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假千金后我逆袭了》 第1页 [穿越重生] 《穿成假千金后我逆袭了》作者：无懒【完结】 文案： 学霸凌知微穿成了个假千金。 真千金：都是因为我回来了，知微才会这么生气，不怪她，都是我的错嘤嘤嘤~ 父母：都是因为你！我们宝贝才这样，你给我滚吧！ 然后凌知微就被真千金父母除户转学，她捏着五万滚蛋费，踏上穷逼求学之路。 凌知微:没事，知识改变命运！ 然后她得到一个「学神养成系统」系统。 【只要通过测试，您将能够获得海量密卷、限量版教辅、奥赛真题详解！】 凌.穷逼.知微：哦豁！ 随着等级提升，系统更是「过分」关心她的生活，800元出租房偷偷整成豪华公寓，每天起来桌上总放着热腾腾的早点搭配一套试卷。 凌知微:哇哦~好一个田螺姑娘！ 被批浪费脸资源，只醉心事业的科研公司总裁原以炀手机上突然多了个删不掉的「学神培养」氪金游戏。 【叮！匹配成功！现在为您的培养对象购买教辅大礼包有5折优惠哦！】 原以炀看到界面里家徒四壁，一个小姑娘孤零零坐在桌子前，脑袋上冒出一行字。 【哥哥，我没钱，但我好想读书，呜呜】 原以炀手一抖，氪了。 自此，忙碌的原总开启了每日监督自家小姑娘任务。 顺便扫荡商场所有试卷，随着小姑娘等级提升，他发现这个系统能氪的好像不止试卷…… 全市垫底的八中突然杀出支一人队伍，一路过关斩将进了国家队，顺便拿了个金牌。 媒体：「是什么让你如此励志！」 凌知微：「是贫穷。」 资助人原先生：「我田螺男孩说什么了，背后的男人深藏功与名罢了。」 人前刚强人后ooc信仰知识女主x人前男神人后放飞科研大佬男主 【更新时间：无特殊情况每晚21-24点，不定期加更，停更一天以上会打假条。】 一脚踹塌天花板的鬼见愁「穷逼」x天花板被踹塌怕鬼又招鬼的多金倒霉蛋 内容标籤： 时代奇缘 现代架空 搜索关键字：主角：凌知微，原以炀 ┃ 配角：接档《下山后我靠玄学暴富了》，《电竞教练六岁半》求收藏 ┃ 其它：一群二货，两堆沙雕 一句话简介：假的千金，真的学神 立意：脚踏实地，永不放弃 第1章 凌知微是在高考英语考场上猝死的。 而且是在写完作文最后一个单词，考试结束铃声响起时，全体起立，唯独她一人轰然倒下。 ……脸朝地。 凌知微不甘心。 如果她高二那年没有放弃竞赛去追逐所谓亲情，如果她今天出门前没有喝下塑料姐妹准备的加过料的牛奶，如果她能活到高考出分。以她的成绩怎么说也能拿个省三，然后选一所愿意给全奖的大学，远离这操蛋家庭，走向人生巅峰。 可惜她没机会了。 猝死在考试结束前一秒也是相当新奇，估计明天社会头条就得被她屠榜，再加点媒体润色 ——哦豁，扬名立万。 但是赔偿金註定不属于她，好气啊！ 这可是她一生中最有钱的时刻！ 凌知微想：她这辈子真是活得像个傻逼。 呸！ 凌知微突然感觉身体上像压了千斤鼎般沉重，一口口冰冷的液体顺着口鼻灌入气管中。 胸腔被刺激得瞬间闷痛无比，就像往肺里呛了二两辣椒酱一般。 几秒后，一具同样冰冷的身体贴过来，凌知微一惊，随即后脖颈一痛，世界再次一片黑暗。 恍惚中，凌知微听到耳边有人在说话。 「年纪轻轻有什么事情想不开？不能和父母坐下来好好谈吗！」 得了吧，她的坟头不欢迎那一家三口。 「还跳桥？现在的高中生都这么能耐了？你当你在拍偶像剧呢！要不是那位同学及时发现，你就没啦！」 谁会做跳桥这种毫无价值的事情…… 不对啊。 这人在说什么啊？ 她不是已经… 扑通—— 凌知微听到心脏跳动的声音，眼前突然出现大片景象，大段模煳的记忆出现在她脑子里。 少女也叫凌知微，十七岁，刚上高二，松海市重点高中学生。 一周前，她十七岁生日时，没有蛋糕与蜡烛，有的是凌家父母为了哄回家半年的亲生女儿开心，准备将她除户送走的通知。 凌知微大受打击，与父母一番争吵后独自离家，街头晃荡一周，一个想不开，轻生了。 跳桥之前好像还发生过什么事，但凌知微记忆中模煳一片。只得做罢。 警察拿过凌知微跳桥时随身携带的物品：「这是你的手机，还有这张银行卡，钱包里有两百现金，自己看看还能不能用。」 凌知微在接过手机后，呆愣住。 这是一款月白色，上面点缀着星星的滑盖音乐手机，在凌知微读小学时就已经淘汰了。 因为智能科技的发展到达井喷状态让这些老式机器迅速退出竞争舞台。 不太妙啊…… 这时候义务教育还是九年制，如果『凌知微』真的被父母抛弃，那就意味着高中学杂费需要她自己承担。 第2页 这个时代的网络也同样落后，这会让她失去很多赚钱机会。 凌知微烦恼地薅了一把还带着潮气的浓厚秀髮，然后再次愣住。 她猝死前营养不良，头髮干枯髮际线上移，这种头髮对她而言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这世界真的存在这么柔顺的头髮吗！ 谢谢原主，她会好好珍惜的。 由于原主未成年，警察已经先一步联繫了凌家父母。 凌知微对此不做表示。 就算不是亲生，养了十七年的女儿离家出走一周一个电话都没来过的父母…… 和她猝死前那对把认回来的亲生女儿当草的幽默父母完全相反，又特别相似。 ——都是那么奇葩。 她在这等了半天，凌家父母才姗姗来迟。 凌父凌母并没有把她领回家，而是带到了市中心一家富人餐厅内。 凌知微穿着还没干透的衣服，头髮上还挂着可疑的杂质，矜持且快速地吃着料足的三明治。 她其实更喜欢家常菜，但是这顿饭不出所料就是最后一顿免费午餐，她很珍惜。 凌氏夫妇坐在对面，穿着体面，凌父神色不耐，两人对视一眼。 「你的转学手续已经办好了，八中，」 凌母率先开口：「我问过了，小语以前的学校也不差，本科升学率有百分之八十，你想考什么学校都行。我们会资助你把书念完。」 转学？资助？ 凌知微吃饭的手顿住，终于将视线从食物上挪开，看向对面精緻的女人。 凌母被女生凉凉的眼神盯得嵴背发凉：「你…你什么意思？」 凌知微扯了下唇角，淡淡收回目光。 原主之前就读的松海市重点高中重本升学率都高达百分之九十，原主是凭本事考上，还拿到学费全免名额。 至于那个亲生的…凌家砸了一栋楼钱才把人硬塞进原主以前的班级。 而八中呢，本科升学率百分之八十。 凌知微怀疑其中百分之五十是靠艺体生硬拉起来的。 凌知微也曾就读过这种高中，所以她深刻体会过，学校与学校之间的差距，需要学生付出多少倍汗水才能弥补。 他们凭什么？ 一股怒火从胸腔腾起。 凌父凌母甚至没有询问过凌知微本人的意见，直接办理转学手续，如果坐在这的还是以前那个凌知微，或许会崩溃。 但是事情已成定局，她的户口本还在他们手上握着。 凌知微将最后一口食物咽下后，用旁边的湿巾净手：「冒昧提问，将我转走的原因是什么？」 「你还好意思说！你在学校里对小语都做了什么？啊？」凌父突然暴走，引来旁边顾客瞩目：「拉帮结伙搞孤立！野种就是野种，成绩再好有什么用？一样上不得台面！」 「你干什么！有什么话好好说啊！」 凌母急忙将人劝下，朝周围食客歉意微笑。 『凌知微』和父母的关系其实不算很好。 凌父凌母在她小时候常年失踪，忙着发展事业，她是家中保姆带大的。 幼儿对父母的渴望是天性，所以尽管一年见不上父母几面，『凌知微』依然对他们抱有期待。 保姆婆婆对她说：「只要你好好学习，爸爸妈妈就会喜欢你的！」 所以原主对学习一直极度重视。 等到凌家的产业稳定下来，『凌知微』天真的以为自己终于能和父母亲近时，又被告知她不是凌家的亲生女儿。 她们在医院被抱错，从此人生错位。 一边是感情稀松、常年被忽略的养女，一边是失散多年的亲女儿，凌父凌母那因为闲下来而忽然爆棚的父爱母爱到底往谁身上倾泻，一目了然。 『凌知微』一直很懂事，所以她主动蜷缩在角落，羡慕地看着他们一家三口甜蜜互动，又幻想着她的父母有一天能够施捨一丁点爱意给她。 她渴望且卑微地挽留这段亲情，她的忍让与泪水却让始作俑者更加肆无忌惮地去毁掉她的人生。 学校众人在凌知语有意无意的引导下，将原主视为敌人，她原本平静的高中生活被搅成一团乱麻。 然后，她的父母也不要她了。 凌知微理解她，因为她自己也曾为追逐所谓『亲情』而逼迫自己忍耐，所以她死了。 家只能是她们一辈子的奢望，却从不是能够安眠的港湾，亲情的重点从来不是血缘，而是那个『情』。 两个凌知微，又有什么区别呢？ 凌知微垂眸片刻后道：「其实对于你们来说真相併不重要，你们只是在为自己强加的行为找寻理由。」 法律给予成年人太多特权，现在的她根本无力反抗。 凌知微压下心里的愤怒与憋屈。 她需要冷静，只有这样才能获得更多利益。 「真相就是如此！」男人吼过之后痛心疾首道：「小语在外面漂泊十六年！而你鸠占鹊巢享了这么多年福，你非但不珍惜还迫害小语，小语除了我们她什么都没有啊！」 凌知微唿出一口气，这种锅她上辈子背得太多了。 你要让着她，她离开凌家无处可去，你已经长大了，你能被认回来就该感恩戴德…… 披麻戴孝倒是可以考虑。 忍耐在哪都是原罪。 第3页 她理解凌知语。 孤儿院长大的小孩，护食是天性。 凌知微也护食，如果不护食，放在碗里的肉也会被别人抢走。 但她喜欢靠实力说话，只要她够强，那她的东西就没人能够轻易拿走。 但凌知语不同，她很聪明，也很懂得伪装，她最擅长的是利用人类对弱者的同情心来获取想要的一切。 所以她不能够忍受原主的存在，这让她感到自己碗里的食物被强行分去一半。 哪怕两人之间毫无可比性。 但凌知微不会再期待父母的爱，除去亲情，她还能获得更多东西。 她在猝死那一刻想明白了，人生如此多娇，她还有好多想做的事情。 定个小目标，清北来一发。 至于这对父母…… 凌知微抬起头，微笑着说：「我明白了，相信二位已经办妥除户手续，请将我的户口交还与我，从此我和二位再无瓜葛，也不用二位提供任何生活费用。」 凌母皱眉道：「知微你——」 「打住，」凌知微继续道：「但我有个条件，你们必须将我初中三年以及高一所获得的所有奖学金归还于我。」 高一下学期成绩降归降，但刚入学那会儿学校发的入学奖学金还是有的。 她上辈子就是因为断得太急太莽，户口没移出去，险些穷死。 凌母怔怔看着养了十七年的女儿眼中的冷漠与疏离，想从中找出一丝置气的痕迹，可她失败了。 她的女儿不该是这样的，凌知微本该…本该什么？ 她的大脑中飞快闪过一些东西，但在她抓住前就消散得无影无踪。 「就…就这样？」在凌父的想像中，这个向来乖张的养女还会大闹一番：「你又想做什么！」 凌知微轻笑出声，张扬又讽刺：「今天从头到尾都是二位在自说自话，现在倒来反问我想做什么了？」 「你不要和我扯这些！」凌父严肃警告道：「我可以答应你，但你要保证再也不出现在知语面前！」 「没问题，」凌知微本也没有想继续纠缠的欲望，和这种人说话真的心累：「鑑于我和二位的收养关系在成年之前结束，我将不用履行赡养义务，请二位明晰。」 「不过也请二位放心，我成年之后会将十七年的养育费用全部归还，到时候走法律程序还是私人程序都好商量。」 凌父听得心中极其不舒服，皱眉道：「我们不缺那点钱！」 「这是原则问题，也是为了表明我与二位彻底决裂的决心，」凌知微嘆了一口气，进入最后环节：「还有最后一点，是我对凌知语同学的忠告。希望凌知语同学能够停止散布关于我的不实谣言，因为谣言无论听起来多么真实，它终究是会被识破的。」 从『凌知微』的记忆里来看，他们这亲生女儿可不像外表那么天真可爱。 「你在说什么？！」凌父拍桌而起，怒不可遏：「你是不是还想对小语做什么？！我告诉你——」 「通俗一点来说就是，让她心里有点数，我比她优秀就是现实，想通过这种幼稚手段来证明自己的尊贵…」凌知微杵着下巴，打断癫狂到不正常的中年男人，慢慢说： 「不如洗洗睡，梦里什么都有，懂？」 凌父张开嘴，却在极度愤怒与震惊中忘了发言。 凌知微喝完最后一口柠檬水，背起背包，拿上户口本，右手中指与食指併拢一挥：「谢谢款待，不用送。」 凌父那边办事效率挺高，很快将帐打到凌知微的银行卡上。 五万，其中可能还有些凌父给的买断费。 其实凌知微希望凌父能再狠些，用金钱狠狠羞辱自己。 放在这个年代来看五万还是比较可观的一笔钱，但架不住时代马上就要飞跃，到时候物价上涨飞快，钱就不值钱了。 除去八中高二上学期的学费外，她还需要支付三次学费以及各种学杂费，大学她有信心保送拿全奖，但如果想要发展事业也是离不开钱的。 好穷。 穷得真实。 不知道八中能不能找到辅导工作，作业代写…也是个商机。 要求不高，先苟个饭钱。 凌知微嘆了口气，找了家连锁酒店咬牙租下两天。 身上的衣服一周没换，还经歷了河水的洗礼，于是她又咬牙买了几套换洗衣物。 小一千瞬间没了。 凌知微无比期待住校时刻快些到来。 夜晚，凌知微躺在床上，盘算着哪有盗版辅导书批发市场。 突然眼前一暗。 【叮咚~】 【恭喜第146378号用户获得内测资格。】 【欢迎来到『学神养成系统』资格考核现场！】 第2章 【请选择是否进入考核：是/否。】 凌知微吓出一身冷汗，一下从床上蹦起来，警惕环顾四周：「谁！」 【……】 【请您不要冲动，本系统没有实体。】 【请选择是否进入考核：是/否。】 像是怕她拒绝，那道声音又继续说道： 【通过考核即可免费获取海量密卷、限量辅导书、歷年竞赛金题详解！！】 凌知微…可耻的心动了，她问道：「不要钱？」 【是的呢~】 凌知微：「我要什么辅导书都有？」 第4页 【是的呢！】 【不止课内辅导，本模拟器上至天文下至地理，只要人类歷史上出现过的书籍，都能获取！致力于打造全能学神！】 凌知微不再犹豫：「那还等什么！我同意，让我考。现在，立刻马上。」 【…您不再考虑一下？】 凌知微一脸正色：「穷狗没有选择权。」 【用户选择：是，考场读档中……10%…80%…100%】 凌知微眼前一黑，视线再次恢復时，她已经身处一个奇怪的多面体之中。 多面体的六个立面缓缓亮起，映出她的身体。 凌知微走到其中一面墙前，细细端详。 镜中的少女长得很美，也很冷。不是那种让人一眼惊艷的长相，但细看之下却越来越有味道，越看越惊艷。 和她上辈子有七分相似，剩下的三分有两分差在气色上，原主的皮肤比她更白，更健康，左眼角下方还有一颗棕红泪痣。 凌知微确实一点也不像凌家父母，凌知语那种柔弱小白兔更像凌母些。 【叮咚~匹配成功，正在录入考核试题！】 随着机械音响起，墙壁再次暗下去。不一会儿，每个立面中间突然出现一个蓝点，蓝点慢慢跃动着，骤然爆开。 无数蓝色的数据流从六个奇点倾泻而出，瞬间占满整个几何空间，又突然悬空顿住。 这是怎样壮观的场景。 凌知微的鸡皮疙瘩直冒，兴奋的。 片刻后，这些微小的蓝色数据飞速整合，将人类对世界所有的探索涵盖其中，无数凌知微看得懂或看不懂的公式显现又消失。还有各种人类史上还没得到正确答案的数学难题逐一显现，看得凌知微眼花缭乱。 凌知微不知疲倦地记忆墙上超出她现在理解能力的图形与数字，哪怕脑袋胀痛也不愿意停止。 墙上的难题逐渐隐去，一道道奥数难题逐一显现，一列列顺着六面墙排开，最终稳定下来，静静散发着迷人的蓝色柔光。 【叮咚！考题排列完毕，请考生开始做答，限时120分钟！】 凌知微闭上眼，缓缓调整唿吸，再次抬眼时，脸上的激动已全部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决胜的自信。 她走向第一面墙，开始答题。 「原以炀！你这一身怎么回事？」女人有些暴走的声音响起：「你跑泥潭子里打滚啦？」 「你都大学了能不能让人省点心！！」 身材高挑眉目清俊的少年大步走进客厅，将手上的背包一扔便往楼上走去。 潇洒的一批。 女人崩溃大吼：「原以炀！！」 原以炀没搭理她，直接冲进浴室沖了个战斗澡。 碰到水的那一刻，他脑子里突然出现那个轻生少女的脸。 是经歷过怎样的绝望才会出现那种表情。 生长环境不同，他或许无法感同身受，但他希望她能好好活下去。 原以炀停止短暂的回忆。 一会儿他还有项目研讨会，初期创业者没有停止工作的权力。 原以炀换上干净的t恤短裤，坐在电脑面前，打开水果手机，在寻找app的时候发现不知何时自动下载的软体。 一个龙飞凤舞的『学』字就是它的logo，图标下面一个文字都无，很野鸡。 原以炀长按删除，结果它没有删除选项。 很好，它成功勾起他的兴趣。 原以炀直接点开app，手机屏幕就是一黑，一行白字慢慢跳出。 【欢迎来到「学神培养器」考核现场！请问是否参与考核：是/是。】 原以炀：「……」 这是什么品种的霸权主义？ 然后画面上突然蹦出一个小女孩，眼泪汪汪看着他，头上出现一行文字—— 【哥哥，我没钱，但我好~想读书呀！呜呜呜】 「……」原以炀按下『是』。 【请您录入培养对象的考核题目！】 这是让他考核别人的意思？有点意思。 原以炀毫不客气，直接挑选了歷年最难国际奥数比赛题总汇，录入。 【录入成功，题目传输中……】 【传输成功，对象正在作答中，考试倒计时119:59】 「叮铃铃——」会议闹铃响起，原以炀退出画面，打开视频开始工作。 「我们上次谈到引进eda的初步计划……」 会议结束，原以炀熄灯疲倦爬床，突然想起这么件事。 强撑着打开app，白字再次跳出—— 【培养对象考核结束，得分：100，满分：100，是否对接：是/否。】 原以炀按下是。 【对接成功！】 原本黑漆漆的手机屏幕突然被数据流霸屏，像是被烈性木马感染了一样。 然后屏幕中就出现一个扎着高马尾，眼角有一颗红痣的少女蜷缩在地板上睡觉，和刚才那个卖萌的小姑娘不一样。 还…还挺可爱的。 怎么连张床都没有！ 原以炀忍不住伸出手指戳了戳，q版小人翻了个身。 【叮咚！您选择的培养对象成功通关！现在购买教辅大礼包有5折优惠哦！购买/退出】 原以炀伸出去戳小人的手指来不及收回，直接戳到了购买键上。 金币流动的声音响起。 【恭喜您花费2000元，购买初级大礼包，系统书库解锁中，倒计时23:59:59】 第5页 原以炀看着银行简讯通知，一时没忍住：「卧槽？！」 这是骗氪吧，是吧？ 他要报警了啊！ 「老张啊，这是转学生的资料，是你们班之前那个凌知语的姐姐，我看她们家家庭教育问题极大！你可要小心些，这小孩可有点东西啊！」 教导主任拿着一沓纸唾沫横飞：「诶，你说现在的学生怎么都这么叛逆呢？好好的重点高中尖子生都成了这样……」 老张把教导主任手中的纸接过，开始查看资料。 姓名：凌知微。 好名字，见微知着啊！ 中考成绩：总分570（满分580） 这成绩，确实有点东西啊。 高一期末：语文110（满分150），英语100（加听力满分150），数学60（满分150），物理30…… 「这。这是怎么回事啊？」老张被这跳崖式成绩所震惊。 教导主任：「高中嘛，分水岭，也正常。」 老张接着往下看。 特点：穷。 …她父母看到会不会想让她拥有一个完整的童年？ 特长：刷题，学习，辅导功课。 弱项：运动。 老张：…… 教导主任突然凑近，小声说：「听说这孩子前两天还跳了金立大桥！险些没了，你可得重点盯防一下啊！孩子父母专程点名要进你的班，加油！」 「好的好的……什么？！」老张感觉自己裂开了：「自杀？」 教导主任咳嗽一声：「注意用词！」 「好的好的。」老张感觉压力山大。 他怀揣着沉重的心情，走向班级。 老张带的高二（3）班不是什么好班级，应该说相当不好。八中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每层楼厕所边的教室一定属于最差的班级。 一到夏天那味道实在上头，别说学习，光坐着都难受。 他为此多次提出建议，都被学校以没必要浪费资源驳回。 阶级分化在哪都存在，老张知晓，却无能为力，只能盼着这群孩子能够快些长大。 班级里的同学在窃窃私语： 「知语和我说啦！那个假千金凌知微被转来我们这了！据说本身性格特别贱，经常仗着人脉孤立知语，还和知语抢男朋友！学习成绩还特别差，要不是凌家，她都不可能进重点！」 「知语告诉你的？」 「知语那么善良，哪能呢！我是听她说起转学原因支支吾吾，就自己去打听了一番，竟然是因为嫉妒找人霸凌了知语！还死不认错离家出走，凌家也是实在无奈才将她送到我们这！知语还让我们多多照顾她，我呸！她也配？！」 「卧槽，真的假的，妈的老子不弄死她！我们虽然学习差但我们三观不差啊！」 「咱八中也是有学神的好吗！人才刚毕业你们就忘了？」 「那是千年难遇的奇蹟，不代表八中整体水平，现实一点！」 老张皱着眉，思考着要不要进去打断这群小兔崽子，又怕他们会因为他的维护而更加针对新同学，一时进退两难。 「报告。」清冷的声音在后面响起，老张转头就看到一瘦瘦高高的女孩子背着书包站在门口。 「你是？」其实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凌知微礼貌微笑：「凌知微。」 女孩子穿着最简单的t恤运动裤，黑长直马尾辫，干净利落，看着非常舒服。 教室里的学生自然也注意到这边的情况，不少人正偷偷观察这位『校霸』同学。 就……就还挺好看的啊？ 虽然不是凌知语那种，但看上去也不像是会做那种事的人啊？ 老张咳嗽一声，示意大家安静，「今天我们来了一位新同学，现在让她给大家做个自我介绍。」 底下传来一阵嘘声。 老张拍了一下桌子：「安静！」 凌知微走了进来，在讲台上俯视未来两年的同班同学。 大多面带不屑，还有显而易见的敌意。 凌知微实在太熟悉这种情况，上辈子她刚转学时什么都不懂，为了讨好父母不敢反驳，结果有一次被同班女生推下水池，差点没了命。 她一辈子忘不了她父母的宝贝脸上那得意又挑衅的笑容。 再者，她根本不欠这群在今天之前素未谋面的同学什么，也没有义务去满足他们莫名的正义感。 凌知微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来，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大名，转身道：「我叫凌知微。」 少女的字迹苍劲有力，笔锋锋利潇洒，非常大气。 老张微微吃惊。 「你配吗！」台下有人起闹。 凌知微一道眼神过去，淡淡的没什么情绪。 那人没看到自己想看的东西，扫兴「切」了一声，转过头去。 凌知微没有停下，继续不卑不亢道：「关于我的谣言，我必须做几点申明：首先，我中考五百七十分，全市排名前三，市重点高中承诺给我三年学费全免以及三万奖学金，所以关于凌家砸钱让我读重点的传言，完全是扯淡！」 「那又怎样，成绩还不是和屎一样。」 「陈奉林！」老张大喝一声，没想到刚才这些兔崽子说的话都被当事人听去了：「凌知微同学啊……」 「对，没错！」凌知微打断老张，对成绩之事供认不讳。 第6页 「高一下学期因为某些不可抗力因素影响，成绩确实大幅度下降，但是现在那些因素已经消失，」凌知微没再给这些同学槓的机会，快速说道： 「关于我为什么转学，这是身为一个无法反抗监护人的未成年的被动接受行为。」凌知微将经歷艺术加工了一下： 「我上周和家里人产生了一些摩擦，离开了家，也是两天前才接到我已经不是凌家户口本上一员以及被转校的通知，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人还是要向前看的。」 「所以，现在我与凌知语、凌家之间已经没有半点关系！也从来没有对其进行过任何侮辱与霸凌行为，更不存在什么抢男朋友的操作，我只爱学习！」 「切……」在一个学渣班级说这种话，理所当然收到一片嘘声。 但这次的嘘声却少了刚才的恶意。 「凌知微同学，你说的都是真的？」老张被她信息量爆炸的话撞击到想晕厥。 这孩子情况这么复杂陈主任也没和他说啊！没有监护人怎么行呢！她才几岁啊！ 凌知微仿佛知道他心之所想，笑道：「放心吧老师，我有能力赚钱，且年满十六，依据我国法律我已经是完全责任能力人了。」 她再次面向一颗颗黑脑袋，声音洪亮：「最后，我不期望能和所有人亲密无间，那不现实。但谣言止于智者，也相信在座诸位都有明辨是非的基本能力，谢谢。」 少女精緻的脸庞充满朝气，眼神毫无闪躲直视着每个同学，眼角下的泪痣在阳光下灼灼生辉。 此时已有大半同学心里天平偷偷倒戈。 学生时代的善与恶本就来的莫名其妙，凌知语也就在这读了一年不到，她的处境还没到上辈子的地步。 凌知微背着包走向老张所指的座位，后排的男生还主动帮她挪了板凳。 简直就是她在处理同学关系上的歷史性成功！ 凌知微感激一笑：「谢谢。」 男生红着脸嘀咕一声就埋下头去。 下课后，那个叫王思林的女生直接走过来，语气很沖：「别以为你说了一番漂亮话就能抹去你欺负知语的事实！」 有女生说：「王思林你消停点吧！你是被凌知语灌了迷魂汤啊？」 「你到底站那边啊！这人刚来你就迫不及待倒戈了？」王思林无法理解，只觉得怎么突然一下所有人都背叛了她：「知语什么样的人大家都清楚，现在她被欺负了你竟然帮别人！」 后排男生：「你有证据吗就在这乱说？」 【叮咚！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已开启自动屏蔽。】 凌知微被吓了一跳。 这个系统在她答完题后就以判卷更新为由把她给踢出去了，直到现在又突然出现。 凌知微：更新完了？ 【是的呢亲，本系统会随时随刻保护用户不被外来能量场所伤害呢！】 凌知微心里默问：能量源在哪？它为什么会伤我？ 【就是您前面这名女生呢。系统判定该能量为变异能量场，具有杀伤力。】 凌知微：可以清除吗？ 【可以呢亲！请将手搭在她身体的任意部位呢亲！】 这样啊。 凌知微站起来，将手搭在王思林肩上，吓得对方一阵尖叫：「你想干嘛！我告诉你在八中可……」 「王思林是吧，关于你所提到的问题，我想说，」凌知微满眼认真：「往事如烟，孰是孰非已不重要。我们的人生才刚刚起航，我们的生命是可投资可升值的。」 王思林：「…哈？」 教室中所有人不自禁往这边看来。 凌知微环视一眼教室，继续说道：「我们的生活不止有眼前苟且，更有诗与远方。祖国壮丽山河养育了我们，我们要怎么报答它呢？」 前排女生：「…自燃然后…扬骨灰？」 凌知微失望嘆气道：「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清北不是梦，只要你敢沖！」 王思林快哭了：「…你在说什么啊！」她只是想帮闺蜜出气，没想逼疯她啊！ 教室一片寂静，比老张上课时还要安静。 有人受不了这励志氛围，偷偷跑了出去。 凌知微伸出另一只手，搭上女生的肩膀：「需要辅导吗？10元一科，下次考试成绩不进步全额退款哦~」 王思林倒吸一口凉气：「十块！你怎么不去抢啊？！」 众人：？？ 他们班是进了个什么玩意儿？ 与此同时—— 【叮咚，变异能量清除完毕。】 第3章 「凌知微同学，」老张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出来一下。」 凌知微闻言把手从神色呆滞的王思林肩膀上拿下，转身走出教室。 坐在前排的男生默默扒着门框，等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后，转过身来大叫：「卧靠——！我刚才差点窒息了！」 凌知微的前桌楚薇薇大胆猜测：「她…她是不是受到太大的打击，有点不太正常了？」 有同学捂着胸口道：「她和我们，不是一个次元的人吧……」 他们是谁？垃圾八中里的垃圾。 竟然让他们考清北，脑子坏掉了吧！ 凌知微后桌林琛看向还在怀疑人生的王思林：「王思林，凌知语到底怎么和你说的？」 王思林后知后觉眨巴眨巴眼，晃了晃突然冷静下来的脑袋，迟疑道：「就…知语只让我多多关照她……」 第7页 楚薇薇皱眉：「那些情报哪来的？」 王思林急忙自证：「我托人在重点打听的！问了好几个都这么说！」 班长范维：「所以你打听到的原话是什么？」 王思林认真回忆后道：「他们都说凌知微不喜欢知语，知语每次见到她都会躲开，还经常请病假！而且她成绩很差！」 众人：「就这？！」这能说明什么？！ 叶学习委员浩然冷静分析：「从她的自我介绍我们可以得出：第一，她以前成绩很好，我刚查了中考那年的新闻，她没在吹牛。她是真的很牛！曾经。」 前桌接茬：「所以？」 叶浩然继续道：「第二，她刚才说，转学完全不是她的意愿，而是身为未成年人没有拒绝的权力，这说明什么？」 「什么？」 叶浩然一拍桌子激动道：「凌知微其实很憋屈呀！而且哪有普通父母会让孩子转到我们这种学校来，她可是市前三吶！重点高中学费全免啊！要我能考成这样我妈能螺旋上天！」 「凌知语那成绩就算飞起来都够不到的录取分数线啊！她父母可以为一个女儿疯狂砸钱，却不愿意让一个不用付学费的女儿留在那，为什么！」 林琛接上：「因为偏心啊！」 楚薇薇：「她的户口都被移出去了！」 有人恍然大悟：「对啊！两个人之间真有矛盾完全可以换班吶！」 「前十七年他们也不知道凌知微不是亲生的，怎么一点感情都没有？卧槽他们没有心啊！」 王思林：「可、可是！」 楚薇薇打断她：「你是不是被人骗了啊，那些传言明显不合逻辑！」 叶浩然总结：「未成年，没监护人，还失去了接受精英教育的权利，她刚才和老班说要自己挣钱！」 「噫————」同为未成年的众人无法想像没有父母他们该怎么存活！ 这时，班级里的百晓生高翔突然闯进来道：「同志们！大消息啊！」 所有人齐刷刷扭头。 高翔把门关上，偷偷摸摸说：「我们的新同学，自杀过啊！」 王思林闻言反驳：「话不能乱说啊！她怎么可能自杀！」 叶浩然：「怎么不可能！这才合逻辑啊！你突然成为一个孤儿你能不自爆？」 再联想新同学刚才那番举动，所有人突然有种大彻大悟的感觉。 「她之前说成绩下降是不可抗力因素影响！」 「她爸妈宁愿砸钱给个学渣也不愿意继续让她上学！」 「离家出走他们完全不关心！反而去办转学除户手续！」 「然后她心灰意冷，选择结束一生！」 突然有人举着手机大喊：「查到了！周六，金立大桥，真的是凌知微！」 所有人面色凝重。 王思林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凌知微就在这时推门而入，然后就看到刚才还刻意躲着她的同学们齐刷刷看向她。 眼中是她读不懂的热烈。 凌知微抱着课本，微微歪头：？？ 楚薇薇突然站起，快步走到她身边，主动接过一半课本：「大家都是微微，凭什么受那委屈！」 「知微别害怕！以后我们罩着你！」 凌知微盛情难却：「谢谢？」 同学们：「不客气！」 英语老师推门进来，看到这群不爱学习的小孩就头大：「上课了啊！赶紧回座位！」 老师讲课的内容对直接从高考考场穿越的凌知微而言丝毫没有难度，而且平行班与实验班的教学大纲有着质的区别。 凌知微联繫系统。 【在的呢亲。】 凌知微：我现在可以进去刷题吗？ 【您进入空间后，外界躯体将进入沉睡，请问是否确认进入？】 凌知微环顾四周，讲话的讲话，睡觉的睡觉，大家唯一的共同点就是没在听课。 于是她决定随波逐流，愉快倒下。 英语老师看着前十分钟还腰板笔直跟着做笔记的新同学也趴下了，在心里默默嘆气。 今天，也是没人听讲的一天呢。 凌知微刚进入空间，就看到黑色墙壁上大大的白字—— 【请选择背景主题，a：雪山飞狐，b：蝶恋花，c：青青草原。】 凌知微：「…………」这怕是个假的高科技产物。 「没有别的选项吗？」凌知微挣扎道。 【有的呢，学习积分能够在商城兑换不同年代的主题大礼包~ps：但是，真的没有必要哦~系统内有更多惊喜等您发掘！】 【当前积分：10（考核满分奖励）】 系统声音刚落，巨大的虚拟商城在六面墙壁上浮现，一排排货柜上商品琳琅满目，凌知微不得不走近查看。 商品由下往上，所需积分越来越高，凌知微看着最高货柜标价那一串零，再次被贫穷暴击。 便宜些的有『脑力开发口服液』、『力大无穷健体丸』等等。 商品涵盖科研、财经、艺术宗教等不同领域，确实如系统所说——它收纳了人类发展史上所有领域的知识。 凌知微：「积分如何获取？」 【可以通过刷题难度以及正确率进行判定，如xx密卷，一张05分，满分额外加01。也可以通过竞赛（不分种类），如艺术、专利等获得，根据比赛含金量判定积分。】 第8页 「为什么我看不清上面货架的商品？」 【因为您的等级不够（当前等级lv2），最高层商品以及更多系统功能随等级上升而解锁~最高等级为lv100】 凌知微对这些不感兴趣，她问出最关心的问题：「说好的教辅书呢？」 话音刚落，六面墙壁不再是货架，而是书架。当她聚精会神盯着某本书时，它的名字与简介就会自然而然浮现出来。 凌知微举一反三，在心里默念某本书的名字，果然，六面墙壁缓缓转动，不一会儿书籍就出现在她正前方。 这个设计省去了在现实中找书的时间，简直不要太爽。 【叮咚，目前藏书量3000/99999……】 她迫不及待从被点亮的书籍中挑出一套试卷，眼前的空地似乎感受到她的意愿，凭空出现一套桌椅，上面笔纸俱全。 她坐下后，面前突然出现一块计时器，可以设置时间流速，最值为一比六十（分）。 【请量力设置比值，学习模式开启后，两小时（现实时间）为底线。】 所以说如果她设置了一比六十，就要在空间中待够现实时间的两小时，转换为系统时间就是120小时。 因为外界还在上课，凌知微最终选择了1:2的时间流速试水。 【请选择背景主题：a……】 凌知微选择了看起来最正常的『青青草原』，一瞬间黑蓝色的空间铺满绿色，脚下青草轻轻摇动，天上白云朵朵。 ——和某窗系统的初始桌面没什么区别。 【计时开始，时间终止时计算积分。】 凌知微深吸一口气，打开试卷。 清大。 公选课堂上，几乎所有女生的目光都聚集在一个人身上。 那是个身姿挺拔的男生，身上穿着最简单的t恤牛仔，皮肤被阳光染上金色。他鼻樑高挺，浓眉星目，此时正垂着眼看手机，长而密的睫毛随着眨眼的动作微颤，眉宇间有着超出同龄人的沉稳。 互相靠近的姑娘们正在用意念交流。 ——就是这个，又帅又多金，高中读的垃圾学校最后考了省状元的大佬！ ——听说他高二那年都打进国家队了！最后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没参加imo。 ——听说他最近正在创业！ ——此生无悔入清大，但求一睡……嘿呀！ 风云人物的舍友兼创业合伙人谢令奇惆怅嘆气，看着旁边看似认真听讲，实则在神游的朋友说：「我真想向万千少女揭露你的真实面目。」 什么沉稳男神，他明明是个酷爱装x的幼稚鬼！ 原以炀没理他，继续盯着屏幕中q版小人的动作。 自从他氪下第一笔金后，这个骗氪app就再也打不开了。 直到刚才，他的手机疯狂震动，拿出来一看，那个『学』字跟疯了似的抖动。 原以炀内心毫无波动，点开它后却看到那个小女孩换了身衣服，正坐在不知从哪来的课桌椅前刷题。 上方有一个进度条，随着她刷题的数量逐渐在填满。 原以炀试着用手滑动了一下屏幕，意外发现页面竟然是3d的，小女孩的正脸暴露在他的眼前。 包子脸，大眼睛，一颗泪痣尤为明显，眉头微蹙，时不时还会咬一咬手中的笔，非常灵动。 这是哪个公司的技术？有点强哦。 谢令奇看友人一直盯着手机，便凑过头去看，然后震惊道：「卧槽原以炀，看不出你还好这口啊！」 随后看到小人的动态又说：「这是哪家科技公司的新游戏，好强啊！叫什么名？我也下一个。」 原以炀：「可爱吧。」 谢令奇：「可爱。」 原以炀：「我的。」 谢令奇：「…………所以它的名字？」 原以炀：「你猜啊。」 这时，app界面也突然出现一行字【对象成长值满载后，即可解锁新功能，请共同努力哦~】 共同？还挺有代入感的。 原以炀没忍住戳了戳屏幕中的包子脸，惊讶发现这小人竟然抬起头，看向了他！ ——虽然表情不像开心的样子。 原以炀想，我都为你花钱买书了！戳你怎么了！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戳戳戳…… 凌知微在刷题过程中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戳她的脸。 到最后她不得不停下问系统：「这里面是不是有东西？」 那道机械音迟迟未出现。 这个问题到凌知微出去也没得到答案。 她从桌子上爬起来，发现原本哄闹的教室一片安静。 还没等凌知微抬头，一根粉笔头就直直砸向她的脑门，一道尖锐的女声在前方响起： 「凌知微是吧，考这么点分还敢睡觉？给我站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知微：818靠脑补征服自己的同学们0o 原以炀：有人能猜到我没参加imo的原因我直播吃小人o0 第4章 讲台上的女人看上去三十来岁，一身价值不菲的职业套装，捲髮大红唇，鼻樑上架着一副金丝框眼镜。 单看五官的话也算是个美女，可那几分美硬生生被她通身刻薄气质给毁了。 凌知微擦掉头上的粉笔灰，站了起来。 四周同学朝她投来同情的目光。 谁也没办法逃过灭绝师太的制裁，哪怕是重点转来的同学。 第9页 数学老师见她站起来，神色稍缓，可嘴下是丝毫没留情：「不要以为你还是当年那个学费全免的重点特招，认清自己的位置！你现在在毫无前程垃圾堆里！」 凌知微听到后排林琛烦躁地「操」了一声，其余同学脸上也是掩藏不住的憋屈表情。 她扫了一眼黑板上的题，忍不住挑眉——如果她没记错，上面的题是高一的直线与方程。 但是她记得，她今年读的是高二？ 「听说你是因为闹事被转过来的？」唐曼满脸轻蔑，拍了拍手上的粉笔灰道：「真的是物以类聚啊，年纪轻轻就擦脂抹粉，要点脸吧。」 凌知微下意识伸手摸了一把嫩兮兮的皮肤，今早她只抹了一层大宝，她决定纠正这位老师的错误：「这位…老师，我认为您的指控带有强烈主观性以及对差生的偏见性。」 唐曼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说什么？」 凌知微竖起手指：「重点高中与我之间的合约白纸黑字，属于你情我愿，双方乃是合作关系，是我付出努力后自己争取到的权益。」 「还有关于物以类聚，我是认同的，我认为我们都是祖国的花朵，我们都抱有报效国家的梦想与决心。」她歪了下头说：「而您身为人民教师，难道不应该用心呵护祖国的花骨朵们吗？」 林琛在后面小声叭叭：「牛掰啊姐姐……」 唐曼凭关系在八中横行多年，哪见过这样的女生，短暂愣神之后，她的开始胸膛剧烈起伏，头上的大波浪像要炸开花似的。 她拿手指指着凌知微吼道：「你还顶嘴？！瞧瞧你浑身上下哪有学生样！不知廉耻！」 凌知微一脸认真：「我仅代表个人反驳您所说的学生样，我们每一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不是学校量产出来统一规格的机器。再者，我们不是学校的附属品，我们应当追求的是求同存异，力求激发每个同学的个性与潜力！」 「你、你！」唐曼要被气死了：「牙尖嘴利！」 「谢谢夸奖，」凌知微欣然接受，继续道：「而且现在明明已经步入高二，您却用高一下开头的知识煳弄我们，您身为教师随意打乱教学大纲，扰乱教学秩序，我有权利怀疑三班数学成绩垫底是您故意造成的场面！」 被迫背下一口锅，唐曼一噎：「你！——」 「对了，」凌知微捡起刚才的粉笔头扔向黑板上的题目，正中答案处：「您的解题步骤以及方法全部错误，我对您教师资格证的获取途径提出质疑！」 唐曼一噎，随后将书本重重砸在讲台上就要走下来：「你太过分了！你给我出去！！」 话音刚落，下课铃声响起。 不知是哪位同学没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看来是不用了，」凌知微挥了挥手：「老师再见。」 唐曼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刮过教室里每张喜气洋洋的面孔，最终踩着高跟鞋高傲离去，只是那背影怎么看怎么像落荒而逃。 楚薇薇迫不及待转过身来，白净的脸蛋兴奋得通红：「知微你太酷了吧！那可是灭绝师太啊！」 随即又担心道：「你这样她下次肯定还会找理由整你啊，这可怎么办！」 在楚薇薇的热心科普下，凌知微勉强弄懂了数学老师唐曼与三班的恩怨情仇。 这个年代教育系统还不算完善，条框之下能够操作的空间很大，唐曼就是这么凭关系进来的教师。 书教得很烂还特鄙视平行班的同学，平时有事没事就喜欢用课堂时间挑刺打压学生，作为最差的班级，三班同学自然就成了她的重点嘲弄对象。 再加上传统教育中对「尊师重道」四字病态的过度解读，和这个时代流行的『万般皆下品』理论，就算受到唐曼的人身攻击，三班所有人都会选择默默忍耐。 没办法，不忍不仅在学校要受罚，回去还得吃一顿跳脚竹条。 然而由于凌知微特殊的成长环境，她一直都清楚学校从不是什么神圣不可亵渎的伊甸园。 教师这个职业看似高尚，实际上和普通职场毫无区别。 甚至因为职业本身的特殊性，他们能够肆意侵犯未成年的合法权益且不用担心后果及对学生本人所造成的影响。 他们是赛场上的裁判，学生就是那群在跑道上挣扎的运动员，就算受到不公平的误判也只能认命。 然后现在，这群运动员中突然出现一个敢和裁判硬钢的牛人，而且裁判最终被迫让步了，这简直就是歷史性的壮举啊！ 他们看到了革命胜利的希望啊！ 这会儿凌知微课桌前围了一圈同学，七嘴八舌地吐槽： 「我特么忍她三百年了！他妈讲个数学竟然照着答案念！」 「她身上那什么名牌香水熏得我脑仁疼！」 「天天说我们是垃圾自己连课都讲不清楚！」 「知微太牛了！」 凌知微趁机说：「你们想不想彻底推倒她？」 众人：「想啊！做梦都想！」 凌知微拍拍胸脯：「打铁还需自身硬，她能教的我也能，考虑一下吗亲？」 「……」叶浩然温馨提示：「您数学只考了60呢……」 凌知微自信道：「下次至少145，怎么样，入股吗亲？」 「切~」众人一闹而散。 凌知微不甘挽留：「可以先试用一个月！不管用不要钱呀！」 第10页 楚薇薇默默缩回脑袋，三班几乎所有人都放弃学习，怎么可能跟凌知微瞎胡闹。 中午放学后，凌知微在同班女生的热心帮助下成功充好饭卡，吃饭时意外发现王思林坐在对面。 王思林注意到凌知微的目光，瞬间低下头勐扒饭，不言不语。 这是什么意思？凌知微皱了皱鼻子，收回目光。 凌知微的校服还没下来，与众人不同的打扮再加上独特的气质让食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 楚薇薇：「你看隔壁班那群男生，眼睛都直了！」 旁边的女生：「要我说知微完全可以竞选校花，这皮肤，这身材，绝了！」 凌知微若有所思：「竞选校花有奖金吗？」 女生：「当然没有啊！」 「唉，」凌知微扒拉着碟子里的素菜，忧伤道：「那算了。」 下午的课堂凌知微为避免再被粉笔头袭击，没再进入系统刷题，而是将早上老师布置的作业铺在桌子上慢慢写完。 途中偶有抱着碰碰运气的心理来找她问题的女生，通通被她用简单粗暴的解题方法所征服。 女生们勐然惊觉以前数学这么烂还真不是自己脑子有问题，完全是没遇到一个好老师啊！ 王思林将一切看在眼里。 课桌里的手机震动，她楞了一下，打开来看。 【知语：思林？怎么样？知微过得还好吧？】 【知语：她是不是为难你了？知微的脾气是有些不好，我替她道歉！】 【知语：我给她发的信息她都不回，她走之前拿走了家里的好几万，爸妈都快急疯了，唉……】 王思林眉头紧锁，开始往上翻她们的聊天记录。 【知语：思林，我爸妈要把知微转到八中了，拜託你照顾一下她。】 【王思林：为什么？是她对你做了什么吗！】 【知语：没什么……可能她不太能接受我吧。】 王思林突然感觉自己是个智障。 她平时做人虽然不爱动脑直来直往，但也不至于一脚脚踩进这么多粪坑里啊！ 如果凌知微没有骗人，那凌知语现在说的这些话根本不成立。还有她之前问的那几个实验的，好像都和凌知语是一个班的…… 听语气好像还都是凌知语的追求者。 王思林沉默片刻，回復—— 【王思林：[图片]这条新闻你知道吗？】 这是她专门从高翔手机上照下来的跳桥新闻。 很快，凌知语那边的电话就过来了。 王思林接起，凌知语软绵绵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思林，你还好吧！」 新闻的事情是只字不提。 王思林怀着对友人的最后一丝希望问：「你说她从家里拿走几万是怎么回事？」 凌知语仿佛就在等这句话，闻言立刻道：「知微已经好久没回家了，爸爸妈妈昨天发现保险柜里的现金失踪了好几万，应该是知微拿走的，但是她不肯接我们的电话…思林，你帮忙劝劝知微吧！」 「……」王思林心中的侥倖消失。 现金？凌知微抱着现金去祭金立河神？而且，那可是几万，又不是几千，骗谁呢！ 这明摆着就有问题。 王思林继续问：「凌知微说她的户口已经不在凌家了，她现在用的钱都是自己挣的。」 那边沉静片刻，声音才重新响起：「…啊？怎么可能，爸妈怎么会做这样的事，应该是知微骗人的。」 王思林：「她不可能当着班主任的面骗人吧。」 「…我也不太清楚…这边要上课了，晚点聊，拜拜。」说着，那边电话就挂断了。 王思林握着手机，偷偷瞟了一眼还在刷题的少女，心里误会新同学的尴尬和被好『闺蜜』当猴耍的愤懑交织，胸口闷闷涨涨说不出的难受。 但是这事就是她错了。 放学，凌知微正在收拾书桌，就感觉到有人蹭到自己座位前，抬头一看，王思林。 表情似乎不太友善啊…… 凌知微也没有笑脸迎人的意思，只拿一双眼睛淡淡看着她道：「有事？」 王思林勉强绷住的自认为冷酷的表情瞬间崩盘，憋了一整天的委屈化作眼泪喷涌而出。 凌知微抱着书包后退一步：？？ 她做了什么吗？！ 周围同学纷纷停下脚步，和王思林关系不错的女生上前安慰。 「思林怎么了？你哭什么呀！」 王思林抹着眼泪道：「凌知微对不起呜呜……我不是故意说你坏话的，我不知道她会骗我！」 那个『她』是谁，大家心知肚明。 「不是你的错！谁知道她是这种人啊…」 「对啊，以前谁都没看出来！」 凌知微心中警报解除，松了口气。她心里更趋向于与新同学们和谐发展。 凌知微站起身来，揉了揉鼻子，思索片刻后说：「以后要是有不会的题目，我教你，不收费。」 王思林：「……嗝？」 「交个朋友吗？」凌知微眯着眼，朝对面的人伸出手。 少女白到透明的肌肤上染着淡淡的红，一直蔓延到耳尖，那双琉璃色的眸子里是让人无法迴避的认真。 她的手纤细修长，指甲干干净净，指尖也带着粉红。 等王思林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手不知何时已经伸过去，握住了女孩子温凉的手。 第11页 原来她的手也是软的啊… 王思林抬头，看到少女眼中炸开的笑意以及上扬的唇角，像是极寒冰原上突然盛开一朵生命之花。 王思林想，这是她见过最美的笑容。 第5章 凌知语今早一睁眼就有种不安的感觉，哪怕是凌母准备的丰盛早餐也没能让她的心情好上哪怕一点点。 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脱离她的掌控。 她趁用餐时间仔细观察父母，确认他们对自己的态度丝毫没有改变后松了口气。 但是很快，凌知语的心情再次急转直下。 因为凌母不经意间说：「今天好像是知微报导的日子。」 凌父闻言皱着眉扔下手中刀叉，烦躁道：「你提她做什么！」 「妈~」凌知语压下憋闷，软软唤了一声凌母，用那双大大的杏眼与其对视，然后甜甜道：「我之前就让好朋友帮忙照顾知微，好让她早点适应新环境了，您不用担心的。」 凌母抬起头，对上她的眼，面部表情出现瞬间空白，随后又扬起幸福笑容：「我们知语真懂事，不提她了，一会儿妈妈送你去学校好不好？」 凌知语点头：「谢谢妈妈。」 然后低下头，遮住眼底的负面情绪。 看来这个能力对父亲的作用比较稳定，而母亲……凌知语舔了舔上唇，将餐盘中的牛排切碎。 凌知微真是命大又碍事。 到底还是不放心那边的情况，凌知语到学校后就给王思林发了几条和往常一样似是而非的信息。 但没想到这个一向好骗的闺蜜竟然开始质疑她了。 难道她的能力失效了？ 漆黑手机屏上映出她小巧精緻的脸，看上去天真且无害，眼睛里却是与相貌不符的幽凉。 这样可不行啊，凌知语勾起唇角，露出甜甜的笑，看着屏幕上重新鲜活的倒影，她更加确信自己的选择没有错。 凌知微，快点消失吧。 凌知微拎着没几件的行李推开303的大门，里面三个人齐刷刷转过头来看着她。 三个女孩均长相清秀，长发马尾，就是有两人眼神不太和善。 王思林从放学后就一直跟在她身后，见她停住后凑上来轻声说：「你对床那个陈以珍还有上铺那个池若姗以前和凌知语关系都不错，要是遇到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 鑑于自己曾体会过魔障般失智的感觉，她不得不阴谋论一下凌知语的其他闺蜜。 怎么可能只有她这么没脑子！ 寝室中一人带头走过来，朝着凌知微伸出手道：「凌知微是吧，我叫陈以珍。」 凌知微抬眼看过去，三人以这个陈以珍为首，池若姗紧跟其后，倒是那个王思林没有介绍到的姑娘缩在最后，见凌知微看过来，有那么一瞬欲言又止，随后刻意迴避她的目光，默默转过身去。 系统适时发出提示音—— 【叮咚，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叮咚，能量体量过大，用户权限不足无法清除，请用户努力升级，解锁系统权限。】 陈以珍脸上慢慢浮现不耐，还算平和地又唤了一声：「凌知微？」 不能清除也有其他方法，她凌知微在被认回凌家之前，对待恶意从来没有忍让与收敛的美好品格。 凌知微收回目光，垂眼看向陈以珍不肯收回去的手，勾起唇角道：「我的话，还是比较希望能与各位和平相处的。」 「……」陈以珍默了片刻，带着疑惑问：「你在说什么？」 声音有些不稳。 「唔，」凌知微抬起手摸了摸下巴，然后一把抓住陈以珍的手。 吓得她惊声尖叫：「你、你干嘛！」 「所以说我还是比较喜欢能好好说话的人，」凌知微用力掰开陈以珍併拢的手指，轻易从中取出一根短小的锥针，捻出来说： 「你要是有什么问题可以选择向我提问，而不是通过这种方式解决。」 王思林在后面倒吸一口凉气。 这种锥针是圆规头上拧下来的固定尖，扎人挺疼且不容易破皮，实乃女寝勾心斗角必备利器。 凌知微见怪不怪，以前在孤儿院的时候年纪大点的姑娘们比这玩得狠多了。一般都是刀片大头针开局，扒衣服群殴结尾。 「你放手！」陈以珍吃痛，见事情败露，也不再伪装，实际上她被凌知微强硬的手段搞得措手不及。 少女冰冷的眼神让她发热的头脑瞬间冷却，只想赶紧从这人面前逃开。 池若姗显然没陈以珍这么大胆，在后面缩着不敢上前，只能虚张声势道：「你敢在寝室挑架我立马去喊老师！！」 王思林闻言上前一步：「你喊来试试看啊！看看到底谁理亏！」 然后下一秒就见凌知微往门内一迈，顺手将门一推，绿漆门直接合上，挡住寝室内的光景。 被关在门外的王思林：？？？？ 反应过来后，她焦急地拍门：「知微！凌知微！！！开门吶！」 凌知微忽略门外的叫喊声，捏着陈以珍的手腕不断往前迈进，逼得三人连连后退。 「你想干嘛啊！」陈以珍：「你别以为我不敢动你！」 凌知微将目光转向那个不知名的女生，问道：「她的床位在哪？」 女生颤颤巍巍指了指左边的下床。 凌知微直接拽着陈以珍的手腕把人甩到床上，并朝后头的两人勾了勾手指：「坐下。」 第12页 两人哪见过这阵仗，等反应过来时，屁股已经沾到床板上，动都不敢动。 凌知微又指向那个不知名的女生：「名字。」 女生：「周…周若涵。」 凌知微点头：「我记住了。」 周若涵：qaq 凌知微收回手，自己拉了颗椅子坐下道： 「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凌知微，不出意外的话将在303与诸位共度两年时光。在此期间，我不希望今天这种情况再次出现，你们可以讨厌我，可以忽视我，也可以在心里偷偷骂我。但是，别再让我看到像今天一样的龌龊手段出现，听明白了吗？」 「当然，我不奢望你们能把我这番话听进去并认真执行，所以，」她感觉坐着有些累，就侧身倚在旁边的公用桌上，抱着手臂继续道：「再让我发现一次，我会让你们明白好好活着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 「至于我会怎么做……」凌知微勾起唇角:「你们可以自己来试试看。」 她讲话声音不大，却给人一种很强烈的压迫感。 陈以珍抱着手腕小声道：「你不也欺负知语了么，拽什么拽。」 「哈，」凌知微扯起嘴角冷笑一声，直直盯着她道：「她要是真觉得自己受到人身侵害，我欢迎她报警来抓我，但这是她的事情，你们没有任何权利代表她进行任何报復性活动。别把自己想得太高尚。」 这个年龄的学生，大多数正处于混沌阶段，在他们心中善与恶根本没有尺度，他们丈量对错的唯一标准是他们自己的『江湖道义』。 池若姗：「你和她是一家人，她怎么可能报警抓你！」 「一家人？」 凌知微讽刺一笑：「你们不是好闺蜜么？看来她对你们也不是这么坦诚啊。那我就代为告知一下，我从法律层面以及道德伦理层面来说，和她都不是一家人了，简单来说，我凌知微的凌，和她凌知语的凌已经没有半毛钱关系了，明白？」 「所以，你们想和一个没有顾忌的人硬碰硬试试看吗？」 寝室一片沉寂，就连唿吸声都显得多余。 唯有王思林坚持不懈的敲门声仍在响起。 「知微！你怎么样啊？！开门啊！」 凌知微扫了三位舍友一眼，起身开门。 门一下被打开，王思林差点没收住手，她看到人出来后，连忙拽起凌知微的手东看西看：「她们是不是欺负你了？！有没有受伤！我搞死他丫的！」 接着，她突然注意到303内部诡异的气氛：「这…这是怎么了？」 凌知微：「没什么，只是进行了一次友好的沟通与交流而已。」 王思林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我们去洗澡吧！」 凌知微笑道：「好啊。」 三人：………… 凌知微回来后，发现舍友们已经通通上床，丝毫没有学习迹象，很是失望。 她的十元补习班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招到生呢！ 她熄灯后躺在床上，进入空间定了个与起床时间相符的时间比值，开始刷题升级。 虽然凌知微不认为她们的所作所为全部是因为变异能量作祟，但如果能消除能量，也聊胜于无。 第二天一大早，凌知微睁眼，丝毫没有刷了一夜题的疲倦，反而神采奕奕。于是她愉快决定以后都用夜晚时间刷题，白天按部就班上课。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 插曲发生在数学课上。 唐曼这次抄了一黑板难题，拿一如既往的轻蔑语气说：「这黑板上的题什么时候全部被做出来，什么时候开始上数学课。」 三班的整体数学可是连老师上高一的内容煳弄人都没法识破的水准，教室中当即鸦雀无声，一开始还有人挺乐意能够划水度过。 但是唐曼越来越肆无忌惮的发言就像沾了辣椒的竹条一样，一下下抽在他们的身上。 「你们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样子，还有脸顶撞老师？」 「你们这些人在学校里是浪费资源，出去也是社会的渣滓，也不知道你们父母怎么想的，竟然把你们生出来，可笑。」 「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被分来带你们，也不看看我们一班成绩多优秀，竟然让我来垃圾堆？！」 「这学校还是太好心，还专门给你们这群垃圾分配一个教室，要我说直接在厕所里上就行了，天造地设啊！」 突然，一个男生站起，一言不发往外走去。 他的离去像是打破了某个临界值，教室里一个接一个的学生站起，快速离场，一开始只有男生，到后来女生也开始行动。 唐曼呆愣一瞬后，连拍三下讲桌，大吼：「你们想干嘛！想造反吗？！给我回来！」 这次，没人理她。 唐曼眼中的烦躁几乎溢出眼眶。 今天巡楼的是副校长，他刚爬上二层就看到一群学生把楼道堵得死死的，还不断有人在往外涌出。 「诶诶诶！你们这是干嘛呢！」副校长立刻晃着大啤酒肚小跑起来：「现在可是上课时间！」 有男生看到他，失控大吼：「上个几把上！连个会讲课的老师都没有。」 副校长赶到，一看门牌，高二（3）班，再往里一看老师……心累。 又来了。 唉… 唐曼这人本就是个关系户，连校长都得让她几分，后台硬得很。 第13页 今年还强拿了本该属于别的老师的职称，私底下风评极差，今年又抢了八中最好的班级班主任的差事，名不配位，成天拿鼻孔看人，见谁都喜欢指指点点。 总之，没人喜欢她，但又没人敢制裁她。 唐曼看到副校长，立马出来告状，下巴扬到飞起：「你看看这群学生！反了天了！告诉张东明，他这群垃圾我教不了了！」 「你教过我们什么啊你，」一个女生说：「整天骂人骂人，骂完走人，多久没讲过课了。」 唐曼：「我何必浪费时间给垃圾讲课。」 「我呸！自己不行还说我们垃圾，我看你才是垃圾！」 「对啊！你成天除了搔首弄姿还会什么？！一班被你接手后数学成绩还不如五班！」 副校长见事情逐渐失去控制，无奈下拿对讲机喊人。 五分钟后，三个中年人急匆匆赶到。 唐曼正被学生你一句我一句怼得插不上话，见到来人直接放话：「张东明你看着办吧，你们班我是教不了了！」 老张急忙道：「这、这怎么行呢！唐老师，我替学生们和你道歉，你……」 「老张！」林琛打断班主任道：「没什么好道歉的，让她滚！」 「对！让她滚！爱教不教！」 唐曼气得脸色发青，还是咬着牙道：「行啊，翅膀都硬了！行啊！把黑板上的题做对，那你们想干什么干什么，让我给你们跪下道歉都行！」 校长：「什么题啊？」 教导主任走进教室，快速浏览题目后出来，嘆息道：「算了吧唐老师，这些都是奥赛题，别和小孩子一番计较了。」 校长思索片刻，决定打个太极，像以往一样乐呵呵对着三班同学说：「这题放实验班也没几个孩子会，算了吧。快给唐老师道歉，这次的事就过去了。」 哪知从前次次有效的方法，这次却失了灵。 半分钟过去，所有学生还是满脸愤懑，脸颊泛红，一副死磕到底的架势。 校长脸面有些挂不住，又不好对着学生发作，只能对着张东明说：「老张啊，不是我说你，你这班主任做的可真是…唉！」 老张立刻接道：「是是是……是我的错。」 唐曼冷笑着挑了挑指甲，正要继续出言讽刺，就听到教室门前一道清脆女声响起： 「做对就怎样都可以，说话算话？唐老师。」 第6章 这道声音一出，正在激战的双方骤然剎车，齐齐扭头看向音源处。 三班同学激动：「大佬！」 唐曼龇牙咧嘴：「怎么又是你？！」 老张：「凌知微同学，你这是……」 校长与副校长见此场景，凭藉着多年混迹职场的灵敏嗅觉捕捉到一股非比寻常的气息。 两人对视一眼后，一同看向教导主任。 教导主任：「…………」他也很无辜好吗！ 唐曼一甩大波浪头指着少女对校长说：「她就是颗老鼠屎！这次活动指不定就是她背地里偷偷策划的！校长，这个学生必须严肃处理啊！」 凌知微靠在门框上，歪着头问：「你是不是就喜欢开局一张嘴，内容全靠吹啊，造谣是犯法的你不知道吗？」 王思林没忍住：「噗……」 「我说的是事实！」唐曼：「陈校长，你不知道，她这才刚转来没几天，第一次上课就敢睡觉，还公然顶撞老师！现在由煽动同学厌学情绪，简直无法无天！」 凌知微捋了捋鬓角，拿手扇着风说：「细化一下，第一，今天是我转学第二天，我连同学名字都认不全，您对我的评价实在让我受宠若惊。第二，我上课睡觉是因为您讲课的内容我在重点高一上学期就掌握并能熟练运用，所以我认为我的选择是合理的时间规划，我在为下一堂课积攒精力。」 「第三，」她站直后慢慢说：「那不叫顶撞，我只是在纠正您错误的主观意识，希望您能睁眼看看世界而已。」 「嘿，」副校长摸了摸地中海脑袋：「你这学生……」有点意思啊！ 唐曼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你家长呢？！把他们叫过来，现在！」 凌知微毫不客气：「不好意思我已经独立了，有什么问题请直接和我谈。」 校长见事件再次激化，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又看到抱着手站在一旁的教导主任，不免迁怒道：「刘关！你来说！」 「呃…这个，凌知微同学确实刚转入我校两天，」刘关的身体微微前倾，垂着眼说：「在这之前她也确实是市重点实验班的一名同学，中考成绩呢…也是非常优秀，市第三。」 校长欣慰：「不错啊！以后必定是我校栋樑！」 凌知微谦虚一笑：「过奖，过奖。」 「但是呢，」刘关来了个大喘气：「这位同学在上学期成绩下降非常严重，除去语文英语外没一门及格，性情变化很大，她的父母或许是怕她跟不上重点的教学进度，才将她转入八中。」 刘关两边不沾，把皮球圆熘熘踢了回去。 校长的笑容僵住，嘴边夸赞的话打了一道弯，对着凌知微说：「这位小同学呀…学生最重要的任务还是学习，所以……」 凌知微摇头嘆气，解释：「我考的那是重点实验班的试卷，说句实话您别生气，就八中的试题难度，就算我成绩现在这样也能考个年级前十啊。」 第14页 校长：「……」有被冒犯到，但是这话说的很有道理。 「更何况，我成绩下降的最主要原因是不可抗力因素影响，」凌知微打包票：「但现在，那个因素已经消失，所以您放心，下次的年级第一我包了！」 三班众人鼓掌：「喔！——」 唐曼嗤笑一声：「牛皮都被你吹上天了！」 凌知微没理会她，继续对着校长说：「我想向最高领导求证，刚才唐老师的话是否作数！」 这一声最高领导喊得校长浑身舒畅：「当然！我们大人怎么会骗小孩子家家的。」 「有您这金口玉言我就放心了，」凌知微重新走进教室，拿指节敲了敲黑板道：「这几道题我已经解出答案，请各位领导赏脸，过过目。」 唐曼的眼皮突然一跳，心没来由的发慌，但转念一想，那可是竞赛题，别说区区三班学生，连年级第一都不一定能做对。 就凭凌知微？怎么可能。 然后就听到同为数学老师的教导主任惊讶道：「嘿呀！还真全对啊！」 同学们满眼崇拜：「呜哇！」 唐曼扒开一众围观学生走过去，看着黑板上自己并看不懂的解题过程：「怎么可能！这可是竞赛题！」 「你是不是抄答案了！」唐曼死死盯着一脸淡定的少女，试图从她脸上找出一点惊慌失措。 但是没有。 凌知微扬起下巴道：「标准答案有我这么简单粗暴么？要是实在不信您现在现场出一道题，我做。」 唐曼：「你！」 校长忍无可忍，打断道：「好了！唐曼，别太过分了！」 唐曼不可置信地看着校长：「我过分？！她一个垃圾——」 老张皱着眉打断她：「唐曼，你太过分了！」 三班同学跟呛：「太过分了！」 唐曼一噎：「我！」 「行了行了！」校长止住唐曼还想叭叭的嘴后，转身问凌知微：「小同学，你想要做什么呢？」 嘿呀！终于来了！ 凌知微有些小兴奋，立正站稳对着校长说：「是这样的，鑑于唐老师会的题我都会，她不会的我也会，而且唐老师上课也不喜欢讲课，所以，我认为我完全有能力也有信心胜任数学老师工作！毕竟，强拧的瓜也不甜嘛！」 三班同学集体星星眼：「卧靠！——」 老张瞪大了眼：「什么？！」 校长却挠了挠油光锃亮的脑门，思考片刻后给出肯定答覆：「可以。」 唐曼的后台最近疲软，正好藉机小小整治一下。 唐曼不可置信看向他：「你说什么？！不是、凭什么！」 「当然，」凌知微补充：「为了不辜负领导的信任，下次月考之前都算做我的试用期，不需要工资，如果两周后的考试三班数学平均分没进年级前三，我就向唐老师道歉。」 三班同学被她这股破釜沉舟的气势镇住。 ——他们的新同学，竟然为了他们这群差生做到这种地步简直是……太仗义了！ 楚薇薇捂住嘴：「知微…你不用这样！我们不值得！」 凌知微伸出手打断她，一脸正直：「不，你们都很优秀，你们值得！」 唐曼被乌泱泱一群敌军围在中间，表情呆滞，还没从校长的倒戈行为中缓过神来。 几秒后，她突然扒开人群，颤抖着往外冲去。 凌知微对着她的背影喊：「下跪就不必了，但是记得道歉啊，老师。」 唐曼的身影顿住一瞬，随后更加快速地消失在拐角处。 走廊沉默片刻后，三班同学们互相拥抱嗷嗷乱叫，乱成一片。 王思林和楚薇薇一人霸占凌知微一条胳膊：「知微你太帅啦！」 叶浩然：「从今往后，我认你做大哥！」 众男生附和：「大哥！」 凌知微默默转身，走回教室，深沉道：「还等什么？继续上课了！」 她的背影是如此纤细瘦弱，却能在狂风暴雨中屹立不倒！ 「兄弟们拼了！！」林琛斗志昂扬，发誓要为了这道背影努力学习。 老张看着自己班上孩子们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进取欲望，很是欣慰。 ……虽然过程有些一言难尽。 这件事情很快在校园里传开，三班一战成名，每天都有大批仰慕者试图接触那位传说中的凌知微。 叶浩然等人自觉充当护卫，在门口驱逐想要一睹大哥风貌的外来者： 「走走走！我们特聘数学老师是你们能看的？！」 走廊上几个男生靠在一起，其中一个吊儿郎当地用手肘拐了拐旁边的人：「诶，光远，这个凌知微是不是你那个凌知语的姐妹啊。」 乐光远皱着眉把手拐子抖下去，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三班教室里那道身影，意味不明道：「那我可要替知语好好照顾照顾她啊。」 凌知微用了一天时间将基础题汇总成试卷，交给叶浩然去复印让全班所有人测试。 测试之后，尽管早有准备，看着这一张张无限接近于零分的试卷，她还是不可避免地感到一阵窒息。 三班作为一个理科班，数学成绩能做到全班烂得如此平均也是个奇蹟，唐曼同志当排首功。 但是对上那一双双干劲满满的眼睛，凌知微扯起微笑鼓励道：「…还不错。」 第15页 八中的月考试卷有百分之六十的基础题，百分之三十进阶，只有百分之十的题算得上难题。 而这届高二总共八个理科班，其中有两个实验班。 实验班中，一班数学成绩退步极其严重，考试平均分90，堪堪挂在年纪第三，所以三班只需要打败一班，夺得一席之位就算成功，还能顺便打肿唐曼的脸。 这也是三班的学灰们坚持学习的动力来源。 凌知微每天晚上刷题之余顺便备课，意外触发了系统的加分机制—— 【叮咚，检测到用户正在进行教学任务，且未超出能力范围，额外奖励积分10点与经验值100点（按周结算）】 【请用户再接再厉，努力升级，解锁更多功能！】 经过一周的夜间刷题活动，凌知微的等级已经从二跃升到了八，系统商城的雾气也散开了一小部分。 她看上了其中的【恶灵退散香水】 根据简介，只要使用此香水，就能净化所有针对使用者的恶念，包括影响王思林、陈以珍思维的那种变异能量。 比起不知要升到几级才能解锁的权限，还是三百积分来得更快些。 凌知微已经有两百分了，再加上系统的额外奖励，下周她就能拿到这瓶香水，过上和谐校园生活。 凌知微：突然干劲满满了呢！ 五十平的小工作室里挤着十多个年轻人。 每个人都挂着巨大黑眼圈，表情焦灼。唯独一人懒洋洋扎在靠椅上，人字拖大裤衩，脸上鬍子拉碴也丝毫不影响他帅气逼人的面庞。 原以炀翘着二郎腿，看着屏幕中正在奋斗的小姑娘发愣。 最近他们团队因为某份原文资料的翻译问题忙得焦头烂额。 由于团队预算不够无法请到权威翻译师作业，拿到大学翻译系去问，学生们纷纷表示从未接触过如此超前领域的专业词彙，无法胜任工作。 饶是原以炀，也开始烦躁——要是英语还好说，但它不是，他再天才也不能在短短几日内将一门外语专精。 他已经将近72小时没合过眼，奈何问题依旧没解决。 刚才在谢令奇强烈的要求下，原以炀勉为其难放下工作，准备在这张破椅子上补补眠。 他掏出手机本来是打算上闹铃的，结果鬼使神差点开了一周没碰过的骗氪app。 然后发现本该在睡觉的小姑娘正坐在课桌前奋笔疾书，脑门上不知何时多出一条写着『奋斗！』的白布条，特别喜感。 再看看她头顶上的等级已经到了九，进度条正在持续向十迈进。旁边的已用书籍量短短一周就达到二十册，原以炀震惊了。 突然有种这小姑娘在和他一起奋斗的感觉啊！这也太人性化了吧！ 就在这时，小人头上的进度条忽然拉满，等级从九变十，界面左上角突然出现一个图标，下面写着商城二字。 原以炀点开后，发现其中物品名称千奇百怪——【永葆青春洗面奶】、【平心静气沐浴露】…… 通通没有详细介绍且贵得出奇。 原以炀：「…………」 骗氪都如此不走心。 原以炀一直往下划拉，直到上下眼皮都开始打架了才找到书籍大礼包。 那密卷礼包来一份…量子力学来一份……话说小姑娘是不是都爱干净？清洁礼包也来一份？ 不管了，他有钱，氪了！ 困意袭来，原以炀用模煳的视线捕捉到香水二字。 小姑娘应该会喜欢，买了。 按下确认键后，熟悉的金币声响起，原以炀带着迷之满足感进入梦乡。 谢令奇路过时发现好友的手机正躺在地上发光，他随手捡起来准备放到桌子上，却不小心看到上面的信息—— 【您尾号xxxx卡19日03:16xx银行支出10000元……】 【app信息提示：您已成功购买香水，玫瑰花瓣泡澡……】 谢令奇：？？ 我让你休息会儿，你却趁机靠买买买来撩小姐姐？！ 叛徒！ 作者有话要说：　　原以炀：这种感觉好像养女鹅哦！ 谢令奇：叛徒！ 第7章 【叮咚~恭喜用户升至十级，解锁新版背景主题，获得奖励：商城8折优惠券（一次性）、思绪如飞神仙水（永久）】 【叮咚~书库以扩充，目前存书量8000/9999……】 【叮咚~恭喜用户获得清洁工具大礼包，请查收…叮咚~恭喜用户获得[恶灵退散香水]，请查收！叮咚……】 天上突然掉馅饼，很诡异。 凌知微停笔，看着眼前桌面上一样样出现的物品，陷入沉思。 她抬起头问：「这是升级奖励？」 【……】 凌知微：「你的沉默很可疑啊。」 『滋滋』的电流声响起，片刻后—— 【请用户选择背景主题：a青春校园，b大漠楼兰，c田园小屋】 凌知微转着笔轻飘飘道：「千万别让我知道你是哪家公司的黑科技产品。」 【用户权限不够，与系统无关！！】 末尾的电子音波动尤为激烈。 「哦，」凌知微继续刷题：「但这并不能改变我打差评的决心。」 空间内一片寂静。 凌知微又补充道：「主题选田园小屋。」 眼前的场景迅速解离又重构，一个清新朴素的米色房间逐渐形成，比之前那一片绿的露天草原好得多。 第16页 凌知微很满意，又刷了两套题奖励自己。 放下笔后，时间正好，凌知微扫过桌上的物品，最终拿起香氛，试着带出空间。 在她出去之前，系统声音再次响起—— 【香氛使用说明：喷一喷，抹一抹，奇怪能量去无踪！使用方法：照着脸喷就完事儿了！】 凌知微在宿舍床上睁开眼，抬起左手就看到手心里的一小支香水，凑近闻了闻，差点被那绝顶的香味掀飞天灵盖。 「阿嚏——」凌知微连打两个喷嚏，怀疑人生。 与其说这是香水，还不如说这是薄荷类植物的高纯度精华液。 名副其实的恶灵退散，别说恶灵，阎王爷也得让它三分。 再往对床一看，陈以珍和池若姗已经离开寝室。 周若涵还没走，只是坐在板凳上，看着她还是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凌知微将瓶子揣进校服兜里问：「有事？」 周若涵咬了咬下唇，纠结一番，最终轻声说：「你最近晚上小心一点，我…我听说陈以珍和一班那个乐光远好像想一起搞你。」 凌知微：「乐光远？」 周若涵：「凌知语在的时候，乐光远在追她。」 「多谢提醒，」凌知微环顾四周，没找到什么能等价交换的物品：「以后有不懂的题可以问我，包教包会。」 周若涵站起身来：「谢谢？」 凌知微挥手：「应该的。」 高二周五晚不上晚自习，到了最后一节课气氛难免躁动。 放学后，一群学生挤在一起推推嚷嚷，压着声音嘀咕着什么。 不久后，王思林被推出，在众人鼓励的眼神下走向正在收拾书桌的女生。 凌知微眼前一暗，抬起头就看到王思林站在她座位前，很不好意思地开口：「那个、知微，今晚叶浩然他们要带我们打游戏，你要一起来吗？」 不知为何，约凌知微去玩耍，总有一种带坏好学生的负罪感。 凌知微：「网吧？」 王思林点头。 凌知微摸着下巴道：「倒也可以。」 她可以去沖冲浪，看看以前常用的赚钱论坛有没有开启。 王思林兴奋掉头，把这个消息带回小团体，然后一群学生兴高采烈背上书包，沖凌知微招手： 「凌哥，走啦！」 凌知微感慨：「青春吶……」 她的青春被她的错误决定搅得一团糟，这会儿却借着别人的身体体验到了淳朴高中生活。 楚薇薇将一脸慈祥的少女从椅子上架起：「别和我们客气，网费我们缴，算是补给你的辅导费！」 凌知微：「谢了。」 一行人叽叽喳喳涌入学校旁边的网吧。 与此同时，网吧靠墙的机位突然站起来几个同样穿着八中校服的男生，偷偷摸摸往外走去。 这个年代对于未成年进网吧的管控还很松，八中的学生显然是这里的熟客，老闆也不多问，直接开了机子让他们用。 凌知微看着电脑显示屏后大大的屁股想，要不了几年，这些东西就会通通被淘汰了，收成不好的网咖大多因为无法及时更新配置而倒闭。不知道这一家能否健在。 凌知微记得她当初兼职补贴收入的那个论坛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出生的。 婉拒开黑邀请后，她打开浏览器将记忆中的网址输入，浏览器开始跳转，凌知微看着正在打圈的空白页面放空大脑。 论坛名叫译天地，是未来很火的多语种翻译交易基地，大神云集，世界上没有失传的语言都能在这找到能翻译它的人。 上辈子凌知微和凌家断了关系，那塑料姐妹到处给她设路障，唯有此不需要身份验证的论坛塑料姐妹无从下手。 所以凌知微大半收入都来自这里，单子接多了，在法语组也算是个小神。 然而如今，一朝回到比解放前还要前的境地。 唯有贫穷永相随，不离弃。 …有些许忧伤。 页面成功跳转，桌面上出现一个比她原来使用时简陋得多的论坛。 灰白底板，黑蓝宋体字，置顶公告是红色的。 凌知微熟练找到註册的地方完成註册，暱称是随手滚的乱码，叫ajkhfaj0 然后在角落把法语的小版块点开，开始寻找商机。 很快她在一堆没用的垃圾gg里刨出一单，乍一眼看价格可观，做成就够凌知微高三一整年的学费生活费了。 但等她开始浏览内容时，深觉无论是什么时代，人心都是如此险恶！ 一眼望上去全是难度极大的专业词彙，在她穿来前都能叫到这个价，更何况是这个年代。 简直不能忍！ 凌知微…可耻的屈服了。 原以炀顶着被自己挠成鸡窝的头髮，皱着眉在基础法语中爬。 「卧槽！」谢令奇一惊一乍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大炀！译天地有人愿意接单了！」 原以炀一下从书籍的海洋里窜起来，三两步走过去俯身看向屏幕。 ajkhfaj0：[连结]我可以接。 原以炀挤走谢令奇，无视友人的抗议，手指在键盘上飞舞—— 重明科技：在，专业的？有证没有？ ajkhfaj0：你这价格还想专业带证？钓鱼呢？ 原以炀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对方那鄙夷的眼神，看起来是个懂行的。 第17页 但这态度令人火大。 重明科技：你要怎么证明自己？ ajkhfaj0：……………… ajkhfaj0：大家都是成年人能不能成熟点？ ajkhfaj0：鹅号198xxxxxx。爱来不来。 【ajkhfaj0已退出聊天界面。】 「嘿呀，」谢令奇：「这兄弟脾气挺大啊……」 熬夜熬到降智的原以炀被气到：「惯着他的，大不了我自己翻！」 「还不是你手贱，」谢令奇：「别闹了朋友，再做不出来拉到的投资该泡汤了。」 「……」原以炀开始输入号码：「我倒要看看他是何方牛鬼蛇神。」 谢令奇：「口嫌体正直啊兄弟。」 原以炀的好友申请发过去，那边几乎是秒通过。 【zw：为保证双方权益，先定金，付全款40%，卡号xxxx……，到帐后两小时内交工。】 吹吧你，两天能交就不错了。 原以炀咬牙，还是让人下去打钱。 半小时后。 【zw：收到了呢老闆，请您耐心等候两小时！包您满意哦~[玫瑰][玫瑰][玫瑰]】 原以炀看着突然乙方嘴脸的文字发愣，火气都消了大半。 他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如此精通变脸之人。 这人就不尴尬吗？ 谢令奇：「瞧瞧人家！大丈夫能屈能伸，这、才是做大事的人啊！」 凌知微看着手机上的到帐通知，喝了口网吧免费提供的水，稍微活动手指后点开对方传过来的原文件。 「微哥你在做什么啊？」叶浩然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我擦，这什么？火星文？！」 听到声音的人游戏也不打了，全部围过来盯着凌知微的电脑屏幕。 凌知微一边快速输入译文一边说：「做点兼职赚钱，这是法语。」 一男生嘴快：「你爸妈不给你零花钱吗？」 「咳！」楚薇薇咳嗽一声。 凌知微手指一顿，看了自觉捂嘴的男生一眼，然后淡淡地说：「我独立了。」 她只是在陈述事实，可她的动作表情到同学眼里却被他们自动脑补出另一层意思。 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但她其实很在意吧！可她一直在勉强自己！ 明明大家都是同龄人，凌知微却无家可归，难得的休息日也要为生存而烦恼！ 他们不仅无法为她分担，还在给她添麻烦，真是太不应该了！ 叶浩然抹了一把不存在的眼泪，坚定道：「微哥放心吧！这次考试我们一定考过一班！不会连累你的！」 众人七嘴八舌：「放心吧微哥！我们一定不会辜负你的！」 「对！我们不会让你去和灭绝师太道歉的！」 凌知微敷衍道：「嗯嗯。」 王思林情绪亢奋：「还玩什么游戏啊！学习！学习啊！」 然后网吧其他消费者就看到那群穿着八中校服的学生突然掏出练习册，奋笔疾书。 巡逻网管：？？？ 花钱来这种地方写作业是什么骚操作？ 现在的小孩，真难懂。 乐光远敲开教师办公室的门：「报告！」 所有老师抬头望向门口，见不是自己班的学生，又纷纷低下头去。 唐曼看到是他，还算温柔询问：「乐光远同学，有什么事吗？」 乐光远铿锵有力道：「老师！我要举报！」 其他老师又抬起头看向他。 唐曼：「举报什么？」 乐光远：「举报三班同学集体去网吧上网！」 其他老师一听，又低下头去做自己的事。 八中校规中确实有禁止学生去网吧的规定，但这么多年从未认真执行过。 这明摆着是学生之间互相套小鞋，多大事啊还来举报，谁也不会管…… 「什么？！」唐曼一拍桌子，噌的一下站起来：「在哪！」 其余老师第三次抬头：？？？ 有老师忍不住道：「唐老师，这种小事让张东明自己去处理就行了。」 「这怎么行，」唐曼挺直腰板，一脸严肃，眼底却特诚实地闪过得意之色：「这是严重违反校规！必须严惩！乐光远，去把教导主任和校长叫上，让他们看看这群扶不上墙的烂泥到底什么样！」 乐光远闻言立刻冲去喊人。 两人离开后，办公室其余老师对视一眼，眼中是统一的无语。 英语老师：「我记得老张在高三坐班？要不…通知一下吧？」 凌知微把做完的翻译发过去，靠在椅子上等待对方验收。 一个女生趁这会儿功夫跑过来找她问数学题。 凌知微快速阅题后，开口：「是这样的，先把线段ab的——」 忽然门口一阵骚乱。 乐光远带着几人气势汹汹闯入，指着三班同学那排机子大声道：「老师，就是他们！」 三班众人听到声音，把脑袋从题海中拔起，望过去，一张张稚嫩的脸上尽是茫然。 校长进门后先是看到他们桌上的习题，摸了摸脑门，抬眼又对上那排懵逼的脸。 一时之间，相顾无言。 作者有话要说：　　知微过得太紧绷，所以需要个沙雕气氛组选手互补一下【我没黑原以炀哈哈哈哈】 第8章 「诶？」老张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校长、刘主任还有唐老师，你们怎么都来了？」 第18页 他说着慢慢挤入门内，看到自己班上一群举着练习册的学生：「哟，怎么跑这来学习了啊？」 「学什么习啊！张老师，你们班这群学生违反校规跑来网吧消遣，必须严查！」唐曼铿锵有力的声音响起：「要不是我们班乐光远同学举报，可就真让你们这么瞒天过海了啊！」 她看向悠闲坐在椅子上的凌知微：「你可真有本事啊？三番两次带着同学违抗管理，现在直接把数学课上网吧里来了，你这是上课？三班同学要出了什么问题你付得起责任么你？！」 凌知微还没说话，三班同学却坐不住了。 林琛站起来说：「是我们让微哥来的！你别血口喷人！」 唐曼或许是吸取了上次的教训，一改往日跋扈嘴脸，用鼓励的眼光看着他道：「这位同学，老师知道你有难处，只要你说实话，老师一定不会放过她。」 林琛莫名其妙：「我没有难处啊？你不放过谁啊你？别老有事没事给自己加戏成吗？」 唐曼指着凌知微道：「一定是她带你们来的对不对？只要你们承认，学校可以从轻处理！」 「不要脸！」王思林站出来道：「你不就是仗着知微没背景乱扣屎盆吗？你有种往我头上扣试试啊！」 叶浩然：「你也往我头上扣试试啊！」 唐曼气得脸色铁青，咬着牙道：「老师知道你们都是好孩子，不要被败类矇骗了！」 王思林：「我呸！你才是败类！」 校长打断双方：「到底怎么回事啊？」 凌知微拦住想要再发言的王思林：「我们只是想换个好一点的环境学习而已，不求多干净高档，只求没有异味。但是经济能力有限，只能用就近原则挑选出最经济实惠的地方，也就是这，网吧。」 「你这是狡辩！」唐曼指着她道：「这天底下哪有换环境换到网吧的！」 凌知微摇头嘆息：「井蛙不可语海，你不知道并不代表这世上没人这么做。」 唐曼瞪大眼睛：「你在骂我？！」 「仁者见仁，」凌知微摊手：「你要这么觉得我也没办法。」 一直没讲话的乐光远突然插嘴：「学校给我们提供这么良好的学习环境，怎么可能是网吧比得了的！你就是在狡辩！」 此话一出，三班所有同学都用奇异的眼神看着他。 老张：「唉……」 「这位…乐光远同学，」凌知微失望道：「夏虫不可语冰，实验与平行是两个世界。」 乐光远挺了挺并不壮硕的胸膛：「学校向来将所有学子一视同仁！无论是平行班还是实验班都是一样的！你这是在故意抹黑校容！」 三班众人一脸鄙夷：「噫——」 「好了！」校长心虚道：「这次就算了，老张，你把孩子们带回去好好说说，下次别再到网吧来了。」 唐曼第一个不依：「不行！这事儿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必须叫家长！必须处分！」 老张急了：「唐老师你这、欺人太甚啊！」 唐曼：「我过分？！难道是我拿枪指着他们的脑袋逼他们来的？！」 凌知微忽然道：「我有一个问题。」 校长：「…什么问题啊？」 凌知微一脸受伤：「我们只是想在放学后换一个好一点的学习环境有错吗？」 「……」校长：「…没错，但你们——」 凌知微打断他：「我还有个问题。」 「…你讲。」 她指着乐光远道：「既然这位同学觉得学校环境如此优越，为何也来网吧『学习』。」 乐光远大声否认：「我没有！你诬陷我！」 「那你怎么知道我们在网吧的？」凌知微说：「别和我说你在门口路过看到的，我方选的机位根本不正对大门！你要么是故意跟踪，要么是本来就在这。老闆！」 围观了好一会儿的老闆：「啊？」 凌知微走过去：「我想调监控。」 老闆：「啊？哦哦，可以啊。」 乐光远急道：「不行！」 「你说了不算，」凌知微：「每一位消费者都有这个权利。」 唐曼见乐光远的反应就知事情不妙，立刻说：「我们一班的孩子品学兼优，乐光远同学更是多次蝉联年级第一！我相信他不会知法犯法！校长、主任，不能让这群差生影响我校优等生的名誉！」 「您这是双标！我们也是学生，也在努力学习，我们的心态就不重要了吗？」凌知微反驳：「再说，清者自清，他怕什么？老闆，带路！」 老闆缩了缩脑袋，心道现在的中学生真不像他们以前，竟然敢和老师对着干。 「操，」乐光远突然暴起，抡起拳头朝凌知微砸去：「我特么说不行！」 【叮咚，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 系统声音响起，凌知微双手插兜握住香水瓶，淡淡看着刚到半道就被三班男生架住的乐光远。他并没有立即放弃，而是和一群男生扭打在一起。 直到唐曼大声呵斥：「乐光远你在干嘛？！够了！」 他才如梦初醒般停下动作，被三班男生按倒在地。 乐光远的骚操作给凌知微省了不少力气，至少不用担心处分会直接落到三班头上。 但现在不是个用道具的好时机，凌知微决定再等等。 第19页 凌知微问系统：这凌知语到底是哪条道上的妖魔鬼怪，狐狸精？技能是蛊惑人心？还是她也有系统？ 【叮咚，用户等级不足导致系统能力受限，请努力升级！】 凌知微：你真是个学习系统？ 【……】 老张挡在凌知微身前，这个软弱的老好人第一次呵斥学生：「你这个学生怎么这样！」 这会儿监控也不用看了，乐光远的行为是不打自招，再加上现场这么多学生看着，这事要在校园里传开他的名声就算毁了。 唐曼自扇耳光，主动将自己之前说的话推翻，以求小事化了。 最后校长一锤定音，乐光远和三班同学每人一份千字检讨，周一升旗仪式到国旗下念给所有同学听，引以为戒。 乐光远脸色惨白被唐曼领走，校长和教导主任先后离去，老张留在这里善后。 虽然这一场斗争的胜利看似是三班的，可他们并不开心。 楚薇薇吸了吸鼻子，红着眼眶道：「凭什么一班犯错恶意伤人就能这么过去了，我们只是来网吧就差点背上处分！」 凌知微：「在学校里，成绩才是流通货币，只有当我们拥有足够多的谈判资本时才会有人愿意坐下来听我们讲话。」 王思林：「可这不公平！」 凌知微反问：「什么是公平？」 王思林比划着名说：「就…就是…」 「这世上所有的公平都是相对的，」凌知微抱着手，毫不留情道：「无论乐光远在其他方面怎样垃圾，但他通过努力得到了优秀的成绩，他能为学校争光，所以他得到了他的公平。事实上，公平也是需要等价交换的。」 叶浩然不服：「我们也在努力！」 凌知微：「你为什么觉得你努力个两三天就能超过他的经年累月呢？回头看看自己高一到底在做什么吧，为什么唐曼能肆无忌惮地羞辱我们，为什么所有人都知道她的做法却无人站出来纠正？因为在他们眼里，我们是没有分量的。」 「要想让人看到，就必须拿出有力的筹码。」 她咳嗽一声，接着道：「这只是在学校，如果你们继续以这个态度面对不久就将到来的高考，那等你们步入社会后会发现，有些人轻而易举能够得到的东西，你们却要花费数倍努力，来争取那一点可能性。」 凌知微眯着眼说：「到那时你们会后悔，会埋怨学校，怨家长，怨老师，为什么不告诉你们学习的重要性，不给你们提供优质的教育。你们会去思考别人的人生为什么如此美满，而自己的人生为什么满是遗憾。 「其实曾有无数只需要稍微努力就能够到的机会放在你们面前，却被你们嗤笑着踩在地上，视如草芥。」 她扫视着众人，一字一句道：「当然，你们现在还有很多机会，好好想清楚，你们到底想要不想要？」 说完，凌知微没再回头看，直接走出了大门。 所有人怔怔望着她，攥紧拳头，没有说话。 张东明盯着那道背影，嘆了口气。 最后他说：「同学们，努力吧，还来得及。」 唐曼领着乐光远回到办公室。 乐光远焦急道：「怎么办啊老师！我不能上去念检讨！」 「行了！」唐曼不耐烦道：「以后做事动动脑子，别再做今天这种蠢事。」 乐光远恍惚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一下没控制住！」 见到凌知微后，他的脑子里就一直有个声音不断催促他去攻击凌知微。 现在想想他也后怕，若是那一拳真打上去，大过处分就逃不了了！ 唐曼：「这次月考好好准备，这些小事交给老师处理，只要你保持住现在的成绩，没人会怪你的。」 乐光远离开后，唐曼站起来走了两圈，最终拿起手机往外走去。 夜晚，凌知微躺在床上，总觉得忘了点什么，一时又想不起来，最终作罢。 她宝贵的时间是用来刷题升级的。 而另一边的工作室里，一群小伙子兴奋得手舞足蹈。 「老大，算出来了！」一个青年举着材料，兴奋道：「这翻译牛逼啊！能招进来不？」 谢令奇把手搭在原以炀的肩上说：「怎么样，这位是何方牛鬼蛇神吶？」 「胡说八道，」原以炀：「请叫他大神。」 谢令奇：「……兄弟你这学习能力不得了啊。」 原以炀跳过话题：「尾款过去了吗？」 「早过去了。」 原以炀看着电脑屏幕：「他为什么不回我。」 「嗨呀，」谢令奇说：「这翻译大概是什么大学的老师出来赚点外快吧，大学老师都忙。」 原以炀摸着下巴上的胡茬问：「要是我去挖他，他会过来么？」 谢令奇：「大学老师福利好工资高，我们就一破工作室，你说呢？」 原以炀打了个响指：「钱不是问题，别的我没有，钱还是够的。」 谢令奇咂嘴：「这么有钱怎么不投资一下我们这小破工作室？」 原以炀：「我已经把宝贵的知识财富以及天才的头脑投入其中了啊。」 谢令奇：「奸商！」 原以炀：「谢谢夸奖。」 周一升旗仪式上，三班同学看到好整以暇站在方阵里的乐光远，唿吸沉重。 第20页 「不是说大家都念吗？为什么就他特殊！」 「靠！凭什么！」 「太过分了！」 乐光远朝升旗台上的众人挑衅一笑，比着口型道：「垃圾。」 校长正拿着话筒发表升旗日讲话，念到最后，他说：「高二（3）班同学违反校规，念在其为初犯，网开一面，相信三班的同学经过深刻地反思，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下面，请高二（3）班叶浩然、张忠庆……凌知微宣读检讨！」 对于乐光远的所作所为只字不提。 他们看向教导主任，教导主任却刻意迴避他们带着火的目光。 他们真的太轻了。 叶浩然咬着牙，正要一脚踏上升旗台，却被一只纤细的胳膊拦住。 凌知微的校服拉链被她拉到最高处，手袖挽起：「好好呆着别动。」 台下的学生等得有些不耐烦，开始叽叽喳喳吵闹起来，一颗颗脑袋晃得人眼晕。 凌知微站上讲台，从地上拿起麦克风，打开开关，用手掌拍了两下。 空气爆破的声音成功拉回台下观众的注意力。 大家不约而同看向台上那道被宽大校服外套罩住的纤细身影。 太阳初升，阳光打在她的身上，就好像她在发光，台下的同学不禁眯起眼睛，想要窥破这道身影的真面目。 只见这道身影举起话筒，不紧不徐开口道： 「其实，我真的很讨厌学习。」 第9章 刚安静下来的方阵又开始骚乱，每个班的班主任扯着嗓子大喊：「安静！安静！！」 「为什么呢？」凌知微往前面走了一步：「我不知道学习成绩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成为社会衡量一个人是否优秀的唯一标准的。 「我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只要成绩好，就能被家长与老师无条件、无限度的纵容。为什么他就能凌驾于规则之上，无论他做出怎么样的事情都能如此理所当然的被原谅。」 她说话的节奏和缓，声音清透，却坚定地灌入台下所有人的耳朵里，让学生们逐渐停下讨论，开始倾听。 可是不是所有人都愿意继续听到她的发言。 乐光远扭紧拳头，唿吸急促，额头上有冷汗冒出。 唐曼脱离班级，疾步往主席台走去。 凌知微只扫了一眼就收回视线，继续说：「而成绩差的同学、所谓的差生，就要无条件接受老师的谩骂与侮辱，被人肆无忌惮地按上『渣滓』、『垃圾』、『败类』的名号、就要被人无理由地揣测抹黑而不能反驳！不能愤怒！不能伤心！甚至无法拥有和所有人一样的学习环境！ 「就仅仅是因为成绩差。」 凌知微将空闲的手放进衣服兜里，重心压在左脚上，垂着眼晃了晃。 「我们的人生就因为一纸成绩单而被彻底否定，就连我们的父母也会指着我们的胸口骂——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 唐曼的声音从台下传来：「凌知微！你这小杂种，你给我下来！！」 张东明焦急的唿喊：「凌知微同学！老师知道你们委屈，我们下来说好不好？」 校长慌张地找人通知广播站关掉音响，却听到台上的人又说： 「当有人说的话侵犯到掌权者的利益时，他们就会想方设法利用特权捂住你的嘴，扼住你的咽喉，让你再也发不出声音！但这也说明，我现在所说的一切，都是事实！」 台下响起一片口哨声。 有的人情绪被调动，有的人是不嫌事大，他们激动地大喊： 「让她继续说啊！有本事别关音响！」 「同学！支持你！继续说下去！」 「过瘾！酷！！」 凌知微没有理会他们的声音，踢开脚下的小石子说：「但是，尽管我再讨厌学习，我也会认真去学。」 「至于我学习的原因…」凌知微换了一条支撑腿：「人生在世，朝代会更迭，亲友会离散，爱人会背叛。就连你的父母，也可能会因为种种原因抛弃你。你的工作可能被人夺去，财富可能会散尽，但是有一样东西，直到你死去，它也会永远陪着你。」 凌知微抬起手，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道：「它是知识。」 「我通过不断学习得到的知识，会跟随我服务我一辈子。在我迷茫时给我方向，在我失望时给我希望！它能在这个被人情世故垄断的社会上永远和我并肩作战，我的敌人会因此忌惮我、畏惧我！」 「因为这份底气没人能够夺走，这份财产绝不会被窃取！」 台下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然后掌声越来越大，直至淹没唐曼歇斯底里的尖叫声。 一班位于整个升旗广场的中间，乐光远更是领队。 凌知微走到主席台边缘，正对着一班的方向坐下，身体微微前倾，一双琥珀色的眼睛直直看着他说： 「当我足够强大后，当初那些人又会跳出来说：你装模作样，你不可能爬起来，放弃吧！ 「他们恨不得我能永远匍匐在地上，因为他们知道，一旦我获得了力量，就是获得了他们亲自制定的、凌驾规则的权利！所以他们会害怕！ 「害怕他们曾经做过的事情被曝光！ 「害怕他们能够获取廉价优越感的地方就此消失！ 「害怕失去可以无视道德任意发泄的『天堂』！」 第21页 唐曼为什么这么急不可耐地想要按死她，是因为凌知微的存在让她再也无法为所欲为，让那群连反抗都不敢的学生学会了抗争。 自从知道凌知微可能不是个学渣时，她就开始不安，唐曼害怕一旦凌知微考出优异的成绩，就算她后台再硬，也无法对学校的种子选手肆无忌惮地嘲讽。 还有那个凌知语，虽然不知道她的具体动机，但凌知微唯一能确定的是——她的存在让凌知语感受到了心虚。 可惜她们的做法并没有影响到凌知微的心态，凌知微只觉得可笑。 至于乐光远，或许他对于她的恶意是因为凌知语的能力。 可举报的方法是他自己的思想，无耻且手段恶毒，三班真的吃下这处分，被毁的可是一生。 他一点也不无辜。 要凌知微以德报怨？ 怎么可能？ 话筒在这时发出尖锐而短暂的刺鸣声，直直刺入乐光远的耳膜里，让他觉得头晕目眩，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在害怕。 害怕这个垃圾班学生可笑的发言！ 乐光远的面部肌肉一阵抽搐，他狠狠回瞪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发言人。 凌知微忽然展颜一笑，只是那笑意中浸着冰冷：「既然你要和我玩特权主义，那就要做好心理准备！因为接下来我会让你知道，这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在绝对的实力之下是多么不堪一击。」 「我会用你现在所拥有的特权，让你所享有的过度权益通通破产。」 凌知微朝台下伸出手：「你准备好了吗？」 她的宣战让台下的学生瞬间哄闹起来，他们互相讨论着这份更像是宣战稿的检讨，伸着脖子想要找到那个被宣战的人，老师与领导眼中一片错愕，唐曼终于摆脱叶浩然他们的桎梏，显然是被凌知微这番意有所指的发言气到失去理智，冲上台来想要将凌知微推下去。 结果鞋跟踩到了道上的小石子，尖叫着与凌知微擦身而过，直直栽下主席台，摔在乐光远跟前。 台下人群安静一秒，瞬间炸了锅。女生的尖叫与男生的叫嚷声混杂在一起，所有队伍都在往前涌动，各班班主任拼了命地将人潮往后压制，场面一片混乱。 校领导们拖着肥胖的身体小跑着赶往台前，吩咐让老师们把学生往回带。 乐光远怔怔看着脚下捂着胳膊痛唿的唐曼，只觉得一阵阵寒气涌上后背，刺得他头皮发麻。 他在恐惧中崩溃地指着台上的人大喊：「是你推的！一定是你！快抓住她啊！！」 校长擦掉额头上的汗水，皱着眉说：「凌知微，你跟我来。」 二十分钟后，学术会议室内。 所有校领导全部坐在椅子上，而凌知微就站在正中央，老张站在她的旁边，一起接受领导犀利目光的洗礼。 而三班那几个本来也要上台念稿的同学将脑袋一个叠一个贴在窗户上，从里面望过去颇为壮观，像是行为艺术家的某种情绪作品。 然而屋内的人暂时没有心情去欣赏艺术巨制，所有人面色凝重。 校党委书记是一个看上去很精明的干瘦中年人。 不同于其他领导的地中海造型，他的头髮浓密，用髮蜡一根根好好固定在头顶上，肩膀有些微耸。 书记表情严肃中带着愤怒，那愤怒直指今日大放厥词之人，鼻孔剧烈伸缩，大口喘息。 他看着脸上毫无悔过之意的凌知微，最先开口发难：「你这个学生怎么回事？做错事念个检讨你还念出一场个人脱口秀了？！你这是在恶意抹黑学校形象！你想表达什么？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优秀了？啊？」 凌知微谦虚道：「哪里哪里，一般优秀。」 「你！」书记伸出气到发抖的手，指着她道：「简直冥顽不灵，学校念你年纪还小才给你一次反思的机会！不然你违反校规，学校完全可以将你劝退！」 「哦，」凌知微：「昨天不还说小事一件么？有人连检讨都不用念，怎么到我这就成劝退了？」 书记一拍桌子，激昂道：「乐光远同学品学兼优！他去网吧那是去学习！你们性质不一样！！」 「我们是去学习啊，不信您可以去调监控，」凌知微摊手：「你看，我也没抹黑学校形象，双标而不自知最为致命，我只是在帮助你认清自己。」 书记：「你这是在偷换概念！你这是狡辩！月考在即，你这是在影响其他同学的学习心态！张东明！把她家长叫来，我们必须洽谈一下关于这位同学的去留问题！」 凌知微嘆了一口气，张口就是能气死人的话：「所以我们的试前心态在领导心里就一点都不重要，不仅白挨品学兼优的乐光远一顿揍，还得在主席台上宣誓：诶！乐光远同学揍得好，揍得妙！被品学兼优的乐光远揍是我们的荣幸！是吧。」 精瘦的老头寡黄的脸涨成了猪肝红色，一直在沉默的校长突然开口：「好了，都别吵了！」 凌知微歪了歪头，扯着嘴角虚伪一笑，没再开口。 校长一脸忧愁开口：「凌知微同学，我能够理解你们对于校方对乐光远同学的处理方式很不满意，可是你这样的行为除了激化双方矛盾外，没有任何作用。」 凌知微不动声色道：「我不同意你的说法。」 第22页 「哦？」 「你们一直避重就轻，想让我方认罪，而我们所求的不过是一个公道而已，」凌知微撩了一下鬓角的碎发：「你们一直护着乐光远，不过是因为他成绩优异，至于他的品行如何，我持保留意见。我们曾经相信学校会公平公正，可学校亲口告诉我们不可能，那就说点实在的吧。」 校长疑惑道：「你想说什么？」 凌知微直勾勾盯着一排领导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我保证，在接下来两年的学习生活中，八中所有考试的红榜第一位，不会再出现一次乐光远的名字。」 「那个上面会出现的唯一三个字是——凌、知、微。」 作者有话要说：　　3y同学：今天也是被遗忘的一天。 知微：我全身上下写着一个字——刚！ 第10章 书记「唰」的一下从沙发上弹起，激动道：「你放屁！你拿什么和乐光远同学比？！作弊吗！」 「下周就是月考，您要觉得我会作弊可以来考场盯着我，我没意见，」凌知微扬起下巴，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书记：「您为什么这么激动？」 书记深吸一口气：「以你的成绩根本不可能考过他，但你却在升旗台上针对他发表这番言论，试图影响乐光远同学的考前心态，给他施压！我决不允许我校栋樑的尊严被你这种人践踏！」 「我从头到尾没提过任何人的名字，是你对号入座。」凌知微说：「我说过，我所求不过是公道而已，您却一直在把核心问题边缘化，您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道针对我的指责都带有强烈个人色彩。」 书记：「是你在本末倒置！问题的核心就是你这个人的素质问题！」 「您不要再试图用这种方式打压我的心态了，」凌知微耸了耸肩，将一切抬到明面上说：「我在这可以明确地告诉您，没用。我对自己的实力有绝对自信，也确信自己能在高压下正常发挥。您可以让判卷老师恶意压我的分，也可以给乐光远的试卷抬分。您可能在考试结束后塞一张似是而非的草稿到我的考位上，作为我作弊的证据，也可以私下透题给乐光远同学。」 她咽了咽口水继续说道：「您还可以通过成绩登记系统直接改分。所以，有这么多种能够暗箱操作的方法，您却选择了最愚蠢且无效的方法，说实话，我有点失望。」 书记皱眉厉声呵斥：「学校对所有学生绝对公平公正！你不要恶意揣测！」 凌知微：「您的言与行已经出现极端偏差，建议您重新组织语言。」 校长捏着鼻根疲倦道：「好了！老周，你和一个学生计较什么！」 书记：「我！——」 校长打断他：「你私底下收的那点东西大家心知肚明，别太过分了！」 书记闻言惊诧一瞬，最终讪讪住口，只拿一双滋着火的眼睛死死盯着一脸坦然的少女。 校长又将小眼睛投向窗外的人体艺术作品，驱赶道：「还有你们！是不是想再写一份检讨？赶紧回去上课听到没有！」 窗外的脑袋「嗖嗖」一下全部消失不见。 众人并没有回去，而是以半圆阵型缩在墙角。 高翔摸着下巴皱眉思索，最后啧了一声：「我怎么觉得以前我听过这乐光远的事儿呢？」 同学说：「年级第一啊！灭绝师太的心尖宠，谁没听说过。」 高翔摇头：「不对！容我想想。」 高翔虽然姓高，却是个白白胖胖的男生，眼睛上架着一副眼镜，一双小眼睛看着特贼，再加上与生俱来的八卦天赋，他的朋友圈遍布以八中为中心的附近三四所中学。 他掏出手机，往各种群聊的聊天记录中输入乐光远三个大字，逐一排除。最终在一个群中找到了有用信息。 高翔兴奋道：「原来如此！」 叶浩然：「怎么说？」 「这乐光远留级了啊！」高翔压着声音说：「他原本和我们学校那位传说是一个班的！」 叶浩然：「原以炀？」 高翔伸出两指撑住额头。眼镜片反着白光：「宾狗！」 叶浩然不明所以：「原以炀不是垃圾班的么？」 高翔深沉道：「这事，还和灭绝师太有关。相信各位刚才也听到了，我们的周书记在私下收礼了，据热心人士透露，乐光远的成绩当年一直被原以炀压一头，高二大联考是完全没把握干过原神。」 巧的是，他们那届实验班数学老师也是唐曼。 乐光远想走数学竞赛，家里就下血本给唐曼砸钱，但是学习这东西达到竞赛程度后，除去努力外，还是得靠天赋啊。 且唐曼本身也不是什么厉害的老师，收多少礼她都只有那点本事。 可是拿得太多，也捨不得吐出来，只能剑走偏锋出损招，硬生生在原以炀身上挑了个刺，把人踢到垃圾班了。 唐曼觉得半大高中生嘛，换个学习环境，再打压打压，心态自然就崩了，心态一崩，学习成绩肯定得下降啊！ 说到这，高翔插了一句：「灭绝师太也是天赋异禀、眼光毒辣，每个被她实名针对的人都是大佬啊！」 林琛：「乐光远也是倒霉，花钱遭罪，第一年撞上原神，第二年又撞上了咱们微哥！」 高翔对同学的数学感到绝望：「大哥，是三年，他留了三年！只是学校收了钱，故意压信息没人知道！」 第23页 众人：「卧槽！」 某种程度来说也是牛人一个。 领导的声音从门内传来：「门外的赶紧回教室！听见没有！」 众人立刻小跑着离开。 路上，高翔接着说：「原神在垃圾班该玩玩，该睡睡，除了听课什么都做，唐曼每天上课必找他茬，大家都以为他消沉了，结果怎么着？大联考成绩下来所有人都傻眼了！全市第一，数学满分！乐光远那会儿才考了120多。」 其实按照大联考的难度，一百二真心不低，可是他遇到了原以炀。 这件事后，乐光远家来闹，最终被劝服，准备留级再战，唐曼打了包票，直接空降实验班班主任，人家家长还是不放心，又给校领导送礼。 乐光远心态崩裂，休学一年才回来留级。 留级之后表现不错，一直蝉联第一，眼看大联考时间就快到了，谁知他脑子一抽竟然去举报，举报就算了，还把自己暴露了。 大联考确实是捷径，只要在比赛中拿到一定名次，就有机会得到降分录取资格。 ——前提是，这个学生不能有污点。 「我算是明白了！」王思林一拍腿：「他们就是想把乐光远摘出去！还不准知微说实话！」 林琛：「那怎么办？知微就一人，怎么刚领导啊？」 高翔：「也不一定，我刚看到唐曼被救护车接走了，估计伤得不轻，目前双方战力差距还不算大。」 没有唐曼这关系户，就看校长站哪边了。 「我还有个小道消息，」高翔说：「听说唐曼的后台出了点问题，最近在校长那话语权持续下降。」 叶浩然听到这话眼珠子一转，突然想到了什么，藉口上厕所熘出大部队，坐在马桶上端着手机，拨通一串电话。 叶浩然有一个秘密。 八中校园的校园传说——原以炀，其实是他堂哥。 成为垃圾班学委是他作为学神堂弟唯一的倔强！ 别的他不知道，但在唐曼和原以炀的恩怨情仇上，他还是比同学们多知道那么一点点。 听他妈说，当初原以炀退出国家队的原因也和唐曼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所以他觉得可以让这位堂哥帮帮忙！ 电话被接起，低沉的男声传过来：「零花钱又被扣光了？」 「……」叶浩然：「不是！你还记得乐光远不？」 「嗯……」原以炀沉默片刻：「谁啊？」 叶浩然：「就那个和你争竞赛名额惨遭淘汰的傻逼啊！」 叶浩然怕他还想不起来，补充道：「唐曼护着的那个！」 原以炀：「啊，那个啊，怎么了？」 叶浩然迫不及待将最近发生的事情精简加工后一股脑说了出来，最后总结：「现在他们又想用搞你那一套搞我们微哥！不对，比你那时候还恶劣！」 原以炀：「听你这描述，你们微哥也不像是能被她得逞的选手啊？」 「…重点是这个吗！」 原以炀：「不然呢？」 叶浩然痛心疾首：「难道你就不愤怒吗！唐曼他们不仅想毁了你，还想毁了你的继承人！」 「纠正一下，」原以炀说：「我今年19，不可能有个十六七的继承人。」 「……」叶浩然：「你变了，你再也不是那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原以炀了。」 原以炀：「这么着急，你是不是喜欢上人家了？」 叶浩然跳脚：「我呸！我是什么品种的垃圾，谁也配不上我们微哥！」 原以炀：………… 这堂弟疯起来连自己都骂。 「知道了，」原以炀揉了揉眉心，不再逗堂弟：「不过最后还是要看她自己的实力，我不会帮她走后门的。」 三班众人现在都对凌知微有蜜汁自信，叶浩然当即拍胸保证：「放心吧！我们微哥怎么可能干不过那垃圾！」 原以炀从床上坐起，结束不到十小时的补眠时光。 他其实没想到现在唐曼还敢横。 虽说名义上自己有足够话语权，但毕竟和那群老头的年龄差摆在这。 而且因女士而起的斗争，在同性手里结束比较好。 原以炀思索片刻后，高声大喊： 「妈！！」 此时，学术会议室里的斗争已经进入到白热化阶段。 书记或许是收得太多，硬是顶住校长的压力继续给凌知微施压，然后成功被凌知微槓得火冒三丈。 书记本来态度强硬一定要把家长叫来，可经过多方证实，凌知微竟然真的没有监护人！这让他又失去一个筹码。 双方正僵持不下之际，一直唱红脸的校长电话突然响了。 校长本来还不以为意，结果看到来电显示后，瞬间变了脸色。 他站起来走到外面才接通电话，一分钟后黑着脸回来道：「行了，这件事到此为止。」 校长看向站在中间的女生说：「凌知微同学，月考我会和教导主任一起负责你所在考场的监考，不要动歪心思。判卷时我保证绝对公平公正，不会出现你所说的任何一种情况。这条规则对于乐光远同学同样适用。」 他继续说：「你要是真能做到，这数学老师你继续做，工资会按照补助形式打给你，这件事我们也会做公正处理。如果你做不到，那就老老实实给唐老师道歉，学校会重新考虑对你的处分！」 第24页 一边是学校的种子选手，一边是转校的问题学生，这是他能做的最大让步。 凌知微摊手：「没问题。」 书记着急了：「可是——」 校长：「没有可是！学校会给每一位同学自证的机会！」 他一锤定音：「这事就这么定了。」 一行人各自散去后，老张喊住了一声不吭往教室走去的凌知微：「凌知微同学，老师有事情想问你。」 凌知微闻言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这位有些驼背的老教师：「您有什么问题？」 老张一脸忧愁：「你何苦这样做呢？这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啊，你这样万一考砸了就是葬送自己的前程啊！」 凌知微看着脚下的地板，最终开口：「您是一个好老师。」 至少是她遇到过的第一个真正愿意为学生考虑的老师。 「所以我相信您知道，不断忍让之后会换来的绝对不会是安宁，而是更加明目张胆的压迫，」凌知微抬起头，直视老张的眼睛： 「忍让或许是您一直以来的生存之道，但是我不认同。如果连自己都放弃去捍卫自己应有的权益，这世上也没有人会同情你，你的懦弱与退让只会让对方更加肆无忌惮。」 老张：「你现在年纪还小，但有些事情……」 凌知微摇头：「这与年龄无关，这是我的成长环境给我的教训。我曾试过妥协，然后我出现在了这里，我已经为我的怯懦付出过代价。现在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我不能再失去尊严，否则我的人生将太过可悲。」 老张无言以对。 两人的谈话无疾而终。 乐光远上完一节课后被教导主任喊了出去。 教导主任用尽量简短的话语将今天的决定转述于他，并鼓励了两句：「正常发挥，不用紧张。」 哪知乐光远脸色苍白，急切道：「这对我不公平！」 教导主任心中嗤笑一声，还算柔和劝慰：「这之前的事情对他们也不公平，现在算是扯平了啊，大家堂堂正正比一场，不好吗？」 乐光远：「我……」 教导主任摆手：「好了，这件事没得商量，回去上课吧。」 乐光远失魂落魄回到座位上，只觉得四周同学正用看好戏的眼光注视着他，等着看他笑话。 他的心态其实在早晨就已经崩了一大半。 乐光远紧咬牙关，面部肌肉抽动。 如果凌知微临阵脱逃，自己缺席考试…… 那就不能怪他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1、我设定的老张就是个很普通的老好人，不会戴有色眼镜看人但也没啥骨气，对唐曼的态度也是能忍则忍，一让再让，三班同学之前那种憋屈状态也有他潜移默化的影响~ 2、校长是个老阴阳人，老狐狸，太极之王。 3、还有一两章这些渣渣就下场了！3y与知微就要戏剧性见面惹！ 4、3y的妈妈很厉害的！ 5、创作源于生活= =本作者以前读书也是做过一人怼整个教师办公室的事情。 第11章 凌知微到三班所在楼层时正值大课间，走廊上挤满出来透气的学生。 一个个或靠或爬标在栏杆上，聊天的聊天，玩闹的玩闹，声音一哩哇啦混在一起，是独属于十六七岁的青春。 一男生在与好友说笑之际不经意间瞟到走廊尽头那道人影，正要将目光收回时突然愣住，又勐地把头甩回去，看清来人后，脸上的笑容僵住。 好友听他突然消声，转过头问：「怎么了？」 然后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本来打算继续说的话突然拐弯：「卧槽！」 这两个字就像某种口令，原本嘈杂的走廊逐渐安静下来，站在过道中间的学生快速往两边散去，自觉给正在穿梭走廊的少女让行。 少女所过之处，生机灭绝，所有人不自觉屏住唿吸，生怕被她注意到。 直至她走到楼廊的另一头，拐弯进了门，所有人才同时倒吸一口凉气，纷纷议论开来—— 「卧槽！她竟然就这么出来了？！勇士！」 「大佬的气场太可怕了吧！她走到我旁边我都不敢唿吸……」 「虽然但是，她真的太特么帅了吧！」 「我宣布，从今天开始她就是我女神！」 常年承包楼层最乱的三班今天格外安静。 连上两节课的老师都为之震惊——因为这群从不听课的学生竟然主动摊开课本，瞪着迷茫的双眼看着黑板，还跟着做笔记！ 英语老师很欣慰，她夸赞道：「今天同学们的表现很不错！老师很开心，希望继续保持！」 这是三班的众学渣们第一次听到老师的夸赞，一时间全部震惊到合不拢嘴，直至英语老师离开教室，才有人慢慢开口： 「我们这是，被夸了？」 那个每次拿着课本讲课，下课一分钟不会多留的冷漠英语老师竟然笑着夸了他们！ 原来他们也是可以被认可的吗！ 这种感觉真是……太棒了吧！ 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这种飘飘欲仙的感觉，让他们变成这样的那个人便走了进来。 叶浩然看到人后夸张大喊：「凌兄！你真是太帅了，请受小弟一拜！」 凌知微摆摆手：「我已退隐江湖多年，如今不收小弟。」 第25页 楚薇薇在她落座后迫不及待问：「最后怎么样了？那瘦猴有没有再为难你？」 「瘦猴？」凌知微反应片刻，才知道这人说的是书记：「还行，一般般吧。」 刚才没念成检讨的众人纷纷围过来，高翔更是不知从哪搞来一个苹果，殷勤献上：「凌哥，一个早上说了这么多话一定饿了吧！来！吃个苹果补充能量！」 一个男生拿起凌知微桌上空空如也的水杯：「凌哥舌战群雄辛苦了！我去给您倒杯水！」 「知微，我这有几颗糖，你先垫垫。」 「知微，喝奶茶吗！我们下课去买！」 「知微……」 凌知微被嗡嗡的声音吵得头大，当即一挥手：「打住！都给我去学习！」 众星星眼：「好的凌老师！」 接下来的几天，三班所有任课老师发现，这高二（3）班好像真的变了！ 以凌知微为中心，检讨小队为代表，三班的学习氛围那是日益浓烈，对知识的饥渴程度竟然隐隐有超越实验班的意思。 唐曼这一摔把手臂给摔骨折了，这会儿还在家修养。 她不在，教师办公室的空气都变得甘甜起来，连带着高二年级组教师紧绷的氛围都轻松了很多。 由于不用顾忌着唐曼，老师们就三班的情况聊得热火朝天—— 「你们说，这次他们是真的转性了还是一时兴起？」 「…说不准，毕竟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还需要观察！不过值得鼓励！」 「那新生够厉害的啊！连唐曼都栽了啊……」 「这两天都有三班同学来找我问问题了，我有点儿受宠若惊！」 「我也是……」 化学老师看向一直在沉思的张东明，问道：「诶，老张，你觉得呢？」 「嗯？」老张回过神来，胡乱点头：「挺好、挺好的。」 化学老师笑道：「是嘛！这群孩子要真醒悟过来也不晚，现在奋斗怎么说也能上个本科不是？」 老张笑着应下，脑子里却一直在想之前和凌知微的对话。 在凌知微来之前，三班的孩子面对唐曼的谩骂总是隐忍着，有时候他被唐曼找茬，还会反过来安慰他…… 在这件事情发生之前，他确实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或许他之前确实是太畏缩了。 他真的希望这群孩子最终都能有好的结果。 英语老师插话：「老张啊，之后你可要好好引导这些孩子的学习热情啊！」 老张一愣，随后挺直习惯性佝偻的嵴背，坚定道：「我会的！」 在学校里时光总是过得跟翻书一样快，一眨眼就到了周五。 三班教室里欢腾一片。 不过这次不是因为放学了，而是因为三班最新数学测试全班均分91！ 叶浩然和后桌激动地抱在一起：「嗷嗷嗷嗷！！！！！老子竟然及格了！太特么感动了吧！！」 后桌：「嗯嗯嗯嗯！！我觉得我们能干过一班了！凌哥威武！」 话说凌哥这个称唿，是因为某一天课间讨论，有一个男同学提出微哥谐音过于猥琐，配不上他们的顶樑柱。 于是叶浩然唰唰写下几个称唿，全班男生参与投票，所以凌知微成了凌哥。 凌知微在座位上默默收拾书包，准备离开。 楚薇薇喊住她：「知微！今天我们要一起去吃饭，一起吗？」 凌知微思索片刻，还是决定拒绝：「不了，晚上有点事。」 王思林：「什么事？」 凌知微：「赚钱。」 说着，她一边费力地把装满书的书包甩到背上，整个人因为惯性往后一仰。 作为一个穷狗，凌知微的目标极其明确，唯知识与金钱不可辜负。 众女生看着那道纤细的身影慢慢晃出教室，对视一眼。 王思林突然红了眼眶：「天底下怎么会有那样的父母啊！」 就算不是亲生的，那也是养了十七年的孩子，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了呢？ 楚薇薇一脸悲愤：「对啊！她一个未成年能赚到多少钱啊！」 另一个女生：「难怪知微每一顿饭几乎都吃素菜！太过分了！」 一堆女生聚在一起很容易就能脑补出一部狗血家庭伦理剧，纷纷为凌知微打抱不平。 如果凌知微在这，她会澄清一下，吃素纯属个人爱好，她做完那一单之后手头还算宽裕。 平日生活必需品，除去生理期用品外，她都直接取用系统大礼包。 反正给都给了，不用白不用嘛。 她，只是喜欢赚钱所带来的快乐而已。 钱多不压身，凌知微自认为是个俗人，拒绝不了粉票票的诱惑。 但是她不在，所以众女生的思绪已经飞到了月考数学成绩上面：「我们这次一定要进前三！这样知微就不用那么辛苦，就有工资拿了！」 王思林冲过去把门堵住，断了已经约好出去玩的男生的道路：「玩什么玩，都要月考了还玩！今天必须学习！高三不走我们不走，月亮不睡我们不睡！听到没！」 男生们哀嚎：「哇——要不要这么拼啊姐姐！」 女生：「要！」 傍晚，巡楼老师看到高二唯一坐满的教室，欣慰地拍了一张照，准备列印出来贴在校园展板以展示八中学生的学习风范。 第26页 凌知微坐上一辆开往市中心的公交，准备找一家好一点的网吧上网。 她相中一家禁菸网吧，进去后里面的前台见她未成年就想拒绝她。 凌知微双手合十，声情并茂：「学校机房关了，但这并不能阻止我对知识的渴望！姐，看在我大老远赶来的份上，让我进去吧！」 大妈被她一声『姐』叫得浑身舒畅，又看她背后沉甸甸的书包，最终还是选择相信，将人放了进去。 凌知微开机输入网址点进法语区一气呵成，熟练在一堆垃圾连结中找到单子，和上次还是一个领域。 ajkhfaj0：此单还在？可接，支持验收再补款。 不一会儿那边信息过来—— 重明科技：你、 重明科技：你怎么把我删了！ 凌知微挑眉，她只是习惯性删除，毕竟这种论坛一般都是互不扒马，好聚好散。 ajkhfaj0：东西没问题，尾款也结清，为何不双删？ 重明科技：我加你了！我们扣扣聊！ 原以炀看着重新被加上的帐号，松了口气。 他的挖墙脚计划正打算实施，就发现此人把他给删了。 谢令奇就提出再发一份翻译件到论坛上钓大佬的计划，没想到还真成了。 原以炀迫不及待将想法发了过去。 【yyy：哥哥现在在哪工作？有没有兴趣加盟我们的科研团队？奖金优渥、工作时间自由！】 【zw：不行，工作日都有事，没时间。】 【yyy：兼职也行啊！考虑一下呗！[害羞]】 【yyy：咱们找个时间见见？哥哥常驻哪？】 凌知微盯着电脑上的文字思考，脑内天人交战。 她要是答应，马甲就捂不住了，知道她未成年对方会不会反悔？ 还是试一下吧，大不了以后换个马甲继续在论坛上苟就是了。 【zw：松海市。】 【yyy：巧了呀！过段时间我正好要去一趟，到时候约？】 【zw：没问题】 【zw：所以这单到底做不做？】 【yyy：做做做！这次别再删我了啊！】 于是凌知微又愉快填充了小金库，美滋滋坐公交回到寝室。 明天周六，室友全部回家了，此时寝室空无一人。 说来奇怪，陈以珍和池若姗这一周行迹成迷，香水一直没派上用场，要不是周若涵说两人频繁与乐光远接触，她都以为这两人自愈了。 凌知微有认真考虑过要不要把人堵在厕所霸王硬上弓。 但她很快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有这时间她还不如进系统刷题升级。 随着等级越来越高，商城迷雾散开，凌知微终于找到了一些自己想要的东西。 ——一些在她上辈子也算是前沿科技的相关书籍。 就是积分贼高，最低也要三千。 而她现在，也只有四百不到。 凌知微嘆了口气，现实里好不容易不愁吃穿，精神世界却如此空虚。 大好周末时光，此时不升级更待何时！ 凌知微眼睛一闭，愉快进入田园小屋。 原以炀久违地感受到了奇怪app的震动。 最近这段时间，他与小姑娘的奋斗时间总是完美错过。 他每次打开app，这不知何时换了背景墙的3d空间要么空空如也，要么就是小姑娘正在睡觉。 要不是左上角的等级系统已经攀升到将近二十，他都要以为这狗开发商捲款潜逃了。 里面的小人依旧在勤勤恳恳刷题，偶尔还会站起来取两本书，然后坐下，唉声嘆气。 除去身形之外，所有动态都无限贴近于真人，活灵活现。 只是她身上这衣服怎么这么眼熟呢？ 还没等原以炀仔细研究，整个app界面突然一抖，一行字突然出现在屏幕上—— 【叮咚！恭喜用户！成功解锁对话功能，好感度积累开启！从现在开始，您可以与培养对象进行沟通！ps：好感度奖励请自行探索哦！】 然后屏幕恢復正常，最下方出现一个可以打字的框框，上方出现一个好感度积累槽。 等级lv0。 或许是因为自己有事没事就喜欢戳人小姑娘脸的恶习，原以炀竟有些紧张。 他缓缓伸出罪恶的手指，点开输入框，编辑文字，点击发送——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 作者有话要说：　　3y：小盆浴，你叫什么名字啊？ 知微：我叫你爸爸 诶嘿，竟然赶上了！ 第12章 凌知微在刷题。 她的刷题重心主要在竞赛题上。 只怪她当年脑子进水，被她碎成渣的姐妹花一番『亲情无价』理论所蛊惑，从而做出人生中最错误的决定。 想她堂堂正正一省金，竟然被塑料姐妹说成乡村回来的学渣，她父母信了，二话不说就把她扔平行班里，简直就是对社会精英人才的恶意压迫！ 当时凌知微想，好嘛，反正有人供她读书，走高考也没什么问题。 哪知三个月后，她就与家里彻底决裂，连竞赛的奖金都忘了要回来，过上艰苦打工仔的生活。再然后，她人就没了。 竞赛多好啊！拿到名次就有奖金，以她聪明的脑袋瓜搏一搏就能保送，等成绩一出来，就会有大批补课机构邀请和採访找上门来。 第27页 这意味着什么？ 钱啊！ 凌知微感觉身体里充满活力，只恨没多长两只手臂两颗头，能同时刷几套题。 就在这时，试卷上原本清晰的文字突然变成一团团马赛克，然后重新整合出一句话——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 凌知微：？？ 她迷茫地抬起头，又看到正对她的那面墙上也显示出同样的文字。 那销魂的小波浪还一扭一扭的。 凌知微问系统：「你们程序抽了？」 半天没有得到答案。 行吧。 凌知微在心里给它默默记上一笔。 她走到书柜前，重新找出一本很火的奥数真题。 据说这位老师在这个年代属于新锐派，擅长挖坑给学生跳，无数准备不够充分的失足少男/女对此怨念颇深。 凌知微本来打算晚点再刷，可那行字不消下去，她坐着也是浪费时间。 但凌知微很快发现，自己还是太天真—— 新测试卷上的文字开始变煳，最终：【你怎么不理我呀~】 …这让人无法直视的波浪线。 原以炀看着屏幕中似乎是陷入沉思的小姑娘，手指摩挲着手机外壳。 他并不知道自己发送进去的文字会在哪里显示，但是现在看来…那个地方应该很不美丽。 就在原以炀犹豫着下一句应该发什么的时候，小姑娘的头上突然出现一个气泡框—— 【我叫爸爸，爱我，你怕了吗？】 原以炀：「………………」 也是有点怕。 人心隔肚皮这话对于纸片人竟同样适用。 原以炀：我给你买了这么多东西，你却想做我爸爸？！ 小人：……你说什么？ 原以炀：是沐浴乳不好用吗？是香水不香吗！是我给你买的试卷不好刷吗！ 原以炀：所以，你应该叫我爸爸。 原以炀打完这行字，眼睁睁看着小姑娘被震在原地，三秒后凭空消失。 他的推论合情合理，她为什么要跑？！ 凌知微盘腿坐在床上，手撑着额头，瞳孔震颤，连带着睫毛也一起抖动。 不、不止睫毛，她的三观也在剧烈震动。 这个系统，究竟是，什！么！东！西！ 凌知微：最后一次提问，刚才那些…是什么？ 【…就……您多升升级就知道哒！啾咪~】 凌知微窥破真相，生无可恋。 如果能重来，她就算穷死，也不会绑定这个系统！ …但是免费的书真是该死的香。 啊。 她不纯洁了啊…… 自周五晚后，凌知微在询问系统后，成功把试卷搬出空间。 失去时间流速的加持，刷题速度大大降低。 但是，她需要静静。 于是周日返校的三班同学一进教室就看到那班级之光勤奋的身影。 多么辛勤！多么励志！多么靠谱哟！ 「凌哥在刷哪套试卷？以前从没见过啊，」叶浩然屁颠颠跑到凌知微身边，看到试卷上那层层叠叠的几何图形后，翻着白眼飘回座位。 他一不小心窥破天机一角，神魂一时不稳，需要休养。 今晚的晚自习例行由班主任坐班。 老张端着保温杯走进教室，见整个班的学生全部在低头学习，有些许不习惯。 他生怕这场景只是一场梦，醒来后这群小崽子还是以前那副无所谓的模样。 还好并不是。 由于明天月考，老张有些紧张，在放学之前多叮嘱了两句：「同学们啊，看到你们努力，老师很欣慰！但学习是一个漫长且辛苦的过程，不要幻想一蹴而就，这次月考可能进步不明显，但请不要灰心！我们还有下次下下次，还有期中期末，保持住这个状态，我相信我们一定会成功的！」 然后他看向凌知微：「凌知微同学，不要紧张，老师相信你！」 凌知微没抬头，一挥手：「嗯嗯。」 第二天，凌知微拿着笔袋看考场，不出所料看到自己和乐光远被安排到了一间教室。 乐光远在第一排，她最后一排。 凌知微顺着楼梯下去，推开第一考场虚掩的门，除去少许几个人，八中学霸并没有给她太多的关注，对于他们来说，手里的资料更有魅力。 校长与教务主任如约而至，两人一人坐前，一人坐后。 第一科语文考试拉不开什么分差，就连三班众学渣做八中自出卷都能拿个百来分。 所以校长转了两趟后，便没再关注。 重点是下午的理综和数学。 语文考试结束，有大约一个小时的自由活动时间。 凌知微稍微活动肩膀后出门前往厕所。 乐光远瞧见人出去后，立刻拿出手机啪啪打字，摁在手机键盘上的手指有些微颤。 他的同学见老师离开，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诶！怎么样，干不干得过那母老虎？」 乐光远整个人被吓得差点从椅子上弹起来，看清同学的脸后缓缓松了一口气，勉强笑道：「这不是废话么！我能怕她？」 几个男生嘻嘻哈哈凑在一起讨论『男人间』的话题： 「诶你别说，她那腰真细啊……」 「怎么？看上了？」 「脸也不错啊，跟我上网搜的差不多，就是冷了点。」 第28页 坐在旁边的女生厌恶地皱起眉，收拾好东西就往门外走去。 凌知微在隔间时听到外面传来关门声，有些耳熟的女声响起。 「她进来了？乐光远没耍我们吧？」 「反正肯定在，我们把门堵上，一间间找不就行了，我今早记下她穿什么鞋子了！」 「…这样她会不会一直被锁在里面啊？」 「那是她活该！死在里面最好！」 两个女生凑在一起将计划慢慢填补完整，突然听到开门的声音，一起转头看向出来之人。 凌知微不慌不忙走到洗手池将手细细沖洗干净，直到两人的脚步声逐渐接近才转回身去。 她甩着手说：「怎么着，想把我锁这？」 陈以珍炫耀似的将手上的钥匙在凌知微眼前晃了晃：「门已经被我反锁了，你出不去的。」 凌知微将手塞进口袋，靠在洗手池边缘，扬起下巴道：「然后呢？」 陈以珍咬牙切齿：「你现在求我，说不定我就放你出去了呢？」 池若姗：「你当初欺负知语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会有今天！」 凌知微嘆了一口气：「脑子是个好东西，也是二十一世纪的奢侈品。」 陈以珍：「你说什么？」 凌知微有点烦了，原主这个姐妹真是无时无刻都在坚持不懈地在她这刷存在感。 ——到底是有多自卑才需要通过这种方式来体现自我价值？ 况且『凌知微』已经不在了，某种意义上来说，凌知语已经赢了。 可这并不代表继承她一切的凌知微就不会愤怒。 她好笑地问：「我倒要好好问问你们，我到底欺负她什么了？说说看？」 两人表情一片空白，陈以珍你你你了半天憋出一句：「你抢了她的家！」 「哈，」凌知微气笑了，她上前一步，盯着陈以珍的眼快速说：「我被他们抱回去时怎么没人问问我愿不愿意啊？是我争着抢着想去？她过的好得很，如你们所见，被赶出来的是我！就因为她的一句话，我连个容身之所都没有，自己努力考上的高中都特么没办法念完！还要被她到处诋毁造谣。」 「她还想怎样？上天吗！」 或许是没见过凌知微这副模样，陈以珍被吓住，有些畏缩道：「我说的是事实！」 凌知微又冷冷盯了她一会儿，直到陈以珍撑不住偏过头才幽幽嘆气：「是我太优秀，优秀的人总是容易惹人嫉妒，也不怪你们。」 两人：？？？ 「不是想让我求饶吗？」凌知微朝两人勾了勾手指：「凑近一点，这样比较好说话。」 两人对视一眼，互相壮胆，往前迈进一大步：「你想说什——啊！」 凌知微以迅雷不及之速将早已准备好的怪味香水喷出。 两人被上头的芬芳冲击到几近晕厥。 系统的声音久违响起——【叮咚！变异能量成功清除！】 「你干什么啊？！」陈以珍下意识找到窗户，打开透气，池若姗不幸呛了一口风，开始疯狂打嗝。 「最后一遍哦~」凌知微指向大门道：「开、门。」 池若姗反驳：「你这是第一遍说！嗝…」 凌知微伸出拳头砸在木门上：「在我这就是事不过一！再不开门我就让你们体会一下什么叫真正的霸凌。」 陈以珍尖叫：「你敢！我要告老师！」 「告诉老师什么？」凌知微反问：「告诉老师你故意把人锁在厕所霸凌，然后被反杀了？」 陈以珍：「你！」 然后下一秒，她突然脸色苍白，讷讷道：「钥匙…好像掉下去了！」 凌知微掰响手指：「…看来今天的矛盾是不可调和了？」 这道具好像也没什么用，垃圾系统。 【……您这是迁怒！她们这次的举动与变异能量无关！】 陈以珍这回是真慌了：「我不是！我真的、我不是故意的！」 池若姗不打嗝了，焦急道：「那我们考试怎么办啊！门口还立了牌，我们会不会被一直锁在这啊！」 凌知微看了一眼手錶，距离开考还有不到半小时。 她晃到窗户边往下看，还好，教学楼不算特别高。厕所旁边有管道，倒是不难下去。 陈以珍此刻奇蹟般智商回升，一眼窥破她的企图：「你想干什么？会出人命的！」 凌知微没理她，动作利落爬上窗户，默默测量着自己与管道之间的距离，然后纵身一跃…… 「啊啊啊啊啊——！！！」 两人眼睁睁看着一活人从窗口处坠落，一时间脸色惨白，崩溃尖叫着跌坐在地上，然后又迅速爬起，扑到窗户旁，却看到正在顺杆下滑的少女。 少女心情颇好地朝两人灿烂一笑，漂亮的眼睛眯起：「再见咯。」 作者有话要说：　　3y：我砸钱养你，你却想当我爸爸！ 第13章 考试预备铃声响起，第一考场的学生陆陆续续坐回教室。 乐光远手里攥着笔，掌心被冷汗浸湿，他有些不安。 那两个人到现在都没给他发信息，而凌知微也没有回来……到底成功没有？ 校长走进教室，看到神情凝重的尖子生，以为他心理压力过大，便好心上前安慰：「乐光远同学，不用紧张，学校相信你哈。」 第29页 乐光远眼角肌肉跳动，咽了口口水，尽量正常回答：「…好的。」 乐光远的手指神经质地扣着课桌角上的毛边。他抬头看了一眼钟錶，还有五分钟开考。 凌知微还是没有回来。 到现在还没来，一定成功了，他想。 不会失败的。 此时考场已经坐满，那唯一空出的座位格外刺眼。 