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嗔》 第1页 [gl百合] 《怀中嗔》作者:野蛮奶贝【完结】 白纤是娱乐圈里少有的傻白甜,洁身自好,直到遇见了花秋,所有矜持都抛在脑后 花秋自二十年前甦醒后,便在a市的走北区开了家中医馆,便硬生生将中医馆开成了养老院 - 「姐姐,你当我的私人医生吧。」白纤缠着她撒娇 开始花秋冷冷的瞥了她一眼,拒绝道:「不。」 「姐姐,我这里痛。」白纤指了指心脏 「...」 「姐姐,开个价吧。」 - 成为私人医生的花秋没了中医馆的悠闲,只有跟着白纤东奔西走的忙碌.. 寻天石,治白纤,为白纤挡住身边乱七八糟的人成了花秋的常态... 堂堂神族公主居然沦为打工仔! 想到这里花秋无奈嘆气,给熟睡的小姑娘捏好被角。 「唉,能怎么办?宠着呗。」 - 有段时间白纤发觉花秋好像有事情瞒着自己。 她在想花秋是不是不爱自己了。 直到某天,下戏的白纤看见了正在客厅对着电脑敲敲打打的花秋顿感好奇 白纤悄悄一看,发现花秋正顶着为阿纤是帝后的马甲号一边敲一边骂 「阿纤是你们敢议论的?」 「我家阿纤风姿绰约,就是仙女下凡,你们这等凡人都是癞蛤、蟆!」 「我家阿纤演技超好!不接受反驳!」 「我家阿纤宇宙第一甜!」 【傲娇傻白甜影后受x腹黑缺根筋中医攻】 内容标籤: 近水楼台 天作之合 娱乐圈 古穿今 搜索关键字:主角:白纤,花秋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卿卿相喜,念卿卿。 立意:性别是认知不是歧视 第1章 回家 走北区。 几近黄昏,枫叶树相伴的街道下,落满了黄色树叶,捲起一阵微风瀰漫在空中。一家名为二十多年老医馆的店铺寥若星辰,前台的木桌前倚着一个女子,长髮及腰身着白衣,手拿蒲扇正悠悠地扇着风。 「大夫大夫!」小憩间,便听见门外一阵喧闹,花秋抬起惺忪的眉眼瞧了瞧,伸了个懒腰让来者坐下。 老婆婆怀中的小孩子一脸痛苦,几番挣扎喊着自己痛,花秋挑了挑眉盯着小孩子,孩子微张小眼睛看了看花秋又开始喊痛。 「大夫,我家孙子今天早上就在喊痛,去了医院也检查不出什么毛病,您给看看吧。」 老婆婆急的满头大汗,看着怀中叫痛的孩子也是心疼。 花秋将头髮别在而后,将脉枕拿了出来,示意让孩子的手放上去,尽管小孩子乱折腾,花秋依旧能有法子治他。 她道,「小朋友,明天是不是考试呀?」 小孩子不哭了,「你怎么知道?」 花秋撇唇,将脉枕收了去。 「孩子没病。」 老婆婆似不信,厉声道,「没病为什么喊痛!」 花秋抬眸看了眼老婆婆,无奈道,「行吧,我开些药。」 小孩子继续哭闹,花秋道,「我开些药,明天就不用考试了。」 小孩子立马不哭了,从老婆婆怀里跳了下来,「真的吗?」 花秋看了看孩子又看了看老婆婆,伴随着几声责骂后,婆孙俩才离开了老医馆。 天边像是血红的晚霞,落在地平线的最后一剎那乍放光芒,花秋隐隐约约感觉今天有些不对劲。花秋收起卷门之后便点燃了烛台,尽管在这个世界生活了二十年,仍然不懂那个名叫灯泡的东西为何而亮,她仍喜欢像那时在天宫点燃的火烛。 天宫之处,并非原本的缥缈之地,血红瀰漫了天际,让一切都变得模煳起来了,烛火连着天烧成火云,天渊之间一抹蓝色的光线乍现,恍惚了所有人的视线,花秋置身当中,顿时觉得浑身发热,她冒着虚汗,顿时睁开了眼睛。 中医馆内烧成了一片,她坐在火海之中,只觉得闷热,她这才发现是自己失手打翻了烛台。 卷门外想起了声音,花秋被呛得不行,119的声音此起彼伏,蓝红的灯光落入了花秋的眼睛,那人穿着一身消防服,急匆匆地朝着花秋跑来,喧闹声中花秋仿佛看见了火光中那一抹闪亮,接而她闭上了眼睛。 花秋再次醒来,是在医院里,她这一觉睡得并不舒服,梦里的一切都让她格外的惊心动魄,昏暗的房间瀰漫着消毒水的味道。 「醒了?」 「师父?」 花秋看着周逐木走进了病房,原本吊起的一颗心也松了下来。 周逐木看了看她,又道,「你的中医馆没了。」 花秋忽而反应了过来,「师父,那个消防员在哪儿?」 「哪个?」 「算了,可能我看错了。」 「花秋,今天来了个病人,和你的气息很像。」 花秋一愣,坐起身看向周逐木,「人呢?」 医院走廊安静地出奇,整个医院都是周逐木的,但凡有点风吹草动,花秋都是第一个知道,虽然周逐木不止一次这样告诉花秋在某个人的身上有她的气息,尽管也不止一次错误的判断,但花秋也仍然乐此不疲。 「她叫白纤,职业是演员,年龄22岁,车祸进来的,我检查过她的身体,发现她的的气息有灼烧的痕迹。」 第2页 花秋顿了顿,「灼烧?是烈火灼心?」 周逐木不敢确定,只有领着花秋朝住院部走。 病房的灯微亮,花秋和周逐木进去的时候,陪床躺着一个小姑娘,蓝色床单上的少女正打着点滴。 她面容姣好,清秀且白嫩,看起来就像是小白兔,这是花秋的第一感觉,她仿佛能想像到少女睁开双眼后的人畜无害。 微凉的月色下,少女的身体没有任何微变,只有车祸的轻微擦伤泛红。花秋微微皱起眉头,将手掌置于少女肋骨之处,泛红的光芒之中,倒映着花秋和周逐木透明的身体。 周逐木扶着花秋的时候,是有一剎那的讶异。 少女微皱的眉头仿佛牵制了花秋,她不由的皱起眉头,仿佛痛苦与灼心之痛都她能感同身受。 「是她?」 花秋点头,「等了二十二年,终于来了。」 自花秋的中医馆没了之后,周逐木便让花秋进了他的中医部,整日乐得悠闲,偶有几个从走北区的老人来找花秋看病,而更多地时间,花秋都在听着中医部的几个小护士说八卦。 「你说那个明星住在我们医院?」 「可不是吗?这几天粉丝和记者把医院堵得水泄不通,我男朋友都接不了我。」 「为啥?」 「车开不进来啊。」 花秋翻了个白眼,觉得有些吵闹便想离开这里。 「花医生,还没下班喃!」 花秋并没有停下步子,而是摔门离开。 「白小姐,按照恢復程度,您已经差不多了。」 白纤耷拉着脑袋将视线移到了自己的左肋骨,自住院第二天起,白纤自己都能感受到,那个做了手术的伤口,并不是格外的疼痛。 「周医生,你们的技术太好了吧。」白纤崇拜地说着。 周逐木低头写着记录表,并未回答。 白纤肤白貌美,连说起话都是娇滴滴的,「周医生,我经常都有心痛的症状,你能看吗?」 周逐木低眉看着一脸可怜状的白纤,用笔尖敲了敲资料本。 「我们中医部有个叫花秋的医生,她应该能帮你...」 花秋从洗手间回来的时候,发现门口站了很多人,都扒拉着窗户朝中医部看,她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便从捡药部的小门进去了。 「花医生。」 「?」 「有患者找你。」 白纤在办公室等了很久,助理周粥帮她拦住了身边要签名和合影的人,她真觉得如果医生还不来,她恐怕就要被那些人踩着去找白纤了。 少女浅浅唿吸着,带着黑色口罩坐在椅子上,一头黑长直发如瀑,就算没有化妆,依旧是美的不像话。 伴随着几声吵杂,白纤偏过头看着从人群中走出的人,她穿着一身白大褂,一头波浪卷格外扎眼,碎发下的脸精緻且不修边幅,本应随性的风格却格外的让人觉得风情。 那双眼睛妖媚且狭长,让白纤有片刻的不寒而慄。 花秋不是不认得白纤,就如同现在白纤站在她面前一样,就是那个人畜无害的小白兔。 白纤并未思索左右,她打从看见花秋的第一眼起,便觉得她一定就是周医生所说的花秋,仿佛人如其名,如花一般娇艷,如秋一般清冷。 白纤让助理将办公室的人都去散开,片刻之后,整个房间只剩下她们俩,花秋气定神闲地坐在椅子上,饶是冷静地看着面前的小白兔。 「姐姐,你当我的私人医生吧。」 花秋冷冷相望,听着白纤柔里柔气道,「我是个演员,没办法经常来医院,就像刚才的情况姐姐也看见了,所以,你做我的私人医生吧。」 花秋不语,听见白纤此番话,心中顿时明白一定是周逐木的推波助澜。 片刻后,寂静的办公室响起了花秋的回答。 「不。」 花秋并不想做白纤的私人医生,她虽确定了自己的神力在她身上,但她更多的时间,要耗费的精力并不在此,一个已经是明面上的小白兔,不管走到哪里,她都能第一时间赶到身边。 至于私人医生? 大可不必。 白纤看着花秋那双清冷的眸子正在思索,她也不恼,只是仍旧不依不饶的缠着她,哪怕花秋已经拒绝,但白纤始终觉得还有迴旋之地。 「姐姐,我这里痛。」白纤指了指心脏,皱着眉头又盯着花秋看。 花秋早已经看穿了她的小把戏,只是微微闪过一眸,便看穿了她。 「...」 奈何白纤软磨硬泡都行不通,花秋冷得像目中无人。 白纤深唿了一口气。 「姐姐,开个价吧。」 「皂七让你今晚去找他。」 「知道了。」 周逐木看着花秋,听说了白纤要让花秋做她的私人医生,倒也是心下瞭然。 花秋对着这偌大的写字楼便是头疼,她也不得不佩服皂七他们,自她从虚境之画甦醒之后,便得知了他们在这座城市开了家事务所,表面上是帮着凡人打官司,实则暗箱操作着神族事物。 「殿下?」寻哩惊讶于在这儿看见花秋,自打她在走北区开了家中医馆,几乎就再也没来过这里。 「皂七喃?」 「上神在办公室。」 花秋皱眉,乘电梯朝顶楼前去。 第3页 皂七依旧是一身低调的西装坐在办公椅子上,看见了花秋便顿时尊敬起来。 「殿下。」 花秋摆了摆手免去了这些繁文缛节。 「殿下,今夜老时间,还请劳烦万柳河堤走一趟。」 花秋道,「我已经找到了我的神力拥有者,我要把寻哩带走。」 皂七点头,自然是答应。天空之中忽而闪过雷电,皂七头疼,窗外起了狂风,雷雨交加格外骇人。 花秋离开事务所的时候,办公区里忙作一团,几声悲天悯人的哀嚎声犹如杀猪一般此起彼伏,惊叫道。 「何方道友在此渡劫啊,可否小点声,事务所很忙的!吵死了!」 花秋无奈的摇头,刚和寻哩一起出了事务所,便看见停在路边的黑色保姆车上走下了一人。 花秋示意让寻哩先走,她朝前走了几步,便看清了来者。 「姐姐。」 「你在这儿做什么?」 尽管已是夜里,白纤依旧戴着帽子,她看了看天,说道,「我问了周医生,他说你来这儿了,明天我们就要进组了,我来接你的。」 花秋无语,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天边再次闪过雷电,吓得白纤一个机灵。花秋皱眉,一把拉过了白纤朝保姆车走去。 她隐隐约约觉得今晚不对劲,但她想先将白纤送回还是更加安全些。 「姐姐,你不带东西吗?」 「不。」 花秋关上了门,白纤道,「那我们走吧。」 开车师傅问道,「白小姐,我们去哪儿?」 花秋看了眼白纤,正巧对上白纤那双明亮而又软软是视线。 只听得白纤道。 「我们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  预收文《栖林》求收~磕头~ 文案: 她是她一生的栖息地,也是她唯一的搁浅地。 林歌遇见郁雅的那天,在高二里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下午。 那个女孩拥有着精灵一样的眼睛,懵懂地看着每一个人,带着友好与善良。 成为同桌的两人没有一次交集,直到前桌说小话的声音传入了林歌的耳朵。 「她俩可真配,一个不爱说话,一个不能说话。」 林歌抄起手边的课本砸向了前桌。 「再说一句,我让你这辈子说不了话。」 - 郁雅再次见到林歌,是大学放学后的大街上。 林歌穿着一身黑色的毛衣,被人拍了拍肩膀,然后转回头看向了郁雅,眸子里皆是冷漠与陌生。 直到有一天,林歌在和她吵架的是时候,郁雅摘下了助听器,她看着林歌的嘴型问她为什么不离开。 郁雅指了指自己,又伸开五指左右摆动了几下,然后握成了拳头。 她说,『我捨不得。』 第2章 进组 白纤的小公寓在富人区,肉眼可见的金钱气息包裹着花秋,这里治安极好,非业主不得入内,搭乘电梯回到家后,白纤便开始了忙碌。 花秋的房间在白纤房间的旁边,相隔太近,连开门声都能听见。 但这也并不能阻止花秋离开,白纤先是泡了澡,又是做着瑜伽看剧本,磨磨蹭蹭半天才睡了过去,而花秋也只能确定白纤睡去之后,才从房间消失离开。 他们寻找多年才确定两个天石碎片的方位,一个为万柳河之中的天石水,一个位于万木镇最古老的森林,是天石木,而其余三个下落不明。 皂七曾说过,天石有灵,并非附着于万物山河,更有可能附在活物身上,而那天中医馆失火,花秋恍惚之间所见,分明就是天石火的痕迹。 万柳河歷史悠久,位于a市景区之地,夜里少有人来往,现在不到12点,是最佳时机,河水极深,根本无法看见底部是否有光体,所以这对花秋造成了困难。 因此,花秋每月来此地,几乎都是空手而归。 万柳河安静地出奇,几声鸟叫拉回了花秋的思绪,她左右张望了一番之后,才化作一道银色的光芒窜入河中消失不见。 白纤突然被惊醒了。 黑夜里,她的唿吸急促,月光穿过了窗户透进来,并无异样。 「谁?」 白纤仍感觉房间里有人在,她坐起身用被子包裹着自己,然回应她的只有鸦雀无声。她尝试去开灯,但白纤依旧做不到,她忽而想起什么,对着门外喊了喊。 「花秋姐姐?」 就在此时,门忽而开了。 白纤的神经被崩紧了,因为透过月光,她发现那根本不是花秋,她比花秋更高、更壮。 最重要的,来者是个男人。 他戴着奇特的面罩,尽管身处黑夜,他依旧小心翼翼不被看出容貌,白纤打了个激灵,像是被扼住喉咙一般发不出声,她清楚地看见男人的手中,正握着一把匕首,刀刃锋利泛着白光。 少女惊恐的双眼目不转睛,只得心里发憷,下意识默念着花秋的名字。 『花秋...花秋...』 「花秋!」 霎时间房间乍现光芒,只是一瞬间,白纤伸手抓住了有些潮湿的衣角,男人手中的匕首只在一瞬间被弹飞,下一刻便消失不见,弥留之际,花秋翻身抱住了白纤,空气中飘散着黑色的雾气。 随即,花秋发现白纤浑身发颤,她这才注意白纤浑身烫的离奇。 第4页 这,就是灼心之痛。 花秋的耳畔传来白纤急促的气息,唿吸打在她的脸上,看着白纤如此痛苦的模样不禁皱眉。 她翻掌的剎那,将手中若隐若现的微光附上了白纤的心口,随即,白纤倒在了花秋的怀中。 少女的额角布满了汗珠,花秋将其轻轻拭了去,她偏过头看向地上的那把匕首,目光之间闪烁着凛冽的光。 花秋将匕首让在了皂七的桌上,转过身坐进了沙发里,翘着二郎腿有些看不出情绪。 「魔族的气息。」 当下的世界里,除了人类,还有无数的神族与魔族寄居,他们在当初的大战之中倖存,且隐匿于这个世界,与这个世界一同长存,但他们并非单纯活着,更多的目的,是寻找当初在大战散落的天石碎片。 神族活下来的一众人在a区开了一家事务所,所有的神族都归于事务所管辖,相对,也有魔族的遗留者,他们身怀碧尘丹,不使用神力的时候,根本难以察觉他们的身份,也正因为如此,才迟迟没有被神族发现。 皂七摸了摸脑袋,有些紧张道,「公主,刚刚雀之得到消息,天石木被人取走了。」 花秋眉眼一皱。 看来刚才的雷电并非是谁渡劫,而是有人取走了天石碎片。 「天石水我没有取到,我想白纤的身份也被发现了。」 皂七沉默,知道这是不好的开端,五块天石碎片一旦全部被魔族拿走,就算花秋拿回神力,也都无计无事。 花秋忽而想起什么,叮嘱着皂七,「你让雀之去调查一下天石火,我怀疑天石火已经转世成活物了。」 皂七眼光闪烁,连忙答应了下来。 花秋回到白纤家里,从二楼下去的时候发现屋内站了许多人,而白纤正坐在化妆檯前,有化妆师在上妆。 她穿着白色的连衣裙,露出白嫩的肌肤,像是一个静静等候的白雪公主。 众人一见花秋愣了几分,不记得白纤的家里有其他人住。 白纤比昨夜看起来气色好多了,她看见花秋的时候有几分惊喜,连忙侧过身子道,「你在房间啊,我以为你不在喃。」 她忽而转过头介绍道,「这是我的私人医生花秋。」 众人愣了愣,看了眼花秋后便继续开始工作,他们并没有和花秋有长时间的眼神或者话语交集,因为花秋依旧是一脸潭水般的冰冷,也没人敢和她说话。 花秋从楼上下来之后,巡视了一遍在房间里的人,男女都有,却没有花秋想要看到的人。 因为她隐约觉得昨夜想要杀白纤的人,就在白纤的周围。 白纤要回公司再去剧组,所以早早的起床了。 花秋这才发现,她全程欢喜缠着自己,也丝毫不提昨夜的事情。 昨夜她安顿好白纤之后,便在屋子设了结界,而白纤像是完全不记得。 这让花秋有些诧异。 「姐姐,我要去找经纪人一下,你就在车上等我吧。」 白纤一点也不见外,从第一次见面起,姐姐长姐姐短的喊着,像是认识了好些年头,而事实上,她们认识到现在连24小时都没有。 花秋冷漠地点了点头,看着白纤和助理下车进了公司,白纤似不舍一般看了花秋好几眼,仿佛下一秒就要说,『姐姐,我们一起进去吧』。 这压根就不像是私人医生!就像是单纯的陪同,不干任何事情,只是陪着她。 不陪同白纤,只因花秋还有其他事情要做—— 花秋穿过走廊的时候,遇见了一个女人,她盯着花秋看了好几眼,像是鼓足了勇气才上前搭话。 「小姐,有没有兴趣当明星?以你的条件,我们公司绝对有能力成为顶流。」那女人穿着白色的休闲服,像是在处理很复杂的事情。 花秋摇头,转而问道,「你们老闆在哪儿?」 女人愣了愣,用手指了指上面,然后又一脸懵逼的目送着花秋乘电梯离开。 办公室内男人一身西装,看见有人推门而入本想指责,却霎时愣住了片刻。 花秋道,「原来是览书君,这倒是让我省去了不必要的麻烦。」 花秋原是想着用神力控制凡人,促使他完成自己交代的事情,但此刻看见是自家人,那的确是少去了麻烦。 曾在天宫,览书君本是执掌天宫知识乐理的大官,如今开了家传媒公司倒也不足为奇。 「花秋殿下。」 览书君本想行礼,被花秋免去了。 「殿下来找我,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 花秋道,「你手下有个叫白纤的人记得吗?」 览书君明眸转了转,点头道,「记得。」 花秋道,「你把白纤身边的保镖全部替换成我们的人,寻哩就接替助理的工作。另外再从秋呈那儿调动人暗中保护白纤。」 览书君一愣,硬着头皮道,「公主,神族的人都知道秋呈与您不合,若是他知道我借人是帮您,那他肯定不会了。」 花秋抬眸看着他,知道他说的在理,但花秋担心自己分身乏术,不能及时保护白纤,于是开了条件,「我拿娇娇的玉簪和你交易。」 「成交!」 览书君这才反应过来,「殿下,那个白纤是...」 花秋冷冷回道,「我的人,你不用问太多。」 第5页 白纤和助理回到车上的时候,花秋还坐在那里,原本垂丧着头的白纤顿时扯出了笑脸。保姆车缓缓行驶着,出了停车场后,便听见了一阵吵闹声,花秋转过头看去的时候,白纤正打开了车窗。 「白纤白纤,羽化成仙!」 「啊啊啊!」 举着白纤灯牌的粉丝惊叫的喊着她的名字和口号。 花秋转头看去的时候,阳光正打在白纤的侧脸上,高挺的鼻樑像是山峰,从云层深处撒下的光芒穿过山峰照在人间,犹如人间仙境一般美好。 「纤纤进组注意安全!」 「小白好好照顾自己啊!」 白纤回过头看向花秋时正对上她的眸子。 「你粉丝还挺宠你。」 白纤听见花秋这般语气,倒有几分委屈。 「姐姐,有你在我才心安啊。」 「...」 保姆车开了很久,久到白纤已经睡了一觉才到达,三人下车后,才发现车开到了一个偏远的地方。 这里早已经搭好布景,花秋认得出这是剧组的地方,很快就有人来接她们,那人在看到花秋的剎那,仍是不禁脱口而出。 「白小姐,这位是哪个演员啊?」 白纤偷笑,看着花秋冷冷地表情回答道,「这不是演员,她是我的私人医生。」 就在这般尴尬的氛围下,四人前往着剧组聚餐的包间。 花秋嫌人多便拒绝了这个女人的邀请,而是让周粥盯好白纤。 她并没有走太远,刚下车的时候就感受到了这里有熟悉的气味,但并非神族。 「公主,这里无异样。」 寻哩突然出现在花秋的身后。 从她们停车的那一刻起,花秋便已经让寻哩去打探这里的情况,这里偏远,不比靠近市区安全,所以她要更加谨慎才行。 身后传来脚步声,寻哩赶紧消失于此,花秋站在树旁静静地等待着,此时,一个男子出现在了她的视线当中。 花秋的眉眼凛冽了起来,这个男人,和那晚在白纤房里所见,体型和轮廓有些相似,但花秋还是察觉了不同,因为那晚的人,带着魔族的气息,而这个人。 他是个凡人。 「林迦!你在这儿啊,找你半天。」 花秋还在弥留之之际,便听见又有人出现了,是个年纪不大的男人,看起来有些许油腻。 他摸了摸那个名叫林迦的人肩膀,抽了一口烟长吁道。 「我们投资方贾老闆喜欢那个叫白纤的女孩,她和你一个公司,我想你应该懂意思。」 林迦的碎发挡住了眼睛,根本看不清楚情绪。 花秋站在树后有些无语,她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多年,因为和皂七周逐木有来往,自然也懂得这些,只是能够如此明目张胆,可想而知那人的势力在如今这世界有多大。 林迦沉默片刻后,将那人搭在他肩膀的手拉了下来,回道,「陈总,不如我投资这部影片吧?」 陈总轻笑道,「你在开玩笑?」 林迦道,「是你先跟我开玩笑的。」 花秋挑眉,对于这个林迦的话语倒有几分好笑。 而就在此时,走廊传来周粥唿喊花秋的声音。 「怎么了?」 周粥对于花秋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但很快就想起了正事儿。 「花医生,白小姐又开始心痛了!」 作者有话要说:  打滚儿撒泼求评论^o^ 第3章 烤肉 花秋进包间的时候,发现白纤正趴在桌子上,原有人想送白纤回房间,却被白纤拒绝,听周粥说话,她被灌了很多酒,吵着闹着要见花秋。 这才让花秋想起刚才在树后听见的话。 直到看见白纤那张白里透红的脸,眉头微微一皱。 「姐姐你来啦!」 白纤傻傻地朝着花秋笑,花秋本就清冷的脸庞更像是结了冰。 花秋二话不说,直接将白纤打横抱起。 「房间在哪儿?」 周粥赶紧带路,一边解释着。 「花医生,那个人一直让白小姐喝酒,白小姐不懂拒绝,如果今天你不在,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花秋被周粥的哭泣声吵的头疼,想是这事儿也是她第一次遇见。 「在门外等着,别让人进来。」 周粥擦拭着眼泪,将门关上了,听着花秋的嘱咐,一边抽噎着一边炯炯有神的注视着走廊。 花秋将白纤放在了床上,看着对着白纤泛红的小脸轻轻拍了拍。 「白纤?」 「嗯?」 白纤柔软的尾音出现的时候,花秋便松了口气,她不过是单纯的喝了酒,并非周粥说的那样心痛。 「姐姐,幸好有你~」 白纤说话的剎那,一股酒气铺面而来,花秋几分嫌弃的移开了头。 她问,「你记得昨天发生了什么吗?」 白纤又开始发出声音,然后回答道。 「昨天,我第一次遇见姐姐,姐姐好美啊。」 花秋扶额,「睡吧。」 白纤翻过身,将花秋的手臂抱着,然后轻声道,「嗯,晚安。」 房间里并未开灯,除了白纤时而深时而浅的唿吸声,便再无其他。 踌躇许久的花秋一直没有撇开白纤的手,少女轻如蝉羽的睫毛在月色下格外轻盈,细长而浓密。 第6页 门外传来样子很脚步声,在白纤的房门停下后,花秋便听见了对话声。 花秋轻抚手臂,白纤便松开了她的手。 她以打开了门,便看见了几个男人正站在这里,话语间是要来看看白纤的意思。 「白纤睡下了。」 周粥看着花秋,双眸都是救命的意思。 「你是谁?」 男人紧皱眉头,却又一脸不怀好意的看着花秋。 花秋依旧冷着脸,一想起那些上不来台面的事儿,更是没好脸色。 「私人医生。」 「另外。如果你们要探望白纤话,明天开始拍摄不就看见了?」 那些人似位高权重,更像是无法无天了,花秋并未太多情绪,直到摆脱了那群人之后,她才问着周粥。 「灌酒的是谁?」 周粥看了看那群人的背影,「那个穿蓝色西服的人。」 花秋回到剧组的时候,白纤已经上戏了。 高大的机器架在镜头外,花秋记得那叫威亚,是打造一种神仙的氛围,她低调地站在剧场外,并没有看见白纤的影子,直到片场开始吵闹起来,这才看见了一群人从一个小房间走出来。 人群之中,白纤身边跟着周粥,她一身白衣,长发飘飘,还真是像极了天宫的仙娥,花秋并不觉得白纤像是神女,许是她没有神族血脉,倒是失去了那份仙气。 花秋并未移开视线,白纤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人,是昨天的林迦,显然他们要一起拍摄。自昨天起,花秋对林迦倒也半信半疑,但仿佛他也不会对白纤造成什么威胁,毕竟他也反抗过陈总提出的要求。 白纤东张西望了好一会儿,便发现了花秋,她对着周粥说了几句,便和林迦一起进场了,那个男人转头看了眼花秋,但对她分不清楚是敌是友。 「花医生,白小姐让你跟着进场。」 花秋不语,身体倒也诚实的跟着周粥走,片场的热闹着实让花秋烦躁,她不悦的皱起眉头,在人群中找寻白纤。 「花医生,白小姐给你安排了位置,我就先过去了。」 花秋点头,看着周粥朝人群跑去,随即便看见了一脸笑意的白纤,这让花秋不禁想起曾在娇娇收藏的书卷中看到的诗句。 「耶溪採莲女,见客棹歌回。笑入荷花去,佯羞不出来。」 花秋摇了摇头,指尖一撇屏去了耳畔的噪音,世界瞬间清净了不少,唯有白纤一身白衣在她视线中晃荡。 她并非躲藏在荷花之中,而是在人群之中,笑得格外欢脱。 整场戏,白纤都很在状态,几乎没有cut的部分,一边拍戏一边在剧组和林迦打打闹闹也就过了,导演让收工的时候,白纤还特地看了看花秋,发现她正带着墨镜坐在椅子上,睡没睡着她也不知道。 「换人了?真的假的?」 「我听得清清楚楚。」 「谁那么大权力?」 白纤忽而看向了她们,两个女孩的交流都被白纤听了去,周粥跟在白纤身后,大气不敢出一个。 「你们再说一遍?」 白纤的语气并非那样软如,而是有些命令的语气。 两个女孩愣住,又赶紧唯唯诺诺地交代着。 「白小姐,我...我们就是听说那个陈总和贾老闆被换了,投资方那边不是他们了。」 周粥愣了一下,下意识看向花秋,又似否定似的回过了视线。 「行吧,没事儿了。」 白纤说着,提着裙子便跑去找花秋。 「姐姐!」 白纤像是小麻雀,在花秋眼前蹦蹦跳跳的,花秋无奈地摘下墨镜,用手摸了摸耳廓。 「嗯?」 「姐姐想吃什么?」 「随便。」 「那我换了衣服来找你!」 未等花秋有所反应,立马又跑走了。 周粥看了眼花秋,便跟上了白纤的步伐。花秋眸子没有情绪,她知道周粥恐是猜到了,只是不敢确定。 花秋看了看片场的人,好几个看了她几眼,又以一种紧张害怕的姿势逃离。 「公主。」 白纤离开片刻之后,寻哩的声音便响在花秋的周围。 「逐木上神说让你去事务所报备钱的走向。」 花秋撇唇,敷衍的答应了下来,一想到事务所便是一阵头疼。 神族的所有事物向来都被皂七打理的井井有条,但凡自己有个风吹草动,皂七就会佯装哭鼻子地朝自己诉苦,最后还是得补上,自从到了这个世界,花秋愣是觉得自己一点公主特权都没有了。 这般想来,花秋仍是嘆了口气。 「姐姐!」 白纤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她换了服装顿时看得花秋顺眼多了,白纤个子不高,但身材很好,穿那些衣服对于白纤来说更像是累赘,花秋怎么看都觉得不顺眼。 「姐姐,我们吃烤肉好不好?」 「白小姐,减肥喃。」 「...姐姐,我们吃牛排?」 「白小姐,晚上不吃肉。」 「姐姐,我们去吃草...」 花秋道,「你想吃什么?」 白纤的心情在周粥的话下沮丧了不少,她耷拉着脑袋跟在花秋身边,低声道,「我想吃烤肉。」 「周粥,看看附近的烤肉店。」 「花医生,白...」 花秋停住了脚步,她还没有来得及转身看向周粥,便听得周粥紧张道,「前面右转。」 第7页 花秋愣了一下,剎那间便响起了白纤兴奋地声音,「真的吗?真的吗?我真的可以吃烤肉吗?」 「下不为例。」 「遵命姐姐!」 烤肉店的人不多,花秋和白纤也是心有灵犀的没有选择小包间,当然花秋也没有这个概念。 店长认出了白纤,要了签名和合照之后还送了份五花肉,白纤吃的开心,花秋坐如钟一般不动,一旁的周粥给白纤烤肉,三人各司其职互不打扰。 周粥盯了花秋好几眼,却又不敢多看,花秋不是不知道周粥的小心思,也权当没看见似的。 「姐姐,我听说投资方换人了。」 白纤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吓得周粥连夹肉的手颤了颤。 「嗯。」 花秋出奇的应了一声,接连便听见了白纤的笑声。 周粥不明所以,仍是低着头继续烤肉。 花秋看了眼白纤,嘴角还沾着油渍,觉得几分好笑,但愣是一点都没有表情。 「老闆,两位。」 少年的声音唯唯诺诺地响在花秋耳畔,她鬼使神差地转过头去,隔着木质的镂空窗,看见了站在前台的两人。 女子穿着修身的连体裙,利落的短髮,只是一个修长而又窈窕的背影,都让花秋不觉的皱眉。 「那是苏洛和她的助理吗?」 白纤顺着花秋的视线看去,有些不确定。 周粥回答,「是。」 白纤恍然大悟,「昂,我想起来了,他们说明天进组来着。」 花秋并不在意她的身份,而是那背影的确有些眼熟。 名为苏洛的女人和她的助理跟着服务员朝包间走去,既然白纤都说是进组,那自然也是演员,但她并没有戴着口罩和墨镜,只是隐隐约约之间花秋看见了苏洛的容貌,精緻的妆容和那不屑一顾的眼神确实有几分相似,但那容貌可以让花秋确定的是,苏洛并不是那个人。 「姐姐你认识吗?」 白纤早已经停下筷子,目不转睛的看着花秋,许是花秋看得入神,并没有注意到白纤的动作,这倒让白纤有几分不开心。 花秋抿唇开口道,「不。」 也不知是白纤没了胃口还是已经吃饱了,花秋的话音刚落下,她便说道,「我们走吧。」 语气夹杂着委屈,眼神还瞥了眼苏洛的方向。 夜里多了几声蛐蛐叫,这里昼夜温差还挺大,花秋能感受到身体温度下降,转过头便看见了瑟瑟发抖地白纤。 花秋无奈,将白纤搂进怀里,一米七六的她只觉得白纤很小一只她们沿着街道朝酒店走去,沿途的车辆灯光晃眼,让白纤不由得又朝花秋的怀中躲了躲。 「姐姐,我困了。」 花秋语塞,只觉得白纤像只猪,吃了就想睡。 未等花秋开口,她朝后看了看,仿佛有双眼睛正盯着她们,但除了店铺的灯光和一望无际的马路,什么也没有,许是她多虑了。 路灯微闪,飞蛾扑火变成了灯,花秋愣了愣似想起了什么。搂着白纤加快了脚步。 酒店依旧安静,花秋将白纤送回房间,看她被冷得不行便让周粥去放热水,白纤坐在沙发上准备看剧本,抬头说道。 「姐姐,明天我要掉威亚,你早点睡哟。」 花秋点了点头,出了门便设下结界,然后才回了隔壁房间。 酒店没有花秋需要的烛火,毕竟这个世界都很有防火意识,等了半天让寻哩拿来了烛火台,这才将其点燃。 「公主,你要烧了这酒店,我们可没办法收场。」 花秋无语... 「当初中医馆失火,我隐约察觉有天石火的异样,我怀疑天石碎片附着在活物身上,但也不能排除是我看错了。」 寻哩顿时明白了花秋的意思。 她见识过花秋毁灭的厉害,于是下意识的退了一步。 烛火燃烧着,花秋挥动着手臂,房间的四面像是一道保护障,将她们圈在其中。 花秋一抬手,烛火掉落。 没过片刻,便燃起了熊熊大火,烟雾瀰漫之中,花秋和寻哩并没有被呛到,无论花秋和寻哩如何清醒与专注,仍旧看不到天石碎片的半分痕迹。 花秋微抬手腕,指尖生烟的剎那,房间恢復了原貌,烛台依旧安稳地站立在桌面。 寻哩咽了咽唾沫,「公主。」 花秋冷静道,「可能力度不够。」 寻哩紧张,「公主!这可烧不得啊!」 僵持之际,一阵敲门声打破了两人的思索,寻哩警惕起来,唯独花秋长吁一口气,然后听见门外响起了她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姐姐!」 作者有话要说:  依旧撒泼打滚儿求评论^o^ 【上章被和谐的成语:分.身乏术】 感谢收藏!!! 第4章 惊险 白纤穿着浴袍站在花秋的房门口,直到花秋打开门的剎那,她抬起头笑了笑。 「姐姐,我睡不着。」 花秋无奈只有领着白纤回到房间,她这才注意到,白纤的房间里有一股香味儿,而桌上散落着剧本,看出了白纤的懒散。 白纤乖乖地做回床上,而花秋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腕,脉搏的跳动并没有活力,她的心脏缓慢地跳动着,平静且无波澜。 白纤不动声色,静静的等待着花秋为她把脉,她目不转睛的看着花秋,不知为何,她总是对花秋那样的冷清感着迷。 第8页 「躺下。」 白纤听话的躺下,可视线仍没有离开花秋。 「我睡不着。」 花秋不语。 「姐姐,你哄我睡觉吧。」 「嗯?」 「就是给我讲故事?或者唱歌?」 花秋真想一手噼晕白纤,但她并没有这样做。 「你是小孩子吗?」 白纤闻此言笑了笑,「对啊,我就是小孩子。」 花秋无奈的伸手替她拉着被角,然后说道。 「闭眼。」 白纤也听话的闭上了眼睛,房间里,桌上的小檯灯微亮,黑暗的房间唯有这一束散光照着,花秋沉了口气,这才唱出了歌谣。 歌谣没有歌词,皆是花秋语气的转变,轻盈而又悦耳,倒让白纤听出几分人间仙境的模样,花秋的声音清冷,锦上添花到让人觉得空灵清绝。 「姐姐,这是什么歌?」 白纤闭着眼睛,轻声的问着。 花秋思绪骤转,缓缓道。「上古歌谣。」 那是花秋从母君那儿听来的,她的母君最爱这歌谣,花秋还在腹中的时候,她的母君便常常吟唱着,这些都是后来娇娇告诉她的。 等到白纤睡着之后,花秋才离开了这里。 寻哩在房间等待着花秋,直到她回来开口道。 「公主,你为何不直接取走神力?」 寻哩的问不是没有缘由,既然花秋已经确保白纤的身上有她要的东西,何不果断的拿回,反而在白纤身边徘徊,倒也给自己添了麻烦。 花秋坐了下来,寻哩很是自然的站在她身侧为她捏肩。 「神力跟随那个小孩已经辗转几世,若是强行剥离,势必会要了她的命。」 寻哩一愣,「那岂不是取不回来了?」 「除非她自己交出来。」窗外的月光洒进了房间,酒店的窗帘随风飘起,让花秋不由心中一紧。 「取走天石木的人一定是魔族,他们这些年能力退散,这个世界已经没有更适合他们修炼的地方,所以天石木是最具灵气的碎片,这也是最好的工具。」 寻哩问,「可天石水...」 花秋冷笑,「我们在明,他们在暗,他们自是知道我寻得无果,所以看中了天石木。可天石木一旦取走,那片林子里的精灵和灵气皆毁于一旦,所以,这也是我和皂七迟迟不肯动手的原因。」 一夜无眠,直到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花秋还在沙发上小憩,她虽在这待了二十多年,但对于神族而言,也不过是眨眼之间,一天的时间太快,快到花秋不过在闭上眼一会儿,便已经是日出。 白纤又换上了那件花秋看不顺眼的戏服,她轻轻地哼着昨夜花秋给她唱的歌谣,然后赶到了片场。 「白前辈。」 说话的人是苏洛,她已经换好戏服在片场等待了。 白纤笑着答应,她似乎对所有人都是那样友好。 「第二次合作了,还请指教。」 白纤笑,「指教不敢,你不是才拿了大奖吗?」 苏洛眉间轻挑,看了眼刚到片场的便坐在椅子上的人,接而回过了头。 白纤有些兴奋,因为花秋真的来了,老架势一般坐在椅子上,戴着墨镜不知在干什么,她还没来得及跑过去,便被喊去准备了,但事实上,花秋的视线没有一刻不在白纤身上。 周粥走到花秋身边放东西的时候,花秋意外的摘下墨镜,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了她。 「这是?」 「抓药。」 那是一张再普通不过的宣纸,上面写满了中药药材。 周粥分身乏术,为难道,「花医生,白小姐有场水下的戏,身边...」 「我来。」 花秋不给周粥说话的机会,拿过桌上的水杯和浴巾便朝剧场走去,周粥看了看手中的宣纸,有些纳闷。 明明空手而来,而这个地方怎么会有宣纸喃,更何况... 这宣纸上的字,分明就是毛笔写的。 「姐姐,你怎么来了?」 白纤发无冠束,一身白衣站在池边。 「我让周粥去办点事。」 白纤点头,说道,「我马上开拍了,姐姐不要乱跑哦。」 花秋点头,看着白纤在工作人员的搀扶下入了水。 「是花医生吗?」 花秋正看着白纤,忽而听闻耳边传来搭话声,她转过身,看见正是林迦。 「?」 林迦一身戏服,束髮之后看起来更有些翩翩君子的模样。他的眉眼之间夹杂着些许清风,看起来更加清秀。 「花医生,纤纤最近的身体怎么样了?」 花秋有些纳闷,对于他如此关心维护白纤感到好奇。 「你是喜欢白纤?」 像是被拆穿了秘密一般,林迦低眉,接而看着花秋。 「我和她认识了很久,她的身体一直不太好,我想她需要些什么,我可以帮忙。」 花秋点了点头,偏过头看着正在拍水戏的白纤,女孩拼命唿救,若是不知道白纤在演戏,恐是真的担心她溺水了,但事实上并非如此,而白纤还能保持姣好的容颜。 花秋道,「小孩有我,你只需要平日里多多保护就行了。」 花秋的语气平淡,似并没有多少情绪。 「卡!过了!」 只听得导演大喊着一声,花秋便穿过了人群,用浴巾将白纤裹住了。 第9页 「换衣服,准备下一场戏!」 白纤抱着水杯,一边笑着看向花秋。 「姐姐,我待会儿吊威亚了。」 花秋点头,将白纤拉回了化妆间,造型师拿着吹风机对着白纤的湿发吹着,她搓了搓自己的手,想给自己取暖。 花秋感受得到,隔着浴巾抱着白纤的时候,都是冰冷的,可想而知那溪水有多冰冷。 「白纤,去换衣服吧。」 花秋靠在门边,细细观察了一下四周,轻轻撩拨了手指。 白纤换完了衣服,造型师给白纤整理衣服,惊觉道,「你的身体好热啊。」 白纤笑了笑,「可能是空调吹得吧,比起刚才确实暖和多了。」 白纤和花秋走出化妆间的时候,正巧苏洛从另一边走来,她看了看白纤,却从未对花秋有片刻的视线停留。 「姐姐,我要吊威亚了,好激动啊。」 花秋扶额,「为什么?」 「我喜欢飞起来的感觉,哈哈哈。」 花秋一愣,看着白纤略施粉黛的小脸笑得格外开心,竟下意识想告诉白纤,若以后有机会带她去飞飞,但她想,恐是也没有机会了。 白纤跑进场地的时候,花秋正站在人群外看着,工作人员给她穿着威亚,为了打造轻松的质感,威亚格外轻细,只是看着都疼。 「这边试一下!」 场地是导演的唿喊,机器开始了移动,白纤随着威亚绳的升降开始飘动,花秋不敢移开视线,她总觉得那个威亚不靠谱,但凡升高一点,她都担心白纤会掉下来。 「花医生!」 消失已久的周粥跑了回来。 「东西已经放在酒店了。」 花秋点头,转而继续看着白纤。 「ok!准备开拍!白纤和林迦准备!」 片场安静了不少,花秋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看着,白纤助跑了一小段,剎那间在威亚的力量下飞了起来,白衣飘飘犹如仙女下凡。 花秋并没有注意她们的台词,只是准备要小憩一下,她已经让寻哩从周逐木那里把药罐子拿来,就等着晚上给白纤熬药。 自她昨夜把脉之后,发现白纤的体内灼烧之气很重,加上心脉问题严重,许是积压神力已久,所以需要药物调节。 「卡!」 导演拿着剧本大声一喊。 「林迦台词念早了!威亚调整一下!准备继续!」 整理妆发,调整威亚,一切准备就绪。 花秋这才注意,片场还有苏洛,她坐在椅子上休息,一边看着白纤和林迦,助理给她买了饮品,然后拿着东西前往了化妆间。 「卡!」 导演再一次cut断了流程。 白纤飞起的剎那,威亚卡住了,导致镜头里并没有像剧本发展。 工作人员快速调整了片刻,也再次调整了妆发。 就这一场戏,来来回回cut了很多次。 「麻烦...」 花秋扔下这么一句。 她这才发现,原来拍戏真的很麻烦,但白纤依旧保持良好的状态,一遍又一遍的飞过,而导演一遍又一遍的喊卡。 她也挺佩服白纤的,本不是自己的原因,也还是不会烦躁,保持状态过每一遍。 「休息!」 导演再次喊了一声,所有人松懈了下来,周粥眼疾手快的沖了上去,白纤脸色不太好,捂着腰部朝花秋走来。 「怎么了?」 白纤赶紧变了脸,抿唇启齿道,「没事儿。」 周粥赶忙给给白纤揉着腰,一边委屈地说着,「吊威亚很痛的,白小姐试了那么久,肯定都勒红了。」 演员本就不是个容易的职业,白纤敬业,从不会喊苦喊累,更不会耍脾气,这便让人只有忍着。就像现在,白纤仍挂着笑脸,可脸色丝毫没有好转,连嘴唇都在泛白。 花秋皱了皱眉头,将手掌轻轻附上白纤的腰部。 「姐姐,下一次我会成功的!」 花秋不禁愣住了片刻,随着导演的唿喊,白纤才提着裙踞跑了过去,她着实没想到白纤会这样说一句,她自始至终都没有提过分毫。 她并不是说白纤表现得不好,她刚刚已经减轻了白纤腰部的痛感,按这样的情况应该还能支撑一会儿。 看着白纤小跑的步子,花秋竟有些欣慰,每日这样悠闲也算是她乐意的事情,尽管剧组如此紧凑的节奏,但她依旧能从中找到松弛有度的时候。 威亚再次将白纤吊了起来,随着导演的一声cut,剧组再次准备开机,所有人准备就绪。 花秋本是坐在椅子上,佯装闭着眼睛再次小憩,只是剎那间,睁开了眼睛,因为她感受到了本不该在这儿出现的气息,那再熟悉不过。 是魔族。 而就在此刻,所有人开始惊唿,工作人员开始奔跑起来。 花秋抬头看去,那原本吊着威亚的女孩,在威亚吊到顶部的剎那,一脸惊恐的掉落下来! 第5章 喝药 时间霎时停止了,花秋以最快的速度飞身而去,将半空中的白纤稳稳抱住。 她再次回了原位,一切如原本一样发展,而此刻的白纤已经平安落地,沉沉地睡了过去。 花秋再次跑了过去,所有人都在惊唿白纤的名字,人群混乱不已,花秋来不及注意周围的情况,抱着白纤离开了这里。 第10页 剧组的医生很快跟到了酒店,白纤睡得安稳,几乎没有出现休克或是更严重的情况。 「白小姐没有受伤,应该是暂时性晕厥,让她休息一下就好了。」 周粥哭得泪如雨下,而花秋站在窗户前,眉头紧锁。 「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医生你真的确定没事儿吗?」 医生不悦的看向询问的导演,仿佛他的质问是最大的羞.辱。 「确定。」 「不过我也正纳闷,可能保护措施到位吧。」 所有人在医生的口中得到了安心,唯独花秋站在那儿一言不发。 奇怪,她察觉到了有魔族气息,却没办法分清楚是从何而来,只能依稀能分辨,应该是从酒店出现的。 「花医生?」 周粥抽噎了几声,喊着花秋。 「嗯?」 「白小姐真的没事吧。」 花秋确定的点了点头,脑袋里全是刚才的异样。 「你看着她,我回一趟房间。」 周粥应下,看着花秋离开了这里。 「公主。」 寻哩正在房间等待。 「我检查了威亚,不是人为。」 花秋皱眉,「那就是魔族了。」 寻哩也紧张起来,从到这里至现在,她们都毫无察觉,难不成魔族的人真的已经使用了天石碎片,所以才如此难以察觉? 「药罐喃?」 寻哩突然反应了过来,指了指桌上被红布遮盖的东西。 撩开红布,一个染上尘土的药罐子出现在视线之中,她特地去找周逐木要的,这个药罐子是周逐木熬药用的,灵气最足,对于白纤也是格外有用。 花秋忽而想起什么,这才说道,「仔细留意那个叫苏洛的女人。」 「是。」 花秋回到白纤的房间时,周粥已经撑着下巴累到睡了过去,花秋靠近了几分,用手指点了点周粥的脑袋,下一刻周粥便趴在了桌子上。 白纤还在睡觉,花秋将手中忽现的碗放在了床头柜上,她坐在床边掀开了被子,将白纤的衣服撩开了一寸,那肋骨下的腰部,几乎都是红的。 正如周粥所说。 花秋翻掌附上了白纤的腰部,微亮的光芒持续了片刻,那一圈的勒痕消失不见,只露出白纤白皙的肌肤。 「姐姐?」 白纤突然醒了,花秋面无表情地说道,「喝药。」 她将柜子上的碗端了起来,一股中药味儿扑鼻而来,白纤缓缓坐起了身子,看着花秋时还在发愣。 「姐姐。」 白纤红了眼眶,一把抱住花秋。 「我害怕。」 花秋的身子僵住了,她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 「你哭了?」 怀中的人拼命摇头,「没有。」 花秋撇唇,对着白纤道,「把药喝了。」 白纤从花秋的怀里坐了起来,吸吸鼻子接过了碗。 「姐姐,你身上的中药味儿很好闻。」语罢,白纤仰头喝了那碗中药,苦涩侵入口鼻,她皱起小脸睁不开眼睛。 「好苦啊。」 花秋放下了碗,转而看着白纤。 「你不问我餵你喝的什么?」 白纤抬头,又摇了摇头,「肯定是好东西。」 花秋无语,没想到还是个小机灵鬼。 「我可是付钱的,你怎么可能害我?」白纤嘟囔着,倒是傲了一声。 「明天上戏吗?」 「嗯。」 「早点睡觉。」 「不敢。」 「周粥在。」 「她比我还睡得死。」 白纤指了指趴在桌上周粥,花秋一脸无语,真是后悔自己刚刚把她弄晕了。 花秋又坐回了床上。 「姐姐,哄我。」 房间里传来轻轻的哼唱,花秋依旧如昨夜一般无二,这一次倒是的确将白纤哄睡着了。 与此同时,酒店的另一边,昏暗的房间里站着一个男人,他的碎发遮住了眼睛,看不清楚面容。而面前的小沙发处,正不紧不慢地传来女人的声音。 「今天没能除掉白纤,之后她只会更加小心。」 男人低头,「殿下,是臣失误。」 女人冷哼一声,「也不怪你,她失去神力,但不代表她是个凡人,看样子,只有再找那个人帮忙了。」 男人回道,「殿下,会不会太快了,花秋很是聪明...」 女人打断了他的话语,「聪明?等我们炼化了天石碎片,她再聪明又有什么用?恢復神族天宫?简直痴人说梦。」 房间里沉默了片刻,女人又道,「最近小心行事,以免被察觉。」 「是。」 「看好花秋。我想,很快另一个天石碎片也会出现了。」 日出之时,花秋已经醒了,不对,应该是一夜未眠,她始终在想那个人究竟是谁,在她眼皮子底下搞动作还不被发现。 苏洛? 不可能,当时她完全受神力控制,根本没有魔族气息,况且她也在现场。 酒店...工作人员。 「寻哩!」 「公主?」 「去看看酒店监控,昨天有谁留在房间。」 寻哩应下,转而说道,「公主,逐木上神来讨药罐子了。」 花秋摆了摆手,根本无心谈及此事。 「对了公主,雀之来消息了,关于天石...」 第11页 「等等!」 花秋抬手打断了寻哩的话。 「是天石碎片...」 寻哩一脸懵,她根本没有任何察觉。 花秋极快的打开了房间,可门外却空无一人。 「公主?」 花秋垂眸,『难道是自己察觉错了?』 「无碍,药罐子你就拿给师父吧。」 「是。」 花秋今天就打算待在酒店,她下楼的时候,听见了刺耳的声音,有几个人朝大楼外跑去,那里围成了一团。 「小姐!」 有人喊住了花秋,是酒店的工作人员。 「小姐,那里发生了火灾,消防人员已经赶到,请在大厅待着,等到那边安全之后在回房间。」 花秋霎时反应了过来。 火灾,中医馆,天石碎片。 这下她知道了,也许不是当初力度不够,她之前猜测的或许没错,天石火已经是个活物了。 火,消防员。 拍摄周期不长,花秋隔一天跟到现场看白纤,还是老样子,常常受伤然后来找花秋哭诉,花秋满脸问好,明明说不喊苦不喊累的白纤喃?怎么变成又是撒娇又是诉苦了? 好在场外取景时间不多,很快大部队就开车回到了市区内。 白纤很累。 这是花秋的第一感觉。 回到市区后,没过几天,周粥就收到了离职消息,那天跟着白纤进组的正是寻哩,在区内,花秋会更加忙,所以只有让寻哩盯着白纤,这比周粥在要放心的多。 「你是说消防员?」 花秋点头,「师父,当初中医馆失火,我明明察觉到了天石火的迹象。」 周逐木推了推金丝框的眼镜,将病歷单合了起来。 「雀之那边有消息吗?」 花秋点头,「应该与我猜想无二。」 「你该不会要去消防总局蹲人吧?」 花秋转过头看着周逐木,仿佛眼神正告诉他,『她正有此意』。 办公室的门响了,周逐木说了声进。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走了进来,她绾着发,面目清秀,看起来很是淑女,她先是看了到了花秋,礼貌的点了点头。 「周医生,我下班了,12床病人帮我看一下吧。」 周逐木合上双手,笑道,「又和男朋友约会?」 女人浅笑,「他忙得很,我们最近在商量结婚的事情。」 周逐木点头,「那你去吧。」 「谢谢周医生了。」 女人走后,花秋才问道,「她是谁?」 「外科部的医生柳枝囡,之前白纤住院的时候,她是主治医生。」 花秋盯了盯紧闭的门,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柳枝囡去了洗手间,空荡的卫生间传来通电话的声音。 「没关系,我知道你们忙,这边就我来计划吧。」 不知那边说了什么,柳枝囡低了低头,有些沮丧。 「是吗?那...好吧,你什么时候休假?」 「...」 柳枝囡正要开口回答,却听见电话那头已经忙线。 她有些许沮丧,抬着头看着镜子里有些红了眼眶的自己,然后沉默了。 花秋本是靠在墙边,见状也只有迴避才行,毕竟看着别人哭,自己心里也不是滋味。柳枝囡在师父办公室笑得那么开心,不过是一通电话,就能让人心情有着天渊之别。 花秋嘆了口气,消失在了洗手间外。 「花秋?你怎么来了?」 娇娇半倚在摇摇椅上,正一手拿着帐簿,一手握着毛笔,而花秋便出现在了这里。 娇娇是个风情万种的女人,她依旧穿着在天宫时的粉色衣裳,三千青丝用一根玉簪绾起,眉目之间的星星点点,都在诉说着她的美貌。 花秋沮丧的坐在娇娇身旁,然后看着她的帐簿道,「我是来报备的,阿岿说帐簿在你这儿。」 娇娇顿时黑了脸,本性暴露怒吼道,「这个臭阿岿,老娘是牵红线的!又不是算帐的!」 花秋垂眸,将一张卡递给了娇娇,「钱都在这儿了,剩下的回头补。」 娇娇哎呀了一声,问道,「花秋,你该不会真的是因为钱才当私人医生的吧。」 花秋无语,看了眼娇娇。 「哎。这事儿都传遍了,说神族最高贵的公主殿下居然当一个凡人的私人医生。」 「...」 娇娇道,「你是不知道,秋呈听到后,愣是没少嘲讽你。」 花秋冷静道,「这不很正常?」 娇娇点了点头,「也是。」 花秋问,「娇娇,你看看姻缘簿里,有没有一个叫柳枝囡的人。」 娇娇纳闷,「怎么了?」 花秋忽而想起有段时间没去看白纤了,也不知道小孩过得怎么样,寻哩也没有消息,花秋隐隐约约感觉天石碎片很快就会浮出水面,而魔族定会有动作,所以她也要保证小孩的安全才行。 她摇了摇头,「有机会帮我看看,我去找小孩了。」 未等娇娇说话,花秋已然熘走了... 第6章 夏炎 室内摄影棚挂满了绿布,白纤正坐在椅子上等待,而寻哩就像照顾花秋一样侍奉着白纤,若是神族的人看见,还指不定将白纤认作神族公主。 「公...花医生。」 「姐姐!」 第12页 白纤听见了寻哩的声音,放下手中的咖啡就奔向了花秋。 「姐姐,好久没看见你了!」 花秋对着寻哩点点头,然后看着怀中紧贴的白纤有些头疼,不过才两天没见,跟狗皮膏药似的甩不掉。 「你在干什么?」 「等着上戏。姐姐,你去哪儿了呀。」 花秋领着白纤坐回了椅子上。 「去办点事情。」 白纤并没有继续追问,而是看着场内拍摄,又转头看着花秋。 「姐姐,你不在,我都好无聊啊。」 花秋无语,她沉默惯了,话也不多,也聊不起来,怎么就有趣了? 「花医生,苏洛小姐请剧组喝咖啡,你要一杯吗?」 寻哩霎时开口说话,明面上是询问,实则是在报备苏洛的行踪。 花秋看了眼白縴手中的东西,摇了摇头拒绝。 「白纤!」 导演正在喊着白纤,她放下了咖啡便跑了过去,花秋和寻哩都注视着白纤,片刻之后,便开始了今天的拍摄。 这一场是苏洛和白纤的对手戏,两人饰演的是情敌,苏洛那张妖媚的脸,很是适合反派喃。 「这几日苏洛并没有动作,除了请剧组喝咖啡,便没有什么了。」 花秋听着寻哩的话,点了点头。 坐下休息的片刻,花秋便一眼看见了一旁的林迦,他站在那里接受着採访,眉宇之间解释温和,时不时看向白纤的方向,花秋来来回回看了好几眼,竟有些不悦。 「林迦最近有什么动作?」 寻哩蓦然一愣,林迦? 「公主,他没有动作,除了和白纤走得近。」 花秋眉间一皱,便不再去看林迦。 她心中也冷傲,一个凡人罢了,若魔族来了又能怎么保护白纤? 白纤勤勤恳恳的工作,花秋把脉之后,将药喝完便睡了过过去,寻哩倒也没有之前轻松,她才发现,当助理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除了照顾白纤,便是和白纤的经纪人校对工作。 因此,每日悠闲的人,只有花秋了。 许是回到区内的缘故,每天片场外都有许多粉丝围堵,白纤粉丝不少,但她戏份重,每次下戏回酒店之后都是倒头就睡,花秋每天陪着白纤,倒也是见识过了。 剧组的节奏紧凑,一场戏来来回回都会拍很多次,她偶尔发发小脾气,但很快就会再次平復心情。 花秋闲了几天,听着寻哩对白纤的了解。 白纤很早就已经进了娱乐圈,在这里摸爬滚打多年,前一部戏获得大奖之后,因身体原因休假了一段时间,这是她回归的第一部 戏,所以不管是导演还是她本身,都格外重视。 这一路走来,白纤都格外的不容易,于是花秋闲的无事去网上搜索白纤,黑料大半,也不过是说她不敬业,拍戏或是参加活动,有时候临时退场。 花秋想,那应该是她灼心之痛復发了。 「姐姐,我困了。」 花秋回过神的时候,白纤正靠在她肩上,她抬头看着窗外已经夜深了,几乎每天都是凌晨下班,这让白纤有些吃不消。 车正在行驶,花秋没办法,伸手轻轻触碰了白纤的脸颊,霎时白纤便睡了过去。 她有些不忍心看见白纤熬夜了。 「柳枝囡...」 「公主?」 寻哩安顿好白纤之后,便看见自家公主正坐在沙发上念念有词。 「怎么了公主?」 花秋道,「我在师父的办公室见到一个叫柳枝囡的女人,让娇娇看了看她的姻缘。」 寻哩更加不解,她家公主可不是个爱管闲事儿的人。 「夏炎...」 在看见柳枝囡第一眼的时候,她隐隐约约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可具体也说不上来。 「柳枝囡的姻缘线另一头是夏炎,这个夏炎是个消防员。」 寻哩抬眸,「是你要找的人?」 花秋摇头,「不确定。」 「要我去看看吗?」 花秋放下了手中的杯子。 「不用了,你每日记得叮嘱白纤喝药,我去一趟。」 「是。」 白纤睡得不□□稳,眉头紧皱像是做了噩梦,花秋依旧设下结界,看着白纤被月光照的煞白的脸有些担忧。 最近心慌的厉害,花秋倒觉得会发生什么。 a市的消防部有很多,所以花秋并不能锁定具体方位,她也不能每天监视每一个消防部,所以最好的办法,不是从消防部下手,而是柳枝囡。 柳枝囡是夏炎女朋友,花秋就不信他们不会见面。 所以,当周逐木抓到花秋的时候,她正隐身于柳枝囡的办公室,目不转睛的将她看着。 周逐木进门的时候吓了一跳,唯独柳枝囡一脸茫然地看着周逐木。 「周医生?」 「那个,12号病人要出院,你这边看看然后能不能签字。」 周逐木离开的时候,还朝着花秋看了好几眼。 「你在这儿干什么?」 花秋抄起手敷衍道,「盯着她。」 「为什么?」 「我怀疑她的男朋友是我要找的人。」 周逐木纳闷。「那你盯着柳枝囡干什么?」 「赶紧忙去吧。」 花秋摆了摆手,转身又进了办公室。 花秋见到夏炎的时候,是在她跟随柳枝囡的两天后,见到了夏炎。 第13页 夏炎是个阳光的男人,留着寸头,穿着简单干净的一身衣服,他站在一颗柳树下等着柳枝囡。 花秋并未在他身上感受到天石火的痕迹。 也并不能确定那个消防员是夏炎。 柳枝囡一直是个淑女,但在遇见夏炎的那一刻,还是主动抱了上去。 「今天没上班?」 柳枝囡摇头,花秋一直跟着柳枝囡,所以知道柳枝囡得知要和夏炎见面,又是化妆又是选衣服,将最精緻美丽的一面都展现了出来。 花秋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卿卿我我得厉害,不知为何连花秋心情都愉悦了不少。 「妈妈问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我问问队长我的假期吧。」 柳枝囡挽着夏炎的手臂,轻声细语道,「没事儿,我们知道你们部队忙,你平时出警注意安全知道吗?」 夏炎点了点头,笑了起来,嘴角的酒窝像是惯了蜜饯,「我知道,倒是你爸妈那边,我怕...」 柳枝囡笑了笑,「交给我。」 「天呀,那么高!快报警!」 那一眼望去,高层的楼房上,燃起了熊熊大火,一群围观的人站在楼下。 「囡囡,你待在这儿别动!」 「夏炎!注意安全!」 柳枝囡并没有拦住夏炎,而是叮嘱几句,便留在原地默默注视着夏炎的背影,因为她知道,夏炎是一个消防员,他和自己一样,面对在自己工作面前的问题,从来不会退步。 花秋颤了颤眸子,她清楚的看见了那个叫夏炎的男人,在奔向高楼的剎那,浑身散发出的光芒,和那与众不同的气息。 是天石碎片。 花秋不动声色,轻轻挥手之间,便拂去了楼顶的火苗,她不过是将楼顶的的野草点了火扇了风,没想到还真的让她猜中了。 柳枝囡的身影依旧在街边,花秋竟有片刻心中颤了颤,转而又消失在了这里。 「殿下是说确定了?」 花秋翻了翻皂七柜子里书籍,然后说道,「嗯,如果我要取得活物转世的天石碎片,怎么做?」 皂七摸了摸下巴,发现自己的小鬍子又长出来了。 片刻之后,皂七才娓娓道来,「天石碎片转世,也就是说那是天石碎片炼化。」皂七掐指算了算,接着说道,「这般辗转几世,天石碎片的能力是没有了,如果想要取得活物体内的天石...」 皂七抬头看了眼正在看书的花秋,然后说道,「你想想天石木...一旦亮着分离,那天石持有者怕也是活不成。」 花秋执掌书籍的手微微一愣。 「我知道了。」 皂七抿唇,岔开了话题,「殿下,我们在走南区发现了陌姰的行踪。」 「陌姰?她没死?」 皂七点头。 花秋眯缝了眼睛,霎时合上了书。 陌姰是神族巫师,自千年前便成了神族罪人,曾偷盗天石失败,之后便隐匿在神族的灰色地带巫师冢,神族一直寻找陌姰,也知在当年的大战之中,她绝不会就那样的死去。 「好,我去找她。」 皂七拦了拦花秋,有些紧张道,「殿下,我让秋呈派人去了,您...就别去了吧。」 花秋沉默,恐是两人都想起了那次,偷盗事情之后没多久,怀着怨气的花秋便独自持剑去了巫师冢。 现在想来,那巫师冢在这儿也早就变成了走南区的景区了。 花秋还记得那日与陌姰见面后便打了几天几夜,陌姰是个小家子气的巫师,花秋一直这样觉得,她静若处子动若疯兔,与花秋总是老死不相往来,却又时不时出现挤兑她几句。 她甦醒这二十多年,一直以为陌姰随着当年的大战死去了,但得知陌姰再一次出现,她的心中竟有些许波澜。 「所长!」 阿岿推门而入显然是有要紧的事情,但看见花秋也在顿时愣住了,这才缓缓尊称道,「公主殿下。」 皂七问道,「怎么了?」 阿岿抱着电脑转向皂七,说道,「魔族的人在走东区一带出现了。」 花秋微微一愣。 走东区? 那不是小孩的剧组那一片吗? 第7章 复查 花秋赶到剧组的时候,一切并没有成为她担心的那样,小孩正在和林迦说话,他将手中的水杯递给了白纤,两人闲谈甚欢,并没有什么危险可言。 白纤并未注意到花秋的到来,她一连走了两天,愣是没给白纤打招唿,花秋站在人群外看着白纤,苏洛走来时,在花秋身旁站定了。 苏洛环手包臂,依旧没有看花秋一眼。 「你是白纤的新助理?有些不太称职啊。」 花秋瞥了眼身边的苏洛,这算是她第一次近距离看见苏洛,她穿着戏服,抱着手臂的姿态格外傲气,花秋说不清楚,但那感觉格外的熟悉。 苏洛转过头看着花秋的时候,也算是正式看了一眼,花秋的穿着打扮皆是简单的,但以她的形象,但凡是一个凡人都会忍不住多看几眼,但偏偏苏洛是个例外。 白纤下戏之后才发现花秋已经回来了,奇怪的是,她并没有像往常一样,一边喊着姐姐一边往花秋怀里钻。 花秋看了眼白纤又看了眼寻哩,只见寻哩一遍又一遍地冲着花秋眨眼睛。 什么情况? 保镖护着白纤上了车,一群粉丝依旧在大喊着白纤的名字,三人上了车之后,粉丝手中的手机还是没停过。 第14页 白纤要回医院复查,花秋正好陪同,但显然花秋感受到了白纤的沉默,她一上车便沉沉的睡了过去,后座的寻哩一边发着消息,一边抬头又看了眼花秋。 『公主,白小姐正生气喃。』 『为什么?』 寻哩抿唇,『还不是因为您不告而别一走就是两天。』 花秋摸了摸眉间,『我不是让你告诉她吗?』 『白小姐要的是您亲自说吧。』 花秋再次捏着鼻樑,看着熟睡的白纤不知在想着什么。 柳枝囡领着白纤进了监察室,正巧周逐木走了过来,寻哩知道花秋的意思,便守在了门口。 「我听说你找到了天石火?」 花秋关上了门,两人在周逐木的办公室聊了起来。 「嗯,我确认了。」 周逐木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拿出了笔,就算和花秋聊天,也依旧不忘工作。 他道,「什么时候取?天石木已经被魔族取走了,你要是在等,要是被他们知道了,恐怕又要先你一步了。」 花秋坐在沙发上沉思,回答道,「我不能因为取得天石而杀人。」 周逐木抬头看了眼花秋。 「你们也不要派人去保护他,这样更容易引起魔族的注意。」 周逐木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等到花秋出来时,正看见寻哩跟着白纤在走廊里。 「怎么了?」 白纤喘了口气,转过头道,「没事儿。」 花秋不解,看向了寻哩。 『白小姐在找您喃。』 花秋挑眉,自是知道了白纤是害怕她又走了。 未等白纤有所反应,花秋便拉着白纤从医院离开了。 「柳医生怎么说?」 花秋在问白纤复查的情况,但白纤早已经又睡了过去,花秋转头看了看白纤,少女轻颤的睫毛出卖了她,这分明就是在装睡... 寻哩见状赶紧插话道,「花医生,白小姐恢復得很好。」 花秋点了点头,转头看向了窗外。 a市的区域总是让花秋没有心思去留意,她撑着脸庞看着窗外的风景,霓虹灯逐渐亮起,慢慢闪烁着。 这座城市,总是让人觉得物质,这是花秋的直觉。 生活节奏快,花秋完全不适应这样的生活。 她在天宫生活许久,每日练习神力控制,学习医术,尽管事情很多,但她不觉得繁忙,自从她甦醒之后,发现世界变了模样,她很是不喜欢。 回到酒店之后,寻哩很有眼力见的去了隔壁房间。 花秋端来了中药,见白纤正站正坐在床边看这剧本,花秋也不打算打扰。 「姐姐...」 「嗯?」 「自从你回了市区内,你怎么总是消失的无影无踪啊。」 花秋放下了要打开门把的手,她冷静道,「我是私人医生,不是贴身医生。」 白纤沉默了。 「那我给你加钱...」 花秋一愣,正转过身的剎那,一个小影子一头扎进了花秋的怀里。 「姐姐,要抱抱...」 花秋抬起手的剎那又僵持着,还是将手放了下来。 「姐姐,你不要一声不吭的离开我。」 小孩的话夹杂着些许哽咽,她低着头像是在祈求花秋,却又说得那样肯定。 花秋撇头,嗯了一声,问道,「你哭了?」 小孩道,「没有。」 「好。」 「你是说,你最近在跟踪一个消防员?还是柳医生的男朋友?」 白纤一脸问号,对于花秋的解释仍是懵懵懂懂。 「你...喜欢别人的男朋友?」 花秋扶额,「我对男的不感兴趣。」 「啊?」白纤一愣,随即又偷乐呵起来。 「睡觉了。」 花秋一巴掌摁住白纤的脑袋,硬生生将她摁在枕头上。 「姐姐,你会讲睡前故事吗?」 花秋愣了一下—— 「从前有只小白兔...然后被大灰狼吃了。」 白纤问,「这个故事是什么道理?」 「道理是,你该睡觉了。」 白纤的眼睛眨了眨,然后说道,「好,晚安。」 第二天前往剧组,白纤和花秋走出酒店前,她特地多戴了个口罩,然后踮了踮脚给花秋戴上。 见花秋一脸懵逼,白纤笑了笑,「姐姐,你不知道自己上热搜了吗?」 花秋又是一脸懵逼。 白纤翻出了手机,将早上的热搜翻了出来。 上面通天稿子飞,无不写着白纤身边的女人,说是公司新签的艺人,又或者说是白纤的某个亲戚,照片上花秋都待在白纤的身边—— 一个风情且高冷,一个乖巧且可爱。 花秋扯了扯口罩,确定戴稳了,才跟着白纤出门。 酒店门口依旧是堵满了粉丝,一切都是老样子,直到她们上车前,花秋才敏锐的听到人群中有人问着,花秋究竟是谁。 车辆继续行驶,花秋这才想起,自她和白纤认识到现在,只在家待过一次,其余时间不是在酒店就是在剧组。 花秋转过头看着白纤,此时少女正低着头玩儿手机。 「白小姐!」 白纤转过头看着寻哩,「怎么了?」 寻哩为难道,「沈姐要过来。」 「来就来呗。」 第15页 「为了你微博的事情,沈姐说了,不让你碰微博。」 