽的用指尖摸过刚才刺痛的位置，没有任何针眼痕迹。 夏洛克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补充道： 「我理解，就算不是爱猫人士，大部分对于无故攻击小猫这种事情都不怎么贊同。我也是。不过，前提是它是一只猫。」 夏洛克这么说着的时候死死地盯着纳奇。 纳奇依在华生的怀里，有恃无恐。 金色的眼瞳盯着夏洛克，里头有非常明显的嚣张和一丝丝轻蔑，而且它非常好的避开了华生的视角，确保这些挑衅只会给夏洛克看到。 夏洛克盯着猫，意识到自己在面对一名危险的敌人，并稍有不慎就可能经歷他最不想要的友情危机，于是他缓缓吸了一口冷气，让自己更冷静的处理现在的问题。 「前提是它是一只猫。」夏洛克强调。 「它当然不是一只单纯的猫，」华生不理解这货怎么就被气得不轻了，还在尝试着跟夏洛克讲道理，「我们都知道。问题是你为什么要攻击它？它做了什么？」 华生绝对是在很认真的试图搞清楚真相的。 他相信夏洛克不是无缘无故会去攻击一只小猫的人，也等好了夏洛克在冷嘲热讽之后跟他解释真相，那些他无法洞悉的细节。 而这次夏洛克却没说什么。 夏洛克想着自己没有任何痕迹的脖子，和百倍的精神，以及饱腹感。 「我去做个抽血。」就跑了。 华生：…… 浪费感情。 检查当然是一无所获。 被迫加班的检验员打着哈欠端着咖啡飘走了，留下夏洛克一个人对着报告面无表情。根据这份报告，他的体内没有任何不该有的东西，而且看上去刚刚饱餐一顿，每一颗细胞都透露出吃饱喝足的愉悦感。 是的，实际上他自己也能感觉到这个。 夏洛克又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表情有点儿怪怪的。 所以那只猫用根针管好好地餵了他一顿？ 好吧好吧，看看这个该死的世界，神明漫天，恶魔遍地，还有什么好奇怪的？夏洛克头疼的紧闭了眼睛。 「喵。」猫叫声。 夏洛克抬头，看到纳奇就在窗户外面。 「喵。」回去睡觉。 他居然听懂了。夏洛克发现自己见鬼的居然听懂了，这和耳朵无关，而是他的大脑听懂了！很清晰的明白了，有一只猫在叫他去睡觉！ 夏洛克起身大步走过去，很用力地打开窗户：「你对我的脑子做了什么？」 第105页 「喵。」你的表情看上去就像被渣男骗了第一次的少女。 纳奇不仅没被「乓当」的响声吓走，反而淡定吐槽。 在夏洛克的窒息中，华生进来了。 「夏洛克？」 「没事。」夏洛克露出笑容。 人是争不过猫的。 再迟钝，夏洛克也明白了这一点。 特别是在双方力量非常悬殊的情况下。 毕竟怎么看他这么大一只，它那么小一团，大小只比刚断奶的小猫大一点而已，在双方冲突的时候，华生会偏向看似弱小的纳奇也是正常的选择。 夏洛克改变了策略，伸手捞起了纳奇，在猫诡异的视线下，把脸贴到了猫脸上。 「看，我们在改善关系。」 「喵？？？」 纳奇被这只两脚兽的无耻给惊呆了。它立刻用爪子挡住了夏洛克的脸，还是没赶上阻止他贴近，猫脸都给蹭得变了形。 华生像是在嘆气，又像是单纯的松了一口气：「总之，回去吧。」 「好的。」 「喵。」 「愉快」的一个夜晚，屋子里两人一猫分别占据了各自的卧室和客厅，当确认两脚兽们睡着之后，纳奇打开手机将夏洛克的行程汇报给蝙蝠侠。 并顺便吐槽：【他的作息比你还差。】 蝙蝠侠：「难道我是最低标准？」 【各种意义上，是的。】 「……」蝙蝠侠用了半秒钟的时间来跳过这个话题。 「对于莫里亚蒂的调查有了些进展，看起来他比福尔摩斯更接受新时代，已经开始和变种人以及某个集团有接触了。」 【九爪章鱼。】 蝙蝠侠因为这个称唿而发出微弱的哼声，似乎是努力憋住了一声笑。 「……那是九头蛇。」他强调。 【是那个精神扭曲奇怪的人类自己交代的？】 「他交代了很多东西出来，我选择了其中一部分去听。不得不说，他的口才很不错，就算只是作为聊天对象，时间也过的非常的愉快。」 【我们谈过你的精神值，需要正常的交谈对像，互相算计不算是一种『交谈』。】 纳奇斜躺着，将小猫垫垫当成了贵妃榻，尾巴尖懒懒的摆动着，慢悠悠地戳动投射键盘，让字母一个一个蹦出来。 【要我给他修修脑子吗？】 「打消这个念头，纳奇。」 【好吧。】 也许那个夏洛克还在找这个莫里亚蒂，虽然这只两脚兽在需要的时候能伪装的和蝙蝠侠一样好，但是纳奇已经从蝙蝠侠身上学会了读懂那种不算谎言的伪装。 对这种两脚兽来说，有时候异常的漠然就正是特别在意的证明。 并且，同时这也证明了夏洛克正在试图隐藏什么。 它确实不是一名侦探，也不懂得如何从细节末梢去推论一个人的职业和过往，但是纳奇很有耐心，和所有的猫科动物一样，它擅长蹲守和突然地扑杀。 第二天早上，七点半。 夏洛克感觉到哪里不太对劲，一种谜一样的沉重感，在自己的肚子上，小腹上移动着，不断踩踩踩，压迫着内脏脆弱的神经。 夏洛克惊醒了。 「？！」 这一晚上的睡眠太过于深沉，对于总是高速运转的大脑来说，是一种难以形容的体验。 甦醒后的夏洛克一脸迷茫的看着自己小腹上站着的小黑猫，思维在飞速的运转，留下空白色残影，这就像是一周没追剧，又忘了看前情提要。 他甚至想问问「我是谁？」和「我在哪？」。 不，准确点。 夏洛克思考着这个问题，决定把它命名为「思维体系中的死后僵硬」。 小黑猫侧头看着他，然后在他的小腹上，隔着被子蹲了下来。 夏洛克闷哼一声。 大脑开始怀念那份黑甜的昏睡，这让他看上去有点儿虚弱，有气无力的，扯了扯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脸。 「 早晨的太阳，很健康，但是跟我有什么关系？」没睡醒的夏洛克囔囔自语，也许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 纳奇眯起了眼睛。 接下来的半秒钟之内，整个被子都被一股不可抗力给扯走了，随着小黑猫的四肢爪子飞快的刨动，所有的被子都被它蹬到了地板上。 夏洛克想扯的，完全没扯住，反而被拉的上半身都直挺挺的竖了起来。 「……？」一脸大写的懵。 小黑猫也跟着一楞，然后跳开了，翘着尾巴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夏洛克睡觉习惯比较微妙，紧张的时候和衣而睡，放松的时候就是完全相反的状态，昨天扎了纳奇的药剂之后，夏洛克睡的特别深沉，不知不觉把衣服蹬光了。 对此纳奇表示了鲜明的嫌弃。 它一只小黑猫都自带毛皮又穿了斗篷，这只两脚兽本来就没毛居然还敢光熘熘的。 嫌弃。 八点整，早餐。 华生一边敲击手提电脑翻看今天的博客状态，一边享受着早上的麦片牛奶，白面包以及鸭胸肉和煎蛋，餐桌中央摆着果盘，今天上午的加餐水果是切好的甜橙。 「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华生觉得哪里怪怪的。 今天早上的夏洛克有点儿奇怪，那种「莫名其妙心虚」的气场几乎是直接的盘旋在夏洛克的脑袋上，就算没有一双精于观察的眼睛，也能轻易地看出来。 第106页 这可不太对劲。 一个大清早的奇遇？ 华生的指尖在蠢蠢欲动，随时准备敲击键盘。 而夏洛克呢，这货正在把鸭胸肉和生菜塞到白面包内，抛弃了西红柿之后，在纳奇哀怨的注视下把它们做成一个简单的三明治，然后狠狠地咬了下去。 「拜託！？看在随便什么东西的份上，」他口齿不清的说道：「我怎么不知道你还兼职八卦记者的工作？」 「也许这个世界上确实还有你不能推理的事情。」 华生含笑吐槽回去，他的心情不错，略微斟酌之后便开始敲击键盘。 「题目是什么？『黑色迷情』？」夏洛克探头。 华生投以诡异的视线：「它就是一只小黑猫，你连它是公的母的都不知道。」说着，华生做了个请的动作，就继续打字了。 他正敲打到：它如黑夜里的一丝魅影，潜行于夏洛克·福尔摩斯的身旁。 夏洛克卡到了，差点被口中满满的食物噎死，他迅速给自己灌入大半杯的果汁，并作出胃疼的表情，然后才看向小黑猫。 纳奇看了回去。 在小黑猫不贊同的注视下，夏洛克大概沉默了十几秒，也许更久，久到华生都停下打字的手指，转头看向他。 华生：「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夏洛克被华生叫回了魂，「它是什么性别不重要，就像你说的，它只是一只小猫而已。」 「当然，不过你今天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哪里不舒服吗？」 「我？我好的很。」 夏洛克侧开了脑袋。 华生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夏洛克今天的精神很好，却有些不在状态，他还想再问两句，楼下传来哈德森太太的喊声。 「新的客人！这可是个名人！」 「别这么说，我也只是在美国比较出名而已。」来客收起了墨镜，摸了摸自己的小鬍子，然后给了哈德森太太一个大大的拥抱，「劳烦替我的来访保密，女士。我只是来找家里走丢的一只小猫咪。」 「哦，当然了。」哈德森太太笑得可开心。 纳奇眨了眨眼睛，高高竖起了耳朵。 「这声音是不是有点儿耳熟？」华生也竖起了耳朵。 「不认识。」 「你连太阳都快不认识了。」 华生完全不指望夏洛克，自己回忆了一下，突然想起了什么，打开电脑，他熟练又快速的进行了搜索，果然发现某个超级英雄离开纽约的新闻。 「天，不是吧？」华生心累的摸脸。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7.29~7.31之间投餵了储备粮的小天使们~ 空虚者 地雷1个； 墨言 30瓶；鸡儿 20瓶；llcathe 10瓶；彼岸 10瓶；xl.k 10瓶；格纹衮 9瓶；枫香脂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7章 把脾气不好的人扎堆放他们会一起毁灭世界吗？ 不会的, 他们会先彼此毁灭。 如果想要在这之前中断这个不良化学反应，请在其中放入一只纳奇喵喵。对，就是这只披着斗篷的小黑猫。 纳奇矜持的蹲在两人之间, 就在那个小小的圆桌上，正在舔爪子。 夏洛克窝在沙发里，舒适自在，对面坐着的斯塔克也是斜躺着, 隔着墨镜盯着夏洛克, 手指在沙发扶手上敲击着节拍，懒洋洋的, 好像这里是自己家。 华生左右看看。 「呃、请问委託是？」 「也没什么, 」斯塔克坐正了, 摘掉了眼镜，「我来找猫。」说着, 他从鼓鼓的上衣口袋里拿出了一只什么，摊开手放到了纳奇面前。 一只奶灰奶灰的小仓鼠。 「猫头鹰飞走了, 我管不了它。」已经好几天没能好好吃甜甜圈的托尼粑粑很不开森。 纳奇一楞, 低头看住了杰夫。 「喵？」你最喜欢吃的不是布丁吗？干嘛总喜欢抢他的甜甜圈？ 「桀桀桀！」他欠收拾！ 叫着杰夫挥舞起了小小刀刀, 还没等沖向斯塔克呢, 就被纳奇一爪子按住了。 「喵。」老实点。 斯塔克笑了起来：「这下乖了吧？」这只两脚兽找到了靠山, 从头到脚都散发着嘚瑟的气场，「不过斯兰德不见了, 就一大早起来突然就不见了。」 斯兰德。 斯塔克给无面鸮的名字。 纳奇想了想, 打开手机开始敲字。 小黑猫也找到了靠山，不打算继续隐藏自己了。 华生和夏洛克都坐正了，直直的盯着纳奇，看着小黑猫尾巴敲字, 那速度居然比人的十根手指头一起上还快。 【它是执行者，有需要的时候会去往远方纠正那些不符合『规定』的行为，没有我这么自由自在。】 「这样，可惜了，我正在斯塔克大厦上头建鸟巢呢。」 【也许它还会回来的。】 纳奇凑过去一点点，用鼻尖蹭了蹭斯塔克的手心，作为安慰。 「你们聊得太多了，没有委託请离开。」夏洛克突然开口，并伸手捞住了纳奇的腰部，将小黑猫勾到了自己的怀里。 冷不丁的，专注于飞速打字的纳奇还真没反应过来。 「喵？」 斯塔克的表情瞬间冷了下去。 「那是我的猫。」 「它可不这么想。」 第107页 斯塔克伸手试图把猫勾回来，然而夏洛克的战斗力并不低，另一手一抬就挡住了，斯塔克却也不是只靠着机甲度日的技术宅，没了机甲也有两下子能看的，另一手扣住了夏洛克的手腕，试图再次去抢。 眨眼的功夫，两人你来我往的拆了几招。 「喵？」怎么打起来了？ 这个展开完全处于纳奇的意料之外，小黑猫有些跟不上两脚兽的思维。 不过这个程度，在纳奇眼里，也就是小奶猫乱挥爪子而已，它倒是不紧张。 围观的华生头疼的揉着自己的眉心。 「我们让纳奇自己决定好不好？」并认命的起身，用自己的身体挡开这两个心理年龄都不达标的人。 然后他收到了双份的瞪视。 愤怒、不满而且委屈的那种。 华生被瞪的要出口的话都噎住了，在窒息中艰难的说：「既然它那么的聪明。我是说，你们看，它即会打字，又会做饭，看起来全能而且有某些自保能力，那么肯定不能像争夺宠物那样争夺它，而是要看它自己的想法，不是吗？」 这两人瞪的更用力了，华生不由得吞咽，却还是坚持说完了自己要说的话：「它应该是有权利决定自己要去哪里的，对吗？」 两人都非常不满意这句话。 夏洛克单纯的是觉得胜算不大，却没有想到斯塔克也这么认为。 以斯塔克对纳奇的了解，如果纳奇不愿意留下，没有人可以留下它，总不能雇了超人一天24小时不停的把它往回拎吧？ 纳奇是愿意留在这里的。 斯塔克低头盯着正在用爪子蹬夏洛克的小黑猫。 如果纳奇真的用力，史蒂文都不一定能真的抱住它，更别说夏洛克的力量在正常人类中也并不算是高的。 「你怎么想的？嗯？小宝贝。」斯塔克用指尖蹭了蹭纳奇的小脸。 「喵~」过段时间我就回去了。 纳奇清晰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毕竟它还要帮蝙蝠侠盯着夏洛克呢，不能中途跑路。 斯塔克眨了眨眼睛：「好吧，你有你的打算，对吗？」 他的声音有些低沉，听上去像是很失望的样子，搞得纳奇反而心虚起来，莫名的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什么始乱终弃的不好事情。 它被这种感觉弄懵了，发出「咪呜」叫声。 斯塔克倒是乐了：「你还真是个好孩子。」他揉了揉毛脑袋，「杰夫我给你留下了，让我那里也清静两天，等你们回去的时候，我会送你一份礼物的。」 说着斯塔克眨了眨眼睛，表示这肯定是一个惊喜。 「一个在斯塔克大厦顶层的动物乐园，宝贝。」 那听起来真的很不错，纳奇轻轻地哼了哼，并在随后发出满足的咕噜声。 夏洛克低头看着怀里的小猫。 「你选了留在这里？为什么你会这么选？没有道理。」 纳奇抬头看他，露出了嫌弃来：「喵。」就你事情最多。 夏洛克嘴角动了动，突然就一反刚才护猫的态度，拎着猫脖子把纳奇丢向了华生，小猫在空中划出弧线，灵活翻动腰身，稳稳落在匆忙试图站起来的华生腿上，顺便把华生砸回了座椅里。 「夏洛克！你丢猫做什么？」 「粗鲁而且恐怖。」斯塔克也是一脸嫌弃。 「哈德森！」夏洛克大叫起来，「送客！这个人不仅无聊透顶，而且根本就是来祸害我的大脑的！」 在场的人一致露出了「你今年几岁哦」的表情。 夏洛克没理他们。 「保持联繫，亲爱的。」斯塔克沖纳奇眨了眨眼睛。 在斯塔克离开之后，纳奇叼着杰夫丢到自己的猫窝里用爪子扒拉着玩，华生觉得这事情有趣，开始写博客，不过因为斯塔克本人要求了保密，他用的「匿名客户」代指。 而夏洛克就在那里拉他的小提琴。 一「刀」毙命的那种噪音提琴。 「天，上次你好好拉小提琴是不是还是圣诞节？」 华生已经开始习惯这个了，半真半假的抱怨。 夏洛克瞟了一眼小黑猫没吭声。 倒是杰夫受不了了，它被猫玩的吐存粮，拿着小刀戳回去，却完全打不过的样子，被猫爪子从窝的最这边滚到最那边，滚着滚着滚出了窝。 在纳奇决定动手教训夏洛克之前，杰夫先一步窸窸窣窣的跑向了夏洛克那边。 纳奇没料到这个。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杰夫已经冲到了夏洛克身上，爬上了提琴。 夏洛克：？？？ 然后世界就被难听一万倍的噪音淹没了。 在这场属于杰夫和夏洛克的较量中，显然是夏洛克完败，人类范围的噪音和一只仓鼠扯动琴弦的声音完全不能比。 在声波的冲击下，整个221b都陷入了混乱。 没等华生想起来制止它，夏洛克已经条件反射挥动起琴弓，将这只杀手鼠给打了出去，一团白糯米在半空中划出优美的弧形，并且因为体重迅速掉了下去。 那个高度和力度足够让所有的仓鼠骨折了。 「接住它！」华生喊了一声。 纳奇有些疑惑，不过还是回应了华生的请求，整只猫如同突然撤开压力的弹簧，沖天跃起，一口叼住了仓鼠，落到另一头的沙发上。 第108页 它回头看了看夏洛克，又看了看华生，有些迷茫。 「喵？」然后呢？ 疯狂掏耳朵的夏洛克发出抱怨：「约翰！动动你的脑子，到底哪只眼睛告诉你，这是只普通的仓鼠的？」 两只。 而且华生觉得这应该不是眼睛的锅。 杰夫需要鼠粮和鼠窝，这种事情不能指望夏洛克，而已经心累的不行了的华生也没有多少养仓鼠的经验，干脆用玻璃杯装了一杯子的杰夫仓鼠，就这么端着去了宠物店，准备直接买个什么推荐套餐得了。 家里只剩下了夏洛克和纳奇。 夏洛克的抽风劲过去，终于绕过了小提琴，看起来又是人模人样的了。他看着窗外，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面无表情，整个人看上去端庄又肃穆。 「有人让你留在这里监视我，这就是你留下来的理由。」夏洛克直接就用了肯定句，听上去，他并不需要纳奇的回答。 「喵。」倒是没错。 纳奇并不觉得大方承认有什么问题，如夏洛克这样的智商，对着他撒谎才叫侮辱人。 夏洛克回头看向小黑猫，发现它只是矜持的端坐着，神情同样严肃但是温和，那双眼睛里闪烁着不输给人类的智慧光芒，却并没有心虚之类的情绪。 「你倒是坦荡的很。」夏洛克像是在嘲讽一样的说了一句。 纳奇却能读出来，他只是在叙述他的发现而已。 然后夏洛克就接受了这件事情，还推算出了是谁指示的纳奇。 「那位马龙先生。你是在我们入睡后和他联繫的，用你的那台『手机』。我们这两天睡的都很好，你完全有机会这么做。」 纳奇点了点头，似乎在好奇他还知道什么。 「他的身份特殊，常年伪装，通宵而且喜欢打斗和危险的活动。」夏洛克看了看纳奇，「奇怪的是这些痕迹是从几年前开始的，而并不是持续了他的整个青年时代，这不符合一般的道理，有什么抹掉了那一切。」 纳奇微微昂起了头。 夏洛克明白了：「是你做的。」 「喵~」不然他的膝盖软骨早就磨没了。 蝙蝠侠到今天还能无痛的活蹦乱跳，而不需要依靠拐杖和外部金属骨骼支撑，和那次嵴椎治疗中纳奇的「附赠」有着密切的关系。 「他惯于伪装，看上去贫穷且毫无顾虑，而实际上他至少有一个孩子，而且很有钱。」夏洛克在思考着，目光时不时飘向纳奇，「他的伪装却不是在保护他的孩子。」 纳奇想了想达米安那个熊孩子，也觉得对方不需要额外的保护。 「奇怪的是他全家都支持他。」夏洛克的眼神微弱的飘移了一瞬，「而我只是偶尔失踪一下，华生就会对我大吼大叫。」 竟然有点儿嫉妒。 纳奇：「喵……」那明明是因为你说话欠揍。 想想蝙蝠家式的「特色·父慈子孝」，纳奇觉得，一旦告破真相，夏洛克的羡慕支撑不住一秒钟。 很快华生回来，开始折腾鼠粮。 一人一猫也就很有默契的结束了这次「愉快」的沟通。 夏洛克被征壮丁，帮华生整理仓鼠粮，而纳奇则窝到一边的沙发上发呆。 「嘎吱——」冰箱门打开的声音。 但是没有了其他动静，夏洛克和纳奇一起回过头看向冰箱的方向。 夏洛克家的冰箱比斯塔克家的普通的多，杰夫自己就能搞定它，只是它打开冰箱之后却没有其他的动作了。 纳奇蹦过去探头一看。 看到了死不瞑目的一颗人头。 …… 很好这很夏洛克。 第58章 在221b, 杰夫老实了很多。 不是这两只两脚兽比无面鸮更懂得治他，只是单纯的这里的冰箱没有那么友好，没有甜甜圈, 没有布丁，时不时还会冒出一个□□的脑袋或者其他什么鬼玩意。 杰夫不怕那个，但是影响食慾。 「喵？」你是不是瘦了？ 闲来无事的纳奇拿爪子拨弄着装死的杰夫。 「桀桀桀！」要你管！ 尖叫了两声，杰夫又原地倒了回去。 这时候夏洛克推开了门, 发出好大一声「pang——！」。 「出门了！」 纳奇叼着杰夫蹿上夏洛克的肩膀, 然后用前爪勾着锁骨附近的外套布料，探头下去, 上半身都向下倾斜, 它却依然非常的平稳, 将杰夫塞进了夏洛克上衣的口袋里头。 「喵。」好好呆着。 杰夫有气无力。 夏洛克系好了围巾出门了。 此时已经是黄昏，他们下楼刚好有的士在等, 夏洛克想都不想直接跳了上去。 他的戒菸贴片也被纳奇没收了，却没有迎来以为的修罗模式, 没有抓心挠肝的痛苦, 反而是只要纳奇在他附近, 他的脑子就异常的清晰。 而小黑猫时不时给他扎一针, 也足够应付大部分高强度工作模式, 反而给他的胃养成了到点就饿的抓心挠肝的习惯，比起抽菸或者酒精与噪音, 反而是一顿美餐本身, 更能让他的神经高度集中。 相反如果他不吃东西，飢饿感会直接让他的大脑停止运转，除非高度集中精神，否则根本无法抗拒想要吃点什么那种冲动。 简直是没天理了。 这不正常。 非常的不正常。 第109页 计程车上, 夏洛克把猫抱了过来，凑过去埋进猫毛里狠狠地吸了一下。柔柔软软，温热的体温和软绵的肚皮，安逸愉悦的感觉一下子充满了夏洛克的全部感官。 纳奇嫌弃的用爪子抵住他，把他的脸推开了一下。 夏洛克却满足了，放下了猫。 纳奇跳到了旁边的座位上，蹲下舔爪，一脸嫌弃到极致的表情。 这时候杰夫从夏洛克的口袋里探出了头，看着前面。的士司机带他们直直往前开了一段，突然拐了个弯，往郊区去了。 「废弃工厂？拜託，有点创造力吧。」 司机神情不变，只是从后视镜草草看了一眼夏洛克，问：「你怎么知道的？」 「这还用专门解释吗？」夏洛克有些不耐烦，「一个突然的委託发到我的邮箱，神秘惊险有趣，完全符合我的个人喜好，唯一的附加要求只是让我必须马上到。当然，就算对方不这么要求，我也会马上过去的。」 「而最巧的是，这时候楼下刚好有一辆的士，刚到不久。」说到这里夏洛克忍不住摇了摇脑袋：「你们突变的时候，没有关于智力的选项吗？」 真是太可悲了。 夏洛克·福尔摩斯是真的在为这些人的智商感到悲哀。 这时候他大概会开始怀念某个傢伙。 纳奇抬头看了夏洛克一眼，低头继续舔爪子。 「还有呢？」司机问。 「我带的两个宠物，无论是猫还是仓鼠，它们上车后的表现都明显很不正常，而你一点儿都不惊讶。伦敦又不是美国哥谭，还没到妖魔鬼怪遍地走、超英超反满天飞的地步，你表现得太淡定了。」 「……」司机被说服了，没吭声。 车子往很远很远的地方开过去，初步看离开了伦敦的范围。 在之后的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夏洛克就这么看着窗户外面的景色不断后退，感觉着胸口的杀手鼠睡成了口袋形状的鼠饼，再侧头一看，发现纳奇也团成了球。 似乎对于它们来说，人类的威胁根本算不上是一种威胁。 他们终于到了。 这是一处非常古老的房子。 夏洛克抬头看着这栋奇怪的房子，他注意到了自己的精神有点儿不太对劲，有种强烈的想要去探究的欲望，仿佛这里面有什么惊天秘密，正在向他发出尖叫。 「喵~」纳奇软软的叫了一声，跳上他的肩膀。 夏洛克瞬间回神，并且露出了疑惑的神色。刚才他怎么了？为什么那么急切的想要进入这栋房子？甚至忘了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 倒是那个「司机」挺意外的。 「你也有心灵能力者的保护吗？我们还以为你跟变种人没有什么关系。」这人问。 夏洛克皱起眉头：「你在说什么？」 他没给这人继续废话的机会，大步走了进去。 进去之后，明显能感觉到屋子不太对劲。 大团白色的毛团缠在走道的角落里，而且屋子很矮，以夏洛克的身高来说，顶上的头髮几乎是擦着天花板过去了。 纳奇昂头看了看，跳上了夏洛克的头顶。 夏洛克条件反射的缩了下脖子，又很快意识到哪里不对，挺直了身体，刚才如同直接压在他脑袋上的屋顶似乎还有缝隙，至少塞下一个纳奇不成问题。 它伸爪子往上挠了挠，也没挠到天花板。 纳奇冲着周围的空气嗅了嗅，发出低微的叫声：「喵。」 夏洛克没听懂，并且继续往前走。 杰夫鼠也探出了脑袋，抽着小鼻尖到处嗅了嗅，露出诡异的表情，却没有说什么的意思，重新钻入夏洛克的口袋里头，继续大睡特睡。 这地方只有一条道，连个门都没有，夏洛克一直往前走，逐渐失去了对时间的感觉，而且更奇怪的是，他自己好像也不觉得疲惫。 这地方有些诡异。 如果是以前，这些该死的超能力者和其他什么鬼玩意还没有遍地走的时候，他会以为自己中了某种致幻剂，猎犬的案子里他已经体会过这个了。 而现在？ 恶魔？外星科技？鬼知道都是什么东西搞出来的。 「我就说，这个时代，地球绕着太阳，还是太阳绕着地球，都已经不重要了。」夏洛克低声嘀咕。 「喵。」你就是在给自己偷懒不记常识找藉口。 纳奇懒洋洋的叫着。 走道歪歪斜斜，奇怪的是夏洛克没有注意到这点，相比起来，有种无时无刻都在被窥探的感觉在夏洛克的脑子里不断盘旋，那才是让他头疼的问题。 「这是什么变种能力？」夏洛克看了一眼落到肩膀上的小猫。 在这方面他确实没什么「常识」。 纳奇摇了摇脑袋錶示这不是什么变种能力，在盯了它一会之后，夏洛克意识到小猫不想暴露手机的存在，于是继续往前走。 终于，尽头出现了一扇门。 打开它，进去，然后门自己关上了。 「这还可以，据说在魔法侧那边，自动门是个奢侈品。」夏洛克在挑剔。 但是纳奇能嗅到他那些属于恐惧的情绪。 和惯于同黑暗作对的蝙蝠侠不同，夏洛克对于「另一个世界的压力」显然没有太多的了解，比如他知道恶魔三宫曾经差点完全降临人间，却没有如正义联盟那般亲临现场，感受不可抗力的绝望。 第110页 他还没有适应这个。 屋子里空荡荡的。 跟着一起进来的那名司机摘下了帽子，为夏洛克介绍在场的人，「福尔摩斯先生，你可以称唿我为『泽莫教授』。」 夏洛克微微挑眉：「抱歉？」他不认识。 泽莫也不意外：「当然，莫里亚蒂说过你，你连太阳和地球谁跟谁转都分不清，也完全不在乎，当然不会知道我们的存在，毕竟我们的主场一直在美国。」 「所以？」 「找你的原因是，我找不到莫里亚蒂了。」 莫泽的笑容看上去就像是个普通人，没有多少攻击性，看上去很正常，正常到就算是夏洛克跟他擦肩而过，也无法辨认他是否是一名罪犯。 「莫里亚蒂？哦，我懂了。你们觉得我跟他一起掉下山崖，我活着回来了，他却失踪了，所以我知道他在哪，对吧？」夏洛克抬眼扫视着周围，「然而你们是不是忽略了一点：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回来的。」 泽莫看着他，显然不相信这件事情，随后视线移动到了纳奇身上：「但是你的猫一定知道什么。」 夏洛克不动声色：「猫？你指望它给你跳个舞吗？」 「也不错？」 这么说着泽莫靠近了夏洛克，准确的说，是靠近了蹲在夏洛克肩膀上的纳奇。 「我知道你们，一种特别的存在，揭露了世界另一面本质的存在，你们美好纯净，没有善恶之分，从某些角度来说，你们才是生命最正确的样子。」 纳奇：……？ 它看着这个人类低到难以形容的精神值，以及如同胡言乱语一般的话，呆呆地眨了眨眼睛，显然对这种描述方法感到了惊奇。 美好纯净又是个什么鬼？？？ 和它们有什么关系？？？ 「喵？」正确？我们？ 纳奇感到了荒唐。 它们又是在什么时候跟「正确」扯出过1美分的关系？ 而且，对于生命来说，又哪里有所谓的「正确」呢？就连两脚兽都知道生命是在不断进化的，如今的模样也不过是无尽可能中的一种暂时的停留而已。 并没有谁是「正确」的。 纳奇露出了嫌弃，扭过身体，用屁股对着这个人。 它很讨厌这种类型的人类，只是一知半解而已，就露出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 明明就算是它自己，甚至那个「它」的存在，也不敢说多么的了解这个世界，偏偏有些人类就这么嚣张，拿着只是「可能性」的东西当真理，还以为自己多么厉害。 纳奇想了想，确定自己不喜欢那个泽莫。 于是在泽莫转到黑猫正面的时候，纳奇龇起了牙，并发出了「唿」声。 「巧了巧了，我也讨厌你，」泽莫淡定得很，「告诉我们莫里亚蒂的去向，小傢伙，我们都知道你听得懂，也了解你们的规则。你是个好孩子，对吗？」他很清楚纳奇不会给他一爪子，因此有恃无恐。 「根据我们的线报，你们最近才接触到神盾和復仇者联盟，而我们，早在许多年前就注意到你们的存在了。」泽莫露出了胜利者的微笑，「坏人总是更快一步。」 「有趣，你现在看上去倒是有点儿莫里亚蒂的影子了，看起来你也不太笨，不然上去代替一下？莫里亚蒂二号？作为他的老对手，我可以给你盖个印章。」 夏洛克漫不经心的嘲讽着，并把还在龇牙的纳奇撸了下来，抱到自己的怀里。 纳奇在他怀里打了个滚，疑惑的抬头。 「喵？」你在试图保护我吗？ 「闭嘴，老实呆着。」夏洛克有些莫名其妙的紧张，手心里面有一层汗。 面对泽莫那明显怪怪的笑容，夏洛克很清楚这里有什么问题，在他进入的时候就中招了，之前这货就问过「心灵能力者的保护」，也就是说，可能是某种变种人能力或者类似的东西，而他的大脑正在受到影响。 下意识的，夏洛克把猫塞进了大衣里。 纳奇，纳奇认真的感受着这种奇特的感觉。 被，保护？ 作者有话要说：*屋子也是一只迪莫，为了防止剧透，具体说明将放在下一章。 第59章 夏洛克在保护纳奇, 虽然他并不能确定自己的行为是否具某些实际的意义，他的举动完全出自本能，出自人性对家庭的看护。 如果华生在这里, 一定会惊讶又感动。 夏洛克·福尔摩斯。 在属于生命的洪流中，他那一直沉寂着的、属于人性的一面，吐出了仅有且零星的几个气泡。 「喵。」 纳奇替华生发出了欣慰的声音。 两脚兽就该是两脚兽的模样，作为一个短生种却有着长生种的思考模式, 很容易迷失在短暂的生命中, 如同流星，飞逝过夜空, 留下短暂的拽尾。 这让纳奇突然想起了那位叫做娜塔莎的女性。 同样是佣兵, 娜塔莎和鹰眼完全不同, 她的性格过度的柔韧，如同蒙着厚重长面纱的新娘, 让人永远看不清她手中的捧花是否含刀。 娜塔莎的身体同样被改造过，也许有一天？也许在双方更熟悉之后, 那位警惕的特工女士, 愿意让它帮她舔毛。 纳奇让自己的注意力回到现在。 泽莫露出笑容：「我想你们会改变主意的。」 第111页 随后, 他直径离开。 夏洛克微微皱眉, 发现出入口的门全部消失, 同时天花板好像更低了。又不像是某种机关，他没听到任何动静。 「桀？」这不是我的老朋友吗？ 杰夫从口袋里探出脑袋, 一边生物本能的搓脸脸, 一边小声「叽叽」叫着。 纳奇看了看夏洛克的领口，人类的冷汗越来越多了，它跳到人类头顶上去看天花板，从它的视角中, 能发现那些所谓的「天花板」全都是缠起来的毛团。 毛绒绒的，仿佛还有点儿舒服的样子。 纳奇拿出手机开始打字：【这是『凶宅』。】 它们与大部分电器不太合得来，一般来说当它们使用能力的时候，监视类需要信号传递的装置都会受到一定的干扰，具体程度由能力的覆盖范围决定。 像这样整个屋子都被影响覆盖的状态，监视装置是肯定无法使用的。 「凶宅？无聊恐怖片里头的那种？」 夏洛克坐了下来，思考自己心脏不可自控的过速悸动是为了什么，那是一种类似于惊惧的情绪，不用说，再这么下去，不要多久他就要被活活「吓死」，而最大的问题是他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吓到了自己。 【……】纳奇开始回忆「恐怖片」是什么，不过这种单词字面理解一下也不困难，片刻后小猫继续打字：【视觉效果来看，它更接近于一种由无数毛团组成的存在。会占据无人居住的屋子的各种角落，并唿唤更多自己的其他部分过来聚集，最后一个屋子就会成为『凶宅』。】 【类似于成了它的肚子。它会吸引人进入，吃食人类的恐惧和精力，最后人类只会剩下看上去无比陈旧的骨架。】 「这么看来它和你不一样？」 【是的，它是有害的，执行者找了它很久。在上次行动中，执行者只抓到了杰夫，它却跑掉了。】 杰夫的心情肉眼可见的不错。 它尖锐的笑着，在房间里跑来跑去，四肢小爪子舞动的飞快，几乎只剩下了残影，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特别开心。 夏洛克感觉到自己的肺腑开始唿吸困难，肌肉不受控制的绷紧抽搐，强迫他不得不加大了喘息的力度：「你们上次行动，是什么时候？」 【也许几十年，又或者十几年？我对时间没有明显的感觉。】 看上去，纳奇并不怎么担心夏洛克，毕竟夏洛克如果真的濒死，它可以把他治好，问题是如果不解决这里的问题，夏洛克还是会被再次「吓死」。 虽然它无所谓啦，甚至还觉得有点儿好玩。 但是人类好像不怎么接受「快死了」、「治好了」、「快死了」这种循环，很容易精神值直接炸掉。 【你有看到什么幻觉吗？】 纳奇问夏洛克，为了让人类集中注意力，它凑了过去，几乎把投射屏幕怼到了夏洛克的眼睛里头去。 夏洛克把小黑猫拨开了一点点：「呃、还行，我看到你是一个披着巨大的黑色乌鸦斗篷，戴着鸟嘴面具的人形怪物。这些字都是有毒的甲壳虫，还在乱爬。」 他停顿了一会，继续说道：「没什么关系，我很清楚这些都是幻觉。」 「……」纳奇服了。 「桀桀。」贫瘠的想像力。 杰夫特别开心。 纳奇一爪子把它拍开，仓鼠糰子弹了弹，弹到了角落里面去，很快融入了墙体中。纳奇跟了过去，好奇的扒拉了一下，它并不能穿透。 看来是凶宅在欢迎它的老朋友。 凶宅导致的这些幻觉不是药物导致的神经问题，而是魔法侧的影响，夏洛克并不能体现出更多的抗性。 同时，平时嗑药磕多了的负面毛病也开始出来捣乱。 因为曾经使用过一些有毒物品的缘故，他的心肺和脑神经都有受到过无法治癒的创伤，只是平时有锻鍊，还有思维殿堂的存在，帮助他掩盖罢了。 在极端环境下，这些问题立刻暴露了出来。 纳奇看着夏洛克的唿吸开始衰弱，心脏在持续惊惧的情况下，很快不堪重负。 它有些迟疑，很快无奈的嘆了一口气。 「喵……」我是个医生，不是士兵。 纳奇无奈的喵喵叫着。 随后小黑猫端坐了下去，微微动了动爪子，立刻就有黑雾从它的斗篷下瀰漫开来。这些雾气很快接触到了墙体，双方明显互相排斥，开始如同化学反应一般的激烈斗争，一些白色的烟雾随着反应出现，很快就散开至无迹可寻的地步。 夏洛克的惊惧程度开始平稳。 他自我调节的能力很强，只要给与少许的空袭，就能强迫自己镇定。 喘息中，夏洛克支撑起了身子，他努力眨着眼睛，试图看清楚周围的情况。他看到那些黑雾正贴着墙体，放出霉菌一样的黑色烟气，不断的和墙体上某种白毛毛的东西互相抵消，却谁也没有真的进攻谁，它们维持在了一个平稳的状态。 「你做了什么？」 「喵。」对它释放的影响物质进行无害化。 「哦见鬼，我居然听懂了。我怎么了？」这绝对不正常。 夏洛克的猫语等级向来是随着他注意力的变化而起伏不定，不过这确实是理解的最清晰的一次。 你在滑向深渊。 夏洛克在纳奇喵喵叫中开始嘀嘀咕咕：「抽象的比喻，浪费时间。」 第112页 纳奇：…… 突然不想理他了。 「咕唔——」低沉的长鸣。 像是月夜里幽灵的细语召唤。 是无面鸮来了。 整个「凶宅」都开始晃动起来，摇摇摆摆如同在发抖，接下来，无数的毛团松散开，在夏洛克错愕的注视下，刷拉拉的冲出了窗户。 而这座宅子也被还原了最初的模样。 ——一个废弃的木屋。 纳奇淡定的看着。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次无面鸮的攻击非常精准，触手缠绕形成黑色的膜，将所有的毛团都包裹了进去。 纳奇则从窗口跳了出去。 夏洛克强迫自己去追，跑了两步就没力气了，扶着窗框往外看。 他看到了纳奇展开黑雾，看到了灼灼人影在其中摇曳闪烁，人形的带着鸦嘴面具的生物伸出了手，而在纳奇的对面立着一只杆子一样的猫头鹰，它没有脸。 无面鸮的上方，隐约有一个没有脸的穿着深色西装的人微微侧头，似乎在看着夏洛克，又似乎什么都没有看，黑色的触手应该是裹住了一个东西，那玩意正在剧烈的挣扎，而带着鸦嘴面具的人形就这么直勾勾将手伸入了其中。 剧烈的颤抖带着地面震盪，空中仿佛有引魂的路灯忽明忽灭，摇晃不息。 转瞬间，一切又落了下来。 只有一秒而已。 但是夏洛克能够记住，他的思维殿堂记住了今晚的一切，存成了一副巨大的画像，蒙上异常沉重的酒红色绒毯，沉入记忆的深处去。 随着无面鸮空白的面容凑了过来，世界被荒芜的白色占据，他也沉了下去。 你不该让人类看到这个。 无面鸮在低语。 我又不是负责维护规则的那个。 纳奇拒绝承担更多的责任，它身后的黑雾独自涌动了一会儿，一只蜜袋鼯的身体被吐了出来，眼珠子是扩散且灰白浅淡的，似乎是一具尸体，毛色却很好，纯白又富有光泽，显然这不太真实。 人形将自己的手从触手团中扯了出来，带着一丝白乎乎的毛绒，塞入了蜜袋鼯的口中。 蜜袋鼯的眼睛转为了红色。 手术用的针引着黑色的丝线快速缝合，从另一个维度，将「凶宅」与这个蜜袋鼯永远缝在了一起，将二者合二为一。 杰夫呢？ 无面鸮看着纳奇。 纳奇也看着他：它又不是我的责任。 虽然纳奇的售后服务持续的时间很长，但执行力度却同它当时的心情有关。显然，现在它比较在意夏洛克的状态，而不是仓鼠或者蜜袋鼯。 黑雾散去了，小黑猫往屋子那边走过去。 「 咕。」名字。 无面鸮咋唿了一下翅膀。 纳奇回头看了一眼：「喵。」球球。 「……」 无面鸮开始意识到了，也许纳奇取名字的本事，比它对「治疗」的理解更差。 在无面鸮寻找杰夫并等待这只蜜袋鼯甦醒的时间里，纳奇蹲在夏洛克的身边等待着，等待着人类自己醒来。 大约十几分钟后，夏洛克在抽搐中惊醒了。 看的出，为了让自己尽快甦醒，他在自己的思维殿堂里经歷了不少努力。 纳奇抬起自己的猫爪轻轻压在了夏洛克的鼻尖上。 「喵。」再躺一会。 夏洛克愣住了，软软的肉垫压在鼻尖上，带着一点点凉意，还有一些土地的气息，奇怪的是上面没有灰尘和泥土，干净的像是从未接触任何尘埃。 他直径倒了回去，平躺着，体验各种感官逐渐回到身体的过程。 「我怎么了？哦不，不用回答我。」他好像已经知道了一切，当手脚基本感觉稳定之后，夏洛克再次尝试着坐了起来，去应付眩晕，「好了，没问题。」 他踉跄着回到了木屋，草草审视了一圈。 「你的朋友干得挺不错，他撤离的很匆忙，没能处理掉所有的线索。」 夏洛克嘀咕着，开始了工作。 纳奇就蹲在窗框上看着他。 看着这货没形象的趴在地板上一寸寸的检查搜索，仔细到不可思议，这是在蝙蝠侠或者钢铁侠那两个科技狂那里看不到的景色，纳奇愿意多看一会。 室内暂时进入了和谐和寂静。 外头，无面鸮的触手散了出去，不知道从哪里抓到试图跑路的杀手鼠，它用触手裹着仓鼠振翅飞起，而蜜袋鼯则被留在了原地。 这只如同新生的小动物还没有巴掌的大小，只能说比杀手鼠大上那么两圈。 此时它已经彻底醒了。 抽着粉色的鼻尖，它的眼珠子在沉淀后成了黑色，此时正用那双全黑珍珠般的眼珠子盯着纳奇。 纳奇：…… 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zkr是前车之鑑，这次的手术中纳奇没有清空「凶宅」的情感。 只是没想到在感情并没有被完全清空的情况下，这只被纳奇叫做了球球的蜜袋鼯居然也一眼盯住了小黑猫。 它飞速爬上附近的树枝，然后向着纳奇飞扑过来。 纳奇用行动表示了它的拒绝。 看着滑翔过来的东西。 纳奇，默默低下了身体。 正在窗户边蹲着检查细节的夏洛克正巧抬头。 「what？！」 第113页 煳脸。 作者有话要说：*球球（凶宅），一种软球一样的如同蒲公英的存在，平时飘散在空气中，无法被直接看到，所有的凶宅都是一个整体，当其中一部分选择落脚点后，其他的会陆陆续续过来，在屋子里角落里扎成绒球团，被附着的房屋将成为「凶宅」，吸引人进入探险，并吸收他们的恐惧和精神，强大自己。 无害化后纳奇将它缝制在一只蜜袋鼯的尸体上。 *关于这个傢伙的形象灵感来自于狗毛团团。比如萨摩耶，如果夏天一天没有打扫毛毛，第二天就会发生「可怕」的事情。 *能力则来自福尔摩斯里的「猎犬」。（但是二者并不相同。球球属于魔法侧。） 第60章 被蜜袋鼯扒脸是一种很奇妙的体验。 毕竟它软软小小还有点儿薄薄的, 小爪子的杀伤力不大，却足够抓住脸部的边沿，球球没想到自己会怼到人脸上, 受到惊吓的瞬间，扯住了夏洛克的头髮。 滑翔用的皮膜没能及时收起来，配上它背部奶白中透着一点点微黄的斑纹，看上去就像是在夏洛克的脸上又多了张毛绒绒的脸。 还在随着夏洛克大喘气的节奏, 起起伏伏。 纳奇就这么看着他们一起滚到了地板上。 「它在！打扰我！工作！」夏洛克发出含煳的尖叫声。 大概是人类唿吸的热气吓到了那只蜜袋鼯, 球球抓得更紧了，直接扯下来两撮毛, 同时夏洛克也找到了机会, 把它掀飞到了一边去。 球球打开皮膜缓冲, 「啪叽」落地，懵了好一会, 沖向了纳奇的方向。 纳奇抬起爪子给它按住了。 「喵。」不可以直接飞到人的脸上。 「嚓嚓……」球球特别委屈。明明是这个人类故意拿脸接它。 夏洛克抹着脸从地板上爬了起来，没回魂呢就开始打电话, 听上去, 他叫了一辆计程车, 还有一份外卖到221b。 为了哈德森太太的精神着想, 在纳奇露出不属于猫的一面的时候, 华生就谢绝了哈德森太太的照料，最近他们都吃纳奇做的饭, 倒是也没有影响。 怎么想起来叫外卖的？ 纳奇没有想太多, 两爪子按趴了蜜袋鼯，低头叼住，轻松的爬上了夏洛克的肩膀，一起上了计程车。 这个点还往这么远开的计程车当然不正常, 不过纳奇不太了解人类的习惯，没有意识到罢了，车上，夏洛克落下了一张便签，和一小袋什么东西，那大概是他刚才收集的一些线索和证据。 下车后，踉跄进门，夏洛克直接扑在了自己的沙发里。 正叼着披萨饼的华生走出来。 「这家不好吃，我跟你说过了，夏洛克。」 「热量够高。」夏洛克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喜欢就再去叫别的。 华生却把纳奇抱了起来，把猫送去了厨房：「我们来点儿清淡的宵夜怎么样？比如两片果酱面包？」 纳奇喵呜了一声，将蜜袋鼯交给华生，自己钻进了厨房。 华生：……？ 「仓鼠呢？」怎么变成蜜袋鼯了？？？ 纳奇探出脑袋，喵喵叫着表示这是另外一只，猫语等级不算高的华生听得一愣一愣的，只能先把蜜袋鼯放在衣架上挂着的上衣口袋里，然后开始迷茫。 「夏洛克，仓鼠也就算了，这东西是需要爬高的，我们这里没办法养。」 夏洛克晕晕乎乎的摆摆手表示随便啦。 华生：…… 一顿乱七八糟的宵夜过后，夏洛克滚在沙发里昏昏沉沉，纳奇注意到他在发简讯，号码藏在了披萨盒的夹层里，华生没有注意到那个类似条形编码的东西是一段暗号。 并认不出编号的纳奇打了个哈欠，蹲坐在猫窝里，打开手机，开始给蝙蝠侠发信息。 华生就看着他们这么「光明正大」的发「秘密信息」，沖天花板狠狠地翻了个白眼，回卧室睡觉去了。 纳奇和夏洛克达成了无声的共识，各干各的，绝不互相干扰，不偷窥，不作妖。 蝙蝠侠决定开视频沟通，纳奇就把项鍊暂时摘下来，放在面前，打开投影模式，并将自己的影像投射给对面。视频里的蝙蝠侠侧头看了看纳奇背后作为背景的夏洛克，挑眉，没吭声，纳奇汇报完了就想切断通讯，却被蝙蝠侠阻止了。 「等等。」x 2。 蝙蝠侠和夏洛克达成了一致。 夏洛克翻身起来，拿出了一些东西，码在纳奇和摄像头之间，让蝙蝠侠也能看见。 「我跟麦克达成了共识，」夏洛克放下东西后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看着蝙蝠侠，「既然你们已经准备好突击了？」 「当然。」 零星的一些泥土、衣料上毛边的残留、细小的尘埃，夏洛克通过这些东西框了一个范围，大概在瑞士的一个偏远地区。 山林，向来是蛇类想要匿藏时最偏爱的地方。 不过这个地方有点儿眼熟，夏洛克的动作一顿，很快回过神来，指了指衣服架。 「最后的问题就是，它能不能帮我们继续缩小范围。」 那里有一件属于夏洛克的长款外套，口袋非常大，小蜜袋鼯暂时性的在里面筑了窝，蹲的可舒服了。 此时被指了，探出脑袋来，瞪大眼睛看回去。 「吱？」球球很无辜。 「纳奇。」蝙蝠侠看向纳奇。 第114页 「……？」纳奇呆了一会才明白他们什么意思，摇头。 【我没有权利强迫它说。】 「如果不解决九头蛇的问题，这些人一定会追杀福尔摩斯和华生，你觉得他们能坚持多久？」蝙蝠侠问，「只有让我们接手，彻底和他们宣战，九头蛇的关注重点才会从他们身上移开，毕竟他们只是『普通人』。」 这倒是有道理。 纳奇回头看了看夏洛克，又看了看蜜袋鼯，在一顿喵喵吱吱的沟通中，蜜袋鼯飞落了下来，它可不敢扑在纳奇的脸上，只能乖乖落在一旁，然后爬过来，尝试着敲打键盘。 【迈林根。】蜜袋鼯留下这个单词就跑掉了。 纳奇为它说明：【这是他们经常让它停靠的地方。】 「……」夏洛克昂起了头，如同一具尸体一般，直挺挺的倒入沙发里。 果然，眼熟不可能是他的错觉。 「纽约时间，凌晨一点。」 蝙蝠侠留下了一个时间就关闭了通讯。 在纳奇疑惑的注视下，夏洛克团成团在沙发上睡着了，纳奇想了想，跳到这个人类的身上，一窝，也跟着休息。 凌晨一点的时候，蝙蝠飞机无声的落下。 夏洛克坚持带上睡眼朦胧一脸懵逼的华生，而更有趣的是，钢铁侠、美国队长、鹰眼、黑寡妇也都在上头。 「喵~」你们怎么来的这么快？ 纳奇扑到了斯塔克的怀里，换来一顿亲亲揉揉。 没有无面鸮在，人类的移动速度很难那么快，传说中的爆音通道？这次显然不是，斯塔克吸了吸猫耳朵尖上的毛，为他们作说明。 「见到我是个不错的惊喜，不是吗？当然那个黑乎乎的傢伙就算了，」他抱着纳奇远离驾驶席的蝙蝠侠，坐到角落里去，钢铁盔甲就停在边上，稳稳的，「我们一直在伦敦，只是没来得及告诉你而已。」 纳奇在他怀里转了个身，用尾巴擦过斯塔克的脖颈处，留下毛绒绒的触感。 看一眼它就知道斯塔克最近作息时间不错，于是奶气咪呜叫着，让斯塔克给自己揉毛，探头用粉色的舌尖舔了舔斯塔克的下颚，作为奖励。 至于那个蝙蝠侠？ 看看那个精神状态就知道完全不行。让这傢伙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比要了他的命都严重，纳奇都开始无力吐槽了，淡定的无视了那货。 斯塔克发出满足的嘆息。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坚持早睡早起，上午办公，中午好好吃饭，下午运动，晚饭简单健康的规律饮食生活实在是太值得了。 何况，他还赢了蝙蝠侠。 在蝙蝠侠的冷哼声中，斯塔克怀着愉快的心情享受着纳奇的亲昵，直到娜塔莎伸出手，将纳奇勾到了自己的怀里。 「最近过得怎么样？习惯伦敦的气候坏境吗？」 「喵~」纳奇软软的叫着，用自己的鼻尖蹭了蹭娜塔莎的鼻头。 当然很习惯，欧洲是我的老家。 纳奇简单介绍了一下趴在夏洛克大衣口袋里的球球，之后小猫扭头，看史蒂文挂着浅笑看着自己，再往角落里头瞅瞅，能找到蹲着的鹰眼，以及更角落里的巴基，这傢伙躲的太远，刚才它都没能看到他。 「无面鸮把杰夫放我那里了，你要不要回去看看？」斯塔克掏出一条特制的鱼饼条，投餵纳奇，并试图引诱：「这是我的新发明，怎么样？」 口感q弹，韧性对猫类来说刚刚好，海鲜味十足并富有营养。 完美的猫咪零食。 至少纳奇啃的很满足。 蝙蝠侠发出了嫌弃的嘲讽：「斯塔克工业改行成『斯塔克猫粮店』了吗？」 「那也比『蝙蝠侠牌猫粮店』要好的多。这个代号听起来就很没食慾，对吗宝贝？」斯塔克去问纳奇，寻求同意。 蝙蝠侠也侧头隐蔽的看着纳奇。 电光石火。 正在跟娜塔莎亲亲蹭蹭的纳奇感受到了视线，回过头。 它十分无辜的来回巡视这两只两脚兽。 「喵？」你们什么问题？ 问题？ 当然没有问题。 在其他人的憋笑中，两人几乎同时收回了视线。 「现在，有人可以说明一下发生了什么吗？」华生开口，「你们明白？美国的超级英雄出现在这起案子里真的有点儿突兀。」 「九头蛇是我们的老对手了，这次事件由我们介入更加恰当。」说着，美国队长主动跟华生握手，「我是美国队长，以名誉担保这次行动仅针对九头蛇组织，不会进行任何其他军事或私人行动。」 华生一脑袋问号的同队长握手。 怎么又扯到九头蛇了？？？ 接下去是蝙蝠侠，这货头也不回：「『火柴马龙』只是个普通人，不合适继续跟进关于变种人和特殊机构的案子，于是他委託我来做代理。」 「那为什么夏洛克……」话到一半华生就自己想明白了，「好吧，我知道了，你坚持冒险还拽上了我，又一次。」 夏洛克很淡定，并且非常的理所应当：「我们都喜欢冒险。何况没有我，『大英政府』不会同意他们在伦敦潜伏的。」 「是的，我们都不希望这成为国际问题。」史蒂文微笑。 他们很快在莱辛巴赫瀑布上方的岩石平台处悬停，挨个跳了下去。蝙蝠侠让飞机升空悬浮。蜜袋鼯则撑长了身体，指了指不远处的小镇。 第115页 夏洛克却看向了瀑布的方向：「上次来的时候，我就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什么。」 蝙蝠侠和他的想法一样。 两人率先沿着岩石开始向下攀爬，其他人互相看看，考虑到攻击方式和空间问题，留了鹰眼在上方警戒，其他人挨个跟了下去。 钢铁侠最有优势，悬浮着，还没等他开始扫描呢，目标明确的夏洛克就在瀑布的边沿摸到了一块异样的位置——他的手顺着岩石摸了进去。 纳奇更干脆一点，直接跳了进去，它的身体穿透了投影的虚假岩石层，直接进入了深处的通道，回头示意两脚兽们跟上。 「喵。」 器宇轩昂的小黑猫，像个常胜将军。 第61章 这里也有球球的部□□体, 那些毛绒很快聚集起来，向一大片飞起的蒲公英的海洋，涌向了蜜袋鼯, 小傢伙昂起头打开皮膜，将它们全都包裹起来。 这些绒毛归还本源，很快便消失不见了。 突袭和战斗。 復仇者联盟合作的非常密切，蝙蝠侠也是能纵观全场的人, 只要他愿意, 和谁都能很好的配合，从头到尾夏洛克和华生就负责打酱油。 纳奇蹲在夏洛克肩膀上, 偶尔喵一嗓子, 懒洋洋的加油。 夏洛克趁机搜集材料。 他是来找莫里亚蒂的罪证的。 这里几乎可以说是一个小型的总部了, 走入山体后里面有非常大的底下空间，他们一路上遭遇了不少麻烦, 蝙蝠侠一度被爆炸的火光吞没，娜塔莎也被敌人的攻击擦伤。 好在他们身经百战, 很快就完成了反制。 「见鬼！」 面对基地深处空无一人的控制室, 斯塔克忍不住发出了咒骂。 这几乎是每次突击后必然面对的画面了, 九头蛇狡猾诡变, 他们抓到了好几次马脚, 最后却都难免被对方成功逃离的结局。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次至少还是有所收穫的。 「告诉火柴马龙，把人给我送回来。」夏洛克拿到了莫里亚蒂和其他国家反叛组织暗中勾结的证据, 心满意足, 「现在该让他去真正的监狱了。」 蝙蝠侠扯着自己烧煳了边沿的斗篷，微微颔首，示意自己同意。 收场就好办多了。 送还的送还，继续干活的干活, 斯塔克和蝙蝠侠先后骇侵了这里的系统，开始拷贝下载证据，看他们这样娜塔莎都觉得有趣。 「你们就不能一个人下载，然后共享一下吗？」 「不能。」斯塔克强烈反对。 蝙蝠侠也用沉默来表达自己的不贊同。 娜塔莎笑着，无奈的摇头：「男孩。」 纳奇就蹲在娜塔莎的肩膀上，侧头能看到就在娜塔莎的脖子上，有一条新鲜的血痕，那是被敌方的攻击擦伤的痕迹，现在才刚刚止血，看上去有些狰狞。 嗅着这股血腥的气味，纳奇微微探头凑了上去，用小舌尖仔细舔过，轻巧的捲走上面的血珠和泥土。 「不能吃。」娜塔莎立刻阻止了它，「很脏。」 血水、泥土和烟尘，还没来的及清洗干净，她可不想让小黑猫闹肚子。 纳奇不满的「咪呜」出声，却被娜塔莎无情的抱住了。 在数次努力挣扎都无果的情况下，纳奇趴趴了，很快又改变了想法，眯着眼睛开始扭动身体，不干不干的试图跳下去。 「好了，我的小乖，一会带晚上加餐吃牛奶饼干好不好？」娜塔莎低声哄着。 蝙蝠侠和斯塔克先后向这位女士投去目光，又移开了。 他们都是绅士，不跟女士抢猫。 两人看向了彼此。 电光石火x 2。 「一会纳奇跟我回去。」x 2。 正要转头干活的蝙蝠侠动作一顿，回头看向不知死活的托尼·斯塔克，这货现在甚至没有穿上战衣，就敢跳出来跟他槓。 纳奇歪头看着他们，思考着这两个人类又是什么毛病犯了。 「喵。」我要去跟蝙蝠侠收治疗费。 它沖斯塔克软软的叫着。 「好吧，」斯塔克收回了目光，「然后我去接你，嗯？」他看了看那个蓝色宝石，挑剔的微微眯起眼睛，「你值得更棒的宝贝，这就是个仿制品而已。」 当然是仿制品了，真宝石可不能用来打电话。 纳奇用脸颊和鬍鬚蹭着斯塔克，安慰着这只瞬身都开始散发酸味的两脚兽。再看看目光不善的蝙蝠侠，小黑猫突然感觉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心累。 「喵。」别闹了。 然而谁都不觉得自己在闹。 心累的小黑猫不想说话，面无表情的看两只两脚兽决定自己的抚养权。 最后他们商量好了，纳奇分别在两边轮着住，不过因为双方的身份和作息特殊的问题，并没有确定具体的轮换时间，大概就是谁想办法抢到了就算谁的。 「喵……」 纳奇有气无力的叫了一声，侧头把脑袋埋进了娜塔莎的怀里，真的真的不想理睬这两只无理取闹的两脚兽了。 小黑猫赖皮的动作惹来女士的轻笑声，修长有力的手指揉着它后脖颈的毛，为它细细的梳理，然后将小猫圈好了。 「你怎么不说自己不是他们的猫了？」娜塔莎小声的在猫耳朵边上问。 纳奇支棱了一下耳朵，无辜的眨巴着眼睛，假装自己听不懂。 第116页 娜塔莎也不揭穿它，笑着说：「好了，看来你要先去蝙蝠洞了。」 斯塔克也只能认可这事情。 于是蝙蝠侠成功的把小黑猫拐回了家，倒是蜜袋鼯有些特别，这只约等于新生的小傢伙，在纠结之后，居然选择了跟着夏洛克。 【它喜欢秘密，也喜欢窥探、记录秘密。】纳奇为他们说明，【也许是因为这个，它喜欢你。】总之，不要一直跟着自己就好。 中途一行人分道扬镳。 纳奇乘上了蝙蝠的飞机，并窝在了蝙蝠侠的腿上。 蝙蝠飞机有自动导航，并不需要太过纠结操作问题。 一人一猫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最近zkr和杰森相处的很不错。」蝙蝠侠提起了杰森。 在杰森的生命中，第一个转折点便是遇到了蝙蝠侠。 以后的人生便像是过山车一样，在轰轰烈烈中疾驰而过，那巨大的噪音，使得他再也无法听到其他声音。 第二个转折点便是纳奇。 以及刺客联盟。 也许正是因为如此，蝙蝠侠偶尔会主动同纳奇聊起杰森的事情，而纳奇也乐意旁听，听听看自己养了几年的小两脚兽最近又做了什么妖。 「喵呜？」zkr？ 纳奇很意外。 它一直都知道杰森的接受能力特别强，而且心脏很结实抗折腾，却没有想到有一天杰森会跟除了它以外的恶魔动物看对眼。 「对，zkr。连杰森的那些『小伙伴』也很喜欢它。」 蝙蝠侠看着前面的夜空，手指抚摸着纳奇的身躯，他语气平和，似乎对杰森开始养狗的事情还挺满意的。 小白狗虽然模样很吓人，却也很乖。 据蝙蝠侠的转述，有的人类认为这样的zkr有种诡异的呆萌感，反而喜欢的不行不行的。 「我养大的狗」和「我养大的两脚兽」在一起了。 成就感和患得患失的微妙心情一起涌上心头。 纳奇有些懵。 回到蝙蝠洞里，随着蝙蝠飞机的后舱门下降，纳奇一眼看到了小红鸟。 「喵？」其他人呢？ 纳奇左右看看，发现从迪克到杰森甚至达米安都不在。 蝙蝠侠也微微皱眉：「还没解决？」 「是的，我们还没找到小丑。」提姆耸了耸肩膀，猫语不及格的小红鸟只能先回答蝙蝠侠的问题，「布鲁德海文出了点乱子，我就让迪克先回去了。今晚是杰森和达米安在外面巡逻，还没有任何线索。」 蝙蝠侠没有再说什么，开始了工作。 而纳奇找到了自己在蝙蝠洞里的猫窝，往里面一趴，侧躺着，一边卷着尾巴，一边玩着自己脖子上的迷你手机，用爪子胡乱的扒拉。 「喜欢？」提姆在它面前蹲下。 「喵~」纳奇用软糯的叫声表达了自己的喜欢。 很快提姆也去忙碌了，就和大部分的猫咪一样，纳奇并不需要人类长时间的陪伴，基本上偶尔玩一玩，其他时间它都能自娱自乐。 等凌晨三点多，蝙蝠侠回来的时候，纳奇正在啃一只毛球灰鼠模样的逗猫玩具。 现在它看上去就像是一只普通的小黑猫了。 蝙蝠在它面前停下来，纳奇抬头，一人一猫似乎能无声沟通一般，它起来抖了抖毛，蹿上他的肩膀蹲好了，由着蝙蝠侠将它带到一处闲置的治疗房里。 「开始吧。」 说完蝙蝠侠就躺下了。 看他这副认命装死的模样，纳奇跳到了他的肚子上，一路踩上去，踩踩小腹，踩踩肚子，踩踩上腹和胸肌。 「喵。」又不痛，干嘛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蝙蝠侠微微低头看着小猫。 「不喜欢。」 这倒是挺正常的，谁都不喜欢被解剖开。 纳奇最感兴趣的是蝙蝠侠的心脏——并不是物理意义上的那颗。 「它们」口中的心脏更接近于一种对「精神」与「意志」的混合体，像是为了同人类沟通才延伸出来的一个比喻词。 「我知道你的『电池』理论，」昏睡前，蝙蝠侠说道，「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我的「电池」已经坏了，所以无法充电。」 黑雾瀰漫开，无形之物在低语着。 「一枚已经坏掉的电池却能继续供给躯体的运转，那么，只能说你具有更高的研究价值，蝙蝠侠。」黑雾中的人形似乎侧了侧头。 手术刀一般锋利的针尖靠近了蝙蝠侠的脸颊，轻触在绷紧的嘴角。 「我会治好你的。」纳奇说道。 细腻的触感滑过心脏。 蝙蝠侠没有沉睡。 却也与当初斯塔克的状态不太相同。 他能看到，也能感受到，感受到纳奇对他身体做的一切，然而却无法感受到自己，所有的感官似乎都是由纳奇落下的手指开始的，那触感形成了波纹，如同放射的音波，撞击到他的神经，折射回触感，最终形成了他的感官。 像是蝙蝠一样。 以另一个维度，另一种方式去观测这个世界，是人类无法理解的深渊。每当这时候，他看向太阳，看到了无尽的黑暗。 这种非人的感觉太过于奇妙，一度让蝙蝠侠几乎沉迷其中。 只是一瞬的沉沦而已。 他很快挣扎出来，却只觉得自己面部上蒙着一层塑胶袋，无论他如何的唿吸，只是在反覆吸吐仅有的那一点点的空气，缓慢却不可逆转的陷入更深的窒息中。 第117页 「为什么你就不愿意昏迷呢？」人形发出无奈的嘆息，又像是在笑。 白光覆盖了黑暗。 肺部憋闷，却并不痛苦。 在跃过了一个极限之后一切反而清明了起来，无声的苦闷消失了，接下来蝙蝠侠更加清楚地感觉到了触感，自己的心脏上直接传来了触感。 理论上，人体的大部分内脏，至少心脏，是没有直接的触觉的。 大部分时候所谓的心脏感觉都来自于人体大脑的补完。 蝙蝠侠做了个深唿吸。 更加确定自己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脏正在他人的手上被轻轻地握着，那只手修长有力，隔着皮质的手套，透露着阴凉的气息。 伴随着一下下心跳，它也反反覆覆的收合。 尖锐的针破开组织探入深处，观测他的精神，灵魂？或者其他什么东西，某种蝙蝠侠并不能去理解的存在。 在「它们」的眼中人类到底是什么模样？ 蝙蝠侠的躯体似乎为此发出了闷哼声。 随后他清醒了过来。 蒙住头脸的「塑胶袋」被撤离了，新鲜的空气涌入肺腑，吸入过勐的瞬间他发出呛咳声，又被猫爪肉垫给轻轻按住了。 「喵。」慢慢唿吸。 纳奇眯着眼睛，看上去吃的很饱。它总是等吃饱了才会停下来，手术的时间表面上只有一秒，其实只是维度投射的结果，而实际上，纳奇的研究时间各有不同。 只是以人类的维度而言，只能接收到那一秒而已。 隔着蝙蝠的面罩和护目镜，他们看着彼此。 等了片刻之后，蝙蝠侠顺手敲了敲手边的台面，那居然是一个隐藏的完美无缺的操作面板，此时立刻展开投影屏幕，蝙蝠侠打开了其中一份文档，问。 「研究结果？」 纳奇为此呆了呆，不可思议的嘟囔。 「喵？」你确定你要记录你自己被研究的记录吗？ 「不然有点儿浪费。」蝙蝠侠一脸的理所应当。 片刻后，纳奇被他理所应当的情绪矇混过关，打开手机开始汇报。 【你确实耗空了。就像是个塌陷的黑洞。】 「黑洞？这单词不像是你会说的。」 蝙蝠侠已经在尝试着撑起身体，连带着蹲在他胸口的小黑猫也跟着摇摇晃晃，看纳奇不满的眯起眼睛，一副随时要挠人的模样，这才又老实了下来，躺了回去。 【我跟托尼在一起生活的时候学了不少单词。】纳奇敲打敲打，【真正的问题在于，黑洞本身塌陷的是周围的能量，而不是它自身。】 「你的意思是，我在吞噬某种东西？」 【是。不过，也许和你的理解又不太一样。】 这似乎非常的难以解释，纳奇烦躁的跺了跺爪子。 蝙蝠侠为此感到惊讶，纳奇很少表现出烦躁的情绪，说不定这是受了自己的影响？他看了看手边不知道何时出现的温热的红糖水，眯起眼睛，不贊同的盯着纳奇。 「也许现在你比较需要这个。」 纳奇侧头抬起下巴表示自己一点儿都不需要。 在蝙蝠侠认命的啜着这该死的甜水的时候，纳奇继续敲打：【你将负面和黑暗聚集在自己的周围，就像是一盏黑灯。】 【因为黑暗存在，所以人类看见了光明。】 纳奇这么拼写。 「以目前的研究来说，这就是你的结论。」 蝙蝠侠看着自己刚才输入存档的信息，大概是觉得肉麻，他微微皱着眉头。 「喵。」 纳奇想了想，认同了蝙蝠侠的严谨。 【你不能再承受更多的黑暗了，你只是一个人类。】 「不用你提醒我。」 蝙蝠侠哼笑着，撸了一把小黑猫。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8.1~8.5之间投餵了储备粮的小天使们~ 彼岸 20瓶；tina 10瓶；黑白 10瓶；千年章 6瓶；l1590 5瓶；枫香脂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2章 下午的阳光一如既往的温暖。 哪怕是漆黑如哥谭, 也要接纳它的昏黄与余温。 纳奇窝在窗帘的外侧晒着太阳，手术之后它在韦恩家暂时住下，而今天是个不错的周末, 蝙蝠侠昨天上蹿下跳了一整夜加一个上午，直到中午才灰头土脸的回来倒头就睡。 于是布鲁斯不仅赖床了，而且直接睡到了天色漆黑。 纳奇打了个哈欠。 赖床会传染，它都开始犯困了。 先睡一会好了, 晚上蝙蝠侠说要带它夜巡来着。 纳奇迟钝的思考着这个问题。 要知道, 跟蝙蝠侠一起夜巡可是个地地道道的技术活，没人知道蝙蝠车今天会被开上天还是冲进下水道。 养精蓄锐是必须的。 在一个更大的哈欠之后, 它将脑袋拱到窗帘的内侧避光, 留着身体在外头贴着玻璃, 晒太阳，沉沉的睡了过去。 它一觉睡到天色彻底暗了下去。 与此同时, 在哥谭的角落里，某个下水道的深处。 这是一次冒险的追击。 杰森戴着他具有防毒功能的那个全包围的头罩, 在水道中一路追赶, 前方的人在奔逃, 同时还有疯狂的笑声在为他引路。 后方一只戴着诡异哭脸面具的白柴就跟在他的身后, 也不见它跑的多快, 却就是能刚刚好不紧不慢的跟着。 第118页 「来啊——！小鸟！haaaa——！」 在疯狂的笑声中，杰森一声不吭的追逐。 他已经见识过更多的疯狂, 和更深刻的渊底之暗, 小丑再也不能撼动他。 「你不过是只老鼠而已。」杰森冷漠的嘀咕。 奔跑中的zkr甩了甩尾巴，似乎在表达一种愉快的心情。 他们转过两个拐弯，杰森看到了布置的□□，这些□□不知道是何时安放的, 完全避开了蝙蝠家的耳目。 不过，这本身也没什么奇怪的，这些哥谭土生土长的犯罪者，基本都是世代成长与哥谭，甚至就是哥谭最初的那批贵族的后代，身份背景不亚于布鲁斯·韦恩。 他们对于哥谭的熟悉程度，并不低于蝙蝠侠。 小丑虽然只是平民出生，却也同各路人士厮混了多年，对哥谭的本貌了如指掌。 现在反身逃跑已经来不及了，杰森一发狠干脆加速沖了过去。 □□立刻在他身后爆炸，火浪撞飞了杰森的身体，将他甩在了墙壁上，头盔被冲击撞碎了边沿，骨骼和肌肉都发出钝痛，肺部受到挤压，他咬着牙忍住了震盪感站了起来。 「喜欢今天的游戏场吗？」 小丑算好了位置躲过了烈焰和冲击，正在张牙舞爪的展示。 他向来喜欢和蝙蝠做游戏，向来喜欢。 偶尔的，让鸟崽子被迫染上自己的色彩，也是游戏的一部分。至于这些鸟之后还能不能展翅高飞，那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就是爱这份痛楚敲击在蝙蝠侠心脏上发出的迴响。 杰森不理他，开始打量周围。 这里看上去似乎是个临时建造的房间，干净的水泥，胡乱撑着的钢筋，是个一次性用品。 熟悉的伎俩。 周围有些微妙的气体，不知道是爆炸引发的，还是早就准备好的机关，头盔上传达的数据告诉杰森，如果他试图开枪，也许会引发不好的连锁反应。 比如一次更勐烈的爆炸。 最讨厌的是头盔的密封性遭到了破坏，刚才呛咳的时候估计已经吸入了不少那些不明气体，这让事情一下子变得麻烦了起来。 要是纳奇在就好了。 杰森想到了zkr，冷笑。 惹急了他就炸，以目前的经验来看，纳奇是一定会管他的，只要还有一口气能苟到zkr把纳奇找来，他就能活。 有猫有狗的人就是有恃无恐。 「你又在玩什么把戏？」杰森表现的有些厌烦。 不管那些气体到底是什么，它的效果很快就体现了出来，杰森感到四肢的无力，他依然固执的站着，盯着小丑。 「oh，不不不，我不是来找你的小鸟，自从你背叛了我、背叛了死亡之后，你还有什么价值呢？本来，你可以成为蝙蝠侠心头最美的一块疤痕，而现在，看看！看看你干的好事！你这个蠢货——！！！」 眼看着第二任罗宾鸟从最棒的作品变成了一副废画，小丑为此伤心不已。 杰森皱紧眉头：「致力于成为过去的疤痕，是因为你自己脑子有病。关我屁事。」 在嘲讽的同时杰森开始飞速思考。被困在这里的只有自己一人，如果小丑不是来找自己麻烦的，还能是找谁？ 不对，还是有别的存在的。 杰森看到了乖乖蹲坐着的zkr。 「bingo！恭喜你长了一点点脑子，大概就是蟑螂卵那样，hmm……」小丑沙哑着嗓子闷闷的笑着，随后变成捧腹大笑。 「看看吧小鸟，现在狗的价值都比你高了，haaa！」 并不想跟狗比价值的杰森露出了嫌弃。 早年也许他会因为这些话语感到愤怒和动摇，而如今他的创伤基本恢復，精神虽然说不上健康，至少是在常人的范围内，这也使得他无法对小丑的疯狂产生共鸣。 看小丑的时候，杰森觉得自己就是在看个疯子。 与哥谭其他超级犯罪不同，小丑没有任何原则，没有哪怕丁点儿的底线，也许只是因为今天无聊便大开杀戒，压根不需要任何理由。 甚至，那着名的「喜欢和大蝙蝠玩」也很可能只是一个古老的藉口。 以过去的事情，锤击蝙蝠侠的灵魂。 这就是小丑最喜欢的把戏。 只要有小丑出现的地方，无论老少，总有无法避免的伤亡，而这货是个地道的精神病，法律也无法惩罚他。 想起这个杰森就忍不住磨牙。 疯了了不起是吧？ 「陶德？你在什么鬼地方？」内线里传来达米安的询问。 「没你屁事。」杰森并不觉得达米安能对付得了小丑那层出不穷的把戏，果断拒绝。 「哥谭日报曾经写过一篇八卦，说正是你这类超级罪犯的存在，才保护了蝙蝠侠的道貌岸然。」杰森死死的盯着小丑那张怎么看怎么奇怪的脸，「而实际上，你们这些犯罪者，都只是暗地里见不得光的蠕虫。」 他无声的磨着牙根：「你们配不上更好的。」 小丑低低地笑着，稍后慢慢收起了部分笑容，脸上少许笑意犹存，耸着肩膀摊开双手。 这时候小丑的语气突然柔和了几分，像是个胆小的普通人。 他低语：「可是，那又怎么样呢？亲爱的。归根究底，他与我们没有不同，承认吧，我们都是哥谭阴影下的兄弟姐妹。」 第119页 话音一落，他又「hahaha」的狂笑了起来：「谁想要更好的？！」 小丑迈着夸张诡异的步伐，走向了zkr。 「瞧瞧你，zkr，你们怎么叫的？是不是无聊透顶的『扎克尔』？」他嘿嘿两声，侧身，几乎是九十度弯下了腰，龇牙瞪眼的笑着，沖zkr摆摆手：「hello，joker~」 杰森注意到zkr抖了一下耳朵。 「一个小丑（clown）。」小丑不再狂笑，他带着类似于欣喜的表情，眼睛张的特别的大，感觉眼珠子都要被他给瞪出来了一样。他看着杰森，轻言慢语：「一个礼物。」 「狗屁！」杰森火大起来。 在他试图动弹的那一瞬，肌肉强烈的无力感袭来，他僵硬着摇晃了两下，最终一头扎在了水泥地上。 zkr侧头看了眼杰森的方向，又很快被小丑吸引了注意力。 小丑在剥自己的脸皮。 「我们得，完成这场表演。对吧？别说你不懂，这可是一个小丑（clown）的基本素质，我们要！笑！hahahah——」 他的脸皮是用订书钉还是什么鬼玩意临时固定的，都不知道到底是不是他自己的，此时拔下来，恶臭和腐败的气味一起瀰漫开。 杰森憋住了一口气。 他不想体验在自己那被消化了一半的晚饭里逐渐窒息的感觉。 一点儿都不想。 zkr看着这个腐败的人类。 「正在腐烂」的腐败。 小丑靠的更近了，他把自己的脸皮罩到了zkr的面具上。夸张到离谱的眼线，画到耳下的裂唇，还有那对该死的绿眉毛。 而zkr居然没有躲。 它被熟悉的气味吸引了，这毕竟是它不知道多少百年间的固定食谱，那些恐惧和死亡的气息，孩子的尖叫和游走毁灭边沿的疯狂，对zkr充满了吸引力。 「zkr！」杰森发出怒吼声。 被药物控制的情况下，愤怒是他能找到的最强的动力，这具不听话的身体在杰森的强迫下抽动，几乎是不惜碾碎自己的筋骨也要行动起来。 zkr勐地清醒。 它突然后退了一大截，躲开了那张面皮，属于小丑的血沾在它的面具上。 zkr愣了愣。 它盯着小丑，片刻后，它的脖子发出古怪的声音，在小丑突然愤怒起来的怒吼中，zkr的脖子被自己转的「咯嘎」作响。 zkr像是用光了所有的力气才成功转过头，看向了杰森。 精神的维度里，有什么在杰森的思维上擦了过去，他的某一部分深藏的记忆被巨兽贪婪的舌面舔舐过去，在那由小丑主导的剧本中，他与撬棍和鲜血碎骨共舞的过去，其中的恐惧与愤怒让zkr感受到了无穷的回味。 刚刚积蓄起来的力气也一起被带走了，身体再次瘫软下去，屈服于药物。 还没等杰森想明白这意味着什么，zkr就变了。 白色的物体成长起来，到达一人的高度，绿色的头髮，紫色的外套，浮夸到无法形容的妆容，zkr看上去和小丑一模一样了，唯一的不同只是它的脸还在。 它还拎着一桿撬棍。 上面血迹斑斑。 杰森反应不过来这是个什么情况，只能愣愣的看着。 看着zkr高高举起了撬棍，在尖锐的大笑中，一下一下砸向了小丑的头颅。 反手？ 还是正手？ 哪一个更疼？ 杰森听到zkr在问。 像是幻觉，像是他本该死去的那天，小丑对他的提问。 「haaa——！瞧瞧你多爱我！」小丑一边被抽的血花四溅，一边笑得张狂，「这太有趣了我的小鸟，可惜小丑更喜欢和蝙蝠约会~~」 随着小丑的话音落下，爆炸发生了。 火光吞噬了一切，杰森看见zkr变成了个看上去至少有三米那么高的马戏团丑角，沖他压了下来，试图将火光同他隔离。 可惜在几乎封闭的环境下，火焰总是会因为触壁，逆向席捲回来，直到烧光所有的空气。 「咕——！」 猫头鹰的叫声？ 无数触手从岩石的缝隙中钻了出来。 它们迎着火光沖了出去，将那些高温的烈焰和其中裹着的毒气尽数阻挡在外面，杰森尝试着动弹，他听到了达米安的声音。 这傢伙脱掉了他的红头罩，又塞了个口咬式唿吸器。 无面鸮故技重施，用触手封死了洞穴。 它的移动能力更接近于「天涯咫尺间」的感觉，当同目标过于接近的时候反而无效。但这又不是谁的屋子，它的触手只要有个微小的缝隙就能钻入，代替承重和支撑，并且快速掏出一个可供达米安进出的口子。 「陶德你个蠢货！」达米安冷哼着嘀嘀咕咕。 杰森默默地翻了个白眼。 他很想问问zkr是怎么回事，无奈咬着这鬼玩意都不好讲话。 无面鸮一直在不断搬运后方的石块，大约5分钟左右，无面鸮将脑袋探了进来，同时松开了触手。 这时候杰森多少能动弹了。 触手微微散开一部分，杰森挣扎着站了起来，还撑了一把达米安的脑袋，在小黄鸟决定揍他之前摇摇晃晃的站稳了。 他看到了在后面被限制住的zkr。 大大的小丑，蹲坐在这狭小的空间里，脑袋几乎触碰到地面，朝向了这个方向。 现在它又是苍白的了，不再是刚才joker的那张脸，恢復了原本的面具，它再次失去了油彩，整个面孔都是那副哭丧着的表情，一点儿都不讨人喜欢。 第120页 「它是为了帮我。」 周围空气已经恢復正常，杰森吐掉了唿吸器，感觉下颚都有些酸麻。 他走过去，在无面鸮的注视下，尝试着伸手，zkr将头低的更低，杰森的手指触碰到它的眼角。 爆炸的时候他受了点伤，手上的血划在了zkr的眼角，留下绯红的色彩。 「啪啪。」柴甩尾巴的声音。 杰森一楞。 哪里还有什么巨大的小丑。 眼角下带着一抹红影的柴歪了歪头，再次甩了甩尾巴。 杰森有点儿没反应过来，侧头问：「刚才那是、那是怎么回事？」 【看情况猜测，应该是有人给zkr餵食，打开了它的欲望，不过最后关头它选择吃掉了你的恐惧和仇恨。】无面鸮的脸朝着zkr的方向。 【它吃了谁的情绪，性格和外表就会有相应的变化。】 「我又不怕那玩意。」杰森深吸一口气，默默的青筋了。 难得达米安居然没有发出嘲讽，只是插嘴提问：「那它原来是什么？」 【变化就是它最原来的模样。】 这听起来有点儿难以理解。 【你想要做它的监护人吗？】无面鸮的触手扎出了文字，问。 杰森愣了愣。 「倒也，无所谓？」 于是zkr走了过来，蹲坐在他的腿边。 作者有话要说：*文内小丑的过去走的是以前的漫画版。 【对，就那个跟口红一样的「红头罩帮」成员】 第63章 早些时候。 在杰森的体徵被扰乱的第一时间, 红罗宾立刻联络了夜巡中的蝙蝠侠，并群体发送了最后一个精准的地址坐标。 看上去达米安离那里更近一些，骑着摩托就冲出去了。 「罗宾！」蝙蝠侠低声的呵斥完全无效。 正在副驾驶上舔爪子的纳奇抬起头, 看着蝙蝠侠气的在那里磨牙，它刚想趴下来，就觉得车身狠狠晃了一下。 蝙蝠侠飞速的推挡轰油门。 车子的速度直线飙升。 「喵？」纳奇有点儿懵，有种不祥的预感。 还没等它想清楚这种来自于猫科动物的第六感想要告诉自己什么, 蝙蝠侠已经在车流中找到了空隙, 直接来了个甩尾调转车头，沖了出去。 纳奇。 被惯性死死地煳在了窗户上, 整只猫因为压力和摩擦发出了「嘎吱——」的声音。 非常的「悦耳动听」。 纳奇：…… 今晚註定是个特别的夜晚。 如果蝙蝠侠真的有个什么记录特别日子的文档的话, 今晚一定可以载入其中, 并且留下一个大写的痕迹。 小丑疯了。 不是精神病的那种。 毒气、缺氧、撬棍的重击让他的智商跟着他的神志一起下线了，通俗易懂的来说, 从今往后小丑成了个傻子，痴呆, 或者别的什么差不多的称唿都行。 无面鸮解开触手之后, 小丑一直保持着乖巧安静, 时不时看着空洞的地方抽笑一下, 也是轻轻地那种, 仿佛人畜无害。 他好像在念着什么。 达米安凑近听，听到了「蝙蝠」、「小小的蝙蝠」。 「他到底是好是坏？」达米安有些摸不准。 无面鸮也只是左右平稳的摆动脑袋, 表示自己爱莫能助。 后续赶到的蝙蝠侠盯着只会轻声嘀咕的小丑, 情绪上有那么一瞬略感复杂。 在小丑头部有明显的血迹，那个钝器造成的伤口根本掩盖不住，蝙蝠侠观察了一会，又转头看向了杰森。 杰森坦然与之对视, 他的拳头死死地捏着，一声不吭。 周围的气氛几乎完全凝固住了。 然而在片刻之后，蝙蝠侠移开视线，他环视了一圈现场之后也没能找到符合伤口的兇器，就将这件事情略过去了。 反倒是杰森颇为意外，愣愣的看蝙蝠侠的方向。 他想说些什么，蝙蝠侠却不打算现在就同他聊这事。 出于某些原因或者其他更复杂的情绪，蝙蝠侠并未将注意力放在杰森的身上，而是转头去问纳奇：「有没有可能百分百确认他的状态，是真的傻了，还是装的？」 被蝙蝠侠极速飙车送过来的纳奇还没有恢復，正趴蹲坐着，脑袋上还在冒小星星，被问了也是反应迟钝，叫声都更软了两分。 「喵……」 都说了人类的大脑很复杂，不要相信什么「百分百一定能」这种话。 【他治不好了。】 无面鸮却扎出了这样的句子。 「为什么这么说？」蝙蝠侠问。 【无法解释。『它』的『规则』并不只是针对我们而存在的，人类也在规则的覆盖之下。】 无面鸮的说法有些不清不楚，让人难以理解，蝙蝠侠微微皱起眉头，又问：「这听起来像是在描述所谓的『神明』。」 无面鸮歪了歪头：【至少不是雷神索尔那种『神明』。『它』从不是高高在上的，实际上，据我了解，实际情况也许正好相反。】 蝙蝠侠将这记下了，还是要求鸟们按最高警戒来对待小丑。 纳奇则踱步到zkr身边，打量了白柴一会，敲字：【那个人对zkr做了什么？】 「他把自己的皮贴到了zkr身上，我不确定有没有贴到。」杰森站在一旁，似乎没什么大碍的样子，「他说它是个小丑（clown）。」 第121页 【道出了本源，赠送了自己的血肉，那个人想要唤醒zkr，不过，它似乎并不愿意醒来，】纳奇凑近zkr的面具嗅了嗅，【它想要你。】 「哼，看得出来。」杰森看了看白柴，「也没什么不可以。」 【你确定？】 「嗯，我心理有数。」 纳奇看着杰森。 这个两脚兽同它一起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已经足够了解「它们」的存在了，那么，他也有资格选择一个同伴，并且承担之后的责任和任何幸运或是不幸。 【我来跟无面鸮说这事情。】 纳奇喵了声，收起手机的投影屏幕。 【还有你的下肋骨，我们一会再谈谈它。】 杰森：「……不，不需要治疗，它自己能好。」果断后退。 小黑猫本来打算无视他的意见强来的，可惜杰森经验丰富，熘得贼快，纳奇遗憾的没能抓到人，一甩尾一昂头，干脆跳到无面鸮身边去了。 无面鸮低头盯着小黑猫，它们开始交流。 显然，无面鸮反对zkr和杰森在一起。 「咕咕。」 你知道这很危险，人类就是脆弱的玻璃，随时可能因为一点点冲击碎裂，并不适合同我们长期生活在一起，特别是zkr的能力很特别，人类的恐惧随时可能唤醒它的本性。 纳奇坐在无面鸮面前，它先是侧头看了一眼那群两脚兽的方向，才昂起头，沖无面鸮低声喵呜起来。 杰森已经跟我一起生活了很多年了，也没有碎掉。 而且，就算是玻璃，也并非全都是我们想像中的那般脆弱，也有玻璃非常顽强坚强的品种存在，比如说防弹的那种。 无面鸮看着小黑猫，空空的脸上硬是表达出了一丝无奈。 「咕。」你这是强词夺理。你为什么不直接说『比如蝙蝠侠』。 纳奇眨了眨眼睛，移开了视线。 小丑（clown）曾经也是个活泼爱笑、总是舞蹈着的小丑，就好像小丑（joker）曾经也是个正常普通的人类一样，也许他们那曾经正常的过去始终都在，都在祈祷着解脱。 如果杰森能彻底「治好」zkr呢？ 纳奇舔着爪子，想着这件事情。 「咕。」原来你也知道你的某些治疗并不能算是一种治癒手段。 「喵。」我又不傻。 纳奇哼了哼。 稍晚一点，钢铁侠传来了通讯请求，那时候蝙蝠侠正在阿卡姆，没理他，于是斯塔克直接杀到了哥谭市来，威胁如果不交出纳奇，他就在哥谭上空广播： 堂堂蝙蝠侠居然偷托尼·斯塔克家的猫。 负责接待的红罗宾只觉得头秃。 两人在韦恩大厦顶上约见，纳奇也跟了过去。 「喵。」 「小乖~来，这次爸爸带了篮子。」 「……？」 纳奇没明白，这才几天不见，怎么自己突然就成了斯塔克的崽了。就算是照料关系，不也该是斯塔克做它的崽么？ 「喵。」纳奇不满的低声叫着，抗议。 「我也知道篮子不太舒服，先凑合一下嘛。」斯塔克假装自己听不懂，赶紧哄了哄，「知道吗？亲爱的，我给你准备了超棒的酸奶。」 纳奇眯起了眼睛，几秒之后，沖红罗宾叫了声，纵身跳入斯塔克的篮子里。 提姆假装自己听得懂：「我会如实跟蝙蝠侠汇报的。」严肃。 红罗宾的猫语一如既往不及格，而完全听得懂的斯塔克偷偷关了声音外放，自己在盔甲里面乐。 纳奇说的明明是「晚上不要再喝咖啡了，你今天的摄取量已经超标了」。 「哈哈哈哈哈——」憋不住的斯塔克在盔甲里笑得毫无形象。 自动导航尽心尽力的运作，将乐得七荤八素肚子疼的斯塔克和乖乖趴在篮子里的纳奇喵一起带回了斯塔克大厦。 这里已经很不一样了。 整个顶层大厅的上方模拟着树林的环境，将大厅内的二楼全都隔离成了鸟巢，树枝之间的间距刚刚好，还能做纳奇的猫爬架。 下方则多了好多玻璃浴缸，有的里面投掷了鱼苗，有的还空着。 纳奇还看到了许多仓鼠穿行的透明管道，在墙体和地板的角落中分布着，草草扫了一眼，除去杰夫鼠窝里头那个大门之外，至少找到了7个出入口，几乎可以顺利到达屋子里所有的地方，而不用担心被踩到。 吧檯处，杰夫正在跟娜塔莎玩。 这货好像又胖了一圈，开始横向发展了。娜塔莎正拿着根小小的谷穗逗它，这东西纯天然健康又好玩，还能当零食吃，特别能激发仓鼠的天性。 谷穗棒在娜塔莎的操作下不断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围着杰夫打转，逗得仓鼠窸窸窣窣，它又太圆，转身不太方便，经常一个着急就直接来了个侧翻，滚成球去追谷穗。就连招牌的「桀桀」声都变成了「叽叽」。 纳奇觉得两脚兽们真的很有本事，居然能让杀手杰夫变成一个球，再看看斯塔克给自己准备的宵夜，纳奇觉得自己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小黑猫眯起了眼睛，矜持的盯着面前的小碟子。 「鲟鱼子配去边面包，强烈推荐。」 纳奇依然保持着不贊同的目光，它才离开几天的时间，两脚兽就开始了没下限的生活，再蹦跶去酒柜那边检查一下，果不其然发现存货的数量有所变化。 第122页 斯塔克差点给自己呛死：「咳咳、那是因为人多，我绝对没有多喝。」 「喵？」这里除了你还有谁贪杯的？ 「巴恩斯！」斯塔克随便抓了个人出来顶锅。 刚好路过的巴基：……？？？ 已经踱步到娜塔莎身边的纳奇蹲了下来，靠着娜塔莎的小手臂，和女士一起用谴责的目光看着斯塔克，正在试图勾到谷穗的杰夫想了想，爬到纳奇前边，也跟着一屁股坐下来，两只短爪努力做了个类似双手环胸的姿势，不贊同的目光。 斯塔克默默地窒息了。 「我要、我要先去睡了，太晚睡觉对脑子不好。」熘了熘了。 娜塔莎低笑两声：「好了，我也要睡了。」 目送斯塔克和娜塔莎先后离开，见周围的光暗下去，进入了夜间模式，纳奇这才低下头看向杰夫。 「喵？」你怎么跟娜塔莎好上了？ 「桀桀。」你猜啊傻猫！傻猫！「噗……」 杰夫奸笑着，还没等它笑完一半的音节呢，纳奇眯起眼睛，果断抬起自己的前爪，把它「啪叽」的一下压成了一张鼠饼。 纳奇：快说！ 杰夫蠕动了两下，蹬了蹬后蹄子，指了个方向。 那边有个空着的鱼缸。 和其他空缸不同，它并不是全空的。 里面仔细的铺了少许沙子，还有假山和岩石，以及几截木头。装饰品的基调整体是绿色的，和深褐色的木头带着青苔的石头配在一起，整个鱼缸都染上了深邃的质感，如同丛林的一角，幽静神秘。 看上去不像是给鱼做的窝。 怀着好奇心的纳奇跳上了那边的柜子，走近这个被布置的很奇怪的鱼缸。 里面看起来空无一物。 鱼缸没有很高，纳奇将前爪挂在了边沿，后腿努力上蹬，整只猫都被撑长了两倍那么多，它成功将脑袋探了进去，仔细的打量。 一只嫩黄色的壁虎从短木下的巢穴中钻了出来。 准确的说是一只豹纹守宫。 黑珍珠般的豆豆眼，似乎永远在微笑的表情，它一整只都还不到普通小孩的巴掌大小，看上去温顺无害。 壁虎像是知道纳奇在窥探一般，完全爬出巢穴后，抬头精准的看向了纳奇的方向。 仔细看过去，它就像是个甜橙味的雪糕或者别的什么，背部是嫩黄色的，仿佛自带清新的果香，侧面腹部爪子以及大尾巴都是纯白的，透着水嫩的质感。 它抬起头看着纳奇。 纳奇也看着它。 这一只豹纹守宫无疑是它的同类。 纳奇盯着它，突然有种异样熟悉的感觉。明明它很确定，自己在漫长的生命中从未遇见过这么一只嫩黄色的肥尾巴小壁虎。 纳奇认真的回忆了好一会，确定以及肯定自己没有见过这只壁虎，同时也确定自己对它的熟悉感不太可能是什么特殊能力的影响。 「喵。」我们以前见过面吗？ 仿佛永远带着微笑的豹纹守宫抬着小脑袋看着纳奇。 它不会说话，纳奇却能感觉到它的意思。 【我一直都在。】 第64章 纳奇受到了惊吓。 小黑猫从鱼缸顶上弹开, 往后退了两步蹲坐下去，用爪子揉了揉自己的猫脸，呆了呆, 才再次靠近了玻璃鱼缸，隔着玻璃看着壁虎。 【你可以叫我……厄斯·普兰尼特。】它选择了比较委婉的那个称唿方式。 纳奇微微眯起了眼睛，它开始怀疑这货在故弄玄虚。 毕竟这个姓名听上去一点儿都不委婉。 厄斯似乎能直接读懂纳奇的想法，侧了侧脑袋, 豆豆眼内的细长竖瞳透出一丝无辜：【毕竟, 我的存在也并非『地球』或者『行星』可以解释的。】 纳奇还是有些疑惑。 「喵？」你是那个傢伙？那个谁也不知道是谁，但是一直都在的傢伙？ 那个「它」。 纳奇盯着小蜥蜴仔细的观察, 发现自己确实无法看透它。 喵咪的小心脏抖了抖。 「喵。」我能解剖你么？ 纳奇问的很诚恳, 绝对没有任何冒犯的意思, 单纯的在表达一个询问。 厄斯也很认真的传递了自己的思维：【很遗憾，这恐怕是无法达到的目标, 有些不可抗力将使得你註定无法解剖我的本体。】 那就没意思了。 纳奇能感觉到厄斯所传递的思维中蕴含的真诚。 思维的沟通和语言不同，过于直接的思维交流会剥夺说谎的权利。 不过厄斯还是做了一点点额外的说明：【现在所展示的形象, 只是我的一部分, 属于思维和意志的投影。现在, 该去睡觉了。】 说完它便爬回了那截木头下面, 回去睡觉了。 仔细论起来, 这似乎是纳奇第一次被其他存在提醒，要注意健康作息之类之类, 小黑猫为此陷入了沉默之中。 叫做厄斯的壁虎确实是个很特别的傢伙。 在地球上已诞生的所有迪莫中, 它也是特殊的那个。 但就算如此，纳奇也不需要刻意的来对待它，所有的「它们」都是平等的。 纳奇盯了一会鱼缸，跑掉了。 它熟练地从狗门钻入斯塔克的房间, 跳上了床铺，发出细微的咪呜声，然后就被迷迷煳煳的斯塔克伸手勾到了被子里。 第123页 于是小黑猫就在斯塔克的被窝里睡了一夜，早上起来例行挠起了斯塔克。 趁着两脚兽刷牙洗脸的时间，纳奇往厨房去了，却发现厨房里已经有了动静。 纳奇：…… 谁抢我的活？？？ 然后它就看到了那只小壁虎正在摸悄悄的爬回鱼缸里。 纳奇选择给它扣了盖子。 厄斯：…… 【我只做了提供给娜塔莎的糕点，没有抢工作的意思，你完全可以继续你的小爱好。】 纳奇眯着眼睛审视了一下厨房，发现确实没有早饭，在仔细寻找了一遍之后，只有一份覆盆子小蛋糕被放置在了冰箱最里面，进行最后的冰镇工序。 「喵？」你喜欢娜塔莎？ 【我喜欢匿于心灵中的美好星光，任何。】 