教导主任走过去敲了敲前桌女生的桌子问：「你看到后面这个女生去哪了吗？」 女生皱眉思索后答：「之前看到她去了厕所，然后就不知道了。」 校长同样注意到情况，过来问：「老刘，怎么了？这位凌知微同学还没回来？」 教导主任：「是啊，没见着人。」 旁边的男生小声嘀咕：「脸大吹牛，心虚了呗。」 然后被后桌的女生蹬了一脚椅子：「闭嘴！」 教导主任看向时钟，发现时间快到后只能先走回讲桌打开试卷袋：「现在，我们开始分发数学答题卡。」 听到这句话，乐光远松了口气。 「嘎吱——」 教室门突然被推开，女生没什么情绪的声音响起：「报告。」 乐光远心脏漏跳一拍，转动僵硬的颈椎，看向门口背着光站立的女生，在看清来人的那一刻，他视线范围内的景物倒置错乱，耳朵嗡鸣，一股冷气自后背拔起，到了头部却变得蒸腾起来，蒸得他眼前发暗。 女生似乎注意到他的目光，微微偏头看过来，然后沖他勾起了唇角，眼神意味深长。 她肯定都知道了！！ 乐光远狠狠打了个寒颤，狼狈地把头埋到课桌上，试图躲避那扎人的视线。 ……怎么办？ 教导主任看到来人脏兮兮的衣服皱眉：「干什么去了？赶紧回座位，考试开始了！」 「谢谢老师，」凌知微忽略第一个问题，边走边放下捲起的手袖。 那管道也是饱经风霜，现在被她摩擦得焕然一新。 凌知微没好心到把钥匙送回去，也没有再报復她们的打算。 今后最好别再有瓜葛，她嫌麻烦。 拿到试题后，凌知微先快速浏览了一遍选择填空，确认没什么难题便将卷子翻到最后一面，准备先磕压轴。 在看清压轴题目后，凌知微没忍住，嘴角微微抽搐。 八中管这叫压轴？ 坐在后头的教导主任注意到重点看护对象诡异的表情变化，犹豫片刻还是决定过去关怀一下。 小姑娘也不容易，一个人孤零零的还被打压欺负，虽然没把情绪显露出来，内心肯定是压抑的！ 当他走到凌知微身后时，惊讶发现她压轴题已经写到了第二小问。 教导主任是高二数学组组长，出题过程他当然参与在内，压轴题也是根据八中学生整体水平来设计的。 所以他清楚压轴题虽然达不到重点高中那个难度，但在八中，这个难度已经是能够难住一大片实验班学生。 不会是乱写的吧？ 刘关弯下腰，眯着眼，细细查看女生的解题步骤及答案。 定理运用没问题，公式没问题，步骤清晰有条不紊……答案正确！ 这道压轴在她笔下仿佛是与1+1统一难度的加减运算，旁边的草稿纸像是摆设，只有试卷上随便标着几个外人看来不明所以的数字，还有随手勾的几个关键词证明她有在认真计算。 嘿呀！他们高二这是捡到宝了啊！ 他还以为这小姑娘多多少少有点太过自信，没想到人家还是太谦虚了！什么年级前十，如果后面两科不拖后腿，年级第一都没问题！ 刘关背着手，望向第一排的乐光远，不自觉想要对比一下，便踱步走过去。 当看到乐光远试卷上的答案时，刘关轻松的表情凝住—— 这做的什么玩意儿？！ 这么基础的运算怎么能错呢！ 这道几何证明怎么能用那条定理！ 这这这…… 他到底在干什么啊！ 厕所中。 陈以珍和池若姗缩在被反锁的门旁抹眼泪。 她们在这等了半天也没等到路过的人，要让她们像凌知微那样爬下去她们又不敢。 池若姗的心被名为后悔的情绪掌控：「我真是吃饱了撑着会答应乐光远做这种事！」 陈以珍怔怔盯着白墙发愣，许久后突然问道：「你知道凌知微到底怎么欺负知语的么？」 池若姗：「她没和你说吗？我以为她只告诉了你一个人。」 「没有啊…」陈以珍满脸疑惑：「知语只和我说，凌知微会转学过来，可能会因为我们是她的朋友而针对我们。」 「怎么会！」池若姗焦急掏出手机，划开聊天记录给陈以珍展示：「你看！」 凌知语：姗姗！你一定要帮我劝劝珍珍，让她别去招惹知微……她会吃亏的！ 凌知语：知微最近情绪比较不好，可能是因为我……真的太抱歉了！但是请一定要帮我劝劝她！ 池若姗：凌知微就是你家那个养女？ 凌知语：不要这么说……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回来。 池若姗：她是不是为难你了！ 凌知语：可能知微有些不适应吧，没关系的，过两天就好了。 池若姗：你不愿意说就算了，放心吧，八中不是她能横的地方！ 第30页 池若姗捏着手机说：「所以我以为她都说给你听了！」 陈以珍同样掏出手机：「她没有！」 凌知语：珍珍，你们最近要注意安全啊！ 陈以珍：怎么了？ 凌知语：爸妈打算把知微转到八中去，知微有些不太乐意，她对我……或许会迁怒你们，你们到时候就装作不认识我就好！ …… 两人第一次互通信息，抬起头后相望泪眼，无语凝噎。 陈以珍总结道：「我们被坑了。」 池若姗点头：「好像…是这样的。」 「操，」陈以珍磨牙：「我们在这帮她出气，她指不定还在别墅里喝着八二年拉菲看我们笑话！」 池若姗：「其实凌知微这么长时间来也没对我们做过什么……」 气氛一阵沉默。 陈以珍忽然出声：「别说，她跳楼的姿势还挺帅。」 池若姗惋惜嘆气：「当时被吓死了，都忘了自己带着手机，要早知道她没事我就照两张。」 陈以珍：「嗯嗯！」 陈以珍：「……」 池若姗：「……」 「卧靠！」 高二（6）班班主任在监考时突然接到自己班上女生打来的电话。 他很纳闷，这个点学生不该在考试吗？ 但他还是接了起来：「餵？」 那边传来女孩子啜泣的声音：「老师……我们被锁在厕所了！」 班主任：「什么？！」 他急吼吼赶过去，把班上两个女生解救出来后生气地问：「是谁干的！」 池若姗支支吾吾一阵，还是说了实话：「是…是乐光远让我们把凌知微锁起来，然后她跳窗走了！」 班主任不知是被哪方的骚操作惊到：「你说什么？！」 后方另一道声音同时响起：「你说什么？！」 三人回头，看到书记不知何时已经贴过来，距离三人特别近。 他那狰狞的面部表情让两个女生忍不住往班主任身后藏去。 书记压下嗓音道：「这种事你们也敢随便乱说？！」 池若姗委屈道：「没有啊……我们有和乐光远的聊天记录的！」 「聊天记录呢？」书记皱着眉伸出手：「我看看？」 旁边的陈以珍拽了拽同伴的袖子，阻止池若姗掏手机的动作，小声道：「我们手机都被家长收了，没带。」 班主任看了自己班上两个学生一眼，若有所思。 书记闻言好似松了口气，很快又端起一张脸严肃警告道：「这件事到此为止！不要在其他学生面前提，影响恶劣！」 三人应付式点头：「好的好的。」 书记很满意，背着手晃走了。 班主任这才看向两个女生，也不再多问，只是说：「这事算了，赶紧回去考试！能做多少算多少！」 晚上，英语考试进行的同时，其他科目的试卷也在同步批改。 因为校长的命令，凌知微与乐光远的试卷被单独提出，为求公平蒙上名字，由高三年级组的老师进行批阅。 几位数学老师凑在一起商量如何给分。 「这位同学压轴题的解题方法比标准答案来得好，可以收录！」 「那就是满分了？」 「满分吧！」 「这张卷子应该是乐光远同学的吧！」 「应该是，上一张好多题都犯了基础性错误，不像是年级第一的水平。」 「你们看这字写得这么大气，怎么可能是女生呢！」 英语考试结束，教导主任焦急等在门口，见几位老师出来，立刻上去问：「怎么样啊？」 一个数学老师感慨：「不愧是年级第一，这水平没话说！」 「是啊，功夫不负有心人！今年竞赛我看有希望！」 「我看那小姑娘这次得长点教训，是有些狂，人外有人啊！」 主任：「……」 别的科目他不知道，但数学？乐光远？ 绝对不可能！ 同样的情况也正发生在其他科组。 一班的老师们得到情报，个个红光满面，特别是见了三班的老师后，都忍不住炫耀道：「你们班那个凌知微考得怎么样啊？我们乐光远这次很稳吶！也没多优秀，就是理综满分，数学满分而已~」 「不是吧不是吧？她没考好吗！」 周二一早，老张原本正坐在座位上判卷，突然听到办公室有老师议论—— 「听说乐光远这次发挥不错啊，理综数学双满分！」 「毕竟是第一，哪有这么容易超越。」 「小声点！」 老张：「……」他已经听到了。 老张卷也不判了，赶忙找到在教室里给同学讲题的凌知微：「凌知微，出来一下。」 瞧她这淡定样！要不是听别的老师说，老张还以为拿满分的是她呢！ 凌知微出来后，老张注意着措辞，小心问：「这次考试，发挥的怎么样啊？」 凌知微：「还行吧，700往上。」 老张：「……」 他怀疑这孩子失心疯了。 老张觉得自己必须引领这孩子走上正道，他苦口婆心地说：「凌知微同学，这只是一次小考试，你不用太在意面子！我们可以差，可以努力，但不可以自欺欺人！」 凌知微一怔，惊讶地问：「你怎么知道我把分报低了？」 第31页 老张：「…………」 「好吧，」凌知微伸出两根手指抵住脑门，深沉道：「我摊牌了，最低720。」 完了，没救了。 老张望着天空长嘆一口气，背着手离开了。 背影看起来特别沧桑。 凌知微并不能读懂他的沧桑，她揉了揉脸颊，转身回到教室。 三班同学很忧伤。 一班那群孔雀一大早就来他们这开屏，耀武扬威，其心可诛！ 「怎么着，牛皮吹破了吧！我们光远是给她留面子才没亲自来！」 「垃圾班就是垃圾班！给爷爬！」 三班同学怕凌知微看到后伤心，自发把这些人挡在外面。然后两支队伍以妈为圆点，亲戚为半径，你来我往骂得好不激烈。 最终三班凭藉常年从唐曼那学到的精闢词彙，在惊动老师之前险胜一筹，成功击退孔雀大军。 这会儿见凌知微被老张喊出去谈话，他们更加确信凌哥这次是真失误了！ 所以同学们在凌哥回来时，送上温暖。 高翔：「凌哥，别太难过，兄弟们都挺你！」 叶浩然：「对，我们永远支持你！」 王思林握拳：「知微，我们以后一起努力！清华北大，路在脚下！」 凌知微被感动到：「一起努力！」 双方不同次元的脑电波就这么搭上，还进行了一场特励志又和谐的交流。 周三，语文试卷批改完成，年级组开始正式登分。 作者有话要说：　　3y同学：垃圾app，人都给我整没了！ 知微：我想静静。 第14章 高二负责登分的是物理科组，此刻气氛一片和谐。 组长端着老解放牌搪瓷口缸，唆着茶乐呵呵道：「搞得这么隆重，到最后结果不都和以往一样，成绩这东西可不是一场演讲就能拉平的嘛。」 「可不是么，」一位物理老师拿起八份特别试卷，一边揭封条一边说：「乐光远一直都挺不错的，除去上届刚走的原以炀——诶？！」 物理老师不可置信地反覆翻看着几份试卷，表情像是活见鬼，半晌后喃喃自语：「怎么会……」 组长疑惑询问：「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这、这不对啊！」物理老师忽然激动起来：「这和判卷组说的不一样啊！」 其余物理老师纷纷停下算分工作，转头询问：「怎么不一样啊？乐光远不是满分？」 「不、不是！」那位老师语无伦次，最终放弃解释，将试卷往桌子上一摊：「哎呀！你们自己看！」 「我看看，」组长过来随意拿起一张理综试卷，字迹锋利工整，他暗暗点头。 现在的男孩能写这么一手字不容易啊！ 整张试卷没有失分点，没有涂改痕迹，所有答案思路清晰，一气呵成，只是看着就给他一种畅快的感觉。 组长一边翻面一边说：「没什么不对啊？是满分啊。」 老师：「您看名字啊！」 「不就是乐光远吗？」组长说着把视线移到姓名栏上，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这可真是……」万万没想到啊！ 上面的名字哪是阅卷组说的乐光远啊！分明是凌知微！ 其余物理老师纷纷围上来，拿起剩下的试卷仔细核对，从不解到震惊再到沉默不过短短一分钟。 一班的物理老师不甘对比后发现——还真不是阅卷失误，而是硬实力的差距。 乐光远是被狠狠甩在后面的那个。 「这也差太多了吧！」有人说出她的心声。 一个人小声说：「会不会是乐光远压力太大，发挥失误了？」 一班老师虽然不甘，但还是承认：「不是，就算他超常也没这水平。凌知微的解题思路甚至比我们都超前。」 老师三号：「想想也是，毕竟是重点转来的啊……」 组长砸着嘴说：「把分统计出来吧，我去通知两个班主任和校长。」 这误会有些大发，还是赶紧矫正为妙。 唐曼病假，学校将高三年级组的数学老师何光调下来暂时负责一班的教学工作。 组长出去打电话时，其余老师也将两人的分数统计出来，然后面面相觑，失去语言能力。 凌知微—— 语文138 英语145 数学150 理综300 总分733 乐光远—— 语文127 英语130 数学134 理综265 总分656 简直就是降维碾压啊！ 重点高中的实验班竟然这么恐怖如斯的吗？！ 这就是高中学费全免的实力吗！ 老张接到通知，听着物理组组长那句意味深长的「做好准备啊」，还以为凌知微考得极其差劲，赶忙放下手头工作赶过去。 到办公室门口时正好撞上一班的代班主任何光。 何光春光满面和老张打招唿：「哟，老张，也是接到通知了吧！一起进去看看？」 老张点头：「好好好。」 何光自然上前推开门，正要和里面的老师打招唿，却注意到物理组奇怪的气氛：「怎么了这是？」 老张跟着跨入门内。 物理组长一脸欲言又止，最终只是说：「算好分了，你们自己看吧。」 第32页 他需要缓缓！ 「我听说了，我们乐光远同学是第一是吧，」何光自信满满上前，拿起乐光远的试卷，扫了一眼后疑惑道：「不是有两门满分吗？」 物理组长意味深长：「唔——是有。」但不是他。 老张：！！！ 他走过去，深吸一口气做足心理准备，小心翼翼端起试卷，眯着眼一扫。 然后瞪大眼睛：「喔——！」 凌知微同学竟然没骗他！ 物理组长拍了拍他的肩膀：「恭喜啊老张。」 何光眨了眨眼，后知后觉问：「这是不是搞错了？这怎么可能！」 物理组长：「没搞错，就是这样。」 何光捏着试卷皱眉，用怀疑的眼神扫向老张，言下之意明显：「这真的是这位同学的真实水平？」 老张闻言拔高声音：「何老师！这种话是能随便说的吗？！」 何光：「那怎么解释这位同学转学前后成绩差距这么大！」 老张…老张也不知道啊！ 他对这位新同学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何光乘胜追击：「我这是合情合理的怀疑！」 「可以调监控，」物理组长说：「第一考场是校长和教导主任亲自监考，两人情况特殊，不存在作弊的可能性。」 何光：「那也有可能——」 物理组长：「何老师要有问题可以找校长反映，我们只负责登分，管不了这么多。」 何光顿时息声，扫了一眼老张直接出门离去。 老张脸上挂着后知后觉的傻笑，和物理组道谢后慢慢离场。 校长得到消息后，先是沉吟一阵，然后笑眯眯表示：「这是好事啊，我们八中又有可能出状元了啊！」 由于唐曼的存在，原以炀当年的情况尤为特殊，再加上他这人实在太有个性，确认保送后就没来上过课。 所以原以炀虽然是八中出去的状元，可外人提起他来都会忽略学校的存在。 这件事被隔壁几所中学嘲笑至今！ 现在冲出个凌知微，倒是让校长心中的算盘重新敲响。 只要她大联考顺利，完全可以复制原以炀的路线。 这位小同学好像手头比较紧张，那奖学金必须安排起来！ 还要防止别的学校过来挖人，所以福利一定要够丰厚！ 至于唐曼和乐光远那边…… 校长摸了摸下巴，想到那天接的电话，仔细掂量双方后台的重量后，愉快做下决定。 凌知微同学说的对，还是凭实力说话吧！ 红榜在周四早上被贴到教学楼下，年级第一位置上的名字让所有人震惊。 「卧槽！733？！牲口吗！」 「乐光远的成绩倒是和以前差不多……当初谁说他是第一来着？？好大脸哦！」 「我还以为这女的当初在升旗台吹牛……日哦。」 「一班那群人不到处吹吗？现在人呢？」 一班混在查分队伍里的同学纷纷捂着脸猫腰窜回教室。 「兄弟们！！我回来啦！」 高翔冲进教室，白胖的脸上堆满喜色，他大吼道：「733！！」 三班没有去挤榜的习惯，因为实在太渣，太惨！ 有女生捂着耳朵骂道：「高翔你疯了啊！叫什么叫！」 「733啊！！」高翔说：「我们凌哥！733！！年级第一！」 全班陷入片刻寂静。 唯有凌知微本人老神在在：「基础操作，不要激动。」 叶浩然一脸恍惚：「我一定是在做梦……」 高翔走过去疯狂摇晃他的肩膀：「你醒着！！这是真的！乐光远和我们凌哥相差将近一！百！分！啊！」 三班所有同学：「嘶——！！」 楚薇薇转过身扒在凌知微桌面上：「大佬！你是我们全村的排面啊！！」 林琛：「凌哥你也太夸张了吧！双满分！沃德天吶！」 王思林沉痛道：「我昨天竟然怀疑你的成绩，我有罪！」 凌知微大度道：「赦免了！」 王思林：「叩谢圣恩！」 叶浩然兴奋过后，拿着手机给自家堂哥分享喜讯。 叶浩然：嗷嗷嗷啊！凌哥年级第一！行走的733！！ 叶浩然：这有你一份功劳，开！心！吗！ 原以炀：所以你多少分。 叶浩然唿吸一窒，随后回復—— 叶浩然：有没有搞错！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乐光远和灭绝师太败了！！你难道就没有一点成就感吗？！ 原以炀：……我应该有吗？ 「……」叶浩然嘆气，和这位分享快乐简直就是一大错误决定。 原以炀：下周我要回八中一趟，你最好别挂科。 叶浩然：！！！ 他还没来得及追问，老张就喜气洋洋走进来，声音都比平时响亮：「同学们早上好啊！」 同学们的嗓音更加响亮：「老师好！！」 老张：「相信同学们都知道了，这次月考年级第一是我们班的凌知微同学！大家鼓掌！」 热烈的掌声响起。 「其他同学呢，也或多或少进步了，在这我必须夸夸叶浩然同学，」老张一脸慈爱：「数学100分，大家鼓掌！」 「呜哇！」热烈的掌声再次响起。 「请大家再接再厉！」老张继续说：「我知道大家最关心的是什么，这次统计下来，我们班数学平均分……」 第33页 所有人伸长脖子，凌知微缓缓挺直嵴背。 「93！」 有同学问：「一班呢！」 老张笑道：「92！」 「呜哇——！」 声音洪亮，整齐划一。 「凌哥威武！！」 「我做梦都不敢想啊！！」 「大力点，打醒我！！我竟然觉得我又可以了！」 老张没有立刻制止同学们的狂欢，他将视线投向凌知微。 少女眼中带笑，神色是前所未有的放松。 老张心里微松，这个同学太成熟太特别，他有时候实在不知道怎么和她沟通。 现在看到她与大集体融入得不错，老张就放心了。 老张拍拍桌子：「好了，安静！还有一件事要通知！」 所有人脸上都带着消不掉的喜色，但还是慢慢安静下来。 老张接着说：「一周后就是选拔大联考！学校专门为此次联考请回应届毕业生原以炀同学为同学们传授考试知识点！」 叶浩然抱头，满脸惊恐：「卧槽！」 老张：「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同学们，机会难得，一定要认真听讲啊！」 凌知微不知道这号人物，就问楚薇薇：「原以炀是谁？」 楚薇薇脸上挂着痴汉微笑：「奥赛打入国家队保送清大，高三一整年没来上课高考考了省状元！八中上届的希望之光啊！可、帅、了！」 楚薇薇的重点是最后一句话。 凌知微闻言一脸崇拜：「哇哦~」 他的学术一定很强吧！ 想勾搭。 相比快嗨上天的三班，一班今天格外沉默。 所有人的目光都有意无意扫向那道身影。 乐光远咬着牙，脸上臊得通红，他的背上好像压着千斤重的石头，连唿吸都费劲。 下课后，何光把乐光远单独喊出来谈话：「成绩你也知道了，差距确实是太大。」 「你之前的情况我也不了解，但就这个情况看，你的联考不太乐观。」 乐光远闻言脸色惨白。 凌知微给了他狠狠一耳光，把他直接从天堂打到地狱。 甚至提不起反抗的勇气。 「你们唐老师让我重点关注你，」何光说：「你自己问问她这事怎么处理吧。」 他只是个代班，该做的都做了，该问的也问了，接下来的事与他无关。 乐光远被提醒，眼睛渐渐亮了起来。 他趁课间拨通唐曼的电话，快速将事情描述后急切道：「老师，现在怎么办啊！」 「不可能！」唐曼显然被气得不轻，声音非常刺耳：「一百分？！她是不是作弊了？还是有人透题！」 乐光远：「没有，校长和主任亲自监考的…我、我联考该怎么办啊！」 唐曼那边一时无声。 乐光远心头一紧：「老师！我爸妈可是——」 「够了！」唐曼唿出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我知道了，联考前你稳住心态，不要再去招惹她，剩下的你别管！」 乐光远闻言一怔，想起没办成的事情。 「我…」他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然后胡乱点了点头，又想起此刻是在通话：「知道了。」 应该……不会有事的。 作者有话要说：　　老张：凌知微同学面冷心热，已经融入集体了呢！ 知微：有钱赚了呢！ 3y：终于快轮到我出场了呢！！！ 【ps毕竟是爽文，成绩看看就好哈哈哈哈！】 哇……马上就有个知微carry的群像场景，好怕写崩啊啊啊！ 第15章 晚自习上到一半，老张拿着一张表走进教室。 「大联考信息採集表，大家传着填一下，下课梁志忠收给我，」老张视线转向被同学围在中间的凌知微，沖她招了招手。 凌知微放下笔，将解题步骤交给得意弟子叶浩然，跟在老张后面走进办公室。 办公室里的老师看清来人后，特别是班主任，那眼睛就捨不得挪开，炽热的视线让凌知微觉得后背发毛。 老张旁边是一位语文老师的座位，他晚自习去坐班了。 他指着空出的座位招唿道：「来，坐，我们聊聊。」 「家庭、学习、事业、未来规划，」凌知微坐下：「聊什么？」 「要不…」老张端起保温杯，拧开瓶盖：「都聊聊吧！」 凌知微靠向椅背：「行。」 「你要是不介意，我们先谈谈家庭，」老张翻出凌知微的档案：「能说说你和父母之间的关系吗？」 办公室里的老师纷纷停下工作，竖起耳朵。 「怎么说呢，」凌知微整理了一下语言道：「从我转学到八中那一天，八月二十五，我和他们从各个层面来讲就已经没关系了。也没什么好说的。」 老张沉吟片刻问道：「你和父母之间或许有什么误会呢？」 「我对他们最大的误会就是以为他们会像我在乎他们一样在乎我，」凌知微摊手：「除户和转学通知是我十七岁生日时收到的唯一礼物，也是我十七年人生来自亲人的第一份生日礼物。而理由相信您清楚，他们觉得我欺负了凌知语，但我确认我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情，并且对此类霸凌行为深恶痛绝。所以我认为我们之间不存在误会。」 老张：「你应该和父母及时……」 第34页 「我尝试过沟通与解释，可是没有人愿意听我说，」凌知微耸肩，垂着眼道：「我在这种绝望中挣扎了半年，现在于我而言，离开他们是一种解脱。」 与一对根本没有在乎过她的父母较劲，受伤的只会是自己。 老张成功被她的逻辑带歪：「所以你的学习成绩是？」 凌知微：「那段时间……情况比较复杂，个人而言不是特别想回忆。不过我保证，成绩下降的主要原因并不是我不熟悉知识点。」 老张嘆了口气：「老师相信你，也看到了你的觉悟，你的人生才刚刚起步，今后无论遇到什么难题都可以和老师说，不要一个人憋着，知道吗？」 凌知微笑着点头。 她离开后，办公室里的老师迫不及待问老张：「张老师，这位同学说的都是真的？不会是编的吧？」 老张嘆道：「我宁愿她是编的啊。」 「那这孩子不容易啊……」 凌知微回到教室，梁志忠将信息採集表放到她桌上：「凌哥填一下，就差你了。」 凌知微扫了眼上面的内容，都是一些姓名身份证监护人之类的基础信息。 熟练空出监护人一行，将其余信息填满后交了表。 没一会儿晚自习结束，凌知微回到宿舍。 躲着她好一阵子的陈以珍和池若姗慢慢挪过来，开口道：「那个……之前对不起啊，是我们的错，我们已经把凌知语删了！」 凌知微弯腰取水壶，闻言头也不抬道：「所以呢？」 陈以珍嗫喏着说：「我、我们……」 凌知微手里端着水壶打断她：「如果你们想要我的原谅的话，不好意思，没有。如果你们是怕我的打击报復也大可不必，我很忙，没有时间去做这么无聊的事情。」 池若姗急道：「我们真的知道错了！再说你也没损失什么啊！一点小事至于吗？」 「是吗？」凌知微冷冷看着她：「那是三楼，你知道我跳下去的时候所承担的是多大的风险吗？我可能因为失手直接摔到地面上，轻则断手断脚重则丧命！我没被你们算计成功是因为我足够冷静幸运！而不是因为这是一件小事。」 陈以珍皱着眉反驳：「这些只是你的假设，再说，又不是我们逼你跳的！留下来又不会怎么样！」 「是，没错！那是我的选择，」凌知微深吸一口气，冷笑道：「那你知道如果我留在里面错过考试会发生什么吗？我会因为缺考代替乐光远，背上那根本不该属于我的处分。 到时候你们会愧疚吗？不会。你们只会将这件事当做自己的壮举到处炫耀。你们想过我的人生会因为这不公平的处分而受到怎么样影响吗？没有。你们之所以来找我道歉不是因为你们真的认识到错误，而是因为自食恶果的后怕和心中的正义被粉碎后的难堪，所以你们才那么迫切地为自己的行为寻求开脱！也就是我的原谅。」 或许这两人一开始对她的恶意是因为凌知语的影响，但据她观察，凌知语的能力影响其实是有限的，它并不能控制一个人的行为。 就像王思林，她性格直爽，被这种情绪控制后也只是第一时间直接表达出对自己的不满，而不是选择暗地里拉帮结派玩手段，所以凌知微能够原谅她。 人的价值观与世界观会直接影响他们对事物的看法与是非判断能力，道德观则决定他们面对事情时会做出怎样决定。 乐光远与这两人会做出这种事，从根本上是因为他们根本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凌知微：「所以，你们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陈以珍和池若姗憋得眼眶通红，张了张嘴又说不出话来。 「那么我来总结，」凌知微扬起下巴，漂亮的眼睛里满是冷意：「我们之间的一切恩怨到此为止，今后的生活最好就像两根平行线，不要再有任何交集，懂？」 她拉开门，头也不回走出宿舍。 陈以珍茫然失措看着同伴，问：「真的有这么严重吗……」 池若姗摇头，她不知道。 凌知微睡前打开手机，发现那家科技公司给自己发了条讯息。 【yyy：大佬，下周一我在松海市，有时间见面吗？】 【zw：我平常都在八中，你可以过来。】 「卧槽，」原以炀看到最新回復，只想感慨这该死的缘分是如此奇妙！ 谢令奇凑过来问：「怎么了？」 「他是八中的老师啊！」原以炀自信满满：「等着吧，此行必能给团队注入新鲜血液！」 八中那艰苦卓绝的工作环境没人比他更清楚，工资低还有唐曼那等横行关系户的存在，大佬肯定会选择他们啊！ 谢令奇一脸嫌弃：「谁给你的自信？」 原以炀勾起唇角：「金钱。」 谢令奇：谢谢，有被炫到。 「嘟——嘟——」原以炀的手机震动起来。 他打开一看，发现是那个沉寂已久的app又活过来了。 原以炀站起来，拍了拍谢令奇的肩膀：「先走一步。」 谢令奇盯着兄弟飘飘然的背影，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另一个青年走过来问：「老谢，你说炀哥是不是谈恋爱啦！」 「嗯？」母胎solo谢令奇不解：「为什么这么说？」 青年：「他最近老玩手机，还经常皱眉！我问了老关，他说他女朋友不理他的时候他也是这表情！」 第35页 谢令奇恍然大悟：「喔——！」 然后愤怒道：「好傢伙，谈恋爱了竟然不告诉我们这些兄弟！卑鄙！」 原以炀打开app界面，扫了一眼好感进度条——lv-1。 原以炀：「……」0竟不是最低等级！ 所以原以炀会放弃吗？ 当然不会！ 但是，他要重新制定战略！ 凌知微正开心刷题时，就听到系统空间不断响起的提示音。 【叮咚！恭喜用户获得夏日清风音疗礼包！叮咚……叮咚！恭喜用户获得强身健体保健大礼包！】 【叮咚！恭喜用户获得《xxx晶片理论详解》一本！！！】 凌知微：？？？？ 凌知微：！！！！ 她勐地站起来，唤出商城，果然看到那本三千积分的科技书下标註着【已获得】。 凌知微眼睛亮了：「哇——！」 所以原以炀就看到，小姑娘兴奋地拿出那本自己错误购买的书，眼睛变成两颗星星，头上一串粉色爱心升起，汇入好感条。 【噹噹噹噹！当前好感度lv1，解锁心愿清单功能！请用户共同努力！】 原以炀：「喔——！」 只要买对东西，好感度还是很好刷的嘛！ 他迫不及待打出一行字—— 【小朋友~给你买的书喜欢吗！】 发送。 然后就看到q版小人缓缓皱起眉，看看书又抬起头看看书架，好像在纠结要不要把书放回去。 最后她的脑袋出现一个气泡——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但这笔钱我以后会还的！】 哟，还挺真实，但你一个虚拟小人你拿什么还？ 但是他的第六感告诉他这话不能说，会出事。 原以炀输入的是——【好啊，我记住咯~】 小姑娘头上又升起一串粉色爱心，好感度进度条瞬间拉到了lv2。 啊，这就是养小孩的成就感吗！ 门外。 几个壮汉扒在窗户边看着领头人脸上沙雕般的笑容，神情复杂。 谢令奇：「爱情使人傻逼。」 青年一号：「爱情使人失智。」 青年二号：「爱情使人面目全非！」 「唉！」 他们也想要甜甜的恋爱！ 自从得到3000积分的书起，凌知微就说服自己恢復了日常刷题的节奏。 没办法，拿人手短，她堂堂一社会主义大好青年，这点风浪怎么可能拍翻她学习的热情呢！ 不就是陪不知哪个维度的奇怪生物聊聊天嘛，她可以！ 毕竟系统都出现了，还有什么东西是不可能的。 令人身心愉悦的快乐周末过去。 周一上午，一颗名为高翔的肥肉炮弹炸进三班教室，紧张宣布： 「兄弟们，进入一级战备状态！唐曼回来啦！！」 作者有话要说：　　知微：算卦吗？家庭、事业、财富、婚姻、学习了解一下？ yyy：女鹅真可爱 【盲目的正义是畸形的天平】，嗯嗯。 第16章 教师办公室内。 「不可能！」唐曼的左胳膊上石膏还没拆，失去化妆品的修饰脸色苍白，表情狰狞：「必须重新阅卷！要么是凌知微作弊，要么是你们恶意压乐光远的分！」 老张这次一反常态，据理力争：「本次考试公开透明，是校长和刘主任亲自监考！阅卷也是由高三年级组负责，你拿不出证据就不要乱说！我决不允许你随便抹黑我的学生！」 唐曼气得不轻，拿手指着老张尖声道：「好啊张东明，你在八中是干够了是吧！」 张东明气得脸色涨红：「你、你不讲道理！」 英语老师插嘴：「唐老师，凡事都讲求证据嘛，您得先拿出证据才行啊！」 化学老师：「是啊！凌知微同学的实力大家都看在眼里，您不能这样啊！」 「你们！」唐曼不明白，为什么她离开短短几天，这些以往怂得和鹌鹑似的老师就敢反驳她了？ 但是一人难敌众口，她只能暂时作罢。 然后唐曼气势磅礴冲进校长办公室。 结果校长乐呵呵问：「唐老师，你是对我的安排有什么不满么？」 唐曼理所当然道：「凌知微显然不可能拿这么高的分！校长，这对乐光远不公平！」 「我只是给了凌知微同学一次机会而已，很显然，她抓住了，」校长又笑了两声，睁开小眼睛嘆道：「而乐光远同学的成绩实在让我失望啊……」 「我记得以前他的数学都是接近150，和这次考试成绩相差是不是有点太大了？」 唐曼心里一虚，眼珠一转，一脸义愤填膺道：「就是因为凌知微这垃圾影响了他的心态，他才会发挥失常！校长……」 校长打断她：「话不能这么讲嘛，你看，凌知微同学也背负很大压力，为什么她就能稳住心态呢？学校是综合素质人才的培养基地，很显然，抗压能力也是其中一项嘛！」 唐曼依旧不服：「可是她！」 校长意味深长道：「唐老师啊，大联考的时候你总不能跟他一起进考场吧？乐光远同学今年多大了？好像是19吧，不小啦！」 唐曼揣着一肚子火回到办公室，却没找到能发泄的沙袋。 此时正是上课时间，刚才的老师已经全部离开。 第36页 她顿了一下，随后走到语文组，找到老张的座位，从一沓文件里翻出大联考信息採集表。 从上往下扫，视线最终停在监护人为空的那一行上。 下午课间，三班教室里哀嚎一片。 因为他们亲爱敬爱的『凌老师』出了一张对于他们来说难上天的数学试卷。 亲传弟子叶浩然捏着六十分的试卷嚎叫：「啊——我不学了啊！！！」 这是豪放派。 班长范维捏着差不多分值的试卷，唉声嘆气，一言不发。 这是婉约派。 楚薇薇顺势说：「求凌老师传授秘技，助我等渣渣平步青云！」 凌知微：「勤奋坚持，以及一颗嚮往知识的心。」 王思林：「这么说我离成功的差距就是一颗求学的心！」 叶浩然趴在桌上，黯然神伤：「我控制不了我嚮往自由的心，我不配学习。」 凌知微的手机震动了一下，科技公司发来的信息。 她觉得自己告诉对方地址就是表明她是学生的身份，对方能接受就是没问题。 能有一份相对稳定的收入，想想就美滋滋~ 【yyy：大佬，下午六点可以吗？我们在八中附近谈一谈？】 【zw：我只有一小时，晚上有课】 【yyy：没问题哒~】 高翔忽然感慨：「灭绝师太这个点还没来，是降了吧。」 同一时间，前门一道声音响起：「凌知微，你出来！」 熟悉的尖锐女声让高翔感到一阵窒息。 三班同学纷纷盯向他，满脸愤怒。 「凌哥别理她，」叶浩然说：「鬼知道她又打什么鬼主意！」 「没事，下节数学课你们先自习，我尽量早点回来，」凌知微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背，主要是头太高她够不着。 唐曼难得没有出言讽刺，见到她出来只是直接转身走人。 凌知微朝同学们摆了摆手，然后跟上。 凌知微看到办公室里等待她的人时，颇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这不讲理的霸权操作，很唐曼。 里面的几人也都望着她。 唐曼、周书记，还有一对穿着考究满脸倨傲的夫妻，再看他们旁边站着的乐光远，不难猜出身份。 ——这是小的不行老的来找场子了。 难怪唐曼专程挑了个快上课的时间来喊她。 原来是想趁办公室里没人的功夫通过人海战术逼她屈服啊！ 隔壁高中生都快被吓哭了哦。 凌知微捲起手袖，默默在心里备稿，顺便后悔出来之前没喝口水润润嗓子。 想让她屈服？ 就不！ 叶浩然在凌知微离开后，默默掏出手机骚扰堂哥。 叶浩然：啊啊啊啊啊！！！！ 叶浩然：凌哥刚被灭绝师太叫走了！情况不妙啊！！ 原以炀：她不是请假了？ 叶浩然：她身残志坚！为了她的心尖宠提前杀回来啦！ 叶浩然：你什么时候到啊！！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高翔鬼鬼祟祟猫着腰冲进教室，紧张道：「大事不妙啊！灭绝师太有支援！乐狗的爸妈还有书记都在！」 王思林问：「老张呢？」 高翔：「上课去了啊！」 叶浩然闻言又埋下头打字。 叶浩然：最新情报！那狗书记和心尖宠的爸妈都到了！这是要屈打成招啊！ 原以炀：屈打成招是这么用的？ 叶浩然：……这是重点吗！！！！ 原以炀：行了行了，知道了，我一会儿过去看看。 原以炀抬头望向不远处的校门。 门口有一个胖墩墩的男人正在四处张望。 原以炀抬了一下鼻樑上的无框眼镜，大步走过去。 校长老早就等在门口，见到来人后殷勤招唿：「原以炀同学，好久不见啊，麻烦代我向叶董问好哈，外面晒，我们进去坐！」 校长心想，才几个月没见，原以炀就像换了个人似的。 以前那股锋芒毕露的气息没了，当初还能一眼看出他是生气还是高兴，现在却什么都看不出来。 通身气场也是不输其母，听说最近在搞什么科技公司，真是不简单啊…… 原以炀忽然停下脚步问：「唐曼在哪？」 校长有些跟不上他的思路：「啊？」 原以炀垂着眼看着他，重复一遍：「唐曼。」 「哦哦哦，」校长连忙说：「唐老师应该在二楼办公室！」 他听说叶家和原家因为唐曼和原以炀的矛盾彻底掰了，看来所言非虚啊！ 这第一件事就是去下马威！ 校长默默擦了把汗，跟了上去。 唐曼将信息採集表拍到凌知微面前，冷声道：「你的监护人信息为什么空着？是不是怕自己做的亏心事被发现？我需要解释。」 还没等凌知微开口，周书记就接道：「凌知微同学啊，你的行为非常恶劣，赶紧有错认错，不然按照校规学校是要把你劝退的！」 凌知微面色平静：「解释什么？我本来就什么都没做，还是说在你们这优秀是犯法的？」 「是不是你的真实成绩你心里清楚，」唐曼厉声道：「现在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你现在认错，本次考试成绩取消，学校会酌情减轻惩罚。第二，我们现在就给你的家长打电话，到时候这件事人尽皆知，该背的处分也逃不了，重则开除！谁的面子上都不会好看！」 第37页 书记：「不要再狡辩了，我们已经通过凌知语同学得到你家长的信息，听说你从家里偷了几万块钱是吧？你知不知道学校完全可以将你送警处理！」 他们觉得凌知微再胆大也就仅限于不被父母管制的校内，偷东西这件事可严重得很，她总不会连坐牢都不怕吧？ 对付学生家长要比对付一个奇怪的学生简单得多，只要凌知微露怯，无论选择哪种方式她都会因为处分没办法再参加大联考，到时候再卖个恩施让她能够完成学业…… 总之，只要凌知微心态崩了，他们的目标就成功一半。 乐母刻薄一笑：「哟，一个小偷也配和我儿子争？学校怎么会收这种人进来？」 乐父笑眯眯道：「这位小同学，如果你主动认错，叔叔可以帮忙说情，既往不咎，每个人都有改过自新的机会嘛。」 乐光远在一旁笑着看戏。 所有人都紧盯凌知微的脸，只要她的表情出现一丝胆怯与慌乱，就可以顺势击破她的心理防线。 凌知微……怎么可能如他们的愿呢？ 她随意地问：「你们…专程挑一个谁也不在的时间，就是为了精准狙击我？」 「成绩这种事情要证明很简单，重考就行，」凌知微说：「我对这方面没异议，但我不确定乐光远同学是否有这个信心，不过，你们也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吧？」 这群人都是一丘之貉，唐曼这么兵行险招可见也是走投无路不得不赌。 唐曼也在害怕。 乐光远脸上笑容一僵。 「你不要试图岔开话题，」唐曼说：「大家的时间宝贵，你要再不承认我们就只能联繫你家长了！」 乐母：「和她费什么话啊！直接报警抓走得了！什么垃圾。」 书记作势拿起手机。 凌知微头一歪：「你打啊。」 书记：？？ 「这可是你的说的！」唐曼被她嘲弄的眼神激得头脑发热，一把抢过手机，直接拨通上面的号码，开着免提得意洋洋等着凌知微变脸。 然后她又失望了。 凌知微给了她一个特灿烂的微笑，笑得她心里瞬间没了底。 电话被接起。 唐曼瞪着少女开始告状：「是凌知微的父母吗？这里是八……」 那边把电话挂了。 唐曼不可置信看着手机，不信邪再次拨通：「这里是八中，你们的女……」 「嘟嘟嘟——」 再打过去的时候，她的号码已经被拉黑了。 乐母笑着理了理头髮：「哎哟，果然是有娘生没娘养啊！大人渣带小人渣诶。」 凌知微鼓掌：「骂得好！」 乐母笑容僵住：？？？ 唐曼脸色发青，狠狠磨着牙道：「别以为我们就没办法治你！今天你要是不认就别想走！我保证谁也救不了你！你给我……」 「我给你们提供一个最简洁的方法，」凌知微摸出自己的手机：「有问题找警察。」 唐曼再次被噎住，眼里闪过一瞬惊慌，然后皱着眉道：「把手机给我！」 乐母却说：「让她报啊！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许久未说话的乐父却突然呵止：「你闭嘴吧！」 然后看向凌知微道：「小同学，何必把事情闹大呢？这件事我们私了就可以，我们可以不上报学校，只要你自愿退出大联考，我们完全可以不再追究。」 警察真来这被查的到底是谁还不一定呢！ 凌知微勾起唇角，眯着眼道：「这才是你们的真实目的吧。」 「自己能力不足就想让厉害的人通通消失？」她满脸嘲弄：「你们的卑鄙无耻真是一脉相承啊！」 乐母听不得这话，瞬间被点燃：「你这个小贱人、你说什么？！」 凌知微往门的方向退去，拦在门前，关闭录音后输入报警电话：「既然大家都来了，也别急着走，这前前后后的帐咱们好好算算。」 说到底她只有一个人，她只要能坚持到警察到来，到时候动静大了，一切好办。 乐光远听到这句话却是一抖，忽然面色狰狞越过四个大人，举着拳头往凌知微的方向冲去：「你给我去死啊！！！」 乐母乐父被这一变故吓得惊叫：「光远！」 唐曼带着伤手呆愣在原地，书记往前一抓没抓住人。 凌知微背靠着门，心里盘算着吃下一拳能索要多少赔偿。 对于这种渣滓，她连道具都不想浪费。 乐光远癫狂的身影越来越近，凌知微冷冷看着即将落到自己脸上的拳头唿出一口气，按下通话键。 …然后她的后背忽然一空，身体失去门的支撑往后倒去。 凌知微下意识伸手护住后脑勺，她最贵的财富可不能被砸坏！ 但是身体腾到半空就撞在一块硬里带软的不明物体上， 她听到头顶陌生的男声响起： 「又是锁门又是拉窗帘，就是为了欺负人一小姑娘？」 「你可真行啊，唐曼。」 作者有话要说：　　啊呀，碰面啦~~~~~ 我遇到过好多窒息老师，动手动脚辱骂的，盯你家庭背景区别对待的等等。 而且不是送礼饭局塞钱就能让一个学生过得好。 有的收钱以后打包票，然后故意捧杀，其实学生成绩根本达不到那种程度，就是私下练习分数好看，一上考场原形毕露，事情曝光就打压学生，说是学生自己笨啊什么的，还会警告家长如果敢找她退钱就在学校针对孩子，就是流氓本氓，素质教育的漏网之鱼。完全无法理解这种人怎么还能当老师。 第38页 第17章 伴随男声一起响起的还有系统比以往欢快不少的电子音。 【叮咚！『学神养成』系统二级权限成功解锁，系统全面升级！模拟演算模式开启！模拟实验模式开启！实景收录模式开启！】 【请用户再接再厉，更多系统功能有待探索哦~】 凌知微倒是没什么特殊感觉，就是觉得这莫名其妙系统升级时间可真不是时候。 ……要是她就这么倒下进系统，明天得上社会新闻了吧？ 很快她的掉线状态被乐光远的惨叫声打断。 乐母一惊一乍的声音紧跟着响起：「你放开我儿子！！」 凌知微眨眨眼，看着近在咫尺的拳头被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轻松擒住，然后一用力，乐光远就痛苦到表情扭曲，向后连退三步。 唐曼盯着那只手的主人仔细辨认一会儿，震惊道：「原以炀？！」 这人戴着眼镜她一时还真没认出来！ 凌知微闻言，后知后觉离开不明物体，然后转身抬头望去。 『不明物体』也在看她。 两人同时：「唔……」 原以炀：人不可貌相啊，他一直以为传说中的『凌哥』看起来特叼……没想到还挺可爱的。 凌知微：这大神和她想像中差别有点大哦，怎么文绉绉的。 校长刚下去的冷汗又蹭蹭往外冒，他看着办公室里的几人问：「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凌知微播出去的电话被接起，温和的女声传来：「您好，这里是松海市公安局，请问……」 手机开着免提，所有人不约而同屏住唿吸。 唐曼脸上的惊慌再也藏不住，疯狂向凌知微使眼色，让她把电话挂断。 凌知微无辜一笑，然后对着电话说： 「警察同志，我要报案。」 半个小时后，办公室外挤满看戏的学生，室内的老师们焦头烂额，一时也没空搭理他们。 「谁报的警啊？发生什么了啊？我有点看不懂这个世界了。」 「乐光远怎么在里面？还有那个行走的733？？就算成绩有误也不至于报警吧！」 「领导全在里面，事情不简单吶~」 「那个大帅比是原神吗？！」 「卧槽卧槽！活的原神？！真的假的！」 警察看着打电话的小姑娘，尽量温和地问：「小同学，你要报什么案啊？」 凌知微：「我偷了几万块钱。」 警察倒吸一口凉气：「哪偷的？！」 「不知道，」凌知微：「所以麻烦警察同志帮忙调查，本人绝对配合，如果情况属实，那我自愿接受法律的制裁。」 唐曼嗤笑一声：「还算有点自知之明。」 「不过——」凌知微大喘气道：「如果传言不实，那么我认为我受到了严重的人格侮辱与诽谤，鑑于本人手头较紧无法支撑诉讼的高昂费用，麻烦警察叔叔帮忙批评教育一下造谣诽谤人士。」 警察：「哟！」现在的小孩懂得真多。 原以炀闻言顺势将手臂搭到小姑娘肩膀上：「批评教育就免了，诉讼费我出。」 叶浩然在外面震惊捂嘴。 凌知微犹豫了一下，没躲开。 人家明摆着在帮自己，她没那么不识趣。 唐曼脸色微变：「原以炀你有病吧！她和你有什么关系！」 书记：「原以炀同学，你这……」 老张站在旁边思考人生。 这两人什么时候熟到勾肩搭背的程度了？ 会不会早恋？他要不要阻止一下？？ 凌知微不好意思道：「这样不太好吧？」 原以炀大气道：「一点小事，举手之劳。」 凌知微从善如流：「那行，花了多少以后我还你。」 警察：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干脆的吗？ 唐曼看向警察，眼珠子一动说：「警察同志，这消息可是她家里人亲口说的！不可能是假的！」 书记跟着说：「这个学生品行有问题！进来短短半个月屡次寻衅滋事！警察同志，一定要严查啊！」 「靠！」叶浩然在外面大喊：「你们能不能要点脸啊！」 唐曼勐地转头：「谁在说话！」 校长赶忙圆场：「警察同志，这一切都是误会！误会一场！」 乐母：「是不是查了才知道！警察同志你可得管管吶，这小蹄子考试作弊！还辱骂我儿子！你们必须把她抓起来，送去坐牢！」 警察：「……这事不归——」他管啊！ 「警察叔叔我知道！」门外一道中气十足的女声响起。 所有人一起回头，就看到两位女同学挤开人群闯入办公室。 书记脸色一变，厉声喝止：「谁让她们进来的？！赶紧带走！」 她们的班主任立马将人拦住：「干什么？赶紧回去！」 陈以珍没有理会班主任，指着乐光远将知道的事情一股脑全部说出来：「被欺负的是凌知微！乐光远在月考的时候让我和池若姗把她锁在厕所里，想让她错过考试背上处分！」 凌知微转头看向她，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撞上。 陈以珍被那看破红尘的眼神刺激到，不知脑补了什么，又大声说：「我要自首！那天我们已经把门锁上了，是凌知微自己从三楼窗子跳下去考试的！！」 第39页 然后她转身朝凌知微深深鞠躬：「我真的知道错了！」 外面的同学：「卧——靠——！」 这是什么特技！这么帅的吗！ 乐光远捂着还在发麻的手臂大吼：「你胡说！」 池若姗回呛：「才没有！我们手机里有聊天记录！」 说着她拿出手机主动递到警察面前：「警察叔叔你看！」 警察：「………………」 他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但对上少女期待又决绝的眼神，警察还是接过手机，扫了一眼聊天记录后，再看向乐光远一家时眼神都变了。 小小年纪心思这么恶毒？这家教感人啊！ 然后他幽怨地望向校长。 这种事情学生第一反应竟然是来找警察，这个校长当得也太失败了吧？ 校长见苟不住了，才擦着汗看向乐光远，严肃发问：「乐光远同学，这是真的吗？说实话！」 「我、我…」乐光远当着一堆领导警察的面，心态崩得连渣都不剩，直接哭着把事情全部倒了出来。 什么教师收礼、网吧举报，检讨处分黑幕，还有今天事情的真实目的。就连原以炀当年的事都被他抖了出来。 总之密密麻麻，一言难尽，听得警察懵在原地。 唐曼几人也懵了。 他竟然真的说出来了？！傻逼吧！ 外面的学生也被这一套接一套闻所未闻的骚操作镇住，心里神圣的学校形象彻底破灭。 「太无耻了吧……我还以为乐光远真的是个好人？」 「不是，他们和凌知微是有杀父之仇还是夺妻之恨啊？至于吗？」 「惊了，凌知微被欺负成这样都没人管？？」 「就……很失望。」 「警察叔叔！」叶浩然忽然起闹：「他们就是看我们凌哥没有后台才敢这么这么放肆！！」 三班同学纷纷响应：「对！没错！唐曼有事没事就来找茬！」 「警察叔叔！你知道我们凌哥有多辛苦吗？她空闲时间都在外面兼职赚生活费！还要教我们班的数学！」 「她每天吃饭都只吃最便宜的素菜！！」 「她爸妈都不要她了！！你们却都在欺负她！」 「你知道知微有多努力吗！她的优秀是大风颳来的吗？！」 在三班同学心里，凌知微就是颗在野外生长还营养不良的小白菜，贼可怜。 门口议论声哇哇哇混在一起，乱成一团。 校长心里是绝望的。 这些学生回去把这些事给家长一说，教育局的座谈电话就要过来了。 原以炀听完后看着唐曼意味深长：「当初你让叶女士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就是这么表现的？」 「不是这样的！是她故意顶撞我！」唐曼瞬间脸色煞白，狠狠望着凌知微威胁道：「你说话啊！」 凌知微无辜摊手：「这有什么好说的。」 其余老师也纷纷用一言难尽的眼神望着唐曼。 到这个时候还想着打压凌知微，毫无悔意。 也是没谁了。 整件事到现在已经完全成了一场闹剧。 乐父见情况不妙，立刻对着凌知微道：「小同学，你缺钱是吧？我们可以给你，你开个价！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啊。」 「那不行，」凌知微勾起唇角：「我偷了几万块钱呢，还有数学课的工资，也不是很缺。」 乐母破口大骂：「好啊！你这没爹没妈的野种，给你点颜色你还开染坊了是吧？！」 老张皱着眉道：「这位家长，请您注意措辞！这里是学校！」 凌知微正打算开口，就听到不久前刚建立起革命友谊的原以炀说：「你说我们家小姑娘什么？再说一遍？」 「我说她是……唔！」乐母刚想重复，就被乐父捂住了嘴。 乐父气急败坏：「你少说两句吧！」 这人通身气质看上去就不简单，他这只是做点小生意的肯定惹不起啊！ 「你疯了？！」唐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她就是个渣滓，我可是你——」 「唐曼女士，需要我带您复习一下法院的判决书吗？」原以炀冷冷望着女人：「我们两家早就没有关系了。」 唐曼崩溃大叫：「原以炀！！」 「等一下，」凌知微皱着眉道：「你在占我便宜？」 她一点都不想要个便宜家长。 原以炀：「胡说，这明明是送温暖。」 「……」凌知微：「我可谢谢你。」 原以炀：「不客气啊。」 最后，乐光远直接被父母领回家，各班学生被老师全部轰回教室，校长紧急召开教师会议。 剩下原以炀领着新认的亲人往警察局做笔录。 唐曼和书记作为盗窃指控人，自然也要在场。 但是他们那套胡搅蛮缠在警察局完全不管用，具体详情又一问三不知，只是一个劲在说这位学生如何恶劣，试图给公职人员洗脑。 笔录员已经有七八分确认这件事完全就是一场老师打压学生想出来的闹剧。 现在真是什么人都能当老师了啊！ 原以炀趁小姑娘做笔录的功夫给自己家叶女士打了个电话，稍微说了一下唐曼的所作所为，不出所料听到他妈暴怒道： 「什么？！小姑娘人没事吧？他们家到底有完没完了？！」 第40页 「行了我知道了，这件事交给我处理，大人之间的事你别插手！」 凌知微出来时天已经黑透，她看向站在门口斯文形象全无的男士。 那平光金丝框眼镜早不知被收到了哪里，西装外套被他挂在胳膊上，衬衫袖子往上挽了许多，露出一节结实的小麦色手臂，整个人松垮垮站在那，也不难看。 倒是没有之前看着那么违和了。 原以炀听到动静，转身看向来人，那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更甚。 他的注意力很快又被小姑娘捲起的手袖下那白到能看到皮下血管的细瘦胳膊所吸引。 叶浩然刚才又叭叭叭和他说了些关于小姑娘的事情，原以炀总结了一下分为这么几个单元： 她父母不是东西。 她的姐妹不是东西。 她学习很好，还会多门外语。 她活得很励志。 以及，她很穷。 看这身板确实是有点营养不良。 但是小姑娘这性格应该不会收他直接给的资助。 如果是奖学金呢？ 原以炀默默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等人靠近后，原以炀问：「饿不饿？」 凌知微：「嗯…有点儿。」 原以炀一巴掌拍在她的后背上说：「我请客。」 凌知微一个趔趄，抽着气颇为咬牙切齿道：「我可谢谢你了啊。」 原以炀又把手搭在凌知微肩上：「不客气，应该的！」 回去的路上原以炀专心驾驶，凌知微看着窗外一言不发，倒也没人觉得尴尬。 原以炀红灯时扫了一眼镜面，忽然顿住。 这个侧脸…… 前段时间金立大桥的记忆忽然甦醒，那半张脸和现在镜子里的半张就这么重合上了。 ……是她啊！ 这小姑娘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不一样了，难怪一开始认不出来。 之前桥上的她浑身上下没一点生气，现在的眼神虽冷，眼里却是带着光的，气色也比之前好上不少。 破而后立啊… 原以炀决定还是不将这件事告诉她，以免小姑娘想到什么不太好的回忆。 车子很快停在校门口，一直等在保安室的老张看到后立马赶过来。 他把凌知微挡在身后，对原以炀道谢：「原同学，今天麻烦你了啊！我先把凌知微同学送回去哈。」 原以炀像是没看出他的防备一样朝两人挥了挥手，自觉先一步离开。 老张将人送到宿舍楼下后说：「好好休息，别想太多，接下来的事交给我们大人处理就行了。」 凌知微右手食指和中指併拢一挥：「收到。」 回到宿舍后，陈以珍和池若姗两人堵住了凌知微的去路。 凌知微打了个呵欠，不明所以。 两人对视一眼，忽然一同鞠躬：「对不起！我们真的知道错了！」 「……」凌知微摸着下巴道：「哦……」 陈以珍小心翼翼地问：「你要怎么样才能原谅我们？」 「那就，」凌知微打了个响指：「考个985211吧！」 陈以珍张了张嘴：「…这也太！」太难了吧！ 她们读的可是八中啊！ 那个本科升学率百分之八十的八中！ 「否则免谈，」少女无情绕过两人，端着壶出去了。 陈、池二人对视一眼，眼神逐渐坚定。 「凌知微这么惨还这么努力！我们也可以！」 「不就是个985211吗？老娘拼了！我这周就回去报补习班！」 周若涵推看门，被宿舍中的励志射线不幸标中。 陈以珍拉起她的手，慷慨激昂道：「若涵！一起努力吧！」 周若涵：？？？ 熄灯后，凌知微躺在床上，心里总有种空落落的感觉。 她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情？ 手机震动。 【yyy：不好意思大佬！今天出了点意外qaq。】 …她确实是忘了点事。 【zw：我也临时有事，改天再约吧。】 回復完后，将手机关机。 她终于能进空间看看系统升级后的变化了。 作者有话要说：　　知微：我是直女:) 3y：我是直男:) 合：爱我，你怕了吗？ 第18章 凌知微在空间内睁眼，发现原本的田园小屋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与303宿舍一样的房间。 凌知微不解道：「这实景收录……有什么用？」 好鸡肋一系统。 【此言差矣！您只看到此功能的外在，忽略了它的内在！关于内在是什么系统权限不够无法告知，请用户努力升级鸭~】 凌知微敏锐道：「你的语言智能程度似乎有所提升啊？」 【伴随用户等级提升，我的智能设定也会随之提升，只是您之前都不怎么爱和系统交流，哭哭！您要是无聊了完全可以来找我聊天鸭~】 何止是不爱交流，它这位服务对象对于系统的存在简直是毫无热情！ 但好在这位客户个人能力及自制力都极强，它的智能功能升级速度也遥遥领先其他同事，两个对象之间也成功碰面了。 ……就是智能系统升级后，它憋得好难受啊！！ 「我过得很充实，」凌知微婉拒系统的建议，换了个话题：「模拟实验和模拟演算模式是什么？」 第41页 【叮咚！模拟实验模式可以为用户提供数理化生及与之相关的所有行业的虚拟实验室，用户可在其中自由探索科学奥义！只需耗费相应积分即可开启不同领域的实验室。】 【实验难度越高积分花费越大，难度越低则反之，如果用户成功完成实验，系统会根据实验完成所用总时长、失败次数等数据进行评级，如s级，系统将返还开启时所消耗的积分点数，并乘以10倍作为奖励计入用户总积分内，以此类推。 且实验专利归用户所有，用户可进行售卖、发表等操作，系统会根据所得社会成就再对用户进行奖励。】 【如果用户选择放弃，则自动清除之前所有成果，积分概不退还。】 【模拟演算模式也是同理，用户可选择所有还没得出答案的难题进行推演，难度越高所需开启积分越高，如果用户成功推出答案，专利归用户所有…………】 【叮咚！用户目前积分：11340】 凌知微一顿，惊讶道：「什么时候这么多了？」 【……您能不能多给系统一点关爱！】 它真的是个有用的系统啊！ 【这是您这段时间来所触发的加分机制。】 凌知微眼前出现一块半透明展示屏，上面详细标明了事情发生的日期及所得积分。 -翻译法语资料，难度s，奖励积分3000 -所教导班级均分进步显着，且持续提升，奖励积分1000 -月考拿下年级第一，成绩突破700，奖励积分800 …… -结识原以炀，奖励积分2000，系统权限解锁成功！ 凌知微：？？ 最后一条是怎么回事？ 【根据系统推算，原先生是您学神之路上不可或缺的重要人物。】 凌知微没忍住，翻了个白眼道：「根据量子力学推算的？」 她从来不认为人与人之间会有不可或缺一说。 人性太复杂，还是知识与金钱比较可爱。 【其实…您不用对所有人都那么戒备，如果有人心怀恶意接近您，系统会提醒您的！】 「我不是戒备，」凌知微往床上一躺：「只是现在的我还不起他们的善意而已。」 她更擅长应付抱有目的的接近，而不是纯粹的善意，越纯粹的情谊越沉重，她还没那个实力去还。 凌知微平静地说：「虽然现在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选择了我，但天上没有掉馅饼的好事。」 【这个…其实系统…】 「这没什么不可说的，」凌知微打断它：「我在这里得到很多便利，我也会尽力去达成你的要求。」 做人不能太贪心，她的生活已经因为系统的存在改善了很多，至少不用像上辈子一样，为高昂教材费而压缩学习时间去赚钱。 至于那个送她大礼包的生物……她还是能忍的。 凌知微不再浪费时间，从床上坐起来道：「我现在的积分能做哪道演算题？」 【叮咚！正在筛选……筛选完毕，用户可选择：霍奇猜想（10000），黎曼假设（10000）】 「……」凌知微：「你们这一上来就是十大猜想？」 【经系统测试，用户的能力可以胜任挑战高难度演算！加油鸭！】 「那就霍奇吧。」 【叮咚！选择成功，模拟模式正在载入！】 自从原以炀发现q版小人刷题时间稳定后，就养成了睡前看一看、聊一聊的习惯。 慢慢的好感度也升到了四级。 今晚点开图标后，他看到一行文字浮现—— 【恭喜玩家解锁模拟演算辅导模式、模拟实验辅导模式，请问是否进入？是/否】 原以炀点击『是』后，就看到屏幕上画面开始变化，最终形成一块巨大的电子白板，小姑娘正在上面写着什么。 再定眼一看，原以炀忍不住挑起眉。 霍奇猜想。 这小虚拟人物这么厉害的吗？？ 而且写出来的步骤有理有据，还真像那么回事。 原以炀没有着急打扰小人，而是默默观察起来，然后一不小心入了迷，跟着一起推算起来，偶尔还会发两句话与小姑娘互动。 然后他发现小姑娘竟然真的会和他讨论下一步怎么做！ 第二天的闹钟响起，他才惊觉这一晚就这么通宵了。 几乎同一时间，小姑娘停下笔，犹豫片刻后头顶冒出一行字： 【我先走了】 然后原地消失。 白板还没消失，原以炀顺手截图，准备过两天拿给导师看看，如果思路可行，他就要找这游戏的开发商谈谈了。 这么厉害做什么小游戏！当然应该来他们公司搞科研啊！ 松海市重点高中今天很热闹。 因为高二实验班真假千金主角之一的凌知语，一大早被警察喊走了，说是问几个问题。 虽然大家是重点高中的乖宝宝，但不代表乖宝宝就不会好奇，所以凌知语在接受问话时，总有人成群结队假装路过。 警察拿着小本子问：「你说凌知微盗窃数万元，具体金额知道是多少吗？有证据吗？」 凌知语迟疑一下回答：「我…我不知道知微拿了多少，我也是听家里人不经意间提到的。警察叔叔，是不是知微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啊？要不我回去和爸妈说一说，让知微自首吧？」 第42页 警察闻言直皱眉，这一家三口是怎么回事？ 父母一听到『凌知微』三个字就开始赶人，这女儿的理解能力也是让人着急。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警察拿笔在本子上写着字说：「这种不确定的事以后不要乱说，你知不知道这种传谣行为会给当事人带来多大困扰吗？」 凌知语一顿，灵动的眼珠微微一动，然后甜甜唤道：「警察叔叔，我没有乱说啊，这都是真的…您为了这件事专门跑一趟这么辛苦，知微实在是有些太过分了，她怎么能不认错呢，要不我现在——」 「停停停，我知道了。」警察一脸无语打断她：「你这姑娘可真是…唉，算了，麻烦你了小同学，回去上课吧。」 他就是问几个问题，没想听她自由发散啊？ 凌知语不可置信瞪大眼睛，看着警察离开的背影。 怎…怎么会这样？怎么会不成功呢！ 下一秒她的头脑忽然发晕，那自从她抹杀了系统意识后再也没响起过的电子提示音冰冷冷播报着—— 【叮咚！检测到用户试图控制世界秩序者，触犯系统规则！情绪感染失败。惩罚：能力等级减三，范围缩小，感染度降低，冷却倒计时23:59:59】 【叮咚！肤白如玉效果-2，秋水剪瞳效果-2，君子好逑效果-3……】 凌知微闻言一怔，死死咬住牙关，那张柔美的脸有瞬间扭曲。 这该死的规则竟然还奏效！ 预备铃声响起，凌知语只能慢慢往班级走去。 才刚到门口，就听到班里有人在讨论。 「我刚听到了，警察是来问她凌知微偷钱的细节的，结果她什么都说不出来！」 「难道这事是假的？那她见人就说？」 「谁知道呢。诶？我怎么忽然觉得她有点装啊……」 「我也是！她这次月考才考了300多分，沃德天…我长这么大没见过这么低的分数！」 「真的，她转来之前凌知微可是蝉联第一啊！她上课从来不听，尽拉低我们班平均分！」 凌知语的手抠在墙壁的瓷砖上，脸色发白。 她的能力发动次数过多自己会吃不消，所以她没有选择干扰所有同学的情绪。 但学生都是从众的，凌知语只是选中学校里几个重点对象进行干预，这群蠢货就跟着那几人一起跪舔她了。 可是一次警察问话竟然有隐隐打破当前形势的预兆？ 凌知语有些不安。 直到上课铃打响，讨论声暂歇，她才走进去。 只是在她出现的那一刻，班上的气氛明显冷凝，以往热情的同桌也突然变得冷淡起来。 凌知语委屈地看向正在追求自己的男生，没想到他竟然目光闪躲，完全不復以往热情。 她不禁抚上自己的脸。 ——她是不是变丑了？ 凌知语勉强忍过一节课，下课铃一打就迫不及待冲进厕所，贴着镜子反覆确认自己的外貌没有肉眼可见的变化后才慢慢冷静下来。 八中到底出什么事了？ 凌知微应该早没能力掀起风浪才对啊！ 她打开手机想要联繫八中的同学，却发现陈以珍、池若姗和王思林全从列表消失了，拨打电话也是通话中的状态。 不止是这几个人，她在八中认识的所有同学，无一例外全部消失。 她被拉黑了。 凌知语忽然意识到什么，内心升起强烈的不安。 对了…还有一个人！ 凌知语拨通乐光远的电话，听到照常响起的铃声松了口气。 「餵？是光远哥吗？我是知语……」 回应她的却是一个女人。 那女人嗓音尖锐刺耳，她骂道：「就是你这个贱人怂恿我儿子去针对凌知微的吧？！小小年纪你的心可真够毒啊？你知不知道我儿子因为你连学校都呆不下去了？！」 「我要不是问了还真就被瞒过去了啊！你竟然还有脸打光远电话？！狗改不了吃屎，别以为你到了重点山鸡就能变成凤凰！」 「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再联繫我儿子一次！老娘头都给你拧下来你信不信？！」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了。 至此，凌知语和八中的联繫全部切断。 凌知语无措地捏紧手机。 为什么？ 怎么就……就这样了？ 乐光远的处分通告下来得很快。 取消成绩记大过，大快人心。 八中他是待不下去了，估计是在忙着找学校，整整一周都没来上学。 凌知微算是彻底坐实继原以炀之后的新任校园传说之位。 周五，高翔带着最新消息冲进教室。 「各位！新消息，唐曼辞职啦！！！」 三班教室忽然一静，然后同学们疯了似的吼叫起来。 「同志们！我们的革命胜利啦！！」 「终于他妈走了！！操操操！」 「凌哥威武！！凌哥娶我！」 「叶浩然，你恶不噁心！」 「我他妈在做梦吗嗷嗷嗷！！」 老张刚走到教室门口就听到里面哄乱的声音，也没立即制止，而是等到里面的人自觉安静下来才走进去。 迫害学生的老师走了，这群小孩也开始努力了。 老张觉得自己教了这么几十年书，没有比今天更开心的时候了。 第43页 「同学们，下周就是大联考，」老张说：「难度与高考平齐，希望同学们端正心态，认真对待！不求一飞沖天，但求问心无愧！」 然后老张单独将凌知微叫出来叮嘱：「凌知微同学，不出所料这次大联考我们学校的竞赛名额就是你的，校方为第一名争取到了原以炀一个月的一对一辅导，算是讲座没开成的补偿。」 原本讲座是定在周一晚自习的，结果闹出这么堆破事给耽误了。 校方原本对第二次邀请不抱希望，哪知原以炀很爽快就答应了，还提出要贊助第一名丰厚奖学金。 但是后头老张没说，他怕惊喜太多反而会影响凌知微的发挥。 凌知微最近沉迷于霍奇，脑子里全是各种定理公式几何组，这会儿正在思考昨晚和不明生物讨论出来的新方法，闻言只是敷衍道：「好的老师，谢谢老师。」 老张犹豫了会儿，还是说：「你的考场在重点高中，老师知道你心里有疙瘩，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不要被影响到，好好发挥！」 凌知微：「好的没问题。」 周一早上六点，学校包了大巴将学生送往不同考场。 老张站在大巴发车点分发准考证，每发一张就说一遍：「做题不要慌，不要提前交卷，细心检查。」 重点离八中有半个多小时路程，凌知微争分夺秒进入模拟空间又写下几笔新思路，直到进化后的系统提醒： 【知微~到地方啦！】 她睁开眼，望向窗外恢弘大气，与原主记忆相差无几的校门，缓缓唿出一口气。 慢慢来吧。 『凌知微』遗失在这的荣耀，就由凌知微来夺回。 作者有话要说：　　知微：我记仇得很:) 留评发红包鸭摸摸哒~ 第19章 「同学们快到了，准备下车，」领队老师招唿道：「检查一下自己的东西，准考证铅笔橡皮！水笔考场统一发放不用自带，用不着的东西就扔车上，老师帮你们看着啊！」 领队老师显然是被叮嘱过，车停稳后她挪到凌知微身旁：「凌知微同学，老师对以前的事情也略有所耳闻，如果在这受委屈了千万别憋着，我们八中也不是好欺负的！」 凌知微还没开口，一旁的叶浩然就抢先说：「放心吧老师，我们绝对不会让凌哥被欺负的！」 八中被分到重点的总共有二十名学生，三班占了四个，除凌知微外还有叶浩然、林琛和梁志忠。 其他班的学生也道：「放心吧老师，八中之光可不能受委屈。」 在自己地盘玩归玩闹归闹，出来后八中的同学就是一个共同利益体，特别是凌知微这种校园传说级存在，就像是一张王炸，大家都等着她成绩出来将所有人炸懵，当然不能被人欺负。 下车后，凌知微走向校门右侧的展廊。 在『凌知微』的记忆里，那块展廊展出的是重点高中优秀学生的照片及个人信息。 ——『凌知微』也曾在上面有一席之位。 凌知微站定在展板面前，双手插在校服外套的口袋里，根据记忆找到原主之前所在的位置，果不其然看到被恶意破坏的照片和被划掉的名字。 八中的同学不自觉以她为首，二十人扎堆在展板面前，旁边路过的学生纷纷侧目。 他们看清那被破坏的信息后，性子急的忍不住骂出声。 「操！重点的就这素质？」 女孩子比较感性，以为当事人正在触景伤情，纷纷挤出队伍上前安慰：「凌知微，不要难过，我们八中所有人都站你！」 「对！你已经很优秀了，不要在意！」 凌知微将视线收回，按了按有些闷疼的心口，轻轻勾起唇角道：「我不在意。」 但是『凌知微』在意。 他们就是一群打着正义的幌子发泄心中病态又不用承担责任的人渣，恶劣且不自知。 在他们眼中，凌知语是『弱小』，而学习一直压他们一头，且得到学校优待的原主自然就成了『邪恶』，然后时刻沉浸在铲奸除恶帮助弱小的氛围之中热血沸腾。 『凌知微』成绩一落千丈后，他们又欢唿着庆祝革命的胜利，享受着病态的快感，变本加厉将原主打入深渊。 这就是他们的正义。 畸形的正义。 「章文，你看那是不是凌知微，」一个穿着重点校服的男生推了推身边的人：「感觉变化挺大啊！不会是整容了吧？」 「怎么可能，」被唤作章文的男生皱着眉往那边看去，然后冷笑一声：「她……哟，她还敢回来啊！」 五六个兄弟纷纷起闹。 「怎么着，要不要过去打声『招唿』？」 贺章文撇了撇脖子笑道：「走。」 一行人开始往那边移动。 凌知微正迈开腿，就听到旁边有人喊自己的名字。 「凌知微，你还有脸回来啊？」 来者不善。 她只能暂且停下脚步，转过身去打量那几个竹条男，然后扬着下巴不耐烦道：「有事？」 原主似乎很不想回忆起这段往事，所以在原主留下的记忆里，凌知微没有查到这几人的身份。 唯有那刻入骨髓的恐惧与愤怒从她靠近这所校园开始，就在烧灼着她的心。 所以她很不爽。 第44页 八中二十名同学也齐刷刷转头，面色不善盯着来人。 八中这十来个男生平均身高一米八，而贺章文几个是典型的书呆子身材。 双方形成鲜明对比。 贺章文哪想到对面阵仗这么大，他印象里的凌知微一直是独来独往的。 但就这么退缩又自觉丢脸，他恼休成怒道：「给你一分钟，赶紧给我滚出去！重点不欢迎你这种人渣！」 「……」凌知微无语地扫了他一眼，不再理会，往学校里走去。 八中同学面面相觑，最终决定跟上传说的步伐，也纷纷掉头走人。 「我说话你是听不到吗！」贺章文忽然冲上前来，伸出手就想往凌知微的衣领上抓，就像以前一样。 八中女生吓得大喊：「你干嘛啊！」 叶浩然眼疾手快一把逮住他，然后把人推出去大吼道：「卧槽你想打架是不是！」 林琛手指掰的『咔咔』响：「找死是吗？」 二十人听到动静又乌拉拉一起回头，捲起手袖将重点六人围在中间。 「怎么着？以为我们八中好欺负是不是啊？想死啊！」 「重点的了不起啊！老子照样揍！」 「欺负女孩算什么本事？有本事来一场男人之间的对决！」 他们动静太大，惊动了守在门口的老师，等老师小跑过来就看到自己学校几个尖子生被一群浑身都是江湖气息的学生围在中间，立刻大喊： 「你们想干什么？！」 贺章文几人本来还被八中的阵仗吓住，看到支援后瞬间挺起胸脯：「老师他们想打人！」 叶浩然几个瞬间炸了：「卧槽要点脸吧！谁特么先动的手啊？」 「你们重点就这素质啊？对一女生动手动脚还有理了是吧？！」 「怎喊捉贼啊？不摇碧莲！」 重点的人梗着脖子道：「我们私人恩怨跟你们有个毛线关系！」 叶浩然：「私人恩怨就能动手动脚了？我告诉你要是今天凌哥有个三长两短，这事没完！」 贺章文气的满脸通红，指向被排除在包围圈外的凌知微，挑拨道：「你们这么护着她，她就这么站着看戏，值得吗？！」 叶浩然回呛：「我就乐意当凌哥的舔狗怎么着？！」 众人：「………………」 老师的目光随着贺章文的手指移向站在外围的女生，有些惊讶。 重点哪个老师不认识这号人物啊。 一开始是因为成绩，后来是因为各种丑闻。 老师打算先拿核心人物开刀：「凌知微，这里不是你闹事的地方，赶紧把人带走！」 凌知微从口袋里捻出准考证：「我们就是来考试的，您护短也得有个限度吧？我们做错了什么啊？」 八中众人也一齐掏出准考证，几乎怼到老师脸上。 「你以为我们愿意来啊？我们这叫逼不得已！」 「怎么着，你们重点还要侵犯我们考试的权利？」 那位老师将凌知微的准考证拿过来，看清考点后，皱着眉问：「那你堵着贺章文几个人是什么意思？」 「未知全貌不予评价懂吗？」凌知微烦躁道：「您偏要先入为主我也没办法，您要是不信，建议直接调监控，我们不怕麻烦。」 她看向叶浩然：「去把领队老师喊过来。」 叶浩然：「好嘞！」 贺章文急道：「老师！」 老师扫过自家学生忽然气虚的脸，便知道这件事是他们理亏。 她在心里嘆了口气后板着脸将准考证还给女生道：「这件事就算了，下不为例！考试时间快到了，都进去吧！」 「等一下，」凌知微皱眉：「我方代表八中来考试，您这个态度是对我校有什么不满吗？」 「……」老师从未见过如此刚强的女同学：「你说什么？」 「我方绝对不接受这莫须有的抹黑，学生的心都是脆弱的，建议您重新措辞。」凌知微：「简单点来说，您该和我们道歉。」 八中众人上前一步，气势磅礴：「对！道歉！」 「不是，」老师懵了：「你们这些学生怎么回事啊！」 凌知微扬着下巴道：「我们准备好了。」 贺章文：「凭什么给你道歉啊？！你个渣滓！」 老是皱着眉呵斥道：「贺章文！注意你的言辞！」 围观的学生越来越多。 这老师还是怕事情闹大，只能咬着牙道：「不好意思啊同学们，是老师没搞清楚情况，快去考试吧。」 凌知微点头，直接忽略重点几人，嵴背笔挺，大步跨进校门。 八中众人有样学样，二十人硬是走出二百人的气势，吓得旁边路过的同学连忙让道。 凌知微和八中一个女生一考场，她的座位在第一排，女生在中间段。 这个考场里也有几个重点的学生，见到凌知微后互相对视一眼，又把头转正回去。 语文考试结束后，女生找上凌知微去洗手间。 两人刚出门，一道软软的声音在旁边响起：「知微？是你吗？」 一瞬间系统的强警报声在凌知微脑子里炸开。 【此人是变异能力拥有者！请用户提高警惕！】 刺耳的声音让她不自觉皱起了眉。 她就来考个试，这些人怎么这么烦？ 第45页 凌知微不理她，继续往前面走去。 「知微！」那道声音的主人锲而不捨，直接冲上来挡住她的去路，杏眼中的忧伤似乎要溢出来一样：「我们能不能谈谈？」 凌知微睨了她一眼道：「不能。」 凌知语似乎更伤心了：「我知道你还是讨厌我，可是你不能——知微！」 凌知微对她的演出视而不见，直接往前走去，下一秒手腕就被人拽住。 那冰凉的触感让凌知微下意识甩手，也没用多大力。 然而后头「哎呀」一声，她回头一看，只见凌知语就坐到了地板上，一双大眼睛逐渐泛起水光。 看起来特别委屈。 「……」凌知微扬眉：「你演我？」 和她同行的女生也忍不住道：「卧靠，你这是碰瓷啊！」 凌知语带着哭腔道：「知微你去自首吧，你知道爸爸妈妈……」 凌知微：？？ 系统紧张的声音响起： 【知微小心啊！被她干扰过的人来啦！】 下一秒贺章文愤怒的声音传来：「凌知微你想死啊？！」 接着冲过来一把推在凌知微脑门上。 力度之大让凌知微直接失去平衡往侧边倒去，一下撞在同行女生身上，两个人又一起撞到墙壁上，墙壁发出巨大响声。 凌知微的肩膀重重磕在瓷砖上，不禁抽了一口气：「嘶……」 心里一直努力压制的火气『蹭蹭』往上冒。 真当她还是以前的软柿子呢？ 女生疼得尖叫：「你们有病是不是！？她分明是自己坐下去的！」 凌知语柔声道：「章文哥不要这样，知微不是故意的……」 「知语你别害怕，这事我来处理，」贺章文满脸狰狞死盯凌知微：「不想死就给我让开！老子今天非……」 「你他妈干嘛呢！」叶浩然的声音从走廊尽头男厕所那传来：「操他妈的！想死就他妈直接说！兄弟们上！」 他边说边沖，直接一个飞踢把正打算抓起凌知微的贺章文一脚踹倒，抓住他的衣领往肚子上就是一拳： 「你想打老子奉陪啊！」 接着，十多个男生乌泱泱涌上来，直接扑了上去。 八中男生里有好几个打架老手，出手就往肉多的地方招唿，主要是还特别疼，贺章文的痛苦地惨叫声从中间传来。 「卧靠！贺章文被人围了啊！」 重点中学路过的男生见状，通通进去支援。 本来还算宽敞的楼道瞬间水泄不通。 凌知语趁乱默默往人群中隐去。 同行女生眼尖看到，立刻大吼：「你他妈跑什么跑啊？给老娘站住！」 场面十分混乱，劝架的和动手的混在一起，旁边还有人语音支援，误伤情况时有发生。 「我让你横！你再给爷横一个试试？」 「打女人你有理了是不是？！」 「啊！」 「快去叫老师啊！」 「mlgb！」 「我操！」 冲突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这场迟到一场语文考试的战争，还是爆发了。 作者有话要说：　　知微：你们完了:) 冷知识：中学男生打架，如果对方比自己矮，一般都是从脑壳、衣领、肩膀下手。 留评红包~ 第20章 十分钟后, 一串学生被提熘到办公室。 双方情绪激动，见了老师也还是很敢造次，你一言我一语好不热闹。 叶浩然气得脸色涨红，脖子上血管暴起：「你个孙子！你爷爷我以后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我呸！」 重点的十来个男生不甘示弱：「你特么打人还有理了是吧？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 教务处老师：「安静！」 八中男生：「我操你妈！到底哪边先动的手你们是瞎吗？我们学校的女生都被他掀翻了这还不叫动手？！」 贺章文捂着脸道：「分明是凌知微先动知语的！」 「你看到了吗就在这瞎比比, 我告诉你她那就是明摆着碰瓷！」凌知微冷笑：「我们考个试鬼知道她从哪窜出来的, 我还没向她要精神损失费呢！」 教导主任抓狂：「你们都给我安静！！！吵什么吵啊？还要不要考试了？！」 他是真没想到两个学校萍水相逢竟然能在走廊上干起群架来。 而且……主任看了一眼鼻青脸肿的贺章文。 参与的好几个还是他们学校的种子选手。 他又把目光转向抱着手臂站在八中学生中间的女生：「凌知微, 我知道你是回来考试的, 但我希望你不要做一些与考试无关的举动！」 「我根本什么都没做为什么接受您的指责？您都没了解过事情经过就忙着把责任往我头上推, 」凌知微回呛：「我可以接受质疑但绝不接受偏见！您知道您的刻板印象会给我带来多大的伤害吗？」 叶浩然帮腔道：「不就是觉得我们八中的好欺负吗！你们重点的老师都这么不可理喻！」 「嘿, 怎么说话的？」教导主任被说懵了, 他确实有想保全己方的心, 但从战况来看也的确是重点的学生更惨烈。 这群人是成心招事的吧？ 他皱眉警告：「再这样我就要联繫你们老师了啊, 越来越不像话了！」 凌知微说：「怎么不像话了？你们是主我们是客，既然你方做不到以礼待人就不要怪我们重拳出击。明明走廊上装满监控您却选择性视而不见, 我们要的不过是个清白公正。您教师资格证综合素质测试及格了吗？您能对自己说出来的话以及所造成的后果负责吗？」 第46页 「你这学生！」教导主任被一连串的犀利指责噎住，气急憋出一句：「行！好！马上把你们老师叫来, 一起看监控！」 八中领队老师正坐在大巴上扒着盒饭, 忽然一个电话就打到了她手机上。 她随手接起：「餵？」 然而听着对面的描述，她的表情越来越凝重，到最后饭也顾不上吃了，匆匆起身往对面学校赶去。 ——这学校的种子选手可不能在自己手里砸了啊！ 当领队老师赶到办公室，就看见自家几乎所有考生全部扎在墙角，气得眼眶发红，一脸憋屈。 领队老师问：「到底怎么回事啊？」 教导主任点了点凌知微说：「带头霸凌同学，恶意挑架！」 领队老师直接反驳：「不可能！」 凌知微：「请您不要忽略客观现实，唯心主义无法统治世界。」 「牙尖嘴利, 」教导主任冷笑一声：「看监控是吧，来啊。」 一行人又乌泱泱转移到监控室。 随着监控的播放，教导主任自信的笑容逐渐僵在脸上。 凌知语那跤摔得确实蹊跷，旁边同学脸上的惊讶也不似作假。 播到贺章文疯了似的冲出来对凌知微动手时，他甚至开始有些心虚。 …是有点过分啊。 他都觉得过分，更别提八中众人。 林琛说：「要不是我们上了趟厕所正好遇上，这孙子指不定做出什么事呢！」 领队老师皱起眉严肃道：「这就是您说的带头霸凌？我看分明是你们的学生先动手啊？这位老师，你这种行为会严重影响学生考试心态啊！」 教导主任心中不屑，一个破八中能有什么考试心态，一堆混混而已。 但他自然不可能说出来，只道：「可我们重点学生身上的伤做不了假吧？你们的学生好端端的也没受什么伤啊？」 「您硬要比的话也不是没有，」凌知微把校服短袖往上一抹，将肩部转向众人：「也不能算是好端端吧？」 她那一下撞得可不轻，不用看也知道肯定爆血管了。 「嘶……」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凌知微是冷白皮，而且偏瘦。 平日里忽略她过于突出的气质只看身形，班里女生经常担心她会被一阵风带走，还以为她是没钱吃饭才瘦成这样的。 她现在挽起手袖，那突出的肩胛暴露在众人面前，上面一大块新鲜还会扩散的黑红色淤青与旁边过于白皙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 视觉冲击效果比贺章文脸上那几块强太多。 教导主任脸疼，讷讷道：「这、你刚才怎么不说？」 现在老师喊来了，监控一看，她再这么一展示，衬得贺章文就是个人渣啊！ 凌知微轻笑一声，没说话，只是把袖子放下。 但一切尽在不言中。 八中的男生喘着粗气，眼睛都快喷火了，他们下车之前还信誓旦旦保证凌知微不会被欺负，结果才考完一门就变成这样了！ 重点的男生纷纷避开八中众人的视线。 就…他们之前也没看到贺章文对一女生动手了啊！ 领队老师连忙上前，想要碰她又不敢，只能焦急道：「这可怎么办啊？怎么会伤到右边呢！手痛不痛啊，会不会影响考试？！」 凌知微淡定道：「还行，就是有点麻。」 「这怎么行！」领队沉痛道：「我必须和校长汇报一下这件事！」 然后拿着手机出去了。 教导主任急道：「不过是学生之间的小大小闹，有必要吗？」 叶浩然：「呵，你知道我们凌哥在八中什么地位吗？」 「不就是学生吗？」 叶浩然从未如此自信过：「兄弟们告诉他们！我们凌哥的身份是！」 众人：「特聘数学老师！」 叶浩然：「她的分数是！」 众人：「733！」 叶浩然：「她得到了谁的青睐！」 众人高唿：「原！以！炀！」 重点中学可以瞧不起八中的分数，也可以瞧不起所谓数学老师的身份，但绝对不会轻视原以炀。 这个直接打断重点垄断竞赛局面，最后随便考考还成了省状元的存在可不是闹着玩的。 教导老师又多看了一脸平静的少女两眼。 这人转走的时候年级排名都已经掉到倒数了，校长甚至因为她走人开了瓶香槟庆祝。 ——毕竟是学费全免的特招，没有成绩就是废物。 难道她当初那成绩是装的？ 教导主任觉得自己真相了，毕竟凌知微底子在那，就算变差也该有段下坡路，这种直接跳崖式下跌的成绩他执教这么多年还真没见过。 两分钟后，领队老师回来，意气风发。 教导主任感觉事情不妙。 再一分钟后，教导主任的预感成真，他接到了他们校长的电话，被噼头盖脸一顿骂。 而他只能不断：「好的好的，是是是……会的会的！」 电话挂断后，再看向贺章文一行人的脸，之前还觉得他们可怜，现在只剩下可恨。 但也不能当着外人的面说什么。 教导主任赔笑着对凌知微说：「凌知微同学，不好意思哈，这件事情是这几个臭小子的错！」 贺章文立刻反驳：「我没错！明明就是她先对知语动手的！」 第47页 「你给我闭嘴！」教导主任呵斥他后，又对着凌知微道：「你看…这事怎么才能过去？」 刚才校长要求，必须争取到当事人的原谅这事才能过。 教导主任不认为八中校长能有这么大威严能让重点校长害怕，但是到底是谁在施压，他这种小人物就不得而知了。 凌知微：「把凌知语叫来，别的事情暂且不谈，先把今天这事好好捋一捋。」 贺章文又想冲上来，被旁边几人死死拉住，他大吼：「有什么事你沖我来！弄你的人是我！和知语没关系！」 「哦，」凌知微有些恶劣地勾起唇角：「那我看她不顺眼，就是想找她麻烦，谢谢你给我提供这么个大好机会啊。」 贺章文气急败坏道：「你无耻！」 凌知微欣然接受评价：「谢谢夸奖。」 凌知语心情很不错。 中午这么一出，凌知微肯定无心考试了吧？ 那一下撞得也不轻，就是八中的男生太碍事，要是他们没来，贺章文明明应该根据她的暗示把凌知微的手踢断啊…… 那样凌知微就再也没办法写出好看的字，考出耀眼的分数了。 她的成绩就不用老被拿来跟凌知微的歷史成绩做对比了。 一个配角而已，有什么资格和她相提并论。 「凌知语，」后面有男生的声音传来：「教导主任叫你。」 凌知语转头，看到是中午参与打架的男生，便走出去，一脸担忧问他：「你们怎么样啊？不会被处分吧？要是被记过以后怎么上好的大学啊！」 男生挠了挠头，想起尴尬的录像：「…也没什么大问题，我们先过去吧。」 凌知语着急道：「是不是知微又做了什么？都是我的错，我今天就不该下来找她，这样章文哥就不会看到了，你们也不会被卷进去，我去和教导主任说，这都……」 男生有些不耐烦，但看到凌知语那双眼睛又说不出什么重话，只能道：「没那么严重，主任有几句话想问你，应该很快的。」 凌知语有些茫然：「问我…什么？」 不应该会牵扯到她啊？ 监控室的门被敲开，男生重新站回重点队伍中，刻意迴避着凌知语求助的视线。 教导主任开门见山道：「凌知语同学，你中午是怎么摔倒的？」 凌知语以为他是要向八中施压，眼睛一转，便低下头为难道：「当时…只是一个意外，都怪我自己没站稳。」 说着，眼睛轻轻往凌知微所在方向看了一眼，似乎是在害怕。 八中女生嗤笑一声道：「看她这吨位能被我们知微一撩就倒？当自己林黛玉呢？」 有几个男生没憋住，笑了出来。 凌知语的脸有一瞬间扭曲。 她长相属于可爱那一挂的，看起来比凌知微丰腴许多。 教导主任皱着眉道：「到底是不是凌知微撩倒的你？说实话，不要在我这绕圈。」 贺章文迫切道：「知语不用怕！说出来啊！」 凌知语咬住嘴唇，默默思索着要不要再用一次能力。 自从等级被削后，她能使用的次数也随之减少，而且每次情绪暗示都会消耗大量精力。 ……算了，试一试吧。 与此同时，凌知微脑内系统跟疯了似的叫唤： 【知微！她要传播脏东西啦！要开启清洁功能吗！】 凌知微：清洁直径是多少？ 【升级以后可以达到半径五米！开一次持续半小时，消耗10点积分。】 凌知微：那就开。 她只想用最快的速度解决这件事，顺便看看凌知语除了这情绪感染能力外还有没有别的藏拙。 凌知语抬起眼睛直视教导主任，没有说话，试图将『是她推倒我，但是我害怕不敢说』的暗示植入。 教导主任疑惑地看着她：「你说话啊？看着我干嘛？」 凌知语一怔，怎么会没用呢？ 她不甘心地又试了几次，但没有一次成功。 领队老师开口：「这位同学，我不知道你和我们凌知微之间有什么矛盾，但是每个人都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你说是不是？」 八中女生：「对啊！就是因为你，知微肩膀都被那烂人砸青了！」 贺章文：「你说谁烂呢你！」 女生翻了个白眼：「谁应说谁。」 教导主任看了一眼手錶道：「时间有限，快点。」 凌知语茫然无措望向重点的男生，却发现所有人都面带尴尬，贺章文想说什么却被旁边的人按住。 没人帮她。 凌知语感觉整张脸都烧了起来。 她听到自己说：「是我自己摔倒的，和凌知微没有关系。」 「确认一下，」凌知微抱着胳膊，徐徐开口：「你能对自己说的话负责吗？你确定这就是事实吗？你是否是因为害怕被我报復而忍让？」 凌知语咬牙，难堪否认：「不是！是我自己没站稳。」 凌知微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咄咄逼人的？她以前不是这样的啊！ 凌知微偏过头，对着重点阵营说：「听清楚了？有空多看点书，别让自己那么无知短视。」 重点的男生们臊得抬不起头。 在教导主任的要求下，重点的学生纷纷向八中鞠躬道歉，就连贺章文也被强压着低下了他那颗高贵的头颅。 第48页 教导主任最后说：「凌知微同学，今天实在是太不好意思了，我一定会通知他们的班主任，好好批评教育！」 凌知微意味不明看了教导主任一眼，揉了揉灼痛的肩膀，转身就走。 八中众人扬眉吐气，跟在凌知微身后陆续离场。 教导主任被看得尴尬，等八中所有人离场后，才转过身严厉道：「这两天再发现类似情况，你们就都不用考了！」 「特别是你，」他看向唯一一个不服气的男生：「贺章文，你再闹下去成绩再好也没人保得住你！」 贺章文慌了：「凭什么！我没有错！」 教导主任冷冷看了他一眼，看到贺章文扛不住压力低下头，才背着手离开。 他身边的男生忍不住皱眉，默默往旁边挪去。 之前帮忙是看他被群殴太可怜，现在看来这人其实就是该。 教导主任消失后，凌知语抬起泪汪汪的眼看向那群男生，可那些一向关心她的男生却没一人上来安慰，只是默默绕过她往外走去。 脑内冰冷的机械音再次响起—— 【感染失败，能力等级减一，范围减一……】 【肤白如玉效果-3，秋水剪瞳效果-2，君子好逑效果……】 凌知语第一次感到有什么东西正在离她而去。 到底哪里出错了？ 为什么？ 第21章 下午, 数学考试前。 十三考场的监考老师抱着试卷封下楼，却在楼梯口被教导主任截住。 教导主任脸上挂着亲切和蔼的微笑道：「小何啊，去监考呢？」 小何老师点头，语气是面对领导时熟练的敷衍：「是呢是呢。」 教导主任：「十三考场？」 小何：「诶对。」 教导主任：「听说转走的凌知微同学也在里面？」 小何：「诶对…您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 」教导主任拍了拍小何的肩膀：「就是听说她在八中考试拿了700多分, 关心一下。」 「这样啊, 」小何不明所以：「那挺不错啊。」 又不是隔壁一中的七百多分, 有什么好关心的？ 教导主任说：「校长对于这个学生的情况很是重视啊, 你…明白吗？」 「……」小何觉得自己不太明白：「您的意思是？」 教导主任嘆道：「我记得你是数学老师, 能力也相当不错, 下午考数学, 你多注意注意她的试卷。」 小何觉得这样不太好, 但他不能说, 于是道：「明白明白。」 教导主任满意点头，背着手回去了。 预备铃响起, 小何赶忙走向考场。 照例念了一大堆注意事项后，将考卷分发下去, 正想坐下, 又想起主任没头没脑的叮嘱。 小何将视线投到第一排窗边座位上正在览卷的女学生身上。 说实话，他并不认为凌知微能有多厉害。 大联考重点考察的是理科，试卷难度要稍微越出高考考纲一点。 毕竟是要拔出一支队伍去省里竞赛的，松海市也不是省内教育最发达的城市，除去他们重点和隔壁一中，其余中学教学质量是真的差劲。 当然也有生源影响，招不到好的生源就考不出惊艷成绩，不出成绩又招不到生源。 以此类推恶性循环。 很真实。 别看凌知微只短短走了一个月，实际上到高二以后, 重点的教学进度是在不断加快的，更别提她之前成绩下降得那么厉害，就算转学后幡然悔悟奋起直追，那也无济于事。 这几年竞赛福利好，在高中群体中逐年火爆，竞争激烈。松海市每年能成功进入省队的也就一两个，运气差的话就是全军覆没。 而进去的人不是来自一中就是他们重点，前年则是个意外。 要八中遍地原以炀，小何愿意当众吃屎。 不过关注一下也没什么，凌知微以前也是重点的种子选手，领导不放心也是情有可原。 小何慢悠悠晃下去，先是绕着教室转了一圈，又绕到凌知微身后，站定，然后探头望去。 这一望让小何忍不住扬起了眉。 他抬眼看向统一校对过时间的钟表。 没错啊？开考十分钟。 怎么就到填空题了？前面的选择是乱做的吗？ 这可是选拔考试，每一道题都可能有坑，要是做题不小心，很容易就会踩进坑里爬不出来。 所以说每一道题都有可能是拉开差距的陷阱。 她不会是自暴自弃了吧？ 小何视力不错，站着也能看清题目。他随意选了道选择题快速浏览，简易估算出答案后和凌知微的答案一对。 ——还真就选那个。 ……巧合吧？ 小何不动声色继续绕圈，在别人的卷面上将题目读完算出，顺便为本校考生的失分而痛心一番，然后带着一串答案又回到第一排，挨个对过去。 好傢伙，一个没错！ 半个小时后，凌知微已经把基础大题全部写完。 小何眼睁睁看着她忽略中等难度的题目，直接开始在压轴题的几何上画线。 小何：？？？ 她都不用思考的吗？！ 这压轴题可是一道分水岭，要运用的定理与公式已经超出高考考纲，是正儿八经按照竞赛标准来出的题啊！ 第49页 小何也没办法立刻得出正确答案，但一眼望上去思路确实是可行的。 他有点懵。 开考一个小时后，凌知微填完试卷，心满意足趴下，想要进入空间与霍奇一决高下。 【知微~现在进入模拟演算模式就要等到收卷才能出来了哦~】 系统声音响起。 ——这是防止用户借系统作弊。 凌知微毫不犹豫选择了进入。 所以小何刚绕回一圈，就发现之前还在动笔的人直接睡下了，简直不要太猖狂。 再看卷面，工整干净，按照她这正确率最后分也不会低。 领导真是料事如神啊！ …怎么感觉这届重点竞赛名额有点危险？ 他不想吃屎啊！ 剩余一小时转瞬即逝。 凌知微踩着点坐起来，一抬头就看到神色复杂站在自己座位前的监考老师。 这是……要收卷？ 凌知微将自己的答题卡递上去，在老师接住后开始清理桌上的橡皮屑。 小何很想和这位同学单独聊两句，然而环境不允许，他只能默默往后收卷。 他出去后把这件事告诉了教导主任。 主任摸着下巴思索片刻，就乐呵呵把小何给送走了。 现在将这件事贸然告诉上级还是有些风险，不如等凌知微成绩出来再看。 到时候如果她真的这么优秀，再挖回来不就成了！ 教导主任自信，没有人能抗拒教学资源与奖学金的诱惑。 八中和重点有可比性吗？ 为学校争取回一个被埋没的人才也是大功一件。 今年的职称稳了啊，美滋滋！ 凌知微刚出考场，就被跑下来的同学围了个密不透风，领队老师不知什么时候也等在了外面。 领队老师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有把握吗？有没有被伤口影响啊？」 「还行吧，」凌知微揉着被自己枕麻的手臂道：「题没什么难度，保守估计145以上吧。」 她不确定自己最后一道题的解法有没有超纲。 八中众人：「卧——槽！」 领队老师松了口气：「那就好！」 要凌知微因为中午的事情影响发挥，她的奖金就没了啊！ 路过的重点学生看到几人身上的校服后轻蔑一笑，和自己的好友吐槽这群人的不自量力：「也就现在能装一下逼了，今年的题比去年还难，区区八中还145？怕是45吧！」 八中的人沉浸在某种诡异的自豪感中，一路簇拥着凌知微往门外走去。 此次考试每个学校的考生都被打散在不同考点，有的学校提供大巴接送，比如八中，有些却是学生自己订宾馆或者私家车接送。 所以外面的车道被堵得严严实实，全是接送车辆。 凌父凌母自然也早早等候在门口。 凌知语一直是走读，因为凌父凌母都不捨得她住校受苦。 凌知语出来得很快，见到凌父凌母后立马收拾表情，快步走过去：「爸，妈，久等了。」 凌父接过女儿的书包，顺口问道：「考得怎么样啊？」 凌知语脸色一僵，随后抿了抿嘴道：「我…我尽力了……」 凌母用责备的眼神看了凌父一眼，然后摸了摸女儿的头道：「没关系，只要知语开开心心就好啦，学习慢慢来，不急。」 她觉得自家女儿只是因为之前基础太差，慢慢总会好起来的。 凌父自觉说错话，立刻圆场道：「我就是顺口，小语不要放在心上，今晚我们去吃你最喜欢的百味轩，算是爸爸的赔礼了！」 百味轩是一家千年老字号，平日里一号难求，凌父是下了血本才抢到座位，目的就是为了哄女儿开心。 凌知语见好就收，重新扬起甜美的笑：「好啊！谢谢爸爸。」 然后她不小心扫到不远处那道被众人簇拥的纤细身影，憋闷的感觉瞬间涌上心头。 「小语？怎么了？」凌母注意到女儿的不对劲，便顺着凌知语的目光往后望去。 凌知语一慌，立刻抓住凌母的手臂道：「没什么，妈妈，我们快走吧~肚子都饿啦~」 凌母思路被打断，也没再坚持，笑着答应：「好好好，你这个小馋猫。」 一家三口有说有笑坐上车。 轿车经过八中一行人时，凌知语向窗外望去，正好捕捉到凌知微上大巴的身影。 心中顿时舒适很多。 看吧，父母家庭与财富，终究还是属于她的。 而凌知微呢？ 只有一纸没用的漂亮成绩罢了。 这个社会从来都是残酷的，成绩这种东西有什么用？ 就算凌知微满腹经纶又如何？ 她只是掉了点眼泪，凌家就把凌知微抛弃了不是？ 这就是权力啊。 凌知微现在爬起来了又怎样？自己还是能让她再次跌落神坛。 夜晚。 凌知微早早进入空间开始演算，推演一道猜想比刷题有趣得多，途中还能不断加强逻辑力与推理力。 她正好卡在一条分岔路上，两种思路似乎都可行，但又都很危险。 【你可以试试这个道公式……】 『不明生物』的文字也准时出现在空间中。 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凌知微发现『不明生物』对数学的研究很深入，比她要厉害……也就那么一点吧！ 第50页 但是ta的意见凌知微是很愿意採纳的。 凌知微对着虚空道谢后，将公式写下来，开始重新整理思路。 原以炀看着小人头顶冒出并不断汇入好感条的粉色爱心，特有成就感。 同时也在惊嘆此款游戏开发者的才华。 ——这得有多大知识储备才能让游戏人物能够列出如此多解题思路。 他把上次的截图通过邮件形式发给了导师，导师以为是他自己的推断，激动地打电话来让他继续下去。 所以说明继续下去很有可能就出来了。 原以炀当然不会将这份成果占为己有，他的人生目标从来不是成为一个科研大拿，他正在学习如何做一名商人。 但是无论在哪一行他都坚信——只有真正存在于大脑里的知识与才学不会骗人。 这也是他为什么到处为团队寻找人才的原因。 或许这位制作人也是在用这款游戏筛选有缘人呢？ 要知道现在的学术界早已不像以往干净，这个猜想如果真的被人证明出来，势必会在学术界掀起巨浪，无数人眼馋。想要得到发表认证也是极其不易，一不小心劳动成果就会被人盗走。 这个时候，就需要一个有钱有权的战友——比如他。 每位成功人士背后，都有一个默默付出的男人。 原以炀很开心，所以他打开小姑娘的心愿清单，进行了一波扫荡式清空。 大佬不愧是大佬，连设计的小姑娘都如此好学，心愿清单里全是科研着作。 这也等于是间接给那位神秘人氪金，也算是刷好感了吧？ 然后凌知微这边，系统音又开始响个不停。 【叮咚！恭喜用户获得《xxx实验方法》、《xxx的猜测与探究》……】 「……」穷逼凌知微：「哇……」 这就是被钱砸的感觉吗？ 也太棒了吧！ 耗时两日的大联考结束，全市高二生的试卷被打散发往各校阅卷点。 一中阅卷部。 一张150分的满分数学试卷凭空出世，震惊所有阅卷老师。 作者有话要说：　　一句话概括凌知语：三观和知微完全相反。知微信仰知识，她信仰特权主义。 第22章 在数学考试结束后, 试题解封，重点和一中的数学老师就迫不及待开始钻研试题。然后拿着标准答案把学校那几个尖子生挨个询问一遍，最终一致得出结论—— 保底135，140看发挥, 满分太难, 几乎不可能。 两校离得近, 数学老师之间关系也还行, 阅卷换班时就会约个饭顺便交换情报。 「你们批到的最高分有多少啊？」 「不太行啊, 这次题目有点难了, 目前就138」 「那还成, 我们这边批了一整上午, 就出了一张135的！看解题思路应该是你们重点的。」 「我听我们学校的数学老师说, 今年八中好像又有黑马。」 「怎么可能！黑马哪有这么多！」 「今年的数学队我估计有点悬啊……不知道理综那边怎么样。」 一中数学组组长的电话就在这个时候响了。 组长也没太在意, 直接接了起来。 那边的老师可能情绪有些失控，声音没控制住：「组长！！！我们批出了张满分卷啊！！」 这么一嗓子, 在座所有老师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然后由于这句话里的信息量, 集体炸锅。 「什么？！哪个学校的？叫什么名字？以前认识不？」 「不应该啊！」 组长颤抖道：「哪个学校的考场出来的？」 电话那边似乎在找封袋, 然后才说：「重点，第十三考场！」 重点的老师立刻回忆，惊道：「不可能啊！我们学校那几个尖子没有在十三考场啊！」 另一个老师：「十三考场有好多外校……会不会是其他学校的？」 众人同时一愣。 「…所以，那个八中是真的？！」 这件事直接惊动了一中与重点的校长。 怎么说呢，对于松海市整体而言，杀出这么个人才那教育局和市民肯定是喜闻乐见的。 但他们是学校的校长啊！ 大联考的选拔机制是这样—— 单科排名前五，不论学校，直接进市队，然后剩余十余位直接按学校排名划分。 一中与重点各得两个名额, 其余学校顺位下去，一所学校只有一个位，分完了就是完了，后面的就没有了。 一般来说，数学和理综的前五是被一中与重点全部包揽的。这四个位都是留给实力差些，但家里愿意砸钱的孩子的。 这早内定好了，现在前五排名突然不对了，怎么跟学生家长交代啊？ 两校长正在电话博弈。 重点校长假笑道：「老陈，你可真不够意思啊，这么个好苗子竟然藏着掖着不肯说！」 「老梁你这可不厚道啊，」一中陈校长坏心眼道：「那满分可是你们学校的考场出来的啊！那什么…诶，十三考场，我们一中可没有在那考试的学生！」 他已经从阅卷组得到确切消息，那考生的考号和他们两所学校都毫无干系。 但这并不妨碍他想膈应对家的心啊！ 重点校长听出了他语气中的揶揄，试探道：「那学生不是你们学校的？」 第51页 「那当然不是，」一中校长说：「我听我们数学组组长说，你们学校的老师说那小孩是八中的，据说……以前还是你们学校的？」 「考数学之前还让你们学校的男生给打了？」 「我说你可真捨得啊老梁，这么好的竞赛苗子都下得去手！还拱手让人啦？」 重点校长：？？ 不是吧！这两竟然是一个人？！ 通话结束，重点校长气不打一处来，心里也隐隐有了猜测，立刻将教导主任喊来询问。 他见着人开门见山道：「一中数学组批出一张满分试卷，据说是我们十三考场的？」 教导主任闻言，眼珠子一转就笑道：「这事我正准备跟您说呢！我让小何重点关注了一下那个凌知微，这次的满分应该就是她。」 校长：「她的成绩不是都掉出实验班了吗？怎么一下又窜起来啦？」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他当初才爽快答应凌家把人给转走。 「呃…或许是心理问题？」教导主任循循善诱：「这位同学的成绩掉得蹊跷啊！」 「怎么蹊跷？」 教导主任：「她之前可是年级第一吶！一般学生成绩下降不都该有个预兆，她是直接掉的啊！」 「还有啊，」教导主任小声道：「能被原以炀那家人看进眼里的，哪有普通人啊！」 校长似乎明白了什么：「八中那老狐狸，闷声发大财啊！」 教导主任安抚道：「我相信凌知微同学也还是眷恋着重点啊，我们可以和她聊聊，给点好处，把她转回来？」 「不急，」校长权衡后摆手，一副你不懂的表情道：「等奥数比赛成绩出了再看也不迟。」 如果到时候凌知微真的冲出头了，那为了这么位状元预备役和凌家撕破脸，他也能让教育局护着啊！ 凌家总不能硬钢教育局吧？ 八中校长陆续接到不同竞赛队负责人的电话，很是吃惊。 他也没想到凌知微能考这么好。 毕竟八中试卷难度摆在那，最多只能说明凌知微比乐光远强而已，但把人拉到市里比，校长还真不敢打包票她能单科挤进前五。 哪知人家不仅单科前五，还把数理化生第一全包了！ 简直是太给他们八中长脸了啊！ 所以重点是有病吧？把这么个学生直接转给他们。 校长立刻打电话给原以炀报喜，并大力夸赞他看人的眼光，顺便敲定了一对一辅导的时间以及资助金的金额。 然后迫不及待找到坐在三班教室里的当事人，谈奖学金的事情。 ——听说这小同学穷到吃不起肉，周末还要出去赚钱？ 这怎么行！太影响学习了啊！ 「凌知微同学，是这样的，我校决定为你破例，成立专项奖学金。」 「只要你能在这次大联考夺得前三，学校愿意拿出两万奖学金，并退还你这学期所有学杂费，以后的学费统统全免！ 「如果你在高中奥赛任何一学科中夺得银牌（二等），学校出五万，金牌（一等）七万！」 凌知微：「哇哦……」 幸福来得太突然，她有点反应不过来。 「如果在国家集训队成功盲签双一流，我们奖励你十万！」 「清北的话我们可以给到五十万！」 校长越讲越激动，仿佛这些都是很容易达成的目标一般：「如果你成功打入国家队六强，我们出八十万！」 「如果之后你还愿意回来参加高考，市状元，一百万！省状元——」 校长深吸一口气：「我们给一百五十万！」 他当初也试图用金钱腐朽原以炀，可人家根本不差钱，之后发生的蛋疼意外更是让八中失去宣传的机会。 但原以炀的存在也让校长稳如狗的心态开始浮动。 第一个奇蹟出现了，第二个还会远吗！ 天时地利人和，他们八中，终于要崛起啦！ 只要把凌知微这块招牌打出去，以后还愁生源与教师吗？ 给他五年，不、三年！他一定能让八中一跃成为松海市第三巨头！ 现在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校长试探着开口：「你想回重点，或者转去一中吗？」 他知道重点中学凌知微是不可能回去的，主要是后头一个问题——他得到消息，一中那千年狐狸心动了。 凌知微摇头，她转了谁给她数学老师的工资补贴。 校长欣慰笑道：「对啊，我们八中多好，同学团结友爱，善良勤奋，教师…大多数还是非常友善的！」 最后的心病没了，校长将资助金的事情说了出来：「是这样的，我校优秀校友原先生给你准备了六万六千六百六十六的无偿资助金，希望你能乘风破浪，奋勇向前！」 「这…不太好吧？」凌知微记得那位仁兄特想当她家长，一时紧张。 校长拿出银行卡，塞到凌知微手里：「怎么会呢！这分明是感天动地的师兄妹情啊！」 凌知微：「……」 神他妈的师兄妹情。 但是不管怎样，她富裕了啊！她小康了啊！ 重点是她还得起啊！ 于是凌知微收下了。 校长长唿一口气，一桩心事算是了结：「那我就不耽误你了，快去学习吧。」 大联考出分速率很快，因为入选学生接下来有为期两周的竞赛培训。 第52页 当全市红榜一拉，所有学校一片譁然。 榜首——凌知微。 数学后那夺目的150别提多嚣张，第二名才刚到140。 理综稍微差了点，289，但也比第二名的理科高出整整十二分。 凌知微得知后嘆道：「大意了。」 松懈了，这段时间竟然忘记刷理综，下次考试她觉得自己还能拯救一下。 三班同学纷纷与她拉开距离。 学神的光环令人窒息！ 语文130，英语148，总分717。 足足甩开重点中学第二名贺章文三十四分。 要知道这次的卷子可是超纲水准啊！ 不提竞赛结果如何，这种分数放到高考考场是可以争省状元的啊！ 八中这是要崛起的节奏啊！ 瞬间市里无数媒体想要採访这位神秘的凌知微同学，可这些採访都被校长挡了回去。 现在的採访含金量不够，等到凌知微顺利打入省队乃至国家队的时候，才是最好宣传时机啊！ 校长心里算盘打得噼里啪啦，笑得合不拢嘴。 重点的学生得知消息后直接炸了。 真的是那个凌知微？！那个转走的凌知微！ 高二一班癫狂的情况尤为严重。 「我去……所以她之前那个成绩是怎么回事？」 「我十三考场的姐妹说，贺章文当时还把人给打了。」 「啊？为什么？他们现在应该没有交集了才对吧。」 「好像是因为凌知语吧，不太清楚。」 有个同学压低声音道：「你们知道凌知语这次考了多少吗？」 「多少？」 「四科总分250！」 众人：「噫——！」 小学霸们表示这辈子没见过这么低的分数。 那个同学又说：「所以我结合她们两的恩怨情仇推测，凌知微以前是故意考低迁就凌知语的！」 「结果让成这样，凌知语还是追不上来。」 「所以凌知语怕自己的大小姐光环被夺走！」 「就让凌家把养女送走了？！」 「之前那些凌知微霸凌她的传闻是假的？！」 「…在凌知语转来之前，我还真没看过凌知微被她爸妈接送过！」 「也是，虽然凌知微冷了点，但还是很好相处的啊！」 众人：「哇——！」 刺激！ 凌知微：不是，原主只是单纯心态炸了而已。 这件事情慢慢在重点中学内部小范围传开，一时间，凌知语无论走到哪，都感觉四周同学的视线若有若无扫过她。 不是以前的那种羡慕或好奇，而是探究与猜疑。 之前巴结她的女生最近也一直躲着她，让她连用能力的机会都没有。 直到晚上，与她关系不错的男生给她单独发了信息。 【凌知微这次大联考是全市第一。】 【……你之前说她成绩好都是作弊，是真的吗？】 【你之前说你不敢考高分是怕她报復，是真的吗？】 凌知语本想要打字诉苦，看清文字后却觉得浑身血液倒流，手不自觉紧紧扣住手机。 之前下的情绪暗示似乎在自动失效。 她深深倒吸一口气，紧紧咬住嘴唇，试图压下没由来的心悸。 房间外，凌母的声音响起：「小语，爸爸妈妈有点事想和你谈谈。」 声音顿了一会儿，继续道：「关于你的学习。」 凌知语感觉整个人如坠冰窖。 她还没有回过神，怎么世界就变了？ 凌知微可不知道那些曾经针对过原主的同学们给凌知语造成了多大的打击。 知道了她也只会嗤笑一声。 这些人只不过是在用曾经对待『凌知微』的方式对待凌知语罢了。 只不过『凌知微』是无辜的，凌知语却是罪有应得。 虚妄永远不可能取代真实。 但是她不知道，也没精力去了解这些事情。 现在的她，生不如死。 因为她自穿来后的第一次生理期到了。 而这身体——痛经！！ 第23章 凌知微是第一次体验这独属于女性的烦恼。 她上辈子过得惨归惨, 但从未有过生理期痛经的困扰。 这是她的第一次啊…… 凌知微趴在课桌上，抱着盛满热水的保温杯捂肚子。痛得脸色惨白，头晕噁心，眼前发黑, 生无可恋。 ……原来小时候孤儿院里的姐姐来例假晕倒真不是为了那一碗红糖水。 痛经真的会死人的！！ 她感觉自己不太行, 于是问系统：「商城里有什么能治痛经的东西吗？」 【……或许您可以试试强身健体丸？或者舒筋活络丸？根据系统调查, 引起痛经的原因可能是气血不通畅, 缺乏运动, 前列腺素含量高……】 凌知微打断它：「…那来一颗。」 【好的呢！】 下一秒, 她的手里就出现一粒封在蜜蜡里的药丸。 凌知微没多想, 直接捏开蜡封把药放进嘴里, 然后顿住。 下一刻, 三班同学就看到他们掉线一早上的希望之光勐地从椅子上弹起, 捂着嘴沖了出去。 楚薇薇凭藉女性敏锐的直觉察觉到事情不对，立刻唿朋唤友往厕所赶, 男生们进不去，只能眼巴巴在外面看着。 第53页 男生问叶浩然：「大师兄, 你说咱师傅这是被气病了吗？是因为我们太烂了吗？」 关门弟子叶浩然摇头道：「不清楚, 不明白，猜不透。」 不一会儿，王思林出来，随便点了个男生说：「你，现在去买一盒生姜红糖沖剂！」 然后点向另一个男生：「你，去食堂打一碗小米粥！」 叶浩然问：「我们凌哥怎么了啊？」 王思林深沉道：「是你们男人一辈子无法理解的痛。」 众男生：？？？ 厕所内，楚薇薇拍着凌知微的背，看到少女纤长脖颈上因为反胃而凸起青紫色血管，心疼道：「怎么这么严重, 是不是最近太辛苦，营养不良了？」 凌知微慢慢直起腰，一脸生死看淡道：「…可能吧。」 在见识过系统出品香水的味道后，她竟然对药丸毫无防备。 真是…太大意了！ 肚子，好像更疼了呢。 她决定拉黑这不靠谱的系统客服一段时间。 系统：qaq 下一堂是数学课，凌知微在众人的极力阻拦下没能成功上台，只能退求其次将关门弟子叶师兄推上去。自己则在下面喝着同学们友情贊助的生姜红糖水和小米粥。 凌知微觉得叶浩然这颗小脑袋瓜可能是被低估了，值得打磨。 最近，叶浩然对学习的热情是前所未有的高涨，这会儿拿着试卷在讲台上慷慨激昂地讲题。 ——八中竞赛名额有一个爆冷事件。 由于凌知微以绝对优势霸占单科第一，八中那个参赛位就空出来了。 而叶浩然不知怎么考的，竟然把最后压轴题蒙对了一半，以120分的数学一举夺下八中数学单科第二，成功上位。 凌知微是选了数学竞赛的，这么一来代表八中入选数学竞赛队的人就全部出自全校公认最烂的垃圾三班。 这个残酷的事实让高二年级数学组所有老师集体失眠。 这前浪还没浪起来，就被业余后浪给拍翻了。 扎心！ 这件事以光速在家长群里传开，一时间大批家长联名请愿，想让凌知微担任自家孩子的数学老师，教导主任为此焦头烂额。 他能理解家长们望子成龙的那颗心，但这哪是他们想就能让的。 凌知微本身就是学生，让一尖子生不上课去轮班教书？ 校长第一个不同意。 下午，老张找了凌知微和叶浩然，说是填一下联繫方式，方便之后集训消息的通知。 一个小时后，两人就被拉进一个聊天群。 群名片为「李老师」的人为二人的到来热烈鼓掌。 【李老师：[鼓掌][玫瑰][大拇指]热烈欢迎八中两位新成员！】 一句话把潜水的学霸们全部炸出。 【一中-李晟辰：是那个行走的717吗？膜拜大佬！】 【一中-林钧才：膜拜大佬！】 【三中-葛晚晴：慕名膜拜！】 …… 出来的都是除重点外其他学校的学生。 凌知微稍微扒了下群成员，果然看到重点几个都是记忆里熟悉的名字。 学霸的圈子有时候就是这么小。 不一会儿，重点就有人暗搓搓来加她好友，凌知微一概丑拒。 ——这里面好几个都是在原主成绩下降后就将她删除的人，拒绝起来毫无心理压力。 等凌知微处理好消息回到群聊页面，发现消息停在贺章文的最新发言上。 【重点-贺章文：你们就忙着舔吧，谁知道满分是怎么来的？】 她听到教室里传来叶浩然的一声国骂。 【八中-叶浩然：没办法，我们凌哥就算肩膀被你恶意砸伤还是那么优秀:)你就羡慕嫉妒恨吧。】 此话信息量之大，直接炸出一群窥屏的朋友。 【一中-张星：？？？】 【四中-林若男：？？？？】 【二中……】 【贺章文：操-你妈你再说一遍？！】 【『贺章文』已被管理员禁言……】 【李老师：消息通知群，不要闲聊，不要说脏话。】 贺章文面色铁青，差点没把手机砸了。 同在一个群的兄弟劝道：「你别再槓凌知微了，这种考试怎么可能作弊。」 贺章文知道不可能，他也说不清自己心里到底什么想法。 嫉妒、厌恶、心虚，还有地位被超越的紧迫感与恐慌…… 这个人怎么就爬起来了呢？ 晚饭时间，凌知微毫无食慾，只能萎靡不振趴在桌子上。 一天下来，她的情况并没有好转，反而因为体力消耗更加严重了。 老张刚跟她和叶浩然说，原以炀的竞赛辅导从今晚开始，只是因为叶浩然这个变数，一对一变一对二。 为了晚上能撑住，凌知微还是强撑着起来，打算去找点什么垫垫肚子。 然后就在走廊上撞见了许久未出现的乐光远。 对方也同样看到了她。 夕阳打在两人因为不同原因却同样惨白的脸上，衬得气氛更诡谲几分。 乐光远没穿校服，整个人死气沉沉，显然这段时间过得不是很好。 手里拖着24寸行李箱，父母没在身边，估计是分头行动，他们去办退学手续，而他则是来收拾东西的。 凌知微收回目光，往楼梯口走去。 第54页 乐光远却忽然说：「你很得意吧？」 凌知微不明所以回头，看到那张满是不甘与怨恨的脸。 「我被处分了，大联考也不能参加了，」乐光远眼眶泛红，情绪激动道：「现在只有一所垃圾学校愿意收我，我以往的一切努力化为泡影！我的復读成了笑话！我现在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看到我这个样子你很开心吧？」 饭点过半，慢慢有同学陆续回到班级，见到两人对峙后停下脚步，在远处轻声讨论。 「你失败不失败和我有什么关系？」凌知微深吸一口气，慢慢直起因为身体不适而微驼的背，声音有些虚弱，咬字却清晰： 「我为什么要因为你的咎由自取而开心得意？」 凌知微微微偏头看着他道：「难道你的处分不是罪有应得？还是你、你爸妈、唐曼、周正的行为不够恶劣？有人逼你復读吗？有人逼你在復读之后用手段坑害可能超过你的人吗？这难道不是你自己的选择吗？」 围观学生的窃窃私语声兀地加大。 乐光远觉得所有人都在看他笑话，又被凌知微脸上的轻蔑所刺激，大声辩驳道：「本来就没多大点事！你到现在不是一点事没有吗？你把这件事闹大不就是为了报復我！装什么无辜啊？」 原以炀刚上来就听到这么一段话，他走到围观学生外围，看清对峙两人的脸后，不禁皱起眉。 侧对他的少女微扬着下巴，身形却摇摇欲坠。 小姑娘的气色怎么比之前见面还要差了？资助金应该已经到位了才对啊？ 他正想上前，却听到女生冷笑一声，分毫不让地说：「你觉得事情不大，只不过是因为你觉得自己高高在上，因为你从未想过自己需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因为你有一对爱你爱到愿意不择手段帮你摆脱责任的父母！有收了钱愿意为你收拾烂摊子的老师！因为你可以随时逃离这个对你不友好的环境去重新开始。」 她眼底是极尽压制的愤怒，却让那平日里冷到极致，看不出情绪的面容鲜活起来。 「你只不过是承担了应付的代价，就觉得我过分了？」凌知微嘲讽地勾起唇角：「但是我觉得不够啊。」 乐光远被那双浅色的眼睛盯着，没由来地感到胆颤。 「你知道如果你们的计划成功我将面临什么吗？」凌知微强忍着愈发强烈的眩晕感，继续冷声道： 「如果我们在升旗广场上念出检讨，那么台下几千人会认为我们是不学无术的人渣！而同样应该上台的你呢？你只会混在队伍里，装作无辜的样子，享受计划成功的喜悦。」 「别告诉我你是被强迫的。」 乐光远后退了半步。 「如果我真的被锁在厕所里错过考试，我将背上本不该属于我的处分。」凌知微的声音忽然大了起来：「我没有爱我的父母，没有背景，没有逃离环境重新开始的机会！不明真相的人会因为怀疑我的人格而否定我所有努力！我会在永无止境的流言蜚语中整整熬过两年！我可能会永远被困在这段阴影中荒废一生。」 「我的人生会变成什么样呢？有人会在意吗？」 女生的声音表情从头至尾都不算激烈，可不知为何，原以炀却听出被埋葬在最深处的苦涩。 乐光远看着越来越厚的包围圈，崩溃大吼：「你闭嘴啊！」 凌知微却大声道：「不是觉得没多大点事么？这才刚开始你就受不了了？」 三班同学陆续回来，纷纷挤入圈内，站到凌知微的身后，敌视对面的人。 乐光远一时被镇住，呆愣道：「我没有…」 「你的人生过成什么样，从头到尾都是你自己的事情，」她说：「不要为你的荒唐与过错找那么多可笑的藉口。这世上除了你父母，没有人有义务包容你的任性，也没有人有责任教你怎么做人！」 凌知微眯起眼睛道：「你到现在仍然认为自己遭遇的是不公平待遇，仍觉得自己高高在上、得到的一切都是理所应当，仍觉得自己毫无过错！」 「你以为你是谁？世界的中心吗？」 王思林掐住叶浩然的胳膊，小声感慨：「好帅哦！」 三班众人贊同点头。 「说的没错，」一道声音自后方响起，所有人都一起回头。 但凌知微没有，因为她现在耳鸣头晕，感觉只要稍稍一动就又要吐出来。 她感到声音的主人走到自己后方，贴得很近，近到她能感受到对方的体温。 「乐光远同学，好久不见，」原以炀看着与自己同龄，本该毕业的乐光远，意味不明嘆道：「你还是老样子啊。」 一样的愚蠢，一样的幼稚。 乐光远怔怔看着曾是同班同学的人。 这人已经褪去青涩幼稚，在他面前，自己就像无处遁形的小丑。 明明他们是同龄人。 他们的起点本该是一样的…… 这样精彩的人生本该属于他啊！ 原以炀对着他轻笑一声。 乐光远狼狈移开视线，再也待不下去，死死咬住牙关，拎着装满东西的行李箱，拨开人群飞速离去。 看到人离开后，原以炀低头看向倔强的女生，不自觉放轻声音道：「你不是一无所有，看看你身后，你的同学们，包括我，都会永远支持你。」 凌知微：「……」 第55页 倒不是她不看，只是现在她的脑壳和腹部疼得真的要炸了啊。 装逼的代价，有些许惨痛。 三班的小伙伴们纷纷热烈响应：「对啊！凌哥你回头，我们就在你身后！」 凌知微盛情难却，艰难挪动身体—— 下一秒眼前一阵天旋地转，肚子也不痛了，头也不晕了，身体就这么往后栽倒下去。 「啊——！」 她好像听到了王思林同志惊人的尖叫声？ 下一刻，世界归于黑暗。 作者有话要说：　　知微：这一波逼没装好。 3y：多么励志的小姑娘！ 男主一出场，我就卡文……嗯……唉。 第一层马甲快掉了，3y大型人设崩塌现场= =明天~ 第24章 原以炀迅速伸手将人接住, 避免了凌知微以头抢地的局面，惊觉此人的体重比自己想像中的还要轻。 托着她的背半跪在地上，焦急唤道：「凌知微？朋友？没事吧？」 凌知微缓过来一点，强撑着虚弱道：「…没事, 就是……头晕。」 三班众人齐刷刷蹲在地上, 伸着头喊： 「凌哥！坚持住啊！」 「老张呢？快去喊老师啊！」 「知微！哎呀！早知道今早就应该让她回去休息的！」 「老子这就把乐光远那孙子逮过来给凌哥磕头道歉！」 刚才吓得四散的同学又陆陆续续围过来, 原以炀看着越来越小的包围圈皱眉道：「都散开！」 作为前任校园传说, 他的话很有威慑力, 一群人又哗哗地往后退去。 老张被三班男生喊来, 看到凌知微寡白的脸色被吓一跳：「这是、这是怎么回事啊？」 三班的同学七嘴八舌地说： 「刚才乐光远来找她麻烦了！」 「凌知微是被气的！」 「她早上就不太好了啊！今天一天都没吃饭！」 那边原以炀已经将人背起来, 冲着老张说：「今晚的课看情况吧, 先把人送医务室。」 老张连忙点头：「好好好, 你们去你们去。」 叶浩然接着说：「我去帮忙！」然后一熘烟跟着跑了。 三人走出一段距离后, 老张忽然反应过来：「诶不是，叶浩然去干嘛啊？」 三班众人捶胸顿足, 只恨自己没想到这么个逃课方法：「老师，我们也去帮忙！」 老张：「去什么去啊！上晚自习了！」 同学：「为什么叶浩然能去！」 「……」老张：「你下次数学能考120我也让你去！」 「噫————」 医务室内。 凌知微缓了一下觉得自己又可以了。但原以炀和叶浩然并不这么认为, 在他们的强烈要求下, 凌知微只能卧床休息。 嘴里叼着体温计。 十分钟后，原以炀把体温计拎出来递给医生：「怎么样？是不是发烧了？」 「你们这些小同学，就是仗着年轻胡乱糟蹋身体，以后有你们受的！」医生拿过体温计看了看：「体温正常，就是有点低血糖了，先挂半瓶葡萄糖吧。」 凌知微闻言一下弹了起来，用生命拒绝：「我可以，我很好，我不挂！」 原以炀把人按回去, 不容置喙道：「不行，你看你脸都白成什么样了？」 「我不！」凌知微激烈反抗，死捂手臂：「这是我的权利！你们不能侵犯我的选择权！」 「嘿，」原以炀硬扯过少女的手，一把将袖子抽上去，露出她没二两肉的细瘦手臂：「在这就得听医生的话，没商量…诶哟你这细胳膊细腿这力气可不小啊？」 医生拿着傢伙事走过来，闻言好笑道：「什么权利？我还能害你不成？」 「徒儿救我！」凌知微力气殆尽，将求救的眼神投向关门弟子。 原以炀的死亡射线跟着赶到。 「……」叶浩然后退一步：「我去帮凌哥买份饭！」 「逆徒，」凌知微沉痛道：「我要将你逐出师门！」 叶浩然跑出医务室，将门一关，松了口气。 在被逐出师门与被逐出家族之间，他选择前者。 三班班群里不断有人艾特他。 -王思林：@叶浩然，情况怎么样啊？ -楚薇薇：叶浩然，知微没事吧？医生怎么说？ -林琛：大师兄，咱师傅还活着没？ …… 叶浩然抬头朝小窗口望进去，就看到自家堂兄还在与师傅做斗争，而医生则拿着针头缓缓靠近…… 他抬起手机拍了一张，打算将此景发送到群里，证明凌哥还是如此活力四射，以一敌二那是毫不逊色。 【叶浩然：[图片]】 【叶浩然：我们凌哥已经是能在原神手下过招的人了。】 【叶寒：？？原以炀在对人小姑娘干嘛？！】 叶浩然浑身一僵，眼睛缓缓上移，看到群名『相亲相爱一家人』时，裂开了。 他，串群了！ 啊啊啊啊啊啊！！！！ 完了完了完了…… 叶浩然双手合十，朝医务室里一拜，开始撒丫子狂奔。 原以炀刚配合医生制服病人，挂上点滴，口袋里电话就响了。 他看了一眼怔怔盯着胳臂不知在想什么的小姑娘，跟医生打了声招唿才出门接起电话。 叶女士的声音从那边传来：「原以炀你能耐啊，对一小姑娘动手动脚？」 第56页 原以炀：？？ 「我什么时候对小姑娘动手动脚了？」原以炀后知后觉：「不是，您可真是我亲妈啊！我在您心里就这形象？！」 叶女士咳嗽一声：「那你抓着人小姑娘的手在干嘛？」 细皮嫩肉看着她都心疼！ 原以炀背冒冷汗：「您怎么知道我抓小姑娘的手了？！」 叶女士：「浩然不发群里了么？」 原以炀翻出家庭群，看到其中照片后久久沉默。 他以前怎么就没看出叶浩然还是个摄影鬼才呢？ 只见模煳的照片里光线昏暗，小姑娘那苍白的脸上满布惊恐，一只胳膊被表情狰狞的自己拽着，临近下班校医也没穿白大褂…… 活像什么生化实验现场。 叶女士忽然道：「这小姑娘真好看啊。」 「……」原以炀：「您想表达什么？」 叶女士没回答，而是问：「这就是咱资助的那姑娘吧？」 原以炀给了肯定回答。 叶女士最后憋出一句：「虽然年龄还小了点，但我也不是什么不开明的家长，要不……」 原以炀黑着脸，直接摁断电话。 便宜家长出去后，凌知微认真考虑了下要不要把针头拔了。 最终因为心疼医药费，只得做罢。 ——她讨厌打针。 孤儿院里的护工大多学歷不高，对付不听话小孩的方式要么打掐，要么就是扎。 年长的孩子有样学样，经常会对小一点的孩子动手。 凌知微在没悟出生存法则成为孩子王之前不幸中过招，以导致她对这类东西极其反感，之后的生活里病了也只是吃药，从未打过针。 而今天，她，竟然被扎了。 ……倒是没想像中那么可怕——才怪！ 但是随着吊瓶水位线下降，她的身体状况确实好了很多。 凌知微默默记下，补液比药物见效快……以后还是尽量不考虑。 医务室的门被推开，便宜家长回来了。 原以炀看这小姑娘已经一脸淡定，丝毫不见刚才那宁死不从的气势，打趣道：「我还以为你会把针头拔了跑呢。」 「……」心思被猜中的凌知微潇洒一笑，不疾不徐开口：「生活，就像是被……」 原以炀：「停停停！」现在的小姑娘可真是！ 他决定拿出作为资助人的威严来：「凌知微小同志，作为你的资助人，我对于你对自己健康状况的忽视，很不满。你的人生才刚开始，我明白学习很重要，但它不应该被摆在第一位，我不希望你以后的生活会因为身体原因留下遗憾，明白吗？」 原以炀瞳孔颜色遗传叶女士，是纯粹的黑，所以他的外貌看起来极具欺骗性，认真起来时极具欺骗性。 凌知微看着那双眼睛一怔，下意识拿手指搓了搓被罩。 她……要不把资助金还回去算了？ 一番犹豫后，穷嗖嗖的凌知微…可耻的妥协了：「好的呢老闆，以后一定注意。」 忽略小姑娘奇怪的称唿，体验到当家长乐趣的原以炀满意点头，然后拿出手机道：「下一件事，我们交换一下电话号码，加一下企鹅，之后无论遇到什么问题都可以联繫我。」 这边不是很想交换呢老闆。 凌知微磨牙，磨叽了会儿还是拿出手机，下意识道：「我扫你？」 原以炀疑惑道：「你说什么？什么扫？」 凌知微：「……」她忘了这是个二维码还没有普及的年代。 好怀念一部手机行天下的那些年啊！ 「等等，」原以炀垂眸沉思，长而密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扫…扫码？」 他忽然抬头，漆黑的瞳孔中迸发出兴奋的光：「你说智能机普及之后有没有一套扫码系统能够直接用于各类型社交平台？或许以后出行、交易都可以在一部手机里完成？」 原以炀只是顺口一问，其实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凌知微：！！ 这敏锐的科技嗅觉，厉害了！ 她这也不算扰乱时代科技树吧？这是便宜家长自己想到的。 于是凌知微毫无心理压力为天才鼓掌：「我觉得，可行。」 原以炀压下想要立刻沖回公司开会的冲动，决定先履行好长辈的义务：「你帐号多少？我加你。」 凌知微：「134*****」 原以炀快速输入，点击搜索，却没找着添加好友的选项，皱眉。 难道他输错了？ 再一扫名片，整个人忽然僵住，刚才沸腾的血液快速冷却下来。 ——暱称：zw[备註：法语翻译大佬] 原以炀瞳孔震颤：「………」 他在做梦吗？ 凌知微半天没收到申请信息，疑惑问：「怎么了？」 他想挖的墙角竟是未成年怎么办？！ 他的家长形象崩了怎！么！办！ 想想那不忍直视的聊天记录……原以炀抹了一把脸。 心中天人交战后，还是没能克制住自己想要挖墙角的欲望。 形象是什么？可以吃吗？ 与人才比起来，掉马算什么？ 小姑娘这么可爱，搬到公司供起来当个吉祥物也是美滋滋啊！ 然后原以炀熟练扬起商业微笑，将手机屏幕转向对方，道：「我们需要重新认识一下，重明科技执行长，原以炀。」 第57页 「技术入股了解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蠢作者想请个假orz，因为新地图已开启，想捋一捋新的出场人物以及剧情线感情线的发展！以免崩文。 请一天吧，625回归！这一章的红包也是25号补~千万等我呀！摸摸哒~ 第25章 医务室光线太暗, 眼睛有点散光，凌知微眯着眼微微身体前倾，试图看清这年头还没巴掌大的智能机上的蝇头小字。 原以炀见状干脆拉着椅子往床前挪了挪，好让她看清。 凌知微看清上头的信息后, 不由感慨此人的随机应变能力是真的很强大了。 ——既然节操煳地上了, 干脆在别人反应过来之前, 自己主动踩上两脚。 有点骚哦。 凌知微欣赏他。 原以炀注意到少女复杂的眼神, 眨了下眼, 笑得更灿烂了。 凌知微有一个疑问：「你又不缺钱, 完全可以请一位专业的翻译师做全职啊？为什么要到译天下这种论坛找一个不知根底的人做翻译？」 早期论坛技术有限, 里面註册接单的用户鱼龙混杂, 而原以炀他们的单价格绝对能算在第一阶梯内, 这个年代追责不易, 就算只骗个定金也够逍遥好一阵的。 「这个嘛，」原以炀挠了挠下巴道：「怎么说呢, 比起当老闆，我更享受和伙伴共同进步的过程。再来, 我们堂堂高材生创业团队, 怎么会拉不到投资呢？」 如果他是投资人，那他与队友之间就会产生自然而然的距离感。 再者，是资方的钱不香吗？ 凌知微：「……」 她懂，原以炀的钱就挺香了。 原以炀继续诱惑：「工作自由任务轻，酬劳你知道的，虽然你应该不需要但我们包吃住，怎么样？来不来。」 她已经不是当时那个穷逼了，还会馋这报酬吗！ 凌知微深吸一口气，伸出手：「合作愉快？」 原以炀笑了, 很快握住：「欢迎加入，合作愉快。」 【咻——嘣——！】 被忽视的系统哭唧唧在凌知微脑内炸了个虚拟烟花，庆祝它离成功又近了一步。 战胜内心恐惧的叶浩然端着饭走到医务室门口，就见一刻钟前还针锋相对的两位如今双手交握，达成同盟，脸上是如出一辙的商业微笑。 然后叶浩然见凌知微眼神一转，落到了他的身上。 原以炀发现后跟着转头，盯着他笑得那叫个意味深长。 叶浩然几乎端不住饭盒：！！！ 命休矣！ 凌知微挂完水后，原以炀就把叶浩然单独拎走了。 她闲着没事本想回去跟个晚自习，结果老张无情拒绝，直接被送回了宿舍。 放学，三个舍友回来后，纷纷送上关爱。 陈以珍：「大佬，这是新买的苹果，你尝尝？」 周若涵：「大佬，这是我家自制红糖沖剂，经期必备，来一份？」 池若姗：「陛下，这是臣妾新买的袁忠静习题册，刷吗？」 凌知微朝池若姗勾勾手指：「来。」 池美人顶着其余二位宫妃幽怨的眼神美滋滋跑过去，与皇上共刷题。 熄灯后，凌知微进入空间。 系统迫不及待播报—— 【叮咚！恭喜用户获得《世界数学难题分析》、《世界数学家思想方法》……】 【培养者留言：父亲的爱，你感受到了吗？】 凌知微抓重点：「培养者？你们还有套培养系统？以前怎么没有留言？」 系统：「嘿呀，知微好聪明啊~这都被你发现了！」 「……」凌知微：「所以留言是刚解锁的。解锁条件是什么？互动数？熟悉度？」 系统…系统消失了。 它的客户总是跳推理步骤，循序渐进懂不懂啊！！ 凌知微知道它不会回答，也没追问，注意力投向推到大概四分之一的猜想上。 她的等级卡在三十五已经一段时间了。 自从升到三十级、系统二级权限解锁后，每多上一级，所需经验值都呈几何倍增长。 凌知微能升上三十五是因为叶浩然爆冷挤入竞赛队，系统默认这是教师初级成就，将剩下那一点经验条给拉满了。 现在，刷题教书对升级来说已是杯水车薪，她需要的是系统所说的各类成就来拉动进度条。 而近期她能拿到的成就，除去这个猜想外，就是十月第二周的高中奥数竞赛。 所以为什么不能数理化生全部参加呢？ 她可以的呀！ 第二天，竞赛队的培训消息出来了。 时间：国庆前，下午上课时间。 地点：重点高中。 叶浩然得知消息一脸便秘，显然对上次的事情耿耿于怀。 