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给我发对象[末世]》 第1页 [gl百合] 《系统给我发对象[末世]》 作者：方便面君【完结+番外】 文案： 丧尸病毒肆虐了全球后，游戏主播郝笺的身上出现了末日生存系统。 系统指着练如柠说：这个就是你的情（媳）缘（妇），救下她，用爱照亮你的世界。 郝笺：？？？ 练如柠：？？？ 智商逆天演技精湛游戏主播 x 双商在线心有灵犀高材生 元素：丧尸末世、系统、慢热、打怪升级、有点爽。 提示：无异能、注意细节、部分丧尸设定来源于《丧尸生存手册》。 搜索关键字：主角：郝笺、练如柠 ┃ 配角：郝、彭、尤、施、练、乐、凯、辛、文、安、卫、塔 ┃ 其它： 第1章 「嘀—」一声短响，十多英寸的显示屏幕便亮了起来。 郝笺将披散的长髮捋成一束，随意地扎成了丸子，而后娴雅地端起电脑边上的不锈钢杯抿了一口热茶。 脑海中那让她极度想屏蔽的声音却一直响个不停：「宿主，丧尸爆发级别升至三级已经第五日，为了您的身心健康，请尽快开启生存任务、提升等级。」 声音是机械而冰冷的，郝笺数次都将其跟游戏中的提示音联繫在了一起，然而游戏中的提示音可不会出现在她的脑海中。 「你别来骚扰我，我的身心就十分健康了。」郝笺含煳不清地说着，似自言自语，但是系统却很好地接收到了她反馈的信息。 「提醒宿主，系统能绑定你，是你的荣幸。」 郝笺差点没笑出声来，这系统怕不是编写它的人输入了「霸道总裁」一类的奇怪代码。 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迅速而熟练地敲打了几下，郝笺放下水杯，琥珀色的瞳孔中迅速地滑过一条条信息。 2018年6月14日星期六 第a06版：国际 印度两地发生袭击事件 旧德里、孟卖袭击案共造成十二人死亡、五十人受伤 2018年7月18日星期一 第a02版：要闻 南方城浮云机场突发恐慌事件 2018年7月22日星期日 第a01版：要闻 全国各一线城市发生暴-乱 2018年7月25日星期三 暴-乱事件持续升级 郝笺抬起左手腕看了一眼手錶，这一日是2018年7月27日，距离系统出现已经过去了五日。 「怎么样，我没骗你吧！」系统那不和谐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郝笺右手端着水杯，左手手指依旧在触摸板上滑动，能搜索到的最新的新闻依旧停留在7月25日。她忽然停了下来，思忖了片刻，才问：「你的出现和丧尸病毒的爆发，有没有直接和间接的关系？」 「这不属于系统回復的范畴。」 「那我可以判定为因为你们的关系才导致了丧尸病毒的爆发，既然你们是罪魁祸首，那我有权拒绝你的任何提议和要求。以及根据交易的平等法则，我在没有接受你的帮助的前提下，有权拒绝你的存在。」 「系统无法识别宿主的话，说简单点。」 郝笺沉默了片刻，这系统怕不是假冒伪劣产品哟！ 「意思是，解除你所谓的绑定，从我脑海里滚出去。」 「宿主的要求超过系统的能力范畴，予以驳回。」 郝笺撇撇嘴，她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喝了一口已经凉了的茶，她走到了窗边。窗外一眼看过去是纵横交错的农田，以及层层叠开来的山林，知了一直在这山水般的乡间鸣奏着盛夏的乐章，为它伴奏的只有微风拂起时枝叶的婆娑声。 「新闻上没详细地说，我问你，丧尸病毒爆发于何时、何地和因何而爆发？」郝笺收回了视线，又回到了电脑前。 脑海中半天没有系统的答覆，她才又问了一句：「系统？」 「请宿主在有求于系统的时候加上前缀——对话系统。否则系统不能判断你是在跟谁对话。」 这霸道总裁的说话风格，郝笺已经十分确定编写它的人是个总裁文狂热粉丝了。 「丧尸病毒学术名称『qunaytirah』，简称q病毒，来源不明，最早确诊的感染者出现于2018年3月12日，为库奈特拉的居民。」 「既然四个月前发现的，各国就没反应？」 「病毒的潜伏期根据个人体质的不同而有12~48个小时才发作的区别，首个确诊的感染者被送去医院时，已经出现噁心、呕吐、肤色改变、器官衰竭等症状，随后蛰伏在大脑中的病毒开始爆发，控制了感染者的大脑对活的生物发起了攻击。提醒，当时该区域正爆发内战。」 郝笺算了一下，那边停战的日期在五月中旬，如果有人发现了诡异之处后开始调查和採取措施隔离，在一边镇压一边传播的情况下，速度也不算快了。 「那传播方式呢？」 「通过感染者的体-液接触到伤口传播感染，还有性-交。」 「噗……」郝笺一口茶水就这么喷在了电脑屏幕上，「这种传播方式简直可怕，也难怪世界人民一点防备都没有。」 这么长的潜伏期和这种感染方式，当各国政府开始注意到丧尸的出现时，已经大范围地传播开来了。而谁也不知道自己只是约个炮或是被人抓破了皮一下，就会成为下一个感染者。 级别在一级的时候不会有人警惕，而只会认为这是一起袭击事件。升级为二级的时候，为了避免造成恐慌，恐怕也会想办法隐瞒。直到升级为无法控制的三级时，就隐瞒不下去了，而等待着全人类的，便只有末日。 第2页 「没想到，只是断网断了五天而已，就发生了这么多事。」郝笺感慨地说，在她还想打开微博看是否有比官方新闻更为有用的信息时，网络直接连接不上了，「我好不容易从邻居家偷拉的网线，就这样给我断了？！」 她看了一下，发现是直接从运营商那儿开始无法接入网络。苦思冥想之际她勐地记起她还有一种名为「手机」的工具，于是从房间里找出手机。不出意料的，连信号都没了。考虑到在这十八线乡下地方，平日里也只有一格信号，她想了想，抓起手机迅速跑下楼。 出了院子，将手机举得十分高才终于看见了两格信号。凭藉着这两格信号，她迅速地点开了应用宝，准备下载个微博。结果还没等她下载完，信号又没了。 她又垂死挣扎了一下，仍旧没信号。好在即使没信号，她也还能看见企鹅的一部分歷史消息。当她打开企鹅时，「嘀嘀嘀」的声音响个不停，如山的消息将她的手机都卡到不能动弹了，好不容易能运转了，看见的尽是一些令人恐慌和绝望的话。 「阿好，我怀疑那根本就不是什么恐怖袭击，是丧尸！」 这是郝笺玩游戏时认识的好友，同时也是最早拉她一起做游戏主播的好友尤晓晓给她留的最新的一条留言，在两天前。虽然「尤晓晓」这名字很娇媚，但是他是个实打实的男人。 尤晓晓位处东方的一线大城市明珠城，按照丧尸病毒的爆发的影响来看，无疑是先遭受影响的。也就是说在两天前，他要么已经出事，要么那儿的通信功能瘫痪了。 而根据新闻的日期来看，7月18日的时候，南方城已经出现了发作的感染者。而她作为一个除了玩游戏和直播，基本就不上网，也不关心新闻的奇葩来讲，时隔这么多天才来关注这件事，恐怕也太迟了些。 「宿主你也知道你是奇葩。」系统不合时宜地开启了嘲讽模式。 「我的人生只有两个兴趣，赚钱和看书。直播玩游戏是我赚钱的方式，除此以外我不会浪费时间在无意义的事情上。像我这么纯粹的人已经很少了。」 「像你这么不要脸的倒是不少见。」 郝笺没心思，也不知道要怎么还口。 这系统出现的时候，她还在回乡的高速公路上。睡得昏昏沉沉之际，脑海中如闹钟般的提示音响起，让她以为自己玩游戏多了，出现了幻听。 丧尸病毒爆发级别已升至三级，触发激活系统条件！ 末日生存系统编号2018已激活！ 正在载入宿主信息：郝笺，女，二十三岁，未婚。身高170cm，体重54kg，三围83/63/90…… 载入成功！ 正在匹配系统编号2018与宿主…… 匹配成功，达成绑定要求！ 绑定成功！ 郝笺扭头看着旁边座位上正在玩手机的小姑娘，后者似有所察，抬起头与她对视了一小会儿。在这无声的对视中，小姑娘的脸悄悄地爬上了一圈绯红，她低下头在手机上迅速地敲打了一串数字，伸到郝笺的面前：「这是我的手机号。」 声音不对。郝笺收回了目光。她还以为声音是旁边的人发出来的，可是脑海中的声音是机械化而冰冷的，并不像这小姑娘发出的带着娇羞的语调。 「看来还是等祭拜完母亲后，去医院看看吧！」郝笺暗暗地想。 第2章 五年前，郝笺考上了南方城的知名大学，而后孤身一人奔赴与家乡相隔七百多公里的南方城读书。只是半年后，她不得不辍学回家一边打工一边照顾她病重的母亲。 这样的日子过了半年，在她过完生日后的两天，她的母亲就留下遗书自杀了： 我早就撑不住了，可是我想陪你过最后一次生日。 最后一次吃的蛋糕的滋味似乎还梗在喉咙，可却不是甜得发腻的，而是苦得让她在墓前将胃里的东西都吐了个一干二净。 「提醒宿主，丧尸病毒爆发级别升至三级已经第二日，为了您的身心健康，请尽快开启生存任务、提升等级。」 昨日在脑海里的幻听又出现了，郝笺晃了晃脑袋，又朝墓地周围看了一圈。在这荒芜寂寥的墓地周围，有的只是一个个长满了杂草的小山包，稍微豪华一点的也只是立了一块碑。除了她和知了，又哪里还有别的活物？！ 「提醒宿主，在别人坟前呕吐污秽物是一种不敬的行为。」 郝笺低头瞧了瞧，她昨晚到现在一点东西都没吃，怎么可能有污秽物？最多只是口水而已。 突然，她反应了过来，拍了拍脑袋：「难道这不是幻听，是我人格分裂了？」越想越有可能，她抓起铲子一熘地将她吐的东西铲走，又将杂草除了。 「根据系统检测，宿主你的身体素质十分好，并没有精神类疾病。否则以我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末日生存系统编号2018怎么可能会与你绑定！」 郝笺的心里渐渐地发毛，她越发肯定要么是自己幻听了，要么是有诡异的东西附在了自己的身上。 如果是幻听，那她的病情可能已经很严重了，这不得不令她生出尽快到医院就诊的想法；如果是诡异的东西附在自己的身上，那她要做两件事，一是发表一篇证实了鬼怪类真实存在的论文，然后再去找黄大仙。 好在接下来，这声音再也没有出现，郝笺安心地祭拜完她的母亲，然后趁着山林还没失去它的光泽就下山回家了。 第3页 一间不大的两层红砖房，三面像划分领地似的围起来斑驳的围墙，还有生了锈的铁门。郝笺虽然在她母亲去世后就到了南方城谋生，但是这个家还是一年会回几次的，对这一切并不陌生。 家中值钱的东西要么被郝笺送了人，要么被她带去了南方城，而她这次回来，也就只拖了一个行李箱。若非她打算多呆几日，她恐怕只会背着一个背包就回来了。 饿得不行的她吃了一些祭拜母亲剩下的点心，然后就从行李箱里拿出她带回来的书翻看。等过了十点，村里的狗不吠了、零零散散如星光的灯火也都熄灭了，郝笺才去洗澡睡觉。 _____ 「汪、汪、汪！」 邻居家的大黄狗突然爆发出洪亮而急促的吠叫，郝笺登时从睡梦中惊醒。她盯着昏暗的帐顶缓了三秒，扭头朝窗外看去。 此时的天已经微亮，也能看见那幽蓝得有一丝诡异的天空。她抓起手錶看了一眼，2018年7月28日，星期六，五点二十四分。 风扇依旧唿啦啦地从脚底吹到脑袋，可是怎么也驱散不去烦闷的心绪以及那满身的汗液。 「提醒宿主，丧尸病毒爆发级别升至三级已经第六日，为了您的身心健康，请尽快开启生存任务、提升等级。」系统的声音几乎同时在她的脑海中炸开来。 「我感谢你这么人性化，没有在我睡着的时候吵我。」郝笺抹了一把汗，不紧不慢地起床将内衣穿好。 「宿主如果想要提醒功能，可以开启生存任务、提升等级后，系统可随时出现。」系统极尽诱惑的手段。 「你这么一说，为了我的睡眠质量，我就不能如你所愿了。」 「你这磨人的小妖精。」 吠叫停了，郝笺走到窗边，看见邻居的大婶将大黄狗拼命地拽进了屋内，然后锁紧了那崭新的不锈钢门。很快屋内的灯便熄灭了，只隐约看见二楼有人影苟在朝着马路方向的窗户边偷看。 郝笺换了一个窗户，看见不远处的凹凸不平的马路上有两束光线正在摇晃，一辆车快速地朝村子这边移动。 过了几分钟，马达声停了，邻居家的门被拍响，传来焦急的唿唤声：「妈，我回来了，开门啊！」 邻居家的灯登时便重新散发出了光芒，而邻居家的大婶在看清楚院子外的身影后，兴奋地跑了下楼，又开了门。 「儿子，你可回来了！你打电话告诉我，到处都爆发了什么病，让我别和任何人接触。我给你打了两天的电话，你都没接，我还担心你也得了那什么病！你的脸色怎么这么苍白啊，是不是不舒服？」 男子将车停在了院子内，又说：「妈，没时间站在门外解释了，快进去，把门锁上！」 母子进了屋，虽然灯还亮着，可郝笺却没再听见有什么声音了。 将水壶装满水，插上插头煮着。郝笺刷牙洗脸回来后，沖了一包茶，然后借着渐亮的昼光翻出已经发霉的老旧登山包，随意地擦去表面的霉菌，又塞进去折好一套换洗的衣物。 在她带回来的东西里，只有一部笔记本电脑、两本书被塞进了登山包里，其余的东西对她而言都不是必要的。 「系统编号2018良心提醒，笔记本电脑和书只会增加负重，请宿主慎重考虑。」系统说完，隔了三秒又继续诱惑她，「当然，如果宿主开启了生存任务、提升到相应的等级，就会便利许多。」 「你应该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的俗语，你悄然地出现，还许以那么多诱人的好处，我就不信你没有条件。」 「涉及末日生存系统机密，系统编号2018无法获取相应权限，宿主等级过低，无获取相应机密的权限。」 系统出现的第六日，终于有一处是能勾起郝笺的好奇心的了，她问：「那多少级才能获取相应的机密权限？」 「宿主连最低的等级都没达到，无权获知。」系统的声音很程序化，但是郝笺怎么听都觉得像是嘲讽。 突然，邻居家的大黄狗疯狂地吠了起来，紧接着传来一阵尖叫声，邻居大婶哭叫着：「儿啊，你干什么，你怎么了？」 郝笺心中一凛，连忙靠近窗户，透过晨曦，她看见邻居大婶背对着窗户，右手手臂有一条狰狞的抓痕。而郝笺可以确定，她已经被感染了。 「被感染还未超过十分钟，还有救吗？」郝笺自言自语地问。 「一旦感染，不管多少时长，只有丧尸化一个未来。」 郝笺的眉头突突地跳了起来，那烦闷的心绪让她有些焦虑了。她很清楚，在自己还没有亲眼看见所谓的丧尸之前，她是冷静和不在乎的。可是一旦亲眼所见，她就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如果我也被感染了呢？」 「遗憾地告诉宿主，你也会成为丧尸的一员。」 郝笺捂着胸口，心脏的剧烈跳动透过胸腔，直击她的掌心。她重重地吐了一口气，又咧嘴笑了一下：「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我至少可以对你的信任多一点了。」 「系统无法解析宿主的思维，请说人话。」 「你如果告诉我，你能有办法令我抵抗病毒，那我可就得怀疑这一切都是你们这个末日生存系统搞的鬼了。」 在丧尸病毒爆发的世界里，恐怕没有什么比能抵抗丧尸病毒更为诱人的了。这个系统虽然动机不明，可只要不是利用她，那她至少还能对它有点信任。 第4页 「系统不具备这个功能。」系统一本正经地回復。 尖叫声成了哀嚎，郝笺凑到窗边，看见了无比血腥的一幕：邻居大婶被其丧尸化的儿子按在地上□□着脖子，狼藉的地上淌着一注血…… 第3章 郝笺抓着窗沿，低下头去，不再看那血腥的现场。 她玩的游戏有很多，其中包括末日生存类恐怖游戏，第一人称视角玩的时候，她也见过不少血腥的画面。这么多年以来，她已经习惯了，可是当眼前真实发生时，她仍然需要缓一缓。 邻居大婶已经咽气，而其丧尸化的儿子并没有发现她的存在，她坐在地上彻底冷静了下来，脑海里已经开始快速地运转起来。 「我记得邻居大婶总是炫耀她的儿子在佛城里买了房和车，如果他是从佛城回来的，按照丧尸病毒的潜伏期的时间12~48小时来说，是在他和大婶失去联繫的这两日里被感染的。」 「从佛城回来在高速公路不塞车的情况下需要九个小时，那日我回来都塞了一路，更别提这两日的混乱情况了。假设一部分人已经意识到丧尸的出现，所以会优先选择离开城市而回乡的情况，恐怕市里也已经混乱了。接下来将会有一大批人涌到乡下来。」 这时，系统已经按捺不住发声了：「宿主就不担心大批感染者涌进来？」 「首先你的担心是值得肯定的，但是离我这儿有一小时车程的市中心都只能算是十八线小城市，七成的人都已经奔赴各大一线城市谋生了。其次，这里是华侨乡村，什么都不多，就是已经移民海外的华侨多。」 郝笺说完，又悄悄地伸出脑袋往邻居家的窗口看了一眼，那丧尸化的邻居已经失去了对咽气的大婶的兴趣，从而开始在屋里乱转。她想起大婶给他开门时说过他的脸色不好，因为天色和距离，她看得并不清楚，但是肯定已经符合了丧尸化后期症状——肤色改变。 她并不清楚等这些症状都出现后多久才会丧尸化，而这丧尸化症状又是否会根据人体的不同而有差异。 「宿主如果想寻求答案，可以开启生存任务，提升等级。」系统又见缝插针地开始诱惑郝笺。 「你能不能不要擅自读取我的想法，还给不给人一点隐私了？」 「宿主可以放心，系统并不具备情感具现化，宿主的想法也只是一堆数据。」 郝笺没理它，而是忽然发现了一件事：「大部分的人还不知道丧尸化的症状吧？否则已经经歷了噁心、呕吐等不适应的症状的邻居怎么会选择回到屋里，感染了他的母亲呢！」 「精神因素可引起噁心和呕吐等反应，而这也是在恐慌的环境下最容易让人忽略的，果真是让人防不胜防！」郝笺沉声道。 到厅里端起已经凉透了的茶水再次回到窗边，郝笺看着那肤色呈现灰白色、嘴、手和身上都沾着血的邻居，一边喝水一边观察起来。 喝完杯子里的水，她用它敲了一下窗户的玻璃。敲了两下，丧尸邻居终于发现了她的存在，不再是漫无目的地乱逛，而是变得有攻击性，一直想突破那防盗网向她冲来。 虽说俩家是邻居，可是相隔的距离也有十几米，而在她没有发出动静之前，丧尸邻居并没有发现她的存在。不过她也不能因此而判定这是会使丧尸发现人类的唯一可能性。 她喝完了水，又装了一壶水进保温杯，塞进了登山包里。同时收拾了她目前的存粮——两包方便面、一包火腿肠，还有一些零散的东西。 而后她再次回到了窗边，发现那丧尸邻居依旧在和防盗网过不去。它甚至动用了它的牙齿去□□，可不锈钢防盗网又岂是那么容易被咬断的？ 郝笺微微松了一口气：「看来即使丧尸化，在力量方面会爆发出为人时所不能比的能力，可也不会强化到哪里去。」按照电影和游戏的说法，此时的丧尸早已撞烂了防盗网，沖了过来了。 背上登山包下楼，切断电源后，她到厨房里逛了一圈，勐地想起刀具早就被早年光顾的小偷偷光了。若非如此，她也不会把值钱的东西都送人了。 不过好在，她想起为了给母亲除草而在镇子上买的铲还在，于是抓起铁铲走出了门。 「系统不能解析宿主的思维，无法理解宿主的行为。」系统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我发现你最近说话的次数越来越多了。」郝笺回它。 「基于绑定完成后的指令要求，系统有必要提醒宿主慎重选择。」 郝笺的嘴角一勾：「也就是说，利益的最大化吧！如果我死了或者丧尸化了，那你能得到的利益就没了。所以基于这种利益的驱动，你才会解答我的疑惑，或是给予一点提醒。」 系统没再回復她。郝笺也乐得清静，在观察过四周并没有丧尸后，她打开了铁门走了出去。 那让她还能感受到生机的知了声不知何时已经没了，而山林似乎越发寂然。她心中怅然。 绕到邻居家门口，透过铁门看见那横在院子里的外观一片狼藉的汽车。而紧闭的不锈钢屋门后发出阵阵撞击声，以及令人不寒而慄的叫声。 她伸手摸了铁门后的锁一把，发现并没有上锁，她轻易地就开了。进了邻居家后，她一边注意着屋门的动静，一边拉开汽车的车门查看。 副驾驶上有一滩干涸的血，绒毛的脚垫上更是猩红的一片。后座堆放着抱枕、背包等东西，十分杂乱。而后挡风玻璃有些破碎了，上面也沾了一条条血迹，看样子是经过了一场激烈的争斗。 第5页 她开了车尾箱，里面除了一个常备的轮胎，还有一堆杂物。 「郝看家的丫头，你在做什么？」院门外突然响起一把粗犷但是又有些沧桑的声音。 郝笺抬头，发现是住在后边的屋群中的鳏夫，按关系来说，他是她姑祖母的小叔子的儿子，和她的父亲同辈份。 「你偷郝放家的东西？！」大叔瞪大了眼睛，而后很快就听见了屋门后的撞门声，「发生什么事了，郝放他妈在屋里吗？我大老远地听见了叫声，是不是出事了？」 大叔正要靠近郝笺，郝笺却连忙退开了好几步，将铁铲架在了面前。大叔浓黑的眉毛一压，很是不悦：「你做什么偷东西？」 「我没偷东西。」郝笺略心虚地说。 「那你在这里干什么？郝放他妈呢？」大叔说着就要去敲门。 「别敲门了，快回家把门锁好吧，他们出事了。」郝笺说。 「他们出事了，难道郝放回来了，他们出什么事了？」大叔有些着急，敲门的力气徒然大了起来，那不锈钢门几乎要被他锤变形。 郝笺挪到窗口那边的位置朝他喊：「你过来看看就知道了。」 大叔半信半疑地跑到她的身边，透过窗户可以看见脖子都断了的邻居大婶的尸体，以及闻讯扑来的丧尸邻居。大叔先是被那尸体吓了一跳，随即又被丧尸邻居的怪异、恐怖模样吓到了。 「哎，这、这——」大叔愤怒了起来，「郝放杀了他妈？！」 他似乎被眼前的一幕刺激到了，连忙摸着裤兜，终于找到了钥匙，然后怒气沖沖地跑去屋门。郝笺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喊他：「你别开门！」 可是那大叔不听，郝笺见他的钥匙已经插进门锁里了，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便撒开腿就往外跑。身后的门开了，却传来大叔的叫骂声：「郝放你干什么，你连我都敢打？放开我！啊——」 她没有回头，而是径直地朝着山林跑去，她也不知道身后是否有丧尸追过来，她只知道耳中能听到的除了心跳的鼓譟声，就只有自己的喘气声。 直到跑到腿脚无力了，她才慢慢地停下来，然后回头看了一眼。疏密不均的树木和杂草遮挡住了她看向田野的视野，而周围并没有追过来的丧尸或人。 「宿主真无情。」系统在她的脑海里说着风凉话。 「有情是什么？」 「你如果不让他看见那一幕，他或许就不会去开门了。」 郝笺知道系统指的是那个大叔，她问：「你是长了眼睛，看见了？」 「系统编号2018并无眼睛，只不过可以读取宿主的脑内数据。」 郝笺哼笑了一下，又掏出保温杯喝了一口水，才凉凉地说：「即使我没让他看见那一幕，他的下场也一样。」 「请宿主说明白点。」 「他的身上有郝放家的钥匙。他们非亲非故的，大婶又怎么会给他一把钥匙？而且一个是鳏夫，一个丧夫多年，村中生活无聊，俩人发生点什么也是正常的。我让他看见那一幕还有机会说明并挽救他的性命，可是爱情会令人沖昏头脑，可以说，他会连累整条村子。」 郝笺放回保温杯，继续往前走：「本来想看看车内还有没有汽油供我开一段路，可惜发生了这样的变故。」 「如果宿主开启生存任务、提升等级，你的需求就能达成。」 系统得不到郝笺的反馈，还以为她又会继续无视它的提议，岂料郝笺只是沉默了片刻，就漫不经心地说：「说来听听。」 第4章 寂静的山林间，悉索的脚步声伴随着枯树枝被压断的「咔嚓」声在一方荒凉的林地响起。 「末日生存系统是在末日来临时，为宿主提供一定的生存便利的系统。系统一则无法干预宿主的思维和行为；二来无法干预外界的一切，只能以宿主为媒介，以交易的形式来实现系统的可持续发展。」 郝笺的脑海中，系统编号2018的声音一直迴响着。她没有任何的答覆，只是安静地听着。不过听到最后一句话忍不住开了口：「可持续发展，你们系统也有这样的战略？」 「全球都通过了以可持续发展为核心的战略和文件，系统自然不能落后。」 郝笺瞭然地点点头：「以交易为形式，也就是你先前提及的『开启生存任务、提升等级』？也就是你给我任务，我完成相应的任务，得到奖励，而这奖励有可能就是能让我在末日生存的便利？」 「宿主如此聪明，系统表示很欣慰。怎么样，宿主心动了吗？」 郝笺一铁铲插在了泥地上，歇了一下，说：「你已经强制性地绑定了我，你还问我做什么？」 系统似妥协地说：「系统虽绑定了宿主，可无法强制性地开启生存任务，只有宿主完成了指定任务才能开启生存任务。」 「指定任务，也就是锁吧？只有开了锁，才能打开后面的一道大门。」 「是的。」 郝笺沉吟了片刻，又继续往山上走。不一会儿，一个个小山包便出现在她的面前。她轻车熟路地来到了她的母亲的坟前，又环顾四周，确定没有危险后才在边上坐下来。 她母亲的坟前几日才被她清理过，坟头还压着纸钱，风一吹便隐隐要挣脱石块的压制而飞出去一般。 炎炎夏日，若往常这股风在山间吹来定然是沁人心脾的，只是郝笺却隐隐约约地闻到了一股腥臭味。她皱了皱眉头，又从附近找了块三十厘米长、十几厘米宽的破木板，而后在慢条斯理地在上面刻起了字来。 第6页 「宿主这么快就要给自己立碑了？」系统的话让郝笺分不清楚它到底是有思维的还是只是一堆数据。 「开发你的编程员肯定嘴巴很臭。」郝笺翻了一个白眼，「给我母亲立碑，日后不至于会让人遗忘。而且我日后若能回来，也不至于会忘了母亲葬在何处。」 虽然在末世，她能否活下去都还说不准，届时她死了，能否找回到这里也就不重要了。而且即使这个简陋的碑被人发现了，她的母亲又不是什么伟人，没有人会为此而记住她，这个碑立了也是白立，可她就是想最后为母亲做这么一件事。 「系统建议宿主完成指定任务，开启生存系统、提升等级！」系统的声音再度传来。 郝笺手上的活没停，心里却琢磨出了系统的话中与往常的提醒不一样的地方来。她眯了眯眼：「你改变了措辞，是否说明，距离我可以完成这个指定任务的时机接近了？」 如果系统是个人大抵会高兴地回答「是」，然而它只会以机械的声音回覆：「宿主如此聪明，系统表示很欣慰。」 「指定的任务，是什么？」郝笺承认自己有些好奇了，不过这并不代表她便决定应允下来。 「绑定指定情缘。」 郝笺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绑定什么？」 系统忽然察觉到郝笺是在套它的话，而知道指定任务是什么后，她的心里产生了抵抗心理，不利于她开启生存任务，所以系统干脆不再回答。 「你们系统跟基三是不是进行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交易，不然哪儿来的情缘可绑定？」作为以玩游戏为主业的郝笺，自然知道「情缘」是什么意思。 「基三是什么？系统无法获悉此数据。」系统回復。 这回轮到郝笺沉默了，她是弄不清楚这个系统的本质到底是什么。刻好了墓碑后，她在坟前挖了一个坑，然后将墓碑埋了半截进去。就在她夯实这些土的时候，铁铲的头突然便断了。 「……」郝笺望着那被蛀空了的木头和静静地躺在地上的铁铲，不死心地想将它们再装起来。只不过没有铁钉的固定，铁铲和棍棒很快就又分开了来。 扔下铁铲，郝笺又拜了一下她母亲，而后便下山去了。不过走的不是她上来的路，而是另一边，植被较少、水土流失也有些严重的山路。 村子她是不可能回去的了，没有了武器，还有被感染的丧尸邻居，再加上不知是否还有别的人被感染，她回去只多几分兇险。而往西南方向下去有一间废弃的厂房，她可以去那厂房看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武器。 那间厂房曾经是政府决定修建高架渠而搭建给工人住的厂房。后来高架渠搭建完成后，经济高速发展，这儿的山便陆陆续续地被开发，那儿的厂房便也成了被用来堆放杂物的地方。再后来水土流失严重，一场天灾还捣毁了高架渠，挖山的情况才没了，那儿的厂房便也废弃了。 不过郝笺多年没到过那边，也不知道那厂房是否还存在。 这座山的西南面已经被挖了一些，原本自然的山体弧度突然成了陡峭、嶙峋的绝壁。虽然陡峭，但不至于成为高悬的悬崖峭壁，不过裸露的石头和沙子很容易让人滚下去造成损伤。 郝笺自然不会走这条路，不过她沿着这峭壁往平缓的山路走的时候，看见了底下一条两米多宽的小路上出现了一道身影。 从远处看只能看见这人身穿一件黄色的防晒服、一条运动裤和运动鞋。近了才发现那纤细的身影是个女生，一头乌黑的长髮束成了丸子，身后还背着一个旅行背包。 她的步伐十分急促，却又不稳，还时不时扶着边上的墙体，俨然是已经跑到没力气却又不得不继续跑的状况。不过她此时是彻底没了力气，又回头瞧了一眼，才瘫在地上歇息起来。 郝笺困惑地看着她，但却没有出声。可是系统已经按捺不住了，连忙开口提醒她：「恭喜宿主，你的情缘练如柠出现，请尽快完成绑定情缘任务。」 郝笺一个趔趄差点没从这儿滚下去，她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一旁的树，声音有些尖：「女的？！」 系统有一瞬间的卡机，而后很快回覆：「情缘不分男女，而且这是根据宿主的信息而匹配到的最优结果。」 「什么意思？」 「虽然宿主质疑我们末日生存系统，可是系统还是十分人性化的，考虑到宿主的情况，为了让宿主得到更好的便利、更好地完成任务，所以会选择最合适宿主的人作为情缘。」 郝笺缓了缓，批评道：「古代都还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须得双方家长同意。现在就更不用说了，自由恋爱、婚姻自由，你单方面决定，而不问我的意见会不会太过分了？」 系统不走霸道总裁风了，改口说：「考虑宿主情绪波动比较大，系统可提供一次机会，让宿主换成男性。」 「这根本就不是男女的问题，而是——」郝笺顿了一下，「我是不是落入了你的圈套了？我本就没打算开启什么生存任务，自然不会完成这个所谓的绑定情缘的任务，那还在乎这个人是谁？」 「绑定情缘又不是让你们走向婚姻的殿堂。」系统哼唧。 郝笺全当耳边风，不过她却已经被系统的话勾起了好奇心。根据系统的话，不是最优秀的人才会与她匹配，而是匹配条件足够的人中，只有这个是与她的契合程度最优的。 第7页 她自己是什么情况自己清楚，心里不禁嘀咕：难不成系统还能解析性取向？ 考虑到系统连她的想法都能获取并加以分析，能从中分析出她的性取向或许也没什么奇怪的。只是，它并没有与练如柠绑定，那它是如何知道练如柠甚至是其他人的情况的？ 也不怪乎她这样，她玩多了游戏，当系统这种异常的东西出现在身上后，便或多或少地往游戏方面想。而一个合格的游戏者要做的自然不是看见什么任务就做什么任务，而是要善于发现和分析这游戏的隐藏处。不管是bug还是隐藏剧情，都是认真对待游戏的体现。 系统的出现过于古怪和有太多未知的地方，她还是不敢过于冒进。 即使知道郝笺的想法，系统此时也没有出声干预。 郝笺盯着练如柠看了好一会儿，忽然发现另一道身影不疾不徐地朝她奔去。那身影的速度说不上快，只是跑起来十分稳定，而且路线过于笔直，满满的违和感。 练如柠似乎发现了，急忙起来继续往前跑，俨然是在躲着后面的那道身影。郝笺很快便明悟过来，追着练如柠跑的似乎是已经失去了作为人类的意识的丧尸。 一想到丧尸竟然还能追着人那么远，郝笺勐地想到在她歇息的时候，丧尸邻居是否已经追了过来。她环顾四周，发现并无别的丧尸的踪影，才轻微地松了一口气。 眼见练如柠的身影消失在她的眼前，她想了想，好歹是系统为她匹配的「情缘」，虽然不知道「情缘」的具体作用，但是她也可以了解一下对方。于是抓着那根已经没有铁铲的木棍沿着练如柠的方向寻了过去。 第5章 作为地质工程学院为数不多的女学生，练如柠为了外出探测、勘察时能够跟得上队伍而经常锻鍊身体。饶是如此，在面对锲而不捨、永不知疲倦地追着她的丧尸时，她也渐渐地体力不支。 「跑不下去了……」练如柠的意志渐渐地瓦解，她看着那越来越近的身影，生与死的选择在脑海中交织着，矛盾的迸发激盪而惨烈。 最终还是求生的欲望胜于赴死的念头，她咬了咬牙，扭头往山上跑去。 若放在平时，她在崎岖的山路、山地里行走都颇为自得。可如今她的体力不支，再登山时便感觉到吃力了。 突然，她的脚下一滑，整个人便扑到在泥地上。粗细不一的沙砾将她的手掌刮破了皮，而她也向下滑了一段路。 本来与那丧尸拉开了一段距离的，又因这一下，那丧尸便接近了她。她扭头看着那狰狞的面孔扑过来，心下一凉，也不敢再睁眼看自己的死状。 就在这时，头顶忽闻一阵脚步声，紧接着敲打声钻入耳中，而那丧尸发出了一阵古怪的叫声。练如柠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勐地睁开眼，便见一道身影手中举着一米多长的木棍拼命地朝丧尸的脑袋砸去。 丧尸将目标对准了正在对付它的人，只是那一下又一下的攻击让它找不到任何破绽。就在这时，那人勐地一脚踹在它的胸口，将它一下子踢落回到山脚下。 「快往上爬！」那人朝练如柠叫了一声，后者回过神，连滚带爬地往山上继续跑。 丧尸从地上爬起来，又朝那俩人追去，只是在倾斜的地方前进对于它而言有些困难，若非这样，它也不至于会让猎物在它的眼皮子底下离它越来越远。 _____ 练如柠的体力已经到达了极限，再跑下去，明天她的双腿恐怕便不用要了。她一个踉跄，整个人便扑倒在地上，头昏脑胀得要昏迷过去。 郝笺听见动静，回过头，声音说不上急：「起来继续跑。」 练如柠摇了摇头，她眼前一片昏暗，感觉肺里吸进来的气都是凉得让她生疼的。 郝笺回去张望了一下，知道那丧尸暂时追不上她们，便不再敦促练如柠起来。她伸手去拿背包的水时才发现自己竟还紧紧地抓着那根沾了血的木棍，而双手一直在抖动。 第一次与丧尸交手，她可算是体会到了游戏和影视里面的丧尸为什么会那么可怕了。那丧尸不知疼痛、不知疲倦，若非她拼尽全力一下又一下地敲打丧尸的脑袋，阻挡它一次又一次的进击，她恐怕早已被抓到肌肤，感染了！ 虽然她的视角因为游戏的原因而没有冲击到心脏，可是死里逃生的情绪仍旧会席捲至她的全身。 扔下木棍，她稳定了一下心绪，将水杯掏出，又晃了晃练如柠：「还活着吗？」 练如柠动了一下，总算是恢復了清明。虽然喉咙跟肺都像被火烧一样，可总算是不至于休克而昏死了过去。 「先缓一下，喝口水。」 练如柠看见水就好像看见了救命稻草，抓过来一口气喝了一大瓶，缓了一口气又喝到见底才感觉重新活了过来。 「……」郝笺看着见底的水杯，有些心疼自己的水。 「谢谢。」练如柠抬眸，衷心地表达了谢意。然而发觉自己将人家的水喝完后，又颇为不好意思，「我口渴得很，就不小心喝完了，我……」 郝笺沉默了片刻，将水杯收了回去：「反正我也没打算靠一瓶水过完一辈子，喝完了再装就是了。」这话也是她对自己说的。 「谢谢。」练如柠又说。郝笺眨了眨眼，似乎有些不解。 「这是对你救了我的答谢。」练如柠解释。眼神恢復清明的她在说这话时，眼眸闪着一丝笑意，映入郝笺的眼中，令她的心中泛起了阵阵涟漪。 第8页 忽觉不妙，她在心里唿道：「系统，是不是你搞得鬼？」 系统觉得很无辜：「系统无法干预宿主的行动，也无法扭曲宿主的思想。」 「你都能植入到我的脑海中了，这样的话我保持怀疑的态度！」 系统偃旗息鼓，不再和郝笺争辩。 「能走吗？」郝笺眺望着远方，发现那丧尸正艰难地往这边来。不过它被拦在一道很陡峭的斜坡处，不能大幅度地做攀爬动作的它正迈着小碎步一下又一下地尝试走过这斜坡。 将丧尸的这个特徵记下，郝笺伸出手去将练如柠扶起来。练如柠的双腿已经虚软无力，好在有郝笺的帮扶才没有再次跌倒。 当她站起来时，目光不可避免地碰到了那丧尸，她的心勐地一跳，又要跑，但是发现自己被人扶着不能动弹。耳边传来郝笺平静的声音：「不急，它一时半会追不上来。」 练如柠这才发现那丧尸的确如郝笺所说的，走了几分钟仍然在跟斜坡作斗争。 盯着丧尸看了好一会儿，练如柠才有些失神地说：「为免它追上来，还是快走吧！」 郝笺自然不会反对，她捡起唯一可以让她做武器的木棍，与练如柠往另一个方向走去。西南方向有那丧尸在，她是不可能再从那边下山去的了。 郝笺忽然想起那丧尸的身上穿的似乎也是练如柠的这种运动裤，心中不由得有些猜测：「你认识那丧尸？」 「那是丧尸？」练如柠反问。 须臾，练如柠回答说：「那是我的同学。」 练如柠是南方城大学地球科学与地质工程学院的地质系学生，本该在过暑期的她参加了由地质系教授组织的地质考察夏令营，为的是研究各地的地质。 为期十五天的夏令营，共有六名学生被分到这儿的坊斜山。而这个地方位处绵延起伏的群山的中间，开车驶了一个小时才能找到一条村，可谓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除了人烟稀少，信号也奇差。好在她来的目的是为了学习，没有网络也不会让她不适应。 她跟同学白天跟着教授去攀岩、勘测嶙峋的岩石、收集数据，晚上便回到营地里整理资料，顺便完成教授布置的作业。 四天前，她接到了家里的电话。原本和家人约定每三天打一通电话报平安的，但是这通电话却来得有些早。不过因为信号不好，她始终听不清楚那边讲了什么。连着好几次都这样，她也难免有些不安。 她打算进村给父母打通电话，但是教授说：「还有两天就结束了，这车的油刚好够开到最近的加油站，就忍一忍吧！」 不过任谁都想不到，在他们结束了勘测，踏上回归的路程时，车子却在这儿附近坏了。眼瞧着天色将晚，一干人等只好进村投宿，顺便找人来修车。 她在村里找到了信号给家人打电话，却发现完全打不出去，而她用聊天工具发信息也无人回应。她唯一能收到的是几个好朋友在三天前告诫她不要回到南方城的歷史消息。 她完全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身边的人接二连三地失去消息，让她渐渐地陷入了不安的境地。第二天，教授回来说车还没修好的时候，她更是心急如焚，只是车修不好，他们便无法离开这里，这也是急不来的。 夜里，她被村里的狗吠声吵醒，那吠声叫得她心慌慌的。她起来喝水，便透过门前的灯看见教授一个人在院子里闲逛，而一名男同学也走了出去，问：「教授，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休息？」 突然，教授朝那男同学扑去，朝着他的脖子便咬了下去。 男同学的惨叫声将她的尖叫声掩盖住了，但是也惊醒了别的同学，他们纷纷从别的房中走出：「发生什么事了？」 「救命！」男同学连忙唿救。众同学身强体壮，上前去七手八脚，一下子就扯开了俩人。不过教授并未因为被扯开就此罢手，男同学的脖子更是被他咬得脖子血勐地喷洒了出来。 被吓得一直懵着的她回过了神来，她看着外面发了疯一样的教授和遭殃了的同学们，心中有个念头敦促她快些离开。于是她收拾了东西，悄悄地从房中出来，又趁着外面一片混乱，同学又没空管她而沖了出去，很快地融入了夜色之中。 不过她的同学发现了她的异常举动，追了出去：「如柠，你去哪儿，夜晚危险！」 练如柠很快就被他追上了，不过好在他没有拉扯她，只是跟在她的身边：「你跑什么？」 「我要回家！」练如柠昵哝着。 「明天车就修好了啊，对了教授不知道怎么了，子明也受伤了，我们去附近找医生吧！」 「教授他不是疯了。」练如柠突然便想到好几天以前，好朋友给她传的小视频，里面的人和教授的举动一模一样！ 那时候她以为是家长群传的那些猎奇的假视频，所以并没有放在心里，直到现在，她才觉得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她的同学没有听进去她说的话，反而看见了一家还亮着灯的小诊所，连忙跑过去敲门。她没有停下脚步，只沿着路一路小心翼翼地走。 她再次看见这个同学时，却是这同学已经丧失了理智，发了疯一样朝她奔来。她自知自己敌不过一个大男人，只能选择逃跑。 第6章 「shit。」一句低声的咒骂，郝笺拉着练如柠迅速往山上跑去。 第9页 「怎么了？」 「前方三百米的林子里，有丧尸。」郝笺简单地回答。 练如柠刚刚才脱险，恰一听见「丧尸」这个名词，背后便一阵发凉。她扭头回看，却什么都没看见，不免有些疑惑：「后面似乎没有丧尸啊……」 「玩游戏我能看见一千米开外的敌人，现实的瞭望距离为七百多米。」郝笺并不多废话。 练如柠保持怀疑的态度，又问：「三百米，他发现我们了吗？」 「你应该说『他们』。一共有三个丧尸，并且正朝这边走来。如果我们继续沿着那条路走，两分钟之后就会被他们发现。」 练如柠充分发挥了「敏而好学」的优良传统：「他们是怎么发现我们的？」 这个问题可把郝笺难倒了，不过根据系统提供的线索来看，她倒是有几分猜测：「目前无法确定他们是如何发现活人的，反正视力、听力、嗅觉等不是唯一和决定的因素。」 「那他们有什么弱点吗？」 「通过你那位同学的示例，你没有发现和总结出什么来吗？」郝笺反问。 练如柠「呃」了一下，「貌似他感觉不到痛，也不知道疲惫，但是他不具备跳跃、攀爬等机能，也没有爆发力。」 「真不愧是高材生，头脑聪明、目光锐利、总结精闢。」郝笺点点头。 练如柠辨不出这话到底是称赞还是讽刺，她也不去考虑这些，而是担忧起了她的家人来：「是不是一开始出现丧尸是在大城市？我同学只是被抓了一下就成了现在这模样，那人满为患的大城市岂不是更容易被感染？」 郝笺拧眉，根据系统提示爆发的丧尸等级来看，大城市估计都已经沦陷了，且这么多天过去了，生活在大城市的人还有几个活人，这可难说了。 「这儿附近有车站吗？」练如柠问道。 郝笺明白她的心思，不得不打击她：「这种情况下，公共运输基本上都瘫痪了。」 练如柠不放弃：「没关系，只要有车，我可以自己开的。」 郝笺想起了邻居丧尸的那辆车，不过考虑到村子里可能已经潜伏着十几个丧尸，她便不想冒险回去了。 练如柠拿出手机，给她爸妈拨打电话。不过一次次的拨打都被驳了回去，她也不放弃，直到手机传来电量不足的提醒，她问郝笺：「你是住这儿的吗？你们那儿有车吗？我不需要你替我取车，也不需要你冒险，你只需给我指一条路就够了。我要回南方城找我爸妈、弟妹。」 郝笺的脑袋突然闪出一个画面：一个叛逆的少女背着一个褐色的登山包，神情倔强地说：「我要去找我爸！」 她甩了甩脑袋，将这个画面驱逐出去，而后嘆了一口气：「我带你去吧！」 练如柠看着这个连名字都不知道，却救了她一回的陌生人，心中感激：「谢谢。」 「没什么，反正一个人总得要活个痛快。」郝笺说。虽然她不会因为自己孤身一人就不把自己的命当一回事，可在这种时期，一条命也太不值钱了。倒不如放手一搏，最后也不会后悔。 ______ 郝笺的村子用山清水秀来形容也不为过，不过偏偏是这样的村子却因人们都往外跑而显得空荡荡的。 俩人走着便到了马路上，而看着疾驰而过的汽车，练如柠还没来得及兴奋便又失落了。只见对方看见她们的时候，速度突然加快，从她们面前飞驰而过，捲起了烟尘滚滚。 「这种时候谁也不敢轻易地相信陌生人啊，也不知道看起来好好的一个人是否是感染者。」郝笺倒不见怪。 练如柠想是自己想得太天真了，可是又有些不服气：「你救我的时候不担心我已经被感染了吗？」 郝笺心想如果不是系统，她或许真的会多留一分心眼。笑了下：「那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被感染呢？」 练如柠哑然，闷闷地想了好一会儿，发现她对这人的信任感是没由来的。想了好一会儿都想不明白一向警惕的自己怎么就这么容易相信了她，最后也只能催眠自己：「因为你救了我。」 「现在的大学生怎么都这么单纯的吗？」郝笺摇了摇头。 练如柠看不得她开地图炮，嘟嘴道：「你救了我，我记着你的恩情，所以即使你被感染了，我被你感染了，我也不会后悔信任和感激你。」 明明这丫头是在反驳自己，可自己听着还挺开心是怎么回事？郝笺在心里嘀咕。 练如柠见她没说话，干脆也不说话，而是拿袖子擦了擦汗。 这大热天的，她们走了那么久，她的后背早已经被汗水沾湿，背心正贴着肌肤，十分不舒服。她见郝笺也背着一个背包，想必她的后背也湿透了，可却没见她抹汗。 心里头正乱七八糟地想着，郝笺却停了下来。 「怎么了？」练如柠问道，她抬眼看着远方，只见广袤的田野中正布着零零散散的建筑。不过她感觉不到一丝人气，反而沉寂得有些令人发闷。 郝笺拧了一下眉头，她的视力很好，即使这些年玩游戏做主播，却也把控好度，没让自己的视力有所下降。铁道司机的瞭望距离达到八百多米，她的瞭望距离也不短，所以村子里能看见的情况也错不了。 即使是很细微，她也注意到村子里有人走路的状态不太对。 从一大早出门，到现在已经日薄西山了，即使她们取了车，却也还得找地方落脚。外面的情况她不太清楚，也不知道还有哪里可以安度一个晚上的，倒不如先住回家里，明早再离开。 第10页 只是这样一来，无异于将自己置身于一个丧尸窝里去。 扭头：「快天黑了，你打算怎么办？」 练如柠眨了眨眼，抬头朝西边看去。前两天下午她还称赞过的美好的夕阳此时看起来便像是被血染红了一般，渗得慌。 郝笺的意思她想了想便懂了，天黑之后她们的活动范围便变狭窄了，可是对那些丧尸而言并不一定。回想起她丧尸化的教授，半夜在屋外晃悠，可丝毫不会受环境的影响。 在户外她们指不定要被丧尸盯上，倒不如先找个安全的屋子落脚，撑过了一晚再说。 「这是你们村子吗？」练如柠没说自己的想法，不过她见郝笺这么熟悉这里，想来她应该是这儿的人。 郝笺已经知道她的答案了，点点头：「我家还算坚固，而且论丧尸化的时间来说，挨过一个晚上应该也不成问题的。而且我们要取的车，在我家隔壁。」 郝笺没说那车是她的，而她说要取别人的车也丝毫不心虚，练如柠心想除非车主人出了事，所以郝笺才这么光明正大地说这话。 人家该说的已经说了，预防针也打了，练如柠点头：「行。」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不费劲。郝笺嘴角一勾，继续往前走，不过却用力握紧的木棍，以防突然从哪里跑出来的丧尸袭击了。 系统提醒郝笺开启生存任务的声音又响起，郝笺这回却不像以前那样继续无动于衷了。毕竟和练如柠相处的这半日毫不费劲，她若真的和她绑定了什么情缘，似乎也不是太讨厌的事情。 她并不急着答应，毕竟她没有到非要指望系统的地步。 「郝看家的丫头，这是打哪儿回来的呀？」 就在这时，从村外回来的一位村大叔跟郝笺打起了招唿来。 「刚去祭拜完我母亲。」郝笺并不打算充耳不闻，毕竟还能拯救的人她还是会去救的。 「哦，你也是孝顺。」村大叔说完，看着练如柠，「这姑娘眼生，你朋友吗？」 「嗯。」 村大叔似乎习惯了郝笺的态度，也不在乎。他又想起了什么，跟郝笺唠嗑了起来：「哎，你知道郝放么？」 郝笺的眉毛微微挑动，继续听村大叔说：「那小子也不知道怎么了，把他妈咬死了，那个狠劲哟！还把郝权咬伤了，如果不是郝权劲道大，趁机逃开了来，那小子还不继续咬人啊！」 「那他们呢？」 「郝权一路叫救命一路跑，大家见他浑身是血的模样也吓坏了，几个大汉组织了起来将郝放捆起来，扭送县里的派出所了。」村大叔说着，有些不得劲，「哎，也不知那小子是怎么了，问话也不答，只知道逮着人咬、抓。」 练如柠听了许久，心里早已经憋得很了，可是毕竟郝笺也没说话，她就更不知道怎么插嘴了。 「那大叔你……是刚从警察局回来的吗？」郝笺一直都跟他保持着距离，而村大叔也没有靠近她。 「我刚从诊所回来，那小子快把我的肉给抓下来了。」村大叔说着，脱下衬衫外套，露出了只穿着背心的胳膊，上面已经用纱布包扎了起来。 练如柠见状，退后了一步。郝笺只是惋惜地看着村大叔，又说：「大叔，你早些回家吧，这些日子外头也不太太平，你家里只有你一个人，记得把门反锁好，有人来也不要开门，免得出什么意外。」 村大叔点点头，又说：「我知道，刚才去警察局，那里头可乱了，诊所也是一片混乱，还有人想抢药。」 说着他便和郝笺道了别，回家去了。 第7章 郝笺小心翼翼地往自家走着，一路上她也发现了一些躲在家里透过窗户朝她看的人，不过那些人不仅没有作声，反而赶紧把窗户关上。 一路上没出意外地回到了家，郝笺小心地在院子里看了一眼，而后才关上院子的门。屋内的门她已经锁了，所以并不担心会有丧尸闯入自己的家。 从村口一路走来，练如柠感觉自己就像憋着气潜水，到了屋里，一颗心才放下来，同时能喘上一口气了。 「你说的车的主人，是不是那个郝放？」练如柠忽然问。 「嗯。」郝笺没打算隐瞒。 练如柠有些话想问，可又不知道怎么问。从郝笺听了那事的态度来说，郝笺分明就是早就知道了，可她为什么没有通知村里的其他人呢？ 倒不是她圣母，不过是觉得郝笺不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而她对这个陌生的人还挺感兴趣的。 「你一定在想我不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为什么不通知村里的人，郝放是丧尸？」郝笺眨了眨眼，去拿水壶煮水。 她试了一下，电还是没有断的，心里感慨这供电局跟通讯部门就是不一样，在这样混乱的时候也没有中断了供电。也不想曾经直播着游戏突然断电，她把人在心里骂了几十遍的事情。 「供电局粑粑，你可要坚-挺一点，不要跟网络部门一样在艰苦的日子掉链子啊！」郝笺心里说起了玩游戏时才会说的垃圾话来。 练如柠闻言一副见鬼的模样盯着郝笺。郝笺就像她心里的蛔虫，让她想藏点小心思都不行！ 「这个年头，家里都是有电视的，手机里的聊天工具也是与时俱进的，这里的人过得也并不是与世隔绝的那种，他们的消息比我还灵通。」郝笺说。 第11页 像她这种不依靠电视不依靠网络的人才会过得跟与世隔绝一样，这村里的人没有多少娱乐方式，电视是每天会都看的，新闻联播更是不会错过。那些躲在屋里，看见她就躲开的人，不正是心里门儿清得很？！ 这种情况下，如果不是系统的提醒，该被丧尸咬的人就是她了。而且早上逃命要紧，她哪里能考虑那么多呢？ 郝笺说到这里，练如柠又想起了自己手机里的消息来了，顿时又有些发愁：也不知爸妈跟如檬、如基他们怎么样了。 郝笺从登山包里掏出了茶叶，拿出碗给练如柠泡了一碗茶。练如柠睁着秀目看这瓷碗，又古怪地看了郝笺一眼。 「除了我的杯子，家里也没什么能供客人使用的杯子了。」郝笺笑了笑。 练如柠打量着屋子，从她进来她就发觉了，这屋子空荡得厉害，她甚至有些怀疑是不是真的郝笺的家。 不过她很快就通过回想郝笺和村大叔的对话，以及她从郝笺口中得到的信息，就捋了过来：郝笺一定不常住这里，跟村里的人并不熟悉，而且是为了祭拜母亲才回来的。 「谢谢。」练如柠也不挑剔，等茶凉了一些就捧起了喝了一大口解渴。 而后郝笺又煮开水泡面，她看了看练如柠，认命地把自己下一顿的泡面煮给了练如柠。她可不认为练如柠还有吃的。 这种艰苦的时刻，练如柠也知道自己的背包里没有吃的实在是太失败了。她想了想，从背包里拿出了一颗石头递给郝笺。 郝笺接过石头一看，才发现这颗直径两厘米的石头实际是一个没有雕刻痕迹的小石雕，模样有点像招财猫。 「地质勘测时捡到的，我觉得自然的塑造能力是神奇的，就给带了回来。」练如柠说，也侧面说明了这石头是未经过雕琢的，天然形成的形象。 「这是自然的馈赠，用一碗泡面抵了会不会太亏了？」郝笺笑问。 「你不嫌弃就好。」 郝笺收了石头，等泡面煮好就带着练如柠上楼去了。她并没有开灯，而练如柠也不在意，问她借了地方将手机充电，迫不及待地想跟父母联繫，但是依旧联繫不上，心里还是有些焦虑的。 屋后有些闹腾，练如柠的心时刻紧绷着，恰一听见动静便缩了起来注意聆听。郝笺用凉水沖澡到一半听见了动静也出来了，她跟练如柠打了个照面，都默契地没有开声。 声音渐渐地没了，郝笺也看不见什么动静才对练如柠说：「这一天也累了，去洗个澡吧，我帮你看着。」 练如柠的确不舒服，便小心地摸到了浴室里。她不敢开灯，也不敢发出很大的动静，偷偷摸摸地洗了一下-身子就出来了。 郝笺正在房间里开着笔记本当灯使用，容易将光透到外面的灯她是不打算开的了。练如柠其实有些不明白她为什么不开灯，毕竟她们一路回来，看见她们的人也不少了。 「跟我凑合一晚？」郝笺在床上让开了一块地方。 练如柠心想这屋里应该没有别的床了，而且这种时候也不敢自己睡，就轻声道谢，而后在床边坐下。她的脑子还是有些混乱的，有许多的谜题也未曾解开，只是她也不知道郝笺会不会知道。 思来想去，一切还得等明天她们从这里离开，到外面看看才能弄清楚，她现在急也无济于事。为了缓解心里的焦虑，她问郝笺借了笔记本的光，从书包里掏出了一本书来看。 郝笺对她这种无异于凿壁偷光的刻苦学习行为感到了钦佩，毕竟女孩子要上地质类型的学校，若没有硬条件可不行。 「《霸道总裁家的小娇妻》……是什么？」郝笺借着微弱的光看见了背面的书皮，顿时被雷得外焦里嫩。 练如柠正看到高-潮，却忽然感觉到了郝笺古怪的眼神，她被盯得心里发毛，低声地问了句：「怎么啦？」 「别看太晚了。」郝笺摇了摇头，转过身去歇了。 她似乎明白为什么练如柠是她要绑定的情缘了，因为她跟编程系统的人有一致的兴趣爱好。 ______ 练如柠睡得并不安稳，梦中一直被人追赶着，没完没了。 突然，她的身体接收到了外界的反馈，从梦中挣脱了出来。微微睁开眼，便见身旁的郝笺蹑手蹑脚地下了床。 心中微微打鼓，不知道郝笺要做什么，只能安静地看着。 只见郝笺走到窗边，而后又回到床边，将练如柠「摇醒」。 练如柠刚要开口，郝笺便低声「嘘」了一声，说：「你躲到隔壁的空房间去，别出声。」 练如柠的心顿时狂跳，也细声地问：「是不是有丧尸？」 俩人刻意压低了声音，话就像风一样飘出来，而练如柠在郝笺的耳边说话，气喷在耳朵上，弄得她有些不自在的痒。 「有人翻墙进来了，还打算撬锁。」好在郝笺警惕性高，早就把地锁给锁上了。一楼的窗户都封闭了起来，只开了这间房的一扇窗户透气。 练如柠登时如临大敌，听郝笺的安排，摸黑到隔壁的房间里，但是她打开了一条缝留意外面的动静。 只见郝笺拿着手电筒下了一楼，而她透过窗户看见一个虎背熊腰，眼神却透着一丝渗人、怪异的人站在窗边偷窥着。若非她有了心里准备，又玩游戏习惯了这样的画面，一定会被吓个半死的。 第12页 幸好她没把练如柠叫下来，否则练如柠也无法做到像她这样保持冷静和沉默。 郝笺已经知道他是谁了，而那边也沉默了许久，突然抓着窗户的防盗网，又敲又抓的。郝笺不打算开窗，而那人发现郝笺无动于衷，这才开口：「郝笺！」 「郝权叔。」郝笺本来不记得他的名字的，是今天的村大叔提醒了她。 「你在家，给我开门！」 「郝权叔，半夜三更的，这是做什么？」郝笺看一下门锁，发现已经被撬坏了。好在上下的门栓和地锁没事，看来郝权跟隔壁家的大婶偷情也偷出开锁的技巧来了。 「你开门，我跟你说，隔着这玩意儿说不清楚！」郝权也慢慢地冷静了下来。 郝笺摇了摇头：「孤男寡女的，不太合适。再说了，有什么不能明天说的呢？」 郝权见她是铁了心不肯开门的了，而他再有力气也不可能徒手拆防盗网。一旦郝笺起了疑心，拿刀之类的东西出来，他也得不偿失。 不甘心地离开之余又甩下一句：「那我明天再来找你，有要事！」 郝权离开时翻墙的动作也还是十分灵敏的，看来他也没少翻隔壁家的墙。不过郝笺并不太感兴趣他到底翻了多少家的墙，她关了手电筒，回到楼上又盯着那消失的身影看了好一会儿。 练如柠是在郝笺上楼来后过了几分钟才出来的，她回到郝笺的房间，见郝笺又在床上躺了回去。 「是什么情况？」黑夜里一点动静都会被放大，所以练如柠也听见了郝笺跟郝权的对话。 「想拉同归于尽的。」郝笺淡淡地说。 练如柠登时打了一个冷颤，郝笺的话说得风轻云淡，可那话的意思也很明显：郝权知道自己被感染了，所以要来祸害郝笺！ 「他这是……」为什么啊？图什么？ 郝笺将她拉回到床上：「趁着时候还早，多歇一会儿。」日后便要随时绷紧了神经来，睡觉也会不安稳的。 练如柠躺回去，可是心里的结一日未解便一日都睡不着。 郝笺见她睡不踏实，才解释：「丧尸邻居就是郝权放出来的，当时我在现场。」 「那他不死心，明天过来怎么办？」练如柠更加睡不踏实了。 「他就蹲在墙角呢，我们现在出去就是中了他的套了。」郝笺冷笑，「一旦被咬后，丧尸病毒会根据各人的体质等不同而有不同的丧尸化时间，基本是12到48小时之间。而他被咬的时候已经距今17个小时，刚刚看见他已经出现了噁心的症状，根据首条症状的发生到丧尸化会随着症状的发生时间递减来看，再有六七个小时不到，他就会完全丧尸化。」 有时候，一个强大的丧尸比手无寸铁的人类更好对付。 「话说原来你叫郝笺啊！」 第8章 郝笺这才想起，她们似乎还没有互相介绍过。 「我叫练如柠，练霓裳的练、如意的如、柠檬的柠。」练如柠自我介绍。 尽管郝笺早就知道了她的名字，但还是装作不知情：「哦，你妹妹该不会叫练如檬吧？」 练如柠诧异：「你怎么知道的？」 「你也说过你有个妹妹，还有个弟弟，你说了你的名字里有柠，那正常情况下，你弟弟或妹妹就该有个檬字。」 练如柠觉得和郝笺说话就是有趣，她故意不去想还有个潜在的危险在外面的事情，笑问：「那你猜猜我弟弟叫什么？」 郝笺见她似乎真的不打算继续睡了，便随意地说：「该不会叫练如鸡-吧？」 「神了，不过，说『基』不说『吧』才符合文明的说话方式。」练如柠说，「你怎么知道的？」她真要怀疑郝笺是不是认识她们家了。 「呃，你有意要考我，所以你们姐弟三人的名字一定有特殊之处。比如你的爸妈本来只打算给孩子取名『柠檬』的，但是偏偏有了第三个孩子，所以才会有了第三个名字……你妹妹是双胞胎的吧？然后你父母爱吃『柠檬鸡』？」 练如柠在黑暗之中睁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她突然嵴背一凉，怀疑郝笺当真不认识她们一家？ 「我说对了？那就睡觉吧！」郝笺即使看不见她的神情，都能想像得到她震惊的模样，心情又轻松了不少。 练如柠沉默了许久，才试探地问：「那你爸妈为什么给你取这名字呀？」谁会给孩子起「jian」这样的名字的。 「我的名字出自一首诗——远游凌绝境，佳句染华笺。」 练如柠这才反应过来，又问：「为什么不是叫华笺？」 「……」郝笺觉得她是没完没了的了，干脆开始装睡。 练如柠见她半天没回应，却是已经唿吸平稳地进入了睡梦当中。她觉得郝笺心真大，换了她可做不到外面还有个定时炸-弹，却还能睡得这么安稳。 睁着眼胡思乱想了很久，她明明很困，可每次快要睡着之时又被自己脑补的可怕画面吓醒。就这么浑浑噩噩地，等她彻底睡不着之时，外面的天已经微微发亮了。 郝笺睁开眼，对上了练如柠的眼，迅速地「嘘」了一声，又轻手轻脚地爬起来，在窗边偷偷窥视。练如柠也跟她一样走到窗边，却差点叫出了声来。郝笺捂住了她的嘴巴，道：「别叫。」 只见外面来了两三个肤色已经开始蜕变，可却依旧有意识的人，他们对蹲在墙角的郝权道：「郝权，你在这里做什么？」 第13页 郝权顿时清醒了过来，站起来朝郝笺家张望。俩人缩了回去，听见郝权有些愤怒的话：「我找郝看家的！」 「他家不是没人吗？」有人回答。 「人就在里面！」郝权说。 「找她做什么呀？」 「她知道郝放是怎么一回事，却不告诉我，我怀疑是她搞得鬼！」郝权阴沉着声音，说着煽动别人的话。这么多人，郝笺想逃都逃不掉！ 练如柠心跳如擂鼓，小声地问：「如果他们把责任推到你的身上，冲进来怎么办？」 所谓人多力量大，这么多人想要攻入郝笺的家是轻而易举的，到时候她们比被丧尸围困还危险。 「郝笺出来。」外头已经开始叫喊了。 随着这些人的叫唤，又来了更多的人，一个两个都站在门口气势汹汹地叫。分明是听说了昨天她在郝放家的事情，而把责任推到了郝笺的头上。 郝笺让练如柠收拾好东西呆在房间里，而后走到了阳台上，若无其事地问：「一大早的，有什么事吗？」 「郝笺，你昨天为什么唆使我打开郝放家的门？」郝权恨恨地问。 郝笺嘴角一勾：「我怎么唆使你开他家的门了，你哪来的他们家的钥匙？」 郝权一滞，又指着郝笺对众人道：「郝笺知道郝放为什么是那个鬼样，可她却不告诉我们任何人，害得郝放咬了我们！」 「郝看家的，虽然你经常不回来，可我们也是同姓同源同脉的，你为什么这么狠心？」有人不满地指责。 「你们有谁没被咬过、抓伤过的，还是离他们远一点吧，他们很快就会变成第二个郝放的。」郝笺提醒道。 众人一听，纷纷看着对方，眼神有些惧怕：「你们的脸色，跟昨天的郝放好像啊！」 「别听她胡扯，快将她抓出来，问她有什么药可以治疗！」郝权推扯着院门，也有人被他说动开始推门。 「你们擅闯民宅，我报警啦！」郝笺这么叫着，却跑回了房内。 院门轰然而塌的声音响起，郝笺的头有些痛，再这么下去，连屋门都支撑不了多久了。她的手上只有一根木棍，可抵挡不住什么！ 「宿主，丧尸爆发级别升至三级已经第七日，为了您的身心健康，请尽快开启生存任务、提升等级。」系统的声音见缝插针般传来。 郝笺顿了一下，看着已经收拾好东西的练如柠，一边是对系统的怀疑另一边是生存的欲望。一顿纠结，她问系统：「指定任务……怎么开启？」 「宿主开窍了？！」系统的声音虽然是合成的，可在郝笺的耳中听来仿佛很是高兴。 「快说。」 「请绑定情缘！」 「……绑定。」 「正在读取绑定情缘任务……」系统的声音顿了一下，很快就又闪出新的声音，「请用不少于三个字向情缘练如柠表白。」 郝笺勐地看着练如柠，眉头皱得老高了。练如柠一心留意外面的动静，听见他们正在推屋门时，心中越发紧张：「怎么办？」 郝笺心想她怎么好意思开口表白？要不算了？ 「任务一旦开启，不可取消。」系统提醒。 「你怎么不早说？」 「宿主没问。」 「你们不是有义务提醒吗？」 「系统没义务提醒。」 郝笺恨得牙痒痒的，她不想问，也没时间去问系统如果她不继续任务会怎么样，反正依照这系统的尿性，不会是什么好事就对了。 「练如柠我喜欢你！」郝笺扭头对练如柠说。 练如柠一脸困惑地看着她，想摸摸看她是不是发烧了，而且外面形势这么危险，她还有心情表白，这是要进行什么遗言吗？ 「绑定情缘任务（1/3）完成，请用不少于十个字向情缘练如柠表白。」 郝笺有种想敲系统的冲动，这是什么鬼任务？！下一个任务该不会是用二十个字表白吧？！ 「你撇下半天风韵，我拾得万种思量！」郝笺对着练如柠，面上没什么表情，语言情绪倒是很丰富。 「……」练如柠望着她，忽然想撇下她就跑了。 「绑定情缘任务（2/3）完成，请用不少于二十个字向情缘练如柠表白。」 郝笺心想果然是这样，不过说了两次表白的话语后，她也就习惯了：「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于飞兮，使我沦亡……」 「不够二十个字。」 「句号！」郝笺咬牙切齿地补充了上一句话后的标点符号。 系统：这也行？ 「绑定情缘任务（3/3）完成，恭喜宿主完成绑定情缘任务，任务奖励：梯子一条，撬棍一根。」 正在载入情缘练如柠的信息…… 练如柠，女，二十岁，未婚。身高168cm，体重49kg…… 载入成功！ 达成开启生存系统条件！ 生存系统开启，载入等级信息…… 等级零，经验8（生存天数7+救人1），积分9（生存天数7+救人2）。 未达成升级条件。 ______ 郝笺回过神来，回视已经盯着她看了许久的练如柠，她记得系统说过的练如柠的三围，然后目光上下扫视了一遍：竟然比我有料，不科学！ 「你……」练如柠见郝笺终于停止了莫名其妙的表白。 第14页 郝笺对她说：「你悄悄地上楼顶去等着，别出声。」 练如柠点了点头，出了房间往楼梯上去。郝笺家的红砖楼打的是五层的地基，不过才盖了两层，而楼顶没有围栏，平常都不会有人上去。 站在楼顶，练如柠可以看见附近的一些情况，不过此时除了在郝笺家门口闹的人，也没别人在附近晃悠了。 练如柠等了一会儿，就看见郝笺抬着一条梯子上来，与此同时，她听见了郝笺的声音在二楼响起。心中正惊疑不定，便见郝笺将梯子从楼顶悄悄放下去。 郝笺家的背面是邻居家的阳台，梯子放下去就可以搭到邻居家的阳台去。 「对面没人吗？」练如柠问。 「那人家两年没回来过了，快走。」郝笺敦促，只听见郝权在院子里与郝笺对骂着。 练如柠曾经参加过登山夏令营，所以顺着梯子爬到邻居家的阳台去也不是什么难事，等她悄悄地爬过去了，又帮郝笺固定了梯子等她爬过来。 紧接着俩人再从邻居家二楼的阳台爬下去。幸好邻居家没有院子，而且旁边便是一条小路，郝笺带着练如柠迅速地往小路跑了。 练如柠只听见郝笺家的屋门都被破了，心头一阵狂跳，她问郝笺：「为什么你家有你的声音？」 「我录了音频在播放。」郝笺回答。她的心头也是狂跳，仿佛当年第一次玩第一人称视角的恐怖游戏时，被吓得感觉。这种逃生的感觉，可是很久没有的了！ 「他们都在那边，我们怎么逃？」练如柠又问，主要是郝放的车取不走。 第9章 俩人正说着，前方突然冲出一个肤色灰白的身影来，郝笺不知何时已经拿了一根撬棍在手上，当即果断地挥了过去。 撬棍的尖端直接穿透那脑袋，与此同时练如柠「啊」地叫了一声。她面色苍白地看着郝笺从那倒在地上，脑袋没了一半的丧尸脑袋上拔-出撬棍，又往丧尸的衣服上擦了擦。 郝笺的动作快得练如柠还没反应过来，她回过神来，连忙捂住嘴巴，惊恐地看着四周。 「击杀丧尸，经验+5，积分+10。」系统的提醒音响起。 郝笺唿出了一口气，还好她从系统里拿出撬棍的反应够快。 「村里不只是郝放有车。」郝笺说。 练如柠还没缓过劲来，她往撬棍上看去：「你打哪儿来的撬棍？」 「刚才墙角捡的。」郝笺的谎言顺手拈来。 练如柠没多想，毕竟刚才她跑得急又心不在焉的，所以没看见郝笺捡起撬棍也不奇怪。 「快走吧，被郝权他们发现我们跑了的话就又会追出来了。」郝笺将撬棍抓在手里以备随时反击。 练如柠连忙跟上她的步伐，俩人不一会儿便到了村里的郝氏祠堂附近，她们看着停在边上空地的车，心中微微雀跃。只是没有钥匙，她们也没办法开走呀？ 郝笺在那些车的前面看了一会儿，脑中回忆着学来的技能，只是她想了半天也没有搜索到有人教过她偷车技能。她心想：也对，不是人人都像郝放那么大意，将钥匙挂在车上的。 正想着，练如柠就兴奋地指着一辆女士摩托车，上面还挂着一串钥匙。 虽然跟预想的差了很多，但是总比徒步要来的便捷。郝笺过去便要开，练如柠忽然不好意思道：「我们这是盗窃了吧？」 「……」郝笺语塞，突如其来的负罪感让她忽然就想徒步离开村子了。 忽然，郝笺的耳朵敏感地听见了一丝类似丧尸发出的叫声，她连忙将练如柠拉到祠堂外边的墙边靠着，自己再小心翼翼地辨听四周的动静。只见一个女丧尸从车后晃晃悠悠地出现，发现了俩人后便一下子激动了起来，朝她们扑来。 练如柠贴着墙就想逃，而郝笺咬牙提起撬棍迎面敲击去。这一下打在了女丧尸的脖子上，她倒在地上又不知疼痛地迅速挣扎着要爬起来。郝笺哪里会给她这种机会，当机立断往她的脑门敲去。 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敲了好几下才破坏了这丧尸的大脑，郝笺已经气喘吁吁的了。她拉着练如柠不再为那负罪感而迟疑，开了车就走。 练如柠回过神来，紧紧地抓着郝笺的背包，留意着四周的动静。看郝笺打了两次丧尸，她也知道不能总是依靠别人，她自己也要学着点，不如和郝笺分别后，她就别想回到南方城找自己的家人了！ 「这车是那个丧尸的，这下也算是无主之物了。」郝笺忽然说。 「这么巧？！」练如柠感慨道。 郝笺心想：如果不是怕你老是纠结这一点，我也不至于说谎。天知道这车是谁的！ 「击杀丧尸，经验+5，积分+10。」 郝笺的脑海中记着系统的话，心里又在盘算：游戏和现实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正面对付一个丧尸还可以，只是来再多丧尸那就吃力了。 「哎，郝笺偷车跑了！」有人开始叫嚷，练如柠回头却见是闯入郝笺家的那些人追了出来。 不过郝笺没有停顿，反而提升了速度，将车开到了四十码，将那些人远远地抛开来。出了村子后，在平坦的公路上，速度更是升到了五十码，开得飞快。 练如柠发现不是她们进村时的路，也没有多问，毕竟如今一条村子有两三个村口也是正常的。 俩人是暂时从村子里逃了出来了，问题是她们若要到县市里面去，要遇到的丧尸可就不会只是村子里那么少了。郝笺一边开车一边想着要怎么应付。 第15页 此时太阳已经出来，暖阳照在俩人的脸上，带来了一丝燥热，她们才感觉到如今还是夏天。 公路两旁是茂密的绿化树，没有一缕风的吹拂，这些树便像是静止了一般，沉寂得令人心慌。 练如柠似乎还没能缓过来，她不知道自己只是参加了一个夏令营，怎么从山里出来后，就宛如世界末日了呢？ 和俩人一路往外走不一样，有不少车拉着一大车的东西和人往山里逃，他们看着俩人的眼神就仿佛在看傻子。不过他们可不想停车提醒她们，都世界末日了，管自己活命就够呛的了，哪里还能去管别人？ 越往县市里走，便有越多的人、车往村子、山里走。郝笺路过县里的诊所时看见那玻璃门上都沾着一大块血迹，更别提里面是有多混乱了。 县里的超市都有人在打劫一般，有小孩子的哭声，有女人的尖叫声，还有男人干架的声音，十分混乱。郝笺扭头对练如柠道：「看着像不像是有丧尸在里面？」 「像。」 「实际上都是人。」郝笺没掺和进去，为避免被人误伤，她从别人家的屋前屋后的小路上绕到了另一条路上。 车子没油的提醒灯已经亮了许久，而这时也彻底没了油，开不动了。练如柠对郝笺说：「谢谢你送我到这里来，接下来我自己找回去的车吧！」 她知道市里会比县里混乱一百倍，她不能连累郝笺，毕竟以郝笺的机智和能力，要想活下来还是有很多办法的。 郝笺无言地看着她，心想要是她们没遇到，而自己也没有被系统诱惑绑定了她当情缘，那自己要离去是分分钟的事情。如今俩人绑定了情缘，自己若真的不管她，系统也不允许。 「恭喜宿主触发主线任务激活条件，请完成主线任务1：将情缘练如柠送达南方城。」 「这下不送都不行了！」郝笺扶额，敢情还是她自己找的任务！ 「什么？」练如柠听不懂她为什么忽然这么说。 郝笺这才发现自己无意中说出了口，她收敛了一下思绪，说：「我也得回南方城，一起吧！」 「啊？」 「我本来就在南方城工作，因为要祭拜母亲才回来的，反正现在也祭拜完了母亲，我还有些东西在南方城，我也得回去拿。」郝笺随口便扯了一个理由。 练如柠半信半疑，忽然又想起郝笺今天连着表白了三次的怪异举动，心想她莫非是对自己一见钟情了？这么想着她又偷偷地看了郝笺一眼，发现她长得挺好看的，颅骨高圆，三庭五眼均衡，搭配上五官比锥子脸的网红好看多了。 被她盯着瞧得郝笺微微蹙眉，心道难不成自己这理由很蹩脚，被她瞧了出来？ 若非旁边突然冲出几个人来，她们定要各怀心思地对视下去了。 从小路上蹿出来的几个人本来就是从超市里抢了食物打算抱回家的，看见路上的两个年轻、散发着学生的稚气的女生，便忍不住想过去搭讪。眼下这么混乱，他们如果把这两个女生带回去，警察也管不着不是？！ 心思活络起来的几人通过眼神一商议，就合拍地一起行动了。 郝笺扭头冷冷地看着他们，手上的撬棍可丝毫不掩藏。她将练如柠掩在身后，低声说：「必要的时候装受伤。」 装什么伤自然不用郝笺明说了，练如柠应了一声，又提防着他们。 「你们两个小姑娘在这里做什么，外面危险，还是先来我们家躲一躲吧！」几人笑道。 「危险？」郝笺微微一笑，举着撬棍对着她们。 几人看见撬棍上的血，心中一虚，瞪大了眼：「哎，你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你们知道现在流行的病毒吧？这上面的血可是沾了病毒的，你们说我们做什么？」 郝笺这么一威胁，他们自然是知道那病毒的厉害的，顿时停下了脚步不敢再上前来。可是他们又犯嘀咕：「碰到那血就会被传染吗？不是说被抓被咬才会被传染的吗？」 「这上面这么尖，划破一下皮，不就沾了病毒了？」郝笺笑着靠近他们，「不过我也不确定，不如各位试一试？」 她身后的练如柠很配合地开始犯噁心，装呕吐，然眼神森然地盯着他们瞧。她突然抓着郝笺的肩膀，叫道：「啊，我刚才不小心踢到了，我要感染了吗？我不想死！」 「没事，还有一群人陪着你呢！」郝笺笑着朝他们沖了过去。 「啊，别过来！」几人吓得胆子都要破了，连忙转身就跑，掉了许多食物也不管了。 等他们跑没影了，练如柠才哈哈大笑出来，笑了一会儿她又抹了一下泪：「这还只是开始，往后……」 现在警察还能有一定的作用，要是再这么恶化下去，没了维护秩序的组织、没了秩序，只怕还会有更多的人会打着这样的心思来做坏事。 「挨过了这一段日子就好了，眼下状况刚发生，他们当然还有很多心思。可往后人人都想着活下去，也就不会考虑别的了。」郝笺说，她自己也不是很清楚未来到底会怎么样。 捡起地上他们掉的东西，总共两个面包、一瓶水还有几包酸梅。郝笺将东西交给练如柠：「午饭，好好放着。」 「宿主为什么不杀了他们呢？杀人的奖励是10经验和200积分呢！」系统提醒道。 郝笺的身子一僵，她忽然有个不好的想法：「系统编号2018，是否说明还有别的人也绑定了诸如编号2017、2019的系统，而任务奖励也是一样的？」 第16页 系统不吭声，可郝笺不敢当不知道此事：「杀人的经验和积分那么高，你们故意说出来，难保不会有人为了积分而杀人。」 她打了一个寒颤，觉得这系统果然不是什么好系统。她现在已经上了贼船，也只能时刻警惕着别被它忽悠去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了。 系统见郝笺对它的信任值一下子跌回到了一开始的时候，便不再开口，反正它是无法解析郝笺的思维模式的。只能记录下这些数据，以便调整对郝笺的沟通交流方式。 第10章 县中心的混乱程度超乎了郝笺的想像，而汽油味沖天的地方俨然发生了一起十连撞的车祸，一辆轿车被前后的大卡车挤成了饼干，练如柠看得是触目惊心。 省道上几个交警还在尽职尽责地引导，但他们显然知道别的地方也是这么混乱，抽不出更多的人手来帮忙。只是饶是他们尽职尽责地疏导人群车流，仍旧无济于事。 