就在寻哩焦头烂额,白纤无所畏惧,花秋一脸茫然之际,微博那头早已经吵得天翻地覆了。 白纤发了一条微博,写着—— 她不是亲戚,是我的贴身医生。 『天啦,纤纤你生病了吗?』 『哪家医生那么美?都可以当明星了!』 『好风情的医生姐姐啊,纤纤身边都是美女!』 沈姐是白纤的经纪人,从白纤进圈就带着她,什么大大小小的事情沈姐都会过手,一旦有偏差,沈姐便一直会压制白纤的反抗欲。 白纤知道沈姐对她有知遇之恩,所以从不会反抗沈姐,毕竟她当然是为了自己好。 花秋还是老样子,坐在化妆间等待白纤。 「白纤你要气死我!」 沈姐推门而入,高跟鞋的声音加上沈姐的怒吼,使得化妆间的每一个人都不由自主的看着她。 「耶?你...」 花秋看着沈姐便一眼认出了她,花秋去见览书君的时候,就是这个女人拦住了自己,还问自己去不去当明星,把她捧得天花乱坠。 白纤一愣,看了看花秋,「你们认识?」 沈姐正要说话,花秋便一口咬定,「不认识。」 沈姐一愣,她发誓自己不可能认错人,尤其是花秋这样独特的人,她只觉得不将她收为己用,简直是浪费了花秋的美貌! 沈姐转眼看了看白纤,忽而想起正事儿。 下一秒,她便气沖沖的坐在了白纤身边。 「我有没有告诉你不让你碰微博?你发的微博要不是陈总给我打电话,我还都不知道,我最近在带其他艺人跑通告,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心!」 白纤的视线瞥向了沈姐,回道,「实话实说而已,能有什么影响?」 沈姐气得半死,将手机的消息翻给白纤看。 「你看看网上怎么说你的!」 白纤伸出手指敷衍地翻了翻。 『影后白纤的贴身医生?是真有病还是新癖好?』 白纤笑了一声,看着下面的评论愣是笑得不行。 「笑什么笑!你知不知道这个对你事业有什么影响?」 「什么影响?」 「医生!医生!说明你有病才请医生!还是私人医生!」 白纤的脸色顺变,移回视线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发神,无论沈姐叨叨着什么,白纤都充耳不闻了。 化妆镜亮的不行,白纤木讷了。 医生。 她差点儿忘记了当初为什么请花秋姐姐当医生。 她是有病。 沈姐走后,白纤今天在剧组没少被cut,自拿到大奖之后,白纤便休工了一段时间,继续回去上了演员课。 这些年她几乎在娱乐圈扎根,忙于工作忙于事业,一年休不了几次假。 花秋愣了愣,她留意到了白纤刚刚的表情不太对劲,她突然想起这些日子以来,她并没有彻底了解过白纤,又忽而反应,以白纤这样是不是灼心之痛的情况,是怎么样度过这些年的。 白纤正在片场和林迦对台词,时不时朝着花秋看一眼,又转过头和林迦嘻嘻哈哈笑了起来。 花秋勐然一顿,站起身看着人群里一晃而过的影子,寻哩还未有半分反应,只见花秋抬脚便追了上去。 推开门穿过小隔间,一个人影出现在她眼前,那人并非仓皇而逃,仿佛只是路过一般,花秋隐隐约约觉得不对劲,转而才跟了上去。 花秋误以为是有迹可循的魔族人,直到那人转过身时,花秋才发现她正抱着一只猫站在走廊里。 花秋皱起了眉头,不禁呢喃着她的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  撒泼打滚求评论^o^ 第8章 御古 女人一脸冷漠的看着花秋,她怀中的黑猫瞳孔微微闪着红光。 「花秋,又见面了...」 花秋面无表情地看着女人,她还是没变,还是和以前一样孤高自傲、目中无人。 她就是在花秋意外的人——陌姰。 陌姰是神族巫师的子嗣,她的占卜时灵时不灵,巫师冢的人甚少接纳她,而她也与他们少有来往,花秋算是陌姰看着长大,说是亲却又仇恨过,说是恨却又疼惜过。 而最重要的是,陌姰,更是自己母君唯一的徒弟。 陌姰眼尾上翘,一副趾高气昂地看着花秋,再次见到陌姰的时候,花秋竟也不知该说什么。 「没想到,你还做起了凡人的随从?是叫白纤?」 花秋眉头一紧没有回答。 霎时走廊传来脚步声,陌姰轻笑一声,转而消失在了花秋眼前。 花秋转身看去,来着正是白纤。 「姐姐!」 白纤喘了口气,看着花秋一个人正看着走廊的门有些诧异,又转而说道,「姐姐,我还以为你又走了。」 花秋揽过白纤,朝着场地走去。 「以后我会告诉你。」 花秋回头看了眼陌姰离开的地方。 那里没有魔族的痕迹,可她追来的时候,她依稀记得不应该是陌姰才对,还是说陌姰和魔族有着关联? 她记得上次让寻哩去查监控,视频里除了工作人员就是客人,没有一个可疑的人,显然凡人的工具也帮不了什么忙了。 白纤忽而停下脚步,弯着腰浑身僵住,花秋赶紧扶住了白纤,才想起恐是灼心之痛復发了。 第16页 走廊人不算多,但花秋没办法使用神力,她张望了几番,带着白纤绕进了洗手间。 白纤痛的不行,额头冒着虚汗,连嘴唇都在泛白,花秋确定洗手间没人,这才看向了白纤。 少女紧紧拽着花秋的手腕,闭着眼睛难以表述,她一声不吭调整自己的唿吸,像是一个常年犯病,却又找到诀窍如何缓解痛苦的人。 花秋眉头紧锁,直到白纤晕倒前的一刻,花秋弹指挥间,便怀抱着白纤出现在了酒店,她将白纤放在床上,掌间泛起微光附在白纤的胸口,那似一股热流灌入白纤的身体,一切便恢復了平静。 『公主。』 寻哩想是知道发生了什么,霎时出现在了酒店。 『去把药端过来,告知那些人白纤身体抱怨。』 寻哩点头,立马就去办了。 花秋一点一点擦拭着白纤额角的汗,一切的记忆涌上了脑海。 她小时候以为父君的严苛没少受伤,而母君总是一如既往温柔的给她擦拭汗水,温柔的给她疗伤。 那些记忆仿佛还在眼前,那些人和事也都没有消失... 「公主,所长让我告知您,再过几日便是十四了。」 花秋点了点头,转头看着寻哩,「我出去一趟,小孩有什么事情马上告诉我。」 「是。」 天石碎片不仅仅是在需要他们的时候会流露痕迹,更是在每月十四都会全身发光,而这也是天石木和天石水被发现的原因。 每月十四,是千年前天石破碎的日子,皂七他们这些年摸清了门路,才使得花秋在固定的时间固定的地点找寻。 而现在,天石碎片也就确定转化为人,花秋不能确定,每月十四究竟会有什么标志来展现天石的破碎。 花秋找到夏炎的时候,他正出警回来,柳枝囡做了一桌子的好菜,夏炎换了衣服便和柳枝囡坐在了一起,两人如胶似漆,一边吃饭一边谈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他们住在a市的小阁楼,这里房价物价太高,也买不起房,三两户挤在一起,虽然平日里常常打照面,连卫生间都互通,但仍是充满着人情味的。 「阿炎,你记得我有个病人叫白纤吗?」 夏炎咬了一口鸡翅,抬头想了想,「记得,是个明星。」 柳枝囡笑,夹起一块鸡腿放在夏炎的碗里。 「她有个私人医生,是周医生的朋友,那个女孩子我上次见她的时候有种别样的感觉。」 夏炎问,「什么感觉?」 柳枝囡咬着筷子思索,「似曾相识?」 夏炎笑,「难不成她上一世是个男的,你们是两口子?」 柳枝囡嘟囔着,「她长得挺美的,谁知道啊。」 夏炎笑个不停,又将肉夹到柳枝囡碗里。 「再过几天就是十四号了。」 花秋眯缝了眼睛,听见了夏炎的话。 柳枝囡的手一滞,转头看着夏炎,「你要请假吗?」 夏炎道,「请不了,最近天干物燥,火灾高峰期。」 柳枝囡垂眸,「阿炎...」 夏炎放下碗筷握着柳枝囡的手,「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花秋心下瞭然,看样子柳枝囡也知道夏炎每到十四便会身体不适,她倒是有些肯定两人的感情,不论一方苦难,都愿意陪同。 花秋转身便看了一个小男孩正在看着她,小男孩穿着一件宽大的体恤,眼睛水汪汪的盯着花秋。 就在花秋不知作何反应之时,男孩巴巴地说着,「姐姐,你好美啊。」 花秋一愣,心决自己都能做他老祖宗,居然还叫姐姐? 她蹲下身和小男孩平视着。 「帮姐姐一个忙好不好?」 夏炎和柳枝囡正在洗碗,两人的脸上都扬着幸福的笑容,他们一个是消防员一个是医生,工作都很忙,也都是救死扶伤,尽管相聚的日子不多,但每次相聚,他们都当成约会,哪怕有时候不欢而散,有时候半路被一个电话截胡,他们也将这些回忆变成最好的过往。 「咚咚咚。」 「柳姐姐!」 柳枝囡和夏炎一愣,「这不是隔壁那个小男孩的声音吗?」 两人洗了洗手,纷纷前去开门—— 小男孩一脸笑容,一边吃着棒棒糖,一边将手中的小盒子递给了柳枝囡。 柳枝囡问道,「阿奇,你怎么来了?这是什么?」 阿奇笑道,「这是交给夏炎叔叔的东西。」 柳枝囡并没有接过,她看了看夏炎,男人也表示一脸茫然,她问,「谁给你的?」 阿奇道,「一个漂亮姐姐。」 柳枝囡探出了头,发现楼梯间没人。 阿奇又道,「柳姐姐,那个漂亮姐姐说,这是给夏炎叔叔保命的。」 柳枝囡愣了愣,未等她反应,阿奇一把塞进柳枝囡怀里,然后一熘烟儿就跑了。 「漂亮姐姐?」 柳枝囡正疑惑,看着手中的盒子发愁。 盒子很小,却一点都不崭新,说是盒子不如说是一个缩小版的鼎,拿在手中有些重,颜色暗淡更显低调,上面刻的字体,夏炎和柳枝囡根本看不懂,总得来说就是非常有年代感。 「给你的,还是保命的?」 夏炎问了问,「要打开吗?」 柳枝囡抬眼看着夏炎,夏炎笑着道,「打开看看吧。」 第17页 小方鼎内,正安安静静的躺着一个饰品,但它又和普通的饰品不同,它的色泽和温度都是反其道行之,形状似火温度冰凉得不像话,身色成银白,若说是玉但也不像。 那块类似于玉的饰品下压着一张小纸条,上面是用毛笔写的字—— 安度十四。 「寻哩...」 「公主,您回来了。」 房间开着微弱的灯,白纤仍在睡觉,她问,「可安全?」 寻哩点头,倒是想起什么,「林迦来过。」 花秋一愣,「他来做什么?」 寻哩指了指桌上的东西,全是保健品... 「算了。」 花秋摆了摆手,坐在了白纤的身旁。 寻哩又道,「公主,娇娇上神刚刚让雀之告知您,秋呈将军明日就会去走南区抓巫师大人。」 花秋沉默片刻,想起今日见到的陌姰,还和从前一样,她能肯定的是秋呈抓不到陌姰。 「明天小孩还有工作,把安神香拿出来点上。」 「是。」 一大清早,剧组就开工了,白纤正换了衣服朝场地走,听到那边笑成一团后,有人喊道。 「来来来,白小姐给大家买的早饭!」 白纤一脸茫然,看着大家纷纷前去领的东西,是精緻的蛋糕和咖啡,这一看就是下了功夫啊。 寻哩在一旁解释道,「白小姐,这是花医生请的。」 白纤忽而反应了过来,有些自责的把这茬儿给忘了,让寻哩给她拿了一份,然后沉了口气朝导演走去。 「黎导。」 白纤笑着将手中的东西递给导演,一脸诚恳道,「昨天真的不好意思,身体抱怨还请多多担待。」 导演收下了早餐,见白纤一脸真诚,脸色也缓和不少。 「下次请假早些说。」 「是是是,我疏忽了。」 花秋站在不远处看着,也幸亏白纤没有傻得没反应,她知道昨天临时离开会给剧组带来麻烦,为了不让白纤被刁难,还是让寻哩去买了东西。 「公主,辛苦了。」 花秋摆手,「小孩不容易,因为这灼心之痛,没少遇见这样的情况...人之常情。」 花秋看着人来人往打得场地,转而对着寻哩道,「我要出去一趟,小孩那儿帮我兜着。」 「公主...」 花秋又道,「时刻报备。」 花秋要去走南区,知道秋呈等人要去捉拿陌姰,她心里有些不安,总觉得会发生什么,所以趁着白纤上戏的时间,来了一趟。 走南区和走北区不同,这里的街道种满了柳树,楼层不高,行人也稀少,倒是增添了几分神秘感,也难怪陌姰还会在这里,花秋一到走南区,明显感受到灵气比其他地方多了几分。 穿过几条小街,便找到了陌姰的店铺,她开了家琴行,若不是娇娇告知她恐怕也要找到猴年马月。 花秋只是远远看着,从店内跑出了那只黑猫,没过一会儿陌姰便跟了出来。 她抚摸着黑猫安抚,一抬头便看见了远处的人。 她偏头看去,来者正是秋呈... 作者有话要说:  撒泼打滚求评论^o^ 第9章 陌姰 街道人少,秋呈本就是张面瘫脸,再带着两个人像是讨债,一身休闲装没有色彩,看起来更加压抑,花秋撇了撇唇,这些年来他还真是没变。 秋呈看着那店铺外抱着猫的女人,眼眸凛冽了起来。 闪电一般的速度,许是连花秋都没看清楚,秋呈已然站在了陌姰的面前。 走南区霎时没了人迹,花秋知道秋呈将这里对调,变成了另一个地方,一切不过是幻影,这在神力控制中,被称为,阴阳术。 是生是死是在一念之间,打破阴阳两极的平行线,一面为实一面为虚。 陌姰捋了捋猫毛,抬头对着秋呈笑。 「抓我?」 秋呈铁着脸,「杀你。」 陌姰笑了一声,低头看着怀中的黑猫。 「我不过是去找我的猫。」 秋呈依旧死板着脸,「你早已经归为神族黑名单,你就算去救人,一样得捉拿你。」 陌姰这才抬起头看着不远处的人,花秋微微一愣,和陌姰四目相对。 「如果救的是你们神族公主,你还会这样说?」 秋呈顿了一下。 「自然。」 陌姰摇头,「原来秋呈将军这些年,还是连公主都不放在眼里。」 秋呈不语,只是盯着陌姰,像是怕她下一刻又逃走了。 陌姰回过视线,朝前走了几步,「秋呈将军,你会后悔的。」 「?」 秋呈自是不知道陌姰在说什么,花秋也并不知晓。 「跟我回神族事务所等待处罚。」 陌姰讥笑道,「千年了,什么处罚如此穷追不捨?」 「罪孽其一,偷盗天石;罪孽其二,刺杀神主。」 花秋微微一顿,竟愣在原地不知所以。 刺杀神主。 刺杀自己的父君?她怎么不知道? 陌姰笑道,「凡是有因有果...你若抓得了我,再定罪吧。」 霎时间街道起了怪风,扑面而来气息惹得众人睁不开眼睛,唯独陌姰笔直地站在那里,漫天飞舞的花瓣有组织有纪律,随着朝着陌姰飞来,漩涡一般环绕在周遭。 第18页 秋呈抬手遮掩的剎那,陌姰一掌推向秋呈,他快速的退步,手臂一挥,一把利剑握在了手中。 花秋自然是认得,秋呈自神主在位便是武神将军,那把手中的利剑,便是上古龙骨所制的寻仙剑,剑柄是龙骨所铸,剑身则是龙鳞,且坚不可摧。 花秋想了想,秋呈就像是游戏里的刺客,而陌姰就像是法师,她见娇娇玩儿过几次,总是抱怨法师前期太弱,那时候花秋总是摇头,因为陌姰就是她见过从来都不弱的法师。 若非要说出陌姰弱势的地方,那一定就是占卜,而这,是作为一个巫师的耻辱。 女人身转片刻,怀中的猫叫了一声,顿时变成了一把古琴,琴身玄黑,琴孔为赤,乍一看格外骇人。 陌姰淡然扫视了一眼秋呈。 像是把老骨头要散架了,明明皮囊像个青年,可身体像是个留着鬍子的人。 「看样子,你白跑一趟了。」 陌姰的古琴发出声音,黑色的琴身在剎那飘散着花瓣,余音未断随着声音扑向秋呈,寻仙剑锋光一出,将扑面而来的花瓣斩断,他翻过身躲避,但奈何花瓣太多,秋呈难免有些招架不住。 「这就是神族将军?」 陌姰轻蔑的口气惹恼了秋呈,他向来是个心高气傲的人,一个神族罪人都能轻易蔑视他,他怎么会不恼羞成怒? 秋呈气急了,持剑跃了上去,陌姰站定,单手抱琴,另一只手指尖在琴弦上飞跃,琴音低沉,花瓣随着那看不见的声音交替旋转,缠绕在寻仙剑上。 花瓣凝聚,像是一条花蛇。 秋呈像是被控制一般动不了,眼看着剑柄要被覆盖,秋呈手腕轻轻一转,霎时全身而退。 「花秋,你有些不懂事了...」 陌姰收手,转身的剎那,古琴变回了黑猫。 秋呈退了了几步,转眼便看见了一旁的花秋,他竟没察觉花秋何时而来。 「陌姰,我母君交给你的东西,你就这样做?」 黑猫龇牙怒了起来,陌姰摸了摸猫,像是在安抚着暴怒的野兽。 陌姰抬头看了眼花秋,转而看向了秋呈。 「你要首受罚了。」 语罢,陌姰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中。 原来,她一直都能离开阴阳术所造的幻境里,只是她为何没有这样做? 「救火啊!」 「打119!赶紧啊!」 随着几声吵闹,阴阳术的幻境消失了,他们站在不远处的楼顶,而且眼前,正是一家店铺失火。 那是秋呈和陌姰的杰作,不知为何幻境之地留了缝隙,使得实境被殃及。 秋呈并未感谢花秋出手相救,带着怒气离开了这里。 119 和120的声音霎时响起。 消防车上,消防员动作迅速且麻利,穿着黑色消防服的三个人率先冲进了楼层火势之中,他们拿着水带,沿着楼梯铺设,只能庆幸楼层不高,而其余的人,正拿着直流水枪朝着二楼冲去。 「赶紧保护让这栋楼的人撤离!」 「动作快!」 「夏炎!」 当三人在这不大不小房间里寻找无果之后,夏炎勐地跑进了小房间的里部。 「怎么回事?」 「报告,房间无人员!」 「夏炎!」 花秋垂了垂眸... 在外的消防员得到消息,握着水枪便沖了进去。 这场灭火持续了半个小时,不多也不少,好几次蔓延到了上层。 众人心急如焚,都是在不远处一点一点看着火势没了苗头,片刻之后,一群人才跑了下来,医护人员眼睛尖,一眼便看见了那消防员手中的孩子。 「没有人受伤!」 他们进门的时候确实找了很久都没人,但夏炎隐隐约约听见了孩子的声音,才发现他正躲在衣柜的深处,看样子应该是父母把孩子留在家里了。 夏炎摸了摸心口,坐上了消防车离开,他摘下帽子满脸的汗水。 「公主!」 花秋愣了片刻,转身消失在了这里。 「怎么了?」 花秋听见了寻哩的声音,转而迅速赶回来剧组。 白纤正面色惨白的坐在椅子上,她捂着肚子很是难受。 「她怎么了?」 花秋皱起眉头,见白纤疼到难以说话,便问着寻哩。 寻哩慌忙解释,「我也不知道,白小姐今天感觉一直不太舒服。」 「小孩,你吃错什么东西?」 花秋一脸慌张,握着白纤的手腕,脉象比之前缓和了不少,没有异物存在。 之间白纤微微抬起头,一脸痛苦地看着花秋。 「姐姐,我来例假了。」 「...」 白纤总不让她省心,这是花秋每次都发觉的事情。 花秋在白纤的药里加了些许东西,她喝过之后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公主,今日也无情况。」 花秋点了点头,坐在白纤的床边寸步不离,她知道,如果白纤醒了,她一定是想看见自己的... 夏炎回到家的时候,柳枝囡还没回来,他洗了个澡便去做饭了,忙碌的身影像个居家好男人,一身白t恤套上围裙,整个厨房都是香喷喷的。 「阿炎!」 柳枝囡回来了,桌上摆满了饭菜,她扬着甜蜜的笑容,看着在厨房忙碌的夏炎,只觉得幸福,他还以为今天夏炎不回来了。 第19页 两人正吃饭,柳枝囡抬眸便看见了夏炎脖子上的东西。 「你戴着了?」 夏炎点了点头,「我今天总觉得奇怪。」 「怎么了?」 「今天出警的时候,那个小孩躲在衣柜里,我突然心慌加快了速度,就在我把孩子抱出来的下一刻,那个房间就被烧了。」 也就是说,夏炎但凡慢了一秒,他和那个孩子,都将葬身于火海。 柳枝囡愣了愣,「你没事吧。」 夏炎摇头,「今天大家都没出事。」 柳枝囡心里一紧,赶紧说道,「明天,你还是请假吧,我真的不太放心。」 夏炎笑了笑,「我之前十四号也没请假,囡囡,会好的。」 他握了握柳枝囡的手,坚定地说着。 事务所内,皂七的鬍子又长了,秋呈站在他面前不说话,气氛显得格外凝重。 「我只是让你去把陌姰抓回来,你倒好,还在这里惹事?」 秋呈不语。 「若不是殿下在,怕是...」 「臣领罪。」 秋呈坚决果断了起来,仿佛一听到花秋就能气火攻心,一个头两个大。 皂七捋了捋鬍子,从抽屉里拿出了黑木印章,他哈了几口气,在秋呈的罚单上盖了章。 秋呈刚走,一直麻雀便叽叽喳喳地跳进了皂七办公室的窗台。 「叽叽喳喳...叽叽喳喳...」 皂七脸色微变,摸着鬍子呢喃。 「殿下的做法我也是能理解,只是...御古终归是神族之物,凡人自然是消受不起,她想插手凡人生死...」 皂七长须一口气,站起身走到了窗前,看着车流不息、霓虹灯亮起的世界,还是感嘆着。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吧。」 他还是向着花秋的... 片刻,办公室外传来娇娇的怒吼声。 「阿岿!你真当老娘给你打工了!」 「娇娇美人!你就帮帮我吧,我在司法部很忙的!」 「与我何干!赶紧把你的帐簿拿走!我看着就头疼!」 皂七莞尔一笑,转身看着那挂在他办公室的画。水墨相染,闪烁着微光,飘来的仙气让人心旷神怡。 「大家都在,挺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  撒泼打滚儿求评论~~ 第10章 星火 「你把御古给了别人?」 周逐木瞠目结舌,这个东西,多少人想要,花秋居然就送了出去? 花秋冷静道,「不过是身外物,比不过命。」 周逐木嘆气,「皂七没动静?」 「嗯。」 周逐木可不信皂七还不知,御古一直归为花秋保管,乃是御古兽的精魄,它曾守护天石,乃是神族最强神兽,天石有所反应,御古都能最好的克制住,而花秋转眼便送了人,是在太过随心了。 「你这也算是插手凡人生死。」 花秋沉默片刻,「我知道。」 「今晚我可能不会去万柳河了,天石水寻找多年未果,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 周逐木细心的看了眼花秋,「你要陪着白纤?」 花秋看了看窗外,烟雨朦胧得厉害。 「嗯。」 「柳医生没来?」 「对啊,她每个月今天都要请假呀。」 「我怎么给忘了,4床病人要出院,还得找她签字喃。」 「你去找周医生吧。」 「好,谢谢!」 起风了,少女一身黑衣站在风中,她长发飘飘手持利剑,眼前的男子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或许还表露着些许恨意。 霎时间,少女飞身跃起,长剑一出,男子翻身而过踏飞燕般,下一秒便穿过了少女的身体。 血迹飞溅,可那一身黑衣却什么也看不见。 「不后悔...」 少女缓缓闭上了眼睛,她听不见男子的声音,听不见山河的流动,看不见眼前的一切。 花秋微微一愣,白纤嘴角的鲜血格外逼真,明明只是演戏,却让花秋有些似曾相识。 白纤...杀青了。 花秋记得白纤给她多多少少讲过剧本,她并非剧中女主,而是一个女配二,她身世离奇,歷经磨难,有着常人不同的理智与冷静,她当初接下这个角色,就是认为这个女二格外招她心疼。 一个高贵且厉害的女人,只因陷入红尘,难免落得红颜薄命。 「姐姐,我终于杀青了。」 白纤红了鼻子看着花秋,说是笑着又像是哭,仿佛走不出戏中的情感,变得格外敏锐。 花秋摸了摸白纤头,「今晚要吃什么?」 白纤抽噎着说道,「我..我要吃火锅!」 今日十四,她特地将御古给了夏炎,就是为了抽出时间陪着白纤,她隐约感觉到今日恐有大事发生,她更是寸步不离。 剧组的杀青宴会在全剧组结束后举行,因此白纤也不用忙着准备,倒是现在酒店睡了一觉,再准备回公司。 花秋正坐在沙发上看着寻哩给她的行程,是白纤接下来的工作,上面并不算很紧凑,但花秋还是觉得白纤太忙了。 「合作是谁?怎么没写?」 寻哩瞅了一眼,「听沈姐说,好像是林迦。」 花秋点头,继续排查... 「我觉得...」花秋顿了顿,「要不全推了吧。」 第20页 整理资料的寻哩一愣,朝着花秋看了一眼,显然觉得花秋是在开玩笑。 花秋知道是说笑,但她是真的不想白纤太过劳累。 白纤和花秋选择在走南区吃火锅,她听说走南区的美食很多,也离家近些。 寻哩去了公司和经纪人沈姐安排行程,似乎沈姐对于花秋格外的放心,她虽然和白纤一起上了热搜,但这也比白纤搞其他的来的好。 白纤和花秋照的烤肉店人很多,但好在白纤提前预约了,两人开了个包间,也算不那么容易被发现,饶是花秋太过引人注目,还是有人起了疑心。 白纤点了一大桌子,花秋愣是没胃口,服务员待在包间下菜,花秋似看穿了他的小心思,摆了摆手道。 「你出去吧。」 服务员没法死皮赖脸待在这儿,直到服务员出去后,白纤这才问道。 「姐姐,她帮忙下菜不好吗?」 花秋无奈,端着盘子开始成了服务员。 「我来帮你。」 白纤将头髮挽在耳后,抿唇笑了笑,等待着肉熟。 「姐姐,你今天有空陪我啦。」 花秋点头,自顾自的做好下菜的本质。 「姐姐,杀青之后我应该还有很多行程,只有麻烦你跟着我跑了。」 花秋眨了眨眼睛,「要出国吗?」 白纤摇头,「暂时不会,要不你先拿身份证办护照?」 花秋敷衍应下,毕竟一个活了千年的人没有身份证,是个很难办的事情。 「对了姐姐,你上次说跟着柳医生的男朋友做什么?」 花秋将肉夹在了白纤的碗里,小孩吧唧着嘴巴,一脸求知的看着花秋。 「问这个做什么?」 白纤眨了眨眼睛,「如果有需要,我去帮你问问柳医生吧。」白纤忽而想起什么,看了眼手机又道,「啊,柳医生今天请假了。」 「请假?」 白纤点了点头,「我本来打算今天去复查,结果护士小姐姐说柳医生要请假,而且还说每个月这个时候她都会请假。」 「请假做什么?」 白纤眨了眨眼睛,努力回想起自己和护士姐姐的小八卦。 「好像是陪男朋友吧。」 花秋松了口气,喝了口杯里的水。 她一抬眸便看见胡吃海喝的白纤,霎时有提醒了一句,「喝点水,待会儿回去了就喝药。」 白纤抬头,「家里有?」 花秋挑眉,「早搬去了。」 白纤竖起了大拇指,然后...继续胡吃海喝了。 两人出来时,天色已经暗了,白纤习惯性的戴上口罩,也替花秋戴上了口罩,毕竟自己的脸容易被发现,花秋的脸也容易引人注目,这太不安全了! 白纤有些撑,觉得离家近,便和花秋沿着河边走回去。 城市的路灯亮堂堂的照明着回家的道路,车水马龙的声音格外喧闹,一点都不会觉得是该休息的日子。 白纤感嘆道,「这样的城市,谁会停下步子休息?」 花秋不太懂白纤的意思。 白纤拉了拉花秋的衣角,看着缓缓流淌的河水。 「姐姐,你去过海洋馆吗?」 花秋摇头。 白纤笑,「有机会一起去呀。」 花秋点了点头,和她一起搭在栏杆上,抬头是星辰黑夜,低头是潋滟河水。 白纤晃了晃手臂,轻声道,「姐姐,我困了。」 花秋颔首看了看白纤,少女打着哈欠,一脸疲惫的样子。 「走吧,回家。」 两人并排朝前走着,月色与路灯的微亮交叉,找出她们的背影,白纤微微朝花秋的手臂靠了靠,随即又正过了身子。 白纤挎着双腿,有些追不上花秋的步子。 她刻意看着花秋瘦高的背影,可那肩膀依旧像是海岸线一般笔直,路灯打在她的身上,像是前来保护她的神明。 「姐姐,你觉得世界上有神明吗?」 花秋偏头看了看在自己后方的白纤,她的眸子泛起波澜,平淡道,「应该有吧。」 白纤笑出了声,朝前挽住了花秋的手臂。 「姐姐,那你一定是派来保护我的。」 「嗯?」 「导演的事情,谢谢姐姐了。」 花秋垂眸没有说话。 白纤拉着自己的手臂很是温热,身旁的小孩低着头不知什么表情,噪杂的声音中,身侧传来轻柔的女声。 「如果可以,希望陪伴我的一直是你。」 入夜的a市依旧万家灯火,花秋看着白纤将药喝了下去后,才给她关上了灯,白纤睡眠浅,入睡也困难,所以花秋特地让寻哩准备了安神香,房间里传来悠悠的哼鸣,花秋颤了颤眸子,听见了白纤的微弱的歌声。 花秋坐在阳台的摇摇椅上,望着闪烁着繁星的天空发神。 空气里瀰漫着安神香的味道,这是花秋在天宫时最喜欢的香味。 花秋从小就经歷严苛训练,就连小憩的时候也会时不时的惊醒,后来逐木为她调制了一种香,加上母君的花,便成了这样好闻的安神香。 夜空繁星点点,花秋微微颤着眸子,她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除了白纤,应该就是夏炎的事情,而天石水没办法立刻找到,不过... 花秋眸子转了转。 霎时,黑夜里闪过一道星光,花秋抬起眸子看得清楚,转眼间便消失在了摇椅上。 第21页 万柳河旁,花秋又看见了那个抱猫的女人,陌姰一头黑髮及腰,穿着一件卡其色风衣,旁人像是看不见她们似的,一点一点经过陌姰和花秋的身边。 「来了?」 花秋不语,陌姰如此招摇过市,完全不怕神族察觉前来找她。 陌姰的眸子抵了抵,而她怀中的黑猫,转动着那红曜石般的眼睛缓缓看向了花秋。 女人的声音淡然且无感情,「你知道当巫师的猫看向一个人的时候,代表着什么吗?」 花秋皱眉,只微微移动视线,便看见了那双夺目的猫眼。 陌姰笑道,「代表着,你有血红之灾。」 相传巫师与神族的另一个血脉相连,他们拥有的神力从不是后天修炼,而是天赋,及笄之年便会找寻一只灵猫,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 灵死魂散,至此他们从不会分开。 巫师的猫。 是这神族之外不可掌控之物。就连巫师都不能左右它带来的力量,一旦触发便是随之而来的现实。 而这些花秋也皆是有所耳闻。 花秋眉眼凛冽,看向了陌姰。「大晚上就说这个?」 陌姰摇头,「我们做个交易吧。」 「」 「我帮你把天石集齐,而你只需要做一件事情。」 花秋不解,「什么事?」 路边的灯光闪烁了片刻,微亮之中,陌姰抬起头看着花秋,随着一声猫叫,陌姰这才缓缓开口。 「杀了白纤...」 作者有话要说:  31日不更新,新月见。 感谢支持~~~ 第11章 死亡 「杀了白纤,我帮你取得天石。」 花秋的脑海里重复着陌姰的话。 这像是一块天秤上,一边放着白纤,一边放着天石,无论选择哪一头,都是对她有利。 但有一方,会让她的手沾满鲜血。 她并没有犹豫该选择哪一方,花秋当下便拒绝了陌姰。 她疑惑的,是陌姰如何知道天石木的踪迹?也就是说 ,或许她真的和魔族有了瓜葛。 「寻哩...」 「公主。」 花秋垂眸,「这几天多多留意白纤,不要让陌姰靠近她。」 「公主...」 「?」 寻哩皱眉,「您最近是不是太累了?」 花秋揉了揉太阳穴,让寻哩离开后便阖眼休息了,她的确太久没休息过了。 白纤难得睡了个懒觉,起床的时候花秋正端着盘子朝客厅走。白纤愣了愣,连忙跑过去瞅了瞅。 「这是什么呀。」 花秋看了眼白纤,见她睡眼惺忪还没梳洗,低头道,「去梳洗一下,这是我做的花糕。」 白纤一惊,欢喜的答应着跑上了楼。 花糕是母君教她做的,但这个世界上已没了那样的花瓣,她特地让寻哩从娇娇那儿讨了些来,上次寻哩教她开了电视,花秋闲得无聊等着白纤的时间便打开了。 女主持穿着一身蓝色西装,在电视里不停地说话,一边说着发生了什么,一边播放视频。 花秋摆放着糕点,一抬头看向了电视的新闻。 女主持道,「据悉,今早上午,着名女演员何某经纪人通话无果前去查看,发现何某在家中自.杀。下面,我们就跟随记者去看看当时的情况。」 花秋冷静地看着电视的画面,她知晓一天之内有无数人死去,也有无数人来到这个世界,所以她早已经习惯了这些报导。 电视里的画面晃荡得不行,像是在奔跑。高端小区内围满了警察,那个女演员的尸体盖着白布被抬了出来。 忽而镜头晃了一下,一个女人的脸出现在了镜头里。 她一头短髮齐耳,一身警服手握警帽,杏仁一样的眼睛恶狠狠的看着记者们。 「请不要拍摄了!」 花秋微微一愣,看着女警察的脸发愣。 「姐姐...」 白纤从楼上下来的时候,花秋还在发神。她听见了新闻里所说,很快手机就响了,白纤看了看手机愣了一下。 「姐姐,我要回趟公司,你在家等我!」 花秋点了点头,看着白纤匆匆忙忙地奔了出去,她回过头关掉了电视,消失在了房间里。 茶几上的花糕静静地放在那里,房间寂静的出奇... 周逐木面无表情地听着花秋的陈述。 「师父!她真的和师娘长得一模一样!」 「...」 「师父,你真不去看看?说不定就是师娘的转世!」 周逐木写着单子的手停了下来。 「她不是你师娘。」 「咚咚!」 「周医生!」 就在花秋纳闷之际,原本在电视上的女人,转眼就到了跟前。 她看了看周逐木,又看了看这个女孩。 「啊,你是?」 「我们医院中医部的。」 女人莞尔,亲昵的握了握花秋的手,笑着说道,「你好啊,我是林佳妍,是周医生的病人。」 周逐木撇唇。 花秋这下明白了,原是周逐木早就见过了这个女孩,难怪非要说不是师娘,的确,她除了和师娘长得一样,气质是完全不同,这个女孩更像是个孩子,而师娘温柔的很,和她一点都不像。 「花秋,隔壁33床来了个病人,你去看看。」 第22页 周逐木抬眸看了眼花秋,她转而懂了什么,点了点头离开了房间。 33号房的病患名单上,写着周姗辞。 花秋还未推门便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她沉了口气,推门而入。 女子在病床上打坐,脸色苍白,睁眼便看见了花秋。 她浅笑,「殿下,近来可安好?」 花秋坐在一旁,低了低头嗯了一声。 姗辞瞧着花秋垂头丧气的样子竟恍惚间才察觉到,原已经过了无数年。 她摸了摸花秋的脑袋,淡然一笑。 「听说你找到了神力?」 花秋点头。 「这是我们每个人最后的事情,就像神主,就像神族千万年来每一个上神。」 花秋抬起头看着姗辞,她原是神族御古神兽的仙娥,常年侍奉在御古之下,后来大战之后,她便被御古保护活到现在。 就如同她说的那样—— 「命到归途,终是归墟。」 花秋没吭声,将头埋得更深了。 姗辞嘆了口气,笑着道,「听说你把御古给了别人?」 花秋回道,「是天石碎片转世。」 姗辞瞭然,「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打算。」 花秋抬眸,「这些年,我一直在想,重回天宫的事情,究竟还能不能实现。」 「执念太深了,容易错过一些事。」 姗辞看了看花秋,莞尔一笑。 阳台撒进橙红的光芒,迎着暖风吹来新鲜的气息,花秋静静地站在那里,风扬起她的长髮,格外沉默。 周逐木推门进去的时候,房间已经空无一人了... 「白小姐在楼上睡觉。」 花秋回到家的时候,寻哩正准备出门,听她的口气,白纤似乎心情不是很好。 花秋上楼之后,便听见了白纤房间里的声音。 不知为何,花秋只是沉默了片刻,转身就回到了房间里。 她不知道白纤怎么了,白纤也不会知道她怎么了。 自女演员何某自.杀的消息传开后,事情迅速发酵,这个女人年龄不大,踏进娱乐圈多年,曾经多项奖提名,也拿到过手软,她开朗爱笑,这才让人难以捉摸原因—— 自.杀,又像是无稽之谈。 人们在网上开始揣测事情的真相,但揣测终究不是证据,只是将一个结果变成了他们想要的过程。 第二天一早,白纤要赶去工作,她起床后才发现房间没了花秋的影子,她有些失望的坐在化妆镜前,寻哩带着化妆师进了门之后,才发现白纤有气无力的,忽而想起什么—— 「白小姐,花医生留了字条在冰箱上。」 闻言,白纤蹭的站起身跑去了厨房。 『回医院了。』 冰箱贴上,夹着那张白色的字条,一旁是一盘崭新的糕点,白纤忽而想起来,昨天她还没来得急和花秋一起吃。 等到白纤回来时,寻哩已然发现她的心情似乎好多了。 幸亏公主走时,她让留了字条,否则白纤今日情绪一定有很低迷。 周逐木一反常态的锁上了门,花秋刚到,就感受到了气氛不对,周逐木比往昔更加严肃了。 「师父,出什么事了?」 「皂七让雀之传来消息。今日魔族的人与我们的人频繁交手,已经有了伤亡。」 花秋微微一愣,「魔族什么时候那么嚣张了?」 周逐木沉默片刻,「我怕,他们炼化了天石碎片。」 「不可能。」花秋眯缝了眼睛,「天石碎片一旦被炼化,我们怎么会一点感应都没有?」 周逐木皱眉,他也不知为何魔族频繁出手,更不知他们究竟有何目的。 花秋道,「天石碎片他们只取得了一片,就算被炼化,也不可能所有人都提升功力那么快。」 周逐木一顿,「莫非,有人帮他们?」 花秋沉默了,她想...如果真的是那样,可比想像中还要复杂。 「最近我会派人看守天石水,你还是尽量早一点取得。」 花秋点头。 「另外...」周逐木一顿,「夏炎那边你还是多多注意,御古虽然是神族的东西,但魔族发现了他,我想也撑不了多久。」 「师父...最近有陌姰的消息吗?」 周逐木摇头,自上次之后,陌姰便没了消息,花秋隐约觉得陌姰不会善罢甘休,她向来固执的厉害。 花秋准备离开的时候,长长的走廊散发着莫名的气息,那是属于天石碎片的气息,与天石火不同,更像是来自另外一个碎片。 花秋冷静地查看着每一个房间,五片天石碎片,还有两片下落不明,花秋有些紧张,抬眸便看见了名字—— 夏炎。 她并没有推开门进去,透过小窗户,她看见夏炎正躺在床上打着点滴,一旁是一个女人的背影,但花秋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是柳枝囡。 显然夏炎住院了,花秋没想到会在这儿遇见他们。 两人交谈着,柳枝囡正在给夏炎削苹果,听着谈话花秋才得知,前段时间夏炎出警受伤住院,但好在并不严重,但部队特地给他休了假,这一连几天,他们俩倒是能常常见面了。 就在花秋准备继续找下一个房间的时候,她看见透过窗户,闯进了一个人,准确来说,应该是魔族的人。 第23页 那人戴着面罩,和当初在白纤房间所见无二,唯一不同的,是这个人身怀浓烈的魔族气息,柳枝囡与夏炎被吓得不行,根本不知道眼前这个人是从哪儿冒出来。 柳枝囡狂按唿叫铃,那人眉间一皱,挥手将柳枝囡的手腕震碎,柳枝囡痛苦唿叫着,夏炎难以行动,翻身掉下了床... 「囡囡!囡囡!」 柳枝囡唿吸一滞,魔族的人步步紧逼,直冲沖地走向夏炎。他一把抓住夏炎,另一只手正想抬起,便被人勐地一握... 「!!!」 只是轻轻一掌,那人便被打飞在墙角。 他满眼惊恐的看着出现在这里的花秋,像是不敢相信,又像是没有想到。 显然,花秋能看得出,这人知道自己本不该出现在这儿。 魔族的人熘之大吉的快,花秋来不及追赶便已经让他逃走了。 她转身看着痛苦难忍的柳枝囡,皱了皱眉头,还是抬起了柳枝囡的那只手腕,她抬掌轻轻拂过柳枝囡的手查看,已经断了... 花秋的手掌闪过一道微弱的光芒,柳枝囡霎时放松了表情,夏炎将柳枝囡抱上了床,渐渐地,柳枝囡才醒了过来。 「花...花医生?」 柳枝囡认出了花秋,她是上次在周医生办公室的女人。 花秋撇唇,看了眼夏炎。 上次夏炎救了她,这次她救了柳枝囡,也算是相抵了... 夏炎瞠目结舌片刻,抬眸看着花秋,他指了指窗户,又指了指房门。 他都看见了... 花秋垂眸,还未说话,便看见了挂在柳枝囡脖子上的御古,她微微皱起眉头靠近柳枝囡,夏炎却紧张的反手摁着床边,那架势仿佛是在阻止花秋的靠近。 「御古,在她身上...」 夏炎一愣,随着花秋的视线,落在了柳枝囡脖颈间的东西上。他勐地抬头看着花秋。 「你...就是阿齐说的漂亮姐姐?」 花秋不知道阿齐是谁。 不过看这架势,夏炎应该也是知道这东西对每月十四,的确很有用,所以他给了柳枝囡。 「你究竟...是什么人?」 「十四,光,逃避。」 这就是活物天石碎片的生活。 「我和囡囡也不想这样,您可不可以救救她。」 花秋转头看向柳枝囡,「救她?」 夏炎肯定的点头,他转过双眸看着半昏半醒的柳枝囡,朝着花秋发出祈求的讯号。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新月好,感谢支持! 【下午5点还有一章掉落哟~ 第12章 秘密 夏炎和柳枝囡是在三年前认识的,意外发现了彼此的秘密,出生起他们便会在每月十四浑身发光,而这困扰着他们二十多年。 后来他才知道柳枝囡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她像一个怪物一样被抛弃,柳枝囡极力隐藏自己,每到十四,她便躲起来,不去参加活动,甚至于逃学,她变得孤僻不爱说话... 而他。 之所以会做一名消防员,便是因为父母死于火灾,那时候的他才刚刚读高中。 『夏炎,我无法帮你们摆脱这样的困扰。』 花秋救不了他们,她无法让天石碎片安全与他们剥离,就算是神力全部恢復,她也救不了他们。 她只是治癒了夏炎和柳枝囡的伤,至于天石反应,她真的束手无策。 她恍然间想起姗辞归墟之前,对她说的话。 『一个人的生死,不应该被别人掌控,就像是天石碎片的转世,就算不是神族之人他们是否愿意献出自己,也应该由他们决定。』 花秋沉默的不像话,魔族日渐强大,天石碎片与神力也都不能拿到,她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 她静静地坐在医院的长椅上,不作声也不动,就像是冥思一般,也无人靠近... 「白小姐,花医生不是让你回家吗?」 白纤不听寻哩的话,嘟囔着说道,「我想姐姐了,我就去医院找她。沈姐不是让你去公司吗?你怎么还不走?」 寻哩一个头两个大。 白纤轻轻推了推寻哩,「你赶紧去吧,我很安全的!」 寻哩只有作罢,毕竟医院有公主和逐木上神,应该不会出什么事的... 白纤轻装上阵,医院人流量不大,应该都在病房里待着,安安静静地走廊让白纤摸不清头脑,她决定去找周医生或是柳医生,应该就能找到姐姐了。 「嗯嗯好的,资料我给您拿来了,在办公室对吗?好的马上...」 白纤一脸惊喜和意外... 「周粥?」 「白小姐!」 周粥抱着一沓资料,转头便看见了白纤。 「好久没看见你了!」 白纤亲昵地抱了抱周粥。勐地想起上次说要更换助理的时候,白纤本是拒绝,她不知道为什么要突然给她换助理,沈姐解释说,是周粥自己离职的。 但她后来给周粥打电话的时候,也换了号码打不通。 周粥有些抱歉的看着白纤,「白小姐,真的好久不见喃。」 白纤撒手,有些不解的看向周粥。 「你为什么要离职啊,不是做的好好的吗?」 周粥纳闷,「我没有离职啊,是他们把我开除了。」 「啊?」 周粥愣了一下,犹豫着想开口。 「有什么你就直说,我去给你讨公道!你跟了我那么久,我不会不管的。」 第24页 周粥莞尔一笑,她倒不是因为这个。 「上次我们回公司的时候,我发现...花医生好像认识我们老闆。」 「?」 「我看见老闆对花医生特别尊敬,差几步都要跪下了,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所以也不敢乱说,从剧组回来后,我就收到离职通知。」 白纤木讷的思索。 周粥解释道,「不过,也是花医生把我安排到周医生身边工作的,工资也还不错。」 「要回来吗?」白纤问了问周粥。 周粥摇头,一脸花痴的解释道,「在这儿挺好的,而且周医生也挺帅的,至少不用每天东奔西走,我已经很知足了。」 白纤和周粥寒暄了几句才分开,她这才发现周粥比以前活泼多了。 没过多久,白纤便看见了花秋,她正坐在长椅上发呆,就算是发呆,也丝毫不觉得她呆若木鸡,她的气质总是让白纤觉得格格不入,仿佛花秋根本不属于这里。 她低了低眸子,还是转身离开了这里。 花秋回到家的时候,白纤已经在等候了。 白纤一把挽住花秋的手,她看得出来,花秋心情低落。 「花糕吃完了吗?」 白纤点头。 花秋转而进了厨房,「明天还有工作,你把药喝了就去睡觉吧。」 白纤一把拉过花秋坐到了客厅,一本正经且严肃地看向花秋。 「姐姐!」 「?」 白纤嘟囔,「你是不是和我们老闆打架了!」 「?」 白纤佯装抽噎,「我今天遇见了周粥,她跟我说,我们老闆给你下跪!你是不是跟人家打架了?」 「我没...」 白纤忽而哇的没泪大哭,抱紧着花秋说道,「你有没有受伤啊!有没有不舒服!我们去看医生好不好!我们老闆可凶了,他一定下手很狠!」 花秋一指禅摁住白纤的脑门。 「为什么我会被他打?」 白纤撇着嘴认真想着,回答道,「因为你太高冷,看着有些找打。」 「...」 白纤立马开始拉起花秋的长袖子,检查着她身上有没有伤。 「有没有?有没有?」 没有... 「该不会是内伤吧...」 花秋简直无语。 「姐姐!去医院!」 花秋一把拉住话多到不行的白纤,「我就是医生。」 白纤眨了眨眼睛,眼珠子转了转,将花秋的右手搭在她的左手上。 「你自己把脉看看!」 「我真没事儿。」 白纤突然不说话了,直勾勾地将花秋看着。 下一刻,她将花秋抱进了自己的怀中。花秋只觉得别扭正想推开,忽而听得头上传来一声软软的声音—— 「姐姐一定受委屈了吧。」 花秋陡然一滞... 『受委屈了吧,来,母亲看看。』 花秋喘了口气,鼻头勐地一酸,闭上了眼睛。 花秋守着白纤睡着了,她回到了房间后又坐在了阳台的椅子上,她蜷缩着身子,轻抚手臂,白纤喝了药睡得安稳,而花秋一夜无眠... 白纤的话让花秋想起了母君,是,她想母君了... 从前在天宫,每日每夜的跟着秋呈学习,跟着父君一起并肩作战,她所受的委屈,自母君归墟之后,便再也无处言说。 小时候母君总是温柔的把她抱在怀里,让逐木给她看伤,再做一碟花糕,后来...没有后来了,这些都只是成了过去。 第二天白纤是和花秋一起到的拍摄场地,大清早白纤还没睡醒,就等待着上妆,睡眼惺忪仿佛下一秒就能睡着。 「前辈!」 林迦进来时,看见了一旁的花秋,礼貌性的点了点头便不再有交集。 「你来了?我困死了...」 白纤打了个哈欠,林迦笑了笑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今天拍摄的妆感要强一些,白纤你皮肤真好。」化妆师羡慕的说着,闭着眼睛的白纤笑了笑。 「还不是为了工作。」 化妆师是个男人,有些娘娘腔,翘起兰花指在白纤眼皮上刷了刷,又在脸颊上刷了刷,一边嘟囔着说道,「明星这工作,对女孩子不好的呀。」 「...」 白纤睁开了眼睛,转而又笑了笑。 「是...演员。」 花秋察觉了话里的异样,白纤的脸色不太好,但她还是很快调节了,花秋冷了眸子,走出了化妆间。 摄影棚人多嘈杂,花秋只觉闷得慌... 她躲在隔间外的走廊休息,她简讯告诉白纤,自己就在走廊,白纤回了消息后,花秋才躺下。现在她也总是给白纤报备自己的踪迹,这样想着摇了摇头有些好笑。 没过多久片场喧闹了一阵,随即又散开了,想是休息时间,所以大家都开始往外跑。花秋还未起身,便听见开门的声音,两个男人走进了走廊深处,打火机的声音响起,随即听见了唿气的声音。 「你刚刚看见没?」 「看见了啊,不得不说,她身材是真心不错,我都想...」 「想啥?有你想的?人家几个大老闆还没到手,你想屁吃。」 男人啧啧几声,「听说她入圈这些年,没几个碰过她?」 「什么叫没几个?是根本没有好吧。」 第25页 男人吸了口烟,浓浓的白烟将他们包裹。 「你怎么知道?我看,这圈子里的女的,就没干净的。」 「鬼知道,一个女的,天天用脸勾引谁?」 「勾引谁?」抽菸的男人轻蔑一笑,抖擞了几番,「听说她是这个...」男人伸出食指,将关节中部弯了弯。 另一个戴黑帽子的男人瞪了瞪眼,「真的假的?」 男人将菸蒂扔在了地上,用脚狠狠的踩了一脚。 「你知道那个自.杀的女明星不?」 「知道啊,何芸。」 「哼,那你知道她为什么自.杀吗?」 「为什么?」帽子男人问。 「听说是抑.郁症很久了。」 「为啥?」 「听说是他们公司老总经常带他旗下女艺人去见合作方,至于结果...」 男人挑了挑眉,一脸你懂得的表情...黑帽子恍然大悟,霎时又震惊了。 一旁的货物箱子突然倒了,吓得两个男人一机灵,只是分毫只差,就能砸到身上,他们小心翼翼地朝那边看去,但空无一人... 「累吗?」 白纤摇头,用着吸管喝着寻哩刚拿的水,花秋摸了摸白纤的头髮,依旧是面无波澜。 「姐姐,怎么了?」 花秋摇头,「没事,今晚想吃什么?」 「吃中餐,我想吃青椒炒肉,想吃回锅肉了!」 「好。」 白纤抿着唇笑,靠了靠花秋的肩膀,转身又跑进了摄影棚。 「公主,怎么了?」 寻哩看见花秋回来时铁青着脸,像是又遇到了糟心事。 花秋摇头,低声道,「去订一家好吃的中餐厅。」 不远处,白纤正和林迦聊得开心,花秋倚坐在一旁看着,虽然白纤最近嘻嘻哈哈和以前一样,但她总觉得,白纤心里有事,还不愿意告诉她。 「是花医生吗?」 一个戴着眼镜的女孩拍了拍花秋的肩膀,她扎着马尾一副羽毛未丰的样子,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不敢看着花秋。 「怎么了?」 花秋连语气都变得柔和了不少。 「外面有人找你。」女孩低着头指了指大厂门。 「谢谢。」 花秋客气的说了句,转而起身朝大厂门走去。 身后的女孩推了推眼镜,慢慢地抬起头看着花秋的背影。 「乔岁!赶紧过来!」 女孩抱紧了文件,踩着小碎步匆匆忙忙地小跑了过去。 花秋走出大厂门的时候,感受到了一阵冷风,不过十月初,这风度着实冷得不像话。 大门口人不多,花秋只是扫视了一眼,便一眼看到了不同于往日平常气息的人,那人站在厂外的枫叶树下,一身军绿色的风衣,戴着渔夫帽,像是感受到了花秋的气息,他才转过了头。 少年摘了帽子,一头碎发被风吹得凌乱,他眉宇之间柔和得不像话,看着花秋时露出了他的小虎牙。 花秋脸色微变,有些震惊于他的出现,她抬着步子朝那人小跑而去。 「你还活着?」 第13章 千御 两人坐在了长椅上,少年不好意思的揉了揉头髮,微微抬头看向花秋。 「我是想来告诉你,他们可能要对天石水下手了。」 花秋心中有数,转而紧张地问道,「你怎么现在才出现,之前去哪儿了?怎么不给我报平安?」 少年回道,「处理一些事情,还不及说喃。」 「他们还在纠缠你?」 少年摇了摇头,「陌姰姑姑替我挡着他们了。」 花秋眯缝了眼睛,如此说来,还真如她所想的那样,陌姰和魔族有牵扯。 「你跟着陌姰了?」 少年点了点头,「大战之后,我便跟着陌姰姑姑躲在巫师冢...」 「花秋姐姐,芮音没死。」 花秋眨了眨眼睛,抬头看着少年。「千御,如果魔族的人还在纠缠你,你可以告诉我。」 千御笑了笑,「好。」 「你跟着陌姰没吃苦吧。」 「怎么会?陌姰姑姑可好了。」 花秋不语,倒是想起陌姰那张嘴脸,都不禁想立刻抽出剑砍上几刀。 「要不你跟着我去事务所吧。」 千御为难一笑,「姐姐,你不是不知道秋呈和阿岿...」 花秋沉默了片刻,这俩人一直不太喜欢千御,若是真跟了去,未必会比在陌姰那儿好,她担心魔族对千御几番纠缠,但现在看来,也只能作罢了... 「花秋姐姐,如果有什么需要,你便随时联繫我。」 花秋点了点头,目送千御离开后才准备回到摄影棚,不过转身的剎那,她便看见了那手捧咖啡,穿着一身白衣的女孩正在等着她。 「你怎么出来了?」 白纤吸了吸鼻子,像是有些感冒。 「没事儿,我还以为...」 「先进去,外面冷。」 白縴手抱咖啡杯子,被花秋揽着朝前走。 她看了看花秋,抬起眸子扬了几分声调,好奇地问道,「姐姐,那个男的是谁啊?」 花秋回道,「是我弟弟。」 白纤讶异,「你居然有个弟弟?怎么没说起过?」 两人回到棚内后,花秋便让白纤坐下,从寻哩手中接过毯子,盖在了白纤身上。 第26页 「他一直在一家琴行打工,我和他也很久没见了。」 白纤抬眉,「既然很久没见了,晚上吃饭叫上他呗。」 花秋偏头看了眼白纤,「你不是不喜欢和别人一起吃饭吗?」 「他又不是别人。」白纤嘟囔着,「他是你弟弟。」 「嘭——」 一声巨响,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乔岁!」 那个戴着眼镜的女孩一脸惊慌。 「对不起对不起...」 一旁的男人一脸不耐烦的啧了一声,「赶紧搬起来!」 白纤皱了皱眉头,「不过是个装衣服的箱子,他今天吃□□了?」 花秋闻言抬头一望,发现正是刚刚和她说话的女孩,而那个男人便是在走廊里抽菸的那个人。 「看什么看,赶紧工作!女人就是麻烦...谁把她招进来的?」 「曾主编!」 就在片场留下男人的愤怒声时,白纤的声音突兀的响了起来。 主编唯大,所有人都不敢说话。 「不过是一个道具箱子,新人不懂事,还是不要影响我们今天拍摄的气氛了。」 白纤坐在椅子上笑着看向男人。 「行吧,艾瑞克,准备一下!」 男人有些不太舒坦,他看向白纤的时候,白纤依旧礼貌的微笑着,男人回以客套的笑容,转身查看工作了。 白纤看向了寻哩,「下次就不合作了。」 寻哩点了点头,掏出了手机。 等她转头看向花秋的时候,发现她正意味深长的看着自己。 「怎么了姐姐?」 花秋摇头,「没事。」 白纤又扬起了那熟悉的笑容,「拍摄很快的,不要不耐烦哟。」 花秋点了点头,看着白纤放下东西后跑向了摄影棚。 「花医生...」 花秋这才看见,乔岁不知何时走到了身边。 「谢谢...」 「不用了。」 花秋打断了乔岁小心翼翼的感谢,「白纤就是那性子,换做别人也会这样,你以后多多注意。」她顿了顿,接而说道,「换个公司吧。」 「姐姐好饿啊!」 花秋冷冷道,「我不饿。」 白纤知道花秋在说笑,还是忍不住嘟囔瞪了花秋一眼,「我说我喃!」 「马上就到了。」 白纤这才拍了拍小肚子正回身子。 「我待会儿一定要大吃一顿。」 中餐厅人不多,进门时前台有些惊讶于白纤和花秋的出现,手忙脚乱地让服务员来带贵宾,毕竟两人可是上过热搜的,前台和朋友小声嘀咕着,直两人真人比照片好看。 「花医生?白小姐?」 两人转头看去时,正是吃饭的柳枝囡和夏炎。 「伤好多了?」 柳枝囡点头,夏炎也点头。 白纤决定和他们拼桌,毕竟这俩人可是在花秋嘴里出现过的。 「柳医生,你和你男朋友真好。」 柳枝囡笑,夏炎伸手握住了她。 「白小姐,你要是也想就去谈恋爱啊。」 白纤摆了摆手,有些小声嘀咕着,「公司不允许啊。」 花秋偏头看了眼白纤,不作声了。 饭菜很快就上了,三人你一言我一语,聊得不亦说乎,花秋静静地看着,白纤那张泛红的小脸,也不知是哭是笑。 不知不觉间,花秋一个没注意,竟被白纤钻了空子,喝了几杯小酒。 「白纤?」 白纤抬起头看了看花秋,眼眶泛着红,「姐姐,我好羡慕他们啊!」 花秋愣神,连柳枝囡好夏炎都不禁莞尔,白纤竟有如此一面? 白纤微微一愣,一脸惊恐地看着她们,比着嘘的姿势又贼眉鼠眼地看了看四周。 「你们知道吗?我小时候遇见过一个算命的姐姐,她居然说我是大凶的命,活不过二十四!」白纤笑着打嗝,摆了摆手说道,「小时候担心得要死,结果呢?我活了那么大,也没遇到什么大事儿。」 柳枝囡皱了皱眉头,抬起头看着花秋,担心得问,「没事吧?」 花秋摇头,「让她喝吧。」 白纤笑得眼睛都闭在了一起,花秋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像是绽放的花丛里,有一阵细小微弱的雨,飘落在那里。 柳枝囡和夏炎与她们分别的时候,白纤正靠在花秋肩膀上休息,她喘着气张红着小脸,嘴里念念有词也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白纤?」 花秋低头看了看白纤,小脸上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呢喃着,「嗯?姐姐?」 花秋微微一愣,还是打了个车回到了家里。 「把药喝了睡。」 花秋将寻哩准备好的药递到了白纤嘴边,她喝了酒,花秋特地让寻哩再加了些解救的东西。 白纤喝完刚躺上床,翻身便拉住了花秋,她只有坐在床沿上,白纤拉着花秋不松手,嘴里含煳不清的说辞花秋也没听清楚。 「白纤,睡觉了。」 「真讨厌。」 「什么?」 微弱的灯光里,依旧是散发着安神香的味道。 白纤抬了抬眼皮,便对上了花秋的眸子,她正在看着自己。 「他们真讨厌。」 花秋愣了愣,想起了白天在摄影棚发生的事情。 「是。」 第27页 「你也觉得吗?」 花秋点了点头,将白纤的被角往上拉了拉。 白纤缩在被窝里,低声道,「姐姐,那个自.杀的何芸,是我刚接触这个圈子的朋友,她性子好,也不会在背地里搞小动作,她告诉我要去国外拍摄一段时间,我没想到,居然会成这个样子。」 花秋问,「知道原因吗?」 白纤摇头,「这种事情,公司不可能告知真相,所以根本不知道。」 花秋垂眸,拍了拍还缩在被子里的白纤。 白纤拉下被子的一角,露出眼睛看着花秋,「姐姐,我不喜欢这里。」 「那你为什么还待在这里?」 白纤阖眼,「因为喜欢。」 喜欢这个职业,但不喜欢这个圈子。 花秋看着窗外,良久没有说话。 她知道,白纤害怕了。 花秋才醒来的那阵子也是闲得无聊,想找个工作玩儿玩儿,好几个公司给她的的话让她当歌星,当演员,当模特,听娇娇说过,那个圈子鱼目混杂的厉害,尽显人间丑态。 花秋鄙夷的拒绝了那些人,听师父的话悬壶济世,这才开了家中医馆。 「该睡觉了。」 白纤点了点头,又缩进了被窝里。 「寻哩。」 花秋回到房间后,便喊了喊寻哩,她低沉着眸子站在阳台上,外面的霓虹灯依旧亮着。 「公主。」 花秋淡然道,「帮我查查那个何芸在哪家医院。」 「是。」 花秋眯缝了眼睛,一股冷气吹了进来。 小孩因为这事儿居然喝了酒,心里害怕的不行,既然小孩想知道真相,那她就查明真相。 花秋微微一顿,转身看向了已经被打开的房间门。 「白纤?」 小孩抱着枕头站在门口,一脸委屈地看着花秋。 「姐姐我怕。」 花秋喘了口气,故以为是出了什么事,她恍然间想起初次见面的那天,闯入小孩房间的人,皱了皱眉头朝白纤招了招手。 「我在,你安心睡觉,明天还有工作。」 白纤麻利地爬上床,依旧是缩成了一团,她微抬眸子看着眼前的花秋,便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嗯。」 作者有话要说:  难道没人吗? 啊啊啊啊!!! 求评论呀~ 第14章 真相 花秋跟着白纤进摄影棚的时候,便看见乔岁正手忙脚乱的忙着。 「乔岁!乔岁!」 场内都在唿喊着乔岁,让她忙前忙后, 「姐姐?」 白纤正站在化妆间门口,和寻哩一起看着她。 花秋摆了摆手,「我在外等你。」 白纤道,「小哩,你把咖啡拿给姐姐再进来找我。」 「好。」 「公主。」 寻哩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了花秋。 「公主,我查到了。」 「说。」 花秋抿了一口咖啡,倒觉得挺合胃。 「她在a市三医院的停.尸间,听她的家人说明天一早就要送去火.化了。」 花秋点了点头,「我去一趟,你知道怎么说吧。」 寻哩应下,自然是明白,转身进了化妆间。 想要知道真相,便一定要赶到火.化前,□□还在便能恢復记忆,而时间紧迫,她只有抓紧了。 医院的走廊里安静极了,花秋乘着电梯前往底下负层,只是眨眼睛,一旁便站了个人,她衣着粉裳,优雅地站在花秋身边。 「来了?」 娇娇嘟囔着嘴,不悦的吐槽着,「我一个牵姻缘线的,跑来做这个,多晦气啊。」 花秋转头看着一脸嫌弃的娇娇,「只有你会这个什么术,只有让你帮帮忙了。」 娇娇撇唇,「是迂风术。」 花秋点头。 「下不为例啊,要不是为了你家小孩,我才不来,多吓人啊这里。」 「找到了。」 花秋低声说着,回过头正看见娇娇提着裙摆,一脸嫌弃的看着这里,生怕弄脏了她的粉裳。 「按这里的时间来说,我穿的也算是老古董了,早知道换件衣服好了。」 花秋拉开了装尸柜,一阵寒气扑面而来,她伸出手将何芸从头到脚的扫了一番。 「怎么样?」娇娇问着。 花秋收手,冷静回答,「是自.杀没错。但身体也有几处内伤,应该是被殴打过,筋脉正常,身体里有些醉草的痕迹。」 「醉草?」 花秋点头,看样子何芸死前的一段日子,似乎并不好过。 「娇娇。」 「嗯。」 娇娇点了点头,朝前走了一步,剑指一出双手交叉,再缓缓抬了起来,她阖眼的剎那一阵微风缠绕,渐渐的,画面涌入了娇娇的脑海之中。 只顷刻之间,娇娇便睁开了眼睛。 「怎么样?」 娇娇喘了口气,皱着眉头看向了花秋。 「这些畜牲!」 「老娘真想杀了他们!」 花秋一脸茫然,听着娇娇气得骂人泄愤。 「他们让那些女孩去陪大客户喝酒,不听话还要被打,不给她们资源,何芸好几次服药自.杀失败,那些人全把她们当赚钱工具了!」 花秋沉默不语,听着娇娇说着。 第28页 「那个公司总爱控制手下的艺人们,何芸就在其中。她是抑郁症没错,但都是那些潜.规则逼成这样的,我知道这个圈子不简单,没想到居然如此龌.龊...花秋,赶紧让你家小孩离开,实在是比魔族的人还可怕!」 花秋眸子一冷,一想到那个傻傻的小孩,心中一紧。 「她生前有许多未了之事,怨念极大,收取魂魄交给皂七超.度一下,也好重新往生。」 娇娇点了点头还未来得及说话,便听见外边有动静,两人迅速关上了柜子。 两个工作人员烦躁的推着车走了进来,一边抱怨在这里工作,一边发着生活的牢骚。 霎时间,两人忽而昏了过去。 黑暗之中,一个女人戴着帽子低调地走了进来,重新打开了花秋和娇娇关上的柜子,她嘴角轻蔑一笑,勾手间何芸便睁开了眼睛,她散发着浓浓的黑气,一人一尸消失在了这里。 「魔族?」 花秋微微一愣,霎时察觉了异样,娇娇看了看她,等到她们再次折返回去的时候,发现那倒地的两个工作人员,以及本是装着何芸尸体的柜子已经空了。 「来不及了,你这样出去会被发现的!」 娇娇一把拦住花秋,「最近万柳河也有动静,事已至此,我先告诉皂七,你不要擅自行动。」 娇娇既说到这个份上,花秋自然不会再怎么样,只觉魔族的人已然从她眼皮子底下熘走,看来他们远比自己想像的要强了很多。 回到摄影棚,白纤还在场内,林迦看到了花秋,便拍了拍白纤的肩膀,认真工作的白纤转过头看见了花秋,便又扬起了笑脸。 「我不是说了你不用工作了吗?还来干什么?真看不惯你们这些女的,笨手笨脚只会添乱!」 货物箱子旁,一个男人正对着女孩骂骂咧咧,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的瞧了瞧,又赶紧开始忙碌,白纤站在棚内脸色不好,花秋紧盯着那边,发现被骂的女孩,正是乔岁。 乔岁低着头不说话,任凭男人的责骂,她今天本是被辞退的状态,那边却让她把这个月上完,没想到整理货物的时候,这个男人又遇见了她,明明没做什么,却还是被骂了。 「女孩子回去相夫教子不好吗?生孩子不是你们的职责吗?找个人嫁了当个全职太太才是该做的,赶紧滚!」 乔岁道歉一般对着男人鞠躬,然后灰头土脸的跑了。 货物架的东西突然塌陷,所有的箱子都往男人身上砸去,一时间场面混乱,工作人员都惊唿着跑了过去,而男人被压在地上,发出愤怒的吼叫。 花秋转过头看着白纤,人群中的她对于男人即刻的报应轻蔑一笑,只觉得罪有应得。 片刻之后,花秋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手机简讯显示—— 『亲爱的1108用户,由于你使用神力捉弄凡人,按照条律扣除5积分,剩余95积分。请立刻改正错误,回复姓名确认。sz事务所。』 『花秋。』 没过几秒,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尊敬的公主殿下,我们已恢復您的积分,剩余积分100分。』 花秋嘴角一撇,将手机放进了兜里。 事务所管辖的神力者众多,为了保护与凡人的相处,他们特地将神族规则放到这个世界,满分100,做错事便扣除5分,直到扣除完毕,便会被秋呈带走,关在虚境之画的牢狱之灾。 「姐姐!」 白纤收工之后便跑向了保姆车,而花秋正坐在车上在等候。 「姐姐,今晚我想吃花糕,不吃饭就当保持身材了。」 后座的寻哩欣慰一笑,继续发着消息忙碌起来。 车子只行驶了几分钟,遇见红灯便停了下来,白纤正闭着眼睛小憩。 「嘭——」 白纤被惊醒了,安全带致使四人没有脱离座位,惊魂未定后众人便停了车。 「不好意思啊!我刚刚没注意!」 从车里下来了一个男人,穿着休闲衫,一脸的抱歉。 司机检查着车子,幸好不是很严重。 「人没事儿就好。」 白纤说着,这才看向了男人。 「乔哥?」 「哟,白纤?」 乔允臣一脸惊讶的看着白纤,没想到追尾追到了她身上。 「乔哥,好久不见啊。」 乔允臣摸了摸头,为难的笑了笑,「去国外谈合作了,这不林迦要赶行程嘛。」 白纤点了点头,「也是。那没事儿我们就先走了。」 乔允臣道,「那个你看看保险槓,修理多少钱,到时候我去找沈姐给你报。」 白纤摆了摆手,「没事儿,你注意安全啊。」 花秋瞥了眼乔允臣,男人注意到了花秋的视线,转而委婉的笑了笑,这才回到了车里。 「他是谁?」 白纤回答,「林迦的经纪人,乔允臣,也是沈姐的朋友。」 花秋点了点头,看了眼寻哩。 这人尽管眉目亲和,但却总给她一种烦躁的情绪,就像是和那苏洛一样,拥有着凡人的□□,却有着别样的感觉。 「姐姐...」 白纤佝偻着身子,勐地将花秋一把抓住。 「!!!」 「姐姐...」 白纤一遍遍的唿喊着花秋,连后座的寻哩都不禁紧张起来。 第29页 「停车。」 司机赶忙剎车,「你先下车,寻哩!」 寻哩反应得及时,领着司机下了车,权当是说男性在不方便。 