纳奇歪了歪头，它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决定先做饭。 今天的早饭是传统的美式套餐，炒蛋和酱料制作的去边全麦三明治，烫西蓝花切的大小适中，淋上了大叶口味的青汁又加入少许冰渣和白萝蔔条做成凉拌，加入面包边碎碎的凯撒沙拉，还有每人一份带着喵喵绒球肉垫式拉花的拿铁咖啡。 纳奇还做了无刺的小鱼肉排，配上了甜辣酱做为蘸料。 鹰眼发出惊嘆：「终于变成美梦了。」 「请问你对我订购的营养早餐有什么意见吗？」斯塔克发出不满的抗议声，随后落座，先来了一口糖奶比例完美的热咖啡。 「完美的早餐。」他发出了感嘆声。 「我贊同。」娜塔莎笑着，用自己的咖啡杯轻轻碰了碰纳奇的小碟子，「我们干杯吧。」 「喵~」干杯~ 幸福的早餐会让人一整天都精神愉悦，干劲十足，斯塔克破天荒的提早了十五分钟到了会议厅，开始看文件，决定发挥一下自己作为老闆的权力，好好挑挑员工的毛病。 鹰眼不知道哪根找事的神经开始作妖，居然跟美队和巴基出去晨跑去了。 娜塔莎则没有急着离开，慢慢的喝着剩下的小半杯咖啡，看纳奇在用爪子轻轻挠冰箱的门，于是起身过去打开，发现了里面的蛋糕。 「这是给我的礼物么？小可爱。」说着她挠了挠纳奇的下巴。 纳奇看了一眼在鱼缸里拿豆豆眼偷窥的厄斯，清晰地感觉到对方「帮我保密」的念头，于是矜持的咪呜一声，没肯定也没否定，却也能算是默认了。 笼子里的杰夫发出不满的抗议。 娜塔莎也不生气，在窸窸窣窣的挠笼子声中，给杰夫送了一盒布丁。 纳奇在二层高度的树枝上悠闲漫步，窥探着下方，它能看到杰夫的笼子，所有的鱼缸，里面的热带鱼或者那只豹纹守宫从探出的小脑袋，在它看向的方向，娜塔莎窝在沙发里面，背后是黑猫靠枕，手上拿着一本书。 偌大的客厅空旷了下来，在这一片寂静中，只有翻动书页的声音偶尔响起。 很快娜塔莎睡了过去，厄斯还是一动不动的。 纳奇有些好奇。不能解剖，观测一下还是可以的。它跳下树枝，稳稳落在一楼的地摊上，又跳上柜子，盯着鱼缸里头的这只甜点一样的壁虎。 它的脸几乎是纯白的，嵴背处嫩黄色的斑纹刚好有一坨延伸到头顶的位置上，这样趴趴的探出脑袋的时候，看着特别像一枚大福糰子。 「喵？」你是睡着了吗？ 厄斯没有动，也没有回答。 好的。 它确实是睡着了。 纳奇想了想，窝在娜塔莎的小腹上，也睡了过去。 成功完成了越狱的杰夫一抬头，发现大家都睡着了，于是也窸窸窣窣的爬上了沙发，在娜塔莎的肩膀上一窝，贴着她的脖颈睡成了一个糯米糰子。 这货睡起来一点都不老实，还嚼上了娜塔莎的发梢。 …… 鱼缸里的蜥蜴回过魂来，露出了纠结的小目光。 和受到普遍欢迎的毛绒绒的小动物不太一样，大部分人类对于冷血动物都不怎么喜欢，甚至于恐惧，作为一只冷冰冰的小蜥蜴，它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娜塔莎是在毛绒绒的堆积下甦醒过来的。 她醒来的时候，斯塔克正在贱兮兮的试图把一个迷你的纳奇猫猫的玩偶怼在她的脸上，娜塔莎张开眼睛，静静的看着这个大概只有3岁大的斯塔克。 「我就是怕你冻到。」斯塔克，微笑？ 纳奇从一堆自己造型的玩偶中钻了出来，打了个哈欠，昂着下巴迎来斯塔克的手指，让他给自己挠挠下巴。 「醒了？来看看，这是新的一批，一定很受欢迎。」 「喵。」你漏了这个。 纳奇示意了一下自己脖子上的蓝色吊坠。 斯塔克这才哼哼着去打电话增加配件。娜塔莎抱着一堆玩偶，哭笑不得：「你们真是一群小男孩。」 随着她的起身，杰夫滚到了她的手心里，被拖了起来。 「你也是个小坏蛋。」 刚睡醒正在洗脸的杰夫一脸的懵，在看到了娜塔莎乱掉的发尾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心虚的移开了目光。 「叽叽！」肯定是那只猫啃的！ 纳奇：弄死你算了。 仓鼠在猫爪的追逐下艰难的狂奔着，慌不择路，直接沖向了冰箱，刚好斯塔克打开冰箱拿零食吃，杰夫就直接钻了进去。 第124页 「你想变成速冻仓鼠还是怎么的？」斯塔克伸手去抓，就看到杰夫突然冒了个小爱心，沖向了上层。 那里放着个草莓布丁，不知道什么时候存着的。 盯着这么一枚做工精良、品相上等、极其诱人的草莓布丁，斯塔克开始思考起来，这不是他放的，可是家里除了他以外，好像也没有其他钟爱甜食的人了的样子？ 杰夫才不管那么多呢，它直径沖向了布丁。 纳奇就镇定的看着这只仓鼠作死。 还没等杰夫碰到布丁呢，厄斯出现了。 没人知道它是怎么做到的，刚才还在鱼缸里趴窝，下一瞬就出现在布丁的前面，可爱的大圆眼眯了起来，透着微弱的抗拒。 【离开，这不是你的东西。】 「叽叽叽！」明明所有的布丁都是我的！ 只要跟布丁有关，杰夫那本来就所剩无几的智商就会瞬间下线，也不管面前的壁虎是怎么回事了，就冲着它沖了过去。 厄斯一甩尾巴，一道屏障出现了。 透明的，不可观测的，却也是坚不可摧的。 杰夫直接撞了上去，借着冲击力，把自己撞成了一张煳在屏障上的鼠饼，仔细看可以借着这张鼠饼观察到，屏障应该是圆球形的，完整地包裹着草莓布丁。 斯塔克用手指尝试着从背面戳了戳。 全方位的。 屏障的手感微凉，像个小小的不会粘手的冰块。 斯塔克感觉有点儿手痒，忍不住揉了揉这个小小的屏障。惹得厄斯回头看向他，似乎厄斯还是挺喜欢斯塔克的，在斯塔克手指压的位置上屏障开了一个小小的入口，斯塔克一时之间没来得及收回，手指就戳了进去。 还好他一开始就没有瞄准蛋糕的位置，手指只是怼在小壁虎的身边。 厄斯用大尾巴蹭了蹭斯塔克的手指。 凉凉的，有股镇定的感觉，而且很温和，并不是一般理解中爬行动物的那种冰冷无情，更像是夏天那恰到好处吹着小凉风的空调。 斯塔克舒适的很，用手指揉了揉壁虎的小脑袋壳子。 「原来你也是它们的同类，怎么不早说？嗯？我还以为你是花鸟鱼市场的赠品呢。」亏当时他还在想，自己买鱼干嘛送个壁虎，差点把它当成了鱼饲料。 厄斯似乎并不会说话，只是用蹭蹭表达自己的亲昵。 原来这傢伙还是混入进来的，纳奇露出了不贊同的眯眯眼。 斯塔克抽出了手指，并抓走了还在叽叽乱叫的杰森鼠，放在掌心里用另一只手戳着玩：「好啦，你也玩不过人家，一会给你甜甜圈啊。」 养小动物也就是这么个样子，开始不要不要的，后来宠着宠着，也成习惯了，反正就是一两个甜甜圈而已，整家店都是自己名下的，还怕吃不到？ 杰夫这才勉强淡定下来，期待的看着斯塔克打电话叫外卖。 厄斯左右看看，松了一口气。 就在它要离开的时候，娜塔莎将手伸到了它的面前。 「要我送你一程么？我的小糕点师？」 厄斯眨了眨眼睛。 伸出前爪试探了一下，见娜塔莎确实不反感它冰凉的身体，才蹿了上去，在娜塔莎的手心里团成一个圆形，特别的温顺。 作者有话要说：厄斯（earth）·普兰尼特）。 设计它最初的念头已经回忆不起来了，大约是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开始，就一直觉得脚下的土地，它自己是有生命的，最孤独的时候，会相信星星和大地是自己的朋友。后来这个想法扩展到「这个星球自己就是有生命、有思维的」，如果我很孤独的时候对着空白去倾诉，其实这颗星球它能听到，也许对它来说我很渺小，但它会听我说。 所有孤独承受的一切，就算无人所知，星球也会默默将他们记住。无论旅行到哪里，这大好河山总是最亲密的伙伴。 【厄斯的设计其实更复杂一点，一次性放出来会剧透挺多的，所以先不放细节。】 第65章 在相处了两三天之后, 家里的新成员开始融入这个家庭，逐渐同大家熟悉起来。 厄斯就像所有的壁虎一样，敏感且敏锐, 一点点动静就会引起它的警觉，原本斯塔克还会在客厅放点歌听什么的，后来顾虑到壁虎那颗註定脆弱的小心脏，他就只在自己的实验室里自娱自乐了。 对此纳奇露出非常非常不贊同的目光, 以斯塔克那个没节制的习惯, 少了它的监督之后，多半又会把音响声音开得震耳欲聋。 这些两脚兽怎么就是不明白, 它治好了他们的身躯, 不是给他们再继续祸害的！ 纳奇这两天给气得天天对着实验室的门唿唿。 没想到这货不仅不带怕的, 反而觉得小黑猫真萌，抱起来就亲了一口。 「喵！」火大的纳奇用猫爪的爪背对着他的鼻樑拍了拍。 「好啦好啦, 」斯塔克赶紧哄哄，把小黑猫抱去客厅放在桌子上, 并试图投餵, 「实验室还是很危险的, 那么多反应堆, 万一有哪个能伤害到你呢？」 纳奇耸着肩膀垂着脖子, 面瘫着猫脸咀嚼小鱼干，没吭声。 再看看沙发那边, 娜塔莎捧着本书在看, 在午后温暖的阳光的覆盖下，那里是一片岁月静好，和酒吧这边的气氛完全割裂。 仔细看过去，能看到厄斯趴在书上, 像是在给她做书籤。 第125页 吃完小鱼干的纳奇还在赌气，甩了斯塔克一脸的尾巴，跳上高高的鸟巢，双爪抱着手机，给杰森发简讯，强烈谴责钢铁侠是个大傻叉。 杰森回了一张彩信。 【是zkr戴着杰森风格的项圈，还有一条狗链延伸出了屏幕.jpg j.t】 【你在遛狗？】 纳奇眨了眨眼睛，觉得挺不可思议的，无论是zkr戴项圈，还是杰森大白天的牵着zkr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出去熘。 那个摘不下来的面具註定了zkr不可能伪装成正常的犬科生物。 大白天的出去真的不会太吓人么？ 【这里是废旧厂区，法外在这里蹲了好几个月了，几乎不会有外人来。 j.t】显然杰森是做了充分准备的。 下一条简讯很快跟了过来：【小丑自杀了。 j.t】 纳奇对所谓的超级罪犯向来不怎么感兴趣，差不多已经忘了小丑是谁了，冷不丁的收到消息还迷茫了好一会。 【他不知道怎么从束缚衣里挣脱出来，趁着阿卡姆动乱，跑去了毒藤女的领地，直接给毒死了。 j.t】 【你真该看看毒藤女当时的表情，她发现小丑尸体的时候表情都石化掉了，好像整个人都裂成两半。 j.t】 【那不是重点，问题是我还没想好怎么接受这件事情。 j.t】 【别告诉那只蝙蝠。 j.t】 对着纳奇这么一只猫，一只只对他们身体感兴趣，其他万事不操心的小黑猫，杰森往往会说的更多一点，也更坦率没有压力一些。 【说实话，我没想过有一天，结果会是这么个情况。 j.t】 纳奇看着简讯，想了想，尝试着回覆：【昨天的黑夜终会过去，你有的是明天。】 【你也看诗歌？ j.t】 【好吧，肯定跟那个没关系。 j.t】 纳奇被他说的跟不上节奏，尾巴无意义的晃动着，胡乱戳着乱码又删除。 杰森现在处于人生计划突然被打断的迷茫期，恐怕还要混乱一段时间，有zkr在问题应该不大，应该？ 毕竟zkr看上去挺喜欢他的。 纳奇搭着下巴。 不出意外的话蝙蝠侠现在估计也正处于混乱中。 就像是哪天某个超英突然死于交通事故，这种命运的意外让人猝不及防。 而实际上，他们就只是普通人而已，无论是超级英雄还是超级反派，在无尽平行宇宙之中，他们也不可能总是这般好运，也许影响他们一生的那次意外没能成功，他们就被扼杀于摇篮，也许他们初次成名，却死于小兵的流弹。 「喵。」纳奇懒洋洋的叫着。 真是脆弱的两脚兽呢。 小黑猫打了个哈欠，地板上总有越狱成功的杰夫在到处乱跑，它干脆继续占领无面鸮的鸟巢，在里面睡成了一颗黑色的蛋蛋。 睡梦里，一条信息传递到了纳奇的脑海里。 它有些迟疑。 不过这事情也不急着回復，纳奇就干脆继续睡了。 「纳奇。」 晚上，斯塔克唤醒了小猫。 「我搜到了你的信息，要看看么？」 我的信息？ 纳奇压根没睡醒，打了个巨大的哈欠，半个脑袋都翻过去的那种，然后舔着嘴巴，迷茫的看着斯塔克，仿佛在问：那是什么？ 「我猜应该是与你某次小小的旅行有关？」 斯塔克半个身子在鸟巢里，半个身子挂在外面，笑着把平板电脑推过去给它看。纳奇探头一看，看到了这个人类脚上踩的钢铁侠装甲的靴子和腰部支撑部分。 纳奇用爪子扒拉一下，看人类重心不稳摇摇晃晃，嘆气：「喵……」你给我先下去。 它落到斯塔克的肩膀上，蹲坐稳当，让两脚兽将它一起带下去。 晚上的时候，娜塔莎已经不在客厅了，好像是去了训练室那边，于是斯塔克抱着纳奇一起窝入了软乎乎的沙发之中。 纳奇懒乎乎的侧躺在斯塔克的胸口，探头看平板上的信息。 那是个博客，归属人是约翰·h·华生，上面记录的内容则是夏洛克·福尔摩斯的一次探险，和以往不同，除了神秘的委託人、犯罪者这些冷酷无情的角色之外，这篇火爆了的小短片中多了一个角色——聪明机警的小黑猫。 纳奇几乎可以想像，在夏洛克看到这篇短文的时候，当他发现华生使用了这么多美好的词彙来堆砌小黑猫的形象，一定会气的掉毛的。 「我们晚上吃松子鱼怎么样？我要酸甜口的。」斯塔克漫不经心的浏览着，用手指钻到斗篷底下，挠着猫咪的脖颈。 纳奇怀疑这货就是想吃好吃的了才找了个藉口把自己撸了起来。 它昂起脖子，被挠的可舒服了。 「喵~」做做做。 自己的两脚兽，自己惯着，想吃啥都给做。 平淡的生活如此又过了好几天。 期间达米安专门跑来了斯塔克大厦一趟，罗宾鸟空投砸在斯塔克的露天阳台上，换来斯塔克的青筋和抱怨。 「走门是能要了你们这些鸟的命还是怎么样？」 达米安并不理睬他，拿出了一个小晶片：「升级系统，以后就可以感应输入了，不用打开投射屏幕打字。」 这倒是很方便。 纳奇跳过去，落在达米安的肩膀上，跟他亲密的蹭了蹭，才让达米安伸手进去给他升级耳朵处的耳麦装备以及迷你手机。 第126页 「亲爱的，你想要那种东西早说不就好了。」斯塔克哼了哼，「想要小翅膀吗？我可以做一套喵喵钢铁盔甲给你。」 「喵……」你们别闹了。 对于这两只两脚兽日常「攀比」感到无比的心累。 明明别的猫两家混都是如鱼得水，怎么到它这里就是团团转圈。难道是自己撩两脚兽的本事还不到家？ 纳奇有点儿怀疑，侧躺着，用尾巴尖扫了扫达米安的下巴。 达米安立刻抱住纳奇一顿吸。 …… 不，拿达米安做实验根本没有意义。 「根据分享协议，我们帮你分享了号码。」 这事情听上去有些控制欲的味道，不过纳奇不在乎，实际上它根本没关心过自己的号码是多少，此时翻着小肚皮窝在达米安怀里，背靠着罗宾的身体，两只前爪勾着罗宾的手臂，探出脑袋，看达米安教他怎么操作新的投射面板。 现在这台迷你手机甚至能下游戏玩。 是的，蝙蝠侠还给纳奇专门准备了一个人类社会的身份id，并帮它註册了社交帐号。 …… 不，蝙蝠侠拒绝背这种锅。 「我们可以联机。」达米安蠢蠢欲动。 想想吧！ 和猫一起打游戏！ 达米安觉得自己完全可以！ 由此可见。 这套身份id应该是达米安干的好事。 「well，知道我怎么想的么？不如来一把试试看。」 一直竖着耳朵偷听的斯塔克打开了自己家的超级大电视，拿出八百年不用的游戏机，当然是最新款，什么时候更新的他也没注意，估计是鹰眼干的好事。 于是达米安和猫咪联机了。 「你能按滑鼠吗？直接进行wifi无线连结的话可以用思维操作。」斯塔克摆弄着自己家的各种手柄，再给猫肉垫贴在一起，怎么看怎么违和。 「喵。」我能搞定。 「喵~」帮我固定一下就好~ 小黑猫看了看自己的爪子，尝试着拨弄了一下手柄。 然后手柄滚出去了。 滚…… 出去了…… 纳奇：……这是个问题。 「嘶，我来想个办法。」 这还不好解决？斯塔克干脆的拿出了榔头，分分钟搞定了一个支架，把手柄牢牢地固定在地面上，再把小黑猫放到了手柄后头。 纳奇一屁股坐下，来回扒拉，确定它足够稳固之后淡定的叫了一声。 它表示自己玩这个一点问题都没有。 「玩什么？」达米安礼节性的问了句。 「喵~」随你。 于是达米安挑挑拣拣，出乎斯塔克的意料，这小孩没开什么现代的联机游戏，反而选了比较古老的街机模式，靠速按按钮达成规定的组合来发招的那种，更让人意外的是，纳奇居然会玩，它知道这些招式的组合方式！ 「喵。」我又不是完全没接触过人类的社会。 纳奇微微昂着头，还挺嘚瑟的样子。 然后斯塔克就围观了纳奇秒杀了达米安。 毕竟。 四个爪子一起抱着手柄，还有一只尾巴呢。 「桀桀桀——！！」 不知道何时摸过来的仓鼠杰夫发出超大声嘲讽。 「闭嘴！今晚你的布丁没了！」 达米安恼羞成怒。 啧啧。 「别这样小子，杰夫就是只小仓鼠，你指望什么呢？」 斯塔克假兮兮的劝道。这么说着的时候，他眼底都是看崽的笑意，藏都藏不住。当然了，他也不想藏。 在达米安的低声咒骂中，客厅迅速陷入了一片混乱。 达米安几次试图扑抓仓鼠，然而仓鼠熘的贼快个头又小，达米安扑了几次没抓住，火气上来了不择手段，心里一狠直接拿出了罗宾镖，准备去封它逃路。 「给！我！站！住！」 「桀桀桀！」抓不到抓不到！ 「嗖——」 「嗖、嗖——」 纳奇默默地跳上了上层模拟树枝组合成的猫爬架，避免误伤。斯塔克也乐得捂脸，完全不在乎自己家被小拆了一把，甚至让智能管家帮忙录像。 就，罗宾飞仓鼠跳，整个客厅好不热闹。 这场人和仓鼠的对战一直持续到晚上。 达米安累瘫痪了，正在怀疑鸟生。在离开刺客联盟那么久之后，第一次，在不是同强敌对战的前提下，他被累瘫了。 累瘫了的达米安躺在沙发上，眼神迷茫，居然赖着没走摆出了借宿的模样。 斯塔克这才意识到不对劲，眯眯眼打量着这只罗宾鸟。 「你不是又离家出走了吧？」 「也不算。」达米安摆了摆手，懒得沟通。 斯塔克翻了个白眼，觉得自己小时候简直善良可爱，这个恶魔崽子可比自己当年重口多了，嘀咕：「我去给你父亲发个信息。」蝙蝠侠的联繫方式他还有的。 「不！」达米安不干了，他火大的很，「他居然因为那个小丑死了就恍恍惚惚！难道不是他自己脑子有问题吗？我的行程不需要跟他汇报！」 整只黄色罗宾鸟跳了起来，浑身的毛都是倒着的，像只黄色刺猬形态的圆球。 纳奇趴在沙发的靠背上，揣着爪爪，低头淡定的看着这只幼年的两脚兽。 第127页 「喵。」 它安抚着叫了一声，开始用心念打开投影屏幕并输入字母。 【『一个人费尽心血常年追捕一名重罪逃犯，却在中途发现对方喝口水把自己呛死了』，无论是谁面对这种情况，都会觉得难以接受的。那并不等于他喜欢小丑，也并非怜悯。】 它看达米安皱起了眉头，继续让字母跟着自己的思维跳跃出来。 【只是原本目标突然失踪，而他的身体还在跟着惯性继续往前沖。这种情况会让人变得有些漫无目的。】 无疑蝙蝠侠很不适应这个。 其实，纳奇是知道自己的两脚兽同小丑之间有些特别的恩怨情仇： 蝙蝠侠一直希望能治癒小丑的疯病，一部分的原因，也许是觉得当初的那个人会掉落化学池，他多少有些责任，另一部分，也是希望在治癒之后，小丑能受到法律的审判。 可惜这两个目标都瞬间消失了。 当初那个一步走错，加入了抢劫团伙的普通凡人终于得以安眠。 小丑消失了。 「听起来，你还是挺了解我们这些超级英雄的？」斯塔克摸了摸下巴。 大部分超英都有自己的「宿敌」。 他们并不清楚为什么如此，如果可以，谁想要个「宿敌」？ 然而彼此对抗已经成了习惯，如果对方突然就此消失，还是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理由，谁都会感到措手不及，甚至固执的怀疑这又是一个阴谋。 纳奇甩了甩尾巴：【我已经观察了你们好几百年，不能理解归不能理解，分析还是姑且能分析一下的。】 斯塔克看着这段文字，乐了。 「我的荣幸。」他揉了一把猫咪脑袋。 纳奇满足的「咪呜」一声。 【这才过去几天？再给他一点时间。】对于蝙蝠侠，它的要求向来不高，【正好x教授邀请了我一起度假，既然你在离家出走，不如就跟我一起。】 既然大哥、二哥它都带过了，现在来带带四弟也不是不行。 纳奇觉得自己真的是世界上最尽心尽力的猫咪了。 简直就是保姆好嘛——！ 作者有话要说：「那我呢？亲爱的？」斯塔克探出脑袋。 纳奇回头看他：【你还要开公司。】 斯塔克：……突然有股想要辞职的冲动。 第66章 泽维尔学院有多少变种人？ 草草算下去至少该有千数的等级了。 查尔斯不缺钱, 但是斯塔克还是去凑了个热闹，塞了个莫名其妙的投资项目上去，然后再查一查帐单, 发现韦恩集团也参与了。 于是普通游轮变成了豪华巨轮，加了一堆猫爬架，自带猫饭厨师的那种。 查尔斯哭笑不得：「斯塔克先生和韦恩先生还真是挺喜欢你的。」 他的腿上盖着毯子，毯子上头趴着纳奇。说话的时候, 他会用手指给小猫挠挠下巴, 换来猫尾巴轻轻地卷在他的手臂上蹭过去，以及细微的「咪呜」声。 对很多人来说, 猫咪喉腔里发出的「咕噜」共振声, 具有很不错的镇定和解压的作用。 查尔斯就很享受这个。 此时, 他们已经到了大海上了，前后都看不见陆地, 一堆形态各异的变种人再没了顾及，解开平日的伪装, 开始在甲板上尽情的狂欢。 他们用能力炫耀嬉戏, 有的干脆张开了翅膀, 展翅飞向天际。 在这个时候, 他们是真实的, 自由自在的。 查尔斯十分的满足于这个，他低下头, 同小黑猫说道：「我该谢谢他们那两位的, 这艘豪华渡轮真的很不错，大家都很喜欢。」 纳奇在舔爪子，想想两只两脚兽互看的时候，彼此间迸溅出的雷光和电火花, 它就特别的不想说话。 【他们就像是两个吵架的小男孩。】 在允许了查尔斯的精神深入自己的思维之后，纳奇就可以直接在脑内同查尔斯对话，不需要打开投影屏幕。 因为窥探是相互的，纳奇也不觉得亏本。 「至少他们不会打架。」带小孩带久了，查尔斯这方面要求向来特别的低。 小黑猫侧身蹭了蹭他的手，也不叫。 此时若是从旁人的视角来看，查尔斯就好像是在对着空气自言自语一般。 埃里克过来了。 他很自然的绕到查尔斯的背后，推动了轮椅，警觉的视线扫过占领了查尔斯膝盖的纳奇，纳奇眯眯眼盯了回去。 纳奇记得这个人类。 那个偶尔会在查尔斯的梦里面和他一起下棋的人。 在埃里克移开视线之后，纳奇低头继续啃自己的肉垫，问：【他是谁？】 【万磁王。他现在叫埃里克·aka万磁王·兰谢尔。】 从这里开始查尔斯转到了脑内同小黑猫对话，而不是直接说出来，似乎是在有意避着这个叫埃里克的人。 【我在新闻上看过他。】纳奇回忆起在斯塔克大厦养肉肉的时候。 查尔斯撸着猫，不动声色的继续同它脑内聊天：「【你也会看新闻吗？】 【午睡之前，有时候会看一会。】 【他确实不算是什么好人，不过也没有太糟糕，嗯……】查尔斯像是想起了什么来，沉默片刻，【不管怎么说，现在缓解多了。】 随着变种人和普通人类之间的矛盾开始缓解，越来越多的人意识到变种人的诞生是根本不可避免的事情，而且两种人类会在双方的后代交替出现，这就等于无论抵制哪一方，都无法避免自身的孩子受到威胁。 第128页 渐渐的，理智下来的人就开始思考共存的办法。 【你也说了，变种人的存在本身并非疾病。】查尔斯撸了撸小黑猫的后背，【我很感谢这点。】然后他开口询问埃里克：「我们不应该去餐厅吗？」 刚才他们在甲板上，现在埃里克直接把他推回了卧室。 「你们在聊天？」埃里克低头询问了其他问题。 显然，这只人类的控制欲很强，如果想要他来回答问题，就必须先满足他的提问。 「你猜？」查尔斯笑着，很熟悉这套了，不会因此产生任何的不悦。他伸手向肩后，压了压埃里克的手背，「如果你感兴趣的话，我共享记忆给你看？」 埃里克婉拒了，他还戴着隔离脑电波的头盔，哪怕那东西丑的难以形容。 「餐厅那边现在特别闹腾，我去给你们拿吃的。」他回答了刚才查尔斯的提问。 查尔斯觉得不无不可：「好。」 临走前埃里克瞥了一眼小猫，并捏了捏查尔斯的肩膀，像是一种提醒和警告，他在警告查尔斯不要对纳奇掉以轻心。 纳奇抬起了脑袋盯着门的方向，不太满意的样子，连着小鬍子都抖了抖。 「他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处于流离失所的状态，所以很容易失去安全感。」查尔斯用轻柔的声音安慰它，「给他一点点时间，你们会成为不错的朋友的。」 「喵。」纳奇轻轻叫了一声。 【实际上，他现在也保持着流浪的状态。】 查尔斯一楞，随后无奈的笑开了：「是啊，我猜也是。」 他的伤感没有持续太久，又对纳奇说：「我行动不便，埃里克性格又太冷硬，你帮我去看着那些学生，怎么样？我担心他们闹的太开心把自己给玩下海去了。」 这倒是很有可能。 虽然变种人的能力多样，理论上就算有人落水，也是分分钟就救上来，可万一有人作死的时候刚好没人发现呢？ 就算是x教授也不可能24小时盯着所有学生的脑波位置。 纳奇咪呜着应了下来。 查尔斯将轮椅滚到门边给它开门，这间房间是专门改造过的，横拉门，对待轮椅用户特别的友好。 纳奇跳了下去，跑掉了。 这时候房间内的水杯里头，西科探出了脑袋。 看它缩缩的样子，查尔斯乐了：「你不用那么怕它的。」 西科又把脑袋收了回去。 纳奇往餐厅走去。 夹板外面传来小孩愉悦的欢唿声，纳奇探出脑袋，发现上空正盘旋着达米安，这货不知道怎么跟天使好上了，现在正在被天使一次次的带向高空，又用斗篷滑翔下来，每次即将落入海中之前，天使会接住他。 倒是难得见达米安像个普通的小孩那样玩闹。 纳奇想了想，也就没管他。 走廊上电光四处闪烁，还有一阵阵局部的飓风，好几次差点把纳奇刮飞，据说这是快银在和闪电侠两人正在围着游轮转着圈赛跑。 两位极速者彼此认识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关系不错的样子。 这次出来玩，快银就中途跑下船，跑去中心城，又和闪电侠一起踩着海面跑了回来。 纳奇深吸一口气，觉得路途艰难的很。 查尔斯的担心是有道理的，这群超能力者一个个的都不让人省心。 以夹板为零层来算，餐厅位于整艘游轮的上层三楼，内部有电梯和楼梯可以到，可以从外头的扶梯上去，一边端着小碟子吃着糕点，一边欣赏海面的变化。 多么怡然自得的优雅。 纳奇看了眼餐厅的门高，再看看旁边的窗户，一跃而上，恰巧在这时候风又颳了起来，同时还有一击重击。 四肢完全悬空的纳奇连叫都没来得及叫出来，就打着转给颳了出去。 「噗通。」 清脆到让人窒息的声音。 快银一个急剎车滚出去好远，停下来扯掉耳机：「我刚才好像撞到了什么？」 「好像是一只猫，」闪电侠已经又跑了一圈回来了，他扶着护栏探头出去，「你有看到它掉哪里了么？」 快银还没反应过来呢，表情有些呆滞：「我去找会游泳的。」船还在往前开，如果要救的话就要赶快，不然一会都不知道该去哪里捞。 这时，水面下方。 小黑猫划了划四只爪子，陷入了面瘫之中，不管怎么说指望一只穿着斗篷的猫会游泳，这个要求都实在是太高了。 它像秤砣一样开始下沉。 平稳，非常平稳。 奇怪的是无论是斗篷下面还是猫毛上，这些本来应该裹着少许空气的地方，都没有升起任何的气泡，甚至鬍子和鼻腔嘴角这些地方也是一片寂静。 纳奇就这么盯着水面。 盯—— 正在纳奇面无表情实际上却一点儿都不淡定的思考怎么办的时候，有一股力量接近了它，对方搅动着水波，温和的靠近，并由下至上将它顶了起来。 「嘤嘤嘤。」这里有一只好蠢的猫。 纳奇：…… 哪里来的嘤嘤怪。 救了它不等于可以嫌弃它的智商，何况它们是同类，都知道海水淹不死它们，显而易见，这只嘤嘤怪就是来刷存在感的。 出水的纳奇踩在虎鲸的后嵴背上开始抖毛。 第129页 「那是牙牙。」快银认出来了。 闪电侠探头下去，拍照：「它好可爱。」 牙牙是一只体型中等的虎鲸，体长也就成年男性的标准身高，大约在1.7~1.8之间。 和所有标准色虎鲸一样，它身上只有黑色和白色两种颜色，双色之间界限分明，分布恰当，没有任何的杂斑。 在牙牙的背后正中间有一块白斑，刚好位于黑色背鳍的下方，被背鳍切割成一个圆润可爱的长条形白色爱心，为它添加了一丝暖萌的色彩。 巴里被它萌的不行不行的，快速拍照，都忘记去捞猫了。 自古以来，黑白配的生物总是更容易戳中人类的萌点，比如某明明可以一巴掌一个小朋友，却选择靠卖萌为生的萌萌国宝，再比如明明是海中的霸主，却沉迷吸两脚兽不可自拔的虎鲸。 它们的进化方向不知道为何拐了一个超级大弯，将人类的存在加入了自然条件中。 它们都喜欢围观人类。 牙牙起了玩心，于是它甩着尾巴，在这只猫抖完水之后，突然喷出小小的水柱，并且开始下沉，冷不丁的把小黑猫重新浸没到了水中。 然后再给顶出来。 「嘤嘤嘤。」好玩！ 牙牙的玩心非常旺盛，不断地上上下下起起伏伏，它也算是有数，每次没入只是几秒的功夫，也有小心不把猫给晃下去。 这可是它跟两脚兽玩耍的秘密经验呢！ 两脚兽最喜欢被它这么上上下下的忽悠了！ 牙牙非常得意。 可是，纳奇属于动物的那部分是只猫。 好不容易把自己抖干了一点点的纳奇瞬间就懵住了。 这只鱼在做什么？在作死吗？？？ 「喵？！」作为一只鱼你就不能老实一点吗？！ 「嘤——！」我才不是鱼！鲸鱼才不是鱼你这个笨蛋——！！！ 「呜喵——！」我管你哦！ 纳奇，彻底炸毛了。 整只黑色的小猫咪瞬间变成一只剑背龙。 在船上的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纳奇扭过头去，突然就一口咬在了虎鲸牙牙那高高直立的嵴背上。 牙牙：！！！ 快银&闪电侠：！！！ 牙牙受到了惊吓。 「啊啊啊啊啊啊——！它居然咬我！！！」的这种。 这傢伙显然是个吃软怕硬货，惊吓状态的时候也就顾不上在两脚兽面前卖萌了，一个勐子扎了下去，开始下潜。 「……！！！」快银&闪电侠。 快银瞬间消失又带着旋风卷了回来，把一个人体丢了下去：「快！捞猫——！」 变种能力是变成海洋生物的某位同学差点呛到，迅速变形后从水中探出脑袋，用看二百五的表情看着快银。 什么猫？ 哪里有猫？ 他又没有超级速度不懂你们极速者的思维方式啊啊啊！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8.6~8.9之间投餵了储备粮的小天使们~ 彼岸 1颗地雷；莫莫 1颗地雷； 小k 50瓶；l1590 13瓶；胖胖的橘猫 10瓶；喵竺 4瓶；日日復日日 2瓶；雪倾醉红颜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7章 水下, 猫和虎鲸撕成了一团。 理论上海底是虎鲸的主场，撕一只猫咪应该是游刃有余的，然而纳奇实在是太小太小了, 牙牙又不是群居的状态，在没有其他虎鲸来帮忙的前提下，一时半会也没办法把小黑猫从自己的背鳍上撕下来。 「嘤嘤嘤！」 牙牙委屈的要命，整只鲸在水下翻滚扭动, 活像一条肥美得过了头的巨大鳗鱼。 刚好纳奇最近正想着要不要给查尔斯做点东方口味的爆炒黄鳝, 看牙牙这么扭动，顿时露出了看食材的目光, 咬得更用力了。 它们又不需要唿吸, 完全可以耗上很久。 「嘤嘤嘤！」你是不是脑阔里头有什么问题哦！ 牙牙被咬的背鳍剧痛, 不由自主的就开始大声尖叫。 然而正压着飞机耳的纳奇根本不理它。 当水深的到一定地步，不仅没有了前后左右, 当浮力、压力等因素综合着抵消了大部分地心引力之后，甚至连对于上和下的判断力都开始逐渐的丧失。 纳奇和牙牙似乎是实力相当的状态, 谁也奈何不了谁, 同时又谁都不愿意先放弃。 于是两只就在那里毫无意义的滚来滚去, 不知不觉就沉入了深处。 打着打着, 牙牙话题一转。 「嘤叽？」你是不是挺喜欢小查查的？ 小查查是个什么东西？ 正在卖力撕咬的纳奇愣了愣, 才反应过来这是在说查尔斯。 「咕噜。」还好。 纳奇吐出了好多个泡泡。 「咦~」骗子，如果你对他一点兴趣都没有, 才不会跟过来呢。我们中才没有这么好心的存在呢, 你就是对他感兴趣！ 牙牙是个话痨，叭叭叭地说了一大堆。 纳奇一边挠它一边等它说到重点。 「咦叽~」不如你给他治疗一下腰椎怎么样？ 牙牙嘀嘀咕咕着这么说道。 他又没有什么值得研究的地方。 纳奇眯起了眼睛，一本正经的拒绝了。 我不能做明知道亏本的交易，这对不起以前正经付款的其他客户。 第130页 然而牙牙有别的想法：「咦？」你不知道他的能力很特别, 可以同几乎所有的智慧生物精神交流嘛？ 他可是可以帮你窥探到「它」的真实面目的哦？ 只是他一直不去做而已。 你难道不想了解「它」的存在吗？ 不对啊，你不是好奇心最强的？ 牙牙疯狂「嘤嘤嘤」。 纳奇被它吵得脑壳子发疼，又冷不丁的一楞。 所有恶魔动物口中的「它」，那只会给娜塔莎做布丁的白底嫩黄顶的豹纹守宫，纳奇很清楚，那个形态只不过是它的一个投射而已。 牙牙又开始叫唤了：你真的真的不想知道「它」的面目吗？ 眼看纳奇开始动摇了，牙牙却突然奸笑起来，抓着这走神的零点几秒，一尾巴把发呆的纳奇抽了下去，小黑猫顿时炸毛，扑腾着四肢爪子撕咬回去。 水系的变种人苦逼兮兮的追上来，悬浮在它们旁边，想要拉架都无处下手。 「你们别打啦。」变种人同学苦哈哈的劝架。 这两只根本不理他，眼瞅着还要往深处去，变种人同学这才变了脸色，再往下他也扛不住水压了，必须在这里拦下它们。 然而刚靠近就被牙牙的尾巴扫出来的水流给推开了。 「嘤！」别碍事！ 猫咪似乎也发出了咕噜噜的叫唤。 无辜的变种人被拍得打着圈飞了出去，整个身体都短短的露出了水面，然后又「啪嗒」落了回去。船上快银和闪电侠搭了个凉棚围观。 「我觉得这样不行。」巴里嘆了口气。 船已经开远了，再拖下去一会那只变种人该找不到他们了。 快银认命的耸肩：「我去找x教授。」然后就跑掉惹。 x教授能阻止它们吗？ 答案是肯定的。 「别打了，我烤了一些曲奇饼干，有兴趣吗？」 当查尔斯温润如玉的嗓音在这两只小傢伙的脑内响起，虎鲸牙牙最先剎了个车，随后小黑猫纳奇也松了口。 「噗噜。」纳奇吐了个泡泡，表示有帐下次再算。 「嘤咦？」你看你不是挺喜欢他的么？ 纳奇横了它一眼，没吭声。 牙牙已经开始上浮了，水系的变种人再次潜下来，伸手轻轻托住了小黑猫，带它上去。 水面上，天使正拍打着翅膀，低空悬停着。 湿漉漉的纳奇昂起自己的小脑袋，看着大大的白色天使翅膀拍动着，在海面上投下巨大的阴影，将那灼目的日光轻柔遮蔽。 「 喵。」纳奇向上伸出前爪。 沃伦低头看向小猫，伸手将它勾到了自己的怀里，让它扒着胸口的位置，维持着一手托着猫咪的姿势，另一手抓住了那位变种人同学，带着他们一起往船只离开的方向飞去。 纳奇这才注意到游轮已经离开很远了。 也难怪查尔斯会着急，直接在脑内唿唤他们。 这时候牙牙已经先一步追上了游轮，在旁边哼哼唧唧的嘤嘤乱叫。 在甲板上有一个很大的赛用规格的泳池，查尔斯让同学过来帮忙将它清空，并换上了海水，又在旁边支起了巨大的太阳伞和长桌、长椅。 「上来吧。」 随着查尔斯在脑内低语的同时，牙牙嘤唧一声，勐地高跳起来。 那是远超过正常虎鲸能做到的高跃，它直接跳到了游轮的甲板上面，然后以一种虎鲸绝对做不出来的动作，磨磨蹭蹭叽叽咕咕的滚入了泳池里。 「……」怎么感觉像只海豹？？？ 啊不，这个体型应该是只海象。 快银迷茫的啃着曲奇饼。 再次从泳池里探出脑袋的时候，牙牙也确实变成了一只小海豹，白乎乎的那种，正歪着头看着他们。 「啊嗷~~」对虎鲸来说游泳池实在是太小太难受啦，我换了个模样。虽然对海豹来说这里也很小，不过暂时忍受一下还是可以的。 牙牙嗷嗷叫着。 特蠢。 天使放下了纳奇和自己的同学，那变种人和查尔斯打过招唿后就去洗澡了，不然一会晒晒太阳，身上就全都是盐粒，实在太过重口。 纳奇在疯狂抖水。 「不用洗洗？」查尔斯问。 纳奇一边滚筒式抖水一边摇头表示不要不要的。 它不怕水，落水也有办法自救，但这并不等于它就会喜欢水。 纳奇眯着眼睛，盯住了快银。 刚才就是这货把它掀飞到水里面去的。 它！记！住！了！ 快银，快银打了个寒颤，都顾不上曲奇饼了，飞速开熘，找闪电侠巴里一起，准备跑步上岸再买点薯条汉堡去。 真是丧心病狂的神速者。 这边送走了快银和其他变种人，那边再一回头，牙牙身边多了只小罗宾鸟。和纳奇一起上船的达米安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正在撸白海豹。 …… 差点忘了达米安对毛绒绒没有抵抗力。 而海豹这种生物。 别看它秃。 人家可是有很多毛绒绒的！ 纳奇顿时就不乐意了。 小黑猫嗓子里「乎乎」的响着，凑近，并且同时对海豹和达米安发出警告的呜声。 花心的两脚兽！ 小黑猫难得吃味，达米安完全不带害怕的，反而迷之幸福，撸撸这个，撸撸那个，试图给还湿着的小黑猫顺毛：「别生气，我就是试试看手感。」 第131页 语气非常的应付，很有「哥谭宝贝儿布鲁茜」的那种味道。 无奈达米安的撸猫手法太好，纳奇在一通神揉中被煳弄了过去。 刚好随着海水开始蒸发，它的毛变成一坨一坨的，偏偏又因为斗篷、皮带这些零件的存在，它没办法很好的理毛，干脆就着达米安的手指开始蹭毛。 金属託盘飘了过来，上面是满满的码好的曲奇饼。 像是魔法一样，完全浮空，不用说也知道是谁的能力。 达米安从上面拿下来一枚掰成小块投餵纳奇，又拿了一枚整块的放到牙牙的嘴巴里，一手餵一只，可以说是鸟生圆满了。 然而没一会金属盘子开始往回飘，达米安想拿第三块的时候，已经够不到了，停在一个不远不近的极限位置，显然是在逗罗宾鸟玩。 达米安沖埃里克投去不善的瞪视。 查尔斯却招唿他们：「来桌子这边吃。」 托盘还在远离，纳奇干脆跳了上去，在角落的空档里趴下，跟着托盘一起往回。 埃里克：「要我送去烤箱回炉一下吗？这条巧克力面包需要烘干。」 大家这才想起来到纳奇还湿着呢，抖毛能抖掉大部分的水，却不能完全抖干。 作为一只非凡的猫咪，纳奇不怕水也不会感冒，可是谁又能就这么放任一只小猫湿漉漉的蹲着？ 达米安最先不干了，返回自己的屋子里找出来一个吹风机。 纳奇：…… 一爪子拍开。 「不喜欢吹风机？有烘干箱吗？」 埃里克：「有烤箱。」 查尔斯：「埃里克……」你干嘛总想烤…… 不知道什么时候熘回来凑热闹的快银举手：「有有有，有个低年级的小女孩特别喜欢变成猫蹲烘干箱。」变种人中自然有可以变成猫的，平日里自己吸自己，好不痛快。 没一会快银借来了烘干箱。 纳奇盯着烘干箱。 那个能变成猫咪的小变种人随身携带了许多猫咪用品，和人用的化妆品基本持平，除了这个一个全新的纯白的烘干箱之外，快银还拿到了附送的三把新的梳子，钢梳、塑料疏齿梳以及普通的软齿梳。 「短毛猫不需要钢梳。」达米安皱眉，亲自把纳奇抱到了烘干箱门口。 正方形的，方方正正的烘干箱，正面是透明板，还有气孔，里头许多出气的小孔，可以放出温热的微风，几乎没有任何声音。 据说这东西可以征服所有抗拒吹风机的猫。 大概？ 白白的烘干箱，黑黑的纳奇。 纳奇眯起了眼睛。 「啪啪啪。」你怕了嘎嘎嘎嘎嘎！ 现在是白海豹形态的牙牙翻出了肚皮，开始海豹式鼓掌。 纳奇：…… 纳奇非常抗拒并退后了一些。 「喵！」你们想做盐焗猫咪吗？ 谴责的目光！ 猫语十二级的达米安：「什么盐焗？」并抱起了纳奇嗅了嗅，闻到了海洋的味道，「它掉海里了？」 他们现在身处汪洋大海之上，周围到处都是海的味道，达米安也没能在第一时间就注意到小黑猫身上那股海鲜味。 「那肯定要先洗一下。」达米安用了肯定和强调。 其他人彼此互相看了看。 「快银？」查尔斯觉得让快银速撸是个好主意。 快银疯狂摇头表示不不不这个不行。 「刚才就是我把它刮下去的，要是再给它洗个澡，肯定被记仇记一辈子。」 小黑猫那么可爱。 就算快银没有猫控属性，也不乐意被记仇。 「它怕水吗？」查尔斯又问达米安。 达米安迷茫的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能确定。 那就只能先试试看了。 超级大的不锈钢脸盆充当浴盆，大大的吸水毛巾准备就绪，埃里克端着茶杯看戏，猫也有了，快银左手拿着沐浴露，右手捏着洗髮露，来回看看，露出迷茫的表情。 猫毛算头髮吗？ 身上的话应该涂沐浴露吧？ 达米安一脸嫌弃的拿出了自己家特制的无香肥皂。 纳奇蹲在脸盆旁边，看达米安往里面注入清澈的温水。 「它好像不是很抗拒的样子。」达米安一边倒水，一边小心的观察着纳奇的反应。 脸盆的体积不小，直接放在了地上，在注水的过程中，那只欠欠的海豹牙牙还试图靠近，被纳奇倒着毛给凶走了。 看上去纳奇没那么排斥脸盆。 不抗拒归不抗拒，但是让一只猫主动进水盆，那就是另一个次元的事情了。 纳奇在水盆边沿试探，嗅了嗅，矜持的没动。 达米安伸出双手，尝试着将纳奇抱起来放入盆里，然后就看着纳奇变成了好长的一条，上身已经举高高了，后爪却还踩在地板上。 显然，这是不想配合的意思。 「呃不然你们商量一下？」 快银飞速的啃着薯片，蹲到了海豹的旁边，一起看戏。 猫语大师达米安看了看可以心灵沟通的x教授，x教授默默地看了回去，很无奈的笑着：「我们谈了一下，它觉得自己已经抖得很干净了，并不需要洗澡。」 实际上作为另一个维度的存在，纳奇压根就不需要水的辅助清理，理论上那些海水不会在它身上停留太久，就像灰尘无法沾染它的毛皮一样。 第132页 达米安也很清楚这一点。 但是，怎么说，总之…… 就是好在意啊…… 大家一起盯着纳奇。 纳奇突然感到一阵恶寒。 在纳奇把自己从达米安的双手中拔了出来，并试图跳到查尔斯身上的同一个瞬间，埃里克动弹了。 金属託盘就这么突兀沖了过来，急剎车后拦在了小猫的跳跃路线上，纳奇的身体本能的做了调整，四脚先落地，踩在了托盘上，随后被整个儿託了起来，埃里克的做法又快又狠又干脆，直接用这个托盘把纳奇拍到了不锈钢的脸盆里。 众人：！！！ 纳奇：？！！ 作者有话要说：*预定的番外中将会有蝙蝠家+復联版本的洗猫挑战哟。 第68章 「原谅他吧, 纳奇。」 查尔斯说的特别的诚恳。 此时，闪电侠巴里·艾伦同学找了个理由跑路了。 而刚洗完澡的纳奇则窝在了查尔斯的怀里，沾湿了的小黑猫又小了一圈, 看上去可怜弱小又无助，眼神却凶的想要挠死埃里克。 然后，它就被查尔斯举了起来，并坚定不移的塞到了烘干机里头。 纳奇：「喵呜……」爱呢？ 它浑身被涮清爽了, 又被逐渐烘干, 像是晒干了的海参逐渐膨胀起来。 「哪怕不会感冒，湿漉漉的也不舒服, 不是吗？」查尔斯柔声安慰它, 在等待烘干的过程中, 从气孔将手指伸进去轻轻地挠了挠纳奇的小下巴。 纳奇只是矜持了一会会儿，便低头蹭了蹭。 在等待烤猫的时间里, 大家动手制作了更多的曲奇饼干。 干爽的纳奇喵喵出炉的同时，热腾腾的曲奇饼也跟着出炉了。 出烘干箱的纳奇不理他们, 自己蹲在桌子的边沿, 姿态端正笔直, 就是脖子有些向后, 微微缩着, 以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这群两脚兽们。 这副怀疑全世界的模样就特别的戳人。 查尔斯拿了一块猫咪形状的曲奇饼送到纳奇的面前。 「吃吃看？」 纳奇探头嗅了嗅，嗅到了猫薄荷的味道。 …… 猫眼睛放大了。 接下来, 埃里克摆出了西洋棋, 与查尔斯一边吃饼干喝红茶一边对弈，牙牙跟只狗一样趴在查尔斯脚边，快银在撸牙牙并且不断投餵。 而达米安则在撸猫。 沉迷于猫薄荷的纳奇也没顾上反抗，全心全意的啃咬混了猫薄荷的曲奇饼, 整只猫瘫在桌子上，没形象的扭动、扭动。 蹦蹦跶跶。 这一伙人总算是成功渡过了愉快和睦的一个下午。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当夕阳倾斜，查尔斯戴上了墨镜看向海平线，那颗橙黄的咸蛋黄逐渐落下，金色火烧般的光芒铺在了海面上，随着波浪层层涟漪出金鳞闪烁。 牙牙在甲板上翻了个身，露出了肚皮。 「喵。」你现在像条烤鱼！ 「嗷呜——」你现在像个酒鬼！ 猫在桌子上，整只猫侧躺着，脑袋向后折了过去，沿着桌角的边沿侧翻着脑袋，向下看着桌下面趴着的海豹，没意义的咪呜乱叫。 达米安赶紧给它挠了挠小肚皮，顺便捏了捏猫爪垫，现在的纳奇好说话的很，完全没有反抗的意识，随便揉捏。 对面坐着的快银则默默掏出了自己的手机，开始录像。 「你觉得，如果我给小纳奇拍个视频并且上传，它会介意吗？」 会吗？ 肯定不会的。 纳奇从来不介意这些录像啊什么的。 摄录角度很好的避开了达米安和周围的其他景色，全程专注拍猫，完美记录了纳奇磕了猫薄荷之后昏昏沉沉，神志不清的来回翻滚的模样。 蓝色的饰品也跟着它滚来滚去，衬的整只小黑猫更加毛绒软绵。 「你觉得我们搞个猫咪直播室怎么样？」快银觉得自己也有点儿神志不清。 达米安：「……？直播？」大米露出了那是什么鬼的表情。 「或者生活录像？」快银继续异想天开，「你看，它那么可爱，又乖，放上去一定会很受欢迎。」 达米安终于听懂了：「你打算把录像放网站上？」 这倒也没什么不可以的，但是看看自己的罗宾制服，再看看作为背景的x教授和万磁王这两位名人，达米安觉得这个计划还需要一些辅助。 「至少得搭个摄影棚。」 小黑猫严格来说压根不是这个维度的生物，普通人想要找也无处下手，纳奇从来不会在乎什么身份暴露之类的小问题。 「如果你们真的想拍，至少等它的神志清醒了之后再商量。」查尔斯善意的提醒。 然而两个熊孩子不太在意。 快银还特地去收集了不少羽毛，气的沃伦冲出来追杀他，不过看到小黑猫的时候，沃伦就没那么大脾气了。 「你们这是在拍猫？」 「对啊。」 快银已经搭好了背景板，用大纸盒做成了个箱子，铺上绒布，撒上天使的白色羽毛，然后把纳奇放在了中间。 「来吧，后期加bgm，注意脸部别入境，说话没关系我要把声音剪掉。」 刚把猫放好，晕乎乎的小黑猫立刻就地一倒，开始无意识的扭动。 「……你们给它吃什么了？」沃伦露出不贊同的目光。 第133页 「猫薄荷。」 「……」这是什么恐怖的效果。 纳奇勾住了一根白羽毛，脑子抽抽的，就用舌头开始给羽毛理毛，一下一下的很认真的舔着，看的沃伦小心脏也跟着发颤，拍打着翅膀熘了。 而纳奇还在继续扭动，像个弹跳的海参。 拍摄中的快银笑得难以形容。 查尔斯围观了一会，实在是有些心动。 「查尔斯？」你多大了？ 「我们的心应该永远年轻。」查尔斯笑的很严肃？ 在埃里克不贊同目光的包裹下，查尔斯滚动轮椅凑近了摄影棚。 他伸出手挠了挠纳奇的下巴，吸入猫薄荷后的纳奇也不知道把他的手指当成了什么，用前爪双爪抱着，开始一通乱蹭，并且舔啊舔。 蠕动着，蹭。 查尔斯被逗笑了：「我还真没见过猫咪变成这个模样。」什么矜持全都飞了。 「猫薄荷里面某种有能让猫产生愉悦感的东西。」达米安给他们科普一下，「而且还不会成瘾，非常好用。」 说着，也上手去揉。 快银一手举着手机摄录，另一手也探过去，摸了摸猫猫的后腿。 「不一起么？」查尔斯回头看埃里克。 埃里克盯着小黑猫，似乎在看这货是不是装醉。 然而纳奇high的太上头，压根没注意到这人的视线，正沉浸在专心扭动中，时不时给查尔斯的手指顺毛，或者拿尾巴蹭蹭达米安和快银。 非常好撸的样子。 在三秒之后，埃里克走了过来，伸手压在小黑猫的腰侧上，撸了两下。 多层顺滑的猫毛向他传递了柔软细腻的触感，纳奇压根没注意到谁在撸自己，侧头就用脑袋轻轻拱了拱埃里克的大手。 瞬间，埃里克想到了一些过往的事情，表情冷了下去，他收回了手。 查尔斯也收回了手，让两个小孩继续玩，自己转着轮椅，跟着埃里克来到夹板的远端，他将轮椅侧停在扶手边上，同埃里克一起看着夕阳下沉，彻底消失在海平面上。 「埃里克。有些事情总得让它过去的。」 「并不是什么事情都会过去的，查尔斯。」 他们两人谁都没有看对方的方向，而是不约而同的目送了海平面上最后一丝光芒消失。 有时候查尔斯所展现出来的迷之乐观非常的不科学，埃里克却很佩服这点，在查尔斯眼里大概没有真正绝望的时候。 他用能力从迷你冰箱里召唤过来两瓶啤酒，分离瓶盖后将其中一瓶递给查尔斯。 查尔斯接过酒瓶笑而不语，埃里克则灌了一大口，顺手又招了两瓶过来。 晕晕乎乎的纳奇抬起了脑袋。 「喵？」不许喝酒。 「啊嗷——！」喝酒酒！ 牙牙挥舞着像鱼鳍一样的小爪爪，「啪嗒啪嗒」追着酒瓶子就跟了过去。 「喵！」不许喝！ 伴随着尖锐的警告，纳奇一个鲤鱼打挺，整只小黑猫上弹了起来，追着海豹的后脚跟沖了过去，它的准头还在，直接跳到了牙牙的后背上。 牙牙被它扑得开始了翻滚。 猫也跟着翻滚。 大家就呆呆的看着它们一起滚到了查尔斯的脚下，查尔斯下意识的弯腰伸手捞猫，然而纳奇和牙牙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而是继续…… 查尔斯扯住了小猫咪的斗篷。 此时海豹已经冲过了护栏，纳奇自然也跟着滚了下去，在猫身悬空的一瞬，它的小爪子下意识的伸爪抠住了护栏。 死死地抠住了。 并且抓碎了。 坠落的牙牙下意识的咬住了纳奇的后腿。 「喵！」莫挨老子！ 纳奇疯狂踹起了后蹄子。 虽然不怕落水，但是并不想没形象的摔下去的牙牙拒绝松口。 而查尔斯的腰部没办法用力，在两只一起疯狂扭动的情况下根本维持不住平衡，出于本能，他用另一手去扶护栏，却没有注意到护栏已经被纳奇瞬间挠碎了。 …… 埃里克回过神来。 在「噗通」的落水声中，迷茫的看着身边空掉的位置。 ？？？ 他就发了两秒钟的呆而已！ 低头看了一眼镜头状态的快银。 ？？？ 他就走了半秒钟的神而已！ 豪华游轮的高度可不低，感受到下坠的瞬间查尔斯就觉得要完蛋，他做不出任何反应，直挺挺的砸在了水面上。 重击之下，查尔斯不由自主的将肺里面的空气吐了出来，并以惊人的速度沉了下去。 两只小动物瞬间清醒了过来。 牙牙在水中一扭身体，以虎鲸的形态追了上去，顶住查尔斯的身体，把他往水面推。 「嘤嘤嘤！」都是你的锅！ 今天二度落水的纳奇露出看傻子的目光，舞动着四只小爪子试图追上去，然而，这实在是太有难度了，干脆一口咬住虎鲸的尾巴，搭顺风车。 从这个高度毫无预备动作的砸在水面上可不是一件小事情，查尔斯已经失去了意识。 以虎鲸的大小，很难将一个失去意识的软绵绵的人维持在水面上，牙牙干脆再次改变形态，这次它以座头鲸的模样出现，小心翼翼的维持着身体的平衡，尽可能以静止的状态漂浮在水面。 第134页 两只动物难得配合了一次，纳奇跳上鲸背，咬着查尔斯的后衣领，至少让他的头部和颈部能维持出水的状态。 埃里克找到了他们。 整个游轮被强制性的停止了下来。 随后，游轮的栏杆在一股强硬蛮横的力道撕扯下断开并延展，金属护栏像是游蛇一般伸了下去，小心的固定住查尔斯的脖子、背部、腰部和大腿，形成均匀的受力分布，这才开始向上用力，将昏迷的人带回了甲板上，平放于地面。 埃里克盯着胆大包天挂在查尔斯身上一起跟上来的小猫，那表情就像是要把它直接拍回水里一样，吓得快银赶紧抱住了猫。 「冷静，冷静，我们还要靠它给x教授治疗。」 快银光速抱住了小猫，并且放到了查尔斯的身边。 纳奇立刻展开了能力进行救护。 黑雾之中，人形轻柔的托住了查尔斯。 不知道为什么，它冷不丁的想起了夏洛克·福尔摩斯发疯时候的模样，再想想自己刚才没有任何形象胡乱扭动的样子，纳奇默默地将猫薄荷划入了「危险物品」的行列。 思考间它轻轻敲击着查尔斯的嵴背。 「你在做什么？」一个亲人的声音问。 纳奇侧头，看到了迷雾远处的那个人影，那是查尔斯的精神体现，他站着，还是年轻时候的模样。 他目光温和，并不因为刚才的事情生气，反而在好奇这里发生了什么。 「我在给你治疗。想看一看吗？」纳奇询问。 第69章 看查尔斯站得稳稳的, 行走自如的模样，就知道他可以将精神和肉体剥离。 在这个前提下，治疗肉体完全不会影响到他的精神, 那倒不如一起上一堂生物课。 纳奇想的倒是挺好。 然而当查尔斯走了过来，看到自己空荡无物的躯体躺在那里任人宰割，不由得为此陷入了沉默，片刻后他斟酌着开口： 「我觉得, 还是不要围观的比较好。」感觉会留下心理阴影的。 说好了不想看, 查尔斯又偷看了两眼。 那具身躯静静地躺着，因为呛水而显得苍白, 纳奇的手指已经探入后腰的位置, 正在仔细摸索, 这种陈年旧伤位置又不好，因为一次冲击而产生恶化是很常见的事情。 「既然明知道我不是普通的小猫, 为什么还要试图帮我？」纳奇问。 它的声音比往常苍老一些，带着浓郁的疑惑。 「那只是一种本能反应而已, 」查尔斯向他解释, 「你不需要为此介怀。」 「……」纳奇没吭声。 在知道纳奇即将给自己做手术的时候, 查尔斯就本能的切断了与肉体之间的感觉连结, 相当于自动全麻, 也是因此他并不确定纳奇做到了哪一步。 只看到人形的手指划过他的胸口，进入肺腑。 指尖的颤动如同在敲击琴键, 一下一下。查尔斯能看出它的手指修长, 骨节分明，每一下都带着极强的控制力。 纳奇是医生，而并非战士。 此时查尔斯放任自己走了个神去猜想，它作为一名战士, 一定也有不可小觑的战斗力。 「集中注意力。」 纳奇看着旁边神游天外，不仅外表年轻了起来，连思维也跟个小男孩一样跳脱的查尔斯，挺无奈的。 查尔斯耸肩，拒绝上这堂生理课：「你才是医生。」 这次他主动背过了身去。 纳奇摇了摇头，它用指尖勾出水珠，修復受伤的脏器，查尔斯的身体很健康，至少比起那些个蝙蝠侠、钢铁侠什么来说，要好上太多了，这让纳奇很满意。 手术很快就结束了。 当查尔斯甦醒的时候，感觉脸边上痒痒的，侧头就看到小黑猫在自己的枕头边上团成了个黑糰子，而他居然在自己房间的床上。 而且是泽维尔学院的那一间。 「我睡了很久？」查尔斯迷茫的询问。 在旁边看护他的埃里克并没有一如既往的伸手帮忙，而是淡定的翻动着书页，头也不抬：「纳奇说你需要更多的时间适应躯体上的变化。」 「变化？」 埃里克没伸手，查尔斯也不至于为了这个生气，于是自己撑起了身体，他环视一圈，没找到自己的轮椅，于是顺着惯性撑起了身体。 侧头往下，他看到了拖鞋，踩了进去。 他看到自己的睡衣凌乱，于是起身用力扯了扯衣摆，让它平整开。 整理清楚之后，查尔斯走到了衣柜面前，他正要换衣服，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回过头看向埃里克的方向。 「为什么你还在这里？」查尔斯问。 埃里克合上了书页，单手玩着矮桌上放着的玻璃杯，杯子里头窝着西科，正眨着豆豆眼，大头蛇盘着一块圆形的大冰块，认真的观察着查尔斯。 而埃里克带着一脸习惯性的冷漠，没什么表情，只在眼底带着一点点玩味的笑意。 「等着看笑话。」他是这么说的。 「看、什么笑话？」查尔斯面露不解。 埃里克笑而不语，片刻后，查尔斯一边整理衣服，准备更换常装，一边走近了埃里克，就站在他的面前，低头问：「你到底在说什么？」 埃里克这才放下了手上的书本：「你就不觉得哪里怪怪的吗？」 那只小黑猫提起过，在治疗和修復的过程中，纳奇将復健与潜意识中的心理辅导也一起包办了，当查尔斯甦醒后很可能会暂时忽略掉曾经无法行走的状态，而且最好顺其自然这么下去，不过埃里克有自己的想法。 第135页 「你就不觉得今天自己特别高么？」他问。 查尔斯一楞。 人的大脑非常复杂，纳奇从未研究透彻，自然无法做到完美的心理暗示，它留在潜意识里的影响就是一层薄薄的轻纱，随时都可能被轻易掀开。 而且，对于心灵能力者这类会给自己的大脑做保护屏蔽的人来说，薄纱会更加脆弱。 于是在查尔斯想起来自己轮椅的同一瞬间，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埃里克用手肘枕着单人椅的扶手，探身看着地板上揉着后腰的人，还有点儿遗憾：「我还以为你会跪下去给我行礼呢。」没想到是一个屁股蹲。 「……」摔得尾椎发疼的查尔斯不想说话。 埃里克心情好的时候就是个地道的军痞，说话方式甚至称得上一声「流氓」，x教授表示不想跟对方计较，心累。 正好纳奇钻了进来。 「喵？」你怎么坐地板上了？ 查尔斯非常努力的在地板上挣扎了一会，终于协调好了双腿和腰部的感官，调动起那些肌肉和筋骨，重新站了起来。 他的双腿结实有力，也没有因为提起的高度而产生心理作用的恐高感。 可他就是有种自己站不稳的感觉。 纳奇想了想，明白了，扭头盯住了埃里克。 然而埃里克又摊开了那本书，继续阅读。 纳奇走到查尔斯脚边，用爪子勾了勾他睡裤的裤脚，安慰。 「喵。」你昏睡了很久，肯定会有点儿类似死后僵硬的感觉，活动一下就好了。 查尔斯觉得自己没有被安慰到，还是认真的感谢了小猫咪。不过…… 他看了看紧闭的门：「你怎么进来的？」 「你的学生给它开了个狗洞。」埃里克替纳奇回答了，「看起来他们已经决定好要长期养猫了。」 说着，埃里克拿起了装着大头蛇西科的杯子，轻轻晃了晃。 「可惜你的这位朋友不怎么喜欢新成员。」 蛇蛇气的在罐子里面「嘶嘶」的叫。 「它们又不是宠物。」查尔斯感到哭笑不得，伸手接过杯子，放到了床头柜上。「这段时间你跟纳奇相处的怎么样？」 猫跟人互看了一眼。 埃里克：「我觉得还可以。」 纳奇：「喵。」我觉得还能要。 西科却有完全不同的想法：「嘶——」我觉得不行！ 查尔斯笑着，站稳了，然后尝试着慢慢的开始挪动步伐，开始他走的很慢，一点点感受那些肌肉。 它们的状态很棒，其中蕴含的力量和筋骨的韧劲都符合他曾经的模样。 他走到门边，打开门。 看到了拐弯处有一堆堆探出来的小脑袋。 「在看什么？」查尔斯扶着门框，对这群学生探头探脑的行为感到好笑，「你们现在就像一堆刚冒出来的小萝蔔头。」 「 需要我们帮忙吗？教授。」快银被推了出来，左右看看，无辜的问。 「也许？」查尔斯突然想到了什么，视线往走道尽头高高挂着的时钟那边一飘，下一秒便眯起眼睛，露出微笑：「你们今天都没有课？」 「……」学生们，齐刷刷的窒息了。 有课啊。 就是x教授的的课呢。 本来以为可以顺理成章的翘掉今天的课呢…… 窒息中的同学们乖乖的跟着x教授上课去了。 查尔斯的能力放在这里，学生们上课那叫一个乖巧听话，捣乱是不存在的，甚至不敢走神开小差。 学生们表示自己好难。 今天查尔斯的节奏比较慢，也没有平日里那么的风趣幽默，他站在讲台后面，挺直了腰身写写画画，注意力几乎全都放在双腿上了。这双行动自如，仿佛从来没有失去过行动力的双腿，让查尔斯很难不去在意。 他跟巴基当初的反应完全不一样。 巴基从一开始的迷茫，到完全接受自己的手臂，用了大概几分钟的时间，便能无障碍的使用自如。 而查尔斯显然不行。 他在反覆的试探，并且时不时的质疑自己的双腿。 就在教室外面，隔着一个窗户的厚度，纳奇观察着查尔斯。 有时候太过于多思真的不是一件好事情。 小黑猫歪了歪头。 偏偏这属于心理范畴的问题并不是纳奇能解决的，它能提供的也只是看护而已，于是小黑猫淡定的趴下了，后背蹭着玻璃，下滑瘫成了一条海参。 「嘎叽。」很轻的一声。 窗户打开的声音。 纳奇立刻支了支耳朵，它感觉到自己后背的玻璃蹭着毛滑动了少许，于是回过头去，打量着窗户对面的同学。 一般来说，查尔斯会让学生们围绕着他，这样他就能转动轮椅，轻松的照顾到所有人。而今天，大概是因为重新站起来的缘故，查尔斯把学生们拉到了t型教室。 临着这扇窗户坐着的是个女同学，正对着纳奇冒星星眼。 纳奇：…… 进来呀~小猫咪~ 它仿佛能从这位女同学的眼神中读出以上信息。 余光中还能看到后排的快银在偷偷沖它招手招手，一副让它进去的模样。 纳奇兴致缺缺，扭回了脑袋继续趴着。 没一会功夫，什么东西戳了戳它的后腰的位置，纳奇再次回过头，发现居然是一根逗猫棒，从窗户打开的缝隙里伸了过来，以神奇的角度戳到了它。 第136页 纳奇看着这位同学。 为什么你上课会带逗猫棒？ 然而女同学已经长出了一对猫耳朵。 好的，这就是游轮上快银去借烘干机的那位可以变猫的同学。但这并不能解释为什么上课要带逗猫棒，无聊的时候自己逗自己玩？ 纳奇露出了看神奇生物的目光。 此时窗边的位置换成了快银，那位同学怕自己安耐不住内心的躁动，为了不吸引查尔斯的目光，已经躲到了远处，开始拿数学课本当镇定剂了。 快银正在努力逗它。 乖~进来一起玩啊~~ 快银长大嘴巴，比划着名超级夸张的唇语。 纳奇：…… 这只两脚兽怕不是个傻子。 这根特制的可以提供自娱自乐的二段逗猫棒钻出了窗缝，以一个神奇的角度打了个折，并直接怼在纳奇的脸上，还在晃来晃去，有自己可以变成猫的同学提供经验，快银很快学会了如何逗猫。 速度不能太快，如果小猫咪觉得自己抓不到的话，压根不会伸爪子。 也不能太慢，它会看不上。 匀速更是绝对不行的，几秒钟猫咪就有可能会开始感到无聊。 时快时慢，偶尔靠近偶尔远离，若即若离之间又有些十分微妙的轻重变化。重点不是模拟活物，而是让猫咪感到足够的有趣。 快银一边逗着，一边咂嘴。 猫，真是一种难伺候的生物啊…… 快银仗着自己的速度，对物体的操作可以精确到常人难以想像的地步，还能精准观察猫咪的细微变化，靠着同学作弊来的经验，他通过纳奇的鬍鬚抖动，耳朵角度，以及肩膀嵴背的细微姿态改变，轻松的找到了纳奇最喜欢的移动方式，开始舞动起了逗猫棒。 可惜这个角度只要纳奇不回头，他就看不到小黑猫的眼睛。 据说，当猫对什么东西非常感兴趣的时候。 眼睛里会有星光呢。 快银一点点的将逗猫棒以各种频率摇晃着，时不时上下震动，并且慢慢的抽了回来。 纳奇黑乎乎的小身子也随之舒展开，前爪撑起了身体，灵活的在狭窄的窗台上支起上身，爪子扒拉在玻璃上扑腾逗猫棒，然后整个身体迴转，并追着逗猫棒，逐渐靠近了窗户那条打开的缝隙。 「噗通」、「噗通」。 快银知道这是属于心动的声音。 麻麻快来看啊！ 他钓到了一只海参！ 第70章 海参伸长开, 扭转身体，并沿着窗户缝钻了进来。 快银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个大概还没有小孩的拳头宽的小缝隙，完全没办法想像纳奇是怎么进来的, 虽然吧，纳奇的体积确实很小，但也没到这个程度吧？！ 它居然就这么一侧身，耳朵往后面一背, 找准角度后轻松的把头挤了进来, 随后是身体，一只爪子两只爪子, 肚子收缩仿佛没有肋骨的存在, 两只后腿也先后跟进, 最后黑色的尾巴一卷，完美。 「这是什么特异功能？」快银一脸不可置信, 嘀嘀咕咕。 纳奇的落地是完全无声的。 它先是看了看面向黑板专心书写的查尔斯，再看看拼命沖它比划「嘘」的快银, 矜持的轻轻点了点毛脑袋, 表示自己知道了。 虽然纳奇并不理解为什么要保持安静, 不过这对拥有完美肉垫的它而言并不困难。 纳奇无声的行走, 凑近了快银, 漆黑的鼻尖抽了抽，盯住了快银手上的逗猫棒。 快银心领神会, 将逗猫棒晃动了起来。上面顶端拴着的毛绒绒的球球和白乎乎的羽毛摇摇晃晃, 时不时扫过纳奇的鼻尖。 小黑猫眯起眼睛，撅了撅屁股，卷着尾巴，无声的跳起来扑弄, 又或者快速将前爪探出，一勾一蹭，黑爪子动作飞快，都能看到残影了。 一次、两次、三次，纳奇抓到了好几次又很快放开，显然是比起得到猎物，它更享受捕猎的过程。 从快银的视角，能清晰的看到在纳奇那漆黑的爪子上覆盖着细密的短毛，肉垫是粉红色的，几乎没有任何纹理，光看它勾住蹭过绒羽的模样，就能想到它是多么的柔软q弹，还有小爪子尖，白白的，仿佛毫无杀伤力。 现在快银总算明白为什么有人会因为猫猫而尖叫了。 很快，纳奇又一次抓到了羽毛。 这次它没有放开，而是勾着，随后整只小黑猫就着桌面躺倒，又翻了过去，前爪伸的老长，双爪一起拍成合十的动作，勾住了绒羽，后蹄子捲缩着，团成半个球球。 啊啊啊啊——！ 快给我也逗逗！ 快银的脑子里传来同学的尖叫声。 吵什么？！这么大声一会x教授发现了怎么办？ 快银迅速的怼了回去。 嗯？不对。 脑子里？？？ 今天琴应该没来上这节课来着？ 快银露出了疑惑的神情，左右看了看。 发现大半班的同学都在看猫，并试图过来撸上那么一把，而天使沃伦看他的表情就像是在看一个智障。 再抬高了视线。 快银看到了x教授。 查尔斯那双迷人的蓝眼睛里盛满了笑意，身体前倾，手肘承撑在讲台上，微微侧着头，正在看着他。 准确的来说，是同时看着他和猫。 快银突然有种丢掉逗猫棒以示清白的冲动，然而这个动作实在是太愚蠢了，下一瞬间的他光速把这个想法丢去了银河系。 第137页 不过他还是放下了逗猫棒，就放在了纳奇的怀里。 小黑猫愣了愣，露出疑惑的表情，显然不明白为什么这只两脚兽突然就不跟自己玩了，它抱着逗猫棒抬起了脑袋，发现快银的表情混合着窒息和非常窒息和超级窒息，于是它翻身侧躺，身体向后弯转，仗着猫科作弊的柔韧性，将自己转成了一个逆向的甜甜圈。 几乎顶到自己小pp的脑袋和尾巴蹭在了一起，在用奇怪的方式转了180度之后，它叼住了自己的尾巴，也终于看到了让快银窒息的罪魁祸首。 「喵。」我打扰你上课了么？ 纳奇软乎乎的问。 周围的学生又是一片受到暴击的吸气声。 查尔斯无奈的看着这群小傢伙：「看来你们是都没心情上课了。」 学生们一起摇头。 「是想和我们的小朋友一起玩么？」查尔斯又问。 一起点头。 「好吧。」查尔斯低头看了看刚才顺手拿来的教案，再看看自己写满了一黑板的各种知识，笑着摇了摇头：「报告下周一交，你们还有5天时间，所以我猜暂时玩一会小猫咪也不会有太大问题？」 「我爱你教授~」 学生们欢唿成了一片。 纳奇：…… 它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在查尔斯收拾东西的时候，小黑猫一个打滚爬了起来，再一看，周围围满了学生们。 总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天天撩两脚兽，早晚有被撸回来的一天。 …… 待小黑猫逃出生天的时候，查尔斯已经在和埃里克下棋了。 他们正好挨着窗台，是纳奇这两天呆习惯了的位置，小黑猫也不纠结，直接跳上去疯狂抖毛，然后一窝，一边给自己理毛，一边心不在焉的看他们下棋。 「会吗？」查尔斯问它。 纳奇盯了一会，左右晃动脑袋。 「喵。」无面鸮才会这个。 「上来，我教你。」埃里克拍了拍自己的腿。 这货突然地亲近让纳奇竖起了二百万分的警觉，甚至摆出了飞机耳。 老军痞坏得很，一定要十分小心才行。 哪里想到埃里克没再纠结，反而看向了查尔斯，摊手：「看，我就说不行，是你输了，要让我两步。」 查尔斯无奈的笑着：「哪有你这样逗猫的。」 他伸手递给纳奇，一颗小小的5%浓度的猫薄荷球，在纳奇叼过来啃啃啃的时候，查尔斯把它抱了下来，放在自己的腿上枕着。 「看，要这样做才对。」 「反正你已经输了。」埃里克完全不在乎真相是什么。 陪伴下棋的时间宁静安详，纳奇开始犯困，又有些不太集中，左右张望起来。 它注意到在室内避光的小桌子上放着个水杯，于是纳奇从查尔斯的怀里抬头，环视一圈，发现今天的水杯有点儿多，其中无一例外都铺着一层浅浅的水。 「喵。」你还真不嫌弃它的存在会影响睡眠质量。 「我们不是也经常一起共度夜晚么？那没什么不同。」查尔斯揉了揉猫脑袋。 纳奇注意到查尔斯的后腰垫着个厚实的软垫。 「喵呜？」还不习惯？ 这时间可是当真花了不少进去，效果却不太好的样子。 查尔斯习惯性的保护着自己的大脑，对于控制区和记忆区都设下了层层关卡，也导致了明明腰椎已经治好，他的脑子却并不怎么相信，还沉浸在过去惯有的状态中。 其实埃里克做的没错，掀开薄纱，让问题暴露出来，总比哪天查尔斯过马路的时候突然自我怀疑，然后「噗叽」摔在马路中间强一些。 纳奇思考着后续问题。 以查尔斯目前的情况来说，肌肉和神经都被完全修復，使得他不必经歷痛苦的物理復健。 最重要的问题在于如何活跃他的大脑，让那颗固执的小脑袋瓜相信他的腰已经康復。首先，适量的活动肯定要安排上日程，离开屋子，去外面走动，唿吸新鲜的空气，让查尔斯那颗常年闷在轮椅上的脑子也清醒清醒。 「喵~」一起做运动吧。 纳奇这么叫着。 曾经也算是生活健康天天运动的查尔斯：…… 所谓的健康復健，先从走路开始。 x学院巨大的院子足够逛，查尔斯换上了运动服，跟着小黑猫往前走，悠闲的散着步。纳奇就在边上的墙头上，那么小只的喵，走在墙上稳稳噹噹的，一点儿都不晃悠。 纳奇走的很慢，尾巴一摇一晃，确定查尔斯能够跟上。 「你这算是售后服务吗？」查尔斯问。 「喵。」算是。 他们会断断续续走个十几分钟，然后去湖边找个长椅坐下来，纳奇就蹲到水边上，扒拉着水里面的彩花锦鲤，别看它小，真想扑鱼的话，分分钟上来一大堆。 查尔斯就看它把一只锦鲤拍了上来，张口叼住鱼尾巴，开始拖。 锦鲤就：！！！？？？？ 啪嗒啪嗒在水边乱蹦。 学院里的鱼都是学生们餵的，和其他小动物一样，一只赛一只的肥，真实重量远比看上去的敦实。 纳奇第一次用力的时候估算错误，不仅没拖动，还差点被鱼给带下去。 纳奇被溅了一身水，爪子也湿透了，顿时兴致缺缺的松了口。 第138页 「喵……」为什么我觉得最近经常落水？ 猫叫声有气无力。 疯狂抖毛。 查尔斯也深有同感，这次他甚至早有准备了，拿出柔软舒适绝对不掉毛的毛巾垫在膝盖上，拍了拍，在纳奇跳上来之后，将小黑猫裹在了白毛巾里面。 就像是在裹个小婴儿。 这种毛巾的吸水性非常好，纯白的毛巾包裹住纳奇的小脚脚，隔着毛巾捏在手心里，在反覆揉捏吸干水份的同时，还能顺带捏一捏肉垫，再给小猫咪捏捏骨头，揉揉后背，纳奇就舒服的不造自己是哪只猫了，趴在查尔斯怀里打起了咕噜。 纳奇在查尔斯的肚子上轻轻地踩了踩。 常年坐轮椅，肚子上肯定有些软软的肉肉的，查尔斯身材较为纤细，肚子上的软肉也恰到好处，爪感特别好。 查尔斯：……明天就加仰卧起坐。 「喵。」我觉得你不行。 「我觉得我可以。」 查尔斯是个说到就去做的性格，隔天就跑到了健身房去，大清早学生还在上课的点，健身房空荡荡的，查尔斯换了一身运动装，找了个垫子躺了下来。 他看了看小黑猫。 「帮我压一下？」压得住么？ 不过很快他就找到了能卡住脚面的位置，也就不需要喵喵的压压了。 纳奇疑惑的眨了眨眼睛，跳到了查尔斯的肚子上。 「噗……」 刚想试着来一个的查尔斯瞬间泄了气。 纳奇非常无辜的歪着脑袋。 「好吧，你坐稳了。」 查尔斯无奈的很，尝试了一下，觉得好像可行，于是他集中了注意力，尝试着调动腰部的肌肉，在得到良好的回应之后，进行了第一个仰卧起坐。 小黑猫窝在他的肚子下腹的位置，随着他起来，被挤到了紧贴着大腿的位置，前爪微微抬起，侧头看他。 随着仰卧起坐的位置完全到位，查尔斯的鼻尖也蹭到了猫猫的耳朵。 毛毛的小耳朵抖了抖。 …… 完成一个标准的仰卧起坐可以吸一口猫。 他觉得可以。 第71章 这样过了七八天。 每日通过吸猫锻鍊, 查尔斯彻底适应了自己的身体。 晚上的时候，大概是为了方便看护他，纳奇总会悄悄地钻进他的屋子里, 同他一起睡觉，有时候还没等他上床呢，枕头边上就多了一个黑糰子，有时候是到处找不见猫, 半夜睡着睡着, 一侧头，埋入了一团软乎乎的小身子里头。 又一日他如常躺好关灯。 房门传来狗门被推开的轻微动静, 没一会小猫跳上了床, 往他枕头边上一窝。 纳奇的面具是侧戴的, 它向来十分注意，总是会选没有面具的那一侧贴着查尔斯的脸, 软乎乎的蹭上两下，再一起入睡。 查尔斯戳着小猫的前爪, 捏了捏肉垫, 纳奇抬头看向他：「喵？」 毛毛的尾巴勾着他的手臂卷了卷, 查尔斯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说：「一会带你去个地方。」说着, 他亲了亲纳奇的小肉垫，「晚安。」 「喵~」晚安~ 纳奇仰头躺倒。 睡梦中。 黑暗与黑雾融为一体, 鸦嘴面具和斗篷的遮盖下, 人形在无声中推开了门，走进了查尔斯的卧室。 「查尔斯。」它轻声唿唤。 房间里面还是那个卧室，书柜却被移开了。 纳奇很确定在现实中，这个书柜的背后是没有密室的, 而此时在查尔斯的思维里，这里有了一个向下的通道。 查尔斯穿着上个时代的礼服，棕色的髮丝微卷在耳侧，笑容温和，手上拿着烛台。 他同纳奇解释：「在很早很早之前，有一次我用主脑探索这个世界的时候，在无法定位的冥冥之中发现了这无限往下的道路。于是将它接到了这里，并且锁死。」 「我猜，今天是时候下去看一看了。」纳奇很自然的接话。 「我也是这么想的。」 查尔斯在前，纳奇在后。 走了一小段路，纳奇便从后方伸手，袍子无声的蹭过查尔斯的身侧，人类刚想要回头，却发现那一看就知道十分危险的手直径越过了他的身体，将烛台接了过去。 查尔斯微微侧头向后，用余光观察着纳奇。 因为台阶的高低落差以及昏暗的光线，视觉错误引导之下，纳奇如同一只2米多高的扭曲而细长的怪物。 连周围的光影都被它的存在给拉出了不明的鱼眼镜像，仿佛全部成了曲面。 查尔斯为此愣住了，他侧身转头，同面具上的宝石镜片对视，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并非纳奇过度的高挑，而是他比对方矮了四、五个台阶。 纳奇安静的垂首看着他。 「照明就交给你了。」查尔斯恢復了冷静。 纳奇微微颔首。 这条通道还在不断向下，打着圈儿转着，没完没了，周围的黑暗不断压迫下来，偶尔间纳奇会刻意将烛台举得更高一些，似乎在驱散什么东西。 查尔斯想要抬头去看的时候，就会被后面的手给压下来。 按着头压。 查尔斯：……久违的体验了一把被老师按头的感觉。 精神的世界对于时间没有十分明确的概念，心思脆弱的人容易被影响，被伤害。 第139页 这里的一切都在警告他们，驱赶他们，隐晦的试探着他们的底线，好在他们两个都是精神值非常稳定的类型，周围的变化虽然诡异，却还在理解范围内，并不会让他们动摇。 等到长长的蜡烛都烧完了，石阶才终于有了尽头。 那是一道石制的门。 查尔斯伸手去试探了一下，发现居然还有滚热的温度传递过来。 滚热到不可思议，仿若连灵魂都能焚烧殆尽。 在触碰门的一瞬间，查尔斯几乎以为自己要跟着燃烧起来，急忙抖着手后退，却撞到了纳奇的怀里。 不等查尔斯反应过来，纳奇伸手就去开门。 「！！！」 查尔斯屏住了唿吸，下意识的抬手侧头，徒劳躲避。 而纳奇却是胸有成竹的模样，在推开门的瞬间，它一抖斗篷，将查尔斯的精神裹入了自己的庇护之下。 纳奇立于原地岿然不动，火焰无法逼退它。 查尔斯意识到自己虽然能感觉到外面的高温，却没有任何不适。 对方是炙热的，纳奇是微凉的。 幽冷的黑暗和灼灼逼人的红光冲突在一起，彼此间没有任何碰撞，两股能量都只是在轻触对方，试探着传递交流的信号。 温度是真实的，却不会造成伤害。 没有死亡的灰烬。 反而是另一种温和的接近，更像是一种问询。 这种事情就算对于查尔斯来说，也是一个新奇的体验，在冷静下来之后他便好奇的从纳奇的斗篷中探出了脑袋。 纳奇只是单手压在他的脑袋顶上，压塌了微卷的头髮，硬是把他给撸了下去。 这时候，火焰收拢了回去。 前方展开了新的道路，一步迈出石门之后，周围的景色骤然改变，他们脚下踏着的，已经变成层层星光。 不是昂头看向天空黑夜时候能看到的那种星幕，而是全方位包裹周身的璀璨。 这里没有上下，没有左右，甚至没有落差的概念。无论往哪个方向看去，都是高空，也都是低谷。 「这里是宇宙。」查尔斯认出来了。 纳奇微微偏着脑袋，通过面具上的宝石镜面观察着。 宇宙的无尽星辰，是它从未接触过的世界。 精神中所有的感官呈现，往往都来自于本尊的实际体验。 纳奇和查尔斯都能感觉到这个世界的渺小，以及自身的微不足道。似乎，对于这个精神体来说，宇宙并不大，同时它又觉得自己渺小的几不可闻。 一种完全矛盾的认知状态。 它在黑暗中□□，寻找这个世界的规律和哲理。在宇宙的黑暗与星点光芒之中，它看到了巨大的光芒，火热的红色，那是属于初生太阳的温暖。 这温度让它眷恋。 于是它环绕着火光，谨慎拒绝去做扑火的飞蛾，而是选择停留在不远不近的距离，独自在寒冷和酷暑中反覆。 有一日，它终于收起了翅膀，陷入沉睡。 许多年后它选择放弃甦醒，以精神的体现而降临世间，并带来了规则。 查尔斯无意识的眨了眨眼睛。 现在可以确定两点。 首先，「它」的体积很庞大，太阳对「它」来说依然十分巨大，却并不是无法窥探的光。再来，「它」在之后的岁月里沉睡，躯体却一直在持续的环绕着太阳。 纳奇的头抬出了一个很高很高的幅度，能看到在漆黑的鸦嘴面具下面那修长梆硬的脖颈的线条，以及它满溢出来的好奇心。 查尔斯抬手压了压纳奇的手臂示意它稍安勿躁。 以上两点，加上他们刚才的经歷： 无尽向下的楼梯，石层之下却是宇宙。 他们需要往地层之下不断深入才能遇见它的本源，而以它的视角看这个世界，却只有宇宙的无尽深空。 一切似乎没有那么难以猜测。 「你是地球？」 根据刚才的所见所闻，查尔斯低声嘀咕出一个名字。 「我可以叫你『地球』么？」他问。 「你猜到了。」「它」承认了。 虚空里的声音分不出性别年龄的声音，它既空灵又苍老，同时又充满了生命的沉重。 对于这场造访，「它」已经等待了很久、很久。 年幼的孩子选择控制，而非探索。 「它」选择尊重他，等待他足够自信，再前来探索一片深空。 此时，星幕中的通道似乎也走到了尽头，就算继续往前，周围的景色也不再改变，他们似乎停留住了，又似乎在移动。 「我们在环绕太阳。」纳奇认出来了。 「活体星球？」 这次查尔斯没有得到响应，在片刻的寂静后，他选择从另一个角度进行猜想。 「我听说每一种智慧物种必然会拥有某种伴生，也就是纳奇这样的存在，所以我大胆的做了个猜想，纳奇他们诞生于人类，而你，你是活体星球的伴生。」 纳奇微微侧头，情绪上有些微妙的呆滞，似乎没有反应过来。 它被查尔斯的猜测震惊到了，从某些角度来说，它是佩服人类那天马行空的想像力的。 「它」依然没有回应。 然而周围的光斑搅动开，它们迴旋，闪烁，像是在犹豫，在思索。 查尔斯观察着这种动态和变化。 第140页 「你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又或者说，你忘记了，对吗？你只记得刚才那些画面，来到银河系，停留在太阳之旁，然后沉睡，当你醒来的时候，你成了地球。」 这次，它表达了自己的认同。 「你一直在等待我的到来，等待我来接触你，来了解你，」查尔斯轻声嘆息：「可惜我一直没敢靠近这里。」 周围的星云静止下来。 无形的力量轻触到查尔斯的髮丝，似乎是一种温和的安慰。 五彩斑斓的万花筒在他们周围展开了新一轮的色彩，那些从未有人近距离目睹的星云变幻，以人类一生绝对无法观测到的属于星球的诞生与衰落。 星光点燃，一颗星球开始成长，最初的星球上变化多端，仿佛拥有无限的能量可以永恆闪烁，然而终有一天，它们的火焰註定要熄灭在这片名为宇宙的黑幕之上。 然而光芒是放射状的。 星球、星云们死亡之后，它们的光芒依然在宇宙中传递。 它在用自己的方式同查尔斯交流。 查尔斯也做出了回应：「我们和辰星，也没有什么不同。」他说道。 诞生、成长、消亡。 真正能被人类所拥有的，是在这开始与结束之间，看似短暂，却能无限辐射开，往肉眼不可观测处无限传递下去的光芒。 纳奇感觉到了什么，疑惑的侧头看向查尔斯。 它并不明白，为什么查尔斯会感受到并传递出关于幸福和喜悦的情绪。 和查尔斯不一样，纳奇并不在意自己的生命是否具有某种意义，它更想要满足自己的各种需求，想要了解这个世界上生物的本源模样。 非要说，这就是它的意义。 人类的迷茫期对于它们这种生命来说，是非常难以理解的。 查尔斯笑开，他感受到了纳奇精神中坦露的疑惑。 「这就是你放射出的『光芒』。」他轻声说。 「在你救下了蝙蝠侠的时候，在你治好了钢铁侠的时候，还有其他那些在你眼里属于『公平交易、钱货两清』的每一次治疗，每次伸出的手，它们都是属于你的光芒。」 然而人形只是看着查尔斯。 它不懂。 属于人类的情绪太过于复杂。 纳奇只是小黑猫，又怎么可能明白呢？ 查尔斯无奈的看着人形失去了原本的面目，一只黑猫站在原地，微微歪着脑袋，正满目无辜的看着他。 这就是压根不想听懂的意思了。 对着人形生物，他还能发挥一下教授的能力，和它聊一聊人情冷暖，但是对着一只小猫咪，他还能怎么办呢？ 查尔斯弯腰把猫咪抱了起来，撸了撸，非常熟练的吸了一口。 星云震动了一瞬。 查尔斯再抬起头来，发现面前漂浮着一个圆乎乎的晶莹透明的球体。球体里面裹着一只白底黄柠檬色顶背的豹纹守宫。 看着就非常好吃的样子。 是厄斯。 纳奇认出了对方。 所以，果然厄斯就是「它」，也就是地球。 厄斯早就说过「它一直都在」。 怪不得它没办法看透厄斯。 无面鸮也从不认为它有办法研究清楚「它」的存在，那只老猫头鹰一定是早就知道了。 无论怎么做，它都没办法将一整颗星球给解剖开。 就算是在技术上确实有可能，可实际操作起来，纳奇没有办法绕开地球上这无数的生灵，哪怕它的用时只有一秒，这一秒的停转也很可能给星球上的居民带来毁灭性的后果。 不能解剖的东西都无法吸引纳奇的兴趣，小黑猫趴趴了。 查尔斯单手将小黑猫托上自己的肩膀，让纳奇趴好，另一手伸了出去，尝试着捉住了那颗球体。 若是仔细去看，能看到那层屏障上的风云变化，隐隐的白色云雾有规律的旋转移动，缓慢但是坚定不移。 「这难道是大气层？」怎么看怎么像。 厄斯没吭声。 「喵。」我觉得应该不是。 「那是什么？防御屏障？魔法护盾？嗯……你们是魔法侧吗？」查尔斯不确定，便向纳奇抛出了问题。 可惜纳奇也不知道。 「喵。」我没有解剖过同类，没办法确定这个。 查尔斯好笑又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只小黑猫对于解剖的执着真是让人无可奈何。 而厄斯依然漂浮着，半卷着，看着他们两个，片刻后，厄斯说道：「你们该回去了，长期与我共鸣，对你们的精神没有好处。」 下一秒他们就被推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地球起源是魔法侧版本的，在星体诞生顺序和状态方面与科学侧有所矛盾，这属于常规现象，不是bug。 ——观看世界的角度不同，得出的结论不同。 第72章 床上。 查尔斯和纳奇先后张开了眼睛。 「它就这么把我们推出来了, 我都还没来得及跟它说晚安。」查尔斯轻声嘀咕，「这也太不近人情了。」 「喵呜。」它大概不懂「人情」这种东西吧。 纳奇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查尔斯翻身睡过去之后, 它跳下床，从狗门出去，在空挡的学院里面随意逛着。 此时天色已经微明。 第141页 于是纳奇一路向上，爬到了最高的房顶上一窝, 懒洋洋的晒起了太阳。 大概是在午前, 11点左右的时候。 纳奇的手机响了响，打开电话一看, 居然是斯塔克。 「亲爱的, 我管不住它们了, 」斯塔克气鼓鼓的，整张脸煳在了屏幕上, 很快又开始转动摄像头，对准后面一片狼藉的大厅：「你看看他们。」 「喵？」居然是西科么？ 这傢伙居然又一次跑到了斯塔克大厦里头去了。 这倒不奇怪, 毕竟斯塔克的脑子是那么的多变, 除了负面情绪以外, 那些纷乱的想像力也能吸引这只贪吃的小蛇。 西科晚上喜欢和查尔斯呆在一起, 于是趁着斯塔克午睡过来「觅食」。 没想到撞上了又、双、叒、叕一次越狱成功的杰夫。 已经把这里当做自己的窝的杰夫顿时不干了。 挥舞着小刀刀沖了上去, 和蛇蛇厮杀成了一坨。 作为一条蛇，一直以来西科都是一副脾气很好又很好欺负的样子。 因为两边动物形态的物种相剋, 每次纳奇都能轻易的叼住它。 蛇对上猫本来就是弱势, 何况西科那么小一只，纳奇两爪子就能把它抽晕拍扁。 一旦将对手换成杰夫这样体积的小仓鼠，西科立刻抖了起来。 它「嘶嘶」叫着转动身子，如同贴地飞射一般快速游走接近仓鼠, 眨眼间的功夫，已经到了杰夫的面前，隔着一个小仓鼠绝对够不到的距离，身体突然收紧盘起。 下个瞬间，西科就像是一枚受力到极点骤然反弹的弹簧，勐地将小仓鼠缠住了。 杰夫的脸都给挤得变了形，然而这只仓鼠实在是太过于的液态化，就算被缠住了，也只是完美被挤变了形，也不会因此受伤。 「桀桀桀！」给老子滚开哦你个傻子！傻子！ 仓鼠完全不怕的样子，「桀桀桀」乱叫着挥舞着小刀刀。 也不知道是不是蛇皮的防御力太高，小刀刀扎了半天也没能造成实际伤害，这两只明显是谁也奈何不了谁的状态。 却谁也不愿意先退一步，一边「嘶嘶嘶」，另一边「桀桀桀」，整得大厅里好不热闹。 纳奇：…… 为什么给它看这个？ 让它看看这两只有多蠢吗？ 纳奇面无表情。 双方零伤的情况下，互相争斗压根没有意义。 也许斯塔克是想叫它一起看戏？以为自己get到了斯塔克的本愿，小猫将两只前爪交叠，下巴搭在爪子上，看着它们犯傻。 斯塔克：……行吧，看的开心就好。 「不管它们了。」斯塔克砸了砸嘴巴，见它们一时半会也翻不出花来，便将摄像头转动到另一侧，给纳奇看房间的一角，「家里增加了新的水缸。」 客厅的一角已经改装成了迷你的浅水池，上面还有贴着水面的小桥，显然是为了方便喵喵玩鱼。 「喵~」纳奇发出满足而慵懒的叫声。 斯塔克被它撩的心底发痒，低声道：「你已经在外面玩了好久了，纳奇。」 该回家啦！ 潜台词唿之欲出。 纳奇扒拉了一下吊坠，在简讯那一栏里正躺着红罗宾替蝙蝠侠发来的问候，大致意思和斯塔克的潜台词完美达成一致：什么时候回家？！ 纳奇决定换个姿势，改为侧身躺下。 回回回。 回家就回家。 上次从瑞士回来的时候，它去了蝙蝠洞，本着调和矛盾的心态，这次它懒洋洋的给蝙蝠侠发信息，就说自己要在外面再呆一阵子，然后告诉斯塔克自己同意回家一趟。 最近被这两只两脚兽缠成了习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纳奇把两边都叫成了「家」。 「我去接你。」斯塔克下线。 纳奇卷着尾巴尖，等着斯塔克来接自己，并暗自打算，如果这次斯塔克再拿篮子晃自己，它就捡一套没那么新的钢铁盔甲挠碎，当做警告。 斯塔克的动作向来很快，没过多一会儿的功夫，天上多了一条被逐渐拉开的云线。 那是属于钢铁侠的行动轨迹。 纳奇昂起脑袋。 天上的盔甲逐渐降落。 …… 等等好像哪里不对。 落下来的不是钢铁侠，而是一只钢铁喵喵。 纳奇：…… 这是什么？ 这个猫咪形状的番茄炒蛋颜色的神奇东西到底是什么？喵喵形状的机甲？还有耳朵？尾巴？而且为什么耳朵还能抖？！尾巴还能卷？ 作为一架盔甲，为什么要抖耳朵？卷尾巴？？？ 纳奇陷入了一种奇异的呆滞之中。 面对这么一只四肢喷火，从天而降的橘猫版钢铁喵，纳奇维持着即将起身的姿势，进入僵直状态，不可自拔的惊呆了。 这只钢铁喵喵却是淡定的很，在离它很近的地方进入悬浮模式，停稳之后便发出了斯塔克的声音：「猫咪专用版高空载具，安全，稳定，非常完美，喜欢么？这可是特意按照你的身材比例做的。快点进来。」 纳奇盯着这只大头橘猫载具的肚子，意识到自己正在经歷有史以来最大的污衊，顿时发出抗议的「乎呜——」声。 是时候了！ 是时候该给这只两脚兽修理修理髮际线了！ 斯塔克只以为纳奇又是恐高犯了，于是橘猫版钢铁喵哗啦啦的开始解体，根本不给纳奇抗拒的机会，眨眼间套到了小黑猫的身体上。 第142页 四肢包括尾巴都完美覆盖。 橘猫的头部留有鸦嘴面具的空间，而圆圆的腹部空间则用来垂斗篷，倒是挺刚好的，斗篷卷在腹部下侧，还留有一些活动的空间，也不会让它很难受。 可以说是考虑的十分周全。 纳奇这才收起了准备拆钢铁的爪子。 钢铁喵内部配备功能齐全，不仅能完美的维持最舒适的湿度温度和压强，还能跟斯塔克保持视频电话，更能随纳奇的心意，放歌、放电影、放猫片…… 纳奇默默地把奇怪的东西删掉了。 