通往市区的那条路已经被车祸堵塞了，很多车都被堵在路上，没有小路可走也不能后退，干脆弃车而逃。有些实在捨不得自己的车的，就围着交警叫嚷：「你们快叫拖车来啊！」 「目前各地都发生了车祸，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赶过来……」交警们解释着，然而连应急车道都被堵死，拖车想要进来十分困难。 「走了。」郝笺叫道。 练如柠回过神紧跟上郝笺。 艷阳高照，练如柠的防晒衣有帽子，可郝笺却曝晒在烈日底下，嘴唇都有些发干了。她将背包里的水拿出来给郝笺：「喝一口吧，也不知道要走多久。」 她们现在要先去问南方城那边的情况，再想办法找一辆车。而想知道南方城的情况，最好的方法便是找政府部门，县政府现在已经被恐慌的人群所占领。 郝笺和练如柠去过那儿，发现这种情况后并没有等在那里，而是果断地离开。就在她们离开的时候，里面就爆发出了惊恐的叫声，却是感染的丧尸出现将他们撕咬起来。一群人慌不择路地逃跑时又造成了踩踏事件，死伤无数。 「一个十八线山村都这样，南方城的情况恐怕好不到哪里去。」郝笺给练如柠打预防针。 「我知道。」练如柠倔强地说，「即使他们变成丧尸了，我也要见上一眼。」 郝笺没说什么，接过水喝了一口。练如柠又拿出她们捡来的面包分了，一个面包自然是不足以充飢，但也总比什么都没得吃要好上一些。 在她们经过一辆停在路边的汽车旁时，里面的后座突然蹿出一道身影，撞得车门和车窗「砰砰」作响。练如柠透过车窗看去，发现那还只是一个七八岁的小丧尸，若非它的动作过于兇残，练如柠定要以为这是正常被困的小孩了。 不知不觉间练如柠拽住了郝笺的衣服，郝笺回过头看了她一眼，说：「害怕？」 练如柠摇了摇头，郝笺又伸手：「抓着我，别走丢了。」 「我又不是小孩子。」练如柠暗暗地想。 突然，汽车的车窗隐约有被摇下来的迹象，练如柠下意识地抓住了郝笺的手，盯着那车窗看。 练如柠的手并没有想像中嫩滑，因为经常运动，又参加登山等活动，双手都有一些茧子。郝笺紧了紧，扭头发现那小丧尸的身体或许在无意识中按到了摇车窗的按钮，车窗下降程度已经足够它伸出手来了。 「这车还能开。」郝笺挑了挑眉。 练如柠紧张又兴奋：「你不会是要抢丧尸的车吧？」 「这不叫抢，这叫捡！」郝笺无语。 「你要怎么做？」练如柠也不跟她纠结抢或捡的问题了，有车的话她们就不用徒步了。 「可能有点冒险。」郝笺说。 练如柠也不畏惧：「你说。」 「你从后面开门，我来对付它。」 这的确冒险了些，若郝笺反应不及时，那就危险了。郝笺看出她的迟疑，握紧了撬棍：「你只要稍微开一条缝，让它不能完全出来就可以了。」 这个提议练如柠可以接受，她深吸了一口气，从后面去拉车门。郝笺也聚精会神，就等练如柠将车门拉开…… 「咔。」车门轻轻一动，里面的小丧尸突然冲撞了起来，险些将车门完全推开。练如柠迅速地用力按压了一下，只让小丧尸的半个身子出来：「呀——」 「咚」的一声闷响，郝笺的撬棍敲在它的脑袋上撞到了车门框。这一下不足以破坏它的大脑，郝笺又奋力地敲了一下，直至它的脑浆迸裂。 练如柠确定小丧尸已经不会动了，才松开手，又吐了一口浑浊的气。看见沾在车上的凝固状深色的血以及脑浆，她的胃里一阵噁心，便扶着车门吐了起来。 郝笺将小丧尸推下车，又检查了一下车内，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她在车尾箱找到一个备胎，除此之外所有的东西都被人带走了。上了驾驶座：「还能开到加油站，走吧！」 练如柠已经回过神来了，爬上副驾驶座关好车门便紧紧地抓着把手，生怕外面有丧尸开门。 郝笺发动了车，练如柠看着路边的树木残影，问道：「你就不害怕的吗？」 「……怕啊。」郝笺回答。 练如柠扭头看着她：「可你也太冷静了些。」 郝笺笑：「因为我没有可以牵挂的人了。」 第17页 练如柠被她的笑容刺得心有些酸，她似乎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 郝笺想回復的时候，系统的声音跳了出来：「击杀丧尸，经验+5，积分+10。宿主郝笺目前经验23，积分39，达到开启等级条件[经验20]，请选择是否升级。」 「你这延迟得也太厉害了。」 「宿主目前等级0，达到开启等级1条件，请选择是否升级。」 郝笺知道她如果不予以选择，系统的声音还会没完没了地响的，于是选择了「是」。 宿主同意升级，正在获取开启等级1信息…… 获取成功！ 升级成功！ 宿主目前等级1，获取开启商城权限，限制每日购买食物3份。 _____ 郝笺觉得这系统的存在有点微妙，正如它自己的定位「末日生存系统」，无疑是为宿主提供生存的便利。只是这种形式在她看来，仿佛是有人给她戴上了vr眼镜，而她是在游戏世界里进行升级一般。 她无法获知这个系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而作为非必要的手段，她只能先谨慎地观察，看日后能否接触到它的机密了。 练如柠掏出手机看了一下仍旧是没有信号，郝笺的思绪从系统那儿收回来，打开了车载广播，她调试了好一会儿，终于听见了一丝沙沙中混杂的模煳的说话声。 「还有信号？！」练如柠欣喜异常，等郝笺调好频率，让那声音播放更加清晰一些。 「请各位市民回到家中关好门窗，不要轻易外出……」广播里只隐约有这么一句话，而且重复播放着。 练如柠又尝试调别的频率：「上杭大道发生一起特大事故，道路不通，请各位市民绕道……」 「上杭县医院发生暴-乱，请各位市民勿要前往……」 「市政西路目前已经封锁，请各位市民绕道……」 郝笺听着广播，车往左一拐便开进了一条小路，车轮捲起了滚滚烟尘。 练如柠放弃了：「都是本地电台。」 「调频广播发射台的覆盖范围也就只有五十公里。」 「为什么手机就接收不到信号呢？」 「我记得别人说过手机是数位讯号，跟调频广播的信道不一样。一般发生这种特别严重的事情时，手机信号是可以被切断和屏蔽的，而还能依靠的通讯方式便只有无线电。」 练如柠闻言从背包里翻出了一部无线电对讲机，对上郝笺困惑的眼神，她说：「这是我们教授为了防止我们在野外没信号联繫不上，派发的公众无线电对讲机，我们两个人一台，因为我负责看管，所以一直都在我的背包里。」说着又翻出了两台来。 「以防万一，我们都带着一台吧，把频道调到1。」练如柠搁了一台在驾驶盘上。 「你这是做好了我们分开行动的准备？」郝笺笑问。 「我们也不可能总是黏在一起吧。」练如柠理智地说。 郝笺笑笑没说话，车子很快就从小路开上了另一条省道，而这条省道的小车很少，多的是摩托车或三轮的改装车。省道一旁是破旧、低矮的房屋，另一旁则是田野。 不一会儿，一家加油站便出现在她们的视野之内。加油站已经没有工作人员了，倒是有几辆车在自顾自地加着油。郝笺降低车速注意着四周的情况，打算等那些车离去后才将车开过去加油。 「情况不对。」练如柠注意到了有人以古怪的速度朝加油站奔过去。 郝笺将车停在路边，借着前方的几棵树和灌木丛作遮掩：「你注意后方情况。」 俩人分工合作留意四周的动静，而练如柠已经确定朝加油站冲去的是丧尸了，因为它已经袭击了一个骑着摩托车在等加油的人。 加油站其余人见状，纷纷开车离去。而他们一窝蜂的行动又造成了一次不小的车祸——后方的一辆车撞上了前方的车，直接将前方的车撞到了柱子上。 「啊——」尖叫声和惊恐声此起彼伏，加油站已陷入了混乱。 眼见加油站已经没有多少车了，郝笺忽然道：「抓好。」 练如柠下意识地抓住了门上的扶手，而郝笺发动了车子，勐地加速朝那袭击完了一个人的丧尸撞去 「砰」的一声，那丧尸直接从车前滚到了后面去。只是体会不到疼痛的它又爬了起来，郝笺倒车将它卡在了车与加油机之间。而后抓着撬棍下车，一下又一下地敲击在它的脑袋上。 练如柠从撞击中稳住了身子，她没有系安全带，刚才郝笺倒车撞丧尸所产生的冲击差点让她撞到了脑袋。她朝后看去，却见车后盖上倒着一个丧尸，而不远处的地方又晃晃悠悠地爬起来一个脖子少了一小半，半边身子都血淋淋的丧尸。 「后边！」练如柠叫道。 那丧尸朝郝笺扑去的时候，郝笺听见了练如柠的提醒，透过车玻璃确定丧尸的位置，再转身一挥。 撬棍落在丧尸的身上，却只是将它稍微打歪了一点，等它回过神更加兇狠地抓了过来。郝笺勐地后退，腰背撞到了车尾，情急之下便踢了它一脚，它却趁机抓住了郝笺的裤脚。 第11章 「咚！」的一声，一根木棍落在丧尸的双腿上，它失去平衡勐地朝后一倒，郝笺顺势抓起撬棍调整尖锐的那头朝它敲去。 一下子解决两个丧尸，郝笺已经筋疲力尽。她扶着加油机看着同样气喘吁吁的练如柠，如果不是练如柠从车上跑下来，找到一根木棍帮忙，恐怕她已经被感染了。 第18页 想到这里，她勐地掀起裤脚看了一圈，发现表面没有任何伤痕，这才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气。 「击杀丧尸，经验+10，积分+20。」 练如柠紧张地看着四周，发现没有别的丧尸了才问道：「你、你没事吧？」 「没事。」郝笺摆了摆手。 「不是说，感染的时间是12~48小时的吗，为什么这个人才被咬就感染了？」练如柠指着已经看不出面目的丧尸。 郝笺摇了摇头：「先别说这些，快点加了油，走了。」 练如柠看着加油站的小便利店，纠结道：「你加油，我进去找些吃的。」 她们从县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接近下午两点了，现在时间的指针更是指向了三点多，只吃了一个面包的她们还得考虑晚上和第二天的食物，有机会还是该去搜一搜的。 「等一下。」郝笺从车内抓出对讲机，扔给她一个，「带上。」 虽说一般情况下不要在加油站用对讲机和打电话，可眼下是紧急情况，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练如柠带上对讲机便越过拦在对面的车朝便利店走去，看着她的身影进了便利店，郝笺也拿出加油枪开始给车加油。 便利店里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不少货架都空了，而地上都是被摔坏的食物。她在一处倒塌的货架下面翻出了一箱饮料，又扫垃圾般找出了几袋饼干、方便面，还找到了随车充气泵。 「有人来了。」对讲机里传出了郝笺的声音。 练如柠心中一紧，抱着搜集到的东西悄悄地走到门边，见到一辆车缓慢地停在了加油站外边。眼下这种状况，她已经开始质疑人性了，难保那人看见自己手里的东西后不会对她们下手。 「我直接出去吗？」她问。 「你看一下有没有后门。」 练如柠刚才只发现一个办公室一个储藏室，并没有留意到有后门。她又进入储藏室看了一眼，发现有另一道门，打开一看，只见一块不大的平地上堆放着些杂物，而围栏之后是绿油油的田野。 「我绕到了后面。」 「我去接你。」郝笺说完便发动了车子，开到了便利店旁边，利用便利店挡住了视线。 练如柠将东西放在后座，而后在副驾驶座上坐好，在她们发动车子的时候那一直在外暗中观察的车子也开了进来。郝笺没有停，直接驶出了加油站沿着省道往西南方向开走了。 郝笺看了一眼后视镜，说：「但愿你暂时不会想去厕所，因为接下来我们要直接往南方城去了。」 练如柠本来没尿意，可是郝笺这么一说，她反而隐约想要上厕所了。为了分散注意力，她忙问：「那个丧尸是怎么回事，你没有头绪吗？」 眼见练如柠将自己当成了无所不知的贤者，郝笺无奈道：「我真的没有头绪，不过我做个假设，不知道你刚才观察到了没有，那个男人的脖子。」 练如柠回想了一下：「他的脖子少了一大块肉一样，可是……」 「对，我第一次见丧尸咬死人是在郝放家，可是被他咬死的他妈妈却没有变成丧尸，这是为什么？」郝笺问，「如果根据丧尸病毒在人体内潜伏的时限来算，那这个人也不会这么快变成丧尸，为什么同一种情况，却是两种不同的结局？」 练如柠也思考了起来，很快她就发现了一个特点：「但是我们要先确认一点，我们遇到的那些丧尸，和被丧尸袭击的人，他们受伤之处在哪里？」 郝笺顺着她的思考方向也冷静地想了一会儿，说：「除了郝放的母亲跟加油站的人，无一例外，被丧尸袭击的部位都是脖子以下的躯体。」 「难道伤口在脖子会加速丧尸病毒的爆发？」 郝笺摇了摇头：「我并不清楚，只是我一开始的猜测是，丧尸病毒的传播是通过血液的，除了依据每个人的体质的不同而有不一样的潜伏时限以外，是否还跟人的生命特徵有关？」 「什么意思？」 「我记得郝放咬他妈妈，是咬到断气，并且脖子已经完全断了，即使丧尸病毒传染了过去，可是它能控制的是大脑，没有支架，大脑也不可能控制躯体吧？而加油站的男人，我们过去的时候，还没有确定他已经失去了生命特徵吧？」 练如柠经她这么一说也想了起来：「那丧尸袭击了那个男人后，并没有执着于它，反而是朝别的活人袭击了过去。因为有比已经被感染的猎物更能吸引它的。」 「所以假设那个男人被丧尸袭击之后，还有一口气，这个时候他的意志会特别薄弱，又因为伤口在脖子，所以病毒传播速度比伤口在别的地方的时候要快。而病毒跟人抢夺大脑的控制权，病毒强则人弱，人强则病毒弱。」 「这就是所谓的『个人的体质的不同』？那是否说明人的意志可以赢得过病毒？」 郝笺笑着摇头：「这只是我的猜测，而且据我所知，目前没有任何可以抵挡得住病毒的人。哪怕是我这个自诩为主角的人，可能也没有这个主角光环。」 「主角？」练如柠「扑哧」一笑，又说，「不过我倒是觉得你杀丧尸的时候很帅气，跟主角一样。」 「扑扑——」郝笺的心脏勐地跳了两下，连忙将目光收回来放在前方。 「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已经被感染了。」 「你救了我可不止一次了，还多少次都不嫌够。」练如柠笑。 第19页 系统分析到了郝笺的异样，见缝插针地说：「宿主，和情缘亲吻一次增加1经验、5积分；和情缘爱爱一次增加20经验、200积分哟~」 郝笺差点没踩了剎车，还好心理素质过硬，把车开得依旧稳稳的。可是练如柠感觉到了一点震动，忙看着她：「怎么了，我说的不对？」 郝笺清了清嗓子，严肃地说：「你坐好，安全带系好，别挡住了我的视线。」 练如柠只好坐了回去，不是很明白郝笺忽然之间怎么了。郝笺透过后视镜看见她又盯着自己瞧，感觉脸上有些热，但是面不改色地说：「天热，我开一下空调。」 「哦。」 空调的冷风缓缓吹拂出来，驱散了车内的闷热，练如柠似乎有些乏了，便靠在椅背上缓缓睡了过去。 郝笺将空调往上打，以免让练如柠着凉了。系统这时候才出来说话：「宿主和情缘的分析接近真实，在没有任何权威性机构提供的资料的情况下，能凭藉观察而发现这些常人不能发现的线索，也不辱没了我编号2018的英名。」 「第一，她有名字，你别总是叫她情缘，不知情的还以为她是你的情缘呢！」郝笺暗暗翻了一个白眼，「第二，你该不会忘了线索是你提供的吧？」 系统分析了一下郝笺的话，在词库里找了一下形容词，回覆说：「第一，根据宿主体内的荷尔蒙变化以及情绪、思维的分析比对，在信息库里找到了相对应的信息物质记录，词库里的名词解释为『吃醋』。第二，系统所提供的线索为权威性机构公开的，身为一个公正廉明的系统，是不会动用权限泄露机密的。」 郝笺第一次见到夸它还不乐意的系统，「emmmm。」应该说她也是第一次碰见系统的存在，也不知道别的系统是不是都这样。 「系统是独立的个体，不会和别的系统有共享的联繫，宿主可以放心你的信息不会泄露给别的系统。」系统回答。 「你又擅自读取我的想法了，也不知道是谁在两天前信誓旦旦地说无法解析我的思维的。」 「两天前宿主未开启生存任务，系统只能读取并保存宿主的思维。」 「也就是说，就跟计算机一样，你们负责收集信息并储存在某个地方，等我开启生存任务后，就跟计算机运作了一样，我的信息就提交了上去，由你们系统的类似中央处理器再反馈回到你们系统这里。我升级的同时，你们也就升级了？」 系统发现郝笺太可怕，决定乖乖地闭嘴。 第12章 练如柠在一阵摇晃当中醒了过来，睁开眼朝车窗外看去，只见是一望无际的田野。她在恍惚之间以为自己回到了郝笺的村子里，不过颠簸的山路让她险些要吐了。 「这是哪里？」她看着郝笺。 「醒了？我也不知道这是哪里。」 练如柠惊了：「那为什么要楷到这里来？」 「主干道路完全瘫痪了，高速公路也完了，所以稍微绕了点路。不过，没有导航，我也就迷路了。」郝笺说得理所当然，并没有因此而有一丝尴尬。 练如柠惊得瞪大了双眼，好一会儿才无语道：「所以，你现在要去哪儿？」 「我进来时看见上面写着农家乐，所以，先进来吃顿晚饭！」 练如柠扒拉着车窗，看见夕阳红彤彤的，余热烘得地面热气扑面。她这一睡也有两个多小时了，她昨晚没怎么休息，白天又遭遇了那么多丧尸，身心俱疲之下也就睡这么久了。 反倒是郝笺似乎一直都没有休息过，她心想夜幕降临后她们也该找地方休息的，就没出言反对了。 车子顺着那简单的gg牌开进了山林之中，在路上能看见三三两两的房屋，不过也不成村子的规模。经过一方鱼塘之后，车子在一家纯木材打造的房屋前，这房屋看起来颇为简陋，仿佛车子一撞就会坍塌。 「还有人吗？」练如柠谨慎地打量着四周，在没有确认安全之前她不会轻易下车。 「哔哔——」郝笺按了一下喇叭。 练如柠心想，她就不怕引来丧尸吗？却也不会开口质疑郝笺的举动，毕竟相处的这些日子以来的遭遇证明，郝笺的举动还没有鲁莽的时候。 屋里有人小心翼翼地伸出头来，郝笺开门下车，问了一句：「还做生意吗？」 「你、你们哪里来的？」那人走了出来，不过手里带着一把柴刀。 「经过乡道，看见招牌就进来了，不做生意了是吗？」 那人想了想，又看了一眼她跟练如柠，说：「是来吃饭的啊？有饭。」 郝笺走了过去，那人也转身进去将柴刀放下，又仔细地打量了她一下，暗暗庆幸她是个活人。郝笺看见他的动作，便问：「我们一点病都没有，只是打算吃个饭就走，你可以放心。」 一个中年妇人从里面迎了出来，问：「没事吧？」 「没事，来吃饭的。」那人回道。 练如柠已经从车上下来，她看见这里这么简陋的环境，说：「你们就住这里吗？」 「怎么可能，平常在这里做生意而已。你们别看这里这么简陋，很多人就是喜欢这种环境，平常可多人来了。」那人说着又给她们指了一张桌子。 这张桌子的后面有个空荡荡的窗户，可以直接看见鱼塘，而鱼塘上还有木板搭建的桥，可以在上面垂钓。练如柠也喜欢这样的休闲时光，也难怪这么偏僻的地方也有生意。 第20页 「不过你们怎么不在外面的酒店或是饭店吃呢？」中年妇人好奇地问。 郝笺笑了笑：「你们不是清楚外面都乱成什么样子了么，那些饭店都关门了。」 俩人想了想，更加困惑：「那你怎么知道我们没关门的呢？」 「猜的啊，我也只是来碰碰运气，没想到真让我们碰着了。」 那人笑哈哈地说：「不瞒你说，我啊，本来打算关门回家守着的，但是一想到这里还有这么多菜和鱼没处理，又捨不得。这不，打算回来将鱼都捞回去，把菜也摘了，免得留着糟蹋了。」 「是啊，我们听见了车声，吓坏了，躲了一会儿才敢出来的。」中年妇人也补充。 「这时候，守着食物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你们怎么捨得让我们吃？」练如柠问。 俩人一愣，旋即笑呵呵地说：「这些东西又不能长久保存，搁着要么是被糟蹋了要么是坏了，有人需要，干嘛不拿出来吃呢？」 练如柠一度怀疑人性，可是在他们的身上似乎又看见了人性善良的一面，她扭头想和郝笺分享这份心情，可是郝笺利索地点好了菜，说了句：「麻烦了。」 待他们离去，练如柠才说：「他们真是善良，不过……你是真的来碰运气的？」 郝笺想了想，低声说：「怎么可能。」 练如柠诧异地看着她：「那——」 「我只不过是在避开瘫痪的路段时迷了路，然后一不小心来到了邻市的小镇，又想起我一位朋友的老家正是在这边，而据他所说，他家里是开农家乐的。我稍微绕了点路，找了进来。」 练如柠也是佩服：「那也算是运气才来到这里的，不过你那位朋友不在吗？」 「看样子，他还在明珠城，现在是生是死都不清楚。」 「那这是，他的父母吗？」 「应该是，我总听他吹嘘他父母多好人，现在亲眼所见的确如是。若还有机会见到他，那就认同他一次吧！」 「那你不打算告诉他们你跟他们的孩子是朋友吗？」 郝笺挑了挑眉，又笑了笑：「我什么都做不了，我既不能让他们一家团聚，为什么还要告诉他们，他们的孩子现在在明珠城生死未卜？」 练如柠想了想，的确如此。明珠城跟南方城一样，比这里混乱、更容易被感染，他们在这里呆着，还不一定会有危险，还可以等他们的孩子回来。可是一旦他们知道郝笺跟他们的孩子的关系，要么会到明珠城去寻找他们的孩子，要么会在等待的时候更加焦虑、难过。 很快便上了菜，看着多出来的一个菜，郝笺困惑着看着他们。 「反正多着没人吃，你们多吃点，钱不会多收的。」中年妇女说。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可能会缺少食物，你们还是想办法将这些菜晒干或是腌制成菜脯之类易储存的食物，存着吧。」郝笺说。 「这也是个好办法。」中年妇人笑道。 练如柠试探地问：「这儿就只有你们吗？」 「哦，是啊，平常就我们夫妻俩，还有一个亲戚打下手。不过出事后她就回家去了。」 「这儿看起来有点偏僻，你们也知道外面出事了呀？」 「我们去市场买食材的时候有听说过，不过还是我儿子之前联繫了我，告诉我一些事情，所以我们看电视发现外面真是危险！」 「哦，那真是万幸，我们来的时候见过不少人还不知道外面的事情而被害了的。不过，你说你的儿子，那他……」 「他不在这里，他在明珠城，听说明珠城也出事后，政府紧急避难，他跟着去避难了，只要有机会，他就能回来了。」 练如柠略高兴地看着郝笺，后者将饭推到了她的面前：「不饿吗？菜要凉了。」 练如柠心里嘀咕郝笺怎么听到这消息却没有为朋友的安全而感到高兴，等中年妇人离去，郝笺先她问出口而说：「一路来，你听广播，有听说过哪里进行了紧急避难吗？」 练如柠张了张嘴，哑然：「貌似没有。」 「谁都不知道避难的人之中哪个就携带着丧尸病毒，所谓避难，简直是笑话。」 练如柠也明白了：「他这么说，是为了让父母安心？！」 ______ 吃完了饭，那对夫妇又将两个一次性饭盒拎了出来交给郝笺：「我看你们要去哪里吧，晚上可能会肚子饿，拿着在路上吃。」 郝笺沉默了片刻，接了饭盒转交给练如柠，又回到车里拿出背包。练如柠看见她竟然从背包里掏出了三袋东西，便有些懵了——她之前的背包不是没有食物了吗？这些东西哪儿来的？ 里面是两袋肉干、一袋压缩饼干，还有两瓶练如柠从加油站便利店搬出来的柠檬茶饮料。她将东西交给夫妇俩：「这是回礼，留着到困难的时候吃，好歹能撑久一些。」 她本来就没打算用系统所说的等级1时候开放的权限，购买食物（仅限三份）。可不仅是因为他们的这一份人情，还看在尤晓晓的份上，她能帮一点就帮一点了。 肉干一袋一斤装，也要20积分，而压缩饼干则只需要5积分。即便如此，郝笺攒的积分也花了一大半了，可她并没有心痛的感觉。 「我们有吃的，你自己留着吧！」尤父尤母自然是不收。 郝笺便将他们给的饭盒还了回去，尤父见她实在是执拗，便当作互换了食物，收下了。 第21页 练如柠跑到驾驶座上，微微一笑：「换我开了，你休息一会儿。」 郝笺没多言，在副驾驶座上坐下之前，朝夫妇俩说：「尤叔叔、阿姨，再见。」 看着车驶离，夫妻俩才面面相觑：「你跟她们说我的姓了吗？」 郝笺将饭盒搁在前面的仪表台上，又靠着椅背阖眼歇息。练如柠见她闭眼了也就没打搅她，可孰料她其实是在应付着系统。 「宿主不是不打算用系统提供的便利的吗？」系统略为傲娇。 「嗯，因为觉得没必要。」食物她可以想办法搜，而她用了系统提供的兑换食物的便利，却不知道系统是否设下了什么陷阱。 「可你还是用了。」 郝笺决定当没听见。耳边突然响起一声惊唿，而车也缓缓地停了下来。郝笺忙不迭地睁开眼直起身子：「怎么啦？」 练如柠面有喜色，连忙掏出手机给郝笺：「我想到找路的方法了！」 「你是说用地图？可没网络。」 练如柠把手机收回来，点开地图：「我差点就忘了，我因为时常要跑到没网络的偏僻地方，所以一般会离线好地图的。我有整个省的地图，还有一些曾经旅游过的城市的离线地图！」 「可也没导航不是？」 练如柠发现郝笺似乎偶尔也有脑子不灵光的时候，她笑了笑，又在背包里翻出了一个指南针，而后将手机一併交给郝笺：「只能麻烦你比照着地图和指南针，给我指路了。」 这回换郝笺惊呆了，虽然她方向感很好，可是让她全神贯注地盯着地图和指南针看，她觉得比开车还累。 练如柠眨巴着眼，一脸期待地看着她，她看了看手中的物件，嘆了一口气：「开车吧……」 第13章 当汽车驶入了县道后，郝笺忍着强烈的呕意将手机和指南针往旁边一扔，而后靠在椅背上阖眼歇息。在车上长时间盯着某件东西看就会带来不适，她能忍着没吐，已经够坚强的了。 练如柠一边留意路面情况一边摸出一瓶水给郝笺，颇为不好意思：「你喝一口水吧，别待会儿吐了。」 郝笺应了一声却没动。等她掀开眼帘的时候，天色已经如浓墨渲染过般乌黑，车窗外成片的黑影一闪而过。 她摇下车窗，热气顿时灌涌而入，冷气和热气相互碰撞，而唿啦啦的风吹得脸发麻。车载广播里传出很小的说话声，练如柠见她的动作便关了冷气，又说：「电台说高速公路堵塞情况严重，路面交通也基本上瘫痪了。」 「这边没问题吧？」 「我避开了好几段堵塞的路段，不过在这么下去我怕会迷路，就不敢开那么快。而且天色晚了，我想，我们需要找个地方休息一晚。」 郝笺放开头髮，而后捋了一下，将它重新束好后说：「我开车，你休息。」 「你才睡了三个小时，小心疲劳驾驶！」 「那总比你连续开车超过四个小时要好。现在这种状况，除非是在荒山野岭停车休息，否则在哪里都不安全。而且县道也瘫痪了的话就免不了要走乡道，本来九个小时的车程可能要走两天。你若是等得了那么久，我也无所谓的。」 练如柠的心里稍微挣扎了一下，最终觉得她已经没办法再等多两天了。和家人失去联繫一天，她就多一份焦虑。而且回到南方城，她还得往不同的地方去找人，想必会更加艰险。 「那听你的。」 练如柠在边上慢慢停车，郝笺下车运动了一会儿，又看了一眼周围的情况。笔直的同方向道上有几辆车正在行驶，而这一点也不奇怪，奇怪的是反方向的车同样很少。 「对面的车什么时候少的？」郝笺一边开车一边问。 练如柠闻言扭头看去，发现果然很少车。一般情况下在城市的人都会想尽办法往郊区跑才是，而不仅是高速公路、国道、省道，连县道都少不了车和人的，可现在的车流少的有点可怕。 她回想了一下，说：「我没怎么留意，车流都是慢慢地变少的。之前也有车逆向行驶抢了这边的车道，我都是靠右行驶的，所以具体是什么时候变少的，也不大清楚了。这怎么了吗？」 郝笺只是隐约有个想法，但是又摸不透。开了半个小时后，她看着指示牌，将车驶入了离南方城较近的那个方向的县道。而她勐地捉住了那一闪而过的想法：往外的车流减少了，是否说明，混乱期已经渐渐地接近尾声？ 距离丧尸爆发等级三已经过去了七天，从一开始的恐慌到逃离城市，七日已经足够让事件从高潮走向尾声了。尤其是消息灵通的大城市，他们最早得到消息，而后才传达到县乡里去。 所以郝笺在县市里所经歷的混乱期，实际上已经是大城市里的冷却期了。而这种混乱之后，想必越接近南方城，危险系数便会成倍地加大。与此同时，倖存下来的人要面临的问题便是如果躲避丧尸、找到安全的地方进行转移。 想到这里，她拧了一下眉毛，又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练如柠：如果事情如我所想，那不排除她的家人已经遇难或者进行了转移，寻找他们的难度如同大海捞针。 「去哪里，你有了具体的目标了吗？」郝笺问，又补充了一句，「不是『南方城』这样的大目标，最好细化到地点。」 练如柠心中有几个地点，分别是家、父母任职的学校以及妹妹就读的学校。 第22页 她的父亲是南海大学教授，在大学城工作，她的母亲是南方城大学的教授，在南校区。她的妹妹虽然是南海大学的学生，不过校区却在她母亲的校区附近。 现在是暑期，所以她的父母多数会在家或去学校开研讨会，而弟弟练如基刚高考结束，依照他的性格也不会去做暑期工的，所以范围还是在家、父母任职的学校之间。 至于妹妹练如檬则让她有些捉摸不准，毕竟练如檬虽和她是双胞胎，但脾性却大相迳庭，她绝不是那种热衷于呆在家里的人。在她们不曾联繫的这些天里，她兴许在做暑期工，也可能外出写生，甚至可能在远方旅游。 「先去大学城。」练如柠捏了捏掌心，决定道。 郝笺挑了挑眉，有些意外：「不先回家？」 一般人遇到这样的状况，想的都会是回家呆着，所以她的家人在家的概率十分大。 「我家在偏市区的地方，而且过去要横贯市中心，危险性很大。我爸任教的学校在大学城，而且大学城又在郊区，所以我想先去那里看看。如果在那里找不到他们，届时我会自己回家。」 对于练如柠这么怕麻烦到自己，郝笺嘴角动了动：「我住的地方也在偏市中心的地方。」 练如柠心里嘀咕：哪里会有这么顺路的？ 一开始的时候郝笺说她在南方城工作，她也有事要回来一趟，所以她并不怀疑。只是如今她住的地方也偏市中心，也未免太巧了！ 她倒不是怀疑郝笺别有用心，不过是她担心会连累郝笺。郝笺的家明明在乡村里，是最安全的地方，可却偏偏跟她跑回到最危险的地方来…… 「难道她的表白是真心实意的？」练如柠又在心里暗暗地想。 也不能怪她会往这方面想，只因郝笺的行为实在是太古怪了，让人想忘记都忘不了。而经歷了这二十多个小时的生死与共，她也不得不去猜测郝笺是否在哪里见过她，从而开始暗恋她。 郝笺发现练如柠看着自己的眼神有些暧昧，她回想一下是否是自己刚才的话有什么不妥的，否则她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眼神？ _____ 「你说，现在从城市离开的车流减少了，是不是说明能逃的都已经逃了，而不能逃的，也留在了城市里？」 练如柠忽然的发问让郝笺怔了一瞬，她刚才有这样的猜测却没有跟练如柠说就是觉得即使她知道了也只会徒添焦虑。不过好像有点小看她了。 「哦？为什么这么猜？」郝笺没有直接回答，反问道。 「我是觉得如同一个遭遇了事故的人，它有救援的最佳时间，等时间一过，那这个人就基本可以宣告死亡了一样，丧尸病毒爆发后也是有最佳的逃离时间的。如同超市会被人抢夺一样，等超市的东西被掠夺得一干二净了，也就不会有人再去超市，而是选择躲在家中。我这么说，你能理解吗？」 「很直观。」 练如柠松了一口气，她发现跟郝笺交流真是省心省力，于是又说：「所以说，最佳的逃离时间已经过去了，所以往外逃的人少了。而现在还留在城市里的，要么是家在那里，要么是无法逃离。」 郝笺「嗯」了一声，练如柠安静了下来，她其实也有猜测，只是她也没直接说出来。 前方县道两旁的路灯忽然暗了下来，练如柠回过头去，身后的灯也都渐渐地暗了下来，直至那点点星光也湮灭了。她心中一提，连忙盯着黑暗深处看，仿佛要在里面看出什么情况来。 郝笺开了照明，而前方并没什么不妥的，不过悄无一人的县道，连一辆车也没有。这种状况任谁看来都有些瘆人，练如柠问：「是不是连供电局都支撑不下去了？」 没有了电，那她们又得从电力时代回到靠火照明的时代了？！ 「或许只是发电厂暂时停止供电吧，只要有人在，而机器没有失灵，那总会有再恢復供电的时候。」 「那为什么通信部分却不能恢復信号呢？」练如柠扬了扬手机。 「这方面我倒是不意外，要知道一旦爆发出严重的事件时，相关部门会採取有效的措施来遏制事件继续发酵。这种时候屏蔽民用通信信号，就是必须的了。」 练如柠放下手机，有一丝丝的失望。 透过车灯的照明，前方的道路出现了一些歪七扭八停在路面上的车辆，而看情况是因为有车辆逆向行驶霸占了往城市去的方向的车道，导致发生了交通事故。没有交通部门来处理这些车，它们就堆积在此处，将两个方向的路都堵塞住了。 郝笺不得不将车速减低，环顾四周后她打了一个方向盘，将车往田边开去。田埂的尽头是一座座矗立的楼房，俨然已经到了镇子的中心地带了。 「啊——」练如柠看着车灯照到的朝这边奔来的几道身影，吓得发出了一声轻唿。 郝笺拧眉，一边小心翼翼地驾驶，一边打反向盘避开这些身影。只是它们如影随形，一个两个不要命地扑过来。 「砰——」一下勐烈的撞击，传来肉体倒地的声音。郝笺踩住了剎车，抬起头来又看见那身影爬了起来，朝她们奔来。 「那、那是丧尸！」练如柠道，在黑夜之中靠车灯很难判断那是人还是丧尸，只是遭受了撞击后仍旧跟没事人一样站起来的，除了丧尸，也没别的了。 第23页 「砰——」的又一声，练如柠这回是尖叫了出来，只见一张青白的脸贴在车窗，双手扒着车窗朝她叫。她下意识地往后躲，可是安全带限制了她的行动，她直接松开安全带往郝笺的身边靠拢。 她整个人都靠进了郝笺的怀中，郝笺右手握着变速杆深吸一口气，艰难地换挡，勐踩油门，再度撞飞了那挡在前面的丧尸，往前面开了去。 丧尸扒拉着车门把手，在汽车开动时忽然开了一条缝。练如柠更加惊恐，紧紧地抓着门把手不敢松开，直到那丧尸被汽车甩开，远远地抛在后头，她才心有余悸地靠着椅背歇着。 「连镇子里都这么惊险。」练如柠掬了一把汗水。 郝笺将车开回到道上，发生意外造成堵塞的也只是一小段路，绕过那段路后，经过县镇的民居前的公路时，情况反而比那边要好。许多车都停在了家门前，路面反而很干净。 不过看见在路面上游荡的丧尸时，她们可不敢放松警惕。 车里忽然发出了一些异响，就像汽车的地盘被东西刮响一般。看着那群正向她们靠拢的丧尸群，练如柠忙问：「什么声音？」 第14章 郝笺也不清楚：「可能是刚才碰撞到那些丧尸，所以有零件损坏了吧！」 练如柠顿时有种要凉了的感觉。 郝笺嘆了一口气：「先离开这里再说，你注意车门，即使锁上了，可是貌似锁有些坏了，不要让丧尸开了车门。」 车子在丧尸群围过来之前便驶远了，不过汽车发出的动静太大，感觉方圆一里的丧尸都被惊动了，即使车没有进入它们的视野范围之内，也都闻风而动。 不过丧尸没有爆发力，速度远远不如为人类时的一半，很快她们便看不见它们的身影了。即使这样，她们也知道，丧尸虽然没有爆发力，可也不知疲惫为何物，会一直追着她们跑的，龟兔赛跑的道理谁都懂，她们可不会当傲慢的兔子。 车子的声音越来越大，而车速也在减慢当中。郝笺咬了咬牙，让练如柠打开她的离线地图，查看这附近是否有合适的躲避场所。 「这附近有镇政府办公楼、一间卫生所、一家银行和两所小学、一所中学。」 「镇政府办公楼、卫生所都不安全，而银行和学校值得考虑。」 「银行附近有较多的民居和超市等交易场所。」练如柠提醒，这类型的地方往往是人最多的地方，也是丧尸最有可能游荡的地方。相较之下，小学和中学在事发的时候，想必都会选择回家，而留在学校里面的丧尸却少了许多。 「而学校的附近都较为偏僻。」练如柠又说。 镇子的学校不比市里的学校，一般这类型的学校都比较破旧、收取的学生也是附近的村子里的孩子，故而它不会太大、位置也不会很好。 「指一下路。」郝笺道。 车子往左拐入，过了十几间建在路边的居民楼后便可看见一间孤零零地立在田边的建筑，门前挂着铁牌，上面刻着「新河小学」的字样。 小学的旁边有一栋建筑，依照它的样式，很像是小卖部。而学校的右边是一条往深处去的乡道，以及民房。 这所小学看起来有些破旧，连铁门都是锈迹斑斑，看起来很久都不曾修葺过了。不过铁门紧闭着，也不知是否上锁了。 「我下去看看，你帮忙留意情况。」郝笺抓住撬棍、拿好对讲机就下了车。练如柠也下了车，手里抓着手电筒，说，「我跟你一起去！」 郝笺想了想，没拒绝，她走到铁门前，伸手摸了摸锁头处，发现已经上了锁。抬头看一下头顶，而学校门口有三米高，铁门则有两米多，上面还有为了防止有人翻门而加的尖刺。 「从里面上的锁，里面应该有人。」郝笺说。 练如柠回头瞧了一眼消失在浓墨晕染的黑夜下的公路以及寂静的民房，咬牙中气十足地朝里面喊：「有没有人？」 有没有人……有人……人…… 空旷的球场上迴荡着她的声音，而与此同时也响彻天际，民房里终于发出了一些动静，但是依旧没有人出来。 郝笺被她的唿喊惊了一下，但是也没有阻止她，而是留意着四周是否有被吸引而来的丧尸。 须臾，学校里终于有了一丝动静，只见一束光线晃晃悠悠地移了过来。练如柠将手电筒照过去，便见一个长得娇小的女子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 忽然，郝笺吼叫了一声：「快开门！」 女子被吓了一大跳，登时站住不动了。练如柠正困惑郝笺怎么突然这么着急了，却看见郝笺咬着手电筒，而举起撬棍往后挥去。 「啊……」丧尸的呻-吟在耳边响起，练如柠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不由得快速敲门：「快开门！」 女子这下更不肯开了，她的目光放在了与丧尸搏斗的郝笺身上，看见郝笺不慌不忙地将丧尸的脑袋敲西瓜一样打破，她更是胃里一阵翻滚，顿时吐了出来。 「开门。」郝笺那撬棍敲了敲铁门，而女子也吐过了，犹豫片刻便过来给她们开了门。 ______ 郝笺将撬棍上沾的血肉放到水槽洗干净，而练如柠也在边上打水洗脸。女子站在她们两米开外的地方，一脸警惕地看着她们。 「我们没被感染，你可以放心。」练如柠解释说。 第24页 女子闻言，松了一口气。 「对了，我叫练如柠，她叫郝笺，还没谢谢你肯开门呢。」练如柠微笑着说。 「我、我叫辛婷。」女子弱弱地说。 辛婷是这里的实习老师，离家十分远，所以一直都住在学校的教师宿舍。丧尸病毒爆发时她要留在学校值日，所以一直都不清楚外面的情况，等她后知后觉地发现时，已经错过了逃离的时间，就只能继续呆在学校里等待救援。 她从练如柠的口中得知外面的情形，也知道救援可能永远也不会来，顿时有些心如死灰。她一直都很胆小怕事，让她像郝笺、练如柠一样闯过重重丧尸群回家是不可能的，这么一想，她似乎只能被困死在这里了。 「呜呜呜……」辛婷嘤咛的哭声传来，练如柠顿时有些慌张，她很清楚一个人失去所有的希望之后的感觉，仿佛整个世界都崩塌了。若非她执着于寻回家人，恐怕她也会像行尸走肉一样活着了。 她想劝辛婷振作，但是辛婷的胆小是扎根在骨子里去了的，而她也没办法唆使辛婷像她一样找个活下去的目标。 「对不起。」练如柠低声道歉，她不该告诉辛婷这一残酷的事实的。 辛婷哭得越发厉害，练如柠慌了手脚，想找郝笺帮忙，却发现她打开了车前盖正专注于检查汽车的配件。 「你会修汽车？」练如柠惊奇地问。 郝笺扭头：「不会。」 「……」练如柠顿了顿，熄灭了让她帮忙安抚辛婷的心思。 辛婷哭得这么厉害，郝笺不可能听不见，而她明明不会修车却依旧装作修车，目的只有一个——不想干涉辛婷的事情。 辛婷听见郝笺的回答，在抽泣之中弱弱地回了一句：「我、我会修车。」 练如柠惊得半晌没说话，辛婷抹干眼泪，解释说：「我虽然是老师，但是我家里是开汽修店的，耳濡目染之下我会一些简单的修车技巧。」 「那我们真是太幸运了！」练如柠笑了笑。 辛婷抽泣着走到郝笺的身边，问道：「能搭把手吗？」 郝笺点点头，举着手电筒帮她照明，还说明了一下情况。辛婷先检查底盘，没发现异常，又检查各种球头，检查完平衡杆连接杆之后发现是减震支柱轴承出了问题。 「没有新的减震支柱轴承可以更换，不过就这点破损程度，还是不会有多大的问题的。」辛婷说。 郝笺挠了挠脑袋，说：「只要没有什么大问题，就先将就着开吧！」 「辛苦你了。」练如柠给辛婷递上一瓶饮料，辛婷接过饮料，也笑了。 「对了，你吃过东西了吗？」练如柠从车里将尤家夫妇给她们打包的宵夜拿了出来。 辛婷望着饭盒，不易察觉地咽了咽口水。可她的教养告诉她，「不了，这时候想找些吃的都不容易，你们吃吧！」 「不是什么易保存的食物，趁它馊掉之前吃了吧！」郝笺也说。 辛婷犹豫地接过饭盒，又看了她们一眼，说：「一起吃吧！」 练如柠和郝笺也都没反对，她们吃完晚饭到现在，耗损了许多心神和体力，虽然不饿，可也很有食慾。 吃完了这些饭菜，辛婷看了一眼手錶，发现指针已经指向了凌晨四点。而练如柠和郝笺休息时间过短，便听辛婷的建议在教师宿舍里先睡一觉。 ______ 新河小学并不大，只有一栋三层高的教学楼以及一个篮球场、羽毛球场，在教学楼的对面是一栋两层高的教师宿舍，共有七八个房间。 「平时都是被分配到这里来的住得远的老师住的，他们在这里的东西并不多，但是离开的时候床褥之类的东西都没有带走，所以你们可以随意选一间房来睡。」 练如柠不太好意思：「睡哪里倒是其次的，就是不知道还有没有电跟热水……」 辛婷理解，她刚才只是帮忙看一下汽车，就已经浑身是汗，如果不洗澡，再过一天恐怕整个人都臭烘烘的。 「我们这儿已经停电了，不过这儿停电是家常便饭，而为了日常教学活动能正常进行，我们学校都会备一个发电机。」 「那算了吧，如果用发电机发出太大的声响，会引来丧尸的。」练如柠说。 练如柠用凉水擦过身子后，就先去休息了。她和郝笺说好的一人休息一人夜里巡夜，免得有丧尸过来了也不知道情况。她先休息四小时，而对讲机就放在枕边，以备郝笺随时能叫醒她。 郝笺在学校四处巡逻时，找到了几根一米长的木棍，她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又找到了一把菜刀，将木棍的一端削尖，再拿篮球试一下效果，发现效果显着。 听见不太正常的脚步声，郝笺警惕心大起，拿着木刺便往后一指。 「啊！」辛婷惊唿。她要是再靠近一些，木刺可就划到她的脸了。 「是你啊！」郝笺收回木刺，这几日的经歷让她的神经变得有些敏感，动作也更加敏锐。 「你、你不休息吗？」辛婷被吓得心还在扑通扑通地跳。 「我等会儿再休息。」郝笺说，又疑惑地问，「反而是你，怎么也不去休息？」 「我、我睡不着。」辛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一闭上眼睛，就看见回来进行校园大扫除活动的学生朝同龄的孩子撕咬的场景，那时候学校一片混乱，十几个学生、值日的老师……所有人都拼命地往外逃。本来便已经破落的学校在那之后更加荒凉，我害怕……」 第25页 她也想逃，可是她又能逃到哪里去？她是被分到这里来实习的，离家几百里，没有交通工具，外面又乱的很，她能怎么逃离这里？ 「你们也留下来好吗？在这里很安全，门口有小卖部，还有一些吃的足够我们支撑一段时日。附近都是农田，我们也可以到田里摘些菜来吃。」辛婷紧张地提出她的建议来。 郝笺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儿，才说：「练如柠也害怕。」 辛婷困惑地看着她，只听见她继续说：「练如柠也害怕这一切，只是，她有念想，她想回家，回去找亲人。所以即使她感到害怕，她也会勇敢地站起来，走出去，朝最危险的地方去，只为了心中的执念。」 「遇到这样的事情，害怕是正常的。但是因为害怕而一味地退缩，那跟束手就擒一样，死的有些窝囊。」 辛婷摇头道：「可你们根本不清楚那有多可怕！」 「大不了就是死吧。」郝笺淡淡地说。 「你就这么不珍惜生命吗？」 「我不是不珍惜生命，而是生路有很多条，但是可以选择你认为最有意义的那一条。我选择跟她离开，并不一定会因此而丢掉性命，如同你留在这里不一定就是十分安全的一样。」 辛婷无法理解，不过五个小时后，她就清醒地意识到——郝笺说得对。 第15章 练如柠醒来后换郝笺去歇息，而辛婷也因为睏乏而睡下，不过她们没睡多久，练如柠便不得不叫醒了她们。 「有丧尸追了过来，该走了！」 郝笺睡下的时候天已经彻底地亮了，不过万籁俱静，没有风，连草木都不曾发出一点声息。练如柠本想通过教学楼爬上楼顶以便取得更开阔的视野，但是那楼顶的门是锁着的，她只能在教室里转悠。 教学楼的后面便是乡道，乡道边上是一栋栋三四层高的民房。练如柠在三楼的窗户赫然发现一家民宅内有丧尸的影子，她心中一慌，又强行冷静下来。 那丧尸在院子里晃悠，当它发现练如柠的时候立刻发出了尖锐的叫声，对门视而不见般冲撞起来。练如柠暗念：「糟糕！」她立马转身下楼去到学校的门口看了一眼，发现远处已经出现毫无目的地乱逛的丧尸群。 「郝笺、郝笺。」她通过对讲机唿道。 郝笺勐地睁开眼从床上坐了起来，她拿过对讲机确认了这一情况，便去到辛婷的房间喊她。辛婷也是一个激灵清醒了，问：「丧尸发现了我们？」 「不用多久就会发现了，到时候想要从学校离开就难了。」郝笺说，没有后门的新河小学一旦被丧尸围堵了门口，那她们只能被围困至死！ 辛婷下意识地摇头：「不，我不走，一出去就会死！」 「可你不走也会死。」郝笺并不会好言相劝，而且字字诛心，「丧尸终有一日会将这里包围，它们或许会突破那生锈的校门，或许不会，但是你却无法离去了，你只能一遍遍地尝试飢饿的滋味，你会发现你会一天比一天更饿，最后你饿到没办法了也只能打开门，任由丧尸将你食之。」 「啊——」辛婷光是想像那个画面就浑身颤抖，她尖叫出来。郝笺拧眉，在她叫出第一声后就捂住了她的嘴巴，「你想死得更快些吗？」 辛婷吓得眼泪都迸出来，她推开郝笺：「你为什么要管我，你只管自己走，别理我别告诉我这些事情就好了！」 郝笺有一丝意外，她以为辛婷会埋怨、怨恨她们的出现导致了眼下的困境，不过显然辛婷虽然胆小，但并非不讲道理。又许是她本来就清楚即使郝笺和练如柠没有出现，她一样会面临这样的困境，不过是因为她的胆小和懦弱而自欺欺人罢了！ 「因为你救过我们。」郝笺说。 对讲机里传出了练如柠的声音，郝笺回了一句后就抓起辛婷的胳膊，语气坚定果决：「没时间让你犹豫了，收拾一下马上跟我们走！」 辛婷抹干了眼泪，可是眼泪又掉了下来。她虽哭着但动作很利索，起身去找出自己的行李袋，往里面装了两套衣物，又跑去办公室翻出一个医药盒子。医药盒子里面除了纱布还有跌打药、创可贴以及酒精、消毒液。 练如柠看见她拿着这东西出现，道：「现如今这可是十分珍贵的物资了。」 「学校小，没有医务人员，所以我们这些实习老师也会学习基本的急救知识，医药箱也就放在办公室里。」 郝笺的声音从对讲机传了出来：「门准备开了。」 练如柠不再跟辛婷闲聊，按照郝笺的计策，她负责开车，而郝笺去开门。开车时势必会发出声音引来丧尸群的，所以要在校门口迅速地接应郝笺，而后往丧尸群的反方向开。 练如柠本不想让郝笺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但是郝笺说：「你的睡眠充足，开车后就不要停车了，一直开，我好在后面补觉。」 练如柠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自己竟没法反驳。 郝笺手抓着撬棍，目视前方。因为隔壁居民楼的丧尸的叫声，使得那群漫无目的在游荡的丧尸察觉到了什么，正往这边走来。而在六百米开外的地方，它们显然发现了郝笺，一声古怪的叫声后，纷纷加快了脚步赶来。 这种速度下无需五分钟就能来到郝笺的面前，将之扑杀。郝笺的心跳勐地加快，她敦促道：「丧尸围过来了，还有四分钟可以逃生！」 第26页 练如柠心中也十分慌张，在那一瞬间居然发现车子打不着火了！她的心狂跳，不断地尝试。辛婷见状果断地下车在后面喊：「我推，你继续发动！」 郝笺也发现了不对劲，但是她不能离开，一旦在四分钟后车子仍旧无法发动，她得关门。那样的话，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不知不觉间，她握着撬棍的手加了力道，指节都发白了。 「系统！」她不由得主动唿唤了系统。 「宿主有什么问题？」系统的声音永远是那么淡定而机械。 「有没有什么速成的任务可以让我们脱离险境？」生死关头，郝笺也不得不放下对系统的戒备，妥协了。 「宿主目前开启的主线任务是：将情缘练如柠送达南方城。除此以外，没有接到任何任务！」 郝笺唿吸一窒，从未觉得如此郁闷。这系统果然不可能直接干预外界的情况。 眼见丧尸还有两三百米就沖了过来，郝笺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时，练如柠终于发动了车子。她朝辛婷喊道：「快上车。」 辛婷连忙爬上后座，她并没有关门而是任由练如柠踩了油门往前冲去。郝笺也在那一刻将门彻底打开，车子一下子冲出校门几十米远，郝笺跑过去顺着那没关的车门坐了上去。 练如柠看见她坐上来的一刻就立刻打了方向盘调转车子往丧尸追来的反方向开去，郝笺这才不慌不忙地收起撬棍再把车门关上。 丧尸还有十几米便冲到了她们的面前，辛婷的声音直哆嗦：「快开！」 练如柠也十分紧张，她的手心都是汗，但是越到这种时候越不能慌乱。为首的丧尸已经扑到车旁来，使得车体发出了「砰」的一声闷响。好在丧尸并不会开车门，练如柠顺利地将车开远了，那丧尸也被甩在了后面。 辛婷从后车窗看了一眼，转过头来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她发现自己的手居然在抖，而炎炎夏日自己竟然没有冒汗，反而是感觉浑身发凉——那种死亡降临的感觉太可怕了，劫后余生的感觉也十分美妙！ 练如柠开着车，突然发出了笑声，辛婷正觉得诧异，便见练如柠笑着笑着就落下了眼泪。她想起郝笺的话：「练如柠也害怕这一切，只是她即使害怕也会勇敢地站出来。」 练如柠也害怕，但是她从未想过放弃，所以她们才逃出生天了。 辛婷忽然有些感悟，她感激地看着郝笺，却发现郝笺抿着嘴唇不曾言语，而她的身上汗涔涔，浸湿了她的衣衫。 冷静果毅如郝笺也会感到害怕，但是她同样从未想过白白去送死，她对自己做的每一个决定都十分负责任，她有活下去的自信，所以不会去想死亡的结果如何可怕。 辛婷忽然觉得，有这样两个伙伴同行，那她即使害怕也没什么好退缩的了。 ______ 凹凸不平的乡间泥路上，一辆半破旧的车在疾驰。它的挡风玻璃出现了一处裂缝，而车前盖则留着不规则的血迹。 在练如柠极力稳定自己的情绪时又撞到了一个丧尸，而那丧尸撞在挡风玻璃前，遭受到了多次撞击的玻璃脆弱地出现了一处裂缝，仿佛只要再有几次撞击，这挡风玻璃便会彻底破碎开来。 郝笺正坐在副驾驶座上闭目养神，而辛婷也因为疲倦而在后座睡了过去。 即便没有地图指引，练如柠也还是按照路标找到了一条省道，并往南方城的方向驶去。 遭遇此次危机，她知道自己是绝对不会放弃回南方城寻找家人的决定的，而她也十分感激陪她经歷了这些危险的郝笺。 此时的郝笺正在与系统沟通，系统对现实情况的不可干预性让她很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在末日生存的情况下并不会占据任何优势。 不过系统说：「宿主的想法并不完全正确。末日生存系统之所以出现便是为宿主提供生存下去的机会的，只要宿主按照系统的要求完成任务、达成成就，就有机会获取更多的便利。」 说到底系统还是因为她的不完全信任而没有为她提供更多的信息，所以系统一面打击她一面採取措施诱使她按照系统的要求去做。 郝笺并不后悔自己对系统抱有怀疑的态度，如果她盲目地相信系统，万一系统利用她来达到一些不为人知的目的，她岂非要后悔终身？ 郝笺的内心已经开始动摇，系统便说：「只要宿主完成任务、提升经验等级，那获得的权限便更多，更有利于宿主生存。」 「我不是已经接了任务吗？」郝笺颇为无语。 「那是主线任务1，若宿主愿意，还可以开启支线任务、日常任务、奖励任务……」 郝笺咬牙切齿：「那我刚才问你还有没有任务，你说没有？」 「宿主问的关键词是『速成任务』以及『脱离险境』，在宿主的等级未成达到要求时，相关权限的任务和便利是不会启动的。宿主的问题在系统分析后认定不符合条件，故而没有相应的任务可提供！」系统理直气壮。 「你这系统真是……很程序化。」 「宿主也很程序化。」 郝笺没脾气：「那么请问系统编号2018，眼前除了主线任务1，是否还有目前的我能完成的任务？」 系统短暂地搜索了一下，道：「目前宿主等级过低，若宿主想短时间内提升等级可选择『情缘任务』。」 第27页 「我不是完成了『情缘任务』吗？」郝笺对于自己的三次表白还记忆犹新呢！ 「那是『绑定情缘任务』，为『情缘任务』而开启序幕而已。」 郝笺好一阵无言，又问：「那『情缘任务』有哪些？」 「『情缘任务』分两种，一种是和情缘亲吻，一次增加1经验、5积分；一种是和情缘做-爱，一次增加20经验、200积分。」 郝笺首先想到的不是这任务的不靠谱，而是这两种任务的奖励差距：「你这奖励差得这么远，是故意利诱我们往最后一步奔吗？！」 「任务是中央系统所发布，并不由系统编号个数决定。」系统表示很无辜。 郝笺看了自己的经验和积分一眼，凌晨的时候杀了一个丧尸，所以有相应的加分，还有生存天数也加了一基础分，总体而言有39经验、25积分。升级等级2需要100经验，若不杀丧尸、不完成任务，她得六十一天才能攒齐经验。 这系统……已经不满足于让她对练如柠表白了吗？！ 第16章 平常十个小时车程的距离到如今开了二十六小时，也才走了三分之一的路程。而随着时间的流逝，练如柠的内心便越发焦虑：混乱期已经过去，可更危险的时期也到来了，逃过一劫的人将要面临食物、资源的争夺，甚至会互相残杀。她的家人如果侥倖存活，在面临这样的困境时又是否能保命？ 车子忽然放慢了行驶的速度，练如柠回过神看见驾驶中的郝笺。在她们逃离了新河小学后，她开了两小时就换上了郝笺开，也幸亏她们轮流休息，才不至于疲劳驾驶而发生什么意外。 「怎么了？」练如柠问道，在后座阖眼昏昏欲睡的辛婷瞬间便清醒了，也忙不迭地看着车窗外——她以为又有丧尸来袭了。 这辆车经过丧尸的折腾，连车窗都被砸出了裂痕，即便是在行驶中，她也不敢完全放心地睡过去。恰巧听见练如柠的声音，她也紧张得睡意全无。 郝笺低头抬眼瞧了瞧上面的标识，说：「车快没油了，前面有个加油站，你们准备一下。」 之前虽然加了油，可郝笺的身边也没有桶可以装更多的汽油，以至于她们不得不每次快没油时都得去加油站加油。不过这次辛婷在学校里找出了两个装花生油的桶塞在了后备箱里，此时也派上用场了。 听郝笺说做好准备，练如柠和辛婷自然知道要准备什么。往往在加油站这样的地方会存在极大的风险，毕竟来加油的人不少，而在加油站便利店里抢夺资源的也有，这就导致这儿会增加了丧尸出现的机率。 她们越是往南方城去，遇到的丧尸便会越来越多，而危险也是逐渐增加。所以在路上，练如柠和辛婷也各捡了一些顺手的工具，练如柠在路边的水果摊捡了一把水果砍刀，而辛婷则捡了一根棒球棍。 当加油站出现在三人的视线范围之内时，她们仍旧是倒吸了一口冷气——加油站的情况太妙了！ 这个加油站是开在镇子上的，边上的空地有许多废旧的车可看出这儿平日都鲜少人来，故而被当成了废车停车场。而加油站的右边是一家驾校，另一边以及对面都是汽修店。 她们的车出了问题，而这些汽修店可为她们的车提供零件！且正因为加油站看似废车停车场，所以许多车都不会在此停下加油。不过郝笺却能闻到一股汽油味，而有这样的味道，便必然不会是废弃的加油站！ 不过加油站的便利店早已经关紧了门，玻璃上一堆污垢，看起来更像是废弃了多年的模样。不过郝笺不会被骗，毕竟那污垢就像是人为抹上去的，很有可能里面有人。 不过在此之前，她们需要面对的是已经听见了车声而奔跑过来的五个丧尸。 这五个丧尸一直在外头游荡，而距离自然有远有近。远的大抵七八十米，近的则有二三十米。 「不能让他们都聚集过来，否则我们三个人很难对付五个丧尸。」郝笺说，她们必须在远处的丧尸奔过来前先解决近距离的丧尸，逐一击破才是生存的最优手段。 辛婷还没试过直击丧尸，她吓得嘴唇直哆嗦，手脚也在抖。郝笺瞥了她一眼，说：「你的是棒球棍，而且你力量小，不要直接迎上去，我开车撞过去，你在后面帮忙观察是否还有别的丧尸过来。」 辛婷似乎松了一口气，又忙不迭地点头。 练如柠虽然也很紧张，可是她跟郝笺这两日来已经面对了太多次这样的情况，她虽然很想生存下去，却也抱着不畏生死的准备去战斗，所以她能勇敢地站出来与郝笺并肩作战。 至于郝笺已经击杀了不少丧尸，在迫不得已和适应之间，她越来越得心应手。她有时候会麻痹自己，让自己以为在玩游戏，这样下来肾上腺就会升高，让她更加大胆。 ______ 郝笺一踩油门，控制着速度直接朝面前的两个丧尸沖了过去，「砰」的一声，一个男丧尸迅速被她捲入车轮子底下，又将另一个丧尸撞飞了几米远，卡在了两辆废车之间。然后她再减速将一个较瘦弱的丧尸碾压住，剎车、抓起撬棍开门下车，朝身后以及爬起来的丧尸使上吃奶的劲击打过去。 郝笺的动作已经在心里预演了许多遍，此刻做起来动作行云流水，一点也不慌张。那男丧尸被她一击直接撞到了车尾处，尽管身体多处已经变形了，却丝毫感觉不到痛苦，挣扎着朝郝笺扑去。 第28页 「啪！」郝笺的撬棍已经用得得心应手，直击在丧尸的脑门上，直接便少了一块头盖骨。 辛婷吓得呆在车里一动也不敢动，直到玻璃被丧尸的脑袋撞碎了，一些血色沾满了车窗玻璃，她才吓得用棒球棍拼命戳，嘴里叫着：「啊啊啊！」 丧尸的脑袋被她的棒球棍推出了车窗，好一会儿也没了动静。她稍微睁开眼，发现郝笺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再叫，就不只是这五只丧尸了。」 辛婷连忙闭上嘴，郝笺也无暇理会她，而是扭头看着练如柠。 在郝笺将瘦弱的丧尸碾压在车轮底下时，它依旧不忘伸手朝郝笺抓去，不过他的位置太远，抓不到郝笺。这时，练如柠也鼓起勇气打开了车门，便见那丧尸的手朝她抓来了，她情急之下挥刀一砍，像切萝蔔般便卸去了那丧尸的胳膊。 丧尸的手臂异常脆弱，不过练如柠来不及多想，便忍着噁心的劲将那丧尸彻底解决。丧尸的血液已经不会流动，所以即使她用了很残忍的手段，也不会有血液溅到她的身上。 她抬头的瞬间也发现郝笺已经解决了那男丧尸，而辛婷似乎未发现而一个劲地在叫。她紧张地朝四处张望，除了那被卡在废车之间的丧尸挣扎地越勐烈，以及另外两个也快跑到她们的面前来的丧尸外，并未发现新出现的丧尸。 「解决那两个丧尸时，你小心点。」郝笺对练如柠道。 「你也是。」练如柠点头，她对郝笺的信心还是有的。 俩人一前一后地沖了过去，郝笺的动作越来越灵活，击打的方向的准心也越来越精准。有练如柠在旁边解决另一个丧尸，她也可以心无旁骛地对付眼前的丧尸。 搏斗了好一会儿，两个丧尸也先后倒下。郝笺和练如柠歇了会儿，便朝那被卡住的丧尸走去……她们可不能放任丧尸不处理。 ______ 「对不起，我真是没用。」 加油站里，练如柠找到了一个水龙头，拧开时发现还有清澈的水，便洗起了手来，顺便把刀上的血迹清理一下。而郝笺正在加油，辛婷便走到了练如柠的身边，为刚才的事情而道歉。 郝笺和练如柠在解决剩下的两个丧尸时，她才从车上下来，没能完成郝笺交给她的任务。虽然时候郝笺和练如柠也没呵责她，可她看见了她们战斗的姿态后，很是内疚。 「不是所有人天生便能如此的。」练如柠微微一笑，「他们在四十八小时，甚至是二十四小时前，也还是一个有自我意识的人。即使已经变成了丧尸，可要我们对他们下杀手那也是很困难的事情。」 「可我连帮你们盯梢的忙都帮不上。」 「你跟我们出来才半天，所以你还不太适应，再过些日子，等你想明白了，你就不会再害怕了。」 辛婷还想说什么，便听见加油站那边传来了一声「哐当」的声音，像是加油枪平白无故扔到了地下的撞击声。 「郝笺！」练如柠心头一跳，抓着刀便沖了过去。 在没有废车的实视线阻挡后，她看见两个男子一人拿着一把小刀，另一人拿着一把斧头，分别架在郝笺的脖子上，而郝笺举着两手做投降状。 听见练如柠的声音，那两个男子相视一眼，说道：「你如果不希望你的同伴有事的话，把刀放下，走过来！」 练如柠心中一紧，看着面无表情的郝笺，心中一番纠结后，还是选择放下了刀，朝他们走去。她的脑海中已经闪过了许多不妙的念头，尤其是她跟郝笺遭遇过对她们不怀好意的人后，在她和郝笺的命与保持贞操之间，她选择了前者。 即使相识只有三天，可她已经做不到只为自己而捨弃郝笺这样自私自利的事情。 「还有你！」两个男子又兇狠地看着后头的辛婷。 辛婷不知道那两个人是从哪里窜出来的，她也没经歷过郝笺、练如柠之前的事情，所以心中没有练如柠那般忐忑。她想着对面好歹是人而不是丧尸，她们还有商议的地步。 见她们有乖乖听话，两个男人松了一口气，拿小刀的男子松开了郝笺而转向了练如柠，他押着练如柠，道：「老实点，跟我们进去。」 练如柠的身上汗涔涔的，心口直跳：他们要她们进去哪里？做些什么？ 第17章 这家看似废弃的加油站便利店比郝笺她们上次遇到的要大，只不过周围堆积了许多垃圾，还有不知哪儿传出来的粪便的味道。玻璃和墙上也泼了许多脏水，在它凝固后便留下大片污渍。 从外面看来，这里就是废弃了，一般人都不会试图靠近这里来获取什么资源。 郝笺她们被两个男人挟持进去后，发现堆积了不少纸皮箱和瓶瓶罐罐的货物架子背后藏着好几个老弱妇幼。 年长的女性的头顶已经有不少银白的髮丝，年轻的女性看起来也才二十五六岁，扎着一头马尾，神色紧张而眼神闪烁。还有一个五岁左右的小女孩以及一个三岁左右的小男孩，正缩在两个妇人的怀里，安静地看着出现在这里的新面孔。 练如柠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她本以为她们遇到的又是企图占便宜的人，而这里能够出现这些老幼，说明这些人极有可能是一家人。 有家庭的人，极小概率会是那样丧心病狂的恶人。 「阿长——」老妇人开了口。 第29页 拿着斧子的男人推了面前的郝笺一把，她踉跄地走了几步，在男人和老人面前的空处稳住身形。练如柠和辛婷的待遇也差不多，三个没了防身武器的女子警惕地看着他们，心里也琢磨着下一步该怎么走。 「妈，我们没事，外面的丧尸真的被她们清理光了。」李长说着，脸上也忍不住露出了雀跃的笑容来。 练如柠见状，忙问道：「你们是在这附近的居民吗？你们如果是在躲避丧尸，那将我们挟持进来是为了什么？」 拿着小刀的男人将小刀收了起来，一改刚才凶神恶煞的面容，笑说：「这也是迫不得已的，以你们的身手，万一不配合我们，反而把我们打了怎么办呢？而且外面还潜伏着许多未知的危险，所以我们只好先将你们挟持进来了。」 练如柠这才松开了心头的一块大石。 辛婷鼻子一酸，险些又落泪了，她抹了抹眼睛，道：「你们吓死我们了，我还以为遇上打劫的了！」 唯有郝笺蹙着眉头，不发一言。练如柠看了她一眼，正想叫她说两句，却又被那老妇人给打断了。 「清理光了就好，乖孙们也不用害怕了。」老妇人抱着两个孩子哄了起来。 「对了，我叫李歌，这是我妈，还有我哥李长，我媳妇儿刘淑和两个孩子。我见你们对付起五个丧尸也是游刃有余，你们训练过？」 拿小刀的男人走到一旁的货架子拿出一瓶水拧开递给了练如柠。 练如柠接过了水，却未立刻喝，而是回答他：「我叫练如柠，这两位是我的朋友郝笺跟辛婷。这事爆发得突然，我们怎么可能经过有效的训练，只不过是遇见的丧尸多了，琢磨出了一点生存的方法而已。」 「那你们之前是做什么的？」李长又问。 「我——」练如柠本来顺口地接下去的，但是郝笺抢在她前面回了，「我们是学生，外出参加夏令营，回来的途中不巧遇到了这些事。」 练如柠和辛婷都看了郝笺一眼，没去拆台。 李长和李歌交换了一个眼神，眉眼都松开了，李长打量了一下练如柠，笑说：「那你们的胆子可真大！哎，坐下来喝口水，我们正好想跟你们打听一下外面的情况。」 「外面是什么情况我们也不太清楚，我们参加完夏令营出来的时候就遇到了袭击，我们觉得那些人的状态有点不妙就跑了。来这儿的路几乎都被车给堵了，我们好不容易才来到这里的。反倒是这里是什么情况呢？」郝笺问。 李长拍了拍大腿，面上有些戚戚然：「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几天前群里忽然说爆发了什么传染病，让我们赶紧躲到人少的乡下去。我们以为又是谣言就没去理会，结果才两天就出了事——」 李歌也是沉默了片刻，才接了李长的话：「我爸出门被咬了，我们亲眼看见的。如果不是想起群友的警告，我们就冲上去跟咬我爸的丧尸拼命了。」 「我们发现外面的世界变了天了，这才赶紧带着我妈和媳妇孩子一起回乡下。但是已经迟了，我们没有吃的喝的，也没有车，能去哪里呢？刚好我们发现了这里没有人，就给占了下来，然后就发现你们来了。」 听完他们的话，辛婷是感触最深的，毕竟她也是躲到没办法了才走出来的。她以过来人的心情劝他们道：「但是这里也躲不了多久的，东西迟早会有吃完的一天，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些丧尸又会聚集到这里来，到时候想走也没法走了。」 李歌摇了摇头：「这里当初受传言的影响，已经有很多人拖家带口回乡下去了，而且之前也有一些人经过，他们引走了不少丧尸，所以这里是相对安全的。」 这时，一把稚嫩的声音脆生生地响起：「妈妈，我好饿。」 声音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刘淑抱着五岁的小女孩，从一个角落里掀开破烂的纸皮箱，在里面拿出了一个面包和一瓶水来给小女孩。 李歌摸了摸头髮只有寸丁长的脑袋，问练如柠：「你们吃过午饭了吗，车上有没有吃的？」 练如柠摇头。说实话，从昨晚吃过晚饭后到现在，她除了喝了点饮料外，便是一点吃的都没沾过了，早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如果待会儿有丧尸来，她也没法保证还能拿得起刀来对付丧尸。 李歌看了李长一眼，从边上拿出两包饼干来给她们：「我们也没多少食物了，你们吃这个垫垫肚子吧！」 「谢谢！」练如柠接过饼干要给郝笺，郝笺却捂着肚子摆了摆手。 「怎么了这是？」李歌注意到她的异样，忙问。 郝笺反问：「这里有洗手间吗？」 「在那间杂物房的旁边。」李歌指了指外面。 这家加油站的洗手间和杂物间是与便利店分离开来的，相隔约十米。平常这段距离并不远，可是现在是非常时期，谁也不知道走出去后会不会遇到丧尸，李家一家来这儿后，都是躲在角落里方便的。 「我去一下洗手间。」郝笺起身，李长突然拦住了她。 郝笺神情古怪地看着他：「怎么了？」 「你一个人过去很危险，我陪你过去吧？」 郝笺的脸色都变了，她朝外面张望了一会儿，说：「现在外面没有丧尸，我去解决一下生理难题就回来，你——」 后面的话她没说出来，但是谁都能猜出她的意思，毕竟李长这么做太唐突了。 第30页 李歌碰了碰李长的手臂，后者也反映过来了，抿着嘴也不解释。练如柠觉得郝笺的反应有些古怪，她如果这都还反应不过来，那就枉费她们出生入死了几天了。 「我陪她去吧，毕竟有些事还是让女孩子之间解决比较好。」练如柠微笑道。 「这不好吧！」李长盯着练如柠，她被这眼神盯的浑身不舒服。 「为什么不好？」练如柠反问。 李歌笑着将李长拉到了一边：「我们在这里帮她们盯着就好了，不用去洗手间的就先吃点东西填饱肚子再说吧！」 李长顺着他的目光看见正在吃东西的辛婷，就点了点头，让出位置给郝笺和练如柠离开了。 ———— 练如柠在郝笺跨进洗手间的那一刻，听见一道轻轻的声音说道：「小心。」 练如柠的心顿时提了起来。在郝笺让她出来的这一刻，她就已经猜到了什么，但是她并未察觉到，所以想向郝笺求证一下。 洗手间的门并未关紧，练如柠站在门外，听着从门缝传来的声音。 「你们真不愧是纯情大学生，这么容易就被煳弄了过去。」郝笺凉薄地说道。 练如柠撇了撇嘴：「你是怎么发现异样的？」 「如果不是我们的武器被他们挟持之后仍在了地上没有回收，我还险些相信了他们是出于安全考虑才将我们挟持到便利店里去的。」 练如柠一个激灵，是啊，他们的武器已经被威胁扔掉了，也没见他们回收！ 「其次，你们不觉得他们这个组合很怪异吗？」 「你就别卖关子了，时间紧迫，我们再不回去，他们得怀疑的。」 「李长是李歌的兄长，他看起来已经有三十了，而根据他们的话，这两兄弟跟他们的父母是住在一起的吧？况且从头到尾，李长也没说过他已经结婚的话，所以他极大概率是一个光棍。」 郝笺的声音顿了顿，「虽然恶意揣测一个大龄剩男不太友好，但是在这道德丧失的世道，我可没有太多的善意给他们。所以我就直说了，李长的目光一直搁在你的身上，他对你动了歪心思，为了降低我们的戒心，所以才故意装作很和善的样子。」 练如柠浑身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不是，他如果对我有意思，为什么不是採取强迫的手段？」 「他们一家老小都在那里，而我们又有三个人，他强迫得了吗？所以我猜他採取的手段想必是先囚禁我们、控制我们，等我们没有反抗的余力了，再给你洗脑，让你死心塌地地跟着他。加上他们见我们的战斗力还行，也动了利用我们的心思吧！」 郝笺的话还没完：「刚刚我发现李歌给你拿水，是从货架上拿的，而且我没听见有初次拧开的声音，所以那瓶水极有可能是开过的。他的孩子饿了，刘淑却是从层层掩盖的纸皮箱底下翻出食物来，而不是那触手可得的货架上的食物……」 说到这里，练如柠哪里还有想不明白的，她向便利店瞥了一眼，却发现李长的那双深邃的眼睛正盯着她这边看，吓得她冒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说我们是大学生，降低了他们的戒心，但是也瞒不了多久，所以我们要想办法了。」 第18章 李长手中握着那斧子从便利店里面走了出来，并走向洗手间，练如柠头皮发麻，正要叫郝笺，却听见身后的门开了，而郝笺勾搭着她的肩膀，轻轻说了句：「里面有吃的。」 练如柠神色未变，抬手扶住了郝笺的腰。眼前有豺狼逼近，她没空去欣赏手上的郝笺的细腰，她问道：「你是痛经吗？」 郝笺颔首，练如柠又道：「那你回去好好歇着吧！」 李长德脚步一顿，眼神稍微收敛，步伐也变慢了。 「李大哥，你怎么出来了？」练如柠神色紧张地东张西望，「有什么异常吗？」 李长微微一笑：「没有，我看你们这么久都没回来，担心你们就出来了。她没事吧？」 「女人的那几天，李大哥还是别问了。」 李长「哦」了一声，跟她们一起回了便利店，辛婷见郝笺似乎不太舒服，便过来关心她。李歌给郝笺一瓶水，道：「不舒服喝口水吧！」 练如柠道：「她现在不宜喝冷水。」 刘淑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便说了这么久以来的第一句话：「这儿有电水壶，我去烧点水吧！」 「这儿还有电吗？」 「有呢！」 刘淑刚离开，那三岁的小男孩便要闹，李老太忙拉着他哄：「不许哭也不许嚷嚷，不然殭尸就来抓走你了！」 「妈，那叫丧尸！」李歌纠正她，同时又将手里的肉干撕成条才递到李老太的面前。 辛婷道：「李二哥你真孝顺！」 李歌笑了笑：「这是我亲妈，我爸没了，我和我哥都不可能扔下她不管的。」 他看了躺在地上的郝笺一眼，问：「你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郝笺掀开眼皮，有气无力地道：「不了，没有胃口。」 李长抿了抿嘴：「这么矫情的吗？」 「你们男人不懂，这要是痛起来，真的什么力气也没了，恨不得晕死过去。」辛婷说，练如柠也在边上附和，而刘淑似乎也颇有同感。 见她们都众口一词，李长和李歌也没再说什么，倒是劝练如柠也吃点东西。练如柠也藉口去洗手间，因郝笺和辛婷都在这儿，他们倒是没再怀疑她，但是李长还是跟练如柠去了一趟。 第31页 练如柠关紧了洗手间的门，里面并没有想像中的脏乱差，只是水管下方有些水流过的黄色污痕。里面有一个桶，上面有些蚊虫飞过。 她在里面找了一圈，怀疑是自己听错了，不然郝笺总不可能说这儿有吃的，其实是叫她进来吃粑粑吧？ 不过很快她就在排风扇那里看见了一个饭糰，她拿下来后，担心李长听见动静，便开了水龙头用以掩盖她吃东西的声音。 不过，郝笺哪儿来的饭糰，难不成是刚才在便利店里偷偷拿的？ 她没想这么多，这个比她掌心还大的饭糰足够她填饱肚子的了，等会儿她再找藉口推掉可疑的食物。至于已经吃过了他们的东西的辛婷，正如郝笺所说，他们的目标是她，所以他们应该暂时还不至于对辛婷下手。 这一日大概是她这辈子最难忘的时刻之一了，毕竟人生第一次在洗手间里吃东西，日后可能会当作噩梦而回想起来吧！ _____ 李长见练如柠半天没出来也没生疑，毕竟他也见识过进了厕所半小时没出来的女人，不过还是嘀咕了一下：女人上洗手间的时间可真长！ 在他嘀咕完的时候，练如柠已经吃完了饭糰出来了，她在出来前用水漱了口，没让李长看出异样来。 「有丧尸，我们快回去！」李长看见百米开外聚集来的几个丧尸，吓得连忙拽着练如柠就回了便利店。 「怎么了？」被他们的动静弄得紧张起来的李歌忙问。 「丧尸又围过来了。」李长有些焦虑。 练如柠就趁机说：「我们为什么不趁丧尸还没追过来就逃了呢？」 李长想也没想就反驳：「不行！」 练如柠故意露出怀疑的眼神：「那么，我们现在冷静一下，来交换一下了解到的关于丧尸的情况吧？」 「刚才不是相互了解过了吗？」李歌疑惑。 练如柠盘腿坐在郝笺的身边，偷偷地掀了一个白眼，她说：「刚刚只是问了一下外面的情况，现在我们这么多人被困在这里，如果想要安全，那么就得好好地了解丧尸，再制定应对的对策，不然不可能只在这里等死吧？」 李长和李歌交换了一个眼神，李歌颔首：「你说的对，那你们了解多少？」 