车内仅存白纤急促地唿吸声,花秋皱起眉头,一把反握住白纤的手腕。 脉象絮乱,却不是灼心之痛。 平日里花秋的药只是治疗灼心之痛,安神定心的作用,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花秋一时间也没能察觉异样。 白纤的额角布满了汗珠,花秋将手轻轻的抚上了白纤的背,渐渐地将她体内封存的神力引发些许,白纤只觉得浑身一股暖流贯穿,喘.息几次后才减轻了痛楚。 花秋是吧白纤抱回房间的,她身体现在极度虚弱,她趁着白纤半昏半醒的状态问了清楚,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花秋皱起眉头,替白纤捻了被角。 「寻哩,去请我师父。」 「姐姐...」 花秋微微一愣,偏过头看着白纤,也不知她究竟有没有发现。 白纤翻过身拉着花秋的手臂,颤了颤眸子。 「姐姐...我刚刚做了个梦。」 花秋低眸轻声问道,「什么?」 「我梦见...在一片荒芜的地方,站着一个女人,她穿着白色的纱裙,手拿这把剑对着天空...然后,天空裂开了一大缝隙,一下子雷雨交加,整个天空像是染了血一样的红,那个女人就倒在了地上...」 花秋的眸子轻颤,未等她说话,便传来白纤轻微均匀的唿吸声。 她喘了口气,短暂的闭上了眼睛。 第15章 神女 周逐木赶到白纤房间的时候,花秋正一动不动的坐在白纤身旁,说是守着,白纤却拉着花秋,说是走不开,花秋也不像是要离开的意思。 「师父。」 周逐木点了点头,手作剑指轻轻地放在白纤的手腕上。 「脉象平缓,心气正常。」 花秋抬眸看着周逐木,「师父,我感觉小孩最近精神不太好,不像是是简单的疲惫。」 周逐木皱眉,「她最近有吃过什么或者喝过什么奇怪的东西?魔族的人利用碧尘丹隐匿于世,他们既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不可能没有动作。」 花秋道,「饮食都很正常。」 「她工作的环境,你不可能随时都能检查。」 花秋微微一愣... 「安神香继续用着,药也可以继续喝着,你多注意一下周遭的情况,我猜想她的身边会有魔族的人。」 「师父...」 「她的体内没有明显的毒素痕迹,但是魔族领域总有我们不知道的东西。」 「好。」 白纤一连休息了两天,醒了吃吃了睡,花秋连房门都没踏出过,一直陪着白纤。 「姐姐,我饿了。」 白纤从二楼下来,便窝在沙发里。 花秋倒了杯水坐了过去,白纤像是没骨头似的倒在花秋肩膀上。 「想吃什么?」 白纤歪了歪头,「想吃花糕,明天要去拍摄,姐姐和我一起吗?」 花秋起身去了厨房,「一起吧。」 白纤笑着点头,盘着腿坐在沙发上。「听说是个展览会,我挺喜欢这些的。」 第二天,他们驱车前往展览会,这里负责人之前听闻白纤喜欢看展,特地邀请了她拍摄作为一周展期的代言人。 白纤很乐意,对于这种双赢的时期,她求之不得,毕竟在这个圈子能有自己愿意的工作,实属不易。 花秋穿了一件卡其色的风衣,而白纤一身白色长裙,格外的甜美清爽,早上出门前,花秋还问白纤会不会了冷,然而白纤难得好心情的自己化了妆,拉着花秋一起出发了。 「白小姐你好,我是这次的对接人,叫我小王就好。」 两人客套的交流着,花秋站在白纤的身后,倒是警惕的打量了一番,周围的保安很全,看见花秋的巡视立马挺直了腰板儿,像是生怕被花秋告了状,寻哩对白纤半步不离,对花秋的叮嘱格外上心。 毕竟这是在户外,难免让人多张了个心眼儿。 「这次收藏展只对内开放,这一点白小姐可以放心。」 白纤点了点头,瞟了一眼身后的花秋,便跟着进去了。 展会格外低调,像是高层的交友会,穿着西服的男人,穿着礼服的女人,三三两两成对欣赏,注意力都在展品上。 摄影师跟在白纤身后,将这里变成了一个不太小的拍摄现场,白纤并不喜欢看展会的时候被打扰,所以和合作方商榷,减少了一些人,尽管如此,还是有些照耀。 「收藏家是r市的乔先生,他辗转多个城市与国家,收藏这些老古董,而每一个古董都有自己的故事,全展总共十六个古董,包括三个雕塑,五个瓷器,两个玉器,五个青铜器,还有一幅画像。」 白纤点了点头,转动着眸子说道,「那开始吧。」 小王笑着点头,开始了工作。 花秋跟在他们身后,不近不远,那些摄影师将白纤和小王围住,花秋也不好挤进去,只有跟在身后一边看着展品,一边盯着白纤。 小小的透明玻璃里,放着一块有些裂痕的小玉石,灯光照在那块小玉石上,连氤氲都看得格外清楚。 「这是玉器,名叫天石,记得乔先生说过,这块玉石是他在国外的拍回来的,成色都是上乘,它的故事发现者并没有告诉太多,只是听说歷史悠久,偶尔还会有光泽。」 第30页 等到他们走后,花秋才站在边缘看了看。 天石... 花秋微微一愣,倒觉得这东西真和天石有几分相似,但色泽并没有天石那么精緻光亮,裂痕尤为明显。 「姐姐...好像你啊!」 白纤一脸笑意的看向花秋,所有人都朝着花秋看去,她不明所以的看向白縴手指的方向。 那灯光下照射的画卷色泽斑驳,但画像似乎被保护的很好。 「洛水...」 花秋微微一愣,朝前走了几步。 画像上,一女子身着白衣,长发飘飘,依稀看得出她手握长剑,像是正在习武练功。身旁的大树上开满了红色的花,花雨落下的片刻才被定格... 「这幅画叫神女图,听乔先生说,是从一个少年手里买下的,他说这幅画意境格外清冷,柔中带刚,体现着女性的美。这可能是古时候某个习武的姑娘,被记录下来了吧。」 白纤偏了偏头,「这幅画有瑕疵?」 「右下角的落款有墨水,是修復没成功吗?」 小王看了看,这才笑道,「这幅画被保存的很好,这墨水是画上本就有的。」 那墨水... 花秋的思绪仿佛被拉回了沉睡前的日子... 「花秋姐姐,你为什么每次都那么认真的练习?」 「那你喃?」少女一袭白衣,转头看着少年。 「我?」少年扬了扬手中的笔。「学习。」 花秋道,「是躲你姐姐吧。」 少年嘟囔着嘴,「躲你干什么?」 「我说你亲姐姐。」 少年低了低头,继续作画。 花秋也不多说什么,扬起了手中的长剑,剑身一跃,树枝上的花瓣颤了颤,如同雨一般落下。 少年抬眸的片刻,便看见这样的场景。 「千御!」 厉声传来,惊吓到了少年,他打翻了手侧的墨汁,未等花秋说什么,便熘得没影了。 「神女图,洛水千御。」 白纤缓缓地念出名字,笑了笑觉得这名字甚是好听。 「我倒是挺相信这是神女,你觉得喃,姐姐?」 「嗯...」 看完展会录完採访之后,黄昏都落下了,趁着白纤去洗手池,寻哩才凑了过来。 「公主,那副画,不是千御殿下的吗?」 寻哩小声嘀咕着。 花秋点了点头,连墨汁的形状都一样,一定是千御的画错不了。 但是,千御的画,为什么会在这里? 当初这幅画也不知所踪,但听小王说,这幅画是那个乔先生从一个少年手里拿到的,也就是说,这个先生见过千御... 「对了公主,所长说最近天石水那边有动静,让你去看看。」 花秋点了点头。 「公主,这个给你...」寻哩从兜里掏出一个袋子。「这是所长办好的,您要的身份证。」 「好。」 「前段时间,白纤在剧组吃的喝的都是你经手的?」 寻哩道,「是,包括苏洛和林迦的东西。」 「什么东西?」 「请剧组喝的咖啡还有小零食,我检查过,没有什么问题。」 「姐姐,在想什么?」 回去的路上,花秋一直沉默,身旁的白纤意外的精神特好。 花秋摇了摇头。 一旁的白纤撩了撩头髮,将身体靠近了花秋几分。 「姐姐,我刚刚点了外卖,等回去了应该都到了。」 花秋看了眼白纤,「点的什么?」 白纤像是中了奖,开心得不行。 「小龙虾!」 如同白纤说的那样,回到家的时候,外面已经放在柜子上了。 「这是什么?」 花秋将外卖和袋子都放在了桌上,转身上楼换了衣服。 「姐姐,你居然比我小?」 「???」 白縴手拿身份证,一脸惊讶的看着花秋。 「比我小一天...大学还没毕业吧。」 花秋冷静的回答,「少年班,没听过?」 白纤挑眉,这才将东西放下,「姐姐...不对,我是不是该叫你妹妹?」 「...」 「快来吃小龙虾!」 花秋坐在了白纤身边,看着白纤兴致高涨有些欣慰,难得一见白纤吃饭如此欢心。 「我看你办了护照,我下个月在英国有个gg要拍,姐姐和我一起吗?」 「嗯。」 白纤一边戴着手套,一边喋喋不休说着,「我可太喜欢英国了,等我退休了就搬去伦敦住一段时间,我喜欢下雨的感觉。」 花秋偏过头看了眼白纤,平淡呢喃。 「好。」 「姐姐你怎么不吃?」 白纤见花秋不动,便纳闷的问了问。 花秋抿唇不语,她不是不吃,而是没吃过这玩意儿,小龙虾?这不是娇娇在天宫养的宠物吗? 娇娇住的宫殿有一条连接天河的小溪,她喜欢坐在那边缠红线,好几次趁她睡着毛球掉进水里,都是这些小龙虾帮她夹了起来。 「姐姐...」 白纤靠近了花秋几分,一脸不怀好意地问道,「你没吃过?」 花秋眨了眨眼睛,少见的露出尴尬的表情,这可乐坏了白纤。 「我餵你!」 白纤将手中的虾肉递到了花秋嘴边,那一手套的油渍让花秋皱了皱眉。 第31页 「吃吧,很好吃的!又香又嫩。」 花秋看了看白纤,又看了看她手中的小龙虾,勉强的吃到了嘴里。 「好吃吗?」 花秋嚼了几口,看着白纤点了点头。 「我教你吃!你把虾尾和虾头这样...」 花秋盯着白纤出了神,白纤正细緻的告诉着花秋该如何吃到着香嫩的小龙虾,而她权当耳旁风,陷入了思索。 「姐姐?姐姐?你会了吗?」 白纤扬了扬手中的小龙虾,一脸认真的看着花秋。 花秋摇了摇头,只听得白纤一笑,「那我餵你吃...」 白纤将虾肉递到了花秋嘴边,一边说道,「姐姐,你今天怎么老是出神,是出什么事了吗?」 花秋道,「小孩,离开这里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手受伤,观感可能不太好,回头订正。 感谢支持~~~ 第16章 暗算 「等到二十四岁,我就退圈。」 白纤继续剥着小龙虾,一边说着,「姐姐...」 「我只是觉得这个圈子太复杂了。」 花秋难得的解释了一番,她恍然间想起白纤喝醉之后,对着柳枝囡他们说的话,二十四岁,倒是个绝佳的岁数。 「姐姐,你是不是知道何芸的事情了?」 花秋点了点头,「那家医院和周逐木认识,他听说尸.检报告被人隐藏了,说白了就是不打算公开。」 白纤沉默。 「你是不是也遇到过?」 两人心照不宣,仿佛对何芸的事情都很明白。 白纤点了点头,「但沈姐一直很护着我。」 花秋道了声晚安,便上了楼。 白纤乖乖的喝了药才躺上了床,她翻来覆去睡不着,怎么想都觉得奇怪,今晚的姐姐,实在是太过异常了。 「公主,今晚...」 「姐姐!」 寻哩半句话还未说完,二楼便传来白纤的声音,一大清早如此兴致高涨,花秋撇了撇唇,看样子是没行程了。 「小哩,你怎么来了?」 白纤见到寻哩脸色微变... 「花医生让我来送东西,我现在就回公司了。」 寻哩这样解释片刻,白纤才松了口气,是真害怕临时有行程... 「姐姐,后天去伦敦要干什么我都想好了!拍完杂志我就去大英转转,再去看大本钟,伦敦眼也不能错过!」 白纤瞧着茶几上的东西,一脸惊喜,「是花糕!」 花秋挑眉,转头看着白纤,「你去伦敦是去玩儿的?」 「工作呀。」 「...」 「你今天也是待在家吗?」 花秋抽了张纸递给白纤擦嘴,试探问了问。 「嗯嗯,姐姐要出去吗?」 花秋点头,「要回医院一下。」 「没事,你去吧,我就在家哪儿都不去。」 花秋一愣。 「今天打算做什么?」 花秋站起身收拾东西,问着白纤在家做什么,寻哩不在,,她也不在,实在没办法兼顾白纤,就算设了结界,她也一样不太放心。 白纤依旧坐在沙发上吃着花糕,一张素颜脸白里透红,头髮挽在耳后像个孩子一样嘴馋。 「等你回家...」 花秋赶到事务所的时候,周逐木已经在了,他正霸占着皂七的摇摇椅,花秋进门的时候便注意到了,皂七的鬍子长了好多。 「今日十四。」 花秋微微一愣,没想到过得如此之快。 「公主,我们派去万柳河的人,已经待了很多天了。」 「有动静?」 「前几日有人去过。」 「魔族人?」 皂七摇头,「看不出,一男一女。」 「魔族的人蠢蠢欲动,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时间一到他们肯定会行动。」 花秋坐下时,秋呈便推门进来了。 男人一脸面瘫像,剑眉下的双眸深邃,看着花秋透过几丝不屑。 「所长,万柳河有动静了。」 花秋对于天石的感应时而强烈时而无感,她只能确定万柳河中一定有天石碎片,但不知为何,这些年来始终没有找到。 众人赶到万柳河的时候,正过晌午... 万柳河泛起轻微波澜,来此地的人不算多,他们在这儿也不会格外引人注意。 「秋呈,派人去保护柳枝囡和夏炎他们。」 秋呈环臂站在一旁,一点视线都不分给花秋地说道,「不去。」 「我没办法时而保护着,魔族的人已经知晓他们的身份了。」 花秋意外的好性子和秋呈说了一通。 只听得秋呈冷哼了一声,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皂七摸了摸鬍子,对于两人的关系也是无奈的厉害。 「花秋,你准备一下。」 周逐木说着,便坐在了一旁,他轻轻翻掌的片刻,众人隐匿于这里,旁人是看不见了。 「万柳河提前有动静,显然魔族的人动了手脚,这个时间要下万柳河,实在太过招摇。」 花秋点了点头。 「皂七,记得布阵。一旦发现魔族人,一定要捉到。」 周逐木抬头看了眼花秋,微微皱起眉头,「你确定要这样做?」 「之前让你们留意,就是为了今天,他们利用我,我也利用他们,不好吗?」 第32页 「这很危险。」 花秋看了看周逐木,却并没有说什么,而是化身一道白色的光芒钻入了水中。 皂七这才坐了下来,他斜眼看了看皱眉担忧的周逐木,长须一口气。 「逐木,你这话倒是一句废言了,殿下何时对于危险的事情还有概念?」 周逐木不语,倒是默认了皂七的话。 「殿下这些年一直远离事务所,独自寻找天石碎片,难得能一起效劳,也是好事。」 周逐木看了眼皂七。 「皂七,秋呈和花秋关系不和,这事你知道。」 「知道。」 周逐木皱了皱眉,冷着眸子看他。 片刻之后才冷言道,「花秋和你说魔族的事情,你也知道。」 「知道。」 周逐木全程用着肯定的语气,皂七依旧不紧不慢地回答着。 「布阵吧。」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金色方阵布满万柳河上空,乌云很快席捲了城市,没过多久雨点跌进了河中,泛起了波澜。 花秋一直待在河底,等待着魔族人的降临,瓮中捉鳖才是她现在正在做的。 河中并不是很清澈,但她仍可以看见有鱼游动着,鱼鳍之间还有着伤痕,塑胶袋还有不知名的拉罐飘荡在河水之中,时而漂浮在河面上,时而沉入河底。 水波微微震动了一番,花秋皱起眉头,隐隐约约感觉到一束微光照射到了河底。不偏不倚,正是魔族的人。 男子的碎发如海藻一般,随波而动被水浪推了进来。 「!!!」 花秋并未感应到有天石碎片的存在,双手轻轻一推,朝着那人游了过去。那人像是有察觉一般,偏头看向花秋,但她看不清楚那人的面容。 霎时间,一团黑色的雾气笼罩在花秋的周围,花秋掌间翻起,一抹银色的光芒隔断了... 那人快速的游了出去,花秋隐约觉得怪异,依旧跟了上去。 「皂七!」 出水的花秋喊了一声不远处的皂七,天空中雷雨忽而响起,一声巨响之后,那快方阵像是牢笼一般落了下来。 那人只化作一片虚无,下一刻出现在了花秋的身边,花秋来不及反应,只得用神力捆住男人,将他推了出去。 「花秋!」 不知何处捲起一阵诡异的风,来不及看清楚的剎那,花秋还未转身,便被人击了掌,花秋惊愕,她根本没有察觉到有人的出现。 魔族的气息在萦绕片刻之后消散而去,花秋只觉心上一疼,下一秒便被搀扶住了。 「师父!」 「是魔族的人。」 花秋捂着心口皱起了眉头,而周逐木一把握住了花秋的手腕,脉象乱的出奇,像是被什么钻入了经脉。 「去追!」 周逐木皱眉,却不叫花秋拼命推着他走。 「皂七!快!快!」 花秋一遍又一遍的喊着。 「天石碎片在他身上!」 剎那间,周逐木和皂七只有听从花秋的话,虽不忍将花秋撇下不管。 花秋捂着胸口坐在万柳河的树林旁盘腿调息,她喘息着想将体内的东西排出去,但始终不行。 「花秋?」 花秋微微一震警惕起来,却在抬头看清楚来者之后才松懈了。 「你怎么在这儿?」 柳枝囡诧异地问着,连忙将花秋扶了起来。 「没事。」 柳枝囡皱起眉头,她从见到花秋第一眼便觉得她不是个普通人,而实际上,花秋远比她想像的还要不普通,脉象乱的不像是正常人,微微抬头,便会发现花秋此刻冒着虚汗,连身体都很冰冷。 「我带你去医院,去找周医生。」 花秋反握住柳枝囡的手,「你怎么会在这儿?」 柳枝囡皱眉,「我总觉得我和你好像在哪儿见过,刚刚我路过这边回家,像是有什么牵引着我来这儿,就像是我在周医生办公室见到你一样,有一种别样的感觉。」 花秋点了点头,喘了口气虚弱地说道,「我回家,不去医院。」 白纤在家躺了一天,愣是把花秋做的花糕全部吃完了,花秋下午发了消息说待会儿就回来,可这等啊盼啊,还是没等到,直到太阳落下,白纤在沙发上睡了一觉,才被敲门声惊醒。 「姐...柳医生?」白纤这才看见,柳枝囡搀扶着面色苍白的花秋站在门口。 「先进去。」 花秋的气息虚弱,踉踉跄跄才被扶到了沙发上。 「我没事,柳枝囡你先回去吧。」 柳枝囡站着不动,白纤有些担心,上上下下打量着花秋。 「不是去医院了吗?怎么弄成这样了?」 白纤轻轻抚摸着花秋的背,发现她的身体格外冰冷,她抬头看着柳枝囡,却发现柳枝囡正一脸疑惑地看着花秋。 「我没事,可能感冒了吧。」 「谢谢柳医生把姐姐送回来。」 在花秋的眼神下,柳枝囡还是带着担忧的心情离开了白纤家。 花秋盘着腿坐在沙发上,白纤跪坐在花秋身边,恨不得钻进花秋身体里,看看到底是哪儿出毛病了。 「姐姐,我们去医院吧。」 花秋低了低头,「不用了,让我坐一会儿。」 花秋闭上了眼睛,调试着唿吸的频率,白纤双唇紧闭,隐隐约约发现花秋的身上有些奇怪的东西,是她看花了? 第33页 姐姐的身体在发光? 白纤瞪了瞪眼睛,缓缓地站起了身,她慢慢地伸出了手,在触碰到花秋的身体之前,门铃突然响了。 花秋没反应,倒是白纤有些紧张的走了过去。 猫眼里看得清楚,正是眉头紧锁的寻哩和周医生。 「周医生!」 「花秋在哪儿?」周逐木目标明确,随即便看见了坐在沙发上调息的花秋。 寻哩见状,赶紧想支开白纤。 「白小姐,周医生在就安全了,你赶紧上去休息吧。」 「我不要,我要等姐姐醒。」 白纤固执地像个孩子,寻哩只有犯愁,白纤在这儿逐木根本无法施法救公主,难不成,真的要把白纤打晕? 「花秋?」 就在寻哩和白纤僵持不下的时刻,周逐木的声音将她们拉扯了回来。 「白纤!」 寻哩来不及作反应,身旁的白纤竟勐地晕了过去,视线一转,那人轻轻的将白纤搂在怀里,寻哩瞠目地退了几步,连周逐木都不禁皱起了眉头。 白纤倚靠在女人的怀里,脚边一团黑乎乎地东西突然冒了出来。 「喵~」 「陌姰?你怎么在这儿?」 作者有话要说:  撒泼打滚求评论呀~ 第17章 上心 陌姰低着眸子看了眼怀中的白纤,又抬起头将逐木和寻哩看着。 「白纤给我,这个给你们。」 陌姰的话音刚落,一个蓝色的东西被扔到了周逐木的手中。 「天石水...」 周逐木抬起眸子看着陌姰,一旁的寻哩这才插了话。「陌姰姑姑,你要带走白纤,就是和公主为敌了。」 陌姰眸子一转,「我何时和她为友了?何时又和神族为友了?」 寻哩皱起眉头,看着周逐木不知该怎么办。 陌姰眸子凛冽,看着周逐木和寻哩的身后微微轻笑。 下一刻,他们的背后传来一阵虚弱的声音... 「你要敢动她,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花秋,杀了白纤,对你百无一害。」 「那也不需要你帮我动手,也轮不到你。」 陌姰轻笑,眸子一冷,「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 花秋被寻哩搀扶着,平淡道,「陌姰...你放了白纤,我便告诉你,我母君的归墟之地。」 「公主!」 陌姰的手微微一颤,失神一般愣了一下。 「当真?」 花秋点了点头,「当真。」 花秋看着寻哩将白纤放在了床上,这才放下了心,安神香依旧飘在空气里,瀰漫着整个房间。 周逐木冷着眸子看向花秋,「你身中魔族的蚀骨毒,若不是陌姰,你怕是就提前归墟了!」 花秋喘着气坐在了沙发上。 「我知道。」 「知道还以身涉险?」 花秋这才问着周逐木。 「师父,魔族的人抓到了吗?」 周逐木眸子一沉,摇了摇头,他似想些什么,还是止于唇齿之间。 「行了,你没事我就先走了。」 花秋点了点头,便也没在说什么,从兜里掏出周逐木刚刚给她的东西,又开了沉默。 魔族取得天石碎片远比她想像的要容易,或许是因为拥有天石碎片的原因,天石碎片之间有所感应,才能使得他们更容易找寻,花秋看向窗外,天色已是灰濛濛的了。 陌姰站在事务所的大门前,大堂的渐渐地注意到了她,神族找寻陌姰未果,却不料她自己送上了门,只是走近大堂的片刻,她便消失不见了。 娇娇正在整理着红线,恍惚间被来者吓了一跳,她一身黑衣,像是与黑夜融为一体,脚边的黑猫乖巧的跟着她,不叫不吼,似也察觉到了陌姰的情绪。 「你...你?你!陌姰?」 「我要见她...」 娇娇的长髮被窗外的风扬了起来,她偏头看了眼窗外昏暗的天色,又看向了陌姰。 「你...」 「红娇娇,我想见她...」 陌姰像是祈求一般看向娇娇,那双眸泛了红,竟让娇娇几分不忍心。 窗外的风景并不显霓虹灯,点着烛台的房间内,那件粉裳动了动,照射的月光将房间镀上了一层薄薄的氤氲,飘散着淡淡的白色雾气... 白纤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太阳高高挂在天上,日上三竿她睡得很熟。 「餵?」 「白纤!你下午就和花秋一起去伦敦,机票改签!」 「怎么了沈姐?」 花秋正坐在沙发上看书,只听得楼上传来慌张的脚步声,两三下便看见了白纤匆忙的身影,她健步如飞冲到了花秋面前,打开了电视。 娱乐新闻又是她。 沈姐说,因为何芸的在葬礼她并没有参加,所以现在对家正在铺天盖地的跑黑料,为了不影响行程,所以才让她们提前走,而很快何芸尸体失踪的消息便覆盖了这条新闻。 花秋握着书本的手微微一愣,抬头看着白纤。 「你不去葬礼,不是何芸的父母让的吗?」 白纤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但是他们不知道。」 何芸葬礼是非对外公开的,她的父母特地打了不让白纤去,怕影响白纤的工作和行程,他们知道这对艺人的影响很大,但不知为何这件事情被捅了出去。 第34页 花秋合上了书,「小孩,关于何芸...」 「姐姐,我一定要找到是谁逼死了她。」 白纤冷着眸子,竟让花秋片刻失神,她向来像个孩子一般,而现在却坚定得不像话。 前往伦敦的路上,还未到机场,便看见一群人蜂拥而至,也不知从哪儿得来的消息,知道她们会提前离开,所有人都跑来机场堵白纤,保镖出现的及时,虽然能隔断他们之间的距离,但仍听得见那些人七七八八的声音。 「白小姐,请问你是否了解何小姐的死?」 「白小姐,你为什么不参加何小姐的葬礼,是因为关系不和吗?」 「白小姐,还是说你和何小姐真的是表面姐妹?」 白纤被吵的头疼,机场被堵的水泄不通,除了娱乐记者还有很多粉丝,但不知道是何芸还是白纤的。 「白小姐,请你正面回答,何小姐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 花秋停了脚步,身边人都微微一愣,将镜头和话筒对准了她,也都纷纷认出了花秋,正是白纤身边的那个医生。 「白小姐,你是否也真的有心理疾病?」 「跟你有什么关系?」 花秋的声音响在人海中。 「跟你们有什么关系?长在左右两边的耳朵,不要总是只听一面之词。」 花秋冷冷的说辞让记者语塞。 「我们需要报导!」 花秋的拳头握紧了几分,白纤一把抓住花秋的手臂,对着花秋报以微笑,轻轻的说道,「姐姐,我们走吧。」 花秋反手揽住了白纤,跟着保镖朝前走着,让出的道路使得机场渐渐的流通了起来,花秋没有比方才更加生气的时刻。 飞机起飞了,白纤突然睏倦了起来,花秋为她要来了小毯子,这才看着白纤睡了过去。 下了飞机恰接的人员接送她们去了酒店,说是明天下午就开始拍摄。白纤急不可耐的要开始倒时差,花秋特地点燃了带来的安神香。 「公主...」 花秋出了房间,便被寻哩叫住了。 「公主,您对白小姐是否太过上心了?」 花秋眨了眨眼睛不说话。 「陌姰姑姑一直找寻神母的归墟之地,您如此就告诉了她,未免...」 「我知道了。」 寻哩见状,也不说话了,她看着花秋坐在阳台上的背影,恍惚间和当初在天宫的公主一样,那时候神母才归墟不久,公主每日便坐在神母殿发愣,许是公主又想起神母了... 花秋静静地坐在椅子上,伦敦的天气并不是晴天,湿气比较中,她蜷缩在椅子上将那些高楼大厦看着。 她是否真的如寻哩所说的那样,对白纤未免太过上心了... 「公主?」 等到寻哩来的阳台的时候,花秋已经不见了。 「殿下!您怎么来了?」 览书君正开完会回到办公室,便看见坐在总裁椅子上的人。 正是花秋。 「你知道王里吧。」 览书君点了点头,忽而看向花秋,「公主是要差何芸的事情吗?」 花秋点头。 览书君想起早上开会的事情,白纤的动静闹得不小,加之何芸的尸体失踪,他也越发觉得,和魔族脱不了干系。 「殿下,王里是何芸公司的老闆,也是他经常带着那些艺人去参加酒席。」 花秋看了看览书君,男人紧张地扯了扯领带—— 「睿天酒店a103包间。」 酒店的装修很是豪华,水晶大吊灯,大理石地板,无不彰显着金钱的气息,花秋躲开了客人,径直朝103包间走去,只是靠近半分,便立马传来了不大不小的吵闹声。 花秋看得清楚,立马坐了不少人,王里穿着黑色的西装,正端着红酒杯和另一个大腹便便的老男人说话,眉飞色舞的样子和身旁的女人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温老闆,实在是很感谢投资,这杯酒我先干为敬!」 王里梳着大背头,脑袋一仰便喝光了杯中的酒,那个温老闆笑了笑,虽是对着王里说话,但他的视线,仍是盯着王里身边的女人身上。 花秋皱了皱眉头,她没想到王里竟是逍遥法外的猖狂,继续做着这样的交易,两人闲谈甚欢,似说到什么精彩之处,笑得格外放肆。 王里一把拉住身旁的女人,她们的妆发都很精緻,像是一个打包漂亮的礼物。 「来,给我温老闆敬酒!要不是温老闆,你们还没得工作!」 温老闆客套的唉了一声,挥了挥手装装样子,「别客气,就当是一点见面礼。」 他说着人话,那双眼上下打量了一番女人们,接而低着头对王里说了什么,王里偏过头看着一女人。 「她?她是新来的,不是演员。」 温老闆眯了眯眼睛,抬起酒杯看向那个女人。 花秋顺着视线看去,才发现那居然是乔岁?她不是辞职了吗?怎么在这儿? 乔岁穿着职业装,一脸的不情愿,像是被迫被叫到这儿来的,说是工作需要,可她刚进包间的时候就发现了不对劲,本想找藉口熘走,奈何道行不够仍被拦下了。 花秋还未有动作,便听见身后传来了高跟鞋的声音。 「苏洛,待会儿和温老闆好好聊。」 花秋眨了眨眼睛,看见了来者三人,一个之前追尾遇见的乔允臣,一个是苏洛,还有一个是苏洛的助理。 第35页 乔允臣和苏洛在说着事情,花秋听得见是工作的事情,跟在苏洛身后的助理是个少年,他并没有太多的气场,反倒是唯唯诺诺生怕惹到谁似的。 花秋欲想离开,却又想起了房间里的女孩... 第18章 照片 乔岁在房间和王里好说歹说,才让王里同意她回家,喝了酒之后她便有些晕乎乎的,本想打个电话却发现手机没电了。 王里扶额,手机响了响,「我去接个电话,我待会儿让人送你回去。」 「谢谢王总。」 王里摆了摆手表示客气,接着电话就离开了房间,亮着檯灯的房间里,乔岁头疼的厉害,没想到那酒后劲那么强,本以为只是普通的红酒,怪自己粗心大意的很。 乔岁躺了一会儿,片刻之后,只听得滴的一声,房门被打开了。 「王总?」 那人没说话,微弱的灯光让乔岁不禁紧张起来,渐渐地心里涌上一股寒意。 「温老闆?」 乔岁看清楚了来者的容貌,老男人的脸是酒后上头的红,乔岁大惊失色,温老闆像是饿狼一般扑了上来。 下一刻,男人像是被什么弹飞了一般倒在衣柜旁边没有了意识,而花秋没办法暴露自己,所以也只能让乔岁睡过去... 花秋和白纤回到a市,已经是一星期后了。 和白纤想的不同,她并没有去大本钟或是大英博物馆,只有没日没夜的拍摄加上倒时差,这已经让白纤累得不行,若不是安神香,白纤恐怕更是累到晕厥。 机场和往常一样,并没有接机的人,这显得安静多了,沈姐并没有让人爆出白纤回来的时间,想来也是为了保护她。 刚下保姆车,花秋收便到了消息,简讯的字里行间都透露着对方的欢喜之情,花秋眉目之间片刻间缓和了情绪。 「明天柳枝囡和夏炎订婚,邀请了我们。」 「真的真的?」 白纤一遍又一遍的问着花秋,花秋也一遍又一遍的点着头。 「天喃!柳枝囡和夏炎真的要结婚啦!」 花秋更正,「是订婚。」 白纤纳闷,「为啥不直接结婚啊。」 花秋拖着行李箱和白纤上了电梯,「听柳枝囡说,是因为申请书。」 白纤道,「好像部队结婚是要给申请书,难怪了。不过订婚也差不多嘛,反正他们早晚都要结婚,我就封个大红包去!」 回到家的白纤,连忙上了楼去,一边喊着,「姐姐,下午叫我起床,我要去公司一趟!」 花秋无奈摇头,将行李箱搬了上去,不用多想,白纤肯定又去倒时差了。 白纤和寻哩出门的时候,花秋发现白纤精气神儿也不是特别的好,她让寻哩好生盯着白纤,自己只有在家里好好调息,陌姰虽已经帮她解了毒,但最近她发现自己也不算完全恢復。 不知为何,天石碎片在她身上,她却隐隐约约觉得不安,那碎片像是在暗示着花秋什么,偶尔微微一闪红光,但花秋却无从得知。 「你来了?」 沈姐忙得焦头烂额,白纤的事情因为公司让其他艺人的消息压了下去,但还是时不时会冒出热度。 「我叫你来,是想说电影首映礼的事情。」 「行。我记得首映礼之后我的行程好像就不多了吧。」 沈姐翻了翻手机,「李总给的消息就是让你休息几天,这边送了几个剧本,你可以去挑挑,有一两个剧本我觉得还不错。」 白纤点了点头。 「白纤,花秋是和你一起去伦敦了吗?」 沈姐突然一问,倒是让白纤疑惑。「对啊。」 她将手机递给了白纤,打开了相册翻出了照片给她看,「那我怎么那天好像是在公司看见花秋了?」 寻哩微微一愣,歪着脖子悄悄地往沈姐手机上看。 照片不算太清晰,但隐隐约约能看出是花秋的身型,白纤左右翻了翻,又放大了来看,寻哩一眼便认出了花秋,她料想是那天突然回了事务所,也去找了览书君,在调查何芸的事情。 「这不是姐姐吧,姐姐一直和我在一起的喃。」 寻哩低着眸子看了一眼莞尔一笑的白纤。 沈姐摸不着头脑,难不成自己看错了?可她记得在李总的办公室,的确看见了花秋啊。 沈姐晃了晃神,不再去想,她转而和白纤继续谈论起来。 「因为何芸的事情对你商业影响挺大的,好几个gg商换了人,这边我们还在洽谈,你最近还是不好出岔子了。」 沈姐一边说着,便对着手机又是一顿敲打,白纤嗯了一声,便没有说话了。 「小哩,你最近把她看紧点,苏洛截胡了好几次,白纤要再搅黄了,真就喝西北风了!」 沈姐埋汰了白纤几句,然后才离开办公室。 两人回到保姆车的时候,白纤头疼的很,她总觉得最近有人跟着她似的,她抬头看了看窗外,恍然间想起昨夜... 「小哩,姐姐身体怎么样了?」 寻哩眨了眨眼睛,「好多了,花医生就是单纯的感冒。」 白纤偏过身子看向一脸认真的寻哩。 「昨天周医生怎么来了?我记得...」 寻哩连忙解释道,「是花医生回家之前让我给周医生打电话来者。」 寻哩抿着唇,自己不擅长撒谎,也不知道白纤会不会看穿。 第36页 白纤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那你怎么有周医生的电话?」 寻哩道,「上次复查的时候我留了一个,以防万一。」 白纤又点了点头,半信半疑转回了身子,嘴里呢喃着,「最近感觉姐姐精神不太好...张叔,送我去商场。」 花秋听见楼下乒桌球乓地响个不停,她撑着疲惫的身子下了楼,发现白纤正大包小包的往厨房搬东西。 「你在干什么?」 白纤满头大汗的抬起头看着花秋,一脸惊喜道,「你醒啦,我还以为你在睡觉。」 花秋点了点头,帮着白纤将袋子里的东西搬进厨房,她这才看见,大包小包的东西,全是食材。 「做饭?」 「bingo!」 白纤一脸兴奋,「之前工作太忙了,最近闲得慌,我就做饭给你吃。」 「给我?」 「对啊。」白纤点头,「我看姐姐你最近精神不太好,等着啊,我先给你煲汤,最有营养的骨头汤!」 花秋还没说话,白纤便熟练的穿上了围裙,将骨头从袋子里拿了出来。 「怎么了?」白纤见花秋在发愣。 「没事。」 白纤在厨房忙碌,花秋便坐在小吧檯上看着,脑海里只觉得白纤像个贤妻良母...对,就是这个词。 敢情她的粉丝真能想像现在贤惠的白纤吗? 「姐姐,你说我封多少红包合适呀?」 「...」 白纤一愣,转过身便看见了盯着自己的花秋,她抿唇一笑,映入眼帘的,是正手握汤勺的白纤。 「都合适。」 白纤嘟囔着,「那怎么行,要不是柳医生,我可能还遇不见你。」 花秋微微一愣。 「因为我。」 「对。」白纤背对着花秋,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因为你。」 花秋看着白纤的背影,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就这般望着她,仿佛能够想像那张白净的小脸,是如何扬起微笑,再叫着她姐姐。 「快!」 白纤一声令下,将花秋扯回了神。 「快尝尝骨头汤!特营养!」 白纤兴奋极了,将勺子递给了花秋,迫不及待地想让她尝尝自己的手艺。 花秋尝了一口,眨了眨眼睛,看向一脸期待的白纤。 「汤味醇厚,适口益饮。」 白纤莞尔一笑,「你喜欢就好。」 少女的身影忙碌在厨房,让这个房子,变得有了生气。 「小孩...」 「嗯?」 「没事...」 白纤误以为花秋是哪儿又不舒服,赶紧凑近摸了摸花秋的额头,不烫啊... 「小哩说你感冒了,你明天出门多穿点,赶紧把汤喝了,小菜马上就好!」 白纤叨叨着,像个操碎心的老妈子。 花秋的手机震动了好几下,手机上,全是寻哩发来的照片和视频,她微微抬眸皱起眉头。 走南区。 一家挂着灯笼的店铺伴随着余晖的落下,点燃了灯笼里的蜡烛,少年手中的火柴被一阵风吹灭了,他眨了眨眼睛朝着不远处看去,那人一身黑衣站在街道旁,缓缓地朝着他走来。 「芮音?」 少年刚叫出她的名字,女子便化作一团黑雾钻进了店铺,少年连忙左右张望了一番,才关上了门。 陌姰察觉到了来者,将一把笛子放在了架子上。 「你把碎片给了花秋,你不怕我们找你麻烦?」 女子的语气平淡,像是生气却又不像。 「那你找吧。」 陌姰说的轻松,根本不把女子当回事儿。 「白纤人呢?」 陌姰坐在椅子上翘起了腿,「放了。」 「放了?我拿天石和你交换白纤,你答应过我。」 陌姰低了低眸子。 「芮音,帮你们魔族并不是我本意,其原因你清楚,你没有资格询问我。」 名叫芮音的女子身子一颤。 「你见到她了?」 陌姰不答,女子轻笑,她转身欲离开此地,却看见少年不挪步子的站在她们身后。 「那只有我自己出手了...」 「姐...」 少年的话还没说出口,女子只是轻蔑的看了他一眼,便消失在了店内。 「千御,看着店,我出去一趟。」 陌姰喊了声少年,躯身将猫儿抱起,慢慢地走出了店铺,千御抓了抓头髮,将刚到货的箱子搬了出来,然后再一件一件的收拾了。 「叮~」 门外的风铃响了响,一个女孩推门而入,千御转头看去,便立马笑脸相迎。 「你好,请问你们卖吉他吗?」 女孩说着话,穿着简洁,又一遍打量着这个古色古香的琴行,她也是才听闻走南区有一家开了很久的琴行,这才前来看看。 千御吹了吹碎发,朝女孩笑了笑。 「有的!你要什么价位的?」 女孩的长髮被吹了起来,她腼腆地说道,「最贵的。」 作者有话要说:  撒泼打滚求评论呀~ 更到现在也没什么人评论,继续努力! 阿巴阿巴阿巴~ 第19章 订婚 婚纱西服便是现在结婚的标配,这是花秋在这儿生活了二十多年的感觉,她并不太喜欢白色的婚纱和西服,既没有大红的喜庆,也没有玄色的威严。 第37页 这只是一场订婚宴,所以来的人不算多,柳枝囡穿着简单的白纱裙和夏炎一起站在门口,他们还没走近便已经让柳枝囡看见了。 「今天很美!」 白纤从不吝啬她的夸奖,穿上白纱裙的柳枝囡已经美得不可方物,白纤难以想像穿上婚纱的柳枝囡,会美成什么样。 白纤和花秋都从兜里掏出红包,但只凭一眼,便看得出白纤的红包厚厚鼓鼓的,一点也不像普通的赶礼,花秋愣了一眼看着白纤,只听得白纤欢喜道。 「恭喜呀!」 订婚礼并不像正式婚礼那么隆重,来的人都是两人的亲朋好友,为了保护白纤,柳枝囡特地将她和花秋安排在最前面的位置。 柳枝囡和夏炎都没有父母,所以在司仪送完祝词之后便越过了这个环节,花秋坐在下面,紧紧地盯着两人,她从未参加过这个世界的婚礼,他们和在天宫不一样,整个流程也不会那么严肃。 「请准新郎和准新娘交换定情信物。」 所有人的视线都看向了两人,红色的盒子里,放着两个对戒,他们带着笑脸为对方戴上,花秋正看得入迷,却被一旁的抽噎声扯回了神儿。 「你哭了?」 白纤摇头,「没有。」 「...」 她总是不承认,花秋扶额,明明听见也看见了,白纤却总是不会承认。 最后的环节也是敬酒,直到两人忙完之后,才入了席吃上几口。 席间,白纤一直和柳枝囡聊得不亦乐乎,而夏炎和花秋坐在一旁,像两个被冷落的人。 白纤和柳枝囡难得都在一杯接一杯的喝酒,夏炎也不管,权当开心,花秋也不顾,权当休假自由。 「花医生。」 夏炎忽而喊了喊花秋,眉目间倒没那么多轻松感。 「花医生,我和囡囡都很感激你能来参加我们的订婚宴。」 夏炎格外的客气,用红酒杯敬了敬花秋。 「其实我倒是挺感激这个东西,若不是它,我和囡囡可能也不会在一起。」 夏炎微微一笑,仰头又喝了一小杯,花秋微微一愣,恍惚间,想起了那个红包,白纤说过,若不是柳枝囡她也不会和自己遇见,这般想来,若不是夏炎她也不会和白纤遇见。 「呀!这个是什么,好好看啊!」 白纤喝得有些上头,连语调都高了几分。 花秋闻声看去,发现正是她送给夏炎的御古,而此刻,正戴在柳枝囡的脖子上,花秋这才想起,原是她本不知柳枝囡也是天石碎片。 白纤喜欢得不得了,她喜欢这些古色古香的东西,因此爱不释手的看了好几遍。 柳枝囡这才道,「这是花医生送的,说是辟邪。」她抬起头看了看花秋,朝着她微微点头。 白纤小脸通红,就像上次那般,都让人忍不住想捏她的脸。但此刻的白纤像个气鼓鼓的包子,一脸委屈地看着花秋。 「姐姐,我也要!」 花秋扶额,御古本就只有一个,更何况她也不是天石碎片,拿这东西也没用啊,可白纤死活不愿意,非要让花秋给她一个,说着说着很激动,就差掀桌子翻脸了。 白纤吵吵闹闹地没完,为了不影响宴席,花秋只有把白纤带走,早退了他们的订婚宴,直到走到门口,花秋这才想起来,本是说着两人吃了饭散步回去,所以今天李叔送她们来之后,白纤便让他走了。 也不知道白纤到底喝没喝醉,像是没骨头似的靠在花秋的肩膀。 「小孩,我们打车?」 白纤一把拉住花秋的手,「不要...」她微微抬起头看着花秋,「我们...散步...」 花秋扶额,只听得白纤说着,「好久没散步了...好久没和姐姐单独在一起了。」 花秋不语,只跟在白纤身后,生怕她出了什么岔子,小孩闹腾的很,惹了别人注意,她微微抬手,一道淡淡的光飞向了白纤,她只能将白纤和自己在别人眼中变了样儿,这样便方便多了。 「姐姐...」 「嗯?」 「我要是结婚,我要三媒六聘,八抬大轿,十里红妆,凤冠霞帔!」 花秋低眸看了一眼白纤,似乎想到了什么,然后说道,「八抬大轿?」 白纤吸了吸鼻子「算了,八抬大轿太招摇了。」 「...」 「好冷。」白纤说着,微张眸子挽住了花秋,「姐姐暖和。」 a市已经深秋了,这个天气大晚上散步也只有白纤想得出来,花秋不自觉地靠近了白纤几分,小孩吸了吸鼻子,花秋这才看向她。 「别把鼻涕弄衣服上。」 白纤不明所以的拍了拍花秋的袖子,微微道,「好!」 最后,还是花秋把白纤抱了回去,白纤像个宝宝一样挂在花秋的身上,直到花秋把她放在了床上,还是死活不松手。 花秋本想让白纤松手,在双指靠近白縴手腕的剎那,不知小孩哪儿使出的劲,一把将花秋拉在了床上,她的双手枕在白纤的耳旁,白纤带着红酒的唿吸扑面而来,仅毫米之差,是白纤放大的红脸。 「姐姐...」 白纤闭着眼睛,嘴里念念有词。 花秋颤了颤眸子,没听清白纤在念叨着什么。 「小孩...」 白纤像是听见了花秋在喊她,想努力的睁开眼睛,卧室的并没有开灯,她只有借着月光,看着眼前的花秋。 第38页 白纤莞尔,眯缝着眼睛似醒似迷。 「花花...」 「???」 白纤只是轻轻的拉了拉勾在花秋脖子上的手,花秋微愣的眼眸中,是白纤的颈肩,而她的额间传过一阵酥麻,温流像是一通不大的电流贯穿了全身。 小孩像是得到糖果一般,带着笑意松了手。 花秋的眸子微颤,看着白纤出了神... 白纤醒来的时候是凌晨,身上换好了睡衣,床头的杯子都温热,不用多想,白纤也知道一定是姐姐做的。 脑袋还不是特别的痛,尤其是喝了那杯不像是蜂蜜水的东西之后,浑身都暖和舒服了起来,白纤忍不住要去睡个回笼觉。 「连络珠?」 娇娇微微抬头,「要这个做什么?」她似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酒气,嗅了嗅味道之后,一脸严肃的看着花秋。 「你很少喝酒的,今天怎么那么多酒气?」 花秋解释道,「小孩身上的。」 娇娇微微一笑,「小孩身上?你俩干什么了?」 闻此言,花秋又是一愣,娇娇似看穿了几许猫腻,不怀好意地眯缝着眼看向花秋。 「没事。」 花秋打断了娇娇的臆想,娇娇撇唇,「没有。」 「...」 「真没有,珠子一直都是秋呈在用,现在有没有也不好说。」 花秋垂眸,只觉得烦躁,怎么她要的东西,都和秋呈有关? 「说说吧!」 娇娇一脸八卦,花秋只得无奈地喘了口气。 「我把你的玉簪和览书君做了交易。」 「...什么!」 娇娇顿时变了脸,一脸惶恐地看着花秋,「什么交易?可恶!那个老男人又想拉□□吃天鹅肉....」 花秋静静地聆听着娇娇的愤怒,直到她平息之后才说道。 「因为小孩。」 娇娇这才嘆气,说道,「算了,要不是因为你家小孩,我现在就去把玉簪要回来!」 花秋发现,娇娇最近总爱那『要不是因为你家小孩』作开头,仿佛为了小孩,娇娇能一遍一遍退步似的。 娇娇看了眼花秋,这才又躺会了摇椅上,淡淡道,「你要连络珠,你只有去找秋呈了。」 花秋知道还是这个结果,所以并未说什么,便消失在了娇娇的房间里。 伴着月光,娇娇缠着红线,那一堆的线团里,一根红线微微闪着红色的光芒,渐渐地自燃了起来... 回到家之后,白纤还在熟睡当中,看着被喝光的杯子,她便知道白纤已经醒过一次了。 在厨房的花秋察觉来人了,她警惕地朝后看去,转眼才放下了心。 她接了杯热水递给了少年,这才问道。 「你怎么来了?」 千御一脸不好意思的表情,摸了摸鼻樑说道,「姐姐,我好像...对一个女孩子一见钟情了。」 「真的?」 花秋眉间轻挑,倒是勾起了她的好奇。 千御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遭,那个女孩来店里买吉他,还主动加了他的联繫方式,少女外向开朗,今天还邀请了千御去她的音乐班,千御说,他好像觉得那个女孩子也喜欢他。 花秋问,「你们才认识一天,她就邀请你了?」 她难以想像那个女孩子有多优秀,在天宫的时候,就有不少人都爱慕千御,他长得白净,笑起来还有虎牙,穿着一身玄色的衣服,和她一起待在神女宫,常常引得不少仙娥来看。 而现在,能让千御主动承认一眼就喜欢的女孩子,花秋确实有些难以想像。 「她叫美莱,才从d国回来。」 千御老实交代着,像是一个在给家长报备早恋的孩子。 「喜欢,就去追呗。」 花秋微微一愣,竟不想这话是从自己嘴里冒出来的。 千御莞尔一笑,「有机会,带姐姐见见。」 「好。」 花秋忽而想起了什么,转头问着,「那副在神女宫的画你放在哪儿了?」 千御抬了抬眸子,思索了一番,「我记得我姐姐把我带回魔族之后,便一直留在魔族了。」 如此想来,已经是千年的事情了,而且那个先生也没有见过千御。也就是说,通过那个展览,说不定还能找到什么线索。 「姐姐,你在跟谁说话啊。」 就在花秋弥留之际,白纤睡眼惺忪的站在二楼看着她,幸亏千御已经走了... 「打电话。」 「出什么事了吗?」 花秋站起身摇了摇头,她朝二楼走去,勐地想起了方才... 白纤一脸茫然问道。 「怎么了?」 「没事,我弟弟说他喜欢一个小姑娘。」 白纤来劲儿了,「真的真的?难怪我刚刚听你说什么喜欢就去追...」 白纤眸子轻轻一转看向了花秋。 「?」 白纤收起了激动的表情,佯装打了个哈欠,「晚安姐姐。」 然后,就回了房间关上了门。 花秋愣了愣,『喜欢,就去追吗?』 她抬起眸子看了看白纤紧闭的房门,低了低眸子转身回到了房间。 才不是喜欢... 第20章 安然 白纤一连休息了两天,选好了剧本便告知了沈姐,花秋和白纤一样待在家里,看看电视睡睡觉,就像是她想要的养老生活一样。 第39页 「你们在干什么?」 寻哩拉着行李箱,刚踏进白纤的家,便感受到房间扑面而来一股热气,看见白纤穿着裸.露吊带,正一脸茫然地看着她。 「针灸啊,看不出来吗?」 寻哩撇了撇唇,将头歪了歪,花秋依旧是面不改色地瞟了眼寻哩,然后将桌上的东西拿了起来。 她摸了摸白纤的颈肩,找准了穴位之后,捻转且提插而入。 「最近脖子疼得厉害,就让姐姐帮我针灸一下。」白纤眨了眨眼睛,「本想着拔火罐,但...首映礼要穿的礼服露背,还是不要好了。」 白纤一本正经的说着,「你怎么来了?首映礼不是明天吗?」 「沈姐让我去拿的礼服。」 「那行,待会儿我去试试。」 花秋摁了摁白纤,轻声道,「别动...」 「疼吗?」 白纤不敢动,吱楞了一声,「不疼。」 寻哩抿着唇不敢说话,花秋格外细心的替白纤针灸,想当初她在走北区的中医馆,可是冷着性子替别人看病,如今如此细心,倒让寻哩有些不自在。 公主该不会... 不会的!寻哩摇了摇头。 「你在干什么?」 只见白纤和花秋同时抬起头看向内心戏爆棚的寻哩,一脸茫然。 「记得试衣服。」 寻哩一脸慌张,像是撞见了什么脸红的事情,留下这么一句便匆匆忙忙逃了。 白纤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空调很热吗?小哩为什么脸红啊?」 花秋摇头,转念便看见了白纤白皙的颈肩... 隔了半晌,花秋才移开视线,慢条斯理道,「抽空拔个火罐吧...」 「姐姐!这件好看吗?」 白纤从二楼下来的时候,花秋正抬头一望。 小孩穿着一件修身的金色礼服,如同美人鱼上岸一般,金色的亮片仿佛能晃瞎花秋的眼睛... 「俗气。」 花秋平淡的说了一句,便不再给视线,低头继续看书了。 「这件怎么样?」 花秋头也不抬。「艷丽...」 「这件喃?」 「复杂...」 「这件还行吧?」 「丑...」 来来回回多少遍,就连白纤都要没心思了,没想到沈姐还真给她拉了一箱子的衣服,每个标籤上都写着年月和是否有撞款。 「这件...」 花秋给了一个视线,霎时间愣住了半晌。 小孩一身白色交领裙子,勾勒着她姣好的身材,许是换衣服热,披散着长发放在左肩,露出了白嫩的脖子,裙踞呈荷状,倒多了几分俏皮,犹如人间尤物。 「好看。」 白纤抬眸,「真的?」 花秋面不改色,肯定的点了点头。 「我觉得有点大了。」白纤点了点头,朝后背看去,花秋合上了书,起身朝她走去。 「哪儿?」 「这儿。」 白纤偏着头指了指后背,花秋一眼便看见了后背松松垮垮的拉链。 「脱下来,我来改。」 白纤一脸难以置信,「改衣服?」 花秋抬眸,平淡地看着白纤,「不能改?」 白纤连忙摇头,「款式专门定制的,私人衣物。我只是...姐姐居然会改?」 花秋撇唇,将储物间抽屉里的针线拿了出来,她上次便发现了这里的针线盒子,问道,「你不会?」 白纤委屈似的摇了摇头。 花秋不语,既然不会针线活,那又为什么要买针线? 「姐姐...你会针灸,还会针线,太厉害了吧。」 白纤一脸崇拜,自顾自地说着,「我会做法,你做针线,我会...」 花秋扶额,「过家家?」 白纤看向花秋,莞尔道,「如果是姐姐,也不是不行。」 花秋微微皱起眉头,看着一脸慌张的白纤,小孩眉头紧锁,一边惊叫一边跑出了房间,急促沉重的脚步声每一步都叩在了花秋的心上。 「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刚刚夸了你你就打脸了!」 白纤一边责备一边心疼的抬起花秋的手,将棉签轻轻的扫过手指带血的伤口,温柔地吹了吹之后,又连忙将创可贴绑了上去。 花秋静静地看着白纤,任凭她如何捣鼓,都纹丝不动。 「好了,去试试吧。」 花秋收尾之后,便将裙子递给了白纤,小孩盯着花秋不动视线。 「我没事。」花秋无奈,不过是扎到了手,白纤便一惊一乍的。 直到白纤去试衣服之后,花秋才看向了那手指,她撕开创可贴的一角,那本是带血的伤口早已经癒合如初,门把手传来声音,花秋连忙贴了回去。 「好看。」 花秋抬起头看着白纤,小孩并没有露出微笑,而是垂头丧气。 她朝着花秋走进了几步,才奶声奶气地说着。 「我去学针线,以后你不要碰了...」 花秋摸了摸白纤的脑袋,耐心安慰道,「只是不小心。」 白纤嘟囔着抬起头看着花秋。 「姐姐,我会变强的...」 白纤参加首映礼这天,是雨濛濛的天气,地上湿漉漉的,但更不好的一点,是保姆车沦陷了,还未下车便被一群粉丝围住,有人举着白纤的牌子,有人举着何芸的牌子,这一眼便看得出是什么意思,尽管保安都在驱赶,但奈何人多,根本抵不过。 第40页 花秋偏头看了看白纤,她面无波澜的看着窗外的一切... 「走吧。」 白纤点了点头,莞尔一笑看着花秋。 保姆车开了,这比方才更加激烈,所有人都涌了上来,白纤腿软的厉害,人挤人让她们连唿吸都变得急促。 有人大喊着白纤的名字,有人如同那天在机场一样质问着她关于何芸的事情,花秋微微一皱眉,只觉得这事情要提上日程才行。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出席!」 那些人一遍又一遍的质问着,白纤本可以不予理睬,也不必往心里去,但始终那人是因为何芸。 花秋云淡风轻地看向那个唿喊声最大的女人,她冷冷地眸子像是震慑了她。 只听得花秋道,「何芸的父母体恤白纤所以没有让她出席,如果你有什么问题,你可以下去问何芸。」 「!!!」 白纤只偏过头看向花秋,很快保安就将她们送进了场子,远离人群,对于花秋来说,确实不容易变得烦躁。 「姐姐...」 「嗯?」 白纤回过头,「没事...」 花秋不语,似知道白纤要说什么似的。 她总觉得,她们之间最近怪怪的,各怀心事,却又都不明说。 花秋只觉得奇怪,从下车之后,便隐隐约约觉得有人在看着她们,不同于那些围堵的粉丝,那双眸子似来自深谙之中。 「苏小姐!」 就在花秋沉默之际,化妆间进了人,苏洛一身性感的小礼服配上外翘的短髮,显得格外夺目,似要压过白纤风头。 她轻扫了一眼花秋之后,将视线落在了白纤身上。 「白前辈进个场,也是轰轰烈烈。」 弯酸的语气让花秋很是不满,白纤露出假笑看了眼苏洛。 「毕竟,我是前辈。」 花秋微微挑眉,若有所思的看向白纤,毕竟是个影后,在娱乐圈摸爬滚打这些年,也不是白混的。 化妆间的气氛被白纤弄得尴尬的要死,所有人都不敢说话,虽说白纤平日里平易近人惯了,但一旦有了□□味儿,谁也不敢当那个出头鸟。 花秋并没有落座,而是站在观影厅门口,人多起来,她总是不自在... 白纤面带微笑上了小台子,她一眼便看见了站在门口的花秋,小孩眼带星辰,一脸欢喜的看着花秋。 「花医生?」 忽而有人喊了喊花秋。 花秋微微皱眉,突然想起了她,是师母?不对,是林佳妍。 「没想到在这儿遇见你了,花医生好久不见啊。」 林佳妍自来熟得很,让花秋有些讶异,但她并没有表露出来。 「你怎么在这儿?」 林佳妍穿着便服,并没有着警服,因此看起来少了几分疏离感。许是林佳妍长得和师母一样的脸,他总有些亲切感。 「听说白纤电影首映礼,我这不来了吗?」 花秋一愣,林佳妍连忙解释道,「我可是纤纤的粉丝,这些日子网上风评不好,真是看不惯那些人。」这般说着,还不禁自己怄气起来。 「是吗?」花秋有些惊讶,转过头看向观影厅内,却发现小孩的目光一直在她这儿。 「花秋?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林佳妍试探地问着,花秋点了点头,并没有觉得任何不舒服。 「听说,你和周逐木挺熟的。」 花秋看向她,「嗯。」 林佳妍笑,「那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啊。」 「?」 「我喜欢周逐木,想追他!」 花秋哽住,竟不知该说些什么,怎么算逐木都是林佳妍祖祖祖祖宗那一辈儿了,这...简直难为她了。 「我和周逐木第一次见面,就是我被调去交通部之后,那天我在追肇事逃逸的司机,之后就受了伤,然后再醒来就看见了周逐木...」林佳妍喘了口气,笑着说道,「闭眼前是危险,睁眼后是安然。」 「安然?」 「嗯,在他身上,我总找得到安然的感觉。」 花秋目不转睛的看着林佳妍,明明是她一个人喜欢,却像是已经在一起的幸福感,满怀期待,去喜欢去追寻一个人的模样,是美好的。 她眨了眨眼睛,再次看向厅内。 白纤依旧在看着她,面带笑意,如林佳妍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支持! 求评论呀~ 阿巴阿巴阿巴...感谢在2020-08-07 11:09:29~2020-08-08 00:31: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不知道 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1章 命数 「来就是说这个?你不管你家小孩了?」 周逐木翻了翻病歷单,一脸无奈地抬头看着花秋。 「林佳妍挺好的。」 「挺好的?你和她才认识多久?就挺好的?」 周逐木像是暴走一样拍案而起,「她多大?我多大?你心里没数?」 花秋撇了撇唇,「有嫩草往你嘴里钻你还...」 「你说什么???」 「没事。」 周逐木冷哼了一声,没想到林佳妍居然让花秋来说事,她都不知道当初救林佳妍是对是错,还摊上了个粘人精。 「我只爱你师娘一个人,其他的,别想了...」 第41页 花秋眨了眨眼睛,「孤家寡人,早日跟人家说清楚。」 「我早说...」周逐木眯缝了眼睛盯着花秋,「什么时候轮到你教训师父了?」 花秋撇唇,「我没教训。」 周逐木抬眸,「倒是你?」 「嗯?」 「听寻哩说,你最近和白纤走得挺近。」 花秋无语,「天天在一起,能不近?」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周逐木眼神不移,盯着花秋发憷,「自从上次我就发现了不对劲,为了她你居然告诉陌姰神母的归墟之地,花秋你好大的胆子。」 花秋低了低头,没有说话。 周逐木道,「她身上的神力,你早晚都要得到,你在等什么?」 「等她自己交给我。」 周逐木微微一愣,欲言又止的摇了摇头。 「我回去了。」 花秋说着,未等周逐木有所反应便消失在了办公室。 花秋回到家的时候,白纤正睡得香甜,小孩首映礼之后便一直和她生闷气,花秋察觉的出来,许是她看见了自己和林佳妍说话。 白纤没什么安全感,这是花秋从千御之后就发现的事情。 她总是恨不得和熟悉的人寸步不离,从前的周粥,现在的自己。 花秋只在白纤房间待了一小会儿,床上的小孩便开始踢被子,a市的深秋冷得很,睡觉前还开了空调,花秋嘆息。 自她成为白纤的私人医生,是真的比以前忙得多了。 又要找天石,又要帮她治灼心之痛,帮她拦住身边那些七七八八的人,还要以防万一陌姰半路杀出来... 花秋扶额—— 堂堂神族公主居然沦为小孩的打工仔! 这更像是保姆! 想到这里,花秋只有无奈地嘆气,在给熟睡中的小孩捻好被角。 只有宠着了呗... 「寻哩!」 「公主!」 寻哩如同曹操,随叫随到,等待着花秋的发号施令。 「让览书君把那些不好的东西撤了,另外,最近一定要保证白纤的安全。」 寻哩微微一愣,「公主...」 「还不去?」 花秋眉头紧锁,冷着脸让寻哩不敢反驳,她发现最近寻哩越来越爱多话了。 白纤休息了几天,便赶着去了剧组。 花秋扶额,好傢伙,又是古装剧...花秋是真见不得白纤穿那衣服,她总觉得白纤穿起来怪怪的。 「这个剧本剧情不错,合作方也是之前熟悉的,为什么不选啊。」 白纤仰着头看着花秋,她知道花秋嫌她穿古装不好看,但她还是小声捏着嗓子道,「最重要的是,这部电影里,有穿凤冠霞帔的戏份!」 花秋,「...」 「这位是花医生吧?」 恰接的人带着笑容来接她们,但总是都被花秋先吸引了去。 白纤道,「你们怎么总是喜欢先和姐姐说话?」 那人笑道,「花医生的事迹,网上都传遍了,知道的是白小姐的医生,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白小姐的贴身保镖喃,口齿伶俐得很。」 花秋,「...」 白纤摸了摸头,笑道,「那是,姐姐就是厉害。」 小孩偏头看了看花秋,一脸得意的样子,像是在炫耀,花秋无奈只有跟在身后不说话。 这个电影的拍摄周期也不算长,花秋发现白纤拍的最多的也是电影,拿奖也是因为电影,她似乎很喜欢这种短暂且又快速的工作方式。 白纤的定妆照远比花秋想像的要好得多,也比上一部剧的妆发好看得多,不过让花秋稍微放松的,便是这个剧组里,并没有那些奇奇怪怪的人。 「姐姐,你身体不舒服吗?」 白纤问着,倒是引起了寻哩的注意。 上次的伤明明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花秋还是隐约觉得内感不适。 「没事,可能感冒了。」 「小哩,把药拿过来。」 「好。」 寻哩倒也是听话,像是在两人之间随时切换。 花秋抬起头看着白纤,「上戏自己注意安全,我就不去了。」 白纤点头,知道花秋身体不适,便也没缠着她。 化妆间的人走完之后,只留下花秋和寻哩两人。 「公主...」 花秋摆手,「我总觉得天石有动盪,你注意白纤。」 「好!」 「救人啊!里面很多人的!」 烈火熊熊燃烧在,场面混乱不堪,穿着消防服的人员进进出出,水枪像是局部的小雨沖向高楼。 花秋目不转睛地看着那里,还是一眼就看见了夏炎。 这场火烧了很久,久到不仅仅是受伤的百姓被抬出去,还有无数的惊叫连绵不断。 「那个消防员!」 花秋眸子一颤,正想上前,却被人勐地制止。 「陌姰?」 陌姰紧紧地拉住花秋,冷冷道,「不可干预凡人生死,你当真是变了。」 花秋微微一愣,低下了眸子。 「死亡是另一种重生,你既已知凡事註定,他终究会死,又有什么必要?」 花秋不语,陌姰说的没错,她何时起,变得如此心软了? 神族在这个世界上存活无数年,秉承着不忤逆凡人命数,不受天谴,她怎么差点忘了。 第42页 「这就是命?」 柳枝囡沉默,夏炎被送往医院的路上,便已经停止了心跳。 因公殉职是多么既英雄又悲伤的四个字。 柳枝囡泣不成声,暗自抹着眼泪,她虽知道一切,却仍是无能为力。 「是。」 这就是命数。 窗边忽闪着微光,花秋微微抬眸,便看见了那天石碎片,落入手中之后,是灼心的滚烫,它像一个炙热的生命,在她手掌间翻滚。 天石火,这就是她寻找的天石火。 花秋低头看了看柳枝囡胸前的御古链,抬头看了看她。 「我很抱歉。」 她很抱歉,无法伸出援手。 她很抱歉,因为天石使他们无法相守。 她很抱歉,让他们的婚礼无法如期而至。 「花医生...」 柳枝囡的脆弱一览无余,神族面对生离死别都不见得能够忍耐,又更何况是个凡人。 花秋意外的拦住柳枝囡,想安慰她,女人哭得伤心,让花秋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在想,是否刚才陌姰没有出现,夏炎也就不会死。 「姐姐,你怎么了?」 回到剧组的花秋很是沉默,下戏之后的白纤发觉了她的情绪。 「没事。」 白纤笑,「姐姐不要不开心啦,今晚想吃什么?我请客!」 花秋淡淡道,「没胃口。」 「那我做给你吃吧。」白纤腆着脸笑。 「你不工作?」 白纤嘟囔着,「姐姐不开心,我不想工作。」 花秋沉默片刻,「都可以。」 「那我们去吃小龙虾吧,听说这边有家小龙虾很好吃!对吧小哩!」 寻哩突然被喊道,连忙抬起头看了看白纤,又盯了盯沉默的花秋。 「是,是的,我马上订!」 回酒店之后,花秋也在沉默,她想是否是因为夏炎把御古给了柳枝囡,才让他不可避免,又或是说,御古根本改变不了什么。 花秋垂了垂眸子,只有不再去想,人死已成事实罢了。 「姐姐!到啦!」 白纤提着东西放到了酒店桌上,迫不及待地打开了盒子。 「姐姐,你要是还不会,我还是可以餵你吃。」 白纤眯着眼睛笑,花秋摇头。「会。」 白纤撇唇,仿佛对花秋的回答并不满意。 一旁的的手机弹出了今日新闻—— 【今日下午走东区突发火灾形势严峻,消防员抢救数小时,无百姓死亡,但一名消防员因公殉职。】 「明明是秋天,怎么还会有那么多火灾,军人真的太辛苦了。」 白纤一边扯着手套,一边嘆息。 花秋微微抬起头看着白纤,眼神凛冽了几番。 白纤虽不悦花秋的回答,但还是细心地剥着龙虾餵给她。 「小孩,你怕死吗?」 花秋忽而没头没脑地问了问。 白纤一脸茫然,却还是认真的回答了她。 「怕。」 「可是有姐姐在,我觉得自己不会死。」 花秋面不改色地看着白纤。 「你觉得,你会为了别人放弃生命,或者见死不救吗?」 白纤虽不知道花秋为何这样问,但还是思索了一番,回答道,「说不准,这的看人。」 白纤将龙虾餵给了花秋,「姐姐快吃吧,那么多好吃的都堵不上你的嘴。」 「...」 竟然嫌自己话多了? 花秋低了低头,看着怀中安静躺在那儿的天石碎片,也不知自己究竟该做些什么。 一旁的白纤正低着头吃龙虾,花秋却也始终没有开口说出这件事情,就让她好好拍戏,什么都先不知道吧...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支持 求评论啊啊啊~ 第22章 罢工 一大清早,花秋便陪白纤上戏了,场地人满人患,等待着白纤上好妆发。 「姐姐!」 白纤朝着花秋招了招手,她穿着一身翠绿色的衣衫在剧组乱窜,最近的她好像活泼了不少。 「花医生?」 剧组的工作人员突然喊了她一声,带着试探性的语气。 「你好啊,我就是想请您帮个小忙。」 花秋疑惑。 「您...可不可以帮我把把脉啊,我最近身体不舒服,剧组的医疗人员感觉不专业。」 花秋只觉得好笑,便让她坐下了。 「脉象平缓,就是熬夜太厉害了,有些气血不足,我给你开方子,你自己捡药吧。」 「嗯嗯,谢谢花医生啊。」 花秋客气的摆了摆手。 没过多久... 「花医生?」 「花医生!」 得,花秋成剧组的中医大师傅了。 「姐姐,我不开心了。」 白纤看得清楚,自姐姐帮了第一个人,就有无数人涌上前找姐姐把脉,男男女女都有,她觉得那些人就是想让姐姐碰他们! 「怎么了?」 花秋写完了最后一张单子,抬头看了看她。 「你是我的!」 「?」 「你是我的私人医生,你不能帮人看病!」 花秋只觉无理取闹,并不理会白纤,帮人看病本就是医者分内之事,她并不觉得有哪里不对。 白纤没和花秋说话,转头便熘进了剧场。 