新的高空载具又快又稳，因为看不见，纳奇也没犯恐高，维持着愉快的心情在斯塔克大厦降落。 此时，西科和杰夫的战斗尚未结束。 喵喵钢铁盔甲带着它直接飞进了大厅，悬浮在半空中，停稳当后从后背打开，还知道给它留踩脚的地方。 纳奇看了看面前的斯塔克，「咪呜」一声跳了出去，正好落在斯塔克的怀里。 斯塔克立马撸了两下。 十分之顺手了。 「是要先抓蛇打鼠，还是先吃饭？」斯塔克一边吸猫一边问。 「咪？」厄斯不在吗？ 「它不总在，基本上娜出任务的时候它都不在。」斯塔克无奈的很，不过他也知道强扭的瓜不甜，没有特别执着留下厄斯。 「喵~」那就先抓蛇吧。 心领神会的斯塔克把它放到了茶几上。 蛇蛇正和仓鼠捲成一团呢。 西科死活不放，嘴都咬在了仓鼠的脑袋顶上，可惜杰夫的头壳特别的硬度，以西科的咬合力而言，牙齿只能微微陷于皮毛之中，无法贯穿造成真实伤害。 它压根就不是正经捕猎的蛇，向来是靠着吃人那些光怪陆离的梦境而填饱肚子的，牙齿也好，咬合力也好，从来没有训练过。 之前打不过猫也就算了，现在居然拿只食谱上的小仓鼠都没办法。 对此西科十分的哀怨。 那股子哀怨几乎要具现化了，隐约盘踞在西科的脑袋顶上，以它们的维度看过去，简直像是在蛇头上戴了顶小小的黑色礼帽。 「噗啧……」纳奇没忍住嗤出声音。 蛇蛇立刻转动眼睛，哀怨的盯着这只坏心的猫。 纳奇踱步靠近。 脑袋微昂着，脚步缓慢，圆润光滑的长尾巴在身后高高翘着，微微晃动，它的姿态端庄优雅，只是两只在它食谱上的生物而已，纳奇心态放松的很。 它是怀着逗弄小动物的心态在接近。 斯塔克有了依仗，就在一旁喝着果汁围观，美滋滋的。 面对劲敌，杰夫和西科用了半秒钟的时间纠结，之后迅速达成协议，西科放开了杰夫，杰夫又跳到了西科身上，骑住了。 纳奇：……？ 这是要做什么？ 喵咪愣了愣，就看着蛇驮着仓鼠，冲着它沖了过来。 这是在讲真的吗？ 斯塔克看着看着都呛到了。 从没有见过的阵仗还真的唬了纳奇一下，小黑猫退后半步，差点摆出剑背龙的模样，下一瞬西科勐地一盘，身体如同弹簧，载着杰夫射了过来。 纳奇下意识的倒了个毛。 猫猎蛇算是一种本能行为，只要不是退化的太过于厉害的猫，多少都有些本能。 眨眼之间，纳奇的爪子以肉眼几乎不可观测的速度向前勐地一抽，直接「啪嗒」一下给蛇狠狠抽回了原位。 西科顿时变成了蚊香眼。 杰夫却在西科被抽中的同一时刻跳了起来，四肢爪子毫无意义的挥舞着，激动地存粮的腮帮子都在抖索，就差嗷嗷乱叫了。 纳奇瞪大了眼睛。 也不知道杰夫是怎么做到的，就那么点儿短胳膊短腿，居然还真给它蹦跶到了纳奇的脑袋顶上去。 纳奇一楞。 它居然被一只仓鼠上了脑袋！ 猫猫当场倒毛。 条件反射的纳奇高昂起了脑袋，整个身体唰唰后退，一下子倒退了好几步，杰夫的反应不慢，立刻开始往猫背上爬。 纳奇也反应了过来，开始疯狂的抖毛。 头上的仓鼠好甩，等杰夫爬到斗篷后面成功抓住了项鍊，就没那么容易甩下来了。 杰夫早有准备，等纳奇开始甩毛的时候已经晚了。 「喵！」你给我等着！ 纳奇气的鬍子都炸起来了，决定来个狠的。 作为一只猫！它还能治不住仓鼠！？ 围观党斯塔克无辜的眨巴眨巴眼睛，默默放下了送到嘴边的果汁。 不能喝，再喝要呛死了。 斯塔克就这么愣愣看着纳奇突然就地翻倒，四只爪子朝天，露着肚皮开始扭动，扭动，疯狂的扭动。 在扭动的同时四只爪子还努力向上蹬，像是在增加自己与茶几桌面的摩擦力一样。 足足十秒钟之后，似乎是终于达成了自己的目的，纳奇翻身起来，并且用上了十分的力气，「吭」了超大的一声。 而就在它让开的那个位置上，出现了一张被揉的非常均匀，如同擀面杖出品的仓鼠饼饼。 斯塔克立刻藏起拍摄状态的手机，怀着好奇凑近，发现杰夫已经被完全压平了，正在有气无力的发出小声的哼哼，爪子一抽一抽的，还有点儿可怜。 再看一眼旁边的西科。 第143页 这只大头蛇刚回过神来，看了看鼠饼，再看了看眯眯眼的纳奇，瞬间团成一团。 乖巧。 特别的乖巧。 作者有话要说：*又、双、叒，在这里请全部读作「you」，实际上它们是又（you）、双（shuang）、叒（ruo，第四声）、叕（zhuo，第二声）。 ******************* 感谢在8.10~8.15之间投餵了储备粮的小天使们~ 彼岸 40瓶；迷茫の猫♀ 30瓶；虞星星 20瓶；枫香脂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3章 眼见自己家的猫旗开得胜, 满足的昂起了脑袋，斯塔克与有荣焉，也跟着露出了大大的微笑, 上去撸了一把纳奇的后背。 「晚上我们吃糖醋松子鱼？」 「喵~」好~ 不过这些两脚兽怎么都跟松子鱼槓上了…… 纳奇不是很懂两脚兽们复杂的脑迴路，当智能管家通报雷神索尔进入的时候，总觉得自己早晚会忍不住强行解剖了对方的纳奇撑了个懒腰，干脆先一步跑去厨房了。 它记得雷神的食量不小, 又是大块吃肉大口喝酒的战士。 于是纳奇决定今天多做两条松子鱼, 免得斯塔克抢不过那个雷神。 就在纳奇蹲在厨房里，专心致志的一根一根拔鱼刺的时候, 雷神「哐当」一声掉了下来。 一般来说, 如果不走彩虹桥的话, 雷神都是斜着飞过来煳玻璃上的，毕竟这货的飞行方式有些独特, 很少能垂直落地。 这一下对地面的重击引起了斯塔克的注意。 「喝醉了？」斯塔克嘀嘀咕咕。 外面花园里，正在向他们走来的雷神摇摇摆摆, 看上去确实是不太清醒的模样, 目标倒是非常的准确, 直勾勾的朝着这里颠颠沖了过来。 就特别的诡异。 斯塔克感觉很奇怪, 这雷神不像是喝醉了, 倒是有点儿像触电了？ 他皱着眉头问：「你这是锤子漏电还是怎么的？」 雷神压根没有给他反应，一点儿停顿的意思都没有, 直径「啪嗒」一下撞在了玻璃上。 自动玻璃门就在索尔的右手边, 已经自动为他打开了，然而这货就跟看不见一样，还在跟旁边的玻璃墙过不去。 这画面明显不太对劲。 刚好这时候走廊的电梯响了起来。 斯塔克回过头去，被进来的娜塔莎吸引了注意力：「快过来帮我看看, 娜，那货是不是有些不太对劲？」手指还指着在专心致志拱玻璃的雷神。 刚准备放松一下的娜塔莎被说的一楞：「那是……索尔？」 在她火红的髮丝边上，厄斯盘在她的耳朵上，尾巴卷在耳垂侧面，身体环抱着耳骨，远远看上去就像是个可爱的耳部饰品一样。 趁着娜塔莎无意识的撩动髮丝的空挡，厄斯探出了脑袋。 此时雷神的脸已经完全的贴在了玻璃上，摩擦，摩擦，不断地摩擦着。 看上去好像脑子有点儿问题的样子。 「有什么不对劲，注意。」 娜塔莎已经从腿侧拔出了枪，厄斯也支棱起脑袋，露出迷茫又警觉的小表情…… 说真的，斯塔克不太理解自己是怎么从壁虎的脸上读出表情来的，难道是最近通宵太多，自己的精神值又下降了？ 一想到又要被纳奇怼了，两脚兽突然有点儿心虚。 哦不，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外面那个脸部肌肉抽筋的雷神到底是怎么回事？ 「乓！」、「乓！」。 在发现怎么也进不来之后，雷神开始用自己的脑袋撞击玻璃，试图用□□挑战防弹玻璃的厚度和硬度。 「他是不是在外面被什么外星病毒给弄傻了？」 斯塔克的脑子开始放飞自我，随意猜测。 不过，阿斯加德人会中病毒吗？还是普通的感冒？烧坏了脑子？ 如果雷神真是中了某种不知名的病毒或者诅咒，凭藉残留的本能来找他们求助的，作为战友的斯塔克不可能当做没看见。 只是始终有种强烈危机感环绕在斯塔克的心头。 「我同意他不太对劲，让我们来想个办法，让他停下来，再来个检查。」 说着，他与娜塔莎交换了视线，并召唤了盔甲为自己披上，而只穿着平民服装的娜塔莎则微微退后，在一个可以支援的角度警戒。 「注意！」娜塔莎突然发出警告。 战衣逐渐上升的斯塔克愣住了，心里面警铃大作，他看到玻璃对面的那个雷神，像是终于明白拿头去槓不是个办法，于是张开了口，张得特别特别大。 反正绝对不是要舔舔玻璃的那种。 斯塔克看愣住了。 他看到高温的橙黄光束从雷神的口中射了出来。 「轰——」 鸣叫声。 周围的一切都开始鸣叫。 这种光束显然很特别，让周围的物体都随之共振，斯塔克立刻侧身扑倒，躲开直接的一击，同时让救援盔甲包裹住娜塔莎，却没能赶上，两人一前一后被能量的冲击击飞出去。 斯塔克直接从客厅撞碎了两面墙，摔入了另一间独立厨房。 在漫天灰尘中。 叼着椒盐罐子的纳奇看着四脚朝天的斯塔克，再看看落灰了的食物，顿时陷入沉默。 …… 你们为什么要来祸害我的厨房？？？ 第144页 斯塔克却没工夫和纳奇搞心电交流了，他都没在意自己掉到了哪里，立刻沖了回去，数据面板显示救援盔甲没能及时在娜塔莎身上达成完整覆盖。 这让斯塔克心凉了半截。 好在纳奇就在家里，斯塔克维持着冷静的心跳节奏，一边调动大厦的灭火措施，一边沖了出去，直接把那个雷神给撞飞了。 斯塔克火大的低声说：「不管你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次的party名单上没有你！」 因为各种原因，斯塔克与雷神之间有过几次交手的经歷，然而这次金属盔甲撞击在雷神身上的感觉却完全不同。 「what？？？」 斯塔克错愕的看着雷神直接被自己给撞散架了！！！ 噼里啪啦的碎片掉在斯塔克的高空天台上。 ？？？ 抱歉？？？ 我这么逆天的吗？？？ 斯塔克呆住了。 呃、撞碎了阿斯加德王储要判几年？？？ 斯塔克一个没忍住，在脑内天马行空了一把。 「冷静点，那玩意不是雷神。」内线里传来黑寡妇娜塔莎的声音。「注意力的盔甲，它们爬上去了！」 声音有些喑哑，语调冷静平稳，显然是没有大事。 斯塔克放心了不少，很快就无暇顾及其他。 面板上一片不明入侵警告，在之前和蚁人对战之后，斯塔克加入了不少内部细节上的防御功能，这时候正好能派上用场，他也不紧张，一边清理一边反问。 「这到底是啥？我可不承认这玩意是我们家小纳奇的同类。」 娜塔莎那边安静了一会，才说道：「厄斯说这不是它的同类。」 「它还知道些什么？」斯塔克追问。 「它说，」娜塔莎说到一半微微停顿，似乎在迟疑，很快又接了下去，「它说这些生物并不是它的伴生生物。」 「……」斯塔克理了理思路：「纳奇它们是我们的伴生，我们是什么玩意的伴生？」说着说着，他自己灵光一现，「厄斯？地球？？？」 「对，厄斯就是地球。」 娜塔莎口气里明显的「你终于反应过来了」。 斯塔克：…… 斯塔克开始怀疑自己生活的这个平行，可能跟科学侧有仇。 很重要的东西也许很微小。 地球tmd有可能是只看上去美味软糯可以直接一口吃掉的豹纹守宫。 斯塔克的世界观花了一点点时间碎裂开来，然后又窸窸窣窣的自己拼了回去。 行吧。 今天也是爽朗愉快，继续刷新世界观下限的一天呢。 就在两人交流的这一会儿功夫里，那生物已经重新凝聚了起来，却无视了钢铁盔甲，它固执的像是压根没有智力，只准备二度尝试沖入室内。 此时斯塔克的扫描也有了反馈。 那些试图入侵机甲的部分帮了大忙，让斯塔克的仪器分析精确了好几倍。 「它、它们是很多细小的生命，集合体？呃。」斯塔克噎了一下，看了一眼第二份类似于闪拍的报告，「它们改变了，越来越接近阿斯加德人的体徵，虽然变化很慢，但是确实是在逐渐的改变。」 说着，斯塔克决定再冲过去一次，争取多弄点儿样本。 差不多同一时间，纳奇从废墟中探出了脑袋，看到那种奇怪的生物的时候，小黑猫楞了一下，在转头看看现场。 外头悬浮着的斯塔克披着钢铁盔甲。 一圈防护将整个室内都隔绝在厄斯的保护范围内，而刚才没能成功组合上的救援盔甲碎在一旁，看样子正在重启。 小壁虎还挂在娜塔莎的耳垂上，肥肥的尾巴尖勾着，维持周围的保护屏障，那个冒牌雷神对这层屏障没什么办法。 这东西确实没什么智商，突破不了就整个身子紧紧贴在上面，姿态诡异的往前试图拱进室内。 从娜塔莎的表情上看。 问题倒是不大，但是画面一定很让人胃疼。 再看看其他的地方。 大厅的那个开放式厨房被炸了。 鱼缸碎了，里面的鱼掉的一地都是，西科勤勤恳恳，将它们一个个盘起来，走另一个维度的通道将它们送去了还健在的鱼缸之中。 角落里杰夫的鼠笼也被炸开了，杰夫正目瞪口呆的看着报废的冰箱。 二楼的鸟巢塌了一半。 猫爬架、纳奇最喜欢的软毛坐垫、一百个各式各样大小不一的猫窝、斯塔克亲手做的活水渠和许久没派上用场的猫粮投餵器也都报废了。 纳奇：…… 它在外面浪够了回家一趟，享受一下两脚兽的服务，开开心心的准备做一顿人饭投餵两脚兽们。 结果饭还没做完呢，一回头它的家被炸了，两脚兽也差点受伤。 一股子低气压从纳奇身上瀰漫开。 同样在屋子里的娜塔莎最先感觉到不对，而在外侧悬浮着的斯塔克毫无所觉，拿着刚才获得的样本，还在那里做研究呢。 这些东西对机器没有感觉，像是只会对盯上的生物或者目标地点产生攻击意识。 于是在它们不断撞击屏障的时候，斯塔克让纳米机器去剥离了少许样本回来继续分析。 「它们怎么做到的？十几秒钟之间，它们变得越来越像是一个个体，而且正在逐步接近那个雷神的各种体徵。这是什么？吞噬？拷贝？」 第145页 几分样本上的数据在不断变化，而且有逐渐加速的意思，看的斯塔克一愣一愣的。 「子弹的作用不大，我试过了放电，效果一般般，接下来进行火烧试验。」 「嗯……托尼，」娜塔莎敲了敲耳麦：「别关注那个了，这里有其他问题。」 就像是厄斯会更喜欢娜塔莎一些，纳奇显然更喜欢斯塔克，所以当纳奇有问题的时候，娜塔莎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找斯塔克。 「你的猫看起来不太对劲。」娜塔莎强调。 然而斯塔克还悬浮在外面呢，隔着个煳屏障的盗版雷神，他也看不到里面怎么了，急忙调出了客厅里还存活的监控。 他看到屏幕时不时地抽过雪花点，就像是他接受手术的那个时候。 「纳奇？」斯塔克调整频道，连结纳奇的耳麦，试图唿唤自己家的小黑猫。 也许是为了照顾人类脆弱的心脏，纳奇轻轻地「吭」了一声，表示自己的理智尚且在线，它想要向前，却感觉到在精神中自己被拉了一下。 视线微微偏移，纳奇看向了娜塔莎的方向，准确的说，它是在看娜塔莎耳朵上的壁虎。 它在看厄斯。 在这里能出手拉住它的精神体的，只有厄斯。 【你告诉过他们，不能邀请我们这样的存在成为家人。以此为前提，在你的认知中，不论你与他们多么的亲密，也不算真正的加入了这个家庭。你坚持认为，这里只是属于斯塔克的房屋，復仇者们的临时基地，而你或者我都只是客人而已。】 精神的世界没有时间的概念，厄斯慢悠悠的说道。 【综上所述，作为『无害』的你不能因为这个，去袭击另一种有可能是智慧生物的存在。】 「这是我的家。」 戴着鸦嘴面具的人形语气冰冷，并不想多说废话，话音落下的同时，纳奇强制将厄斯的精神排斥了出去。 下个瞬间，整只黑猫纵身飞跃而出。 以人类的维度来看，甚至看不出它的精神受到拉拽而导致的细微停顿。 纳奇没有发出警告的声音，甚至没什么姿态的变化，现在它身上属于「猫」的那一部分不多了，它的神情更加的接近一种高智慧生物，眼底盛满了愤怒的冷焰。 它的斗篷底下溢出了漆黑的暗流。 「什么情况？」 斯塔克被骤然沖天而起的黑雾吓了一跳。 而迅速听完厄斯翻译的娜塔莎则神情复杂，她用手指压着耳麦，轻声说：「纳奇想要保护它的家。」 纳奇对上了那个冒牌的雷神。 面对这只另一维度来的小黑猫，冒牌雷神剎住了车，似乎一时之间拿不准纳奇的存在到底是否属于某种生物，而纳奇已经抓住了这一瞬间。 黑雾沖了上去直接将那一团什么鬼东西拍扁。 所有人都清晰地听到了手术刀刮在金属上一般可怕的刺耳声。 那些生物还在抗争，蠕动，试图反吞噬黑雾的成分，试图去模拟。 然而纳奇根本不给它们这个机会，直接从生物最基础的基因结构上开始勾取成分，将它们的存在破坏，以最快的速度分析研究，并在同时尝试着破坏原本的生物结构，使其获得致命的绝症。 冒牌雷神发出混乱的惨叫声，像一些奇怪动物的悲鸣，还时不时变换物种。 那些生物好像已经混乱了，不知道现在该模拟什么东西才对。 「它在做什么？」斯塔克下意识的问。 厄斯用小爪子挠了挠娜塔莎的耳垂，娜塔莎便为它翻译：「厄斯说，纳奇正在尝试着『治疗』对方的身体。」 斯塔克想起来了，纳奇对于「治疗」有着深刻的误会。要知道在瘟疫医生最盛行的年代，放血疗法可是最「科学」的治疗方案呢…… 「改造？它在做病毒吗？」斯塔克正在假装自己很冷静。 「它并不能制造病毒，」娜塔莎似乎有些头疼：「但它确实知道如何让人生病。」 斯塔克都没花掉一秒钟来思考，便决定了自己的立场：「这事听起来有些复杂，不如我们就不写报告了，怎么样？」 还在头疼的娜塔莎给逗笑了，是熟悉的带崽的感觉。 「我们回头再聊这个问题。」 第74章 纳奇专心致志的折腾着那团生物, 杰夫兇巴巴的沖了过来，纳奇难得没挠它，任由它拿着小匕首戳着那些肉坨坨, 戳的跟个筛子似的。 就在两只动物一边折腾一边研究的时候，又有两个掉了下来，没闲着的斯塔克拿出了隔离玻璃罐头，直接将它们套了进去。 然而陆陆续续又掉了七八个下来, 斯塔克就：…… 「有完没完？？？」 样本有两个也就够了, 斯塔克决定尝试一下把对方烤熟。 还没等到他出手，有一个人影「乓duang」砸了下来, 这个天降的角度不太一样, 斯塔克眯起眼睛, 看着对方举起了雷神之锤。 周围立刻被青白的闪电包围。 在雷神的指引之下，雷电精准的横扫了全场。 那些生物变得焦煳一片, 属于魔法之力的雷电显然能对这种生物造成暴击，很快焦煳的肉味就瀰漫开。 …… 「麻烦下次直接碳化, 谢谢。」 一想到这些焦肉刚才都是雷神索尔的模样, 斯塔克嘴角抽搐, 甚至有点儿反胃。 第146页 雷光散去后。 纳奇蹲在地板上。 小黑猫的周身冒着青烟, 似乎有些懵。 …… ？？？ ！！！ 煳了！！！ 「看来魔法能对它们造成一些伤害的？」 娜塔莎也很意外, 尝试着伸出手，将冒烟的小黑猫抱了起来, 入手的温度还有点儿高, 看来是真的电了个半熟…… 小黑猫起来之后，露出了旁边仿佛已经八分熟的鼠球。 杰夫正眯着眼睛一脸的mmp。 于是娜塔莎将小黑猫放到了肩膀上，再伸手把鼠球球捞了起来。 「谢谢你们的协助。」她蹭了蹭小猫，亲了亲仓鼠。 纳奇还没有回过神来, 本能的蹭了回去，结果跟还挂在娜塔莎耳垂上的厄斯瞅了个对眼，两只都愣了一下，纳奇下意识的看向了窗户的方向，警觉可能到来的执行者，却听到厄斯在自己的思维中低语。 【不用那么紧张。不论你自己是怎么想的，对他们来说，你已经是他们的猫了。】 厄斯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打趣的味道。 在斯塔克大厦居住的这段时间里，厄斯也染上了不少属于人类的情绪。 「喵？」我怎么就成了这群两脚兽的猫了？ 纳奇还没反应过来。 厄斯没急着吭声，视线从纳奇脖子胸脯前的挂饰上扫过，似乎发出了「啧啧」的声音，才继续传递自己的想法。 【太花心可不是好行为。】 它就像是耐心的长辈，认真教导着自己的子孙后代。 纳奇歪了歪脑袋。 长久以来，似乎「它」都是在这么教导它们的，理论上非常的正常，但是，怎么说呢，这次的感觉好像就是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想不明白的纳奇决定把注意力放到其他事情上面。 「喵？」所以我还是无害的咯？ 【当然。】厄斯表达了自己的认同，【退一万步说，你的行为也是为了帮我保护地球，仅此而已。】 原来还能这样算。 纳奇恍然大悟。 也许屋子是斯塔克的屋子，可地球却是厄斯的地球。 再往外延伸出去，说不定连银河系都可以算做是厄斯的家园，只要厄斯认同了纳奇，在这片区域内它都可以为了保护厄斯而去攻击其他智慧生物。 作为交换，由此产生的责任将由厄斯承担。 「喵？」你这算是强词夺理么？ 如果厄斯是地球的话，它的规则只能在地球之内的范围才有意义吧？ 不对。 规则是针对愿意履行规则的生灵而存在的。 厄斯的规则对于它们是有意义的，无论它们身处何方。 纳奇一下子想明白了不少事情。 「喵~」这些规则也不是你想出来的对吧？而是同其它的什么更高的存在学习的。 厄斯微微点头。 【这些规矩一直以机缘巧合的方式在我们这类生物之间传递，】厄斯侧头，似乎看了一眼宇宙之外，很远很远的地方。【大或者小，本来就是相对的。就算是我们的世界本身，对于其他世界来说，也可能只是一个渺小的存在。】 说起来就有些复杂的样子，小黑猫向来懒得去想太大的道理，既然不会被执行者追杀，这事就不再重要，被它转头抛之脑后。 纳奇「咪呜」一声，从娜塔莎的肩膀上跳到了钢铁侠的盔甲上，再一个勐蹿，爬到了钢铁侠的头顶上。 自从在蝙蝠侠的脑袋上趴了一次窝窝，纳奇好像就喜欢上了这个高度。 钢铁侠的头盔上圆圆润润的，纳奇用爪子勾着金属之间的缝隙，趴的倒是挺稳，低头下去一搭下巴。 「喵~」 「乖乖~」 斯塔克恨不得把小猫勾下来抱抱亲亲，不过现在还有正经事情要做，不能沉迷吸猫。 「看来我们的老朋友知道那些生物是什么咯？」斯塔克问索尔。 匆匆赶来的索尔正在掸身上的灰尘，他习惯了斯塔克总是一副很无礼的样子，本质上却是直来直去，不拐弯抹角磨磨唧唧，倒是刚好合上了索尔的性格。 两人意外的相处的还可以。 「一种寄生生物，它们会掠夺宿主的基因，复制并且成为对方。」索尔也不隐瞒什么，「现在地球上粗略估计已经落了十几组这种东西，它们拿到了我的基因。不能使用神力，但会有阿斯加德人的常规战力。」 「十几组。」斯塔克在盔甲里面翻了老大的一个白眼，「真是世界上最棒的重逢礼物了，谢谢你，老朋友。」 索尔看了看他，还挺认真的回答了一句：「不客气。」 斯塔克：…… 然后洛基也跟着落了下来，走的居然还是虹桥。 对着自己天台上新鲜出炉的痕迹，斯塔克：？？？ 「资料拿到了。」洛基没好气的把资料拍到自己哥哥怀里，视线一转，看到了钢铁侠脑袋上的猫，乐了，「这是怎么了？铁·猫窝侠？」 斯塔克也看了一眼洛基的头顶，发现上面空荡荡的，于是乐呵呵笑着怼了回去：「今天的角是送去保养了忘记戴啦？不得不表扬一下，皇帝陛下的新帽子挺好看的。」 纳奇趴在斯塔克的脑袋顶上，看着洛基的猫耳髮际线。 洛基轻微眯了一下眼睛没有理会史塔克，并揣着警觉走到自己老哥旁边。 第147页 「你们和好了？」斯塔克还挺意外的？假兮兮的那种意外，「你打他屁股了吗？多少下？弟弟一定要打屁股才行。」 索尔：「……我们阿斯加德人一般不会打屁股。」 他艰难的维持着正经的语调，回答。 洛基，洛基微笑。 绿光闪褪，权杖出现在了洛基的手中。 眼看又是要吵架打架一条龙的节奏，娜塔莎挡到了两人之间。 「我们先来解决那些东西，好么？」 也不用这两人回应什么，丢下这么一句话之后，娜塔莎便开始用内线的紧急联络找美国队长，准备集结復仇者。 真是一群大男孩。 娜塔莎无奈的在内心嘀咕。 说是復仇者们集结，一时半会却也不可能完全到齐。 钢铁侠斯塔克、美国队长史蒂文、队长的搭档巴基、鹰眼巴顿、黑寡妇娜塔莎、绿巨人班纳，再加上天降的雷神索尔和邪神兼职恶作剧之神的洛基。 纳奇正在打量班纳。 它觉得它可。 布鲁斯·班纳觉得自己完全不可。 「咳，谁来管管它？你们也不喜欢那个伙计出现在这里对吧？」 好脾气的博士摘了眼镜，一脸的「我很好说话」，而他体内的某位伙计则完全相反，班纳有多好说话，绿巨人就有多不好说话。 于是纳奇更好奇了。 斯塔克把它抱到怀里面撸毛都不能转移它的注意力。 数次把小黑猫的脑袋按下去之后，纳奇直接不耐烦了，从斯塔克的怀里面扭动了出来，没人能抓住一只扭动的猫！ 「小宝贝？」斯塔克的下巴被踹了好几脚，只能认命放手。 「喵。」我就看一下下。 纳奇软软的叫着，落地后开始尝试着去靠近班纳。 准确的说，它在尝试着试图接近那位「脾气不好的伙计」。 「喵~」要出来一起玩吗？ 「不不不！他不会跟你一起玩的。」 班纳并不明白自己的语言系统为什么突然升级，变得能听懂一只猫的喵喵叫了，可这并不妨碍他迅速三连拒绝。 「没有的事，不可能，想都别想。」 就，仿佛特别的冷酷无情。 纳奇瞬间眯眯眼了。 初见小黑猫的班纳没跟上这个节奏，愣了半响：「它能听懂。」 「能。等等我这就……嘿！」 斯塔克一边说着，一边捞猫，然而平常听话的纳奇突然间就不干了。 在两脚兽的爪子碰到它前一瞬间，纳奇灵活的一纵身跳上了猫爬架的剩余部分，还用尾巴轻轻撩了一下斯塔克的鼻尖。 「咪呜~」小黑猫回头看了看斯塔克，轻轻晃着尾巴，发出甜甜的叫声。 仿佛在问：我不是你最特别的宝贝了吗？ 「你当然是了，永远是。」猫语始终十级在线的斯塔克立刻哄哄，昂头抬手继续试图去捞猫，「但是现在这不是有特别情况嘛。你也不想猫窝被拆对吧？」 纳奇左右瞅了瞅。 讲真，这里已经被拆的差不多了，反正重建是妥妥的事情，再拆一点也无所谓？ 「喵？」纳奇歪头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斯塔克：…… 「不，不行，下面还有我的工厂，不能拆。」果断拒绝。 「喵……」果然，你变了，我不是你的心肝宝贝了。 纳奇发出软绵的叫声，活像在指责一名负心汉。 斯塔克华丽丽的窒息了。 一直在乖乖做背景墙的其他人互相看看，还是巴顿先忍不住，侧头探到娜塔莎耳边，用超级小的声音问。 「纳奇今天好活泼啊，它最近是不是在追什么奇怪的狗血言情电视剧？」 娜塔莎单手扶着自己的下颚，一脸的惆怅。 「之前在看电视剧的时候它跑过来要蹭蹭抱抱，我就顺势让它当了一会猫支架……」 谁知道这小猫学坏不用一秒钟。 娜塔莎也很无奈。 「它到底是什么？」班纳忍不住问。 「另一个维度的生命体。」史蒂文向他解释，「不用紧张，它只是一名医生。」 班纳：不知道为什么更紧张了…… 绿胖是一直都在的，阿斯加德人却随时都可能跑掉，喵喵眼睛一转，有了主意。 作者有话要说：绿胖不喜欢看医生.png 第75章 雷神索尔看上去谜之呆呆的, 一看就知道跟猫的相性肯定不好，于是纳奇一边晃着尾巴往前走，躲避斯塔克身上来捞猫的爪爪, 一边冲着洛基的方向「喵呜」一声。 洛基秒懂。 比起被绿胖按在地上敲打，坑哥根本不算是个事。 「哥，之前这只猫不是对你也挺有兴趣的，不然自我牺牲一下？」洛基用手肘怼了怼雷神, 「一只猫而已。」 索尔条件反射觉得自己要被坑。 但转念一想, 这不过就是一只「小怪兽」而已。 堂堂雷神索尔能怕一只「小怪兽」吗？ 当然不能。 于是索尔抬头看向猫爬架上的纳奇，问：「你想要什么？」 「喵~」让我研究研究你的身体呀。 其他人都在看着自己, 索尔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可以, 但是前提是你不能继续捣乱了。」 第148页 纳奇歪头：「喵~」我没有捣乱。 索尔只能换了更加明确的说法, 强调：「不可以再次刺激布鲁斯。」这里的布鲁斯指的是布鲁斯·班纳博士。 纳奇盯了索尔一会，矜持的「咪呜」着表示自己同意了。 它跳下来, 在斯塔克抬高的手臂上做了个中转，小爪子轻轻地踩了踩, 稳稳噹噹落地, 朝索尔的方向走过去。 觉得自己被喜新厌旧了的斯塔克：…… 默默盯着索尔。 索尔：…… 他并不想做这个新欢谢谢。 家里的猫主子脾气不好的前提条件下, 是绝对不能在外面撩野猫的, 会被挠。 养「猫」多年的索尔对此很有心得。 纳奇跳上桌子, 在索尔面前蹲好，打开投影屏幕, 让字母随着自己的思维跃动而出。 【外星生物会拷贝并模拟你们的基因, 时间越久模拟的越像，也就越难以分辨。这前提条件只是针对你们的维度而言。若是从我们的维度来说，分辨一种生物的方法非常的多样化。】 小黑猫歪着脑袋，仿佛在求表扬一般。 【只要足够的了解你们, 哪怕被模拟完全，我也能分辨阿斯加德人与那些外星生物。】 顿了顿，它又做了补充：【同时，任何生物都无法捨弃自己的本源。否则它们也失去了变化性。所以，在足够的了解索尔的特性之后，我可以逆推出它们的本源，就算再做变化，也能辨认。】 史蒂文想起来了：「那时候你接触到了那个假的索尔。」 纳奇点了点头。 「这计划听起来倒是可行。」史蒂文觉得可以。 今天智商在线的索尔：「听上去，你打算解剖我。」 纳奇悄咪咪移开了视线，又飞速的移了回来：【这确实是有必要的。而且，我保证那将是无痛的。】 「听起来不亏。」洛基在旁边帮腔。 「……我觉得很亏。」 「想想那只，能把你按在地板上捶打的那只。」洛基用眼神暗示班纳的方向。 「……」短短一句话，瞬间就让索尔想起了某些不好的经歷。「行吧……」他立刻补充：「只能做一次。」 「喵~」一次就一次。 一回生二回熟。 蝙蝠侠当年也是那么磨磨叽叽的，最后不还是习惯成自然，哼。 有了满意的研究目标，小黑猫决定大发慈悲，暂时放过了班纳博士，它另有打算。 先得到阿斯加德人的研究数据。 然后…… 班纳博士胆子小没办法，但是绿绿本身呢？ 纳奇充满了好奇。 只要开打绿巨人就有出战的可能性，纳奇决定找个机会跟着復联一段时间，看看会不会有所收穫。 对了，差点把另一队两脚兽给忘记了。 纳奇迅速编辑简讯，把外星生物入侵的事情告诉了蝙蝠侠。 「直接视频吧，我们聊聊。」史蒂文提议。 「有必要吗？我就能解决这个。」斯塔克叉腰看着喜新厌旧的小猫，没好气的说。 史蒂文无奈的看着这个瞬间只剩下三岁的钢铁侠，认真解释：「如果被它们拿到了超人的基因事情可就麻烦了，还有亚马逊战士、火星猎人等等，至少要让正义联盟知道现在的情况，做好防护准备。」 復仇者联盟以人类为主，问题不是最大的。 正义联盟那个堪称宇宙多样基因收集库的地方才是最大的麻烦。 斯塔克眨了眨眼睛，思维跳跃了一下：「那我们应该准备更多的机械势力，比如那个钢铁超人还是什么的？」 「它离开地球已经很久了。」喉癌。 不知道什么时候小黑猫自己接通了视频，而蝙蝠侠居然大白天在线，看样子已经旁听了好一会儿了。 斯塔克向来看蝙蝠侠不怎么爽，吐槽：「为什么你的头像是黑的？」 「在忙。」 正在坐办公室的布鲁斯撑着下巴，一脸面瘫。 总不能让他在布鲁斯·韦恩的办公室里面顶个蝙蝠头罩吧？ 如果被发现了要怎么解释？ 嗯…… 小小的变装癖？ 布鲁斯的脸黑漆漆的，足以直接拿去cos蝙蝠侠了。 「联盟安全等级已经提高，我需要知道这些外星生物的具体信息。」 「目前来说，」史蒂文看了一眼索尔和洛基，「它们可能暂时会使用雷神索尔和邪神洛基的模样。」 索尔正在翻洛基带下来的资料，上面是阿斯加德的语言，目前这里只有他和洛基能看懂，而洛基不怎么想帮忙的样子。 「实际上只有他被拷贝了，我可不会让那种东西碰到。」洛基为自己的智商正名。 看着看着，索尔抬手：「呃、补充一点，它们只追寻更强大的基因。」 「什么意思？」班纳问。 「意思是，在持有阿斯加德人的基因的前提下，它们不太可能掠夺人类的基因。」蝙蝠侠分析，「地球上还存在高于阿斯加德人的基因吗？」 背景里还有些敲敲打打的声音，似乎是正在同步资料。 「不如先讨论一下怎么判断基因的优劣？」班纳弓腰坐着，玩着手上的眼镜，「体表强度？繁衍能力？多样性？」 「基因强度……」斯塔克思考着这个问题，「我们怎么判断的其实并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那玩意怎么想。」 第149页 这倒是真的。 索尔把资料放到了一边，耸肩摊手，示意在这方面爱莫能助。 「把资料翻译一下？」斯塔克退而求其次。 索尔伸手：「给我个那种硬板。」 斯塔克：…… 白眼翻上了天花板。 「你还不如我们的小纳奇。」到现在还在一指禅！ 洛基注意到娜塔莎换了个髮型，火色的捲髮拢在一侧松松的扎了起来，有点儿属于年轻女孩的味道，不像是她平常那种火热逼人的风格。 「不错的髮型。」洛基夸奖一句，探究的视线丝毫不带收敛。 娜塔莎坦然看回去，抬手轻轻拢了拢自己的发尾。「你的也不差。」 洛基的发梢长了一些，从触肩变成了披背，不过因为他是细密的那种小捲髮，丁点儿长度变化看起来并不明显。 他嘴角带着浅笑：「想换个地方讨论髮型的问题吗？」说着，洛基看了一眼在场的其他男性成员。 洛基这一说，在场的其他直男们才注意到这个。 「……」从没有注意到娜塔莎换不换髮型的直男们。 嘶…… 希望不要有送命题。 在娜塔莎的微笑之下，现场的气氛顿时就变得诡异了起来。 「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你用弹力绳。」巴基小王子不负众望接过了话茬，「带着少许亮粉的银灰很衬你的发色。」 衬么？ 娜塔莎心不在焉的拨弄了一下发尾：「谢谢，这是厄斯帮我选的。」 「它眼光不错。」 意识到对方不怎么想聊，巴基友善的终止了话题。 然后大家一起目送娜塔莎和洛基一起离场，似乎真的打算去聊一聊关于髮型的问题，纳奇打了个哈欠，居然也跟了上去。 作为一只猫，想一出是一出很正常，没人怀疑。 「喵？」为什么专门叫我出来？ 纳奇勾着娜塔莎的裤子爬了上去，蹲在女士肩头，问厄斯。厄斯似乎在犯困，只是示意它去跟人类沟通。 「就这吧。」洛基停在走道上。 「情况很复杂？」娜塔莎有自己的猜测方向，「能让你严肃起来可不容易。」 最了解一个人的往往是他的敌人。 为了能防住这位捣蛋邪神来地球搞事情，他们可是做了不少的研究调查。 再加上重度弟控的索尔日常讲故事，那些名为「小时候和弟弟一起玩」，实际上是「我把弟弟惹炸毛的二三事」和「弟弟如何学会捅肾」的成长日记，也足够让娜塔莎了解这位阿斯加德的三王子了。 能让洛基正经起来的事情一定不一般。 「任何与它们接触的生物都有可能被它们盗取基因。有趣的是，我们是在一座活体星球的残骸上遭遇的这玩意。」 洛基摊手，表示这确实不是什么大事？ 「你的意思是它们中有一部分可能正在变成一颗星球？」 娜塔莎忍不住挑高了一侧的眉头。 「是的。并且为了得到更好的基因，它们会寻找对它们来说更好的基因。」 「至少它们认为阿斯加德人的基因比活体星球好。」洛基耸肩。 大概是因为传播的问题？ 娜塔莎潦草的思考着。 「所以，你们把一个伪·活体星球引过来了？」 「……对。」 …… 太阳系已经很挤了谢谢。 娜塔莎听到了厄斯发出了不满意的叫声。 「你打算怎么办？」娜塔莎用手指轻轻抚摸自己的耳垂，安慰小壁虎，眼睛则看着洛基的方向，「说这么多，肯定有计划了吧？」 「活体星球很好办，丢去太阳里头就好了。它们获取基因需要时间，只要超人速度够快，一起过去烤一烤，那些东西来不及变成超人复制体就会被烤熟的。」 洛基还有点儿小兴奋，比划了一下拨弄烟雾的动作。 厄斯：！！！ 精神世界里小壁虎哔哔哔叫着问：太阳做错了什么？？？ 娜塔莎哭笑不得，用手指哄着小壁虎。 洛基继续说道：「不过在那之前，我们要把地球上这一波消灭，防止基因流串过去，它们又散开来如雨点般下落。」 听起来，之前发生过很不愉快的事情。 娜塔莎继续提问：「为什么不当着大家的面说，而是把我单独约出来？」 「因为我要准备熘了。」说着，洛基回头看了一眼屋子里，「我哥交给你们了，随便研究，至于其他的事情……哇哦，不能指望我来拯救地球，对吧？」 「……」娜塔莎沉默了两秒，意识到了什么，「最后一个问题，还有多少个获得了你哥基因的这东西在路上？」 「……大概四五百个吧。」 洛基望天花板。 「没关系，你们可以把它们打包一起扔进太阳里。亲测有效。」 「……」 娜塔莎又揉了揉耳垂上挂着的小壁虎，最后不得不用手指将它夹住，免得气鼓鼓的厄斯直接冲出去给洛基一尾巴。 为什么要把垃圾往太阳里面丢？？？ 太阳那么好！ 第76章 总结一下现在的问题： 一、地球上大约有十几个雷神索尔的盗版。 二、宇宙中大概还有四五百个雷神索尔的盗版正在过来的路上。 第150页 三、宇宙中大概还有一颗活体星球的盗版正在过来的路上, 初步估计体积接近月球。 …… 斯塔克心累的抹了一把脸。 当年到底是谁开的宇宙副本？出来！他保证只打个半死，留一口气丢太阳里！ 而蝙蝠侠已经通知过了联盟的其他人，并开始考虑干脆让超人去太阳边上待命的问题, 哪怕是雷神的基因，在神力全无的前提下也无法直面那种高温。 「最大的问题是，如果是一整个『雷神』，努努力撕掉就好了, 但是那东西是好多个围成了一个, 居然能被撞散。」斯塔克又翻了个白眼。 「实际上，多等等它们就变化完全了。」索尔无辜的说, 「就会成为一个『雷神』。」 「……」 还得静置两天等它们完全变态？？？ 「计划是先让纳奇研究透彻阿斯加德的『维度特性』, 并逆推出这种外星生物的本源特性, 同时我们对已经落地的生物进行标註跟踪，等它们的特性稳定为一个个体的时候再逐个击破。」 「以防万一, 观测标註的参与人员必须是普通人类，同时销毁它们的时候最好有纳奇在场。」说着, 蝙蝠侠发出了一套方案和图文, 「这上面标出了今天内大气层受到过穿透的位置, 以及可能的降落地点。」 斯塔克看了一眼自己的面板数据。 「你是不是动了我的卫星？」 「我的更好。」语气里面都是嫌弃。 「而且我们只要把这个雷神放在我的大厦里, 然后解决外头所有的雷神就好了, 不需要纳奇特地出去跑一趟，不知道最近温度很高么？」斯塔克不贊同。 就那种找茬一样的不贊同。 「让纳奇出手是为了以防万一, 现在的地球已经不是几年前的地球了, 各种异常变异人种非常之多，你能保证它们绝对不会中途看上什么？」 「……」青筋。 两位壕今天依然是互看不顺眼的一天呢。 大家对此都感到深刻的无奈，并觉得习以为常。 「还有一个问题，」斯塔克提问, 「为什么那傢伙非要往我家撞门？」 「记忆和本能冲突导致的问题。」这题索尔表示自己会，「在提取基因的过程中会带出部分记忆碎片，很零碎的那种，在还没有变化完全的时期记忆和它们的生活习性冲突，有时候就会那样。」 「哪样？」斯塔克有了不好的预感，「那些东西觉得到了地球就该到我这里来？？？」 「大概是因为我每次来地球都会过来？」索尔露出了很无辜的表情。 斯塔克：…… 真的好气哦。 「也就是说其实我们只要等在这里，那些玩意就会自己撞过来？？？」斯塔克气得灌了一口果汁，「好吧，这姑且也能算是个好消息。」 「好了，」蝙蝠侠打断了这只不干正事的气鼓鼓的钢铁球，他偏转视线，看向纳奇，「在雷神索尔将所有资料输入完毕之后，纳奇开始研究计划，随后由正义联盟的人同纳奇一起，对目标进行标註。」 「由我带着纳奇去不是更快？」斯塔克不太贊同，「为什么是你们那边的人？」 「你太招摇了。」 低调主义的蝙蝠侠很嫌弃。 斯塔克抽搐着嘴角，深唿吸：「抱歉？那么大一个蝙蝠灯，打的宇宙都能看见的傢伙，跟我说招摇？？？」 「我们还需要你来帮忙统计资料，索尔输入的信息肯定不能直接存档的。」 眼看又要发生争吵，史蒂文立刻出来当这个和事老。 斯塔克哼了哼，暂时熄火。 还在一指禅敲敲打打的雷神左右看看，觉得自己还是专心干活比较好，凡人的争吵应该由凡人自己解决。 然后就是研究的手术。 其他人留在大厅继续讨论这个问题，索尔则同纳奇一起去了手术室。 「洛基呢？」索尔意识到少了个什么，却也并不意外，也不准备立刻去找，只是轻声嘀咕一句，「他又跑掉了。」 「喵？」这是你们的保留游戏吗？ 「算是吧。」 说着，索尔平静的躺在了手术台上，他并没给自己上束缚用的皮带，那些东西对他来说并没有太大的意义，还会平白添加紧张的气氛。 纳奇跳了上来，踩了踩他的腹肌，爪感非常的硬，又勾着前爪踩了踩他的胸肌，爪感还是好硬。 …… 巴基的胸比较好踩。 纳奇嫌弃的哼哼。 在开始之前，纳奇盯了他一会。 「喵。」这是我第一次研究阿斯加德人，也许会有些微妙的不适，我们保持精神的沟通，你可以随时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又或者什么都不说。 小黑猫很认真的做着术前的说明。 索尔摆了摆手，示意它赶紧开始，赶紧结束。 「放心，我有数。」个鬼。 他只是想赶快解决这个问题，然后去找弟弟而已。 纳奇对此心知肚明。 好吧。 那就快一点开始。 黑雾、人形、暗处无声的低语。 索尔感觉到了那些。 作为「神族」，阿斯加德人其实是更偏向于魔法侧的生灵，哪怕是在失去神格的状态下，对于这些「小怪物」的存在，他们也比地球人感觉的更加深刻。 第151页 何况索尔是地地道道的雷神。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黑雾带着人形的精神力量，用几乎无法理解的速度在自己的身上铺开探索，他不知如何形容，那是太快？或者是太慢？ 索尔敏锐的注意到自己对于时间的感觉已经被搅乱。 探索带来了奇异的触觉。 从头髮丝开始，一路攀爬了上去。 ——并不是指从头到脚的那种，而是完全不同的顺序。 先是毛髮，然后是皮层，再到皮下组织，接触神经和血肉，在他的筋骨缝隙中熘了过去，偶尔触碰到有些会引起神经反射的位置，他的身体仿佛为此弹动了一下。 又好像没有。 索尔开始自我怀疑了。 这种隔着雾层的感觉太不真实。 很快，这种触感渗入了内脏之中。 理论上就算是阿斯加德人的内脏也是没有多少感觉神经的，但索尔此时就是能清楚地感觉到，这只挑剔的猫正在如同挑选菜品一样，对他的内脏挑挑拣拣。 索尔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这只小怪兽。 「我在忍着把你电熟的冲动。」 人形的动作略略停顿，它的手指滑动，沿着肋骨的缝隙，「之」字形向上，最终敲击在他的锁骨之间，那个凹陷处。 这里几乎没有肌肉和其他组织，隔着皮膜，它几乎可以直接震盪起索尔的喉腔。 「试试看。 」纳奇在低语。 它看着索尔。 在它的视线中，索尔的存在灼热如光火，却过分的张狂，而洛基则完全想法，冷火的心脏律动着，拥有灵敏的危机感嗅觉。 说白了，索尔有时候非常的不知死活。 想起洛基那火热邪恶的表面之下，隐藏着的寒冰的血液，纳奇走了个神。 它也想要那个。 只可惜洛基跑的太快了，就连想个合适的藉口再动手的时间都没给它留下。 人形在雾里难以观测，诡异的寂静蔓延开。 奇怪的是索尔沉默着盯了半天，也没真的动手。 在这个错误的时间流速中，他可以在纳奇的邀请下和对方的时间一致，然而放射出去的能量能够一直与他们的时间达成一致吗？ 久经征战的索尔又不是真的傻。 同时，鱼死网破的办法也不是没有。 索尔正盯着纳奇，纳奇也在观察着这个阿斯加德人。 「好吧，」片刻对视之后，人形同意了，「我们尽快解决这个问题。」 它放弃了猫戏老鼠一般的做法，改为直接让未知的能量完全溢出，覆盖涌入索尔的躯体中。 索尔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灵魂也随之展开。 纳奇看到了阿斯加德的云和星辰，小猫咪爪子一抖，想起了厄斯，于是它继续翻动。 星云变化之后，它看到了远去的船只与银河瀑布垂下的层层幔帐，每当火光燃起城池的边沿，他们的英雄与英灵同在。 对于能存活数百数千年的生命来说，他们的记忆就是一场浩瀚的歷史。 他们存于过去，也存于未来。 在无数位面宇宙之中，有那样一个地方，它平整规范，正面是宜人的气温伴随着鸟语花香，而背面却是死寂的山谷和无尽的荒漠。 雷神索尔。 他是继承者，也是承担者。 无数失去与拥有包裹着这个灵魂。 现在它们一起回头，看向了来自现在的窥探者。 这是一种魔法的保护。 正在探头探脑的小猫顿时一个激灵，从这次试探之中抽身。 一秒的时间，转瞬即逝。 索尔像是个溺水的人，在好不容易探出水面的瞬间，忍不住一次性抽入大量的空气。 然后理所应当的，这货把自己呛了个够呛。 「&￥#%……！！&%…！！！」 隔着监控，索尔的咒骂声借着扩音器在大厅里扩散开。 纳奇后退了两步，它并不是被雷神的咒骂吓到了，而是因为那些等价的窥探。小黑猫不确定那到底是什么。 亡灵？ 还是某种它并不了解的魔法？ 索尔喘了两嗓子，终于平復了下来。 「我以为所谓『研究』是指物理上的那种？」 他像是被冒犯到了，话语中蕴含着愤怒。 古老的长生种会将秘密匿藏与灵魂，他们会将存在于躯体并存，尽可能一辈子做完所有的事情，而不去指望所谓的轮迴转世。 看上去，这次似乎是纳奇的行为有些冒犯了。 小黑猫卷了一下尾巴。 「喵。」这不是我的问题，你的心脏深处有一个保护，它联动了刚才那一切。 「那是以防万一用的，地球上现在有x教授，还有绯红女巫，能操纵记忆和『过去』的人越来越多，我的母亲认为必须要小心行事。一些特殊的危险才会触发保护，」索尔看着小猫：「你刚才打算窥探我的记忆。」 纳奇顿了顿，抬头看向天花板，然后扭头飞速跑掉了。 索尔看着门的方向，倒是没有真的生气，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纳奇这种搞了事情被抓包之后扭头就跑的行为，真的是特别特别的像他弟弟。 果然都是猫科。 第77章 人的脑子实在是太复杂了。 第152页 阿斯加德人在这方面变化的更加离谱。 触碰到索尔的记忆区只是个意外。 但它确实碰到了, 并触发了保护作用的禁制，这才导致后面发生了一系列问题。 小黑猫怂怂的一路小跑来到了客厅，看见了窝在沙发里的斯塔克, 于是跳上去，直接钻到了斯塔克的怀里，几秒之后才探出脑袋，看看索尔有没有追过来。 「怎么？」斯塔克低头亲了亲小猫。 「喵~」木有事~ 乖巧。 再扭头一看, 纳奇才发现史蒂文就坐在一旁的角落。 心虚状态的纳奇叫了一声, 打招唿：「喵~」 虽然并不是个猫控，史蒂文依然对这声招唿感到了受宠若惊, 立刻从一旁翻来了斯塔克公司出品的特制小鱼干进行投餵。 「我居然感觉到了心动。」老冰棍恍恍惚惚。 斯塔克被这货恍恍惚惚的表情逗得忍不住闷笑一声, 他揉着纳奇的脑袋, 决定继续刚才的话题：「我挺意外弗瑞居然会同意这件事情。」 「什么？」 史蒂文正在专心投餵中。 看这模样瞅着距离彻底沦陷也没差多远了。 斯塔克「啧啧」摇头，双手都搭在肚皮上搂着小猫, 耸肩：「我们都知道你这根老冰棍对政治没那么敏感，比起让别人横插一脚, 你向来喜欢把事情自己搞明白。既然你同意了把后续的战斗交给正义联盟, 那一定是弗瑞的意思。」 史蒂文的表情略显得微妙, 片刻后他问： 「那么, 你怎么想的？」他是认真在请教这个问题。 「为什么弗瑞会将这个任务交给正义联盟？我们都知道, 他们只是一个临时超级组队，而不是一个完整的组织。他们没有严格的规章制度, 不知道队友的真实身份, 更不要说工资和其他住宿问题，他们并不安全。」 听起来史蒂文并不看好正义联盟这个不太正规的组织，也许正是因此，他对弗瑞的决定有所疑惑。 斯塔克多看了他一眼, 笑了：「我的天，你可真是根老冰棍。」 说着，斯塔克抱着纳奇翻身起来，凑近了一点：「他们比我们安全。如果九头蛇入侵，我们这些人的亲朋好友都会玩完，而他们？直接原地解散回家，各自管好自己的城市就行。」他说的很认真，好像还真有一点点的羡慕对方。 「甚至都不用考虑资料销毁的问题，多简单轻松？」 「你喜欢那样的？」史蒂文很意外，「你说过你会同意超级英雄註册法案。」 「我说过，如果这世界上没有满天飞的超人、没有宇宙警察、没有七七八八的不明魔法生物。是的，我会同意。」 斯塔克倒了回去。 「我的力量需要监管，因为任何人都会有判断失误的那一天，我们需要更多的监管和限制，来保证就算有一天我们失误了，接踵而至的问题也不会毁灭这个世界。」 「所以？」 「而现在不一样，正联是我们的监管，我们也是他们的。还有宇宙警察和其他杂七杂八的势力，地球也即将进入宇宙时代。」斯塔克耸肩，「我们平衡了。」 史蒂文沉思了几秒钟，说：「让战争结束在开始之前。你们总是这样。」他嘆了口气。 「喵？」这样不好吗？ 纳奇忍不住插嘴。 「这样挺好的，小宝贝。」斯塔克笑着亲了口猫，「只是我们的老冰棍坚信大部分捷径的背后都是万丈深渊。」 「喵呜~」这也没有错。 纳奇支持他，也支持他，对纳奇来说，两个人的想法都没有错。 唯一的问题是…… 它看着两个人类时高时低的精神值，嘆气。 为什么这些人类总是喜欢拿自己脆弱的存在去扛起一个世界的安危呢？ 不知道就算天塌了，也有个子高的在顶着么？ 【人类。】厄斯在纳奇的精神世界里低语：【不自量力是他们的愚蠢，同样也是光华夺目的星芒。】 「喵？」你到底是在夸他们还是在损他们？ 纳奇侧头看向不远处属于厄斯的鱼缸，发出不太满意的低声「唿唿」。 这时候厄斯和杰夫都各回各的窝了，大概是之前被噼狠了，杰夫居然没有再次越狱，而是钻在仓鼠窝里面团成球睡得可香。 「怎么了？」斯塔克偏头，看到了像是柠檬雪媚娘一样软嫩的豹纹守宫，「你们处不好？」 猫咪摇了摇头：「喵。」还行。 处不好？那是不可能的。 它们就在它的身上呆着呢，怎么可能处不好。 「索尔怎么样？」史蒂文换了个问题。 「喵~」还行~ 刚才的事情就是一个美好的意外，已经达成研究目的的小黑猫低头舔着爪子，心满意足，并决定对那小小的意外视而不见。 这时候索尔也走了过来。 「我很好。」显然，索尔也决定让意外过去。 严格来说所谓的「深入灵魂的交流」并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精神的世界中一切探索都是双方面的，窥探的同时也将受到窥探。 鑑于纳奇并不是故意这么做的，自然也没有准备好防御措施。 仔细想想，其实他们双方都受到了冒犯。 这位阿斯加德的雷霆之神也窥探到了纳奇的过去。 当初，纳奇同查尔斯互相摊开精神世界，那算是一种愉快的平等交换，而和雷神的这次太过于措手不及，甚至让纳奇感到了一丝亏本。 第153页 纳奇盯着索尔。 索尔看了回去。 「放心，秘密永远是秘密。」索尔说道。 纳奇点头认同了。 也许是感觉到了双方之间气氛微妙，斯塔克一个用力把小黑猫举高高，又放下来，他强迫纳奇看着自己的方向，还摇了摇。 「我吃醋了。你居然和那个傻大个有了小秘密。」 「……喵？」这也吃醋的吗？ 纳奇被这个醋罐子一样的两脚兽给惊呆了，暂时忘了关于窥探的那些纠结。 索尔也被这神展开给噎住了，用看疯子的表情扫过斯塔克，史蒂文拍了拍索尔的手臂，让他回魂，拍的索尔一个激灵。 「你们继续随意？我去休息室了。」他似乎打算休息一会。 索尔走了之后，史蒂文无奈的摇头，然后看向纳奇：「蝙蝠侠说晚上让人来接你。」 「我不同意。」斯塔克秒接。 于是史蒂文的表情更加的无奈了。 「纳奇要去帮助正义联盟的人标註那些入侵者。」 「资料整理完了吗？我都还没上传。这就让纳奇过去了？是不是有点儿跳步骤？那只蝙蝠不是计划强迫症吗？」 史蒂文：……这个铁三岁还能不能长大了？ 无奈的史蒂文向纳奇递去一个视线，纳奇明白，那是「该你上了」的意思。 纳奇也很无奈：「喵~」过几天就回来，乖~ 它低声「咪呜」着，主动凑过去，用鼻尖蹭了蹭斯塔克的嘴角。 斯塔克融化在了沙发里。 「行，过几天我亲自去接你回来。」 「喵~」好~~ 好不容易哄好了铁三岁，史蒂文也去工作了，纳奇则来到了鱼缸边上，低头看着地面那只小壁虎。 【怎么？】厄斯从树洞做的窝里面拱出了脑袋。 「喵。」我有点儿在意哥谭的情况。 【你觉得那些外星生物会去哥谭找麻烦？】 纳奇摇了摇头：阿卡姆精神病院中有很多犯人都经歷过彻底的改造，比如说鲨鱼王和鳄鱼人，它们很可能成为目标。 这是它在研究了雷神之后得出的结论。 而理论上恐怕就算是死刑犯，蝙蝠侠也会力求让对方活到被法律处死的那天，更不要说哥谭压根没有死刑。 再加上蝙蝠侠的性格，估计会要求纳奇以大事为重，不同意纳奇回防哥谭。 纳奇抖了抖鬍子，对自己家两脚兽的脾气也是无可奈何。 没办法，自己选的两脚兽，它还能怎么办？ 当然是惯着咯。 【听起来，你似乎已经弄明白那些外星生物是如何判断一种基因的优劣。】 纳奇点了点脑袋：它们更在乎的是一种基因的表层力量、多样性，以及突变次数。 这点上人类不怎么达标。 而改造人却因为外力的作用，戳到了这个点上。 【变种人。】 「喵。」是的，我们最好提醒一下查尔斯。 入梦的事情交给了纳奇，厄斯则来帮助纳奇解决哥谭的问题。 地球被入侵了，所以厄斯调动它的人员来做点什么，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地球有权利拒绝那些它不喜欢的外来者。 【我委託了无面鸮守着哥谭。】 无面鸮和达米安相处的很不错，而对于蝙蝠家的情况来说，能搞定暴躁的黄色罗宾鸟，就能约等于事情已经成功了大半。 纳奇觉得这个计划可行。 还有点儿时间，纳奇将变种人更容易被袭击的问题告诉了其他人，然后就爬上了临时搭盖的新猫爬架，迅速窝成一只黑球，一觉睡到了天黑。 晚上，正义联盟派了专人过来接纳奇。 「闪电侠？」斯塔克看了看这个年轻人，抿了口低度数的小酒。 这还真是意外的来客。 「晚上好，斯塔克先生。」巴里·aka闪电侠·艾伦非常的有礼貌，先是同这里的主人打了招唿，又问候了美国队长史蒂文：「你好，罗杰斯先生。」 史蒂文松了一口气，并露出了笑容。 他就怕来的是蝙蝠侠本人，然后这两个「三岁」又要吵翻天。 闪电侠是个好人选。 性格温和，做事稳妥，而且很有礼貌，就算是斯塔克要搞事情吵架，估计也吵不起来。 纳奇在好奇的打量这个人类。 闪电侠。 神速力。 这些单词纳奇还是听过的。 「你好，纳奇。」巴里撑着膝盖微微屈膝蹲下，看着蹲坐在茶几上的小猫，「按照蝙蝠侠的安排我们将共事一段时间，在任务开始之前，想去参观一下瞭望塔么？」 瞭望塔？ 听起来好像挺不错的样子。 纳奇卷了卷尾巴，矜持的同意了。 「喵。」 其他人也就不好说什么，包括一直不认同的斯塔克。 这傢伙只能哼了哼，用长篇大论的「猫咪照料注意事项」来噎闪电侠，并塞给他好几包纳奇专属的斯塔克工业特制小鱼干。 「……工业企业中生产的小鱼干？」巴里觉得，这不太妥当。 「当然是专用流水线！」斯塔克立刻抓到了突破口。 然而在他作势要发难的瞬间，闪电侠巴里发挥了自己最大的特长…… 不，不是嘴炮，而是速度。 第154页 他抱着纳奇和一大堆猫咪零食，直接踩着斯塔克大厦的外墙跑了下去，转眼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斯塔克，默默的，磨牙。 「……这小子跑的倒是挺快。」 「他不就是神速者么？」还能跑的慢不成？ 见事情终于「圆满」结束，史蒂文直起了身体，感觉到了轻松。 接下来几天他们还要排查纽约的各种情况，尤其是针对留在纽约的变种人，那真是大海捞针一般的困难，有的忙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8.16~8.20之间投餵了储备粮的小天使们~ 小k 110瓶；(╯‵□′)╯︵┻━┻ 35瓶；l1590 4瓶；铃铛花、枫香脂、汀紫鹤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8章 闪电侠的速度很快, 但并不是谁都能适应这个的。 于是在进入哥谭之后巴里就停了下来，低头看看怀里的小猫。 「纳奇？你还好么？」 头晕脑胀仿佛被一百吨的大货车带着转了一千圈离心力的纳奇：……不，我不好。 巴里就看着小黑猫的下巴搭在自己的手臂上, 整只都软乎乎的摊着，还有点儿粉红色的小舌头从嘴边冒出来，像是刚刚手术完毕，麻醉效果还没过去一样。 「看来你不适应这个。」 巴里纠结了。 是勉强一下一口气沖回去呢？ 还是用几百几千倍的时间慢慢走回去？ 不管怎么说, 他不太想为难一只「晕车」的小猫。 就在巴里苦恼的时候, 一道绿光从天而降。 「嘿，我的小熊, 你在纽约通往哥谭的大桥顶上思考人生吗？」 熟悉的声音让巴里一楞, 随后抬头：「天才, 你来的正是时候。」巴里冲着脑袋顶上漂浮着的绿灯侠哈尔·乔丹挥了挥手。 「需要我帮忙吗？不用客气。」哈尔降下了高度，悬浮在与巴里平齐的位置, 「哦，小猫？你在学蓝大个的那套吗？」到处救猫？ 当然, 救猫没问题, 只是抱着猫在这么高的地方发呆这也太奇怪了。 「和那个没关系。对了, 你刚才在扫描我？」 巴里鲜明的感觉到了, 刚才哈尔的绿光绝对撸了自己一遍。 「一些东西可能要到地球上来了, 我是回来增员的……」哈尔正在看报告呢，「你怀里抱着个什么鬼东西？？？」 就像阿斯加德神族认识这种生物一样, 作为宇宙警察, 有着从上个宇宙毁灭中存活下来的守护者「小蓝人」为领袖的绿灯侠们自然也认识这种存在。 ——至少他们的灯戒认识。 「一个朋友。」 巴里捏着纳奇的爪子，把小黑猫举高高了，还带着它摆了摆前爪，示意无害。 「这东西, 至少灯戒提醒了我三遍，这东西不适合做朋友。」 哈尔凑近了一点，盯着小黑猫。 纳奇眯眯眼盯了回去。 「呃……」巴里觉得自己有点儿无辜，「至少蝙蝠侠觉得挺适合的？」 「what？你是在开玩笑吧？那只老蝙蝠？哦不，说不定？他不一直都有『危险物品收藏癖』么？」哈尔来了点兴致，试图逗逗小猫，「所以你的猫窝在阿卡姆吗？」 绿色的能量捲成小鱼的样子，在纳奇的脸上很欠揍的晃来晃去，来来回回。 时快时慢。 张牙舞爪。 「喵——！」纳奇，顺理成章的炸毛了。 ！！！ 巴里居然没抱住这只小猫。 眼看它沖了出去，一爪子拍在了绿色的小鱼身上。 纳奇不知道绿光构造在被散架后，整个构造都会同时溃散掉，它在打散了鱼之后还在试图往上蹦，显然是打算沿着绿色的能量直接冲过去挠哈尔一爪子的。 然而绿色的能量直接被它挠散架了。 「呜喵——！！！」 猫咪的惨叫声冲破了天际。 「你们在做什么？」 内线里面，传来了那个大家都不太想听到的声音。 巴里和哈尔一个激灵，几乎同时沖了下去。 在老蝙蝠等待回答的半秒不到的时间里，巴里抱住了小猫，哈尔也超速发挥，用一个巨大的网将他们两个兜在了里面。 「没事，我们很好，我们只是在和小猫咪做游戏而已。」哈尔三连否认。 「喵！！！」他袭击了我！ 纳奇超大声的「唿唿」。 「……」蝙蝠侠：「乔丹。我从没见过有人能把纳奇气成这样。」 哈尔：「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冤枉死了个二哈的好么！ 然而哈尔敏锐的感觉到了，这只老蝙蝠根本不相信他。 「真的不是我！」二哈式倒毛。 巴里赶紧出来打圆场，「纳奇晕我的神速力，不然哈尔你送我们去一趟蝙蝠洞？我们要从那里走爆音通道去瞭望塔。」 「你确定它不会晕爆音通道？」 「……那个之后再说吧。」巴里觉得蝙蝠侠肯定会有解决的办法的。 哦，这听着真棒。 哈尔心不在焉，用大大的网兜拎着两只就往蝙蝠洞飞了过去。 作为正联主要成员的七个巨头已经知晓了彼此的秘密身份。 哈尔也知道往韦恩的方向就能找到蝙蝠洞的入口，有一个专门给联盟成员用的进入通道，就在韦恩的背面，隐蔽在礁石之下。 第155页 刚进入大厅，达米安就对哈尔的错误兜猫的行为发出了抗议。 「你们在玩什么奇怪的游戏？你的智商已经低到，不足以支持你用正常的方式抱一只猫了吗？」 「小鬼，我可不是你的鸟妈妈，再废话小心我揍你。」哈尔青筋。 他并不是不能跟小孩相处，他的侄子也是个可爱的小鬼呢！ 可是达米安这种？ 算了吧！ 他会忍不住用绿灯能量做一个巨大的弹弓，直接把这个臭屁到了极点的小屁孩给射到宇宙之外的！ 蝙蝠侠无声的走了过来。 「达米安，如果你很闲的话，阿福会很高兴你去帮他把蝙蝠的粪便清理掉的。」 这是个商量吗？ 当然不是了。 达米安心知肚明，蝙蝠侠说出口的话全都是命令式。 罗宾冷哼一声，扭开头，真的去隔壁的真·蝙蝠洞搞大扫除了。 而网中的纳奇看到了蝙蝠侠，立刻哼哼着爬出了网兜，踩着边沿一个用力纵身，跳到了蝙蝠侠的怀里。 「喵。」那个超大只的绿色萤火虫超级讨厌。 还在气鼓鼓的纳奇喵呜喵呜的告状。 蝙蝠侠打开双手迎接了这只委屈巴巴的小黑猫，侧头看了看猫，再看了看哈尔。 「当然。一般来说确实都是哈尔·乔丹的锅。」肯定句。 哈尔，气结。 他决定不跟只小黑猫计较。 「我猜你已经有计划了？既然你把闪电侠也叫了过来。」 哈尔看向了老蝙蝠，并晃了晃绿□□兜里的巴里，在巴里哭笑不得「嘿嘿」的警告下，这才放下了这傢伙。 「你呢？有什么信息？」蝙蝠侠面无表情，一脸的快点上供。 哈尔也很习惯这个，把绿灯戒指里面的信息倒给了蝙蝠侠。 「就在地球时间的几天前，我在这片扇区的最边沿巡逻的时候，有一个诡异的活体星球与我擦肩而过，灯戒告诉了我那是什么，并计算轨迹，它往地球来了。」 「你没能停止它。」 「是的，单凭一个人的力量很难撼动它的轨迹。确实有些办法，但灯戒可能被耗空，风险很大。」哈尔耸肩：「两个地球日之前，我已经向其他地球绿灯侠求援，现在他们都在赶回来的路上了，为了以防万一我就先行一步加速回来向地球示警，免得超人凑上去把自己送给对方吸收。」 那可就麻烦大了。 哦。 他居然学会了省电。 蝙蝠侠差点以为这只哈尔·乔丹是个冒牌货。 而哈尔却是想起了自己被佐德胖揍的那次，表示一点都不想再跟一堆氪星人干架。 关于这点，大家的意见是完全一致的。 蝙蝠侠将自己的计划用投影屏幕展开来给他们两个看。 纳奇不适应神速力，他的计划要进行修改，正好有现成的苦力。蝙蝠侠盯住了哈尔，说：「你也一起去。」 哈尔在看这个计划：「清理计划还要等？问题倒是不大，那个伪·活体星球不会那么快到达太阳系。然后，也别让超人去丢了，我们几个灯侠合力足以将它推入太阳的引力之中，灯戒的能量构架可以隔离这玩意，保护我们就算被接触到也不被掠夺基因。」 他示意了一下自己身上的那层光膜，嘚瑟。 「而它们根本追不上我。」巴里也跟着笑起来，「震动、穿透，它们不会有机会得到我的基因的。」 而且神速力跟基因关系不大，对方不太可能把巴里当成目标。 看他们都挺轻松的，蝙蝠侠很煞风景的提醒：「保持集中，以防万一。」 「好了好了，知道了，保姆蝙蝠。」哈尔用绿灯扎了个蝴蝶结试图比划给蝙蝠侠，「反正还有两天，小熊带它去参观瞭望塔就好了，我先熘一步。」 然后他就熘了。 一如既往的不负责任。 蝙蝠侠看着压根没有被翻到最后一页的计划表，也挺无奈的，好在他早有准备，最后一页也没有灯侠的事情。 他低头看了看纳奇：「无面鸮突然在韦恩家做窝了，是你找来的？」 纳奇点了点脑袋，打开投影。 【我和厄斯一致认为，阿卡姆精神病院内的部分囚犯有很大可能性成为目标，所以让无面鸮过来。它的夜视能力非常好，能帮上不小的忙。】 「哇哦，居然还能这样。」巴里看呆了。 「喵~」我还会做饭呢。 巴里没听懂。 纳奇又沖蝙蝠侠「喵」了声。 他的精神值好高。 比你们加在一起的总和都高一点呢。 毕竟有蝙蝠侠这个几乎是负数的傢伙在拖后腿。 「……他确实不太一样。 」蝙蝠侠哼了哼。 「嗯？」巴里没听懂。 同时，楼上。 没有真的乖乖去打扫蝙蝠粪便的达米安正在整顿自己的装备，侧头看了一眼边上站着的无面鸮，嘴角扯开一个大大的微笑。 「准备好了吗？今天一起去夜巡。」 「咕咕。」准备好了。 并不知道蝙蝠家那些扯不清理还乱的「恩怨关系」的无面鸮表示，自己随时都可以。它还没意识到，这次夜巡压根没得到蝙蝠侠的许可。 没过一会儿，手速很快的达米安就收拾好了自己的装备。 第156页 最后检查了一下绳枪，小罗宾鸟准备出去搞事情了。 他们爬上了韦恩的楼顶，这里是三层楼的高度（算阁楼），对他们这些蝙蝠鸟来说，根本不算是有高度的，但是今天晚上风力很大，依然吹得他兜帽上那圈黑色的绒毛摇摇晃晃，好像一只刚准备学飞的小鸟。 无面鸮低头看着，感觉心都要化了。 「来，你带着我飞。」达米安张开了双手。 不存在的「心脏」正在融化中的无面鸮果断选择宠着惯着。 于是在达米安从烟囱上飞身跳出的瞬间，无面鸮的触手绕了上去，同时张开了翅膀，卷着达米安，以极快的速度沖向了天际。 他们撞破夜色，疾驰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哈尔会称唿巴里为「小熊」。 *巴里会称唿哈尔为「天才」。 *这一对专属暱称是官方的。 第79章 以无面鸮的能力而言, 只要它愿意，能去任何可以被标记的坐标。不过这次，它只是老老实实的拍打翅膀, 或是借着风力飞行。 空白的脸迎着惨色的月光，显得更加的灰败。 无面鸮低垂下脑袋，看着爪子下打开双手的达米安。 「咕咕？」我们去哪？ 「巡逻就是，在哥谭的上空打圈巡迴。」 于是无面鸮开始倾斜身体, 带着他向右打圈, 准备绕回去。以无面鸮的速度，从高空环绕哥谭一圈, 并不需要多少时间。 他们掠过韦恩塔的边沿, 面朝哥谭湾的方向飞了过去。 无面鸮的触手彼此缠绕成股绳, 从肩膀到腰部以吊带背心的模样包裹，再往下裹住大腿和膝盖的位置, 提供了完整的平摊受力，并且绕开了万能口呆的位置。 这样一来达米安就能在解放双手的同时又行动自如「你太惯着他了。」内线里面是夜翼在嘆息。 「鸟妈妈事情真多。」还有杰森的吐槽。 达米安冷哼一声, 翻出望远镜, 压低了镜头开始寻找：「瞧瞧我看到了谁。」 在哥谭湾的边沿潜伏着红头罩一只, 边上还蹲了只白柴。 「你居然带它夜巡？」达米安惊呆了。前几天谁在鬼哭狼嚎, zkr又黏又烦, 跟牛皮糖一样甩都甩不掉？ 这才几天？ 这就真香了？？？ 「你不也带了猫头鹰吗？」杰森恶狠狠地怼了回去。他的头罩自带望远功能，抬头看了一眼天空, 啧笑：「你现在的模样就像是穿了尿不湿的黄鸟宝宝。」 「你现在像晚上出来遛狗的红头罩奶奶。」 「……噗。」 这是憋了半天还是没能成功忍住笑的夜翼同学。 他笑得抖得太厉害, 差点把脑袋上盘着的大头蛇西科给抖下去。 「格雷森！」 「迪基鸟！」 双倍的警告，双倍来自弟弟的关心。 距离两位弟弟远远的，不怕被追杀的夜翼同学决定心安理得的收下，并笑得越发欠打。 「专注, 我们在工作呢小鸟们。」 内线里传来了磨牙的声音，也不知道是杰森还是达米安。 「提米呢？」迪克·aka夜翼·格雷森又问。 「小红宝宝去纽约了。」杰森不知道在做什么，窸窸窣窣的，「你说搞联合出击之后，他就扑腾着翅膀跑了。啧，真得夸夸他，跑的倒是快。」 他是跑慢了的，达米安是跑不了的。 「偷跑是叛徒的行为。」达米安已经准备好了「暗杀」计划一二三。 「好了，下一步。」迪克笑着将话题拉回正轨，他抬手触碰了一下头顶的小蛇，然后合上了眼睛，「我跟西科先进去看看。」 今晚他们的目标是企鹅人的基地。 企鹅人是个财大气粗的傢伙，体型圆润矮小，喜欢漆黑的雨伞，也是哥谭的四大家族出身，本应该是韦恩的伙伴，却走向了完全不同的道路。 这人与蝙蝠侠有着不少古早时期的恩怨，大多是地下生意上的事情。 「所以，」达米安收起瞭望远镜，开始准备着落，「这次是你抢了他的生意，还是他碍了你的眼？」 「我就是买了批狗粮，他非觉得我是偷藏了某些粉粉要运进来，结果查来查去把他自己的货暴露了出来，我又能有什么办法？不抢白不抢。」 杰森冷笑。 「你，什么？」达米安一楞。 红头罩在哥谭扩张地下生意这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杰森不至于跟他们说谎。 但是，狗粮？ 达米安开始怀疑自己的二哥被人换了脑子。 「你要开宠物用品店不成？」 「不好吗？」杰森说的漫不经心，「那只鸟妈妈不是一直希望我找点安稳的生意白天做，总比天天叫外卖，一觉睡到大天黑来的好点。」 「……随你。」有机会还是叫渡鸦来给他看看脑子吧。 达米安这么琢磨着，并强调自己只是觉得一个疯二哥放出去太丢人。 迪克已经跟着西科的意识进入了企鹅人的办公室。 这货喜欢在马克杯里放大圆冰块，只倒浅浅的一层酒液，充满了虚无的享受。倒是刚好方便了西科的进出。 西科不仅能进入他人的梦境，享用他人的梦境，还能带着自己愿意携带的精神，一起进入他人的梦境。 它是蛇，是绳，也是桥樑。 第157页 西科是条敏感的蛇，爬行动物的特性就是敏感又神经质，与它配合最重要的就是必须要有柔软的性格，最好能更多地信任他。 在一群鸟中只有迪克能达到与它共鸣的前提要求。 迪克能几乎完全的放开自己的防备，在西科的引导下，无限接近那属于意识的海洋，最初，他将立于高台，随后仰面向后坠入了深渊。 那感觉就好像是从南极坠落到了北极。 再张开眼睛，他已经来到了室内。 这是西科的视角。 周围没人，能看到边上还燃着微弱星火的雪茄，人应该刚离开片刻，尤其是那把黑伞立在窗户边上，企鹅人很少放下他的伞，显然是很快就会返回的状态。 【我们出去看看吧。】西科以思维的形式直接传达了自己的想法。 奇怪的感觉。 好像有什么有形的波纹直接在脑海里面荡漾开。 确实没什么安全感。迪克都能想像到如果在场的是他那两个暴躁的兄弟，大概已经在试图把西科往外踹了。 【哦……让我试试看。】迪克寻找着感觉，跟上那股波纹，【好了，这感觉，还可以。我们要回去的话是不是还需要找杯水？】 【我可以直接消散，但你的精神会因此迷失，所以，我们最好找杯水。】 话音落下，一人一蛇很快达成共识。 西科无声的游动，捲住了杯内大大的冰块，显然它喜欢这个。 迪克被冻得哆哆嗦嗦，好在这个状态下也不存在被冻感冒之类的事情，迪莫压根不怕冷，所谓的温度，更多是他自己的臆想。 随后，西科昂起了上段身子，将自己送上杯子的边沿，游了出去。 【我们要找的是这次交易的证据，以及一份名单。大部分是表格形式，企鹅人是老派，对电脑没有太高的信任度，关键的名单一般都是纸制的。】迪克将自己的分析传递给西科，【他从小身形矮小，生活习惯也会跟着身形走，关键的东西反而会放的比较低，从最下面的抽屉开始找。】 【为什么会有名单？】西科不太理解，【为什么要留下证据？】 【证据对我们来说是证据，对他们来说是互相牵制的把柄。你看，我们是不会背叛自己的兄弟姐妹的，但是他们这群人？那可就不好说了，毕竟他们每个人的脑袋都很值钱。】 迪克笑着为西科解释。 【名单对他们来说，是威胁也是武器，可以有效的防止互相背叛的事情发生。】 毕竟对这些人来说法律和道德都不是问题，只有利益才是唯一的底线。 西科似懂非懂。 但这并不妨碍它的工作效率。 迪克的预测很准，没一会儿西科就在左下倒数第二格的抽屉里找到了一份名单。 西科吐着信子：【是这个吗？】 它用尾巴尖翻动这份文件，第一页是空白的，第二页是货品名单，第三页是合作方，最后一页是另一份追击名单。 【红头罩又涨价了。】迪克被逗乐了。 他迫不及待想要回去同自己的弟弟们分享这一好消息，却被开门声打断了，西科来不及返回杯子里，只好缩进抽屉里。 迪克惊讶的发现，这货居然会用尾巴顶着抽屉，用头蹭着上面的柜子，身体一伸一缩，无声又快速的自己从内部把抽屉「拉」了起来。 …… 一看就是平时没少干这事情。 听动静进来的应该是企鹅人本人了，那种圆滚滚质感的走路声音很好辨认。 西科选择的位置很好，就算抽屉拉开也不那么容易被发现，接下去的时间里他们只需要安静的等待，并祈祷另外两只鸟不要一时情急，直接冲进来。 迪克淡定的很。【放心，我们没那么相亲相爱。】 然而内心慌得一b。 西科想了想，表达了自己的理解和同情。 这事情同相亲相爱与否压根没有关系，那两人的爆脾气是写在脸上的，杰森和达米安谁都不可能乖乖蹲在原地潜伏等待，尤其是在他们并不知道自己要等多久的情况下。 鸟妈妈：头秃。 鸟们在哥谭上空忙忙碌碌的同时，蝙蝠侠也没闲着。 蝙蝠洞内。 闪电侠巴里·艾伦抱着小猫，颠了颠。 「第一次走爆音通道多少会有些不太舒服，大概类似于被丢到加速一百倍的洗衣机里面，并开启了狂滚模式。」 听起来一丁点儿安全感都没有。 纳奇默默的弓腰趴好了，并将爪子勾在了巴里那套闪电侠的制服中。 久违的，在拉丝的边沿试探起来。 巴里感觉到了小猫的紧张，干脆把它捧到自己胸脯的位置，让小猫整只扒在上面，紧贴在闪电标志上，他自己双手并用将猫稳稳圈在怀里。 「好了，深唿吸。」 蝙蝠侠在旁边为他们打开了爆音通道，那一瞬间的轰鸣声，让纳奇眯起眼睛，这就类似于人类皱起眉头的动作。 显然爆音通道的巨响对于纳奇的耳朵是一种负担。 巴里没有让它难受太久，下个唿吸的功夫，他们便融入了光圈之中。 纳奇怀疑它确实被丢进了洗衣机。 冷不丁的，它想起了那只被它丢进洗碗机的大头蛇。 这算是风水轮流转的一种体现吗？ 第158页 从爆音通道出来的瞬间，纳奇蹬开了巴里，落到地板上疯狂抖毛。 它知道巴里是无辜的。 但是，但是它现在真的需要静静。 小黑猫一熘烟跑了个没影，纳奇的速度很快，巴里知道它可能需要单独呆一会，叉腰看着对方跑了出去。 然而一道绿光挡住了它。 「你们怎么才来？」摸鱼中的哈尔路过，并且挡住了纳奇，「那只大蝙蝠说信息还在确认，让我们待命。」 巴里仿佛能看到哈尔的耐心槽在下降。 「待命。我们可以做点别的，比如参观一下瞭望塔……」他转了转目光，看到纳奇的模样，顿时窒息了。 小黑猫因为剎车不及，整张猫脸都煳在了绿光屏障上。 纳奇陷入了沉默。 「哦，你居然撞上去了，不是说猫很会剎车的吗？」哈尔说着歪理，在巴里无辜的注视下，英勇无畏的绿灯侠用能量卷了个球，拎起了小黑猫，晃了晃。 一个没坐稳，直接下滑到到球底的纳奇：…… 爪子痒了怎么办？ 第80章 绿灯能量一滚, 把小黑猫团住举起来，哈尔英（jian）勇（chi）无（zuo）畏（si）的就这么举着小黑猫，飘到了巴里身边。 「我看了老蝙蝠的记录, 接下来还有几百个雷神的拷贝版？别担心，绿灯侠轻轻松松就能搞定这个。」 巴里看了看运气中的小黑猫，窒息。 「你们来了几个？」 「约翰和凯尔都在路上，盖出去打架了还没回復, 」哈尔掰着指头数, 「杰西卡本来就在地球上吧？西蒙呢？」 「……我哪里知道？」巴里更加窒息了。 众所周知，每当绿灯的集结人数超过了某个特别的数目, 就会有一个可怕的诅咒发作。 偏偏这些灯侠总是毫无自觉。 巴里头疼的试图劝说自己的小伙伴控制一下人数方面的问题。 「我猜有凯尔和约翰在就足够了？杰西卡和西蒙他们两个还是新人呢, 光是日常巡逻就够他们受得了。」 「也是。那个伪·活体星球, 我们三个足够搞定了，之后那些伪·雷神也不是问题。只要记得充电……」 一边絮絮叨叨着, 哈尔还嘚瑟的顺手颠了颠猫。 巴里就默默的看着纳奇脑袋顶上的黑气以肉眼可见的状态聚集。 「你给我带披萨了么？」巴里决定换个话题。 哈尔移开了视线：「我刚回地球。」房租还是个问题呢，咳咳…… 「不然去你的零食柜里面看看？」他提议。 巴里被逗笑了：「一会要去我家玩吗？」 这次哈尔离开地球的时间足有将近一年, 不用说, 那无辜的出租屋又一次gg了, 不然这货也不会无家可归到跑来瞭望塔蹭住。 「那我就不客气了。」 哈尔接受了小伙伴的善意邀请。 「带着猫吗？」 「你别颠它了……」 如果说, 在这个世界上, 有一张关于「有什么事情是闪电侠赶也赶不上」的名单，那么「哈尔·乔丹的作死计划」一定会在上面名列前茅。 巴里感觉到了一丝胃部恶寒, 他光速去零食柜里掏了韦恩特制能量棒, 准备一边补充今日的卡路里，一边跟小伙伴好好聊聊，那种不算是虐猫却会让猫很不开心的行为可能招来的二三恶果。 然而怒气值max的纳奇却不打算再等了。 小黑猫连「唿」声都懒得发出来，直接露出利爪, 挠碎了绿灯能量屏障。 「嘿？！」哈尔吓了一跳。 第二道能量试图去抓猫，然而纳奇动作灵巧，眨眼间就跳开了，反倒是哈尔的行为更进一步的激怒了它。 纳奇感觉到自己的爪子更痒了。 它决定给这个人类一点儿颜色看看。 「喵——！」 猫突然发出尖利的叫声。 哈尔吓了一跳，连围观看戏的巴里都是一楞。 就在这被动僵硬的半秒不到的时间里，纳奇已经蹿到了哈尔面前，本以为自己脸上会被挠开花的哈尔下意识抬手防御，哪里想这只猫直接跳上了自己的头顶。 头皮一痛。 …… 哈尔突然有点儿不祥的预感。 「啊啊啊啊——！这只欠揍的猫！」 「……」巴里看着纳奇叼着的一撮棕色的头髮，淡定的开始啃第四根能量棒。 猫狗打架的时候，主人最好不要插手。 一般情况下，它们完全可以在互相炸毛和试探之后自己分出胜负，决定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谁才是老大。 绿色能量冲上去再次试图抓猫，来回两三次，纳奇便逐渐摸清楚这货的攻击逻辑了，躲得越发的顺畅，它跳到了哈尔的肩膀上，趁着这傢伙晃动的时候，忽悠着他的攻击砸到他自己的身上。 哈尔被自己打了一拳，懵。 幸好他并未真的要攻击小黑猫，那一下压根没用上多少力气，倒是刚好避免了灯侠被自己的能量击飞。 力道轻轻的，就像是小小的一巴掌。 火大却是真的火大。 哈尔的戒指燃烧起更强烈的绿色光芒，而纳奇的视线也落了上去，像是找到了一个突破口，眯起眼睛，躬身，做出攻击的架势。 好了。 这是比较不一般的情况。 第159页 猫狗没办法在比较收敛的几回合内分出胜负，马上就要开始动真格的了。 这时候主人最好以绝对的优势介入，告诉这两只准备拆家的货：嘿！我才是老大！ 眼看两只就要开始新的撕扯，趁着他们分开蓄力的短暂停顿，电弧在室内炸开，巴里闪身来到他们中间。 「拜託，我们还要一起合作呢。」 只见他左手向下，五指併拢竖起，像是在指挥交通，挡住了即将起跳的小黑猫，右手抬起手肘抵在了哈尔的胸口，将自己完完全全夹在这两只的中间。 哈尔的视线都被他挡住了，绿灯能量晃了晃，没能成功锁定目标，只好收了回来。 「我马上就能搞定。」 「你为什么要搞定一只小猫？」巴里笑着问他。 哈尔被噎住了，摊手表示真的无辜。 「搞定一只能挠碎我的能量护盾的小猫？我觉得还是挺有必要的。」 「老天，你可真是个天才。」巴里躬身下去将小黑猫捞了起来，举高高对着哈尔的脸，「看看，这是我们的新队友。」 哈尔本来还有点儿笑意的脸上瞬间变成了面瘫，对着同样脸色极臭的猫。 「临时队友。」他强调了这个。 「喵！」临时的。 纳奇也强调了这个。 喵喵声非常的肯定，不需要有多少猫语等级就能理解其中的含义，巴里感到哭笑不得，他把小猫收到了怀里抱好。 瞭望塔的公共区域常年处于全灯模式之下，在这种光亮环境中，纳奇的眼瞳几乎微弱的无法看见，眼睛里只剩下一片透润的金黄色彩。 巴里立刻心软了。 「好好好，我保证这只是临时的。现在，我准备带纳奇去四处参观一下，你来吗？」 「当然。」 哈尔很肯定，如果他不跟着，这只猫绝对会向巴里说他的坏话。 瞭望塔非常大，第一站肯定是大厅。 从这里巨大的透明全景玻璃墙能看到大半个地球，生命的蓝色与绿色环绕着，星星点点的土黄色点缀着，和纯白的云雾相互唿应。 巴里抱着纳奇靠近玻璃，手肘靠在扶手上。看手中的小黑猫看得入迷，将两只前爪压在了玻璃上。 「从外面看是一对粉肉垫。」巴里想着，不小心说了出来。 哈尔哼了一声：「就是个爪子而已。」 纳奇回头眯眯眼盯着他，英勇无畏的绿灯侠眯眯眼盯了回去。 巴里，巴里意识到了今天必定是漫长的一天。 哥谭夜空下。 鸟们的进度也卡顿了。 迪克的精神和西科一起被困在小抽屉里，虽然安全，却无法联繫外界。 迪克的躯体在外面，精神下线，当然不可能用通讯器向自己的弟弟们汇报进度，而西科走的是另一个维度的通道，也不可能携带其他通讯方法。 尴尬。 迪克就这么看着抽屉上方的缝隙。 半昏暗的狭小空间，周围是书本和其他东西，新奇的体验，迪克几乎觉得自己要出一身的冷汗了。 好在这具蛇躯并不具备那些复杂的生理表现能力。 他没有密闭空间恐惧症，但也不可能会喜欢被关在小盒子里的感受。 他喜欢舞台，广阔的夜空，飞翔和他人的关注。 迪克走了个神，好像想起了什么。 很快，他的注意力又被一阵响声给拉走了。 是企鹅人拉开了抽屉。 迪克下意识的屏住唿吸，尽可能的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不用担心。】西科安慰他，【我从没有被发现过。】哪怕是纳奇那样的天生克星，也不是经常能抓到它的。 迪克的注意力却全都放在了企鹅人身上。 【那个戒指，稻草人毒气。他们又一次合作了。】 哥谭的反派特别的「忠诚」。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独特小爱好，装备也非常有辨识度。 【毒气？那么你们需要无面鸮的帮助了。】西科不假思索的说道。 无面鸮的黑膜状态可以隔绝气体。 【不用担心，我们有唿吸面罩，而且在很早之前，蝙蝠侠就给我们打过抵抗药剂了。】 自从失忆又逐渐找回记忆，迪克开始喜欢说一些以前的事情，眼看企鹅人一时半会也没有离开的意思，迪克开始跟西科聊起了天。 【你肯定没办法想像，最早的那时候蝙蝠侠怎么训练我的，我们……】 他们聊得开心，外面等的鸟可就不怎么开心了。 「这还有完没完？」杰森拿着望远镜看着仓库方向。 他已经换了一个地方，在不远处的一个废弃建筑的顶端，zkr还是蹲在他的脚边，特别乖巧的模样。 已经带着无面鸮落下的达米安「啧」了一声。 他们在一个高高的起吊机的顶上，达米安一脚曲起，几乎是踩在掉落的边沿，一边的手肘搁在自己的膝盖上，弓腰也在看着下方。 而无面鸮就站在他身后，缩着一对翅膀，立的笔直笔直的，像一尊守护神一般。 谁也没问对方接下去怎么办。 达米安看了看，勐地发力从高高的起吊机顶上跃了出去，无面鸮张开翅膀，追了下去，他们几乎齐平着向下落。 直到贴近了哥谭湾的海面，触手才涌出勾住了达米安的身体。 第160页 无面鸮的飞羽颤抖着，绒羽过滤空气，使得它的飞行绝对无声，同时又顺畅快速。带着达米安划出一个几近圆满的弧形，掠过海面。 海水被风压挤开，留下笔直的痕迹。 最后振翅而起，带起一串水雾。 无声无息的默剧之后，无面鸮已经带着达米安落到了仓库旁侧的高楼上，下方亮着一盏路灯。 在光明的保护色下，他们一起俯视。 像哥谭湾这种早年自主发展而成的工业区域，路况都十分复杂。路灯就贴着高楼，往下则是不宽的街道。 他们的目标就在不远处。 说是仓库，同时也是个三层楼。 占地超过了800平方米，下面连着水道，肯定没有下层建筑，但是却有天然的逃生通道，毕竟大家都知道，米国的下水道是能开货柜的。 吊索骤降，独自巡逻的两个人一个激灵。 只觉得背后冷风闪过，如同鬼魅附着黑影而来。 一人立刻就要惊唿，从天而降的罗宾鸟直接落在这人的肩膀上。 达米安的自重低，但是位置找的好，直接砸得对方的肩膀都要折断了一般，瞬间就压得这人发不出声音，瞬间便晕了过去。 在脚下这个身体软倒的过程中，黄罗宾鸟转头就扑向了另一个人，在对方惊恐的表情映衬下将人一脚踹晕，连个惨叫的机会都不给。 吊索收起。 两个倒霉蛋就这么被挂在了墙体上，在比路灯更高的位置。 毕竟。 光明的背面便是黑暗。 「我已经进来了，陶德。」小黄鸟对着内线嘚瑟。 「我已经在里面了，小屁孩。」 杰森送出了一份真心实意的笑声。 达米安：……啧。 第81章 杰森走的是后门。 红头罩熟悉这些「后门」, 大部分是因为一两个「兄弟」，萍水相逢的那种，烟、或者其他东西, 一次聚会，酒后说漏嘴的暗号。 「好孩子，坐下。」杰森压了压zkr的狗头。 换来狗尾巴轻轻甩动。 zkr乖乖坐下了。 现场的三只迪莫之中，只有西科可以私自进入他人的屋子。 无面鸮是执行者, 额外的恪守规矩。 zkr却是因为「无害化」的太彻底, 在这方面有点儿傻，一点儿变通的心思都没有, 杰森只能把它留在后门附近, 让它蹲等。 他戴着颜色鲜红、只有下半截的护脸金属面具, 挡住口鼻和颧骨以下的所有部分，眼睛没挡, 却带了附带显示面板的隐形眼镜，顺便掩盖眼瞳特点, 这样一来那些无孔不入的监控软体也无法识别他的脸。 他就这么进来了, 甚至还在厨房偷尝了口属于企鹅人的晚饭。 「不得不说, 他的品味还行。」 今天大概是有个庆祝会, 菜品丰富的很。杰森想了半天没想出来这是什么特别的日子, 倒是看到了一块三层蛋糕，看上去比企鹅人还高了一点点的样子。 蛋糕应该是生日用的蛋糕, 上面写着一个甜甜的一看就是某位小公主的名字。 杰森看了一眼收穫地址, 也是个老朋友。 顿时乐了。 「专注在干活上面。」 达米安解决了上层的巡逻人员，轻松的很。 现在离换班还有5分钟，在被发现之前，他有充足的时间进出一个来回, 问题在于老对手很熟悉蝙蝠家的套路，企鹅人的办公室可没有那么好进。 「那意思是：搞点事情？」杰森冷笑。 达米安冷笑回去：「速战速决。」 聊天的过程中，达米安又放倒了几个人，停留在正对办公室的一栋建筑的顶层，他低头看了看，企鹅人的办公室只有一扇小窗。 蝙蝠侠是肯定进不去了，不过他的话问题不大。 「好吧，我就当一次你的鸟妈妈。」 杰森心情确实不错，一脚就踹倒了企鹅人的大蛋糕，里面滚出了好多袋装的白色粉粉，顺手就从后腰抽出了武器。 射击的枪鸣声中，所有人都调动了起来。 守卫沖向楼下，红头罩来搞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大家都是地下势力，黑吃黑，红头罩又是出了名的独来独往，没有人想太多。 办公室内的企鹅人也离开了。 罗宾鸟在高空无声冷笑。 他借着绳枪俯冲下去，精准砸入那扇玻璃，滚入办公室。 一抬头。 对上了一双无辜的蛇眼睛。 「你在搞什么？」达米安叫了声。 听到企鹅人离开后正准备从杯子里返回的西科：…… 在西科体内的迪克：…… 迪克还能怎么办？ 迪克甚至不想说话。 【直接带他去拿东西吧。】迪克有气无力。 精神中的任何感觉传递都非常直观，西科完全可以体会到迪克的感觉，他是真的恨不得直接颓废成某种半固体，沿着懒人沙发的幅度下滑。 因为那些「宇宙访客」，蝙蝠侠对他们的要求是不要搞事情，安静巡逻，以一般状态来应对犯罪案件就好。 然而，这才刚到晚上。 他们就搞了一个大事情。 从潜入盗取资料变成了火拼。 完美。 迪克的心情已经不是「窒息」二字可以形容的了。 第161页 【这绝对是我带过的最难的组合。】他闷哼着嘀咕。 尽心尽力乖巧听话的西科尾巴尖微微转动，无辜的眨巴着豆豆眼，显然不太理解这三兄弟之间的爱恨情仇。 达米安拿了东西就跑，西科通过水杯返回，迪克也从自己的躯体中甦醒。 他平躺在货柜的顶层。 看着哥谭夜色。 …… 熟悉的、艹蛋的、该死的哥谭。 他的两个弟弟居然没有一个想起来过来看护他身体的安全问题！ 没、有、一、个！ 大概两三秒的呆滞过后，夜翼坐了起来，认命的压着耳麦，唿叫：「小翅膀？罗宾？告诉我你们在线。」 「罗宾在线。」 达米安圆满完成目标，正和无面鸮一起蹲在高处，低头看红头罩被追杀。 夜空中还能隐约听到杰森的咒骂。 「我艹你卵的！」 「pass。」 达米安淡定的表示自己还是个未成年，这么重口的事情果断免谈。 夜翼自觉的略过了大量的没营养的对话，找到重点：「需要帮忙吗？杰鸟？」问候的同时，他跟着乱斗的声音，往杰森那边靠近。 「不用！」杰森一百万个不愿意。 「我到了！」迪克一百万个愿意。 杰森拐入了一条小道，迅速爬上脚手架，一路往楼顶攀登，脚手架上交错的结构有效的阻止了子弹的扫射。 「你就，别来碍事！」 杰森骂骂咧咧的。 他拐过一个弯，迎面一排子弹飞了过来，杰森立刻缩回了脖子，一枚闪光弹送了过去，另一枚烟雾弹丢到了下方，随后二百桶跳了下去。 