练如柠心想这人也不笨，心眼儿多，知道先来套她的消息。 她没计较这些，道：「这些丧尸是靠什么来发现活物的，这点我们至今也想不明白，比如在我们还没惊动它们之前，它们只会无目的地乱逛，但是却会越来越靠近我们，直到在发出动静后，他们才会径直地将目标对准我们。」 「所以躲在这里不是长久之策。」郝笺也虚弱地补充了一句。 李歌听完她们的话，拧着眉头沉思了起来，倒是李长笑了：「你们大学生的脑筋就是好！」 李歌没搭理他哥，而是问：「你们这一路过来也打过不少丧尸了吧，对他们的弱点有什么发现吗？」 「我在看电视时说他们的弱点在大脑，所以这一路来我杀了两个丧尸，都是攻击它们的大脑的。另外不要被它们抓伤或是咬伤，不然就会感染。」 「跟我们了解的也差不多。」李歌说。 练如柠忽然拍了拍大腿，说：「哎呀，我们的武器还在外头，如果待会儿有丧尸过来攻击，这怎么办？」 「有我们呢，怕什么！」李长又笑了，不过对于练如柠来说，他的笑容可猥琐得很！ 他们如果真有勇气对付丧尸，也就不会躲在这里，只会要挟她们了。 练如柠算是彻底看明白他们了，本来对郝笺的话半信半疑，现在不得不说，郝笺虽然没大她几岁，可是看人却是很明白。 想到这里，练如柠有些失落，为什么都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了，这些人还有心思作恶？ 郝笺在洗手间时说过的话又在耳边盪起：「每个人心中都有恶念，不过是平日有道德和法律的约束，所以隐藏了起来而已。现在法律失去了约束力，暴-力机构也没了作用，人的恶念便会膨胀，他们会做一些平日里不敢做但是又想做的事情。」 李长凑到练如柠的身边，笑问：「练小妹，你有男朋友吗？」 别说已经怀着恶意揣度别人的心思来看待李长、李歌二人的练如柠和郝笺，即使是辛婷，也终于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练如柠的心跳勐地加速，她知道李长这是准备伸出魔爪了。在这样的关头，她绝不能让他看出异样，于是佯装难过地道：「有啊，可是我跟他失去了联繫，早知道我就听他的，不来参加夏令营了。」 李长抿了抿唇，正想说什么，李老太拍了他一下：「阿长，你别待在这儿了，去盯着点外面吧！」 李长不甘心，但是又不能不听李老太的话，就拿着斧子跟李歌一起到门口那里留意外面的动静。李歌对他悄声说：「哥，慢慢来。她们是还没明白现在的状况，等她们知道你的厉害之后，就会主动投怀送抱的了。」 ______ 不知道兄弟俩的嘀咕的练如柠正在跟李老太闲聊。 李老太跟她老伴本来是在乡下住的，但是李歌夫妻忙于工作没人带孩子，所以他们就搬到了这里来。 本来她老伴出事后，他们就要举家搬回乡下的，不过因为拖家带口的，这里又发生了混乱，如果走路回去也不知道会不会发生危险。可是如果不回去，这附近的居民楼都已经被丧尸围困了，他们迟早会弹尽粮绝的。 第32页 正好李长想来这里看看有没有吃的，撬开锁后觉得这里可以藏身，就将他们带了过来。 他们在这里呆了快三天了，当初也曾因为孩子的哭闹而引来丧尸，不过因为外面也有过路的人引起的动静，就将一大部分丧尸给吸引走了，剩下的那些都被李长和李歌两兄弟解决了。 在郝笺她们来之前，他们就躲在这里面一直没出去过，孩子也学乖了，不闹腾了。如果不是郝笺她们的到来，他们兴许就这么一直待在这里不出去了。 李老太对练如柠低声道：「阿长一直都在汽修厂上班，这钱都寄回来给我们两老养老了，以至于他三十多了也没找到一个女朋友。小姑娘啊，你瞧外面这么危险，不如你跟我们在一块儿吧，阿长会保护你的。」 练如柠脸都绿了，亏她还以为这李老太是个善良的，原来也是一丘之貉！ 辛婷却听见她们的动静而瞪大了双眼，她正要开口，便看见郝笺投来的冷漠而清明的眼神。 郝笺根本就没事？！ 这下她可算是弄清楚了，原来这些人真的不是什么好人，亏她刚才还放下了戒心！ 想到了那些拐卖妇女儿童的人贩子，她便又气又怕，以至于浑身都哆嗦了起来。 比外面丧尸更可怕的是这些趁火打劫的人啊！ 「我不需要别人保护，我自己能保护自己。」 既然李老太说破了，那练如柠也没必要再装懵懂，她摆明了自己的态度来。 听见这里的动静的李长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见自己的心思被亲妈给戳穿了，有些尴尬，也有些恼练如柠的不识相。 郝笺不紧不慢地开了口：「听我一句劝，这里待不长久，刚才没有了丧尸就应该及早离去的，现在丧尸过来了，要想离开就难了。饱暖思淫-欲，你们是吃太饱了吗？居然还有心思想这些？」 李长被她的话刺激得面色涨红，拎着斧子就要过来，郝笺坐了起来，一把瑞士军刀便架在了李老太的脖子上。 第19章 通过方才的眼神交流，练如柠和郝笺已经有了相当的默契，她迅速地靠到郝笺的后方，防止刘淑有任何异动。 辛婷虽然还未完全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比起陌生的一家子，她自然是更相信郝笺和练如柠，也随手抓了点杂物在手里当防身的武器。 「你做什么！」李长当即便停下脚步，气急败坏地叫了一声。 李歌也回过神来，见自己的亲妈被郝笺挟持着，他又急又气，道：「外面有丧尸，你确定要跟我们在这里内斗？」 他们不知道郝笺是什么时候看穿他们的心思的，但是可以想到，郝笺一直装虚弱，便是为了让他们放松警惕，同时将注意力放到别人的身上，好让她偷偷地将瑞士军刀拿到手。 这多功能的瑞士军刀在便利店里是有出售的，只有两把，他拿了一把，剩下一把在刘淑的手里。 想到这里，他看着刘淑。后者也是一脸茫然，她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发现空空如也，显然是在她给郝笺拿热水喝的时候被给偷了去。 郝笺冷笑：「呵，你们有想过让我们活下去吗？如果你们想过，就不会想方设法让我们处于你们的控制之下。」 虽然她经过观察发现这兄弟俩确实孝顺，所以她选择了挟持的目标是李老太而不是两个小孩，但是她也不敢对这个结论太有信心，于是不得不眼观四方，耳听八方，要防止兄弟俩有异动，还得想出最佳的逃生方案。 「你放开我妈，有什么事可以好好说！」李歌说。 「行啊，你们出去解决了外面的丧尸，我就放开她。」 李长拎着斧子又逼近了她们：「我就不信她敢动我妈！」 突然，李老太哀叫了一声，却见她的脖子留了一丝血出来。李长双眼都红了，愤怒又阴狠地瞪着郝笺。 郝笺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而此时她的脑海里，系统似乎有些激动：「宿主要杀人了吗？杀人可是有10经验和200积分的！宿主刚才兑换了一个饭糰和一包压缩饼干用了15积分，还只剩下10积分而已，你确定不考虑增加一下积分？」 郝笺没搭理系统，但是有那么一瞬，她确实想使劲戳下去，切断那正在跳动的动脉。 锋利的刀尖眼看着要戳进李老太的脖子里了，李长和李歌都急了，他们可不敢小瞧这个看起来纯良的女子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保证不动你们了还不行吗！」 练如柠摸了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道：「除非你们将我们的武器拿回来，否则，大家同归于尽吧！」 李长和李歌都犹豫了，外面有丧尸，他们能出去吗？出去还不是死路一条！ 「你们这又是何苦的，我们本来真的没打算伤害你们！」李长耷拉的肩膀，开始试图博取练如柠的同情心，「你们三个女孩子，手无缚鸡之力，没有男人保护是很难活下去的。不如你们跟我们在一起，大家有个照应不好吗？」 练如柠曾经是个善良的人，但是她不愚昧，显然李长将她当成未出过校门的单纯学生来哄骗了。 「难怪你三十多岁了，也没个女朋友。」郝笺扯了扯嘴角，「是什么让你产生我们只能靠男人保护的错觉的？」 自认胆小的辛婷闻言也插了嘴：「那个……我们凭藉自己的能力解决了五个丧尸。如果不是你们，我们兴许已经继续赶路了。」 第33页 「而且你们本来的打算是，即使要离开这里，也给你李长先找个女人，你们再回乡下去，到时候死了也算是没有遗憾了的吧？这一路来，有你们这种想法的人，我见得多了。」 李长握着斧柄的指节都泛了白，他真想弄死郝笺。 本来他看上的就是练如柠，对于另外两人的死活他也不会在意。 因为郝笺太强势了，不好掌控；辛婷又太懦弱，只会拖后腿；只有练如柠不仅长得漂亮，而且面对丧尸时也不会畏惧，但是又不具备反抗他的能力。 可是现在他们的心思被戳穿了，他就想着是不是要捨弃亲妈的一条老命。可是想到郝笺那个狠劲，难保她不会将丧尸引进来，与他们来个鱼死网破。 「你们为什么一定要到南方城去呢，那里的人口已经是用千万来计算的，丧尸一定会比这里多很多，你们去了，只能算是羊入虎口啊！」李歌仍在帮李长劝服她们。 她们要去南方城是他从辛婷的口里打听出来的，当然，辛婷对练如柠和郝笺也不算太了解，就没有说太多。 郝笺打断他的话：「行了，别费口舌了。现在给你们三条路，要么把斧子和刀给我们，放我们离开；要么你们去消灭外面的丧尸再放我们离开；最后一条路，大家一起死。」 「东西给了你们，我们怎么办？」李歌气愤道。 「你认为现在这种情况，是谁害的呢？」 就在他们讨价还价的时候，橱窗突然发出一阵响，他们放眼看去，却见两个丧尸正贴着橱窗，嘴里发出了怪叫。 「啊！」小女孩吓了一跳。 眼看小男孩也要哭叫了，刘淑赶紧捂住他们的嘴巴，拉着他们藏到了被货架围住的角落里去。 「别出声，我们会没事的。」刘淑安慰着两个孩子。 郝笺一点也不着急，她挑了挑眉毛：「现在只有两个，可是很快就会有更多的丧尸被它们的声音给吸引来，你确定要放弃活下去的机会？」 李歌思忖了片刻，过去问李长要斧子。李长不肯松手，李歌又劝了他两句，他才松了手。李歌将刀递给郝笺：「这样吧，刀你拿着，你们如果想要离开，必然要先对付这两个丧尸，但是你们力量怕是不够，所以这斧子我拿着帮你们。」 练如柠接下了刀，又看着郝笺，后者并不言语。 「我发誓这次脱离险境后不会再对你们动手！」李歌又连忙立誓。 郝笺松开李老太，拿了刀，又把瑞士军刀交给练如柠。 她挥了下这把刀身只有十几厘米长的锋利小刀，说道：「这里地方大，但是没有后门，也没有休息室，所以离开的出口只有一个。现在两个丧尸守在门口，周围又被泼了东西阻挡了我们的视野，所以我们也不知道外面还有没有更多丧尸。」 「那你说怎么办？」李长没好气地问。 「请君入瓮。」郝笺也不卖关子，「这里面什么都不多，就是货物架子和纸皮箱多。将里面的货物架子摆好防护阵，用纸皮箱包住关键部位，再开门将这两个丧尸引进来，利用架子牵制它们的动作，我们再往它们的弱点处下手。」 形势不容李长和李歌来再犹豫，他们将信将疑地按照郝笺的方法去做，练如柠和辛婷也纷纷将脖子、胳膊这两处最容易被抓到的地方包起来。 李长拆下一个货物架子，用铁板组装成了一个半米大小的护盾，他与李歌商议说：「到时候我防着它们，你小心点。」 李歌郑重地点头。李长瞥了郝笺一眼，又吸了一口气，然后过去打开了门上的锁。 丧尸听见动静时已经挤在门缝处准备对猎物伸出爪牙了。李长的心哆嗦了一下，一边顶着门，不让它开的太快，以至于给两个丧尸都跑了进来。 玻璃门滑，而丧尸的表面也已经腐烂，它向里面挤的时候，玻璃门上便留下一坨痕迹，很是噁心。 李长与那卡了半身的丧尸仅隔了三十公分，若非他用盾挡着，怕是就要被丧尸抓到了。 李歌迅速地挥出斧子，将那丧尸的脑袋都砍了下来。 李长松了一口气，却被另一个丧尸趁机跑了进来。 「它进来了！」郝笺叫了一声，松懈了的李歌连忙手忙脚乱地挥出了斧子。 只见斧子落下，却只砍到丧尸的肩膀。李歌面色一白，正要后退，郝笺从侧边冲过来，抓过他的斧子和李长的盾，直接锁住丧尸的动作，再狠狠地往它的脑袋上砍下。 「……」李长和李歌瘫倒在地，他们难以相信自己刚才差点就完蛋了！ 练如柠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面，她迅速走到门边观察，发现外头又多了一头丧尸的影子。 「外面又有一个丧尸过来了。」 郝笺当机立断，走出外面：「我去解决它，你和辛婷去捡起我们的武器。」 练如柠跟在她的身后，刚喊出一句「你小心点」，便见她已经朝那丧尸沖了过去。 练如柠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担心郝笺，这是生死存亡的关头，她如果没有拿回武器，那她们就只能丧命于此。 _____ 刚才李歌砍下的丧尸脑袋滚到辛婷的脚下时，她险些没尖叫出来。饶是郝笺她们想好了对策，可是她依旧会感到恐惧，这是从骨子里发出的，无法控制的恐惧。 郝笺和练如柠都沖了出去时，她也想跟出去，可是却发现自己的双腿有些发软。 第34页 她看见瘫倒在地的李长、准备起身帮郝笺她们的李歌，以及躲在角落里，捂着嘴巴不敢出声的老弱妇孺。 这短短的半日已经让她经歷了死亡的威胁，又见识了人性的丑陋，如果她还是未能改变，那她就赶不上郝笺和练如柠的步伐，也会被李长和李歌他们认为，她就是一个需要靠男人才能活下去的弱女子。 于是她夺门而出。 _____ 「击杀丧尸，经验+5，积分+10。」 「击杀丧尸，经验+5，积分+10。」 「救人一次，经验+1，积分+2。」 郝笺解决了那个丧尸，可是又有两个丧尸不疾不徐地向她们跑来，而在它们的背后，是听见动静而赶来的更多的丧尸。 「郝笺！」练如柠将撬棍递给郝笺，而自己则抓着水果刀向逼近的丧尸砍去。 像是积攒了许久的情绪的爆发，又像是带着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觉悟，练如柠的动作比起之前更加坚毅果决。 李歌在后面暗自庆幸他哥还没来得及对练如柠做什么，否则他们的下场应该会跟这些丧尸一样吧！ 他也没空再发呆，趁着郝笺她们在对付丧尸，他也要想好接下来的路了。正如郝笺所说，这里永远都不会缺少丧尸光顾，便利店里的东西吃完，他们就只有等死了。 不过…… 「哥，快让妈她们出来，我们开车回乡下！」李歌对跟出来的李长悄声说道。 李长疑惑：「我们哪儿来的车？」 李歌笑了笑：「我们答应放她们走，但是没答应不抢她们的东西不是？」 第20章 「击杀丧尸，经验+5，积分+10。」 郝笺和练如柠分别解决了一个丧尸，而此时的她们已经快要筋疲力尽了。这些丧尸显然是新鲜出炉的，骨头还没到骨质疏松的程度，她们消耗的体力也比之前多。 本来上午刚跟五个丧尸斗智斗勇，刚才在便利店又杀了两个丧尸，出来还得面对三个丧尸，虽然不全是她们杀的，可是没有休息好的她们已经是疲惫不堪了。 就在此时，辛婷尖叫道：「你们做什么？啊！」 郝笺和练如柠听见声音连忙回头，却见辛婷扒拉着车门，李长则从驾驶座上下来，拿着遗落的棒球棍敲在了辛婷的手臂上，还兇狠地叫道：「放手，不然打死你！」 辛婷疼得想大叫，但是又怕引来丧尸，只能咬着牙将叫声咽回肚子里，但是她的状态不适宜她再继续纠缠下去，便松开了手。 郝笺一看就知道李歌他们要抢车，她连忙冲过去，只是晚了一步，李长已经回到了车上，发动了车子扬长而去了。她只摸到车门，一个踉跄，险些被带倒。 车开出加油站，还撞了两个丧尸。 郝笺追出了加油站，但是她的速度自然没法跟汽车相比，只能看着它远去的同时还吸引了一大批丧尸的注意力，直追汽车而去。 练如柠则过去扶起辛婷，只见辛婷的手臂上挂着一个背包，她的左手则捂着右臂，哭得脸都花了。 「对不起，让他们抢走了车。」辛婷自责道。 她当时想着还会有更多的丧尸过来，仅靠她们解决是不可能的，所以最好的办法是分工合作，郝笺和练如柠对付丧尸，她则将未加完油的车继续加油，待会儿随时发动。 只是李歌突然从后面捂住她的嘴巴，钳制住了她，她的体型本就娇小，哪里是身强体壮的李歌的对手。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李长将李老太、刘淑和两个孩子抱上车后座，待李长上了驾驶座，李歌才松开她。接着便发生了郝笺她们所看见的那一幕。 练如柠的心情很复杂，不过她并非是在怪辛婷，而是没想到李歌他们这么卑鄙。 郝笺回到她们身边，喘着气：「先回便利店，要看看她的手臂伤的怎么样。」 三人回到便利店，郝笺将门关紧了，又拿货架堵住，这才放心地去给辛婷看手臂。 练如柠是懂一点外伤的，这是在她参加夏令营之前，教授专门请人回来教他们，一旦在户外发生骨折的情况，应该要怎么处理。 「有一个好消息和坏消息。」练如柠说。 「什、什么？」辛婷虽然不哭了，但是还在抽泣。 「好消息是你的手臂没断，坏消息是可能也伤到了骨头，需要用药敷。我的背包里本来还有一点药，但是，背包在车上。」 郝笺指了指辛婷身旁的背包：「这是什么？」 「……」练如柠尴尬了。 辛婷说：「我当时想着，车上有我们这么多东西，不能让他们抢走，所以就抓了一个背包，但是也只来得及抓一个……」 「那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练如柠说，熟练地在背包里找出一些药给辛婷敷上。 「可是，我们的东西都没了，便利店里的东西能吃的都被他们吃完了，吃不完的也都带走了。」辛婷绝望道。 郝笺的背包还在车上，身份证、银行卡、衣物、手机和对讲机等都没了，还有辛婷从学校带出来的物资。 现在除了一把没被李长他们看上的撬棍、当时握在郝笺手上的斧子以及练如柠手上的水果刀外，她们就剩下练如柠的背包了。 练如柠没再开口，她们这一日所遭遇的实在是太多了，目前也没有任何言语能表达她内心的愤怒、失望和无措。她更是十分迷茫，不知道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第35页 郝笺也没去安慰辛婷，而是在边上坐着：「现在太阳快要下山了，我们先呆在这里躲一晚，明天再想办法。」 对于郝笺的话和决定，练如柠与辛婷是没有意见的，如果不是郝笺敏锐地发现了众多细节，又奋不顾身地出去杀丧尸，她们现在怕是另一个结局了。 这怕是她们过得最落魄和惊心动魄的一天了。 练如柠从背包里拿出一瓶开过盖的柠檬茶给郝笺：「你先喝口水吧，今天这一天你也没喝过水，会虚脱的。」 郝笺没说话，接过它便喝了一大口。都这种时候了，她也不会去在意这瓶东西是否是练如柠喝过的了。 这时，她福至心灵，问系统：「对话系统，我这算不算跟情缘接吻了？」 「你们哪儿接吻了？」系统的声音毫无感情。 「喏，我碰了她喝过的瓶口，间接接吻了吧！间接接吻，也算是接吻吧，有没有经验和积分加成？」 如果系统能具现化表情，它一定会狠狠地给她丢一个白眼：「我给你一粒米，你也算是吃过饭的了吧！」 「系统你真是一个逻辑鬼才。」郝笺揶揄道。 「宿主你怎么忽然这么关心经验和积分了？」系统反问。 郝笺看了一眼神情疲倦的练如柠。 在今天之前，她对系统的经验积分和升级等并不是很在乎，在她看来，只能每日兑换三份食物的系统对帮助她解决麻烦似乎并没有多大的作用。 可是想到她们在这混乱的世上到底还是太弱势了，要活下去，她们不仅需要防着丧尸，还得防着别有用心的人类。 李长对练如柠的眼神让她打从心底里感到厌恶和愤怒，然而直接面对他们，她也不是对手。 正因如此，她才会觉得无力，同时也更加渴望得到力量。 她下午的时候，又杀了三个丧尸，加上被系统判定她救了李歌而加了1经验和2积分。现在她的经验已经有55了，积分也多攒了32，现在共有42积分，足够让她再换四个饭糰，或者八包压缩饼干。 即使这里没有食物，她也不担心会饿死。所以她更加在乎的是经验的提高，让她早点升级，以开启系统提供的更多的权限。 至于她对系统的疑虑，她也看开了：在她继续升级下去的同时，她可以慢慢地接触系统的秘密，系统的来歷，想必也总会有弄清楚的一天的。 似乎是检测到了郝笺的情绪变化，系统说：「你如果愿意杀人，那升级的速度会像坐了火箭一样快的。」 郝笺半垂着眼眸，跟系统的对话变得有些冷淡：「永远不要蛊惑我去杀人，我不需要杀人也能更快地获取经验来升级。」 系统闭了嘴。合着郝笺虽然被现实刺激得有了使用系统的动力，但是却还是不会盲目地相信它呢！ _____ 练如柠在便利店里搜索着是否还有李长他们没来得及带走的食物，期间她搜到两瓶水，但是其中一瓶正是李歌给她的，另一瓶则有白色沉淀。 她拧开盖嗅了嗅，没察觉到什么，但是在垃圾堆里找到了脑灵素片的小瓶子。 脑灵素片有安眠的效果，虽然是处方药，不过要拿到它也很简单。 到这里，练如柠也不去深思这瓶水是否真的有安眠药在里面了，反正她是不敢喝的。 摸索了一圈，她还是找到不少被李长他们遗忘的食物，有几包零食，几桶包装都破了的方便面，还有几瓶没开过的水。她去洗了一下水壶，准备烧热水解决一下她们的晚饭问题。 又给辛婷拿了一瓶水，又对她说：「你先吃点东西然后早点休息养伤，我和郝笺轮流守夜就行了。」 辛婷说：「我睡不着，还是我帮你们守夜吧，你们今天都累坏了吧！」 「你的手可能还需要更专业的人帮忙看一看，在那之前你得先休息，否则留下后遗症，你这手可就得废了。」 「我有这手，跟没有也没什么区别了。」辛婷仍旧为她今天没帮上什么忙而懊悔自责。 「你才出来第一天，还没适应而已，等你适应的时候，你就不会这么看轻自己了。好了，我们不能被眼前的挫折打倒，休息一晚，明天总能想到办法的！」 被练如柠这么一鼓舞，辛婷的心情好了许多，她填饱了肚子后，便在角落里休息去了。 练如柠烧水的时候看见合着眼，不知道是否睡着的郝笺，想起她今日的沉着冷静和果决，心中忽然便生出一些憧憬之情来。 「郝笺，你睡着了吗？」她悄声问道。 郝笺刚和系统对话完，闻言便睁开眼，发现练如柠的脸离她只有二十公分。她的额头冒着汗，嘴唇有些干，但是吻上去的话，兴许也只会很柔软。 「……」郝笺默默地移开眼，她怕是被系统洗脑了，居然真的动了亲上去的念头！ 系统不服气：「我才没有洗脑你，我说过，情缘的选择是根据宿主的信息而匹配到的最优结果。从理论上来说，你们会散发出性信息素来吸引对方，是你们自主的动作，不是系统的干预。」 练如柠没发现郝笺的异常，以为她一直不说话是因为遭受了挫折。她在她身边坐下，安慰她：「车道山前必有路，相信我们能走出困局的。」 「……」郝笺瞥了她一眼，「不用对我灌输心灵鸡汤，我没那么脆弱。」 第36页 练如柠又尴尬了，她十分好奇：「你怎么好像什么时候都可以这么冷静？」 「有没有要爱上我的感觉？」 「……」练如柠在想，这人一副冰山的模样，是怎么说出这么骚的话来的，难不成她还是个闷骚？ 第21章 亲嘴是不可能亲嘴的，只有靠打丧尸来获取升级经验这样的了。 练如柠去煮方便面了，郝笺从裤子的口袋里掏出练如柠给她的小石雕。 当初她嫌手机重就扔在了车上，裤兜里只带着这个小石雕以及她手上戴着的智能手錶。她乐观地想，她也不是什么家当也没有，好歹还有这两样东西。 练如柠将煮好的方便面端来给她，便看见她手里的小石雕，心里有些异样的情绪升起，她问：「你还留着呢？」 「好歹是我用一包方便面换来的，留着当个纪念。」郝笺翘了翘唇角，将它收起来，再伸手去接方便面。 练如柠的心情渐渐好转，她在郝笺身边坐下，哧熘地吃着方便面，偶尔会环顾四周，看是否有丧尸的接近。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练如柠问。 郝笺顿了顿。其实她察觉出练如柠不停地安慰辛婷，其实也是在安慰她自己。 比起带着系统给的任务的郝笺，以及漫无目的的辛婷，练如柠离开的心情是最迫切的，她迫切地想回到南方城去寻找家人，可是又为眼前的绝境而感到灰心丧气，所以她用安慰别人的话来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脆弱。 「你还有手机吗？」郝笺反问。 「有。」 练如柠的手机扔在了背包里，除了对讲机外，她的多数物品都还在。 「给我。」 郝笺用练如柠的手机查看了她的离线地图，忽然她想了想，跑到便利店里翻找了起来。不一会儿就让她找到了一叠地图，有全国的交通地图册，也有本省和本市的。 她拿笔在这上面圈圈画画好会儿，才说：「你看加油站这四周，不是修车厂就是4s店。周围都是些低矮的房屋，这说明这里的能容纳的人口不算太稠密。而且听李长他们说，事发后就有很多人都抢着回了乡下，所以现在这里的丧尸数会相对而言少一些。」 「从今天的情况来看，这里的丧尸确实不多。」练如柠的心里又升起了一丝希望。 「这里过去几百米就有好几家卖二手车的店，我们可以去那里碰碰运气，看看有没有可以开的车。然后再过去两公里有一条高架桥，过了高架桥，四周就是农田。在那里游荡的丧尸，必然会比现在这条路上的少。」 虽然在混乱发生后，二手车店的车恐怕也会被人抢光，但是，哪怕能捡到一辆电瓶车，也总比她们走路的要强。 「所以……」郝笺凝视着练如柠，「你做好准备，明天拼一把了吗？」 虽然在地图上看仅有几百米，可这几百米兴许会有上百个丧尸。这条平日里看似很短的路，却潜伏着许多恐怖而未知的危险，她有信心吗？ 练如柠深吸了一口气，最后郑重地点头。 郝笺将斧子给练如柠：「斧子比那把水果刀更有杀伤力，你带着它，我用撬棍，把水果刀给辛婷，至于剩下的瑞士军刀，藏在身上防身。」 分好了武器，天也完全暗了下来。她们不敢开灯，只能用手电筒调到最微弱的光来在便利店里行动。 「你先睡一觉，然后换我。」郝笺对练如柠说。 「你能行吗？」练如柠担心道，不管何时都是郝笺让她先休息而自己后休息，往往到后半夜时会有变故，郝笺的睡眠时间就变少了。 「嗯，我还有点事做。」 「现在还早，我帮你吧！」 郝笺没再多言，她将便利店里可利用的东西都收集了起来。 对于大多数人而言，便利店里的油粮、饮料和食品都是他们首要搜刮的，所以这些东西留下来的很少。但是像汽车润滑油、简单的修理工具、汽车配件、日用品等不是必备的用品，去抢的人就少了些。 郝笺将饮料瓶的瓶口和瓶底割开，用作护住小臂的护膝。饮料瓶的防御力比纸皮箱好，虽然包起来后热了点，但总比没了命好。 她还找到了一对工用手套，她和练如柠各戴了一只，至于辛婷，目前是属于战斗力低下的人，不在她分作战用品的考虑范围之内。 便利店里还能找到一些布袋，虽然被踩踏了多次，又有饮料的污渍，但是还是能装很多东西的。 练如柠瞥见郝笺将柜檯上的保险套给装了起来，脸微红，她小声问：「你怎么连这个也要？」 她想不出保险套对于她们这一路有什么帮助。 「保险套除了性-交外还有许多用途，而且它带起来很方便，不占地方不增加重量……」郝笺扭头看她，促狭道，「你该不会在琢磨谁跟我用吧？」 练如柠很肯定她没有听岔，郝笺就是在揶揄打趣她！她脸色涨红，还好在昏暗的环境下没让郝笺看见。 「谁琢磨这些了！」她羞愤地说了句就转身离开。 郝笺收拾完这些也就没再闹出动静来了，因为她留意到外面又有丧尸游荡过来了。 不过不知哪儿发出一声尖叫，又将这些丧尸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去。 在人口众多的县市永远也不愁没地方闹出动静来，光是婴儿半夜啼哭、心智未全的小孩的吵闹，又或者是不知自己感染了丧尸病毒的人惹出来的动静，都能热闹一整夜。 第37页 郝笺根据这几天的观察得出一个结论：虽然丧尸发现活物的方式未知，但是相较于安静的活物，它们的注意力更容易被闹出动静的活物吸引。 虽然她不敢保证这个结论十分准确，但是却能帮她更好的判断环境。 _____ 到了九点左右，练如柠便撑不住而睡了过去，她睡到凌晨一点多时从噩梦中惊醒，慌张的她轻轻叫了一声，寻求郝笺的踪迹。 「做噩梦了？」郝笺摸了过来。 练如柠稍感安心，她点了点头，又想起郝笺看不见，便问：「现在几点了？」 郝笺看了一眼智能手錶，告诉了她时间。 「你应该很累了，该你歇了，我起来守夜。」 这时辛婷也醒了过来，她说：「我陪你一起守夜吧！」 其实天黑的时候辛婷压根就没睡过去，她听见郝笺和练如柠说话，也能看见她们的动静，但是她没有开口，因为她觉得自己是一个多余的人。 后来她也是太累了就睡了，刚才被睡在旁边的练如柠给惊醒了，听见练如柠的提议，她极力想证明自己不是多余的人。 「你休息够的话，也可以。」郝笺说完就去睡了。 练如柠看了她一眼，低声问辛婷：「你的手臂还痛吗？」 「没有开始的时候那么痛了，拿东西是可以的。」 「不用勉强，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手可别拿重物了。」 辛婷沉默了片刻，由衷地道：「谢谢你！我真幸运，先遇到的是你们，而不是李长他们。」 练如柠没说什么，辛婷也不想引来丧尸，便安静地待着。 _____ 炎热的夏季里，连空气都是粘稠的。小小的便利店里，除了门缝可以让空气流通外，便再无别的通风口。 练如柠她们的汗水已经打湿了衣衫，只要干了都能散发出一股汗臭味。 辛婷想小解都不敢出去，只能在角落里解决。 在她们撑了四个小时后，天空也从墨黑渐渐抹成幽蓝，再默默褪成湛蓝。 郝笺听见手錶的闹钟而醒了过来，看见昏昏欲睡的练如柠和辛婷，她先将自己装备起来，又透过橱窗来查看外面的情况。 外面有两三个丧尸游荡的身影，最近的是在外侧加油管那里，但是只要她们一出去，准能被它们发现。 练如柠和辛婷也起来松了松筋骨，再从头到脚都装备起来。郝笺道：「我们要出去，外面的丧尸无论如何都是要直面的，所以……」 「你不用说了，我都懂的，不成功便成仁！」练如柠抓紧了手里的斧子。 「辛婷，麻烦你观察环境。」郝笺又看向背着背包，抓着水果刀和扳手的辛婷。 辛婷心头一热，她没想到自己还能被信赖，于是用力地点了点头，一双眼睛全神贯注地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郝笺在挪开货架，打开门之前，深深吸了一口气，又重重地吐出来：「记住，打不过就跑，丧尸的速度不一定比人快。实在是跑不过，就往高处走。」 根据现有的丧尸情报，丧尸不像游戏里那么厉害，别说飞天遁地，连弹跳都有些难。不过她们也不能掉以轻心，万一丧尸进化了呢？ _____ 郝笺她们搬货柜的声音虽然小，但是也是有丧尸围了过来，故而在郝笺打开门后，最近的丧尸便只有两米之隔。 郝笺已经习惯了这样惊险刺激的画面，动作很迅速地用打出全垒打的姿态将那丧尸的脑瓜子敲了个穿。辛婷吓得又要下意识尖叫，但是她紧紧地咬住了嘴唇没让自己吭声。 「快！」练如柠提醒了辛婷一句，她便看见从远处奔来的丧尸。 「十点钟方向一个距离十几米，一点和两点方向各一个，分别距离二十米和十米。」辛婷迅速地说完，郝笺和练如柠也直接朝十点钟方向的丧尸奔去。 比起分别对付落单的那个丧尸，郝笺选择和练如柠先联手解决最近的丧尸。 她们的默契越来越好，郝笺一棍下去打倒了那丧尸，练如柠又迅速上前去补刀，才几秒就解决了一个危险。 辛婷又在后方给出丧尸的距离和位置，郝笺她们几乎无需花时间观察就能往十点钟方向的丧尸奔去。 第22章 「击杀丧尸+5，经验25，积分50。」 郝笺她们从加油站出来就一共杀了七个丧尸，其中有一个是练如柠自己解决的，郝笺和她合力解决了三个，但是给予这三个丧尸的致命打击的是练如柠，系统计算奖励时却也计算在内了。 郝笺心里默默地记下了这奖励的计算方式。现在的她已经有81经验，93积分，食物问题是无需担忧的了，她只想尽快升级。 想到升级，她问了系统一句：「你们的商城功能，只提供食物吗？」 「怎么会，只要宿主努力升级，还有更多的权限和功能等着宿主开启呢！」 郝笺明了：「看来只要是有利于鼓励我提升等级或是完成任务的问题，你都有权限回答啊！」 比起之前的问题系统总说没有权限，郝笺似乎窥视到了一点规则。即使可能只是冰山一角，但是也是新的发现。 系统觉得自己快要自闭了，也不知道它找的这宿主这么腹黑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在它能监测到她的思绪变化的情况下，居然还能反过来套它的话！ 第38页 _____ 从加油站到卖二手车的店间的三四百米，郝笺她们花了近半个小时，可是莫说这家二手车店，就连旁边卖电动车的店都没有车轱辘的影子。 「按照计划往高架桥那边走吧！」郝笺的神情并不轻松。 虽然没找到车，但是这路上对她们而言还有一个好消息：路上她们发现了不少丧尸的尸体，说明还有一些有能力对抗丧尸的人在附近。这使得她们的遇到丧尸的数量减少了。 在她们又连续找了好几家店时，她们遇到了一伙人，这伙人多是青壮年男子，手上拿的武器从菜刀到棍棒都有。 不过他们看起来并不是一个团队的，倒像是临时凑在一起的。 双方充满了戒备，但是也没有挑起冲突的意思，毕竟谁也不知道对方是否感染了丧尸病毒。 不管是郝笺还是练如柠，其实看起来都很是狼狈。她们的衣服有些脏，撬棍和斧子上也沾了不少丧尸的血和碎骨，而辛婷的一条胳膊上还伤着。 若非练如柠亮明身份和主动示好，他们怕是躲得远远的了。 经过打听才知道他们都是这附近的居民，因为家里快要断炊了，夜里又不安全，所以才决定白天出来搜刮一下还有没有食物。 因为他们的出手，才使得郝笺她们这一路都没有遇到多少丧尸。他们还告诉郝笺：「这附近别说车了，车轱辘都被抢光了！」 其实这个镇的人口虽然不如县中心跟市区，可也有好几万人。 在7月23日，也就是丧尸爆发级别升到第三级的第二日时，镇上就已经产生了混乱，有相当一部人敏锐地嗅到了危险的气息而提早购买好物资回了乡。 等到7月24日谣言满天飞时，又有一批人回了乡，市场的秩序也开始混乱。 7月26日，丧尸出现在他们的视线范围中。当他们发现新闻已经被封锁时，也嗅到了危机，这时的市场秩序已经彻底失控。 争抢生存物资的已经不足为奇，周围的车，上至卡车，下至电瓶车都被抢光了，连个车轮都没留下。 把这里的东西劫掠一空后，他们也都争先恐后地回了乡。只有在乡下没有房屋，又没亲友可以投靠的人才继续留在居民楼里。 他们躲了两日后，能吃的东西都已经吃完了，所以就选择出来搜刮剩余的物资，或是离开，或是继续等待救援。 辛婷问：「为什么加油站那边的便利店没人抢？」 他们拧着眉头说：「在24号的时候加油站的员工就陆续不干了，25号他们的员工就带走了许多东西，还把门给锁上了。你们也知道那些橱窗和门都是用的防爆玻璃，哪那么容易进去。而且那边有丧尸游荡，在不知道里面的东西是否被搜刮干净的前提下，谁也不愿意去冒这个险。」 他们知道郝笺她们是从便利店出来的后，确实有动过抢她们的物资的念头，不过在那之前，练如柠就坦荡地打开背包，将食物都拿出来分了。他们见她们也是可怜，就给她们各留了一条士力架。 双方目的不一致，所以在交换了一些情报后就又分开了。 辛婷有些可惜她们的食物，练如柠苦中作乐：「好歹还有一条士力架，高热量的食物能让我支撑久一些。」 「可是这附近都被他们搜刮过了，我们的食物怎么解决？」 郝笺刚和系统对话结束，闻言便道：「这个暂时不用担心，这里这么大，总能找到食物的。」 就在刚才的这一小段路，她们又击杀了两个丧尸，所以剩下只需两个丧尸，她就能凑够一百经验升级了。 至于等级2的权限有哪些，系统依旧没透露半分。 _____ 随着太阳的高升，气温也越来越高，沥青的路面渐渐冒出一股热气。 相较于早上花了近半个小时走的几百米路，她们去高架桥那边的路上倒顺利得多了，因为刚才那群人中便有从高架桥那边来的，他们已经先清理了不少丧尸。 想到自己升级的怪被抢了，郝笺有些许郁闷，不过很快她就想到，她又险些被带歪了，没有遇到丧尸已经是最乐观的情况了！ 沿途她们没有找到车，但是见到不少因为交通事故而报废的车停在路上。路旁的商铺门前一片狼藉，不是被撬了锁，就是被拆了捲帘门。 郝笺她们没有浪费时间进去搜刮，因为有用的物资兴许早就被周围存活的居民搜刮干净了。 快到晌午时，郝笺和练如柠又分别击杀了一个丧尸，终于站到了高架桥上面。 这高架桥上面的视野十分辽阔，从左右望去是广袤的田野，还有零散分布的民房。一条高速公路横穿而过，与这条高架桥一下一上地交叉错开。 田野上有不少丧尸在游荡，还有的民房前面聚集着不少像饿了好几日的丧尸，显然是里面闹出的动静吸引了丧尸过去。 而底下那条高速公路上看样子也发生过十分惨烈的交通事故，不过倒没有造成拥堵，毕竟这里离出入口都很远，而一般发生拥堵的情况多在路口前后的路段。 「看来太多人涌入乡村造成乡村感染病毒的人也变多了，现在乡下地方不一定比这儿安全。」郝笺道。 「那看来只能先走着了。」练如柠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刚才她们已经将水喝完了，所以她们必须要先找到一点能喝的水，不然她们迟早会中暑或是脱水的。 第39页 她们下了高架桥后又走了一段路，当看见田野上的丧尸似乎在朝她们奔来时，为了不被丧尸赶上，她们只好又往前跑。 在一条交叉路口处，郝笺回忆了一下地图，她记得这儿附近有一条河，河边便是堤岸。这里已经算是县与县之间的交界处，河的两岸较多农田，人也相对而言会少一点。 于是她带着练如柠和辛婷拐入了岔路，越过一些低矮的房屋后，便看见了后面的河流。 辛婷见四周安静得很，没有丧尸行走时发出的声音，也没有建筑物遮挡视野，更没有交通工具拦住去路，便问：「我们要去哪里？」 练如柠观察了一下环境，便明白为什么郝笺要将她们往这儿带了。 这条河有五六米宽，水平面离堤岸有好几米，俨然是抽沙过度造成的。因堤岸也比地平面高出一米多，路面又多坑坑洼洼，从这儿茂盛的杂草和芦苇来看，很少有汽车通过，甚至平常走这边的人也不多。 正因如此，这条路会安全许多。 辛婷既钦佩又好奇：「你们懂得可真多。」 练如柠笑了笑：「我是地质工程学院的，平常对这些也略有研究。」 说完，她看着郝笺，她觉得郝笺将她们带来，想必也是考虑到了这些。 思及此，她才发现虽然这几日俩人养成了很好的默契，可她对郝笺似乎并不了解，除了知道她的姓名和丧母外，连她是做什么的都不清楚。 当时她们刚认识，而且又身处险境，所以她一直没心思去了解郝笺。 当然了，郝笺向她表白的事情，她虽然想不透，但是也没有放在心上，毕竟郝笺如果真的对她一见钟情，对她的态度就不应该是这样。 所以郝笺陪她回南方城，她想，这其中会不会还有别的原因？ 察觉到练如柠的视线，郝笺扭过头与她对视：「你这么看着我，莫非是被我的告白所打动了，觉得要爱上了我？」 练如柠和辛婷一个踉跄，险些被脚下的坑给绊倒。 练如柠很肯定郝笺对她的表白就是在说骚话，她压根就没有这心思！ 辛婷则惊讶得很：「你们原来是……」 练如柠朝郝笺翻了一个白眼，又看着辛婷挑了挑眉：「女人，我再给你一次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 这古早玛丽苏霸道总裁经典台词，让郝笺有种熟悉的感觉，她连忙将系统唿了出来：「你选择情缘的方式，该不会是因为你们志同道合，都爱看霸道总裁文吧？」 系统没理她，倒是一边的辛婷乐不可支。看见她开怀大笑，练如柠也绷不住笑了出来。 她们似乎已经很久没这么开怀大笑过了，这几日来，哪一刻不是在担惊受怕和备受煎熬中度过的？ 练如柠看见郝笺的脸上也挂起了浅浅的笑容，心里的异样感觉似乎更加明显了。 第23章 河坝有几条道可以通往附近的村子，不过郝笺她们没有贸然前去。毕竟现在才是丧尸爆发等级第三级的第九天，物资就已经很稀缺，所以即使她们去了村子里，大概也不会有人愿意收留她们。 她们在经过一片芦苇十分高的路段时，忽然听见了旁边悉悉索索的声音，她们顿时就警惕了起来，高度集中注意力留意四周是否冲出丧尸来。 就在这时，芦苇丛中突然蹿出一道影子，郝笺想也没想就一棍子敲了过去。 被她敲中的东西勐地摔在地上，她们定眼一看，却是一条丧尸化的狗。 这条黑犬的身上有很明显的撕咬痕迹，腹部空荡荡的，只有血淋淋的一片。郝笺没有击毙它，它便又爬了起来朝她们冲去。 这丧尸犬可比丧尸的动作迅勐多了，而且它的牙齿、爪子都容易割破皮肤，造成伤口感染，所以它比丧尸更难对付。 「郝笺小心！」练如柠看见丧尸犬朝郝笺去了，连忙上前。 她对着丧尸犬的脖子挥了一斧子，但是因丧尸犬动作灵敏，她只砍到它的身体。而且因为丧尸犬的丧尸化，在她这么用力一砍的情况下，居然将丧尸犬砍成了两段。 没了后半身的丧尸犬却依旧没有感觉到痛苦，直接用前腿挪动身体。不过它的速度降下来后，郝笺也更容易掌控它的动向，再一击就解决了它。 「击杀丧尸犬，经验+5，积分+10。」 「宿主目前等级1，达到开启等级2条件，请选择是否升级。」 系统的提示音让郝笺微微惊奇：「杀动物和杀丧尸是一样的奖励吗？」 「丧尸化的动物也可以跨物种地进行丧尸病毒的传播，所以系统判定击杀丧尸化动物的奖励等同击杀丧尸。」系统道，「请宿主选择是否升级。」 郝笺自然是选择了升级。 宿主同意升级，正在获取开启等级2信息…… 获取成功！ 升级成功！ 宿主目前等级2，获取开启兑换权限，每日可购买食物10份；每日可购买非处方药3份；等级奖励辣条1包，廓尔喀军-刀一把。 下一等级所需经验：500。 「……啥玩意儿？辣条？」其它词她都听懂了，可是辣条这个她反倒没听懂。 「辣条是基础奖励。」 「那等级1的时候为什么没有这些等级奖励？」 「宿主你觉得等级1这么菜的级别，能有什么奖励？宿主这么菜，要什么自行车？」 第40页 「你不是走霸总风的吗，为什么要学我说话？」郝笺跟它耍起了嘴皮子来。 系统分析得出郝笺的心情不错，于是趁机撺唆她：「宿主想摆脱菜鸡的身份吗？积极击杀丧尸、和情缘进行灵魂深处的交流，可迅速获得升级经验，让你走上人生巅峰！」 郝笺：「你是什么系统来着？」 「末日生存系统。」 「哦，我还以为你是拉皮条系统。」 系统：「……」 又让系统吃了一次瘪后，郝笺这才将注意力放在新的权限上：「那兑换权限是有什么用的？」 系统决定冷落一下郝笺，只留给她一个机械音的：「哼！」 ———— 「没想到连动物都会感染而攻击活人！」 在郝笺进行一系列得罪系统的骚操作时，练如柠和辛婷也在边上研究着。 练如柠发现从她与郝笺出来后这一路，似乎都没有见到丧尸化的动物，甚至在各处度过漫漫长夜时，也没有听见狗吠声或是猫叫声。 因练如柠自幼在城市里生长，所以习惯了没有狗吠声的夜晚，她一开始也并未察觉到什么异样，直到遇到了这只丧尸犬。 她想了想，将丧尸犬的照片拍下，留着安全的时候再慢慢研究。 因怕芦苇丛中再蹿出什么丧尸狗或丧尸猫来，她们这一路都小心了许多。没过多久，便有一座庙出现在她们的视野里。 这座庙面对着河流，左右是一大片空地和农田，离最近的房屋也有两三百米。再往前五十多米便能看见一条公路，不过因为较高，她们看不见上面的情况。 她们停下了脚步。因为在那座庙紧闭的木门前面，似乎有两个丧尸正在抓门。 对此，她们交换了一下眼神：「里面有人！」 杀丧尸，还是绕行，这是一个单选题。 若是在以往，郝笺必然会绕行，毕竟她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善人。可如今她需要经验来升级，而那里的丧尸也不多，这就让她有些许动摇了。 练如柠也有些许犹豫，因为谁也不知道那道门的背后是什么，万一她们解决了这两个丧尸，里面又出来几个像李长、李歌那样的人怎么办？ 只犹豫片刻，她们就做出了决定。 她们已经得到了一次教训，这次提防着就好。而且外面的丧尸不多，可是里面的人却不敢出来解决丧尸，要么是人数少，要么是胆子小、力量弱，威胁没李家人那么大。 ———— 郝笺她们从附近的一块地里拆了人家用来防护的渔网，将之做成一个围捕工具。在她们做这些事情的一会儿功夫里，不远处又来了一个从村子里出来的丧尸。 「你们继续，我先解决那个丧尸。」郝笺想找个机会拿出那把廓尔喀军-刀来看看。 郝笺对廓尔喀军-刀并不陌生，因为它在多款游戏里又被称为「尼泊尔军-刀」或「狗腿-刀」，又号称是世界公认最符合力学原理的刀。 现实中没有接触过它的郝笺对此很感兴趣，她借着树木的遮挡拿出了这把军-刀。 这把廓尔喀军-刀全长有四十八厘米，刀身长三十五厘米，刀刃向内弯曲，如狗腿的模样。在出鞘时，阳光在上面反射出一道凌厉的光芒，可见这军-刀实在是锋利。 比起撬棍，它可是轻便多了。当然，郝笺还是用撬棍解决了那丧尸，在解决了丧尸后，她再拿丧尸的尸体来检验了一下廓尔喀军-刀。 试验后发现，她用这把军-刀，至少能比现在省一半力！她对这结果十分满意，也不再多逗留，赶回到了练如柠她们的身边。 看见郝笺安全回来，手里还多了一把刀，练如柠也没盘问，她对这些武器并不了解，只以为又是郝笺捡的人家的刀。 郝笺等了一会儿没见练如柠问这把刀的来歷，她担心是不是练如柠发现了什么。还好辛婷问道：「这刀的形状看起来很奇怪，哪儿来的呀？」 「插那丧尸身上的，我觉得好用，就拿了过来。」 郝笺之所以不说是捡来的，主要是世上总会有认得出这军-刀的人，而一条普通的村子又怎么会遗落这样的刀呢？说是在丧尸身上发现的，还可藉口说是一些路过的人没杀死丧尸，反被反杀后留下的。 辛婷果然没多想。 为避免吸引更多的丧尸来，她们还需速战速决。利用做好的围捕工具，先将庙前的那两个丧尸吸引过来，辛婷和练如柠负责限制它们的行动，郝笺则上去歼灭它们。 廓尔喀军-刀在手的郝笺用了以前的力道砍下去时，丧尸的脖子都被切掉了一半，在练如柠和辛婷看来，她的身手是越发敏捷了，而且手起刀落，不带一丝感情。 加上这两个丧尸，郝笺今天一共解决了十一个丧尸外加一条丧尸犬，本来就胳膊酸痛的她可以想像明天会酸痛到何种程度。 将工具都收起来，她们走到了那座庙的门前仔细听了一下，里面似乎没有别的动静。郝笺过去敲了敲门，手中的军-刀却被握紧了些。 好会儿里面都没有什么动静，郝笺心想要不要开口，却忽然见门缝处多了一只眼睛。饶是习惯了游戏里的这种画面的她也忍不住想骂人：「开门！」 「你们是人？」里面传出了一把男人的声音。 见是男人，练如柠和辛婷都戒备了起来。 第41页 郝笺翻了一个白眼：「你觉得我们是灵长类动物还是什么呢？」 「那外头没有丧尸了吧？」那人又讪讪地问。 「你开不开门？不开门我们可走了，我们没功夫在这里跟你浪费口舌。」 郝笺说完，那边才利索地开了门。只见门的背后是一个身穿背心，一米七几高却浑身是肌肉的男人。二十多岁，脸上长着鬍渣子，一脸憔悴。 看见郝笺几人，他的情绪一下子激动了起来：「你们都是女人啊？怎么这么厉害，居然能解决这么多丧尸！」 「多？」这些话让郝笺无从槽起，「女人又怎么了？」 「不、不怎么，好厉害！」男子惊嘆道。 「……」练如柠和辛婷别扭极了。 郝笺探头往庙里头看一眼，这座一百多平方的庙里，一座凶神恶煞的神像正对着大门的她们，左右都是些小神像。除了中央的香炉还立着外，供桌什么的都被推翻在地，里面一片狼藉。 「你一个人？！」郝笺看着这男人的眼神便古怪了起来，这男人看似浑身肌肉和力量，却连两个丧尸都没法对付吗？ 不过想到里面似乎没有什么武器，她倒是释然了。 「对对对！」男子连忙点头，「对了我叫彭茂，不知道三位女侠尊姓大名？」 「女侠？」辛婷被他逗笑了。 彭茂搓了搓手掌，很是不好意思：「你们有勇有谋，是巾帼英雄嘛！」 郝笺抬了抬手，阻止他继续吹捧她们：「这儿是什么情况？」 说到这个，彭茂就忍不住抹了一把泪，拉着郝笺她们说起了他的悲惨经歷来。 第24章 【入v公告】 彭茂是江市人，今年也才二十六岁，虽然看起来不高，但是却是健身教练。 最近他们公司新开了间健身房在县政府的对面，作为拉不到什么人买课的他便被安排到这边来了。 他在这边为开业和拉会员买课的事情忙了好些天，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就看见一大批人涌入了乡镇里来。而且因有人到县政府门前闹事，他担心波及到自身，便躲在健身房里没出来。 后来他弟弟过来找他，他才知道现在各处都爆发了不知名的病毒，被感染的人都会跟丧尸一样，而他们的父亲也被咬死了。 他们兄弟俩自幼丧母，父亲含辛茹苦将他们抚养长大，他也是为了尽孝才留在家乡工作的，可是他父亲就这样没了？ 他难过了好一阵子，后来看见危险逼近了健身房，他们才不得不逃走了。 在路上他们遇到了一伙人，为首的是一个叫丁顾年的男子。他们这伙人不像别人那样迷茫和害怕，见了丧尸反而还十分勇敢地拼上去厮杀。 彭茂和弟弟彭盛觉得跟着他们十分有安全感，便一直跟着他们，直到他们来了这条村子遇到大批丧尸袭击时…… _____ 「所以他们觉得你没什么战斗力，跟着他们纯属是累赘，他们就把你扔在这里了？」郝笺听明白了。 彭茂委屈地控诉：「我只是个健身教练，又不是终结者！」 郝笺抽了抽嘴角：「那你弟弟呢？」 提及彭盛，他的眼眶都红了，道：「他觉得我没用，不能庇护他，所以他跟那伙人走了！他之所以到乡下找我，其实根本就不是担心我，是因为他觉得乡下可以避难！」 辛婷皱眉：「你们不是亲兄弟吗？」 「是，可我宁愿我们不是亲兄弟！」彭茂很是失望，「他宁愿给那群人当小弟，也不想跟我一起走，太没尊严了！」 「在绝境面前，是要尊严，还是要命呢？多数人都会选择后者吧！」练如柠走了过来。 在彭茂诉说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时，郝笺她们都是轮流到庙的四周盯梢的，否则全部人都呆在庙里，就有可能发生彭茂被围困的事情。 「外面怎么样？」郝笺对彭茂的事情已经不感兴趣了，她准备去盯梢，换练如柠休息。 「没有丧尸。」 「那看来丁顾年那伙人的战斗力还行，虽说不能完全消灭庞大的丧尸群，但是至少那条村子及附近的丧尸少了许多。」 彭茂道：「我觉得你们也挺厉害的，还懂得装备自己！」 郝笺的身影已经离去，练如柠则是笑了笑没答话，只有辛婷颇为贊同地道：「郝笺真的很勇敢，也很厉害……」 她将她们这一路来发生的一些事情选择性地告诉了彭茂，听得彭茂是敬佩不已，他对辛婷的好感度那是「噌噌噌」地飙升：「其实你的同伴们很厉害，但是你也很勇敢，有你的配合，她们才能杀那么多丧尸不是？」 辛婷羞赧地道：「谢谢。」 他们热火朝天的聊天没能继续下去，因为几人的肚子都很不合时宜地打起了鼓来。 练如柠和辛婷只吃了一条士力架，彭茂却是从昨夜开始就没吃过东西了。他被抛弃后本打算去找地方借住一晚，结果遇到了丧尸，为了活命被丧尸追叨了这儿来，他筋疲力尽，四周又只有一个地方容身，他就躲了进来。 要不是见到活人时心头的兴奋支撑着他，他怕是早就饿晕了过去。 练如柠想了想：「我到地里找找看有没有能吃的蔬菜或果子。」 「不用找了，这周围的芒果树都被丁顾年他们光顾了一遍，他们说菜地里的菜也不知道有没有病毒感染，不能吃。」彭茂说。 第42页 练如柠皱起了眉头，她将目光投向了在外头转悠的郝笺，很快又收起了视线，并进行深刻的自我反省：我怎么一遇到困难就想着找她解决呢？不能再这么依赖和麻烦她了！ 郝笺似有所感，扭头看了过来。须臾，她径直地走了回来，问：「你们身上有现金吗？」 「啊？」三人都被她问懵了。 「如果有现金，给我去村里找人买点食物。」 话虽如此，只有郝笺自己清楚这不过是她说来忽悠她们的。就在刚才，系统似乎消了气，告诉了她「兑换权限」的用途。 所谓的「兑换权限」其实是可以用现金，按照10：1的比例来兑换积分。也就是十块钱现金，可以兑换到1积分，但是也只能用实打实的现金，像存在银行里的钱并不能用作兑换。 得知这个比例后，郝笺一时之间找不到什么语言来表达自己的心情，好久才说：「合着一包压缩饼干要五十块，一个饭糰要一百块，一斤肉干两百块？」 「生存物资的稀缺造成供不应求，导致价格上涨，这一点也不奇怪不是么？」 「那你一定不知道市场调控。」 「我们中央系统规定，物价不会下跌但是也不会再往上涨，这不是市场调控么？」 这系统说得好有道理，郝笺竟无法反驳。 虽然她现在攒到的积分有165，足够她买十几个饭糰了，但是她也不想白养一群人，所以就去找他们要现金了。 本来她的身上有不少现金的，奈何背包在车上被李长他们带走了，她浑身上下可是一分钱也没了。她问过系统能否用金银等贵重物品兑换，系统也给出了兑换比例： 银100克可兑换3积分，金1克可兑换3积分。 总而言之，金银可以兑换，但是相较于现金的兑换比例，金银的兑换比例简直低到令人髮指： 原本一克银要两三块，一百克银便是三百多块，兑换成积分，怎么也能有三十积分，可竟然只有三个积分。 黄金的兑换比例比银好不到哪里去，原本一克足金的价位在三百三十多块，但是现在贬值得比银还厉害。 活了这么多年，她知道黄金能保值，却没听说过会贬值贬得这么厉害的。 郝笺总结出系统的又一条规则：与其氪金苟且度日，倒不如努力打怪升级。 这样的系统如果出自游戏公司，想必会很受非人民币玩家的欢迎。 _____ 彭茂将身上仅有的八十块拿了出来，郝笺道：「你怎么出门不带现金？」 彭茂也很委屈：「现在都用手机支付了，谁还带现金啊！这八十块，还是我准备去市场买菜用的呢！」 郝笺看了一眼货架上的食品列表，连一包辣条都要五积分，她决定就把等级奖励赠送的那包辣条卖给他，还打了个六折。剩下的五十块，再给他一包压缩饼干。 辛婷从身上摸出了两张一百块，虽然不多，但是看在她这么努力帮忙对付丧尸的份上，郝笺决定再给她买点药。 她现在可以每天买三份非处方药，而药价基本上都在二十到三十积分之间。辛婷的手臂伤得也不知道严不严重，所以最好是吃一点活血化瘀的药。 练如柠也拿出了五百块来，她想了想，走到郝笺身边：「我跟你一块儿去吧，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 郝笺也没反对，只是对辛婷和彭茂道：「你们一起来吗？」 「我跟你们一起，帮你们盯梢！」辛婷连忙道。虽说她觉得彭茂不是坏人，可是已经吃过一次亏的她也不敢再轻易地从第一印象来判断一个人的品性了，她害怕和男性独处。 彭茂不知道她的想法，也忙不迭地爬了起来：「我、我手上什么武器都没有，一个人呆在这里也危险，我跟辛小姐一样，在外面帮你们盯梢吧！」 其实他看见郝笺身上的两把武器，挺想问她要一把的，但是他以为郝笺也认为他没有战斗力，拿着武器就是浪费了，就没有开口。 倒是辛婷将水果刀给了他，自己则用李歌留下的那把小刀，她觉得受伤的自己根本无法发挥水果刀的威力，她留着一把小刀护身就足够了。 郝笺不再耽搁：「那走吧！」 _____ 这个时节是芒果、荔枝等水果的成熟期，而这条村子有不少小果园，里面都是芒果树和荔枝树。只是本来硕果纍纍的果树，像是遭到蝗虫过境一样，树干光秃秃的，树枝被折得七零八落，果实自然也没有了踪迹。 「他们觉得一个个地摘太麻烦，就整段地砍去了。」彭茂解释说。 「他们怎么不把树根拔了一起带走？太过分了，只是摘果实的话，来年还能再长，他们这么做，是绝了后人的路！」辛婷气愤道。 「他们想着末日了，人类还有没有未来也不一定，何必去想后人？」 辛婷无法反驳。 郝笺和练如柠走在前头，用只有她们听得见的声音交流着。 「你还提防着彭茂？」练如柠从郝笺不肯将撬棍让给彭茂的举动里就明白了她的内心。 「他那些都只是片面之言，谁知道是不是因为他背叛了队伍，所以身边才没有一个人的？人心险恶，在这世道，我谁也不相信。」 练如柠好奇要在怎样的环境里成长才会像郝笺这样没有安全感，她看着她：「那我呢？」 第43页 「……」郝笺回视她一眼——要不是系统要我绑定你，可能你死在我面前我也不会有半点情绪波动。 当然，这话她不可能说出口，而且经过这几日的相处，她也没有想像中那么无动于衷。 「你除外。」 练如柠笑容璀璨：「为什么？」 「因为你不是别人，你是我的——」郝笺顿了顿。 第25章 练如柠盯着郝笺, 脑海中闪过她表白的画面, 心中紧张又隐约有些期待。 郝笺拿出她给的五百块扬了扬：「衣食父母啊！」 「……」练如柠心里谈不上是失望还是什么, 只知道自己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 郝笺笑了：「我的钱都被李家抢走了，接下来的日子里，还是得靠现金了。」 「人家肯不肯卖都还不一定。」 「不是所有人都会对未来失去信心的，我相信有相当一部分人还寄希望于暴力机关能拯救他们，然后恢復秩序，这种时候，他们储藏的钱、硬币、金银珠宝, 就有了用处。所以当我们以物价的十倍的价格来购买时, 他们不会不动心的。」 很快她们就走到了村口，一眼望过去这里的人家大部分都是盖的三层小楼, 不过多数没有院子, 所以家家户户都关紧了大门，窗户虽然安装了防盗网, 但也只开一条小缝隙。 有些人家的窗户破了，门窗上还出现大量血迹，显然是经过了一次次残酷的厮杀留下来的。 郝笺让辛婷和彭茂去村子附近寻找空置的房屋，看看能够搜到一些有用的物资, 她则和练如柠去敲人家的窗。 她们敲了几户，都没有人回应便往下一家去了，反正她的目的也不是真的向这些人家买食物。 等到太阳西斜时，终于有一户人家愿意打开窗户和她对话。 郝笺趁机支开练如柠：「你去看看辛婷她们那边的情况。」 「你一个人不打紧吧？」 郝笺瞥了一眼这户人家的男人一眼，道：「我一个人没问题。」 练如柠虽然不太放心, 但是她也知道郝笺是个鞍不离马、甲不离身的人，于是道：「我就在附近转一下，有什么情况你及时喊我们。」 练如柠离开后，郝笺向对方打听食物的事情，不过对方并没有多余的食物可卖，知道她们是从外地来的后，反而还想从郝笺这里套取一些信息。 郝笺也没寄希望于能在他们的身上买到食物，便询问他是否有背包。这回他倒是答应了，不过一个破旧的单肩包要了两百多。 这村民也知道单肩包不是食物，不是生活的必需品，所以没有开出天价来。 郝笺要了一个包就走了，待会儿她从商城里买了食物放在里面，就说是跟这家人买的。 考虑到村民的条件，她放弃了面包、饭糰以及十积分一个的鸡蛋等食物，而选择了五积分一斤的菜干和十积分一包的方便面。 她刚把东西装进单肩包里，练如柠便又寻了过来：「彭茂和辛婷找到了一处空宅，虽然玻璃窗碎了，但是防盗网还在，而且门也还好好的。」 郝笺忽略周围似有似无的窥探目光，跟练如柠过去看了一眼。 宅子的门前和门边各躺着一个没了脑袋的丧尸，不锈钢门上还残留着厮杀过后的痕迹，所以可以判断这里有人来过，而且怕是没有多少可用的生存物资了。 彭茂和辛婷已经在这座两层高的宅子里搜索了一圈，餐具只找到一个漏了底的铝锅和笨重的高压锅。碗筷也还有，可是刀具都没了。 郝笺去看了一眼，虽然满室狼藉，但是比起没什么视野的小庙里，还是这里比较安全。楼顶可以观察四周的情况，一旦发现有情况，也可以迅速撤离。 重要的是，这里有水可以洗澡。 在这样的环境里三天不洗澡也没人会在意卫生问题，可是她们杀了那么多丧尸，身上难免溅到了丧尸的血，一天不洗干净都担心会不会有什么危害。 而且流了几天汗的她们，整个人都臭烘烘的，练如柠甚至都不敢和郝笺靠得太近，怕对方闻到自己身上的味道。 郝笺从系统处获悉目前已经有人研究出丧尸病毒「q病毒」无法在空气中生存，不过丧尸的尸体会分解出一些有毒物质，会污染土地和水源，虽然不会让人类变成丧尸，但是也会造成一些身体上的不适。 所以地表的水最好是别碰，但是经过了消毒等工序处理的自来水却是相对安全的。这样的工序虽然无法消灭植入人体的丧尸病毒，但是却能消灭丧尸分解出来的有毒物质。 郝笺道：「除了网络信号瘫痪外，个别地方电力和自来水似乎都还在运作，看来国家已经反应过来了。」 若电厂和自来水厂等相关机构还有人在操作，那么他们必然是相对安全的。再考虑到她们这么多天来似乎都没怎么见过暴力机关出现，想必它们已经被指派去保护这些重要的工厂了。 想到这儿，郝笺对正在发呆的练如柠道：「无需担忧，人类也不是完全没有未来，你的家人也还有生机。」 练如柠觉得郝笺的话似乎有什么魔力，经她这么一说，她的心安定了不少，而且也相信她的家人都还活着等着她团聚呢！ 她忽然「噗嗤」一声笑，道：「好稀奇，你还会安慰人呢！」 郝笺凑到练如柠的耳边，声音区别于平常的清冷平淡，充满了磁性的美：「我会的可不仅仅是安慰你。」 第44页 练如柠在这一瞬想到了些非常害羞的画面，脸上也慢慢地燥热起来。担心被辛婷他们看见而产生误会，她连忙退开去：「我去楼上看看。」 看见她落荒而逃，郝笺问系统：「你给我配的情缘，性取向也跟我一样吗？」 「系统无法获知。虽然情缘是与宿主的契合程度是最优的，但是人类是有感性的情感的，他们的选择往往不全是契合程度最优的人。」 「直白点就是，虽然她和我的契合度高，但是她有可能喜欢男人，也可能喜欢我以外的人。」郝笺道。 系统不否认：「所以和情缘能进行灵魂深处的交流可不简单，正因如此，奖励的积分才会高。」 「有意思。」郝笺笑了笑。 _____ 现在大多数村里的人家做饭都是用煤气、天然气的，倒是有灶台的老人喜欢用以前的做饭方式。好在这家的煤气罐还有煤气，而且也没被人扛走。 郝笺倒是明白那些人的心思，他们可以带走刀具当武器，用做菜的锅当防具，也可以带走烧饭的锅在野外搭个灶做饭。高压锅和煤气罐虽然好，却也笨重，所以才被遗弃了。 正因为有这些锅，郝笺拿出来的菜干和方便面才有烧水泡开来吃的机会。 当然，在得知自来水烧开可喝后，郝笺包里的那四瓶矿泉水就没有拿出来，准备留着应急。 他们四人分成了两组，分工合作，郝笺和彭茂一组，在练如柠去洗澡、辛婷烧水泡面的时候，郝笺到楼上盯着，彭茂则在门前守着。 之所以是这样的安排，郝笺对彭茂道：「虽然你没什么战斗力，可是你这身肌肉还是能起到吓唬人的作用的。」 当初她们三个女子组队，也能被李长他们盯上，可见不管她们多彪悍，在别人的第一印象中，她们就是处于弱势的。这种刻板印象会给她们引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郝笺也想好了，与其处处提防彭茂，倒不如物尽其用，让他充当门面。如果今天过后彭茂要和她们分道扬镳，她们也没损失。 辛婷花了十几分钟就煮好了面，客厅里盯着门口的彭茂闻到香气便分了心，熘达进了厨房里。 若在以往，这些油炸食品别人送给他，他都不会吃。可他已经饿了许久，闻到什么食物都是香的，也就不在意这是不是油炸食品了。 他看见辛婷将一碗面多、菜干也多的面准备端走时，他愣了一下，不解道：「那碗不是给我的吗？」 辛婷看着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这是郝笺的。」 「可是……」彭茂看着另外三个一样的碗，他想说他是男人，胃口大。 「郝笺这几天体力消耗得很厉害，所以要多吃一点。而且这些食物都是她去弄回来的，她这么幸苦，你说是不是应该多吃一点？」 「嗯……」彭茂失落了，他自己就是一个「战五渣」，辛婷会区别对待也是正常的，况且她们吃的份量也一样，有他一口吃的，就该满足了。 洗完澡出来的练如柠听见他们的对话，心里划过一丝异样的感觉，她走上前去道：「还是我给她端上去吧，你的手还伤着呢！」 「那麻烦你了！」 练如柠上了楼顶，看见郝笺背对着夕阳倚在栏杆上，目光淡泊地从村里的小道上扫过，面上的神情清闲悠然，仿佛只是在楼顶看风景。 练如柠的脑海中浮现了好几首诗词，不过现在却没有谈论风花雪月的心思。 一股清风从身后拂来，郝笺闻到了若有似无的香气，她回头看了一眼。 洗完澡后的练如柠披散着头髮，湿漉漉的髮丝将她的长袖t恤都弄湿了，不过她浑然不觉。 她洗干净了头髮、脸庞和身上的每一寸肌肤，舒适得仿佛重生了。若非她的手掌还残留着酸痛的感觉，她怕是会以为之前的几天都不过是一场噩梦。 「喏，辛婷给你准备了最大的一碗。」练如柠将面递了出去。 郝笺接过它，盘腿坐了下来，就开始吃东西。 练如柠在她身边蹲下，望着绚烂的晚霞：「真神奇，之前看见得日落就像满是鲜血的残阳，现在看倒不这么觉得了。」 郝笺也抬头看了一眼天际，道：「这是好事，说明你已经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去面对灾变了。」 「我应该谢谢你，你是个好人。」 郝笺动作一顿，她怎么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就被发了「好人卡」？ 不过练如柠只是单纯地称赞郝笺罢了，她问：「你在南方城是做什么的，因为你看起来阅歷十分丰富。」 问完，她还有些忐忑是否会太唐突了郝笺。 郝笺并不介意她问这些事情，反正她们也算是一起经歷了生死，可以称之为同伴的关系了，而且她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我辍学后打了几份工，后来被尤晓晓——就是那家开农家乐的夫妇的儿子，他也是个游戏主播，见我游戏玩得好，就拉着我去当了游戏主播。」郝笺顿了顿，「说起来，你还是我师妹呢！」 练如柠惊讶道：「你也是南方城大学的吗？」 郝笺笑了笑：「是啊，不过我是社会学与人类学学院、人类学专业的，校区在南方城的海区，不过我也只上了半年学，连跟同学混个脸熟的时间都没有。」 能考得起南方城大学这样知名的学校足以证明郝笺本身也是一个学霸。 第45页 「那……你为什么要辍学呢？」 「因为我妈病了，病得很厉害，她需要钱治病，也需要人照顾。」 练如柠听郝笺提过她回家乡不过是祭拜母亲，所以郝母后来的情况，郝笺不提她也能想得到。至于郝笺的父亲为什么没有出现，她也没去问，毕竟答案都不会怎么好就是了。 「对不起，我的问题唐突你了。」练如柠道。 「为什么要这么认为呢？我并不觉得这是不能提及的事情。虽然确实是伤心往事，可我妈已经去世四年了，再伤感的情绪都已经淡了。」 郝笺吃完最后一口面：「一开始会难过，会无所适从，后来找到了可以活下去的办法，为了活下去，就没多少时间沉浸在悲伤之中了。」 四年前，郝笺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孑然一身。有亲戚愿意借钱给她继续读完大学，可是她拒绝了。 在亲戚听说她当游戏主播后，都说她堕落了，每逢向人提及她，都是「惋惜」她这么个学霸就沉沦游戏、自甘堕落、做不正经的工作。 可是她知道，他们之所以愿意借钱给她读大学，不过是想掌控她今后的人生，他们若真仁善，当初就不会在她母亲需要钱治病时推说没有钱。 郝笺没有怨恨这些亲戚，毕竟她母亲的病就算砸了几百万进去也不一定能治好，他们不想把钱砸进一个无底洞里的心情，她理解。 而他们愿意借钱给她读完大学的背后，是因为她的学费在他们可负担的范围之内，以及她毕业后的前程能使他们获得可观的回报。 她想表现的足够优秀来让她母亲开心和放心，现在已经没有人会因为她不够优秀而失望了，那她为什么不让自己活的随性一些呢？ 想透了这些后，她就放弃了继续进学。 练如柠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郝笺对现在遭遇的一切都是不悲不喜，这是她对生活的态度。无所欲无所求，置生死于度外，所以可以尤为勇敢。 「郝笺，我们算不算朋友了呢？」她问。 「女女朋友还是……」 练如柠瞪她：「你总这么调戏我，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乱撩的代价』的！」 她这一瞪毫无震慑力，反而还分外可爱。 郝笺抿唇笑了笑，忽然便听见楼下传来了动静，她起身往楼下看去，眼神忽然一凛，对练如柠道：「楼下来人了，不知来意，我下去，你在这里看着。」 练如柠颔首，在郝笺走之前又拉住她的手，叮嘱道：「你小心点。」 _____ 练如柠给郝笺送面上去时，彭茂和辛婷也坐到了一起闲聊。虽然辛婷之前提过她们的一些遭遇，可对于彭茂而言，他对她们的了解还是很少，于是他问辛婷：「你们接下来要去哪里？」 辛婷想了想，觉得她们要去南方城的事情似乎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便如实相告了。 「那你的父母在南方城吗？」 辛婷一愣，她摇了摇头：「我家在阳市，我父母也在阳市。我之所以在开市的乡镇学校当老师，是因为我在开市读的师范大学，读完出来被安排到小学里实习。」 「那你不担心他们吗？」 「阳市是三四线小城市，而且我家在镇上，比起在市里，还是挺安全的。而且我爸跟郝笺一样勇敢又有力量，他会护着我妈的安危的。」 彭茂没想到辛婷虽然胆小，但是对她父母却很信任和乐观。 「从这儿到阳市去也得经过南方城，原来你是要回家啊？！」彭茂道。 辛婷沉默了，其实她对于自己要到哪里去根本就没有个明确的目标。当初离开新河小学只是因为丧尸群的围攻，离开那里后，她也没有独自闯荡的胆量，就稀里煳涂地跟着郝笺、练如柠她们一起上路了。 直到来到这里，她也都还未来得及静下心来思考前路。 「那你呢？」辛婷反问。 彭茂想了想：「在遇到你们之前，我以为我必死无疑，所以哪里想过前路呢？不过我听丁顾年那伙人说可能军区那边会有相应的救援措施，去那里可以得到庇佑。最近的一个军区就是在南方城，不如我跟你们一起去南方城吧！」 辛婷不知道彭茂值不值得相信，她想先问过了郝笺才能给他答覆，但是圆滑的她也没有直言相告，而是道：「你找到了努力活下去的方向，真好，待会儿与郝笺说一声，她一向有主意，能妥善安排好的。」 彭茂道：「你们对郝笺好像都很信赖，不过她可真厉害，虽然看起来高高瘦瘦的，但是没想到爆发力那么强，难道她是一个运动员？」 「我也不知道她是做什么工作的……」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辛婷吓了一跳，彭茂也凝神听了片刻，外面的敲门声响三下，间隔了会儿，又响了三下，不像是丧尸抓门发出的声音。 他正要开门，郝笺便从楼上下来了。 「门外三个人，他们手里有刀具，小心点！」郝笺低声道。 彭茂一惊，忙问：「他们是什么人？」 「除了拿刀具就没别的东西了，所以可能是这儿的村民。」 这所宅子的地锁其实已经坏了，所以郝笺他们都是用沙发来顶住大门的，但是担心对方强攻，他们还是十分警惕。 「什么人？」彭茂在郝笺的示意下问道。 第46页 「这话该我们问你才对，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在老三的家里？」 彭茂也明白了，顿时低声咒骂道：「妈的，这些人是来敲诈的！」 他们明明看见了门外的丧尸尸体，而且早不来晚不来，偏偏等她们住进来后，又趁着太阳下山了就过来了。他们不是想知道她们是什么人，而是想利用这所宅子能给她们容身而威胁她们来获取好处。 「怎么办？」彭茂问。 他们知道这村子的丧尸被暂时消灭了，所以才敢走出来，如果她们招惹了他们，难保整条村子的人不会出来，届时她们就无路可走了。 郝笺「啧」了一声：「真是不能小觑人的劣根性。」 郝笺让彭茂用中气十足的声音说：「我们不认识什么老三，我们就只是路过的，见这里没人，就来借宿一宿。」 门外安静了片刻，那把声音又道：「这可不行，这是我弟弟的家，怎么能让陌生人随便进入呢？你们快出来！」 「你弟弟不是已经死了吗？你们这么重视你弟弟，为什么不替他们一家收尸呢？你看他们躺在外面，多可怜。」郝笺道。 彭茂觉得要坏事，郝笺这张嘴太损了，得罪对方的话可就真的没好果子吃了！ 对方果然被逼急了，直接拿刀来敲门了：「妈的，你们这伙强盗，快开门，不然有你们好看的！」 「该你表现了！」郝笺拍了拍彭茂的肩膀。 彭茂茫然地看着她，好会儿才明白她的意思，于是兇狠地道：「你们有本事就砸门进来，反正这门一时半会儿砸不坏，但是丧尸可是会闻风而来。我们就瞧一瞧，到底是谁让谁好看！」 门外的人被这么一威胁，果然心生怯意，本来他们在家里围观了好一会儿，又透过窗户看见她们正在煮面。考虑到家里存粮不多了，所以才动了来打劫的歪念。 但是正如彭茂所说，他们一时半会儿弄不开这门，可是丧尸却随时会出现。 在继续找碴跟保命之间，他们还是退却了，只是就让他们这么离开，他们也心有不甘。 「好，就让你们住一晚，明天有本事不要出来！」对方放下狠话就离开了。 彭茂听不见动静后，松了一口气，但是心里依旧十分担忧：「万一明天他们堵我们怎么办？」 「到时候再说。」郝笺摆了摆手，又对辛婷道，「你去让练如柠下来吧，他们已经知道我们在上面盯梢了。」 「那不盯了吗？」辛婷问。 「盯，不过得晚一点再盯，黑灯瞎火的他们也看不见的时候盯是最合适的。」 说完，郝笺便去这家人的卧室里翻出了一套相对干净的衣物洗澡去了，当然，内衣这种贴身衣物，她是不可能穿别人的。 _____ 练如柠下来时的动静很大，正如郝笺所说，要让周围的人知道这楼顶已经没有人盯梢了，他们才会现出原形来。 她下来后，天也彻底暗了下来。四人中就她还没吃东西了，她捧着那碗已经凉了的面，吃了个一干二净。 等她吃完，郝笺也洗完澡出来了，只见她身穿宽松的短袖t恤，搭配一条只盖住大腿三分之二处的苏格兰裙，小腿笔直又纤细，可知她的双腿修长。 她一边擦着湿长发，水滴从她的脖子滚落到锁骨，说不出来的秀色可餐。 「这宅子有三间卧室，除却一楼这一间，楼上还有两间。我们来分配一下今晚的工作。」郝笺道，「夜里是必须得有人值夜的，而一楼的卧室必须有人住，以随时留意外面的动静。」 练如柠颇为贊同：「我觉得一楼的卧室最好住两个人，一个人可以在外面有动静时立刻提防，另一人可以去通知楼上的人。」 