第43页 「寻哩!」 「公主~」 「我做错了吗?」 寻哩微微一愣,没想到公主会问这个问题。 「呃...公主你...」 「她怎么又生气了。」 花秋并不在意寻哩的回答,只想着要和白纤较劲,她连这醋都吃,还真无法无天了! 白纤换了身戏服,长及曳地的裙摆站在人群中,和片场的人在交流着,时不时看向她,又几番傲娇地仰过头不去看花秋。 「...」 场外忽而传来一阵喧闹声,花秋抬头看去,一群穿着警服的人正在和工作人员说着什么,片刻后他们才朝场内走来,用手机看着照片仿佛在找人。 「你好?请跟我们走一趟。」 花秋站起身有些纳闷,警察怎么会找上她? 白纤穿过人群跑了过来,也是一头雾水地站在花秋身边。 「警察叔叔,怎么了?」 「你涉嫌伤害罪,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啊?」 白纤茫然,看了看一脸沉默地花秋。 「不会吧,姐姐怎么可能...」 「是不是等我们回去再说,请配合我们,谢谢。」 花秋微微偏头看着寻哩,四目相对点了点头之后,花秋便对着白纤道。 「配合调查,等我回来。」 白纤急了,姐姐的从容让她很不淡定。 「姐姐!」 「这位小姐,请配合。」 花秋让寻哩拉住了白纤,她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为了不让白纤有应激反应,便只能让寻哩拦着,小孩黏人,纵使刚才使小性子,但一出事她不会再想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花秋不便于告诉白纤,也只有这样做。 「乖,我很快回来。」 「姐姐!」 剧组的人都在惊讶与八卦的视线中,看着警察带走了花秋。 白纤并不放心,花秋的每一次从容淡定,都让她有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 「姐姐!」 警车缓缓开走,直到上车前白纤的声音花秋依旧听得见。 这对她来说,不过是一件小事,但对于白纤来说,像是生离死别的难受,她宁愿和姐姐一起上警车,至少她还可以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坐在花秋身边的警察看起来年轻,偏过头看着一脸淡定的花秋。 「小姑娘穷追不捨啊。」 花秋眨了眨眼睛并未看向他,白纤的小性子她也了解,也知道寻哩一定拦不住。 强烈的白炽灯照在花秋的脸上,她目不斜视地看着灯后的人。 「19号晚上11点,你在哪儿?」 花秋冷静回答,「在睿天酒店。」 「干什么?」 「私事。」 警察抬眸,「监控显示,你当天是从c303房间出来,你是否承认见过王里?」 花秋抬眸,「承认。」 「现在王里先生起诉了你殴打他,是否认罪。」 花秋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她眨了眨眼睛抬头看着那个警察,眸子凛冽的不像话。 「不承认。」 警察道,「你带走的女孩,和你什么关系?」 「没关系。」 警察皱眉,「如实交代!」 「没关系。」 「没关系你带走她做什么?」 花秋觉得好笑,问道,「你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会发生什么?」 警察撇唇,「王里先生起诉你殴打他,是否认罪。」 「...」 她不过是轻挥手臂,怎么就殴打他了? 「刘队,没有检查出房间内有她的指纹,是不是弄错了?」 「有证据视频。」 花秋道,「我律师来了。」 警察微微一愣,片刻之后来了敲门声。 「你好,我是她的律师。」 剎那间,那人手臂一挥,似一阵微风吹过警察局,众人闭上了眼睛,若隐若现的光穿过每一个人的大脑,将关于花秋的记忆抹去,仿佛她也不曾来过。 「好玩儿吗?」 「还行吧。」 周逐木翻了个白眼,看着花秋。 「下次能不能别忘了,这个世界有个东西叫做监视器!」 花秋不语,跟着周逐木离开了警察局。 回去的路上花秋沉默了,她大意了很多,今天剧组的人都看见了,这可不就是要给白纤丢脸了? 不过是几小时的时间,花秋待在周逐木的办公室里,看着电视上滚动的新闻,竟觉得大快人心。 『今日下午,有人匿名举报宝天娱乐公司,并细数呈交证据,13:45分,警察将其抓获。』 电视里,是穿着警服的人扣押着一脸茫然的王里离开公司,很快公司便被查封。 周逐木抬起头看了眼花秋,「你真让览书君把那些艺人签了?」 花秋点头,身后传来周逐木的冷哼声。 「什么时候,你成了大善人了?」 花秋微微一愣。 时间分分秒秒的过着,王里的事情很快传遍了全网,就连何芸的事情,也再次上了新闻,何芸的父母哭诉着王里的罪状,感谢着苍天有眼收服恶人,祈求着能够找到这个匿名人表示感谢。 网上的风评很快都在辱骂着王里,却没有人对曾经伤害白纤而道歉。 「师父,你说这个世界上有鬼吗?」 第44页 周逐木头也不抬,「有。」 花秋不语。 周逐木道,「有地宫的恶鬼,是去实体,只留魂魄。」 「那,有实体的鬼吗?」 周逐木很是认真的回答,「那叫傀儡,不叫鬼。」 花秋不再说话了,因为她知道,这个世界上有鬼,有种鬼,叫做人。 回到酒店,是黄昏之后。 花秋算着时间回到了那里,只不过是刚开门的剎那,白纤便钻进了她的怀里。 「姐姐!」 白纤红着眼睛,连嗓子都哑了。花秋低头摸了摸白纤的脑袋。 「别哭了。」 怀中的人抽噎,「我没哭!」 花秋点头,「好。」 「好什么好!你知不知道我担心死了!」 花秋冷静地看着白纤,「所以,你罢工了?」 寻哩特地告诉了她,她走之后白纤直接罢工,各种打电话找人帮忙,幸亏工作人员理解,这才让白纤有了性子撒野,也幸得白纤在剧组口碑极好,如此算来,这可是她第一次罢工。 白纤扭过头不去看她,花秋又道,「你不怕有人黑你?」 「怕什么!我怕的是你!我担心的是你啊!」 花秋微微一愣,相转移话题失败了。 白纤吸了吸鼻子,又扑进了花秋的怀里,「姐姐!」 她哭得起劲,像是要把花秋哭死似的,花秋无奈只有无声的摸她脑袋。 「我今天找了好多人想把你从里面捞出来啊!」 花秋道,「那万一我真的伤人了?」 白纤瞪着红眼睛看向花秋,「我不管,我必须把你捞出来!」 小孩紧紧地抱着花秋不撒手,在门口僵持好久。 「你好粘人。」 白纤一滞,「只黏姐姐。」 「你不必担心我,我会没事的。」 白纤又开始哭丧着脸,「我知道姐姐厉害,但是我有事!」 白纤难哄得厉害,花秋好说歹说才把白纤哄去睡觉,按照惯例喝了药之后才盖上被子。 花秋哼着上古歌谣哄她入睡,像是哄着小孩子一样麻烦。 隔了半晌,被子里才传来悠悠地声音。 「姐姐,王里的事情是你做的吧。」 花秋微微一愣,没有说话。 「姐姐,谢谢你。」 「早点休息。」 花秋欲离开房间,却被床上的人勐地拉住。 「姐姐...」 白纤犹犹豫豫半天,花秋接着微弱的月光看着白纤。 「这些日子,我想了很久,我觉得,我必须要说。」 花秋不以为然,「什么?」 被窝里的女孩坐起身子看着花秋,女人的长髮被风吹了起来,她的眉宇之间是平淡的气息,这让白纤有些退缩。 房间静的出奇,只听得两人浅浅的唿吸声,和白纤的脉搏声,花秋察觉的出异样,白纤的心跳在极具上升,花秋坐了下来,仔细地看着白纤,误以为她又哪里不适。 「姐姐,我喜欢你...」 作者有话要说:  表白了表白了,果然还是白白主动哈哈哈! 双更+1!感谢支持! 第23章 逃避 「我怎么没看见花医生?」 白纤微微一愣,立马变了脸看着林迦,「姐姐有事回医院了。」 林迦点了点头浅笑,将手中的咖啡递给了白纤。 白纤看着现场工作人员都在分发着林迦探班送来的咖啡,竟又想起了那天自己发病之后,花秋的体贴,她明明能感觉得到呀。 「怎么了?感觉你心不在焉?」 白纤摇头,转而调侃几番,「可能在想剧本吧,你喃?最近不是有演唱会吗?我们的林大歌手?」 林迦摸了摸头,「中场转站,这不来看你了?」 白纤撇唇,「你粉丝要知道了又要说我了。」 林迦眨了眨眼睛,「怎么会?我早就解释过了。」 「来!白纤!」 白纤抬眼看了看,「我上戏了啊。」 林迦点头,看着白纤提着裙裾又握着咖啡朝导演跑了过去,他眉宇间本是柔和,渐渐地沉下了眸子看着白纤的背影。 「你这几天状态不好啊。」 导演看着白纤细心的问道,他们都很明显的看到了白纤的出神,连好几遍简单的台词都会ng无数遍。 「和花医生吵架了?」 白纤勐地抬起头看着导演,水汪汪的眼角仿佛下一秒就能流出泪来。 这么明显吗? 吵架?也不算吵架,只是姐姐没再出现了。 白纤摇了摇头,她其实并没有想吓跑或是让花秋离开的意思,却不知为何,她还是离开了。 那晚,花秋愣了好久,她没有说话,房间里飘来安神香的味道,和两人浅浅的唿吸声,白纤拉着花秋的手慢慢地松了下来,她本是带着肯定,她肯定自己喜欢姐姐,姐姐也喜欢自己,但在她迟疑的片刻,白纤没由的一阵害怕。 她的心动摇了,她是不是太着急了,或者她是不是感觉错了。 『晚安姐姐。』 白纤岔开了话题,没由等到花秋的回答,她也不敢去想花秋究竟会如何回答,因为她真的害怕,害怕不是她要的结果。 白纤抬头看着导演,启齿道,「可能最近太累了吧。」 第45页 导演撇唇,「你们那些经纪人,演员就好好演戏,没事儿给你们接一些乱七八糟的活动,怎么会不累?」 白纤跟着笑,慢慢地还是拉下了脸,原来姐姐不在,自己是这样的丢了魂儿。 透明的玻璃门外,来来去去的都看见了在娇娇办公室里的人,他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无不谈论着她怎么在这儿待了那么久。 娇娇从门外进来的时候,便看着那坐在自己椅子上、摆弄着自己的红线、喝着自己的果汁的花秋甚是头疼。 「你已经在我这儿待了五天了,什么时候回去?」 娇娇嘟囔着嘴巴,不悦的问着。 花秋头也不抬,「不知道。」 「我可没见你离开你家小孩那么久。」 娇娇几声弯酸的语气传入了花秋的耳朵,她低着眸子不语,惹得娇娇很是生气。 「不就是表白嘛,你逃什么?堂堂神族公主被一个凡人吓得躲起来,说出去也不怕被笑话?」 花秋有些心烦的将红线扔到了一旁。 她在烦什么? 娇娇似看得出花秋在想什么,眉头微微一瞥,不再去烦她。 花秋一直看得清楚自己,所以她的逃避在娇娇看来,不过是短暂的。 她在想,究竟是放手一搏,还是随波逐流,神族的公主怎么会被吓到?她不过是,顾虑太多思考太多,把自己活得太没有情调了。 花秋看着窗外,乌云连成一片渐渐地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花秋微微一愣不知道剧组会不会出什么麻烦事儿。 手中的天石被她把玩儿着,片刻间闪过一抹猩红,花秋皱了皱眉头,不过几时,一道微光闪过,她的气息变得急促起来。 「花秋?」 娇娇只听得椅子一响,偏过头去的时候,花秋已经没了人影。 花秋喘了口气,她站在高楼顶端,雨滴像是绕开了她并没有落在她身上。 刚刚...是天石的反应,她已经感受不到天石土的气息了。 也就是说... 「陌姰!」 花秋闯进琴行的时候,千御吓了一跳,他正带着客人看货,看见花秋便瞳孔一震,下一秒陌姰便从二楼走了下来。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千御送走了客人,只见陌姰一脸悠闲地端起了桌上的水。 「不是我干的。」 陌姰微微抬头看着花秋,「千御可以作证,我一直在店内。」 千御瞅了眼脸色不太好的花秋,慢慢地点头。 花秋眯缝了眼睛看着陌姰,陌姰微微皱眉觉得烦躁。 「是魔族...」 「花秋姐姐!」 千御忽而叫住了离开的花秋。 「上次,芮音来找我们了,我怀疑他们人不少,还借用天石取得了其他的天石。」 花秋垂眸。 芮音吗?那个千御的亲姐姐,魔族的长公主。 花秋应该能想到的,她还活着也就代表着,她身边的人可能也还活着。 她恍然间想起了上次的展会,那个人既没有见过千御,却能拥有那副画,想必也和魔族脱不了干系。 但数年来,魔族又有多少人活了下来,他们一概不知。 之前办展会的地方已经变成了画展,花秋淡定的走了进去,一眼便看见了上次接待的小王。 「您是说上次办展会的乔先生?」 花秋点头。 「他现在在a市,您是想要他的联繫方式吗?」 花秋依旧是点头。 「不好意思,我们这边不能提供。」 花秋冷静道,「我看上了他的画,想买,还请行个方便。」 小王为难,因为她们这边根本没有留下联繫方式,说来也奇怪,他们为办展的人提供场地,这些年见到的人也不少,但唯独这个乔先生,愣是没听过。 「我们确实没有这个规矩啊。」 花秋皱眉,「那你能给一张照片吗?或者他的其他信息能提供一下吗?」 小王眨了眨眼睛,「嗯...我好像是有照片。」 小王连忙翻找手机的相册,一边说着,「其实我们对这个乔先生了解甚少,也没听过他的名字,只听说是r市的人,拿,你看。」 花秋将照片放大,眨了眨眼睛表示感谢。 走出展会的时候,雨已经下大了,街道上的人来来往往,慢慢地都奔跑了起来,花秋皱了皱眉头。只觉得奇怪。 「你去哪儿了?」 娇娇缠着红线的时候,花秋突然出现在了她的办公室里。 「秋呈在哪儿?」 娇娇一愣,她可从没见过花秋主动找秋呈。 「好像是出去了,听说打官司的人和他们吵起来了。」 「多久回来?」 娇娇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钟表。 「应该半个小时后。」 花秋点了点头,坐在了娇娇的身边,周遭的气息压抑的不行,娇娇打了个冷颤仿佛置身冰窖。 「出什么事了?」 花秋偏头看着炙热的手掌。 「那两个天石持有者,死了。」 娇娇眉头微微一震,竟背后发凉起来,从找到持有者到现在,才数月左右,竟都死去。 一旁的花秋又沉默了,她愣是等了半个小时,直到秋呈回来。 秋呈还是老样子,尽管对于花秋主动找他表示奇怪,但仍是不给好脸色。 第46页 「我之前让你派人保护柳枝囡,人呢?」 秋呈冷笑,偏头不去看花秋,「殿下真是健忘,不是您让我撤走人了?」 花秋微微一愣,「我从未。」 秋呈冷静回答,「皂七说,您让我撤走人,您自有打算。」 花秋皱眉,将秋呈的话听得仔细。 小王给她看的照片模煳,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叫乔先生的人,天宫相伴无数日夜,她怎么会不认得? 所以,是皂七... 周逐木敲了敲本子,抬头看着花秋。 「我正想和你说,上次天石水的时候我便发现了皂七的异样,他本可以用方阵镇压魔族的人,但他并没有。」 花秋沉默片刻,「皂七...怎么会?」 黑夜之中,男子浅笑。 花秋和周逐木走进了房间,房内香气十足,她似乎在哪儿闻到过这个味道。他们本是来找皂七,但他似乎并不在。 忽而窗外飘了雨,花秋微微一愣,霎时间房间的烛火亮了起来。 他们找寻的人并没有出现,而是从门后走出一个熟悉脸庞的人,花秋似乎记得他,一面之缘便觉异样。 「皂七?」花秋喊了一声,忽觉不对,「乔允臣?」 「还记得我?」 那人轻笑,周逐木警惕的看着他,虽是个凡人模样,但他身上的魔族气息实在是太重了。 「你究竟是谁?」花秋冰冷地问着,目不转睛的看着乔允臣。 男人晃过屏障的剎那,闪过一道人影,那面容他们并不熟悉甚至于是格外的陌生,只在片刻之间,便看清楚了他的模样。 那左脸上的刀疤,狰狞骇人,伤痕的边缘泛着红,像是随时都会渗出血来。 周逐木眯缝了眼睛,他忽而想起了什么,死死地盯着他。 「你...」 花秋看了看周逐木,男人浅笑,在黑夜里抬起猩红的眸子看着周逐木。但周逐木还是觉得诧异。 男人也不拐弯抹角,抬起头将二人看着。 「是我,臣厉。」 花秋一脸茫然,周逐木这才恍然大悟。 「数千年间唯一一个有着神族与魔族血脉的人,臣厉...」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走剧情~ 感谢支持! 第24章 血脉 那是个流传无数年的故事,相传神族与魔族本是一家,只因观念得不到统一便分开了。神族的天空出现一道裂痕,降下天石,此后神族遭受灭顶之灾,就在那时候,臣厉与御古兽一同而来,帮助神族共渡难关,他将御古兽赠与神族之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花秋偏头看向了臣厉,难怪,难怪她没有察觉皂七的异样,她本以为那只是个传言,却不想是真的存在过... 臣厉是个俊美的男人,尽管脸上有着骇人的疤痕,但仔细观察,却一样能看得出曾经完好的容颜,他额前的碎发晃了眼睛,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 「不对...是你们的血脉之主,晟幽君臣厉。」 花秋皱眉,「什么意思?」 臣厉略过屏障,看着皂七的桌子,缓缓说道,「千年前我帮了神族,千年后我与魔族一同,明白了吗?」 花秋似懂非懂,饶是疑惑。 周逐木愕然,只听得臣厉道,「这世间神与魔成了对立,善与恶成了对立,而我不属于任何人。」 花秋听得云里雾里,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就在三人沉默之际,窗外的雨滴骤降,噼里啪啦的响个不停,屋内忽闪一抹微光,花秋的右手握剑,扬起上前。 臣厉不过是轻笑一声,连周逐木都来不及拦住花秋,便已经让她沖了上去。 臣厉仿佛对于花秋的攻击格外轻松,他根本不用动手,就可以轻易地躲开花秋的剑峰。 「神女剑好歹也是上乘兵器,可你并没有将它发挥极致...」 臣厉说着,勐地抽出了右手握住花秋的手腕,男人只轻轻一带,便让花秋顿时无力跟着他行动。 神女剑是她母君在她生辰之时送她的礼物,那日所有人都唏嘘着,且小声嘀咕着,觉得她用这剑着实不般配,后来花秋日渐勤勉地练习,终是堵住了那悠悠之口,可如今,他却说花秋并未将她发挥至极... 那可是连母君都夸赞过她的荣誉。 「你的母亲虽柔弱,但她比你沉得住气,更不会逃避...花秋,你比不上她。」 臣厉的话飘过花秋的耳畔,她的心勐地一颤。 失神的片刻间,那在她手中的神女剑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等到烛火灭去,臣厉已然消失不见了。 「花秋...」 花秋跪坐在地,只听得周逐木在喊她,她目光涣散的看着周逐木,偏过头看向了窗外,雨滴变小了,但痕迹依然,也就是说,臣厉什么都知道... 周逐木紧张的看着花秋,连忙将手搭上了她的脉搏,花秋勐地捂住心口,像是和白纤如同一样的灼心痛楚,她眉头紧锁,额间冒着虚汗,片刻间才晕了过去。 他究竟知道些什么? 「我不管!」 白纤正使着小性子将寻哩看着,房间内,两人对峙着,一个不让走,一个拼命逃。 「我知道你和姐姐关系不错,你赶紧告诉我姐姐去哪儿了!」 寻哩皱眉,为难不语。 白纤鼻子通红,这几日没看见姐姐她也认了,但她刚才心悸得厉害,总觉得姐姐出事了,才没完没了的缠着寻哩。 第47页 「白小姐,我真不知道。」 白纤一哭二闹三上吊,逼得寻哩是真没办法,但她也是真不知道公主去了哪里,公主走时只说最近有事,忙些什么她也并不知情,每日陪着白纤上戏下戏,完全忙得不可开交,又怎么会知道公主做了什么? 白纤继续闹着,寻哩的手机震了震,一条消息送来,回復了她的问题。 寻哩脸色微变,让白纤察觉了她的异样。 「啊!」 白纤勐地倒地。 「疼!」 「白小姐你怎么了?」寻哩吓得半死,赶紧上前询问。 白纤一脸痛苦的看着寻哩,时不时瞅着眸子看她的手机,又勐地一把捂住心口,皱起眉头唉声连天。 「心,心痛!」 寻哩紧张起来,误以为白纤犯了灼心之痛,但此刻公主受伤,根本无暇关心。 「白小姐别怕,我们去医院!」 寻哩慌张的扶起白纤,她记得公主之前说过,若是白纤灼心之痛復发且找不到她,便将白纤送去师父那里。 这般想着,也就马不跌停地打了车前往医院。 「白小姐?」 白纤皱起眉头瞟了一眼寻哩,委屈巴巴地演了起来,「痛!」 寻哩焦头烂额,要是她晕了过去,也就不用还要打车那么麻烦了。 白纤背着寻哩缩在车边角落,看着手机的消息脸色微变。 「司机开快点!」 白纤的心一紧,连忙喊着司机。寻哩一晃神儿,白纤已经扑了上来。 「小哩,我好痛!」 白纤佯装痛不欲生,便顺手将寻哩的手机放回了她的兜里。 『小样儿,我好歹是影后,跟我比?』 一路上白纤演得酣畅淋漓,仿佛把这几天的演戏精力都用在这里,她刚刚看见了寻哩和周医生的聊天,只看见了周医生说——【她在我这儿。】 她并不能确定这个她究竟是不是姐姐,但宁可乱信千万,绝不放过一个她。 司机开得快,没过多久便到了。 寻哩正要付钱带白纤下车,只见身旁的人儿顿时没了影子,脚下生风,熘得贼快。 寻哩摸了摸手机,发现换了一个兜,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骗了! 花秋做了一个梦,梦见了在大战之前,母君还在的时候,她那时跟随父君出战魔族受伤而归,父君却没有给她奖励,她只有跑到母君这儿来哭诉。 母君眉宇间温柔,轻轻抚摸着她的伤口,从血迹斑斑再到完好如初,拍了拍她的背,浅笑道,「小花秋长大啦,都可以和父君出战了,一般的女孩子还做不到,我们小花秋做到了?」 「母君,我疼。」 女人环抱着花秋,细心安抚,唱着上古歌谣哄着她入睡... 不,那不是母君在唱... 花秋微微睁开了眼睛,昏暗的房间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哼唱,她偏了偏头,发现那人正将头埋在手臂里,抖动的肩膀,看起来更像是在哭。 花秋颤了颤眸子,浅浅道,「小孩...」 那人微微一愣,慢慢地抬起了头,白嫩小脸鼻子和眼睛都红了一片,仿佛哭了很久。 「姐姐...」 小孩嚅嚅的声音仿佛击碎了花秋的心,「姐姐,你疼不疼啊。」 花秋微微一愣,抬起手拂去了白纤的泪。 「你哭了?」 小孩抿着唇,倔强的摇头。 花秋霎时间笑了一声,白纤一怔握住了花秋的手腕。 「姐姐你笑了,认识你那么久,你还是第一次笑。」 「小孩,你为什么总不承认你哭了?」 白纤嗅了嗅花秋的手腕,淡淡的清香让她平缓了情绪。 「我没哭,就不会有人嘲笑我了...」 花秋一把将白纤揽进怀里,细声安慰道,「哭吧,我不会嘲笑你。」 「姐姐,不要再躲着我。」 花秋颤了颤眸子,淡淡道,「好。」 白纤抽噎了几声,将花秋静静地看着,「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你是我的私人医生,很私人的那种!所以你去哪儿也要给我报备,我不允许你没理由的离开!」 花秋扶额,竟不知白纤管得如此严? 「上厕所也要说?」 白纤微微一愣,转而坚定地点了点头,「要说!」 花秋道,「我想上厕所。」 白纤用手背擦了擦眼泪,「我和你一起去!」 「...」 「你罢工的这几天,有想过回去怎么交代吗?」 白纤眨了眨眼睛,「不知道。」 花秋拍了拍白纤的脑袋,「周医生喃?」 白纤这才说道,「他看完病我就把他赶出去了。」 「...」 白纤嘟囔着小嘴,「他的威胁指数比较大,我第一个赶他走!」 花秋,「...他是我师父。」 「啊?他是你老师?姐姐怎么不早说?万一他看我不顺眼,我岂不是没机会了?」白纤越说越小声,像是有些心虚。 「什么?」 「没事...」 花秋和白纤回到房间的时候,周逐木已经在等候了,许是想到自己方才的无礼,白纤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只得躲在花秋身后。 周逐木不明所以,看着架势倒是也能察觉一二。 「去外面等我。」 第48页 花秋只是淡淡一说,白纤便听话的出了门,连周逐木看都不敢看一眼,还顺带关了门。 「怎么回事?」 周逐木问着,花秋自觉地上了床又躺下。 「什么怎么回事?」 「白纤啊,你们俩?」 花秋看了看周逐木,「师父,你来是说这事儿?」 周逐木晃神儿,摇了摇头看着花秋。 「我找到皂七了。」 花秋看向他,「在哪儿?」 「被困在了虚境之画...」 花秋偏过头看向房门,「臣厉究竟是谁?」 臣厉究竟是谁,这才是她最想知道的事情,知晓一切而隐匿一切,仿佛置身于黑暗,像一只狼狠狠地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就在周逐木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房门突然被敲了敲,门把手轻轻一转,从半掩的门后探出了一个脑袋。 安静的氛围里,一个试探且轻柔地声音问道。 「姐姐,你们说完了吗?」 「我想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粘人精白纤上线~ 奶贝问:甜甜的恋爱何时轮到我?啊啊啊啊! 第25章 报仇 a市下了场大雨之后,街道上的行人少了,连偶尔外出的人,都在加快脚步。 大雨之后,时不时地落下淅淅沥沥的小雨,整个a市都蒙上了一层烟雾一般,压抑且不光亮。 白纤红着鼻子站在花秋的身旁,静静地抽噎着。 花秋撑着一把黑色的伞,伞下的两人穿着黑色的外套严肃且沉默。 那绿草如茵的草地上立着两块灰色的石碑,墓碑前的两张照片里的人,都笑得格外开心。 「姐姐...」 白纤拉了拉花秋,她将白纤揽进怀里,没有说话。 明明天石火和天石土到手了,但不知为何,花秋并不感喜悦,她的脑海里皆是柳枝囡和白纤嬉笑的模样,柳枝囡笑着说,『我和夏炎要结婚了。』 婚礼和葬礼,虽一字之差,但喜悲分明。 「走吧。」 花秋淡淡的说着,和白纤并肩离开了这里。 怀中变得炙热,少女的眼泪滚烫的让人灼心,花秋皱起眉头回头看去,她并没有忘记夏炎的奇怪,隐隐约约觉得夏炎的死有些蹊跷。 白纤回到剧组,已经是罢工的几天后,剧组有条不紊的赶着进度,若是放了以前,试问哪个导演不会大发雷霆,但在白纤收拾好心情回到剧组的时候,大家都是以一种关切的目光看着她,并没有责备。 她偏头看了看不远处的花秋,似乎知道了什么,连着道了几声歉便去了化妆间准备妆发。 「公主,这边已经处理好了。」 寻哩说着,目不转睛地看着花秋。 「看出来了。」 她面色温和,少了些凛冽,寻哩清楚的发觉,这次公主和白纤一起回来有些不同了,但于她而言,这显然不太正常。 「花医生!」 花秋偏头一看,认出了这个工作人员,上次就是她带头让剧组的人前前后后的都跑来让她看病,花秋只觉得头疼,没想到这个圈子里,但凡职位低一些或是不上不下的,多多少少都有些隐性的毛病。 「花医生,上次多谢你了,你再帮我把把脉,看看我还需要补点什么吧。」 那人说得自然,似自己花钱看得大夫似的。 寻哩正准备离开,只听得自家公主冷冷地声音传入耳中。 「不了。」 那人疑惑,「怎么了花医生?」 花秋头也不抬说道。 「我是白纤的...」 言外之意,她是私人医生,知道什么叫私人吗? 寻哩咽了咽唾沫,撇唇看向才出化妆间的白纤,花秋低着头用手机不知在干什么,她晃了晃头。 是不正常,这也太不正常了! 「花医生?」 花秋听闻熟悉的声音,收起手机抬眸后,便看见了林迦来探班白纤,身后的人大包小包的提着东西,赶着请客来了。 她听小孩说过,林迦和她认识也挺久了,少年出道后沉稳且温柔,圈粉无数是个宠粉狂魔,后来因为两人常常约饭,被狗仔拍了去传出了绯闻,白纤还被喷了很久... 一想到这儿,花秋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 「你回来了?」林迦惊喜的说着,倒是令花秋意外。 「你回来了,白纤一定很开心吧。」 花秋注意到了他手中提着的东西,看样子像是专留给白纤,特别的一份。 花秋这才说道,「你最近一直在?」 林迦点头垂丧道,「听说她在片场状态不好,我就想着来看看她,看样子花医生比我有用?」 花秋微微一愣,「以前也是你?」 林迦诧异花秋的问题,却也还是认真的回答,「以前她还没有拿奖的时候,常常状态不佳上戏被骂,我就来看探班她,带她去吃吃喝喝...」林迦笑了笑,扬了扬手中的东西,「还有她最爱的拿铁。」 花秋的眸子一冷,顿时便不想搭理他了。 她不过是问问,讲那么细緻做什么? 她又不想知道... 白纤和往常一样下了戏准备回保姆车,抬眸便看见了在车外等候的花秋,她忙不迭地跑了过去,一把扑进花秋的怀里。 「姐姐!」 第49页 花秋浅笑,将白纤抱得稳稳噹噹。 「走吧,回酒店。」 寻哩一脸无奈地看着两人,像是周遭都冒着粉色气泡,她哆嗦了几下,跟着钻进了保姆车里。 「姐姐,我好饿啊!」 白纤愁眉苦脸,环抱着花秋的手臂唉声连天,花秋不动声色,只是拉着她朝房间走去。只是开门的那一剎那,白纤便已经闻到了熟悉的味道,撒丫子跑进了房间。 「是小龙虾!」 寻哩站在身后扶额,小声嘀咕着,「公主,沈姐说了不让白纤吃完饭,她要控制体重!」 花秋偏过头看了眼寻哩,仰着头道,「我乐意。」 「记得关门。」 寻哩,「...」 「姐姐!我爱死你了!」 花秋不语,只看着一脸兴奋的白纤和那满桌的小龙虾。 「买那么多,吃得完吗?」 花秋熟练地戴上了手套,从盒子里拿出小龙虾,干练的拨开虾壳,将肉递到了白纤的嘴里,接而淡定道,「能。」 白纤抿唇,「姐姐这算是补偿?」 花秋不明所以。 「突然消失再回来...我不管,这就是补偿!」 「嗯。」 花秋轻声的回了一声,继续将白纤的嘴里塞满虾肉。 花秋一夜没睡,昨日百无聊赖在坐在了沙发上,昨夜陪着白纤入睡之后,自己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这才开打了电视,想打发时间。 【晨间娱乐新闻播报,据悉白纤新剧电影开拍多日,无故罢工之后回到剧组,私人医生消失一周后回来,白纤与花秋在停车场亲密活动。】 「...」 视频里,是偷拍的角度,清楚的看见白纤扑进了她的怀里,和自己的笑容。 这看起来确实比以前还要亲密。 「姐姐!」 房间里传出白纤惊喜的声音,她握着手机连拖鞋都没有穿,急急忙忙地跑了出来,又一下子窝进沙发缩在花秋的身边。 「你看!」 花秋偏了偏头,只看得纤花两个大字放在了页面上。 白纤说道,「我粉丝给我们组cp啦!」 「什么p?」 「cp!就是情侣的意思!」 花秋扶额,只看得白纤一脸兴奋,目不转睛地盯着手机里两人的照片。 从她跟着白纤的第一部 戏,再到机场,再到展会,再到昨夜停车场,仿佛都没有断过,被粉丝添上了奇奇怪怪的句子,贴上了奇奇怪怪的花纹。 「姐姐,他们都很祝福我们喃!」 花秋饶有兴趣的看着白纤,「开心?」 白纤抬起头看着花秋,一脸喜悦的点了点头,「很开心!」 花秋无奈,站起身后将白纤一把抱了起来朝房间走去。 「拖鞋没穿。」 白纤揽着花秋的脖子,看着自己光光的脚丫,暗戳戳的摩挲了几下。 以前花秋的身上总有一股淡淡的中药味儿,但现在似乎少了些中药味儿,多了几分清淡的香味,但她闻不出来是什么花香。 「下次不穿鞋,我就给你拔火罐。」 白纤一个翻身滚上了床,一脸惊恐道,「我下次一定穿鞋!」 白纤收拾利落之后,便和花秋开开心心的出门了。 花秋记得白纤罢工了好几天,所以最近的戏份都很重,需要补拍,刚在剧场坐了一会儿,便听见大门那边传来吵闹声,此起彼伏一点都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花秋担心影响拍摄,更是怕影响小孩,便起身朝外走去,想看看是什么情况。 「我们不影响工作!」 「白纤罢工的事情怎么也要给个交代!」 「她影响我偶像的工作了!」 花秋站在不远处看着,将那些狂热粉丝的话听的清楚,无非就是白纤的罢工影响了别人,但仔细想来,白纤罢工也是因为自己。 「那是花秋!」 花秋微微一愣,有人发现了她。 「花秋!我想知道白纤到底发生什么了要罢工!」 不知是谁在人群中大喊了一声,所有人又开始喧闹起来。 花秋眉头微皱,许是想到了那些诋毁的人,不悦地转过了身。 只慌神之间,一个翠绿色的身影在她眼前一晃而过,花秋只感觉到几滴水溅在了她的颈肩。 转身的剎那,只见白纤被淋了一身奶茶,那是从人群里扔出来的,一阵喧闹之后,人群勐地散了去,只剩下场内工作人员的唿喊... 白纤一脸紧张的看着花秋,全然不顾自己此刻有多么的狼狈。 「姐姐没事吧!」 花秋皱眉,「你怎么样?」 白纤笑,「我没事,幸好奶茶是凉的。」 寻哩眼疾手快地赶了过来,将毛巾盖在了白纤的身上。 「赶紧去洗个澡,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散去的人群早已经分散开,女人戴着帽子和口罩,手握着『满载而归』的相机,低着头加快了脚步。 她只微微一愣,停下脚步抬头看去,便霎时愣住了。 「你...」 花秋一脸冷漠地看着她。 此刻,小巷子里空无一人,只有她们俩面面相觑。 花秋的声音渐渐传入女人的耳中。 「人一旦变坏了,便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倔。」 那人微微一愣,忽而听得了噼里啪啦地声音,却不知从何而来。 第50页 「记得给白纤道歉。」 花秋转过身慢慢地走出巷子,她的身影消失的剎那,从天而降的奶茶如泉水般淋了那人一身,看起来狼狈至极。 那人一脸惶恐和不敢相信,半晌之后她才反应过来,但怀中的相机早已经报废了。 等到花秋回到化妆间的时候,白纤正一头湿发,化妆师正给白纤重新妆发。 白纤一脸愁容问着花秋,「姐姐你去哪儿?」 房间只听得吹风机嗡嗡的声音,片刻之后才听见花秋平淡道。 「给你报仇...」 作者有话要说:  绝地飒姐花秋在线出击! 欺负小孩?觉醒!猎杀时刻!!! 奶贝:阿巴阿巴阿巴~ 第26章 凡人 「姐姐,你来这儿做什么?」 花秋扶额,她本是自己要来,但白纤听后死活要跟着一起。 「要喝点什么?」 白纤戴着口罩没说话,花秋淡定道,「两杯橙汁。」 服务员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桌前。 这里是一个不算太大的小清吧,五颜六色的灯光烘托着暧昧的气氛,这就是凡人常说的艷.遇清吧,但花秋来这儿可不是来艷.遇的,她更不是带着白纤来艷.遇的。 「姐姐,这位是?」 只愣神间,便有一少年坐在了两人对面,而白纤一眼就认出了他,那天在剧组,他来找过姐姐。 「这不是...」 花秋这才道,「我弟弟千御,这是白纤。」 两人对视一眼,千御这才笑了笑,「这就是,姐姐的那个小孩?」 「???」 白纤嘟囔,「我才不是小孩,我是姐姐的宝贝!」 「...」 千御笑,一脸无奈的看着白纤,瞧这架势,倒也能知道什么了。 「她人喃?」花秋问着,白纤一脸茫然。 千御这才说道,「在后台,快到她了。」 白纤问,「谁呀。」 「上次不是跟你说,我弟弟喜欢一个女孩子吗?」 白纤恍然大悟,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千御,「真的啊,那我可要好好看一下是什么大美人!」语罢,白纤翻了个身趴在小沙发上,目不转睛地看着那边。 花秋道,「你这样经常跑出来,你不怕陌姰生气?」 千御摇头道,「陌姰姑姑知道。」 花秋点头,语间饮料已经上了。 千御偏头看了看背对着他们的白纤,「姐姐,你这样把她带出来,会不会不太好?」 花秋无奈,「她非要跟着出来。」 「原来是个粘人精。」 花秋浅笑,偏头看着白纤,淡淡道,「挺好的,至少不离开视线,没有危险。」 谈及到这儿,千御倒是垂了垂眸子,「天石的事情...」 「我总觉得有些蹊跷。」 「有什么需要的找我,姑姑和他们合作,我多多少少也知道些事情。」 花秋点了点头,低头用习惯吸了一口橙汁,淡淡的酒气渐渐充斥着鼻腔,她似看非看的瞟了眼白纤,用手掌轻轻划过白纤面前的橙汁。 「清吧的橙汁多少都有酒精。」 千御似乎发现了什么,这才告诉了花秋。 「看来你来的次数不少。」 千御低了低头,揉着碎发腼腆地笑了笑。 「是她吗?」 白纤勐地扯了扯花秋的手臂,一脸激动地看着上台的女孩子。 千御抬头看去,轻声道,「是她。」 少女栗色的短髮,一脸冷漠的上了台,抱着吉他熟练地坐上了高脚凳,有条不紊的调试着话筒,台下的人很给力的捧场,对于女孩的到来都格外的欢喜。 浅色的灯光打在少女的身上,她的耳朵如精灵一般变成红白,像是天地之间的一抹光亮照射在这里。 她的神色让人看不清楚,花秋注意到的是,少女的清冷与沉着。 话筒前,她浅浅吟唱,指尖弹出轻缓地音符,渐渐的,清吧被一曲柔软的歌声包裹着。 「她完全可以出道了!」 白纤惊讶地说着,眼中藏不住夸奖。 千御一脸笑容道,「她偶尔来这儿,人气也挺高的,我记得美莱的姐姐好像是个歌手。」 白纤瞪大了眼睛,「谁呀谁呀!」 「我也不知道,但好像挺厉害的。」 花秋略过他们的谈话,她只觉得千御的眼光很不错,这个女孩子的确格外的脱俗,让人觉得不染烟火的气息,倒是与往昔爱慕千御的女孩都不同。 「姐姐!你看的太入迷了!」 白纤的声音勐地将花秋扯回了神儿,她足足盯了姐姐好几分钟,姐姐的视线就没离开过那个女孩子! 白纤赌气一般坐回了身子不去看那个女孩,千御浅浅一笑,起身离开了这里。 花秋扶额,「我只是在发呆。」 白纤将信将疑,「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花秋愣了愣,「我在想,千御麻烦了。」 「为什么?」 「因为陷进去了...」 白纤眨了眨眼睛,低头呢喃道,「我也麻烦了...」 「怎么了?」 白纤抬起头一脸委屈地看向花秋,「我也陷进去了。」 花秋的心微微一颤,转而笑了笑,伸手摸了摸白纤凌乱的头髮。 第51页 「那就让它麻烦吧。」 白纤抿着唇笑,挽着花秋的手臂亲昵地蹭了蹭她。 「你们好,我叫苏美莱。」 千御似乎已经提前告诉了美莱要见花秋,所以显得格外冷静,她做着自我介绍,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像是高冷的女孩,内心毫无波澜。 白纤抿唇礼貌笑着,「我叫白纤,这是花秋。」 美莱看似内向,她微微点了点头,便是礼貌。 「听千御说,姐姐是个医生。」 花秋点了点头,白纤偏头一愣,倒觉得两人有些相似,清冷且沉稳。 「我也有些诧异,毕竟千御喜欢画画。」 花秋道,「他从小就爱画画。」 美莱不自觉地看了眼千御,少年偏着头笑,露出稍显稚嫩的小虎牙,弯弯的月牙眼里有星辰大海,而大海里只有美莱... 花秋似看出了什么端倪,倒也没有声色。 美莱这才将视线转到了白纤身上,淡淡道,「你们俩的事情,都传得沸沸扬扬了。」 美莱不像是喜欢关注那些事情的人,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倒是有几分违和感。白纤一愣,「什么事情?」 美莱冷静地指了指白纤又指了指花秋,缓缓说道,「霸道医生姐姐和她的小娇妻...」 花秋差点没一口水呛死!白纤倒是一展笑脸,「挺好的。」 美莱颤了颤眸子看着白纤,不自觉地跟着呢喃道,「挺好的...」 「其实,我没敢告诉他,我要走了。」 花秋的身后传来声音,她抬起头看着镜子,便看见了美莱的脸。 她去洗手间的功夫,千御已经和白纤打成了一片,她转过身看着美莱,面不改色道,「我知道。」 「?」 花秋擦了擦手,「我能感觉到,你对千御的感情。」 美莱低了低头,倚在门口没有动作。 「他和别人不一样,他有点傻,又有点粘人...」 花秋微微一愣,倒是想起了那个小孩。 「可能我分不清楚对他是哪种喜欢,但他的确很不同。」 花秋静静地听着。 「他很神秘,有时候在音乐班突然就不在了,或者又突然从另一边跑来找我,他有时候文绉绉的,腼腆却又外向;有时又极力的外向,想要逗我开心。」 美莱偏过身子看着花秋,许是看见的花秋的时候,便觉得她和千御一样,那种神秘的感觉,都是来自未知。所以她才想告诉花秋,而不是告诉千御。 「我很欣赏他,他比我优秀,也比我更加淡泊。他没有什么欲.望,平静而又美好。」美莱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但是现在,我有更重要的事情。」 花秋抬眸看着美莱,「他能等,如果他知道,我觉得他也会说他能等。」 美莱恍然间笑了,「我怕他等到头髮都白了...」 花秋跟着她一同笑了笑。 如果真的要等到千御发白,那的确是挺久的。 花秋这才发现,纵使她如何觉得美莱脱俗,但她终究是个凡人... 与千御美莱告别后,花秋便和白纤一起走回去了。 a市的夜景总是那么好看,这几天雨小了很多。 华灯初上,散步的人都便多起来了,白纤拉着花秋的手,黏人的不成样子。 「姐姐,你和美莱说了什么呀。」 花秋偏头看着白纤,「我想他们应该会在一起的。」 白纤一脸喜悦,像极了媒婆似的,「真的?」 花秋点了点头。 白纤笑着低声呢喃,「我们也会一直在一起的。」 花秋握紧了白纤的手,朝家的方向走去。 「那不是苏洛吗?」 小区门口,大卡车一辆又一辆的开进,闪亮的路灯一闪一闪,但她还是看见了灯下的人。 苏洛戴着帽子指挥着卡车朝里开。 「她搬进来?」花秋诧异。 白纤仰头,「看样子是。」 花秋低头看了看白纤,「你和她有什么过节?」 白纤拉着花秋上了电梯,「我和她没有,她倒是对我敌意很强,毕竟大家都是同行,见面分外眼红嘛。」 花秋撇了撇唇没说话。 白纤道,「她比我出道晚,又都是演员,之前因为一部戏的资源发黑稿踩我,那次可把沈姐忙惨了。」 「什么黑稿?」 白纤抿唇,酝酿了一会儿,低声道,「就是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花秋偏头看着白纤,白纤这才说道,「陪...」 「别说了。」 花秋脸色一沉,白纤赶紧说着,「姐姐我可没有!清清白白的我!」 花秋被逗笑了,她当然不是对白纤不满。 「姐姐...」白纤拉了拉花秋的手臂,「别生气了...」 「没。」 「那你给我笑一个。」 花秋偏头看了看白纤,一本正经压根没笑。 「姐姐...」 「好了,赶紧去休息,明天还要拍gg。」 白纤朝二楼跑时一愣,「你怎么知道?」 「我已经看过你的行程表了。」 「姐姐记性真好!」 花秋面不改色地看着白纤的背影,无奈的嘆气,人太优秀总是容易招风啊... 作者有话要说:  奶贝:我也陷进去了! 第52页 撒泼打滚求评论啊啊啊啊! 【今日双更!】 第27章 追逐 花秋正一脸愁容的坐在娇娇的摇椅上,窗外依旧下着小雨,淅淅沥沥的声音贯穿了整个屋子。 「怎么了?怎么愁眉苦脸的...」 娇娇缠了缠手中的红线,从花秋踏进门的时候,她便一直嘆气,这傢伙自从在这儿愁眉苦脸地待了五天后,愣是不见人影,直到今天又来,又是一脸愁容。 「太粘人了...」 娇娇噗地一笑,坐在花秋身边,许是知道她说的白纤,倒也瞭然几分。 「早就发现了,还往虎口钻?」 花秋眸子一撇,「什么叫虎口?」 「当我没说...」 娇娇撇唇站起身拿去红线,回头看着花秋一脸别扭。 一边嫌人太黏,一边又不让人说了。 「皂七喃?」花秋突然想起什么,转而问着娇娇。 「逐木把他带出来了。我听说,你们遇见臣厉了。」 花秋抬头看着娇娇,肯定地点了点头。 娇娇软身坐在了椅子上,「臣厉这个人,我们和他接触不多,也只是从神主的口中听过几次,他这个人力量不止是厉害,更是可怕...」 「他想做什么?」 房间里飘散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檀香,娇娇看着窗外稀疏的小雨,说道,「皂七在仙书上查过,对于臣厉也是一句带过。阴阳之体,力乃天生。」 花秋沉默片刻。 「也就是说,他不属于神族,也不属于魔族?」 娇娇点了点头,「逐木说,他叫自己血脉之主...」 「是。」 娇娇低头看了看手中乱作一团的红线,嘆了口气道,「在不确定他的目的之前,我们都不要擅自行动,他的实力太过可怕,我怕我们难以抵抗。」 花秋点了点头没说话,房间还没来得及寂静片刻,房门被勐地推开—— 「师父?」 花秋一愣。 只见娇娇顿时撇唇扶额,怎么今天来她这儿的人,都是一脸愁容?这倒是又惹得她也焦躁起来。 周逐木关上门后,便瘫坐在娇娇的另一个椅子上,那表情,犹如方才进来的花秋,简直一模一样。 花秋和娇娇都是一脸茫然,不懂什么情况。 「你怎么了?」 娇娇试探的问着,连花秋都坐起了身子,故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 「林佳妍怎么那么黏人?」 「???」 「你们怎么了?」 娇娇像是闻到了八卦的气息,朝他凑近了些。 「我这几天上班都不清净,林佳妍调动职位,有事儿没事儿往我这儿跑,我又不是陪.聊的!」 周逐木一脸无奈,恨不得赶紧回虚境之画修养,直接扔下医院不管算了。 娇娇嘲笑,「人家不是喜欢你吗?」 周逐木一脸愁容看向娇娇,「我都说了!」 花秋道,「林佳妍这气势,和你当初追师娘一模一样。」 「...」 娇娇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得对!」 周逐木斜眸一看,娇娇绕着手中的红线,朝花秋靠近了几分。 「我来你这儿躲几天吧。」 周逐木说着,并不给娇娇是否同意的机会。 「师父...」 花秋忽而想起了什么,起身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了周逐木。 手中忽而闪烁的东西,让周逐木微微一愣,「天石?」 三块天石像是小水晶一样在周逐木手中发光,花秋道,「让皂七保管好,我还弄丢了...」 周逐木点了点头,问道,「你最近好像...」 「怎么了?」花秋平淡地问着。 周逐木眯缝了眼睛,「你恋爱脑?」 「什么东西?」 娇娇将两根柱子用红线缠绕,绕过来绕过去... 她解释道,「恋爱脑,就是一股脑只会谈恋爱,什么事情都不管了。」 花秋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我是。」 「...」 周逐木提醒着花秋,「你别忘了,她身上有你想要的东西。」 娇娇忽而一愣,抿着唇继续缠红线。 花秋道,「会有办法的。」 花秋回到剧组的呃时候,白纤还在拍戏,黄昏已经落下,天色已经蒙上一层雾气,连最后橙色的光芒都没有出现过。 剧组的白炽灯照亮着整个场地,花秋刚抬脚进去,便看见了不远处在和导演说话的林迦,白纤嬉笑着和工作人员打闹,这倒是让花秋松了口气。 「花秋,你也在啊!」 说话的正是周逐木白天提到的林佳妍。 花秋微微一愣,「你怎么在这里?」 林佳妍摸了摸头,穿着一身和上次不一样的制服,一脸笑意的看着花秋。 「要喝一杯吗?」 在离剧组不远的咖啡店,许是因为下雨天,所以人并不多,缩在靠窗的位置,也算是安静。 两人先是沉默了一阵子,然后林佳妍才开口道。 「上次是我没做对,不应该让你帮我的。」 花秋微微一愣,许是林佳妍说的上次让她帮忙的事情。 「对于逐木来说,我可能一点都不矜持吧。」 花秋适宜的插了句嘴,「其实还好,以前他也这样不矜持。」 第53页 林佳妍好奇,「是吗?」 她点了点头,「他追我师娘的时候,也是这样的,一点都不逊色于你。」 林佳妍微微一愣,「师...师娘?」 花秋也是一愣,「他没说?」 林佳妍道,「说了,但是我以为是他有喜欢的人。」 花秋摇头,「他很爱我师娘,哪怕师娘已经归...去世了。」 林佳妍瞳孔一震,有些诧异。 「我师父当初追我师娘,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还记得师父说,他对我师娘一见钟情,师娘也是我母亲的妹妹,她叫花妍。」 「他好深情...」 花秋点头,「师娘很温柔,和你完全不同,她连骂师父的时候,都是很温柔的,静若处子动,动也不会是脱兔...师娘和师父很不容易,其实当初很多人反对,但他们还是走到了一起。」 最后一句话仿佛给了林佳妍莫大的激励,她问,「为什么,花妍死了?」 花秋皱了皱眉,娓娓道来。 「我出生没多久,师娘便因为一场病离世了。所以师父才学医。」 那时候魔族和神族不眠不休的斗争,使得生灵涂炭,花妍被逐木保护的很好,但终究是有余留之处,魔族对神族多次暗算,花妍不幸中毒,没能挨过被救治,逐木为此学习医术,这才使得后来花秋拜他为师。 「原来每个医师的心里,都会有一个没能拯救的人...」 林佳妍低头轻笑,如此的苦涩。 花秋微微一愣,心里一紧低了低头。 「或许吧,这是他的执念...」 林佳妍莞尔一笑,「可能我真的不适合他?」 花秋眨了眨眼睛,倒也是也没说什么。 师娘归墟多年,她也不能确定现在师父的情况。虽说神族的人格外深情,但没有人可以保证一生只爱一个人,毕竟神族的一生,谁也不知究竟有多长。 「你只需要坚持自己就好。」 林佳妍抬起头看着花秋,「可以吗?」 花秋点了点头。 「他最近在躲着我吧。」 「可能他不太适应吧...」 林佳妍笑了笑,「那我还得加把劲。」 花秋浅笑,「你很勇敢。」 林佳妍道,「谢谢夸奖,你们也很勇敢。」 两人默契一笑,都知道在说什么。 花秋并不是主动把人往师父身边塞,也并不是不在乎师娘... 而是在面对林佳妍的执着的时候,花秋只觉得,一个女孩的勇敢不该被他人阻碍,究竟是美满的结局还是失望的离开,都是他们的事情。 喜欢这种事情,向来没有局限,如果有,那一定来自于自己... 林佳妍的手机震动了好几下。 「餵?」 「嗯,我在咖啡店。」 「好。」 林佳妍这才说道,「我哥给我打电话了,他等会儿就来。」 花秋诧异,「你哥?」 女孩点了点头,扬着脸笑着说道,「林迦,我哥。」 花秋微微一愣。 林迦是林佳妍的兄长? 「林佳妍,你哥身边有什么朋友?」 林佳妍喝了口咖啡,思索了片刻,「除了圈子里的兄弟,应该就是纤纤了吧。」 花秋点了点头,这样看起来确实没什么问题。 女孩似想起了什么,忽而说道,「但他好像一直和苏洛有联繫。」 「苏洛?」 「嗯,就是上次和纤纤一起拍戏的苏洛,我记得她好像喜欢我哥来着...」 花秋愣了愣,皱起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佳妍。」 思索间,林迦的声音传入了她们的耳朵,他正戴着口罩站在门口朝林佳妍招手,看见花秋的片刻愣了愣,微微点了点头。 「我先走啦姐姐。」 花秋点头算是默认... 「姐姐!」 花秋才进剧组,听见声音后便只觉背后一沉,花秋的手臂一揽稳稳接住了她。白纤兴奋的跳上了她的背,搂着花秋的脖子好不亲昵。 「想你了...」 蹭了蹭脖子,像是一只奶猫。 花秋笑,「下班了?」 白纤点头,「嗯嗯,下班了!回酒店吧。」 花秋偏头,「下来吧。」 白纤晃了晃脚,「不要!我要粘着你。」 寻哩早已经熘得没影,剧组的白炽灯依旧亮着,照着两人的背影。 只听得花秋轻喃一声好,便背着白纤朝停车场走去。 「姐姐...」 「怎么了?」 花秋偏了偏头,只觉脸颊一股温热,触电一般的感觉遍布全身。 耳畔传来白纤浅浅地唿吸声—— 「今天也好喜欢你...」 作者有话要说:  我也是粘人精~ 谢谢支持!!感谢在2020-08-11 23:42:54~2020-08-12 18:29: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吃瓜专业户 3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8章 林迦 林迦探班的次数依旧不减。 这是花秋回来之后发现的区别,但白纤似乎对于林迦并没有其他的心思,反倒是林迦... 花秋皱了皱眉头,看着不远处的林迦,真是讨人嫌... 「公主?」 第54页 寻哩小声地喊了喊花秋。 「白小姐好像不太舒服。」 花秋微微一愣,立马去了化妆间。 白纤今天的戏份不重,回来的这几日补拍的差不多了,已经能够跟上剧组的节奏,所以化妆师频繁的给白纤换装,来来回回跑化妆间好几次。 花秋知道最近白纤很累,所以在药里加了些安神的东西,前段时间安神香用完了,还没来得及找娇娇补上,哄着白纤入睡后,连花秋都睡得熟了些。 花秋跟着寻哩进门,房间内没有别人,只有白纤。 她枕着手臂趴在桌上,花秋看不清楚她的脸,但她隐隐约约感觉到了异样。 「小孩?」 花秋触碰到白纤身体的那一刻,是滚烫的。 她白嫩的小脸一阵红晕,她紧紧地抓住自己心口的衣服,像是要把什么扯出来似的,而额间的虚汗花秋只一眼便看出了是什么情况。 「疼...」 「闭眼!」 白纤紧闭着双眼,唿吸一滞的剎那... 花秋右手翻掌,一抹微光浮现,她慢慢地附上白纤的心口,但不知道为何,她并没有压制住那灼心之痛,像是倔强的一团气息在白纤心口乃至全身乱窜,更像是要把她炸裂一般。 白纤眉头紧锁,疼到难以说话出声,花秋有些着急,不由的加了些力度,那微光如一道道流光,钻入白纤的身体,她得到的结果,是白纤体内的东西格外的排斥她。 「公主?」 花秋抬眸地剎那,将白纤打横抱起,她的妆发来不及更换,但花秋已然顾不上这些了。 「我去找师父了。」 话音刚落,花秋便抱着几近晕厥的白纤消失在了化妆间,寻哩警惕的注意到门外,指尖轻点之处,飞向了天花板角落的监视器... 「师父!」 33号房内,紧张的气氛瞬间包裹着他们,按照灼心之痛的时间,这也太早了,而且花秋明明有在给白纤喝药,却不料这一次根本压制不住。 「灼心?不对,这不是灼心之痛。」 花秋眉头紧锁,目不转睛地看着白纤,小孩白皙的脸庞并不正常,她痛苦的样子让人分不清究竟是醒是睡。 只见周逐木轻轻推掌,那一股微光包裹着白纤,左手的剑指指向白纤的心口,渐渐地像是要把什么东西剥离出来。 「是蚀骨毒...」 花秋眉头一皱,她上次中毒已然疼痛难忍... 半晌的时间,从白纤身体里剥离的东西出现在了周逐木的手中,凡人之躯并不能自我调节,那蚀骨毒里的毒虫,是魔族的蚀骨虫,若是一下子放在体内,必定疼痛难忍,但不知为何,这像是积压已久的蚀骨... 花秋或许猜的没错,她的身边的确有魔族的人。 周逐木微张五指,一把烈火将其烧的一干二净。 「她的身体里还有残余,你每日给她驱除,不出三日应该就没问题了。」 花秋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擦拭了手掌。 「要不是你的神力在白纤体内,她早就没命了。」 花秋坐在白纤的床边,微微一愣抬头问道,「这蚀骨毒究竟是做什么的?」 周逐木道,「蚀骨毒...是魔族特有的毒虫,侵入五脏六腑啃食神力,一旦积压到一定数量,被下毒的人便疼痛不已,最后神力全无沦为傀儡。」 花秋皱眉,「这毒有什么方式可以侵入体内?」 周逐木思索一番,「我在捲轴上看过,蚀骨毒无色无味,你不经意间或许就能被侵入体内,又或者加入你的食物之中也不是没有可能。」 花秋点了点头,周逐木看了眼花秋。 「你有猜测?」 「不算,我一直觉得那个人应该就在白纤身边,但我总是察觉不到气息。」 周逐木嘆气,「行了,你慢慢想吧,你家小孩没事了,我会娇娇那儿了。」 花秋道,「你不是在医院吗?」 周逐木扶额,「要不是你喊我,我才不回来。」 语罢,他转身消失在了房间。 33病房是特地为神族的人准备,所以不管她们在这儿待多久,也不会有人打扰,寻哩来了消息,说是剧组因为暴雨停工,这也是幸亏雨来得及时。 花秋这才注意到,她的脸色好多了,比起方才的惨白,着实能让人松懈几分。 窗外轰隆隆的雷声就没断过,不知为何又下起了暴雨,霓虹灯依旧孜孜不倦地闪烁着,整座城市蒙上了烟雨气息。 白纤是在半夜醒来的,她微微抬起疲惫的眼皮,便闻见了亮着檯灯的房间里飘来安神香的味道。 照影着灯光与月光穿梭的窗前,是一个女人的背影,白纤一眼便认出了那是姐姐,长发被风吹得扬了起来,一动不动像是在发呆。 「姐姐...」 花秋微微一颤,赶紧走了过来。 白纤只觉得心口的气顺畅了不少,歪着嘴笑,「你怎么不休息啊。」 花秋撇唇,「不困。」 白纤轻抬手臂拉着花秋,「不困也要睡...」 花秋无奈,只有上了床和她躺在一起,幸亏逐木摆在这里的床大。 小孩翻身缩进了花秋的怀里,浅浅的唿吸打在花秋的颈肩。 她似安慰般抚摸着小孩的背。 「姐姐,我又旷工了...」 第55页 外面的雨声变大了,一道闪电而过,霎时点亮了天空。 花秋摸了摸白纤的脑袋,这才说道,「下暴雨,剧组停工了。」 怀中的人一阵笑,「来得及时...」 「睡吧,我一直在。」 「好。」 暴雨下了三天,说来也巧,花秋最后一次替白纤驱除蚀骨毒的时候,雨便停了,随之而来的是刺骨的冷。 剧组通知开工后,白纤这才想起自己把剧组的衣服穿了回来,两人一同前去剧组的时候,一篇帖子又上了热搜。 那是一篇关于向白纤道歉的帖子,也是一篇关于花秋的帖子,随后便掀起了一波热潮。 按理说花秋也算个素人,根本不是圈子里的人,随着他们的挖掘,从陈总到王里再到这个道歉的无良女狗仔,所有人都在谈论着,这个名叫花秋的女中医,究竟是何来歷? 帖子上是匿名来的,总结了所有描述,他说之前因为陈总对白纤有非分之想,于是他被踢出了合作方;后来因为王里旗下的何芸,牵连了白纤,于是王里被抓了;而这个无良的女狗仔已经带节奏抹黑白纤,于是她道歉了。 综上所述,是花秋来到白纤身边之后发生的事情,而这早在白纤出道的几年时间里,就连他们公司老总都没有做到这个地步。 白纤并没有什么诧异,而是抬起头看着一脸无语的花秋,不自觉的笑了笑。 她道,「就像美莱说的,霸道医生姐姐和她的小娇妻?」 花秋撇唇,「什么乱七八糟的。」 许是暴雨之后,剧组的人都显得格外疲惫,很快一辆保姆车便开进了剧组,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喧闹,一行人提着东西前往内场,说话间工作人员都是带着笑脸。 白纤靠在花秋身边,等待着开工,见此状一脸满足。 她道,「姐姐,破费啦。」 花秋轻描淡写,「不客气,你的钱。」 「...」 想来也是,她给姐姐发工资,姐姐请剧组喝咖啡,也是完美。 白纤这样想了想,饶是认同的点了点头。 「她怎么了?」 白纤一脸纳闷,回头时正看见本要靠近她们的寻哩,撇了撇唇又反了回化妆间去。 花秋抬了抬眸子,又低头拉着白纤的手,她道,「可能羡慕吧。」 「我没有!我就是忘记拿东西了!」 只听得寻哩暴躁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惹得白纤不自觉的笑。 「小哩真是可爱。」 花秋闻此言微微看向白纤。 「但不及姐姐可爱。」 「林迦你怎么来了?」 花秋瞟了一眼,便看见白纤视线之处,少年正和副导演说完事情,一脸笑意地转过身便看见了花秋和白纤。 「我来送个人,之前副导让我带个人。」 白纤点了点头,忽而想到什么看向花秋。 她道,「姐姐也来吧。」 「???」 「我记得我下一部戏沈姐还在谈,我让她...」 「不必了。」 「...」 「白纤这边!」 「来啦!」白纤偏头看了看花秋,「姐姐不要乱跑哟。」 花秋点了点头,看着白纤提着裙摆朝场内跑去。 「你还不走吗?」 花秋一脸逐客的样子,倒是惹得林迦一笑,他道,「什么时候花医生对我敌意那么大了?会从上次我说前几天都是我陪着白纤的时候吗?」 花秋抿了抿唇,抬起头斜眸一瞟,「是。」 林迦笑,「我以为只有白纤才会吃醋。」 花秋不悦地回头,只听得林迦道,「你和她不是一路人。」 「你什么意思?」 花秋的眸子颤了颤,看着林迦那张人畜无害的笑脸凛冽了眸子。 「一个是演员一个医生,不是一路人。」 花秋这才松了口气,她歪了歪嘴角,看着正对着自己一脸笑意的白纤,小孩挥了挥手,转身跑进了棚内,对戏的女孩正和小孩说什么,只看得小孩捧腹大笑,那一抹翠绿的身影在人海中格外显眼。 「难道你和她是一路人?」 「不,我和你是一路人...」 作者有话要说:  撒泼打滚求评~感谢在2020-08-12 18:29:10~2020-08-13 00:37: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呜呜呜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9章 敌人 花秋不明白他的意思,林迦朝着白纤的方向看了看,笑意不减。 「白纤应该什么都不知道吧。」 「她应该知道什么?」 林迦转回头看着她,四目相对似燃起火花。 「网上的传闻真假参半,花医生,你说喃?」 花秋眉间一挑,倒是轻松了些,她笑了一声没再说,就在刚才她闪过的微亮对视着林迦的眸子,浑身的气息也并非花秋怀疑的那样,她明明已经确认过林迦的气息,可为何还是怀疑了他。 林迦抬脚朝外走去,花秋只一晃而过,她眯缝着眼睛似看到了什么,那跟在林迦身后的少年,不是苏洛的助理吗? 花秋并不知道他叫什么,但恍惚间记忆清楚的涌上脑海,小孩出事那天,这个人回了酒店,但他没再回到剧组过。 第56页 「我记得好像叫耿乐。」 寻哩思索了片刻,有些奇怪公主为什么问他。 「他是苏洛的助理,也没接触过,感觉性子很孤僻,但这几天都跟着林迦来剧组探班,我有见过。」 花秋眯缝了眼睛,她特地叫来了寻哩,所以能够确定的,是她清楚的记得,她看监控的时候,只有他进酒店的身影。那天她问林佳妍,也就是说,苏洛和林迦直接单单不止是她喜欢林迦的关系。 林迦是喜欢白纤的,白纤和苏洛关系不好... 「公主?你是怀疑?」 花秋微微点了点头,「小孩多久下戏?」 寻哩看了眼手机,「还早。」 未等寻哩抬头,花秋已经跑了出去,人多眼杂寻哩只有想办法掩饰,却不料身后传来了此刻她最不想听见的声音。 「小哩!姐姐喃!」 寻哩身子一颤,带着假笑脸回了头,「花...医生她有事。」 白纤撇唇,「什么事?」 「好像是医院...」 「行吧,我知道啦。」 寻哩看着白纤一脸丧气,瞅了瞅场外,赶紧跟着白纤去了化妆间。 「魔族?」 男人的剑眉下是一双狐狸眼,清冷的不像话。可他的束髮却又是是一根粉色的带子,着一身湖蓝色的长衫,背着一只手揣着架子。 花秋有些看不懂这搭配... 每次花秋看见他,都会忍不住打个寒颤,他总是端着一副在天宫的样子,有时候却又意外的出糗。 「嗯。」 阿岿眨了眨眼睛,湖蓝色的长袖轻轻一挥,整个人的装扮变得『正常』起来。 「走一趟吧。」 花秋无奈,阿岿简直傲娇的不像话。 若不是师父和娇娇下棋输的一败涂地,正不知在那个地儿赌气找不到人,她才不会来找阿岿。 花秋记性不差,按照寻哩给的地点,很快就找到了苏洛的工作地方,果不其然耿乐就在这里。 耿乐是个孤僻的人没错,花秋盯着他的短短半个小时内,除了正常的工作交接,他几乎没有和任何人说过话,包括苏洛。 花秋不禁啧嘴,难怪苏洛是这个性子,不爱说话的助理和一个被臣厉附身的傀儡,这搁谁都得内向自闭了。 「是他?」 「嗯。」 「察觉不出异样。」 花秋依旧是点头,魔族的人都有碧尘丹护体,若非使用法术,根本难以察觉他们魔族的气息。 记得当初皂七提这事儿的时候,他还想着要想方设法抓住一个魔族人,然后知道碧尘丹怎么制造,可惜,这些年来一个都没抓到,后来被花秋嘲讽了一番,倒是让皂七挫败了好久。 这像是...某家公司的高科技,别家的公司想做盗版? 花秋撇唇,目不转睛地盯着耿乐... 「他出去了。」 花秋和阿岿见机行事,躲得倒是厉害,刚跟出门,人却已经不见了。 「人呢?」 花秋皱起眉头,只听得身后一阵清脆的铃铛声想起。 霎时间,背后一阵凉意,花秋勐地推开阿岿,两人分开的剎那,一个人影穿过了两人的中间。 「何芸?」 花秋颤了颤,竟没想到在这儿看见了她,周遭的魔气格外清晰,连阿岿都不禁警惕起来。 