就这么，「duang」的落地。 坠击效果拔群，直接砸晕了两个。 迪克也从另一侧跳了下来。 在烟雾弹的保护下，手刀噼晕最近的敌人，横扫送走两个，然后拔出双棍一顿太鼓达人，嗖嗖的收割人头。 再次拔出枪来刚准备趁乱扫射的杰森：…… 「还没到需要动用热武器的地步吧？」迪克刚刚踹翻最后一个敌人的屁股，回头看他，「小杰鸟，我们可以更游刃有余的搞定这件事情。」 杰森：…… 去tmd过度的暴力。 「好了，来帮忙。」 迪克笑着跳过了关于暴力的话题，同杰森一起将这些昏迷的人绑好吊起来，再通知gcpd来收割，希望他们警局的拘留间今晚还装得下。 达米安也顺利解决了顶上的问题，两个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倒霉蛋挂了下来，看装备正是刚才在楼顶扫射杰森的人。 「这不算过度的暴力？」杰森比划着名。 感觉自己完全管不过来这两个货的迪克：…… 迪克：「达米安。」 理直气壮·达米安：「what？」 恶魔崽子对着蝙蝠侠都敢自作主张and死不悔改，气死人不偿命的架势，在迪克这里只会更嚣张。 杰森的冷笑充做了临时的bgm，将迪克的表情衬得越发的无奈。 然而达米安完全不在乎，他飞跃而下，在无面鸮的帮助下再次翱翔于天际，进入下一场巡逻之中。 「等等，达米安……」迪克想拦都拦不住。 今晚他们还要去一趟毒藤女的温室大棚，和约定的不一样，毒藤女的植物生长过度，挡住了监控器。 他们必须要去处理这个。 「那里算谁的屋子？」达米安问。 「咕？」 「关押毒藤女的特殊牢房是属于阿卡姆的，理论上阿卡姆是韦恩名下的资产，不过在很早之前就捐献出来，成为了现在着名的阿卡姆精神病院。」 达米安做了个简单说明。 「所以，现在要谁的认可，你才能进去？」 【捐献？】无面鸮扎出了这个单词。 「只是名义上的捐献。供他们任意使用，所有权还在韦恩的名下。」 这种半公共区域的分类很复杂，而「它们」的规则又十分粗糙，以至于在这种时候并没有任何条例能为无面鸮提供一点儿参考。 它自己想了一会，做出判断。 【阿卡姆的掌控者、看门人、居住者的同意都能放我进入。或者，任何一名韦恩。】 达米安露出满意的笑容：「巧了，这里有一名韦恩。」 无面鸮低头看了看地面上疾驰的夜翼摩托以及红头罩的重型摩托车。 【三名。……也不对。】 无面鸮仔细数了数自己知道的蝙蝠家成员，不可思议的感到了头晕脑胀，这些两脚兽的关系太过于错综复杂，让鸮鸮陷入了沉默。 也许是因为思绪的混乱，触手扎出的单词支棱着小小的毛刺，类似于羽毛咋唿的边沿，又像是生长着许多小刺的荆棘藤蔓，宛若诅咒，充满了难以形容的不吉利。 【你有很多家人。】 最后，无面鸮这么拼写道。 达米安死死盯着「家人」这个词，一脸的苦大仇深。 「哼。」他换了个话题：「我们应该给毒藤女一点教训，她已经不是一次两次违反约定，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光明正大的搞事情。」 「你想做什么？」夜翼一边问，一边加速。 「我还没有想好。」 「那就听我的，别想。」夜翼无奈的看了一眼计划表，「我们应该重新整备，而不是这么直接沖向下一个任务。」 第162页 「你们不是跟上来了吗？」达米安哼哼，「我不需要重新准备。」 内线里，杰森没好气的插入他们之间的谈话。 「追你那是因为我们要去给你收尸，作死别扯上别人，你个恶魔崽子。」 「闭嘴陶德，我自己能搞定。」 「你自己能搞定？是不是忘了好几年前是哪个小屁孩半夜上厕所迷路……？！」在杰森说完之前一对闪光弹从上空投掷下来，强烈的白光覆盖了杰森的全部视线，超高功能的美瞳自带滤光功能，保护他不至于暴盲，摩托却差点侧翻。 「你个熊孩子是不是欠揍啊？！」杰森，炸毛。 「学会闭上你的嘴，陶德。1岁的事情都要拿出来唧唧歪歪。」达米安飞得高，一点都不怕的。他还往下比划了一个明晃晃的中指：「来啊。」 杰森默默憋了一口气，迅速调整好摩托的姿态，避免侧翻，并掏出了枪。 他今晚一定一定要把消音器捅到那个小屁孩的脑子里。 fvck！ 在杰森理智下线准备把那只罗宾鸟射下来之前，夜翼的摩托靠近了他，与他并肩。 「冷静点，杰鸟。」大蓝鸟妈妈孜孜不倦的围着自己弟弟喳喳，「达米安只是想要获得关注而已。」 「在我崩了你的脑袋之前闭嘴。」杰森磨牙。 夜翼瞅了一眼那把压根没开保险的武器，差点没忍住笑声。 达米安听见了笑声，并且立刻附和：「装腔作势的陶德。」 杰森，默默地，非常用力的，磨了磨自己的后牙。 他觉得自从回到了哥谭，每一天他的牙齿都在变得比昨天的它们更加尖锐，早晚有一天他能靠着这口自己亲自磨出来的牙齿，撕掉这群好兄弟的脖子。 还有、那只、该死的、老蝙蝠！ 第82章 夜翼好悬绷住了表情, 假装无奈的说：「好吧，我们到地方再说。」再看看那只乖乖在杰森后座蹲着的zkr，「看来你已经习惯了我们的小zkr？」 「还行。」杰森顺着这个话题转移了自己的注意力。 高速行驶带起的风扬起杰森的外套, 暴露出后腰的缝隙，zkr歪了歪脑袋，侧头钻了进去，紧贴着杰森后腰的线条, 蹭了蹭。 「西科呢？」杰森注意到了这还少了一条蛇。 「它自己来去比跟着我们容易。」 这倒也是。 走空中的达米安最先到达毒藤女的居所正上空。 无面鸮带着他盘旋了半圈, 落了下去，站在了圆形穹顶的玻璃上, 达米安则小心的落到了有钢筋支撑的部分。 出于对光照的考虑, 穹顶本应该是几乎完全透明的, 然而此时却覆盖了一层藤蔓，使得它不可被透视。 「这也违反了『约定』对吧？」 内线里是来自迪克的呵斥声：「达米安！」 达米安抬头眺望, 看到不远处极速接近的两辆摩托，他哼哼两声, 不以为意。 脚下的穹顶玻璃属于特别抗虐的那种, 达米安在迅速收拾好挂锁之后将爆破物黏在了不远处的玻璃上, 然后一个闪身, 躲在了无面鸮后面。 无面鸮的身高几乎能完全覆盖住达米安, 免疫物理伤害，而且必要的时候还能伸出触手环绕提供全方位防护, 躲在后头安全度百分百。 有鸟的人就是有恃无恐。 「达米安……！」 伴随着爆炸声一起响起的是内线里迪克的磨牙声。 鸟妈妈生气了。 达米安一不做二不休, 干脆引爆了炸弹，在小型爆破燃起的火焰中，他戴着放毒面具直坠下去，落入毒藤女的牢房内。 翠绿色的藤蔓直冲上来捲住达米安的脚踝, 直接把这只黄鸟往一边摔了出去。 达米安早有准备，特制匕首切开了藤蔓，翻滚落地。 「你要是再敢跟我动手，天亮之前枯草剂就会把这里淹没。」滚了一身叶子的小黄鸟盯着牢房深处，火大的啾啾。 在他视线所及的尽头，有一个巨大的藤蔓球形结构，随着那些枝叶舒展开，毒藤女走了出来，她有着富有魅力的波浪捲髮，唇如同抹了毒汁，一身植物编制的短裙上遍布毒藤，让人不敢对她产生任何遐想。 「你怎么敢？」毒藤女冰冷的质问。 爆炸和火焰伤害了植物，这些都是她的孩子们，任何伤害都会让毒藤女感到心碎。 「是你先违背了约定。」 「它们需要更多的空间生长。」毒藤女面色不善，死死盯着达米安，「今晚蝙蝠仔没空还是怎么的？」 她经常跟着小丑女一起，耳濡目染，偶尔也会用些奇怪的叫法来称唿蝙蝠侠。 「真不可思议，你居然还指望蝙蝠侠特意过来谈这个？」达米安挑眉，一脸的不削一顾。 内线里迪克忍不住提醒：「别惹怒她，达米安。」 「怎么？我害怕一朵小花不成？」 「小花？」毒藤女发出冷到掉渣的哼笑。 大家都听到了这「优美」的笑声。 「为什么你们都喜欢在对方的主场挑衅敌人？」迪克忍不住嘀咕。 「别算上我。」杰森立刻发起反驳。 同时摩托倾斜，侧滑出去，以自身的重力辅助剎车，zkr跳了下去，杰森从摩托上拆下一桿喷火器，扛在了肩头。 「这才是威胁毒藤女的正确做法。什么狗屁不通的除草剂，等飞机喷投下来的时候，你都成化肥了小崽子。」 第163页 「艹你的！陶德！」达米安叽叽喳喳的喷回去，听起来精力充沛，干劲十足。 看来被藤蔓卷到空中甩来甩去这点儿小事，完全不影响他吐槽哥哥们的热切心情。 「啪——！」这是黄鸟被煳在了墙上的声音。 「唰啦——」 这是触手和藤蔓缠在一起撞向地面的声音。 毒藤女看向头顶的方向。 逆着月光，看到了那张惨白色的只有细微凹陷变化，根本没有五官的脸，配合着周围倒竖的绒羽，如一只降生于背光面的恶灵。 无面鸮的脸从破洞中钻了下来。 它的身体全都在外头，也不知道脖子延伸了多长，一无所有的面容无限放大，仿佛直接煳到了人的脸上。 然而这只是一种产生自精神压迫中的错觉。 毒藤女吓了一跳，本能的驱动更多的藤蔓汇聚成鞭的形状，勐抽了上去。 无面鸮向后振翅飞起，藤蔓随着追了出去，大量的树藤沖天而起，这时候其他人才意识到，这座监牢的下方已经成了巨木的领地，毒藤女随时以破牢而出，如果不是这棵树带不走，她早就跑路了。 杰森无语的咒骂：「到底什么鬼玩意？！」 「我们谈过的，哥谭不需要计划之外的绿化。」迪克无奈的吐槽。 树根蔓延向他们冲过来，这时候剎车来不及了，两人干脆掏出绳枪，钉在还在不断生长的树根上，直接弃车逃生。 炸了的摩托点燃新的火光。 zkr跳起来抱住了杰森的小腿，跟着一起被藤蔓扯向了高空。 「罗宾？」迪克在关注内线。 无奈达米安根本不领情，没好气的从牙缝里挤出单词：「我很好。」 被藤蔓缠绕住的达米安一点儿都不好，他超级讨厌这种被捆住双手高高吊起来的姿态，偏偏臂刃被卡住了，割不开这额外有韧性的藤蔓。 「滚开。」小黄鸟火大的踹着缠上来的其他藤蔓。 无面鸮迴旋往上，它似乎没有主动攻击毒藤女的意思，只是在被动防御——这和达米安预计的情况不同。 鬼知道是不是某种属于「它们」的规矩带来的限制。 达米安暗自磨牙。 眼看恶魔崽子吃瘪，杰森的心情瞬间就好了不少，乐着在内线里面哔哔：「如果你想要它参与战斗，你们应该事先说清楚，仔细的谈一谈。学着点，你个小兔崽子。」 「闭嘴蠢货！」达米安倒毛倒的厉害。 迪克都能想像到，他「可爱」的小弟弟倒成了一只奶黄色贼凶的剑背龙。 这时候杰森动了动腿，乖乖挂在他腿上的zkr接到了信号，松爪落了下去，砸开了一堆藤蔓，落到了毒藤女的面前。 它的脖子上戴着杰森给的项圈，上面的摄录装置将图像同步给了杰森的隐形眼镜。 「哈哈哈哈哈——」杰森放声大笑，「你在玩什么触手y啊罗宾宝宝？」 「闭嘴——！！！」达米安几乎在尖叫了。 迪克：…… 超小声：「让我好奇一下。」正经。 杰森大方的分享了画面，可以看到，毒藤女已经把达米安拎了起来，吊着双手提在半空中，另一个藤蔓蠢蠢欲动，看上去立刻就要抽这个小鬼一顿。 此时注意到了白柴砸下来的动静，才姑且暂停了动作。 杰森可开心：「对，打他屁股。」 迪克：「嗯……」 「是有那么点儿可惜，对吧？我们应该晚点儿来救人的，这样就有人抽他一顿了。」杰森直接道破了迪克那蠢蠢欲动的心声。 迪克下意识的三连反对，于是杰森笑得更大声了。 zkr疑惑了一下，不太懂杰森为什么这么开心，它是只很听话的白柴，带着迷茫继续按照约定的方式执行杰森的指示。 本来正警惕的盯着zkr的毒藤女突然愣住了。 她的温室多姿多彩，褐色的质感与翠绿的藤蔓、鲜叶铺满了每一处的墙体，其中夹杂有无数鲜花绽放，每一种都有它们独特的光芒。 这些都是她的孩子，是她的钟爱。 而现在，一枚灰色的气球漂浮在了半空中。 不，不是「灰色」。 是「没有颜色」。 悬浮着的气球被剥夺了生命的色彩，剥夺了情感，剥夺了存在的价值，它们就这么空荡荡的悬浮在那里，没有任何意义。 毒藤女愣住了。 她感觉自己的心脏也跟着空落了下去。 一切都变得没有了意义。 毒藤女就这么进入了呆滞的状态，思维停滞，脑内空白。 原本活泼的藤蔓回应了操作者的心情，动作陷入迟缓，逐渐松懈放软，达米安从半空中掉落了下来，叠在青草地上，倒是没有受伤。 「为什么它就可以随意攻击？」达米安很不满。 「zkr又不是执行者，没有那么多规矩需要去遵守。」杰森不想让达米安误会这些迪莫，替无面鸮解释了一句，「而且，我是zkr的监护人，如果这个行为有问题，我会负责。那么你呢？你会替无面鸮负责吗？」 「……啧。」 达米安想说自己当然会对无面鸮负责，又觉得这样吼出来有种马后炮的感觉，干脆不吭声了。 杰森觉得他就是在心虚。 在无面鸮的帮助下，他们很快清理了门口堵住的藤蔓，进入室内。 第164页 中央区域。 毒藤女呆呆地立在原地，一动不动，植物也都没了反应，安安静静的趴伏着，重新成为了背景的一部分。 后头的草地里，达米安刚爬起来，手里面捏着一枚蝙蝠镖。 「zkr有点儿不对劲。」他小声的在内线里发出提醒。 显然比起毒藤女之类的超级犯罪者，达米安对于小动物们更上心些。 「我看到了。」杰森边说，边走了进来。 zkr的面具已经打开了一丝缝隙，腥红的舌头钻了出来，舔舐着面具上属于嘴角的部分，不断尝试者将骇人的色彩涂抹上去。 杰森在zkr的身后蹲了下来，十分自然地抚摸着白柴的后背帮它放松，口中低语。 「这不是復仇，我们生来便值得更好的模样。我们说好的，对吗？」 zkr舔舐的动作一顿。 周围的一切都随之停顿。杰森看到了那些漂浮在毒藤女身边的气球，他不动声色，抬手揉起了zkr的脑袋。 「今晚有什么想吃的？我打算做点儿烤肉。」 zkr持续停顿的状态，大概在两秒钟左右的时间过去之后，它的口水沿着面具的边沿滴了出来，并迅速收回了舌头。 「唰唰。」旋风状甩尾巴的声音。 杰森乐了：「好，我会把肉切成小条餵你。」 围观的达米安和迪克互相看了一眼，觉得奇怪，他们刚才好像看到了zkr的面具上出现了一丝笑容。 不是小丑那种扭曲的狞笑。 而是一个很自然的幅度。 第83章 纳奇今晚上的项目就是跟着闪电侠和哈尔一起参观瞭望塔。 可惜整个过程并不顺利, 中途开始它就在不提的跟哈尔打架、打架、打架，被巴里劝开、劝开、劝开，随后再次互相惹怒对方, 完全陷入了死循环。 直到瞭望塔观测到哥谭出现巨大能量变动。 纳奇这才勉强放开了哈尔的头髮。 它要求下去看看。 「呃、一般来说蝙蝠侠不同意我们去哥谭，如果在没有他允许的情况下私自冲进去，会被他点名教育的。」巴里耸肩，「实际上我们都负责自己的城市, 很少越界。」 「喵。」我邀请你们去哥谭。 纳奇觉得自己有这个权利。 谁让蝙蝠侠已经是属于它的两脚兽了呢。 纳奇认为自己完全有权利邀请几个「朋友」进入哥谭, 而绿灯侠哈尔在这时候突然改变了对纳奇的态度，表现出了高度的支持。 「我同意, 那只蝙蝠会需要我们的帮助的。」说着, 哈尔用能量放出两只绿色的蝙蝠, 啪嗒着翅膀飞来飞去。 巴里无力的抹了一把脸：「好吧。」 然后，他们就真的去了哥谭, 降在了阿卡姆精神病院的土地上。 巴里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仿佛他们真的成功的顶住了蝙蝠侠不贊同的目光。 「为什么你们会来这里？」 正在收拾儿子们留下的残局的蝙蝠侠冷着嗓音问。 隔着面罩完全看不到这位黑暗骑士的表情, 但是巴里知道, 蝙蝠侠一定气炸了。 纳奇却完全不带怕的, 直接跳上了蝙蝠侠的肩膀, 爬上了蝙蝠侠的脑袋, 在巴里窒息的目光中，这只小黑猫扒拉着蝙蝠侠的耳朵, 侧头舔了舔。 「喵。」我带了两个新铲屎官来给你帮忙。 蝙蝠侠：…… 巴里默默抬手, 按下了哈尔的戒指，阻止他录像的动作。 太明显了，蝙蝠侠已经在盯着哈尔的手指看了，巴里想着, 自己至少要想办法保下小伙伴的手指。 「喵~」给他们点工作吧。 纳奇很有当大佬的模样，低头对蝙蝠侠喵喵叫着，有理有据的劝说。 「咪~」你看，如果只有你自己，明天早上都别想睡觉了。 在大概一分钟的寂静之后，蝙蝠侠仿佛嘆了一口气，居然真的开始给闪电侠和绿灯侠安排工作了。 「哇哦。」哈尔惊呆了。 就在不远处，纽约通往哥谭的大桥上。 鲜红与漆黑交织的摩托正在飞驰，上面还有一对rr的标志，象徵着使用者「红罗宾」的身份。 「所以达米安被毒藤女抽pp了么？」红罗宾就想知道这个。 他忍不住吐槽：「天，整个阿卡姆被毒藤女的巨树拆了五分之一，幸亏我们更新的紧急催眠装置成功启动让那些罪犯入睡，不然又要消耗无数个夜晚才能解决后续的麻烦。」 内线里面还有疾驰带出来的「嗡嗡」风声，却完全不影响他们沟通。 「你猜。」杰森笑而不语。 他正翘着二郎腿，在蝙蝠洞大厅里那张金属长桌的尽头啃着汉堡，zkr蹲在他脚边，正在舔着特地准备给它的超细鱿鱼丝，以及说好的烤肉条。 提姆总结：「那个恶魔崽子这次一定会被蝙蝠侠打屁股。」 杰森：「实际上，已经狠狠打过了。」 迪克就在旁边的位置上，吃着薯条：「蝙蝠侠说要把达米安送去泰坦。」顺便把西科塞成薯条的形状。 提姆：「what？！」这是什么年度恐怖消息？？？ 「我明天去送他。」迪克耸肩，表示提姆早点认命比较好。 「蝙蝠不在洞里面？」 「他跟纳奇在阿卡姆那边做后续工作。闪电侠和绿灯侠路过帮忙，不需要我们的样子，不过你可以去看看，达米安也在那里。」做苦力。 第165页 杰森笑得可开森。 这塑料制造的兄弟情。 提姆只用了半秒都不到就下了决定，一个拐弯沖向阿卡姆的方向。 阿卡姆精神病院，绿灯的能量构架出起重机，帮忙搬运垃圾，恢復道路畅通，哈尔今晚心情不错，一口气开了好几架机器同时运作。 红色的电弧是闪电侠，他在帮忙运送还在昏睡中的犯人去临时牢房。 蝙蝠侠纵观全场，指挥普通人员协助工作，尽快恢復阿卡姆的电力系统和监控网络。 纳奇就蹲在蝙蝠侠的脚边。 「需要帮忙吗？」提姆走过去询问。 蝙蝠侠今天是墙壁模式，盯着阿卡姆不知道在想什么，没理他。 倒是纳奇凑近了。 提姆很确定一路的疾驰，早就让夜风带走了自己身上的黑咖啡香味，但是，万一呢？小黑猫的鼻子好使到了吓人的地步，没什么闻不出来的。 提姆连着退后两步。 纳奇眯起了眼睛。 「喵？」你心虚什么呢？ 「晚上好。」提姆一如既往答非所问。 他很快退到了自己的摩托边上，撞得身体跟摩托一起摇晃了一下。于是纳奇趁机蹿上了后座，盯住这只小红鸟。 提姆身体一歪，扶住了摩托的扶手。 纳奇的爪子勾住了他的鸟翅膀，滑过特殊金属的表面，留下一串「嘎啦——」的声响，敲在小红鸟虚虚的小心脏上。 「我错了……」提姆求生意识max。 「喵？」哪里错了？ 求生意识爆表的提姆猫语等级迅速拔高：「我不该在晚上11点的时候，还喝下超过600ml的黑咖啡，而且忘记搭配任何点心……」 说到后面，提姆的声音越来越小。 闪电侠已经第十八次路过他们的身后，悄悄偷听八卦，他都能感觉到阵风了，然而老蝙蝠还是一言不发，任由他被一只小猫「虐待」。 fuck batman。 「我发誓这只是个意外，半夜开摩托总得精神一点……」 纳奇「喵」着打断这货的狡辩：一周之内，你就别想着能喝到咖啡了。 提姆：…… 「不不不，这不可行。」 没有咖啡buff加持，提姆真担心自己晚上在天上飞着飞着，会突然不可自控的开始打盹，然后一脑袋扎到韦恩塔的墙体里，抠都抠不出来。 这死法太丢人了，红罗宾表示谢邀。 「喵。」没关系的，有我在呢。 这次事件中它都会跟着正义联盟一起行动，和小红接触的机会应该不少，就算没有也没关系，它有的是办法。 小红鸟突然感受到了恶寒，就觉得眼前有点儿不对劲，视线毫无理由的摇晃了一瞬，好像被剪切拼接了，小黑猫本来普通紧闭的嘴里多了一管针剂，正被它叼着。 「咪呜~」来打针吧~ 小红鸟立刻远离了自己的摩托，换了个角度退退退，冷不丁的撞到了蝙蝠侠的身上，更要命的是，他的肩膀被不可抗力给紧紧地钳制住了。 「我真的可以自己戒咖啡的！」提米就差直接尖叫了。 纳奇昂头看了看蝙蝠侠，双方无声的交流。 你不是好奇我是怎么帮那个福尔摩斯做戒断的么？也许这是个好机会。 纳奇的眼中几乎是闪烁着小星星。 蝙蝠侠盯着纳奇，感受着对方向他传递的信息。 自从那次研究之后，他们之间的感官更加容易共鸣，随着蝙蝠侠对它的信任度一点点龟速爬升，他们之间的沟通也越发的容易。 这倒是个好机会，提姆也确实需要改一改咖啡依赖症。 于是，蝙蝠侠认同了纳奇的看法，不仅没有放手，还在提姆试图破罐子破摔，向闪电侠唿救的时候，抬手捂住了提姆的嘴。 提姆：…… 这tm应该是亲爸吧？ fuck batman x2。 纳奇满足了，蹦跶到蝙蝠侠横在提姆胸口的手臂上站着。 「喵~~」配合一点，对你有好处的。 提姆，疯狂摇头。 明明今晚犯错的是恶魔崽子，为什么此时却要转头来迫害他？？？ 然而纳奇已经叼着针管，在提姆的脖子上扎了下去。 一瞬而过的刺痛，甚至对于他们这些夜晚的蒙面义警来说，这都算不上是痛觉。提姆也认命了，眯眯眼感觉体内的变化。 咖啡带来的兴奋感开始逐渐衰弱。 相反，他的大脑却依然感觉清明的过分。 他能感觉到，脖子上贴了个凉凉的金属物品，应该是蝙蝠侠的便携检测仪，这货正在检测他的脉搏变化等等。 提姆：…… fuck batman x3。 「你想要知道它的药物带来的效果，就拿我当试验品？？？」 虽然，提姆觉得，其实自己也会做同样的选择。然而选择他人和被他人选择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心情状态，小红鸟顺其自然的暴躁了起来。 「我可没有同意这个。」 「顺带。」蝙蝠侠一脸正经，「冷静点，你可是罗宾。」 「罗宾的入职手册上肯定没有这一项。」 提姆感觉到了纳奇的舌尖舔过自己的脖颈，倒吸一口冷气。 「喵、呜~？」就停一周的咖啡，这样总行了吧？。 纳奇应付的安慰。 第166页 小红鸟敢怒不敢言，内心骂骂咧咧。 他明明是来看达米安的笑话的，怎么变成自己的戒咖啡周了？？？ 远处，巴里停在了哈尔附近的楼顶上，哈尔正在一边让灯戒分析蝙蝠家人的唇语来偷听，一边心不在焉的干活。 「他们家人感情『真好』。」巴里发出强调意味的感嘆。 「大名鼎鼎的『蝙蝠家』嘛。」哈尔往下落了一些，悬浮在巴里面前，「你偷听到了什么？」 他们愉快的分享了今天份的八卦。 巴里突然觉得少了点什么：「罗宾鸟呢？」 「和那只怪怪的猫头鹰一起拆大树呢。」哈尔比划了一下毒藤女牢房的旧址。「可怜的傢伙，至少几个月内，她是别想再见到阳光了。」 提到无面鸮，巴里打了个冷颤。 「最近，本以为我已经适应各种各样的奇怪生物了，无论是地球上土生土长的神秘物种，或者形态各异的外星生物，真没想到还有东西能吓到我的。」 第一眼看到无面鸮，他差点直接跑到地球背面去。 「谁还没有个童年阴影呢。」哈尔没心没肺的安慰。 一点儿诚意都没有的。 还用绿灯能量扎了一只迷你的无面鸮，围着巴里的脑袋，一圈一圈的打转，飞得十分欢快，很快就从一只变成三只，就差叽叽喳喳叫了。 巴里就默默看着。 「蝙蝠侠让我们和纳奇培养一下感情，」闪闪笑了，「我等着看你被它挠秃。」 哈尔。 哈尔选择无视这「美妙的祝福」。 作者有话要说：*阿卡姆暴躁小红鸟性感在线。 【形象还是n52的金属鸟翅膀小红】 第84章 这件事情的最后以达米安被成功送去「寄宿学校」为终结, 红罗宾不得不接受了达米安的到来，无面鸮也跟去了纽约，并住回了斯塔克的大厦里。 【你要把自己家里变成热带雨林吗？】 无面鸮问。 「还好。」斯塔克微笑, 熟练地拨打纳奇的号码。 不要说鸟巢和模拟树木以及新加盖的穹顶，就连仓鼠笼也变成了地道形式，每天都靠各种各样的布丁诱捕杰夫。 「我们达成了一个协议。」斯塔克心满意足的吞着甜甜圈，同视频通讯对面的小黑猫聊天, 「每天三份布丁, 它不能动我的甜甜圈，一个都不行。」 纳奇蹲在一个绿色的猫窝里面, 悠闲的卷着尾巴。 【杰夫很少跟人约定。它似乎很喜欢你。】 「你确定？」斯塔克的表情扭曲了, 「天天吃我的甜甜圈叫什么『喜欢』？」 【小孩子经常会用破坏吸引他人的注意力, 因为这最容易。杰夫需要一些正面向的引导，也许你能帮助它。】 纳奇觉得这完全可行, 而且无面鸮就在斯塔克大厦，可以保护斯塔克不受伤害。 「我能理解那个。」斯塔克的笑容染上了怀念, 「你来不行么？」 【不行, 杰夫对我很排斥。你能理解它？】纳奇歪了歪头, 【你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 斯塔克侧头看了一眼仓鼠洞的方向, 说：「这段时间我查阅了一些关于你们的都市传说, 在我看来，杰夫更像是个『復仇者』。」 【根据传说, 杰夫的暴力倾向是与生俱来的。】 「与生俱来怎么了？曾经在安逸生活着的他从没有做错任何事, 非要说，他只是在遭遇变故的时候，兇狠反击了生活给他的压力而已。嗯，也许有点儿自卫过度？」斯塔克耸肩, 「要知道，一度成为军火贩子的我，现在却是一名超级英雄。」 「世界给了我们什么，并不是重点。重要的是我们将要成为什么。」斯塔克说道。 纳奇盯了斯塔克好一会，才继续输入：【我相信你们可以相处的很好。】 「巧了，我也是。」斯塔克为此露出满足的微笑，他拿着一杯果汁向纳奇举杯，「用你们的说法，那时候你没能将它彻底『无害化』，它的感情和暴力倾向犹存，现在，我决定接手你的病人，来试试看我能做到什么程度。」 【祝你成功。】小黑猫没什么情绪，只是很认真地祝福了。 它侧头看向无面鸮。 无面鸮正低头打量着斯塔克，在意识到这个人类是认真的之后，无面鸮「咕——」了声，也认可了这件事情。 看上去，斯塔克似乎成了杰夫的「监护人」。 纳奇舔了舔嘴，趴下了，开始思考最近是怎么了，为什么自己的两脚兽总是和自己的「病患」凑到一起去。 先是杰森，再是斯塔克。 以迪莫和人类共存的时间为基数来说，这种事情发生的概率应该是极其低微的，而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它却已经遇到两次了。 真不可思议。 莫名的，纳奇心里灵光一闪，侧头看了一眼斯塔克身后的角落，那里是厄斯的窝。 可惜从视频里面看不清楚，机器和信号也无法帮它们传递它们的能力。 刚好巴里和哈尔过来了，纳奇便结束了这次通话。 巴里把纳奇抱了起来。 「一直在瞭望塔发呆也很无聊吧？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巡逻？」 「喵。」好~ 纳奇趴在巴里的手臂上，昂头用鼻尖蹭了蹭年轻人的下颚。 「先去哪？」巴里问。 第167页 「按计划接下来我们……」冷不丁的，哈尔的戒指闪了闪，他低头看信息，并改变了原本的行程安排，说道：「海滨城附近有一次异常降落，我们去看看。」 因为纳奇对爆音通道和神速力适应度都不高，哈尔用绿灯能量裹着闪闪和它，三只一起直接从瞭望塔落了下去。 纳奇趴在绿色的光球里，看着地球在它眼中不断放大。 他们被地球的重力捕捉到，被拉向「它」的怀抱。 地心引力带来的感觉在逐渐加强，就在开始下坠的这一瞬间，无疑是极度迷人的，它感受到了来自大地的召唤。 纳奇炸成了一团毛球——！ 在哈尔的大笑声中，在绿灯能量的保护下，他们体验了一把急坠。 「你知道吧？这对我来说太慢了。」巴里淡定的很，甚至能打个哈欠。 「又不是带你玩。」哈尔翻了个白眼。 巴里歪头看他：「 还说你不喜欢猫？」 「我不喜欢没事就被挠掉两根毛，灯戒好像治不了脱髮。」哈尔吐槽了回去。 高度又下降了不少，已经可以清楚地看到下方的屋子和田地了，灯戒开始为他们减速，并调整角度，往海滨城的方向飞去。 现在海滨城刚刚进入傍晚，黄昏的光芒在他们的目送中落下。 哈尔带着他们悬停在郊区上空，开始调试灯戒：「应该就在这附近……找到了。」 「呃、我也找到了。」 巴里一手抱着猫，另一手指着不远处，那里有一红一绿两道光正在互相纠缠不休，火色的火焰沖天而起，绿色也不甘示弱，很快扑压回去。 「那不是奇普么？」 哈尔认出来了。 天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光看那么一团绿光就能认出对方？总之，他认出来了。 纳奇张大了眼睛，看着那个小小绿光球里面的生物。 那居然是一只松鼠。 比标准体型略大一点的深棕色松鼠，穿着绿灯制服，爪子上带着一枚绿灯戒指，整只松鼠团团的漂浮着，尾巴卷到了身前。 它看上去却不是萌系的，神情紧绷严肃，像个资深老兵。 这肯定不是它的同类，却也不是普通的松鼠。纳奇很确定对方肯定是某种高智慧生物，但是，松鼠？ 小黑猫有些迷茫，歪了歪脑袋。 进入战斗状态的哈尔怼直了冲过去，他与松鼠配合默契，就见松鼠突然晃了一下，将红灯晃得一楞，哈尔构架出的巨大型绿色光网瞬间从下而上，将那个鲜红色的光球给兜住了，迅速封口。 红光在里面一顿乱沖，无奈哈尔现在意志坚定，并不给它机会。并不满的抖了抖：「嘿！在我的城市边上乱来什么呢？小猫，这里可不是你的磨抓棒。」 「喵——！！！」 那个红色光球中传来尖锐的嘶吼。 仿佛即将断气一般。 纳奇好奇的探头看过去，发现在红色光球里面的居然是一只深蓝渐黑的俄罗斯蓝猫，体型属于略大的那种，表情凶到让人怀疑人生，别说撸毛了，估计就算只是不注意在走路的时候靠近了一点，都很可能会被挠的满脸是血。 而让纳奇感到意外的却是，它确实是地球的猫，同时也是个高智慧生物。 …… 纳奇觉得这个世界突然就魔幻了起来。 「喵……？」这傢伙连血液都没有，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纳奇好奇的观察着，它能看出来有一种能量代替了血液，也能看出这种能量的源头来自于那只猫尾巴上的红色灯戒，驱动大概是另一些特别的东西。 喵喵，瞬间充满了好奇。 「灵星，这是纳奇，一种特殊生物。正义联盟的团宠，大概。纳奇，这是灵星，红灯持有者，地球土着，虽然是普通的猫，这几年智慧进化的很快，据说会说话了，不过它已经很多年没回来了。」 哈尔为三方做了个差不多差不多的互相介绍。 「奇普，这是纳奇，姑且算是正义联盟团宠。纳奇，这是奇普，资深绿灯侠，1014扇区守护者，高智慧生物，只是刚好他们星球的高智慧生物和我们地球的松鼠一模一样。」 「好了，你们两个跑到我的星球来做什么？」哈尔又问奇普。 「路过。」 「喵。」路过。 奇普和灵星回答一样应付。 哈尔：你们真觉得我蠢还是怎么的？青筋。 「灵星回来看看。」叫做灵星的红灯军团的猫先松了口。 「它来地球的行进路线刚巧与我的巡逻路线交叉，这货还在通缉名单上，我就顺势追上来了。」奇普跟在后头说了实话。 「不过，既然到了地球，就是另一码事情了，它是地球生灵对吧？」 哈尔也感到有些头疼。 灯戒的一些规则简直是智障。 灵星是地球生灵，当然有权利回到地球居住，可现在的问题是它是一个红灯！ 纳奇凑近，嗅了嗅灵星，然后轻轻「喵~」了一声。 表示它可以治好这个。 同可以退役的绿灯、蓝灯之类不同，红灯戒指是无法摘下来的，主要原因是在戴上戒指的一刻，红灯能量就会替换掉人体的血液，在血管中游走，一旦摘下戒指，这些代替血液的能量瞬间消失，使用者自然会立刻死亡。 第168页 这几乎是无解的事情，至少以地球的科技来说，要一瞬间补充全身的血液，那是不可能的。 但是这对于纳奇来说并不是事。 哈尔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巴里：不应该先问一下「病人」的想法吗？ 不出巴里的意料，灵星感觉到了威胁，并发出「呜喵——！」的惨叫声，愤怒夹杂着血液一样的红色能量从灵星口中喷了出来，以示强烈的抗拒。 「做只猫不好吗？我可以给你找个好主人。」哈尔用绿灯能量挡住了伤害。 灵星拒绝，甚至因此暴怒。 它对人类的印象非常差。 唯一喜欢的主人被强盗入室杀死，自己也在流浪的时候被人类虐待至濒死的状态，这些经歷让灵星对人类这个物种只剩下满肚子的愤恨。 意外获得红灯戒指并报仇之后，灵星就尽可能的远离地球，不想再见到一个人类。 也是因此，哈尔十分怀疑这货来地球真实的动机。 看灵星那依然不缺愤怒的表情，哈尔灵光一闪，觉得自己真相了，质问：「你不会是来帮那个伪·活体星球把地球彻底撞碎的吧？」 灵星发出「嘶呜——」的尖利声音，没有明确回应。 这基本就等于默认了。 哈尔就忍不住「我勒个大槽」一下了。 第85章 好在现场两名绿灯侠, 一名闪电侠，外加一只站在人类这边的小迪莫纳奇，抓一只红灯喵倒也不是太大的问题。 巴里放下了怀里的纳奇。 在哈尔的能量网被红灯怒火冲破的瞬间, 奇普的能量护盾反压下去，而巴里则迅速离开, 根据之前和纳奇相处的经验来看, 对付一只猫咪的办法有很多，巴里想着, 也许他们压根不需要用最暴力的那一种。 巴里来到了中心城的一家宠物店。 不久之前, 他们从蝙蝠侠和超人口中得知了纳奇和它的同族的存在。 之后，巴里就用普通人的身份去了附近评价最好的一家宠物店，在这里和老闆聊了各种关于猫咪的小窍门。 猫薄荷。 在大部分时候, 它是解决猫咪烦躁心情的良药。 巴里开始挑选商品，一个个看着成分表，找到最好最纯粹的那一种，将钱放在了柜檯上, 并留下纸条表示自己带走了什么，随后返回现场。 奇普的能量屏障还没有砸到灵星的身上，而哈尔下一波攻击正在逐渐包裹成球, 看上去试图把灵星整个裹在里头。 这是个好情况。 神速力让巴里总能成为最佳助攻，他有足够的时间纵观全场。 于是, 在奇普的攻击被灵星甩尾打破，而哈尔的能量罩却即将成功合上的那一瞬间, 巴里将一袋子猫薄荷全都洒了进去。 哈尔：？？？ 他看见自己的能量罩拢住了一堆什么东西？？？ 猫薄荷碎碎在绿灯能量的包裹下扩散开, 煳了灵星一头一脸。 红灯能量和绿灯能量都能给持有者提供一层可以隔绝有害气体的防护，然而就像是哈尔回到地球就会抛弃这层超好用的防御，忍不住那直接唿吸空气的冲动一样, 灵星在也早就解开了防护。 一瞬间，它毫无防备的吸入了猫薄荷。 「……」 「喵~」 沦陷只需要半秒而已。 「哇哦，这招可以。」奇普看呆了，「这是什么秘密武器？」 巴里低头看了看包装：「呃、这叫做『猫薄荷』。」 他觉得自己的腿上不太对劲，视线下移，发现是纳奇勾住了他的制服，星星眼看着他，并沿着他的裤子一爪一个印子的爬上来。 ？？？ 巴里迷茫的看着纳奇爬了上来，扒着他的手勾过来，然后试图把自己的猫脸钻进猫薄荷的包装袋子里面，勐吸—— 「噗。」哈尔没忍住。 甚至打开了灯戒的记录功能，开始录像。 虽然，虽然小黑猫的脸真的很小，但是那个包装袋整个也就巴掌大，还是自带封口功能的那种，开口很小，纳奇的面具卡住了，怎么磨蹭都塞不进去，它却锲而不捨，左右动着脑袋，不停的试图往里面钻。 这画面太棒了。 哈尔想着。 老蝙蝠肯定羡慕死。 巴里努力把小黑猫的脑袋从袋子里扯了出来，嘆气：「小心之后被挠光头髮。」 哈尔淡定的表示自己可是英勇无畏的绿灯侠。 「怕什么，它现在的情况跟得烂喝也差不了多少，看它那歪歪斜斜的样子，」说着，哈尔咧嘴嘚瑟的笑开，「我看它醒来之后压根不会记得发生了什么。」 「……你就作死吧，天才。」巴里无奈。 哈尔摆了个「谢谢夸奖」的表情。 好在这次纳奇并没有直接吸入多少猫薄荷，也可能是它有意识的自控，总之，当巴里强硬的合上了空了的包装袋，小黑猫也没有追击的意思，懵懵懂懂地蜷缩在巴里怀里，过了一会也就缓过劲来。 「喵~」叫的可软。 再看看绿灯能量球里面的灵星。 还在翻着肚皮打嗝呢。 红灯能量是依靠愤怒情绪来催动的，越是怒火中烧，就越是强大，现在灵星身上的红灯戒指光芒暗淡，昭示着它的心情其实还不错。 「这也不是个办法。」奇普给它加了个抽风扇。 第169页 大概是因为血液被红灯能量替换，灵星对猫薄荷没有多高的沉浸度，在空气清新起来之后很快就恢復了理智。 「……」灵星下意识的觉得刚才自己一定很蠢。 「喵？」为什么这么恨人类呢？他们除了脆弱以外，还有什么其他问题吗？ 纳奇有自己的不解，它探出脑袋沖对面「喵喵」叫着。 「呜喵——」他们的脆弱永远对着强者。恶意永远对着弱者。 灵星是这么回答的。 它拒绝被改变，也不愿意再次加入地球之中。 纳奇并不觉得人类是个恃强凌弱的物种，别的不说，面前的哈尔和巴里两人就是最佳案例，他们性格完全不同，却都是本性善良乐于助人。 可惜灵星的双目已经被鲜血和愤怒遮盖，再也看不见人性的美好。 纳奇看着它。 刚吸过猫薄荷感觉自己还在上头的灵星没有看回去，而是懒洋洋的捲缩着，暂时也没有了战意。 奇普将它拎起来，自己也卷着大尾巴缩在绿灯球里面，向他们告别。 「我来负责押送就好。」 「一路好运。」哈尔送上自己的祝福。 「如果能将它从红灯戒指的影响下解放出来，也许它能恢復？」巴里玩着纳奇的猫爪子，有些心不在焉的问。 「别太担心，」哈尔摆摆手，「它在红灯可是日子过得好的很，据说也是个团宠，像它这样聪明的小猫总会找到自己的出路的。」 宇宙那么的宽广，也不是非留在地球也能算是幸福。 在这点上哈尔看得很开。 「好了，接下去准备去哪？」哈尔问。 「中心城今晚很安静。」 作为闪电侠，巴里有自己的小队，有实验室和支持他、愿意帮他看护城市的人，所有数据都告诉他，今晚中心城难得的给面子，居然没有任何恶□□件。 连抢劫都没有一起。 两人一时之间没了想法。 纳奇想起了一个它有些好奇的地方。 「喵~」我们去寄宿学校玩吧，就是那个叫做泰坦的地方。 刚好可以去检查一下提姆有没有乖乖的戒咖啡。 哼。 今晚在泰坦塔值班的是超级小子康纳、闪电小子沃利以及红罗宾提姆。 和正义联盟中的七巨头不太一样，泰坦的各个成员并没有公开性的互通秘密身份，只有个别关系好的了解彼此的情况。 「我们当初也不是在友好的状态下公开身份的。」 说起以前的事情，巴里觉得有点儿好笑，当初觉得十分严重的事情，现在回头去看，居然还有点儿戏剧性效果的滑稽。 「哼哼，记录上倒是起了个好名字，『不合则亡』。」哈尔翻了个白眼。 他们乘着夜风飞行。 绿灯的罩子就好像一个自带空调的太空舱，恆温恆湿，夜风影响不到他们，纳奇扒拉着能量罩子，看向逐渐接近的纽约市。 除了花枝招展的斯塔克大厦，纽约中最显目的建筑就是泰坦塔了。 一道绿光先他们一步落到了泰坦塔上。 「那谁？」巴里眯起眼睛，「那是不是凯尔？」 凯尔·纳特，也是一名地球绿灯侠，在整个绿灯军团几乎毁灭的那段时间里，凯尔持有最后一枚绿灯戒指，一度成为唯一的传炬者。 好在后来一切都在好转。 「他应该是响应了我的徵召回来的。」哈尔加速飞了过去。 在泰坦的天台上，闪电小子沃利正在同绿灯侠凯尔聊天。长居宇宙的灯侠返回地球，总会先找自己的小伙伴了解一下近日要闻。 「是哈尔。」凯尔先一步发现了远处快速接近的另一团绿光。 沃利则抬手沖自己的叔叔巴里用力的挥了挥手。 「这就是那只猫？」在返回地球的路上，凯尔读了哈尔提供的资料。 哈尔的光球在半空中夸张的打了个大大的迴旋，就像是一台战斗系的飞机，随后悬停在天台上空，又放下了台阶。 他走下来，并耸了耸肩膀：「是的，它就是那只猫。」 猫猫落地后抖了抖毛，抬头看蹲下来看它的沃利和凯尔。 「要吃能量棒吗？」沃利特别热情的贡献了自己的小零食。 然而算一算这根小小的能量棒里蕴含的可怕的卡路里，和已经是后半夜的时间，纳奇果断摇头婉拒。 确实，它不会因为过多的能量发胖，然而好习惯还是必要的。 如果它自己都过的舒心随欲，混了今天不管明天，又哪里还有立场去纠正两脚兽们？ 于是沃利自己嘎嘣啃掉了能量棒。 「这两天是不是有只小罗宾被送过来了？」哈尔探头。 「在。」沃利一边啃啃啃，一边指了指下面，「就在地下一层最里面的那间训练室，夜翼正在跟他对打呢。」 「夜翼？」 「他不太好相处。」沃利耸肩。 暴力熊孩子达米安，搁哪里都是不好相处的主。估计是红罗宾管不住这个弟弟，只能call夜翼过来救场。 「要我带你去围观吗？」沃利吃完了能量棒，问小猫。 「喵~」要~ 纳奇点了点脑袋。 「……呃。」 巴里一个走神，已经来不及阻止了。带着窒息的情绪，他眼看着沃利的黄色电弧在空气中「噼啪」闪烁，再一转眼，沃利已经带着纳奇到了地下一层。 第170页 「……」 猫猫式眩晕。 沃利的跑步姿势和巴里不太一样，青少年的活泼好动体现的淋漓尽致，居然比巴里的「高速列车」更晕猫一些。 纳奇微微昂着脑袋，像是人类遇到流鼻血的时候会做的那个动作，它几乎能看到一堆黄色的闪电弧在它的脑袋顶上打着圈唱歌，无意识之中，它的头部跟着这些幻觉微微晃动，配合着新鲜出炉的蚊香眼，看上去居然有点儿可怜。 沃利没能立刻发现问题，而是双手捧着猫猫，举高高。 「嘿！罗宾！」 竞技台上，夜翼和罗宾几乎同时停下了动作。 罗宾鸟达米安看向台下，看到了沃利手中晕的脑袋都歪向了一边的小黑猫咪，顿时瞪大了眼睛。 他两步走到边沿，翻身跃下。 「你都做了什么？！」 青筋！ 作者有话要说：*为什么不把奇普留在地球？ *因为留下了就有5名绿灯了。 ***************** *这是个串烧宇宙，正復联并存，请务必不要纠结时间线问题。 泰坦相关的细节属于过去式的过去式，对剧情理解而言不太重要，大部分成员其实并不会出场，放出来只是方便一下好奇的小天使们~ 没兴趣纠结的可以无视下面一段。 ********** 理一下，目前是这么安排的。 【这里「不合则亡」事件的时候，超人和蝙蝠侠公开自己的身份以试图挽救正义联盟彼此之间岌岌可危的信任问题，其余主要成员也跟着公开秘密身份。参与人员定在超人、蝙蝠侠、神奇女侠、绿灯侠、闪电侠、火星猎人、海王。】 （公开秘密身份仅限于七巨头之间） （在不合则亡之前，超人、蝙蝠侠知道彼此的秘密身份，绿灯侠、闪电侠彼此分享过自己的秘密身份，蝙蝠侠知道所有人的秘密身份。） 【钢骨属于迪克时期的少年泰坦。（对我走的ttg）。成员：罗宾（迪克）、星火、钢骨、渡鸦（瑞雯）、野兽小子（b·b）。】 （现在这些成员已经各有各的未来，迪克成为夜翼驻守布鲁德海文，钢骨正式加入正义联盟，星火回了自己的星球，渡鸦和bb留在泰坦，大概是作为指导员一样的存在，但应该不会出场） 【目前的泰坦属于提姆·鸟翅·红罗宾时期。成员：红罗宾（提姆）、超级小子（康纳）、闪电小子（沃利）等等。还有一个外援，偶尔会空降来帮忙的绿灯侠（凯尔·雷纳）。】 【达米安还在专职罗宾，并没有自己的泰坦。】 （达米安的战斗力按标准值来，不走米熊傲天宇宙yeah~） 第86章 沃利扯着凯尔一起熘了。 熘得贼快的那种。 从能力上来说, 沃利当然不怕罗宾鸟，可若是从原则方面来说，他一般不跟拿着刀气势汹汹冲过来的队友计较。 达米安一刀砍下去落了空, 反而差点削掉纳奇的鬍子。 还在晕头转向的纳奇被放下后就没站稳，这一下劲风带着纳奇整个身子跟着晃了晃, 一个屁股墩坐到地板上。 小黑猫默默地眯起了眼睛。 「蝙蝠说你今天要去参观瞭望塔。」夜翼也收起了双棍, 走过来，弯腰一把捞起了小猫, 「怎么到这边来了？」 「喵~」瞭望塔看完了~ 纳奇跟迪克还是很亲密的, 昂头蹭了蹭。 两只脸跟脸紧贴在一起，磨蹭磨蹭，醋了的达米安皱起眉头, 抬脚踢了一下夜翼的小腿，伸手要猫。 纳奇就拿尾巴去勾达米安的手指。 好难，雨露均沾好难。 凭着达米安的那个暴躁脾气，稍有不慎就是一场修罗大战, 好在夜翼性格温和，才能勉强苟住这样。 夹在夜翼和罗宾之间，总比夹在钢铁侠和蝙蝠侠之间强一些。 纳奇蹭了蹭夜翼的脸脸, 跳到了达米安的怀里，再舔舔达米安的鼻尖, 成功调和了空气中微妙的酸味。 「喵？」提姆呢？ 纳奇环视一圈，没找到提姆。 正在试图偷拍自己弟弟与小猫互动的夜翼默默收起了手机, 答：「他在楼上, 和他的电脑在一起。要上去玩玩么？刚好康纳也在，康纳身上有氪星人与地球人的双重基因，也许你会对他感兴趣？」 好歹是相处了一段时间, 夜翼对纳奇的小爱好心知肚明。 纳奇捲起了尾巴，眨了眨眼睛。 露出了类似于磕了猫薄荷一样的表情。 「喵~~」要去~ 达米安一秒沦陷，大有直接把康纳绑过来给小猫研究的架势。 他们一起去了顶层。 提姆看到达米安居然抱着纳奇上来了还为此楞了一下，当他看到纳奇盯着康纳目不转睛的视线，又明白了。 于是提姆向着迪克投去了不贊同的目光。 迪克无辜的耸肩。 「猫？」 康纳最近在照顾小氪，对于动物还挺有好感的，然而不知道为什么，这只猫的晶亮的目光却让他有点儿起鸡皮疙瘩的感觉。 氪星人的直觉还是很准的，康纳可以百分百肯定，这只小猫有什么问题。 半氪星人环着胸盯着猫。 猫也在盯着他。 「它，是不是每次跟人打招唿，都是这么开篇的？」哈尔欠欠的凑在巴里耳边嘀咕。 第171页 「什么？」巴里是真没听懂。 「就这么，互盯。」 哈尔比划了一个非常抽象的手势，在场大概只有巴里能看懂的那种。 巴里：…… 「闭嘴吧，天才。」 康纳和纳奇对视了很久。 感觉上，比任何一次观察都更加的认真。 「喵？」我能解剖你来研究一下么？ 猫语0级的康纳：「他饿了？」回头看提姆。 同样猫语不及格的提姆：「呃，我去厨房看看？」 巴里&哈尔&夜翼&达米安：…… 哈尔：「噗——」 达米安嫌弃的侧开了头。「啧。」这怕不是对傻子。 初次接触以失败告终。 纳奇向来拿犬派没什么办法，忍不住勾了勾爪子，却发现康纳越发的警觉，只能遗憾的暂时放弃接触，转而爬到了提姆的身上。 「喵。」你的队员真小气。 「要牛奶？」提姆懵。 「……噗咳咳。」哈尔憋不住自己的笑声了，如果不是为了自己的形象，这只二哈肯定已经笑得满地打滚去了。 巴里看了看扶着自己肩膀忍笑到弯了腰的同伴，摊手。 「看来它挺喜欢康纳的。」 这个提姆倒是懂：「应该是因为康纳身上有一半来自氪星的基因吧？」 「什么？」康纳皱起眉头。 提姆抬手在键盘上敲打，调出一份经由蝙蝠侠同意公开共享的相关资料，上面详细记载了关于纳奇的一些细节和能力猜想。 「它到底是个研究员？还是医生？」 显然，康纳不怎么喜欢这个，这孩子的眉头就没有解开过。 纳奇能感觉到他的抗拒，于是它只是用脸贴着提姆的脸颊侧面，专心发呆。 漆黑的喵脸和提姆凑在了一起，黑色鸦嘴面具就贴着红罗宾的面具，两边的表情是如出一撤的呆呆的。 康纳：…… 「红罗宾？」 「啊？哦，」提姆回过神来，「我只是挺惊讶纳奇今天这么亲我的。看来我的猫语终于进步了？」 康纳：不，它只是随便找了个地方贴脸而已。 哈尔终于撑不住滚到了地板上，差点被一起拽倒的巴里无奈的推着他出去了。 再笑下去怕不是要形象不保。 提姆把纳奇从自己肩膀上捞了下来，抱在怀里撸了撸毛，一抬头才发现闪电侠和绿灯侠已经离开了，略有些疑惑。 「这是让我们带猫的意思？」 「喵~」呆一会也不错~ 纳奇「咪呜」叫着，还偷看了一眼康纳。 和有些迷之凶的超人不同，康纳从实验室里出来还没有几年，正是好忽悠的年纪，纳奇相信只要它能找到一个恰当的契机，随时都可以软化康纳对它的警觉状态。 小猫咪可以说是十分心动了。 突然一阵恶寒的康纳选择去楼下训练室逛一逛。 这时候提姆才看向一直在做背景墙的夜翼和罗宾二人，这两人一直默不吭声，显然是有事情要说。 等康纳离开后，夜翼走向提姆。 「这次事件结束之后，找个时间，两天，我们出去郊游。」 「……？」还以为他要说什么正经事情的提姆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夜翼耸肩：「最近发生了不少事情，我们应该出去轻松一下。」他顿了顿，然后补充：「杰森也会一起去。」 纳奇抬爪子勾了勾夜翼的上臂。 达米安把纳奇从提姆手中接到了自己怀里，给它挠下巴：「我邀请了无面鸮，夜翼则是叫上了西科。你也一起来么？」 你们还留了联繫方式不成？ 纳奇感觉到不可思议。 不过，如果想要它一起去的话，也该是蝙蝠侠来邀请它才对，所以纳奇只是矜持的抬着脖子给挠下巴，没吭声。 至于提姆？ 这只小红鸟其实是不想去的。 仅仅是一次外出放松而已，听起来确实没什么大不了的，却立刻就会让他积累出可怕的工作量。 想想之后的加班生活，提姆觉得还不如按部就班的每天上班打卡呢。 「这是b的意思。」夜翼拍了拍提姆的肩膀，作为安慰。 蝙蝠侠有决定的时候，才不会管别人是不是还有一吨的工作量呢。 提姆还能说什么？ 「好吧，我会空出时间的。 」 当天晚上，纳奇在泰坦塔中过夜。 对于新地图纳奇充满了好奇心，趁着晚上大家或者睡觉或者出去巡逻的时候，小黑猫将整个泰坦塔转了个遍。 这里还有老一辈泰坦的纪念用投影雕像。 「……」 纳奇看着迪克当年还是罗宾时的装束模样，陷入了沉默。 蝙蝠洞也有纪念用的玻璃柜，里面储存着早年的一些经典制服款式，其中也包括了迪克早年的趣味。 但是，怎么说？ 那毕竟只是衣服而已，冲击力完全比不上现在这个全身投影。 众所周知，哥谭的罪犯十有八九有严重的心理问题。 在这种环境下，到底谁给迪克的勇气，穿着绿鳞三角小短裤和精灵靴满哥谭乱跑的？？？蝙蝠侠吗？？？ 「典型的自恋狂。」达米安是这么评价的。 纳奇也只能用沉默来回应。 第172页 算着时间也差不多了，那些「伪·雷神」应该已经成功凝聚成了一个整体，哈尔和巴里同红罗宾约定好了下午三点来接猫。 悲催的是巴里被扣下来加班，硬是5点多的时候才啃着热狗冲到了泰坦。 「抱歉！今天突然加班……」 巴里一楞。 哈尔用绿灯能量做出向后平移的效果，并在前方不断搭盖新的通道，时而向上，又突然转下，甚至上下翻转，一会就铺满了整个房间，小黑猫就仿佛在无穷无尽的猫爬架迷宫中穿梭，玩的不亦乐乎。 周围还有不少神奇的构架。 比如说旁边那个绿色能量构造的，会动的猫城堡，不仅可以进入漂浮状态，还能在纳奇的指挥下进行形态上的变化，从城堡变成马车。 纳奇找到了同绿灯玩耍的乐趣。 哈尔回头：「没事没事，我们都习惯了偶尔你会晚到一点，最快的闪电侠。」 他笑得仿佛写了满脸的欠揍，并用绿光裹住了正在爬「树」的纳奇，带到半空中冲着巴里摇摇晃晃。 小黑猫缩着四肢，尾巴也卷了起来，舒适安逸的躺在绿色的软球里面，低头「喵~」着同巴里打招唿。 看来他们之间已经积累了一定的信赖关系了。 「你总能给我惊喜，天才。」 说真的，巴里还以为一会儿工作的时候，他还要负责拉架呢，没想到哈尔自己在开工的前夕解决了问题。 「当然，我可是最棒的飞行员。」 「喵~」确实飞的很稳。 纳奇十分矜持的表示了自己的贊同。 于是他们乘上了哈尔的战斗机，绿灯能量构架的飞机在哈尔强大意志力的作用下，能以接近光的速度飞行，还不会让纳奇晕车，可以说是十分实用了。 巴里看着自己嘴上扣着的心理安慰型唿吸面罩，差点成了斗鸡眼。 他忍住了吐槽的冲动，问：「第一站我们去哪？」 「让我看看。最近的地方……」哈尔瞅了一眼自己的雷达，上面闪烁的点点来自老蝙蝠的坐标系统，「第一站，威尼斯！抓稳。」 安全带扯紧的瞬间，战斗机勐地急射了出去。 本来纳奇正在专心致志的正在扒拉自己嘴上的猫咪版唿吸面罩玩，听到「威尼斯」这个地名，突然就抬起了脑袋。 威尼斯？ 听着就有很多水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8.21~8.29之间投餵了储备粮的小天使们~ 彼岸 52瓶；木墓 20瓶；禾苏 15瓶；寒夜不知 5瓶；鸸 5瓶；傻白甜 4瓶；l1590 6瓶；汀紫鹤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7章 威尼斯。 正在游学中的彼得·aka蜘蛛侠·帕克小同学正在逛夜市。 不久之前, 斯塔克先生半开玩笑的问他要不要加入復仇者联盟，本以为这是一个「试炼」，彼得一本正经的拒绝了, 表示学习最重要。 然后，然后他就被打脸了。 邀请是真的。 学习最重要也是真的。 斯塔克直接将他的「入职申请」和学业挂了勾。 不仅成绩要好, 社交也不能差, 综合评定分数够高才能加入復仇者联盟，不仅斯塔克本人会参与评价, 还邀请了黑寡妇等外援, 保证公平公正。 想想娜塔莎女士意味深长的目光。 彼得的蜘蛛感应都要响了！ 特工姐姐的目光简直就是致命兇器，被娜塔莎注视的时候，仿佛一切秘密都无所遁形。彼得没做过问心有愧的事情, 可作为一名高中男生，谁还没点只能藏在床底的东西？ 总之，彼得移开视线的时候，分外的心虚。 他心不在焉, 出来夜市乱逛哒。走着走着就走进了一条小巷子里。 威尼斯到处都是水，这样的巷子也是两边是狭窄的走道，中间隔着一条河, 如果正对面有人过来，两人需要配合着侧身, 小心的擦肩而过。 常年蜘蛛侠的兼职生涯使得彼得很熟悉「小巷」这种地方。 所以，当一个似乎醉醺醺的人摇摇摆摆的朝他走过来, 彼得只是看了对方一眼, 然后默默拉起了自己连帽运动外套的兜帽。 对方不依不饶的继续靠近。 就在彼得准备用一点小技巧让对方睡着的时候，蜘蛛感应突然炸响了。 瞬间浑身倒毛的那种！ 彼得下意识的退后了半步。 然而那个奇怪的人，却如同突然收到了某种信号, 居然加速向他沖了过来。蜘蛛警报响的欢实，彼得自然不会将对方当做一般的醉汉对待，警惕之余，认真观察。 他意识到这个人的不正常是肉眼可见的。 走路有些歪斜，但却并非单纯的重心不稳，而是惯性的手脚并用，像是介于人和犬类之间的某种状态。 彼得提起了警惕。 在对方扑上来的瞬间，伸手抓住对方。他现在是普通装扮，不敢冒着暴露的危险使用蜘蛛网，好在他的力气远超过常人，一个简单的背摔就能解决大部分问题。 就在彼得将对方迅速丢出的同时，他感觉到了什么东西在他脸上轻轻的舔了一下。 什么鬼玩意？？？ 彼得只觉得冷不丁的脸上一凉，手上同时感觉到那东西似乎轻了一点点。 蜘蛛警报几乎是在扯着他的脖子疯狂摇晃。 第173页 彼得用手背擦了一下脸，擦下来一点点类似于皮肉组织的东西。再抬头一看，发现那人的兜帽滑落了下来，露出一张属于雷神索尔的脸。 ？？？ what？？？ 小叽居吓了一跳。 那人却没给他喘息的时间。 突变基因的加入让这刚刚凝聚完毕的生命体又开始进化，它的衣服大概是抢来的，不太合身，这样晃一下已经显得松垮，而它的身体还在缩小。 彼得窒息了。 比起别的，这样下去他怕不是要跟个果男对打。 不，他不要，他还小，为什么要经歷这个。 「虽然不知道为什你用的是索尔的脸，但是，你肯定有什么问题，对吧？那就不用隐瞒了，我相信我们应该立刻把你送去復仇者联盟，没错吧？」 彼得慌得一笔。 他一点儿都不想让对方再靠近自己了，不仅是蜘蛛感应，他的第六感也开始抽筋。 左右看看四下无人也没有监控。 两簇蜘蛛丝打出去，彼得将对方煳在了墙上。 蜘蛛丝对于大部分敌人来说，都可以造成万无一失的控场状态，普通人被彼得的蜘蛛丝缠上绝对是动弹不得，然而那个人却只被缠住了一瞬。 随着这人身形逐渐缩小，居然从蜘蛛丝里面挣脱了出来。 彼得愣住了。 这人抛弃了衣服，可彼得却顾不上对方是否穿了内衣，他的注意力完全被那张逐渐接近的他自己的脸给吸引住了。 他记得，自己被那只命中注定的蜘蛛咬过之后，也是这么飞速变异的。 what the hell？！ 彼得往后退了一大截，贴在了墙壁上。 原谅他有限的超级英雄生涯没能为他提供适当的参考。请问，打个照面过后，敌人变成了自己，这种情况要怎么办？？？ 彼得有种现在给斯塔克先生打电话的冲动。 哦不，作为一名復仇者联盟的预备役，这种程度应该自己解决。 彼得深吸一口气，抬头一看，敌人只剩了个背影给他。 「噢不不不！」彼得吓了一跳。那人居然就要离开了？？？「嘿！你的对手在这里呢！我有那么不值得关注吗？？？」 一边嘀咕着，彼得一边射出了蛛丝。 对方也有了蜘蛛感应。 两股蛛丝相撞，瞬间缠绕在了一起，彼得的技巧更胜一筹，将对方扯了过来。 彼得边扯着，嘴上还能不停的嘀嘀咕咕：「我们今天，在这个小巷子里解决问题，然后我会想办法送你去復仇者大厦，对，我们就这么说好了，你觉得怎么样？」 说是这么说了，其实内心里彼得却也没有什么办法打破僵局。 这东西不知道为什么越来越像他，搞得彼得不敢靠近，尽可能不想跟对方有直接接触，偏偏蜘蛛丝还沾不住对方了。 「他怎么了？」 「看上去他像是选择了变得更像是蜘蛛……嗯？！」这声音怎么有点儿耳熟？彼得一楞，立刻反应过来：「闪电侠！」 「你好。」 巴里抱着纳奇从绿灯的战斗飞机上跳了下来。 鑑于蜘蛛侠并没有公开秘密身份，哪怕刚才看到了这小孩射出蛛丝，巴里也没点破对方的身份。 「这里交给专业人士就好，你该回去好好睡一觉。」 「哦，是的，对。」 彼得后知后觉，对方可能发现自己的秘密身份了，顿时窒息。都没顾上撸一把猫的，在绿灯侠关爱儿童的目光护送下麻利的跑路了。 「喵。」附近不止一个。 以纳奇的维度去看，至少有四个这种生物存在，巧的是它们都盯上了蜘蛛侠的基因。 于是，悲伤的故事发生了。 在一个转角过后，彼得又遇到了一名「醉汉」。 蜘蛛感应叫起了熟悉的节奏。 彼得：…… 怎么还有？？？ 小叽居内心千万条弹幕飞逝而过，并迅速想起了之前那个「醉汉」是在碰到自己之后才变异的，于是彼得飞速退后，结果脚下蹭到了个什么东西，一个打滑，凭着极佳的平衡性才没有摔倒。 低头一看，一只小小的黑猫，可以蹲在成年人手中的那种。 「喵？」你怎么回来了？ 彼得愣了愣，伸手给小猫抱了起来。 他的精神力足够高，理论上是听不懂纳奇的声音的，然而蜘蛛侠平时经常救猫，就和达米安一样，属于自带猫语技能的那种，多多少少能理解一些纳奇的意思。 「这里不安全，前面还有这种东西……不对，我为什么要跟猫咪说这个，来，我带你去安全的地方。」 说着，他发射了蛛丝，直接带着纳奇晃到了楼顶。 楼顶正在绿光大盛。 捕捉行动中一两个绿色构造的笼子掉下来，砸在水里面，见鬼的溅出了不少水花，纳奇倒毛的蹿上彼得的肩膀饶了半圈，前爪勾在右边，后爪踩在左边，将自己身体的绝大部分都藏在了彼得的身后。 「喵——！」你就是故意的！ 果然，纳奇对哈尔的意见还是很大。 哈尔的绿灯构造中已经分别裹住了三个这玩意。 虽然平日里有些不靠谱言论，然而哈尔在对付外星生物上确实非常专业，他用能量隔出了单间，防止它们之间互相传递基因，再一点点压缩，强迫这些生物改变基因来适应「环境」，变成小小的一坨，最后靠着巴里的闪电直接噼煳掉。 第174页 他低头看了看猫，淡定的表示自己没有假公济私：「叫也没有用，这是工作。」 「你怎么回来了？」巴里闪到了彼得身边，问。 「原来真的是闪电吗？」彼得答非所问。 「闪电？不，不算，神速力的能量体现确实是闪电的状态，不过它与一般的闪电差别很大，蕴含的能量是天差地别的。」巴里为他解答。 彼得还想再问，一道绿光钻入他们之间。 「你们两个话痨打住。」哈尔警告，「我们先把活干完再聊。」 巴里耸肩：「一眨眼的事情而已。」 「需要我帮忙吗？」彼得·aka蜘蛛侠·帕克决定破罐子破摔。 「比如先穿上你的制服？」 「……哦，好的。」彼得打开自己的背包，拿出了制服。 「……」 巴里和哈尔对视了一眼。 「喵？」这是什么？ 纳奇发出了迷茫的「喵喵」声。 为什么不是变身模式？你居然在很认真的换制服？手动？从脱衣服开始然后一件一件往上套？？？ 巴里也是一楞：「我听说钢铁侠给了你一套……」 「哦，那个，我收起来了，在我的『基地』里，」彼得想了想自己的衣柜，给了它一个更加超英化的代称，「如果没有什么毁灭性的大事件，我只穿这个。」 睡衣宝宝。 至少在这一瞬间，哈尔对于斯塔克的品味是认同的。 「这绝对是僱佣童工。」伟大的绿灯侠嘀嘀咕咕。 然而说到了僱佣童工这点上，正联绝对是首当其冲的那一方，其中又以蝙蝠最为重口，据说当年初代罗宾跟着他上蹿下跳的时候只有9岁。 相比之下復联只是让小蜘蛛当预备役，简直是有良心到令人落泪。 纳奇不明所以。 它们中没有「未成年」的说法，诞生即是独立，而对于动物的那一部分，大部分动物的幼年期只有几个月。 纳奇也只是在理论上理解两脚兽们需要许多年才能长大。 而实际上，它不太能明白这种介于成年和幼崽之间的「未成年」，或者说是「青少年」的时期。 「别直接碰到对方。」巴里提醒了一句，并在彼得跳下去之后移动到楼房的边沿，往下观望，随时准备出手帮忙。 而蜘蛛侠做的很好，没一会蜘蛛丝就带着「货物」上来了。 最后一只伪·雷神被缠成了茧，在天台的地面上蠕动蠕动着，完全没有反抗能力，巴里直接用神速力的闪电将对方轰成了灰灰。 「我们这样真的不算『杀人』吗？」 爆炸的烟火中，彼得问。 「实际上，它们没有思维，反而有点儿像是『殭尸』，遵循一个本能，疯狂的吞噬进化。以至于我更乐意叫它们『宇宙病毒』。」 哈尔做了个简洁的说明：「至少在灯戒的评价里，它们并不算真正的『智慧生物』。至少没有智慧。它们除了无意义的获得进化基因以外，什么都不知道。」 「喵。」然后在进化的道路上选择把脑子退化掉了。 纳奇懒洋洋的总结。 就很精闢。 「下一站是哪？」 「纽芬兰岛边，好像是亚特兰蒂斯的海域？」 纳奇：…… 怎么又是在水边上？ 第88章 下一站。 西西里纽芬兰岛。 「我不能一起去吗？」彼得十分遗憾。 「它们明显对你『感兴趣』, 带上你会增加麻烦，而且你还小吧？我们不顾童工。」哈尔一本正经。 巴里又思维跳跃的想起了泰坦里面的一帮童工，心虚的望天。 哦对, 还有沙贊同学。 那孩子好像比蜘蛛侠都小。 好说歹说，总算是把彼得劝了回去, 在哈尔构造好战斗机, 准备再次移动的时候，空间勐地一震, 无面鸮一头扎了过来。 【蝙蝠侠要求提高效率, 闪电侠负责定位坐标，我带纳奇和绿灯侠跟过去。】 触手扎成了字母。 巴里：「你能跟上我？」 【我可以定位点状坐标，也就是说, 我可以定位某一个瞬间的你。这需要你处于神速力之外的状态，以及，你的允许。】 「这样……」巴里想了想，「数三下, 我在灯塔那边等你们。」 哈尔无所谓的耸了一下肩膀，他放出绿色构造出球体，裹住了自己和纳奇, 把不情不愿的小猫夹到了自己的腋下。 无面鸮也表示没有问题。 在红色电弧闪出的同一时间，无面鸮放出了触手裹住哈尔和他的构造, 在触手缠绕完毕的同时，三下倒数也进行完毕, 无面鸮周围的空间似乎进行了一瞬轻微的晃动, 它展翅而起，裹着两件「行李」冲上天际。 就像是战斗机紧急拉起，不惜一切代价的沖向高峰。 哈尔心脏鼓动, 却不是恐惧。他眯了眼睛，抬头望向高空白云。 父亲的坠机没有让他畏惧，反而促使他一次次的飞向了高空。 冷不丁的，纳奇想起了布鲁德海文的夜翼，那个人类也是如此，小时候看到父母坠落而亡，却反而爱上了自由落体。 年幼时候恐怖的经歷在他们心中成为了永夜，而在黑夜之中却绽放开璀璨的烟火。 复杂的两脚兽。 第175页 纳奇发出愉快的「咕噜」声。 「没我飞的稳，对么？」哈尔抬手给被自己夹在腰侧的小猫挠了挠脸。 「喵~」一般般吧。 纳奇也不怎么喜欢无面鸮的能力，感觉自己都变成了一张饼干。 在极端的升空之后，无面鸮倒转了身体，转而坠了下去，如同猎鹰扑击，又像是夜晚的鬼魅，在灯塔星火远光的引导之下，无声落地。 巴里一个激灵，回头看到了落在自己身后的无面鸮。 它直立着。 没有任何的声音，空白的面庞半缩在颈毛之中，浑身的绒羽在海风吹拂下微微颤抖，像是裹着羽衣的幽灵。 它压根就没有眼睛，不存在目光，当它微微侧头，仿佛在与人对视，却能轻易让人看得心脏都开始发麻。 哈尔曾经笑过无面鸮绝对是这些「小东西」之中的恐怖担当。 曾经巴里还觉得这有些夸张，可在这黑夜里的海边，巴里默默屏住了唿吸，并决定改变立场，百分百贊同哈尔的说法。 纳奇从哈尔的怀里探出了脑袋，看向海的方向。 「喵。」有东西过来了。 本来应该平静的海面上有一道水波逐渐向他们逼近，很快露出一只背鳍。 「鲨鱼？」巴里搭了个帐篷。 就算落水他们也不怕鲨鱼，何况现在在岸上。 不过这个背鳍虽然笔直，却额外的高挺，而且漆黑的过分，有点儿不太像是鲨鱼的背鳍，巴里的老对手就是鲨鱼王，对这个物种还是比较了解的。 「那是不是……一只虎鲸？」 水下偷偷摸摸准备装鲨鱼吓两脚兽的牙牙：…… 为什么能认出来哦！ 都被发现了也就没有继续装的必要，牙牙发出了「嘤嘤嘤」的叫声，从水面之下探出一颗黑白相间，找不到小眼睛的脑袋。 「这是牙牙，之前在游轮上我们见过一次。」巴里为他们介绍。 「嘤嘤嘤！」有只蠢猫！ 纳奇：「……」眯眯眼。 「牙牙？」哈尔低头看着礁石下方「嘤嘤」鬼叫的虎鲸，眯起了眼睛，「我怎么觉得它一定在说什么很欠打的话。」 「让我看看灯戒的翻译系统对你们是否有效。」 「先给我们来个潜水艇怎么样？坐标还在往前，那些入侵者下海了。」巴里一摊手，表示自己在水里还是需要唿吸的。 「马上。」哈尔笑得特别的不务正业。 还没等他打开灯戒，一条消息提示打断了他们的计划。 「蝙蝠侠。」 「我也收到了。」巴里压了一下耳朵边上的闪电形状的小翅膀，「紧急情况。嗯？连我们的小猫都收到了通讯。」 纳奇正在打开自己的手机，投射出蝙蝠侠的脸。 「系统检测到一颗质量接近月球的活体星球正在靠近，疑似目标提前到达，绿灯侠返回瞭望塔，闪电侠……」他顿了顿，看向纳奇，「你能独立完成剩下的工作吗？」 【无面鸮愿意留下来帮忙就行。】仅凭纳奇自己移动速度不够。 无面鸮微微向下转了转头部，表示自己愿意。 事情就这么敲定了下来。 哈尔用绿灯能量卷着巴里直升宇宙，而纳奇则扒在礁石的边沿向下看。 「嘤嘤嘤！」来啊！傻猫！ 没了两脚兽在场，牙牙连装乖都懒得装一下的，立刻开始了超大声的嘲讽。 纳奇「吭」着扭开了脑袋，斜眼向下看。 「喵？」你来做什么的？难道要跟着我们一起去？ 在海底牙牙是绝对的战斗力，那它是不是可以不去了？ 喵喵不喜欢水，开始走神。 「嘤嘤嘤~」亚瑟让我来接你们~ 那是如今的海王，是亚特兰蒂斯的现任领袖，他还有一个陆地人的姓名，亚瑟·库瑞。作为陆地人与海底人的结合，亚瑟能在水里花样畅游，能跟鱼沟通，包括鲸鱼，同时他还有陆地人的习惯，勉强能算是半只两脚兽。 牙牙还挺喜欢他的。 纳奇歪了歪脑袋。 它的手机连接了蝙蝠侠的资料库，有一部分基础资料向它开放，简单的查阅过后小猫找到了关于这位海王的信息。 作为人类与亚特兰蒂斯人的连接桥樑，海王意外的受欢迎。 …… 他们到底怎么克服生殖隔离的？ 纳奇，纳奇被自己突然冒出来的好奇心给征服了，相比之下去一趟海底什么的，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喵~」走吧~ 无面鸮升起了触手缠绕成一层黑膜，防水防电，绝对隔绝。 猫头鹰和小黑猫被包裹在黑色的球球里面，落下了礁石，虎鲸一跃而出，顶着球球「啪叽」落回水中，用吻部推着，一路向海底深处游了下去。 黑膜是半透明的，加上海底的光线不足，随着深度的不断加强，可视度直线下降，开始还能看看鱼群，很快就什么都没有了，纳奇低头盯了一会便感到无聊，回头去看海面的方向，发现视线被挡住了。 ？？？ 这一坨是什么东西？ 随着深度变化，牙牙应景的变成了潜水健将抹香鲸的模样。 抹香鲸大概是纳奇见过的最奇怪的鲸鱼了。 特别是从第一人称视角看过去，只能看到大大的脑袋，纳奇迷茫的左右转了转脑袋，愣是没找到这东西的眼睛在哪里。 第176页 「喵……？」海里面的东西都是随便长长的么？ 无面鸮贊成这个观点。 「咕咕。」深海更奇怪，毕竟光线不足，看不见。 纳奇：…… 「喵？」所以海王受欢迎是因为他是在陆地长大的，没有长的太随便？ 牙牙：「……」打死你哦！ 伴随着牙牙的mmp，震人心魂的鲸吟悠长而起，若只是听着这长长的吟唱，绝对无法想像牙牙是在如何的口吐芬芳。 「……」纳奇觉得这货真是丢鲸鱼的脸。 鲸吟能在海底几乎无限的传播出去，所传递的空间超过了人类的想像，加上鲸鱼特殊的接收器官，它们几乎可以真正意义上的隔着十万八千里距离，同自己的同类聊天。 在海洋里，极少存在真正孤独的鲸鱼。 何况还有可以跟鱼说话的海王存在，他们可以打「跨洋电话」聊天。 就像牙牙现在这样，吵吵嚷嚷的，将自己的骂骂咧咧传递给深海深处的亚特兰蒂斯。 亚瑟：「……熟悉的声音。」这么会fvck的鲸鱼是绝对的独一不二，绝不存在认错的可能性。「我现在就怕它带坏其他的鲸鱼。」 那海底就要被一群鲸鱼的口吐芬芳给覆盖了。 旁边的媚拉笑而不语。 就在亚特兰蒂斯的防御罩外面，她用魔法限制住了三个「人」，这三名亚特兰蒂斯人在不久之前还是「索尔」的模样，亚特兰蒂斯人发现了他们，上去想要提供帮助，没想到对方扑上来包裹住了一名亚特兰蒂斯，并提取到了基因。 显然雷神的生理结构不太适合生活在海底，在接下去的一个小时里，它们飞速改变。 「问题是还有没有其他的……」 对此媚拉也十分头疼，只有在变化的初期魔法才能区分二者，现在他们已经不能确定是否还有这种生物混杂在亚特兰蒂斯之中，只能将城市暂时封锁。 「蝙蝠侠说有只小猫要下来帮忙？我们是不是应该准备一个烘干机？」 「我想，应该不用的。」海底哪里来的烘干机…… 虽然前几年为了讨媚拉欢心，亚瑟特地带了吹风机和捲髮器之类的东西下来，又磨着蝙蝠侠折腾出了魔法能改电能的装置，让这些电器在海底也能使用。 不过，猫？ 还是算了吧。 两人正聊着呢，牙牙已经将黑球推到了附近，亚瑟许可他们进入，防御罩为他们开门，亚特兰蒂斯王国的内部空气状态符合人类生活需要，牙牙变成一只海豹落了下来，滚到媚拉脚边求撸。 狗腿的模样就让亚瑟很嫌弃。 「欢迎光临亚特兰蒂斯，我的朋友们。」亚瑟看着黑膜打开，表示了自己的欢迎。 小黑猫跳了出来，歪头沖他「咪呜」叫着，很友好。 至于另一个…… 海王看着高挑猫头鹰脖子上的白蛋蛋一般的脑袋，默默地屏住了唿吸。 反倒是媚拉更习惯一些，毕竟就像无面鸮吐槽的那样，海底的生物大部分都是随便长长，更奇怪吓人的比比皆是，无面鸮真的不算什么。 纳奇打开了投影：【现在是什么情况？】 在魔法侧长大的媚拉只是略略惊讶，很快又淡定了下来：「魔法可以烧死它们，但是我们不确定是否还有其他混入。蝙蝠侠的标註还在运作，但深海压强对探索造成了一定负面影响。」 纳奇：【我可以辨认它们。无论它们变成了任何形态。】 「那也是个大工程。现在封锁令已经执行下去，所有外出的人民受召集返回，集合居民，排查被替换的人……」媚拉摇了摇头。 「它们智力不足，至少短时间内无法完全模拟受害人，如果家人被替换，肯定会被发现的，」亚瑟倒是比较乐观，「排查重点放在独居与不合群的人上面。有可疑人士立刻隔离，我们带纳奇出去逛逛。」 媚拉对自己丈夫的乐观哭笑不得。 「希望你们带了口粮。」亚瑟又同小黑猫说道：「亚特兰蒂斯基本只吃海草。」 纳奇：……what？？？ 作者有话要说：*孤独的鲸鱼。 52赫兹。一只特别的鲸，因为叫声频率特殊，一直无法同别的鲸鱼沟通，孤独巡游。 在2010年（应该是这个年份）的时候，有人发现在不同的地方都有高频鲸鱼的吟叫声出现，也就是说，52赫兹也许只是喜欢自己游，而不是没有族群。 ******************** *吃海草来自乐高。 ******************** 今天的更新发晚了，对不起小天使们。 居然修文修得忘记点击确认存稿发送时间，把自己蠢哭了_(:3」∠)_ 第89章 纳奇拒绝了干啃海草的悲惨生活, 并下了一次厨房。 亚特兰蒂斯深处物资丰富的海底却并不吃鱼，纳奇有点儿遗憾，倒也愿意尊重他们的饮食习惯, 把包括龙虾在内的大部分海洋食材都给划掉了。 蒜泥拌海带，粉丝蒸扇贝, 法式烤螺肉（法式烤蜗牛改版）, 主食是文蛤奶油意面。 海中食材有限，至少没有意面。 「你从哪里变出来的？」媚拉很惊讶, 她刚才绝没有感觉到魔法。 纳奇嘚瑟的微微昂着脑袋, 卷着尾巴，带他们吃完了食物，这才踩着桌沿, 走到女士的手臂边上轻轻蹭了过去，换来媚拉微凉的指尖，在它下巴上轻轻挠着。 第177页 「不能养。」亚瑟就条件反射的来了一句。 媚拉也没想养，又给纳奇顺了顺毛。 亚特兰蒂斯人尽数返回城内并达到隔离区还需要一些时间, 他们定下了三个小时后开始搜索工作。 隔离的地方在一片空旷处。 纳奇用爪子踩着深海的泥沙，抬头看到了一片鲸落。 隔着防护罩，外头又是彻底的漆黑, 纳奇眨了眨眼睛，从另一个维度看过去, 看到了生命最初的形态，看它们诞生, 消亡, 成为更强韧的基石，成为其他生命的土壤。 「喵呜？」你一直都知道地球是只壁虎吗？ 「咕……」我不觉得那是人类定义中的壁虎…… 纳奇想起了厄斯一直在沉睡的事情，想了想, 又问：你觉得，有一天它会醒来吗？ 如果厄斯真的就是地球本身，只是躯体在沉睡中孕育了如今的一切，那么若是有一天它决定撑个懒腰，怕不是所有的天地之间都会随之崩塌。 无面鸮摇了摇头：不会的。它不捨得破坏这一切的奇蹟。 ？？？ 纳奇没听懂这句话。 它们从高处探头出去，亚特兰蒂斯的人民几乎都聚集在下方的广场上了。纳奇很快锁定了一个仰头看着上方的亚特兰蒂斯人，它的伪装已经很完美了，甚至可以用亚特兰蒂斯的语言和旁边的人简单聊天。 【我们需要加快进度了，根据我的研究，很快就要到它们的繁殖期，到时候事情会更加的麻烦。】纳奇是这么告知亚瑟的。 亚瑟只觉得头疼。 海洋里分了不同的国家，就算是亚瑟也无权集合所有人，它们还要跑几趟。 那些地方无面鸮没有去过，也没有详细的图片资料，就约等于在无面鸮的地图上压根不存在相关的具体坐标。 「咕咕。」如果对目标地点没有任何概念，我就没有办法进行跨越性移动。 无面鸮遗憾的告知自己帮不上忙。 海豹模样的牙牙探出脑袋。 「嗷呜——」我可以在水里面快速移动哦。 纳奇本能的不相信这只嘤嘤怪。 牙牙用大尾巴一般的后肢拍打着海床。 「嗷——」这里也是我的家，我才不会拿自己的家开玩笑。 嗷叫着，牙牙一个勐子钻出防御罩，在水中变化成抹香鲸的模样，它又不用唿吸，加上抹香鲸擅长深潜的特性，几乎可以不用返回水面。 牙牙张开了嘴。 …… 纳奇默默看着抹香鲸「小」嘴巴下方的一排牙齿。 「喵？」难道还指望我自己走过去给你吃？ 牙牙吟叫了一声：拜託？对于我们海洋动物来说，陆地生物简直是瘦的只有骨头，根本没有被吃掉的价值好不好？ 这话倒是没说假的。 对于海洋中的捕食者们来说，陆地生物的脂肪含量普遍太低，特别是人类，在作为猎物的方面，价值微弱到几乎亏本的程度。 于是纳奇和无面鸮先后钻进了抹香鲸的口中，让它含着它们。 牙牙游动的时候速度飞快，在海中，无障碍物的情况下，它几乎可以无视距离的进行直线移动，拐弯也只需要微微降速而已，蹿游的过程中还会划出一连串的泡泡痕迹，活像个调皮的小孩子。 「嘤——」果然还是这样游着爽，顶着东西游的太慢了。 路上，纳奇从抹香鲸虚掩的齿缝中向外探望。 它们路过了那个鲸落。 这次纳奇很清楚的看见了。 一具尸体之上，无数生命随之孕育的奇蹟。 小黑猫迷茫了片刻，觉得自己突然理解了无面鸮的想法。除非一日地球上的生命彻底完结，否则厄斯绝不会醒来。 它捨不得破坏的。 如今地球上的一切的一切，正是它宁愿成为一处「鲸落」也不愿意打破的奇蹟。 「喵……？」 它在走向死亡吗？ 纳奇忍不住问。 因为抹香鲸口内空间不足，无面鸮正艰难的撑开自己的翅膀，好让肢体舒服一些，闻言，它那张空白的脸上似乎传递出了一丝疑惑。 「咕？」数亿年后？也许？ 纳奇：…… 它都忘了，星球的寿命可不是他们可以比拟的。 简直是想太多。 「咕。」你越来越人性化了。 无面鸮用了肯定句。 纳奇愣了愣，蹲坐着，没有反驳。 对于维护七洋的治安，他们有共同的责任，何况外星入侵不可小觑，在海王的直接命令下，没有一处地方敢拦着它们搞事情的。 纳奇就一个想法。 怎么那么多？？？ 在牙牙的帮助下它们用极快的速度在海中前进，每次移动时间不超过十分钟，停留在目的地的时间却将近一个小时。 居民外出是个大问题，很多时候牙牙不得不带着纳奇和无面鸮出去找。 辨认需要纳奇，捕捉需要无面鸮的能力，而到了消灭敌人这一步，却只能交给海底的居民来做，无面鸮的能力是控制系，纳奇自定义为医生，也不乐意承担士兵的职责，至于牙牙？这货大概是个马夫…… 游泳的时候最开心了，一路上都在嘤嘤乱叫。 好在亚特兰蒂斯中从不缺魔法侧的人。 他们又在海底巡迴了两遍，确认万无一失，抹香鲸再一次贴近了海床，随后开始上浮，纳奇揉了揉眼睛，低头最后看了一眼海底，发现白沙微微翻滚。 第178页 「呜喵——！」小心！ 一只鱿鱼。 火红的鱿鱼。 好大好大好大的鱿鱼。 绝对超过了正常地球生物会有的大小。 来自外星的基因。 「咕？」它们还能调动过去的基因？ 纳奇有些迷茫，摇了摇头：理论上可以？我不确定，需要更多的变化样本。 它只研究过一次这种外星生物，还是已经模拟了雷神基因的变种，之后也是靠着雷神本尊和变种之间的各种不同，在逆推这些生物的特性。 资料不足。 「喵！」再给我抓一只！ 被触手缠住了的牙牙：mmp 本来是抹香鲸形态的牙牙突然变化，成了一只小小的虎鲸，以此摆脱触手的缠绕，它迅速向上冲刺游了上去，比它大了好多好多的巨型红鱿鱼在它身后穷追不捨。 无面鸮用触手捲住了纳奇，另一侧固定在牙牙的尾巴上。 虎鲸的尾巴非常有力。 有「海中流氓」之称的虎鲸们，在调皮心起来的时候，甚至拿抽海豹上天的活动来供自己玩耍。 当牙牙贴近水面的瞬间，一个甩尾将无面鸮和纳奇甩上了高空中，它们被甩到了离海面好几米开外的半空，鱿鱼的触手硬是没勾到它们。 无面鸮张开了翅膀，纳奇落到了它的后背上扒稳，低头看牙牙被触手卷了下去，哀怨的在那里「嗯嘤」乱叫。 虎鲸那黑白的身躯被巨型鱿鱼的红色触手紧紧包裹住，显得它弱小又无助，叫的可悽惨可悽惨，一副马上就要没气的样子。 纳奇趴在无面鸮的后背上，探头，就看它演。 这东西又不是魔法侧的，物理攻击对它们来说没有意义，是绝对的无伤，也就牙牙这个戏精才能叫的那么惨。 鱿鱼这东西，咬不死人却噁心人，吸盘一熘拔下去，可比拔火罐的威力大多了，立刻就在虎鲸身上留下一串红紫色的痕迹。 虽然只是一些浮在表面上的虚幻之像，却也让牙牙火大起来。 它变成抹香鲸的模样，回头就是一口下去。 「喵。」那好像不能吃……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小黑猫用微弱的声音提醒。 牙牙根本没有受伤，着急什么？ 那些伤痕多半是这货平时为了让人类撸它，自己在身上变化出来的痕迹，类似于「自动负伤」的buff，后来习惯成自然，一下子忘记取消了。 纳奇很好奇抹香鲸对巨型鱿鱼是个什么情况，用喵爪子压了压无面鸮的后背，示意自己要看戏，别那么快打断它们。 扑腾着翅膀的无面鸮：…… 是养了一堆熊孩子的感觉。 下头抹香鲸与巨型鱿鱼的战斗进入白热化阶段。 这只鱿鱼的体长远超过一般的鱿鱼，二者对比之下，牙牙变化的这只有标准体长的抹香鲸居然显得有些娇小。 牙牙却不觉得这是什么问题，它张口咬住了鱿鱼的腕足，抹香鲸的牙齿并不锋利巨大，却非常适合切割鱿鱼，两下就给它咬开了大半，巨鱿发起怒来，卷着抹香鲸往深海沉去，试图溺死鲸鱼。 「……嘤。」蠢货。 如果可以，牙牙一定会应景的发出冷笑。 一般鲸鱼可能真的怕这个。 可是！ 它可是不用唿吸的啊！ 牙牙用最悠长的鲸吟发出了最难以形容的奸笑声。 「啪！」、「啪！」、「啪！」。 一下一个部位。 「咕？」它的习性是地球鱿鱼的？ 无面鸮有些疑惑的歪着脑袋。 纳奇也很迷茫，严格来说它没有研究过地球的鱿鱼，特别是这么大的。 嗯……铁板鱿鱼算嘛？ 「喵。」我觉得它不好吃，太老。 无面鸮：…… 隐隐觉得自己脑袋有些疼痛的无面鸮放出了触手，在半空接住了那些被抽飞的巨鱿碎块，将它们包裹封住，避免它们再次转化形态逃逸。 纳奇的注意力也被成功转移了，它钻进了黑膜之中，决定丰富自己的样本。 真的好像铁板鱿鱼啊…… 猫咪一边拿爪子心不在焉的划拉，一边思索。 也许好吃呢？？？ 作者有话要说：纳奇：也许我可以试试看。 无面鸮：不，你不可。 ********************** *这里的鱿鱼不是大王酸浆鱿，那就是抹香鲸的食谱。这里的巨型鱿鱼，姑且当做一种海怪好了，拉直后的体长设定在20米左右。 第90章 以抹香鲸的牙齿来说, 撕咬鱿鱼是最顺畅不过的了。 不管是海怪还是别的什么。 只要它还是个鱿鱼，不过就是它食谱上的一盘菜。 然而20米体长的巨鱿依然有点儿塞牙。 牙牙努力的撕咬巨鱿的触手，然后一个一个拍出水面, 当真把自己累得够呛，在水下「嘤呜——」乱叫着骂骂咧咧了好半天。 好不容易切掉了所有的触手, 它才换回虎鲸的模样, 叼着巨鱿的脑袋探出头来，眯着眼皮, 吭吭哧哧, 一脸的全世界欠了它一百万份两脚兽的撸撸。 纳奇也叼着一截鱿鱼脚。 红丹丹的，看上去火候正好。 猫咪决定试试看牙口…… 「呸。」不好吃。 「嘤嘤嘤。」确实好难吃哦，酸的。 第179页 牙牙也很嫌弃。 无面鸮用触手将巨鱿的头部也捡了起来, 捲住。 「咕咕？」还有其他剩余的部分吗？确定都拿上来了？ 牙牙立刻「嘤嘤唧唧」的瞎叫唤起来，毫无诚意的表示「绝对都送上来了人家才没有偷吃呢」这样的屁话。 鲸鱼尾巴一甩一甩的拍打着水面，水花四溅。 这可以归纳为「连撒谎都懒得好好说」的模样，看着就让人牙根发痒。 也不知是不是虎鲸的天性突然发作, 牙牙不仅没有好好上报自己的「食物」，还因为过度嘚瑟，拍了无面鸮一头一身的海水。 一只被无辜捲入的翻车鱼撞在无面鸮脸上, 又迅速滑落，无辜的咕噜噜吞着海水, 随波逐流远去了。 纳奇屏住了唿吸。 无面鸮几乎是没有任何情绪，就这么默默地注视着这只虎鲸。 所有的「迪莫」都知道无面鸮的脾气很好, 除了需要进行「无害处理」的抓捕目标, 任何「迪莫」都可以在无面鸮面前瞎折腾。 然而，再好脾气的傢伙，也会有个下限的。 属于无面鸮的那份阴阴沉沉的怒气在积压到了一个极限后, 果断开始上扬。 无数触手勐地沖了下去，那可比巨鱿的吸盘好用的多，层层团住了虎鲸，牙牙立刻变成海豹，故技重施想利用体型变化逃脱。 可无面鸮压根不给它任何缝隙。 触手彼此缠绕直接聚拢成黑膜，将它死死地困在了其中。 就在牙牙试图尖叫的瞬间，另有几条触手勾住海豹的嘴角，硬是扯开一条缝，沿着牙齿的间隙钻了进去。 咬都咬不断！ 和巨鱿的身体比起来，无面鸮的触手更加的坚韧灵活而且冰冷，像是一堆活物迅速沖入口腔深处去，又沿着食道沖入胃部。 牙牙：！！！ 「嗷呜——！！！」救命啊啊啊啊啊啊啊—————— 它真的尖叫出来了——！ 这辈子第一次看无面鸮发火，瞬间惊呆了的纳奇：「……」 吐毛球。 牙牙&无面鸮：…… 无面鸮沉默了好一会，原本的脾气都给泄掉了，只默默用用触手扎出了三个问号。 「喵。」我又不是因为被吓到才吐毛球。 纳奇觉得自己需要为正名一下。 然而牙牙还在鬼叫：「嗷嗷嗷？？？」你也太没用了吧？？？我还没吐呢你吐什么？？？ 纳奇：「喵呜！」你自己玩去吧，我才不想被深喉。 它是医生又不是战士，对上认真起来的无面鸮多少会有点吃亏，纳奇表示自己是只聪明的猫，才不会自讨苦吃。 牙牙不干了，一个纵跃就想凌空抽击小黑猫，却被无面鸮用触手拦住，怼回了水里面。觉得这货就是偏心的牙牙超级不满意，立刻发出一顿乱叫。 纳奇同样「喵喵」回去。 这几只小动物仗着周围没有两脚兽在围观，什么形象面子都没有了，乱叫着吵成了一团，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无面鸮见怪不怪，心累的将它们分成两个黑球并排举着，就这么盯着它们吵架。 上方。 超人低头看着下面，手上还在撸小氪。 「它们感情真好。」 小氪那么大一只巡迴，大大咧咧的撑着四肢，吐着舌头，漂浮在超人旁边，低头一起看着下面，很乖的没有发出叫声。 耳朵一支棱一支棱的抖着，显然在好奇下面的事情。 更旁边悬浮着的却是奇异博士。 他穿着那套法师的制服，暗红色的斗篷披在他的肩膀上，还时不时的探起斗篷的边角，偷偷撩一下小氪的尾巴。 小氪抖抖尾巴，回头髮出警告的「呜噜」声，又在超人的安抚下很快安静下来。 他们一起低头围观这群小动物嬉闹。 超人坐在云上，身体微微后倾，全身心的沉浸在太阳浴之中。 感谢这些外星生物，克拉克已经被关了好几天的禁闭了，活动区域被限制在白天的大都会内，不许他到处飞翔不说，还要随时同蝙蝠侠保持联繫，汇报周围的情况。 这生活简直就是噩梦。 「感谢我？」奇异博士说。 「还真是应该感谢你。」超人笑了笑。 这次能出来遛狗还真是亏了奇异博士的邀请，正是因为发生了一些特别的事态变化，而奇异博士又无法找到纳奇它们的踪迹，蝙蝠侠才勉强同意超人来给他带路。 这还没有几分钟内，蝙蝠就催了起来。 通讯跟催命一样的狂响，超人无奈的耸肩：「那我回了，按理来说它们是不会盯上你的。」 从基因的层面来看奇异博士也只是个普通的人类而已。 法师那一部分是属于魔法能力，并不能被生物吸收，不会引起它们的兴趣。 禁闭状态的超人居然有点儿羡慕嫉妒。 史蒂芬·aka奇异博士·斯特兰奇还在盯着下方，全神贯注于盯着这些小动物，对于超人的话，他只是微微点头，示意自己了解。 超人失去了踪迹。 而斯特兰奇也落了下去。 替牙牙清理完整个消化系统的无面鸮看着被掏出来的肉块，在海豹惊恐的尖叫中，歪了歪脑袋，牙牙鬼哭狼嚎。 「嗷嗷嗷呜——？？？」肯定是刚才跟着海水吞进去的！我没有吃！ 第180页 无面鸮感觉到了什么，直径丢开了海豹，它一个180度迴转脑袋，将略有些凹凸变化的那一面转向了上空。 它的脸部和背部完全齐平，看起来就像是整个脖子被翻转扭断，正死不瞑目的盯着上方的来客。 斯特兰奇默默地窒息了。 无面鸮实在是长得太过于诡异吓人，明明现在还是青天白日，朗朗干坤，斯特兰奇依然觉得自己心口拔凉一片。 这与胆量无关，似乎是它天生就能震得人心弦颤动。 仿佛是一种无形的精神影响。 斯特兰奇不动声色的深吸了一口气。 斗篷也跟着抖了抖，「叽哇」一声抽紧了。 还发出了「噗叽」的放屁声。 斯特兰奇：…… 他的形象早晚毁在这个斗篷上面。 斗篷怂怂的样子太挫了，本来还有点儿心脏乱颤的斯特兰奇被搞得瞬间没了脾气，这东西像是天生来搞笑的，每次都能在关键的时候破坏气氛。 两个深唿吸后，斯特兰奇好悬绷住了自己那差点就扭曲起来的表情。 他背过手去，抽打了两下，斗篷委屈巴巴的「吭叽」两声，然后进入乖巧模式，在他身后铺展开来，随着下落而飒飒作响。 纳奇正在拿爪子洗脸呢，听到动静才抬起了脑袋，就看到了降到它身边的奇异博士。 …… 迷之眼熟。 「喵？」我们认识吗？ 斯特兰奇的猫语水平显然不好，只是盯着小黑猫。 看来是没见过。 纳奇也有些疑惑，它看人也不是看表面，理论上是不会产生「眼熟」的错觉的，但刚才有那么一瞬间它确实把这个人类认错成了伦敦的福尔摩斯。 还有一种强烈的爪子发痒的冲动。 真是奇怪。 小黑猫低头看着自己的爪子，十二万分的疑惑。 「史蒂芬·斯特兰奇。奇异博士、至尊法师，随便怎么称唿。」 斯特兰奇看着它们，扫视一圈。大概是纳奇的目光太过于的奇怪，一圈之后，斯特兰奇先盯住了这只小黑猫。 斗篷在摸悄悄地蠢蠢欲动。 斯特兰奇用背在身后的那只手狠狠地攥住了斗篷。 斗篷抽了抽，没了动静。 纳奇没注意到这点儿小动作，它打开投射屏幕：【纳奇，我的名字。你是来寻求我们的帮助的？】 「如果你们解决了这里的问题。是的。我把大部分入侵者整合到了一起。」斯特兰奇平淡的叙述自己干的好事。 【整合？】纳奇左边的耳朵往下颤了颤，警觉又无辜，它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大概是生存空间太小吧？」斯特兰奇不太确定为什么对方突然变异。 