叶浩然问：「凌哥，那孙子会不会在队内污衊我们啊？」 凌知微：「那就用实力吊打他。」 叶浩然：「可是——」 凌知微道：「坐回去，预习。」 叶浩然挠了挠头，谨遵师命。 中午放学后，老张拿着两张身份牌来找两人。 「过去以后互相照顾啊，晚上照常回来听原同学的辅导课。」 「要受委屈一定第一时间联繫老师。」 「叶浩然，你是男生，要关照凌知微一点……」 最终，两人在老张担忧的目光下，坐上前往重点的公交。 第58页 等凌知微和叶浩然到达指定地点时，那里已经聚集了好大一批人。 今年数学和物理的培训班开在重点，而化学生物则在隔壁一中，一支队伍二十人，四十人在一起看上去热闹非凡。 凌知微打了个哈欠，她感觉这竞赛班可有可无，毕竟原以炀的水平摆在那，二十人的大班好还是二人的精英班好一目了然。 但是这个流程跳不掉，只能走。 数学这边重点和一中抱团，剩余的中学又分了几块，旁边同样晚来的女生原本犹豫着要不要插进其中一个队伍，然后就看到慢慢晃过来的两人。 她兴奋蹭过去，自我介绍道：「你们好，我是九中的舒雅。」 叶浩然积极道：「我叫叶浩然！」 凌知微中午犯困，闻言眯着眼敷衍点头：「你好啊朋友。」 哪知舒雅见她这副模样一怔，然后感慨：「你好漂亮哇——」 凌知微淡定道：「谢谢，其实我的才华比相貌更耀眼。」 舒雅竖起大拇指：「我欣赏你的自信！」 旁边队伍听了一耳朵，嗤笑道：「脸真大，当自己是凌知微呢？」 周围的人一听到这个名字，纷纷议论起来： 「话说凌知微到了没啊？我在前五的队伍里也没看到她啊？」 「我本来想看一看她长什么样的，她之前不是重点的嘛，结果我去门口那展示板一看，凌知微的照片竟然被划烂了你敢信！」 「卧靠，重点嫉妒心这么重的？我还以为这种学校氛围很好呢！」 「我之前听在重点考试的朋友说，重点学生和凌知微那边的人打起来了，看来……」 重点队伍听到后脸色有些难看。 这次重点入选数学队的四人中，包括贺章文在内，有三个是参与过那次混战的。 另外两个男生虽然听了难受，但到底是觉得自己理亏，没说话。 另一个不明所以的女生怒道：「他们知道凌知微当初在重点做了什么吗？！她分明是罪有应得！」 男生皱眉道：「…当初我们谁也没亲眼看到过啊？」 女生：「她喜欢云神又不是秘密，结果云明轩看不上她去找了凌知语谁不知道啊？她嫉妒凌知语完全合理啊。」 贺章文闻言不爽道：「云明轩连大联考都不敢参加，哪里算得上大神？」 「云神国家奖项都拿一堆了，而且最后是要出国留学的，人家那是不屑参加！」女生丝毫不给面子：「我看你是嫉妒云神和凌知语走得近吧？要我我也选云神啊，至少脸比你帅啊。」 贺章文气急败坏：「你再说一遍？！」 女生还想说什么，领队老师却举着喇叭喊道：「好了，开始整队！」 老师清点人数确认无误后说：「现在我们去阶梯教室上课，排成两列跟着我！」 物理数学两支队伍迅速分开，一支往左，一支往右。 重点高中的基础设施确实比其他学校要好很多，在这个年代就已经做到每个教室都配一套投影装置实属不易。 说起这些设备的来歷，和凌家也是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凌知语说自己想上实验班，凌父就砸了百万供学校改良基础设施，把人硬塞了进去。 凌知微不太懂凌知语在这方面的想法。 学习这种东西，一分耕耘一分收穫，又不是进了实验班就能原地飞升，谁的成绩是大风颳来的？ 凌知语进来之后好像也没认真学，成绩一直年级垫底。 还到处说是因为原主威胁才不敢考高分…… 凌知微表示——乌鸡鲅鱼。 现在凌知微是转走了，不知道这位大联考考得怎样？逆袭了否？ 竞赛指导老师打开投影后说：「我们有二十名同学，现在开始自由组队，每组四人，分五组，往后两个星期我们会有很多形式的小测试，就按照小组形式计分。」 有同学问：「排名第一有什么奖励吗？」 老师：「奖励你多做两套试卷？」 台下嘘声一片。 老师笑骂：「你们是要代表松海市去打比赛的，有竞争才有压力嘛，打起精神来！」 舒雅坐在凌知微身边，问：「组队吗美女？」 凌知微：「组呀美女。」 叶浩然：「我们三缺一啊。」 正说着，一个男生就摸了过来：「你们还差一人吧？不嫌弃带带我？」 舒雅和叶浩然齐刷刷看向凌知微，那个男生不明所以，也跟着看向她。 凌知微：「好了，现在人齐了。」 男生松了口气道：「我叫许博远，十一中的渣渣，这次进来也是机缘巧合，求不嫌弃。」 「……」凌知微：「嘿呀。」 她记得许博远是单科前五？ 叶浩然却没反应过来，以为对方和自己是同类人，激动握住许博远的手：「巧了，兄弟！」 许博远回握：「兄弟！」 散装四人分队拼凑完成，经过投票，凌知微同志担任荣誉队长。 正要提交组队名单，教室门被敲响。 一位老师走进来在竞赛老师耳边说了什么，然后两人又一起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竞赛老师领着一位女生走进来。 叶浩然看清来人后咂嘴：「阴魂不散啊……」 舒雅：「二十人不是齐了吗？这是什么操作？」 第59页 许博远挠头：「走后门？」 凌知微：「聪明。」 「好了，安静！」 竞赛老师说：「这位凌知语同学从今天开始跟着我们一起补课，嗯…你就去贺章文那一组吧。」 「这怎么玩啊……」 重点的男生忍不住咂舌，有些不耐，显然是对凌知语的成绩有所耳闻。 凌知语没注意到，她从进教室开始，视线就黏在坐在左边的凌知微身上，现在才看向众人，柔声道： 「大家好，我叫凌知语，接下来两周请多多关照。」 作者有话要说：　　舒雅：大家好我叫舒雅，请为我撑腰~ 许博远：大家好我叫许博远，也请大家为我撑腰~ 沙雕四人小分队申请出战！ 小可爱们端午安康鸭！吃粽子了吗！肉粽还是素粽，甜派还是咸派！ 我回来啦hiahia~ 第26章 凌知语说完后心中暗暗期待着众生的反应。 在预想中, 她这样插进竞赛培训班的行为肯定能引起众人的注意，所有人的目光都应该聚集在她身上。 就像曾经她进入重点实验班时一样。 她就要让其他人看到——凌知微能进的，她都能进，不费吹灰之力。 而凌知微, 还是会和曾经一样, 成为她的陪衬品。 五秒、十秒……半分钟过去, 她所期待的万众瞩目始终没有来临。 凌知语的笑容僵在嘴角。 台下聊天的聊天, 刷题的刷题, 除了贺章文那一组没人乐意把注意力分给台上不明来歷的女同学。 舒雅没忍住, 压着声音问：「凌知语？名字和传说中的凌知微那么像, 碰瓷儿蹭热度呢？」 想了想, 她又补充道：「那我改名叫凌知雅是不是也能蹭点智商用用？」 许博远兴致勃勃道：「那我叫什么？凌知远？听起来还不错诶！」 凌知微扬起眉道：「你们的小脑袋瓜可真机灵啊？」 舒雅同志傻兮兮一笑道：「我也这么认为！」 叶浩然怜悯地薅了一把许博远的脑袋, 嘆道：「哦天呢, 看看这两可怜的孩子。」 坐在这大半天竟然不知传说就在身边。 莫非他凌哥太强，名字被bug了？ 凌知微扫了一眼台上还在凹造型的女生, 捂着嘴打了个呵欠，顺便拭去眼角的生理泪水。 除去头脑瓦特的贺章文, 在这群竞赛学霸眼里, 凌知语的吸引力还没一套试卷大。 凌知微是越来越猜不透凌知语的想法了。 在她看来，凌知语想要提升学习成绩不如踏踏实实补基础。 这个培训班硬要算，也只能勉强归于拔高班范畴。 假如这是飞行学院，那在场最差的人也是通过测试拿到飞行执照的，来这主要目的是为了进修。 可凌知语呢？ 路还走不稳就想开飞机，摔瘫了谁负责？ 可能还是有钱任性吧。 到时候凌知语再回去即兴发挥一下，说自己坠机是因为她凌知微变道，那她的平静生活可真就一去不復返了啊。 也是有点心累啊…… 终于，台下有同学不耐烦喊道：「老师, 什么时候开始上课啊？」 凌知语闻言，咬着下唇，转头用伤心的眼神看向老师，希望老师能帮她训斥这群不懂礼貌的同学。 可惜她错估了这个培训班的性质。 辅导老师拒绝接收她奇怪的情绪，直接道：「凌知语同学？怎么还站着不动？赶紧找到你的小组，我们的小测马上就要开始了。」 两周时间已经非常短暂了，在场大部分队员心里的紧迫感可想而知。 凌知语耳边又响起冰冷的声音。 【情绪感染失败，能力等级减一…………目前等级：lv39】 她气到想吐血。 老师见插班生半天不下去，也不再关注，直接拿起一沓试卷道：「我们开始髮捲子了啊，三道题一小时，每小队队长收卷，我们计算平均成绩排名。」 重点的女生闻言皱眉道：「凌知语的成绩算进来我们会垫底啊！」 另一个男生：「唉……」 贺章文不满道：「她的分数我负责行了吧？」 男生本还想说什么，却看到从讲台上走下来的凌知语，悻悻闭嘴。 试卷下来后，教室里逐渐静了下来，只剩笔尖在草稿纸上摩擦的微响。 凌知微快速过完试题，心里大概有数。 可能是因为第一天集训，这套题中规中矩，两道高考考纲内的压轴题，一道竞赛二试难度的立体几何证明。 一个小时应该有四十分钟是留给最后一道题的。 只是我方叶浩然同志—— 凌知微偏头看了一眼关门弟子，果然是处于抓瞎状态。 阁下武学有待磨练啊…… 在老师注意到之前收回目光，开始从最后一道题下手。 凌知语看着试卷上宛如天书的题目，磨了磨牙，有些符号她连什么意思都不知道。 她有些后悔拒绝凌母找的名师，选择过来这边了。 凌知语害怕自己的真实水平被名师告诉父母。想着来这个看起来高端，人数也不少的补习班，这样先安抚住父母，然后用能力暗示老师，让他给个对自己有利的评价，就能将成绩的事情暂时圆过去。 第60页 可来之前她根本不知道这里还要测试排名，而且这的老师对她印象太差，以导致能力使用失败，白白降级。 凌知语看向奋笔疾书的贺章文。 贺章文做完后，把自己的试卷往凌知语那边推过去，示意她快点抄。 凌知语回他一个甜甜的微笑。 贺章文却回得有些敷衍。 当凌知语提笔开写的时候忽然发现，贺章文解题所用到的知识点她从来没见过，每个字分开她认得，合起来却连照搬都费劲。 道理很简单，幼儿练习写字是从简单的一撇一捺开始，有的家长想揠苗助长，一上来就给幼儿一个笔画复杂的字，让幼儿照着画。但本质上这种行为完全有悖于自然发育规律，对于幼儿来说其难度不亚于上天。 二者的认知能力根本不在一个维度，如何愉快交流？ 所以直到考试结束，凌知语也只抄了一题不到。 贺章文收卷时脸黑了。 他没想到凌知语会直接一字不落照搬，抄得慢，还如此没有水平。 同队女生见状冷笑一声，将头扭过去，眼不见心不烦。 凌知语白着脸小声辩解道：「我今天肚子疼…看不清…」 而凌知微这边，叶浩然抱着卷子不肯撒手。 他一脸惨痛，嗷嗷直叫：「不！我不！我不交！太丢人了啊！！！」 凌知微扎心道：「你已经没什么人可以丢了。」 许博远学着之前叶浩然的姿势揉了揉他的毛脑袋：「兄dei，不要慌，我都交了你怕什么！」 舒雅再补最后一刀：「我觉得这次的题还好啊，叶兄你太谦虚了吧？」 「我不要面子的嘛！」叶浩然闭着眼干嚎：「为什么！你们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最终在三人的努力下，叶浩然那张努力用他奇丑无比的字歪歪扭扭填满的卷子还是交上去了。 当事人趴在桌子上默默拼凑着自己被扎碎的小心脏。 二十一人的试卷老师批得很快，半小时后老师打开投影道：「我已经把每个小队的平均分算出，先说好，我不会给低分同学匿名，有压力才有进步嘛！」 然后成功收穫一片哀嚎声。 凌知语两只手死死搅在一起，心中焦躁不安。 「我们先公布小组排名，」老师将列好的名单放在投影下：「第一名，凌知微小队，均分65」 台下众生：「卧——靠！」 三道题满分80，前两道各20分，最后一道立体几何独占40分。 均分65相当于整个队都要在前两道题不失分的情况下，最后一道拿下一半的分数。 还有个前提限定——一小时之内。 这和游戏刚开服就领了满级神装有什么区别？！ 舒雅跟着感慨：「哇！大佬在哪！请收下我的膝盖！」 许博远：「膝盖没了，手肘代替一下。」 「一群大屁眼子……」叶浩然捂脸，在这一刻清晰认识到这支小队只有他才是货真价实的学渣。 他整张卷子能拿30分都是老师放水，这么高均分从何而来，一目了然。 老师：「请凌知微组叫到名字的同学上来领一下卷子。」 在学霸阵营，还有什么比成绩更让人印象深刻的自我介绍吗？ 没有。 「哇哇哇，」舒雅兴奋道：「终于要看到大神真面目了！」 「……」凌知微：「……」 她看了一眼胸前从没有取下来过的身份牌上大写的名字。 是怎样的神秘力量让队友忽略了它呢？ 老师的声音响起：「叶浩然！29分。」 众人：「哇——靠——！」 这是什么天选，才能被这么多大佬带飞！ 「求求了，来个大神带我飞啊！我比他厉害啊！！」 「其他三个大佬是得多高分才能把均分稳在65？！」 叶浩然捂着脸站起来，飞快冲上去将卷子接过来。 老师好笑道：「把手放下来，让大家记住你这张幸运的面孔啊。」 舒雅后知后觉：「诶？怎么叶兄上去了？」 老师给了她答案：「凌知微，80分！」 众人化身无情的『卧靠』机器，其中还夹杂着奇怪的跪地发言，吹得那叫一个真情实感。 「嘿嘿，凌知微大佬啊，考81分我都不惊讶。」 「大佬在群里好高冷，想勾搭都没机会！」 「对了，之前那个插班是叫…凌知语来着？她考得怎样啊？」 「那位要是成绩可观，我就算被我爸打断腿我也要去改名！」 凌知微在队友惊恐的视线下站起来，徐徐上台。 「看到没，差距！这就是我们大联考的第一名，同志们，努力啊！」老师问她：「作为全场唯一一个满分，有没有什么话对同学们说？」 凌知微将试卷捲成卷抵住下巴，沉思片刻后道：「也不用太勉强自己，我很强，我知道。」 众生：「……」 老师：「…………」 见众人还看着她，凌知微又补充：「完毕。」 「操！」 好欠揍的第一名！ 老师咳嗽一声：「下一位，许博远，78分！」 众人已经哇不动了。 敌我实力差距太大，连眼红都觉得费劲。 「舒雅，73！不错不错！」 第61页 两人领到试卷下台后，四眼齐齐盯向凌知微，眼中的控诉几乎要将当事人淹没。 「别看我，」凌知微淡定点了点名牌：「这里的三个大字就和我的心一样实诚。」 奈何队友自动将她匿名了。 叶浩然嘆道：「不甘心，我竟然被你们这种夯货碾压，不甘心吶——！」 老师还在继续念排名。 「最后一组，贺章文队，平均分52。」 老师是重点的老师，看到自己学校这个分数也是有些无语：「贺章文，74分，还不错，再接再厉。」 有了前面凌知微一组做对比，原本不错的分数也不再出彩。 贺章文冷着脸将试卷领走。 「张志……」 老师颇为蛋疼：「…凌知语，9分。」 教室里忽然安静下来，下一秒：「卧——靠——！」 这是发自肺腑的不可思议。 叶浩然满血復活：「个位数！我在做梦吗？！我竟然不是垫底？！」 凌知微薅了一把傻徒弟的脑袋：「开心吗？」 叶浩然热泪盈眶：「好开心啊！」 与他们不同，重点队伍内部一片寂静。 凌知语再也没进来时的淡定样，低着头咬着唇站了起来，慢慢挪上去拿试卷。 她走后，同队女生再也忍不住：「什么鬼分数啊！贺章文你不是说你负责么？就负责成这鬼样？！」 男生：「卧靠，九分！人干事？！没她我们队至少也是第二！」 「她不都说了自己肚子疼！」贺章文脸颊烧红：「……我也不知道她照抄能抄成那样啊！」 七十四分只抄到九分，谁想得到啊！ 队员有些气急败坏：「她要是不走，我就和老师申请调队！没实力来这干嘛啊！」 剩下的时间老师将题目仔细讲解后，又将凌知微的解题方法抄到黑板上。 「这是凌知微同学的解题方法，我觉得非常有意思，大家可以记一记，私下交流一下。」 所有人闻言，都拿起笔争分夺秒。 就连贺章文也低下了高贵的头颅。 说到底，大家竞赛都是奔着名次去的，为了私人恩怨放弃学习解题思路的机会太不明智了。 见所有人都低下头，凌知语不再掩饰，脸色阴沉地看着眼前这一幕，慢慢将手里的九分试卷揉成废纸。 下午放学后，一群人将准备离开的第一名队伍堵住，非要留个联繫方式才行。 凌知微被迫扩充了贫瘠的社交圈，连带叶浩然都热度大增。 叶浩然问加他的人：「你为什么加我？」 女生美滋滋道：「这样以后每当我不想努力了，看一看你我就觉得自己又可以了呢！」 叶浩然：「……」这残忍的世界。 女生补充道：「其实我更想加那个九分，可人家是个女生，不太好意思嘛。」 叶浩然抓狂：「我是个男生！男女授受不亲！你又好意思了？！」 女生理直气壮：「竞技不分性别！」 叶浩然：「……」 凌知微的满分和凌知语的九分，也成功在重点高中内成为同学茶余饭后新的八卦内容。 只是与凌知语所期望的相反。 ——这一局，她成了凌知微的陪衬品。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不是好多家长都喜欢给小孩起生僻字名嘛…… 我自己当初学写字是从模仿形开始的，就很心疼那些小朋友。 第27章 大段聊天记录预警 重点中学高二（1）班班群： 「@贺章文, 学霸，听说你们小队竞赛班垫底了？说说呗，怎么回事啊？」 「不是吧？输给一中我们能忍，直接垫底是什么操作啊？」 「不至于吧？会不会是老师分错了？」 「老师就是我们重点本土的啊, 怎么可能故意压分？」 「倒也没错, 就是我们小组临时插进一个人, 不是竞赛队的, 测试只拿了九分, 实在带不动啊。」 忽然一条信息蹦出来, 其余同学定眼一看, 是那个重点唯一被选上的女生。 「不是确定了人数吗？还能插？那个人参加竞赛吗？」 「哪个豪门这么嚣张？再说九分去竞赛干嘛？拉低全市平均分？？」 「合理猜测……真的是合理猜测！你们有没有觉得这波插班操作似曾相识？这波分数也似曾相识啊盆友们！」 「喔——！」 然后班级群骤然安静下来, 小队内的那个女生忽然被拉进一个新建不久的群。 群里不止一班学生, 全年级二十四个班, 甚至还有其他年级的八卦小分队都嗷嗷待哺。 也不怪他们激动，实在是这年头娱乐活动实在太少。 「@王睿思, 大佬大佬，到底怎么回事？那位插班生是咱那真千金吗？」 王睿思毫不客气回覆： 「可不就是么, 也不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 我看她就是见凌知微在故意来找存在感的，现在可好，存在感是刷起来了，给她抄都抄个倒一！是有够排面。」 「所以凌知语的学习是真的不好？那她怎么进的你们班啊？」 「豪门呗，有钱呗，据说学校的投影装置就是她家捐的。」 「以前的凌知微也是？」 「那没有，凌知微是特招，校长亲自发的绶带，而且高一上那会儿她学习是真的好。」 第62页 「对哦, 是她成绩下降后贺章文才拿第一的，又不是一直第一，也不知道谁给他的勇气，这么狂。」 隔壁班的同学不明所以： 「凌知微的成绩不是一直很差吗？不是说她是靠养父母才进的重点吗？」 「她不是还霸凌凌知语吗？人都打进医院那种？凌知语不是因为她才不敢考高分的吗？」 「对对对，我也听其他人这么说过！就是…贺章文那一票兄弟帮！」 「还有说凌知微因为嫉妒凌知语和云神走得近，所以把人霸凌了？」 「还说凌知微离家出走偷了几万？」 「所以，@一班诸位，凌知微到底做过这些人神共愤的事情啊？」 一半在群人员悄悄抬头对视一眼，同样看到彼此眼中的懵逼与茫然。 因为……仔细想想好像所有事情都是听说，他们一件都没见到过。 但在这之前，他们是真心觉得凌知微做过很多坏事的。 他们下意识地为自己开脱： 「凌知微性格阴沉沉的，平时又高冷，谁知道她到底做没做过啊。」 「所以就是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咯？」 「而且凌知语看起来是挺怕凌知微的……」 「看起来？薛丁格的害怕？」 「她之前喜欢云神，大家都看得出来啊，结果云神和凌知语勾搭上了，这就是动机啊？」 「废话这么多，所以你是看见了？」 「她高一下学期成绩确实不行啊……」 「所以她以前的成绩是真的咯？」 「听说她的小队是第一，不会是作弊吧？」 王睿思道： 「没有，她的解题思维很好，心服口服。」 「偷钱那个，前段时间警察还过来问过话的。」 「但是她还能参加大联考说明是假的咯？」 一班众人一时沉默，像是被卡住喉咙，想要辩驳，却发现翻来覆去就这么几点，还没有证据。 他们如芒在背，坐立不安。 还是有人不甘心，挣扎地说： 「那之前凌知语为什么老请假啊？」 「这不是得问你们班吗？这些谣言不都是你们班传出来的？怎么反过来问我们了？」 「…………」 所有人的心被一种烦闷又粘稠的情绪包裹，却没有地方发泄。 「我学生会的，凌知语的假条我处理过几次，有病假，但大多数是家长带去度假，和凌知微有什么关系？」 「那凌知微为什么转走啊啊啊！！」 「我听凌知语说是因为父母怕她跟不上学习进度？」 「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凌知语才是跟不上的那个吧？」 「放屁，凌知微在八中都封神了！而且大联考这第一名你跟我讲她跟不上？！你们一班不要睁着眼乱哔哔啊！」 「我发小在八中，听他妈说，凌知语曾让她之前在八中的追求者去针对凌知微，现在那个人已经被记过退学了。主要是他妈和那个被退学的人的家长有点交情，就知道了。」 「我朋友也是在八中。我听她说，凌知微不是自愿转学的，她被父母抛弃了，现在钱也是自己兼职赚的，还在八中当数学老师，就和凌知语那边没有半毛钱关系！」 「？？？？」 「怎么看也是凌知微更惨吧？！」 「我见过那个凌知语，穿的用的都是名牌，她家多养一个应该轻轻松松啊？用得着吗？！」 「这么说来…我仔细想想，好像一直都是贺章文他们自说自话在针对凌知微，说是给凌知语找回公道？然后我就一直以为凌知微是个很垃圾的人。」 「就……我也是听别人说，凌知微这人人品很差，她先霸凌凌知语，她活该啊。」 「……啊，我记得有一次凌知微被堵在厕所，浑身都湿透了。她看到我了，就，确实挺惨的……但我觉得她活该来着。」 「？？？？」 「还有展板上的照片，被贺章文他们划烂的时候还觉得特别痛快，现在想想，是有点过分。」 「……凌知微以前宿舍在我们隔壁，我们几个宿舍还集体装鬼吓哭过她，之后她就转学了，我们还挺开心的……当时觉得自己特正义。别喷我，我真的知道错了！」 场面忽然冷了下来，实在是要素过多，不知从何槽起。 这哪是帮同学出气啊？这根本就是一场无德的狂欢，可以说是又当又立。 虽然只寥寥数语，其他班的人却依旧感受到了胆颤。试想如果将凌知微换成自己来经歷这些事情会怎样？ 凌知微成绩下降简直太正常了。 她根本没有活在人间啊。 「你们能就这么说出来，代表你们根本没觉得自己有问题！」 「不是、你们一班的人都疯了啊？还是人吗？都是同学，至于么？」 「你们这才是霸凌！你们是想要她去死啊！」 「我就默默说一句，八中好多人都知道，凌知微转学前两天自杀过，跳桥那种。」 「……假的吧！」 「所以其实，你们已经成功了。」 「她很坚强，靠自己站起来了。你们还想怎么样？」 「凌知语有病吧？都这样了还要去拉踩凌知微？太噁心了吧？」 一班的人顶不住压力，把群解散了。 第63页 几人又重新建了个小群。 「怎么就怪我们了呢！大家不都这么做了？他们外班不也信了么？」 「对啊，我们也是逼不得已啊，谁敢帮凌知微出头啊？」 「凌知微跳桥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啊，又不是我们让她跳的！」 「无风不起浪，一个巴掌拍不响，谁知道她到底做没做过啊！」 「就是！凭什么怪我们啊！」 刷了一阵屏后，小群渐渐没了声音。 再怎么推脱，他们心里也知道，自己不是无辜的。 他们可以互相宽慰，可有些事做了就是做了，这是无法改变的既定现实。 「讲真，和凌知语在一起的人都很邪性啊……都是那种本来就有点性格缺陷的，风评也很不好，就很偏激你们懂？」 「一群疯狗呗。」 「就……以后还是离凌知语那群人远点吧。」 凌知语和往常一样回到教室。 走进门的那一刻，原本哄闹的教室忽然诡异的安静下来。 同桌在她坐下后，毫不掩饰地往旁边挪开，像是在躲什么脏东西一样。 凌知语心里一紧，下意识对同桌用了能力，却被机械音告知—— 【对象厌恶值过高，无法选中对象，无法启动情绪感染，对象剩余感染机会（1/2）】 凌知语闻言，狠狠咬了下嘴唇，将心中的不安强行压下。 放学回家后，她登录企鹅，点开班级群查看未读信息。 众生转移阵地后，班级群的信息停留在合理猜测上，后面没有任何一个人提出质疑，好像所有人都已经断定那个人就是她一样。 明明她下午请的都是病假！ 凌知语在群聊中找到平时与自己关系不错的女生，想要问问情况，点开对话框那一刻，那边的信息先过来了。 【你之前说凌知微欺负你，到底怎么个欺负法？】 凌知语非常熟练地圆道： 【以前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知微当初也是一时冲动，没什么大事的。】 【？？】 【你不要和我打太极，我问你她具体做过什么？具体的，你能列出来吗？】 凌知语……说不出来。 她也不蠢，知道随便编造上去的假话很容易被识破，所以她才一直似是而非地打太极。 一分钟后。 【说不出来吧？骗人是不是很开心啊？你怎么这么噁心！】 【凌知微都这样了你还想怎么样啊？呕！】 【老娘真特么后悔相信你，滚！】 凌知语瞪大眼睛，大脑有一瞬间空白。 从来没有人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过话。 分明是凌知微霸占本该是她的一切在先，自己只不过是在夺回应有的一切而已—— 难道不应该吗？ 凌知微这只卑鄙的寄生虫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从她这里窃取的！什么成绩、荣誉、才艺、朋友……这些本该都属于她啊！ 她在泥沼里挣扎这么多年，凭什么要让凌知微好过？ 如果当年凌知微没有顶替她，凌知微怎么可能得到这么多？！ 她只是想让这只贪得无厌的臭虫将属于她凌知语的一切吐出来而已。 她没有错！ 凌知语阴着脸关闭对话框，在镜子前慢慢挤出眼泪。 看着自己泛红的鼻尖与眼眶，凌知语缓缓朝门外走去。 凌知微的四人小组在竞赛班混得风生水起，桌前被请教思路的同学围得水泄不通。 下午，每次测试的分数都能让人大跌眼镜框再创新低的凌知语同志难得缺席，所以大家就放纵了。 「插班生怎么不来了？」 「她昨天考了2分啊哈哈哈哈，我还等着今天她刷个0出来让我见识见识呢！」 「事实证明，名字与学习成绩无关，蹭我们凌哥的智商是不可能的！」 竞赛班老师忽然从门外进来，直接喊道：「凌知微同学，你家长找你！出来一下。」 叶浩然下意识道：「我们凌哥哪来的家长啊？」 舒雅：「什么意思？」 许博远若有所思。 凌知微扫向那边，果然看到凌母半张保养得当的脸，再往下看，她高跟鞋旁边还有一只露出一半，穿着男士皮鞋的脚。 心情瞬间跌到谷底，朝着跌破下线努力着。 叶浩然对于他师傅的便宜父母敌意满满，此刻紧张道：「他们来干什么？凌知语又搞什么飞机啊？」 凌知微唿出一口气，靠在椅子上：「碰瓷式坠机，来找我讹变道赔偿款的。」 虽然没听懂她在说什么，叶浩然还是说：「那要不别去了？反正我们从来没把凌知语怎么着过啊！」 「你现在坐的教室都是那二位捐的，」凌知微杵着下巴：「你说可能吗？」 叶浩然抓耳挠腮，急了：「那怎么办！我给老张打电话？」 「兵来将挡，」凌知微站起身，撩了一把头髮道：「想碰瓷我？没门。」 竞赛老师又唤了一声：「凌知微同学？」 凌知微招手表示知道，然后不紧不慢踱步过去。 舒雅忽然道：「诶？我的裁纸刀呢？」 叶浩然闻言一怔，忽然懂了什么，勐地转头看向他凌哥的手。 果然看到那把小裁纸刀正被凌知微纤细灵活的手指掌控，转着花圈。 第64页 叶浩然眼睛缓缓睁大，瞳孔震颤：「卧靠！」 大事不妙啊！！凌哥要手刃渣父母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留评红包↑ 知微:久违的搞事情，有点兴奋【玩刀刀】 下章把3y拉出来熘熘嘿嘿嘿 第28章 叶浩然在原地来迴转了两圈, 脑补出各种手刃方案，甚至连他凌哥进警局的姿势都想好了。 他痛定思痛，为了阻止这桩惨剧发生，直接往门外冲去。 老师在后面大喊：「同学！这位同学？！还没下课呢你去干嘛！」 叶浩然回头吼道：「人有三急啊老师！」 他冲进厕所, 熟练锁门, 一屁股坐在马桶上, 拿出手机。 -叶浩然：哥哥哥哥哥！！！大事不妙啊！！ -叶浩然：凌哥的垃圾父母来找她了！！！ -原以炀：来和解的？ -叶浩然：当然不可能啊！！我们凌哥是拿着刀出去的呀！玉石俱焚吶！感觉要出事了呀！ -叶浩然：资助人原先生！你快来呀！！！ 原以炀忍不住扬眉：「现在的小姑娘脾气都这么大的？」 作为一个合格的资助人, 他还是反应迅速地收拾一番, 准备出门去为小姑娘撑腰。 叶女士的声音在后面响起：「干嘛去？」 原以炀打开鞋柜道：「拯救世界。」 叶寒抱着手臂, 靠在玄关处道：「给你三秒钟, 重新措辞。」 原以炀立刻站直道：「咱资助的那小姑娘在学校遇到点麻烦, 我去履行一下义务。」 「这样啊, 」叶寒点头：「那等我两分钟, 我也去。」 原以炀无奈道：「叶女士咱不闹成不？这是正经事！」 叶寒轻蔑一笑：「你知道家长怎么和教师打交道吗？知道怎么维护青春期孩子的自尊心吗？你是准备用钱砸死对方还是把学校炸了啊？」 「就你那狗脾气能做出什么事，我还不知道？」 「……」原以炀：「……」 你妈妈还是你妈妈。 「这小姑娘颇有你当年大闹八中的气势啊, 」叶女士很快下楼，拍拍儿子的肩膀：「你妈对线经验丰富, 好好看着, 学着点，以后我不在都得看你。」 校长办公室里，双方人马对峙，气氛凝结成冰。 校长忙着给两位投资人端茶送水搬椅子。 凌知微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抱臂冷眼旁观。 凌父看到她这幅模样狠狠皱眉，不满指使道：「你什么态度？给我站起来！」 凌知微垂着眼纹丝不动，只当是苍蝇在叫。 校长连忙圆场道：「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误会可以沟通嘛！」 凌知微：「纠正一下，我和他们没有关系。」 凌母还算柔和的声音响起, 像是在讲道理：「知微，我们知道你怨我们，但你不能把怨气撒在小语身上啊！她是无辜的。」 凌知微用指甲狠狠压了一下手指，克制住心中不断翻腾的噁心，心头还有一股原主留下的莫名委屈一阵阵上涌。 陌生又熟悉的情绪。 『凌知微』是真的爱着她的父母。 哪怕那个女孩已经不在了，这股被冤枉的委屈也无法消散。 「我做什么了？」她抬起眼，冷冷盯着凌母的脸道：「我不接受莫须有的指控，请您重新组织语言。」 「你怎么说话的！」凌父『蹭』的一下站起来，一巴掌拍在旁边的桌子上，西装上的名贵袖扣与木质桌板碰撞，发出刺耳的声音： 「我让你不要再出现在小语面前！现在是怎么回事？啊？她到底哪里对不起你啊？我怎么养出你这么个玩意儿？！」 「请您注意措辞，我和你们已经没有关系了，」凌知微面不改色道：「参加竞赛培训的资格是我自己争取到的权利，且培训地点离您的宝贝女儿上课的地方十万八千里，为什么她会出现在竞赛队？请您解释一下？」 就差明摆着说他们给凌知语开后门了。 凌父闻言先是一噎，然后更加暴怒：「我的女儿想去哪就去哪！区区一竞赛队有什么去不得！」 凌母道：「知微，小语只是想努力学习而已，你知道的，她基础弱……」 「她想去哪我管不着，」凌知微嗤笑：「她基础弱是我的错？她继承的是您二位的dna，碰瓷也不带你们这样的。」 凌父被气得胸膛剧烈起伏，拿两根手指点着她道：「要不是你在我们家代替她享了这么多年福，她怎么可能会这样？！你不要不知好歹！」 凌母将他的手按下，满脸忧愁道：「知微，这本来就是你欠小语的，小语最近学习压力真的很大，她已经很努力了。这次算妈妈求你了，退出竞赛队吧。」 校长闻言一惊：「这、凌女士……」也太不讲理了吧？ 「我欠她什么了？」凌知微站起来，扬声道：「她是因为你们的大意和过失才流落在外！当初你们把我抱走的时候问过我的意愿吗？不要把自己的责任推到我身上！就因为她一句压力大我就要无条件退让？这对我公平吗？」 凌母上前一步，想要扶住她的肩膀，却被凌知微躲开。 她只能站在原地道：「你是在和我们生气吗？不管怎样我们都是一家人啊！小语难得有个喜欢的环境学习，你体谅一下好不好？你成绩这么好，就算放弃竞赛也可以参加高考，也是可以考到好学校的呀，我们养你这么多年，就这么一件小事你都不能答应爸爸妈妈吗？」 第65页 凌知微的唿吸有些不稳，指甲几乎抠进肉里：「我说过，我和你们不是一家人。你们没有资格决定我的人生。」 凌母激动道：「我们毕竟养了你这么多年啊！这么多年的感情说没就没了吗？」 「卧靠！」一直躲在墙角偷听的叶浩然再也忍不住，窜出来大吼：「你们能不能不那么无耻啊！人都被你们扔了现在还有脸反过来谈感情？你们配吗？！」 校长特想点头，但对面是金主，生生忍住了。 想了想，他还是说：「凌知微同学很优秀，参加竞赛也是为全市争光嘛……」 凌母皱眉道：「我们知语也可以为市争光啊，她只是需要一点时间而已。」 校长：「……」 这对父母心里真的是没有ac数。 凌父锐利的眼神扫过门口的人：「你这个学生怎么回事？！是不是凌知微让你来捣乱的！」 叶浩然：「你有病吧？！什么破事都要往人身上扣？人都和你们没关系了还来我们凌哥跟前蹦跶？」 凌母劝下还要发作的凌父，又用恳求的目光看向凌知微，轻声道：「知微，你是在和我们怄气吗？是想回家吗？妈妈知道了，只要你退出，我们今天就回家，只要你愿意答应这一件小事，之前的一切我们都可以不再计较，好不好？」 叶浩然被凌母的脑迴路震住，一时忘了帮腔。 「哈，」凌知微轻笑一声道：「搞清楚一点，是我不和你们计较，别特么上赶着噁心人。」 凌父：「凌知微！你再说一遍？！」 凌母看上去很受伤：「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凌知微抬起头，看着凌母那双带着失望的眼睛，心口的刺痛向四肢蔓延。 她动了动手指，发现酥麻一片。 父母的爱是什么样的？ 凌知微死了又活，却仍回答不出这个问题。 她上辈子独身一人时对父母的一切美好憧憬，都在被认回家的那一刻灰飞烟灭。 可母女连心，父子天性。 父母对孩子的爱不该是需要等价交换的。 ——更何况现在根本不等价。 『凌知微』在这个家生活了十七年，也被忽视冷落了十七年。 她为得到父母的认可与关心，努力了整整十七年。 直到她消失了，也没能实现卑微的愿望。 现在，她最爱的妈妈就站在对面，轻描淡写将她十七年的努力扁得分文不值，仅仅是为了凌知语能开心。 仿佛一条人命，只是用来衬托他们宝贝无关紧要的存在。 在这群人眼里，她们是货物，是道具，是那么廉价。 凌知微问系统：「他们现在的思维，有被凌知语影响吗？」 系统停顿了一下，才报告：「…曾经有，根据最新监测显示，凌知语的能力等级已经跌下三级权限，无法长时间持续影响一个人的情绪。」 「知微…别太难过……」 所以现在是真情实意了。 他们是真的很爱凌知语，爱到可以无条件无底线地信任她，爱到…可以毫无愧疚，随随便便将另一个人打入地狱。 凌知微表情冷淡，眼框却微微泛红，这点变化在极白的皮肤上特别刺眼。 缓缓地唿出一口气，尾息是颤抖的。 她能感受到指甲已经刺破皮肤，黏腻的液体在手心肆意流淌。 凌知微将手揣进校服口袋，转而捏住内衬，让内衬将手上的液体吸干。 叶浩然看到这一动作，顿时觉得大事不妙，他抖着嗓子道：「凌哥，别冲动！不值得啊！」 凌父凌母被她脸上因为极力克制而变得有些可怖的表情吓住。 凌母靠她最近，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道：「你……」 「你是不是觉得，我要为你的恩施感恩戴德？」凌知微扬起下巴，眼神嘲弄：「你们妄想用我的人生来换凌知语的快乐，谁给你们的权力？」 叶浩然心中憋闷，正想说什么，忽然感觉到后头的光线被挡住。 回头一看，惊喜得刚想出声，就被人制止。 办公室内所有人背对房门，没人注意到这一变化。 凌母：「你也是我们的女儿啊！这件事情我……」 「我不是，」凌知微逼近一步，死死盯着凌母的眼睛：「从我十七岁生日那天，你们告诉我除户转学的信息开始，从我自金立大桥一跃而下那一刻起，从你们将我的户口归还于我那一刻起，我和二位就没有关系了，请不要道德绑架我，我不、接、受。」 她说的是事实，他们的女儿已经死了。 她可以勉强保持理智诉说一切，只是因为她不是当事人而已。 家丑被当众揭开，凌父恼羞成怒，上前扬起手臂：「你再给我胡说八道！」 「住手啊——！」 叶浩然正要冲上前，就见凌父的手在半空勐然剎住，下面是只离他一寸远的刀刃。 凌知微举着裁纸刀，冷然道：「我建议您三思而后行，不然后果自负。」 凌父后怕地收回手，惊怒道：「你信不信我报警？你这是故意伤人！」 叶浩然：「我呸！我们这是正当防卫！」 凌知微将刀刃缩回，没有理会他，平静地说：「小时候，我一直以为，我不被你们关注是因为我不够优秀，还不够努力。所以我拼命去学，去拿奖，然后捧到你们面前，希望你们能看我一眼。然后摸摸我的头，对我说一句：『你真棒。』」 第66页 凌母一怔：「知…知微？」 「可是从来没有，」凌知微说：「你们甚至连我的家长会都没有出席过。长大后我又觉得，或许每个家庭都有不同的相处方式呢？我欺骗自己说，你们是爱我的。直到你们的宝贝——凌知语回来后——我失去了自欺欺人的资格。」 她垂下眼道：「你们为迎接她的到来，精心准备着属于她的衣食住行，她的房间我偷偷看过，很漂亮，什么都有。而我房间的书桌，是自己用纸箱搭起来的。」 凌母矢口否认：「没有，不是这样——你可以和我们说啊！」 「她考倒数，你们心疼她的努力不得回报。我考第一，你们却觉得是我夺走了她的成绩。」 凌知微一字一句慢慢道：「她说无法适应学校，她哭着告诉你们我在学校孤立她，所以你们骂我野种畜生，然后带着她出门散心。你们从来没有想过去查验事情的真实性，她说的话永远为真。」 凌知微慢慢吸了一口气，扬起头，将记忆里的片段挑出来说：「而那个时候，零下十度，我被人锁在厕所浇了一桶冰水，晚上高烧到40度，我只能硬撑着熬过去。 「手被人打到骨裂，无法考试，成绩下降，我是活该，我罪有应得。我在光荣榜上的照片被人划烂，被人拎着头髮往墙上砸，被所有人孤立，是我的报应。」 凌母不断摇头：「你在说谎，知语不是这样说的！明明是你——你想引起我们的注意是不是？」 凌知微加大音量道：「她的生日，你们精心准备礼物，陪她唱生日歌，一起切蛋糕。这是我记事以来梦里才敢想的场景！那天也是我的生日，我被人锁在寝室！你们不闻不问。好不容易逃回家，却被你们通知，我没有家了。」 「然后我十七年来第一次和你们哭闹，撕心裂肺的换来什么？」凌知微说到这，停顿了一下，扯起嘴角：「是十个耳光啊，这是我盼了十七年才得到的第一份生日礼物。」 说到这，她转向凌父，嘴角勾起嘲弄的弧度：「你当我是什么？凌知语的玩具？」 凌父面红耳赤，不知是臊的还是气的：「你还嫌不够丢人吗？！赶紧给我闭嘴！！」 校长默默垂下头，仿佛不再去看当前的场景能让他好受一些，却再提不起想挖人的心思。 叶浩然眼睛范红，心中一阵酸楚，他死死握住拳头，咬着牙，憋着气，强行克制住想要揍人的冲动。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父母？ 「然后我就去死了，」凌知微耸肩，轻描淡写道：「可惜我命硬，没死成，被救了。」 「帮我问问凌知语，她是不是很失望啊？」凌知微往旁边走了两步，俯视比她矮些的凌母： 「从那以后我醒了，我发誓我要为自己而活，为自己而努力，所以我重新站起来了，走到今天这一步，你知道我过得是什么日子吗？知道我为此付出了多大努力吗？」 凌母：「我……」 「你当然不知道，」凌知微冷冰冰看着她：「因为我的努力，在你们眼里比粪土还廉价，所以你们视若无睹。而凌知语口头的努力，哪怕是假的，在你们这也贵如黄金。」 「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却为换她的开心，站在道德的制高点，理所当然剥夺我的人生？我凭什么答应你们，去牺牲自己，讨好她？」 凌母挣扎着否认：「不，这不是一个概念，你不知道小语她……」 「如果我可以选择，」 凌知微舔了舔嘴唇，讥讽一笑，声音沙哑：「我宁愿我这辈子无父无母，至少我还可以对父母抱有美好的幻想，至少我想像中的父母，不会是你们这种不遗余力想毁掉我人生的败类。」 最后，她摇头道：「对于你们的施捨，我不稀罕，你们的家，让我作呕。你们的诉求，我嗤之以鼻。凌知语如何，与我无关。」 「不是这样的！」 凌母想要反驳，想要找出她爱着养女的证据，却发现自己记忆中关于凌知微的点滴还不如家佣多。 怎么…怎么会这样呢？ 她明明是爱着凌知微的啊！ 「你以为我是在和你商量吗？」凌父怒极反笑道：「你不同意？我有千万种方法可以把你从竞赛队除名！不仅竞赛队，今后的自主招生，高考，你也别想参加！垃圾就该在垃圾堆呆着，还妄想向上？可笑！」 叶浩然破口大骂：「你特么还是个人吗？！操啊！」 「哟，」一道女声紧跟着响起：「是哪位没脸没皮的欺负我们家小姑娘啊？」 第29章 话音刚落，一只带着好闻香气的手臂就搭到凌知微的肩膀上。 凌知微一下没站稳，往前踉跄了一下。 女人轻笑一声道：「这身板不行啊，太瘦了，等放假我让阿姨给你补补。」 凌知微抬起头，眯着眼仔细端详身后的大美人。 大美人又美又知性，看上去约莫三十出头，那双深邃黝黑的眼睛尤为突出，身上的香水味也很好闻。 凌知微把头回正，确认过眼神，不认识，想挪开。 但美人的臂力与身形不符，竟将她死死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办公室内的几人全部看向来人。 凌父皱眉，看向凌知微：「这又是谁？就这么点小事你偏要闹大是不是！」 第67页 凌知微扬眉：「没错，我的人生在你们眼里是一件小事，但对于我来说这就是天大的事，我把事情闹大合情合理！」 凌父气得胸口发闷，当即捂着胸口后退一步：「你——！」 凌母连忙上前搀扶，满脸伤感看着凌知微，接过话头：「你怎么变成现在这样了！」 夫妻二人一刚一柔，仿佛是一对被孩子的不懂事伤透心的家长，要将错误全部推倒凌知微头上。 「现在怎样？」凌知微冷笑道：「我是个人，不是你们砧板上的鱼肉，你们凭什么觉得自己高高在上可以随意掌控我的人生？我为什么要为你们傲慢无礼的苛求妥协让步？」 空气中的□□味渐浓，眼看新一轮战斗一触即发，校长急忙道：「有什么事我们坐下来慢慢谈，不要激动啊！」 要把这事闹大，重点明年还要不要招生了？！ 凌知微肩膀上手臂的主人终于开口道：「没错，我们家长之间坐下来，慢慢谈。」 校长问：「请问您……是凌知微的家长？」 叶寒：「显而易见。」 凌父感觉被冒犯，严肃道：「她哪里有家长？冒名顶替我可以告你！」 凌母：「知微，我知道你恨我们，可你也不能随随便便找个人来冒充啊！我们才是你的亲人！」 凌知微深深吸气，看着两张丑恶的面庞，沉声道：「真的好噁心。」 叶寒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背，道：「这么优秀的孩子，我们疼还来不及，做什么回去给你们糟蹋？」 叶浩然正想贊同，脑袋就被一只大手狠狠□□了一把——一股菸草味扑鼻而来——是去找地方灭烟的原以炀回来了。 原以炀：「凑什么热闹？逃课多久了？还不回去。」 叶浩然挣扎道：「你不也在凑热闹！」 原以炀：「大人的事小孩别管，赶紧回去。」 叶浩然奋起反抗：「我！不！」他才不要回去听天书！ 「随你，」原以炀走进办公室，顺手带起门。 刚想跟进的叶浩然：「…………」 什么玩意儿！！！ 原以炀三两步走过去，对小姑娘的脑袋伸出魔爪，被叶女士一巴掌拍回。 他只能退求其次把手搭在凌知微肩膀上，看向夫妻二人道：「人都已经被你们逼得走投无路跳桥了，现在又冠冕堂皇将『不计前嫌』作为筹码？这么大把年纪了，够无耻啊。」 「你又是谁？！」 凌父喘着粗气，到底还是顾及颜面，转而指着凌知微否认道：「那些都是她骗人的！根本没有那回事！」 就算有，他今天回去也能将一切信息抹除。 叶浩然扒在窗口喊道：「谁说的？！新闻上都报导了！你才骗人！我们八中所有人都可以作证，信不信我们曝光你？」 凌母一慌，下意识看向一家之主。 凌父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最终强硬道：「她这条命都是我给的，她是死是活轮不到你们这些外人过问！」 「我不承认，」凌知微：「我的人格是绝对独立的，我的权益是受□□保护的。我的生身父母也不是你。我说过，十七年的抚养费我会在成年后还给你，你可以放高利贷，我接受，但我从来不是你们的附庸品。」 「但你现在还不起，」凌父狞笑道：「你一天没还，你的人生就不属于你自己。你就必须得听我的！」 在场所有人听到这话，勐地皱眉。 太不要脸了。 凌知微重重唿出一口气，低下头，表情晦暗不明。 凌母：「知微，别闹了，先跟我们回去，好吗？」 她慢慢朝三人方向移动，想要牵住凌知微的手，将她拉过来：「之前是我们欠考虑，是爸爸妈妈的错，我们回家再慢慢谈好不好？我们给你准备新的房间，新的书桌，新的衣服好不好？你想要什么都可以。我们转回重点，好好学习，明年的生日爸爸妈妈陪你和知语一起过，好不好？」 凌知微想躲开那只噁心的手，但肩上两只胳臂的重量已经快是她生命无法承受之重…… 她，动不了啊！ 她冷冷盯着那只越来越近的手，脑内那名为法制的弦逐渐一松再松，唿吸逐渐粗重，手中的刀刃蠢蠢欲动。 好烦、好累。 要不，砍了算了。 原以炀看着忽然安静下来的小姑娘，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没谱。 ——如果凌知微自愿跟回去，那他纵使有千万种方法也会变得名不正言不顺。 凌母见人没有躲开，还以为是凌知微开始动摇了，颇受鼓舞地慷慨激昂道：「知微，妈妈、妈妈养了你十七年，是爱你的啊！我们才是你最亲近的人——啊！」 那把曾经阻止凌父攻势的裁纸刀再次出现，凌母的手指已经抵在了刀刃上，再进一毫米必然见血。 凌知微轻声道：「我不想谈了，没意思。」 「跟你们回去？」她微微偏头，似笑非笑看着凌母道：「你现在的妥协只不过是因为你要脸，为了帮凌知语争取到最大利益罢了，不要打着爱的幌子招摇招骗。」 「想用施捨让我妥协？滚。」 凌母受到的惊吓不小，此刻闻言有些失控地尖叫：「凌知微！！」 原以炀松了一口气，随即将凌知微举着裁纸刀的手压下，笑道：「年纪轻轻，脾气不小啊？」 第68页 凌知微哼道：「本事更大。」 「本事是不小，」原以炀将裁纸刀从她手心抽出，看着上面的红色痕迹道：「藏得挺好啊？」 凌知微一怔，随后把手伸进口袋，将又渗出来的血迹擦个干净。 「凌知微同志，你的态度我明晰了，你的问题我们稍后解决，」原以炀上前一步，挡在凌知微前面，看向凌母： 「凌女士，你看向凌知微的眼神里什么都有，唯独没有母亲对孩子的爱。你想将自己伪装成一位好母亲，或许你确实认为自己是一名好母亲。可是你的行动却告诉我，你只是在逼迫凌知微同志接受你想当然的安排，你从来没有真正为她考虑过哪怕一秒。」 许是心思被人戳破，凌母情绪失控：「你到底是谁？！这是我们家的事！你管不着！」 第30章 车上。 原以炀开车, 叶寒和凌知微一左一右霸占后排。 叶浩然在副驾驶上嘴巴不停：「你们不知道！那个凌知语在八中的时候也在我们班，其实那会儿大家对她印象还是很不错的，就是学习差了点。但也没关系啊，我们整个班都差, 大家都是学渣也就没什么隔阂嘛！」 他想了想, 挽尊道：「当然, 那都是过去时, 这次大联考我们班总成绩排理科班前五呢！数学第二！」 原以炀闻言扫了一眼后视镜：「你们凌老师厉害啊？」 叶浩然有点小骄傲：「那当然, 其他班的家长还专程找教务处反映, 说要我们凌哥代课呢！」 叶寒意味不明感慨道：「真优秀啊……」 被讨论的当事人正杵着下巴望着窗外, 以此逃避旁边叶女士慈爱友善的眼光。 ——她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位女士。 好妈妈什么样？她不知道, 但她觉得这位女士是一位好母亲——各个方面的。 肩膀上似乎还残留着叶女士的体温, 她并不讨厌, 反而让她被凌家三人搅得烦闷不堪的心沉静下来。 感觉不差，就像从未吃过糖的人忽然被灌了一杯淡糖水, 没人能拒绝清淡的甜，只是不适应而已。 尽管这辆车的车内空间已经非常宽敞, 但再宽敞它还是一辆车。 想要躲避叶女士的目光只有一个办法—— 凌知微愉快决定去和猜想相伴, 努力学习每一天。 凌知微闭上眼睛后，原以炀放在车台上的手机有规律地震动起来。 他扫了一眼，心里疑惑。 现在可不是q版小人的活动时间，今天有氪金活动？ 一会儿下车看看吧。 凌知微对外界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她写了两笔算式后觉得没手感，便扔下笔，席地而坐。 系统小心翼翼出声：「知微…你还好吗？」 凌知微平静道：「好得很。」 系统：「在这里你可以尽情发泄！千万别把自己憋坏了呀！」 凌知微退出演算模式，盘腿坐在床上，抱着手臂道：「你想让我开心？」 系统：「关心用户的心理健康是系统的职责！」 凌知微：「不太需要, 谢谢。」 系统伤心了：「嘤嘤……」 凌知微：「凌知语的系统跟你是同一个厂出来的？」 系统反应激烈：「虽然它和我是同一类型的系统，但我们不是一家公司出产！本系统才是正版！你这是在侮辱本统！」 它可不是那种毫无底线的盗版公司出品的系统可比的！ 凌知微提起一点兴致：「你们是什么类型？」 系统兴奋道：「我们都是根据用户内心渴望而生成，帮助客户制定最优人生路线，是独一无二的圆梦系统哒~」 凌知微：「我权限升级了？什么时候？」 「嗯呢！」系统激动道：「由于您三番两次帮助本公司打击盗版，总部特批权限升级哦~」 凌知微：「所以培养者是什么？」 「……」系统：「权…权限不够呢亲~」 凌知微：「啧。」 系统：qaq 凌知微不再纠结：「既然两家公司敌对，你是怎么检测到那边的能量波动的？」 系统的声音忽然低落下来：「因为那个系统的意识已经被凌知语抹杀，所以防火墙也倒了，我就黑进去看看有没有能用的资料。」 同样身为智能生命，一个同类的逝去对它的影响无疑是巨大的。 凌知微皱眉道：「有办法彻底清除她的能力吗？」 系统：「从系统意识被抹杀那一刻起，凌知语就无法再得到任何任务奖励。由于其为我司山寨系统，代码不完善，在她的权限掉下三级后系统就会失去控制，紧急制动程序会被唤醒。要不了多久，系统和商城道具就会自动格式化，被山寨公司收回。」 凌知微闻言轻嘆，这么说她还有可能被碰瓷很多次。 她觉得还可以再拯救一下：「能把她的资料黑出来吗？」 「正在查询，请稍等……」 系统停顿片刻后才说：「已成功备份用户资料，请您查收。」 系统音刚落，凌知微面前就出现一份纸质资料，翻开才看第一眼就是一愣。 姓名：凌知语[照片] 问题就出现在照片上——它和现在的凌知语完全不一样。 照片上的女孩皮肤寡黄，头髮稀疏，眼睛虽大却死气沉沉，完全不似现在的凌知语那般可爱精緻。 第69页 系统愤懑道：「我司虽也提供此类整容服务，但用户筛选要求极为苛刻，对人品要求极高，且必须是意外毁容才能进入初步筛查环节。这山寨公司盗走我方代码后，竟然将其广泛应用，一度造成社会混乱，简直不可理喻！」 这本是造福残疾人的圆梦项目，却被山寨方当做萝蔔白菜满大街发放，不知被多少心术不正之人得去利用。 「为了对抗山寨，我司每个系统出厂时都装载干扰山寨公司系统的清洁功能，所以凌知语每次近距离接触你，能力就会被削弱抑制，加快格式化速度。」 凌知微嗯了一声，继续往下看。 诉求：讨人喜欢、美好的外表、完美的家庭。 生成能力：【情绪感染】、【我是万人迷】 系统出声解释：「凌知语很聪明，很有野心，由于山寨公司不完善的规则体制，让她钻了很多空子，将这份能力用在了与诉求完全无关的方向上。在我们公司这种人第一轮筛选都进不了！」 凌知微：「唔……」 系统忽然道：「知微，你该出去了。」 凌知微睁开眼，发现叶寒不知何时已经离开，车子现在正停在八中校门口。 原以炀拿着手机翻看着什么，感受到后排的动静便抬起头说：「走吧凌老师，医务室。」 凌知微想起惨痛的经歷，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挣扎道：「其实…已经癒合了，就不用了吧？」 「裁纸刀多脏，指甲多脏，」原以炀说：「感染了怎么办，必须去。」 叶浩然帮腔道：「是啊凌哥，你的手可是要亲自抚摸奥赛金牌的！」 在两人的坚持下，凌知微再次被压入医务室。 医生拿着双氧水沖洗伤口，她疼得龇牙咧嘴，表情狰狞。 「呲——」叶浩然在一旁感同身受抽着气，夸张道：「凌…哥！坚持住啊啊啊啊！！」 凌知微咬牙切齿：「你能不能闭嘴！」 本来还能忍，他这么一喊感觉就上来了。 清理完伤口后，原以炀一看时间，爽快决定：「走吧，请你们吃饭。」 叶浩然欢唿跃雀。 三人来到一家绿意盎然的小餐馆，选座点菜一气呵成。 饭菜上齐后，叶浩然忽然脸色巨变。 原以炀问：「你这什么表情？」 叶浩然：「我——想——拉——屎！」 语毕，捂着肚子沖向厕所。 原以炀：「…………」 凌知微嘴角一抽，夹菜的手一顿，感觉桌上色香味俱全的佳肴变了味。 原以炀看到她不自然的姿势，凑过来搭肩问：「怎么了凌老师？手不方便？需要投食服务吗？」 两人距离很近，原以炀唿出来的热气从她耳畔扫过，激起一片鸡皮疙瘩。 凌知微有些难受，微微偏头在肩膀上蹭了蹭耳朵，把筷子伸进菜盘中：「好得很，不需要。」 原以炀闻言点头，重新坐正道：「马上国庆，要不要到公司玩玩？顺便带你认认人。」 凌知微咬着筷子考虑片刻，问：「路费报销？」 原以炀忧伤道：「在你眼里，我是会压榨员工的老闆吗？」 「如果看每单翻译的价格，」凌知微斩钉截铁：「你是。」 原以炀被她的诚实扎心，无奈举起双手道：「食宿路费全包，你只需要带上自己，其他都交给我。」 凌知微露齿一笑：「没问题呢老闆，我期待着！」 工费旅行她可以的！ 原以炀瞧见她这笑容，怔住——小姑娘平时除了冷笑就是嘲笑，不如不笑。 这种阳光灿烂的营业笑容他还真没见过。 虽然营业，但好看啊！ 他将两只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搭成相机状，自己配音：「咔嚓。」 凌知微：「……」能再幼稚点？ 原以炀假装没看到人眼里的嫌弃，乐呵呵道：「小姑娘就该多笑笑，多好看。」 凌知微伸手：「十元笑一次，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假一罚十。」 原以炀竖起大拇指：「商业嗅觉敏锐！有天赋。」 凌知微收手：「谢谢夸奖。」 正巧叶浩然一脸舒爽回来，噁心人道：「饭前拉一拉，快活似神仙吶！」 原以炀笑眯眯道：「我请你吃爆炒竹条要不要啊？」 叶浩然闻言再不敢跳，低头勐扒饭，口齿不清道： 「真香！」 当天晚上，重点校长亲自打来电话，请凌知微和叶浩然明天继续过去上课。 凌知微猜测是叶女士和原以炀做了些什么。 其实还有其他原因校长没明说。 竞赛比的就是逻辑力和思维力，而这种东西，除去努力和天赋，教学的老师也是非常重要的。 凌知微的存在，让竞赛班所有人的解题思维与速度集体提升，比老师还管用啊！ 昨天她缺席一下午，剩下的同学一个个蔫了吧唧无心学习，状态堪忧。 班级第二许博远直接嘆道：「没有了大神的培训班，根本没有存在价值。」 老师……老师也这么认为。 于是第二天，两人在众生的热烈欢迎下回归集体，四人小队再次齐聚一堂。 众生一下找到了拿名次的希望！ 「许博远大佬这题求教啊啊啊啊！」 第70页 「卧槽叶浩然你这次竟然考了第五？！卧靠！」 「凌哥凌哥！讲讲这题吧！」 「舒雅大美女~~爱你么么哒哟~」 而凌知语，则再也没出现过，不知是气的还是嫌丢人了。 重点几人，包括贺章文在内，都大大松了口气，随后战意满满，感觉自己又可以和凌知微竞争第一宝座了呢！ 然后被无情的现实吊打。 开始几天还有人念叨：「凌知语怎么就不来了呢，就差个0分！人生完满啊！」 「我还想合影留念呢，可惜了……」 但随着竞赛备战时间的递减，培训班的氛围也是越来越紧张，所有人都将无关紧要的笑料抛之脑后，认真备战。 凌知微对此毫无兴趣，她现在很苦恼。 因为国庆将至，学校出于安全考虑，宿舍假期不能住人。 而她和原以炀约定四号出发去公司，这意味着她前三天必须找地方凑合过，假期宾馆价格虚高，又是一笔不小的支出。 虽然她富裕了，可这钱花得还是心疼。 生活不易。 凌知微长嘆一口气。 放假前夕，王思林兴奋地冲过来问：「知微！明天去逛街吗！」 楚薇薇：「对诶！知微从来没和我们一起逛过！」 女生们纷纷招手：「来嘛来嘛~~」 林琛嘴贱道：「你们这活像窑里揽客的花姑娘。」 还掐着嗓子捻起兰花指来了一段：「来嘛~大爷来嘛~」 随后被群殴退场。 闹过后，一群人又围到凌知微桌前。 看着一双双期待的星星眼，凌知微皱了皱鼻子，答应了。 ——十月将至，之后天气转凉，她也需要添点冬装，苟过冬天。 十月一，早晨。 凌知微简单收拾几件换洗衣物后，背着包离开宿舍，前往约定的集合地点。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6-29 20:56:48~2020-06-30 20:54:0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cai噹噹 5瓶；可爱的刘哒哒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1章 整栋宿舍楼的学生基本已经在昨天清空, 除去凌知微外，只余值班阿姨坐在值班室里。 阿姨在看电视，听到动静后回头，看到是她后热情招唿： 「知微啊, 要走了？阿姨老家送来的苹果可甜了！拿几个去吃啊！」 由于凌知微日常扎根在学校, 周末也没有离开过, 所以她和所有宿管阿姨都有那么几分交情, 平日里阿姨们买点什么吃的总喜欢给她塞点。 阿姨拿着果子出来, 塞进凌知微手里, 感激道：「你上次帮我孙子整理的学习笔记好啊！他这回考试年纪排名进步了一百多, 要是保持下去, 就有希望考上重点了啊！太谢谢你啦！」 凌知微收下苹果道：「有用就行, 剩下的内容我过两天给您。」 阿姨们对她好, 她自然要尽可能回报，别的忙帮不上, 学习问题还是可以的。 「你这女娃娃真招人稀罕！阿姨先谢谢你啊！」 与宿管阿姨告别后，凌知微坐上公交, 车辆缓缓起步, 站台播报声在车内响起。 凌知微低头看向被阿姨洗过，还沾着水珠的红苹果。 抬起来咬一口。 确实很甜。 集合地点在广贸中心。 十一街上热闹非凡，凌知微下车后放眼望去，人头攒动。 车道拥堵，一道喇叭声响起，其余喇叭紧跟着争相唿应，几位司机将头探出车窗，满脸不耐，眼看着就要开始互问亲戚。 凌知微收回目光, 走到垃圾桶旁边，将果核扔进去。 「凌哥——！」远处朝气磅礴的声音响起。 凌知微转身望去，叶浩然正朝她疯狂招手，一蹦一跳活像个……傻帽。 「这——边——！」 凌知微挤过去发现，整个三班的人几乎都在，惊讶问道：「怎么都出来了？」 林琛：「呆在家里也没事情做，多无聊啊。」 叶浩然：「我们要去游戏厅打拳皇，凌哥来不来？」 「游戏厅又脏又臭有什么好玩的，」王思林嫌弃道：「谁要和你们这群臭男生去挤。」 「你们这群女人不懂男人的乐趣！」 「这么喜欢打游戏以后就抱着游戏机过日子吧！」 「我要是有钱了我就抱！」 「你抱啊！」 「但我现在没钱啊！」 两人同时看向凌知微：「凌哥/知微，你来评评理！」 凌知微：「……」 她伸出左右两条胳膊，分别拍向两人的肩膀，嘆道：「风险投资，从长远角度来看，不提倡。」 两人：？？ 凌知微：「再过几年，只要有一部手机，就能拥有全世界，游戏机大可不必，和手机过一辈子倒是可以考虑。」 这个时代同学之间情谊深厚，也是因为科技还没发展起来，娱乐项目稀缺，班级才会经常搞团建。 以后手机游戏风靡，各类app竞争激烈，给所有线下产业带来巨大冲击，实体经济逐年惨澹。 她作为一个出生在智能时代的大好青年，还是第一次参加这种活动，感觉很奇妙。 林琛：「凌哥，你这就不懂了吧！手机只能聊扣扣打打块，哪有游戏机好玩？」 第71页 众男生附和道：「对啊！凌哥和我们走吧，带你体验飞一般的感觉！」 楚薇薇挡在凌知微身前，插着腰道：「赶紧给我滚！知微要和我们去拍大头照！」 「那种娘娘腔的东西我们凌哥怎么能去拍！你不要带坏凌哥！」 「知微本来就是女孩子怎么就不能拍啊？你这是性别歧视！」 众生又哇哇哇吵作一团。 引发争吵的罪魁祸首，反而被排除在圈外。 凌知微默默拿出剩下的一个苹果，一口咬下，甜滋滋的果汁在口齿间爆开，眯起眼睛咀嚼着。 又一个苹果消失后，三班的内战终于结束，最终还是决定分道扬镳，女生阵营在战争中稍胜一筹，夺得凌知微的临时所有权。 男生离开后，王思林收起手撕万千兵马的气势，挽着凌知微的手，问:「知微，你想逛什么呀？」 「我嘛，」凌知微说：「买冬装。」 一群女生表示她们想看凌知微购物，顺便充当军师，一行人兴致勃勃往商场出发。 然而，在凌知微往试衣间出来的那一刻，三班女生成功被她比直男好不了多少的审美所震撼。 女同学小声道:「卧槽，我真的接受不了怎么办，怎么会这样？我女神应该是完美的呀！！」 旁边的女生一脸幻灭:「或许…漂亮的脸蛋和天才的头脑，是用审美换的？」 楚薇薇捂着心口伤心欲绝:「不！我不接受！这是意外！」 要不是凌知微的脸足够优秀，气质足够出众，在场随便找个人穿上她选的这一身衣服，那就是公开处刑现场啊！ 王思林试着问当事人:「知微…你觉不觉得，这套衣服有什么不对劲？」 「嗯？凌知微对着镜子仔细端详一番后，说:「有吗？这不是挺好的吗？」 又保暖又耐脏，她很满意啊？ 旁边的店员为了提成，立刻闭着眼睛吹彩虹屁：「您穿好看啊！超级好看！特别适合您！」 凌知微表示英雄所见略同：「我也这么认为！」 「不行！绝对不行！」王思林反应激烈，三两步上前，指着凌知微道：「虽然你有颜，但你不能这么糟蹋它！」 她小手一挥:「我来帮你选！现在，把这套衣服脱掉。」 凌知微就…无辜地眨了眨眼。 王思林颇为恨铁不成钢，咬牙切齿将状况外的人推进试衣间:「等着！」 然后在不同衣架前快速游览，双手不停，迅速挑出好几套服装塞进试衣间。 凌知微接过堆成小山的衣服时，内心是拒绝的。 这叫什么？奇蹟微微，在线换装？ 试衣服好累哦，她只是想苟个冬天而已啊？ 唉。 中午，众女生终于满足购物慾，开始讨论吃饭问题。 「累死啦，一定要吃一顿好的！」 「我们去新开的夏日晴雨吧，听我朋友说那里装修特好看，吃的也不错！」 「好啊！我也一直想去！」 「知微你觉得呢？」 凌知微：「我都行。」 于是行程定下，女生们集体涌入那家叫『夏日晴雨』的餐厅。 一大群青春少女有说有笑进入餐厅，也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一下就引来了其他食客的注意。 入座后，她们接过服务员递来的菜单，开始激烈讨论到底是把菜都来一份呢还是全都来一份。 而在她们两米远斜对角的一张小型桌前，一个女生偷偷凑到另一位女孩的耳边问：「知语，那是不是凌知微啊？」 女孩闻言勐地抬头，眼里带着惊诧：「哪里？」 女生朝凌知微所在的地方努了努嘴：「哝，那呢。」 恰好此时，凌知微抬起头朝这边望来，勾唇一笑。 凌知语觉得这个人一定是看到她了。 而且还在嘲笑她，嘲笑她的失败！ 可想起凌父的话，凌知语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去挑衅凌知微。 她狼狈地低下头，轻声道：「我去一下洗手间。」 说罢便快速离开。 凌知语小心避开八中众人，走到半道时，眼角余光忽然扫到一点光芒，便下意识转头看过去。 ——桌位的主人不知去了哪，唯有一枚鸽子蛋钻戒被随意丢在桌面上。 心头在这一刻仿佛被无数只蚂蚁爬过，酥麻瘙痒。 这种感觉陌生又熟悉。 凌知微将手握成拳，又松开，缓缓深吸一口气。 凌知微坐下没多久，就感到憋得慌。 ——早上连啃两个苹果，又在商场灌了一瓶水，实在有些挑战极限。 她起身，找服务员问了厕所方向后往目的地走去。 然后就在洗手间门口看到那个一直把她当假想敌的智障——凌知语。 凌知语被骤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 这人是故意跟踪自己过来的？ 她想干什么？羞辱自己？还是来威胁自己的？ 那……刚才被她看到了？ 凌知语想到这种可能性，整颗心瞬间被焦虑恐慌填满。 她收紧拳头，全身肌肉紧绷，盯着来人的眼里充满警惕与敌意。 结果凌知微只是淡淡扫了她一眼，就继续往洗手间内走去——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 一股热气冲上大脑，新仇旧恨在她心中翻滚，凌知语忍不住转身对着那道背影激动道：「你别高兴得太早！」 第72页 凌知微闻言，停下脚步，重新转身，用冰冷的眼神看着凌知语。 这高傲的态度让凌知语更加恼怒：「不知廉耻的冒牌货！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把吃进去的，本属于我的东西全部吐出来！」 「呵呵，」凌知微挑眉：「愚昧果然是会遗传的。」 凌知语气势被压，只能更加大声为自己壮胆：「我告诉你——」 「我告诉你，」凌知微打断她，偏了下头说：「就算你有漂亮的脸蛋和有钱的父母，也永远无法掩饰你丑陋骯脏的心。就算你诡计得逞把我拽下来了，你也不会因此变得优秀。就算你将自己伪装成贵族，也无法让你空荡荡的内在变得充实。」 凌知语没由来的有种隐私被层层拨开的感觉，不由嵴背发凉。 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喧闹声，凌知语心虚地咽下口水，眼神止不住往衣服口袋位置瞟。 凌知微没有理会，盯着凌知语道：「最后一次警告，如果你再通过某些无耻手段干扰我的生活，或者影响我身边的人，我一定会将曾经你做过的一切，算上利息，一样一样还给你。我不和你计较是因为不屑，而不是因为胆怯。到时候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恐惧。」 「最后，你所拥有的东西我从来不稀罕，我最珍贵的东西，在这，」凌知微点了点自己的脑袋，然后嘲弄一笑：「可惜了，这是天生的。可惜了，你没有啊。」 说完，不再理会找茬之人，往洗手间内走去。 凌知语恨到几乎将一口牙咬碎。 她将手伸进衣兜，握住冰凉的物体，眼底神色晦暗不明。 片刻后，她嘴角抽动，快速往用餐区走去。 凌知微回到餐厅后，发现所有桌位上空无一人——整个餐厅的顾客全部集中在收银台。 服务员大喊：「开业大酬宾抽奖活动开始啦！一等奖为价值一万的夏威夷七日游双人券一张！二等奖为五千爱你电动车！三等奖是两千元xx摄影个人写真一套，参与奖为本餐厅代金券若干，最高可获得今天餐费全面代金券！请各位顾客顺序排队，盲抽编号！」 王思林在队伍中看到凌知微，立刻招手：「知微，来这儿！」 凌知微走过去，插进队伍。 抽籤进行得很快，十分钟后整个店的客户都拿到了写有编码的纸条，陆续回到餐位上。 凌知微展开纸条，发现上面是用记号笔写的66 周围的女生也在叽叽喳喳讨论自己的号码。 主持人在上面说：「请各位稍安勿躁，五分钟后我们将进入摇号环节！请务必收好手上纸条，以免错过大奖哦~」 餐厅氛围一片火热。 忽然，一道尖锐女声响起：「我的戒指呢？！刚才就放在这的！」 紧接着，一个微胖的女人站起来，拿鼻孔看着全场人道：「到底谁拿了？今天要是找不着东西，谁也别想走！」 餐厅内一片骚动。 「什么戒指啊？」 「凭什么不让我们走啊？！你自己的东西没收好丢了怪谁？」 「我就来吃个饭怎么那么多事儿！」 「东西丢了报警啊！」 那女的确实有点本事，一通电话过后，餐厅的老闆就亲自将大门落锁，将原本打算离开的客户强硬地挡了回去。 老闆大声道：「今天实在对不住各位，这顿饭我请了，所有人都免单！但烦请配合检查，齐心协力找到失物，大家都能安心！」 作者有话要说：　　小可爱们对套路也是熟得很嘛！嘿嘿~~~ 第32章 「诶不是？你们这家餐厅怎么回事儿啊？自己管理不到位竟然拘留顾客, 疯了吧？！」 「谁特么稀罕你一餐免单！过个节还整这么一出？逗我们玩呢？」 「这不会是什么特别节目吧？」 「什么特别节目还强迫人啊？！」 「凭什么给你们乱翻东西？你们这是侵犯个人隐私！」 一位肱二头肌比普通人脸还大的硬汉走到老闆面前，俯视着他，凶神恶煞道：「给我把门打开！」 嘈杂的餐厅开始安静下来。 老闆额头上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面带菜色, 却分毫不让：「这位顾客, 请体量一下, 我们会尽快检查完的。」 微胖捲髮女人踩着高跟鞋走过来, 满眼怀疑：「不是你的偷的你为什么这么急？就先从你开始！」 「嘿？」健壮的男人闻言瞪大眼：「你不讲理啊？走不走是我的自由！」 微胖女人蛮横道：「反正今天不给检查就不准走！」 男人：「别以为你是女人我不敢打你啊！」 「那你打啊？！」女人上前一步, 两人之间距离几乎清零, 她指着自己的脸, 嘴巴一张一合, 唾沫星子飞溅：「有种你就打！来、打这！来啊！」 男人被吓得后退一步, 骂道：「你这个泼妇！」 「我就是泼妇怎么着？！你倒是打啊！孬种！」 男人气得面颊涨红, 唿吸急促。 他左右环视，双手握拳, 骨头咔吧作响，所有人见状, 不约而同往后缩了一段距离。 「呀啊——！」 男人怒吼一声, 「哐」的一拳砸在餐厅的墙壁上。 整个餐馆似乎都晃了晃。 微胖女人呆住，微微张口：「你、你、」 男人恶狠狠瞪了她一眼，重重喘出一口气，大摇大摆走回自己的座位上，大刀金马地坐下道：「要搜赶紧的！我媳妇儿快下班了！」 第73页 纵观整个餐厅，再找不出和他武力值相当的人。 所以他的妥协让原本有意见的人纷纷势弱，只是虚张声势道： 「要搜快点！妈的一顿饭吃成这样，早知道不来了！」 「赶紧吧，老子下午还有约！」 「……」 女人冷哼一声, 颇为讲究地让服务员带上一次性手套：「别伤了我的鸽子蛋。」 三班的女生有些胆怯，通通缩在桌位上。 凌知微的眼睛黏在已经上桌的餐前甜点上。 停顿一会儿后，拿起小勺，开吃。 众生：「……」 凌知微感受到一言难尽的目光，抬起头问：「看我做什么？」 楚薇薇：「知微你…还吃得下？」 凌知微反问：「来都来了，点也点了，为什么不吃？」 众生：「……」 好有道理哦。 众人被凌知微的泰然自若感染，陆续拿起餐具，慢慢开始解决桌上的食物。 ……还挺好吃啊！ 安静的餐厅里突然多出几双碗筷碰撞的轻擦声，非常引人注目。 其他顾客忍不住望过去。 顾客：「…………」 现在的小年轻可真淡定啊！ 食客们看了看自己身前还热腾腾冒着香气的食物，咽下口水。 要不……还是继续吃吧？ 反正来都来了嘛！食物是无罪的！ 餐厅内忽然和谐一片，店员们跟着女人挨个搜查，其他人置若罔闻，有说有笑继续吃饭。 凌知语看着这一幕，坐立不安。又低头看向餐盘里的番茄牛肉盖饭，心里邪火直冒，用勺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盘子里的肉块，却怎么也提不起食慾。 时间过得飞快。 一个接一个顾客被排除，胖女人的情绪也越来越暴躁。 「我就不信了！好好的东西能凭空消失？！」 她说着，用犀利的目光扫视四周。 王思林她们到底是平时被保护极好的女孩子，在接触到女人呲着火的眼神时，不自禁躲开她的视线，低头勐扒饭。 也就是这么一躲，她们被女人盯上了。 胖女人指着她们喊:「先搜她们！眼神躲闪，鬼鬼祟祟一看就是心里有鬼！」 王思林脑子一热，回呛道:「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们！一颗戒指谁买不起啊？谁稀罕！」 女人冷笑:「稀不稀罕搜了才知道，年纪轻轻没点家教。」 王思林从小被宠到大，哪听过这么重的话，当即鼻尖一红，眼泪就唰唰落下了。 旁边的食客于心不忍，帮腔道: 「人家一桌小姑娘哪有那胆啊？大姐，你该不会是嫉妒人家漂亮吧！」 「是啊，那么凶做什么？」 「你看看人家都哭成什么样了！」 胖女人大声吼道:「喊什么喊吶？要真是她们拿的我找你负责成不成？我看她们心理素质好得很！」 说最后一句时，眼睛是看着正在吃饭的凌知微的。 众人悻悻闭嘴。 毕竟，虽然这桌小姑娘看着挺无辜，但谁也不敢保证小偷就不是她们啊！ 又有好几个女生气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们互相抓着手彼此鼓励，却没有反抗的勇气。 凌知微喝完最后一口汤，心满意足放下勺，掀起眼皮看向一直盯着她的女人。 女人看上去大约三四十岁，身材有些过于丰满，十根手指有九根戴着宝石戒指，脖子上戴着价格昂贵的项鍊，一头红色太太捲髮非常传神。 「我吃饱了，」凌知微微笑道：「姐姐，您请。」 哪知女人听到这个称唿，一愣，颇有些惊喜地问：「你怎么知道我今年二十三吶？！」 她脸上的刻薄愤怒被奇怪的娇嗔代替，胖乎乎的手抚上脸，羞涩道：「我还以为你们都觉得我三四十呢！」 众人：「…………」 是的是这样的，这不是你的错觉！ 但是…… 好卧槽啊！ 胖大妈竟是妙龄女青年？！ 胖女人的态度忽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她乐呵呵摇到几人桌前：「妹妹们也别紧张，姐姐就随便搜一搜哈。」 王思林…哭得更伤心了。 服务员笑着说：「妹妹们让一让，很快就好了。」 三班女生往外挪，把桌子空出来让几个员工进去。 服务员随意在几人的购物袋和背包里翻找一圈，没有发现。 正准备离开时却突然看到沙发椅扶手与坐垫交界处的亮光。 服务员试着将光源抠出来，看清物品后，震惊到无法言语：「这、这！」 餐厅中的顾客全部围过来，看清他手上物品时，一起：「喔——！」 胖女人没有急着将戒指接过，而是望向满脸震惊的女生们，问：「到底是谁？现在自己出来，姐姐可以从宽处理。」 女生们面面相觑，在彼此眼里看到的只有茫然。 凌知微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食客们表情各异，刚才帮忙说过话的人脸颊烧红，尤为愤怒。 见半天没人出来，有人不耐烦道：「赶紧啊！别耽误大家时间好吗？」 「小小年纪就会偷东西了，真是有娘生没娘养啊！」 「偷了还不承认，物以类聚，我看这几个都不是好的，直接全部送警察局算了！」 第74页 「快点！人家都说从宽了，你们还不赶紧的！」 所有人将刚才对胖女人的敌意全部转嫁到女生们身上，一双双鄙夷不耐的眼睛让她们不知所措。 可是东西是在她们这发现的，她们还无法解释。 这个年代几乎所有餐馆都不会安装价格昂贵的摄像头，简直死无对证。 就在人们情绪愈发激动时，一道甜软的声音响起：「知微，是你吧。」 所有人都转头看去。 只见一个甜美的少女慢慢走出人群，一双真诚的大眼睛看着站在一旁的凌知微。 凌知语：「你之前偷家里钱的事情爸爸妈妈没有计较，毕竟我们是一家人，但出门在外，你不能把外面当家里啊。」 「哟，」凌知微抱着手臂道：「怎么？这么迫不及待想体验真正的恐惧？」 凌知语闻言，轻轻咬住下唇，漂亮的眼睛里泛起恐惧，却还是坚强道：「可是，你就是做错事了！做错事就应该承担责任的……」 凌知微：「哦豁。」 系统忽然道：「哇呀呀呀——！气死我啦！这个坏种！给我清除！通通清除！！！」 凌知语眼底闪过一丝阴霾，随后转身向胖女人鞠躬道：「对不起姐姐，我替知微道歉，她一直有些怪癖，不是故意的，请您原谅她吧。」 「嗤，」凌知微好笑道：「谁给你的脸？你有资格替我道歉？我承认了么就急着给我扣帽子？」 不得不说，就算情绪感染失效，凌知语这幅相貌也很有迷惑性，大家心中的天平不由自主开始倒戈。 「妹妹，你给她道什么歉吶！看看她那德性！」 「到现在了还死不认错，我看不如直接送警局吧！」 「什么态度啊！」 「小小年纪胃口挺大啊？鸽子蛋都敢偷，这个涉案金额是要坐牢的！」 三班众女生看着凌知微，满眼不可置信。 觉得不是真的，又因为大众的影响不敢确信。 系统尖叫：「她的能力真的好烦啊啊啊！！怎么办怎么办！！」 让人没想到的是—— 胖女人睨了凌知语一眼，嗤笑道：「你说是她就是她？妹妹，你那点演技在姐姐这可不够看啊。」 凌知语一愣。 声讨的声音忽然急停。 「老娘可不管你们有什么过节，」胖女人说：「你说是她，行，证据呢？」 凌知语思索片刻，咬着牙道：「她在抽奖环节的时候专门去了卫生间，途中路过你的座位…那个时候你的座位上没有人！」 胖女人眯眼：「你怎么知道我没在座位上？你偷窥我？！」 「……」凌知语：「我只是不小心看到的。」 「卫生间你也去了，」凌知微说：「更何况，抽奖环节所有人离开座位，我完全可以假设有人将戒指顺走后趁那段时间故意放到我的桌位上，以此来诬陷我。至于这里谁对我有这么大敌意？呵。」 凌知语有些慌了，她激动道：「我知道你缺钱，家里的大门一直为你敞开，没钱你可以回家，但绝不能犯法啊！」 「我缺钱？」凌知微好笑地看着她：「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惜你没有啊。」 三班的女生见凌知微坦荡得真实，慢慢找回信心，这会儿听到凌知语的发言纷纷嘲讽道： 「你知道我们知微奖学金多少吗就敢瞎比比？」 「知道我们知微还拿着教师工资吗？缺钱？可笑。」 「知道我们知微还在外面兼职翻译吗？一单多少钱我看你是没法想像的，垃圾！」 凌知微意味深长：「知识可以带来的财富，你想像不到。可惜啊，它们永远不会属于你。」 凌知语懵了，特无措地看着那群曾经的同学。 她们不是最讨厌学习了吗？现在怎么会主动帮学习好的人说话？！ 这种感觉就像是…像是只有她被留在了原地。 没给她更多反应时间，凌知微将话题正回来：「其实要查出是谁拿的戒指非常简单。」 胖女人感兴趣道：「哦？你有办法？」 「如果不出所料，戒指只经过两人之手，一个是您，一个就是盗贼，」凌知微说：「最简单的方法——报警，让警察採集指纹，一一对比。到底是谁，自然真相大白。」 凌知语微微往后退了一点，手心冷汗直冒：「何必呢？你这是在浪费大家的时间。」 她环视四周，想要寻求认同，却发现原本不耐的顾客们此时一脸兴奋。 这也不能怪他们。 毕竟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颇有一种沉浸式解密的快乐。 甚至有人说：「反正都这个点了，再耽误一会儿也没什么，我配合！」 半数人以上的人附和。 凌知微笑道：「您觉得呢？」 「哈哈哈！」 胖女人爽朗大笑着从包里拿出手机道：「妹子有魄力，够实诚！姐姐欣赏你，行！咱报警！」 话音刚落，凌知语焦急尖叫道：「不能报！！」 第33章 凌知语的声音再不復之前清甜, 宛如深渊里爬出的厉鬼般尖锐刺耳，几乎所有食客都被她过激的反应吓了一跳。 凌知微却勾起唇角，眼底是毫不掩饰的嘲弄，她看着失态的塑料姐妹说：「你激动什么？」 第75页 「你不能这样做！」凌知语急道：「这件事情闹大了, 丢的是爸妈的脸, 这是你自己做的事, 不能让他们承担后果！」 凌知微闻言冷哼一声, 后背往桌子上一靠道：「我记得我说过不止一遍, 我和你们一家无论是从伦理道德还是法律上都没有干系。我还说过, 不要用你卑劣且幼稚的手段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我, 听明白了吗, 两分小姐？」 凌知语听到最后的称唿, 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后, 只余一片空白。 她只是之前没有好的学习环境而已啊！ 要是从小到大她也能受到凌知微那样的精英教育，她怎么可能这样！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凌知语说：「爸妈一直希望你回家的，毕竟…你是他们的女儿啊！」 凌知微讽刺道：「你还挺孝顺啊？」 「恶不噁心！」 王思林忽然站出来, 一边撸手袖一边看着凌知语说：「凌知语你可真行啊？给你点脸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你之前骗老娘的那笔帐, 老娘还没来得及找你算呢！你倒好，自己跑到我跟前。我今天要是放过你我就不是王思林！」 凌知语咬了一下唇，伤感道：「思林，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我们不是好姐妹吗？」 王思林回呛道：「谁跟你和婊子是好姐妹，之前你和我说知微偷你家的钱我差点就信了！我问你知微为什么自杀你就挂我电话！ 「结果怎么着，知微那段时间每天只吃素，穷的要死，还晕倒了！要真有钱有必要这么拼吗？！后来警察过来了也什么都没查出来！」 「警察也找过你了吧？然后呢？知微好好站在这，只能说明你在撒谎！」 王思林嗟了一声：「那钱怕不是你自己偷的吧！」 顾客们：「喔——！」 还有这种反转, 刺激！ 凌知语急道：「我没有！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注意你的措辞！这叫以牙还牙，」王思林：「敢在老娘面前放肆，你就给我爬！」 胖女人在一旁哈哈大笑：「哎哟你们这群妹妹太有意思了！不过姐姐就喜欢直爽的！遇到这种虚伪货，退一步乳腺增生，进一步海阔天空啊！」 王思林骄傲地扬起下巴：「那可不？」 「我——」 凌知语见形势不妙，将矛头再次对准凌知微：「你在故意岔开话题是不是！为什么不肯认错？尊严有这么重要吗？」 「没做过就是没做过，认什么错？」凌知微：「我要的是实实在在的真相，彻彻底底的清白。我的诉求合情合理，指纹配对结果出来自然真相大白，要真的是我，那我愿意接受惩罚。但这不代表我会接受你空口白牙给我安上的罪名。」 「再说，」她意味不明一笑：「既然你那么笃定是我，那就多等片刻又何妨？你在急什么？或者说……你在害怕？」 凌知语噎住，梗着脖子道：「事实显而易见，我只是看不惯你浪费大家的时间！谁知道你有没有什么阴谋诡计？」 「呵，你构陷我是理所应当，我怀疑你就成阴谋诡计了？至于浪费时间？」凌知微睨了她一眼，看向顾客们问：「你们觉得呢？」 食客们咂咂嘴，纷纷道： 「抓小偷人人有责嘛！配合一下也没什么啊？」 「你这小姑娘怎么总喜欢把我们带进去？都说了我们乐意配合是听不懂吗？」 「我看是你一直在阻挠进度，你要少说两句警察都该到了！烦不烦吶？」 「不会是你偷的吧？这么害怕。」 肱二头肌男抱着手臂，粗着嗓子道：「那个谁？你赶紧报警啊，看几个小姑娘吵成这样很开心？」 「你管我？」胖女人一撇嘴，拨通电话道：「我就喜欢看热闹怎么了？谁还没点兴趣爱好啊！」 肌肉男：「…你的兴趣爱好可真够独特啊？」 「喂，警察局？广贸中心夏日晴雨餐馆，我的鸽子蛋钻戒被偷了，现在嫌疑人已经抓住，需要验个指纹……价值八位数……人家未成年！我能怎么处理？别特么废话赶紧过来干正事！」 凌知语见事情已无转圜机会，抿紧嘴唇看向那位端着鸽子蛋的服务员，铤而走险用了能力。 只要成功哪怕一次，让服务员把戒指毁了，这件事就是死无对证！ 凌知微听到系统警报，唇角带笑，眼底却尽是冷意。 服务员注意到凌知语的视线，皱了皱眉，拿着戒指的手往身后挪去。 凌知语见状，眼眶泛红，重重唿出一口气。 广贸中心是大型商业区，几公里外就是警局，所以警车来得很快。 警察同志被老闆迎进来后，摘下帽子扇着风问：「嫌疑人是谁？这大过节的……」 众人自觉让出一条道，将站在中间的一群女生露出。 胖女人指着凌知微说：「有人指证，说看到她偷了。」 警察同志看到那有些熟悉的眉眼勐地皱眉，心中骤然升起不祥的预感：「你是……」 凌知微也没想到世界竟然这么小。 这警察不就是上次被她喊到八中的那位同志么！ 「凌知微，」凌知微颇为轻松地打招唿：「好巧啊警察同志，又见面了。」 「……说实话，」警察：「我不是很想见到你。」 凌知微眨眨眼，无辜一笑。 第76页 「哦哟，」微胖女人一脸八卦：「你们认识？」 警察：「上次这位小妹妹打电话来局里说要自首，偷钱。」 众人：「噫————！」 「但是吧……」警察同志大喘气道：「我们去查了，假的，纯粹谣言！这年头法盲多啊，都不知道造谣犯法！」 微胖女人：「嗨哟，那还真是巧了！」 众人：「哇哦——！」 警察同志问：「所以举报人是谁？」 微胖女人指向凌知语：「哝。」 警察同志眯着眼上下打量了凌知语一番，一拍脑门道：「怎么又是你啊？！」 凌知语唿出一口气，勉强挤出笑容道：「警察叔叔好。」 微胖女人又问：「怎么？这个你也认识？」 「嗐！」警察说：「上次说人家偷钱的不就是她么！」 众人的眼神瞬间变得一言难尽起来。 这可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这种情况特殊的事件，一次发生你能说是巧合。第二次就有些过分了。 当事人还是同二位！连扮演的角色都懒得变一变的那种！ 这女生看上去可可爱爱，心思怎么如此深沉！ 另一个虽然冷了点，但也是个敢爱敢恨的性情中人。 警察到底还是记得自己的正事，于是问凌知语：「那这次你的证据是什么？我不想听颠三倒四的自由发挥，警察叔叔也是很忙的哦。」 凌知语想起上回的经歷，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就…我就是看到了啊……」 警察追问：「细节呢？她是怎么走过去的？怎么发现戒指的？又是怎么带走的？」 凌知语张口：「……」 「小姑娘啊，」警察苦口婆心：「我们警察办案是讲求证据的，你不能一下听说，一下又看到啊！你虽然是祖国的花骨朵，但我也是会生气的！」 凌知语的脸臊得通红。 「我绝对支持採集证据，公平公正，」凌知微坦荡荡道：「但绝不能只採集我一人，毕竟在真正结果出来之前，理论上在座的各位都有嫌疑。」 微胖女人说：「钱我出，只要速度快！」 警察摸了一把自己的寸头，又将帽子戴上，嘆道：「行吧，採集指纹。」 出于对祖国花骨朵的关心，他伸手点了点两位女生道：「至于你们两个…跟我回警局吧！我和你们聊聊。」 胖女人一脸兴奋说：「我是受害者，我也要去！」 「……」警察：「随你。」 採集完指纹后，凌知微与满脸担忧的众女生告别，抱着今日收穫坐上警车副驾驶位。 凌知语慢腾腾坐上后座，偏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胖女人自己开着车跟在警车后面。 一行人浩荡出发，前往警局。 到达目的地后，警察同志潇洒地将报告扔给同事，神色放松，自己坐下喝了口水。 他觉得吧，才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哪有那么深心机啊！最多是两看生厌又不太懂分寸，借题发挥罢了。 性质还不算恶劣，教育教育，顺便调节一下心在双胞胎的那点小别扭，等家长来了就放人。 警察同志被自己的机智所折服，简直计划通。 胖女人去跟鑑定进度了。 本来是不让她进的，结果人『呵呵』两声，二话不说拿起手机一个电话—— 然后就进去了。 胖女人：后台硬，就是那么嚣张。 凌知微懒散地靠在墙角，抱着手臂挂机。 凌知语坐在椅子上，咬着嘴唇飞快扫视周围环境，一时也顾不上找人麻烦。 女人的后台真的很硬，一个小时后，鑑定结果出来，负责人拿着报告走出来，扫了一眼两位女生，将报告交给警察同志，凑过去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什么。 警察同志的表情逐渐严肃，眉头紧皱，双眼时不时看向坐在座位上的凌知语，之后和同事说了什么，又低下头沉思。 他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敲着桌面，『嘟嘟』的声音在沉默的气氛中尤为刺耳。 凌知语低着头默不作声，脸上的焦虑再也掩藏不住。 警察同志站起来道：「你们两个……姐妹是吧？把你们家长喊过来，我需要和他们谈谈。」 查出一些东西，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凌知微：「不是。」 凌知语：「不行！」 警察同志只觉得脑壳生疼，犹豫片刻，伸出手一点凌知微道：「你先说。」 凌知微举起一只胳臂道：「警局有档案，您可以查，我和她真不是一家人，我绝不承认我的亲人会是这种蠢货。您必须客观看待，先入为主是对我的伤害！」 警察：「嘿？我让你解释，你怎么还损起人来了？」 「这不是损人，」凌知微：「这是客观现实，我只是实事求是。」 警察咂嘴，将目光投向凌知语道：「你呢？为什么又不行了？」 凌知语说：「这种小事我不想麻烦爸爸妈妈，他们平时已经…非常辛苦了。」 「小事？」警察的嘴角下弯，摇着头道：「小姑娘啊，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啊。」 凌知语的手下意识揪住自己的衣摆，心中还存有一丝侥倖。 下一秒，警察将她最后一丝侥倖打破。 第34章 第77页 警察拿眼睛深深凝视着凌知语, 嘆道：「五起盗窃案底啊姑娘，这是小事？等你长大成年因为盗窃被关进来坐牢，还算是小事吗？」 「这回偷人家的戒指还学会诬陷了，我是不是该夸你有进步？ 「法律是对未成年较为保护, 不是毫无约束！你真以为我们拿你没办法？」 凌知语脸上的血色骤然褪去。 凌知微在一旁：「喔……厉害了。」 她轻佻的声音重重碾压过凌知语脑内名为理智的弦。 「你有什么资格嘲讽我？！」凌知语红着眼道：「如果不是你, 我怎么会生活在那种环境！我怎么会被迫去偷东西换钱！我只是想活得像个人样有什么错！我只是想被看到！我没错！」 「人样？」凌知微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要是足够优秀, 别人自然会给予你尊敬, 生活在什么样的环境, 并不是你不择手段追求超出自己实力范围东西的藉口。」 生活环境是会限制一个人的发展, 可这份限制并不会妨碍那个人去争夺这个环境下的第一。 当在一个环境中登顶后, 前往更好环境的大门自然就会打开。 进去后, 或许会因为落差觉得痛苦煎熬, 感慨世界不公。 因为别人底蕴深厚, 随随便便就可以学会自己觉得困难无比的东西。 正因为这份落差的存在，才造就了如此多的奇蹟。 ——因心有所想, 而奋不顾身。 ——因心怀不甘，而勇往直前。 凌知语睚眦欲裂, 撕心裂肺喊道：「你知道为了多吃一口饭被打断手是什么感觉吗？！你什么都不懂！！」 「我是不懂, 」凌知微高傲地抬起下巴说：「我不懂为什么那口吃的本就不属于你，你却偏要去多吃一口？不懂为什么偷窃和抢劫会被你奉为改变人生的真理？更不懂你为什么觉得『凌知微』的一切属于你！」 「你回来这么久，拥有了『凌知微』曾经拥有的一切，甚至更多。可你并没有因此进步哪怕一丁点，你只是在不断寻找藉口，仿佛只要『凌知微』这个人不存在了，你就能够变好一样。」 而事实证明，『凌知微』不在了，她也没有半点长进。 「我没有选择啊！」凌知语蜷缩在椅子上, 哭出了声。 凌知微居高临下望着她：「从来没人逼过你，这就是你自己的选择。」 「你闭嘴啊！！」 明明不是这样的。 她已经竭尽全力去融入新环境了啊！她亲手将自己的过去斩断，放弃喜欢的东西。她不断去讨好父母和同学，她只是想得到重视而已啊！ 她曾满怀希望转入新学校，以为自己才是主角，所以很快就能变得和同学一样优秀，不愧于父母的期望。 可凌知微太过耀眼，所有人都会情不自禁看着她。 就像追随着光。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人？ 她看每个人的眼神都是那么平静温柔，她明明可以骄傲自大，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可她没有。 明明拥有系统的她才是主角啊！凌知微一个配角怎么能压过她？！ 凌知语试过去追赶，然后一败涂地。 后来她发现无论自己考成什么样，父母都不会责怪自己。而凌知微无论多么优秀，在家中却如同隐形人一般不被重视。 果然，她才是主角。 凌知微一点在也不重要，既然如此，在学校，在整个世界也可以变得不重要。 不重要了，就干脆消失吧。 她不惜违抗系统规则，对凌知微下了暗示。 可凌知微不仅没有如她所愿，还又站了起来，再次成为了被追逐的光，更耀眼的光。 她因为那次动作永远失去了系统，她付出了那么大代价，为什么得不到回报？！ 她努力用手遮住这道耀眼的光，可光的余晖总能从指缝间渗出，再次点亮世界。 而她，将在这片光辉中被灼为灰烬。 一想到这，凌知语不禁打了个寒颤。 凌知语曾经偷盗过的物品总金额高达百万，都被现场抓获，却因年龄问题无法判刑。最重的惩罚也不过是进少管所几个月罢了。 那会儿她还不叫凌知语，而是叫——盼金。 凌知微冷眼看着蹲在地上崩溃大哭的人，心中没有同情。 事实上，凌知语利用系统这个超出现代人类理解范围的造物，做了坏事，却坏而不自知。 系统这种东西，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会让一个世界观还不健全的未成年人对世界、对生命、对社会秩序失去敬畏之心，将人生当做一场游戏，而系统就是那个外挂。 凌知微庆幸自己在被系统绑定之时，她对世界的看法已经成型。就算如此，平日里她也从未想过去购买商城中那些过于惊世骇俗，甚至可以逆天改命的失真道具。 因为她害怕，害怕自己会变成一个蔑视一切的畸形生物，害怕自己会对所有事物失去尊重之心。 在获得其他荣誉之前，她首先得是人。 可她知道，凌知语肯定买了。 凌知微不知道凌知语是什么年龄得到系统的，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个人的世界观已经完全扭曲。 她的眼里只有自己，觉得自己就是世界的中心。而其他一切生命在她眼里，不过是可以随意玩弄的物品而已。 第78页 凌知语不会觉得自己有错的，因为在她的意识中，自己是凌驾于所有人之上的存在。 警察同志摇头嘆气，不时朝外探头，然后忽然说：「行了，家长到了，我们大人之间聊聊吧。」 凌知语闻言勐地抬头，歇斯底里道：「你为什么要通知他们？！我除了他们什么都没有了！现在我又要失去一切了啊！」 警察：「他们不会不要你，没有父母捨得抛弃自己的孩子。你们都是。」 凌知微闻言，手指微动，最终垂下眼，轻哼一声。 警察看向凌知微道：「还有你那个监护人是怎么回事？赌气也不带乱填的啊？」 凌知微：「呵。」 警察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我觉得你应该好好和他们沟通一下，这其中肯定是有误会的！」 凌知微：「我与他们之间井水不犯河水就是最体面的沟通。」 警察：「嗯？」 恰巧此时，凌家父母走了进来，警察迎上去刚开口：「你们家的两个小姑娘啊——」 「小语！怎么了这是？！」 凌父凌母直接略过警察，眼里只有蹲在地上埋头痛哭的凌知语。 凌知语泪眼朦胧抬起头，唤了一声：「妈…」 凌母拉着凌知语仔细检查，心疼道：「宝宝怎么哭了？是不是他们欺负你了？有没有受伤啊？」 「凌知微！你到底做了什么？！」凌父怒视站在一旁，拿着gg纸扇风的凌知微。 「凌知语不就在这你们自己问啊？」凌知微：「别张口闭口往我这喷粪。」 「你再说一遍？！」 凌父直接沖往凌知微的方向想要动手，却被警察合力拦下。 被拦下后，凌父破口大骂，言语辛辣，词彙不堪入耳。 继而又转头细言细语安慰着凌知语，小心翼翼的模样就像是一对模范父母。 让警局所有人大开眼界。 也让警察同志后悔自己所说的话。 凌知微从头到尾冷漠地看着他们，不再浪费口舌，也不觉得愤怒。 这一家三口的行为准则是刻在基因里的，永远不会改变。 凌父看她这副表情，更觉得自己的威严被践踏，他狠狠喘着粗气道：「警察同志，她这种人简直就是社会败类！你们千万不要放过她！」 警察：「……其实，您误会了。」 说着，将凌知语的案底递给凌家父母。 然后局势就更精彩了。 凌父凌母不可置信地大声争辩着，甚至试图将此事与凌知微扯上关系以此让凌知语撇清嫌疑。 「不可能，一定是你们搞错了！我们家知语很乖的怎么会做这种事！」 「一定是那个杂种诬陷知语！你们快点把她抓起来啊！」 警察皱着眉说：「这是已经发生的现实，和其他人没有关系！」 「我知道了，」凌父：「你们都是一伙的！你们都是那小杂种请来的！你们这是构陷。你们想推卸责任！」 警察们的眼中是藏不住的鄙夷。 在推卸责任的到底是谁？ 凌母握住警察的手，说出让所有人大跌眼镜框的话：「都是因为身份错位才会这样的啊！小语也是迫不得已啊！警察同志，把这些案底转移到凌知微身上吧，这样对知语才公平啊！」 众人：「……」 这一家简直……从根底上就是腐烂的。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父母啊？ 「孤儿院别的孩子也没这么做过！这和错不错位没关系！」警察同志冷着脸，严肃呵斥道：「做了就是做了！你们身为人父，身为人母，应该教会她分辨是非对错！可你们第一反应却是让无辜的人替她顶罪。无止境的溺爱只会毁了她！」 凌母搂着凌知语哭道：「怎么没关系！世界上怎么会有父母不溺爱自己的孩子啊！我们怎么狠得下心去责怪她啊！」 警察指着一旁的凌知微道：「那她呢？她不也你们的孩子吗？你们又怎么狠得下心啊！」 凌母为了凌知语，再顾不得装慈母，直接道：「她不是！！我的孩子只有一个，她就是个杂种！这是她应得的惩罚！」 警察狠狠喘了一口气，大声道：「狗屁的惩罚！我看就是你们偏心！以后你们姑娘被抓进来我看你们怎么办！」 凌母尖叫：「不可能！她不会的！她只是个孩子啊——！」 凌父大吼道：「我看谁敢动我的女儿！」 警察摇头，不再说话。 将法律视作笑话的人，迟早是要付出代价的。 胖女人登记完，从室内出来，站在凌知微旁边道：「怎么？伤心了？」 凌知微：「好得很。」 胖女人欣慰点头：「人生苦短，及时行乐。为了这些破事忧心，得不偿失。」 她感慨道：「要我当年有你这般通透，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凌家两口子闹得鸡飞狗跳之际，门外又是一人走进来。 警察同志看清他的脸后一愣，心想自己明明没让人通知他啊？ 在警察同志眼里，这就是个陪小孩胡闹的年轻人，但是现在…警察特别庆幸这人来了。 要真把凌知微交由这对父母，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 这对父母真是狠狠给他上了一堂课啊…… 同事从未见过原以炀，便随口问：「您有什么事吗？」 第79页 原以炀慢慢将衣袖挽起道：「听人说我们家小姑娘被人欺负了，来撑场子的。」 同事追问：「您是不是搞错了，我们这——」 警察同志拦住同事，朝他点头道：「今天不好意思了，你们先走吧。」 凌父凌母自然也认出了他，见他要将人领走，急道：「不准走！」 原以炀转过头眯着眼睛，轻笑一声。 凌父咬着牙道：「你不要太过分了。别以为我真的怕你！」 原以炀却没再理他，而是目不斜视直直略过闹腾的人群，走向凌知微。 在小姑娘的注视下，薅了一把她的脑袋，说：「见着我就这表情？太不给面子了。」 凌知微垂下眼，顺了一把被揉乱的头髮，问:「你怎么来了。」 原以炀低着头正色道:「凌知微同志，以后遇到这种事请第一时间通知我。」 凌知微挑眉，偏过头没说话。 原以炀不再多说，提起凌知微放在地上的东西，腾出一只手揽住她的肩膀：「走吧，回家。」 「纠正一下，是做客，」凌知微嘆出一口气，揉了揉发紧的太阳穴，突然感觉有些疲倦。 「好好好，」原以炀说：「做客就做客，不才想请大佬光临寒舍，可否赏脸啊？」 凌知微挠挠下巴：「倒也可以。」 反正她没地方去。 原以炀轻轻拍了一下她的后背，笑道：「走了！」 二人直直越过众人，忽略凌父凌母的骂声，忽略凌知语装满仇恨的眼睛，往外走去。 原以炀的家在松海市的着名富人小区。 小区内绿化做得极好，空气清新。 正值傍晚，小区走道上随处可见遛狗健身散步的居民。 这些人衣着朴素，表情平和，丝毫没有凌父凌母那种所谓上流人士的倨傲与作态。 不少人都认识原以炀的车，见他进来纷纷凑上来热情问候： 「哎哟，小原吶，回来了？最近工作忙不忙啊？学习怎么样了？」 「小原吶！上次从你家拿的学习笔记我家姑娘抄完了，过两天给你送回去啊！」 「小原，你妈最近身体还好吗？过两天我去你家窜窜门哈！」 原以炀笑着一一回答： 「陈阿姨好久不见，最近一切都挺好，承蒙关心。」 「王姐没事儿，我那些书堆着也没什么用，您要看得上就拿去好了。」 「我妈很好，最近在研究菜谱，到时候还想和您过两招呢。」 一段三分钟的路因为原以炀好到过分的人缘，硬生生走了十多分钟才到家。 两人下车后，原以炀走过去打开家中大门，侧身道：「欢迎。」 凌知微慢腾腾蹭到门口，抬眼望去。 ——屋顶上亮着橙色的灯，温暖明亮，脚下是一看就柔软舒适的羊毛地毯。整个屋子的装修温馨又实用，花架上的盆栽枝繁叶茂，氛围轻松。只看一眼便知家中主人很会生活。 饭菜浓郁的香气从里面厨房内传出，比今天中午她在夏日晴雨吃到的菜品更加诱人。 ——有种家的味道。 原以炀往后推了她一把，凌知微左脚跨过门槛，整个人骤然被暖色光亮包裹，精神不由放松下来。 叶女士拿着汤勺从厨房出来，一如既往美艷动人，却没有与凌父凌母对峙时的咄咄逼人。 她柔声道：「回来啦？正好开饭，大炀，带知微去洗手啊。」 饭桌上，凌知微正苦大仇深地在和鸡腿较劲。 叶寒坐在旁边，一个劲给凌知微夹菜：「高中生营养跟不上怎么行，看你瘦的，多吃点，来。」 凌知微看着碗里堆成山的菜，又看了看叶寒期待的表情，再揉了揉吃撑的肚子。 她……还可以再拯救一下？ 夜晚，凌知微躺在叶女士准备的舒适大床上，身体疲倦，精神亢奋。 打开班级群，果然看到今天王思林等人活跃的身影。 【王思林：啊啊啊！！知微被凌知语那傻逼坑警察局里了怎么办啊啊啊！！】 【楚薇薇：我们知微家里头没人撑腰可怎么办吶？！】 【范荷：上次那个，原神！对对对，谁联繫一下？】 【王思林：@叶浩然，你不是也上了原神的补习班吗！！快快快！】 【叶浩然：已！经！联！系！了！】 原以炀现身之谜，解了。 凌知微翻了个身，将被子往头上一盖，闭眼进空间，一气呵成。 空间内，系统一个统在为白天的事情生气，它怕影响客户心情，自觉开了屏蔽。 这会儿凌知微一进来就听到： 「无耻！可恨！什么玩意儿也配用我司高端代码！」 「我们知微那么棒！那对狗父母眼睛是瞎了吗？！」 「啊啊啊啊！！山寨去死！」 空间中忽然传来『乒铃乓啷』的声音，像是有东西在上蹿下跳。 凌知微：「……」 这系统可真是越来越活跃了。 凌知微没去打断它，直接进入推演模式，慢慢推着公式，却有些心不在焉。 渐渐的就进入了神游状态，最近发生的事像走马灯一样在脑海中划过，然后又迅速无影无踪。 【这里，写错了。】 一行文字忽然浮现在推演的白板上。 第80页 凌知微停下笔，看向被指出的那一处。 确实错了。 凌知微伸出手指捏了捏眉心，收了收心，将白板上的错误抹除，重新填写。 原以炀看着升升降降的好感度，心提到了嗓子眼。 就像一个不小心惹女鹅生气的老父亲一样心焦。 好感度好不容易才到九，这眼看就要突破十，可千万别再降回去。 他从来没打过这么难通关的游戏！ 他觉得自己应该给予孩子关怀，于是继续打字—— 【今天不在状态？遇到什么事了？】 原以炀也就随便问问，因为这游戏平时遇到此类问题都会直接跳过。 应该是游戏制作人没有设定，所以文字信息无法被捕捉。 哪知小姑娘的头上忽然冒出一串文字—— 【今晚的饭菜很香，吃撑了】 这是触发了什么支线活动吗？ 看这个句式……是暗号？！ 原以炀试探道——【今晚的月色很美，看醉了？】 小姑娘：…… 好感度：-1-1-1-1…… 「嘶——」 原以炀抽着气，立马点开心愿清单，试图用金钱挽回真心。 心愿清单页面却漆黑一片，只标有几个大字—— 系统升级中，敬请期待！ 最终，好感度在跌破九级下限时停住。 原以炀……觉得自己还可以拯救一下。 第二天一早，凌知微准时从床上爬起来，刚打开门就被叶女士逮住。 叶寒：「走，逛街！」 凌知微：？ 叶女士雷厉风行，等凌知微回过神的时候，人已经在服装店了。 想起昨天的逛街经歷，以及对女性疯狂购物慾的认知，凌知微畏惧地往后退了一步，再退一步，正要退出服装店时，转身却撞上了个人。 原以炀摁住小姑娘的脑袋道：「跑什么啊？」 叶女士的声音跟着响起：「来知微，试给我看看！」 凌知微缓缓转头，看到叶寒手上拎着的大堆衣服时，瞳孔震颤。 她，可能真的要交代在这了。 十月初四，国庆小长假过半。 与捨不得放人的叶女士告别后，凌知微和原以炀来到机场，坐上了前往b市的飞机。 作者有话要说：　　知微:我笔直。 3y:我钢筋。 气氛？不存在的！ 第35章 坐上飞机那一刻, 凌知微忍不住松了口气。 ——太不容易了。 这两天，叶女士拽着她天南地北地逛。 那种感觉就像是躯体在前进，而灵魂却跟在十万八千米外飘似的。 凌知微感觉自己缺乏锻鍊的小腿肌肉现在还在颤抖。 她第一次知道，物理伤害竟如此致命！ 飞机驶上云层, 平稳下来, 凌知微打了个呵欠, 窗口外的天空逐渐模煳。 原以炀余光扫见小姑娘一点一点的脑袋, 朝空乘招了招手, 要来毯子给人盖上。 脸上的皮肤被毛毯剐蹭到, 凌知微不舒服地躲了躲, 却没有醒来的迹象。 -「凌先生, 这事不是我不帮您, 是真办不了啊！近几年严打, 这被查出来可是要坐牢的啊！我与您无冤无仇，您另请高明吧！」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 凌父胸膛剧烈起伏，插着腰在房间内来回走了好几回合, 眼角余光扫过书桌上的菸灰缸。 他一把抄起沉重的菸灰缸, 狠狠往地上一砸。 「可恶——！」 「哗——」菸灰缸被砸的稀碎，玻璃碎块飞溅到书房每一个角落。 那天凌知微被原以炀从警局领走，凌父凌母并没有放弃为凌知语摆脱案底的想法。 可是无论他们如何威逼利诱，警局的人都态度强硬，死不松口。 回来后，凌知语整日以泪洗面，连带着凌母也一直抱怨。 凌父被烦得没办法，只能到处求人。 凌父联繫商场上的朋友们，想找人将凌知微与他宝贝女儿的档案调换一下, 却没人愿意帮他！ 「一群鬣狗！平时吃老子给的肉，现在连这点小事都不愿帮我做！」 凌父将脚前的碎块一脚踢飞。 凌母小心翼翼推门进来，红着眼眶问：「怎么样？有办法吗？」 凌父现在看到妻子就烦，随即不耐烦地摆手：「你别管！」 「我怎么能不管！」凌母激动地说：「这可是一辈子的污点吶！小语的人生不该是这样的！」 凌父有些烦躁道：「要不是你当初不好好看着小语，小语会丢？！」 凌母不可置信看着丈夫，尖叫道：「凌文胜！你还有没有良心啊？！我那时候刚从产房出来，你爸妈谁来照顾我了？你还在国外出差！连个电话都不愿意接！现在倒反过来怪我了啊？你没良心啊！」 凌父：「什么叫我没良心？我好吃好穿供着你个娘们，你连老子的亲骨肉都看不好，我看你就是个废物！我真特么后悔把你娶进门！！」 「你说什么？」凌母先是一愣，然后吼道：「你说什么？！凌文胜！要是没有我娘家你能有今天？!我跟你拼了！」 说着，整个人就扑了上去。 「你这个疯子！放手！」凌父拿手臂挡住妻子伸过来的手，最终不耐烦地一用力：「滚！」 第81页 「啊——！」 凌母尖叫着跌倒在一地玻璃碎片里。 她穿着小香风的套裙，玻璃尖扎进她露在外面两条腿的肉里，疼痛让她发出更加悽厉的哭喊声。 凌父被吓了一跳，却没有立刻去扶她，反而狠声说：「你再敢给老子撒泼试试？我告诉你，我走到今天——」 书房的门再次被推开，凌知语从门口扑进来，抱住凌母喊道：「妈，你怎么啦！」 她的眼泪又掉了下来，抬起头看着凌父道：「爸！你快救救妈妈啊！」 凌父看着凌知语的脸，不知为何，只觉得她浑身上下都透着土气，相貌似乎也变得丑了些，不禁皱起眉。 这让他想起还没发家前的自己。 再定眼一看，刚才的感觉又消失了。 復又想起凌知语的成绩和案底，心底更加烦闷，颇有些恨铁不成钢。 他也不再有闲心安慰来人，只是摆了摆手：「我叫救护车！」 凌知语清楚看到凌父脸上闪过的厌恶，怔怔道：「爸……」 她的内心骤然升起浓烈的惶恐——她已经没有系统了，如果再失去他们…… 她该怎么办啊！ 「飞机已经开始下降……」 凌知微被飞机下降的播报声吵醒，恍惚中睁开眼，在看清眼前景物后头脑逐渐恢復清明。 她竟然睡着了。 不可思议。 由于系统空间的特殊机制，凌知微就算不用进入睡眠状态也能时刻精力充足。 ……逛街这种事情，对于一个运动废物来说，过于超纲。 「醒了？」原以炀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肩膀借靠，十元一次，咱们把帐结一结？」 凌知微眨眨眼，这才感受到半张脸下温暖柔软的触感。 至于付费的问题…… 她立马把头抬起来，清了清嗓子道：「睡眠状态下本人意识全无，严谨来算这并不是我有意识的自主消费行为，所以我申请退货。」 给钱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原以炀：「……」 这抠抠搜搜的小模样也不知道是像了谁？ 重明科技。 谢令奇挂断电话，兴奋地朝办公区吼道：「兄弟们！十分钟整理仪容仪表，准备欢迎我们的御用翻译师！！」 然后瞬间气氛就炸锅了。 「卧槽！真被原哥给挖回来啦？我们公司是要发达了啊！」 「诶哟，我的领带去哪了？！你们谁看到了啊？」 「有摩丝吗？给我整点，头髮有点乱啊！」 「你们说翻译大佬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婚恋否？鄙人自荐可有机会？」 「到时候就知道了——诶诶诶！那是我的领带！」 「叮咚——」电梯楼层到达的提示音响起。 一群大老爷们全部凑过去，准备在第一时间给大佬献上至高的敬意。 要知道他们公司的研究方向，前沿信息被垄断得厉害，能够拿到原文已经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可翻译问题却是十分棘手。 电梯门慢慢打开，一条被运动裤包裹的细长好看的腿从门内跨出来。 这腿…… 谢令奇一怔，眨眨眼，慢慢抬头，最后将目光定格在女生那张冷艷的脸上。 女生个子高挑，偏瘦。 皮肤白得发亮，脸看上去就巴掌大。 眼尾上挑，嘴唇有些薄，是淡淡的粉色，密而长的头髮随意扎成马尾束在脑后，额前还有些稀碎的小捲毛。 谢令奇：扑面而来的青春气息！ 女生掀起眼皮扫了他一眼，没什么表示，帅气地将手插进衣兜，往旁边挪开，给后头的人让位。 漂亮归漂亮，气场也贼叼，可不管再怎么看，这也是个小孩啊？ 难道是大神家的小孩跟过来玩了？ 谢令奇如是想到，继续看向电梯内部。 却只看到走出来的原以炀。 谢令奇：？？ 他往原以炀身后张望，可直到电梯门重新合上，也再没见到新的面孔出现。 他迷惑地问：「大炀，人呢？」 原以炀走到凌知微身边，搭着肩膀道：「不就在这么？」 谢令奇震惊道：「哥哥，拐卖未成年是犯法的！」 原以炀：「……」 原以炀笑骂：「滚一边去，她就是我们的大翻译！来，自我介绍一下。」 凌知微扫了一眼面前集体懵逼的男人们，淡淡道：「凌知微，以后相关翻译由我负责。」 众人：「卧——靠——！」 这么年轻？！ 假的吧！！！！ 凌知微暂时离开后。谢令奇勾住原以炀的肩膀，小声问：「你确定你没被骗？这太过分了点啊？会不会是大佬黑了个扣扣号随便用用？然后这小姑娘……」 谢令奇伸出两个手指并在一起，抬到兄弟眼前搓了搓：「你懂的？」 原以炀扇开作祟的手道：「你可别瞧不起未成年，人家可是我八中高材生。」 谢令奇：「……八中？」 听起来更不靠谱了呢。 「不是，」谢令奇道：「说实话，你那高中就一底层中学，出你那么一个状元都是校长祖坟冒了青烟。第二个？怎么可能！」 「你这纯粹自我感觉良好！」他苦口婆心道：「我知道你钱多，但钱多也不是这么花的不是？」 第82页 原以炀：「我是喜欢随便花钱的那种人吗？」 谢令奇想到好友手机上奇怪的购买记录，肯定道：「是的，你是！」 原以炀笑骂：「滚一边去。」 谢令奇见好友态度如此坦诚，迟疑道：「真是真的？」 原以炀：「还能有假？」 「啧啧，」谢令奇：「我看小妹妹颇有青出于蓝的倾向啊。」 原以炀骄傲道：「那是自然。」 谢令奇：「你的第一要被夺走了诶？不生气？」 原以炀：「夺走就夺走吧，反正最后都是我家的，我高兴。」 「噫——！」 谢令奇捂着嘴震惊道：「人家才几岁啊？你个禽兽！」 「操，」原以炀握紧拳头锤了一下友人的肩膀道：「你脑子里能不能装点有用的东西？」 「嗷——！」谢令奇夸张嚎叫：「骨折了骨折了！这是工伤啊！」 凌知微没有注意到那边的事情，她正坐在原以炀的办公桌前打量着公司。 重明科技在写字楼顶层，空间对于科研公司来说已经足够大，绿化做得也不错，装修简约大气，呆久了也不会觉得疲倦烦闷。 ……就是她身边围着的这一群男青年过于聒噪。 青年a：「小朋友今年几岁啊？在哪上学啊？需要哥哥给补课吗！」 青年b：「妹妹吃糖吗？哥哥这有这~~么多口味，随便选啊！」 青年c：「妹妹吃水果吗？哥哥这有提子、橙子、苹果、香蕉，想吃什么自己拿啊。」 在一家除去做饭大婶外，全由大老爷们儿组成的24k纯直男公司里，突然出现一个异性自然显得极其稀奇珍贵。 这异性还是个小妹妹，多棒啊！ 每个男人心中，都曾渴望着能有一个软萌软萌，会跟在自己屁股后头叫哥哥的妹妹啊！ 虽然这个妹妹有点冷，但有就不错了，还挑剔个什么劲？ 原以炀及时出现，赶走一堆大小伙：「去去去！都杵在这干什么？今天的代码写完了是不是？」 有人嘴贱道：「哟哟哟~这就护上了！原哥，妹妹是大家的妹妹嘛！」 原以炀：「皮痒欠抽啊？喊什么妹妹，叫大佬。」 青年：「大佬多难听，妹妹多好听？是不是啊妹妹？」 凌知微：「……」 是她的大名不好听？ 这时，一青年拿着一份材料小跑过来道：「原哥！那边的最新资料传过来了！」 原以炀接过列印件，随意扫了一眼后道：「正好，让我们大翻译给你们现场露一手。」 众人：「喔——！」 凌知微看到原以炀在朝自己招手，起身走了过去。 原以炀将手上的资料递给她说：「露一手？」 「没问题，」凌知微接过来快速扫视后点头：「电脑。」 一群青年争先恐后道： 「妹妹来我这！我的键盘是青轴！」 「女孩子家家的看什么键盘？！妹妹来我这啊！我显示屏好！」 「我网速快！」 「我採光好！」 凌知微就近选了一台机子，开机后熟练点开文档，手指在键盘上飞快起舞。 谢令奇咂嘴道：「实干派啊……这手速，牛掰。」 旁边的人接道：「大佬都不用反应的吗？这词彙量得多牛逼？」 又有人接：「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人键合一？！」 「哇哦——！」 凌知微将文件翻到下一页，眼睛在资料与翻译稿之间快速比对，手指快速敲击键盘，除去错字删除外，没有丝毫停顿迹象。 后头一群人已被彻底折服，看是看不懂，只能在后面大喊六六六这个样子： 「卧靠！」 「牛逼！」 「是不是人？！」 「爱了爱了！」 谢令奇哪还记得刚开始的怀疑，啧啧称奇道：「果然，天才总会出现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啊！」 八中这种学校也是差到一种境界，才能连着被两个天才临幸。 原以炀挠了挠下巴道：「我这钱花的值不值？」 谢令奇竖起大拇哥：「值！太值了！」 凌知微这一工作就是三小时。 后面一票人被一高中生惊人的工作效率震惊到。 将最后一个文字敲进文档后，她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 一个青年立即上前道：「后面的工作交给我就行，大佬辛苦了！歇会儿吧。」 其余人纷纷应和道：「大佬牛掰，大佬辛苦！」 凌知微举起手做出压掌的动作，轻松道：「基本操作，习惯就好。」 这会儿公司里没有人喊她『妹妹』，『小朋友』了。 众人自扇耳光，一口一个大佬喊得欢快。 「大佬一定渴了吧？茶、咖啡、可乐、白开想要哪个？」 「我有眼不识泰山，大佬就是大佬！就算再年轻也是大佬！」 「果然，能被我们原神看进眼里的没有普通人。」 「简直就是人才啊！不知道大佬其他方面有没有短板，不才其他不行，帮大佬补一补高中知识还是没问题的！」 「想得美，有我们原哥在轮得着你？」 有人忽然发现华点：「要是有这么一个妹妹，那做哥哥的压力该多大？」 众人勐地皱眉，陷入沉思。 第83页 是啊！ 妹妹这么优秀，以后肯定会被很多人肖想。 这、怎么行？！不能忍啊！ 这时，原以炀拿着电话走进来道：「今晚我做东，为我们的大翻译接风洗尘。」 众人一下将妹妹的事抛之脑后，狂拍马屁： 「哇——！原爸爸你好棒哦！」 「爸爸我爱你！！」 原以炀订的是一家口味比较清淡的火锅餐馆。 小姑娘在他家住的这三天，每天看着碗里的肉那苦大仇深的表情他算是记住了。 而且，原以炀感觉自己要是像叶女士一样给小姑娘投餵肉食，一定不会得到和叶女士同样的宽容待遇。 想到这，他幽幽嘆了口气，又回忆起那崩掉的好感度，莫名惆怅。 无论虚拟实境，她们小姑娘的心都是这么飘忽不定的？ 一行人下班后，簇拥着凌知微，集体前往火锅店。 原本一群大男人吃饭怎么也得来点酒，可顾忌着凌知微这个未成年，他们一致决定将饮品统一改为——橙汁！ 聊天聊到兴奋处，谢令奇站起来举杯大喊道：「来！兄弟们！我们敬大佬一杯！干了这杯……八二年的橙汁！」 凌知微：「…………」 众人哈哈大笑，十几个杯子碰在一起，黄色的果汁从玻璃杯中飞溅而出。 「干杯！」 夜晚，结束聚餐后，众人互相道别，各自回了住所。 等人走空后，凌知微看着原以炀问：「说好的包住？」 「放心吧！」原以炀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道：「没忘，走吧。」 十分钟后，原以炀带着凌知微走进一个治安极好的小区。 凌知微判断，这应该是原以炀在b市平时常住的地方。 她小声道：「奸商。」 原以炀：「我当你在夸我。」 弯弯拐拐一阵后，两人走进单元楼。 电梯上，原以炀忽然说：「明天给你看点东西。」 凌知微仰头看着原以炀，发现这人眼中闪着纯粹的光，一种名为兴奋的光芒。 ——就像是孩子得到心仪的玩具后的那种兴奋，还带着点想与小伙伴分享快乐的迫不及待。 凌知微决定维护这份纯粹，她歪着脑袋道：「我期待着？」 原以炀有点小骄傲：「嗯哼。」 作者有话要说：　　哦哦哦哦哦！【可能会修点小细节，不要在意！】 第36章 第二天一早, 两人比上班时间更早来到公司。 原以炀将自己的电脑打开，把一份有重重密码保护的文件夹调了出来，朝凌知微招手道： 「来看看？」 凌知微走过去，弯着腰看向电脑屏幕。 不禁瞪大了眼。 文件夹内是一个个稍显简陋图码, 可她却知道这些东西的功能。 这个年代二维码在华国根本没有普及, 甚至在她上辈子, 二维码的技术与码制也还被外国垄断, 国内市场长期无序。 而距离它最早在华国被应用, 至少还需要五年。 原以炀才用了多久？ 半个月。 他就靠自己一个人, 研究出了这门技术, 以及特有的码制。 凌知微自己也懂得这门技术, 也曾在学习之余下功夫研究过, 并且有些可用的超前成果。 但由于家庭原因, 她完全没有机会将其发表刊登来补贴日常开销。 而在这个距离二维码普及还有多年的时代，她也不能跳过几年的科技树, 去发表这些理论，唯一可行的方法是将前面的漏洞一併补齐。 可凌知微到底来自未来, 她对知识的看重程度也决定了她不可能去剽窃他人成果来成就自己。 而原以炀不同, 他是实打实的当代人。 那次医务室的谈话根本毫无相关内容，有的只是一个关键字而已。 凌知微第一次意识到这个平时热衷于插科打诨的幼稚鬼，是个天才。 她也是现在才敢确定，这个世界，确实不是她原来的世界了。 因为在原来的世界里，无论哪个领域，都没有这么一个人。 原以炀看重的不止技术，还有这份技术所能带来的巨大商机。 他是个商人。 原以炀又拿出一部手机，挑出自己编写的扫描界面后递给凌知微, 随意将一张小图放大后说：「扫扫看？」 凌知微照做。 「叮」的一声后，手机页面就跳转到一个小游戏上，轻快的背景音乐声响起。 「这东西背后有专利问题，我没告诉他们，」原以炀说：「这里每个图码都能切入不同的游戏。这些游戏是我高三闲着没事做着玩的，现在倒是行了方便，怎么样？挺好玩的吧？」 系统的声音适时响起：「叮咚！恭喜客户成功完成教师成就——循循善诱，奖励积分100000目前等级lv40……系统权限升级中，空间暂时关闭。倒计时……」 凌知微记得循循善诱成就的触发条件。 它要求系统拥有者在某领域对某对象进行启发，而对象必须根据启发拿出足够厉害的研究成果，并且在将成果发表前将其分享给拥有者，从心底里认同客户对他的帮助。 所以凌知微——两辈子人生中——第一次体验了躺赢的感觉。 是微妙的酸爽。 凌知微放下手机，神色复杂，颇有些一言难尽的味道，她挑眉问：「你为什么告诉我？」 第84页 此刻，凌知微站着，原以炀坐在椅子上。 原以炀闻言，杵着下巴微微仰头，一双眼认真注视着女生，漆黑的瞳孔不见光亮，像是要将人吸进去一般。 「不知道，」他说：「或许是因为……我们是同类人？」 凌知微：「嗯哼？」 原以炀肯定点头道：「都是天才。」 凌知微接受这个解释：「倒也没错。」 凌知微又问：「这玩意儿的专利不在国内，打算怎么解决？」 「懂得还挺多，」 原以炀道：「这种事情我们大人解决，你小孩子家家就不用操心了。」 凌知微：「……」 也不知道昨天是谁一个劲让人喊她大佬。 之后，凌知微无事可做，拿着手机将每一个码挨个扫了一遍，将这些小游戏打了个通关，混过白天。 晚上，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 【权限升级成功！三级权限已开启，系统商城扩充，双向好感查询开启！模拟理财模式开启，微微的衣橱开启！】 凌知微进入空间，先忽略那奇怪的好感查询，问：「模拟理财模式是什么？」 系统：「叮咚！系统检测到客户对于财产的重视程度，故而量身定制理财模式，此模式可根据客户现有资金流做出理财规划，根据社会发展以及客户的消费能力来预测未来可投资方向，如：不动产、股市、存款利息等，以付出最小代价，获得最高利率为目标！给出相关建议，供客户参考选择。」 凌知微摸摸下巴：「你这是觉得我抠门？」 系统求生欲极强道：「不是的知微！本系统只是一心一意想帮知微赚大钱而已！」 凌知微：「衣橱又是什么？」 她总觉得此次升级，这个系统有些许膨胀，竟然敢明着嘲讽她的审美了。 系统：「那个……衣橱就是系统根据时尚潮流给您搭配好的服饰，以后您再不需为服装而烦恼！只需要花费少量积分，就可兑换舒适又耐穿的漂亮衣服哦！」 凌知微……无动于衷，她直接说：「开启模拟理财模式。」 系统挣扎道：「知微，还有一项功能你……」 凌知微：「没兴趣。」 系统：qaq 今天也是诱导失败的一天呢！ 原以炀躺在床上，点开晃动的图标就看到【升级成功】四个大字。 【系统升级成功，恭喜客户与对象之间关系更进一步呢！本次升级将开启——服装商城（用户可为培养对象购入漂亮的衣服哦！），实景收录模式（可进入商城，购买不同房产、户型、家具等来装饰对象的活动空间哦！）】 这些文字在原以炀眼里，逐渐演变成——给、我、砸、钱——四个大字。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寻找此游戏的出品方，可这游戏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到现在也是毫无头绪。 所以对方并不想让人找到。 这次升级……是不是对方在暗示他什么？ 研究遇到困难了？需要财政支持？ 原以炀瞬间犹如醍醐灌顶，手起指落，进入服装商城，看着琳琅满目的服装陷入沉思。 平时看小姑娘的穿搭都是简简单单的运动装，要么就是睡裙和校服。 而且小姑娘的脸虽然可爱，可表情却是酷酷的，粉色先排除一下。 但小姑娘怎么都该有漂亮的裙子吧？ 原以炀觉得自己逻辑严谨，毫无问题。 他选择了一条黑色长至膝盖的泡泡袖连衣裙，点击购买。 【您已成功购买xx牌春夏新款连衣裙一条，花费4000元。】 原以炀不禁挑眉——xx牌？ 这是个现实中也存在的品牌啊？这游戏改走真实向了？ 是不是因为买了版权所以没钱了？ 这么想着，他点开实景收录商城，看到上面的别墅房价后咂嘴。 够真实。 不知道买了之后，现实中会不会有这么一栋房子记于小姑娘名下？ 而空间里，凌知微看着身上忽然凭空出现的裙子，饶是心大如她，也忍不住头皮发麻。 这是什么灵异事件？ 系统默默缩在角落，假装掉线。 不一会儿，原以炀就看到那岌岌可危的好感度条：-1-1-1 ——成功破九退八。 原以炀：！！！ 他！又做错了什么？！ 凌知微在b市呆了两天，赶在节日的尾巴回到松海市，又到原以炀那凑合了一天。 老张打电话来关心道：「最近身体没出什么问题吧？明天竞赛就开始了，今晚早点休息，养足精力，老师祝你旗开得胜哈！」 当晚，竞赛群发来通知—— 【李老师：明早六点，重点门口准时集合，有特殊情况请说明原因，收到请回复姓名】 原以炀在旁窥屏后说：「我送你过去？」 松海市离承办奥赛的城市很近，坐车只要一小时左右就能到达。 可他们的住所离重点还有段距离，从这里到重点花的时间，还不如留出来多睡会儿。 叶寒说：「让大炀送你过去吧，多睡会儿，养足精神最要紧。顺便把浩然接过去。」 「行，」原以炀忽略最后一句话，道：「就这么定了。」 凌知微：「……」其实她不需要睡觉的。 第85页 第二天大早，凌知微成功在考点与大部队会合。 原以炀中途接了个电话，之后对凌知微说：「公司那边有点急事，我得赶回去，你考完试之后跟着大部队一起回学校，到了给我个电话。」 凌知微敏锐地从他脸上捕捉到一丝凝重，却没细问，只是点头答应。 叶浩然知道他师父是堂哥送来的之后，捂着胸口嚎了两声：「哇！有这等好事竟然不叫我，我五点钟就爬起来了！是我不配拥有亲情吗？我也想睡觉啊——！」 舒雅兴奋地冲上来道：「美女，好久不见！」 凌知微：「好久不见啊美女。」 舒雅拉起凌知微的手蹭了蹭说：「考前蹭一点学神金光，说不定我就在一等奖内有一席之地！」 接下来众人要分散去往不同考场。 许博远在分开时抱拳：「话不多说，祝各位仁兄旗开得胜，金榜题名！冬令营见！」 早上八点整，一试正式开始。 一试试卷有六道选择，六道填空，三道解答。 总共答题时间为100分钟。 与上辈子的竞赛时间稍微有些不同，这里的一试时间更加宽裕一些。 上辈子她没能将奥赛打完，这次机会她一定要抓住。 与同龄人不一样，她相当于重读一遍高中，所以她要通过竞赛，将高三一年从学校解放出来，做些别的事情。 学校一直都不适合她。 凌知微缓缓吸了一口气，压下有些快的心跳。 大概扫视题目后，决定按照一直以来的习惯，从解答题开始填起。 她平时刷题简单的步骤会在脑内快速过，只在卷子上写下关键信息。但为了保险起见，这次她并不打算这么做。 凌知微稍微放慢了作答速度，以确保不会思维跳跃，漏掉得分的小步骤——她要将所有失分的可能性通通排除。 在将三道大题答完，确认完后，凌知微抬头看了眼时钟——八点三十五。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将相对简单，无需写下步骤的选择填空全部写完，剩余几十分钟开始慢慢检查。 其实也不用检查，凌知微对于自己的实力有着绝对的自信。 她自信自己每一步都是千锤百鍊，稳扎稳打上来的。 那么多个夜晚的时差刷题训练，成效无疑是惊人的，她的脑海里早就储存了海量题库。 她的目标是保送。 如果连高中奥赛的题目都无法全部解决，还谈什么其他？ 九点四十，监考老师准时收卷。 一试与二试之间的间隔时间有二十分钟。 考生们去厕所的去厕所，对答案的对答案，大多数人表情是轻松的——毕竟一试的考纲就在高考范围之内，万变不离其宗。 叶浩然三人也找了过来。 「unbelievable！」叶浩然特别开心：「这里面的题我竟然会！做！天哪！」 许博远：「哦天呢，看看这可怜的孩子，你的愿望竟如此朴素。」 舒雅皱着眉问：「你们填空最后一题值域是多少？我有点儿不确定。」 许博远：「（-1，2），大佬，你呢？」 凌知微：「一样。」 「那应该没问题，」舒雅松了口气：「要是一试白白丢分，可真就悬了。」 叶浩然眨眨眼，茫然道：「你们在说什么？」 三人：「…………」 「徒儿啊…」凌知微嘆道：「为师很痛心啊！」 二十分钟后，二试正式开始。 二试，也就是加试，整张试卷总共三道大题，满分一百五。 今年的题目为：一道几何求证，一道复合函数以及一道组合题。 二试比之一试难度大大提升。 真正的筛选现在才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　　叶浩然:听说有人想我了？ 二维码是我根据市场情况自己重新设定过的，不要太真情实感代入现实哈，本文是架空，架空，架空。 第37章 凌知微没有急着动笔, 而是先把每一道题都仔细看了一遍。 这些题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 难是因为逻辑陷阱众多，需要学生自行判断规避，如果一脚踩进去, 大概率是全错。 简单是因为题目必定是有可用信息的, 只要抓准关键点, 接下来也就顺其自然, 水到渠成。 凌知微在心中大致推演过程, 确认步骤无误后才拿起钢笔, 飞快地写了起来。 二试总时长为两小时, 凌知微将速度控制在半小时一题的程度, 既不引人瞩目, 也不会显得吃力。 这种主考思维的题目, 最后半小时其实没什么用，凌知微干脆扔下笔, 趴在桌上闭目养神。 二试结束后，考场外的气氛就变得凝重许多。 与松海队较为轻松的氛围不同。 其他城市的队伍里, 逻辑力不够的同学对完答案后神色凝重, 不争气些的直接哭了出来。 毕竟松海市竞赛氛围稀薄，竞赛不行还有高考这条路可以走。 教育比松海市发达的城市，选择竞赛的学生是几乎放弃其他学科，专攻一门竞赛科目的。 