此时的何芸披头散髮,一身黑衣,浑身散发着黑色的气息,她入傀儡一般四肢离地,仿佛被掉着行动,她紧闭的双眼仿佛随时要睁开,那张乌黑的双唇之中,在两人驻足的剎那,像是撕裂一般血口大张。 那嘴中传来清脆的铃铛声,和刚才如出一辙。 这个,她再熟悉不过,是陌姰的傀音。 何芸像是没有骨头一般,随着一阵阴风飞了过来,双手像是被牵扯一样微微上抬,不知疲倦的朝花秋和阿岿打去。 花秋退了一步稳稳站住,她忽觉不对劲,如果是傀音,那么操控的人应该就在附近才对。 狭小的走廊让他们施展不开手脚,倒是何芸的身体穿梭自如,如一滩烂泥。 「阿岿!」 花秋勐地一喊,不知何时何芸已经出现在了阿岿的身后,他的上半身勐地后仰,何芸的手臂被轻轻牵扯,阿岿嫌弃的眉头一皱,剑指点上了何芸的手臂,那一抹光亮顺着一根无形的线朝外延伸着。 花秋眼疾手快的追了过去,那身影快速穿梭在角落,许是沉不住气先动了动,才使得花秋发现了他。 傀音停了下来,但很快从黑暗中飞出了一道黑色的光芒,花秋翻身躲过,还未看清楚是什么东西,耳畔便是气梭的声音。 他想逃... 本是在走廊深处的阿岿出现在了花秋的身边,勐地掀起了一阵微风。 「在那儿!」 阿岿头一偏,便看见了那个人影。 走廊的天花板渐渐地浮现金色的方阵,像一个巨大的牢笼涌向那个人。 花秋手臂一挥,飞速前行着,她这才追上了人影。 他动如勐虎出笼,昂首间,那熟悉的面罩引入眼帘,花秋勐地一愣,这才发现他们原是在夏炎的病房里交过手! 思索间,一道粉色的影子晃过花秋的眼前,那丝带行如流水,勐地困住了那人的双脚,只固定的剎那一闪金色光芒。 阿岿的髮带? 「殿下,你发愣做什么?」 第57页 花秋这才回过了头。 那人跪倒在花秋的面前,她上前扯下了那面罩,不出意外,果真是耿乐! 「真的是你?」 耿乐撑地的双手欲想抬起,那金色牢笼如千斤的锁链禁锢了他的动作,少年勐地握住枷锁,似要挣脱开来,霎时间一个翠绿色的东西从笼中飞了出来。 「碧尘丹...」 阿岿眸子凛冽,微抬手指的剎那,那根骚气十足的髮带回到了他的手中。 花秋不自觉的瞟了眼阿岿。 「娇娇干的。」 「...」 花秋无语,只好转过头看着耿乐,许是因为碧尘丹的离开,眼前的少年摇身变成内了他们熟悉的模样。 「乐什?」 乐什抬起眸子一脸笑意,邪魅的眸子微微一紧,偏着头看向花秋。 只听得乐什悦耳的声音道,「神族公主,别来无恙。」 如千御的说的那样,芮音的出现并不是加的,乐什是芮音的贴身侍卫,能在这儿遇见他,说明芮音一定也在。 「别找了。」 乐什皱起眉头看着花秋,「芮音殿下并不在这儿。」 阿岿冷眼,「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乐什笑,「魔族的人比神族聪明多了,我们可不会扎堆等你们。」 「...」 花秋才不会像阿岿那样自讨苦吃,等着魔族嘲讽。 「把他带走吧。」 花秋转眼将手中的碧尘丹扔给了阿岿,「这个也带走。」 阿岿手臂一挥,牢笼连带着乐什消失不见,直到阿岿走前,他才仰起头说上了一句。 「今日抓到魔族乐什和碧尘丹多谢殿下。都说恋爱的人智商为零,我们殿下果然不同凡响!」 「...」 花秋回到酒店的时候,白纤还在看剧本,小孩缩在沙发上,眼神时不时看向房门,像是期待的很。 「姐姐!」 花秋的耳根子又是这熟悉的声音,她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了白纤,这才让小孩转移了注意力。 「是拿铁!」 白纤欣喜的不行,「小哩还说你回医院有事,看样子就是给我买拿铁去了,买那么久,姐姐累不累?」 小孩一脸憧憬地看着花秋,她只得摇摇头,将剧本拿给小孩,「工作!」 「好!」 白纤缩进沙发,倚着身子靠在花秋的肩上。 「又是干劲满满的晚上!」 花秋眸子一沉,转念在沙发上发神。 在夏炎病房那天,他本想出手取得天石,若不是她出现,才得及时阻拦,可事实却是,她误以为保全两人哪怕受天石影响,但他们也可以安全... 但她错了,从他们天石持有者的身份暴露开始,从她靠近两人开始,这註定是一场天石争夺的虐杀。 他们追逐着自己的脚步,坐收渔翁之利,臣厉和乐什的圈套就让她这般进了去,取走了夏炎与柳枝囡的命。 不仅仅是臣厉,还有陌姰...那傀音显然从陌姰的手中得到,她不断地疑问来自于陌姰为何要和魔族合作,她又究竟想从魔族得到什么? 花秋只觉肩头勐地一沉,偏过头去,小孩已然睡着了,手中的剧本掉落在地。 花秋无奈,将白纤打横抱起走向了房间,安神香的味道淡了很多,她的手臂一挥,窗帘缓缓的关了上。 窗外又开始下雨了。 花秋估摸着时间,白纤这几天就要杀青了,被子中的小孩一脸笑容,睡得格外酣甜。花秋轻轻撩拨着白纤的头髮,她只得庆幸,庆幸在小孩身边的人,是她花秋... 作者有话要说:  撒泼打滚求支持~~~ 第30章 灼心 【据悉,今早在医院发现了何某的遗.体,消失数月后完整归还,这一离奇的事情究竟代表着什么?请持续关注...】 「姐姐,今晚杀青宴你去吗?」 白纤正从房间走出来,看着关掉电视的花秋一脸疑惑。 「我去做什么?」 花秋摆了摆手,起身去换鞋。 白纤跟随其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又赶紧摇了摇头,「家属陪同?」 花秋偏头看着她,「你去就好,玩儿开心。」 白纤抿着唇笑,「你不在,我怎么玩儿开心?」 白纤今天格外兴奋的从化妆间出来,花秋微微抬头便看见了一脸笑意的白纤。 她身着红色的喜服,娇艷得不像话,凤凰勾勒在袖口与领间,长及曳地格外庄重,那凤冠将白纤点缀的格外精緻。 花秋微微一愣,倒也没说话。 红色将白纤衬托的更加肤如凝脂... 往昔花秋并不会关注白纤拍戏,顶多坐在场外等着她,但此刻她却鬼使神差的跟了过去,寻哩拿着羽绒衣在等候,偏头便看见了花秋。 她嘀咕道,「公主,你怎么过来了?」 花秋斜眸,「有问题?」 寻哩撇唇,倒是少见公主来看白纤演戏,这不就问问还被说了? 许是入冬了,白纤穿的少,跪在场地上直打哆嗦,花秋皱了皱眉头,只听得导演大喊一声,白纤垂下了手臂,很快的入戏了。 片场陷入死寂,所有人都不敢发出声音。 花秋知道每一场戏并不是连贯的,就像有些戏份明明是最后但提前了,比如接着这场戏的戏份可能要很久才拍,而距花秋发现,连接这场戏的是在一周前的戏份。 第58页 而这才让她见识了白纤的演技—— 只片刻之间,小孩的眼中便布满泪水,在她的眼中打着旋却没有落下,她的双手紧紧握住像是在抱着什么,面对一片绿布,绝望的眼神将所有人都代入了进去,仿佛都看见了白纤眼前不存在的人... 「不...不要!」 台词在白纤的嘴中赋予了灵魂,她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她前倾的身子却扑了空,痛苦的低吟着。 花秋的瞳孔一缩,心中像是被揪紧了一般。 小孩蜷缩着身子伏在地上,颤抖的肩膀不由的让人心中发颤。 「卡!」 导演一声令下,寻哩抄着羽绒服便沖了上去,将白纤裹着,生怕她着凉了。 花秋勐地退了几步,离开人群。 为什么...自己刚才会那么害怕? 她的唿吸急促的几分,连神情都变得格外焦躁,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了,在这里生活的二十多年里,没有什么可以使得她情绪波澜太大,但白纤刚才的模样,竟让她有了害怕的情绪。 仿佛那一帧帧的画面都会让她的心中勐地一颤。 工作人员在她身边来回走动着,他们收拾着剧组的东西和器材,来来往往让她越发烦躁起来。 忽而一只手牵住了她,传来了炙热的温度。 「姐姐?」 白纤正一脸担忧地看着她。 「你怎么了?」 花秋将白纤的握紧了几分,摇了摇头没说话。 白纤拉着花秋往回走,「姐姐,回家啦!」 像是许久未见光明的天,裂了一道缝撒进了光芒,地平线最后的一道光依旧挂在天空,将整个大地包裹。 「不去杀青宴了?」 白纤亲昵地蹭了蹭花秋,「不去了。」 花秋笑,拍了拍白纤的手,说道,「去吧。」 白纤不乐意,「姐姐不想让我和你一起?」 花秋摇头,「你不去不好。」 白纤这才缓和了几分,然后嘟囔着道,「那好,我去。」 花秋摸了摸白纤的脑袋,牵着她上了保姆车。 「天喃,真的蹲到她们了!」 「太腻歪了!赶紧分享在群里!」 花秋微微偏头看向了车外,白纤一愣有些不明所以。 「怎么了姐姐?」 花秋道,「狗仔?」 白纤笑,「是我们的粉丝!」 「...」 「没事儿,让她们去吧。」 花秋看了看白纤,「你太双标了。」 白纤仰着头敲了敲窗户,「那是对你!」 白纤不过是在家休息了半天,花秋瞧着小孩都还没怎么睡舒服,便被寻哩一个电话叫醒了,这导致于寻哩总觉得有股炙热的视线在她身上,仿佛要把她盯出个洞。 软磨硬泡的送走了白纤,花秋便去找了娇娇。 「你还怀疑他?」 花秋点头,她还是怀疑林迦。 娇娇无奈,「你不是确定过他是凡人吗?难不成没证据靠第六感?」 花秋若有所思的看向娇娇,「也不是不可以。」 「你这是冤案!」 花秋还想说些什么,便听见屏风后传来一阵嗯哼声,像是才睡醒的声音。 片刻后,从后走出一个人,让花秋皱起了眉头。 「师父?你怎么还在?」 周逐木睡眼惺忪,一身酒气,花秋看就看桌上还未收拾的棋盘,这才恍然大悟。 「你怎么来了?」 花秋道,「小孩参加杀青宴去了。」 周逐木点了点头,「林佳妍缠得没完没了,我躲着的。」 娇娇暗戳戳地给花秋递眼色,许是想赶走逐木却不好开口,未等花秋说些什么,便听见了周逐木的手机响了。 只见男人的眉头紧皱,将手机放在了桌上。 「怎么不接?」开口的是娇娇,周逐木一个眼色便让娇娇嘁声了。 这让花秋不用问都知道是谁的电话。 「你这样也不是办法。」 周逐木饶是有心的看着娇娇,「红娇娇,你来出出主意!」 娇娇撇唇,「当我没说。」 语间,只听得一阵敲门声响起,片刻后便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周逐木!」 花秋一愣,偏头看向了周逐木,这不是林佳妍的声音吗? 这倒是让人啼笑皆非,没想到林佳妍居然找到了这儿。 娇娇诧异,「她怎么来了?」 「不知道。」 周逐木嘆气,还是前去开了门。 「周...呀!花秋你也在呀。」 花秋点了点头,饶是八卦的样子,和娇娇一起盯着他们。 林佳妍穿的便服,一脸欢喜的看着周逐木,「周粥说你在这儿,我就找来了。」 周逐木冷静道,「找我干什么?」 林佳妍笑,「纤纤的电影上了,我来约你看电影!」 花秋眉头一挑,看向周逐木。 周逐木无奈,只听得娇娇插话道,「去吧,她家小孩的电影喃。」 这话一出,林佳妍兴奋得不行,她全然忽略了周逐木每日不去医院,只是躲她的事实,一手拉着周逐木便跑了出去。 娇娇无奈,连着啧啧几声。 「怎么了?」 「罢了,我继续缠线了。」 花秋抬起眸子看着娇娇,她似察觉了花秋的目光,这才又道,「若不是那孩子长了和花妍一样的脸,许是早就被逐木隔断山海了...」 第59页 花秋微微一愣,看向了门外。 「小孩快回来了,我先走了。」 娇娇眸子一撇,朝她摆了摆手。 「姐姐,我回来啦。」 白纤被送回来的时候,家里的灯是亮着的,但并不见花秋的身影,客厅安静的很,白纤换了鞋便瘫坐在沙发,像是姐姐出了门,忘记关灯了。 「这么早?」 白纤咻地一愣,一脸笑意的看向二楼。 「对啊,想你!」 花秋道,「开心吗?」 白纤嘟囔着,「还行,要不是林迦来了,我可能都要无聊死了。」 花秋眉头一抬,林迦怎么又来了? 白纤忽而拉住花秋,「姐姐,我听林迦说她妹妹喜欢你老师,真的假的?」 「...」 八卦就像病毒,传播的太快了... 「怎么了?」 白纤抿唇笑了笑,「没事儿...我刚刚在车上想了想,周医生和林佳妍倒是挺配的。」 「你见过林佳妍?」 「对啊,他妹妹是警察,见过好几回,可爱的很,听说他们兄妹从小相依为命,也是挺可怜的。」 花秋的眸子一转,「你又想牵红线?」 白纤惊喜,「姐姐怎么知道?」 「...」 「沈姐说,过几天又几个杂志要拍,我们找个时间约一下他们吧!」 白纤说得起劲,恨不得说风就是雨立马就行动,花秋嘆了口气也没多说,但既然白纤喜欢,那就顺着她的意思去吧,反正...反正她也无聊。 白纤想得开心,连步子都变得愉悦起来,跑去厨房拿吃的,花秋俯身想剥一个橘子,只听得厨房『啪』地一声摔碎了玻璃杯,她忙不迭地跑进了厨房,才看见白纤正缩在地上。 「小孩!」 「姐姐...」 怎么会?她明明才将余毒清理完...不对,这不是蚀骨毒,这是灼心之痛? 花秋将她抱了起来,剎那间进了房间,安神香能够使得灼心之痛稍稍平復,但白纤依旧不减疼痛,花秋轻轻的握着白纤的手腕,那一抹微亮渐渐地涌入了白纤的身体。 「姐姐...」 「别说话!」 花秋想让白纤保存体力,小孩微睁的眸子霎时间闭上了... 灼心之痛復发的间隔越来越短,花秋眉头紧蹙,脑海里一片混乱,竟不知问题出在了哪儿。 片刻之后,花秋才得以勉强压制住那股灼心烈火,白纤已经沉沉的睡了过去,这一夜註定无眠,撒进房间的月光被窗帘拦在窗外,花秋喘了口气坐在床边调息,不仅仅是白纤,今夜她也格外的疲惫... 作者有话要说:  阿巴阿巴阿巴~ 我看见关于有宝宝说『喃』这个字,这个字算是口语吧,和『呢』一样,个人比较喜欢打『喃』,也顺手了。 感谢支持,我尽力把它改回来啊啊啊! 第31章 约会 意外的是,第二天并没有小雨,而是难得出了太阳,透过窗帘白纤的房间蒙上了一层薄薄的光亮,没有开灯,倒也显得格外慵懒。 她醒的早,只觉得手边有什么东西压着她,偏过头便看见枕在床边的花秋正闭着眼睛休息,白纤微微一愣,倒是没见过姐姐守着她睡着,往日里若不是她害怕雷雨,或是死缠烂打要挨着姐姐睡觉,也难得一见姐姐的睡颜。 不得不说,花秋的确是个美人胚子,长发散落在她的手边,紧闭的双眼仿佛在睁开的那一刻都能让白纤惊嘆,那如蝉羽一样的睫毛让白纤忍不住伸手去碰,鼻樑下的唇泛着浅粉,让人...忍不住想亲? 白纤凑近了几分,感受到花秋浅浅的唿吸与自己交织在一起... 「干嘛?」 白纤微微一愣,立马坐直了身子。 「你流口水了!」 「...」 花秋皱着眉头坐起了身子,竟觉得疲惫,她没想到昨夜居然在床沿边睡了一晚?白纤那不自然的神色花秋也没戳破她,小孩慌乱了几分,倒像是不打自招了。 流口水? 这样拙劣的藉口花秋怎么会相信? 「感觉怎么样?」 白纤眨了眨眼睛,活动着手脚,转而笑道,「好得不得了!」 花秋站起了身将窗帘打开,闪烁着微亮晨初的天空照映在马路的积水上,泛起淡淡的彩虹... 「今天做什么?」 花秋似提醒了白纤一般,她勐地撺下床奔向衣帽间,手忙脚乱的样子让花秋无奈,只听得衣帽间传来白纤的声音。 「约会!」 当然,不是白纤和姐姐的约会。 「一定要这样?」 白纤戴着围巾帽子,恨不得把自己变成透明,站在墙缝后面紧紧地盯着小喷泉旁的两个人。 她偏了偏头看着一旁的花秋,又一把把她拉了回来。 「躲着点儿,别被发现了!我好不容易把周医生喊出来的!」 花秋挑眉,「你怎么把他喊出来的?」 白纤咧着嘴看向花秋,「我说你叫他。」 「...」 那头的两人不知在说些什么,花秋倒是觉得有人在看她们,这般偷偷摸摸确实不像是自己的作风,她将手搭在了白纤的肩上,慢慢地变得透明了起来。 「走吧走吧!只是玩儿玩儿,既然出来了,就好好享受呀!」 林佳妍抿着唇笑,心里欢喜的不行,按理说要不是纤纤,她还真没可能和周逐木两人相处,就像花秋说的那样,不管如何自己还是要争取一下才行! 第60页 周逐木无奈,似察觉了什么,转头看向那石柱子后,吓得白纤够呛! 花秋知道周逐木已经发现她们了,她的眸子瞥向白纤,并不想扫了她的性质。 「姐姐,这里感觉蛮好玩儿的。」 花秋低眉看着白纤,「你也可以去。」 白纤本是喜悦的脸上忽而变了情绪,她沮丧道,「我也想,但是...我小粉丝的爱情更重要!」 花秋微微一愣,倒是不禁笑了笑... 林佳妍将一个青蛙似的头箍戴在了周逐木的脑袋上,随即一阵笑声之后,伴随着周逐木无语的眼神下,又被拉走了。 「逐木,你戴着挺好看的。」 「...」 「小心!」身旁的惊唿喊了一声,随即而来的是货物重重的掉在地上的声音。 林佳妍一脸惊讶地看着身旁的男人,他皱起好看的眉头,一只手紧紧地将林佳妍护在怀里,刚才的那一刻实在是太过危险。 「小姐姐你没事吧。」那人关心的问着。 林佳妍摇了摇头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却被周逐木打断了。 「下次注意点。」 那人微微一愣,连忙道了歉收拾去了。 「你怎么那么凶?」 周逐木似注意到了什么,赶紧放开了林佳妍。 「你自己不注意,我还没说你喃!」 林佳妍抿着唇笑,看着周逐木别扭得样子倒是觉得好笑。 「周逐木!升降机升降机!」 「...」 「周逐木!木马木马!」 「...」 「周逐木!摆锤摆锤!」 跟在他们身后的白纤惊觉的发现,没想到林佳妍说增加感情的『约会』,竟然是带周逐木去做这些不要形象的设施,是生怕周逐木喜欢她? 花秋眉头一抬,竟在周逐木的脸上看见了恐惧的表情。 「啊啊啊啊!」 白纤抽搐了嘴角,听得摆锤上的人发出惊叫。 「姐姐,这...能促进感情?」 花秋不明所以地摇头,看着白纤那一脸悔恨的表情,轻轻地抬了抬手。 本是阳光的天气,勐地骤转降低了些温度,渐渐地天空中下起了小雪。 白纤惊觉一声,抬起手的剎那,一片雪花落在了他的手掌。 霎时间,人们都开始惊唿。 「天喃,下雪了!」 「今年的雪来的好早。」白纤微微低喃了一声。 林佳妍打了个喷嚏,两人在一张空椅子上坐了下来。 「我去买杯水。」 周逐木难得那么积极,倒是让林佳妍有些意外,看着男人跑走的身影,她捂了捂鼻子,又打了几个喷嚏。 白纤拳头一握靠近着嘴旁哈气,她低声道,「这个周医生,怎么不知道给人家...」白纤的话语未落,只觉得肩头一沉。 花秋将自己的外套披在了白纤的身上。 「姐姐...」 「下雪了,很冷的。」 花秋穿得并不是很多,脱下外套之后,只剩下一件毛衣,但她并不觉得冷,白纤一把握住了花秋的手掌,才感受到了一股温热传到了她冰冷的手心。 「姐姐,你好热。」 花秋笑而不语,摸了摸白纤的脑袋,转而看着那边。 「姐姐,你看他们像不像在度蜜月?」 花秋微微一愣,虽说没怎么参加过这个世界的婚礼,但度蜜月也不应该在这儿吧? 「这样叫度蜜月?」 白纤道,「我觉得像,这就是我心中的蜜月呀,我以后度蜜月,我就要去海洋馆或是这种地方...我还要去飞一次滑翔伞!」 花秋不明白,「为什么?」 白纤笑着说,「蜜月是两人最浪漫的回忆,我想留下不一样的回忆!」 「你很喜欢?」 「嗯!喜欢得不得了!」 花秋握紧了白纤的手,发现她依旧冰凉,她这才将白纤拉进了怀里想温暖她。 天空的雪依旧下着,但不算太大,也并不妨碍人们在这里玩耍。 周逐木端了一杯温热的水回来时,林佳妍还乖巧地坐在椅子上。 「你冷吗?」 林佳妍捧着热水听见了周逐木的声音,她摇了摇头但还是看见周逐木递来了衣服。 「穿上吧。」 林佳妍抿着唇不说话,周逐木见状只有给她套上。 「你不冷吗?」 周逐木摇头,「不冷。」 林佳妍低了低眸子,没了喜悦的情绪,她希望周逐木的体贴,但也害怕他的好,她害怕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我不冷。」 周逐木是听见林佳妍这样说的,她饮完那杯热水,将衣服递给了周逐木,这让周逐木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 「姐姐,她太不自信了!」 花秋抬起头看着林佳妍,她恍惚间看见了那坐在花妍身边的师父,那时候的他如林佳妍一般,不,又或者更加卑微。 喜欢,是因为他的某一点比自己优秀,喜欢是因为那一刻觉得美好,而不是把自己卑躬屈膝。 林佳妍抬起头看着周逐木,男人的脸庞稜角分明,那双眸子如一潭池水,淡淡泛起波澜,却再也没有能惊动他的东西。 小雪飘落,这里的人散去了不少,白纤躲在花秋的怀里,紧紧的将那边盯着,似期待着还有什么下一步接触,可花秋明白,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外人不管冷热,都无法体会... 第61页 「买花吗?买最美的花送最爱的ta!」 小女孩缩着脖子站在两人的身边,左手挂着花篮,右手正握着一把湿漉漉的玫瑰,包装的精緻,让人忍不住细嗅几分。 小女孩许是看他们俩坐了很久,这才赶上前询问。 周逐木正想抬手婉拒,这边已经将钱递了出去。 女孩咧着嘴笑,就算被冻的不行,还是僵硬地扯出了笑,拿了一束花送了过去,欢喜道了声谢谢,才离开了这里。 「你怎么那么冷漠,他们卖不完花是回不去的。」 林佳妍一边责备着周逐木,一边嗅了嗅玫瑰,夹杂着雪的味道,一起涌入了林佳妍的鼻腔。 周逐木看着那个小女孩还在人群徘徊,问道,「你怎么知道?」 林佳妍抬起眸子,「我之前在这边值勤过,他们每日都要把花卖完了才肯走,我猜想那一定是他们的生活来源了。」 男人回过眸子看向了林佳妍,只见她莞尔一笑,握着那束花的手有些颤抖。 「周逐木,我真的很喜欢你。」 片刻后,周逐木听见了她的声音。 那束花被递到了他的跟前,花香淡淡散发着,瀰漫着两个人的缝隙。 周逐木愣了愣没有动作,他承认在刚才的那一刻心软了,但这并不能代表着什么,就像花妍离开了,也不能代表着他的心里没有了她。 周逐木低头亲吻了那束玫瑰,就在林佳妍微微一怔的片刻—— 「林佳妍,谢谢你。」 林佳妍恍惚了,她恍然间想起林迦问她为什么喜欢周逐木? 那时候她自己也说不上来。 直到今天她才发现,原来令自己着迷的,是周逐木的冷漠。 他的冷漠,就像是春天的湖水结了冰,一个来得早了,一个走得迟了。 而她就是来迟的那个... 作者有话要说:  双更!破十万字啦啊啊啊啊! 第32章 妍木 林佳妍回过神的时候,男人的背影渐行渐远,直到人海挡住了他的背影,下一刻消失不见了。 她收回了手,静静地坐在长椅上,回想着早在几个月前的事情—— 那时候她还没被调回a市,她和周逐木的相遇也不在a市。 那天她正在正常值勤,一辆超速的黑色轿车引起了她的注意,她报告上级之后,便骑着摩托车追了过去,可无论她怎么警告让停车,车内的人仿佛听不见一般。 生死的速度让林佳妍有些吃力,直到那辆车像是故意撞向了她。 『嘭』—— 伴随着刺耳的声音,林佳妍被撞飞了,就是字面意思,她真的是飞了... 轿车和警车都撞在了一起,林佳妍听到了耳边嘈杂的声音,和那传唿机里的电流声,可她听不见那边在说什么,直到闭上眼睛的最后一秒,她看见了那个从混乱中走出的男人,周逐木。 因为受伤的原因,她被调回了a市,回到了家里。 而林佳妍和周逐木的第二次相遇,是一个下雨天。 回到a市的林佳妍不太习惯休假的懒散,林迦因为工作繁忙也照顾不到她,所以那天她撑着支撑架,戴着帽子独自跑去了超市买菜,大包小包的让她后悔买了那么多东西,出商场的时候又让她后悔今天出了门... 雨天路上湿滑,但没有办法,她还是决定冒雨回那个不太远的家,起先林迦要给她请保姆,她却嫌麻烦拒绝了,现在想来又有些委屈。 行人纷纷看向那个雨中艰难行走的林佳妍,却始终没有人上前搭把手,就在林佳妍的支撑架滑动的剎那,一双手扶住了她。 头顶是伞,身旁是他。 男人一脸冷漠,却又做着温暖的事情,直到分别前,林佳妍才笑着说道。 「谢谢你,周医生。」 原是她早就认出他了,周逐木眉间轻松,摆了摆手没有说话,然后转身离开了,那天还下着大雨,此刻,林佳妍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天空正下着小雪。 「姐姐,为什么周医生不接受她?」 白纤一脸难受地样子,仿佛现在被拒绝的人是她一般。 花秋眸子一动看向了白纤。 「因为心有所属。」 白纤不明白,转而看着低着头看不出情绪的林佳妍。 他没有手下她的花,是因为他心有所属,知晓他和林佳妍没有未来,但他依然感谢林佳妍的爱意,那是他近千年来,离开阿妍最开心的一天... 「走了。」 花秋对低头看着白纤,小孩不情不愿,还是跟在了花秋的身后。 她牵着白纤的手往回走,不知为何人群突然涌了上来,混乱之中一个小孩从她们中间穿过,花秋感觉到手的另一边松开了,等到她回头时,小孩不见了... 人海拥挤,花秋心下一紧,有些慌张。 她拨开人群,发现长椅上的林佳妍已经离开了,而广场上的人太多了,她根本不知道该从何寻找,犹如大海捞针。 「姐姐!」 只听得一声熟悉的叫喊,花秋回头时,看见小孩正手握一束玫瑰,带着笑脸朝她奔来。 「我就去买了束花,姐姐怎么走那么快?」 白纤抬着头看着花秋,几声不满的碎碎念让花秋这才松了口气。 「吶,送你!」 白纤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了花秋,她哆嗦了一下,花秋接过了玫瑰,在那片刻间,直到漫天飞舞的小雪渐渐停了,白纤一怔像是被点了穴一般愣在原地。 第62页 额间的温热布满全身,仿佛这场小雪的骤停,能迅速回温一般让人暖和起来。 花秋浅笑,目不转睛地看着白纤。 「这是还给你的。」 「什么?」 白纤回过神的时候,花秋正嗅了嗅手中的玫瑰,转身朝前走了几步,白纤不明所以,一脸茫然。 「这是还给我的?」 白纤重复着花秋的话,看着花秋的背影不由一惊—— 「难道...我在梦里把事儿给办了?」 花秋听见了身后小孩的声音,她抿着唇笑了笑没说话,小孩哒哒地步子追了上来,一把挽住了她。 「姐姐...」 「怎么了?」 白纤抓了抓衣服,一脸憋屈,「痛。」 花秋勐地一惊,只听得白纤道,「要亲亲才好!」 「...」 回到家的时候,寻哩正在等候,她全天给白纤和花秋发消息,两人像是消失了一般默契的不回,而她此刻像个训小孩的家长,就等着两人回家。 「小哩,你怎么来了啊。」 玄关处,花秋握着一束玫瑰,白纤正换着鞋子,两人都齐刷刷地看着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的寻哩。 「沈姐找了你一天,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差点就要报警了!」 寻哩说着,忍不住看了花秋几眼,她无奈,白纤平日里闹就算了,怎么公主也跟着一起闹腾。 白纤这才掏出了手机,一脸尴尬道,「手机没电了,我忘记给你说一声了。」 寻哩看着花秋手中的玫瑰,倒也能摸清楚一二,也只有无奈。 一个公主,惹不得又打不过,一个是白纤,打不得骂不得,更何况—— 看着公主那双眸子,她顿时焉儿了气,仿佛在说,『你敢骂一句小孩试试?』 「...」 算了,当她没来过吧。 「说吧,最近有什么通告,除了那两个拍摄。」 白纤很是配合的坐在了寻哩身边,至少在工作这件事情上,她还是能认真...一会儿的。 「下个月初,也就是三天后,就是你的生日。」 正要上楼的花秋微微一怔。 白纤这才想起来,原是自己生日要到了,从她记事起,她就让自己忘了自己的生日,除了每年因为生日举办粉丝见面会被提及,白纤是完全选择忘记的。 「但沈姐说介于你身体原因,所以只安排了一场在a市,地方比去年少,但场地要比去年大很多。」 白纤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寻哩道,「生日会过后,可能就是电影首映礼,因为导演那边是因为后期的原因一直推迟上映...」 寻哩依旧喋喋不休地讲着,但白纤的思绪仿佛已经飞到了十万八千里。 「白纤?」 寻哩喊了白纤好几声,这才把她拉了回来。 「你觉得喃?」 白纤完全没听进寻哩讲得什么,直到花秋递来了一碗熟悉的药。 然后她冷静地说道,「我觉得那个聚会就不用去了,对她事业完全没帮助,倒是那个慈善晚会可以去。」 白纤将药一饮而尽,然后松了口气,对着寻哩道,「就按姐姐说的那样吧。」 花秋眸子转向了寻哩,「她该睡觉了。」 寻哩浑身打颤,倒是觉得今天公主又冷了几分脸,被下了逐客令的她只得赶紧抄着包离开了这里。 「姐姐...」 「上楼吧,我知道你困了。」 白纤一脸憋屈,拉着花秋的手臂朝二楼走去。 「不洗脸吗?」 白纤眨了眨眼睛,一脸沮丧却没有动作,花秋无奈地令着白纤去了卫生间。 镜子中的白纤不知是困意还是难过,花秋也没多问,只是默默的将牙膏挤上了牙刷,白纤自觉的张开了嘴,花秋便开始替她刷牙,吐掉漱口水之后,花秋再用热毛巾一点一点给她擦拭脸,一切就绪回到了房间。 花秋看得出白纤的情绪不好,所以侧身躺上了床,小孩翻过了身躲进了花秋的怀里,寂静的房间里,伴随着安神香的味道,传来了小孩的哽咽声。 纵使她不明白,但她还是轻轻地抚摸着小孩的背,窗外传来淅淅沥沥地小雨声,如同小孩的心情一般,有些糟糕... 作者有话要说:  隔壁新书求收藏~感恩 第33章 生日 花秋睡醒的时候,身侧已经没人了。床榻上没有温度,小孩应该起床有一会儿了,花秋摸了摸额头,听见窗外的雨声不停,想是下了一夜的雨。 困意不见的她本想翻过身继续休息,却听见楼下传来声响,花秋还是起身开门,准备去楼下看看。 她本以为会看见忙手忙脚的白纤,又或是工作人员来家里给她化妆收拾,但意外的是,楼下没人了,显然刚才的响声是关门声。 外方式的厨房有个小吧檯,花秋微微抬起眼睛,便看了那桌上的菜,她有些讶异,拿起了饭碗旁的纸条。 【我去上班啦,看姐姐太困没叫你,等我回来哟,心!】 花秋从喉呛发出了嗯的一声,低着头笑了笑。 她推开了凳子,安静地坐在吧檯,吃着小孩为她准备的饭菜,其实他们对于吃饭并不是必须的东西,就好比红娇娇,整日扬着她的红娘花,坐在一旁养精蓄锐,就足以让她撑过在这个世界的每一个春夏。 第63页 花秋慢条斯理地吃着,时不时看向门口,寻哩没有告诉她今天白纤去哪儿工作了,饶是无聊的摆弄着吧檯上的饭菜,想着该怎么打发时间。 「不能悔棋!逐木你怎么又耍赖!」 听得娇娇的声音,花秋倒是心下瞭然,推门而入之后便看见了坐在阳台下棋的两人。 「你怎么又来了?」 娇娇看了看周逐木,这才回着花秋的话,「什么又?他压根没走好吧。」 花秋看向周逐木,转身坐在了娇娇的摇椅上,身旁的红娘花刚刚开过了,许是周逐木才来没多久。 「不回医院?」 周逐木头也不抬,专心致志地看着棋盘。 「托你的福,林佳妍生病了在住院。」 「...」 花秋瞥了瞥眸子,倒也没有生气于周逐木怪她。 娇娇见状,忙是一边盯着周逐木怕他耍赖,一边关切的看着花秋。 「你怎么了?」 「小孩要过生日了,我犯愁。」 娇娇微微一愣,手中的白棋掉落,看着棋盘上的乱棋子,周逐木霎时发出『撼动天地』的笑容。 「红娇娇你输了!」 花秋转过头去,鄙夷的看着她那一脸笑意的师父。 「是二十三岁了?」 花秋点了点头,又看向了娇娇。女人并没有因为棋局落败而沮丧,她站起身站到了下着小雨的窗户前,水滴落在窗槽上,溅起微小的水花。 周逐木这才反应过来,偏过头看着花秋。 「白纤不是很喜欢那个游乐场吗?」 花秋眨了眨眼睛,她记得小孩是很喜欢来者。 「带她去呗。」 花秋觉得可行,点了点头没再说话,站在窗台的娇娇一动不动,忽而开了口问道,「花秋,你为什么喜欢白纤?」 白纤回到家的时候,吧檯上的碗筷都已经收拾了,今天的拍摄还算是顺利,拖着一身疲惫,一抬头便看见了花秋,仿佛她就是治癒自己的一切。 白纤闷头扑进了花秋的话里,她知道小孩累,便摸了摸她的背。 「充充电再去睡觉。」 花秋浅笑,拦着白纤进了房间,她微微一怔,斜着眸子看向了门外。 「把药喝了。」 白纤听话的端起了碗,又一饮而尽,瘫在了床上。 花秋只是轻轻抚摸了她的额头,白纤便沉沉地睡了过去,花秋起身关上了房门,皱了皱眉头看向了楼下。 阶梯下,男人站在客厅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这个房子,花秋认出了他,有些警惕地走了下去。 「凡人的住宅,倒是又变了很多。」 男人轻笑着,转过了身看着花秋...那脸上赫然的疤痕,像是对花秋无尽的警告,让人难以松懈下来。 「臣厉你来做什么?」 臣厉将手背在身后,偏着头紧盯着花秋。 「当你的对手不太认真的时候,那么这场争夺便会变得毫无意义。」 花秋皱着眉头,只看得臣厉微微一笑的脸庞。 男人抬头看了看二楼,花秋退了一步,像是随时防御一般将臣厉看着。 「不必这样防着我,你的人我不感兴趣。」 臣厉这般说着,又偏过了身子。 「你是不是在这里待久了,都快忘记自己的身份了?」 「你什么意思?」 臣厉朝前走了几步,花秋便退了几步,显然花秋有些畏惧他。 男人轻笑,「花秋,你要知道你不属于这里。」 花秋愣神,长发被风吹了起来,而眼前的男子已经消失不见了。 她不属于这里,所以她应该离开吗? 对手...争夺,花秋垂下了眸子,思绪仿佛飞远了。 花秋勐然想起和皂七见面之后,他那白鬍子被绑成了麻花辫,一脸云淡风轻地倚坐在椅子上对她说的话—— 『神主还未登位的时候,他便已经是神族最强的人,他带领着神族走向辉煌也沉入谷底,他不属于任何族类,他带来了和平,也带来了争夺,他像是天生的猎手,所有人都不是他的对手。』 『那我们岂不是没有办法?』 『没有。对于他的选择,是处在我们两族的灰色地带,但我始终不明白,他的存在究竟代表着什么。』 代表着什么? 花秋累了,不想去想了。 房间内白纤安慰地睡着,均匀有规律的唿吸声,让花秋松了口气。 窗边的小雨已经停了,带着那些灰濛濛与阴沉的心情。 白纤生日的前一天是生日会,一大清早便没了人影,只留下豆浆和油条,还有一张字条—— 【趁热~心!】 花秋自然是知道肯定不是小孩去买的,但这对于白纤来说忙碌的三天却还要照顾睡懒觉的自己,确实让花秋觉得心里软了一片。 不知为何,她最近总是感到疲惫。 她一边吃着油条,一边超二楼走,拿着手机不知道在做些什么,估摸着时间,小孩应该能在十点之前回来,花秋换了身衣服,看着被她搞乱的吧檯,微微抬手之后,变回了干净,然后便出门了。 白纤生日会的事情在网上又是一阵不小的轰动,因为要和内场粉丝签名的缘故,所以比想像中还要晚些才回家。 但屋子里一片黑暗,显然不像是有人的样子,她的手机没电了,连着叫了几声姐姐都没人答应。 第64页 白纤坐在沙发上休息了一会儿,便看见了压在杯子上的纸条。 【游乐场】 这短短的三个字,先是像一片迷雾一样萦绕在白纤脑海里,但恍然间她似想起了什么,看着雪白的墙上挂着的闹钟,正指向十一点,她抓起外套便冲出了门... 那是她帮周逐木和林佳妍的地方,是那个她很想玩儿的游乐场啊! 十一点半,白纤到达了那个地方,漆黑一片看不清楚有人,但她还是朝前走了几步。 「姐姐?」 剎那间,那五颜六色的花灯亮了起来,灯光闪耀之中,她看见从光芒中走出一个长发女人,白纤毫不犹豫的奔向了她,一把扑进了她的怀里。 「姐姐!」 「你来晚了。」 白纤抬头,佯装委屈的说道:「姐姐生气了?今天突然延迟了!」 花秋摸了摸她的头,「没有生气。」 白纤笑:「这么晚了,这里怎么会开?」 花秋道,「不难。」 白纤转头看向花秋,她的背后依旧是光芒的来源,白纤愣了愣傻傻地盯着她。 「姐姐是天使吧,还带着光。」 花秋笑而不语,转移了话题,「想玩儿什么?」 白纤眨了眨眼睛,一脸笑意地指着不远处,「摩天轮。」 她像是在打着什么算盘,将花秋一把拉了过去。 「几点了?」 白纤问着花秋,一把拉着她进了座舱。 「十一点五十五。」 随着机器的移动,两人一点一点地朝上慢慢升起,座舱吱吱地响了几声,但她们并不在意,整个城市的灯光渐渐地出现在她们的眼前,花秋这才回过头看着白纤。 『花秋,你为什么喜欢白纤?』 她的脑海里想起了娇娇的话,她一脸严肃地看着自己,让花秋都愣了几分。 寂静的房间都没有说话,半晌后才听见娇娇的声音—— 『花秋,你喜欢她是因为她像花娘子对吗?白纤她很像你的母君对吗?』 她把白纤当做了自己母君一样的人,一样的对她好?就像是白纤得知览书君的事情,她并没有责备或是询问自己是如何让览书君给她跪下,只听得周粥一面之词,便迫切的关心她? 白纤望着透明的玻璃,那上面正倒影着白纤一脸好奇与喜悦的神情。 「姐姐,你知道当摩天轮到达...」 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将白纤的话堵在了嘴里,她身体一僵,渐渐地又放松了几分,任由花秋将她的唿吸夺了去... 不是的,不是因为她像母君,她是白纤,她只是白纤。 是那个爱打抱不平,纵使在圈子里摸爬滚打多年依旧不改自己稜角的白纤;是那个对自己例外,无限爱撒娇的白纤;是那个有着她神力,受灼心之痛,但仍热爱着生活的白纤。 午夜的游乐场里,安静地出奇,大摆钟指向了十二点,但这个世界仿佛没有了时间。 「生日快乐,阿纤。」 作者有话要说:  啵~ 第34章 乔岁 她们从最低到最高再到最低,触及了天空的乌云,眺望了城市的霓虹灯,感受了彼此的温热。 「你是想说,摩天轮最高点的吻,能让相恋的人走到最后?」 白纤一脸惊奇地看着花秋,「你怎么知道?」 花秋无奈,「你信?」 白纤肯定地点了点头,「不管真的假的,只要是关于你的,我都要去试试!」 花秋低头一笑,握紧了白纤的手。 白纤微张五指,深处另一只手感受着午夜的微风,「这叫...站在风的上端,寻找着属于自己的幸福。」 花秋低头看着白纤,少女嬉笑的脸庞上,那双眸子里藏着人间万物的美好。 她转念想着,其实这样也挺好,没有那些纷纷扰扰的事情,真的挺好。 噪杂的人间,听不见宁静,溺成大海的冰冷贯穿着这个城市,唯有灯光的温热一点一点洒向人间。 两人的背影一高一低,影子一长一短,伴随着和风细雨,朝游乐场外走去。 「这件不好看吗?」 白纤顶着一张素颜和一油头,拿着两件衣服在花秋面前比划。 生日会后白纤足足躺了两天的床,花秋抬眸盯着白縴手上的衣服,折过书犹豫了好久。 白纤嘟囔着嘴软在花秋的身边。 「姐姐,你在看什么?」 花秋合上书,那小篆字体的四个大字赫然在目——恋爱大全。 「???」 花秋撇唇,指向白纤右手的那条裙子。 「这个好看。」 语罢,她拿着书朝二楼走去。 「我睡觉了。」 白纤抱着裙子,抬起头看着花秋的背影,憋着笑意不语。 难怪她说姐姐知道摩天轮的故事,一个呆头呆脑的中医,怎么会知道这样的浪漫故事? 花秋忽而转过头看着白纤。 「有被冒犯...」 「姐姐!我今天要上班!」 「我知道!」 「...不一起吗?」 二楼拐角处的人影愣了愣,看着那楼下一张委屈的小脸。 「地址发我,等会儿找你。」 「好!」 花秋坐在阳台看着窗外的风景,好在白纤给她的房间并不靠近车水马龙,倒是楼下的花园,她仿佛回到了数月前在中医馆的时光,她撑在栏杆上抬头看下去,小区的花园像是接受了雨滴的恩泽变得嫩绿繁茂起来... 第65页 楼下的女人和男人在说着什么,花秋微微偏头但听不清楚。 楼下,是苏洛和林迦。 她忽而反应过来,自从苏洛搬进来之后,倒是少了些消息,仿佛处在待工阶段,没有戏也没有拍摄,但她好像并不着急,对于一个时常把白纤当做对手的人来说,有些奇怪... 花秋收到白纤地址的时候,她在椅子上小憩,下午困意十足,让花秋不自觉的睡了一小会儿,绵绵细雨不停,花秋打了个哈欠,转身下了楼准备离开。 花秋其实并不太喜欢白纤工作的地方,除开剧组以外,一想着明天还要去电影首映礼,这倒是让花秋有点兴趣,不知怎么的,她总喜欢在剧组等着白纤,有时看她飙戏,有时又看着她在人群中笑。 拍摄的工作室在走北区,也就是在她以前的中医馆的位置。 花秋并没有告诉白纤自己已经到了,她本想着走这边逛逛,倒是才走没几步,便有人认出了她。 「哎呀花大夫,好久不见啊!」 说话的是个老婆婆,她的手臂挂着买菜的袋子,一脸笑意地看着她。 「大夫你不认识我啦,上次我孙子装病,还是你给治好了。」 花秋这才想起来,原是她中医馆出事那天,这个老婆婆的孙子因为要考试装病,她微微点头,看着满脸皱子的老婆婆。 「记得。」 老婆婆摸了摸额头,喘嘘道,「唉,我孙子从小父母就不在身边,调皮惯了。」这般说着,也不管花秋听没听见她都继续一个劲儿地解释。 「你说说,这些年轻人养不好孩子生啥孩子?最后还不是扔给我们这些老的?他爸妈离婚,更可笑的,孩子都不要了,转过头跟着别人跑了。」 老婆婆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忽而想着花秋还在,便难为情道,「花大夫不好意思见笑了。」 花秋摇了摇头,倒是不自然地拍了拍老婆婆的肩膀,像是在安慰。 与老婆婆分开后花秋觉得心里一沉,告诉了白纤自己已经到工作室了,她转过身的剎那,看见了一个许久未见的人。 「花医生?」 乔岁戴着 一副黑框眼镜,一脸讶异地看着花秋,上次分开后便是许久不见,这一次倒是过了几个月。 两人在楼下的咖啡店坐了下来,乔岁怎么说着都要请花秋喝杯咖啡,她也不好拒绝,便告诉了白纤一声,那头说了句好便没了后续。 花秋这才打量了乔岁一番,她穿的格外见到,扎起的马尾更有些清楚活力,她推了推镜框,抬眸看着花秋。 「谢谢你花医生。」 花秋不明所以。 「上次在酒店,如果不是你,我可能...」 乔岁似看出来了什么,莞尔一笑,低头眨了眨眼睛。 「不客气。」 花秋说着,随时平淡的语气,但也让乔岁有些意外,毕竟在片场的时候,花秋总是板着一张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哦,还有白小姐,她也帮我说过话,这个圈子的人总是自顾不暇,但白小姐依然愿意为人出头,这确实有让我意外。」 乔岁说着,看了看花秋。 「她以前不这样吗?」 「不是的,我以前听说过白小姐性子冷淡,和很多人都合不来,但她勤勤恳恳在圈子里也是口碑极好的,所以有时候我都不懂网上的人到底怎么想的。」 花秋点了点头,瞧着乔岁手边的书有些疑惑。 「啊,我现在是中学老师,之前还没有考编制,所以也没有去任课。」 「挺好的。」 乔岁听见花秋这样说。她将眼镜取了下来,一脸笑意的看着花秋。 「花医生...你和白小姐,一定要幸福。」 花秋微微一愣,本想问她什么,转念想着网上早已经传遍了她们倒也没再问。 「那你喃?」 乔岁仍是有些意外花秋会主动问她。 她笑了笑,「我有个男朋友,他是个军人。」 花秋眸子颤了颤,恍惚间想起了柳枝囡,她喘了口气道,「多久结婚?」 乔岁盯着眼前的咖啡沉默了片刻,这神情着实和柳枝囡一般无二。 「可能...还早,如果有机会我请你们来吃喜酒。」 花秋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片刻间,咖啡店的门口传来一阵小骚动,乔岁看了看花秋的身后,倒是笑了笑。 「姐姐!」 熟悉的声音响起,花秋转回头便闻见了一股香味,白纤亲昵地靠着花秋,全然不顾店内的人目光,偏头看见乔岁倒是惊讶了一番。 「乔岁?」 「白小姐,好久不见。」 白纤坐在了花秋身边,仍是将花秋的手拉着。 「你怎么在这儿啊?」 乔岁道,「刚下课,准备回家就遇见了花医生。」 白纤看了看花秋,她眼眸真诚,倒真的是这样。 「你在读书?」 白纤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惹得花秋无奈一笑,直到她看见了乔岁手边的中学课本,才又惊讶了一次。 「你是老师呀!」 乔岁点了点头,「嗯,虽然在剧组只是打杂的,但是还是谢谢白小姐的照顾。」 白纤摆了摆手,一脸见外地样子。 「小事一桩,谈不上照顾,那个主编我也不知道他是这样的人,说些话难听死了,反正我不会和他们有什么合作了。」 第66页 花秋看了看白纤,将她的手握紧了几分。 乔岁笑地温和,白纤又道,「当老师是什么感觉啊?」 「当老师挺好的,遇上几个调皮的学生也不差。」 白纤恍然间想起了自己的学生生涯,倒是和乔岁不约而同地笑了笑,惹得一旁的花秋一脸茫然。 「学生生涯以前恨现在念得很。」 花秋饶是无奈地喝了口咖啡,自己没在这个世界读过书自是不懂,当初在天宫读的书,这里也都用不上多少。 白纤忽而转头道,「要是我们以后有孩子了,就让你来给孩子当老师吧。」 花秋勐地一愣,乔岁看见了花秋,转而回答白纤,「好啊。」 就像是过家家般的约定,谁也不知道有没有以后,又或者以后又是多久,但还是为此乐此不疲。 和乔岁分别的时候,花秋回了回头,看见她的背影在绵绵细雨之中走得格外缓慢,她以前怎么没注意,乔岁的腿好像有些不灵活,像是旧疾。 「姐姐!」 花秋回过头,正看见白纤一脸委屈地看着她。 「人都走远了,你还看!」 「吃醋了?」 白纤仰头,「没有!」 花秋笑了笑,「她有男朋友了。」 白纤脸色缓和了几分但仍耍着小性子不管,拉着花秋的手臂,像极了不分青红皂白耍无赖的小女孩。 「姐姐那么好看,我要抓紧姐姐!」 「小孩...」 白纤不搭话。 「我们去看看柳枝囡和夏炎吧。」 白纤愣了愣,偏过头看着花秋,她的眸子低沉,偏过头看向她的时候,琥珀般的眸子里,是她的脸。 作者有话要说:  emm.... 其实乔岁是我一个微小说里面的人物,出场不多,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加上去了,如果有机会,我就把乔岁和她的军人男友的小故事放出来~ 感谢支持,么么么么么么么么哒~~~ 隔壁预收《栖林》求收藏!磕头! 第35章 天使 保姆车开到墓园的时候,天还在下着濛濛细雨,花秋揽着白纤撑着雨伞,朝里面走去。 白纤抱着白菊,放在了墓碑前。 「我记得柳医生是孤儿来着。」 「夏炎也是。」 白纤转头看向花秋,女人面不改色毫无波澜地看着照片,但白纤还是拉着她的手臂,她感觉姐姐有些难过。 她恍然间想起刚才自己对乔岁说的话,低了低眉。 「姐姐,我们去孤儿院看看吧。」 花秋偏过头看着白纤,雨滴沿着伞骨滑落,跌在花秋的肩膀上,这风刺骨的很,白纤紧紧地贴着她,像是个无所适从的孩子。 花秋失笑,她不就是个孩子吗? 她记得夏炎说过,那家孤儿院柳枝囡也会时不时拉点赞助,果然是命里有天数,两人小时候在一个孤儿院居然到长大了才认识。 孤儿院坐落在墓园一公里外的小镇,算是a市边缘的小镇子,两人穿过灰尘小路,雨便越来越小,直到花秋收了伞,那微薄的阳光洒落在地,便看见了那修的像个教堂一样的孤儿院,栅栏门内的小院里,孩子们都在打闹,似乎没有外人打扰,像个世外桃源。 白纤只是晃了一眼,便发现仿佛孤儿院之中女孩很多,他们灰头土脸和男孩子在沙坑里玩闹,也有安静地女孩子坐在篱笆内侧的长椅上看书。 花秋直接推开了栏杆门,倒是把内院的孩子吓了一跳,白纤忍着笑,看着那群孩子一股脑地朝着大门内跑,而那坐在篱笆内侧的女孩并没有被这样的吵闹打扰,她似乎掉进了书海... 「小妹妹,你在看什么?」 女孩明媚的眸子抬了起来,却把目光落在了白纤身后的花秋身上,她微微一愣像是被花秋吓到了。 白纤一脸纳闷地转回头,正看花秋面不改色地看着她们俩。 「你别被她吓到了,她不吃小孩的。」 「...」 女孩摇了摇头,合上了手中的书,那四个大字便出现在两人的眼中。 【中医药草】 花秋微微一愣,听得女孩说道,「这个姐姐好美。」 换作白纤无语,她这个大明星难道不美吗? 花秋歪起嘴角将白纤揽在怀里。 「这个孩子眼光好。」 小女孩笑了笑没说话,那装修简洁的大门走出一个老妇人,她的身后围满了那些不敢出来的小孩。 「请问你们是?」 白纤对于这种情况自然有经验,抬起官方的笑容说道,「你好,我们是柳枝囡和夏炎的朋友。」 老妇人微微一愣,鼻头一酸没有搭话。 院内的小孩依旧你追我赶,篱笆那儿的女孩也依旧看着书。三人坐在一旁的长椅上,皆是一脸慈爱的看着那群玩闹的孩子。 「柳枝囡可是我们这儿最乖的小姑娘,什么都会,以前的孩子都把她当做偶像,后来考上了医大,领了奖学金还常常来看我们...其实我们孤儿院也帮不了他们什么。」 「给了一个家,比什么都好。」 白纤忽而说着,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鼻头红了红,身旁的人握着她的手,想要把温暖传给她,白纤笑了笑看着老妇人,她低着头似笑非笑,强忍着情绪又抬起了头。 「夏炎这孩子,小时候调皮得很,来孤儿院其实挺大了,也不会有什么人收养,这家孤儿院开了很久,久到大家都快遗忘了这里,这里以前人可多了,现在都搬去了大城市。时代变得快,快到我们追不上了。」 第67页 花秋微微一愣,看着院子外的一切,那本是修建着马路的地方被杂乱的枯树枝堆了起来,那参天的大树下,供奉着土地爷,香炉里的灰满满一炉,香火不断都在祈求着保佑。 「对了,往前走几百米有个小庙,挺灵的可以去试试,以前好些个人都会回这里拜拜,见你们这样小的,还是第一次,学医的?」 「婆婆怎么知道?」 「这姑娘一身中药味儿。」 老妇人破涕为笑,许是她们一身疲惫,又是初来乍到,老妇人误以为两人心事重重,或是被大城市打压了,毕竟快节奏的城市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过得很好。 花秋点头谢过 ,道别老妇人的时候,白纤看见那看书的小女孩正站在篱笆前看着她们,虽方才交集不多却似有些依依不捨。 「姐姐,那个小女孩也喜欢中医?难怪她那么喜欢你。」 「喜欢我?」 「对啊,你看不出来啊,那小女孩时不时就看你,那一脸崇拜和喜欢一点都不假。」 花秋道,「或许吧,你喜欢那孩子吗?」 白纤点头,「挺喜欢的。」 两人顺着老妇人指的方向,朝前走了几百米,枯树枝密集地深处,坐落着一间小庙,白纤本以为会有人,但事实证明这里仿佛人烟稀少,但依稀看得出,这里也曾喧闹热闹过。 小庙的入口是暗红的木门,被雨沖刷后掉了漆,松动的很,蜘蛛网倒是没多少,柳枝夹在门缝,长长的挂在那儿像是长在上面了似的。 「你信这个?」 白纤看了看花秋,抬脚便走进去了。 「我信。」 花秋看着白纤的背影,倒是想起了几个月前她问自己,她问这个世界上有没有神明,如果有那自己一定是神明派来拯救她的。 她那时候只有庆幸,庆幸自己不杀生,否则她便早将神力去了出来。 花秋跟着进去了,小庙不愧是小庙,真就是小,一眼都能将这里看得完,蒲草在四面八方放着,而走近神像台的时候,便看见了那还有火心的香。 香炉旁摆放着散落的新香,像是故意放在那儿的。 花秋抬起头看了看,她以为这座小庙里供奉的会是什么佛或是什么菩萨,但她微微一愣,没想到那尊神像让她意外。 像身是铜做的,镀了层金粉,她的手中拿着一朵花,许是颜色让人分不清楚那是什么,她低着头似一副哀愁的神情,竟雕刻的栩栩如生。 「a市的寺庙我都拜完了,愣是没见过这座神。」 白纤低头呢喃着,竟不知道该不该拜拜。 「拜拜吧。」 一旁的花秋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眸子颤了颤。 这座神像,不是别人,正是是她母君,奉若花神,那个千年前归墟,那个陌姰心心念念,那个受神族爱戴的花神。 她着实没想到会在这儿遇见,毕竟在这个世界,花秋见得最多的,便是秋呈的神像了... 奉若花神,能在这儿见到,确实令花秋震撼。 她的母君花娘子,是神族最后一个花神,掌管着神族的奉若花,是那只会开在神族灵气之地,恩泽万物的奉若花。 花开之处是神明走过的痕迹,为所有人祈福安宁与和平。 花秋一转眸子,便看见跪在圆蒲上的白纤,她双手合十静静地跪在那里,似乎有许多的愿望。 「姐姐,你不拜拜吗?」 白纤饶是疑惑地看向花秋。 花秋摇头。 「走吧。」 司机来接她们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两人坐在保姆车内,看着车窗外一望无际的田野,和那杂乱蒲草田地,这里没有霓虹灯,只有一闪一闪没人修补的路灯。 「姐姐,你说为什么会有人抛弃自己的孩子?」 白纤沉默了好久,连花秋都误以为她睡着了,然后便在轿车的汽油声中听见了白纤的声音。 花秋愣了愣,「可能他们没有能力吧。」 白纤点了点头,转而看见花秋,「孩子就是上天送来的天使,孤儿院好多被遗弃的都是女孩子,真的是...一点都不懂。」 花秋沉默,女孩子吗?她轻笑,像是古今之中,大家对女孩子都是格外的不喜爱。 曾经父君也因为自己是个女孩子而没办法继承他的位置愤怒,这也是秋呈为什么和她不合的原因,只因他们的神族掌管者是一个女孩子。 秋呈是武神,曾跟最父君与魔族征战,那男人厮杀的战场,一个女孩子的出现是多么突兀。父君对她不管不问再到后来对她严格把控,这一切的转变若不是她自己的努力,又怎么会得到父君的肯定? 她并不奢望父君对她宠溺,她想要和父君并肩作战,并不限制于她是个女孩子。 而白纤喃? 她偏过头看着这个入睡的小孩,寻哩说白纤年少进了这个圈子,饱受争议却又不会退缩畏惧,从何芸再到乔岁,不都是这样吗?摸爬滚打哪怕自己再努力也一样摆脱不了自己是个女孩子的事实,这个世界总是对女孩子那么大的敌意。 但性别是认知而不是歧视。 花秋伸手摸了摸白纤额前的碎发,她发誓,不会再有人伤害她的小孩了,谁都不会了... 作者有话要说:  隔壁《栖林》求收藏!磕头!啊啊啊啊mua~ 第68页 感谢在2020-08-16 20:23:18~2020-08-18 23:01: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lectorrr 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6章 领养 首映礼当天,白纤穿着花秋选的那天裙子,但花秋后悔选了这条破裙子,尽管这条裙子让白纤又占尽了风头... 那条裙子可是自己亲手选的! 露背装就算了,为什么胸前还是深v?不知道这不得体吗?那么暴露是想干嘛! 「大家好,我叫白纤。」 尽管白纤早已经夺得影后金奖,但作为不是电影的女主角,她还是乖乖的远离了c位,避免两家粉丝和哪些无脑黑,免得得人诟病。 花秋表面上云淡风轻,但实际上在那椅子上如坐针毡,恨不得立刻上去拿着她的外衣把白纤裹住赶紧打包回家。 内场来了很多白纤的粉丝,虽大家的目光都在白纤身上,但仍是有发现了花秋。 「白小姐你好,尽管你的年纪不算大,但在娱乐圈也混了很久,我们仅个人以及粉丝想问,你什么时候会有恋情。」 「???」 台上的人都懵了,这不是电影首映礼吗?知道圈内规矩还在这儿问东问西,主办方招了招手,示意打断採访。 只见白纤莞尔一笑,拿起话筒道,「难道我的恋情不够明显吗?」 她看着台下的花秋没有再说话,许是她觉得自己不够明显,才让粉丝在嗑她们cp的时候以为是圈地自萌不敢说正主吗?但她记得自己做的很明显啊。 花秋心情顿时似消失了半边乌云,饶是不移视线地看着白纤。 沈姐站在台下看着两人的眉来眼去,身后的寻哩更是打着哆嗦翻着白眼没说话。 「妈呀,姐姐看纤纤的眼神也太深情了吧,我以前一直以为姐姐是个鱼木头。」 「什么鱼木头,姐姐是个霸道总裁才对。」 「我嗑的cp是真的啊啊啊!」 花秋将那几个粉丝的交谈听了去。台上的白纤还在正常採访,等到结束之后,白纤才放了口气,花秋一甩外套盖在白纤的身上,将身旁正要行助理之事的寻哩吓了一跳,然后愣了愣跟着沈姐跑了。 得,寻哩越来越有助理那味儿了。 在车内换好衣服的白纤,让司机开走了,她和花秋默契地前往着目的地,花秋这才注意到,白纤买了很多东西。 「去看孩子们,肯定要买东西啊。」 花秋笑,倒觉得白纤用心了。 「姐姐,我们收养一个孩子吧。」 花秋微微一愣,看着一脸诚恳地白纤。 「养孩子不是养宠物,你想清楚了?」 白纤点了点头。 她想的很清楚,她这辈子都不会离开花秋的,她也不愿意和别人在一起,所以她想和姐姐一起领养一个孩子。 「你这叫用孩子拴住我?」 白纤惊讶,「姐姐,你去哪儿看的这些乱七八糟的!」 花秋笑而不语,白纤怒其不争,「你的恋爱大全会教这个?」 「不会。」 「去哪儿看的霸道总裁文?」 花秋想了想,冷静回答,「你的粉丝说,我是霸道总裁。」 白纤撇唇,「霸道老中医。」 花秋不予争辩,一把拉过白纤的手,又握紧了几分。 两人到达孤儿院的时候,大老远便看见了那个坐在篱笆内侧看书的女孩,老妇人在院子里除草,那杂草长得高,刺人得很把院儿里的孩子腿都割伤了。 孩子们都有些慵懒,午后的时光总是让人觉得睏倦。 「来都来了,还带什么礼物?」 「来看孩子们带点礼物不用见外。」 白纤随着老妇人朝里走,走廊里出这几幅掉了漆框的画,地上摆着不怎么新鲜的花。 「这里不算大,楼上房间好几个孩子都要挤着睡。」 白纤微微一愣,看着这个像是教堂的地方,没想到空间那么小。 「这里只有你在吗?」 「我和我老伴儿在,之前那个嫌工资少的小伙子走了之后,我老伴儿就去当后厨了。」 老妇人说着还忍不住笑了几分。 「领养的手续不麻烦...」老妇人顿了顿,「夏炎当初被领走没多久,就被退回来了。」 白纤看着老妇人拿给她的资料,抬了抬头,「为什么要退?」 「说他调皮得很,吵着闹着要回来。」 老妇人在那螺丝松动的橱窗里翻找着资料。 「你是和谁领养?虽然我们是个小地方,但审核条件也不能少。」 白纤笑,「和外面那个姐姐。」 老妇人微微一怔,「你们?」 白纤道,「对啊。」 老妇人并没有皱起眉头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 「真好。」 白纤只听得她淡淡说着这两个字,「你把资料填了吧。」 白纤点了点头,埋头写了起来。 老妇人坐在她的对面,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白纤长得白嫩,蓬松的长髮更加把她显得年纪小,细细的眉毛下那双眸子明亮又清澈,小嘴里说出的话都是软软的,做事温柔又细腻,谁会不喜欢? 「你是演员?」 老妇人看着资料有些讶异,但转念又想着,这姑娘那么好看,的确不做演员可惜了。 第69页 白纤笑,「收益有保障,不会养不起孩子的。」 篱笆内侧,花秋安静地坐在女孩的身旁,她没有打扰女孩看书,而女孩便在那股飘着淡淡中药味儿的女人身侧,一片又一片的翻着。 「你叫什么名字?」 花秋开口了,女孩合上书顿了顿,沉稳地不像话,「没有名字,但他们总喜欢叫我书呆子。」 「中药学习很困难,你想跟着我学吗?」 花秋发出的邀请,或许对于别人而言却是没有什么诱惑力,但对于这个小女孩,她的眸子瞬间发了光。 「可以吗?」 花秋点头,问道,「你为什么想学中医?」 女孩低了低头,手指在书页的角上捏了捏。 「我从小是奶奶拉扯大的,后来她住院了,花了好多钱,我看着她那些管子插在她的身上,最后却还是什么用都没有,我在想是不是中医会更有用。」 花秋眨了眨眼睛,看着那堆没有除完的杂草。 「我记得我老师说过,老祖宗留下的那些东西博大精深,觉得中医不好多半是遇见了庸医,我们总是苦苦去追寻那些高端的医疗技术,殊不知真正中医精髓早就在他们的遗失中没有后代了。」 周逐木确实是这样告诉她的,他那家医院小病小痛其他医生能看,但凡遇见点大的,他都得亲自上手,神族不干预凡人生死,但那些能够活下来的人,周逐木总会用他的医术认真治疗。 她还记得周逐木前几年心软用神力救了濒死的凡人,还被皂七骂了好久,其实他们也想用神力拯救那些受病痛折磨的人,减少痛苦与折磨,可奈何他们能看见那些沉入沼泽的众生,却不得解救他们。 老祖宗...他们苦研千百年的东西,又怎么会差? 小女孩目不转睛地看着花秋,听着她的话。 「我奶奶也是这样说的,她说她就不应该同意把她送去医院,落叶归根早晚都会走还不如让中医看看,要是不去医院插管子,她还能在再开开心心活几个月。」 花秋偏头看着小女孩,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姐姐!」 白纤正一脸兴奋地从门内跑出来。 「好了?」 白纤点头,看着身旁一脸茫然地小姑娘,果然还得靠姐姐出马。 「你们真的要领养我吗?」 白纤诚恳地点着头,女孩直勾勾地盯着白纤,生怕从她眼睛里看出欺骗,但...并没有。 「不会...再把我退回来吧。」 白纤眨了眨眼睛,「不会。」 老妇人出来的时候,小女孩便跑了过去,花秋和白纤微微一愣,只看得小女孩对着老妇人说了什么,老妇人走了过来笑着说。 「今天可能不行,你们要领养她,就多来看看她,院儿里孩子被退怕了,其实很多都不敢离开。」 她们恍然大悟,看着那坐在阶梯角落的小女孩有几分心疼。 两人离开孤儿院的时候,白纤和那群孩子在沙坑里玩儿,而花秋便和小女孩坐在长椅上,一边说着中药草图,一边无奈地看着白纤... 「累吗?」 花秋扯出湿巾纸给白纤擦手,保姆车上开了暖气,白纤正乐呵呵地笑。 「太久没这样了,不累。」 「乖,睡会儿吧。」 白纤靠在椅子上,侧着身子将花秋盯着,久久都没有说话,直到花秋扯出毯子给白纤盖上。 「怎么了?」 白纤耷拉着眼皮,轻声呢喃着,「有你真好。」 「其实我挺喜欢那个女孩,文文静静的,就像你一样。」 白纤的眸子里倒映着花秋毫无波澜地脸,她自顾自的说着,「我要让她女承母业,继承你的衣钵。」 花秋哑然失笑,窗外飞速的风景她们都没有去欣赏,白纤在车里睡着了,而花秋正全神贯注地看着她,移不开视线。 「要不要我背你。」 刚到小区,白纤的觉其实醒了大半,见花秋这样一说,佯装打了个哈欠,然后点了点头。 白纤趴在花秋的肩头,闻着她颈肩淡淡的药草味儿。 「姐姐,你草药味儿太重了,像是每天上山採药似的。」 花秋笑,「你怎么知道?」 白纤抿着唇道,「那我和你一起,你说山上是不是有蛇啊。」 花秋录了指纹,滴的一声打开了房门。 白纤从花秋的背上缩了下来,两人愣在了门口。 「进贼了?」 客厅和厨房的小檯灯都亮着,书籍和柜子倒在了地上,看起来确实像是进贼了一样。花秋率先走进了屋子,她掏出手机,正准备报警,却被白纤一把拦下。 少女的脸冷漠地不像话,微微抬起头看向了二楼。 半晌才听见二楼传来沉重的脚步声,白纤淡淡道。 「是我爸。」 作者有话要说:  熬夜的一章,大家早安~ 阿巴阿巴阿巴~ 隔壁求收藏~ 第37章 沥川 花秋微微抬头,看见二楼楼梯的拐角处站着一个晃悠悠的男人,他撑着墙壁迷迷煳煳地看着楼下的两个人,剎那间酒气充斥着整个屋子。 「哟,女儿回来了?」 男人像是一点都不客气,扶着栏杆便走了下来,一不留神踩了空,摔在了地上,白纤赶忙去扶着,男人反手便将白纤的手臂握住了。 第70页 花秋眉头一皱,本想上前,男人蓦然抬起了头看着花秋。 她这才看清楚,男人的脸绯红,是喝了酒的上脸的症状,眉宇之间和白纤有些神似,看得出长相是帅气的,而白纤也继承了她父亲的脸。 「爸。」 白纤无力的喊了一声,这才将男人的视线拉了回来。 「你爸我没钱了,找不到你就只有来你家了...」 男人打了个酒嗝,一脸笑意地看着白纤,花秋还是忍不住打开了手机。 「这是玉吧,我拿去买了能值几个钱?」 白纤微微一愣,想从男人的手中抢走那块石头,她认得,那是姐姐的东西!但男人收了快,白纤并没有将东西拿回来。 「慌什么?很值钱?」 花秋冷漠地站在原地看着两人,白纤似看非看地瞥向花秋,害怕她生气,她看得出那东西对姐姐格外重要,所以她只有想办法将东西拿回来。 男人扑面而来的酒气让花秋烦躁,眼看着男人要拉住白纤,只是轻轻一带,她便将白纤抱在了怀里。 「男女有别。」 花秋冷冷地话引起了男人的注意。男人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撑着扶梯看着花秋。 「她是谁?」 令花秋意外的是,白纤似从她怀里反手护住了她。 「爸,我把钱给你,你把那个东西给我。」 男人低着眸子,看着手中的东西,她不过是随便去房间翻了翻,便发现了这个东西,本以为不值几个钱,但白纤的反应却在告诉他,这玩意儿很值钱。 