「那这样，三楼盯梢的人和二楼休息的人轮换，一楼的两人轮换。」彭茂道。 郝笺和练如柠对视一眼，后者道：「那我和郝笺一组，你和辛婷一组。」 彭茂和辛婷的战斗力都不高，而在楼顶盯梢的工作正好合适他们。郝笺一向警惕，她是必然要住一楼的，至于练如柠，则也纯粹是从应对危险的能力这个角度出发的。 这么一来，彭茂和辛婷也都没了意见。 虽然这儿有电，但是周围的人家都没有开灯，她们如果开灯就无异于将自己暴露在危险当中。好在这户人家还是有檯灯的，手电筒都被搜走了，檯灯要用电，所以没被带走。 等到了晚一点，彭茂就按照原定的计划悄悄地潜上了楼顶，辛婷要替换彭茂，所以也早早地歇了。 郝笺巡查完这屋子，确认没有疏漏的地方就回到了卧室内。 因天气炎热，练如柠捨弃了床，而是用床单铺在地上。与此同时，她也可藉助床的高度来阻挡窗口的视线。 郝笺进来时，她趴在地上，下意识地用檯灯照过去。刚一抬头，便看见那苏格兰裙里的风光，吓得她连忙将檯灯的光线挪回来。 「你——」她张了张嘴。 郝笺在她身边坐下，疑惑地看着她。 「衣柜里有很多裤子，你为什么选择裙子呢？」练如柠问。 「穿裙子比穿裤子方便。当然，我也准备了一条裤子，明早换。」郝笺解释。 练如柠道：「嗯我明白的，毕竟听说苏格兰那边的军人穿苏格兰裙也不穿内裤的。」 说完 ，她的脸颊像火烧一样，她懊悔自己干嘛要说破，也不知道郝笺会不会尴尬！ 第47页 显然，郝笺是不会尴尬的，她侧躺在练如柠的身边，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我的内裤洗了。看也都看了，害羞什么呢？」 「……」练如柠埋着头，「我又不是故意的。」 郝笺轻笑了一声，转移了话题：「你先睡？」 「你、你先睡吧！」 郝笺没反对，就躺下来阖眼睡了过去。 练如柠将灯光调暗，微弱的光芒打在郝笺的脸上，有些朦胧中透露出来的美。 不知怎的，她想李长怎么会那么眼瞎看上了她，如果她是李长，一定选郝笺。 须臾，她被自己这个想法给惊到了：我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_____ 「如柠、如柠，醒醒。」 练如柠在睡梦当中听见有人轻声地唿唤她，她懵懂地想了想，忽然勐的惊醒，却见辛婷蹲在她的身边。 她一惊，连忙去看四周，郝笺并没有躺在她的身边，而窗口处的窗帘微微掀开了一条缝隙，透着一缕暗光。 「郝笺呢？几点了？」她忙问。 「四点半，郝笺跟彭茂在做离开的部署，你也起来准备准备吧！」辛婷道。 练如柠松了一口气，不过也十分不好意思，她昨夜居然在不知不觉之中就睡着了，想来也睡了七个小时了。不知道郝笺是何时醒的，居然也没有叫醒她。 她收拾了一下东西，走出卧室，便见郝笺用保险套装了很多石子用绳子拴在彭茂的腰间，还利用保险套做了把弹弓：「这是远程攻击武器，你带着。」 她已经换上了长裤，脚下依旧是她那双登山鞋，身上背着她昨天买来的单肩包，腰间别着一把撬棍和她的刀，看起来依旧是那么飒爽英姿。 「凌晨是他们最容易放松警惕的时候，我们不想和他们正面对上就只能趁这个时候离开。而且外面已经有丧尸的影子了，趁丧尸的数量还在我们能解决的范围，趁早走！」郝笺对练如柠道。 「嗯，我已经收拾好了。」练如柠将自己的背包里一些没什么用的东西扔了，也学郝笺将头髮扎成丸子。 不过她没有橡皮筋，就用了保险套，这时候她才不得不承认郝笺真是见识长，居然还能想到这么用保险套。 四人轻手轻脚地打开了门，环顾了一圈，村子里还在沉寂之中，并没有盯梢的人。 「庙的旁边有路可以穿过市区到郊区，所以我们要回到庙那里，这儿离庙那里有点距离，所以要小心，如果遇到危险就跑，失散了的话，也是沿着河往前走。」郝笺提醒道。 几人重重地点头。 她们走出去没多远，后面的丧尸便追了过来。在昏暗的环境下，她们只能看见丧尸的轮廓，郝笺提起撬棍，照着那轮廓敲了过去，不过她没有击中丧尸的要害，丧尸撞到了墙上，她又上去勐敲。 直到脑海里响起系统的提示音，她才确定这丧尸已经丧失了机能了。 因为她这儿闹出的动静，以及丧尸之前发出的叫声，使得周围的屋子里传出了一些动静。 「走！」郝笺不再耽搁，率先往前跑。 从一家房子后面又蹿出了一道影子，郝笺听声音辨别其不是活人，也毫不犹豫地出击，光是撬棍没用，还用上了廓尔喀军-刀。 「别让他们跑了，快！」后面传来昨天的男人的声音。 郝笺几人心中一提，脚下的动作也加快了。 她们跑出村子时，天空已经泛蓝，虽然只是幽蓝，但是她们的可视范围也变好了。 见她们跑远了，追出来的人也担心会遇到丧尸，只能停下来，恨恨地骂道：「妈的，被他们跑了！」 「为什么要追她们啊？」有人问。 「她们身上有吃的！」 「我看见她们是去向阿德买的。」那人道。 「阿德说他压根就没卖过食物给她们，他只卖了一个破背包，而且她们愿意出两百来买一个破背包，身上肯定有值钱的东西！」 「可我们抢劫会不会不太好？」 领头的人十分气愤：「这个世道，大家都抢，我们抢又怎么啦？反正她们也要去送死的，为什么不能把值钱的东西给我们呢？」 那人又嘀咕：「现在到处都缺少食物，有钱又能如何？」 领头的人道：「谁说有钱不能怎么样？你不知道上次那伙人只要有钱，就能给我们食物吗？！」 他们一边骂一边往村子里走，身后还有人嘀咕：「哎，那三个妞长得可水灵了，如果能留下来就好了。」 另一人笑骂道：「留下来也轮不到你，你家那个可凶了吧！」 「嗨！别提了，昨晚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做着做着，她就犯噁心和呕吐了，还一副病怏怏的模样，我被她弄得什么兴致都没了。」 「噁心、呕吐？照说她也没接触过丧尸，不会是有了吧？」 「我有让她吃药的，这时候怀孕，那可真是要命，家里的食物都撑不了几天了，我可不想再添一张嘴！」 和他对话的人眼神闪了闪，低声说：「我有食物。」 「你？」 这人瞬间就懂得了他的意思，心头一股怒火冒了上来，但是转念一想，这世道，生存可比什么都重要…… _____ 远离了这条村子的郝笺等人自然不知道他们之间的那点龌龊，也不知道是否是她们昨天经过堤岸从而吸引了丧尸往这边来，她们在路上又遇到了几个丧尸。 第48页 郝笺和练如柠算是见识到了为什么丁顾年那伙人会嫌弃彭茂，因为他即使拿着抛掷的石子，对丧尸也没有多少伤害。 郝笺看不下去了，拿过一袋石子，再用上巧劲往朝她们跑来的丧尸那边一掷，只见巴掌大袋的石子砸在丧尸的脑袋上，它虽然感觉不到疼痛，但是却失衡地倒在了地上。 在那丧尸爬起之前，郝笺已经提着刀杀了出去。 「哇！」彭茂第一次清晰地看见郝笺击杀丧尸的英姿。 练如柠咬着牙：「你『哇』什么？有空惊嘆，还不如去帮郝笺防守后方！」 彭茂羞愧地跑过去，拿着在地上捡的木棍，朝另一个丧尸怼了上去，那丧尸的身侧是河，被他这么一怼就滚了下去，再也爬不上来了。 他还用这根木棍成功地将一个腹部都被掏空了的丧尸戳在了地上，让辛婷上前来将水果刀超常发挥了它的作用。 看着彻底没了动作的丧尸，彭茂心头兴奋极了，他拍了拍辛婷的肩膀：「我做到了！」 辛婷也才慢慢地回过神来，刚才她居然也跟发了疯似的砍那丧尸，当然，如果不是彭茂将那丧尸的动作限制住，她也没机会接近丧尸。 「嗯，你做到了！」辛婷鼓励道。 彭茂又想去告诉郝笺她们，他也是一个有战斗力的人了，然而他看见一路上横七竖八的丧尸尸体，炫耀的心情顿时收了起来：这俩人一路过来杀了多少丧尸也没见露出什么得意的神情，他和辛婷联手对付了一个丧尸，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呢？ 「丧尸变多了，说明我们离大道不远了。」郝笺没看见彭茂的欣喜，而是和练如柠分析道。 她所说的大道是这个市通往高速路口的道路，离市中心有十几公里远，周围都是农田，还有一个花卉市场。再往前几公里就是市民公园和会议中心。 「那边虽然新起了不少楼盘，但是平常很荒凉，只有考科目三的考生会在这里练车……」彭茂对那边的环境还是很熟悉的。 「可这条道是高速路口以及国道下来后的公路，必然堵车，或许还未等道路疏通，就有丧尸咬人了。」 话刚落音，她们便看见附近田野和河道斜坡处停着好几辆车，有小轿车，也有客车，无一不是翻滚或者变了形的。还没走到大道上，情况就不怎么乐观了，可想而知大道上的情况有多惨烈。 辛婷看见翻滚的客车周围的尸体，没忍住给吐了出来。昨天的食物消化得差不多了，她只吐出来一些水。 彭茂也呆呆地看着：「为什么、为什么没人来救他们？」 那些是人而不是丧尸，明显是客车翻了车，冲过了护栏滚落了河道的斜坡。或许还有人活着，但是没有人在意自己以外的人的死活…… 练如柠的眼眶红了。比起眼睁睁地看着活人变成丧尸，她更加无法接受没有变成丧尸的人的尸体。 郝笺没有说话，而是在路旁摘了一朵野花，沉默了片刻，将之扔下了斜坡的尸体处。 「走吧！」她道，「这已经是一个可以称为『地狱』的世界了，若想活着离开地狱，那就只能继续往前走。」 第26章 作为全球人口最多的国家之一, 又处于人口第一梯队的省份, 丧尸病毒的传播速度是最快的。而混乱一旦发生, 因意外而造成死亡的人数也会直线上升。 至今还有多少活人，郝笺不好估算，但是就路上发生的车祸，她觉得已经有不少人丧命。 有些车兴许是丧尸病毒发作而发生事故，也有的兴许是为了争抢离开危险的生机。而一旦发生事故，后续的车就容易造成堵塞，紧张又急躁的人就容易冲动, 造成更多的事故。 当然, 堵塞的路段出现的丧尸不会太多，因为人们一旦知道前方拥堵, 或者出现丧尸, 就不会再坐以待毙，宁愿走路也要逃离。 所以在郝笺的设想中, 猜测拥堵路段的周围会有许多丧尸。而她们必须要到拥堵路段去，因为那里能开的车也多。 彭茂道：「可是好的车都被堵在路中间了吧，我们即使找到，也开不出来啊！」 郝笺看了一眼辛婷：「有辛婷在, 别担心。」 辛婷的心「扑通扑通」地跳，被信赖的感觉真好啊！ 看见彭茂有些不解，练如柠便解释说：「辛婷会修车。我们不一定要到中间去，可以找一辆破损程度不严重的车。」 彭茂惊嘆：「真的啊，你也好厉害！」 「……」为什么她们会觉得彭茂gay里gay气的？ 「话说……」郝笺看着彭茂, 「你确定要跟着我们？我以为我们今天就该分道扬镳的。」 彭茂心中一紧，他道：「我知道我没什么战斗力，但是我也无处可去了，而且你们其实也需要我不是吗？」 「别往自己脸上贴金。」郝笺毫不留情地道，仿佛先前对他的友善都是假的。 但是他并不气馁，而是想努力证明自己的价值。对于丁顾年他们而言，他是个没有用的人，可是对于郝笺她们而言，他至少能替她们挡去一些不善的目光。 「因为我对你们有用，所以你昨天傍晚，才选择让我跟那些村民对话，不是吗？」彭茂道。 郝笺挑了挑眉，高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你还挺聪明的。」 郝笺的心思没有向任何人透露，而彭茂看出了她的用心，所以说，他其实脑筋也挺灵活的。 第49页 「难怪你是战五渣。」郝笺道。 「我就当你在夸我了。」彭茂松了一口气，郝笺这算是认同了他吧，哪怕只是暂时的。 「你们在说什么？」练如柠和辛婷还有些不明所以。 「你们设想一下，如果当初他在我们身边，李长会盯上你吗？」郝笺拿食指弹了弹练如柠的额头，后者捂着微微发麻的额头，也顿悟了郝笺的意思。 「纸老虎好歹也是能吓唬人的。」郝笺又补充了一句。 彭茂拧眉：「说我是纸老虎这就过分了点吧？」 辛婷捂嘴笑道：「形容得挺贴切的。」 彭茂的话到了嘴边熘了一圈，便改口道：「好吧，我承认了。」 气氛相较于刚才又活跃和轻松了起来，而在这种轻松的氛围中，她们站到了地图上标註的江城大道的路口上。 原本有五六米宽的路口被几辆侧翻的车给堵了个结实，可以看见河道的护栏也被沖毁了，底下就像废车回收场。 而江城大道两侧的石栏则呈现严重的撞击、刮蹭痕迹，几辆车逆向停在边上，四周都是散落一地的汽车部件。而在旁边花卉市场门前也停了许多车，市场的捲帘门呈半开的状态，上面出现不少凹凸的痕迹和血迹。 在大道的对面是绿化带和农田，再往高速路口方向去就是一些一个家居生活广场以及农副产品交易中心。 「往左是去市中心的，往右是高速路口。」彭茂道。 「市中心的人想离开市中心，而高速路口的车则想离开高速路，这条路中间的护栏不高，对面的车也能逆行，所以车流多的情况下，事故就这么发生了。」 郝笺这话不是瞎说，而是大道上躺着的无数残骸告诉了她们这一事实。 这条道上虽然有丧尸，但是都在前方几百米开外的拥堵的路段，即使过来了，也造不成多大的威胁。郝笺便道：「我们先清理最近的道，辛婷你去查看还有那些车可用的，至于彭茂，你就拿好弹弓盯梢。」 她这么分工也没人有反对意见，练如柠轻车熟路地跟她配合，将最近的丧尸都清理了。 在一次次击杀丧尸的过程中，练如柠的攻击也是越来越精准，前几次或许要和丧尸纠缠三四回合才能击杀一个丧尸，现在至少能在两招之内将一个丧尸的大部分神经切断。 丧尸的要害虽然在头部，但是脖子里隐藏的神经是大脑传达指令给肢体的重要枢纽，大脑一旦失去了这个枢纽，即使大脑依旧发出攻击活物的指令，肢体却也无法动作了。 所以对于武器和力道都不足以击破脑袋的练如柠而言，选择攻击脖子是一个不错的方式。 郝笺在用撬棍时对付丧尸消耗的体力十分大，所以用了廓尔喀军-刀后，她也改变了作战方式，相较于使用蛮力，她发现这把军-刀异常锋利，能一招给丧尸来一招「见血封喉」。 不过她不同于练如柠採取切断神经的做法，而是直接将颈椎砍掉，让丧尸的大脑没有东西可支撑，它的身体也就没法再攻击人了。 花卉市场里也出来不少丧尸，然而得到彭茂等人的提醒，郝笺和练如柠还算是能轻松应对的。 到最后郝笺也不知道自己解决了多少个丧尸，只知道自己已经走到了花卉市场里面去了。 花卉市场有三个场地，因花卉市场的场地布置并非隔离开来的隔间，所以从门口看去，里面的情况可以一目了然。市场里面一片狼籍，满地枯萎的花木，还散发着阵阵恶臭。 晨光从半开的捲帘门中钻了进来，为市场提供了一些亮光。 她看见一个身影正慢吞吞地朝她走来，动作十分怪异，可以判断为丧尸，但却没有其它丧尸该有的速度。 她握着军-刀便走了过去，正要毫不留情地解决它，面色却是古怪了起来。 练如柠在她的身后，正要提醒她，却见她手起刀落，那丧尸倒在地上便再也没能起来。 练如柠松了一口气，问道：「你刚才是怎——」 话没能问完，因为她看着那丧尸的神色也变得惊愕了起来。 地上的丧尸之所以动作迟缓，是因为它在变成丧尸之前本就是一个行动不便的老人，而这个老人，郝笺和练如柠都熟悉，是李长、李歌两兄弟的母亲李老太。 「她怎么会在这里？」练如柠喃喃道。 她的心头说不上是什么滋味，虽然很恨李长一家做的事情，可是看见前天才分别的人忽然出现在这里，而且是以这种模样，让她有些恍惚。 她倒不是在可怜李老太，而是对现实的残酷又多了一份认知。 郝笺的面上没什么表情：「她能在这里必然不是被抛下的，说明车也在这附近。」 她话刚落音，便本能地察觉到一丝危险，于是手中的军-刀再次向侧后方挥了出去，与此同时，她的脚也踹了过去。 本来只被她砍到胳膊的丧尸紧接着被她踹倒在地，她迅速拿出撬棍，往它的脑门上敲。而练如柠也回过了神，她记得刚才的那一瞥，那丧尸似乎是李长的模样。 「果然——」她暗嘆，过去抓着郝笺的手，「它已经死了，你省点力气吧！」 「不行，为人时我不能杀他，但是都成丧尸了，让我帮你出出气吧！」郝笺道。 练如柠此前没发现原来郝笺也有这么小心眼的一面，刚才的愁绪散去，她不由得乐道：「你确定不是在给自己出气？明明已经处处提防，却还是给他们占了便宜，所以有损你的颜面？」 第50页 郝笺停下动作，在练如柠看不见的地方嘟了嘟嘴。 这时，外面忽然传来辛婷的一声尖叫，她们交换了一个眼神，立马沖了出去。 本以为辛婷他们遇到了危险，却没想到她正惊恐地看着路旁的一辆破损的轿车。而那辆车十分眼熟，她们很快就认出来，这就是被李长他们抢走的那一辆车。 只见这辆本来已经破损的车更加残旧了——车头盖掀开了，挡风玻璃碎了一半，右后侧车门玻璃像是被什么东西撞碎了，车内洒了许多玻璃，车门和车座上都是血迹。 这车的车门都是开着的，但是车轮边上躺着一具幼小的尸体，他的手上还抓着一台对讲机。 「女孩和李歌夫妇不见了。」练如柠道。 「怕是也凶多吉少了。」 彭茂凑了过来：「怎么，你们认识？」 「这就是抢走了我们的车的一家人。」 彭茂瞪大了双眼：「天道循环、报应不爽！」 郝笺从小男孩的手上和驾驶座上分别找回了两台对讲机，又在后座找回了自己的手机和钱包，里面的现金没了，但是银行卡和身份证还在。至于背包，她和辛婷的背包都没了，显然是被他们扔了。 「车还能开吗？」郝笺问辛婷。 辛婷回过神摇了摇头：「我已经找到一辆可以开的车，不过那辆车没有油了，所以我过来看一看有没有车可以提供一些油……」 「那你继续找，我们去将挡路的车都推到一边，清理出一条路来。」 好在她们这边还不是完全堵死的路段，只要清理这儿至市民大道那边的路段就较为畅通了。 第27章 随着太阳的升起, 周围的气温也随之攀升。 彭茂满头大汗地推着一辆汽车, 汗水止不住地往下滴, 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然而车子纹丝不动。 他不由得骂道：「国人怎么都喜欢买车，绿色出行不好吗？现在造成了交通拥堵，亏心不亏心。」 「啧，真酸！」郝笺过去帮他一起推，虽然她的手臂疼得快要抽筋一样了，但是她还是咬牙忍住了。 其实别说她, 练如柠和辛婷都是手臂酸痛, 不过因前两天她们没有杀多少丧尸，这种酸痛感并不明显。可是昨天击杀丧尸的数量成倍地增长, 今天她们的手臂的酸痛感就越发明显。 ___ 直到中午, 她们才清出一条一米五米左右，刚好能让一辆车开出去的小道来, 期间还有零散的丧尸出现攻击她们，都被她们给清理了。 「歇一歇。」郝笺已经汗流浃背，衣服和头髮就没有干过的时候，她们昨晚洗的澡也是白洗了。 辛婷将背包里昨夜煮的方便面拿了出来, 因郝笺说如果凌晨煮，一定会引起村民的警惕，所以昨夜就煮好。 放凉后倒掉汤汁就装进了碗里，再用保险套封着。虽然隔了一夜，而且密封的工具有些倒胃口, 但是这个环境下，有吃的就已经不错了，还挑剔什么呢？ 正吃着东西，突然听见不知哪里传来了发动机的声音。她们放眼看去，只见对面五十多米开外的市民大道里蹿出了两辆摩托车，而且后面几十米处跟着的丧尸就跟葫芦娃一样，一条藤牵出一大串，肉眼都数不清有多少。 「卧槽！」四人大惊，这两辆摩托车上的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什么招惹了这么多丧尸？ 虽然她们有击杀丧尸的能力，可是这么多丧尸，她们可吃不消！ 「快上车！」郝笺已经迅速地钻进了驾驶座。 练如柠忙不迭地坐上副驾驶座，而彭茂和辛婷也顾不得碗里的面还没吃完，连碗带面都给扔了，抓起武器爬回车里做好。 就在这么小会儿的功夫里，市民大道的路口的丧尸就已经发现了在马路对面的她们。 虽然中间有护栏隔离带，但是经过多次车祸的祸害，有些护栏早就倒了，这些丧尸就从这个护栏处涌来。 「快快快！」彭茂勐地拍驾驶座的座椅，敦促郝笺。 郝笺临危不惧，镇定地开了车，再一个加速，将堵在前面的几个丧尸撞飞了去。 在丧尸追上来之前，她们就通过了市民大道的路口。虽然还有一部分丧尸追着她们来了，可它们的速度比不上汽车，追逐的身影便越来越小…… 她们总算是暂时解除了危机！ 练如柠紧张得手里都冒汗了，她回过头，刚系好安全带，抬眼便看见前面的挡风玻璃被丧尸残破的身躯弄脏了，而她这边勉强能看见百米处横着的汽车：「小心前面！」 郝笺及时减速绕开障碍物，又开了雨刷，刷干净了挡住她视线的那部分挡风玻璃。好在她刚才记得前面的位置有障碍物，否则就会这么撞了上去。 几次死里逃生的四人重重地松了一口气，躺在椅子上抹了一把虚汗。 彭茂觉得刚才自己的尿都快吓出来了，好在天不绝他。不过他回过神，觉得这条路有些熟悉：「这好像是去市区的路？」 「我知道，可是你看刚才的车是从市民大道那边出来的，所以那边可能出了什么事，我们就不能再走那边了。我记得前面还有一条路可以往西去的，虽然要经过市区，不过也只有几公里的范围，只要过了这个范围就好了。」 「我怎么觉得你在立fg？」彭茂忽然道。 「……」 第51页 看着前方并不好的路况以及「数量可观」的丧尸，在一阵诡异的沉默后，练如柠忍不住道：「你可别是乌鸦嘴。」 彭茂有些委屈，明明不是他立的fg。不过在场的人都一致地口诛笔伐他，他只好吞下了这苦果。 因城市的人都想着往外逃，所以越往市区去的路上车辆越少。不过因为混乱时发生的意外，使得路面状况多种多样： 有被撞折了横在路面的路灯，有被撞了停在路边的车，也有垃圾车侧翻后洒落一地的垃圾，周围还有在游荡的丧尸，…… 她们是不可能下车清理路障的，于是郝笺干脆将车开到了对面公路上逆向行驶。 ___ 午后的阳光毒辣，晒得车内的气温也在迅速攀升，车内的空调系统坏了，她们就像置身于大蒸笼里。为防止丧尸利用车窗入侵，他们只能摇下一厘米左右的车窗来吹风。 郝笺狂野的驾驶方式让众人稍微有些担心，因为她已经不知道撞了多少个拦在路上的丧尸了，就连辛婷也担心这脆弱的车会不会就这么被她撞坏了。 「这儿的风景本来很美的吧？」练如柠望着窗外，轻嘆道。 汽车开到的这个路段的道路两边是郁郁葱葱的树林，人行道上修了花圃，上面种满了杜鹃花，脑海里仿佛浮现春天时的鸟语花香、夏天时的蝉鸣景象。 「这儿附近有个森林公园，里面有不少动物，虽然叫森林公园，不过却是我们这儿唯一的动物园了。」彭茂又道。 话刚落音，她们的面前便蹿出了一只豹子来，郝笺来不及剎车，就这么撞了过去。 「……豹子是国家保护动物吗？」郝笺问。 「是，而且是一级的。」练如柠郑重其事地点头。 郝笺抿唇，彭茂又在后边拍座椅：「你快点开，它追过来了！」 郝笺看了一眼后视镜，发现刚刚被她撞的豹子毫髮无伤地朝她们追来，一股追不到她们就誓不罢休的模样，而且它的速度可比那些丧尸要快多了！ 「现在不是一级保护动物了吧？」郝笺松了一口气。 「卧槽，你还有心情纠结这个？！」眼瞧着那豹子已经触碰到车尾，彭茂忍不住连连爆粗口。 「你们看看自己身上是不是有急支糖浆？」郝笺又道，脚下的油门却是踩到了底。 「……」你开车就开车，还有空说骚话？ 练如柠紧紧地抓着车门把手，她很肯定郝笺现在当是在玩赛车游戏，要知道她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好在这条道的障碍物并不多，她们在最短的时间内甩开那只可能已经丧尸化的豹子后，速度再次降了下来。 辛婷没忍住，扶着前面的座椅吐了个地朝天。她中午本来就还没来得及吃完那些面，这一吐，肚子就空了。 彭茂赶紧给她拿了一瓶水：「你喝点水再歇一歇，实在是晕车就先闭眼睡觉，有情况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 「谢谢！」辛婷接了水，却没有阖眼歇息。 ___ 离开了森林公园的范围，便能看见前方高楼林立，充满了现代化气息。那儿的绿植面积也锐减，只有道路两旁种了点绿化的植物。 一条宽敞、笔直的道路将那边与这儿划分开来，仿佛一条天堑，分出两个不同的世界。 平日车来车往的路段，如今只剩下停在路边的破车。即使红绿灯依旧在兢兢业业地闪烁，却仿佛是在演独角戏。路上并无一点生气，只有不少丧尸的身影在穿行。 她们没空去感慨昔日繁荣的市区变成了今日的荒凉，因为她们发现那只豹子又追了上来。 「左转，往左一直走，过一条高架桥就能到郊区的南江公路了。」彭茂指使道。 南江公路是江市的县级市南市到江市的国道，在那边有好几个路口是可以往南方城去的省道和县道。虽然要绕远路，可总比被困在江市的市区要好。 她们这一动静，吸引的可不只是后面的豹子了，还有前方的丧尸，这下子她们总算是明白那两辆摩托车上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了——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能不成为目标么？！ 明明车窗开了一条缝，可是他们愣是出了一身汗，肾上腺素也在飙升。眼看着他们离高架桥越来越近，很有可能就逃出生天了，却看见前方歪歪扭扭地立着的一个牌子——前方施工，请绕行！ 只见高架桥拐弯处的桥体上出现了差不多一米宽的缝隙，一辆车车头朝下地卡在了中间，不管怎么看，开上高架桥都是绝路一条。 彭茂想起来了：「几天前看新闻说一辆正在行驶中的大货车突然失控撞了桥墩，桥上出现裂缝。」 郝笺抿着唇，车打了一下转向盘，往右开去了。 「撞一下就能裂得这么厉害？」练如柠惊讶。 「兴许是大家顾着逃命没有注意路况，包括一些超重的车也开了上去，所以导致桥体断裂了吧！」彭茂耸了耸肩膀，高架桥的情况是他也没预料到的。 回头的路口早就过了，在她们发现高架桥断了而后面的丧尸又步步紧逼的时候，她们就只能往有路的地方开去。然而这条路只能通往市区，她们这是往最危险的地方去，简直是要羊入虎口。 「指一下路。」郝笺并没有就此放弃。 练如柠默默地翻出手机，这一带虽然也是市区，不过是属于市区的边缘位置，只有一些新开发的楼盘、公园以及学校。若想要避开市中心而另选一条离开市区的路，得再往前开七公里。 第52页 「第一个出口的路至少还有五六公里是属于较繁荣地带，那边商场、楼盘和民居多，过了五六公里才是快线。第二个出口的路则还得顺着这条路开十几公里，进入南江公路的另一个路段。」 轿车越过了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一条江出现在她们的视野面前。这条江比她们之前遇到的河流要宽阔，而且水看起来十分清澈，河面倒映着苍穹的湛蓝，恍若一面镜子。 江的中央有一个江心岛，唯一的桥樑被军绿色的卡车堵住了，后面是一排排焊着铁刺的栅栏。岛的四周被铁丝网给围了起来，只能隐约看见里面的帐篷和人员巡逻的身影。 「有护卫队！那里应该是临时避难的地方！」彭茂有些激动。 郝笺看向练如柠，后者也转过头看她。好会儿，练如柠道：「我们过去打听一下消息吧，护卫队获得的消息必然比我们多。」 「好。」 彭茂和辛婷也没有意见，倒不如说他们见到了护卫队，心中会更加安定。 由于江边修了两层堤坝，轿车从路边开上去倒是容易，可是要开到下一层堤坝却难，所以郝笺将车停在最近的地方，趁着后方的豹子和丧尸们还没有踪影，与她们迅速撤到桥樑那边。 堤坝上躺着很多丧尸的尸骸，周围散落着不少空弹壳，周围的标识牌上还有弹孔。 「照理说这里的人多的话，吸引的丧尸也会越多，为什么这附近没什么丧尸？」郝笺疑惑地嘀咕。 练如柠闻言，道：「兴许都是被清理了吧！」 郝笺暂且将这个疑问收起来，当她们走到桥樑那边时，小心翼翼地从卡车的车底下钻了过去，刚起身站好，江心岛临时搭建的门便开了，里面迅速出来几个拿着枪/支对着她们的护卫队队员。 四人齐刷刷地举起双手，彭茂大喊：「别开枪，我们是活人。」 「我怎么觉得你加个前缀也毫无违和感呢？」郝笺道。 「什么前缀？」 「太君别开枪。」 「……」 她们在这边嘀咕，那边走出来一个神情严肃的黑面男子，声音浑厚有气势地朝她们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彭茂上前去，隔着栅栏自我介绍：「我是江市人，我叫彭茂，我们是逃难到这边来的，各位放心，我们没有被丧尸咬，也没被感染。」 那男子面不改色：「感染没感染不是你们说了算的！」 他挥了挥手，便有四个护卫队队员挪开栅栏，将她们围在了一起，枪/口对准了她们，敦促她们往前走。 她们走到男子的面前，男子伸出戴着手套的手，捏着中间的彭茂的下巴，仔细观察了一下他的样貌：「面色、肤色正常，没有外伤、没有流血，拿体温计量一下-体温。」 郝笺和练如柠也同样被他这么打量了一番，虽然她们对这个举动不太舒服，但是也明白对方这是在观察她们的外在情况。 只有辛婷因包扎着手，被他们紧张地隔离开来了，任凭彭茂等人如何解释，男子都不为所动：「是不是丧尸造成的伤，也自有人去检查，你们需要分隔开来观察四十八个小时。」 护卫队队员将她们的背包等都收走后，她们便被押进了这座江心岛里面，而辛婷则独自被押解到另一边。 第28章 铁门的背后是一个个小山包一样的帐篷, 许多人躲在里面注视着新来的郝笺等人, 直到她们被关进了一个铁栅栏围起来的隔离室里, 那些人的眼神才放松下来。 铁栅栏里面只有一张发臭的草蓆，还有一些食物的残渣。想到她们要在这里度过四十八小时, 练如柠便有些后悔了：「我已经耽搁了这么多天，再在这里耽搁两天的话，我实在是等不起了。」 「没事，相信你的家人也能遇到这样的避难点的。」彭茂安慰道。 郝笺没说话，她在观察这边的环境。 刚才在外围她观察过这个江心岛的横面, 发现它并不是很大, 若是按照帐篷的占用的大小来说，最多只能容纳一万多顶帐篷。 再加上四周的防护工程, 以及公共活动空间, 有八千顶帐篷便已经算多的了。 不过现场有许多人都是没有帐篷的, 都是用木头或是钢材搭建起来的大棚, 里面铺着一张张草蓆, 用作歇息的地方。 再看四周巡逻的护卫队队员只有七八个, 加上刚才守在大门的，也就十来个。十来个护卫队队员, 若说是一个组的也太多了点, 若说一个队又少了。 收回目光，郝笺敲了敲栅栏，引得看守她们的护卫队队员皱眉：「有什么事？」 「我想和你们的上级谈话。」 那护卫队队员并没有斥责或是拒绝她，而是道：「我去告诉他, 但是我不敢保证他有空见你。」 彭茂凑了过来：「他们还挺好说话的。」 郝笺说：「你当我们是什么穷凶极恶的犯人呢？都是老百姓，他们之所以关着我们也不过是为了保证其他人的安全。」 过了会儿，那个黑面的男子走了过来，他在一米开外的地方停下，面上有些耐人寻味：「你找我？」 「对。」郝笺认真地点了点头，「能否打个商量，别关我们这么久？」 「……」黑面男子绷着的脸差点就没忍住抽了抽，他道，「有很多人曾经都是这样向我们打商量的，然而……这付出了血的代价，所以，规定就是规定，还请你们遵守。」 第53页 虽然他拒绝了郝笺的要求，但是却没有就此离去。 他做到了充分的尊重郝笺，那郝笺也不再跟他兜圈子：「如果我想跟你交流一下有关丧尸的信息，你觉得在这里交流合适吗？」 男子的神情依旧是那样，倒是旁边的护卫队队员讶然地挑了挑眉毛。 「那请跟我来。」男子说完旁边的护卫队队员便开了门，但也只是将她放出来而已。 彭茂和练如柠并没有异动，因为这俩人相信郝笺并不会有什么危险。倒是郝笺随黑面男子走后，那护卫队队员好奇地问：「哎，你们是什么人啊，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彭茂碰到一个可以听他抒发心中的郁闷的人了，便忍不住对着那护卫队队员倒了一堆苦水，听得那队员十分佩服：「你们的运气和能力都是十分不错的，居然能在外头闯荡了这么多天。」 「那能放我们出来，换个地方唠嗑吗？」彭茂可怜兮兮地问。 护卫队队员不知为何忽然恶寒了一下，他实在是无法直视一个浑身是肌肉的男人向他撒娇。 「不行，正因为你们多次与丧尸接触，所以才更应该隔离观察。」 彭茂撇了撇嘴，坐回到草蓆上。 _____ 郝笺跟着黑面男子走进了一顶大帐篷里面，只见里面摆着几张桌子，上面堆放着一些机器设备和文件，有两个护卫队队员正在工作。他们见到黑面男子，便起身敬了礼。 「坐吧！」黑面男子指了指边上的一张凳子。 郝笺看见自己的廓尔喀军-刀和她们的背包正摆在黑面男子面前的桌子上，就知道他对她的来歷产生怀疑了。 果不其然，黑面男子道：「我叫安明晖，是江心岛避难基地护卫队的副官。我正好也有些问题想问郝小姐——如果这上面的身份证没错的话，你是郝小姐吧！」 「没错，郝笺，开市人。」 「郝小姐说想跟我们交流一下关于丧尸的信息，不知道郝小姐是做什么的？」 「一个主播，播游戏的。」 安明晖拿起廓尔喀军-刀在手里把玩：「所以郝小姐知道这是一把怎样的刀，也知道怎么用，那么我能否冒昧地问一下，这把刀是怎么来的？」 他沉吟了片刻，「郝小姐别误会，我也不是怀疑你带着什么特殊的身份，而是想了解一下，你知道的信息是否值得我们重视而已。」 「我认得这把刀，我也知道怎么用，毕竟它是游戏里的肉搏武器的佳选之一。不过很可惜，我除了平民身份外，就没别的身份了。这是我捡来的，你可以去问我的同伴。」 练如柠和辛婷都以为她的刀是捡的，而那条村子又是丁顾年那伙人经过的地方，她正好可以将他们对这把刀的来歷的注意力转移到那伙人身上。 安明晖没有完全相信她的话，但是还是将军-刀还给了她：「那么你一个平民，能获得什么丧尸的信息呢？要知道能在网上流传开来的消息，都是官方已经知道的事实。」 郝笺笑了笑：「我不敢在国家力量面前班门弄斧，所以我根据我的观察得到了几个浅显的发现，丧尸病毒会通过体-液传播，如血液、伤口和性-交，而根据个人的体质不同，潜伏期也不一样，但是如果被感染者在被感染时，其生命特徵也会影响发作的时间。」 安明晖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正常人都能猜到如果被丧尸病毒携带者抓伤、咬伤，那么都可能会被传染丧尸病毒，唯有性-交这种方式，也是专家们经过多次研究和观察在前几天才发现的。 可是据我所知，那时候的信号便已经中断，只有我们护卫队方的通讯还能使用，所以新闻和广播上应该没有播报的，你说你才知道这里有避难基地，也就是说没遇上这座城市里的人，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我能问一下，为什么信号会中断呢？正因为信号的中断，许多消息才会传达不出去，也有更多的人因此而丧命。如果说当初隐瞒真相是为了不引起恐慌，可是显然，这事态你们已经无法控制，甚至每天都有数百万的人变成丧尸，再过一阵子，能有一亿活人都已经算是不错的数目了。」 安明晖道：「你这个问题，每天都有人问我。后面的这一万两千名生存者中，只有六千个家庭，也就是说，以三口之家来算，至少每个家庭都少了一个亲人。你认为是我们故意看着民众们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吗？不，要知道官方之所以屏蔽信号，除了信号塔被摧毁外，还要确保境内没有其他的势力来捣乱，否则……」 这句未说完的话，含义不言而喻。 安明晖见郝笺在沉思，便又道：「当初发现事态不是常规的力量所能控制的时候，就已经下达了相关命令，让我们选择较为安全的地点建立避难基地。我们有两个队被安排到了江心岛这边来，而我们其他队友则每天去搜救倖存者，将他们转移到安全地点。」 他顿了一下，「然而，一座城市，像江市这样的小城市，也有几百万人口，可是我们的队员却只有几百人。我们也是每天都有人死去、变成丧尸来攻击昔日的队友。」 说到最后似有一些怨念，他见郝笺注视着自己，便回过神，道：「抱歉，我不该跟你说这些。」 郝笺摇了摇头：「看来你们被那些倖存者逼得也够呛的。」 第54页 发生这种事，民众首先要问责的就是政府机构，然后是向救援他们的暴力机关人员发难。他们相信国家力量，也依赖国家力量，所以当自己的亲人死去、利益受损时，自然会迁怒护卫队队员们。 官方下达了什么命令，安明晖是不会告诉郝笺的，但是却透露了当初之所以没有广播某处有避难基地，也是因为这些避难基地并不是很大，容纳量不足。 如果民众听了广播，就会一窝蜂地涌向那些地方。人数突增会招致疏漏，丧尸病毒携带者也可能混入其中，造成更严重的后果。甚至外围也会在人员还未安置好的情况下聚拢一大批丧尸，情况不容乐观。 所以他们选择的方式是劝民众躲在家里，然后护卫队再根据各避难基地的情况做好调整，让队员每天在市里面清剿丧尸，同时向躲在家里的居民传达防范感染措施和自救的方式。 不过也正因为民众知道和携带丧尸病毒的人性-交也会感染病毒后，基本上性生活都靠自己手动解决了。 「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郝小姐是否也说点什么？」 郝笺的消息多数是从系统那里得来的，而系统透露出来的消息是在人类发现的基础上，所以说，郝笺知道的消息，上层也已经知道了，区别在于他们是否来得及向安明晖这个级别的人传达而已。 还有少数信息是她和练如柠通过观察发现的，她整理了一下自己所知的消息告诉了安明晖。 安明晖觉得郝笺确实比常人聪明，至少有许多他们是从官方获得的消息，而郝笺在没有官方的提醒下居然也能通过观察发现。可见她不仅聪明，还十分细心、敏锐。 而且能从开市跑到这里来的人，在对付丧尸时至少不会胆怯。 有勇有谋，是这个时期，他们急需的人才。 「郝小姐不如加入我们。」安明晖道。 郝笺没有犹豫地回道：「很遗憾，我不能留在这里。」 「你刚刚向我打听了这么多，又离开了家乡，你是想到哪里去？」 「南方城。」郝笺也没打算隐瞒，毕竟安明晖或许能知道南方城的情况。 安明晖道：「那你的胆子可真大，如今的南方城，情况比江市要危急。如果说你能从开市来到这里，是得益于运气和实力，那你要到南方城，须得有比现在多十倍的运气和实力才行。一把刀、一根撬棍，你连南方城的外围都闯不过去。」 安明晖说的是实话，因为那里是最早出现病毒的地方，而且即使有护卫队到处剿灭丧尸，可丧尸的基数大，除非爆头，否则只能浪费子-弹。 在这种情况下，战斗在第一线的护卫队队员也死伤无数。所以上级也下达了命令，放弃市中心，封锁那段区域，全力救助逃出外围的人。 「我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当然，郝笺所指的理由也并非系统的任务，毕竟系统也没说任务失败有什么惩罚。不过她是个言而有信的人，既然答应了练如柠，除非她死了，否则就一定会做到。 第29章 安明晖将从郝笺她们身上没收的东西还了回去, 郝笺意外道：「这是, 相信我们没被丧尸病毒感染了？」 「我们没收你们的东西, 也只是为了确保里面没有什么危险品，既然你们也不打算在这里长留, 我们自然没必要再这么做。但是还是得麻烦你们待在隔离观察区里，不然让其他人看见了，有损护卫队队规的约束力。」 郝笺忽然想起什么，问道：「对了，江市的避难基地还有哪些？」 「避难基地的选择必然是要相对安全的地方, 江心岛因为四面都是江水, 即使有丧尸能游泳过来，也容易清剿。所以像体育馆、学校、会议中心这样有广阔视野和封闭的地方, 可以作为临时的避难点。」 「学校？我看乡下的学校似乎都没什么人。」 「乡下和市里哪能一样？乡下家家户户都有独栋的民居, 而市里的居民楼一栋可能就有七八十户人家, 有些人家里环境不具备防范措施的, 就转移到避难点去。学校的教学楼和操场, 加上围墙, 足够收容没有容身之所的民众。」 「那你们的食物怎么保证？」 安明晖沉默了，虽说上个月刚丰收, 然而现在种稻的农民已经很少了, 本市的粮食主要还是得从别的地方买入的。市场上的粮食，也早在民众恐慌之时就抢光了。 国家是有粮仓储藏粮食以备不时之需的，然而粮仓并不在这里，需要人手去帮忙运回来。而从粮仓运过来又要一段路程, 不仅耗时，还会伴随着巨大的风险。 再说现在的环境不支持耕作，吃完这一顿，下一顿还能不能吃上，谁知道呢？ 然而这些事情他们是不可能告诉民众的，安明晖甚至也不会告诉郝笺，只道：「反正国家有办法，你们别担心。」 郝笺没多问，而是道：「你方才说，会议中心也是避难点……虽然彭茂说那边要打造新的商业中心，然而眼下还属于郊区。照理说那边的丧尸会比市区少许多才对，可是我们刚才过来的时候经过那边，发现那边的丧尸有点多。」 安明晖道：「前几日开始市区上下都十分恐慌，有的人躲了起来，有的人则忙着逃离市区。所以我想，郊区的丧尸应该也不会少的。至于会议中心那边，也有队员防范，所以不用担心。」 第55页 既然安明晖都这么说了，郝笺也不再瞎操心。 她回去后，安明晖让人给她们换了栅栏里的草蓆，又清扫干净，还给她们每人送了一份食物过来。至于门倒是没再锁上。 「唉，你们谈了什么啊，怎么这么久？」彭茂问。 郝笺没理他，而是对练如柠说：「我们之所以没在广播上听说有什么避难所，也都是他们的安排，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各方护卫队接到了建造避难所的消息，所以南方城也有这样的避难点，甚至规模比这里大。」 练如柠一听，也明白了郝笺的意思。比起之前她靠推敲来说服自己家人兴许还活着，倒不如官方给的答案更加使她安心。 虽说依旧没有她的家人的消息，可是好歹知道有避难点，她的家人兴许转移到了避难点去呢？ 郝笺没告诉练如柠关于市中心被封锁的事情。 南方城的市中心范围十分大，至少有三个区的一半地方都属于市中心。 练如柠提过她家在偏市区的地方，甚至她母亲任教的校区和她妹妹就读的南海大学美术学院的校区都属于离市中心十分近的地区，所以告诉她，也只会让她更加担心。 「我们在这里休息一晚，养精蓄锐，明早离开。」郝笺又说。 练如柠没有意见，彭茂却有些迟疑。 郝笺看出他的心思：「你是江市人，既然已经安全了，那就没必要再跟着我们了。明早我也会问辛婷，她的手臂需要治疗，跟着我们只会继续恶化。」 彭茂没说话，郝笺便当他是默认了。 吃了东西，郝笺就和练如柠琢磨着明日离开的事宜。 「安副官说他们另一队人，每天早上都会出去附近搜救受困市民，这附近聚拢的丧尸都是被他们清理的，所以明早我们可以跟在他们后面离开。」 练如柠有些失落，又有些庆幸：虽然她们的队伍可能从四个人变回两个人，但是至少不会有更多的人因为陪她回南方城而出事。 正说着，附近突然响起了枪/声，枪/声不只是响了一下，而是陆陆续续的。 不管是对枪/声熟悉或陌生的人都吓了一跳，帐篷里也跑出了许多围观的人。每个人的神情有忐忑，也有害怕，因为枪/声的出现说明附近有丧尸。 他们都是从丧尸的手中逃脱的倖存者，对于丧尸，恐惧是埋藏在骨子里的。 郝笺隔着铁丝网看见一拨人从堤坝上下来，他们正在清剿堤坝上和后面的丧尸。郝笺猜，是早上出去的那拨人回来了。 果不其然，没过一会儿，大门再次打开，几个身穿队服的护卫队队员带着几个有些狼狈的人进来，那几个人被关到了郝笺他们隔壁的栅栏里。而那几个护卫队队员则一边脱衣服一边走进一顶帐篷里。 「他们干嘛脱衣服？」彭茂跟那护卫队队员唠嗑熟了，自然而然地向他发问。 「检查有没有外伤，跟消毒。」 彭茂瞪眼：「那我们为什么不这样检查？」 「他们每天都要出去执勤，哪能跟你们一样？而且，从外面来的人，只看伤口可看不出是否感染了丧尸病毒。」 「什么意思？」彭茂疑惑，郝笺却是懂得的。 旁边那几个新来的人道：「你不知道？做-爱也是能传播病毒的。」 「卧槽，电影里可没说这些啊！」彭茂惊了。 「你这么相信电影，怎么不在电影里生活？」那人白了他一眼。 郝笺和练如柠没插话，只见安明晖匆匆地走进那顶帐篷里，过了会儿，他又走了出来，并且径直朝郝笺来：「郝小姐，方便谈一谈吗？」 郝笺顺势出去，跟着他走到一处离人群比较远的地方。安明晖拧着眉头：「我也不拐弯了，你之前说市民大道那边有异常？」 郝笺明白了：「那边的避难点出事了？」 安明晖沉默了，似乎在纠结着该不该告诉她，片刻后，他说：「江市救援与避难工作指挥部就在会议中心，同时会议中心对面的市民公园也是江市最大的避难点。」 「市民公园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可以作为避难点？」 「虽然那边叫公园，可实际上是一处湖泊遍布的地方，它有七八个湖心岛，每个湖心岛的面积都差不多跟这里一样大。连接每个岛的是桥樑，而它的后面是大片的森林，这样的地形有利于设置关卡。」 「那里被丧尸攻陷了？」 安明晖摇头：「我们这个避难点虽然不大，但是还是有相关设备与指挥部那边取得联繫的，但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们忽然与那边联繫不上了，所以我才想问一问你，还记不记得一些细节？」 「我们也就匆匆一瞥，原本我们要从市民大道离开江市的，正因为那边涌出的大量丧尸，所以我们才被迫往这边来。」 「好吧！」安明晖嘆了一口气。 一直没出现的系统忽然上线，而且一说话就给了郝笺一个惊雷：「恭喜宿主触发隐藏任务——帮助安明晖前往会议中心调查！」 「什么玩意儿？」郝笺下意识地开了口。 正要离开的安明晖闻言，回头看她：「你刚才说什么？」 郝笺抿着唇，直到脑海里的声音停止，她才不情愿地说：「你是不是打算派人去会议中心那边打探消息？人选……你看我怎么样？」 第56页 安明晖眨了眨眼，有些意外她临时改口，而且还是这副被迫的模样。 他说：「我的确打算派人去那边打探情况，但是我们每日的任务也不能停，所以我打算在人民中招募一些人负责日常的工作，而由我们的队员去会议中心。」 「我对每天去搜救倖存者不是很感兴趣。」 「搜救倖存者可是一项神圣而艰巨的任务。」 「我并不是轻视这样的工作，相反，我很敬佩和尊敬你们这些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人的护卫队队员。」 安明晖古怪地看着她：「那你和我都得庆幸你没加入护卫队，不然你这样不服从命令的人，让人头疼不说，自己也没好果子吃。」 他话锋一转：「你不是明早就要离开吗？为什么忽然对那里这么感兴趣？」 「了解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日后到了别的地方，才更好地做好防范和应对不是吗？」 「你要跟着也行，不过，我们的装备不外借，而且到时候，我们的人也不一定会顾及到你。」 「我只是想搭个顺风车，不会麻烦到你们，而且既然我做了这样的决定，就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若真不幸挂了，也没什么可怨恨的。」 系统通知郝笺触发隐藏任务时，郝笺确实有些触不及防。 从她接受了这个系统开始，它就只公布了一项主线任务：将情缘练如柠送达南方城。 而系统提过有主线任务，也有支线任务、日常任务和奖励任务，却没提及什么隐藏任务。 系统的声音没什么起伏，但是带着一股鄙视的味道：「都说了是隐藏任务，怎么会随便提及？」 「该不会，你本来也不知道有这个隐藏任务的吧？」 「……」系统哼了哼，「任务是中央系统发布的，本系统当然不知道！」 郝笺说：「那触发这个隐藏任务的关键点是什么？在我经过市民大道时，没有触发这个隐藏任务，说明地点不是触发任务的关键。包括在触发主线任务1时，也不是因地点决定的……」 主线任务1发出的时候，是因为练如柠说她要回南方城，由此而触发。而这个隐藏任务是在安明晖决定打探会议中心那边的情况时触发的。 这两个任务都有一个共同点…… 「所以像支线任务、奖励任务，触发它们的关键，是不是要在合适的事件发生时，找到相关的人物？主线任务与练如柠有关，她是我的情缘，所以是触发主线任务的关键点这很正常。那安明晖呢？他是否又是什么重要的人物？」 系统早就知道郝笺的头脑灵活，也就见怪不怪了：「请宿主自行探索。」 「你没否认，也就是说……」郝笺嗤笑道，「你，或者说你背后的中央系统能掌控全局，至少每一个人，它都十分了解，甚至能预判每个人物能发挥什么作用？」 完全没检测分析到郝笺前面一句话的背后隐藏的居然是这样的想法的系统选择假装死机。 良久，它才道：「宿主的问题不在系统的理解范围之内，系统也没有相关权限获取答案。」 郝笺明知道它隐藏了什么，但是也没有逼问下去。 其实隐藏任务她也不是非做不可，即使不做也不会有惩罚。 但是区别于主线任务1只公布了任务，却没公布奖励，这个隐藏任务就抛出了十分可观的奖励来，使得郝笺不得不答应。 「隐藏任务——帮助安明晖前往会议中心调查！完成任务奖励100经验，500积分。」 她能在这个任务里获得的经验等于她杀二十个丧尸，积分则是五十个。现在她的经验是228，积分是279，本来积分回到两位数的，全靠今天杀的二十多个丧尸，她的积分才又回来了。 当然，积分对她而言还不如经验重要，若是能完成任务，再杀三四十个丧尸，她很快就能升到等级3。 正如系统所说，等级越高，开启的权限越多。她们离南方城越近，威胁越多，需要保命的手段也就越多。 她回到隔离区，对上练如柠探究的目光，她忽然有些后悔没有跟「情缘」商量过就决定要做隐藏任务了。 第30章 郝笺回来后, 彭茂便迫不及待地追问她：「你跟他究竟谈了什么, 为什么他三番四次找你过去？」 郝笺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没有八卦可以说给你听, 死了这条心吧！」 彭茂有些遗憾，而练如柠则勾起了嘴角。 当郝笺被安明晖找去的时候, 彭茂就跟边上的护卫队队员唠嗑安明晖是否有女朋友，得到的答案是没有，所以彭茂的脑洞就大开，听得练如柠有些不悦。 郝笺扭头看着她，也不说话, 一双琥珀色的眼瞳倒映着她的身影, 直把她看得心头微微生乱。 「你看什么，没有八卦, 那是有什么正事吗？」练如柠移开目光, 望着外头平静的江面。 「确实有一件正事, 我们中午经过的市民大道那边的会议中心以及市民公园, 其实也都是避难点, 但是那里好像出事了。这边联繫不上那边, 就想派人去打探一下情况。」 彭茂忙问：「那边出什么事了？是不是跟我们中午遇到的丧尸群有关？」 「嗯，且不说那两辆摩托车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是从目前的情报来看, 那边出的事不小，否则也不会联繫不上。为防止这里也遭遇同样的事情，必须要派人去调查清楚，防微杜渐。」 第57页 「有护卫队驻守的地方也不安全？」 「没有地方可以说是百分百安全, 因为隐患的发生往往有多种因素。」 安静地倾听的练如柠这才开口：「你决定要去了？」 郝笺似乎还未试过像此时这般心虚：「嗯，我要去。」 「那我跟你一起去。」 练如柠的声音很轻，但是却掷地有声。 郝笺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果决，略意外地看着她。她忽然轻笑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希望你去，或者觉得我归心似箭，不愿意在这里耽搁太久，明天就独自回南方城？」 「……」 练如柠不满地嘀咕：「我在你心目中真这么自私的啊？」 郝笺的关注点却有些奇怪：「你在乎你在我心目中的形象？」 练如柠生怕她又忽然说些容易引人误会的话来，连忙阻止她：「你别再问我有没有爱上你的感觉了啊！」 在边上听见俩人对话的彭茂以及隔壁新来的那些人纷纷睁大了双眼：「现在的女孩子之间都流行这么玩的吗？」 郝笺笑了：「我本来还琢磨着要怎么把你困在这里，直到我回来，我们再一起回南方城的。」 练如柠瞪眼：这人怎么一肚子坏水？ 却听见「一肚子坏水的人」又道：「不过既然你愿意等我，那我就省得找安副官了。只是，明天你还是得待在这里，我跟他们去会议中心就行了。」 虽然郝笺的前半句话说得很暧昧，但是练如柠没空胡思乱想，她说：「我也不是在与你打商量。这一路，你都表现了你的勇敢无畏，那也该让我展现我的勇敢无畏才是。你如果敢扔下我一个人，那你就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就当作我们从未认识。」 「啧。」郝笺扭头，虽然没有看着练如柠，却是第一次正视系统之所以认为她们的契合度是最高的这件事。 不管是她们的默契，还是在脾性上，练如柠都挺对她的口味的。比起只会受人保护、娇贵得跟洋娃娃一样的女生，她还是更欣赏这种有胆量、有气魄的人。 安明晖挑了两个队友准备明天和他一起去会议中心调查，江心岛避难处的指挥易高却说：「明天还是我跟他们一起去吧，这边得有人守着。」 易高是一组的组长，安明晖是二组的组长，所以俩人就被安排为江心岛避难处的长官和副官。 平日里易高负责带队外出展开搜救工作，安明晖就负责避难处的安全及处理各种事务。所以易高自然而然地认为，这次的工作还是他带头。 安明晖知道易高也是为了他好，不过，这次他的态度坚决：「平常的搜救工作不能断，这次去会议中心只是突发任务，理应让我带人去查探，你不能去。」 易高神情凝重，最后点了点头：「但是人数太少了，那边的情况可能不容乐观，你多带两个人去！」 他们江心岛避难处两个班，二十个护卫队队员，如今只剩下十五人。避难处留守的护卫队队员必须得八人以上，所以安明晖说：「不行，为防止突发事件，这里留守的人不能少，平日的搜救工作也需要人手，我带的人太多的话，人员就不够了，而且我找了一个外援，足够了。」 「外援？」易高疑惑。 安明晖让人去将郝笺找来，易高看见进来的是一个高高瘦瘦的女生，下意识地露出一脸不贊同的神情。 安明晖笑道：「你可别小瞧她，她能从开市赤手空拳地来到这里，可见她的条件过硬。」 易高的脸色才有所好转，只是他依旧有顾虑：「但是我们不能让人民群众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都这种时候了，你不惜命，也得珍惜珍惜其他队友和人民群众的性命啊！如果会议中心发生的危害没有查探清楚，万一这里也发生了同样的危害呢？到时候牺牲的可就不只是我一个人民群众了，而是在这里的数千，甚至上万的人民群众。」郝笺说。 「……」安明晖瞥了面无表情的易高一眼，没吭声反驳郝笺的话。 「再说了，你们一味地付出和牺牲，就不许人民群众感动而出来支持你们的行动？」 易高扭头看着安明晖：「你哪儿找来的这么牙尖嘴利的人？」 「自动送上门的。」安明晖笑道。 易高又打量了郝笺一下：「既然这样，那我邀请你加入会议中心失联事件调查小队。」 郝笺想了想：「我还有一位朋友届时也会跟我们一起去，当然了，她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应对到时候的危急情况和危险。」 「那你们商议对策吧，我去准备明天的行动！」易高走了出去。 安明晖得知练如柠明天也会一起行动，就让人将她也带了过来，再集合他的两位队友聚到一起商议。他的这两个队友其中的一个就是喜欢和彭茂唠嗑的护卫队队员，叫刘风。 自我介绍时，他的笑容十分灿烂：「叫我大刘就行了。」 「你的年纪比我们还小吧？」郝笺笑了笑，这些护卫队队员的年龄普遍也就十九、二十岁，刚加入护卫队没多久。 安明晖却道：「他十八岁进来，今年二十一，算是一个老手了，否则我也不会找他。」 另一个护卫队队员「阿涛」则有些不苟言笑，但是安明晖说在他们这个队员里，他算是一个侦察好手了，只不过没来得及去侦察组，就发生了这样的危机。 第58页 「好了，闲话不多说。」安明晖又恢復了他严肃的神情，他拿出笔和江市的地图。 这份地图比市面上的地图的内容要详尽一些，甚至有手写的数据。对于江心岛与会议中心的距离的远近、它们之间的路线，以及哪些区域危险系数大，也一目了然。 「江心岛和会议中心都属于偏近郊的地区，可以避开危险系数较大的市中心，但是考虑到路况，所以我们要选择走小路。」安明晖道。 「那就不能开卡车了，开摩托车吧！」刘风提议，「卡车上还有一辆边三。」 「边三是什么？」练如柠悄悄地问郝笺。 郝笺沉吟片刻：「就是那种侧三轮摩托车，边上可以坐人的那种。」 她这么一形容，练如柠便懂了：「那我们呢？」 安明晖正好提及她们，就说：「汽车不好找，但是摩托车还是好找的，我们这儿有。」 他又拿出会议中心和市民公园的平面图：「会议中心前面有广场，而建筑的三面都有围墙，除了和广场衔接的大门，就只有一个后门……」 会议中心的设计还是颇有新中式的风格的，它共有两座建筑，其中面向南边的建筑也就是衔接着广场的，它的左右都是一体的围墙，中间的大厅有一道门直接通往后面的一座主体建筑。 仅从平面设计图来看就知道它是仿古建筑建造的。这样的建筑平日里可当作景点来参观，而在危机爆发的情况下，也能作为防御、避难的地方。毕竟它的围墙足够高，战力主要布置在两个门那里就好了。 斜对面的市民公园的防御点是桥樑，主要靠和江心岛一样的方式。而且两者靠得近，如果其中一边有异动，那对面就能支援。 可是安明晖他们与会议中心失去联络后，市民公园那边也是一点回应都没有，这才是他们最担心的地方。 「那边可是有近十万的避难群众呀！」安明晖道。 就在他们制定了初步的方案时，外面忽然喧譁了起来，他们对视了一眼，走了出去了解情况。 原来是易高接受了安明晖的提议，去招募一些明天和他们一起出去进行搜救工作的人时，一些人产生了不满的情绪：「你们是护卫队，保护百姓是你们的责任和义务，你们凭什么让我们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这些人的反应让易高想到了郝笺，那个面对这样的话，可是有截然不同的态度的人。不过他没法复述郝笺那样的措辞，而是忍着怒火：「我不是强迫你们，而是在请求你们有能力的人协助我们。」 「这几天你们都有足够的人手，怎么忽然要我们协助了？你们该不会是想利用我们的安危这样的话来威胁我们替你们去卖命吧？」 也有人附和：「对啊，况且那些人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就很安全了，你们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去转移他们过来？」 还有的人道：「这里太小了，根本就不够地方容纳那么多人！」 「更何况就不能不搜救吗？我们为什么要为了不认识的人豁出性命？」 这些人自私的嘴脸让易高青筋暴起，当初他就没想过请求这些人帮忙，因为从避难处设置，接收倖存者开始，这样自私的观点就没停过。 可正如安明晖所说，现在形势严峻，也不是他们单打独斗逞英雄的时候，他必须得寻找外援。 刘风在后面气得七窍生烟：「我们的兄弟为了救他们，为了给他们找吃的，给他们准备帐篷、蓆子安置他们而牺牲了多少人，结果他们一点感激之心都没有！」 安明晖按住他：「不要冲动。」 要知道他也很生气，可是他知道，如果处理不当，就会酿成大祸。 易高无法将会议中心那边出事的事情告诉他们，如果他採取暴力的方式镇压，也会留下隐患。 沉默了会儿，他面无表情地对站在人群里说难听的话的人说：「我们这里的食物不够了，从明天开始，取消早餐，只有午餐和晚餐，份量也会减少。」 他这话说出去后，群情鼎沸，原本只是觉得事不关己而冷眼旁观的人也都纷纷嚷嚷开来。 「怎么会食物不够？你们不是护卫队吗，你们有很多粮食吧？该不会是你们私吞了吧？」质疑的人如此说。 「你是在威胁我们吗？你们果然要利用我们去送死！」阴谋论的人说。 易高想到自己跟队友们每天都冒着生命危险去清理周围的丧尸、搜救倖存者、寻找食物，为此他有多少队友被丧尸撕咬牺牲了？这些人哪儿来的底气质问他们？ 想到这儿，他的眼眶都红了。他握紧了拳头，再三忍让才没拔出腰带上的枪。 他正要开口，郝笺却走了过去，对他说：「要我说，让队员撤离这里就得了！」 周围的人听了她的话，纷纷怒瞪她：「你是什么人？」 郝笺拔出廓尔喀军-刀：「我跟你们一样都是人民群众，他们有原则和信念不会对你们这些企图闹事的人做什么，可是我不一样。我这一路杀的丧尸没有一百也有四五十了，对付过的人嘛……」 她这明晃晃地威胁，让那些身上一点防具都没有的人都退了半步。易高、安明晖等人也没有反应，只是看着她。 「你想干什么？在这里你敢对我们不利？！」其中一个男人嚣张地问。 第59页 郝笺的刀对准了他，冷声道：「你们也知道你们的安危是受护卫队庇佑的？对我而言，只会享受别人用生命换回来的保护却还不懂得感恩的人，跟寄生虫没什么区别，这样的害虫，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可惋惜的？杀了也就杀了，我又有什么可害怕的？」 练如柠看着郝笺的背影，觉得她霸气侧漏的一面很像她看的那本霸道总裁里的霸总——太迷人了！ 第31章 「你们不管一管吗？！」那些人质问易高。 易高耸了耸肩：「她目前还没动手, 我无权管她说什么。」 他一副要等郝笺杀了人才出面管事的模样若是放在和平时代, 定会被人喷死, 然而周围的护卫队队员都觉得大快人心。他们被这些人寒了心，如果不出一口气, 真的会憋坏的。 这时，人群里终于有几个人挤了出来，他们道：「大家都安静下来。易长官也有他们的难处，不想加入的人别报名就行，乖乖地回去混吃等死, 也没人强迫你们不是？」 他们的话也引起了一部分人的共鸣, 刚才带头煽动情绪的人都龟缩了起来，那些挑拨的话也都被淹没。虽然这些还有良知的人出来的慢了些, 不过总算是让易高看到了一点他们支撑下去的理由。 「参与搜救工作的人每天依旧提供三餐, 份量不变, 表现出色的人可享受优待。」易高简单地说了句。 「什么优待？」又有人问。 「优先用电, 优先用水, 优先获得好的资源。」 在以前看起来没什么的用处的奖励此时对他们却有着极大的诱惑力, 要知道避难点的公共设施有限，为了节省空间, 厕所都是以前排沟的那种。 淋浴间也只有二十来个。对于拥有上万人的避难处来说, 一天二十四小时轮流淋浴可能都有人排不上队。 而且虽说周围都是江水，但是担心水中会携带丧尸病毒，故而不敢轻易取用。水资源就变得极为有限，基本上一个人要每三天才能洗一次澡, 而且洗澡的水只有一桶。 至于用电，基本上都是优先公用，比如夜晚照明。至于寻常人，可能排队三天，得到的电量只能给手机充两格电。 虽然有人对这么苛刻的生活环境而感到不适应，但是这里唯一的好处是相对安全，又有食物供应。 让他们待在家里，要么是饿死，要么是被丧尸破门所杀，所以比起能活下去，环境差一点也没什么不能忍受的。 可是他们来到这里后，看见大家都是一样的，心里自然就平衡了，也没有别的追求了。如果有人能享受到优待，这让他们如何甘心？ 所以仅仅是一个下午，就有数百人报名。只不过易高只需要二十一人，这二十一人会分成三组轮流跟他们出去清剿丧尸。因从外面回来需得经过四十八小时观察，所以每天只出去一组，剩下两组则负责岛上的安全和秩序。 这二十一人必须是身强体健的，又肯签下生死状的人。因这一生死状，倒是劝退了一拨人，最后到了晚上才挑好人选。 安明晖见事情解决了，忍不住对郝笺说：「你可真大胆，就不担心那些人生吞活剥了你？」 「你觉得一年内能剿灭丧尸吗？」郝笺忽然问了一个牛头不对马嘴的问题。 安明晖说：「这得看什么时候研制出可以抗病毒的解药，为什么忽然问这个？」 「因为我觉得不管一年内能否研制出这样的解药，可秩序在丧尸末世过去后的五年内都不可能恢復的。」 安明晖琢磨道：「丧尸末世，形容得还挺贴切的。」 要是形势好转，郝笺也不会这么形容这个时代，因为系统的出现从另一个层面来说，形势已经比他们想像中要严峻。 「所以非常时期要用非常手段，用你们平常的那套规矩，可以维持一段时间的秩序，却不能长期维持。」 安明晖笑了笑：「未来的事情谁也不知道，等真的到了那一天，形势变了，规则也会改变的。」 安明晖让人给郝笺和练如柠安排了一顶帐篷，让她们休息好，明天才有精神和体力。又每人准备了一盆水：「看在你们勇于奉献的份上特地给你们准备的，虽然一盆水没多大用处，但是擦一擦身子还是可以的。」 郝笺和练如柠本来已经刻意忽略卫生情况了，不过既然对方都这么为她们着想了，她们也没必要矫情。 擦完了身子，郝笺就去找辛婷了。 辛婷的处境其实跟她们差不多，因为她的手臂被检查过确实没有外伤后，他们还给她拿了一些药油来搓。 不过辛婷一直在用郝笺给她的活血化瘀的药，兴许是心理作用原因，她觉得这药的效果似乎很不错，即使她前一天手臂酸痛，可是用了这药后，一天时间，症状就能减轻许多。 「他们没有为难你吧？」郝笺问她。 「没有，你怎么能出来了？」辛婷伸长了脖子，「彭茂和如柠呢？」 「他们在休息。我来是跟你说一件事的。」 辛婷有些紧张，她的第六感告诉她，一般人说这种话都没什么好事。但是这是郝笺对她说的，或许说的会是好消息？ 「明天我跟练如柠有事需要外出，你的手臂还没好，你跟彭茂就留在这里吧！」 辛婷松了一口气：「你们要去哪里？」 「这我不能说。如果我们活着回来，我们也还是会离开的，到时候你跟彭茂就在这里，毕竟这里更加安全。」 第60页 辛婷很肯定郝笺这句话里的「留在这里」跟上一句的含义不一样，她下意识地反对：「你们要抛下我？」 语毕，她也觉得自己这话有些不妥，又说：「我是说，你们打算两个人一起到南方城？」 「嗯。你不是害怕一个人活不下去，也害怕要面对丧尸吗？在这里，有一万多人陪着你，也有人保护你，待在这里远远比跟着我们要安全。」 辛婷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是又说不出口。 郝笺见状，便回去了。 若在从前，独来独往的她压根就不会跟人解释这么多，她做的每一个决定，选择权都在她自己的手上。不过这几日的相处，她也将辛婷当成了同伴，所以稍微负责任地知会她一声。 回到帐篷处，练如柠正坐在草坪上抬头仰望夜空。 这江心岛本就是观光的地方，草坪自然少不了，虽然之前被踩踏得差不多枯萎了，可是前些日子下了一场细雨后，这些草又坚韧地生长起来。 郝笺说：「怎么在外面餵蚊子？」 练如柠笑道：「我穿着长袖呢，哎，你也坐下来看会儿星星吧！」 郝笺在她身边坐下，却想起一个问题，便在脑海里问系统：「蚊虫能传播病毒吗？」 「宿主的问题也正是现有的专家正在研究的问题，据初步研究发现，节肢动物门的动物对q病毒十分敏感，而一旦q病毒植入到它们体内，它们就会死亡。所以它们并不具备携带q病毒并传染给人类的能力。」 郝笺福至心灵：「那是不是说，人类可以利用节肢动物对q病毒的敏感性而研制出相关的药剂或者材料，从而用以检测携带q病毒的感染者？」 「正解。」 郝笺可惜自己不是学这块的，否则知道这个研究方向后，就加入研究了。 郝笺一面和系统对话一面倾听练如柠说起各处的夜空的不同，她一心二用的技能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连练如柠也没发觉不对劲。 「难得能看见这么多星星，虽然比我在参加夏令营时见到的少，可这里可是城市，城市的夜空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闪亮了！」 郝笺道：「也许是灾难发生后，没什么人开车了，工厂停工了，最大的污染源也成了丧尸，所以曾经被人类夺去的风景，自然界又拿回来了吧！」 「小的时候爸妈说天上的星星是人死后变的，现在看来还挺像的。这些日子里每天死去的人都是数以千万计的，然后天上的星星便多了起来……古人的话也不无道理。」 郝笺没有练如柠这么多愁善感，她钻进了帐篷里：「有点困，你歇不歇息？」 「……」练如柠觉得郝笺有时候挺煞风景的，不过考虑到郝笺的睡眠时间不够，现在难得可以安心地睡久一些，她也就没有说什么。 回到帐篷里，这顶小小的帐篷勉强让两个人睡下，而逼仄又无风的环境里，俩人都觉得闷得很。 练如柠干脆换了短袖，但是她见郝笺在又有点不好意思，特意扭头嘱咐郝笺：「我换件短袖，你……」 郝笺闭着眼：「我不看。帐篷里没有灯光，我也看不清。再说了，你都把我的身子看光了，我看一下也算是扯平了吧？」 练如柠脸色涨红，她盯着郝笺，却发现郝笺也就嘴上侃一侃，整个人都转过身去被对着她了。 她迅速地换了衣服，也被对着郝笺躺下，随即想了想，她们这样很像闹不和的，于是她又转了回去躺平来。 正巧郝笺听见动静也转了回来，她的手便搭载了练如柠的手上。后者只觉得手背被覆上一个微凉的手心，似乎有什么从手蔓延到心口。 郝笺正要挪开，练如柠却反手握住了她的手，有些羞赧：「你的手很凉，很舒服。」 「舒服，那就握久一点吧！」郝笺说。 练如柠也不知自己刚才在想什么，居然对郝笺说这样的话，但是在这炎热的夏季里，没有风扇、空调、扇子，这是她所能接触到的最凉的物体了。 「你怎么不说骚话了？」练如柠问。 郝笺睁开眼，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喜欢听？还是说……你喜欢我挑逗你？」 「没有！」练如柠连忙辩驳，「只是觉得那样的你，比较有活力！」 她跟郝笺认识的时日很短，但是短短的几日，已经可以让她对郝笺这个人的认识更加清晰。 之前郝笺给她的印象是聪明、毒舌、冷静自持，以及有着不符合这个年龄的老成，有时候甚至完美得不像一个人。 正因为她也会笑，会说冷笑话或是骚话，才让她看见她更真实的一面，才觉得她其实也只是一个普通人。 郝笺低声浅笑。 第32章 天灰濛濛亮, 安明晖便召集了刘风、阿涛、郝笺和练如柠, 他给了郝笺一台官方用的无线调度电台, 以及战术背心，又再三确认了彼此都知道行动路线后就出发了。 江心岛这里由易高主持留守工作, 虽然易高招募了不少志愿者，但是那些人毕竟没有经过系统的训练，所以危险的工作还是由外出的护卫队队员完成。 外出的护卫队队员有六人，志愿者则有七人，其中护卫队队员分两组, 其中一组每个护卫队队员带两个人, 分别展开清剿丧尸和搜救普通人的工作。 他们清理了堤坝上聚集的丧尸后，就护送安明晖等人一段路。安明晖和刘风、阿涛开着侧三轮摩托车, 其中安明晖坐在侧边, 对付右边出现的丧尸, 阿涛则对付左边的。 第61页 郝笺和练如柠则开着易高捡来的山叶摩托车跟在他们的后面, 毕竟左右有威胁的丧尸都被他们清理了, 也用不着练如柠出手。 她们感慨果然还是有热-兵器在手比较好, 至少不用等丧尸近身。不过热-兵器也得讲究一个精准度，爆不了丧尸的头, 就算将它打成筛子也没用。 安明晖不给她们热-兵器的理由她们也知道, 一来是她们是普通人，平常没接触过热-兵器，一不小心就会伤了自己人。二来是他无法保证她们不是别有用心的人，如果被她们拿到了热-兵器, 会对普通人造成多大的威胁？ 有安明晖他们在前面清路，她们这一路倒是顺利了许多，不一会儿就进入了原定的线路。 安明晖昨天听郝笺提到了豹子，所以担心森林公园里的动物出来作乱，就特意避开了那一条路。 这样一来又少不得绕了点远路，但是正因为走的小路，所以遇见丧尸的机率又大大地减小了。 平常半小时的路程，他们花了近两个小时，才到会议中心附近。不过他们也没有立刻到会议中心去，而是选择钻进了会议中心对面的山林处。 这一带本就多山多林，后来开发，不少山林被挖了，而会议中心对面的山体被挖了一半，然后修了梯墙。虽然这山体不高，但是也能窥视会议中心周围的情况。 安明晖和阿涛负责侦察，刘风、郝笺和练如柠则负责在周围警戒。 郝笺发现自己已经到了会议中心，可是却没有任务完成的相关提示，所以她琢磨着这个隐藏任务的重点不在于「帮助」安明晖前往会议中心，而在于「调查」会议中心避难基地。 想必在调查结果没出来之前，她的任务也不算是完成。 不一会儿，他们的对讲机里传出了一阵嘈杂的声音，郝笺他们察觉到有一丝异常，就摸到了安明晖他们侦察的地方：「怎么了？」 阿涛道：「信号被干扰了。」 安明晖解释：「刚才想通知你们过来，结果发现你们的回应都听不清楚。我们的信号是加密的，被干扰了也就是说，是人为导致的。这恐怕就是我们和护卫对指挥部联繫不上的原因。」 他将手中的望远镜给了郝笺，后者举起看了一眼，眉头也皱了起来。 按照安明晖的说法，会议中心前面的广场其实也布置了防护栏的，但是此时的广场上有许多丧尸在游荡，地上还躺着不少避难基地护卫队队员的遗体。他们倒是没有变成丧尸，可见不是被丧尸袭击致死的。 「情况不容乐观。」安明晖沉声道，他猜测过这种可能性，但是这是最坏的情况，他不愿意这么想，可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再看对面的市民公园，并没有看见防卫的人员，隐约还有丧尸跑动的身影，可见那里的情况也差不多。 「是暴-徒，还是邪恶势力？」 「不知道，我需要到里面去查探。」安明晖对郝笺道，「这里很危险，你们还是回去吧！」 郝笺也有些迟疑，毕竟经验和积分虽然有诱惑力，但是若是深入，她还有没有命享受经验升级也都不一定。 她看了练如柠一眼，后者也在沉思。须臾郝笺道：「那里丧尸太多了，很危险，我们帮你们引开它们，你们找个合适的时机进去。」 安明晖沉吟片刻，从腰间拔出一把手-枪递了给她，道：「里面只有几发子弹，必要时候保命用的。你们回去告诉易高这里的情况，剩下的你们都别管了。」 郝笺接过手-枪，不同于模型枪，它有点儿重量，手感都比模型枪要好上许多。 「你就这么放心地给了我，就没想到我不会开？」郝笺问。 「没摸过枪的人不可能做到爆头……当然，运气的除外。而我给你这把枪是必要的时候用的，如果在近距离的情况下你都打不中，那只能算我高估你的能力了。」 郝笺笑了笑，收起手-枪和练如柠往山下走。练如柠问：「你真的会用吗？」 郝笺道：「这是我第一次摸真枪，不过尤晓晓他们是个军事迷，对这些热-兵器也有研究。