他本想用咒语把它们压扁，然后丢出宇宙。 没想到这些东西似乎在他处获得了某种不祥的变化，当空间压缩到一定程度，它们就开始改变，弄得斯特兰奇措手不及。 【为什么你会出手？】纳奇换了个问题。 据它对这群法师们不多的了解，他们并不怎么在意「物理方面」的事情。 「5个小时之前，蝙蝠侠注意到被标註的一个「入侵者」进入了不明状态，于是委託魔法侧调查，然而某位康斯坦丁同学一如既往的让人「信心十足」，不知道搁哪失踪去了。于是他通知了我。」 对待一只小猫咪，斯特兰奇可比那谁有耐心多了。 「为了防止基因传递问题，法师使用『门』将它们汇集在一起，一次性解决。这是我的个人决定，应该还不错。」 【是个好主意】 纳奇点了点脑袋。 【这些东西也快到繁殖期了，如果能在不接触的情况下进行快速处理，那是最好的。】 它们不是群居生物，很少能想到主动去合作。 在自己移动速度不够的情况下，能想到邀请无面鸮用「天涯咫尺」来帮忙，对纳奇来说已经是超水平发挥了。 如果不是斯特兰奇自己冒出头来，小黑猫根本想不起来魔法侧的存在。 斯特兰奇表情凝固了一瞬。 「繁殖期？」 【生物都有繁殖需要。】纳奇无辜。 「……好吧。」 斯特兰奇决定跳过这个话题。 「最后，当蝙蝠侠向我寻求帮助的时候，强调了最好让你在场，可以防止它们在受到攻击之后突变溃散逃脱，我们的肉眼无法觉察到变化。」 【是的，这是必要的。】 「怎么杀死它们？」 无面鸮低了低脑袋：「咕。」强烈的攻击。 它示意了自己抓住的大鱿鱼碎片。 斯特兰奇打量片刻这仿佛新鲜出炉的炭烤鱿鱼，抬手微动，开始绘制咒语，魔法凝聚起来，却打在了无面鸮的罩子上，没能穿透。 这魔法似乎有些问题，伤害直接传递到了无面鸮的身上。 随着电光一闪，无面鸮惊得咋唿扑腾起翅膀，深褐渐漆黑的羽毛洋洋洒洒落下。 一股炭烧鸟肉的香味瀰漫开。 纳奇、纳奇忍不住抽了抽小鼻头。 太香了。 被噼焦掉的无面鸮轻轻「咕咕」两声，它完全没想到会这样，整只鸟有些恍惚，困住鱿鱼的黑膜都差点溃散。 斯特兰奇也是一楞。 「抱歉，这个效果跟我想像中的不太一样。」他咳了声，解释，「你们的存在和普通生物不太一样，我猜这是维度问题，这次不会出现传导了。」 第181页 这次斯特兰奇换了一个咒语，能量顺利的穿透了黑膜，击中那些鱿鱼「尸块」，于是这只红色巨型鱿鱼彻底烤熟了，碳化的那种。 「噗噗噗——」 斗篷用猪叫一样的鼓掌声给自己刷存在感。 斯特兰奇嫌弃的拍开。 「科学侧似乎决定把你们命名为『迪莫』，而在我们的记录上，一般叫你们为『不存之幻想』……之类很中二病的名字。」他思维跳跃了一下，「我在考虑给你们改名。」 作为守护地球以及时间的接班人，斯特兰奇对于脚下的星球有更多的了解，他还是知道这么一群特殊的存在的。 和其他人不一样的是，斯特兰奇并不排斥这种伴生的存在。 「也许，『小精灵』更恰当？」他试着举了个例子。 【反正都是你们在叫，叫了我们也不一定答应。】 纳奇觉得人类用什么名字做它们的统称其实都无所谓，它们都是独行侠，也不会互相讨论这件事情。 【接下来我们来处理你抓到的入侵者吧。】 既然配合没有问题，那么快点把活干完才是真的。 斯特兰奇也认可这个，立刻开始画圈，一圈两圈三圈，金色的星火环绕成门，在他们的面前打开了。 纳奇好奇的张大了眼睛。 对面是冰雪的世界。 他们穿过了金色的门，连牙牙都变成了白海豹跟了上来，在飞雪中磨磨蹭蹭，一拱一拱的前进，艰难又蠢萌。 斯特兰奇没忍住出手给它拍了回去。 「你是海洋动物吧？留在那边。」 牙牙：…… 「嘤嘤嘤——！」愚蠢的两脚兽我记住你了！见一次翻一次你的船！！！ 斯特兰奇果断关门。 金色的圆门关闭，将牙牙的怒吼阻隔在另一侧。 船？ 说得好像他现在有钱买游艇一样。 至少曾经富裕过的斯特兰奇冷笑一声。 第91章 在金色圆门的这一侧, 就在一片雪白之中，有一团奇怪的东西在蠕动。 它都是毛，像是传说中的雪怪。整个雪怪都被金色的笼子给封住了, 四肢无奈的捲缩在一起，抱着脑袋, 形态上摇摇晃晃的, 似乎不太清醒的样子。 这是一只初步估计能达到3米高的雪怪。 在今日之前，纳奇从未来过雪原, 它好奇的打量着这憨憨的生物, 一愣一愣的。 猫啊鸟啊都过来了，斯特兰奇也就说的更详细了一些。 「它们在生存空间受到压缩之后，仅用了十分钟便汇聚成了一个。并且改变了形态, 现在这个……」他摊开了双手，似乎有些难以形容这个，「大概是一种应该已经消失了的魔法生物。」 无面鸮用触手扎起了字母来问：【已经消失了的？】 斯特兰奇很肯定这个：「已经消失了。」 【尸骨也能存留基因，这不奇怪。】 纳奇只是在惊讶, 这个进化速度未免太快了一些，和之前相比已经可以说是突飞勐进的程度了。 【所以，它们获得了魔法生物的基因。】无面鸮的触手们扭着比划。 纳奇上下打量着这个东西, 很快有了「诊断」。 【这不是魔法生物，看上去它只是在表面上呈现出了那种魔法生物的模样, 并有一定的相关的抗性，却没有能力, 简单来说, 它并不能主动的使用魔法。】 好消息。 本来想要耍帅一把，然而斗篷不配合。斯特兰奇不得不分神，眼疾手快的扯住了试图去勾猫尾巴的斗篷。 纳奇好奇的看着斗篷。 这斗篷确实不是个真正意义上的「活物」。 却拥有思维和判断能力, 这很有趣，可惜它的能力无法解剖物体。 小黑猫遗憾的「咪」了一声。 斗篷抖了抖，瞬间乖巧。 纳奇：【一次性烤熟吧。最好是在一瞬之间。】 随着这些东西得到的基因越发多种多样，它们的「进化」速度在不断攀升，本来还需要一段时间来稳定形态，现在几乎十几分钟就能完成物种的变化切换。 这样下去，也许只要再给它们少许时间，这种入侵物种就能适应一切。 斯特兰奇脑子一抽，就想到了上天入地仿佛无所不能的超人，顿时哪里都不好了。 再看一眼白雪中的黑色喵团。 斯特兰奇心累的想要摸一把脸。 地球上的奇怪生物已经太多太多了，可千万别再来什么新的「外星来客」。 斯特兰奇飘上半空，低头看住了那只雪怪。 生物本能让雪怪感受到了威胁，发出嘶吼声。 金色锁链由复杂的咒语孕育，在魔法的直接轰炸之下，雪怪随之崩溃，高温包裹住这只不该出现的生物，极速将它归于最基础的状态——碳。 也就是一秒左右时间而已，雪怪的身体居然开始了变化。 它试图变成别的生物来适应这种高温。 斯特兰奇有些紧张。 雷神的基因已经让它们不怕宇宙环境了，而阿斯加德神族的魔法抗性向来不低，于是斯特兰奇再次发力，让金色的光芒彻底环绕这只怪物。 最后一次下压，温度暴涨，换来彻底的碳化。 雪怪发出愤怒的嘶吼，魔法的高温尚且能够被局限住，然而强烈的音沖却难以阻止。 第182页 地动山摇。 纳奇懵了一下，下意识的蹲身，小爪子扒在了雪里面。 无面鸮倒是知道这个。 雪崩了。 白色的坍塌。 浩大的声势让纳奇下意识的缩了一下脖子。 看它这样，斯特兰奇觉得有点儿好玩，斗篷扯着斯特兰奇哗啦啦落下去，用自己的一角将猫咪卷了起来，送到斯特兰奇手上放好了，再一起飘向高空，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 斯特兰奇将纳奇托着，让它陪他看下头银光闪烁的洪流。 白雪彼此卷着，一通崩腾而下，轰隆声引发更多的崩塌，于是整个山体都仿佛倾斜了。 全身都缩起来的小猫让人心软，饶是斯特兰奇，也放低了声音。 「别担心。」 不过是一场非自然的雪崩而已，很快被其余法师成功阻止。 「下一站去哪？我送你们。」 纳奇检查了一下自己手机里的信号分布，发现还有一个红点点，于是软软的叫了声。 「喵~」还差最后一个。 斯塔克大厦。 最后一站。 最后一个伪·雷神正在这里瞎折腾，这货好像没跟其他的同类接上线，还在傻乎乎的试图爬斯塔克大厦的外墙。 它在众目睽睽之下又与斯塔克大厦重叠，斯特兰奇还以为这是斯塔克抓的研究样本呢。 光圈展开，纳奇一跃而出，斯塔克顺势接住了小猫，抱着一起往下探头探脑。 「你说他会不会掉下去？」 「喵~」应该会？ 小黑猫窝在斯塔克怀里，浑身的冰雪都被温暖了过来，顿时精神了不少，也加入了探头探脑的行列。 正好索尔就在斯塔克大厦内，于是真·雷神亲自过来噼了这个冒牌货。 纳奇探头看了一眼室内，修復已经基本完毕了，它最喜欢的活水渠和猫爬架恢復原状，小黑猫满足的「咪呜」着，跳到斯塔克的肩膀上，和他蹭蹭。 「想我了？小宝贝~」斯塔克笑得一脸满足。 同时，蝙蝠侠的联络也过来了。 蝙蝠侠看着这只蹭毛蹭得尾巴都缠上去的猫，眯起眼睛：「数据显示最后一个目标已经成功消灭。有繁衍的迹象吗？」 视频通话中，蝙蝠侠用他那极度特色的喉癌嗓音问。 【没有。】 纳奇瞬间正经起来，端坐好。 小猫咪黑乎乎的尾巴一卷一卷的，它矜持的蹲坐着，尾巴尖盘在了前爪上，像是个正在开会的小总裁。 【我们该进行下一步了。】 那个伪·活体星球，也该到了。 「想看？」蝙蝠侠倒是挺意外的。 纳奇晕神速力又晕爆音通道，更不喜欢高的地方，可这次居然主动表露出了要去宇宙的意思。 而纳奇却在想哈尔·乔丹这只和它合不来的两脚兽。 「喵~」去玩玩。 于是。 他们冲去了宇宙之上。 蝙蝠侠联繫了凯尔，自己亲自过来抱起了小黑猫，同斯塔克例行吵嘴问候完毕，他带着纳奇，在绿灯侠的能量保护下直升宇宙。 突破大气层的光芒让纳奇感到一丝的恍惚，它晃了晃，趴在蝙蝠侠怀里的身体都软了软。 「怎么？」蝙蝠侠低头看它。 纳奇摇了摇头。 没什么大事。 只是当这样逐渐离开地球的时候，随着地心引力的拉扯力变化，它更深刻的感觉到了自己与这颗星球的连结。 宇宙无疆。 唯有地球是属于它们的栖身之处。 在完全脱离了地球引力之后，凯尔带着他们继续往外飞，他们要去银河系的边沿，同绿灯侠哈尔、盖、约翰汇合。 纳奇看着逐渐缩小的地球，粘粘的叫着。 「喵……」 凯尔只当它是害怕了，安慰：「我们很快就回来。」 而蝙蝠侠则撸了两下猫咪的脑壳，没说什么。 【我依然能看见你们。】厄斯这么说到。 纳奇将下巴搭在蝙蝠侠的二头肌上，几不可闻的咪呜出声：我很快就回来。 再独立的孩子也会想家。 纳奇意识到，原来不只是人类才会有这种思念的情绪。 它离开欧洲那么久，并没有多少思念，然而当彻底离开地球引力的时候，它就恨不得立刻从绿灯的包裹下一跃而出，不管不顾，直接坠入这颗蔚蓝的星球。 哈尔他们在冥王星轨道附近等待。 这是为了避免那个伪·活体星球智商太低，一路撞坏其他行星，干脆由绿灯侠们亲自引导微调轨迹，保证它能一头扎向太阳的怀抱。 纳奇张大了眼睛。 他们居然做了一个绿色的城。 哈尔、盖、约翰一同构筑了一个巨型的绿光要塞。 约翰工程严谨，一钉一铆，条理分明。 盖则张狂的吓人，活像是拿锤头一下一下砸出来的。 哈尔的构筑形态介于两者之间。 没有非常严谨，也算不上太粗犷。 他就是个普通人。 不过论到脑抽的程度，哈尔绝对是宇宙级别的出类拔萃。 这货居然做了个半透明的罐头将蝙蝠侠和纳奇给打包装了进去，美名其曰：安全起见。 蝙蝠侠&纳奇：…… 纳奇可以发誓，隔着绿灯侠的护目镜，它也能从哈尔的表情中读出欠揍。 第183页 这货不就是仗着自己不敢挠碎罐子，让蝙蝠侠也一起暴露到宇宙环境之中吗？等回了地球的，它保证让这货的脑袋上「寸草不生」。 蝙蝠侠回忆起了最近的战损报告。 远处，几不可见的光点闪烁。 灯戒放大后的画面告诉他们那个星火点点就是伪·活体星球，而且正在加速中。 「好好看着。」 哈尔笑得非常自信。 其他绿灯也乐意配合他表演。 首先，是一个切入点完美的引力轨道，绿灯的造物自身并没有引力，他们都是直接将能量打在星体背面，再根据计算进行推移修正轨迹。 结果刚飞到背面，通讯里面立刻传来一连串的mmp。 一堆「索尔」齐刷刷的对他露出了褶子笑。 哈尔打了个激灵。 「我了个……%￥%&……&」 含煳不清的咒骂声，以及炮轰的爆炸声。 战争一触即发。 几百个没有神力的伪·雷神，对上了四名来自地球的绿灯侠。 一场属于宇宙的争斗在纳奇眼中铺开。 约翰在纳奇和蝙蝠侠周围打开构架，聚能□□横在前方，还有数枚炮塔，他只有一人，却是万夫莫开的架势。 最先炸开光火的是哈尔的战斗机，绿色的攻击炸开璀璨烟火，这傢伙兴奋的很，还在内线里面计算自己的人头，就差狼嚎一声。 纳奇嫌弃的扒拉耳朵。 凯尔的变形金刚和盖那的巨大化的绿色拳头紧随其后，跟着抢起了人头，谁都不甘落后。 …… 难怪绿灯过5必团灭。 这群人兴奋起来真是什么都不管了。 好在那些伪·雷神并没有神力，浪一点也无所谓。 能量爆破的火光照耀了银河的边沿。 每一次爆炸都剧烈而热切。 他们一边酣战，一边将不断逼近的伪·活体星球引向太阳。 「喵。」他们很熟练。 「当然，他们是宇宙的卫士。」 在绝不会被这些绿灯听到的观战席上，蝙蝠侠难得夸了一句。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8.30~9.03之间投餵了储备粮的小天使们~ tina 1个地雷； 彼岸 20瓶；空虚者 10瓶；l1590 9瓶；精分鬼鬼 5瓶；林粟子 5瓶；寒夜不知 5瓶；千秋 1瓶；辰星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2章 火光轰鸣中, 伪·活体星球被绿光推入了太阳。 那甚至不足以让太阳有一丝变化。 纳奇知道厄斯在看，还在嘀咕为什么要往太阳里面丢垃圾。而他们在绿灯的簇拥下降落回地球的怀抱，纳奇已经开始怀念脚踏实地的感觉了。 他们落到了哥谭的桥头, 绿灯侠原地解散。 「报告就交给你了，蝙蝠。」 这个名叫哈尔·乔丹的试飞员用手指在额角划过, 熘得飞快。 夜风中, 蝙蝠侠没有急着行动。 「喵？」纳奇歪头看他。 数秒，可能有十几秒了吧, 这样漫长的沉默之后, 蝙蝠侠才开口：「我们有个家庭聚会，想邀请你一起。它将会是一场充满随机性的旅行。」 它已经知道这件事了，不过上次夜翼提起的时候说的还是「郊游」。 「喵呜？」随机性的旅行是什么？ 纳奇没听太懂。 「我们选一条路, 往下开，心情好了就停下来，然后选择下一个方向，交通工具不限水陆空, 有可能会去任何地方。」 蝙蝠侠向它解释。 纳奇想了想，觉得自己听懂了：【你们要集体性的离家出走。】肯定句。 它甚至在蝙蝠侠猫语及格的时候专门开了投影输入单词，以示强调。 蝙蝠侠很不贊同, 他认为这个形容很不贴切并且偏离现实情况，然而落下来的大蓝鸟噎住了那些反驳。 夜翼落了下来。 他是被绳枪盪上来的, 落在了桥头的顶端，就在「欢迎进入哥谭」的招牌顶上, 一如既往地带着布鲁德海文迷醉的夜风。 蝙蝠侠眯着眼睛看着迪克, 只觉得这老大让人糟心坏了。 「是的，我们打算来个集体性的离家出走。」夜翼完全同意纳奇的形容，「不觉得这样很棒吗？既然我们都热爱离家出走, 那么不如就来一趟彻底的！说不定能很好的帮我们联络彼此之间的感情呢？」 【你是指可以商量着一起离家出走的父子关系？那么我宣布，你们的感情已经坚不可摧。】 纳奇在输入这段文字的时候，是一个字母一个字母慢慢蹦出来的，附带大写加重语气，鲜明的表达了它已经被噼得外焦里嫩的状态。 【阿福还好吗？】在这样的事件里，唯一的受害者肯定是老管家的心脏和血液了。 夜翼眨了眨眼睛：「我们还没告诉他。」 他又特地看了眼蝙蝠侠，乐了：「他还没决定怎么告诉阿福呢。」 纳奇只能提醒：【你最好考虑好这个问题。】 「阿福能理解这个的。」迪克微笑。 亲自看大了那么多鸟崽子，老管家阿尔弗雷德早就不对蝙蝠侠的脑迴路抱有任何期待。对于这点，迪基信心十足。 蝙蝠侠警告的瞪了迪克一眼，然后说：「我打算给他放一个月的假期。」 第184页 这安排，就算是猫猫都能感受到其中的应付。 「喵……」那……好吧。 看样子老管家是不会参与的，如果它再不去的话，这群人怕不是会彻底过上日落而出、日出而息的生活哦。 哪怕是为了蝙蝠家那岌岌可危的健康值，纳奇也只能同意。 「就这么说定了。」夜翼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出发日期在三天之后。 趁着三天的时间，纳奇跑去斯塔克大厦窝了两天，心满意足的在新猫窝里面挨挨蹭蹭，重新上了一遍属于自己的气息，那不是物理意义上的气味，更像是一种存在，一种关联，一种「托尼·斯塔克是纳奇的两脚兽」的标志。 「你要秃毛了，小宝贝。」 看它那样斯塔克就乐，用银勺舀了一点点蓝莓果酱凑过去，瞅着纳奇嗅了嗅，然后探出粉色的舌尖舔舔，并立刻沉迷了进去。 「好吃么？佩珀亲手做的。」 「喵~」好吃~ 小猫咪吃的正欢，看得旁边的鹰眼心里发痒，忍不住舀了一点点鳄梨酱凑过来。 沉迷美食的纳奇没有注意到，就这么…… ……？？？ 喵开始了对猫生的怀疑。 这神奇清新的味道是什么？？？ 鹰眼秒速开熘，斯塔克也只能把小猫抱到怀里，低声安慰：「不气不气，爸一会就去训练室给他打个半死昂。」 纳奇：「……」 都说了不是你的崽崽！ 三天后，住的心满意足的纳奇准备准备跟布鲁斯·韦恩跑路了。 临走的时候莫名心虚，在斯塔克脚边蹭来蹭去，斯塔克也不生气，一把捞了起来，亲了亲小猫脸蛋。 「你个始乱终弃的小坏蛋。」 「喵~？」我才没有。 望天花板。 窝在冰箱把手上的杰夫隐蔽的沖纳奇竖小刀，示意它快走。 柠檬味的酸鼠球。 纳奇高傲的昂起脑袋，不跟它一般计较。 就在斯塔克大厦的阴影背后，迪克穿着普通人的衣服，开了一辆长款房车过来接猫。 奶白色的车，圆润低调，看上去土土的，价格在房车中却属于中上等，不过对于一名韦恩来说，这已经算是非常平凡的款式了。 开门迎接迪克和喵的是提姆，这倒是在纳奇的意料之外。 迪克可以请假，但是提姆？ 「我就临时陪你们玩玩。」提姆揉了揉小猫，「如果有突发情况，随时要回去上班。」 火星少女的隐形生物飞船留在了泰坦，只要有必要，他随时能从世界上的任何一个角落返回泰坦，最差最差的情况，他也可以call超人来「送货」。 安排的明明白白。 而蝙蝠侠和罗宾鸟最近都是「外勤」的状态，他们会在外头搞点事情，让犯罪者注意到他们还在活跃。 至于哥谭内部，有蝙蝠女侠和该隐等人协助守护，法外也会在必要的时候提供帮助。 在小丑死去，企鹅人伏法，毒藤女心理阴影过大暂时下线的情况下，这些人力完全足以应对剩余情况。 纳奇扒着提姆的肩膀蹭了蹭他的脸侧，探头望里面看进去，看到了坐在沙发边上的zkr在对它晃尾巴，沙发上窝着杰森，正拿着手柄同达米安厮杀。 无面鸮蹲在角落里，不留神还以为它是个审美奇特的雕塑呢。 茶几上的玻璃杯里窝着西科，正警觉的盯着纳奇。 纳奇找了一圈，大概是因为空间有限，这里没放猫窝，只是意思意思摆了狗盆和猫碗，再看看房车最深处的上下两张床，纳奇又疑惑了。 「喵？」能睡得下吗？ 提姆：「嗯？我今天还没喝咖啡呢。」 纳奇感到一阵无力。 说真的，像提姆这样的情况未免太少见了。就算它专门上了精神力影响，这傢伙的猫语等级依然能纹丝不动，□□到令人髮指。 弄得纳奇时不时就有种强烈的冲动，想要解剖一下提姆的神经系统。 提姆：恶寒。 「沙发可以睡一个，这个电视柜是组合型的，只要把餐桌收起来，就可以将上面的收纳床拉下来用。」厨房、吧檯、电视、游戏机全都有，还有一个小小的浴室，和独立的洗手间。可以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布鲁斯为它解释，并简单的操作了一下作为示范，结果差点把杰森和达米安挤飞。 这辆房车于韦恩来说，朴素的过分了。 纳奇不太能理解人类的物价概念，却也知道这样拘谨的空间，对于任何一位花花公子来说都是十分不科学的存在。 「喵呜~？」你打算吃苦耐劳一下吗？ 布鲁斯被逗笑了：「我打算避开抢劫犯。」 这一路上，也许他们会穿过无数城区，也许会踏上最孤独的公路，布鲁斯甚至做好了突然转飞机或者船运的准备。 保持少量的行李，以及一辆不怎么引人瞩目的、随时可以抛弃的车，都是必要的配备。 「你也不想让好好的旅行被狗仔队打扰，对吧？」 布鲁斯揉了一把猫头。 这倒是真的。 布鲁斯·韦恩是绝不可能大张旗鼓的带着儿子们出去玩的，不然那就不是家庭旅行了，不说会有多少摄像机和闪光灯，就说慕名而来的绑架犯，都能形成一股奇观。 第185页 这样想想还真有些可怜。 上层的床最小，蝙蝠家一熘大长腿，只能给达米安睡。 杰森看了一眼脚边的狗子，淡定的表示自己睡沙发。迪克想了想布鲁斯的真实体重，淡定的表示自己睡前头就好，这辆车专门改造过，驾驶席和副驾驶之间的阻隔是可以推开的，能变成一张简单的床。 提姆不争不抢，领了剩下的摺叠收纳床。 于是最里面的下层留给了布鲁斯。 「你跟谁睡？」 杰森在游戏读档的空隙，给纳奇挠了挠下巴。 纳奇看了看蝙蝠侠，再看了看达米安，获得了一模一样的注视，不由得嘀咕着这两不愧是亲父子。 小黑猫无奈的跳上末尾的床铺，在上层的枕头上踩了踩，又跳到下层趴着。 这是两边都睡的意思了。 「啧啧。」杰森砸了砸嘴。 「没你的事，陶德。」达米安立刻警觉。 「去你的。」杰森给他逗笑了，「老子有狗！」说着，拍了拍身边的沙发座位，听话的zkr立刻跳了上来，蹲坐。 「是我的错觉还是它的面具真的变了？」 迪克在驾驶席折腾座椅，之前布鲁斯开车的时候把位置拉的太开了，他用着不太顺手。有了空就往隔开驾驶室与房车厢的那扇小窗处探头探脑，观察车厢里的情况。 杰森哼哼着把驾驶席与车厢中间的那道窗户的拉帘给合上了，这才托起zkr的下巴，将狗头转到了纳奇的方向。 「来，帮我鑑定一下。」 纳奇探头看了看。 zkr的面具上真的发生了某种改变。无论是从人类的肉眼去看，或者由纳奇从另一维度观察，都是如此。 它不再哭泣了。 眼睛也不是假兮兮的下弯，逐渐平缓，呈现出杏仁的模样。 「好事？」布鲁斯问。 纳奇盯着zkr面具上平稳的嘴角，微微点头。 「喵~」好事~ 提姆下车从外面绕去了副驾驶，打开手提电脑开始办公了，抽空敲了敲小窗，问：「我们第一站去哪？」 「东边。」布鲁斯不假思索就说道。 他们决定好了按年纪来排位，轮着选择向哪里出发以及在哪里停下来。只是这样一来，达米安肯定是最后一个。 小黄鸟没好气的嘀咕：「我们轮完之后呢？」 「无面鸮、zkr、西科、纳奇。」布鲁斯是这么安排的。 迪克发动了车子。 「东边，我们走多远？」 「你来决定什么时候停下来。」布鲁斯要求大家遵守游戏规则。 「这蠢货会把我们直接带去马戏团的。」达米安假假的抱怨，身体一歪，靠在了无面鸮绒绒的肚子里。 无面鸮并不抗拒，反而蹲了下来，从老长的一条竖杆往下一瘫，瞬间变成个猫头鹰涂装的糰子，绒绒的羽毛将达米安卷了进去，捂住。 「鸟宝宝。」杰森啧笑。 「闭嘴，陶德。你这是嫉妒！」 达米安的声音被鸟毛挡住，多了点闷闷的奶音，听不太真切。 杰森满不在乎的撸狗：「等夏天你再跟我说这句话。」热死他！ 这时候刚好迪克拐了个弯，毫无防备的杰森歪了歪身子，仗着高超的平衡能力，好悬没摔在zkr身上。 「好好开车，鸟妈妈。」 鸟妈妈：「你能系好安全带吗？小杰鸟。」 「一辆房车系个狗屁的安全带？」杰森青筋了。 在边上看戏的布鲁斯摸了摸沙发的缝隙，还真的从里面扯出了一条安全带，给自己扎上了，看的杰森一愣一愣的，差点呛到。 「艹！」杰森发出了咒骂声。 达米安从无面鸮肚子底下探出了脑袋：「蠢陶德。」 「别以为我不揍你！」杰森嘴角狠狠的抽搐。 副驾驶上的提姆翻了个白眼，忍无可忍的戴上了耳机，将后面纷纷扰扰的吵闹声隔绝在自己的世界之外。 而驾驶席上的迪克笑得忍不住抽抽，搞的车子都跟着摇摇晃晃，活像醉驾。 「迪克。」布鲁斯皱起眉头，「不要还没上国道就被交警拦下来。」 他可不想上明天的头条。 迪克闷笑着表示自己知道，自己已经有在努力了，但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车子又晃了一下，后面传来其他车愤怒的喇叭尖叫声。 「格雷森！」达米安有点儿恼羞成怒的意思，「不行我来开！」 「你一踩油门就是无人驾驶，拿什么开？」其实没开音乐在偷听的提姆忍不住了，扯了耳机回头吐槽，「而且你还没有驾照呢。」 「闭嘴公鸭！」 只有12岁不可能有驾照的达米安彻底恼了起来，翻身去找自己的武器，准备给提姆的后背开个口子。 杰森趁机踹了迪克的驾驶席一脚。 迪克：？？？ 布鲁斯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安静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们在菜鸟互啄。 趴在下铺的纳奇就默默看着这满车的幼稚鬼，不想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一直想让蝙蝠家来一次公路旅行！打打闹闹的远行什么的实在是太适合他们了！！！ 后面即将出现的所有途径地理环境皆为瞎编乱造，剧情需要什么就上什么，没有查阅任何地图资料，请勿较真。 第186页 第93章 幼稚鬼们的游戏持续了很久很久, 一直到车子上了国道，车速开始越来越快，坐在驾驶席上的迪克需要集中注意力了, 其他人才逐渐安静下来，不再胡乱闹腾。 没事做的达米安抱来了纳奇, 一人一猫凑在一块刷起了游戏。 杰森给狗狗洗澡去了。 提姆在用手提电脑工作。 布鲁斯在发呆。 孩子们包揽了所有的事情, 而布鲁斯只需要躺在床上发呆就好。 他还不太习惯这没什么事情可以做的状态。 就算是布鲁西的状态，他也需要经营管理或者交际应酬, 对付各种目的不明的女人或者充满敌意的男人们, 每一场宴会都是另类的战场。 而办公室？ 那里一大半的人都恨不得明天的早报头条是「韦恩破产」。 他好像已经有很久没有如此纯粹的呆着，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想。 单纯的，发呆。 环视全场, 西科不见踪影，估计是去哪里入梦觅食了，而就算是看似在发呆的无面鸮呢，布鲁斯也敢用蝙蝠的头盔发誓, 这货一定在思考着什么。 那微微转动的脑袋就是证明。 不像他，只是在放空自己的大脑。 趁着纳奇玩累了，布鲁斯拍了拍自己身边, 小黑猫也很听话，跳上来一趴, 就开始舔爪子洗脸。 布鲁斯轻声在它耳边嘀咕：「我觉得我正在走向死机。」 闻言纳奇停止了舔爪，而是认真的瞅了瞅布鲁斯的脑门, 抬爪戳了戳, 又用肉垫贴上去认真的压了压。 「喵。」我觉得问题不大，反而是件好事情。 布鲁斯的脑子里装的东西太多了，偶尔放空一下其实挺好的。 特别的有助于身心健康。 布鲁斯却不这么认为, 实际上空白的感觉让他有些烦躁，不过问题不大，这都在计划之中，出门之前他就意料到会有这种情况了。 于是他拿出手机，开始偷偷办公。 纳奇：…… 回头一看，不仅提姆在用手提电脑办公，就连去浴室给zkr洗澡的杰森那头，也好一会没有动静响起了，水声一直持续着，纳奇开始怀疑浴室要发大水。 于是纳奇钻过小窗，挤到在提姆的大腿旁侧，硬是窝在了副驾驶座的边沿，冲着迪克「喵~」了一嗓子。 「喵~」你可真不容易。 迪克笑着揉了揉小猫脑袋。 「这会是个非常棒的旅行的，相信我，我有预感。」 纳奇深表怀疑。 现在才早上7点多，他们才刚出发没一会儿的功夫。这群人不是互啄就是瞎啾啾，现在干脆各自办公去了。小黑猫很难想像接下去的路程要怎么度过。 它决定窝在布鲁斯的胳膊边上先睡一会。 吵醒纳奇的是争吵声。 车子已经停稳了。 达米安正在发出冷漠的质疑：「凭什么你说停就停？」 「拜託？这可是休息站，如果不在这里吃午饭，我们还要开两个小时！」提姆的声音听起来拔高了一点，显然很不理解自己兄弟们的脑迴路。 「去车道购餐处买个外带不就解决了。」 去休息厅吃饭就意味着他们的车子会被熄火，杰森一点都不想把zkr单独留在没有空调的房车里。 「有无面鸮在呢，它不孤单。」迪克劝说，「你们刚才投票选的那家店没有车道购餐处。」 杰森依然抗议：「你要运用你的选择权让我们停下？嗯？」 「这不算是个『选择』吧？只是解决午饭问题而已。」迪克有些迟疑，看向了布鲁斯。 「迪克去休息厅买外带。」布鲁斯下了决定，「为了防止被认出来，其他人尽可能不要离开车内。」 「我说，为什么我也不能下去？」杰森发出抗议。 他不想把zkr独自留在车内，但不等于他会服从「禁止离开」这个命令。 迪克小时候还不是信息爆炸的年代，没什么太多的狗仔队，长大后又立刻跑路，没给媒体追逐的机会，以至于大部分人不认识他是韦恩的第一个养子。 在这点上杰森也是同样的。 他们俩和「提姆·小总裁·德雷克」、「达米安·熊少爷·韦恩」可不一样。 没什么人认识，也不怕被人认出来。 布鲁斯侧头看了他一眼：「买外卖一个人够了。」 烦躁的蝙蝠侠正在展示他强大的控制欲。 这才刚出门，大家都没有真的放开来，一时半会还真被布鲁斯给压住了。 迪克耸肩，认命的下车买外卖。 眼睛还没有完全张开的纳奇又打了个哈欠，爬上方向盘。驾驶位旁边有一个大大的塑料杯，里面只有薄薄的一层清水，西科在里面盘了好一会了，此时游上了方向盘，卷着。 大头的小蛇蛇同纳奇一起打量着前面的休息站大厅，几乎全透明的落地玻璃完全展示了大厅的情况，它们能清楚的看到里面。 那像是个巨大的超市，里面是店铺，各种各样的快餐店围成圈，外侧靠近玻璃的地方则是就餐与休息的区域。 长椅上有人横躺着在休息，也有人在飞速吃饭，急急忙忙的离开。 迪克买了5人份的汉堡外带，额外点了炸鸡和超大份薯条，再来两份鸡柳。 他也不闲着，等餐的时候不知怎么回事，就同旁边的女服务员聊了起来，等到取餐的时候对方往纸袋里面塞餐巾纸的同时塞进去一张纸条。 第187页 纳奇发誓它绝对看到了一张纸条。 「格雷森。」达米安趴在小窗处探头，并发出嫌弃的「啧」声。 当迪克回到驾驶席，布鲁斯已经开始毫无意义的拿遥控器给电视换台了。 「鱼排、鸡排、肉排、猪肉饼。」迪克把不同口味的汉堡依次从小窗往后送进去，「可乐和雪碧你们自己分，给我留一瓶橙汁。」然后自己才爬上车。 杰森：「你没买酒？」 迪克：「我们还要换班呢，小翅膀，你不会指望我一个人开吧？」虽然他确实可以连续开上个十几个小时，但是没必要啊，车上这么多人呢。 「开过房车或者小货车吗？」迪克问提姆。 「往墙里撞算么？」提姆茫然的摇了摇头，「理论上我是会的。」就是注意点空间和测距而已，问题不大。 达米安正在把杰森汉堡里面的肉排拿出来，嘀嘀咕咕：「为什么不问我？」 「啧，还是我来吧。」 杰森表示谢绝把命交给别人，并踹了达米安一脚。 达米安立刻要去沙发底下拿自己的武器。 这时候纳奇落了下来。 这几人向来以互相殴打为交流感情的有力武器，没有矛盾就刻意制造矛盾，无论如何每隔几天就要打上一场。 还想吃午饭的小黑猫熟练的拦在他们中间，发出「咪呜」的叫声：我要炸小鱼排。 一场战争成功消散在开始之前。 「我开晚班。」布鲁斯开口。 迪克看了看布鲁斯，眨了眨眼睛，换来布鲁斯疑惑的注视，两人对视了片刻，迪克笑开：「第一个晚上肯定不会在路上开很久的，别担心。」 接班的杰森大口啃掉汉堡，叼着可乐去了驾驶席，把西科住着的杯子塞到副驾驶的水杯固定位中。 西科哀怨的盯了他一会，扭开了脑袋。 车子发动，继续捡着往东的路开。 迪克开始折腾烤箱。 「你要把我们炸了吗？格雷森。」达米安瞬间警觉。 「我要做小甜饼，过来帮忙，鸟宝宝。」迪克笑着摆了摆手上的工具，「这可是阿福的独家配方。」 布鲁斯起身绕到吧檯后面，开始准备咖啡。 这里的空间有限，只是勉强供成年人转的开身而已，他也不嫌弃，将外套挂到一边之后，只穿着衬衫马甲的布鲁斯就像一名看着就特别贵特别贵的酒保。 还是叫做调酒师的？ 纳奇不太懂人类的那些职位分布。 它提醒了一声：「喵。」提姆还在戒咖啡周。 提姆石化了。 「这次就饶了他吧。」布鲁斯笑着说道，他准备了5人份的咖啡，另给纳奇放了一个小碟子的奶泡，推到小黑猫面前。 「喵？」你在贿赂我？ 纳奇蹲在窄窄的吧檯上，矜持且端庄。 布鲁斯笑而不语又加了一层。 纳奇：…… 低头舔舔，没再纠结咖啡的事情了。 「哇哦，他居然为了你去贿赂纳奇哎。」迪克用手肘怼了怼提姆。 提姆差点把整袋糖都给倒了进去。 「唔？谁知道呢。」 这确实让人感到有些奇怪，就好像蝙蝠侠突然打算做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父亲，而不是所谓的引导者。不过提姆从不纠结那些，只要能喝到咖啡就好。 当然，黑咖啡是不可能的。 布鲁斯准备的是拿铁，而且每人只有一杯。 又倒了一杯纯牛奶，插了根吸管后推到zkr的面前。 白柴甩了甩尾巴。 迪克传递咖啡，副驾驶的提姆肩负起重任，帮杰森接了一杯放在驾驶席旁边专门放置杯子的地方。 此时西科已经被迪克拿到后面去了。 杰森瞟了一眼杯子里蝙蝠形状的拉花，忍不住调侃：「看来韦恩倒闭了你也饿不死。」 布鲁斯挑眉：「我还可以拐道去继承刺客联盟，继续做你的上司。」 杰森：…… 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曲奇饼的香味在车厢里蔓延开。 纳奇就蹲坐在烤箱前面，贴近透明的玻璃看进去，里面蝙蝠形状的黄嫩小饼干，看它们边沿逐渐染上焦糖的褐色。 小黑猫舔了舔鼻尖。 奶泡蓬松香甜，曲奇饼香脆可口，奶香十足。 纳奇一口就咬掉了蝙蝠脑袋。 鸟儿们一只只吃的可开心，就是不知道咬断蝙蝠翅膀的时候想的是谁了。 迪克从小窗中把伸过去往杰森嘴里一口气塞了三块曲奇饼。 「哥的手艺如何？」 「看来是毒不死人。」杰森淡定咀嚼，眯起了眼睛看着远处的出口路牌，「继续往东，我们要上小道了。」他减缓了车速，给其他人选择的时间，「往东。」布鲁斯并不犹豫。 他们这一行人，一不怕抢劫二不怕闹鬼，有什么地方不能去的。 于是杰森往左边打了少许方向盘，就此离开主干道。 道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窄了。 「这tm还是一条双向行驶的车道。」杰森露出了佩服的表情。 提姆探头看看下方的道路，道路很窄，两辆小车的话勉强能做到两车并排，然而整条路上一条线都没画，两侧也没有常见的排水沟，直接就是茂密的树林，也不知道杰森是怎么辨认出这是双行道的。 第188页 「我们这是进山了？」提姆抽空抬眼看了看，打开gps，「导航显示这里没路。」 「标准的恐怖片开场。」迪克乐了。 「喵？」恐怖片？ 「啧，别理他。」达米安把纳奇抱了过来，「玩游戏么？」 「喵~」玩~ 天色很快暗了下来，杰森打开大灯。 晚上七点左右的时候，迪克烤了面包，他们靠边停下简单的解决了晚餐，之后换上布鲁斯继续开车，坐副驾驶的则换成了迪克。 后面的路不怎么好开，颠簸的很明显，直接把一直在看手提电脑的提姆给颠晕车了，正躺在后面面瘫。 纳奇蹲在他的胸口上低头看着。 「不，谢谢，我很好，不需要治疗。」提姆一点都不委婉的婉拒。 「前面是不是一个汽车旅店？」这时候迪克突然来了一句，「我们今晚就住这里怎么样？」 其他人看着这个破破烂烂的，门口还停了两辆不同来处的破旧货车的汽车旅店，陷入了沉默。 先不说这种地方为什么会有一家旅店，单就这个气氛也不太对劲啊。 看看迪克，好像还挺兴奋的。 行吧。 出事了就当为民除害了。 蝙蝠一家无所畏惧，直接停车下人。 布鲁斯看了一眼时间，才晚上九点多而已，就像迪克说的，今晚的夜路并没有持续多久。 为了以防万一，布鲁斯将小动物们留在车内，晒了一个白天的备用电源储备充足，可以支撑空调以最低功率运转一夜，足够它们使用了。 「如果有什么情况及时联繫我们。」 布鲁斯叮嘱。 四只小动物乖乖点头。 第94章 准备好的备用证件没有任何问题, 达米安和布鲁斯依然维持父子关系，其他三人则各自独立，有人问就说是约着出来玩的驴友。 旅店大堂光线昏暗, 守着柜檯的老人懒惰抬眼。 「迷路了？」 「为什么这么说？」迪克接过话题，「我们还没问路呢。」 老人抖了抖手中的报纸：「如果有外人来到这里, 肯定是因为迷路。」 倒也是, 这鬼地方正常操作还真的进不来。 迪克讪笑。他瞥到了报纸上的日期，居然还是上周的。 旅店里只有双人房和家庭套房, 看他们打了一天心累的不行的布鲁斯直接开了三间双人房, 反正他们住一晚就走，也不用演的太真。 把达米安丢给迪克，大小红一间, 他自己独占一间。 真实父子情。 旅馆的条件真的不怎么样，浴室不怎么干净，还不如他们自己的呢，至少杰森每次给zkr洗澡的前后都会刷一遍。 这里唯一的好处就是床够大, 身体能舒展开。 他们也不挑，各自倒床。 「把它们单独放在车里面真的没问题吗？」迪克有些担心。 达米安哼笑：「它们比你安全多了。」 迪克：「……」他是担心有人去偷车结果被玩死好么。 另一间房间里，洗完澡的两人没有立刻睡觉。提姆还在折腾手提电脑, 杰森正在整理他的枪。提姆忍不住多看了一眼，无奈的很。 「到时候你们又要吵起来。」 布鲁斯明确禁止了他们携带武器。 然而不仅是达米安…… 「说得好像你就没带什么一样。」杰森摆了摆手, 完全无所谓的，「都跑到这种地方来了, 就算是我们, 拿拳头对镰刀也会亏的好嘛。」 也是。 提姆释然，低头继续敲打起了键盘。这次却不是工作，而是用他的生活帐号与另一个博客主人聊天。 网络对面的人回復的很快。 【是的, 它是一只非常可爱的猫，感谢你与我分享你的猫咪。 j·w】 【双倍的猫咪，双倍的快乐。 t·d】 他们两人都没有同对方分享自己猫咪的图片，各自的理由不同，华生当然是说「为客户保密」，而提姆则是表示自己在住校，暂时没办法拍照。 以华生的性格，不论这个理由可信度是否太低，都不会再次追讨。 就像提姆说的那样，他们只是在分享吸猫的快乐而已。 同时，屋外的房车处。 几个人影鬼鬼祟祟的靠近了这辆房车。 布鲁斯选了一辆不怎么扎眼的车子，它确实没有很贵，以布鲁斯的车库来说，随便一辆拉出来都能抵十台的那种不贵。 同时，它也能抵十台普通的房车。 这里的人显然没有封闭到不知道外头物价的地步，自然会有人盯上这辆车。 来偷东西的总共有三个人，为首的两下撬开了车门。 三人鱼贯而入，打开了小型手电，有限的光照为他们展示了房车的内装。 车里面的空间利用到了极致，对于布鲁斯来说十分狭窄的空间，在这三人眼里却是大的不可思议了。 其中一个中年男性嘀咕。 「这辆车就够养活不少人了，该死的人渣，活该被偷。」 另外两个人没理他。 最年轻的那个翻了翻，看到了固定在矮桌上的游戏手柄，他都没听说过这个款型，大概是最新的？ 年轻人迷茫了一下，想把它扣下来，没成功。 「这是什么意思？」固定住了？？？ 第189页 「有钱人的脑子都有问题。」中年人狠狠呸了声，「你们有没有觉得有点冷？」 「空调好像没关。」 为首的人示意他们别吵吵了赶紧干活，于是三人开始翻找，沙发下面有个上了锁的箱子，矮桌下面还有暗格。 「操——！！！」 年轻人低声咒骂，他从沙发下面摸出了好长的一把刀。 不是小孩子的玩具，是真的那种开了刃的！ 这伙人别是同行吧？？？ 不对啊，谁干这买卖带着个小孩子的？ 这也太丧心病狂了。 为首的人警觉了起来，随后又放松下来。 「没事，拿完东西就走，他们找不到我们的。」 他们也不再磨叽，加速摸索。 房车的空间怎么样也不可能很大，问题在于复杂性，这可不是普通的卧室，谁知道贵重物品会放在哪里。 「这里甚至没有一个保险柜。」年轻人抱怨，并踢了一脚角落的雕像。「他们为什么要在角落放雕像？」 嗯？ 哪里不对。 脚感，非常的软。 年轻人愣住了。 这毛绒绒的奇怪脚感怎么想都不像是个雕像。 「咕咕——」 夜猫子轻轻的叫声响起。 就在屋内。 那声音在屋内环了一圈，让人分不清方向。 就仿佛背后有什么低垂着脑袋，在不可注视的阴影处悄悄注视。 正要抬头的年轻人下意识的后退半步，开始转圈寻找，不仅是年轻人，其他二人也警惕的停下了动作。 「哈呜~」微弱到几不可闻的哈欠声。 哈欠？ 这里还有个小孩？ 三人齐刷刷的打了个激灵，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突然害怕的不行，手电的光束在有限的空间里胡乱舞动。 「乒——」又是非常清脆的一声。 「什么？」中年人吓了一跳。 领头的皱起眉头：「好像是冰块的声音？」 冰块？ 三个人互相看看，都觉得心里面一片冰凉，寒冷如跗骨之蛆，沿着嵴背缓缓爬行，一点一点蔓延而出，復又钻入眼窝之内。 年轻人最先打了个寒颤。 「空调怎么会没关？」他囔囔自问。 车都熄火了，空调怎么会没关？ 「老、老大我们回吧？」 年轻人没见过世面，顿时起了退缩的心思。 为首的人却不愿意就这么乖乖离开。 贼不走空，门都撬开了，房间都翻乱了，难道还要给他整理回去不成？ 黑暗中，有什么在蠢蠢欲动。 三人却顾不上那些，也许他们已经感觉到了有什么不对，却努力让自己忽略那些，在房车不大的空间内尽快翻找。 为了预防抢劫事件的发生，布鲁斯特意准备了很普通的一辆车，然而「朴素」的只有外表，内装依然价值不菲。 更不要说钢笔、手錶、手提电脑这些零件。 「……艹！」年轻人尖叫一声，吓得其他人出了一身冷汗，不等人质问，他高举着猫碗给其他人看，「这是一整颗的蓝宝石，有我手掌那么大！还有碎钻！」 这当然是夸张的说法。 但是。 艹！ 那就是一个猫的食碗而已！ 再看看旁边的狗盆。 外圈果然也有一圈碎钻。 紧接着中年人又怪叫了一声：「我的天，这个杯子里面是不是有一颗钻石？？？」 「怎么可能？！」 年轻人觉得不可思议。 为首的人也吸了一口冷气，凑过去看。 「好像是真的！」 足足有婴儿拳头那么大的钻石！ …… 万恶的有钱人。 好了，也不用找其他的东西了。 这三个的价值就足够他们这一趟的了。 手錶和钢笔那些工艺品就算顺手摸了，他们这种小地方也不好倒卖，他们又不是专业的偷盗团伙，没有销赃的人脉，对他们来说高级工艺品还不如宝石来的有实际价值。 「咪……」 微弱的一声。 「什么？」 「婴儿？」 「唰——」 又是一声奇怪的声音。 好像有什么东西从酒柜那边游走了过去。 「风变大了？」 「该回了。」 正沉浸在收货的喜悦中的三人没管太多，甚至都没注意到自己满头满脸爬满了冷汗，他们心脏不正常的剧烈跳动，却只是飞快的揣好东西，就去开门。 中年人拉了两下，没拉开。 排第二的年轻人立刻挤上去帮忙，两人一起发力，居然也没能将车门拉开。 「门怎么给锁上了？」为首的人发出不满的质问。 「绝对不可能！」年轻人手忙脚乱的摆弄，怎么弄都打不开门，「门锁已经拉开了！但是门拉不动！」 年轻人顿时慌乱了起来：「有人把门拉住了！」 为首的人立刻去副驾驶那边，贴着窗户往外看，又看了看后视镜，外头几乎是无光的，仅有的月光也是十分昏暗模煳的状态，勉强能看出外面根本人。 然而门就是打不开。 「啪嗒，啪嗒」两下。 这次是有什么东西在敲击地板的声音。 第190页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灰色的气球已经铺满了房车的顶部。 一颗气球一个大写字母。 【wee】。 年轻人吓得瘫软在了地上。 他们这才注意到自己手脚冰凉，如入冰窖，恐怖的噩梦从灵魂深处开始甦醒，抓着他们的眼角爬行，钻入脑内。 冰冷的气息沿着咽喉往胃部沉淀下去，带走了生命的热度。 「啊啊啊啊啊——！！！」 年轻人先无法承受，发出了尖叫声。 「气球！气球——！气球里面有怪物啊啊啊——！！ ！」 他叫的撕心裂肺，声音尖锐的震得人耳膜都开始发痛，然而诡异的是，旅店那边却没有任何动静，为首的人愣住了，下意识的去看车窗，却发现外面一片漆黑。 ——旅店门口的路灯消失了。 周围的一切也都消失了。 只有黑色的煤油质感的一层膜存在，它看上去轻薄的很，又仿佛绝对的牢不可破。 再看那个中年人。 这人也不是因为胆大没有尖叫。 他张大了嘴巴，尽可能的张到了最大，明明嘴里面什么都没有，他却在不停地抠着，像是有什么钻进了他的嗓子里。 「咕噗……」 中年人发出努力呕吐的声音，却没有任何东西吐出来。 他的神情逐渐崩溃绝望，身体东倒西歪。 很快就开始翻白眼抽搐了起来。 为首的人并不知道中年人遇到了什么，也不知道年轻人到底看到了什么，他愣愣的看着屋子的角落，在那个大家都潜意识的以为放了一个雕塑的地方，一颗灰白的东西正在静静地注视着他。 它都没有眼睛。 然而就是能感觉到那股来自阴冷密林深处的凝视。 像是一个无底的深渊，拉扯着他人的精神往下无尽坠落。 「咕咕——」 夜猫子又在叫唤了。 很快又变成了诡异的笑声：「桀嘻嘻——」 那颗白白的东西也随之微微颤抖。 夜猫笑，死神到。 作者有话要说：*夜猫笑，死神到。 「不怕夜猫哭，就怕夜猫笑」。 据说人将死的时候，身上会散发出让猫头鹰感到愉快的气息，它们就会落过来，并发出类似于「桀桀」的笑声。不知真假。 第95章 趴在上层行李架上的纳奇蹲伏着, 摆着扑击之前的架势，然而这三人定力不行，没坚持到它决定出手, 就一个个的疯了。 看着这三人如雪崩般滑落的精神值，纳奇觉得不行, 于是冲下方沙发后头缝隙里面蹲坐的白柴叫了一声。 「喵。」他们真的要疯了。我说过的, 脑子我治不了。 zkr歪了歪脑袋，那个年轻人身体一软, 瘫倒在地。 无面鸮的触手缠住了为首的那个人, 层层叠叠，将其精神封入不见天日的深渊，此时略略松懈, 让他得以逃出生天。 「啊啊啊啊——！！！」 这人发出沙哑的惨叫，明明已经要断气了，却不知道停下。 无面鸮干脆堵住他的口鼻，将他憋晕过去才松开, 再用触手稍稍通一下气管，别让人死了就行。 西科现在有人的小臂那么粗，盘在中年人的脑袋顶上。 这人已经开始口吐白沫了, 西科低头看了看，有些微妙的心虚, 身形缩小回原来的体积，钻进杯子里面不见了。 它来到了查尔斯的梦境, 窸窸窣窣的磨蹭着, 在棋盘上游走而过，引起埃里克的嫌弃，然而这是查尔斯的梦境, 埃里克用不了能力。 查尔斯有些疑惑，抚摸着小蛇的鳞片细细梳理。 「发生了什么？」查尔斯轻声问道。 精神世界里不存在谎言，他们很快就看到了刚才发生了什么，这次埃里克倒是心情不错的样子，抿了一口茶水。 「这不是很好么？他们会终身记住这次教训。」 「埃里克。」查尔斯无奈又宠溺的笑着，「好吧，是他们入侵在先。来，让我们看看怎么避免防卫过度。」 西科点头点头，引着查尔斯的精神进入那些人的脑子里。 隐约的惨叫声惊动了旅店。 还在用手提电脑的提姆抬起脑袋，同时已经睡着的杰森勐地从床上弹了起来，就听到隔壁迪克无奈的叫了一声：「达米安！」 开窗的声音，两声。 他们的屋子是并排的，达米安和迪克在中间，左边是布鲁斯，右边是杰森和提姆，因为窗户排列问题，布鲁斯的窗户离达米安和迪克那边更近一些。 差不多是探出身子并伸手就能捞到的程度。 「达米安。」布鲁斯低声警告。 即将跳窗去车那边的达米安剎住了身形。 「我就去看看。」 「从三楼跳下去？」布鲁斯露出不贊同的目光。 后头还有迪克在叫：「达米安，注意形象。」 「……」该死的「必须装成普通人」。 达米安内心逼逼叨叨，不甘愿的返回房间，开门从楼梯跑下去。 提姆留了下来，达米安首当其冲，迪克紧跟其后，然后是布鲁斯，杰森慢慢走在最末，路过柜檯的时候与看守的老头对上了视线。 老头不动声色低头继续看报纸。 他们的目的明确，直冲自己的房车。 第191页 此时，在精神世界里，时间没有太大意义，其实也就是在这一秒钟的瞬间而已。 空间也皆是虚幻。 查尔斯靠在自己的讲台上，扫视了下方坐着的三人。 「还没疯，不过快了。我会消弱这件事情对他们的压力，让他们记得恐怖的感觉，却不会持续被压迫精神，这样就能避免他们疯掉。」 说到这里，查尔斯顿了顿，他侧头与一旁角落里立着的人形对视。 「这份恐惧感却会一直保留，每当他们再次想要入侵他人领地的时候，它就会出现。」 纳奇这才满意了。 再看看把自己拉直了瘫痪在粉笔槽内试图卖萌的西科。 正在反省自己刚才过于粗鲁的西科微微抬起脑袋，吐着信子表示自己完全没意见。 于是查尔斯动手，对三人的大脑做了微调。 同时，出于对安全的考量，查尔斯简单的审查了一遍周围，在脑波中，他能看到人与人的不同，人类、变种人、外星生物，没有一种思维方式是重复的。 「这里有些特别的存在，注意安全。」查尔斯提醒。 特别的存在。 纳奇歪了歪头，觉得这是在说自己。 这里也有它们的同类？ 它们这样的存在其实到处都有，平时互不干扰，也不怎么关心其他同类。 纳奇想了想，觉得无关紧要。 「乓」。 超用力的开门声。 它们挨个退出了精神的世界。 纳奇一歪脑袋，在行李架上侧躺，脑袋往下探了半截，看到达米安沖了进来。 「喵~」没事了哦。 猫头鹰在月光下毫无情绪的注视着达米安，角落里传来「啪」、「啪」两下，是zkr在沖他们甩尾巴。 门口的位置堆挤着三名小偷，将房车内本就不宽敞的过道堵了个严严实实，好在鸟儿们身手灵活，达米安直接从沙发上翻了过去，鞋都没有踩到皮料。 他直接走到最里面的角落，撸了撸依然在好好当雕塑的猫头鹰。 「还是你乖。」 「吭。」纳奇发出嫌弃的声音。 老猫头鹰贼坏。 就会装乖。 后面的迪克钻进了驾驶席检查系统，顺手端起了玻璃杯。 「咦？里面那块不化冰呢？」 杰森「那是钻石，估计被小偷揣走了。」 迪克沉默了一会，好歹是在韦恩家长大的第一只罗宾鸟，他只是无语了片刻，便放下杯子，「我说怎么一点儿都不冰。」 「……你真没发现？」杰森将zkr整个抱到怀里，撸撸狗肚皮。 换来zkr尾巴摇的更加欢快了。 「拜託？我可是一直在注意你们呢。」 迪克笑着用手指伸进杯子里，搅了搅委屈巴巴的小蛇。 正好最后进来的布鲁斯在门口看了看，从小偷身上摸出了钻石和狗盆猫碗，钻石丢给了迪克，碗放回自动投食机的下方。 「喵。」他们只是吓晕了。 纳奇叫了一嗓子，落到布鲁斯怀里，一边说明一边蹭着布鲁斯的脖子哼哼。 委屈巴巴的样子瞬间就让大家融化了。 「这都是他们自己的问题。」达米安绝对站猫这边，「胆敢偷纳奇它们的东西，就要做好被攻击的觉悟，这只能算是正当自卫。」 布鲁斯微微挑眉，没说什么，手指在小黑猫的后嵴背上顺势撸了下去，换来甜乎乎的「咪呜」声。 「他们还做了什么？」 「喵~」他们踢了无面鸮一脚。 …… 行吧，那是真的活该。 还好踢的是无面鸮，这要是一脚踢到纳奇身上，现在在这里的估计就是三个疯子了。 根据规则。 它们不能主动伤害其他智慧生物。 但不等于它们不能反击。 现在只是吓晕而已，已经是很弱的惩罚。 「报警吗？」迪克从驾驶席探出脑袋。 「报警有用吗？小警察。」杰森被这句话给逗乐了。 迪克：「…… 」好吧，确实不太可能有用。 很多小地方的警局基本都是「自己人」，法律意识淡薄的可以。 像这种本地人对外地人的情况，除非这个本地人犯了众怒，或者做下杀人放火的事情，不然报警根本没用，就算进了局子也很快就会放出来。 最给外乡人面子的情况也就是先关进去白吃白住几天，等外乡人走了就放出来。 特别是在这种「没有实际损失」的前提条件下。 布鲁斯抽出他们的皮带用来将他们的手反绑在身后，再堆到旅店边上树林的树后头，他们醒来后只要发出叫声就能得到援助。 「……」迪克看了看，觉得这三人的裤子玄乎，估计半路得掉。 啧啧，糟老头子坏的很。 迪克想了想，发动了车子：「走吧。」 达米安探出脑袋，对着楼上打了个唿哨。 提姆探出脑袋，冲下头比划中指，并很快收拾好了东西下楼，好在他们也没带行礼上去，就提姆抱了个手提电脑。 一行人连夜跑路。 迪克从后视镜看到走出来静静目送他们的老头子，微妙的有点儿头皮发麻，问：「接下来去哪？」 布鲁斯看向了杰森，就默默地看着他在摆弄那堆自己不许带的东西。 第192页 杰森正在检查自己的武装，破罐子破摔，他就不信老蝙蝠还能现在发难，要求他把这堆武器随路边丢弃。 无所畏惧的杰鸟抬手随便指了个方向。 迪克瞅了一眼：「南。」 于是他们往南边去。 从黑夜开至天明。 山路十八弯。 出于安全考虑，他们中途换了一次班，早上的时候其他鸟在后面睡的东倒西歪，布鲁斯在前面开车，驾驶席前面还趴了只懒洋洋的等着晒太阳的黑猫。 猫咪整个身体煳在玻璃上，黑乎乎一坨，pp都给挤变形了也不动弹。 可喜可贺，至少道路开始变宽了。 虽然这依然不是任何一条能在地图找出来的路。 「我们是怎么做到第一天就把自己弄丢的？」 提姆迷迷瞪瞪的打了个哈欠，他抱着手机刷着，心里觉得不可思议。这里信号不怎么样，也就只能玩玩单机，提姆完全提不起精神。 他们可是蝙蝠侠和罗宾鸟，居然迷路了？ 「实在不行就叫某个人来接，问题不大。」迪克很乐观。 确实不需要担心。 就算是在沙漠里他都能硬是走出去，何况这里还有马路可以开车呢。 但是，怎么说？ 提姆觉得这是面子问题。 天彻底亮起来的时候，他们遇到一个加油站。 杰森和迪克跳下去给车加油，迪克负责去旁边的小房子里买单，杰森则转悠了一圈，检查检查车的状态，折腾折腾油枪把玩。 纳奇抬起脑袋看着加油站，觉得这附近感觉怪怪的。 老闆是个膀大腰粗的中年男性，在迪克进去付钱的时候就盯着迪克不放，此时跟了出来，就站在门口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们。 「看上你了？」杰森同迪克打趣。 迪克沖他翻了个白眼。 「老闆怪怪的。」上了副驾驶之后迪克对布鲁斯说道。 杰森贊同：「是很奇怪，开在这种地方，他居然敢自觉付款，要是今天只有我在，肯定加满了踩了油门就走。」 布鲁斯发动了车子，淡定的说：「也许他有把握你走不掉。」 他草草看了一眼后视镜。 看到这个老闆正在门口目送他们。 第96章 午饭一行人在车上解决, 他们带了不少储备粮。 猫猫狗狗蛇蛇都有肉干吃，人吃的反而随意了一些，大家懒洋洋的窝在各自的角落, 心不在焉的啃面包。 没信号对于现代人来说绝对是个杀器。 迪克和杰森还算好的，拉着陷入发呆之中的提姆一起打牌, 不想凑热闹的达米安则占领了下铺, 已经无聊到开始盘腿冥想。 狗窝在杰森的腿边，正对着对面的迪克。 「它不会看得到我的牌吧？」迪克故作夸张的拢住了自己的牌。 杰森就乐：「看来你这把的运气一定烂透了。」 提姆看了一眼自己的牌, 恍恍惚惚, 脑子拒绝运转，声音都有些发哑：「我要咖啡。」 「……喵。」真拿你没办法。 纳奇无奈的起身，跳到了厨房吧檯上。 当香浓的拿铁奶味飘散开, 几个人不约而同的深吸了一口气。 咖啡。 就是活着的味道。 布鲁斯默默加快了车速。 等到中午的时候，他们居然遇到了一个小镇。 提姆从后车厢中往驾驶席钻出脑袋，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个小镇，他打开了一张纸质的地图, 反覆比划。 「居然没有这个小镇。」 不可思议！ 在这个超人类满世界乱窜，妖魔鬼怪四处横行，外星人还天天往下掉的时代, 居然有一个地图上没有的小镇！ 它是怎么瞒过这么多双眼睛的？ 几个人顿时精神了起来。 布鲁斯眯起了眼睛，他减缓了车速, 从后视镜里看向提姆。 被称作「小·蝙蝠侠」的提姆心领神会，巧的是他也有同样的想法。不管怎么说, 这个地方太可疑了。 「我们进去吧。」他做了自己的选择。 「喵……」你们在旅游的时候都要工作吗？ 纳奇无奈了。 「这也是旅行的一部分。」布鲁斯伸手撸了它一把。 镇子看上去也不大, 容纳有限，于是他们将车子停在镇子边上，这里有片不大不小的秃土地, 大小刚好可以停入他们的房车。 他们停下了车，布鲁斯摇下车窗并摆出张望的架势。 「我们可能要呆一段时间，你们怎么办？」布鲁斯问。 「喵~」我们呆着就好。 纳奇懒懒的甩着黑黑的尾巴。 杰森和提姆在物理与「魔法」两方面加强了门锁的性能，并在纳奇的手机里面加载了车辆的控制功能。 提姆：「跟遥控车差不多。」 纳奇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于是动物们依然留下。 临走前，纳奇突然跳到布鲁斯肩膀上，在脸上亲昵，整只猫都拱到他的衣领里面去磨磨蹭蹭，布鲁斯也愣了愣，无奈的吻了吻它的耳尖。 「强买强卖？」 「喵~」 潮湿的空气，还有一丝丝腐败的味道。 头顶上方也没有多少参天大树，却因为隐约的雾气，阳光不能很好的穿透。 第193页 「我怎么感觉我们像是误入了恐怖片拍摄现场？」迪克忍不住吐槽。 杰森走在后面一点的地方。 「自信点，把『感觉』去掉。」 这鬼地方确实不太正常。 并没有家家关门闭户，他们一路走下去，分明不少人家的门都是开着的，然而路上却一个人都没有。 他们一路走到中间的广场，才看到一个人走了过来。 也许是因为潮湿的气候，这人穿着厚重。 他眨着灰色的小眼睛，主动伸手：「布朗·詹森，这里的镇长。请叫我『布朗』就好。你们是迷路了吗？」 「布鲁·莱恩。」布鲁斯和对方握手，「我想，是的。我们拐了两个弯，想找点不一样的景色，没想到就再也无法在地图上找到自己的位置了。」他伸手揽住了走过来的达米安，「这是我的儿子，米勒。」 布朗还挺热情，弯腰沖达米安亲切的招唿：「你好呀，小傢伙。」 达米安：皮笑肉不笑。 布朗也不在意，又问：「那些都是你的家里人？人不少啊。」 「不是，他们是一起出来玩的同伴而已，之前不熟。」布鲁斯说道。 迪克先一步报出假名：「瑞克。」 「杰森。」杰森毫无诚意。这个名字本来就很常见，不需要专门换一个。「我们是兄弟。」他示意了自己和迪克。 杰森刚入门的时候迪克刚开始离家出走不久，他跑去过布鲁德海文，两人正经合作过好几次，默契的很，充作兄弟也很自然。 并没有什么卧底经验的提姆想了想，说：「安德森。」 都是常见名。 布朗很自然的迎接了他们。 「现在已经5点多了，这里的山道非常复杂，天黑前你们是开不出去的，不如住一晚上再走，怎么样？明天早上我找个人带你们出去。」 「经常有人迷路进来？」布鲁斯多问了一句。 「不经常。」布朗笑着说道，「我带你们去旅店，先安顿下来吧。」 「好的，谢谢。」布鲁斯微笑着感谢。 迪克和杰森对视一眼，这样的小镇居然有旅店，真的很奇怪。 旅店很小，表面也有些破旧，更像是个普通二层楼临时扩建改造出来的，更接近于民宿的感觉。 布朗为他们开门。 灰尘瀰漫开，布朗挥手驱赶了两下。 「这里的主人去大城市了，委託我帮忙出租。今晚，这里都是你们的了。」 他很大方，也很热情，似乎并不觉得一个「旅店」那么惨兮兮的有什么问题，还邀请布鲁斯这一行人过会儿就去他家里头吃晚饭。 布鲁斯当然同意。 等这名叫做布朗的镇长离开了，大家立刻行动起来，迪克和杰森、提姆检查屋子，表面上似乎是想要临时打扫一下，其实在查看监控。 「居然没有监控。」提姆深感意外。 「我都怀疑这里晚上会断电。」杰森对这里的电力系统不抱期待，「他是不是没说房租的问题？」 「是的。」达米安坐在沙发上，侧头看他们：「蒂莫西的抗药性不行。」嫌弃。 提姆：「……不会第一个晚上就下药吧？」 「你要把命放在敌人的犯傻上面吗？德雷克。」 「……」 提姆拒绝同熊孩子打嘴炮。 几人拌嘴的功夫，布鲁斯安排好了房间。 「晚上我和达米安一间，你们三个住到主卧去。」 「主卧？」杰森的表情微妙的裂开了，「那里只有一张床！」 「但是那张床足够大。」布鲁斯很淡定。 他们刚才看了，那张床确实足够的大，基本可以跟布鲁西宝贝儿卧室的那张床相提并论，应该是屋主人自己打的，长度估计有2.5，宽度却有将近3米，设计上来说，这床的规格不怎么合理。 「……」杰森默默地骂了一句：fuck batman。 迪克和提姆无奈的对视，怂怂的没有吭声。 「把这个吃了。」布鲁斯从衣服上层的暗兜里面拿出一个透明瓶子，里面是5枚药片，「一人一片。」 「这是纳奇刚才的『强买强卖』？」迪克打趣。 布鲁斯没理他。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他们开始勤勤恳恳的收拾屋子，还不能确定会在这里停留很久，把屋子认真收拾一下总会有好处的。 转眼间，晚饭的时间到了。 屋子里的一个座机突然响了起来，一群人停住了动作，迪克上去拿起电话，对面传来的却是布朗的声音，邀请他们来自己的屋子吃晚饭。 「唯一的那个红房顶，很好认！」 「我不去。」杰森果断的很，「就跟他说我闹肚子了。」 提姆依然抱着自己的手提电脑，正对着电源插座冥思苦想。 「我要回去拿一趟稳压器，你们先去吧。」 吃饭的事情没什么特别的，布鲁斯稳重，迪克健谈，达米安想要装乖巧那也是像模像样，没让布朗起任何疑心。 倒是布朗家挺奇怪的，他说是自己的妻子为客人准备了晚饭，然而吃饭的时候却不见他妻子的踪影。 另一边提姆自己返回房车处。 路上给他碰到了其他人。 几个头身比例奇怪的人正围着他们的房车转悠，隔着逐渐浓郁起来的雾气，提姆也看不清楚，于是喊了一声：「嘿！」 第194页 那群人回头看他。 提姆一愣。 「兔子？」 这群人从背面看的时候，莫名的给人一种头重脚轻的感觉。 他们的穿着还算是年轻化，基本以卫衣和运动衫为主，都戴着兜帽。此时转过身来，露出兜帽底下颜色各异的面具，一个个都是兔子的嘴脸。 提姆下意识的后退了半步。 他们并没有袭击提姆的意思，反而跑掉了。 提姆在原地呆了十几秒，确认周围没有其他威胁，才快步走向房车，开门进去，锁门，动作飞快，一气呵成。 进门之后，四只小动物都看向了他。 「你们看到了……」提姆比划了一下外面。 纳奇点了点头。 「人类？」提姆又问。 纳奇再次点了点头。 因为只是人类，所以哪怕行为举止奇怪，它们也没有出手。和之前的小偷不一样，这几个人类没有对它们做出实际的攻击行为。 是人类就好。 提姆的要求可低可低。 变态和杀人狂他们都熟悉，对付起来手到擒来。 提姆开始翻找自己的稳压器，边找边问：「他们有没有说些什么？」 【他们只是围着车看着。】纳奇直接飞单词，一点都不指望提姆的猫语。 「可惜。」提姆低声嘀咕，「照顾好自己，如果有必要，不需要留在这里等我们，用这个联繫。」他敲了敲纳奇脖子上的手机。 这是蝙蝠侠的设备，在这种鬼地方也能维持最低信号。 纳奇疑惑的歪头，将投影面板从打字模式转成操作台模式，给提姆看：【可是它已经没有信号了。】 「……？」提姆看着那显示着小叉叉的信号0格，感受到了世界的恶意。 「喵？」你还好吗？ 提姆恍恍惚惚：「这不可能。」 周围一定有什么特殊的屏蔽装置。 提姆飞速收拾了几个东西，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他还必须回去，只能翻出一个双肩包，将东西一个个塞进去，还抓了几包压缩饼干，然后背着快速离开。 「……咕？」他是不是，也带了蝙蝠侠不许带的东西？ 「喵。」肯定是的，他们一家人都这样。 纳奇打了个哈欠，趴下了。 蝙蝠侠他自己也带了呀~「喵~」 「……」西科吐了吐信子，觉得这家人脑子都有某种问题。 它有点儿迷茫，甚至分不清蝙蝠侠定这「不需携带武器和过量装备」的意义在哪里，仔细想想，蝙蝠侠根本没有对「过量装备」下过准确定义，搞不好就是留着给自己钻空子的？ 西科觉得自己被骗了感情。委屈巴巴的小蛇决定去问问查尔斯。 它在杯子里消失了。 西科按照自己的习惯，游走于它们的维度之中。 然而它没有找到查尔斯的存在。 小蛇一楞，随后勐地碰壁。 整个空间都跟着一震。 无面鸮最先抖了一下翅膀，纳奇和zkr也先后站了起来。 它们一起看着西科被什么东西碰撞到，整只蛇从另一个维度被弹了出来，连带杯子一起飞了出去，还好车里面扑了毛毯，玻璃杯和里头的钻石都还健在。 「嘶——？」西科一脸懵，迅速在地板上盘成了一团便便。 纳奇和无面鸮也有些反应不过来。 倒是zkr意识到了什么，它围着西科转了两圈，低头凑近了，似乎是嗅了嗅气味，然后侧头看向纳奇。 【同类。】 纳奇感觉到了zkr的想法。 在追踪和辨识方面，zkr更胜一筹，如果它下了判断，就几乎不会出现错误。 纳奇歪了歪脑袋。 一个可以把西科的空间移动给屏蔽掉的同类？ 无面鸮动了动脖子，随后触手扎出文字。 【我无法感应到外面的坐标。】 好的。 无面鸮的能力也被隔离了。 纳奇顿时露出了「感兴趣」的目光。 「咕。」 无面鸮发出无奈的警告声。 然而纳奇满不在乎。 这里匿藏着的同类有极大的可能性是个「有害」的傢伙，没什么好手软的，就算不能专门进行解剖研究，它也可以等到将对方「无害化」的时候，顺便小小的检查一下下。 纳奇矜持的勾了勾尾巴尖。 它保证，那只是轻轻的一下下而已~ 第97章 提姆回到了房间。 去吃饭的三人组还没有回来, 杰森也不在，估计是出去乱逛了，提姆打开自己的装备开始拼接, 并为手提电脑接上稳压器。 他要查查是什么东西影响了这里的信号。 就在这段时间里，杰森走到了一个「边界处」。 他摸着面前无形的屏障, 冷笑, 用手压着拍了张照片，随后返回了旅店, 这时候提姆已经放射出去各种各样信号, 全都没有反馈。 「见鬼？信号都被吞掉了。」 「我才叫见鬼。」杰森翻了个白眼，把自己丢到床上，举着手机给提姆看图片。 「哦……这确实见鬼。」魔法侧？ 再过了半个小时, 另外三人也回来了。 迪克还拎了个菜篮子，递给他们：「布朗给你们准备了晚饭。他说这里有微波炉，热热就能吃了。要我去给你们热热吗？」 第195页 提姆坚持啃压缩饼干。 杰森倒是无所谓，使唤自己的大哥给自己热晚饭去了。 那种很普通的肉炖菜盖饭, 大锅饭的气味，闻着就很香，经过微波的二次加工后反而更入味了几分。 「可惜加料太多了。」杰森边嫌弃边吃掉了两人份的量。 迪克安慰：「一点儿安眠药而已, 最多只会让我们今晚睡的早一点，睡得沉一点。」 达米安在旁边大声哔哔：「大概是他们把你拖去悬崖边上丢下去, 你都不会中途醒来的等级。」 「闭嘴，小屁孩。」杰森拿枕头丢他。 有了纳奇的药, 他们也不担心这个, 估摸着差不多就去睡了。 月上枝头。 本来，布鲁斯还担心估算错药物的发作时间和持续效果，可他很快发现这个担心是多余的, 纳奇已经做好了准备。 小黑猫给他们的药非常特别，他们能感觉到安眠药在体内发作，却不会被影响到。 达米安动了动，被布鲁斯在翻身中抬手压住了，另一个房间里也是，所有人都仿佛沉浸于美梦之中，没注意到入侵者的到来。 十几个人鱼贯而入。 他们穿着不同，有男有女，身材各异，有中年啤酒肚的男性，也有骨瘦如柴的女性，有的人年纪大到唯一露出的手部处皮肤都是皱巴巴的，有的人却只有达米安的身高。 虽然款式各有不同，却都戴着兜帽。 以及兔头的头套。 白色的、花斑的、漆黑色的。 各式各样。 这里没有任何两只「兔子」会是完全相同的。 他们之间也不需要沟通，早有默契，年纪小的站在一边观看，其中一名女性抱起了达米安，其余人各自分配，将客人们「打包」带走。 捆绑用的麻绳被专门处理过，不怎么摩擦皮肤。 他们甚至不是用扛的或者抬着走，而是认认真真准备了担架，两人一组抬着，左右还有人护送，就像是在对待什么珍惜的物品。 …… 怎么感觉哪里怪怪的。 红色的房顶。 从布鲁斯开始，迪克和杰森的顺序是反着的，然后到达米安结束，他们被整齐的码在了镇长家的地下室。 这里是一个祭坛。 布鲁斯感觉到自己体内的安眠药的效力开始衰退。 这东西应该是根据人的体质恢復效率，他那一身肌肉和重量骗不了人，刚才抬担架的时候，这些人估算错误，还差点给他翻到底板上去。 于是布鲁斯张开了眼睛。 镇长果然在等，就停留在他头顶上，站着，低头弓腰，看着他。 「你醒啦。」布朗笑得很开心。 布鲁斯眨了眨眼睛，没回答。 布朗也不生气，自顾自的补充了一句：「你的体质很好，它肯定会喜欢你的。」 它？ 布鲁斯不动声色。 也许是一只「坏迪莫」，也许是外星人，也许是恶魔，甚至还有可能是某个自诩为神的变种人？ 在这个时代，仅凭着一个「它」能代指的东西太多了。 区区麻绳不足以捆住蝙蝠侠，只是在一切尚未明了之前布鲁斯并不打算轻举妄动。 第二个「醒来」的是杰森，然后是提姆和迪克，达米安还在装睡。 「怎么回事？」 迪克装模作样的问了一句，没人回答他。 杰森神情冷漠又兇狠，提姆则有些害怕的样子。 「他怎么还没醒？」 布朗有些担心，很快移动到达米安的身边检查，确定这个孩子体温心跳都正常，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份惯性来的非常突兀，同时又带着不正常的紧张。 布鲁斯随意扯谎： 「他身体从小就不好。」 以防万一，布鲁斯选了一种可大可小的说法，布朗却突然发起了火，绕到另外一头，横跨在布鲁斯上方，扯着衣领往上拽。 这傢伙身体不太好，明显的底气不足，这一下居然没有成功扯动，布鲁斯在放松状态下，上身只抬起来了少许，又落了下去，差点撞到脑袋。 但这并不妨碍布朗的愤怒，他怒吼：「身体不好？身体不好带他进林子做什么？！」 他的吼声实在太过于正义气十足，反而闹得布鲁斯一愣。 迪克决定转移话题：「你们想要钱？还是什么？他很有钱。」并示意了布鲁斯，「价格好商量，你不用这么粗暴的，伙计。」 「我要你们。」布朗笑得很开心。 这时候，有个人走过来，递给布朗一颗奶油斑的兔子头套。 布朗面露幸福，很有仪式感的将它缓缓套在了自己的脑袋之上，再将外套里侧缠着的兜帽撤出来，一盖。 他就是他们中的一员了。 布朗再次伸出手，这次他轻松的将布鲁斯整个提了起来。 布鲁斯很确定，刚才这人第一次提他的时候，手臂的肌肉都在哆嗦，那是一种无法伪装的无力状态，如此可见这种兔头罩具有某种力量方面的加成。 谁提供了头套？ 蝙蝠家的人都很擅长演戏，几个人也不反抗，仿佛自己一身肌肉都是健身房产物，本性怂的不行的样子，就这么放任这群人在自己身边一动不动的盯着。 直到达米安也哼哼着「醒来」，这群「兔子们」才终于有了下一步动作。 第196页 让你装睡那么久！ 杰森怒瞪。 达米安悄悄翻了个白眼。 鬼知道这群人是要什么效果。 他在这里硬猜对手的戏盲着瞎演也很累的好么！ 要不是敌人就在脸上，达米安肯定直接挣断绳索，冲着陶德这个傻x瞎啾啾。 巧的是，正好杰森也有相同的想法。 围观的迪克默默动了动身体，挡在这两只疯鸟之间。 「蹦达」、「嘎吱——」 奇怪两声。 感觉好像有一只巨大的袋鼠在木质地板上蹦跶。 一直看着门口的提姆张大了眼睛，露出不可思议的视线，随后是迅速扭头的达米安，他表情嫌弃。 杰森则是难以描述。 「fvck！」 迪克听到杰森发出低声的咒骂，他随之抬头，看到了一只巨大的兔子。 巨大的。 兔子。 还是只垂耳兔。 不是那种假兮兮的塑料的兔子头套。 而是兔子。 真的。 活的。 那个毛绒绒的脸，和还在抽动的鼻子，以及抖了抖的垂耳，无一不表明它绝绝对对是只兔子，至少它的脑袋是。 同时，它的身体又…… …… 迪克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画面的冲击感实在是太过于的强烈，以至于他有些撑不住了。 提姆已经默默扭开脑袋，决定不再继续伤害自己的眼睛。 布鲁斯也看到了它，并露出难以形容的表情。 如果不是在现场亲眼所见，他绝对无法想像一颗兔头是怎么做到，如此直观的套在人类的躯体上的。 而且这颗头很大，很大。 比下面的人类身体的肩膀都宽上好多。 对比之下，下面人类躯体的脖子纤细的不可思议，让人怀疑它下一秒就会因为头重脚轻而一头栽到地板上。 或者更加干脆一点，细细的脖子会因为不堪重负而直接折断。 饶是蝙蝠家对抗异形生物的经验丰富，也被这一幕给生生镇住了。 这tm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房车里。 自动投食机发出「唰啦」声。 房车里的一切都跟按了「播放」按钮似的，无面鸮牌雕塑转动脑袋，zkr抬起了头，西科也抬起前身，将下巴搭在了玻璃杯的边沿，尾巴卷着它的「小」钻石。 纳奇抖了抖耳朵，从高高的行李架上探出头来，低头看。 「喵？」他们忘记关自动投食机了。 无面鸮看着外面。 那些戴着兔子头套和兜帽的人又围了过来。 哪怕能力被限制住，它们也不在乎外面那些人类。zkr走到自己的食盆边上，低头侧脸开始用舌头舔着长条的鱿鱼丝吃。 「咕咕……」无面鸮低头叫了两声。 它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胸口那枚伪装成宝石的手机上。 纳奇感觉到了无面鸮的想法。 它眯起了眼睛，尝试着给布鲁斯拨号，在信号无法上传至卫星的情况下，手机自动转入类似于对讲机的模式中，在短波的帮助下电话能打通，却无人接听。 他们遇到麻烦了？ 纳奇歪了歪头，起身撑了个拦腰。 它与无面鸮达成了无声的共识。 「嘶。」他们不会乐意你随意插手人类的事情的。 西科觉得自己还是很了解蝙蝠家的，毕竟大少失忆的那段时间里，半夜睡不着的时候，最爱没事捧着它嘀嘀咕咕。 纳奇瞟了西科一眼，懒懒的叫了声：「喵~」我管他。 他是我的两脚兽。 如果他遇到了危险，我当然要罩着他。 纳奇的想法特别的简单。 这又不是哥谭，不是蝙蝠侠的领地，不需要继续履行哥谭的那一套。 尤其是现在情况特殊，敌人很可能是它们中的一员。 纳奇侧头看向了无面鸮。 本来就该它们出手。 一猫一鸟非常默契的选择抛弃蛇蛇，纳奇用手机打开了车门，无面鸮蹦达出去，让纳奇爬上自己的后背，振翅高飞。 zkr也跳出去，仿佛随意的选了个中意的方向跑开。 西科：…… 蛇蛇想了想，游到驾驶室，用尾巴打开低电模式下的操作台，将车门关上了。 然后盘成了一坨乖巧的便便。 作者有话要说：*排列顺序：布鲁斯、杰森、迪克、提姆、达米安。 杰森插队是因为迪克身高不够高，被人以为年纪比杰森小。 ********** *巨型垂耳兔。 来自于戴着兔头套的杀人狂，换成垂耳兔是因为超喜欢垂耳兔的嗷嗷嗷嗷嗷。 【具体能力放在后文~】 第98章 月光覆盖下的森林是无面鸮最熟悉的地方。 巨大的猫头鹰飞速低空飞着, 时不时侧身掠过树梢，它怡然自得。小黑猫就趴伏在它的后背上，探头探脑。 它们掠过小镇的外围, 一圈之后，无面鸮落了下来, 歪了歪脑袋。 「咕。」这里没有有害的东西。 这情况让无面鸮十分不解。 纳奇却不是很意外, 低声叫唤：我进去看看，按照之前的合作模式, 在对方足够可疑的情况下, 我将适当的绕开规则，而你不能因此来找我的麻烦。 第197页 无面鸮点头同意。 它们的约定也包括了「依然不能主动伤人」这点。 于是小黑猫从无面鸮的后背上跳了下来，步入小镇。 好歹也是跟着火柴·马龙和夏洛克·福尔摩斯混过的猫, 一个调查而已，纳奇觉得这压根难不倒自己。 无面鸮目送它，咋唿两下翅膀，也飞走了。 一路往镇子深处走。 周围的房子都是灰黑深棕的颜色, 只有一栋最特别，房顶是鲜红的颜色，纳奇第一眼就看中了它, 小步跑颠吧过去。 月色已经越过枝头，开始下沉, 月光却越发的惨亮。 它起跳落地皆是寂静。 转眼的功夫，整只猫沿着窗户上的挡雨棚蹿上了楼顶。 转了一圈之后, 阁楼上那个关不严的小窗户被找了出来, 纳奇伸出爪子轻轻拨弄，随后沿着小小的缝隙钻入屋内。 猫咪软乎乎的肉垫今天也在勤勤恳恳的工作。 小黑猫行走无声。 从阁楼一直到大厅。 它没有任何发出任何声音。 屋内过度的黑暗，偶尔路过窗边, 月光打下来，将它的影子拖拽延长，仿佛一名垂首潜行的梦魔，一步一步的向前磨蹭着。 大厅里安静的过分。 纳奇继续寻找，很快在书房发现了两个带着兔头套的人类，他们呆呆地站在书柜的前边，似乎在看守，然而他们弓背垂首的模样，仿佛在摸鱼。 纳奇走进了，发现这两个人用头罩抵着书柜，居然睡着了。 ……？ 纳奇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 但那是不可能的，它并不会「看错」。 小黑猫走过去，在两个戴着兔头套人类的脚边来迴转悠了两圈，再次确认他们真的是拿头抵着墙睡着了。 「咕？」非常轻的一声。 同样是「咕咕」叫。 无面鸮的「咕咕」是低沉的夜猫子叫，而这个声音则轻快短促很多，明显是一种体形更小，更没有威胁性的声音。 而且听着很耳熟。 「喵……？」你不是在伦敦吗？ 纳奇抬起猫脑袋，看着旁边柜子上蹲坐着的绅士鸽。 现在，它找到这两人为什么会睡着了的原因了。 有这么一只咕咕怪在这里，怎么可能不摸鱼？想要抵抗绅士鸽的被动技能，必须要有强大的意志力才行，然而世界上能到达足够水平的人类只是凤毛麟角。 「咕咕……」本来和同伴约好了出去玩，走到一半迷路了。发现这个地方很特别，就路过来看看。 绅士鸽心虚的咕咕叫着。 「……」什么神奇的情况。而且，为什么在欧洲迷路，能走到美洲来？ 「咕……」不是欧洲，就是美洲这边啦。 这情况肯定不正常，然而绅士鸽却一脸的习以为常。 「咕咕。」我经常遇到这种事情，比如在打开文档准备进行某种记录的几分钟后，却发现自己在看电影或者刷论坛。 纳奇犹豫了好一会，试探着问： 「……喵？」要不要我给你看一看？ 这段时间小黑猫学了不少人类的网络用语，现在它怀疑这只绅士鸽的临时缓存区有什么问题，以至于临时存档随时可能崩掉。 绅士鸽拒绝了，并觉得现在这样很好。 纳奇下意识的打了个哈欠，又勐地噎住了。 这只鸽子的能力太过于作弊，猫猫忍不住蹲下来给自己洗了把脸。 「喵~」既然路过了，过来帮忙吧。 「咕咕？」帮什么忙？ 「~~」跟我来就好~ 纳奇嗓子眼里「咕噜」着，指了指书柜。 在跟着福尔摩斯或者马龙到处跑的那段时间里，它已经学到了不少技巧，这个书柜在房间的右侧，左侧却空无一物，大概预留出了和书柜体积相等的空间，一看就有问题。 它在书柜上灵活的爬动寻找，忙活了片刻就找到目标。 一个放在一堆书里的油灯？ 肯定有问题。 猫咪用前爪压住油灯，爪子微微伸出来少许，勾住雕花的边沿，拨弄。随着油灯被转动发出的「嘎哒」声，书柜向旁边平移，打开了。 「啪啪。」绅士鸽在鼓掌。 特别应付的那种。 纳奇跳下柜子，率先钻了进去，绅士鸽也扑腾着翅膀落了下去，落在地上颠吧着两只小爪子跟着，一节一节台阶往下跳。 走了一会，大概是无聊了，绅士鸽发出叫声。 「咕咕？」这里多深？ 它刚「咕咕」叫完，最后一个音节还没有落下呢，纳奇突然回头，一爪子拍住了鸽子的脖子，将绅士鸽扑在了墙壁上。 灯火晃过。 兔头套很不方便，以至于两个下来的人类没能发现它们。 「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后面那个问。头套很厚，他们的声音含煳不清。 「没有。」前面那个回答，「我们迟到了。都是你睡着了。」 「你也睡着了。」 他们的视线也被妨碍了，没发现路过的墙脚边还有两个小动物躲着，就这么互相埋怨着直接路过了纳奇和绅士鸽往下走去。 你的能力有范围限制？ 纳奇盯着绅士鸽，无声询问。 被猫爪子狠狠压住了细长脆弱的脖子，根本发不出声音的绅士鸽紧紧贴着墙壁，只是用疯狂摇头来表示自己的无辜，它从没有注意过这种事情。 第198页 「……」 纳奇只能放开这只不靠谱的鸽子。 它动了动爪子，压在鼻尖下头，用一个很人性化的姿势来示意绅士鸽保持安静。常年混迹在人类周围的绅士鸽秒懂，特别听话的点头点头。 于是它们继续往下。 地下室里。 布鲁斯眼看着这只兔头人努力的蹲了下来。它似乎头重脚轻严重到都不能好好的蹲着，身体在晃晃悠悠之后，干脆换成盘腿坐下。 它歪头看着布鲁斯。 没有表情。 布鲁斯敏锐的感觉到了冰冷的危机顺着神经蔓延，引起一片颤慄。 他快速冷静下来，手指微动，这群人的绑架行为非常不专业，都没有给他们搜身，于是布鲁斯藉助手錶里面的装备轻易的松了麻绳。 兔子张开了嘴。 「哔——！！！」尖锐的声音刺耳穿脑而过。 「！！！」 布鲁斯整个人都傻了一下，下意识的咬牙合眼。 穿脑而过的音波太过具有冲击力，如同有形的浪波，推着布鲁斯整个人往后仰了一下，差点摔回地面上。 好在后头有一个戴着兔头套的人类蹲了下来，刚好抵住他。 「太好了，它很喜欢你。」是布朗的声音。 …… 但凡有点儿脑子的人都知道，被这种诡异的东西喜欢，肯定不是件好事情。 「米勒。」布鲁斯喊了声。 布朗不明所以，还安慰了一句：「一会才轮到你儿子。」 达米安手指动了动，他本来就靠在提姆身上，一副「病弱」的样子，不似杰森那样有攻击性，此时压根没人关心这小孩有没有在搞小动作。 纳奇的手机闪了闪。 小黑猫正在下行的脚步勐地顿住，半只爪子悬在空中，它身后跟着的绅士鸽一个不留神撞了上去。 人类的台阶对小动物来说太高了些。 绅士鸽打了个滚，胡乱拍打着翅膀扑腾了下去。 等它扑腾回来并咕咕惨叫的时候，小黑猫正低头用爪子拨弄蓝宝石手机，没一会打开一个微弱的细细的光线，有点儿像是游戏里面的任务指引嚮导。 不过当初考虑到隐蔽问题，这个引导的光线射程很短，只能指引大概的方向，不附送绕过障碍物的服务。 纳奇发现它们走过了头。 狡兔三窟。 布鲁斯他们在别的地方。 绅士鸽不依不饶，绕着纳奇「咕咕」叫，翅膀指着下面拍打。 好多人！ 绅士鸽尖叫。 纳奇：……？ 它被缠的没办法，只能下去看了一眼。 真的是好多的「人」。 死人。 最下层有一个巨大的焚化炉，前面堆着七八具横竖的尸体，其中一半以上带着兔头套，纳奇看了看怀疑他们是自己饮的弹。 另外几个一看就是游客，穿着宽松的登山装，或者休闲装扮，看起来像是独行的驴友，不明不白死在了这里，这几个都是死于割喉。 那两个看守应该是来搬运尸体去烧的，此时因为绅士鸽的被动能力都咕了，缩在角落里抱着钳子睡得很开心。 纳奇被这逆天的能力惊到了。 「喵？」到底怎么回事？之前也没有看你路过哪里就睡一片。 「咕咕……」绅士鸽心虚的弱弱叫着。 我还有一个主动技能：春困夏盹秋乏冬眠。 小黑猫陷入了窒息之中。 原因无他。 这个能力的名字实在是……太形象了，听名字就知道肯定是一年到头睡得很开心。 它们一般不会给自己的能力起名字，实际上它们都很少给自己起名字。 也不知道绅士鸽的能力名字是它太过有自知之明，还是某个同伴对它忍无可忍，取来专门吐槽的。 大概半秒钟的窒息过后，纳奇突然有了一个好主意。 这个技能。 难道不是。 超级适合蝙蝠家嘛！ 绅士鸽被纳奇眼中「噼咔」、「噼咔」冒出来的数个星星光亮给吓到了，还以为这只猫终于下定决心要把它做成烤乳鸽，立刻扑腾着退后了好一段距离。 纳奇：「喵~」不怕~这趟忙完了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咕咕！」不去不去！ 一听就没有好事情！ 纳奇还想再劝，手机上延伸出来的短短的光线闪了闪似乎在催促。小黑猫一个激灵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又「咕」了。 蝙蝠家难得主动求助，它居然在考虑怎么拐卖鸽子！ 纳奇对自己的心志不坚痛心疾首。 作者有话要说：绅士鸽：我的被动技能叫做「无法抗拒的咕咕咕！！！」 ***************************** 感谢在9.4~9.10之间投餵了储备粮的小天使们~ 东明记 1个地雷； 小k 64瓶；亦久 5瓶；l1590 3瓶；阿宅不卖萌 2瓶；日日復日日 1瓶；辰星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9章 吸取了教训之后纳奇决定快速解决问题, 在「咪呜」的低叫声中，小黑猫引着绅士鸽快速移动，返回大厅, 走向另个方向, 并在餐桌下面找到了暗门。 意外的是zkr居然在这里。 它似乎拿这种向上的活板门没办法，正在转圈圈，见到纳奇立刻愉快的甩了甩尾巴，拿爪子刨了刨地面示意。 第199页 确认指引光线变成垂直往下之后, 纳奇指挥绅士鸽抓着活板门的把手, 向上扑腾，带开了暗门，拉起一条缝隙，纳奇仗着身轻体软, 扭着腰钻了进去。 zkr进去的时候就暴力多了, 硬挤, 直接给活板门拱了起来。 然后由纳奇和zkr在下面顶住门，换绅士鸽钻进来。 往下转过半截金属楼梯，就能看见下面的烛光闪烁。 那看起来并没有必要。 小黑猫趴伏在金属台阶上, 探出脑袋，看着最下方的水泥房间, 迪克他们坐在地板上, 达米安靠在提姆的怀里, 这两只倒是难得的好了一把。 再看布鲁斯的待遇倒是稍微好一些，被另一个半搂在怀里。 只是看看那把横在他脖子上的刀。 这代价怕不是有点儿大。 看来这群戴着兔头套的人打算第一个抹开布鲁斯的脖子。 就算直接抹脖子，人也不会立刻死亡的。 纳奇淡定的很，卷了卷尾巴。 它给达米安回復了信号，表示自己已经就位。 「父亲！」 达米安注意到自己的信号器震了震, 立刻抬头，仿佛很紧张的喊了一声，算是给布鲁斯一个信号。 「别吵！」布朗低声呵斥。 提姆默默的动了动，挡住达米安，内心一片宁静。 达米安不再吭声。 这就意味着纳奇并不打算立刻动手。 布鲁斯能清晰地感觉到那把抵在自己脖子上的刀有多锋利，虽然知道纳奇就在附近，被抹脖子也死不掉，但是…… 怎么说呢？ 他琢磨着如果这时候不再等纳奇它们，而是由他们出手解决迪莫的事情，事后要怎么跟纳奇解释这件事情，又很快反应过来哪里不对。 不，他为什么要专门解释？ 难道「不喜欢被抹脖子」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吗？ 布鲁斯维持着面瘫的表情，冷冷的看着面前的兔头人，像极了一名正在被迫害的勇士。 利刃已经刮开了脖颈处的皮肤。 布鲁斯懒得伪装了，神色低沉盯住兔头人不放。 兔头人双手捧着自己的下颚，它像是在咀嚼，嘴皮不断上下翻动，它的门牙时不时的露出，在张嘴磨牙的缝隙里，能看见口腔里并没有舌头，仿佛直接就是喉腔，并且附有一圈一圈的倒齿，抓住猎物就绝不会放开。 迪克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知道吗？我想到了企鹅人。」 「闭嘴吧。」杰森磨牙。 「它为什么不攻击？」提姆低声嘀咕自问。 「也许它害羞？」杰森反问。 为什么不攻击？ 咕咕怪也有同样的问题，它不敢出声，又好奇的不行，就用翅膀尖尖戳纳奇的后背，上上下下磨磨蹭蹭的撩，似乎希望小黑猫给自己解释一下。 纳奇嫌弃的拿后退蹬它的肚子。 如果主动攻击其他智慧生物就会变成「有害」，无面鸮这样的执行者会找过来的。它让其他人帮它杀人，或者等待自己落到反击的境地，保证自己是「无害」的。 这种简单的问题还需要思考？？？ 亲眼看到下面的情况，还能有什么弄不清楚的？ 它们中会有恪守规矩的无面鸮，有独善其身的小黑猫，还有专门搞事情的坏傢伙，自然也会有像兔头人这样喜欢拐弯抹角钻漏洞的存在。 纳奇回头，送给绅士鸽一个眯眯眼，表示要是它再敢撸自己一下，就拔光它的鸽子毛。 绅士鸽抖了抖翅膀，乖巧的收回了自己最长的那根飞羽。 下头，布朗的心情开始下降，几个囚犯并不恐惧，反而开始聊天，这让他感到了极大的不满，嗓子里发出怒吼：「都给我闭嘴！」 也许布鲁斯还在计算他的小计划，达米安却不怎么想等了，小屁孩手一翻就从麻绳中挣脱出来，勐地跳起踹在布朗的右肩膀上，迫使对方手臂发麻到不得不松手。 