「怎么?用钱打发我?」 男人仿佛前言不搭后语,瘫坐在楼梯口焉儿了气。 「你妈还在的时候,就说你长大了指定出息...」男人抬头看着白纤,「是出息了,可惜她爸成拖油瓶了...」 男人的毛髮杂乱,像是邋遢了很久,身上菸酒味儿格外的厚重,这个人像个流浪汉一样,他松了松手将天石放在了地上。 「爸...」 「你别说话,你一说话我就会想起你妈...」 花秋将白纤拉的死死不松手,害怕她跑过去被男人伤害,白纤的爸爸很是颓靡,这让花秋皱起了眉头,她没想到的是,娱乐圈最为出名的影后,她的爸爸居然是这副模样,一个耳鬓斑白的男人,以一种不太光彩的方式出现,开口确实要钱。 「你妈说过,不让我喝酒来着...」 男人呢喃着,低头看着那借着月光闪烁着微光的石头。 「我也不想这样,我不想成为你的累赘!」 「我知道,爸我都知道...」 「你不知道,纤纤,你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何时,男人从腰间摸出了一把本该放在厨房的水果刀。 「爸!」 「我耳朵不聋...」 男人觉得白纤聒噪。 「你妈还没来得及看你一眼就走了,她该有多遗憾啊,我还没有接受你降临的喜悦,便要接受她离开的事实...我常常在想,她身体也不差,为什么就这样走了。纤纤,你说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因为是我带来的不幸...」 花秋默然一怔,听见怀中的小孩的话,心中一疼。 「许是前世没做善事,今生得了报应...」 花秋清楚的感觉到了小孩颤抖的身子,她握着自己的手臂还在发颤。 「爸!」 白纤惊唿的剎那,那把水果刀咣的一声落在地上,而花秋已经稳稳地接住了白纤昏厥无力的身体。 男人傻傻地愣在那里,花秋已然抱着白纤上了楼,等到她再回来时,男人还在原地不动。 「没必要让小孩再失去一个亲人。你好,我是花秋。」 男人的眸子颤了颤,这才回过神。方才的那一剎那他已经彻底酒醒了,他清楚的感觉到手中的水果刀像是被什么力量抽出了他的掌中。 「我是白沥川,是白纤的父亲。」 花秋低着眸子没有看他,「关于小孩,我想再多了解一下,我已经报警了,为了她的职业生涯,我希望你不要做太多关于她的解释,希望你理解。」 花秋一气呵成,那陈述一般的语气,让男人倍感自责与压力。他坐在沙发的边缘,有些坐立难安,面对花秋像是个生疏的客人,低着头连说话都颤了颤。 「纤纤的母亲叫做温孜纤,她那时候也是个小有名气的演员,我和她认识也是在伦敦。」 花秋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想起了那时候白纤说她想去伦敦,原不仅仅是因为喜欢,也是因为父母曾在那里邂逅。那驻扎在白纤心里的痕迹,她总是掩饰着用另一种方式表达,让人不觉得复杂与难受。 「后来他妈妈捨弃了为梦想打拼,选择和我结婚,再后来她怀了白纤,早在孕期检查的时候,所有人都觉得生产没问题,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意外来的那么突然。」 花秋的眸子微颤,她想,她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这到底是为什么。 那拥有着不与凡人相同的能力,没有任何凡人能够撑得住,就连白纤也是辗转几世才好不容易容下这个力量,然后她才被唤醒,所以一个凡人之躯更是无法谈及容下之说。 说到底,还是因为那神力... 「我是个不称职的父亲,如果当时我能坚强一点,也许白纤也不会过得那么苦。一个女孩子,在没有避风港的远方流浪,她难过的时候,生病的时候,又有谁会在她身边...」 第71页 花秋灵敏地听见了楼下的警车声,她抬起头看着白沥川。 「以后,我会在她身边的。」 「她这些年没怎么感受过父爱和母爱,看得出那孩子很喜欢你。所以,我祈求你能弥补一点爱,将我们遗失的补上。如果...如果真的有来世那么一说,我就做牛做马报答你。」 白沥川抬着泛红的眼眶看着她。 花秋还没说话,心里微微一顿,原来,所有人都看得出白纤很喜欢她。 花秋眸子一抬,听见了敲门声。 「不用你嘱託,我也会照顾好她。」 她站起身去玄关处开了门,一眼便看见了穿着警察服的周逐木,她嘴唇微微一撇,饶是没想到周逐木还有这个癖好。 男人默默地站了起来,整理着不算体面的衣衫朝门外走去。 他的双手霎时被镣铐铐住,白沥川转回头看了一眼花秋,只是那一眼便让人觉得再不会相见。 「如果生前註定要分离,那么死后定会再相遇。」 短短的几句话之间,那扇门掩了半分,周逐木站在门口看着花秋一脸茫然。 「发生什么了?」 花秋抬眸,「删除他的记忆,放他一条生路。」 花秋还是心软了,她知道白沥川所想,但她说过,不想让小孩最后一个亲人也离开,所以她又一次心软,放了他一条生路。这让她忽而想起那两个天石持有者,她能放了白沥川一条生路,可又有谁能心软片刻,放过他们? 花秋关上了门,站在亮着弱灯下喘了口气。楼梯间的那块天石安静地躺在那里,花秋走过去将它捡了起来。 原来小孩上次听寻哩说生日会之后哭,是因为这个。 花秋抬了抬手指,杂乱的房间立刻恢復了原状,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房间里,白纤还在熟睡,她的眉头紧皱,像是做了什么恶梦一般,花秋轻轻地抚上眉梢,这才将白纤的眉头舒展开来,她翻了个身,挽着花秋的手腕,传来浅浅地唿吸声。 花秋没有出声,微抬食指的剎那,放在柜子那头的安神香燃了起来,渐渐地,房间里飘满了香气。 白纤母亲的死,和她这些年因为灼心之痛受到的争议,而这所有的起源,都来自己,来自于自己的神力,如果没有这个原因,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白纤会出生在一个充满爱意的家庭,她或许还是会成为演员,成为她母亲年轻时的梦想,她也不会遇见自己,也不会受到灼心之痛的折磨。 那本是花鞦韆年前洒向万物的恩泽,却又在千年后,成了她的伤痛,也成了她自己的罪孽。 神明会原谅她吗? 神明应该不会。 神明一个不会认为那是花秋给予的恩泽,因为那本是逆天而行的事情。神力,天石本都该止步于千年前的大战之中,但她做了,于是臣厉来处罚她了。 原来这就是晟幽君臣厉,一半光明一半黑暗,他不是来帮魔族的,他是来惩罚自己的。曾经的魔族有罪,他偏于神族,后来的神族有罪,他便偏于魔族。 那是花秋恻隐之心的罪,可是当初的她一心想救神族血脉的心,究竟又何罪之有? 作者有话要说:  隔壁预收求藏~ 感恩~(*  ̄3)(e ̄ *) 第38章 孤儿 花秋翻过身的时候,发现白纤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窗边的晨初洒进了房间,窗帘被风吹了起来。 「早啊,姐姐。」 白纤似乎睡的还算安稳,她醒来发现花秋依旧躺在身旁,那是多么美好的安全感,本是想缩进被窝再睡一会儿,但奈何睁眼看见了花秋的脸,便再也睡不着了... 「今天不工作吗?」 花秋和白纤都没有提及昨夜的事情,小孩忽而翻身看了看手机,顺势坐了起来。 「沈姐说下午有个採访。」 「几点了?」 「已经一点多了。」 花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身旁的人已经离开了床。 「我採访很快的,你就不用陪我啦。」 卫生间传来小孩漱口时含煳不清的声音,花秋起了身拉开了窗帘,她今天也不打算和白纤一路。 寻哩做保姆车等到白纤的时候,以为花秋会一起出现,但转念想着逐木说起昨夜的事情,忽然又明白了什么。 「慈善晚会在后天晚上,沈姐说礼服明天就送到。」 白纤点了点头,摘下墨镜看着寻哩。 「昨天的事情...你们都知道吧。」 寻哩一愣,有些为难地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不会撒谎,说吧。」 寻哩扶额,「知道的,沈姐和览...和李总已经锁了消息。」 白纤没搭话,偏过头看着窗外。 片刻后,「他去哪儿了?」 寻哩听见白纤这样问着。 白纤并不想和花秋面对面说起这样的事情,更何况她也难以开口提及不堪的往事,那是过去,与现在没有关系,与花秋也没有关系,没有必要把不相干的人牵扯进来。 「养老院。」 白纤眨了眨眼睛,「我会按时把钱打过去,你找沈姐把卡号给我。」 寻哩微微看向白纤。 「是...花医生送去的。」 花秋打了个喷嚏,然后套了件外套出门了。 那条小路,在阳光的照射下,空气中的尘埃歷歷可见,花秋大老远就听见了孩子们的声音,意外的是,今天那个看书的小女孩不在篱笆内侧。老妇人一眼便看见花秋正朝这边走来,赶忙跑了过去。 第72页 「哎呀,你来了?我正说想联繫白小姐,那孩子刚刚发烧了,我还没来得及打120。」 花秋眉头一皱,跟着老妇人上了楼。 窄小的走廊像是要把人压扁,空气也并不是很流通,随着老妇人进了一间房,引入眼帘地,是拥挤的床位,而那个小女孩正躺在靠近窗户的那张双人床下,身旁围着几个小孩。 「你们去楼下,别在这儿堵着,快快!」 老妇人吆着孩子们往楼下走,花秋坐在女孩小小的床边,轻轻地用指尖点在了她的手腕上。 小女孩的额头放着物理降温的冰帕子,花秋抬了抬手指,看着身后的老妇人。 「可以方便要杯热水吗?」 老妇人连忙点着头离开了房间,顺手关上了门。 花秋将半掩的窗户打开了,一股冷风吹了进来,她从旁边的床上拿了被子又盖了一层在小女孩身上。 她微微抬起手,拇指和中指轻捏一般靠近着女孩,闪烁着微亮的指尖拂过女孩的胸口,只听得女孩急促的咳嗽了几声,然后才睁开了眼睛。 「花花?」 花秋笑了笑,「是我。」 「我在做梦?」 花秋摇头,将女孩的手拉住,用手掌的炙热告诉她,她并没有在做梦。 老妇人送水来的时候,愣了半天没反应,还当真以为小女孩喝了杯热水便好了。花秋笑而不语,只看着小女孩没说话。 「我还以为你们只是说说。」 小女孩躺在床上,将窗外灰蓝色的天看着,她其实不太相信像现在还会有人愿意领养孩子,毕竟她可是看着孤儿院的那些人被退了回来。 「白纤说过,就不是骗人的。」 小女孩转过头看着花秋,「花花,为什么你们是两个女孩来这里?」 小女孩说话犀利,问着那些并不像这个年龄该有的问题,她仿佛看的很清楚所以总是小心翼翼的。 花秋启齿道,「孩子就是上天送来的天使...」这是白纤说的话,她觉得很有道理,「一个天使会有两个守护神。所以,你也有的,但你不一样的是,你是两个守护女神。」 小女孩没忍住笑了笑,「尽管是假的,但是我还是相信你。」 花秋带着她下楼的时候,老妇人就知道,女孩已经接受她们了,这远比她想像的要简单。 「书呆子,终于有人领养你了,你可小心被退回来!」 男孩带着一身沙土,跑到了女孩的身边,将手中的玩具车放在了椅子上,他仿佛想引起女孩的注意,但事实是女孩根本不搭理他。 「书呆子,要是你被退回来了,我们就再也不和你玩儿了。」 女孩这才抬头看着男孩,他涨红了脖子对着女孩吼着,可眼睛里的泪水早已经在打转了。 「小非,你捨不得我就直说。」 「谁捨不得你啊!」 男孩跑开了,女孩顿了顿,继续翻看着她的中医药草书。 老妇人抱着一篮子青菜,和花秋坐在篱笆那边聊着天,时不时抬头看着那群在沙坑里玩儿的孩子。 「当年柳枝囡可一直没有家庭收养,说是那孩子不爱说话,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哑巴,柳枝囡不爱说话,她也捨不得离开这里,刚刚小非说的话,倒成了在孤儿院一直流传的话。」 花秋道,「其实,是想有个家。」 老妇人轻笑,「谁不想啊,我和我老伴儿也都是在这儿才有了家。」 「我们也在尽力。」 尽力创造一个完整的家。 老妇人看了看花秋,比起第一次见她也不过几天,倒是有些恍惚了... 「你和小庙的那个女神像挺像的。」 老妇人突然说了一句,花秋微微一愣偏头看着老妇人。 「那个小庙我出生前就在了,在花镇活了那么久,从前几年的火灾开始,就有镇子上的人陆陆续续搬走了。」 老妇人继续说着,突然偏头看着花秋,「你们多久来接她啊,我在想提前送个礼。」 花秋问,「什么?」 「这是我们孤儿院的礼俗,就希望那些被接走的孩子,能够快乐的长大。」 老妇人说着,低着头将摘完的菜叶子抖了抖。 「阿纤最近还有个活动,我回头问问她。」 「行。」 「花花!你要走了吗?」 女孩突然叫住了她,和老妇人道别前,篱笆内侧的孩子坐不住了。 花秋忽而俯下身摸了摸女孩的头,「下次,我和阿纤一起来。」 女孩点了点头,将手中的书握紧了。 花秋眨了眨眼睛,想起白纤之前来时送了些礼物,那是对整个孤儿院的。她从怀里掏出了一条项鍊,然后交给了女孩。 「这是信物...我们不会失信。」 女孩和花秋道了别,她乖乖地将项鍊挂在脖子上,那块银白色的挂坠,小巧精緻,但并不显眼,在花秋离开的时刻闪烁着微光。 「公主?你又把御古送人了?」 寻哩正暗戳戳地站在花秋身后,怒其不争地不敢大声说话。 「怎么了?」 寻哩撇唇摇了摇头。 花秋回到家的时候,白纤已经回来了,在二楼洗澡,寻哩低声交代着几句,说是白纤心情不太好,问是出了什么事,寻哩也不知道。 「小孩?」 第73页 花秋朝着二楼喊了一声,在拐角处看见了穿着浴袍一头湿发的白纤。 「怎么了?」 白纤嘟囔着抱住了花秋,湿发的水滴寝室了她的衣服,花秋又将白纤带回了房间,将抽屉里的吹风机拿了出来。 两人都没说话,寂静的房间只听得吹风机唿唿的声音,白纤背对着花秋,她看不见小孩的表情。 「你想好要给她取什么名字了吗?」 白纤的肩膀动了动,夹杂着鼓风声传入了花秋的耳朵。 「花小白,是不是很俗气?」 花秋笑,「没有。」 「姐姐...」 花秋关掉了吹风机,揉了揉白纤已经干掉的头髮。 「你会喜欢这样的我吗?」 花秋眸子颤了颤,她知道白纤为什么心情不好了,许是白天她问了寻哩关于白沥川的去向,寻哩不会撒谎,自然全盘托出,白纤似乎不愿意把以前的事情告诉她,至少现在白纤和以前的她不一样。 所以,她害怕自己远离。 「那是你的过去,现在你只是现在的白纤。」 「姐姐,你爱我吗?」 花秋撩开白纤的碎发,小孩委屈的神情入了眼,她在白纤的额间落下一吻。 「爱。」 「那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吧。」 花秋微微一愣没有说话,她拍了拍白纤的背,两人接着月光神情不明,白纤环抱着花秋的腰,将自己躲在她的怀中。 房间内,渐渐地传入了那熟悉的曲子,白纤鼻腔里发出的声音萦绕花秋,花秋的心脉微微一痛,皱起眉头看向怀中的小孩。 师父说的没错。 她多大?自己多大? 自己不会离开她吗?花秋不确定,但至少现在不会,但白纤没有问是不是永远,万一她问永远她又该怎么回答,所以...不说罢了。 第39章 晚会 花秋一直不大喜欢人多的地方,这一点白纤也是知道的,但寻哩说当天晚会出席的人多,她一个人也照顾不到全方面,所以还是... 「去。」 话音未落,寻哩和白纤双双拍掌。 「姐姐,你要不去,万一我又犯病了怎么办?」 寻哩脸色微变,只见花秋一张冷脸转了过来。 「不能说点好的?」 白纤一把拉着花秋的手臂,亲昵地蹭了蹭她。 「好的就是,有姐姐。」 寻哩打了个颤,转身去整理礼服了。 「姐姐,我最近心慌的厉害...」 花秋二话不说,伸向了白纤的手腕...脉象一点也不异常啊。 「唉,不管了,反正有姐姐在,就没有不能解决的事情。」 「等慈善晚会结束,就把花小白接回来吧。」 花秋说着,看向了白纤,「我最近好像也没什么活动,好!听姐姐的。」 花秋愣,「你不打算接她?」 白纤看了看寻哩那支棱起的耳朵,「不是,我是怕没来得及过二人世界。」 「...」 寻哩嗤笑一声,忽感如芒刺背,转过身道,「礼服在这儿,我先走了。」 随着一声关门声,屋子变得安静起来。 「感觉快过年了...」 身旁的人呢喃了一声,瞬间又焉儿了气。 花秋没有过年的概念,天宫时候最隆重的日子,也就是父君和母君生辰那日,所有的神族都会来参加,但花秋并不喜欢,她总是会躲起来,因为那几个年长的神者又会提到她。 花秋偏头看了看白纤,她不知道白纤会是怎么样过年的,这世界的人,每到过年都会放烟花,她偶有路过见到那些在店铺里凑活过年的人,举手投足之间都是喜庆。 次日晚,白纤和花秋一同走进了慈善晚会的会场,沈姐和寻哩跟随而至,知道这种场合一定会有人想要加白纤的好友谈合作,毕竟对于职场的人来说,但凡有心,什么地方都能搞合作。 不出沈姐预料,她们刚跟随接待的人走了没几步,便有个男人迎面而上,未等沈姐开口拒绝,便听见花秋冷漠地声音传来了。 「男女有别。」 她往身后拉了拉白纤,若不她拦着,怕不是那男人都要贴在白纤身上了。 「你好,我是xx集团的...」 「不合作,不交友,不跳槽。」 短短的九个字,让男人伸了一半的手僵住了,白纤躲在花秋的身后笑,接着就被花秋拉走了。 沈姐撇唇看着寻哩,好傢伙,花秋啥活都揽走了。 「姐姐,你去哪儿学的这些话?」 白纤暗自嗤笑,花秋脸色不大好,幸好她来了,以沈姐那慢半拍地反应,恐怕那男人都能贴脸递名片了。 花秋实在不明白,她当初选择给白纤定下这个活动,不就是慈善晚会吗?主张慈善怎么变成了交友现场? 她正想说什么,便看见了那坐在椅子上等候的苏洛,女人精緻的微张的眸子正看着她们,她穿着低调的礼服,身旁的助理已经换了人。 慈善晚会在走南区的一家私人会所,门外是层层围堵的粉丝和记者,行程是公开的,但因为是私人会所,所以并没有让那些记者进来,整个会所格外的富丽堂皇,连头顶的水晶灯都明晃晃的。 支撑着二楼台阶的柱子是大理石,连接着地板显得十分大气,有人绅士优雅,有人慌张繁忙,都干着自己手中的事物,仿佛对于那些圈子里的明星司空见惯,但注意到白纤的时候也难免看不见她身旁的花秋... 第74页 「那谁啊,好美。」 坐在拍卖椅上的两个女人注意到了她们。 「你没听说,她俩在那啥...」 「啥?」 「就是谈情说爱啊...」 女人转头又看了她们一样,「天喃,也太幸福了吧。」 「你不要帅哥了?」 女人撇了撇唇,「帅哥再帅,也不及女人更懂女人心呀。」 「今晚不知道有些什么?」 白纤嘀咕着,一旁的花秋正将她的披肩取下盖子了白纤的腿上。 她倒是听说过,慈善晚会就是拍卖东西,心意叫价者最高,得此物品而那些钱便去做慈善,这也是为什么她选择让白纤来这儿的原因。 圈子里的人商业化太严重了,就连慈善晚会也免不了作秀,但她倒是觉得,来这儿总比去一些奇奇怪怪的酒会好。 「你要竞拍?」 花秋问了问,只见白纤仰起头看着花秋,「我可带了钱,万一看上什么,就当送你的嫁妆。」 「...」 身后的寻哩又是一阵笑。 白纤还真是杀得可爱,她仿佛想起了在天宫时的那些神族人的婚礼,放现在来看,哪个不是天价?什么千年花灵草,什么御古座下的灵芝,什么神族夜明珠都不在话下。 寻哩思索了一番。 若是将来公主成亲,那又得多大阵仗呀。 慈善晚会开始的时候,那盏水晶灯暗了下去,接而是大理石旁的桅灯亮了起来,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那个小台子上。 助理将第一件物品推了上来,那个小方桌上,正放着一个旧痕斑驳的花瓷器。 「这是我们今天第一件拍卖物,相传明清时期...」 「你觉得...这是真的吗?」 白纤小声嘀咕着,目不转睛地看着那桅灯下的花瓷器。 花秋摇头,「假的。」 她记得前些年她才醒来的时候,就看见娇娇捣鼓着这些玩意儿,还说她们也是从那个时候过来的,娇娇眉飞色舞地讲着他们一行人,一个去前朝做了国舅,一个做了大将军,而娇娇成了后宫的红娘姑姑,那个时候她就看着那群小姑娘天天憧憬着... 花秋没听进去了,饶是对着那花瓷器感兴趣,像是母君插花用的东西,但母君的瓷器上,是奉若花的图纹。 「也不知道哪个冤大头...」 「三百万成交!」 白纤的嘀咕还没完,便听见竞拍师一锤定音,伴随着掌声,白纤看见了那个冤大头,那不是之前合作过一次的杂志主编吗? 白纤嗤之以鼻,他这个冤大头让人觉得泄愤... 连着好几件物品,白纤都不怎么感兴趣,其最主要的更是她询问花秋之后,得到的答案令她失望,毫无精彩与意义,她可不想做冤大头。 「最后一件物品,出自一个私人收藏家,那位先生说这幅画的时间和朝代尚不确定,但美感犹在,栩栩如生啊...」 话语间,助理再次将那东西拿了上来,桅灯下,那副画挂在架子上,慢慢展开来... 「这不是...」 白纤微微一愣,偏头看向了花秋。 她眉头一皱,那副神女图怎么又出现在这儿了? 「起拍价三十万,有人...」 竞拍师的话还没说完,他的手臂一愣,说道,「白小姐出价六万,还有更高价吗?」 花秋一脸懵地看着白纤,「你要干什么?」 「买它啊,看不出来吗?」白纤又道,「我之前就喜欢这幅画,今天我势必要把它拿下。」 就在白纤坐等成交二字的剎那,竞拍师抬高的语调,惊扰了白纤的喜悦。 「苏小姐出价五十万。」 白纤偏头看了眼苏洛,她正洋洋得意地看着白纤,那势必要和她抢的仪态着实眼熟,这不就是和抢资源一个德行吗? 「白小姐出价七十万!还有更...」 花秋拉了拉白纤,「你想清楚了?」 白纤举了举牌子,愣是要和苏洛争夺,她就不懂了明明是她看上的,苏洛怎么什么都要和她抢? 「姐姐,我很清楚。我喜欢那幅画,就像喜欢你一样。」 白纤和苏洛仿佛真真要打起来了似的。 最终,白纤以三百六十万的价格成功拍下了这幅画。 「真有钱。」 花秋啧啧几句还是被白纤听了去,她笑,「没钱怎么养姐姐?」 沈姐坐在最后一排一脸无语,白纤真是傻,起拍价到成交价,足足翻了几十倍!她早说她想要,她不就去找找苏洛说一下,也就是几分钟的事情! 「今夜,感谢各位小姐和先生对于慈善晚会的支持...」 竞拍师说这谢辞,他们纷纷礼貌的鼓了掌,然起身准备离开,花秋拿起衣服的时候,抬眸朝那边看去,苏洛已经没影儿了。 寻哩将外套给白纤穿上,接着便看见了沈姐那张黑地不行的脸。 「你说你!」 「我之前和姐姐看到过那副画,我以为私人收藏不拍卖,结果没想到今天遇见了。」 花秋不语,四人一行往外走。 「白小姐留步。」刚才的竞拍师助理喊住了她,「这边跟我们去签字拿画。」 白纤眨了眨眼睛,「你们在车上等我吧,我跟他去一下。」 三人点了点头,看着白纤和助理一边说着话,一边朝内场走去。 第75页 慈善晚会的人散的快,门口围堵的人不减数,好些人都只有下停车场走。 「真不懂那丫头,那副画哪儿好看了,看起来邪乎得很...」 寻哩戳了戳沈姐的胳膊,她可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千御殿下画的,沈姐正被白纤气得上头,怕是再语出惊人,公主恐怕又要黑脸了。 花秋突然停住脚步了... 她记得白纤本来只是走个过场,什么手续都没有办,慈善拍卖之后,也是签了合同之后送到家。 也就是说... 作者有话要说:  (*  ̄3)(e ̄ *)下一本可能会先写栖林~ 第40章 失踪 寻哩知道了公主的心思,便将沈姐支开了,佯装说去让沈姐先去忙,她和花秋一起在这儿等白纤。 「看到白纤了吗?」 工作人员在收拾场地,被花秋吓得一愣一愣的,他眨了眨眼睛似乎觉得是有些印象,顺着走廊朝里面指了指。 「好像和那个助理去了内场。」 顺着工作人员指的方向,寻哩跟着花秋紧跟而上,难免有些心慌,魔族蛰伏许久,对于公主的神力虎视眈眈,没想到今天她们大意了片刻,便让他们捡了漏。不过是几步路的距离,寻哩便闻到了那股熟悉的气息。 是魔族没错了... 「陌姰姑姑?」 拐角处,寻哩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女子,没想到她会出现在这儿,但陌姰出现在这儿,很显然,是陌姰帮助魔族带走了白纤,也就是说今晚的晚会是早就预谋好的。 花秋吐出一口气,低声对着寻哩道,「赶紧去找师父和娇娇他们。」 花秋的眸子凛冽了一转,目不斜视地看着陌姰。 「人呢?」 陌姰微微摆动了手臂,避而不答,「花秋你可记得,从在万柳河开始,我就一直在告诉你,我的目的是白纤。」 花秋皱眉,「你真的和魔族勾结了...」 陌姰摇了摇头垂眸道,「不算,但在杀掉白纤这件事情上,自始至终我和魔族一样。」 「我说过你敢碰她,我绝不会放过你!」 「花秋,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放弃和我合作...我帮你恢復神力,重振神族,然后再集齐天石,这不好吗?」 「你究竟想做什么?」 花秋不解。 她一直不知道,陌姰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那日秋呈提及陌姰的两行罪孽。 偷盗天石,刺杀神主。 无数的疑问在她心中产生,却始终找不到机会问清楚。 她拿天石要做什么?她又为什么要杀父君? 片刻后,花秋只听得陌姰的呢喃软语传入耳中—— 「我要她回来。」 她要她回来,这是一直以来的的执念。 陌姰是神族巫师,她的修为深厚,但自己本该拥有的能力却极为浅薄,对于巫师占卜一事,她向来把握不好,这也成了她身份的弱势。 陌姰从小孤僻惯了,被族里的人称为最没用的巫师,后来她离开了巫师冢,被花神捡了去,从此陌姰便成了花神此生唯一的徒弟。 而在花秋诞生之后的一段时间里,陌姰对她更是青睐有加,将花秋当做亲妹妹一般。可就在花神归墟之后,陌姰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般,从此远离神族,加上犯了神族禁忌,从此成了神族的罪人。 花秋自始都不明白陌姰究竟怎么了。 「为了她,我什么都可以做。」 她为了花神,什么都愿意做,只要花神能够回来。 「所以,当初你拦住我救夏炎,就是想得到天石?」 「是。」陌姰承认地毫无犹豫。 「那柳枝囡也是你勾结魔族一同杀害的?」 陌姰抬起头看着她,「是。」 「你拜我母君为师,她何时教过你害人?」 「只要她能回来,杀遍天下人又如何?」 陌姰的话如针一般刺入花秋。所以,她花秋不管如何想留柳枝囡和夏炎,也是留不住的,这就是陌姰所谓的命数? 「那你为何当初要刺杀父君?」 如果说陌姰想取得天石杀人她能想明白,可为何当初她又为何刺杀父君? 「我巫师一族生生世世为神族而战,他却连一个公道都不肯为巫师族讨回...」 陌姰低了低眸子,面露悲伤,试想被一个曾经尊敬信任的神抛弃,他们最后始终是没有退路的。 巫师族终是毁灭于那场不属于他们的争斗,在星火之中,与灵聚散。 「父君说过。当初魔族休战求和,这是为了不让两族交战而生灵涂炭。」 陌姰对于花秋的话嗤之以鼻。 她笑,「瞧瞧,你们神族多么深明大义。既然你们选择天下,又凭什么要用爱的名义去困住一个人?你以为你的母君当真是归墟?」 花秋眉头一皱,归墟...是一个神自然的死亡,就像凡人的生老病死,再正常不过。 「你什么意思?」 陌姰摇了摇头,「她不是归墟,她是为了你的父君那所谓的天下而死,明明是他负了师父,却还是口口声声说爱,他的爱从不在你们,而是天下。」 从古至今,一个君王心怀天下是明君,这对于年幼的花秋来说,父君便是她最崇拜的人,受神族爱戴,受万人敬仰。 但她忽而想起,母君归墟时告诉她,神族一生与魔族为敌,大战凡人遭殃,神主为天下,而她为他。 第76页 最后一位花神归墟那年,开满神族天宫各处的奉若花剎那间凋落。 自此奉若千年再未开过... 「奉若花是花神的命,也是神明给所有人的恩赐,为了和魔族争斗,他捨弃了花神,得到了奉若之力。可他根本不配。」 花秋眸子一颤。 「花神下嫁神主,你知道什么叫下嫁吗?就是你的父君和花神门不当户不对。你可知道为什么你不受你父君喜爱吗?因为在他眼里,只有男子才有能力继承他的位置,才有能力独揽大权。」 「所以?」 「所以我恨他,恨他夺走了花神...又伤害你。」 「...」 陌姰抬起头看着花秋,「你是花神之女,我怎么可能真的有心杀你?」 所以,那是她执念,深藏着无数日夜的执着,可这是正是邪花秋也说不清楚,不都是为了命吗? 花秋垂下眸子,「这是母君自己选择的...」她抬起了头,「与旁人无关。」 不管父君曾经做了什么,母君又究竟为何归墟,她既无怨无悔,那便是她心甘情愿,如果要纠其错,那也是母君一个人的审判,任何人都不能插手。 花秋瞳孔微缩,将陌姰盯着,「就像现在一样。」 「阿纤在哪儿?」 「花秋,你难道不想拿回神力吗?」 陌姰疑惑,花秋当年救下神族血脉,时至今日不过也是她恢復神族的执念,那虚境之画早已经被修復,只要找到天石金,她就可以完成了。 「不想。」 陌姰听见花秋是这样回答的,怒其不争的眸子里更多的,是比往昔更加坚定的神情,她恍然失笑道。「我低估你了,我以为你蛰伏那么长时间,是为了得到神力。」 花秋微微一愣,皱起眉头捂住了心口,难怪她从昨夜开始心颤,这是天石的感觉,她忽而抬起头看着陌姰。 「天石木被炼化了?」 陌姰勾起唇角,「看样子魔族比你动作快。」 「花秋,你捨不得杀她,难不成你有所留恋了?」 陌姰只是嘲讽地问了问,开玩笑般看着花秋那张严肃的脸,但片刻后她才从花秋的眼神中得到答案。 是,花秋是有所留恋了。 「你不像你的父君了,他从不会优柔寡断。」 「嗯...」 花秋忽觉心头一紧,她刚才感受到了自己的神力。陌姰脚下的猫忽而跳进了她的怀里,它张着那双红曜石般的眸子,歪着脑袋将花秋的身影刻画入眸。 巫师的灵猫,总是让人背后发凉,花秋记得在万柳河时,陌姰的灵猫便已经看过她了,当死亡的眸子看向她时,她总有些喘不过气,像是被铁板上的钉子,早晚都是一锤定音的结局。 花秋皱了皱眉转身的那一瞬间,便化作点点星光消失在了那里。 半晌,男人的声音从陌姰的背后传来,几声轻笑惹得陌姰皱起了眉头。 「你说那么多,最后还是放了她。」 「我本来就打不过她。」 「是吗?」 男人似笑一般站在陌姰的身边,她打不打得过花秋他不知道,但她有心任由花秋去找白纤,那一刻他便知道,陌姰心软了。 「臣厉,你说我这样做,对不对?」 臣厉笑,「你既已这样做了,只等结果罢了,又为何去想对与不对?」 陌姰抿唇不语,她答应了和魔族合作,却还是反悔了,她仿佛在花秋的身上看见了自己的影子。是或不是,她讲不清楚了。 「逆天而行的事情,到最后都不会善终,你帮了她,只不过是成全自己,你要知道,她和你不同。」 「我知道,所有人都知道,但她不知道...」 「倒是你。」臣厉忽而看向陌姰,「放过花秋是你的选择,但是你不要忘了你答应过我的。」 「我知道。」 陌姰看着那空无一人的大厅,她的落寞爬上心头。 臣厉低着眸子看向陌姰怀中的黑猫,闭着双眼像是在小憩,他抬手抚摸了那只黑猫,又将视线移了过去,那只猫忽而睁开眼睛,红曜石般的眸子瞬间黯淡了,变成了琥珀色。 「早晚的事情,我倒是在想,芮音究竟有没有那个能力拿到神族的东西。」 「你在看戏?」 「正解。」 陌姰撇过头摸了摸怀中的猫,心里五味杂陈。 作者有话要说:  (*  ̄3)(e ̄ *) 第41章 神力 花秋找到白纤的时候,白纤几近死亡的边缘,小孩苍白的脸让花秋心中一颤,她清楚的感受到,白纤的身上几乎没有了她的神力,如烂泥一般的身体倚靠在花秋的怀里。 「阿纤,阿纤...」 花秋轻缓白纤,但小孩根本没有半点反应,周遭的魔族气息格外的浓郁,她的身体仿佛还在被这些魔气吸食,贪婪地想要她身上的神力。 微微抬起手掌,那微弱的光从她指尖流走,钻进了白纤的心口处,但白纤的身体抵抗,那股力量始终难以融合在她的身体里。 花秋的鼻头勐地一酸,自责油然而生,她还是没有保护好白纤吗? 「殿下!」 「花秋!」 周逐木和寻哩等人赶来的时候,花秋还没回过神,他们看着白纤只觉心中不妙。 「魔族得手了。」 第77页 花秋霎时清醒了过来,将白纤交给了寻哩。 「没有。」 她站起身低头看着白纤,魔族拿走白纤的神力不过是短时间,只要她把神力取回来,一切都好办了。 周逐木轻点白纤的左肩,霎时间,大家清楚的看见了白纤胸口微弱的起伏,她还尚存一丝气息。 娇娇惊唿,「花秋你快去,小孩还能再撑一会儿!」 花秋是在后院发现还没走远的魔族人,她不能确定那是不是芮音,女人躲在角落渐渐喘息,她不是来不及离开,而是花秋的神力太过沉重,压迫得让她跑不了多远。 她像是察觉到了花秋的气息,忽而转过了头。 「苏洛?」花秋微微一怔,不对,「芮音?」 花秋皱眉,她早该想到的,当初乐什的出现,她怎么就没有怀疑到这个人的身上,苏洛的脸有了微微的变化,像是微微调整一般变成了花秋认识的那个人,芮音。 魔族公主洛水芮音,千御的亲姐姐,拥有着和她父母一样的能力,将他们完美继承,她与千御不同,她的一生格外清晰,千年前壮大魔族攻占神族,千年后得到天石与神力,重振魔族统治天下。 现在看来的确像个中二病,但对于芮音来说,是她一生的盼头。 芮音扶着栏杆站了起来,花秋清楚的看见那两股力量在芮音身体流动,但又相互抵抗着,似有一方必要胜过一方,就像魔族和神族,千年来从不休战只为输赢。 「还给她。」 芮音喘了口气,斜着眸子轻笑,「那不是她的东西。」 「那也不是你的。」 芮音点了点头,像是应和着花秋的回答。就算不属于她,那也不会属于一个凡人。 女人伪装的短髮早已经变成了长发,那一身黑衣仿佛与月色融为一体,像是黑暗里的爪牙,要在天边撕裂一道口子出来。 「花秋...为什么你总是一副高高在上,而我们在你眼里,却如蝼蚁?」 芮音踉跄走了几步,星芒一般的微光从芮音的指尖流逝,路边的灯一闪一闪,车流声逐渐变小了。 「你自视蝼蚁,又为什么要说他人。」 「魔族得你剥离神力才苟活了下来,花秋,你当真是伟大...」 花秋朝着她走进了几步,「你为什么总是对我那么大敌意,你推开身边所有的人,你又想做什么?」 芮音仿佛支撑不了了那样的力量,越发的难以唿吸。 花秋看着芮音那张一般潜藏于黑暗的脸,她本应该像曾经那样满脸的笑容,可记不清楚多久开始,她变得面露兇恶。 芮音和她是一同出生的,那时候的她们没有族类区分,芮音遇见花秋是在很早以前,那天她正逃离师父的魔爪之下,她不太喜欢每日枯燥乏味的练习,然后便趁着魔族上下繁忙的时候,偷偷和千御熘了出去。 那时候的天宫正巧赶上万神祭,姐弟俩熘去了神族的里仙泉,那是离魔族最近的地方,那日花秋依旧在逃避众神相聚,便摘了几个桃子跑去了里仙泉。 花秋从不会觉得,当初的桃子送给他们姐弟是一种施捨,像是都会叛逆的孩子相聚在了一起。 「花秋,你的桃子能收买千御,收买不了我。」 「我从来没有想过收买。」 芮音嗤笑,「神族总说自己光明磊落,原来...也会用这些手段,趁人之危。」 「当初秋呈带人去魔族我并不知情。」 「你还在狡辩!那天若不是你约我和千御出来,说不定我和他也会赴死,你不是在可怜我吗?那就把你的神力给我,我代替你恩赐这天下一个重生。」 芮音张开手臂,想要把天地揽在怀里,她的野心,早在那一刻如勐兽般喷发。 女人推开手掌的剎那,那微弱的光从她指尖沖向花秋,她踏步翻身的剎那躲开了芮音的攻击,那人影穿梭极快,包裹着花秋让她眼花缭乱。 「你要神族一命换一命,既然你认定是我故意的,那你杀了我。」 芮音偏过头轻笑,「你以为我还会再相信你?」 花秋皱眉,当初她叫来芮音和千御不过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日子,后来她才知道,是秋呈发现了他们的交集,在数日后前往了魔族,以人质的身份胁迫魔族,可她...根本不知情。 那在夜空中划过的一道红色弧线落在了花秋的身侧,那根细长的鞭子长满尖刺,那是万鬼尸骨的鞭子,是芮音孤身一人前往魔族禁地,带着一身伤痕归来时,拿到的武器,直到那个时候花秋才知道。 芮音有多恨自己,芮音对自己就有多狠。 那鞭子被抽打的剎那,在空中划出了气梭的声音,红蓝相间的微光交缠在一起,如蛇一般伸向花秋。 「你不要让着我!」 芮音的愤怒来自千年前的无能,来自千年后的执着。或许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花秋的能力,就像她能够轻易的找到自己,看穿自己。 花秋眸子一冷,右手一摊一把长剑握在手中。 芮音笑,「神女剑...」她抬起眸子,任由那两股力量在她的身体乱窜,哪怕是逐渐撕裂般的痛苦,她也可以忍受。「你可算看得起我了...」 天空裂了一道缝,透出血红的微光,照亮着整个世界。 耳畔是气梭的声音,长剑划破喧嚣噼开阻挡的一切,芮音翻身而过,迴旋的剎那将鞭子甩向花秋,长剑在鞭尾画出一圈禁锢,乍现的微光凝聚了片刻,那一抹蓝色飞速流窜,下一刻花秋便抓住了长满尖刺的鞭身。 第78页 芮音微微一震,本想运功的剎那被身体的疼痛制止,花秋眸子一缩,瞬移在她身边。 「不属于你的东西,你握不住。」 花秋翻掌,本想取出神力,芮音一掌扎实的打在了花秋的心口,她连着退了几步,可芮音的嘴角渗出了血迹。 「我偏要...」 长剑化实为虚,一道银色的光芒与芮音的鞭子纠缠在了一起。 芮音半跪于地的剎那,花秋已经触碰到了芮音的额间。 「不!」 那道银色的光芒割伤了芮音的双肩,可她偏过头的时候,清楚的看见与她长鞭纠缠的光芒还在... 她以为是幻想,但...是她低估了花秋,高估了自己。 芮音蓦然倒在了地上,花秋看着手中的那一团炙热的烈火,如同心脏一般跳动着。 「殿下!」 皂七赶来时,她们已经结束了打斗,天空的血红收敛闪耀,渐渐地下起了小雨。 「让师父救救阿纤。」 花秋喘了口气看着芮音。 「天石木在哪儿?」 芮音笑,「炼化了...」 「你炼化了天石木还打不过我,你是想让我嘲讽你?」 芮音凛冽眸子将花秋狠狠地看着。 只是那一刻花秋便知道,天石木不在她身上了。 「带走吧。」 皂七点头看向芮音,女人的身上皆是暴裂的伤疤,狰狞地爬满她的臂膀,这场短暂的交手芮音等了无数个日夜,这结果似乎和她想像的没有什么不同。 「花秋...」 「殿下!」 花秋只觉腰间一痛,她看见芮音邪魅的诡笑,和皂七惊慌失措的脸。 她模煳了视线,看见了一个略微熟悉的身影,那个男人手拿一把匕首,正面不改色的看着她,那把匕首是魔族的东西,难怪会让她觉得自己的力气在慢慢被抽离。 花秋皱眉,为什么她总是被偷袭? 白纤做了一个梦,梦见那荒芜人烟之地,女子着一身白衣,手持长剑直指于天,天之痕裂变开来,血红瀰漫了整个天际,几声轰鸣之后,伴随着水滴般的声响。 她惊慌失措的想要跑过去,但一股力量把她牵制住了,不论如何她都不能移动着,她抬起头的剎那,女子白衣被鲜血侵染,身体散发着光芒,一点一点离开了她,像是天空轰然爆开的烟花,霎时散落在地上,下一刻她转过了身子,白纤微微一愣,女子含笑阂眼倒在了地上。 那是...姐姐。 「姐姐!」 白纤奋力的唿喊着,但她听不见自己的声音,耳中传来一阵鸣音,盘旋在她的大脑里。 不对,她本来是跟着助理去内场取东西,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浑身发热,像是心脏正在一点点扯出身体里。 痛,格外的痛... 作者有话要说:  隔壁预收球球~(*  ̄3)(e ̄ *) 第42章 亏欠 花秋甦醒的时候,腰间的疼痛让她不禁皱起眉头,然而始作俑者正坐在她的旁边,是熟人没错,男人低着头不说话,他的身体被绳子捆住,难以动弹。 「花秋!你吓死我了!」 娇娇的声音从门口穿了过来,她刚进门便看见花秋已经醒了。 「你别动!」 娇娇皱起眉头,冲过去一把摁住花秋,「这可是魔族的鬼刀,好在伤口不深,神力也没有完全流逝,你可吓死我了!」 几分责备地语气围绕着花秋,腰间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花秋闷哼了一声,这才发现自己在周逐木的医院,窗外的天色依旧暗淡着,像是没有天亮过。 「阿纤人呢?」 「已经把神力放回去了,但还没醒。」 花秋心中这才松了口气,做着起身的动作,「我去看她。」 娇娇道,「你家小孩寻哩和逐木在看着。我觉得,你有必要先去找皂七。那个捅伤你的人,是个凡人。」 「在哪儿?」 「皂七把他关进了虚境之画。」 花秋不解,「凡人而已。」 娇娇摇头,那个男人被抓住的时候,他看着所有人都带着敌意,仿佛知道他们是谁,为什么在这里想要什么,但一个凡人为什么,会和魔族走在一起?皂七怕他还有其他的手段,便只能关在虚境之画。 「我去找他。」 娇娇甩了甩手只剩无奈,她知道花秋一旦醒了,根本不会修养片刻。 没法子,她也只有跟着去了。 花秋和娇娇到达的时候,皂七正撑在桌子上,一脸惆怅的看向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不知为何,前段时间才出了太阳,今夜又开始下雨了,他记得天之痕裂开散落的血红并不是幻想,仿佛大战那日的情景会再次出现一般。 「殿下!」 皂七这才看见花秋,铁青着一张脸推门而入。 「带他出来。」 他看着娇娇那张无奈地脸,这才将桌上捲起的画拿了起来。皂七扔出画卷的剎那,画卷像是被定格一般慢慢展开,水墨相染之处闪烁着微光,画上像是一片荒芜之地,而中间正端正的画着一座宫殿。 皂七食指为引,从画卷中慢慢地拉扯了出来,霎时间一个男人从画卷中跌了出来,一脸惊恐地看着四周。 花秋微微皱起眉头,将男人盯着,「林迦?」 她忽而想起,在阿纤家楼下看见他和苏洛见面,那误以为是他们当真有什么感情,没想到他居然是魔族的眼线? 第79页 林迦这才看清楚三人,被抓的时候,他被扔进了一方牢笼,在那里他看见了乐什,但乐什虚弱无力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消耗着他的精神,昏暗的牢笼里时不时传来幽鸣的声音,一点一点拆着他的心理防线。 「你为什么要和魔族合作?」 花秋问的直白,也不想和林迦兜圈子,他对阿纤的几次下手她的几次怀疑,都只因为他是个凡人,就像乐什说的那样,他给了他们误区,但实际上,他们就是蛇鼠一窝,都没有谁是清白的。 「为了报仇。」 黑夜里,烛火被风吹得闪烁,都听得林迦的回答,感到奇怪。报仇,什么仇要和魔族合租,神族又什么时候和凡人结仇了... 林迦抬起头坚定地看着花秋,花秋不解的眼神落入林迦的眼中。 花秋道,「什么仇?」 窗外的雨声,在此刻的沉默中格外清晰,每一滴都像是砸在林迦的心上。 「十八岁那年我的父母葬身火海,苏洛和乐什他们将我和妹妹救了出来,可警察查到那并不是事故,是有人故意为之,他们说,因为和你们争夺了太多年,你们表面光明实则心狠手辣,就像当初你约见苏洛把他们当做人质,毁了他们的家园。」 「胡说八道,我们从不会搞小动作!」 娇娇听着来气,忍不住开口说话。 林迦冷哼一声。 花秋喘了口气很是冷静,十八岁,也就是五年前。 五年前,是天石第一次动盪的时候,如果说是火海,那一定是夏炎的天石反应,就像她甦醒的第二年,万柳河涨了一次大水。魔族一直洞察着自己寻找天石,那次天石反应的大火,也是因为异像他们才追着去了。 没想到,他们转头便嫁祸给了神族,而林迦居然还信了这荒唐的骗局。 「林迦。」 花秋轻声喊着他,冷漠地不像话。 「我只说你被骗了,信不信由你。」 花秋摆了摆手,示意让皂七放了他,接而她便离开了这里,天石毁害的从来都不是一个人,这一点花秋无比了解。 从柳枝囡到夏炎再到林迦,那是无数个家庭和那些被殃及的无辜,当年天石为什么爆裂,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她捨身救下神族,却使得天石破碎分散人间,究其原因,也在于她。 花秋踉跄了几步,被娇娇一把扶住。 「都说了你该修养!」 娇娇几声无力的责备,像是挠痒痒一般划过花秋的心,虽说是责备,但依旧是无尽的宠溺,只有看着他们,她才知道自己当初是为了救人,可是为什么,救人却变成了杀人? 「花秋,你让皂七放了他,是因为你当初救了他?」 花秋微微一愣,看向了娇娇。 她醒后的第八年,在万柳河救了一个失足落水的孩子,那个孩子正是林迦。 「没想到,渊源那么深。」 娇娇几分嘆息,无奈的很。 花秋和娇娇回到病房的时候,周逐木正一脸犯愁。 「出什么事了?」 周逐木和寻哩抬头看去,只见寻哩一脸焦躁。 「公主,白小姐一直没醒。」 花秋皱眉,赶紧去看白纤的情况,小孩脸色苍白,一点没有恢復的意思,额间的虚汗和紧皱的眉头,都在告诉着她,白纤现在一点都不好。 「神力不是还回去了吗?」 周逐木这才开口道,「失而復得的东西,没有一个过度,就算她醒来,也不过是行尸走肉...」 花秋转头看着周逐木,「需要什么东西?」 周逐木沉了口气。 「奉若。」 奉若花,乃至神族第一神花,花生烈红,有五片花瓣,像漏斗一般长在天宫的神树上,一直被花神细心滋养,更是不可多得的药材,传说能够起死回生让万物復甦。 可早在花神归墟之时,奉若花便已经没了踪迹。 花秋眸子一沉看向白纤,她的身体泛着冰凉,根本就不像是正常的温度。 「是不是有奉若,阿纤就能安全了。」 周逐木点头,「奉若是最万无一失的引子。」 娇娇忽而看向花秋,「花神用精血滋养的神花,不是谁都可以的。」 花秋点了点头,知道娇娇看穿了她的意思。但于她而言,不过就是一朵奉若罢了,花比不上命。 这是她欠她的,该偿还... 黑夜的血红很快上了热搜,随着苏洛和林迦的退圈消息逐一发出去,那天的新闻直接炸了。 无数人在八卦着他们的消息,而有人却又点名了白纤,花秋不太想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因为她根本没有闲心。 花秋独自回到了白纤的家里,从二楼拿出了那刻天石水,透亮的浅蓝里泛着波澜,像是暗藏无穷的力量在蓄势待发,花秋站在房间将天石握在手中,她记得上次和白纤跟踪师父和林佳妍的时候,拿回了一束玫瑰来着。 而那束玫瑰已经枯萎的插在白纤不用的花瓶里,捨不得扔掉。 她将天石放在了桌上,玫瑰已经没有香味,只剩下了干瘪瘪的枝干。她伸出手轻轻的扫过玫瑰,手掌中仿佛撒下星光一般落在凋落的玫瑰上。 霎时间,她抬起另一只手,从天石碎片之中抽取着它的能量吸入体内,花秋握了握拳头,张开手时,手掌之中赫然有了一条狰狞的伤口,血液跌入花瓣,被一股蓝色的光芒包裹着,渐渐地,变成了红色... 第80页 那枯萎的玫瑰重新扬起了身姿,长出五片花瓣,烈焰娇红的不像话,镀了一层金色的光芒一般,立在枝干上。 奉若花一直有花神滋养,花秋不是花神所以她需要用带着神力的血液浇灌,强行让奉若开花,不过只是一朵,便已经让花秋精疲力尽了。 花秋顿时没了力气,双唇泛白顺势跌坐在地上,她闭上双眼静静调息着,但始终没有什么恢復的迹象。 母君曾告诉过她,成为花神的第一步,便是用自己的神力滋养出第一朵奉若花,以花秋从前的神力,这根本不在话下,但眼下她早已经没有了完整的神力,对于奉若花也只有束手无措... 手掌伤口处的血迹慢慢凝固了,她恢復了伤疤,将奉若花拿起准备离开,但她却止住了脚步,她感受到了喉咙里有一股腥味儿,渐渐地溢出了双唇。 花秋有些惊讶,她本以为只是简单的精力不足,可那血迹清楚的告诉她,她的身体在渐渐变化,身体的癒合与恢復的能力也不再像从前迅速了。 她抹去了嘴角的痕迹,还是转眼消失在了房间内。 作者有话要说:  (*  ̄3)(e ̄ *)感谢陪伴~ 第43章 永远 「你怎么了?」 娇娇试探的看着花秋,从她不知道怎么取得的奉若开始,她的状态便格外的不好,肉眼可见的虚弱根本难以忽视。 「公主?」 寻哩赶忙过来扶住了她,花秋却摆了摆手。 「师父,怎么样?」 花秋一心记挂白纤,只希望自己不要白费功夫。 周逐木转头看着她,「可以了,应该就快醒了。」 花秋看了看白纤,她的脸色显然比方才好的多了,窗边透出光亮,天快亮了,今日的确折磨人了些。 「花秋,你到底怎么得到奉若的。」 花秋一本正经地看着三人一脸纳闷,饶是冷静道,「我母君是花神,这不简单吗?」 娇娇撇唇,她可是亲眼看见过花娘子如何滋养这些奉若,以花秋现在的神力来看,她不确定花秋是否可以,但...她才受了伤,根本就像强行滋养,如果做得不好,那就有反噬的可能,这是奉若花对自己的一种保护方式,但凡神力不与匹及的人滋养,它便会视若敌人... 花秋摆了摆手,正想朝白纤那儿走去,随着一声惊唿,花秋再次晕了过去。 「还真是不要命了...」 周逐木的话传到了娇娇的耳朵里,她面色难堪地将床上的花秋盯着,心里更像是堵得慌。 「我把丹药给她服了,应该会很快恢復了。」 周逐木将盒子收了起来,他最怕的就是花秋受伤,总是会耗费他大量丹药,普通丹药也就算了,偏偏还是那些精贵的。 算了...周逐木站起了身离开了房间,谁叫这是他自己的徒弟... 娇娇坐在花秋的床边,低着头嘆了嘆气。她轻抚着花秋的碎发,像是心疼着孩子一般,虽然花秋总是那么强硬且冷漠,但她还是留有心中的柔软之处,她以为花秋变了,但事实...是她没有。 她应该能猜到,就在花秋听见林迦提及天石火反应的时候,她的沉默让她产生了怀疑,她在怀疑自己到底该怎么做才能不伤害任何人,天石因她而碎裂,她强压给自己的罪恶,让她越发自责起来。 花秋睡了很久,只觉得全身在慢慢地舒坦起来,身旁的一沉,像是有什么东西凑了过来。她微微抬起眸子看了看,伴随着微弱的晨初,耳畔传来了声音。 「姐姐...」 花秋的手臂环住了那人,她知道,那是阿纤,一个完整復原的阿纤。 「你哭了?」花秋沙哑的声音传入白纤的耳朵。 她抽噎了几分,如出一辙般回答,「没有。」 花秋笑,伸手拭去了她的眼泪。 「姐姐,周医生说我们是被一起送进医院的。」 花秋浅浅唿吸着,有气无力道,「你是太累了,我是营养不良。」 白纤纳闷地抬头,「营养不良?姐姐你怎么会营养不良?」 「还不是因为你每天忙工作,我要陪着你不就没时间吃饭?」 白纤自责,「那我少工作,回去我给你煲汤喝。」 花秋轻轻嗯了一声,她就是不太喜欢白纤那么忙,可算找着几乎光明正大的让她减少工作量了。 「姐姐...」 「嗯?」 「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吧?」 花秋的眸子颤了颤,在白纤的额间落下一吻。 「不会。」 她回答了白纤,这一次是坚定与诚恳,比起上次转移话题,或许花秋已然决定她一定会守着白纤,一直一直...白纤缩进了花秋的怀里,然后伴随着两人轻浅的唿吸声,渐渐地迎来了光明。 「出院了?」 「是呀周医生,姐姐营养不良,我回去给她煲汤!」 周逐木抬起头瞥了一眼花秋和白纤。也就白纤能信花秋的屁话了,他磕了磕笔头,无奈道,「赶紧去吧。」 白纤挽着花秋,一脸喜悦的离开办公室。 「周粥!」 周粥戴着眼镜框,穿着一身小白衣,正在给医院的人指路,转而便听见了有人在喊她。 「白小姐...花医生?好久不见啊。」 白纤道,「好久不见啊!」 花秋一脸平静地看着周粥,看样子她挺喜欢这样的生活。 第81页 「过得还不错?」 白纤打量着周粥,发现比起上次看见她,好像更圆润了些。周粥摸了摸脸,将手背在身后,就像当初还在为白纤工作时的样子。 「交了男朋友,是胖了些。」 白纤一脸八卦,「你不是喜欢周医生吗?」 花秋嘴角一抽,看向了周粥。 周粥笑,「哪儿有,就是觉得长得帅而已,周医生那张冰山脸,总是一副看破红尘的样子,我才不喜欢...」 「看破红尘?哈哈哈。」 俩姑娘笑着,只留花秋一人卑微擦汗,果然师父就是师父,要么就是不可远观的小姑娘欣赏,不然就是穷追不捨小姑娘爱慕... 「姐姐,今天想喝什么汤?」 花秋还未说话,忽而听得白纤拍脑门的声音传来,「不是说要去看小白吗?我怎么给忘了!」 花秋坦然,「明天去看她也可以。」 白纤看了看花秋,「姐姐,我们把小白接回来吧。」 「好。」 白纤笑,两人并排朝商场走去,勐地身边被人用力的撞了一下,白纤不悦的抬起头,那人脚下生风走得极快,白纤觉得不对劲摸了摸口袋。 「手机!姐姐,他偷我手机!」 花秋朝前看去,那个小偷正朝着人多的地方跑去,白纤作势要追,抬着步子就往前跑,看上去像是也追不到了,花秋眉间一皱,不知为何那人被狠狠地摔倒在地,疼的龇牙咧嘴。 「跑!你踩了风火轮跑那么快!」 白纤嘟囔着小嘴,上气不接下气,一把抢过手机的剎那,一只脚踏在了小偷的臂弯上。 「佳妍?」 少女一身警服格外有气势,听见这边有声音便追了过来,没想到居然是白纤和花秋。 林佳妍低头看着那个小偷,俯下身子领起他的手腕,用镣铐铐住了小偷的双手。她转眸看着两个人,略带客气地说道,「还是回去做个笔录吧。」 白纤和花秋自然是配合,林佳妍服着小偷朝回走,那架势气魄得很,连白纤都不禁感慨道,「认真的女人就是帅。」 花秋看了眼白纤,小孩一脸笑意,「不比姐姐...」 这个区域的警察局不算太远,但一踏进局子内,就感觉到一股热气,仿佛整个局子格外多的人,空调开着,喧闹声从内而外。 那些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懒散的倚在那里,转动着手中的笔,时不时交头接耳着几句八卦。看起来格外的悠闲。 林佳妍是临时被调过来的,自从上次在游乐场之后,她们也许久没联繫了,她将两人带去填表之后,便带着小偷拐进了里面。 「这儿,这儿,还有这儿。」 负责接待填表的女人敷衍的指着表格上需要填写的地方,连头也没有抬,继续嗑着瓜子。 花秋无语,但好在白纤低着头填表,也并没有说什么,花秋照做,但只觉得心里不爽。 「好了。」 白纤填完表的时候,花秋也填好了,两人递了递表,提醒着工作人员,女人满桌子的瓜子壳看起来比工作还多,她摆了摆手并没有去看表。 「行吧,放那儿,你们可以走了。」 「有什么事情联繫我们就好,谢谢。」 白纤中规中矩地说着,女人忽而抬头看了一眼白纤,瞪了瞪眼睛把她认了出来,就在两人准备离开的时候,从里面的隔间传来了吵闹的声音,相比起刚才的交头接耳,这显然是责骂的怒吼,就像是领导噼头盖脸的怒吼。 花秋和白纤本想一走了之,却不料一个人影被勐地推出了隔间,而那个人正是林佳妍。 她低着头不说话,脸色不太好,那个领导唾沫直飞,食指戳了戳林佳妍的肩膀,接而听到他说,「林佳妍,擅自离开岗位,你觉得你做得很好?难怪上头把你调职到这边,你也不自己找找原因!」 林佳妍抬头本想说什么,但还是没有说出来,像是懒得解释,又像是没那个心思向他解释,周围的人先是看了一眼,然后又见怪不怪的各自忙各自的事情。 座位上传来三三两两的声音,花秋和白纤侧耳听着。 「调职来一个月了,就没有一天不挨骂。」 「她在总部干得不差吧,怎么会调职到这儿?」 「不知道,你们说张队是不是和女的有仇啊,之前来的小姑娘也是被他给骂跑了。」 花秋的脸色变了变,抬眸看着正朝她们走来的林佳妍。 白纤正想上前,只听得身后还没进办公室的领导怒吼,「别多管闲事,赶紧回岗位!」 白纤正想说什么,被花秋一把拦住。 「所以,那人经常这样?」 白纤说着,将手中的咖啡递给了林佳妍。 三人出来之后都没有说话,隔着一层纱却没有人掀开,林佳妍摘下帽子放在了一旁,然后抬起眸子看着两人。 「上面是知道我的伤,所以把我调职轻松点。」 白纤问道,「那还回去吗?」 林佳妍点头。「会的。」 白纤松了口气,咋咋唿唿道,「你那领导也太欺负人了吧。」 林佳妍笑,「还好吧。」 「怎么会!」 「张队脾气大,平日里很少骂我的。」 林佳妍的话和刚才那些吃瓜的工作人员可一点都对不上号。花秋拉了拉白纤,示意不要让她再提了,既然林佳妍没说,那也不多问了,刨根问底太不礼貌。 第82页 「那个...」 「嗯?」 林佳妍欲言又止的样子,惹得白纤好奇。 她道,「周医生最近怎么样了?」 白纤微微一愣,看向了花秋,她没想到林佳妍居然还挂念周医生,她以为上次之后,她都放下了。 花秋道,「我师父还是老样子。」 老样子,这三个字林佳妍简直不能太明白了。 她点了点头,端起了杯子。 「林佳妍...」 花秋喊了声她,「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白纤看着异样的花秋,好奇她的突然关心,林佳妍抿着唇酝酿一会儿。 她说道,「老样子...只是我哥离开a市了,他说他回老家,还把资产都给了我,这让我觉得反常。可能过几年我也要回老家了吧。」 「你会留在这儿的。」 花秋肯定的说着,林佳妍不以为然地莞尔一笑。 「留下来看我拍戏。」 白纤适宜的说着,想缓和一下氛围,饶是觉得她们聊天奇怪,说得她云里雾里,苏洛和林迦退圈的消息她知道的时候也是很惊讶,林迦什么都没说就直接离开了,就连曾经以她为对手的苏洛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霎时间,白纤还差点以为他俩私奔了... 第44章 百合 花秋盯着白纤的身影已经半个小时了。 从早上起床之后,花秋便坐在吧檯看着白纤在忙碌,怎么想都觉得少了些什么,白纤穿着体恤,围着围裙像个家庭主妇。 「你怎么老盯着我?」 白纤拿着勺子转身看着花秋,呆头呆脑地样子像个狍子。 「我在想...」 「你在想...什么?」 白纤忽然趴在吧檯上,将脸靠近着花秋,那张人畜无害的脸隔得近,花秋愣了愣忽而亲了一口。 「没事儿。」 白纤涨红了脸,别扭地拿起勺子没动作。 这是...她和姐姐第二次亲亲,白纤抿着唇不语,一脸娇羞的臆想纷纷。 「什么煳了?」 白纤一怔,大叫道,「我的鱼!」 花秋摸了摸额头,看着她手忙脚乱的样子竟有些好笑。她的目光落在了白纤白皙的颈肩,这才想起来,白纤喝醉的时候看见了御古,死活吵着要。 这顿晚餐就在白纤的扭扭捏捏下吃完了,她一直心心念念着刚刚煳锅里的鲫鱼,就连刷牙的时候嘴里都在念叨。 花秋一把搂着白纤,将下巴放在了她的肩上,一股奶味儿扑面而来,她轻声道,「一条鱼而已,我回头熬一碗。」 白纤刷牙的手一滞,从镜子里看着花秋。 「姐姐会?」 牙膏沫塞满了白纤的口腔,口齿不清倒让花秋觉得可爱。 「会。」 花秋看着白纤一脸不相信地自己的样子,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白纤清理了口腔的牙膏沫之后,转头看着她说道,「你说的?」 「我说的。」 花秋的手指拂去了白纤嘴角残余的牙膏沫,低头在她的嘴角亲了亲。 「乖,睡觉去吧。」 小孩的脸颊突然绯红,被花秋搂的浑身发热。 「姐姐陪我。」 「多大了还要人陪着睡觉?」 花秋浅笑,将白纤推进了房间,安神香的味道犹在,瀰漫在空气之中格外舒适,她特地让师父多加了奉若花的香味儿。 「我就是小孩子呀。」 「行,小孩子要早点睡觉。」 白纤抿唇,纠结道,「姐姐不睡吗?」 花秋替她拉上被角,「我还有书要看。」 白纤一把拉着花秋的手腕,「姐姐别看了,陪我睡觉嘛...」 「你要好好休息,听话。」 白纤目不转睛的看着花秋,炯炯有神的样子仿佛一点困意都没有。 「沈姐说年后我还有一部戏,我怕时间不够,想你多陪陪我。」 花秋点了点头,「拍戏我也陪着你,乖。」 白纤这才松了松手,床头的小檯灯依旧亮着,照着花秋的半张脸让白纤微微一愣。 皂七正在椅子上打盹儿,皂七正趴在一堆资料盒子里,如山一般高的盒子挡住了皂七,花秋进来的时候并没有看见他,直到花秋将盒子一把推开看见,这才看见被惊醒的皂七。 「殿下...」 「秋呈在哪儿?」 皂七抬手看了看表,「马上回来了,殿下找他有什么事情吗?」 花秋道,「我要一根连络珠。」 连络珠是神族的联络物品,是由千里鸟的眼睛所制,一般由神族的医者所有,他们神力不高,但在战场中为了救治伤员,得靠这个寻找方位。 经过上次白纤被带走的事情,花秋决定要拿一根连络珠,这样也方便她随时能知道白纤是否安全。 「连络珠?」 秋呈正站在皂七的办公室里,轻轻地甩了甩袖子,像是卸下一身刚从外回来的疲惫,一脸轻蔑地抬头看着花秋。 神族武神秋呈与神族公主花秋不合,是所有神族人都知道的事情。 听闻之一,公主骄纵,武神教导习武放肆,惹到了武神不悦,偏偏武神是个小气的人,便记下了这份侮辱。 听闻其二,武神自傲,因公主幼时得神主之命被武神指导,第二日便被武神驱逐武神殿,公主幼时神力已经炉火炖青,就连武神也敢把下风,于是拂了武神面子,武神小气,便记下了这... 第83页 「不知公主用来做什么?」 花秋眸子也不抬,「用。」 「...」 皂七见双方面上风平浪静,但是心里早已经恨不得拿剑相向了,虽说秋呈不悦公主,但要说两人暴躁地交手,那也是没有的事情。 「秋呈,公主要肯定也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你就...」 皂七当着和事佬,知道殿下说是找秋呈要东西,但先来找了他,这已经说明就是让他出马,省些不必要的麻烦。 「军中东西,没有去向,我怎么能随便给别人?」 秋呈打断了皂七的话,他固执地很,但他的固执都在花秋身上,花秋说一他偏要说二,一个不高兴还说三四,总之就是不顺着花秋的意思,势必要给她添堵来着。 皂七还未来得及说话,身后的女子便站了起来。 花秋道,「我知你因我是个女子而鄙夷。秋呈,我向来敬你是武神不与你争辩,我好歹也是神族唯一的公主,按理说,你也应该尊我一声殿下。这也就罢了,今日我一定要拿到连络珠,如果不服,你我比试一番。」 秋呈哼了一声,不屑的情绪从鼻腔传出,「你不要后悔。」 皂七这个和事佬没法子了,他知公主前来要连络珠势必与那白姑娘有关,就像有心帮忙,除非把秋呈直接打晕,或者去偷... 事务所并没有擂台,所以他们去了写字楼的顶层。 离天最近,离人最远。 娇娇听见楼里有人八卦,追到天台的时候,便看见在一旁正气定神闲看着两人的皂七,娇娇知道花秋前几日受了伤,搓了搓手担心得不得了,那个秋呈没个分寸,万一真打伤了花秋,他可是十条命都赔不起! 「慌什么?」皂七摸了摸鬍子,眯缝着眼睛拦住了欲上前制止的娇娇。 「能不慌?秋呈...」 皂七撇了撇唇,将娇娇的话打断了。 「殿下是唯一的殿下,她不是在庇护下长大的。」 话音未落,本是蔚蓝的天空骤转阴霾,将整个城市笼罩在压抑的氛围之中,霎时间,对立而战的两人同时握住了一把剑。 秋呈的寻仙与花秋的神女。 这两把都是神族神族赫赫有名的兵器,实力相当不分高下,因此这一战,剑只是辅助,对战的人才是关键。 随着一阵风,花秋的话传入众人耳中,愣是把秋呈气得怒火中烧。 「我让你三招,免得说我欺负老人。」 「...」 以神族的年龄来算,秋呈不算老,但以花秋的年龄来看,那...确实老了。 秋呈的剑似怒火一般毫无目的地横噼而来,花秋侧身躲过,以臂为盾挡住了秋呈的手臂,一招。 寻仙剑灵气十足,察觉到神女剑的能力之后,越发兴奋地想要去挑战,秋呈欲只手遮天,翻身刺去,花秋越过身子轻踏剑身,如飞燕轻盈,两招。 花秋背着拿神女剑的手臂,随着秋呈抽剑的剎那,翻身而下,寻仙剑发出灵气使得神女剑有所反应,花秋依旧背着手,踏步翻身的片刻,天台的枫叶如利刃一般,在秋呈挥剑的剎那朝着花秋而去,遍布周遭的枫叶如同牢笼将花秋层层围住,秋呈轻蔑一笑,本以为三招之内花秋便是败了,就在他含笑的瞬间,一道银白色的光穿过了枫叶群。 秋呈的笑戛然而止,花秋似不费吹灰之力一般,走出了枫叶群,而她身后的枫叶如没了力气一般,随风落在了地上,三招。 花秋的身影极快,三招一尽,神女剑的锋芒毕露,两剑划破空气的阻碍力,交叉在一起的剎那,发出刺耳的尖锐声。 秋呈眉头微皱,步子并不牢固,微微退了小半步,他感受到了花秋与神女剑的力量,而这远比他想像的要强大得多。 