所以，竞赛落败就意味着一年半的努力全部白费，重回高考阵营也比其他人要吃力太多。 就很搞心态。 而一些对自己极度自信，或是竞赛强校的学生却满脸轻松开始讨论冬令营的事情。 第86页 舒雅说：「我觉得这次二试倒是没想像中那么难，保二争一还是可以的~」 叶浩然闻言，默默嘆了口气, 不说话。 许博远：「出题老师换了，去年那个就喜欢玩逻辑，今年比较守陈。」 舒雅遗憾道：「可惜和凌哥学了这么多招，都没能用上。」 「……」叶浩然：「唉……」 凌知微等人旁边，几个外市学生聚在一起说： 「今年的第一肯定又是a市一中的吧？据说他们今年从竞赛大省挖了三个种子选手过来！一个花了得有一百万吧！」 「明明是我们省的竞赛，每次都被a市一中搞来的外省生源垄断金牌，搞什么啊！」 「a市一中真的为了成绩什么都做得出来，一点集体荣耀感都没有！」 「好希望今年我省能出现一匹黑马吊打他们那群鼻孔看人的垃圾。」 「醒醒，那可是竞赛大省，虽然我也希望但这显然是不现实的。」 「人就是要会做梦，我们连天都能上了，这有什么不可能的？」 凌知微听到后，挠了挠脸，觉得自己还是可以拯救一下的。 一等奖的奖学金是多少来着？ 领队老师在一旁喊：「车来啦！同学们快过来！」 凌知微被舒雅牵着往大巴方向走去，耳边嘈杂的声音越来越远。 坐上接他们的大巴后，二试出来就一直沉默的叶浩然忽然长嘆一口气道：「你们带着我那份荣耀继续加油沖，哥可能要止步于此了啊……」 「别介，」舒雅：「你可是我们大佬的关门弟子！怎么能轻易言败！」 许博远鼓励道：「说不定就拿奖了呢？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凌知微伸出手：「哦！我的徒弟，愿为师的学神光环能普照于你，创造奇蹟。」 叶浩然手指併拢，在自己左右肩膀和额头各点一下道：「阿门。」 回到八中，凌知微拨通了原以炀的电话。 -「餵？」那头有些疲倦沙哑的声音响起，隔了一会儿又道：「到学校了？怎么样？」 凌知微：「到了，正常发挥。」 原以炀靠在椅背上轻笑两声，神色温柔：「那就好，今天好好休息，不要累着。」 凌知微想起刚才男人的声音，最终道：「你也是。」 「嗯哼，」原以炀：「再见。」 「再见。」 电话挂断。 原以炀右手持着滑鼠，黑色的眸子凝视着电脑屏幕，眼中暖意一点点散去。 电脑屏幕上的科技网上正刊登着一则最新消息—— 【原氏集团麾下清源科技表示近期科研团队在条码上做出重大突破！发现更加灵活实用的二维条码，清源科技准备将其命名为——原氏码。 原氏码不出意外将于明年夏季大规模投入社会进行试用！这是清源科技自智慧型手机后再研发出的第二奇蹟！ 其功能如下列视频所述，此发现是我国智能科技革命中至关重要的一步！】 视频中介绍了此码可用于各类社交帐号登录、游戏网页传送、个人信息获取……等休闲娱乐领域。 ——只要使用清源科技研发的手机，就能使用。 原以炀关闭网页，往后一仰，闭上眼思索着。 一个靠抄袭发家的公司却被奉为国家科研巨头，简直是笑话。 谢令奇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大炀！出来吃饭！」 原以炀微微睁眼，应了一声，却没有马上动作。 第一次或许是巧合，但现在，他百分百确定，重明科技有内鬼。 不过抄袭终究是抄袭，就像之前从他这盗去的晶片技术一样——核心的程序公式，他们的科研人员根本没有能力理解应用，更别提开发了。 这次的二维条码也是一样，它的用途怎么可能仅限于休闲娱乐领域？ 不过是偷听了他与小姑娘的对话从而做出衍生罢了。 删删改改模仿出来的东西，不伦不类，能在今后的智能科技井喷中生存吗？ 桌面上的手机开始震动。 原以炀扫了一眼来电号码——原郑生——叶女士的前夫——他的亲生父亲。 原以炀舔了舔有些发痒的后槽牙。 这人真以为自己吸了叶家这么多年的血，现在已经可以与叶家抗衡，肆无忌惮了？ 「哥们，没你的份了啊！你可别怪我们没给你留啊！」 原以炀直接摁断电话，顺手拉黑，从椅子上站起来往外走去。 将要离开办公室时，他忽然回头，往办公桌后的挂式空调上扫了一眼。 然后垂下眼，轻笑一声，走了出去。 围在一起吃饭的青年们欢快地向他招手：「原神！快过来吃啊！」 原以炀扫过一张张青春朝气的脸，每个人看起来都简简单单，稚气未脱。 他不愿意怀疑这里的任何一个人。 原以炀扬起笑容道：「来了来了！」 奥赛出分大概需要一个多星期，之后还要将一等奖选手的试卷复印件等物品寄给组织委进行复评。 等到冬令营名额下来最早也是下个月的事了。 竞赛暂时告于段落，四人小队暂时解散，各自回到学校上课，只是在新建的四人小群里维繫着战友情。 而三班众人绝口不提竞赛之事，生怕给班里两位选手太大心理压力。 第87页 现在十月中旬，学期过半，八中学生也迎来了逃不掉的期中考试。 要说期中期末和月考有什么区别，那就是期中期末后要召开家长座谈会。 对于好学生来说，这是人生中的高光时刻。 而对于差生来说，简直就是生命的止点。 每一次家长会，都有无数家庭战争爆发，致使无数学生想要钻回娘胎，回炉再造一番。 毕竟，爆炒竹条是真的不太好吃。 ——三班的成绩倒是让所有人都惊艷了一把。 三班五十四名学生，全部跻身年级中段。 凌知微依旧霸占榜首，就像她曾经说过的那样—— 榜首再也没有出现过除『凌知微』外其他名字。 叶浩然在班级排名第二，年级勉强挤进前一百，勉强没有愧对学委之名。 这段时间他走路都捨不得低下他高贵的头颅，还不忘吹嘘一把师父：「看到了没！这就是我们凌哥的实力！」 无论学生们如何排斥，家长会还是如约而至。 家长会当日，校门口家长们成群结队往里走。 高一的家长大多单独行动，边走边观察。而高二高三的则一进校门就开始凑在一起，聊孩子的成绩，恨铁不成钢。 路过学校展示栏时，几位家长停住脚步，其中一人指着一张整个教室的学生都埋头看书的大海报导： 「诶？叶姐，那是不是你儿子啊？」 被叫叶姐的女人仔细一看，然后瞪大眼睛：「好像还真是啊！」 旁边的妈妈道：「看看这专注度，怪不得能进步的这么快呢！叶姐好福气啊！」 叶融冰笑道：「哪里，都是老师教的好。」 「我听说浩然他们班新换了个数学老师，可厉害……」 「对对，我也听说了，我们家长本来去申请过让这个老师带带我儿子那个班的，结果校长没同意！」 「好神秘，哪来的老师啊？」 叶融冰想到姐姐对这小老师永远说不完的赞扬，倒也十分想见上一面。 不知她这次会不会来？ 相比较于其他班同学与教师的愁云惨澹，三班从老师到学生，通通红光满面，喜气洋洋。 其他班的老师酸道： 「哎哟，这考得也没多好，怎么还开心上了？」 「是啊，要是没有凌知微，他们均分哪有这么高啊！」 「前十也没有他们的人，也不知道乐呵什么劲！」 「嗨呀，毕竟是垃圾班，偶尔一次考好，让他们开心一下也没什么嘛！就是不知道下次还有没有这狗屎运咯！」 都是一个学校的，三班一下窜起来的事其他班家长肯定都知道了。 他们一想到接下来要应付的家长盘问就忍不住头皮发麻。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三班就在底下呆着不好吗？偏要来和他们争！ 要是真让人给追上了，那岂不成了天大的笑话？！ 听到这些话，老张是丝毫不受影响。 两个月前的三班是什么形象？ 垃圾班，烂泥扶不上墙。没前途没出息，不仅学生，就连这些孩子的父母也几乎放弃了他们的成绩。 可是现在呢？ 他们开始努力了。 且不是一时兴起，这群孩子自网吧事件后一夜之间就长大了。 他们现在的成绩排名与其他孩子比起来自然是不够看的。 可是与他们之前的成绩比起来，这次期中成绩简直就是奇蹟！ 起点本就不同，又何必为流言蜚语闹心呢？ 三班的孩子只要按照自己的节奏一直走下去，就会变得越来越好。 坚持就是胜利啊。 老张摇摇头，捏着资料走进教室，清了清嗓子。 台下乱糟糟的声音慢慢静了下来，一双双由于兴奋而变得亮晶晶的眼睛注视着老张。 老张说：「同学们，家长会马上就开始了，请收拾好课桌，注意卫生。班长一会儿带队，集体上楼自习。」 班长：「好的。」 老张看向在收拾桌椅的凌知微，朝她招手道：「凌知微，来一下。」 凌知微习以为常地站起来，跟着老张往外走去。 走廊边，老张问：「你的情况特殊，一会儿老师发言你也不方便出面，还有，你是……没有人来开会吗？」 凌知微脑子里闪过一个人，还是摇头道：「没有。」 老张嘆道：「你是好孩子啊……」就是人生太不顺了点。 班长领着三班同学开始上楼。 凌知微见老张好像说完了，便问：「我先上去了？」 老张点头：「去吧。」 十分钟后，家长陆续进入教室。 其中，一位过分年轻的男士特别引人注目。 作者有话要说：　　知微：我爸是垃圾。 3y：巧了，我爸也是。 【嗷嗷嗷！我真的没有故意抹黑爸爸！！】 第38章 男士的白色西服衬衫扎在黑色西裤里, 领口的口子松开了两颗，将宽肩窄腰大长腿完美衬托出来。 再配上那副过于出众的相貌，又把一身板正的衣服硬生生穿出了潇洒肆意的感觉。和教室中同打扮的父亲形成鲜明对比。 这种年轻的气息在一干中年家长中实在过于突出。 第88页 父亲们纷纷偏过头，眼不看为净。 谁还没个年轻时候啊！ 旁边的家长不禁搭话问：「小伙子, 你是这位同学的……？」 原以炀温和道：「监护人。」 「哦…」家长自动脑补了他的身份, 笑道：「你是这位同学的哥哥吧！我就说嘛, 哪有这么年轻的爸爸。」 原以炀笑着没说话。 斜对面的叶融冰注意到自己的侄子, 朝原以炀点了点头。 等家长全部到齐后, 老张走了进来, 看到凌知微座位上眼熟的男人眼睛一亮。 他很想立刻下台与原以炀交谈一番, 可正事要紧。 老张面对台下同样喜形于色的家长, 又清了清嗓子, 头一次在面对家长时自信地挺直嵴背, 道： 「各位家长好，我是三班的班主任, 我叫张东明。下面我将会对本次期中考试的情况做一下总结……」 …… 家长会结束后，大半家长把老张堵住, 甚至还有别的班的家长混进来, 七嘴八舌地问道： 「张老师，数学老师今天在吗？我们想要亲自道谢！」 「是啊是啊，我女儿这次数学竟然考了及格分！这事她上初中后我就不敢想了啊！」 这是三班的家长。 「张老师，听说你们班有个男生进了市竞赛队啦？也是这个老师教的对不对！这老师愿意开班补课吗？多少钱我们都愿意出啊！」 这是准备送孩子走竞赛的高一年级家长。 「张老师啊！我们家孩子快高考了！……」 「张老师！我们家孩子就是数学短板，不然高考能沖一本呢！」 这是高三的家长。 学校专门就凌知微的情况警告过学生，三班数学老师其实是学生这件事绝对不能告诉家长，否则一律记过处理。 这种事情一旦被有心人听去，是可以大做文章的社会性新闻。 到时候八中所有领导肯定是集体遭殃，以前唐曼等人私底下经营的收礼操作也会被人搬到明面上来。整个学校就乱了。 所以到现在, 没有一个家长知道，他们所谓的特聘数学老师就是年级第一的凌知微。 老张打哈哈道：「额……数学老师情况特殊，不太方便给联繫方式。」 「怎么不方便啊？老师不就该教学生吗？张老师您通融通融？」 「就是！孩子都在一所学校上学，凭什么就一个班能享受到优等教师待遇啊？」 「既然人家都来当老师了，我们又不是不肯花钱！多教几个班怎么了啊？」 汗水从老张的鬓角冒出：「这个，实在无能为力啊……」 家长气急：「嘿，你这老师是不是成心——」 「张老师，」一道男声在外围响起：「有点事想麻烦您。」 老张立刻抬头望过去，发现是原以炀后马上答应：「诶、诶，好。」 然后转头来和家长们说：「不好意思啊，有点事，先出去一下。你们的问题我会和学校反馈，稍安勿躁哈。」 家长们看这堵墙无法攻破，只能败兴而归。 两人来到办公室里，老张给原以炀接了杯水道：「原先生，您今天能来，我想凌知微同学一定会很高兴的。」 老张是个极其注重养生的人，尽管此时天气还热，他给原以炀接的水也是温热水。 「是吗，我以为她会生气？」原以炀笑着喝了口热水，热腾腾的蒸汽驱散了些这些日子连轴转的疲倦，也让隐隐作痛的胃得到纾解。 「哪能呢！」老张自信道：「别的我不敢说，但教了那么多年书，看学生那是一看一个准啊！」 「凌知微同学是和其他学生不太一样，攻击性…有些强。但她也还是个好孩子啊，」老张继续说：「哪个孩子会真的不渴望家庭呢？她就是太理智懂事，藏得严实些罢了。一个女生，今后会面临的社会问题很多啊，有人管一管，引导一下总归是好的！」 原以炀见识过几次凌知微同志的攻击性，表示认同老张的话。 但凌知微可不是孩子了，她或许在内心深处渴望家庭，但同时，她对自己的人生是有理智规划的。 事实上除去感情需求，她在物质与思想层面已经完全不再需要家长的支持与引导。 她足够成熟，也足够坚强。 「我并不认为她是个孩子，她有能力为自己的人生负责。」原以炀：「无论她今后如何选择，作为资助人，我能做的就是无条件相信、支持她。」 「诶好，」老张：「啊、啊？原先生，您……」 原以炀的手摩挲着纸杯上的纹路重复道：「我是她的资助人，我能做的，就是让她未来的路，走得更顺畅些。」 老张：「…您说得对。」 「当然，」原以炀：「在帮助她的同时，我不希望我的帮助违背她自身的意愿。您知道，她是一位非常有主见的同学，我并不希望给她带去困扰。所以今后，麻烦您将我当做她的监护人，有事请尽量通知我一声，让我知道，可以吗？」 老张欣然点头：「没问题，但是我需要和凌知微同学本人说一声。」 原以炀：「没问题。」 「原先生，」老张犹豫片刻后道：「我们家长会结束，一般家长会和学生沟通几句，您现在……去吗？」 「当然。」 第89页 自习教室里的同学陆续与家长会和，凌知微一人坐在教室中刷题。 就在这时，外面熟悉的声音响起：「凌知微同志。」 凌知微抬头，就看到好些天没见的人笑着站在门口朝她招手。 ——只是看上去精神状态有些差。 她放下笔，走了过去。 恰巧，晚修的下课铃响起。 一众学生欢唿跃雀，沖回教室背上书包就跟着父母离开了，路过凌知微时还都不约而同打了声招唿： 「凌哥，先走了啊！」 凌知微挨个挥手。 有家长问：「这就是那个大联考第一？」 学生：「是啊，我们八中的大神。」 家长欣赏地点点头，然后说：「你以后多跟人家学着点，你成绩要有她一半好我也就不愁了！」 学生不以为意道：「我也想啊，但我没人家那学习基因啊！」 「嘿！」家长赏他一颗暴栗：「怎么说话的？嫌我基因差是不是！我告诉你，你妈我当年可是…………」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 凌知微随意靠在走廊栏杆上问：「你不是在b市？怎么过来了。」 原以炀：「不欢迎我？」 「……」凌知微：「倒也不是。」 他是老闆，拿人手短，老闆干什么都是对的。 原以炀：「我只是来关爱一下未成年同志的身心健康。目前看来还不错啊？」 凌知微骄傲道：「没办法，就是这么优秀。」 「那优秀的凌同志，请你继续保持，」原以炀：「送你回宿舍？」 凌知微应了一声，回去将带上来的书本拿上。 原以炀自觉拎过书包，两人往楼下走去。 回宿舍的一路上也没什么话，就是默默地并肩走着。 两人一高一矮，气质出众，颜值都高于平均线。 偶尔有学生从他们身边路过，都会用好奇的眼光打量这对奇怪的组合。 也有应届高三生曾在高一时见过原以炀这位前校园传说，这会儿认出人来后兴奋地和同伴分享： 「那是原以炀诶！凌知微和原以炀认识啊！」 「卧槽！」 「所以说学神都和学神为伍的吗？」 女生神秘道：「你说他们两会不会是……」 「喔——！」 宿舍楼外，原以炀将书包递给女生道：「早些休息，不要太累。」 凌知微接过书包道：「原话反弹。」 「嗯？」 「老闆，」凌知微指了指自己的下眼眶道：「黑眼圈都快掉到地上了。」 原以炀不禁伸手摸了摸，最终失笑道：「观察能力挺强啊？」 凌知微提着书包往后退了两步道：「早点休息。」 然后转身上楼。 原以炀在原地站了会儿，唿出一口气，缓缓转身离去。 校门口，一位女士站在大门左侧往校门内看。 原以炀出现后，她招了招手。 叶融冰拎着车钥匙道：「走吧，载你一程。」 原以炀没有拒绝。 ——他下飞机后忙着赶路，没回家开车。 路上。 叶融冰看着路况开口道：「最近怎么样？」 原以炀：「还行。」 叶融冰：「我看不大行吧。」 原以炀：「……」 叶融冰：「原郑生最近发表的研究成果是从你那拿的。」 原以炀沉默。 叶融冰嘆了口气道：「当初姐姐和他结婚那会儿，原郑生有理想有抱负，人也还算正直，可惜了……」 人是会变的。 叶家为这个女婿做的事情可不少，可谓尽心尽力。 可惜有些人的野心与欲望已经膨胀到想要噬主的程度。 她是真没想到原郑生竟然能为了他那些烂泥扶不上墙的亲戚，因为一点芝麻粒大小且他们根本不占理的破事，对亲生儿子做出那种事情。 现在叶融冰想起来，都觉得嵴背发寒。 ——这是觉得自己翅膀硬了，被叶家压制他觉得伤自尊了。 本以为原郑生是寒门贵子，结果也不过是个伪装极深的凤凰男而已。 还好叶寒从小到大都是个极其厉害有主见的女人，在原家还没反应过来之前，这婚就离了。 是原郑生太过自傲，也太低估叶家人的魄力。 叶融冰岔开话题：「对了，替我谢谢那小姑娘了，浩浩的进步真的让我们惊喜。」 原以炀：「必须的。」 车子驶进小区，停在原以炀家门口。 「大炀，」叶融冰忽然道：「他已经不是你爸了，不要做傻事，不值得。有什么事不要憋着，咱们一家人一起解决。」 「嗯。」 「还有啊，别太把自己逼的太紧，定期去医院复查听到没有？」 「…好。」 原以炀看着叶融冰的车消失在拐角处，抬起左手压了压腹部。 恰巧此时，简讯提示音响起。 原以炀划开屏幕，就看到陌生号码给自己发了大片信息。 【138*****：以炀，爸爸知道当初有些不理智，伤害到了你，但叶寒太偏激了！我是你亲爸爸啊！】 【138*****：你只要愿意来爸爸的公司，爸爸所有的一切都属于你啊！我们都姓原，你身上流着的是我们原家的血啊。父子连心！！】 第90页 【138*****：爸爸知道你是天才！只要你愿意把二维码和只能科技的核心交给清源科技，我们就能成为领军企业啊！你的团队也没有那个能力制作不是？可是爸爸这里有，爸爸可以给你顶级的科研团队！】 【138*****：你三婶已经知道错啦！她也很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每天都念着和你道歉呢！以炀，给你三婶一个机会吧！】 【138*****：不就是错过了一场小竞赛嘛！爸爸能够给你更多有价值的东西，男子汉大丈夫，这点小事算什么？你也没损失什么，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 原以炀常年带笑的嘴角完全平了下去，眼中尽是冷意，胃中一阵翻腾。 不再往下继续查看，直接将号码拉黑，往家门口走去。 省竞赛阅卷总部，数学组。 组长在屋内喝着枸杞茶，翘着二郎腿等待着层次分下来。 试卷下来之后就要复查和登榜，再将证书发往不同地区的学校，还要将试卷备份寄给组织委员进行核查。 然后，再选出冬令营名单。 有得忙咯！ 组长摇摇头，又嗦了口烫茶，发出慨嘆的声音。 算算时间，也该来了。 这时，门外一道声音响起： 「组长！一等二等三等试卷已经按照分数排名划分完毕！可以复查啦！」 作者有话要说：　　啊，终于铺完了，可以开始搞事咯！ 第39章 组长放下水杯, 撑着扶手站起来道：「怎么样？第一是a市一中的哪一个啊？」 「这……好像都不是。」组员挠挠头道。 「哦？」组长又说了几个城市：「那是d市还是f市？」 他记得这两个城市也是不错的，有一争之力。 组员：「都不是，是松海市八中的一个学生。」 「你说什么？」组长震惊道：「松海市竟然还有八中这所学校？！」 组员：「…………」 省榜在一个夜深人静的夜晚，悄悄挂了出来。 a市一中专门有老师负责连夜蹲榜, 他们已经联繫好媒体, 只等确认一等奖中的第一是那几个尖子生中的谁, 就开始一波大力宣传, 顺便开始物色明年的竞赛种子选手。 老师a握着手机：「怎么样？到底是哪个？我好告诉记者做好准备！」 老师b眯着眼往电脑面前凑了凑, 迟疑地问：「……我们这…有叫凌知微的么？」 「啊？」老师a迅速扫过竞赛名单道：「没有啊？」 「那云明轩呢？是我们的人吗？」 「…不是。」 「许博远呢？！」 「不是！」 「天……」老师b摘下眼镜, 倒吸一口气, 好半天后念叨道：「完了完了……考砸了啊！」 老师a一惊, 挣扎道：「不、不可能吧？」 他们学校花数百万挖来的五位竞赛生, 竟然连前三都没份？！ 「这肯定是松海市的阴谋！」 天亮, 此事传遍全省。 一时之间松海市声名大噪，特别是那所一声不吭出了个状元的八中, 频频被人挂在口中。 a市一中作风向来嚣张又高调，竞赛开始前就约过好几家媒体对几位种子选手做过专访。专访中也是怎么嚣张怎么说。 现在专访被人扒了出来, 简直成为了a市一中可以载入校史的耻辱。 记者：你本来是b省的尖子生, 怎么忽然想转到这的一中？据统计，这里的教学质量并没有你以前的学校好。 学生：一中学习环境很好，同学团结友爱，教师和蔼可亲，我喜欢这里。而且我认为，无论我在哪所学校读书，结果都是一样的。 记者：怎么说？ 学生：一个竞赛的第一名而已，很难拿吗？ 记者：还有其他市的竞争对手，你就没有压力吗？ 学生：没了解过, 我的对手从来只有自己。 记者to老师：您对学生的话有什么想法？ 老师：学生就该意气风发，本校也有这个能力与自信将他们培养成优秀的人才，而且本校已多次蝉联竞赛第一，我相信这次也不会例外。 谁能想到，这牛皮吹了几年都韧性十足，今年就这么破了呢？ 这一破还破得彻底，别说状元了，连探花都没有他们的位置。 五位特招生以前是全校偶像，现在却成了全校的笑柄。 「还特招生呢！一百万一个，结果连个屁都没争取来。」 「平时他们都拿鼻孔看人，我看他们现在再给爷拽一个试试看？」 「哈哈哈哈，没了竞赛成绩，他们拿什么和我们比？你知道上次我们班那个英语考了多少分吗？」 「三十！」 「哈哈哈哈哈哈——！」 a市一中校长反应神速，在第一时间将凌知微的电话搞到手，准备如同之前一样，拿金锄头挖墙脚。 他的想法很简单——将这人挖过来了，状元自然还是一中的，只是过程略微曲折，结果还是好的。 凌知微在课间接到了个电话，对方自称是a市一中的校长，想要邀请自己在这学期转学到他们学校，可以给到一百万的奖金，免学费免住宿费，就是来得越快越好这个样子。 还顺便吹嘘了一番a市一中是多么多么强势，学风多么多么好，同学们有多么期待她的到来。 第91页 凌知微翻了个白眼。 无论这人是不是骗子，她在八中可以拿多次奖学金，最高金额累计叠加可达两百万。 选择一百万？ 那不可能。 于是她果断回绝，挂断电话。 八中校长也在此时冲到三班门口，满面红光道：「凌知微同学，来来来！」 凌知微放下手机，走了出去。 然后发现校长身后跟着几个扛着摄像机、拿着话筒的人，再往后就是围观的众学生。 校长激动地重重拍了几下凌知微瘦弱的肩膀，连声道：「好、好、好！好孩子啊！」 凌知微感觉如果自己是颗钉子，现在已经与教学楼的地板融为一体了。 校长指着后头的人介绍道：「这些是想採访採访你的叔叔阿姨们，他们待会儿会问点小问题，你放轻松，嚣张一点也没关系，随便答一下。当然，採访费是有的，不算多，五千，都是你的！」 a市一中的採访他也看了，现在他就是要踩回去！ 有成绩，就是这么嚣张！ 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半夜接到各个城市名校打来的酸唧唧地恭喜电话，这种滋味是多么的爽。 特别是重点校长，那咬牙切齿中又深藏悔恨的语气，让他欲罢不能啊！ 校长又道：「还有啊，七万奖学金已经准备好了，过两天就能打到你的卡上！一会儿到我办公室，和老师们合个影！配合配合学校招生工作哈。」 「事不宜迟！我们走吧！」 凌知微重游校长办公室，只不过上次是以嫌疑犯的身份，而这次却是荣誉嘉宾。 当初私下收礼的周书记并没有被辞退，这会儿舔着脸站在一旁，笑得一脸讨好：「凌知微同学来啦？」 「可算来了啊！」教导主任早已等候在一旁，见人一进门，就将一块裱好的奖状递到了凌知微手上。 「来来来，让小同学站中间哈！」 凌知微站定后，校长晃到她身旁站定，将鬓边的头髮扒拉到头顶，盖住寸草不生的天灵盖，又正了正领带，朝摄影师的方向比了个『ok』。 「一、二、三，茄子！」 「咔嚓——」 报社效率极快，当天下午，几位校领导仿佛正在经歷人生第二春的老脸就印在了报纸上，中间的漂亮女生看上去极其弱小无助。 ……如果没有后头的採访记录的话。 记者：听说你之前是重点的，怎么忽然转到了八中？ 凌知微：因为我有一颗渴望自由的心灵。 嘿呀！现在的小孩可真是不一样了啊！ 记者：那你觉得自己这次荣获状元是否系超常发挥？ 凌知微：没有，题目也是比我想像中要简单许多，所以也是预料之内，情理之中吧。 记者：你听说过a市一中吗？他们的学生蝉联状元多年，你有什么感想吗？ 凌知微：没听说过，现在也没蝉联了，所以没什么感想。 a市一中校长差点气得魂飞天外。 这女生不知好歹拒绝他的邀请也就算了，怎么还敢这！么！狂！ 啊啊啊啊啊啊！！！！ 记者：对于你获得如今的成就，你有什么想要感激的人吗？ 凌知微：感谢老师，感谢同学，感谢学校与资助人的相信与大力扶持，我不会让他们失望的。 a市校长看到这冷哼一声，成绩好又怎么样？ 这种时候不应该感谢自己的父母吗？难不成这状元还是个白眼狼？ 德不配位啊！ 校长立马放下报纸，从抽屉里掏出一个小的记事本，眯着眼挑选着里面的电话号码。 重点中学的众人对此反应最大。 由于一班曾经对凌知微做过的事情频频刷新其余学生世界观，所以这次的八卦群聊，他们默契地没带一班玩。 「我从凌知微不拘小节的发言中感受到了她的转变！她简直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啊！」 「还是狂点好，我就喜欢狂的嘿嘿嘿！」 「话说她转学根本不是自愿的吧？她到现在还想着那对垃圾父母，也太善良了吧？！」 「也不一定吧……说不定她就是自愿的呢？」 「小道消息，凌知语当初和别人说过，凌父凌母给凌知微转学是因为怕她『继续』欺负凌知语。」 「卧槽！被害妄想症？之前不是证实过被欺负的是凌知微了么？凌知语是个什么品种的傻逼？！」 「你们能不能别阴谋论？凌知语看上去也不像是那种人啊。说不定就是她追求自由呢？」 「你们快看这段问答！」 -记者：听说你在市重点的时候学习成绩并不算好，为什么来到八中后突飞勐进？其中是有什么隐情吗？是故意的吗？如果不是，那什么方法可以分享给同学们？ -凌知微：我觉得这种说法有失偏颇，本人是有一段时间由于一些不可抗力因素影响成绩下降，但大部分时间还是优秀的。且本人信仰知识，热爱学习，绝对不会做出故意考差这种亵渎知识的事情。 -凌知微：到八中后（停顿，回忆），主要还是心态上的转变吧，不可抗力因素没有了，状态也就回来了。要说方法的话，就勤奋、坚持，多刷题，多总结。 「这位偑狅旳嗳同学，你是一班谁的小号？我们为什么不带你们班玩你们自己心里还没点数？能不能收起你那颗圣母般的心？是巴黎圣母院住满了你被赶出来了？」 第92页 「你这人怎么说话的？大家都知道是因为凌知微威胁，凌知语才不敢考高分的！」 「呵！呵！」 「人家都走快俩月了，凌知语除了再创可以载入校史的新低外还有什么成绩？你不要碰瓷啊我告诉你！」 「这就是事实，凌知微给你们灌了什么迷魂汤啊？」 「我倒是想问凌知语给你灌了什么降智的屎！」 【管理员已将『偑狅旳嗳』踢出群聊。】 凌家，凌知语坐在床上，咬着牙盯着手机上的退群提示，心中慌乱。 群内： 「啊，空气清新了。」 「来了来了，最新消息！贺章文他们那边来的！」 附上一张日期新鲜的聊天截图。 -凌知语到底什么情况啊？ -再提这女人我们绝交，就特么一骗子！水平叼差还成天烦人，贺章文都不理她了。贺章文说当初在竞赛班如果她不来搅合，他们也不至于考成这样。 -我姑姑帮她补过课，她连初一的知识点都特么答不上来，废物一个！ -最近云神回来上课了，问他和凌知语什么关系，云神答：我只认识凌知微。 「卧——槽！」 贺章文是谁？凌知语一号备胎，终极舔狗，不要脸的那种。 还有，初中的知识点都不知道的人竟然能上重点？！没黑幕谁信啊！ 「等等！所以云神和凌知微……！」 「卧靠！凌知语真的好特么贱求啊！天赐姻缘也能被她搅和了。」 「大胆猜测，这次云神参赛会不会是为了凌知微？」 「喔————！」 「再次感慨，凌知微真的好惨，身边全是垃圾。一班那群人真不是东西，她养父母也不是东西啊……」 「不过人家现在直接进化封神了，果然，牛逼的人不会被阴谋诡计打败。」 「打住，太沉重，咱换一个话题。」 「别说，我们大松海的人把a市那边的所谓天才全部干下去，简直不要太爽！」 松海市教育局表示，是真的很爽啊！ 他们——省内出了名有钱人扎堆还教育不发达的城市，这届高中奥赛一下蝉联前三啊！ 做梦都不敢这么想的呀！！ 其实今年，松海市重点和一中总体发挥是不太行的，重点除去云明轩这个一开始根本没算在竞赛队内的黑马，剩下的四个种子选手，一水六十名开外，有两个直接掉出二等，拿了个没什么用的三等奖回来。 一中稍微好些，有一人堪堪挂在第六十名，且有重点衬托，倒也不丢人。 再除去凌知微这个例外，倒是不被人看好的两所普高出来的许博远和舒雅，成功进入本省冬令营备选名单。 教育局表示——爽！ 怎样才能表达他们的欢喜呢？ 当然是奖学金啊！ 于是，凌知微的卡里，又多了几万块钱。 相较于市民以及各媒体对此事的热烈反应，凌家的情况就尴尬许多。 凌知语在竞赛班的成绩被曝光，受不了学校里学生们异样的眼光，已经好几天没去上课了。 后来竞赛成绩出，又得知凌知微是第一，她的心态就有些崩。 凌知语控制不住地去跟进凌知微的每一条报导，看到她被众人夸赞，心中的嫉妒与愤懑几乎要将她吞噬。 所以她忍不住反驳了。 然后，她的小号被人从八卦群清了出去，现在她对学校中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但是还有更糟心的事情等着她。 ——凌父凌母给她请了家教，想着别落下什么课程。 「我可以自己自学的，爸爸妈妈不用担心。」 凌知语像以前一样拒绝，凌母神色松动，眼看就要成功推脱，却被一向好哄的凌父严肃拒绝。 「我的女儿怎么能在成绩上差人一等？」 凌知语无措地看着原本对她言听计从的父亲：「爸，你不相信我？我保证，我下次考试——」 凌父还算和气道：「爸爸知道你有能力，但补一补课对你也是有好处的，爸爸请的老师是松海市最好的，只会让你更加优秀。」 凌知语只能硬着头皮去上课。 结果课上了还没一小时，名师就顶着一脸菜色出来问：「凌先生凌太太，你们女儿……真的已经读高中了？」 凌母：「怎么了？」 「她连初中的知识点都答不上来啊！」 凌母下意识反驳：「不可能！我们知语很优秀的！在初中都是年级第一！她之前只是因为受人胁迫——」 「这位家长，」名师的眼神瞬间变得一言难尽起来：「这是她的测试卷，都是最基础的摸底题目，你们看看吧。」 凌母快速抢过试卷，一眼扫去，一片红叉。 ——有些题目是她这个脱离学校多年的人都能一眼看出错误的。 「这、这、这怎么可能！这张试卷一定不是小语做的！」 名师皱着眉道：「这位太太，我拿钱办事，不至于做这种假。」 饶是有千万般不愿意相信，可事实摆在面前。 凌父凌母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连忙将凌知语叫出来严肃询问一番。 凌知语试图用情绪感染混过，却忘了这是情绪感染无法改变的现实。 【情绪感染失败，等级-2，目前等级lv29，[我是万人迷]附带能力效果-3……】 第93页 听着降级提示音^凌知语内心崩溃，只能哭着说出实话。 「我、我初中因为偷东西被学校开除了，没念完…成绩单和毕业证是找人伪造的……」 凌父顿时瞠目结舌，凌母险些晕过去。 ——他们被骗了快整整一年啊！ 名师摇头道：「她这样的情况我教不了，建议你们找找初中的老师给她补，不然这么耗着也是白花钱。」 名师走后，凌母再也忍不住，抱着凌知语大哭出声： 「我的宝宝，你怎么这么苦啊——！都是妈妈对不起你啊！」 凌知语抽噎道：「妈，是我……」 「没关系的，啊，」凌母接着又道：「大不了我们不在国内上！我们出国，我们不高考了！」 她越想越觉得有道理，有些激动地说：「对！我们有钱干嘛要和那些下等人为伍，我们出国念！」 凌知语闻言欣喜，眼睛微亮，她试探着看向凌父道：「爸……可以吗？」 出国之后，就谁也管不到她了，她的能力不会受到限制，她就能…… 凌父却皱着眉道：「出国也要考雅托，你上次测试英语多少分？」 凌知语脸色一白。 凌母大声道：「这点小事算什么啊！花点钱就能解决的事情，你干嘛和她这么说！」 「你闭嘴！」凌父呵斥：「花钱是可以送出去！出去之后万一她又毕不了业，丢得是我凌文胜的脸！」 凌母哭得更大声：「毕不了业就毕不了业，我的宝宝只要一辈子开开心心就好啊！」 「慈母多败儿！你不要在这胡搅蛮缠！」 凌知语搂着凌母哀求道：「爸爸，你别和妈妈吵，我不出去就是了！」 凌父看到女儿满脸哀求，一时心软道：「你要出去也行，高三之前，总分能考到五百，英语单科能拿到一百二，我就同意。」 凌知语闻言，唿吸一窒，眼泪又掉了下来，无助摇头道：「我、我不行啊！我做不到……」 「那个小杂种都做得到！我的女儿怎么可能做不到！」凌父不容置疑说：「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由于凌知微被除户的事情他隐瞒得极好，知道的人极少。所以在凌知微荣获状元后，不少生意伙伴打电话来向他道喜。 「老凌，恭喜啊！令千金出息啊！不像我家那混小子，数学都考不及格！」 「老凌啊，这么优秀的女儿怎么都没见你带出来过？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凌先生，下次吃饭可要把小姐带出来才好，孩子优秀就该早些培养啊，以后早点帮你管公司，你也能享享清福嘛！别告诉我你现在还性别歧视啊！」 凌父当时听着这些话，只觉得浑身舒坦，情不自禁去查了凌知微当初的学习成绩。 再与亲生女儿对比，那股舒坦劲一下就卸了。 怎么会差这么多？他凌文胜的女儿怎么可能不如一个野种？！ 这会儿，又有人打电话来道贺。 凌父当着母女二人的面接起，笑容满面： 「哪里哪里，都是孩子自己努力……好好好，下次一定带出来给你们见见！」 「没提到我？害！现在的小孩就是有个性嘛，我这个做父亲的，当然是默默支持她啊！」 「不伤心！有什么伤心的！我骄傲还来不及呢！」 「好好好，改天约啊，先挂了。」 凌父的笑容在挂断电话那一刻尽数消失。 他转头看了一眼满脸惊愕的妻子与备受打击的女儿，没有解释，直接转身出门。 早知道，就不应该把凌知微的户口这么快转走。 她还有些价值。 获奖证书很快从省会寄下来。 叶浩然捧着那三等奖的证书，一脸满足：「哦~我的人生圆满惹！」 三班众学酥拿崇拜的目光看着他手上的红皮书：「叶哥！给兄弟们摸摸呗！」 叶浩然小气地扬起下巴道：「不行，要是搞烂了我还怎么跟别人炫耀。」 女生阵容捧着凌知微的小红本嘲讽道：「谁稀罕你那个，看看我们知微的多霸气！」 凌知微默默拧开保温杯，喝了口温水。 高翔忽然从门外蹿进来，面带喜色道：「各位，刚才学校特批了文件，我们要换教室了嗷嗷嗷啊！」 吵闹的众人瞬间失声，然后以更高的分贝叫喊起来。 不知是谁带的头，全班忽然喊起响亮的口号：「凌哥威武！浩浩万岁！！」 叶浩然抓狂道：「啊啊啊啊！！不要叫我浩浩！」 自从上次家长会，他妈喊他小名被人听到后，这些人就疯了！ 校长在採访结束之后提出将凌知微和叶浩然调班的想法，却被二人一同拒绝。 校长忧心道：「那个位置会不会影响你们学习？」 凌知微当时一脸坦荡：「艰苦的环境让我们时刻记得自己的目标，鞭笞我们不断前行！」 叶浩然比较直接：「我爱厕所的芬芳！」 校长老脸一红：「……」 没办法，校长回去开了个领导会，决定再开一教室，将厕所边的教室闲置下来。 老张带着消息刚走到门口，就听到教室里的狂欢声。 这些兔崽子的信息永远比他灵通！ 老张推门进去道：「同学们，收拾东西，我们现在就搬！」 第94页 「噢噢噢噢——！！」 等到众人在新教室安顿下来，叶浩然一脸陶醉地勐吸一口气道： 「哦！天呢，这甜美的空气！」 晚自习课间，大家还沉浸在换教室的梦幻体验中无法自拔。 老张却没了白天的笑容满面，皱着眉进教室喊：「凌知微，来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orz 第40章 去办公室的路上, 老张神情凝重，欲言又止。 最终，他还是说：「有点东西，老师认为你有知情权。不是多大的事, 你不要太激动哈。」 凌知微：「和奖学金有关？」 老张连忙道：「没有没有, 你不要多想, 啊。」 凌知微放心了：「明白。」 只要卡里的钱还在, 她就不会激动。 办公室里面的老师全部围在一台教师办公室标配的电视机旁边, 听到动静后齐齐扭头看向来人, 神情复杂。 所有人都知道这孩子是无辜的, 而且, 她明明才是整件事情的受害方。 现在却被a市一中空口白牙胡诌乱遭带上了新闻, 这种自己不行就见不得别人好的行径简直让人恨得牙痒痒。 两人走近电视, 周围的老师自觉散开来，露出其中正在循环播放的採访记录。 这次接受採访的是a市一中的校长。 记者：「贵校常年以竞赛强校自居, 此次竞赛滑铁卢是否会对贵校明年生源造成影响？」 校长神色淡定：「我认为不会，虽然我校此次竞赛确实偶有失误, 可从最终结果来看, 大家还是都进入了前六十。」 「更何况，」校长喝了口面前的水：「我校是一所致力于让学生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综合性高中，所以，作为校长我必须申明，学习成绩并不能代表一切。」 「成绩优秀是锦上添花，但优秀的成绩绝不是用来掩盖恶劣品性的工具！」 记者：「您这番话似乎有别的意思？」 校长：「我想借这个机会对松海八中校长说，学生得到第一併不能代表什么，她的父母将她培养到今天这个地步，她却没有感恩之心, 德不配位！如果我是名牌大学的校长，对这种人绝对终身永不录用！」 此话一出，连记者都是一脸震惊：「您…是不是有些挢抂过正了？」 校长严肃道：「我不认为这是过激言论，无德便是无德，必须矫正。」 办公室内，众人唿吸凝滞，不约而同看向当事人。 凌知微抱着手，眼神冰冷盯着电视屏幕，轻吸一口气，忽然「呵」了一声。 所有老师都被这声冷笑冻起一片鸡皮疙瘩。 生气了生气了！她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个未成年的女孩子啊！ 老张连忙安慰道：「千万别冲动！老师们都知道你的特殊情况，我们不和这种人计较！」 「对对对，小同学，咱不和他计较，他就是嫉妒你红眼了！反正你成绩摆在那，没人能把你怎么样的！」 「放心吧，老师们都站你这边，不要太生气哈。」 「我不生气，」凌知微道：「就算他安排一百个採访，第一还是我的，这是事实。」 她只是觉得这人真的很有公关头脑，做个校长是屈才了。这种事情在明星身上比较常见，没想到她学个习拿个奖，都能被碰瓷上。 众老师：不！你的表情告诉我们你很气！ 老张接着道：「最近可能会有些捕风捉影的人混进学校找你，平时尽量不要单独行动，特别是出校门！一定要和同学一起……算了，最好还是忍几天，别出去了！」 「有什么需求老师帮你解决，特殊情况就和王思林她们说说，你就好好学习，哪也别去！」 凌知微答应下来，她平时也不怎么出去，如果重明科技有工作，那另当别论。 3g时代没那么快的信息传播速度，她倒是觉得没老张想得那么严重。 问题不大。 凌知微回到教室，震惊发现班里的学生竟然比她这当时人知道得还多。 「靠！恶臭校长！他竟然还在博客上髮长文煽动用户情绪！」 「娘的，自己花钱挖来的人能力不足就出来噁心人？这种人怎么能做校长？！」 「他会不会是被凌知语一家子买通了！他们是故意的！」 「有道理！你真是个天才！」 凌知微：「……」懂的真多。 这件事不到一天，就传遍整个校园。课间不少其他班的同学来给校园传说送温暖。 看着那一张张布满怜悯、愤懑与担忧的稚嫩脸蛋。 凌知微：当代中学生的网速，恐已超越5g。 晚自习后，凌知微回到宿舍。 舍友们一个个比她还激动，义愤填膺问候着a市一中校长。 陈以珍：「个狗东西，仗着自己多活几岁就了不起了？最好别让老娘见到真人！」 池若姗：「此人竟敢伤害陛下！臣妾心甚痛啊！」 周若涵：「看他那肥头大耳的样子，活像一只今年就能下厂宰掉的猪！」 远在百公里外的a市一中校长打了一整天的喷嚏。 看这没完没了的架势，凌知微只能道：「作业做完了？复习预习完了？还是成绩已经985211预定了？」 三人哑火，连连摇头。 凌知微从桌子上随便顺了一本课外题起来摇着说：「那就去做。」 第95页 她一个眼神扫向虚掩的房门道：「你们也是。」 门外众女生做鸟兽散。 凌知微悠悠沖了个澡，舒舒服服躺在床上正准备进入系统空间，手机却震动了起来。 来电提示是一串丝毫没有熟悉感的陌生号码。 她摁断几次，还是在锲而不捨的打进。 这两天总有想买她肖像权名誉权做宣传的辅导机构。 凌知微按下接听键。 -「是凌知微小同学吧？」 凌知微快速道：「不卖肖像，不转学、我是天才不需要名师辅导。如果是请我当辅导老师请将详情包括报酬发送至xxxxxx@q-。当然，如果贵方愿意将透露我个人信息的单位告诉我，维权后我愿意将赔偿金的20%当做中介费抽成给贵方。再见。」 说完，挂断。 电话那头：「……」 凌知微刚放下手机，手机又震动了起来。 -「我不是搞营销的！」那边的声音有些气急败坏，还是勉强压着情绪道：「凌知微小同学，初次见面，我是原以炀的父亲，亲的！」 说完，就不再出声，仿佛是在等凌知微的道歉与热烈欢迎。 「这样啊，」凌知微冷淡道：「我们没见面啊叔叔，您有什么事？」 「现在是晚上二十二点整，我不认为这是个聊天的好时间。」 「寝室快熄灯了。」 她上次去原以炀家时就发现——那里根本没有中年男性的生活痕迹。鞋柜里也只有原以炀这个年龄的青年会穿的男性鞋类。 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电话里这个肯定来者不善。 原郑生在心里暗骂，不愧是有娘生没娘养的杂种，一点礼貌都没有！ 但语气还是和和气气道：「是是是，我们还没见面，叔叔这次联繫你啊，是有件急事想请你帮个忙——」 「清源科技你知道吗？那就是原家的科技公司，最近的新闻你看了吗？」 语气带着藏不住的高高在上与炫耀。 凌知微勾着唇角道：「我很忙，没时间看娱乐新闻。」 「……那不是娱乐新闻！」原郑生咬牙：「没关系，小姑娘嘛，不爱看也正常。是这样的，我儿子，也就是你的资助人原以炀，不久前将清源科技的核心技术拷贝走了，想要利用它们自立门户。作为父亲，我自然是试过沟通，但是没有用，所以叔叔想请你帮忙，将清源科技的核心技术从他的电脑中拷贝出来。」 「他是我儿子，我不能眼睁睁看他走上歪路啊！你也一定不希望他走上歧途对不对？」 凌知微听他的语气，只感到浓浓的虚伪与几乎不加掩饰的命令，丝毫没有父亲对孩子的关心。 而且他声音紧绷，分明藏着些紧张心虚。 人在撒谎时，声音总是会有些自己都无法察觉的细微变化。 「我只是个普通的中学生，」凌知微垂着眼：「这种情况建议您直接通过法律手段解决。」 「我说了他是我儿子！我不可能——」 「那为了他的未来，更要狠下心给予他爱的鞭笞。」 谁管他什么未来不未来的，原郑生气急：「你国庆不还去了他的公司嘛！小姑娘，撒谎可不好！他不是也把我们的核心技术给你参观体验了？你这么优秀，肯定知道这项技术对我们国家的智能科技发展有多重要！难道你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犯罪？！」 凌知微听到这，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是父子反目，重明科技内部有奸细，她和原以炀那天的一举一动被监视了。 凌知微感到一阵恶寒。 原以炀知道吗？ 又是谁把她的身份这么清楚告诉电话那头的人了？ 凌知微深吸一口气，铿锵有力道：「不，我忍心，那是他活该！放心吧叔叔，我不会因为个人私情而对他有所包庇，打官司的时候如果需要我佐证，我一定不会推辞。」 「你——！」 原郑生心里暗恨，本以为可以不费功夫拿下这丫头，现在看来还得加码：「我知道了，你想要奖励对吗？那好，只要你将东西带出来，叔叔给你五万！你现在缺钱对不对，五万够你念完书了！」 原以炀已经发现并拆除了他办公室里所有监控录音设备，并且将除他以外所有伙伴的进门权限删除。 原郑生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这个看上去平平无奇，却是原以炀第一个技术展示对象的野丫头身上。 野丫头凌知微：「……」 五万就想换一门未来能够盈利千亿的核心技术？这算盘打得真响亮。 那边见她不回答，又再次道：「十万！小姑娘，做人不要太贪心了，会遭报应的！」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真把原以炀告了，你以后的生活费哪里来？他资助你我已经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不要不知好歹！」 凌知微直接摁断电话，把号码拉黑。 几天以来接连吃瘪的原郑生气到手抖，转头看向坐在一旁的女人问：「你不是说她缺钱？！不是说原以炀和她关系好？这叫关系好？！我看她巴不得把人送进去坐牢！」 如果凌知微能看到女人的相貌，就会知道原郑生是怎么拿到她的个人信息的了。 唐曼比以前憔悴了许多，这会儿听到原郑生的质问，只敢小声道：「她真的缺钱啊，上次我想打发她，就是原以炀把人护下来的……我哪知道怎么回事。」 第96页 拉黑你的号码都一样爽快，这不关系挺好的嘛。 原郑生想到叶寒与自己离婚的原因，气不打一处来：「老三怎么就看上你这么个愚妇！」 唐曼没敢说话，心想：再愚蠢也比你这没有良心的凤凰男强。 要不是自己丈夫还得靠着原郑生这个大哥，谁愿意和这种人往来！ 原郑生拿着手机又拨了几次号码，确认自己被拉黑后气得差点将手机摔了出去。 随后眼睛一转，狞笑道：「一个野丫头，真当我拿她没办法了？」 「明天，你去帮我办件事！」 唐曼踌躇片刻，讷讷地点头。 凌知微试着给原以炀拨了个电话，却无人接听，便编辑了一条简讯发送过去。 按照那边人将她当切入口的弱智行为来看，原以炀多半是已经有了行动，而且效果还不错。 凌知微放下心，进入系统空间。 系统的播报声立刻响起—— 【叮咚！系统已将证书收录，恭喜用户达成高中奥数初级竞赛成就，奖励经验100000，积分130000，目前用户等级lv47，商城高层商品解锁、理财模式升级、心愿清单扩容、微微的衣橱扩容！距离四级权限解锁还差lv3请再接再厉！】 系统吹了句彩虹屁：「您是我见过不使用商城增幅道具，升级最快的用户！」 实际上，由于学神类系统只绑定拥有足够潜质却因为各类原因丧失机遇的未成年用户，也因为青少年心理活动总是让系统算到内存超载也捉摸不透—— 所以学神养成类系统拥有者，都有极大可能因为种种原因，半途而废。又或者过于依赖商城而失去进取之心。 商城是在一定程度上为这些被选中的客户提供捷径，可说到底只是一点辅助道具而已。 以前公司制度不完善时，在比较低文明的位面中，曾出现过客户利用积分兑换大量开发脑力的产品，申请专利当做神的恩施发放给原住民。 但是那人不知道，系统商城的道具，对使用者的各方面素质是有要求的——每一个被公司选中的人，都是亿里挑一的特殊存在。 那简直是一场灾难。 无数人在睡梦中因为身体承受不住过强的能量而死去。 在那之后，公司完善条令，非特殊情况道具仅限选定客户一人使用。且高级商城只在一次次升级中慢慢开启，以保证系统能够随时考核客户心理来确保客户一直符合使用条件。 它们正牌公司的系统一直有强制撤离权限，只要一发现客户想用它们的东西做些什么不法之事，它们就会解出绑定关系，脱离位面。 系统一直很担心自己的客户会做点什么，毕竟她的人生经歷……实在太不美好。 然而凌知微已经到达四十七级，获得奖励道具无数，商城也开启将近半，可除去书籍类道具和一开始用来自保的恶灵退散香水，她从未使用过其他能力更强的物品。 系统：简直就是个无情的学习机器，它的存在感比空气还稀薄！ 但它不能说，因为它知道，它的客户只会对它进行二次暴击。 凌知微大概看了一眼新升级后的商城，只找到一本想要了解的书籍，正当她想要划积分时却看到底下有一行小字要求—— 【未成年需在监护人陪同下观看，客户年龄：十七岁零三个月。无法单独购买。】 凌知微：「……」乌鸡鲅鱼。 【叮咚！已将《xxx分子技术》加入客户心愿清单~】 反正看不了，凌知微便没有理会，直接进入演算模式奋笔疾书。 算算时间，她也在这个猜想上面磨了整整一个月了，可到现在，她依旧是在摸石头过河，完全不知道还需要多久才能结束。 这么想着，手上却没停，当她写完一道公式后，系统音又响起—— 【叮咚！检测到用户演算模式进度过半！正确率超过80%，进度条将进入可视化阶段，积分校错功能开启！请再接再厉，攻克难题！】 机械音消失，凌知微面前出现一条走到一半的进度条，上面写着50%。而旁边有一个放大镜，应该就是它所说的校错功能。 凌知微毫不犹豫选择使用。 ——错误如果叠加到一定数量，偏差值必将影响接下来的推算。 【叮咚！确认使用校错功能，扣出积分1000点，目前使用次数：1次，下次使用将耗费积分：5000点。】 凌知微看着白板上自己一个月时间写下的步骤开始不断滚动，错误的地方黑色笔迹逐渐变红。 它没有直接标註出更改方向，只是单纯划出错误，具体方向还是需要凌知微自己推演。 直到所有错误被标红，字迹才重新滚动到她刚才停笔的地方。 凌知微将虚拟白板翻到第一个标红处，开始矫正。 一夜将错误初步修订完毕。 出去的时候，凌知微忽然想到——那个每晚都会准时出现的『培养者』好像一整晚没出现了。 凌知微离开宿舍后去食堂买了份早餐，往教室走去。 食堂到教学楼的路要经过八中校门。 而此刻，大清早本该冷清的校门口，却挤满扛着摄像机的记者。 保安厉声喝止的声音引来无数学生侧目。 凌知微咬了一口手里的素菜包子，往门口望去。 第97页 记者们像面皮一样，一个挤一个黏在一起，面色狰狞，锐利的目光不断在学生中寻找着什么。 有一人的视线直直与凌知微对上，微微一愣，接着又看到凌知微手中咬了一口的包子，以及被食物撑起的脸颊。 再配上她那漫不经心的表情，让人更加火大。 他起那么一大早，就为了第一个逮住这无德状元！他容易吗他？！ 记者疯了似地往校门内挤，嘴里喊着： 「凌知微！站住！！不许跑！」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怎么都猜凌父=，= 第41章 凌知微闻言, 收回迈出的脚，眯着眼往声源处扫了一眼，正打算抬脚走过去问清楚，便被身后的声音叫住： 「凌知微！别过去！赶紧回教室自习！」 她回头, 发现是气喘吁吁, 明显是狂奔过来的老张。 老张又赶了几步, 挡在校门与凌知微中间道：「这里的事情老师解决, 你不要参与, 回去上课。」 外面的人还在叫嚣： 「走什么走啊！敢做不敢当？！我告诉你们, 你们这叫包庇犯罪！」 「凌知微！！别以为自己拿了第一就了不起！你这个没有教养的渣滓！」 「这种学生你们八中也护？怪不得重点不要她！我看你们就是垃圾配垃圾, 绝配！」 「辱骂老师！霸凌同学乃至其退学！还动手伤害父母, 殴打姐妹！恶意引导同学违反校规！你这种人没有资格接受高等教育！」 「我们要曝光你！社会的败类！你这种人, 出去就是社会的垃圾！被开除的应该是你！」 门外人情绪越来越激动。 老张见凌知微有转回去的意思, 又想到她那张怼天怼地的嘴，打了个寒战, 连忙推着她往教学楼方向走，边走边道： 「你这段时间要小心, 千万不要一个人单独行动！如果这些人闯进学校, 你千万、千万不要冲动，冲动是魔鬼啊！」 凌知微：「……」 她在老张心中到底是怎样的形象。 说完后，老张自己忍不住嘆道：「你是个好孩子啊……」 老张任教几十年，从未见过这种利用多媒体针对一个学生的手段。 校长刚才紧急下达开会通知，也不知道最后这件事会如何解决。 老张看了凌知微一眼，再次嘆气。 凌知微就这么被推进了三班教室，老张再次叮嘱她不要出去后，便急沖沖走了。 班上嘈杂一片，所有人都红着眼眶, 看到凌知微进来后，甚至有女生哭了出来。 「这些人怎么能这样啊！他们还有没有良心啊！」 「明明是他自己违反校规被开除，还厚着脸皮赖知微，什么叫知微想拿第一把他挤走？！怎么会有人信啊！」 「唐曼现在舔着脸在这装什么好老师啊！恶不噁心沃德天！她以前骂我们的事情就这么过去了？！操啊！」 「网上这些人怎么能对一个陌生人说那么恶毒的话！他们还是人吗？！」 「他们都没有了解过真相，怎么能随口发言！」 当事人-凌同志表示，和他们比起来，她简直就是传说中的村通网。 众人皆沉浸在悲愤中无法自拔，看起来不是能进行有效信息交换的样子。 凌知微走到关门弟子桌前，拿手指关节敲了敲他的桌子道：「为师需要个答案。」 叶浩然重重抹了一把脸，强打精神掏出手机，调出几段电视录像小心翼翼送到凌知微跟前。 凌知微接过，点开第一段录像。 是一段省台专访，被採访人的名牌上写着——原八中资深数学教师，唐曼。 看到这，凌知微扯了扯嘴角，几乎已经猜到接下来会是什么内容。 视频进入正题—— 记者：听说您以前是松海八中的数学老师，也恰巧带过竞赛状元那个班，对于这个班级您有什么想说的吗？又是因为什么原因离开的呢？ 唐曼：是的，我曾是松海八中的老师。三班的孩子…都很好动，很特别……可能是因为我太希望他们成才，过于严厉，说过些重话，所以他们都不希望我继续教他们吧。 记者：所以说是他们的原因，您才离开八中的？ 唐曼：孩子们还小，也不懂事，这不怪他们。 记者：您对本次省竞赛状元凌知微有什么看法？ 唐曼：她……我记得她第一次上我的课就睡着了，出于教师的职责我叫醒了她，她很生气，可能是我教授的知识太简单。然后就是有一次接到我以前带的班优等生的举报，说凌知微带着三班一群学生去了网吧，我就过去劝了几句……可能她真的很不喜欢我吧，当时就比较激动。后来在升旗仪式上念的检讨也能看出她很不服气。 唐曼：借这个机会，我想和凌知微同学说：你讨厌我我认了，可是举报的那个同学是无辜的啊！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竟然到把他逼到退学的地步！在你转学来之前，他一直都是八中的第一名，原本前途无量啊！ 记者：您是说，凌知微因为记恨举报，通过霸凌逼走过一名优等生？ 唐曼：是的，我确定。 叶浩然小心翼翼看着凌知微道：「凌哥……你没事儿吧？」 「嗯？」凌知微：「好得很。」 说着，她点开了第二段视频。 第98页 第二个视频是乐光远家长的採访记录。 乐母在镜头面前哭得撕心裂肺，手里拿着乐光远歷年来的成绩单向众人展示：「我的孩子是无辜的呀！你们看，这是他这些年来的成绩单。他本来是可以去参加竞赛的啊！凌知微她凭什么，八中凭什么赶走我儿子啊！！」 乐父抹着眼泪道：「我们只有光远一个孩子，我们也只是希望能有一个公平公正的竞争机会！我今天给你们跪下，请还我们一个公道吧！」 记者对着镜头慷慨激昂道：「据了解，乐光远同学本是前途无量的高三年级第一，本次竞赛八中的名额本该是他的！却因为与此次竞赛第一凌知微产生些小小的摩擦而惨遭记过开除！我真的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可怕的高中生，就因为一己私慾导致一个家庭支离破碎！」 「我希望省教育局能尽快介入调查！取消凌知微的成绩！永不录用！让好的老师，优秀的学生回到学校！凌知微才是那个应该离开的人！」 「我们接受教育不只是为了学习知识，更是要在高素质教育下培养下一代的品行人格！凌知微这样的存在就是素质教育的漏网之鱼！绝不能姑息！」 凌知微看完后，意味不明道：「真巧啊？」 叶浩然不明所以：「什么意思啊凌哥？」 唐曼在採访中刚提到乐光远，乐家就举家出动来哭诉，迫不及待踩她一脚，想藉此机会为乐光远谋条出路，最好是能被比八中更好的中学破格录取。 一环扣一环，循序渐进，将凌知微置于不利之地。 两段视频也有相似之处—— 他们都没有描述具体事件经过，能混则混，不能混就来一段情绪激动戏码跳过问题，然后继续煽动观众情绪。 第一段视频中，唐曼提到的任何一件事她都没有仔细描述。 她只是含沙射影，含煳其辞，故意将所有矛盾指向凌知微，暗示众人一切都是由凌知微所引导的。 而乐父乐母则不断重复乐光远成绩有多好，因为得罪凌知微而受到多么不公的待遇来引导观众，让所有人都认为是她因为举报之事以及竞赛名额恶意坑害乐光远，导致乐光远背着处分离开学校。 在凌知微看来，这套舆论引导手段算不得高明，甚至漏洞百出，根本经不起推敲。 可是在这个时代，群众对电视新闻报导的事情深信不疑，从未想过播出的东西也是能被人为控制造假的。 这足以让所有观众认为——凌知微就是个坏人——坏入骨髓的那种。 凌知微理清楚思路后，没有急着看第三段视频，而是将手机递给叶浩然道：「博客，调出来给我看看。」 「别了吧凌哥，」叶浩然道：「他们就是群傻逼！别理他们！」 其余同学纷纷附和： 「对！凌哥你别看，兄弟们帮你骂回去！」 「知微你别在意，大家都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 「他们根本没有证据！知微你别在意啊，我们都挺你！」 「……」 凌知微抬头，教室里声音戛然而止。 她扫视了一圈教室后道：「数学练习册第三十八页，半小时内做完，现在计时开始。」 所有人齐刷刷回到座位上，听话地开始刷题，只是眼睛时不时往凌知微身上瞟。 凌知微对着叶浩然重复：「博客，给我看看。」 班里有不少同学已经换上智慧型手机学着冲浪了。 凌知微寻思着过两天也去买一个好了，以后要做点什么也方便。 叶浩然内心流泪。 他应该先联繫小姨和堂哥的啊啊啊啊啊！！要问能制住凌哥的，舍他们其谁？！ 但是一切都晚了。 叶浩然就……怂怂地递上手机。 凌知微顺利看到最近爆火的博客论坛下关于她的热评。 【这种人活着干什么？！赶紧死了算了，败类！垃圾！】 【就应该让那位乐光远和她调换位置！让她失去一切，她就应该和厕所里的蛆融为一体！】 【转学前竟然还霸凌姐妹，还用刀威胁父母？！我祝她明天就暴毙身亡！】 【妈的法律灰色地带就会被这种人利用！这种畜生还需要什么未成年保护法啊？枪毙了算了！还省一份教育经费！出来说不定就是个反社会的杀人犯！】 【人家读书也没花你的钱啊？事情还没定性你们能不能嘴上积点德啊？】 【我是重点的学生，以前和凌知微一个班，她这人确实品行有点问题，和我们关系都不太好。总之我不喜欢她。】 【我看她那一个班的同学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干脆全部开除得了。】 【妈的竟然还有人帮她说话？我只希望法律赶紧出台相关政策，专门用来制裁她这种人！】 【这年头未成年犯罪根本不需要付出代价！我不明白法律为什么要保护这种渣滓？这种事难道就算了吗？】 【每个人都应该又改过自新的机会！她是缺乏正确的引导，但也是活生生一条命啊！】 无论在哪个时代，社会舆论都是那么好引导。 只需要有心人稍稍抛出那么点引子，群众就会自行将细节在脑内描补完整，将其当为真实，以讹传讹。 在群体之中，人的判断力与思考力是经不起考验的。 第99页 就像『凌知微』转学之前，所有人因为凌知语似是而非的几句话和几个表情，就能够在从未亲眼看到过她霸凌威胁凌知语的情况下，将她描补成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手持正义之剑在『凌知微』身上胡乱噼砍。 也比如现在。 唐曼说凌知微上课睡觉，她出于负责叫醒了凌知微。 那么叫醒的方式呢？凌知微又为什么会与她顶嘴呢？ 她在网吧所说的『劝了两句』，说的又是什么呢？ 乐光远与凌知微之间的矛盾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产生？他离开学校的真实原因是什么？ 情绪激动的观众是不会关心的，他们只相信自己「看到」的真相。 造谣的成本实在过于低廉。 哭诉的人就是『弱者』。 群众习惯于同情弱者，习惯于通过为弱者出头来展示自己的高尚人格。 他们憎恨不公平的欺凌，对被欺压的无力感同身受。 然后发泄似地对被控诉者进行恶毒咒骂，仿佛霸凌只要换他们来做，只要跟风的人够多，暴力行为就变成了正义一样。 网络虚拟空间的存在，更是让人性在社会中被压抑的阴暗面得到彻底解放。 反正无论最后结果如何，谁对谁错，他们都不用负责。 这就是网络暴力啊。 倒是给她上了一课。 凌知微用手指轻拭手机屏幕，冷笑一声，点开第三个视频。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7-13 19:52:58~2020-07-15 16:49: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啧 5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2章 凌文胜表情倨傲的脸出现在屏幕上。 凌知微自穿来之后, 满打满算和这个前养父也就打过两次交道，每次凌文胜都将自己打理得一丝不苟。 这次也不例外。 价值不菲的定制西服加百万名表，头髮用髮蜡顺往脑后，生怕身上哪一样物品会无法体现他的身价一样。 吊三角眼中尽是精明算计, 嘴唇极薄, 两端嘴角锋利, 却是下垂的。 记者：「我们都知道, 凌先生白手起家打拼多年, 现在已经位列省富豪前十, 是松海市的纳税大户, 近些年也是贊助了很多希望工程。」 凌文胜：「身为社会有能力的一份子, 这是我应该做的。」 记者：「听说这次凌先生的女儿是我省高中奥赛第一名？」 凌文胜：「是的。」 「但是她在获奖感言中似乎并未提及父母？」 记者：「您方便说一说这是怎么回事吗？」 「关于这个问题……」凌文胜停顿片刻才说：「是我和夫人早年事业太忙, 没有给到她足够的温暖与爱, 她才会这么怨我们吧。」 记者：「那么，对于最近关于凌小姐的传闻是否属实呢？比如……欺凌姐妹？」 凌文胜露出伤感的表情：「我们确实是怀了补偿另一个女儿的心, 知微还小，无法理解我们为人父母的愧疚, 这不怪她。我也希望她不要再将转入八中当做一件不公平的事, 学会感恩一切，八中成就了她。」 记者：「两位小姐之间的矛盾您有试着调解过吗？」 凌文胜：「试过，但是知微当时比较激动，她不让我们碰她，她拿了把刀……唉，不过我们不会放弃她的，我相信时间能证明一切。」 叶浩然当时也在场，听到这再次忍不住跳起来：「卧靠！他管打人叫碰？！要脸吗！难道要站在原地坐以待毙等着挨打？！」 「这些人怎么说话都这样？！他们良心不会痛吗！」 凌知微：「成语用的不错。」 视频还在继续。 记者：「请问您知道凌小姐在八中做过的事情吗？比如霸凌同学，赶走老师？」 凌文胜惊讶道：「什么？！她已经有一段时间不愿与我们联繫了, 这些事情我并不知晓。」 他话锋一转，严肃道：「但是如果情况属实，作为父亲，我替她为各位道歉。但是做错事了就该受到惩罚，无论她受到怎样的惩罚，我们都没有意见。」 凌文胜当然没有意见，他们一家三口巴不得凌知微能在这次由别人主导的风波中一蹶不振，再次跪下去。 凌文胜确实是个很有生意头脑的商人。 叶浩然问：「他有什么资格替你道歉？！你和凌家分明已经没有关系了！」 「他不是在替我道歉，」凌知微解释：「他这叫白嫖。」 叶浩然：「？？」 凌知微：「在这种情况下他选择站出来，第一，可以塑造他光明磊落的正派商人形象，也让观众知道他是个好父亲，表明我凌知微没有教养，不是他的错。」 说到这，她笑了一声：「某种程度上能够为凌家产业拉一波路人缘。」 凌知微伸出两根手指：「第二，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怕我将他们之前的所作所为曝光，所以选择将我霸凌凌知语的事情坐实。同时把我的正当防卫歪曲成偏激有暴力倾向。这样等到有关部门介入时，因为有父母的佐证，检察人员有很大可能不会去查证，而是直接顺应民愿取消我的成绩，甚至勒令八中开除我。」 「到那个时候，不会再有任何一个人愿意听我说话，我将孤立无援。而乐光远、唐曼这些人，有极大可能踩着我升官的升官，表彰的表彰，升学的升学。而他们之前所做的一切，将变为子虚乌有，不再会被人发掘。」 第100页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不大，语气极端平静，但每个字却清清楚楚砸进三班每个人的耳朵里。 众人不禁狠狠握紧手中的笔，心中没由来的憋屈愤怒，好似这样的未来将出现在自己身上一般。 「那、那怎么办啊！」叶浩然一下跳起来，急道：「怎么能让这些人得逞！我告诉堂哥小姨！他们一定有办法的！」 凌知微睨了他一眼：「不要随便打扰人家。」 叶浩然：「这怎么能说是打扰呢！我们是一家人啊！」 教室里传来一阵笔掉地的『噼里啪啦』声。 「……」凌知微扬眉道：「再说一遍？」 叶浩然：qaq 「…我错了哥。」他默默抱头，整张脸几乎埋进练习册里，不再言语。 凌知微打开最后一段视频。 重点的大门出现在视频里，镜头摇晃一阵后到达採访目的地。 採访对象——高二一班。 为了保护未成年隐私，所有穿着校服的学生脸上都是一团马赛克。 记者：「竞赛第一的凌知微以前是在你们班读对不对？」 马赛克：「是啊，前学神吶，她一直挺有名啊。」 记者：「你们知道她在八中的所作所为了吗？」 马赛克语气轻松：「知道啊，霸凌同学辱骂老师嘛，就一直这么叼呗，以前大家也说她会欺负人。」 记者：「她欺负谁？怎么欺负的？你们是听谁说的？」 「就听凌知语说的啊，毕竟受欺负的是她嘛。」马赛克：「应该是恐吓吧，凌知语说自己成绩这么差是因为凌知微不让她考高分，这和八中那个情况不就是一样的吗？」 记者：「具体行为呢？」 马赛克：「打？骂？不太清楚，但凌知语好多次请假好像都和凌知微有关，看到凌知微就很害怕。」 记者：「我能将你所说的话作为证据公布吗？」 马赛克：「可以啊，无所谓。」 学术会议室内，八中领导们争论不休。 周书记：「校长，为了一个学生毁了八中百年名誉不值得啊！就算这些事情不是凌知微做的又怎么样？她就是被人盯上了我们也没办法啊？」 老张反驳：「凌知微同学品行怎么样大家有目共睹！学校的职责就是教书育人，若是我们让这么一个女生就这么被毁去前程、毁去一生，八中还有什么名誉可言？！」 不少老师点头贊成。 「她那是自作自受！」周书记冷笑：「这些人哪个不是她自己惹的？吃亏是福，就该让她知道不是什么人都能得罪的！」 「这是什么歪理？！」 老张气得直喘气：「凌知微这份纯粹才是我们应该守护的，不能让一个孩子觉得这个世界只有黑暗啊！他们的世界该是光明的！」 周书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八中根本不可能顶得住那边的压力，不如我们先一步开除她，还能讨些好处来。也能给群众一个交代。」 他看向一言不发的校长道：「校长，我们不能与她共沉沦啊！反正之后还会有无数『凌知微』出现，难道我们要为了她一棵草而放弃整片森林吗！得不偿失！」 「校长，快下决心吧！您看看外头那些记者都快把八中整个围起来了，之后来的人只会越来越多，再不解决就来不及了啊！」 这话倒不假，这才过去不到一小时，外头的保安已经好几次打电话上来说人手不够，挡不住那些记者了。 甚至还有学生家长过来请愿，让还孩子一个好的学习环境，要联名上书开除凌知微。 ——乐家父母也在其中。 校长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倒也不是一点后台都没有。」 周书记：「校长？」 校长抬起小眼睛，意味深长看着他道：「老周…吃一堑得长一智啊。」 「什么意思？」周书记忽然意识到什么，脸色一白，紧抿嘴唇不再吭声。 他怎么就忘了——原以炀的『原』已经不是那个『原』了，而是『叶』。 真是信了唐曼的邪！ 校长：「这件事不着急决定，再等等吧。老李，你联繫警局，申请额外保护，务必保证学生们的正常饮食起居与学习。」 「老张，」校长望向张东明：「最近多多照顾凌知微同学的情绪，学校不会放弃她，让她安心学习。」 老张喜形于色：「好好好，一定的！」 凌知微晚上又接到了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 有些耳熟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怎么样啊小朋友，被世人口诛笔伐的感觉是不是很难受？」 凌知微：「我很忙。」 那边：「？？」 凌知微：「所以没空陪你做游戏，请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哼，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死鸭子嘴硬！」原郑生狞笑道：「其实要停下这一切很简单，把原以炀电脑里的东西拷贝出来给我，只要我一句话，这些就都能停下。怎么样？你做不做。」 「呵，」凌知微轻佻道：「您当我傻啊？覆水难收，舆论与人心不是某个人可以玩弄于股掌之中的道具，你方既然已经把这件事闹成这样了，就没有想要停下来的心。再者，就算能压下来又怎样？」 「过度的压抑只会让他们更加愤怒而已，到时候这决堤洪水只会带着更大的恶意拍向我，而你则在后头看戏取乐，嘲笑我的无知。这算盘打得真好啊？」 第101页 凌知微的直白与敏锐让原郑生心惊，还有些心思被黄毛丫头猜中的恼怒。 她说的没错，人心与舆论是最难把控的东西，而他也不可能花钱去帮一个小角色证明清白。 原郑生恨不得与原以炀、叶家有关的人与物通通消失在这个世上。 怎么可能会让凌知微好过？ 原郑生耐心耗尽，直接威胁道：「我的耐心有限，这事你到底做不做！」 凌知微：「滚。」 挂断，拉黑。 这件事情热度并没有随时间的推移而消散，反而吸引了更多人的注意，各类论坛的评论区乌烟瘴气，全是对凌知微的讨伐。 【都这么多证据了有关部门还在磨蹭什么？！赶紧处理啊！】 【天哪人家高三马上就要高考了！还不赶紧让人家回去念书！】 【凌知微的高考资格就取消了吧，反正也没学校会录取。】 【同意，这种人要真让她考上了，以后还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八中被记者和家长围得水泄不通。 八中学生劝过自己的家长，有的家长信了，有些却坚持闹事。甚至因为自家孩子反抗的行为而更加愤怒。 无奈之下，八中只能申请武警支援，校园氛围越来越压抑。 一开始，这些人只是在骂凌知微一人，到现在连带着整个三班都被牵连进去。 他们举着写有偏激文字的各色牌匾，慷慨激昂地吼着口号： 「取缔三班！还我孩子一片学习净土！」 「让凌知微和那群垃圾人赶紧滚蛋！我们需要的是像唐老师那样负责的老师和乐光远那样好学的榜样！」 「这群社会的败类没资格接受教育！送他们去坐牢啊！」 「三班与凌知微一日不开除！我们一日不散！还被害者一个公道！」 周五，学生门放学，原本可以回家的日子，却因为特殊情况只能继续住宿。 八中不敢将任何一个学生放出去，也不敢让任何一个人进来。好好的校园生活变得像是在坐牢。 有学生精神压力过大，崩溃地朝门外吼：「你们才是刽子手！被利用还不自知，我们明明什么都没做凭什么被这么对待啊！」 门外的记者：「让凌知微出来！」 学生：「她才是受害者！我们都是无辜的啊！」 记者充耳不闻：「凌知微必须受到制裁！她必须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她必须谢罪！」 「你们这群疯子！！」 几个学生红着眼，就要冲过去打人，却被武警死死拦住。 「干什么？！不要命了？服从命令听指挥，回去！」 学生委屈道：「警察叔叔！我们明明什么都没做错，凌知微才是被诬陷的人！为什么法律不保护我们啊？」 「为什么这些人不用为自己说出的话负责？」 「为什么我们都没有解释的机会？」 「为什么连父母都不愿意相信我们？他们是想要把我们逼死才满意吗？！」 积压已久的情绪骤然爆发，操场上的学生哭成一片。 还有些倔强地仰着头，不让眼泪流出来。 警察们偏着头，面色难堪，却不知如何安慰。 小孩的世界非黑即白，可他们大人却知道这个社会远没有那么简单。 看着一张张稚嫩的脸，领队只能嘆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总有一天真相会大白的。」 学生激动道：「那这一天要等到什么时候？！等到我们长大成人，还是等到垂垂老矣？！」 「大家都是合法公民，凭什么我们就要忍啊？！」 警察：「好了！别激动，生命安全重要还是置气重要？」 他们都没注意到，一道身影趁乱越过安全线，一步步往校门方向走去。 老张焦急的声音响起：「凌知微！你干什么啊？！你给我回来！」 声音一出，门里门外的人皆骤然安静。 领队心道不妙，立马转身呵斥：「同学！回来！」 凌知微没有真的出去，而是在离校门一米处站定，将校服外套的拉链拉到最顶端，仰着下巴，直视着门外那一双双带着火气的眼睛，高声道： 「我出来了，然后呢？」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开启进击模式~3y的戏份终于排到了哈哈哈。 没刻意拖节奏哈，纯粹手速慢再加时间不够，最近都很晚才回得到住处【勐女嘆气】，所以每天都赶更新但还是写不完啊哈哈哈= =以前时间宽裕我会选择一章多码一两千字，看上去节奏就比较快，然鹅最近实在忙碌。自从码字后这日子真就过于充实。【我是陀螺战士！】 最后，感谢支持！！么么哒～ 感谢在2020-07-15 16:49:53~2020-07-16 20:27: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鬼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3章 门外的人皆没有想到她真敢过来, 一时愣在原地，无人发声。 校长急沖沖赶来，焦急道：「凌知微同学！回来！别冲动啊！」 凌知微嘴角上挑，勾出冰冷的弧度扬声道：「你们不是想找我么？现在我就站在这, 然后呢？」 她轻佻的态度成功让本就愤怒的人群骚乱起来。 第102页 「你简直不可理喻！」有记者大喊：「难道你自己不清楚自己应该怎么做吗？！」 凌知微偏了下头, 眼睛扫过发言人后, 随意地问：「我应该怎么做？」 不等记者回答, 话头就被旁边的家长抢过去：「要我是你, 我现在就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你还有脸出来见人？赶紧自觉离开八中, 不要带坏我儿子！」 「让你自己离开都觉得太便宜你了！年纪轻轻满脑子阴谋诡计, 你就该跪下来忏悔！一直到人家考完高考, 你都不该起来！」 「还持刀伤人？就一白眼狼, 我要是你父母我亲自动手了结你！还花钱供你读书？我呸！」 门外的咒骂声越来越多, 就连平日里讲究的知识分子也混在人群中，用自己所知道最恶毒的语言控诉着凌知微。 警察过来拽了女生两把, 想将人强行带回。 却没想到看起来瘦瘦弱弱，也确实瘦瘦弱弱的人就这么钉在原地一动不动。 凌知微就这么静静地看着门外人群, 脸上丝毫没有众人想看到的悔恨与伤心。 见她毫无反应, 众人反而觉得没劲，开始安静下来。 凌知微这才徐徐开口：「你们这一周天天堵在这，叫嚣着我是垃圾、渣滓，我天理不容，就凭电视栏目随便报导的几条採访记录？」 「难道上电视的东西还能有假？！到这个时候你还不认错，简直无可救药！」 「凌知微！」老张被学生堵在后面，急得大喊：「凌知微！不要再说了！」 凌知微没有理会，看着发言的女人说：「如果是假的呢？」 「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呢？」凌知微没给那人说话的机会，眼睛缓缓扫视着人群道：「因为你们的潜意识拒绝接受这一类可能性。因为你们知道——如果他们说的是假话, 那么你们这么长时间来的所作所为将不再是正义，而是助纣为虐。」 家长指着她，明显被气到：「你——！」 混在人群中的记者立刻道：「你不要偷换概念逃避问题！我们电视台可是全省直播，快认错！全省人民都在看着你！！」 「认个屁的错！」叶浩然一下冲到凌知微身边：「我看你们就是为了收视率乱带节奏！无良媒体！」 他话音刚落，三班学生就『哗啦啦』全部涌了上来，站在凌知微身后不到半米远的地方。 「不是想拍吗？拍啊！今天就让你们拍个够！免费上电视老子就要上够本！」 「你们这些人连事情真相都没有了解过！有什么资格在这发言？」 「不就是仗着后面有人嘛！为了点钱颠倒黑白欺负我们，收了这钱你们晚上睡觉不怕鬼敲门吗？」 门外的人顺顺畅畅骂了这么多天，忽然被怼，情绪失控： 「你们这些有娘生没娘养的杂种！别以为人多就可以抵赖！」 「赶紧道歉，然后主动退学！你们不配接受教育！」 「什么素质！还敢顶撞长辈？！果然是一群渣滓！」 眼看两方人马就要吵起来，叶浩然更是撸起袖子，『吭哧吭哧』喘着粗气想要大干一场。却被一只手拦住。 「道歉？」凌知微将视线从脚尖上挪开，嘲讽道：「你们从头至尾从未窥见过事情的真相，凭这么几段根本站不住脚的採访就以为自己知悉一切。理直气壮打着正义的幌子将错误推到我们身上。只不过是因为只要我们道歉认错，你们的所有行为就是在帮扶弱小，铲奸除恶，你们平庸的人格就能得到自以为的升华。」 「你、你胡说什么？！你真是太恶劣了！！」 凌知微嘲弄地扬起下巴，眯着眼道：「恶劣？」 松海市人民医院。 谢令奇两手空空推开单人病房的门，朝着里面枕着手仰躺的人打招唿：「大炀，被护士姐姐们呵护的感觉怎！么！样！」 他挤了挤眼睛：「是不是很爽啊？」 原以炀翻了个白眼，腾出一只手伸向来人：「东西呢？」 手背上还贴着吊水后用的止血胶带。 谢令奇望着天花板：「东西？什么东西？」 原以炀从床上翻起来道：「别闹。手机，拿来。知道你捎来了。」 「人都说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的，」谢令奇慢悠悠从口袋里摸出原以炀的手机：「你这金屋子是修手机里了？」 原以炀伸出手指捻过手机，摁着开机键道：「麻烦你跑一趟，谢了啊。」 谢令奇无所谓地摆摆手：「都是兄弟，客气什么。」 他话锋一转，问：「你真不用再住两天观察观察？阿姨回来要发现你不见了可别把我们小破公司给端了啊！」 三天前，原以炀上一秒还在会议室做月度总结，下一秒就砸地上了，可把他们这群大老爷们吓得不轻。 手忙脚乱叫了救护车，到医院又慌慌张张给叶寒打了电话。接着第二天原以炀就被接回松海市，手机却落在重明科技吃了好些天的灰。 原以炀还是借了医院前台的电话才联繫上谢令奇的。 原以炀点开app，熟练打开心愿清单清空，心中的负罪感稍有减轻后，才抬头道：「本来也没什么事，叶女士是关心则乱。」 「懒得管你，」谢令奇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电视遥控器，打开电视，胡乱调着频道：「什么时候走啊？一会儿顺路吃个饭？」 第103页 原以炀将病号服上的纽扣解开两颗，双手拎着后衣领一拽，就将宽松的病号服脱了下来。又拿起挂在床头的衬衫套到了身上。 谢令奇余光扫到兄弟身上漂亮的肌肉线条，忍不住拍了拍自己年纪轻轻就已有发福倾向的肚子，刚想酸两句，电视台中就传来女生冷冽沉静的声音： 「恶劣？」 原以炀正在扣扣子的手一顿。 「真正恶劣的人正玩弄着漏洞百出的把戏，你们却选择视而不见！我之前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在受到人身攻击后进行的正当防卫而已。」 原以炀勐地转头看向电视。 随后眼睛缓缓睁大，纯黑的瞳孔中映出屏幕中女生的模样。 「操。」 谢令奇：「这女生像不像我们大佬翻译……诶诶？原以炀？人呢？！」 谢令奇只感受到身边一阵风颳过，正纳闷好好的室内怎会起风，便发现好友已经失去踪影。 谢令奇：？？ 夕阳西下，八中操场上的升旗杆在斜阳下拉出长长的影子。 凌知微整个人像是披了一层金色的盔甲。 她腰背笔挺，浅色的眼睛里浮着带火的光：「我很庆幸，我再次站起来了。可有些人又迫不及待跳出来控诉自己才是受害者，而你们这群愚蠢的傢伙，拿鸡毛当令箭，对我肆意发泄心中的暴戾情绪。」 「别以为自己是在为弱者发声，」凌知微说：「你们只是一群钻着法律漏洞，以此来获取高人一等乐趣的恶劣施暴者！你们的灵魂就像腐烂的尸体一样令人作呕。」 「你说什么？！」一直藏在人群中的乐母忽然尖声道：「你个贱人！你再说一遍？！」 记者紧跟着大声道：「不要再狡辩了！你有本事就拿出证据来，事实上你就是没有！这就是事实！」 「你们能够用蹩脚的理由将脏水泼到我身上，却要求我必须拿出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凌知微抬起手，五根手指张开又合上：「可笑。」 她将视线转向一直发声的记者，眼神冰冷：「你知道吗？或许若干年后的某一天，我会得到平反。那个时候，会有成千上万的正义人士为我发声，对曾经压迫我的那群人进行讨伐。」 「就像你们现在正在做的事情一样。」 记者被她眼中的寒意吓到，瑟缩一下，又梗着脖子道：「不可能会有人为你这种人——」 「可惜，」凌知微打断他继续说：「就算到了那个时候，你们还是不会觉得自己有任何错误，你们只会躲在网线后面，披着虚拟的身份咒骂这些为我喊冤的人，恨他们吃饱了撑着多管闲事。」 少女像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忽然笑了一声，道： 「可惜没用啊，他们会将你们现在说出口的话全部翻出来，把你们的真实身份一个个扒出来，把你们这些天做过的事情通通曝光在大众面前！」 「到时候，无论你们走到哪，无论怎样解释，都不会有人相信你们。」 凌知微笑道：「他们也会说——想证明自己的清白可以，拿出证据来啊？有人会信吗？」 乐母看着这个熟悉的笑容，不知想到了什么，在人群中打了个寒颤，然后疯癫呢喃道：「不会的…不行……我儿子必须出人头地！」 她低下头，眼神涣散，在地上寻找着什么。 旁边的家长见她这副模样，以为她是被凌知微的发言吓住，立刻安慰道：「没事的！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发生嘛，再说谁会为她平反？」 「她就是狗急跳墙乱咬人而已，咱们这么大把岁数还有什么没见过的？还会怕她？」 「你家的今年读高几啊？哪个班——啊！！！」 所有人都被这一声惊唿吓到，纷纷扭头，却看到一块锋利尖锐的大石块朝校门内飞去。 乐母的力气对得起她那一身膘，石块飞速冲进校门，砸向目标。 「凌哥躲开！！」叶浩然一下撞过来，想把凌知微推开，还是慢了半拍。 凌知微只来得及闪开半步，额角便被石块重重擦过—— 一股火辣辣的灼痛感从额角传来，下一秒热乎的液体就顺着脸颊流下，淅淅沥沥地滴到地上。 距离她最近的王思林看着地上红色的液体，失声道：「知微，你流血了啊！」 门外的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看向始作俑者。 刚才那位搭话的家长满脸惊恐道：「你、你这是干什么？」 乐母见攻击被凌知微躲开大半，情绪激动，直接扑到大门上，面目狰狞：「你给我去死啊！！你敢动我儿子试试看？！我儿子才是最优秀的！你给我去死！」 门口的警察迅速将人控制起来，往警车上压去。 乐母疯了似的挣扎：「放开我！！我要杀了她！放开我！！！」 警察：「故意伤人，你现在是犯人，给我老实点。」 乐母自然听不进去，奋力挣扎着，却被强行拖走。 远处不时传来她尖锐的声音：「让她去死啊！去死！！」 人群一时安静。 记者怔怔看着人离开的方向，直到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才骤然惊醒，他接起电话。 -「你特么拍的什么？！你不会看啊？你把凌知微受伤的画面摄进来干嘛，啊？！」 -「拍了也就算了！你还特么给老子转了个镜头把犯人也拍了？！你知道她是谁吗？她是乐光远的妈啊！」 第104页 -「不想干就别干了，老子这里不缺人！」 记者心里『咯噔』一声。 完了。 校门内，三班的学生们情绪失控，又被一堆老师拦着，只能疯狂朝着外面的家长大骂。 「卧靠！你们这群疯子！有种单挑！」 「放开我！老子今天死也要带走一个！wqnmlgb！」 「妈的一群魔鬼！你们怎么不去死啊？！」 「你们现在高兴了？满意了？！要不要老子把命给你们，啊？！」 凌知微身边围了一圈人。 老张慌张地站在凌知微前面，也不敢碰她，只能急道：「怎么样？头晕不晕？要不要坐下？别用手碰！」 凌知微腾出一只手摇了摇，表示不需要。 叶浩然在一旁道：「我打120了！」 王思林：「我报警了！！」 没走的警察：「……」 他们也确实没想到会闹出这种事。 领队向校长道歉：「实在对不起，是我们失职。」 校长惆怅道：「没有没有，我们这位小同学也是比较有个性！不能怪警察同志。」 要怪就怪他，千算万算，却算漏了凌知微这气人的本领。 他眺望着夕阳余晖慢慢消散，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明天，不禁幽幽嘆息。 额角的疼痛过去，凌知微眨眨眼，血珠顺着睫毛滑落在地。 她挥开想要搀扶她的手，抬起头一步步往校门走去。 前进的路被学生堵住，她平静地看着同学偏了偏头，一群人瞬间散开，让出一条笔直的路。 凌知微一直走到铁门处，站定。 后面的同学纷纷上前，在离她不到半米的地方组成庞大方阵，敌视外面的人。 外面的人不约而同往后退了一步，不止是因为对面的迫人气势，更是因为—— 凌知微现在的样子太吓人了。 那石块划破了她额头上的血管，口子不大，却深，血却往下淌个不停。 这么一会儿功夫便染红了大半张脸和大片校服。 凌知微正面无表情盯着门外的人群，血液还在顺着下巴往下面滴，不一会儿又染红了一小块地。 离她最近的那一波人仿佛听到了液体滴落在地的『滴答』声，不禁打了个寒颤。 凌知微忽然笑了起来，那笑容没有丝毫温度，冰冷得吓人。 她皮肤极白，染血的半张脸就红得格外刺眼，活像地狱中的修罗般骇人。 有家长忍不住道：「这次就算了，你先……」 「呵，」凌知微舔了舔嘴角，尝到一股铁锈味，没有理会家长，而是盯着摄像机道： 「听好了，我没有错，也不会认错。也绝不会让你们得逞。就算因为你们的误导，不认识我的人对我恶意满盈，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被人否定——我也不可能自暴自弃。」 她知道那群设计她的人，就在电视机前面等着看她的笑话。 他们註定要失望了。 记者看着那张可怖的脸，想要往后退，却发现身后被人堵住。 直播栏目无法就此中断，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录。 液体滑过皮肤有些微痒，凌知微抹了一把脸继续道：「当然，我知道你们的目标远不止于此。」 「你们希望我在这场舆论战争中消沉，希望我回到被你们肆意压迫欺凌无法反抗的状态。希望我抑郁、厌学厌世，甚至永远从世界上消失。」 「只有这样，你们才能踩着我的尸体，掩埋不堪的行为，重新拿回那骯脏的权利与荣誉，」她停顿片刻，狞笑道：「你们以为你们得逞了？」 「知道吗？」凌知微意味不明道：「这世界上，只要发生过的事情，无论怎么掩藏，都会留下痕迹。」 她收回目光，看向家长：「你们要证据，可以。我给。」 家长们早被变故镇住，此刻早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我们……我们只是——」 「你们只是什么与我无关。」 凌知微往后退了一步，双手插在口袋里说：「到时候，希望你们能挺直自己的嵴背，端好正义的牌坊，保持人格的高贵，为了孩子的学习环境，坚持到底。」 「千万千万——不要后悔。」 「你们给我上了宝贵的一课，」凌知微眯着眼，笑容放肆：「接下来，该我交作业了。」 作者有话要说：　　知微:我好帅。 蹦上来更新！还是很肥的啦~ 三次繁忙，不过会尽量日更，如果断更一天以上会打假条，更新时间也可能晚，不用等～ 感谢在2020-07-16 20:27:54~2020-07-18 02:04: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啧 5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4章 原以炀刚从计程车上下来, 就看到那群堵死八中校门哇哇哇吵个不停的人，火气直直烧上心脏。 在路上时，他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的来龙去脉了解了一遍，不由冷笑。 ——他血缘上的父亲总是能毫无底线地将卑鄙与无耻当做无往不利的道具。 究其原因只是因为凌知微有希望拿到他电脑中的资料, 原郑生便一手策划出这一起荒诞的舆论事件。 原以炀唿出一口气, 压下心中烦躁, 拿出手机拨通电话。 第105页 「你不要胡说！」有人急道：「我们什么时候给你上过课？你做什么都和我们没有关系！」 校门外的人因为凌知微行动的不可预测而急躁不堪。 这女生都伤成这样了还一脸无所谓, 仿佛地上这一滩滩血不是她流的一样, 简直不可理喻！ 他们再过分也是人, 是人他们就会害怕。 害怕被凌知微报復, 害怕自己现在的所作所为真的会像她所说的那样被曝光在大庭广众之下。 发热多天的大脑突然就冷却下来, 他们开始推卸责任： 「你又想干什么？！」 「说你的人又不是我们, 我告诉你, 你可不要乱来啊！你要算帐就去找电视里那些人啊？！」 「我们怎么知道到底哪边才是真的受害者？一个巴掌拍不响，你们之间的矛盾不要扯上无辜的人！」 「就是啊！如果你早早出来解释, 我们会不听吗？到现在才出来乱说一气，鬼知道你打的是什么主意啊？」 「对啊！我们都是为了孩子好, 将来我的孩子可是要考大学的人！身为父母, 我总不能让他被你这种人带坏吧！」 记者看着乱成一片的场面，咽了口口水，扛着机器与旁边的同行对视一眼。 皆看到彼此眼中的慌张失措。 这时，校长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手上还捏着手机，对门口的警察说：「警察同志，麻烦把后面那位先生接进来！」 警察闻言，伸长脖子往人群后望去，便看到一位年轻的男性往这边走来。 衣冠略有些凌乱, 但眼睛里清明透亮，还带着些焦急，与校门口这群疯狂的家长不一样。 混乱的人群被警察拨开，男人的脸暴露在八中众人眼里。 校长转身沖凌知微笑着说：「凌知微同学，看看谁来啦？」 正拿众生友情提供的湿巾擦脸的凌知微抬眼，便看到有段时间没见的人逆着光，一步步靠近大门。 男士在看到她『尊容』的那一刻，愣在原地，原本还算沉静的表情骤然崩裂。 「凌知微同志？？」 凌知微：「卧靠！」 他怎么来了？！ ……完蛋！ 凌知微嵴背发凉，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然后勐地转身，撒丫子狂奔起来。 她，不要进医务室！！ 老张眨眨眼，慢半拍道：「凌知微你去哪啊？！」 校长满脸懵逼：「凌知微同学？」 旁边众生：「……？？」这又是什么情况！ 叶浩然热泪盈眶张开双臂：「哥——！你可终于来惹！！」 原以炀还在等门卫开门，看到小姑娘的动作被气笑：「凌知微！跑什么跑？！给我站住！」 凌知微：「我不！」 原以炀：「再跑你基础工资没了啊！你看看你的脸都什么样了！」 「这叫暴力美学！我很好，我没事！」凌知微已经开始喘气：「我不要进医院！！」 门被打开，原以炀立刻追了过去。 「等等我啊！」叶浩然跟在原以炀身后跑了起来。 三班其他同学见状，不明所以，但还是通通跟上。 于是操场上便出现一幅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追逐画面。 校园，夕阳，操场，奔跑。 校长背着手感慨:「这就是青春啊……」 门外众人因为这一变故呆愣在原地，直到校门被重新合上才重新反应过来。 「什么情况啊？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刚才进去的那个是谁？为什么他可以进？凭什么他能进我们就不能啊？！」 「他和凌知微是什么关系啊？到底怎么回事儿？！」 领队好奇地问校长：「这位是？」 校长尬笑：「呃…凌知微同学的家长。」 「难怪，」领队恍然大悟：「我还纳闷这小同学的脾气是什么家庭培养出来的，原来家长也这么有特色啊！」 凌知微奔出四百米左右便觉得四肢酸软，气管连着胸腔火辣辣的疼痛。 后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凌知微……觉得还可以再挣扎一下。 她加大摆臂幅度，往宿舍楼冲去，她相信宿管阿姨会拯救她的！ 「凌知微！！」原以炀的声音在不远的地方响起。 凌知微忍不住扭头查探距离。 结果下一秒就一脚踩进一个坑里，整个人失去平衡往前栽去。 「凌哥——！！」 「知微！！！」 凌知微看着凹凸不平的路面，心中为自己默哀，戚戚然闭上眼。 然而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来临—— 她的衣领被拽住了。 原资助人唿吸不稳，咬牙切齿道：「凌知微同志，真优秀啊？」 凌知微扯着让她唿吸困难的衣领，艰难回嘴：「谢谢、夸奖。」 叶浩然龇牙咧嘴：「哥、哥、哥！轻轻轻轻点儿！咱凌哥快窒息了啊！」 原以炀想就着力把人给扯回来，结果只听『哗啦』一声，校服门襟拉链滑开。凌知微整个人又往前扑了下去。 凌知微想，这校服也不算便宜啊，质量可真差。 她还打算将就到高三毕业呢。 三班众人忍不住闭上了眼。 然而，预想之中的场面还是没有降临。 凌知微掀开眼皮，便看到原以炀皱着眉，吃疼的脸。而自己则压在他身上，毫髮无损。 第106页 额角的伤口再次裂开，血液汇集，一滴一滴落在原以炀那张俊脸上，然后顺着滑下。 她两只脏手还摁在人家干净的白衬衫上，留下两枚罪恶的红手印。 凌知微抬起爪子，无辜道：「哎呀呀。」 原以炀：「……」 众生：「哇哦——！」 刺激！ 老张跑过来，气还没喘匀，就看到double鲜血淋漓的脸，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他吸着气道：「这、这又摔着了？！原先生，您没事儿吧？」 凌知微看着原以炀盯着红掌印放空的表情，正想起身，才刚动，一滴血就又滴到了他的白衬衫上。 她的动作凝滞住，默默抬起手，想要捂住正在渗血的伤口。 还没碰上，手腕就被一只大手拽住。 原以炀一脸无奈：「不嫌脏？感染了就不怕进医院了？」 凌知微……这会儿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该来的躲不掉。 十分钟后，叶浩然叫的救护车赶到，医护人员下来后，看着两人身上斑驳的血迹惊道： 「你们两互殴呢？！」 「哟哟哟，这一身巴掌印是学古墓派林莫愁呢？还挺有艺术涵养啊！」 「……」凌知微默默偏过头。 原以炀没有过多解释，直接把人提熘上救护车：「她头上伤口深，麻烦先处理一下。」 小护士迟疑道：「您……没事儿？」 原以炀：「没事。」 叶浩然在车下喊：「凌哥、哥！千万要一路顺风啊——！」 三班众人跟道：「一路顺风！！」 众人挥着小手，目送救护车离去。 八中结束兵荒马乱的一天。 凌知微今天的所作所为却在各类博客论坛上掀起了腥风血雨。 作者有话要说：　　感情线就是，这么，短小。嗯。小声哔哔：日万大礼包加载中~ 第45章 在这之前, 不少人每天都守着省台直播，就等着凌知微出来后进行下一波教做人。 在他们的印象中，凌知微是一个乖张顽劣且丑陋无比的坏种。 结果人才刚出场，那虽然还青涩, 却堪比电影明星的好相貌就惊呆了一大片人。 ……这和他们在网上看到的不一样啊？！ 他们不知道的是—— 那些被爆出来的照片, 大多是原主高一下学期精神状态极差时被偷拍的, 偷拍者的目的本就是用来嘲笑讽刺原主, 怎么可能会拿好看的照片呢？ 这也就算了, 可接下来凌知微不卑不亢的态度, 理智清晰的发言, 无一不让人感到震惊。 但还是有人嘲讽： 「提前备好的稿子吧！就这死不认错的态度, 老子都想冲过去打她一顿！」 「这脸肯定化妆了吧, 年纪轻轻不学好, 怕不是在外面坐檯吧？」 「奉劝各位嘴巴不要那么毒，给子孙后代积点阴德吧！」 「长成这个样子, 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说不定还是整出来的呢！」 「不都说了之前是正当防卫吗？万一另有隐情呢？」 「她以为随便几句话之前的事情就能当做没有发生过吗？呕！」 当直播进行到凌知微的额头被石块砸伤, 镜头将扔石头的人拍进电视后, 女人歇斯底里的话语和狰狞的面部表情还是吓到了不少人。 有不少人认出她就是那个哭诉儿子遭受不公的母亲。 「要是我儿子被坑成这个样子，我也会情绪激动，做出这种事情来也情有可原吧。」 「支持母亲！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就该给她点颜色看看！」 「再怎么着伤人也是不对的啊？你们这些人脑子有毛病吧？有什么问题难道不应该等有关部门来解决吗？」 「呵呵，有关部门的领导说不定就是她干爹呢！这么长时间也没见谁出来干预一下。还有后面那群学生，一个二个不识好歹！怕不是被学校洗脑了吧？」 等到凌知微满脸血往校门靠近，电视机前的人全部不由自主屏住唿吸。 她的脸已不再美丽，那双清澈透亮的眼睛因此进入众人的视线。 这时人们才发现——为什么她那张脸能如此引人注目？原来是因为这双眼睛啊！ 镜头里，凌知微眼神坚毅沉静, 相比之下，那些家长和凑热闹的群众眼中却盛着满满的恶意。 「讲道理，我觉得拥有这么一双眼的人，不会是一个坏人。」 「被砸成这个样子还那么淡定？她就是有心理疾病吧？说不定是个疯子呢？疯子能做出那些事情来也就不奇怪了。」 「她最后那个表情看得我不寒而慄，这简直就是未来的反社会杀人犯啊！那些警察明明在旁边也不赶紧把人给抓起来！」 「我说你们这些人能不能有点儿素质？有过激行为的到底是哪一边看不见？你们都瞎了吗？」 「呕——都是洗白演的！为了脱罪也是拼！可怜那位母亲，儿子被搞了，现在自己也被抓了。接下来会是谁？」 「伤口有点深，要缝针，」医生观察后得出结论。 原以炀卷着手袖，把手里的湿毛巾递给凌知微，才问医生：「需要缝多少针？会不会留疤？」 医生：「外科肯定是会的，建议你们可以到隔壁整容科看看，虽然价格高了点，但是小姑娘家家脸上留疤就不好看啦！」 第107页 凌知微擦着脸举手：「我有一个问题。」 医生：「什么问题啊？」 凌知微：「不缝不行吗？」 反正早晚会长好的，丑不丑不在她考虑范围之内。 ……才不是晕针！ 还没等医生说话，原以炀就道：「凌知微同志，请端正你的态度。」 凌知微面不改色道：「我很端正，我的身体告诉我它能自愈。」 原以炀：「你的身体告诉我它不能。」 最终，凌知微头上缝了两针，屁股上还挨个消炎针，被原以炀捎回了家。 医院走一遭，凌知微哪还有校门口舌战群雄的神气模样，整个人蔫了吧唧窝在沙发上。 还顶着张花脸，长发也被-干掉的血液一绺一绺粘在一块，像是长途跋涉而来的难民一样。 原以炀往叶女士房间出来，手里拿着给小姑娘的换洗衣物。 见她这副模样不禁笑道：「凌知微同志，你这脾气可真够爆啊。这么多人你也敢上去单挑，不给你封个骠骑大将军真是对不住你的勇气啊？」 凌知微有气无力：「我也这么认为。」 原以炀：「你还挺骄傲了？」 凌知微：「一般般吧。」 原以炀正色道：「凌知微同志，我记得我和你说过，不管做什么事情，你自己的身体最重要。」 凌知微抬起手臂，鼓了鼓不存在的肱二头肌道：「我身体好得很。」 原以炀嘆道：「才挨的三针，这么快就忘了？万一那块石头真把你砸出个好歹来，我看你怎么贫嘴！」 「八中其他人是无辜的，」凌知微忽然说：「他们无差别攻击，我不能接受。」 原以炀一愣，说不出的感觉在心口蔓延开来，最终无奈道：「好了，时间不早，休息去吧。」 叶寒最近忙得很，他又出了点意外才没及时发现小姑娘这边的问题。 总归以后也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 「凌知微同志，以后想做什么，麻烦请务必提前知会我这清洁工一声，听到没？」 小姑娘想做什么就去做就好，后面的摊子他来收拾。 「……」凌知微不是很想听到。 「这是叶女士上次给你买的衣服，去把这身换下来。」 她校服上的血迹已经成了褐色，摸起来硬邦邦的，穿着很不舒服。 凌知微接过衣服，直奔浴室。 夜晚，凌知微盘腿坐在床上，摸了摸额头上的纱布，往后一躺，进入空间。 进入空间后，额头上的纱布还在，只是伤口没有外面世界的疼痛感，纱布更像是个装饰。 凌知微用力扯了下，扯不掉。 这个系统总是在某些方面莫名其妙的写实——比如寝室，比如人体外形变化。 ——在凌知微到原以炀家后，系统空间就变了，变成了现在这间寝室的模样。 像是在谋划着名什么。 【叮咚！恭喜用户获得…………】 凌知微已经习惯了『培养者』时不时的清单行为，拿起桌上多出来的书籍粗略翻阅着。 系统心疼道：「我们商城有修復液的，便宜好用！知微，你要不要兑一份？」 凌知微：「不用。」 她翻开那本《xxx分子技术》，却发现内页空无一字。 系统有些跃雀道：「未成年需在培养者陪伴下观看！」 机会终于来了！ 凌知微：「……」未成年没人权。 【叮咚！检测到用户需求，正在传唿培养者，请稍等——】 原以炀把校服从洗衣机里拎出来，望着上面洗不干净的血渍，扶着下巴陷入沉思。 片刻后，他挽起袖子，接了一盆水，一屁股坐在小板凳上。 弓着背，蜷着两条大长腿，倒上洗衣粉，开搓。 就在这时，被他随意放置在洗手台上的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 原以炀直起腰来，擦干手，拿起手机划开屏幕，就看到那许久没有动静的app图标在剧烈晃动。 点开后，一个弹窗飞出来—— 【任务：共同观看《xxx分子技术》接受/拒绝（可能会影响好感度变化，请慎重选择！）】 原以炀看了看盆中的衣服，又看了看手机，还是选择了拒绝。 然后坐下，继续与血渍抗争。 空间内，播报声响起。 【叮咚！培养者暂时无应答，请稍后再试！】 「……」系统小心翼翼：「知、知微，要不咱先看另一本？」 「呵呵，」凌知微把书扔回桌子上：「开启推演模式。」 系统看着后台『蹭蹭』直掉的好感度，开始怀疑自己的计算程序。 莫非，它真的匹配错人了？！ 系统一头扎进公司交流论坛发帖——【急！客户与匹配对象之间好感度不升反降如何是好？】 周六一早，凌知微准点起床。 她坐在床沿思索片刻，摁开手机，在联繫人列表翻找一阵，最终视线停留在一串她来之后从未拨通过的号码上。 重点那群人的电话号码早被凌知微删完了，唯有这个叫云明轩的人的电话号码，每次她试着按下删除键，就会引发剧烈头痛。 就像是在阻止她的行为一样。 凌知微在拉黑凌家三口时，也顶多就是有点胸闷。 第108页 所以云明轩在原主心里的地位，甚至要超过养父母。 手指在按键上停顿片刻，开始编辑简讯。 在原主留下的记忆里，云明轩就是朵高岭之花。 『凌知微』应该是……喜欢他的，因为云明轩是第一个看到她的人。 当初在重点的时候，原主作为国内高考种子选手，与云明轩这个走国际路线的男神恰巧在同一个社团里，相处也算融洽，在旁人眼里也算是强强联手，天造地设。 可惜后来发生了那些事情。 不知是什么原因，云明轩在那段时间并没有与原主联繫、 或许是不知道，也或许是他根本就不在意。 凌知微这会儿联繫他自然不是为了联络感情，而是为了省点事。 凌知微：今晚有空？ 云明轩：六点之后有空，恭喜你，斩获第一。 凌知微：预料之中。6:30，带上你的校服，重点西门见。 云明轩：有什么事不能等到工作日班上说吗？ 云明轩：对了，最近你怎么没来上学？ 凌知微咂舌，原主那份心思估计算是餵了狗了。 凌知微：……你不知道？ 云明轩：知道什么？ 凌知微唿出一口气。 凌知微：我转学了，现在在八中。 凌知微：我要回重点拿点东西，借你校服一用。 那边好像因为信息的冲击短路了一阵，半小时后才回復。 云明轩：你应该告知我一声。 凌知微：没必要，所以到底借不借？ 云明轩：…… 云明轩：6:30不见不散。 敲定时间后，凌知微偷偷摸出房间，想要去把浴室内的脏校服带回学校寝室洗。 一抬头却看到自己的校服，正好好地挂在晾衣台上。 那大片褐色血迹早已不见踪影，干净得像新买的一样。 「大清早忙着去哪啊？」 凌知微转身，看着来人眨了眨眼道：「做作业。」 原以炀迅速跟上她的思路：「要去调监控？」 凌知微挑眉：「想阻止我？」 「不是，」原以炀说：「八中的监控我帮你调，一起去。」 能省事凌知微当然不会拒绝：「好的老闆，谢谢老闆。」 原以炀开车，两人很快来到八中附近。 八中的校门依旧门庭若市，甚至因为凌知微昨天的史前壮举更加热闹了些。 凌知微压了压头上的棒球帽，戴上口罩，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 刚才两人说好了——原以炀去八中，而她则去找当初那位网吧的老闆，拷贝当时乐光远进出网吧的记录，还有与唐曼争执的片段。 凌知微离开后，原以炀将车往前开了一段距离，车窗升起，往后背一靠，闭眼沉思。 原郑生这人睚眦必报，他肯定还做了其他事情。 片刻后，他从通讯录中翻出一串号码，拨了过去。 「一个多月前的记录？」老闆摆手，用怀疑的眼光看着面前遮得严严实实的人：「没有没有，你谁啊？就算有我也不能给你啊！」 凌知微摸了摸衣兜，掏出二十块钱巨款放在老闆面前：「我知道这有记录胶带组，行个方便吧老闆。」 老闆看着桌面上的20块钱，嘴角抽搐——真就没见过这么抠门的人。 还有这帽子口罩，全副武装的模样…… 「小朋友，这不是给你玩间谍游戏的地方啊，」老闆不耐烦地赶人：「赶紧走！我这还要做生意呢！你要的东西我这没有。」 凌知微嘆了口气道：「您认识凌知微吗？」 「嗯？」老闆下意识道：「那个现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的状元啊，谁不认识？」 凌知微将自己的口罩往上扯了扯说：「其实她一个多月之前曾来您这上过网，您不记得了吗？」 老闆：「怎么可能！」 「她那会儿带了一群人来您这做作业，」凌知微说：「后来不是被人举报了，吵起来还差点动手了么！您仔细想想？」 「她当时就想找您调监控的呀！」 老闆沉思片刻，迟疑道：「好像……是有那么一回事儿？」 「是啊！」凌知微悲痛道：「您也是亲眼看到过事情经过的，那群人颠倒黑白，将她坑害至此，就是因为欺负她没有证据啊！」 「这……」 凌知微：「作为祖国正在茁壮成长的花骨朵，我不想让祖国未来栋樑之材就此陨落。老闆！」 老闆一惊：「怎、怎么了？！」 「我知道，您一定是正义之士！您肯定不希望天才就此陨落对不对？」凌知微撑着前台说：「只要您愿意把监控给我，您以后就是为凌知微平反的功臣啊！到时候还愁生意吗？您这可是省竞赛状元光临过的网吧啊！怎么会和其他网吧一样呢？」 老闆似乎有些动摇。 凌知微又加了把火：「到时候我会跟她说，是您在危难关头站出来帮了她，让她给您大力宣传宣传！您到时候就在外面拉一道大大的横幅，上面就写——竞赛状元钦点学习网吧！到那时，您就和旁边这些家长痛恨的同行有了本质的区别啊！」 「喔——！」老闆脸上露出嚮往的神色。 「怎么样老闆，」凌知微说：「一段监控而已，您也损失不了什么，事情结束后却能换来庞大的利润，何乐而不为？」 第109页 老闆一锤定音：「可以！你跟我来！」 「这二十块钱我也不要你的，到时候让凌知微来我这拍张照就行！」 「没问题！」 省教育厅。 「今天叫大家来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商定松海市那位竞赛状元该怎么处理。大家有什么意见或者想法，都可以提出来。」 会议室里的人开始依次发言： 「我认为有必要安抚愤怒的群众以及家长们的情绪，我省不止这一个状元，松海市呢——也不是什么竞赛成绩突出的城市。她只是个意外，我们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几乎没有可能进入国家队的选手耗费精力和时间。」 「而且，她是一个品性有问题的学生，如果她在外面又做出类似的事情，丢的是整个省的脸。」 「相反，如果我们放弃她，我们还有云家那位小少爷。个人拙见，虽然云明轩不是第一名，但进入国家队的可能性，要比凌知微大的多。我们没有必要浪费一个位置，去给一个隐患机会。」 「那空出来的位置如何处理？」 「那个上新闻的乐光远，就拿他来补位，也算是安抚舆论，给情绪激动的群众一个交代。」 「可是……这位同学实力似乎不太够格？会不会与其他人差距太大了？」 「让他加入我省冬令营队伍是对他的补偿。至于他能不能抓住这个机会，与我们无关。而且，我们的王牌本来就不是他，总的来说无伤大雅。」 「可是，凌知微是那个八中出来的……你们还记得两年前那位叶家外甥吗？有没有可能——」 「这个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那个八中也不可能再出一个小原总！再者，原家那边态度明确，原以炀也不可能和亲爹对着干！这女生既然欺负了原家的媳妇，就要做好接受惩罚的准备！」 「行了！别吵了。」 为首的人沉思片刻，开口道：「那么我们来投票吧，同意将凌知微摘出名单的有哪几位？」 几乎所有人都举起了手。 领头人扫了一眼没举手的那几位：「那就少数服从多数，现在我宣布，正式将凌知微——」 「叮铃铃——」 他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不好意思。」 领头人拿着手机推开门走了出去，会议室中一下安静了下来。 支持除名党的人看着那几个没举手的嗤笑道：「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狐狸，装什么清高啊？」 没举手的人反讽道：「那也比你这个昧着良心收钱的好，就你们那点破事儿，谁不知道啊？」 「原家叶家早掰了，你们也别得意太早。」 那人还想反驳，领头人却拿着手机回来了。 他深深看了一眼之前带头举手的同事，慢慢道：「我认为，关于凌知微同学的处置方法，需要更加严谨判断与证据。」 「……不是已经说好了吗？！有什么好判断的，一个学生而已！」 领头人一改刚才嘴脸说：「正因为她是弱势的学生，我们才应该给予她更多信任以及帮助，接下来我会联繫电视台到松海市做一个採访。」 「之前的採访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不一样，」领头人说：「我们要扩大採访范围，八中、重点，老师、学生！不再局限于某个特定的人物或某个班级，就让这些实实在在接触过她的人来决定她的去留吧！」 这个决定很快被通知下去，引起热议： 【还查什么查呀？直接开除不好吗！证据确凿，为什么还要给她狡辩的机会？】 【万一採访的人被威胁了怎么办？你们怎么能保证被採访人说的一定是真话？我看凌知微后台是真的硬啊？两所学校陪她演戏！】 【这个决策明明很公平啊？不懂为什么有人反对，每个人都应该有一次自证的机会！】 【那当初谁给那位优等生和那位老师机会了？凌知微也配？！】 【这种道德败坏的人竟然还能得到自证的机会？那以后的社会还有什么公平可言！】 【好烦吶！凌知微怎么不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凌知微并不知道短短几小时内还发生了这么一段波折事件，她正在努力做作业。 下午6:30，原以炀送凌知微到达重点高中门口。 比起八中的大门，重点这边要冷清很多。 原以炀：「你先过去，一会儿重点内见。」 凌知微：「你还要跟？？」 「这叫辅导作业。」 凌知微：「……我谢谢你了。」 凌知微走到西门时，云明轩已经拎着校服站在门口了。 看到她过来，云明轩微微点头：「我还以为我只能在冬令营才能找到你。」 凌知微细细观察了一下男生。 云明轩长得不差，皮肤挺白，自带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山气质。 看上去倒不像个坏人。 「谢了，」凌知微迅速套上校服：「今天可能来不及，过两天还你，再见。」 云明轩：？ 云明轩：「你让我来就是为了这套校服？没别的了？」 凌知微沉默转身，往正门走去。 「你……」云明轩却没有离开，而是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追问：「你为什么转学？高一我们合作的项目明明马上就要出成果了，为什么把机会让给别人？」 第110页 凌知微：「因为我幼稚，我脑残，但是现在已经治好了。」 原主曾把一个科技类竞赛的参赛机会，连带着自己的研究成果一起让给了凌知语，一部分是迫于霸凌压力，还有一部分也是示弱讨好凌家父母。 凌知微并不认同这种操作，这简直就是告诉敌人她很好欺负。 「那……」云明轩顿住脚步，看着女生纤长的背影问：「你还会回来吗？」 凌知微并没有停下脚步，闻言只是摆摆手：「不会。」 云明轩不解：「为什么？你和我合作得明明很契合，而且重点的教学资源也还算不错，至少比八中强。虽然我不理解之前你为什么要把机会让给别人，但既然你已经后悔了，为什么不回来？」 「后悔？」凌知微停住脚步，轻笑一声：「没有人后悔，也没人想回重点。」 云明轩有些激动：「为什么？我们不是约好一起拿奖的吗！」 凌知微回过身，借着坡势俯视比她高一个头的男生：「你什么都不知道啊。」 可怜的姑娘。 「我该知道什么？」云明轩看着女生眼中的讽刺与寒意，皱眉问。 女生却冷哼一声不再理会他，继续往前走去。 云明轩纵使有一肚子疑问，也只能先搁置，跟了上去。 由于云明轩这个变数的出现，保安甚至没有问凌知微为什么把脸捂得那么严实，直接就将人放进去了。 打好腹稿的凌知微：「……」 进门后，凌知微看到原以炀就站在教学楼的阴影下，朝她招手。 等到人走近后，原以炀看了一眼小姑娘身后的男生，没多问，而是颠着手里的钥匙道：「监控室的，走吧。」 凌知微鼓了鼓掌，竖起大拇指：「原神威武。」 云明轩在后头突然问：「凌知微，这是谁？」 凌知微没理他。 云明轩抿了抿嘴唇，不再说话。 进入监控室后，凌知微本以为需要花费大量工夫才能找到她想要的东西。 没想到重点中学的监控录像带区域划分明确，且都标有详细日期，她很快找出自己所需要的场景，快速查看起来。 原以炀知道凌知微在找什么，也知道所有的一切已经过去，可心底还是无可避免地浮出一丝烦躁。 他靠在旁边的椅子上，手伸进口袋，拿出烟盒，颠出一根烟夹在指缝揉搓着。 云明轩却不明所以，皱眉问：「你不是说你来拿点东西吗？你们到底在找什么？」 凌知微抱着手臂坐在电脑前，翘着二郎腿，没理云明轩。看到自己的脸出现在镜头里时，快速将倍速调为一档。 原以炀立刻把硬碟递了过去。 云明轩愣住：「这是？」 没人回答他。 很快，随着一段段相关视频的出现，他今天所有的疑惑都得到了解答。 为什么凌知微会转学？ 为什么她不愿意回来？ 以及，她今天为什么忽然出现。 云明轩从来不知道，这些对他永远是笑脸相迎的同学，在面对凌知微时完全是另一幅面孔。 不同地点，那一张张带着同样恶毒笑容的脸深深刻入云明轩的双眼，视频中少女麻木绝望的表情像冰锥一样刺入他的心。 凌知微刚才对他说：「你什么都不知道啊。」 怎么会这样呢？ 他以为他和凌知微的生活环境是一样的。 哪知竟有着云泥之别。 云明轩握紧拳头问：「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们、他们怎么能——」 「打住，」凌知微把帽子摘下来扇着风道：「我没兴趣跟你回忆一遍这些破事。」 「我只是想知道而已，」云明轩的注意力被她额头上的纱布吸引：「你这是怎么了？」 「知道了，然后呢？」凌知微拿起硬碟，冷淡道：「既然你从一开始就不知道，那就请你在今后永远保持无知。」 就算他现在知道了，发生过的事情也永远无法被抹除，消失的灵魂也不会再回来。 理智上，凌知微知道这件事和云明轩无关，可情感上她做不到毫无波动。 作为『凌知微』心中最有分量的人，他曾有无数次机会可以拉『凌知微』一把…… 时至今日，说什么都晚了。 原以炀将烟放回盒子里，直起身问：「好了？」 「嗯，」凌知微颠了颠手上的硬碟，扯了扯唇角。 一切就绪。 周一，电视台记者在重点校长的迎接下进入校门。 校长：「各位，高二一班的同学已经准备好了，你们……」 「我们不採访高二一班的同学啊？」记者打断道：「我记得之前通知上说过，这次是大众取样。」 校长试探着道：「重点想把这件事对学生的影响控制在最小范围，您看能不能通融通融，我们也好跟凌家交代啊！高二一班都是我校的优等生，他们不会说谎的！」 「那可不一定，优等生怎么了，凌知微不就是个好例子？」记者毫不给面子：「我们只负责完成任务，有什么不满请向上级反映。」 「直播要开始了！别磨蹭啦！」那边工作人员大喊。 记者扫了一圈周围，随便锁定一个学生：「我们就从他开始吧。」 校长下意识上前一步，想要拦住他们。 第111页 记者警告道：「请您不要妨碍工作，电视台转播已经开始了。」 校长悻悻退回，心里发虚。 他转念一想，当初那点破事儿也没几个人知道，就算知道也大多是道听途说，证明不了什么。 几段採访而已，能当什么证据啊！ 凌知微手里根本就没有实实在在的证据，她什么也改变不了。 校长重新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而另一边，记者拦住背着书包的学生：「同学，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 那个学生有些迟疑：「…什么问题？」 记者：「你是哪个班的？」 学生：「高二三班。」 记者：「你认识凌知微吗？」 「怎么又问啊！」学生情绪明显不太对：「你们不是已经採访过了吗！」 记者：「上方一致认为上次的採访具有局限性，所以要进行第二次採访。」 「呵呵，」学生：「采多少次不都一样？」 记者立刻追问：「怎么会一样呢？是因为之前的採访内容属实吗？」 学生偷偷看了一眼校长，踌躇道：「我……」 记者察觉到不对，立刻安抚：「没关系的同学，你不用担心，你说出实话不会被任何人迫害！我保证！」 「真的？」 「真的！」 「不管了，开除就开除吧！我说！」学生抽了抽鼻子说：「认识，这学校没人不认识她。」 「她之前做的那些事情，是真的吗？高二一班学生说的是真的吗？」 「我呸！」学生加大音量：「凌知微什么都没做过！他妈的高二一班一整个班都是杀人的侩子手啊！！」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是一惊。 校长立马急道：「你这个学生怎么——」 记者打断他：「同学不用害怕，省教育厅会为你做主！」 「我真的——！」学生情绪上来，过于激动导致声音颤抖：「高二一班就特么是一魔窟！凌知微根本没欺负过凌知语！全特么就那群逼人满口喷粪！」 「他们把凌知微在光荣榜上的照片划烂，还找人撕书、把凌知微堵在厕所泼水！贺章文那群人直接动手打啊！大联考那会儿一堆人看见了！」 「有一次凌知微缺考，她也是那次开始成绩下降的，后来才知道她手被那群逼人打断了啊！」 记者安抚：「不要激动，慢慢讲，大家都听着呢！」 「我操！」学生抹了一把眼泪，吸着鼻子继续道：「凌知语还到处跟人说凌知微偷了钱，最后还是警察查了我们才知道凌知微是清白的。」 记者有一瞬间失语，这和之前的报导相差太大：「那凌知微呢？她什么都没做？」 「没有，她是受害者！」 「真正的施暴者就是高二一班啊！」 接下来，记者又陆续採访了几位学生，得到的都是与之前採访截然不同的回答。 而且各个真情实意。 「卧槽，老子早想说了！之前那批记者真是吃人血馒头啊？！採访一班能採访出个鬼？」 「他们一整个班都霸凌过凌知微！就特么是屎壳郎滚起来的粪球，问他们？呵呵！」 「我学生会的！我可以证明凌知语请假和凌知微没半毛钱关系，都是父母惯的！她成绩烂和凌知微也没关系！」 记者：「你怎么知道？」 「凌知微走了两个月，她没有一次学校测试拿过三百分以上的成绩！妈的她就是个笑话！」 「还有呢？」 「凌知微以前的舍友亲口说过，她们集体装鬼恐吓凌知微！还不止一次，是我我早崩溃了啊！」 记者：「你们有证据吗？」 学生拿出手机，调出聊天记录：「有啊，哝，这些都是一班的人，她们亲口承认的！」 镜头给到手机上，那一段段让成年人都觉得毛骨悚然的文字就这么放了出来。 【别说，当时她被人围着泼水，我看着觉得特别过瘾，觉得她活该！】 【我们几个宿舍装鬼吓哭过她，后来她转学了我们还特别开心，觉得自己特别正义。】 电视机前的观众不禁感觉嵴背发凉，寒毛直竖。 记者：「之前你们为什么不把这些说出来？」 学生：「我们哪敢啊？说了下一个凌知微就是我们。」 记者：「那为什么现在又说了呢？难道不怕了吗？」 「怕啊，」学生：「但这段时间过得太他妈煎熬了，我觉得我是个人，我做不到在同类被这么对待的时候无动于衷，助纣为虐！」 论坛中，原本保持中立态度的人纷纷出来说话： 「之前那些人呢？现在怎么不说话了？！我看你们才是一群杀人犯！」 「我就觉得之前只採访一个班很诡异！瞧瞧，到底是哪边在演戏？？」 「你们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上下嘴唇一碰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跳脚的人更多： 「你们怎么知道这些学生不是在演了？我坚持凌知微有罪。」 「就算这边是真的，那数学老师和被开除的同学呢？他们难道不是无辜的吗？」 「苍蝇不叮无缝蛋，凌知微被欺负肯定是因为她自己的问题啊？为什么不欺负别人就欺负她？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她就是活！该！」 第112页 紧跟着出炉的八中採访，再次将这件事情的热度推上巅峰。 八中学生对于记者的态度非常不友好，甚至可以说是仇视： 「赶紧给我们滚出去！我们不欢迎你们！！」 「一群疯逼！豺狼！秃鹫！一天就知道在电视上里乱叨逼叨，现在又来做什么？？想要我们死给你们看吗？！」 记者顶着压力说：「我们这次受教育局委託，来调查凌知微同学的情况。请同学们配合，这关系到她今后的学习生涯是否能够继续！」 此话一出，所有学生一下冷静下来。 有同学冷笑：「呵，我不信你们会这么好心。」 记者：「现在是电视台实时转播，你们说的话会毫无保留传递给观众。」 学生吼道：「现在来有什么用啊！那群疯子把我们堵在学校的时候你们在哪？！凌知微被砸进医院的时候你们在哪？？」 「事情刚发生的时候怎么就没人想那些可能是假的呢！你们他妈的都是草履虫吗？！」 「脑子不要就省给有用的人啊？！」 记者：「请冷静！」 「怎么冷静啊！」学生带着哭腔道：「你知道我们这一星期怎么过的吗？」 「出现问题，我们就需要解决，这是凌知微的机会，也是你们自证的机会。」 等学生们慢慢冷静下来，记者才接着提问：「关于唐曼老师，你们都了解吗？」 学生：「我不是她带的学生，但她在学生里风评很差。我们的实验班被她带了一年，数学成绩直线下降，最后被挤出了前三。」 「她特别喜欢贬低、侮辱三班的同学，我好几次路过都听到了，满口渣滓、垃圾、败类，一骂就是一节课，根本不教东西。」 记者：「谁知道凌知微睡觉那件事的具体情况？」 三班同学：「那堂课她还是进来先骂人，然后就看到我们凌哥，我们凌哥看着比较……瘦弱好欺负，她就直接拿粉笔砸了凌哥。然后就骂什么不要脸，不学好，说凌知微都已经和我们这群垃圾分到一起了，竟然还睡觉。」 「网吧呢？」 「那个举报的本来就在网吧玩！」学生说：「他才是那个怕人把他第一名抢了的傻逼啊！之前全反了！他在网吧里还想打人！」 「唐曼收了那傻逼家里的钱！要给那傻逼保竞赛名额，当然要找机会开除凌知微啊！后来网吧没搞成，还专门把凌知微叫到小黑屋，一群人逼她自愿退出大联考！结果凌知微直接报了警，全校都知道啦！」 「那之后唐曼自己辞职的，她就是该！」 记者：「这么说凌知微才是受害者？那乐光远同学是怎么被开除的呢？」 「屁的开除，只是处分！他自己待不下去退学的！」 「之前月考，凌知微和学校对赌了，月考她拿第一，就把网吧的事情重新处理，如果乐光远继续第一，她就离开。」 「乐光远就怕了嘛，考试时间就让人把凌知微锁在厕所，后来凌知微自己跳窗出来考试的，三楼啊！操！」 「天哪！」记者：「有证人吗？」 一个女生主动出来说：「就是我和另一个朋友锁的，我们是凌知微的舍友。也确实是受乐光远教唆。我不怕站出来，也甘愿接受惩罚！但是你们一定要还凌知微一个公道啊！她真的是一个特别特别好的人！」 记者问：「有证据吗？证明一下自己说的话。」 女生拿出手机：「乐光远把我们给删了，还好当初都截图存好了！你们看！」 -乐光远：你们明天中午就把凌知微锁到厕所里，正好，也是替知语报仇。 -陈以珍：知道了。 记者：「这件事和凌知语有什么关系？」 女生：「凌知语以前是我们宿舍的，她和我们说凌知微这人很可怕，还欺负她什么的，我们以为是真的啊，就想为她报仇……哎呀！我们就是傻逼行不行！我们是真的知道错了！」 工作人员面面相觑，震惊于当代高中生过于丰富的生活。 三班同学：「要不是因为凌哥，我们也没有今天！唐曼那逼后来根本不来上课，都是我们凌哥帮忙带的数学课！我数学能考及格根本不是因为什么数学老师，就是凌哥教的！」 记者：「唐曼恶意罢课？你们的数学老师是凌知微？」 「是的！」 「好的，我们知道了。」 记者换了话题：「你们知道她家是什么情况吗？用刀指父母呢？欺负姐妹呢？」 「妈的她父母根本不配当父母！偏心偏到太平洋了都，凌哥刚到八中那会儿，吃饭都是吃最便宜的青菜！还饿晕过！周末特别努力兼职赚钱，他们算个屁的父母！」 「凌知微的户口根本不在他们家户口本上！凌哥说了，他那是强行捆绑营销，塑造什么正面企业家形象，噁心死人了！」 「凌知语原本在我们学校，那个时候成绩就很垃圾了，根本不是重点传的那样！」 「我看到那段採访我都吐了！没见过这么坑人的父母！」 一个男生窜出来说：「拿刀是因为当时那对傻逼夫妻为了凌知语的心情，说什么凌知语压力大，因为凌哥学习好给了凌知语压力，命令凌哥退出高中数学竞赛！还威胁说一句话就能让凌哥不能参加高考！凌哥怼了几句他就直接动手了！我们那叫正当防卫！」 第113页 「我靠！学习差特么跟我们凌哥有个叼的关系？！真就她弱她有理呗？？」 记者：「你当时在现场吗？」 「我在啊！看得一清二楚，我还录像了呢！」 「录像可以给我们看看吗？」 「当然啊！」 作者有话要说：　　系统：妈的想让你们掉个马都这么困难！浪费感情！ 入v万更么么哒~ 第46章 二合一 男生痛快调出手机中的视频, 摄像师傅立马跟了过去。 视频开端，一个中年男性一巴掌重重拍在桌子上，表情狰狞对着坐在旁边的女生吼： 「我让你不要再出现在小语面前！现在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养出你这么个玩意儿？！」 之后是凌知微冷静的质疑：「参见竞赛培训的资格是我自己争取到的权利，且培训地点离您宝贝女儿上课的地方十万八千里, 为什么她会出现在竞赛队？请您解释一下？」 接下来, 这二位恼羞成怒的父母向众人展示了什么是真正的无下限和不要脸。 他们摆出长辈高高在上的架子, 说着本是父母应该做、在他们口中却如同谈条件施捨般的话, 一步步将愤怒的少女逼向爆发的边缘。 凌父扬起手——少女也举起刀刃——她成功保护了自己。 接下来凌知微所说的话, 更是让所有人对这对父母的恶劣程度有了更深层的体会。 什么叫觉得凌知语的第一是凌知微夺走的？ 为什么一对家长可以忽视养育长达十七年的女儿到这种地步？ 为什么他们连女儿伤了、病了, 被欺负了都看不到？ 他们从未履行过义务与责任, 却要求凌知微无条件反哺。 唯一看似站得住脚的理由还是……凌知微鸠占鹊巢, 必须补偿。 记者默默偏过头, 有些不敢往下看了。 这段视频八中同学也是第一次看见。 有同学怒道：「既然决定要孩子, 那么保护她不是他们的责任吗？他们难道不应该给凌知微提供一个好的成长环境吗？这算什么？拿本来就该给到的东西做筹码去逼迫凌知微退赛？就为了另一个女儿的心情？」 「这根本不是爱！哪怕不知道凌知微不是亲生的之前，他们心里也从来没有过她！」 「凌知微遭到舆论针对攻击, 都到这种地步了！他们想到的第一件事竟然是榨干她最后的价值。人心确实是偏着长的没有错，可他们偏掉的不是心！是做人的底线！他们根本没有为人父母的资格！」 电视台的工作人员集体沉默。 他们来的时候只是觉得之前针对凌知微的採访可能会有水分, 可他们没有想到, 水分这么大。 因为没有人会想到竟然会有人花费那么大的力气，採用这么无耻的方式，引导舆论去打压一个普通的高中生。 ……简直匪夷所思。 网上已经彻底炸开了锅—— 【这……实在是万万没想到，换一批人採访竟然会有这么大的信息差。】 【之前光长着张嘴叭叭的人呢？看看你们力挺的『优等生』、『资深老师』，我看就应该把你们的孩子交到这种人手里，让他们也被薰陶薰陶！】 