匕首跌落，布鲁斯也从麻绳中挣脱了出来，刚好接住了匕首。 小鸟们同时开始发难，各自就近开打。 布鲁斯的手速极快，一个肘击撞飞布朗，同时立起匕首，对着兔头人的脸擦了过去。 兔头人那双猩红的眼睛勐地瞪大了，它像是兴奋起来，发出「哔哔」的短促叫声，如同鸣笛一般。 布鲁斯先行攻击，它可以反击了！！！ 兔头人开心的几乎跳了起来。 它的嘴巴开始分裂，扩张开来，露出里面跟着口腔内壁蠕动着的倒齿，口腔深处有着猩红的光芒，仿佛是个不可观测的深渊。 「这是异形还是什么玩意？」混乱中，不知道是哪只鸟惊唿了一声。 眼看着它就要扑到布鲁斯的脸上，然而在台阶上窥探的纳奇比它更快一步，猫咪鬍鬚一抖，勐地蹿了下去。 「喵呜——」唿啸声。 兔头人一楞，显然不理解为什么会有同类突然出现，它张着血盆大口，下意识的咬了过去，却被zkr一个头槌撞的身体一歪，没能咬到猫咪，反而被纳奇反身一爪子，尖锐的爪子刮到鼻尖，撕下了一层皮。 皮下是血，是肉，看上去与人类也没有太大不同。 这还是蝙蝠家第一次遇到一只「迪莫」受伤的情况，不由得分了一点儿注意力过来。他们一边各自收拾那些带着兔头套的人类，一边关注着小猫咪与兔头人的战斗。 第200页 纳奇小而灵活，虽然它多次强调自己是名医生而不是战士，蝙蝠侠对它在战斗方面的评价却依然很高。 撇开基因的调控和致病能力，光凭一双无坚不摧的利爪，也足以令人胆寒。 眼看当纳奇放开了爪子尽情抓挠，大家这才知道终于明白，小黑猫平日里在他们身上爬上爬下的时候，到底是多么的温柔。 就这么两下的功夫，兔头人满脸是血，甚至可见森森白骨。 惨叫着抱着脑袋后退。 在一连串「哔哔」叫唤声中，那些带着兔子头套的人类纷纷回援。 蝙蝠家哪里可能给他们这个机会？以少打多也是轻轻松松。 达米安扯着麻绳冷笑着凑过来，刚想捆人，却发现这人突然倒地不起。负责抓人的杰森双手举高：「没我的事。」 「咕咕。」绅士鸽落了下来，非常无辜。 「……好肥。」可以吃了。 杰森的第一个反映。 绅士鸽：…… 立刻飞到高高的地方蹲着炸颈毛。 「无面鸮呢？」布鲁斯问。 zkr不怎么打架，乖乖蹲坐在一旁看戏，此时歪了歪头。 「呜呜——」低低的呜噜声。 「猫头鹰太讲规矩，最好是能把它赶出去。」杰森翻译上线。 在快速回忆这里的构造之后布鲁斯对杰森说：「让你的狗把这里顶开。」 杰森一愣，很快意识到他是什么意思，于是来到zkr身边，揉了揉狗头，示意zkr变成之前那个巨大的小丑。 「呜……」zkr显然不喜欢那样，耳朵一趴一趴的。 杰森低头，将额头抵在它的面具上低语，很快zkr的心情恢復。 白色柴犬的身体开始膨胀，四肢拉长，毛卷在一起形成布料的质感，覆盖全身，面具染上了色彩，鲜红色笑唇以及大大的红色球状鼻头，最诡异的却是眼皮上青蓝色的眼影，以及下方斑驳的铜锈色水痕。 像是血液流淌过的痕迹。 「乓——！」巨大的身躯撞在天花板上。 它仿佛不知疲倦，还在继续膨胀，用后背顶着天花板，不断施加新的力道。 整个屋子都开始嘎吱作响。 随着最后「碰！」的一声重响，房屋结构的受力到达极限，整个屋子被撕碎开来，随着zkr的身体舒展开，镇长家被彻底拆掉了。 站在隔壁屋子顶端的无面鸮抖了抖一双翅膀，黑影笼罩下去。 触手如同活物般扭转攀爬，沖入屋子的废墟之中，捲住了那只兔头人。 「哔哔哔！！！」兔子还在大声哔哔。 「喵！」 还挂在兔子耳朵上的纳奇也同样发出不满的嘶叫声。 它们一个强调自己没有主动危害任何智慧生物，另一个则表示亲眼看见对方伤害了自己的两脚兽，行为已经属于「有害」范围。 两只边打边吵，忙得很。 无面鸮却不听那些，它有自己的判断方式，触手裹住了兔头人，将它不断的往下压缩，兔子发起狠来撕扯，却不是无面鸮的对手，那些触手见缝就钻，很快填满了它的内脏，将它整个拉扯到空中，又狠狠地砸落下去。 兔头人很快就陷入浑身抽搐的状态，红眼球上翻露出一丝遍布黑色血线的眼白，别说反抗了，连点儿声音都发不出来。 「嘶，」提姆倒吸一口冷气，「原来它那么凶。」 「不然你以为它们都是小甜饼吗？」杰森翻了个白眼。 迪克和达米安也在，包括布鲁斯，他们都在zkr的手心里，被保护的好好的，直到将他们放到安全的平地上，连那群戴着兔头套的人也给顺脚从废墟里踢出来，zkr才恢復成白柴，歪着脑袋甩着尾巴，跟杰森要表扬。 「我家小白最棒了~」杰森立刻把自己家狗狗举高高。 zkr开始的疯狂甩尾巴，就差吐舌头了。 「这是什么鬼名字。」达米安哼哼着抱怨。 提姆小声吐槽：「酸。」 「……」达米安决定先打死自己家三哥。 周围的空间似乎震盪了一瞬，原来是鸦嘴人形伸出了手，它拎着一只自己吐出的垂耳兔的「尸体」凑近，一手一边，扯住了兔头人的耳朵，将它们和兔子的耳朵贴紧，缝合，在兔头人含煳不清的惨叫声中，纳奇飞速舞动针线。 兔头人整个身体都在随之变化，它开始下陷，从一个巨大的兔头人形，变成了一只体量较小的垂耳兔。 随着小兔子掉出，周围有什么无形之物散开了。 提姆发现终于手机有了信号。 「原来是你干的好事。」小红鸟发出嫌弃的啾啾声。 显然，之前信号全无，是因为这只兔头人拥有某种在范围内屏蔽信号的能力。对于电脑不离身的人来说，这能力实在是太不友好了。 「pi……」垂耳兔发出弱弱的叫声。 纳奇一爪子按住了它。 布鲁斯走过去，拎起垂耳兔的耳朵拽着，另一手将小黑猫捞起来，圈在了怀里，低头和猫蹭了蹭脸。 布鲁斯有猫，杰森有狗，分别蹭毛。 达米安脸色可黑可黑。 作者有话要说：无面鸮：咕。 绅士鸽：咕咕咕~ 纳奇好心提醒：想清楚了，以动物那侧来说，你可是在它的食谱上。夜猫子是吃鸽子的，甚至会仗着鸽子晚上看不见，直接冲进窝里面掏。 第201页 绅士鸽：咕咕？！受到惊吓！ 第100章 远处, 绅士鸽也落了下来，就落在无面鸮的旁边，它也不知道是少根筋还是胆子太大, 居然不怕气场全开的无面鸮, 反而凑过去，想给对方理毛的样子。 无面鸮侧头看看它，没有嫌弃，但也没表达出亲密。 绅士鸽遗憾的「咕咕」两声。 无面鸮：「咕？」你要跟过来吗？ 压根不记得自己原来要做什么的绅士鸽：「咕咕咕咕~~~」好啊好啊好啊。 纳奇见这货已经完全忘记了还有约定的事情, 也挺无奈, 不过转念一想，也许那些小伙伴早就熟知这傢伙的特性，很有可能压根没在等它。 于是这一路上又多了一只鸽子。 布鲁斯用自己的手机报警，这么多狂热分子加上一个地图上找不到的隐蔽村落, 吓得附近城市的警员当场跳了起来, 半夜起来加班处理, 布鲁斯配合调查，并且要求对自己的身份保密。 特殊的背景加上一点点金钱的味道，一个小时后他们便完成了笔录, 顺利的再次出发。 一名小警员为他们送上空了的兔笼子：「我很抱歉，明明锁上了……」 倒也是意料之中。 布鲁斯告诉他没关系, 然后转头问达米安：「去哪？」 达米安：「北边。」 车轮子「咕噜噜」的转动, 他们加了一趟油, 买了点补给品，又开上了公路，这次换了一条路往北走。 「我觉得不行。」迪克发出痛苦的声音，「我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满脑子里都是拿手机刷视频的冲动, 我不行了。」 布鲁斯很淡定：「你可以的。」 纳奇扭头去看贴在车厢后玻璃上的绅士鸽。 鸽子整个都贴平在后玻璃上，翅膀抖抖的，特别的无辜。 再回头看看完全不受影响，正在记录关于「垂耳兔」的各种数据的布鲁斯，小黑猫流露出疑惑的情绪。 「喵？」既然你完全不受影响，为什么不替他呢？ 「这是训练。」布鲁斯头都不抬，「一只鸽子而已。」 可看一看车厢里面，正窝在沙发上抱着狗玩手机的杰森，缩在下铺补眠的提姆，以及平躺在上铺同样愉快刷着手机的达米安。 纳奇觉得布鲁斯就是咕了不想去开车而已。 迪克无话可说，只能靠着意志力继续抵抗咕咕咕的冲动。 再看看将脑袋扎在翅膀下面已经入睡的无面鸮，睡在杰森怀里的zkr，以及在杯子里睡得翻肚皮的西科，无事可做的纳奇果断决定也去睡一觉。 此时布鲁斯的腿上被手提电脑霸占，于是它选中了杰森的胸肌。 杰森低头看着沿着自己小腿往上磨蹭的小猫，看它甩着尾巴摆出扑击前的动作，完全不带怕的，反而主动伸手给它捞了上来。 「刚好跟你商量个事。」 「喵？」 「zkr的嘴，给它解开。」 纳奇睡意全无，抖了抖脑袋，蹲坐在杰森的小腹上，低头看着这名人类。 「喵呜？」你确定？ 「确定。」 「喵？？？」你真的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你的脑袋还不够它填牙缝的。 杰森被逗笑了，轻轻揉了揉猫脑袋，很认真的低声说：「它绝不会咬我的。」 蝙蝠侠可从没教过这几只罗宾鸟漠视危险。 纳奇盯着杰森的眼睛，思考这只两脚兽是否真的思维清醒。 「喵。」你跟它呆的时间太长了。 「但是我没疯，而且清醒的很。」杰森强调，「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我能负责。」 「？」你拿什么负责？ 杰森却侧头看了一眼布鲁斯，得到点头的肯定答覆之后，杰森用手指触摸纳奇脖子上的宝石手机，却被纳奇护短的拿爪子拍开了，于是杰森乐。 「这东西一直在上传你的数据，供老蝙蝠研究，你知道这事情么？」 纳奇点了点头。 然后它恍然大悟，打开了投影输入单词。 【你们已经弄明白如何攻击我们了。】 杰森承认：「没错。不过并不是百分百的确定，有机会可以实践一下。」 【之前的兔头人？】 「如果你没过来，我是打算试验一下的。」布鲁斯开口。 【当我面也没有关系，我又不会生气。】对此，纳奇有些不解，【我可以帮你控制住它的。】 布鲁斯和杰森同时沉默。 不仅是他们，整个车内只能听到空调运作的声音。 片刻后，杰森忍不住开口：「我们在说的可是一种可以杀死你的东西。」 【你们有很多可以杀死超人的东西，可超人还活的好好的。人类可以被很多东西杀死，大部分人类在生老病死之外也都活的好好的。】 纳奇无辜的歪头。 【持有武器和杀人之间又没有必然的联繫。】 「……」杰森无言以对。 纳奇继续说道：【重点是你们是否有想要杀死我的念头，某种诱因……我想肯定没有，相反我对你们是有益的。所以，就算你们持有武器，也没有问题。】 「你倒是……」杰森用力压了一把猫脑袋：「自信。」 投影都给带的混乱了起来，纳奇抖了抖耳朵，十分无辜的看着这只两脚兽。 【我又没说错。】 第202页 其他人类也许会因为恐惧而攻击它们这种存在，然而对于蝙蝠家来说，它们又算什么呢？地狱的三宫都见识过了，还会怕只猫不成？ 纳奇脑袋一侧盯着布鲁斯，金色的眼眸与那双蓝眼睛对视。 【如果你真的觉得我即将导致灾难，必须杀死我的话。】小黑猫一歪脑袋，似乎俏皮的笑开了。【那就来杀。】 它露出了「杀的了算你赢」的欠揍表情。 提姆从被子里探出了脑袋，好奇观望，达米安也在上铺的边沿偷窥，zkr和无面鸮早就醒了，蛇蛇把脑袋搭在杯子的边沿。 就连必须专心开车的迪克也在蠢蠢欲动。 和这里严肃的气氛格格不入的绅士鸽想了想，一歪头装死。 纳奇不管他们，自顾自的输入：【如果我们的立场相左。没有负担的来一场厮杀，好像也不错。】 「你确定？」 【为什么不呢？】 小黑猫微微勾着的尾巴表达它心情愉快。 它是真的觉得那样也不错。 「任何关系都有结束的那一刻，那样的落幕确实不错。」达米安嘀咕。 提姆从被窝里完全探出脑袋，看上面：「你最好忘掉塔利亚教你的东西，小心回家后蝙蝠侠又追着你揍。」 达米安沖他龇牙。 却发现纳奇正在看这边，下意识的收敛了不少。 【总之，】纳奇转回话题，【现在你有了某种办法，可以在必要的时候杀死zkr，所以你认为自己可以对它完全负责了。】 「是。」杰森说。 纳奇回头看了一眼无面鸮，发现这只夜猫子并不想管这件事情，于是在短暂的思量之后，纳奇点头同意了。 【可以，我们一起负责。如果你的办法解决不了问题，我会出手的。】 小黑猫微微昂着脑袋，有些高傲的模样。 杰森反而愣了下：「什么？」 【反正你们的寿命很短，我顾得过来。】 不就几十年么？ 有什么的。 「嗯哼~咳咳……」开车中的迪克没忍住，闷笑出声。 纳奇呆了呆突然反应过来。 自己跟迪克许诺过关于转世之后的事情。 如果他们再度相遇，只要他们还记得自己，它就要负责到底。 虽然，也许，不太可能记得。 但是万一有个万一呢？ …… 亏本了。 纳奇偏转脑袋，看了看周围也在注视它的两脚兽们，又觉得，好像也不亏本。 小黑猫意识到自己的内心陷入一片混乱，干脆趴了下去，想了想，又努力的团成球状，假装自己突然之间一秒入睡。 作为驾驶员的迪剋死死的瞄准了北边，一路从公路开进小林子里。 中途他们在车里面解决了午饭，当黄昏降临，无面鸮觉得差不多了，「咕咕」两声示意就在这里休息。 金色暖光都无法给予温度的阴森森林子，枯木和小溪。 完美。 迪克嘆气：「真像你。」 鸽子飞了出来，不知道怎么回事，直迳往不远处飞走了，它本就不跟他们一道，一路上的「专注训练」也足够赚到，布鲁斯就没管它。 鸟们松了一口气，开始安营扎寨。 他们将房车的后备箱打开至最高并卡死，再从上面拉开雨棚，杰森拿出四枚桩子，和迪克分了分，各自捡着合适的位置拿榔头砸入地里，将雨棚的四角牢牢固定住，一个简易版的帐篷就做好了。 布鲁斯已经架好了篝火。 光影之中，杰森抱着纳奇领着zkr躲入了林子里。 纳奇看着zkr蹲坐着时候那个乖巧的模样，也能看到它灵魂中燃烧着的属于杰森的幻想，能看到街角里那个小男孩昂头看着蝙蝠的影子从房顶略过。 现在的zkr是火焰的鲜红颜色，同时也是哥谭的寂静与漆黑。 其实杰森的想法没错，再封着它也没有意义了，被审判的是那个不知道为自己执念负责的疯子小丑（clown），而不是这个开始学习明辨是非的zkr白柴。 纳奇问：「喵？」准备好了么？ zkr点点头。 它没有十分的急迫，甩动的尾巴却代表着它的期待。 自由？ 不。 纳奇无奈的看着这只真的很是只狗的狗。 这傢伙只是在期待可以大口吃肉而已。 如果想要自由，它会自己想办法争取，而不是来寻找纳奇给与解放，而关于吃肉这一点，如果想要以和平手段来达成目的，似乎就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了。 所以zkr特别苦恼。 这可真是特别特别的像杰森呢。 喵喵嘆了一口气。 黑雾瀰漫开。 还是那1秒的时间而已。 杰森就看到zkr低头刨了刨自己的面具，随后面具嘴部裂开，尖牙裸露，后面的狗嘴跟着一起缓缓张开了。 血腥的气息，唾液粘稠拉成丝线，声声压低的咆哮呜噜声，这根本不是柴狗，分明是地狱的恶犬。 杰森一楞：「怎么回事？」 纳奇：「喵……」你的想像力的问题。 哪个小男孩不想要只只会在自己面前打滚的可凶可凶的地狱恶犬呢？ 特别是杰森在刺客联盟学坏了好长一段时间。 杰森：…… 第203页 伸手捏住zkr的嘴巴，捏上。 「最近别在老蝙蝠面前张开嘴巴，懂么？」 杰森，超级认真的叮嘱。他可不想在自己二十多岁的时候，还跟自己养父谈论小时候的童年幻想的问题。 zkr无辜的跟着杰森的力道合上了嘴，乖乖的点头，甩甩尾巴，表示自己可听话。 他们一起走出林子，杰森紧张的心脏都在「噗通」直跳，好在布鲁斯没多问，只是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给杰森看出了一身心虚的冷汗，这才指了个活给杰森干。 纳奇倒是一点儿都不紧张，这对它来说都不算个事的，很淡定的撑了个懒腰。 「喵？」达米安和提姆呢？ 「抓鱼去了。」布鲁斯说着指了个方向给他。 「……」纳奇觉得这个组合很有问题。 为了自己的烤鱼，纳奇循着两人的气味找了过去，找到了一条小溪的边上，却发现还有其他人在。 准确的说，不算是人。 一个翅膀黑漆漆的，一个翅膀白乎乎的。 第101章 纳奇歪头看着其中比较矮的、脾气明显更加温和的那个, 看着人类不可见的那对白乎乎的翅膀，留下了口水。 正在和两个孩子友好交谈的亚茨拉斐尔突然就打了个喷嚏。 「嗯？」克劳利推着墨镜，抬眼观察身边这只白乎乎的天使, 「天使不会感冒吧？」他的视线充满探究和玩味, 倒是不怎么担心。 天使怎么可能感冒呢？ 而且笨蛋也不可能感冒嘛~ 克劳利的视线一转，看到了在树木后面探头探脑的纳奇，他并不惊讶这种生物的存在，可看看这只小猫冲着天使流口水的模样, 克劳利动了动, 腰身一扭，转到亚茨拉斐尔的身后，挡住了小黑猫的视线。 「我们好像有点儿小客人。」恶魔低语。 「嗯？」天使无辜的回过头，也看到了小黑猫, 「哦~真的, 这可真是少见的……为什么会在这里？」天使, 懵。 提姆和达米安也看到了纳奇。 「这是我们的猫。」达米安二话不说，快步走过去抱起了纳奇，随时防止这两个怪蜀黍跟他抢猫。 「嗯……」天使保持着微笑, 尴尬了，「孩子, 这个, 它可能不太适合, 做为一只宠物？」努力微笑。 恶魔漫不经心的恐吓：「小心它晚上咬掉你的脑袋。」 「任何生命都有属于它们的地方，不如把它交给我怎么样？」天使试探着接猫。 恶魔：「要不然它会吃掉你哦~」 达米安抱紧了猫。 并，露出了小蝙蝠式不贊同的眯眯眼。 「喵？」这是加餐吗？ 纳奇软乎乎的问。 「这个吃了对脑子不好。」达米安果断反对。 天使的笑容略略僵硬，还是矜持的抽了抽嘴角，保持微笑。 「这孩子真可爱。」 「你们的营地是不是就在附近？」恶魔眼珠子一转, 「不如我们也加入。相信你们会欢迎的。」不欢迎就来一点「恶魔的奇蹟」，嗯~ 达米安继续不贊同的眯眯眼。 提姆倒是无所谓，蝙蝠侠肯定也乐意在旅行的途中顺带收集一些信息的。他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请跟我来吧。」 于是老四抱着小黑猫，和老三一起带回了迷路的亚茨拉斐尔和克劳利。 布鲁斯审视着他们。 「喵~」纳奇跳到布鲁斯的肩膀上蹭了蹭。 鸟翅膀~ 「？」□□凡躯的布鲁斯没听懂。 天使亚茨拉斐尔微笑：「哦~那可能是在说我。」 「你听得懂？」 「当然，不多，种族问题。不过说真的听不懂才是对的，你应该……听不懂吧？」天使露出迟疑的表情，然后逐渐转换为：亲爱的你需要帮助。 这个布鲁斯也看懂了，并且表示：「我不需要。」 克劳利趁机隐蔽的打量布鲁斯·韦恩。 他觉得这个人类有些眼熟。 奇怪的是，作为一名消极怠工好几千年的恶魔，他不该对任何人类感到眼熟。 克劳利眨了眨墨镜后的蛇瞳。 就好像哪里怪怪的。 布鲁斯侧头，和克劳利对上视线，魔鬼突兀的感觉到一阵压抑。 危机感。 或者别的什么。 他推了推魔镜移开视线，然后勐地反应过来什么，捏着墨镜开始上下比划，让黑色阴影覆盖布鲁斯的脸部上半截，又移回下半截，来来回回了好几遍。 越笑越僵硬的亚茨拉斐尔终于注意到布鲁斯的注意力压根不在自己身上，他跟着回头，就看到克劳利在作妖。 「克劳利？这样很失礼。」天使扯了扯恶魔的袖子小声嘀咕。 「不不不，这很重要。」 恶魔又反覆了两遍，终于确定刚才的灵光一现不是自己的错觉，倒吸一口冷气。 「你没在搞什么奇怪的神迹吧？」他应付着问。 「？」亚茨拉斐尔没听懂。 「他是那个傢伙，」克劳利嗖嗖嗖退了退，比划，「之前我跟你讲八卦的时候说过的，这货的儿子居然杀到了地狱去的那个傢伙。」 亚茨拉斐尔努力回忆：「那个能杀到地狱去的『黄色的小鸟』？」 「对啊。哦说真的，你真该去看看我亲爱的同事们的那张脸，太棒了。」 第204页 克劳利乐呵呵的点头点头，双手往上用力用力，比划着名，似乎这样可以赐予恶魔的祝福，帮自己的老伙计回忆起更多的东西。 然而天使歪了歪脑袋，有些无辜，又很苦恼。 「我不知道你在说的是谁，克劳利，别晃你的爪子了。」 「那个大大的，黑黑的！」 总不可能是路西法。 就算是自己也不想说那个名字。 天使胡思乱想着，又勐地醒悟过来，他看向布鲁斯，试探着问：「蝙蝠侠？」 「我的荣幸。」布鲁斯好脾气的微笑，冲着克劳利的方向。 「认识？」亚茨拉斐尔左右看看。觉得有些，奇怪？克劳利和人类几乎不会有正面的接触，不过，也不奇怪，蝙蝠侠确实更像是来自地狱的产物——形象方面。 「不认识。」克劳利摊手抖了抖指尖，以示清白。 布鲁斯：「康斯坦丁说过路西法抱怨过有个部下很『积极』的变成条蛇帮了自己的忙。」 不知道多少年前一时兴起变成蛇的样子跑去找亚当玩的克劳利：…… 「我本来就是一条蛇，不是刻意变成蛇。」关于自己的清白，克劳利觉得必须要解释清楚，特别是在天使面前。「而且……他要说他去，我绝对不去。」咕咕蛇表示自己压根没有那么勤劳。 最开始的他确实是坠落天使，后来成了恶魔自然就会有恶魔的形态，他的形态就是一条大大的老蛇。 咕咕天使「哦~」了一声，意识到这又是一次因为消息错误而导致的误会。 「我们经常这样。」天使笑了笑，「所以大家要保持良好的沟通。」 「咕咕咕。」 轻快的叫声。 小黑猫耳朵往后一抖，突然感觉到某种熟悉的奇怪气息。 「喵？」你怎么在这里？ 纳奇抬起了脑袋，看着树枝上的绅士鸽。 「咕咕咕咕。」绅士鸽用翅膀上的飞羽一指天使和恶魔錶示这是自己的小伙伴。 纳奇不懂它们的同类怎么能跟天使恶魔扯上关系。 倒是布鲁斯立刻明白了。 「……」真是咕的整整齐齐。 「他们两个，分别咕了天堂和地狱，然后不仅没灰飞烟灭，还成功的一起跑路，在黑暗正义联盟中这两个货非常出名，是康斯坦丁的崇拜对象来着。」 提姆终于想起来这两位都是谁了。 那个「举世闻名」的「渣康」的崇拜对象……？ 达米安瞬间露出了嫌弃，并且主动远离了这对儿咕咕怪。 「阿克安。」 亚茨拉斐尔抬起手，让绅士鸽落在自己的小手臂上，还颠了颠，另一手抚摸鸽子的后背，无比熟练的给撸毛。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咕咕？」我们不是约在这里见面，所以你们在这里等我？ 「不是呀，我们迷路了又不想用神力，才会一直在这里徘徊的。」 天使可不会撒谎。 「为什么不用神力？」提姆问，「天使的小小奇蹟？」之类的名字？ 「因为……呵呵。」亚茨拉斐尔深吸一口气，好生气但还是努力在笑，「因为克劳利坚定的认为他绝对没有带错路，所以我们还在徘徊。」 「拜託~」克劳利推着墨镜眨了眨蛇瞳，拉长了调子，「我可是恶魔哎~~」 一句话硬是拐了三圈调子。 纳奇默默地倒毛了。 「以前人们还很害怕瘟疫，他们不敢对瘟疫动手，就怪罪于可爱的小猫，」克劳利心情不错，试图调戏小猫咪，差点被咬手，「后来他们不怕瘟疫了，我们就让『污染』替班。啧啧，可怜的『瘟疫』，现在还在地狱闲逛呢。」 「克劳利——」天使拉长了调子，示意恶魔别跟人类聊这些。「别这样。」 「哦~当然。」恶魔漫不经心的换了个话题，「说起来，这些小傢伙是不是被人类叫做『恶魔动物』来着？也许我们是一样的。」 天使亚茨拉斐尔在深吸气后强调：「我们并不相同，克劳利。虽然维度上确实都异于人类，但是，它们依然受到物理方面的基础约束。」 而天使和恶魔？ 他们甚至可以进入信号和电子之中跳舞。 「你实在是太正经了，天使。」克劳利嘟着嘴摊手，「看~恶魔，天使，还有恶魔动物和人类。我觉得这个组合真的可以有。」 说着，他沖小猫咪砸了砸舌头，发出「啧啧」的逗弄声。 鲜明的挑衅，又或者是恶魔惯有的欠揍？ 纳奇低头舔了舔爪子尖，突然想试试看恶魔的发囊是否如他的脸皮一般坚硬。 这时候，一直在看戏模式的布鲁斯颠了颠小猫。 「一起吗？晚餐。」 「当然，如果不会打扰到你们的话。」亚茨拉斐尔微笑。 「当然不会。」布鲁斯，微笑。 正在搬运晚餐材料的杰森与迪克对视一眼。 他们和纳奇有一样的想法——蝙蝠侠上线完毕，准备好套情报了！ 晚餐，篝火，恶魔。 再来个鬼故事怎么样？ 小动物们表示自己一点儿都不挑，淡定的挨个蹲好了。 「真的？我们？鬼故事？」 达米安指了指自己，一脸的嫌弃。然而在无面鸮的脑袋一下一下的拱拱中，小黄鸟很快就软化了下来，表示参与也无所谓。 第205页 唯一的问题也不过是。 这里并不存在会被鬼故事吓到的人，或者非人。 在准备篝火晚餐的过程中，布鲁斯同无所事事也不打算帮忙的天使和恶魔搭上了话。 恶魔张扬括号话多，天使纯净括号好骗，很轻松就能套出一大堆话来。 夜幕已沉，他们围着篝火。 无面鸮就蹲在达米安的身后，这小屁孩单独霸占了一长条的枯木。 布鲁斯和迪克、提姆环绕散落，坐在小马扎上，迪克手边有个临时的一次性透明塑料杯，里面窝着西科，布鲁斯抱着纳奇。 杰森则坐在一个单独的矮木桩上头，脚边坐着zkr，略略远离人群。 天使和恶魔两个不知道搁哪拿来的长椅，挨着坐下了。 绅士鸽就在他们上头的树梢上。 「哦~那有一个你的同类。」天使同恶魔打趣。全然不记得几分钟前自己才说过恶魔和迪莫并不是一类。 克劳利：「……我可比它好看多了。我是说，黝黑的鳞片，漂亮的橙黄蛇瞳。」他晃动着脑袋，摊手，「它就是条小蚯蚓。」 「当然~」天使美滋滋的回答，「我的意思是，你确实不差。」 在篝火「噼啪」作响中，他们分享了烤鱼和烤肉。 气氛似乎不错。 「谁先？」迪克问。 布鲁斯看向了小动物们。 小动物们：……？ 「确实，他们的故事可能更有趣一些。」至少杰森是认同这个的。 作者有话要说：*阿克安。 来自单词ar插ngels（大天使、天使长）的前三个读音。取名废_(:3」∠)_ 第102章 【我不擅长这个, 不过可以试一试。】 纳奇一歪脑袋，低声「呜噜」着看着布鲁斯，金色的瞳孔印着火光, 如同它已在熊熊烈火中被焚烧。 投影字体是幽蓝色的, 它们呈现微弱的离散状态，象徵着纳奇飘离的思绪。 然而zkr没有多少记忆，西科不能说话，无面鸮表示自己不会讲故事, 也就剩下纳奇在认真思考讲个什么故事。 它想了想, 跳下布鲁斯的膝盖，围着篝火慢慢的转着圈子。 【这个故事开始在一片稀松的树林里。】 伴随着小猫喉咙间含煳的「咕呜」声，文字继续显现。 文字沿着篝火飘散，看似飞舞, 却能让每个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早期, 这片土地并不是现在的面目, 大部分村庄都在山林的环绕之间，甚至匿于森林之内。故事发生在并不算远离人烟的小树林中。】 【树林里有间木屋，有个孤身的小女孩在此居住, 她的外貌无人见过，身高大约在人类的12岁左右。有的时候, 会有带着兜帽、穿着长袍的人来到这里, 带着外头的气息。他们来了, 就不走了。】 【女孩认为他们都是她的奶奶，这些外婆很兇，而且性格多变，不过小女孩不在意，她喜欢每一天的外婆。】 【女孩真的很爱很爱很爱她的奶奶。】 【她永远记得, 在最初的最初，一位女士帮助她醒来，女士告诉她，爱就是拥有。】 【于是她穿过迷雾和光怪陆离的房间，在林影间沉睡，被一名老妇人带回家中照料，下午的时候，小女孩告诉老妇人，自己无家可归，老妇人便说自己可以做小姑娘的奶奶。】 【晚上，月上枝头，女孩她记住了唇齿间品尝到的泪珠，那是无比绝伦、足以渗入骨髓的美味。】 【爱就是拥有。】 纳奇描述着，微微皱眉。它并不认同这个。 噼啪。 火星一跳。 远处隐约传来高昂的狼嚎。 【她用奶奶们给予她的鲜红色涂抹双唇。甚至索取更多，制作鲜红的兜帽。】 【以后大家都称唿她为『戴红帽的小女孩』。】 纳奇跟着跃动的火光歪了一下脑袋，似乎在疑惑这个奇怪的名字，然而文字还是继续飞至众人面前。 【一次一次，每天都在循环。直到某一天，变化降临了，这次到来的……】 【……是那位帮助她醒来的女士。】 文字就此停住了。 「然后呢？」 虽然故事的长度是由说故事的人决定的，提姆却忍不住问。 小红鸟在脑子里补充了108种故事的后续发展，他可以肯定这个故事还没结束，甚至它都还没有正式开始。 纳奇几乎被火光同化，也变得金亮的眼珠子转动，看向提姆的方向。 【女士为她送来了一个姐妹，或者更多。】 【她们都很喜欢月亮。】 【她们需要太多的红色颜料，太多太多。村庄，以及其他一切都变成了红色。所以也不会有新的外婆了。橘色的火焰变成了漆黑，下一个满月之前，她们的灰烬与女巫彼此依偎着睡去。】 很短的故事。 提姆回过神，不由自主的问：「改编自真实故事？」 【我们从不撒谎。】 纳奇卷着尾巴，端坐在篝火边上，它的尾巴尖卷着前爪，身体前倾，鼻尖略微凑近了火光，像是在吸收其中的温度。 「凭空编造故事算是说谎吗？」达米安问无面鸮，「对你们来说。」 无面鸮晃荡着脑袋，意味不明。 是不算，还是它也不确定？ 第206页 达米安猜测着。 「这应该不是我们知道的属于书本上的那个『红帽』对吧？」亚茨拉斐尔小声问。 克劳利：「别告诉我你怕这个？」 「我只是好奇这个，」亚茨拉斐尔略微停顿斟酌用词：「这个故事。」 「因为某种邪巫的实验而觉醒成食人魔的小姑娘，她逃跑，在路上昏迷，醒来后小姑娘饿了，便吃掉了救助自己的老人，随后是村庄上供的祭品，以及前仆后继奇菜无比的猎魔人和女巫。有一天邪巫找到她，带来了更多的试验品，她们血洗村庄。」 克劳利努了努嘴，无辜摊手。 「多好猜。最后有个女巫消灭了她们，村民却把女巫烧了。那个时代，漂亮的女人没有理由就可以被烧掉，只是因为『女巫带来了瘟疫』。」 「但这个不是单纯故事，这是真的。」天使进一步压低了声音，「这是它的见闻。」 「h~h~h~」恶魔砸吧着嘴应付，「这故事应该还有最后一句：女巫的黑猫在看。」说着，他的眼睛在小黑猫身上滑过。 「小小的黑猫躲在地板下方注视着一切，它太小了，没人找得到它，在火焰焚烧的光与热之中，它沿着地板下方的密道离开，身披人狼与女巫的灰烬，头也不回就走入林中。」 恶魔摊手：「完美的结局。」 天使沉默着琢磨片刻，又问：「这不是你的『功绩』对吧？」 「当然不是，你知道我都是怎么写报告的。」 十分里面九分假半分水，还有半分的时间是在跟天使约午饭。 「我哪里有时间搞事情。早就告诉过你。哦~看在地狱的份上，在战争和屠杀方面，人类才是最有创造力的生物。」说着，恶魔反覆抖动着自己的几根手指，仿佛一堆什么东西在那里蠕动。 天使：……露出了嫌弃。 篝火边上的纳奇突然回头，文字几乎怼在了恶魔的脸上。 【人类才不是。】 「那是因为你出生的太晚了，小可爱。」克劳利笑得很应付，假假的，「我和亚茨拉斐尔都认识那位发明了速效砍头机的人类。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在这方面我们经常跟人类学习，以此来丰富地狱的……业务。」微笑。 围观了人类几千年的天使：「……别靠着我。」抖开。 气氛有些微妙的改变，迪克却像是没有觉察到，笑着说：「我确定蝙蝠侠一定帮你们丰富了不少内容。」 感谢康斯坦丁那个八卦。 如今蝙蝠侠的审问技术可是真正意义上的闻名了天下，「天上」、「地下」都知道。 克劳利看了看布鲁斯又看了看迪克。 「哦……这个，确实。想要个勋章什么的吗？」 布鲁斯用视线叫他闭嘴。 然而老蛇用一个扭动的摊手表示自己完全不怕呢~ 这货扭的太像一只蛇，人类们表示没眼看，纷纷侧开脑袋。 「下一个谁？」 达米安问，他的兴致还不错，整个人都靠在无面鸮的绒毛里，挑剔的目光扫过自己的兄长们，仿佛在挑选下一个祭品。 「我看你就是欠揍。」杰森被这熊孩子看的牙根发痒。 偏偏迪克还在拍他的肩膀，迪基鸟说：「冷静点，杰鸟，这孩子可是你奶大的哎。」 实际上他怀疑，达米安这个性格，怕不是有杰森的锅在里头。蝙蝠只不过是个背锅侠，而杰森才是真正的自作自受。 「……」能别提了吗？ 杰森面无表情。 自己到底怎么养出这么个熊玩意的？ 杰森陷入了自我怀疑，不过很快，当他看到了布鲁斯的时候，他又释然了。奶的不好？不可能的。肯定是蝙蝠侠的基因有什么见了鬼的诅咒。 哼。 杰鸟坚信自己才是背锅侠。 篝火上架了锅子，里面煮起了鱼肉汤。 纳奇不怕火，很淡定的踩着木架，叼着长柄勺在搅拌。 一下两下三下。 「你们不心虚吗？」恶魔都看不下去了。 布鲁斯表示自己一点儿都不心虚：「它做的最好吃。」 「咕咕。」无面鸮发出了声音。 随后触手扎出字母：【我也有一个故事。也许它不算恐怖故事，不过我想说出来。】 迪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这个故事也发生在树林子里。就在城市的边上。】 【主人翁是个男孩。也许八、九岁？也许已经有十几岁了。抱歉，我对于人类的年龄并不敏感。】 触手在达米安边上蠢蠢欲动，来回晃荡。 【大概要比他还矮上半个头左右。】 参照物达米安：……看在你是个毛绒绒的份上。 「9~13岁都有可能。」迪克想了想。 熊孩子好吃好喝锻鍊得当，基因也不错，别看在家里整天被嘲讽身高不足，若是换到同龄人中对比，达米安绝对算高挑的。 无面鸮略略点头，表示认同。 触手继续拼写字母：【小男孩经常半夜出门，没人知道他每夜都在父母入睡之后偷偷离开房屋，来到远处的林子里头。他有时候会使用蜡烛，有时候则是一些卡片，口中念念有词。都是些同『吾主』与『仇恨』相关的词句。】 【他想要侍奉的『君主』正在垂首看他，而他註定对此一无所知。】 第207页 无面鸮顿了顿，触手微微散开，似乎表达出了它的迷茫。 【有一天，小孩带来了他的……同学？之类的关系。他将同学绑在堆起来的柴火上，诉说这个人的罪孽。欺负同学，陷害他人，侮辱和虐待，愚昧与无耻。他照着一张a4纸念了很多单词，可以确定的是他并不理解其中大部分单词的真正含义。】 「引导网站。」提姆嘀咕一句。 克劳利立刻发表了贊同：「是的！网际网路。这个主意妙极了~见鬼，我们这些恶魔从没有想到交流版还能这么用。」 提姆：「……」那tm才不是交流版。 恶魔又看向小动物。 「我猜你们一定不经常上网，我就不同了，天使和恶魔不受物理限制，我们可以直接进去玩~有时候还会遇到一些有趣的东西，比如那个斯塔克大厦里面的那个ai系统……它居然吐槽我，说同样的衬衫它家sir穿更好看。」告状。 天使：「……」摸摸哄哄？ 无面鸮淡定的无视了逼逼叨叨的恶魔，继续拼写：【小男孩希望通过祭献这些『害虫』，来获得力量，或者，一名强大的同伴？他用食用油浇满了枯枝，随后投掷划燃的火柴。】 【触手编制而成的黑膜阻止了火柴。】 【他的『祭品』发出尖叫声。他又哭又笑。然后……】 无面鸮把自己拔高了一点，撑了撑脖子，又在达米安安慰的抚摸之中，再次炸开羽毛，放松成绒球。 【几天之后。他点燃了自己的身体，就在同一片林子里。只是，那时候我已经离开。下次见他，是在白色的房子里。那里就像阿卡姆一样。】 【他坚信问题在于『祭品』不够好。】 【至今也没有改变。】 无面鸮歪头看向布鲁斯的方向。 【那天，是不是不阻止他比较好呢？】 但那样小男孩就会变成了杀人犯，虽然考虑到年龄，似乎也没有那么令人绝望？ 不，或许那才是问题。 鸟们还在思考自己的小纠结，蝙蝠侠却已经给出了答案。 「对你来说，你已经做了你能做的，这非常好。」布鲁斯说道，「很多时候，我们只是在尽可能的做着我们能做到的事情。无论如何，当一件事情发生的时候，有谁愿意做出努力，总比所有人都当做没看见要好。」 在座的都是超级英雄、迪莫、黏煳煳的天使与恶魔，就不需要搬出那套「请务必远离危险，跑得快就是帮了大忙」的对平民用说辞。 无面鸮点了点头。 它似乎是懂了，也可能只是表示自己听见了。 布鲁斯话锋一转：「也许，下一次，你可以在他绑架他的同学的时候就立刻报警。」说着，他拿出一个脚环，「便携伪装状态手机，纳奇也有，要试试看么？」 知道那是什么东西的纳奇：「……？」 花心的两脚兽！ 第103章 「父亲。」达米安抗议。 【这是什么？】无面鸮问。 布鲁斯也不隐瞒：「一个伪装成鸟类脚环的手机, 你可以用它联繫我们。作为联络装置的同时，它还具备大部分脚环都有的基础功能，gps以及部分监控作用。」 克劳利忍不住赞嘆：「你可真坏。知道吗？这是夸奖。」 天使怼了他一下。 恶魔哼唧唧。 无面鸮打量着这个脚环。 纯黑的, 几乎可以融入它的脚爪中不被发现, 思考中的鸮鸮感觉到了胸口的羽毛被扯了扯，低头看见达米安在对它摆口型「别理他」。 再看看布鲁斯。 一脸「慈爱」的微笑注视着达米安。 【如果这能让你安心的话。可以。】 无面鸮抖了抖绒羽，伸出了一只细长且骨节分明的尖锐脚爪，将它几乎无限延伸, 跃过了篝火, 探到布鲁斯的面前。 「……」 布鲁斯盯了这有着粗大骨节，表皮粗糙一看就防御极高，利爪尖锐攻击效果铁定拔群的脚爪，意识到无面鸮拥有比触手更有杀伤力的武器, 它却并不使用。 片刻后, 布鲁斯问：「安心？」 无面鸮同样疑惑：【难道不是因为我同达米安太过于亲密, 让你感到了不安？只是对于我来说，达米安可能是这么多年，以及很多年后, 唯一一名能与我长时间玩闹的孩子。我很珍惜他的存在。】 显然，无面鸮并不希望被限制, 它喜欢在达米安身边自由的来回。 布鲁斯表示自己理解, 并且强调自己并不打算那么做：「它能解决你的困扰。」他示意了脚环, 「如果你不清楚怎么对待人类才能获得正确的结果，你可以用它来联繫我。」 这确实是个好主意。 「至于达米安，那孩子有他自己的想法。」布鲁斯并不看达米安的方向。 12岁就知道拒绝有可能会出生的弟弟妹妹，打视频电话提醒自己父亲注意安全措施，不要搞出「人命」, 并且小心水杯的达米安冷哼一声，表示这还算句人话。 达米安对无面鸮说：「戴不戴完全随你，不需要因为我就怀有负担。实际上我愿意呆在哪里和谁在一起都只是我自己的事情，他们管不着。」 大不了离家出走。 无面鸮想了想，点点脑袋，并没有将脚爪收回去。 这就是确实同意的意思。 第208页 布鲁斯就给它戴上了。 「嘎嗒。」锁死。 无面鸮的身体似乎可以随心所欲的伸展细长或者缩圆成球，这东西根本困不住它，如同纳奇的项圈一样，对它们来说，都是随时可以摆脱的东西。 布鲁斯：「不喜欢随时拿下来。」 正卷着脖子低头盯着脚环的无面鸮闻言抬起脑袋，冷不丁的，那张惨白的空脸怼到了布鲁斯脸前。 饶是蝙蝠侠也屏住了唿吸。 「咕咕。」暂时不会的。 月已经开始下行。 纳奇跳上布鲁斯的肩膀轻轻挠了挠。 「知道了。」布鲁斯语气无奈，「睡觉吧。」 「现在才晚上12点。」克劳利露出意外的表情，「你们这群蝙蝠鸟不都是夜行生物什么什么的么？」 亚茨拉斐尔则表示：「我觉得早睡早起挺好。」 「这个点？」 「就是睡袋比较一般。」 「哦~那个啊~」恶魔笑了笑。 一群鸟们不知道为何仿佛嗅到了什么奇怪的信号，齐刷刷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各自飞速逃离，刷牙洗脸睡觉。 克劳利这才展现了小小的属于恶魔的「奇蹟」。 一顶小帐篷凭空出现了，在天使挑剔的目光注视下，克劳利掀开帘子，就看到里面是一间套间，里头家具齐全，兼具两人的品味。 一个个看似朴素，却是造价昂贵，极尽奢侈。 「请吧。」恶魔低声坏笑，「这就是一个……小小的诱惑。」 「想要诱惑一名正直的天使，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天使动作矜持，微笑却非常的心动，「不过，偶尔一下下吧。」 然后他就沿着恶魔掀开的帘缝钻了进去，恶魔紧随其后。 最后还回头看了一眼蝙蝠家的帐篷，比了一个「嘘~」。 偷窥的鸟们打了个哆嗦。 老蛇臭不要脸，腻死了个小鸟的。 提姆疯狂搓着上臂的鸡皮疙瘩：「他们之间怎么感觉怪怪的？」 「几千年的友情，我们不懂。」杰森露出倒牙的表情。 迪克笑嘻嘻的看着弟弟们：「睡觉了，你们也不想一会纳奇进来查房的时候发生什么悲剧吧？」 杰森翻白眼，把zkr塞自己的睡袋里头。 达米安和杰森神同步，在一个干脆的白眼后倒头就睡。 晚上有无面鸮守夜，他们安心的很，布鲁斯单独一个小帐篷，位置较远，其余鸟们全都挤在另一个更大的帐篷里，紧贴着他们的房车。 迪克脑袋边上的水杯只剩下一层清水，西科失去踪迹，估计是去x学院找教授玩去了。 纳奇是肯定跟着布鲁斯睡的。 小黑猫蹲在帐篷的角落里，沿着帘子的缝隙看着外面，从布鲁斯开始整理睡袋，到整个人钻进去准备入眠，这小傢伙都没有任何回头的意思。 「纳奇？」布鲁斯不解的叫了一声。 纳奇抖了抖尾巴，没理他。 帐篷内空间不算宽敞，布鲁斯伸手试图去揉纳奇的后腰，摸了两下没碰到，反而在蹭到斗篷的边角之后，一不小心直接捏到了猫尾巴上。 纳奇：…… 「唰」的抽出尾巴，眯眯眼回头。 心情贼差。 难得见小黑猫气成这样，还不是明着生气，而是抑郁的咕噜噜的，真正让布鲁斯纠结的却是纳奇的脾气显然是对着他的，可他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到底怎么了？」布鲁斯放轻了声音。 「……」纳奇用尾巴卷着自己，微微歪着脑袋，似乎在斟酌怎么说。 布鲁斯耐心等待。 没一会，投影字母飘了出来，几乎怼到了布鲁斯的脸上。 【你给了无面鸮脚环。】 布鲁斯依然不解：「最初做设计的时候你也看到了。」 不仅有猫圈和鸟环，还有狗项圈，实际上如果不是杰森横插一脚，布鲁斯的下个目标本该是看着就好说话的zkr。 纳奇回头用奇奇怪怪视线看着布鲁斯。 【你还在惦记zkr？】也不怕被杰森追着打。 布鲁斯当然不怕。 zkr？ 他给无面鸮的新脚环…… 目光再从纳奇脖子上的一晃一晃的蓝色项鍊处扫过，布鲁斯突然就明白了。 他正平躺着呢，侧头看向小黑猫，用带着一点儿「布鲁西式」的玩味：「你吃醋了。」肯定句。 纳奇死机了零点一秒，走向布鲁斯，伸出爪子。 「喵！」没有！ 布鲁斯：「明明你有很多两脚兽。」他认真的同纳奇解释。 纳奇：「喵！」那不一样！ 它可以有很多两脚兽，自己却不能在迪莫之中同时拥有很多观察对象？ 这大概是人生第一次被渣了的布鲁斯陷入沉默。 猫爪子压在了布鲁斯的脖子上，爪子尖勾着喉结的位置，用最尖锐处反覆试探，给与轻微的压迫。 布鲁斯感觉到喉结上的压力，他下意识做出吞咽，喉结滚动，纳奇眯起眼睛，微微用力，像是在拨弄玩具一样，试图压住底下的球状器官。 「纳奇。」 布鲁斯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低哑，却不是蝙蝠侠的喉癌嗓音，更像是一块秘制的烟燻果木牛排，搞得纳奇有点儿嘴馋。 「喵？」怎么？ 第209页 小黑猫玩的开心，一点儿自觉都没有。 它还低头嗅了嗅布鲁斯的脖颈。 布鲁斯：「……你又看了什么没正经的电视剧了？」 【你的採访新闻。】纳奇觉得这应该不算「没正经」的范围？ 昂头望帐篷顶的布鲁斯：「……」那肯定是没正经了。 「下一步是怎么做的？」他问。 下一步？ 纳奇歪头想了想，低头凑近了，在布鲁斯的下巴上轻轻用鼻尖蹭了蹭。 「咪？」这样？ 好的，他可以确定这只小猫学坏了。 想想回去托尼·铁三岁·斯塔克又会把电话打到正义联盟瞭望塔里面咆哮，布鲁斯·aka蝙蝠侠·韦恩就感受到一阵头疼。 至少关于脚环的问题被成功忽悠过去了。 明明是小猫咪比较渣，最后却是他更心虚。果然这世道做人更难。 毕竟禽兽只是禽兽，做人却可能比禽兽还不如…… 布鲁斯苦中作乐的想着。 「好了，该睡了。」 「喵~」好~ 猫钻进了睡袋里面。 一夜好眠。 自从和西科混熟了之后他们就很少做噩梦了。 清晨第一声鸟鸣，达米安率先张开眼睛，而无面鸮刚好将脑袋扎进了翅膀下面。 练刀，也就是砍树。 是达米安的传统晨间活动。 「嗖嗖嗖——」 杰森从里面把原本只到胸口的睡袋拉链一口气拉到头顶，并用脚隔着睡袋踹了踹迪克的睡袋。 「鸟妈妈，干活去。」隔着层睡袋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嗡嗡的。 迪克闷哼一声：「一会就好了。」也没醒。 更别说角落里的提姆，睡的那叫一个雷打不动。 「今天已经算是给我们面子了，」迪克又被踹了两脚，只能打着哈欠爬起来，「以前在家里都是凌晨5点就爬起来砍树。」 起床，随手拎了两根棍子，出去跟四弟对打。 一边打一边也就醒了。 「你也不怕被蝙蝠给揍一顿。」迪克乐。 明明都说了不让带武器，私自带了也就带了吧，现在居然还光明正大的拿出来用。 「就说这是无面鸮早上帮我叼过来的，」达米安一本正经的砍大哥，「一会再让它帮我送回去就好。」 …… 行，还是亲生的本事更大。 同样是想气死蝙蝠侠许多年，迪克扪心自问自己干不出这事。 明知道布鲁斯肯定早就发现了，还扯这么漫不经心的谎……啧啧…… 达米安又说：「那对走了。」 「谁？」迪克在被砍的间隙中抽空四下看了看，发现是天使和恶魔的帐篷不见了，「终于。」松了一口气。 倒不是说对天使和恶魔有什么意见。 只是这两只……怎么说呢？也不知道是不是物种的关系，他总是觉得两只之间的气氛有哪里怪怪的。 就，如果一直看着他们，嗓子里就会有种甜腻腻的发紧的感觉。 第104章 两人打的「乒——乒、桌球乓」。 好了, 这下大家都别想继续睡觉了。 杰森顶着一脸「fvck」的表情爬起来，zkr张了张嘴，似乎想要叫, 却在杰森的示意下忍住了, 想着反正回了法外之人那边，想怎么闹腾都行，zkr就可乖可乖。 纳奇也醒了。 早在刺客联盟它就习惯了这只恶魔崽子的臭毛病，也不生气。 它看了眼睡得雷打不动的布鲁斯, 面无表情的撑了个懒腰, 便从布鲁斯的帐篷里钻了出来，抖抖毛准备给大家做早饭。 小黑猫特地跑出去了一趟，几分钟就回来了，嘴里叼着新鲜的河鱼, 还有葱姜蒜之类的, 指挥杰森去烧旺篝火, 早上煮起了鱼汤。 香味很快就飘散开来。 坚持睡觉的提姆也终于没办法继续支撑下去，哈欠连天的钻出帐篷。 「还差谁？」提姆迷迷煳煳的问。 大家一起看向布鲁斯的帐篷。 「谁上？」杰森问。 在家里这都是老管家的活，不行也有纳奇帮忙, 然而现在老管家不在身边，纳奇在忙着做饭, 这艰难的任务自然只能落到小鸟们的身上。 小红鸟倒吸一口冷气, 默默后退半步。 如此重大的责任, 还是交给成年人来负责的比较稳妥。 提姆和达米安瞬间达成同一阵营。 迪克和杰森互相看看。 同进退？ 不，还是互相坑害吧。 杰森一点儿犹豫都没有的，一脚把自己家大哥给踹了进去。 晚了一步的迪克：！！！ 他差点直接扑到布鲁斯的脸上！ 而且！ 为什么布鲁斯的脸上会有猫爪印的压痕？？？ 放了一晚上吗？？？ 迪克有点儿懵，一时半会拿不准自己是否应该尝试着放声尖叫，以唿唤自己那三个没良心的弟弟一起进来看戏。 「搞什么？」 在迪克思索的几秒钟里, 布鲁斯醒了。 迪克瞬间回魂：「纳奇做了早饭，要一起去吃吗？」 然后毫不意外的看着布鲁斯淡定的无视了他，直径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布鲁斯，」迪克深唿吸，上去扒拉人，「起床了。」 「嗯嗯……」布鲁斯应付的很。 第210页 15分钟后，纳奇将脑袋钻进了帐篷，发现迪克还在跟布鲁斯拔河，小黑猫动了动爪子，直接在帐篷上划出好大的口子。 「唰啦啦——」贼响的一长声。 布鲁斯瞬间清醒。 纳奇用仿佛长辈的口吻沖迪克轻声叫唤：「喵。」你就是太文艺了。 迪克：……乖巧。 睡眼朦胧的布鲁斯爬起来，漱口洗脸之后在篝火堆边上坐下来一起吃早饭。 现在时间还早，才六点而已，正是清晨湿冷的时候，几人喝着暖唿唿的鱼汤，配着三明治，美美的吃了一顿，身上顿时暖和不少。 「zkr，该你了。」布鲁斯看向白柴。 白柴歪了歪自己的狗脑袋，将狗下巴往杰森膝头一搭，甩了甩尾巴。 杰森：「？？？」撸了撸自己家柴，然后乐了：「这是我去哪你就去哪？」 狗狗点头。 布鲁斯：「……」 莫名其妙的吃了一嘴狗粮，并转移了话题：「西科呢？」 乐呵呵看戏的迪克昂头望天，双目似乎空白了一瞬，这并非精神的游走，只是顺着与西科之间微弱的连结，放出了唿唤的低语声。 等他回过神来，西科已经出现在手边的水杯中了。 「……你们的关系什么时候那么好的？」提姆小声问。 「因为契合度好？」迪克很无辜。 西科被布鲁斯鳞片都倒了起来，无辜的盘着尾巴。 「嘶……」嘤他好兇。 蛇蛇委屈。 迪克也很疑惑：「布鲁斯？」 「没事。」布鲁斯移开了视线。 他大概是确实觉得迪克与西科过于亲密了，然而早就开始同纳奇同床共枕的人也是真的没资格说什么，只能闷闷的不再吭声。 「所以，下一站去哪里？」提姆问。 这次轮到西科选择了，它歪头想了想，游到地面，扫开枯叶之后，用尾巴尖在泥土上比着划下大写字母。 【beach。】 上次同x学院一起去海上的经歷让西科十分难忘，这次它想去看看沙滩。 西科很少接近海洋。 海洋同小蛇来说像是个深渊，它本能的觉得那里过于的危险，本身就有点儿让人精神值狂掉的味道，自然的，西科从不会主动靠近那些在海边的人，防止自己的存在影响那些人的精神值。 但是如果对象换成蝙蝠家的话就没有问题了。 就像是查尔斯可以每夜带着西科入梦玩耍一般，蝙蝠家的意志力坚毅，跟他们长期玩耍也不需要有心理压力。 「你该给我们一个方向。」达米安似乎不太满意，但也不算是抗拒。 布鲁斯开口同意：「那就去海边。」 于是提姆打开地图开始研究怎么去海边。 「从这里继续开……大概下午能到？可能要到天黑了。」提姆和迪克把地图、gps放在一起，翻来覆去的研究，最后也只能耸肩：「我不确定。」 布鲁斯：「几点到算几点。」 「行。」 其他人也不挑剔。 他们快速收拾好行李，扑灭篝火，翻开火堆，仔细的处理好每一点火星，确认残堆的温度下降到足够低的地步，绝没有復燃的可能性，这才驱车离开。 这次他们瞄准了，先往最近的城区开，进行採购。 「离我们最近的正规旅游用海岸线就在海滨城。」提姆拿着地图坐在副驾驶上，「路上还有几个地方可以选择，对我们来说去刺激一点的地方也没问题。所以，我们去哪？」 他把几个点用红笔圈起来，从小窗塞进去，递给后面的人。 此时在开车的是迪克，后面接过地图的是布鲁斯。 布鲁斯草草看了一眼，他看西科，西科对这些地名一脸的迷茫，于是用蛇尾巴点了点布鲁斯的方向，让他帮自己做决定。 「如果去海滨城的话，我可以调一架水上飞机过来。」 反正要玩，布鲁斯觉得就该玩得痛快点才对。 西科点头同意。 于是布鲁斯打电话使唤人去了。 角落里，捲缩成猫团的纳奇默默地把自己缩的更团了一点。 它怀疑西科这算公报私仇。 一行人在海滨城内做了补给，买了水上气床以及救生圈、潜泳镜、洋伞躺椅等必要设备，还有防晒霜、水果、小铲子等娱乐用品。 海滨城的海边。 不是那块人满为患的常规海岸，而是在市郊捡了一块没人来的海岸，礁石峭壁下是一小片沙滩，边上停着一架水上飞机，看上去里面并没有驾驶员。 几人相视一笑。 他们用绳索沿着峭壁直降速滑下去，开始准备起来。 放好摺叠躺椅，打开阳伞，猫咪放在小桌子上，狗狗蹲在行李边，西科的杯子里放好了冰块，猫头鹰杵在大大的太阳伞下面，仿佛自己就是那根撑伞的杆子，它把自己的身体撑的很长很长，脑袋顶在伞的内部，低头看着下面的人。 提姆过来的时候差点被它吓得跳起来。 「我们该聊聊这个！」小红鸟忍不住啾啾：「你在锻鍊我们的心脏还是怎么的。」 无面鸮无辜的咕咕叫了两声。 正巧纳奇打了个滚，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猫尾巴一扫，命中西科的杯子，好在提姆眼疾手快给接住了。 第211页 小红鸟向纳奇摆了个摊手的动作，以示自己的疑惑。 纳奇：「喵。」我们刚才在精神世界里面发生了一点儿争吵。 「下次小心一点。」 提姆把杯子放回了杯垫上面，并留下了清凉的薄荷柠檬汽水饮料，给分别装在不同的容器里，给几只小动物享用。 「自己玩昂。」挨个撸一把。 被应付揉头的纳奇&西科：…… 【他的猫语实在是太差了。】西科在精神沟通中小声的「嘶嘶」着。 纳奇扭开了脑袋：【因为他是笨蛋。】 这嫌弃又郁闷的小模样引起了西科的沉默。 片刻后，大头蛇嘶嘶着问：【你到底怎么想的？真的要给人类送终吗？】 纳奇侧躺着，卷着尾巴，没吭声。 不然呢？ 下辈子都约好了。 亏本。 然而内心深处纳奇却并没有感到愤怒，甚至有种类似于寻找到归宿的满足感。 【你真的能冷静的对待那些时间吗？】 精神世界里，无面鸮加入了这场对话。在纳奇反问「为什么不能？」的时候，它又问：【也许要等待的时间比你以为的更长，也许他们压根就不记得你。也许，其实你并不明白什么是失去。】 你会被怒火吞没，感受到背叛和空白。 这听起来像是个经验之谈。 纳奇昂头看无面鸮，前爪缩在胸前，懒洋洋的。 【我见过的死亡比你们中的任何都要多得多。疾病、腐烂的伤口、在病痛中甚至开始祈求死亡降临的疯狂。事实已经证明，我才不在乎那些。】 【那是因为你未曾拥有。】无面鸮说：【以前的你，并非不在乎人们的死亡，你只是从不在意他们是否活过。】 纳奇提起了另一只跟人类跑路的。【zkr不是比我更麻烦？】 【它不算我的搭档。】不是搭档自然不需要操心。 【搭档？】纳奇很意外无面鸮居然是这么看自己的。 这倒是让它意识到了无面鸮的担忧方向。 似乎过去的它确实，对什么都漫不经心，不仅是人类那边，就算是对待同类，它也不怎么上心。 以至于无面鸮把它当搭档，它却觉得它们之间聚散正常，也不需要想办法保持联络。 听起来仿佛有点儿「渣」的潜质。 纳奇和无面鸮的空白面孔对视了片刻，突然感到莫名的心虚，主动移开了视线、【怎么？】无面鸮问。 纳奇「咕噜」两嗓子，迅速调节好自己的心情，问：【你到底在担心什么？那可是蝙蝠侠。】 小黑猫在桌子上彻底瘫成了一张猫饼，懒洋洋的嘀咕：【如果我真的很危险，会成为一个潜在的威胁。以那只蝙蝠的性格，只要找不到『接班人』，他肯定会在身死之前想办法弄死我的。】 这倒是真的。 它们都很清楚这个。 【相信我，那傢伙可比你们积极多了。】 【蝙蝠家可不是脆弱需要保护的玻璃，他们刚强坚毅，也许敌人能从他们身上取得胜利，却夺不走他们的心。】 这样说的时候纳奇的眼中好像有一簇流星闪过。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9.11~9.16之间投餵了储备粮的小天使们~ 曾青 1个地雷；东明记 1个地雷； tina 15瓶；瑶光 10瓶；彼岸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5章 它没有告诉无面鸮蝙蝠家很可能已经找到了可以杀死它们的办法。 可这并不妨碍无面鸮相信蝙蝠侠的手段。 无面鸮歪了歪脑袋：【以前你对他们的评价还没有那么高。】明明不久前还是「脆弱的玻璃两脚兽」。 纳奇因为这个问题轻轻「咕噜」了两嗓子, 有些微妙的心不在焉：【之前对他们的评估错误。人类当然是脆玻璃，只是这几只属于强化玻璃。】 西科团成一团，将下巴搭在自己的身体上, 迷茫的思考着这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无面鸮则咋唿了一下翅膀, 似乎在跟纳奇做确认。 【你们的担心是多余的。】纳奇补充, 【接下来的时间我会一直留在哥谭, 用你们的说法，给这几个人类送终。】 【至于下辈子……就算他们真的不记得我？】 喵喵微笑：【碰瓷几只两脚兽而已，很难吗？】 无面鸮&西科：…… 无话可说。 于是无面鸮不再多说什么。 说到底，那也只是属于纳奇的一生而已，在这只黑猫真的犯错之前，就算是执行者也没有资格对它的选择指手画脚。 来的路上他们开的快，此时天还没彻底黑下去，杰森正开着水上摩托在海面上狂飙，溅起层层浪花。 「来玩嘛？」迪克沖小动物们发出邀请。 西科第一个游过去盘住。 大概是沙滩太烫了, 它几乎弹了起来, 跃动着前进, 在沙地上留下不对称的受力点，活像许多的小脚印。 纳奇随后一个纵身跳到迪克身上。 无面鸮则婉拒了。 zkr一动不动。 迪克就乐, 揉了把狗头：「一会杰森就来接你。」 在折腾水上飞机的是布鲁斯和提姆, 他们把小动物放到后面的舱室，不同于一般的水上飞机, 这里有大大的落地窗，可以看外面。 第212页 看起来是专门为了它们改造过的。 「刚认识你不久布鲁斯就开始折腾了，自己偷偷在公司里面做了这架水上飞机，没想到一直拖到今天它才终于派上用场。」迪克偷笑着告密。 纳奇扭头看布鲁斯。 布鲁斯在专心折腾面板，做最后的检查。 飞机启动。 迪克胆大妄为, 把布鲁斯赶到了后面，自己做驾驶席，提姆做副驾驶，在引擎的轰鸣声中，这架浅蓝伴纯白的水上飞机冲上了天际。 它不能飞的很高，却稳的不可思议，机舱里面几乎是完全隔音的，不用戴防音耳机也不会感到任何不适。 纳奇发出满足的「喵呜」声。 它侧头蹭了蹭布鲁斯的小腿，随后就趴在布鲁斯脚边，从透明玻璃往下看。 海面是纯净的。 纳奇看的挺入迷。 它不怎么喜欢浸入水中，只能下沉的感觉，却不讨厌这份纯粹的颜色。 只是有什么…… 碍事的…… 小黑猫眯起了眼睛。 它看到在水中多了一个黑白相间的什么鬼东西。 隔着防音的机舱听不到那代表性的「嘤嘤嘤——」声，然而那傻缺一般追逐两脚兽的花痴模样却很好认。 「嘤嘤嘤~~~」 这是牙牙，一只二百五的虎鲸。它拼命扑腾努力吸引两脚兽注意，试图把水上飞机里的两脚兽骗下来给自己撸。 纳奇默默在心中为牙牙加上了一串旁白。 此时迪克也发现了下面的动静。 「看来我们有玩伴了。」迪克笑着说，并开始降落。 他们小心配合，绕开虎鲸，落在了远处的水面上，滑行中溅起巨大的水花，换来牙牙开心的扑腾，并快速游到了水上飞机附近。 提姆探出脑袋，低头看这只求撸的虎鲸。 「它好亲人。」□□。 牙牙：「嘤嘤嘤~~~」幸福。 纳奇：…… 「喵……」你别被它的表面骗了。 它试着劝说，不过提姆根本听不懂就是了。 倒是牙牙终于发现了纳奇。 「嘤嘤嘤？？？」为什么这只傻猫也在这里？？？两脚兽终于受不了你的脾气，决定把你丢掉了吗？？？ 纳奇：……青筋。 小黑猫一个纵身跳了出去，直接扑在虎鲸背上，咬住了背鳍。 「嘤——！？？？」卧槽你还来？？？ 牙牙受到惊吓，立刻开始扭动扑腾。 一个甩尾扭身几乎把纳奇甩到了半空中去，小黑猫整个身体被甩的「漫天飞舞」，然而嘴巴却牢牢的钉在了牙牙的背鳍上。 水花四溅中，将这没有血的战斗画面体现的异常激烈。 反正迪克是看得一愣一愣的，下意识的揉了揉自己肩膀上的西科，无辜的问：「它们这是，认识？」 「看起来是老『朋友』了。」 布鲁斯淡定的很，甚至拿出了扫描仪，跳下机舱，踩在水上飞机的漂浮踏板上，将扫描仪对准了牙牙，试图记录资料。 毕竟这可是能把纳奇气到连下水都不在乎的存在，太少见了。 提姆则默默收回了自己的手，决定当做什么都没看见。 水里面小猫和虎鲸「厮杀」了好一会，等两只都心累了才放开彼此，牙牙为了刷两脚兽的好感，大发善心把纳奇给驼了上来。 憋笑中的迪克伸手将湿漉漉的猫咪勾到自己怀里。 【你刚才看着好蠢。】西科实话实说。 纳奇将下巴搭在迪克的肩膀上，没吭声，那表情阴沉沉的，活像全世界都欠了它八百条小鱼干。 而布鲁斯已经换上一个手握的摄像机，镜头对准了虎鲸。 牙牙也不怕生，从水中探起前身，用吻部拱了一下摄像机的镜头。 它的力道控制完美无缺，那一下就像是飘忽不定的轻柔一吻。布鲁斯微微挑眉：「怪不得以前有人将鲸豚误认为是海中的人鱼。」 这模样确实不缺人性。 牙牙听懂了，「嘤嘤嘤」的低声吟叫着。 猫语及格的人类有，鲸语及格的人类就太稀有了。 反正蝙蝠家目前还没有发展出这方面的进化，于是纳奇哼哼唧唧的翻译：它说也许有的不是误会。 「嘤嘤嘤~？」 喵喵牌翻译：它问你们要不要下水跟它一起玩？ 「好啊。」迪克第一个同意了。 他将纳奇和西科送回机舱内，麻利的脱掉了上衣和外裤，一个鱼跃钻入水中，借着入水的力道瞬间潜下去好深。 牙牙快乐的跟了上去。 纳奇：「……喵？」那个不是泳裤吧？ 提姆在副驾驶席上缩了缩，显然不打算参与自己大哥的豪放型潜泳。不过说真的，至少是穿了底裤的，没什么不好接受的。 布鲁斯也脱了衣服。 纳奇好奇的探出脑袋张望。 黑色的。 中间是白色的蝙蝠标志。 形状不错。 材质是哑光的，看不出到底是不是泳裤。 纳奇舔了舔爪子，觉得自己好在意啊…… 【你跟人类学坏了。 】 西科跟在后头探出头来，就在纳奇的猫脑袋上晃晃悠悠。 纳奇：【你不好奇？】 西科很淡定：【跟迪克住一起的时候，看多了。】 第213页 再好玩的东西看多了也就没感觉了。 看多了……？ 看多了？！ 纳奇立刻陷入诡异的沉默，并将具象化的六个点点照着西科的精神丢了过去。 西科顶着一脸的迷茫看了回去。 纳奇不想理它，窝下了。 跟着虎鲸潜泳是个非常奇妙的体验。 这种生物实在是过于的活泼亲人，特别是牙牙化形的这只，恨不得把气孔里的泡泡全吐到人的脸上去。 还喜欢拿吻部怼人。 戳戳腰，顶顶小肚子，甚至拱一两下臀部。 也就是蝙蝠家得人见识的怪事足够多，定力非常，要是换成平常人早给它怼漏气了。 布鲁斯嫌弃的挥了挥手，推开那些水泡。 而被顶了一下后臀的迪克也不在意，在水下一百八十度翻身，伸手抱住了牙牙的背鳍，牙牙就带着他下潜，就好像是无装备裸浅一样。 比起带猫，牙牙真的很会带两脚兽。 它游得又稳又好。 先是带着迪克慢速下潜，随后巡游，大概十几秒后，牙牙开始带着迪克上浮，迪克却拍了拍它的背，指了指下面，表示自己还可以继续。 作为一只做过专门训练的罗宾鸟，他的憋气时间可比牙牙以为的长的多。 牙牙惊喜坏了。 「嘤嘤嘤嘤婴~~~」终于有只两脚兽可以陪着我一起尽情的玩了~~~ 开心起来的牙牙开始逼逼叨叨。 「嘤嘤、嘤~~~！」你不知道整天跟亚瑟那个伪·两脚兽玩我都快得抑郁症了！ 鲸鱼的骂骂咧咧开始在水中传播，传出去了很远很远。 如果海王亚瑟无意识的听到了，会是个什么表情？ 牙牙表示自己不管。 差不多到了迪克的憋气极限，迪克拍了拍牙牙，这只虎鲸开始带着他匀速上浮，还知道将速度控制在适合人类的范围之内。 中途迪克吐掉了肺里面的那些空气，还能再游刃有余的坚持十几秒。 等到了水面，他都没有急喘气的。 牙牙开心极了，转头又去拱布鲁斯的身体。 然而布鲁斯并不想理它，自己游得十分自在，或者一口气潜泳去很远的位置，又或者自由式来来回回，看上去就像是在游泳池里做耐力训练一样。 牙牙来回追了半天，跟只狗一样，也没能得到多少回应。 「嘤——！」小气！ 牙牙不乐意了。 布鲁斯依然固执己见，决定不理睬这只围着自己团团转的虎鲸。 气得牙牙对他吐了一堆的泡泡。 作为一只虎鲸。 一只被称作为黑白圣兽·海中的大熊猫·虎鲸。 它居然被无视了！ 被一只两脚兽！ 作为一只会追逐游船，到处求摸摸的虎鲸，牙牙在两脚兽中可是一直备受欢迎的，这种对它的亲昵不理不睬甚至嫌弃的两脚兽，它还是第一次遇到。 牙牙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生气了的牙牙开始在水中「嘤嘤」叫着。 布鲁斯本能感觉不对。 这明显不是在跟他们说话，频率不对。 它像是在唿唤着什么。 布鲁斯游到了水上飞机边上，问纳奇：「它在叫什么？」 纳奇抖了抖耳朵：「喵~」在问附近谁有空，说这里有好多两脚兽可以撸，随便撸，不收费用。 布鲁斯：……这什么神奇的报复方式？ 第106章 「嘤嘤嘤」完了牙牙也就不生气了。 没一会就有一群虎鲸接受了唿唤, 从不知道哪里冲刺而来，各种花样开心。 这是个不小的族群，从老妈妈到小崽子都有, 围着一群两脚兽团团的吸, 两脚兽们也大方的吸回去。 不过半个小时的时间, 迪克、杰森、达米安这三只就沉迷于骑虎鲸大会。 提姆坐在驾驶舱内, 隔着玻璃默默看着下方对他「嘤嘤」乱叫的小虎鲸崽子。 「别想，我不会下去的。」 怀疑对方其实在说「你个不会水的小傻叽」的纳奇陷入沉默。 这窝虎鲸似乎经常跟牙牙在一起，也有些口内自带芬芳气息的倾向。不过，向来提姆也懒得向对方证明自己会游泳，纳奇没有帮忙翻译。 小虎鲸的智商很高，却不明白人类大脑中的千迴百转，立刻就误会了。 「嘤嘤嘤~~~」 唧唧叫的小虎鲸仿佛在问：你为什么不理我呀？ 提姆还是没理它。 小虎鲸开始绕着水上飞机打转。 来来回回，激起一圈圈的白色浪花，还叫来自己的兄弟姐妹一起嘤嘤嘤, 反覆转圈, 牙牙立刻来了兴致, 冲过来起闹，居然开始顶水上飞机。 「？！」 飞机勐地晃了晃。 纳奇愣住了, 下意识的抓紧了坐垫, 留下整齐的抓痕。 纳奇：…… 动了动身体默默盖住了。 正在折腾手提电脑的提姆探头出去，顿时愣住。 水上飞机的周围至少围了七八条虎鲸, 不乏已经成年体型可观的雄性，随便一只飞跃起来，就能把这架飞机给彻底撞翻。 「你们怎么了？」提姆无奈的打开副驾驶的舱门。低头看为首的牙牙，问：「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吗？」 本来正在试图加速转圈，搅动水波带着水上飞机一起转的牙牙终于停了下来, 在他面前直立起前身，晃晃悠悠的打招唿。 第214页 「嘤~~」来一起玩啊~~ 提姆：「我没有小鱼干。」 「嘤！」我说下来玩！ 提姆：「说了没有小鱼干，话说你们不是吃海豚的么？」 【原来他不仅是猫语不及格，而是对动物的信号接收不良。】 西科最近学了不少人类的词彙，吐槽起来有模有样。 【可不是么。】纳奇感嘆。 牙牙也意识到自己和这个人类完全无法沟通。 这只日常伪装成虎鲸的迪莫甩了甩尾巴，动起了坏脑筋，它整只潜下去，「唧唧呜呜」的吐着泡泡乱叫着，鼓舞周围的虎鲸群，几分钟后它们便达成一致。 「它们要做什么？」 提姆突然就有了不祥的预感。 纳奇探出脑袋往下看，它的鲸语也不算很好，大部分是动物那部分的直觉而已，现在隔着水中的泡泡，声音已经被搅乱了，小黑猫也猜不出来具体意思。 不过纳奇并不担心，牙牙再欠揍也是属于无害的，不会主动伤害人类。 水上飞机又摇晃了两下，提姆抬手扶住天花板，并感觉到了一瞬鲜明的震动。 「什么……？」 还没等他的疑问声完全发出来，周围的景色突然开始倒退，一开始是几不可查的，随后不断的加速。 水上飞机也不再震动，变得顺畅起来，像是在正常水面滑行。 提姆低头看了看系统面板，确认这架水上飞机依然处于「停泊状态」。 然后他探出脑袋，找到了围着水上飞机雀跃的虎鲸群，在发出「wtf」的感嘆后，他看到了自己的兄弟们和布鲁斯。 也在被虎鲸簇拥着，这群黑白的海洋精灵将他们推上了水上飞机。 「这是绑架还是什么鬼？？？」 隔着老远就能听到杰森在那骂骂咧咧。 还有zkr。 这还是提姆第一次看到zkr使用它在追踪方向的能力。 它踩着水面，真正意义上的游得飞一般的快，狗刨速度快到都拉出了一条水线，很快超越两三只虎鲸，在嘤嘤怪们目瞪口呆的注视下赶到了杰森的身边。 「我觉得这是场不错的旅行？」迪克在笑，完全不介意的模样。 布鲁斯最先爬上了飞机，往后看了一眼，坐到驾驶席上。 提姆看着成了落汤蝙蝠的老父亲，乖巧发问：「启动吗？」 「没事。」布鲁斯脸色阴郁，视线盯着海面上沉沉浮浮、逐渐远去的布料碎片。 虎鲸不会伤害他们的。 问题是提姆觉得布鲁斯的心脏怕不是会有事。 布鲁斯扫视后座，看到了无辜的纳奇和西科两只乖乖蹲着，迪克和杰森挤在一起，刚追上来的zkr正在抖毛抖毛。 达米安？ 在外面和虎鲸玩的开心的很，那可是穿着制服，驼着一身装备，独自游上50英里，之后还能上岸与敌人厮杀的存在，完全不用担心。 「无面鸮呢？」 「在看行李呢吧……？」迪克不太确定。 水上飞机的移动还在加速，甚至能让乘客感觉到了有股推力将他们的身体牢牢固定在了座椅上。 「它们是想让我们原地起飞吗？」杰森吐槽。 「严格来说，这不算『原地』起飞。」提姆吐槽。 迪克：「只有我觉得很好玩么？」 杰森&提姆：「是的。」 幼稚鬼。 纳奇跳到布鲁斯的大腿上蹲下，在心中嘀嘀咕咕，然后一趴。 虎鲸不知疲倦，它们的群体性很强，不会丢下任何一个族内的同伴，天生就可以带着族群里的老弱病残进行跨洋迁徙，现在多一架水上飞机而已，压根算不上负担。 从黄昏，到天色渐暗，又归于漆黑。 很快达米安也开始感到疲倦，被送回水上飞机，一群两脚兽们在吃完晚饭后开始昏昏欲睡，等他们回过神来，周围的景色已经变了。 「这片海域是不是有点儿眼熟？」提姆指了指远处的海岸线，「那不是哥谭？」 艹这群虎鲸居然把他们推回了哥谭。 虎鲸把他们送到了哥谭湾的废弃港口。 布鲁斯看着这里就头疼，这可是犯罪者最喜欢的通道。 「送我们去那边。」他给这群虎鲸指了另一个方向，韦恩家背靠礁石悬崖，他们又不是爬不上去。 到了地方，牙牙还在那里不停「嘤嘤嘤」乱叫，迷之透着贱兮兮的味道，气的纳奇差点跳下去再跟它打一架，这次布鲁斯抱住了它，心满意足的牙牙看着气到哈气的小黑猫，开开心心的游走了。 无防护攀爬的途中，杰森背着个zkr还有余力在那里乐。 「刚才真应该走港口那边的，再让无面鸮帮我们拿一套蝙蝠装备过来，然后录个小视频。啧啧，蝙蝠侠居然走了犯罪分子的常用通道。」美滋滋。 布鲁斯在最下面爬着，抬头看了一眼上头，凌厉扫视，杰森不回头，假装不知道。 最上头的迪克已经爬到顶了。探头出来，说：「其实也不是没走过那里，回头给你翻翻视频资料。」 说着，他伸手把后头的提姆拉了上来。 杰森比了个大拇指。 「我们的行李怎么办？」提姆就关心这个。 「咕咕——」 猫头鹰的声音。 达米安几乎是跟杰森同时站稳的，等布鲁斯也站稳了，无面鸮毫无徵兆的破空出现，扑腾着翅膀乘着月光落了下来，附带所有人的行李。 第215页 提姆拿到了自己完好无损的备用手提电脑pad稳压器和其他装备，开心的给了无面鸮一个大大的抱抱。 知道小红鸟对动物都不来电，一直不怎么互动的无面鸮羽毛一蓬，突然有点儿受宠若惊的感觉，下意识的把脸贴过去蹭了蹭。 还真是石膏的质感…… 提姆被渗入骨髓的冰凉质感惊了一下，一动不动给蹭。 此时的夜色足够深沉，老管家顶着一脸的心累开车来接人，看着一堆睡得东倒西歪的，再看看自己家老爷。 「亏您还知道回来，真是太好了。」真心实意的微笑？ 布鲁斯扭开了头，专心致志欣赏窗户外头的风景。 这一段刚好驶过一片树林，今夜月光昏沉，照的林间树影斑驳，外头一片鬼影森森。 老管家也跟着瞟上了一眼，没什么情绪的评价：「这次外出对老爷影响不小，连审美都有了『提升』，也许我该在管家日志上记下一笔。」 「不许。」布鲁斯脸色黑黑的，又有些迷之尴尬。 虽然韦恩家不太可能有下一位管家了，这管家日志却很可能被交给下一任蝙蝠侠，目前看来，也就是达米安·韦恩。 丢脸丢到儿子面前什么的，就算是脸皮厚如布鲁斯也表示难以接受。 老管家「hum」了一声，没诚意的来了句「遵从老爷的吩咐」。 他们回到了家里。 除了提姆之外大家都顶着一身的海盐，到家也不干别的，立刻各自回屋洗澡去了。 纳奇也回到了它的房间里。 那个印着漂亮的猫爪印的房间，门上又专门挂了「naki」字样的门牌。 它透着窗户看向外面，能看到韦恩家的林子，和林子里隐约的围墙。 大概半个小时后，敲门声响起。 「喵。」进来。 开门进来的是布鲁斯。 「那只虎鲸打乱了我们的原计划。」布鲁斯说道。 他端着一杯液体，似乎是果汁一类的，也走到大大的落地窗面前，同纳奇一起看着外头，因为没开路灯，从人类的视角只能看到院内的黑暗，反倒是远处的月光更有真实感。 「喵？」那也无所谓吧？ 今晚布鲁斯有些心不在焉，猫语等级下降，哼了声：「嗯？」 偏偏纳奇也有些心不在焉的，就没展开自己的影响力，而是打开投影输入：【那也无所谓吧？】 「无所谓？」布鲁斯反问。 【我本来就打算说要『回来』的。】 布鲁斯为此愣了愣，又问道：「可现在这个选择已经划掉了，我们已经回家了。」 【是啊。】纳奇歪头看他，似乎在问他：然后呢？ 【所以你的选择呢？】 布鲁斯这么问。 迪克问过，也许杰森以前就问过，西科它们也询问过差不多的事情，现在，布鲁斯也跑到它脸上来问这事情了。 纳奇有些无辜，同时也能够理解。 人类，脆弱而敏感。 哪怕强化玻璃呢，难道就不是「玻璃」了？ 布鲁斯微妙的探究与不安都能传递给它，然而作为一只心大的小黑猫，它却很难回馈给他什么情绪。 也许这是人类与迪莫之间永恆的矛盾。 也不错？ 他们还有好多年，可以探究彼此的秘密，那些他们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 【留下。】 【我选择『留下』。】 纳奇发出小声的「喵呜」。 它脖子上，假宝石的项鍊折射着月光。 作者有话要说：愿所有不凡归于宁静，愿所有杀戮归于尘埃。 ************ 正文end **************** *之后还有数篇番外，主要是一些没能找到合适的时机插入正文又非常想写的小故事，包括大蝙蝠的手术，復联枕头大战，以及杰森奶大米的故事，不要走开哦~~~ *******【关于番外的食用提示】*********** 一、不要纠结番外故事具体插入主线的时间点。 【实话说就是作者也不确定qaq。想写就写。】 二、番外逻辑极弱，为了开心而写，各种求不较真。 三、若是番外中的细节与正文产生冲突，请做平行宇宙处理。 ************** 预收 ****************** 下一篇预收：言情-[综英美]滴水兽成精啦【以搞事情为主，恋爱为辅。cp暂定为桶，一切顺其自然，不一定能牵手成功。】 【女主非人类。】 【女主的人类躯壳偶尔会体现为男性，大概只会有一次或两次！但是请注意排雷！！！】 第107章 番外一 上 作者有话要说：食用提示： 不要问为什么非要给恶魔种的小猫洗澡，问就是想体验一把洗猫的「乐趣」。 【其实是天气太热了……】 一日天晴。 不, 不是天晴。 这根本就是烈日高照，晒的大地滚烫，许多地方开始放高温假, 就连最爱在午后晒太阳的纳奇都躲进了屋子里。 就看斯塔克沖它勾了勾指尖。 这两天它都在斯塔克大厦之中享受日光浴兼空调, 日子过得美美的, 此时也没有多想, 颠着小爪子蹦跶过去，然后就被抱住了。 「喵？」纳奇熟练地蹭了蹭。 哪里想到斯塔克突然就抱起它，脚下生风的往浴室走去。 第216页 一进门，发现布鲁斯、史蒂文、巴基都在。 纳奇露出疑惑的视线。 「把斗篷脱掉吧，我们该洗澡了。」布鲁斯无声微笑。 洗澡？ 它想起了那个居然敢拍猫的万磁王。 纳奇用力的摇了摇脑袋。 它又不沾灰！ 为什么要洗澡？？？ 纳奇陷入迷茫之中，张大了金色的眼睛看着这群两脚兽，灯光不足让它的黑瞳孔放大，变成圆润的球状，显得非常的无辜。 在动物那一侧属于猫咪的本能控制之下, 纳奇本能的就想跑。 纳奇拥有猫的天性, 没人指望它能愿意乖乖洗澡, 大家早有准备，在小黑猫一跃而起的瞬间, 巴基眼疾手快, 伸手在半空用刚好的力道撩了一下它的后腿，史蒂文在前面伸手, 一份黑猫就落在了他怀里。 四脚落下的瞬间纳奇就想翻身再次跃起。 史蒂文和巴基配合多年，早有准备，手上一抖，就像阻止鸟儿起飞的时候那样，随着一个下降的状态, 纳奇瞬间失去承力的踏板，整只猫往下一坠，起跳失败。 纳奇在史蒂文的怀里面打了个滚，有些懵。 「喵~」软乎乎的叫声。 我可以不洗澡的。 小猫咪仿佛是一万份的乖巧。 史蒂文突然就有些心软。 「老冰棍，这时候可要发挥你的特长，撑着点。」 斯塔克善意的提醒。边说着，他搅了搅水，表示温度刚好。 这时候纳奇才注意到旁边的浴缸里面已经放好了一层浅浅的清水。 那是一个足够大的浴缸，而且被拖到了浴室的中央，很方便他们几个人从四面八方同时伸手。 布鲁斯手上拎着达米安特制的动物洗澡用香皂，环胸立在一旁，仿佛与世无争：「我还是不理解，为什么拒绝超人？」 「那我们还撸的到猫咪吗？」斯塔克没好气的反问。 就那个明显是个猫控的钢铁之躯，直接给猫咪按盆里速撸就完事了，又不怕挠又不怕撞的，还能有他们什么事？ 抱着纳奇不断抚摸安抚的巴基走了过来。 「来，试试看温度。」斯塔克的声音特别的温和。 旁听的纳奇突然有些怀疑，这些两脚兽是不是因为同它在一起呆的时间太久，终于在那种潜移默化的他维度气场影响下开始有些疯狂了。 然后它被放到了水里。 爪子接触到水面的瞬间纳奇就缩起了四只爪子。 它不怕水，沉底也淹不死。 非要说的话其实它并不怎么抗拒水。 只是单纯的…… 这群两教授莫名其妙的兴奋状态实在是太吓喵了。 搞得纳奇有些莫名其妙的心慌慌。 虽然惹急了它甚至可以撞破墙壁逃离，但是考虑到两脚兽们高度飞涨的精神值，纳奇在片刻纠结之后，选择了另一种方法，「咪呜」低叫着，可怜兮兮。 巴基侧头看了看纳奇缩起来的四只爪子，似乎有些无奈。他对猫科没什么办法，今天也是刚好在值班，所以才会被抓来当壮丁的，纳奇一开始叫唤他就不行了。 巴基看向史蒂文，然而史蒂文已经开始动恻隐之心了，这枚老冰棍本来就是被斯塔克怂恿过来搞事情的，此时就去看斯塔克。 斯塔克无辜的眨了眨眼睛，一脸的「干嘛要我来当坏人？」，选择去看布鲁斯。 布鲁斯：…… 你们到底为什么要搞事情的？ 大佬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于是纳奇被换到了布鲁斯的手中，还是缩成了紧紧的一团，金色的眼睛里都是水雾，可怜的不要不要的。 「你压根不怕水，叫那么惨做什么？」布鲁斯拿出了蝙蝠侠的冷酷无情，「只是洗个澡而已，大夏天的你也想清凉一些，不是么？」 纳奇心动了。 它尝试着探出脚脚，蹭了蹭水面，有点点的凉。 这个温度对普通的猫咪来说，那是肯定不可以的，但是纳奇不会感冒，可以尽情的享受这份清凉。 于是它落了下去，踩着浴缸的底部，在两脚兽们的屏息凝视中抖了抖身体。 斗篷消失了，化作了黑色的雾气归于纳奇本身。 一只完整的黑猫出现在大家眼前。 「哦……你真漂亮，亲爱的。」斯塔克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之情。 史蒂文也表示了肯定：「你肯定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猫。」 巴基点了点头。 而布鲁斯则表示：「你是世间最美的黑珍珠，小傢伙。」 纳奇：……最后一个它不可。 并用力抖了抖毛，似乎在努力抖掉鸡皮疙瘩。 小猫的爪子踩在水里面。和一般的猫咪不同，纳奇没有认命或者再次蹿跳，它动了动爪子，拍了一爪子水到这群两脚兽的脸上。 并发出了嫌弃的「喵」叫声。 首当其冲的布鲁斯承受下80%的伤害，抹了一把脸。 肥皂就绪。 斯塔克从另一侧探身，滔水细细的浇在小黑猫的后背上。 油光铮亮的黑毛被逐渐打湿。 史蒂文和巴基绕到了对面，一起滔水。 纳奇眯起了眼睛。 水流淌过它的头顶，耳朵就一趴，流到脖子，身体就默默缩成团，垂在水里的尾巴也彻底浸湿了，没精打采，一动不动的。 第217页 史蒂文宽厚的手掌带着小捧的水来到它的脖颈处，细细揉捏，打湿那里的毛，巴基则确认了空调的温度，保证屋子里不会太冷。 纳奇被揉的眯起了眼睛，几乎成了一条缝。 嗓子眼里「呜噜」、「呜噜」的。 「它好像挺舒服的？」巴基询问的声音很小，几乎是在用口型比划了。 斯塔克根本看不懂唇语，看得直翻白眼。 倒是布鲁斯微微点头，同样用唇语：「看来只要做法足够柔和，它还是挺喜欢的。」 纳奇侧了侧头，耳朵上的毛也趴趴的了，不过史蒂文的手足够的稳，控制力也十分出色，没有半点儿水珠进入纳奇的耳朵。 也是因此小猫暂时没有抗议的意思。 布鲁斯开始尝试着撸小猫的肚皮，一下两下三下。 「趴下来试试看。」并哄了哄。 趴下当然没什么问题。 但是趴在水里面这就有点儿小问题了。 纳奇卷着尾巴严肃的思索。 趴？ 还是不趴？ 小黑猫犹豫了。 对于在场这群各种意义上的大佬们来说，没有拒绝就等于有机会，于是斯塔克开始充满诱惑的劝说： 「一会给你打奶泡，斯塔克出品打奶机，超级棒的。」 纳奇抖了抖耳朵。 布鲁斯立刻追加筹码：「还有芝士曲奇饼拿破崙蛋糕，阿福出品。」 纳奇又抖了抖耳朵。 史蒂文和巴基对视了一眼，巴基开口：「实际上，我知道一种关于蜂蜜和牛奶的饮品，非常棒，想试试看么？」 蜂蜜？ 牛奶？ 纳奇哑哑的「咕噜」了一嗓子，似乎在警告这群两脚兽最好说话算话，就见它矜持的蹲坐成一个圆圆的猫团，随后前爪向前动了动，身体趴伏下去，将肚子浸入水中。 清凉的感觉。 小黑猫卷了卷尾巴，看上去感觉不错的样子。 四人互相来回传递了个眼神，迅速开始动手，将小黑猫彻底打湿，随后布鲁斯拿出肥皂，开始涂抹打泡。 白白的泡沫细密软绵。 随着水波的扩散，整个浴缸里都是软白，如同盛了满满一大份奶油泡泡。 达米安用的材料非常高端，据说舔进去都没事的。 纳奇眯着眼睛看着落到自己鼻尖上的白白泡沫，一小小团白乎乎的，仿佛还有点儿弹性的感觉。 它一个没忍住，伸舌尖卷上了自己的鼻尖，舔了舔。 「……喵？」居然是香蕉味的？？？ 纳奇，怀疑喵生。 它又舔了舔。 看的史蒂文忍不住撸了一把猫脑壳子，低声：「别吃太多。」虽然说是能吃的，但是吃肥皂泡泡感觉好奇怪。 纳奇扭开了脑袋，抬起爪爪继续舔。 这次换成巴基捞住了它的下颚，不让它低头。 「不然拿一个伊莉莎白圈？」最近恶补了不少养动物小知识的巴基低声问：「这里有这种东西吗？」 「有倒是有……」斯塔克眨了眨眼睛，在纳奇的逼视下果断改口：「不不不，没有的，不存在的，我家里怎么可能有伊莉莎白圈那么万恶的东西。」 实际纳奇已经挠碎好几十个伊莉莎白圈了。 那些本来就是当初订购的时候顺手一起准备的，那时候斯塔克还不了解纳奇，完全把它当特殊一点的小猫咪来对待。 后来知道纳奇的各种特性了，就觉得被挠坏了也无所谓，也没有继续填补。 当然，角落里还是有那么一两个库存倖存下来的。 斯塔克望天花板。 他觉得这不算是自己的锅，谁能在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家的小猫如此厉害，居然用不到伊莉莎白圈呢？ 纳奇鬍鬚抖了抖，抖下一滴水珠。 「喵？」你还真留了？ 「这不重要。」 斯塔克到底是斯塔克，淡定的继续给猫猫揉泡泡，抓抓洗洗挠挠，将猫尾巴整个拎起来撸来撸去，涂抹上满满的白白的泡泡。 纳奇不耐烦的一甩尾巴，略带兇恶的狠狠抽到水面上，溅起一圈水珠。 被无辜波及的布鲁斯再次抹了一把脸。 「该沖水了。」再撸都要秃毛了。 「唰——」 处于柔散型档位的淋浴喷头喷出细碎温和的水珠串。 布鲁斯亲自试了试温度，略带清凉，刚刚好。 史蒂文探手下去扒掉软塞放空浴池里的水，同时由巴基接过淋浴喷头，绕着浴缸浇水，冲掉到处都是的泡泡，清水流淌至纳奇的脚面上，成功转移了小黑猫的注意力。 扒拉扒拉。 小黑猫在刨水玩。 巴基趁机将水珠淋了上去。 第108章 番外一 下 「刷啦啦啦——」 纳奇的下巴搭在斯塔克的手心里, 眯眯眼盯着这只胆敢私自匿藏伊莉莎白圈的人类，都顾不上后面给它洗澡的那三只了。 布鲁斯觉得有戏，用眼神鼓舞斯塔克继续吸引仇恨。 斯塔克的表情开始微妙扭曲, 看上去很想当场召唤盔甲, 给布鲁斯脸上一拳。 不管怎么说, 钢铁侠的仇恨是真的真的稳得很, 一直被翻来覆去直到完全沖洗干净，纳奇都没有转移自己的注视目标。 当史蒂文举着毛巾靠近的时候，斯塔克就果断熘了熘了。 第218页 黑漆漆的小黑猫被裹到了毛绒绒的奶油白浴巾里头。 史蒂文给它擦肚子，巴基在把玩尾巴，布鲁斯则拎着浴巾的边角给它擦耳朵。 纳奇那双金色的眼瞳里透出一丝鲜明的慵懒，随后打着「咕噜」半合上了眼睛。 「享受的很？」布鲁斯乐。 「喵~」还行吧~~ 并动了动脑袋，示意布鲁斯给自己擦另一边。 这时候缩在浴室门后面的斯塔克又探出了脑袋，问：「是不是忘记剪指甲了？」 纳奇愣了愣，亮出了自己的指甲。 四只两脚兽看着那闪着寒光的利爪, 齐刷刷的陷入沉默。 良久, 史蒂文轻咳一声：「我觉得还可以, 不用剪。」 「我也这么想的。」巴基附议。 布鲁斯默默继续擦毛ing。 满意了的小黑猫嘚瑟的昂起小脖子，享受两脚兽们的服侍, 很快就擦成了半干, 斯塔克拿来一条干的新毯子，将纳奇接到了自己的怀里, 带到客厅。 「喵？」纳奇迷茫的左右看看。 「听说猫都怕吹风机。」斯塔克一边继续给瘫在新地毯上的小黑猫揉揉捏捏，一边嘀嘀咕咕，「试试看吗？」 布鲁斯一手压着纳奇的后背，顺着嵴椎一顿往下撸，撸得猫整只都瘫软了, 这才用另一手悄悄带着吹风机凑了过去，并且打开了最小的档位，让暖风吹出来。 已经成一滩液体的纳奇瞬间膨胀回来，眯起了眼睛。 它当然不怕区区一个吹风机。 但它也不太喜欢「嗡嗡」乱叫的东西。 于是小黑猫一爪子拍了过去。 布鲁斯淡定的将吹风机的碎片还给斯塔克，说：「看来它不喜欢。」 显而易见。 好吧，下一个。 斯塔克并不气馁。 下一个是烘干机。 纳奇：…… 想起了海上的盐焗猫咪，想起了万磁王，想起了被拍到盆子里面的事情。 「喵——！」 猫咪直接倒毛成了一只漆黑的剑背龙。 「……哇哦，我做什么了？」 斯塔克举高高双手，往后退了退。 留在他面前的是只剩下碎片的烘干箱的尸体。 纳奇似乎也知道自己这是过于迁怒了，卷着尾巴「吭叽」两声，凑过去在斯塔克的裤子上蹭了蹭，作为安慰。 斯塔克低头看着自己被染湿的裤子，痛并快乐着。 巴基和史蒂文也跟进了客厅，在不远处停下来围观。这两人都清楚自己对小动物其实没什么办法，如果布鲁斯和斯塔克都搞不定，他们上去也是捣乱。 「怎么办？」巴基用口型问。 史蒂文也不知道怎么办，只能摇了摇头。 倒是斯塔克的心思额外活发，立刻就有了新的想法。 「我们用小太阳。」 「？」布鲁斯丢过去询问的目光。 「吹风机太吵，烘干机是密闭空间，」斯塔克倒是不知道当初x学院游轮上发生了什么，他自己给自己找了个解释，「小太阳就不一样了，暖房神器，一不震动二不吵闹，而且很多猫咪都喜欢趴在小太阳前面吹暖风。」 听起来确实不错。 于是斯塔克指了指史蒂文。 「老冰棍们，该你们上场了。」 小太阳并不沉，斯塔克却乐于使唤苦力。 而史蒂文和巴基也无所谓，大概对这两只老冰棍来说，不管三方看上去年纪相差多少，小托尼也都是霍华德的孩子，是他们的孩子辈，这两明显不打算再找谁共度一生的老冰棍也乐意惯着他。 有时候真让人怀疑，就是他们这种态度，才导致了斯塔克看他们越发的不爽。 越不爽，做法越幼稚。 做法越幼稚，两只冰棍就越是把他当孩子。 恶性循环。 不过这三人也是乐在其中就是了。 很快小太阳被安置在了客厅的正中间，开始无声运作，四人也换上了清凉的衣服，团团围着小太阳和猫。 易燃的地毯已经被撤走了，纳奇蹲坐在地上，昂头看着这个小太阳。 从它的角度来看，就像是一面发着微弱黄光的白墙，正在蒸腾出热气，伴随着一点点的热风扑在它的脸上。 满意。 小黑猫眯起了眼睛躬身趴下了。 看它的小鬍鬚都被吹得一抖一抖的，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该翻面了。」斯塔克乐呵呵的提醒。 纳奇：…… 默默转了个身，屁股对着小太阳。 暖洋洋的。 舒服。 四只两脚兽就这么屏息凝视，看小黑猫在那里左翻翻右翻翻，尾巴再卷一卷，期间时不时低头给自己舔个毛，很快就烤了个对称。 「还有肚皮呢。」斯塔克提醒。 纳奇迷茫了一会，对着小太阳侧躺下去。 …… 好像不太能烤到肚皮。 