他们曾经在群里讨论过，甚至有移民米国的朋友专门发视频讲解过，所以我想，理论上我还是没问题的。」 「那如果我们能安然脱身，你教我吧！即使只是理论知识，可在这个世道兴许能用得上。」 「好。」 ____ 会议中心的广场上的丧尸正漫无目的地游荡着，突然，它们敏锐地听见了不知哪里传出来的轰隆声响。 它们纷纷朝声源处汇聚，却见横空冲出一辆摩托车。它们对车当然不感兴趣，只是那里的两个活人引动了它们体内的暴戾，纷纷沖两个活人奔去。 她们的速度并不快，就像是刻意在等它们接近一样，眼见最前面的丧尸快接近她们了，她们忽然又蹿出了十分远的距离。 幸好它们并不知疲倦，只有对猎物的锲而不捨。它们的嘴里发出了怪叫声，似在召集附近的丧尸兄弟，又似在发泄着没能追上猎物的怒火。 ____ 练如柠看着后面以及左右奔过来的丧尸，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她们也忽然理解那天遇见的摩托车的处境了。 练如柠问：「你说我们昨天遇到的人，是不是也是护卫队的，像我们一样引开丧尸，好让队友行动？」 第62页 「你说的有道理。看来昨天在我们到达花卉市场那边时，会议中心这里就已经出事了。应该是附近的避难处发现了问题，所以也派人出来查探……」 「那他们为什么没有通知江心岛避难基地？」练如柠的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郝笺沉默了片刻，道：「会议中心里可能有埋伏！」 这个猜测和刚才安明晖的猜测虽然相近，但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如果说会议中心里有人将官方的通讯信号干扰了，那他们的目的可能在于阻绝会议中心与外界的联繫。 至于这么做的理由尚且不明确，但是发现失去联繫的别的避难基地的人就会来这里查探。 如果他们是故意将别人引来这里，完全可以利用通讯设备制造疑点，但是这样一来，别人势必会警惕。 可如果他们不动声息，却又悄悄地埋伏在了会议中心，那别人必然不知道里面其实充满了危机。来一拨人他们就灭一波，消息也不会传递出去。 所以安明晖之前猜到里面有危险份子，却没有猜到危险份子的目的兴许在于设置陷阱等他们踩进去。 郝笺算着安明晖等人理应到了会议中心周围，她也就没必要再继续将丧尸吸引到身边来，毕竟这么多丧尸引入城市，对别人而言也是一个灾难。 她一边开车，一边让练如柠将调到与江心岛那边联繫的波段，不断确认会议中心那边的信号屏蔽范围。 终于在九公里开外的村庄里，她们和易高联繫上了。她们将会议中心外围的情况汇报了一下，又将她们的猜测道出。 易高沉默了一会儿，说：「你们回来吧，我派人去接应他们！」 郝笺想了想：「易长官，你确保你派出大量人手后，江心岛不会成为下一个市民公园？」 易高沉默了，这时旁边有人报告说：「长官，与一中避难指挥点联繫上了。」 剩下的话郝笺听不大清楚，好会儿易高才说：「我们已经和其它的避难处联繫上了，他们也派出了人手。你们回来吧！」 电台里很久都没有传出声音来，但是郝笺却没有动作。练如柠看着她，似乎知道她的心思，于是说：「你想去就去吧，我陪着你！」 郝笺能陪着她冒险，她为什么不能回馈一次呢？ 郝笺抿了抿嘴，解释说：「我并非想冒险，而是，我总觉得那里有什么重要的情报。」 郝笺刚才这一路都在思索，为什么系统会将这个任务作为隐藏任务，而已知安明晖可能是一个重要的人物，如果她放任不理，那她是否会错失更重要的线索？ 作为一个资深的游戏主播，她有一套推理和深入游戏的各个任务、线索的想法。 为什么她能够靠玩游戏来生活？ 要知道游戏主播有数十万，可是除了少部分人能够被平台看见价值而签约之外，其余八成都是名不见经传的小透明。 所以她能成为走到今日这一步，除了因为她是女主播的身份，还因为她的游戏玩得好。正因为她对待游戏的态度，才拥有一批死忠粉。 所以明知这是现实，可她还是会用对待游戏里的态度来思考这些任务和人物之间的联繫。 如果她错失了这个任务，兴许在未来，有一些关键的任务，她就不可能触发。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郝笺道。 练如柠「扑哧」一声笑，环住她的腰：「好。」 第33章 郝笺绕开了她们来时的路, 又花了半个小时才到看得见会议中心的区域。她不想开着摩托车惊动了会议中心里面的人, 所以在离会议中心还有一两百米的林子里停了下来。 郝笺将撬棍给了练如柠, 她则拿着廓尔喀军-刀和斧子，那把手-枪也被她藏在了战术背心里。 虽然她们引走了大部分丧尸, 可仍旧有一些丧尸在这林子里游荡的，遇见了她们，自然也自然而然地奔了过来。 郝笺和练如柠昨晚都搓了药酒，今天的手臂没有那么酸痛了，反而还比前几天更有力量了, 这些丧尸中的散兵游勇自然对她们构不成威胁。 郝笺忽略脑海里发出来的击杀丧尸的奖励提醒, 她和练如柠一步步地向会议中心靠近。当然，她们没有打算从前门进, 而是潜伏到了后门处。 会议中心的后门和前门不一样, 它有一个「缺点」——视野不及前门好。前门是採取与大厅结合的模式, 主体建筑的外墙都是玻璃造的, 视野很开阔。而后门连接的是会议中心的园子, 採用的是伸缩门。 伸缩门较为低矮, 因为平常都有人驻守，所以也不担心有人翻越。可是这种非常时期, 一般人都不会在那里站岗, 所以她们完全可以爬过去。 当然，除非那里加了护栏，又或者监控处有视频监控，可以及时地发现她们的侵入, 否则她们从后门潜入是最好的方式。 会议中心的后门果然有增加铁网，上面依稀残留着丧尸的残留物。不过这铁网眼下是破损状态的，有一道口子完全可以供一个成人钻进去。 郝笺不敢确定这是安明晖他们弄出来的，还是那些危险份子为了侵入会议中心而破坏的。不过只要便于她们潜入，她也不想去思索这个问题。 她们在保卫室里发现了一具尸体，从他的脖子的伤痕来看，应该是刚死没多久。郝笺便判断应该是安明晖他们潜伏进来时所杀。 第63页 练如柠忽然道：「这里还有一个房间。」 郝笺起身走了进去，发现是监控室，不过这个监控室只能监控前后门那一带，至于两座主体建筑的监控似乎不在这里。 「安副官他们应该已经进去了。」郝笺道，心里对他们有些钦佩，若换了她们，她们可未必能在这些人的眼皮子底下潜入。 会议中心的后花园其实并没有什么树木，倒是有大片的草地，周边是常见的灌木丛，能供人藏身的地方并不多。 俩人贴着灌木丛一直往主体建筑靠拢，期间还见到地上躺着的许多护卫队队员的遗体。 「他们的枪都不见了，看来是被人拿走了。」郝笺道，「至少里面那拨人有不少持枪的，你小心点。」 练如柠神情凝重地点了点头，心里别提有多紧张了。 就在她们靠近主体建筑时，里面突然走出两个手持步-枪的男人，郝笺和练如柠大惊，却听见他们喝道：「喂，你们两个！」 俩人僵着身体，脑海里闪过许多乱糟糟的念头，练如柠的手心不停地冒汗，忽然郝笺牵着她的手，低声道：「不要太紧张，他们没有用枪对着我们。」 练如柠这才观察起朝她们走来的两个男人，他们的个头并不高，身上也穿着她们这样的战术背心，可是里面打底的却是普通的t恤，脚下虽然穿着护卫队成员的靴，但是却显得有些不合脚，使得他们走路的姿势都有点怪。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其中一个男人问。 练如柠的心快要跳到嗓子口了，却见郝笺镇静地开了口：「我们在里面太闷了，想出来走走。」 另一个人颇有同感似的道：「里面的确闷，还不如我们出来巡逻的来的舒服。不过闷也不能忘了你们的责任，快回去做事！」 他们见练如柠长得柔柔弱弱但是并不怯场，郝笺更是表现得毫无异常，因着郝笺的话都对上了他们的问题，所以都相信了她们的话。 郝笺和练如柠只好硬着头皮往里面走。两个男人对她们并没有敌意，但若不是郝笺发现那些护卫队队员的遗体被人扒过，而本不属于普通人身上的战术背心出现在了他们的身上，她可能就降低对他们的戒心了。 「郝笺，你为什么说『里面』？」练如柠悄声地问。 郝笺也是刚刚平復自己的心跳，回道：「他们应该是将我们当成了同伙，但是我见他们出现在四周的真正的同伙似乎不是很多，人数上来说不太对劲，那么他们应该在各大会议室或者会堂里面。」 练如柠明白了，她看向郝笺的眼神都是钦佩和发亮。 虽说他们可能是将她们当成了同伙，可她依旧担心会有露馅的时候，脑海里极速地转弯，想着要怎么应付过去。 有这两个人带路，她们顺利地进入了会议中心的主体建筑，而那两个男人毫不避讳地议论着：「那些人还没松口呢？」 另一人嗤笑道：「没呢，真不愧是经过训练的，我看骨头都快断了也不肯松口。」 「要我说，他们这都是自讨苦吃，好好配合我们不就好了？！不过香主可真能耐，连这些地盘都能抢下来！」 郝笺和练如柠交换了一个眼神，都读出了对方眼中的不解：「啥玩意？」 她们对「香主」这样的称唿倒是不陌生，毕竟韦小宝一开始不就顶着香主的头衔行走江湖么？可是这又不是武侠世界，拥有这种名号的组织怎么看都不正常。 她们的心里对这些人的身份有了初步的猜测。 没走一会儿，她们便到了一扇门前，他们打开门：「不管你们之前在哪组的，这里暂时缺人手，你们先进去帮个忙吧！」 俩人走了进去，却被眼前的景象给震到了。只见这可容纳数千人的会堂里坐满了人，周围有一些跟那两个男人一样装束的人正在巡逻，而主讲台上一个男人正慷慨激昂演说着。 她们有些闹不懂眼前到底是什么情况，那两个男人很快就离开了，她们随便找了两个空位坐了下来。练如柠又趁着周围的守卫不注意，拿出手机偷偷录像。 她们的距离离主讲台有些远，但是周围的人都在聚精会神地听讲，没有人发出什么声音，使得演讲的人的声音尤为清晰。 郝笺听了会儿，心里立刻就判断出，这真的是一个邪教组织！ 组织名为「无咎」，即没有咎害之意，郝笺听得出演讲的人说的一大段一大段看似有理有据的洗脑言论，其实都是掺杂、糅合了《周易》、《道德经》等等经典名着里的话。 练如柠低声问：「你怎么听出来的？」 「我平常除了玩游戏，多数时间都用来读书了，这些经典名着我都读过。」郝笺回，「这邪教组织是个混血儿。」 「什么混血儿？」 「就是混了道教、佛教、基督教等五花八门的教义在里面的。」 练如柠本该心情沉重的，然而经郝笺这么一解释，她险些没笑出声来。 这个演讲人演讲的主旨就是说此次爆发的丧尸危机其实是官方做实验而导致的病变。他宣扬人类是邪恶的，这次的危机就是上天故意借用恶人的手来惩治恶人的。只有身心信赖他们「无咎」的人，才能获得上天的豁免，使他们免于咎害。 郝笺忽然瞥见有人朝这边走了过来，她连忙将练如柠的手机收了起来。刚做完这一切，那人便到了她们旁边，生气道：「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我等了你们半天也没等到你们来换岗，原来你们坐这里偷懒了！」 第64页 「……？」俩人虽然有些茫然，但是没有表现出来。 郝笺反应敏捷，她赔笑道：「我们接受洗礼太入迷了，忘了时间，对不住啊！」 那人的脸色稍微好转：「算了，我要去放水了，你们守好，别让人捣乱！」 说完他就走了出去，然后郝笺和练如柠就代替他站在了会堂的四周巡逻。 练如柠道：「为什么他们没认出我们来？」 郝笺沉思了片刻，看了俩人身上的装束一眼，说：「第一，他们这些邪教成员是普通人出身，身上的装束都是从护卫队队员的身上扒来的，跟我们的装束差不多。第二，他们似乎对自己的组织有着超高的自信，认为不会被入侵。第三，一般人都会认为，前来调查的一定是官方的人，而不是我们这样的普通民众。第四，他们这个组织应该还不是很成熟，成员招纳得太快，以至于他们也未能完全认出自己人来。」 练如柠松了一口气，又说：「可是我们没有枪在手。」 「他们也不可能人手一把枪的，而且我猜，虽然他们的成员有女性，但是地位不会太高，至少不会给她们热-兵器。」 「现在的问题是，他们是怎么攻陷这里的？」 这个问题郝笺也一直想不明白。如果这些人都是拿的刀斧，怎么可能拼得过有热-兵器在身，身手又不凡的护卫队？ ____ 眼瞧着快到中午了，一个人匆匆地走向主讲台朝演讲的人低声说了什么，然后演讲人就对众人说：「现在到了午饭时间，神说不能让无罪的人受到咎害，所以稍后就会有食物送来，只是每人都要诚心地向神祷告完了才能吃东西，不诚心的人还得继续接受洗礼。」 说完他就走了，而另外两个巡逻的人分别守住了左右两个门，他们还对郝笺和练如柠说：「你们守住上面那个门。」 郝笺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那人低声道：「有异众入侵，为确保信众们无恙，得守着出入口别让任何人出入。」 郝笺想到他们此时才戒备起来，那至少说明安明晖他们之前都没有被发现，此时被发现也就是说，他们还活着。 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替安明晖他们紧张，被这些人发现了，仅凭他们三个可是很难脱离虎口的。 她想着要不要偷偷跑出去，却忽然看见人群中忽然站起一个人，从外貌来看，是个女人。看守另一个门的男人大声喝问：「你为什么不向神祷告？」 「我需要去洗手间，想来神也不会看着它的孩子为这些俗事而痛苦的。」女人振振有词。 「……」两个男人倒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随后有很多人都想上洗手间，他们不得不呵斥，「闭嘴，一个一个地来，谁不听话的，就去见神！」 他们这么一呵斥，众人果然安静了下来，可见在此之前，有些人已经去见神了。 「你，带她去！」男人指着郝笺。 郝笺给练如柠留了个眼神，旋即领着那个女人走了出去。 外面有些乱，不少人步伐匆匆地跑向某处，其中一个人看见郝笺，就问了一下，好在郝笺表现得足够镇定，他才没有怀疑。 虽然那人走了，可是郝笺却有些犯难，因为她根本就不知道洗手间在哪里。正悄悄地打量四周寻找洗手间标识时，后腰忽然被什么东西顶住了：「前面左转，别出声。」 第34章 会议中心b座一楼洗手间里, 水流哗啦啦地从水龙头里喷涌而出。郝笺坐在马桶盖上, 双手抱着头：「大姐, 我是良民。」 「叫谁大姐呢？」女人不悦，手上拿着从郝笺身上顺来的手-枪, 打开弹匣看了一眼，有些失望地皱了皱眉头。 「那……小姐？」郝笺道。 系统一副看戏的样子：「啧啧啧，没想到宿主也有骨头软的一面，太软了。」 「闭嘴。」在郝笺呵斥系统的时候，女子也开口斥道。 郝笺没想到碰到了行家啊, 本想着她偷人小刀的技术就已经算厉害了, 没想到这人将她藏在战术背心里面的枪都能神不知鬼不觉地顺走。 「你是怎么知道我里面有枪的？」郝笺并不紧张，因为她已经从对方对枪枝的熟悉程度判断出这个女子是经过专业训练的护卫队队员, 而且她威胁自己, 想来是和安明晖一样为了会议中心的情报而来。 女子戏嚯地看着她：「你也不胖, 腰却有些粗, 别人兴许看不出, 可瞒不过我。」 「那你能看出我是谁吗？」 女子蹙眉：「你这些东西哪儿来的？」 「别人给的。你有什么目的？」 女子瞪了她一眼：「你以为我在跟你打回合赛, 答一句问一个问题呢？」 郝笺嘆了一口气：「小姐有什么目的不妨直说，要是我们再在这里耽搁, 里面的人可就发现异样了。」 女子往外探了一眼：「我记得你们, 昨天在市民大道路口那里，你们开车跑了。」 郝笺很快便明悟了：「你是昨天开摩托车的人之一？！」 女子不知可否：「我看你连洗手间在哪里都不知道，却能混进来，是不是有人协助的？」 郝笺对她其实还不是百分百信任的, 谁知道她是不是加入了「无咎」然后来探自己的口风好出卖安明晖他们的？ 第65页 「倒是挺警觉的，我叫陈矜，是曾经驻防市民公园的护卫队队员。」 「我叫郝笺，只是一个普通的人民群众。我能问一下，这里是什么情况吗？」 陈矜突然做了个让她噤声的动作，她刚闭上嘴，就听见门开了，随后传来脚步声。陈矜打开隔间的门悄悄看了一眼，忽然又悄悄了走了出去，郝笺被水流声影响，什么动静都没听见。 突然，陈矜又推开隔间的门，此时的她却已经披上了一件战术背心，上面还挂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郝笺伸出头去，却见地上躺着一个女人，脖子呈现扭曲的状态，胸口已经没有起伏了。 陈矜整理好着装后，瞥了她一眼：「别看了，已经死了。」 「……」 「这些都是已经入魔的信徒，手里不知道沾了我多少队友的血，她死不足惜。」 郝笺感觉自己离完成隐藏任务不远了，这时陈矜却没多少时间再跟她啰嗦：「我要走了，你回去后自己想办法圆过去。」 这冷血无情的模样，让郝笺头皮发麻：「我的枪被你收走了，我拿什么圆过去？」 「你都能混进来了，还会没办法？」 郝笺语塞：「那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总能知会我一声吧？」 陈矜忍了忍，道：「事情说来复杂，我长话短说。外面那群人是一个叫『无咎』的邪教组织的，这个组织的来歷我也不说了，你刚才在里面应该能得到一些信息。他们打着神降罪的旗号，实际上是想趁乱成为割据势力，与正义阵营对立。 他们的手段也非常残忍，为了避免婴儿和孩子的哭闹引来丧尸，他们将上至八岁，下至刚出生没多久的婴儿都统统杀了。还有，他们嫌弃老人行动缓慢，又要消耗食物，也纷纷将他们送去见『神』了。」 郝笺心里一沉，难怪她在会堂里没有看见一个老人或是幼童。 「他们是在丧尸出现之前就已经活动的了，不过他们行事隐秘，官方一直都没有发现。后来他们更是趁着丧尸出现而大肆传播谣言，引起恐慌，从而吸引了一大批盲从的信徒。 这些信徒被洗脑得彻底，为了活命，他们可以向至亲至爱下手。他们潜伏在避难的群众之中，然后趁避难群众精神薄弱而宣扬『无咎』，又散布谣言，使得不明真相的群众去攻击我们。 我们本来为了提防市民公园附近越来越多的丧尸群已经筋疲力尽了，那些人利用我们不对普通人出手的漏洞，突破了防线。很多人死的死，要不就是被丧尸咬死了。 会议中心这边也是出了叛徒，所以他们并没有得到我们发出的警告。我跟几个队友当时并不在那里，所以我们收到了消息后就立刻前往了会议中心打算通知他们，但是会议中心聚集了一大批丧尸，我和队友便开着车将丧尸吸引走。 怎料……等我们脱困赶回会议中心时，见到的是尸横遍野，有『无咎』的信徒，但是更多的是我的队友们。」 陈矜叙述完这两日发生的事情，眼角滚下了两行清泪，她睁开眼，眼神一片杀气：「他们利用普通人来瓦解队友们的戒备，然后杀了他们，还扒走他们身上的装备，有的人，光-熘熘地躺在广场上遭受曝晒……我绝对不会放过这些人！」 「我打听到总指挥他们还活着，我要去救他们。」陈矜说完就走了，郝笺握紧了拳头，饶是她也无法原谅这些真正罪孽深重的人！ 不过系统依旧没有提示她完成了隐藏任务，所以她想，是否要找到安明晖，确保他的安全，并且将这里的消息传递给易高，才算完成？ 而「无咎」之所以能有这么大的能耐，除了利用民众的恐慌心理来洗脑他们外，势力怕是已经渗透到了全国各地。 她忽然理解那些人说的「香主」是什么意思了，想必是主导策划这次事件的头目。而武侠里，香主只能算一个小头目，所以无咎必然是一个庞大的邪教组织。 她也明白了为什么这个任务是隐藏任务：如果她没有来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那接下来她到了别处也很有可能会遇到这个组织，因为对它一无所知，所以反而会很被动。 整理完这些信息后，郝笺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想了想，一个勐撞，将脑袋磕在了镜子上。 镜子碎了，她的额头也破了相，血流了出来，很快就顺着下巴滴在了衣服上。 好会儿，她甩了甩脑袋，让自己的意识清醒一点便往会堂走去，她打开门，守在门口的男人大惊，定眼一看，忙问：「发生什么事了？」 「那个是罪恶之人，她打晕了我抢走了我的刀跑了，我刚刚醒来，你们快去抓她！」郝笺捂着额头，十分痛苦的模样。 男人愤怒地对另一个男人说：「他们果然不死心回来救人了，快去追！」 他的同伴离开后，他朝着郝笺不屑道：「女人就是麻烦，什么力量都没有，这都能让人给跑了！」 他让练如柠过来照顾郝笺，练如柠看见满脸是血的郝笺心里略慌乱，她手忙脚乱地让郝笺靠在她的身上休息，又用手捂着她的伤口：「你怎么受伤了，有没有绷带和止血药、有没有绷带和止血药……」 男人被她唠叨得耳朵都生茧子了：「医务室有，你扶她过去吧！」 练如柠察觉到郝笺捏了捏她的手，于是她就扶着郝笺往外走了。 第66页 她们这回虽然也遇到了不少人，但是那些人的注意力都没有在她们身上，因为他们中也有不少人身上挂了彩，这些人都往同一个地方去，她们便猜兴许他们去的地方就是医务室。 不过郝笺不打算去医务室，她们在一个墙角处停了下来。 「你怎么样了？」练如柠忙问。 郝笺摆了摆手，在战术背心的口袋里掏出一小罐止血粉来：「我有药。」 这是她在撞脑袋之前就从商城里买好了的，虽然只有拇指大的一小罐，却花了她三十积分，比给辛婷买活血化瘀的药还贵十积分！ 不过这件商品却附赠了几块纱布和绷带，倒不用她再去找包扎的东西了。 练如柠给她包扎时，心中一直揪着，这是她认识郝笺以来第一次见她受伤，不过也庆幸不是丧尸导致的伤。 「那是谁，居然对你下这么狠的手？」 「那是安明晖的队友，不过不是她对我下得手，为了瞒过这个组织的人，我只能出此下策了。」 练如柠惊愕地看着她，好会儿才说：「你对自己真狠，就不怕这一撞就、就醒不过来了，又或者变傻了？」 郝笺笑了笑：「我以前总是受伤，所以我知道轻重。别看我流了这么多血，其实只是因为人的面部很多毛细血管，实际上我没有脑震盪，也没有撞坏脑子。这些伤口都是玻璃戳出来的。」 练如柠瞪了她一眼，觉得她这个时候居然还笑的出来！可是又没有立场去责怪她，在沉默了好会儿后，又把郝笺在离开前偷偷给她的廓尔喀军-刀还给她，才道：「我们出来了，接下来怎么做？」 「我必须得找到安明晖。」 练如柠虽然不解，但是也没多问，她说：「可是现在『无咎』的人到处搜他们，你找得到他吗？」 郝笺沉思了片刻，道：「你还记不记得他们提过的『香主』？」 练如柠颔首。 「据我所知，指挥部的总指挥已经落入他们的手中了，他们应该是要利用他来做什么。他们没有杀他，但是应该在折磨他。而安明晖他们的目标必然会是他，所以只要我们找到那个总指挥的所在地，应该就能见到他们了。」 「可是这里这么大，又有这么多会议室和多功能厅，你怎么知道他们在哪里？」 「如果你是那个香主，当你听说有人闯入时，你会怎么做？」 练如柠瞬间就明白了：「亲自守着重要的人质，同时派出大量人手在四周戒备。」 郝笺笑了：「对，哪里的守卫最森严，那就是哪里！」 第35章 郝笺和练如柠暂时不知道那个「香主」的所在之处, 她们搜着搜着便到了会议中心的食堂里。 现在『无咎』的人都还处于搜索安明晖等人的状态, 自然也就没空去吃午饭, 她们可以利用这个漏洞来做点什么。 坐在厨房里的胖厨师透过窗口看见她们，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你们怎么往这里来了？」 练如柠说：「她被那些不死心回来救人的恶人给打伤了, 我扶她来休息，顺便看看有没有吃的。」 胖厨师刚想让她们回去等，按规矩来，却忽然发现练如柠那楚楚动人的模样，心中一盪, 问：「你是哪个组的, 怎么好像没见过你？」 郝笺和练如柠心中一「咯噔」，却听见他又说：「你们饿了吧, 没关系, 坐下来, 我先给你们盛点面吃。」 俩人心头闪过一丝疑惑, 不过很快就明白过来了, 这胖厨师纯粹是看上了练如柠。 练如柠忍着没翻白眼, 她羞赧又紧张地说：「这、这不好吧，现在外头这么乱, 香主他们都还没吃呢！」 胖厨师觉得组织里居然还有这等尤-物, 想着她迟早都得献给香主，不如自己趁早将她弄到手玩一玩。 「没事，外面的地方是香主管的，厨房这里, 我说了算！」 「我们帮您干活吧，这样别人也不会说什么。」郝笺忽然提议。 胖厨师心中一动，虽然郝笺包着脑袋，但是看身材也不错，如果能双-飞，似乎是他赚了，于是就应了。 食堂里的厨师并不多，只有两个人，除了眼前这个胖厨师外，还有一个一脸不高兴的厨师。 厨房里有些脏乱差，地上堆着一堆发黄的菜、果子，馊了的肉制品，大米也是长了虫。 而他们所说的食物其实就是将这些东西混在一起煮，也不管卖相有多噁心，只要吃不死人他们就不管。 至于这个组织的人，多数是吃罐头、面等没有过期，又好吃的食物，由这个胖厨师掌勺。 「这里我来忙，你去休息吧，反正还没到他们吃饭的时候。」胖厨师对另一个厨师说。 那厨师瞥了他们一眼：「那行吧，别玩太久就好。」 胖厨师露出了猥琐的笑容来，等他离开，练如柠也接收到了郝笺的眼神，她故作兴奋道：「我真的能先吃吗？」 胖厨师笑眯眯地接近她：「当然，不过还是得先给那些蛀虫煮东西。」 「蛀虫？」 胖厨师撇撇嘴：「就那些光吃饭不干活的蛀虫，算了别说他们了。」 他还想趁机摸练如柠的手，练如柠佯装不知道他的心思拿开了手，又说话转移了话题，还顺便将他引开了。 郝笺将她从商场里购买的强效安神药倒进了锅里，又搅拌到看不出异样。 第67页 受限购限制，她没法购买大量的安神药。但是好在商城里有一种特别的安神药，即使兑了很多水，也能发挥出它的药效来。虽然要三百积分，不过为了达到目的，她也不吝啬自己的积分了。 等她做完这些，再去找练如柠时，发现练如柠被那个胖厨师逼到了角落里，她一直手忙脚乱地推挡胖厨师乱来的手。 「还装什么呢，你都跟进来了，不就是默许了吗？」胖厨师猥琐地笑道。 郝笺怒上心头，拔-出背心上的斧子，狠狠地朝他的脑袋敲了下去。 她用的是斧背，可是以她的力道，即使他的脑袋没有开花，也得脑震盪。他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就倒在了地上，郝笺又上前去敲了一记。 练如柠缓过神来：「他死了吗？」 郝笺克制住自己敲第三下的欲望，冷淡道：「没死。」 如果他死了，系统早就跳出来提示她了。 练如柠抓着厨房里的菜刀，想着是否要杀掉他。但是想了想，她还是无法对活人下手，就作罢了。 郝笺知道她下不了手，于是将胖厨师绑起来，又将那些发黄的菜和肉都搬来覆盖在他的身上，随后将自己弄干净。 这时正好有人来食堂，郝笺在练如柠的耳边吩咐了些话，就走了出去。练如柠脸色通红，但是想到不能引人注意，也就只有这个办法了。 「你是谁，大胖呢？」来的是「无咎」的人。 郝笺一脸羞赧和欲言又止，随即，来人听见了厨房里面传出来的女人的娇喘声，他恍然大悟，露出一个坏笑：「算了不管你们是谁，给我们准备好饭了没？」 郝笺道：「嗯，已经做好了……那些来救人的罪恶之人抓住了吗？」 来人轻蔑地说：「也不知道躲哪里了，但是迟早会将他们找出来的。」他又看了郝笺一眼，「待会儿大胖完事后，你给香主他们送饭过去吧！」 郝笺又惊又喜：「我能给香主送饭吗，我才刚接收洗礼一天，我会不会不够资格？」 他笑道：「送个饭而已，要什么资格。哦对了，香主在五楼的贵宾室。多准备几份，还有好几个人要吃呢！」 有他这句话就够了，郝笺又旁敲侧击地打听出他的名字，等他端着面去吃后，她又等了会儿。 十分钟不到，他就吃完了一碗面，打算再要一碗。到了窗口他忽然一顿，旋即推开门走了进来：「大胖什么时候这么持久了？」 就在此时，他的脑袋开始晕晕沉沉、犯噁心，看向郝笺的身影慢慢模煳，手脚也渐渐无力。 他心中大骇，忽的明白郝笺根本就不是什么「刚接受洗礼一天」的人。他指着郝笺，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郝笺捂着嘴巴拖进了后面的厨房里。他根本没力气反抗，刚躺在地上就昏睡了过去。 郝笺虽然不知道市面上的安神药多久才会发挥作用，但是从商城买的这药看来，药效跟舒筋活血的药一样，效果绝佳。 练如柠已经口干舌燥了，看见她搬了人进来，才停止发出这种羞耻的叫声。 郝笺给她拿了一瓶水，然后道：「叫得还挺真实的。」 练如柠差点被口里的水呛进气管里，她红着脸瞪着郝笺：「你说真实，难道你试过吗？」 「难道非得试过才能说真实？」郝笺反问。 「你——」练如柠瞬间就懂了郝笺的意思，然而她不能揭穿郝笺，否则郝笺必然会问她为什么会懂。 郝笺轻笑：「等会儿将这些食物分发给『无咎』的人，然后我送一些过去给他们的香主。」 练如柠也从刚才的插科打诨里严肃起来：「这些食物……你做了手脚？」 「嗯，你别碰。」 练如柠虽然疑惑她能做什么手脚，可眼下也不是深究这些的时候，就按照她说的去做了。 ____ 郝笺本想等另一个厨师回来，好一併解决掉他的，结果她等了许久愣是没有看见人。 此时已经一点多了，很多人都已经飢肠辘辘地来到了厨房，他们见窗口已经摆着一碗碗面，就自顾自地端去吃了。他们狼吞虎咽，根本就没去思考为什么两个厨师都不在。 忽然有人在外面大喊：「外面来了好多护卫队，快出来帮忙！」 郝笺和练如柠对视了一眼，知道是易高提及的别的避难点分拨出来的人手到了，那她们也没必要再按原来的计划行事了。 食堂里一片譁然，有些人紧张地道：「啊，他们人多不多啊？跟他们硬碰硬，我们讨不着什么好的啊！」 「是啊，上次我们能打死他们都是因为他们没防备。」 有一个精瘦的男人朝着天花板开了几枪，吓得周围的人都安静了下来，站出来的那个人大声呵斥：「妈的，你们以为现在这个时候躲在这里就能逃过一劫了？当初干掉那群护卫队员的时候怎么没见你们害怕？不出去的我送你们一程！」 剩下的人立刻稀稀拉拉地出去了，刚走没多久，他们忽然一阵天旋地转，精瘦男人威吓他们：「干什么，装病就可以不去吗？！」 「不是啊，我觉得有些不太舒服……」他们刚说完就昏了过去。 精瘦男人见陆陆续续地有人倒下，也终于发现了异常，但是他也没机会去想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就倒在了地上。 龟缩起来的郝笺和练如柠露出一双眼睛在窗口处，见那些人都倒下了，才迅速地走了出去，她扒掉几个人身上的枪，给了练如柠一把，自己则装了一把手-枪，还背一把步-枪。 第68页 练如柠抱着步-枪：「我不会开啊！」 郝笺简单地教了一下：「你实在不想用，必要的时候拿来吓唬他们就好。」 这时，会堂那边响起了枪-声，紧接着便看见里面正在接受洗脑的人争先恐后地跑了出来，有些人吓得发出了尖叫声，有些人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还有的人则一个劲地往楼上跑。 郝笺和练如柠对视了一眼，混入了混乱的人群中，她们抓住一个女子，逼问道：「里面发生什么事了？」 女子看见她们的装束，声音都颤抖了：「有人在里面开枪杀人了，你们的同伴被杀了！」 郝笺刚想这人怎么会知道她们有同伴在里面，忽然反应过来她说的兴许是「无咎」的人。 除了这个会堂，还有二楼的会堂也涌出了不少普通人。 郝笺想到本来会议中心和市民公园就容纳了数万的避难者，除却死于丧尸和无咎的手里的避难者外，应该还有不少人才是。 「无咎」的手段虽然残忍，但是看得出他们很有野心，他们想组成可以与官方抗衡的势力，就必须要洗脑更多的人，所以刚才的会堂里的两千人兴许只是其中一部分。 从二楼的会堂来看，还有更多这样的会堂，只是安明晖他们人手不够，所以才暂时没有动那些会堂。 郝笺和练如柠交换了一下眼神，分别朝那些会堂奔了过去。 ____ 原本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避难者在「无咎」的眼里，是一份保障，他们可以通过各种手段洗脑他们、逼迫他们加入「无咎」然后对抗护卫队。 他们也可以在护卫队前来围剿时，以这些人为要挟，逼迫官方退让。 他们虽然发现了有人潜入，但是却怎么也没想到，那些人会利用他们手中的棋子，反过来扰乱了他们的行动。 数千人涌出会堂，他们知道外面有丧尸，所以也不敢往外跑，大部分往楼上去寻找可以藏身的地方，少部分则钻进了洗手间等处。 往楼上跑的一些人随便找了个地方躲起来，有些人则无意中冲进了「无咎」重点把守的地方，再被「无咎」的人兇恶地赶了出来。 这样一来，无需安明晖他们一层层、一间间会议室地查找，就已经知道了上面的情况。 曾经还是指挥部的会议中心辟出了a座的三四楼、b座的五楼，作为摆放各种设备、联络上级、指挥各处避难基地的调度中心。然而在他们不知情的情况下，叛徒屏蔽了信号，这里也就很快地被攻陷。 「无咎」的人将各种设备都转移了，还将总指挥等人给藏到了别处，所以安明晖和陈矜等人无法凭藉之前的信息来判断哪个房间是通讯设备房，哪里又是「香主」和总指挥的藏身之所。 more books,ba ba wu si ba ba ba liu ling 虽然安明晖也曾抓到人来逼供，但是对方似乎并不是什么骨干人物，所以一问三不知，他们反而还被监控发现了。 所以安明晖等人一合计，就想出了利用这些人来引他们主动说出「香主」和总指挥他们的藏身之所。 ____ 郝笺在吓跑了三楼的一个会堂的避难者后，就往旁边的会议室走去。 这层楼的大会堂并不多，左右都是些只能容纳两百人左右的会议室，她不确定里面是否有人，所以才要去看一下。 就在此时，她忽然在慌不择路地逃跑的人群中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庞。对方似乎看见了她，双眼瞪得圆圆的，惊愕又愤怒地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郝笺眼神一冷：「李歌，这话该我问你才对吧？」 第36章 李歌的装束和郝笺一模一样, 但是郝笺确定他不可能是跟她一样混进来救人的, 所以他极有可能已经加入了「无咎」。 在她得出这个结论的时候, 她便迅速混入人群中跑了，而李歌在她做出反应的同时就开始大喊：「那女人被丧尸伤了, 她携带了丧尸病毒！」 他的声音引来了同伙的注意，也让一些人很是恐慌。然而郝笺的身形一下子消失在楼道里，李歌愤怒地追了上去，想要将郝笺找出来。 到了楼道口，他想了想就往上走, 毕竟楼上的人相较于楼下会少一些, 郝笺的身影也不可能那么快消失。 他刚跑上四楼，就听见右侧有关门的声音, 于是他举着枪小心翼翼一间一间会议室地搜。 头两间都没什么异常, 等到他搜到第三间时, 另一扇门忽然打开, 他下意识往那扇门看去, 身后却突然伸出一双手将他按在了地上, 不仅夺了他的枪，拳头还狠狠地砸在他的太阳穴, 直把他砸的眼冒金星。 他被人拖了进去, 等他回过神的时候，就看见郝笺坐在他的对面，手里握着枪，黑黝黝的枪口对着他。 他挣扎了一下, 发现自己被捆绑在了椅子上，他正要大叫，一把冰冷的枪口抵住了他的太阳穴。他这时才意识到，郝笺有帮手，而且绝对不是什么普通人。 「这里是属于贵宾会议室，隔音效果十分好。不过你可以试一下发出一点声音，我立马送你去见你们的神。」 这把声音十分陌生，李歌确定至少不是练如柠或者辛婷。 ____ 郝笺是在逃跑时遇到的陈矜，而陈矜直接将她拽上了四楼这里，俩人分工合作，在李歌开前门之际，由郝笺从后门发出动静吸引李歌的注意力，陈矜才好从门后偷袭李歌。 第69页 陈矜比郝笺更有作战技巧，包括怎么制服持枪犯人，她都十分熟练。 陈矜拉了张椅子在他身侧坐下，而枪依旧顶在他的脑袋上，她看向李歌的神情有些鄙夷：「我认得你，你跟妻女逃到市民公园时发现你妻子被丧尸咬了，所以就亲手杀了她。」 郝笺挑了挑眉，想到了他的儿子、李老太和李长的下场。 李歌嚅动了嘴唇：「她、她没救的了，我不想被她传染！」 陈矜面目狰狞地用枪托狠狠地砸在他的脸上，又用东西堵住他的口，再狠狠地砸了几下：「那你的女儿呢？她才多小，她将你视作唯一可依靠的人，她信任你，可你却当着邪教众人的面，亲手将她推下河，淹死了她。她看着你的眼神有多么迷茫和无助，又多绝望？！」 郝笺的眼中闪过一丝愕然，但是她并没有感到太愤怒。 多少人将孩子当成了自己的私有物，莫说在乱世之中，为了生存，他们也可以随意伤害儿女的性命，便是在太平年代，也有人可以为了生一个儿子而溺死多少女婴？ 李歌虽然看似是一个孝子，可当他失去母亲、儿子、兄弟，又亲手杀了还未丧尸化的妻子时，他的内心就已经发生了变化，所以杀一个女儿，对他来说又算的了什么？ 李歌被陈矜打得鼻青脸肿，泪流满面，他呜咽着，吐开嘴里的东西，辩解道：「是『无咎』……邪教逼迫我的，我不杀了她，他们就会杀了我！我好不容易活下来了，断然没有放弃生命-的道理！」 郝笺闻言，上前踹了他肚子一脚：「那你凭什么放弃你女儿的生命？」 李歌自然有许多为自己开脱的措辞，而郝笺并不是很想继续和他瞎扯，问道：「那你为什么要置我于死地呢？」 照理说李歌并不清楚她去了江心岛避难处才是，他对她哪儿来的仇恨，以至于才重逢就要让人弄死她？ 李歌用他那双肿的只剩下眼缝的双眼盯着郝笺，眼缝中透露出些许怨恨：「这不公平！为什么你可以活着，可我的至亲至爱却得死？！」 郝笺和陈矜都拿古怪的眼神看着他，郝笺道：「就因为你们抢走了我们的车，你觉得我们本该死在便利店的，可我们不仅没死，还好好的。所以你心里失衡了，或者想让自己减少一点对妻女的内疚，所以找我当发泄的对象？」 李歌这种行为就是无理取闹，然而对于一个心里已经扭曲的人，他并不会觉得自己的逻辑有问题。 郝笺已经没什么可以跟他说的了，她道：「该你逼供了。」 陈矜逼问李歌是否知道「香主」的所在地，而李歌自然不清楚，所以陈矜想了想，直接用格斗术里的方式将他勒死了。 郝笺的眼角抽了抽，却没有去当圣母。陈矜恨邪教成员，恨所有盲从地加入了「无咎」，还被他们指使去伤害她的队友们的所有人，所以哪怕她从李歌口里套出了什么，她也不会放过他的。 陈矜将郝笺身上的枪又拿走了，只留给她那把用来恐吓李歌的手-枪。这把手-枪，还是她从她身上抢走的呢！ 郝笺打开弹匣一看，里面果然没了子弹。 「你是强盗出身的吧？我拿多少你就抢走多少！」 陈矜瞥了她的额头一眼，扔了另一把手-枪给她：「里面还有几颗子弹，你也别说我不厚道了，你拿着枪也不杀人，多浪费。」 郝笺无言以对。 陈矜说：「刚才我去将监控室切断了监控，现在外面也有人来支援了，所以这里防守的人会少很多。待会儿我会去五楼找他们的『香主』，你去找信号调度室、也就是通讯设备房，不管怎么样先将信号切了。」 「现在的信号切了跟没切有什么区别？」 「我们还有另一种手段可以通讯，但是如果这里的屏蔽设备一天不停下来，所有的信号都会被它干扰。」 郝笺明白了。 「那信号调度室在哪里？」郝笺认为既然陈矜去过监控室，那必然知道调度室在哪里。 陈矜说：「贵宾会议室里一般不设监控，不过我留意到这里的四、五楼和a座的三、四楼有几个非贵宾会议室的监控是处于关闭状态的。当时时间紧急，我没来得及一个个地查探，所以左右离不开在那些地方。」 郝笺微微嘆气，那就只有一间间地找了。 陈矜离开后，她便开始在这一层楼按照陈矜留下的号码来查找。 这一层没有大会堂，多为贵宾室，但是这里总的会议室有二十多处，光是陈矜报给她的有异常的会议室就八间了。 她又仔细想了想，信号调度室的设备必然不会少，而且里面应该会有异响。只是这儿的会议室的隔音都不错，她贴着门缝也听不到什么动静。 她庆幸陈矜将监控给切了，不然自己这鬼鬼祟祟的模样早就被人看了去。 就在这时，她眼角的余光忽然瞥到身旁闪出的身影，她下意识地往旁边一躲，恰好避开了本来要落在她的脑袋上的攻击。 两人打了个照面，有些尴尬的同时，又各自松了一口气。郝笺更是有种劫后余生的侥倖：「阿涛？！」 阿涛板着脸：「是你啊！」 郝笺没和他计较刚才差点被自己人伤了的事情：「安副官呢？」 「他在清理叛徒。」阿涛顿了顿，「你怎么会回来了？」 第70页 「帮你们。」 阿涛道：「谢谢。食堂里的那些人是不是你干的？」 郝笺恍然，阿涛想必去过食堂。她也明白为什么那个厨师没有再出现了，大概是出去闲逛的时候遇到了阿涛，所以被杀了吧！ 「人不是我干的，但事是我干的。」 阿涛好会儿才消化郝笺的骚话，他也不再多言，而是往边上小心谨慎地潜行。他的目的也是信号调度室，而且他早就侦察到了信号调度室的位置，郝笺只需跟在他的背后替他观察四周的情况。 俩人很快就到了倒数第三间的一间会议室前，阿涛跟郝笺打了一个手势，然后郝笺去敲了敲门：「开门，伟组长让我给你们送饭来了。」 幸好她先前留了个心眼，在食堂套了那个「无咎」骨干的话，现在派上用场了。 门把手动了动，随即阿涛示意郝笺退开，等门打开的同时，他手里的枪也开始扫射。 郝笺玩游戏时习惯了这样的枪声，然而她还是被眼前的景象给震到了，看着那不停跳出来弹壳，她的肾上腺素直飙。 阿涛严肃的脸庞忽然狰狞了一下，便闪了进去。 郝笺在门外看了一眼，只见地上躺着两具身体还热乎的尸体。他们的身上穿着护卫队队服，而且还有队员的编号。她恍然，难怪阿涛是这副神情，因为这些就是背叛了组织，加入了「无咎」的叛徒吧！ 里面传来了打斗声，郝笺在门口发现有「无咎」的成员已经听见刚才的枪声赶来了。 她扒下其中一个叛徒的枪对着那些奔过来的人连开了好几枪，不过现实始终和游戏不一样，她没有打中任何的要害，最多只是射伤他们的腰和腿。 后面的人被她吓得缩回了楼道里，她就闪进了信号调度室里。 「我们被围了……」郝笺提醒。 她心想如果她真的交代在这里，应该也算是死的有价值一些了。 不过她又不会甘心，她还有那么多任务没完成呢，怎么能死在这些人的手上？ 而阿涛似乎已经解决了那些叛徒，他抓着枪：「你躲里面去，切断信号，这里交给我。」 郝笺看见他的队服腰部渗出来的血红，拧眉：「你受伤了！」 阿涛疼得哼了哼，额头上全是汗水，他推了郝笺一把：「先别管我，正事要紧。」 郝笺也不再浪费时间，将心思放在了通讯设备上。会议室里摆着好几块个头比她还大的设备柜，柜子是关闭状态的，虽然她用力地砸，却也没砸开门。她只能去在叛徒的尸体上翻找钥匙，好一会儿才找到。 设备柜里面的面板不仅有很多红绿的灯，还有许多开关。虽然郝笺并不懂这些设备，但是要她切断信号还算是简单的。 就在外面枪林弹雨、瀰漫着硝烟的气氛中，她争分夺秒地将所有设备的线都切断了，类似发射器的设备也都砸毁，实在是砸不动的就用热-兵器来解决。 「好了！」郝笺道。 阿涛退了回来：「他们的人少了，我掩护你，你从后门逃走，那边有逃生通道。」 郝笺看见阿涛站着的地方有不少血滴到了地板上，她抿着唇，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忽然很难过。 形势不容她浪费时间，她没有迟疑地往后门走去：「我和安副官他们在门口等你。」 时间仿佛过得很快，又似一个世纪那么漫长。阿涛不苟言笑的面庞终于露出了一个笑容：「嗯。」 在阿涛开枪将那些人逼回房间里缩着时，郝笺就开了门往逃生通道跑，她脚下生风似的，心里也从未像此刻这样对生命的敬畏和渴求。 系统读取到郝笺的情绪变化，它比对了一下十一天前，在宿主身上启动时监测到的数据，发现那会儿的郝笺虽然不会轻贱自己的生命，但是对生存的渴求却不大。 即便在她遇到了情缘后，需要完成任务时，她也从未像此刻这般渴望能活下去。 它将自己分析到的话跟郝笺说了，后者刚躲进三楼的一个卫生间里。 她当然可以直接上五楼，但是他们一般搜寻会往最重要的地方搜去，所以他们会先上五楼搜索。她直接逃上五楼，无异于将自己送进狼窝里。 「人的想法会因遭遇而发生变化，我也是人。」郝笺回復了系统一句，然后拿出藏在身上的无线调度电台调了一个阿涛给她的波段。 第37章 郝笺确认来支援的护卫队已经占据了上风后, 她才从洗手间里走出来。 这时的她已经放下头髮, 又拆了绷带, 以长发遮挡她的面容。她还脱去了战术背心，无线调度电台和斧子等被她藏在了洗手间里, 只在腰间藏一把手-枪和军-刀。 而她装作慌张的样子，迅速地找到同样在找地方藏身的人流。 混入人群中的她无论怎么看都只是一个普通人。匆匆而过的「无咎」成员也没空理会这些普通人，郝笺就顺利地到了a座。 当初她和练如柠分开行动时就商议好了，她在b座引导人群制造混乱，好分散「无咎」的注意力, 而练如柠则去会堂相对少一点的a座。 不过当她远远地看见正在撕咬着活人的丧尸时, 她的太阳穴「突突」地跳着。 很明显护卫队的支援人员突入这里后，也会给后方留下很大的破绽, 那些丧尸被这里的动静吸引, 很快就又聚拢了过来。 第71页 她没空去剿灭丧尸, 毕竟她最关心的是先找到练如柠, 然后再找到安明晖, 并与之汇合。 「啧, 总算知道这个任务为什么经验和积分都那么高了，如果任务有分等级, 那这个任务无疑是『sss』级的。」郝笺对系统说。 系统用电子音发了一个「呵」, 然后说：「宿主还是经歷的太少。」 「你这样打击我，就不怕我以后都不接任务了？」 「系统检测到了宿主刚才的求生意志超乎以往，为了生存，宿主会理智地做出合理的选择的。」 「你倒是会顺着杆子往上爬, 有恃无恐了。」 _____ 途中郝笺也碰到了不少丧尸，她抽出身上的军-刀，手起刀落，仿佛只是在砍猪大骨。 她解除身边的危机的动作太老练，以至于有人干脆跟在她的身后来寻求庇佑。 刚走到与a座连接的通道处，便可看见玻璃的大门早就破碎不堪，而许多丧尸都是从那里涌进来。 郝笺心里担心着练如柠，但是也没法从这么多丧尸的眼皮子底下堂而皇之地上楼。 好在会议中心面积大，在建造之初考虑到这里的人流，特意设了八部电梯，除了中间的电扶梯外，大楼的两侧都有逃生通道。 她在那些丧尸追过来之前跑到了两侧的玻璃门处，用军-刀将锁给砸开了，再顺着楼梯往楼上去。 她在拐角处瞥了一眼追过来的丧尸，它们虽然因为组织的坏死而失去了弹跳力和爆发力，但似乎并非所有的丧尸都是这样，至少三个丧尸里，有一个能用攀爬的方式追上来。 没有多耽搁，她直接跑上二楼，又抓住一个打算往楼下去的普通人：「楼下有丧尸，回会堂里躲着。」 那人吓得腿肚子一抖，拔腿就要跑。郝笺揪着她的衣服，险些没把她拽倒：「我问你，有没有一个端着枪的女生来过这里？」 「你放开我，什么女生，我不知道！」那人叫道。 郝笺拽着她的衣服就要往楼梯口拖：「你不老实回答我，我现在就送你去见你们的神！」 她才不管这些人是不是真的已经改信「无咎」，她也不会怜惜这些人，当他们选择相信「无咎」的那套荒谬的理论，而对保护他们的护卫队队员下手时，在她的心里，这群人就已经可以被放弃了。 那人见郝笺眼神冰冷，手里还抓着一把脏兮兮的刀，心里一突，敷衍的心思没了：「有、有、有！她突然闯进来开枪，大家被吓坏了，一窝蜂地涌了出去。『无咎』的人要抓她，她就往楼上跑了。」 郝笺在她说完最后一句话时就直接往楼上跑了。a座的三楼没有大会堂，而且按照陈矜所说，三楼和四楼也有可能是「无咎」的香主藏身之处，其危险程度并不亚于b座的四五楼。 她上来后找了两间会议室都没有见到练如柠回应，当她走到中央时，就看见电梯开了，两个丧尸从里面走了出来，然后发现了她的存在就显得尤为兴奋。 郝笺只好又放弃这里，直接跑上了四楼。 练如柠至少在目前为止是安然无恙的，不然系统早就提醒她，她的任务失败了。 系统见她居然反过来利用它的规则来确认练如柠的生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宿主太狡猾了，它根本就无法用一种固定的方式来解析她的思维变化。 _____ 「看看是不是在里面！」郝笺在楼梯口听见有人吼道。 她伸出脑袋一看，数过去第四个门的门口站着两个凶神恶煞的「无咎」成员，他们一直在撞门，但是里面关的紧紧的。 郝笺趁他们不注意，拔出那把只有几颗子弹的手-枪，对着他们就连开了几枪。其中一个男人腰中了一枪，另一个男人的手臂被打中。 俩人触不及防地被枪声吓了一跳，随即伤口的痛楚迅速蔓延，疼得他们捂着伤口倒在了地上。 伤了手臂的男人抓起掉在地上的枪要对付郝笺。可是在他们倒地时，郝笺就已经沖了过去，一把踢开他们的枪。 他们本就没有经过专业的训练，虽然身体相对强壮，可是枪伤带来的痛苦让他好一会儿缓不过来。郝笺又毫不留情地给他们最脆弱的弟弟送去了「神的祝福」。 他们疼得差点没昏死过去，在两处的伤的双重折磨之下，还是没撑住，昏迷了。郝笺拍打着门：「练如柠，你在不在里面？」 她等了好会儿也没听见什么动静，想起这两个人也并不确定这里面是否有人，于是她就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门忽然开了，郝笺刚认出练如柠的面容来，却见她勐地扑向自己，然后紧紧地抱住了她。 她的动作太迅勐，郝笺还以为她已经丧尸化了，见到自己这个活人就忍不住咬上来了。 不过练如柠只是紧紧地抱着她，并没有要咬她的迹象。 「你没事，太好了！」 郝笺感觉到练如柠的身体在抖，想了想，她又何尝不是松了一口气？虽说她利用系统的规则来猜测练如柠没事，可毕竟是猜测，在她一天还没见到练如柠之前，她就不敢保证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郝笺伸手也搂着练如柠，感受着对方胸膛的起伏，确认着对方的心跳。 「嗯，我没事。我说过完事后会跟你汇合的，我说到做到。」 练如柠眼眶发酸，在被追杀的时候，她险些以为自己会逃不过他们的追杀，但是她并没有后悔作出来这里的决定。 第72页 她想活下去，回到南方城，找到她的家人，也想再见一见郝笺——那个初次见面就救了她，然后拉着她的手一路逃离丧尸的追杀的人；那个看似有些不食人间烟火，实际上温柔又会说骚话来缓解他们内心的紧张的人；那个嘴上说着对生命的不在意，可不到最后一刻就没想过放弃的人。 慌乱之中，她能想到的居然都是郝笺的优点，甚至被逼入绝路时，她反而挖掘出了自己内心深处的情感…… 她好像喜欢上郝笺了。 就在这时，她听见了郝笺的声音。她甚至以为是自己被枪声刺激得幻听了，然而在她缓慢地打开那道生死之门时，她看见了那熟悉的脸庞。 _____ 郝笺和练如柠的拥抱没有持续太久，因为她们听见了楼道里的枪声，于是她们闪进了另一扇门里面。为了不弄出动静，她们的动作都是很轻的，俩人也贴着墙，屏息注意外面的情况。 门外忽然有人道：「还活着。」 紧接着响了两声枪声，她们的心跳也随着这两声枪声的响起而停顿了片刻，随即迅速地跳了起来。 「什么情况？」练如柠用嘴型跟郝笺交流着。 郝笺摇了摇头，又听见隔壁的会议室的门被打开了，那道声音又响了起来：「这里没有。」 俩人的心都提了起来，一直交缠着的手握得更紧了。 门把手动了动，郝笺的军-刀也已经严阵以待。就在门打开的瞬间，一把枪口对着了郝笺的脑袋，她却没有挥出刀去。 当然不是因为她的速度慢，而是在门打开之时，她忽然想到了那一句话和枪声，对着来者，她也有了初步的猜测。在光从门缝倾泻进来时，她看见那熟悉的护卫队队服，就没有出手的理由了。 对方盯着郝笺看了一会儿，须臾，将枪放下了：「是你们！你们怎么没有回去？」 郝笺和练如柠重重地吐了一口气，对方并不是什么陌生人，而是江心岛避难基地的护卫队队员。郝笺隐约记得他叫孔英晟，是外出展开搜救工作的队员之一。 练如柠险些没瘫软在地，郝笺将他拉了进来，反问：「来支援的人是你们？」 孔英晟点了点头：「易长官向我们简单传递了这里的情况，又让我们暂停搜救工作，全力支援安副官。」 「那你们对这里的情况了解了多少？」 孔英晟沉默了会儿，道：「原本了解的不多，前不久有人用我们特殊的波段传了消息出来——」他的话一顿，用奇怪的眼神看着郝笺，「我怎么觉得声音有点像你的？」 郝笺想到了阿涛，心里沉重了一些，她问：「你们找到了那个香主的所在处了吗？」 「还没有消息传出来，敌人太多了，我们也有不少队友受了伤，我现在也正在搜寻。」 郝笺的太阳穴「突突」地跳：「安副官和陈矜他们应该已经上了b座的五楼找，这么久都没有消息，若不是他们出了事，那就是……『无咎』的头目根本就不在那里！」 练如柠惊诧道：「他们不在那里，那会在这里吗？」 郝笺拧着眉头：「不，当时护卫队来支援后，会议中心里一片混乱。我们都陷入了一个误区，认为哪里防卫最好，他们就应该躲在了哪里。但是万一他们知道了自己那些毫无专业训练的信众无法对付精锐的护卫队后，他们是否还会依赖信众？」 练如柠忽然冒出了一个念头：「他们会不会趁着混乱，混入了人群中？」 郝笺和孔英晟都眼前一亮，这个邪教组织的人根本就不会是什么重情重义之徒，所以那个「香主」捨弃了信众而自顾自地逃命也是极有可能的。 只是这样一来，要找人就如同大海捞针。眼下的会议中心已经被丧尸入侵，即使能剷除「无咎」的势力，也没办法从数千人中找出一个他们根本就没见过面的人来。 这时，孔英晟的无线调度电台里也传出了一把低沉的声音：「邪教头目『香主』装成普通人混入人群中了，大家务必注意。」 郝笺听出这是安明晖的声音，他已经将剩下的受困的队友救了出来，因为这些队友手里掌握着各种机密的技术，所以「无咎」的人没有像值守的护卫队队员那样被残害。 但是为了逼他们加入「无咎」，他们也被折磨得够呛。 郝笺问孔英晟借了无线调度电台去：「安副官，阿涛去找你了吗？」 那边隔了很久才回覆：「我找到他了。」 安明晖的声音比刚才的低沉，更多了一丝难以抑制的痛苦。 郝笺明白他的意思了。 ____ 孔英晟看着郝笺：「阿涛怎么了？」 郝笺将无线调度电台还给他，却没有说话，而是扶起一张椅子坐下。孔英晟从她的沉默和安明晖的话中也察觉到了真相，他悲伤又愤怒地砸了一下墙。 郝笺没有低落太久，因为她忽然发现脚下散落着一些文件，地上还有一个十分卡通的相框。 这样的会议室若是没被用作别的用途，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相框呢？于是她过去拿起相框看了一眼。 上面是一家三口，左边站着一个身穿护卫队队服的男人，他的怀里抱着一个五岁的小女孩，右边则站着一个打扮朴素的妇人。 郝笺忽然问道：「小柠，你觉不觉得这个男人有些眼熟？」 第73页 练如柠因为她对自己的新称唿而愣神，但是很快就回过神了，她走过去看着那个男人仔细想了想，脑海中确实有模煳的记忆。 孔英晟走了过去，在看见照片的那一刻，他道：「你们在哪里见过他？他就是我们要找到的总指挥！」 他刚说完，郝笺和练如柠的脑海里便同时浮现了一幕熟悉的画面，俩人对视一眼，脱口而出：「医务室！」 第38章 在郝笺弄伤自己的额头后, 练如柠要带她去医务室包扎, 虽然她们最终没有去到医务室, 但是确实在路上遇到了不少受了伤要去医务室包扎的人。 其中有一个人是由两个人扛着的，他们走得比较艰难, 因为那个人似乎已经晕死了过去。他身上的白色t恤都沾了许多血，任谁见了都会认为他身受重伤。 郝笺和练如柠以为是安明晖他们打伤的，本来她们也不会在意「无咎」的人的死活，只是被他衣服上的血所吸引才多看了一眼。 不过仔细想来，「无咎」的人为了区别自己人, 他们的装束都差不多, 可是为什么那个人身上穿的却是白t恤？ 再看这张照片，她们便想明白了：「医务室在角落的位置, 任谁带着救人的目的前来, 一开始也不会注意到那样的位置。他们就想利用大家将注意力集中在两座主体建筑上, 他们好趁机偷偷熘出去？！」 孔英晟立刻通过无线调度电台道：「刚得知总指挥很有可能被『香主』挟持到了医务室, 请派人员前往医务室增援！」 他在汇报的同时也跑了出去, 练如柠问：「我们要跟过去吗？」 郝笺看了一眼因为砸锁而变形了的军-刀, 吐了一口气：「接下来就不是我们能派上用场的时候了。」 练如柠沉默了会儿，问：「『小柠』是什么意思？」 郝笺歪着脑袋：「你不是叫练如柠吗？还是说你觉得『小柠』这个称唿不够亲昵贴切？」 「所以说——」练如柠一顿, 心脏又「扑通扑通」地跳, 「亲昵是亲昵，但我爸妈也是这么叫我的。」 「我是瞧着你年纪比我小。」 「小多少？」练如柠问。 「你才二十，我二十三了，所以你说是不是比我小？」郝笺想了想, 「你还是我半个师妹，如果你不嫌弃的话，不如我叫你小师妹？」 这个称唿倒是没有人这么叫过她，学校的师兄师姐多数唤她「练师妹」。见她默许了这个称唿，郝笺笑了笑，起身道：「走吧，小师妹。」 练如柠愣了愣：「去哪儿？」 郝笺打开门，看着前方的落地玻璃外投射进来的夕阳：「做任务。」 _____ 「无咎」虽然利用末世言论而吸纳了众多成员和信众，不过基础还是比较薄弱的，在策划「市民公园和会议中心事件」时，他们的优势是官方暂时没有防备。 然而在他们的情报泄漏出去后，又面对着作战勇勐的护卫队队员时，对枪-械并不熟悉的成员，又怎么是护卫队的对手？ 乌合之众即使在人数上数倍于对方，可交起手来，也会成为对方的手下败将。 加上丧尸的侵入，「无咎」的成员也折损了一大半，更别提那些被护卫队歼灭的成员了。 郝笺跟练如柠回到b座的三楼洗手间，将自己的斧子和无线调度电台取出来，她想了想，决定往楼上走。 此时的战场已经转移到了医务室那一带，所以主体建筑内除了丧尸外，相对安全一点——是的，在郝笺她们看来，人类比丧尸更可怕。 她在信号调度室没有发现阿涛的遗体。她沿着血迹往上走了一层，在一间贵宾会议室里发现了阿涛已经冰凉的遗体。 他的身上盖了护卫队的队服，显然是他上来找安明晖时，撑不住了。而安明晖找到他后，给他盖上了象徵着他们的身份和荣耀的队服。 这时，系统在她的脑海里放了一段提示： 隐藏任务：帮助安明晖前往会议中心调查，完成！ 获得100经验，500积分！ 宿主目前累积经验507，累计剩余积分806！ 宿主经验已到达升至等级3所需的500经验，请选择是否升级。 郝笺知道想必是安明晖将他们的总指挥给解救出来了。 她闭上了眼睛，为什么她没能早一点升级？如果早一点升级后的权限能挽救阿涛的生命呢？ 她没有想得太深，而是看了一下获得的经验和积分的记录，才发现今天自己杀了三十多个丧尸，而且还救了十几个人。 敢情她所击倒的人中，居然没有一个在后来失血过多死掉的？ 「给予他们致命一击的并非宿主。」系统难得地解释了一下。 「也就是说，在后来有人『补刀』了……」 郝笺的心里似乎松了些，又似乎沉重了些。 她虽然反感系统撺唆她杀人，可那也是在非必要的情况下。今天的这种情形，即使系统没有撺唆，她也确实不会顾及着对方的性命。 不过因为她的目的不在于杀人，所以她一直没有在意被她击倒的人的死活。 「下回把枪法练好一点吧！」她喃喃道。 系统又询问她是否升级，她选择了「是」。 升级到等级2后，她花了两天就又升了一级，速度应该算快的了。不过如果没有隐藏任务的奖励，她或许还得再过好些天才能有这样的进度。 第74页 宿主同意升级，正在获取开启等级3信息…… 获取成功！ 升级成功！ 宿主目前等级3，获取开启地图权限。限制每日购买食物50份；限制每日购买非处方药10份；限制每日购买生活用品10件。 开启兵器专场，限制每日购买冷兵器1件。 开启地图可视化范围，半径1公里。 获得基础奖励辣条1包，军用望远镜1台，太阳能充电器1台。 下一等级所需经验：1000。 郝笺还没来得及看那些新的权限，就被等级4所需的经验给震惊了：「你们这是成倍地增长的啊？我算是摸清楚你们的尿性了，等级5应该需要2000积分吧！」 系统没吱声，郝笺知道找它抗议也没什么意义，毕竟经验积分以及任务都是中央系统发布的。 她将注意力转移到新开启的权限上：「『地图权限』跟『地图可视化范围』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系统自然能监测到她的思维数据，于是道：「正是宿主所想的那样，只要宿主有使用地图的念头，以宿主为圆心，半径1公里内的地区地图都能反馈到宿主的大脑里。它不会挡住宿主的视线，还可以清晰地为宿主提供地图。」 郝笺面无表情地听它说完，才回道：「有点鸡肋。」 按照系统所说，即使有地图，也没有方位和导航，而且只能看见一公里范围，她如果开车稍微快一点，还没看见地图的情况，她的肉眼可能就已经看见了实际情况。 不过有地图也总比没有的好，所以说鸡肋了一点。 「宿主努力升级，自行车会有的，汽车和飞机也会有的。」系统鼓励道。 郝笺抽了抽嘴角，她当然不会认为真的有什么飞机、火箭奖励，因为这句话是丧尸病毒爆发前的流行语而已。 还没来得及关注剩下的功能，练如柠就来寻她了：「丧尸越聚越多，他们喊我们撤退了。」 郝笺应了一声，跟练如柠下了楼，楼下的丧尸多数被护卫队的火力给吸引走了，只有被丧尸咬伤了脖子，正迅速地丧尸化的人，在理智的克制与对活人的渴望中模煳了意志，朝她们走来。 郝笺没理会他们，拉着练如柠的手迅速地朝撤离点跑去。 来支援的人中，一部分是从广场处突入的，也有人是从后门突入的，郝笺和练如柠的摩托车在后门，所以她们选择了从后门那里撤退。 不过等她们一路砍杀丧尸到了停车点时，却发现她们的车不见了，回想起她们没有拔车钥匙，而会议中心已经有那么多人逃了出来，她们的车应该是被人开走了。 「……」第二次丢车的俩人有些无语。 正打算坐「11路车」，安明晖便开着「边三」停在了她们身边：「上车！」 眼瞧着后面有丧尸追上来，而郝笺和练如柠也没法思考为什么只有安明晖一人，她们迅速上了车。 安明晖驶出了老远后，坐在他身后的郝笺才分出注意力来问他：「刘风呢？」 车子微微晃了晃，安明晖说：「被咬了，然后他自裁了。」 刘风为了不使自己的兄弟、队友昔日要对他下手，所以他选择了自裁。在自裁之前，他还拼命地杀丧尸，直到他弹尽粮绝。 练如柠的眼神黯然，刘风那爱好和人唠嗑，又八卦，但是却十分英勇的模样在她的记忆里烙下了一道印记。 他们此行五人，最终走出来的却只有他们三人，而不管是阿涛还是刘风，都是真正的英雄。 郝笺也没问为什么不带走他们的遗体，因为他们不可能安葬在江心岛的，在他们的身上盖上队服，就是另一种形式的「入土为安」。 或许接下来某一日他们还会回到会议中心，到那时，他们也才有时间来将刘风和阿涛在附近寻一块地安葬了吧！ _____ 接着的一路，他们都沉默了。 回到江心岛避难基地时，太阳已经有半个身子沉入了地平线下。 看着在门口站着的易高等人，安明晖的泪水还是落了下来。 他将阿涛和刘风的编号牌交给易高，易高凝视着它们，良久才拍了拍安明晖的肩膀：「你们光荣地完成任务了，欢迎回家！」 易高让安明晖进去消毒检查，然后他看着郝笺和练如柠，目光在郝笺的额头上停了片刻，虽然只是一剎那，但郝笺还是捕捉到了。 「我也不问你们当初为什么不回来了，如果不是你们，可能我们的损失会更严重。」易高说。 孔英晟已经先安明晖等人一步回来了，基本情况他之前用无线调度电台跟易高汇报了，回来后又详细地说了一下。所以易高对于郝笺跟练如柠的贡献，也是记在心里的。 「进去洗一洗伤口吧！」易高又对郝笺说。 「不担心我被感染了？」 易高愣了一下，微微一笑：「这一日的行动已经让我了解到，你不是一个会隐瞒自己被丧尸咬了的真相的人。」 「谢谢信赖。」 「你值得信赖。」 第39章 郝笺进去清洗伤口, 练如柠消毒完后去给她缝伤口, 看见那皲裂的伤口时, 心头还是跳了跳。 郝笺见她拿着针线久久不动弹，问：「不敢下手？」 练如柠神情凝重：「你忍着点。」 在麻醉药奇缺的时候, 郝笺这点伤自然无需使用麻醉药，所以郝笺几乎是在痛觉十分清晰的情况下被缝起伤口的。 第75页 不过易高还是给她提供了破伤风针：「你这样的人才如果因为破伤风而丢了性命，那是我们的一大损失。」 他来找郝笺当然不只是给她拿破伤风针，而是有些事情需要详细地了解一下。练如柠忽然想起她偷拍的视频来，于是将手机给了他：「这是他们洗脑的言论。」 易高赞赏道：「光听别人说也不能完全了解, 有视频就更容易深入了解他们这个邪教组织了, 你们做的真是太棒了。」 他正要拿手机去研究，又回头问：「我听说老安向你们抛出过橄榄枝, 你们真的不考虑一下加入护卫队？」 练如柠和郝笺对视了一下, 微笑着摇了摇头：「等我了却了一件心事后, 我会考虑加入护卫队的。」 易高便不再多言。 易高走后没多久, 彭茂和辛婷匆匆地赶来了：「你们终于回来了！」 他们在这里等了她们一天, 虽然他们想向易高打听消息, 但是易高太忙了没空理他们，只有略微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护卫队队员将会议中心那边的情况简单地告诉了他们。 他们得知郝笺二人这一去怕是有去无回, 心中十分懊悔：「我这个孬种、软蛋！我当初为什么不跟她们一起去呢？」 连两个瘦弱的女生都比他这个大男人有勇气, 别人说他没有战斗力，是纸老虎，他还真的当自己是属于被保护的一方了，他哪儿来的脸皮将别人的保护当成理所当然的事情？ 想到这里, 彭茂狠狠地打了自己一巴掌。 他得知易高派出人手去支援会议中心时，他也鼓起勇气来报名，然而易高说：「避难处的人员不能有任何变动，我已经叫在外面执行任务的队友去增援了。」 他和辛婷煎熬地待了一天，又不停地琢磨着自己是否真的要留在避难基地接受护卫队捨命的保护？ 虽然他们还没琢磨出什么来，但是得到食物的时候，他们还是默默地收起了一半来…… 后来终于听见有人回来的动静了，他们紧张地跑过去看，却没有看见郝笺和练如柠的身影，他们心中一提。想追问回来的那些护卫队队员，然而他们似乎有更重要的事情，压根就没空理他们。 别说出去增援回来的那些人了，便是避难基地里的其他队员也都接到了相关的指令而加强了巡视，并且注意避难者们的情况。他们完全找不到可以问话的人。 好在太阳下山时，他们还是打听到郝笺跟练如柠回来的消息，他们急急忙忙地赶过来确认，的确看见这俩人安然无恙地回来了……也不是安然无恙，至少郝笺的头上包着绷带呢！ 「你们——」彭茂刚开口，辛婷却已经喜极而泣，「太好了，你们没有事！」 「嗯，运气不错，活着回来了。」郝笺道。 「我们听说会议中心的情况，都担心得吃不下饭！」彭茂也忙不迭地上前去表示关怀。 郝笺问：「你们是从哪里听说的？有很多人都已经知道了会议中心的事情吗？」 她担心江心岛是否也隐藏着「无咎」的人，借着此事起来散播谣言，而引起人群的恐慌。 不过彭茂道：「这是我向护卫队的队员们打听的，他们听说我们认识，就告诉了我们，还让我们别传出去，岛上的其他人是不知道的。」 辛婷也顺着他的话问：「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彭茂又问：「刘风他们呢？」 郝笺轻嘆：「这件事稍后再说，我现在很饿，有没有吃的？」 俩人献宝一样拿出了他们中午藏的食物，不过郝笺和练如柠还没机会享用，易高那边就让人叫她们过去议事。 她们到了大帐篷里，看见桌上摆着一些食物，都是护卫队应急作战时备的粮食，几分钟速熟，但是味道不怎么样的罐头。 这里除了易高和安明晖，还有好几个人，其中主位上坐着的是郝笺和练如柠在照片上看见的江市救援与避难工作指挥部的总指挥于季友。 于季友的面色苍白，身上多处被伤，所以给包扎了起来。易高和安明晖劝他先去休息，但是他不愿意，而是要坐在这里跟他们汇报会议中心发生的事情。 见到郝笺和练如柠，于季友点了点头：「巾帼不让鬚眉、巾帼不让鬚眉啊！你们有足够的胆量干闯进敌营中，但是刚毅中又不失细腻的心思，能观察入微，小心谨慎地行事帮了我们不少忙！如果不是形势严峻的时期，我一定向上级汇报，给你们颁发奖项。」 于季友虽是江市护卫队的总指挥，不过比起易高、安明晖等人来，确实多了一点官腔。 不过他也不是在装模作样，他是真心欣赏俩人能从细枝末节中发现香主将他挟持到了医务处的敏锐洞察。 他并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只是希望护卫队能抓住那个香主。所以当他被挟持时，他毅然决然地让支援的护卫队进攻。那个香主被他唬住了，也没来得及杀他，就被反攻了。 得知剩下的那部分护卫队队员都安全撤离了，他才愿意撤退，毕竟在他看来，那几个护卫队队员的价值比他更大。 ____ 郝笺她们虽然之前已经从陈矜口里得到了部分真相，但是听于季友亲口汇报才知道当时的情况有多惨烈： 叛徒将信号屏蔽了，他们没有接到市民公园那边的警告，只是以为市民公园失守了，所以当一群人涌到会议中心来的时候，他只能下令派去大量的人手维持秩序。 第76页 然而人群太多了，周围又有丧尸围了过来，在恐慌的人群拥挤之下，「无咎」的人趁机靠近护卫队队员将他们砍杀。随后夺了他们的武器和装备，攻进了会议中心里面来。 他们之所以留着于季友的性命，只是想扶持一个傀儡，利用他的威望来对所有的避难处的护卫队下达命令。甚至还要蒙蔽上级，让他渗入到上层中，来为「无咎」获取情报。 不过于季友不屈服，他们就折磨他，又利用民众来威胁他，直到安明晖等人来援救，他才出于逃离的念头，将他挟持到了医务室。 至于那个香主以及部分「无咎」的骨干已经被别的避难基地抓走逼供了。他们暂时撤离会议中心，待整合所有的信息后，他们再组织人手夺回会议中心，重新启用那边的设备。 好在那几个技术人员保住了，有他们在，他们也可以跟更上一级联络汇报此事。 郝笺和练如柠这时才从他们的口中得知，他们放弃了会议中心。也就是说，那些躲在会议中心的人，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他们自己的了。 至少从大局上出发，他们的第一目的并不是搜救民众，而是要搜集和了解他们要面对的敌人，分析形势和做出应对来确保剩余避难基地的避难者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从私心上来说，这些人其实都是「无咎」的帮凶，他们受别有用心的人的撺唆和怂恿，也不懂得辨别事情的真伪。 如果说他们只是想活命，那在转移到会议中心时，他们完全可以提醒护卫队队员。 可是他们没有，只顾着往里面沖、挤，将护卫队的阵型冲散，使他们被「无咎」的人杀害时，身旁没有一个可伸出援手的队友。 所有得知真相的护卫队队员都愤怒了，对那些人也是十分的失望。在这种情绪下，让他们回去搜救倖存者，他们是万分不乐意的。 易高道：「据一中避难处那边传回来的情报，『无咎』的香主叫雷木，是滕市人。按照雷木的口供，『无咎』是一个在q病毒爆发之前就已经存在的邪教组织，不过那时候他们只是打着宗教的名号来卖药，搞传销而已。 可是在发现国内第一例感染q病毒后没多久，『无咎』的人就嗅到了牟利的机会，所以开始掺入了『末世论』。短短五日，就吸纳了不少的信众。而他们四处敛财、抢劫，利用手里的钱财和物资壮大了队伍。 雷木因为自己在分教得不到认可——」 易高顿了一下，先解释起了「无咎」的组织架构来：「『无咎』有总教、大教、分教、小分教和教点这五个级别，总教的头目是教尊，下边有大祭司、左右护法，然后是大教的头目大教主、祭司和九个执事；分教的头目是堂主，从这个级别开始设置副堂主和香主，由香主掌管各个小分教、教点的事务。至于香主之下的骨干有总管、组长、大信徒，剩下的就是没有权力和地位的信众。」 「这，我还以为是穿越到了武侠世界呢！」一个护卫队队员说。 「他们的教义都是从中国典籍里摘录来的，还混了欧美那边的宗教的血，所以弄得跟四不象一样。」安明晖淡淡地说。 他的情绪到现在也还未能完全调整过来，谈及「无咎」他自然是没有好感的。不仅没有好感，他还十分痛恨这些邪教组织。 郝笺一直安静地听着，这时候，她才问道：「按照雷木所说，『无咎』一开始的目的只是敛财，那为什么会到现在这么张狂的地步？」 易高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继续道：「雷木说，他在分教得不到重用，所以想着江市这样的小城市很适合成为他发展信众，获得声望的地方，所以他带着一群手下来到了江市，甚至还利用护卫队的规则，想出了能让他迅速受到上级重视的方法。」 「看来这个邪教组织很庞大。」于季友道。 「以前因为他们行事很隐蔽，而且做的都是坑蒙拐骗的事情，并未引起官方的注意。可是末世论的出现，人们的恐慌、盲目和恶念的膨胀为他们增加了发展的机会。」 「区区一个小分教，就令我们损失惨重，如果任由他们发展壮大，将来必成大患！」于季友道，「这事必须及早向上级汇报，让各处都提防起来。」 乱世之中，人心浮躁，人也很容易被利用，所以即使知道「无咎」的存在，他们也暂时还没有找出潜伏在人群中间的邪教份子来。更何况，他们洗脑的手段确实有一套，否则护卫队中也不会有人背叛了护卫队！ 接下来护卫队要怎么制定计策就跟郝笺和练如柠无关了，她们吃过了东西就回到帐篷里休息了，毕竟这一整天都处于精神高度集中和紧绷的状态，又好几次死里逃生，她们已经十分疲惫。 基于她们的功劳，还享受到了一次洗澡的机会，看得彭茂和辛婷羡慕不已。当然，他们也只是羡慕而已，毕竟这些都是她们用性命换回来的，没有可嫉妒的地方。 郝笺洗完澡后，想起自己获得的等级奖励和新开启的兵器专场。 等级奖励是望远镜和太阳能充电器，这两件东西能派上用场，但是不是什么新鲜玩意儿，所以她还是将注意力放在了兵器专场上。 只见原本只摆列着食物和非处方药的商城多了两栏，分别是生活用品和兵器。兵器分「冷兵器」和「热-兵器」，但是热-兵器是灰色的，打不开。 