【这些信息可以造假啊？这些学生也有可能是串通好的，之前的採访怎么可能没有一个是真实，肯定另有内幕！】 【就你他妈会说话是吧？我还说之前的採访有内幕呢！】 【一群特么的网络暴民，不就是仗着没人知道你们到底是谁才敢这么说话吗？】 【网络暴力又不需要前期投资, 出人命了也不需要负责，呵呵，你们就是一群杀人犯！】 【一直都是外人在发言，凌知微就像个缩头乌龟一样不出来，上周五不是叼得很吗？现在又不说话了？？】 【对！喊她出来，有本事自己澄清！】 半小时后，一个名为『凌知微』的博客帐户空降平台——带着一段长达四十分钟的视频。 视频中，凌知微坐在一面白墙前，周围光线昏暗，应该是在一个四周封闭的房间里。 她穿着最基础的白色t恤衫，神色冷淡，不喜不悲，但眼睛很亮。 两节纤细的手臂搁在桌子上，头髮随意扎在脑后，额头上的纱布在过白的脸蛋上格外引人注目。 她一动不动坐着，若不是眼角的棕红泪痣，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整个人要与寡白的墙面融为一体一般。 十秒钟过去，无事发生。 就在众人以为这个视频是恶作剧的时候，她说话了。 「我知道你们都在等。有人在等我出糗，有人在等我的道歉、忏悔。也有人在等一个澄清、一个解释。」 「这些过去发生的事情，某些人一而再再而三把它翻出来，利用权力颠倒黑白，屡次对我进行嫁祸。」 说到这儿，她扯了下嘴角。 「既然如此，我也不会再对你们的行为有任何容忍。你们以为自己做下的事情都神不知鬼不觉？」她眼中的嘲讽快要溢出来： 「我说过，这个世上，只要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都会留下证据的。」 紧接着，画面就切到了一段监控录像上。 网吧。 可以看到角落一排机位坐着几名穿着八中校服的学生在打游戏。 似乎是被门口声音影响，他们齐齐回头，将脸暴露在监控中。 第114页 其中之一就是乐光远。 只见他眼睛一转，便偷偷离开网吧，不见踪影。 但是所有观众都知道他是去举报告状了。 【虽然他也玩了，但他去告状也没什么不可以啊？本来就是违规操作不是吗？】 【你的意思就是他可以玩，其他人碰了就必须被罚呗？三观感人。】 【他不是被开除了吗？反观凌知微，不还好好的？】 【人都说了乐光远被开除根本不是因为网吧的事情，你特么脑子有洞还是先天耳聋啊？】 视频画面一转，切到另一排机位。 机位上也坐着穿着八中校服的学生，只不过这群学生没在玩游戏，而是在……学习。 网友：？？ 不一会儿，乐光远就突然冲进镜头里，扭头朝门外喊着什么，一群老师跟着就进来了。 唐曼气势汹汹，指着坐在座位上的凌知微说了什么，虽然听不到声音，但看那表情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接着双方开始争论，女生似乎想找网吧老闆核对什么，乐光远却忽然动手袭击，很快被制服，这段录像落下帷幕。 还不等众人细细品味，下一个场景接着出现。 这是一间办公室，里面有条不紊摆放着几张办公桌。由于光线原因录像的质量并不高，但足以让人看清参与者的面孔。 唐曼、乐父乐母、乐光远、周书记抱团，画面没有声音，几人嘴巴一张一合说着什么，脸上挂着轻蔑又胜券在握的表情。 女生独自一人站在一边，静静听着，等他们都说完，才开口说了几句话。 然后就见对面几人齐齐变了脸色。 又是一阵拉扯争执，五人团体似乎还起了内讧。 之后女生拿出手机，慢慢后退，几人便焦急地想要去抢夺她的手机，将女生逼到被反锁的门前。 录像里穿校服的男生突然暴起发难，抡起拳头就朝女生砸去，和在网吧的时候一模一样。 视频至此，戛然而止。 凌知微的脸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 她手里多出一个与录像中一样的手机，不疾不徐道：「我知道你们一定很好奇，我们都说了些什么。网吧的信息确实无法追回，但第二段视频—— 「其实那天在拨通报警电话之前，我一直在录音，为的就是防止在这种事情发生时，我会毫无还手之力。」 同样在屏幕前观看视频的唐曼脸色苍白，不断啃着自己手指上的指甲，眼神涣散：「怎么可能……」 当凌知微按下播放键，唐曼听到手机里自己的声音响起，忍不住把头埋进掌心里，崩溃大哭。 她这辈子，算是毁了。 「是不是你的真实成绩你心里清楚！」 「现在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你现在认错，本次考试成绩取消……」 这些人丝毫没掩饰自己的贪婪与恶毒。 乐母毫无素质的咒骂，以及乐父理所当然以凌知微退出大联考为前提的『不上报学校』的霸王条款简直令人大开眼界。 接着是女生嘲弄的声音：「你们的卑鄙无耻真是一脉相承啊？」 众人忍不住点头。 还有一部分人的注意力被另一现象所吸引。 【不是？现在这教师收礼搞区别对待都这么明目张胆了？这是什么很光荣的事情？？没视频之前我以为只是一点轻微的偏心，这也太……】 【怪不得这么迫不及待想把凌知微搞掉，原来是做了亏心事怕被查啊！】 【大开眼界……学校难道不应该是象牙塔吗？？还有重点那边爆出来，我真的没想到现在未成年的心思竟然这么毒。】 【只有我想知道这种人的教师资格证是怎么来的吗？】 【强烈要求教育局严打教师收礼现象！难道家庭条件不好的孩子就活该被淘汰？大家都是交了钱进来学习的，搞什么阶层分化啊？】 【一开始我以为唐曼是个比较严厉，但出发点是为学生好的老师，现在……呵呵。】 【这一家三口真的噁心，之前还有脸出来哭诉自家儿子因为凌知微失去学习机会？！妈的分明是他们想剥夺凌知微的机会吧！】 【我发现了，之前採访所说的所谓真相，和现实简直就是完全相反，一黑一白。】 【亲眼所见都不一定为真，真不知道你们这群人为什么会相信电视上的东西。】 场景又开始变化。 ——这次切到了重点中学。 几段视频，比之前八中的两段都更加直观。 因为所有人都在针对一个女生。 寝室、走廊、食堂、厕所、教学楼……无论女生走到哪，总有一群穿着同样校服的人等在那。 他们的脸青涩稚嫩，却又邪恶丑陋。 法律保护他们，是因为祖国的未来需要人去延续。而他们却将其化为利刃，狠狠噼砍在他人身上。 他们是被家庭与社会寄予厚望的下一代，却又是让所有人忌惮的不定时-炸弹。 此刻，不定时-炸弹们引爆的场面就这么赤-裸裸曝光在了众人面前。 能够考入重点中学的没有傻子，他们都是人们心中标准的别人家的孩子。 他们难道对法律一无所知吗？ 当然不是。 正是因为了解，才敢肆无忌惮。 第115页 凌知微的脸终于再次出现在屏幕上，她用手捋了捋鬓角的碎发说： 「这就是你们想要的真相，我这份作业，你们还满意吗？」 「听着，」凌知微道：「我绝不允许你们这群兇手高高在上玩弄我的人生。」 她的眼神还是像那日满脸是血时那样明亮坚毅，仿佛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无法将她击垮一样。 「或许这在你们眼里是蜉蝣撼树，是不自量力。可我绝不会妥协，哪怕耗尽余生到一无所有，我也会一直坚持下去，绝不后悔。」 「我会一直前进，我会走得更远，站的更高！总有一天，我会站在就算是你们上天也只能抬头眺望的地方，彻底撕烂你们虚假的嘴脸。」 原以炀将视线从电视转播上离开，平復着有些快的心跳，微微偏头看向正缩在被窝里补眠的女生。 挡着嘴轻笑出声。 她真的很优秀。 重点的採访已经结束，校长正站在镜头前说：「都是小孩子的片面之语，他们年龄小，思想很容易就会被人影响，他们也只是道听途说，没有任何实质证明的啊！」 「虽然我对凌知微同学的情况深感痛心，但我们学校优秀的孩子也同样无辜。事实真相时怎样的，谁也说不清楚是不是？」 电视台的一位工作人员忽然沖正在採访校长的记者招手，眉头紧锁如临大敌。 记者默默退出镜头。 校长笑着表示理解，对着镜头继续总结：「当然，这次事件我也进行了深刻的自我检讨，在今后的校园学风建设上也会集思广益，尽量杜绝这种情况的出现。那么这次——」 「请停一下，」记者重新走回来：「您刚才说没有实质证明，那凌知微发的这些监控录像是怎么回事？请您务必解释一下！」 校长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但还是强装镇定问：「什么监控？或许是她从什么地方伪造的吧。请相信学校的判断。」 记者冷笑：「我觉得这些证据没有任何造假痕迹，既然你觉得是假造的，那我们就一起去高二一班走一走，看看这些人到底存不存在！」 不顾校长阻拦，一行人浩荡往教学楼赶去。 不止是他们，无数家电视台的记者已经从重点的四面八方侵入。 目标是——高二一班。 当记者闯入教室时，摄像机将一张张茫然无辜的脸录入镜头—— 这次没有马赛克，他们被看得清清楚楚。 凌知微视频中那几张频繁出现的脸赫然在列。 记者直奔几人：「我是省电视台的记者，能问你们几个问题吗？」 学生当是校长叮嘱过的採访，慢慢镇定下来，颇有风度道：「当然可以。」 殊不知他这副嘴脸已经被外人看了去。 记者忍着怒火问：「凌知微以前是你们的同学吧？之前和你们关系是不是不太好？」 学生：「是的，的确不太好，她这个人比较孤僻，不好相处，她和所有人关系都一般，后来又发生了那些事情，所以——」 「哪些事情？」记者逼问：「请不要含煳其辞。」 「就…她就欺负我们班另一个女孩子啊。」 「怎么欺负的？你们有亲眼看到过凌知微欺负她吗？」 「没…但是大家都这么说的。」学生开始意识到这并不是校长所说的採访，脸上出现慌张的神情。 记者却如同没有看见一般继续追问：「你们什么都没有看到，但你们帮那个女孩报仇了是吗？」 「……是。」 「你们都对她做了什么？」 「就…也没什么，就是平常会稍微恶作剧一下，然后就是不太理她。」 「真的吗？」 「…真的啊。」 记者拿出手机，将凌知微发布的视频播放给他看。 学生脸上的血色瞬间消散。 「你们觉得这是稍微恶作剧一下的程度吗？」 「你们把她的手弄断，只是恶作剧吗？你们将她锁起来，是因为不太想理她吗？」 「你们知道非法监禁是在犯罪吗？」 学生面红耳赤：「我们……我们只是想给同学出气！」 记者：「所以你们亲眼看到了吗？凌知微真的欺负其他同学了？那个同学现在人在哪？」 「她……她好长时间没来上学了。」 「请不要避重就轻！你们能对自己的行为负责吗！」 学生哽咽：「我们也没有想到事情会那么严重，我们也没想到她会去自杀啊！」 记者大惊：「你说什么？！凌知微自杀过？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这个暑假吧，好像是跳桥……但是她没有事啊！」 「你们到现在也不觉得自己有错是吗？」 「我们当时也不知道会变成这样啊，而且，大家都是这么做的。」 「你知道吗？」记者失望地摇头道：「上周因为从你们班传出去的採访记录，凌知微遭到成千上万人的指责与围攻。所有人都选择相信你们，因为你们是优等生。」 「现在，那成千上万人的眼睛也在透过摄像机看着你们。你们今天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毫无隐藏传递给每一个观众。」 学生惊慌失措抬起头，看向周围大大小小不同的机器。 「凌知微也曾被这样对待，」记者说：「电视台用马赛克保护了你们，只有她一人没有受到任何保护，曝光在大众眼底，备受指责。」 第116页 「可是就算这样，她还是坚韧勇敢地为自己争取着每一个证明清白的机会。」 记者盯着学生：「现在，同样的处境给你们，甚至还要好很多，你们能自证吗？」 学生们纷纷低下头，不吭声。 他们不能。 「我不知道她是通过什么方式拿到这些证据的，但是她成功了。」记者问：「你知道如果她没能证明自己的清白会怎样吗？」 记者：「她会被教育局从冬令营名单中移除，失去进入名校的机会。不明真相的观众会将你们不负责任的话语当做真实，对她口诛笔伐。她可能会因此失去上学的机会，可能会在巨大的舆论压力下崩溃……她的人生可能止步于此，再无辉煌。」 「上次，她很幸运。她还活着，并且重新站起来了。可这一次呢？」 学生抽了抽鼻子，眼泪一下就掉了出来。 记者：「我们不会逼你们承认错误，因为那样是没有意义的。但我希望你们能够清楚，未成年保护法不是你们用来犯罪的工具。」 学生大哭着问：「她…她现在还好吗？我知道错了，我向她道歉，对不起！」 其余学生也深深埋着头，眼泪布满全脸。 记者：「你不应该在这里说，也不应该到这种时候才说这声『对不起』，更不应该的是——到现在，因为迫于压力才开始忏悔。但是我很欣慰，欣慰你们至少还知道愧疚，不是完全无药可救。」 「她在视频末尾留了一段话，」记者说：「应该是留给你们的，你们自己看看吧。」 所有学生抽噎着抬起头，看向屏幕中的女生。 视频最后—— 凌知微垂着头沉默着，足足有二十秒才抬起头来，眼中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像是悲怆讽笑，又像是迷茫。 几秒后，她的眼神坚定下来。 「这番话本不该由我对你们说，」凌知微说：「可这个世界上，只有我能以『凌知微』的名义开口、愿意开口。」 她又停顿片刻才继续说：「我不知道你们会不会后悔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又或者会找各种各样的理由为自己脱罪，比如『大家都做了，我也没想那么多』这种可笑的藉口。」 一语中的，众人羞愧又难堪，只觉得自己的头有千斤重，怎么也抬不起来。 凌知微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声音却还是带上了一丝不可避免的颤抖： 「身体上的创伤迟早会癒合，时间可以治癒一切，那消失灵魂…会回来吗？」 云明轩坐在电视前，手指死死扣住遥控器，唿吸颤抖。 他的心在这一刻好像突然空缺了一块，他好像永远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可是他真的想不到。 最终，他无力地闭上了眼睛，倾听着女生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如果你们觉得羞愧，感到抱歉——」 「那就怀揣着这份重量走完一生。这份沉重将一直跟随着你们，直到你们化为黄土砂砾，随风飘散。」 这是一条生命的重量。 「我这里没有原谅，也不会原谅。」 学生们失声痛哭起来。 有人不禁道：「难道就不能给我们一次机会吗？每个人都应该有改过自新的机会啊！」 记者讥讽地摇了摇头：「你们可以索要机会，可谁给凌知微重来的机会了？谁会想体验这种乱七八糟的人生？」 「这是你们人生里重要的一课，希望它能教会你们对生命的敬重。」 记者最终说：「如果你们真想得到原谅，就好好正视自己，拿出实际行动来。」 学生痛哭流涕地跪在地上：「我真的知道错了。对不起，凌知微对不起——！」 在全省闹得轰轰烈烈的事件就这样戏剧性地迎来了反转。 之前的採访回放视频底下骂声一片。 所有曾经骂过凌知微的人，现在又用加倍的恶毒去咒骂这群引导他们的罪魁祸首，以此来稍稍抚平心中的歉疚。 他们开始后怕，不敢相信自己能对一个未成年恶语相向。 他们开始想要补偿。 事情发生短短半天，凌知微的视频底下全是道歉、自省的话语。 大量群众与电视台组成讨伐队伍，向那群罪魁祸首宣战。 一场声势浩大的曝光行动正式爆发。 作者有话要说：　　今明两天的更新一起放了。 蠢作者又到了十万一次的理纲时间~所以23号停一天，24号晚加更！ 感谢在2020-07-21 11:20:12~2020-07-22 22:02: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墨钰、无名小卒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7章 三合一 众人先是来到唐曼目前就职的学校, 却发现人已经失踪。 他们找到唐曼的同事，同事却一脸便秘挥手：「不知道！我们今早来的时候就发现她办公桌上的东西全没啦！」 记者：「怎么会这样呢？她没跟你们联繫过吗？」 「心虚了呗，」同事说：「本来就没共事多久，能有多深交情？要早知道她是这种人, 谁愿意和她当同事啊？」 记者：「您知道她住在哪里吗？」 同事摇头：「不知道, 不过她丈夫应该挺有钱的, 每天接送她的都是名车呀！」 第117页 「而且她平时穿的用的, 听其他女同事说啊, 都是名牌！一小件大几千呢！」 「平时也是傲得很, 也不怎么愿意跟我们说话。我估计人家也瞧不上我们, 金贵着呢！」 记者：「那她平时对学生怎么样？书教的好吗？」 同事：「害！别提了, 她带的那两个班以前数学不错的, 这会儿成绩掉的哟……家长都快和她掐起来了！」 记者又追问了几个关于唐曼个人信息的问题, 没有得到任何有用信息，众人正郁闷之时, 一个同学忽然窜出来说： 「我有接唐曼车的车牌号！我拍照了！」 有人脉的志愿者立马将车牌号拿去调查，可得到的结果却让所有人郁结于胸。 拿到信息的人嘆道：「后台很硬, 查不到啊！」 一直在等待信息的网友看到这则通告愤怒异常： 【所以就放任这种人继续在教育界畲毒下一代？？将来还会有多少学生惨遭她的精神虐待？？就没有人管吗！】 【这种人才是真正的社会毒瘤！她能够直接接触心智尚不成熟的未成年啊！教师这个行业本该神圣伟大, 怎么能被这些老鼠屎搅成这样？！】 【我真的心疼凌知微，好不容易把证据拿出来，人家却说走就走。】 【怪不得凌知微在结尾要说那么一段话，她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些人背景深厚？】 【她好坚强，也真的很勇敢啊！她说她会和这群人奋战到底，那会儿看得我热血沸腾，现在我只希望凌知微别那么冲动，稍微圆滑点，人身安全最重要啊！】 【我不这么认为, 如果所有人都选择沉默，还有谁能将真相公之于众？】 【这个社会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把刀，想要砍去这些勇士的稜角？这不是正如了这群资本的意了？】 【相信所有人都曾有过被强权压迫无法反抗的经歷，现在他们已经如此放肆了，难道我们还要继续忍让吗？那今后我们所处的社会会变成什么样？】 群众如岩浆般炽烫的愤怒化为庞大的舆论压力转嫁到教育局身上。 「现在怎么办？继续沉默？还是……」 「原家那边怎么说？松口了吗？」 「……说是死保，不能让人欺负。」 有人愤怒拍桌：「保保保，我保她娘了个腿的保！我们都快自身不保了还保她？！」 「妈的上一任倒是挥挥衣袖走了，当初给唐曼开后门的时候怎么给我说的？」那人插着腰来回走动：「说唐曼没什么本事，一个证而已，让她去教教书也不会出什么大差错！」 「我看她本事的很！收礼被人发现也就算了，还特么辱骂学生，逼迫学生退出竞赛，垄断竞赛名额？！我看她该下东海当龙王，在学校唿风唤雨真委屈她的才华！」 「她以为她是谁啊？没有原家媳妇儿这身份撑着她早他妈被抓了好吗！」 那人停下来喝了口水，挠着头说：「原郑生这几年是越活越不清白啊？这会儿保这种亲戚，前两年还把儿子……啧。毛病！」 旁边的人斟酌道：「那要不然……把凌知微解决了？」 「解决？这种情况谁敢动她谁就是众矢之的！而且叶家那边可是专程吩咐过的。」他沉思片刻，声音沙哑道：「不能再保了。」 「去系统里把唐曼的教资证吊销！教育领域终身封杀。然后立刻让人去拟一份申明，先把我们自己摘出去再说！」 「还有那松海市重点的校长，免职。把副的暂时扶正，那群学生必须严肃处理。a市那个……批评降级！现在就去！」 原郑生看到实时申明时，差点气得咬碎一口牙。 他想不明白，一个野丫头而已，到底有什么可怕的？！ 教育局的一连串决定，自然让愤怒的队伍看到了胜利的希望。 他们的诉求被听见、被受理。 他们第一次知道，舆论除了伤人之外，也能够让罪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众人备受鼓舞，朝下一目的地进发。 队伍赶往凌家时，凌文胜正在电视台接受财经频道的专访。 由于凌文胜的竞争手段颇为『激进』，在同行内风评不算好，省财经频道也因此对他态度冷淡。 但自从上周採访过后，他名下的产业商品的销量都有显着提升，以前对他多有挑剔的省财经频道在前两天也向他抛出橄榄枝。 凌文胜看着对他多有尊敬的工作人员，心中舒畅妥贴，却又想起他们之前看不上自己的模样。不由高高扬起下巴，露出胜利者的笑容。 採访过程中，主持人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听着凌文胜引经论典、高谈阔论。 就在採访接近尾声时，导演组却忽然举了暂停牌。 凌文胜正说得兴起却被人兀地打断，虽心里不爽，但为了保持形象，也只能憋着。 导演组的人上来与主持人小声说道了几句，主持人脸色微变。 「凌先生，您家里似乎出了点问题，您需要回去看看吗？」 凌文胜皱眉：「什么问题？」 主持人：「具体我们也不太清楚，好像是被别的电视台记者包围了。」 「我知道了，」凌文胜说：「我最近推了挺多採访，他们应该是专程来找我的。没关系，不用理他们，我相信我的夫人会处理好这些问题，我们继续吧？」 第118页 「这……」众人面面相觑。 众人为难之际，场务捏着电话赶过来道：「台长亲自打电话来说了，今天的採访紧急喊停。」 他看向凌文胜，眼中带着些不易被察觉的鄙夷：「凌先生，您请回吧，您的夫人与女儿需要您。」 女儿两字上压了重音。 凌文胜自然捕捉到了这一信息，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再顾不得与他们较劲，迅速赶回家中。 凌家别墅。 凌知语和凌母相拥缩在沙发上，别着头躲避身前摄像机的拍摄。 ——她们开门时没有防备，就这么让大批群众与记者闯了进来。 记者拿着话筒咄咄逼人：「请问您是凌知微的妈妈吗？您看到凌知微同学发的视频了吗？为什么将凌知微除户送走，您能解释一下吗？」 凌母一生顺风顺水，哪里见过这种场面，这会儿脑子一片空白，张了张嘴却憋不出一个字来。 凌知语忽然抬起头道：「你们不要为难妈妈，都是我的问题！我知道凌知微恨我，你们让她直接来找我啊！」 一双杏眼中含着泪，带着些惊慌与不解，还有不同于同龄人的坚强。 不知为何，所有人心中骤然升起一种想要呵护她的感觉。 但是大家很快从这种邪乎的情绪中清醒过来。 记者嗤笑一声：「要不是亲眼看了你同学提供的聊天记录和凌知微同学的视频，我还真就信了。」 「年纪轻轻心思这么深，随便花点到学习上也不至于考这点分啊？」 「凌知微到底跟你有什么仇怨你要这么对她？当年将你们抱错的人是你的父母！她也是受害者！」 【叮咚！目标人物（35人）情绪感染，等级下降10，目前等级lv20，紧急制动程序已开启，进度38%。】 【叮咚！『我是万人迷』效果下降10%，目前剩余效果加持为：45%。】 凌知语呆愣在原地。 「不是的！」凌母见女儿被攻击，反应激烈：「是凌知微欺负知语！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啊！我也不想让她走的，她也是我的女儿啊？」 记者：「呵。」 他继续道：「那么凌夫人，我们想要参观拍摄凌知微以前所用的房间及物品，请您带路？」 凌母闻言心里一虚，站起身来，推搡着提问的记者：「你们出去！这是我家，你们这叫非法闯入民宅！」 记者：「请问凌知微的卧房在何处，为什么不能展示？」 凌母：「你们给我出去！！」 记者：「凌知微同学在视频里所说的，课桌是用纸箱搭成的，是真的吗？」 凌母一慌，眼睛不自觉扫了一眼楼上紧闭的房门。 之前谁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凌知微的房间根本没收拾过！ 人群中立刻有人大喊：「凌知微的房间肯定在那！快去！」 一行人浩荡涌上二楼，推开本就没锁的房门。 「天哪……」 卧室中与这栋别墅富丽堂皇装修风格完全相反的景象让人咂舌。 整个房间面朝阴，呈灰蓝色调——本应该是漂亮的浅蓝，可因为长时间无人打理而灰尘漫天。 简陋的顶灯，有人忍不住伸手按了一下开关，发现三个灯泡竟有两个已经烧坏了。 一米二的床，小小的木质衣柜，和凌知微描述一致的纸箱书桌。 镜头给到书桌上。 桌上堆着零星几本课本，放着一盏小檯灯。 练习册还保持在翻开的状态，旁边的水笔没有盖帽—— 说明它们的主人离开得匆忙。 而在主人离开后，这间房竟再也没人来过。 直播电视台的记者慷慨激昂：「大家可以看到，这就是我们的状元以前生活的环境！」 她走到衣柜面前，将柜门打开，不可思议道：「凌家如此富裕，却连几件衣服都捨不得为女儿添置？！」 不怪她惊讶，因为衣柜中的衣服数量，就算比起普通家庭的小孩也少了很多。 谁能想像到这种衣橱会出现在富人别墅区呢？ 衣柜里的每一件衣服都只有五六成新，被洗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按照季节收纳在一起。 这些衣服看起来温柔淡雅，让人觉得拥有它们的人一定是个腼腆温和的女孩子。 完全无法和现在的凌知微联想到一块。 原以炀抬起头，看向正嚼着苹果在电脑前做翻译的女生，以及她身上无比中性的运动套装。 原以炀：「……」 凌知微偏头斜睨着他，摇了摇手上啃了一半的苹果说：「想吃自己洗。」 原以炀失笑一瞬才问：「你喜欢这身衣服吗？」 凌知微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运动服道：「耐脏省事好运动还便宜，朕甚满意。」 原以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看来还是为了省钱，女孩子家家哪有不喜欢漂亮衣服的嘛！ 上次逛街他和叶女士还以为小姑娘就喜欢这种风格。 离放假也不远了…… 自己买的她可能会不喜欢，等叶女士回来一起去逛逛，好好再买两身衣服。 凌知微：「阿嚏！」 「家庭对凌知微同学的负面影响已经毋庸置疑！」记者红了眼眶：「我不知道在这个家曾发生过怎样的事情，才会让一个女孩有如此大的变化。但我知道，这个过程一定非常残酷痛苦！」 第119页 凌母被人挡在门外，她歇斯底里尖叫：「你们给我滚出去！！这是我们家的房子！！给我滚！！」 记者：「直到现在，你还没有意思到自己的错误与偏心吗？」 「直到现在，你还在坚持自己是爱凌知微的吗？」 「你们未免把爱想得过于廉价、过于没有分量！」 凌母被众人的气势逼退：「你…你们想做什么？！」 「你们在我家做什么？！」楼下一道男声响起。 听到这声音，凌母像是找到主心骨一样立刻奔下楼去：「凌文胜！快把这些人赶出去啊！」 没有人去理会这一家三口。 记者走向简陋的书桌，手指轻抚过练习册，带起一指灰。 她余光瞟到旁边一本黑色封皮的笔记本，情不自禁伸出手去，将它翻开。 ——这是一本日记。 上面记录着女孩子日常零碎的琐事和细腻的心思，字迹娟秀清隽，字里行间都透露着她的隐忍与温柔。 【她被找到了，我很开心。我希望能和她好好相处。】 【她叫知语，很好听的名字。】 …… 【她好像很喜欢云明轩，来向我要这个名额，我给她了。她成绩似乎有些差，但她好像不希望别人知道，所以她说是因为我的原因故意考差，为什么要这样？】 【原来她这么讨厌我。】 【明天是我们共同的生日，会不会有什么不一样呢？许个愿吧！希望爸爸妈妈能回来，希望全家人都能开开心心！】 最后一条，是生日当天写的，有些字迹被水渍晕染开了，语言组织有些破碎。 【我怎么能顶嘴呢……好讨厌。】 【我为什么要回来？】 【那个蛋糕真好看。我也想过一次生日。】 【可是我好像没有家了。】 后来发生了什么，大家心知肚明。 记者捂住嘴，胸口充斥着一种难以言表的酸胀感。 凌文胜气势汹汹爬上楼：「你们想干什么？！赶紧给我出去！这里不是你们能来的地方！」 记者一步步走到他面前：「您真是我见过最噁心的父亲，没有之一。」 「你说什么？！」 记者：「不关心、不付出，却不断索取利用。她需要你的时候，你从未出现过。」 「她的努力与优秀，你们视而不见。」 「她的容忍与退让，却被你们当做得寸进尺的台阶！」 「你们排斥她、厌恶她、拒绝承认她，把她当做见不得人的丑闻，却又在她获得成功的那一刻不顾她的意愿消费她！」 「你们无耻、自私、歹毒，你们将她当成什么了？可以任意处置的工具？」 记者的声音慢慢从喉咙里挤出来：「凌知微是一个人，活生生的人啊！」 「她有感情、有思想！」 「她会因为被夸奖而开心，因为被误解而难过，因为被冷落而痛苦！」 记者最后轻声道：「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 凌文胜被这一连串的指责所镇住，半晌后才找回声音：「你们在说什么？我们对知微从来都是尽心尽力——」 「尽心尽力到为了她的情绪就强制要求凌知微退出竞赛？」记者指向不知何时上来的凌知语：「尽心尽力到凌知微不同意就动辄打骂的程度？」 凌文胜心道不妙，立马圆场道：「她喜欢说谎，你们难道宁肯相信一个满口谎言的孩子，也不肯相信我吗？」 「我看喜欢说谎的是你！」记者怒道：「她已经把监控录像放出来了！什么拿刀攻击？分明是你先动的手，她一个小姑娘能怎么办啊？任你打骂？我呸！」 「她怎么就这么心软，没给你一刀呢！」 「什么监控录像？」凌文胜：「你们再在这里胡言乱语我就报警了啊！我们从来没有虐待过她！」 「没有？」记者大步走出房间，一把拧开一扇精緻的雕花门，将其中景象露出。 「不要！」凌知语慌忙冲上前想要堵住门口，却还是晚了一步。 「这叫没有？！」 电视机前的观众一片譁然。 同样是女生的房间，不同于刚才房间的灰暗简陋，这个房间温馨粉嫩，所用家具一眼便能看出价值非凡。 也一眼便能看出装修之人的用心。 宽敞的书桌朝着落地窗，採光极好。 光是电脑就配了两台，皆为最先进的设备。 衣柜是嵌入式的，柜门没关，可以看到里面挂满价值不菲的服装。 ——这才是这种家庭应该出现的配置。 【卧靠这差距也太大了吧？！这叫没虐待？！】 【妈的气死人了！】 【这一家子是什么人间极品？？沃德天我的肺都快气炸了！】 【就是这几个人逼得我偶像去跳桥的？！】 【我前几天还买了凌家旗下的东西，现在全扔了，好噁心！】 【打死不用这种无良企业的产品！这世界上这么多平价代替，又不是非他不可！】 【！！！我想起来了！前两年有一条新闻，说是凌家地产在建造新小区因为塌方砸死过农民工！最后不了了之！】 【什么叫谋财害命？！这种企业生产的东西你们敢用？？是嫌命长了吧！】 接下来，凌文胜以前花大价钱压下去的丑闻，被群众全部挖了出来。 第120页 凌家产业丰富，涵盖地产、食品、生活用品等领域，其黑料也数不胜数。 食品安全不达标、泡沫建材、塑料锅铲………… 人们突然发现——这个外表光鲜的商人，内里简直就是恶臭到极致的沼泽地。 无数投诉与法院诉讼书接涌而至，几乎堆满凌家大厅，凌文胜不断被有关部门邀请喝茶，被搅得夜不能眠，焦头烂额。 紧接着，他的所有产业被全省人民自觉抵制封杀，他的资金鍊开始断裂。 一家三口住的地方每天都被人蹲点扔臭鸡蛋，物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让三人无法正常生活。 某一天清晨，人们照例过来『送礼』，却发现凌家的别墅不知何时，悄无声息的空了。 凌知语也默默从重点退学，一家三口再不见踪迹。 重点中学的领导高层大换血后，新任校长上任的第一把火，直接烧到了高二一班。 这下他们真的慌了。 家长每日来学校哭天喊地求情。 「孩子还小啊！他不懂事！这怎么能算他的错呢？！」 「我的孩子那么优秀，怎么可能做那种事情呢？你们要是把他开除了，我可怎么活啊？！」 「都是凌知语教唆的！你们要找就去找她啊？！我的孩子是无辜的！他只是被骗了啊！」 「事情不是都已经过去了吗？为什么还要追究，现在追究还有意义吗！」 这些人不管不顾地胡搅蛮缠已经把重点的教学秩序完全扰乱，其他学生家长联名投诉，要求学校赶紧解决这遭乱事。 新校长无奈之下做出算不上退让的退让，因为他知道不可能。 「你们去找凌知微道歉，只要当事人原谅你们，我可以从轻处理！」 「但是该罚的还是要罚，这件事情闹到现在，不是你们说想私就可以私了的！处分肯定是逃不了了！」 家长们连忙道谢——一张处分比起直接开除要好上太多了！ 至于凌知微原不原谅他们，则是完全没考虑过。 凌知微在视频发出的周末结束后，就想返回学校上学，结果被原以炀和老张强烈反对。 她又在家里待了几天，直到额头上的口子癒合过半，才回到学校上学。 凌知微不在的这段时间，学校悄悄进行了本学期第二次月考。 而她，华丽丽地缺考了。 三班同学的名次倒是稳步提升，并没有像其他班老师所期待的那样，只是昙花一现。 老张翻身成为所有教师想要巴结的对象。 凌知微回来这天，正好是拉红榜的日子。 三班众人开开心心簇拥着她，一起来到红榜面前。 叶浩然霸气开路：「让让！都让让！凌哥驾到了啊！」 本还有些不高兴的学生立马往两边散开，还特别配合地喊：「恭迎皇上！」 凌知微：「…………」 她本来没打算下来的，只是叶浩然这群人偏拉着她往下走。 这会儿走到红榜前，她终于知道为什么了。 叶浩然：「surprise！！」 凌知微只一眼，便默默低头，扶额嘆息。 ——她的大名，工工整整写在红榜第一名处。 格式如下： 凌知微—— 语文：0 数学：0 英语：0 理综：0 总分：0 「朋友，」凌知微深沉道：「这是何意？」 感觉有被冒犯到。 叶浩然兴奋道：「这代表八中全体师生对你的认可啊！你是我们心中的无冕之王！！对不对？」 众人高声应和：「对——！！」 「各位！！」 高翔从远处『敦敦敦』跑过来：「重点那群傻逼带着家长找来了！这会儿校长正在和他们交涉！」 王思林问：「他们又来做什么？」 高翔：「好像是要当面和凌哥道歉？说是重点的新校长要求必须取得凌哥的原谅才能从轻处理。」 「操！恶不噁心？？」 最终校长还是敌不过这群人胡搅蛮缠的功力，将人带了进来。 他对凌知微说：「凌知微同学，这些小同学和家长吶，想亲自和你道歉，你看——？」 凌知微：「用不着，也没有用，该说的我都说过了。」 说完，扭头就走。 一名学生的家长急道：「诶你这学生怎么回事，我们是真心诚意来找你道歉的啊？！你这什么态度！」 那名学生脸色臊红，拽了一把母亲的手：「妈！我们不要打扰人家了！走吧！」 事到如今，他们实在没脸去求凌知微的原谅，他们仅剩的一点骄傲也不允许他们一而再再而三地卑微道歉。 「不就是开除嘛！在哪读不是读啊？有什么大不了的！」 家长一巴掌煳他脑袋上：「说什么胡话！哪里还有比重点更好的学校？！」 其他家长趁这点时间堵住了凌知微的去路。 「小同学，你看，这次的事情就这么算了吧，他们已经知道错啦！」 「小同学，我代替儿子向你道歉啦！给阿姨个面子，原谅他们吧！」 「大家毕竟同学一场，也没有必要赶尽杀绝是不是？而且你不也没出什么大事嘛！」 「小同学，要不你出个价？只要愿意原谅我的孩子，要多少钱阿姨都给你！」 第121页 「是啊，给阿姨一个面子吧，原谅他们吧！」 凌知微沉沉唿出一口气。 三班同学直接炸了：「妈的你们四十好几的人了能不能要点脸啊？！」 「欺负我们没人是吧？现在在这装什么弱势群体？！」 凌知微冷冷盯着这群家长开口道：「你们站在这理所应当索取原谅的模样真令人噁心。」 「你这人怎么说话的？！你——」 「看来是我的态度给了你们错觉啊，」凌知微说：「我没有採取更多的行动并不是因为他们做下的事情还不够恶劣，也不是因为我受到的伤害还不够多。」 重点的学生埋着头，根本不敢看面前的女生。 凌知微：「而是因为生而为人，我有做人的底线。我或许不高尚，但我绝对不会因为一句带有个人感情-色彩的谣言去恶意诋毁、伤害一个人。我或许不够正义，但我绝不会对逃过一难的受害者说——你看，害你的人已经这么惨了，你也没什么事，你就原谅ta吧。」 家长：「我们怎么就伤害你了？我还说为什么我的孩子就只伤害你呢！是不是你——」 学生崩溃大吼：「你特么能不能闭嘴啊！都是我们的错！你们大人能不能不要那么卑鄙无耻啊！」 家长被自己的孩子一吼，瞬间不知所措：「我这都是为了你啊！不然我用得着跟一个小丫头片子低声下气？？」 学生：「我怎么没看出你低声下气了？！你烦不烦吶！」 凌知微打断这一场闹剧，她走到家长组成的人墙面前道：「我可以理解你们身为母亲维护孩子的天性。」 家长一喜，正要再接再厉，就听她继续说： 「他在你眼里比世界上任何财富都宝贵，你愿意将自己所能拥有的最好的一切都给他。所以他的道歉在你眼里也比宝石还珍贵，他受到惩罚让你心如刀绞。无论他做什么，都必须得到原谅。」 「在他的前程面前，一切伦理道德都必须为他让道。」 「我们没有……」 「呵，」凌知微冷笑道：「事实上，无耻的要求就算披上爱的外衣本质上还是无耻，你们想让我原谅，好啊。」 叶浩然急道：「凌哥！」 「很简单，」凌知微的视线扫视着重点的学生们：「我要他们亲口将曾经对我做过的事情，一件一件大声说出来，然后毫不反抗地让我把这些事情对他们通通做一遍。」 「就在这里，就在所有人的见证下。」 「无论结果如何，后果自负。」 「你们，敢不敢做？」 重点的男生闻言不禁打了个寒颤，他抬起头，看到女生浅色瞳孔里自己苍白脸上恐惧的表情。 是啊…… 那些事情多可怕。 他根本不敢让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 他不敢。 男生情不自禁开口：「我……我不……」 家长：「你、你怎么这么恶毒！」 凌知微：「看来您也不是对您孩子的行为一无所知啊。」 「我——！」 「那就是不敢。」 凌知微冷声道：「我再说最后一遍，我这里没有原谅，现在，你们可以滚了。」 说完，她径直穿过目瞪口呆的家长，离开现场。 楚薇薇怔怔道：「好…好帅哦！」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凌知语，等一等，等成年后比较好处理【这是作者的求生欲- -】 不会放跑的。 感谢支持~比心比心！ 感谢在2020-07-22 22:02:53~2020-07-24 23:09: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阿白白、佳圆、守护最好的你、七巧板、aerone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不是长风 40瓶；mercury、我霸刀山庄,总有一天、无可救药的丧心病狂、春风十里。 10瓶；爱吃的胖子、南烟客、沙雕网友小陆、万花谷医学生 5瓶；皮 4瓶；荼子媣 2瓶；karen、六元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8章 凌知微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 那些家长慢慢反应过来, 要去追人。 脚步刚迈开，却被怒容满面的八中学生堵住去路。 「你们这些学生怎么回事？赶紧给我让开！」家长伸手去拨开他们：「围在这看什么看，你们以为这是猴戏吗？」 「妈的，」叶浩然一把推开伸过来的手：「你们这些人脑子有病吧？！」 他看向这位家长旁边的男同学道：「贺章文你能不能要点逼脸, 还敢带家长来闹？！是不是还想挨揍？」 贺章文家长撸袖子往前：「你说谁呢你？！」 老张呵斥：「叶浩然, 怎么说话的？」 只是这呵斥里也没什么火气, 更多的是象徵性的敷衍。 贺章文却没有像众人想像中那样直接爆炸, 反而沉默地抬起头, 定定看向叶浩然。 以前的贺章文虽恶劣, 眼中好歹还有这个年龄的少年独有的光。但是现在的他, 眼里只剩麻木。 他忽然朝着八中众人的方向深深弯下腰去。 「对不起, 」贺章文说：「我真的知道错了, 对不起。」 叶浩然被他突如其来的道歉吓了一跳, 又很快反应过来，皱着眉道：「现在道歉有个屁用, 当初你打人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会有今天。」 第122页 贺章文重重唿出鼻息：「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也不是在寻求谅解, 我没那么无耻。」 三班众人闻言嗤笑一声。 「我道歉只是因为我想道歉, 」贺章文：「之前那样对凌知微……我很后悔，这两天我在家想了想，其实我只是太嫉妒她了而已。」 贺章文家长讷讷：「章、章文，你说什么胡话呢？」 贺章文：「我嫉妒她的成绩，因为我无论怎么努力都没办法超过她，我不甘心。」 如果不是那些监控录像，他一辈子都不可能知道，自己的行为是如此恶劣。 「我们不会死皮赖脸求她原谅，」他说：「无论受到怎样的惩罚, 我们都认，今天影响了你们的心情，非常抱歉，你们就当我们从来没有出现过吧。」 王思林无情道：「别以为你这么说我们就会可怜你，知微说过，永不原谅。」 心中最后一丝希望被浇灭，贺章文强忍着泪水说：「我知道了。今后大概也不会再见面了，麻烦帮我祝福她，金榜题名，前程似锦。」 这八个字曾经也是他的未来。 可却被他自己一手毁了。 重点的学生齐齐朝八中众人鞠躬后，又单独沖凌知微离开的方向深深鞠躬，强拽着不甘心的家长走出八中校门。 重点的处分很快便下来了。 凡是参与过霸凌事件的学生，全部记大过劝退。 早晨，一班的一位女生背着书包走进教室，却发现教室里大半桌椅上的教材不见了。 整个高二一班一夜之间少了将近一半人。 女生怔怔站在门口，几分钟过去，她慢慢蹲下，抱着膝盖嚎啕大哭起来。 好好的一个班，怎么就这样了呢？ 随着这件事情热度的消散，三班同学们跌宕起伏的生活也重归平静。 但是他们很兴奋。 因为运动会要到了啊！ 体委兴高采烈跑到凌知微桌前：「凌哥凌哥！报名不？来个八百米震惊全场怎么样！」 「……」凌知微捏着笔在试卷上拉辅助线，头也不抬道：「朕怀疑你是想谋权篡位。」 她到现在都忘不了体育老师捏着班级成绩单望着她幽怨嘆息的模样。 六分钟的八百米成绩，一米九的大老爷们都快哭了。 体委还想努力一下。 凌知微：「想都别想，这辈子都不可能。」 体委失落嘆息：「好的吧。」 原以炀不知从哪听说了这件事，晚上打电话来说：「你要不要跟我回b市，参观参观清大怎么样？就当公费出差。」 凌知微想着在学校也没什么事情，便随口答应：「可以。」 然后去找老张打假条。 「挺好挺好，以后你肯定能考进去，提前参观一下也是好事！」老张对她向来宽容，爽快批假后，觉得有哪里不对，便问：「你是准备跟谁去啊？」 「哦，」凌知微：「原以炀。」 「这——」老张满脸忧愁：「老师知道你懂事了，也可以为自己负责了。」 凌知微歪了下脑袋，不解地望着他。 老张嘆道：「女孩子出门在外，要学会保护自己，熟人之间也记得多留三分心眼！」 凌知微……没听懂。 但还是点头道：「明白明白。」 老张：「唉……」 八中运动会是周四和周五，直接连着周末。 凌知微周四一早背着包，默默脱离三班方阵，往校门口走去。 老张背着手，背影萧瑟：「唉……」 凌知微来到门口，按原以炀所说的车牌号找到车，拉开门才发现里面坐的是谢令奇。 谢令奇笑得阳光灿烂，露出一口大白牙：「大佬好啊！大炀在机场，小的送您过去。」 凌知微朝他点头，坐进后座。 一路上，谢令奇那张嘴就没停过。 「大佬，您外语这么熘，在哪学的？」 「…最近的事情我都听说了啊！大佬牛掰，有我们原神当年的气质！」 「大佬你渴吗？门上有水，随便喝。饿了后头有糕点，可以先填填肚子。」 似乎是说累了，谢令奇顿了顿道：「大佬，你不知道我们大炀在电视上看到你在八中大门口和一堆人对峙那会儿都吓疯了，出院手续都没办妥就往外沖。」 凌知微：「出院手续？」 「他没告诉你啊，」谢令奇似乎有些惊讶：「前段时间大炀老毛病犯了，进了趟医院，不然也不会等你这边事情闹这么大了他才知道啊！」 「……」凌知微垂眼：「他没说。」 「唉，」谢令奇嘆道：「他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们是真没想过他会往你这边下手。」 凌知微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 「不过我们公司一群大老爷们，都是搞科研的，也是没想那么多，」谢令奇透过镜子瞟向后面的人：「我们原总也是想给你玩点新奇的东西逗你开心，没想到就被那边盯上了。」 「你可千万别怨他，大炀也是太忙，有些力不从心了。」 凌知微抬眼望向镜子，淡淡与他对视一眼后收回目光：「当然不会。」 谢令奇『嘿嘿』一笑收回目光，不再开口。 凌知微重新低下头，整理思绪。 原以炀对她的关心帮助她记着，怼原郑生的话也是她自己说的，与原以炀无关。 第123页 但是…原以炀是什么时候把这些事情告诉谢令奇的？ 据她观察，原以炀和叶女士在平常放松状态下聊天都会刻意规避提到原父这个角色。 朋友之间关系可能胜似亲人，可这种事情…… 原以炀真的会随便说吗？ 到达机场后，谢令奇确定凌知微知道路后便挥手道：「我还得去办事，大炀就在里边等你，大佬赶紧进去吧！」 凌知微拎起书包往里走去。 原以炀就站在入口处朝她招手。 凌知微在飞机起飞后进入空间，对昨晚推演到后期的猜想再次使用了奇贵无比的查错功能。 要说推演模式有什么作用，那就是不断锻鍊她的思维，让她解各类数学难题的速度与正确率一直稳步上升。 最后能不能解出来暂且不论，但这道题对大脑的开发与歷练是毋庸置疑的。 而且，这道光是开启就几乎将她积分掏空的题，怎么能轻易放弃！ 两小时后，在系统的提示下，凌知微意犹未尽退出空间。 时间不早，两人吃过饭后便回到住所。 半夜，凌知微从空间出来时听到隔壁的动静。 不一会儿玄关位置便传来一阵响动，随后是大门打开又关闭的声音。 按开手机一看时间——凌晨两点半。 ……年轻人都喜欢夜生活，倒是可以理解。 凌知微挠了挠头，决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重新倒下。 第二天一大早，原以炀敲开了她房间的门，手里拎着早餐：「吃完出发。」 凌知微假装没有看到他眼底的青黑和下巴上的胡茬。 两人到达清大时，时间尚早，但学校里已经非常热闹了。 原以炀这张脸在学校里简直就是活招牌，几乎所有学生看到他都会忍不住回头再望几眼。 连带着旁边的凌知微也备受瞩目。 「那女生是不是原神从别的学校挖来的新大佬？以前交流会上好像从来没见过啊！」 「长得这么漂亮，你怎么不往女朋友上猜？」 「就…原神的团队也没有长得不好看的啊？而且他像是会谈恋爱的人？」 「说的也是哈。」 原以炀先是带着凌知微去了他所就读的学院，逛一圈后随口问：「怎么样？对我们院感兴趣吗？」 「……」凌知微：「你是金融系的？」 她一直以为这人念的是偏科研方向的专业。 原以炀：「是啊，我没和你说过？」 凌知微：「没有。」 原以炀下意识想将胳臂搭到小姑娘肩上，抬起手动作却又僵住。 最后放下胳膊，若无其事道：「没关系，现在知道了。」 凌知微没发现他的动作：「为什么选金融？」 原以炀：「没钱怎么搞科研。」 凌知微：「……」好有道理哦。 她不再纠结，并主动提出要求：「我想去看看数学系，方便吗？」 原以炀：「当然可以。」 两人刚到地方，走进大楼，便听到后面有声音传来： 「原神！！原神请留步，帮个忙呗！只需要几分钟！」 那人穿着白大褂，看起来挺急，好像还是专程来堵人的。 原以炀推脱不过只能答应下来。 临走前对凌知微说：「你先在这随便逛逛，等我十分钟。」 凌知微挥手示意。 等原以炀走后，她转身在走廊闲逛，偶然看到一间没锁门的教室。 迈出去的脚转了个方向，一步跨了进去。 这是一间阶梯教室，内里面积很大，黑板上除了一道没有解的数学题外空白一片。 凌知微杵在最后一排桌子上眯着眼看了会儿，有些手痒。 系统适时出声：「知微，经系统检测，做出这道题可以加三千积分哦~」 凌知微想着推演模式中的查错功能每次使用都会呈几何倍递增的积分，直起身往前走去。 她只是解道题，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吧？ 还是伪装一下好了。 凌知微随便拿起一节粉笔，在题目下面写上一个苍劲有力的大字—— 解。 原以炀回到走廊，却没发现小姑娘的身影。 「凌知微同志？」原以炀试着喊道。 下一秒便看到小姑娘拍着手从一间教室出来，看到他眼神似乎有些闪躲。 「怎么了？」原以炀伸头往教室里看去。 凌知微见状立刻停止拍手动作，清了清嗓子道：「我饿了！」 原以炀闻言停下动作，将事情抛在脑后，打了个响指道：「咱去吃饭。」 【叮咚！检查完毕，答案正确，奖励积分3000】 凌知微搓掉手指上的粉笔灰，深藏功与名。 第二天早晨，数学系学生打着哈欠走进大课教室。 他揉着眼睛找了个好位置坐下，不经意间一抬头，揉眼睛的手便顿住了。 在看清黑板上密密麻麻的字迹后，瞌睡瞬间消失，眼睛瞪得熘圆。 他倒吸一口凉气：「卧——靠——！」 第49章 教授端着茶杯, 夹着课本，精神饱满走上讲台：「同学们早啊，晚上睡得好吗？早饭吃了吗？见到我开不开心啊？」 要是平时上课，学生们已经热情回应, 可今天教室里却一片寂静。 第124页 教授茫然往讲台下看去, 只见百来号学生均仰着头张着嘴, 呆滞地望着他, 有些人嘴里还在小声念叨着什么。 教授不禁抬手摸了摸光秃的头顶。 他今天……依旧这么秃, 并没有长头髮。 那这些学生盯着他做什么？ 这时, 坐在第一排的男生忽然拍桌惊道：「我算完了！对了, 答案是对的！」 此话一出, 就像是给暂停的电影画面按下续播键一样, 教室里瞬间吵闹起来。 「卧槽！真的假的？这题还真有人能做出来？！」 「我羡慕我嫉妒, 我恨啊！！一题期末加十分吶！！」 「我院莫非还藏着位扫地僧？？我还以为这学期结束也不会有人做！」 「今天，也是智商被虐到的一天呢。」 「我是怎么考上清大的？我是什么垃圾？我配吗？！」 教授终于反应过来, 勐地扭头往黑板上望去。 然后看着一黑板的解题步骤惊嘆：「哦哟——！」 清大校园论坛中，一个贴子突然爆火。 【数学系教授三个月前留下的顶级难题竟在一夜之间被解开？！校园扫地僧行为或将成为校园十大未解之谜！】 后头还附上黑板解题过程高清大图, 并标註—— 仅代表我系发起字迹寻人活动！提供有用线索者, 我们众筹请喝一月奶茶！！ 1l：我听我舍友说过这道题！据说超级变态以至于他们系的学生一致认为此乃教授钓鱼题！那十分加分就是诱饵！ 2l：这个奖励，讲真，一股穷嗖嗖的气息扑面而来。 3l：十分诶！这大神要不要这么叼，十分都不要的吗？？ …… 98l：把字迹拿给朋友看后，说是有点眼熟，在查了在查了！ 99l：蹲一下结果，可以的话吸一口学神之气！ …… 200l：我是98楼，结果出来了，话不多说, 直接上图。 这人将黑板上字迹的照片与一张试卷照拼在了一起，两边字体高度重合，笔锋都是同样利落干净。 再看试卷姓名处的三个大字，众人皆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人根本不是数学系的，难怪不在乎这十分啊！ 而且这位大神热衷于在学校内部蹭课挖人，那么路过顺道写一写也是有可能的嘛！ 很快有人证实，大神前些天确实到过这栋教学楼。 破案了！ 原以炀刚将小姑娘送进候机厅，便接到谢令奇打来的电话。 -「大炀你可太不够意思了啊！跑数学系砸场子也不喊上兄弟们。」 原以炀疑惑道：「什么砸场子？」 谢令奇：「我校论坛都传遍了，你把那道张教授留的难题解了不是？那字迹别人不认得，我还能不知道？」 「……」原以炀：「什么题？」 「张教授都想去你们金融系抢人了……你说什么？」 原以炀没再重复，他心中隐隐有了猜测：「图发给我看看。」 「没问题。」 那边很快把黑板图和试卷照发过来。 原以炀一看，还真挺像。 他想起小姑娘那会儿从教室出来心虚的眼神，乐了。 同时又有些惊嘆于她的思维能力。 他那会儿就走了十分钟，这么一道可以难倒数学系学生的题就被解完了。 确实过于优秀。 关于字迹，这么点走笔差距几乎不会被外人察觉，可原以炀自己却能看出笔锋处的细微不同。 ——男女之间腕力差距让凌知微的笔锋无法像他一样收放自如。 但是用力方法与一些小的细节已经是模仿得惟妙惟肖了。 以前还真不知道小姑娘还有这能力啊？ 凌知微晚上收到原以炀发来的企鹅信息。 原以炀：凌优秀同志，我的笔迹是什么时候学的？ 凌知微：[叼着烟jpg]国庆，办公桌上有手迹，多看了两眼。 原以炀：你还有多少独门绝技是我没见识过的？ 凌知微：你猜。 原以炀：喜欢数学？以后决定选数学系了？ 凌知微看着这行字，挠了挠下巴—— 这个问题，她好像没怎么思考过。 竞赛选择数学也是因为数学比起其他科目做起来更加顺手而已。 她一直以来都习惯于将自身优势最大化来争取更多机遇，但要说喜欢数学，不如说她是在享受挑战未知所带来的乐趣。 不只是数学，只要是未知就可以。 凌知微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原以炀点到为止：人家教授这会儿疯了似地找你，这是个机会。 凌知微：嗯…… 原以炀：嗯哼？ 凌知微：不要迷恋哥，哥只是传说[叼着烟jpg] 原以炀在办公室里撑着额头笑出声来。 原以炀：行了，不管你，你自己有安排就行。 凌知微：[谢谢老闆jpg] 聊天结束，原以炀收起笑容，看着网页上清源科技的最新动向。 片刻后，他调出专门托人调查整理的文件，开始细细研究起来。 目前来看，原郑生还没有将智能机与二进位码的后续内容研发填充完整，清源科技核心团队能力有限，可原郑生是不会花钱聘请高级研究员的。 ——原郑生一贯喜欢用最低的成本达成目的。 第125页 他会选择从凌知微身上下手，也是因为针对一个小姑娘的成本低廉且成功概率较大。 但是他失败了，以导致他现在不得不用一些成本更高的手段来逼迫重明科技。 原以炀不得不承认，原郑生的关系网确实比他大得多。 最近重明科技因为原郑生从中作祟，黄了不少项目。 原郑生是在逼他选择——要么重明破产、技术烂在手里，要么交出来。 原以炀目光幽冽，丝毫不见平日里的温和朝气。 他哪个都不会选。 下一刻，手机震动起来。 震动频率非常熟悉。 原以炀打开培养app，果然看到一个对话框弹出—— 【任务：与培养对象共同观看《xxx分子技术》，接受/拒绝（您的选择会影响好感度变化！！请慎重选择！！！）】 这次的任务读起来与上次有微妙的不同，似乎略有些急躁。 原以炀选择了接受。 在凌知微正打算放弃传唿，认清自己与此书无缘的现实之时，忽然听到系统播报—— 【『培养者』已就位，正在开启监护阅读模式，倒计时3、2、1】 声音刚落，原本空白一片的书面就浮现出一行行文字。 凌知微朝空气道谢后，开始阅读。 原以炀看着小姑娘身上有些眼熟的衣服微微挑眉。 错觉吧。 就在这时，一段文字挡住页面—— 【恭喜用户！对象好感度成功提升至lv10，语音聊天与语音留言功能开启，请再接再厉！】 商城图标下面出现了一个小话筒，点击展开就有【聊天/留言】选项。 语音？ 原以炀被挑起了好奇心，他清了清嗓子，点击聊天选项，试着说了句话。 「为什么喜欢看这种类型的书？」 凌知微被突然出现的男声吓得一颤。 系统瑟瑟发抖：「那个……此为系统为增进培养者与用户之间的感情，特别定制的语聊功能。」 凌知微：「我可谢谢你了？」 系统高兴道：「不客气！」 凌知微：「……」 她环顾四周，没发现有什么不同，只能随意答道：「科教兴国。」 这回轮到原以炀诧异了。 在他想像中，就算小姑娘给他回復，那也应该是小孩的童音。 没想到竟是脆生生还带着点冷感的少女音质。 ——像是真人录制的，不像合成音。 还有些奇怪的耳熟。 游戏开发者是个女生？ 这个人在和自己实时对话？ 原以炀皱眉。 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 他试探问道：「你叫什么名字？这个房间在哪？」 凌知微随口道：「我姓优名秀，这大概是一个四维空间。」 时间流速可以任意调控，这里不可能是常规意义上的三维空间。 培养者：「优秀同志？」 凌知微：「有何贵干？」 培养者：「这个…东西，是你开发的？」 凌知微顿住。 她以为『培养者』知道系统的来处，甚至有可能是与系统来自于同一位面的人。 但现在看来，恐怕估计有误。 她与这个培养者之间，对彼此存在的形式似乎也有认知偏差。 凌知微打算再观察一段时间，并没有透露太多：「不清楚。」 说着，她合上书，进入推演模式。 男声又响起：「这道猜想是你一个人推理出来的？」 凌知微：「纠正一点，它还没有被推理出来，以及，你对我的帮助很大，谢谢。」 虚空中传来一阵轻笑：「不客气。」 之后，那边没再说话。 平静而又充实的一晚过去。 十一月中旬，一月冬令营的名单终于正式公布下来。 凌知微以毫无争议的第一名身份暂任本省六十人方阵的领队。 除此之外，舒雅、许博远也顺利入选，沉寂已久的四人群又重新活跃起来。 -舒雅：美女！我们又能一起愉快玩耍啦！！ -许博远：可怜的浩然，我们会带着你的那份荣誉努力挺进国家集训队哒~ -叶浩然：……滚吧。 -舒雅：啊啊啊啊啊！还是好紧张！ -叶浩然：我方有凌哥，不慌！[なつめ独] 凌知微在讲台上扬眉：「浩浩，你在干什么呢？」 叶浩然划水的动作僵住，缓缓抬起头，讨好一笑。 十二月月考过后，老张红光满面进来说：「同学们，元旦晚会快到了，今年咱们准备什么节目啊？有想法吗？」 三班这次的成绩已经全面跻身年级前三，还有继续往前的趋势，成功让所有人闭上了嘴。 文体委员是王思林，老张便对她说：「王思林，你下去带着同学们好好准备哈，但是要注意不要影响学习。」 王思林：「好嘞！」 下课后，众女生聚在一起讨论元旦晚会的节目。 「跳舞吧！全班一起上！最近爵士特别火，我们也来一段吧！」 「会不会太难学啊……」 「咱还有一个月呢怕什么，困难，就是用来克服的！」 「我们这次一定要拿第一！」 虽然第一没什么用，可对于这个年龄段的学生来说，第一代表的是情怀、是弥足珍贵的回忆。 第126页 最终众人敲定练习爵士，由班上几个有舞蹈基础的女生先行编舞学习，然后教授给全班。 结果在练习过程中出了点问题。 男生们被赶到墙角抱膝而坐，巴巴望着中间。 以王思林为首的一群女生，将凌知微团团围住，扶着下巴做沉思状。 王思林：「知微，你再做一遍刚才的动作？」 凌知微就……做了一遍，然后喘着气抹了把汗，特无辜地望着她们。 她真的已经尽力了呀？ 王思林绝望捂脸。 ——谁能想到，日常霸气侧漏，走路带风的校园传说，跳起舞来会这么……蠢萌？ 也不是说凌知微记不住动作或者顺拐。 恰恰相反，你凌哥还是你凌哥，动作什么的看一遍就全部记住了。 就是这跳起来吧……嗯…………唉…… 王思林无奈道：「先休息一下吧。」 凌知微松了口气，走到休息区往地上潇洒一坐，甩了甩头上的汗珠，拎起校服衣领抖了抖，散热。 王思林突然『啊』了一声。 凌知微正仰着头喝水，听到动静后微微偏头斜睨过去，就见王思林红着脸看着她。 王思林一脸激动：「我有主意啦！」 「知微光站着就可以震慑全场，动起来反而不好看，」她冷静分析：「我们可以以知微为中心，就……王与臣民，怎么样！」 众人一脸兴奋：「好好好！可以可以可以！」 凌知微：「唔……」 好中二啊？ 王思林却高兴道：「没关系的知微，接下来跟我做就好！」 「嘿嘿嘿，元旦晚会，我保证我们班的节目肯定能引爆全场！！」 第50章 二合一 八中的文艺活动一向办得不错。 艺术班是八中一大升学率来源, 也算是办学特色，艺术生在八中甚至有一栋专属教学楼。 元旦晚会当日，那些艺术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学生纷纷冒泡。 这会儿，文化班的同学都扒在艺体班教室的窗户上, 眼睛一眨不眨看着里面的女孩们上妆。 楚薇薇感嘆：「艺术生就是不一样啊……每个小姐姐都这么漂亮, 还会化妆, 简直完美奥。」 王思林：「瞧瞧这胸、这腰、这腿, 我给八中丢人了。」 凌知微也被三班女生拖来了, 正被挤在中间动弹不得。 王思林嘆道：「咱知微这条件其实也够了, 就是这胸小了点, 可惜可惜。」 叶浩然：「胸不平, 何以平天下！我们凌哥可是要征战四海八荒的人！」 王思林思考片刻, 颇为认同地点了点头：「倒也是。」 凌知微：「…………」 「不妥！」王思林突然撸起袖子说：「我们的目标是第一！走, 去化妆。」 「今天我们知微一定要艷压群芳，帅裂全场！」 原以炀走进八中礼堂大门, 便看到校长在朝自己激动挥手。 他走过去，看到学校给自己准备的座位上写着——优秀毕业校友, 原以炀先生。 校长：「原总来啦？先坐会儿哈, 演出马上就开始，三班排第一！」 他用小眼睛上下扫视了原以炀一遍，打趣道：「您今天这一身，可真是让人眼前一亮啊！」 原以炀今天穿着简单的白色卫衣和黑色运动裤，踩着一双运动鞋，髮型也没有专门打理过，碎发松松散散挡在额前。 「元旦在家陪叶董，就随便穿穿，」原以炀扯了扯身上的宽松卫衣, 坐到位置上。 校长乐呵呵跟着坐下：「年轻人嘛，就该多尝试新风格。」 礼堂里已经坐了不少本校学生和特地赶来看节目的学生家长。 他们皆克制不住自己视线，频频往在一群圆滚滚的领导中过于出众的原以炀身上瞄。 女学生们只敢偷偷看一眼，就红着脸低下头，与同伴低声讨论。 家长们则蠢蠢欲动，想与这位曾经的省状元探讨一下学习方法，好回去鞭笞自家不成器的孩子。 礼堂里灯骤然熄灭，观众席爆发出剧烈的欢唿声。 「开始了开始了！」 主持人穿着漂亮的礼服款款走上舞台，念起烂熟于心的开场词。 「……接下来，有请高二三班同学为我们带来舞蹈——《裙下臣》！」 这个名字一出，台下瞬间被引爆，口哨声与叫喊声此起彼伏。 主持人退场后，聚光灯骤然打到舞台侧方的幕布上。 一道高挑的身影走进光圈内，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黑色马丁靴，笔直修长的腿型被高腰紧身裤完美勾勒出，白衬衫一角扎进裤腰，还搭了一件短款黑色皮衣，手持一根短杖。 肤色雪白，一头光泽极好的黑色长髮被做成波浪造型，眉峰上挑，眼睛深邃，再加上那被染成红色的唇。 那张平日里还带着些稚气的容貌兀的蜕变出最惊艷的模样，是原以炀从未见过的神采。 「嘶——！」 他听到身后高中男生们惊艷地抽气声，不由微微皱眉。 心里有种自家水灵灵的白菜被一群猪盯上的危机感。 其实女生的尖叫声比男生更加夸张，只是被原以炀选择性忽视了而已。 在这个年代的中学生活里，文艺表演中有女孩穿热裤跳舞都已经足够吸睛，更不用说王思林花十二分心思准备的这身造型。 第127页 「卧槽这谁？三班有这号人？以前怎么没见过？」 「他们班也太敢了吧！啊我不行了，鼻血要出来惹！」 「这是打算表演什么？魔术？」 台上的人开始往舞台中央移动，音响里响起脚步声，与她走动的频率完美重合。 一下下敲在众人心脏。 她走到中间，停住，正过身来，双手扶上短杖往地上一杵。 音响中发出「笃」的一声。 女生扬起下巴，垂着眼望着舞台下所有人。 然后微微偏头，勾唇一笑。 这抹微笑一点也不灿烂，其中冷意无视距离，直直侵入每个人的脾脏里。 却让人心神摇晃，甘愿拜服。 众人还未回过神来，只见她伸出一只手往旁边的阴影中一晃，便带出一位穿着黑色小礼服的少女。 她用手臂勾着少女的腰，跟着音乐的节拍俯下身。 少女脸颊通红，眼神痴迷，跟着慢慢往后仰去，形成漂亮的弧度。 两人长发交织，隔绝众人视线。 音乐骤停—— 只见俯身的人慢慢直起腰，手一松，黑裙少女便像失去依靠的玩偶般滑落到地上。 场馆里的人不由屏住唿吸，瞪大眼睛看着她。 场内的声音忽的就全部消失了。 下一秒，她转过身，将挡在前面的长髮往后一甩，露出半张脸。 手指往下唇一抹，带出艷丽的红。 她眼珠微转，扫视一圈，最终目光停在台下某个方向，紧接着一声轻笑响起，直直炸到众人耳膜。 所有人情不自禁往那个方向去寻找，却没能锁定住目标。 原以炀与那双眼睛对视，头脑有一瞬放空，等再回过神来，台上的人已经背对他，往舞台深处走去。 原以炀手指微微收紧，随后抬起手掌挡住半张脸，缓缓唿出一口气。 舞台的灯光终于再次亮起，三班学生早已在舞台站定。 而之前那人，已经退到最后端。 她缓缓抬起短杖，然后勐地往地上一磕，爆炸的音乐响起…… 一支舞下来，气氛彻底被点燃。 台下尖叫掌声不断，直到舞台再次清空，主持人走上舞台，下面还是嘈杂一片。 校长鼓着掌，偏头说：「原总，三班的同学都还不错……奇怪了，人呢？」 刚才还坐着人的位子空空如也，原以炀早已不知所踪。 而此刻，后台混乱一片。 三班刚下场的同学们被其他候场选手围在中央，寸步难行。 「卧槽卧槽！大佬们留步，刚才那位小姐姐到底是谁？！」 「我都看跪了！气场三米二啊！」 「哪位鬼才编的节目，能否让小弟一睹芳容？」 「你们逆袭了！！你们全方位逆袭了啊！」 「我爱你们！！！」 凌知微好不容易挤出包围圈，来到休息区找了个空位坐下，拿早套在胳膊上的皮筋将一头长髮捆了起来。 随后，三班的人纷纷逃过来兴奋讨论：「我觉得这次第一肯定稳了！刺激啊！」 「凌哥那声笑真的绝了，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之前排练好像没有吧？这个即兴我服气！」 「凌哥真的太帅了！我看台下那些男男女女都一个表情！真的男女通吃啊！」 等众人休息得差不多，便一起朝外走去。 凌知微落后一步，把过于显眼的皮衣脱下挂在手臂上，刚出门就被初冬的寒风吹得一哆嗦。 一件外套突然披到她的肩上。 凌知微转头，看到原以炀就站在旁边。 头顶上冷调的路灯让他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叫人看不清情绪。 凌知微笑道：「元旦快乐。」 「元旦快乐，」原以炀接过她手上的外套：「回家？」 凌知微看了眼还没发现她失踪的众人，点头。 坐上车后，车内的温度让凌知微有些僵硬的手指回暖过来。 原以炀发着车问：「饿吗？」 凌知微：「还好。」 原以炀不知从哪捻出一片未拆封的湿巾递给她道：「那先回家。」 凌知微看着他的手，不解。 原以炀转过头，点了点自己的嘴角：「擦擦。」 凌知微抹了一把，看到手上的颜色后知后觉：「…啊。」 凌知微撕开湿巾，慢慢把嘴上的口红擦干净。 一路上，原以炀没再开口，沉默着到了地方。 下车后，凌知微发现房内灯光通明，应该是叶女士在家。 果然，打开门后，精緻的女人就站在玄关处，手里拎着一个崭新的袋子。 「元旦快乐，小姑娘。」 心中骤然涌上一股胀胀的感觉，室内暖暖的光线让人眼睛泛酸。 凌知微揉了揉冰凉的鼻尖，接过袋子。 「元旦快乐。」 晚上，凌知微打开袋子，拆开礼物的包装—— 是一条围巾。 保暖，耐看，实用。 凌知微收好围巾，打开手机。 运动会期间，她顺道将手机换成了智能机。 这会儿三班班群正聊得火热，她还收到一堆私信。 叶浩然：卧槽凌哥你怎么消失了？！我们拿第一的时候才发现你没了！！吓死人！ 第128页 看时间，现在晚会应该才刚结束，而她是中途离队的。 叶浩然：啊，我看到我哥的名牌了，你被接走了吧？没事报个平安哈，元旦快乐啊凌哥，好好休息！ 凌知微简单回覆：「对，不用管我，元旦快乐。」 然后放下手机去洗了个澡。 回来后发现竞赛四人群里聊了起来： 舒雅：啊啊啊啊啊！！马上就要进冬令营了，紧脏！ 舒雅：@许博远，@凌知微，象徵性@叶浩然，你们都打算带什么去？ 叶浩然：要不你带上我？ 舒雅：滚！ 许博远：带钱、衣服、练习题，床单被罩，应该没了吧？那边提供棉絮被褥的吧？ 凌知微：带自己[叼着烟jpg] 舒雅：美女，没毛病。 凌知微本以为这会是个平静的小长假，没想到在假期的最后一天，不速之客上了门。 原郑生带着包括唐曼在内的一大帮亲戚『登门造访』来了。 这是她第一次见原郑生。 可以看出年轻时候应该是个校草级的帅哥，现在也不差，原以炀长得不太像他。 原郑生看到凌知微，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却顾忌着旁边的叶女士与原以炀，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只能笑着招唿：「小同学来做客啊？欢迎欢迎。」 凌知微这边还没说话，叶女士就先冷笑道：「这不是你家，不要噁心人小姑娘。」 原郑生皱眉：「阿寒，我们之间多年的情谊就这样了？」 叶寒抱着手：「三分钟，给我滚。」 唐曼的丈夫——原郑成看向原以炀道：「大炀，三伯带三婶来给你道歉了，都是一家人，你就原谅她吧！」 说着，他看向楼上的凌知微，开口：「还有这位同学，唐老师她——」 凌知微摩拳擦掌，蠢蠢欲动。 原以炀却转身上楼，推着凌知微的肩膀把人送回房间：「别闹，进去待会儿，一会儿带你去吃饭。」 凌知微看着被合上的房门，挠了挠脸。 原以炀下楼回到叶女士身边。 原郑生：「以炀，你真的要这样绝情吗？我是你爸爸啊！」 原以炀：「等您失去自理能力需要养老的时候，我会承担您的赡养义务。」 原郑生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你——！」 唐曼小声道：「以炀，叶姐，我真的知道错了，请你们原谅我，就放过我吧。」 叶寒没有理她，只是对着原郑生说：「最后一遍，滚。不然一会儿请你走的就不是我了。」 原郑生见人丝毫没有念旧情的意思，有些急：「你还在为当初的事情生气？原以炀是我儿子！老子教训儿子天经地义！」 「我不就是下手重了点？用得着赶尽杀绝？他现在不也好好站在这跟我对着干吗？！」 原以炀淡淡道：「我是正当防卫，合理反击。」 原郑生差点没背过气去。 「你也知道他是你儿子啊？」叶寒深吸一口气，压下满肚子火道：「原郑生，我叶家老小自认待你不薄，老人家给你牵线搭桥拉人脉，你当初快破产，我二话不说掏了几千万给你周转。」 凌知微默默换算了一下这个时代的几千万，不由咂舌。 叶寒往前一步站在原郑生面前，虽然身高不占优势，气势却分毫没落下风：「结果倒好啊？我就不在这么几天，你就因为唐曼可笑的哭诉把原以炀打进急救室！病危通知一小时一封！你动手的时候怎么就没想着他是你儿子了？！」 在门后偷听的凌知微咬着手指。 让原以炀留下老毛病的就是这件事了吧？ 原郑生狡辩：「我那时候只是——」 「你给我听着！」叶寒压抑着愤怒的声音继续响起：「原以炀可以有很多身份，是我儿子，是叶家的孙子，唯独跟你没有半毛钱关系。 「别跟我提什么情分，我告诉你原郑生，现在你原氏集团还没破产，已经是我叶家最大的情分了。」 「再不走，别怪我不客气。」 片刻后，家中大门被重重砸上——这是走了。 凌知微拧开门，正要迈出脚步，却听叶女士说： 「大炀，我知道你瞒着我事，我给你充足的发展空间。今天他来是因为你做了什么吧。」 「是。」 客厅一阵诡异的沉默。 凌知微的心提了起来，寻思着自己要不要出去打断一下。 「做得好，」叶女士的声音铿锵有力：「你听着，我们叶家人决不允许这种货色骑到我们头上，你想做什么尽管放手做，天塌了有我们长辈顶着。」 原以炀的声音有些无奈：「知道，我心里有数。」 非主动地见证了一场豪门战争的穷逼凌同志，在资助人家蹭吃蹭喝三天后，终于回到了学校。 冬天风大，她裹紧外衣快速往教室走着，穿过了好几组正在聊天的学生。 两名女生原本有说有笑，其中一位看到快速经过的人影后怔住，然后抓紧同伴的手激动地问：「刚才那个是凌知微吧？！元旦晚会上那个帅学姐？！」 同伴：「卧槽！我没看清！！」 「我能去找她要个签名吗？人美就算了学习还那么好，神仙！」 「不过她看起来好有攻击性……」 「你说我有机会吗？她会不会看上我？」 第129页 「…你知道你现在的想法很危险吗姐妹？」 凌知微默默立起衣领挡住脸。 她不是很想在这种方面给人什么奇怪的错觉。 她笔直，毫无疑问的笔直！ 期末考试前夕，老师们该讲的内容早都讲完了，每天上课的内容除了做试卷就是讲试卷。 同学们都有些疲了。 所以期末考完后就格外放纵。 三班众人本想好好出去聚聚，结果冬令营的时间挨得太紧，凌知微没空。 众人只能含泪端着她的照片开心玩耍，然后拍下合影发给凌知微。 凌知微：「……」 或许在旁边点两根蜡烛会更加应景。 这会儿她已经拎着行李坐上省竞赛队的接送大巴。 冬令营在c省举行，他们整整赶了一天的路，才在午夜到达营地。 不少省份来的学生已经睡下。 负责人给众人安排了宿舍。 宿舍是四人寝，队里有十六个女生，正好分满四间寝室。 凌知微和舒雅是一间。 不过现在两人也没有叙旧的欲望，随便沖洗过后通通倒头就睡。 可是凌知微觉得自己才刚倒下，门外的哨声就响了。 从床上坐起来，望着窗外漆黑一片的天空，有一丝恍惚。 舍友也陆续爬了起来。 舒雅：「我是来集训的还是来军训的？？天哪，这不是我想要的冬令营！」 另一个女生：「不会是要体能训练吧？！」 凌知微慢吞吞将外套穿上，打了个呵欠，去卫生间洗漱。 众人吃过早餐，在漆黑的广场上集合。 负责人拿着大喇叭在前方做开营演讲，等他意犹未尽地停下，天已经蒙蒙亮了。 「良好的身体素质，是保证高质量学习的基础条件！所以本次冬令营将每日进行早操拉练，除今日外，以后每天六点半准时开始，迟到扣分，分数决定你们最终的去留，请不要赖床！」 「现在，请各方阵教官带队操练半小时！」 不少学生开始哀嚎。 其实所谓的操练就是热身加绕场跑。 别人跑三圈的时候，凌知微慢悠悠晃完一圈。 教官跟在她身后加油打气：「迈开腿！听我口令一二一、一…二…一，一……二……」 最终，凌知微没有跟上教官的口令，教官的口令被她拖慢了。 教官无奈：「你没吃饭吗？能不能有点干劲！」 凌知微咽下喉咙腥味，努力道：「不！能！」 教官：「……」 第一次操练结束，教官盯着她，眼神颇为幽怨，还幽幽嘆了口气。 凌知微累得大脑放空，下一秒就可以原地飞升，立地成佛。 负责人又在上面讲述第一阶段规则：「本次冬令营共分三个阶段，现在，由我公布第一阶段晋级与淘汰规则！」 「第一阶段，我们的日程安排如下：早晨6:30-7:00，早餐时间。7:00-7:40为晨练时间。我们7:50开始上课，到中午11:40下课，午休到下午14:00。14:30将进入积分对抗赛，比赛规则如下——」 「一、对抗战为一对一形式，同科目的队员之间可以随意挑选对手，题目由临场裁判随机抓取，胜一场得五分，败一场扣十分，若连续落败三场以上，则每场扣十五分，积分对抗赛所获取积分数，最终将以总参考成绩的百分之四十计入总分。负数成绩同样！」 众人：「卧靠——！」 负责人继续说：「二、从今日——一月十六号起，至二十号为第一阶段止点，二十号将进行笔试，所得成绩占总分百分之六十，与积分对抗所得成绩综合排名，各科排名前50者，晋级！其余，淘汰！」 此言一出，众人一片譁然。 要知道这次冬令营总参营人数达1380人，第一阶段竟然就要刷掉一千多，每科只留五十人继续。 不愧是冬令营，刺激！ 「三、本次冬令营所有比赛与测试严禁作弊、抄袭等违规行为，一经发现，开除处理！并失去所有参加自主招生考试的机会！」 「解散！」 下午，积分对抗赛准点开始。 本省数学队的学生自然以凌知微马首是瞻。 昨天没和众人一起来的云明轩也在列，他屡屡看向前方的女生，欲言又止。 凌知微正打算随便找个人试试水，便听到左侧一道傲气的女声响起： 「你是哪个省的？来打一局？」 第51章 作者有话要说：　　大修，建议重看。 昨晚更新写得比较赶，没复查，今天细查发现有一段章纲情节错位了，已重新订正。 接受批评，确实写得少经验不足，但进步是需要积累的。 致歉，感谢支持。 以上。感谢在2020-07-27 23:42:50~2020-07-28 23:44: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阿白白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烁壹 5瓶；林扶一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凌知微转头, 看到一队人马就站在不远处。 带头的是一个长得挺漂亮的女生，长眉杏眼，下巴一直骄傲地扬着。 女生此刻正盯着凌知微，满眼都是不知从何而来的不爽情绪。 第130页 凌知微：？？ 不过送上门的试验品, 哪有推走的理。 于是她答道：「m省, 来吧。」 「m省？」女生闻言, 满脸轻蔑：「哪个犄角旮旯来的, 真没劲。就陪你玩一局吧。」 跟在她身后的学生也『嗤嗤』笑了起来。 「m省？好像没什么竞争力吧？估计第一轮就被刷完了。」 「我们领队怎么想的？这么多大神不去挑, 挑中了这么个垃圾队伍。」 「没劲, 速战速决吧, 一会儿去找s省的赚积分。」 凌知微淡淡扫了一眼他们, 收回目光, 看着女生问：「你呢？哪来的。」 女生一甩头髮骄傲道：「r省, 张之橙。」 凌知微：「这样啊。」 张之橙轻哼一声，正想继续开口, 就听对方说：「不认识。」 「你——！」 围观的同学一惊，开始议论起来：「卧槽r省？！去年好像六个国家队队员三个是r省的啊！」 「r省对m省？满级大号屠新手场？？」 「张之橙应该是第一吧？进国家队肯定稳稳的, 主动找上门单挑掉不掉价啊？」 「可能……一教室难容二美？」 「m省也不是没有牛人啊, 两年前不是就有吗？话说这次助教有他吗？」 「那才是个意外行不？算了算了看比赛。」 那边，凌知微和张之橙已经在空桌落座。 这里的桌面是特别定制的，桌子的两端都嵌有显示屏，专门用来放题目。 而桌子的中央则有一颗按钮。 凌知微判断，这颗按钮应该是给裁判随机题目准备的。 裁判老师随意从桌子底下抽了两张a4纸分别放到两人面前。 「题目是系统随机抓取，确认答完就拍下你们左手边的计时器，正确率高且用时短者胜，如果正确率相同，答题时间短者胜。」 话虽这么说, 可数学这种科目，两个人所写的过程很难完全一致，基本不可能两者恰好正确率相同。 「现在，比赛开始。」裁判按下按钮。 桌面的屏幕上出现一道题，接着凌知微就听到张之橙颇为得意地笑了一声。 那边的队员兴奋道：「这种题型我们学校提前讲过！是imo的常考题型，别的学校可没有这个待遇，只能到冬令营学呢！」 凌知微仔细读了读题目……并没有发现哪里特殊。 不就是一道证明共圆的题？很难？ 她的沉默却被众人误解。 「你看m省那个女生，半天不下笔，是不是完全没见过这种题型？哈哈哈哈……」 「就乡巴佬呗，来冬令营也就能涨涨见识。」 「毕竟综合教育水平摆在那，怎么可能像r省那样牛掰。」 舒雅也满眼担忧望着像是吓傻的少女，对一旁的许博远说：「这这这，我们美女不会是不会做吧？」 许博远做点菸姿势，深沉道：「这世上，没有凌哥解决不了的题目。」 舒雅：「帅哥，我能相信你吗！」 许博远：「当然，美女。」 舒雅：「帅哥！」 许博远：「美女！」 m省其他人纷纷往旁边挪去，就怕让人知道这两傻逼和自己是一队的。 张之橙在画图过程中抬头看了眼一动不动的凌知微，心想今天选人真没选错，可以拿个开门红。 长得好看学习又好的，只要她一个就够了。 就是虐菜没什么成就感，这五分像是白送的一样。 这么想着，张之橙只觉得身心舒畅，连带着速度也更快了几分。 画完图后，她不禁再次抬头看向对方。 可这次抬头，却发现对方的答题纸上已经写了密密麻麻大片解题步骤。 张之橙：！！ 距离她上次看，也就过了短短一分钟而已啊？！ 眼见对方与自己之间的差距越拉越大，就算知道对方可能是乱写的，张之橙还是止不住心烦意乱。 她咬着下唇低下头，开始奋笔疾书。 围观人群开始骚动，他们惊道：「卧——靠！什么时候？我穿越时空了？？」 「刚才还特么一片空白，我就看了会儿r省那边的画图思路怎么就满了？」 「是乱写的吧？冬令营就是来学这些题的，她要现在就会还有我们什么事儿啊？」 「我也这么认——」 凌知微拍下自己的计时器，举手道：「老师，完成了。」 众人：「卧——槽——？！」 舒雅大声喊：「美女你最棒！！」 裁判老师也有些惊讶，但按下计时器就是停止答题，他没必要去提醒。 十分钟后，状态被影响的张之橙才堪堪做完题目。 队友纷纷安慰：「之橙，你已经很厉害啦！这道题换我们得至少十五分钟啊！」 「对啊，那边肯定是乱做的，她连题目的关键信息都没有提取！」 张之橙听着，慢慢稳下心神。 是啊，这道题虽然没有正式的竞赛题那么难，但难度绝对高于高中奥数竞赛，怎么可能差距那么大？ 更何况是m省这种地方，绝对不可能。 可是下一秒，裁判公布的结果就把她给砸懵了。 「阅卷完毕，凌知微胜，积分加五。」 众人化身无情的「卧槽」机器。 第131页 r省的队员愤怒质疑：「不可能！这么短的时间怎么可能？！」 裁判：「五分二十五秒，确实破纪录了，但是两年前同类型题留下的记录也是五分三十秒。」 可张之橙是十分钟出头。 高下立见。 张之橙的脸一下就涨红了，一双杏眼浮起水光。 裁判见她有些崩心态，好心劝慰：「冬令营的目的就是让你们在高压和竞争下飞速进步，这只是一次对抗赛，接下来还会有很多场，不要灰心，加油。」 「你也是，」裁判看向凌知微：「不要赢一次就过于骄傲自满，稳住才是最重要的。」 凌知微：「明白。」 裁判最后总结：「友谊第一，比赛第二，请各位再接再厉。」 她的这一番表现，是彻底引爆了数学组的竞争欲望，一个下午源源不断的有挑战者送上门来。 凌知微一时积分拿到手软。 再次按下计时器，凌知微往椅背上一靠，开始按摩酸胀的手腕。 对面的人还在咬着笔盖卡步骤。 r省几乎所有人都上场与凌知微单挑过，结果无一例外全部落败。 渐渐地，其他桌子的比赛全部告停，所有人乌泱泱围在凌知微桌前，瞻仰神一般的手速。 张之橙站在外围，阴着张俏脸，啃着指甲思索着什么。 片刻后，她默默退出人群，往教室外走去。 下午积分对抗赛临近结束，众人开始划水。 每个省的队伍都单独抱团，各自霸占一张桌子互不搭理。可讨论的话题却高度相似。 「m省那个，也太强了吧？！真实存在吗？」 「这种东西也做不了假吧？」 「我是谁？我在哪？我来这里干嘛？！」 凌知微这边一片其乐融融。 舒雅搂着凌知微的手臂：「这一下午光忙着看美女炸鱼，都忘了刷分了！」 云明轩神色复杂，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道：「你的数学不一直都是苦手科目吗？怎么突然变好了？」 凌知微扫了一眼他说：「有一天，我做了一个梦。」 所有人屏住唿吸，想要窥破大佬成神的武功秘籍。 云明轩身体微微前倾。 「我梦到了一只章鱼，它说它叫克苏鲁。醒来后，我就变强了。」 众人：「…………」 凌知微摸了摸鼻子问：「不好笑吗？」 许博远虚伪捧场：「哈哈，笑死我了。」 凌知微朝他竖起大拇指以表嘉奖：「朋友，你很有前途。」 许博远抱拳：「大佬谬赞。」 就在这时，教室的门忽然被打开，一群中年人背着手走了进来。 各队伍见他们面部表情严肃，逐渐息了声。 带头的中年人开口：「凌知微是哪一位？」 凌知微闻言站起：「到。」 中年人转过头，拿犀利的眼神将她从头扫到脚，循环往復几遍。 凌知微就这么松垮垮站着，一派淡然任人打量。 中年人冷哼一声，对裁判老师说：「把她今天下午所有答题纸拿来。」 裁判老师照做。 拿到答题纸后，几位中年人围在一起将一沓纸分开，一人看几张，不时还讨论几句。 所有同学看看中年人，又看看凌知微，显然对这群人的行动摸不着头脑。 下课铃响了。 凌知微呵欠打到一半，中年人突然开口：「凌知微，你能解释一下，你每一题的答案为什么和标准答案一模一样吗？」 凌知微耸肩：「我们有缘？」 中年人皱眉：「请严肃回答！现在有同学投诉你提前背题，请认真对待！」 教室里一下炸了锅，混乱一片。 「真的假的？冬令营的题都能提前拿到来背？！」 「和标答一模一样是有些夸张啊……」 「牛逼牛逼，这都能造假。」 凌知微的眼神冷了下来。 她，最讨厌这种，实力不够告状来凑的人了。 凌知微：「我很严肃，没做过的事情就是没做过。」 中年人：「那你怎么解释你的答案？每题平均用时五分钟，不说你还从未接受过这些题的系统训练，就算接受了，也不可能短时间内达到这种地步！」 凌知微疑惑道：「这些题很难吗？」 这话被其他人听去，就很欠揍。 中年人严肃道：「冬令营绝对禁止使用作弊手段恶性竞争，你的做法已经严重违规，我完全可以上报你们学校，再将你开除！」 「你说我背题，」凌知微冷笑道：「人证物证呢？我相信我一整天的活动轨迹都有迹可循，我上哪变出莫须有的空闲时间去背题？」 张之橙站起来道：「也可能是早有人给你准备好，你来之前就背完了不是吗？」 「冬令营的题目，什么时候这么好拿了？」凌知微冷冷看向张之橙：「或者在你眼里，冬令营的题目就是这么好拿？」 张之橙一噎：「你胡说！」 「其实要证明我背没背题很简单，」凌知微说：「你们现场出题，我做。」 那位中年人还想说什么，却被其他几个人拉住。 他们重新低下头，讨论起来。 三分钟后，中年人重新开口：「可以。」 第132页 他盯着凌知微说：「我们现在出题，晚饭时间过后，你回来补考。」 张之橙闻言，双手不自觉搅在一起，频繁看向看上去丝毫不慌的女生。 凌知微摊手：「没问题。」 晚饭过后，其他竞赛组的学生便看到数学组的队员们『嗖嗖』往教室沖。 那猴急的模样像是教室里有什么宝藏。 「奇怪了，晚上不是自由活动吗？难道数学组晚上还另行加课了？请了名师辅导？」 「这么爽的？我也想要！」 凌知微端着食堂鲜榨果汁悠悠晃过讨论的人群。 舒雅：「美女，能不能有点紧迫感？被考的人是你诶！你不怕他们刁难？」 凌知微：「这叫自信。」 舒雅：「您这心理素质，服气。」 等两人推开教室门，里边的人齐刷刷转头，目光炽热盯着她们。 舒雅忍不住往凌知微背后缩了缩。 之前的中年人已经到场，见凌知微进场便站起来说：「为保证补考含金量，本次题目难度高于对抗赛题库难度。」 「我们商议后决定将这张试捲髮给每一位同学，你们回去自己做做也是有好处的。」 中年人看向坐在椅子上的凌知微：「你准备好了吗？」 凌知微往椅背上一靠，朝他勾了勾手指：「来。」 众人：「喔——！」 够嚣张！ 中年人：「年轻人不要太狂妄，容易摔跟头。」 凌知微：「太优秀，藏不住。」 中年人：「……」 舒雅一脸嘆服，竖起大拇指。 论嚣张，她只服凌知微。 试捲髮下，大部分学生只大致扫了一眼试题便开始嗷嗷叫难，然后砸着嘴收起卷子来围观凌知微答题。 然后忍不住：「卧——」 中年人往人群瞟了一眼，学生们怂怂地闭上了嘴。 女生握着笔的手写字速度飞快，仿佛根本不需要思考时间。 做完一道题直接就切入下一道，期间时间间隔不到五秒。 「她是人吗？都不需要读题的？她的大脑是八核的吗！」 「万一……我是说万一，她就是瞎写呢？」 「大哥，这种题如果不会连瞎写都费劲的好吗，比如我，我刚才看蒙了。」 「我们读题的时间，人家就能做完一道题，这，就是冬令营的真正实力吗！淦！」 张之橙面色难看，却又不肯服输地死死盯着那只还在不断书写答案的手。 就算会做又如何？只要答案不是百分百正确，那之前她的判断就是可能成立的！ 十分钟后，凌知微停笔，把试卷往外一推。 中年人：「不检查？」 凌知微：「用不着。」 她的试卷被带到前方批改。 其他学生伸头探脑想要一窥究竟，前方的状况却被挡得严严实实。 好在结果没让人等太久，很快便出来了。 中年人将试卷放回凌知微桌子上道：「满分。」 众人：「卧——靠——！」 凌知微捲起试卷问：「可以走了？」 中年人颔首：「可以了，挺不错的，继续保持。」 凌知微耸肩。 中年人：「为什么不谦虚一点？」 凌知微与他对视：「用得着吗？」 中年人一愣，随后笑道：「是用不着，冬令营里每个孩子都有傲的资本。」 众人：不，我们没有！ 等数学组教室再次清空，中年人才慢慢转身看向依旧坐在原位的张之橙。 张之橙心里一慌，急忙解释：「外公，我……」 中年人：「你从小就心高气傲，不服输，这次集训也正好磨磨你这性子，好叫你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 「可是这不合理啊！」张之橙：「这种水平分明有问题，我只是合理怀疑！」 中年人：「没什么不合理的，之橙，你举报的出发点真的只是因为合理怀疑吗？外公相信你，是因为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但这次的事情，你需要反思。」 「遇到挫折并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输掉比赛也并不可怕。」 「你可以不服输，去努力提升自己，向那位同学发起挑战。却不能消费我对你的信任去打压同学，明白了吗？」 张之橙的小心思被亲人亲手点破后，心里委屈，一下哭了出来：「明明我该是第一啊！一直以来我都是第一的啊？她凭什么抢走我的东西！」 「是我们做长辈的疏忽。」中年人嘆道：「之橙，你的人生太顺了，但第一从来不是你的所有物，这一点你必须明白。」 「你今后的人生还会遇到许多挫折，今天这点小事与今后相比根本不值一提，来都来了，享受竞争吧。」 张之橙跺了下脚不甘道：「可是我想要第一啊！不是第一我来这里还有什么意义……外公！」 「那就靠自己去努力争取，」中年人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回去休息吧，下不为例。」 张之橙倔强地看着中年人，希望他能心软。 可惜没有。 「我最讨厌外公了！！」她哭着跑了出去。 中年人摇了摇头，嘆了口气。 晚上在寝室，凌知微刚躺下，就见舒雅带着另外两舍友怒气冲天走进来。 第133页 ——带着新鲜出炉的八卦新闻。 舒雅：「妈的我就说那个老师怎么回事，原来人家就是r省出来的！据说跟那个张之橙还是亲戚关系，为老不尊！」 女生a：「肯定是那个张之橙搞的鬼！技不如人就走后门！什么人啊都是！」 女生b：「这物慾纵流的社会，连冬令营都充满关系户啊。」 凌知微：「成绩骗不了人，他们不至于在这方面造假，上了国际赛场丢得可不是个人的脸面。」 「张之橙抛开性格，水平不差，」她继续说：「不至于需要走关系。」 舒雅：「美女，要不要这么善良。」竟然帮那人说话？ 凌知微没再多说。 舍友们将信将疑，回到自己床位，熄灯入睡。 第二天清晨，晨练结束。 凌知微顶着教官一如既往幽怨的目光，打着哈欠慢慢往教室挪去。 这身体寒气太重，冬天到了就容易犯困。 中午随便扒了两口饭，凌知微抓紧回宿舍补眠。 下午，凌知微站在阳光底下，抱着手微微眯眼盯着数学组的比赛教室，没进去。 张之橙往她身边路过，冷哼一声道：「你别得意，我一定会超过你的！」 凌知微转头，看向张之橙的眼神有些一言难尽。 这人……感觉不太聪明的样子啊？ 凌知微收回目光，往教室走去。 「喂！我跟你说话呢！」张之橙想伸手拽人，慢了一步没拽住。 凌知微头也不回摆了摆手。 两人前后脚进入教室，一人面色轻松淡定，一人怒气沖沖。 教室众人一脸八卦等待后续，然而什么也没发生。 对抗赛开始，以凌知微为中点，半径一米内荒无人烟。 她百无聊赖坐了会儿，好不容易看到路过的同学，立刻招手：「朋友，来一场五个积分的交易吗？」 那人头摇成拨浪鼓，快速离去。 开什么玩笑？就她那水平，谁去不都是被割的韭菜？输一局减十分，玩不起玩不起。 凌知微嘆了口气，正准备起身，对面的位置却突然多了个人。 云明轩：「我和你打。」 凌知微停下动作，盯了他一会儿，重新坐回去：「欢迎。」 那些原本不敢靠近的人一下全部挤了过来。 裁判老师好笑道：「怎么又都过来了？刚才不还躲得好好的？」 学生：「我们不想被虐，但看大佬虐菜还是很爽的嘛！」 老师：「你们还挺会琢磨啊？」 「那是当然。」 一局比赛结束，凌知微胜。 云明轩：「我输了。」 凌知微却冷着脸道：「这样很好玩？」 云明轩：「什么？」 众人面面相觑，赢了怎么还不高兴？ 「你放水了，」凌知微：「我不接受这种胜利，这样的比赛毫无意义。」 无论对手是谁，她都是全力以赴认真迎战。 云明轩的做法，让她感觉被冒犯。 云明轩怔怔看着对面的少女。 围观众人闻言来了劲，有内情啊！ 「哇哇哇，真爱了吧，上赶着送积分？！」 「这位同学好会，可惜人家大佬不领情。」 「讲真，大佬也不缺那点积分啊？」 「大佬这么强，他放水是想表达什么？要我我也生气，有病吧……」 云明轩耳朵烧红，他抿了下嘴道：「再来一局，我们好好打。」 「不打了。」凌知微摆了摆手，站起来朝门外走去。 云明轩眼神一暗，却没在言语。 凌知微出门后绕着教学基地转了一圈。 她估计后面两天除去同队选手，也没人会来找她愉快pk了，在里头待着也毫无意义。 于是，她慢慢腾到物理组的对抗赛教室，轻轻打开门混了进去。 有同学回头看了她一眼，又快速扭回头去观看比赛。 凌知微摸到一张只有一人的桌前，拍了拍男生的肩膀问： 「这位兄弟，想来一局紧张刺激的对抗赛吗？」 第52章 「卧靠！」男生吓了一大跳, 差点把椅子掀翻。 他回过身看到凌知微的脸，抽着气问：「你走路没声啊？吓死我了…」 凌知微收回手：「打一场？」 男生摇头：「我负了好几十分了，你去找别人吧。」 凌知微：「负好几十？」 数学那边最惨的也就负十五。 男生闻言，忧伤嘆道：「怪我, 沉迷于硬钢大佬, 被虐得一败涂地。」 凌知微来了兴致：「大佬在哪？」 男生指着一张围观人数较多的桌子：「坐在左边那个位置上的就是, 你不知道？」 凌知微：「没注意。」 「你现在有多少积分了？」男生问：「不要想不开啊, 你的分也不是大风颳来的不是？」 凌知微没有正面回答, 道谢后就往男生所指之处走过去。 桌上的两人正好开局。 左手边那位速度确实要快上不少, 右边的同学咬着牙疯狂追赶也还是被全方位吊打。 「比赛结束, 江凌白胜, 积分加五。」 右边同学离场后, 一时间无人上前挑战。 凌知微慢慢挪到座位前, 一屁股坐了下去：「来一局？」 第134页 江凌白笑道：「好啊。」 「比赛结束，凌知微胜, 积分加五。」 「比赛结束，凌知微胜, 积分加五。」 「比赛……」 众生眼睁睁看着凌知微从一开始被压制, 到后面输赢掺半，再到现在的反制，震惊道： 「之前有人见过这个女生吗？怎么突然就起来了？！」 「一门科目几百号人，记不住也是正常的，这有什么好纠结的。」 「什么玩意儿？！刷题速度是可以这么快提升的吗！」 「这说明她思路完全没问题啊……嘶——大佬！」 「感觉离前五十，又远了一步呢……」 一整个下午过去，对抗赛结束的铃声响起。 江凌白又连输两局之后，饶有兴致看着对面的人道：「厉害，明天继续？」 到她这个地步也不缺几十个积分, 主要是为了体验与高手过招的乐趣。 凌知微没立刻答应：「看情况吧。」 物理组的众生看得正起劲，下课了也捨不得离开，有人怂恿道：「大佬们再打几局吧！时间还早！」 裁判老师轰人：「去去去，吃饭去。你们不饿我还饿了呢！要打明天再继续。」 凌知微顺着人潮走出教室，往数学组走去。 裁判老师见人走空，开始录入积分，录到凌知微时却遇到了困难。 「奇怪……怎么没有这名字啊？系统出问题了？」 他顺手将凌知微的名字加了进去，想着明天和上边管系统的反馈一下，修一修。 倒是完全没有怀疑物理组根本没有这号人——这么强，怎么可能没有呢。 第三天，数学组依旧没人来找凌优秀同志玩耍。 舒雅于心不忍：「美女，要不我和你玩两局？」 许博远：「我压三局。」 他们昨天也攒了不少积分，还是够输的。 凌知微摇头，正准备说话。 「凌知微，来和我比一场！」张之橙的声音响起。 数学组众人：「哇——」 来了来了，终于来了！ 张之橙这会儿已经是数学组积分第二的存在了，而且由于凌知微积分涨停，张之橙隐隐有反超趋势。 这无疑给她带来了底气，张之橙坐在凌知微对面：「这次一定是我赢！」 凌知微鼓掌：「气势不错，请保持。」 张之橙：「……」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张之橙为凌知微贡献出了两天以来第一个有效五分。 凌知微摩拳擦掌，准备来个double五：「继续？」 张之橙被打击到，红着眼跑了。 凌知微转头问围观群众：「真的不来一场？我很好说话的啊？」 众生齐齐后退，浑身上下写满了拒绝。 好说话又怎样？说的像她好说话他们就能不输了一样！ 和张之橙打偶尔还能抠出五分，和凌知微？ 脑子坏掉了吧？！ 凌知微只能失望离去，前往今天的目的地——生物组。 冬令营不同科组里，突然多了个内容高度相似的传说。 传说主要围绕着几个关键词展开—— 大屠杀、升级流、凌知微。 可是他们又不约而同将此传说隐瞒起来，当做密谈在组里偷偷讨论。 「那个叫凌知微的什么来头？来了一天就刷够我们四天的分了。」 「所以人家只来一天是因为一天够用，而我天天都到场是因为我天天加一起也刷不到几个分。」 「她简直是我们物理/生物/化学组之光啊！其他组肯定没有这种天才！」 数学组：呵呵。 凌知微在数学组留下的积分记录于十九号下午被张之橙反超。 据说那个时候张之橙满教室找凌知微，就想炫耀，可凌知微那会儿在化学组开心游戏来着。 舒雅说到这事还有些愤愤不平：「四天才超算个屁的本事？今天在教室她下巴可差点就扬天上去了！」 舍友a：「积分只算百分之四十，她现在就把第一当囊中之物也太猖狂了！」 舍友b：「那群r省的整天吹嘘拍马，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这么虚荣的女生！」 舒雅：「像我们美女，不修…呸，不拘小节，多么真实！」 凌知微直起腰，甩了甩头髮，露出眼睛：「我当你是在夸我。」 舒雅挠头：「嘿嘿……」 宿舍里有暖气，凌知微穿着t恤衫大裤衩，脚下踩着双人字拖。她洗了头，此刻正拿一块毛巾擦水，把一头长髮揉得乱糟糟的。 看上去确实有点儿…… 舍友们咳嗽一声，换了话题。 「感觉明天就是我的离开之日！好桑心！」 「说不定就进了呢？不过不晋级也没关系，至少，我来过啊！」 「睡吧睡吧，明天早起考试，下午就知道结果了，现在想这么多也没用啊！」 「晚安晚安。」 凌知微把自己裹在被褥里，进入空间。 男声很快出现：「今天似乎有些晚？」 凌知微：「擦头，耽误了会儿。」 原以炀挑眉，在商城里翻翻找找，找到生活用品中的吹风机，点击购买。 下一秒凌知微面前就凭空生成一个吹风机，『啪叽』一下砸到地板上。 第135页 凌知微：「……」 男声：「不客气。」 男声又继续道：「这个猜想如果真的证出来，你打算怎么发表？」 凌知微：「嗯……」 男声：「如果暂时没有代理人，可以考虑考虑我。」 男声试探道：「但是你得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学术研究发表是一件很严谨复杂的事情，特别是这一类。」 凌知微：「英雄不问出处。」 男声轻笑：「好吧优秀同志，如果改变主意可以告诉我。」 早晨，凌知微从床上坐起，看着手里的吹风机有一丝迷茫。 系统：「系统出品，必属精品！请您放心使用！」 凌知微将吹风机随意收到抽屉里，和舍友一起去了食堂。 今日的食堂不復往日热闹，临近考试，大家都神经紧绷。 早晨的体能训练强度也有所减轻，解散前教官对着所有人说：「考试加油，旗开得胜！」 然后他看向凌知微：「希望你的学习成绩和你的体力成反比。」 「……」凌知微：「……」 八点整，考试正式开始。 卷子发下来那一瞬间，整个考场都炸了—— 密密麻麻全是题。 达不到竞赛难度，但明显比对抗赛的题难上不少，和凌知微补考时的试卷差不多。 重点是！他们只有一个上午啊啊啊！！ 谁特么做得完？！ 这是什么魔鬼训练营！！ 再往两位过于突出的大佬那边一看。 张之橙微微皱眉，奋笔疾书，还是能看出她的吃力。 而凌知微……还在慢条斯理转笔玩，仿佛她面前摆的不是冬令营试卷，而是1+1=2的算术题一样。 哦！这万恶的学神光芒！ 不过题量过大确实异常消耗体力，挨到中午哪还有人管题做得如何，正确率怎样。 所有人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饿啊！ 考试结束的铃声一响，卷一收，所有人疯了似地沖向食堂。 身为运动辣鸡的凌优秀同志，自然吊了车尾。 她听到与她擦身而过，也不知道是哪个学科组的同学狂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劳资超过凌知微了！！！爽！」 凌知微：「……」 看把孩子骄傲的。 等她到了食堂，纵使早有心理准备，那对摺了好几次的千人长队还是让她想要放弃。 可实在是太饿了。 凌知微排在最后，放空大脑。 突然听到有人喊自己名字。 物理组的江凌白正朝她招手：「快来这边！！」 凌知微成功跻身队伍中段。 江凌白：「你今天在哪个考场啊？我没看到你诶。」 凌知微正准备回答，队伍前方又有人喊她。 这次是生物组的同学。 凌知微犹豫片刻，最终败给腹部飢饿，与江凌白告别往前走去。 张之橙正和同队姐妹有说有笑，就听旁边其他组的人说：「那不是凌知微吗？怎么和生物组的混一起了？是跑的不够快没抢到位置吧！我们让她上来吧！」 「要不喊一声前面的那几个，他们位置更好。」 「也行。」 张之橙的朋友奇怪道：「凌知微平时独来独往的，怎么这么多人认识她？」 「不知道，背地里偷偷去讨好人了吧。」 「难怪整天玩失踪，真心机，也不知道图什么。」 张之橙磨了磨后槽牙，气不打一处来。 外公真讨厌，又不是让淘汰凌知微，只是帮一下忙而已。 她只是想拿第一而已，又不是实力不够，为什么就不行！ 「凌知微！这里！」 张之橙前面的队伍传来一阵声音，她抬头望去，又是不知哪个组的选手在邀请凌知微插队。 不一会儿，清瘦的女生小跑上前，自然融入其中，仿佛真和对方一个组一样。 张之橙：「……」 她连吃个饭都被凌知微超车？！ 好！气！啊！ 凌知微就这样被不断传唿，以极快的速度不断前进，最后被站在第一梯队的许博远几人看见，成功挤进第一梯队，快速打到午饭，快乐用餐。 饭后，由于过度的脑力消耗，午休大家都睡得很死，险些爬不起来。 但下午是公布去留名单的总结大会，所有人还是强行掀开眼皮，走到操场上。 负责公布成绩的人清了清嗓子：「话不多说，现在开始公布各科积分对抗赛赛况。」 「先从……物理组开始吧！」 第53章 「物理组总积分排在一至十名的是——」 台下众生够着脖子, 瞪大眼睛等待着结果。 负责人：「江凌白：435分，李浩然：410分，凌知微：405分……」 「卧——靠？！」 成绩公布被突如其来的吼叫打断。 数学组众人丝毫不顾现场秩序，一哩哇啦乱作一团：「什么玩意儿？！凌知微？同名同姓？！」 「凌知微？！是我想的那个凌知微吗！」 「卧槽卧槽！这真的是我来的时候那个冬令营吗？！我是不是穿越平行时空了？！」 其他组成员纷纷转头, 好奇地看着哄闹一片的人群。 负责人拿着话筒也不得不加大音量：「安静, 安静！！！」 第136页 数学组的人息声后, 情不自禁看向站在队伍中间的凌知微。 凌知微就……无辜地偏了偏头。 众人稍稍放下心, 慢慢安静下来。 负责人见人群安静下来, 便开始接着往下念名单。 他每一科目组只念到前一百名——因为除去过于拔尖的几人, 平均每往下十几名就会出现一个明显的分数断层。 虽然很残酷, 可后面的人是几乎没有晋级机会的。 连对抗赛的题目都无法攻克, 笔试如何拿高分？ 物理组没被念到名字的人眼神黯淡, 特别是那些与第一百名只差一两局积分的学生, 更是深深埋下头，咬着牙不让自己哭出来。 负责人对此情景早已司空见惯, 他将手上的名单翻了一页，无情道：「下面公布化学组, 总积分排于一至十名的有——」 「郑志成：425, 凌…嗯？？」他停顿了片刻，将前一页名单翻过来快速扫视：「这……」 最终，负责人选择相信系统：「凌知微：420分。」 物理&数学组：「卧——靠——！！」 化学组和生物组也似乎窥破了一丝真相：「等等、不对啊……我们这是不是也有个叫凌知微的大佬？！」 「卧槽不是吧——！」 「难怪大佬只出现一天，原来这、就是真相吗？！」 「……不！我不相信——！」 张之橙几人听着周遭的议论声，只觉得这世界是如此魔幻。 ——她们以为凌知微是想要拉人脉，结果人家是去炸鱼塘虐菜的。 而且现在所公布的两门科目，她的积分都排在前三。 ……现实过于骨感，让人下意识逃避。 「可…可能真的是巧合呢？毕竟凌知微这个名字又不是什么罕见名。」 「……对，我就不信下一组还有！」 张之橙抿着嘴没吭气。 台上, 负责人刚将化学前一百念完，翻开下一页：「下面生物组，总积分排一至十的有——凌知微：440——哎这！什么情况啊？」 负责人转头看向其他老师，结果所有人一齐摇头表示不知。 他快速翻开下一页数学组的积分名单，果然在第二的位置上看到『凌知微』三个大字。 积分：435 让人忍不住咂舌。 「凌知微到底是哪个组的啊？奥赛什么时候可以全科参加了？？」 「重点是这个吗？卧靠她脑子怎么长的，四科竞赛全会，牲口吗？！」 「我怀疑如果她会□□术，那么她们省的竞赛金牌将被垄断。」 「这么算就是一天刷一门，要不要这么不科学？！」 舒雅吸着气道：「美女，这，就是你这几天玩失踪的杰作？」 许博远：「高，实在是高啊！」 凌知微对两人发出邀请：「挺好玩的，你们要不要也试试？」 结果惨遭拒绝。 他们光学一门数学就快年少早秃了，哪还有功夫去学其他几门？ 反观凌知微，一头秀发生机勃勃，仿佛她多学一门是能生发一样。 云明轩怔怔望着满脸云淡风轻的女生，那种失去某物的心悸再次出现。 他不禁伸手按了按胸口。 凌知微的变化实在太大了，无论是性格气质还是学习习惯，都不是他以前认识的那个凌知微了。 到底怎么回事？ 不止是学生方阵，冬令营的所有老师也被惊动，现在正在主席台上抱团研究诡异的积分成绩单。 「这个凌知微到底是怎么回事？系统错误了？」 「已经让人去喊裁判和张老师他们了，一会儿就能拿到初始名单。」 「人来了！」 众人以张生明为首，快速爬上主席台。 张生明：「怎么回事？」 负责人：「张老师，四个组都出现了同一个学生的名字，您看这是……？」 张生明：「初始学员名单呢？一一对照，查。」 老师们开始分工，几分钟后陆续报出结果。 「物理组初始名单上没有。」 「化学组也没有。」 「生物组没有。」 「找到了！在数学组上，m省来的，省一。」 张生明接过老师递来的名单，有些诧异：「凌知微？她啊。」 其他组的老师不明所以：「张老师，您认识？」 张生明：「挺不错的学生，很有希望。」 这个希望是什么，大家心知肚明。 不过能被张生明说『有希望』，那这人能进国家集训队的概率几乎就是百分百了。 物理组的裁判一拍脑门，忽然道：「难怪那天我登记的时候没看到这位同学的名字，我还以为是系统故障导致姓名缺失，就用权限补上去了！」 化学&生物：「我们也是！」 「哦？」张生明看着积分统计单上凌知微各科都过于突出的成绩，来了兴致：「她这么厉害的？把她的答题纸全部拿来，我看看。」 很快几人分头去将答题纸拿来了。 张生明开始一科科快速翻阅。 然后就发现，除数学以外，凌知微其他科目的答卷都是从一开始的生疏一步步走到熟练的。 生疏指的不是思路或知识点，而是前面的答卷看上去，就像是她在强行逼迫自己细化步骤一样。 第137页 ——如果是一眼便算出正确答案，那往前推导时就会不自觉省略一些运算步骤。 所以凌知微刚开始的答卷上总是将一行式子划掉，补充步骤，再写。 这无疑会浪费大量时间。 张生明没想到这小同学竟然能给他带来这么大惊喜。 裁判：「您看，这么厉害的学生我根本没想到会不是我们组的啊！」 老师们聚在一起的时间过长，学生方阵逐渐躁动起来。 「还要拖到什么时候才公布晋级名单啊……我只求给个痛快！」 「……你不说我都忘了名单还没公布。」 「中午我喊她插队是喊了个寂寞哟……」 「反正横竖都是淘汰，不如先看看这凌知微到底是何方神圣。」 「我擦，我看到她了，她在数学组那边！」 平地一声惊雷，众人齐刷刷往数学组那边看去。 数学组的无辜群众纷纷低头猫腰，凌知微的身影就这么凸了出来。 凌知微食指与中指併拢一挥，十分欠揍来了句：「同志们好啊！」 众人：……好你个大头鬼哦！ 各个眼睛都滋着火，仿佛下一秒就要冲过去殴打这个负心汉。 舒雅和许博远不忍直视地捂住脸—— 只有熟悉少女的人才知道，凌知微这张脸给人的感觉，才是他们对她最大的误解。 冰山美人？高冷学霸？ 不存在的！ 台上的老师终于陆续下台，只留下负责人继续宣读积分排名。 由于之前耽误较多时间，负责人省略勉励安慰的铺垫，直接开始宣布两百人的晋级名单。 m省晋级了六人。 这个成绩已经大大超出省教育局的预期，因为之前每年的冬令营，运气好的话会有一个留下，运气差在第一轮就全部刷完了。 再往后刷两轮，基本上就是全军覆没。 凌知微、许博远和舒雅晋级，云明轩晋级，剩下还有另外一男一女。 操场上依旧吵吵嚷嚷。 但本该沉重严肃的气氛却因为『四个凌知微事件』而消散得一丝不剩。 被淘汰的学生浑身散发着佛气：「哎呀，淘汰了啊……不错不错。」 许博远：「兄dei，振作一点！」 学生：「主要是凌大佬太强，总感觉她能一直走下去，想想自己竟然是大神成功路上的垫脚石，还有一丝小开心呢~嘿嘿嘿！」 「对啊，反正你们一定会奋勇向前一直走下去的，带着我们的份一起！这么想就不伤心了啊。」 许博远：「……」 一个老师过来喊：「凌知微是哪一位，过来一下！」 凌知微挥了挥手，小跑过去。 舒雅：「咱教官看到得多欣慰啊！之前的体能锻鍊也不是一点用没有嘛，凌美女终于跑起来啦！」 凌知微跟着老师进入办公室，之前那个中年人就坐在里面。 张生明见人进来，也没卖关子，直接问：「怎么去其他组了？」 凌知微：「数学没人和我打，只能自我拯救一下。」 张生明：「看你其他科也这么厉害，为什么选了数学？」 凌知微快速：「我追星。」 「谁？」 凌知微铿锵有力道：「我校原以炀学长是我辈之楷模！我崇拜他。」 「他啊，」张生明露出追忆的神色：「那孩子也确实厉害，可惜最后退赛了。」 凌知微：「您还有问题吗？」 「没有，」张生明道：「就是希望你今后能把心思收一收，专注数学。」 凌知微点头，正要转身，就听到： 「张之橙这两天没少来烦你吧？」 凌知微：「您想说什么？」 「以后她再找你，」张生明喝了口茶：「不要客气，好好收拾她。她要有什么过激行为，你来找我，老师替你撑腰。」 凌知微：「……」她决定保持沉默。 淘汰的学生当晚就被大巴接走。 凌知微宿舍的床位骤然就空了两张。 她和舒雅将两位舍友送到基地门口。 那两个女生推着行李箱笑道：「你们加油，以后有缘再见啦。」 说完，拎着行李箱爬上大巴。 她们身影彻底消失之前，凌知微似乎看到什么晶莹的液体从她们眼角滑落。 能走到这一步，又有谁是真的甘愿服输的呢？ 可在进入冬令营那一刻起，努力就不再是能够决定去留的唯一标准。 大批人会卡死在名为『天赋』的铁网之上。 第二天闹铃响起，凌知微起来看着空荡荡的卧室，搓了搓被子角。 舒雅揉着眼睛正想朝空掉的床位打招唿，临门一脚剎住：「差点忘了……」 两人吃完早餐前往教室。 教室里的众人兴致也不是很高。 朝夕相处的战友就这么离场过半，任谁心里都会不好受。 然而他们并没有伤春悲秋的时间。 老师推门进来，开门见山道：「首先，恭喜各位通过第一轮筛选，成功跻身五十强。」 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 老师：「但也请不要骄傲自满，因为更加严格的考验在等待着你们。」 「今天，我们将正式进入冬令营第二阶段考核。」 第138页 「考核项目——车轮战。」 第54章 老师杵着讲台说：「咱们也不慌着开始, 老师先说两句。」 「能走到这，说明你们的基础都不差，」老师说：「但是第一阶段那点考试难度，距离进入国家集训队的标准还差得远。」 能来这的没有谁是不傲气的, 所以闻言或多或少有些不以为意。 老师处理这种情况也是得心应手：「所以在宣布第二轮比赛规则之前呢……我们先来做个復盘。」 学生：「什么復盘？」 老师笑道：「昨天才做完的试卷, 今天就忘了？告诉你们, 不在操场直接公布成绩是给你们保留颜面, 你们在考场上什么状态还需要我帮你们复习一遍吗？」 「别以为晋级了就能改变你们连基础试题都没办法全部做对的事实啊。」 下面一片鬼嚎。 「你还好意思说？！那试卷摊开都有半个教室长了谁做得完啊？！」 「做到后面我看着题都觉得全是外星文, 不是我不想做, 是我的大脑它宕机了啊！」 「你管那玩意儿叫基础题？！你家基础题需要用覆盖和抽屉定理来做？！卧！靠！」 「我都已经死了还要被挖出来鞭尸, 未成年的身心健康都不需要保护的吗？！」 这件事情的确被大家抛在了脑后。 正常情况下确实不会忘了復盘试卷这件事, 但架不住试卷题量太大, 众生身心都遭受到过于窒息的折磨, 考试结束后孩子人都傻了。还谈什么復盘。 r省留下来的人似乎都考得不错，听着众人对考试难度的吐槽也是很有优越感。 「这些定理公式不都是用烂的, 竟然还有人觉得难？好搞笑哦。」 「我还以为冬令营的人至少基础是没问题的呢，哈哈哈哈……」 其余人的脸色皆有些不太好看。 但r省每年都出国家队主力军, 人家的竞赛教育资源确实非常好。 生气也没办法, 毕竟在冬令营里，硬实力才能决定一切。 女生习惯性吹捧：「之橙，你的试卷应该差不多做完了吧？」 张之橙矜持里带着些小高傲道：「还差两三页没做完。」 众人：「哇——！」 「好厉害啊！我还差十页没写完呢！」 「我好像差八页，写到手抽筋都没办法写完。」 老师正在整理试卷，闻言随口道：「挺不错的，比刚来时候的速度进步挺多。」 张之橙骄傲地扬起下巴：「来这里就是为了不断进步。」 女生：「这次第一肯定稳了！」 舒雅看着这大型彩虹屁现场一瘪嘴，趴在桌子上问：「你们做得怎么样？」 许博远：「好像是差个四页吧，到后面实在太饿，就没写了。」 舒雅：「我手速一直不太行, 还差了六页左右，也不知道排到第几了。」 她看向凌知微：「美女，你呢？」 「我啊，」凌知微：「做完了啊。」 听到这句话的几人：「卧——槽——！」 许博远虚递话筒：「请问做完这份题量爆炸的试卷，您有什么感言吗？」 凌知微：「饿。很饿，非常饿。」 「哇哦~原来神仙也是要吃饭的啊！」 凌知微：「我是个碳基生物谢谢。」 老师分完试卷说：「这次试卷满分三百，均分就往届来说是有所提高的，但是！」 台下一静。 「这个均分水分很大吶，都是靠第一层的同学硬拉上去的。」老师：「特别是排名中后的同学，断层很大，这样下去不行啊。太松懈了。」 没给众人消化的机会，老师直接：「现在开始发试卷，从笔试第五十名开始，念到名字的同学上来拿。」 「张程，二百分，空了十几页这不行啊小伙子。」 名叫张程的同学红着脸上去快速拿卷。 接下来老师也是丝毫没留面子，每一位上去的花骨朵都能收到他的言语关爱。 舒雅的名字出现在第十五名。 不少人在下面默默倒数。 「第十、九、八、七……前五了。」 老师：「第五名，许博远，二百五十一分，还行，空题不多，正确率也不错。」 许博远松了口气：「还好不是二百五。」 第四名是一个r省的男生。 「第三名，张之橙，二百六十七分，不错不错。」 张之橙的脸色却一下白了，这个成绩根本不在她的预料之中。 旁边的女生惊讶道：「怎么会是第三？会不会是搞错了？」 所有人都以为她是保二争一的。 很快，他们的推论就被打破。 老师：「第二名，云明轩，二百八，没有空题，手速可以的小伙子。就是正确率可以在努力一下，还有上升空间。」 众人：「草——！」是一种植物。 「云明轩是之前给凌知微送分那个吧？还被嫌弃了，我还真没注意到他这么叼哦。」 「人家积分排第三，而且最后一天直接没来比赛，你说叼不叼？」 「m省这是久违的又要崛起了吗？前五包了三席位，疯狂。」 「所以凌知微也是全部做完了吧，这地方真是待不下去了。」 虽然第一还没公布，但大家都知道是谁了。 第139页 「第一名，凌知微，」老师念完名字，诡异一顿才继续道：「三百分。」 没有评语。 整个教室的人像是突然被人掐住脖子，张着嘴面色狰狞，还说不出话。 做完也就算了，他们能忍，竟然满分？！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要不要这么大！ 凌知微走上讲台，接过试卷。 老师：「作为第一名，你有什么获奖感言吗？」 「啊，」凌知微挠了挠下巴：「获此名次，深感荣幸。道阻且长，努力加餐饭吧。」 众生：「……」 老师：「……」让他管不住自己的嘴！ 然而他并没有吸取教训：「你有什么学习秘诀分享给同学们吗？」 所有人调整状态，瞪着blingbling的大眼睛，等待着学神的教诲。 凌知微：「勤学苦练。」 从来没见过她努力的舒雅：「…………」 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 老师咂咂嘴，让人下去了。 能走到这一步的人学习能力肯定是过关的，所以復盘做起来异常快速，都不需要老师出马，他们自己东问西凑也把题目解决了个七七-八八，且乐在其中。 作为全场唯一一个满分，凌知微自然被包围。 她也是有问必答，且解题思路简单粗暴，让人一听就醍醐灌顶，直唿还有这种操作。 这么一来众人对这位传说也熟悉了不少。 第一阶段大家都只是短暂接触过她一天，之后凌知微就去别的组炸鱼了，也是实在没机会相熟。 现在大家才发现，这位看似高冷的学神，好像也不难相处嘛！ 于是中午吃饭，凌知微在众人热情的邀请下，再次乘上直通车。 下午，老师宣布第二轮规则。 「第二轮规则很简单，早上说了，车轮战嘛。五十人分两组，组内对战，形式可选，你们现在所拥有的积分就是原始积累，四天后，每组积分排名后五的，淘汰。」 有的同学喜形于色。 老师扫了一眼这些人，大喘气道：「当然，为防止有学生动歪心思刻意逃避与厉害的同学交战，或者故意抱团互相刷分，从而导致人为操控的淘汰名单出现，分组名单由老师根据数据决定。对战名单，由系统随机生成。」 「每天下午活动结束前，有集体测试，小组内第一名者每次加十分，两组第一名中分数高者再加三十分。 「第二轮没有最终测试，去留全由积分决定，请同学们不要掉以轻心。」 「这不公平！」有人心里不舒服：「有些人那么强，我们怎么可能赢？再者，策略也是实力的一种，我不认为避开强者选择与自己同水平的人就是歪心思！同等级的就应该和同等级的比。」 不少人贊同点头。 老师冷了脸，严肃道：「你这不叫策略，不要偷换概念。会有这种想法就证明你对自己的实力不够自信，可你连试都没试，怎么就知道自己不行了？」 学生梗着脖子：「怎么就不是策略了？这叫风险规避！」 「你偏要给我搞这一套是不是？」老师：「冬令营是让你们通过交流竞争突破极限，提升自我的地方。如果你喜欢逃避竞争，那一开始就不应该来！」 学生被说得一愣。 「这里一切只凭实力说话，只能有解题策略，没有也不允许出现什么所谓的风险规避。」 老师声音慢慢加大：「我问你，就算你能通过投机取巧晋级，我再算你运气好点，就靠『策略』打进国家队，到了国际赛场后，你跟谁玩这套？谁又会陪你玩这套啊？」 学生嗫喏：「哪有那么严重……之后也可以进步啊……」 「不严重？」 老师一拍桌子：「学习最忌弄虚作假，只有一步一个脚印踩实才能进步！你连这个道理都不懂，今后谁会愿意将重任委託与你？你连面对挑战的勇气都没有，又有什么资格站在全世界人面前，去代表国家参赛！」 「一旦尝到『风险规避』的甜头，你能保证自己还会去努力吗？」 学生埋下头，不敢再吭气。 「所有人都给我听好了，」老师扫视过教室里一张张稚嫩的脸庞：「不要把目光局限于眼前，你们每个人的未来都有无限可能，就算在这里被淘汰了，也并不能代表什么，每一次失败都应该成为今后成功的经验。」 「我希望在这里，你们能够享受竞争的快乐，并进步。而不是将晋级当做包袱背负于身，让冬令营的意义变质，听明白了吗？」 台下稀稀拉拉响起：「明白。」 分组名单很快出来，m省只有凌知微和许博远分到一队，其余全部在另一边。 或许是为了追求平衡，凌知微与张之橙并不在一个组。 而与张之橙分到一边的同学则面露庆幸，和凌知微在一起的，皆一脸看破红尘的模样。 罪魁祸首凌优秀同志决定为他们加油打气：「我知道我很强，但做人呢，还是要有理想的嘛。」 众人：可闭嘴吧您！ 要说第一阶段是刷走思维不够快的学生的速度之战，那第二轮就是考验学生抗压能力与耐力的消磨战。 车轮战，顾名思义，每个人都在几乎不间断地进入新一轮比拼中，大脑高速运转，上个厕所都得争分夺秒，怕积分甩在后面。 第140页 最后还有一场大考要应付，早上是復盘总结，积分的起落变化非常明显，是对学生生理与心理的极大挑战。 它最大限度将竞争融入生活，无情压榨着众人的潜力。 要么突破，要么消亡。 凌知微突然体会到了体能训练带来的好处。 ——要放在以前，她可能就倒了。 对于她来说，这种累主要是生理上的，以至于晚上她竟然产生一种想要倒头就睡，不进空间的冲动。 不只是她，就连平常时不时要翻她一白眼的张之橙也没力气将这一行为坚持到底。 张生明偶尔视察，看到凌知微宛若半只脚踩进棺材的精神面貌都会忍不住担心她能不能坚持住。 虽然很累，但没有一人敢轻易放松——因为一旦放松，就有可能被追上赶超。 所有人的屁股后面都有一只勐虎。 这天，凌知微照常赢下比赛，她的对手却心理防线崩塌，一下就哭了出来。 女生一边抹眼泪一边道：「怎么就赢不了呢！我已经连输十场了，为什么就是赢不了啊！」 「我不行了，我真的受不了了！」 教室内的气氛忽然凝滞。 到这一步，积分落后的人心理压力无疑是巨大的，他们开始怀疑自己引以为傲的天分，开始思考自己究竟能不能行，一直坚持还有什么意义？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是真实存在的，就算老师鼓励，自我催眠，它也不会就此消失。 当热情消磨殆尽，现实就这么赤裸裸暴露在所有人眼前。 女生哭诉：「我根本就不行，我为什么要来这啊！我想回家！」 所有人都在进步，只有她被扔在原地，无论怎么追赶都无法逾越前面那一座座高山。 她曾认为自己是足够优秀的，她不相信自己会被打败，可事实证明她是错的。 「为什么要说自己不行？」 凌知微轻轻问道：「你能够进入冬令营，挺进第二轮，为什么觉得自己不行呢？」 女生拿卫生纸擦着眼泪道：「我想要晋级，我不想就这么回去，可是我真的已经尽力了！我赢不了你，别说你，我连其他人都赢不了…我真的…」 凌知微看着女生的眼睛说：「你进步了吗？」 女生一愣：「什么？」 凌知微：「这两天，你觉得自己进步了吗？」 「我……」女生有些茫然地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回忆道：「我做题的正确率是提高了，速度也变快了。以前不会的题目现在也能解出来……可是没有用啊。」 因为所有人都在进步，她超越不了任何人。 「怎么会没有用？为什么要急于去否定自己呢？」凌知微说：「你在这里得到的提升是真实的，你突破了自己，并且还在持续往前。」 「怀揣一腔热血来到这，这很好，我们还年少，没有后顾之忧，唯一需要做的就是不断前进而已。不要妄自贬低自己，也不要否定这段经歷的价值。」 女生歇了眼泪，看了看放在桌上未完成的试题——这道题放在以前，她可能连思路都不会有，可是现在，她能够解出来了。 凌知微：「自我贬低事实上只是自我麻痹，你还能往前，那就不要放弃。没什么好怕的。」 女生：「可是我比不过其他人。」 凌知微：「超越他人之前，先试试超越自己。」 女生撕着手上被浸湿的纸巾，沉默了片刻。 「你说的对，」女生擦干眼泪：「我在进步，虽然很慢，但我还没有到达极限。」 她破涕而笑：「我想那么多干嘛，我爸妈也不会因为我没晋级就不要我，我在同学眼里已经很厉害了，我是我们那唯一入选的女生。我也没有浪费在这的每一分每一秒，我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学会享受提升的过程而已。」 「谢谢你啊凌知微，你人真好。」女生眼睛亮亮地看着凌知微道：「我也希望自己能像你一样永远坚定地向前，走好今后的每一步，问心无愧。」 张之橙站在教室另一侧，看着自己最大竞争对手的背影微怔。 张生明站在教室门口，默默将所有事情看在眼里，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去。 成长嘛，总是需要一点挫折助力的。 女生最后还是没能留下。 她走之前找到凌知微，留下一盒糖果：「这次来也没带什么，这是我亲手做的，给你。」 「希望你能一直走下去，我想在国家队看到你，加油！」 凌知微捻起一颗放到嘴里，清甜中带着些微酸，味道不差。 送走被淘汰的学生后，来不及缅怀，众生又进入了紧张的学习之中。 第三阶段考核，也是最后一个阶段即将开始。 四十进三十，留下来的人就能在三月份前往国家集训队。 晨练结束，凌知微来到教室。 这次老师没有先公布比赛规则，而是让众人先抽籤。 待所有人都抽完之后，老师才说：「现在，请展开手中的纸条，上面写着一的同学，请举手。」 凌知微举起手。 老师看着举手的十人说：「第三轮考核，你们将是并肩作战的队友。」 突然，教室里一片譁然。 原因无他——对面的张之橙，也举着手。 第141页 一直处于敌对阵营的两人，竟然被分入了同一队……刺激哦！ 张之橙收回手臂，一双眼睛带着浓浓火-药味直勾勾看向凌知微。 凌知微抱着手臂，意味深长：「唔……」 有点儿意思。 第55章 凌知微大致扫视了一下自己未来的队友。 很巧, 十个里有五个是r省的，剩下的四个来自五湖四海，再加上她。 与许博远舒雅等人完美错开。 舒雅依依不捨松手：「美女，保重！」 老师像是没有注意到场内诡异的气氛一样：「分完组的到左边排队, 下面, 抽到二的举手。」 凌知微走到一队里, r省的几人明显对她有些敌意。看见她过来, 就故意朝旁边挪了挪, 五人独立抱团。 凌知微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 直觉这次考核不会顺利。 ——团队作业最忌分裂。 剩下的四个散兵倒是没有什么特殊情绪, 松松站在凌知微左右手边聊天： 「凌大佬, 久仰久仰, 没想到能和您分一组, 实在是惶恐啊！」 凌知微：「说人话。」 学生：「嘿嘿嘿能带我们躺赢吗！」 r省的闻言嗤笑：「连巴结都找不准对象，真是不知好歹。」 「没看到我们有五人吗？还用得着她带躺？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第三轮可不像之前那样只用做题, 你们可别高兴得太早！」 四个人听见这番话，离五人更远了点。 刚才那个同学抱头小声哔哔：「妈的, 我怎么忘了我们队还有这群吃饱了撑着的智障孔雀, 完了完了。」 从冬令营刚开始到现在，r省的学生从来都没掩饰过对其余省份来的队员的轻视，仿佛晋级名额从一开始就是他们的囊中之物一般。 可事实上，r省今年的淘汰率较往年已经非常高了。 只是他们的骄傲让他们看不清现实。 张之橙看着对面垂着眼摆弄指甲的女生，大声宣战：「凌知微，这一轮我们堂堂正正较量！」 整个教室都是一静。 这……这都一个队了，要是为了争口气连累队友被淘汰，她的良心不会痛吗？ 同时又松了口气，还好这种奇葩没和自己分在一组。 众人纷纷向凌知微投去同情的眼光。 凌知微挑眉, 直截了当：「你想挑内讧？」 她不明白张之橙在执着什么。 张之橙一噎：「你别污衊我！」 她其实知道这样欠考虑，但就是不甘心，也控制不住对这个抢走自己风头的人产生的敌意，更没打算就此认输。 再者，第三轮的测试她来之前就有老师分析过，十有八九是考验逻辑推理能力的。 这方面一直都是她的强项。 虽然是团队作战，但后面肯定会有个人表现分在里面，在其中成为领导者自然会让老师们高看一眼。 她，绝不允许凌知微再抢了她的风头。 凌知微那番话说得再漂亮又怎样？不过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不拿第一来这里还有什么意义？ 这么想着，张之橙呛声：「你害怕了吧，因为你不行了！」 凌知微轻轻唿出一口气，睨了她一眼，不是很想说话。 张之橙这个人…表现欲极强，且极度自我。 无论你和她说什么，她都会进行曲解，然后不断强调她自己的想法与诉求，直到达到目的才会罢休。 队伍分完，老师直接开始宣布规则：「第三轮考核项目是团队推理，四十人随机分为四个小组，从冬令营提供的四道命题中挑选一道前往准备好的教室进行推测，答题时间为——十小时。」 「十小时后，各队整理资料前往答辩室进行答辩，要求因果清晰，思路明确。老师们将根据团队表现与个人表现进行综合素质评定，挑选出最终晋级的三十人，听清楚了吗？」 「明白！」 简单来说，这就是一场既需要团队给力，又要自身足够出色的考核。 「现在，请各小组派一个代表上来抽籤决定选择命题的顺序。」 其他组还在商议着，准备选一位红酥手上去，凌知微这边，张之橙直接理所当然就上去了。 除去r省的其余四人不禁脸色难看。 结果她还摸了个最后一名回来。 张之橙脸色有点差，估计也是没想到自己手气会这么差。 队员不禁急躁：「啧，还以为是有多厉害，没那手气就不要去摸啊？心里真的没点数啊！」 r省女生：「怎么说话呢你？最后怎么了？选哪一道题不都一样吗？！」 「到时候好做的题目全特么被弄走我看你们还狂！」男生：「你以为这只是你们省的比赛？！别特么脸大了行吗？」 眼看队内就要吵起来，老师呵斥：「一队你们干嘛呢？现在内讧是想直接淘汰？安静！」 几个人悻悻闭嘴，改用眼神互怼。 然而，这份难得的安静却在四道命题出来之后被打破。 四道题中，其中一道明显超纲偏难，不是所有人都有那个实力挑战的。 其余三组自然也清楚，再加上忌惮同时拥有凌知微与张之橙的队伍，接连选走较为简单的题目，剩下的这一道自然归于一队名下。 男生冷笑：「希望你们的实力配得上你们的贵族气质。」 第142页 r省几人神色有些难看，因为这道题确实……太难了。 女生悄悄问张之橙：「之橙……怎么办吶？」 张之橙却自信满满：「这有什么，又不是不能做。」 四个队被分别带往不同教室。 教室干净宽敞，墙角还摆放着给队员们中途补给的水与面包。 带队老师临走前道：「加油啊，老师看好你们哟。」 众人：「……」 他们不是特别看好自己。 张之橙将整道题超在了黑板上，自然道：「大家有什么思路都可以提出来。」 众人一时沉默，有几位同学忍不住看向凌知微。 凌知微正杵着下巴盯着黑白上的题，神色淡淡叫人什么也看不出来。 