史蒂文走到了纳奇身后，看小黑猫贴着地板扭过头，「咪呜」着打着问号看着他，便说道：「我把你抱起来烤。」 倒是个好主意。 纳奇甜乎乎的「喵」着同意了。 于是史蒂文托着纳奇的前肢将它拎了起来，只离地了一小段距离，让喵咪的肚皮对着小太阳的方向，烤烤。 纳奇的后肢稳稳蹲在地上一动不动，整只都被拉长了。 第219页 肚皮上的毛在小太阳的烘烤下从揪在一起的状态逐渐恢復，变得蓬松柔软，随着暖风一颤一颤的，看得人心里发软。 只是纳奇觉得哪里不太对。 它努力扭了扭身子，从史蒂文的手中挣脱出来，背对这群盯着它肚皮不放的两脚兽。 史蒂文露出无辜的表情，另外三个花花公子则秒懂，一个跟一个移开了视线。 「所以纳奇是母猫，害羞了？」史蒂文不解。 对于其他人，纳奇还能火大一下，但是美国队长太过于的正直纯洁，若是提问那就是真的不懂，搞得纳奇也没什么脾气，哼唧着解释：「喵。」 我没有性别。 我们又不需要繁衍，不会有性别概念。就算偶尔有表现出性徵，也只是单纯的模仿，没有实际意义。 不过，我的人类形态取的是男性，大概同那个年代没有多少行走的女医有关。 「之前为什么不说呢？」布鲁斯问。 「喵？」你们不觉得纠结性别很不礼貌吗？又不是打算结婚，为什么要问我的性别。 小黑猫卷着尾巴，一本正经的吐槽着。 …… 三个花花公子不知道怎么解释。 如果猫咪拥有了同人类相等的智力，出于基本的操守，他们也肯定不会带母猫上床啊。 然而纳奇不懂，懂也不在乎。 小黑猫抖了抖毛，最后昂头烘了烘下颚，确定浑身上下每一缕细毛都蓬松开了，这才满足的撑了个懒腰。 一只黑色的海参已经就位，开始给自己舔毛。 算是一种给自己重新上味道的本能？ 舔着舔着，它又很快停了下来，现在它身上闻着有点儿像是达米安，想想那只自己看着杰森一口一口奶大的小屁孩，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斯塔克已经开始思考别的问题：「一会晚饭吃什么？」当然，他问的是纳奇。 小黑猫抬起脑袋，看着这只两脚兽。 「喵？？？」 洗了我还想让我做晚饭？？？ 一爪子下去。 劲风一扫，斯塔克下意识的急急后退，撞在布鲁斯身上，还是没能避免髮际线上有了变动，两根毛正缓缓飘落。 斯塔克一个没忍住倒吸一口冷气。 「好好好，我去做晚饭。」 晚餐定成了烤肉。 洗猫太累了，大家一致决得今天需要吃点好的补一补。 只有纳奇不友善的盯着那一大盘重油重盐洒了好多黑胡椒的烤肉，默默运气了好一会，转头叼来一篮菜叶，让他们配着吃。 自己则蹲在一旁舔着金枪鱼罐头。 期间他们在讨论一些事情。 哪哪的经济动盪了，哪哪的坏人又作妖了。 纳奇不感兴趣。 它力求让两脚兽们早睡早起健□□活，本身也早就改掉了猫科夜猫子的天性，吃饱了之后就开始犯困，跳到沙发那边开始打盹。 迷迷煳煳的，感觉自己被一双有力的手抱了起来。 耳边是小声的争吵。 「我可以带它回去睡，今天说好我带走猫的。」布鲁斯的声音。 斯塔克立刻发出超小声的抗议：「你没看它都睡着了么？明天再来接猫，今晚我带它睡一夜。」 「……」布鲁斯似乎在运气，却也没能坚持太久。 「我明早就来。」强调。 斯塔克似乎是翻了个白眼，闷笑：「行啊，纳奇在我肯定起得来。」 至于布鲁斯？那就不一定了。 其实，他们双方已经互相调查了很久，斯塔克几乎已经确认布鲁斯·韦恩就是那个哥谭的黑暗骑士了，布鲁斯也早就知道斯塔克猜到了真相，只不过谁也不打算捅破这层纸窗户。 这是一种无声的默契。 就像此时，他们两个交换了视线。 布鲁斯妥协了。 「早上九点。」定一百万个闹铃他也要起来。磨牙。 斯塔克满不在乎：「随你，记得按门铃。」明天没有会议，他会在家。 不太想醒来的纳奇拱了拱身子，引起了两脚兽的注意，斯塔克抱着它回了卧室。 暖唿唿的床铺，暖唿唿的小猫咪。 斯塔克发出满足的嘆息声。 「晚安，纳奇。」 轻轻亲一口小耳朵尖。 小黑猫的耳朵尖抖了抖： 「喵……」 晚安……唿唿…… 作者有话要说：好多雷和液液，谢谢小天使们~ 番外意外的丝滑顺畅…… 进入加更模式啦！ ********************* 感谢在9.17~9.20之间投餵了储备粮的小天使们~ 东南西北雪雨 3个地雷；彼岸 3个地雷；曾青 1个地雷； 糯米糰子 100瓶；维北有斗 20瓶；诶嘿嘿 20瓶；l1590 6瓶；悠悠凛 4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9章 番外二 00 作者有话要说：ps：角色年龄有调整。 pps：写的开心可能有些浪，如果细节之处与正文相驳，请做平行宇宙处理。 漫天的爆炸声。 杰森觉得自己浑身都痛, 被殴打的，被烧烙的，被割裂的, 相比之下区区耳鸣自然不算什么, 甚至不足以引起他的注意力。 最好把脑子震坏掉。 第220页 这样就不会觉得疼痛了。 杰森木着脑子漫不经心的思考着。 他差不多只是在等死而已。 手上的绳索还没有解开, 火光吞没之后, 他被埋在废墟之下，周围的雪落了下来，他不觉得冷，也不觉得热。 最后这几秒中真的很讨人厌。 死也不死的干脆一点。 杰森忍不住骂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白痴。 「喵~」 哦，还有幻听。 猫叫。 这鬼地方哪里来的野猫？ 废墟的缝隙里，他看到了一只漆黑的，带着面具和兜帽的猫。这猫太小了，小到足以钻入这废墟之中，来到他的身旁。 想吃我？ 杰森听过猫咪吃尸体的传闻。 在漫天的飞雪中, 他的尸体确实是个不错的食物, 他自己都会心动的那种。 街头扒垃圾桶长大的杰森没有太纠结这个。 看, 他的尸体还是有些价值的，至少能让这只奇怪的小猫替他看看明天的太阳。 杰森迟钝的思考着, 他的思维速度下降, 没注意到小黑猫那双金色的眼瞳里折射着不输给人类的智慧的光芒。 「喵？」想活下来吗？ 猫咪问他。 他没有去思考为什么自己能听懂一只猫咪的话语，实际上, 杰森已经开始怀疑，这只猫咪本身就是自己的臆想了。 他下意识的说「想」，但是一张口就立刻涌出大量鲜血，破碎的肺腑使得他几乎无法发出声音。 好在猫咪收到了他的信息。 黑色的雾气蔓延开。 他的肺腑都没有感觉了，他应该死了的。 冥冥中, 杰森努力向上挣扎，恍惚间握住了一只冰冷的手，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他死死地抓住了那只手，不顾上头比他自己还冰冷的气息，也不在意致命的利刃。 黑雾中的人形垂首看着他，手术刀般锋利的尖爪微微动了动，绕开那些属于人类的脆弱指节，就这么虚拢着，握住了他的手。 单手操作并不影响纳奇的效率。 重新编织破碎的神经，纠正筋骨与血脉的走向，将那些死去的碎肉丢出少年人的身体，空出的空间则交交给了那些新生的人体组织。 在它们的维度之中，纳奇看着这具躯体一点点恢復了生机。 它看着灰败的眼珠子中燃放了生机。 杰森的精神在短暂的黑暗中停留，很快，他再次看见了这个世界。 火光，阴影，苍白雪色与漆黑的雾气，还有小小的黑猫那纯金色的瞳孔。 杰森永远记得那一晚。 他记得他爬出废墟，新生的皮肤被冻得通红，浑身的鲜血都是他的，却没有任何伤口，新生的鼓膜清晰的收拢周围的一切，他能听到远处是蝙蝠车的轰鸣声，看到那个漆黑色的影子沖了出来。 蝙蝠侠找到了他，带着焦虑的体温将他拥入怀中。 「杰森。」蝙蝠侠发出压抑的嘶吼。 失而復得的喜悦与痛苦并行。 然而他推开了他。 杰森一口气往后退了好远。 「杰森？」 有什么东西被改变了。 杰森感到恐惧，他记得那个夜里，这个人把自己拖走了，丢进蝙蝠车里，绑架到漆黑的洞穴之中。 然后…… 冷不丁的，杰森意识到自己的记忆出现了断点。 「我需要一些时间，蝙蝠侠，我需要一些自己的时间。」 杰森还记得，那时候自己是这么说的。当时他的大脑里一片混乱，思维乱跳，记忆的画面狂闪，越是努力去抓住，越是弄不明白髮生了什么。 艰难的回忆中，他勉强想起来自己好像做了个愚蠢的决定，独自去送死。 于是他不断的退后再退后，逃离蝙蝠侠的身边。 「你去哪？」蝙蝠侠想要拦住他。 杰森却退的更快了。 小黑猫远远的看着他们两个人，没有离开的意思，鬼使神差之下，杰森居然向那只猫走了过去。 「它救了我的命。」杰森听到自己这么说。 小黑猫转身就走了，他就这么跟着。 蝙蝠侠的脚步声大概只追了两步，就没有了动静，杰森心里莫名的感到一阵窝火，顿时加快了走步的速度。 嘆息声。 黑暗中杰森张开了眼睛。 他被炸死的时候应该是13岁，如果他的父母没有谎报他的年龄的话。 现在他已经14岁了，他在这里呆了一年。 「起来！陶德！」奶声奶气，贼凶贼凶。 讨债鬼。 杰森闷哼一声。 「你把我骗过来就是为了让我奶孩子吗？」 刚到变声期的嗓音堪比公鸭，杰森被自己的声音震得难受，加上起床气，痛苦的冲着一个角落丢过去个大大的枕头，角落里黑影一闪。 小黑猫躲开了抱枕，回头看看枕头，再看看杰森，看看外头凌晨五点的昏暗，再看看门口贼凶的小崽子。 大概也就5岁左右的年纪。 背后背着比自己还高的武器，腰间又插了两把，看上去凶的吓人。 也奶的可爱。 小黑猫舔了舔爪子。 「纳奇。」小崽子冲过去抱住了小黑猫。 这猫虽然说不上亲人，可对着小孩的时候似乎额外的没脾气，就这么给抱，还「咪」叫着发出询问。 第221页 「喵~」达米安，好好吃早饭了吗？ 对于幼崽，纳奇总是宽容的，也乐意多加照顾。 小崽子猫语等级很高很高，立刻就点头点头：「吃过了，爷爷说今天可以去爬雪山，我们一起去。」 「我们」指的是达米安、杰森、纳奇。 不过纳奇可以猜到，达米安的爷爷会远远的跟着的。这可是老人家偷了蝙蝠侠的基因造出来的孩子，是寄託着希望的「武器」，不可能这么小就真的单独丢出去。 纳奇对「武器」之类的没有感觉，不会觉得冒犯或者尊重与否，那都是人类的事情。 它只知道达米安成长的不错，比很多同龄人都健康强壮，自保能力卓越。 小黑猫给抱着，卷着前爪，矜持的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愿意一同前往。 「我不去！」杰森倒毛。 「闭嘴！公鸭嗓子，你要听我的！」没换毛的小嫩黄鸟达米安啾啾乱叫。 「他怎么可以这么欠揍？！」愤愤不平的杰森锤床。 「如果这小屁孩能活到变声期，我一定要录下来播给全世界听！」 「喵？」你教的好？ 纳奇尝试着小小的安慰了一下下。 不仅没有被安慰到，反而更加烦躁的杰森：……掐死算了。 掐死他或者掐死那个小鬼，哪个都行，谁都好，快来一个人解决这个该死的僵局吧！ 打猫是不能打猫的，打小孩他又嫌一直躬身腰疼，杰森只能闷闷地锤了两下床铺，看上去悲愤无比，就差仰天长啸了。 达米安嫌弃这人疯疯癫癫的丢人，后脚跟一勾，关上了门。 「你看上去像只疯狗。」 「你看上去像个蠢货。」 「……你是不是欠揍？」 「真以为我不敢揍你是吧？艹……！！」 不等杰森放完狠话，达米安「嗷嗷」叫着勐地扑了上去。 真·扑了上去。 一双短腿跑的飞快，两步冲到床边，双手跟只小野兽一样半举着，整只小崽子跳上去，抱住杰森的脑袋，双腿勾住他的上腹边上，就开始捶打。 应该让他认识一下迪基鸟的。 杰森灵光一闪。 这tmd太适合学习「太鼓达人」了！ 「吱嘎——」 门再次被推开。 「你们在搞什么？」冷漠的女声。 此时杰森已经把达米安压到了身下，正骑着压制住，同时拿着枕头反覆抽打，抽得熊孩子乱叫一通，狠话吨吨的往外倒。 杰森无所畏惧。 「揍娃。」甚至觉得来人眼瞎。 不过他还是松了一下力气，让这小兔崽子跑开了。 进来的是塔利亚，达米安的血缘母亲，拥有一头深红近黑的长髮，以及一双天生容不下多少感情的灰绿色眼珠子。 杰森一看到这女人就浑身上下哪里都不舒坦，狂起鸡皮疙瘩，顿时不吭声了，见达米安也老实了下来，便转头去收拾行李。 塔利亚是抱着一盒子猫草进来的，纳奇也被吸引了注意力。 「小东西。」塔利亚嘀咕着，侧头同跳上自己肩膀的小黑猫蹭了蹭。 纳奇的动作因此而略有些停顿，不过看在猫草的份上，这次它没有躲开。 塔利亚也不介意，任由它落到了猫草盆子里，在里头打滚磨蹭。她的裤腿被扯了扯，低头看到亲儿子达米安正看着自己，挑眉：「怎么？」 对上塔利亚，达米安也不敢造次。 「猫。」乖巧。 刚才杰森揍小孩的时候是隔着枕头的，痛归痛，至少没什么痕迹，达米安的小脸还是白嫩白嫩的。塔利亚盯了一会，冷漠开口：「不给。」 她轻松单手端着猫草，送到窗户边上，就一个条件：「活着回来再撸。」 达米安只能小声哼哼：「小气。」 纳奇在猫草上打了个滚，随嘴叼了根草开始咀嚼，侧头看塔利亚，尾巴卷着，时不时扫过女士的指尖，怠惰又含着一丝无意识的轻佻引诱。 塔利亚也惯着它，趁着小黑猫沉迷吸草，伸手熟练地撸动着。 「我收拾好了。」杰森开口。 「我也是。」达米安表示自己不需要行李。 塔利亚这才给了达米安一个警告的眼神，女首领伸手将纳奇托起来，一丢，纳奇顺势跳到了杰森的脑袋上蹲着，看向塔利亚。 这女人没有哪怕丁点儿留念，完全不担心自己的独子也许会被雪山吞没。 「出发。」她要求。 于是两人一猫浩浩荡荡的往雪山去了。 达米安这没良心的小兔崽子，居然整了个前挂的猫包出来，将纳奇放入其中，就跟挂了个小婴儿一样，把纳奇挂在了杰森的胸口上。 如果不是前后都背了东西限制行动，杰森真的很想把达米安按在雪地里再揍一顿。 杰森：「……你tm是不是忘了装备几乎都是我在背？」 「我不是怕冻死你么？」达米安拿眼睛横他。 猫包很大，纳奇听着他们在拌嘴，一边就在里头翻身打了个滚，别说，包里面还挺暖和，塔利亚在夹层里面放了暖宝宝。 给自己儿子救命用的？ 纳奇思考着。 应该不是。 毕竟，它就是那个「急救道具」来着，不需要准备第二份。 第222页 「不，肯定是的。」杰森很肯定，「毕竟要是『让你救活、走几步、冻到濒死、再让你救活』这么来个几趟，她的宝贝儿子可就废了。」 纳奇很无辜，它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而且游戏里面不也是这么玩的嘛？俗称「堆尸体」的种方法。 堆到家门口就算赢。 纳奇「喵」叫着试图同杰森完整地表达自己的意思。 然而杰森这次没理它。 内心毫无波澜的杰森淡定的在「喵呜」声伴奏下，继续一脚深一脚浅的前进，他不想说什么了，一点儿也不想思考为什么塔利亚要玩游戏给纳奇看，还是那种血腥暴力到必须堆尸体才能打boss的游戏。 他本能的觉得，塔利亚教会纳奇这一招，是为了以后坑人。 以杰森的身高来说，一切尚且处在掌握范围之内，胸口上的纳奇也没有多重，反而暖洋洋的（暖宝宝）。 真正的问题在死鸭子嘴硬的达米安。 「喂，你真的没问题吗？」杰森拔高了声音。 到底是自己奶了一年的小鬼，而且刚见面的时候达米安还会装乖，扯着他的裤腿叫「哥哥」，当真攒了一波初始好感，哪怕之后的欠揍值直线飙升，两人的基础感情还在，不管怎么说杰森都不希望他死在雪山上。 「没事！」达米安回答的超大声。 「……」 杰森就看着几乎只剩个脑袋在雪上摇摇晃晃的小屁孩，愣是半天没反应过来，找不到下一个单词该说什么。 良久，这货嘀咕一句：「他就作死吧。」 纳奇蹬了蹬他的小肚子，以示自己的嫌弃，在这方面杰森真没什么资格说达米安。 无论是说到闹别扭的程度，还是搞事情的本事，他们谁都不输给谁。 「别蹬。」 14岁的杰森还不够结实，完全没有未来的200桶的吨位，这两脚下来，差点给他踹的重心不稳，差点就直接滚到雪中去。 「别闹！」 「喵！」 一人一猫压低了声音，彼此皆是十成十的嫌弃。杰森用力压了压猫包，示意纳奇安静，他还想赶快赶到第一个营地呢。 「咦？」再一抬头，哪里还有达米安的影子？ 「卧槽那小鬼呢？？？」 纳奇抬头试图去看，然而杰森已经跑开了，直接给它颠回猫包最底下。 杰森转了一圈，没看到什么。 他们此时在一个雪坡上，看上去没什么，可头顶上不知道多少年的积雪却不许他大喊大叫，只能一点点去人工地毯式搜寻。 终于挣脱猫包的纳奇蹿上了他的肩膀。 「喵。」我去找吧。 小黑猫这么表示。 不给杰森选择的机会，这个我行我素的小猫就一个纵身跳了出去。 杰森下意识的屏住了唿吸。 他以为自己会看到一只身轻如燕、踏雪无痕的小黑猫，一路疾驰而去，在纯白的雪地上留下它漆黑的残影。 然而…… 纳奇…… 落地了。 一头扎到了雪里头。 杰森：…… 卧槽猫没了？！ 第110章 番外二 01 纳奇一声都没吭。 它没受伤, 只是没想到雪那么厚。 就，一种惯性思维。 当杰森被埋到膝盖的时候，纳奇下意识的以为, 自己也只会被埋到膝盖。但是它忘记了, 它只是一只小到可以站在人肩膀上的小黑猫。 小黑猫面无表情, 看着周围的纯白色, 它动了动耳朵，去听。 那种重重的艰难又有些笨拙的「唰啦——」声肯定是属于杰森的，另外还有一种轻盈了很多，灵动又隐蔽的声音，在窸窣作响。 是达米安。 能听出这孩子几乎没有移动。 纳奇找准了方向，摸过去。 它在雪里是几乎完全无声的，小小的黑猫被雪完全埋住，因为不需要唿吸，也不怕飞雪呛入肺腑, 它淡定的刨了一条雪下通道, 供自己穿行。 很快它来到了达米安的身边。 这里的高度略低一些, 是个急坡，好在落差并不大, 达米安应该是因为什么走神了, 然后一个脚滑滚了下来，本来个头就小小只的, 一下被埋住彻底看不见了。 小傢伙蹲着，周身已经刨出了一个简易的雪洞，暂时有足够的空间和空气。 「喵？」你怎么了？ 达米安一楞，抬头左右晃了晃脑袋。 纳奇依然注意到了达米安似乎不对劲，这孩子的双目是紧闭着的, 墨镜也不见了。 「喵。」你把墨镜摘下来看雪了。 肯定句。 达米安抿紧了唇，隔了会才点头承认。 「你能治疗吗？」达米安问。 纳奇遗憾的「喵」了一声，表示自己能治却不会给他治疗。 我跟塔利亚约定过，在这次行动中只有在你们发生致命危机的时候，我才会出手。 纳奇喵喵了一串，然而这段话太长了，意思也比较复杂，就算是以达米安的猫语水平也很难完全理解，小傢伙顿时露出了苦恼的神色。 小黑猫也感到苦恼，可它现在也没有别的表达方法。 它蹲坐下来，看着达米安，陷入沉思。 怎么办呢？ 先保住眼睛吧。 纳奇让他在这里等着，自己钻了出去，一通好找，蹦蹦跳跳，好不容易从雪中找到了达米安的墨镜，叼着固定带扯了回来。 第223页 「喵。」戴上。 达米安乖乖听话。 另一边，杰森苦逼兮兮的找小孩找猫，找着找着就觉得雪地上不太对劲，好像有个黑乎乎的什么东西在一蹦一蹦的。 隔着墨镜他也看不清，就觉得这画面迷之诡异。 「跳蚤？」说着他又自己摇了摇头。 不对，作为一只跳蚤，这好像有点儿太大了，而且雪里面哪里来的跳蚤。 于是杰森顺着那个方向摸了过去。 他摸着腿边的匕首，一路都在思考这个黑乎乎的一蹦一蹦的是啥玩意，一个不注意脚下打滑，整个人都往下滚落。 杰森立刻意识到大事不妙，他本能以为这是雪中埋着的坑洞，下意识的觉得自己这次肯定要玩完，没想到短短的落差就到了底，触地的瞬间就给他崴了脚。 杰森：……%……%%……&%&……%% 脏话连篇。 正督促达米安戴好墨镜的纳奇回过猫脑袋，金色的眼睛盯着杰森，有些疑惑，似乎在问：你又不是小短腿，怎么也能滚下来？ 杰森不想说话。 呆坐着开始思考。 他的身高还算是够得，起身之后这雪也就到腰，问题是雪能埋住达米安，站直了也就能露一个头顶呆毛吧，而且达米安这小鬼还雪盲了。 日。 再看看小黑猫。 这傢伙正蹲在一边舔爪子呢。 指望猫是不可能了，接下去只能靠自己，杰森回忆了一下脑内背下来的地图，起身对着正在高升中的太阳核对方向。 他收起猫包，然后伸手扯住了达米安，一口气抱了起来，并低声警告。 「别乱动。我带你去最近的营地。这段雪太深，你自己走不了。」 现在的情况并不许达米安任性，然而这小孩，天生就少了根听话的神经，越是让他老实点，他就越是龇牙咧嘴。 「闭嘴，不用你来教我。」达米安嘀嘀咕咕。 杰森心累的很。 居然没踹他脸上，看来还是知道好歹的。 转念一想。 这小屁孩到底像谁？ 没听阿尔弗雷德说过布鲁斯·韦恩「少爷」小时候，是这么的「活泼」啊。 「喵。」像你。 纳奇就蹲在杰森身后背着的登山包上，它几乎没有重量，自然可以蹲的稳稳噹噹的，哪怕杰森移动艰难，摇摇晃晃，也不妨碍它开始打哈欠。 杰森默默地磨牙。 可怜的傢伙手上抱着个小孩，背后扛着行李还有一只悠闲看戏的小猫，脚下一深一浅，艰难移动中。 午饭？ 别想了。 太阳都准备下班的时候，他才终于走到了第一个营地。 所谓的营地也只是个废弃的木质高架小屋，结构稳定，架的很高，不会轻易被雪覆盖，有□□可以爬上去。 杰森把达米安往□□上一放，达米安就窸窸窣窣的爬到了顶层。 屋子里情况不错，还有炉子可以用。 认命的杰森开始生火，一边折腾一边问：「他还要多久才能好？」 雪盲症一般1~3天能好，具体看当时情况和个人体质。 达米安不可能傻到视线发粉了还继续看雪，小傢伙及时闭眼休息，好歹避免了真正的雪盲症发作。纳奇估摸着，再过几个小时也就好了。 还算是个好消息。 达米安窝在边上一声不吭，杰森压根没想起来该去安慰他。 他饿坏了，决定先做点什么热的来吃。 现在只有一簇火一个锅，手艺还不怎么样的杰森直接泡煮军用饼干，混合高蛋白的大豆罐头和压缩型牛肉罐头，没有任何技术，就是往死里煮就完了。 闻着倒是挺香。 纳奇好奇的瞅了一眼，看见锅里一片深褐色，配着大泡翻滚，立刻跳开了。 「不吃？」 崇尚定点吃饭早睡早起的小猫在咕了午饭之后居然要咕掉下午饭（也许还包括了晚饭），这让杰森十分惊讶。 嫌弃中的纳奇也不解释，只是努力的摇头摇头，像是要把那锅黏煳煳的不明物体从自己的脑子里面抖掉一般。 抖完了恐怖的画面，纳奇接近了火堆，在足够暖和又不会撩到距离趴了下来。 小黑猫懒洋洋的打着哈欠，又翻了个身，让自己均匀炙烤。 被嫌弃并无视了的杰森哼哼，看看在角落里蹲成鸟球的达米安，又冒出了坏水。他将煮沸的食物盛了碗出来端着，拿着个小勺子凑到了达米安身边。 「来，爸爸餵你。」 达米安：「……」 你的儿子给了你一脚。 还好瞎了看不清楚没踹中。 看着那本来沖裆部去的脚丫子，杰森倒吸一口冷气：「有点良心没有？」 「餵猫了。」达米安可淡定。 小黑猫已经在火堆前面彻底睡着了。 杰森非常确定，这小兔崽子的良心肯定不好吃，至少纳奇是绝对不会喜欢吃的，别看小黑猫搁哪里都能趴下来打哈欠，仿佛很好养活，其实骨子里挑剔的很。 勺子被怼到嘴里的时候，达米安还是乖乖吃饭了。 「难吃。」 小兔崽子事情还挺多。 「吃不死你。」杰森怼了回去。 有时候杰森甚至会怀疑，之所以塔利亚让他这么个外人养达米安，单纯的只是因为刺客联盟里面的其他人都受不了这个小鬼，恨不得一剑戳死他算完。 第224页 可惜他太年轻，居然真的被唬住了，没能第一时间觉察到这只兔崽子的本质。 嘆气。 人生好难。 看着外头漆黑一片。 杰森突然想起了哥谭的街道。 冷漠的。 却是灯火辉煌。 「等你再大一点，跟我去哥谭吧。」杰森说道。 「哥谭？」达米安又吃了一口。 「那是蝙蝠侠的地盘。」小屁孩就记得这个。 「对。那是你老爸的地盘。」 「那就是我的地盘。」 肯定句。 啧。 想想蝙蝠侠那张死脸，杰森突然有点儿心动了，手上往达米安口中塞食的动作不停，脑袋里面已经开始补起了画面。 片刻后，杰森认同了这个提议：「好主意。」画面一定美极了。 配着脑子里自己补的那张「蝙蝠式懵逼.png」的插图，杰森意犹未尽，餵完一碗还打算塞第二碗，被达米安嫌弃的推开了。 也幸好现在的达米安是个小瞎子。 若是当真给他看见杰森的脸，看到这难以形容的笑容，估计会一脚把这只蛇精病给直接踹到篝火里头去。 小瞎子达米安发出抗议：「我已经吃饱了。」 杰森也不挑剔，直接往自己嘴里填，刚吃到嘴里就差点给吐了。 「卧槽，好难吃。」但是还是咽了下去。 这种罐头的咸油味配着煮不开的军用饼干碎块加上一堆软趴趴稠煳煳腻到完美入味的黄豆…… 「你怎么吃进去的？？？」杰森在怀疑人生。 达米安哼了哼，小声：「难道要指望你重新做一份？」 杰森：「……别说的好像我虐待你一样。」真tm上辈子欠了这小屁孩的债了。 给铺了睡袋，贴上暖宝宝，再把小傢伙的外套脱了，人塞进睡袋，外套盖在外面。 「好了，快点睡。」 杰森决定自己守夜。 理论上这一趟的敌人只有雪山，不会有野兽和敌袭。 杰森却并不放松，这一年的刺客生活教会了他很多事情，「绝对不去相信刺客联盟关于安全的定义」这一条首当其冲。 顶着寒冷守夜已经很要人命了，更烦的是达米安还在那里翻来覆去，就是不睡。 杰森：「你又咋了？」 达米安哼哼。 杰森只能给他拍拍，隔着睡袋轻轻抚着小屁孩的胸口。 小傢伙只有五岁，能靠着自己的双腿用成年人的速度爬完一半的雪山，难道表现得不够好？你还指望他上天入地不成？ 一边哄小孩，杰森的内心也没有停止逼逼叨叨。 在规律的拍打下，达米安沉沉睡去。 篝火边上的小黑猫却醒了，一个驴打滚翻身弹了起来，抖抖毛。 杰森急忙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小兔崽子好不容易睡着，他还想消停一会呢。 小黑猫表示自己理解，它伸爪往篝火里轻轻一蹭，无声漫步至杰森的身旁，爪子上还沾着少许炭痕。 【回、哥谭？】它在地板上简洁拼写。 「对。」杰森说话的声音很低，「也该回去了。我敢打赌，老蝙蝠和迪基鸟肯定不会让小丑好过，我要回去看看他的下场。」 【离开、原因？】 「没想到你居然会好奇这个。」 看见纳奇的问题，杰森知道它在问的是当初为何离开哥谭，还挺意外的。 「老蝙蝠肯定不让我报仇，他老是觉得我活在仇恨和激进的情绪里。不如我干脆点离开，让他们处理。我会忍不住杀了小丑，不过蝙蝠来处理的话，大概只会让他进监狱吧。」 对此，杰森有些微妙的不爽。 「也无所谓，我会亲自去探监的。」奸笑。 纳奇歪了歪头，还想写些什么，然而爪子上的碳灰已经磨蹭干净了，它看了看篝火，有些嫌弃，放弃了再来一遍的想法。 「喵。」睡吧。 小黑猫跳上窗台，端正蹲坐在月光下，尾巴卷着四只爪子，金色的眼睛盯着歪头。 而杰森，在两个小时后身体一歪，滚进睡袋里头睡着了。 这时候的杰森还在做梦，明天直接杀回哥谭，把奶米摔到蝙蝠侠脸上，再好好嘲笑对方一顿，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奶兄生涯何其漫长。 长到足够他把奶米奶成了小米。 作者有话要说：*大豆罐头+牛肉罐头+压缩饼干这个配方是玩野营的朋友告诉我的，据说一天吃一顿就行了，一个是难吃，一个是能量极其的高。具体效果如何不清楚，朋友自己也没有试过。 第111章 番外二 02 雪山事件的3年后。 时间在打打闹闹菜鸟互啾中飞逝而去。 加上之前的一年的时间, 满打满算，杰森已经在刺客联盟奶了达米安整整4年。 奶米变成了小米，贼凶的小黄鸟到处蹦跶, 不说在刺客联盟无敌手吧, 至少干翻一大半还是没问题的。 有时候被达米安缠住对练, 杰森都会觉得肾亏。 「去哥谭？」 达米安持有怀疑。 8岁的达米安已经抽长了不少, 在同龄人中也算是很可以的了，别的不说，至少和那把刀长度勉强相等。 小少年环着胸，贼凶的盯着眼前这个大概是自己二哥的傢伙。 第225页 「对，见见你爸，还有你爸最爱的神奇男孩。」 想到迪基鸟被这熊孩子捅的时候，很可能会露出「wtf」的表情，杰森就笑得可爽。 神奇小子的名字达米安还是听过的。 包括哥谭内那些关于「活力双雄」的传说。 达米安超级用力地扭开了脑袋：「我才是血亲之子。」 回应他的是杰森的大笑声，还有「乒桌球乓」的敲打声。 这只体型逐渐膨胀的杰鸟已经顺利从小杰鸟长成了大杰鸟, 脾气渐长的同时审美渐差, 早年还带类似罗宾面具的护目镜, 现在却在捣鼓一个非常奇怪的东西。 类似于全包围式的头盔，自带空气过滤, 比简单的护目镜更加安全可靠。 偏偏达米安就是怎么看怎么难受。 「你一定要顶着颗苹果在脑袋上吗？」忍不住嘀嘀咕咕。 苹果？？？ 这什么魔鬼形容？？？ 杰森差点把手上的东西摔他脸上, 恶鸟咆哮：「这是头罩，你是不是傻子？？？」 「这分明就是颗苹果！」达米安恶鸟咆哮回去, 还狠狠指着红色头罩上的两个白块块的眼镜位置，口中振振有词：「还是颗被鸟叨过的苹果！」 神tm的被鸟叨过的苹果！ 受不了了，还是打死算了吧。 杰森内心闪过无数句mmp。 杰森要回哥谭，还准备带走达米安。 这事情根本瞒不住，达米安的爷爷肯定是反对的, 塔利亚态度不明，反正看着也不怎么高兴就是了。 一天晚上，纳奇正在走廊里漫无目的散步探险，突然出现在前方的刺客拦住了它，并为它打开一道暗门。 这是通往拉萨路之池的门。 雷宵·奥古。 或者是拉尔斯·艾尔·古尔。 又或者简单一点，直接叫他忍者大师。 人类的名字太多了，纳奇懒得去记。 小黑猫沿着石阶走下去，才走了一小半的路，它便感受到疯狂的唿喊声，永恆的诱惑以及来自比地狱更深处的低语。 纳奇不为所动，蹲坐在忍者大师的身后。 从它的维度能够看到，那些疯狂拉扯着这位忍者大师的躯体和灵魂，层层缠绕，连唿吸的空间都不曾剩下。 「杰森的记忆完全恢復了吗？」忍者大师问。 纳奇拿爪子拨弄了一下地板，发出「唰啦」一声。 意思是：没有。 人脑不是那么简单的东西。 纳奇也不能完全解读。 杰森大概是一直都知道失忆的问题的，却没有跟任何人说。 后来被他们发现，还是因为杰森被达米安缠的不行，被迫给小屁孩讲故事睡前故事，结果讲着讲着自己突然卡壳了，这才被旁听的纳奇揪出记忆不全的问题。 「能确定他什么时候恢復吗？不，你肯定不知道。」忍者大师自言自语一般轻声嘀咕，「如果你有想法，早就说了。」 据他所知小黑猫并不是藏着掖着的性格。 纳奇颤了颤耳朵来表达自己的贊同。 它确实不知道。 【但我知道怎么治疗你的问题。】 小黑猫爪子在石板上留下深刻的痕迹，窸窣声引起忍者大师的注意力，他转身来看，却皱起了眉头。 「你不是无法理解人的大脑吗？哪怕我送了那么多自愿的研究对象给你。」他问。 【清醒药而已。】 猫猫继续用爪子看似轻松的刮着石板。 【你的问题是病理性的，是强化身体返老还童的副作用。】也就是说，这其实并不全是脑子的问题。 【只要有足够的药，你就不需要继承人了。】 纳奇开出的条件让忍者大师心动了。 如果他是一个能认真培养继承人、心甘情愿将自己的事业交给后代的人，也就不会执着于血统基因，甚至不惜自己反覆泡池子也要培养出「合适」的继承人。 纳奇怀疑他只是在拖时间而已。 拖到他疯疯癫癫，不得不死的那一天。 而现在，因为纳奇的存在，这个时间又被推迟了。 达米安这个未来的继承人突然碍事了起来。 显然，忍者大师肯定不会喜欢这个——在自己年迈却不打算退位的时候，身边却有一个身强力壮的继承人在晃荡。 相比之下，「送去蝙蝠侠身边」，这个主意简直棒极了。 只是短短几秒钟的沉默，忍者大师开口： 「成交。」 达米安能得到自由，忍者大师能得到清醒的长生，完美的交易。 于是杰森毫无负担的拐走了达米安，沖向哥谭。 ——用的还是塔利亚的游船。 还离得老远呢，就能看到哥谭上空阴云中印着蝙蝠形标志，杰森抬起双手，在眉骨处搭了个凉棚。 「看来蝙蝠侠今晚有任务啊。」 他一身刺客装扮，是塔利亚的审美，暗红色的连兜帽长摆外套，隐藏的刀刃、袖箭、烟雾丸等等。 达米安穿的也差不多，只不过是套纯黑的。 看来在审美方面这兔崽子完全继承了蝙蝠侠的传统风格。 「快到了？」达米安问。 杰森回头扫了一眼躲在阴影中的小傢伙，乐：「不怕，带你去找爸爸。」 达米安发出微弱的「啧」声。 第226页 嫌弃，又确实带着一分近乡情怯。 也许是因为那到底是小傢伙素未谋面的亲生父亲。 那是杰森註定不理解的，来自血亲的唿唤。 不过杰森也不在乎就是了。 他领着小屁孩跟着小黑猫，沿着河道边沿的阴影前进，手臂悠闲的下垂，将那个丑丑的被叫做「苹果」的头罩夹在腰侧。 这几年纳奇看的很紧，200桶归200桶，身材那是没话说。 再加上哥谭这地方「人杰地灵」，两人穿的莫名其妙，居然也没人害怕，反倒是杰森被吹了两声口哨。 …… 想打人。 偏偏达米安还在那笑。 「爸？」小屁孩叫的可大声。皮笑肉不笑的搞事情。 杰森的拳头顿时就更痒了。 走在最前面的纳奇左右晃着尾巴维持平衡，头都不想回。这两只两脚兽太幼稚，幼稚到让喵喵怀疑自己的教育出了问题。 难道是给的营养太好，奶坏了脑子？ 「booooom——！」 哥谭对于新人的欢迎仪式总是以爆炸声开场的。 纳奇抬着爪子都没落下去，抬头看向了高空，一个丑到丧尽天良的热气球正在远处升空，杰森也看到了，漂上了哥谭夜空的饱含着小丑毒气的巨型怪笑热气球。 杰森停下了脚步，达米安不明所以，也跟着停了下来。 纳奇记得杰森当初差点被人杀死的事情，可它不太记得小丑本尊了，那对它来说就是个脑子深处出了问题、治不好的疯子而已，小黑猫记不住。 于是纳奇发出低声叫唤，催促这两只人类快点跟上它的脚步，然而杰森就是不动。这人像是脑子里被按了暂停键一样，就这么看着天空。 不管纳奇怎么叫，都不回魂。 倒是达米安听过一些杰森的事情，这时候反应了过来，啧笑：「復仇当然还是要靠自己。我妈教过你的。」 「是啊。」杰森木木的回答，他给自己戴上了头罩，「还是要靠自己。」 该死的蝙蝠侠，居然还让小丑在外面乱逛。 杰森在内心咒骂着，他瞬间想起了许多的传闻，比如那个把他噁心的够呛的「蝙蝠侠与小丑的真爱论」。 小黑猫不懂人类思维的千迴百转，就跟在他们后头转悠。 达米安和杰森停下了直接去找蝙蝠侠的计划，转而开始调查，每日里躲避着几乎无处不在的蝙蝠监控，偷偷收集蝙蝠侠的信息，一点一点侵入了哥谭的黑暗之中。 最开始杰森还有些犹豫，这份犹豫在看到了新任罗宾鸟的时候，彻底变成了怒火。 安全屋内。 大杰鸟发出了怒吼。 「我才离开多久！」 「这只新鸟已经干了好久了！」 「我还没死他就物色好了继承人了？？？！」 「喵……」你本来就没死…… 纳奇的耳朵都被杰森的咆哮给震趴了，整只猫卷在离对方老远老远的地方，充满鄙视的眯着眼睛，仿佛在看一只智障。 而且哪里怪怪的。 为什么他这么生气？ 纳奇有些懵。 怎么感觉上比起小丑还在活蹦乱跳，杰森更气蝙蝠侠找了新罗宾？ 始乱终弃？ 小黑猫舔着爪子，漫不经心的思考着。 纳奇想起来了，早年在哥谭街头巷尾听墙角的时候，就听到过第一任罗宾鸟吐槽过相同的事情，那只叫做迪克的小鸟同蝙蝠侠咆哮过。 「我才去布鲁德海文一年不到，你就找了新罗宾？？？」 「艹你的！蝙蝠侠！」 那时候，杰森是「新罗宾」。 如今，杰森做了一模一样的事情：「艹你的！蝙蝠侠——！！！」恶鸟咆哮。 风水轮着转？ 纳奇打了个哈欠。 达米安在远离杰森的另一个角落里蹲着，表情也挺微妙的。 「他不配做父亲的继承人。」嫌弃。 至少这方面，两人算是一拍即合。 在这个临时的安全屋内，他们决定绑架罗宾鸟。 然后胖揍蝙蝠侠。 计划的第一步：抓鸟。 深更半夜，今天蝙蝠侠和罗宾暂时分开了，罗宾负责在较为安全的区域留守巡逻，而蝙蝠侠找到了小丑的线索，决定独自追击。 纳奇趴在小巷的墙壁上，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穿斗篷的……猫？」提姆看到了纳奇，似乎以为自己眼花了。 纳奇懒懒的看了提姆一眼，在被对方看清全貌之前，它转身熘走。 提姆下意识的追了两步，想要弄清楚自己看到的到底是什么，然而已经预备完毕的杰森和达米安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他们一前一后落下来，堵住了提姆的退路和前路。 杰森拎着撬棍，达米安拿着刀。 两人都穿着刺客联盟的装备，达米安蒙着刺客面罩，杰森则不顾达米安的强烈反对，硬是带上了他那个苹果头罩。 这两人一大带一小，提姆只觉得自己看到了一对精神病。 「该睡觉了。」看着达米安这个只比自己腰高了一点的小屁孩，提姆下意识的说，「不然会长不高的。」 达米安：…… 达米安决定多踹碎这货的一根肋骨。 等真的开打之后，提姆是懵逼的。 第227页 这个成年人能轻易捏住他的踢击将他丢出去也就算了，为什么这个小鬼的刀术这么好？那副面不改色往人要害捅的模样，让人看着就一阵胆寒。 杰鸟脸色阴沉。 这几年蝙蝠侠训练罗宾鸟的方式没什么太大改变，提姆又没有武斗方面的底子，算是蝙蝠侠一手教出来的，招式全是杰森最熟悉的那些。 一边打，一边火更大。 火太大就难免下手重了一下，两撬棍下去，提姆被打晕拖走。 「你也不怕打傻了。」达米安嫌弃。 「闭嘴。」隔着头罩，杰森的声音闷闷的听不真切。 半昏半醒的提姆听不清他们讲了什么，也不知道到底拖行了多远，就感觉自己被甩在了水泥地板上。 这是杰森新弄来的安全屋，之前的临时场所已经被捨弃了。 杰森也是厉害，调查蝙蝠侠的时候手段过度暴力，居然在哥谭底下混出了点名声，因为那个苹果头罩，「红头罩」的名声已经传了出去。 倒是达米安总是匿于阴影之中，没什么人注意到。 杰森要去威胁蝙蝠侠，就把提姆交给了达米安。 战斗中提姆挨了三、四刀，这些伤口都需要处理，达米安淡定的用皮带把提姆绑好，拿出针线，消毒，缝合。 提姆在确认这小子不打算摘自己的罗宾面具后松了一口气，又有些失望。 面具里面有防御性电击装置，要是这小子乱扯，肯定会被电晕，他能省下不少力气。 还不用面对一场由只仅有8岁上下的小鬼上阵的缝合。 没有麻醉药的缝合。 别看夜翼缝刀的时候面不改色的，这几下可真的疼，提姆冷汗森森，牙根都咬得开始发麻，为了转移对痛楚的注意力，他开始转动脑子，思考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没有深伤在要害上，而且缝合之前你还特地做了仔细的消毒，所以你们不想要我的命。可是为什么？绑架我还不如绑架布鲁斯·韦恩，他比较值钱。」 提姆还算淡定，还能吐槽。 达米安玩味又嫌弃的说：「也许我只是想慢慢把你做成生鱼片。」 提姆一楞，表情微妙，显然有些拿不准。 还没等他想好下一句说什么，视线就骤然一沉，失血让他有些撑不住了。 达米安暂时不打算为难他，拉来一把椅子坐在提姆面前，托腮盯着这只还被绑着呢就能昏睡过去的罗宾鸟，开始嫌弃自己父亲的眼光。 不过考虑到这货贡献了满地的鲜血，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至少比一般人坚持的久。」 达米安嘀嘀咕咕。 作者有话要说：几只鸟的战斗力成长情况： 老大：9岁被捡走训练，从小是空中飞人表演者，9的时候也能拉住妈妈的体重。（实际上早几年蝙蝠侠就盯上迪克了，本来想等迪克15岁左右再接触，没想到迪克的父母突然发生了坠亡。） 老二：东区从小打架，被蝙蝠侠捡走之前就很能打了。（能靠着根撬棍拆掉蝙蝠车的车轮，之后被蝙蝠侠拎走。） 老三：普通家庭读书上学普通长大，逻辑、电脑方面的天才是天生的，体操似乎不错，平衡力很高（相对普通人而言），15左右（大概）为了让蝙蝠侠认可自己，黑了企鹅人的钱，受到追杀，蝙蝠侠只能把他捡走开始训练。 老四：刺客出身，据说从诞生的一瞬就开始了训练。 所以这里默认提姆战斗力垫底。 第112章 番外二 03 杰森对上了蝙蝠侠。 在哥谭的某个房顶上。 而且迪克也在。 长壮实了的杰森顶着颗苹果头罩, 无论是蝙蝠侠还是迪克都没能认出他来，三人在哥谭的夜空展开追击作战，你追我赶, 不亦乐乎。 「小翅膀就喜欢这么蹦跶。」话多的迪克还在嘀嘀咕咕。 他的声音不小, 杰森听的一清二楚, 脚下一滑, 差点从钢筋的边沿滚落下去。 「嘿！小心点脚下，」迪克的声音听起来挺高兴的，「我们要送你去警局，可不是医院。」 ……几年不见，这货怎么更吵了？？？ 杰森感到一阵头大。 这可不是他期待的见面和「復仇」。 他该给蝙蝠侠鼻子上一拳，告诉对方自己比那个死蠢的新罗宾鸟出色的多。然后、然后……？ 杰森愣了愣，他还没想好这个。 也许他会去亲自杀了小丑那个祸害。 至于回去做罗宾？ 他没想过，也不会那么做。 在刺客联盟他早就杀人如麻，不再适合那个位置了。 一个走神的功夫, 已经是夜翼了的迪克绕到前方, 堵在了杰森的脸上, 后面还有一只大蝙蝠在虎视眈眈，不过杰森也不怕。 现在的他有种蜜汁自信, 相信自己可以一拳一个大蝙蝠的那种。 墙头上黑猫垂着脑袋, 冷漠的看着下方的混战。 想打蝙蝠侠？ 做梦还快一点。 现在的杰森满打满算也就17，勉强算他18岁吧, 战斗经验和城府都不够，只是揍迪克的话问题不大，真对上蝙蝠侠可就吃亏了。 何况蝙蝠侠和夜翼可是当年的「活力双雄」，配合的亲密无间。 杰森架没打赢，气吃了一肚子的。 纳奇看着感到有趣, 侧身躺在窄窄的墙头，脑袋从一侧歪下去，看着迪克拿双棍架住了杰森，并掏出绳索把他绑了起来。 第228页 嘴里还在念叨。 「他的动作真的好像小翅膀。」 蝙蝠侠没理迪克的嘀咕，估计也是嫌太吵。 对迪克来说，一声不响的「蝙蝠墙」根本不算什么。 换做是杰森也许会因此感到自己被冷落，由此产生一些负面情绪，而这只褪去绒羽成了大蓝鸟的迪基鸟却完全不在乎，还在那里自己啾啾个不停。 在迪克眼里如果蝙蝠侠不说话，最大的可能是他不知道接什么话合适，而不是不想说话。 「小翅膀现在也这么大了吧？」说着，迪克还真的比划了一下，自己愣了愣，摇头：「不不不，杰鸟不会变成那么大一坨的。」 杰森：…… 对不起啊，老子就这么大坨。 感觉到压着的人不老实，迪克往下压了压，压得杰森单膝跪地，一时半会抬不起头来。 火大的杰森腿上发力，狠狠往上犟了犟。 「嘿，你这傢伙是不是有点欠打？」大蓝鸟立刻就不乐意了，又往下压了压。 杰森闷不吭声，继续往上犟。 就听迪克又在嘀咕：「这欠揍的样子也像小翅膀。不过小翅膀的审美不会那么差吧？这到底是个什么？苹果头罩？」 杰森：……qnmb 蝙蝠侠被迪克念叨的实在没办法，走到杰森面前，伸手在面罩上摸索了起来。 这个头罩本来就是杰森临走之前做的初型，大部分构造都是早年的习惯，蝙蝠侠想找到机关还挺容易的。 一下两下三下，头罩打开。 摸到开关的瞬间蝙蝠侠就知道有问题。 「杰森？」 蝙蝠侠低声说。 迪克一楞，手上力气略有些松懈，杰森趁机一顶，将迪克撞飞，整个人勐地蹿了起来，怼到了蝙蝠侠脸上。 蝙蝠侠不退，就这么看着他。 两人在近的可以按头的距离互相对视。 「喵——」 空空的巷子里传来阴沉沉的猫叫。 对视的时候，杰森就在用手套上的机关磨绳索，此时已经挣脱开，迅速后退，撞开了突然不知所措的迪克，跑了。 「杰鸟？！」 迪克喊了一声，没能让杰森减速，他看蝙蝠侠没有动，便打算自己孤身沖了出去，可惜刚刚抬脚就被喊了回来。 「回来，他是有备而来。」蝙蝠侠呵止了迪克，「提姆失联了。」 迪克停下脚步，有些反应不过来。 「杰森？」 蝙蝠侠没有回答，玩了玩手中的「苹果头罩」，转身上车，载着迪克一起返回蝙蝠洞了。 他们要去追查提姆的下落。 而在巷子底端，纳奇起身撑了个大大的懒腰，追上杰森的脚步。 「喵。」 「干嘛？」 杰森没好气的问。 黑猫歪了歪头，示意安全屋的方向。它要回去看看情况，总觉得达米安的性格，不怎么适合照顾病人。 这个理由是真的完美到无懈可击。 杰森只能带着纳奇回去。 一进门，血味沖天。 杰森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我让你看着人，你把人分尸了？？？」 「活着呢。」达米安没好气的说，「这里通风不好，我的锅？」 这里就是个地下屋，完美在于隐蔽。 确实，杰森是哥谭土生土长的人，能找到这样的屋子，可他也离开的太久了，一时半会找不到可靠的渠道修整房屋，就算自己动手，材料来源也是个问题。 所以这里还没有改造，还是个地下室。 就，通风不怎么样。 在达米安没有继续补刀的前提下，之前的血味也没办法那么快散掉。 杰森嫌弃的皱眉，想着之后怎么折腾，走过去看了看新罗宾。 跟在杰森脚边的纳奇先一步凑过去，跳到了提姆的膝盖上，昂头嗅了嗅。它倒是不在乎血腥的味道，仔细打量了一遍，侧头沖杰森点了点头。 没有致命的问题，伤口也处理好了，至于失血过多什么的，多吃点糖类苟一苟，过两天就好了。 纳奇觉得完全没关系。 小黑猫又歪了歪小脑袋壳子，有些疑惑。 「喵？」可他为什么要坐在这里装睡？ 猫语十级的达米安：！！！ 「你装晕？？？」欺骗我感情！ 小米瞬间炸毛，抽出武器就要砍，杰森快了一步拎住他，本来在装晕的提姆也装不下去了，无辜的眨了眨眼睛。 「你怎么知道……」 抬头的这一瞬间，膝头的小黑猫就已经蹿没影了，纳奇蹲在人身上几乎没有重量，疲惫中的提姆似乎也没有注意到刚才有只小黑猫离他这么近。 「我在休息，也不算是装晕。」 达米安根本不听，达米安只想再砍他两刀。 杰森很应付的劝着：「好了，冷静点。」 倒是提姆认出了杰森。 「上任罗宾？」 杰森没想到这个，挑眉：「怎么认出来的？」 「蝙蝠侠做了你的投影雕像放在洞里面，走过路过每天都要看好多次，你离开的时候年纪也不小了，眉目不会差很多，当然能认得出来。」提姆很诚实。 不知道该吐槽给活人做投影雕像，还是吐槽别的什么。 杰森被憋得有种吐一口老血的冲动。 第229页 「看来，他很闲。」闲的有空雕像，没空抓小丑。 提姆注意到了面前的人似乎情绪不对，谨慎的没有接话。 「好，下一个问题。小丑怎么还没抓到？」他果然还是好在意。 杰森几乎是磨着牙问的。 「……？」提姆有些疑惑，「抓过几次，跑了。精神病院关不住他。」 杰森一楞：「不是监狱？」 「小丑是真的精神病。」法律上就不能送监狱呀…… 提姆也挺无奈的。 然后他听到了杰森磨牙的声音。 「嘎吱」、「嘎吱」…… 非常渗人。 提姆又安静了下去。 理智尚存的杰森磨了一个晚上的牙，达米安不知道去哪里了，嫌弃沙发破旧的纳奇缩在窗台上，听杰森念叨「蝙蝠侠多么不是个东西」一整个晚上。 杰森忘了很多事情。 剩余的记忆构架不起一个完整的故事。 他只记得那些异常深刻的压力，没日没夜的训练，对打互殴，蝙蝠侠一次一次的指责他「情绪化」，还有争吵。 杰森记得自己经常和蝙蝠侠争吵，尤其是在夜巡的时候。 他会全力去粉碎敌人的鼻樑，让他们「彻底丧失战斗能力」。 而蝙蝠侠认为「打断鼻樑」是可以不必发生的事情。 提姆被迫旁听。 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提姆提了一嘴：「其实蝙蝠侠也有非常情绪化的时候，当初就是因为这个，我才会找上门的。」 情绪化的蝙蝠侠？ 对于杰森来说这可是个新奇的故事。 「说说。」递酒。 纳奇：…… 「喵！」不许喝酒。两个未成年还有一个受了刀伤，喝什么酒？ 猫爪子直接挠碎了罐子。 提姆屏住了唿吸。 这猫……？！ 很好的镇住了两只两脚兽，纳奇满足的趴回去了。 同样屏住唿吸的杰森这才松了一口气，无奈：「好吧。你就这么说吧。」 他本来想给这只新罗宾解绑的，想想算了，到底是罗宾，他今天心情不好，万一打起来手抖弄死了，画面就不太美了。 好在提姆也不挑，为了缓和气氛，他先说起了自己当初是怎么找出蝙蝠侠的故事。 听到蝙蝠侠被这么个小鬼扒出了秘密身份。 杰森超爽。 爽的笑得张狂。 小人得志的那种。 纳奇嫌弃的抬起了猫爪子捂住耳朵。 提姆：「……」这人是不是脑子有病？ 再说到杰森刚离开那阵子，蝙蝠侠的行为逐渐过激，有事没事踹断敌人几根肋骨，甚至在敌人投降后依然会不停的殴打对方，以至于搞出粉碎性骨折。 达米安越听越耳熟，看向杰森，问：「这听起来怎么有点儿像你？」 杰森不想回答。 觉得蝙蝠侠对他无动于衷，杰森不爽。 听到蝙蝠侠因为他的事情做出过激行为，杰森还是不爽。 艹老子怎么这么别扭？ 杰森想喝酒，杰森想抽菸，然而纳奇不许。 苦逼的杰森半夜熘了出去准备找两个小偷来揍，却意外跟替蝙蝠侠出来夜巡的夜翼撞了个正着。 一蓝一红两只鸟在韦恩塔的楼顶上互相看着。 杰森露出仿佛很晦气的表情：「老蝙蝠是死了还是怎么的？」 「回家吧，小翅膀。」迪克就这么一句话。他敲了敲耳后隐藏耳麦的位置，「蝙蝠和阿福在给你收拾房间。」 杰森：……？？？ 收拾个屁屁，老子什么时候同意回去了？？？ 远处的草丛里，人眼难以辨识的阴影处，纳奇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作者有话要说：提姆：喵喵喵？？？你们是不是把我忘了？？？ ***********番外二 end*********** 第113章 番外三 这本来该是一场脱离世俗, 修身养性的旅行。 最初参与者是斯塔克、史蒂文、巴基、娜塔莎四人。 后来史蒂文和巴基被弗瑞拖走干活去了，斯塔克跑回研究室的怀抱去了，倒是班纳博士中途加入, 坚持了很久。 他们走过沙漠、丛林, 最后掷骰子敲定了雪山。 于是他们顺着阿尔卑斯山脉前进, 趁着冬天开始攀登高山。 娜塔莎接到联络的时候, 正在阿尔卑斯山山上，浩克给她搭了个雪窝，才换的班纳博士出来，这两只最近相处的挺不错的，有商有量，不再互相嫌弃。 娜塔莎看着飞到自己脸上的喵铁侠机甲，有些疑惑。 「这是怎么了？」 机甲传出斯塔克的声音：「纳奇失踪了。它跟无面鸮不知道去做什么，已经去了一周……」 「兹……兹……」 电流声。 「最后一次联络就在阿尔卑斯山。」 「蝙蝠侠的通讯系统就是不行，被干扰了。」 「兹……应该是、猎魔人或者、迪莫、之类的……？……兹……」 「你的也不怎么样。」娜塔莎摇了摇头, 「我知道了, 我会注意看看的。」 喵铁侠摇了摇, 中途一度因为信号中断转为自动模式，差点原地向后直接回程。 看来这架机甲是没办法帮他们一起搜索了。 实际上, 娜塔莎觉得小黑猫就算真的「失踪」, 也不是什么大事情，早年纳奇就说过, 它们来去自由，很少停留。 第230页 她揉了揉耳垂。 厄斯探出蜥蜴脑袋，蹭了蹭她的手指。 【在断崖那边。】厄斯很少管自己身上都发生了什么，可若是想知道，一定能知道。 娜塔莎顺着厄斯指的方向看过去, 她记得那里有个非常细长的断裂层，中间差不多只有一人多宽，却深不见底。 「布鲁斯。」娜塔莎叫了班纳，「我们得再让浩克出来一趟了。」 「怎么？」正哆哆嗦嗦穿衣服的班纳一脸wtf？ 「纳奇好像在那个方向。」她指了指喵铁侠机甲，耸肩，「因为联络不上，托尼那傢伙火急火燎的。」 这话说的班纳真想翻个白眼。 浩克吼斯塔克一脸口水。 行吧。 总不能指望坐办公室的班纳博士去爬雪崖。 古老山脉的冰雪中总是封印着不少东西，有些是他们熟悉的，比如极地冰层里的老冰棍，有些是他们不熟悉的，比如纳奇它们正在寻找的匿于雪中的目标。 浩克听到要去找纳奇，不怎么乐意出来，还是厄斯再三保证不会让纳奇动他，浩克才磨磨蹭蹭，单手捞起娜塔莎和厄斯，另一手与脚配合，沿着断面爬了下去。 就跟只迷你版的人猿泰山似的。 厄斯确认了没有危险，他们也就放心的落了下去。 下落到十几米后，出现一个雪层被破坏的地方，露出了底下的冰洞，大概是纳奇挖的，这种切面和纳奇的爪痕一模一样。 样本来源为夏洛克·福尔摩斯和哈尔·乔丹的髮际线，蝙蝠侠亲自担保的数据来源，绝对真实可靠。 浩克先将娜塔莎轻抛了进去，自己再钻入，顿时将洞口扩大了不少。 娜塔莎屏住了唿吸。 浩克也意识到好像不对，停住了。 片刻后，周围没有任何动静。 娜塔莎有些疑惑，倒是厄斯从娜塔莎的髮丝中探出了小脑袋，一边用精神力拔高他们的视物方式，一边向他们示意，让他们去看周围的冰层。 冰层中有什么漆黑的细线，非常非常细，几乎无法辨认。 它们从另一个维度固定了这里。 【这是无面鸮。之前它就是用这种方法抓的洛基。】 同一种能力，却有无数种不同的运用方式。 原来如此。 娜塔莎这才放下心来，掏出手电照明，沿着冰洞往深处走。 后头浩克哼了哼，也恢復了班纳博士的模样，从探险背包里拿出上衣往身上套，他的裤子是斯塔克出品，专门根据浩克的需要特制的，不会碎裂，特别好用。 然后手忙脚乱的打开手电，跟上了娜塔莎的脚步。 「它们好像在找东西。」班纳用光扫视周围的挖掘痕迹。 周围的痕迹还挺明显的，冰洞深处还有不少死胡同。 这两人都没有太过依赖厄斯，一路上以娜塔莎的标记为主，逐步寻找正确的道路。 再走一段，挖掘痕迹突然变得粗狂起来。 看起来就是一顿乱刨。 怪不得需要用无面鸮的能力专门加固，就这个挠法，整个冰川都能给它挠塌了。 纳奇的爪子异常的锋利，这一顿刨下去留下的断层都相当锋利，班纳没有防备，冷不丁的被凸起的冰尖颳了一下，差点废了一条腿，急忙蹦蹦跳跳到一旁去。 班纳：「好吧，看来它们已经找到了。」 这明显是异常追击战，而且战况非常的激烈。 再过一段甚至有一处向后的180度急转弯，转过弯后坡度突然急转直下，像是一头扎入了地心深处。 通道开始变窄，娜塔莎没有冒进，而是用手电照射下去。 底部有幽蓝色的散漫反光。 「纳奇？」 洞口太小容不下两个人，班纳在旁边探头探脑。 娜塔莎盯着通道底部的那一团白乎乎，沉默了半天，大概是怕把浩克刺激出来，她下意识的挡住了洞口，没让班纳看见下面的东西。 其实也没什么。 就是一只趴趴的无面鸮。 和那颗大家都熟悉的，白乎乎的一无所有的脑袋。 无面鸮大概是在看她的方向，微微抬头，平平的脸部折射着手电的光，能隐约看到在它爪子下面踩着一只什么玩意，好像是一只小雪兔。 无面鸮放走了兔子。 那玩意居然也能徒爪挖洞，飞快的打了个迷你小洞熘走了。 「无害化？」娜塔莎问。 无面鸮点了点头。 它的脑袋上升，只有脑袋探出了洞口。 娜塔莎有种喉咙梗住的感觉，这狭小的洞至少有4、5的深度，无面鸮的脖子就伸了那么长，把这颗光秃秃的脑袋送到了她的脸上。 班纳也终于看到了这东西。 ？？？ ！！！ 班纳博士往后退了好大一截，然后开始抚胸深唿吸。 「不不不冷静点伙计，纳奇很可能就在呢，你不会想出来的。」就浩克的体积，在这里蹦出来，还不把整个山都给顶塌了。 回应班纳的是从洞里不可窥探的深处传来的一声悠长的「喵？」。 好像在问：谁在叫我？ 那声音在洞内折了千百遍，刺得班纳一个激灵。 他心跳还是很快，可是浩克已经不见了。 如果他有心灵殿堂，现在的浩克一定是抱着最深处的石柱，死都拖不出来的状态。 第231页 不论如何，班纳松了一口气。 然后是爪子疯狂挠地扒拉的声音。 班纳又开始脑勺发麻了，问：「这又怎么了？」 「纳奇出不来。」 娜塔莎倒吸了一口冷气。 无面鸮的脑袋几乎完全堵住了这个洞口，就算纳奇的体积再小，那也是有体积的，完全过不来。 气得直刨地。 体积太大的无面鸮很无辜，它就这么大一坨，也没办法缩小，无辜的缩了缩，最后只能先将脖子收了回去，让纳奇先一步钻出来，之后再靠触手的帮助，整个身体撑长，一下一下拱动着从小洞里钻了出来。 班纳看向另外一边，不忍直视。 娜塔莎已经开始怀疑自己晚上会做噩梦的问题了。 小黑猫跳到了娜塔莎的肩头，没有厄斯的那侧，蹭了蹭：「喵？」你们怎么来了？ 「蝙蝠侠和斯塔克联繫不上你，已经一周了。」娜塔莎挠了挠它的下颚。 纳奇楞了一下：「喵……？」那么久了？ 这里没有白天黑夜之分，对于不会飢饿不会口渴的它们来说，似乎也失去了计算时间的可能性，纳奇并不知道过了多久。 小黑猫有些无辜，抬起前爪拨弄着胸前的宝石吊坠。 好像在问：为什么不联繫自己？ 「这里完全没有信号。」班纳拿出手机晃了晃，他简单扫描了一下，确定不是屏蔽器，「我猜是太深了的缘故。」 感谢斯塔克的裤子，帮助班纳博士摆脱了每次醒来没衣服没手机的困境。 「咕咕。」 无面鸮将自己抖回一个蓬松的鸟球，低声「咕」着表示活做完了，它要走了。 纳奇有自己的打算：「喵。」我跟他们回营地。 两只小动物一拍即散。 浩克不愿意出来，无面鸮便出手，将大家带了上去，然后独自离开了。 娜塔莎耳朵上趴着壁虎，身后跟着哆哆嗦嗦的班纳，肩膀上站着小黑猫，再看看远处等待着的喵铁侠，突然觉得自己像是幼儿园小班的带班老师。 嘆气。 纳奇一愣一愣的。 喵铁侠里面断断续续的传来斯塔克的质问，从「居然失踪那么久」到「什么时候回家？」完美切换，纳奇无奈的「喵喵」着安慰这只倒毛的两脚兽，很快又被蝙蝠侠call了。 「怎么失踪那么久？」噼头就问。 纳奇：…… 「喵？？？」你们这些有事没事就离家出走个十天半个月的，好意思问我？？？ 纳奇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喵喵决定离家出走。 「喵。」它沖娜塔莎叫着，表示自己不回家，要跟娜塔莎走。 然而娜塔莎并不想在旅途中偶遇蝙蝠侠，或者被钢铁侠追杀，再看看班纳一脸「这不行」的表情，娜塔莎更是哭笑不得。 说服一位女士需要多久？ 当纳奇把自己暖唿唿的小身子拱到娜塔莎的外套底下，和她挨挨蹭蹭的瞬间，小黑猫便获得了胜利。 「就带着它一起吧，反正我们也快回去了。到时候把猫一起顺回去。」娜塔莎很自然的说，全然不记得几秒钟之前的自己还是班纳的战友。 博士很无奈。 博士只能妥协。 唯一的好消息大概是，因为纳奇就在旁边，他们不必一直担心浩克的问题，反正绿胖是咬定自己死都不出来。 他们回到营地，睡了一夜。 娜塔莎将厄斯放到边上，抱着暖唿唿的小黑猫进了睡袋。 小黑猫紧贴着女士温暖的身躯，感受着血脉心脏有力的跳动，以及逐渐温和轻缓的唿吸，嗓子深处发出一阵满足的咕噜声。 「喵~」晚安。 娜塔莎在它的小脑袋壳子上轻轻一吻。 「晚安，小猫。」 作者有话要说：厄斯：……【嫉妒使我质壁分离.jpg】 众：……不不不不，只有你绝对不能质壁分离。 第114章 番外四 纳奇在散步。 就像日常的每一天一样。 达米安跟蝙蝠侠回去蝙蝠洞了, 杰森则整天掺合人类的破事，而纳奇不喜欢那些，倒是逐渐习惯了有事没事逛逛哥谭的街头巷尾。 这是座阴暗的城市。 纳奇很喜欢。 湿润的气息和海水的苦味环绕着整个哥谭。 猫咪打了个哈欠。 「小猫。」 有人叫了声。 纳奇没什么反应, 一般来说，也不会是叫它。 毕竟它蹲的那么高, 又那么小, 足够的隐蔽, 除了那些喜欢在夜空下的房顶乱飞的鸟和蝙蝠, 寻常人压根不可能发现它。 「小黑猫, 穿着斗篷的小黑猫。」那人描述的更加准确。 女士，甜蜜危险的声线, 而且在叫自己。 纳奇回过头，警惕的卷着小尾巴。 那是一位带着猫耳头罩的女士, 有点儿像蝙蝠侠的装扮, 只是更加的紧身, 托出了凹凸有致的身材，整个人如深渊里的黑玫瑰，魅惑又危险，带着锋利的气息。 纳奇侧头往后，看着对方。 它记得这位女士, 偶尔她会追逐蝙蝠侠，又或者被蝙蝠侠追逐。 杰森也经常和自己的兄弟们进行这种互相追逐的游戏, 最近达米安还加入了「蝙蝠侠阵营」, 所以，也许，这位女士也是他们那一伙的？ 第232页 纳奇不太确定，它也懒得思考太多, 卷了卷尾巴，从女士的指缝中熘走。 没人能留住一只决心要走的猫。 赛琳娜·aka猫女·凯尔女士遗憾的看着指尖，舔了舔上面的利刃。 所谓的捉猫，不过是想尽办法吸引它心甘情愿进入陷阱的游戏。 对猫女来说吸引猫再容易不过了。 下次再度相遇。 她坐在高高的楼顶，纳奇在下方的墙头漫步。 「纳奇，那是你的名字，对吗？」 纳奇闻声抬头，看到女士坐在月光的笼罩之下。 小黑猫一声不吭，而猫女却很清楚，它这是默认了，于是女士落了下去，轻巧踩在墙头狭小的落脚处，离小黑猫还有好长一段距离。 于是纳奇也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蹲坐下来，似乎想要看看这个人类要做什么。 两脚兽主动碰瓷。 挺少见的。 也许是见它并不抗拒，猫女又靠近了一些，她蹲身下来，像只猫儿一样舒展身体，在一个懒腰一般的下腰之后，凑近了。 纳奇确实愣住了。 它第一次知道，两脚兽居然还能这么做。 腰身同真猫一样柔软有力，身形修长，却又具有强大的爆发力。 纳奇舔了舔嘴角。 它注意到了，这位女士身上的魅力不分物种，也不怪那么多猫咪都被她所吸引。 「喵~」 纳奇发出轻轻地叫声，仿佛在问她是否愿意带自己回家。 猫女一楞。 那还用说吗？ 当然是「好啊好啊好啊」三连肯定。 女士单手抱起了纳奇。 小猫实在是太小了，就算对于女士的身形，也能轻松的单手搂在胸前，另一手操作着长鞭，游刃有余，在高楼之间飞跃。 猫猫在夜风中眯起了眼睛。 女士带着它钻入小巷，推它进入铁丝网之后。 钻过一扇小窗，它进入了室内。 纳奇看到了一堆的猫猫。 野猫、流浪猫之类的。 它们血统各异，大部分混杂的无法辨认，神情淡漠兇狠，不近人情，也就对着猫女的时候勉强收起利爪，露出一丝丝的亲昵。 猫女将纳奇放了下去，就近撸了撸几只流浪猫。 这里有简单的水碗，角落里还放着好几袋作为储备的猫粮。 而猫女则转进简易的厨房里，开始给猫咪做饭。 她收留照料的猫咪都是流浪猫，没什么品种，好处是身体都很健康，因为血统混杂，几乎不会有基因方面的遗传病，而且经过了环境的筛选，属于优胜劣汰后的强壮个体。 也就是说，其实吃什么都行。 纳奇趴在窗台上，看猫女从冰箱里拿出冷冻的牛肉和鸡肉混合，很快剁成馅状，煮熟后给这一屋子的猫咪投食。 猫咪们已经分好了地盘和阶级，最强的最先吃。 压根不需要饮食的纳奇就默默地围观，对这群猫咪的窥探视而不见。 它们以为这只是猫女带回来的又一只小猫咪，也许即将成为这里的一员，也有可能随时被其他成员打跑。 也许猫女也是这么想的？ 只有纳奇自己知道，它就是来打酱油的。 等领头的猫吃的差不多了，矜持的舔着嘴退开，其他猫才蜂拥而上。 这时候猫女从厨房里单独端出来了一份食物，沖窗台上的纳奇挥挥手：「你不下来吃点什么吗？小宝贝。」 纳奇低头看着她，摇了摇脑袋。 作为一只吃不吃都可以的小猫咪，它确实挺挑剔。 猫女也不纠缠，而是从储存柜里面拿出梳子，在沙发上落座，立刻有喜欢梳毛的猫跳了上去，「咪呜」着寻求关注，猫女来着不拒，开始撸猫梳毛。 时间在撸毛中飞速流逝，等猫女再抬起头，纳奇已经不在窗台上了。 她也无所谓，又过了几天。 再次从墙头拐到了这只小黑猫咪，将它抱在怀里，带回窝中。 一次两次三次。 纳奇逐渐习惯了这个调子。 习惯了在窥探蝙蝠家的空隙中被这位女士邀请回去，在静默中相处。 有一次，猫女向它提问：「今晚有活动，来么？」 就算在室内，这位女士的眼中依然有皎洁的月光。 「喵。」纳奇同意了。 今天的猫女没有打算偷盗，而是来到了一处阴森的小巷。 面前就是废弃歌剧院的大门，这里铁门紧锁，整栋建筑沉默不语，像是垂暮的老者，已经学会了与世无争。 纳奇微微昂头看向歌剧院，却听到非常微小的落地声。 「纳奇？」是达米安。 穿着罗宾制服的达米安。 「喵。」纳奇轻叫一声算是回应。 达米安又看向猫女的方向，没好气的问：「你来做什么？」 「我听野猫说的，最近你都在这里乱转。」 猫女也不生气，随手不知道从哪里抱来一只小花猫，放在手中上下撸着，小花猫也很配合，嗓子眼里打着温顺的唿噜声。 「这关你什么事？」 「哥谭不是你的家里头，小男孩。」「学着点向本地人寻求帮助，如何？」 猫女歪着脑袋看过去，像只打量猎物的猫，也许是今天心情不错，她愿意给予幼鸟一点点帮助。 第233页 「街道上早就被你的兄长翻过二百遍了，现在只能试试看另一条道路。」她的视线下移，看向地面，或者说更深的位置，「那种湿漉漉的，猫都不会去的地方。」 下水道。 达米安视线转向了下水道口。 这个小小的入口就在「韦恩夫人」的旁边，确实，有这个可能性。 猫女离开了。 纳奇有些疑惑，这位女士，似乎只是为了把它送过来？ 小黑猫歪头看向达米安，刚好达米安也在看它。 双方的视线对上了。 「一起来吧。」达米安蹲身去撬下水道口。 「啪嗒」。 「嘎啦啦——」。 达米安失去耐心直接砸断锈掉了的下水道口连结处，然后徒手把盖子拔了起来。 纳奇：…… 人类怎么说的？ 这算不算是在破坏公物？ 猫猫疑惑了一瞬，达米安已经跳了下去，纳奇也就不再多想，跟着钻进去。 这段下水道还算是干净，挑剔的猫咪依然嫌弃，落到了达米安的脑袋上，新出炉的罗宾鸟抬起头，顶了顶。 「喵？」你怎么穿了那只罗宾鸟的衣服？ 一边喵叫着，纳奇一边扒拉着达米安的兜帽边沿，表达自己对这身衣服的好奇。 「他养病去了。」达米安哼哼，「而且，父亲的助手，肯定是我来当。」 「……」所以你就把人挤下岗了？ 然而达米安一脸的理所应当，让纳奇连喵呜都懒得喵了。 横竖这也只是人类的家务事而已，与它没什么关系。 达米安点开了手电。 在黑暗中，猫科生物的眼睛更好用一些，对于这只自己亲眼看着杰森奶大的小屁孩，纳奇多少还是有一些感情的，便主动帮忙。 一人一猫不知疲倦的开始了寻找。 他们寻找了很久，一无所获，也许珍珠已经被沖走了？ 达米安不知道「放弃」这个单词怎么拼写，他没有一点儿停止的意思，反而增加了搜索时间，开始顺着水道寻找。 中途猫女路过了几次基本处在看戏状态。 人类之间又发生了一些矛盾，哥谭并不太平。 纳奇偶尔会看到蝙蝠侠在追逐猫女，又或者警车？它终于明白，这位女士是一名小偷、或者怪盗？之类的。 没有他人允许进入他人的房屋是不对的，这个小黑猫明白，可这时候的它尚且不太能理解「抢劫」的含义。 在它们之中，是没有「财产」的说法的，非要说的话，本身的能力就是它们最大的财产。 大概在小黑猫的理解中，猫女属于在「有害」和「无害」的边沿反覆横跳的类型，不算完全的好人，也不算多么离谱的坏人。 总之，很复杂。 作为一只猫，纳奇想的脑袋疼，毛秃。 然后，纳奇放弃了思考，不管「有害」也好，「无害」也罢，那都是属于人类的事情，只有人类有权利处理。 跟它没有关系。 于是纳奇回到了慵懒的模式，偶尔跟达米安去寻找鬼知道在哪里的珍珠，偶尔趴在墙头看杰鸟和那些小鸟们菜鸟互啄，日子也算有趣。 纳奇恍惚想起了一件事：那位猫女士好像已经好多天没来拐猫了。 纳奇有些疑惑，它顺着自己记得的路径钻入小屋，发现这里已经彻底废弃，只剩下秃秃的水泥墙。 没有其他的猫咪，也没有猫女。 纳奇找了一圈，找到了一张纸条，放置处不算隐蔽也不算显眼。 有种一切随缘的意思。 猫女居然给它留下了纸条。 她离开了哥谭。 因为蝙蝠侠就是个大猪蹄子。 她养的猫咪大多数是本土的流浪猫，猫女也从未真正收养，只是给了个固定投食的位置而已，现在回归原本的生活也完全没问题，疫苗齐全，不用担心。 特别的一些已经被带走了。 她说自己还会回来，到时候再来找纳奇玩。 …… 这只两脚兽，性格也像只猫，居然就这么说走就走。 纳奇打了个慵懒的哈欠。 这时候的纳奇跟蝙蝠侠他们还不熟，也不觉得自己会在哥谭呆多久。 纸条算不上约定，它压根没有对此上心。 作者有话要说：*纳奇与赛琳娜的小小插曲。 第115章 番外五 上 提出这个计划的是小蜘蛛。 娜塔莎常年在外旅行, 雷神经常外出，其他人也各自有各自的任务，等斯塔克又一次从实验室爬出来, 被自己的智能系统语气温和的提醒：sir，復仇者联盟成员上一次联繫是一个月之前。 …… 斯塔克抹了一把脸。 「所以, 你认为我们需要进行一次感情交流。」娜塔莎玩着自己的发尾, 指尖蹭着厄斯的小脸, 「你确定这不是什么奇怪的攀比心在作祟？」 攀比心？ 攀比什么？ 斯塔克正在走神。 攀比…… 比如正义联盟的绿灯侠一年才回一次地球, 每周开会不是战损报告就是战损报告, 哪里比得过他们復仇者联盟，不是晚会就是联谊。 有什么好攀比的？ 斯塔克在心中偷偷地哼哼。 娜塔莎无奈的揉着额角：「联络感情……这个问题还是问彼得那孩子比较合适, 我相信他的答案会更适合你。」 第234页 「为什么？」斯塔克下意识的提问。 娜塔莎：「难道不是显然易见？」然后就熘了。 反应迟钝的斯塔克：「……她是不是在说我是个幼稚鬼？？？」 智能管家系统没有回覆。 然后，我们的小蜘蛛同学诚实的给出心目中的最佳答案：「当然是枕头大战了！」 高中生…… 不！ 这就是初中生的水平！ 斯塔克现在就想将枕头煳在彼得的脸上。 「那就枕头大战吧。」史蒂文是同意的, 「我们以前在队里也玩。」 「开玩笑？」斯塔克露出诡异的表情, 忍不住比划了一下, 「军队的枕头？那个，板砖一样的东西？」一下过去还不把脸都抽肿了？？？ 斯塔克感觉到了危机感。 「我来准备枕头。」他强调，然后拎着小彼得一起匆匆离去。 被留下的巴基和史蒂文互相看看，巴基先忍不住笑出了声：「枕头大战？军队？你可真会开玩笑。我们那时候不是只玩拳头大战么？」 史蒂文也在笑，不过没吭声。 这次斯塔克都没有经过佩珀的手, 而是在乔装打扮后亲自拎着彼得同学一起去了附近最大的家具市场，买枕头。 彼得：「……」 彼得：「 斯塔……」噎住, 「先生, 」顿音，「我觉得你手上那个是『抱枕』，而不是『枕头』，我们应该找鹅绒的枕头而不是巨大的毛绒绒的抱枕。」 彼得同学说的十分诚恳。 然而斯塔克就是看上了那个1.5米的抱枕。 不仅印着復仇者联盟的人物, 还都是q版的，其中蜘蛛侠的比其他的小了一节。 彼得：……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难道你的臂力搞不定这个？」 斯塔克对自己的q版抱枕很满意，因为盔甲的关系，看上去比美国队长的还大了一圈，只比浩克小一点点而已。 满意，超级满意。 「当然搞得定。」但是重点不是这个啊啊啊……！ 小叽居在内心无力尖叫。 斯塔克又问：「你要什么？」 彼得立刻选了四五个正常的、柔软的、乖乖的呈长方形的鹅绒枕头。 「我要这几个就好。」坚定。 斯塔克大手一挥，每种枕头打包了二十多个，送货上门。 「我们要考虑到大绿胖的消耗，对吧。」 还有一个问题：怎么才能把雷神call过来。 就真的是…… 连找猫都能直接打电话了。 想要联繫那个索尔居然还得随缘！难怪会被分手！ 不过这次他们的运气还不错，洛基又私自整开了彩虹桥跑来地球逛街，一逛直接逛到了外出赚外快的奇异博士脸上，雷神追过来，三只直接煳成了一锅粥。 史蒂文他们专程跑了一趟将这三只都叫来。 斯塔克则负责偷猫。 此时的斯塔克已经知道布鲁斯·韦恩和蝙蝠侠的「亲密关系」，只是没有报告给任何人，于是这次他让钢铁盔甲飞去韦恩塔，制造新闻，拖住了布鲁斯的脚步，自己则带着秘密武器敲开韦恩家的门。 「我和布鲁斯有约。」一本正经？ 本来就该轮到纳奇去斯塔克大厦住的日子了，只是那个该死的韦恩看的紧，他一直没机会偷到猫而已，所以这不算是撒谎。 老管家就看着他。 不过还是让人进来了。 喝茶，吃点心，逗老人开心。 韦恩家还有古老的座机，在阿福给布鲁斯去电话的空隙中，刚好有时间给斯塔克放出他的秘密武器： 「来，靠你了。」他从衣兜里掏出一只仓鼠。 杰夫鼠好像是刚睡醒，抖抖毛揉揉眼，从张鼠饼变回了正常的鼠球。 它轻轻「桀桀」坏笑着沖斯塔克点点头，然后左右嗅了嗅，很快就选中了个方向，一熘烟冲出去。 杰夫沿着走道的边沿飞速移动，拉出了白乎乎的残影，路过阿福脚边的时候，这位老管家完全没有注意到它的存在。 倒是屋子里设定为动态捕捉模式的宠物摄像头跟着动了动，又迷茫的扭回了原位。 很快，杰夫来到了那扇门的面前。 门上挂着猫爪印的牌子，此时正面朝外，证明纳奇很可能在里面午睡，这时候负责收拾房间的管家是不会进去打扰它的，而在门的下方有一条很细很细的缝隙，最多能塞进去几张纸的那种。 杰夫眯眯鼠眼。 它开始放松、放松、放松…… 成功变成了一张奶白色的仓鼠饼。 然后开始向前蠕动、蠕动、蠕动…… 把自己塞进了小小的缝隙之中。 它穿过缝隙，成功的进入了这间属于一只猫的房间。 对于仓鼠来说，还有什么比这更伟大的？ 杰夫「碰」的一下弹回一只鼠球，嘚瑟的试图用自己的短爪叉腰。 然后它就被按住了。 被一只猫爪。 「喵？」你跑我家里来做什么？ 纳奇眯起眼睛，不满的盯着这只入侵了自己的地盘的球状仓鼠。 「桀桀桀？？？」你怎么发现的？？？ 「……喵。」……你身上全是超浓奶酪饼干的香味。 而韦恩家没人吃这个，都嫌太过于的腻味，那种将咸甜发挥到极限的味道，可不是一般人的味蕾能接受的。 第235页 杰夫：…… 阴沟翻船。 在一通「桀桀桀」的乱叫中，纳奇终于明白髮生了什么。 斯塔克来了，来偷猫了。 小黑猫往自己的坐垫上一趴。 「喵？」布鲁斯同意了么？ 「桀桀。」肯定没呀。 小仓鼠笑得可坏。 纳奇：脑壳秃.jpg 猫猫没有松爪的意思，就这么踩着杰夫思考，对时间并不敏感的小猫努力思考着自己在韦恩家住了几天，算一算好像也到了该去斯塔克大厦的时候了？ 于是小黑猫叼起了杰夫，带着从狗门钻了出去。 客厅，阿福坐在斯塔克对面，两人一边喝茶一边聊天。 「喵~」纳奇蹭了蹭阿福的脚边。 老人家早年战斗经验丰富，也有些筋骨关节问题，前段时间纳奇一併收拾了，现在战斗力槓槓的，对小黑猫也越看越舒服。 别的不说，一只不掉毛、不挠家具的猫咪，谁能不喜欢呢？ 阿福将猫捞起来，用挑剔的视线盯住了纳奇口中的杰夫。 「我相信这不是食物。」阿福说道。 纳奇松口。 在自由了的瞬间这只越发滚圆的杀手鼠就一熘烟跑掉，沿着斯塔克的裤腿爬上去，迅速躲回了大佬的外套口袋里。 斯塔克露出礼貌又有些心虚的笑容。 阿福：「说起来，也到了日子了。」 斯塔克：「是的。」努力维持微笑ing 「请稍等，我需要为它收拾少许行李。请给我半个小时左右。」 说完，阿福起身离开。 等他再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个篮子，上头蒙着挡灰的野餐布，里面隐约传出烤曲奇饼干的香味，看篮子的大小就知道里头的小饼干肯定分量十足，说是给纳奇的行李，其实是送给復联的小礼物。 美滋滋的斯塔克将猫咪放到野餐布上，和饼干挤一个篮子，一起拎了回去。 回到家里，大厅已经变样了。 整个大厅原本下沉的部分被完全清空，什么沙发椅子地毯都没了，换上了厚厚的床垫，初步估计至少有四、五层，垫的比旁边都高出了一截。 上面堆满了新买的q版抱枕以及羽毛枕头。 周围包括壁挂电视机和远处吧檯的酒柜，都被防撞泡泡层层叠叠紧密包裹，防止误伤。 彼得正在用蜘蛛丝加固它们。 「斯塔克先生，看！」他兴奋的展示自己的工作，「我还找到了几个纳奇的小玩偶。」也丢了进去。 斯塔克受到了不知名冲击，死机了片刻，很快重启，鼓掌。 「干得不错。」 这地方足够整个復联打一场真正的枕头大战了。 干得好，彼得。 斯塔克特别的满意。 他完全忘了枕头大战要围绕着床铺展开，如果不是彼得，也许他不得不邀请这群人进入自己的卧室…… 不不不这可是个坏主意。 晚上。 史蒂文带回了索尔，并为他科普地球上的「枕头大战」。 索尔成功的表现出了他满分的理解能力：「所以，我们将用枕头互相殴打对方。」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身板」，再想想索尔的力气以及这里的各种强化士兵们，斯塔克倒吸一口冷气：「不，绝对不是『殴打』。」 索尔笑了笑表示自己明白？ 然后看向了旁边的小猫。 「其实，我见过『枕头大战』。」在同纳奇意外互换记忆的时候。 索尔沖小黑猫挤了挤眼睛。 纳奇歪头。 索尔看到的记忆是它路过某一户人家的时候随意一瞥，好像是两兄弟在打闹之类的画面，它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倒是索尔「路过」的时候多看了两眼。 「那种愚蠢的游戏？」看戏的洛基突然露出了嫌弃，「还有这是什么？！」 基，从一堆q版人偶中拎出了一个「洛小基」。 「因为你是人气反派，所以放在『復仇者联盟q版玩偶抱枕』中一起卖，有什么问题吗？」斯塔克环胸看他。 「问题是我什么时候同意过？」洛基笑着青筋。 「一、你是入侵地球的邪恶反派，压根不是地球人，有没有『人权』待定。二、如果要说人权，你的犯罪还未完成服刑，我是说地球上的，以及，赔款。综上所述，斯塔克工业制作你的q版人偶进行贩卖以抵消你的赔款，合情合理。」 「你扯淡倒是一本正经的。」洛基扩大了微笑以及青筋，手上的抱枕一转，对着斯塔克砸了过去。 其他人一个不注意。 q版洛基的脸狠狠地煳在了斯塔克的脸上。 第116章 番外五 下 枕头大战一触即发。 斯塔克当场被砸的仰倒, 旁边的彼得却以为收到了信号，操起羽毛枕头往旁边一砸，煳在了猎鹰的脸上, 猎鹰立刻反击，挥舞的时候砸到了后面的史蒂文。 还没等史蒂文找到枕头, 巴基就用自己的q版抱枕将史蒂文压扁了。 一个着急史蒂文摸错了枕头, 摸到了钢铁侠q版买一赠一的鹰宝宝肥啾q版, 反手摔了巴基一脸。 临时回来一趟的肥啾本啾在酒吧那里, 看着自己的q版上印着的「赠品」, 运气。 「别以为我不知道这是斯塔克工业生产的。」顺手操起一只同样是「赠品」的战争机器机甲的q版砸了出去，砸在斯塔克身上。 第236页 斯塔克：「你们就是针对我是吧？」青筋。 话音还没落下, 一只「浩克」煳了他一身的，那可是比普通抱枕大了一圈的「浩克」, 直接把斯塔克煳到了床里头。 猎鹰是斯塔克的老朋友了, 抽起老友来那是一点儿都不手软, 抓着不知道谁的抱枕就开始「哐哐哐」一顿好抽，差点给斯塔克抽的背过气去。 「我、记住、你了！」斯塔克发出嘶哑的怒吼。 猎鹰完全不怕并且大笑着转移了目标，脱了鞋就冲上了床铺。 一群人也紧跟其后，顺脚蹬了鞋，开始「登陆作战」。 为了防止被踩踏, 斯塔克跟只猫一样在床上翻滚，从这头滚到了那头, 滚到了看戏的纳奇的眼前。 戏精上身的斯塔克一把勾住了猫咪, 对着纳奇说：「你一定要帮我报仇，知道了吗？」 纳奇：……？？？ 斯塔克强烈要求：「就像你对福尔摩斯做的那样，我看到博客了！让他们的髮际线为了『殉葬』！」 「别在那琢磨『殉葬』了，」巴基路过的时候一把将斯塔克拎了起来, 推入战局，「给你一枚復活币。」 并不懂人类复杂思维的小黑猫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们滚成了一团。 「啪——！」 索尔的q版飞过来了。 纳奇跳到一边，还没等它再次趴下，美国队长的q版本又飞了过来。 到处乱飞的枕头很快迫使纳奇转移阵地，跳上了吧檯，无面鸮正挨着吧檯桌蹲着，仿佛是尊莫得感情的雕像，它负责将乱飞的枕头及时丢回中央场地，以便大家「补充武器」。 纳奇干脆往它身后一躲，探出脑袋偷偷观望。 「喵。」这群两脚兽怕不是疯了。 「咕咕。」他们只是在玩。 杰夫鼠躲在厄斯的鱼缸里头，两只小东西面对面蹲在一起，各自啃各自的点心，厄斯最近喜欢上了一种叫做奶棒的东方零食，正叼在嘴里晃晃悠悠。 想抢的杰夫被防护罩子无情的挡在了外头，正在疯狂的抓挠。 厄斯也不生气，吮着口中的奶棒，大大的漆黑的豆豆眼看着杰夫，看它活蹦乱跳的样子，再扭头看看外面疯成一团的人类，好像在看一群孩子，心情倒是挺不错。 纳奇左右看看，回头看到了同样躲在无面鸮后面的班纳博士和娜塔莎。 「……喵？」你们不玩么？ 班纳看到纳奇还是有些发毛，摇了摇头，微笑。 娜塔莎：「这种游戏很容易一不小心就把浩克抽出来，我们在这里喝茶就好。」并推了一小杯烤奶给纳奇。 小黑猫蹦过去舔了舔。 好喝~ 他们这个角落里是乐得自在，然而就总有意外喜欢打破宁静。 当洛基的q版抱枕又一次飞了起来，谁都没上心，就连无面鸮都没有太在意，开始打起了瞌睡，此时它已经换了地方，蹲在了吧檯上，为了挡住后面的人而膨成了一个大大的绒绒的鸟球球。 足以挡住两三个人的那种。 大大的抱枕怼直了飞速冲过来，扎入无面鸮体内。 「乓——！」 结结实实的一声。 纳奇抬起脑袋迷茫的看着班纳博士。 以及博士脑袋上的那个洛基的q版抱枕。 再看看无面鸮。 猫头鹰的特性是什么？ 它们的腿很长，腿上的羽毛也很长，而身体的躯干部分其实有些短小，人们看到的只是羽毛堆砌的形状，而并非本质…… 再加上此时的无面鸮为了膨成一个足够好的圆鸟球，双腿还是罗圈姿态。 所以这个抱枕直接从无面鸮的两腿之间穿过去了。 穿过去了…… 纳奇惊呆了。 其他小伙伴们也惊呆了。 床上的一群人对这场危机无知无觉，洛基正捏着拳头，手里拎着斯塔克的q版抱枕，对史蒂文放狠话： 「哦dear~这次你别想再搞什么五五开。」 没听懂的史蒂文抓着巴基的抱枕防御，脸上露出迷茫来，没等他想明白，雷神的抱枕就把洛基拍到了床里面。 「来啊！」索尔可开心。 吧檯处，班纳抓着洛基的q版抱枕，看着上面的图案，陷入了空白，取而代之，浩克发出了怒吼声，直接干碎了吧檯。 无面鸮被吼的鸟毛倒竖，无辜的啪嗒翅膀飞到了一边，露出身后的两人一猫。 纳奇给吼成了剑背龙，娜塔莎则后退了一小段，看着浩克。 然而浩克就是无视掉了所有人，甚至是抱有攻击意识的纳奇，手中死死抓着洛基的q版抱枕，在人群中精准的定位了自己的目标。 他对着抢了雷神的q版抱枕，并开始抽打亲哥的洛基沖了过去。 正砸的开心的洛基感受到了突然地危机感，抬起头。 洛基：……？？？ 我又招谁惹谁了？？？ 洛基脸上无辜的表情太过于明显，以至于斯塔克忍不住发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声。 洛基条件反射性抬手去挡，可这抱枕是最软的材质，哪里挡得住，柔软的保证沿着手臂侧面继续前进，煳在了他的脸上。 「乓——！」超级结实的一声巨响。 洛基眼前一黑，顿时觉得自己的脑壳子都要被拍飞了。 「乓！」、「乓乓！」、「乓乓乓——！！！」 第237页 连续摔打暴击加持。 洛基在原地转了两圈，以索尔的爆笑作为bgm，「噗叽」着倒了下去，只发出两下含煳的「叽……」声。 活像漏气了的球球。 「哈哈哈哈哈哈哈——！！！」 索尔笑得好大声。 笑得洛基还迷煳着呢就脑子里神经乱跳，本能的摸出了自己的匕首，他正好倒在索尔身边，两人头脚相对，反手就是一刀，正好扎在索尔的小腿上。 「哈哈哈嗷——！」索尔的笑声变成了猝不及防下的惨叫。 洛基尤不解气，又是两刀戳戳扎扎。 扎的索尔满床乱滚，床上本来就软站不稳，这一下好了，众人全跟保龄球一样被尽数k.o，最先撞翻了正在对抽的斯塔克和史蒂文还有看戏拉偏假的巴基，然后是猎鹰等发现不对却来不及撤离的。 倒是小蜘蛛本能跳上了房顶，粘着，正无辜的看着下方的混乱场面。 「你们还好吗？」 「你觉得呢？」斯塔克怼了回去。 顺带一提，房顶上还粘着好多被抢救上去的q版美国队长，甚至还有独立的靠枕盾牌。彼得粘的时候挺顺手，拆的时候就麻烦了，趴在天花板上半天没下来。 浩克却没有打算停手。 在索尔持续性的大笑声中，乘胜沖基的浩克垫着枕头又往下撞了好几下，直接把洛基锤进了床垫深处，七八个浩克的抱枕随后落下，将这一片埋得严严实实。 「噗……」下头被埋没的洛基只发出几不可闻的微声。 彼得发出窒息的声音：「没问题吗？」 「没关系，那可是阿斯加德人，结实着呢……」话没说一半，斯塔克身上勐地吃力，被扯到了一边，刚才的位置上不知道谁的q版抱枕被抽的棉花都飞了出来，斯塔克发出窒息的声音：「什么鬼？？？」 抽在自己身上还不把脑浆都给抽出来？？？ 「浩克。」 史蒂文想要过来，然而浩克已经直起了身体，随时想要扑出去，其他人一下子僵硬住，拿不准要不要攻击，毕竟这是浩克，是队友，也是危险。 这几年浩克的脾气已经平静很多，不像之前那样二话不说动手撕楼，因此这时大家也只是吓了一跳，还不至于立刻动手。 斯塔克翻身坐起来，看着刚才拉开自己的触手。 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根据它们的定义，浩克这算是对斯塔克这个大厦的主人发动了袭击。 但是班纳也是这里的住户来着。 所以这个怎么算的？ 斯塔克有点儿算不明白。 它们也算不明白。 纳奇倒毛成了一只漆黑的剑背龙，却没有立刻攻击浩克，一双金色的眼睛睁的大大的，里头写满了「我是谁？我在哪？事情怎么变成这样的？？？」。 从来不算那些小破事的浩克下意识无视了纳奇，直接盯住了无面鸮。 他的口中发出阵阵警告的嘶吼声。 像一个攻击前的信号。 也许是感应到了潜在的危机感，本就有些倒毛的无面鸮突然就炸开了。 羽毛倒起，触手从无数的羽根中喷涌一般的沖了出去。 一瞬的功夫而已，不可计数的触手缠上了浩克，可这货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不断撕碎触手，而且大厅的加固地板很快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声音，随时都要塌陷。 「冷静！伙计们冷静。」 史蒂文接住了彼得用蜘蛛丝扯过来的盾牌，用手心对着无面鸮的方向，做出暂停的手势，他鬼主意向来很多，另一手却是将盾牌放在触手可及的脚边，沖纳奇勾了勾手指。 正在因为两脚兽突然开始拆楼而发懵的纳奇：……？ 蹦跶过去，跳上史蒂文的手。 然后史蒂文双手举起了纳奇挡在脸前面，开始接近浩克。 「冷静点，伙计。你看，你也不想引起纳奇的注意力，对吧？」 蜷着四肢爪子以及尾巴的纳奇：？？？ 小黑猫从来没想过自己还能这么用，就这么在史蒂文手上呆住了，甚至忘了反抗。 浩克也停下了动作。 一只黑猫和一只绿胖就这么对视。 三秒过后，绿胖怂了。 「小气的猫。」 大绿胖八嗨森，大绿胖气鼓鼓，大绿胖甩着手走掉了，走着走着，变回了班纳博士。 班纳迷茫了片刻，看看周围：「好吧，好的，这次搞什么破坏了？」 将周围环视了一圈，班纳意外的发现这次没有废墟，也没有医疗床，他好好地站着，脚下的地板也好好的。 不可思议。 「噗嘟」。 这次是彼得终于把抱枕从天花板上抠下来的声音。 班纳楞了一下，回过神来，看看努力抠下一个枕头的彼得同学，再看看笑道腹痛，一手扶着肚子，另一手在捡枕头挖弟弟的索尔，最后将视线落到了史蒂文身上。 看着美国队长手中举着猫的模样，班纳更迷茫了。 「发生了什么？」迷茫的班纳忍不住问。 「没什么。」史蒂文露出纯度百分百的微笑，并放下了猫。 意识到自己在各种意义上被「嫖」了一把的纳奇：…… 爪子痒了。 怎么办？ 不管怎么说，至少枕头大战是完美落了幕。 第238页 第117章 番外六 上 「bang——」 装甲裹着血肉砸在地上的闷声。 蝙蝠侠没有听到这个, 他是后背着地，肺腑受到重创带来的疼痛胜过了一切，神经迅速麻木, 嘴里一片苦涩，有温热的东西从他的口鼻中涌出。 是血液。 也是他的生命。 今夜该是他所能走到的一个极限。 「喵。」 这样的时候, 有一只猫蹲在不远处在目送他。 耳鸣之下他听不见, 视线还在, 却是一片粉与红斑交错的虚影, 可奇怪的是, 他就是知道那里有一只猫。 漆黑的。 跟在杰森身边的那只。 他记得它叫「纳奇」。 蝙蝠侠的嘴角几不可见的动了动，没能发出任何声音。纳奇却看到了, 也理解了他的意思，于是小黑猫跳下了高墙, 踱着细碎的步子向他走了过来。 对于纳奇来说, 这伤势还能撑很久, 所以它并不着急，先是围着蝙蝠侠矜持又优雅的转了两圈，才凑近了这只大蝙蝠的嘴边。 近到仿佛能感觉到小猫吸唿之间瀰漫开的微弱温度。 此时的他已经不咳嗽了，肺部的痛楚开始平静，唿吸减缓, 四肢蔓延开麻木，血液也不再继续涌出。 纳奇凑的更近了。 