第77页 她的目光放在了冷兵器上，还未看清楚有什么兵器，就被那价格给惊到了：「这也太——」 第40章 便宜, 太便宜了！ 冷兵器跟白菜价一样, 有的甚至比食物还便宜！ 瑞士军刀只需5积分, 生存刀只需10积分，砍刀和斧子也都只需要15积分, 较贵的是弩、剑、长刀等。这些冷兵器也有不同的名目，虽然价格有一点点差距，但是相差却不大。 郝笺没有惊愕太久，她的思绪波动只是一瞬，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她在商城里发现了一个细节：食品类中, 素食、面粉类食品的价格相对便宜, 然后肉类是最贵的。非处方药的价格相较于稳定，没有多大的变化。而兵器这类最是人类需要的器皿, 价格却很低？ 如果按照系统关于「物以希为贵、资源紧缺造成价格昂贵」这类的说法, 那是否说明肉类大大地减少了, 非处方药和兵器却很多？ 关于非处方药, 她也有一个疑惑, 明明说的是非处方药, 可有些药，诸如今天用的安神药, 药效却比安眠药更厉害。目前有哪种药能发挥这样的效果的？ 还有一个问题, 这些食物，非处方药、兵器从哪里来的？ 她没有去纠结为什么她在一个没有实体的商城里买东西，就能在一瞬间拿到实物，因为这些肯定不在她目前所能理解的层面, 正如系统所说，她还没有「权限」。 可是她对这些东西的来源会比较感兴趣。 如果说这些东西是来自和系统同一个地方、同一空间维度的，就拿食物来说，是它们那里同样稀缺这样的食物，还是它们只是根据郝笺所处的世界的现状而决定的？ 系统註定是不会对郝笺的问题作出回应的，而郝笺也没打算问它，毕竟它遇到这种问题时必然会装死。 _____ 练如柠洗完澡回来，郝笺便将她的疑惑压至心底，问道：「你的体力怎么样？」 练如柠有些茫然：「啊？」 郝笺指了指脑袋：「还有力气帮我洗一下头吗？小师妹。」 练如柠总觉得郝笺叫她「小师妹」时，语速慢了一点点，有股道不出的慵懒和暧昧。 她想了想，应道：「……嗯，这点力气还是有的。」 郝笺去找护卫队借了一张长板凳，练如柠也打了半桶水回来，彭茂虽然在她们身边想帮忙，不过被郝笺给打发走了。 郝笺在长板凳上躺下，练如柠便伸手帮她把绷带拆了，额头上包着伤口的纱布倒是没有摘掉。 郝笺的伤口有一部分延伸到了髮际，所以练如柠小心翼翼地避开了那部分，将她的长髮抚了一下。 郝笺前晚才洗过头髮，虽然因为疲于奔命而被汗水浸湿，可还不算太脏。而且她的头髮并不打结，练如柠用手指一梳就到了发梢。 「水不多，只能洗一遍。」练如柠说。 「一遍也好。」 夕阳早已不见踪影，黑夜笼罩着大地，只有苍穹上星光熠熠。 江心岛上的声音十分嘈杂，但是丝毫影响不到躲在角落里洗头髮的俩人，仿佛那里是江心岛唯一的安宁之地。 「明天启程吧！」郝笺仰了仰脑袋，目光刚好能对上练如柠的双眸。 练如柠将她的脑袋按了回去：「别乱动，待会儿伤口不小心沾到水可有你难受的了！」 郝笺嘀咕：「长发还是麻烦了些，水资源紧缺、洗髮水也不一定能找的到。」 「可是很漂亮。」练如柠笑道。 郝笺挑了挑眉：「你喜欢吗？」 练如柠拨着水的手一抖，差点将水扫到了郝笺的伤口上，她瞪了郝笺一眼。然而后者根本就看不见，还轻笑了一声，嗓音刻意放沉了：「反正不管小师妹是长发还是短髮，我都喜欢。」 这话像是在放电，电得练如柠的细胞都躁动起来。然而她还没来得及胡思乱想，忽然又想起郝笺的那些骚话来，她顿时冷静了——将郝笺的骚话当真，她怕是想太多了。 「你不用再休息一天吗？」她把话题转回到郝笺一开始的问题上。 「早一天晚一天没差别。」 她们的旁边投下来一片阴影，却见安明晖走了过来：「不再多留一天？我教你们用枪。」 「我们能摸枪的机会可不多。」郝笺说。 「虽然不多，但还是有机会的不是？一个小分教就闹得江市这般模样，你们到了南方城，可能还会面临更多的挑战。技多不压身，学了后不说枪枪爆头，好歹不会空枪。」 「安副官都这般说了，我们也不能不识好歹。」郝笺笑了笑。 练如柠本来也想通了，不再只顾着回家寻找亲人，偶尔也要注意一下外面的情况。况且经过了会议中心事件，她对枪-械的使用也产生了求知的欲望，自然就不会反对了。 ____ 郝笺洗好头髮后，特意到桥樑上坐着吹会儿风，在她的旁边就是防御工程，她甚至能听见堤坝上被卡车拦住的丧尸的叫声。 安明晖拿了两罐啤酒出来，问她：「喝吗？老家那边的酒厂生产的。」 郝笺接过啤酒罐，借着微弱的灯光看了一眼：「老家，青市？」 「对，我和大刘都是青市的人，阿涛是济城的。」 郝笺察觉出安明晖的情绪有些异常，不过想来也正常，他之前虽然也损失了许多队友，但是大概没有一个是像阿涛和刘风那样，被他们拼命保护的人在背后捅刀子而死的吧！ 第78页 「我想，你是对的。」安明晖忽然说，「在这样的乱世，以前的规则不太合适了。人类是被纵容着成长的，不让他们摸爬滚打一下，他们就不会真正地思考。」 「你想怎么做？」 安明晖板着脸：「至少要让他们知道，即使没有我们，他们一样可以活下去，而不用依靠归附邪教来苟且。说到底，那些人会被邪教洗脑，无非是因为他们从心底就是软弱怕死的，他们很多人甚至只是受了气氛的影响而不知道，其实他们也可以对付丧尸。」 郝笺松了一口气，还好安明晖没有被刺激得失了理智，要在避难基地实施粗暴的政策。不过好像是她小看安明晖了，他好歹是一个立场坚定的护卫队队员，再怎么样也不会歪到哪里去。 安明晖之所以选择跟郝笺说这些话，是因为他不可能向易高或者于季友倾诉，他们都不是他这次谈话的合适倾听的人选。 但是郝笺就不一样了，她是个聪明人，能明白他的意思。而且她很快就会离开这里，就跟漂流瓶一样，藏着秘密，可能永远都不会回到这里。 「有意思。」郝笺笑了笑。 避难基地里面的铁门忽然打开，安明晖定眼一看，对郝笺说：「看来是来找你的，我先回去了，明天早上五点，跟练小姐到这里来，我教你们用枪。」 郝笺点了点头。门边的辛婷见安明晖回去了，就快步地走了过来：「郝笺，我想……」 郝笺见她吞吞吐吐就接了她的话：「你想跟我们一起到南方城？」 辛婷惊讶地瞪大了双眼：「你、你怎么知道的？」 「彭茂刚才过来跟我说，他不放心我们两个女生赶路，所以要跟着保护我们。」 虽然更可能是郝笺和练如柠保护彭茂，但是他却是认真地下了决心： 他是江市人，但他在江市已经没有家，也没有亲人了，因为他徒有其表，连他的弟弟都看不起他，如果他一直龟缩在江心岛里，那他就会完全失去斗志。 因为担心郝笺和练如柠明天一大早就离开了，所以他才匆匆忙忙地过来找郝笺。 辛婷张了张嘴：「虽然我很害怕，但是我不想留在这里，如果可以，我想跟你们一起走。虽然我也没什么战斗力，但是，我可以像以前那样，帮你们盯梢的！」 郝笺乐了：「怎么你们一个两个的都摆出这么副弱者的姿态？要知道，我们并不需要替我们打下手的。」 辛婷垂下了头，郝笺这话说得毫不留情面。 郝笺拿手梭了一下头髮：「我们是把你当成了同伴的。你不是靠谁才走到这一步的，你是凭靠自己走出学校的勇气才走到这里来的，所以说话硬气一点。」 辛婷勐地抬头看着她，须臾，稍微硬气了一点：「那我明天想跟你们一起走，你们会嫌弃我吗？」 郝笺摆出一副犹豫的模样，看得辛婷心头又是一阵焦急：不是说要她硬气一点吗？ 郝笺忽然抬了抬下巴：「我可不能代表全部人。」 只见练如柠和彭茂在门边鬼鬼祟祟地看着，见郝笺看见他们了，才走了出来。郝笺道：「我听小师妹的。」 练如柠心中又是一跳，暗骂郝笺是越来越爱调侃她了！明明大家总是会不自觉地跟着她走，结果说得好像她才是主导一切的人那样。 当然，她也不知道，郝笺确实得跟着她走，谁让任务就是这样的呢？ 练如柠已经走到了辛婷的身边，笑道：「我们当然不会嫌弃你啊！我还担心没有你们，我和郝笺在路上会很无聊呢！」 说完，担心以郝笺的嘴欠兴许会说出「不，我不会无聊」这样的话来，她赶紧递了一个警告的眼神过去。 郝笺看不懂她的眼神了，问系统：「小师妹这是什么意思？」 「宿主不是自诩和情缘很有默契吗？她什么意思，你心里就没点数？」 第41章 翌日一早, 郝笺和练如柠就起来洗漱, 然后换好衣服、扎好头髮, 到了桥樑处集合。 安明晖和易高都在，同时还有几个之前被招募的志愿者。 郝笺问：「今天不准备展开搜救工作了？」 「今天的搜救工作暂停, 中午的时候，别的避难处会来人一起商谈要事。」易高说。 接下来各个避难处的护卫队想必会很忙，也要面临诸多挑战，不过郝笺明天就要离开这儿了，这里变得怎么样都跟她无关。 安明晖先给他们讲枪的构造, 然后用枪的注意事项和姿势等理论知识, 再给他们每人拿了一把仿真-枪：「先用这种枪练习，真实的枪枪声有点大, 但是这里没有耳塞, 而且你们得要适应没有耳塞情况下, 如何练好准头。」 安明晖安排给他们练手的靶子就是每天都得清理的, 聚拢在堤坝上的丧尸。 但是桥樑已经被卡车给堵住了, 而丧尸只能翻越卡车或者从车底下爬过来。然而不管是卡车的高度还是攀爬的动作, 对于这些丧尸来说都有些困难。偶尔有些丧尸碰巧能从车底下爬过来，然而还未靠近防护的护栏, 就被杀死了。 安明晖也不想让他们到堤坝上去射杀, 所以只能在桥樑上找位置。 整座桥有八十多米，最外围的护栏距离堤坝也有十五六米，所以他们要在那里射击距离超过十五米，会移动的靶子。 「子弹非常少, 所以如果十枪里超过三枪落空，那就不用学了。通过的人则换上真子弹，正式训练。」安明晖严肃道。 第79页 有人小声嘀咕：「这也太严厉了吧，我们又不是专业出身的！」 「如果你们是专业出身的，你们还会在这里吗？！」安明晖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十分恐怖，「你们记住了，学好枪法是让你们多一种防身的技能，不学好，到时候死的人就是你们自己！」 众人噤声，练如柠小声和郝笺道：「安副官可能当过教官。」 郝笺笑了笑，举着枪对准了岸上的丧尸，「砰」的一声，那丧尸的肚子上立刻出现了一抹蓝色的色彩。 众人见她开了枪，担心落后一样纷纷寻找目标射击。郝笺中了八枪，而练如柠因为瞄了很多才开枪，最终中了七枪。 有三个只中了四五枪的被安明晖毫不留情地驱逐了，他们不忿地指着练如柠：「如果我们也那样慢吞吞地射击，一定不会这样的！」 安明晖瞪着他们：「子弹就这么多，在没有瞄好目标之前就开始胡乱射击而导致子弹不够，面对丧尸时，它们可不会给你提供-子弹！」 那三个人不满地回去了，剩余的人接着训练，不过安明晖也说了：「刚才要求的是有效伤害，那现在就要求速度了，如果你的动作慢了，就可能被咬的体无完肤了！」 练如柠微赧，她觉得安明晖刚才是偏袒她了，不过安明晖不会再偏袒她第二次，她得努力让自己能在这样的社会里多一份生存的机会。 ____ 一直到中午，陆陆续续地有别的避难处的护卫队队员到来，这场堪称「魔鬼训练」的教学才停下。 练如柠感觉两条胳膊都要废了，因为长时间举枪以至于手臂开始酸痛，本来就肌肉酸痛的她这才更累了。 除了她，另外几人也会，所以安明晖干脆让他们举着枪，举了一个小时，休息十分钟后，再次开始训练。 那十分钟除了拿来喝水，她们连厕所都没有上过，因为所喝的水都变成汗水流了出来了。 郝笺的枪法虽然提升得非常快，但是她也没好到哪里去，趁着训练中止，上商城买了点舒筋活络的药油来搓。 练如柠坐到她的身边，她将药油递了过去，练如柠道：「我没力气了。」 「我帮你？」 练如柠点了点头，等郝笺将她的袖子挽上去时，她忽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耳朵悄悄地红了。 郝笺见状，瞥了她一眼，忽然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她将药油倒在手掌上，然后覆在练如柠的手臂上一下一下地将药油揉搓开来。 她的脑海里却是在跟系统交流：「我们这样算不算在进行灵魂深处的交流？」 「在这之前我怎么不知道宿主你理解有问题？」 「那你就不懂了，这按摩、推拿可是传承了上千年的中医治疗方法之一，而它的精髓在于，推按者将自己的精神、灵魂灌注在其中，让被推拿着享受到到达灵魂深处的快感。这一推一拉可多讲究了，力道要适中，又得确保能起到作用，每一个穴位那都得拿捏准确，不仅劳心劳力，还劳到了我的灵魂深处。你能否认，这不是灵魂深处的交流？」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宿主。」 「怎么，在我之前你遇到很多宿主？还是说，其实在这个时空里，就是有很多系统和宿主？」 「原来我的话，是这个意思吗？」系统继续装傻充愣。 郝笺「呵」地一声冷笑，她总觉得这系统很市侩，一开始她没有开启系统的欲望时，它反而很着急似的；后来知道她认了，就开始跟她拌嘴了。 市侩也只是一种表面的说法，她更想说的是，只要是有利于让她更加积极使用系统的问题，它回答得都很快，态度也很端正。而凡是这种会涉及到它的来歷的问题，它一概沉默。 「孩子翅膀硬了。」系统回復郝笺。 「你就不怕我翅膀都给你折了？」 系统忽然没头没脑地回了句：「宿主你可以的，加油！」然后就噤声了。 郝笺觉得它有些莫名其妙，回过神才发现练如柠正拿奇怪的眼神看着她。她面不改色地收回了手，不禁有些不解，为什么她一心二用的技能消失了呢？ 在她跟系统对话的时候，帮练如柠搓着搓着，就往上臂去了。 系统跳出来反驳：「分明就是宿主你想趁机揩油。」 「闭嘴，我不是变态！」 郝笺看着练如柠：「小师妹的胳膊太滑了。」 「谢谢，我以为你会说，是药油太滑了。」 郝笺「眼前一亮」，道：「原来如此！」 「……」练如柠到底没将她往坏处想，而是道，「你心里有事？不然怎么心不在焉的？」 这可是很稀奇的！ 郝笺故作深沉：「我在想，孩子翅膀硬了该怎么办？」 「……？？？」练如柠发现自己其实根本就不了解郝笺，这人是越发琢磨不透了。 不过她还是思忖了片刻，认真地说：「拔光翅膀的羽毛，就算硬了也飞不起来。」 「好办法！」郝笺道，同时对系统说，「你看，你选的情缘，正想办法教我让你飞不起来呢！」 「……」 就在系统准备发问「宿主太皮怎么办」的时候，有人找到了正准备吃午饭的郝笺和练如柠。 郝笺看着一身护卫队队服的陈矜，诧异道：「我以为你交代在那里了！」 第80页 陈矜扯了扯嘴角：「怎么，嘴这么损，是在报我拿走你的枪的仇？」 「你有自知之明就好。」 练如柠看着陈矜，很快就想起她就是要求郝笺带她去洗手间的人，郝笺已经跟她说过了陈矜的事情，于是她伸出手：「陈小姐，久仰大名！」 陈矜对帮了护卫队大忙的练如柠很是尊敬，跟她握了握手。至于郝笺，她拿出一把手-枪扔了过去：「虽然你嘴欠，但是还你的。听说你们今天训练了，那么把它给了你，也不算浪费了。」 郝笺抬了抬眉峰，拆下弹匣一看，里面满满的十五颗子弹。 「这可是，厚礼。」 陈矜知道郝笺只是嘴上跟她客套而已，她没搭腔，而是道：「听说你们要去南方城？」 「怎么你们都知道了？」 「出了会议中心的事情后，我们各个避难处就加强了联繫和交流，随时了解『无咎』余党的动向。另外我本来想招募你……们加入的，不过易长官跟我说了，你们还有别的事。」 「你很在意我们要回南方城，不仅仅是想招募我们吧？」郝笺道。 「我想托你们帮我找一个人，不过不需要你特意花时间和心思，只是如果遇到了护卫队，就顺便打听一下就好了。」 「什么人？」 「他叫黄晟，在危机爆发前在南方城的突击队执勤。」 「你们不是有官方的联络方式吗？」 陈矜道：「那是说正事用的，不是用来给我们找人的。护卫队队员那么多，每个人都是离家千里，回不去的，如果官用通讯能用来寻亲，线路早就挤爆了。」 郝笺想了想，也对。 陈矜又拿出一枚戒指：「如果你能找到他，帮我把这枚戒指还给他。」 「为什么？」练如柠反倒是疑惑了。 「他是一个专情的人……」陈矜的神情有些不舍，但是很快就变得决然：「他会明白我的意思的。」 「你就不担心我们弄丢了？」 「如果弄丢了，那也是一种答案。」 陈矜走后，练如柠还是有些不解：「既然她知道对方是一个专情的人，而我看她也不像移情别恋了，那就不存在感情破裂的问题，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郝笺看了许久那枚戒指，才道：「他们已经很久没联繫上了，谁也不知道对方的生死。与其一直忐忑对方的安危，倒不如趁早在心里做出决断。哪怕双方都还活着，可是只要他们一天未能卸下这身重任，他们就没有重逢的机会。她这么做或许是想逃避着什么，又或许是想让对方对她死心，好再找一个所爱的人。」 「我看她那样重情重义的人，不像是会逃避的人。」 「感情这种事，谁说的准呢！尤其是在这乱世，感情和肩负的重任冲突时，多少感情得遭受考验和磨难。」 「你能看得这么透彻，是有什么感情经歷吗？」练如柠状似无意地问。 郝笺哂笑：「我的体会可不是从我身上来的。是我的父母。」 这是郝笺第一次提及她的父亲，练如柠不禁竖起了耳朵。 第42章 郝笺的父亲郝看跟母亲陈秀珠是高中同学, 郝看长得高, 又多才多艺, 还「人如其名」般英俊帅气，是那时候流行的「校花、校草文化」中的校草。 而陈秀珠虽然出身和长相都一般, 但是她的家庭教育非常好，也是有名的才女。 如同很俗套的故事开端，这俩人看对了眼。那个年纪的他们正值春-心萌动的时候，又缺乏正确的性-教育引导，所以在即将高考的时候, 他们玩出人命来了。 那时候没有堕胎一说, 而且两家觉得丢脸，就让他们匆匆结了婚。但是新的婚姻法出来后, 法定结婚的年龄就变更了, 俩人都没能领证, 只能摆酒席请亲戚朋友吃一顿酒。 婚后很快就高考了, 陈秀珠因为怀孕导致精神状况不大好, 加上身体原因, 考试发挥失常了。本来能上南方城大学的，最后却只能选择本市的学校, 而郝看则考去了海洋大学的地质学院。 在地质学院, 郝看加入了登山社，从此他就迷上了登山运动。每逢放假，他都会跟登山社的成员一起去登山，从坡度较平缓的山峰, 到陡峭、充满了危机与挑战的山峰。 他登顶过六千一百多米高的玉珠峰，他也成功登顶了珠穆朗玛峰，因此名声大噪。最后挑战到了北美洲的最高峰麦金利峰，以及南美洲的最高峰阿空加瓜峰…… 郝笺记事起，周围的人说起她的父亲，那都是竖起了拇指称好，她甚至能从电视和报纸上看见他的身影，不是领队登上了某座有名的高峰，就是当了某某登山队的总指挥。 他每逢回家，都会带许多奖章，还给郝笺带了不少山峰模型，还将登山的经歷当成故事说给她听，听得她紧张、兴奋不已。 不过因为他时常不在家，一年甚至也没能给多少家用，一家子的重担就压在了陈秀珠的身上。她倒是没有怨言，看着丈夫给女儿说自己经歷时的神采飞扬，女儿听他的经歷时露出的崇拜，她觉得再苦再累都是值得的。 后来郝看的父母相继病逝，郝看责怪陈秀珠没有照顾好他的父母，两人爆发了结婚这么久以来的第一次争吵，郝看第二天就收拾了东西离开了家。 这时候的郝笺已经上了高中，很多小时候不懂的道理，她都已经懂了。而看着母亲为这个家操持，还得被爷爷奶奶看轻，她的心里非常难过，同时曾经在她心目中备受尊敬的父亲的形象，似乎也在渐渐地崩塌。 第81页 似乎是无法接受父亲的形象的崩塌，她想做点什么来证明父亲依旧是完美的，于是她拿出郝看送给她的登山包，收拾了东西要去找郝看。 她继承了郝看那样好的皮囊，又受陈秀珠的薰陶很喜欢看书，无论怎么看，她都是一个文静的文学少女才是。可是她继承了郝看的皮囊之际，也遗传了他的脾性，性子有时候非常倔强，倔强起来九头牛也拉不回。 如果不是陈秀珠生了病，她怕是真的要去珠穆朗玛峰找郝看了。 而郝看这一次离家去攀登珠穆朗玛峰，却是没有再回来。 以往郝看一般出门一次要很久才能回消息，所以两个月后陈秀珠也没有得到他的消息才慌了。 她并不相信他会遇险，便四处打听郝看的消息，然而郝看的朋友她认识的也不多，对他的行程了解的更少，他们都说：「我知道他要去珠穆朗玛峰，但是他已经成功登顶过，所以嫂子还是往好的地方想，实在是担心，不如去报警吧！」 陈秀珠无奈之下只能报警，然而警方认为他既然每次出门都很长时间才回来，所以他兴许又去攀登另一座高峰了也不一定，让她别着急，再等等。 这一等就是三年，陈秀珠为了打听他的消息，花费了不少心血，加上这些年的操劳，身体本来就差，这下子更是被检查出了癌症来。 本来为了寻找郝看，家里的经济情况就不太好了，她这一病更是花了许多钱。她见郝笺为了她的病而辍学打工赚钱，心里惭愧又内疚，后来越来越抑郁，最终她不想拖累郝笺，就留下遗书自杀了。 ____ 「我宁愿我母亲相信他在七年前就死了，这样，她或许能死心，不再花费时间和精力去找他。」 练如柠默然，她听说珠穆朗玛峰这四五十年来发现的尸体就有三百多具，还有很多失踪的登山家没有了踪影。虽说只是失踪了，但是人们都知道他们生存下来的希望非常小。 而要展开搜救行动十分艰难，在搜救的过程中甚至有许多人会丧命，即使发现了遗骸，连将遗骸搬运下来都有难度，所以很多人都不会花费这个时间和精力。 郝笺在陈秀珠死后，将郝看的所有奖章、他送的山峰模型、他的记事本，都埋在了陈秀珠的墓前。除了那个登山包，所有郝看留下的痕迹都被她抹去了，如同在她的心里，这个人也不会再存在一般。 「对不起，勾起了你的伤心事。」练如柠愧疚道。 郝笺「扑哧」一声笑：「我说过，一个失踪七年，一个死了四年，当初再痛苦难过，可都过了这么久了，什么伤感都已经淡了，所以这不是什么伤心事，平日里不提，只是觉得很无趣罢了。」 练如柠恍然，郝笺确实不是一个容易伤春悲秋的人，她的经歷也造就了她的坚强和独立。 「我记得你是社会学与人类学学院的，那人类学是学什么的？」练如柠又好奇地问。 「我才读了一学期，还只是在学习人类学概论等基本理论，所以我无法回答你。不过据说即使学了四年，也未必能回答出『人类学』是什么。」 从字面上来看，练如柠觉得郝笺还挺合适学人类学的。 ____ 下午的时候，郝笺等人又去训练了几小时，等她们回去的时候，彭茂和辛婷已经收拾好了东西，一副他们今晚就准备离开的模样。 「怎么了这是？」练如柠问。 白天的时候，郝笺觉得他们既然决定跟着去南方城了，那么没点防身的技能那必然是对生命的不负责，所以她让易高找人教他们一点格斗的技能。 教完了格斗技能，顺便教他们玩弹弓，枪枝不好找，但是弹弓却容易制作。 辛婷压根就不敢靠近她们，而彭茂说：「我们能不能到附近的居民楼里找个地方住，在这里，这都第三天了，我也没有排上队打水洗澡。」 她这么一说，练如柠也觉得自己身上黏乎乎的，明明昨夜洗了澡，可惜今天顶着烈日训练了一天，她的衣服一直不曾干过。等干了，兴许也就满是汗臭味了。 她看着郝笺，郝笺道：「忍着，实在忍不住，这条江多得是水给你洗澡。」 她们也是没有水洗澡的，因为昨晚她们已经洗了，本来就水资源紧缺了，她们并不好意思占用太多的资源，所以擦擦身子，换一身衣服就算了。 郝笺将实在是烂得没法穿的衣服扔了，再买了一件新的来穿。如今商城开放购买生活用品的功能了，上面也有服饰类商品卖，一件t恤才5积分，比食物还便宜。 郝笺甚至还打起了当行走的货郎的主意，不过想到她也不是很缺钱，而且身边还有练如柠等人，若是做的太明显，怕是会暴露了系统的存在。 夜里，安明晖拿了江市的交通线网图来找她们，道：「这几条道的路况都不好，你们如果要往南方城去，可以选择这些道……」 这上面的道路纵横交错，虽然大部分都瘫痪了，不过还是有一些路是可以通行的。安明晖提早让她们了解这些，就可以少走弯路，减少风险。 江心岛避难基地帮了郝笺等人这么多，临走时，郝笺想了想，决定送点什么给护卫队。当然，郝笺有的东西，护卫队似乎也不会缺，如果是食物，她又无法送多少。 最终她给易高留了一封信，道：「等我们走后再打开！」 第82页 易高虽然好奇，但也并不着急。 郝笺她们来时开的车依旧停在上面，因为没有活物，都是不足以成为被丧尸攻击的对象。只不过在护卫队清剿丧尸时，似乎不小心打中了驾驶座那边的车窗，玻璃渣碎了一车。 「……将就着开吧！」郝笺谈了一口气。 她们是跟在出去展开搜救工作的护卫队后面离开的，到了安明晖所指的道路路口后，她们才算是与护卫队分道扬镳了。 易高在后视镜看不见郝笺等人后，才想起郝笺给他的信，于是趁着还未正式开始工作，拆开来看了一下。 这一看，他险些叫正在开车的孔英晟调转车头去找郝笺。孔英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副神情，道：「长官，我们不能往那边去，这上面写了什么？」 易高打开无线对讲机给安明晖传达了一下他从郝笺这里得到的消息：「马上和总指挥报告，请他和上级联络，确认消息是否准确！另外通知收押了雷木等人的避难处，再加强对『无咎』的审讯，务必让他们吐露更多消息出来！」 安明晖听他说完郝笺留下的书信的内容，也是愣了很多。郝笺信中说她前天混入会议中心时，曾经在无意中听人提及现在上面似乎已经开始有人展开检测丧尸病毒的研究了，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从节肢动物对丧尸病毒的敏感细节中发现的。 诸如蚊虫等，如果人体内携带了丧尸病毒，那么它们一般会避开这个人，转而去吸健康的人体的血液。 如果节肢动物感染了丧尸病毒，则会死亡。 因为这项发现还未研制出相关的检测病毒工具，所以暂时还没消息传出来。 但是如果真如郝笺所说，是在「无咎」那边听来的，他们就不得不重视两个问题，一个是，「无咎」的势力已经渗入了那么重要的机构吗？ 另一个问题是，为什么「无咎」传递信息能比官方还迅速？ 所以易高需要立马去求证上级，同时将「无咎」的潜入给研究机构提个醒。 而且易高隐约觉得，郝笺之所以知道这件事并不一定是从「无咎」那里听来的，毕竟她知道他们很难去求证。 如果不是从「无咎」那里听来的，她是从哪里得知的这件事？ 她之所以让他在她们离开后再打开信，是否就是担心他们盘问她？ 那她到底是什么来歷？ 不过不管如何，如果这件事被证实是真的，那么对于人类防范丧尸病毒携带者的举措就可以进步多了，再也不用将人关在隔离室两三天了！ 而且这一次进步，下一次或许能研制出相关的解药呢？ 所以这个发现是足以振奋人心和鼓舞士气的，他十分感激为他们带来这点希望的郝笺。 ____ 不知道江市的护卫队上层因为郝笺的一封信就引起了热议的练如柠等人也十分好奇郝笺写了什么，郝笺道：「感谢信啊，不若如果有锦旗，我兴许不会这么吝啬只给一封书信了。」 练如柠等人：不，即使给了锦旗你也还是很吝啬。 第43章 这辆又破又旧的轿车不疾不徐地离开了江市, 通过南江公路, 穿过了江市的县级市南市, 很快便进入了江市的邻市兴华市的地界。 因为走得是不怎么拥堵的路段，虽然期间也遇到过不少丧尸, 但最终还是有惊无险。 兴华市四面环山，是多山地丘陵的小城市，发展比江市还要落后一些，但是因为它的地形和经济水平限制，使得这里地广人稀。 虽然面积是全省最大的, 但是人口却只有两百六十五万人, 在全省常住人口中排倒数第三。 地广人稀还有更重要的一个原因是，这里跟开市一样都是侨乡, 在欧美的华侨的人数达五百多万, 定居港台的也有三百多万。 正因如此, 郝笺她们踏入这里后, 遇到的丧尸比别处少太多了。不过从路况来看, 这里也发生过很多交通事故, 主要是不少人觉得兴华市落后又多山林，很适合躲避丧尸, 所以也不管他们在这里有没有居所, 都涌入了这里。 唯一的一条高速公路不能走，这儿的国道也只有一条。因为到处都是山，建设难度大，且平日也没那么多车流, 所以外围的公共运输建设远远不及大城市。 虽然这些地方看似落后，但是练如柠等人还是被周围的景致迷了眼，仿佛忘了各地正在被丧尸摧残。 「这里青山绿水很适合养生，空气也好，还有风！」辛婷感慨。 郝笺看着练如柠手机里的地图，道：「这里确实合适养生、旅游，前面有茶山旅游区，往右走是生态旅游度假区，还有好几个水库，空气品质据说也是全省数一数二的地区……这儿往西五十六公里左右就是兴华市的主要乡镇以及市区了。」 兴华市主要乡镇、城区的分布图从地图上看十分像左脚的脚掌，而四周都是丘陵。除了那唯一的高速公路跟国道是由东向西横穿过人口密集区的道路外，其余省道、县道的出入口基本都集中在市区那边。 「如果能穿过各大乡镇以及市区进入国道，再走三十公里左右，可以进入程乡的地界，那边地势开阔，而且在那之后就是香市了。」 香市、佛城是紧邻南方城的一、二线大城市，常住人口在八百万以上，危险程度不亚于南方城。 郝笺说完，彭茂和辛婷都看着练如柠，毕竟郝笺说她听练如柠的。 第83页 正在开车的练如柠也有些发愁，到底是要冒险横穿兴华市呢，还是该捨近求远？ 如果横穿兴华市，倒是节省时间，然而她们有办法从人口密集的市区闯出来吗？ 如果绕远路，必然会在路上耽搁更久的时间。本来从她们现在的位置到程乡，即使是走高速也得两个小时，若是在路上需要停车休整，可能要一天才能到程乡。 练如柠还未能给出答案，彭茂却扒着座椅盯着郝笺手里的物件来看：「这太阳能充电器，你去哪里拿的？还有望远镜跟这两把砍刀……」 郝笺将等级奖励拿了出来，另外还在商城的兵器专场里买了两把砍刀。 当时东西放在背包里，她们也没注意，直到练如柠的手机没电，而郝笺需要用离线地图时，她才拿出来给手机充电。 至于望远镜，她开车的时候一直让练如柠帮忙观察前方路况，换练如柠开车后，她则负责侦察。 砍刀是她和练如柠一人一把，撬棍则给了彭茂，斧子给了辛婷。 郝笺面不改色：「易高他们给的，不然你以为哪儿来的，还能凭空变出来不成？」 郝笺正常的脸色之下，练如柠她们自然不会生疑，况且太阳能充电器、望远镜这样的用品，被护卫队搜罗到也不奇怪。 练如柠刚才用这个望远镜观察了一下，发现四五公里开外的一栋居民楼里有人站在屋顶都看得见，所以质量这么好的望远镜，肯定不是大街上能随便捡到。 凭着郝笺跟易高他们的关系，他们给她这么多好东西，也在常理之中。 想到这里，她们想起郝笺只是给人家一封感谢信，彭茂不由得再次感慨：「你真的好抠，不如你改名叫『郝抠』吧，虽然你也好奸，但是……」 郝笺通过后视镜瞥了彭茂一眼，眼神中带着警告，彭茂悻悻然地缩回了脖子，将目光投向窗外。 清风从车窗口灌入，她们在这炎热的夏日里，终于感受到了一丝来自自然的凉意。 来这里之前，即使有风从窗口灌入，也只会是热乎乎的风，吹得脸都黏黏的。哪里像这里，山清水秀，在别处听不见的鸟鸣声，在这里也能隐约听见。 郝笺在系统地图上确认过这附近的道路，跟离线地图上没多大区别后，便将心神从系统地图上收回，道：「走乡道y555吧！」 练如柠心神一定，应下了。 彭茂和辛婷不知道郝笺打算怎么走，便问道：「y555是通往哪里的？」 「通往国道的。」 彭茂和辛婷这才明白，郝笺是打算横穿市区了。 郝笺拿起望远镜观察四周的情况，嘴上道：「刚才仔细看了一下地图，这里的乡镇跟市区的位置关系像是放射状，零散分布的，不是很密集。但是有一点，那些乡镇的乡路并不少，与繁华的城市不同的是，这些乡路的两旁并不完全是居民楼，而都是农田。这说明什么？」 「说明我们在进入市区路段前，完全可以避开人口密集的村庄或镇子。」练如柠的神情放轻松了许多。 「嗯，而且不妨考虑一下这里的人口跟地理环境，对于一个四面环山的山区城市而言，山就是天然的屏障！除了各条公路可以供丧尸直接进入外，丧尸要想通过别的办法进入，只能翻山越岭，而这可能需要花上一年半载的时间。」 「对啊，那这里岂不是可以成为一个供几百万人避难的避难基地？！」彭茂光是想像这里建成大型的避难基地后的景象，都觉得热血澎湃。 然而要将这里的丧尸清理干净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除非集中全部护卫队的力量来建设，否则很难达成。 她们想起安明晖所说，国土那么大，分到每个市执行救援任务的护卫队队员却只有数百人，小城市兴许只有一百来人。每座城市都有需要他们保护的民众，又怎么可能抽出人手来这里建设呢？ 想到这里，彭茂又嘆了一口气。 辛婷没有彭茂想得那么长远，她问：「那是不是说，这样的地理环境会减少外来的丧尸。而在没有那么多外来丧尸的威胁的情况下，我们要面对的只是本市存在的丧尸……跟人？」 「可以这么想。乐观一点来看，这里的人口只有两百多万，而且当初回乡潮是在网上大肆传播丧尸的消息之后，那时候的交通都差不多瘫痪了吧，所以即使在那之前有许多人都侥倖回来了，只要这里的消息没有那么闭塞，那丧尸病毒传染的速度就不会太快。当然，如果往坏处想，这里有七成的人都变成了丧尸，可也只有一百五六十万不是？」 「这里的人口确实比江市少……」彭茂数着数着瞪了眼，「但是那也很多了啊！」 「你得往好的地方想，这些丧尸都是零散分布开来的，因为各处的活人还有很多，所以丧尸不会只围着一处转悠。对于土地面积有一点六万平方公里的地区来说，一百六十万丧尸的概念就是，每十公里才只有一个丧尸。如果抛去山区的面积，那丧尸的存在也不算很密集。」 郝笺这么一分析，他们确实乐观了一些，丧尸再多，也总不会比江市多吧？ ____ 眼瞧着国道两旁的山林越来越少，民房渐渐变多，她们知道，这是快要接近兴华市地势平坦的地区了。 原本风和日丽的上空，也慢慢地聚拢了乌云，天阴沉沉的模样，恍若天灾末世的景象。 第84页 「快下雨了。」辛婷担忧地往驾驶座那边的车窗看了一眼。没有车窗，一旦下雨，雨水泼进来，驾驶员必然成为落汤鸡。 「一时半会儿下不了，先离开这里，再找个相对安全的地方避雨。」郝笺道。 说完，她就再度拿起望远镜观察几公里开外的环境。 忽然，她又道：「等会儿右边有条乡路，走那里。」 「前面有情况？」 「嗯，前面的省道被大量废车堵死了，就连道路两旁的农田里，也横着不少车。」 练如柠皱眉：「这是怎么一回事？」 「如果地图没显示错误，在那些地方的后面是村庄，看来这是人为设置的路障，目的兴许是阻止外地人或者丧尸进入。」 他们之所以能设置路障，全因这里的地形，两旁都是绵延的山，中间只有一条国道可通行。如果是古代，行军作战的话，这里必然是易守难攻之处。 好在还有一些沿着山脚修建的山路可以绕行，不过便是郝笺也无法在系统地图上看出乡路上是否同样设置了路障。 拐进乡路后，郝笺让练如柠停车换人驾驶。因为她有系统地图，比起给练如柠指路，这样她们的速度会快一些。 原本说好他们四人轮流开车，只是鑑于彭茂总是错过郝笺所指的路，郝笺干脆就跟练如柠轮换了。 辛婷受彭茂牵连，也只能坐在后面按照郝笺的要求来制定生存攻略。她将她们所需的物资都列了出来，其次划出每个市有可能建立避难基地的地方，最后是要考虑各种突发情况。 「我尿急，先去方便一下，很快就回来！」彭茂说着，便往边上杂草丛生的林子里去了。 「既然这样，我们也先休息一会儿吧，我找东西先将这个车窗封住了，免得下雨打了雨水进来。」练如柠道。 「可是我们没有玻璃啊！」辛婷道。 练如柠想了想，脱下她的防晒服：「这件外套能否有效防水，先用它顶替吧，留出观察左后视镜的空隙就行了。」 她刚将衣服固定在车窗上，便突然听见彭茂的叫声：「卧槽，有丧尸，救命！」 只见他连腰带都没扎好，提着裤子就往她们这边跑，他的身后是两个紧跟而来的丧尸。 郝笺瞥了他似乎已经湿了的裤子一眼，憋着笑，提起砍刀和练如柠朝他的身后走去。 彭茂匆匆系好腰带，又回车里拿出他的撬棍来准备去帮郝笺她们，不过等他冲到那边时，那两个丧尸已经被郝笺和练如柠解决了。 「唿，这两个傢伙突然鬼鬼祟祟地出现，吓得我差点把尿缩了回去！」彭茂道。 「这是你尿裤子的理由吗？」郝笺问。 她的话吸引了练如柠和辛婷的注意，俩人下意识地往彭茂的裤子看去，彭茂捂着裆部，骂道：「你们三个大姑娘，盯着人家这里看，也不害臊？！」 「你一个大男人也会被吓尿了，你不害臊？」郝笺反问。 练如柠憋着笑，辛婷则低着头偷笑，彭茂见状，脸跟烫熟了的虾似的红了。 眼看着大雨要来了，郝笺将砍刀上的脏物擦干净，然后回到车上。 就在她刚才解决了其中一个丧尸时，脑海里忽然跳出系统的提示：「恭喜宿主累计击杀一百丧尸，获得『勇士』称号以及成就，可参与一次抽奖。希望宿主再接再厉！」 这时，她才不动声色地问：「『成就』都出来了，我越来越有一种正在玩游戏的错觉。系统，这个世界，是真实的吗？」 第44章 系统这回没有迴避, 而是平静地回覆：「这个世界是真实的, 宿主要面对现实。」 郝笺忽然笑了一声, 算是相信了系统一回。 「那抽奖又是什么？在这之前，你可一点都没提。不会又是跟隐藏任务一样, 全靠我触发了任务才提吧？」 「系统没有主动提及的权限。达成成就称号的奖励池有十样奖品，抽奖者随机抽取奖励池里的奖励。」 郝笺也不知道那个中央系统到底设置了多少权限，又是依据什么来设定的。 不过她倒是想起系统之前主动提及的任务有「日常任务」、「奖励任务」。她琢磨着这么久也没有触发这类型的任务，该不会其实它们根本就不是任务，只是冠了任务的头衔, 实际上生存下来的天数, 跟击杀丧尸等，都能算是日常任务吧？ 那奖励任务呢？说了是奖励, 想必不会太难完成…… 郝笺忽然扭头看着练如柠：该不会所谓的亲吻跟灵魂深处的交流, 就是奖励任务吧？ 「宿主正解。」系统回应了, 「宿主以前对使用系统不是很感兴趣, 所以编号2018也不是很乐意解释那么多, 反正宿主不感兴趣。」 郝笺没理它, 而是琢磨着：「主线任务、支线任务、日常任务、奖励任务、隐藏任务、成就任务，根据我玩游戏多年的经验, 不会再有别的任务了。如果我猜的没错, 支线任务必然是和主线任务有关联的，在我还没完成主线任务之前，也不会触发吧？」 系统不吭声，郝笺就知道她说对了, 她也没有追问权限方面的事情，而是道：「有哪十样奖品？」 「辣条一包，成人套装一套，精緻唐刀一把——」 郝笺连忙叫停它：「成人套装是什么玩意儿？兵器专场里的唐刀一把才50积分，你们奖池里该不会都是些便宜货吧？」 第85页 「哼，奖池里的精緻唐刀可是不对外出售的！」系统傲娇道。 郝笺仔细看了一下兵器专场里的唐刀，确实没有加『精緻』二字。 「精緻唐刀，切丧尸能跟切豆腐一样？」郝笺又问。 「不能，但它的做工十分精緻。」 「也就是说，它就是件摆设品？」 「宿主你怎么能用这么庸俗的词彙来描述它呢？它是一件精緻的摆设品！」 「……」行吧，剩下的奖品都是什么，她大概也能猜到了。 「为什么奖励池里有什么，你却有告知的权限？」 系统道：「因为我们的抽奖原则是，公平、公正、公开、透明，告知奖励池的奖励后，才不会让宿主认为有什么内-幕操作。剩余的奖励是50经验、100经验、200经验、100积分、500积分、1000积分以及大礼包一个。」 没想到后面的奖励倒正常了一点：「那开始抽奖吧！」 她说完后，什么轮-盘转动这样的音效都没有，只有系统直接公布：「恭喜宿主抽中精緻唐刀一把！」 好会儿，它也没听见郝笺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于是问：「宿主这么嫌弃它，难道不生气？」 郝笺道：「我为什么要生气？虽然有点小失望，不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拿到一个成就称号，与其盼着能抽到好东西，倒不如还是将心思放在主线任务上。主线任务给的奖励总不会差吧！」 系统：为啥它家的宿主总能这么冷静到让它准备好的安慰腹稿都浪费了？ ____ 绕了一两公里的乡路后，视野再度开阔起来，这里的道路倒是没有设置什么路障，因为两旁的民房比较稀松。 「那是围龙屋吧？」辛婷指着零散的民房后面造型独特的建筑。 「对，这一带很流行，本来江市也有些地方有围龙屋，但是因为各种原因都被拆了。」彭茂道。 她们看见的这围龙屋是半圆形的，高高的墙，只有上方留出一个小窗，从外面无法窥视里面的情况。 她们也没打算停车进去看一看，而是直接穿过了它边上的乡路，继续往西走。 大雨就是在这时候倾盆而至的，饶是已经用东西封住了驾驶座那边的窗，可仍旧无法阻挡雨水泼进来。郝笺的左腿很快就湿透了。 「雨越下越大，无法看清楚前方的路况，太危险了，还是先找个地方落脚吧！」练如柠道。 郝笺虽然有系统地图，但是这地图无法为她显示路面情况。在这样能见度低的条件里，开车太快，车胎容易打滑出事故，开车太慢则容易被丧尸袭击。而且伴随着大雨而至的是狂风，不管怎么样，行车都有很大的风险。 「那里好像有一栋独栋的别墅！」彭茂指着她们的右前方。 虽然百米开外的地方很难看清楚路况，但是朦胧中她们还是能隐约地看见在她们的右前方，修着一栋拥有独立院子，而且看样子并不小的别墅。 加上它的正前方就是一条宽敞的大道，仿佛在对人说「你不开这边来是你的损失」，既然它都这么邀请了，郝笺也没办法不往那边去。 「如果里面有人呢？」练如柠问。 「借宿一晚，雨停了就走。」 「那他们不肯呢？」 郝笺思忖片刻：「反正我也不是什么好人，当一次强盗也没什么！」 等靠近了那栋别墅的院子，才发现那里的门早就被拆了，偌大的院子里修整得跟欧式庭院似的，有草地、花圃、路灯。 别墅有三层高，装修风格跟庭院是如出一辙的欧式风。 不过这里跟被打劫过一样，车库空了、一楼的玻璃窗碎了，地上扔着不少杂物。 「这里会有人吗？」练如柠不禁疑惑。 「小心点。」郝笺说着，将车停在了离别墅门口不远的地方，这样方便她们及时撤回到车上来逃离。 几个人都没有雨伞，只能抓着武器，背上背包，一边环顾四周，一边往门口转移。 突然车库中晃晃悠悠地出现一道身影，然后发出一声郝笺她们所熟悉的叫声，再朝她们奔来。不过它被花圃挡住了，身子一歪，就扑倒在草地上。 倒在地上的丧尸尝试爬起来，但是好几次都没有办法，只能爬行着靠近郝笺等人。 「……」四人还没见过这么笨的丧尸。 「你们去开门，我先解决它。」郝笺道。 练如柠去尝试开门，彭茂和辛婷注意警戒。不过令她们没想到的是，里面的门居然没有上锁，一推就开了。 这让她们有些不安，不知道里面是不是隐藏着丧尸。因外头在下大雨，屋里面有些昏暗，家具用白布盖了起来，地上却散落着破碎的画框、摔碎的花瓶、腐烂的苹果…… 这种情况让她们想到了「大雨天，一群人被困位置偏僻的废旧别墅，然后一系列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这样的恐怖故事。 练如柠和辛婷都提起了心来，恨不得后脑也长了眼睛来观察周围的情况。她们本想着彭茂是男的，让他去打开开关，怎料彭茂也缩到了她们身边。 郝笺在后面进来，见状，顺手推开彭茂：「你干什么，趁机揩油吗？」 在她说话的同时，因为彭茂突然蹿了出去，她们吓得大叫了一声：「啊，有鬼！」 「……」郝笺以为她忽然穿越到了恐怖世界里面去。 第86页 郝笺摸到了开关，按了一下，发现这里的灯很快就亮了。 而刚才因为紧张和害怕的三人发现是她，也才松了一口气——还好郝笺没有将头髮披散下来，不让被雨水这么一淋，真的有点像女鬼。 「里面什么情况？」郝笺抹干净了脸上流淌的雨水，问道。 三人有些尴尬，她们刚才只顾着想恐怖故事了，并没有查探到什么情况。 郝笺摇了摇头，扔给彭茂一个对讲机：「你在这里守着，如果遇到丧尸及时汇报。」 她又对辛婷布置任务：「这别墅是复式的，一楼的结构并不复杂，你就在这里查探，有事情就跟彭茂说一声，让他转告给我们。」 最后才对练如柠道：「我们上楼查探。这道门如果不是上锁的，那么可能这里的人离开了，也有可能变成了丧尸，不管怎么样，都得小心。」 有郝笺一起行动，练如柠特别安心，她重重地点了点头，抓着砍刀就往楼上去了。 郝笺摸了一把楼梯的扶手，发现有些地方的灰尘被抹去了，就像是有人不小心蹭掉了似的。她道：「这里至少近期有人来过，不知道这些人是否走了，所以别掉以轻心。」 说着，她也摸了摸藏在腰上的枪。 ____ 别墅的二楼有一个很宽敞的客厅，跟一楼用白布遮罩住家具的做法不同，这里的家具并没有被遮起来，不过和一楼倒是一样，这里的摆设基本上都空了，没空的是摔在地上破碎了的物件。 客厅朝西南那一面，也就是门口的朝向那一面是一个大阳台，而阳台旁边和东北方向则各有一个房间，门开着，但是里面漆黑一片。 郝笺摸出手电筒，照了一下，原来是窗帘布被拉上了。她想了想，走了过去，摸到了开关。 灯亮后，这里面的情况也一览无余。这里是一件卧室，摆设并不多，更像是一间客房。发现并没有人或者丧尸在里面，后边的练如柠也松了一口气。 而阳台旁边的那间房也同样如此，不过这间像是主人房，倒是值钱的东西都没了，像被洗劫过一样。 郝笺联繫了彭茂：「一楼有什么异常吗？」 「没有，小婷刚才去看了一下一楼，只有一间厨房、饭厅和卫生间，虽然很多餐具都在，但是跟我们上次住到的村民家是一样的，食物和道具都不见了。」 「这里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郝笺看了一眼三楼的楼梯，道：「嗯，我们下去和他们集合吧！」 俩人关了灯下去后，练如柠也将二楼的情况跟彭茂他们说了。见这里并没有异常，彭茂便忍不住道：「我要去洗澡，谁也别拦我！」 本来好几日没洗澡已经够憋屈了，没想到刚才还被吓尿了，让他颜面大失去，他急着摆脱这样落魄的形象。 「没人拦着你，去吧！」郝笺道，「我去外面巡视一下。」 彭茂去洗澡了，练如柠和辛婷则准备去煮午饭。现在已经一点多了，她们早已经飢肠辘辘。食物是安明晖他们给的罐头，虽然一人只有一份，但是却已经是安明晖能拿出的最多的份量了。 「这锅都生锈了，到底有多久没洗过了？」辛婷道。 就在此时，灯光突然一暗，吓了她们一跳，连忙去打开关，却发现没有用。 「停电了？还是跳闸了？」 练如柠和辛婷也顾不得做饭了，立刻联繫了郝笺，不过她们却没有得到郝笺的回应，她们的心头慌乱了——郝笺出事了？！ 第45章 在她们的意识中, 郝笺为人小心又谨慎, 脑子灵活, 除了在加油站那次被李长他们阴了一把外，似乎还没有中过招。 况且经过加油站那次, 她吸取了教训，在小心谨慎之上又多了好几个心眼。这样的人怎么会又被别人阴了？ 就在此时，她们看见郝笺从窗户里翻了进来，正要开口，郝笺却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嘘——」 她们很快便意识到了什么, 悄悄地走过去：「怎么了？」 「我刚才进来的时候就发现了, 一楼的门口、客厅、饭厅以及二楼的客厅都有监控摄像头，而且是还在运作的。」 她们大惊, 却压低了声音：「这里有人！」 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监视在眼里, 她们便不寒而慄。 「所以我将电源总闸关了, 再看一眼它是否安装了ups。」 「什么是ups？」 「就是不间断电源。一般的监控系统是没有后备电源的, 所以在停电后就会停止运作。但是一些较为重要的场所, 或者有财力的公司基本上会安装ups系统, 停电后不仅能继续为监控器供电，还能发出警报。」 「可是我们刚才没听见什么动静。」 「我观察过了, 监控已经停止了运作, 这里装的家用监控摄像头，没有配备ups。但是我不确定是否有监听器。」 「那——」 郝笺指了指楼上，练如柠和辛婷都抓着武器，准备和郝笺潜伏上还未被她们搜过的三楼。 ____ 彭茂正洗着头, 等他睁开眼时发现这里一片漆黑，不由得打开门问道：「什么情况，停电了吗？」 没人回应，他不由得也慌了起来，赶紧搓了搓，穿上干净的衣物就走了出去。 「郝笺、练小姐、小婷？」 没人回应他，他更慌了，急急忙忙地冲出客厅，也没有发现她们的身影。 第87页 突然，楼上传来了一阵杀猪似的叫声：「啊，好痛！别动手，我投降，我投降！」 彭茂深吸了一口气，抓起撬棍就摸上了三楼。 三楼的客厅相对较小，拥有一个四五十平方的露天阳台，还有两间房。而其中一间房里，郝笺、练如柠和辛婷都在。 他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却见郝笺将手电筒照向他：「去车库旁边将总闸拉上来。」 「啊？」他略茫然，反映过来后，「可我刚刚洗完澡。」 「快去，回来再洗一遍都可以，没人跟你抢。」 他只好又熘了下去，心里嘀咕着为什么楼上有人，而且郝笺她们又是怎么发现的？ 彭茂去开电闸了，但是却并不妨碍郝笺她们继续逼供。 她们本以为这楼上藏着什么穷凶极恶的人，没有几个至少也有两三个吧，结果只有一个大胖子。 这胖子蹲在地上抱着头求饶：「我真的没有藏什么食物了，我敢发誓，我都快饿得要吃自己身上的肉了，求你们放过我吧！」 练如柠和郝笺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过了会儿，桌上的电脑显示屏亮了一下，郝笺便知道彭茂已经开了电闸。她开了灯后，才第一次将胖子的样貌看清楚。 他留着一头长髮，但是头髮却有些稀松，被他盘在了后脑勺处。鼻樑上顶着一副白框眼镜，嘴边冒着鬍渣子，看样子像一个三十多岁的大叔。 他的身上穿着运动服，但是从牌子可以看出是名牌。因为胖，所以衣服有些紧绷。 这里与其说是卧室，倒不如说是狗窝，床上胡乱扔着发臭的衣物、袜子，床下是零食包装袋，除了一个衣柜，剩下的空间基本上都是堆着手办和电脑的桌子。 当然也有漫画书，乍看之下，是一个标准的死宅的房间。 「你叫什么？」标准的逼供开场白。 「施龚碓。」 「施工队？」 「我爸姓施，我妈姓龚，碓是以前用来打粮食的器皿，你们有没有文化？！」施龚碓抬头叫道。 「行，你有文化，那么有文化的施工队能否告诉我们，为什么要在这里偷窥我们？」郝笺拿砍刀的刀背敲了敲他的肩膀，一副恶霸的模样。 施龚碓不服，但是畏惧她手里的刀，只能瓮声瓮气地道：「这是我家，你们闯进我家，还问我为什么要偷窥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了！」 「你家？那你为什么不锁门？」 施龚碓一脸悲愤：「你们以为我想的吗？」 ____ 施龚碓今年二十有八，他本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电子信息工程师，每天过着上班、加班、下班这样枯燥无聊又幸苦的生活。 直到三年前，他很久没见过面的爸妈通知他，他爷爷病逝了，给他留下了这栋别墅以及五千万遗产，他才知道原来自己的爷爷是一个隐形富豪。 继承了爷爷的遗产的他放弃了工作，还狠狠地打脸了欺压他的上司，他感觉自己走上了人生巅峰，然后重拾自己的兴趣爱好——当一个死宅！ 他的兴许爱好就是动漫、游戏、收集手办以及混迹各种论坛，他什么都不用做，衣、食、住都有保姆搞定，社交上——应付亲戚什么的也有他的父母。 整个三楼就是他的地盘，他可以待上一整年而不出门。 即使他跟人没有多少交流，因为长期饮食和生活不规律，身体发福，他也不觉得有什么。 直到有一天，他在论坛里结识了一群相信玛雅预言里2018年有末世降临的坛友，经过坛友们各种言之凿凿的「末世徵兆」洗脑，他信了。 于是花了十几万购买各种生存物资囤积起来，又花了上百万购买各种设备。 他的父母觉得他疯了，也不愿意理他，将他交给保姆后，就飞到欧洲去旅游了。 结果半年后，末世真的来临了。 他还没来得及为自己的机智而感到喜悦，便发现原来自己藏起来的物资被保姆偷偷地转移了一大半。后来更因为她的出卖，附近的居民都来他这里抢劫。 虽然他将门锁了，但是那群人连他的门都给拆了，还把窗户砸了，堂而皇之地进来抢劫。 食品被抢走了，值钱的东西也都被抢走了。就连他藏在另一个房间里，保姆都不知道的食物，也都被前两天来这里搜索物资的人发现而搜走了。 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没了，他也就没必要再锁门了，为了营造一种这里很久没人居住的气氛，他没有锁门，而只是待在房间里通过监控来观察一切。 「营造一种很久没人居住的氛围？我看你只是懒得打扫卫生，也不会做饭，所以这屋子才会积满灰尘，连锅都开始生锈了的吧！」练如柠道。 施龚碓看见她，眼前忽然一亮，道：「我不会做饭。」 「那你的食物都被搜走了，你这两天是吃什么撑过来的？」郝笺的目光在屋里转了一圈，然后用刀戳了戳床上的脏衣物。 施龚碓神色紧张，但是又不能表现出来。奈何他的神情早就落入郝笺的眼里，她毫不犹豫地挑开脏衣物，发现了里面藏着的零食，有薯条、薯片、可乐等。 「说是囤生存物资，其实你只是在给自己囤零食而已吧？」 施龚碓反驳道：「你不能污衊我的先见之明，你们看，末世果然来了吧！」 第88页 郝笺翻了一个白眼：「根本就没有什么『玛雅人预言2018年是末世』，他们预言的是2012年，电影你看过吧？」 施龚碓点了点头，旋即又反应过来他不能认同郝笺的话而摇头。 「那你这里没别人了？」练如柠又问。 「没了，就我一个。各位，我真的只剩下这么点食物了，你们如果把它也抢走，我真的会饿死的。」施龚碓说着说着就哭了。 「我们不稀罕你这点食物，不过是想借个地方避一避雨。」郝笺说完，练如柠忽然打了一个喷嚏，她瞥了施龚碓一眼，对练如柠道，「这里暂时交给我，你先去洗澡，免得感冒了。」 「可你——」 正好彭茂上来了，郝笺便道：「阿茂你回来得正好，这里就交给你了，你盯好紧他，别让他耍什么小花样。」 彭茂眨了眨眼，刚想说他淋了雨需要去洗热水澡，不过想起郝笺留他在身边的作用，他故意亮出了肱二头肌，沉声道：「嗯，我身强体壮，这个胖子交给我，你可以放心！」 施龚碓被他的肌肉和撬棍吓得缩在一边，果然不敢有什么异动。 ____ 这栋别墅里，除了一楼的卫生间可以沐浴外，二楼的主卧以及施龚碓的卧室里也有一个浴室。不过她们都不可能去施龚碓的浴室的，练如柠便选择去一楼的卫生间，辛婷则去了二楼。 练如柠在下楼之前听见辛婷朝郝笺唿道：「郝笺，这里有浴缸，我们可以一起泡热水澡！你淋雨淋得最厉害，还是跟我一起泡热水吧，不然会病倒的！」 练如柠的心勐地一跳，她回头看着郝笺，却见郝笺的视线往她这里挪了一下，然后嘴角噙着笑：「刚才小师妹已经邀请我一起了。」 辛婷「哦」了一声，倒没有多想。练如柠张了张嘴，到底没有当着辛婷的面反驳。待郝笺走到她的身边，她才瞪了郝笺一眼，低声道：「我什么时候邀请你一起洗澡了？！」 郝笺眨巴着眼：「难道刚才你对我挤眉弄眼，不是这个意思吗？」 「我什么时候对你挤眉弄眼了？」 「刚才，辛婷邀我共浴的时候。」 「我没有！」练如柠道。 「哦，那我还是回去跟辛婷共浴吧，反正她说得对，我淋雨最厉害，我害怕感冒。因为一旦感冒，没有药、身体无力，还没有精神，要是遇到丧尸那可怎么办？」 郝笺拧着眉头，十分苦恼的样子。 「……」练如柠一咬牙，心想着郝笺这直得不能再直的人，她们即使一起共浴，对方也不会多想的。 于是拽着她的衣袖：「好了，我承认我邀请了，快点下去吧！」 郝笺转而握住她的手，道：「我很老实的，不会乱看，即使看了也不会不承认的。」 练如柠想起自己某次夜里的那一眼之后的举动，觉得郝笺这是在揶揄她，略气恼的同时又十分羞赧：「你还有完没完了，大不了给你看回来！」 「那敢情好。」郝笺顺着杆子往上爬。 第46章 水气氤氲的浴室里, 热水从花洒里喷出, 淋在肌肤上, 驱散了雨水带来的寒意。 练如柠背对着郝笺洗头，而郝笺也自顾自地搓着身上的污垢。俩人都各干各的, 并没有看对方，也没有说话，但气氛却并不古怪。 因为郝笺的坦荡，练如柠心里减轻了不少压力。 虽说北方很多地方都有类似的澡堂子，同性之间坦诚相见也并非什么稀奇的事情。 可她毕竟是土生土长的南方人, 哪怕泳池的公共淋浴室, 也都有隔间，所以她还真不习惯这样一转身就能看见别人白花花的身子的淋浴方式。 就在她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 郝笺已经洗好澡, 换上干净的衣服了。 若是在平常, 她定然会洗上半个小时, 然而她不知道彭茂能否看住施龚碓, 所以她缩减了一半的时间, 头髮也因为伤口而只洗了一遍。 她的伤口已经拆了线，也结痂了, 所以她倒不担心沾了水会再度发炎。系统的药, 药效果然会好一些，否则她这伤得好几天才能结痂。 练如柠见她洗完出去了，便也匆匆地沖干净泡沫，过了几分钟也跟着出去了。 她看见郝笺在厨房似乎煮着什么, 而她的头髮还湿漉漉地往下淌水，便抓了毛巾帮她擦伤口：「你什么时候拆了纱布了，就不怕再度感染髮炎？！」 郝笺微微低头便能对上她认真的双眸，往下便是她洗完澡后有些湿润的红唇，脑海中不知为何一直盘旋着亲吻一次加1经验的话来。 刚才在里面的时候，她也曾无意中瞥见练如柠的背影，因为这些日子三餐不继，睡眠时间短，还常常因心里压力而惊醒，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有些吃不消，所以人就消瘦得特别快。 练如柠从不埋怨诉苦，所以在她「勇勐杀丧尸」的形象之下，谁也不知道她消瘦成什么样了。 郝笺的心里有对她的怜惜，也有前几日便存在的丝丝情愫。 虽然她不抗拒也不意外自己会喜欢上练如柠，但是她不是一个会随意对待感情的人，她也不想像她的父母那样，在开始一段感情后又因为危险或各种原因而让对方等待，留着不知何时才会是尽头的希望。 「不怕，结痂了。」她微微一笑。 练如柠动作一顿，转而帮她擦头髮：「结痂了也还是会发炎的，你是我们的主力，可不能出事了。」 第89页 「可我们都听小师妹的。」 练如柠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到底是谁听谁的指挥的？ 「你在煮什么？」练如柠朝锅里看了一眼。 「鸡蛋姜糖水，补充一下糖分，顺便驱寒。」 「你哪儿来的鸡蛋、姜跟糖？」 当然是买的，三个鸡蛋就花了她三十积分，好在姜跟糖不是特别贵。不过她似乎不能跟练如柠如实说，但是让她想办法圆过去，她又有些疲惫。 「你信我吗？」郝笺问。 练如柠因这个问题迟疑了一下，她是不明白郝笺为什么问这么显而易见的问题，可往深处来想，郝笺的问题必然不只是这么简单，她所说的信任，那肯定是绝对的信任。 她们四个人这阵子虽然一同经歷了太多生死，然而她对辛婷、彭茂也不是百分之百信任的。 但是对郝笺呢？ 练如柠没想太久，便道：「我信你，所以我不问了。」 信任是互相的，郝笺之所以不说这些东西的来意，那便说明她有她的难处，可她也不愿意撒谎欺骗练如柠。 这是郝笺对练如柠的信任，练如柠自然会给予郝笺充分的信任。 ____ 热乎乎的姜糖水喝下肚，练如柠觉得温暖多了，再吃一个鸡蛋补充一下蛋白质，飢饿感也没那么强烈了。 辛婷从楼上下来，看见练如柠正捧着一碗东西吃，郝笺则站在厨房里煮面，她愣了一下，问道：「你们从哪里找来的鸡蛋？」 「刚才我们洗完澡在屋里翻了一下翻出来的，还没臭，你也吃一个吧！」练如柠自然而然地帮郝笺想好了措辞。 辛婷也没想到练如柠会帮郝笺撒谎，所以她自然是没有怀疑的。虽然刚才她们搜过了厨房，并没有什么食物，可施龚碓藏了那么多食物，被人搜刮时，总有遗落的，被郝笺和练如柠找到了呢？ 她们三人分别吃了三个鸡蛋，只给彭茂盛了一碗姜糖水，彭茂看着上面漂浮的鸡蛋残渣，忍不住控诉她们的无情：「你们太过分了，就给我留一碗糖水。」 「谁让你不会子宫受寒呢，我们给你留姜糖驱寒已经算是很有良心了，吃面吧！吃饱了到楼下看着，锅里还有一点面，你要是还饿着就去吃。」郝笺塞给他一碗面。 彭茂听说还有面剩下给他，自然屁颠屁颠地下楼去了。 正在喝可乐的施龚碓听郝笺这么堂而皇之地说「子宫受寒」的话题，险些被可乐呛到。 郝笺拉一张椅子坐下，问道：「大叔我问你，你知道现在市区是什么情况吗？」 施龚碓嘴里吧唧吧唧地嚼着薯片，听见她的称唿，略不满：「我才二十八，什么大叔？！」 郝笺「啧」了一声：「大叔、不。大哥，你也不看看自己这邋遢模样，哪里像年轻人了？况且二十八岁，已经是跨入中年行列了。」 施龚碓抓了抓脸：「我这不是担心我去洗澡时有人闯进来嘛！」 在众人嫌弃的目光下，他放下薯片：「好了好了，我等会儿就去把自己整饬干净！」 「你整饬不整饬跟我们没关系，我在问你，清不清楚市区的情况？」郝笺虽然闯进了人家家里，但是她也没有丝毫的内疚，反而还一副恶霸的模样。 既然施龚碓已经将她们当成了抢劫他的那种人，那她何不利用施龚碓的畏惧心理来问出她想知道的事情呢？ 施龚碓道：「我不是很清楚。」 练如柠想了想，开口道：「我记得你说你常常混迹各种论坛，难道在论坛上也没有相关的消息吗？」 施龚碓听见练如柠温柔又优美的声线，抵抗心理消失了一大半。他乐呵呵地道： 「在断网之前我只知道很多关于丧尸出现的帖子不停地在论坛里刷新又被封掉，有些还戳了谣言的印戳。不过很多在外工作的人都返乡了，为此高速公路上发生了不少意外，以至于路口都被堵住了。」 「这些我们都知道。」 施龚碓见练如柠有些失望的模样，便又急忙想证明自己的能耐：「不过我是谁呀，我以前可是电子信息工程师，断网这种事情可难不倒我！我以前帮政府处理过他们的相关事务，所以我这里还留着採集到的信息。 我考虑到末世的时候，基站很容易被破坏，官方也可能会屏蔽民用通讯，包括无线网络。但是他们官方却依旧得使用区域网来发送邮件、传真通信等，所以我悄悄进了他们的网域……」 他本以为她们会露出好奇的目光，不过他的如意算盘落空了，练如柠非但没有露出崇拜的眼神，反而疑惑地问：「那你以前岂不是做了违法的事情？」 「我——」施龚碓憋屈，为什么她们的脑迴路跟别人不一样呢？动漫里的妹子不是最仰慕像他这种黑客的吗？ 「既然你是做这行的，那你就不知道给监控安装ups？」郝笺问。 「监控不是我装的，是我爸妈装的，他们说别墅这么大，会有小偷光顾，所以就在门口和客厅装上了。他们也不懂ups什么的，我一般都不管这些事就没插手。不过监控装在角落里，你们是怎么发现的啊？」 「嗯，正常人住这么大的别墅，左右又没有邻居，肯定会担心遭贼惦记，所以一般会装监控。顺着这样的思维，我在进来时就特意留意了一下，发现了红外灯，证明它还是在运转的。」 第90页 没想到对方这么细心，施龚碓失望地「哦」了一声。 忽然辛婷对练如柠低声道：「如柠，他这里能上网，是不是说我们可以利用这里的网络来联繫自己的家人？」 练如柠摇了摇头：「我刚才也想过，但是光是他这里有网络有什么用，我家人那里并没有网络，也没有联络的信号。」 辛婷一想，好像也是这么回事，不过郝笺道：「你们可以给他们留言，或许什么时候他们也能获得网络信号呢？到时候好让他们知道你们还活着。」 听见她们对话的施龚碓暗喜，她们总算是有用得着他的地方了。 然而他还没开始拿乔，郝笺就一把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别打算以此为藉口要挟我们，我们虽然只是打算来你这里借宿一宿，但是没说我们不是强盗。这把刀可是杀过无数丧尸的，你不想感染病毒，就识相点。」 施龚碓在心里问候了郝笺全家几十遍，嘴上道：「官方已经有研究发现，丧尸病毒无法在空气中长时间存活，所以即使你的刀杀了上千的丧尸，即使伤了我，却也有大机率不会传播病毒给我。」 「看来你说你入侵了官方的区域网也不假，这样的消息都能得到。」 施龚碓略自得，然而很快就意识到不对劲，这些消息可是他通过官方的渠道获知的，那郝笺是什么人，她为什么听了后反而一点也不惊讶，难道她也知道？ 心中惊疑不定，却老老实实地去帮练如柠和辛婷的忙，给她们的家人各发去了自己还生存，并且打算去找他们的消息。 练如柠和辛婷也是趁此机会从新闻上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一一捋顺了来。 郝笺趁她们在浏览以前的新闻，问施龚碓：「那你应该也知道现在官方下了组建避难基地的命令，你为什么不去避难基地？」 施龚碓摊了摊手：「要不是那些人抢走了我的食物，我用得着去避难基地？而且现在食物被抢光了，可我的车也被他们抢走了，我拿什么去避难基地？虽然避难基地离这里不远，但是现在各镇各村的人都警惕着呢！」 郝笺听了他的话，回想起国道上的路障，便问：「是不是有倖存者组织了起来设置路障，想拦下外来的人？」 施龚碓神色有些古怪：「嗯，这里四面环山，丧尸要进来可不容易，而且很多人逃难逃到了这里来，他们有的人都是携带了丧尸病毒的，所以这些乡镇的人自发地组织起来，对付外来的丧尸，要将这里打造成世外桃源。」 郝笺敏锐地发现了施龚碓措辞里的漏洞，面上不显：「世外桃源，看来你们这里丧尸化的人不多了。」 「怎么可能不多，大家都不知道丧尸病毒传播除了被丧尸抓伤咬伤外还有别的办法，所以一个两个中了丧尸病毒而不自知的……」 说到这里他又故意买了个关子，郝笺冷笑：「你想说的是性-交也能传播病毒吧？」 施龚碓颇为没面子，心里嘀咕：「看来我所得到的消息她们也已经知道得一清二楚了。」 他也不再藏着掖着：「没错！大家都看过电影，都知道不能被丧尸咬伤、抓伤，可谁知道做-爱也会传染病毒？这玩意怎么比爱滋、梅-毒还毒，爱滋好歹也不是一次就能中招，可这玩意是啊，只要一次！大家因为没有这个意识防备，所以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已经中了丧尸病毒。」 郝笺见施龚碓似乎对此颇有怨念，便笑道：「你不忿什么劲儿，像你这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家里蹲，除了自己撸之外，也没什么机会被传染吧！」 施龚碓对郝笺的说法颇为不满：「你怎么这么说话的呢，或许哪天就有妹子登门寻求我的庇护呢？」 末日不是常描写，女性在丧尸末世的生存环境十分艰难，所以基本得依靠强者才生存得下去吗？ 心里想着，还悄悄地瞟了练如柠跟辛婷一眼。 郝笺顺着他的目光瞥了过去，旋即凑到他的耳边：「你的眼睛要是还往她们身上瞄一眼，流露出半分不该有的心思，我连眼珠子都给你挖出来！」 说着，刀背在他的大腿上狠狠地敲了一下，疼得他大叫出声。 练如柠和辛婷回头，郝笺微微一笑：「他不老实，我得用点手段，你们继续。」 「哦。」俩人真的毫不犹豫地回过头收集信息去了。 施龚碓捂着腿，泪流满面。他真的不敢招惹郝笺了，郝笺刚才那杀气腾腾的模样，可一点娇弱可人的模样都没有！ 他瞟了郝笺一眼，发现她眼神依旧锐利，于是继续泪流满面：「我发誓我只对二次元的妹子感兴趣！」 要是外面的妹子都像郝笺这样，他觉得自己会萎。 第47章 郝笺可不会因为施龚碓的示弱就相信他是跟彭茂一样的弱鸡。不过雨停了她们就要离开了, 跟施龚碓也不会再产生什么纠葛。所以她要趁离开之前, 抓紧时间把她想知道的都问出来。 「你们这里的避难基地在哪里？」 「就在七公里开外的机场, 当初几乎听到避难广播的人都去了机场，后来因为发生了踩踏事件, 而且有丧尸病毒携带者混入其中，导致死伤人数直线上升。 后来护卫队吸取了教训，先将机场防护加强，再将所有已经进入他们庇护范围的倖存者分成许多部分，每部分都设了隔离护栏组成一个营地这样。这是为了确保一个隔离护栏内出现丧尸, 无法继续祸害别的营地的倖存者。 第91页 机场虽然位处偏僻, 四周都是农田，视野十分好, 但是毕竟当初有许多人都涌了过去, 所以那里常常有成群的丧尸在游荡。现在市里的丧尸反倒少一些。」 「这些事是发生在通讯信号被切断之后吧,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当然是通过写频对接他们的通讯频道, 偷听到的啦！」 这回郝笺倒是没有再说他干的是违法的事情, 沉吟片刻, 问：「那除了那次的踩踏事件，还没有发生过别的伤亡较为严重的事故？」 练如柠已经回到了郝笺的身边, 听她这么问就知道她是想打听这里是否有「无咎」的势力。 施龚碓眼神闪了闪：「我只是偶尔能监听到那些情况, 也不是每次都能成的，所以有没有别的事故我就真的不清楚了。」 郝笺也觉得的确不能寄希望于施龚碓，便打算问最后一个问题：「你能有办法联繫上南方城的护卫队吗？」 施龚碓道：「南方城太远了，我所能接收到的信号也只有半个兴华市这么点范围。」 「那通过网络联繫官方呢？」练如柠问。 「妹子, 我要是敢向官方发消息，不出一秒，我这里的网络就能被彻底封死。而且护卫队随时能摸上门，将我带走刑讯逼供！」 郝笺扯了扯嘴角：「这不好吗？反正你的食物也快吃完了，你不正愁没办法去避难基地？护卫队一来，你的安全也有了保障。」 施龚碓勐地摇头：「可别，我不想去避难基地！那里人多，条件又简陋，我这里住的多宽敞，为什么要去自讨苦吃呢？况且我一个人住，只要不弄出什么大动静，就不会引来丧尸，而避难基地呢？数万人挤在一起，没娱乐生活不说，丧尸围城后就只有成为口粮的份！」 这时，彭茂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了出来：「郝笺，雨小了。」 练如柠拉开窗帘一看，外面的天空不像之前那样阴沉沉了，雨也小了，只不过现在的时间已经偏向了下午，太阳依旧不见踪影。 郝笺道：「走吧，先下去。」 三人下了楼，施龚碓撇了撇嘴，关上房门继续玩自己的。 ____ 辛婷忍不住嘆道：「我还没见过这么颓废的人呢！」 从她们来到这里，到她们准备离开，施龚碓是一点反抗的心思都没有，一副乖乖配合，即使她们要将他这里搬空，他也没意见的模样。 练如柠沉吟片刻：「我觉得他其实很聪明。」 郝笺颔首：「他故意表现的软弱，就是想降低我们的杀心。他要是骨头不软一点，又是怎么从那些抢他食物的人手里活下来的？本来都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人，不过是看中了他家的财物和食物，如果他不反抗，那些人自然就不会杀他。」 而且郝笺觉得他应该还是有所保留的，既然他不愿意说，她也就懒得再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雨很快便停了，郝笺拿着望远镜看了一眼远方，虽然一二公里开外的丧尸没有发现她们，可却是无意识地往这边游荡而来。 「收拾一下，准备离开了。」 话刚落音，施龚碓的叫声再度传来，他「咚、咚、咚」地跑下楼，看见郝笺等人还在，不由得叫道：「我的网被封了，我被发现了！」 「……哈？」 施龚碓抱着笔记本电脑，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就在刚才你们发出去那些信息后，官方似乎是捕捉到了我的网域动态，然后主动发起了攻击，还好我阻拦得快，不然我的位置信息就暴露了！可是我的网络彻底被封住了，我该怎么办……」 虽然她们听不太懂，但是猜测大概就是「黑客」跟「白客」之间产生了一次较量，当然，最后是施龚碓败了。 虽说他在这方面是能手，但毕竟只是一个上两三年班就回来当家里蹲的死宅，自然不可能跟国家层面的人才对抗，他被发现也在意料之中。 练如柠和辛婷稍微感歉意，而郝笺的脸皮却很厚：「我们是门外汉，也没办法，你自己看着办呗！」 施龚碓指着她：「你无情、你冷漠、你不负责任！」 「亏你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发现她的真面目！」彭茂乐呵道。 「……」 施龚碓道：「我不管，我不能上网都是你们害的。没有食物我不在乎，可是没有二次元的妹子，我的精神食粮都没了，你们要对我负责！」 「怎么，你电脑里没存几十t的资源？」郝笺问。 「这是两码事！」 彭茂觉得不对味了：「哎，不是，即使有网络，人家也没有娱乐播给你看啊，你这是故意找茬吧？讨打是不是？」 施龚碓往后缩了缩，而练如柠觉得是她们连累的施龚碓，这时候还不认帐就有点不厚道了，于是拦住了彭茂，问他：「可我们当中没人懂这些，我们也弥补不了，你想要什么呢？」 施龚碓眼珠子一转，对上郝笺不悦的神情，心里一提，到嘴的话便改成了：「官方一定会顺着痕迹找到我这里来的，我再呆在这里已经不安全了，你们送我回家，我跟你们就算扯平了！」 「这里不是你家吗？」 「这是我爷爷留给我的别墅，我家在香市还有一套三室居呢！」施龚碓说道。 「……」为什么有股浓浓的炫富的气息？ 郝笺想也不想就拒绝：「不行，我们不到香市。」 第92页 「说谎，我刚才看了你们浏览记录，你们查了程乡、香市跟南方城大学、南海大学的情况，所以你们一定是要到南方城去的！大学城离香市不远，你们不会特意绕开香市到大学城去的！」 郝笺瞥了练如柠一眼，后者也回视她，双方合作久了形成的默契让对方很快就明白了施龚碓的行为可疑。 她们不敢相信施龚碓说的话是真的，除了在卧室里看见他的照片外，便没有别的东西可以证明这里是他的家。 郝笺问他关于倖存者设置路障的问题时，他的回答却有些顾左右而言他，只说乡镇的人自发组织杀丧尸，却没说他们设置路障，所以他定是隐瞒了一些实情。 郝笺后来让他联繫官方，又何尝不是一种试探？ 施龚碓对于去避难基地是避之而无不及的，理由是担心成为口粮。然而香市的危险程度不亚于南方城，他家又在市区，即使他回去了，那他靠什么来生活？ ____ 鑑于他种种可疑的行为，郝笺道：「即便这样，我们也不能带你。不过，我们可以送你到兴华市的避难基地。」 施龚碓知道郝笺她们是彻底不信任自己的，只好嘆了一口气，道：「好吧，大家都不容易，不如坦诚一点，我跟你们说实话吧！」 「啊？敢情你刚才跟我们说的都是假话？」辛婷吃惊地问。 「半真半假吧！