「既然大家都不知道，」张之橙很快说：「那么我来说一下我的想法，我觉得这道题应该从这里切入。」 说着，她拿着彩色粉笔往数据上一勾：「这道题虽然比较罕见，但也还算在冬令营的考试提纲之内，我们可以用平面凸集相关内容来进行推理。」 r省的人恍然大悟：「之橙你太厉害了！一下就把我们点通了！」 张之橙高高扬起下巴，斜睨着凌知微轻哼一声。 凌知微：「……」 这群人对张之橙似乎是一种盲从状态，明明实力都不差，却放弃自主探索解题思路的选择。将自己的生死完全压到一人手中。 她看不懂这种愚蠢的做法。 大脑不用，真的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 注意到她脸色微妙，男生凑过来问：「大佬，是这个方法有什么问题吗？」 女生：「其实我觉得……这个方法好像是说得通的？」 「有问题，」凌知微解释：「如果用凸集去做它，这道题中将会出现四个完全没有用的数据，一道题会有这么多废数据吗？」 她讲话的声音不大，却依旧引起了张之橙的不满。 张之橙皱眉大声道：「凌知微，没人和你说过在别人发言的时候要学会倾听吗？」 「这是团队作业，而且你刚才也没在讲话，」凌知微揉着额角，尽量心平气和道：「每个人都有提出疑问，发表想法的权利。漏洞显而易见，为什么偏要往陷阱里钻？如果这道题能够这么快被解出来，需要给十个小时吗？」 女生拿着笔跟道：「对啊，本来就是集体推论，总不能就看你一个人叨个没完不让人说话吧？」 r省的几人立刻回呛：「算了吧！有人带躺你还故意找茬，想输就自己出去别在这影响我们！」 「这思路没有问题啊？你不会是没事找事吧？」 「我看你就是自己想不出来，又不想我们抢你风头才故意反驳！」 女生：「不是、你们这群人什么情况啊……明着抱团破坏考核规则？这么狂？」 「我们人多而且比你们强，本来就该听我们的！」 「……」几人：「……」 无法交流，无法沟通。就乌鸡鲅鱼，心累。 凌知微深深吸了一口气，往椅背上一靠，抱着手翘起二郎腿，扫了眼墙角的摄像头道：「行，我尊重，我倾听。」 张之橙这才骄傲地转过身去，继续边画边讲大概思路。 监控室内一片沉静。 整个冬令营的老师全部挤在这，记录每位同学的表现。 数学组其余三队气氛还算和谐，只有一个队刚开始做题就有内部分裂的节奏。而且这个队涵盖好几个优秀学员，简直让老师们心焦。 重点是这解题思路真的是错的啊！ 「怎么回事？怎么还搞起一言堂来了？这么走下去整个队都完犊子了啊！」 「也不一定，这主要是考察学生逻辑力，只要他们能把逻辑链圆完整了，理论上来说也是可以的。」 「现在已经逻辑残缺了怎么完整？关键数据全掉！虽然这道题确实是有些为难他们，但这目光未免也过于短视！」 「张之橙是吧？重点盯一下，表现欲旺盛，刚愎自用，目前有轻微孤立队友拉帮结伙倾向，个人分不能高。」 「r省其余几个也有些令人失望，没有他们学长学姐优秀。放弃自主思考几乎等于放弃晋级名额，如果后面他们一直这个状态，不行。」 「凌知微挺不错，足够冷静包容，我们可以再等等，应该还有机会。」 众人在座位上听张之橙叨叨叨绕来绕去将近半小时。 张之橙说完后咽下口水润了润嗓子：「大家都听懂了吗？」 这架势是确定自己完全正确了。 凌知微见她不打算再说，才开口道：「我有问题。」 张之橙眼神嘲弄：「哪里没懂可以让其他人告诉你。」 凌知微没理会她话里的贬低，冷淡道：「你真的觉得你现在这套逻辑链是完善的？」 张之橙再次被质疑，当即不耐烦道：「当然，我根据数据推理的，绝不可能出错。你不要故意找茬！」 「你对点集的定义范围毫无道理，完全生拉硬套，」凌知微不客气道：「还有之后集合内的线段也只是揣测，没有数据与理论支持所得出的答案根本就是在耍流氓。」 张之橙嗤笑：「那叫做经验好吗！我看到这道题的瞬间就能判断出来的数据需要什么理论数据支撑？我看你就是自己不行了见不得我好吧？」 第143页 凌知微：「你这是主观臆测，根本无法形成畅通的逻辑链，推理过程中丢三落四，多次主观忽视你觉得不重要的数据。这样的逃避会让你永远无法发现自己的错误。」 r省的人对她的话不屑一顾。 张之橙：「你做不到并不代表别人做不到！你在嫉妒我的能力！」 「你有什么值得我嫉妒的？我提出质疑只是因为我们在一个团队，而你现在的决策最终会直接影响除你以外九人的去留问题。」凌知微说：「所以我必须说明，张之橙同学，如果我们真按照你的思路走下去，所能得出的唯一答案就是——」 「此题无解。」 几名同学闻言，纷纷低下头按照张之橙的思路进行运算，然后推到一半纷纷皱起了眉。 确实不对劲。 「这是你一厢情愿的猜忌！」张之橙瞪着眼：「你要是会做你上啊！」 凌知微站起来直接走上去：「好啊，我来。」 她随便捡起一根粉笔，往黑板上唰唰写下几串数据，拿指关节敲击着黑板道：「这根本不是一道需要用到组合理论的题目。」 她又随手画了个图：「切线、函数、微分。这道题后面只运用到一个内容——一元微分。仅此而已。」 「漂亮！」监控室里的老师惊艷道：「这学生真是太牛掰了！前面差点没把我急死！」 「呀呀呀，这知识储备量可以呀！连这都算出来了！」 「她竟然直接把关键全部提出来了，我还以为她会停留在一元前那一步，就算卡了也足够了啊！」 「稳了稳了，就这么走下去这组应该不会太糟糕。只要张之橙及时发现错误，还是很有希望的。」 张生明在后边背着手纯看，没说话。 有老师问他：「张老师，张之橙同学是不是有主观臆测数据的习惯？」 张生明没有瞒着：「没错，她每次遇到难些的题就喜欢忽略不懂的部分，强行用自己的理解方式去硬解。这习惯不好，这次也该涨涨记性了。」 老师：「这样啊，还好有凌知微同学在里面及时拽住了，接下来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吧。」 结果就听到音响里传来张之橙的声音：「你这才是生搬硬套狗屁不通！凌知微你是不是成心来捣乱的？你不想晋级不要连累我们！」 凌知微摊手：「你可以自己算一遍，我相信实践比任何口头推论都有说服力。」 老师们暗暗点头，实践出真知嘛。 动手算一遍，自然就知道错误了。 然而事与愿违。 「得了吧！」张之橙狠狠瞪着抢她风头的人道：「既然如此也别谈什么合作了，你爱怎么着怎么着！我话放在这里，我的推论绝对不会错！要跟我的人现在过来，开始分工，不跟就等着被淘汰吧！」 众老师：「………」 张生明：「……………」 凌知微深吸气，冷笑：「呵。」 作者有话要说：　　知微：带不动带不动。 【所专业知识全是我乱鼓捣出来的，莫得任何逻辑！就看看别较真！！千万别较真！！】 第56章 一更 沉默, 是今晚的康桥。 半晌后，老师尴尬道：「这……张之橙同学这执着的个性，挺有当研究员的潜质哈？」 张生明毫不客气批评：「狗屁研究员，不懂合作不懂谦让, 遇到难题自以为是忽略现实, 一有不顺就头脑发热横冲直撞！要真让她进了研究所那还了得？」 老师安慰：「小孩子嘛, 就是不太成熟, 过两年就好啦。」 张生明冷哼一声：「不小了！马上就十八了, 她是被妈宠得无法无天, 唿风唤雨惯了。」 老师嘆道：「也怪我们欠考虑, 改革了冬令营考核项目, 以前确实没有团队合作这一项。」 谁知道这正好一脚踩张之橙的超级短板上了？虽然知道张老师是个好人, 可也不能太明着说人外孙女不是？ 张生明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你不用为她说话, 我外孙我清楚，该淘汰你们就淘汰, 她自己把冬令营当儿戏，怪不了别人。」 老师砸了咂嘴, 决定不说话了。 这怎么说呢？ 以往年的考核制度来说, 张之橙这种实力不错、学习能力够强的晋级是十拿九稳的，这点性格缺陷其实影响不太大。 可是近年来国家对中学生的综合素质越来越重视，冬令营的改革也算是积极响应号召。 在大众印象里，成绩优秀到可以进冬令营的孩子，综合素质肯定不会差啊！ 这张之橙的表现……确实挺让人失望的。 不过还有几个小时，还是有机会改正的。 此时教室内，张之橙的声音还在折磨着所有人的耳膜。 她看着外省四人说：「我告诉你们，这道题就应该用凸集解，你们跟了她只有死路一条！现在我给你们一个机会, 加入我们！」 男生：「你这人脑子瓦特吧？！这是团队合作啊大姐，什么跟不跟的你古惑仔看多了吧？你这么搞是想拉着我们一起被淘汰？」 女生：「有没有问题我们自己不会算啊！你的方法明显有漏洞，你圆得回来吗你？这些数学定理是多少辈科学家们总结出来的铁定律，或许今后会被证伪，但那个人绝对不会是你！」 「你当自己是宇宙之母啊？！」 第144页 「你他妈学个数学还敢搞唯心？这么叼你怎么不上天啊？」 张之橙气得脸颊泛红，拿手指着几人：「你们——你们不知好歹！等着吧，等我算出来了，你们就等着被淘汰吧！」 凌知微脸上挂着笑，眼睛里却毫无温度：「最后确认一下，张之橙，你确认要在团队作业里进行团队分裂，且确认能对自己的行为，对其他队员的最终成绩负责吗？」 她的耐心耗尽了。 听到这话，r省的队员们面面相觑，似乎有些动摇。 张之橙：「反正最后只要是做出来，这点问题算什么？冬令营本来就是靠实力说话的，我肯定我的答案绝对准确，你所假设的这些根本不是问题，你就是见不得别人好而已！」 「我知道了，」凌知微扔下粉笔，拍着灰走下讲台，扫视着几名队友道：「先说一下，我唯一能保证的就是思路准确，我接受争议与质疑，我们可以一起探讨最优解。最终推导结果会如何，需要大家共同努力。因为任何一个步骤的出现偏差，都会导致最终答案错误。」 她停顿一下，继续道：「如果你们愿意信任我，与我合作，是我的荣幸。如果不愿意，我不强求，但我会坚持我的想法并加以实践，如果对你们造成困扰，我先抱歉。」 四人几乎毫无犹疑走到凌知微身后，r省的有人面带犹豫，看看张之橙又看看凌知微，最终咬着牙，决定相信更亲近的人。 十人就这么分开了。 监控室里的老师试图调节气氛：「五五开，还挺均匀啊！」 「逻辑链不齐这道题他们中途肯定会卡，到时候总该去寻别的出路吧？」 两队人马分开不久后，凌知微终于知道r省这群人为什么这么依赖张之橙了。 他们的合作模式有点像蚁群，分工合作。 而怎么分工，则是由张之橙一人决定的。应该是r省的集训队内部教过应付合作类题型的方法。 很典型的强者为尊体系。 男生吐槽：「妈的真的噁心，团队合作玩成这样还叫团队合作？」 「虽然我们省没有这种培训，但是我觉得，」女生停笔说：「就算张之橙真的没错，其他人都不乐意动脑的吗？这样个人分也不会高吧？」 「他们以前应该是一起培训过的，」凌知微：「而且，一个人自带的思维与判断能力并不能作为衡量这个人在队伍中所能发挥出作用的标准。这也是为什么团队活动基本都有领导者的原因。」 同类相聚，容易自我催眠降智，盲目信任同类，拒绝思考分辨。 女生：「啊我明白了。」 男生不解：「可是这领导人也不一定就非选张之橙吧？他们可以自己上啊？」 女生：「你也可以自己上，你怎么不上？」 男生挠头：「这不是实在没思路么，而且我也确实没有大佬厉害啊。」 女生：「他们也一样啊，比起我们，张之橙无疑是他们认知中最厉害，也是最熟悉的人，而且来之前还在同一个地方培训过，那在他们的认知中张之橙就代表着叼啊。张之橙在前两轮成绩也吊打除了凌大佬外几乎所有人。」 凌知微有些诧异，抬起头看了女生一眼。 女生朝她笑了笑，继续说：「假设我是r省的，我也会选择跟张之橙，就算她性格贼烂，但我们之前在一起培训过，也没见过她掉链子，为什么要选一个没见过几面，省份竞赛项目弱势，各个方面都不够熟悉的人呢？」 男生恍然大悟。 r省的所有人都觉得张之橙叼炸天，就算有人怀疑她的思路有问题，但看到同伴信任她，就把这种怀疑归结为自己疑神疑鬼了。 男生感慨：「这种活动真是成也萧何败萧何啊！」 凌知微：「这里没有真傻子，当他们发现这位领导者无法提供他们想要得到的东西时，自然会揭竿造反。」 中午时间，凌知微率先停笔，走到门口打开物资箱，拿了水与食物回到座位分给四人。 女生吃着面包感慨：「大佬你真是在努力加餐饭啊，我还以为你说着玩的。」 凌知微正在努力咽下压缩饼干，但是由于嗓子太干食物过得不太通畅，闻言捂着脖子艰难道：「水……」 女生赶忙拧开一瓶水救她一命。 凌知微缓过劲来，长舒一口气道：「饿了就能吃上饭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女生一怔，随后笑道：「那就多吃点。」 老师：「哎哟，还知道张弛有度，懂分享，挺贴心诶，这队长做得不错啊！」 相比较这边的和谐融洽，r省那边却状态低迷。 看着旁边五人吃得正欢的样子，有人忍不住建议道：「我们也吃饭吧？吃完再继续？」 「对啊，现在已经十二点多了。」 张之橙：「连任务都还没完成吃什么吃？你们是想被对面打败吗！」 「可是……」有人小声哔哔：「我们其实是一个团队啊，本来就没什么打败不打败的。」 旁边的同学拿胳膊肘捅了捅他。 张之橙瞪了他一眼：「你要是想过去就过去！没人拦你，不要拖我后腿！」 那人面色难堪，却也没再开口。 老师们抬着盒饭，直摇头：「劳逸结合才是正确的，不补充体力怎么行？」 第145页 「进入后期本就容易疲倦，他们应该抓紧时间休息，十个小时合理分配。」 「高强度工作后还有答辩，到时候可别出什么岔子。」 一个老师忽然道：「哎呀哎呀，这是注意到问题了啊！」 所有老师齐齐望去。 只见r省的一名同学指着草稿纸上的算式问：「这里不对啊？点集的坐标怎么求？没有可用数据啊？」 张之橙扫了一眼随意道：「坐标是（3，-5，8）。」 学生：「怎么算出来的？」 张之橙：「这还用算吗？看一眼就知道的东西。」 学生：「那答辩的时候总不能就这么说吧？」 张之橙：「你烦不烦吶？答案都告诉你了都不会用？蠢货。」 学生面色不渝。 接下来几个小时，r省内部争执越来越大，主要还是围绕着数据来源不明的问题。 一个男生勐地站起来一拍桌子：「mlgb！老子不伺候了！」 凌知微几人停下整理的动作，看向那边。 女生小声道：「呀，开始反了。」 张之橙被队友吓到，随后跟着站起来骂道：「你有病啊？！你以为我爱带你这种人啊？干啥啥不行，就知道拖后腿！」 「那你解释啊？」男生举起手里的稿纸：「这里到底为什么是这个数？他妈的问就是直觉，我看你是成心不想告诉我们好单独晋级吧？！」 张之橙：「这有什么好解释的？根本不需要解释！」 男生冷笑：「不止我，他们哪个人不是早都推不下去才硬套了你给的数据？我们跟你是因为觉得你厉害，现在看来也就这样！」 「我特么再差劲也知道这种答辩肯定过不了！你他妈活了十几年都在梦游吗？连常识都没有？！」 「别以为真没人知道你在这有关系，当初去告凌知微状的不就是你吗？！谁不知道你就是不希望她抢你风头？」 「现在手段玩到我们身上了？牛掰啊？我告诉你我被淘汰了你也别想走后门！」 张之橙急道：「你胡说！我没有走后门！」 五人小组：「哇塞——」 还有这等内幕？ 张之橙瞪向他们：「你们闭嘴！」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队友，想要求助，却发现所有人都陆续埋下头，躲开她的目光。 一急，眼泪就上来了。 她哭着指责队友：「你们怎么能这样啊！该做的步骤我都告诉你们了，你们自己蠢怎么能怪我啊！」 男生：「呵呵。」 「你们凭什么觉得凌知微就是对的！她有什么了不起的！」 同组女生比较委婉：「我们只是想知道数据是怎么来的，如果你能证明，那就说明凌知微他们是错的呀。」 张之橙喘着粗气：「不就是来源吗！你们给我等着，我算给你们看！」 监控室里的老师期待道：「哎呀哎呀，这次总该能发现错误了吧！」 「千万别继续倔了啊……我的天我竟然有点担心张之橙这种性子会不会认错……」 「算不出来的祖宗哟…赶紧去和那边会合吧！凌知微他们都快整理完了!时间快到了啊！」 「我参加了这么多届冬令营，真没想到还有撞了南墙都可能不回头的学生！」 张生明背着手，满脸严肃，盯着视频不说话。 这是张之橙他们最后的机会了。 如果还不回头，等待他们的就只有……淘汰。 第57章 二更【小修】 犯错并不可怕, 执着并不一定就是错。 可怕的是发现了错误却拒绝改正。 凌知微的优秀给张之橙的刺激比张生明想像中还要更大。 张之橙的人生太顺了，从小被当公主宠着，要什么有什么，连学走路撞个桌角, 家里人都会说这是桌角的错。 上学因为家庭原因, 老师同学都对她过于客气。 她做错事了别说批评教育, 校领导还会诚惶诚恐来找张生明道歉。 就算张生明拜託他们把张之橙当普通学生教育, 也没人把他这句真心话当回事。 张之橙小时候有一次考试没考好, 哭着说：「我想要第一名, 妈妈, 我要第一！」 就像那天在数学组教室对他说的话一样。 张之橙的妈妈, 也是张生明的女儿, 就去找了第一名的家长, 之后那一家人便自愿带着儿子搬家转走了。 这样，张之橙开学后便成了第一。 张生明知道后只觉得离奇愤怒, 将女儿教训一顿。 女儿当时哭着对他说：「你当年管我那么严，我得到了什么？！我只是想让我的孩子快快乐乐而已啊！」 「我知道我这种做法是错的, 可是这是之橙的心愿啊！她一直哭, 哭了好几天啊！我怎么忍心！」 小张之橙就站在一旁，跟着妈妈一起哭。 张生明无言。 他找到那家人，那家人却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再回来。 久而久之，张之橙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便出现了偏差。 ——她永远都是对的，所有规则都要为她的思想让步。 就像今天一样。 张之橙是个智力正常的孩子，她不可能意识不到自己这样是不对的，她只是不愿意长大罢了。 但是张生明心里一直怀揣着一丝希望，希望这次完全脱离舒适圈的集训经歷能够让她有所改变。 第146页 他们在慢慢老去，终究没办法一辈子护着她啊。 张生明嘆了口气, 看着屏幕上外孙女的身影。 张之橙越算脸色越难看，握笔的手指因为太过用力而指尖泛白。 算不出来。她真的算不出来。 男生：「你到底行不行？答辩时间快到了能不能不要耽误大家的时间？！」 张之橙低着头吼：「吵什么吵啊！不是在算吗！」 她可能真的错了。 意识到这一点，张之橙眼中闪过失措茫然，怎么会错呢？她不可能会错啊？ 张之橙偷偷瞟了一眼坐在那边一派淡定的凌知微。 心中的慌张化为浓浓的不甘。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 …对啊，第三轮考核的重点是逻辑通畅，思路清晰！ 只要…只要她能给这些数据一个理论支撑，她就是对的！ 再说凌知微也不一定就是对的，谁也没办法保证她的答案就是对的啊！顶多是恰巧将所有数据都用上了而已。 那到时候，比的就是答辩的发挥。而每个组答辩的时间是有限制的，只要她能把控住大部分时间，凌知微不就没时间了吗！ 再说，外公在这里，那些人肯定不会为难她的。 「阿嚏——」 凌知微揉了揉鼻子，心道难道昨晚洗头着凉了？她都用吹风机了不应该啊？ 正巧张之橙那边好像出了结果，正在与r省几人沟通，只是沟通过程中，几人的脸色却没变好，反而越来越差了。 十分钟后，张之橙停住，教室一时安静下来。 张之橙：「这下没问题了吧，没问题就——」 最开始跟张之橙吵架的男生将草稿砸在桌上：「凌知微说的没错，你就是生拉硬套，谁爱跟你谁跟你吧，我退出。」 张之橙扬着下巴蛮横道：「你现在退出能去哪？去凌知微那？别搞笑了，先别说她的答案正不正确，她会收你？」 凌知微闻言，敞开双臂：「爸爸的怀抱包容又温暖。」 众人：「……」 男生冷声道：「我跟着她至少比跟你这种连尊重人都学不会的傻逼好，被淘汰了至少我心里没那么噁心。」 「你说什么？」张之橙：「你再说一遍？你知道我是谁吗？！」 男生没再理会歇斯底里的人，往另一边走去。 张之橙看着他的动作，头脑发热：「我告诉你！你跟了她们也没什么好下场。你这个叛徒！」 话音未落，队内发言过的女生也站起身来，沉默地看了她一眼，追着男生走了。 张之橙似乎是受到太大打击，愣在原地。 剩下的两名队员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到绝望—— 他们从头至尾没有反驳过哪怕一句话，就算现在过去，也难逃被淘汰的命运。 要是他们一开始不这么盲目信任张之橙，哪怕没有做出来，是不是结果也会不一样？ 片刻后，张之橙狠狠跺脚，却也没再开口，只是愤愤坐回座位上去整理答辩资料。 答辩将在半小时后开始，原本的组员出逃，之前的分工作废，她需要准备的东西很多。 只是她现在心烦意乱，盯着稿纸上的字却怎么也看不进去。最终还是憋不住，趴在桌子上啜泣起来。 张生明看到这，尽管心中早有预料，可还是无可避免的感到失望。 一次又一次改正的机会送到张之橙面前，都被她刻意忽视。 甚至逼走了两名r省的队友。 两名队友走后，虽然事情已经没有转圜余地，可她作为领导者，本应该立刻整理心情，带领剩下的队友继续整理答辩材料，至少算是个有头有尾。 可她竟然完全忽视剩下的人，趴在桌上哭了起来。 真的是……全场最差。 老师们在讨论：「你们说……个人分最低能给到多少？」 「……这取决于她之后还会混到什么地步。」 「不至于零分，刚开始的时候至少也算是参与讨论了。」 「凌知微呢？」 「个人认为她很不错，各个方面能力强得平均，且懂得顾大局，今天看下来，这种能力似乎正是这些小孩欠缺的，很难得。」 「如果今天场上个人分有最高分，我会给凌知微。」 「我之前还以为这姑娘是个难相处的，没想到啊……」 站在张生明旁边的老师：「额…张老师，您也不要太生气，也不一定就会淘汰嘛！」 张生明摇头：「她不够格，必须淘汰。答辩请替我点一点她，至少让她能够正视自己错误的思路。」 老师：「放心吧张老师，这是我们的工作。」 「晚上的復盘和成绩公布我负责。」 「没问题。」 凌知微看着新加入的两人，摸了摸下巴。 另一个女生将面包饼干拿过来，推到两人身前：「先吃点吧，你们都九个多小时没进食了吧。」 r省两人皆是一愣，眼眶发热。 男生哽咽道：「对不起，我们给你们添麻烦了。」 女生：「我们该早些发现的，都怪我们太相信张之橙，耽误了大家。」 凌知微队的男生：「啊，其实也没耽误什么，我们很顺的，该做的也都做完了，没事没事。」 两人：「……」 第147页 那男生又补充：「我们这一直挺丝滑，就是看你们那代入感太强，偶尔会开开小差而已。」 两人：「…………」 总的来说，他们就是一点用，都没有。 扎心！ r省男生问：「我们还能为你们做点什么吗？」 这次男生没再擅自哔哔，而是看向凌知微，等一个答覆。 「唔……」凌知微：「倒是没什么需要再补充的。」 两人眼神黯淡下来。 出于人道主义精神，凌知微又开口道：「你们把所有步骤思路整理一遍，至少保证在答辩被问到细节时能够回答出来，半小时，做得到吗？」 两人激动：「好好好！马上马上马上！做得到做得到！」 「还有，」凌知微点了点桌上的食物：「拿都拿来了，别浪费。」 两人热泪盈眶，拿起食物祭奠五脏府。 善良、成熟又理智，还这么厉害，这是哪里来的神仙！ 爱了爱了！ 两人快速塞完食物，一刻不耽误开始将所有材料从头至尾细细看了一遍，只觉得题中一直困扰他们的地方忽然就明朗了。 再想想张之橙，还直觉？ 呸！ 这，才是有可能正确的推理答案啊！ 张之橙趴在桌上哭了有十分钟，擦干眼泪起来后却发现有些稿纸上的字迹被眼泪沖模煳了。 不由一阵烦躁。 再看看坐在一旁什么事情也没做的队友，气道：「你们在干什么啊！不知道整理步骤吗！」 队友嘲讽道：「得了吧，都到这一步了有什么好装的，左右不过就是一个淘汰呗。」 听到这两个字，张之橙脸上的血色一下褪去。 她一定不会被淘汰的，外公一定不会让她淘汰的！ 答辩如约而至。 四个队伍被带到一个大教室中等待。 舒雅小声朝凌知微喊话：「美女——怎么样啊？」 凌知微竖起大拇指回应。 舒雅松了口气。 看张之橙的表情，她还以为出什么事了。 很快老师来喊人：「一队，收拾东西，跟我来。」 凌知微起身，正准备走出去，却被张之橙给硬性超车，还发生了剐蹭现象。 众人：「喔——！」十小时没见，这火-药味儿是愈发浓烈了啊！ 张之橙扭过头瞪着她冷哼一声，率先走了出去。 凌知微揉了揉无辜被撞的肩膀。 人活着争口气这话某种方面来说在这位同志身上真的体现的淋漓尽致啊。 队友：「靠啊！她有病吧？！」 「还好第三轮不是长期作业，不然我真的宁愿被当场淘汰！太特么噁心了！」 其他小组的人好奇问：「兄弟，你们都经歷了什么？我记得一开始你和张之橙一起的啊？」 「别提了，我眼瞎，我认栽，张之橙这个人就是个奇葩！」 「明明思路错了还偏要所有人跟着她一条路走到黑，真的被她坑死！」 「凌知微呢？她不可能也错吧？」 「凌大佬没错……唉，不说了，答辩去了。」 答辩室是一间较小的教室，有八位老师坐在下面，等一队人到齐，便宣布开始。 张之橙在老师话刚说完那一刻就抢着开口了。 可随着她的陈述，台下的老师都忍不住微微皱眉。 ——还以为她知道错误后，就算不信凌知微也会稍稍改变一下思路。 结果，一点没改不说，还把那些主观臆测出来的数据硬用各种定理解释了。 而且张之橙的语言组织能力，明显不合格，颠三倒四没有重点，想到哪说到哪。 正常团队作业，上来至少要做个自我介绍，说明小队推理的题目是哪一道，组内分工情况，再概括一下解题思路才算正常。可她一上来就跳到了最后一步。 再联想监控中最后半小时她的状态…… 张之橙说道一半，老师直接喊停。 张之橙下意识道：「我还没说完啊！」 「不用，」老师打断她：「先解释一下你前面这部分所用的定理是什么意思。」 老师们开始轮流提问，张之橙答得磕磕绊绊。 她是一点也没想到这些人竟然会完全不顾外公的脸面这样刁难她！ 张之橙本想耗时间磨掉凌知微的表现机会，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老师又问了一个她答不上的问题。 张之橙不耐烦了：「不知道！别问啦！」 老师：「请端正你的态度！」 张之橙被吼得一怔，无措地站在台上，手指正要送到唇边又顿住。 整个人状态一下就没了。 没有再继续的价值，老师嘆道：「好了，你可以出去了。」 张之橙不甘：「为什么？我还没说完啊。」 没人回答她。 老师们在下面凑着头商量什么，眼睛时不时往她身上看一眼。 这种态度更让张之橙手足无措。 见她半天不动，老师也不再理会：「下一位同学可以开始了。」 张之橙急道：「我呢？那我怎么办？」 老师无奈警告：「这位同学，你再这样，直接淘汰！」 张之橙狠狠拽着衣角，却不敢开口了。 前面的人很快答辩完离场，只有张之橙还不甘心地杵在原地。 第148页 「下一位。」 凌知微上前一步，宛如没看到刻意挡路的张之橙，不紧不慢开口：「老师们好，我叫凌知微。」 听着她与老师们交谈顺畅，对答如流，张之橙脸色越来越难看。 半小时后，一队答辩结束。 「好了，大家来说说看法吧。」 「张之橙不行，我这里不过。」 「我跟不过。」 「不过，太稀碎，而且态度不端正。」 「跟着她的那两位也不过。」 「后半段去凌知微队伍那两个呢？」 「至少敢于质疑，最终选择正确，端正了态度，我觉得可以待定。」 「凌知微和其余四个呢？」 「过。」 「过，我觉得没问题。」 答辩全部结束后大家短暂休息片刻，吃了晚饭就被全部叫到阶梯教室进行成绩公布以及復盘。 张之橙原本魂不守舍，进了门却看到台上站着的是张生明，眼睛一亮。 她想要开口叫人。 张生明在她一进来就看到人了，却直接忽略她，开门见山：「今晚復盘，有些同学可能没注意到，你们在进行团队作业时，一言一行早已被摄像头记录下来。」 现场一片譁然。 张之橙僵住，手勐地握成拳，嵴背发凉。 「现在我们要看的，就是每一队的录像视频。大家通过这次机会，也可以看看自己在团队中间究竟表现如何。」 语毕，灯光暗了下来，张之橙拿着粉笔书写的身影出现在大屏幕上。 开端还算正常。 「张之橙可真的太爱出风头了……好理直气壮啊。」 「听起来还是有那么点道理的，r省还是厉害。」 直到凌知微提出疑问，全场又陷入沉默，开始重新思考题目。 结果不等他们想出个所以然，张之橙目中无人的态度，歇斯底里的声音和毫无心理压力分裂团队的行为都让在场所有人大开眼界。 「还能这么玩？沃德天……」 「凌知微脾气也太好了吧？要我我可能会打爆张之橙狗头。」 「什么玩意儿啊这是……错了就错了，还特么直觉？嚯嚯，太搞笑了。」 「她还有脸哭？？卧槽她哭个鬼啊？让几个人陪她饿一天不吃饭她这会还委屈上了？？」 剪辑过的录像结束，台下吵嚷一片。 张生明出声：「这一队有什么问题，相信同学们已经看出来了。在这里，我要重点表扬凌知微同学，遇到疑问敢于质疑，敢于发表自己的想法，也懂劳逸结合，在有限的时间内，带领队友将这道超纲的题完美证明出来。」 张生明看向凌知微，颔首：「非常好。」 凌知微朝讲台抱拳。 众生：「卧——靠——！」 那道巨特么难的题目竟然还做对了？！ 「可能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吧。」 「别说了，从今天开始，凌大佬就是我女神！」 「我躺平，我不配。」 「所以说r省这次是完蛋了呀！」 凌知微队的学生与有荣焉地挺直腰板。 张之橙不可置信看着台上的外公，心中酸水直冒。 外公怎么能夸凌知微呢？ 她才是外公的外孙女啊！ 这还没完，张生明看向一直刻意忽略的外孙女，一字一句道：「但是，我要对张之橙同学提出严肃批评。」 张之橙一愣，在她的大脑还没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时，张生明便接着道： 「张之橙同学，轻视题目，过于自负，屡次阻止队友合理髮言，为了强出风头而拉帮结伙破坏考核规则、语言中伤队友，解题过程中硬性分配任务，丝毫不问队友感受，在队友提出疑问时拒绝解答！将考核当做家家酒的游戏！」 「如果不是凌知微同学及时将思路拉回，那么你们这一整队只有全部淘汰一种可能性！」 张之橙终于回神，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被这样指责过！还是被亲近的人！ 她直接『哇』的一声哭出来：「你不许说我！！！我没有！」 所有学生像见了鬼一样看着她，她的表现大家都看在眼里。 敢做不敢认？这么大了还哭？！搞笑呢吧！ 「你在作业过程中强夺领袖职位，却没有能力胜任，非但没给予队友正确引导，反而对他们进行打压，」张生明毫不客气继续道：「只因为好胜心强，便屡次挑事。被指出问题后，本该尊重队友，立刻进行复查，你却一意孤行。」 他嘆了口气：「而在你自己也发现逻辑错误后，依旧没有反思矫正，更是直接选择一错到底，完全不懂得及时止损，将个人喜好与个人情绪深度带入工作中！将学习中重要的实践精神弃之如履。」 「我没有！」张之橙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脸颊辣疼：「我不准你说我，我要告诉妈妈！」 众生：「…………」 「说的都是事实啊？知道张老师是什么人吗？竟然告家长？乐死我了！」 「诶你们不知道吗，她是张老师的亲戚啊！」 「卧槽还有这层关系，那张老够大义灭亲的。不过她该，一手好牌打得稀烂。」 张之橙听到这些流言蜚语，耳鸣一片，恨不得找个地缝将自己埋进去。 第149页 张生明静静看着她哭了一会儿，淡淡道：「答辩之前冲撞同学，行为恶劣。答辩过程顶撞老师，态度不端，答辩结束拒绝离场，扰乱秩序。」 「或许你在来冬令营之前，是学校、是家里人的骄傲。可是人外有人，你的极度自我与情绪化，已经严重影响你对事物的判断能力。 「成绩不错，综合素质却不过关。」 「所以，我们对你的评级为：差。」 「考核结果——不通过。」 「张之橙，淘汰。」 作者有话要说：　　orz我失败了，写不完qaq 关于外公嘛，人无完人，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一直觉得能把事业家庭都经营很好的人都是大神。 张之橙呢，她是外甥，那边还有爷爷奶奶【那边也姓张】，所以真不能说是外公的责任，一个人的成长环境是复杂的，而且经年累月的性格养成，不是那么容易掰回来的，太不科学，不然她这十几年白长了，这次淘汰就是一个改变开始的契机。 第58章 一路风光的张之橙竟然真的就这么被淘汰啦？！ 要论硬实力, 她也是超过在场95%的学生的。 虽然张之橙在合作环节的表现确实有些差得离谱，可众人的潜意识里还是认为，成绩好的话还是会宽容处理的。 结果，就这么淘汰啦？！ 坐在凌知微旁边的女生说：「要不是亲身感受了一把她的过分, 我也会觉得可惜。」 凌知微转头：「你…叫什么名字？」 「……」女生捂住胸口：「有被打击到呜呜呜。」 凌知微挠了挠脸, 有些不好意思。 考核的时候没问, 答辩到女生的时候她又已经离场, 总是差那么一步。 「开个玩笑, 」女生伸出手：「我叫赵航宣, y省的。」 凌知微伸手, 与她相握。 场子闹腾了一阵, 又兀的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看向待在原地, 忘记哭泣的张之橙。 张之橙的手还保持着擦眼泪的姿势，满脸都是泪水, 一双大眼睛望着台上的中年人，有一下没一下抽噎着。 外公刚才说什么？ 她……被淘汰了？ 怎么可能！！ 她从进来之后成绩一直这么好, 前两轮发挥也不错, 就因为第三轮这么点事情，外公不仅骂了她，还将她淘汰了？ 凭什么！ 张之橙眼中腾起火气，不管不顾大喊：「我不要淘汰！凭什么淘汰我！」 她的声音在教室里迴荡，众人都被她的大胆吓了一跳。 「你为什么要表扬她？！」张之橙的手指向凌知微：「我才是你外孙女！你凭什么保她淘汰我！」 张生明深深看了张之橙一眼：「淘汰你是所有老师共同的决定，与其他人无关。」 张之橙：「不可能！我比他们优秀千倍万倍，淘汰谁也不能淘汰我！」 这话可算犯了众怒。 教室内大半人嗤笑出声，有胆子大的直接喊话：「小妹妹，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啊！真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呢？」 「你可要点脸吧, 长这么大我也是头一次见同龄人竟然有这么幼稚的，你是什么玩意儿？巨婴吗？」 「你妈喊你回家吃奶！」 「哈哈哈哈哈哈——！」 张之橙瞪向人群：「你们给我闭嘴！信不信我让我——」 张生明呵斥：「张之橙！这是冬令营，不是你可以无理取闹的地方！别把你在家那套脾气带到这撒！」 张之橙：「你又骂我！」 张生明：「骂你是因为你太过分了！淘汰只能说明你实力不够，不是任何人的错。这里没有人需要为你任性的要求而让步！」 「之前我怎么跟你说的？啊？」张生明深吸一口气，压住怒火：「想要第一，就自己争取！你看看你是怎么争取的？你知道团队合作是什么意思吗？你看看你做的事情！」 张之橙倔强道：「以前不都是这样的吗！凭什么这次就不能像以前那样！」 以前团队合作所有人都听她的，不就很好吗？ 「我最后说一遍，」张生明：「这里不是r省，不是你的学校，更不是家里，这里所有孩子都很优秀，没有一个人比你差！除非心甘情愿，否则他们没有义务听你的话！」 张之橙：「我是你外孙女！！」 张生明：「你是谁都一样！这里是人才选拔基地，不是你可以破坏规则的地方！」 张之橙胸膛剧烈起伏，眼中泪水又在酝酿：「不就是个破竞赛嘛！谁稀罕啊！！」 说着，她推开门，狂奔出去。 张生明收回目光道：「现在，继续復盘。」 有了第一队精彩刺激、堪比电视剧的復盘打底，其余三支队伍的表现就显得平平无奇。 争执是有，但最终都归于和平，既没有公然拍板的凌知微，也没有无理取闹的张之橙。 就没劲。 復盘还没结束，教室里就一片哈欠连天。 赵航宣幽幽道：「果然，人类的本质还是八卦。」 凌知微联想几年后将会出现的娱乐行业盛况，贊同道：「你很有钱途。」 赵航宣挠头：「嘿嘿，我也觉得我有前途。」 由于四十进三十，只淘汰十人，张生明直接念的淘汰名单。 或许他本身就是怀着敲打张之橙的意思，所以除去张之橙外所有淘汰选手的名单都是復盘结束才公布的。 第150页 凌知微毫无疑问综分排名第一，舒雅、许博远、云明轩都留了下来。 散场之前，赵航宣说：「加个q吗美女？三月份的时候可以约学习呀。」 凌知微贫瘠的社交圈又新增一员勐将。 m省教育局局长接到这个实时消息，差点快乐去世。 「凌知微同学真是好学生啊！奖！每个学生都要奖励！」 「还有啊，去通知这几个孩子的学校！拉大横幅，准备迎接我们的小天才们回家哈！」 「哎哟喂，真他娘的舒爽，松海市这是要崛起了啊！」 傍晚，凌知微拿着刚发下来的手机和舒雅一起往宿舍走去。 明早还剩下最后一项活动——闭幕典礼。 基本上就是发张荣誉证书，可能还会有个绶带，然后总结一下，大家就可以回家了。 舒雅一边清着手机里的简讯和未接来电，一边哭唧唧：「完蛋，忘了和我妈说冬令营要收手机了。美女你和家里人说……」 然后勐地住嘴。 舒雅想给自己一巴掌。 当时那事闹得全省沸沸扬扬，她怎么就这么嘴瓢呢！ 凌知微却认真思考了一下道：「他之前也来过……应该是知道的吧？」 舒雅：这句话信息量似乎有点爆炸啊？！ 「那个……」舒雅安耐不住自己的好齐心：「ta是指……」 「……」凌知微顿了一下：「我的资助人。」 舒雅恍然：「是那个重点监控视频里的阿姨吧！」 这时，凌知微的手机震动起来。 来电显示——3y。 凌知微接起，那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快结束了？第几名啊凌优秀同志。」 凌知微：「承蒙关心，不负众望，依旧是第一。」 那边响起一阵轻笑，凌知微忍不住将手机与耳朵拉开距离。 原以炀简单点评：「优秀。」然后接着说：「明天要不要我来接你？」 凌知微：「不用，有大巴。」有免费接送为什么要烧一箱油？ 「听你的，」原以炀突然道：「快过年了。」 凌知微一屁股坐到床上，随意应了一声。 「所以凌优秀同志，如果没什么安排的话，就来家里凑合凑合过吧？」 「到时候一起吃顿饭，放个炮什么的，也算热闹。」 原以炀停顿一下，才接着问：「怎么样？」 凌知微揉了揉发痒的耳根：「合适吗？」 不管是她上辈子的记忆还是『凌知微』留下的回忆，正常家庭过年多多少少都是要走两门亲戚的。 原以炀大概能猜到她的想法，无非是担心窜门之类的罢了。 他好笑道：「小朋友就该有小朋友的样子，你这脑袋瓜成天想些有的没的干嘛？」 凌知微：「请注意你的言辞，我来年就十八了。」 什么小朋友。 「等你满了再说，现在就是小朋友，」原以炀：「那这事就这么定了，明天我到车站接你。保持联繫。」 凌知微下意识点头，然后才反应过来是在打电话，又应了一声。 这次过年……似乎可以期待一下。 本以为这一晚会在宁静中度过，没想到凌晨时外面吵闹了起来。 舒雅揉着眼睛打开门问：「什么事啊？晨练提前了？」 凌知微在系统的提醒下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外面有女声焦急道：「张之橙到现在还没回来！」 接着，女生简单描述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復盘的时候整个数学组都是亲眼看着张之橙跑出去的，但是也没太在意，毕竟封闭式营地，还在郊外，除了自习室和宿舍也没别的地方可以去。 她的舍友也是这么认为的。 可是到了熄灯时间，张之橙依旧没有回来，几人就寻思着去这几个地方找找人。 结果去是去了，可保安们都说从来没有见过有人来。 然后舍友怀疑张之橙可能是被接回家了，毕竟是张生明的外孙女，虽然别的不行，这点优待还是可以有的。 但是为了保险起见，几人还是去问了下门卫。 结果门卫也表示，今天没有人往大门出去过。 几个女生一下慌了。 这外面荒郊野岭的，张之橙一个小姑娘能跑到哪去？ 几人也不敢托大，立刻联繫了老师。 女生说：「好像是人手不够，最近的派出所也有几公里距离的，已经报了警，警方的意思是让尽量找着点，所以老师就带着男同学准备出发。」 舒雅：「那我们这怎么都乱起来了？」 女生：「事情传开了呗，大家想帮忙去，这会儿几个同学正和老师协商呢。」 「也不知道张之橙能跑到哪里，就这么屁大点事至于吗？连命都不要了？」 很快，那边传来消息，说老师同意了，想去的可以跟着走。 舒雅转过头问：「美女，我们去不去啊？」 凌知微穿好鞋，裹着羽绒服站起身，点头。 整个基地因为这件事情热闹了起来。 基地的监控摄像只能看到张之橙往旁边的围墙翻出去了，之后便不见踪影。 数学组人力有限，不得已将其他科组的男丁全部暂时徵用，不少人头髮糟乱，打折呵欠站在操场上发呆。 第151页 脸色最差的还属张生明。 不知是不是错觉，凌知微觉得张生明的白髮似乎多了很多。 张之橙被偏爱这么多年，或许这一整天收到的冲击比她过去十几年人生所遇挫折加起来还要多。 张生明正在道谢——给每一个愿意帮忙的人。 凌知微错开眼。 张之橙这脑袋瓜里到底在想什么？她真想剖开看看。 张生明看见她时似乎有些惊讶，随后嘆道：「谢谢你啊，凌知微同学。」 要是张之橙能有凌知微半分心性，也不会闹成今天这个样子。 天寒地冻，凌知微不是很想开口灌风，便沉默着点了点头。 队伍出发，分头行动。 张生明上了年龄，腿脚不便，只能在门口张望着。 远离基地后，众人只能靠手电筒和手机打光，在寒风中艰难前进。 有人不禁小声抱怨：「真的，太闹腾了，能不能让人安生一刻钟啊。」 「操，今天多少度？好特么冷。」 「真的，我从来没想到来参加个学习集训能变成野外搜救。」 「别说风凉话了，好歹是同学，还是女孩子，认真点吧。」 舒雅翻着地图惊道：「这里不远处就是国道，她不会跑那边去了吧？」 凌知微看了一眼电子地图，摇头说：「不可能，她要跑也是往市区跑。」 她眯眼扫视着周围的环境，片刻后问：「市区方向沿路有什么耕作区吗？」 舒雅快速查阅地图：「有的！离这里差不多两公里路。」 凌知微点头，朝前方队伍高声喊：「老师！停一下！」 前方的人纷纷转头。 老师：「有什么问题吗？」 凌知微说：「我认为我方应该换个寻找方向。」 老师皱眉：「换到哪？」 凌知微拿过舒雅的手机，将屏幕对着众人：「回城公路旁边有大面积耕作区。」 「而现在，我们所计划的方向是通往更偏僻的国道，」她点了点自己的脑子道：「张之橙不会那么愚蠢，也没那个胆子往那边去。她只会朝来时的方向出走。」 老师：「这只是你的猜测，我们应该按照计划行动。那边已经有队伍去了，如果真在那不是很快就能找到？」 「那片耕作区范围很大，附近村落很多，分散搜索是最不明智的选择。」 凌知微平静道：「我的判断是基于我对张之橙的了解，她虽然性格有些……一言难尽，但至少智力正常，她是想回家，而不是去找死。 「这片耕作区能够为她提供食物和水补给，如果身上有钱，或许还能找到农户借宿。方便明早继续赶路。」 「但是她的社会经验不足，附近居民整体素质未知，我不确定她会不会遭遇一些不好的事情，也不确定她的随机应变能力如何，所以——」 凌知微吸了口气，将冻僵的手塞进衣兜，盯着老师的眼睛说：「她在外面多待一刻都是危险的，计划重要还是张之橙的人身安全重要？」 老师神色一变，立刻打了个电话给其他老师确认情况。 片刻后挂断电话说：「听你的，我让其他老师也拨了人，我们先过去！」 第59章 二合一 一行人掉头, 往耕作区出发。 几个人围在凌知微身边，满脸好奇：「大佬，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对啊，看老师那脸色好像还真有可能出事！」 凌知微将衣领竖起来挡住半张脸, 然后伸出一个巴掌。 几人屏息凝神看着。 就见她大拇指往中指上一掐道：「这样。」 几人：「？？」 凌知微收回手, 不顾在风中凌乱的几人, 低着头往前走去。 上辈子, 福利院里有个比她大的姑娘与院里的护工发生了些争执, 连夜跑出去了。 一开始大家都以为过几天那姑娘就会自己回来了, 结果没有。 接着就是报警, 调查, 最终在本市偏僻荒山里找到几件带血和动物唾液毛髮的衣物, 身体没了。 那附近也有村落, 很闭塞。当时警方去问话，村民便一脸不耐地赶人, 甚至动手。异常暴躁。 她记得当初来的时候，坐在大巴上往窗外望, 那些站在马路牙子边上的村民表情可说不上友善。 眼里没有好奇, 尽是排斥与警惕。 而在她身后—— 学生学着刚才的凌知微动作掐了个印，闭眼感受片刻，大吼：「呔！」 周围的人像看智障一样看着他们。 同伴兴奋问：「真算出来啦？！」 学生：「没有。」 同伴翻了个白眼：「切……」 小队在路上又会合了几支赶过来的队伍，所有人脸上都挂着疲倦。 舒雅一看时间，忍不住咂舌：「三点了，以后再遇到张之橙这种人，我宁愿退出。」 不少人点头表示贊同。 大部队跋涉两公里，终于来到耕作区边缘。 老师们结伴去农户挨家挨户敲门问，挨了不少骂, 也没问到张之橙的信息。只能和他们商量着下地搜人。 学生们看着一直延伸到浓稠黑暗中的农田，吸着气道：「嘶……操了，这么大一块，我们这点人翻到特么天亮也翻不出人来吧？」 「我前一晚因为太紧张都没睡着，本来想今天补一觉的，我真的，唉……」 第152页 「这几公里路走的我腿疼，张之橙别的不说，这精力是真的旺盛。」 「你们少说几句吧！她一个人也很可怜了。」 「又不是不帮着找，这天寒地冻我们就吐槽两句都不让了？你家住巴黎圣母院啊？」 中学生大多作息稳定，熬一次夜不是所有人都吃得消的。 老师很快过来，身后还跟着几个村民。 凌知微低头，看到几个村民手里都握着大小不一的锄头铁锹。再抬眼看他们的神色，说不出的奇怪。 老师解释：「这几位是来帮我们开路的朋友，大家分头行动。」 学生们松松散散分了几组，跟着村民往不同方向下了地。 张之橙抱着膝盖蜷缩在土坑里，身上只穿了一件被弄脏的毛衣。 她似乎听到不远处传来那几个村民的声音，身体止不住颤抖。 她冲出復盘室后，先是跑到外面台阶上痛哭一场，像往常闹脾气一样，等待着外公出来哄自己。 可是她等啊等，等到嗓子都哭哑了，张生明也没有出来。 张之橙心里更加委屈，如果在平时，爸爸妈妈肯定会围在她身边安慰她，可是现在她什么也没有。 她想回家。 她一刻也不想等了，她现在就要回家。 家里有宠她的爸妈，这里什么也没有，她一定要把所有事情都告诉爸爸妈妈、爷爷奶奶，让他们评评理。 张之橙都已经想好了，她偷偷跑出去，往市区方向走，给附近的农民一点钱让他们送自己进城。 等到外公发现自己不在了，一定会很后悔吧？就会和以前一样和她道歉了吧？ 她才不会原谅外公呢！ 张之橙翻墙之后，按照计划来到村落，选了一家看上去家境最好的敲门。 村民一开始听到她想搭顺风车到市区时想要赶人，接着突然又出来了个男人，说明早他们就要去赶集，可以顺路把她拉过去。 但今天时间已经不早了，所以邀请她吃顿便饭，顺便留宿一晚。 张之橙一开始觉得有点问题，可在村民热心的游说捧吹下那点戒心一下就没了。 她吃了饭，进了这家人给自己准备的房间里。 晚上正准备睡下，门却被敲响了。 张之橙再心大，也不敢直接开门，她壮着胆子问：「谁啊？」 这家户主儿子的声音响起：「是我，给你加床被子。」 张之橙心生警惕：「我不冷，你可以走了。」 「……」外面沉默一阵。 就在张之橙以为人已经离开的时候，门锁一阵响动。 心里咯噔一下，知道坏了。 嵴背霎时间冒出一阵冷汗，她快速环视四周，只在床脚发现一盏煤油灯。 房间的窗子开的很高，还是封闭式的，她逃不出去。 张之橙立刻将灯拿起来，慢慢靠近门口，警惕地等待着被破门的瞬间。 门很快就被弄开，男人手上哪有什么被褥！ 他看到站在门口的张之橙眼中闪过猥琐情绪，就要伸手。 张之橙直接将灯里的煤油全部泼到了他的脸上，进了眼睛。 「啊——！」男子的惨叫声在夜里格外刺耳。 张之橙不敢回头多看，疯狂往外跑去，躲进农田，跑了很深才找到现在这个土坑，不知躲了多久。 那群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们肯定会来找她。 张之橙第一次尝到了后悔的滋味。 万一基地里的人没发现她不在了怎么办？万一这些人找到自己了怎么办？ 张之橙想到后果就感觉浑身血液冰凉。 现在夜里温度已经零下，而田间因为有植物的原因比大路上更加潮湿寒冷。张之橙的身体已经冻得发麻。 张之橙甩了甩因为寒冷开始发晕的脑袋，强忍着泪水，嘴巴磕在膝盖上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 她开始胡思乱想。 她还有机会见到爸爸妈妈吗？ 都怪外公，为什么要骂她，要是外公不骂她，她就不会跑出来了，也不会遇到这些事情！ 为什么自己走了这么长时间还没有人来找啊！ 这些人眼睛都瞎了吗？！ 还有两个月她就要过十八岁生日了，妈妈说给她准备了超大的惊喜…… 『啪嗒』一声，一滴眼泪滑落在干草上。 张之橙再也忍不住，无声痛哭起来。 谁来救救她啊！ 凌知微默默坠在队尾，看着村民有意将他们往农作物稀疏的方向带，眼神微暗。 能藏人的地方怎么可能是这种种矮型作物的地方？ 这些人有问题。 她慢慢走着，环视四周。 「知微，」系统忽然出声：「往两点钟方向走。」 凌知微挑眉，却没有提问，只是慢慢脱离团队，然后勐地蹲下。 等到大部队走远，才慢慢站起来，猫着腰往两点钟方向挪去。 途中碰到了另一支队伍，有学生看到了她，正要打招唿。 凌知微立刻抬起右手食指抵在唇边，那边的人似乎误会了什么，兴奋点头，然后慢慢脱离队伍，朝她这边来了。 凌知微：「……」 等人走近了她发现，刚好是在路上与她交谈过的两人。 两个男生冲过来压着嗓子问：「凌大佬，什么活动？带带小的吧！」 第153页 凌知微无奈：「找人。」 男生惊了：「又有谁丢了？」 凌知微：「张之橙，我大概知道她在哪了。」 「喔——！」男生神秘兮兮伸出手，掐着印问：「这个，也是算的？」 凌知微深沉道：「天机，不可泄露。」 两位男生眼睛亮晶晶，点头如捣蒜。 「那大佬，我们要不要多找几个人一起？需要通知老师吗？」 凌知微摇头：「秘密行动，天知地知——」 男生抢答：「你知我们知！明白了！」 于是，三人开始继续往两点钟方向移动。 结果迎路又碰上一支队伍。 这次不用凌知微做什么，两名便宜队友就学着她之前的模样伸出食指：「嘘！！！」 队伍里的几人也猫着腰脱离队伍小跑过来。 一人问：「你们这是什么秘密活动啊？」 男生深沉道：「天机，不可泄露。」 凌知微忍不住揉了揉额角。 就这样，原本的一人小队，竟凑了整整八人，往两点钟方向继续出发。 走了一阵后，系统出声：「知微，注意前面，有个坑，人就在里面躲着。」 干草被人踩踏的脆响在张之橙耳边炸开，她一下惊醒。 她迷迷煳煳抬头，就看到一个人影立在土坑之上，一只手朝她抓来…… 「啊啊啊啊——！滚！别碰我！！」张之橙胡乱挥舞着手臂往后退去。 「闭嘴，」带着凉意的女声响起：「要是把那帮人引过来，你自己看着办。」 张之橙听到后，慢慢放下手臂，睁开眼看清来人面孔，不可置信道：「怎么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凌知微蹲下，指了指后面的田地道：「几乎所有同学老师都出来找你了，闹成这样开心了？」 张之橙紧绷的神经慢慢松懈下来，心里那股气重新冒头，闻言回呛：「谁稀罕啊，又不是我让你们来的！」 「诶、不是？」一直没说话的男生上前一步，跟着蹲下，居高临下俯视着她： 「你这人能不能不要这么不知好歹啊？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大家为了你一整夜睡不成觉你就这态度？」 「我——」张之橙：「那你们回去啊！我是不会跟你们走的！」 几人：「呵呵！」 凌知为勾起唇角，扬着声调问：「你确定？」 张之橙心里有些后悔，可在凌知微面前，无论如何也不想露出丑态：「确定！我不要你管！」 「行，」凌知微拍拍手站起来：「我们走了，后果自负。」 几位男生对视一眼，还是跟着凌知微迈开脚步。 张之橙慌了：「你们真的走啊！」 「大姐，」一位一直没吭气的男生皱眉：「您以为这是在玩游戏呢？公主殿下请回宫？您搁这逗我们玩儿呢？！」 凌知微转头：「再问一遍，走不走。」 张之橙咬牙，踌躇片刻道：「要我回去可以，让外公来和我道歉！」 众人：「…………」太操了！ 「我看我们才是吃饱了撑着，她和该在这冻一晚上！」 「人家都不愿意回，我们在这费什么劲啊？走吧走吧。」 「都十几快二十的人了，还特么要一个六十多的老人来道歉？嚯嚯！笑死爷了。」 「张之橙同学，」凌知微忍不住捏了捏眉心，唿出一口浊气：「你也这么大个人了，我方能出来找你，已经算对得起这短暂而塑料的同学情分了。我们任何一个人都没有要包容你任性的义务，请明晰。」 张之橙看他们停住，说话越来越沖：「你有什么资格批评我？你——」 「我不是来和你争吵的，」凌知微打断她：「张老师到现在还在基地等着你回去，他很担心你。我愿意在这里心平气和与你沟通，不代表我看得起你。」 张之橙刚开口，又再次被堵住。 凌知微扬起下巴道：「我愿意来这，只是因为我不忍心看着一个年过半百的好人伤心，也看不得他一番心意被你视如粪土，踩在脚下而已。」 张之橙莫名气短：「我没有……」 「你的诉求我们会帮你转达，」凌知微说：「既然你选择留下，我们不会强求，再见。」 说完，头也不回离开。 系统却急道：「知微！村民来了！」 凌知微停下脚步，看来张之橙的声音还是太大了。 后面几个男生困惑：「怎么了大佬？没必要再劝了吧？」 「真的，这种好心当成驴肝肺的傻逼，我们干嘛管她？爱跑跑吧。」 前方农田中脚步声响起，几人逐渐息声。 不一会儿，几道人影走近。 原本慌张的张之橙见凌知微几人的动作，以为来人是基地同学老师。 她就说嘛，这些人怎么可能敢真不管她。 这么想着，体内作精之魂熊熊燃烧，壮着胆大声道：「我是不会回去的！」 结果对面响起几道本地方言，然后几个人快速跑了过来。 等张之橙看清来人外表时，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她刚抬脚想朝凌知微几人那边躲，胳膊就被来人拽住。 张之橙惊声尖叫：「放手啊！！变态！放开我！」 拽住她的是一个中年妇女，这会儿操着一口当地俚语叽里咕噜说着没人听得懂的话。 第154页 张之橙在危机中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生生把五大三粗的女人往同学所在方向拽了一节，然后一把扯住一个男生的羽绒服： 「救命！！救我！！」 男生惊恐道：「卧槽、卧槽！！」 紧接着，他的衣服『撕拉』一声被撕开了个大口子，里面的羽绒漫天乱飞。 「啊啊啊啊我的衣服啊！张之橙你是偷人家钱了吗？！」 「我没有！！」 男生再烦她也不敢这个时候托大，一把拽住张之橙那只手，原地扎着马步与对面较量。 惊慌的眼神投向凌知微：「大佬？！大佬什么情况啊？！救命啊啊啊啊！！卧靠啊——！！」 剩下六名男生见状，虽然搞不清楚什么情况，还是纷纷加入战局。 跟着妇女来的两个男人眼看形势不对，又观几人衣着均不便宜，还是不想把事情闹大。 两人对视一眼，一个男人加入战局，帮中年妇女拉扯。 年轻些的操着口带方言风味的普通话道：「这是我家的媳妇儿，脑子不太好！刚才砸了煤油灯伤了我才跑出来的，你们不要管啊！」 「卧靠！」男生悟了，破口大骂：「谁特么你媳妇儿啊给爷滚！」 他们再神经大条也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凌大佬算的卦就是准！ 张之橙那好不容易止住的金豆子又啪啪往下掉，这次她不敢犟了。 「我要回去！我错了！！我再也不乱跑了呜呜呜呜——！」 「我不要被带走！！凌知微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己方有人数优势，凌知微不紧不慢掏出手机，对准几个村民问：「真的知道错了？错在哪了？」 张之橙哭着道：「我不该破坏考核规则！不该分裂队伍不该恶意打压你不该告状不该和外公顶嘴不该随便跑出来不该让大家担心不该让外公道歉！我真的知道错了呜呜呜呜呜！」 凌知微边按快门边道：「看来你对自己做过的事情还是门清啊？」 「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张之橙被扯得手臂生疼：「凌知微你帮帮我吧！我求你了！」 「你确定？」 「我确定！！」 「好，」凌知微大声对村民道：「我们早就报了警，警察马上就到！」 村民狞笑：「这是我们自己家的腌臜，天王老子来咧也管不倒！」 凌知微举着手机道：「你们的脸我已经拍下来了，而她。」凌知微指向张之橙：「本来就是我们的人，在系统有记录，随时可以查到！你们这叫绑架未成年！是要坐牢的。」 「我呸！别人家还不照样各凭本事找媳妇儿，警察也管不着！」 凌知微：「你知道她是谁吗？」 年轻男人一愣，随后凶道：「我管她啊！」 凌知微：「你不是说她是你媳妇吗？」 年轻男子哑了。 凌知微随口就来：「她家长辈全是大城市当官的，当官的你懂吗？要是你们这套操作被发现了，别人关十年，你们得关一辈子！」 张之橙下意识反驳：「我们家不——」 凌知微冷冷看了她一眼。 张之橙禁声，感觉到手上拉扯的力量有一瞬间松动，她勐地甩开妇女的胳臂，狂奔着藏到了凌知微身后。 死死拽着她的衣服不撒手。 这羽绒服好贵的！ 凌优秀同志的心在滴血。 三个村民失手，就又聚在一起嘀咕一阵，接着强硬道：「你们再多管闲事我们就不客气了！」 能让一个人完全变样的法子多了去了，先把人弄到手再说！ 男人举起手上的镰刀。 男生们：「卧——靠——！」 他们迅速将两个女生挡在身后，纷纷掏起衣服口袋。 有人拿出一块橡皮，有人掏出一节没墨的笔芯。 有人什么也没捞出来，只能双手握拳错开，扎着马步大吼：「阿达！」 村民：「？？」 警笛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凌知微松了口气，随后高声道：「听到了吗？警察来了！你们再不走别怪我们不客气！」 她故意大声说话，就是为了将那些分散开的队伍吸引过来。 这会儿已经有混乱的脚步声靠近。 远处传来舒雅的声音：「美女！！」 三人有些慌了，但是敌方人马已至，错过最佳跑路时机。 同村的村民虽也有过来，但到底是人数差距过大，就算手上有工具也一时没敢真动手，更何况警车就在外面了。 冬令营人马赶到，老师慌忙跑过来查看几人情况：「怎么回事？！你们什么时候脱离队伍的？你这衣服怎么烂了？！」 男生大声道：「这些人想要把张之橙抓回去……做媳妇儿！」 此话一出，所有人震怒了。 「卧靠！虽然张之橙是个混蛋但也不是你们这群垃圾可以欺负的！」 「妈的带我们一直绕圈原来打得这个主意？！」 「人口拐卖是犯罪你们不知道吗？！」 紧接着，警察赶到，将村民们带走，临走前说：「以后出来小心点，今天算是这小姑娘幸运。」 这种集落，一家包庇一家，有些被拐进去的女孩被毁容，断手断腿都有。进去基本上就出不来了。 第155页 就算能被解救，多半一生也废了。 警察看向凌知微：「你拍照了是吧？」 凌知微会意，递上手机。 警察翻开一看：「嘿哟喂，你们这是拔河呢吧！」 照片里，几人疯狂拉扯张之橙手臂的失态模样被拍的一清二楚。 几个男生红了脸。 警察看向依旧躲在凌知微身后的当事人道：「小姑娘哟，这种地方你也敢随便跑咧？要不是这次命大，你就出不来咯！」 张之橙抽噎着低下头，再神气不起来。 九个学生被带往警察局做笔录，在警车上就睡得昏天黑地，直到地方到了，才拖着沉重的身体往里面走去。 一切事毕，天已经蒙蒙亮，几人被送回。 男生艰难道：「哥……要猝死了。」 另一位：「我看到了通往天堂的路！」 张之橙哭得眼睛红肿，身上还披着派出所友情贊助的外套，状态低迷。 凌知微闭目养神。 车子停在基地门口，所有人都站在门内准备迎接他们。 张生明站在最前面。 下车后，张之橙本还在纠结用什么态度面对外公，却没想到外公一眼也没看她，直接朝着凌知微几人深深鞠躬。 他苍老的声音颤抖着说：「太谢谢你们了。」 张之橙愣在原地。 这么多年来，外公在她心目中就是嵴背永远挺拔，永远精神抖擞的巨人。 可现在，他弯下了腰，头顶花白。 好像……都是因为她。 张之橙的手指下意识收紧，这个认知让她内心茫然。 她……真的错了吗？ 张生明直起腰，深深看了一眼外孙女，嘆道：「你该长大了。」 说完，背着手走了。 张之橙突然鼻子发酸，说不出话来。 「之橙！」熟悉的女声从人群后面传来。 张之橙抬头，便看到满脸憔悴的妈妈正往这边跑来。 张之橙小声唤道：「妈。」 之前计划的告状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母亲先检查了一遍张之橙有没有受伤，才抬头向几个同学道谢。 凌知微等人谦虚一阵便往基地里走去。 「凌知微！」张之橙忽然喊道。 凌知微现在听到她的声音就眼皮直跳。 她转过身沉沉看着张之橙。 张之橙被她这幅表情一吓，声音小了点：「下次见面我一定会赢过你的！」 「呵，」凌知微毫不客气：「睡去吧，梦里什么都有。」 围观群众：「呜哇——！」 好叼！好帅！ 张母皱眉：「你这个人——」 「妈！」张之橙打断母亲：「您别说了，是我的错！」 张母一愣：「之橙？」 这句话说出来，张之橙只感觉心里被挖空一块，仿佛她一直以来的骄傲被按在地上摩擦。 想哭，但眼泪流的太多，实在是哭不出来了，她看着母亲：「我想回家。」 张母立刻道：「好好好，我们回家，现在就回，你的东西已经收好了！」 事情至此，冬令营的闭幕仪式算是彻底泡汤了。 负责人将奖状颁给晋级众人，简单拍照留念，又请每科第一到楼上写一句激励学弟学妹们的留言。 凌知微提笔思考片刻，利落写道—— 大胆来追我吧，反正你们也追不上。 因为这段路，我已经走完了。 落款——凌知微。 第60章 回m省的路上, 本该欢闹的大巴上，众生睡得七歪八倒，不省人事。 凌知微掐着时间从空间出来，就听到后排男生说了句梦话。 「妈的张之橙……」 然后吧唧吧唧嘴, 继续打着小鼾。 凌知微：「……」 可见冬令营最后这一闹剧, 给祖国的花骨朵们留下了多大的心理阴影, 几乎全员都得了张之橙ptsd。 临近过年, m省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正值春运, 东部客运站人满为患, 大厅里各种气味混杂, 不免让人有些微醺。 原以炀站在车前, 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出口处。 小姑娘就那么细一条, 可别看漏了。 然后他就发现自己多虑了。 ——就算凌优秀同志体型不够显眼, 可那气场是妥妥能在万千人中脱颖而出的。 原以炀朝她挥了挥手。 凌知微拎着行李箱很快过来。 原以炀接过箱子问：「饿不饿？想吃什么？」 凌知微把半个头缩在羽绒服里，瓮声瓮气：「不太饿。」 原以炀：「那先回家, 饿了给你下碗面。」 凌知微：「……可食用？」 原以炀坐上驾驶位笑道：「死不了。」 「……」凌知微：「您这底线可太低了。」 「味道还行，」原以炀：「别人想吃还没这个机会, 你还不乐意了。」 凌知微：「我惜命嘛。」 原以炀挂挡的手一顿道：「挺好, 那就一直惜下去。」 半小时后，两人到家。 原以炀去了厨房，凌知微便打开社交软体清消息。 三班班群热闹一片。 高翔：草草草！最新消息，我们凌哥再次摘金成功！ 王思林：除了跪着鼓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第156页 叶浩然：就这我能炫一辈子！ 林琛：这次凌哥能上电视了吧？能了吧能了吧？！ 高翔：听说教育局已经安排妥当了[叼着烟jpg] 众人刷屏：时刻准备着！ 紧接着，凌知微就接到了老张打来的电话。 老张的声音听起来很是喜悦：「凌知微同学，省电视台想要採访你们几位成功晋级的孩子，明天可以吧？教育局批了几万奖学金，过两天就能到帐啦！」 「你现在在哪住啊？生活方不方便？是在学校附近租房吗？」 凌知微往沙发背上一靠：「住熟人家，挺方便。」 老张：「是班里的哪位同学家吗？」 凌知微：「倒不是。」 老张心里腾起不祥预感：「……那是？」 凌知微：「原以炀同志家。」 老张：「…………」 最终, 他惆怅嘆气：「出门在外，要懂得好好保护自己啊！」 这话不知在老张这听了多少次，凌知微熟练敷衍：「明白明白。」 原以炀的声音从餐厅传来：「过来吧。」 凌知微收起手机，走到餐厅，桌上看起来色香味俱全的番茄鸡蛋面让她感受到一丝飢饿。 剁了剁筷子，尝了一口，味道挺好。 原以炀问：「不错吧？」 凌知微竖起大拇指：「厉害了老闆。」 「对了，」原以炀说：「这两天去挑台笔记本电脑？三月集训有很多讲座，方便些。」 在系统理财功能的帮助下，凌知微现在荷包鼓鼓：「行。」 她想了想，又补充了句：「钱我自己出。」 原以炀笑眯眯：「都听你的。」 第二天一早，凌知微搭着原以炀的车前往採访录制现场。 舒雅和许博远已经到场，看到她来热情招唿：「大佬好呀！」 原以炀坐在车内叮嘱：「完事给我打电话，过来接你。」 凌知微点头。 三人结伴走进休息区，工作人员给三人倒了水说：「小同学们稍等片刻，採访马上就开始了啊。」 工作人员走后，舒雅道：「我第一次接受採访，一会儿是该谦虚点还是嚣张些？」 许博远：「不知道啊，大佬，你接受过採访，你觉得呢？」 凌知微深沉道：「我也想谦虚，可实力不允许。」 两人悟了。 採访开始，三人分开。 记者笑道：「凌知微同学是吧？来省电视台接受採访紧不紧张？」 凌知微：「工作嘛，钱到位就行。」 记者：「……」 很好，第一段就得掐掉。 记者换了话题：「这次在冬令营获得这么优异的成绩，有没有什么独门诀窍可以分享给大家呢？」 凌知微：「勤奋，努力。」 记者：「然后呢？」 凌知微：「没了。」 「……」记者扫了一眼提词卡：「现在大家都知道你的家庭情况了，你是否有被家庭影响到过情绪呢？」 凌知微：「曾经多多少少有些，现在没有了。」 记者：「如果还能见到他们，你有什么想对他们说的吗？」 凌知微：「请离我的生活远一点，如果能在我的人生里保持匿名那就更棒了，谢谢。」 记者：「三月份你将前往竞争更加激烈的国家集训队，你有把握挺进六强吗？」 凌知微：「保一争一吧。」 导演忍不住捂住了脸。 完蛋，要被喷死。 记者只能继续问：「这次夺得第一，是否有运气成分在内呢？」 凌知微：「没有。」 记者：「这么自信？」 凌知微：「有资本还谦虚未免太过虚伪。」 记者：「万一有人超过你了呢？」 凌知微：「超过再说吧。」 这段採访一经播出，反响不是一般激烈。 凌知微的採访凭藉真实从一众晋级学霸谦逊而虚伪的託词中脱颖而出。 除此之外，她那张同样突出的脸蛋也着实让人惊艷一把。 「这姑娘可太漂亮了，前两回见她都挺狼狈，没想到这么漂亮啊！」 「谁说读书好的就不漂亮了？」 「我孩子要有她十分之一优秀，我就满足了。」 「她额头上的伤口可算没留疤，不然我真的，恨死那群刽子手了！」 「这个样子，可以当大明星了吧？要我孩子追这种星，我是举双手贊同啊！」 「她去当明星是国家的损失，以后就该搞科研！」 重点中学的八卦群疯狂刷屏： 【一班那群傻逼要是不干那些事儿，现在能出去吹的人就是我！！我嫉妒啊！！】 【还是熟悉的配方，凌神一如既往的狂霸酷拽！】 【其实我们也有得吹，云神不是也成功晋级了吗？就是没接採访。】 【害，云神一年都到不了学校几天，没什么真实感。】 【这种时候，就应该祭出lzy，每天一骂，神清气爽。】 重点新任校长几乎薅秃自己脑袋上本就没剩几根的毛。 他一再与教导主任确认：「这人真的挖不回来了？！一点可能性都没有了？？」 教导主任为难道：「确实是不太可能了，当初闹成这样……」 第157页 「加钱呢？八中出多少我们就双倍！」 「学校现在的条件不允许啊！」 「唉……」新任校长满脸忧愁：「既然如此，希望她走了竞赛，就别回来参加高考了。」 重点竞赛算是煳得彻底，只能看看高考了。 教导主任：「据说八中为了让她高考，设置了巨额奖学金。」 「你别说了，」校长：「我不想听。」 其余省份也对凌知微这个冬令营数学第一名给予了高度重视，她採访一出，立马观看，结果差点被气出脑血栓。 「不就是个冬令营第一么？！狂什么狂？？集训队还不一定鹿死谁手！」 「可不是么！集训队有专利加分！我查过她的名字，什么都没有，还第一？」 「光会做题有什么？她那学校也没有专利辅导，也没有教授推荐信，基础差太多啦！」 「教育不发达省出来的就是没见识，不知天高地厚。」 张之橙看着电视转播，心中不甘有，但更多的是羡慕与后悔。 如果她当初没那样闹，现在也应该被所有人看到吧…… 凌知语窝在新住处的沙发上，拿着遥控板一遍又一遍回放着凌知微的採访。 她头髮干枯杂乱，不修边幅，神经质地啃着自己的指甲，狠狠瞪着屏幕中风光的女生。 凌家企业出问题后，父母连夜搬家，离开奢华别墅进入普通楼房。 每日为公司资金鍊早出晚归，凌知语的学业问题却一直没有着落，只能一直待在家中。 他们每天出门前都会给凌知语留一笔钱让她自己买菜做饭吃。 可凌知语不会，只能买一堆零食和速食产品堆在家中，饿了就吃这些。 这几周下来不知长胖了多少。 系统一直在为她播报紧急制动进展，虽然不知是什么，可她心中还是不安。 凌知微凌知微……一切都是因为凌知微！ 凌知语阴着脸从沙发爬起，挪到厕所，却无意间看到自己那张几乎走形的脸。 系统带来的福利每天都在消失，现在的她肤色寡黄黯淡，双眼无神，比在孤儿院时还多了个胖。 「啊啊啊——！」她尖叫着一拳砸碎镜面，失声痛哭起来。 这些事情凌知微并不知道，她现在正在商场，电脑已经选好，原以炀跟着工作人员去提货了。 攒了这么久钱头一次痛快花一笔，凌优秀同志心情颇好，在展示区闲逛等人。 逛着逛着，就被人喊住了。 「这是……凌知微同学吧？」 凌知微回头一看，不认识，就要转回头去。 那人又自来熟道：「你今天也是来买电脑的吗？巧了，我也带儿子来换一台电脑。男孩子嘛就是——」 凌知微打断他：「我今年十八。」 那人：「？？」 凌知微无情道：「没兴趣听你的育儿经。」 那人尬笑两声道：「那你选好了吗？」接着似乎很热心肠地推荐道：「我觉得那边的电脑性价比更高，更适合你。」 凌知微瞟了一眼他指的方向，不禁挑眉—— 那边卖的都是一些杂牌电脑，价格不高质量也不好，简单来说就是坑不识货的人的。 确认过眼神，来者不善。 那人还在故意大声说：「你的经济状况也不好吧？真的没有必要死要面子来这边的，虽然有以炀的资助钱也不该是这么花的啊，攀比不好！」 这语气听起来苦口婆心，引来不少人的注目。 「小姑娘家还是不要这么虚荣，以后会嫁不出去的！」 众人一听，看着凌知微的眼神都变了。 这年头物质的女生可不招人待见。 凌知微从海马体的犄角旮旯将这男人的身份翻出来，悟了。 ——这人是原以炀的前二伯，上次跟原郑生一起来家里闹过的。 原二伯和儿子用戏嚯的眼光看着凌知微，似乎在等她落荒而逃。 然而，他们失望了。 凌知微就这么站在那，别说愤怒，连情绪波动都没有。 忽然，她扬起灿烂笑容道：「既然您推崇节俭，要不先以身作则，先买为敬？」 「男孩子不懂得勤俭持家，以后是娶不到媳妇儿的啊！」 两人脸色一变。 原二伯：「作为长辈，我只是善意提醒你，没必要这样吧。」 凌知微道：「怎么没必要了？您说我物质攀比我还得谦虚礼让？」 「我必须声明，」她扫了一眼看热闹的群众：「我买电脑的钱只不过是我所得奖学金中的一小部分而已，这些钱我想怎么用除了我自己，没人管得着。」 众人不禁迴避起她过于坦荡的视线。 原二伯嗤笑：「你成绩再好能拿多少奖学金，小小年纪还会骗人。」 凌知微轻描淡写：「也不多，到现在也就拿了二十来万吧。」 原二伯大笑道：「这么离谱的话会有人信吗？说谎也不打打腹——」 人群中却忽然传出一道声音：「诶等等，这姑娘有点面熟啊？是不是那个……第一名的凌知微！」 此话一出，众人皆盯着凌知微的脸仔细端详起来。 「好像是诶……哟！那还真可能那这么多呢！教育局发过公告，这次冬令营奖励了十万呢！」 第158页 「那二十万是真的咯？」 「真是哇！凌知微同学继续加油啊！为我们松海市争光！」 凌知微大方道：「那必须的。」 这下众人看原家两人的神色一下变了。 「这两人是谁啊？人家状元用好的电脑怎么了？还指指点点，怕不是儿子不成器嫉妒吧！」 「刻意抹黑我们松海的状元，抱着什么心啊？」 「我看这贼眉鼠眼的样子，也不像好人。」 原二伯见周围被吸引来的群众越来越多，又看到不远处原以炀往回赶的身影，阴沉沉看了凌知微一眼，带着儿子转身就走。 原以炀慢了一步赶来，看着消失在人海中的父子二人皱眉。 原郑生这一家子人，一脉相承的记仇虚伪，永远学不会安分。 不过他们倒是省了自己找藉口的功夫。 「我的失误，」原以炀：「没想到会这么巧。」 凌知微骄傲道：「优秀就是会招人嫉妒，更何况是double份的。」 「那这样，优秀的凌知微同志，」原以炀小声问：「这电脑算是我给你赔不是了，你要是没放在心上可一定要收下它。」 他眨了眨眼，真诚一笑：「你不会拒绝的吧？」 凌知微:「…………」 大意了！ 凌知微看着那双黑黝黝的眼睛，握着银行卡的手微微颤抖：「你套路我。」 原以炀无辜道：「怎么会呢？我是真心诚意想争取优秀同志的原谅啊？」 凌知微抹了把脸。 花钱，真的好难哦！ 第61章 凌知微拿到电脑后, 第一件事就是将上辈子那些中道夭折的研究成果重新敲打下来。 知识是真的可以当饭吃的，她打算找个时机将二进位码相关卖出去，对象嘛……原以炀就可以。 不知道他那边的情况如何了？ 这个问题，凌知微在叶寒回来后的第一天早晨, 得到了解答。 ——三个人静静一起过完除夕夜, 大年初一的时候, 原郑生又来了。 原以炀正打算硬拉着凌知微出去放炮玩, 结果一开门, 双方人马撞个正着。 原郑生收回想按门铃的手, 往前一步正要开口说话。 原以炀反应迅速把门一砸, 凌知微就听到外面响起一阵痛唿。 想了想碰撞可能发生的位置, 不由捏了捏自己的鼻樑。 叶寒从房间出来：「怎么了？怎么还没出去？」 原以炀：「有脏东西。」 叶寒意会, 一个电话打到物业, 没两分钟外面一阵热闹，再打开门, 几个人已经不见了。 她心情不错道：「看来最近发展得不错啊，能把他这种面子大过天的人逼到二次登门。」 原以炀：「他前些年小动作太多, 屁股也没擦干净, 自找的。」 虽说现在公司企业多多少少有些灰色，但原郑生前些年仗着叶家这层关系横冲直撞，可是狠狠得罪了不少人。 现在叶寒与他离了，原以炀只要将他以前做事的证据给他对家送去，自然有人收拾他。 母子二人，相视一笑。 凌知微眨眨眼，决定保持沉默。 叶寒：「行了，你们去放炮吧。」说着，她拿出一个红包塞到凌知微手里：「新年快乐小姑娘。」 凌知微看着叶女士美艷温柔的脸, 柔声道：「新年快乐，叶女士。」 随后两人出门，找到一片空地。 原以炀从烟盒中掏出一根烟点燃问：「你来？」 凌知微接过烟，蹲下身将带着火星的菸头往导线上一碰。 导火线被点燃，火花『呲呲』冒起。 两人捂着耳朵后退，半晌后，鞭炮噼里啪啦绽开，腾起的烟雾与火-药味在冰冷空气中散开。 凌知微忍不住咳了两声。 恍惚中感觉头被人薅了一把。 她捂着耳朵转头，就看到原以炀扬着灿烂笑容，捏着个红包对她说：「新年快乐。」 凌知微接下红包，手指摩挲着红包上的纹路。 今年过年，她收到了两个红包，说了两次新年快乐。 这就是过年啊。 「新年快乐。」 初七过完，距离学校开学还有几天。 凌知微将整理好的东西搬到原以炀面前：「老闆，开个价，买定离手。」 原以炀先是粗略扫了一眼，在看清上面东西后，忍不住扬起了眉。 「这些东西，你是什么时候写的？」 凌知微：「很早，最近才腾到电脑上。」 原以炀扭头，一双纯黑的眼眸认真盯着女生看了片刻，才嘆道：「凌优秀同志……」 「嗯？」 「我很期待你还能给我带来多大的惊喜。」 「放心吧，入股不亏，」凌知微挑眉：「到底买不买？」 原以炀：「买。」 第二天，两人飞到b市，非常形式主义地把合同一签。 系统播报及时响起： 【叮咚！恭喜用户售出技术，奖初始励积分100000，奖励经验200000，额外奖励将根据此项目的社会推广程度另行计算。】 凌知微眼睛一亮——积分又够她验错一次了。 原以炀：「本来打算把二进位正式发布时间安排在下半年的，现在看来我这个资助人得加把劲了啊。」 凌知微：「为什么？」 第159页 「国家集训队有科研专利加分，」原以炀说：「你既然有这个，分是不愁了，但专利审核需要时间。」 凌知微：「……啊。」还有这种事？ 她上辈子到冬令营就放弃竞赛了，之后为了生活费学费朝五晚九，也没时间去了解。 「集训队有一个月，」原以炀算道：「这件事情最晚三月中要办下来。」 「除此之外还需要队里教授签名，」他将凌知微的电脑连上主机：「我把申请表拷给你，还有自荐信模板，你到时候抽时间填了。」 「你的东西够前沿，不用急着找那些教授，专利好了他们自然会来争你。」 凌知微点头。 「大炀！」谢令奇推开虚掩的门大步走进来，看到凌知微一愣，然后招唿道：「大佬好久不见啊。」 原以炀拷贝动作不停，随意抬头扫了一眼谢令奇笑道：「这么勤奋？给放假还主动加班？」 「你不也在这呢嘛，」谢令奇扫了眼桌子上的两台电脑问：「这是执行什么秘密指令？」 原以炀随意道：「秘密之所以是秘密，不就是因为神秘嘛，所以，你猜。」 「嘿！」谢令奇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得了吧，哥没兴趣。」 拷贝完成之后，原以炀才问：「怎么了？来这有事？」 谢令奇：「新时代社畜，公司就是家，我回家还需要理由啊？」 原以炀：「说人话。」 「好嘞，」谢令奇说：「之前申请的项目批下来了，今天我来等份文件快递。」 原以炀：「行，一会儿顺道一块吃顿饭。」 谢令奇摇头：「你还是好好款待咱大佬去吧，这次要没有大佬翻译，咱不可能这么顺。」 凌知微扫了一眼沙发上的人，摸了摸下巴。 正月十八是久违的太阳天。 前两天铺满松海市的大雪，现在已经被环卫工人与扫雪车赶到道路两侧。 路上又热闹起来。 今天，也是八中报导的日子。 凌知微在人群熙熙攘攘的校门口与原以炀挥手告别。 她周围的学生脸上都挂着兴奋笑容，仿佛对于他们来说，开学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如果不听他们所聊话题，那确实如此。 「好久不见啊兄dei，寒假作业做完了吗？借我抄抄？」 「那——当然是没有的，不过我已经联繫上一班那xxx了，报完到我打算去kfc战通宵！」 「好哥哥！！带弟弟一个吧！」 「好哥哥！我也要！」 「好哥哥！……」 「叫爸爸就带你们去！」 「爸爸！」 凌知微：「……」 她走进教室，发现全班至少有半数同学在奋笔疾书，见她进来叶浩然兴奋道：「凌哥！作业做完了吗！」 不出所料，下一句便是：「借小弟抄抄呗！」 之后还特有求生欲补充道：「数学我已经做完啦！」 老张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抄什么抄？自己做！开学要是交不出作业别怪我不客气！」 教室里『唰唰唰』一阵，桌面上的可疑本子顷刻间全部消失。 接着，老张站上讲台，简单安排学期任务，又把男生带走搬课本。 凌知微按部就班上了不到半个月的课，在八中月考开始前一天，坐上了前往b市的飞机。 ——国家队的最终轮选拔开始了。 据说是熟悉的封闭式训练模式，只不过这次人少了很多。 所有科目加起来也就一百二十人。 虽然人少了，可考核却严格不少，具体内容每年均有不同，所有人最想争取的还是盲签。 大家都卯足了劲想要表现自己，就算不求进入六强，也希望能被哪怕一所学校看上。 故竞争激烈。 基地基础设施比冬令营中好很多，宿舍依旧是四人间，却多了独立卫浴。 这次的宿舍是打散随机分配的，与舒雅告别后，凌知微往楼上走去。 她推着行李箱走进写着自己名字的寝室时，里面已经有一人了，有点眼熟，好像也是数学组的。 那人热情伸手道：「我记得你，凌神对吧！」 凌知微：「不对。」 那人的手僵在半空：？？ 凌知微握住女生的手：「我是凌知微。」 「……吓死我了，」那人继续说：「我叫张涵，今后请多多关照。」 等凌知微将铺盖行李全部安置完毕，剩下的两个舍友也到了，几个女生凑在一起有说有笑。 到了晚上饭点，舍友a提议：「今天没什么日程，一起出去吃顿大餐？」 舍友b兴奋道：「可以啊！我刚来的时候看到旁边有一座美食城啊！」 她看向凌知微和张涵：「怎么样？」 凌知微：「可以。」 张涵却笑道：「我就不去了，你们玩的开心点。」 舍友b：「今天不去以后就只能吃食堂了，太苦了吧！」 张涵：「家庭条件一般，得省着点花。」 听到这话，几人并没有露出什么轻视表情，只是道：「那就不勉强你了，到时候如果有好吃的我们不会忘了你哒~」 张涵：「先谢谢了？」 舍友：「不客气哒！」 一间很奢侈的办公室内，原郑生站在落地窗前，举着电话。 第160页 他皱着眉问：「你确定他把东西转给那小杂种了？」 电话那头：「他肯定已经发现你们的动作了，当然要留一道保险，你不信我也没办法。」 原郑生：「但为什么是她？」 「令郎的心思我可猜不透，他现在面上和和气气，但重明科技所有弟兄都被他提防着呢。」 原郑生：「那杂种现在在哪？」 「国家imo选拔集训中心。」 原郑生皱眉，这种级别的培训，他也不可能直接进去要人。 那野丫头也不会跟他走。 「你确定？」 「百分之七十吧，你看着办。」 挂断电话后，原郑生坐回靠椅上，闭目思索片刻，往办公桌上的座机输入一串号码，开着免提等待。 电话被接起：「原董。」 原郑生：「把国家集训队数学组的学生名单弄一份出来。」 「这……」 「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明天，它必须出现在我办公桌上。」 「明白明白。」 晚冬天气还没回暖，正是好睡觉的季节。 凌知微等人却被残忍的哨声从被窝中挖起。 一看时间，早晨六点整。 宿管拿着大喇叭在走廊上喊：「身体，是革命的本钱！生命，在于运动！半小时早餐时间，之后操场集合，晨练！」 宿舍楼内响起此起彼伏地哀嚎声。 「不是吧！！我以为进了这就不用练了！！」 「太残忍了，太苛刻啦！」 张涵早早收拾好来到凌知微床前问：「要一起去吗？」 凌知微：「稍等。」 说着，从行李箱中抽出叶寒送的围巾带上，才直起身子。 张涵看着价值不菲的围巾，眼神微闪。 去食堂的路上，张涵问：「凌知微，你在博客上发的那段视频都是真的吗？」 凌知微：「有问题吗？」 「哈哈，」张涵笑了两声：「就是觉得我们其实挺像的，感觉长这么大，第一次找到同类。」 「我也没爸没妈，之前在学校也被欺负过，后来有了好心人资助才能一路走到这一步。」 张涵说：「可是来前一天我们学校的老师才通知我，说集训队需要有专利或者参加双一流大学教授发起的项目，拿到推荐信。」 「你也一样吧？」 凌知微简单说：「差不多，年后知道的。」 张涵：「像我们这种人，怎么去跟那些天之骄子竞争，你不觉得不公平吗？」 凌知微意味深长看了女生一眼，直到她不自然地避开视线，才不紧不慢道： 「集训队机会很多，没什么公不公平的，有能力的总会被留下。」 张涵沉默片刻，笑道：「这样啊。」 两人沉默着吃完早餐，来到操场集合。 晨训队列是四科打散分布的，但由于凌知微在冬令营的知名度过高，整个队伍的人基本都认识她。 赵航宣也被分在这个队列，此刻在前排兴奋招手。 凌知微缩在队伍最后排，打了个哈欠，下一秒就听到一道颇为耳熟的男声响起： 「凌知微？」 凌知微睁眼，就看到这次的教官站在队列前。 ……很不巧，还是冬令营那个。 教官感慨：「你体能和成绩还真成反比啊！」 凌知微大声道：「谢谢夸奖。」 「还挺自信哈？」教官摩拳擦掌：「既然如此，这次，希望我能将你的两个属性提升为正比，一起努力！」 凌知微：「……」 啊，这该死且没必要的猿粪！ 作者有话要说：　　暗搓搓推一波自己的新预收→专栏《被迫下山后我暴富了》 【问：继承一座道观是什么感觉？】 无白：谢邀，就是突然发现修为并不能填饱肚子，观里穷到揭不开锅，下面还有几个嗷嗷待哺的崽子。 无白：不说了，先去考个道士证好挂单…… 结果无白在去考证的半道，遇上了一只在逃鬼，捉鬼的时候—— 一不小心把大户人家的天花板给踹塌方了。 户主：看你穷嗖嗖，给你打个对摺，不贵，赔三个亿吧。 无白：？？！ 为了还债，无白接下折了无数厉害道士的凶宅大单。 同行：无白？谁？哪蹦出来的野鸡？ 众目睽睽，无白一剑落下，厉鬼灰飞烟灭，一战成名，金钱滚滚来。 无白：诶？钱这么好赚的吗？！ 同行：……好气！ * 凌云观的米缸空了，出去搞钱的掌门依旧没有回来。 常年隐居的弟子们纷纷下山寻掌门。 【惊！松海市一长发男子竟将湖水噼成两半！】 【惊！一人从101大厦顶部跳下，毫髮无伤！】 【震惊！！松海动物园动物集体暴走，只因神秘女子一句话！】 记者：你们来松海市有什么目的？ 奇人们：家里米缸空了，来找我无白师兄/师父/师叔/师弟/掌门。 * 隐世百年的，传说全门皆天师的凌云观突然对外开放了。 慕名前来拜访的众人震惊发现，掌门竟然是那个搅得整个道士圈不得安宁的无白？！ 看看观里那纯金打造的祖师爷像，那失传符箓和那堆被当杂物堆在角落的法宝。 第161页 同行：说好的穷呢？！ 这分明富得流油！ cp：一脚能踹塌房顶的鬼见愁『穷逼』x 房顶被踹塌怕鬼又招鬼的多金倒霉蛋 感谢在2020-08-05 23:41:21~2020-08-06 23:01:1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指上青芜 85瓶；冬冬佟 10瓶；小阔爱(/w)害羞 5瓶；洛裳 4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2章 集训队的晨练与冬令营有所不同。 这里甚至有一块按照国标修建的运动场。 训练时间变长了, 项目多样性大大增加，热身运动和跑圈成了开胃小菜。 只有凌知微，百年如一日，半死不活吊在队尾。 教官这次学聪明了, 叼个哨子跟在她旁边边跑边吹, 特别快活。 教官：「你看看别人都在往前, 只有你在原地踏步！」 凌知微：「因为我念旧！」 「得了吧, 」教官使出激将法：「上次和你差不多的那姑娘都不吊车尾了, 你还不加把劲！」 「我必须纠正您的错误, 」凌知微：「她不是不吊车尾, 她那叫淘汰了！」 「哦, 」教官：「那你就连带着她的份一起努力, 快！迈开腿！」 训练结束, 众人排队盘腿坐在操场上，等待着开营仪式开始。 凌知微坐在地上给自己颤抖的小腿做按摩。 舍友a惊嘆：「知微你那么瘦, 体育不应该很好吗？」 凌知微无力道：「这位同志，请收起你对瘦子的偏见。」 台上话筒一阵刺响, 仪式开始。 接着是一通接一通的演讲, 最后才开始公布这次集训队的考核模式。 凌知微眯着眼抬起头，倾听。 「本次集训将进行总共七次考试，六次小测和一次决赛考，最后以七次考试的总分，叠加专利、项目加分和本次集训队新项目——微机答题的总分进行排名，排名前六的同学将代表我国高中生奥赛最高水准，参加国际奥赛。」 此话一出，学生方阵中一阵沸腾。 微机答题？从来没听说过啊！ 宣读规则的老师很快解释道：「微机答题作为此次集训队的新项目，也是为了给大家课余生活增加更多趣味性。散会后各科组老师会把每个人的身份卡发给你们, 具体操作方法也会同步教授。」 「本次集训将会有不定时的外出交流活动，」老师说：「也会有国外名校教授过来开办交流讲座，能走到这一步，就说明你们已经是千万人中的佼佼者了。」 台下更沸腾了，比起冬令营里的淘汰模式，学生显然更喜欢这种较为轻松的集训氛围。 老师又加了把火：「我知道，在场有些同学还没有专利或项目傍身。」 「我要说的是，在这些讲座中，会有很多参与项目的机会，请同学们一定要学会争取！」 众人：「哇——！」 不是每个省的竞赛生都有那个条件去搞这些加分项的，对于这部分学生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 「我觉得我又可以了！啊，我爱集训队！」 「我还以为我一点机会都没有了，我们省好几年没人来探过路，还好还好。」 「听说那些竞赛大省之前都是砸钱参加的，没想到这有免费的，美滋滋啊！」 老师扫了一眼台下稚嫩的面孔，激励道：「冬令营里，你们相互之间是激烈的竞争关系，而在集训队，你们应该珍惜机会，多交朋友，多交流，拓宽自己的眼界与知识面，思维与思维的碰撞才能产生不一样的火花。」 「当然，对待考试也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对待，」他提醒道：「相对轻松自由的环境里，才是最考验自制力与自学能力的时候，差距总是在不知不觉中被拉开的，千万不要松懈！」 「日程表一周一换，会贴在教学楼内的公示栏中，所有科目的讲座不设限，对所有同学开放。在保证自己主修科目没问题的情况下，同学们可以自行前往感兴趣的讲座进行交流互动。」 「请同学们再接再厉，勇往直前！」 散会后，张涵问：「知微，你今后有什么安排吗？要一起去争取项目吗？」 凌知微：「先看看。」 交流会这么多，也没有限制，最近在系统里看了物理相关书籍，倒是可以去物理组蹭课。 「也是，」张涵：「现在也还不知道会有哪些大学的数学系教授来，还是该先体验一下，尽量争取最好的那个项目。」 许博远和舒雅找了过来，后面还跟着赵航宣。 舒雅：「美女！一会儿一起去玩微机答题吗？」 张涵被挤到外侧，却只是笑着跟上了几人的脚步。 教学楼内，日程表已经贴好。 平均下来每个组每天两场讲座，除去小测和外出时间外，剩余空闲时间还是很多的。 回到教室，老师将身份磁卡发给每个同学说：「隔壁机房全天开放，微机答题操作简单，把这张卡往每个机位上的卡槽一插，系统就会识别你们的身份，然后录入分数。」 「答题有很多种模式，可以单机也可以联机，有限时模式也有无限模式，这会儿离讲座时间还有些早，你们可以去试试。」 于是三十人乌泱泱涌入隔壁微机室。 第162页 凌知微开机，插好卡，就看到电脑上蹦出一连串身份信息。 许博远是游戏达人，轻车熟路点进系统创了联机房：「房号13542，大佬你们快进来，玩一局。」 凌知微输入房号，进去点了准备。 张涵再加上赵航宣和舒雅，正好满房。 不少同学围了过来，想要看一局再去尝试。 许博远：「开始了啊！」 屏幕倒计时三秒，跳转到答题页面，试题刷新。 在看清上面题目难度之后，众人瞳孔震颤。 「我擦！这直接填答案，还限时？！连草稿纸都没带怎么算！」 「妈的，考试要是这种难度岂不完犊子？」 「卧槽卧槽，凌神开动了！」 「她都不用算的吗？！」 女生一目十行，几乎题目刚过完，答案就上去了。 这哪是人，这分明一台无情的计算机！！ 联机模式没有规定题数，只看时间，只要手速够快，做多少题都可以。 等倒计时走完，谁做得题多且正确率高，谁就胜。 众生就看着凌知微屏幕上的题目唰唰的过，不少人看得眼花缭乱，不禁揉起了眼睛。 一轮联赛半小时很快过去，页面的瞬间变灰，题目消失。 计算机开始算分，众人屏息凝神盯着屏幕。 接着，排名出来了。 众人：「卧——靠——！」 榜首：凌知微 正确率：100% 汝非人哉！ ——凌知微较其余几人高出的分数可不是一点半点，她甩了第二名的许博远整整两百多分。 做对一题加十分，凌知微比他足足多做对了二十题。 别看只是二十题，这二十题没有简单题，全部是平时需要拿笔算好久的难题啊！ 果然，学神的大脑都是八核装的。 「草！草！草！大佬你要不要这么狠！」 凌知微揉了揉手指道：「第一次玩，操作有点生疏，下次争取进步吧。」 围观群众不约而同倒退一步，远离学神光环的屠杀范围。 张涵看着自己垫底的分数，脸上笑容有些僵硬，握着滑鼠的那只手指尖泛白。 她在冬令营是擦线晋级，却从来不认为自己与第一会有多大差距，觉得自己只是少了些运气而已。 而今天，是张涵第一次和这群前十名的人对上，也是第一次感受到这种压得她喘不过气起来的差距。 她第一次意识到，再这样下去，别说六强，连盲签都成问题。 张涵看了一眼被一群人围在中间的女生，垂下眼，握紧拳头。 她必须往前，必须比凌知微更早争取到好的项目才行。 午饭过后有一场讲座，凌知微和众人告别，往旁边物理组的阶梯教室走去。 张涵看在眼里，松了口气。 凌知微越随意，她的机会就越大。 凌知微推开物理组讲座厅的大门时，里面已经坐了十来个人了。 她找了个中偏前的位置坐下，闭着眼在脑子里捋了捋被搁置已久的物理竞赛相关知识点。 后排有人喊：「同学，你怎么什么都没带啊？」 凌知微睁眼环视四周，几乎所有同学人手一本笔记本，条件好些的直接端笔记本电脑来了。 「是不是忘了？」热心的同学继续热心道：「要不你赶紧回去拿？这位置我帮你占着，放心吧。」 凌知微婉拒了他的好意。 「朋友，你这真不太行！今天这位可是清大教授，讲的都是干货，而且还有机会参与项目，很重要的啊！」 凌知微嘆了口气。 同学顿住：？？ 她转过身，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悠悠道：「这里，四驱八核，够用。」 同学：「……」 长这么大，没见过这么会装逼的人。 讲座开始时间将近，所有路过凌知微座位的学生都忍不住回头看她两眼。 什么都不带？有点嚣张哦。 铃声响起，教授进来，ppt一开，众人狂抄笔记，唯有凌知微没有低头，就这么抱着胳膊看投影。 一小时后，教授讲完一小节的内容转过身来。 她这老神在在的模样，成功引起了老教授的注意。 教授倒是没生气，反而和蔼地问：「这位同学，你是有什么疑问吗？」 凌知微摇头。 「这样啊，」教授：「那这一小节的知识点你都理解了吗？」 凌知微比了个ok。 只来得及抄笔记，根本没能消化理解的众人：「…………」 教授看在眼里，笑道：「看来还有很多同学没能理解啊？」 众人疯狂点头，不少人举手示意： 「老师，能再讲一遍前面那段吗？」 「老师，还有上上页ppt上的知识点，能翻回来吗？没抄完。」 「老师……」 基本上三分之二的人都在提问。 教授静静看着，没有回应。 众人发现气氛不对，逐渐息了声。 教授才摇着头，慢慢道：「同学们，到了大学，可没有老师会一遍又一遍把基础的东西重复讲给你们听啊。也没有老师会浪费上课时间等你们做笔记的。」 这也是为什么进入大学后，部分学生跟不上，成绩直线下降的原因。 第163页 「对待知识，最好的方法是先跟着老师的思路去理解它，」教授说：「下课后，再将知识復盘，不懂的拎出来讨论，这才是交流会的意义啊。」 同学反驳：「可是这些知识超纲啊？」 教授：「既然超纲，那不更应该跟着老师走吗？」 不少人尴尬地停了笔。 ——他们确实没怎么听，都忙着做笔记了。 「不过你们也是第一次接触，不怪你们，」教授看向松垮垮坐着的女生：「既然这位同学都理解了，就让她上去给你们再讲一遍吧。」 「同龄人之间也更有共鸣嘛！」 「嘶——」教室中响起一阵阵抽气声。 后排热心boy小声问：「朋友，你真的听懂了？别死要面子活受罪啊！上去不会那可太丢人了。」 「要不你现在和教授服个软，就算了？」 凌知微摆了摆手，起身上台。 教授赞许一笑：「不错，很有勇气。」 凌知微拿起粉笔：「谢谢夸奖。」 教授乐了：「好了，讲台是你的了，我去下面做学生。」 等老教授坐定，凌知微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述她归纳过的知识点。 也没有全部照搬教授的内容，有些地方她用了自己的方法切入。 教授惊讶扬眉，听了一会儿后，微微点头，没说话。 然而第一轮没掉队太多的同学却议论起来： 「她这……是在乱讲？？」 「ppt上根本不是这样写的啊？不会是自己不懂上去坑人吧？」 「别吧，我可不想吃屎。」 「一场讲座就这么点时间，现在还浪费了！早知道就不说不会了。」 凌知微无视争议，淡定收尾，粉笔一扔拍着手走下讲台。 众人看她的眼神颇有些不善——谁会喜欢一个浪费自己时间的人。 教授却笑着鼓掌：「非常好。」 有学生不解：「可是……她讲的和您说的完全不一样啊！」 「对啊！她讲的都是什么玩意儿啊！」 「不一样就代表错误吗？」 教授摇头道：「我的方法只是一条基础路而已，这位同学只是在基础上优化了程序，仅此而已。」 「我来这之前，是希望你们所有人都能达到这种程度的。可事实上，只有一位同学做到了。」 教授：「说实话，老师有些失望。」 学生讪讪低下头。 教室安静了，教授又看向一旁的女生：「你很优秀，也很有天赋，以后考不考虑来我校物理系啊？」 众人小声：「卧槽——」物理组有几个不想去清大物理系的？ 教授想了想又道：「或者你缺项目吗？如果有需要，老师可以带你啊？」 好苗子就得提前占着才行。 众生纷纷侧目，眼中是掩饰不住的羡慕嫉妒。 拿个项目通行证竟然这么轻松？！还是不是人？！ 后排热心boy突然理解了四驱八核的真正含义，不禁直唿变态。 然而，众目睽睽下，女生却眨了眨眼，开口道：「可能不太行。」 教授惊讶：「嗯？是已经参与别的项目了吗？」 「我走的数学竞赛，」凌知微解释：「早上不是说可以随便听吗？所以我就过来了。」 「……」众人：「……」 「草——！」 作者有话要说：　　是一种植物 第63章 教授瞪大了眼：「数学组的？」 物理这么好学什么数学啊！暴残天物！ 又转念一想, 数学组又怎么了？到时候签保送协议时他们物理系还是有机会的啊！ 教授的心情由阴转晴，乐呵道：「挺好挺好，年轻人爱好就该广泛些，光在数学组有什么意思, 物化生也该多走动走动。」 凌知微点头：「我也这么认为。」 众生：「……」 管奥赛叫兴趣爱好？这兴趣爱好也太硬核了吧？！ 教授：「你叫什么名字？」 他得和接下来会来的同事们通通气, 如果遇到凌知微, 一定要让她体会到独属于物理系的温暖！ 女生答曰：「凌知微。」 教授看着出落得干净大方的女生, 越看越满意：「好好好, 老师记住了！」 众生：除了酸, 就只能看着这个样子。 讲座时间到, 教授走之前再次：「那个项目, 你要是感兴趣, 不管你是哪个组, 老师这都随时欢迎你！」 凌知微挥手：「老师慢走。」 晚饭，凌知微与舒雅、赵航宣、许博远三人一同前往食堂。 舒雅一路欲言又止, 坐下后还是憋不住道：「美女，你那个舍友……张涵, 以后还是注意着点吧。」 凌知微叼着包子抬头。 她离开的这一下午出事了？ 赵航宣跟道：「我也觉得她是有点太那啥了, 远着点总没错的。」 许博远顶着满头问号：「我怎么什么都没看出来啊？」 「傻孩子，」舒雅怜悯道：「张涵今天为了表现，好几次中途打断教授进行提问，讲座结束后还去找教授单独谈了好久，结果黑着脸回来了，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许博远：「不懂就问，还是不懂就下课去找老师，结果还是没听懂？」 「……」舒雅：「没救了，拖出去斩咯！」 第164页 许博远双手合十：「娘娘饶命！」 「说真的, 」赵航宣冷静分析：「我们数学组其实挺多人没专利项目的，但大家都没那么沉不住气，张涵这套操作不就等于是明着抢么？」 舒雅：「不明白她这么做有什么意义，扰乱秩序，急功近利，谁会喜欢这种学生？」 凌知微想起今早张涵说的话，她不是打算先观察吗？ 是什么让张涵改变主意了？ 食堂门口走进一票人。 几个男生凑在一起兴高采烈聊天：「你们是没看到！今天数学组有个大神来我们物理组蹭课，被教授一眼相中了啊！」 「还说要带大神做项目，卧靠！那可是清大的项目啊！」 「如果大佬不是数学组的，我觉得教授都想直接把人拐走了！」 「真的假的？数学组的物理这么叼？」 「真的啊，我们都没听懂教授讲的东西，结果人家两手空空来，不做笔记不打字。教授问她会不会，人家超自信的，然后上去还用自己优化过的版本给我们讲了遍课！」 「噫……果然，大神在哪都是大神，叫什么你知道吗？」 「知道啊，就是之前冬令营大佬们都说叼的那个凌知微！」 几人的讨论声越来越远，张涵手里握着叉子，垂眼看着盘中食物。 集训队的食物种类区全，很新鲜，比外面高级商场馆子里的菜做得还要好。 她平时根本捨不得花钱去吃。 可现在这美味佳肴就放在面前，张涵却怎么也吃不下去了。 这件事情通过人传人，很快就成了集训队中人尽皆知的卧槽事件。 然后，在物理组和数学组成员的热心科普下，所有人又将『凌知微』三个字和人对上了号。 于是，早晨在食堂，凌知微打了一碗菜粥，众人纷纷效仿，一桶粥在短短十分钟内见底。 晨训是篮球训练，凌知微抱着球往篮筐下一站，气势非凡把球往外一投…… 球连篮筐都没碰到便滚进了草丛。 围观群众：「哇哦——！」 鼓掌！！ 教官捂脸，不忍直视。 交流会开始前，凌知微照常刷卡答题，照常一骑绝尘拿下第一。 后面一群学生：「卧——靠——！」 热烈鼓掌！！！ 凌知微想走，结果被围住。 「大佬别走！来一场生死的较量吧！」 「还有我！我报名！」 她旁边的机位排起长队。 也就是微机答题无论如何都有分，众人才这么积极。 若是像冬令营时候的积分争夺战那样输了就扣，他们说什么也不敢这么作死啊！ 凌知微活动了下手指，捲起手袖道：「来！」 免费陪练，不玩白不玩。 众人欢唿跃雀坐上机位。 比赛一直打到了交流会开始前十分钟，老师看半天没人出来，就来喊人：「今天的讲座是m国哈大数学系教授的，千万别贪玩错过了啊！」 见人依旧念念不舍，老师好奇问：「你们这么长时间在干嘛？」 学生：「打终极大boss啊！」 「哦，」老师没太懂，但还是问道：「那打赢了吗？」 「当然没有啦！」 老师：「……」 倒计时五分钟，众人往阶梯教室赶去。 凌知微拎着笔记本电脑跟在队伍中，一道男声传来：「凌知微。」 云明轩快步赶了上来。 凌知微将电脑换了只手拎：「有事？」 云明轩：「这次的教授就是上次我们那个项目的负责人，我跟他提起过你，他很惋惜，所以……」 你该抓住今天的机会，重新站上来。 「没什么好惋惜的，」凌知微：「集训队所有项目，我只需要考虑想不想进，而不是我能不能进。」 云明轩察觉出女生冷淡中藏着的抗拒，只觉得迷惑。 凌知微在牴触他，为什么？ 明明他能给她带来更多，为什么抗拒他？ 「你如果重新回来，我可以为你争取更多好处，」云明轩不想放弃：「这个位置本来就该属于你。」 凌知微唿出一口气，停下脚步，冷冷道：「首先，我绝不会接受你所谓的帮助。其次，之前是我主动退出，我不后悔，也不稀罕再次加入。」 「最后，云明轩，」她盯着男生：「在冬令营也好，在集训队也罢。你总喜欢做一些幼稚且令人费解的事情。所以我最后说一遍，不要将你的思想理所当然强加于我身上，因为这种行为无效、且令人反感，懂？」 她不明白云明轩到底想做什么，当初原主退出的时候他一声不问，现在却屡次在她面前上蹿下跳。 是真的烦。 「你们在聊什么？」张涵从后面走上来，笑问：「是项目吗？知微要看不上的话，我可以自荐争取这个机会吗？」 凌知微：「请便。」 说完便将两人甩在身后，往教室走去。 张涵盯了女生的背影一会儿，便扭头道：「知微真的很有自信，云神，你刚才说的——」 云明轩一眼没看她，冷着脸往前走去。 张涵笑容僵住，垂在两侧的手紧紧握成拳，指甲几乎扣进肉里。 毕竟是哈大教授的讲座，其他三科的学生也来了不少，不求能听懂，但求开个光。 第165页 以后回去大家都是上过哈大课的人，多排面啊！ 结果教授一进来，就甩了个世界级数学难题，让大家自由交流探讨十分钟。 凌知微一看——巧了，这不是霍奇猜想嘛！ 其他学科的同学现在就是非常后悔：「我来这里干嘛？！是我们学科的题还不够难刷吗？」 「哦我的上帝！瞧瞧ppt上那些符号，哦天呢！它们是什么？」 凌知微打开电脑，随便将自己的思路敲了下来，打算一会儿听一听这位教授的想法。 十分钟过去，教授慢悠悠开口：「今天的内容当然不是这道猜想，我只是想要活跃一下气氛，现在看来还是挺成功的。」 众人：「…………」 「当然，」教授继续：「也不是一点关系都没有，因为我给你们准备了一张试卷，所涉及知识点就是从这道猜想中衍生出来的。」 于是教室里的所有学生得到试卷一张。 「从现在起，我们做试卷，就做半小时吧，然后交上来。」 「相信每位同学的思维碰撞在一起，会在这次交流会中产生巨大的火花！」 众生看着试卷上晦涩难懂的英文题，只想怒撕试卷，离开这里。 张涵咬着下唇，笔尖悬在纸面上却怎么也落不下去。 如果是上课，她还可以找机会在老师面前刷存在感，可是做试卷却没有这个机会。 更何况这长串的专业英语术语，根本没人看得懂。 「卧靠！凌大佬在写了！！」 张涵闻声望去，只见凌知微松松拿着笔，快速写着思路，用的英文。 「这写的什么？我怎么看不懂？」 「不知道……术语吧，学神的世界岂是我等渣渣能明白的？」 凌知微没有写太详细，只是大概写了思路并在旁边标註答案。 试卷上的题量其实不大，她在试卷下发十分钟后停笔。 其余学生见状，只能缩回头，将视线放回自己的试卷上—— 有人都做完了，自己一个字不写那可太寒掺了。 空题不可怕，谁空得多谁尴尬。 半小时后，所有人都尽力憋了几个单词上去，教授收卷回到讲台，一言不发开始快速翻阅。 翻过大半后，教授拎出一张，夸奖道：「云明轩同学，你的进步很大，再接再厉。」 说着，他将试卷放到投影仪下，整张试卷便被放大显示在众生面前：「大家可以看一看思路，一起探讨。」 「卧槽！数学组这大神也太多了吧！」 「云明轩？他一直都挺厉害的，听说高一就跟着这位教授做项目了，天选之子比不过。」 「但是他写的和凌知微有点不太一样啊？」 教授没理会下面的动静，继续翻阅。 等到下面的讨论声暂歇，教授却忽然：「哇哦——！」 台下刚低下的小脑袋瓜又重新弹起。 「凌…知微同学？」教授抬头看向众生，眼里泛光：「凌知微是哪一位？」 凌知微举起了手。 教授：「你的解题思维非常强大，很独特，能上来和我们分享一下你的思路吗？」 众人：「卧靠——！」 凌知微迎着众人的目光走上台，虽然换了一门语言，但讲解方法依旧延续她简单粗暴的个人风格。 让人直唿——还有此等操作！ 「爱了爱了，简直就是学术之光！我个英语渣渣竟然也能听懂！」 「在凌神的身上，我感受到了有教无类这个词的真谛！」 云明轩却皱起了眉。 凌知微以前的口音分明是英式，现在怎么会变成美式呢？ 台上的人已经讲完，教授鼓掌，带动下面一批学生，教室里的掌声一时间络绎不绝。 就凌知微讲的这些东西，已经够所有人消化吸收很久了，所以教授没有继续上课。 交流会结束，教授走到凌知微跟前：「同学，云明轩和我提过你，你真的给我带来了非常大的惊喜，想加入我们的团队吗？我们需要人才。」 这次专业对口，凌知微就算再叼也不能拒绝了吧？！这可是哈大啊！ 所有人屏住唿吸，想要见证这歷史性的时刻。 「……」凌知微皱了皱鼻子道：「虽然您的团队非常好，但我已经加入别的团队了。 所以，请允许我拒绝。」 原以炀那边后期肯定还有大量工作，她晚上还需要时间推演猜想，分散精力不如先顾好手头几件事情。 而且这个教授的项目，其实有些华而不实，属于预测类的猜想。 「卧——靠——！！」 众人只感觉自己的天灵盖在震颤，唿吸困难。 就这么拒绝了？！ 这可是国际顶尖啊！！！ 他们的小心肝，好！痛！哦！ 「好吧，」教授遗憾摊手：「当然，如果你改变主意，我这里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我们永远不会埋没天才。」 凌知微笑道：「好的。」 晚餐时间，食堂安静异常，仿佛所有人都被剥夺了说话的能力。 众人的眼睛都忍不住往正在用餐的女生身上瞄。 然后再转回来挤眉弄眼交流。 【这就是那个拒绝哈大教授的牛人？！】 【对啊！我特么都快嫉妒疯了！她不想参加，我想啊！教授看看我啊！】 第166页 【我倒是比较好奇大神加入了哪个项目团队，能放弃哈大的，应该很牛逼吧？】 【也有可能她根本不知道哈大研究的到底是什么，只是守信用所以拒绝呢？】 众人感觉自己窥破真相，纷纷陷入沉思。 没想到，凌神，还是性情中人吶！ 微机室光线昏暗。 唯有一人坐在机位前不断刷题。 电脑冷色的光线打在她的脸上，让她的面部表情看起来异常阴森诡谲。 张涵从讲座结束就一直在这里刷题，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能想到食堂里那些人都会讨论什么话题，无非是凌知微的行为罢了。 张涵不明白。 凌知微越强，难道大家不该越有危机感吗？为什么他们还这么开心？就不怕被淘汰吗？ 为什么所有人都在围着凌知微转？所有好事都会自动找上她？ 她真的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差了哪里。 昨天那位教授丝毫不给机会，今天这位根本没搭上话。 她的机会又少了一个，心里怎能不急躁？ 这时，被放在桌面上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张涵静静看着自己破旧的直板机，又想起这里学生人手一个的智能机，脸色晦暗不明。 片刻后，她接起电话。 听筒传来声音：「请问是国家集训队数学组的张涵同学吗？」 晚上的自由交流时间结束后，凌知微回到宿舍。 迎面而来的是挂着星星眼的舍友们。 舍友a：「天惹！！不敢相信我和大神竟然是舍友，此生无憾！」 舍友b：「有大佬的地方，连空气都是如此香甜。」 凌知微无情点评：「演技太浮夸，没必要，真的没必要。」 两位女生嘿嘿一笑，又叽里哌啦吵作一团。 快到睡觉时间时，舍友a忽然道：「张涵怎么还没回来？门禁时间要到了啊。」 「可能在自习室吧？她好像一直挺努力。」 「这样啊，那我们给她留门留灯，不等了。」 凌知微的手机在这时响起，她从床上翻起来，踩着拖鞋走到阳台，接起。 原以炀的声音传来：「怎么样啊凌优秀同志？集训队好不好玩啊？」 第64章 一更 凌知微刚准备开口, 带着凉意的小风颳起。 「凌优秀同志？」 有些冷，凌知微又折回内室披了外衣才回道：「在的老闆，挺好玩的。」 原以炀：「明天你们是要外出交流对吧？」 凌知微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是去隔壁省的h大交流这个样子。 「想去吗？」原以炀问。 凌知微：「一般般, 看了研究课题, 不太感兴趣。」 原以炀：「那明早带上自己, 基地门口见, 来公司跟会儿项目, 准备发布相关。」 「发布会的时候你那部分内容需要你上台演示讲解, 凌知微同志, 做好准备哦。」 凌知微倚在墙上随意道：「时刻准备着。」 「请端正态度, 小凌同学。」 「好的老闆, 保证完成任务！」 和原以炀约定时间后，凌知微挂断电话回到房内, 两位舍友将头从床帘里探出，一脸八卦。 舍友a：「凌神, 谁啊？男票吗？！」 凌知微：「是衣食父母。」 舍友a：「……」 舍友b：「哇哦~~听声音长得很帅的样子呢！」 凌知微：「是帅, 帅得惨绝人寰。」 舍友b：「……」 时间不早，几人也没继续聊下去，凌知微灭了两盏灯，留下门口一盏给张涵。 然后躺下，进入空间。 她今天要把进度条拉满，不出预料只需最后使用一次验错功能，并改正错误，这道猜想就能出来了。 最后一个符号写完后，凌知微唿出一口气, 往后退了两步，看着写得满噹噹的虚拟屏，心中升起微妙的满足感。 不禁摸着下巴感慨：「哎呀呀，我可真是个小天才。」 系统立刻拍马屁道：「是的您是！您就是天才！」 「使用查验功能。」 【叮咚！确认启动第五次查验，扣除积分100000，查验中……】 原以炀准点打开app，看到里面的小姑娘已经站在白板前。 而屏幕上方的进度条已经拉满，说明这道猜想已经接近尾声，现在应该进入检查阶段了。 他也不清楚这小姑娘是怎么验错的，但进度条每到一个节点，她都会掉头回去改正错误再继续。 如果猜想真的被证出来了，原以炀觉得自己还是可以再争取一下跑腿位置的。 就凭他和这位不知名人士高达lv30……的好感度，难道不应该给个机会吗！ 于是他问：「优秀同志，我办事效率真的非常高，还不要钱，真的不考虑一下？」 优秀同志：「倒也不是很急。」 「我觉得你可以适当的急一急的，」原以炀说：「此时此刻，世界上还有无数人在钻研这道猜想，万一被人抢先发表了，你之前的努力岂不是白费？」 优秀同志：「它要是能这么容易就被证出来了，也不会等到现在还是猜想。」 原以炀：「……」竟是无法反驳。 凌知微等了一段时间，或许是因为计算量庞大，导致验错结果一直没有出来。 第167页 所以她先退出了演算模式。 培养者的声音又响起：「又换住处了？」 凌知微：「暂时换了。」 「……」那边沉默片刻，才说：「你很穷？」 凌知微：「……」 男声：「把这个猜想发布了就不穷了，真的不考虑一下？」 「至少不用和别人合租。」 凌知微……怒退空间。 从空间出来的那一剎，她听到卫生间传来一点动静。 应该是张涵回来了。 凌知微看了眼时间——0点整。 不久后，张涵推门出来，路过凌知微床前时脚步停顿片刻，才回到自己的床位上。 第二天一早，舍友收拾东西准备到操场集合。 舍友a：「凌神、张涵，一起走吗？今天好像可以自由组合。」 张涵笑着摇头：「我请假了，你们去吧。」 凌知微：「今天有点事，不跟活动。」 张涵忽然问：「怎么不去呢？你要留在基地吗？」 凌知微看了她一眼：「我外出，去跟项目。」 张涵干巴巴道：「这样啊。」 凌知微来到大门口，原以炀已经站在门外，正和几位老教授聊天。 几位老教授看上去都挺欣赏他。 原以炀看到来人，朝她招了招手，教授们跟着转身。 「哦哟，这就是你说的小孩啊，看上去真是一表人才。」 「是这个姑娘啊！前两天挺老何他们提起过，挺厉害的。」 「挺好挺好，你们这些前途无量的年轻人在一起搞搞项目，不比我们这些老傢伙的团队差，加油加油！」 两人和教授们告别后，前后上了车，离开基地。 张涵站在宿舍阳台上，确认所有人都离开后，才慢慢走近内室，将窗帘全部拉上。 宿舍中瞬间昏暗一片。 她微微转头，看着被好好放在木质床下课桌上的电脑收纳包，神色晦暗不明。 昨晚她接到了陌生人的电话。 对方没有表明身份，只是留下任务和完成任务能得到的可观报酬。 由她自己决定做不做这件事。 「我要你帮我找几份资料，这些资料和集训没有一点关系，也不是凌知微的东西，更不会影响到你的前程。」 「而你只需要将它们，从她的电脑或者u盘里找出，带给我们，我们将给予你丰厚的报酬。」 张涵皱眉：「这是盗窃。」 「哈哈，真是好孩子。」 「可我都听说了，你的资助人准备撤资了吧？是不是连读大学的钱都还没有着落？」 「这五万块钱能给你一片光明前程啊姑娘，不要忙着拒绝，好好考虑。」 张涵抿嘴，不再吭声。 她是真的很缺钱。 「今晚十一点，基地西面有一块监控死角，如果你愿意，就过来，我们会教你怎么做。」 通话结束后，张涵点开答题排行榜，就看到凌知微稳居榜首，让人望而生畏的总分，深吸了一口气。 去做吧，心中有道声音响起。 他们都说了，资料与集训完全没有关系，那就算给了他们，对凌知微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可是自己却能用这些没用的资料换到五万块钱。 有了这五万，就算竞赛落榜，她也能有钱再读高三一年，去高考。 她在机房等到了十点半，等到外面的人全部走空，才慢慢往西面走去。 张涵到那时，一个戴口罩的男人就站在门口，看到她来后也没说什么，只是交给她一个u盘一双手套： 「小心些，不要留下痕迹，这个优盘里面带程序，你倒时候把这个插上去，它会自动寻找文件。」 「这是我的电话，成功后就打给我，既然选择了过来，那就尽快搞定吧。」 窗外鸟儿的叫声将张涵从回忆中惊醒。 她看了眼手中的工具，慢条斯理将手套带上，来到桌前。 拉开电脑包，开机，查找，一切都是这么顺利。 可是半小时过去，u盘中的程序什么也没找出来，电脑上弹出一个error窗口，说明他们要找的文件根本不存在。 张涵有些失望，这五万终究是不属于她。 本该关电脑收拾好一切，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可张涵却鬼使神差握上滑鼠，又鬼使神差开始在各个文件夹内翻找起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想找什么。 直到她点开了回收站——里面有一份还没粉碎的文档——她点开了。 这是一份简陋的思路概括，标题只有简单的两个字——霍奇。 重明科技研发室。 一群年轻人凑在一起。 「这逻辑，这理论…这前沿思想！！！哦天呢！这样的大佬竟然被我们原神捡着了！」 「讲道理，我一直以为咱凌大佬是个文科生，没想到人家就这么一声不吭打进国家集训队了!」 「有了这些，咱们还怕清源科技个鬼啊，再给他们十年也别想研究出这些。」 「谢兄，你在干嘛？」 谢令奇将视线从手机上抽离，笑道：「没什么，就是问问他们还有多久到。」 这时，研发室的门被推开。 众人转头，就看到刚才话题的主角出现在门口。 「哎呀！来了啊，大佬想喝点啥？我下去买。」 第168页 「感谢大佬百忙中抽空光临寒舍！」 原以炀轻推了一把女生的后背：「你先过去，给他们讲讲你的研究。他们还懵着呢。」 凌知微闻言走过去，众人自觉让出位置：「大佬请坐！我们已经准备好啦！」 她一屁股坐到座位上，捲起手袖：「哪里不明白？问。」 一群人举手：「我我我我！我先！」 「大佬，还有我——！」 原以炀走到沙发前坐下，看着那边的青年们时不时发出恍然大悟的感嘆声，好笑地摇头。 谢令奇凑过来：「大炀，你这为了给她一个项目，也太拼了吧？这个专利都让啊？」 「这本来就是她自己鼓捣出来的，」原以炀：「她能卖给我们算是我们占了天大便宜，不存在让的问题。」 谢令奇：「……这真是她做出来的？」 「嗯哼，」原以炀看向谢令奇道：「就是年后那天，我们来签合同，你不也过来了？」 谢令奇偏头避开视线，语气轻松：「我还以为那天你是来把东西拷给她来着。」 原以炀：「我给她的是专利申请表。」 「呜哇——！」那边忽然响起夸张的感慨声。 「大佬，你可真是天才啊！」 凌知微一撩头髮，往后一靠：「还用你们说？」 「喔——！好狂！」 「但是，我们就喜欢这么真实不做作的天才！」 「大佬接下来几天都来跟进度的吧？有大佬在进度会快很多啊！」 凌知微有些心动。 比起集训队纯学术的讲座，她其实更喜欢这种有商业价值的研究项目。 原以炀的声音恰巧响起：「你要是不想呆在里面，我今晚可以过去帮你申请外宿。」 「集训队其实是相对自由的，学生的项目如果在外面，就可以申请离队，考试的时候回去就可以。」 原以炀笑道：「凭我们凌优秀同志的天才头脑，考试肯定没问题对吧。」 凌知微自信一笑：「拿几个第一而已，很难吗？」 出来代表着什么？ 那当然是——没有体能训练啊！ 她，就要过上简单而质朴的科研生活了呢。 于是事情敲定。 在回基地的路上，凌知微收到了叶浩然发来的视频。 她直接点开了。 只见叶浩然的大脸出现在手机屏幕上，傻乐着道：「凌哥！给你看个大宝贝！」 跟着镜头一转，就到了八中楼下那块拉红榜的墙上。 叶浩然的声音咋咋唿唿传出来：「看！你还是第一！天呢！这绝美的零分！」 「噗……」 正在开车的原以炀一下笑出了声。 凌知微：「……」 叶浩然：「是不是很感动！很开心！是的我们也是！凌哥，加油！」 后头洪亮的合声响起：「凌哥，加油加油加油哦！」 凌知微面无表情关闭视频，冷静道：「想笑就大声笑吧，憋坏了我可赔不起。」 「我不笑……噗…哈哈哈哈哈——」 第65章 二更 等两人到达基地的时候, 被告知管宿务的老师已经下班，要办理手续得等到明天上午。 凌知微失望嘆气。 明早竟还要与教官进行一场生死的较量。 明天的训练内容是什么来着？ 哦对，足球。 原以炀：「明天上午你先去跟讲座吧，办好手续我来接你。」 凌知微有气无力应了一声, 给他留下一道沧桑的背影。 时间不早, 凌知微回到宿舍时, 所有舍友都已经在了。 张涵握着笔伏在课桌上写着什么, 见她进来扯了扯嘴角：「你回来啦。」 凌知微拿了毛巾去洗漱, 刷牙时抬头看到镜子里自己的脸, 忍不住捏了一把。 细细嫩嫩, 还白。 她眯起眼睛, 仔细打量了一下, 叼着牙刷思索。 是不是变胖了？ 要不要减肥？ 那明天的体能训练还是好好跟吧。 凌知微右手握拳, 朝镜子比划着名挥了两下，点头。 她可以的。 早晨, 宿管带着那激情的大嗓门在走廊上激昂道：「一日之计在于晨！同学们，起床啦！」 凌知微换好衣服, 便看到平日会等她的张涵今天一言不发背着书包往门外走去。 不禁摇头, 青春期的女孩子心思真是叵测。 她慢悠悠吃完早餐来到操场进入队列。 就见教官拿犀利的眼神看着她道：「同学们，今天我们的训练内容是足球，请各位一定做好热身运动，以免韧带拉伤！」 凌知微难得朝气蓬勃跟着大声回应：「是！」 教官并不知道她明天就要离开，见她这副模样，欣慰地点头。 训练开始后，不过短短十分钟，凌优秀同志便把自己昨晚的誓言抛于脑后。 人生来各有所长，何苦为难自己。 等晨练结束后, 凌知微被依旧精神饱满的舒雅拖到微机房，进行一日一次的推boss环节。 学霸们的友谊是在刷题中建立起来的。 现在数学组的这群人也不喊『大佬』、『凌神』了。 「凌哥来啦？快快快，来坐，我们抓紧时间！」 打凌boss简直成为众生每日最期待的娱乐活动，虽屡败，但屡战。 第169页 其余科组跑来围观的同学只觉得这是一群斯德哥尔摩。 没救。 今天的交流会是一位很有资歷的老教授的，大家提早结束註定无果的闯关环节，早早在阶梯教室坐定，等待着老教授到来。 舒雅：「那个张涵，又老早坐在第一排，这次又想干嘛？」 赵航宣懒道：「还能做什么，争取机会呗。」 张涵这几天表现确实大大败坏了同学感官，原本想坐第一排的人看到她，纷纷往后挪开。 凌知微注意到她手上拿的几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写了很多字。 老教授很快就进来，年龄确实很大了：「同学们，我们这堂课用来交流，你们有任何感兴趣的问题，或者有什么自己琢磨出来的成果，都可以上来说一说。」 同学们闻言面面相觑，问题是有，但之前也没特地整理准备，直接上去不太好啊。 众人正犹豫间，张涵举了手，如愿以偿被叫了上去。 张涵站在台上，清了清嗓子开口：「今天，我想和大家探讨一下关于霍奇猜想的证明思路。」 原以炀办完手续，从后门摸进教室，正打算找小姑娘的方位，就听到台上女生的声音，立刻惊讶抬头。 凌知微饶有兴致抬起头：「有点儿意思了啊。」 台下一下就炸开了锅。 「卧槽霍奇？！能不能好了？？张涵什么时候这么叼了？」 「肯定又是强出头呗，她最近老这样，有点烦。」 「也是，她要是真的懂点霍奇，也不至于憋到现在，之前那个哈大的老师就专攻这些学术难题，她怎么不去？总不能是英文不好吧……」 「讲真，数学可不是一夜之间就能变叼的，我感觉有水分。」 老教授听着台下一轮，倒也没什么反应，只是点着头让张涵继续。 张涵不着痕迹扫了一眼台下还一脸淡定的女生，定了定心神，开始演讲。 原本台下众人是不屑的，可随着她对猜想的深入剖析，都渐渐正了神色，用心听讲。 随着张涵的讲解，凌知微的眼神却逐渐转冷。 学术研究，最忌抄袭。 她这个舍友，不太老实啊。 原以炀在听到这不知名女生的前期叙述时，几乎都要认为她就是app中的优秀同志了。 正盘算着找时间去接触一下人的时候，却听到了与优秀同志这部分证明中完全不一的理论公式。 怎么说呢。 上面这位就像是拿到一份写满『略』的答案，然后强行将牛头不对马嘴的物品填充进去，硬得出一个个答案。 台上这位老教授活这么大把岁数，什么学生都见过，可不是好煳弄的。 拾人牙慧也不是这么简单的。 做学问，更得脚踏实地。 根基不牢，无论用什么手段，终究都是会塌的。 张涵看着台下人的神色，心中妥帖。 凌知微的电脑里根本没有那群人想要的文件，她根本不可能拿到那五万块钱。 这几天看着凌知微几人的总分越爬越高。 特别是凌知微，第一位置几乎无法撼动，张涵已经意识到自己与这群人之间的差距。 也意识到，她要在这被签，很难。 在看到这份不完整的思路时，她也犹豫过要不要用。 心里毕竟还是害怕被发现的。 可是如果她一直无法争取到跟项目的机会，五万也没戏，她还有什么未来可言？ 凌知微既然能把它放到回收站，就说明这对凌知微来说不重要。 可这不重要的废纸，却能给她带来更多机会。 若是能被教授看重，她今后的人生自然一片光明。 再不用为了五万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 张涵知道自己根据思路填补的内容肯定有许多错误，可她想让教授看到的是——她是个值得投资的人才。 这就足够了。 果不其然，在她讲完后，老教授接连提了许多问题。 张涵按照自己打好的腹稿一一回答。 老教授点了点头，道：「这样吧，你的猜想证明只写了一小半，你再将你接下来的思路简单写一下，这周内交给我，我看看。」 张涵的笑容一下僵住：「我…暂时只证出这么多，对于后续——」 老教授：「你能走到这一步，说明你对后续不是一点打算都没有，自信一点，错了也没关系，先整理出来看看吧。」 张涵抠住稿件：「……好的。」 张涵下台后，心中有些茫然。 之后的步骤？她上哪弄去？ 她忽然想到教授说的话——能做到这一步的人，不可能不知道接下来的路怎么走。 那……凌知微那一定还有接下来的步骤吧？ 当事人凌知微同志心情一点也不美丽，却也没有太多忧虑。 拿了她的一点思路又如何。 还是那句话，这道猜想要是这么容易就能被攻克，哪能存疑这么多年。 以张涵同学最近的成绩来看……够呛。 所以她是真的一点也不急。 「凌优秀同志！」 凌知微抬头，看到原以炀就站在门口对自己招手。 等她走过去，原以炀问：「手续办好了，现在就搬？东西多不多？」 第170页 凌知微点头：「搬。」 她统共写到电脑里的也就这么一点，她搬走以后，张涵会怎么走后面的路，她倒是有些期待。 凌知微的东西总共收起来也没一个行李箱。 原以炀先将收好的箱子搬下去，而她则留在上面清杂物收拾卫生。 收拾好一切后，凌知微转头看了眼没住几天的房间，敬礼：「再见！」 走到一楼时，撞见了张涵。 张涵脸色有些苍白，勉强笑道：「知微，你又要去跟项目？」 凌知微意味不明勾起唇角道：「是啊，你要加油啊。」 张涵闻言，扫了眼她空空如也的手，眼中闪过一丝狂喜，胡乱点头道：「我会的，我先上去了。」 凌知微看着慌忙往楼上跑的人，笑了一声，慢慢往大门走去。 她那点心思，是註定要落空了。 张涵跑到房间门口，抖着手拧开门，急沖沖跑到自己藏手套的地方将手套戴上，喘着气回身走到凌知微床位前。 骤然愣住。 空的。 不止电脑，连床单被罩、行李箱都不见了。 「不……」 张涵冲进卫生间，却看到洗漱台上也空出了一块空间——她的洗漱用品也通通不见了。 凌知微的生活痕迹全部消失了。 她想到女生刚才意味深长的眼神，突然觉得嵴背生寒。 ——凌知微肯定都知道了。 所以她走了。 「不行！」张涵疯了似地冲下楼，往大门口跑去，却只看到女生上车的背影。 紧接着，车开走了。 「怎么就走了呢——？！」 凌知微不见了，后续思路该怎么办？ 她的未来，她的前程……难道就这么毁了？ 不行。 一定还有办法的。 张涵在原地站了会儿，快速转身离去。 「原董！」助理焦急的声音传来：「重明科技那边下周就要开发布会了！」 原郑生烦躁道：「研发部呢？！东西搞来这么久都没能钻研透我是养了一堆废物吗！」 「还有集训队那边，」他压着声音道：「怎么还没有消息？」 「我去问……」 办公室的门忽然被推开，一人焦急进来说：「原董，东西已经拿到了，可是张涵那边出了点状况，不愿意给。」 「不给？」原郑生气笑：「这种事情还需要告诉我吗？！你们找人把她处理掉啊！」 「原董！她是国家集训队的队员啊！您知道您这话是在和谁叫板吗？」 「闭嘴！我知道，」原郑生深吸一口气问：「她又有什么要求，说！」 要不是最近原以炀和叶寒那边下手太狠，他也不至于狼狈成这样，做事还需要考虑个小角色的需求。 下属立刻道：「她想要凌知微的一项学术猜想论证过程的完整版，让我们想办法，如果能拿到，就把东西交给我们。」 「不答应，她可以在集训队里面缩一个月，就算出来后没人保护。可重明那边也已经发布，完成市场抢占，尘埃落定了啊！」 原郑生冷笑道：「她不是动过凌知微的电脑了？怎么，再动第二次不敢了？」 「我问了，她说凌知微被原以炀接走了。」 原郑生被气得胸口一阵闷疼。 「好，很好，」原郑生：「不愧是我原郑生的种！心思缜密啊！」 竟然这么快就发觉他们的动作，将人接走了。 「不过他护着的人也就是个冲动的蠢货，还有机会。」 原郑生从椅子上站起来道：「不就是份学术推论，凌知微行事莽撞，不懂避芒，我有千万种方法让她自己把东西双手奉上！」 「你去联繫几家媒体，让他们报导张涵，我们捧她。」 到时候所有人都会知道，这份猜想是张涵先做出来的。 按照凌知微那脾气，肯定会忍不住像上次一样出来澄清自证。 自证自然需要带上完整的猜想过程，到时候他们拿到答案，让张涵復刻一遍，再操作舆论引导一番，东西自然就成了张涵的。 学术可不是当初的监控录像，这种东西，谁先申请上就是谁的。 多简单。 作者有话要说：　　知微：我搬走只是因为方便打工而已，你们真的想太多啊想太多。 哇你们把张涵想得也太6了，她要是有拿到点思路就把猜想推出来的本事，也不至于在竞赛营混成这样。 =，=本轮打脸依旧是群体打，涉及人物有原、张、以及被我故意暴露的谢。他们会一起下线。 所以，这不是1v1,别猜，猜了就是错，猜不着的哈哈哈哈！！ 第66章 二合一 凌知微看着陌生的小区, 这次住的房子不是上次来b市住的地方。 原以炀解释：「那边离这太远了，你回去考试也不方便，干脆换个地方。」 凌知微摸着下巴问：「多少钱一个月。」 原以炀心道不要钱，嘴上却说：「不贵, 也就八百来块吧。」 凌知微：「那我……」 原以炀快速：「往你工资里扣, 放心吧。」 凌知微满足了, 往小区内走去。 原以炀跟在后面, 幽幽嘆息。 他发现小姑娘最近倒不像以前那样抠抠搜搜, 反而中道拐了个弯, 颇有些败家倾向。 第171页 ……难道这是迟来的青春叛逆期？ 这边的小区比较新, 安保和绿化做得很好。 原以炀领着人很快走到住处, 开门后先进去按开了灯。 凌知微在门口大概看了下房子的布局。 装修简洁大气且实用, 家具是统一的米白色套组, 摆放非常舒适，不会让人有透不过气的感觉。 凌优秀同志对这套八百块的房颇为满意。 凌知微的东西本来就少, 没一会儿功夫便安顿下来。 原以炀临走前说：「下午你先休息，明早先送你去考试, 考完了我们就去研究所。」 凌知微挥手表示明白。 等人走后, 她收拾好躺到床上，闭眼进入空间，不出所料看到空间的场景已经更换。 