它在蝙蝠的嘴角轻轻地舔了舔。 血液的味道。 以它的味觉来说, 内脏的血液温暖且更甘甜, 有一种来自生命本身的气息。 一小口、一小口的舔入甜味，很快就让这只小黑猫感到了满足，它舔着嘴，隔着护目镜看着蝙蝠侠的双目。 「喵？」想让我救你么？ 蝙蝠侠微微动了动唇。 他发不出声音, 好在它总是有办法能够听懂。 小猫舔着鼻尖上星点的血迹，很快将它们吃食干净，随后黑色的烟雾包裹住了周围，覆盖上蝙蝠侠的视线，那感觉就像是在下坠中被层层叠叠的丝网接住，每一层只减速少许便瞬间破碎，同时嵴背又接触到了下一层的柔软。 周而復始。 仿佛没有尽头。 他在往死亡的深渊不断坠落，而有什么正在接住他。 「嘀嗒」。 什么东西落到了地上。 很轻，像是水珠。 蝙蝠侠张开了眼睛。 他看见了一个人形生物，在黑雾的紧密包裹下，垂首看着自己的「尸体」，他看到它手中扒拉着一颗鲜红的心脏，正饶有兴致的来回拨弄观察。 滴落的正是他的血珠。 「纳奇。」蝙蝠侠猜出了这个人形的身份。 人形似乎一楞，片刻后才缓缓转过了身体，与蝙蝠侠对视。 「你醒着。」喑哑飘忽的声音，像是从另一个世界吟唱着难以辨认的诗歌。 「这算醒着？」蝙蝠侠反问。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还在往死亡之地跌落，能感受到心跳停止之后脑部开始缺氧，那种只能下沉的无力感，对生命的本能渴望，还有无尽遗憾导致的痛苦。 它们不曾停止。 然而时间却停止了。 蝙蝠侠盯着自己的身体。 人形像是感觉到了他的痛苦，它看向了他，微微抬手，那只还带着蝙蝠鲜血的手指隔着微妙的距离抚摸蝙蝠侠的脸侧，却没有真的接触到。 「你该睡去的。」 为什么宁可承受痛苦也要清醒？为什么甘愿遭受磨难也不选择放弃？ 奇怪的生物。 是脆弱的人类中不该有的一种存在。 纳奇得承认它对蝙蝠侠充满了不该有的好奇。 那种想要解剖粉碎的念头，一直在小猫的脑海深处迴荡。 可惜它一直无法弄懂人脑这个存在。 太复杂了。 人形轻轻嘆息。 「随你吧。」纳奇并不勉强。 此时它已经拨开了肚子，正把肠子往旁边拨弄，趁着这个机会，蝙蝠侠也凑上去看了一眼自己体内的脏器情况。 …… 不提也罢。 纳奇被他的做法惊到了。 人形略微退后少许，像是不满意这人的突然凑近。 太不矜持了。 哪里有人类凑上来看自己的内脏的？ 纳奇感觉到了混乱。 这个人类，实在是难以理解。 它默不吭声的把摔坏或者被断骨戳穿的脏器尽数丢掉，掏空了这只大蝙蝠的身体，然后开始摆弄破破烂烂的嵴椎，还有一些钢钉，那是早年和贝恩战斗留下的勋章。纳奇把它们放到一旁，可以留着给蝙蝠侠做个纪念。 蝙蝠侠并不想要，这个人形却没有问他的意思，直径开始了下一步。 它挑出碎骨，神经，血块。 精神已经完全投入其中，动作非常的认真，可以说是一丝不苟。 很快，清理结束了。 接下来是新生与编织。 蝙蝠侠看着自己的骨骼开始伸长，结实完整的肋骨包裹了全新的脏器，上面很快覆盖上筋膜、神经、血管、筋肉和皮层。 这几乎是等于重新做了一具身体了。 只除了大脑。 蝙蝠侠注意到纳奇只修復了颈椎和锁骨的断裂，再往上它只是简单检查，随后便弃之不顾了。 「为什么不做进一步的检查？」蝙蝠侠问。 纳奇也愿意回答：「当初动杰森的脑袋，是因为爆炸和火焰伤害了他的大脑，而你最多是一点点脑震盪，损害比被我开颅小的多，没必要冒险。」 第239页 「被你开颅会有风险？」 「记忆问题，或者其他？我不确定，人脑很复杂。」纳奇实话实说。 蝙蝠侠因此陷入沉思。 此时他的身体已经完全治癒了。 死亡的拉扯力不再继续影响他的思维，蝙蝠侠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 「你该醒了。」人形抬起手指了指旁边。 随着它的指向，蝙蝠侠看到了猫女，这位女士刚刚驱逐了几个混混，正要跟随后赶来的史蒂芬妮开打。 他这才意识到时间没有流逝。 「你的能力？」 「我们的维度不同，对时间的感觉不同。」纳奇是这么说的，「我的时间里，这场手术只有一秒，也只会消耗掉你们的一秒钟。」 蝙蝠侠刚想再问点什么，纳奇却将他轻轻一推：「好了，现在你该回到你们人类的时间中去了。」 他从云端下陷，又从渊底上浮。 蝙蝠侠睁开了眼睛。 「都停下。」他第一时间呵止了即将开打的猫女与史蒂芬妮。 两人停了下来，不是听话，单纯被吓到了。 猫女看见了蹲坐在蝙蝠侠胸口上的纳奇，她伸手，将猫咪抱了起来：「看来，你是一只有秘密的小猫。」 纳奇轻轻「喵」了一声，当做回应。 在史蒂芬妮询问的时候摩托声的轰鸣也接近了，可怜的夜翼摩托直接侧翻出去，大蓝鸟跳下来，扑腾到蝙蝠侠的身边，换来一声不轻不重的教育。 「你的稳重呢？」 「跟你一起掉下来摔碎了。」大蓝鸟气得直啾啾。 蝙蝠侠： 「……」 这孩子这么熊，真是不知道像谁。 小黑猫打了个哈欠。 哥谭的夜晚一片祥和。 纳奇窝在猫女怀里舔毛，看蝙蝠侠与孩子们团聚，然后这个人类盯住了它，这让纳奇有些疑惑，本以为这人也想来一次「离家出走」，却没想到对方发出了邀请。 「上次你招待了杰森。这次要来我家里看看吗？」蝙蝠侠问。 纳奇有些懵。 这个人类在邀请自己回家？ 什么样的人会邀请一只可以破开自己心肺舔舐的猫咪回家？ 疯了？还是傻了？ 撒谎对它们来说没有意义，不仅是指它们自己不爱撒谎，也意味着谎言对它们无效，纳奇从它们的维度上下扫视蝙蝠侠的精神，发现这人很冷静，也很认真。 大胆的人类。 纳奇这么评价，并轻轻地「喵」了一声：可以。 反正，根据它从杰森身上获得的经验，先后悔的多半是蝙蝠侠。 养猫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呢？ 纳奇漫不经心的思考着。 刚才夜翼的摩托正式报废，现在只能乘着蝙蝠车一起往回。 蝙蝠侠开车，夜翼坐副驾驶，这款半装甲式的蝙蝠车也是有后座的，「后备箱」的那种后座，装犯人用的，非常不适合运猫，于是纳奇自然就窝在了夜翼的腿上。 大蓝鸟，小心翼翼的，进入了石化模式。 一只危险的猫，蹲在自己的腿上，任何人都会窒息的。 偏偏它还软软的、小小的、无害的样子就像一块香味浓郁的巧克力。 迪克表示自己只想埋头苦吸，完全提不起任何警觉心理。 然而蝙蝠侠就在旁边。 蝙蝠侠根本不懂猫咪的可爱之处，肯定不会允许他在工作之中抽空吸猫，不管那猫危险与否，都不行。 迪克只能偷偷嘆气，悄悄抬手尝试着撸上了猫咪的后背。 纳奇没有抗拒，反而扭头轻轻地蹭了一下他的手心。于是迪克也跟着放松下来，用最不明显的动作偷偷滑动手掌，开始尽情地撸啊撸。 回到家里达米安已经在等了。 「父亲。」小男孩有些情绪波动。 不善于安慰的蝙蝠侠想都没想就沖迪克伸出了手，一把抓住纳奇的后脖子，将其丢到了达米安的怀里。 记得在哪里了解到过，吸温顺的小动物可以安抚一部分的精神创伤。 自然而然的，蝙蝠侠认为现在的达米安需要一只猫。 纳奇&达米安&迪克：…… 气氛一度进入石化之中。 纳奇先反应过来。 「喵呜——！」蠢货！ 倒毛！ 长这么大了，几百年下来，还没有人胆敢拎它的后脖颈！ 气到哈气。 达米安下意识的抱紧了猫，防止纳奇冲出去把蝙蝠侠的脑袋挠成秃头。小男孩也顾不上耍情绪了，急急忙忙的哄猫：「我们不跟他计较。」 蝙蝠侠还真有些无辜，向迪克发问：「不是说拎猫的正确方式就是揪后脖子吗？」 「……我觉得，『正确的做法』和『猫咪喜欢的做法』二者之间并没有直接关系。」迪克尽可能委婉的表达了自己的爱莫能助。 然后很快跳到了下一个话题：「你会养猫么？家里没有猫粮吧？」 蝙蝠侠沉默了一会，call内线给阿福。 内线对面久久的沉默了。 「当然，毕竟是您的救命恩人。」 对于家里要多一只猫咪这件事情，管家先生一开始持反对意见。 就算它不掉毛，而且很小，那也是一只猫。 「也许它会钻进含有机关的柜子里被卡住，也许会触发院子里的警报，也许……」阿福嘀嘀咕咕，「韦恩家早就不适合养猫了。」 第240页 老管家并不讨厌猫咪，只是碍于现实条件有限，韦恩家只适合被训练的安静听话且自控力十足的各种生物。 一只猫？ 哦，那显然不在其中。 「你会喜欢它的，潘尼沃斯。」只有达米安很肯定。 第118章 番外六 下 蝙蝠侠发布了召集命令。 刚刚熘去纽约准备正式接手泰坦的提姆看到这条消息, 又扑腾着翅膀飞回来了。他向兄弟们展示了自己的新装备。 「从现在开始，我决定叫自己『红罗宾』。」 杰森直接拎起了那个「鸟翅膀」。 「不错，可以炖了。」 提姆：……这怕不是亲哥。 在肩后的肌肉牵引之下金属翅膀一抖, 甩开了杰森的爪子。 「知道吗？泰坦有你的纪念投影。」像是弔唁用的雕像，搞得好一段时间提姆都以为杰森其实是死了的, 什么离家出走都不过是蝙蝠侠在自欺欺人。 杰森：「……放心, 它活不过明天。」 「别这样, 杰。那可是我亲手做的哎。」迪克在旁边假假的哼哼。「你都没加入过泰坦, 多遗憾。留个投影景象不是很好么~~」 「不好。」杰森确定自己大哥就是欠揍了, 并捏了捏拳头。 蝙蝠侠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以及一只蹲在他的高背靠椅里的罗宾鸟。 「达米安, 下来。」青筋。 迪克乐呵呵的看着熊孩子吃瘪，往操作台边一靠, 问：「所以, 把我们都叫过来是为了什么？」 蝙蝠侠低头看了一眼怀里面的猫, 神情微妙。 「规范作息时间。」 猫猫点了点头：「喵。」蝙蝠侠的作息状况太差了，需要调整一下。 「我们的。」蝙蝠侠补充了一句。 猫语等级max的达米安就看着自己父亲在那睁眼说瞎话。 小米表示自己的作息时间好的很，无所畏惧。 直到他被按在了床上。 「我要起床。」达米安磨牙。 现在才凌晨5点，外头的太阳还没升起来。 达米安已经叽叽喳喳的起床，准备进行今天份的砍树活动了。 小黑猫蹲坐在他的脑袋正上方, 一只爪子按了下来，软乎乎的肉垫按住了这只罗宾鸟的脑袋, 并发出好长一串「喵喵」叫声。 这一大串猫叫下来, 就算是以达米安的猫语水平，也难免会有一些理解上的偏差。 达米安做事向来简单干脆，他直接从枕头底下翻出了自己的手机： 「太长了听不懂，你用这个试试看。」 纳奇歪头看了看手机, 看着达米安解锁了屏幕，又看了看自己的尖爪和肉垫，最后一甩尾巴，将尾巴尖戳到了屏幕上。 这太手机的体积不大，对于猫尾巴来说，虚拟键盘有些过于狭小了，它慢慢点击着，时不时看一眼单词的拼写，输入的很慢。达米安也就耐心等着。 【你应该多睡一会，如果每天的连续睡眠时间都低于6个小时，对人类的大脑并不友好。偏头痛、脾气差、记忆力下降都是问题。】 以前在刺客联盟的时候，达米安的睡眠维持在6~8个小时之间，2小时左右的零碎补眠时间，5~7小时的连续睡眠时间，而且一周中最多只有一两天连续睡眠时间低于6小时，大部分时候保持在7小时。 塔利亚还是很注意自己儿子的脑部发育的。 再看看蝙蝠侠？ 自从达米安成了罗宾鸟，大半夜的飞到凌晨3点都是常态，早上5点准时爬起来砍树，中午最多午睡一个小时，回来还要维持高强度的训练，体能和书面知识一个都不能缺。 「我很好。」达米安强调。 【这种『好』只是错觉。你的身体强度很高，可以做到对能量的转换、储存达到最高效状态，以应对任何极限的环境。】 码字码字。 纳奇似乎是不喜欢翻页，屏幕被铺满之后，它选择删除，再输入下一段。 【但是，人的身体并不具备长期处于极限环境的天赋。你是个人类，达米安。现在对身体的透支，在你长大之后会尽数返还。你会因为脑部长期处于疲劳，变得暴躁易怒，共情能力下降，变成一个冲动且充满暴力的傢伙。】 达米安小声哼哼：「你怎么不说心脏病和血压问题？」 【身体的疾病我都可以给你治疗。】它像是在对待自己的幼崽那样，宠溺又温和，【但是你的大脑。达米安，你知道我拿它没有办法。】 对于纳奇来说保护脑子和精神才是最重要的。 其余的都可以放一放。 偏偏蝙蝠一家都特别不在意这方面，简直是操碎了喵的心。 好不容易哄达米安再次睡着，纳奇小心的拨开门，又扭开了提姆房间的门。 探头一看。 ……它怀疑这货刚睡。 明明昨晚巡逻的时候提姆绝对在凌晨2两点的时候就上床了，然而精神值却奇差无比，显然刚刚通宵完。 纳奇气鼓鼓的退了出来，继续巡视。很好，其他人的精神值至少是在勉强能忍的水平。 嗯？ 蝙蝠侠？ 纳奇都不想去看。 在两个小时的补眠之后，纳奇撑着懒腰打着哈欠再次起床，准备去给大家做一顿早饭。 早早开始干活的管家就这么看着这只猫钻进了厨房。 第241页 「……」管家试图赶猫。 纳奇灵活的躲开了，并且跳到了管家的肩膀上：「喵~」撒娇。 「厨房很危险，这里有刀……」在看到纳奇一爪子挠碎了刀之后，老管家陷入了沉默，「好吧，不过我要看着你。」 纳奇同意了。 然后，阿福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他怀疑自己需要一副眼镜了。 要不然怎么解释，为什么一只猫在做早餐？ 他就这么看着。 纳奇用前爪的肉垫从冰箱里捧出了鸡蛋，给每一位成员都煎了一份减盐的蛋，然后开始用生菜和火腿片以及管家早上新烤的面包做出三明治。 做完之后小黑猫原地转了一圈，似乎在嫌弃食材的不足。 它嗅了嗅咖啡，眯起眼睛，突然张口叼住把手，把咖啡倒掉了。 所有人的。 仿佛是知道咖啡这东西是没办法瞬间戒掉的，小黑猫涮干净了咖啡杯，又开始利用红茶、少量的咖啡、以及温牛奶制作某种特制的奶茶。 看起来像是一种咖啡成分含量极低的代替品。 可以想像提姆少爷的表情一定很美好。 老管家想着。 嗯？ 布鲁斯·韦恩？ 那货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早餐桌上了，大家都习以为常。 可小黑猫拒绝习惯这个。 餐桌边上大家已经排排落座，除了蝙蝠侠。 纳奇眯起了眼睛。 很好。 「它去干嘛？」迪克已经吃上了。 老管家还沉浸在猫咪做饭的画面之中，恍惚着回答：「大概是去叫老爷起床吧。」 迪克感嘆：「……真是一只勇士喵。」 叫布鲁斯起床可是个大工程。 牙齿小心的叼住窗帘扯开，让晨光涌入室内，再跳上床，看看某只睡成饼饼的大蝙蝠。 「喵。」起床了。 一声喵鸣悄悄勾住了布鲁斯的耳膜。 钻入了灵魂。 他在坠落的过程里勐地惊醒，却在途中被接住了。 漆黑雾气中的人形将他逐渐冰冷身躯的环抱住，若是抬眼，能看到微微泛黄的晶石镜片，隐约可见深藏着的金色瞳孔。 他们对视。 瞳孔中的光引着他的灵魂往正确的方向甦醒。 没有冷汗和痉挛，没有恐惧和痛苦。 那仿佛是身躯终于浮上了海面，在波光粼粼中轻晃。 布鲁斯张开眼睛，浑身沐浴在晨光的温暖之中，那么一瞬间，他甚至只感觉到了虚幻。在潜意识的深处，一切美好本该与他无关。 「喵~」又是一声。 这次是轻飘飘的浮在耳边，将他的思维带回了现实。 小小的黑猫就蹲在他的胸口处，却不会让他感到憋闷，那双总是覆盖着轻薄水雾的漂亮金瞳正看着他，像是在同他说：早上好。 「早……」 布鲁斯侧头看了一眼闹钟。 真的好早。 然后翻了个身，毫无防备的纳奇直接被他卷到了被子里。布鲁斯也不在意怀里多了只猫，蒙起被子又睡了过去。 纳奇：…… 这里残留着噩梦和恐惧的味道。 原来这只两脚兽并不是不知害怕为何物，只是没有给任何人发现他深埋的脆弱。 纳奇努力爬了爬，从布鲁斯的双手之中往上钻，贴着人类的胸膛趴下了，因为布鲁斯低着头埋入被褥中躲避阳光，正好方便了它。 微凉的小鼻头碰到了布鲁斯的鼻尖。 「喵。」很轻很轻的一声。 像是小小的肉垫轻轻触在了人类的心脏上。 布鲁斯一楞。 反应过来的时候，小黑猫已经窝在他的怀里，紧贴着他的脸颊，入睡。 「喵。」就赖5分钟哦。 …… ………… ……………… 十个五分钟过去了。 再也没有任何感动的纳奇一爪子把布鲁斯抽起来，赶去客厅吃饭。 这时候达米安和提姆已经分别被怼去上学，杰森大概是出门遛弯，家里就剩下大哥在帮老管家给花花草草浇浇水什么的。 「1个小时不到。你破纪录了。」迪克很真诚的夸奖了小猫咪。 气鼓鼓的纳奇斜了他一眼。 心情不佳的纳奇决定出去转转，熟门熟路的找到了杰森的安全屋，挠碎备用头罩n+1 个，又转头去了达米安的学校，趴在树荫底下，看着教室里达米安无聊的撑着下巴转笔玩，他的同座也在打瞌睡。 那个小男孩看着有些奇奇怪怪的。 纳奇草草扫了一眼，这个角度不太好，它没看清楚。 正想换个方向却听到放学的铃响了。 该准备午饭了。 中午吃的是烧牛尾配传统肉酱意面，纳奇打了两份蔬菜汁塞给他们，迪克吃的津津有味，还乐乐的跑去给杰森送了一份。 杰森正在扫头盔的沫沫。 「它好像很讨厌这个。」迪克给看乐了。 杰森回以白眼。 「毛病。」 「我们一般将这个叫做『关心』。」说着，迪克将午饭丢给杰森，自己开始动手帮忙打扫，「蝙蝠在洞里给你弄了个单间。」 「带玻璃窗的那种？」 「拜託？」 「哼」 美味的午餐总能安抚人心，杰森用手指摩擦着迪克递过来的面具，这次没把它丢回去。 第242页 这玩意是他的红色，类似罗宾面具的形状，只要戴上它，有心的人多少能想到，最近在哥谭崛起的红头罩骨子里其实是蝙蝠侠家的一员。 等到了晚上，杰森好不容易才把自己的大哥赶走，一转头发现一只小黑猫蹲在自己安全屋的窗户外头。 「……」吓死了个鸟的。 杰森问：「怎么？」 「喵。」回家去。 杰森窒息：「你连这个都管？？？」 纳奇很认真的点点头。 「理由？」并递上手机。 【人类不是都说，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在纳奇眼中，所谓的「整整齐齐」就是指好几只猫咪海参并排趴着晒太阳，整整齐齐。 于是自然而然的它决定把蝙蝠侠和蝙蝠鸟们排排放。 整整齐齐~~ 杰森盯着那个词组，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说，给你开一门课吧。」 「喵？」歪头。 「人语的正确翻译以及情景应用。」 纳奇露出了迷茫。 「喵……？」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睡眠不足的问题】 一部分是自己的亲身体验。短期睡眠不足会导致暴躁、记忆衰退、集中力下降以及一定的交流障碍（脑子会突然卡住）。 另一部分是查的资料。 【睡眠不足的危害真的很大，而且很多问题都将是长久性的，并不能轻易养好。】 【一定要注意每天的睡眠时间，合理规划学习生活、吃喝玩乐哦！】 ******************* *带玻璃的房间。 阿卡姆里面的那种，对，就是那个关过暴躁版小红鸟的那个。 第119章 番外七 上 「咕咕咕。」 清脆的鸣叫声。 纽约的鸽子并不多, 除了指定的公园外，在街头巷尾很难看到自在漫步的鸽子，对于斯塔克大厦这种高楼, 那就更少见了。 斯塔克本能的觉得不太对劲。 现在可是晚上十点多，鸽子夜盲, 怎么可能这么晚了还在外面扑腾。 想着想着, 斯塔克就觉得自己有些乏乏的, 打了个哈欠。 现在是晚上十点, 在原本的计划中, 睡前斯塔克会去实验室再呆一会，如果没有特别情况, 他会在十二点的时候简单洗漱然后上床睡觉。 然而今天的情况有些特别，他苟不到十二点了, 现在就想一头埋进床铺。 也不困, 就是顿顿的。 脑袋开始自动放空, 身不由己的好想咕咕咕。 这是怎么了？ 斯塔克本能的觉得不太对劲。 天才的大脑瞬间进入罢工模式，很快他就栽倒在沙发里，抱着软乎乎的枕头，开始发呆。 我在做什么？ 这是浪费时间浪费生命！ 然而他就是爬不起来，也生不起抗拒的念头。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在融化, 上锅的黄油见过么？就那样，冒着泡泡, 开始融化, 发出香甜的气味。 「咕咕咕~」 鸽子的叫声还在外头响着。 斯塔克确定自己一丁点儿也不困，但也不算是清醒。 斯塔克拿出了手机，翻了翻，新闻, 小说，或者别的什么，毫无意义的推着聊天软体里面的各种推荐，划来划去，漫无目的，大脑空白。 明明没有任何东西是他想看的，手指却还是在拨弄个不停。 我应该起来的，或者干脆直接睡觉。 这才是对时间正确的使用方式。 斯塔克很清楚这个。 但他就是停不下来无意义的拨弄手机屏幕的动作。 就在他开始思考，是不是该抽空给魔法侧的人打个电话，脑子里却又开始飘忽着思考要不要吃个夜宵，明天早饭吃什么这种事情。 外面安静了好一会的鸽子却突然发出了奇怪的叫声。 「咕……」 声音越来越低了，好像叫着叫着突然睡了过去。 斯塔克被吸引了注意力。 然后就见窗户外头电光闪了闪，似乎是电路出了问题，随后整个斯塔克大厦的电路全面下线，整个大厦黑了下去。 网络也gg了。 在三秒钟后周围依然是一片漆黑。 备用电源没有上线，网络系统也是。 这座大厦用的是清洁能源，独立于城市电网之外，是绝对不可能因为一些普通的事情而断电的，更不要说网络系统，那可是斯塔克的重点保护对象。 不寻常。 更不寻常的是他tm的居然还瘫在床上！ 斯塔克在内心咆哮。 懒洋洋的咆哮。 「喵——」一声拉长的猫叫声。 不正常的情况将纳奇惊醒了。 随着这声猫叫，斯塔克感觉到自己的脑子瞬间清醒，慵懒的倦意顿时消退，立刻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了起来，跑去客厅抱住了小黑猫。 「刚才肯定有什么鬼东西进我的脑子了。」告状。 纳奇看了看斯塔克，眼睛半睁着，显然还没有睡醒。 【是『绅士鸽』的被动技能。】 那宝石状投影装置的投射状态是根据纳奇的思维来决定的，此时投射出来的字母晃晃悠悠，一个个松松散散。 显然，刚才纳奇的精神也陷入了「咕咕咕」之中，尚未完全恢復。 小黑猫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第243页 「那电路和网络是怎么回事？？？」也摸鱼去了？这玩意还能影响电路？？？ 【不清楚。可能也『咕』了……？我们的能力经常会被动的对电子设备造成干扰。】 这方面的原理纳奇也不是很懂，只能说个大概。 于是斯塔克放下小黑猫，让纳米装甲覆盖了自己的全身，飞出去检查。纳奇跟在后头，也跑到了天台上。 就看到绅士鸽蹲在房顶的边沿。 合着眼睛，缩着脖子。 就这么睡着了。 斯塔克：…… 他悬停在半空中，脑袋转向纳奇的方向，手指了指鸽子，意思是：就这傢伙？ 纳奇点头。 虽然不知道这傢伙为什么会在这里睡着了，但它确实是让大家集体熘号，甚至大厦断电的罪魁祸首。 纳奇跳上去，走到「stark」中那个「k」的最右上角。 绅士鸽蹲在这里睡觉。 纳奇上去用爪子捅了捅，这货纹丝不动，一丁点醒来的意思都没有。 就凭这个警觉性，难怪要找那么高的地方睡觉，不然睡一半被野猫当球玩了都不知道。 纳奇又推了推。 绅士鸽还是没醒来，反而从它的背上滑下来了一个东西。 这傢伙毫无防备的滚了下去，纳奇一楞，没来得及叼住对方，等它追到边沿，却看见那东西撑开身体展出翼膜，本能的进入了滑翔的状态。 是蜜袋鼯，那只「凶宅」。 蜜袋鼯懵懵懂懂，完全没睡醒，直接飞到了下侧的玻璃上，煳在了上头，然后融入斯塔克大厦之中。 「怎么回事？」斯塔克看的一愣一愣的。 纳奇轻轻地咪呜一声，似乎在安慰斯塔克，然而高处风声太大，斯塔克没听清楚小黑猫喵喵了些什么东西，却看到自己的大厦开始有了变化。 它开始变得破旧，充满了时间的沧桑感。 一些类似藤蔓的东西覆盖了上去，斯塔克下意识的倒飞一小段，远离大厦表面，系统在扫描分析那是藤蔓还是青苔，无果。 若只是以肉眼去看这些变化，大厦更像是被时间渗透腐蚀，在短短一瞬间就经歷了数十年的时间。 …… 斯塔克回忆了一下自己选择的材料和科技手段，觉得可以再加一个零。 数百年的时间，瞬间而至。 「哔。」 自动门突然发出很响的动静，故意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 是楼下的大门紧紧闭上了，包括其他出入口，现在整栋大厦就只有天台的门还大开着，像是在欢迎斯塔克的进入。 纳奇无奈的嘆息。 这凶宅睡得迷迷煳煳的，居然把还有人居住的斯塔克大厦当做了废弃的大楼，在这里临时驻扎了下来。 想想还在里头的队长他们，斯塔克头疼起来。 「走吧，我们先去把人集合起来。这要怎么处理？它不是已经无害化了吗？」 纳奇嗅了嗅地板，身边开始飞出投影的字母： 【它确实被无害化了，不会直接影响进入者的精神，也无法直接给你们灌输恐惧以造成大脑方面的损害。大概只会放出一些看着吓人却不会直接触碰到你们的东西，从而进行单纯的恐吓，类似于人类做的那种鬼屋。】 听着还行。 斯塔克砸了咂嘴。 至于怎么处理…… 纳奇想了想。 【理论上，球球现在只会跟我们玩吓人游戏和捉迷藏，只要我们能在鬼屋中找到它的本体，就能解除『凶宅』的附着状态。】 「它会移动吗？」 【正常来说，会的。不过现在不一定了。】说着，纳奇看向绅士鸽。 「……」也是。现在那只蜜袋鼯估计在哪里直接睡死了。斯塔克无奈的问：「这只鸽子怎么办？」 纳奇也很无奈：【叫不醒，先这样放着吧。】 在同小黑猫确认了里头绝对不会有危险之后，斯塔克落下来，收起纳米机甲，摆出了一幅逛鬼屋的姿态来。 「我还真没玩过鬼屋，今天就当是新鲜一把。」 纳奇完全无所谓鬼屋人屋，先一步进去，斯塔克紧跟其后。 「哒。」自动门在他身后关闭。 屋子里昏暗的很，只有墙角下方绿色的应急指示灯亮着，偶尔闪烁两下，像是电路出了什么问题。 斯塔克试着用一直戴着的耳麦联繫自己家的智能系统，开始没有任何回应，很快对面出现一片忙音，尖锐的声音直接透穿耳膜，钻入人脑，瞬间就让斯塔克疼的眼前模煳，条件反射之下扯了耳麦摔到地上。 「什么鬼？！干扰？」斯塔克揉着发红的耳朵，内心mmp。 一阵轻笑声传来。 听起来像是个年幼的孩童，从屋子的这头跑到了那头。 「哒哒哒！」 「哒哒哒——！」 非常欢快的皮鞋声。 这声音有那么一瞬间几乎就在斯塔克的身边炸开，又极速远离，搞得斯塔克一个激灵，瞬间就出了一层冷汗。 转身寻找，却什么都没有。 纳奇被人类突然的动作吸引了注意力，蹲坐下来看向斯塔克。 斯塔克表面还绷得住，内心却在尖叫：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自己家的地板自己最清楚，除非是军用靴，或者某些特别的高跟鞋才能踩出这种声音。又或者那个小孩有美国队长的体重，用娜塔莎踹人的力气，跑出了小女孩的欢乐感。 第244页 …… 这样想想更恐怖了。 斯塔克被自己的想像力给吓到了，不由得问：「那是个什么？」 纳奇支起耳朵抖了抖，似乎有些疑惑：「喵？」什么？ 没有字体飞出来，看起来蝙蝠侠的通讯器也被影响了，无法正确输入，反而有些红色的噪点给投射出来，一颤一颤的，像是鲜血在流淌。 纳奇并不介意这情况，只是用力抖了抖毛，试图把它们抖回正常的状态。 在小黑猫的晃动下，那些噪点飞舞的更加欢快，隐约开始汇拢凝聚。 斯塔克顿时就哪里都不好了。 「赶紧关掉！」 小黑猫转动脖子，噪点晃动的更加厉害，像是有东西要从无形之中获得凝聚，从虚空中爬出来。 斯塔克屏住唿吸，精神值开始往下跌。 这时候纳奇才意识到这玩意吓到斯塔克了。它用爪子拨弄两下彻底关掉这个装置，抬头再看看斯塔克瞬间掉下去10%的精神值，觉得情况有点儿不妙。 它不怕，也不在意。 别说这里都是煳弄人的玩意，就算真的有什么幽冥之物冲过来它也不怕。 但是两脚兽会怕，而且怕的不行还不承认。 在想起了被吓到心梗的福尔摩斯之后，纳奇无奈嘆气，沿着斯塔克的裤腿爬上去，蹲在了斯塔克的肩膀上，腰身就贴在他的脖颈处。 暖洋洋的小猫身体传来无限的温暖，平缓了人类过速的心跳。 「喵。」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咕咕怪的那一段写着写着就趴下刷论坛，我开始觉得这个角色不太对劲了…… 第120章 番外七 中 斯塔克大厦内部。 好巧不巧, 蜜袋鼯将斯塔克大厦转化为「凶宅」的时候，復联的成员们正处于分散状态。 厄斯和娜塔莎、班纳压根不在大厦内。 无面鸮也在外出中。 史蒂文在训练室，巴基好像刚好去洗澡了, 鹰眼在厨房瞎折腾。 嗯？杰夫鼠？ 这只仓鼠和蜜袋鼯是老朋友，看它过来恨不得举双手欢迎, 才不会抵抗呢。 训练室。 美国队长史蒂文正在跟哑铃过不去。 他很久不打沙袋了。每天和巴基一起跑步, 一圈一圈的甩猎鹰玩, 帮斯塔克打打金属, 再偶尔出一趟任务。 平和之中, 也没那么多需要发泄的情绪，平时举一举哑铃就能消耗掉不少汗水。 就算只是举哑铃, 史蒂文也是非常认真的，不仅是为了训练效果达标, 也是为了保护自己的身体。 ——任何训练和运动都可能对身体造成长久伤害, 有些很快就能让人受挫, 而有些却在体内一直潜伏，直到身体衰老之时，才瞅准了时机突然发作。 训练不可盲目，科学锻鍊是必须的。 可是今天，史蒂文却有些走神。 精神飘忽着, 思考着一些没有意义的事情。 回忆路上和窗外的风景，在脑内漫无目的的勾勒线条。 还没等他意识到这种情况不太对劲, 在「噼咔」一声脆响之后, 电灯艰难的闪了闪，突然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史蒂文愣了片刻，拿起手机，发现断了的不只是电。 wifi没了, 手机自带的信号也没了。 整个大厦像是被从世界隔离开来。 好事情是他脑子里那股怠惰的感觉也随之消失，史蒂文立刻起身，匆匆套上外套，从墙角拿起自己的盾牌，走出去。 一开训练室的门，他就停下了脚步。 这里不太对劲。 首先。 斯塔克大厦不该有泥土的味道。 一些适当的绿化不可能发出那么浓郁的泥土气息。 再来。 斯塔克大厦常年处于近乎完美的保养之中，不可能，也绝对不可能在他进入训练室的十几分钟内就腐化生锈，墙壁都染满了某种类似青苔的东西。 史蒂文认为这是敌袭——合情合理。 老冰棍的思维模式就是一条直线，非常干脆坦荡。 应该是某种精神系的幻术？比如洛基，或者奇异博士，那些魔法侧的人总能做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史蒂文是这么猜测的。 所以他不仅没有感到害怕，反而充满了斗志。 然后，史蒂文看到了面前的那个孩子，那孩子非常的矮小，低着头也看不清什么，只是看着有些眼熟。 孩子抬起了脸。 那是一张几乎被史蒂文完全遗忘了的脸。 「史蒂文·格兰特·罗杰斯。」 孩子说道。 史蒂文想起来了，那是他自己原本的样子，没有超级血清的，单纯的「史蒂文」，那个街角的「豆芽菜」。 「豆芽菜」眼睛通红，是那种被殴打后溢血的色彩。 他盯着史蒂文，死死地盯着。 「嘶啦……」 这动静被拉的很长。 史蒂文握盾的姿态有些轻微动摇。 没办法，无论是谁看到自己曾经的头颅正在缓慢侧移扭曲，从脖子上慢慢撕扯开，都会感到十分的不适。 史蒂文用了不少力气才忍住了揉一揉自己脖颈的冲动。 「你到底是……」 还没等史蒂文问完，「豆芽菜」蹲下身体认真的摆出冲刺前的辅助动作，那仅剩一丝筋肉相连的头部晃了晃，落到身体的胸前，头顶朝下挂着，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定定的盯着史蒂文。 第245页 「豆芽菜」沖了过来。 史蒂文看着那双瞳孔苍白扩散的眼睛，一个没忍住把盾砸了出去。 他双手抓住盾牌的边沿，就像挥动平底锅那样，一盾拍在了「豆芽菜」的脸上，把这根诡异的东西拍到了墙壁里头去。 「duang——！！！」 好大的一声。 和鹰眼掉到地板上的锅发出的巨响混作一谈。 肥啾默默地看着自己的锅。 准确的说，这是一种专门做章鱼小丸子的、带着很多凹槽的金属板，巴顿正准备给自己弄点好玩的夜宵，章鱼小丸子出了名的简单好玩，只需要倒入面煳，堆入食材，之后再倒入面煳滚来滚去就好。 本来是这样没错。 就算突然断电，顶多废了这一锅食材。 绝对不该发生这个的。 巴顿退后了好几步，反手去摸自己的后腰，才想起来这是在基地的室内，是厨房，自己再怎么丧心病狂也不会把武器带到厨房里。 于是巴顿又退后了一截，然后拔腿就跑。 目标武器室。 在巴顿的身后，被留下的锅里，章鱼小丸子正在跳动，章鱼脚的碎块从里头探出脑袋，伸展延长，蠕动着开始向巴顿离开的方向前进。 「来呀~~来吃我呀~~~」章鱼脚发出了甜甜的小朋友的声音。 巴顿，跑的更快了。 与此同时。 正在黑暗中擦水珠的巴基动作略微停顿，之后草草用毛巾围住了自己的腰际，他听到好几声「duang」，肯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巴基开门走出浴室。 的隔间。 他本想先拿刚才脱掉的衣服凑合一下，谁料伸手一摸，却没摸到自己刚才丢进脏衣篮里头的衣服。 「嘻嘻~」小女孩的笑声。 「大哥哥你在找什么？」小女孩的声音问。 巴基：…… 传说中的整蛊游戏？ 不对。 他能感觉到一股透在骨子里的凉意。 作为一名军队里为了帮美国队长干脏活而培育的战士，巴基更具有暗杀者的特性，他知道这是自己的阴暗面在发作，提醒他无处不在的危险。 借着应急指示灯微弱的光线，巴基盯住了这个在黑暗中无法看清的小女孩。 他只能看到一个隐约晦涩的轮廓。 女孩的身高大概只到他的胃部附近。 应该是长捲髮？ 不管那些波浪状的轻微折射绿光的轮廓到底是什么，一名身高只到他上腹的小女孩，都绝不该出现在斯塔克大厦。 巴基有了决定。 「过来。」他沖小女孩招手。 女孩显然没想到这个。 「……」 短暂的沉默。 巴基却不太在意，认真的把毛巾缠紧之后，反而主动上前了两步，拿过手边架子上的大毛巾将自己又简单裹了一下。 「拒绝我的姑娘不多，你是怎么想的？」他问。 小女孩沉默了好一会功夫，才反问：「正常情况下，你会跟这么小的女孩搭讪？」 巴基乐了：「这又不是一般情况。」 小女孩似乎是被噎住了：「……」说得好有道理简直无法反驳。 「今年多大了？」巴基又问。 「比你大。」女孩没好气的嘀咕回去，声音依然甜美，却有了一点点脾气，不是那种过分的空灵。 「还行，挺年轻的。」巴基说的挺认真，「跟其他同伴相比起来，你一定算年纪小的，有纳奇的一半么？」 小女孩似乎彻底愣住了，歪头思索片刻，消散开。 就如同从来都没有存在过。 巴基的衣服就放在一旁的台子上，还是新的。巴基认真看了看那套衣服，发现虽然款型很接近自己常穿的，却并不是自己的衣服。 传说中的田螺姑娘？ 出于安全考虑巴基还是翻找出了自己原来的衣服套上，顺手把淋浴喷头给拧下来，充当临时的武器。 他也选择往武器库摸过去。 黑暗中的摸索并不顺利，好在巴基对这段路比较熟悉，进度不算太慢，走到一半的时候就听到一串「哒哒哒」的脚步声从远而近，速度还不慢。 他立刻警觉起来，却发现是鹰眼正在快速接近。 巴顿看到前面的人楞了一下，立刻喊：「跑跑跑！去武器库！」 同时，巴基也看到了追着巴顿的那玩意。 蠕动的章鱼触手。 仿佛还是半熟的程度。 在黑暗中很难看清楚那东西，然而它却孜孜不倦的散发着食物的香气，勾的两名还没吃上夜宵的人肚子里的馋虫大动。 再诱人也不能吃。 巴基维持着面瘫的表情，往前狂奔。 「哪来的？」 「我不知道！」 听这个声音里的崩溃程度，肥啾已经被半熟的章鱼触手追了好一段了，新加入的巴基也有些崩溃。 东西本身倒不可怕，问题在于他们两的肚子。 一不小心就会「咕~噜噜~」的叫两声，打弯的那种。 太羞耻了。 偏偏每次肚子叫，那章鱼触手就会加速一些，更加兴奋的发出童声：「来吃我呀~~」 空灵到让人起鸡皮疙瘩的那种。 就算没有纳奇的翻译，两人也心知肚明，那绝对不是这个维度的声音。 第246页 很快他们来到了武器室，通过应急装置手动开门，钻进去，关门，两人配合着旋转舵型门把手将门锁死。 章鱼触手晚了一步，「啪叽」煳在门上，蠕动蠕动着，发出充满遗憾的「嘎啦」声。 两人这才停下来喘息。 「我再也不吃章鱼小丸子了。」巴顿就说了那么一句话。 并没有看到这玩意从未成形的丸子球里头「破壳」的巴基并不能感同身受，只能充满同情的拍了拍这只肥啾的肩膀，算作安慰。 他们没有太多选择。 在艰难的挣扎之后肥啾还是拿起了自己的复合弓，嘴里嘀嘀咕咕。 「用爆破箭吧。」 为了自己日后的生活着想，巴基努力劝了一句。 「你好好想想，一旦炸得通风系统里面都是，恐怕在接下去的好几周内，我们都要生活在章鱼小丸子的余味中，你确定吗？」 巴顿石化了。 就算整个纽约都断电，依然长明的斯塔克大厦彻底熄火。 不远处的泰坦塔上，小红鸟拿着望远镜，观望。 「对。整个斯塔克大厦都灭灯了，而且突然就变得有些破旧。我还看到了一只鸽子蹲在上面睡觉……是的，我在窃听，他们打不开下面的门，和任何通道，只有上面的门能开，但是人一上去就睡觉……復仇者联盟的后援队伍已经封锁了周围。没有直升机，驾驶员睡着很危险……好，我去沟通。」 他在内线里和蝙蝠侠嘀嘀咕咕。 然后就是外交环节了。 大约1个小时后，蝙蝠侠和红罗宾降落在斯塔克大厦顶端。 一落下来小红鸟就打了老大的一个哈欠。 「这鸽子真是有毒。」 哈欠…… 作者有话要说：跟着打了一个老大的哈欠…… 第121章 番外七 下 蝙蝠侠不是个话多的性格, 他向来是能动手就不哔哔的典型。 这傢伙直接走上了字母「k」的边沿，上手一把捏住了绅士鸽的翅膀，将其提了起来, 提姆没有任何意外，淡定的看着咕咕怪迷茫的「咕咕」乱叫起来, 又被蝙蝠侠扎住了嘴巴和翅膀。 …… 真·谋杀鸽子现场。 「咕咕咕咕咕？？？？」你这个人类怎么肥事？？？？ 绅士鸽叫的极其惨烈, 然而因为它自己的能力, 周围没有一个能帮它的人类, 唯一的小红鸟正歪头看着, 好奇蝙蝠侠要怎么审问一只大肥鸽子。 蝙蝠侠还是老规矩，直接给它丢了下去。 斯塔克大厦很高, 绅士鸽一路惨叫不断直落而下，绳索随之「哗啦啦」的倾泻, 仿佛无穷无尽, 蝙蝠侠拿着绳子的另一端, 一动不动。 他算的很准，当绳索的保险开始减速，绅士鸽在3楼的高度，等它停下来，鸟嘴勉强可以啄到地面。 鸽子：@a@ 门口的神盾后援队伍们：…… 也许是这个开场冲击力过于强大, 弗瑞犹豫片刻，没上去打扰那位蝙蝠侠先生。 绳索开始上升。 嘎啦嘎啦。 可怜的绅士鸽一动都不敢动, 哭唧唧的给扯了上去。 蝙蝠侠拎着鸽子腿, 用力晃了晃。 「怎么回事？」 「咕咕咕咕……」我刚睡醒我也不知道啊啊啊…… 鸽子委屈。 现场没有鸽语及格的人，蝙蝠侠把它放到地板上，推上平板电脑，让它打字回答。 【不知道, 】鸽子可怜兮兮的伸着小脚脚打字，【我只是来送口信的，一个叫花生、哦不、一个叫做华生的人让我送口信给这里的斯塔克，想要邀请猫咪去他们那玩，可惜没有私人联繫方式。】 大概是因为纳奇比较特殊，华生想要绕开斯塔克的助手进行联繫。 蝙蝠侠盯着这只鸽子，怀疑它在说谎。 华生（watson）和华生（peanut）有什么关系？？？ 绅士鸽怂怂的，偷偷用鄙视的小眼神看蝙蝠侠，晃悠鸟毛的模样又像是在求表扬。 蝙蝠侠直接进入下一个问题：「你把『凶宅』带过来了？」 【那是什么？】绅士鸽很迷茫。 「……」 不能指望一只咕咕怪的交际范围呢。 蝙蝠侠：「为什么华生会选择相信你？」 远离危险才是生物本能，遇到这么奇怪的鸽子，正常情况下大部分人都不会交付口信。 【有时候，人类会脑子短路，智商下线。】 智商也能咕……？ 提姆默默地退后一点，远离咕咕怪。 鸽子打了个哈欠，又开始犯困了。 在人与猫相处的时候，纳奇提供了很多关于它们的资料，蝙蝠侠又是地道的收集强迫症，什么都要了解，早就知道并记录下对付凶宅的办法。 见再也问不出什么，蝙蝠侠让红罗宾留守。 自己则准备进入大厦，找出凶宅的本体，解决问题。 自动门为他打开，又关上了。 正在莹莹绿光中前进的小黑猫回头，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它的眼睛被绿光染尘一种类似柠檬的黄色，透着一缕缕幽静的蓝，诡异渗人。 「怎么？」跟在后头的斯塔克脚步一顿，掌心炮就抬起来了。 纳奇有些疑惑，似乎不太确定，在歪头倾听之后，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 不明所以的斯塔克继续跟在后头。 第247页 刚才跑来跑去的童声已经消失不见了。 循着最大声的那一下「duang」的盾牌拍地的声音，他们来到了训练室。 纳奇先一步从门缝钻了进去。 「cap？」斯塔克探头。 然后他就噎住了。 很难用简单的单词形容现在的画面。 无数个「史蒂文·豆芽菜·罗杰斯」倒在地上，一个个不是断了脑袋就是缺手断脚，大概是尸体太多了，史蒂文已经退到了很后面，正用盾拍飞下一个进攻的「豆芽菜」。 这个断了嵴椎，却能在地板上蠕动的飞快。 史蒂文毫不犹豫，隔着盾牌一脚「duang」的就给「豆芽菜」的上半身踩成了饼饼。 斯塔克：受到惊吓.png 不是！ 好歹是你自己曾经的模样，下手这么狠真的没问题吗？？？ 斯塔克纠结着问：「你没事……？」 刚解决完一个「豆芽菜」的史蒂文抬起头，看到斯塔克，他有些疑惑，像是在思考为什么不是「豆芽菜」了，却没有太多犹豫，惯性的一个盾牌抽了过来。 斯塔克：！！！ 「喵——」 伴随着拉长的猫叫声，纳奇一跃而起，踩在盾牌上，四只爪子配合着用力一蹬，凌空向后空翻，落在了斯塔克的肩头，史蒂文也被它蹬的重心不稳，往后晃了晃。 这才回过神来。 「托尼？」史蒂文有些不太清醒，甩了甩脑袋，揉着眉心，「抱歉，我打成惯性了。」 「冷静点，老冰棍。」 斯塔克从说着，旁边冰箱里翻了瓶水丢过去。 冰箱的保温功能不错，断电之后里面的东西还能保冷好一段时间。 「谢了。」史蒂文没有急着喝，而是用瓶子冰镇自己的脑袋。 纳奇在史蒂文脚下「喵呜」着引史蒂文去旁边坐下。这个人类的心跳过速的厉害，需要好好镇静一下。 这时候那些「豆芽菜」挨个消失了。 斯塔克坐在他边上，一起休息了片刻，才问：「什么情况？」 史蒂文已经缓过来了，摆了摆手，挺无奈的说：「它们没有战斗力，碰一下就不动了。」单纯的吓人。 「喵？」其他人呢？ 史蒂文的精神值略有些下降，却没有到能聆听纳奇的地步，倒是斯塔克的精神值忽高忽低，对猫语的理解能力更上一层楼，立刻帮忙翻译。 「小宝贝在问巴恩斯他们。」 「巴基去洗澡，鹰眼应该是去厨房弄夜宵了。」 斯塔克露出怀疑的目光：「那我呢？」 「你？」史蒂文很自然的说道：「这个点多半在实验室，以前会呆通宵，现在最多到凌晨一点就会去睡觉。」说着，还露出欣慰的老父亲目光。 斯塔克：…… 行吧。 不愧是队长。 史蒂文相信巴基不会光着身子在外头裸奔，提议去武器库汇合，斯塔克想了想觉得也是这个道理，于是两人一猫改了个方向。 没走两步，前方的墙体突然合拢了。 史蒂文&斯塔克&纳奇：…… 武器库。 巴基和巴顿一起盯着那扇门。 两人还在纠结，谁都不想打开门。 最先找到他们的是蝙蝠侠。 这货对斯塔克大厦没有任何同情心，遇到合拢的墙壁就炸，炸不开就绕到旁边炸，有玻璃碎玻璃，有墙撞墙，完美的奉行了两点之间直线最短的基本原则。 饶是心志坚定如蝙蝠侠，也被这颗章鱼大丸子给震到了。 鹰眼他们一路被追，并没有看到这东西的背面。 此时的蝙蝠侠有幸与之相见，同那颗眨巴眼睛的「小丸子」大眼对小眼。 这东西更接近某种寄居蟹，大部□□体都是从那颗「丸子」体内延伸出来的，「丸子」就是标准大小，背后长着一颗章鱼的眼睛。 眨动的时候有上下和左右两个方向的眼睑先后开合。 诡异到了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地步。 蝙蝠侠抬起了拳头，趁着对方张开眼睛，试图对他进行恐吓的瞬间，一拳砸了进去。 直击眼球。 暴击！ 章鱼块一个激灵抽搐着滚成一团，很快瘫在了一边。 肉肉的块块晃动着松散开，露出里面蜷缩成团的小蜜袋鼯，它睡得正开心，此时被砸醒了，懵懵懂懂，看向了蝙蝠侠。 「叽哔？」是要一起来玩嘛？ 周围的场景也随之一转。 阴冷的月夜，树枝摇曳中投下鬼影森森，一片虚晃的「飒飒」声像极了野鬼啼鸣。 蝙蝠侠面无表情。 场景闪过。 无限向下的迴廊深处，能听见来自地狱的鬼哭，阴森冰冷，上头也是无尽的阶梯，无论他怎么走，都显示在-666层。 …… 蝙蝠侠根本没有走。 场景又是一换。 狭小的房间，仿佛身处于棺材之中，冰冷的触感显然是某种金属箱子，气温也是极低，外头「乒桌球乓」的敲打声，像是正在封棺，还能听到锁链拖拽的声音，隐约有小女孩笑着说，要把他沉到湖里面玩。 蝙蝠侠：…… 面无表情.png 场景一换、再一换、再…… 「哔叽！！！」蜜袋鼯气得哔哔大叫！ 蝙蝠侠依然维持着面无表情的状态，盯着它。 第248页 蜜袋鼯怂了一瞬间，然后突然感到一阵若有若无的困意。这是绅士鸽在影响它。 天性使然，迪莫们没有太强烈的感情。 散漫自在让这群小傢伙多少有些定力不足的问题，它们无法如超级英雄这样用意志力被动防御绅士鸽的负面影响，很容易一不小心就睡了过去。 蜜袋鼯觉得自己需要更多的能量。 秘密，畏惧，人类藏在心底深处的细小阴影。 这些都是它的口粮。 和杰夫、zkr的情况一样，无害化后它不需要进食这些情绪了，却依然对其十分喜欢，经常会忍不住的想要去追寻。 想要吃。 想要触碰。 那颗坚韧心脏上几不可见的裂口。 越是表面坚毅的灵魂，深处必定越是脆得不堪一击。至少，以这只被起名为「球球」的蜜袋鼯相信一定是这样。 周围的场景开始陷入凝固。 像是一坨胶水，终于找到了它应该有的模样，一点点变硬，黏住墙体，抵抗重力，并逐步形成了水滴的模样。 世界开始变得沉重起来，一切都在随着重力下沉。 纳奇的脚步歪了一下，后头的斯塔克已经勐地歪倒，被史蒂文及时扶住了。 「怎么回事？」 话音还没落，他就跟史蒂文滚成了一团，同时往中间陷漏下去。 纳奇露出爪子，抓在边沿稳定自己。 在一片混乱中它找到了方向，突然地跃出，撞入一片黑暗去了。 在黑暗之后。 所有的东西都清明起来。 「哔哔哔哔哔——！！！」惨叫。 纳奇愣了愣，好奇的卷着尾巴，快步走进。 蝙蝠侠正在殴打…… 那是另一只「蝙蝠侠」吗？ 更老，更苍白，充满了仇恨和无力。 【你都干了什么好事？】 纳奇走近了，并不急着阻止蝙蝠侠，能让蝙蝠侠气到不管不顾疯狂殴打的地步，多半是蜜袋鼯做了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小黑猫当然要站自己家两脚兽这边。 它跟蝙蝠家在一起久了，说话也带上了一点儿「蝙蝠特色」。 兇巴巴的。 就那种直白的「我知道你干了好事，快点交代」的口气。 被打的魂都出来了的蜜袋鼯瞬间哭了。 【我不知道哔——！】 【这个形象是？】 【儿子最怕的肯定是老爸，我就把他爸的形象拿出来用一用嘛！】 球球哭唧唧。 …… 此时的纳奇对于蝙蝠侠的过去也有一些了解了，就觉得球球有点自作自受，于是不吭声了，由着蝙蝠侠打个过瘾。 大概是球球哭的太过于悽惨，蝙蝠侠很快停住拳头。 一言难尽。 「不许再使用这个形象。」他用喉癌般的嗓音警告。 球球点头点头，变回了蜜袋鼯的模样。 蝙蝠侠扯住了它的尾巴倒拎起来，周围的一切也都随之恢復了原样。 大厅里，仓鼠杰夫不知道从什么角落钻出来，小短爪指着地板上的一群人「桀桀」大笑。斯塔克、史蒂文、巴基、巴顿四个人因为「凶宅」幻觉的缘故，处于「被重力拉扯束缚在水滴状的空间里」的状态，几个挤成一团。 此时幻术解开，一个个「啪叽」到地板上，摔成了叠叠乐。 蝙蝠侠拎着球球，头顶了只牢牢扒着的纳奇喵走到大厅，无视了挣扎起身的四个人，叫来红罗宾，让他联繫福尔摩斯那边来接蜜袋鼯，并严格要求好好批评教育。 看着这一堆精神值都不怎么稳定的两脚兽，纳奇从蝙蝠侠的肩膀上跳了下来。 「喵。」我给你们做点夜宵。 它去了厨房，点炉做饭。 这时候门外补眠的绅士鸽再一次睡醒。 这次它好像真的睡够了，打了老大老大的哈欠，用翅膀的飞羽非常人性化的揉了揉眼睛，然后迷迷瞪瞪的起飞。 飞进了室内。 准备做义大利面的纳奇正在烧水，就看到这货飞进了锅里。 纳奇：……？？？ 啊，洗澡。 鸽子一头扎了下去，开始咋唿起羽毛抖抖抖。 这会儿功夫水还没烧开，正是温热的时候，绅士鸽超级满意的，而纳奇，小黑猫看了看熄灭了的电磁炉，在波及全大厦之前默默把电源拔掉了。 「喵——！」决定了今晚吃烤乳鸽！ 「咕咕咕！？？？」突然被猫扑的绅士鸽发出一连串惊叫。 斯塔克探头进来看了一眼，缩了回去：「有人要酒嘛？」 「啤酒。」巴顿举手。 他要好好喝一点，好忘记关于章鱼脚的故事。 无所谓的巴基：「我也来点吧。」 史蒂文的精神波动比平时略大，也表示要一瓶。 斯塔克看向天台那边：「你们呢？」 「我还没成年。」小红鸟举双手投降。 蝙蝠侠犹豫了半秒，还是拒绝了。 「no，我在工作。过两天我再来接猫。」 斯塔克自己喝了一口，摊手：「随时欢迎。」 巨大的尖锐黑影阻隔了夜月的光，蝙蝠带着自己的助手从斯塔克大厦的顶端下落，进入待命悬停的蝙蝠飞机。 蝠翼的阴影从纽约飞离，返回了哥谭。 第249页 第122章 番外八 索尔落到了斯塔克大厦上, 带着一个什么飞行装置一起。 「到日子了？」 平躺于沙发上的斯塔克打了个哈欠，正在懒洋洋的闭眼撸猫。 纳奇窝在他的小腹上，整就是个黑色麻薯糰子, 此时张开眼睛看向索尔。 他们两关系已经发展的很不错了，此时索尔一勾手, 纳奇就蹦跶上去, 一边嫌弃索尔的肌肉过于坚硬, 一边踩着厚实的肩膀, 蹲坐在索尔的肩头。 「喵？」你们做了什么约定吗？ 「今天带你们去阿斯加德玩。」索尔说道：「本来前两天就该出发, 不过我听说蝙蝠侠不放你离开那个蝙蝠洞？」 「喵~」我陪达米安去夏令营了。 斯塔克假兮兮的生气的表情：「你就是护着他。」并轻轻戳了一下猫咪的鼻尖。 纳奇眯起眼睛，微微昂头, 同斯塔克的指尖轻轻蹭蹭。 刚进房间的鹰眼凑过来观望：「用这个？为什么？」 索尔：「虹桥的传送类似于一个特别通道，任何接近通道外围的人都会被『boom』的丢出通道, 直接落到宇宙的任何地方。鑑于我不可能一个一个抱着你们传送, 所以, 为了安全起见，你们全都要在飞行器里面呆着。」 「当然，我还要穿一层装甲。」斯塔克对魔法侧的东西警惕性很高。 他们上了飞船，研究起阿斯加德的科技，然后被一起传送到虹桥的顶端。 阿斯加德的维度比地球更「重」一些。 这是纳奇的描述, 其他人不太理解，只知道直接结果是小黑猫觉得神殿很舒服, 并不想到处参观旅游。 没人会试图去勉强一只软乎乎的小黑猫, 大家一致同意了让纳奇留下。 索尔简单安排：「斯塔克他们大概要去周边逛一逛，需要几天，女武神会跟他们一起，而你, 跟我一起，在我的宫殿里面住着，怎么样？」 「喵。」纳奇百分百同意。 还没等索尔同守卫说好猫咪的事情，就被人叫走了，继承人可是很忙的，与自由自在的地球凡人们不同，索尔并不能拥有太多属于他自我的时间。 「你可以独自在殿内逛逛，或者出去，晚饭时候记得回来。当然，今天不是你做饭。」 他只来得及叮嘱一句，便匆匆赶去给自己老爸做苦力了。 纳奇眯起眼睛，跳上高处，昂首感觉着在阿斯加德正反两面循环的风。 阿斯加德和地球完全不一样，这里是平的。 纳奇抖了抖，抖散了斗篷，一身人类的服装和面具尽数消失，只剩下蝙蝠侠给它的项鍊还挂着，现在它完全是一只金色瞳孔的小黑猫了。 它开始在附近闲逛。 逛着逛着，路过了索尔的寝殿，往另一头走去。 走道的尽头是一处半空中的庭院。 花卉多种繁盛，许多都是从未见过的品种，有的比一个成年人都高大，迎光盛开，有的伏在地面上，像是某种食虫植物。 纳奇一路走一路看，没注意刚才路过了一个小亭子，它对纯白色的亭子没兴趣，直径走过去了。 巧的是洛基今天闲着没事干，刚好在亭子里窝着，思考一会给自己找点什么乐子，又或者编一个新的话剧？ 自从他get了变成猫搞事情的技能，简直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各种意义上的思维活跃，经常保持着猫咪的样子到处转。 现在也是，他正作为「基小喵」趴在亭子的座椅上。 身下还垫着印了超q版喵喵锤的坐垫。 纳奇没抬头，也就没注意到基小喵，基小喵却看到了左右张望的纳奇喵。 「……」基小喵眯起了眼睛。 当然，洛基当然记得这只小「恶魔」黑猫。 前一段时间他们在斯塔克大厦里遇到了几次，并简短的合作过。 他还被它的同类坑过。 怎么可能忘掉？ 更不要说他那个愚蠢的哥，还被这只小猫窥探了记忆，在彼此交换过去的片段之后，这两只还成了朋友。 基小喵露出嫌弃的表情。 他就这么看着纳奇走走停停，跳上了边沿的石制护栏，一看就知道石头被太阳晒得暖唿唿的，超级舒服的样子。 纳奇往上面一趴，下巴在爪子上一搭，眼看就要开始午睡。 变成猫之后，洛基的性格也会有点儿猫咪化，本来就有些深浅难辨的性格变得更加变幻莫测，从「嫌弃」到「不爽」只用了零点一秒。 基小喵，很不开森。 一只猫沖向另一只猫需要什么理由？ 不需要。 它只是想这么做了而已。 基小喵站了起来，利用肉垫无声的异动，他的毛皮漆黑顺滑，帮助他无声穿过花丛，从花坛的这一头熘到另一头，偷偷接近了护栏上的纳奇喵。 他做好了准备，而纳奇还在昏昏欲睡的边沿试探。 对于猫科动物来说，这是一个完美的瞬间。 一个捕猎的瞬间。 基小喵不再犹豫，抬高臀部的位置，尾巴处在大约45度角，微微捲动，像是瞄准器正在进行最后的校准。 下一瞬间，绿眼睛的小猫后爪蹬地沖了出去，瞬间就如闪现一般，由侧上方扑住了纳奇喵的身体。 这要是一只普通的猫咪，肯定被直接扑得死死的，不然就是被撞飞出去。 第250页 然而纳奇也算是身经百战，后腰被挠到的瞬间，露出爪子回头就是看似兇狠一下，直接煳在了基小喵的脸上，为了不干碎对方的脑袋，纳奇是有收力道的，然而出乎它的意料，这一爪子下去，跟挠在不化冰上一样。 就差崩出几个白花花的印子。 是洛基。 纳奇认出来了。 问题是，他为什么要变成一只猫？ 还特意冲出来找自己打架？ 「喵……？」纳奇很迷茫。 基小喵没有回答，而是趁着它迷茫的这一会儿功夫，双爪扑住了纳奇的脑袋，纳奇干脆一扭腰，往后一缩，在护栏上有限的空间里，硬是从外侧滑出了基小喵的压制，翻身将这只绿眼睛的小猫往另一侧扑倒。 一眨眼的功夫，基小喵的半个身子都被扑到外头去了，就看他卷着尾巴维持身体的平衡，反手一爪子抽在纳奇的脸上，然后迅速一钻，贴着护栏落到地上。 几乎就在摔落的边沿试探。 纳奇头一歪轻松的躲开爪子，在护栏上转身，扑了下去。 两只猫再次打成一团。 做为另一个维度的纳奇喵和作为神族（以及冰霜巨人）的基小喵，双方硬度不相上下，都是利刃、坚盾二者兼备。 当这样的两只猫扭打到了一起，彼此不能伤害对方分毫，祸害的全是旁边的花花草草。 两只小猫越打越远，时而像两条缠绕的海参，时而又分开，用爪子互相试探着抽打，仗着猫咪极高的灵活度和平衡性蹦蹦跳跳，没有他们去不了的地方，只有他们不想去的。 「啪叽！」 无比清脆的一声。 两只黑猫同时停住了动作。 一同扭头，看向身后的那个盆栽。 那是一盆很特别的花，一看就受到了额外的精心照料，它泛着霓虹的色彩，如同雨后天边的彩虹，灿烂夺目。 此时却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凋谢，转眼就死了。 纳奇看的一愣一愣的，没反应过来。 洛基意识到了大事不妙。 那是弗丽嘉最喜欢的一盆花。 下意识的，他开始想办法自救。 等索尔终于回来的时候，宫殿里面没有纳奇，也没有洛基，索尔很迷茫，找了一段，找到了花园里，这里已经被摧毁了一小半，留下一地的狼藉。 索尔也看到了那盆死去的花。 窒息。 「洛基？！」索尔喊了一声。 没有回应。 倒是有一声猫叫：「喵……」隐约传来。 他寻着声音找过去，发现可能是在房顶上，爬上去之后看到了两只黑猫，它们还在对峙，空气里□□味十足，随时可能开打。 索尔下意识的皱起眉头：「洛基？纳奇？」 两只猫一起回头。 一模一样的黑色皮毛和金色瞳孔。 索尔窒息了。 一时之间他分辨不出来哪个是洛基的恶作剧。 这瞬间犹豫的功夫，两只又撕打在了一起。 「洛基？停下！」 两只小黑猫的体型几乎是一模一样了，打的难捨难分，索尔很难一眼找到自己的弟弟，却也分不开他们两只，干脆双手同时左右开弓，一口气将它们抱了起来。 「好了，都停下！」 两只小黑猫正打的上头呢，哪里管他？ 纳奇还好，甩了他一尾巴而已。 轮到基小喵就比较狠了，反手就是一爪子照脸过去：「喵！」 索尔被挠到了鼻尖，小猫爪子没能破防。 正好找到了弟弟。 一爪子而已，几百年的兄弟情，刀都挨过多少回了，还在乎这一爪子？ 于是索尔表情不变，另一手松开让纳奇喵落到地板上去，改为双手抱住了基小喵，颠颠颠：「好了好了……噗……」 随着一声「噗叽……」，索尔又挨了一爪子。 然而不管他怎么哄，洛基就是不停爪，喵喵喵的挠个不停。 纳奇进入了看戏模式，跳到一旁的高处趴下，揣着两只前爪看着这两个傻子滚成了一团，终于是碰碎了弗丽嘉最最最喜欢的那盆花。 伴随着「噼咔」的碎裂声，索尔觉得自己也裂开了。 恰巧这时候，基小喵露出了坏坏的笑容。 「喵~」 索尔很想问两句，发出口的却是一声：「汪……？」 ？？？ 我怎么变成狗狗了？？？ 天旋地转。 他看到亲爱的母亲沖了过来，盛怒中的弗丽嘉怒气沖沖的看着他，自己的弟弟已经变回人形，站在弗丽嘉的身后，怀里抱着纳奇，一脸无辜纯良，时不时的嘀咕一句： 「这是为了索尔好，他需要一点点小小的教育。」 索尔：？？？ 「嗷——！！！」 伟大的索尔·雷神·奥丁森发出了惨叫声。 就如同当年被剃头髮的时候一样。 索尔惨叫着弹了起来，发现自己正呆坐在寝殿的大床上。 索尔陷入了懵逼模式。 好一会过去，他终于缓过来。 现在才刚刚是阿斯加德的凌晨，他想起来今天自己要去地球，接復仇者联盟的老朋友上来，参观阿斯加德的风景。 刚才那可怕的一切不过是一场噩梦。 他就说嘛。 第251页 就他弟弟那个性格，怎么可能变成猫咪给自己撸。 索尔抹了一把脸，心累的爬起来，准备开始新的一天。 不远处，洛基把玩着一颗苹果，压在嘴角边上轻轻滑动，不知道在琢磨什么，转眼的功夫，他化身成一只漆黑的小猫，一双绿眼睛仿佛是翡翠一般清澈透光。 他眨了眨眼睛。 「喵。」 作者有话要说：洛基：不搞事情好无聊，怎么办？玩哥哥好了。 第123章 番外九 上 大家都知道, 这个世界上存在着无限个平行宇宙，哪怕是早上多赖床5分钟，也有可能延伸出完全不一样的未来。 对某只大蓝鸟来说, 他在和蝙蝠侠闹掰之后成立了泰坦。 而对于另一种情况来说，在还是一只罗宾鸟的时候, 迪克就扑腾着翅膀, 和其他的超英助手们组建了少年正义联盟。 少年正义联盟。 听这个名字就知道是个「小助手夏令营」。 达米安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 身后停着一架罗宾摩托。 本来, 他正载着纳奇兜风。 该死的蝙蝠侠不让他开蝙蝠车, 蝙蝠摩托又太宽他跨上去之后根本踩不到油门，只能破罐子破摔的骑这辆玩具车。 纳奇就坐在他的后座上, 眯着眼睛惬意的感受着哥谭的夜风。 在一个没有任何缘由的打滑侧翻之后，纳奇先一步意识到了不对劲。 「喵。」这不是我们的世界。 「是的, 这绝对不是。」达米安把玩着手中的望远镜。 往纽约的方向看不到最高的泰坦塔, 以及和泰坦塔争夺最高之位的斯塔克大厦。 以及…… 瞧瞧他看到了什么？ 一只罗宾鸟！ 看那髮型, 好像还是初任。 这是属于「活力双雄」的时代。 但是，神奇小子的绿鳞小短裤呢？ 这只罗宾迪克的穿着更接近于达米安的这套，漆黑色斗篷配着黄色里衬，红色的马夹制服和纯黑色的长裤，另有黄色的腰带和金灿灿的r标。 不过迪克在马夹下的黑色紧身衣居然是短袖, 而且手套和靴子都是是黑色的，不像达米安不得不继承「传统」, 戴着从绿色精灵靴进化来的绿色手套和靴子。 达米安他一把捞起了纳奇, 开始偷偷摸摸的靠近这只罗宾迪克。 「喵？」纳奇发出充满疑惑的叫声。 作为一只他维度生物，纳奇对于空间的归属感更强，它完全get不到达米安的好奇点，赶快找到回去的路才是正事, 不是吗？ 「嘘。」 达米安只是让它保持安静。 追踪罗宾迪克是件很容易的事情，那具有代表性的哈哈大笑实在太好辨认了。 「传说他能笑的比小丑还久。」达米安忍不住吐槽。 纳奇早就忘了达米安口中的「小丑」是谁。既然不记得了，那就肯定不重要，对纳奇来说，怎么对付眼前这只熊孩子大米才是重要的事情。 小黑猫头疼的蹲坐在后座上，没用任何固定它也能坐的稳稳噹噹。 今晚的哥谭没有蝙蝠侠。 这帮了达米安的大忙，他比这个年纪的迪克更加训练有素，没有蝙蝠侠的阴影，完全可以悄然接近。 最终落在了罗宾迪克的身后。 「嘿，你怎么穿的跟我这么像？」罗宾迪克回过头，并不意外。 显然易见。 罗宾迪克早就知道有人在跟踪，却并不急着点破，直到达米安主动「噗通」落地，没有露出任何攻击意图，这只罗宾迪克也露出一丝亲近。 当然了，很可能只是因为达米安看上去太小了。 罗宾迪克大概是12岁左右，身高开始抽条。 而达米安才10岁，只是颗小鸟球。 也许在罗宾迪克的眼中，这就是个小粉丝——装备特别精良的那种。 还有一只小猫。 「你为什么要给猫咪穿斗篷？它看起来一点儿都不舒服。」迪克无奈的摊手。 正在舔爪子的纳奇抬起头：……？谁告诉你我不舒服的？？？ 罗宾迪克嘀嘀咕咕的时候口气无奈极了，充满了「你们怎么就是这么爱作死呢？」的调子，达米安简直就是秒懂。 他也遇到过那种跟在身后试图一起跳过高楼的小屁孩。 一般来说，处理方法以呵斥为主，对于那些不知好歹不听劝的，蝙蝠侠的要求就是揍一顿，揍到这群小鬼不敢在晚上扮演「罗宾」为止。 达米安有些不爽。 「我不是那种小鬼。」 「好吧，」罗宾迪克笑着环胸，歪头看着达米安，说：「那你是谁呢？不得不说，你的装备做的真的很不错，谁给你的？」 就，写在脸上的不信。 达米安嘴角抽搐：「蝙蝠侠。」 他在一定程度上确实是实话实说了，并且捏了捏自己的拳头，活动颈部，让筋骨之间发出「咔吧」声。 「他还给了我更多。」 面对挥舞到脸上的拳头，罗宾迪克愣了愣。 那确实有属于蝙蝠侠的影子。 他挡住了第一下，然后立刻就是第二下、第三下。 那种刺客联盟给与的，刻在了蝙蝠侠骨子里的兇狠，一次次精准的拳击，可以干碎敌人骨头的力道，以及不知疲倦的战斗精神。 第252页 短短两、三下交手中，罗宾迪克读到了这些。 「你是什么，罗宾备用一号吗？」这只迪克抿着嘴角，憋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发出自己的吐槽，「就因为我偷了一次联盟的任务？他这就开始找备胎了？！」 「你还偷联盟的任务？」达米安，惊呆了。 虽然，达米安并不怎么喜欢家里大哥的样子，却也熟知当年的「活力双雄」以及「神奇小子」的各种故事。 在心里深处的角落里，其实达米安对于大哥是有一定的小崇拜的。 当然只是一丁丁点。 而现在，那个小小的崇拜突然就受到了冲击，差点碎成渣渣。 10岁的达米安干过不少熊事，可「去偷一个蝙蝠侠和正义联盟的任务」？那还尚未加入到他的计划列表之中。 那个「最棒的罗宾」居然偷联盟的任务？？？ 这可比骇侵蝙蝠系统严重一万倍！ 难怪父亲从来不说「跟你们大哥学学」之类的话！ 达米安惊呆了。 那呆滞的表情太过于的直白。 偷过不少次并且非常熟练毫不心虚的迪克突然卡壳：「……」 「谁让联盟的系统和蝙蝠洞的一模一样？」迪克望天，「随便一敲就破开了也不是我的问题。」开都开了，他当然要进去看一眼了…… 哦no自己好像带坏了小朋友。 「咳咳，」他低声咳嗽，试图让自己的形象再次正义起来，对达米安严肃警告：「偷大人的东西是不对的。哥哥我有特别的情况，不可以跟哥哥学坏哦。」 达米安：「……」我信你个大头鬼。 不得不承认，两个身高差不多的人打起架来相当愉快，因为高度原因，不得不常年致力于攻击他人小腿的达米安终于有照人脸煳的机会，顿时欢快的不行，整只都扑腾了起来，而这份喜悦被罗宾迪克的脸完整地接收到了。 达米安的招式快准狠，是刺客联盟的味道，迪克则像是只抓不住的小鸟，来回扑腾，时不时踢击，或者干脆翻转腾空，从达米安的脑袋上跳过去。 简直就是在耍杂技。 达米安被来回逗了两次，拳头差点白打在墙上，顿时来了火气，找准机会扯住了迪克的斗篷，把这只小罗宾鸟一把扯下来，骑上了迪克的腰压住，上手就对着他的脸一拳下去。 「打人不打脸！」 两次被瞄脸的迪克也火大了，大喊着发出抗议。 「滚，没学过这个。」达米安打的更欢。 于是迪克发了狠，腰身突然一个用力，几乎将达米安完全掀起，双腿向上，用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绞住了达米安的脖子，然后腰部做了个类似鲤鱼打挺的送力，把全身的力气往达米安的上身压过去。 「呃！」 达米安没吃住力气，闷哼一声就被折了下去。 也幸好达米安年纪还小，腰身也算柔软，不然这一下后折+鸭子坐就能要了一般男性的大半条命。 「你逼我的！」小黄鸟火大的啾啾，弹出臂刃，对着迪克的腿扎了下去。 角落里，纳奇打了个懒洋洋的哈欠，看着这两只幼兽在互相撕扯。 双方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直到达米安动刀了，纳奇才轻轻「喵」出声音，提醒他不要搞事情搞的太大条，当心回去被蝙蝠侠送去寄宿学校。 别的不说，那里可没猫给他撸。 达米安纠结了。 达米安怂了。 突然的猫叫声渗入了黑漆漆的哥谭夜幕，冷不丁的迪克打了个激灵。倒是达米安已经习惯了，瘪着嘴主动往后一跳，拉开一段距离。 迪克也跟着站了起来，仿佛漫不经心的问：「现在怎么的？」 过招之后，迪克更加警惕了。 达米安意识到了这个。 如果是真的放松，迪克的语气会更加的轻盈，而不是现在这种故作欢快，调子却有些微妙的高扬。 片刻的犹豫之后达米安摘下了自己的面具，丢给迪克。 迪克：？？？ 他看了一眼面具，意识到不太对劲。 这是一枚真正的罗宾面具，这时候他才真的确认了，眼前这个灰绿眼睛的小鬼没在开什么奇怪的玩笑，也不太可能是个「备用」。 他们的面具都是特制的，以错误的方式打开会发动电击，来保护他们的秘密身份。 迪克是蝙蝠侠的第一个助手，这个「罗宾用保护面具」还是他跟蝙蝠侠和阿尔弗雷德一起设计的。 他认得这些细节。 蝙蝠侠是绝不可能告诉一个「备用」关于面具的机关。 这可是只有他们中的一员，真正的罗宾，或者某个与他们的生命以及命运紧密相连的存在，才能分享的秘密。 迪克陷入了迟疑之中。 达米安也顺势跟着停了手。 哦，还有一个问题。 这些机关看上去进步了很多，有些迪克不太理解的科技在里头。 「你到底是谁？」迪克将面具丢还给达米安。 「我是一名罗宾，蝙蝠侠之子。」达米安戴好面具，含煳的说着，那个「蝙蝠侠之子」听起来更接近于「蝙蝠侠的继承者」的意思。 「来自某个编号的平行宇宙。来这里完全是误入。正在思考怎么才能回去。」 「平行宇宙。哦，好吧，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迪克表示自己知道这个，「我猜你知道蝙蝠洞在哪？」 第253页 「当然。」 达米安推来了自己的罗宾摩托，和迪克的并在一处，发现两者差不多，只是迪克的看着更短一些，而且在科技的运用上有一些微妙的不同。 达米安的摩托明显更具有攻击性，而迪克的则基本是个运输工具。 「伙计，你也太暴力了。」迪克吐槽。 达米安啾啾回去：「闭嘴。」 第124章 番外九 下 迪克也不生气, 乐呵呵的换了个话题：「这是你的猫？」他侧头示意了纳奇的方向。 纳奇从阴影中跳上天台边沿的护栏，一点点走到迪克的面前。 「老天，它真漂亮。」迪克盯着那双金色的瞳孔, 一时之间移不开视线。 「别看太久。」达米安提醒。 然后他们一起去了蝙蝠洞。 怀着试探心理的迪克故意落在后头，看达米安熟门熟路的沿着秘密通道返回, 直到身份验证才被卡住, 这才又信了几分。 「身份确认完毕。罗宾。」蝙蝠家的系统发出身份确定。 「来吧, 欢迎来到我的蝙蝠洞~」 巨大的硬币, 1：1的霸王龙模型, 纪念价值的初版蝙蝠车等等。 这里有无数的战利品。 达米安巡视过去，总数上并没有他的那个平行种类丰富, 展示服装的玻璃柜里面也只有蝙蝠侠和初代罗宾的几套早年的制服。 哦，这里倒是有绿鳞小短裤和精灵靴了。 活泼过分的制服看起来已经被弃置了好几年, 达米安盯了一会, 移开视线。 但是也有些他没见过的东西。 「看起来你们经歷了不少。」达米安故作老成。 「你们呢？」迪克问。 迪克问的自然是关于「小队」的问题。 达米安略有些迟疑：「我还……没经歷什么。」 他加入蝙蝠家还没有多久, 隔壁的泰坦倒是个接近少正联盟的组织，但那里的领头人是提姆，是个地道的「寄宿学校」，达米安一点儿都不想去。 「不错。」迪克往后一倒，靠在操作台上, 「刚开始，平衡队伍和蝙蝠侠, 是最大的问题。」 「他想让你离开队伍, 专注哥谭。」达米安知道这个。 迪克一楞：「你怎么知道？」 「你跟我聊过一些事情，我是说，我那个平行的『你』。」 迪克来了兴致：「怎么样的？那个『我』。」 「……」达米安想了三秒钟，找到一个精准的形容词：「自恋的格雷森。」 迪克：「……」 「那一定是因为我有足够的资本自恋。」 达米安：「……啧。」 纳奇等不了了, 看他们还在聊天，干脆自己跳上操作台，熟练地拨弄着。可惜纳奇没经歷过这个时代的蝙蝠系统，它会用的那套，是提姆改良过后的产物。 折腾了一会，它也只能打开表面的一层，最基础的文件界面，深入的资料完全查不到。 「你在查什么？」迪克在后头探头。 看起来，他一点儿都不担心一只猫能破译蝙蝠洞的系统。 「喵。」平行宇宙移动的机器。 纳奇记得蝙蝠洞有那个东西，那么这里也应该有。 迪克却露出了迷茫的表情：「什么？」 「你们这没有？」达米安皱眉。 迪克露出了「wtf」的表情：「现在肯定没有，也许以后会有的？在我长大之后。」 「那要好几年，好几十年？」达米安的表情有些扭曲。 一时之间没人吭声了。 看起来是的。 根据达米安那个宇宙的情况来看，有平行机器都是第四代罗宾，也就是达米安本身加入蝙蝠家之后的事情了。 那时候他的大哥已经快三十了、还是三十出头来着？ 达米安漫不经心的思考着。 而这个平行的迪克还是个小屁孩，看着可能比自己现在的年纪都小一点。 那张脸太嫩了。 达米安心烦意乱又觉得手指发痒的很，忍不住伸手捏住了迪克的脸。迪克没想到这个小屁孩会来这么一招，冷不丁给捏住了，被扯的脸都有些变形。 「也不一定。」迪克没用多少力气推拒，倒是很努力地让自己在脸部变形的情况下依然吐字清晰：「我们这里没有，但是，外星科技，或者……」 「魔法侧。」达米安接下了后面的话，也终于放过迪克的脸。 有些委屈的迪克揉着自己的脸，两边都红了，顿时嘀嘀咕咕：「你也太狠了点，我怎么跟蝙蝠侠解释这个？」 「说你女朋友跟你分手了。」达米安很自然的觉得这样说没问题。 迪克：「……我还没有女朋友呢。」 「……哦，现编一个。」 迪克：「……」他错了，这个小屁孩根本不需要他来带坏，本身芯就是黑的，贼坏。 别的不说，难道「罗宾」这个工作，看起来是可以恋爱自由的样子吗？？？ 瞒着蝙蝠侠随便交女朋友，会被打个半死的（误）！ 看来这个平行的蝙蝠侠比较严格？ 也不一定。 也许是迪克以后破罐子破摔，蝙蝠侠管不住呢？ 而且布鲁斯·韦恩自己也是上樑不正的那个。 这样想着，达米安意识到自己的父亲还在壮年，以后还可能会有新的弟弟或者妹妹，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第254页 「蝙蝠洞已经够挤的了。」小黄鸟嘀嘀咕咕。 「贊同，我也觉得。」 迪克举双手双脚贊成。要他说，蝙蝠洞里装两个人就已经足够拥挤了，蝙蝠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控制狂，留给迪克的个人空间真的不多。 「真不敢相信以后还会有其他人。」 达米安同情的看了他一眼。 不仅会有其他人，而且每一只都会从不同角度让你头秃。 「喵。」别在那里聊天了，干正事行吗？ 纳奇无奈的「咪呜」着努力唤起这两只的注意力。 蝙蝠家的崽子实在是太难带。 小黑猫觉得自己都有点儿要掉毛的倾向了。 特别是迪克。 话太多。 「我怎么觉得它会说话？」这货又找到了新的话题。 如果不是聊天的同时迪克手上不停，已经开始联繫蝙蝠侠，纳奇一定会好好修理一下这位少年的髮际线。 「它只会打字。」达米安没说的很清楚。 他突然想到什么，趁着迪克专心跟蝙蝠侠汇报的时候，抱起纳奇，小声的问：「这里有另一个你么？」 纳奇摇头，又觉得这样表述的不够清楚，打开投影打字：【这个世界没有我这样的存在，同理，我猜我不能存在于这里。】 「什么意思？」达米安皱眉。 「意思是：无论这只猫到底是什么，如果不尽快送它回去，它就会因为这个世界对异种的排斥而彻底消失在空间与时间之中。」 蝙蝠侠的声音被放大了。 达米安一楞，迅速在身上摸了两下，摸出一枚不属于自己的窃听器。 好样的，理察·格雷森。 我记住你了。 达米安的表情阴阴的，看的迪克莫名其妙心虚，这里的蝙蝠侠倒是完全不怂，隔着屏幕打量着这个小傢伙。 「你告诉了迪克太多关于未来的事情，你的蝙蝠侠没有告诉你，这种行为不好？」 蝙蝠侠质问，顺便试探。 达米安扭开了头：「无所谓，过去那段就不一样了，他甚至不穿绿鳞小短裤。」 迪克喊着抗议：「我都12岁了！谁会到了12岁还穿着三角裤乱跑？？？」 「你应该穿到18岁！」达米安喊了回去。 迪克：「what？！！！」受到惊吓。 围观蝙蝠侠：…… 想像一下18岁的肌肉版迪克穿着绿鳞小短裤和精灵靴的样子。 恶寒。 连蝙蝠侠都有些抵抗不住了。 「下一个问题：你记得自己是怎么过来的吗？」 「不，当时我正在骑摩托巡逻，然后突然就翻车了。」达米安仔细回忆：「那段路面很平整，不该翻车。出事前没有任何预兆，周围没有任何可疑人士。」 「你确定？」 「当然。」 蝙蝠侠沉默下去，进入了沉思，他思考的时候，两个罗宾都很习惯的安静了下来，一声不吭。 等待的期间迪克沖达米安眨了眨眼睛，示意猫咪。 达米安耸肩，做口型：你要撸它，只能看它愿不愿意。 迪克却是十分的自信，凑过去撩了撩纳奇的后背。 众所周知，全大都会的猫都是超人救的，对于猫咪，超人向来很有一套，而作为超人的小迷弟，迪克耳濡目染，在这方面的技能一直不算差的。 纳奇无奈的看着这个把自己当做普通猫在撩的年少版迪克。 它没有生气，也不觉得冒犯，在片刻的僵持之后，还是软下了身子，靠向迪克，看着小傢伙开心的将自己抱到了怀里。 另一头蝙蝠侠也想到了魔法侧，去联繫黑暗正义联盟了。 迪克捧着猫猫，幸福的吸了吸，举高高抖了抖，心不在焉话都没过脑子就问：「明天一起巡逻吗？」 「你确定我能去巡逻？」达米安很怀疑。 蝙蝠侠多疑又有强迫症。 对于这种难以掌控的情况，一律是能丢回去就尽快丢回去，暂时丢不回去就关禁闭。 巡逻？平行世界奇遇？ 想都别想了。 蝙蝠侠就是固执和无趣的最佳代言人。 蝙蝠侠去联繫了黑暗正义联盟，听起来进度不错，似乎很快就能解决问题，达米安看着迪克在撸猫，有些走神。 迪克注意到了对方的异样，问：「怎么？想来点夜宵么？」 「别把我当小孩子。」达米安皱眉。 「你是我弟弟，不是吗？」迪克就乐。 「现在不是。」 「早晚会是的。」 达米安：「……」 蝙蝠侠打断了他们没营养的对话：「命运博士会送你回去。你们的平行坐标很特别，非常容易定位。」说着，他看了一眼纳奇。 特别的存在。 确实非常容易定位。 达米安从迪克怀里接过猫，撸了两把：「什么时候出发？」 「5分钟后。」 「好吧。」达米安短暂的停顿了一瞬，对迪克说：「你的第一个弟弟。小心『小丑』。」 迪克一楞。 蝙蝠侠：「不要透露关于未来……」 「我知道未来不仅仅是我们的未来，世界、更好的轨迹或者其他什么鬼玩意，我知道那些。」达米安怼了回去，「那傢伙只是非常讨厌小丑而已。」 第255页 是这样吗？ 就当做是这样的吧。 没人吭声，达米安也不知道其他人都想了什么。 直到命运博士将他接走，用了一些特别的方法和力量将他送回自己的世界，纳奇确认了这里就是自己的平行宇宙，达米安才松了一口气。 【你知道那样不好。】 「可能更坏，可能更好，总要试一试。」 达米安这么说道。 他还是个孩子，身上还有属于年轻人的不断沸腾的热血，塔利亚教给他的杀戮和孤寂折磨着这尚且年轻的灵魂，让他时不时的行为出格，笨拙无理的试图证明自己。 纳奇卷了卷尾巴。 【你选择了说与不说，他们选择信与不信。一件事情发生了，不论是悲剧或者喜剧，那都绝不是一个人的功劳。】 达米安不太确定纳奇为什么要这么说。 小黑猫已经转头往回走了，他也只能跟了上去。 「不能告诉蝙蝠侠。」 【当然。】要告诉了。 纳奇毫不犹豫的回头就告了黑状，和蝙蝠侠一起把达米安送入寄宿学校，后来这小子跟泰坦的预备成员蓝甲虫他们相处的不错，逐渐也就习惯了。 纳奇看着蝙蝠洞再次空了下来。 【你要找个新罗宾么？】 「不是有你在？」蝙蝠侠喝着低咖含量的拿铁，反问。 纳奇：……？？？ 斯塔克做了钢铁喵侠机甲，蝙蝠侠则做了罗宾喵咪制服。 纳奇突然觉得，这两个人才是绝配。 作者有话要说：罗宾喵什么的…… 其实真的可以有啊…… 【毕竟都有罐罗了对不对！！！海星都能当罗宾，凭什么喵喵不可以】 第125章 番外十 【我想要研究超人。】 纳奇忍不住了, 它直接表达了自己的需求。 就在蝙蝠洞的微弱蓝光之下。 正在整理文件和各处监控记录视频的蝙蝠侠暂停了工作，转动靠背椅，身体前倾, 两处手肘分别搁在了双膝上，双手十指交互, 撑着下巴, 他看向了小黑猫。 「为什么跟我说这个？」 【杰森说, 你肯定能帮上忙, 只要你愿意的话。】 纳奇毫不犹豫的卖了杰森。 杰森。 蝙蝠侠在心里记了一笔。 「所以？」 【他说你想研究超人很久很久了, 而超人自己也有这个念头。只是，你们一直没有合适的方法和设备。】纳奇坐得更加笔直, 尾巴乖巧的卷着，缠着前爪, 【我在自荐。】 纳奇自信自己的方法完全符合这群两脚兽的需求：无痛、避免任何物理方面的伤害、不会留下任何术后问题, 还附带美容美白以及除毛。 虽然很多两脚兽都不喜欢最后两项。 而且, 最重要的是，它们是不会说谎的，蝙蝠侠能保证自己得到的资料绝对真实。 「好主意，我可以跟他谈谈。」 蝙蝠侠掂量着这件事情。 答覆在三天后到来。 在一段犹豫之后，超人勉强算是同意了。 「他要亲自跟你谈谈, 再做最后的决定。」 「喵~」好~ 于是，蝙蝠侠将纳奇带上了飞机, 带去超人的北极孤独堡垒。 一进门就看到小氪在疯狂甩尾, 这只氪星犬直接把蝙蝠侠扑倒了，眨眼的功夫，纳奇跳到边上，看小氪兴奋的舔着蝙蝠侠的下巴。 然后被蝙蝠侠一爪子怼开了脑袋。 都说动物似主人。 小氪热情起来逮着个人就狂舔的模样, 跟那只到处撸猫的超人确实很像。 堡垒里没有灯，亮度却很高。四周的晶体不断折射，一点点光线就能被无限的放大。 自动的悬浮机器人在ai的控制下带他们进入堡垒深处，这里是个大厅，到处都是错层，顺着楼梯可以一路往上，到达操作台的高度，超人就在那里。 不用他们上去，他飘了下来。 蝙蝠侠示意他们谈，自己往上走，去了操作台那边。 「纳奇。」 超人伸手勾住了小猫，抱到怀里就熟练地撸了撸。 这氪星人撸猫的技术真的好到没话说。 纳奇舒服的打着唿噜，它想起蝙蝠侠吐槽过超人的秘籍「狗狗眼」，于是也抬起脑袋，面具往斗篷后面缩了缩，兜帽却往下落了一点，在完整地露出两只金色猫眼的同时，它的兜帽投下阴影，刚好挡住了周围的大部分光线。 光线一弱，那兽瞳就变得圆润起来。 圆熘熘的眼瞳折射着晶莹星光。 超人默默屏住了唿吸。 「坚强点，这可是你自己的招数。」蝙蝠侠在上头冷嘲热讽。 超人敢怒不敢言，在心里嘀嘀咕咕：你自己不也苟不住？ 这谁能顶得住？ 超人继续在心里头闷哼，低头将脑袋凑近了小黑猫，鼻尖与这小鼻头轻轻磨蹭，感受着微妙的冰凉触感。 然后再将猫咪抱高一点点，将猫煳在了自己的脸上。 纳奇：…… 是真的没想到你是这样的超人。 小黑猫卷了卷尾巴，一口咬住了超人的小捲毛。 和其他地球人的刘海不一样，超人的小捲毛无法被破防，不论纳奇怎么拉扯，都坚定不移的维持在原位，一点儿脱落的迹象都没有。 第256页 「我们试试看吧。」吸够了猫咪的超人妥协了，「去医疗室。」 「你们去吧，我忙一会。」蝙蝠侠沉迷操作面板，头也不抬。 超人只能认命的抱着小黑猫去了医疗室，把小氪留给蝙蝠侠帮忙叼东西。 氪星人的治疗室几乎是纯白色的，偶尔有一两条蓝色的光带，也不是蝙蝠洞那种压抑的幽蓝，而是明快的天蓝色，十分接近超人眼中的色彩。 纳奇跳下去，看超人升起了手术床。 「我躺这就行？」 猫猫点头。 躺在软硬适中的手术台上，鑑于皮带束缚不住他，而超人本身自控力十足，也就没有专门绑什么东西。 超人动了动手臂，有些微妙的忐忑不安。 这是只猫。 魔法侧的猫。 当萌萌的猫猫配上了危险的魔法。 超人心里头矛盾极了。 「喵~」纳奇软软的叫着，安慰这个氪星人。 小黑猫不需要红太阳或者绿氪石的辅助，这倒是个好消息，红太阳会让超人虚弱，绿氪石则实在是太疼了。 他可以忍耐比那强烈几十倍的疼痛，可同时他也不是变态，对于疼痛，自然是能省则省。 脚上传来微弱的触感，超人抬身低头。 是小黑猫蹲到了他微微打开的双脚之间，蹭着他的小腿里侧坐下了。 超人试探着左右动了动脚踝，就见纳奇就半扭过身体，去扒拉了两下他的鞋尖。 「喵？」准备好了么？ 「随时可以开始。」 纳奇点点头，抖了抖毛。 面具叩了下来，黑雾也随之瀰漫。 以超人的能力来说，就算只是是一秒的瞬间，也是能无限延长的，他的精神情况使得他不太可能进入那种黑雾瀰漫的空间，他却依然能感受到那些正在发生的事情。 最初的一下敲击落在他的肋骨最末，身体中央。 超人觉得这小猫这是好奇自己中午吃了什么，实际上，就算现在躺在这里任猫宰割，超人也不觉得这只小猫真的能打开自己的身体。 钢铁之躯，难道是铁栏杆能比得上的？ 若只是单说硬度，斯塔克的盔甲说不定还没有他的千分之一。 当然他也可以变软…… 超人心不在焉的用超级速度走着神。 然后感觉到了胸口一凉。 物理意义上的那种。 他低下头，看到什么东西打开了自己的胸腔。 超人：…… 阳光向上的太阳之子看不见黑雾中的人形纳奇，只看到了自己胸腔下方，上腹的位置，空荡荡的，那只小猫把自己的胃部给掏出了…… 超人：！！！ 正专注研究手中的钢铁之胃的人形抬起了脑袋，看向超人，看到那双盛满错愕的眼瞳，也看到了超人一直稳如老狗的精神值正在以阶梯式稳定下落。 呈现出一种非常平缓的斜线。 纳奇：…… 看起来超人看不到纳奇的人形，却能利用超级速度看到自己的身体在这一秒内的变化，包括被解剖掏出内脏研究，再逐个塞回去完美缝合的整个过程。 …… 何苦呢？ 纳奇挺无奈的。 而且，这同精神中的交流不一样，双方的精神没能达成平等沟通的状态，这让它有种自己在被做作业，身后却站着教导主任的感觉。 哪哪都不对劲了。 人形动了动发痒的手指。 它也有自己的办法，手指顶端的尖锐针状武器来到了超人眼前，超人看不见，只知道视线突然灰盲起来，瀰漫起淡淡的血色，然后就漆黑了。 ？？？ 他意识到是纳奇切断了他的视觉。 小黑猫知道他在看。 纳奇正把玩着超人的两颗眼球，漂亮的蓝色保持着明媚，毕竟这都没有过去一秒，还不够瞳孔扩散的。 能发射热视线，所以眼睛里面是怎么样的？ 热度在那里产生的？汇聚的镜面呢？ 纳奇的研究欲达到max，兴奋的在超人的眼眶里面扒拉起来。 至于超人？ 他能感觉到这个，但是不疼。 这就很诡异了。 将疼痛除却之后，世界上的所有触觉都变得朦胧起来，像是隔着层薄纱轻触，轻佻又虚浮，像是无声而委婉的拒绝，又像是直白却压低了声音的邀请。 本来，纳奇应该是那个做出邀请的存在。 然而夺走视力的行为明显证明了对方的抗拒，它并不打算发出任何邀请。 这只是一场研究而已，绝不会成为他步入另一个维度的桥樑。 谨慎的小猫。 超人悄悄动了动自己的手指，果然看见小黑猫的耳朵也跟着抖了抖。 看起来是一种猫咪躯体的本能反射。 纳奇万分无奈的看着超人在那里瞎几把撩自己的猫躯。 这到底是谁在研究谁？ 它怼回了超人的两颗眼球，重新连接视觉神经和血管什么的。 然后加重了自己的精神影响力，引着超人的精神上浮，从身体中暂时的脱离出来，省的这货利用超级速度妨碍自己「工作」。 这还是超人第一次真正的「见到」了纳奇。 当他真实的看到了那两枚由某种晶石磨制而成的镜面，以及之后一双金色的瞳孔，超人下意识的放轻了声音。 第257页 「你看上去，好孤独。」 他好像看到了什么，从过去的尘埃中缓步而来的某种存在。 时间在挽留它，却无法阻止它。 「看来你也是个长生种。」人形的声音喑哑低沉，辨不出性别。 超人一楞。 纳奇指了指，超人的精神随之转身，看向自己的后方。 时间的虚影伸出迷雾，将他拉扯，他却在往前，义无反顾的走入茫然尘世，不断陷入纠纷与混乱。 「原来是这样。」超人自言自语，「也没什么不好的？」 人形略略点头，表示了贊同。 很多长生种都会选择避世，而他们不同，他们热爱这个世界，并且竭尽所能的存留，为了这夜幕中的点点星火，为了人性伟大而璀璨的几个瞬间。 「我还真有点儿嫉妒你了。」超人说完了又自个在那里摇了摇头。 纳奇有些疑惑，显然不明白「嫉妒」从何而来。 「你看的太清楚，思维逻辑也很单纯，这能避免很多压力。」超人解释。 纳奇想了想，好像明白了。 超人是个长生种，据说与太阳同寿。 可他是在地球长大的，是在人类之中长大的。 他的朋友、家人、爱人全都是人类，全都是短生种。 他的故乡氪星早已灭亡了，没有任何同类可以帮助他，给他哪怕一点点的建议，让他学会该如何应付那些…… 还未发生的，但必将发生的，失去…… 原来是这样啊…… 纳奇抚摸着超人的心脏。 它注意到这颗心脏是鲜红色的，构造与人类的没有什么不同。 脆弱的两脚兽。 它分享了一段自己的记忆。 一个约定。 …… 超人张开了眼睛。 他的身体已经恢復如初，没有任何后遗症，没有任何不适，唯一不同的，是脑子里面多出来的一小段记忆。 「喵。」小黑猫正蹲在他的小腹上，舔着爪子，一脸的心满意足。 超人揉了揉纳奇。 「看来，我还是有机会养你的，对么？」 纳奇：……重点是这个？ 作者有话要说：全番外end 彻底完结啦~~ 感谢一直陪伴着的小天使们~~~下本再见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