那落满地的枫叶顿时有了生命力一般被卷积在空中,想蛇一般飞向秋呈,花秋反其道而行之,用他的办法对付他,寻仙剑被枫叶缠住,秋呈翻身摔剑的剎那,花秋拿剑相向横扫而过,秋呈翻身躲开了花秋却躲不掉枫叶。 秋呈本以为这只是普通的神力控制,但他渐渐地发现不对,这招式他莫名觉得好像见过一次... 恍然间那些枫叶搅在一起,天台的不远处飘来一阵清香,慌神的剎那,看见那一群流动的花瓣,飘来的剎那与枫叶相融,似天罗地网交织,远比他的阵法要强的多。 秋呈微微抬头,这是... 「花神的机杼...」 娇娇和皂七微微一愣,如同秋呈一样错愕。 花神的机杼,是花神为自保所布天罗地网,但凡有外来者,便能保护自己不论任何武器都难以破除,这是所有人都想得到的自保方式,神族多年,只有歷任花神才会。 何时被这丫头学了去,更为巧妙的,是她将机杼反守为攻,将敌人牢牢画地为牢。 秋呈,输了。 「花秋!」 娇娇朝着花秋大喊了一声,花秋看见了她,转而听见了秋呈的声音。 「连络珠我让雀之交给你。」 秋呈还是没有看她,但这一次不是轻蔑,而是甘拜下风。 皂七拱手作揖送走了花秋以示尊敬,因为那一刻花秋那不单单只是神族高贵的公主殿下,更是给予万物恩赐的花神殿下。 秋呈被放出来的时候,皂七在等他,两人下了楼梯一时间都没有说话,尽管皂七知道秋呈在想什么,但他对于刚才的一切也是有迹可循。 第84页 殿下从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从她出生到现在,每一日是被保护起来的,前任花神花娘子虽慈爱,但对于殿下的爱也是中规中矩,并不会过分宠溺,他也算是神族有资歷的老人,细细回想起来,神族的子嗣里怕是只有这一个殿下过得如此压抑。 殿下因为是神主唯一的子嗣,又是个女孩子,神族有多少双眼睛日夜盯着她也是数不过来的,不仅仅如此,魔族放肆的作为,更使得这个殿下不得不在战场中长大,被赶着长大的女孩子,又会卑弱到那里去? 皂七捋着鬍子抬头将秋呈看着,拍了拍他的肩道,「不必懊恼,殿下天赋极高,我恐怕都未必是她对手。」 几分玩闹之意,倒是让秋呈心中一颤,「我曾以一介女流之名,低估了殿下的能力。」 皂七笑,「这喊起殿下了?」 秋呈垂眸,「是...花神殿下。」 皂七若有所思的摇了摇头,「她并不在意这些,你对殿下成见太深,何况从花娘子归墟之后,她便已不是当初那个殿下了。」皂七含笑的看着秋呈的脸,继续说道,「有一点你要知道...前几日缴获魔族人,殿下身负重伤。」 秋呈惊嘆。皂七嗤笑道,「殿下自甦醒以来,她的身上只有十分之一的神力,你打不过她,难不成是殿下说的那样老了?」 「权当是吧。」秋呈无奈摇头,十分之一的神力一直被他们保密,而那日殿下却为了一个讨厌她的自己,从陌姰的手中轻易救下她。 秋呈忽而抬头看着皂七,「殿下神力大不如前,那其余的神力在哪儿?殿下怎么不拿回来?」 说到此处,皂七这才拉下了脸。 「在一个凡人身上,殿下身负重伤是为了她,不拿神力是为了她,和你交手也是为了她。」 花秋回到家的时候,特地买了几条鱼,她想起来昨夜答应了白纤要做一次鲫鱼汤,所以买完东西便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 「你耍赖!」 「我没有!」 「我看见你悔棋了!」 「才没有!我手抽筋而已!」 花秋一进门便听见了两个争执不休的人,跪坐在茶几边正在下着五子棋,花秋微微一笑,看见了正对着她的花小白,没想到白纤先接回来了,看来今夜鱼的数量买的正合适。 「花花!」 「姐姐!」 两个声音同时传入花秋的耳朵,夹杂着一丝淡淡的百合花香,花秋放下手中的东西后,便看见了摆在客厅的一束百合花,背后勐地一沉,是一股熟悉的奶香。 「小白,你不要乱告状!」 白纤抱着花秋不松手,奈何花小白一脸憋屈的告诉着花秋,「大白作弊。」 「我才没有!」 花秋听着两人的拌嘴,没忍住笑了出来。 「快去辨个输赢。」 花小白嘟囔,「我去看书。」 白纤指了指楼上道,「你房间有啊!」 女孩回头看了眼白纤,吐了吐舌头跑上了楼。 「这才几天,她都那么调皮了?」 花秋说着,将鲫鱼放在了水池里,白纤抱着她不松手,嘴里哼唧道,「随了我了。」随了白纤,看似文静实则咋咋唿唿。 「鲫鱼汤吗?」 白纤问着,花秋点了点头继续倒腾。 「要不我来吧,我觉得姐姐不会。」 花秋瞥了眼白纤,一脸『你敢动我的鱼试试?』的表情看着她,白纤笑,又将花秋的腰抱着,忽而想起什么勐地抬头看着花秋。 「姐姐,你把项鍊送给小白了?」 白纤这才想起来,下午去接小白的时候,她看见了小白脖子上的项鍊,和之前送给柳医生的一模一样,她就想着怎么姐姐从不送她东西,所以,等姐姐回来之后,她一定要好生说道一番。 花秋转过身的时候,白纤还未来得及说道一番,便感觉颈肩一凉,花秋已然为她戴上了一条不同的项鍊。 银白色的珠子里,夹杂着些许红色的点缀,看起来像是红丝晶项鍊。 「送你的,不要太感动。」 花秋转过身继续倒腾,连络珠被她加工过了,而这是只属于她和白纤之间的连络珠,她能感应到白纤,白纤也能感应到她。 身后的白纤还在发神,看着项鍊说不出话,她总是觉得自己心想事成,而姐姐又好像知道她的想法一般,她抿着唇笑了笑恨不得把它藏在心里。 花秋的腰被身后的小孩戳了戳,她回过神的剎那,脖子霎时间被搂住,一张炙热的唇便贴了过来。 「谢谢姐姐...」 作者有话要说:  奥利给!(*  ̄3)(e ̄ *) 第45章 新年 第二天大早,白纤就被手机铃声吵醒了。 身旁已经没了花秋的影子,但床上还有她的余温,洗漱间传来声音,白纤松了口气,接通了电话。 「还在睡觉?」 电话那头是沈姐,自从慈善晚会后便也没联繫,白纤摸了摸额头,翻过身继续躺着。 「怎么了沈姐?」 沈姐咯咯地笑,「你家花秋是不是用力过勐?」 「...」白纤一脸黑线,「什么事情都没有好吗!」她的声音很低,低到都要听不见了,就像她此刻的头已经缩进了被窝里。 沈姐也不说笑了,知道白纤面薄,「你之前拍下的那副画送到公司了,你什么时候来拿?」 第85页 白纤这才想起来,之前她拍下了那副神女图来着,难怪她说最近少了什么。白纤缩了缩手,摸到了脖子上的项鍊。 「你让小哩给我带回来吧,我记得你说有个剧找我来着,一併带过来吧。」 沈姐咋舌,「不怕打扰你们二人世界?」 白纤握紧了手机,轻声道,「家里有孩子,早就没二人世界了。」 电话那头愣了一下没说话,随即又传来惊天动地地咆哮,「那么快!孩子都有了?」 「...」 「醒了?」 花秋的声音从被窝外传来,白纤立马挂了电话,生怕沈姐再语出惊人。 白纤掀开被子,盯着鸡窝头一脸笑意地看着花秋,她穿着浴袍,盯着一头湿发正一脸好奇地看着白纤。 「嗯...嗯,醒了。」 花秋擦了擦头髮,白纤立马跪坐在床边,从抽屉里拿出了吹风机。然后再仰起头拍了拍床。 花秋笑,转身坐了过去。 白纤打开了吹风机,一点一点撩拨着花秋的长髮,黑而亮泽,如海藻一般顺滑,白纤还能闻到一股淡淡地药草味儿。 花秋听见吹风机关掉了,随之而来的,是肩头一沉,小孩搂着她的肩膀。 「怎么了?」 花秋以为白纤心情不好,但只听得耳畔传来声音—— 「姐姐,我好想你啊。」 像是亲昵更像是委屈。明明就在眼前的人,却还是止不住想念,恨不得融为一体。 花秋拉住白纤的手臂轻轻一带,小孩便落入了她的怀里。 「我不是在这儿吗?」 花秋的声音温柔得不像话,像是在哄小孩子。 白纤一头乱髮加上此刻已经涨红的小脸,看上去滑稽,但在花秋眼中倒多了几分可爱。 她眨了眨眼睛撇开视线,「但就是想你了...」 花秋挑眉,倒是对白纤这样的表情有些好笑,她抬起白纤的下颚,将她的眸子与自己相视,她慢慢地低了低头,半湿润的发触碰到了白纤,让她忍不住轻颤了一下。 唿吸渐渐地放慢,就在两人快要触碰的那一剎那—— 「大白!」 白纤身子一颤,双手抵住了花秋的肩膀,两人的动作一滞,只听得卧室的门被敲了敲,花小白的声音突兀的响在寂静的房间内。 「怎...怎么了?」 门外愣了愣,许是听出白纤的声音不对,然后才说道,「有人找你。」 寻哩来的快,刚把东西放下,就看见白纤和公主一前一后从二楼下来,白纤的脸颊还泛着红,倒是公主...一脸春心荡漾。 她忍不住问道,「公主,你把她怎么着了?」 花秋抄着手站在寻哩旁,看着白纤规规矩矩地把东西拿上了楼,像是不敢见人一样。 她低着眸子瞥了眼寻哩,低声道,「叫她帝后。」 「...」 自己在外为白纤拼死拼活,公主在这儿谈情说爱优哉游哉?寻哩不作声,脸颊微微抽搐了几番。寻哩暗暗发誓,早晚有一天她要起义,控诉公主这边惨无人道的餵狗粮方式! 「花花。」 花小白从二楼下来的时候叫了叫她,花秋一脸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 「怎么了?」 「大白说今天要去买东西,我刚刚看她在储物间找东西,大白该不会要拆家了吧。」 她寻声看向二楼,若有所思地说道,「有可能,我去看看。」 花小白道,「赶紧制止她呀!」 花秋刚上二楼,便看见白纤正从储物间搬着小□□到走廊里。花秋连忙接了手,生怕白纤一个不留神把自己给砸了。 「放这儿?」花秋问,白纤点了点头。 「做什么?」花秋又问。 「钉钉子啊。」 白纤说着,花秋便看见了她放在地上的盒子,这下明白了,是要把画挂起来。 「小白说要出门?」 白纤打开了盒子,把画拿了出来,慢慢展开。「对啊,去买东西,过年了,要给工作室发点福利。」 花秋笑而不语,她忽而想起事务所的人,不知道是否也会过年,毕竟神族没有这个习俗。 三人开开心心的出门,骂骂咧咧的回家。 早该想到的,今天人多的出奇,仿佛一夜之间a市多了几万人,人挤人挤死人。 三人一同瘫坐在沙发上喘气,白纤喝了口水,起身道,「我去做饭,小白上楼去收拾东西,姐姐...姐姐休息!」 小白微微一愣,「太偏心了。」 白纤附身捏了捏小白的脸,「就偏心。」 花秋无奈地笑,打算和小白一起收拾,上楼的时候看见了那副挂在走廊的画,眸子泛起涟漪,然后才进了房间。 「下雪了!」 正在收拾屋子的小白趴在阳台上,伸出半个身子想要去接住雪花,花秋一拉拉下了她。 「真的下雪了...」 白纤穿着围裙,一脸惊喜地走到了阳台,花秋眸子一皱,侧身将白纤搂在怀里,屋子内开了空调,白纤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卫衣,小白搭在栏杆处,抿着唇时不时想偷看俩人。 「上次游乐场初雪,我以为今年不下雪了。」 花秋转头看着,这一次比上一次下的更加密集,上一次在游乐场她可是为了师父才下雪的,人工降雪哪儿比得了这个。 第86页 「你不担心你的鱼了?」 白纤听见花秋这么一说,饶是骄傲的抬头回道,「小火不怕。」 花秋笑,看着白纤和小白同步的动作,趴着栏杆,伸手接雪,人们对于一场大雪总是会莫名的期待,在a市生活了那么多年,今年下的确实是一场难得的大雪。 白纤还在和小白打闹,像是要比试着谁接的雪更多,白纤翻身仰着头架着栏杆,雪落在她的脸颊上,虽然冰凉但很快就化掉了。 屋内的电视机传来声音,霎时间外面闹成了一团,小区内有人在喊下雪了,白纤赶忙跑进屋内,想着晚会要开始了,自己的小菜还没做完。 小白靠着花秋,和她一同看着白纤在厨房忙碌的身影。 「满足。」小白轻声念叨着,「大白真可爱。」 花秋失笑,她转过身看着阳台外的景色,伸手揽住了小白,是挺满足的,她希望每一年都这样,她们都在。 「新年快乐,花花。」 花秋低头看着小白,「新年快乐。」 花秋在厨房洗碗,白纤收拾了桌子之后便催着小白上楼睡觉,小白叨叨了几句,便上了楼,白纤撑在吧檯看着花秋。 「怎么了?」 「姐姐穿围裙也像个贤妻良母。」 花秋无奈摇头,「还不去睡觉?」 白纤撇唇,绕过吧檯伸手抱住了花秋,「要陪你。」 花秋笑道,「还在下雪?」 「嗯。」 「马上就洗完了。」 两人倒了杯小酒,便去了阳台的躺椅,花秋瞧着皂七办公室那椅子不错,照样买了张,白纤抱着小毯子和花秋挤在一起,冬天格外的冷,但好在花秋怀里暖和。 「姐姐...」 「嗯?」 「这么久了也没听你说起过你身边的人,除了周医生和你弟弟就没人了吗?」 花秋道,「有。」 皂七,娇娇,都算。 「我想去见见。」 白纤抬头看着花秋,她面不改色的点着头,答应了下来,去见见皂七和娇娇应该没有问题,其实他们都见过了白纤,只是白纤并不知道罢了。 「你想见父母?」 花秋忽而反应了白纤的意思,白纤缩了缩脖子,轻轻嗯了一声。 「我父母不在了。」 花秋说的坦然,并不介意提起这些事情,细细算来,父君与母君归墟的年份按照这个世界来看,也是近一千年的事情了。 思索间,花秋只觉得腰间传来温热,白纤抱紧了花秋几分,像是心心相惜深有体会,花秋安抚着她,并没有说话。 「姐姐,我在。」 花秋微微一愣,将下颚抵在白纤的头上。小孩总是细心地感受着她的情绪,许是因为那颗红丝晶珠子,让白纤更加感受清晰。 半晌,听得头顶穿了微弱的回应声。 「好。」 白纤颈肩的项鍊一闪微亮,花秋低头亲了亲白纤的发梢,阳台外的雪依旧飘落着,许是今夜之后,能给这座城市穿上一层淡淡的银装。 怀中的小孩浅浅的唿吸着,没过一小会儿便入了梦醒,花秋掀开了小毯子将白纤打横抱起进了屋子,这让她格外的安心。 给白纤盖上被子之后,花秋才在她的额间落下一吻。 她想告诉白纤的不仅仅是那声俗气的新年快乐。 夜在慢慢降临,雪在慢慢飘落,我在慢慢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  (*  ̄3)(e ̄ *)啵唧~ 第46章 算命 次日清晨,如同花秋所想,a市被穿上了银装。 小白起了个大早,说是要回孤儿院住几天,昨天白纤让她选礼物,她小心翼翼的选了好几个,说是想带回给朋友。 白纤特地让司机送她回去,临走时小白拉了拉白纤的衣角,她俯身倾听的时候倒是让白纤微微一愣。 「她说什么?」 白纤抿着唇撒谎,「没什么。」 而事实是,小白说,『给你们的二人世界...』 白纤咋舌,小小年纪竟然如此...懂事! 花秋提前给皂七和娇娇打了招唿,说要带白纤来,让他们都传一传,避免突然动神力这样那样吓到白纤。 「这些是什么?」 白纤大包小包的准备和花秋出门,「礼物啊。」 「怪不得昨天买那么多。」 白纤笑,「这是聘礼。」 花秋微微一愣,虽知道白纤在开玩笑,但还是错愕了一番。 事务所的写字楼开在走西区,地理位置不算很好可以说是有些偏僻,但每天办理事务的人还是很多,许是十年口碑老牌子,这里相比起走西区其他地方显得格外热闹。 雀之正在前台聊八卦,一眼便看见了从正门进来的花秋,毕竟每次花秋来时都不走正门,直接就去了楼上,所以难免有人还是会微微惊讶,但好在大家都得到了通知,才不会至于当场行大礼。 「殿!...所长在楼上等你们。」 雀之抱着八卦的心态拥了上去,他是神族出了名的灵雀,但在这儿每日里都在做着类似于神族新闻记者的职位,但凡神族有个风吹草动,必定第一时间传到所有人耳朵里。 就好比现在,穿着工作人员制服的人,都缩着脖子躲着瞅一眼白纤,这就是传说中殿下喜欢的人,嗯...天作之合! 第87页 白纤正看着一脸黑线的花秋,转而笑了笑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了雀之。 「小心意。」 「哎哟,白姑娘客气了,怎么您还送东西,您可是帝后,应该我们送东西才对。」 白纤不解,「什么?」 花秋咳嗽了一声,这才让兴奋得上头的雀之突然回了神。 雀之年纪不大,看起来也就十多岁的样子,年纪小精气神就足,不用花秋多想,回过头马上事情又要添油加醋的传遍事务所。 「没事,我们上去吧。」 花秋牵着白纤的手,朝着电梯走去,身后的雀之脚下生风,已经迫不及待去传着八卦了。 「姐姐,你...是这里的老闆吗?」 白纤一脸好奇地看着花秋,她摇头问道,「为什么这样问?」 「那些工作人员好像对你有些害怕,一般老闆才会令人害怕。」 白纤说着,仔细回想着刚刚那些工作人员的表情,明明就是一种老闆久不出现,然后又突然查岗的感觉。 花秋笑,眉间带着丝丝傲气,调侃道,「那不是害怕,是敬畏。」 「有点紧。」 「拿给你松松。」 「也太松了。」 「拿给你紧紧。」 「太紧了!你要勒死我!」 还没进门,便听见了皂七的办公室传来这般奇怪的对话,花秋抽了抽嘴角,她明明已经提醒过了,怎么不知道早点收拾东西? 花秋无奈,夹杂着白纤为难的眼眸下,还是推开了门。 「殿下!」 阿岿的一声惊叫,四人面面相觑,时间仿佛静止一般尴尬。 此刻,皂七站在那里而阿岿正半跪于给皂七身.下帮他扣着皮带,这画面如此的... ... 皂七也是难得穿了一身正经的西装,花秋和白纤僵在原地,竟不知说什么好,随着几声咳嗽,皂七和阿岿立马分了开来。 白纤连忙笑着打圆场,「你们好,我叫白纤。」 皂七捋了捋鬍子,饶是装作一本正经,忽略了方才的滑稽。 「我叫皂七,是...花秋的叔叔。」 白纤笑,「叔叔好。」 皂七摆了摆手,花秋便带着白纤在一旁坐下,阿岿低着头不说话,耳朵的轮廓红了一片,花秋看着碍眼,便开口道,「杵在哪儿干什么?」 语气许是严厉了些,阿岿微微一颤,本想行礼然后又停住了。 白纤拉了拉花秋,皱起眉头看着她,像是说着让她不要那么凶。 「你好,你是?」 阿岿这才回过神,「白姑娘好,我叫阿岿,是花...花秋的二叔。」 白纤怔了怔眼睛,转头看着花秋。 「...」随他们去吧。凡人不也是那么多七大姑八大叔? 「说说!你小子是不是故意的!」 众人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被一阵吵闹打破了氛围,女人推门而入,像是来评论一样,揪着少年的耳朵往里拽。 花秋没眼看了。 「皂七!这小子带着他那几个宠物差点把我红线给毁了!怎么说!」 「...」 娇娇抬头的剎那,这才想起来,今日花秋说了要带她小孩来事务所! 她放下了揪着少年耳朵的手,变脸一般突然笑着。 白纤这才看清楚,那少年是花秋的弟弟来着,而这个女人,穿着一件粉裳,头戴玉簪,本是温婉的样子,进门时却成了辣妹子一样。 等等...这张脸,怎么好像在哪儿见过? 花秋翻了个白眼,幸好娇娇没说什么格外惊人的话。 千御倒是也认出了白纤。 「我没有,就是那几只鸟不受我的控制了...」千御说的小声,委屈极了。 娇娇绕了身子走到了皂七的身后,这才给白纤打了招唿。 「小孩你好呀,我叫娇娇,花秋的小姑。」 得,又来个小姑... 白纤点了点头友好的介绍着自己,但在场的人似乎都没有要说话的打算,毕竟这里都是神族人,突然来了个凡人,还是殿下的人,这确实都不敢先开口,万一哪儿没说对,那殿下不得扒了他的皮。 花秋拍了拍白纤的肩膀,看得出她有些紧张。 「小孩给你们带了些东西,已经交给雀之了。」 娇娇先开了口,礼貌的笑着,却让花秋觉得奇怪,「是吗,那我去看看,你们先聊。」 「等一下。」 花秋突然叫住了娇娇。 「千御,你带小孩转转。」花秋这显然是想支开白纤。 「乖,我们待会儿就会见面。」 白纤权当是花秋许久不见亲人,想多说说话,好在千御和她看起来也算是同龄人,这下便离开了这里。 「红娇娇,跟我来。」 「所以,姐姐真的很少见亲人?」 千御点了点头,「花秋姐姐独立,也不需要他们帮什么忙。」 这话进了白纤的耳朵,倒让她更加心疼姐姐,她从第一眼看见花秋的时候,便觉得她的脸上写满了生人勿进,这样独立的女孩子,谁会不心疼啊。 「对了,刚刚那个小姑她多大了呀。」 白纤知道这样有些不礼貌,但还是忍不住疑惑地问着。 千御眨了眨眼睛,如果细细算来怕是都几万岁了,红娇娇是出了名的泼辣,他还在天宫的时候,就听见她手下的人叫苦,按照现在的话来说就是精神分裂症,时而温文尔雅,时而...不敢想了。 第88页 千御撇唇,语气轻飘像是在试探白纤的反应,「三十多?」 「啊,看起来不像啊。」 千御眨眼,「那就四十多。」 白纤不解的看向千御,「我以为只有二十多岁。」 「...」 得了吧,红娇娇都是可以做老老老老祖宗的人了... 白纤没说话了,叫叫看起来确实很年轻,年轻到她还以为时间定格了一样,她摇了摇头猜想可能自己看错了,又或者只是长得像了些吧。 「花秋,没事儿的话我就去织线了?千御那小子...」 「红娇娇,你是不是见过白纤了?」 花秋打断了娇娇的话,娇娇身躯一震,没有回答。花秋只觉得奇怪,白纤刚刚时不时看着她,像是见过一般,而娇娇的一反常态,更是让花秋生疑。 「是。」 隔了半晌娇娇才回答了花秋,女人挽着袖子收拾着残局,地上和桌上全是半截红线,又不知道要毁了多少人的姻缘。 「什么时候?」花秋继续问着。 背后传来了娇娇的声音。 「你应该去问白纤,她应该比我记得更清楚。」 娇娇说着,倒是想起了十多年前。 那时候红娇娇还没在事务所安家,这个世界变换太快,快到红娇娇从媒婆变了算命姑娘,而这个世界已经并不需要这样的职业了,她原本开了家红娘馆,结果一来二去也没谁敢信这样看起来年轻的姑娘,馆子也就倒闭了。 也就是在那年,红娇娇遇见了还跟着奶奶的白纤。 「所以,你到底跟她说了什么?」 「花秋...」 娇娇忽而抬起头看着花秋,「为了她,你愿意捨弃神族?」 花秋不明白她的意思,和白纤在一起与神族未来,这两者又有什么关系? 「你要知道,你若不是神族公主,那你和白纤根本不可能在一起。」 凡人和神族,根本不可能。 所以,今日在事务所大厅,那些神族小员工的所见所闻并非惊讶,而是因为她是神族公主,所以她可以不用抵御那些流言蜚语,甚至是迫于身份才说起的祝福。 花秋的眸子微微一动,但仍是没有任何反应,她喜欢谁,想和谁在一起从来不需要经过别人的同意,更何况,她从前一生为了神族,如今只是想和白纤在一起,如果这样要□□预,那她曾经做的又有什么意义? 「你还说了什么?」花秋忽而转头问着,既然娇娇早就见过白纤,那势必已然知道白纤今后会发生什么。 娇娇没说话,她在犹豫。 娇娇抿着唇似难以言喻,皂七向来公私分明且以大局为重,一边是神族一边是花秋,有朝一日若花秋知道他们故意为之,究竟又会做出什么举动。 这样的局她赌不起...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花秋察觉了娇娇的异样,她知道娇娇一定有什么关于白纤的事情没有告诉她。 「神力本就是凡人所不配拥有的,所以,不管神力你得不得到,她都会在二十四岁那天死去。」 作者有话要说:  隔壁栖林求预收~磕头~ 第47章 神仙 「姐姐,我今天问了你弟弟和那个女孩子的事情,我觉得八成是有希望的。」 白纤挽着花秋的手,从离开事务所开始便叽叽喳喳地讲个不停。花秋一路上沉默,脑海里皆是娇娇的话。 白纤的手臂炙热,像是一股温暖抵达了花秋的心。 「怎么了姐姐?」 花秋的表情很不好,这让白纤想不注意都难。 街道旁的路灯格外的亮堂,许是因为深冬,才使得街道上没什么人。 「阿纤,你不是一直相信世界上有神仙吗?」 白纤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嗯。」 「你有见过吗?」 白纤又摇了摇头,「没有。」 花秋转过头看着白纤,撩起少女的碎发轻声道,「你为什么会相信这些?」 白纤笑了笑,说道,「以前我遇见过一个算命的姐姐,我觉得她仿佛真的是仙女下凡。」 「阿纤...有件事情我想告诉你。」 「什么?」 白纤一脸好奇的看着花秋,姐姐今天格外的奇怪,就像是犹犹豫豫半天也憋不出一个有意义的话。 「十六年前,你看见的那个算命姐姐,就是娇娇。」 空气中传来两人轻浅的唿吸声,隔了半晌白纤没说话,只留下沉默。她微微一愣,有些惊讶道,「那她保养得也太好了吧。」 「...」 白纤本想拉着花秋继续走,但身后的人始终没有动作。 「阿纤...」 「姐姐!我们去吃烧烤吧,我知道有家...」 霎时间路灯闪烁了一下,那一排的路灯轰然灭了下来,黑暗之中,白纤的唿吸急促起来,渐渐的在月光下看到了一团银白色的光芒。 「姐姐...」 白纤清楚的看见,花秋的手掌之中,正燃起一团银色的焰火... 那团光照耀着两人的脸庞,在月色里格外的耀眼。 花秋喘了口气,她想告诉白纤一切,因为她捨不得离开白纤,所以只能让白纤离开,而这最好的办法,就是吓退她,没有什么比未知的恐惧更令人害怕。 「我不是凡人,我是神族的公主,花秋。」 第89页 她是神族公主花秋,拥有着凡人不与匹及的神族血脉。 白纤的身子微微一颤,感受到自己急速的心跳声。恍惚间她只觉得那团光芒刺眼,眯了眯眼睛之后,她抬起手握住了花秋的手腕。 「我知道...」 花秋微微一愣,目不转睛地看着白纤,她的眼里没有害怕,泛红的眼眶,明媚的眸子里,装的都是花秋的影子。 「其实...姐姐的秘密我知道,我发现了姐姐不是普通人,可是我没有说,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我想守着姐姐的秘密,因为我爱姐姐。」 「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刚来我家那晚,在拍摄棚帮助乔岁教训那个主编那天,其实我都知道。」 「你不害怕?」 白纤摇了摇头,「我七岁那年,遇见的那个算命姐姐说,我活不过二十四岁,但是会有一个人出现在我二十岁开始保护我,于是我就等,一直等,直到你出现的那一刻我就认定是你。我现在二十三岁了,姐姐...你来迟了。」 话音刚落,花秋的身子微微一颤,手中的光芒灭了,那昏暗路上的路灯逐渐亮了起来,照亮着整个马路。 「阿纤,来我怀里。」 白纤扑进了花秋的怀里,她温柔的摸了摸小孩的头髮,眸子轻颤。 难怪师父当初会让白纤来找她,其实他们什么都知道,只是瞒着自己,只有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所以...小哩和周医生也是?」 「嗯。」 白纤撑在吧檯上,看着花秋的背影觉得知足。 「那还有谁也是?」 正在做着花糕的花秋回过了头,冷静道,「事务所就是我们神族在这里的联络地。」 白纤微微一怔,她以为神族的人不多,却不想居然抱团驻扎了。 「那...也太厉害了。」 小孩的惊唿惹得花秋忍不住笑。 「吃吧。」 盘子上的花糕让白纤来了好奇,「所以,这个花糕是你母亲教你做的?」 花秋点了点头,「好吃吗?」 白纤笑,「妈妈把你教的真好。」 花秋微微一怔,饶是跟着笑了起来,这是白纤第三次吃花糕,但这一次她却觉得格外的好吃。 「所以,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因为天石。」 「那个石头?」 花秋点了点头,「找到天石就可以恢復神族。」她看了看白纤,并没有告诉她神力的事情。 白纤一愣,将手中的花糕放了下去。 「那你找到了吗?」 「没有。」 「找到天石恢復神族,你就会走吗?」 花秋将那块花糕拿起,递到了白纤的嘴边,「不会。」 「真的?」 「真的。」 「姐姐,神仙真的不用吃饭吗?」 「不用。」 「姐姐,那神仙会睡觉吗?」 「会。」 「姐姐,周医生和林佳妍约会那天的雪,是你下的?」 「是。」 「姐姐你好厉害...」 从一楼问到二楼,从房间问到洗手间,白纤的嘴巴愣是没停过。 「千御也是你弟弟,那他也是神仙?神仙也会喜欢我们这样的凡人?」 花秋身子一震,想起了娇娇对她说的话。 是啊,神仙也会喜欢凡人,但是神仙却不能和凡人在一起。 「会。」 白纤搂着花秋的腰不松手,「姐姐,神仙都像你这样吧。」 「那你喜欢吗?」 白纤摇头,「我只喜欢姐姐。」 「阿纤,你记得我送你的项鍊吧。」 「嗯嗯,我一直戴着。」 语罢,还特地从睡衣里翻出来,微光下珠子闪烁着红色的光,一闪而过让白纤惊嘆,她一直不知道这个东西居然会发光。 「如果你有什么危险,你只需要握着珠子喊我的名字,我就会出现在你身边了。」 白纤瞳孔一震,花秋握着白纤的肩膀,生怕她没听见似的,又说了一次。 「记住,我会保护你的。」 白纤点了点头,「我最近可能要进组了。」 花秋拍了拍她的肩膀,「好,院长打了电话,说小白其实很想她的朋友,可能最近也不会回来。」 白纤抿着唇嘟囔着,「她也顺便想让我们过二人世界。」 「什么?」花秋没听清。 「没事,晚安!」 剧组开机在一周后,花秋和白纤去院里又带了些东西过去,临走前去拜访了小神庙里的花神,白纤这一次看的仔细,原是她们花秋和她妈妈长得也像,没想到自己第一次来时竟没注意。 自从寻哩知道白纤了解一切后,总是有意无意避着白纤。 「我好歹也是神族的人,沦为凡人打工仔,我可不想去白姑娘面前晃悠。」 花秋笑,「我也是打工仔。」 花秋不说寻哩差点也忘了,公主还算是白姑娘的私人医生来着。 「对了公主,所长问,什么时候开始找最后一块天石?」 花秋的目光还在不远处的白纤身上,她弯了弯嘴角,这才说道。 「不着急。」 白纤进组拍戏的事情已经开始了路透,不少粉丝蜂拥而至,而花秋和白纤又好几次被顶上了热搜。 第90页 「你们俩多聚聚,说不定合作就来了。」 沈姐乐呵呵的坐在保姆车里看着手机的消息,然后抬头看着俩人。 「你们俩现在的热度高的很,好多节目想找你们。」 花秋没说话,白纤倒是伸了伸脑袋,几分撒娇的语气道,「姐姐不喜欢,沈姐可以帮帮忙吗?」 沈姐摆了摆手,「早拒绝了,这不帮你宣传新剧嘛。」 白纤笑,转而看向了花秋,她知道姐姐不喜欢这些东西,所以拒绝这是自然的事情。 娇娇来剧组的时候,白纤正在上戏,没多远就看见了守在一旁的花秋,像是两人说开了之后,更加黏人的慌。 「你怎么来了?」 娇娇合了合手,一脸傲气的站在一旁,看着形形色色的工作人员对她投以好奇的目光,此刻显得高冷多了。 「皂七说最后一块天石完全没有消息,你能感应到吗?」 花秋脸色微变,「不能。」 娇娇皱眉。 天石一直由御古兽看守,而御古兽除了臣厉便是最听花神的话,所以花秋才会比其他人更有所感应,如今花秋也感应不到,难不成天石不在这里? 「皂七依旧派秋呈即日出发离开a市,我们怀疑天石金可能不在这里。」 花秋点了点头,「有消息通知我吧,我就不去了。」 娇娇挑眉,顺着花秋的视线看向那人群里耀眼的小孩。 「那天我说的事情,你怎么打算的?」 花秋没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白纤。 「我自有打算。」 每天剧组和酒店两点一线,除了有粉丝骚扰之外,其他的都还算太平,花秋抽了空去院里看小白,她还是坐在篱笆内侧看着书,但这一次看的是课本。 前段时间,白纤直接资助了孤儿院,院子从内到外重新翻修了一次,孩子们也不用挤在一个房间里,这部戏之前,沈姐找了合作方和贊助,为孤儿院拍了宣传片和代言,也让许多孩子重新开始上学,而花小白就是其中一员。 所以,这一次花秋来的时候,显然没有前几次那么清冷的感觉了。 「要不是白小姐,好多孩子都没法找到那么好的家庭,真的太感谢她了。」 其实说到底,她们俩都算是孤儿。 花秋笑了笑,低声呢喃道,「我也很感谢她。」 「花花,你怎么来看我了?」 花秋摸了摸她的头,「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大白没来吗?」 「她在拍戏。」 小白恍然大悟,「我也想去看看大白拍戏,感觉好厉害的样子。」 「有空带你?」 「好!」 花秋意外的陪着花小白在二楼写着作业,不饶是想起了从前在天宫的时候,会有兵书神官教她,但那个时候的神官大人高冷,说话速度快,让花秋有些跟不上。 她抬了抬眸子,放慢了语速,然后说道,「我不会。」 这个世界的课本,她怎么会?指出错别字还行,请问这个数学题是闹哪样? 『姐姐!』 花秋耳畔传来了白纤的唿喊,她眉头一皱,心中有不好的感触。 「小白,我先走了。」 「啊?好,花花再见!」 花秋推门离开,花小白听见窗外的雨下大了,正想送把伞给花秋,她转眼追了上去,却发现走廊里,空无一人。 「阿...纤?」 花秋火急火燎地赶到了酒店,却发现白纤此刻正倚靠在沙发上看这剧本,然后抿着唇笑,又一脸委屈的看着花秋。 「姐姐,我想喝水了...」 花秋长须一口气,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不过幸好也只是白纤想喝水了。 她转身在客厅接了一杯,然后坐在了白纤的身边。 「又下雨了,姐姐,小白有好好读书吗?」 「有。」 「那就好。」 「剧本明天还能看,赶紧睡觉去。」 「不要。」 「听话。」 「那姐姐陪我!」 「好。」 遇见下雨天,是很耽误剧组进度的,花秋在酒店休息,很快窗外就传来了淅淅沥沥的雨声,听起来吓得格外的大。 翻书的声音被雨压过了,天色暗了下来,花秋合上了书页,静静地听着雨声。 「姐姐!」 霎时间,房间已经没人... 「姐姐,这儿有水坑!」 白纤一脸委屈的指着地上的小水洼,她抱着剧本撑着伞没动,目不转睛的盯着花秋。 「你怎么不然寻哩接你?」 「我让她在车上等我。」 花秋无奈,「上来吧。」 她蹲了蹲身子,忽而背后一沉这才兜住了白纤。 拿把伞不算太大,将两人牢牢遮住之后,花秋才抬脚朝停车场走去,雨滴落下的每一个地方都溅起了小水花,而花秋走过的每一寸,她所到之处,皆是无雨落下的绿地。 「姐姐,想你了。」 白纤伏在花秋的耳畔说着,将头枕在她的肩膀上,眸子微微一沉,闭上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  ̄3)(e ̄ *) 晚8:20《栖林》开更~ 欢迎光临 天天好心情~ 第48章 帝后 白纤今天休息,下了一晚上的雨之后,剧组停工一天,而此刻白纤正匍匐在酒店的门框上,然后盯着客厅里的人发愁。 第91页 细细算起来,花秋已经大半天没理她了,而且好像还在和谁聊天,她总觉得花秋有事情瞒着她... 「咳咳...」 白纤绕过客厅去接水喝,瞥着眸子一看,花秋还在打字,完全没有理她。 「咳咳!」 「...」 花秋还是没理她。 「姐姐!」 「怎么了?」花秋拿开了手机,一脸正经的看着白纤,小孩的眸子眯缝了一下,喝了口水没说话,然后起身回了房间。 奇怪...太奇怪了! 姐姐究竟在和谁聊天?居然都不在意她了? 冬天来得快走得也快,距离白纤杀青已经是春天的时候了,剧组旁的花含苞欲放,还未花开便已经闻到了淡淡的香味。 孤儿院的事情,让更多的人了解了那些孩子,为此也有不少人前去领养,有人看上了在篱笆内侧看书的花小白,然后白纤领养孩子的事情被顶上了热搜,有人说白纤是和花秋一起领养的孩子,有些人却说这是对白纤以后的孩子不负责,风评依旧两极。 「公关怎么回事?」 保姆车内,沈姐对着电话那头一顿怒骂,整个车内萦绕着沈姐的声音,所有人都没有说话。 「怎么会那么多人就开始了?谁家下场?行!别说这些,我现在要的是把这些东西给我压下去...」 显然,沈姐气得不行,从白纤拍戏开始,就不断有人在黑她,陈年老事不断被翻出来,变本加厉且不带脑子。 「白纤,现在酒店全是记者,你先回家几天,导演那边请了假了。」 「好。」 白纤刚回答了一个字,保姆车便路过了酒店,不出意外地是全是记者和粉丝,看见了白纤的保姆车便沖了过来,如同一群嗷嗷待哺的狼崽。 「走走走,赶紧走!」 沈姐着急的说着,尽管语速和心情一样迫切,但车辆拐弯的速度,远不及那些人的速度,只是剎那间,他们像是被什么阻挡了一般,完全无法靠近保姆车,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保姆车驶离了这里。 白纤看向花秋的剎那,握住了她的手。 「没事,我在。」 花秋轻声的对着白纤耳畔说着,像是给她慰藉与安心,稳定着白纤紧张的心里。娱乐圈发生这种事情,再正常不过,尽管白纤在娱乐圈待了多年,但花秋发现白纤对于这种事情,是真的害怕与恐惧。 「沈姐,之后剧组通知,我送白纤吧。」 花秋开口说着,看似是徵得同意,实则是一句告知,为了白纤安全起见,她才决定接送白纤。 「可以吗?」 花秋看了看白纤,将她的手紧紧地握着。 「可以。」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白纤近期的戏分量都不太重,所以导演允许白纤回家避风头。 「看会剧本睡觉吗?」 白纤瘫坐在沙发上,听着花秋的询问,半睁着眼睛看了她一眼,然后摇了摇头,呢喃道,「不了,我困。」 「睡吧。」 花秋在厨房加热了牛奶,白纤困极了便在沙发上打盹儿。 「阿纤?」 「嗯?」 「把牛奶喝了。」 「嗯。」 白纤翻了个身,拖长了尾音嗯哼着,闭着眼睛坐起了身子将牛奶喝了大半。 「睡觉了。」 白纤嗯了一声,倚在花秋的怀里,接着就被花秋抱上了楼。 第二天大早,白纤便听见了楼下有声音。 「姐姐?」 「...」 白纤微微一愣,低头便看见了正对着电脑一顿勐敲键盘的花秋,还是那个老样子,完全不理她。 难道姐姐真的有新欢了?可看这表情不像啊。她揉了揉头髮从二楼下来,靠近花秋的时候,她也完全没有反应。 白纤走了过去,伸着脖子看了一眼。 阿纤是帝后:阿纤是你们敢议论的? 阿纤是帝后:我家阿纤风姿绰约,就是仙女下凡,你们这等凡人就是想吃不到说葡萄酸! 阿纤是帝后:我家阿纤演技超好!不喜欢就扣眼珠子吧。 阿纤是帝后:我家阿纤宇宙第一甜! 白纤憋笑,挽着花秋的手臂往她身边一坐。 原是花秋最近帮着她控评论,和黑粉对骂,难怪老是不理她,本是紧张的白纤瞬间松了口气。 「怎么了?」 花秋耸了耸肩膀,转眼看着一脸独自腻歪地白纤。 「你这是专业水军?」 花秋眉头一皱,「什么专业水军,我可是加入官方粉丝会的。」 白纤一脸不相信,说道,「真的?她们让你进?」 花秋点头,「我说我是花秋。」 「...」 「这是亲属进后援会。」 「我本人在这儿,你进后援会干什么?」 花秋眸子一撇,「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就是不一样。」 白纤笑,起了半身在花秋脸颊上亲了一口,然后贴着花秋像猫一样蹭了蹭她。 「谢谢姐姐。」 花秋没说话,抬手摸了摸白纤的头,只听得身侧传来了白纤的呢喃声。 「多希望我们能一直这样。」 「...」 白纤颤了颤眸子,盯着电脑鼻头一酸,花秋的眸子一瞥,看向了窗外的阴雨天气,两人像是各怀心思,却又都避开了彼此的心意。 第92页 『你确定?』 娇娇拿着红线,正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白纤。 几天前,白纤主动去找事务所找了红娇娇,从大门进去的时候,那些神族的人也是时不时得看了白纤一样,很快白纤独自来事务所的事情便被雀之传遍了神族,但唯独没有落到花秋的耳中。 『是。』 娇娇皱眉,『这件事情...花秋告诉你的?』 白纤摇头,「是一个叫陌姰的姐姐告诉我的。」 娇娇一愣,看着白纤一脸认真的样子不像是说谎。她只是没有想到,陌姰会告诉白纤,毕竟她痛恨神族,按理说不会告诉白纤神力的事情。 『姐姐需要神力,那我就还给她。』 娇娇偏了偏头,疑惑道,「其实...花秋已经不打算拿回来了。」 白纤摇了摇头,觉得不妥,她道,『这本来就是姐姐的东西,还给她理所应当,况且陌姰说,姐姐需要神力才能恢復神族。』 『陌姰没告诉你吗?如果你要把神力还给花秋,你会死的。』 白纤微微一愣,看向了红娇娇。 她原以为姐姐真的如她说的那样,只需要那些石头就可以了,所以说到底姐姐还是瞒了她。 红娇娇转过了身说道,『如果你死了,后果我不敢想像。』 『姐姐的神力...』 『白姑娘,你知道凡人和神族是不可以在一起。更何况凡人寿命有限,当你死去了,花秋还是和现在一样。』 『那有什么办法可以和姐姐一样吗?』 娇娇眨了眨眼睛,「辗转千年,这个世界早已经没有了灵气十足的地方,更别说修炼,这也是为什么魔族要取得天石的原因,所以,绝无可能。」 白纤停止了回忆,转而抬头看了看花秋。 「姐姐,你还会开中医馆吗?」 花秋不解,「为什么这样问?」 「没有,就是问问。」 花秋想了想回答,「如果你退圈了,我们可以在走北区开一家。」 白纤抿着唇笑,「你那么年轻,万一其他小姐姐看上了你怎么办?」 「有你在,谁敢来?」 白纤一脸幸福的抱着花秋,不管她说什么,白纤总是觉得很有安全感。 连着好几天,俩人都在家里休息,导演叫復工的时候,也是花秋送白纤去的,那些听风还蹲守在剧组的记者压根儿没看见白纤的保姆车,都以为是谁放的假消息,直到有人和白纤合照的照片放了出来。 白纤是如何在记者层层『看守』中进入剧组,又如何在粉丝围堵下,出现在酒店,这变成了最近热门的话题。 「幸好有姐姐,不然又要给剧组添麻烦了。」 白纤捧着剧本,一脸欢喜的看着正倚在沙发上小憩的花秋。 花秋闭眼道,「聒噪。」 白纤笑,学着花秋的语气说道,「聒噪。」 「对了,明天我去找娇娇他们说一下天石的事情,你下班的时候告诉我。」 「啊,好。」 白纤翘了翘腿,翻身将腿压在了花秋的身上,翻看着剧本格外悠闲。 「阿纤,我记得你还有半个月就杀青了吧。」 白纤抬了抬头,「嗯。」 「我最近去看小白,想着要不要带她回来。」 白纤微微一愣,若是放了以前,白纤自然会同意,但此刻她却反常的拒绝了。 「姐姐...有些事情,我还想和你一起做。」 「什么?」 花秋一脸茫然。 「等杀青之后再说吧。」 剧组的人对于每天神出鬼没的白纤很是好奇,而她和花秋也是形影不离,这让很多人对于她们总是奇而远之。 对于花秋和白纤这样一对神奇的情侣,娱乐对于她们也是格外的好奇,但白纤从不会去辩解或是出面,因为从前有关于花秋的事情,对外的时候她一点也不想分享。 皂七路过娇娇办公室的时候,便发现了花秋的身影。对于花秋的到来,皂七并不觉得奇怪,从上一次她带着白纤来事务所的时候,皂七就已经感觉到了花秋的想法。 有些事情改变不了,有些事情註定就是那样,她的神力辗转几世都是白纤,她们俩无论怎么选择,她们之间白纤非死不可。 「皂七,如果阿纤不能与我一样,那我可以变成凡人吗?」 娇娇错愕,抬头看向了皂七。 他的鬍子刮干净了,倒是让人不觉得慵懒了,他摸了摸自己干净的下巴,然后才看向花秋,她眸子里的坚定,让皂七恍惚间看见了沉睡前的花秋。 「如果你要救她,有两种办法。」 「什么?」 「第一,集齐天石,这也是陌姰对此穷追不捨的原因。」 但天石金一直下落不明。花秋眸子一转,问道,「还有一个办法?」 皂七皱了皱眉头,抬眸看向了花秋。娇娇的表情微变,似乎在告诉着花秋,这个方式不可取。 作者有话要说:  隔壁《栖林》已开~ 第49章 蜜月 花秋去接白纤的时候,发现寻哩正在陪她做着採访。 他的眉头微微一皱,明明白纤从不会做这样的採访,但今日她却做了。 「所以,你和那个医生姐姐已经认识很久了?」 白纤笑了笑,「很久。」 第93页 「我们发现每次拍戏,她都会来,是你让她陪同,还是她主动要来喃?」 「以前是我要求,因为姐姐是我的私人医生,现在是姐姐自己愿意每次接我上下班。」 「网传那个姐姐是某集团财阀,这件事情你知道吗?」 白纤点了点头,「大家都这样说,但其实姐姐远比你们想像的厉害。」 记者惊讶,「那她真的是财阀?」 「不是。」 记者似乎明白了什么,不是财阀却还是很厉害,那就说明这个女人的身份更加高贵。 「那所以白小姐在家都是听姐姐的?」 「是,姐姐对我很好,而且她是为了我好。」 「之前谣传白小姐你身体抱恙,这件事情?」 「姐姐治好了。」 白纤微微一笑,心里思索起来。 之后记者佯装问了些剧组的事情,白纤都一一回答了。 「公主,今天白小姐有点反常。」 寻哩不安地看了看花秋,对于在大众的眼中提及公主,这一点公主是很不喜欢的,而白纤明明也知道,但今天记者问及关于花秋的事情,白纤意外的平静回答了。 花秋的眸子里全是白纤的身影,既然白纤想说那就说吧,她一点也不介意这些事情是从白纤的嘴里说出去的。 「寻哩,这部剧杀青之后,你就不用继续做助理了。」 寻哩抬起头看着花秋,不知是喜是忧。 花秋带白纤回到酒店的时候,依旧避开了外面的人。 「姐姐?」 直到喝完热牛奶之后,躺在床上的白纤才喊了喊花秋,今夜的两人都格外沉默,酒店房间不大,抬头不见低头见,却还是让她们对彼此寡言。 「杀青之后我们去海洋馆吧。」 花秋微微一愣,点头道,「好。」 白纤还在一脸委屈巴巴地看着她,花秋对这样的白纤没有任何的反抗力,于是掀开了被子上了床。 白纤侧身抱着花秋,恨不得能这样一直抱着她,花秋微微蹙颦。 「怎么了?」 「...姐姐你爱我吗?」 花秋一怔,翻身欺压了过去,在白纤的唇上轻点,唿吸微微轻缓急促了几分,两人面面相觑,她知道白纤在害怕,但她并不知道白纤因何而惧。 半晌,白纤只听得花秋的声音慢慢传入耳中,「爱,一直爱,永远爱,你可以次次向我确定这件事情。」 白纤莞尔,永远...神仙的永远远比凡人的永远还要长无数年,她满足了,花秋永远记得她爱她就足够了。 能得到一个神仙的爱,这对于白纤而言,远比什么都还有珍贵。 「我也爱你,花秋。」 她没有叫她姐姐,而是叫她的名字,花秋花秋...如同秋日里最高贵的奉若花,只可远观不可近触。 花秋低了低头,将白纤圈进怀中,将小孩轻浅的唿吸与自己交织在了一起,轻轻触碰着白纤的睡衣,一点一点的下移... 「可以吗?」 花秋的声音传入了白纤的耳朵,小孩脸颊绯红,连耳廓都是粉嫩的,她有些意乱情迷地开了开口。 「花秋...可以...」 a市这几天又下雨了,淅淅沥沥的不算太大,剧组的拍摄正常,这让白纤感到心里五味陈杂,如果下了大雨,剧组停工就可以拖延前往海洋馆的时间,如果没有下雨,那么行程正常一切都可以顺利。 「怎么了?」 花秋看着白纤一脸为难的表情,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 「没事,我在想最近这天气去滑伞会不会好。」 花秋玩儿一笑,低头便看见了白纤脖子上的痕迹,她手中轻点,便抹去了这个痕迹。 「什么天气我们都可以去。」 白纤抬头看了看花秋,是啊,什么天气,有姐姐在都可以是最好的天气。 「公主?」 寻哩扶住了花秋,不远处的白纤还在拍摄,花秋晃了晃头被搀扶着坐了下来。 「公主你怎么了?要不要找逐木来看看?」 花秋摆手,一个大夫,没有会别人更清楚自己怎么了。 白纤的杀青宴变成了和花秋的二人旅行,作为主角的缺席,所有人对于白纤都是疑惑,她从不会缺席每一场杀青宴,而今年的白纤无论做什么都很反常。 「没事吗?」 「没事。」 白纤说着,拉着花秋往车上走,白纤已经订好了门票,打算像是普通情侣那样来一场约会,但不知为何看见花秋的时候,总觉得她精神不太好。 「我去,那不是白纤和花秋吗?」 「我没看错吧,来海洋馆了?」 「妈呀,今天白纤不是杀青吗?」 有人认出了她们,但没有人上前打扰她们。 「海洋馆我们都没来过,就像是新东西,要好好看看。」 花秋浅笑,拉着白纤的手检票去了,一路上畅通无阻,虽然有人拍她们,但白纤依旧保持微笑,和花秋亲昵无间。 「姐姐!」 白纤跑在前面,不顾别人投以任何眼神的目光,就这样光明正大的喊着她,没有躲避没有扭捏,仿佛她们就是一对在普通不过的人。 「我觉得它蛮像你的。」 白纤指了指玻璃,一脸得意地看着花秋。 「...鲨鱼?」 第94页 「对呀!不像吗?」 「哪儿像?长得像?」 白纤嗤笑,「是神秘而又危险。」 花秋不解,「危险?」 白纤抿唇笑了笑,挽着花秋的手臂看向了大白鲨。 「它对别人危险,你对我危险。」 「为什么?」 白纤眸子沉了沉,似想到了什么,又笑着说,「格外吸引我的危险。」 花秋无奈一笑,亲了亲白纤的发梢。 「但也只保护你一人。」 白纤的下一个安排在a市边缘的滑翔伞俱乐部,如她所想的那样,天气格外的好。 「这位小姐也要参加吗?」 前台小姐姐指了指花秋,白纤正想点头,却见花秋摇头拒绝了。 「姐姐你不和我一起吗?」 花秋笑了笑,「不用浪费钱。」 白纤恍然大悟,这才拉着花秋进了场。姐姐不需要买票,一个神仙怎么可能不会飞? 白纤其实已经来了很多次,但每一次都是vip通道,几乎不和别人打照面,老闆也是熟人,拍拍手也就不怎么管辖她,像是自家滑翔伞俱乐部,随她玩儿罢了。 饶是今天带了花秋,老闆怎么也就多看了几眼,难得白纤带了人,一带还是女朋友。 直到最后花秋给白纤戴上了头盔,这才说道,「有什么事情就叫我,我一直在。」 白纤看看一旁还在装备的人,低声道,「不会被发现吧。」 「发现就发现吧。」 花秋笑了笑,转身到了白纤背后。 「准备好了?」 「好啦!」 余音戛然的剎那,白纤奔跑了起了,从平坦的绿地开始狂奔,就算前面没有路了,依旧不会停止。 花秋之前陪娇娇来过一次,娇娇还抱怨,凡人想要会飞确实是绞尽脑汁的想这些方法,可不管怎么样,他们始终不会飞,也始终不会成仙。 这就是区别。 白纤纵身一跃,整个人腾空而起,头盔下的脸拉上了眼镜,风很大,大到白纤的脸颊被吹得有些刺痛,尽力放松着四肢和身体,感受着每一阵风划过身体的感觉。 她没有看见姐姐,天空一望无际,层层云朵将太阳挡在了身后,耳畔皆是风唿啸的声音。 她微微抬了抬头,那是什么? 白色的云层里,勐地掀起一股热潮,翻涌了几下,拨开了云层,直端端的朝着白纤飞来,白纤控制不住身体,根本没办法和它避开,那个东西动作迅速,撞翻了白纤的头盔,随即白纤便翻身便朝下坠去。剎那间,白纤拉开降落伞时,像是被卡住一样,怎么也没有反应。 下一刻,一道银色的光线从云层穿梭出来。 「姐姐!」 花秋稳稳地接住了她,小孩的头髮凌乱,花秋偏头时才看见。 「那是什么?」 白纤从来没有遇见过,一团黑乎乎的东西,长长的,身上长满了坚硬的壳,碰的她生疼。 「御古...」 花秋微微呢喃。 那是御古兽...可是,御古兽不是千年前就已经随着母君的归墟而消散了吗? 「什么东西?」 「神兽,御古。」 白纤一惊,慌忙转头看去,但是却没有再看见什么东西,但却看见了躲藏在云层里的太阳,正在渐渐地落入地平线。 「那是夕阳...」 剎那间天边仿佛烧成了一片,她被花秋抱在怀里,慢慢地感受着滑翔时不曾感受到的天空。 花秋低头看向了白纤,小孩一脸欢喜,这远比她的本意来的更加意外,她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小孩便转过头看着她。 白纤,就是她的惩罚吗? 花秋皱了皱眉头,白纤不解地附上了她的眉间。 「谢谢你姐姐。」 白纤伸了伸脖子,轻轻地覆上了那双冰冷的双唇。就当是提前蜜月了,抓紧着时间做了一切她想做的事情,只是没能和花秋一起在走北区开一家属于她们往后的中医馆子。 她们仿佛在火焰中拥吻,又一同从天空中跌落,不论最后结局是什么,点燃山河的剎那,便已经足够了。 第50章 三媒 「成亲?!」娇娇一声惊唿。 花秋点了点头,「这是我的意思,也是阿纤的意思。」 娇娇皱眉,她垂眸似乎想起了什么,仿佛又能想通了。 「神族的婚服难制,你给我些时间。」 花秋笑,「这不提前告诉你了?」 娇娇无奈,只觉得头疼,这俩人各搞各的事情,还真的越来越有模有样了,只当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花秋和白纤要结婚的事情其实知道的人不多,那天从俱乐部回来之后,白纤就主动提及了这件事情,花秋犹豫了片刻才答应下来,说是让娇娇把神族大喜的礼服用作亲事,白纤这才答应了。 「行吧,我先走了。」 花秋离开后,娇娇的眸子瞥了瞥,一个身影才从她的帘子后走了出来。 白纤面无表情地看着娇娇的背影。 「结婚是我最后的愿望了。姐姐最近精神很不好,所以只有麻烦红娘姐姐加快速度。」 娇娇嘆了口气,转过身看着白纤,心里五味杂陈。她没有骗白纤,但也骗了白纤,他们都有私心,就是希望花秋拿回神力,所以他们告诉白纤神力对于花秋而言太过重要,以天宫的日子来算,要不了多久花秋便会消失在世间。 第95页 而这便让白纤越发着急于归还,她想用最短的时间,将她原本想做的事情做完,但显然做不到了。 而事实上,花秋并不急需这神力,她只需要找到天石金将碎片恢復如初,便已经能够救得了白纤。 「红娘姐姐。你们有没有什么能让人失去记忆的神力?」 白纤一脸认真的看着红娇娇,那时间离得越近,她越发不踏实,越发害怕起来,她的后顾之忧全与花秋有关,但是如果可以...她还是希望姐姐能忘了她。神仙的一生漫长且丰富,她不希望姐姐会带着她的记忆活那么久,痛苦那么久。 她只需要知道,姐姐爱过她,保护过她就足够了。 花秋在走南区并没有看见陌姰,反倒是看见了千御和他喜欢的那个小姑娘。 花秋恍然间想起了在清吧和那个小姑娘的谈话,花秋第一次见到苏美莱的时候,便觉得这个姑娘以后与众不同,她没有同龄人的稚嫩与阳光,反而会有一股高贵的疏离感,她带着故事走进了千御的世界,尽管他们对彼此有所隐瞒,但最终也不会坦诚相见。 「走了?」 千御微微一愣,这才发现身后的花秋。 「嗯。」 千御的声音低沉,听得出他的失落感,花秋也想得出发生了什么。 「你为魔,能长命,可美莱不行。」 「姐姐,那你和白姑娘呢?」 魔族能不能和凡人在一起她不知道,但时间和一切都不会改变,终会留下一个人独自面对思念。 花秋垂了垂眸子,「我知道,所以有件事情我想拜託你。」 千御抬了抬头。 花秋的脸如往昔一般面无波澜,被刻在眉宇之间的低落,仿佛不着痕迹一般,转瞬即逝地被吹入了风中。 陌姰从店里走出来的时候,千御还站在原地,她瞅了眼花秋离开的地方,这才转头看着千御。 「她走了?」 「嗯。」 「还是那个死样子。」 陌姰嘀咕着,拍了拍千御的头让他回店里。 对于花秋,陌姰不敢说特别了解,但终归是花秋的干娘,也算是懂她一二,自她在那日放过花秋和白纤的时候她便知道,这将是一场没有后路的心软,花秋的忍耐与冷静,放弃与狠心,远比她想像的还要无限。 「姑姑...」 千御停下步子看着眼前的人有些惊慌,陌姰不紧不慢悠闲地坐在了椅子上,饮下了半口茶,千御乖乖地上了楼,不去打扰俩人。 「我以为你已经走了。」 陌姰撸着猫,并没有抬头看那人。 「找到了御古,我确实该走了。」 臣厉摘下了口罩,转身坐在了陌姰的身边,又抬起头看着她,低声道,「更何况,你也在这儿。」 「时间到了?」 陌姰看似一问,却又像在提醒着自己,低头摸了摸毛,伸手将猫放了下去。 「看样子...是。」 陌姰点了点头。 她曾和臣厉做了交易,他回来的时候帮她完成心愿,然后随他一同离开,前往他的地方,成为臣厉座下又一只御古兽,那时候陌姰才知道,御古兽并不是神兽,而是每一个和臣厉做交易的人,心甘情愿的消失。 然而她的心愿并没有完成,因为这是陌姰自己甘愿放弃的,但她没有想到的是,花秋会和她一样。 陌姰抬头看了看窗外,最后一缕余晖渐渐消失在天边,仿佛那些曾耀眼的终将会落寞。她也许再也看不见她了... 「辞职了?」 「嗯,多谢白小姐最近的照顾。」 寻哩双手交叉放在腹部,深深的鞠了一躬,白纤倒是没多大感触,毕竟当她知道寻哩也是神族的人的时候,就知道她总会离开的。 「我该多谢你的照顾才对。」 白纤笑了笑,当姐姐不在的时候,在外几乎都是寻哩在保护她,所以她能安稳度过这些日子,也多亏了寻哩才是。 「有件事情,我想问问你。」 寻哩抬头。 「关于我的父亲,他...去了哪家养老院?」 上次在家里见面之后,便没了消息,白纤其实一直都想知道,但始终也没有问过,姐姐给她善后,这对于白纤来说,每提及一次,就像是在心里狠狠地扎了一刀。 「在走西区。」寻哩说着,「公主说过,她不会再让小姐身边的人有任何闪失,所以为了你,也为了他,抹去了记忆,已经...不记得你了。」 白纤微微一愣,姐姐总是这样,什么都不说便默默地保护着她。 她鼻头一酸,眼睛像是进了沙,瞬间红了眼眶。 寻哩没说话了,因为她知道这是公主的赎罪,她总是觉得因为自己当初所谓的拯救神族,到如今却伤害了太多人,她想弥补,却发现根本没有办法,就是收效甚微。 走西区的养老院很是高档,进门都能感受到这里浓郁的悠闲气息,院子里的花花草草,走廊里的壁画和布景,都是格外内敛又有着底蕴的陈设。 老人们享受着今日最后的时光,有的继续在运动,有的依旧在看书,仿佛各司其职互不打扰,氛围格外和睦。 最角落的长椅上,一个看似不怎么老的男人突兀的坐在那里,意外的是他耳鬓斑白,又穿着一件不怎么显眼的格子衬衫,迎着院子里明晃晃的灯,翻看着书本,一脸投入的样子对身旁充耳不闻。 第96页 白沥川一直是个斯斯文文的男人,这是白纤记事以来对父亲的唯一印象,而后她踏进了娱乐圈,直到奶奶去世之后,她才远离了原本的生活,再到后来父亲找到她的时候,却已经不是原本记忆里的那个他了。 白纤常常在奶奶的嘴里听见父母的爱情故事,但自始至终她都不曾见过奶奶口中的那个他们。 父亲很爱母亲,爱到抛弃这个女儿,爱到没有了自己。 「小姑娘,你哭什么啊,来看爸爸还是妈妈的啊?」 白沥川一脸笑意地看着白纤,小姑娘哭红了鼻子,却还是一脸笑意。 「别哭了,怪让人心疼的,我的爱人和你长得很像,哭起来也像个小兔子一样,眼眶红红的,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吧。」 男人擦了擦白纤的眼泪,笑着拍了拍头从她身边走过。 「奇怪,纤纤怎么又找不着了。」 白纤忽而转过了身,被勐地被人一把揽在怀里,她没有看见白沥川了,但她知道白沥川嘴里的纤纤不是她,而是那个她从未谋面的母亲。 「乖,别哭了。」 白纤将头埋在花秋的怀里,嗔道,「我没哭!」 「好,没哭。」 花秋顺着她的话说,摸着白纤的脑袋,一遍又一遍的安抚着。 「姐姐...这里疼。」 花秋低头一看,白纤正捂着自己的心口,她脖子上的红丝晶微微一闪,剎那间花秋带着白纤离开了这里。 回到家里的花秋直接上了二楼,白纤疼的难以说话,花秋差点忘了,这几天药喝完了,白纤突发的灼心让花秋这才反应了过来。 「乖,我在。」 白纤似乎想说什么,但花秋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这上。 花秋靠在白纤的床边,将手掌轻轻放在了她的心口处,那灼烧一般的痛楚瞬间如电一般传入花秋的指尖,渐渐地再到心口,红色的微光将两人紧紧相连,看不出是白纤传给了花秋什么,还是花秋传给了白纤什么。 收手的剎那,花秋扶在了白纤的床头,她早已经脸色泛白,而额间布满了虚汗,四肢无力地让她难以移动。她忽而抬眸看了眼白纤脖子上的红丝晶,一抹光亮后,恢復了正常。 白纤早已经睡了过去,均匀的唿吸声和胸口的起伏都在告诉着花秋,白纤此刻很好。 花秋记得清楚,早在柳枝囡和夏炎订婚的时候白纤就说过,什么所谓的三媒六聘,八抬大轿,十里红妆,凤冠霞帔。 除去八抬大轿,所以,便从头开始。 「三媒六聘?」 娇娇诧异一问,转头思索起来,「就是三书六礼,这个简单,就先从聘书开始。」 那天大早,白纤从房间出来的时候,便看见了堵在门口,一改往昔粉黛的娇娇,她饶是以为自己没看清,还揉了揉眼睛,看着那穿一袭红色修饰衣衫娇娇的脚下放的东西。 「这是聘书和纳礼,劳烦白姑娘给个八字,问名纳吉好请期。」 白纤确实没睡醒,大清早便听见娇娇这一顿说,任谁都茫然。 娇娇笑,「殿下前来提亲,白姑娘...」她说着,将聘书交给白纤。 那脚下不大不小的盒子引得白纤注意,打开盒子后这才发现,原是一件格外精緻的喜服,金丝镶嵌的凤凰栩栩如生,一旁绣着奉若如同点睛之笔,原来这就是姐姐说的缓些日子。 「姐姐!」 白纤一脸欢喜的跑下了楼,这才发现房间里没有了花秋的影子,而吧檯上放着一盘花糕,和一张便签。 「新人成亲前不移相见,吉时见。」 白纤忽而一笑,顺势坐在了椅子上,看着眼前的花糕心里一暖。 她倒是有些期待了... 第51章 奉若 「八字相合,明日辰时益为吉日。」 娇娇合上小摺子,有模有样的说着,忽而又问道,「白姑娘可会穿那件喜服?」 白纤笑着摇了摇头,「试过了,感觉能穿。」 娇娇点了点头,「旧时的繁文缛节已经没了,但我还是挺喜欢这些的。」 「我也是。」 娇娇沉默了片刻,抬起头又问道,「你有想过断绝每一世止步于二十四的牢笼吗?」 白纤坐了下来,「有...」她有,她怎么会不想?「但是为了姐姐,一切都不那么重要了。」 「交出神力,便没有下一世了,或许灰飞烟灭,在万物之中飘荡。」 没有下一世了,但灰飞烟灭也不是绝对啊... 「我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那么快,感觉都还没有和姐姐好好生活过。」 娇娇微微一愣,对白纤若有若无的答非所问深感不安。 而花秋,此刻正倚在皂七的办公室,而皂七端端正正地坐在一旁,帮她缝补衣服。 期间,皂七时不时抬头看着花秋,「殿下,明日我们都不用过去吗?」 「不用。」花秋抬了抬眸子,忽而想起什么。 「皂七,你会爱屋及乌的对吧。」 皂七咻地抬起头看着花秋,她一脸淡定的看着自己,想要得到肯定的答案。 「殿下,天石金下落不明,秋呈前段时间并没有发现,你真的不去找了吗?」 花秋笑,得到天石便能救白纤,她怎么可能不去找。 半晌,只听得花秋淡淡回道,「不用了,我已经找到了。」 第97页 她找到了,早在半个月前,她就找到了。 「已经找到了吗?」 周逐木推门而入,便听见了花秋的这番话,他面不改色地看着花秋,像是要把她盯出个洞来。 「师父...」 周逐木再了解花秋不过了,她既然说找到了天石,那么她就一定是找到了,不过相对于其他天石碎片,这一片更难取得罢了,而也就是这样的难,让她不会告诉任何人。 「我听说了你和白姑娘的事情,现在整个神族都已经知道了。」 花秋垂眸,知道肯定又是神族大喇叭雀之的嘴传出去的。不过...这样也好,这样神族都会知道,白纤就是将来的帝后,又或者,更是神族下一个主人。 「在虚境之画沉睡千年的神族公主,也会被爱沖昏头脑?」 周逐木笑,看向了皂七手中的东西。 「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 大战最终谁都没有赢。 千年前的大战终止于花秋,千年后的掠夺也终止于花秋... 花秋回到白纤家的时候,是第二天戌时。 白纤从二楼下来的时候便看见了花秋。 她袭一身赤金衣衫,高束着头髮,用金冠绾着,负手而站的样子,让白纤在那一刻仿佛真的看见了那个不可一世,高贵且脱羧的神族殿下。 花秋一直觉得在剧组穿这种衣服的白纤不好看,但此刻,却觉得穿喜服的白纤格外端庄,倒有那么一丝能震慑神族人的魄力。 凤冠口衔珠宝,与金凤穿系交相辉映,珠宝花叶之间是凤的展翅。这就是凤冠霞帔,而白纤玲珑一样的小脸略施粉黛,可她的笑意之中却夹杂着一丝忍耐。 春末到了,戌时的时候天色便暗了很多,明晃晃地灯挂在两人的头顶,将她们笼罩在光明之中。 「好看吗?」 花秋点了点头,「好看。」 白纤撇唇,「姐姐不是一直觉得我穿很丑吗?」 花秋笑了笑,「穿喜服的你,比任何时候都要美。」 花秋轻轻牵过白纤的手。 「你做的?」 白纤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 阳台的小桌子上,放着香炉和圣果,那是白纤不曾见过的东西,只能说长得奇形怪状。 「神族的圣果,寓意和和美美,天长地久。」 白纤笑,转而看着小桌子上的东西。 「这是什么?」 花秋将桌上的东西拿了起来。 「皂七给的贺礼。」 小方鼎像是老古董,指不定能里面拿出什么。小盒子被打开之后,白纤微微一怔,不明所以地看向花秋。 这不是姐姐的小石头吗? 四块颜色不一的石头打磨成了珍珠一般大小,被串成了项鍊,还时不时闪烁着微光。 「这么贵重?」白纤道,「姐姐,你不是需要它...」 「不需要了。」 花秋笑,「已经不需要了。」 「神族的婚礼,是什么样的?」 白纤看向花秋,将盒子放回了原处,不去触碰不去思索。 「神族礼仪繁多,我们不去参照。」 白纤头上的凤冠的珠花晃了晃,莞尔一笑。 