这次不是单一的房间，而是将整套房的户型全部拓印了过来。 系统弱弱解释：「随着系统等级提升，目前已有功能作用也会越变越强。」 凌知微心里挂着霍奇验错的情况，也没过多在意，直接进了推演模式。 她慢慢划着名屏幕，清点错误。 如果进展顺利，她应该能在这周内将错误全部改完, 进入最终评判阶段。 得出这个结论后，凌知微唿出一口气。 这道猜想是她花费大量时间一遍又一遍验错调整出来的。 加上系统的时间流速设置，具体耗费了多长时间，凌知微也不记得了。 虽然只是回收站里的只言片语，可那只言片语也是她无数次订正总结的。 要说一点不生气，那是不可能的。 可是这件事情，凌知微并不打算用什么激烈手段去解决——因为没有必要。 张涵的选择，是彻头彻尾的错误，也註定是会失败的。 因为没有花时间去钻研过，所以对猜想毫无概念。 也因为没有概念，所以张涵把这道题想得过于简单。 更因为心术不正，而缺少对学术的敬畏。 学问从不会让诚心求学之人失望，也不会让心怀龌龊者得逞。 她走的，註定是一条没有出口的绝路。 原以炀回到公司后，在开始工作前点开了app。 集训队那女生用的那套思路，他可以肯定就是这位不知名的优秀同志的，就算答案只有一个，但不同两个人的思路也不可能在前期就如此高度重合。 至于是被人偷去的还是她自己给出去的，原以炀不确定，需要打探打探。 今天的优秀同志穿了一套毛茸茸的粉色兔儿家居套装。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感觉这款app的写实程度又提升了许多。 以前他只能看清衣服的大概款式颜色，现在都能看出材质了。 双方都不是什么喜欢绕弯子的人，原以炀看到人已经在算题了，就直接问： 「你的证明思路被人窃取了？」 优秀同志手一顿，忧伤嘆道：「还被改得乱七八糟，朕心甚痛。」 优秀同志说完后，又是一顿：「你是怎么知道的？」 原以炀：「机缘巧合，以及，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原以炀深吸一口气：「被人捷足先登，您难道就没有一点儿危机感吗优秀同志？」 优秀同志：「没有。」 原以炀：「…………」 优秀同志：「退下吧。」 第二天一大早，集训队第一次小考开始。 题目难度中等，可能是为了给大家一个适应期，量也不是很大。 凌知微考完和舒雅一起出考场时，正撞见两位舍友。 舍友a：「大佬你咋突然消失啦？吓死人了。」 舍友b：「对啊，昨天回去就发现你的东西全没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凌知微：「这里离我跟的项目进行的地方有些距离，搬出去方便。」 「这样啊，那就好。大佬加油！」 楼下忽然一阵骚动，不少学生忙着往下赶去。 「有媒体来採访张涵了，说是为了她昨天上课说的霍奇猜想。」 「卧靠真的假的，这么厉害的？」 「不知道，张涵是下去了，好几家媒体呢！大场面啊！」 「走走走，看看去。」 舒雅疑惑道：「奇怪，张涵不是就做了一点吗？又没证出来，谁告诉外面这些人这件事的？」 数学组几人凑在一起，小声讨论起来。 「是真的太奇怪了，这种封闭式集训队也没那么快的讯息传递速度啊？」 「而且张涵也没跟什么项目，谁会帮她宣传？」 「我感觉像她自己请的……为了能被更多大学看到吧？这么有钱的吗！」 「女人心，海底针吶……」 「呸，咱单纯着呢！这黑锅咱不背！」 操场上热闹一片。 张涵被一群记者围在中间，面带微笑，有条不紊回答着记者提的一个个问题。 记者：「请问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研究这道猜想的？」 张涵：「大概是半年前，一次偶然的机会让我接触到了它。」 记者：「在以往的研究中，遇到过什么困难？」 张涵：「求知的道路上处处都是关卡，可困难就是用来攻克的，没必要过多赘述过程。」 记者：「听说清大陈教授认为你的研究是可持续进行的，你自己有把握将这道难题做出吗？」 第172页 张涵：「只要有充足的时间，我相信我可以。」 「以后有什么打算吗？是继续做研究，还是？」 正要开口，张涵的余光瞟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正往大门口走去。 仿佛没看到这边的盛况一样。 「张涵同学？」 张涵回过神来，歉意一笑后继续回答问题。 等到媒体播放了她的採访后，她不信凌知微还能这么事不关己。 凌知微现在的不以为然，不过是强装镇定罢了。 没有谁能够忍受自己的心血被人剽窃，她一定会行动的。 凌知微一行动，她就能拿到答案，在那之后，专利、名誉、前程，全部都将属于她张涵。 这么想着，张涵脸上的笑意又深了些。 而另一边的办公室内，有几位教授聚在一起谈话。 「陈老，这位小同学的研究方向真的可以持续进行？」 老教授：「从理论上来说，没错。」 「这样啊，那确实是有培养价值，就是她的做派…实在让人喜欢不起来。」 「这事儿八字还没一撇，」老教授悠悠道：「而且，对于这份推论到底是不是她做出来的，我持怀疑态度。」 「这……怎么讲？」 老教授：「我曾经有幸在老彭那看到过一模一样的推论框架和一部分后续推理过程，他说是手底下一位学生给他看的，现在也还在持续改进中。」 另一位教授：「您的意思是……」 「我看过的那一版，可比这位同学生搬硬套出来的要有说服力得多，这个张涵，很可能是不知从哪弄来了一份草稿，想要煳弄人罢了。」 老教授说到这，嘆了口气： 「现在的学生啊……学问是不会骗人的！」 张涵的採访在当晚被多家媒体几乎同一时间报导出去。 在他们刻意的引导下，张涵成了『天才少女』，『下一代数学之光』。 群众们对于这种高大上领域天才的出现自然喜闻乐见。 霍奇是什么？不知道啊！但是没关系，吹就是了！ 【现在网上有事没事就报导明星，我觉得这种少年天才才是年轻人应该追的星嘛！】 【这姑娘以后前途不可限量啊！还是国家集训队的，这届imo肯定有她了吧。】 【如果真能把这道猜想证出来，可不就是为国争光嘛！支持！】 【对于即将开始的双一流抢人画面，我表示喜闻乐见，不知道这位人才最后会去哪。】 【去哪都好，就是希望最后别又给他国送人才才好。】 一时间，张涵爆红网络，顺便成为了父母口中别人家孩子的新型代表人物。 可是那场所有人都期待的大学争人大战却迟迟没有展开，那些资深的老教授那边更是毫无动静。 也不是没有教授抛出橄榄枝，可这些教授，都算不得厉害。 与众人心中的预期差了太多。 简单来说就是，配不上张涵表现出来的才气。 有人为张涵打抱不平： 「真的无语，这些大学教授是怎么回事？眼睛瞎了？这是寒天才的心啊！」 「呵呵，我国学术领域迟早完蛋，什么歪风邪气！」 「真正有本事的却因为没有后台被主流拒之门外，尽招一些蠢货搞科研。」 「我也是心疼张涵，满腔热血想要报效国家，就换来这？」 一开始集训队的学生们也在等教授们行动，可是这多天下来，什么也没等到。 集训队的学生大多心思简单纯粹，但这并不妨碍他们聪明，自然不会觉得这是什么黑幕。 「张涵最近老接採访赚钱，这次小测的成绩也很难看，排倒数，估计这猜想真的水分有点大了。」 「我听数学组几个说，张涵特别爱出风头，但每次都答不对，整个人就……很躁。」 「我还听说凌神搬走和张涵有关系，有人怀疑张涵那份猜想推论是往凌神那偷的！」 「卧靠——！！」 「你看那天哈大讲座，关于霍奇的衍生试卷凌神答得那么好，肯定是私底下有研究的。」 「听凌神以前舍友说，大家外出交流那天张涵请假了！接着第二天就上去讲了霍奇，太可疑了！」 「然后凌神后脚就搬走了，卧槽，想一下，我要是和这种人在一宿舍，我也好噁心！」 「那为什么凌神不出来澄清？这该是她的荣誉啊！」 「笨不笨啊你，要是凌神把东西掏出来，又被张涵使手段捷足先登怎么办？」 「可是现在都已经这样了啊？」 「反正张涵就这点本事，她要是一直拿不出后续，不就自己拆自己台了么！凌神根本不需要给她眼神好吗？」 原郑生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的手段竟然被集训队一群小天才猜得八-九不离十。 张涵最近过得不太好。 她听了那边的话，将大半精力都放在了接受採访上面，知名度是出去了，可学术界却没人买帐。 反而吸引了大堆同样靠媒体炒作发家的注水教授的关注招揽。 等张涵从络绎不绝的赞誉中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集训队所有人都在远离她。 就连以前会笑着问她要不要一起吃饭的舍友，在她回宿舍后也不会再看她一眼了。 第173页 这不对。 这些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张涵又一场採访结束后，慌忙打电话过去：「你们不是说凌知微肯定会站出来的吗？！这都过去多少天了，她人呢？除了考试谁都见不着她！」 助理心中骂娘，张涵急，他们难道就不急了吗？！ 重明的发布时间马上就到了，他们到现在还没拿到文件。 他也是不明白原董为什么偏要和叶家去斗，还偏要窃取亲儿子的研究成果，怕不是脑子被狗啃了吧！ 当初产业分离的时候他怎么就跟了原家呢！ 「小同学你也别着急，我们这边也正在想办法，」助理试探道：「答应你的事情我们一定会完成，你能不能先把东西给我们？」 张涵心脏漏跳一拍，心虚了。 他们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不，应该还没有，如果发现的话，他们可以直接毁约。 张涵立刻回过神来，外强中干的狠声道：「你们要是搞不到我想要的，我也不会把东西给你们！反正我现在已经这样了，那五万我不要，我只要完整版推论！」 「好好好，行！我想办法！」助理急忙安抚：「凌知微估计是在做项目，没关注这里的事情，我们找人，你别急，你把东西收好！」 张涵：「最好是这样。」 凌知微确实没怎么关注外界的事情。 是项目不好做还是钱不好赚？ 她现在除去参加考试，只需要往研究所里一扎，不用晨训，还包食宿，就很快乐。 重明科技这些科研人员个个都是拍马屁十级选手。 她小日子过得美着呢。 「哦！大佬，你可真是个天才啊！」 「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咱凌大佬不会的？！没有！不存在！」 「原神也比不上大佬您！原神不会生孩子啊！」 原以炀抬头笑骂：「得了啊！见好就收，别什么话都往外说。」 「外卖到了啊，」谢令奇拎着大袋东西过来：「赶紧分了。」 一群人欢唿着冲过去分食物。 原以炀正打算过去，电话却响了起来，只能道：「你先把咱们大佬的给她送过去，那份不辣的。」 谢令奇：「得嘞。」 凌知微正坐在电脑面前敲翻译稿，就听到后面声音传来：「大佬辛苦！停一停，先吃饭吧。」 凌知微将视线从电脑屏幕挪开，看向来人。 谢令奇一脸乐呵把东西放到她面前，自己扯了把椅子坐过来，压着声音问：「大佬，你和集训队那个张涵认识吗？」 凌知微掰开一次性筷子：「怎么？恋爱了？」 「……」谢令奇：「…不至于，真的不至于。」 他缓过神来，继续道：「她最近挺火的，因为霍奇猜想，大佬看採访了吗？」 「没看，」凌知微随意道：「挺好，国之栋樑。」 谢令奇：「大佬，你说我们这边的成果发表后，你和她谁会更厉害？」 凌知微放下筷子，定定看了他一眼道：「谁厉害我不知道，我可以肯定的只有一点。」 谢令奇疑惑：「什么？」 凌知微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谢令奇说：「无论做人还是做事，还是脚踏实地为妙，两面三刀浑水摸鱼，容易翻车啊。」 谢令奇一怔，随后笑道：「有道理。」 原以炀走进来宣布：「场地批下来了，后天上午十点我们正式召开发布会，第一次亮相！把自己都收拾干净了啊！」 「喔——！」 研究所内一阵欢唿。 他们这大半年的加班加点图的也就这么一刻，还有什么是比成果能展示给全国人民更让人兴奋的？ 原以炀看着小姑娘说：「到时候前沿科技部分发言就由咱们大佬负责，大家有什么异议吗？」 「没有！」 【重明科技将于323号上午十点于xx中心召开关于最新科研成果的新闻发布会，内容系新智能时代…………】 最近网络学术科研版块刷新一下，十条至少有八条是张涵相关。 重明科技的新闻就这么横空出世，着实引来了不少注意。 可是大家一看负责人与团队——好傢伙，一个都不认识啊！ 再一查。 哟，高材生组成的科技创业团队，不错不错，英雄出少年。 还是有挺多人愿意分出部分精力注意一下重明科技的。 不少网友还在讨论，我国是不是进入了少年人才井喷新时代。 清大的众学子看到这条讯息，关注点就有些歪了。 「前沿部分演讲人凌知微？凌知微是谁啊？我还以为全程都是原神呢。」 「感觉没听说过这名字啊？好像也不是咱学校的。」 「能够把我们学校这群人才全部干下去拿到这个位置，可能也是挺叼的吧。」 发布会前半天，重明科技放假了。 原以炀和凌知微商量了一下，准备下午去找几位教授，把专利的事情彻底解决。 凌知微摸了摸自己有些时日未洗的头髮，还是决定做个体面人。 于是两人便先回了新住所。 凌知微沖回房间洗澡，一切就绪却发现洗髮露用完了，遂套上家居服想着进空间拿一瓶之前大礼包里的出来用。 原以炀坐在客厅等待，忽然感受到手机开始规则震动。 第174页 这个时间点…… 他点进app，就看见了在优秀同志做题状态下看不到的住所全貌。 干净敞亮，配色温馨。 从合租变成了整租套房。 优秀同志在找着什么。 这房子……怎么感觉还有些眼熟。 不等他细看，画面中的小人就消失了，房屋内景也随之不见。 原以炀只能作罢。 半小时后，凌知微把自己收拾清爽出来了。 原以炀：「到时候见着人，你就挑核心重点给教授讲讲，他们精着呢，是不是自己的东西一耳朵就听出来了。」 凌知微挺胸收腹：「收到。」 她还是第一次接触这些教授，不知道会不会顺利，有些小紧张呢。 到了大学，原以炀这张移动身份卡体现出了强大的刷脸过障功能，无论去哪都是畅通无阻。 各个教授见是他来更是非常欢迎。 连带着凌知微这张生面孔也被很快接纳。 原以炀说出来意后，教授们也只是思考片刻，便痛快给了这个机会。 原以炀的工作到此结束，接下来就该凌优秀同志上场了。 凌知微清了清嗓子，拿着资料上前一步。 「教授安康，今天……」 清源科技。 重明科技明早的发布会让整个公司乱作一团。 科研部至今没能研究出比从重明那弄过来的技术更高级的技术手段。 会议室内，原郑生把木桌拍得『哐哐』响：「张涵那边到底什么情况！为什么东西还没到手啊？！」 助理畏缩道：「凌知微一直没出来，一开始以为是她不知道，后来也让谢令奇去激过了，还是没反应。」 「她…她可能不吃这一套啊！」 「那东西呢？！」原郑生吼道：「这里不行就不能换条路？！先把东西从张涵那兔崽子那拿过来啊！」 助理：「也、也试过，张涵光脚不怕穿鞋，就是不同意。」 原郑生重重喘出一口气：「她的电话给我，我来！」 张涵逆着人群走进微机房，松了口气。 她现在心思已经完全没在竞赛上了，小测接连失利，猜想的后续也一直拿不出来。 集训队的人现在看她那毫不掩饰的鄙夷眼神更是让她无处遁形。 张涵觉得自己丑陋的内在已经被他们看穿，每次从人群中经过，感觉就像在裸-奔一般。 外人眼里的她有多风光，集训队里的她就有多狼狈。 所有人都在等着看她笑话！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张涵看清楚号码后，迫不及待接起：「凌知微回应了吗？我要的东西呢！」 那边响起的却不是她熟悉的声音。 「张涵小同学，我是清源科技的董事，原郑生。」 张涵咽了下唾沫：「你…你想说什么？」随后有急道：「你不会是想反悔吧？！」 「我要和你商量一件事，」原郑生：「是这样的，现在我们急需文件，你可以先把东西给我们吗？」 「当然，拿到东西后，我们也会继续帮你，但是东西必须今天给我们。」 张涵想也不想就拒绝道：「不行！说好的先帮我的！」 「……」那边沉默一阵。 「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原郑生冷声道：「这些天来找你的媒体不少吧，你也算赚了不少採访费，不要忘了这些是谁带给你的。」 「没有我，你以为你能有这么多机会，能拿到这么多出场费？不要忘恩负义！」 「我告诉你，我能把你扶起来，也能让你跌下去！」 「一个学术造假的人，还妄想有好的前程？可笑！」 「呵，」张涵冷笑一声：「你们不帮我是吧，我现在就去把东西毁了！我得不到我想要的，你们谁也别想好过！」 原郑生狠声道：「你确定要和我对着干？你以为你能在集训队藏一辈子吗！」 张涵歇斯底里：「我的人生就这样了！我还怕什么？！你要的东西没有，想要我的命你就来拿啊！」 「我告诉你，我就要凌知微对霍奇猜想的完整推论过程，否则一切免谈！」 张涵挂断电话，喘了会儿气，慢慢找回理智，开始后怕。 下一刻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她开始撕心裂肺地哭泣。 她根本就给不出那些人想要的东西，半个月后集训队解散，等待她的只有死路一条。 为什么这样的人生会是她的？！ 同样的人生遭遇，凌知微凭什么就能花团锦簇！ 忽然，张涵感觉周围的光线消失了。 像是被什么人挡住了。 她抽噎着抬起头，就看到一双眼睛盯着她，眼中尽是冰凉。 云明轩居高临下望着狼狈地女生，冰冷道：「你说的话，我全部录下来了。」 张涵瞪大了眼。 「你这种卑鄙无耻的存在，也敢盗用她的心血，可笑。」 「我没有！」张涵往前扑去，想要抓住少年的裤脚，却被躲开：「求求你了！不要把录音交给老师！」 这件事情一旦被集训队的老师知道，她最后一层保护伞就没了啊！ 云明轩满脸厌恶：「凌知语也好，你也罢，你们这些渣滓总想将她的东西据为己有。」 张涵爬起来，想去抢夺男生手上的手机，下一秒就被撂翻在地。 第175页 「你们也配？」 她艰难仰头，却看到少年眼中狠厉的光芒。 瞬间唿吸一窒。 「这次，我决不会让你们这种人得逞。」 凌知微的答辩过程比她预料之中还要更加顺利。 走出校门时，她揣着满满一兜推荐信，也是收穫颇丰，满载而归。 手机里也多了好些教授的联繫方式，这要是被其他人知道了，得嫉妒到死。 原以炀将人送回住处，叮嘱：「明早我来接你，发布会结束后，你下午有一次小测，好好休息。」 女生正在抱着信函往房间走，闻言随意点了点头。 原以炀无奈带好门，往小区外走去。 上了车，却发现小姑娘的集训队身份卡落在了副驾驶座上。 原以炀只好带着卡又进去一趟。 到楼层后，敲响了刚被自己关上不久的门。 「凌优秀同志，你东西掉车上了！」 里面响起一阵脚步声，很快，门被打开。 楼道光线昏暗，原以炀被屋内的灯光一刺，不禁眯起眼睛，没有第一时间去寻找凌知微的身影。 慢慢的，屋内景色重新清晰起来。 原以炀忽然顿住。 这房子格局…… 他脑中骤然闪过app里的画面。 清冷的女声响起：「什么东西？」 这声音…… 原以炀缓缓低头，便看到凌优秀同志正仰着头望着他。 身上……穿着粉色兔耳毛绒家居服。 这衣服——！ 原以炀：！！！！！！！ 草！ 作者有话要说：　　注释：学问决不能使诚心求她的人失望。——屠恆学 知微：澄清？研究所里的人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澄清是不可能澄清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澄清，只能靠实力打打他们的脸这个样子。 3y：一不小心发现了真相。 云明轩：我中二，我快乐。 这个副本主打狗咬狗，凌哥要持续独自美丽。 第67章 在意识到这可能就是自己一直寻找的真相后, 原以炀浑身肌肉紧绷，忘记唿吸。 凌知微看人杵在门口半天，毫无动静，忍不住抬手往他眼前晃了晃。 「朋友？老闆？原以炀？」 然后就见原以炀机械地抬起手, 机械地递上卡, 又僵硬转身, 一步步朝电梯走去。 看着人影消失, 电梯门关闭, 凌知微缩回脑袋, 挠了挠头髮, 带着满肚子疑惑关上了门。 原以炀走出单元门, 迎面吹来的凉风拯救了一下他发懵的脑袋。 他深吸一口气, 三两步走出小区大门, 坐进车内，怀疑人生。 是他的错觉……吧。 不会这么巧……的吧？ 原以炀打开app, 此刻界面漆黑一片，什么也没有。 心里松了口气。 就在他准备将事情放下的那一刻, 屏幕忽然亮了。 小人穿着凌优秀同志同款毛绒家居服, 出现在了屏幕中。 原以炀看着屏幕上的房子内景与小人，失去自欺欺人的机会。 他往后靠去，抹了把脸。 现在这么一回想，其实不难发现两个小姑娘的相同之处。 从衣着到相貌，特别是那颗显眼的棕红泪痣。 还有两位『优秀同志』如出一辙的欠揍说话方式，同样让人惊艷的学习天赋。 只是二维跨三维这种事情……太过匪夷所思，就算再像也不是这么轻易能联想到的。 这是什么时代的科技？又是谁的手笔？ 虽然现在全息领域已经有了一定发展，可也还远远达不到这种程度。 但如果能做……也是商机。 那么霍奇猜想也是凌优秀同志的。 原以炀摸着下巴，陷入沉思。 他该怎么提这件事？万一小姑娘就这么一直捂着怎么办？ 原以炀重新看向屏幕, 现在看到那lv30的好感度，忍不住嘆了口气。 小姑娘有够难哄，他当了这么大半年的免费辅导老师，竟然就只有三十级。 还能怎么办，也只能惯着呗。 这件事还是以后找机会再说吧。 原以炀再次嘆息，放下手机，踩下油门。 早晨，凌知微站在穿衣镜前沉思。 她的衣服都是以舒适耐穿为主的，穿去这种场合会不会不太好？ 什么样的衣服比较有排面呢？ 凌知微余光扫到挂在椅子上的集训队队服，眼睛一亮。 这个，好像很不错。 于是原以炀等到人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番茄炒蛋配色的晃眼外套。 他衣柜里也挂着一件同款来着。 原以炀：「准备好了吗优秀同志？」 凌知微：「时刻准备着老闆。」 路上，原以炀接到了原郑生的电话。 对方也再顾不得演什么父慈子孝的戏码，开口就是一顿骂：「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我是你亲爹你就这么害我？！」 「你今天要是真敢开这发布会，别怪我不客气!」 「别以为我真拿你那小小的重明科技没辙，我能拿到你的核心技术第一次，就能拿到第二次！」 原以炀嗤笑：「原董，您这爱用偷鸡摸狗手段的习惯真是百年如一日啊。您什么样的人大家心里都门清，就不多讨论了。再来，您要真有本事弄垮重明，也不会等到现在。」 第176页 「有这威胁我的功夫，」他顿了一下，嘲讽道：「不如想想该怎么应对接下来的跌停盘吧。」 说完，挂断电话。 一直沉默的凌知微忽然道：「原郑生的事情，你告诉过重明科技的人吗？」 原以炀：「这种事情有什么好说的。」 「这样啊，」凌知微说：「上次谢令奇来接我，提了两嘴，我以为你和他说过。」 原以炀闻言面色平静，片刻后嘆道：「凌优秀同志，有的时候你可以不用这么优秀。」 凌知微点头，做了个封嘴手势。 原以炀从后视镜看到，笑了两声才说：「我知道是他，等这次事情结束，我会和他谈谈。」 上午九点四十五分，重明科技发布会现场已经被扛着单反摄像机的媒体工作人员围得水泄不通。 「麻烦让让，借过一下！」 陈作霖艰难地扒开人群，好不容易回到自己提前占到的机位前，检查了一下机子，确认完好无损后松了口气。 接着又抬头张望前方依旧有些拥堵的机架，不断调整自己机器的高度。 「怎么这么多人啊……」 陈作霖是一名记者，平时没事儿就喜欢盯盯各种科技造物，奈何没钱买，算是不折不扣的前沿科技云发烧友。 所以这次公司忽然要挑人来这家名不见经传的重明科技作业，他立马积极自荐，成功拿到机会。 虽然究其原因是因为公司同事们对这领域并不感兴趣。 但是机会他拿到了，可以免费近距离接触一下前沿，还是很开心的。 他以为这种小公司请的媒体也有限，早上就多睡了会，没太刻意提早占位。 谁想这重明科技名气不大，财气却了得。 放眼往台上望去，那些话筒上的logo没一个是小媒体公司的，全是业界有头有脸的大公司啊！ 「早知道我昨晚就该来占地方，」陈作霖忍不住吐槽：「一家小科技公司哪来这么高关注度啊！」 旁边的同行听到后笑道：「那你可就错了，你知道重明科技是谁创立的吗？」 陈作霖：「谁啊？很牛掰？」 同行：「那可牛逼着呢，别的不说，就他叶家外孙的身份，大伙哪有不捧场的理由啊！」 「据说也是从小优秀到大，没高考，当年直接保送的清大！」 陈作霖感慨：「喔————！高材生啊！」 「诶诶诶，人来了人来了，快准备！」 陈作霖立马转头往台上看去。 这一眼吧，其他的没看着，倒是被一众黑西装中那抹鲜艷的番茄炒蛋色吸引住了。 再定眼一看…… 「哟！这姑娘可真年轻啊！」同行的声音传来。 陈作霖忍不住贊同点头。 其他同行的声音又响起：「诶这姑娘穿的是国家集训队的队服吧！和最近那个张涵一个基地的啊！真是英雄出少年！」 「刚才都没注意，这么一看还真是！这一届不得了啊，天才一连串啊！」 「你们看大屏幕，她是凌知微吧，还是前沿部分主讲人？厉害了！」 「这有些夸张了吧？这么小年级就主讲，不会是送来镀金的吧？」 「张涵不也年纪轻轻，张涵可以凌知微就不行？你这叫什么话。」 「她们领域不一样啊！张涵顶多也就是个学术领域，这可是实用科技啊，没点阅歷怎么可能！」 大部分人对凌知微这主讲人的实力持怀疑态度。 所以等到凌知微上台后，记者们的提问也犀利异常。 谁知人家手插衣兜，举止落落大方，是一点也不见紧张。 「这心理素质，装得还挺好啊！」 接着众人就发现……这淡定还真没掺水分，那是真的不慌啊！ 小姑娘面对问题见招拆招，问什么都答得出来，你要是听不懂人家还给你举例打比方，举的例子那叫一个简单粗暴，雅俗共赏。 要再听不懂，就该反思一下自己了。 也有人不服，故意找茬。结果小姑娘也一点也没客气，直接怼了回去，那是真的刚。 刁难到最后，反而是他们自己词穷了，不得不感慨一句—— 呀呀呀，这是什么人才呀！ 今日的集训队也热闹。 学生们先是接到通知，让晨训结束就往基地最大的阶梯教室集合。 到地方之后发现四个科目所有人都来了。 「教授这是要放大招啊！」 学生们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教授们确实想放个大，刺激一下这群未来可期的少年少女们。 「咱这样真没问题？会不会刺激太大，适得其反。」 「恰恰相反，那个张涵最近把集训队搅得乌烟瘴气，我们也是需要一个机会给他们这群小年轻看看什么才是正途，免得让人以为张涵那样是好的。」 「小原的人品我信得过，领来的人肯定是有真材实料的，多好的机会！」 「也是，等这位凌知微同学回来，也是时候探探她的择校意向了…你们可不许和我抢！」 「呸你个老不修的！人才面前人人平等！」 对于张涵，教授们也不可能拉下脸去媒体面前贬低抨击个小辈，没必要。但又实在怕她对其他学生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 第177页 要知道，这一基地的孩子都是未来的栋樑之才啊！ 这不，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 几人一合计，事情也就这么定了。 「同学们，安静！」教授拿着话筒道：「今天有一场科技公司的现场发布直播，我们上午就看这个，下去之后每人写一份观后感啊。」 助教接到手势，将投影打开。 画面刚清晰，就有眼尖的同学指着白板喊：「那不是我们凌神吗！」 「哇——！！」 「还穿着我们的队服！太骚了吧！」 「我一直觉得我们这衣服贼丑，但被凌神这么当战袍一披，我竟然觉得它有些好看了？！」 「不，那是凌神的脸好看！醒醒！」 然后他们发现，凌神不仅能把丑队服穿出别样风情，还能把採访玩出个人特色。 只见他们凌神全程金句频出，杀人于无形，让人直唿这么好看的人怎么偏长了张嘴呢！ 等到发布会结束，所有人都拜服在他们凌神过于硬核的专业素养之上。 教授总结：「给你们看这个呢，也没什么大的目的，就是想提醒各位同学，我们无论是做研究还是做学问，都得打铁还需自身硬啊！」 「你们看凌知微同学的知识储备量，就足以应付这些记者提出的任何难题，这才是有真才实学，才是值得大家学习的对象！」 虽然教授没明说，但大家都知道教授们是对张涵有意见了。 「我就说嘛，张涵肯定是有水分的，她哪个採访敢像凌神这样钢专业知识？」 「货真价实的水货啊！」 「比不了，真的比不了。」 云明轩绕开聚在一起讨论的同学，往教师办公室走去。 办公室里的老师也都在谈论发布会的事情。 「报告！」 「进。」 云明轩走进办公室，开门见山：「老师，我要举报数学组的张涵。」 老师收了笑容，严肃问：「举报她什么？」 「霍奇猜想不是她自己做出来的，她窃取了凌知微同学的研究成果，并妄图将其据为己有。」 他上前一步，将手机放在桌上：「这是证据，请严肃处理。」 发布会的录播上传到网络后，引起了网民们的激烈讨论。 讨论内容主要是围绕着集训队前后冒出来的两位『天才少女』进行。 有人说这次集训队地理位置选得好，风水好，一下子出了这么多天才。 也有人质疑凌知微年纪轻轻就能跟这种大的科技项目，是不是有背景后台。 而质疑的声音，在名牌大学老教授们先后表示出对凌知微的欣赏与招揽之心后，达到了顶峰。 【长见识了真的，这是给了多少钱才让这些教授出山啊？】 【我刚才就想说了，十七八岁就能独立完成这么多环节？真当群众是傻子呢吧！】 【我看那些採访也是提早准备好的！看着是针对，实则明贬暗褒！】 【对啊！你看她上台一点也不紧张，肯定是事先彩排过的，好假。】 接着，有人将张涵的身世爆出，以此证明张涵就是一颗没人疼爱的小白菜。 【张涵从来没加入过任何团队，靠自己奋斗到这一步，还独立完成了部分猜想，凌知微这种资本团队捧出来的假货有什么可骄傲的？】 【张涵研究的内容明明更高大上！就因为没有后台？呵呵！】 【怎么就没人说张涵成果有水分？霍奇猜想是随随便便就能被证出来的？】 【怎么着？寒门就不能出贵子了？你这是偏见！】 【要我是教授我也更喜欢这种可以做实用科技的学生啊。张涵的听起来是高大上，但对于改善国民生活并没有帮助吧？】 【你是凌知微后面的人请来的托吧！赶紧滚！】 「嘿？！」 陈作霖看着自己评论下面激增的恶意回復，怒由心中起。 比起那个从未在公众场合接受过大众採访的张涵，他更愿意相信自己亲眼所见。 ——别的不说，就他问的那些个问题，肯定是没提前准备过的！ 陈作霖也是打心底觉得凌知微给出的东西，要比那听起来牛逼轰轰的猜想实用百倍。 至于后台…… 「我还真就不信了，」陈作霖手袖一撸，网页一开，开始调查凌知微的身份背景。 这一查，还真查出一堆东西来。 陈作霖看完后咂嘴：「我看谁还敢说凌知微是靠后台靠砸钱起来的，一群只会跟风骂的傻逼。」 他眼珠一转，退出自己的私号，登上公司的帐号，将早已准备好的文章复制粘贴，顺便夹带上自己查出来的身份私货，点击发送。 网络上对凌知微的质疑声正持续发酵，大家正商量着一定要给张涵讨回公道。 转头就看到一篇文章—— 【以凌知微和张涵为例，当代科研方向，实用性与学术性，到底哪方更重要？】 第68章 文章开头是这么写的—— 【今天上午, 本小编有幸代表公司参加了重明科技的发布会。同时也是现场众多被凌知微同学过硬的专业素质与口才折服的记者中的一员。】 【针对网络上一些传言，小编认为自己有帮凌知微同学澄清的义务责任，因为本人在现场所问问题，均是临场发挥, 绝对没有事先彩排过。】 第178页 后面接着的是所问问题的整理, 一眼看上去全是密密麻麻的专业术语, 让人眼晕。 接着话题又是一转—— 【关于为什么名牌大学教授都偏爱凌知微同学, 小编认为这是合理的, 因为在如今这个年代, 我国确实缺少能用科技造福大众的人才…………】 陈作霖用了大段文字科普实用与学术的区别以及作用, 之后又分析了两者对现在社会发展分别都有什么影响。 洋洋洒洒数百字后, 又提到国家当代智能科技的相对落后现况, 接着点出国家一直不缺前沿理论, 只是没人能落到现实中罢了。 【所以说，学术人才市场相对饱和, 而实用人才却稀缺，教授们的选择也从中佐证了这一点。当然, 也不是说张涵同学的研究内容不好, 但不可否认的是——无论猜想听起来多厉害，你到大街上随机抽样调查，十人中有两人知道它是什么都算好了。】 看到这的人不约而同一拍脑袋：「对啊！我他妈都不知道霍奇是什么玩意儿，瞎凑什么热闹！」 【小编的观点是，虽然霍奇猜想是世界级的难题，如果能够解出确实也是为国争光，可事实上并不能改善任何科技市场落后的现况。有这个天赋，也不用急在这个年龄就一定要拿出成果不是？】 反观重明科技，团队所有人都在不断努力落实可行理论。他们年轻, 却不好高骛远，愿意真正研究能够提高大家生活质量的东西，这点是难言可贵的。】 【等到重明科技的技术正式上市，大家都会享受到他们给社会带来的便利。如果你们一边享受着便利，一边对便利的制造者恶语相向，未免太过荒唐。】 【最后，图内是小编出于私心做的一些调查整理，也算是反驳一下那些说凌知微同学有背景后台的言论吧（ps：图中资料均为真实，不真我吃屎。）】 有的人可能根本不看文中专业知识，可身为视觉动物，他们的手还是控制不住地伸向了下面的配图。 然后点开配图的人就被图中精彩内容吸引，出不去了。 凌知微坎坷离奇的身世和过于励志的成长之路让质疑者在第一时间潜水，不再说话。 【刚才谁说人姑娘有背景的？现在怎么不敢出来说话了？】 【讲真，那些之前说人家是人生赢家的，要不把她的人生换给你，就问你你敢不敢要？】 【这人是托吧？怎么可能这么巧，哦那边张涵的身世刚出来这边也跟着来？太假了吧！】 【你怎么不说张涵的身世是假的？】 【m省的所有人都可以为凌知微作证，当初她的事情闹得全省皆知，要是假的我们能这么久发现不了？】 看到此评论的吃瓜群众，纷纷开始浏览器考古活动。 结果震惊发现，还真是真的。 看完这边再折回头去看张涵的，竟然觉得张涵的人生也算是顺风顺水。 「我一直以为无父无母已经是地狱级别的副本了，没想到我还是太天真。」 这条评论的转贊瞬间破万。 混乱一阵后，突然有人发现了华点。 【根据众教授的反应来看……可能张涵才是那个有水分的『天才』吧？】 网民一片譁然。 很快就有人将张涵所有採访记录单独整理了出来。 失去媒体文章的吹捧润色，这些记录放在一起，大家一眼就看出了不对劲的地方—— 张涵接受过的所有採访，没有任何一家问过她关于霍奇猜想的专业问题。 这些媒体大多围绕着张涵的身世，张涵的思想，张涵的未来目标进行採访，然后利用文字煽动群众情绪。 「这么重的人工痕迹……我之前是被猪油蒙了心嗷。」 「比起凌知微所受的攻击，张涵这个简直是太温和了。」 「之前还在哔哔赖赖说凌知微领了剧本，倒是过来睁大狗眼给爷看清楚到底谁特么更像演的好吧！」 「我真是服了你们这群人，那些老教授德高望重，怎么可能为了点破钱自砸招牌，事实不就明摆着么！」 无父无母是不是地狱级别副本张涵不知道，也再没有闲心去关注网络上的事情。 因为中午饭点，她被老师叫到了办公室。 此刻，办公室里坐着好几位德高望重的老教授，张涵看到他们那一刻，免不了心跳加速。 是不是网络上的舆论引导终于起作用了？ 就算事情已经被人撞破，她心中依然存着一丝侥倖。 这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是云明轩太过小题大做。 她只是拿到了思路，其中过程都是她自己完善的，那这就是她张涵的东西。 这么想着，张涵慢慢挺直嵴背。 「张涵是吧，」一位老师出声：「有同学举报你窃取了其他同学的研究成果。」 张涵故作疑惑：「您在说什么？我……」 「小同学，」教授冷淡道：「不要把所有人都当傻子，你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把戏大家心知肚明。」 张涵脸色一白，笑容牵强。 教授无情道：「张涵，我最后问一遍，你的东西，到底是不是你自己的？」 张涵咬着牙，心中犹豫片刻，艰难道：「…是我自己的。」 教授没再说话，冷冷盯了女生一会儿，才嘆了口气，失望道：「到现在，你还是不觉得自己有错对么？」 第179页 「今天下午的考试好好准备吧，在集训队最后的时间，不要留下遗憾。」 张涵怔怔：「您是……什么意思？」 发布会结束后，重明科技众人吃了顿庆功饭，又商量着一起送凌知微到基地考试。 凌知微拒绝的声音被众人选择性忽视。 他们慷慨激昂道：「我们重明科技的大佬怎么能没有排面呢？！必须安排！」 然而毕竟还年轻，穷也是真的穷，车队是组不起来的。 于是，十几个大小伙打了几辆的士，跟在原以炀的车后面，一路到了集训队门口。 拉不拉风暂且不谈，倒是成功把值班老师吓了一跳，以为是什么街熘子来找事了： 「你们什么人啊？来这里做什么！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凌知微捂脸嘆息。 丢人，实在是丢人。 她下车后，老师才反应过来，赶忙换了表情打开大门。 「是凌知微同学啊！那这几位应该就是重明科技的高材生们了吧！幸会幸会。」 「考试马上就要开始了，赶快过去吧！」 凌知微被赶着小跑了过去。 她找到考场推开门，里面的脑袋『唰』的一下全部抬了起来，看到是她后所有人眼中亮起名为『崇拜』的光。 凌知微吸了吸鼻子，快步走到自己座位上。 铃声响起，考试开始。 凌知微大概扫了一眼试卷，默默计算了下时间，决定在二十分钟内搞定走人。 原以炀听到考试铃声响起后，看了眼时间，定了个二十分钟的闹铃。 他转头看向坐在副驾驶位的谢令奇，敛了笑容道：「谈谈吧。」 谢令奇笑道：「好啊。」 原以炀直视窗外：「什么时候开始的？」 谢令奇：「这重要吗？」 「不重要，」原以炀：「就是想问问而已。」 谢令奇：「……」 车内陷入沉寂。 片刻后，谢令奇主动开口：「穷是原罪，像你这样含着金汤勺出生的少爷，这辈子都无法理解吧。」 原以炀沉默着没说话。 谢令奇显然也不在乎，只是继续道：「我家那片一直都是贫民窟，我考上清大的时候，大家都说我是寒门贵子。」 说到这，他嗤笑一声：「我信了。」 「但是进了大学之后我发现，我什么也不是。」谢令奇说：「没有才华、没有背景，却空有一腔不切实际的野望。」 他顿了一下，话锋一转道：「其实我一开始也以为，我能和你，和这帮兄弟一直走下去的。」 「但是我妈病了，」谢令奇说到这，嘴角的笑意彻底消失：「肝癌晚期，没多长时间了。」 他病态的自尊让他无法向身边任何人开口求助。 谢令奇：「接着原郑生出现了，说可以为我妈寻找配型，并愿意承担所有医疗费用，只需要我帮他做一点……小事。」 「所以我答应了。」 「接下来的事情你也都清楚了。」 「凌知微……我一开始确实没想到原郑生会去找她，我很抱歉。」谢令奇耸了耸肩：「但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不会为自己辩解，任凭处置。」 原以炀将手搭在方向盘上：「阿姨现在情况怎么样？」 谢令奇抿嘴沉默，低骂了一声才道：「还好。」 「手术做了？」 「……嗯。」 「算他还有点人性。」 「……」 「后悔吗？」 「……」 「谢令奇，」原以炀嘆道：「人生是你自己的，以后的日子自己好好掂量着过吧。」 谢令奇低着头不说话。 原以炀：「你自己走吧。」 考场内。 二十分钟到，凌知微准时交卷，顶着一排排震惊目光往外走去。 走到楼梯拐角时，却被人拦住了。 凌知微收回迈出的脚。 「凌知微。」 张涵堵住了她的去路，面色憔悴，眼眶通红，显然是哭过一场的。 凌知微居高临下望着来人，平静地问：「有事？」 「我……」张涵抖着嗓子道：「你能不能帮帮我，我现在真的不能离开这里……他们真的会杀了我的！」 「这是法治社会，」凌知微淡淡道：「劳烦，借过。」 下一秒，凌知微就见底下的人咬了咬唇，膝盖一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求求你，帮帮我吧！」 凌知微：「……？？」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太忙了，晚更致歉orz 第69章 二合一 凌知微反应迅速地闪到一边, 躲开了此等大礼。 「我承认我是看了点你的东西，」张涵仰着头道：「你这么优秀，那对你来说也只是一张废弃的草稿，我只是捡了你扔在垃圾箱里的东西而已！」 她这段时间接了这么多採访, 凌知微要是在乎早上来澄清了, 可是凌知微没有。 「没错的, 」她说服了自己, 边说边点头, 「你明明知道我拿了它, 却没有第一时间告诉其他人, 这说明你根本不在乎。」 凌知微抱着胳膊, 换了支撑腿, 冷眼看着张涵自说自话。 张涵：「求求你了, 你既然不要它，就把它给我吧！我真的没有办法了啊…你去、你去和教授说, 这东西不是你的，让我留下来好不好？」 第180页 凌知微轻轻唿出一口气, 歪了歪头道： 「不好。」 「凌知微！！」 张涵急叫：「凌知微！我和你之间根本没有可比性, 用得着这么赶尽杀绝吗？！」 「既然我们都没有父母，你也该知道我想要走下去有多困难！我只是想给自己搏个出路而已，你为什么就不能体谅一下？！」 「我想你搞错了，」凌知微垂着眼道：「首先，我不澄清是因为出于对知识的尊重，在我没有十足把握之前，我不会将不严谨的学术当噱头髮布，仅此而已。」 张涵直起嵴背正要开口。 凌知微：「那几条思路用得很顺吧？」 张涵：「我……」 「知道为什么吗？」凌知微：「因为那是我花了大量时间、精力，不断推翻重做, 最终才凝成的精华，而它们就这么被你拿去胡乱糟蹋，你现在却说我不在乎？」 她一字一句道：「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很、在、乎。」 「你骗人！」张涵激烈道：「既然在乎，那你为什么不站出来向所有人揭露这场骗局！」 凌知微嘲弄地扬起下巴：「是啊，为什么？你说是为什么。」 张涵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在这一刻她清晰地意识到，凌知微什么都知道。 她自以为高明的手段在女生眼里从一开始就是个笑话。 凌知微真的，什么都知道。 「张涵，你不仅不聪明，还特别愚蠢，」凌知微一步步走下台阶，最后停在距离张涵不到半米的地方说： 「空中楼阁是美，可它註定无法长久。无论你有什么理由什么苦衷，偷窃就是偷窃。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不要觉得自己是无辜的被害者。也没人需要为你的贪得无厌负责。」 张涵仰着头，呆愣在原地。 女生浅色的眼眸中甚至找不到她的倒影。 「好自为之吧。」 凌知微绕过被堵住的路，直直往下走去。 走到楼下时，她听到走廊里传来张涵撕心裂肺的哭嚎声。 没过多久，几个老师赶过去，强压着人下楼。凌知微这才注意到张涵的行李已经在大门口了。 张涵是专门为了堵她才久久不肯离去。 那边的原以炀听到动静，捏着手机下车，看到凌知微后沖她招了招手。 凌知微过去后才发现之前坐在副驾驶上的谢令奇已经不见了。 不过她也没打算多问，只是钻进车里坐好。 原以炀：「晚上他们还要攒一局，想不想去？不想我就送你回去。」 凌知微果断选择回家。 回到住处后，她迫不及待往床上一趟，进入空间。 霍奇猜想还差最后几个地方就能够彻底修正完毕。 按照她的速度，在今晚就能完成。 时间慢慢去，在桌上时钟的时针指向六时，凌知微停了笔。 【叮咚！检测到用户已完成『霍奇猜想』的所有推理过程，正在启动核对模式……启动成功，正在校验——校验完成！】 【叮咚！校验结果为——100%正确！恭喜用户，成功破解十大难题之一，10w积分已退还，现在开始进行奖励清算……】 系统：「恭喜知微！您是这个位面第一个将霍奇成功解答的人，註定前途无量！！」 【叮咚！用户已通过最终素质审核，系统最高权限已全部解锁，商城将在一小时后全部开放，从今往后，包括但不限于推演、实验、理财模式将对用户无限期免费开放！】 饶是凌知微再淡定，这时也免不了心跳加速。 她，总算是把这道猜想证出来了！简直不要太有成就感。 系统：「知微，系统已将你的所有证明步骤转存入你的电脑之中，你随时可以将它拿去申报，获取成就。」 凌知微摸了摸下巴，开始思考什么时候申报比较合适。 最近因为张涵的原因，霍奇也算是个热点话题，如果选择近期发布成果，那必然会掀起大波。 她平静的校园生活岂不是要一去不復返？ 那不行。 凌优秀同志是不会接受的。 还是再等等吧。 网络上依旧热热闹闹的。 ——支持张涵的人虽然少了些，却也依旧存在。他们这会儿正和支持凌知微的众人撕得不可开交。 【你们这群low逼！知道什么是霍奇吗？还实用派？呵呵，就是垃圾！】 【凌知微不就是因为才能不足，研究不了学术才会去搞这种项目的么？懂行的人都知道是霍奇更厉害！】 【得了吧，张涵研究的东西没用就是事实！你们现在能在这随口喷粪用的还是我们科研人员搭的网络呢！】 【又当又立，凌知微怎么了？我看人家好得很！就你们这群瘪三张口就来！你们是研究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作品了？我呸！】 因为这件事，集训队大门口最近总出现成群结队的不明人士。 他们举着牌子横幅为张涵打抱不平，看见有人经过就大声宣读他们的口号，极其扰民。 负责人们见事情不妙，更怕影响到学生们学习，立马召开紧急会议。 会议主要商量张涵的事情到底该不该公之于众。 一番争论后，总负责人拍板：「说到底，这件事情本来就是张涵自己一手促成的，我们一直以来不去关注，甚至刻意封锁信息，是为了给孩子们提供良性的竞争环境。」 第181页 「可是现在，张涵已经被开除，这些被煽动情绪的人却不肯罢休，我们也再没有义务提她保守这个秘密。」 「贊成，我们应该优先保护无辜的孩子，这里是国家的人才选拔基地，怎么能让这些人乱来！」 「他们想要真相和公道，我们给！」 集训队想联繫有头有脸的媒体根本不是难事，事情一定下，立马被执行。 张涵因为学术盗窃造假，并私下联繫媒体炒作而被集训队开除的事情一经公布——全网失声。 负责人在採访的最后说：「能够进入集训队的孩子，都是经歷重重考验选拔上来的，他们都应该为自己感到骄傲。就算最后没有进入国家队，也是前途无量！」 「包括张涵。」 「但是现在的社会确实有太多诱惑，不是每个人都能不忘初心，砥砺前行。」 「我希望大家能明白，学习就像是盖楼，只能一块砖一块砖往上砌。过程总是枯燥无比，然一旦有了成果，那种喜悦也是无法言喻的。」 「对于张涵，我们非常遗憾惋惜，但是，我们坚持最终决定。」 大批坚持为张涵发声的人恼羞成怒，感觉受到了欺骗。一时间，张涵在网络上几乎人人喊打。 张涵的研究成果被证伪，凌知微的知名度却开始暴增。 大批媒体将她以前的事迹和採访多次播出报导，夸了又夸。 这天早晨，凌知微本打算在原以炀来之前出门花自己的钱解决一下早餐，结果却被小区的大爷大妈们认了出来。 「哎哟！这不是凌知微嘛！天才少年为国争光啊！」 「小凌啊，阿姨是你的铁粉，能和阿姨合个影吗？」 送孩子去读书的家长路过，颇为恨铁不成钢地拍着自家小孩的脑袋： 「你看看人家，高中就能干大事，你要是有她两三分优秀，我还用每天这么愁吗？！」 孩子吃痛回嘴：「你自己不也就这样，没那基因凭什么逼我优秀啊！」 还有家长牵着学龄前孩子路过，看到凌知微就带着孩子冲过来：「凌知微同学，麻烦帮我家宝宝开个光吧！」 凌知微：「…………」 最终早餐没吃成，还万分狼狈逃回了住处。 凌知微幽幽嘆息。 她平静安宁的生活，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重明科技的智能产品在发布会后火速上市，一天内直接卖断货。 重明科技也正式进入国民视线中，被评为最有发展潜力的科技公司之一。 股票随之上架，一路高走。 而作为同类型公司，清源科技的k线却直落谷底，大片股民沽出手头份额。 在清源科技的高层还没反应过来时，这些被抛售的散股又被不知名的几股势力全部收购。 原氏集团其他产业也深受影响。 原郑生最近焦头烂额，东奔西走，却找不到一个愿意帮他一把的同行。 叶寒在和他提离婚之前将财产分割做得太绝。 她在原郑生还没反应过来时就将当初被叶家扶持过的那些产业全部回收完毕。 离婚后，原郑生这边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清源这家科技公司。 简单来说，原氏集团早已不復往年神气，外强中干。 作为亲爹，原郑生还是知道原以炀规划的商业蓝图的，所以他才花大价钱策反亲儿子最好的兄弟，为的就是阻止重明科技的崛起。 可最终，重明科技还是起飞了。 原郑生心中怒火直冒，胸口泛起细细密密的刺痛。 如果他身边有人，那人一定会被他现在青紫的脸色吓一大跳。 原郑生缓了会儿，重新拿起座机拨通内线：「张涵呢？她不是被开除了吗？把她找出来，东西弄到手！」 事情还不是毫无转机。 虽然慢了重明一步，但清源可以大量生产平价替代品，原氏的生产线可要比重明这种刚起步的小公司大得多。 目前，重明的生产量跟不上需求量，消费者正嗷嗷待哺。清源完全可以趁机崛起。 可是那边传来的话却让原郑生差点背过气去。 「我们已经派人找到她了！」助理声音带着些无力：「我们被她耍了，她根本没有找到文件，我们出钱出力，倒是给凌知微做了嫁衣。」 「好啊，很好，」原郑生深吸了一口气，狞笑：「张涵是吧，耍了我原郑生还想全身而退？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控制住她！」 这时，又一内线打进来。 原郑生按断这边，接起那边：「讲。」 「原董……重明科技那边派人来谈、谈收购清源的事情。」 「什么？！」 「谢令奇呢！他那边怎么没传来消息？」 「谢令奇的号码停机了，他妈也被从医院接走。清大那边我问了，说是谢令奇自己办了休学，人已经消失了。」 「可能是被重明科技发现了。」 原郑生吼道：「那收购的事也绝对不可能，拒绝他们！」 「可、可是，散股全被那边收了，按照规则来说对方是我们的大股东，我们不能拒绝啊！」 「你说、你说什么？！」 原郑生只觉得一阵气血翻涌，接着眼前一黑，失去意识。 那边的人听到一声巨响，立刻急道：「原董？原董你没事吧？！」 第182页 凌知微在重明科技全勤了几天，结果发现不用搞研发的时候，自己是一点忙也帮不上。 同时，她也发现，重明这些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二逼青年们——各个都是全能型人才啊！ 伙子a举着电话：「市场那边怎么样了？还有多少货可以调？」 「明白了，剩下的货全部调往市中心商圈！」 伙子b：「公关公司的进展如何？我们下一步宣传马上就要到位，紧跟市场！千万不能拖!」 「麻烦你们也辛苦辛苦，再坚持一段时间！」 原以炀作为首席，更是忙得飞起，应该是在和他老爹打擂台。 闲人凌知微瘫在沙发上打了个哈欠，最终还是决定回基地炸鱼塘虐菜。 回去之后，受到了基地众人的热烈欢迎。 「凌哥你可总算回来了！没有你的机房，它失去了灵魂！」 「凌哥我们去刷题吧！我的脑子它已饥渴难耐！」 「凌神什么时候来我们这听讲座啊？我们教授特别想见你！」 「凌神……」 同学们的热情是一方面。 而另一方面——就大门到机房这么一段路，凌知微已经『偶遇』好几个教授了。 「这位是凌知微同学吧？对生物有兴趣吗？这是老师的名片，一定收好哈！」 「凌知微同学，我校医学院绝对是国内顶尖，有兴趣的话可以来参观参观呀！」 集训营进程已经进入后半段，六强的有力竞争选手名单早已到了各校手中。 最近各校都在不断和这批学生接触，聊聊天谈谈心，顺便说两句隔壁大学的坏话，能拐到一个算一个。 但是像凌知微这么抢手的学生还真找不出第二个。 你说她打的是数学竞赛吧，她其他科也样样不差，跟的项目和数学也不是那么搭嘎。 ——这种全能型天才，哪个学校不心动？哪个专业不疯狂！ 抢啊！必须抢！抢到就是赚到！ 凌知微成天跟同学们快乐刷题快乐考试，君不见教师办公室里的老师都快为她的归属开始互殴了。 其实凌知微已经想好要报的专业了，所以她现在一点也不急。 决赛考后就是盲签场，如果到那时候那边还没来接触她，她就去自荐一番。 实在不行，还有高考。 这天，凌boss正在机房被众人围攻，走廊上忽然传来一阵说话声。 机房的学生玩得正上头，倒也没人注意外面的动静。 那边也没人来打断他们。 直至一轮结束，老师才上前来喊：「凌知微同学，来一下。」 众生转头，就看到几位不是很面熟的老教授立在门外正往里张望。 凌知微松开滑鼠走了出去。 许博远摸着下巴思索片刻，忽然『啊』了一声。 所有人转头望着他。 舒雅：「怎么了？有问题？」 许博远激动道：「我想起那几位教授是哪的了！」 「哪？」 「清大交叉信息研究院的啊！」 众人：「卧——靠——！！」 「我们凌神真的要上天了啊！」 凌知微跟着一群人到了办公室。 老师把门一合，乐呵呵走过来：「先坐下吧，时间宽裕，慢慢谈哈，不急。」 凌知微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 几位教授看她这随意放松的样子，笑道：「凌知微同学啊，你最近在我们学校可是大名人啊。」 凌知微挠头：「过奖过奖。」 教授：「对未来有没有什么具体规划啊？」 凌知微：「倒是有。」 「说来听听？」 凌知微简单叙述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她一直对这个来歷不明的系统的智能性和分子传送功能非常感兴趣。 只是目前来看，她也没有条件把系统从自己的脑子里翻出来解剖来研究研究。 那太血腥。 但系统的存在说明跨越三维甚至四维宇宙的量子传送不只是理论猜想，而是肯定能够实现的一门技术。 很有意思。 她在空间内也根据自己的体感，看了很多相关领域的专业书籍，也是有不少领悟的。 也正因如此，凌知微觉得她可以做，只需要给她一点时间，还有一间设备齐全的实验室。 她把这些事情都说了出来。 教授们听完后，互相对视一眼，均从彼此眼中看到了震惊。 凌知微对这些理论的分析研究是他们根本没想到的深入，在某些方面甚至可以说已经超越了目前这个领域研究员的认知层面。 就像是……亲自体会过一般。 不可思议。 但是，他们在她身上看到了希望。 不是寻常意义的希望，而是那种只要她能够成长起来，就能一人将整个领域往前推进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希望！ 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后，教授嵴背冒了一层冷汗，浑身汗毛直立——激动的。 教授迫不及待问：「你知道自己现在说的到底是什么吗？」 凌知微：「我很清楚。」 教授：「为什么这么有信心？」 凌知微：「因为我相信，我可以做到。」 「这条道路肯定会非常坎坷艰难，你真的准备好了？」 第183页 凌知微笑道：「时刻准备着。」 「好！好！」教授说：「那么凌知微同学，你愿意和我院签约吗？」 「只要你加入，我们将尽全力为你提供任何方面的便利。」 「实验所需设备和材料你不用担心，这件事情院里解决！」 「只要你来，国家奖学金必有你一份，学杂费也不用你操心，你只管好好学习，好好做项目，我们会全力支持。」 教授伸出手：「所以，你愿意加入我们吗？」 「如果还有其他需求，也尽管提出来，只要不违法不犯罪，我们都尽力满足。」 「没有了，」凌知微拿手握了一把衣摆，才抬起来握上教授的手：「这是我的荣幸。」 「好！」教授赶忙拿出合同：「来来来，咱们签了再出去。」 几人麻熘签了合同，打开门时发现外面围了一圈学生。 凌知微出来后被包围住。 舒雅紧张问：「美女，怎么样？签了？」 凌知微点头：「签了。」 「哇——！！」 凌知微被签走的事情在交叉院教授离开不到一小时便传遍整个基地。 其他学校学院晚来一步的教授痛心疾首。 「他们又给小同学灌了什么迷魂汤啊？！这人又没了！」 「每年都抢不过他们院，有钱真是了不起了！」 气死人了啊！ 有的招生办并不甘心，堵住凌知微试图挖墙脚：「凌知微同学，你不用管那合同，你只要想来我们这，我们一切都能摆平！」 凌知微婉拒，并继续在基地炸鱼。 最近众生除了推boss听讲座，就每天讨论一下这位同学被哪所学校签了，那位同学又被哪所学校单独约谈了。 日子晃悠悠一下就过去了。 决赛考悄然而至。 呆到现在，其实大家对自己的水平门清，哪些人必进六强、哪些可能进，哪些有点悬，大家心里通通有数。 决赛考完的当晚，盲签正式开始，一些之前没被定下的同学，也在这一夜被捡走，有了归属。 舍友a捏着属于自己的合同，神色复杂道：「其实张涵没必要那样的，大家也都签上了，只是专业学校好点坏点而已。」 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第二天早晨，大家在礼堂集合，等候最终成绩宣布。 作者有话要说：　　吼吼吼赶上了！今天二更了呀！ 第70章 一更 众人的神色都还算放松, 毕竟大家以往的小测成绩公开透明，走到这里的学生也几乎不会出现发挥失误这个问题。 总的来说，这是一场没有惊喜可言的宣布仪式。 老师试图活跃气氛：「一个个都给我打起精神来，难道你们就不期待自己的成绩吗！说不定六强就有你一席之位哦！」 学生：是大神们总分不够高还是他们不够菜, 再说该拿的合同也拿到手了, 有什么好期待的。 老师：「听到的都吱一声啊？」 没人吱声, 场面一度尴尬。 「……」老师：「…嗐。」 他放弃了。 结果也确实没什么悬念, 数学队凌知微第一, 第二被云明轩斩获, 中间几名来自五湖四海, 第六名是许博远。 一直活泼开朗的舒雅, 在仪式结束后红了眼眶。 她来这之后排名一直很稳定保持在前十, 但也只是一直在前十而已。 努力了, 但就是上不去。 最重要的是这次m省走到这一步的四人中，只有她被淘汰了。 凌知微掏了掏口袋, 摸出一颗冬令营那女孩送的糖果，递到舒雅面前。 舒雅接过糖果, 拨开糖衣放入嘴里, 狠狠吸了下鼻子，最后一下抱住面前的女生，哭出了声。 「美女，我好没用啊…就差一点点呜呜呜呜呜……」 「我好想和你们一起去打比赛，我不想和你们分开！」 「我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呢！」 哭了一阵后，舒雅重新直起身，抽噎道：「你们可要加油，多拿几个金牌回来。」 许博远捶捶胸口：「放心吧，包在我们凌哥身上！」 凌知微：「……」 集训队的所有活动已经结束, 剩下的半天学生们就收拾收拾行李，等待着离开基地。 凌知微不住基地，便先走一步。 然后成功躲开了第二天一大早那群集训队解散时在门口堵人的记者。 基地大门敞开，学生们拉着行李箱往外涌出。 记者随便堵住一位学生：「同学，请问你认识凌知微吗？」 同学：「认识啊，基地哪个不认识凌哥啊。」 记者：「她现在在哪你知道吗？」 「走掉了啊，」同学说：「她跟项目后就没在基地住了，所以昨晚就走了。」 记者们痛心疾首，只能退求其次从其他人口中打探信息。 「那你知道凌知微同学签了哪所学校吗？」 「清大。」 「哪个专业？」 「交叉信息院。」 记者们对视一眼，劲爆信息，立刻记下。 「进国家队了吗？」 「肯定啊，数学组第一名。」 记者决定搞点事情：「你们觉得凌知微这个人怎么样？」 他们看过凌知微以前接受採访的视频，觉得凌知微应该是个很狂傲的天才，这种人一般来说会给人很强的距离感。 第184页 说不定经常会和同学产生摩擦。 谁知学生们却说：「凌哥人很好啊，平时又要学习又要工作，还专门抽时间陪我们玩！」 记者：「玩什么？」 同学兴奋道：「微机答题，可有意思了！」 「难度大题量可观，玩耍时还能同步锻鍊脑力和眼力。刷起来贼得劲了，我觉得中学里应该普及一下这种消遣娱乐活动！」 记者：「……」这些学神连对玩的定义都是如此清丽脱俗。 其他围在这边的同学七嘴八舌： 「是啊，我们还以为以后除了考试她都不会来了的，谁知道凌哥这么义气。」 「凌神简直完美好吧，平时也不端架子，问她什么问题她都能答出来，简直不要太强。」 「就是太低调了，我觉得她可以高调一点的。」 记者：「你们都这么喜欢她啊？」 「是啊！」 记者：好嘛，没有搞事情的机会。 很快，这些採访便通过各种媒介传播出去了。 以前，众人觉得凌知微是个天才——一个身世不怎么好，全靠硬实力冲出重围的孤高天才。 这种人註定是要被所有人仰望的，傲一点才正常。 可是此报导一出，众人心中的傲骨人设骤然崩塌。 不过并没有人觉得幻灭，平易近人的天才谁不喜欢？ 当然，也有人质疑採访的真实性，认为这是媒体在故意做戏。 但是很快又有新的採访被报导出来，接受採访的上到八十岁老人下到八岁小孩，全部是凌知微当时所住小区的居民。 「我们姐妹几个早上出来散步见到过她啊！人长得比电视上还要漂亮哟，水灵灵的招人疼！」 「是哇，还有点腼腆，我问她要签名她还害羞了呢！」 「凌知微这孩子好得很！」 「小凌姐姐还教我做过题呢！比我们学校的老师教得还要好！」 小孩子的眼睛不会骗人，说起凌知微时更是满眼丝毫不掺假的崇拜，比所有大人加在一起都更有说服力。 【学习又好，性格也好，长得还漂亮，要不要这么完美？！】 【求求她高调一点！！！！长得这么好看为什么不多拍拍照上上电视！！】 【在看到凌知微小姐姐在发布会上的装扮后，我已经连续吃了一星期番茄鸡蛋炒饭了。】 而被众人议论的主角，现在已经低调的回到了松海市。 早晨，三班学生揉着眼睛打着呵欠进入教室，就看到空了许久的座位上坐了个人。 「凌哥回来啦！！！」 凌知微回来的消息不过半小时便传遍八中。 校长领着一干领导火速赶来：「哎哟！凌知微同学回来啦？！怎么也不提前和我们说一声！」 「你的报导我们都看了，非常好！放心吧，承诺过的奖学金会尽快汇入你的帐户中的！」 校长试探道：「你看这次的採访……？」 凌知微意会：「应该的应该的。」 「好孩子啊！」校长笑得看不见眼，最近他可没少被隔壁市乃至隔壁省传来的酸言酸语膈应，他就等这一刻呢！ 他都计划好了，国家队成员名单公布之日，就是他八中扬眉吐气之时！ 国家队的效率没让校长失望，当天下午名单便被公布到了官网上，凌知微的名字赫然立于榜首位置。 虽然已经料到结果，其他省份的竞赛名校还是不由感到一阵阵窒息。 这么好的苗子怎么就被m省捞着了呢？！ 紧接着又看到凌知微的专访。 名校校长们：如果不是还要面子，真想哇的一声哭出来！ -记者：这次拿到代表国家出战的名额，心情怎样？ -凌知微：获此殊荣，喜不自禁。 -记者：到了国际赛场，有信心捧回金牌吗？ -凌知微：分内之责。 -记者：你已经被保送，接下来一年有什么打算吗？ -凌知微：想用更多的时间去实践一些想法。 -记者：就是不打算参加高考的意思吗？ -凌知微：参加啊，为什么不参加。 -记者：为什么参加？ -凌知微：因为考状元有奖学金拿，为什么要和钱过不去？ 重点校长看到最后这条，只感觉心口阵阵绞痛。 他痛苦地看向教导主任：「为什么？为什么她不肯放过高考？！高考多无辜！」 重点实验班一下开除了半个班的人，本就非常劣势。 如果凌知微再参加高考，那重点岂不是得全方位爆炸？！ 教导主任：「……」 校长：「真希望，明年高考能够取消。」 这样，他就不用面对上级领导和家长的批-斗了。 其他不幸与m省同一套考卷省份的学霸们也是压力山大。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 他们只是弱小可怜又无助，还有点营养不良的花骨朵，怎么莫名其妙就扛上了和霸王花对决的重担了呢！ 他们的痛苦，凌知微感受不到。 她现在非常快乐，这一趟奖学金下来，足足有一百来万。 而在这个年代，一百万在松海市买套房绰绰有余了。更何况她这大半年下来，奖学金加专利和重明科技的工资…… 回过神来一看——哦哟，她都已经这么有钱了啊！ 第185页 过两年经济飞速发展，松海市的房价自然会水涨船高。 就算凌知微再没有理财观念，也知道房能生房，不动产是风险较低的投资。 凌知微……心动了。 「想买房？」原以炀有些诧异：「倒是没问题，最近是有地段前景不错的楼盘开盘，周末带你去看。」 「怎么突然想着买房了？」 凌知微：「这叫明智的保守投资方案。」 「厉害了凌优秀同志，没问题，带你去看。」 有他把关，再怎么着也不能让小姑娘吃亏了不是。 于是两人周末便到了售楼处。 销售小姐原本笑脸迎人，却在看到两人过分年轻的外貌后失去兴致。 他们这的楼盘价格可不便宜，岂是这种小年轻买得起的？ 销售随意道：「欢迎光临，户型模型就在大厅，二位随意。」 然后就见两人真的略过了她，往那边走去。 穷讲究，销售翻了个白眼，踩着高跟鞋回到工位。 说是凌知微买房，其实是原以炀看，她负责打酱油。 凌知微绕着模型转了一圈，就见那边原以炀朝她招手。 「这几套都挺不错，看你喜欢。」 凌知微随手选了一套。 两人来到前台，原以炀上前交涉。 刚才的销售满脸后悔小跑过来，扬起笑脸挤走凌知微，笑着对原以炀说：「先生，您是确定要这一套吗？您看……」 原以炀没理她，直接对凌知微说：「首付二十个。」 凌知微从口袋里夹出一张卡，潇洒一撩头髮，邪魅一笑道：「随便刷！」 原以炀笑着接过卡：「谢谢老闆。」 销售小姐：「…………」 她拿惊恐的眼神望向高大帅气的男人。 没想到，这，竟是个小白脸。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蠢作者最近住所又出问题了，焦头烂额，可能会搬，如果之后某天我没更新，可能是被行李压死了= = 我也好想买房呜呜呜呜！ 第71章 二更 销售又看向一旁抱着手站立的少女, 只觉得女孩身上朴实无华的衣物一下变得高大上了起来。 瞧瞧这朴实无华的白t恤，一定是请大师私人定制的吧！ 瞧瞧这运动裤，一定是真丝的吧！ 低调奢华有内涵啊！ 凌知微注意到销售小姐热烈的目光，扯了扯唇角。 销售倒吸一口凉气, 在这三分讥讽七分凉薄的邪笑中拜服。 原以炀那边很快弄好：「走吧, 想吃什么？」 凌知微刚想开口, 忽然感到太阳穴剧烈疼痛, 紧接着眼前一黑。 在被疼痛吞没前, 她听到了原以炀焦急的唿喊声, 还有那销售的叫声, 尖锐如斯。 不知过了多久, 刺痛变成了一阵阵的钝痛, 带着一段陌生且混乱的记忆刺激着凌知微的脑神经。 胸口像被千斤重的石块压着, 喘不过气。 难受，想吐。 凌知微竭尽全力吸了一口气, 就感觉到自己整个人骤然拔高。 她睁开眼，发现自己正置身于半空中。 她试着抬起手, 往手部望过去, 却只能看到底下的街景。 江流、大桥、往来的车辆。 而她，与空气融为一体。 凌知微很快有了判断——这应该是『凌知微』跳桥前那段一直模煳的回忆。 凌知微试着往下降去，成功了。 她在金立大桥中段找到了抱着膝盖蜷坐在栏杆边的『凌知微』。 此刻，『凌知微』手里握着那部已经被凌知微压箱底的音乐手机。 女生衣衫脏乱，脸色灰白，眼眶哭得通红。 电话里的女声在凌知微同步耳旁响起，仿佛她不是旁观者，就是那个走投无路的少女一样。 「知微，你知道那天的生日我和爸妈是怎么过的吗？」电话那端的人用甜美的声音说出恶毒的话语： 「他们陪我唱了生日歌, 吹了蜡烛，切了蛋糕，还送了我好多好多生日礼物。我看了一下，好像没有你的诶。」 『凌知微』闻言，用左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低声啜泣。 凌知语继续说着：「我本来想给你留一块蛋糕的，可是爸爸妈妈都说你从来不过生日。所以啊~我们把剩下的蛋糕拿去餵流浪猫啦！」 「啊对了，明轩昨天和我说，要带我一起去科技展呢。你是不是一直特别想去啊？要不然我和他说说，把我的位置让给你吧？」 「你喜欢他的吧？」 『凌知微』低声道：「我已经把名额让给你了，你现在又何必拿这件事来噁心我。」 「因为……你难受，我就开心了啊！」 『凌知微』将手机拿下耳畔，默默打开了录音功能：「你在家里伪装得真好。」 凌知语无所谓道：「与你无关。」 凌知微心底忽然响起一段声音。 「如果我把她这幅面孔记录下来，总该有人相信我了吧。」 凌知微皱起了眉。 原主在这个时候虽然伤心，但思维却还算理智，怎么会从大桥上跳下去呢？ 『凌知微』做完动作后，开口问：「你打电话来就为了说这些？」 凌知语：「不是啦，人家还想问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凌知微』嘲讽道：「我以为你希望我永远不回去。」 第186页 「啊，」凌知微惊讶道：「你原来知道啊！不过有一点你没有猜中，那就是——」 「我不仅不希望你回来，我还希望你永远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呢。」 「你拥有的一切本就该属于我，现在我已经回来了，仿制品就该被销毁才对嘛。」 『凌知微』被她恶劣的语气吓住，怔怔道：「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事实啊，」凌知语带着笑意轻轻道：「所以，为了我，你去死吧。」 「不可能，」『凌知微』道：「我可以把我曾占有过、属于你的一切还给你，那是我欠你的，但我的命只属于我自己！」 「哈哈，」凌知语轻蔑道：「我只是在通知你而已，谁在乎一个代替品的想法如何。」 她嘆了口气：「这个世界真麻烦，还有法律这种东西，明明我已经拥有…该凌驾于规则之上才对。」 『凌知微』：「你……你都在说什么啊！」 「不过杀人犯法，那如果你是自杀的，和我就没关系了吧？」 「所以麻烦你，自己去死吧。」 「凌知语你就是个疯子！」『凌知微』还想说什么，可下一秒，她的眼神慢慢变得空洞。 接着，她木木地站了起来，僵硬地爬上栏杆，在上面坐了一会儿，然后就像每一个想要轻生的人一样，一跃而下。 旁边路过的轿车一下停住，一道身影从驾驶位窜了出来，撑着栏杆跟着跳下去。 凌知微看了一眼轿车，不禁扬起了眉……哦她现在没有眉毛。 原来当初那个热心小伙就是原大老闆啊。 话说回来，她一直以为原主是受了太大打击自己选择轻生的，现在看来这条推论显然是不成立的。 还有这段忽然冒出来的记忆，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之前这段记忆是模煳一片？ 凌知语…… 凌知微还没来得及细想，忽然有一股吸力将她往下扯去。 眼前景物开始扭曲、崩塌，最后只剩一片混沌虚无。 前面有光。 凌知微慢慢睁开了眼。 「醒了醒了！」 原以炀的脸忽然出现在她视野中，眼中带着担忧焦急。 凌知微偏头一看——她还在售楼处，只是被挪到了一旁给客户休息的沙发上。 系统焦急道：「对不起知微，是系统检测出了纰漏，我没有想到凌知语在你绑定我之前对你用过道具！」 道具？ 「就是篡改抹除记忆的道具，十分钟前凌知语的系统已经彻底脱离该位面，道具自然也跟着被抽离了。」 「还有在知微来到这里之前，她也对原主使用过能够隔空催眠的道具。」 凌知微心道：「凌知语怎么在第一时间知道我没死成的？」 所以她那个时候就在附近？ 凌知微眼神转冷，心中怒火翻涌。 凌知语所做下的事情，已经不仅仅是恶劣了。 她不该在法外逍遥度日，她该受到惩罚。 凌知语一个多月来第一次踏出家门。 系统紧急制动全部开启后的强行抽离让她头痛欲裂，但她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她必须出门，她必须找到凌知微。 她已经彻底失去系统，凌知微肯定想起她之前做过的事情了！ 这样想着，凌知语拖着沉重的身体奔跑起来，却一下撞上了路边的行人。 「哎哟！」 凌知语抬起头，便看到一个偏瘦的男人龇牙咧嘴痛苦地坐在地上。 男人看了她一眼，眼中尽是嫌弃，他骂道：「长这么胖走路也不知道躲着点？！你是想害死我啊！死肥猪！」 凌知语一愣。 她缓缓低下头，僵住。 以前的她低头看到的是地板，可现在，却是比常人不知多了几圈的肥肉。 她……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周围人的嘲笑声在她耳边接连炸开。 凌知语只觉得脸颊像被火烧了一样疼痛。哪还记得出门的目的，现在的她只想立刻逃回房间，再也不要出来。 凌知语立马掉头，拼尽全力奔跑回家，关上门后无力喘着粗气。 「知……知语？」一道女声响起。 凌知语怔住，慢慢抬头，就见已经很久没出现过的凌母站在客厅，呆愣地望着她。 凌母是回来拿文件的，凌家的产业已经救不回来了，她只能出去找工作。 大半辈子养尊处优的凌母本就处于崩溃边缘，看到玄关处的凌知语后，直接崩溃。 手上的文件掉落在地，她捂住嘴，上下打量着原本清纯可爱的女儿：「你怎么、怎么变成这样了啊？！」 售房部大门口。 「我好得很！我不去医院！」凌知微奋力挣扎着。 她现在心里挂着音乐手机里的录音，再者，这种离谱的事情去医院也检查不出什么来。 去医院是不可能去医院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原以炀轻松压住这点没用的反抗，把人塞进车里，关门上锁。 就这活蹦乱跳的架势，倒是让他松了口气，不过还是检查一下更让人放心。 到了医院，凌知微被抽了管血，化验结果需要等明天。 医生拿着灯照了照她的眼睑道：「可能是有些贫血，又低血糖，没什么大问题，以后注意点就好。」 第187页 「小姑娘，就算为了美也要正常饮食啊！不然以后有你受的。」 凌知微：「……」胡说八道，她明明长胖了的。 出了医院后，原以炀问：「要不要回去休息？」 凌知微摇头：「我要回八中一趟。」 那部手机被她收在宿舍床下的纸盒箱里。 周末的宿舍楼空空如也，原以炀与宿管阿姨交涉后，成功以凌知微同学家长的身份跟了进去。 然后就看着小姑娘半跪在地上扒拉纸箱，不一会儿就找出以前那部旧手机，充上电开机后快速翻找着什么。 五分钟后，小姑娘眼睛一亮。 一段录音被播放了出来。 听完其中内容后，原以炀沉了脸。 凌知微没想瞒着他，直接分析道：「我觉得凌知语当时肯定在场，如果能找到那天的监控录像，应该能当做证据提交给警局吧。」 只是距离事情发生已经过了大半年，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痕迹。 「她不该逍遥法外。」 原以炀沉默了一会儿，将凌知微手上的手机拿过来，轻声道：「没关系，她跑不了的。」 凌知微选择盲目信任，伸手比心。 然后她就见识到了原以炀惊人的办事效率。 作为另一当事人，凌知微要去警局做笔录。 她到警局时，凌知语已经被看管起来了。 饶是凌知微，也被眼前人的形象惊到一瞬。 ——谁能把面前这个臃肿邋遢的女生和以前永远打扮精緻的少女联想到一起。 凌父凌母也在场，只是早已没了以前嚣张的气焰。 凌父头髮花白，面对警察的询问低下了他高贵的头颅，唯唯诺诺。 凌母还是那样柔柔弱弱掉着眼泪，要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她没再护在凌知语身前。 没有了钱与权，他们根本没有在警局撒野的勇气。 警察将东西给他们看后，无情道：「你们女儿行为极度恶劣，教唆他人自杀是可以按故意杀人罪判刑的？」 「如今证据确凿，我们会收押她到庭审结果出来，你们准备准备上庭吧。」 凌母闻言沖凌知语哭道：「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啊？！这是犯罪啊！」 凌父指着她吼道：「我们对你还不够好吗！你以为你这么做丢得是谁的脸面啊？！」 凌知语不可置信瞪大眼睛。 原来她在父母心中，还不及他们的颜面重要？ 她无法接受：「谁让我刚出生就被扔掉了啊？我有娘生没娘养怪谁啊！」 凌父：「你还敢顶嘴？！我凌文胜没你这样的女儿，也没精力跟你在这耗！」 「警察同志，你们把她抓起来吧！判多少年都可以！我是不会出庭的！」 凌知语无措地看向凌母：「妈……」 凌母眼中闪过一丝厌恶，躲开了女儿求助的视线。 凌知微冷眼看着这场闹剧。 在凌家产业蒸蒸日上时，凌知语的存在是锦上添花，正好能让外人看到他们一家三口相亲相爱，看到他们有多成功，多让人艷羡。 可是现在，凌知语变成了负担。 她无法给凌家父母带来金钱与荣誉，凌家父母却还要花钱养着这除了吃什么也不会的女儿。 而此刻，凌知语甚至成了他们又一个人生污点。 凌家人骨子里所带的自私从头到尾没有变过，他们或许是爱凌知语，可是他们最爱的还是自己。 一双大手忽然盖住了凌知微的眼睛。 「别看了，」男人温柔的声音响起：「我们回家。」 车上。 凌知微杵着下巴望着窗外：「她会被判多久。」 原以炀：「她的案底很多，经不起查，这次新帐老帐一起算，少不了的。」 凌知微：「那就是半辈子了。」 「嗯。」 原以炀忽然轻声道：「都过去了，别多想。」 「是，」凌知微收回手，靠到靠背上：「都过去了。」 如果『凌知微』悄无声息死在冰冷的江水中，如果她没有穿来，那事情真相将永远被掩埋。 如果不是凌知语的系统离开，让她发现真相，兇手可能一辈子逍遥法外。 还好没如果。 过去的事情无法挽回，时间却在不断推人前行。 由于凌父凌母的不管不顾，凌知语甚至没有一个辩护律师，三审过得格外迅速。 最终，法槌一响，判决书下。 凌知语听着堂上之人宣读结果，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力气一样瘫倒在地。 她第一次这么清晰的意识到，她不是什么主角，也不能凌驾于规则之上。 她失去了一切，遭到了报应。 她这一生，真的完了。 作者有话要说：　　法律部分别考究，经不起考究。么么哒。 第72章 凌知语入狱那天正好是清明节。 清明休假, 凌知微得到消息后便出了门。 室外飞着毛毛雨，天上乌云的颜色却是难得的干净。 凌知微将头髮随便一绑，卫衣帽子往脑袋上一扣，小跑到公交站。 公交站后面有家正在清明促销的水果店, 她想了想, 又折身回去。 店里生意还算好, 不少人买了放在搭台上的大礼包准备拿去祭祖。 第188页 唯有凌知微一人, 随便捡了两个红富士, 在收银员一言难尽的目光下坦荡付钱走人。 她在距离金立大桥最近的公交站下车, 慢慢走上大桥, 找到记忆中的位置蹲下。将两颗苹果中的一颗放到地上。 「咱省着点儿, 一人一颗。」 凌知微下巴抵在膝盖上道：「不知道你现在在哪, 如果我们交换了人生, 希望你能好好过。」 「还好我英语试卷已经答完了，」她伸出一根手指, 轻轻戳着地上的苹果：「我的分数应该不会掉出省三，走一所好大学肯定没问题。记得选一所给全奖的, 以后负担轻一些。」 「我帐户里还有点积蓄, 最好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那瓶牛奶里应该放了降压药，不知道会不会有后遗症。」 那塑料姐妹堵住了她的去路，如果不喝，她毫不怀疑那人会让她无法去考试。 其实在英语考试刚开始时，凌知微就感到不适了。 如果她放弃答题举手求救，她或许不会死，可也会失去改变命运的机会。 如果无法逃离地狱，活着跟死去又有什么不同？她不甘心, 英语明明是最后一场考试，就差那么一点。 所以她选择将试卷做完，然而很不幸，她没熬住。 凌知微：「如果你活下来了——」 「你一定要摆脱他们，亲情不是人生的唯一追求。」 「往后的人生你可以过得精彩，你会有新的朋友，新的工作，新的目标……甚至新的亲人。」 「过往不值得我们停下脚步。」 「只要活着，未来就是可创造的。」 「千万别留念，别回头，一直向前吧。」 远处传来声音：「小姑娘你不要想不开啊！！」 凌知微转头，看到几个披着印有『志愿者』字样萤光背心，手里端着大喇叭的年轻人正往这赶来。 喇叭被他们打开，大声叭叭：「生活是如此滴多娇，绳命是多么滴井猜！珍惜绳命，从你我做起！」 凌知微：「…………」她不是很需要思想教育。 凌知微收回手，站了起来，往另一端跑去。 边跑边拿出兜里剩下的那颗苹果咬了一口，忍不住皱起了眉。 好酸！ 几个小年轻气喘吁吁跑过来时，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其中一位小伙子看到栏杆边上的苹果，便想捡起来，边蹲下边道：「这真有个性啊，跑来大桥上放个苹果，倒也不像是想轻生。」 他拿手在地上摸来摸去，白沾了一手灰，什么也没摸到，低头一看，地面上空空如也。 「诶？苹果呢？」 同伴扫了一眼不在意说：「可能被你碰江里去了吧，既然没事，咱就走吧。」 学期过半，八中的期中考再次来临。 凌知微终于做上了试卷，堂堂正正将自己的名字用总分送上榜首。 『凌知微』三个字后面跟的终于不是一个个零蛋了。 还有就是，凌知微去集训队后，三班的数学课已经有了新的老师带。 然后她发现，这位新的数学老师似乎特别关注她。 她每次课上抬头，数学老师就会勐地收声，小心翼翼问：「凌知微同学，是我哪里讲错了吗？」 「……」凌知微：「没有，您继续。」 然后继续低头看课外书。 数学老师松了口气，继续讲课。 八中沾着凌知微的光，挖到了好几个金牌教师，甚至有名牌初中的家长主动接触八中，想要将孩子送进来学习竞赛。 校长一合计，觉得这是个机遇，不能放过，于是便找到凌知微商量。 「接下来我们想成立一个竞赛班，老师呢，也已经就位，都是花大价钱聘请来的特级教师。」 「我是这样想的，现在的课堂知识对于你来说也是小菜一碟，不如考虑考虑加入竞赛教师进修班？工资一月两万。专门研究竞赛题型的。」 「到时候参加的不止我们学校的老师，还有其他地方来的知名教师！」 凌知微思考了一下。 国家队六月会到b市进修，然后提前半个月出国交流，她在八中正好能干满整一月。 虽然竞赛的事情她已经差不多摸到了终点，可干坐在教室里不如赚点钱。 于是凌知微点头应了下来。 进修班开课第一天，凌知微准时到达教室，里面已经坐了好几位年长教师，见到她均和蔼招唿： 「这就是凌知微同学吧，百闻不如一见，真是一表人才！」 进修班说是进修班，其实就是老师们互相交流，交换心得的地方。 对于凌知微这种年轻、思维活跃反应快的人，老师们自然是欢迎的。 凌知微在这，也是有发现意外之喜的。 ——这里有一位其他省来的年轻老师，竟然对量子领域有所研究，且程度不浅。 凌知微知道后试着和他沟通了一下，发现非常聊得来。 之后她就经常找这位老师聊天，每次都能解决不少关于这方面的疑问。 在交流班临近结束时她才知道，那位年轻的老师本科也是交叉信息院的，研究生去了mit。 至于他为什么放弃外人看来的锦绣前程，选择回国搞基础教育，只有他自己知道。 集合的日子如期而至，凌知微在混了一个多月后，再次坐上前往b市的飞机。 第189页 她突然想到，如果是以前的自己，恐怕出趟远门都得精打细算一番吧，哪敢坐飞机啊。 等凌知微推着行李走到出口，原以炀早已等在外面。 与凌知微的混日子生活相比，他可忙的太多。 重明科技发展势头很勐，原以炀最近忙着换写字楼，接着又忙装潢，顺带招新扩展产业链和生产线。 无论谢令奇之前做过什么背德事，他的工作能力优秀却是毋庸置疑的。 所以他的位置空出来一时也找不到得力的人接替，原以炀的工作量勐增，今天抽出来接人的时间也是之前加班加点一周才勉强挤出的。 「你们出国前的交流班应该就在清大，」原以炀说：「没事可以去交叉信息院转转，那边的教授看到会带你的。」 凌知微随便应了一声。 原以炀：「想要来重明也可以，研发部换了新设备，可以过去玩玩。」 凌知微眼睛一亮，这个可以有。 于是交流班开始的第一天，数学队就五缺一，身为第一的凌知微华丽丽失踪了。 倒是队里老师对此没什么太大反应。 ——天才的时间总是宝贵的嘛，人家这会儿指不定在哪搞大事呢。 重明科技。 凌知微看着研究所电脑上还未完成的编程，手痒了。 上个月闲着没事，她从系统里弄了挺多相关书籍看着消遣，倒是也学了些东西。 凌知微随便找了个青年问：「这是什么程序？」 青年：「这个啊，我们是想做一个医疗程序，不过就算做出来合作也不好谈，所以就只是慢慢做着。」 「就……类似于和医院合作，自动扫描人体，自动开药什么的，装载到机器人程序里这个样子。」 凌知微点头：「我能试试吗？」 青年欣然点头：「大佬您随便玩，没事。」 反正玩坏也还有备份，大佬开心就好。 凌知微闻言拉开椅子坐下，滚着滑鼠滚轮浏览了一下前面的内容，揉了揉手指，开始输入。 路过的人看到她后，有意将这台机位空了出来，接连几天都没人动过，任由凌知微尽兴。 直到数学队那边联繫了原以炀让把人送回去，说交叉信息院的教授来找人了，凌知微才意犹未尽暂且放下手头工作，往学校里赶去。 交叉信息院没去过集训队的教授早在同事的大肆赞扬下对这个新签下的女生充满好奇。 虽然他们院每年签的人少，但也不至于稀缺到这种程度。 可很少有学生能在高中时段就能独立完成一项研发，更何况她对人工智慧与量子领域的理解程度，实在让人惊嘆。 他们早想见见这位小天才了。 众人好不容易挨过一个月，等到国家队集合培训了，接连几次让底下学生去找人都无功而返。 教授们坐不住了。 亲自打听后发现人在重明科技，不知道在干什么。 他们急吼吼联繫了金融系原以炀的导师：「你赶紧让小原把人还回来！当初让他签我们院他不乐意，现在还想拐跑人小姑娘？！门都没有！」 原以炀就这样背了个没道理的黑锅，并亲自将人送了回去，临了收到白眼若干。 原以炀：「……」 他离开后，凌知微就被一群年龄加在一起三四百岁的中年人围在中间，引得过路学生纷纷瞩目。 「那几位教授不是交叉信息院的吗？！卧槽里面的那位小姐姐什么来头？！」 「这是什么等级的待遇？李教授多少年没出过山了？」 「刚才送她来的好像是原神诶！难道是原神的妹妹？」 「虽然看不到她的脸，但我觉得她这身形挺像那个凌知微啊！」 「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啊！」 一路饱经打量，几人终于到了地方。 教授们开始迫不及待问一些问题，想要加深对小同学的了解程度。 「凌知微同学啊，你老家是松海市本地的吗？」问这个问题的教授刚说完就被旁边的友人用手拐子碰了碰。 教授心里咯噔一下，心道自己怎么这么大意，竟然忘了小同学家里的事情，可千万别堕了她心里交叉信息院的形象啊！ 凌知微却平静道：「这个不太清楚，应该是的。」 教授松了口气，换了话题。 「你和小原是怎么认识的啊？」 「小原？」凌知微反应片刻后才知道他们说的是原以炀：「在八中认识的，那时候发生了点事情，他正好过来，就认识了。」 教授点点头：「不错不错。」 接着，几人又把话题切到凌知微当初在集训队时所说的几个超前概念上。 凌知微倒也不怎么牴触，而且能和这些教授交流的机会也是难得，回答之余还将之前研究过程中出现的疑问抖了出来。 教授们纷纷给出自己的观点，其中两位甚至因为观点不合急了眼。 「怎么可能是你说的那样！不信咱们现在就去验证！」 「去就去，我还怕了你不成？！」 一位教授笑呵呵道：「几十年了他们两就这样，没事，一会儿就正常了。」 「对了，你还没参观过院里的实验室吧？正好顺道去看看？」 凌知微从善如流跟了上去。 第190页 看了一间间功能不同的实验室后，她有些心动，清大的设备确实非常高端了，比她想像中还要好上不少。 「你以后的项目要是能批下来，学校会引进新设备的！」 「你高三如果没什么特殊安排，就来跟我们做做项目练练手吧，也和学长学姐们认识认识，以后方便。」 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凌知微之前早打算将高三时间用来做点有意义的事情，现下有重明科技和学校两个平台，接下来的一年应该过得很充实了。 接下来几天，凌知微在学校和重明来回跑动，练练代码跟着导师们了解了解目前院里的研究项目，日子过得飞快。 几乎是一转眼就到了出国的日子。 这天，她起了一大早，简单收拾行李后坐上了车。 原以炀：「过去之后跟紧队伍，别乱跑，过两天我手头事情处理完了就过去带你好好转转。」 自己家的小姑娘头一次出远门，身边也没什么照看的人，原以炀只觉得自己一颗心都快操碎了。 「那边东西吃不惯也不能不吃饭啊，注意身体别感冒，昨晚给你的常备药收好了吗？」 「原以炀同志，」凌知微睨了一眼停不下来的原某人道：「我这么大一人了，还能把自己给弄没了不成？」 原以炀：「没办法，儿行千里我担忧。」 「就这么想当我家长？」凌知微不怀好意道：「要不今天我满足一下你？」 「……」原以炀：「好意心领。」 「飞机上抓紧时间睡，倒时差，不然有你受的。」 凌知微一挥手：「明白。」 原以炀目送人进了安检才转身离开，却在路上接到了个重明那边打来的电话。 「原原原原神！！快回来！」那边的青年激动道：「快回来看大佬最近鼓捣的编程，太牛掰了吧？！」 「我们试了一下！它把小张最近的肠胃炎给扫出来了！」 飞机已经平稳飞行。 凌知微鼻子一痒：「阿嚏——」 感冒了？？ 她揉了揉鼻子，抖开乘务员发的毛毯盖在身上保暖，闭眼进空间看书。 这一届imo在y国举办，路途遥远。 众人在睡到再也睡不着后，飞机终于落了地。 第73章 走出登机口后, 正副领队举着旗子吆喝：「都跟好了啊，别掉队，这里不是国内别太皮啊！」 外面有贴着imo字样的大巴等在原地，后视镜上插了一面华夏国旗, 是东道主派来接人的。 大家是第一次参赛, 都有些兴奋, 到住所的路上叽叽喳喳说个没完。 让众人玩闹一会儿后, 领队捏着一沓行程表复印件站了起来。 「注意一下, 现在我把行程发给你们, 除去交流时间外, 其他时间你们可以自由行动, 但是一定不要一个人出去, 一定要组团, 听清楚了吗？」 「清~楚~啦！」 一行人到达宾馆后，开始分房, 两人一间，数学队六人只有凌知微和另一个叫林悠悠的是女生, 自然而然住到了一起。 时间还早, 林悠悠也是活泼的性子，休息了会儿便闲不住了：「凌神，我们下午出去逛逛吧！这里离q大很近啊！」 「我们叫上许博远他们一起，安全些。」 凌知微……其实只想进空间看看书玩玩实验模式这个样子。 然而看到少女亮晶晶饱含期待的双眼，她说：「都可以。」 一小时后，某十字路口。 许博远举着地图，一脸懵逼：「这……地图上怎么没有这个路口啊？」 男生：「是不是我们走错方向了？」 「不可能，」许博远坚定道：「我方向感贼好。」 凌知微：「这张地图从哪来的？」 许博远：「就是从旅馆下的杂志篮拿的啊？上面写了免费的。」 凌知微伸手，许博远递上地图。 她抖了抖地图, 将整张纸都摊平后，发现地图右下角有几个小字。 众人顺着她的视线凑近一看—— 林悠悠念了出来：「一九九八年七月生产……我去！这玩意儿都跨世纪了啊！」 男生惊恐道：「许博远你拿张古董都敢跟着走，是想带我们穿越啊！」 许博远挠头：「我哪知道那旅馆会有过期地图。」 凌知微大致看了下周边环境说：「建筑改了，但方向是不可能错的，一直走过去就能到q大了。」 一直没开口的云明轩说：「我让家里派辆车过来接一下，安全一点。」 许博远竖起大拇指：「牛逼。」 什么是真正的逼王？这就是！ 毕竟是人生地不熟，众人没有拒绝云明轩的提议，云明轩一个电话过去，很快一辆价值不菲的车就过来了。 司机问：「小少爷，您和同学们的行程是怎么安排的？」 云明轩看向几人。 许博远扒了扒手指：「先去q大，再去博物馆，之后就是吃饭，回酒店休息。」 司机：「明白了。」 到大学门口后，司机说：「要换地方了就联繫我，我过来接你们。」 与司机暂时告别后，众人兴致勃勃走进校园。 林悠悠：「其实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但就是想来看看。」 「轻轻地，我走了，」许博远站在桥上深情朗诵：「正如我轻轻地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第191页 他念完后，期待地看着众人。 众人：「……」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嗤……」几人旁边传来一声带着讥讽意味的笑声。 六人转身，就看到六个棕色皮肤，穿着统一服装的年轻人站在旁边，看着他们。 可能是以为他们听不懂英语，这些人肆无忌惮道：「华夏佬就是没见识，这么一座破桥也这么兴奋。」 「这是他们这些人该来的地方吗？还大声喧譁，和新闻报导的一样没素质。」 甚至有人嚣张喊道：「喂！这不是你们可以随便观赏的地方，赶紧滚出去！」 「哈哈哈哈——！」 「卧靠！」一位男生愤怒回道：「你们他妈再说一遍？！」 那边几人一愣，似乎是没想到自己的话竟然被听懂了。 怔楞只是一时的，很快，他们又嚣张起来：「听到没有！滚出去！华夏佬！」 「操！」男生撸起袖子就想往那边沖，被许博远和另一个男生拦住，许博远小声道：「别惹事！打架是要被禁赛的！」 凌知微眯着眼瞧着那边几人，挠了挠下巴。 要不是这趟出国，她还真没有意识到这个年代和她上辈子时候华夏国际地位的差距。 毕竟崛起太快，上去也就一眨眼功夫。就连国民都不禁感慨祖国发展之迅速。 可是这几年，华夏正处于大蜕变前夕，确实还是有些式微的。 那边几人见他们不敢反抗，更加嚣张了，不断拿一些幼稚却带有侮辱性意义的词彙反覆挑衅。 听这口音，以及这非常人所能及的迷之自信，大概是阿三国的。 再看统一的服装、略显稚嫩的面孔，说不定还同样是imo的参赛选手。 反观他们这边，穿着随意，说是参赛选手，其实更像游客。 那边也正是这么认为才敢说这些话，就是觉得他们听不懂，也没有告状的途径。 对于这种人…… 凌知微默默拿出手机，对准还在嘚瑟的阿三们，许博远等人立刻反应过来，有样学样。 对啊！imo可以举报的啊！ 对面六人看到他们的动作，像是误会了什么，不仅没有收敛，反而开始加上了些肢体动作，还挺有节奏感。 「怎么样，发现你们和我们的差距了吗？」 「尽情欣赏吧，我允许你们拍照留念！」 林悠悠：「……这是一群脑瘫？」 「不，」许博远：「这是一群傻逼。」 那边依旧在忘我舞动四肢。 录得差不多，凌知微慢慢踱步过去，那边几个男生见状，甚至吹起了口哨。 「她一定是被我们迷人的气质所折服了！」 「美女，你叫什么名字？」 凌知微闻言，眯了眯眼，笑道：「乖儿，我叫你爸爸。」 他们嘚瑟的笑容僵住了，并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怎么有人敢对尊贵的他们口出狂言？！ 「你…你刚才说什么？」 凌知微也不等人发作，直接从包里掏出imo给每个参赛者发的身份卡道：「两个选择，第一，你们道歉，第二，我将录像交给主办方。」 阿三们笑不出来了。 ——出门打个嘴炮竟然也能遇上imo参赛选手？！ 那边领头的人眼睛一转，瞬间打定了主意。 他直直朝凌知微冲来，指着她大声道：「你给我删了！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凌知微平静道：「忘了告诉你，录像还在继续，你最好注意你的言行。」 「我们现在就可以将视频发给领队，后果你应该清楚。」 「你——！」阿三胸膛开始剧烈起伏，鼻孔撑得老大，眼中充斥着愤怒的火焰，胳膊上浓密的汗毛都跟着颤抖。 其他几位队员也纷纷上前。 许博远等人见状，立马上前支援，握着拳头俯视着他们。 对，俯视。 阿三看上去普遍偏壮实，身高却实在不太能打，也就勉强比凌知微高出两三公分。 双方人马一近距离碰撞，真，高下立见。 「选吧，」凌知微抬了抬下巴道：「我们准备好了。」 「……」阿三满脸憋屈：「对不起。」 逛校园的心情被搅合没了，众人直接去了博物馆。 好在之后一帆风顺，没再遇到此类奇葩。 隔天，交流会开始，领队带着六人赶往地点。 交流会的坐位是提前安排好的，好巧不巧，他们旁边就是昨天那队阿三。 几个学生瞬间垮了脸。 然而隔壁阿三却已经恢復了独属于这个民族的迷之自信，再次挑衅道：「我们会用实力碾压你们，等着吧！」 「查尔斯教授是不会喜欢你们这群野蛮人的！」 林悠悠偷偷道：「这群人脑子有病吧？」 许博远：「自信一点，把『吧』去掉，他们就是有病。」 今天交流会的主讲人是一位来自哈大的教授，在数学界颇负盛名。 云明轩：「他们恐怕要失望了。」 许博远几人转头看向他。 云明轩简单解释：「查尔斯就是集训队那位哈大教授，是我跟的导师。」 众人恍然大悟，看向旁边队的眼神带着些意味不明的怜悯。 他们可不曾忘记，当年凌神在交流会上装过的那些逼。 第192页 逼王相逢，强者胜。 阿三：？？？ 虽然看不懂几人复杂的目光，但他们依旧自信地认为，他们是最优秀的队伍，在座的各位都是辣鸡。 就是这么自信。 然而很快，他们发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教授一进门，大概扫视众人后将视线停在了他们这个方向。 想都不用想，教授肯定是在看他们啊！毕竟他们是最优秀的！ 他们骄傲地挺起胸膛，等待着教授地传唿。 教授是传唿了：「凌同学，好久不见啊，我很期待这次你能给我们带来怎样的惊喜。」 阿三队的几人两两相望，一头雾水。 他们这里……好像没有这个人啊？是不是搞错了？ 然后就听到隔壁华夏队昨天那个和他们叫板的女生开口：「我尽力。」 阿三：「……」 阿三：！！！ 他们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为什么教授会喜欢这种野蛮国度的人？！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可接下来，查尔斯教授让他们见识到什么叫做真正的偏爱。 整个交流会，查尔斯教授总共提出了15个问题，主动点凌知微起来回答的就有9个。 重点是女生全部精准回答出来了，其他人没有更优解法，只能默默苟着记录她的方法。 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吗？ 并不！ 剩下六个问题，阿三抢答了4个，教授却在他们坐下之后，转头问：「凌知微同学，你有什么不同看法吗？」 所有人都知道，教授是在故意提携这个女生。 凌知微自然知道，也没有谦虚的打算，站起来直接道：「我认为刚才的那位同学所用知识冗杂陈旧，这道题可以用更加简单的方法进行论证。」 接着，她简单描述了自己的思路，成功颠覆所有人的认知。 众人：卧槽！这道题还能这么玩？！ 然后动笔一试……好像还真可以。 听着礼堂里接二连三响起的惊嘆声，阿三面红耳赤，只感觉在这里多呆一秒都像在被凌迟，恨不得交流会马上结束。 凌知微很快讲完，教授满足地笑了：「非常完美，凌知微同学，我的诺言永远有效，我的团队随时欢迎你的加入。」 礼堂响起激烈的掌声。 第一场交流会结束，凌知微就以极高的准确率以及过于新颖的解题思路，在所有参赛者中脱颖而出，一战成名。 其实准确率不算什么，能走到这一步的，怎么可能没有这个。 可是新思路却不是所有人都能想出来的啊！ 要知道imo一直有个奖项叫『特别奖』，就是专门颁给那种解题思路简捷独特，富有独创性的选手的啊！ 这个奖几年都不一定会出一个获得者，可一旦出来，没有一个不是被各所顶级高校招揽的人才。 他们真情实感的……酸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搬完家惹，还活着orz 第74章 无论是哪个国家、那所大学的教授, 比起普通人，他们都更喜欢潜力大的学生。 imo没有普通人，甚至可以说各个都是天才，可凌知微的表现, 实在是太出色了。 众人一开始以为她只是深度解剖了某一类型题的框架结构, 才能玩出这么多新花样。单单只做到这一点, 已经非常困难了。 要知道, 任何一类题型脱离应试教育后, 都是数学界单独的一个领域啊！ 想要把一个领域琢磨透, 是需要天赋和大量时间的, 可大多数中学生都是繁忙的, 他们可以样样精通, 却做不到返璞归真。 然而凌知微做到了。 接连地打击让众人愁眉苦脸, 但是很快他们就想通了。 好嘛，在这个领域不行, 他们争取争取别的领域这总没问题了吧？ 然，理想是丰满的, 可现实特么就是骨感到骨头钙化。 今天的交流会是另一领域的教授主讲, 整个礼堂的人依旧保持着呆滞中掺杂些震惊的神情，听着站起来的女生讲新解法。 感情人家是玫瑰图全满的全能型选手！ ……丫的要不要这么变态啊啊啊啊！！！ 她脑子是怎么长的？！好想剖开看看啊！dna可以移植吗？他们想多一个爸爸呀！ 按照凌知微现在表现出来的天赋，让她继续成长下去，怕不是要统治银河系吧？！ 坐在华夏队旁边的哥们不禁发问：「她怎么能这么厉害？这简直不合常理！」 许博远做吸菸动作，深沉道：「在她身上，一切皆有可能，习惯就好。」 他们第一次接触凌知微时，也和现在这群人是一样的反应。 可是现在，他们看着众人的震惊脸, 甚至有种与有荣焉的快感。 ——这么厉害的人是他们队的，简直太爽了。 这比赛还没打，成绩更是八字没一撇，凌知微就已经成为了所有人眼中的特别奖获得者。 就连隔壁自信阿三看到她，都不再敢随意搭话挑衅，能躲多远躲多远。 这种地方，硬实力直接决定地位高低，就算心里再看不起人家，也只能巴巴忍着。 毕竟，明天交流会还要厚着脸皮抄凌知微的解题思路不是？ 交流会进入最后阶段，讲座的种类瞬间丰富起来。 什么医学、金融、计算机……甚至还有文学艺术讲座，可谓五花八门，百家争鸣。 第193页 不管众人今后的路子怎么走，进去听一耳朵总归是有利无弊的。 凌知微扒拉着主办方给每个房间配备的学习平板，将医学相关讲座全部挑出来。 她心里挂着重明科技那个只是简单写完的程序，想要趁这个机会免费蹭蹭课，恶补一下专业知识。 由于对此领域相对生疏，凌知微边看边拿手机浏览器搜着每个教授的资料以及专攻领域。 正看着百科知识，手机画面忽然一卡顿，来电界面蹦了出来。 看到来电显示，凌知微直接按了接听键。 原以炀的声音传来：「凌优秀同志，今天有什么安排啊？」 凌知微如实回答：「想去听医学讲座，但还没选好去哪一场。」 「那改一改行程吧，」原以炀轻笑：「我十分钟后到酒店楼下，下午带你去个地方。」 凌知微：「怎么提前过来了？」 「哎呀，」原以炀吊着语气说：「也不知道是哪个小天才在咱实验室电脑上留下一串代码，整得重明那群小伙子茶不思饭不想，这不，各个都逼着我赶紧把项目做起来呢。」 凌知微：「…………」 哦，感情是她的锅咯？ 下午，凌知微还是婉拒了队友的邀请，在楼下与原以炀会晤。 原以炀不知从哪找了辆车，凌知微看着那位于右侧的方向盘，真怕自己这一去就是无回。 后座上堆了大箱资料，她只好上了副驾驶，作为一个社会主义三好少年，自觉伸手拉过了安全带。 只是这按扣似乎有些问题，凌知微扣了半天也没把安全带繫上。 原以炀发现之后倾过身：「我来。」 凌知微闻言停下动作，紧接着男人的手便附着上来，她松手的动作慢了半拍，两人的指尖碰到一起。 她感受着指尖传来比自己略高的体温，鼻尖似乎萦绕着一股清淡的草木香。 凌知微眨了眨眼，若无其事起身收手，就听到一旁传来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 她忍不住抬起手揉了揉耳朵。 [なつめ独] 路上，凌知微翻看着资料，原以炀在一旁当人形导读。 「国内的零件、纳米晶片加工制造比较落后，重明都试着接触过了，没人吃得下这个项目。」 原以炀：「这次过来也算时间紧任务重，我们需要分别与十家零件制作公司初步洽谈，商定合作相关。」 凌知微听到这个公司数量，明白了他的意思：「拆散制作，运回国内进行组装？哪里有条件组装？」 「只是组装，重明就可以。」 原以炀：「这些外企可不是省油的灯，这门技术目前只有重明掌握，我们将核心拆散，也是为了确保他们摸不准核心到底是哪部分，不会知道我们用这些是要做什么。」 近几年科技角逐愈发激烈，新科技造物面世总有无数饿狼哄抢。 如果不是国内实在没有公司能胜任此工作，他们也不会优先考虑外国公司，风险太大。 接下来几天，凌知微混交流会的计划被彻底搁置。 原以炀有意识带她跟全程学东西，凌知微自然不会不领情，除去一些商人手段，她也见识到了目前来说全球顶尖的晶片制造技术。 这些西方人也很谨慎，两人没看几眼就被当贼一样防，被人请了出去。 她记得重明的研究所也有属于晶片的一块地盘，只是没见有相关产出，有疑问，便问了出来。 原以炀解释：「是有，重明的智慧型手机所用晶片都是团队自己研发的，只是制作上还不能完全独立，短时间内不会高调。不过eda软体已经在开发了，前段时间我们收购了清源科技，他们那边的设备和科研团队也算可以，倒是省了不少事。」 原以炀轻描淡写，凌知微却听出他寥寥几句言语下令人心惊的商业蓝图和野心。 重明科技目前几乎垄断新兴智能机市场，手机里又绑定有自己独特的码制。 作为第一批吃螃蟹的公司，重明这段时间已经快速与数不清的大小企业签下合作合同。也是赚了个衣钵满盆。 不出所料的话，重明研发的二进位码很快就会在不同公共场合进行试用，到那时，所有公共设施都将成为重明的免费宣传工具，前途可谓一片光明。 原以炀显然并不满足于此，在他的带领下，重明科技已经将手伸向了更为前沿的医疗领域。 要知道，就算在凌知微前世那个时代，医疗系统的便捷程度也只是堪堪达到能app预约挂号的程度而已。 这个项目不仅程序难写，由于政策问题，想和医院谈合作更是难上加难。可如果一旦做成，国内医疗体系将直接前进几十年，甚至直接成为世界上医疗最先进的国家。 她相信原以炀敢这么做，那就说明他一定是有门路的。 还有那在她前世华夏也处于窘境的晶片制造业，如果重明科技真的能成功…… 利生利，钱滚钱。 这条路风险有多大，那利益就要比最大风险再往斜上方走那么一节。 一旦成功，重明科技将一跃成为国家乃至国际高科技行业的龙头公司。 而且原以炀还有一份得天独厚的优势。 ——他懂科技，自己随便鼓捣就能搞出很多这个年代大部分人想都想像不到的产品。 第194页 所以，重明科技虽然不是最先抢占科技市场的，却是发展最迅速的科技公司。 因为原以炀不会像大多科技公司的老闆那样，拿行外人的眼光颐气指使。 再加上这无与伦比的商业嗅觉。 凌知微砸吧嘴，她要是个商人，遇上这种对手怕是会一败涂地，可能也是遗传基因。 总的来说，原郑生栽在这母子二人手里，也是一点都不冤啊！ 原以炀在谈合作的时候，丝毫不吝向众人介绍凌优秀同志。 一有人问起，原以炀就笑着介绍：「这是我们这套程序的撰写人，凌知微。」 然后这些人就会将目光投向凌知微，看清她过于稚嫩的面孔，带着满脸惊疑不定面面相觑。 这两位，一个比一个小，谈的单子却一点也不小，技术要求极高且交易金额庞大。 华夏的科技产业是要全方位崛起了？ 意识到这一点后，他们纷纷开始研究原以炀递上的制造拆解结构图，却什么门路都没看出来。 「他们肯定把东西拆解了！」有人激动道：「我们应该去联合其他制造公司，这样这件产品我们也能生产！」 领头人皱眉道：「这种事情他们不可能想不到，我们光吃下这一份就已经很吃力了，去联合那群豺狗，最后被吞的可能是我们自己。」 其他公司自然也是类似想法，二人这趟秘密谈判竟出奇顺利。 工作结束后，凌知微皱眉问：「这套程序你之后分明调整过，怎么能算是我写的？」 她抽空看过其中代码，里面不少她之前留下的小bug都被修正了，一看就知道是出自谁的手笔。 原以炀：「你已经将框架功能全部构架完毕，我只不过是让一些节点变得更圆顺而已，但东西还是你的。」 「之前我在公司内说过，这编程谁感兴趣谁就可以去写，谁写出来主要负责人就是谁。」 原以炀鼓掌道：「现在的凌优秀同志也是能单独负责一个项目的经理了，开心一点。」 凌知微皱了皱鼻子，她这是阴差阳错抢了别人的饭碗啊？ 「还有，」原以炀笑道：「这次回去可要准备好，研发部那群人正等着你为他们指点迷津呢。」 凌经理兴致缺缺：「收到。」 等这十家制造公司一一回了邮件，确认能够继续进行下一步洽谈工作时，竞赛开始的日子也正好到了。 原以炀干脆将事情往后一拖，等到imo结束后再继续进行。 凌知微进考场前，他走形式一问：「这次准备拿什么名次？」 凌知微打了个响指：「那肯定，只能是第一。」 第75章 imo的两试分两天进行, 每试四个半小时，两试总共六道题，一道7分，满分42分。 所以每天用来考试的只有半天时间, 剩下的时间可以自由活动。 二试结束, 众人来到考点餐厅简单用餐。 「虽然脑子会累, 但是, 」林悠悠举着饭勺道：「我更希望这玩意儿一天考完, 第二天出成绩, 第三天我们就能回去了！」 许博远戳着盘中土豆泥吐槽：「早餐面包牛奶, 中午牛排土豆西蓝花, 晚餐肉酱面炖菜汤的日子我是一天也不想多过了。」 国内饮食结构丰富多样, 众人吃惯了国内的餐饮, 刚出国的几天还有新鲜感滤镜加持，觉得这的食物也没那么糟糕, 可是到了现在，看着盘中色香味俱无的食物, 毫无食慾。 特别是这两天, 每天四个半小时的考试，出考场本来飢肠辘辘，结果到食堂一看，全是硬邦邦干巴巴的西式餐饮。 ……感觉身心都遭受到不可逆的暴击。 林悠悠喝了口水，咽下食物：「一会儿我们去哪啊？」说着，望向面无表情与西蓝花抗争的凌知微：「大佬，你接下来有什么安排吗？」 凌知微放下餐具，拿起纸巾擦了擦嘴才道：「我之后还有事，不用管我。」 林悠悠打了个呵欠：「算了, 还是回去睡个午觉吧，这考试也挺耗脑力，再说该逛的地方我们这段时间也都去过了，还是休息吧。」 众人表示贊同。 吃完饭后，凌知微在酒店门口与他们告别。 y国常年阴天，今日难得是个太阳天，凌知微抬头看了眼湛蓝的天空，被阳光刺激得打了个哈欠。 昨晚原以炀突然来电，说有一家公司想和程序撰写人面对面谈谈看。 谈什么呢？在这种时候突然变卦，自然是跳槽相关。 原以炀拉好手剎后转头道：「不要有心理压力，我们有备选公司。」 凌知微往前凑过去，杵在副驾驶座的座椅靠背上，吊儿郎当道：「你真不怕我带着这程序跳槽？」 原以炀也凑得更近了些：「那你会吗？凌优秀同志？」 凌知微没有立刻回答，只是静静与那双瞳孔纯黑的眼睛对视着。 两人中间距离不过十多公分，她甚至能感受到对方的唿吸。 某种奇怪的氛围在车厢内酝酿。 凌知微打破宁静，给出了答案：「当然……不会。」 原以炀眨了下眼，笑道：「我在大厅等你。」 凌知微点了点头，跟着早已等待在车外的招待员往电梯走去。 而在她离开后，一人从侧门处绕行而至，截住了刚下车的原以炀：「先生，耽误您片刻，谈谈？」 第195页 原以炀往逐渐合拢的电梯门望了一眼，淡淡睨了来人一眼：「我与贵公司没什么好谈的。」 男人一笑，自信满满道：「我想，等到里面这位小姐改变主意后，就有了。」 对于他们现任领导人的能力，他是一点都不质疑。 原以炀轻笑一声，不再说话。 凌知微跟随招待到达顶层一间宽阔的办公室内，办公室的窗户是宽敞的落地窗。 而此刻，窗前的办公桌上坐了一位女士，由于背光，凌知微没能第一时间看清楚女士的长相。 不过很快，这位女士便站起身，往凌知微这边走来。 凌知微不禁眯起眼睛，终于是看清了她的相貌。 ——棕发绿眼，鼻樑高挺眼眶深邃，很典型的y国长相。人看上去应该四五十岁，保养得当，一身价值不菲的黑色西装将她衬得威严干练。 女士开口道：「你真是个年轻漂亮的姑娘。」 「谢谢，您是一位非常美丽的女士，」凌知微无意久留：「我们少些客套话，直接进入正题吧。您今天找我想要谈些什么？」 女士面露笑意，走到沙发处坐下道：「我非常欣赏你的才华，也喜欢你的性格，更明白身为女性想在科技领域拥有自己一席之地有多么困难。」 凌知微翘起二郎腿，撑着脑袋看着她。 女士挥了挥手，让招待离开：「我走到今天这个位置用了三十年，可是你完全不需要这样，我可以为你提供与你能力相匹配的地位。」 「你创作出的作品，你们国家却没有公司能够制作，」女士继续蛊惑：「为什么不直接来我们这里呢？你的时间应该用在研究上，而不是为这些事情操劳费心。」 「为什么要屈居人下呢？你看，」女士虚指了一下凌知微的胸口，又点了点自己的：「我们是女人，却同样优秀，为什么不能联合起来呢？」 语毕，女人用那双绿色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凌知微。 凌知微：「您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女士优雅一笑，摇了摇头：「没有了。」 「那我说两句。」 凌知微放下百无聊赖的二郎腿：「第一，我是一名学生，我的首要任务是充实自身，我研究这些只是我的兴趣爱好，而不是工作。并且，最近几年也不打算将大量时间精力投入到单一行业之中。」 「所以您可能是误会了什么。」 女士一愣。 「第二，作为一名女性，我这一路走来，得到了无数人的扶持与帮助，」凌知微说：「他们也对我的作品表现得足够尊重，本人也并没有如您所说，因为性别遭遇过任何不公平待遇。如果您曾遭遇过这样的问题，我为您感到惋惜。」 女士皱起了眉，这和她预想中的很不一样，华夏有能力的女性难道不该对这些更加在意吗？ 凌知微伸出三根手指：「第三，在晶片制造业我国确实暂时落后，需要寻求外企帮助，可我们会不断进步，除我以外，我们还有无数正在冉冉升起的新星，我没有理由且不可能因为这点问题选择你们。」 正是因为亲眼见证过未来十年华夏的飞速发展，凌知微才有这样的自信。而作为能够参与建设的一份子，这是她的荣幸。 这是刻在骨子里，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怀。 女士不甘道：「那外面那个男人呢？难道你就甘心被他控制？」 凌知微摊手：「他从来没有控制过我，倒是您，您确实很厉害。可从刚才开始，您似乎就在用一些暗示，试图控制我的思想，这让我非常不适。」 女士：「你确定要拒绝我？」 凌知微耸肩：「显而易见，我认为我们之间的谈话没有必要再继续下去了。请您谅解。」 「哈，」女士静静望了她一会儿，最终嘆道：「我知道了，我不会强迫你留下，但如果你以后在华夏发展不顺，这里随时欢迎你。」 她微微一笑：「放心吧，我不会做任何多余的事情，两所公司之间的合作将继续，我是真的很喜欢你。」 凌知微假笑一下：「谢谢您的理解。」 而另一边，一直待机的男子接到电话，寥寥数语后挂断，沉默片刻对原以炀说：「你是对的，我们没什么可以谈的。」 原以炀没开口，只是静静望着出口处。 不一会儿，女生的身影便出现在不远处，还冲他招了招手。 原以炀心中松了口气，为她拉开了车门：「请吧，凌优秀女士。」 凌知微抱拳：「客气了原先生。」 两人眼睛对上，不由相视一笑。 imo的阅卷数量不多，几十人，一人两张试卷。 只是每一份都必须判得很细，由于答题所用语言不同，之后还有重重复查，阅卷官的任务很重。 在这本该争分夺秒的环境中，十来名阅卷官却凑在一张桌子前，拿带着各式各样口音的英语叽里咕噜讨论着什么。 「我觉得这位同学的两张试卷六道题思路都非常新颖，且逻辑严谨，当得上特别奖的荣誉。」 「特别奖已经好久没有出现过，这样定下来是否太过出格？」 「那是因为前几年没出现这么优秀的天才，但是今年出现了。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她都够格。」 「可她是个……华夏人。」 第196页 「这位先生，请注意您的言辞，您代表着您的国家！」 有阅卷官皱眉：「imo什么时候在意过国籍和人种了？我们从来遵循奥林匹克精神，公平公正，只拿实力说话！这位先生，不要将您的主观意识带入判卷中，否则我们可以举报您！」 那人被其强硬态度吓住，不再开口。 「那么事情就这么定了，等到颁奖典礼上，或许我们可以将她的解题方法作为例子为选手们开拓思路？」 「我贊成，如果她愿意亲自上台讲解那就更好了。」 「贊成……」 imo颁奖典礼在一处大礼堂举行。 虽然典礼还没开始，但各个国家的媒体已经遍布礼堂的每一个角落。 毕竟是奥数最高级别的比赛，他们都等着在成绩公布的第一刻将消息传回自己的国家。 记者们三两聚在一起聊着天。 「你们觉得这次的总分第一会是哪个国家？m国？或者y国？」 「不太清楚，不过imo一直不设团体奖，总分也没有那么重要，重点还是个人荣誉。」 「不知道这次的一等奖会是哪些选手。」 不久后，各国领队带着选手开始入场落座，礼堂中逐渐嘈杂起来。 记者们伺机行动，对自己国家的选手进行一些简单的採访。 「请问你觉得这届imo最厉害的选手是谁？」 「大概是来自华夏的凌知微吧，她真的很强。」 「你是怎么认识她的？」 「交流会上，她很活跃。」 「为什么这么认为？」 「通过无数次确认，我肯定她的逻辑能力与思维能力都比我们强太多，我们一致认为她是名副实归的第一，还可能获得特别奖。」 「特别奖？！」 相似的对话在礼堂各处进行着，典礼开始前，记者们回来交流信息，就发现『凌知微』这个名字的出现频率高得离谱。 似乎，这位名不见经传的人物，在还没公布成绩之前就已经成了所有选手心目中的无冕之王。 「开玩笑吧？华夏人向来应试死板，在创新方面一直落后，不可能的！」 「顶多是个一等奖，我负责了这么多届imo，华夏的情况我比这些选手还了解。」 很快，典礼开始。 名次是从三等名单开始公布的，被念到名字的选手兴奋冲上台亲吻奖牌。 接着是二等奖……然后一等。 「现在，由我来公布本届imo一等奖获得者名单。」 来了。 礼堂中一静，所有人伸长脖子洗耳恭听。 他们心中都在默念着一个名字，心中默默期待着，只是期待的方向不太相同。 等教授将一等奖名单念完，这个名字没有出现。 记者：「为什么那位叫凌知微的没有出现？失误了？」 「我就说嘛，哪有这么厉害，这不是连奖都没拿到。」 「不过华夏这次的发挥也已经很不错了，四位一等，一位二等，只是凌知微拖了后腿。」 而另一边，选手却一点也不觉失望，反而更加兴奋了。 「不会错了，一定是特别奖了！」 「啊啊啊啊啊为什么我这么兴奋？！明明拿奖的不是我！」 同一时间，教授清了清嗓子道：「我很荣幸能在这届imo见证一位前途无量的天才成长，也很荣幸能够亲自为她颁发这份特殊的奖状。」 「喔——！！」 台下有口哨声响起，选手们沸腾起来，开始齐声高唿『凌知微』三个字。 「凌知微——凌知微——凌知微——！」 他们来自不同的国家，中文发音并不标准，却带着少年人特有的纯粹与激情，声势浩大，声浪几乎要将礼堂的房顶掀翻。 「看来大家都已经知道了。」 教授笑眯眯看着这番场面，大声道：「现在，我宣布！本届imo的特别奖获得者是——」 「华夏，凌知微！」 第76章 礼堂内先是一静, 五秒钟后，震耳欲聋的掌声接替唿喊声响起。 所有人都看向华夏队所在的方向，记者们敏锐地抬起摄像机往那边奔去。 凌知微在队友们的狂欢声中利落起身，她的打扮依旧简单干净, 也没有像其他女选手一样, 为这特殊的场合刻意化上精緻的妆容。 她神情平静, 仿佛获得这项奥赛最高殊荣也无法让她产生情绪波动。 凌知微抚平队服上的道道衣褶, 目视前方一步步踩实往台上走去。 每路过一个区域, 那片区域的掌声就格外的大。 这么段不到一百米的路因为观众和闪光灯的存在, 生生衬得凌知微像是正在走红毯的巨星。 ——在imo选手眼中, 她也确实是巨星。 台上的教授张开双臂, 给了她一个鼓励的拥抱：「恭喜你。」 凌知微接过他送上的奖状, 又弯腰让教授把奖牌套到自己脖颈上。 教授递上话筒：「说点什么吧, 什么都可以。」 台下人看到这个动作，逐渐息声。 凌知微将话筒置于唇前, 垂眸思索片刻后重新抬眼：「嗯——」 众人瞪大眼睛，期待地望着她。 唯有熟悉女生作风的五名队友, 默默低头捂脸。 旁边的选手不解问：「你们为什么不看？她不是你们的队友吗？」 第197页 许博远：「她不发言, 我们才是好队友。」 选手：？？？ 接着，就听到台上人操着一口流利标准的英语道：「比起我的获奖感言，大家应该对我的解题思路更感兴趣，所以……」 凌知微打了个响指：「直接开始思路分析吧。」 那么一瞬间的万籁俱静后，礼堂迎来浩荡欢腾。 「omg！我感觉我快爱上她了！！」 「她和其他华夏人不一样！我还以为她会讲一堆感谢的话语，我都做好被催眠的准备了！」 「就喜欢她的自信！」 坐在华夏队旁边的选手鼓着掌，一脸兴奋扭头问满脸懵逼的五人：「这不是挺好的吗？多自信啊！你们为什么这副表情？」 许博远木着脸直起身，咂嘴：「我们不一样……」 这就是文化观念差异造成的认知偏差。 几人虽然知道凌知微很叼，也有那个资本狂傲, 可在他们潜意识里，过于锋芒毕露是一种不太好的行为，中庸谦虚才是正确的。 可是其他国家的人却不会觉得凌知微的操作有任何问题，自信、大方、敢于展示自我，这很好啊！ 场上所有人已经掏出早已准备好的小本本，就等着台上将凌知微的试卷投映上去。 教授们也被她的干脆利落给震到，他们还打算一会儿和她协商看能不能为众人讲讲，毕竟华夏人一向喜欢闷头做事不交流，结果人家主动了。 他们很快反应过来，将早早准备好的试卷复印件放到投映机上。 下面错落的翻书拔笔盖的声音响起。 凌知微接过工作人员给递来的雷射笔，开始对着投影进行讲学。 许博远感慨道：「我们凌哥真是走到哪，教到哪啊……这不出十年，必定桃李满天下啊！」 而同一时间，imo的相关新闻报导已经传回内地。 网络媒体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开始撰写新闻稿，所有媒体几乎是前后脚将快讯发了出去。 网络上一时间铺天盖地被【imo华夏队喜获佳绩，凌知微荣获『特别奖』】的相关新闻刷屏。 媒体们怕群众不懂『特别奖』的意思，还非常贴心的科普了一下它的获奖条件。 之前国家集训队的事情热度还没彻底下去，凌知微这个名字又一次闯入众人眼帘——带着实打实的奥数竞赛最高荣誉。 要说止住流言蜚语什么方法最好用，那也只有让人无法撼动的强硬实力了。 更何况她在国际赛事上获奖那是为国争光，众人自然安耐不住激动的情绪。 【靠靠靠！！我真没有看错她！满分+特别奖，太强了！】 【凌知微能给我们带来的惊喜，总是比我们的最高预期值还要往斜上方再走那么一大~~节！】 【简直就是别人家孩子的教科书级示范，太强了太强了呀！】 与此同时，清大交叉信息院的教授们也是相当不淡定了。 老实说，他们院里在imo拿一等满分的学生还真不少。 要算起来，每届毕业生里都有那么两三个，院里那些个年轻点的副教授啊、讲师什么的，也都拿过。 可是他们都没有拿到过特别奖啊！ 「哎哟！哎哟喂！！这孩子争气啊！」 「可不是么！我还以为这顶多也就拿下五六个一等奖，哪知道还得了个特别奖啊！」 「幸好咱们没犹豫将人签下了，不然被其他学校抢去我可得怄死！」 「也不知道这孩子以后会想跟谁的项目……」 几位教授均是一愣，看向对方的眼中骤然聚起汹汹战意！ 这么好的人才，可不能被这群老东西抢了去！ 院里状况还算好，毕竟凌知微没有正式入学，就算教授们想炫耀，也不太好下手，只是几人聚在一起暗搓搓聊一聊。 更夸张的还得属m省内部，那叫一个全民狂欢。 他们这教育不算发达的省份今年突然爆发，一下出了三个国家队队员，还都拿了这么厉害的名次，简直不要太爽！ 外省的车辆在驶入m省的那一剎，就能看到高速路口旁巍峨耸立的大字招牌——【热烈庆祝我省凌知微同学荣获imo特别奖！】 后面立着两个稍小些的招牌，分别写有许博远和云明轩的名字以及所获奖项。 大红色的字体旁边还点缀着娇艷欲滴的大牡丹花，及其吸引人眼球！ 隔壁省教育局局长借着道贺之名致电m省局长：「你这运气我可真是太羡慕了，三个天才啊！恭喜恭喜！只是你这手做法会不会太过张扬了？会给小同学带来不好的影响的！」 局长心道隔着千八百公里都能闻见你这老匹夫身上传来的酸味儿，嘴里却乐呵呵道：「哎哟，这可不是我的主意！这是省里群众自发众筹搞的呀，我也劝不住！」 「……」那边声音颇为咬牙切齿：「这样啊，那你们可得好好招待人家，千万别亏待咯！」 「一定的一定的，等他们回来，我们一定为小同学们接风洗尘！」局长笑眯眯：「毕竟我们除了凌知微同学，还有两个一等奖获得者嘛！」 隔壁局长：「………………」窒息！ 到了松海市就double倍更夸张了。 不仅是城市入口，甚至连城区gg位都被腾出大半，凌知微、许博远、云明轩的照片被用粗糙的p图技术合成在一块，大剌剌贴在gg框里面，下面配着略有些差距，但意思相同的方正文字。 第198页 凌知微看着这一排排椰汁包装一样的大字报，抹了把脸，默默将口罩往上拉了拉。 云明轩刚下飞机就被家里带走了，许博远也在刚才抱头窜上回学校的公交，八中离车站很近，凌知微走两步就到地方了。 现在学校正在上课，她便往教师办公室走去，想着提前给老师通个气，下课再回教室。 哪知刚走到办公室门口，她就听到校长激动的声音：「过几天不就期末考完了嘛！我们学校出资，做一批现在小明星的那种应援灯牌，再打几条横幅，设计点口号，雇几支专门吹唢吶的□□队伍！」 凌知微不用看，都能想像到校长挺着油肚手舞足蹈的滑稽模样。 「咱们老师带队，学生愿意参加的分批走不同的路线，举牌拉横幅，乐队唢吶一吹——」校长两手拍得啪啪作响： 「诶嘿！妙啊！」 凌知微：「…………」 校长的内心是一片澎湃啊！ 如果真能成事，那八中肯定能招揽到更多优质生源！逆袭指日可待！ 一旁教导主任提出新主意：「我看还可以整两块那种手举牌，我看那个椰汁包装的设计就够排面，我们可以参照一下！」 「铁定让人过目难忘！」 「好主意啊！」 凌知微想像了一下那绝美场面……是挺难忘的。 她身上每一根汗毛都写着拒绝。 于是，她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请进！」 凌知微推开门走了进去，办公室内空气瞬间凝滞。 校长最先找回魂，尴尬道：「凌、凌知微同学啊，这么早就回来了？……刚才你都听见了？」 凌知微深沉点头。 校长挣扎着问道：「……那你觉得这个活动怎么样啊？」 凌知微：「我觉得，不怎么样。」 校长：qaq 这件事在凌优秀同志的干预下，胎死腹中，就这么宣告破产了。 课间，她刚走到三班门口，叶浩然眼尖最先看到了她，怔楞一瞬便指着她大声： 「啊——！」 所有同学骤然回头，然后一齐： 「啊啊啊啊————！！凌哥回来啦！」 几十人扔下课本哇哇哇就哄闹着冲上去把女生给围了起来，七嘴八舌的胡言乱语。 「凌哥你饿了么？要不要吃口五三？呸呸呸！！要不要吃点水果！」 「知微什么时候来的？！困不困吶要不要睡会儿？」 「王思林我看你才需要睡一觉，一会儿还有课呢！」 「什么课？上课哪有凌哥重要！」 上课铃声正好响起，老张的声音从众人身后传来：「你们刚刚说什么呢？再说一遍给老师听听好不好啊？」 「噫——！」 众生缩着脖子颠颠回到自己的座位。 下课后，老张将凌知微单独喊了出来：「凌知微同学，现在你已经确定保送，那你高三准备怎么安排？高考还参加吗？」 凌知微如实回答：「高三我打算从学校搬出去，做些其他事情，但是高考我会参加。」 老张闻言点头：「好，你自己有安排就好，只是高考的知识点毕竟和竞赛不一样，如果可以，一模二模尽量还是参加一下，这样你的心里也有底。」 说完，他停顿了一会儿，忽然慨嘆道：「你们都长大了啊……」 三班早已不是那个让所有任课老师头疼的差班了，近几次考试平均分更是和实验班不相上下，甚至还在稳步提升。 虽然学校里没有明说，可在大家心里，三班已经成为理科第三个实验班了，所有学生都是未来可期啊。 而让这些学生改变的人，更是已经走出校园，走出国家，跃上了国际的舞台，让所有人看到了她的惊才艷艷。 老张相信，总有一天他能见证『凌知微』三个字成为所有人耳熟能详的符号。 「你一直很有主见，」老张说：「你所研究的领域老师也帮不上什么忙，老师只能祝福你前程似锦。老师也希望你能记住，无论何时何地，我们永是远站在你这边的。」 「一定、一定要记得啊，你不是一个人！」 说这句话时，老张的神情极其认真，布满皱纹的脸带着温和的笑。 凌知微没由来的鼻头一酸。 这辈子她得到了太多前世根本无法奢求的东西，她刚到这里时的目标只是想掌控自己的命运，努力赚钱，努力学习，至少不再为明天住哪、下一顿饭能不能吃上发愁。 可不知不觉，她有了很多朋友，顺利参加了奥赛，拿到了不错的成就，也成功保送了清大。 甚至有钱买下一套只属于自己的房，有了家。 似乎除了高考，她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 凌知微转头看向天空中灼灼生辉的太阳。 骄阳似火，温暖的阳光射进教学楼，打在她的身上。 「我会记住的。」 凌知微转过头说：「我不会忘的。」 作者有话要说：　　推荐一~~~下西皮乌和的新文《我在星际当守财奴》，女主控可放心入坑，养肥再宰~ 文案： 【恭喜您已绑定守财奴系统。】 【每月额度为600星币，达成守财任务即可翻倍或是获得特殊奖励，是否要执行任务。】 第199页 恆邛轻描淡写的选择按键。 【是。】 守个财而已，那根本不在话下。 于是乎全星际都知道了恆邛很穷，穷的清清白白。 全身翻遍那都掉不下一颗子。 别人在讨论机甲武器的时候，她在对着不知道哪搬来的金属做试验。 别人在满汉全席的时候，她在清粥配咸菜。 别人在买东买西的时候，她在捡破烂。 虽然她轻轻松松就是能力值强到没边，吊锤一群一军学员，但勤学苦读的天才名头也没少跟着落下。 直到所有人在某天发现—— 恆邛她压根底就不穷！ 她家里的金砖多到能够铺墙，武器库里的东西堆成小山！ 她甚至还有几个私人星球！ 今年星际登顶的首富前十也有她的位置！ 众人：淦！ 面对着被发现后的痛斥，恆邛只是一派自若的坐在食堂百年不换的破旧板凳上，叼着嘴里的干面馒头，继续配着碗里甚至都不带飘花的清汤咬了一口吞咽下去，「啊。」 「我没说我穷过啊，我只是还不够富裕。」 她咽下去堵在喉咙口发干的馒头，目光诚恳道。 「节俭是一种美德。」 众人：够了！！ 请不要再为你的狡辩找藉口了！你背叛了无产阶级！ 他们算是认清楚了，恆邛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守财奴！ 第77章 期末考前一天, 三班众生都忙着清理书籍，每逢放假学生们的情绪总是比较高涨，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好不热闹。 凌知微这学期没怎么上课，东西倒是成了整个班级最少的, 只有几本教材, 一个小箱子就解决了一切问题。 