其实避难基地早就待不下去了，因为那里早就成为丧尸的游乐园了。」施龚碓耷拉着肩膀。 郝笺四人神情却凝重起来：「怎么回事？」 ____ 正如施龚碓先前所说，机场那里确实曾经被护卫队作为避难处，为了防止丧尸病毒感染者发作继续感染，护卫队让人们互相观察和举报。 这样一来确实大大地减少了风险，而且避难处的情况很快就稳定了下来。 施龚碓那时候虽然被保姆联合外人打劫了，可他因为还有余粮，也嫌弃避难基地的环境不好，所以没有前往。 难过之下，他想起自己当时买的一堆设备。 坛友说末世到来极有可能会断网、断电、断水，这对于一个没有信号就活不下去的人而言是真正的末日，所以他就花了上百万买了这么多设备。 虽然发电机什么的都被抢走了，但是那些人并不懂真正值钱的设备其实是毫不起眼的一堆「废铁」。 虽然他进到了官方的区域网，可是对于官方隐秘性的文件他是无法接触的。他想及时了解官方的动向，也想让自己多一些保命的手段，便想到了利用这些可以接收全市范围内的电磁波的设备捕获了护卫队的通讯波段。 经过他的调试、滤除没用的信号后，他成功地接入到护卫队通讯所用的频段。然后从中获悉了不少消息，包括「各地向上级发出粮食不足，请求拨粮，然后官方让各市护卫队分派人手前往粮仓拿粮食」等。 他当时想着国家就是靠谱。可是当时有人路过来打劫，他只好将设备先收起来。 等过了这一日，他再接收护卫队的通讯时，便听到护卫队向上级报告称他们与派出去接粮食的队员失去了联繫的消息。 虽然他不知道期间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觉得那些失去联繫的护卫队应该是被丧尸咬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紧接着在前日，他监听到机场避难基地的倖存者不知从哪里得知救济的粮食没了，他们待在避难基地无异于等死的消息，然后倖存者们恼怒了，纷纷要离开避难基地。 然而外面早就聚集了许多丧尸，当他们打开缺口时，丧尸们围了上来…… 护卫队急急忙忙地向邻市发出请求援助的信号，顺便通知是有人窃听了他们的通讯，他们的通讯已经不再安全。 施龚碓还以为护卫队发现他了，吓得他很久都不敢有异动。 可是直到昨日，他也没发现有人来抓他，于是他又壮着胆子悄悄地再次对接进护卫队的通讯频段。 护卫队那边虽然没有信号传来，可是他却接收到了来自相同的波段发出的信号。 他们对话的内容跟护卫队一点关系也没有，而是商量着怎么将周围的围龙屋里的丧尸都清理光了，然后以围龙屋作为据点展开行动。 他们打算将各处主要干道封锁，再清理完兴华市的丧尸，让这里成为「世外桃源」。 施龚碓虽然不知道他们是谁，但是猜想绝对不是护卫队的队员。 很快他就产生了疑问，为什么这些人能用护卫队的波段通讯？他们就不怕护卫队发现？ 答案只有一个，必然是他们获得了护卫队的通讯工具，而机场避难基地的护卫队八成已经出事了。 他不确定那些人的身份，对于路过的人的身份也持怀疑态度，因为他担心自己获知了这些秘密，会被那些人抓了杀害。 郝笺等人过来时，正值他认为的「被发现的危险期」，所以他一开始就躲在楼上监视着郝笺等人。 然而他通过窃听器听见了郝笺她们一开始的对话和口音，就知道她们是刚从外地过来的，可能跟那些人不一样。 所以他又通过提供网络来试探她们，确定她们只是路过的普通人，这才彻底放下戒心，也愿意跟她们说一些真话。 只是他这么做无异于将自己暴露在官方的眼皮子底下，所以他一开始就抱着要离开的心思与郝笺等人纠缠的，而眼下正是离开的好时机。 第93页 第48章 「什么？你居然还装了窃听器？！」彭茂跳了起来, 被偷看也就算了, 还被偷听了他们的对话, 还有没有一点隐私了？ 施龚碓瞥了郝笺一眼：「你们不是早就发现了吗？！」 郝笺勾了勾唇：「留个心眼总归不是什么坏事。」 「你只是为了试探我们，就将自己暴露了, 这样好吗？」练如柠问。 「我也是有把握你们跟那群人不是一伙的，才会试探你们的，要是没把握，我根本不会让你们知道我是做什么的。」施龚碓道。 「那看来你说乡镇的人自发组织清理丧尸，打造世外桃源, 也是假的？你知道设置路障的是什么人, 也知道他们说设置路障是为了防止外来人携带病毒进来，其实防的是来支援的护卫队吧！只要护卫队不来, 那兴华市就是他们说了算。」郝笺道。 「也不是假话, 就好像避难基地的民众被利用那样, 乡镇的人跟那些人恐怕已经达成了协议, 为了活下去, 识时务一点也是正常的。」 郝笺冷笑：「你之前不说真话, 就不怕我们听了你的话后去了避难基地？」 施龚碓嘀咕：「我觉得你们从外地来，也不是需要去避难基地寻求庇护的样子……再说了, 我跟你们又不熟, 你们去不去避难基地关我什么事？」 他这表现倒是正常，练如柠问：「那你为什么现在愿意告诉我们了呢？」 「因为你们不是坏人啊，你们一没抢我的食物，二没伤我性命, 要是因为我，你们就跑到了丧尸窝里去，我也会良心不安的。」 至于施龚碓为什么不愿意帮郝笺联繫官方，其实也有他的顾虑在： 「我一直以为那些去运粮食的护卫队员失去联繫，是因为在半路被丧尸袭击而遇害了。可是后来出了机场避难基地因『没有粮食』的谣言引起的恐慌事件后，我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护卫队曾说他们的通讯被窃听了，那也不太可能是指我，因为我虽然窃听，但是没有使用过他们的频段，所以应该是别人窃听时不小心使用了官方的频段被他们发现了。」 「最后，既然我能窃听到护卫队的通讯、那别人也有同样的手段能发觉我跟官方的联络。如果让他们知道我的存在，我怎么死的都还不知道呢！」 虽说他暂时没让官方追查到他的ip，但是这事迟早会被查出来，那些人也迟早会知道他的存在而找上门来的，到时候他再想离开就难了。 ____ 郝笺没表明她的态度，不过还是问道：「你要去的地方，为什么是香市？」 施龚碓说那是因为他当初相信了末世论，还跟人在论坛上讨论生存物资的购物清单讨论得十分激烈。 意动之下仗着自己继承的遗产多，即使花出去几百万，可剩余的资产继续投资还是能钱生钱的，根本就不会有损失，于是他就真的开始购置物资。 他一开始没有考虑到很久没有居住的香市房子，后来才想起「狡兔三窟」，他不能将希望全压在这里，所以早半年前开始陆陆续续地囤积了一堆东西在那里。 他想的是他的父母也不常回那里，他打着装修的名义将东西藏在那里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一周来打扫一次卫生的清洁阿姨也被他赶走了，他还换了一把锁。 之所以不租房子，是因为他压根就不会在那里居住，会惹人怀疑。 那段时间他出门特别频繁，他的父母还以为他开窍了，结果因为他回来后大量囤积物资的举动把他们气疯了，他们就以为他之前频繁出门只是为了办这些事。 末世来临后，他的想法也简单，反正这里的食物够他吃好几年的了，等到那时候，丧尸兴许在就没了。如果这里不幸沦陷，他还有香市的食物不是？ 再说了，如果有人不小心撬门而入，发现了他那些物资，他也算是做了件好事，怎么想也不坏。 然而…… 「你家在市区。」郝笺提醒。 「市区丧尸特别多，你闯不过去的。」辛婷道。 虽然练如柠觉得自己回南方城的难度也挺大的，但是她还是善意地提醒了一下施龚碓：「外面的形势没有想像中那么好，你要有心理准备。」 施龚碓道：「我知道，但是虽然我家在市区，但是香市的市区其实是一开始发展起来的老城区，比新兴的区还落后一些，所以我觉得危险性应该没那么大。」 「那也不行。」郝笺反对。 施龚碓瞪眼，有些烦躁：「我都把我知道的都说了，我连自己的底细都掏出来给你们看了，你们为什么还不愿意相信我呢？」 「这位大哥，我们不是不愿意相信你，而是……你多久没洗澡了，我们的车小，容不下你这尊佛，当然，车顶的位子你看可不可以，正好用自然的清新空气来帮你散散味。」 施龚碓嗅了嗅自己，只闻到一股酸腐味，他想了想，这几天为了不让人发现他这里住着人，愣是没有开空调、风扇…… 「我立马去洗澡，我把自己整饬干净还不行吗？！」 施龚碓立马往楼上跑，拐弯时他还盯着郝笺他们：「你们说话算话，可不许扔下我跑了！」 等他上去了，练如柠见郝笺走了出去，便也跟着出去：「你真的相信他了吗？」 郝笺用从屋里扯的布将驾驶座的水渍弄干净，又将车子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闻言，道：「我之前检查过，他的房里确实有那些设备，但是他的话，我只信了五成。」 第94页 五成已经很多了。 施龚碓与辛婷、彭茂不一样，他知道的事情太多，一开始隐瞒的事情也多，所以不管他说了多少真话，郝笺都不会完全信任他。 她和练如柠都是经歷过江市「会议中心事件」的人，她们也看得出本是一个传销组织的「无咎」现在生出了夺权的野心来。 而他们的骨干成员、信众都是一群没有道德底线的人，所以他们会做出什么样残忍的事情来，谁也无法预料。 而世上绝不会只有一个「无咎」，还会有更多像他们这样有野心，罔顾道德、法律想趁乱而发一笔横财的人。 所以即使兴华市机场那边的事情不是「无咎」做的，可已经有人生出了控制兴华市的心思来。他们打算趁着外面乱成一锅粥，官方没空来管他们，便打算在这里称王称霸。 兴华市的护卫队队员只会比江市更少，而避难处只有机场一处的话，他们的攻击目标就较为集中了。 「施龚碓的那些说辞倒是毫无漏洞，但是按照他所说，他是在8月1日收到运粮的护卫队队员失联的消息时，那一日发生了什么事，你记得吗？」郝笺问。 练如柠想了想：「那一日我们刚到江市的江心岛避难基地，而据后来陈矜所言，也是那一日，市民公园和会议中心出事了。」 「对，兴华市机场避难处的事件是『无咎』做的，还是其他想趁乱夺权的人，我们对此一无所知。可从机场避难基地的那些人的操作来看，极有可能是『无咎』的手笔。」 「如果是『无咎』做的，那这齣事的日期是因为巧合，还是因为他们约定好的？如果不是巧合，那他们是靠什么来联络以达到同步的？」 从时间线上来说，8月1日，兴华市护卫队发现运粮队失联，江市会议中心避难处失去联繫。8月2日，兴华市机场避难处发生了和江市市民公园、会议中心一样的事件。 虽说两市在同一天发生了事件，可从事件性质来说，是江市先发生会议中心被占领，而后才有兴华市机场避难处的事件发生。 郝笺跟练如柠想到了一块儿去：「这不可能是巧合。江市会议中心事件发生之前，为什么没有同样的运粮队伍失联的事件发生？」 郝笺个人猜测是因为江市的护卫队里有叛徒，因为叛徒的作用，使得『无咎』可以省略劫持运粮队这一步。 那么相对的，她们至少可以确定兴华市的护卫队里没有叛徒。 但是兴华市运粮队伍行动被泄露，要么是正如施龚碓那样窃听官方通讯，要么是官方上层有「无咎」的骨干成员，这个上层直接联繫江市的护卫队叛徒与兴华市的「无咎」成员。 「能够策划出这么大的事件，必然不只是两个『无咎』小分教之间寻求的合作这么简单，应该是有上层的人在统一指挥。」 「可江市小分教『香主』雷木不是说他当初是得不到重视，所以才想出了那样的法子的吗？」练如柠有些想不通。 「结合这里发生的事情来看，他应该没有吐露全部实话，他很有可能是在隐瞒他的上线。」 8月2日，兴华市护卫队向邻市也就是江市、程乡发出过警告，可是当时接收到信号的是已经沦陷的会议中心，所以不管是于季友还是易高等避难处指挥官都不知道兴华市出事了。 等会议中心的事情了结后，兴华市的护卫队反而联繫不上了。 练如柠嘆了一口气：「如果能联繫上易长官他们就好了，我们可以将这里发生的事情告知他们。」 郝笺见她面露忧思，不禁轻笑地勾了勾她的鼻尖：「这一切推论都是建立在施龚碓说的是真话的基础上的，我们姑且相信他说的是真话，可也别忘了，易高、安明晖他们可不是吃素的。」 她这个动作是下意识而为，练如柠却愣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 「怎么？」郝笺回视她。 目光触碰的一瞬间，俩人的心都鼓动了一下。 练如柠担心对方看出自己的心思，忙不迭地移开目光：「没事，说回你对施龚碓的看法吧！」 郝笺却依旧盯着她，还歪了歪脑袋，再次找寻到练如柠的目光。 「我对他的看法？他的说辞毫无漏洞而能力又太出众了，所以我不敢完全相信他。他可以是他口中的『电子信息工程师』，也可以是那些人中负责监控官方通讯，给他们传递消息的奸细。」 「那为什么还要带上他呢？」练如柠觉得以郝笺的个性，如果对方没有获得她的信任，又没有利用价值，她是不会留下这样的人的。 「他是人是鬼，我们到时候看一看就知道了。而且既然他会调试通讯设备，那到了南方城，我们可以让他帮忙侵入大学城的教育系统，查一下你的父母是否有在丧尸病毒爆发期间登陆过学校的系统……」 练如柠双眸一凝，旋即多了一抹亮彩，她完全没有想到这一层，只是…… 「他要去的是香市，他肯跟我们到南方城吗？」 郝笺抬头，露出了一个狡猾的笑容：「他既然自愿上了我的车，那他想去哪里，还由得他决定吗？」 「……」练如柠暗暗地想，好霸道，但是她莫名有些欢喜是怎么一回事？ 看来她在末世中，也已经「变坏」了。 第49章 第95页 施龚碓以几乎是这辈子用过的最快的速度洗完了一个澡。 洗完后为了让自己看起来很干净, 他还特意翻出了快过期的香水喷上, 再将自己的鬍子刮干净, 换一身干净的衣服。 「好了！」他背着一个超级大的背包匆匆地下楼，见郝笺等人确实还没离开, 才松了一口气。 刮掉鬍子，又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的他看起来确实比之前年轻了，但就是他那头稀松的长髮和白框眼镜依旧让他有点显老。 「你带这么多东西，车里放不下，都是些什么？」彭茂问, 他心里其实是有些不满的, 明明队里本来只有他一个男人，他就是充当门面用的, 结果又来一个胖子, 那郝笺她们会不会觉得他没用了？ 他扒开施龚碓的背包一看, 里面除了他的一些零食, 就全都是手办。 「你带这些玩意做什么？又不能吃！」 施龚碓从他的手中抢回自己的初音, 护着道：「你知道我买这些手办花了多少钱吗？这可是我的命根子！」 郝笺敲了一下车顶：「你们上去把那些设备搬下来放进后备箱, 快点，有丧尸来了。」 俩人一听, 又忙不迭地跑上楼干活了。 辛婷看了一眼施龚碓的背包, 道：「他的零食还挺多的。」 里面至少放了三大瓶可乐，薯片、凤梨酥、饼干、鸡腿……而他的衣物只有一套，剩下的都是各种手办。 在施龚碓准备上车时，彭茂先他一步挤进了车里, 不让他接近辛婷。他气愤道：「你这是歧视！」 辛婷尴尬地笑了笑：「这样挺好的。」 比起让施龚碓坐她身旁，她宁愿让彭茂坐旁边。 施龚碓只好很不是滋味地上了车，然而他那一大背包实在是占空间，最后在众人的强迫之下，他只留下了一个初音的手办，其余手办都被他忍痛留在了家里。 即使如此，他跟彭茂两个大男人也将辛婷挤到一边去了，最后练如柠将施龚碓换到了副驾驶座，她坐在郝笺的后方，彭茂坐右边，才算轻松一点。 磨蹭了这么久，天色已经将晚。 不过好在雨后，乌云尽数散去，天空又是湛蓝一片。夏季的黑夜来临的慢一些，至少还有三四个小时，天才会彻底暗下来，在这期间，她们需要赶路，赶到相对安全的地方。 郝笺之所以不认为这里安全，是因为听了施龚碓的话后认为，这里几公里之内就有围龙屋。她们开车经过时的动静，围龙屋里的人肯定也清楚。 之前下着大雨，他们没有过来查探，可现在雨停了，谁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组织人手过来施家的别墅里找她们。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施家的别墅已经不安全。 她已经将车牌跟型号标志拆了，又用泥巴将车外壳弄得很脏。这是为了防止对方将当初的车牌、型号告知别处的同伴，从而到处拦截她们。 郝笺做事一向谨慎。施龚碓见状，道：「妹子，一看你这手笔就知道你也是一个身经百战的人了，哥哥我还不知道你是做啥的呢！」 郝笺似笑非笑地斜睨了他一眼：「我的便宜看起来很好占？」 「我以为我们算同伴了。」 郝笺毫不留情：「你还不够资格。」 施龚碓也不难过，而是没心没肺地掏出薯片，吧唧吧唧地吃了起来：「那我跟她们一样叫你郝笺？还是郝同学？郝笺、好奸，你爸这名字起得真好。」 「哪里哪里，令尊令堂起的名字才叫出类拔萃。」 施龚碓口里不停，彭茂忍无可忍，一把夺走他的薯片：「包工头，既然要搭顺风车，就得遵从我们的规矩！」 「你叫谁呢？啥意思啊？」 「包工头，你啊！施工队的老大，包工头，你说是不是很符合你的形象？」 施龚碓想跟他干架，然而考虑到还在车上，只能作罢。 彭茂将薯片交到练如柠的手里，雄赳赳地说：「我们这里，练小姐是老大，她说什么我们就得听什么！你要想跟着我们，也必须要交治安管理费！」 施龚碓听着前半句时，看着练如柠的眼神忽然有些意外，他之前就猜郝笺跟练如柠是学生。不过这些人中，练如柠看起来最嫩，没想到她才是这些人中最有威望的？ 他问：「治安管理费是什么？」 「保护费懂不懂？我们都是交了钱的，你没有钱，就必须得拿出值钱的东西来上交。」 三女听着彭茂忽悠施龚碓，谁也没开口。不过练如柠并不想吃零食，也没心思跟他们讨论食物，便将零食还给施龚碓后，与辛婷将得到的新情报来调整攻略。 「机场那边不能去，所以那一带的线路都得pass，还有有围龙屋的乡镇也不太安全，不能落脚，这样我们的路线只能是这样……」 「你看练同学多善良！」施龚碓在边上听着，内心无比庆幸自己选择跟她们一路是押对了——她们既然有勇气到南方城去，那必然是有底气的。 现在一看，她们都是有准备的，不打无准备的仗，靠谱！ 辛婷忽然想到：「施先生是这里的人，不知道对周围的乡镇熟悉不？」 「我很久没出过门了，对这里的情况可能还不如你们了解。」施龚碓说完，忽然又笑嘻嘻地说，「小婷同学，你叫施先生多见外啊，我有两个姓，你可以叫我老施，也可以叫我老龚。」 第96页 施龚碓无时无刻不在嘴巴上占人便宜的举动让彭茂十分不满，他一拳伸了过去，落在他的脑袋上：「你真以为我不敢收拾你了？」 他没用什么力，施龚碓也没感觉到痛，只是有些猝不及防。 施龚碓生气地回头要跟彭茂来场男人之间的决斗，然而看见对方一身肌肉，他就只能放狠话：「有本事下车单挑！」 他知道郝笺是不太可能停车的，等到他们真的下车时，彭茂也未必会记得这件事。 彭茂自然不知道他这么鸡贼，因为郝笺一个急转弯阻止了他们继续争吵。 ____ 在郝笺等人的视线范围之内，周围陆陆续续地出现了一些围龙屋，而原本以为只封锁主干道的她们发现原来乡路不是不封锁，而是要封住大路。 就像无数条树枝跟树干的关系，好几条乡路都汇聚到了永和镇上的县道上，一块块标识牌或石块横在路上，留出的位置大约只供摩托车等两轮交通工具出入。 郝笺已经看见那围栏背后投递过来的目光，她不想和那些人纠缠，所以一个拐弯，又拐进了一条乡道上。 「看样子，他们真的封堵了主要干道，看来我们只能绕远路了。」练如柠皱起了眉头。 施龚碓却打开了他的电脑还有一个小盒子，然后对练如柠道：「练同学，先借你的对讲机给我。」 郝笺认得那个小盒子，在会议中心的通讯设备房里面就有。她腾出手将她身上的对讲机丢了过去：「用我的。」 没能顺利跟练如柠搭话，施龚碓暗暗撇嘴。 但是拿到了对讲机后，他也不卖关子，一边捣鼓手里的设备，一边自顾自地对练如柠解释道：「我之前不是可以监听到他们用无线设备联络嘛，有这种无线对讲机，那我要监听他们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练如柠微笑着没说话，郝笺瞥了他一眼：「可以啊，你要真能办到，下车后你跟彭茂单挑，我让他让你三招。」 「……」施龚碓听出了郝笺的揶揄，他想了想，他刚刚好像也没招惹过郝笺啊，她为什么老是妨碍他用人格魅力来征服其他两个妹子的心？ 话，他放出来了。 不过在主要设备放在后备箱不能用的情况下，他的速度就慢了好多。调试了半个小时左右，车都在乡路里过了好几座大山，对讲机里才隐约有声音传出。 声音并不清楚，而且有些断断续续，跟手机信号不好，导致通话不顺畅一样。 「这种无线对讲机所用的频段是民用的，每个牌子的对讲机都有它固定的频率，不过经我调频，这台对讲机的频率、亚音都能对接到军方的频段去。加上我这无线电台，最远能对接到8公里范围内的频段。得亏我的电脑里还保存着他们的对讲机里的各个频段数据。不过如果有车载无线对讲机那就好了，那玩意儿通讯距离达20公里。」 练如柠她们露出了「不明觉厉」的神情来，这让施龚碓获得了极大的满足。然而练如柠问他：「你这么厉害，为什么要当家里蹲呢？」 施龚碓反驳：「我当家里蹲，也没落下我的专业知识啊！」 「没有做贡献，拥有再多的专业知识，都只是孤芳自赏。」 施龚碓无法反驳。 不过练如柠向来不是会打击他人的积极性的人，于是又给了他一颗甜枣：「但是很庆幸有你加入我们，否则我们这一路对潜伏在身边的危险一无所知。」 施龚碓闻言，信心大增，如果不是对讲机里传出了对话声，他怕是忍不住开始顺着杆子跟练如柠吹嘘自己了。 「y356有没有收到，y377这里没有发现你们说的车啊！」 「g295也没有发现。」 「湖乡路那边有没有安排人手啊？」 这些人用词并不专业，一听就知道是业余的，所以不会是官方的人。 不过听着他们的对话，看来是真的在找她们，她们已经引起那些人的注意了。 有人开始闲聊了起来：「是不是别的地方路过的普通人啊？我看那个方向有可能是江市来的。」 「这种时候还有普通人会在外面乱晃吗？就算是普通人，也得查清楚底细，如果能带来一些别的地方的情报也是好的。」 「兴华市这么大，很多不大的公路我们没有安排自己人，怎么找嘛！」 「东面进入盆地的就这么几条主干道，除非他们不从这里经过，即使他们要绕道，也得走沿边公路吧！」 「哎，他们会不会去机场路了啊？」 「怎么可能，去机场路那就是找死啊！」 「他们就是从外面来的，不知道机场路的情况吧！」 …… 郝笺从他们的对话里倒是获得了几点信息：「一，他们在机场路没有设置拦截口；二，他们能获知的外面的情报也不是很多；三，他们说自己人，看来确实跟乡镇的一部分人合作了，然而他们没有将乡镇的人当成自己人。」 练如柠知道郝笺的意思，沉吟片刻：「按道理说，他们既然有那么大的能耐搞垮了护卫队，那他们怎么会不知道外边的情报呢？除非说……」 第50章 「除非什么？」辛婷和彭茂都紧张地问。 「除非他们的行为已经引起了官方高层的注意, 从而官方做出了相应的应对措施, 甚至有可能封锁了他们的情报来源, 以至于他们的消息又稍微落后了。」练如柠推断。 第97页 施龚碓疑惑道：「哎，我一直都有一个疑问, 你们似乎对那些人的来歷颇为了解啊，他们是什么人？」 郝笺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偷听了护卫队的通讯那么久，就没听说过？」 施龚碓道：「我也不是时时刻刻都能接收到他们的频道。要知道他们通讯的频道可是有很多的，我不知道他们的身份很奇怪吗？」 郝笺笑了笑，练如柠也没说话, 她拿着望远镜观察着左右的情况。 倒是辛婷好心给施龚碓解释了一下：「我也不太确定你所说的那些人是什么人, 但是我们在江市遇到了一伙邪教组织，叫做『无咎』, 他们就曾经用过相同的手段来袭击护卫队。」 施龚碓一惊一乍地道：「我操, 真的有邪教组织出来了啊！不过也不奇怪, 和平年代, 邪教都层出不穷, 更别说现在这种混乱的世道了。哎, 看来你们知道的也挺多的啊！」 见郝笺跟练如柠都没开口的打算，所以辛婷就挑一些不重要的事情说了。不过她知道的也不多, 关于「无咎」的事情都是从练如柠的口里听说的, 练如柠和郝笺在其中起了什么作用，她也不清楚。 「那现在江市的避难基地怎么样了？」 辛婷摇了摇头：「应该没有事，我们很早就出来了，也没再收到那边的消息。」 施龚碓嘆了一口气：「所以说鸡蛋不要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像咱们兴华市，地方虽大，但是人口少，维护治安的队伍人数就少。人手不足以让他们分散来组织避难基地，只能将民众都聚集到一处。除了护卫队，那些基层的警察、公务员也没了踪影，想来多数是出事了。」 ____ 闲话说了会儿，他们又将话题转回到了正事上。 辛婷问郝笺：「机场路没有拦截口，那我们是不是可以从机场路通过？」 「他们之所以放弃机场路，说明机场那边很危险，他们根本没有设置拦截口的必要。」 「咱们要不从外围绕过去？」施龚碓道。 「油量不足以支撑我们从外围绕过去。」郝笺提醒。 她的话让众人一惊：「还能走多久？」 她们当时找到这辆车时，汽油是从别的车转移过来的，因时间紧迫，根本就没灌满。 根据这辆车的吃油情况，非高速行驶的情况下，最多只能走两百多公里。 可是她们当时在江市开了一段路，又从江市到施龚碓家时，车子走了没两百公里，也有一百多公里了。剩下的油量如果绕远路，根本不足以支撑她们到达程乡。 所以要么她们找到加油站加油，要么放弃绕远路，直接从市区突出重围。 因为谁也没法说出个稳妥的办法，气氛便沉闷了下来。 忽然，郝笺问了施龚碓一个牛马不相及的问题：「兴华市停过电吗？」 「啊？」施龚碓险些反应不过来，「停过两三天，还好我准备了发电机，可是没用多久，就被那些人抢走了。后来恢復供电，我也就不在乎那些发电机了。」 郝笺透过后视镜对上了练如柠的双眼，唇角弯了弯：「小师妹，查一下这里的电厂在哪里。」 辛婷、彭茂和施龚碓都有些不明所以，刚才不是在说走什么线路比较好的吗，为什么忽然要查电厂在哪里？ 要在离线地图里查找一个地方并不容易，需要自己放大缩小地来找，费时费力不说，长时间盯着手机，眼睛都要瞎了。 但是一般这些电厂会建在郊区，接近有煤炭资源、水力的地方，所以练如柠定了几个查找的方向。 郝笺也不催促她，而是沿着系统地图提供的道路驰骋在这道路上。 施龚碓看着周围熟悉的风景和路标，登时便瞪大了双眼：「如果我上次坐飞机时回来没记错路的话，这里是去机场路的方向吧？你要到机场路！」 郝笺颔首：「嗯。」 「我操，你们要去送死，别扯上我啊，我不玩了，我不跟你们玩了！」 郝笺停了车：「那你下车吧！」 「……」施龚碓没想到郝笺也这么有脾气。 他指着前面的丧尸，身子往下滑了滑：「我、我就是情急之下口不择言、胡说八道的，你大人有大量别当真啊！外面好像不太安全，还是快点开车吧……」 郝笺在几米外的丧尸冲过来之前，又启动了车子，一个加速撞飞了那丧尸，又从他身上碾了过去。 她特意挑的脖子来碾，脑海里当时就跳出了系统的击杀丧尸提示音。 「兇残！」施龚碓腹诽，这些人里，老大真的是练如柠吗？一个郝笺就这么兇残了，那练如柠该有多兇残啊！ 不过，像练如柠那清纯可人的模样，或许是负责智力输出的？ 这样外表娇弱却是一个队的老大的设定，如果她投怀送抱，想想还觉得有些带感。 施龚碓只敢偷偷地脑补，要是被郝笺发现他的脑袋里想这些，可能郝笺连他的脑瓜都给撬开来。 ____ 练如柠查到了兴华市的电厂信息：「兴华市有两个电厂，一个是在合水镇，利用水库建成的水电站，一个在三十多公里开外的罗新镇。合水水电站离机场只有十六公里，离市区只有十三公里。」 「做好准备，我们去合水水电站。」 「为什么？」施龚碓问出了众人心中同样想知道的问题。 第98页 练如柠思维敏捷，很快就跟上了郝笺的步伐：「如果我没记错，因丧尸的出现造成了混乱后曾经有一段时间停电了。后来在江市时恢復了用电，可供电也是按时段的，避难基地用电也很节制。 这说明有的电厂已经恢復了供电，但是因为人手不足，所以不能大面积、无间断地供电。能在短时间内迅速组织电厂运作的力量极有可能是官方机构，甚至有可能是分派出去驻守电厂的护卫队。」 她这么一说，众人就明白了：「兴华市至今都还有电，所以水电站或电厂一定还在运作，如果我们能找到水电站的护卫队，那么就能弄清楚兴华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可以藉助他们的力量寻找离开兴华市的办法！」 「妹子你真是聪明呀！」施龚碓称赞练如柠道，真不愧是智力输出！ 「可是机场那边出事，水电站的护卫队能不知道吗？」彭茂又问。 郝笺摇头：「我也不确定水电站那里一定有护卫队，只是我觉得，那些人的手未必能伸得了那么长。」 兴华市的面积不算山区部分，便是盆地面积，也有四五百平方公里。她不相信包括「无咎」在内的恶势力可以渗透到每一个角落： 他们能破坏机场避难基地，用的都是「传播谣言、引起恐慌」的手段，即使被他们瓦解了避难基地的护卫队，他们也没有能力引导全市乡镇的民众。 而护卫队真的全灭了吗？ 郝笺觉得并非如此，就像安明晖救出于季友他们后，下达了撤退的命令那样，护卫队也没必要死守机场。 施龚碓之所以没再收到护卫队的信号，兴许是在知道有人窃听后，用了加密的波段通讯。 所以如果水电站那边确实有护卫队的话，他们没有反应则足以说明机场的护卫队已经撤退了，他们没有前往机场支援的必要。 而那些恶势力以围龙屋为据点，又何尝不是担心护卫队反杀，所以选了这种易守难攻的房子，又选了盆地边缘的主要干道，准备随时撤离？ 若非她经歷了「会议中心事件」，知道了护卫队之间的通讯手段的多样化，她今日可能就对敌我的情况都一无所知了。 「不能小瞧国家力量，也要相信车到山前必有路。」 郝笺这番话确实让人安心不少，至于水电站那边到底是敌是友，他们去一趟就清楚了。 练如柠觉得郝笺的目的不只是这么简单，不过考虑到现在不是深究的时机，她也没有问出来。 ____ 下过雨后的空气本该十分清新，然而郝笺她们迎着风便闻到了一股若有似无的尸体腐烂的臭味。 车子迎着夕阳驶去，夏日的余晖、宽敞的道路与四处游荡的丧尸构成了一幅看似和谐平静，实则暗藏危机的末日之景。 机场的周围并无多少建筑，基本上都是农田，但是机场路沿途却是一栋栋居民楼或商业大厦。 more books,ba ba wu si ba ba ba liu ling 如果说机场路一带是一座城，那么这里无疑已经成为了荒城：游荡的丧尸、被火烧得只剩下架子的车、小商铺扭曲变形的捲帘门还有破碎的窗户等，一点活人的气息都没有。 「那边路况可以，没有挡道的车辆，就是周围的情况不太好。」练如柠通过望远镜给郝笺提了醒。 郝笺当然不会冒险从机场路大摇大摆地经过，机场路的附近还是有很多小路的，只要那些人没有在机场路设置路障，她就不担心无法到达合水电厂。 在这一带，她们并没有听见对方通过对讲机说话，所以判断「无咎」在这一带并没有安插人手。 「他们估计也没想到我们还有地图跟能监听到他们的对话吧！」彭茂笑道。 「可是这也会加重他们的疑心。」郝笺修长的食指敲了敲方向盘，「如果我们没法监听到他们的对话，正常情况下，我们只能一条一条路地尝试，所以他们总会有碰到我们的时候。可我们忽然消失在他们的监控范围之内，你如果是他们，你会怎么想？」 当然，谁也想不到郝笺的脑海里还有一张活地图就是了。 「我会想，这些人是不是官方的人，只有官方的人才有能力避开他们的侦察。」练如柠道。 「那可别落入他们的手里，不然他们肯定不相信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他们兴许会严刑逼供！」施龚碓道。 「你放心，我们可不懂窃听技术。」郝笺微微一笑。 「……」感觉自己才是最容易被盯上的施龚碓，对着老天暗暗骂了一句粗口。 ____ 郝笺将车拐进了机场路周围的小路上，尽管如此，这里出现的丧尸也是之前的路段的几倍。而且即将入夜，这些丧尸显得异常兴奋和活跃。 施龚碓是第一次直面这么多丧尸，之前他躲在家中，都是通过网络或者官方传送的影片了解到的。 这么近距离地看见这么多丧尸，仿佛死神的镰刀就架在他的脖子之上，他浑身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拿着笔记本电脑又是一阵捣鼓，紧接着他在电脑里放了一段歌。 郝笺她们大老远地便听见了机场那边的广播传出了相同的歌声。 施龚碓松了一口气：「虽然机场那边的航空系统太严密了，我连门都摸不着，但是机场的广播是属于远程遥控的，在这种没有监控的状态下故障自检系统是否还在工作可不一定，我就想试一下，没想到还真成了！」 第99页 看见远处的丧尸都朝机场奔去，彭茂一改讨厌他的态度，道：「行啊，包工头老兄！」 「别叫我包工头！」 「这有什么好计较的，包工头老兄！」 随着围绕在他们身边的威胁的减少，通往合水水电站的这一路也变得通畅了许多。 不多时，她们便看见了在那郁郁葱葱的山岭中间，如一面高墙似矗立着的水坝，水流从闸口喷射而出，沿着兴华江向下游奔腾而去。 水电站到了！ 第51章 水电站是坝后式的, 左边一半是泄洪坝段, 水流从这里的闸口喷泻而出。右边的高坝下方是水电站厂房, 需得通过进厂公路才能进入。 在水电站左右沿着山体陡峭处各有一条修筑整齐的路，不过那都是沿着水库到别处去的公路, 想进入水电站，只有一条路可走。 只是那唯一的道路如今设了近三米高的电网，不少丧尸前仆后继地想越过那电网，却被上面的电流电得身上开始出现火光。 然而他们感觉不到疼痛，一边朝电网的后方, 也就是水电站厂房叫嚷, 一边慢慢地被火燃烧到没有行动能力。 还有的丧尸因为拥挤而滚落水库的下游，被滚滚江水沖走。 总而言之, 即使没有人看守着, 也没有丧尸可以越过这层防护。 ____ 郝笺收回望远镜, 将它给了身旁的练如柠。辛婷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 看见人了吗？」 「看见了, 外面有四个穿着护卫队的队服, 拿着枪的队员在值守，厂房里面的情况不清楚。不管是进厂公路, 还是沿水库的两条公路, 都被封住了，被丧尸围堵的地方是唯一的出入口。」 郝笺看了一眼前方的电网，觉得护卫队挺谨慎的，将两条沿着水库的公路也封锁了, 既防了丧尸，又防了别有用心的人。 「那我们怎么进去？」 郝笺摸了摸下巴：「水库的作用并不只是发电，还有养殖、旅游，有养殖河旅游便说明还有其它的路可以进去。只不过，或许需要绕远路，而且护卫队也可能在那边设了电网。」 练如柠也确认了电站那边的情况，道：「我们这么谨慎和冒险是在对方是『无咎』的人假扮的基础上进行的，如果对方真的是护卫队，那我们就没必要这么鬼鬼祟祟的，设置电网的地方理应有摄像头监控四周的情况，我们可以过去看一看。」 郝笺笑吟吟地看着她，把她看得脸上温度骤升。 「你——」 「小师妹说得真对！」郝笺拉着练如柠的手，「所以我们现在回到彭茂他们那儿去吧！天也快黑了。」 郝笺的手现在有了一些茧子，不復当初的柔软，然而练如柠却依旧记得她们第一次牵手时所感受到的柔软中蕴藏着力量。 若不是辛婷在边上，她真想问一问郝笺，为什么现在这么喜欢牵着她的手了。虽然她不讨厌被牵手，可她想知道郝笺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来牵她的手的。 辛婷回过头发现这俩人要走了，便急急忙忙地跟上，她无意中瞥见郝笺牵着练如柠的手，心中羡慕不已——要是她也有这种能关心自己的人在身旁就好了。 这么想着，她便问道：「郝笺，我们如何确定对方就是真的护卫队？」 郝笺反而朝练如柠挤了挤眼：「小师妹，你说呢？」 「……」练如柠暗暗咬牙，郝笺难道不知道，她这么挤眼，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这是在对自己放电呢！ 「因为这里的防护跟我们在路上所看见的路障有很大的不同，说白了就是业余的人设置路障只会用东西堆堵，而专业的人则用最专业的方式确保万无一失。」练如柠解释道。 辛婷恍然大悟，护卫队的能力大，能用最快的速度建设好电网防护。可是「无咎」这些散兵游勇只能依靠眼前有限的资源来堆堵。 想到这里，她就放心了。 突然，脚下的泥土一松，她一个不注意便跌倒在地。稀松的泥土、尖锐的石子以及各种树枝，让她裸-露在外的胳膊擦出了伤痕来，疼痛瞬间席捲而来，不过她却没有痛唿出来。 「怎么了？」郝笺跟练如柠停了下来。 「不小心跌倒了。」辛婷忍痛从地上爬起来，她的裤子、手臂都是泥土和细沙，因雨后的山体泥土松软，她这么一摔，身上便显得很是狼狈。 练如柠挣开郝笺的手过去扶着她，郝笺觉得手心一空，暗暗地嘆了一口气，也过去抬起辛婷的手臂看了一眼，道：「天黑后这里也不安全了，下山再好好看一看你的伤吧！」 辛婷点了点头，练如柠道：「走吧，我扶着你，你小心点。」 辛婷听了这话，鼻子一酸，眼眶很快便湿润了。然而她不能哭，哭的话兴许会惹郝笺她们厌烦。于是她一边咬牙流泪，一边下山。 郝笺拿出身上的手电筒在面前开路，辛婷在后边悄悄地问练如柠：「郝笺是不是生气了？」 练如柠觉得辛婷的想法有些古怪，寻常人受伤后先想到的会是别人会不会生气？ 「没有吧，她为什么要生气？」练如柠看了一眼郝笺的背影，又把视线收了回来，心里却有种异样的感觉。 「她会不会认为我是累赘？我连下山都能摔跤，她一定会觉得我笨手笨脚的……」 因为她们过来时担心水电站也被「无咎」的人占了，所以将车停在了山脚下隐蔽处，郝笺她们先上山侦察，彭茂和施龚碓则留下来看这车上的物资。 第100页 原本辛婷也被留了下来的，但是她极力想跟上众人的步伐，就坚持跟着郝笺、练如柠上山了。 练如柠脑中似有一根弦断了，她总算是琢磨出来辛婷的想法为什么这么奇特了——她在乎郝笺对她的看法！ 她为什么在乎郝笺对她的看法，答案显而易见。 「她不是心胸狭窄的人，不会因为你摔倒就认为你拖累了我们，也不会觉得你笨手笨脚的。」练如柠微微一笑，不管辛婷是什么样的心思，她觉得郝笺都不是辛婷想像中的那种人，或许对于郝笺而言，她甚至不会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练如柠忽然有些失落，她似乎了解郝笺，却又并不是真正的了解。而她有那么一瞬，产生了一种讨厌自己了解郝笺的感觉，如果她不了解郝笺，兴许就能开口询问郝笺的想法，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胡思乱想。 ____ 彭茂看见光便走了过来，郝笺指了指后面：「辛婷下来时摔了，你先带她去清洗伤口，再看看后备箱有没有药。」 「我不要紧的……」辛婷忙道。 彭茂见她衣服都脏了，眼眶也红了，似乎是哭过的模样，便抓着她的手臂往车子那边走：「行了，别说那么多了，快过来处理伤口。」 施龚碓听见她们的对话，早就到后备箱去翻有没有药了，他道：「早说了让我们两个大男人去就好了，你们偏偏要逞能。山上蛇虫鼠蚁都多，即使没摔倒，被咬了也是很危险的事情……」 眼瞧着辛婷的脸都涨红了，彭茂连忙道：「你可住嘴吧，就你这身形和体能，爬上山怕是也只有滚下来的份！」 眼瞧着这两个人又要闹不快了，郝笺也没理会，而是道：「这里面八成是护卫队，我过去看看有没有摄像头，想办法与他们联繫上，好让他们允许我们进入。」 练如柠看了看那边手忙脚乱的彭茂和辛婷，又看了一眼郝笺，罕见地没有与她同行。 郝笺走了两步似乎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的地方，她回头看着练如柠：「麻烦小师妹看顾好这里，我很快就回来。」 「……嗯。」 直至郝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范围之内，练如柠才收回视线。她回到车上从施龚碓那里拿过对讲机，又选了一个视野开阔的位置，拿着望远镜仔细侦察。 她知道自己这一举动像是在逃避什么，然而她也清楚辛婷之所以跟上来，除了想证明自己的能力，也因她跟郝笺太过亲近，而让辛婷有种被排斥在外的感觉，所以才想融入到她们之中。 如果她还没发现自己的心意，或许不会在意和考虑到这些。然而现在辛婷是她们的同伴，她不能不去考虑同伴的心情，以至于让她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____ 水电站的方向忽然传来了一阵密集的枪声，郝笺小跑了回来，经过练如柠的身边时拉着她的手回到车里：「走吧！」 「发生什么事了？」听见枪声的众人忙问。 「护卫队同意让我们进入，所以他们将进厂公路防护口的丧尸清理了，我们需要在新的丧尸围拢过去前，赶到那里去。」 时间紧迫，他们也就不再多言，纷纷上了车。 郝笺透过后视镜瞥了辛婷一眼，问道：「伤口处理好了吗？」 「嗯，伤得不重，清洗了伤口，又抹了点药，没多大问题的。」 郝笺颔首：「不过待会儿进去后，可能又得隔离观察一阵子了。」 「……」练如柠和彭茂都觉得辛婷忒倒霉了，每次到有护卫队的地方时才受伤。 施龚碓并不关心这些事，他问道：「我们进去了，他们发现了我的设备，我怎么解释？」 「实话实说吧，坦诚一点，他们总不会对你怎么样，不过要被监视是一定的了。」郝笺道。 「我们也要被监视吗？」彭茂问。 「你觉得我们这些人，哪个不需要被监视的了？」 彭茂沉默了，首先他们能来到这里，护卫队怎么样都会对他们的身份产生怀疑。而且刚发生了机场避难处的事情，护卫队此时的警惕性应该是最高的，虽然同意放他们进去，但未必会对他们友好。 不过他们这些人之中，更容易被控制起来的，怕是施龚碓了。 「反正我们不是坏人，怕什么。当然了，护卫队会不会以窃听国家机密为由逮捕你，可就说不准了。」彭茂看着施龚碓。 「好同学、练同学、辛同学，我这一路可没做过什么对不住你们的事情，而且还帮了你们大忙，你们可不能过河拆桥啊！」施龚碓忙道。 「我相信护卫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相反，你或许还是他们所需的人才，所以与其瞎担心，还不如想一想，怎么样才能让他们认为自己值得信任。」 郝笺这话成功地让施龚碓和彭茂都安静了下来。 很快，车子便来到了进厂公路的防护口，四个个护卫队队员站在门口处，看见车子缓缓地开过来，便做出了戒备的姿态。 郝笺将车停在不远处，然后下车，一束光打在了她的脸上，她微微眯起眼，道：「我是刚才通过摄像头与你们打了招唿的人。」 光束移开，落在了从后面下来的四人的身上。 「先进来。」 郝笺几人徒步走了过去，其中两个护卫队队员过去检查了一下车辆，又将之开了进去。 第101页 作为防护的门彻底关上，四个队员才集中精力放在郝笺几人身上。 第52章 天色彻底暗了下来, 水电站周围的投射灯也纷纷打开, 为这黑沉沉的夜空增添一丝光亮。 在电网四周又渐渐地聚拢了不少丧尸, 他们的叫声掺杂在哗哗水声中，尤为渗人。 水电站的护卫队从郝笺的身上搜出了枪, 还从她们的车上发现了可以窃取通讯波段的设备，所以毫无疑问，她们都被贴上了「细作」的嫌疑犯标籤。 虽然她们一开始就料到了，不过被分开审讯时，她们还是有些无奈。 「这枪怎么来的？」审讯郝笺的是一个浓眉大眼的队员, 只不过他此时的神情用「横眉竖眼」来形容也不为过。 「一个驻扎在江市的护卫队队员赠送的, 为了感谢我帮她送信。」 「放屁！枪-械是受管制的，身为护卫队队员, 不可能为了感谢你帮他送信就赠送你这么重要的物件, 你还不肯说实话是不是？！」 这护卫队队员怀疑她, 她又何尝完全信任对方？ 兴许是从郝笺这儿撬不出什么来, 这队员气得险些动手, 不过被他的上级给拦了下来。 「这里交给我, 你去巡视吧！」男子道。 那队员颇为不忿地离开了，男子在郝笺的面前坐下, 微微一笑：「他的好朋友因一些人为导致的事件而丧生了, 所以他对你们这些自称普通百姓，却做着与众不同的事情的人，很是不信任。」 他说的话很巧妙，既给郝笺设了好几个陷阱, 又指出了郝笺言辞上的漏洞，如果郝笺心虚，接下来的话必然会漏洞百出，甚至会主动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不过郝笺自认为心中坦荡，镇定地接了他的招：「人为导致的事件是指，机场避难处发生的事情？」 男子眯了眯眼，笑容变得有些危险：「你们果然不是普通人。」 「我是不是普通人，那要看是什么情况下了。」 男子把玩着陈矜给郝笺的那把枪，又拆下弹匣看了一眼，道：「我叫胡旦，是护卫队驻兴华市合水水电站的指挥官，也就是说，这里我最大，所以你不用担心会泄露什么机密。说实话吧，这么兜圈子，大家都累。」 郝笺将发生在江市的事情挑不重要的部分说了，涉及机密的部分，即使他跟易高、安明晖一样是护卫队的长官，她也不可能一股脑地都说出来。 胡旦一边听一边在心里琢磨，郝笺说的话跟他得到的消息有许多地方都对得上，而且他也看出郝笺还藏了许多事情没说，这谨慎的态度，让他确定郝笺确实跟江市护卫队的主要人员接触过。 他脸上的神情依旧是笑眯眯的：「那你们过来，是有什么目的呢？」 「一，过来确认一下『无咎』的手伸得多长；二，我们的车油量不足，想来寻求帮助。」 郝笺说完，另外几个队员便过来汇报：「长官，都审讯完了。」 胡旦看了郝笺一眼，拿着手下交上来的文件夹，迅速地看了一眼。 四个人的口供大部分都对得上，另外他还发现除了郝笺跟练如柠外，彭茂和辛婷的口供里对「无咎」的事情知之甚少。 不过，许是因为信任他们护卫队，所以彭茂和辛婷的口供里提供了更多信息，恨不得将他们前半生的经歷也说了出来。 胡旦轻而易举地从这些口供里消除了彭茂和辛婷的嫌疑。至于郝笺跟练如柠，她们的身上也携带了身份证，练如柠的背包里还有专业相关的书籍，足以证明她确实是学生。 本来最值得怀疑的郝笺与施龚碓，因为另外几人的口供，郝笺的嫌疑也降低了。可以说，如果郝笺不是「无咎」那边的探子的话，那她无疑是一个出色的「普通人」。 胡旦直接让人放了她们四人，唯独施龚碓依旧没有踪影。 「他的嫌疑确实不好洗脱。不过如果他真的没问题，我们也不用担心他。」郝笺道。 「嗯。」刚刚洗脱嫌疑的练如柠也不担心施龚碓，与其让她跟郝笺两个门外汉来确定施龚碓的身份，倒不如让护卫队来。 「不过，不将我们关起来观察四十八小时吗？」 郝笺道：「胡长官说了，我们不是来寻求庇佑的，停留的时间不长，没有关起来观察的必要。不过，毕竟是他们驻守的地方，别乱跑就行了。」 ____ 获得了信任的四人被允许进入水电站厂房区域。水电站的厂房只有一处，不过旁边却还有一栋二十几米长、两层高的建筑。 相较于占了大坝一半长、三层楼高的厂房，这栋建筑便显得小巧多了。因为这栋建筑的构造，很明显是用作办公和休息的，细数之下也有四十多间房。 护卫队队员让她们随意挑选房间，练如柠道：「这儿还能腾出这么多房间吗？」 那队员道：「原本水电站的工人有很多的，不过因为有人担心家人而回家了，也有人不幸被咬，将丧尸病毒带回了这里，吓跑了许多人。后来上面让我们组织剩余的人手，继续维持水电站的运作，所以才留住了剩下的两成人。」 「那你们没有收留避难的倖存者吗？」 那队员面色一沉，似乎是想起了一些十分不好的经歷，神色冷淡了许多：「我们的职责是组织工人维持水电站的运作，不负责主动组织倖存者避难。」 第102页 练如柠知道自己问的问题想必是让这名队员想起了机场避难处的事件，于是她也不再多问。 他们四人的房间是分散开来的，房间并不大，只有十平方米左右，里面除了一张铁架床，便只有一张桌子和椅子。 练如柠一进去，便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下天花板，果然被她找到了一个针孔摄像头。 有郝笺的话在前，她已经做好了被监视的心理准备，而彭茂和辛婷经施家的监控一事后，也注意检查是否有监控了。 他们并非眼瞎，在有意查找的情况下很快就发现了隐藏在灯泡旁边的摄像头。 只不过发现了摄像头的他们也没办法将它拆下来，所以只能告诫自己别在房里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反倒是郝笺一进到房里就往角落的铁架床上躺下，打算先睡一觉。 「看来，这女生最没戒心。」胡旦旁边的人看着监控显示器里的郝笺，说道。 胡旦嗤笑了一声：「她之所以不检查，不是因为她没有戒心，而是因为她知道我们在关注着她们，与其做那些无谓的举动，倒不如以静制动。」 「她如果真像长官所说，那可不像是普通人。」 胡旦眸色微沉：「她们说的事情，与我们重新联繫上江市指挥部后获得的消息一致。」 「那我们是多此一举了？」 「机场事件教会了我们，没有什么『多此一举』，所有的试探和反覆质疑，都只是为了确认真相，解除她们的嫌疑。连曾经一起对着队旗、队徽宣誓的弟兄都有背叛护卫队的时候，更别说那些来歷不明的人了。」 胡旦说完，起身，将郝笺的那把枪拿给身旁的队员：「还给她，看看她会做什么。」 郝笺的枪还没回到郝笺的手上，胡旦便发现她离开了房间，紧接着她出现练如柠的房间里。 ____ 对于郝笺的到来，练如柠并不惊讶，不过她以为郝笺要跟她说正事，想提醒她这里有摄像头，兴许还有窃听器，便要拉着她出外面。 郝笺拉住她，问道：「小师妹从刚才开始就不乐意跟我待一块儿了，这是为什么？」 「啊？」练如柠微怔，她没想到郝笺是为了说这件事而来。 她很快就回过神，有些无奈：「我没有不乐意跟你待一块儿，而且刚才我们被分开审讯了，也没办法待一块儿不是？」 「我没说那时候，我说进厂前。」 练如柠勐然想起当时自己的心态，这会儿脑海里又不由自主地跳出了辛婷的话来。她情绪的低落完全表现在了神情上，郝笺抬起食指弹了一下她的额头，使其回神。 「说吧，为什么忽然避着我？」 练如柠埋怨地看着郝笺，心想她到底知不知道这儿已经被人监视了，兴许还有窃听器。不过这个想法在心里一闪而过，她很快就顺着郝笺的话而想到了私事上去。 「你误会了，我没避着你。」练如柠心虚地避开了她的目光。 「小师妹心虚了，不然为什么不看着我的眼睛说这句话？」 练如柠有些恼郝笺的不依不饶，闻言便将目光上移，对上郝笺的双眸。目光相互碰撞的那一剎那，那股无法言语的悸动之情又不争气地蔓延至心头。 「我、我没避着你。」练如柠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的同时，又莫名的有些委屈的情绪，她像是忘了她们正处于监控之下，一双湿润的眼眸盯着郝笺，泫然欲泣的模样。 「……」郝笺可没想惹哭她，而且她完全没想到练如柠这时候会情绪爆发，于是心里也有些慌了，「好、好吧，我知道你没避着我，是我太在意你的一举一动，所以多想了。」 练如柠更加委屈了，忍不住道：「你解释就解释，为什么又要说这么容易引人误会的话？」 「引人误会的话是指……」 练如柠别过脸去，调整了一下情绪，才道：「你有没有想过，平日里我们三个女生，只有我们总是凑到一起行动，而漏了小婷。小婷是怎样的心情，你考虑过吗？」 郝笺仔细想了想，想通前后的因果后，便忍不住笑出了声来：「你是为了这种无聊的事情而避着我？」 「无聊？」 郝笺止住了笑，注视着练如柠：「现在是末世时代，是混乱与危机无处不在的时代，你当还是学生时代，几个朋友之间为了表示谁跟谁的关系最好而整日腻歪在一起呢？又或者像什么『三个人的友谊总有一个被落下』这种疼痛青春微-博故事呢？就因为我们三个都是女性，所以就必须『三人行』？」 练如柠语塞，她明白郝笺的意思，郝笺这是基于每个人的能力和作用而决定的行动方案。换而言之，郝笺觉得能与之互相配合的只有她，所以她是优选，而辛婷是基于什么心情加入她们的，她并不在意。 还好辛婷不在，否则听了她这话，会哭出来的。 那她是否要告诉郝笺，辛婷的心思？ 这个念头一出来，她就否决了。 辛婷在乎郝笺的看法只是她个人的揣测，而且不管辛婷跟郝笺之间如何，这事都该由她们自行解决，而不是由她来多管闲事。 「小师妹，你刚才说我说了引人误会的话，不知道是不是那句『我太在意你』呢？」 练如柠见她又把话题扯了回来，忍不住瞪她：「你想说什么？」 第103页 郝笺凑近她，轻声道：「我想说，那句话没有半分歧义，我就是太在意你了。」 第53章 胡旦面无表情地将监控和窃听器给关了, 身旁的队员已经忍不住咂舌：「搞、搞同性恋的啊？啧, 太可惜了吧！」 胡旦瞥了他一眼：「还不快去把东西还给她们？」 那队员回过神, 连忙提着东西就跑了。 胡旦从身上摸出了一包烟，又从中抽出一根, 右手摸出一个打火机，想了想，他又把打火机塞回了兜里，只叼着一根烟，脸色微沉,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____ 「你——」练如柠感觉自己的心快要跳到嗓子口了。 她有时候很讨厌这样的自己, 在她人生的前二十年里，她不曾谈过恋爱, 虽然青春期时也曾对他人产生过朦胧的情愫, 可她的重心还是放在了学习上, 以至于现在这种感情愈发炽热时, 她竟有些无措。 郝笺忽然轻轻地将她搂入怀中, 声音平缓而带着一丝缱绻：「在遇到小师妹以前, 我已经没有了可以在意的人，所以如果不是小师妹, 我或许不会回南方城, 也不会走到这儿来。」 练如柠抬手抓着郝笺腰际的衣服，她的气息有些不稳，从语调中便能听出她内心起了波澜。 「所以你说你要回南方城拿重要的东西是假的吗？你对我——」郝笺曾经表白的事情卡在喉咙里，因为她怎么想都觉得郝笺对她「一见钟情」的可能性太低了。 郝笺一时无言, 她知道练如柠想问什么，然而显然现在不适宜说实话，而且她也没想到为了任务而绑定的情缘，自己竟然真的动心了。 也不知道该不该怀疑是否是系统动了手脚。 系统很是委屈：「系统编号2018最后再重申一遍，系统无法干涉宿主的行为，无法改变宿主的思维，更加无法调节宿主的激素，使宿主产生对他人的爱慕心理、行为。」 「好好好，我承认是因为她产生的信息素吸引了我，所以我才动心的。」郝笺第一次不想在这些事情上跟系统纠缠。 「倒也不算是假话，只是想着，前进的道路上，又多了一个支撑我坚定地走下去的理由。」 练如柠伸手抱住郝笺，刚想说什么，却感觉到郝笺的唇几乎触碰到她的耳朵，她下意识地要跳开，却勐地想起自己被郝笺抱得紧紧得，她无法逃脱。 「我知道我们被监视了，也知道这里藏着窃听器，有什么话，我们到外面再说。」 郝笺的话瞬间将练如柠刚生出来的旖旎心思弄得烟消云散，她迅速地回过神来，也明白郝笺过来必然不只是为了跟她说这些感情上的事。甚至可以说，她先前说的话，都只是为了麻痹监视她们的人？ 想到这里，她拽着郝笺的衣服的手更加用力了。 郝笺察觉到衣服上的那双手的力道，轻笑一声：「小师妹，我以我这颗跳动的心发誓，我刚才所说都是发自肺腑的真话，绝无存在戏弄你的成分。」 练如柠的心被抚慰了，然而也没了刚才的激情，她从郝笺的怀里挣脱出来。看着这张算不上绝色，但绝对可以说走在街上也会有人忍不住多瞧几眼的脸蛋，她辨不清郝笺是否在装傻充愣。 「至于辛婷那儿，你也不用操心，我把话跟她说清楚就行了。」 练如柠琢磨着这话，若放在平常，任谁听了都会觉得是标准的「三角恋」中出现的台词。不过她知道郝笺不是指感情上的事，她甚至会觉得郝笺根本就没往那方面想。 「你要跟她说什么？」 郝笺漫不经心地说：「自然是要让她明白，她只是因为胆怯所以才会一直依赖我们，这种依赖最后会使她产生一种错误的感情。她一天没有认识到她对他人的依赖，那她就不可能有独自行动的勇气。因为没有自信以及过于依赖他人，所以才会喜欢成群结队，才会在意别人对她的想法。」 练如柠惊诧道：「我好像没跟你说过她的心思。」 「你让我考虑她的心情时，不就已经说明了一切吗？」 「……你学人类学以前，应该没这么可怕吧？」 郝笺定定地看着她，旋即粲然道：「我就当这是小师妹对我的夸奖吧！」 尽管两人还想说些什么，不过胡旦派来给郝笺送回装备的护卫队队员过来了。从他径直地来练如柠的房间找郝笺时，她们都明白了，她们真的被监视了。 所以即使胡旦将装备还给她们了，却也不足以说明他完全信任她们。 郝笺也不在意，确认了弹匣里没有少一颗子弹后，又将它藏在了身上。 忽略这队员在她们之间流转的探究的眼神，郝笺问：「有没有吃的，我们有些饿了。」 他回过神，眼神有所收敛，神色却犹豫了起来。直到耳机里传来一些声音，他才道：「一楼就有食堂，这会儿食堂还没关门，你们去吃吧！」 「谢谢。」郝笺顿了顿，「我想问一下，我们还有一个同行的人，现在怎么样了？」 护卫队队员反问：「你们真的没多大关系吗？那傢伙行迹太可疑了，我们还需核查他的身份才能确认他说的是不是真话。」 郝笺和练如柠也没问怎么核查，毕竟官方的手段还多着呢！ ___ 和郝笺、练如柠一起到食堂的还有彭茂和辛婷。他们早就飢肠辘辘了，不过是忌讳监控摄像头，所以一直忍着没出门。他们本以为他们是处于被监视的状态，不可以随意出门，有人给他们送吃的才是，没想到人家压根就没拘着他们，他们为自己闹出的乌龙而尴尬不已。 第104页 食堂里只有几个工人以及护卫队的身影，原本的七八个窗口只开了一个，昔日大桶装的饭、汤、大盘子装的菜也都毫无踪迹，只有蒸笼里搁着的白面馒头，跟以前只会做为配菜出现的咸菜。 每人领到两个馒头、一小碟咸菜，馒头虽然没有北方馒头那么大，可也有她们的掌心大小。两个馒头虽然对于胃口大的人而言，根本吃不饱，可却也饿不死。 护卫队队员解释道：「我们这里虽然储备了一些粮食，不过只够我们日常饮食以及提供给工人。你们人不多，而且也吃不了多少顿，所以才能有这待遇。」 「你们的人已经这么少了吗？」郝笺抬了抬下巴。 「怎么可能，厂房那边还有一台电机组在运作，需要人轮流看守，至于剩下的人，吃完饭都基本上都回去休息了。」 郝笺知道他们派出去运粮的护卫队失联的事情，所以猜测这里的粮食应该也不是很多，几十张口，能支撑几个月算是奇蹟了。 还有更多关于兴华市护卫队跟「无咎」之间的冲突问题，她也还没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发问。她固然可以现在发问，然而落在对方的耳中，未必不会怀疑她这是在替「无咎」打听他们的虚实。 等她们吃完了「晚饭」，施龚碓才像脱了一层皮似的出现在他们面前。 郝笺将剩余的咸菜推到他面前：「补充一下、体力？」 他看见是咸菜，更加没食慾了：「我等会儿吃我的存粮就行了。」 「怎么这么没精打采的，你能出来，不正是说明你洗脱了嫌疑吗？」练如柠松了一口气。 「别提了，我被他们训了好久，说如果不是因为现在是非常时期，我得背上好几条罪名，判无期都是轻的了。而且我花这么多钱买的设备，可能得充公了。」 郝笺并不意外，还难得地安慰了一下他：「你要往好的方面想，就你窃听到的那么多机密，人家不把你留在这里，都已经算是对你的宽容了。」 「……这倒也是。」施龚碓总算是提起了一点精神。 彭茂简直不敢相信：「就这样了？」 「你这是希望我怎么样呢？」 「他们也不担心放你走，你会泄露那么多秘密？」 施龚碓冷笑：「我把我听到的都告诉你们了，我不能走，你们也别想走。」 彭茂啐了他一口：「就知道你这傢伙奸诈狡猾。」 话虽这么说，可彭茂也没有生气，大抵是他见护卫队放了施龚碓，证明施龚碓确实没问题，所以他从心底里开始接受了施龚碓的存在。 ___ 胡旦就是在这个当口走了过来的，他在窗口拿了三个馒头，一碗粥和一碟咸菜，就这么坐到了郝笺几人的对面。 彭茂摸了摸还没饱的肚子，知道胡旦这多出来的粥和馒头，是他们这些外来者羡慕不来的待遇。 「没饱的话，再去多拿一份吧！虽然我们这里没有多少存粮，不过我们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群众挨饿。」胡旦说。 彭茂笑着道了谢，就跑去窗口多领了两个馒头，虽然没有粥，不过好歹多给了一瓶矿泉水。 除了他，另外四人都没有动作，胡旦看着她们，眼神带笑：「怎么？是觉得我们被人民群众害过一次，就对群众没有怜悯之心了？」 胡旦也不过二十多岁，相貌虽然算不得帅气，可他却有一张和善的面容，他的脸上总是挂着淡淡的笑容，偶尔还会露出一个和煦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 不过郝笺知道，笑容可掬也不过是他的表象，在他的笑容之下是他的谨慎、多疑以及敏锐。他凭着外表麻痹他人，瓦解他们的戒心，再以言语套出他想得到的信息。 这样的人，可比易高那种公正严明、安明晖那种不言苟笑的人要难对付多了。 郝笺笑了笑：「胡长官高估我们女生的饭量了，两个馒头，我都是秉着不浪费的原则吃完的。」 练如柠点了点头，虽然还有一个原因是这里的馒头跟平常松软中带一丝甜味的南方馒头不一样，有些难以下咽，不过有粮食给她们吃，她们都该感恩了，又怎么会去挑剔呢？ 「那就好。」胡旦说完，又咬了一口馒头，细嚼慢咽之时还嘬了口粥。 施龚碓给看饿了，说：「胡长官，我的零食可以还给我吗？我太饿了。」 「就在你的房间里，你让阿信带你过去拿吧！」 施龚碓觉得待在这里也没什么用，就起身回去了。辛婷看了一眼郝笺跟练如柠，没有动。 练如柠想了想，问道：「请问这儿有热水洗澡吗？」 胡旦抬头看了她一眼，嘴角依旧挂着笑容：「这里有兴华市最大的水库，用不着担心没有水洗澡。淋浴间就在二楼的尽头，左边是男淋浴间，右边是女淋浴间，不过因为工人和护卫队队员都极少女性，所以只有两间，你们要洗澡最好是错开来。」 练如柠便也起身先回去洗澡了。虽说中午洗了澡，不过是囫囵洗的，而且经过下午那一遭，身上也流出了不少汗来。唯一该苦恼的问题是，在她将中午换下来的脏衣服洗干净之前，她没有新的换洗衣物了。 辛婷看了自己脏兮兮的衣物一眼，连忙起身跟上练如柠：「我也先回去洗一个澡。」 「你不一起回去吗？」彭茂问郝笺。 第105页 「她们一人一个淋浴间，我回去也只能在房间等。房里没有风扇，太闷热了，我打算出去走一走，消消食。」 胡旦喝完最后一口粥，擦了一下嘴：「要我带你到处看一看吗？」 「胡长官有空的话，自然最好。」 俩人起身，彭茂也跟着起身：「我也想看看，我来这儿后，还没窥过水库全貌呢！」 胡旦也没反对，郝笺更没有找藉口将他打发了。三人离开食堂，走向了大坝背后的厂房。 第54章 厂房里灯火通明, 门外亮着几盏灯, 可以看见外面停着的两辆叉车、卡车以及各种物品。 而厂房里面肉眼可见有四台电机组, 不过目前只有一台在运作，十几个工人或操作设备, 或检查和修理发动机等。 「现在全天都只有一台机组在运作吗？」郝笺问。 「怎么可能，这一台机组功率是一万五千瓦，一小时就是一万五千度电，你认为这偌大的兴华市，足够多少人生活？白天需得四台机组同时运作, 晚上因为大家都需要休息, 所以停三台检修，只运行一台, 仅能为部分地区供电。」 「只有水电站还在发电吗？」郝笺又问。 胡旦摇了摇头：「听说还有一些不在合水水电站输电范围内的地区还有电厂在发电, 不过他们也不像我们, 是免费发电的。相关的电厂工人占领了电厂, 想要用电的都得花好处。」 彭茂已经吃完了馒头, 有些愤慨：「这种趁火打劫的, 迟早要被天收拾！」 「这种『自有天收』的话也就你信了。」郝笺毫不留情地打击他。 胡旦反问：「郝小姐的意思难道是认为没有人能收拾得了他们？」 郝笺沉吟片刻：「正如你们护卫队目前亟待解决的一个难题，就是人手不足。护卫队人数太少, 又因为丧尸病毒、叛乱份子、邪教势力等种种原因而折损了不少人, 平常已经有很多地方是你们看顾不到的，就更别说现在这种混乱局势了。所以在这短期之内，你们的力量是有限的。至少那些趁火打劫的人，还等不到你们去收拾。」 官方虽然迅速地作出了部署救援工作的指令, 可毕竟他们首要的任务还是维持基本的稳定，以及救援人口。对于一些违法犯罪的行为，他们的打击能力是有限的。 很多人和势力会趁着这个时期出来作乱，如「无咎」组织。只有等暴力机关内部稳定了，官方才能制定新的对策，集中力量在维-稳的同时又谋求恢復和发展。 所以在那之前，世间的一切秩序都会很混乱，暴力事件、恶性事件等，会轮番上演。 占领电厂索要好处才给用电的那些工人或许会被比他们更有能力的人或组织所灭，因为那都是赤-裸-裸的利益，它会吸引更多的人为了它而斗得你死我活。 尤其是当他们发现暴力机关还未能惩处他们之前，他们的欲望和野心都会膨胀到罔顾、践踏律法的地步，让这丧尸末世变成人为导致崩坏的末世。 「你太悲观了吧？」彭茂道。 「乐观和悲观要看你从哪方面看待这个世界。如果是就全局而言，每座城市都有像护卫队这样出来保护我们的力量，也有善心相互救助的好人，更有自发组织起来谋求生存的团体。它是还有希望拯救的，并且整体往好的方面发展的。」 「像为了食物杀人、觉得没有律法约束就可以随意强-奸女性、为了利益或是获得名利的欲望而控制资源……这种种行为在和平时代都能发生，末世不过是将这样的事件变多了。」 胡旦鼓了鼓掌：「郝小姐真不愧是学人类学的，对这些事情看得比大多数人要透彻。」 郝笺是学「人类学」的这件事只有刚才被练如柠提及，胡旦这么自然而然地说了出来，让郝笺不知道说他这是缺心眼还是故意的。不过想来，还是故意的可能性高一点。 「很多人都懂，他们也知道自己没有能力成为掌控别人命运的人，所以选择屈服。机场被煽动的避难者是因为愚昧无知吗？其实不一定，他们中有相当一部分人将选择权丢给了别人——官方势力或邪恶势力。他们会选择屈服获胜的一方，然后卑微地活着。」 「我们能够保护他们，而那些人只会将他们视为蝼蚁。可是他们偏偏选择了将他们视为蝼蚁的一边。」胡旦咧着嘴，神情略嘲讽。 「我想，他们兴许一开始根本就没想过护卫队提供的安全线会因为他们的暴-动而瓦解，因为官方迅速、有力地组织起来对他们的保护，使得他们失去了对眼前的危险的判断能力。等他们意识到自己犯下的错后，他们却也没有勇气去弥补，最终会向奴役他们的人屈服。」 胡旦的神情冷淡了下来：「这样的人，不配得到我们的保护。」忽然，他又扭头朝郝笺笑眯眯地说道，「虽然我很想这样说，可我不能对不起这身制服，还有不能违背我在队旗、队徽下宣读过的誓言。」 彭茂感觉自己渐渐跟不上他们的思维，插不进话，于是道：「我消食完了，先回去休息了。」 郝笺和胡旦都不太在意他是否离去，因为彭茂目前为止都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 而且他们谈的话题涉及到了官方对待「无咎」甚至是助纣为虐的普通人的态度，如果彭茂有异常，必然会想办法窃取更多，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回去了。 第106页 ____ 不过他一走，郝笺能和胡旦谈论的话题就变多了。 「这儿应该不仅仅只有这些个护卫队队员吧？」郝笺的目光从视线范围内的人员身上扫过。 「你这么问，就不担心我认为你是来刺探情况的？」胡旦反问。 「如果胡长官要这么认为，我这儿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可是我不能因为忌讳你怀疑我就不问清楚，毕竟这事关我的计划。」 胡旦来了兴趣：「我看你们的口供都挺一致的，说要到南方城去，其中那位女学生是为了寻亲，那位健身教练是因为举目无亲，跟着你们寻找生路，另外那位毕业生也是因为觉得你们可靠，且害怕一个人在末世会被欺辱……那你呢？有什么理由值得你冒险到南方城吗？」 「为了我心爱的姑娘啊，胡长官不是都听到了吗？」 「……」饶是心计深如胡旦，也被她的不要脸给噎住了。 还「心爱的姑娘」，你当自己在唱情歌呢？ 「啧，能在没查探过的情况下就知道室内有监控和窃听器的，说你不是侦察员出身也没人信。」 「要知道这些，其实很简单。一般人在被告知解除嫌疑后，警惕性就会大大地降低，加上对方用随机安排房间的做法，一般人在潜意识里就会觉得这间房没有问题。可实际上，房间虽然是我们自由挑选的，可却是被引导的。」 郝笺一开始通过二楼的楼道时就发现有些房间的门口会摆放一些杂物，或是晾着衣物。看见这些东西后，大家潜意识里就会认为这里面有人居住，从而避开选择这些房间。 另外她们居住的房间里，空荡荡的，除了一张床之外，就只有一张桌子和椅子，任谁都会觉得里面没人居住，从而选择这里。 「既然只留下两成人不到，那哪来这么多住了人的房间？所以你们既然将我们引导到那几间房里，必然是有什么设备在里面的。」 胡旦又忍不住鼓了鼓掌：「平常人不会去数到底有多少间房住了人，你这戒心是有多重才会连这些细节都注意到？」 「解密类游戏玩多了，下意识代入了其中。」郝笺说。 「游戏？」胡旦咧了咧嘴角，「可这里不是游戏场所，我们已经吃过了一次亏，不能再让人以为这里可以轻易地攻破。」 郝笺琢磨了片刻：「机场那些护卫队撤退到这里来跟你们汇合了吗？」 「你知道多少？」 「我知道的都是别人口述告知的，毕竟我们是今天才来到兴华市的。」 「这一点，你的同伴都坦诚相告了。那么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会想到来水电站？」 郝笺与胡旦已经离开了厂房，站在与泄洪段仅一墙之隔的走道上，在他们的身后是正在忙碌的众人的身影，在他们面前，是斑驳的墙面。 远方的灯将他们的身影拉长，他们依靠在栏杆上，看着地下的水潺潺流过。 「因为我想查证一些事情……本来护卫队的事情与我无关，我也不想介入，可是我既然已经知道了『无咎』的危害，为了我接下来的一路能够避开这些麻烦事，所以我得了解身边会存在什么危险。」 「很不幸的是，我们才来这里，就被他们盯上了。我的能力有限，况且我唯一能想到的可以脱身的办法兴许就是你们了，所以冒险前来打探消息。」 当然还有一点不能透露出去的理由，她想来这里看看是否会触发什么隐藏任务。 胡旦问：「那你凭什么认为我会让你得到这些信息？要知道，你知道的越多，到时候对上『无咎』时就会越危险。」 郝笺想了一下，问出了她来这里真正想知道的问题：「是不是你们的高层出现了叛徒？」 胡旦沉默了，他又摸出烟，这回是真的点燃了一根。 吞云吐雾了一会儿，他才道：「在营地时一直都不能吸菸，好不容易戒了，最近被这些事闹得又不得不抽上了。」 瞥了一眼郝笺，「你应该知道，正常情况下，我不能轻易放你这样的人离开，因为你一旦暴露，不仅给你自己带来危险，还会威胁到我们护卫队。」 胡旦的话侧面证实了他们高层确实出现了叛徒，同时他也破例为郝笺说明了现在官方、护卫队乃至各个机构出现的问题。 他们护卫队是从运送粮食的队员失联后就怀疑有人窃听到了他们的行动安排，不过一开始他们没往己方想，后来他们汇报了几次侦察到的关于「无咎」的行动都没有传达上去，他们就意识到了不对劲之处。 原本上面下达了要求他们去机场救援的指令的，但是他想了想，瞒着上级联络了机场护卫队的指挥官，制定了迅速向水电站这边撤离的计划。 等机场沦陷后，他们才确定，上级确实有叛徒，而且也已经出现了权力的顷轧的事情。机场的沦陷，或许就是他们相互顷轧的结果。 郝笺也忽然想明白了，为什么「无咎」能在短时间之内迅速发展壮大，想必是有人将它当成了夺权工具，用来清扫妨碍他们的障碍。 「居然把『米国为了霸权而暗中支持恐怖分子』的那一套搬到这里来，想权力想疯了，这些人。」郝笺摇了摇头，「那查出来是哪些人了吗？」 「这么复杂的事情可轮不到我们这些基层来管，不过我们现在改了通讯密码，加密了频段，要想窃听已经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第107页 他们具体是怎么联络，又怎么做到确保不会再被叛徒将消息传递出去的，这就不在郝笺可以知道的范围之内了。 ____ 「所以这件事除你我之外，不能再让第三人知道，否则我们一旦出现在官方的视野之中，就容易暴露在『无咎』的面前。对于单独行动的我们而言，没有更好的自卫能力，等待我们的就只有危险……你是这个意思吗？」 练如柠从郝笺那里听到这些信息后，冷静地分析道。 「没错。」 练如柠又问：「那你为什么会告诉我？」 同样是半路结识的，为什么郝笺会这么信任她？她可不认为是因为郝笺喜欢她，所以就信任她这种单纯的理由。再说了，她也没确定郝笺喜欢她。 「我希望你知道这些事情，又希望你不知道，只有什么都不知道，你才是最安全的。然而我们已经一同踏进了这个泥沼，如果信息还不共享，那对你而言才是最危险的。」 练如柠嘆了一口气，果然，这才是最符合郝笺的思考模式的答案，她到底在期待什么呀？！ 「当然，还有另一个原因，我信任小师妹，并且认为小师妹拥有足够的头脑来想办法规避危险。」 练如柠抿唇，看着郝笺笑吟吟的模样，问道：「那你呢？知道这些事情，你又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第55章 即便郝笺取得了胡旦的信任, 可她毕竟只是一个普通人, 又有什么资格能让胡旦将这些信息告诉她？ 郝笺被她盯得心里直打鼓, 好会儿才挠了挠下巴，紧接着从绑着枪的背带里摸出一枚徽章, 这枚徽章不大，只比国徽大一点，图形是练如柠没见过的，不过背面却有一串数字。 「特别反应组，临时编制, 也就是护卫队的临时工。」 那串数字其实是通讯的密钥, 同时也是让自己人确认她的身份的暗号。至于这个「特别反应组」其实就是护卫队的高层在意识到他们中有叛徒后，秘密让各护卫队成立的可以执行隐秘任务的队伍。 