她们无需拜天地,无需拜高堂,这是她们两个人的婚事,只为拜对方。 花秋步子一跄险些跌倒,白纤扶住了花秋的手臂,两人顺势便跪坐了下去。 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了。 半个月前她就隐隐约约觉得姐姐身体不适。 花秋抬眸,说道,「三媒六聘,十里红妆,凤冠霞帔。我都会给你。」 白纤微微一愣,恍然间才知道花秋为什么这样做,她都记得自己的每一句话,而这一句,是在柳医生订婚宴之后,她醉酒说的。 「姐姐...」 「阿纤...你可有想过,若你死了,我会怎么做吗?」 那日皂七告诉她的时候,花秋就知道,白纤和她一样,一样想着让对方活下去,但她活够了,千万年还不够吗? 作为神族公主,她已经受够了被注视,受够了被逼着长大,而白纤不同,她关切着自己。 爱一个人是爱她的全部,将她的一切都变成自己接受的那样。 白纤接受了她的不凡,她接受了白纤的苦难。 来自于千年前的纷扰,也该停止了才对,所以她接受了皂七的话,接受了事实。 相生相剋,相辅相成,并非白纤一人,而是她自己。 她要死,白纤便活着,她若活,白纤便死去。 「姐姐,我只是想把你的东西还给你。」 花秋浅笑,嘴唇不知何时已经泛白了,就像是月光照映一般,变得惨白。 「我为了神族,剥离神力救他们,可我没想到,最后却害了那么多人。」 「不是的,不是的。」 「阿纤,每一世都没能活过二十四,很痛苦吧。」 白纤拼命摇头,「不会。」 「来不及了。」花秋扬起笑容看着白纤,「我早已经将神力渡给了你,你没有我快啊。」 白纤一怔,半个月前,就是在半个月前,姐姐身体开始变得虚弱,那杯牛奶里是姐姐装的安神香,她每夜都会给自己渡神力,所以姐姐才变成这样的。 「姐姐!」 「我叮嘱了千御,叮嘱了皂七,从今往后你可以完全融入神族,你就是...下一个我。」 第98页 「我不要!」 花秋伸手感受着白纤滚烫的泪珠,「所有人都会敬你畏你...」 「可是...没有人爱我了。」 心脏勐地一疼,花秋皱起了眉头看着白纤,她不能确定自己真的赌对了没有,所以她也不会轻易告诉任何人。 「乖,我会爱你,永远都不会变。」 「我现在把神力还给你好不好,求求你求求你不要...」 花秋一把拉住了白纤,挣脱之际凤冠掉落,本是庄严的白纤变回了狼狈,她比从前更加害怕失去了。 「我已经给你了,不可以换回来了哟。」 花秋只觉得疼,浑身都疼,这远比往昔任何时候都疼,就连剥离神力的时候,都没有那么痛苦。仿佛年少的激昂被打磨了,花秋便的有所恐惧,她怕疼了更怕失去了。 白纤似乎看到了什么,月色下的繁星点点,如同萤火虫一般飞舞起来,渐渐地从花秋的身上飘了出来。 「姐姐...」 花秋依旧目不转睛地看着白纤,而此刻的白纤却怔住一般盯着花秋的身体,耳畔早已经听不进去任何声音了。。 「阿纤,阿纤!」 「你听我说,神力在你身体里...你好好磨练,皂七会协助你,这是我还给你的轮迴之苦,还给你的灼心之痛,以后...没有人会欺负你了。」 「姐姐...不要!」 见过星河吗?见过成群的萤火虫吗? 而此刻,白纤伸手想要拉住花秋,却始终是于事无补,穿着喜服的花秋,她就像是空气里的尘埃,一点一点消散开来... 白纤拼命的摇头,一遍遍看着不要,她不要姐姐离开,她不要做什么下一个花秋,她只要姐姐! 「花秋!花秋!」 白纤一把拉着脖子上的红丝晶,一遍又一遍的喊着花秋的名字。 她不是说握住项鍊唿喊她,她便会回来吗?她不是会立刻回到她的身边吗?可是为什么这一次,却没有实现了... 「花秋!」 春末的a市下了一场大雨,淅淅沥沥贯穿着整个都市,温度仿佛一夜之间降低了许多,只是轻轻推开一扇窗户,都能让人感到凛冽的风,像是睡了一觉,便入冬了。 神族公主陨落的事情很快便被感知到了,那是神族最高贵的象徵,最终换成了另一个人,一个不被神族接受的凡人。 白纤醒来的时候,天是灰濛濛的,她的眼角还带着泪痕,凤冠早已经在昨夜摔坏了珠宝,她扶着栏杆看了起来,一阵微风捲起了她的碎发。 眼前,是一片红... 从小区的街道开始,那一片区的绿植上都长满了红色的花,像是漏斗一般长在枝干上,再放眼望去,那一条路上全是... 白纤鼻头勐地一酸,霎时间红了眼眶。 她记得,那是姐姐说的奉若花,是花神用神力滋养的神花。 「十里红妆。」 这就是十里红妆,街道下的人都在拍照,他们没认得这是什么花,鲜艷而又刺眼,深深地在白纤心上扎了一刀。 姐姐用神力开出的奉若花,她看见了,那十里红妆她也拥有了,可是她一点都不快乐。无数的记忆涌上脑海,明明已经获得新生,可她此刻却脆弱的像个婴孩。 原是她不知姐姐心意,才更加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 花秋。 神族公主花秋,将自己的命给了一个凡人,她究竟是为了什么?她不是要恢復神族吗?不是要重掌天宫吗? 白纤颤了颤眸子,微微抬起手看了看。 此刻的她,似乎和从前不一样了,她的血液里充满着活力与朝气,而她无法将其使出。 手指间轻轻一抬,那灰濛濛的天便散去了云层,将微亮撒向了大地之中,天空的明辉便是希望,便是一切的美好,这就是她要的。 那十里红妆一般的奉若轻轻摇曳在树枝间,缓缓凋零之后落在了地上,化作尘埃与残骸,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就是神族的力量。 「白姑娘...」 寻哩淡淡的声音从白纤的背后响起,白纤不为所动,将最后的影子刻画在脑海之中。 背后的声音愣了半晌,才又说道,「殿下,欢迎回家。」 阳台的风格外大,坲起了白纤的发,吹起了白纤的裙踞。 尘埃之中,是生生分离,亦是死死难忘。 距离白纤退圈已是五年后,当年叱咤风云的影后早已经躲在人海之中。 伦敦的一家咖啡店里,正放着r&b的音乐,女人慵懒的撑了撑腰,合上了书页,拿起了椅背上卡其色的风衣。 她推开门准备离开,便有个少女朝她跑了过来。 「大白!」 女人抬头看去,少女抱着一叠书,穿着校服格外热情。 「今天没有留堂?」 少女笑,「留什么堂,我可聪明了好不?杰森今天的课程我已经提前学习了。」 女人佯装着配合的惊讶,「是吗?今晚想吃什么?」 少女皱了皱眉,「想吃披萨。」 女人点了点头,店门外忽而下起了雨,她穿好了风衣整理了一番。少女一偏头便看见了她脖子上的项鍊,她的脖子上总会戴着两条项鍊,一条是挂着红丝晶,一条挂着四个颜色各异的小珍珠,明明不那么搭配,却看着看着还是顺眼了。 「伦敦最近好难得下下雨,大白,你干的?」 第99页 白纤扎眼,「怎么会?花小白,你觉得我会那么无聊?」 少女若有所思的眨了眨眼睛。 「会!」 白纤无奈,抬手看了看表,「赶紧吧,娇娇还在等我们!」 两人在雨中狂奔了起来,仿佛并不害怕雨水会打湿她们,小水洼溅起的水珠并没有染上她们的衣服,仿佛她们所到之处,并没有雨痕。 伦敦的街道人不多,有人悠闲的逛着街,有人缓慢的淋着雨,而她们却意外的格格不入。 恍然间白纤像是看见了什么,眸子一沉看向了身后,那人撑着一把伞站在雨中,正带着一脸笑意将她们望着。 白纤微微一愣蓦然停下了步子,只听得耳畔传来一声轻唤。 「阿纤...」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完~ 第52章 天渊 从在天宫出生以来,我从未体会过父爱这个东西,我原以为所有人的父亲都会像他一样苛责,直到我来到了这里,一个充满了冷暖充满了爱的世界,与天宫不同的是,这里的人与我们不同。 对于天宫的记忆,我仍保留在父君归墟之前,神官耀武扬威自诩清高,而每一个仙娥都是那样的卑躬屈膝,她们不曾与我亲近,一个笑我,一个怕我。 笑我为女子,笑我为公主。 母君说过,神这一辈子,无非是为神族而战。 后来父君也渐渐远离我,仿佛他在任由我生长,活了便是我幸,死了便是我命。 神也会信命? 神也会信命。 我自知是女子,从习武到学识,无不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得到的是与父君并肩战场,偶尔对弈,得到是,是一句还不错,是还不错,不是很好。我还不够好,所以我还配不上神族公主的称号,他们一样的笑我,一样的远离我。 后来我遇见了芮音和千御。 我并不知道他们是魔族之子,我终日与他们嬉闹,成为最亲昵的朋友,芮音骄纵,千御温柔,这姐弟俩一点都不像。 芮音说这世上唯有一个地方能无欲无求无悲喜,那便是死亡,我不懂她的意思,她那小小的脑袋里总是装着我不知道的想法。 死是什么? 是归墟吗?还是单纯的闭上了眼睛再也不会醒来。 大战一触即发,虚境之画如火烧一般的天空出现裂痕,那撒下如血雨的水珠侵染了整个天宫,直到那一刻起,所有人才跪在我脚下,尊称我为公主,我不知道他们是否心甘情愿,而事实便是,我是神族唯一最尊贵的殿下。 我用神力化作护盾,将他们保护,直至我拔剑与魔族厮杀在一起,那时候的天宫寸草不生,生灵涂炭。 自此,我沉睡千年。 我想这就是芮音所谓的死亡,我没有意识的躺在那里,不分黑夜与白天,静静地躺在那里,未想过再要甦醒过来。 就像是睡了一觉,甦醒时世界已经变了一个样子。 陌生的而一切让我仿徨,我感觉到自己神力的锐减,原来我只是睡了一觉,一切又回到了起点。 红娇娇说,我沉睡以后他们隐匿于世,伪装身份变成一个普通人,我曾以为神族是最骄傲的一切,但最后才知道,原来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都会被称为异类,被称为怪物。 皂七开了一家事务所,师父开了一家医院,而我便在走北区开了一家中医馆。 偶然想起沉睡前我看见了天石碎裂,便将一切赌注压在天石上,我奋力想找寻重组,我迫不及待的想回到那个我熟知的世界,然后我才发现,或许想回到从前的,只有我自己。 我又变成了一个人,藏在黑夜里,藏在角落里,不想再与他们见面,他们仿佛变成了我最陌生的神族,那感觉让我恐惧。 我第一次见到阿纤的时候,只当是一个再普通过的事故。 神族公主成为凡人的打工仔,说出去怕也是会被笑话。 她是一个比我想像中还能引起我关心的人,她的身上,我总能找到自己的影子,母君的影子,她仿佛成了我的世界里,既熟悉又陌生的存在。 原来凡人和神一样,一样有着喜怒哀乐,一样有着弱点。 阿纤说过,人这一辈子,无非就是为了自己而战。 原来凡人和神也不一样,他们可以为了自己而活,而我们只为那些虚名。 那一刻,我多希望自己也是一个凡人,我可以为了自己而活。 后来我再次遇见千御,我怀着欣喜与愧疚,慢慢与他再次敞开心扉。 他从不曾怪我,剎那间思绪飞回了千年前,我们在天宫的时候,是那么的的美好。 寻天石,每一步都在我的盘算里,每一步都是预算好的,魔族的出现却在我的意料之外,他们的行动让我不得不加速,但不知道为什么,回到天宫的愿望,越来越微弱,越来越让我清醒。 或许每一步都不在我计划里,但每一步都给予我惊喜。 就像...白纤。 我从不曾想过我会喜欢凡人,也未曾想过会是一个凡人女子。 就好像我在算计天,可天早已经为了准备好一切,神会信命,我也会。 我开始认真了解白纤,了解她的一切。 冥冥之中仿佛真的就是命中注定,我剥离神力为救苍生,但苍生却因我而死。 柳枝囡,夏炎... 第100页 那是我见过最好的一对人,也是我最无能的人。 而白纤的一切,似乎早已经和我牢牢绑在一起,这让我开始反思,我究竟是救了人,还是害了人。 我开始发现我对白纤的感情有了变化,我害怕和她在一起,我害怕真相,害怕一切,可当她义无反顾奔向我的时候,我才明白,我应该也奔向她,才不算辜负。 既然生者仍在,那我又怎么能继续止步回头,就像我再也无法回到过去一般无二。 白纤的存在,不再是简单。神明原来早已经诉说未来,我和她一定会相遇,唯有相爱是神明的一个意外,一个美好而又悲伤的意外。 我们之间,非生即死。 神力对于一个凡人来说太过沉重,就像是顶着千斤一般被压得喘不过气,她只能活到二十四岁,我的神力一边保护着她,一边伤害着她。 我们走过许多地方,见过许多人,成全彼此最好的记忆。 恍然间想起那个夜晚,我们表达着对彼此的爱意,原是心里都在想着如何为对方而死。 后来我们再次见到那个叫乔岁的女孩。 我们的再次相见,我的脑海里一闪而过的画面让我的心颤抖,我仿佛看见了我和阿纤的结局,原是爱情,都脆弱的不像话。 这个世界,远比我想像的要美,也比我想像的要冷漠。 那天阿纤接受採访的时候,寻哩说阿纤从未这样过,我想起娇娇那三缄其口的模样,她说你家小孩想把神力还给你。那一刻我就知道了,她只是希望,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们俩,还会有人记得我们。 我默认了阿纤的想法,至少她并不知道我会怎么做。 我就在那边看着,看着阿纤似笑非笑的回答着那个记者的问题,明明是带着笑容的脸,却让我觉得悲伤。 阿纤从不坚强,除了遇见我之后。 遇见我之后,那个传说中厉害的影后时而躲在我怀着撒娇,躲在我怀着哭泣,躲在我怀着娇嗔,哪怕我亲眼看见那滚烫的泪珠跌落,她仍会拼命地摇头说,她没哭。 不过我庆幸的是,好在是我在她身旁,否则也不知道会躲在谁的怀里了。 臣厉的到来是我最意外的事情,他也是曾经父君封赏过得神官,倒头来却开始帮助魔族。 原是一个神明眼中,从不分正邪。 错便是错了,魔族弒神屠杀那便是错,花秋逆天而行那也是错。 错了,就要受罚,无论是神是魔。 阿纤其实挺傻的,我一直这样觉得。 她并没有发现我的变化,我每晚将牛奶里放一些安神香,然后在将神力渡给她,恍然间想起皂七问我天石碎片的事情,我想我心里有数了。 我的确在赌,赌赢了便是我和阿纤的未来,赌输了便是还给阿纤曾经欠她的岁月。 我在电视上看着,那些跳楼寻死的那些人,他们说自己活够了。 我轻笑,活够了?我这才叫活够了... 我只是在想,师父和林佳妍许是没有结果了,千御和那女孩也没有结果了,我和阿纤...我不清楚,因为这是我唯一一次没有把握的打算,但我答应过阿纤的父亲,我应该比任何人都要为阿纤着想,因为她只有我了。 筹备婚礼的那几天其实我不忙,只是如同现在人说的什么婚前恐惧症,但我恐惧的不是婚前,而是婚后,因为在那天,我便决定了一切。 阿纤喜欢凤冠霞帔,我便让红娇娇去准备,阿纤喜欢的,我都给她便是,可遗憾的是,那十里红妆,只有阿纤一个人看了。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待在一个漆黑的房间,是那种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我渐渐地觉得疲惫,浑身使不上力气,我的神力无法使用,仿佛一切在这里都是徒劳。 于是,我就等待着,等待着会有一束光,我很焦躁我很惶恐,我猜想我一定不可能是死了,因为那不是芮音说的无欲无求无悲喜,我能感受到我的情绪,尤其是再次看见臣厉的时候。 我被神明流放了,因为我做错了事情,我让凡人变成了神,我改变了她的一生。 我与臣厉面红耳赤的争执着,我从来不是改变了阿纤的,不止是一生。 她的从前,她的往后都与我有关,而这时是神明的错。 我不知道我在那里待了多久,仿佛天昏地暗。 我也不知道自己给自己的赌局是输是赢,我睁开眼睛是黑暗,而闭上眼睛的剎那,便是阿纤穿着喜服的笑容,我分不清我是睡着了还是醒着,小白和阿纤在一起玩闹,而我静静的看着,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我想... 应该所有人都会替我照顾她保护她,但我清楚的知道,没有人比我更爱她。 ********** 我出生的时候母亲难产而死,于是我成了罪人。父亲夜不归宿整日花天酒地,我被送去奶奶家,后来我才算过了一段开心的日子,而一切的转变来源于那天,在那个阴雨的天气里,我遇见了一个好看的姐姐,她告诉我,我活不过二十四岁,她还说在我二十岁的时候,会有一个人出现保护我。 明明是奶奶说的那种江湖骗子,但我却还是鬼使神差的信了,因为我的生活里,需要一个来保护我的人。 后来我被沈姐带进了娱乐圈,我懵懵懂懂的开始了工作,仅在我学习的时候便开始了,我怀着期待与希望,却发现这个圈子比我想像的还要可怕,我开始伪装自己,保护自己,我害怕那个人还没出现我就已经离开了。 第101页 我遇见了好胜心强的苏洛,遇见了温文尔雅的林迦,遇见了对我巴心巴肝的小助理,但始终没有遇见那个骗子姐姐说的人。 后来奶奶走了,爸爸除了隔段时间来要钱,我的世界便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想是一个透明的魂魄行走在这个纸醉金迷的世界。 我看遍那些为了得到而付出的女孩,看遍了那些为了出头而低头的女孩,我为她们的勇气而鼓掌,而又因她们的天真而哭泣。 这个世界好像对女孩子一点也不友好。 在我二十二岁那天,我遇见了那个人。 骗子姐姐并没有说过那个人是男是女,是高冷或是可爱,但不知道为什么,我见到她的第一眼起,我就认定一定是她。 仿佛我们前世相见,今生相爱。 我看不透她,但我看见了她。 在救我的每一次,都是那样紧张,她很神秘,对所有人都很神秘,但我知道她的与众不同,她一定不是一个普通的人,在她的身上,我仿佛闻到了和我一样的气息。 孤独... 这是源自不同领域的孤独。 她的庇护成了我安心的一切,成了我随时都能停靠的港湾,纵使我们相隔异处,也一样能够惺惺相惜。我们的每一次危险,都将我的心越发靠近她,她比我想像中还要强大。 我和林迦认识多年,他还是心不在我,我与苏洛认识多年,却都想要我的命,这已经不再是简单的圈内游戏,而是衍生从前的秘密。 花秋,她不是普通人,她是神族最尊贵的公主, 而为何我们会相遇,是因为我的身上有她的东西,我从不会觉得她是来杀我的,因为她那冷漠的眸子里,总是夹着一丝对我的关心。 她来迟了两年,但我等了她无数年,我心甘情愿... 我希望柳医生和夏炎能在一起,我努力想搭上周医生和林佳妍的红线,希望千御能和他喜欢的那个女孩在一起,因为我也想和姐姐永远在一起。 后来我才发现,原是一切之中明目张胆地在告诉我,不可能。 千御的那副画,能让我剎那间看到姐姐以前的模样,她是那么尊贵那么开心有那么孤独。 神,会知道自己的一生吗? 神的一生又有多长,长到漫漫岁月里,只够想念一个人。 就像逐木,就像千御。 我做了一个梦。 我梦见了那个所谓的天宫,所谓的神族。 他们穿着精緻的衣服,戴着耀眼的头冠,众神的礼拜与天之痕的裂变。 我看见姐姐持剑,看着姐姐痛苦的嘶鸣,我想,那就是神的世界,与我们一样拥有战争,一样拥有痛苦,姐姐用命保护的神族血脉,隐匿于这个世界。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看见了那个骗子姐姐。 原是神早已经安排了一切,他们知道一切,就像是天机不可泄露,我和姐姐註定会相见,若不是这一世,那便是下一世。 我原以为它带给我折磨与痛苦,但它却把姐姐带到了我的身边。 那个保护我的人,终于姗姗来迟。 我见过许多人,看过许多事情,但这一次我却格外的恐惧。 这个世界很疯狂。人疯狂,动物疯狂,就连神也开始疯狂。 我开始找娇娇,问她如何把姐姐的东西还给她。 这是我存在的意义,就像他们说的那样,神仙怎么可能和凡人在一起。 我的三媒六聘,我的十里红妆,我的凤冠霞帔,还有我的花秋。 她死了吗? 她没有。 从我拥有完整生命的那一刻起,我就是她,她就是我。 我离开了那个乌烟瘴气的圈子,我搞不来他们神族的一切,我开始想念她。 花秋,花秋... 可是无论我怎么唿喊她都没有出现。 原来神也会骗人呀,想起娇娇我才明白,原来她早开先河,花秋骗了我。 她什么都骗了我,除了爱我这件事情。 我想花秋,不知道她有没有想我。 在伦敦的那座咖啡馆,上面贴满了纸条,那样既俗气又真切的东西让我觉得,是不是我写了她就会回来。 不,不是我期待,是我在等,因为我相信她一定会回来。 那些纸条上,人们写满了爱意。 有人希望无病痛缠身,有人希望一夜暴富,有人希望岁岁平安。 而我写的是,卿卿相喜,念卿卿。 第53章 奉若 「所以,你根本没死?」 「也...不算...」 娇娇正一脸纳闷的看着眼前的两人,倒像是听八卦似的,撑着下巴眼巴巴地将两人望着。 自花秋离开之后,白纤便和娱乐公司解约,宣布退出了娱乐圈,之后便跟着寻哩回到了事务所,前三年待在虚境之画,将神力融汇,但皂七与逐木发现,曾经想要恢復天宫已经绝无可能了。 在事务所待了三年,神族『员工』对于白纤的到来,逐步从诧异到接受,新来的神族公主不及原本的神族公主,这足够让他们针对了,白纤只是尽力做到自己能做到的地步,于后便不再多言,她总是沉默的待在事务所,除了娇娇和皂七他们,谁也不会多靠近。 事务所的人都说她和殿下不像,但没过多久,便觉得白纤的身上,隐隐约约透露着殿下的气质,那样清冷寡淡,脱俗于世。 第102页 但似乎对于这些,白纤从不关心在意。 她知道自己不是花秋,所以她根本得不到他们的尊敬,她也不需要,她只需要等待,等待有一天再次遇见那个满眼是她的姐姐。 她曾在夜里许愿,握着那块红丝晶默默地喊着她的名字,她曾在事务所的天台站着,抬起双臂纵身一跃,然后再次唿唤那个刻画在心的名字。 没有,她还是没有出现。 后来的两年,她便带着花小白去了伦敦读书,她说过她会去伦敦,她感受着雨天的潮湿,和迎风而来的寒意,她期待穿着风衣时,身旁会深处温暖的手抱住她,一边责备而又宠溺地问,为什么不穿厚一点,今天想去看伦敦眼吗? 没有,她还是没有出现。 花小白很快适应了伦敦的生活,这里生活节奏慢,不会时常灯红酒绿让人徘徊,偶尔和小白走在回家的路上,遇见几个卖花的外国小姑娘,原来每个国度又会有卖花的小姑娘啊。 随后白纤便会买一朵拿在怀里,其实不是法国人最浪漫,每一个人都有浪漫的情怀,但每一个人的浪漫都不同。 花秋恍然间想起了去年的秋天,在游乐场里那个卖花的小姑娘说,『买最美的花送最爱的ta!』 明明是句再俗气不过的话,但白纤还是买了,因为那个时候和她一起的,还是那个爱板着脸却爱护着她的花秋。 那个女人会亲吻她的花,会收下她的花,因为她知道,花秋的每一步打算里都有她的一席之地。 而今年在伦敦,她没有去看伦敦眼,没有去看大本钟,更没有再遇见她。 「所以...你一直都知道?」 娇娇问着,抬头看了看白纤,只见白纤一脸慌张的摇头。 她道,「我不知道。」 娇娇转眸看着花秋,「你知道?」 「我知道。」 花秋笑了笑,娇娇皱起眉头一脸觉得被欺骗了感情,她自以为能带着愧疚让白纤自愿放弃生命交出神力,但最后还是抵不过花秋自觉的小算盘,她还是选择了白纤,放弃了神力。 当初四块天石出现的时候,陆陆续续被花秋找回,直到最后一块天石迟迟没有动静。 但其实在那天见到千御之后,陌姰便什么都告诉了她。 早在万柳河的时候陌姰就说过,花秋必定有血光之灾,她之所以在虚境之画沉睡多年,并不是神力的原因,而是因为,大战天石碎裂的时候,她已然成为了天石的一部分,也就是...天石金。 所以,不管花秋作何选择,究竟是为了神族得到天石,还是为了白纤放弃天石,她的归途只有一个。 花秋,选择了白纤。 用神力救治白纤,她还是会得到天石的唿应而重新甦醒,这也是为什么所有人都感知不到天石,只有花秋可以的原因。 但花秋并不能确定在五年后她能否甦醒,所以,她并没有告诉任何人。 天石金,花秋怎么也不会想到,她是天石金的持有者,终归是一场捉弄,在她们之间游荡。 「难怪当初皂七让你找天石,你一点也不着急!万一你回不来了怎么办!」娇娇愣了愣,「不对,那你怎么回来的?」 白纤挽着花秋的手臂,笑着说,「我的灼心之痛本来已经好了,但那天不知道为什么又復发了,其实我还是会不自觉的喊姐姐,但这一次,姐姐出现了。」 娇娇一脸茫然地看向了花秋。 她点了点头,「我听见了,其实我一直在虚境之画。」 「你在虚境之画?」 「是,虚境之画的灰色地带,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的,那个地方像是一间没有门窗的房子,被关在那里,使不出神力,分不清楚天黑天白。」 「那里...就是虚境之画的中心。每一个迷途的神族之人都会停留的地方,就像是迷茫的时候置身的黑暗。」 花秋并不是单纯的被白纤唿唤回来的,这一点娇娇非常确定,五块天石只有花秋还在,也就是说,天石已经在花秋的体内融合...娇娇思索着着,转身看向了窗外。 「不过还好,还好你听见了。」 花秋点了点头看向了白纤,四目相对让白纤觉得恍惚时隔多年,但对花秋来说,依旧不过是眨眼之间,她还记得白纤,记得清清楚楚。 花小白看到花秋的时候还格外的不相信,但白纤还是一眼就在雨中认出了花秋,那个撑着伞气质独特的女人,不是花秋还能有谁? 她们从事务所出来的时候,神族『工作人员』格外的讶异,早在三年前,花秋归墟的事情就已经传遍神族,而此刻他们再一次看见花秋和白纤走在一起。 「那是殿下和白姑娘?我没看错吧?」 「我也看见了...真的是殿下?」 「雀之不是说...」 两人不管不顾,已经径直离开了事务所,花秋向来进出从不走正门,而这一次,她和白纤又一次从大门走了出去。 「回来了...真好。」 真好,她不再是一个人,真好,她还有她。 「我再也不会离开了。」 花秋将白纤的手握紧了几分,拉着她朝家走去。 很快,花秋回来的事情又一次传遍了神族,她这才知道,原来当时和陌姰的见面是最后一面,她想要母君回来,所以和臣厉做了交换,但最终只是成全了她和白纤... 第103页 次日早上,花秋带着她被白纤好好保管的身份证,踏上了前往加拿大的路程。 花秋挑了挑眉,一脸无奈地看向白纤。 「退圈影后的日常?」 花秋将手机递给了白纤,她这才看见消息。 花秋消失五年,又再次出现,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儿,但作为白纤身边的人,没有人会不去关注。 白纤嗤笑了一声没说话,侧过身子挽住了花秋的手臂。 有人猜测花秋是去进修了,有人又猜测花秋是不是和白纤分手了,但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误以为的生离,是白纤曾锥心刺骨的死别。 「你说的老故人是谁呀?」 白纤从坐飞机到下飞机,一边又一边的问着,姐姐说去加拿大找故人,但白纤并不记得姐姐在加拿大有什么故人,难道说是千御?姐姐摇了摇头,饶是卖着关子没有正面回答。 卡皮拉诺湖畔,三三两两成群的人在散步,不算烈日骄阳的日子,显得格外悠又慵懒,长椅上的女孩还在聊天,直到看见花秋和白纤的剎那,频频投来欣赏的目光。 「谁会在这儿?」白纤正纳闷的问着花秋,只见花秋指了指前方,顺着她的方向看去,在那不算密集的金髮碧眼人群之中,她看见了推着婴儿的一对年轻夫妇,但并不是外国人,而是说着流利的中文,恩爱地不像话。 白纤欲想说什么,不知哪里跑出一个大约三岁的小男孩,跑过那对夫妇身边的时候,被婴儿车的轮子绊倒了。 不知是惊了那对夫妇还是车里的孩子,那对夫妇还没来得及扶起他,小孩自顾自的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小男孩顶了张清秀的脸一本正经的道歉,「je m』excuse.」 那对夫妇并没有责怪小男孩,就当他们还要继续谈话的时候,车里的小婴儿勐地嗷嗷大哭。 小男孩反应很快,掀开了婴儿车的遮阳板,戴着粉红色帽子的小婴儿鼻涕眼泪一起流了下来。 「bébé, ne pleure pas.」 小婴儿像是听懂了他的那句:乖,别哭。 于是就睁开了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小男孩。 「这...」 白纤依旧不解花秋的意思。 「是那对夫妇?」 花秋的眸子颤了颤,摇头道,「不,这个故人你也认识。」 白纤更迷茫了,她根本就不认识这儿的每一个人。 「柳枝囡和夏炎。」 白纤微微一愣,勐地转过了头。 那两个孩子...居然是柳医生和夏炎? 「这算是天石的补偿...」 补偿他们的转世,拥有美好的家庭,拥有美好的相遇,拥有美好的未来。 在他们应有年纪却承担千年前她的私心给予的痛苦了,这本就是是不公平的事情,所以她走之前,便向皂七和娇娇提及过这件事情。 后来遇见千御她才知道,原是陌姰早已经告诉了他,但他还是默认了他们决定隐瞒白纤的事实。 回到a市没多久,走北区开了一家中医馆,听说是个年轻貌美的女人坐诊,老闆也是个肤白貌美的女人,后来才知道,这俩是一对儿。很快的中医馆名声大造,不少人想要前去把脉诊诊,后来便被老闆哄了出去。 「我以为来看病的都是老太太老爷爷...」 中医馆的老闆此刻正翘着腿在椅子上不悦,今早来的人,看病的没多少,看人的倒是挺多的。 花秋抿着唇笑,转身靠在老闆身后,给她捏着肩膀。 「老闆多金,都来看你。」 白纤撇唇,「早知道就让你去周医生那里上班,至少还需要挂号,也不会这样被围的水泄不通。」 花秋轻轻拿捏着白纤的肩膀,将下巴搁在她的肩上。白纤的耳边传来有规律的唿吸声,「乖...别吃醋。」 白纤嘟囔着,像是这次决不妥协,绝不轻易被哄好似的。 「今晚给你做花糕?」 「不好使!」 「那...给你熬排骨汤?」 「不好使!」 花秋浅笑,抬手握着白纤的下巴,将她的头抬了起来,白纤微微一愣,看见了花秋放大了的脸,只见她勾了勾嘴角,将两人的唿吸交织在了一起,唇瓣轻轻地磨着... 「这样?」 白纤涨红了脸没说话,扭扭捏捏地略带娇羞一般躲在了花秋的怀里。 下一秒,白纤忽而被打横抱起,朝着门外走去,停在路边的车闪烁了一下车灯,接着白纤便被塞了进去。 还没回过神的白纤只听得车门嘭的一声,紧接着是关锁的声音。 「姐...」 那一句姐姐还没说出口,窄小的空间里两人的身影便交织在了一起,花秋欺身压了过来,紧紧地抓住靠背,堵住了白纤的嘴,恨不得能把白纤揉进身体里,小孩的双手抵在了花秋的腰间,脸颊的潮红与炙热,让两人都清楚的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却就在此刻,花秋侧身坐回了驾驶位。 车内只听得白纤喘气的声音,胸前的起伏都在诉说着刚才的激烈。 花秋舔了舔嘴角,开动了汽车朝家驶去。 「多喘一会儿...」花秋也不去看白纤,然后她才说道,「我怕你待会儿没机会喘了。」 白纤醒来的时候是第二天中午。 半掩的窗帘被风轻轻一吹便飘了起来,白纤觉得骨头都要散架了,床上的痕迹足够让她记起昨夜的疯狂,白纤耳廓勐地一红,便听见了开门声... 第104页 花秋的唇角有块格外显眼的痕迹,红红的肿肿的,她眉宇之间带着温和,端着牛奶走到了白纤的身边。 白纤抬头问道,「你的嘴怎么了?」 花秋的拇指摸了摸白纤的唇瓣,低声浅笑,「一个调皮的小孩干的。」 小孩的头一低,脸颊又红了。 虽然这不是和花秋的第一次,但她总觉得昨夜格外让人尤新,仿佛脑海里的回忆,足够让自己打上马赛克。 「今天...不开馆吗?」磕磕绊绊地话倒让花秋嗅到了一丝娇羞。 「怕你觉得我是个渣女,把你睡了就走。」 白纤抬眸看着花秋,莞尔一笑没有说话。 「牛奶...」 白纤脸色一变,眨了眨眼睛。 花秋道,「没有药...」 小孩眸子一低,花秋便知道她在想什么了,五年前花秋决心离开她的时候,便每晚都会给她一杯牛奶,那时候她还傻乎乎地喝着。 后来,花秋就没了... 「只是喝杯热牛奶,昨夜辛苦了。」 那白嫩嫩的小脸又红了,花秋无奈一笑,她原以为白纤已经够得了被调戏了,没想到还是又傲娇又呆萌得很。 「这会儿才想起我这个孤寡老人?」 周逐木眸子也不抬,翘着二郎腿在椅子上,佯装着在看单子。 「师父别生气,姐姐第一时间肯定是想我的...」白纤说着,将花秋的手紧紧地握住,「你也不是最后一个啊。」 几分拖长的尾音,听得出是玩笑的语气,椅子上的男人从鼻腔里发出不悦的声音,这才转头看着俩人。 「没必要在我这儿撒狗粮,我不吃这一套。」 花秋莞尔,转念看着周逐木。 「师父,孤家老人,就该吃狗粮。」 周逐木不吃那一套,「找我干什么?」 白纤眨了眨眼睛,这才说了话。 「没事,就是来看看您。」 「大可不必啊,来干什么直说。」 「真没事...」 花秋解释着,倒让周逐木有几分不信。 「我听说了,虚境之画...」 花秋眸子一抬看着周逐木,「所以,其实师娘当初也在那里?」 周逐木点了点头没说话。 没能走出虚境之画的神族人太多了,但走出虚境之画的人格外的少。 而花秋就是其中之一,捨弃神族公主之力,以天石而归。 「你能回来,就足以说明你的神力强大,你要知道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回来。」 周逐木说着,抬头看着花秋。 「那我的神力来自于天石?」 「不然,更何况现在你也是花神。」 白纤微微一愣,低头看向了颈肩的项鍊。 周逐木面对花秋的问题,也没有办法解释,对于花秋能够回来,本就以为是天方夜谭的事情。 可既为天石持有者,拥有天石神力,也能够解释了... 「所以,就要开始仗剑走天涯了?」 白纤这么一说,倒是让花秋笑了笑,「是医者圣心。」 「我也学中医怎么样?」 「你问问小白?」 花小白此刻正坐在沙发上发愁,一脸憋屈地看着这俩人,从周医生那儿回来之后,不管花秋做什么,白纤就跟口香糖似的粘着她,恨不得张在她身上似的,就算如此,更可气的是...这俩货为什么要把她从伦敦带回来?带回来也就算了,为什么要让她像偷渡一样把她从伦敦带回来。 白纤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几分钟的事情罢了,明天一早就送你回去上课。」 花小白撇唇,抬眸看着花秋,「大白爱玩儿就算了,花花怎么也一起呀。」 花秋偏头看着花小白,「玩儿呗,明天准时送你回去,你要写不完作业,我就把时间暂停让你写完。」 白纤抿着唇笑,唯独花小白一脸苦恼。 「我还是赶紧做吧。」 少女略带无奈的摇头,明明这俩是她的监护人,现在倒像是自己是家长,她俩是孩子,还动不动就直接带她来个『偷渡』? 试问谁能告诉她,当家里有两个神仙应该怎么做? 虽说花小白见到花秋和白纤第一眼就知道她们与众不同,但没想到这样的与众不同居然是不为『人』。 她花了好长的时间接受这个事实,然而...算了,还是接受事实吧。 「杰森说,这一期的英文随堂挺难的。」 花小白敲了敲头,一脸求助的看着花秋和白纤。 俩人不约而同看向对方,然后一个去了厨房,一个上了二楼。 「搞不定搞不定...」 「需要时间叫我一声。」 「肚子饿了叫我一声。」 「...」 花小白扶额,敢情这俩货干啥啥不行? 苍天,一个十三岁的孩子为什么要承受这些! 二楼的小阳台里,花秋正蜷缩在吊椅上,喝着前几天在娇娇那儿找到了『宝藏』天液花酿酒。 这几天a市的天气又开始变得灰濛濛了,空气中瀰漫着酒香,清凉的风吹过阳台,像是迎来了一阵肆意。 街坊邻居传来的菜香味儿,让花秋意识到了晚饭的来临,她匆匆小酌了一口酿酒,然后就下了楼。 小厨房内。 两个人的身影相互倚靠,白纤熬着骨头汤,而花小白则靠在白纤身侧,静静地将她看着。 第105页 花秋抄着手臂倚在楼梯口看着,听着俩人窃窃私语着,是否要多加盐,小白喜欢,但大白不喜欢,大白口味清淡,适合不加盐... 两人有一言没一句的搭着话,花秋躲在身后听着,止不住的想笑。 白纤察觉到了声音,忽而转头看着花秋,女人白皙的脸庞泛着红,抬着那双明亮眸子将她看着。 白纤撇了撇唇,将手上的水渍擦在围裙上,然后才叉着腰说道,「就知道看,都不知道来帮忙...」 几分责备的语气传入花秋的耳中,倒像是撒娇似的,花秋抽出手臂超俩人走去,一个步子上前把一脸茫然的花小白挤了开,揉了揉白纤的脑袋,将她翻过身去搂住了腰。 「写作业去。」 几分驱赶的意思从花秋的嘴里啧啧而出,一旁的某位『无辜人员』只好撇着唇离开了现场。 「加盐,小白喜欢就好。」 白纤撇了撇唇,饶是玩笑语气说道,「明就把她送回去。」 花秋一笑,亲了亲她的脸颊像是安慰。 花小白愁眉苦脸的坐在沙发上,花秋靠近地时候才发现花小白的手边正放着一本针灸书。 「这么早就看这个了?草药认完了吗?」 花小白盯着她,「认完了。」 花秋眸子一暗,缓缓道,「等你这边学完,最好就是考上中医学校吧。」 「嗯,我和大白说过了。」 花秋点了点头,「我的衣钵就靠你了。」 「...」 暮夏的夜里吹了秋的风,两人一身舒坦的坐在了阳台上,手边是酿酒,倒入高脚杯里格外有情调。 花秋眨了眨眼睛,忽而问道,「奉若花你看见了吗?」 白纤蓦的一笑,「姐姐给的十里红妆我怎么会看不见,那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十里红妆。」 花秋眸子沉了沉,耳畔传来白纤的声音。 「姐姐,你们神仙是住在天上?」 「也不算,我们住在虚境之画。」 「皂七办公室的那副画?」 「嗯。」 花秋晃了晃杯子,小酌了一口。 「那副画是连通人间和天宫,虚境之画如果没了,那我们就回不去了。」 白纤扬了扬头,看着天空繁星点点。她想,天宫一定比这个世界美。 「其实我倒是挺喜欢这里的。」 「这里?」 白纤转头看着花秋,这里当然是指人间。 人间烟火气远比天宫重,纵使这里无论发生过什么,还是最值得留下来的地方。 花秋抬眸看了看一旁的白纤,饶是娇娇的酿酒太过浓郁,白纤不过才半杯便红了脸,她忽而笑了笑,抬眸看着天空。 其实她不是喜欢这里,她只是喜欢有白纤在的地方。 伦敦的街头,人多稀少的街道总是看起来冷清,两个女人挽着手臂像是在散步,路灯照着她们的影子拉的老长。 城市亮起的霓虹灯照耀着整个城市,仿佛整个世界都被点亮了一般。 人间连成了一条星河,每一个星点格外耀眼。 「今天的牛排味道怎么样?」 「不怎么样。」 「那下次不来了。」 「没事,你嘴里的好吃就行了。」 「...」 街道传来女人的笑声,微风拂过在街边盪起鞦韆,挽起女人的发梢,像是婉约的歌,一点一点瀰漫着。 「现在的我和你一样,试不试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可以这样说。」 「那我就是帝后了?」 「现在你是神族公主...我是你的帝后了。」 女人小脸一红,将他的手臂挽得更紧,同步朝回走的瞬间,仿佛步步生莲,如同夏天的百合味,萦绕在四周。 「姐姐,你说小白能考上吗?」 「还早,怕什么?他要考不上,我们就去...」 「打住!」 白纤忽而一脸正经的看着她,「文明社会,不能擅自用神力!」 花秋浅笑,将她的手拉了住。 「你要不要,再看一次?」 白纤眨眼,「什么?」 花秋莞尔。 霎时间,伦敦的大街颳起了一阵微风。 乱颤的枝头晃荡起来,摇曳之中,清冷的街道变得红火,绿叶之中,开满了大大小小的红,如同点缀一般挂在枝头。 「是奉若花...」 白纤嘴角扬了起来,似想到什么勐地拉住花秋。 「奉若花开,你不是...」 「不是。」 「当真?」 「当真。」 花秋无奈地安抚,生怕这个咋咋唿唿的小孩又开始了无谓的担心。 白纤一颤,站在树下静静地看着,那一排的树枝渐渐地开满了奉若,愣是将这个街道变成了红妆。 微风一颤,奉若花的花瓣如雨而下,花秋倚在树干将她看着,仿佛整个世界只有她们俩。 小孩曼妙的身姿如花雨之中挥洒阳光,将她的世界变得明亮而生动。 花秋莞尔一笑,竟如此惬意。 奉若花开,是生生相伴,亦生死相依。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是乔岁的番外~(可看可不看) 其实到最后我写的有些匆忙,因为写下这本小说的时候,我正在经歷操心的养猫,繁忙的工作,糟心的被骗钱的过程之中。 第106页 但是对于仍喜欢这部作品的宝宝们,我非常感谢,这是对我最大的鼓励~ 怀中嗔是我在百合的起点,能签约也是意料之外的之外的事情,毕竟当初开文的时候是裸更,我用最快的速度写完了雪花纲,确实非常要命的。况且大神写手这么多,能有我签约的份实属不易,也非常感谢我们群里的小姐妹的督促与陪伴,让码字不再是单机,不再枯燥。 我并不是一个擅长写甜文的写手,以至于我倒回去看的时候确实有很多自己不习惯的地方,但是也算是一个进步。 承蒙厚爱,感谢大家这段时间的陪伴与支持~ 隔壁《栖林》再会~ 第54章 蓝色 1 20x2年8月4日天气 阴 这是我来到马国的第一个月,也是岁岁和我分开的两个月。 她其实并不支持我参加维和,但当我得知马国维和申请书通过的那天,我兴奋了一夜未睡。 四年间,我无数次请战非和任务却因伤落选,这让我对自己的一切都开始没有信心。但作为军人,我坚定认为若没有参加过维和行动,会是我一生的遗憾。但显然岁岁并不理解。 来这儿的时间过得尤为缓慢,马国的气候确实很恶劣,连着下了很久的雨,阵发性的狂风暴雨让我们有些手忙脚乱,比起国内这确实让人猝不及防,营区的枯树在夜里硬生生的折断,砸坏了队里的越野车,我们一起将那棵树送了出去,连半夜站岗的时候都变得像是惊弓之鸟。 尽管我们出发之前已经做好的心理建设,但还是在出任务之前就已经快瓦解了,我们的确不能控制自然,所以我们也无法阻止它的威力。 指导员有些担心还没有上战场就已经磨损了气势,但很快便来了警铃,地界的边缘有暴徒袭击,我们武装后立马赶了过去,随着他们的大喊,才知道是那些人炸错了方向,所有人站在装甲车后,而外面的人已经开始警告他们了。 我们帮着受灾人群疏散,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了内心的震撼,我想我来对了地方,我们给予他们真正的帮助,且弥补了我没去非和的遗憾。 我突然想起来了半个月前我和母亲通话,她告诉我岁岁常往我家跑,那个时候我就知道,她已经原谅了我的冒失,因为参加任务而推迟了岁岁与我 2 20x2年8月28日天气 晴 能遇见一个好天气并且暂无状况的机会确实不多,很抱歉上次没有写完日记,那天夜里下又起了瓢泼大雨,我听见声音出去的时候,指导员正站在雨中发愁,因为恶劣天气导致路况难行,树桩拦住了去路,让运送的车辆难以进来。 不过请放心,我并没有受伤,在指导员的指挥下,我们成功的解决了这些问题。 我知道自己不是一个擅长言语的男人,所以我觉得岁岁跟着我受了很多委屈,因为任务还推迟了岁岁与我结婚的打算。我想如果岁岁在这里,她一定会吓得惊叫,然后再拉着我躲起来,好在岁岁不在,她也看不见这样的情况,她不会知道这里的环境有多恶劣,不会知道这里蚊虫肆意,疾病流行。 这几天的战况似乎好些了,我和战友二奇站岗的时候,都没有像以前那样频繁出现爆炸声。二奇岁岁应该知道吧,就是我最好的战友李二奇,在08年地震的时候,还是二奇把岁岁送上救护车的,我还记得我抱着岁岁出来的时候,明明她的浑身都在流血,却一滴眼泪都没流。那时候我就在想,怎么会有女孩子那么勇敢。 也正因为岁岁那么勇敢,所以才会让我喜欢。 对于那场不是愉快的分别,其实我很后悔,因为那是岁岁第一次在我面前哭,她让我不要去参加这次行动,她说我的腰伤还没好,说希望和我过平淡的生活。但岁岁你知道吗?为了这次维和任务我做足了准备,我不得不在考核之前提升五公里越野的成绩,我在作训服里穿上10公斤的负重衣,裹着厚厚的护腰再一遍又一遍训练的时候,我的内心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参加这次维和任务。 我不仅仅是把这次任务当做想得到的荣誉,我更是把它当做我最好的退伍礼物,而我也默默发誓,会在结束任务后,我们越过订婚直接结婚。然后过着岁岁想要的平淡生活,我猜岁岁一定在想到时候是生儿还是生女,想着要取什么名字,送去怎样的学读书,然后岁岁可以相夫教子,而我便和岁岁一起白头到老。 岁岁,不止是你,其实我也想过。 3 20x2年10月2日天气 晴 很抱歉我消失了近一个月。 和指导员前往重灾区的时候,我清楚的听见爆炸声就在我们耳边响起,极端势力的猖獗导致联合国的稳定团多人遇难,恐怖袭击的频发让很多人都感到害怕。 当然,我也不例外。 前来支援驱逐袭击的装甲车笨重缓慢的前行,它挡在了我们的前面。 指导员让我们疏散遇难人员,将伤兵抬上医疗车,我看着步兵班的其他人不间断地冲到铁网前去,指导员说要派人告诉他们我们是维和部队,或许他们攻击对象有偏差,他们并不知道维和部队在这里,所以我们也不能和他们交战。 但事情并非我们想像的那么简单,爆破声如日中天,炸裂的尘土墙瓦肆意飞溅,砸伤着部队的人,劝退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为确保安全让伤员安全撤退,我们不得不和他们交战用火力掩护,铁网前的人收到指令,枪声划过爆破的泥土和尖叫,一切都变得更加混乱。 第107页 若不是装甲车挡在那里,我想这片土地的一切都会变成马蜂窝,他们站在那里叫喊,直到有人前来推开我们,又一边喊着快跑! 只不过是分秒之间,一颗雷就已经在装甲车前炸裂。我们还没有看清楚敌人的面容,便已经开始了增加伤员。等到彻底使人群疏散之后,指导员才开始让撤退,我们寡不敌众,巨大的爆破声还在起此彼伏,离开前依旧是战火连绵,那些恐bu分子并没有越界,但仍在对这片区域实行轰炸,我和李二奇离开时,看着驻守原地的那些队伍,个个灰头土脸,在烟火中飞奔。 监督停战的任务交给了他们,而我们负责了伤员运送,那是比我想像中的还要可怕,我也终于能理解为什么马国是最严重的受灾区。但好在没过多久,那边便传来消息,暂时停止了交火,那场打响我们警惕的枪声停止了,这让我不由得感嘆,这一刻没有枪声的世界,是多么的美好。 李二奇从营外叫我的时候,我正在站岗,随即我才发现,李二奇说话的时候我居然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 是的,我耳鸣了,但也请放心,我并没有聋,我可能只是还没有接受这样的大场面,但我已经在很努力的适应了。 暂时性的耳鸣并不能说明什么,我只是难过,在这个时候我会发生这样的情况。停火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军医为我治疗耳鸣,我看着营里伤势惨重的人,心里变得紧张起来,他们有的脑袋缠着绷带,有的腿上血肉模煳。而那天我感受到最多的,就是血液。 就在我的耳鸣好了没多久的时候,某天夜里,导致我耳鸣的轰炸声又开始了,驻扎的医疗营外是连绵不断的枪声和雷声,营内乱作一团,指导员带着我们前往了一线,这一次我们和恐bu分子正式碰面了。 营里的伤员很多,根本无法短时间全部转移,能做的只有与他们面对面的交谈协商,但似乎他们根本不给我们机会。而指导员也并没有再像上次一样派人去劝退,因为这一次,他们已经越界了。 战火的声音很快划破了黑夜,我们的火力掩护成为了转移伤员的重要桥樑,那些人扫射着装甲车和越野车,玻璃碎裂和钢铁碰撞的声音就在我的周围。他们违反规则,让我们的人非无法再继续忍耐。黑夜里的愤怒成了最炙热的火焰,渐渐地将他们逐步驱离这片领土。 4 20x2年10月19日天气 雨 我很抱歉我的腰伤復发了,十几天前的交火让我们成功驱逐了那些袭击,李二奇来看我的时候,不知道从哪儿带来了一把雏菊,他说从营区来的时候看见路边全是,他便随手採给我了。 我恍然间想道岁岁如果在的话,应该是会先责备我几句,肯定带来一桶骨头汤逼着我喝下去,哪怕味道不佳,但营养尚在。随后岁岁就会坐在我的病房里,开始批改学生的作业,时而暴躁到跳脚,说着,『这题为什么都算错了!我是没有讲过吗?』 我常常在想,岁岁性子火辣,脾气也是那么的不好,怎么会去当一个老师?难道她的学生不会反抗她吗?后来我去她教书的地方接她,其实岁岁上课的时候也不是特别的暴躁,她会认真的夸奖每一个学生,激励着他们学习的兴趣,那个时候的岁岁也是很温柔的。 这让我想起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岁岁也伪装了自己的脾气,想生气的时候憋着,小脸通红的看着我,然后我就会告诉她生气的时候要说不要憋着。从那以后岁岁便解脱了自己,露出本性,但我并不介意,因为这才是岁岁的性子,我爱岁岁,所以我爱她的一切。 我还记得落选非和之后的好长一段时间里,都是岁岁陪着我,她怕我不开心便收敛了脾气,她怕我一蹶不振,便带我去野餐。 岁岁很可爱,像只小白兔一样在我面前蹦跶,那天她破天荒的穿了条裙子,我看见了她腿上狰狞的伤疤,这才反应过来,为什么从我再次见到她的时候她一直穿着长裤,女孩爱美,上天却让她有了疤痕,我心疼的抱着岁岁,告诉她可以在我面前一直穿裙子,因为这样的岁岁是充满青春气息的。 5 20x2年10月30日天气 雨 我又在雨天写日记了,因为每到雨天我的腰都会很疼,接着岁岁就会帮我做按摩。 前几天我们和指导员一起驻扎了新营区,那里居住着难民,蚊虫实在是太多了,这让很多人的身上都起了小红点,军医为我们准备了擦药,但还是难以忍受。 新营区建好没多久,夜里便有暴徒袭击了这里,我和大部队前往营区的时候,战火燃烧了营区的帐篷,大火之中,我们无数次冲进去将人救出,将他们的哀嚎与痛苦全部倾听了进去。 岁岁,你真的难以想像这里的惨状,多少人都是绝望的,他们刚刚燃起的生机再次被磨灭,我看见他们冲进枪林弹雨之中,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可我们根本拦不住那些人,无力感侵蚀着全身,仿佛刚刚升起的太阳又瞬间落下了。 是的,我们只有再次交战。 绝望与崩溃侵蚀着每一个人,来时匆忙的我们只有硬着头皮,这让我恍然大悟,原来生与死真的仅在一念之间。子弹划过的每一寸土地,都是生命陨落的痕迹,而我们在这里的意义,便是阻止每一场虐杀的存在。 他们像是不眠不休一般,带着更多的武器与我们相见,那颗手.雷在离我们一米的距离爆破,我推开身边的人反身倒去,我感受到嗡鸣声在我脑海中盘旋,我只是受了些轻伤,但好在那人的命算是留下来了。 第108页 然而更让我们绝望的,是几天后在难民驻扎营的人传来消息,这里的人被感染力伊波拉病毒。我们并没有见识到这病毒的可怕,可我们有所耳闻,它只是通过体.液和血液传播,就足以让听者闻风丧胆。 军医前往营区的路上,似乎都是抱着坚定的信念去的。 因此我们只有祈祷,祈祷着光明的到来,太阳升起的时候,会照在每一寸大地上,可总有阳光照不到的角落,那里也生长着不知名的野花,即使它终将凋零,我们也要将它转移,让它看见希望与太阳。 6 20x3年1月28日天气 晴 距离上次击退暴徒过去了两个月,期间也有数不清的袭击,但好在并不是格外的严重,所以我们还都能应付。好消息的是,那并不是伊波拉病毒,也没有大肆虐杀这里,它短暂的传播之后,带着迷雾离开了,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天我看见军医回营的时候,皆是松了一口气,然后他们说,『和战争一样可怕的,就是病毒。』但现在值得庆幸的,便是我们已经看见了希望与太阳的一角。 今天是我们与家人联繫的日子。 李二奇给他母亲打电话的时候,一边憋着眼泪,一边说一切都好,他说他母亲在给他物色对象,希望这次回去之后能见一面,李二奇笑呵呵的让母亲不要操心,他不觉得自己会娶不到媳妇。 我也和母亲通话了,也并不意外她告诉我岁岁在我家,我并没有要和她说话的打算,她也没有要和我通话的打算,关乎彼此的事情我们选择沉默,如果听见她声音的话,我应该会更抑制不住的想她,甚至会哭出来的。 我告诉母亲我过得很好,告诉她在营区外的泥土里开满了花,营区里的土地被我们种了蔬菜,李二奇施肥的时候还失足跌进了菜地,一身的味道萦绕了好几天,整个寝室里全是这个味儿,我笑着想听见母亲的声音,但她没有笑,而是告诉我让我千万要注意安全。 我回到寝室的时候他们都在睡觉,午休的时候我做了个梦,梦到了一切开始的地方。 那年的春末,入伍仅一年的我随着大部队去了川城。 茫茫人海之中,我们用最快速度开始搜救,大地在颤抖,房屋在倒塌,尘埃瀰漫的空气里让我们视线受阻,唿吸难受。钢筋砼里的铁网和钢板裸露在外,上面还挂着破烂衣衫角,鲜红的血液与泥土混杂在一起染指了废墟,噪杂声里我们期待着那样的声音出现,『这儿有人!』 我们在余震中珍惜每分每秒,而就在那个时候我找到了岁岁。岁岁被压在石板下,我想那天她应该穿了件很好看的碎花裙子,她的大腿流着血,头髮上落满了灰尘与石子,在一小时后,我终于将她抱了出来,她的嘴唇干涩有裂痕,疲惫与疼痛使得她难以清醒。 那时的我可能做梦也不会想到,这个女孩最后会选择和我在一起。 第一批救援军到达之前,我们难以想像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恐怖的地震,耳畔传来的哭声与悲鸣,让我们陷入无尽的难受与窒息,李二奇让我去休息的时候,我是拒绝的,我无法对这样的痛苦视而不见。当大地再次颤抖起来,而我们只能对此视而不见。 半个月后我们离开了那里,我依稀记得当初救下的人,都怀揣着希望,对于我们的到来表示感激,对我们的离去表示致敬。 而那很久之后,我才在另一个地方再次见到岁岁,但令我自己意外的,是我一眼就认出了她,她抱着书站在教学楼下,穿着牛仔长裤,扎着马尾。 我问她的腿怎么样了,岁岁笑了笑说一切都好。就像是泥土里倔强开出的花,在我的心中,不停的绽放着。 7 20x3年2月8日天气 阴 我一直在想,这样恶劣的战争会在什么时候停下来。 那些尚在襁褓的婴儿,那些正值青春年华的人,每日生活的,不是朝九晚五相夫教子的生活,也不是种地养家平淡安稳的生活,而是在枪林弹雨之中的逃命之旅,身处乱世的他们难以得到平稳安定的日子,无论白天还是黑夜,都在警惕与紧张的氛围之中,因为不知道何时自己会粉身碎骨,也不知今日的自己能否看到夜里的月亮,又或是明日的太阳。 试想如果是我的一生,我想我会崩溃会绝望吧。 那是李二奇栽进菜地的几天后,我们随着指导员去了新的地方,距离营区二十公里外的小镇,那里是另外的驻扎部队,但与我们营区不同的是,那里已经成为了废墟。 除开我们之外,还有很多的维和部队在此,而这一次我们面对的不是当地难民的求助,而是同部队的苦难。 1月29日晚,一支不明的队伍闯卡,将这里夷为平地,他们站岗的人并没有注意到,才导致了这样的悲剧发生。我没由的开始心慌,连喘气都变得急速起来,仿佛那晚发生一切的时候我就在这里,我看着火花飞溅,听着炮火的轰鸣,那爆炸的威力是我们难以想像的,它相当于700公斤的tnt当量,炸出来的是几米的深坑。 这支队伍是与难民一同的,我原以为我们和他们不同,因为我们是前来解救他们与水火之中的人,而事实上,我们与他们也没有什么不同,至少在生命面前,都是如此的脆弱不堪,我们的无奈并不能减轻痛苦,更不能消灭暴.乱,那些无家可归的受害者,像是一把把钝刀,一点一点的折磨着我的内心与大脑。 第109页 我们开始了对这里的搜救,我看见蓝色的头盔上染满了灰尘与血迹,我看着散落在地上的衣服碎角,于是我的记忆与无数的灾难重叠,我仿佛看见那些染满鲜血的手臂在废墟之下朝我们伸着手,他们渴望有人能拉他们一把,可是这绝望的手臂太多了,统统都伸向我们的时候,是无能为力且害怕的感觉。 8 20x3年3月10日天气 阴 指导员告诉我们,距离我们轮换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这些日子以来,我忽而想不起究竟经歷了什么,而脑海里只有爆炸的声音。参加了无数次的救护伤员、火力掩护、岗楼灭火之后,我们不再像当初那样惊慌失措,我甚至能腾出时间悄悄地写写日记,因为还有一个爱写日记的人时常被我惦念着,那就是岁岁。 岁岁,你知道我写下一篇日记的时候,是在什么样的环境里吗?那些暴徒为了报復我们维和军队,将好几个营区炸毁,但他们的设置不够精准,并没有伤害到营区里的人员。 那天我和李二奇连裤子都没来得及穿上就跑了出去,沙尘溅满了我们的全身,上次在雨天装好的栅栏也已经毁坏,那颗雷就在2号岗楼处炸了,红蓝相交的电线冒出火花,整个营区顿时陷入了黑暗。 没过多久,便有人重新装置好了这里,灯光亮起来的时候,眼前像是血色沙尘暴,沙尘被狂风卷积着,围绕在营区外。可只是片刻之间,噪声再次出现在耳畔,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便有人推开了我,我听见他们大喊着,然后所有人朝寝室跑去,再穿上戎装拿上武器,因为敌人已经打到了跟前。 我看着倒在我眼前的人,竟一时像是被掐住脖子一样说不出话,李二奇将枪枝扔给了我,伴随着耳鸣,我们再次交火想要逼退他们,医疗兵很快将伤员抬离,我这才反应回来,那个人为我挡住了子弹,也救了我的命。 我们找到掩体开始反击,李二奇的脸上染着血迹,让我分不清是他的还是别人的,微亮的灯光里,子弹划破空气的声音是叫嚣的,身边轰隆的声音是刺耳的。好在战况没有持续很久,援军很快就到达了这里。我的腿顿时发了软,可并不是因为和他们交战,是回想在开始的剎那,我就应该是倒下的。 而在那一刻,我就想到了岁岁,我想到还有一个多月我、就能回来了,竟然开始害怕起来,心里的颤抖让我不得不开始正视自己,我究竟在害怕什么? 当生命一个个倒下,当轰炸一个个响起,仅分毫之间,或许就是天人永隔。 我问李二奇,『你害怕死在这里吗?』 李二奇抬着木头架子从我身边走过,他说,『怕,我能不怕吗?谁会不怕死啊,你不怕吗?』 我想了想回答道,『我也怕。』 是的,我怕。就像李二奇说的那样,谁会不怕死?但是怕死又如何,那也一样的要往前沖,作为军人是没有退缩畏惧的,哪怕子弹都到你眼前了,你也要扛着,因为你的身后,不仅仅是战友,或许还是更多的生命。 我觉得很有道理,就像我抱着岁岁的时候,就像岁岁抱着我的时候,我现在才明白,为什么当初我离开的时候岁岁会那么难过。 岁岁说,这个世界缺少我,它或许不会难过,可岁岁缺少了我,她一定会特别伤心。 我想其实你们和我一样,一样害怕我死去。所以我才选择和岁岁分手,至少分开了,我死去了,岁岁还会有新的生活。但那天岁岁大骂我没有良心,然后转身摔门离去。 我在想如果当时我追了上去,岁岁会不会给我一巴掌,但我并没有去实验,因为我即将要踏上前往马国的飞机,我拜託姐姐不要让爸妈看到马国任何的消息,也拜託姐姐帮我照顾岁岁。 我知道,虽然岁岁对我很生气,但岁岁一样会等着我回来。 9 20x3年4月3日天气 阴 重建营区的事情已经全然解决,我去看了那个为我挡住子弹的战友,好在他熬过了关键时期,我很开心他活了下来,这让我掀起了莫大的喜悦,也让我觉得,很快大家都能平安离开这里了。 重要的,是平安。 那群暴徒已经被制服,并送到了地方营让他们裁决,这让我们算是放下了心。再次为难民搭建好帐篷,驻扎新的营区,我看见他们怀揣着感激的眼神看着我们,嘴里呢喃的,是我没听懂的语言,我笑着回以他们,然后继续为帐篷钉着钉子。 那天站完岗之后我很快的进入梦乡。我回到了去年年初,我和岁岁走在放学回来的路上,身边的孩子朝她打着招唿,说着乔老师好。那时候我觉得格外的奇妙,仿佛看见了岁岁以后带孩子的模样,可事实上我们都还没有结婚。 在饭桌上的岁岁有些沉默,我以为她是受欺负了,可当她开口的时候,换做了我沉默。 岁岁说,『陈否,我们结婚吧。』 瞧,我的岁岁总是一点都不矜持,求婚本是男人该做的,是我要对岁岁负责任的开始。可那时候我的维和申请书才下来,我去接她是为了告诉她,我要离开去马国了。 我并不认为岁岁不知道我的梦想,甚至于认为当初因为是我就救出了她,我们才有了这段缘分,才会使得后来她爱上我。在她的眼中,我看到了她对我的感激,再到崇拜,再变成了爱意。她连看着我的时候,眼底都是不经意闪过的星光,所以我才会觉得在这件事情上她也会理解。 第110页 可答案却截然相反。 爱一个人,是害怕他离去,爱一个人,是害怕他痛苦,但爱一个人,更是害怕他不快乐。 我想岁岁应该更爱我,因为她默认了我的离开。我想等我回去的时候,我会告诉她我在这里有多么的惊心动魄,我会告诉她这在里是有多么的生死一线。可我也会告诉她,那也只是过去。 快了,很快我就会回来娶岁岁了。 10 乔岁见到李二奇的时候,是在教室里上课。 她突然流鼻血了,新疆的环境她还不能完全适应,环境干燥到难以想像,她看到李二奇的时候确实吓了一跳,然后乔岁才反应过来,原来距离陈否前去马国已经过了十个月了。 乔岁用纸塞住了鼻孔,鼻腔里火辣辣的,她虽然习惯了却还是难免不舒服,毕竟新疆的环境总是像要抽干身体的水分,李二奇静静地坐在他的面前,沉默片刻后才开口说道。 「我很抱歉。」 李二奇组织着语言,想了很久该怎么告诉乔岁,思来想去半天,才发现还是只有这样最简洁明了。乔岁觉得喉咙里是一股腥味儿,应该是鼻血流进了口腔,她依旧静静地听着李二奇的话,然后继续沉默了片刻。 「4月28日8点过,陈否在2号岗楼站哨,如果不是他的话,可能我们营区已经无人倖存了。」 「他人呢?」 「送回来了。」 乔岁低了低头,她知道自己错过了陈否回家。 李二奇知道乔岁在忍耐,从包里翻出陈否的日记本递给了她。 乔岁认得,这还是生日那天送给他的,陈否说他要和岁岁一样,是要开始写日记,是要日记里都有彼此存在的痕迹。 李二奇还说,那群恐bu分子开火前,是陈否拉响了警铃,然后将战友推开了,直到他们找到陈否尸体的时候,他仍是手握钢枪不曾松手,他是用自己的生命换回了战友的平安和全营区人的平安。 就如同日记里所说的那样,爆炸声响起,硝烟瀰漫,冲击波激起碎片飞溅。可陈否却没有如同日记说的那样平安归来。 什么是「维和」,陈否说就是维护世界和平。 他救过乔岁,救过李二奇,救过无数人的命,却没有救出自己。 她回到了教室继续上课,郎朗书声中乔岁鼻头突然一酸,看向窗外的时候,仿佛陈否正穿着便装在等着她下课,他们继续肩并着肩走在林荫小道,继续描绘着对未来憧憬,她仍会看着陈否眼中对维和的嚮往。但是她相信,陈否会一直在这里。 那年夏天,乔岁依旧留在新疆继续支教。凌晨时刻,偏远城镇发生了暴.乱,持刀歹徒袭击了当地大楼工地以及学校,刺伤多人并点燃了轿车。混乱之中,无数人惊慌失措的朝外奔跑逃命,乔岁遣散着孩子跟上大家的步伐,她很慌乱也很害怕,直到所有学生离开了学校住宿区,那一刻,她仿佛看见了陈否,轻轻地将她拥入怀中告诉她,『岁岁,我来迟了』。 耳畔缓缓迴荡起歌声,抬头望去时,同一片天空也会出现不同的风景,他们无法将所有人都解救,但他们依旧尽全力与之战斗。乔岁想着,或许那就是陈否的意思。 那天警方击毙10名暴徒之后,共有17人遇难,包括9名警察和8名平民,其中1名为新疆支教女老师。且无任何学生伤亡。 那是离天空最近的地方,旗帜飘扬战歌迴荡。我们虽有幸在和平之地,但生而为人,又何惧人间苦难。 作者有话要说:  写下这篇微小的时候,是在家隔离的那段时间,我正在tv4,看见了令人致敬的故事。 我应该不会尝试军旅文,但我挺喜欢这个故事的,这是我第一次写,也许也是最后一次,我无法体会到战争,所以我觉得自己难以描绘这样震撼的场面。 古今相通,战争终究是不会停止的东西,所以我将它添加到了怀中嗔当中。 感谢大家~下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