这时, 班长范维推开门走了进来：「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去！老张一会儿就来, 开个班会。」 楚薇薇：「明天就期末了怎么还有班会？」 高翔一推眼镜：「别忘了, 我们下学期开学就高三了啊。」 众人恍然。 「时间过得好快啊！」 老张很快推门进来, 背着手什么也没拿。 他站上讲台后, 清了清嗓子道：「同学们啊, 下次见面, 你们就是高三的学生啦。」 「大家这一年的改变, 老师都看在眼里，」他扫视着台下一张张熟的不能再熟的脸：「到今天, 你们早已不是刚进八中时的样子了，你们每个人, 都是老师的骄傲。」 不少人被夸得脸红, 叶浩然小声嘀咕：「老张怎么忽然煽情了？」 王思林：「大概也许可能……快高三了？」 老张咳嗽一声，话锋一转：「好了，下面进入正题。」 「既然高三了，我们的上课时间肯定是要做些调整的，八中惯例，高三比其他年级提早开学半个月哈，以后周六上课，周天上半天休半天，所以同学们要调整好心态, 做好准备啊！」 「还有……」 这场班会在三班同学的阵阵哀嚎声中结束，老张满意地晃了晃头，走出了教室。 却在走廊上看到个人。 「原先生，」老张打了声招唿：「您是来接凌知微同学的吗？」 原以炀礼貌笑道：「没错，也顺路办一下她高三的离校手续，麻烦张老师了。」 「哦、哦对！」老张一拍脑袋：「您跟我来哈。」 来到办公室后，老张快速拿出文件材料，递给原以炀道：「您确认无误后，签个名就可以了。」 原以炀接过，快速浏览了一遍大致内容，拿起水笔就要签字。 老张忽然问：「原先生，现在您和凌知微同学的关系是……？」 原以炀笔下未停，睫毛微微扇动了一下，最后笑道：「您觉得呢？」 老张：？？？ 老张：！！！ 期末考完不久，凌知微就收到了清大那边教授的邀请。 还不止一份，项目也不同，但时间有所重叠。 这是什么操作？她不会□□术啊？ 凌知微有些迷惑，便问了下原以炀。 「没什么，你可以都去，」原以炀看完后说：「干脆直接搬到b市吧，学校和公司都在那，你想做点什么研究实验的时候两边都有实验室，比松海市方便。」 「等高考前再回来。」 凌知微觉得没什么问题，于是快速整理了一下行李，第二天两人便到了b市。 先是到了重明科技。 短短数月，重明的规模已经从一层写字楼扩张到了整栋写字楼，以前只有核心人员，现在却岗位齐全。 前台小姐见到两人进来挂着营业八齿笑问好：「原总好，凌小姐好。」 看向凌知微时，眼中带着些崇拜的光。 科研团队的人接到消息后早早等待在门口，凌知微刚下电梯就像每次来这一样被一群人给簇拥在中间。 清源科技被合併之后，新来的研究员们没有重明的原住员工那么放得开，问问题也比较含蓄。 「凌老师您可算来了，上次您讲的那些问题我们已经琢磨透了，只是后面这几个地方，还是不太能理解，您看……？」 凌知微脱下外套，正想往休息区沙发随便扔一下，就见原以炀站在一旁伸出手，意思很明显。 她只好将外套递过去，然后才对研究员说：「走吧，什么问题进去说。」 第200页 「诶，好嘞！」 清源科技的研究员早已将前老闆前公司抛之脑后。 开什么玩笑，就清源那种全是裙带姻亲的管理层，什么也不懂就知道对着他们这些技术工指手画脚，到头来将原本前景不错的科技公司搞得乌烟瘴气也就算了，竟然还怪他们技术工不争气？！ 呸！ 那段时间，他们整个团队几十号人加起来掉的头髮能绕地球两圈了！ 简直不可理喻。 试问谁不喜欢风气正的科技公司？ 重明科技的大佬们不仅帅气牛掰，还特别无私，几乎是有问必答，特别是这位姓凌的小姐，人美心善，简直不要太好。 果然是相由心生啊！想想以前清源那些个领导歪瓜裂枣的样子…… 男人不禁挠了挠头顶上逐渐茂密的头髮，还是破产倒闭的好啊。 下一个冬天，他的头皮终于不会被b市寒风冻伤了。 b市大学早已全部进入假期，可清大内部依旧热闹。 不少学生选择留下来学习或者做项目，交叉信息院也很热闹。 不为别的，只为那平时只有上网才能查到动向，被教授们藏得严严实实的小师妹终于被他们见着真人了！ 小师妹人美实力强，也没什么架子，没几天就和他们这些老学长老学姐打成一片。 自斟老学姐的女生拎着两杯奶茶走到正在低头做实验的凌知微旁边：「小师妹啊，休息会儿来喝杯奶茶吧？你帮了我们组大忙，这个月你的奶茶我们包圆！别客气。」 院里的学生大多心高气傲，一开始虽然喜欢凌知微，但还真没把她太当回事。 最近院里在分小组做项目，每个小组之间都是竞争关系，她们组就因为凌知微路过随便提点的一句话，昨天顺利拿到了第一。 三个学分呢！ 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不服不行啊。 女生的目光不经意间瞟到了桌上用来记录实时数据的稿纸，暗自心惊。 这效率也太高了吧？！这个实验她做了不下十遍，也从来没在这么短时间内进行到这一步过。 难怪教授都那么看重，这次她真的服了。 凌知微已经放下笔，拿起奶茶喝了一口，鼓着腮帮子嚼珍珠。 老学姐看着她嫩得能掐出水的脸，强忍想要捏上一把的冲动，切入正题：「是这样的，晚上我们院的几个班打算一起出去聚聚，吃完饭后就去对街新开的ktv唱唱歌，你要一起来吗？」 凌知微想了想，今晚似乎在重明那边还有安排，便婉拒了学姐的邀请。 学姐表示遗憾，坐了会儿后便起身告辞。 结束实验后，凌知微走出校门，就见原以炀的车已经停在门口，上车后听他说：「负责制作医疗项目零件的公司寄来的样板都到了，一起过去拼拼看。」 凌知微应了一声。 「不过医疗系统需要非常严谨，这套程序测试到正式投入生产大概还需要一年时间，」原以炀道：「所以最好还是重新做一个项目，你有什么打算吗？」 凌知微想到手里还握着的霍奇猜想和当初签约时院里的承诺，觉得问题不大。 深更半夜，重明科技的研究室灯火通明。 所有人都围在桌子前，看着那一个个小零件被拼凑成整块，再装入早已准备好的特制扫描仪中。 原以炀做完这一切后，往后退了一步：「下面，有请我们凌老师来打开机器。」 众人纷纷鼓掌。 凌知微没推辞，上前一步，抬手按下启动按钮，仪器后面的散热风箱立刻开始运转。 「医学扫描仪正在启动……」 「滴！启动成功，请输入对象姓名，开始进行扫描。」 凌知微已经端好本子，准备记录数据，她望向众人：「谁来？」 一群研究员争先恐后举起双手：「我我我！」 一场激烈的角逐后，一位领队成功杀出重围，站到了机器面前，颤抖着手输入了自己的名字。 「滴！患者身份信息已录入，请患者不要随意移动身体，现在开始扫描。」 扫描仪上的红外线自上而下掠过他的身体，研究员紧张地咽了口口水。 所有人都紧紧盯着扫描仪的动作，生怕失败。 三十秒后—— 「滴！扫描完毕，患者『张志成』，患有疾病如下——」 「颈椎突出、腰椎间盘突出、腱鞘炎、脂溢性头髮……」 「已根据病情进行配药……滴！经检测，药箱内药物补给不足！现改为窗口开药，以下为药物名单……」 之后，机器又唰唰唰报出一连串药名，听得人头皮发麻。 众人：「嘶——！老张，你可得撑住啊！」 研究员默默摸了摸自己秃秃的头顶，露出疲倦微笑。 ——感觉距离死亡，又近了一步呢。 凌知微在一旁默默写下：「或可将扫描仪改为药囊仓，增加患者舒适度。语音播报可改为机器显示，增加灵活度，保护患者隐私。」 原以炀看着已经陷进新研究中的女生，无奈笑了笑，对着众人道：「想体验的仅限今晚啊！过时不候。」 「我来我来！」 「下一个是我！」 「我排他后面！」 「……」 等到所有人那股新鲜劲过去，夜晚已经过了大半。 第201页 回去的路上，凌知微有些疲倦地打了个呵欠。 她现在只想摆脱□□，进入空间开启实验模式将自己的新想法写入程序里模拟一下。 原以炀在等红灯的时候开口：「凌优秀同志，你的生日快到了啊？」 凌知微随意应道：「啊。」 「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吗？」 凌知微脑子里闪过凌家三口过生日时的场面，随意说出原主的愿望：「嗯……生日蛋糕？」 她也没过过生日，实在是没经验啊。 原以炀沉默片刻，轻笑一声：「好。」 「到时候，给你一个大惊喜。」 凌知微：「诶哟，那我可得时刻准备着啊。」 然而很快，凌知微就将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甚至在生日前一天都没反应过来重明科技为何突然放假。 她只是回到住处后往床上一躺，就进了空间开始进行实验。 系统：「嘎吱嘎吱……嘎吱嘎吱…呸…」 凌知微忍无可忍：「你又升级了什么新花样？」 系统：「嘿嘿~刚回总部升了级，我们系统也有商城了！我不仅可以嗑瓜子，还可以吃瓜哦！」 今晚有戏看，当然得前排吃瓜啊！ 晚上，提着蛋糕被锁在门外的原以炀：「…………」 他腾出手拿出手机，打开app，果然看到凌优秀同志正在吭哧吭哧写代码。 系统为了不打扰客户，开了单向屏蔽，吃了口瓜，继续：「嘎吱嘎吱嘎吱……」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它这么惨的助攻系统！ 快喊她快喊她快喊她！！！ 原以炀又试探着敲了几下门，依旧毫无响应。 接着，他又等了将近半小时，app里的小姑娘那是一动也不动。 此时离零点，凌优秀同志的生日只差十分钟了。 原以炀深吸一口气，盯着屏幕中无知无觉的女生，意味不明笑了一声。 系统声音消失后，凌知微开开心心撸着程序，现在时间还早，她完全可以直接工作到早上。 在她看不到的维度，系统高兴得螺旋飞天又垂直降落。 终于——！ 它终于要圆满了！！ 三、二、一！ 空间中，一道男声忽然响起：「哈喽？」 凌知微手上不停，顺口应付道：「嗨。」 「……」男声有些咬牙切齿：「你知道十分钟后是几月几号吗？」 凌知微：「八月十八号……」 嗯？ 凌知微愣住了，她是不是忘了什么？ 哦对，好像是生日。 凌知微停下动作，挠了挠头：「咦……」 「嗯？」 男声一字一句说道：「如果我没记错，十分钟后是你的生日啊，凌优秀同志？」 凌知微：？？？ 凌知微：「你怎么……」知道我姓凌。 男人的声音中带着些戏嚯：「劳驾，出来开个门，放我进去，可以吗？」 凌知微忽然反应过来，被现实惊得勐地倒吸一口凉气，瞳孔震颤。 她缓缓张开嘴： 「卧靠？！」 作者有话要说：　　嘎吱嘎吱嘎吱…… 第78章 二合一 凌知微勐地从床上弹起来, 她一直引以为傲的高效大脑难得宕机，思绪乱作一团，难以言表。 原以炀是什么时候得到系统的？他的系统和她的有什么不一样？ 所以可能……他一开始就知道她的事情？那当初在桥上救她，也是故意的？ 这算什么？ 万般思绪最终杂糅成一团, 心中有无数草泥马在奔腾。 最开始的震惊过去后, 凌知微心里只剩一片茫然。 这算什么啊？ 系统以前说过的一些奇奇怪怪的话突然被她从海马体深处翻出来。 凌知微有气无力：「难怪今天这么欢腾啊？又嗑瓜子又吃瓜, 早算计好的是不是？」 系统不敢出声, 躲在角落瑟瑟发抖。 那什么, 它看完戏是有爽到, 但是爽完就怂了呀！ 而且……系统幽幽嘆气, 它好像又把事情搞砸了。 这一轮结束后, 公司重新统计的业绩, 它铁定是要垫底了呢。 好在凌知微暂时没有过多追究, 只是捏着眉心往玄关挪去。 原以炀看见app界面黑下去以后，就收起手机, 等待着里面的人把门给打开。 不一会儿，闷里面传来门把被触碰的声音, 磨蹭半天, 就是不打开。 距离零点还差五分钟。 原以炀又伸出手敲了三下。 『咔嗒』一声，房门终于慢慢打开，一颗头髮有些凌乱的脑袋探了出来。 毛脑袋缓缓抬起，又慢慢扯出一抹不怎么灿烂的微笑：「嘿呀，原先生，这么巧啊……」 原以炀面色如常，提起蛋糕在她面前晃了晃：「凌优秀同志，先让我进去？」 凌知微心里不太想让，但还是老老实实打开了门。 原以炀径直走到餐桌前, 将蛋糕包装拆开，露出其中精緻蛋糕，奶油淡淡的清甜香气慢慢扩散开来，也在一定程度上安抚了凌知微紧绷的神经。 凌知微抱着靠枕缩在沙发上，看似盯着蛋糕，实则神游太空。 谁也没先开口说系统的事情。 原以炀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插好蜡烛，点燃后把灯一关，自然道：「来吧优秀同志。闭上眼睛许个愿，再吹蜡烛，我呢…负责伴奏。」 第202页 他清了清嗓子，轻轻唱起生日歌。 凌知微盯着眼前烛光，感觉颇为新奇。 上辈子在孤儿院里过的生日，都是生日在临近几个月的孩子并一天吃顿好的，也就这么过去了，至于吹蜡烛许愿，对于孤儿院的孩子来说，实在没必要。 愿望啊…… 凌知微觉得自己的愿望非常朴实无华，她双手合十默念—— 「愿所有离散之人，终有家可归。」 歌声渐落，她吹灭了蜡烛。 原以炀也不问，只是很快切好蛋糕，装了一块递到她面前。 他目光柔和，笑着道：「生日快乐啊凌优秀同志，恭喜成年。」 「现在晚了，早上带你去看点东西。」 凌知微吃了两口蛋糕后，稍微放松了点，闻言顺口问：「去哪？」 「暂时保密，」原以炀望着她眨了下眼：「早上你就知道了。」 直至离开，原以炀对系统的事情也只字未提。 凌知微松了口气，把空掉的蛋糕盘往垃圾桶一扔，往沙发背上一靠，放松了浑身紧绷的肌肉。 那些被她强压下去的各种疑问重新填满她的大脑，挤得她太阳穴胀痛。 进空间是一时不敢进了，凌优秀同志在床上翻来覆去好几个钟头，天蒙蒙亮才勉强睡了一会儿。 闹铃响时，整个人都有点不太好。 等她来到客厅，无意间看到餐桌上热腾的早餐时，昏沉的大脑一下就清醒了过来。 根本没人在，哪来的早餐？！ 就在这时，原以炀的电话过来了：「桌上的早餐看到了吗？这个新功能出现挺久了，一直没找着机会试，尝尝？」 凌知微：「…………」 她，怎么不知道，这系统还有这么多功能，这分子传送竟然已经可以脱离媒介直接进行了？ 系统弱弱挣扎：「系统出品，必属精品，这个是真的可以吃的！」 凌知微坐在餐桌前抖了会儿腿，内心挣扎后，还是夹起桌上的包子，狠狠咬了一口。 ……味道，还真不错。 原以炀来得很快，载上人就往目的地赶去。 凌知微缩在后排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物，车内格外安静。 直到被带到了重明科技研究所里一扇从未开启过的门前，她才抬头拿疑惑的眼神看向男人。 今天上班的研究员们好奇地凑过来看热闹。 这门在这好久了，但从来没人打开过，原先他们都以为这就是一扇备用逃生门，现在看来另有玄机啊！ 原以炀手放到指纹锁上前，忽然道：「我思前想后，也是觉得这是最符合优秀同志气质的成人礼。」 凌知微：「那我……期待一下？」 原以炀将手指按了上去。 『滴』的一声，门锁弹开，自动门往两边挪去，室内景象瞬间暴露在众人面前。 众研究员：「卧——靠——！」 他们看到了什么？！ 这全球顶尖设备集群实验室是真实的存在？！！ 他们原总是有钞能力啊！ 由于总价值有亿点夸张，众人也不敢往前靠近，只是在门口各种惊嘆。 「这这这是上个月m国那边出场的新型模拟机？！」 「那那那边那台是模拟太阳高温的线圈机？！」 「谁掐我一把，这样的实验室是真实的存在？！」 「原总管这叫成人礼？！凌老师和原总到底什么关系啊？等等，凌老师还没成年？！！」 有人悄悄道：「这是把凌老师当女儿养的吧？」 团队忽然一静。 「喔——！」 他们对视一眼，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凌优秀同志也被这所谓的『成人礼』惊住了，掐指一算这里面所有东西加起来的总价值…… 啊。 凌知微悄悄往后挪了半步，想逃。 原以炀却像是料到了她的想法一般，久违的一把揽住她的肩膀：「这些设备只要能在使用者手中发挥出应有的作用，那就是物有所值嘛。」 被钉在原地的凌优秀同志：「…………」 原以炀稍稍弯腰凑近：「所以，凌知微同志，你做得到吗？」 「……」凌知微屈辱道：「那是必须的。」 「这就对了，」原以炀推着人往实验室里走，空闲的手往后一晃，自动门就慢慢合上，将研究所的研究员全部隔绝在外。 研究员们惋惜的收回视线，摇头嘆气回到岗位上。 有人突然奇想：「如果我喊原总一声爹，我能进去摸一把设备过过瘾吗？」 同事无情打击：「想也别想，你也不看看凌老师什么等级，做梦呢吧。」 而门内，凌知微望着前面正在介绍着一台台设备的原以炀，沉默着慢慢停下了脚步。 原以炀敏锐察觉身后没了动静，便停了介绍，转身望向直勾勾盯着他的女生：「怎么了？」 凌知微试图勾起唇角，结果毫无意外的失败了。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原以炀往回走了两步，伸手想探探她额头的温度：「要不要去医……」 凌知微偏头躲了过去，原以炀一怔。 从晚上到现在，凌知微想了很多，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个足够理智，还算洒脱的人。 其实无论事情的真相是什么，原以炀给她的帮助都是毋庸置疑的，她完全可以装作一切如常，粉饰太平，就这么过下去。 第203页 可到现在，凌知微不得不承认原以炀和叶女士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在她心里已经成了特殊的存在。 所以只要想到自己穿来之后最大的秘密，原以炀可能一开始就知道、看在眼里，平时却装作一无所知时，她心中就有一股没由来的火气往上腾起，像是要将她的五脏六腑全部点燃一般。 羞耻愤怒，还有各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全部搅在胸口，五味杂陈，酸胀又憋闷。 这样很不对劲，她清楚知道，却控制不住，所以她不能再让这种情绪继续蔓延发展。 凌知微从来不是一个擅长忍耐的人，也不想被置于被动之地。 既然无法释怀，那就开诚布公，把想问的问题都说出来。 至于开诚布公之后的结果如何，她都接受。 她深吸一口气，将视线从脚尖挪开，看向站在面前的人：「原以炀，我们谈谈。」 原以炀是第一次在小姑娘脸上看到这么认真的表情，他放下手，轻轻点头：「好。」 「好，」凌知微抬手捋掉额前碎发，开门见山地问：「你是什么时候成为『培养者』的？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空间里的人是我的？」 「你当初把我从江里捞起来，又出现在八中……是故意的吗？」 女生的眼神看上去非常冷静，可眼尾却有些微微泛红。 原以炀从来不是一个迟钝的人，他敏锐捕捉到了小姑娘平静后的一点忐忑。 听到这几个问题，他骤然反应过来，他做错事情了。 原以炀知道app里的人就是凌优秀同志时是震惊的，可是缓过来后，却并不觉得这是一件非常难以接受的事情。 虽然这个东西确实匪夷所思，却也没有完全脱离科学能够实现的范畴。 他和凌知微的相遇也确实是巧合，他所做的一切皆为发自内心。 昨晚是难得的好时机，原以炀也无意继续隐瞒，也就趁机会，将自己的身份告诉凌知微了。 他先入为主以为凌知微也能很快接受这个事实。 可是他忽略了一点——两个人的成长环境是不同的。 原郑生虽不是东西，可在叶寒的保护下，他的成长环境还算根正苗红，也从来也没缺过爱，没吃过什么亏。 凌知微却是因为在缺乏安全感的环境下挣扎成长，才会这么理智成熟。 自己这样的举动，就好像是在作弄她的感情。 小姑娘这是觉得他的接近动机不纯了。 不过比起被怀疑，凌知微现在这幅佯装镇定把什么情绪都往心里压的样子，才是原以炀最不希望看到的。 他家凌优秀同志就该时刻开心张扬不是吗？ 「八月二十三号晚上，我的手机里自动装载了一个软体，」原以炀轻声道：「我试过卸载拒绝，没有用，我更换手机后它也一直跟着我，它叫『学神培养系统』。」 说着，他将手机解锁，点开app送到凌知微面前：「就是它。」 凌知微没有接过机体，只是扫了一眼什么都没有的手机屏幕，心中思索原以炀话的可信度。 她私心里还是偏向于相信这人的。 之后，凌知微又听原以炀简单描述了app里的所有功能，发现每次新功能出现的时间，都能对上系统升级时间。 心里一直拧着的弦悄然松开了些。 原以炀说完后伸出两根手指：「第二个问题，国家集训队的时候，去拿推荐信那天晚上，我才知道里面的人是你。也是机缘巧合，因为这套房子被还原到了app里，还有些琐碎的线索。在此之前，我和你一样，对对方是谁一无所知。」 「我一开始只是将这个东西当一款消遣游戏。」 「第三个问题，金立大桥我只是凑巧路过，又凑巧看到了你，」原以炀说：「至于出现在八中，是叶浩然把你的事情告诉了我，向我求助。我也知道唐曼这人确实没有底线，所以我去了。」 凌知微闻言，紧绷的嵴背稍稍放松。 「现在才将这件事情告诉你是我的错，抱歉。」 原以炀拿眼睛真诚凝视着女生道：「但我可以保证，你我相遇绝没有一丝算计，我所做的一切只是自发行为，绝对不抱有任何目的性。」 「…好，我明白了，」凌知微心底一松，那点火气散去，思索片刻后问：「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帮我？」 无论是专利申请还是将程序让给她，再有这间被当做礼物的实验室，就算是风险投资，也没有人能为一个深究下来没有任何关系的人做到这一步。 哪知原以炀听到这个问题后，那双特别的眸子里一下多出了些凌知微读不懂的情绪。 几秒后，男人忽然笑出了声。 凌知微歪了下头，满脸疑惑，她问了什么好笑的问题吗？ 原以炀偏着头缓了一会儿，才转回头，往女生那靠近了些，微微弯腰凑到她跟前笑盈盈道： 「真想知道？」 凌知微点了点头，男人离她太近，已经突破了她的距离舒适圈。 正想往后退去，原以炀的手就搭上了她的肩，力气有些大。 ……好嘛，毕竟是她先起了疑心，理亏，她忍！ 凌知微就杵在原地看着他。 「你也成年了，」原以炀瞧着女生还在状况外的表情，轻轻嘆道：「其实理由很简单。」 第204页 他凑到女生耳边道：「因为我想把你带回家啊，凌知微同志。」 凌知微迟疑道：「我不是……经常去吗？」 「……」原以炀忍不住闷笑一声，有些无奈重新措辞：「我喜欢你，不纯洁，男女之间的那种，明白了？」 说完，便放开了手，往后退了一步，给她留出充分活动区域。 凌知微眨巴了一下眼睛：「……谢谢你的——」 ？！ 什么玩意儿？！ 凌知微勐地退后一步，抬头就看到这人笑眯眯靠在设备上，偏着头望着自己。 心中万匹草泥马再次奔腾而过。 原以炀，说——喜欢她？！！ 卧槽！ 难得看到小姑娘表情失控，原以炀忍不住又逗道：「我都告白了，凌优秀同志，你是不是该稍微表示表示？」 「拒绝请轻轻，我的心可是很脆弱的。」 「……」凌知微张了张嘴，最终干巴巴道：「承蒙厚爱，受之有愧，先走一步，告辞！」 说完就头也不回沖向门口，要是冬令营教官看到铁定要感慨这竟然是凌弱鸡能爆发出的速度，简直不可思议！ 新装的感应门很给面子快速打开。 凌知微直接冲出实验室，原以炀欢快的笑声在身后响起，很快又被大门阻隔在内。 她不敢回头，只是揉了揉发烫的耳朵，快步往电梯走去。 研究员看到她热情打招唿：「诶？凌老师这是要走了？原总怎么没出来啊？」 凌知微脚步不停随意道：「他想一个人静静。」 研究员不疑有他：「这样啊，您慢走啊！」 直到坐在清大的实验室里，凌知微才勐地缓过神来。 原以炀很给面子没跟上来，只是发了几条信息—— -yyy：路上注意安全，少低头多看路。 -yyy：霍奇猜想打算什么时候送去公证？ -yyy：现在送去应该能赶上今年的国际交流大会，挺不错的，参加的都是一些科研大拿或者学术大亨，如果霍奇公证成功，他们会邀请，可以去看看。 原以炀只字不提刚才发生的事情，凌知微松了口气，应该只是开玩笑的吧。 再转过头看了一遍几条信息，就……心动了。 交流大会应该能学到很多吧。 -凌知微：可以，需要我做什么？ -yyy：需要填一点东西，下午饭点我来接你，别乱跑。 -凌知微：[ok] 那边忽然又发了两条信息过来，看得凌知微想穿越时空回到过去，扭转干坤将之前的事情扼杀于摇篮之中。 -yyy：你刚才没拒绝我。 -yyy：所以我还是有点儿机会的对吧？ 凌知微面无表情锁屏，一个头两个大。 啊啊啊啊啊啊！！！！ 霍奇猜想的整个流程全由原以炀亲自跟进，等一切手续就位才领了凌知微找够格的教授要联名推荐信。 自那天以后，原以炀很有分寸的再也没提过之前实验室里令凌知微耳朵发烫的话题，一切仿佛从未发生过一样。 凌知微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晚上进空间做做模拟实验，和失去匿名光环的原某人贫贫嘴，白天依旧重明和学院两头跑。 小日子过得非常充实上进。 要签名的过程因她现在的名声而变得异常顺利，中途也没走漏什么风声，等到国内公证完毕，文书材料被送往国外后，所有参与过的人心里都吊起一口气。 这齣了国门，一切都是未知，可千万别出什么岔子啊！ 大家等啊等，一直等到了公证完毕的日子，原以炀这边才刚接到霍奇猜想确认被攻破的确切信息，还没来得及告诉苦等众人。 国外权威媒体就忽然爆出—— 霍奇猜想已被imo特别奖获得者——华夏天才凌知微证出，经多方严厉检查验错后宣布—— 霍奇猜想（凌知微版解法），验证结果为真。 消息很快就被国内媒体捕捉，一经报导，举国沸腾。 霍奇猜想是什么？世界十大数学难题啊！ 现在竟然被一个高中生证出来了？！ 什么？ 你说那个高中生就是之前重明科技发布会的主讲人？imo拿特别奖的那个天才？！ 她们竟然是同一个人？！ 夸！使劲夸！！ 一堆彩虹屁中，也混杂着一些其他言论。 「我记得霍奇不是之前一女的搞学术盗窃的那个数学猜想吗？」 「这个凌知微好像不是之前那个学生啊？」 「之前那个叫张涵！她们都是一个集训队出来的。」 「我看那张涵就是偷了这凌知微的研究成果吧！不然哪有这么巧的事情，她才被批评没多久，人家就证出来了！」 「同意！」 要说最开心的还得属各家媒体了。 之前凌知微从y国打完比赛回来他们就打算採访的，结果等他们马不停蹄赶到松海市八中，却得到凌知微已经离开的消息。 他们那叫一个悔不当初。 接下来的几个月，这位低调的天才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君不见她的採访出场费已经被一群媒体自己炒成了天价。 这下可好，国外媒体一报导，媒体顺藤摸瓜就摸到了b市，再一摸，就摸到了清大门口。 第205页 清大他们堵不到人，又一窝蜂跑到了重明科技写字楼围堵。 坚持了一个礼拜，终于得到准信，今天人就在楼里！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看了八佰，整个人脑壳都哭麻了orz太沉重了一直找不到状态，害。 第79章 其实一般情况下, 媒体对于这种科研学术界的天才是没有这么大热情的。 ——採访十个国家未来之星，也不如採访一个娱乐圈操学霸人设的二三线明星能吸引来的流量大。 国家人才诚可贵，然对于他们这些普通老百姓来说，填饱肚子价更高啊！ 可是凌知微是个例外。 她可是有真才实学的啊！长得也完全不比现在这些年轻女明星差, 重点是人家低调得很, 没有过多曝光, 却自带流量热度。 这样偶尔採访一下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小天才, 能带来的话题度就比那些恨不得天天被採访的小明星们高多了。 十一月天气转凉, 秋风嗖嗖刮着, 外面蹲守的记者们都忍不住拢了拢身上的外套。 有人小声嘀咕：「我滴个娘诶, 这都等了快俩小时咯, 人还不出来。」 「我们也没给人家出场费, 哪来那么多抱怨！」 重明科技的大厅里忽然传来一阵响动, 众人立马回头：「哟！终于来了！」 在看到对象出来的那一刻，摄影激动大喊：「凌知微！！看这里！！」 凌知微条件反射一扭头, 就被他们『咔咔』一顿拍。 摄像师拿着相机感慨：「人靠衣装啊！这脱了校服少了学生气，凌知微气场可真强！」 凌知微的长相本就够不上柔和那一挂, 她眉眼间距偏短, 眼尾眉尾均微微上挑。平常还没什么面部表情，看人的眼神也是懒洋洋带着凉意。 长开后是很美，就是有些美得过于锋利，让人不敢直视锋芒。 以前几次在公众面前露面要么穿着队服要么穿着校服，一头长髮就随意绑个高马尾，整个人还有几分学生气。 可是今天的凌知微披散着头髮，上着白色短毛衣下穿黑色牛仔裤，脚上是一双版型极好的马丁靴，浑身上下找不出丁点儿稚嫩气息。 不知是不是他们的错觉, 总觉得今天凌知微的表情格外冷淡。 所有人都盼着她赶紧出来，结果人家就刚才扭了一次头，现在是看都不看大门一眼，抬腿就往休息区走去。 记者焦急：「怎么还不出来啊？」 凌知微松垮垮坐到了休息区的沙发上，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很快，她等的人就出来了。 原以炀右手保温杯，左臂挂着风衣外套，迈着大长腿三两步过去，将手里明显不是男装的外套往女生肩上一盖，保温杯往她手里一塞，说了两句什么。 凌知微皱着眉抿着唇，看上去一副不耐的样子。 记者们对视一眼，不出所料看到同行眼中的兴奋。 ——呀呀呀！这是闹矛盾了？！会不会撕起来？大新闻啊！ 一位是最被看好的年轻商人，一位是风头正盛的科研天才，这两位闹起来重明科技不得垮台么！ 那边两位主角这会儿正在眼神对峙，隔这么老远仿佛都能闻到空气中的火-药味儿！ 又说话了！ 记者们伸长脖子，想要窥听一二。 大厅里，原以炀担忧地问：「头还晕吗？要不要先回去，找医生来看看。」 早上喝的那点粥全被小姑娘给吐了，属实将他吓了一跳。 凌知微捧着热水杯捂着肚子，有气无力：「不用，过了今天就好了。」 每次例假造访的第一天，她就头晕噁心肚子痛，药石无医，就是这么不讲理。 原以炀无奈，但也不勉强，伸手将西装外套扣子解开道：「我背你过去吧，少走几步轻松些。」 凌知微却挣扎着从沙发上站起来，摆了摆手：「也还撑得住，就不麻烦原先生了。」 原以炀闻言笑道：「都随你。」 凌知微听着这话偷偷舔了舔有些发痒的牙根，迈着比平时斯文的步子往门外走去。 原以炀跟着迈开脚步，不远不近坠在她的身后，紧盯女生纤细背影，生怕一个不注意人就被风颳跑了。 然而在门外记者们看来，凌知微的表情像是下一秒就要暴走似的，就连为人处世惯来和气的原总也冷了脸。 简直就是两支行走的火-药桶啊！ 等两人过来，众人之前打好的腹稿硬是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只有一名记者大着胆子上前拦住即将离开包围圈的女生问： 「凌小姐，作为本届imo全场唯一特别奖获得者，可以和我们分享一下，是什么让你如此励志吗！」 凌知微停下脚步，淡淡扫了这名记者一眼，实话实说：「是贫穷。」 记者被这回答搞懵一瞬，张着嘴忘了回应。 凌知微就这么离开了。 等两人走远后，记者才眨了眨眼，回过神来：「就…就这？！」 其他同行痛心疾首：「你怎么问imo啊！现在的热点是霍奇猜想！」 「你怎么不从盘古开天地开始问吶？！」 记者愠怒反呛：「你们要是行你们上啊！我看你们一个个怂得连气都不敢喘还赖我？！我呸！」 媒体见实在是没戏了，只能扒拉着相机里贫瘠的素材愁眉苦脸想这期报导该怎么编。 第206页 学术相关那是一个字儿没採访出来，相机里除了两位大佬的盛世美颜就什么也没有了…… 等等，盛世美颜！ 接着，网络上就出现了大堆吹捧凌知微颜值气质的报导。 得到的反响是真的很不错，凌知微这通身清冽气质确实能吸引住不少人。 【小姐姐我可以嗷嗷嗷！！一人血书求凌知微出道！】 【这眼神……啊我不行了，我觉得她在无声地喊我跪下。】 【她旁边那位大帅比就是原以炀了吧？！好年轻的总裁，爱了爱了。】 【突然觉得她和沈歷寒好配啊！才男才女，天造地设！】 【楼上什么妖魔鬼怪，这种女人给我们寒寒提鞋都不配，赶紧滚吧！】 【？？？？保送清大了解一下？imo特别奖了解一下？霍奇猜想首证人了解一下？到底哪边不配？】 【你们怎么就这么听风就是雨，我看这个凌知微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看她这一身衣服也是不便宜，大学拿钱买进去的吧？怕不是被重明高层包养了吧？请这么多媒体吹颜，估计也想进娱乐圈分杯羹吧！还学神？好假。】 【同意，还什么特别奖，估计就是专门设给有钱人的垃圾奖，至于什么霍奇？就尬吹吧。】 【有些人就是看什么都觉得和自己一样脏！】 【呵呵！同样的话还给你们，沈歷寒就一个尬操学霸人设连张大学毕业证都没有的花瓶，也就脑残才会信了吧？】 【我们寒寒是自己申请休学专注事业的好吗！】 接下来这个话题彻底沦陷为闻讯赶来的粉丝的掐架现场，一直叠出几千楼的高度才被管理员封楼处理。 凌知微回去后睡了一觉，醒来后状况稍微好些，刚拧开房门就闻到客厅中瀰漫着饭菜清香。 她再往外走了一节就看到厨房里那道正在忙碌的背影。 里面的人似乎听到了她发出的动静，直起腰转过身来，身上挂着格子围裙，手里还端着一个碗不知在搅着什么：「沙发上坐会让，马上就吃饭了啊。」 暖色的灯打在男人的身上，衬得这人浑身都是烟火气息，带着整个房子都有了人气。 这画面似乎有独特的魔力，让凌知微一时挪不开视线，突然有种这才是家的感觉。 原以炀放在灶台上的手机还在播放着视频，声音传到她耳朵里： 「搅拌均匀后，在其中加入面粉200g，盐2g，胡椒1g，再次搅拌均匀……烧100g开水，加入……」 凌知微：「…………」 原以炀看她瞬间变脸，故意一脸受伤道：「对我这么没信心啊。」 「我很有信心，」凌知微嘴角一抽，视死如归道：「我很期待。」 好在原以炀没有辜负她的期望，或许是因为遗传了叶女士优秀的厨房基因，虽然是现学的菜品，但也做得有模有样。 一桌子菜都偏清淡，素多荤少，一看就知道是在照顾自己的口味。 凌知微夹起碗里原以炀给夹的菜，放进嘴里。 原以炀杵着下巴问：「怎么样？」 凌知微竖起大拇指：「美味。」 原以炀追问：「这么说凌优秀同志对本人的厨艺还是比较满意的？」 凌知微：「那是非常满意。」 说完，心中某根弦忽然一紧。 下一秒就听对面的人说：「那么，凌优秀同志，我有没有机会给你做一辈子饭呢？」 凌知微觉得自己的心律似乎乱了一阵，牙根又有些发痒。 或许是因为室内暖气太热，蒸得她头脑发晕，又或者是饭菜太香。 鬼使神差的，她听到自己说：「我…考虑考虑？」 对面沉默一阵后，轻笑一声道：「好啊。」 霍奇猜想的刊登进展和原以炀一开始预测的差不多。 公证成功后，他就将小姑娘准备好的论文资料投稿给了各大顶级科学杂志，接着非常顺利被刊登了出去。 《nature》的封面甚至专门空出一角印上了凌知微在imo留下的照片。 在《sci》和其他一些科学杂志上，凌知微这篇文章也被放在首页。 第一次发表论文就获得如此漂亮成绩的人屈指可数。一时间，『凌知微』三个字以极其高调且硬核的出场方式被全世界首度认知。 也引起了各行各业的密切关注。 一位大概三十出头，头髮收拾得一丝不苟，身着职业套裙的女性踩着高跟鞋走进办公室，将一沓资料扔到茶几上： 「我刚拿到国际学术交流会的内部拟定名单，里面有这个叫凌知微的女孩。」 沈歷寒正在刷着手机论坛，闻言随意扫了一眼资料，无所谓道：「跟我有什么关系。」 经纪人：「前几天你的名字和她一起出现过，你的粉丝过去闹了一番，虽然被封楼了但还有些热度。现在支持凌知微的路人对这件事情反应有些激烈。」 沈歷寒不明所以：「我又管不住这群疯批脑残，难不成我还得公开道歉？开玩笑呢吧。」 「……我说你这个脑子成天除了吃睡玩能不能想点别的？！你是猪吗？！」经纪人恨铁不成钢：「我的意思是，这是个好的捆绑营销机会！」 「我想办法把你塞进国际学术交流会华夏随行形象大使团里，你找机会多和凌知微接触接触，越近越好！」 第207页 经纪人缓了口气继续说：「你之前的成绩和学歷被人给扒了，正好趁这次机会重新把人设立起来，不然有碍后续发展。」 「不要，」沈歷寒轻蔑道：「我凭什么和一臭丫头炒作，这对我有什么好处。」 「你——！」经纪人勐拍了一下桌子：「你再看手机别怪我不客气！」 心里到底还是憷着这个雷厉风行的经纪人，沈歷寒撇着嘴把手机扔到茶几上：「好好好，您说。」 「好处大了去了！」 经纪人逼迫自己心平气和：「我多说你也听不懂，但是这个女生很厉害，你必须抓住这次机会，多和她交流几句，我会买通随行摄影师把你们相处的画面拍下来。」 「如果你能和她打好关系那就更好了，回国以后也能继续炒这个话题，对你有利无害。」 沈歷寒：「那我的粉丝怎么办？她们肯定见不得我和别的女的接触啊。上次我就和那个张莉碰了下杯她们就炸了好几个月。」 他对自己在圈子里的定位还是清楚的，一个流量而已，靠的也是这群疯狂粉丝，他可不敢惹毛这群人。 经纪人摆摆手：「她们好引导得很，你不用担心这个。」 到时候新闻稿里暗示两句是凌知微倾慕沈歷寒的才华而主动结交，这群脑残自然就会一边大力鼓吹沈歷寒的才学多么出众，一边将凌知微扁得一文不值。 他们只需坐收渔翁之利。 至于凌知微会不会受到不良影响，那可不关她的事。 沈歷寒挠挠下巴：「行吧，我尽力。」 凌知微收到正式邀请函时距离出发日期已经只有三天了。 打开名单后她有那么一瞬间被惊到。 原以炀当时说得这么云淡风轻，她还以为这个交流会门槛并不算高，哪知这么一熘名字看下去，除了自己外全是正儿八经的老泰斗。 凌知微吸着气问坐在一旁架着防辐射眼镜摆弄笔记本电脑的人：「你怎么就这么肯定我能上？」 原以炀：「别人或许会存在偶然，但对于你来说是必然。」 「凌优秀同志，请正视自己的优秀。」 凌知微偏头望着他：「那你呢？你去吗？」 原以炀笑道：「我们优秀同志第一次出征，自然是不能缺席的。」 叶寒本来也想来的，结果昨天刚下来一个大项目，火急火燎飞去了南非。 凌知微重新细细看了一眼名单，疑惑道：「你的名字在哪？」 原以炀歪着身子凑过去，直接伸手将邀请函翻了一页，指着一行字道：「这呢。」 凌知微眯着眼看过去，就见上面写着—— 凌知微小姐团队随行成员——原以炀。 身份：家属。 作者有话要说：　　七夕快乐！虽然晚了~ 第80章 二合一 由于受邀参加国际学术交流会的人普遍年龄偏高, 社会地位也过重，所以有关单位对此次出行的舒适度与安全度都有很高的要求。 什么医疗队，安保队，厨师队, 还有个形象大使队, 再加上每位受邀者都可以带一至三位随行人员…… 听起来好像就那样, 可一集合起来, 队伍就成了乌泱泱一片, 可谓是非常壮观。 集合这天b市还难得飞了点毛毛雨, 是个好兆头。 工作人员拿着嘉宾名单嘆息, 饶是这几天已经看了无数遍, 再看还是会被名单一堆五六十岁老者中那个过于亮眼的十八岁吸引。 他抬头去看被一众老人家当孙女围在中间的女生, 只能嘆一句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就是如此庞大。 不过更让他意外的是那个重明科技的年轻总裁, 这些搞科研学术的老头竟然对一个商人态度这么友好？ 这就是钞能力吗！ 旁边的队伍忽然传来几道娇滴滴的笑声。 工作人员转头一看——是那群被选出来当形象大使的小明星们。 几个高高瘦瘦的女明星打扮得花枝招展，双颊带粉, 目含秋波有一下没一下往这位原总身上瞄，不时还低声讨论几句。 男明星聚在另一端, 里面那位最近风头正盛的鲜肉眼神时不时就往凌知微身上瞟。 工作人员心道, 要是相关部门早知道这凌知微和原以炀颜值真和电视上看到的这么高，估计这形象大使团也没这些明星什么事了。 负责形象大使队的同事可都跟他说了，别看这群明星今天一个个乖得和孙子似的，在这之前可是一下要坐头等舱，一下又要住五星级总统套房，还要买什么千万保险。 当初求爹爹告奶奶削破头往这钻，进来后又开始充大爷，可能折腾了！ 他们以为这是去干嘛？旅游啊？ 有关部门也就包了两架飞机，头等舱的位子肯定是给嘉宾和随行团的, 至于这些人？门都没有。 那个沈歷寒的团队就更过分了，还试图收买后勤，要求把飞机上的座位换到凌知微的旁边。 想到这，工作人员不禁翻了个白眼。 这些事情凌知微是不知道的，她现在被过于热情的老人家们围在中间，差点连婴儿时换过几块尿布都被盘问出来了。 她对于爷爷奶奶们的热情无所适从，反观原以炀却混得风生水起，三两句话就把老人家逗得哈哈大笑。 女教授：「小凌吶，现在有对象没有啊？奶奶和你说！千万别觉得高中谈恋爱就是早恋，有喜欢的就得趁早下手，我和我家老头子就是高中谈的！」 第208页 说着，拽过一旁同样受邀的丈夫，乐呵呵道：「年轻一辈你是最优秀的，超越你的难找，但我们认识的青年才俊还真不少，要不要奶奶给你介绍几个啊？」 凌知微：「……」 和这群老头老太太在一起，饶是她嘴巴再厉害也一个字也憋不出来。 好在原以炀很快就过来，自然地揽住她的肩，笑道：「我们家姑娘还小，这种事情不急，顺其自然就好，还是学业要紧。」 女教授也只是开玩笑，闻言便顺着说：「这样也好啊。」 凌知微闻言心道小什么小，也不知道是谁成天撩拨人。 等到上了飞机后，原以炀去找工作人员对接信息，凌知微就坐在座位上杵着下巴看窗外。 身旁的座位忽然一阵动静，她以为是原以炀回来了，也没太在意，哪知旁边响起的却是一道完全陌生的男声： 「凌小姐，久仰大名，能聊聊吗？」 凌知微转过头，就看到一个长得白白净净的男人坐在位置上，脸上还带着自以为帅气迷人的微笑。 凌知微收回目光，冷淡道：「你的位置在这？」 沈歷寒一愣，显然没想到这女的会和他这么说话，别的不说，他对自己的外貌还是有点自信的。 可能是比较矜持吧。 沈歷寒决定再加把火，他说：「虽然现在不在，但如果凌小姐愿意，我完全可以找工作人员协商换座，相信我们两个同龄人一定会很有共同话题的。」 一边说着，他慢慢往凌知微方向靠近，声音也偏低，在旁人视角看来就像是两人在友好交谈一样。 凌知微见状，不着痕迹往边上挪了挪，扬起眉道：「好啊，聊聊。」 沈歷寒心中暗笑，他就说嘛，哪有小姑娘能拒绝明星的，这不就上钩了？ 话说，这凌知微长得也真够漂亮的，气质还比那群女明星好到不知哪里去，倒也不是不能发展一下。 沈歷寒：「你有喜欢的明星吗？无论是谁，我都可以帮你要到签名。」 凌知微意味不明看着他：「无论是谁？」 沈歷寒自信一笑：「当然，只要你告诉我他的名字。」 凌知微：「他叫爱因斯坦。」 沈歷寒：「……」 他勉强维持着笑容问：「凌小姐，你是在和我开玩笑么？」 凌知微耸肩：「我很认真。」 沈歷寒：「凌小姐，你这要求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 「各位尊敬的旅客，飞机即将起飞……」 「这位先生，」凌知微轻飘飘看着他：「不能百分百做到的事情不要随便拿出来做承诺，也不要随便拿别人要求过分来掩饰自己的无能。」 「飞机快起飞了，请您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不要增加乘务员的工作量可以吗？」 沈歷寒被这番毫不留情的话搞得自觉脸面尽失，压抑的本性正要发作，肩膀却被人拍了拍。 他不耐地转头看过去，就看到一个男人正立在过道上皮笑肉不笑看着他。 同样身为男人，沈歷寒敏锐捕捉到了这人身上的不悦气息，他觉得自己受到了挑衅：「你谁啊？」 男人拿那双黑得深不见底的眸子冷冷盯着他道：「这位先生，请您回到自己的位子上，飞机要起飞了。」 沈歷寒上下打量了一下他，满脸轻蔑冷笑道：「你是乘务员？管的是不是太宽了？」 原以炀没理会他的挑衅，抬起手拍了拍座椅靠背：「这是我的座位，如果没什么事，请尽快离开。」 沈歷寒：「那现在它是我的了。」 原以炀闻言笑了起来，慢慢问：「你、确、定？」 周围的老人家看两人僵持半天，纷纷够着头问：「小原啊，出什么事了？需不需要叫人帮忙啊。」 原以炀转身道：「没什么，和这位先生说两句话而已。」 沈歷寒心底一慌——这些个老教授看着对谁都和和气气，实际上对他们这群艺人多少有些意见。 能被这群老傢伙惦记的肯定不是什么乘务员，而且地位不会低，他记着经纪人的吩咐，一时也不敢怎么着。 沈歷寒有些后悔没把经纪人给他的人脉资料细细看一遍了。 原以炀的目光越来越冷。 「不好意思，打扰了。」沈歷寒站起身拍了拍并不存在的灰，强撑着和凌知微道别：「凌小姐，下次有机会再聊。」 结果原以炀又侧身一挡，彻底断了他的视线。 沈歷寒瞪了他一眼，这人特么的有病吧？！ 眼看几道视线又到了他身上，沈歷寒只好咬着牙狼狈离开，心想到了地方有的是机会。 看人消失在头等舱区后，原以炀收回目光，坐回座位上，将顺路拿的毛毯摊开搭到小姑娘身上：「一会儿温度就降下来了，盖着点别着凉。」 凌知微放松地靠在椅背上：「原同志费心了啊。」 原以炀顺着答：「太客气了凌同志。」 旁边座位的女教授把自己的老伴摇起来，小声道：「我怎么觉得这小原和小凌的关系不太寻常啊？」 老伴：「寻不寻常不都正常吗？现在的小年轻都爱这套。」 沈歷寒的事情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他和他经纪人没料到的是，专家与形象大使团几乎有过半日期是分开行动的。 第209页 一边是有真材实料的科研团队，一边是哪来装饰门面的漂亮花瓶，双方本就术业有专攻，各司其职。 交流会开始的第一天，众人便彻底分开行动了。 原以炀将身份牌夹到小姑娘的衣领上道：「进去之后就尽量跟着教授们，别乱跑，这次交流会周期很长，慢慢逛。」 凌知微：「你有什么安排？」 原以炀说：「上次联繫做医疗舱的公司有讯息了，我过去看看，晚上就回。」 凌知微有些惊讶，这比她预料中的时间要早了很多。 原以炀又过去和领队沟通了两句，大意就是多看着点凌知微，防止一不留神人就没了的情况发生。 等到领队带着众人走进场馆，凌知微才发现原以炀的叮嘱丝毫没有夸张，因为场馆里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场馆的顶部很高，内部空间足够宽敞，好几架不同厂商的无人机在半空轻巧盘旋着。 室内冷气开得很大，人挤人也不觉得热。 场馆里搭满了展示台，每一排展示台中间都留有足够宽的过道，可即便如此，每个过道还是人满为患。 作为发展中国家的领头龙，华夏交流团入场后自然受到了注目礼，不少人将视线放到了凌知微这张过分年轻的生面孔上。 知道凌知微是第一次参加，领队还贴心地解释了一下这些展位是提供给一些科技公司、科研团队和学校学生的，想要参展的人可以提前三个月提交信息以及展品情况，通过审核就可以拿到交流会的通行证。 运气好说不定还能得到相关人士的指点招揽，从此平步青云。 退一步来讲，这可是向全世界展示了自己的科研成果，这种免费的宣传机会也很难得。 凌知微猜到了原以炀的打算。 之前她还奇怪原以炀怎么会放弃这么好给重明做宣传的机会，就简单作为她的什么狗屁家属跟来。 原来是早有准备了。 果然，没逛多久，凌知微就看到了重明科技的几位英语最拔尖的员工，守着一块空空如也的展位发呆。 他们周围的展位通通围满看客，唯有他们这块地，可以称得上鸟不拉屎。 那边的人也看到了她，立刻站起来朝她挥手：「凌老师！」 凌知微走了过去，看了下旁边的展品介绍，确定就是医疗扫描仓的大概念梗概。 凌知微问：「这个制作难度很大，你们不怕赶不上？」 白白在这干坐一个月半个月的，怕是会被主办方拉黑。 年轻人嘿嘿一笑道：「原总说机会不等人，赶不赶得上不是我们操心的事情，就让先把名给报了。这不，挺幸运被选上了。」 原以炀一直是个富有冒险精神的领导人。 年轻人突然想到什么：「对了凌老师，您是一个人进来的？我们国家的交流队呢？」 「他们在……」凌知微勐地抬头望向人群处，刚才还在的团队早已不知去了哪里。 凌知微：「……」 她，还是掉队了。 年轻人还在往她看得方向张望：「哪呢？我怎么没看到啊？」 凌知微捏了捏鼻根，正思考要不要去找人时，一道声音忽然在旁边响起。 「请问……你们是重明科技的吗？」 几人纷纷扭头看向来人。 来的是两个很年轻的华夏大学生，脖子上挂着获得展位的人才会有的通行牌，做工没有嘉宾的精緻，也要更大一些。 两人有些侷促地搓着手，磕磕绊绊道：「我们是m大的学生，展出方向也是医疗相关……」 重明的员工对视一眼，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样啊，请问有什么事吗？」 「呃……」学生说：「那个，我、我们的仪器好像因为体验人数超负荷，有零件被烧坏了，就……想请教一下大佬们有没有办法修一修。」 他怕几人误会白嫖，立刻补充道：「这台机器的配件不是特别好搞到，我们正在紧急联繫厂商，保守估计也需要半个月才能到……我们也是实在没有选择了！」 半个月后，科技展哪还有什么热度，他们团队就基本废了。 如果不是这样，他们也不会来求助连实物都没放上来的重明科技，虽说重明最近风头很胜，可医疗方面也是第一次出展，谁知道呢？ 来了人家也不一定愿意帮，可重明是唯一一家同是华夏人又同展出医疗设备的公司，他们没得选。 凌知微听完后来了点兴致，便随口问了几句他们设备的详细信息。 两个大学生迟疑片刻，还是好好回答了问题。 他们当然知道凌知微，除了那些脸盲亚洲人的老外一时半会儿认不出人外，这里没有人不认识她。 只是她不是搞智能计算机领域的吗？怎么还懂医疗设备？ 这几名重明科技的员工也通通由着她问，一点没有施以援手的打算，两人一时有些后悔过来求助的决定。 学生心里有些失望，回答完问题后便看着重明几位员工道：「是我们的工作失误，出来之前没有测数据，要实在没办法我们就先回去了，不好意思打扰诸位了。」 重明的人看了眼他们笑道：「看我们干嘛？我们这套医疗系统就是凌老师亲手操刀打造的，最懂的人就在这你们看我们干嘛？」 第210页 「什么？！」 两名学生一脸惊诧重新看向摸着下巴不知在想什么的女生。 医学可是非常严谨的领域，她才几岁啊？！刚满十八吧！怎么就能创造医疗设备了？！ 两人第一反应就是重名这次估计不太靠谱，说不定会翻车。 可是转念一想，凌知微年纪轻轻，手里握着的几份成就可着实不轻，而且都不是同一领域的东西。 说不定人家就是这么天才呢……？ 两人心一横，反正横竖都是死，不是死马当活马医了看看。 学生对着凌知微道：「恳请大佬帮帮忙吧，您以后有什么需求我们会尽量满足的！」 凌知微心里计算了一番，大概有谱后不疾不徐道：「先过去实际看看吧，能帮我就帮，其他的就不用了。」 毕竟每一次验错都是宝贵的汲取经验的机会，她觉得这买卖不亏。 两人喜出望外，连忙鞠躬：「诶！好、好的！您跟我们来！」 重明科技几人见凌知微身边没人，便主动出来两人跟在她身后，准备一起过去看看。 一行人在拥挤的人群中穿梭一阵后才来到展位。 因为仪器意外受损，原本围满人的展位这么一会人功夫已经冷清下来，再过不久，人们将彻底遗忘这里。 他们的同伴看到他们带了人回来都喜形于色。 两人火急火燎将机器搬上来，连上电脑：「凌老师麻烦了，数据都在这了，要拆哪部分您和我们说！」 凌知微坐到板凳上，手指在键盘上一阵敲。 学生的同伴们面面相觑，最终还是没忍住小声问：「怎么是凌知微啊？她来做什么？」 那人小声回答：「重明科技的这套医疗是她完成的！」 「卧靠——！」 那边的凌知微一目十行扫着电脑上的编程，大概了解这套器械到底是如何工作的之后便开始挨个试错。 这个设备也不是全部功能都不能用，只是有一部分会出现停滞卡顿的情况。 凌知微丢开电脑，站起来道：「e08区，拆开我看。」 几人闻声照做，三分钟后一块金属板被卸下，设备复杂的电路板电线暴露在空气中。 几人现场拆机的举动倒是吸引了不少受邀嘉宾。 有人拿英语问：「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学生回答：「设备故障了，现在正在检修。」 「真是个坏消息，祝你们好运。」 凌知微拿着小镊子慢慢挑开一些电线，眯着眼仔细观察里面情况，然后慢慢将镊子伸进设备内部。 学生问：「凌老师，到底是哪出了问题啊？能修吗？」 凌知微没工夫回答问题，只是专注于手上的工作。 见她这副模样，所有人都不自禁屏住唿吸，生怕打扰到她的动作。 围观群众里忽然有人惊唿：「她是那个华夏的凌知微吧！」 「what？！」 很快有人找到学生求证：「她是凌知微吗？」 学生骄傲地给了肯定回答。 「凌知微没跟华夏团队一起行动，她在一个小展位！」 这个消息很快传了出去，慕名前来的专家教授越来越多，一时间m大展位围的人比机器没坏之前还要更多！ 「她这是在做什么？」 「听说是这台设备坏了，她在调试。」 「这是她的团队吗？」 「好像不是，是这个团队把她请来了。」 几个学生哪见过这么大的场面，不过几分钟便汗流浃背——是激动的，也是紧张的。 激动是因为如果凌知微能顺利修好机器，那这群人应该有不少愿意体验一下他们的设备，这是机遇。 紧张是怕凌知微无法将机器修好，他们会白白错过这个大好时机。 不是他们自私，只是这种盛况摆在眼前，谁能抵挡得住平步青云的诱惑？ 就在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凌知微站起身来将镊子随便一扔，拍了拍手道：「试试吧。」 「好的！」 学生很快将设备重新装好，将功能一个个试了一遍。 结果发现这些功能不但恢復正常了，甚至使用感也更加顺滑了一些。 他惊喜地问：「凌老师，您是怎么做到的？！」 凌知微：「加了几道代码，就在电脑里，你们可以看。」 「哇……」这年头愿意把编程给人看的可真不多了！ 学生不好意思道：「这……会不会不太好啊？」 「也不是什么机密，」凌知微无所谓道：「你们的编程我也看了，等价交换。」 学生再次鞠躬：「谢谢！太谢谢了！」 一旁围观许久的观众纷纷上前：「设备好了是不是可以体验了？能让我试试吗？」 「当然可以！！」 几名大学生瞬间忙碌起来，也没看到凌知微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但凌知微修好一台精密设备还顺便优化了程序的消息却慢慢传遍整个展厅。 当大批人赶到想要向她讨教一二时，众人才惊觉，她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 重明科技的两人跟在女生身后，只觉得自己这多年都活到狗身上了。 看看人家！多么优秀！ 不过……想想这么优秀的大佬竟然和自己是同事，也是美滋滋。 第211页 嘿嘿！ 一直到第一天的交流会结束，凌知微才在门口和华夏团队成功会面。 一群老教授心疼的不行：「哎哟！脸怎么脏了？是不是摔着了？」 「是我们粗心大意把这闺女给看丢了，唉……」 「小凌吶，饿不饿？咱们先去吃饭？」 凌知微就这么被严严实实裹在中间带走了。 晚上回到酒店时，嘉宾团和形象大使团简单会了一面，简单坐在大厅交流了几句。 凌知微感受到沈歷寒丝毫不加掩饰的目光，不禁皱眉。 这人到底有什么企图？ 等到上电梯回房时，沈歷寒赶过来将她拦住：「凌小姐，请问我有这个荣幸和你分享今天一天的经歷吗？」 凌知微面无表情道：「那是不可能有的。」 沈歷寒狠狠磨牙，他给了一直跟在后面的摄影师一个眼神，那人很快架起了相机。 他努力微笑道：「我是真的很想交你这个朋友，给个机会吧？」 「那可不巧，」凌知微说：「我是真的不想交你这个朋友，对了，您要是再拦我路，我就要往上报告了。」 沈歷寒闻言，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 本次出行的最高条例就是必须保证参与嘉宾的绝对人身安全。 凌知微要是真的往上提一嘴，他也别想在这混了。不止在这，回去也难逃被封杀的命。 沈歷寒只能阴沉着脸让开路，眼睁睁看着凌知微消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他小声骂道：「mlgb的给脸不要脸……给我等着！」 等到后期工作结束，他还真不信能一直让这女人躲过去了。 主办方出手大方，给各国嘉宾订的房间都是单人单套的大床房。 凌知微倒在柔软的床垫上发愣，这里的饮食都是大鱼大肉，她一个晚上其实没吃几口东西。 这种日子还要持续一个多月…… 「咕噜……」她的肚子发出悲鸣。 这个交流大会忽然就不香了。 凌知微决定化飢饿为动力，进入空间开始鼓捣还没完成的实验。 一小时后，原以炀的声音忽然响起：「凌优秀同志，停一停，劳驾起来开个门。」 现在两人直接将系统当做便捷通讯工具使用。 一个只属于他们两人的专属频道，还挺有意思。 房间的地面上铺着柔软的地毯，凌知微直接光着脚过去开了门，就见原以炀手里拎着一个手提饭盒站在门外。 原以炀看到女生裸-露在外白白嫩嫩的双足，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温柔道：「赶紧回床上去，别光脚。」 又将饭盒提起来：「知道你晚上肯定没好好吃饭，给你带了点清淡的。」 凌知微往后退了两步，夸张道：「哇哦原先生，您真是太棒了！」 原以炀：「为凌小姐服务。」 等凌知微重新坐回床上，原以炀已经将饭盒打开。 都是些清淡易消化的小菜，一盅素菜圆子汤，一碟炝白菜，还有一道黄瓜炒鸡蛋，再配上晶莹剔透的大米饭。 完全是凌知微惯来的口味。 这顿夜宵加的她很开心了。 简单填饱肚子后，凌知微提起正事：「医疗舱的进展怎么样？我看到重明的展位了。」 原以炀收拾着桌子答道：「一切顺利，万事俱备，明早就能展上。」 「准备好啊凌优秀同志，我们这个项目绝对反响激烈，你要彻底走上国际了。」 凌知微扬起下巴自信道：「那当然是时刻准备着啊。」 两人从对方眼中看到的都是必胜的信心，不由相视一笑。 第二天大早，交流会继续。 各国嘉宾刚入场，就看到一块昨天空空如也的展位已经放上了一个像胶囊一样，和人等高的仪器，一旁还连接着一个非常先进的显示屏。 走近来看简介——分类：医疗器械，名字：医学病灶扫描仪。 开发商：重明科技。 项目负责人：凌知微。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叉会儿腰！ 第81章 这个展位的项目负责人是凌知微的消息很快在场馆内传开, 华夏团队里的老教授们听闻后立刻拍板决定去支持他们小闺女的事业。 凌知微一大早便随原以炀脱离大部队，先一步到展位调试设备数据，还顺手加了两段新得的数据进去，稍微升级了一下扫描精度。 展位前不只有前来交流的嘉宾, 因为其他展位的团队也丢下了自己的摊子, 前来围观。 君不见整个场馆的人都在往同一个方向汇集, 他们就算守着展位也没人来啊！ 现在正是凌知微风头正盛之时, 国际各大权威媒体和杂志对她毫不吝啬的夸赞新闻还歷歷在目。 看着后头还在源源不断汇集的人群, 众人第一次意识到——原来关注凌知微的不止有他们, 凌知微这三个字是真的被世界注意到了。 老教授们被重明科技的人优先请了进来, 眼中都盛着满满的骄傲。 他们这大半辈子的时间都花在了搞研究和教书育人上面, 还有什么比让他们亲眼看到下一代的崛起更让他们激动事情吗？ 重明的员工正在尽心尽力给所有人介绍这款设备的用处, 听到后面, 众人多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岂止是不可思议，简直就是异想天开啊！ 第212页 这要是真的让他们成功了, 以后医学界岂不得变天了？ 有人急切道：「你们所说的概念或许可以成真，但绝不会在这个时代！现在根本没有人能设计出完备系统！」 「医疗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请不要生产虚假产品扰乱市场！」 重明的人早就被老闆叮嘱过, 闻言直接道：「话不要说那么绝对, 可不可能出现，你们亲自试了不就知道了？」 「再说，」员工挺着胸膛骄傲道：「霍奇猜想都被我们凌老师证出来了，这个怎么就不可能啦？你们这是偏见啊！」 发言人皱眉：「这两个东西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凌知微将所有数据监测完毕，朝员工竖起大拇指，表示可以开始。 员工便不再和人争辩，沖围观群众大声道：「设备就位，即刻起开放体验！想要试用的朋友请到这边来排队！」 众人有些迟疑。 ——那个胶囊看起来是要进去的，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辐射？万一进去以后故障了怎么办？ 人类面对未知总是恐惧的。 员工表面淡定, 心里其实紧张得一批，见半天没人愿意过来，不由望向两根顶樑柱。 结果就看到凌知微和原以炀凑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什么，神色轻松，完全没有搭理这边的意思。 员工：「……」皇上不急太监急，他到底图个啥？ 这时，华夏团队一名老教授举起手往前一步：「哎哟，没人的话就让我这老头先来体验一把吧！」 「我今年的体检也还没做呢，」又一教授站出来：「我也来试试。」 「我们小闺女的作品肯定得支持啊！」 「我也来一个。」 员工感激道：「谢谢各位教授，请到这边排队吧！」 第一位老教授抬头打量着胶囊舱：「这个是站进去对吗？」 「对的，」员工打开了舱门说：「麻烦您将身上的金属物品取下，以免干扰设备判断能力。」 「没问题，」老教授立马将身上的金属物品取下，然后根据员工的指示站进了胶囊仓。 员工补充道：「这个舱是可以放平让人躺进去的，只不过展厅人流量大，为了提高效率就立起来了，所以舒适性是完全不用担心的。」 他将舱门合上，按下了旁边的启动按钮，舱内有灯光亮起，但外面的人看不真切。 展位附近一下就安静了下来，所有人屏息凝神注视着设备。 凌知微看着电脑上不断往上快速刷新的数据，挠了挠下巴，这个速度她还算满意。 「滴——」设备忽然发出声音，旁边的显示屏上出现了一个人体的缩影。 缩影上一个接一个的红圈出现，颜色深浅不同，每一个红圈都有批註，大家一眼就明白了——这是检测出来有问题的地方，深的则是问题最严重的，浅的则是小毛病。 老教授已经从胶囊舱里出来了，做着扩胸运动问：「接下来呢？」 员工来到显示屏前介绍道：「这里是您的扫描结果，只要点击标红区域，它就会显示出您这个部位有什么问题，并给出对应治疗方案，如果正式投入使用，它还可以自动配药。」 「哗——」 围观群众喧闹起来。 这东西如果真的能够投入批量生产，那现在的医疗系统必将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变得更加高效便捷，免去预约挂号和等结果所需时间，对于某些疾病来说，早发现一秒是能救一条命的啊！ 还在观望的人立场开始分化，激烈讨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机器虽然缺乏灵活性，但它却非常稳定，只需要给它输入足够数据，理论上来说它确实是能够检测出所有疾病的。」 「我更关心它的基础编程和硬体设施是否能够承受如此高强度的分析和扫描，要知道，医学病理可是非常复杂多变的，它能作用的疾病范围肯定有区间！」 「同意，就算凌知微的编程没有问题，可这种医疗舱的成本如何控制？不是每个地方都有这么多闲钱去优化医疗设备的。」 「第一个问题，」凌知微不知何时走到了前方：「医疗舱目前还没有能够检测出病毒、烈性急性传染病的功能，相关程序正在进一步优化研发，但是针对器官的病变、炎症以及普通流感或常见疾病，只要能够提供充足数据，它都能够判断出来。」 「嘶……」 就算除去几样疾病，它的作用面积也已经非常广了啊！ 传染病不是频发疾病，困扰人类最多的到底主要还是已知的病痛，比如各国逐年暴增的癌症发病率，如果能在早期通过体检发现病灶，这可不得了啊！ 原以炀适时站上前道：「第二个问题，重明科技自然会在不影响使用与安全的情况下尽可能缩减成本，但是，我想问诸位一个问题，你们真的觉得这样的一台设备能给一所医院带来的好处会低于它的进价吗？」 「在场的各位都不是庸才，」他笑了笑说：「不防静下心来好好想想？」 人群皱着眉思索起来，却是越想越心惊。 因为这个问题的答案是——肯定不会。 高科技的问世虽然会一定程度冲击人工劳动力，但在一定程度上，它也能够筛除一些浑水摸鱼的医疗体系工作者，大大缩减医院每年工资支出。 第213页 而真正有能力的医生则不会被淘汰，甚至能源源不断用经验扩容医疗舱的资料库，这样医疗舱能够检测的疾病会越来越多，医生则会有更多时间精力去深造、去医治那些无法攻克的疾病，从而积攒更多实战经验，提升价值。 这是一种良性循环。 这种事情无论是对患者还是医者，都是非常有利的。 这回人群彻底安静了。 教授伸手点到了肾脏上的红圈，人体缩影瞬间放大到腰部，旁边快速浮现出一排排文字。 老教授摸了摸头：「哎哟，我说最近怎么老腰酸呢！」 后头的教授凑上来，戴起老花镜眯着眼睛看了看后，笑道：「你这肾结石又犯了啊！」 老教授估摸着说：「看上去倒不是很严重，回去多运动吧！」 后头的教授道：「得得得！你这老傢伙赶紧边儿去，该我了！」 原本犹豫不前的队伍也陆陆续续开始加入排队行列，眼巴巴望着前面教授们一个接一个进去又出来，再看看前面还在等候的长队。 就很后悔。 这群老教授身上多少带点因为常年久坐久站或者弯腰缩腿低头留下的小毛病，但大体来看都还算健康。 轮到女教授的时候，她看向后头的老伴道：「你最近不老说头疼？我今年体检过了，后头还有这么多人等着，你去就行啦！」 老伴：「那我也不去了，就一点儿老毛病，有什么好查的。」 「你这老头！」女教授一巴掌拍他手臂上道：「让你去你就去！哪来那么多废话！」 老伴一撇嘴，一边往前走一遍嘀咕：「我是不跟你这娘们计较……」 女教授眉毛一扬：「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听听？」 老伴眼角一抽，讷讷道：「我说我现在就去！」 说完，一脚迈进舱里，员工笑着将舱门闭合，重复同一套动作。 只是这次的扫描时间有些长，人群再次骚动。 「这是怎么了？出故障了？」 「还说产品没问题，才扫了几个人就这样了能叫没问题？！」 「凌知微是天才，但还是太好高骛远了。」 所有人都看着女生，企图在她的脸上找到丁点儿惊慌失措的神情，结果人家只是老神在在坐在电脑前面，仿佛没有看到机器的异常一般。 正待众人要开始下一轮声讨时，设备忽然正常发出「滴」声，员工赶忙打开舱门。 老伴出来后看到外人均满脸严肃，一脸茫然道：「怎么了这是？」 与此同时，一旁的显示器画面开始变动，有人惊唿：「你们看！」 所有人应声转头，就见显示器的人体缩影上有一个颜色极深的红点，直指腹部。 「哎哟！」女教授三两步赶上去：「这是怎么了这是？小凌啊，这是什么意思啊？」 凌知微静静盯了深红色的圆点一阵，嘆了口气道：「我们设计的坐标点的颜色会根据疾病的严重程度而变换的，颜色越深就说明……危害等级越高。」 「这、这……」女教授冲过去点开红点，看清文字后眼前发黑，身子一下往后仰去。 凌知微及时掺了一把人。 女教授的丈夫慢一步赶到，连忙扶住人：「这是怎么回事啊？！你怎么了？来来来，慢慢坐下。」 其他教授也小跑过来关心着同伴的身体状况。 「水！快倒些温水来！」 「人群往外散散！」 「不要往前挤！」 女教授喝了点水，缓了一会儿缓过神来，立马拽着丈夫的胳膊急道：「我们回国！赶紧去检查！」 「你到底看到什么啦？」老伴疑惑站起身走到屏幕前，接着陷入沉默。 原以炀走到站着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女生面前，抬手揉了一把她柔顺的长髮，权当暂时的安慰，然后对众人道： 「这就是这台设备能够发挥的作用，目前也只有这台设备能发挥这样的作用。」 众人有些恐慌：「上面到底写了什么？」 员工凑过去看了之后，脸上没了微笑，严肃道：「这位老先生被检测出了体内肿瘤，良性恶性未知。」 「嘶……」 女教授掉着眼泪又重重拍了丈夫两下：「让你每年体检你还不情愿！你看看现在怎么办啊！」 「也不一定就是真的嘛，说不定是这机子真的坏了嘛！」老伴安慰她：「我们先起来好不好？」 其他教授劝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如果这是真的，小凌可算是救了你一命啊！」 「对，你们夫妻两后面的活动也别跟了，赶紧回去检查，该治疗治就疗该修养就修养。」 领队立马联繫了医疗队，上报了有关部门，接着回来说：「我已经让人过来了，今晚就可以回去。」 女教授抹干眼泪，朝凌知微深深鞠躬：「小凌啊，无论结果如何，我都先谢谢你了！」 凌知微扶住她，解释道：「它存在的意义便在于此，能帮上忙说明我们的方向是对的。」 「你这孩子啊……」 等到两位教授被人接走后，体验才继续进行。 场面一扫之前混乱，空前和谐，所有人都将怀疑揣回肚中，紧张而又期待自己进去的时刻来临。 事情发生不过一小时，就已经有相当多的媒体将此事宣扬出去。 第214页 一时间，这款初次走入大众视线中的医疗舱备受关注，而凌知微的名气也跟着更上一层楼。 没过几日，国内传来消息，那位老教授的病理化验结果证明这胃部肿瘤确实为恶性，好在还在早期，拥有较大治癒可能。 医疗舱的热度经此一役，彻底达到爆点，无数国家主动向重明科技抛出橄榄枝，想要做第一批吃螃蟹的人。 原以炀带着重明科技众人顺势初步打通国外市场，规模再次壮大，前途一片光明。 就这样，交流会慢慢进入尾声，大型活动已经全部结束。 凌知微再次『偶遇』许久未见的沈歷寒——在她房间所在楼层的走廊上。 凌知微唿出一口气，彻底烦了。 同为华夏公民，说实话，凌知微不愿在外与名义上的队友起任何争执，因为他们的一言一行皆有可能被有心人拿去做文章。 可是，她发现，这个团队中不是每个人都有这份觉悟的。 有些人并不以能代表国家参与国际活动为荣，反而将其当做踏脚板去达到某些龌龊的目的。 令人噁心。 沈歷寒并没有察觉到对面女生的情绪变化。 最近看着凌知微风头越来越盛，他的野心愈发膨胀。 仅仅满足于立住学霸人设？ 沈歷寒心里冷笑一声，只要想办法把人得到了，还立什么人设啊？ 到时候他想要什么高端资源不行？还用得着看经纪人的脸色？ 虽然凌知微是块难啃的硬骨头，但是女人都一样，哄哄就好了。 这样想着，沈歷寒脸上的微笑更加真诚了些：「凌小姐，好久不见。」 凌知微没说话，就平静地看着他。 这个行为却被沈歷寒默认为有机可乘，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上前一步说：「凌小姐，虽然我与你的见面次数屈指可数，但在这段旅行里，我为你着迷……」 他深情地望着女生：「你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皆让我无法自拔，为了你，我可以捨弃一切，包括我的生命！只求你给我一次追求你的机会！」 ……凌知微还是静静地看着他。 沈歷寒默认她的不反驳就是默许，便又往前了一步，慢慢伸出双手想抓住女生的肩膀：「凌小姐……」 凌知微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轻笑出声：「最近新学了点东西，正愁没地方实践。」 沈歷寒感受着手腕上传来的温度，心神摇曳，闻言更是喜道：「我可以陪你实践！我们先……啊啊啊啊——！！！」 他的手腕处忽然传来一阵难以言喻的剧痛酸麻，不禁惨叫出声，在还没反应过来之际，肚子上又轻轻挨了一下—— 「啊——————————！！！」 惨叫声响彻云霄。 『咣』的一声，沈歷寒砸到了地面上，只觉得眼前一道白光闪过……他，看到了上帝。 看着倒在地上痛苦到连打滚都困难的男人，凌知微将有些凌乱的髮丝往脑后一顺： 「效果不错。」 中医诚不欺她，穴位真的存在。 地上的人艰难地抬起头，拿猩红的双眼狠狠瞪向她：「你这个臭婊…嗷呜——！」 下一秒抱着肚子那只完好的手便松开，颤颤巍巍往腿部移去：「我的腿——！！啊！」 沈歷寒彻底爬不起来了。 眼下四处无人，凌知微抬起手，鼓起并不存在的肱二头肌，有力道：「i，am，stronger。」 武力值，max！ 「叮咚——」过道尽头的电梯传来开门声。 紧接着一道有些疑惑的声音传过来：「…凌优秀同志？」 凌知微『噌』的一下收回手，转身，食指中指併拢一挥，和快步走来的原以炀自然打招唿道：「原总好。」 原以炀看到人没事，松了口气，皱着眉看向地上痛苦呻吟的沈歷寒：「你先回房，这里我处理。」 「好嘞，」凌知微迅速转身，两步跨到房间门口，刷卡开门，进门关门一气呵成。 门外，沈歷寒强撑着从地上爬起来，迁怒地指着男人狠声道：「你们、你们给我等着！」 凌知微给他那两下也是邪了门了，到现在他的手脚还不听使唤。 原以炀不明所以轻笑一声，将衬衫扣子随意扯开两颗，卷着手袖慢慢走向沈歷寒：「不用等，这笔帐咱们现在来结清一下。」 他的脸上虽然带笑，沈歷寒的后背却没由来的发凉：「你…你想干什么？！」 沈歷寒的衣领被一把揪住，当即抓着男人的手臂痛苦道：「你打人我可以告你……」 话还没说完，肋下三分就结结实实挨了一拳。 原以炀和凌知微的力道根本不在一个量级。 这次沈歷寒张着嘴白眼直翻，喊都喊不出来，额头上瞬间浮起豆大冷汗，脑子里一阵卧槽刷屏。 「一般来说，我不提倡用暴力解决问题，」原以炀将那只死死扒在他手臂上的手一点点掰下来，慢慢开口：「可是对待畜生，那就需要变通一下，非常时刻，非常手段。」 沈歷寒跌坐到地上，满脸惊恐打了个寒颤，他的肚子还很痛，可比起眼前这人带给他的威胁感，那点痛忽然就不算什么了。 他忽然想到这人看凌知微的眼神，又再次露出得意的笑容：「你不也想和她上床么，装什么圣人，大家都是男人，谁比谁高贵啊？哈、哈哈哈——」 第215页 原以炀整理衣服的动作一顿。 几秒后，空旷的走廊里响起阵阵钝响，偶尔还冒出几声痛苦地哀嚎。 …… 饭点刚过，华夏的形象大使们有说有笑走到电梯口，正要伸手去按开关，电梯门却先一步打开了。 女明星们停下闲聊，顺着往电梯里一看。 「啊——！」 「怎么了怎么了？」在后面的男明星听到几位女同行的尖叫立刻上前。 女明星伸出手颤抖地指着电梯内的人：「死……死人了！」 男明星顺着看过去，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电梯内的『尸体』很应景地抽搐了一下。 「卧靠——！」 男明星推着女明星们跳着脚后退：「卧靠……卧靠！」 『尸体』发出了微弱的声音。 「好像没有死人，」男明星深吸一口气：「你们别动，我进去看看。」 女人们慌乱点头。 他走进去，壮着胆子将『尸体』翻了个面，看到一张青青紫紫磕碜又熟悉的脸，迟疑道：「沈…歷寒？」 尸体艰难张嘴：「呵……」 「哦哟！你这是？！」 男明星震惊道：「你怎么回事儿啊？！不是、赶紧，赶紧叫医疗队的医生来看看！」 沈歷寒再次醒来时，只觉这身体已经不属于自己，周围传来同行人的讨论声： 「他怎么成这样了？！撞邪了？」 沈歷寒在心里怒吼，撞nm的邪，老子这是被人打的你们是瞎了吗！去调监控啊！去报警啊！ 接着又听见： 「邪门了，去调监控什么都没发现，嘶……我有点儿后悔过来了，这不剩几天可千万别出什么岔子啊！」 沈歷寒：「……」 沈歷寒：！！！！ 操操操操啊！ 一位同事发觉了床位上传来的动静，立刻道：「哎哟，小沈醒啦？」 他看到沈歷寒的嘴巴一张一合，好像在说着什么，便凑近去听。 「狗日的…鳖孙…爷爷我操#￥%$^*……」 同事嘆了口气，直起腰来，跟其他人小声说：「怕是坏了脑子！」 很不幸，沈歷寒又听到了，气得脑子一片空白，他强撑着吐出三个字…… 「什么？原以炀？」同事欣慰道：「你怎么知道是原总给你联繫的医院啊？还是vip单人间！可贵了~！」 有人附和：「你说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怎么就滚楼梯摔成这样了？之后你可得好好谢谢人家原总啊！」 话音刚落，只见床上被绷带裹得严严实实的沈歷寒忽然疯狂挣扎起来，嗓子里还发出尖锐的叫声。 同事见他发疯，立马跑去喊了医生，医生过来一针镇静剂下去，沈歷寒饶是有满肚子憋屈，也再无力发泄。 药效发作，他沉沉睡去。 然而这一睡，可就误了大事。 ——他之前和经纪人商量好的，要在众人返国之前将绯闻炒作出去，打一套时间差，也好随时根据情况调整方案。 沈歷寒之前因为要面子，并没有和经纪人说实话，他只对经纪人说一切顺利。 经纪人就算再厉害，也没能料到他竟然被人打进了医院啊！他们前一天晚上才通了电话，约好有变故随时联繫。 可沈歷寒到点没来信息，她当然默认一切如常。 于是，在沈歷寒唿唿大睡之时，一则接一则关于他与凌知微的花边绯闻铺天盖地席捲内娱，内容就像当初约定的一样，狂吹这次交流会逼格有多高为沈歷寒立学霸人设，一边又明里暗里说凌知微倒贴来展现他的魅力无穷。 果不其然，新闻发布短短数十秒，全网爆炸。 众人对两人绯闻的看法褒贬不一，有人觉得才男配才女没毛病，有人认为沈歷寒恶意操热度立人设，更疯狂的却是那群低龄粉丝。 她们哥哥怎么会和别的女人关系要好呢？！肯定是那个狐狸精勾引她们哥哥！！ 【这个长得像蛇精一样的整容脸也配称作国家未来之光？！呵呵！那可能是国之将亡了吧！】 【我们寒寒是优秀，但也不是什么妖魔鬼怪都能沾染的，这个叫什么凌知微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给爷爬！】 【什么叫郎才女貌啊？！我们哥哥有代表作品凌知微有什么？！一个蹭热度的网红而已，怄……】 有路过的路人看不下去，随手科普了一条—— 【凌知微，imo特别奖获得者，高二保送清大姚班，霍奇猜想全球首证人，病灶扫描舱程序撰写人，还有，人家不是网红，人家低调得很。】 结果下一秒骂他的跟帖就破了千。 【什么野鸡奖？一个都没听说过！姚班？听起来就是那种花钱就能买进去的。】 【呵呵，粉丝来洗地了吧！坐不住了吧！我跟你们说没得洗！一个被包养的网红还装什么大头蒜啊？！】 【还什么霍奇猜想，给我一个小时我也能证出来，不就是一道数学证明题吗吹得牛逼轰轰也不嫌害臊！】 路人看到这，彻底无语。 沈歷寒的粉丝大多数是中小学生，世界观别说不成熟，那是根本没有！ 虽然不应该过于苛责小孩，但是她们的无知程度和措辞言语的恶毒程度，还是远远超过众人的预料。 他们本是该被保护的存在，却让人觉得如此可怖。 第216页 终是有人看不下去，专门写了一篇文章将凌知微所有荣誉，以及国际交流大会嘉宾与形象大使的本质区别通通罗列出来，顺便介绍了本届受到邀请的老教授们有多么牛逼，希望以此唤醒这些粉丝的理智。 然而适得其反。 这些小孩的疯狂程度还是被低估了。 这下好了，她们找到了别的发泄口，连带着教授们也一起骂了进去。 骂这些为祖国鞠躬尽瘁一辈子，可敬可爱的教授们是国家毒瘤、是奸细、是通过炒作起来的骗子。 只要他们喜欢凌知微，那就一定不是好东西，就是沈歷寒的敌人。 【看到我们的下一代满脑子都是粉圈追星，肆意诋毁辱骂真正能称为偶像的学者们，丝毫不了解我们国家的发展与现况，一想到国家终究会落入这群人手里，我就觉得毛骨悚然……】 短短几天，事情就发酵到失控的程度。 这些低龄粉丝在每个地区组成所谓『讨伐组』，在这些教授任教的大学门口拿喷漆、牌匾写上令人髮指的恶毒话语诅咒他们。 有学生看不下去前来制止，甚至被打伤住院，而伤人者却因为年龄不够不用承担任何责任。 她们用自己的方式维护着自己心里最重要的人，将无辜之人害得遍体鳞伤。 一时之间，沈歷寒三个字成了路人眼中不良偶像的代表。 沈歷寒的经纪人回过神来，开始手忙脚乱进行公关约束，她想蹭的是凌知微的热度来让自己的艺人更上一层楼，不是想被这群傻逼玩意儿拉下十八层地狱啊！ 去骂德高望重的老教授？！卧槽这群疯批！！ 她最近根本联繫不上沈歷寒，也不知道那边到底什么情况，华夏团队的人到底知不知道国内发生的事情。 老教授们不爱上网，暂且不知道。可国内重明科技那群五毒俱全的青年们怎么会不上网呢？ 所以原以炀知道了。 他第一时间去『探望』了一下沈歷寒，让其留院时间更加长久后，便开始思考应对策略。 可以公布监控录像，这也是最简单直接的处理方法，可这么做的话凌优秀同志也会再次被推上风口浪尖。 人言可畏，他不希望这种事情发生。 而且只要沈歷寒作为明星偶像存在一天，那么今天发生的事情将会无数次被提起，没完没了。 那么最好的办法，就只剩下让沈歷寒这个人，从网际网路和公众视野里永远消失了。 原以炀偏头望向将凌优秀同志围在中间的老教授们，忽然想到了一个人。 就在沈歷寒的粉丝们以为她们已经得到最终的胜利时，她们偶像的母校——燕影忽然贴出公告。 公告出了沈歷寒的真实学歷。 路人一看，好傢伙！成天鼓吹学霸人设，原来是燕影成人进修班的啊！还是读到一半就没读的那种。 粉丝髮疯似的让后援会闢谣，甚至开始内部掐架。 经纪人反应迅速，很快就出来解释——沈歷寒本科读的不是影视类专业，所以专门休学进修。这几年他的优秀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堪堪稳住了就要波动的粉丝们。 哪知气还没缓过来，沈歷寒学籍所在地的教育局直接把他老底给掀了。 ——沈歷寒，高中肄业，别说背后团队鼓吹的高考六百分了，他连高中毕业证都没拿到！ 噫，人设瞬间稀碎。 一部分粉丝理智回笼，但还有更大部分世界观不成熟的未成年开始疯狂攻击有关部门恶意造假。 令人大开眼界。 这还没完，很快又有营销号爆料——沈歷寒在高中搞大过初中女生的肚子。 证据齐全，实锤得不能再实锤，甚至还有女孩父母到警察局报案所做的笔录。 此报导一出，直接引起公愤。 沈歷寒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人渣啊！ 网络上的发言彻底反转，更多事不关己的路人下场手撕，沈歷寒还在坚持的粉丝们节节败退。 沈歷寒的经纪公司高层敏锐察觉到上面已经开始有了动作，立刻喊停了沈歷寒经纪人的所有工作，解散了所有职业插手的后援会组织。 还在坚守的粉丝一下就失去了精神食粮，只能向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战斗力大不如前，不足为惧。 经纪人瞧着还是打不通的号码，嘆了口气。 沈歷寒快完了。 -「你让我做的事情我可都做了，」爽朗的男声道：「你柜子里那瓶酒，赶紧给我送来听到没有？」 原以炀靠在沙发背上笑道：「放心吧，不至于赊你帐！」 -「得了吧，你坑我坑得还少？！要点脸啊原以炀。」 「不说这个了，」原以炀问：「汤教授的情况怎么样啊？」 -「还成，发现得早，现在能吃能睡，就等半个月后动手术呢。」 汤教授就是那位被查出肿瘤提前回国的老教授，电话那头是老汤的孙子，汤阳。 汤阳感慨道：「还是你们家那位姑娘的功劳啊！别的不说，就这件事，我真得谢谢你们。」 「刘叔叔他们已经联名上去了，估计就这两天就会有反应，」汤阳说：「啧啧。冲冠一怒为红颜啊兄dei，长这么大从来没见你主动走过咱们院的捷径。」 原以炀没接茬：「行了，不说了，这边还有点事儿，国内就麻烦你先照看着，先挂了。」 第217页 他挂断电话站起身，回到大厅就接收到优秀同志求助的目光——这是被老人家问得招架不住了。 原以炀进去三言两语将人解救出来，趁机揉了一把小姑娘的脑袋问：「后天就回国了，想不想到处逛逛去？」 凌知微想了想说：「那去科技馆看看？」 「没问题，吃完午饭就带你去。」 李晨晨自斟是沈歷寒的忠实铁粉。 她早就发过毒誓，无论她的哥哥经歷什么，她都会无条件支持他，保护他！ 所以哪怕最近沈歷寒的负面实锤不断，哪怕她知道这些或许是真的，她也选择继续支持哥哥。 可是她的战友们却越来越少了。 一开始退群的人还比较委婉，都说是学业重，父母施压。 可是就在刚才，群里最后一批粉丝也退群了，她挨个戳过去问原因，哪知得到的却是—— 【你是真的傻还是装傻啊？你到现在还帮他去骂人？醒醒吧！】 【我是喜欢过沈歷寒，曾经也确实疯狂，但我还算是个人，我们老师说了，他这么做等同于犯罪！】 【……】 李晨晨生气打了大段文字，她们一定是被营销号洗脑了才会觉得哥哥有问题！她必须将这些人劝回来！ 她点击发送，却只接到大大的感嘆号——她被拉黑了。 李晨晨愤懑地打开了自己的微博帐号，怒斥这群吃里扒外的假粉的所作所为，又真情实感说了她们哥哥真的是个很好的人，希望路人能停止网暴。 她是一个中学生，也没多少钱，但还是咬着牙买了推广，希望被更多人看到。 做完这一切后，李晨晨如往常一样开始在网上搜索沈歷寒的各种实时新闻和剧照杂志照。 她打开浏览器，输入【沈歷寒】，等待着页面的跳转。 出来了！ 李晨晨兴奋地持起滑鼠，在看清网页后却是一愣。 【未查找到您所需要的内容，请更换关键词再试……】 这个浏览器坏了吧？沈歷寒是谁？怎么可能查不到呢！ 于是她迅速换了一个浏览器，重复操作，却又得到了同样的结果、 再换，再重复。 直至她将她所知道的所有浏览器搜遍，没有，通通都没有！ 她的哥哥一定是被联合针对了！ 李晨晨再次打开微博，迅速编辑了一条斥责浏览器的小作文，并艾特上了浏览器官方，点击发送。 又随手在微博搜索打上了沈歷寒的名字……还是没有。 她心里咯噔一下，终于感受到了一丝不寻常。 李晨晨立马打开了自己的主页，却发现大半微博被清空，包括刚才发出去的那两条。 她的相册、收藏，甚至所有社交帐号加的应援群通通不存在了，沈歷寒仿佛是她臆想出来从来不存在的人一般。 李晨晨试着单独将沈歷寒的名字编辑成微博发送，结果还是秒被删除。 她疯了似的进行各种尝试，不吃不喝不睡，油头垢面，却没能在网络世界找到任何一点属于沈歷寒这个人的蛛丝马迹。 就好像这个人彻底被抹杀了一般。 她的电话响了，一看来电显示，她的眼睛一亮，心中又燃起希望，她接起电话：「你看到——」 那边直接打断她：「我知道。认命吧晨晨，我们喜欢错人了。」 李晨晨一愣，她怎么可以这样说…… 那边没给她回神的机会：「一开始我们以为，国家没出来制止我们的行为，我们所做的一切就是正义的。其实不是的。」 「我们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事实上只是上面根本懒得管而已。可是我们攻击了太多国家看重的人，所以被注意到了。」 「没有批评警告，他们的做法就是直接抹除他的存在！这就是态度！晨晨，别做傻事了，没用的！」 「这也是给我们的警告！」 李晨晨忽然打了个寒颤。 不是她们太厉害而取得了胜利，而是之前根本没人把她们的行为当回事…… 闹到现在，沈歷寒这个人都蒸发了，这意味着什么？她们才是彻头彻尾的失败者，是个笑话。 可是她不敢，不敢违抗国家，什么偶像啊，在真正的力量面前，什么都不是！ 李晨晨一时无法接受，抱着腿嚎啕大哭起来。 沈歷寒的忽然淡出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关注，以前帮他说过话的营销号媒体人註销的註销，断更的断更。 那群粉丝没了输出基地，没了供她们自由发言的平台，一个浪花都掀不起来。 至于普通群众……他们巴不得这人的任何新闻都永远不要再出现好吗！ 众人都被另一件事情吸引住了目光，并一边感慨少年强则国强，一边热泪盈眶喊着崽崽真棒！ 为什么呢？ 就在不久前，重明科技正式宣布，医疗舱已经正式进入内测阶段，将会有大量设备投入医院，鼓励群众多关爱身体，勤体检。 很快，就有人反馈使用体验，称这绝对是打开了医疗新纪元，随后收到了数千不同地方体验者的贊同。 网上的腥风血雨并没有影响重明科技团队前进的步伐，他们总能带着更大的惊喜回馈所有支持他们的人。 真好。 所有媒体都在将凌知微原以炀一行人往死里夸，为了一张发布会的入场券头髮是掉了一把又一把。 第218页 发布会当日，明选之子们早早占位，为的就是採访一下他们低调的小天才凌知微小同学，顺便堵一堵年轻总裁原以炀。 结果，发布会结束，他们都没见着两人。 记者焦急拦住要走的负责人问：「凌知微和原以炀呢？！怎么没来啊！」 「啊？」年轻人理所当然道：「你这什么问题啊？现在都四月份了，我们凌老师要高考，当然得回去参加模拟考试啊？」 「我们老闆作为家属，当然要陪同看护啊，懂？」 有人恍然：「啊对，我记得……她当初是说自己要参加高考来着！」 「为什么啊？她不是已经保送了吗？」 「她说是因为有奖学金，」那人咂咂嘴，一脸便秘： 「是贫穷的力量吧。」 作者有话要说：　　直播结束orz好肥哦！ 第82章 交流大会已经结束许久, 沈歷寒才将将出院。 而之前一起来的团队早就回国了，他只能自己花钱买票，灰头土脸回去。 简直不可理喻，不就是碰了一下凌知微吗？又没怎么着, 更何况, 他才是被打趴下的那个啊！ 他娘的这女的平时看上去弱不禁风, 拳头却像带了刺一样。还有那个惯来笑眯眯对谁都和和气气的原以炀, 那拳头落在人身上…… 沈歷寒回想起当时的滋味, 不禁打了个寒战。 这对狗男女, 真特么是天造地设啊！ 「你是沈歷寒？」海关的声音将他从回忆中唤醒。 沈歷寒迅速调整表情, 他笑着看向海关小姐, 正想开口打招唿, 却看到海关脸上毫不掩饰的鄙夷厌恶。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 他后面的队伍就乱了起来： 「他就是沈歷寒？噫…他还有脸回来？」 「心里没点数啊？出门也不知道遮一下自己这张脸，噁心。」 「我还以为他被抓去坐牢了呢, 怎么还在这鬼混啊？警察不管的吗？」 沈歷寒的心脏漏跳一拍，察觉到了不对劲, 出什么事情了？ 他挡住脸迅速离开机场, 拦了辆车回到住所，开始打电话。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 沈歷寒阴着脸将通话挂断，又往通讯录里挑了一个，重复之前的动作。 【您好，您所拨打……】 【您好，您所拨打……】 以前和他要好的合作伙伴，包括经纪人, 电话无一例外通通占线。 沈歷寒反应过来，他被拉黑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想要藉助社交软体搜索，却发现和自己有关的一切内容全部消失不见，他点开自己参演过的影视剧，发现他的所有镜头也全被清空，没有一点剩余。 身体中的力气一瞬间被抽干，大脑一片空白。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手机响起。 沈歷寒不管三七二十一，将它当救命稻草一样接起，那边传来经纪人的声音，有些疲惫： 「沈歷寒，要不是念在之前的关系上，我不会给你打这个电话的。」 沈歷寒：「什、什么意思……」 经纪人：「你的过往通通被曝光了，当地教育局亲自公示的，燕影也把你的学歷公布了。」 「你说什么？！」沈歷寒激动道：「这、这怎么……」 经纪人打断他：「别打岔，听我说完。这些都不是重点。」 「我不知道你在交流会到底做了些什么，得罪了什么人，但毫无疑问的是这个人背景非常强大，强大到能将你出道这么些年所有信息在一小时内全部抹除。」 她嘆了口气，有些后悔道：「我也有错，明知道你没脑子还敢放你去蹭凌知微的热度，我早该想到你会做什么的……你比我想像的还要愚蠢。」 「听着，这行不会再有人敢再接触你了，作为前经纪人，我劝你一句，赶紧离开，别做蠢事，好好找份营生活。」 「你，被国家封杀了。」 四月中旬，春季已走入尾声，气温开始逐日飙升。 随着天气一起升温的，还有应届高三生们那颗被名为『高考』的油锅烧灼得滚烫的心。 校园内原本总有追逐打闹身影的操场与过道走廊通通冷清下来。 低年级学生每每路过高三所在教学楼，也会有意识地放轻脚步，教学楼内更是寂静一片。 从三班的门缝里望去，可以看到每一张课桌上都摞着能将学生们的身子全部挡住的课本、复习资料和真题卷，唯有中间黄金三排一张桌子上空空如也，干净整洁。 教室里除了电风扇扇叶唿唿摩擦空气的声音，就只剩笔尖划过纸张发出的轻微响动，偶尔夹杂两声翻页的声音。 躁意和压力，无形之间充满了整间教室。 『嘎吱』一声，三班的教室门忽然打开，小风灌进教室，冲散了一股沉闷之气。 众生百忙之中分心抬头，就看到一道背着光的人影站在门口。 坐在第一排的同学将视线从复习资料上抽离后，抬起头看向来人，接着瞪大眼睛惊讶道：「凌哥？！你怎么回来了？！」 凌知微扫了他一眼道：「明天一模。」 「啊是、」同学有些怔怔道：「我们还以为你不会参加高考了。」 凌知微闻言，抬起手薅了一把同学的脑壳道：「那不行，奖学金还是要拿一拿的。」 第219页 众人听到之后皆是一喜。 凌知微还在的时候他们不觉得，可是她离开后的这大半年，他们只能通过新闻报导和社交媒体网络才能得知凌知微的信息，他们和她之间的距离一下变得那么遥远。 不过一眨眼功夫，凌知微就成了国民公认的未来之光，炫目而耀眼。 而他们却还在学校按部就班上课，就算高考考得不错，进入社会，可能对社会最大的贡献也就是不做一个祸害。 他们还发现了，他们与凌知微之间的差距可不是之前以为的那一点半点。 而是大到就算努力去追逐也无法弥补的遥不可及。 这让他们心中烦躁，无形的压力笼罩在每个人的头顶，如果差距越拉越远，他们这辈子是不是都见不到一直引领他们的光了？ 网络上，他们看到的凌知微早已褪去青涩，独当一面，所有人都觉得她已经变了，无形的屏障横在他们之间。 而此时此刻，三班同学看到面前穿回肥大校服的凌知微，逐渐脱离媒体渲染的氛围，重新看清眼前的女生—— 她从来都是这样，坚定而自信。 她没有变。 她只是一直一直，一步一步，坚定地走着属于她的路，仅此而已。 叶浩然站起来，主动过去道：「凌哥，你的座位我们帮你留着呢！」 「对、对！凌哥，赶紧把书包放下吧！看着怪沉的。」 凌知微摆摆手：「都复习去。」 「好嘞凌哥！」所有人动作整齐划一，重新低下头去。 一阵风颳入教室，窗边的窗帘飞起，彻底带走了半年来，三班教室里挥之不去的躁意。 一模二模都是省统考，虽然改卷是自家改自家的，但也多多少少能看出哪些学生是状元和前五十名的有力竞争者。 然而，凌知微回去参加一模的消息传开后，隔壁和m省用同一套全国卷的几个省死缠烂打，软磨硬泡，硬是要加入m省开黑队伍。 省教育局局长打心底里是拒绝的：「你们说这群人是不是有病？！他们那些个拔尖的学生单独拎出来哪个不比我们省的优秀啊？」 凌知微再优秀，今年m省竞赛成绩再漂亮，m省也不可能短短数月就从教育弱势省一跃成为龙头。 改变是需要时间的啊！ 「他们就是馋凌知微的试卷！馋凌知微的解题思路，」局长插着腰道：「他们就是想白嫖！呸！」 有人跟道：「再说，高考本来就是省内比拼，他们来虐我们有什么好处？！」 局长：「不行，这便宜不能让他们占去！凌知微同学的试卷我们只允许省内分析！」 「有本事就自己找个天才出来培养，想蹭？没门！」 隔壁几省的愿望还是落空了。 m省内部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松海市重点的校长唉声嘆气：「凌知微同学都已经走上国际了，这兜兜转转怎么又回来参加考试了？」 没必要，真的没必要。 教导主任只能劝慰：「您看，她已经一年多没正儿八经学过应试教育了，说不定还有希望呢？」 校长在此刻却异常清醒：「得了吧，寄希望于她能力退步，还不如祈祷考试当天她被邀请参加个什么发布会交流会，去传递光与热，别来嚯嚯我们可怜的小孩们。」 抱有这种想法的学校不在少数。 c市实验中学一直是省级重点高中，每年输出的高质量人才数量都在稳步上升，去年前年的省状元皆出于此。 然而今年，他们遇到了建校以来最大的瓶颈。 「凌知微已经这么久没准备高考了，说不定这次就是回来玩玩票呢？」 「她保送，就没有二十分加分，二十分作用很大啊！说不定呢！」 「或许我们把她想得太厉害了？哪有人能同时兼顾这么多事情。」 「呵呵，我记得国家队之前她玩的还是计算机智能，现在呢？短短半年！她频道就已经切到医疗器械编程上了！还有之前那霍奇，她就是能！」 「害，人还是要有梦想的嘛！」 以往这个时候，每个中学为了生源，多多少少会请些记者来採访一下自己家的优等生，为下一批生源的质量而努力。 可是今年，他们却希望这些记者忘记他们。 就问谁敢放大话？！这赔率实在是太高了啊！ 他们说什么？保三争二？太跌份了！ 他们只能盼着，这场有天花板的较量，他们的学生能努力把裸分考高一点，叠上特长加分说不定就超了呢？ 全省上下无数双眼睛都盯着凌知微。 而凌知微只是在一模当天淡定进入考场，快速写完试卷，考试结束后又淡定离场。 判卷照常进行，几所学校巴巴等着成绩出来。 要说谁最不在意成绩，那可能就是不愿透露姓名的凌小姐了。 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凌小姐，此刻正顶着惨白的脸色裹着被子，深刻反省自己的行为。 昨天原以炀临时有事出门，她就突发奇想，自己给自己做了顿饭，结果就悲剧了。 不仅色香味皆不全，为了销毁证据，她还把肚子给吃坏了。 失策！ 原以炀推开房门，端着沖好的药走进来道：「凌优秀同志，你可真行啊？我就出去没几小时你就在自己身上来了全套活体实验？」 第220页 他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摇着液体让其快些冷却：「实验结果怎么样？说给我听听？」 凌知微痛苦道：「实验环境未经校准，造成误差过大，失败了。」 原以炀笑了一声，估摸着温度差不多了便说：「来把药喝了。」 凌知微伸出颤抖的手，接过杯子，深吸一口气直接干杯，然后狂皱眉。 好难喝啊！ 晚上，原以炀熬了一份山药粥给她填了肚子。 和自己的杰作比起来，这碗粥是如此的美味。 一模成绩终于被众人盼出来了。 饶是早有准备，其他学校在打听到凌知微的成绩后，还是不免感受到一阵窒息。 模拟考试是直接按照裸分排榜的，而凌知微足足甩了第二名的同学三十来分，就算后面加上二十的加分，依旧还有十多分的差距。 把凌知微的成绩放入松海市，她和市第二名直接差了五十多分。 如果再放回八中，那就太虐了。 c市实验的校长找来省二的同学谈话：「你看吶，你和凌知微之间的差距，只有十来分了！你只需要再稍稍加把劲，你就能打败凌知微，成为本省状元啊！」 第二名：？？？ 高分段的十来分哪是说提就能提的？满分总共也就七百五，又不是所有人都像凌知微一样变态！ 他决定打破校长不切实际的妄想：「不要想，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校长：「怎么会不可能呢？！一定是有办法的！」 「办法是有，只是实践起来过于困难。」 校长慷慨激昂：「年轻人怕什么困难！年轻人就要无惧挑战！沖！」 第二名：「是这样的，我这边得去重新投胎一下，再等个十八年，差不多就有可能了。」 校长：「……」 第二名淡定道：「但是我还没活够，近十年是没有这个计划的，接受现实吧校长。」 校长：qaq 与其他地方相反，松海八中内部就很和谐。 可能是因为凌知微改变了八中的风水，总而言之，八中的一模成绩比去年那一届好了不少。 特别是三班，竟有好几个同学总分突破六百，有望冲刺六百五。 众生干劲满满。 凌知微考了七百二十，实打实的裸分七百二，还是模拟试卷，在众人眼里已经非常厉害了。 老张笑眯眯问：「凌知微同学，这次拿到这么出色的成绩有没有什么感言吶？」 凌知微皱着眉深沉道：「还是久不练习，生疏了，接下来我会努力復建的。」 众人：手里六百分的试卷，它突然就不香了。 在二模来临之前，几所省重点还是扛不住舆论压力，接受了媒体的採访。 其他几所学校还是勉力挽尊，死要面子立了争夺第一的g，唯有c市实验画风清奇。 记者：你觉得这一次，贵校有信心争夺状元宝座吗？ c市实验校长：在最终结果出来之前，我们只能说尽力而为，保持自己的节奏不被打乱。 记者：贵校对凌知微同学参加高考有什么看法？ 校长：个人拙见，凌知微同学该去做更多更有意义的事情，高考这种事情不值得她为之分心。 记者：您有什么想对学校里的孩子们说的吗？ 校长：拿不到第一咱也不丢人，千万别有心理压力，尽力就行！ 此採访一出，c市实验直接被其他省重点群起而攻之。 没见过这么没骨气的猪队友，不争馒头争口气啊！知道什么叫输人不输阵吗？！ 他娘的竟然服软了？！ 废物！叛徒！ ……这不就显得他们的回答很不知好歹么？ 短短一月不到的时间在刷题复习中飞快度过，二模考接踵而至。 凌知微没有辜负所有人的期望，总分又唰唰往上走了十来分，与第二名的差距进一步拉大。 第二名看着自己加了特长分也还差凌知微二十多分的试卷，神色安宁又平和。 周围同学看着他这副模样，以为是他受到的打击太大，纷纷上前安慰： 「哎哟，你也不要太在意啦，这也不是高考成绩，我们还是有机会的！」 「是啊，再说，凌知微走的是保送，你就算拿第二也就相当于状元，没区别的啦。」 第二名心里暗笑，他怎么会难过？ 别说他了，君不见校领导们在成绩出来后半个字没来找他谈吗？显然是认命了。 他较上次还是有点进步的，如果凌知微能够站在原地等等他，说不定高考加个特长分还真有可能拿个状元。 结果二模成绩一出来，哇哦…… 除非高考前地球爆炸或者第三次世界大战爆发又或者凌知微考试考一半中途离场，再者就是高考这个全民项目在今年被取缔。 否则这个状元他是想都别想了。 其他学校原本的状元预备役心态也极其良好的——他们是人，干嘛非得和神仙争高下？ 定个小目标，争个省二吧！ 二模结束后，复习的日子所剩无几，三班同学心里那个紧张啊！他们还没反应过来，怎么高三就要过完了呢？ 但在紧张之余，八中一项活动吸引了众生的注意力。 那就是每一届高三都会经歷的，据说会让人终身难忘的成人礼仪式。 第221页 第83章 成人礼的举办时间定在周五傍晚, 校方专门规定，不准穿校服出场，也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女生们接到消息后早早准备好漂亮的衣裙，而一群糙惯了的毛头小子挠着头, 看着自己衣柜里和酸腌菜没差多少的t恤, 认命地掏出来重新洗了晾干。 「我去问了往届的学长学姐, 」林琛一边搓衣服一边道：「各个都神神秘秘的, 不就是个成人礼么？这么麻烦。」 作为男生里洁癖比较重的, 叶浩然的衣服不皱也不脏, 不用洗, 这会儿正坐在板凳上抖腿：「这种问题你直接去问高翔不就行了。」 「对啊！」 「要干嘛？」高翔推了推眼镜, 神秘一笑：「到时候你们不就知道了？」 林琛一撸袖子：「嘿你这小胖, 不厚道啊？」 高翔高深莫测道：「多带两包纸就对了……」 众男生：「喔——！」 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周五下午, 众人翘楚以待的成人礼终于来了。 三班学生穿着干干净净的常服，在老师的指挥下排成队走进礼堂。 在看清前面几排坐着的人时, 懵了。 叶浩然吸着气道：「卧槽，我妈怎么来了？！」 「你这算什么？我爸妈都来了！」 「卧靠我妈也来了！！」 林琛仇视小胖, 手中的餐巾纸被捏得咔咔作响：「你这个骗子！」 高翔意味不明一笑：「呵。」 凌知微看到前方混杂在一群四五十岁叔叔阿姨中间, 笑着朝她招手的原以炀，扬起了眉。 这人真是，铁了心的想做她家长啊？ 很快，众人按照班级顺序落了坐，被迫与自己的父母面对面，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大林，」叶浩然喊道：「拆张卫生纸给我。」 林琛：「啊？」 叶浩然看着叶融冰脸上『慈善』的笑容，悲怆道：「我……有点儿想哭。」 教导主任走到台上，对着话筒咳嗽一声道：「行了, 安静。」 台下的声音小了些。 「你们已经十八了，同学们，这代表什么？」教导主任铿锵有力说：「这代表你们已经成年啦。」 台下一张张逐渐褪去青涩的面孔抬了起来，仰着头望着教导主任。 教导主任笑道：「上一次你们这样看着老师，是在高一新生入学典礼上了吧？」 那时候，每一位同学的脸上都带着对新环境的好奇，对未来的憧憬与迷茫。而现在，他们每个人的脸上能看到的，却是找到道路后的坚定与势在必得。 「看看你们身上的衣服，我只是想告诉你们，不久的将来，你们将彻底脱下校服，走向社会。」 教导主任深深凝视着台下千张面孔，像是要将他们全部刻在心底，片刻后，他接着道：「你们是不是以为，成人之后你们就可以放飞自我，谁也管不着了？」 台下的人面带疑惑，难道不是吗？ 「不是这样的，」教导主任摇着头道：「成年从来不是一个轻如鸿毛的词语，成年背后，承载的是责任、压力！代表的是你们已经是完全责任行为能力人，你们无忧无虑的日子必定再不復返！」 「因为你们犯错后，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直接躲到父母身后，等着他们来帮你摆平一切。」 下面彻底安静下来。 这个成人典礼，和他们想像中的完全不一样。 在此之前，大多数学生眼中的十八岁，就是能够挺直腰背走进酒吧网吧洗脚城，将身份证往前台一拍，再也没人能阻拦自己。 十八岁，代表着他们拥有更大的权利，代表着一直管天管地的父母再也无法强行控制他们的行径。 可是他们没看到，与这份权利相对的，是更加沉重的责任。 「再过几年，你们将会拥有自己的事业、家庭，甚至是孩子，你们会遇见前半生从未有过的挫折、烦恼，而这些问题，你不能再心安理当个孩子！你必须学会自己解决。」 社会在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是残酷的，没有人有义务与责任为你犯下的错误买单。 凌知微看到，坐在前排的家长们，有人已经开始偷偷抹眼泪了。 教导主任：「所以，为了家庭，为了父母，也为了自己，成熟的你们必须学会担当。」 气氛一时沉重。 「话虽如此，但我还是要先恭喜同学们，」他的眼里泛起些泪光： 「恭喜你们，成年啦。」 几秒后，台下响起激烈的掌声。 教导主任抬起手掌压了压，示意众人安静。 他走下台，看向家长席说道：「现在，请同学们看着自己的爸爸妈妈吧。」 「他们已不再年轻，他们的头上已经有了白髮。」 有了前面的铺垫，感性一点的女生们听到这句话，瞬间情绪就上来了，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 男生们或低头或仰头，皆不愿让父母看到自己泛红的眼眶。 王思林拿纸巾擦着眼泪，带着哭腔道：「讨厌，妆都花了。」 凌知微看着没有白髮也没秃顶，还顶着一头浓密黑髮，像是在无声嘲讽其他家长年龄的原先生，强忍想牵起嘴角的冲动。 原以炀敏锐察觉到她的目光，转过头来，扬起嘴角，笑眯眯的将双手置于胸前。 第222页 比心~ 凌知微：「…………」 叶浩然：？？？！！！ 他只是憋个眼泪一不小心转了个头，他看见了什么？！ 叶浩然揉了揉眼睛，瞪大了再次朝两人望去，一切又恢復如常。 噫…… 台上，教导主任继续煽情道： 「他们曾经也和你们一样年少，意气风发！而你们，则是他们甜蜜的责任。」 「你们因为爱而诞生于世，他们将大量时间精力与期望倾注于你们身上，消耗自己的青春，将你们抚养成人。」 「当然！人无完人，或许他们身上有着种种不足，可是他们确实在努力将最好的条件提供给你们。」 叶浩然看着叶融冰女士水汪汪的双眼，努力酝酿了一下…… 不行！他好在意啊啊啊啊！！！他凌哥和他哥到底什么关系？！ 教导主任慷慨激昂：「现在，如果你们有所感悟，那就请回到父母的身边，抱一抱他们，说一说心里话吧！」 女生们迫不及待起身，捂着嘴啜泣着往自己父母面前冲去。 男生们有些扭捏，却还是主动张开双臂，给了父母一个拥抱。 凌知微慢慢踱步到原以炀跟前。 男人只是平静且专注地望着她，微微张开手臂：「需要一个拥抱吗？凌优秀同志。」 凌知微眨了眨眼，问：「你想吗？」 原以炀笑道：「你说呢？」 这人总是那么绅士，在方方面面给予她最大的尊重。 只要有可能给她造成困扰或不适的行为，原以炀就算想，也不会去做。 凌知微深吸一口气，主动上前一步，张开双臂。 以她的高度，手臂自然下垂也就刚好能抱到原以炀同志的腰而已。 她感觉到这位同志的肌肉似乎僵了一瞬，然后，两只胳臂就圈住了她。 轻轻搭着，很有分寸。 真是个好男人。 叶浩然在周围此起彼伏的哭泣声中僵硬地转动颈椎，将头摆正，在心里抽打自己的八卦之魂。 他就不该头贱！转什么转！ 好在他已经比叶融冰高出一个头还要多，正感性着的叶女士并没有注意到儿子的情绪变化。 凌知微听到头顶有声音响起：「长高了啊。」 「晚上回去可要记录一下我们凌优秀同志的变化。」 成人礼在满堂哭声中结束，教导主任功成身退，留下还没缓过劲来的学生和家长继续谈心。 他背着手走出大门，心想有什么矛盾还是说开了好啊，以后进了社会，可就来不及咯！ 叶浩然再次敏锐捕捉到跟在教导主任后面离场的一高一矮两道身影，心中一禀。 叶女士已经缓过神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浩浩啊，关于你的爸爸……」 叶浩然忽然出声：「妈，我去一趟厕所！」 说完便撒腿没了。 叶融冰将未说出口的话重新咽回肚子里。 还是…算了吧。 只要他能快快乐乐长大，这些事情，一辈子不知道也没什么。 礼堂外的天色已经逐渐转暗。 这个季节，蝉鸣还未到，可蛐蛐儿大军却已经藏在草丛此起彼伏叫唤了。 凌知微和原以炀走在出校门的路上。 原以炀：「明早想吃什么？喝粥还是吃面？」 「嗯……」凌知微：「粥吧。」 「行，今早新买了些薏米，」原以炀说：「明天给你熬甜粥。」 「楼下新开了一家灌汤包子铺，挺不错的，明早带点给你尝尝？」 凌知微心不在焉，随意应了一声。 她抬眼一看，这条林间走道就快到出口了。 原以炀：「想要什么馅儿的？他们家的肉馅儿也不腻，想不想试试？」 「原以炀，」凌知微忽然停下脚步，出声喊道。 原以炀跟着停下：「嗯？」 只见女生直直盯着他，不知在想什么。 她忽然勾了勾手指道：「过来点儿。」 原以炀听话地往前挪了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 凌知微在脑内计算了下距离，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开口道：「太高了，下来点。」 原以炀同志服从命令听指挥，把腰给弯了下去，正想着优秀同志又想做什么时，脖颈就被一双胳膊勾住。 接着，一片柔软贴上了他的脸颊，停顿数秒后才离开。 原以炀：！！ 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后，原以炀同志引以为傲的天才大脑，『嗡』的一声，由于超负荷运转，下线了。 「那什么，」女生的声音轻轻响起：「我户口本，正好还空着一页，你……要不要进来试试啊。」 像是羽毛一样轻轻挠过他的心，有点痒。 原以炀回过神来，不动声色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下有点超频的心跳，整理心情正要开口……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连串破音的叫声在两人身后响起，刚才的气氛碎得连渣都不剩。 两人同时转头，面带不善看向不速之客。 叶浩然扶着快掉到地上的下巴鬼叫：「你们……你们！！！你们？！？！」 接着，他看向凌知微：「凌哥！你要是被胁迫了就眨眨眼！」 第223页 他不介意大义灭亲！ 凌知微……就静静地盯着他，别说眨眼，连点表示都没有。 叶浩然不死心，挣扎着看向原以炀：「原以炀！你怎么可以这样？！我们凌哥还……」 话说到一般，他说不下去了。 倒是也不小了。 难道……他凌哥真要成他嫂子了？！？！ 不！他不接受！！ 原以炀慢慢掏出手机，邪笑道：「咱们叶女士还是在里面呢吧？」 叶浩然吸着气倒退一步，谴责道：「你你你、你威胁我！？」 原以炀伸出手指倒数：「三，二——」 叶浩然伸出双手使劲摇着：「别别别——！给个机会！我走！」 说着，闭着眼撒腿就跑。 两人对视一眼，又同时移开视线，沉默着慢慢走出林荫道。 大门越来越近…… 凌知微挠了挠脸，感觉气氛有些尴尬。 然后就听到原以炀咳嗽一声，小心翼翼问：「凌知微同志，刚才说的，还算数？」 凌知微咽了咽口水：「君子一言。」 原以炀弯下腰，掐了一把女生的脸，满脸认真：「我当真了啊。」 凌知微硬气道：「那也假不了。」 原以炀沉默片刻，笑了：「好，我当真了。」 凌知微想了想，也是实在没经验，只能主动张开手臂：「抱一个？」 「好。」 男人的手带着炙热的温度，抛去克制与分寸，真真切切贴到了她的身上，慢慢收紧。 『咔嚓——』快门声响起。 凌&原：「…………」 原以炀皱眉，立刻挡住怀里女生的脸，循声望去。 记者抬着相机，尴尬地咂咂嘴道：「呃……对不起对不起，我这就删了哈！」 说着，就要开始摆弄单反。 想了想，记者又解释道：「没想到您二位是男女朋友关系哈，我真的没有恶意啦！就是你们太久没出现，一时激动而已！」 原以炀松了口气，放下了手。 凌知微站直后，又听记者说：「劳驾，能给二位单独拍张照吗？」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头顶就被一只大手盖住。 原以炀：「可爱吗？」 记者：「可、可爱？」 原以炀：「我的。」 记者：「……」 原以炀：「所以，不给拍。」 记者：「………………」 他明明没吃晚饭，怎么有点儿撑了？ 作者有话要说：　　吼吼！甜der！ 叶浩然喊3y堂兄不是喊错的，他没有父姓长辈w 叶家，一个神奇的家族【不是】 第84章 六月初, 夏季的高温席捲而来，空气又湿又闷，动辄三十五度往上的天气让人苦不堪言。 八中小广场中央的池塘被晒得蒸腾，操场跑道上热浪翻滚, 地胶表面浮出一层油腻腻的光泽。 而绿色树木则被成群结队破茧的蝉彻底霸占, 『只哇只哇』硬是叫出了合唱团的气势。 高三学生那颗在油锅里翻滚几个月的心, 终于熟透了。 三班教室内, 学习氛围一片火热。 或许是因为今天是在学校学习的最后一天, 同学们都格外勤学好问, 凌知微的桌前被围的水泄不通。 叶浩然却无心复习。 他趴在桌子上, 偷偷往那边瞄了好几眼, 至今不想直面残酷的现实。 如果……如果他哥和他凌哥真的结婚了, 那他以后岂不是得喊凌哥一声嫂嫂？ ……他的老天鹅啊！ 但是在林荫道那会儿, 是凌哥主动的。 叶浩然惆怅地嘆了口气。 后桌忽然拍了拍他的肩膀：「浩儿啊，这道题怎么做, 给我讲讲呗？」 叶浩然生无可恋转头，瞟了眼题目, 接着随便说了解题思路, 然后砸了下嘴，吐槽道：「这么简单的题目你到现在还来问我？」 后桌：「要是它难我也不能来问你啊，这不是问凌哥有点儿太小题大做了么。」 叶浩然：？？ 叶浩然炸道：「你什么意思？！感情我这个奥赛三等奖还没资格教你了是不是？！」 「知道我二模考了多少分吗？」他拍了拍胸脯道：「六百二！」 「好好好，我们浩儿最棒了！」 后桌敷衍道，然后忽然想起什么，开口说：「我记得咱高一那会儿，三基文理综加在一起，也就能考个三四百来分，还觉得自己挺不错的, 也不知道哪来的自信。」 那时候的三班，上课聊天打游戏睡觉传纸条，打架逃课泡吧早恋…… 总之，除了学生该做的事情以外，什么都干过。 倒是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旁边的人听到这话来了劲，也凑过来道：「我当时就觉得那些实验班的人有够装的，走个路吃个饭还天天揣着小本本记单词，不就是为了讨父母老师开心么？一点自我都没有。」 「后来跟着凌哥认真学了一阵才发现，」他说：「学习是真他娘的难，比我打游戏爆极品装备还特么难！」 「是啊，那时候我做梦也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会坐在教室里认真复习准备高考！」 叶浩然砸着嘴道：「浪子回头十年不晚，高一那是太年轻了。」 王思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语文学狗肚子里了？」 第224页 周围同学发出一阵嘘声。 话题很快转移。 「你们知道吗，之前那家我们常去的网吧，听说老闆打了一张大大的横幅挂门口，上面写了『未来之光凌知微实名认证，来过的都说好！』。」 「卧槽！这么不要脸？我们凌哥不就去过一次？」 「重点是还真特么有人信了，据说老闆最近还拓展了什么祭学神活动，三块一根香，三根一拜都有人天天去上！也是太拼了。」 「他还叫什么网吧？直接改名学神庙得了！」 「说起来，我都一年多没打过游戏了……」 凌知微送走最后一个同学，有些口干，便扭开水杯喝了口水润嗓子，眼睛望着有说有笑的同学们，心思却飞到了上辈子的高考考场上。 要说她活这么多年最大的心理阴影是什么，那必然就是高考了。 上辈子甚至没能活着走出考场，说一点波动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还有三天啊…… 三班同学没能聊多久，老张就拿着一叠小纸片走进来了。 在看到那一沓纸片后，教室以异常快的速度安静下来，众人心中骤然升起一股急躁。 真的要高考了，怎么办？ 老张静静地看了台下满脸忧愁的学生们一会儿，眼中浮出欣慰又感伤的神情，他沉默片刻后才开口：「同学们啊。」 「明天开始就放高考复习假，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再次相见就是在高考考场外了。」 老张：「这两天在家，请同学们调整作息，不要有太大心理压力，该吃吃该睡睡，这种时候，知识点是永远学不完的，稳住才是最重要的，不要过多苛求自己。」 凌知微扫视了一圈教室，将同学们脸上的焦虑与担忧看在眼里。 她第一次高考之前，也是这样的。 甚至更加焦虑。 无论刷多少试卷，哪怕将所有知识点公式融会贯通倒背如流，她还是觉得自己没有准备好。 因为高考是她唯一摆脱命运的机会。 教室后方黑板报上每天都在减少的倒计时无时无刻不给人施加着压力，可是她所走的路却像是没有尽头一样，怎么也追不上流逝的时间。 可是真正等到高考那日，心情却兀的平静下来。 其实除了安检严了点，高考和平时的测试没有任何区别，就是一场考试而已。 就是最后出了点问题而已…… 啧。 凌知微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不再去想这事。 老张自然也是了解手把手带了三年的小孩们的：「同学们的努力，老师们都看在眼里，学问是不会骗人的，努力一定会有回报，不要紧张。」 楚薇薇忐忑道：「那万一……发挥失常考砸了怎么办？」 老张温和的笑着道：「考砸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同学们，高考很重要是没错，因为它是一条通向成功的捷径。一份985211的文凭确实能带来很多好处，可这并不代表其他学校就差啊。」 他走下讲台，背着手说：「虽然学校一直以来是说一考定终身，但老师要负责任的告诉你们，高考顶多算是一个重要节点，将一个人的高考成绩作为评定他终身成就的依据那是在赤^裸裸的耍流氓！」 「所以，考砸也不能代表什么，不要畏惧，高考一点都不可怕，老师相信你们。」 老张的语调还是如往常一样和缓温吞，以前听起来众人多少有些不耐，而现在，他的声音却成了最好的安抚剂。 本以为就此结束，老张却突然说：「老师说一句心里话。」 众生抬起头，巴巴望着他。 「时至今日，我可以肯定地说，」老张感嘆道：「你们是我带过最优秀的学生，我为你们感到自豪，真的。」 「所以，不要怕，大胆上吧。」 不知是谁牵的头：「您也是我们遇到过最好的老师！感谢您的悉心教诲！谢谢您！」 「谢谢老师！」 「谢谢老师！」 「……」 老张听着下面一声声道谢，眼睛肉眼可见的湿润了。 他借着拿准考证的动作，几乎是逃一样地转过身，又磨磨蹭蹭片刻，等到情绪稍微平復才捏着纸片转回来。 「由于有些同学没有分到本校考场，所以准考证我们提前下发。」 「下面，请念到名字的同学上来领取自己的准考证，到手之后一定要收好，听明白了吗？」 「明白。」 老张拿起第一张，念道：「范维。」 范维快步走上去拿了证，正准备下台又听到老张说：「你一直是个很有责任心的好孩子，选你当班长，是正确的决定。」 范维沉默着重重点了一下头，吸了一下鼻子，转头走了。 「下一个，张静林。」 「……」 老张每喊一个人，都会和那人说上两句话，这三年时间，他或许没能做到最好，却实打实地关注着每一位同学。 「凌知微。」 凌知微站起身走了上去，接过老张递来的准考证。 「凌知微同学，」老张望着她，有些唏嘘道：「你是这个班老师带过时间最短的学生，也是最特别的学生，老师要谢谢你，如果没有你，就不会有今天的三班。」 「老师不如你。」 第225页 凌知微往后退了一步，朝老张鞠了个躬：「我转过来的时候，您明明知道我在重点的名声，却没有对我产生偏见，我很感激您。」 老张虽然性子有些逆来顺受，可对每一位经手学生投入的都是百分百的信任与关心。 他用不掺杂任何目的，如春风般温和的爱意温柔包裹着每一位同学，哪怕在高一，三班再混，他的课也从来都是好好听的。 老张注视着眼前与初见时相比，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女孩。突然想起她刚转来时发生的事。 凌知微一来，就做了他一直想，却一直不敢做的事情。 她从唐曼手里挽救了三班孩子们的尊严，让这个曾经的垃圾班走上了完全不同的道路。又用实际成绩让他能够挺直嵴背，不用再对任何人低声下气。 真好。 真好啊。 老张仰了下头，让眼泪重新回去才对同学们道：「时间差不多了，收好准考证，教室卫生不用打扫，收拾收拾回家吧！」 「加油吧孩子们，你们的人生才刚刚起航，老师祝你们一帆风顺。」 凌知微背着书包走出校门，就看到早早等在门口的原以炀同志。 原以炀自然接过她的书包，两人并肩走向车子。 原以炀问：「怎么样，快考试了，我们优秀同志有没有什么感想啊？」 凌知微张口就来：「活着就好。」 原以炀：「……这叫什么话？」 凌知微淡定一笑：「一个朴实而又美好的愿望。」 两人确定关系后，相处模式并没有什么改变，仿佛直接跳过了热恋期，进入了老夫老妻式的生活节奏。 明明两人都处在最容易擦枪走火的年龄，做过最亲密的事情却只是亲亲脸，牵牵手什么的，相处模式自然到连叶寒都看不出什么猫腻来。 凌知微觉得这样就挺好。 有些人的爱来得轰轰烈烈浓情似火，张口爱来爱去闭口罗曼蒂克，而有的人却有着只交换一个眼神，便知道对方心之所想的默契。 有些事情是不需要过多诉诸于口的。 放假第一天晚上，叶女士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好菜，看得凌知微那颗想摸厨具的心又蠢蠢欲动起来。 叶寒看出她的渴望，便想拉着人进厨房。 却被儿子拦住了。 原以炀苦口婆心：「我觉得菜已经够多了。」 叶寒一把划开路障：「小姑娘学一学做菜怎么了？多一盘又不是吃不下，今晚你姨和浩浩也来，正好尝尝我们姑娘的手艺。」 「……」原以炀：「你这是谋杀。」 叶寒睨了他一眼：「闭嘴。」 原以炀看着厨房门缓缓关闭，嘆了口气。 半小时后，一盘凌氏番茄炒蛋新鲜出炉。 叶寒看着餐盘里红里带黑，黑里带褐，褐里带黄的不明物体，夸赞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一时陷入沉默。 凌知微却兴致勃勃找来筷子，想要来一口自己的杰作。 叶女士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女生的手腕。 凌知微：？？ 叶寒温柔笑道：「我们一会儿再吃，先出去吧。」 饭点，叶浩然随叶融冰登门造访。 许久未见的两姐妹在餐桌上有说不尽的话题，三个小辈则缩在一旁默默吃饭。 叶浩然看着相互布菜的园林组合，打了个饱隔。 他，才是那个多余的存在。 小姨怎么回事？！这么明显都看不出来吗！！ 浩浩有小情绪了，决定去厨房找点饮料喝。 叶浩然进了厨房，从冰箱里掏出一瓶可乐，关上门时余光却瞟到一盘似乎是被遗忘在灶台上的菜。 他走过去顺手端起，想着顺道带出去，别浪费了才好。 只是这菜的颜色怎么这么怪啊……是小姨新研究出来的？那必须得尝尝啊！ 这么想着，叶浩然摸出一双新筷子，夹起一点，往嘴里塞去…… 餐桌上，叶家姐妹聊得正欢。 下一秒，厨房的门忽然被推开，一道黑影一下窜出来，往洗手间冲去。 「嘣」的一声，洗手间的门被砸上。 接着，里面传来一声夸张的：「呕——」 叶融冰吓了一跳，立马冲过去敲门喊：「浩浩？浩浩你怎么了？！」 叶寒紧跟其后：「浩然？浩然别不说话啊？！」 原以炀挑眉，扫了小姑娘一眼，默默走进厨房，果然看到被动过的失败菜品。 片刻后，什么也没吐出来的叶浩然顶着一张惨白的脸打开门，虚弱道：「厨房里那道菜……有毒！」 叶寒眉头一跳。 「菜？」叶融冰疑惑道：「什么菜？我们不是都挺好的吗？」 「你们跟我来！」 叶浩然直接冲进厨房，指着自己刚才放下盘子的位置：「就是这一盘番茄炒鸡蛋……诶？菜呢？！」 凌知微反应过来，吸着气不动声色往原以炀身后挪了一步。 「哪里有菜啊？」叶融冰担忧地抹了一把儿子的额头，奇怪道：「也没发热啊？」 叶寒不动声色：「快考试了，可能是压力太大产生幻觉了。」 「不！可！能！」叶浩然崩溃地比划道：「那盘番茄炒蛋颜色奇奇怪怪！那味道我连做梦都不敢这么做啊！那滋味……卧靠！简直就是谋杀！」 第226页 众人静静望着他，眼中带着些微怜悯。 叶浩然不可置信道：「你们不信我？！」 叶融冰捏了捏鼻樑，嘆道：「是我最近太忙，忽略了浩浩的精神状态，我明天带他去看看医生。」 叶寒贊成道：「孩子的健康最重要。」 原以炀：「没错。」 凌知微继续苟着。 叶浩然：qaq 六月八号的日头热辣，松海市就像一只巨型熔炉一般，要将聚在学校门口的人们通通烤化。 凌知微坐在车内，又回復了一位老教授的祝福简讯后，抬起头就看到原以炀正在清点她的文具证件，而叶女士则坐在旁边叮嘱： 「不要紧张，咱们就随便考考，不打紧的，啊。」 原以炀就更过分了：「要是考到一半觉得无聊你就出来，我就在外面等你。」 「好了，东西都没少，」原以炀看了眼时间：「时间也差不多了，我陪你过去。」 凌知微的考场就在八中，倒是省了找考场的事。 两人走到离校门还有一段距离时，就听到老张的声音：「东西一定要检查好啊！身上千万不要带金属物品……证件都好好捏着，千万不要掉了！」 「哎哟，叶浩然，你这脸色怎么这么差劲啊？」老张看着萎靡不振的叶浩然道：「生病了？怎么这么不注意啊！偏偏这个时候！」 叶浩然有气无力：「我不是，我没有，我很好。我就是……有点儿忧伤。」 母爱如山……崩地裂，他承受不住啊！ 凌知微默默偏头，深藏功与名。 再往前便有家长止步的立牌了，原以炀将透明手袋递给女生：「好了，进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他抬起手揉了揉女生的头髮，柔声道：「加油凌优秀同志，拿个状元回来，问题不大。」 旁边有家长听到这话，便转头想看看是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学生，在看清凌知微的脸后悻悻转回头去。 好嘛，还真是问题不大。 两天时间，四场考试。 校门口总是挤满焦急等待的家长和老师，旁边永远停靠着救护车和警车，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每一场考试结束，家长都小心翼翼的，不敢问孩子考得如何，生怕影响孩子下一场考试的发挥。 考点门口就这样，总是热闹着。 九号下午最后一门考英语。 凌知微在车子停稳后睁开眼睛，缓缓唿出一口气。 上辈子死亡时的场景像是电影一样不断在脑海中回放。 她的第一次人生，止步于英语考试。 这到底是她心里最大的坎，她急切渴望能跨过去，也知道大概率会平安度过，心底却还是不可避免的浮起些许恐惧与慌张。 饮食没问题…身体也没问题，没有贫血，没有低血糖。 处处都很好。 「凌优秀同志？」 头顶传来熟悉的声音。 凌知微回了神，抬起头。 原以炀看出小姑娘的情绪有点不对，却没有追问，只是张开双臂笑着问：「想要一个拥抱吗？」 凌知微沉默着上前半步，默默抱了上去，将脸贴在男人胸口，闭上眼睛，倾听他稳健而有力的心跳。 这是生命的跃动。 头顶被温暖的手掌罩住。 他轻轻地说：「去吧，我会一直在这个位置等你出来。」 「别怕，我一直在。」 走进校门后，凌知微停住脚步，回首朝门外望去，原以炀就站在刚才的位置，笑着朝她挥手。 第一道预备铃响起，周围的考生开始小跑着加快速度。 凌知微重新转过身，一步步朝考场走去。 打铃，髮捲，她填完个人信息后，阖着眼等待着。 考试铃声响起，英语考试正式开始，凌知微睁开眼，提笔落下。 完型，阅读，作文… 就像是往常无数次英语考试一样，一切都是那么平常。 做完试卷后，凌知微放下笔，往冰冷的手心哈了两口气，就这么直挺挺地坐着，思绪飞远。 不知过了多久，结束铃声响起。 考场大门打开，外面的喧闹声一下传了进来。 「请同学们按顺序离场……」 凌知微勐然惊醒，看着外面耀眼的阳光，恍若隔世。 她随着人流，慢慢走出考场，走下楼梯，走到广场。 无数考生飞奔着与她擦肩而过，耳边全是他们跃雀的笑闹声。 「终于结束啦！！！！」 扑通—— 凌知微的心脏狠狠跳动了一下，一股暖流从脚底开始往上身蔓延，驱散了身上的寒意。 结束了。 她抬起手活动了一下手指，不由轻笑出声。 她从考场走出来了。 终于，结束了。 校门口遥遥传来家长们唿喊自己孩子名字的声音，此起彼伏，络绎不绝。 考生们笑着喊着，寻着声源飞奔而去，投入父母的怀抱。 「凌优秀同志！」 凌知微缓缓抬起头，眯着眼看过去—— 那人如约定般站在原地，慢慢朝她敞开怀抱。 身上，好似有光芒万丈。 跑起来…… 她的心底有道声音响起。 双腿迈开，脚步不断加快。 第227页 跑起来。 朝着光。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完，鞠躬。 番外照常日更，剧情是连贯的，完全可当正文食用~ 这个结尾是有故事开篇的时候就已经想好的了，凌哥的逆袭始于高考，终于高考，刚好画了个圆。 故事并没有结束，但我把剩下的内容定义为新生，而不是逆袭，所以放到番外啦~ 再次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