它不要求加入的人有上天入地的能力, 也没规定他们要执行单种任务, 有些他们正式队员执行不了的任务, 他们也会找临时工, 诸如郝笺。 虽然胡旦没有交予她任务, 然而一旦她碰到属于这个「特别反应组」的护卫队, 被要求执行任务，她也是没法拒绝的。 练如柠之前猜测郝笺过来水电站还另有目的, 没想到是为了打探官方的情况。没有多问, 将徽章还给她，叮嘱道：「那你可得藏好了，不要让『无咎』的人看见了。」 「小师妹就不关心，为什么胡长官能信任我？」 「如果你说护卫队已经反应过来他们的上级中有叛徒, 从而採取了新的通讯方式这件事是属实的，那说明他们已经重新和邻市取得了联繫，那么他们从易长官、安副官那边获得你我的消息，也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郝笺看起来心情不错，尽管易高对她的那封信还是产生了怀疑，不过却没有告诉胡旦「节肢动物对丧尸病毒有本能的趋避」这件事是从她这儿得知的。 她想，易高大概也是知道了潜伏在官方势力里的不安定因素，为了她的安全着想，所以没有泄露出去。 「那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练如柠没忘记她们过来这里的首要目的。 「目前可以确定机场避难基地发生的事情确实有『无咎』的手笔，因为护卫队调整了通讯方式以及活动方针，所以『无咎』现在暂时没办法针对护卫队制造下一场灾祸。」 「『无咎』也知道水电站是护卫队的地盘，期间派了很多人伪装成倖存者前来都被识破身份而击毙。另外机场避难基地及时撤退的护卫队也在执行清剿任务，在这合水镇一带，看不见『无咎』的身影。」 「现在护卫队首要的任务不是去搜救倖存者，而是尽量提供水和电，另外通过官方组织播放的避难广播，将倖存的民众暂时稳住，等上面调整好策略后，再行救援之事。」 练如柠听郝笺说完，又沉思了片刻，才问道：「那我们要怎么离开这里？」 郝笺拿出地图，指了指西北方向的几条公路，说：「水库这边有一条路可以到省道，省道靠近高速路那一段曾发生过车祸，不过护卫队曾经为了方便通行而清理出了一条道，我们可以走那边。唯一的难题是，那边同样有疑似『无咎』的势力占据了那里，要收取过路费。」 练如柠不会天真地认为对方就真的只是收取钱财或索要生存物资，能做出那样的恶行的除了走投无路的普通人外，也就只有生性兇残的恶人了，让他们放三个年轻貌美的女生毫髮无损地离开的可能性不大。 「不过放心，明天护卫队会在那附近开展一次针对『无咎』以及趁火打劫的小团体的伏击行动，届时那边的防守会薄弱许多，我们再闯过去。」 练如柠想到郝笺现在算是护卫队的临时工，她下意识地抓着郝笺的胳膊，略紧张：「那你是不是要参与那伏击行动？」 郝笺的眼睛弯了弯，眼中反射着灯光，衬得双眸似天然的晶石般闪亮。 「小师妹这是在担心我的安危吗？」 说着，手臂轻轻一提，便抓住了练如柠的双手，熟悉的触感柔软地触摸到心里去了。 练如柠的脸颊不争气地红了，她道：「这不是自然的吗？你要是出事，我们可就少一大战力了。」 第108页 「原来小师妹只担心损失战力，唉，我心里好像有些难过。」 「也不全是因为这些啦，我、我也有出于个人感情而担心你的！」 「那我好受多了，今晚应该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练如柠道：「你还没正面回应我呢！」 郝笺往床上一坐，连带着练如柠也被迫站到床边，却见她自然而然地脱了鞋就往床上躺，练如柠盯着她：「这是我的床。」 「小师妹不想知道我明天要不要参与伏击行动吗？」 「这跟你躺我床上有什么关系呢？」 「我想睡个安稳觉，这些日子以来，我习惯了身边有小师妹，只有小师妹在，我才能睡得安稳，小师妹难道忍心看着我辗转反侧？」 「……」练如柠暗想，「郝笺什么时候这么不要脸了？哦，好像一直都挺厚脸皮的。」 「好吧，那你可别再卖关子了。」 「都快十一点了，明天还得早起，小师妹还不过来躺下？」 练如柠嘆了一口气，略无奈地关了灯，旋即躺进了床的内侧。 胡旦给她们另外换了几间房，床比之前的九十厘米铁架床要大一点，有一米二，而且多了蓆子，还有一台半旧的风扇。俩人躺在这上面，也不会觉得狭窄和闷热。 灯光暗下来后，只有窗外仍有一丝光亮透进来。泄洪段的水声似乎也小了许多，她们的耳边只有彼此的唿吸以及风扇的唿声。 「胡长官说我毕竟没有接受过正规的训练，这种伏击行动就不让我参与了，同时也是为了隐藏我的身份。除了你，彭茂、辛婷以及施龚碓都不会知道我这一身份。我们要做的，只是把握住时机，突出重围。」 练如柠安静地听完，心中觉得不应该只是这么简单。胡旦不可能只用一枚徽章就给郝笺换取信息，不过郝笺不愿意说，她就当不知道吧！ ____ 练如柠在睡梦中忽然醒来，她略不安地掀开眼缝，发现外面的天似乎灰濛濛亮了。随后她才迟钝地想起这里是有护卫队驻防的水电站，她可以安心地睡充足。 不过她听见了身边有些异常的唿吸声，扭头一看，发现郝笺在睡梦中都拧着眉头，鼻子也有些塞。她心中一紧，忙伸手探了探郝笺的额头，发现并没有出现发烧的情况，不过她极大概率感冒了。 她略懊恼，明知被雨水淋得最厉害的是郝笺，即使喝了鸡蛋姜糖水也无济于事，她来到这里后，应该让胡旦给她找点感冒药才对的！可是她居然忘了，她这是有多粗心！ 她轻手轻脚地起身将风扇关了，郝笺的声音冷不丁地在后面响起：「小师妹这是在做什么？」 练如柠没想到在病中的郝笺还是这么敏感，她回头忍不住道：「你感冒了为什么不说呢？你没吃药，如果我没发现，是不是你今天就会带着病强撑着跟我们离开？」 「感冒而已……」 郝笺话没说完，练如柠便说：「你鼻音出来了你没发现吗？这是重感冒了！」 重感冒有多难受，谁都知道，尤其是这种受寒的风寒感冒，咳嗽、鼻塞、流鼻涕，甚至会头脑昏沉、浑身乏力，被误认为感染了丧尸病毒也有可能。 练如柠说完，就过去拿水壶烧了一壶热水，正准备去找胡旦拿药，郝笺忙从商城里买一盒速效感冒药，说：「我这里有药呢，不用去麻烦他们。」 与其吃寻常的感冒药，还不如用系统的药，因为药效好像会好一些。当然，她也不想闹出多大的动静，虽然胡旦会相信她，可是那些工人不一定会相信她只是普通的感冒。 反正她琢磨着中午就出发了，再好好休息一下好了。 吃了药，练如柠让郝笺躺下继续休息，反正现在也才五点。 不过郝笺虽然因为速效感冒药而再度睡了过去，可练如柠却有些睡不着。不仅是因为关了风扇后热得冒汗，还因为她从未想过郝笺会生病。 虽然只是一次感冒，可是也足以让她意识到，她能做的还不够多。与其想着没有郝笺这份战斗力后他们要怎么办，倒不如想着她要怎么保护好在病中的郝笺…… 想到这里，她又拿出了记事本，借着微弱的灯光制定了不少计划。 郝笺中途醒来，掀开眼缝看着她正坐在床上曲起双腿用膝盖枕着记事本写写划划，便伸手将记事本夺了去，又拉着她一起躺下，声音略有磁性地说：「我病了，你需要好好休息，这才是最合理有效的合作方式。」 窗外吹进一袭晨时特有的微凉的风，它比风扇吹出来的风还要凉爽，让被郝笺搂着侧卧的练如柠也没感觉到多少热感。 如果换了别人，练如柠兴许早就直唿「好热」了，不过这种程度的热感，她似乎不怎么讨厌。 第56章 这一觉, 郝笺和练如柠睡到了将近九点。如果不是彭茂在外头捶门, 她们还能继续睡下去。 练如柠坐了起来, 忙去看郝笺：「你继续睡吧，中午才出发的话, 我提前一个小时喊醒你就好了。」 郝笺吃过了速效感冒药后，虽然没有完全好，但是好歹症状不明显了。她打了一个哈欠：「不用，这一觉已经是我这些日子以来，睡得最舒服和充足的一次了。我还得去找胡长官说些事, 不好再睡懒觉。」 郝笺都这么说了, 练如柠自然没有再阻挠她起床的道理，她等郝笺也穿戴好衣物后才过去开门：「发生什么事了这么着急, 门都要被你捶烂了。」 第109页 彭茂八卦地往里头探了一眼, 说：「我这不是打算去吃早餐, 结果听说你们还没起来, 所以担心你们是不是出事了嘛！」 「得, 看来平日起早贪黑, 以至于现在想睡个懒觉都是稀奇事了。」郝笺也走了出来。 彭茂虽然觉得郝笺的嗓音跟平常不太一样，但是也只以为她是因为刚睡醒, 他为自己打扰了她们的好觉而颇为不好意思：「要不你们继续睡？」 「醒都醒了, 我们准备一下，中午就离开。」郝笺说。 彭茂惊诧：「这么快就离开吗？」 要知道只在这里一晚上，他却已经体会到了留在这里的好处，不说别的, 就说生活条件，哪个地方能像这里有用不完的水、电的？ 不过他也清楚水电站并不作为收容倖存者的避难场所，他们是不可能长期逗留在这里的，除非说他们留下来当苦工。 然而莫说心心念念着要回南方城的练如柠了，怕是连施龚碓也不想多留，毕竟他昨晚还念叨着他的那些物资呢！ 郝笺假装看不出他眼中的不舍：「嗯，这里停着的车不少，可以抽出一些汽油加满我们的车，而且我跟胡长官说好了，让他今天借一些工具给我加固一下汽车的防护。顺便让辛婷给汽车检修一下，做完这些事情，我们就出发了。」 「好，我去跟小婷说一声。」彭茂倒是没有提出留下，毕竟在他看来，这里再好，也不及和郝笺她们同行要来得有意思。 洗漱过后，练如柠去食堂打了两份早餐，郝笺并没有到人多的食堂去，而是直接领了工具到停放着的汽车那边去了。 她要将汽车的车窗焊上铁丝网，挡风玻璃也焊上一些，只留出供驾驶座跟副驾驶前面的位置。 练如柠将打来的早餐给她送来，虽然主食还是没有味道的馒头，不过多了一份粥，这也说明取得信任后的他们，待遇要比之前好上一些了。 郝笺已经焊了两个车窗，不过只这么会儿的功夫，她就已经热出不少汗来了。阳光沉甸甸地压在她们的身上，郝笺因病而略微苍白的脸也被晒出了红晕，练如柠体贴地拿了防晒服挡在她的头上。 郝笺看了她一眼，摘下手套，边吃馒头边道：「小师妹对我这么体贴，我怕是会沦陷在这温柔乡里。」 你一时不说骚话撩拨我会死吗？！练如柠心中略微羞恼，面上却不显：「你不会。」 「……」郝笺一顿，旋即笑道，「我会。」 施龚碓从一边蹿出来：「你会什么？」 俩人抬眼便看见他怀里抱着他的笔记本还有电台走了过来，练如柠道：「不是说你的设备都被没收了吗？」 施龚碓面上露出侥倖的模样：「我将别墅里的设备都交待了出来，又保证不会再随意窃听军事机密，好说歹说才给我留下这台电脑跟电台，以便我们能随时收到『无咎』的信息。」 虽然剩余的那些用于採集无线频道信息以及破解通讯密码的设备回不来了，可只要保住这两台设备，对他而言，就已经足够了。 郝笺没说什么，只敲了敲油箱盖：「去胡长官那里装一些汽油回来，我们准备中午出发了。」 施龚碓将自己的设备搁在车里，闻言，不由得抹了抹脖子上的汗，他嘟囔着说：「这里多好啊，有水有电有风扇，办公室里还有空调，多待两天嘛！」 「不是你嚷着要回香市享受你的美食、空调、冰箱的吗？」郝笺反问。 施龚碓一噎：「我这是为你们着想，不过你们都不这么认为了，我也不会再劝你们。」 他拖着肥胖的身体唿哧唿哧地跑了。 ____ 水电站的停车场其实停着不少车，有护卫队的卡车、越野车，还有挖掘机、吊车，不过因为这些车要么太打眼，要么没多大用处，所以郝笺还是以开她们捡来的那辆破车为主。 卡车、越野车，护卫队还需要用，所以里面的汽油抽不出来，但是几辆废弃的旅游中巴里还是有不少汽油的。 施龚碓过去卸油时看见彭茂给正在检查旅游中巴是否还能开动的辛婷打伞，便将他扯到了一边：「过来帮忙！」 「一边儿去，我这正忙呢！」彭茂道。 「妈的，个个都忙，就你有功夫泡妞！」 辛婷「啊」了一声，有些茫然，旋即又疑惑地看着彭茂。后者恼羞成怒地瞪着施龚碓：「滚，我这也是在做正事好吧！」 辛婷反应过来了，她不好意思地对彭茂道：「我这里不需要打伞的，你去帮包工头吧！」 对这个外号一直都不满意的施龚碓此时也没有跟她计较的心思了，他得意地将彭茂领走，拿着管子对他说：「来，用力将里面的东西吸出来！」 「操，会流进我的口里的吧？！」 「小心点，等东西流出来时你就迅速放开，就不会吸进太多，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让你来帮忙？另外三个可都是妹子，这些事交给她们来做不合适。」 「我不干，要吸你来吸，你不也是男人吗？」 「我看你肺活量比较好，身体又强壮……」 辛婷面红耳赤地拐到一边偷偷地看了一眼，发现他们原来只是在说把汽油弄出来的事情。无怪乎她想歪了，因为这俩人的对话实在是太基了。 「怎么了？」彭茂发现了她的存在，忙问。 第110页 「没什么，你们忙，我将这些零件拿过去了。」辛婷说完，连忙熘了。 彭茂发现辛婷的眼神似乎怪怪的，他琢磨了一下，才想起自己刚才跟施龚碓说了什么：「……」 误会大发了！他觉得施龚碓绝对是故意的，他就是羡慕嫉妒他跟辛婷的关系亲近！ ____ 且不说彭茂跟施龚碓又怎么争锋相对，辛婷去找郝笺时，她已经将车窗都焊上了铁网，为了防止撞丧尸撞太多，损坏了车头，她还特意在车头装一块跟刺猬头似的铁皮。 总体而言，丑是丑了点，但安全性能算是升级了不少。 辛婷将在旅游中巴上拆下来的零件换在了这辆车上，使之发生故障的机率大大降低。 郝笺试了一下车，觉得没有多大的问题。 「只要没有发生剧烈的碰撞，再开一两年都没有什么问题的！」辛婷松了一口气。 「小婷，你真棒！」练如柠笑着称赞道。 辛婷的脸色略红润，也不知道是因为太阳的照射，还是被夸得害羞了。 「确实，你这技能，即使一个人上路也不会有多大问题。」郝笺点头。 辛婷一怔，心中略不安：「我 、我不行的，我只会最基本的修车技术，也没有能力杀丧尸……」 她以为郝笺又像上次那样，想将她留在避难基地里。 「其实你没必要这么小看自己的能耐，你只是先因为害怕而退缩，后因为习惯了依赖别人而让自己变得卑微，甚至你的感情也会因此而摇摆，认不清自己真正想要的。」郝笺说。 道理辛婷都懂，可是她觉得自己对郝笺不是依赖，只是她没办法将这种感觉诉诸于口。 练如柠自觉地走开了，郝笺又问：「你是否想过，到了南方城之后，你要怎么走？」 辛婷有些迷茫，虽然她们一开始的目标就是到南方城，可是此前她从未想过她们能安然无恙地到南方城去。她就是带着一种想活下去，又得过且过的矛盾心思走了这么久的。 「你呢？等如柠找到了家人，你要到哪里去？」辛婷反问。 郝笺摸了摸下巴，实际上她对于自己能找到练如柠的家人的希望也不大，不过是尽力而为罢了。如果练如柠的家人还活着，并顺利与之团聚，那她接下去要做什么，她还真没个章程。 不过她既然已经接了系统的任务，完成了一个主线任务，想必还会有更多的主线任务和支线任务，兴许还得跟着练如柠走，兴许又会脱离情缘的关系，独自完成。 总而言之，孑然一身的她，对未来并未感到彷徨，也不会像辛婷一样，企图寻找一个可以依赖的人之后就得过且过。 「我有我自己的事情要办，我已经没有家人，所以我可以去找我的朋友，可以去避难处混吃等死，也可以去做我需要做的事情。我可以说，将来我们要走的轨迹不会一样，你应该想好，你要怎么走。」 辛婷沉默了，郝笺没有再充当人生导师教她什么，而是去找胡旦再确认一遍护卫队的伏击行动是否顺利。 ____ 直到十一点左右，太阳越来越毒辣，车内也被烤得跟蒸笼一样，郝笺才准备出发。 进厂公路的电网门口处的丧尸已经被清理干净了，不过电网之外的丧尸得靠她们自己解决了。 施龚碓依旧占据着副驾驶座的位置，不过比起昨天，他今天可安分多了，即使被热得满头大汗，也没埋怨的话。 施龚碓问：「接下来是个什么计划啊？」 第57章 涉及护卫队的伏击行动的计划郝笺跟练如柠都没有向他们透露, 不过还是说了一下她们的安排。 这安排是练如柠在郝笺睡着的时候策划的, 上午她也找郝笺商议了可实行性。 「这些行动图你们看一下。」练如柠将手里的记事本交给了他们。这上面画了从省道靠近高速公路那一带的地图, 同时练如柠圈出了几个可能会有「无咎」成员拦路抢劫的点。 因为不知道护卫队的伏击行动能吸引多少火力，所以她们要将那里当成「无咎」的老窝来提防。 「在这里上我们再找一找有没有可开的摩托车, 分开行动。我们五个人在一起目标太大，对方的火力也容易集中。」 施龚碓摩拳擦掌：「那我跟练同学一辆车吧！咱们一个技术输出，一个智力输出，绝妙的搭配。」 刚说完，他觉得身边的温度骤冷, 眼睛稍微抬起来一瞄, 只见郝笺冰冷的眼神刚刚挪了回去。 「……」他怎么觉得每次他跟练如柠拉近关系时，郝笺的眼神都这么危险？ 莫非郝笺喜欢他, 所以对他跟别的女人亲近而不满？ 所以郝笺是典型的傲娇女王？ 光是这么想, 施龚碓都觉得一条皮鞭高悬在头上, 随时会落下。不过他也不是抖m, 只能在内心对郝笺的「好感」说声抱歉了, 他只钟情于二次元的妹子。 练如柠反倒扑哧一声笑, 虽然有些尴尬，但是也不失礼：「谢邀, 不过我认为智力输出跟力量输出才是绝妙的搭配, 技术输出还是更应该在后方。」 车上另外三人都听出了练如柠打算跟郝笺搭档的意思，彭茂倒不觉得异常，毕竟她们是经常一起搭伙行动的；辛婷还想着郝笺的话，也没有之前那种被落下的失落感。 第111页 倒是施龚碓略遗憾地嘆了一口气：「练同学说得对, 我这种技术型人才应该是待在安全的后方。」 「你真够无耻的。」彭茂惊呆了，施龚碓比他还狡猾，居然找了这样的理由心安理得地躲在后方。 这时，练如柠的手机里传来了一些画面，她拿出来看了一眼，旋即又把视线往郝笺那里挪了一下，很快又收了回来。 这画面看起来有些不稳定，但是可以大致地看见一条公路旁的情形： 公路两旁是参差不齐的楼房和商铺，还有两家4s店。宽敞的省道上，残破的汽车、板车都被清理到了两旁，留出了几米宽可通行的路。不过路口处却有一块块木栏横在了中间。 这附近并没有丧尸的影子，外围倒是有不少丧尸。 显然这画面是航拍所显示的画面，然而她们中并没有可以航拍的无人机，加上她从郝笺那里听说了护卫队的伏击行动，所以这画面极有可能是护卫队传过来的。 她的手机之前被护卫队收了去，动了手脚也是可能的，而胡旦那边之所以传给她，怕也是跟郝笺商量过的。 郝笺对她的能力的肯定让她觉得沉重，但是也有点高兴，用俗话说，兴许是「甜蜜的负担」？ 练如柠好奇伏击行动的具体，不过目前为止，除了画面中另外出现的一个巴掌大的航拍无人机四处小心翼翼地侦察外，并没有别的机器或是人出现。 「为什么这一路都没看见有什么丧尸呢？」彭茂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除了刚开始时在水库外遇见的零星丧尸，他们都已经走了半个小时了，也没看见有丧尸。 练如柠倒是隐约猜到了原因，她在画面上看见了由远及近的军绿色的卡车，以及后面拖着的长长的丧尸群，数量没有上千也有好几百。 她似乎明白了护卫队的打算…… 这哪里是什么伏击行动，分明就是要用丧尸来消耗「无咎」组织及趁火打劫的小团伙的战斗力啊！ 不过她也没有觉得护卫队这么做不对，毕竟护卫队在人员大量损失的情况下，直接对上人数众多的「无咎」组织，胜算并不大。 再说「无咎」成员在她心里已经是判了死刑的，不管他们是被丧尸咬死，还是被护卫队所杀，她都不会有丝毫的怜悯。 就在这么会儿的功夫里，居民楼楼顶和4s店里就已经有了动静，他们跑出来几个端着枪的男人，一个对着无人机开枪，还有的则警戒远处的卡车。 练如柠是听不见声音的，她只能靠不断摇晃的画面来判断：「郝笺，开始了。」 郝笺心里有了成算，车子瞬间开到了一百码。 「什么开始了？」辛婷忙问，虽然她发现从刚才开始练如柠就一直盯着手机，不过她没有窥视别人的手机的习惯，就没有凑过去看练如柠在看什么。 「我们的计划呀！」练如柠微微一笑。 ____ 航拍画面结束时，练如柠知道这是胡旦切断了，也预示着那边的行动已经接近了尾声。 她不清楚接下来护卫队要怎么跟剩余的「无咎」势力斗智斗勇，不过打游击战向来是护卫队的拿手方案，她并不担心已经有戒心的护卫队还会被坑。 她收回手机，在郝笺的耳边道：「画面已经没有了，可能是无人机被收了回去。」 「那你坐稳了。」郝笺非常享受练如柠凑在她耳边说话的声音，虽说现在她们的身边也没有别人，完全可以说话大声一点…… 在来的路上时，她们的运气不错，捡到了一辆红黑的铃木摩托车，虽然它有些地方变了形，但是并不妨碍它的机能依旧完好。 毫无意外地，郝笺跟练如柠组成了一队在前面侦察和开路，彭茂开着汽车，由辛婷在后面和练如柠通讯，施龚碓则依旧在副驾驶座上捣鼓他的设备。 在进入可以窃听到省道那边的「无咎」的通讯的范围内时，施龚碓的电脑里传出了不少嘈杂的声音： 「救命——」 「护卫队疯了吗？居然引了这么多丧尸过来！」 「护卫队不是自诩正义之师吗？真该让世人好好看一看他们的所作所为！」 「妈的，去死吧护卫队！」 一阵激烈的枪声里掺杂着「无咎」的哭叫、求饶以及给同伙通风报信的声音。 彭茂乐得按了一下喇叭：「活该，这群人就是活该！」 「怎么回事？」练如柠通过对讲机问辛婷。 辛婷将窃听到的消息告诉了她们，又就喇叭声解释了一下：「彭茂太兴奋了，按了一下喇叭庆祝。」 「机动声容易吸引来丧尸，想吸引更多丧尸或者引起『无咎』的注意，就多按几下喇叭吧！」郝笺淡淡地说道。 彭茂悻然地摸了摸鼻尖，道：「一时得意忘形，不会有下次了。」 施龚碓反而夺过对讲机，问道：「好同学，是不是护卫队有什么行动，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真的吗？」彭茂连忙问，「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们呢？」 「包工头你这算是在离间我们吗？」郝笺反问。 「……」施龚碓察觉到驾驶座跟后面递来的质疑的目光，他忙挥了挥手，「我完全没这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彭茂问。 这一路走来，他想不到郝笺会做什么对他们不利的事情，而郝笺有郝笺的秘密，没必要告诉他们每一个人。如果他的意志不那么坚定，或许就会陷入了郝笺对他们有所隐瞒的不安里。 第112页 郝笺的话虽然没解释什么，不过彭茂也想通了，他们之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任，如果真的被人三言两语就挑拨了去，那他们其实也没必要同行了。 「我就、我是觉得好同学跟练同学那么聪明，应该早有猜测，我真的没离间你们的意思。要知道我们这一路都得同行，离间你们，对我有什么好处呢？」施龚碓急得额头上冒出了许多汗来。 彭茂和辛婷都没说话，反倒是练如柠道：「好了，这个问题就暂时搁下吧，只有同心协力才能走出困境。接下来的一段路不太好走，你们都要小心点。」 「我们都听练同学的！」施龚碓为了证明自己真的没别的意思，特别狗腿地说。 练如柠放好对讲机便搂紧了郝笺的腰，风打在她的脸上，将流淌下来的汗水又风干了。 她贴在郝笺的背上，问道：「你现在有没有不舒服？」 「没有，小师妹抱着我的力度刚刚好，迎风吹着也不会觉得热。」郝笺说。 「？」练如柠想了想，脸红道，「我是问你身体还有没有不适，不是问我抱着你是否产生不适！」 「哦，我感觉比上午好了很多。」 练如柠松了一口气，正打算拿望远镜瞭望一下前方，便发现路上的丧尸一下子变多了起来。 「哦吼，我们这是快到『无咎』的地盘了吧？是直接冲过去还是怎么样？要去看一下那边的战况吗？」施龚碓在对讲机里说，里面还隐约传来了彭茂跟他争辨的声音。 「高速公路之前被护卫队清理过了，而且据护卫队侦察的结果来看，那边虽然也有丧尸游荡，但是二十公里内没有障碍物。」郝笺对他们道。 郝笺顿了顿，将对讲机递给练如柠，而她需要专心开车避开围拢的丧尸。练如柠补充了郝笺的话，严肃又郑重：「我们在高速公路汇合，接下来是死是活，看自己的了。」 对讲机那边也沉默了，不过可以看出彭茂加了速，一副要把丧尸撞飞的勐男状。 郝笺凭着意识里的地图，迅速拐进了一条荒芜的小道。尽管靠近市中心，也是主要干道之一，不过这里的发展却并不似一二线大城市。所以周围有长满了杂草的小路，也有破旧的楼房。 这条小道的尽头是一条凹凸不平的泥路，因为附近的楼盘长期动工，各种大卡车经过，滚落的石头跟泥土被车轮压实，使得路面像被挖了一个又一个坑。 郝笺开着摩托车就像一条泥鳅一样在各种狭窄的巷道里穿梭，一个个丧尸本来等着她们冲进蛛网里的了，结果被她们熘走而忍不住朝她们追去，一副不追到她们不罢休的模样。 练如柠搂着郝笺的腰，脑海里虽然对她为何这么熟悉这里的环境而困惑不已，可却没有在这种逃命的关口问出来。 就在这时候，她们的面前蹿出了一个小丧尸，但是他还没来得及动作就被碾了过去。 练如柠不禁回头看，那小丧尸生前应该只有十岁，身上还穿着印着「六小」的校服。不论是他的身体还是校服都比较干净，也就嘴边出现了凝固的血迹。 他从地上爬了起来，迅速地朝她们追了过来。 练如柠想了想，说：「我们这一路来似乎很少看见这么小的丧尸。」 「丧尸袭击人类并不只是咬一口就完事，而小孩的发育还没好，很多地方都特别脆弱，比如脖子，所以被袭击后只有成为食物的份。像这样形成丧尸的，基本上是只被抓伤或者咬了一下，没有造成更大面积的伤害，也有可能是……」 「可能是什么？」练如柠问。 风在耳边唿啸。摩托车蹿出了巷道出现在公路上，练如柠却遍体生寒。 第58章 兴华市的高速路入口的收费站的栏杆早就没了, 亭子里也是一片狼藉, 一堆零钱散落在地上, 大面额的纸币倒是没有。 郝笺将这些零钱都捡了起来，连五毛钱的硬币都没放过。 「……」练如柠看着她, 「你……很缺钱吗？」 「目前不缺，但我总觉得我是一个良好市民，怎么能看见这么多钱而不捡起来呢？任由它们被风吹雨打、日晒雨淋，最后损坏或丢失，这是会造成国家财政损失的！」 「死的都能被你的骚话说活了。」练如柠腹诽。 「真的不用找他们吗？」练如柠又眺望了一下远方。 她跟郝笺突出重围率先来到了这里, 顺便将在游走的丧尸给清理干净了。她通过对讲机确认彭茂他们是安全的, 不过因为彭茂为了躲避丧尸，情急之下不知道把车开到哪里去了, 他们现在正在努力敦促施龚碓想办法获取地图。 「他们要是找不来, 我们就此分道扬镳吧！」郝笺并不会因为跟伙伴走散了就会停下自己的步伐。 「你倒是放心他们。」练如柠嘆了一口气, 拿望远镜四处看了一下, 除了又依稀聚拢过来的丧尸外, 并没有发现汽车的身影。 「有施龚碓在。」郝笺将所有零钱揣进兜里, 又在背包里拿出她的辣条来，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练如柠闻到辣条的味道, 被刺激了一下。虽说她很少吃这些垃圾食品, 可是她妹妹练如檬说，没有吃过辣条的人生是不完整的，所以她也吃过。 辣条的味道很独特难忘，尽管平常很克制地不多碰, 可现在她也忍不住盯着郝笺手里的辣条，味蕾的细胞都在叫嚣。 第113页 郝笺咬了一根辣条，抬眼看着练如柠，随后指了指辣条的另一端：「小师妹也尝一尝？」 「！！！」练如柠咬牙切齿，她从郝笺的眼里看见了狡黠，知道她绝对在逗自己。 感觉自己被逗得太多，她不仅没有麻木，反而还有些气恼，于是冲动之下凑过去咬住了那根辣条的另一端。 辣条独特的麻辣滋味瞬间刺激到舌尖，很快，她就忍不住想一口将之吞下。 然而她在咽下一口唾沫后很快就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虽说她的唇跟郝笺的唇还相差那么两三厘米，可她仿佛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感受到彼此打出来的鼻息，俩人都不动了，仿佛这是一场拉力赛，谁先动了就输了。 就在这时，俩人的鼻尖忽然发生了触碰，郝笺干脆利索地咬断了她那段辣条，咀嚼了会儿才指了指包装袋里的辣条：「没想到小师妹喜欢这么玩，虽然我指的是剩余的辣条，不过……既然小师妹喜欢这么玩，那我们继续？」 练如柠觉得这剩下的半根辣条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最终，她也咬断了口里的那半段，剩余的就扔了。 「我没有！」她懊悔刚才的自己似乎失去了理智，否则她为什么就做这种事了呢？！ 「别克制，我知道小师妹你喜欢的！」郝笺又轻声地在她耳边说着魔咒。 然而练如柠被辣条辣得保持住了清醒，她低头一看，果然看见了郝笺递过来的辣条。所以如果她稍一不注意，或许在郝笺的眼里又是主动的了！ 「不用了。」练如柠眼神有些闪躲。 郝笺笑了笑，伸手替她将嘴角的油渍给擦掉了。 唇角还残留着郝笺的指尖抿过的感觉，练如柠抑制不住那快要溢出来的感情，这时，对讲机里传出了辛婷的声音，练如柠慌张地拿着对讲机给辛婷她们指路。 郝笺收回停在空中的手，笑了笑，拎着砍刀去将靠近收费站的丧尸解决了。 ____ 彭茂开着车来到收费站时，车身已经十分狼狈了。他刚把车停下，施龚碓就立马钻了出来，骂道：「以后坚决不坐你的车了，开车心不在焉，给你指路都能错过，老子差点死在你的错误之下！」 彭茂这回没有反驳，只是底气不足地狡辩道：「我这不得防着丧尸嘛，我又不是郝笺，能一心二用。而且驾驶座可是没有玻璃的，丧尸都抓在铁网上了，我一害怕就开岔了路嘛！」 「有什么好害怕的，你长这么大只，难道只能用来看？」 不得不说，施龚碓真相了。 「你们没事吧？」练如柠关心道。 「没事，就是多兜了一些路，我们谁也没被丧尸碰到。」辛婷忙道。 郝笺检查了一下汽车的外围，道：「有些铁网松动了，不过现在也不是修理的好时机，先上路吧！赶在天黑前找到地方住宿。」 施龚碓抢先上了驾驶座：「换我来开车！」 彭茂自知理亏，默默地坐到了后座，让辛婷坐到副驾驶座，他担心这一路自己会忍不住跟施龚碓吵架。 郝笺跟练如柠自然是坐摩托车，这辆车还有油，而且在拥堵路段行动也更加便捷，她们是不可能放弃摩托车而回到轿车里的。 这是她们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上高速公路，虽然有不少路段造成了拥堵，可被人清理出了不少可通行的路，不大，但足以让一辆中巴也通过了。 高速公路上也并非没有丧尸，不过一些丧尸被困在了车里，还有一些则因为觅食而离开了拥堵路段，分散开来。所以郝笺她们通过时，倒没有面临丧尸围困的困扰。 开了半个多小时后便能看见服务区，不过鑑于这个服务区离兴华市太近了，郝笺她们并不敢进去。 彭茂问缘由，练如柠道：「这里离兴华市太近，很多人逃难出来时会选择来这里寻找食物或者当成避难所，所以这里的危险系数是7。」 「危险系数？」 「对，为了让我们更好地了解和定义一个地方的危险程度，我跟辛婷制定了十个等级，危险系数越低越安全。」 「好办法！练同学真不愧是全队的智力输出。」施龚碓笑道。 「……我怎么觉得你这话在讽刺？」辛婷问。 「……」 彭茂忍不住偷笑，施龚碓技术是不错，不过情商也太低了。有施龚碓「作伴」，他倒也不会太寂寞了。 ____ 寻常高速公路每隔五十公里会有一个服务区，不过像兴华跟程乡这种丘陵地形，多山、交通不发达的地区，服务区比较少。 练如柠在地图上沿着这条高速公路找，只找到两个，一个是靠近兴华市的服务区，还有一个则离程乡的小川县有几十公里。从这里过去，还得走一个多小时。 好在摩托车还有足够的油量支撑她们到那里去。 一路上他们也遇到了不少丧尸，不过施龚碓开着车在前头撞飞了不少丧尸，也避免了郝笺停下车来先处理了丧尸的麻烦。 到下午四点几，她们才看见服务区的标志。 一如既往地，郝笺先停车观察。现在她们有瞭望远镜，也就无需再靠近那里，再以肉眼观测了。 「车辆较少，可见丧尸数为个位数，可以预测服务区里没有人。」郝笺下了这么个定论后，将望远镜给了练如柠。 第114页 「里面没人，说明里面也没有物资了，而且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兴许还有别的丧尸。」练如柠也说。 「没有物资，那我们要不要过去？」彭茂问。 「我尊重你们的选择。」郝笺也没有正面回復。 「还有五十多公里才到小川县，而且也不知道那里是什么样的情况，如果遇到像『无咎』拦路抢劫的情况，恐怕得不偿失。不过如果我们能解决这里的丧尸，倒也不用再另外找地方过夜了，毕竟这里四周都是荒郊。」练如柠说道。 「如果这里的丧尸能清剿干净，我倒是贊成留在这里过夜。」施龚碓举手。 「我、我想也是。」辛婷略迟疑。 「行吧，如果有很多丧尸，那还是赶紧离开吧！」彭茂说道。 众人都已经发表了态度，郝笺也不再浪费时间，她们将车停在七八百米开外的地方，再指使施龚碓狂按喇叭，看服务区里是否会出现更多的丧尸。 离她们最近的丧尸早在听见动静时便赶了过来，不过被郝笺跟练如柠解决了。剩余的丧尸就跟「葫芦娃救爷爷」一样，被她们逐一解决。 在施龚碓按完喇叭后，里面又陆陆续续地窜出了十几个丧尸。这些数量对于她们而言有些难解决，施龚碓便开着汽车撞了过去，先吸引了一部分丧尸，剩余的由郝笺四人解决。 彭茂现如今也是能独立解决丧尸的人了，等他干掉两个丧尸，忍不住邀功时，回头却看见辛婷在哭。 她手里抓着斧子，她一边哭一边使劲地往已经不能动弹的丧尸脑袋上砍…… 「你怎么了？」彭茂忙问，「难道是被咬了？」 辛婷抹泪：「我怕……」 「……」好吧，你赢了。 不过辛婷虽然被吓哭了，可是手上的力道却一点也没变小。彭茂看见一个弱女子都能独立解决丧尸了，顿时就没了得意邀功的心思，老老实实地去帮郝笺和练如柠解除身边的危机。 施龚碓开着车反覆碾压地上的丧尸，还一边回头大叫：「我说你们下次能不能给我一把武器，我这样很被动的啊！」 「你不是技术型人才嘛，要啥武器？」彭茂说。 「那也比你拿在手里更能发挥武器的用途！」施龚碓反驳。 他们之所以还有心情吵闹，自然是因为他们好不容易将这些丧尸都清理干净了，在接近服务区时，也没有看见多少丧尸的踪影了。 为今晚找到一个好地方落脚，他们的心情较之前要轻松了些许。 第59章 这个服务区并不大, 有一个露天停车场, 还有一个大棚停车场, 边上是加油站，而服务区里只有两座一层的建筑。 这些建筑自然没有高大上的酒店, 基本上都是卖特产、快餐或是小吃的商铺。 郝笺几人都在高速公路上的服务区买过东西吃，味道不怎么样，价格却挺贵的。 不过饶是平日再怎么嫌弃服务区的食物，此时他们都不得不寄予了一点希望在食物上面。 郝笺并不担心食物的问题，毕竟她选择来这里最大的原因是想借服务区的功能来拿出她在系统商城里买的食物, 说辞可以是「虽然被人搜过了, 不过还是有遗漏」等。 另外，她也想通过服务区的加油站, 给摩托车加点油。 服务区里的情况果然不怎么好, 满地垃圾, 还有在地上散发着臭味的粪便。众人不由自主地捏起了鼻子：「什么人会在这种情况下拉了一地？」 好在这些排泄物并不多, 她们顺利地进入了服务区的停车场, 施龚碓和郝笺开着车去加油, 彭茂和辛婷配合去巡视四周的情况，而练如柠则拎着砍刀在服务区售货楼里侦察。 本来依照惯例, 本该是她去给车加油, 郝笺去侦察的，不过她也想锻鍊一下自己的胆量和能力，就拒绝了郝笺的建议。更何况她不会想说，其实她想先一步到服务区里去, 是想找一样东西。 虽然从早上开始她就隐约有些不适，不过她以为是太阳太勐、天气太热造成的，毕竟算算日子，还有两三天才会到呢！ 不过吃完辣条后，那种感觉却是更明显了，好不容易憋到了这里，她觉得不能再等下去了，因为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发。 她平时只会延迟，很少会提早来的，所以这一下倒有些猝不及防。 服务区里特产店的东西基本上都清空了，架子是空荡荡的；小吃店的机器已经积满了灰尘，一些热狗、鱼蛋掉在地上也已经被踩扁和变形。 她不由得嘆了一口气，要想在这里找到食物，真的艰难。 然而她没有多大的心思去关注食物，她看见一家便利店，便闪了进去。一般这种便利店都会兜售生活用品，而抢夺物资的多是男性，他们的目标不会在这些女性用品上。 在一个角落的架子上，她看见了熟悉的包装，心中一喜，正要过去，却忽然听见了不易察觉的声音。 那是一种像垂危的人发出的痛苦又拼命想汲取空气的唿吸声，伴随着声音传来的还有熟悉的腐朽的味道。 练如柠反应过来时，那两个丧尸已经一前一后地离她只有一米左右的距离，她甚至因为惊恐而没来得及抬起手里的砍刀。 「砰砰砰——」 一阵急促的枪声在她耳边响起，连续许多枪后，她看见前面的丧尸的脑袋炸开了来，另一个丧尸则转移了目标，朝枪声的声源处奔去。 第115页 但是丧尸还没跑多远，便被迅速冲进来的身影砍中了脖子。 一下、两下、三下……直到丧尸身首异处。 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而练如柠回过神来的时候，她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可是手里却抓着砍刀，举在身前，一如丧尸被击倒之前，她最后的动作。 郝笺三步并作两步地来到她的身前，将手-枪随意地放在货架之上，然后将她的砍刀给拿了下来。 练如柠感受到手里的温暖，连小腹的爆发也不在意，眼泪从她的眼眶里夺眶而出，她忍不住欺身上前紧紧地抱住郝笺：「我不知道，我没看见，我太大意了——」 她懊悔又惶恐，这种羞愧又不安的心情快要将她淹没，让她喘不过气来。 察觉到怀里的身躯在抖动，郝笺紧紧地搂着她的腰，轻声宽慰道：「没事了。」 练如柠抱着郝笺的双臂十分用力，她埋头于郝笺的脖颈间，心中乱糟糟的，有懊悔自己竟然在经歷了这么多击杀丧尸的事情后，居然还会被吓得脑壳当机而忘了反击。也有反思自己急于寻找卫生巾就掉以轻心的错误之举，也感激、侥倖于郝笺来得及时。 ____ 郝笺来得确实及时，她当时和练如柠分开后，车子刚推到加油站，心头就隐约有些烦乱。 这种莫名其妙的第六感，她也不清楚来自哪里。不过她没有纠结太久，也没有不将它当一回事，反而还循着练如柠离开的方向找了过去。 当她找到练如柠时，刚好看见丧尸逼近了她，情急之下，她只能拔-出-枪。虽说她不能做到枪-枪爆头，可她当时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练如柠不能死！ 她清晰地意识到这种想法并非系统强加给她的，而是发自她内心深处的唿喊，甚至可以说她产生这种念想也并非对任务的执着，而是像是来自灵魂的一种束缚。 所以她并不会在乎余弹还有多少，一通勐射，即使手被震得发麻她也不在乎。 在她子弹快用完之际，好在还是有一颗子弹射中了那丧尸的脑袋的，否则她这辈子怕是都不会再碰枪了。 ____ 听见枪声的众人赶了过来，当他们看见破碎的玻璃、新鲜的丧尸尸体，以及搂抱的两个人时，心中划过一丝异样的感觉，不过他们更关心的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练如柠已经缓过来了，她抹干了眼泪，准备说点什么，郝笺松开她，扭头道：「你们先去周围看看有没有被枪声引来的丧尸，这里的事情待会儿再解释。」 「哦……」众人将话憋回了心里。 辛婷临走时看了一眼郝笺跟练如柠，眼底划过一丝悲伤，但到底还是走了。 练如柠咬着下嘴唇，不知道怎么跟郝笺交代，她居然犯了这么低级的错误，即使郝笺不在意，可她也会感到不安。 郝笺将枪收了回去，然后道：「好了，没人打搅了，我们继续。」 「？？？」练如柠抬眼，对上她的双眸，那颗无处安放的不安的心忽然就沉静了下来。 郝笺凝视着她，好会儿才扑哧一笑，捏了捏她的鼻尖，道：「好了，你没事就好。」 练如柠却仍旧是凑了过去，在她的脸颊迅速落下一吻。 「……」郝笺定定地看着她，倒也不抗拒或惊疑不定。 练如柠的内心略忐忑，虽然只是吻在脸颊上，但谁知道郝笺会不会讨厌？ 郝笺自然是不讨厌的，她反而还指了指嘴唇：「我觉得这里比较好亲。」 练如柠被她的不要脸给震惊到了，她甚至不知道郝笺这是什么意思。 她隐约觉得郝笺对她的心思如同她对郝笺的心思。不过如果郝笺是「直会撩」，那撩到了这个地步，将来敢说自己是直女的话，她怕是会忍不住让郝笺付出「惨重」的代价。 郝笺大概也知道她不会亲的了，于是拾起砍刀，又抓了一包卫生巾递给她：「走吧，我跟你一起去卫生间。」 练如柠这才觉得内裤似乎已经湿了，她脸色涨红，不过想到自己穿的是深色的运动裤，倒没有之前那么担惊受怕了。 「你怎么知道的？」她小声地问。 「这个架子上都是卫生巾，不是显而易见的么？」 郝笺没有抓着她因为着急找卫生巾而连丧尸的存在都忽略这一点来说，反而她还跟练如柠分析：「刚才那两个丧尸，你觉得有什么异样吗？」 练如柠「啊」了一声，首次没能迅速跟上郝笺的思维。 郝笺知道她还惊魂未定，于是说：「我发现他们不像以往的丧尸，看见活人就会发出兴奋或者类似于通知同伙那样的叫声。」 练如柠也回想起来了，其实如果他们稍微发出一点动静，她倒不至于连这些动静都能忽略了过去。 「这是什么原因？」练如柠的脑海里产生了一个非常不妙的想法，比如丧尸进化了，学会隐藏来偷袭人类了？ 不过郝笺认真地说：「我觉得——他们生前或许是哑巴。」 「……」 你是认真的吗？为什么这一结论我觉得一点都不靠谱？ 因为郝笺的这一插科打诨，练如柠放松了许多。 到了卫生间，自然又是一番查探，不过这里倒没有丧尸隐藏着，练如柠便钻进了隔间里。 郝笺在外面守着，练如柠想了想，问道：「他们都不知道你有枪的吧？而且本来是给你应急用的，你好像打了许多枪吧？」 第116页 「你都有生命危险了，这还不是紧急情况吗？」郝笺拆下弹匣看了一眼，还有四发子弹。 练如柠闻言，沉默了会儿，她的心头说不感动是假的，然而她却觉得自己越发无法心安理得地接受郝笺的好。 郝笺忽然敲了敲门，给她递了一条崭新的内裤，而且还是有包装袋的那种。 「……」 练如柠也不问她在哪里找的了，毕竟眼下她还挺需要的。 郝笺刚在心头感慨一下升级等级的好处，系统就忍不住跳了出来，自鸣得意：「系统早就提醒宿主了，现在宿主发现系统的好了吧？！」 郝笺没反驳，有了食物、非处方药、生活用品，还有冷兵器，基本维持生存的物资她都不用愁了，不过真正能让她们活下来的权限却还是没有多少。比如：处方药和热-兵器。 这一切仿佛都在告诉她，只有她尽一切可能去升级，她才能得到那一切。 她没有就升级的问题跟系统多费口舌，而是问：「丧尸会进化吗？或者说，丧尸会拥有智商吗？」 第60章 系统无法回答郝笺一些眼下还未发现的实验结果, 不过它告诉了郝笺：「根据现有的实验结果显示, 丧尸跟人类一样, 无法在短时间之内进化，也就是说, 即便是进化，也需要相当的时间和条件。」 在这些方面，郝笺是给予了系统充分的信任的，她稍微安心，不过还是有些疑惑：「那看来丧尸其实也有许多种活动形态, 我们之前遇到的丧尸是属于像在接机口见到了偶像就忍不住尖叫着狂追过去的狂热粉丝。也有像刚才那种一点声音都不发出来, 选择偷偷地潜伏到偶像身边然后伸手要签名的形态？」 这是什么烂比喻？ 然而它不得不认可：「是的。」 郝笺搭在手臂上的纤细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她的思维十分清晰：「逆向思维推导一下。你说的是『现有的实验结果』, 也就是说, 你的存在, 甚至是你们中央系统这种疑似高级生物对未来是有预见性的。到那时候的实验结果, 或许跟现有的实验结果不一样吧？」 郝笺这么说的目的其实只有一点, 她相信系统的结论不假, 但是她也始终在思考。她觉得自己应该思考，在这末世里, 只顾着解决眼前的难题而不会思考, 那跟行尸走肉其实也没多大的区别。 系统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又抛出了这么尖锐的问题，它甚至也没机会回答，因为郝笺只是在自己琢磨，压根就没打算从它这里得到什么答案。 练如柠已经换好衣物出来了, 她面色通红，埋头跑去洗手。而郝笺则又问了一句系统：「刚才她亲我了，没有加经验吗？」 「我希望宿主面对现实、主动出击，别再找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举动问我有没有意义了。」 郝笺忽然笑了：「发现你好像也不像一开始那样电子机械化了，要说ai，你可能也是个有人性的情感的ai。」 「……」系统继续自闭，不打算理会她。 ____ 练如柠抬头从镜子里看见郝笺一直盯着她看，并不渗人，但是莫名地让她感觉到心跳加速。 郝笺靠近了她，道：「下次想要什么，直接跟我说，我会想办法给你找来的。」 练如柠的话卡在喉咙里，好会儿才点了点头。虽然她不想依赖郝笺，不过也不想在这种时候让郝笺担心她，毕竟刚才才打脸了自己，她还是没脸说出自己能行的话来的。 不过…… 「想要什么，你都能想办法找来吗？」她问，「如果，是你呢？」 耳边盥洗台上的水流依旧哗啦啦作响，可练如柠却仿佛什么外在的声音都听不见，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这话她问得有些突兀，但是其实是在发生今日的事情后，她有点不想再忍下去了。 如果搁在和平的时代，她不清楚自己会不会有这样勇气或认为这是「匆忙的决断」。可此时此刻，她明明已经感觉到了彼此的心，那为什么还要再暧昧下去呢？ 她偶尔也想率性一回，说出自己的感觉来。 郝笺微微诧异。 隐藏在她诧异的双眸之下的是激烈的思想斗争，一旦她正面回应了练如柠，那她就违背了自己当初将对练如柠的感情藏在心底的初衷。 可是却有一道声音在打她的脸：「装什么呢？你如果真的有心将这份感情藏在心底，就不会让她看出异样来，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勾引她。」 只一瞬，郝笺便给了练如柠答案。 她说：「当然也可以。」 ____ 水声哗啦跟不要钱一样流个不停。 盥洗台上的镜子里，一个身形消瘦、青丝束成马尾的女生一手抵着盥洗台，一手抓着身前的人腰际的衣服。 身前之人长发披散，露出一双情到浓处略朦胧的桃花眼，她一手搂着马尾女生的腰，另一条胳膊一伸，修长的手指将正在流水的水龙头一关。 在如此奇特的姿势背后，是浅尝辄止，又忍不住一次次重温的吻。 忽略那一次次加分加经验的提醒，郝笺在结束了一吻后，浅笑道：「好像还不赖。」 「……」练如柠微微喘气，却见郝笺伸手在她的唇上抹了一下，动作，分外色气。 练如柠还是有些懵的，没想到初吻这就献出去了，而且还是一吻吻七次的那种。 第117页 她羞涩不已，只是……郝笺怎么一副老司机的模样？ 郝笺倒是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不过这时候的「心有灵犀」倒是异常灵，她微微蹙眉：「你别这么一副看老司机的眼神看着我，我虽然谈过一次恋爱，可那都是在叛逆期的事情了，而且也没什么越界的行为。」 练如柠想到自己当初为了学习而放弃一段暗恋的感情，而郝笺这傢伙，在叛逆期又是玩离家出走，又是谈恋爱的，居然也能考上南方城大学，她忍不住失落……真是人比人，比死人！ 郝笺扯了扯她的手，神秘兮兮地说：「而且我总觉得我们好像不是第一回 亲嘴了。」 练如柠心里头还在想自己的脑袋和学习能力不如郝笺的事情，闻言，咬唇，不留情面地说：「你怕不是做春-梦了！」 郝笺想了想：「那说明我喜欢你喜欢到让你入我的梦，不是么？」 练如柠觉得不能让自己被比下去了，也说：「你也入了我的梦，好多次！」 说完她才将对话前后的几句话连接到一起，然后很快就发现郝笺古怪的眼神是什么含义了，她羞赧地轻推了郝笺一下，便往外走边说：「我是说平常的梦，不是春-梦！」 「嗯，我明白的。」郝笺颔首。 可你看起来一点都不明白的样子！ 「……」 ____ 俩人出去后遇到了回来的彭茂等人，他们说：「附近暂时没看见丧尸群。」 郝笺点了点头：「这里也就只能停留一晚，而且夜里得有人值守，准备随时撤离。」 想起那两个丧尸的异样，她又提醒道：「丧尸看见活人，也并不是会发出兴奋的叫声的，夜里尤其要注意。」 这时施龚碓才问：「刚才怎么回事呢，哪儿来的枪？」 彭茂和辛婷虽然没看见陈矜给郝笺手-枪，不过他们也是知道郝笺认识的人多、神通广大的，所以并没有疑惑她怎么会有枪。 「朋友送来保命的。」郝笺说。 施龚碓也没再追问下去，毕竟有枪自然是最好的，说明保命的手段又多了。而且间接证明，郝笺的能耐大。 她有枪的事情想必是瞒不过护卫队的，连护卫队都没有没收她的枪，证明她的身份是安全可靠的。 「刚才便利店里的两个丧尸跟以前遇到的大部分丧尸不一样，它们靠近的时候没有发出声息，所以你们需知道，这样的丧尸在夜里行动，会是多么危险的一件事。」 彭茂等人纷纷倒抽了一口冷气，他们以前一直以为丧尸看见活人就像是发现了猎物的动物，会发出很大的动静。如果真的像郝笺所说，那它们的存在无疑又给黑夜增添了一丝危险性。 「妈的，难道这些丧尸都不会饿死的吗？！」彭茂咒骂道。 「先别想这些了，到处去搜搜看，有没有遗漏的物资。」 商定后，郝笺一如既往地跟练如柠一起搜便利店所在的那座建筑，辛婷跟施龚碓搜旁边的那座，彭茂则拿着对讲机和望远镜在视野开阔处望风。 经歷了刚才那一遭后，练如柠现在异常警惕。 郝笺拉住了她的手，她勐地回神，疑惑地投了目光过去。 「有我在。」 练如柠眼眶一热，险些又要哭出来，然而她刚才眼泪已经流的够多了，她不想再落泪。于是硬生生地将眼泪憋了回去。 掌心温热，她慢慢地安定了下来。 服务区里还是有物资遗落的，不过多是些纸巾、香菸等不能吃，也不是特别需要的物资。不过她们并不嫌弃，凡是还能派的上用场的都给收进了背包里。 练如柠还找到了一包一次性内裤，里面有三条，虽然包装和款式都跟郝笺刚才给她的不一样，不过她还是找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逛了一圈，重新汇合后，辛婷手里抱着一堆塑胶袋，而施龚碓的背包再次被填满，他看着两手空空的郝笺跟练如柠，问：「怎么样，你们那边搜到了什么？」 「搜到了一些生活用品，你们呢？」 「我们那边都是卖快餐的，好不容易找到几袋肉丸、热狗，居然过期了。我怀疑这些无良商家，卖的本来就是过期的食品。不过也就过期了半个月，应该还能吃吧？」施龚碓说。 「……不了，你自己吃吧，我刚好在便利店找到几罐八宝粥，还有特产店里的紫菜干、干香菇。」郝笺说。 「这里不近海，这些人怎么好意思拿紫菜干当特产？！」施龚碓思维略扩散。 当然，他跟辛婷除了找到一卷一卷的塑胶袋、过期食品外，还是找到了不少有用的东西的，如打火机数个、大豆半小袋、面粉几斤、鸡蛋几个。 且不说食物类的是否已经过期或变质，便是他们找到的这些物资确实挺鼓舞士气的。 「而且快餐店里有员工宿舍，我们可以在那里过夜。」辛婷为这个发现兴奋不已，那里有空调，毕竟搜物资的人也无法带走空调，所以在有电的情况下，她们就能过上一次有空调的凉爽之夜了。 把彭茂叫过来后，几人又安排了各自的工作，彭茂一如既往地先值守，辛婷负责找地方煮晚饭，郝笺、练如柠、施龚碓则先去睡觉，等夜里起来轮流值守。 不过施龚碓暂时还不困，他给自己的设备找个地方充电，然后又捣鼓了一阵子，吃过了八宝粥以及辛婷用紫菜干、干香菇等煮的大杂烩后才去睡觉。 第118页 虽然有空调，不过一运转就发出「咔咔咔」的声音，而且制冷不行，还常常跳闸，所以最后施龚碓也不指望空调了，脱光了衣服就睡下了。 郝笺跟练如柠依旧是睡一间房的，她们打算睡醒了再吃东西，辛婷煮好饭后就给她们留出了一份。 末了，她坐在椅子上便有些发怔。 视线稍微一转，就能看见彭茂坐在一辆破车的车顶上，目光偶尔投向她。她走了过去，彭茂便说：「你看天边的彩霞。」 辛婷抬头一看，在西边的天空之上，云彩像被染了色，霞红一片。 彭茂忽然又说：「其实我觉得郝笺跟练如柠一直以来都这么默契，她们的关系肯定不一般。」 辛婷微微一怔，旋即颔首。其实她也明白，郝笺跟练如柠之间融不进第三个人，只是她害怕孤独和寂寞，所以才会试图告诉自己，她可以依赖郝笺。 然而郝笺在一开始就告诉了她，她除了依靠自己，并没有人可以庇佑她一辈子。 她觉得自己似乎是失恋了，可是又没有想像中那么难受，一时之间她也不知道自己对郝笺的感觉是否真的是爱情了。 彭茂还在边上跟她说八卦，她回过神，也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眼下还有什么是比提升实力活下去更重要的？ 第61章 太阳下山后, 万籁俱寂。高速路上的路灯早就失去了电源的供能, 苍穹幽蓝得几近墨黑, 天地仿佛暗得分不清万物，唯有服务区还有微弱的灯光。 郝笺跟练如柠以不超五分钟的时间先后醒来, 抬起手錶一看，近十点了。不过距离她们换岗还有十来分钟，郝笺便一点也不着急。 练如柠感觉自己睡一觉热出了一身汗，黏煳煳的很不舒服，然而这里的条件不允许, 她只想去打点水擦一擦身子。 刚要起身, 郝笺便按住了她：「待会儿有些事不方便做，现在先做了。」 「？」 练如柠刚反应过来, 郝笺便噙住了她的嘴唇, 又是浅尝辄止、痴缠绵绵的一吻。 以为只是一个吻, 实际上已经算是吻了三轮, 郝笺发现系统计算经验和积分是以嘴唇触碰的次数来算的, 所以在练如柠看来只是一个缠绵的吻, 实际上郝笺已经获得了3经验、15积分。 「凑个整数。」郝笺说。加上白天的那一吻，已经得了10经验、50积分。 练如柠有些不解, 然后想起白天的那一次吻, 对于郝笺计算整数的方式更是迷煳。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练如柠对这样亲昵的举动并不抗拒，不过还是害羞地嗔道。 「以前是以前，现在我已经决定好了，既然跟你在一起, 即使是末世，即使再艰难，所有的悲伤我都会跟你一起承受，所有的快乐我也会跟你一起分享。」 练如柠觉得这是她听过的最动听的情话。 在这样恶劣的环境里，多少人为了生存而随意践踏别人的尊严和生命，感情对于他们而言也变得并不重要。她是何其幸运才能遇到郝笺。 今天她没忍住就这么把话说开了，其实就是仗着郝笺对她的纵容吧？ 环境不允许她们再缠-绵下去，郝笺先去找了彭茂和辛婷，因为值守有些无聊，所以俩人偶尔坐到一起唠嗑。这一番唠嗑后，他们的距离更近了。 「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们就行了。」郝笺看着忍不住打哈欠的两人说道。 「那我们去睡会儿，你记得吃东西，要是觉得凉了，就稍微再热一下吧！」辛婷叮咛道。 郝笺等练如柠回来后去盛了点已经凉了的大杂烩吃，当然，这点东西是吃不饱的，所以她又拿出了两个肉夹馍来。 说是肉夹馍其实也不太准确，因为里面没有肉，只有蔬菜替代的馅料。 当然，这也是在系统商城里买的，毕竟才15积分一个，是不指望肉比金贵的商城物价之下，能得到多少肉的了。 练如柠也没疑惑她打哪里来的肉夹馍，毕竟今天施龚碓找来的物资里就有一些曾经用来做手抓饼、面饼等用料。高速公路的服务区里有很多速成的食物，其中用料都是速熟的，只要它还没变质，现做一份也就几分钟。 吃饱后，她们就坐了会儿。当然，她们不是闲坐，而是在万籁俱寂时，想靠耳朵辨听周围的动静。 周围除了风声以及树木枝叶之间的婆娑声，还隐约有些熟悉的声音，郝笺嘆了一口气，果然不能安心地待一晚。 她们之所以让彭茂和辛婷守前半夜就是因为她们刚清理过丧尸，别的地方的丧尸短时间内不会到这里来。而她和练如柠、施龚碓是有较好的应付能力的，所以守后半夜。 原定施龚碓十二点起来，换练如柠再回去睡两小时，然后轮换郝笺的，现在看来，她们得把施龚碓叫起来了。 在施龚碓穿好衣服赶出来之前，郝笺和练如柠就已经用杂志将手臂、脖子包好了，郝笺为此还从商城里买了两个绑在头上的探照灯。夜里视野不比白天，必须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因为无法确定丧尸到底有多少，所以彭茂和辛婷也被叫醒了，同时收拾了东西上车，以准备随时离开。 半个小时后，加油站那边才晃晃悠悠地出现两个丧尸，在发现郝笺她们后，它们显得异常兴奋。这种兴奋跟之前遇到的丧尸一样，会发出古怪的叫声，这般看来倒也不算「异常」了。 第119页 这个望远镜在黑夜里并没有夜视的能力，所以郝笺也不能指望它，在解决了这两个丧尸后，她决定靠着探照灯再深入侦察一下。 彭茂和辛婷即使再困也不敢回去睡了，直到郝笺观察了一圈后说：「周围现在没看见什么异常，如果是有丧尸群的话，动静应该闹得还是比较大的，你们先去睡吧！」 ____ 一直到四点多，周围才再度出现丧尸。 守了一晚上的郝笺等人也没心情回去再睡两个小时了，于是将彭茂和辛婷喊醒准备出发。 虽说四点多的天空还是幽蓝的，不过等她们到小川县时，天也亮了。 越是在凌晨的时间段，人的戒心越低，那时候到小川县，郝笺等人也不用担心会被「无咎」的人围堵。 虽然不清楚程乡市是否也有「无咎」闹出来的动静，可她们也不敢掉以轻心。 从服务区一路到小川县的地界，在确定小川县并没有兴华市那样拦路抢劫之举后，她们又趁着道路畅通继续开了二十多公里，直到高速公路与一条国道的交界处才停下来。 从地形上来看，小川县是一个河谷县，它的平原基本上都是沿着一条江出现的，当然，它的平地也不大，所以这里是属于较为落后的县区。 高速公路会从小川县横穿而过，然后二十多公里后进入程乡较为开阔的平原地带。而那条国道则会是从小川县的邻县鹤县经过，它虽然也通往程乡，但是离香市会更接近。 然而摆在她们面前的一大难题是，虽然小川县人口比鹤县少，可从那儿过，势必要经过程乡的主城区。如果从鹤县走，鹤县的地势较为开阔，人口、建筑密集度都比小川县高出数倍。 郝笺没犹豫太久就选了走小川县。 虽然鹤县那条国道更接近香市，然而郝笺的主要目的还是带练如柠回到南方城。而南方城的形势严峻，当然是往东北一带多山林的区域慢慢靠近目的地比较好。 众人都没反对意见，毕竟从眼下的情况来看，小川县分明更加安全。而她们到了程乡，也可以走边缘地区的公路，至于死亡的威胁，他们早就准备好应对了。 ____ 有惊无险地过了小川县的主要平原地区，很快就沿着山体到了另一个镇。光是这段路，他们都能将这里的落后瞧个分明。 彭茂感慨道：「我本以为我们那儿已经算穷乡僻壤了，没想到这里更加偏僻。镇与镇之间用万重山来形容也不为过。而且中间居然有十几公里是属于人烟罕迹的地方，以前交通不便，怕是只能靠这条江来联络交流了吧！」 「你该感到自豪，说明咱们国家地方大。」施龚碓说。 「我怎么没发现你原来这么相信咱们国家？在包工头你窃听国家机密之前。」 「你可别再提了，要是让邪教组织听见，非得害死我！」施龚碓跟他又吵吵嚷嚷了起来。 就在这里，前头的练如柠通过对讲机道：「前面是高速路出入口之一，情况并不明朗，做好折返的准备。」 施龚碓忙拿着对讲机说：「折返？跑回小川县？」 练如柠没回答，但是他很快就看见前方停着的车辆确实比之前的路段多了起来。在纠结着该合力清出一条路还是该折返时，郝笺说：「我到前方侦察一下，有情况通知你们。」 过了会儿，郝笺传回了消息：「前面的路段有人。」 「你确定是人？」 「确定，他们似乎在清理高速公路路段拥堵的车辆。」 彭茂大喜：「那我们可以过去跟他们汇合！」 毕竟走了这么长时间，除了护卫队，他好像还没遇到同样性质的队伍呢！ 郝笺没反对，施龚碓开着车与她汇合后，通过望远镜确定了前方确实有人，而且还不只是个位数的人，用一辆中巴载着怕是也能坐满。 这么一看，他倒是没了刚才的高兴劲，反而跟郝笺一样有些疑虑：「人数这么多，而且身上还有利器，怕不是普通组织起来清理路障的人这么简单。」 施龚碓认为，如果是「守序善良」、「守序中立」或者「中立善良」阵营的人，她们还不用太担心，可万一是邪教组织，或者带有「混乱邪恶」性质的队伍，她们过去只能是羊入虎口。 用练如柠、彭茂和辛婷能够理解的话就是，前面所说的那三种阵营，不管有什么目的，它的本质都不会随意伤害别人。就如同护卫队。 而「守序邪恶」就是指「无咎」这样有组织有他们的秩序，但是不管会不会伤害到别人的势力。 当然这世间存在的绝大多数邪恶势力还是属于没有法律意识、对生死、人权等极度淡薄的「混沌邪恶」。 彭茂听完这么新奇的设定，问道：「那我们应该属于什么阵营？」 「……」除了他以外的人其实并不在乎他们属于什么阵营。不过施龚碓说，「我可不知道你，不过我应该属于中立善良的。」 郝笺轻笑：「我认为你属于混乱善良的。你要真中立善良，就不会去窃听军事机密了。」 「……」靠你们一个两个还有完没完了！ 施龚碓觉得自己窃听军事机密要成为伴随他一生的「罪名」了。 不过到底只是缓解气氛的插科打诨。 正因为无法确定对方是什么样的队伍，所以郝笺也不敢贸然前往。 第120页 彭茂拿过望远镜好奇了看了一眼，啧啧称奇：「那个队伍里，女人还不少，我觉得应该——」 他突然一怔，话语停顿得有些生硬，所以众人都察觉到了他的异样。 「怎么了？」辛婷问。 彭茂放下望远镜，眼神闪了闪，旋即抬头看着郝笺：「我想过去。」 郝笺挑了挑眉：「那里有你认识的人……你弟弟？」 第62章 彭茂也很意外会在这里看见他弟弟彭盛的身影, 虽然俩兄弟似乎分别了很久, 可实际上也才过了八天。 不过这八天里, 彭茂经歷了许多，不似当初那么软弱。他也不再埋怨弟弟抛弃他, 毕竟在生存的面前，自私一点也不为过。 他过去主要是对弟弟还抱有一点希望，毕竟是亲兄弟，他还是希望彭盛能跟他一起走的。当然，发现弟弟还在世时, 他心里也是高兴的。 但是他不敢将郝笺等人带过去, 毕竟丁顾年那伙人知道他只是一个纸老虎，万一他们对郝笺、练如柠和辛婷下手, 他余生怕是得在懊悔中度过了。 「我想找他说些事, 你们不必顾及我, 按照你们的计划走吧！」彭茂雄赳赳地说, 「我做出这样的举动, 是生是死, 都由我一个人承担，这一次, 我绝不会再哭唧唧地等你们相救了！」 施龚碓诧异：「原来是真的啊, 你个基里基气的娘娘腔，还会哭唧唧地等美女救？！」 彭茂难得不跟他拌嘴，而是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走后，这里就剩你一个男人了, 虽然你胖了点、猥琐了点，又不讲卫生，但是你投胎得好，是个带把的，所以有你在，好歹能让人潜意识里认为你能护住三个女生。」 「靠，谁不讲卫生了……」施龚碓越说底气越不充足，「要走赶紧走，滚你的！」 彭茂想收拾一下东西，但是发现自己居然没有什么可以收拾的，就连手上的撬棍都是郝笺给的。犹豫了小会儿，他将撬棍给了施龚碓，打算就这么过去找彭盛。 施龚碓道：「我是技术型人才，拎着它也没用，你拿走吧！」 他的目光触及辛婷，步伐却怎么也迈不开。 一边是亲弟弟，一边是暗恋的女生，确实有些难抉择。 没有犹豫太久，他转身对郝笺道：「谢谢你们当初救了我，还愿意收留和接纳对你们没什么用的我。我知道这么离去对队伍来说有点不负责任，但是……」 郝笺摆了摆手：「不用说什么，你难得这么坚定地想做一件事，我还能高看你一眼。」 彭茂的话卡在了喉咙里。好吧，他险些忘了郝笺就是这么一个嘴上不饶人的行动派。 但是郝笺跟练如柠她们没有怪他，他的心里好受了不少。 踏上独自前往三四公里开外的地方寻找弟弟之路后，他忍不住想回头，然而一次又一次地止住了。走了几分钟，他忍不住回过头，隐约看见几人靠在车上开了瓶可乐。 「？？？」 好气怎么办，要不还是回去算了，可是话都已经放出来了，就这么回去也太没面子了…… ____ 三四公里的路程看似不远，但是步行的话最快也要四十分钟，跑步倒是快，然而彭茂想保存体力，就只能步行。 越往发现彭盛的地方走，就能发现高速路上车祸情况和堵塞情况越发严重，如果从他刚才起步的地方过来，怕是很快就得被堵住。 也得亏他们有望远镜，先瞭望到了这里的情况，不然还得白跑一趟。 他也不能指望彭盛他们会清理这边的道路，因为他们清理的似乎是从这个镇子上高速，并且从高速路到程乡方向的路段。至于这段出口路段，他们怕是不会理会。 走了半小时，饶是太阳被东边的山体挡住了还未照到彭茂，他也热出了一身汗，背着背包的地方，汗水更是能浸湿背包，他不得不放下背包提在手里。 也幸亏这另一边是低坡，丧尸不易从那里爬上来，高速公路上的丧尸似乎都被彭盛一行人闹出的动静吸引了过去，否则他这一路怕是不太安全。 终于看见了模煳的人影，他的步伐不由得加快，几近奔跑。不一会儿他便到了那群人也能发现他的身影的距离。 「那是人还是丧尸？」那边的人纷纷停下了手里的活，盯着彭茂。 彭茂对他们的视线还是很敏感的，生怕他们手里有枪，于是忙喊：「我是活人！」 「操，你特么喊这么大声，把丧尸都招来了！」有人没想到他还有这种骚操作，忙道。 彭茂听见声音，也不再开口。那边有两个人向他走了过来，近了一看，居然是熟悉的面孔。 「哟呵，这不是那谁嘛……」其中一个人笑了。 另一个人看起来是新加入的，并没有见过彭茂，便问：「谁啊？」 「你加入没几天不知道，这傢伙是狗盛的大哥，比狗盛更苟的一个傢伙。别看他这一身肌肉，其实都是绣花枕头。」那人戏嚯地说。 若是在之前听见这样的评价，彭茂怕是伤心气愤又难过的，不过他都经歷了不少生死，性子也被磨平了不少，当即还是忍住了。 不过让他有些发怔的是他弟弟居然被人起了外号叫「狗剩」？！ 「你不是丁顾年身边的那条狗嘛！叫什么来着？狗蛋还是狗子还是狗毛……难不成是狗腿？」彭茂也笑了笑。 第121页 虽说他还是没什么力量，可这并不代表他需要摇尾乞怜，他的目的只是找彭盛，不会死乞白赖地要跟着丁顾年，所以他没必要放低自己的姿态。 「你说什么？！」男人大怒，刚要上前给彭茂一些颜色瞧瞧，便看见彭茂拿起骯脏的撬棍在手中端详着。 男人顿时就冷静了下来，他们是在江市遇见和抛下彭茂的，而彭茂能独自来到这里，难道不是有所仰仗？不然以他被抛弃前的状态，他能活得过第二天才怪了！ 再看彭茂面色如常，跟之前遇到丧尸就忍不住哆嗦的他判若两人。短短几天，一个人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改变自己的本性？他必然是有所依仗！ 男人心中大惊，也不敢贸然上前动他了，而是试探地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看见彭盛了，所以过来找他。」彭茂也没说是怎么看见的彭盛，男人心中更是戒备他，还探头往四周瞧了瞧，想看看是不是有人潜伏在暗中。 彭茂知道他的忌惮，也没说自己是独自一人前来的。 跟在郝笺她们身边，他也学了点小手段，只有让自己看起来深不可测，才会让人忌惮，才能多一些谈判的资本。 「狗、彭盛在那边，你跟我们来？」 彭茂没有迟疑，表现出了一副「我背后有大佬，也不怕你们对我不利」的姿态，让前面带路的新人忍不住偷偷问男人：「迅哥，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客气？」 被称为「迅哥」的男人回头瞥了彭茂一眼，才低声说：「狗盛那傢伙有多狗腿和没用你是知道的。」 新人忙不迭地点头附和。 「他那哥当时刚加入我们的时候，比狗盛还没用，见到丧尸就吓得腿肚子直哆嗦。」 新人惊诧了：「可他的样子，不像是那么没用的人啊！」 「所以我说，他敢一个人来这里吗？那绝对是不可能的，他绝对是找到了一个像丁总那样的靠山。我得赶紧回去将这件事告诉丁总，你带他去找狗盛。」 「迅哥」吩咐完，就加快了脚步。彭茂猜到他可能去找丁顾年了，也没在意，他只想找到彭盛。 ____ 彭盛自从听了丁顾年的话抛弃他哥后，他确实有些许愧疚的，不过没有他哥拖后腿，队友对他的态度都和颜悦色了起来，他也就将这点愧疚也踩在脚底之下了。 在他看来，跟着丁顾年绝对是正确之举，虽然他也要杀丧尸，还得打杂，但是一日三餐，丁顾年也从未缺他的。 不过这样的好日子在他因为一次意外受了伤，战斗力下降后有所改变了。当时丁顾年的队伍不断壮大，比他更有能力的人十分多，所以他渐渐地就被远离了权力的中心。 他不甘心，很多时候都会特别殷勤，甚至还会主动帮丁顾年打水洗脚。 丁顾年看在他是跟了这么久的份上，也不想让人说他无情地将昔日的「弟兄」踹开，就没有赶他走。不过他还是在队伍里留下了「狗盛」的外号，一直被人在背后耻笑着。 彭盛即便自尊心十分强，可现实也不允许他离开，因为跟着丁顾年的好处就跟吸了毒一样，让他像一些没有组织，没有力量的人那样，为了一块面包而跟人拼个你死我活，他可办不到。 所以尊严算什么？甚至他的良知，在生存面前，都可以被他抛弃得一干二净。 再见到彭茂时，他有些恍惚，以为自己听错了。可彭茂活生生地站在他的面前，而且比起他的狼狈，彭茂似乎过得很不错。 他出离地愤怒了，失声地大叫：「你怎么在这里？！」 彭茂蹙眉，但是他没有理会彭盛的失礼。他说：「我看见你就过来了。不过，你这是意外我为什么可以活着来到这里？」 彭盛的喉咙一哽，就像是鱼刺卡在了喉咙里不上不下，异常难受。 他回过神来，看见彭茂手里拿根明显是杀了不少丧尸，甚至已经微微弯曲的撬棍，他可以想像彭茂在丧尸堆里勇勐打杀丧尸的身姿。 可是很快他的脑海中再度被之前彭茂被丧尸吓得险些尿裤子的糗样所覆盖，他不相信彭茂能一个人到这里来。 兄弟俩有些无言，而丁顾年听见「迅哥」的话，本来对彭茂的出现并不是很感兴趣的，可是听说彭茂的背后可能有不小的势力，他不得不重视起来。 「带他们过来。」丁顾年挥了挥手，像身处高位的帝王。 「迅哥」说：「彭茂不肯过来，他说他只是来看看狗盛。」 丁顾年第一次被忤逆，心中略气，然而他也清楚彭茂已经不是他队伍里的人了，彭茂可不会像彭盛一样要对他摇尾乞怜。 他只好站起来，又拿了副墨镜戴上，然后淡然地说：「那去看看他到底有什么底气。」 「迅哥」迅速地拿起一把遮阳伞打开替他撑着遮挡阳光，而见到他的人纷纷都停下脚步看着他，仿佛他真的是世界的中心、备受瞩目的帝王。 到了高速公路的入口，他听见彭茂对彭盛说：「我想跟你谈一谈。」 他不由得开口：「要带走我的人，跟我打过招唿了吗？」 彭茂险些认不出丁顾年来，不过从他那臭屁又傲慢的态度来看，他还是那个丁顾年。 丁顾年环顾四周，道：「你们继续干活，下午之前还没能清理出一条道来，你们都留在这里过夜吧！」 第122页 众人一听，又赶紧回去清理堵塞的车辆了。 丁顾年也懒得跟彭茂打招唿，他说：「你运气也挺好的，居然还能找到一个愿意收留你的队伍。不过，他们又发现了你其实没什么用，将你捨弃了吗？」 彭茂不乐意他这么诋毁郝笺等人，便冷淡地说：「你认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有用的时候称兄道弟，稍微不如从前了，就是废弃的棋子，可以捨弃吗？」 他当然不是在说他，他只是猜测到彭盛的处境后，替他生气罢了。 丁顾年大为不悦，说真的，他逍遥快活了这么些天，质疑他和忤逆他的要么被踢出了队伍，要么被他打脸看清楚现实。后来也就没人敢忤逆他了，彭茂这还是最近这阵子唯一一个让他不爽的人。 然而彭茂也不是他队伍里的人，他还真的没法用踢他出队这样的举动来惩戒他。 可是他也绝对不能受这份气。 正要开口让人教训一下他，便听见了由远及近的发动机声。包括他在内的众人都将目光投转了过去，便看见一辆铃木摩托车从缝隙中迅速地开了过来，然后在不远处停下。 开车的是一个身材看起来很高挑，容颜也算得上是上好的美女，她的身后则是更加美丽，但是还带着点学生的稚气的美女。 彭茂愣了愣神，便听见车手抬了抬下巴：「跑这么快，也不帮忙清理一下路障，午饭没你的份了。」 彭茂鼻子一酸，想说点感动人心的话，然而最后想了想，忍不住骂道：「我看见你们偷喝可乐了，也没给我留点！」 第63章 丁顾年初时也被郝笺跟练如柠的出场惊艷了一下, 一个是英姿飒爽似硬汉, 但是身材曼妙如t台模特；一个看起来柔弱娇嫩、清纯可人像还未出校门的学生。 各有各的特色, 各有各的风情，但是都能算得上是尤物。 不过在发现她们跟彭茂居然是认识的之后, 心情就稍微有些微妙了。 他打量着郝笺跟练如柠，开口道：「两位就是彭茂的同伴？」 如果彭茂的同伴只有这两个女人，那他可是赚到了！ 「算是吧。」郝笺平淡地说。 练如柠的反应稍微温和一点，她微微一笑，说：「先生就是丁顾年丁先生吧？我听彭茂提起过你。」 丁顾年斜睨了彭茂一眼, 知道他不可能说自己什么好话, 不过他的心情还是很愉悦，道：「对, 是我, 不知道小姐是……」 对讲机里传出了施龚碓的话：「你们就别浪费时间了, 快问彭茂那小子办完事了没有, 办完的话赶紧回来帮忙。」 这声音一出, 丁顾年挑了挑眉头, 看来彭茂的身后还真的有一支队伍，而这两个女生敢独自过来, 想必也是跟彭茂一样背后有所仰仗。 虽然俩人的身上都有刀, 可是他不认为两个柔弱的女生能有什么力量。 但是心里再不以为然，他也不得不暂时收起自己旖旎的心思。丧尸容易对付，可跟他一样有队伍的人可不好对付。 他看着彭茂：「你还有同伴，为什么不一起叫过来大家认识一下呢？」 彭茂刚感动完, 也不想让郝笺、练如柠身处险境，便说：「那边的路堵住了，他们还在清理堵塞的车辆。」 他也没说「他们」有多少人，让丁顾年自己猜去，顺便让他忌惮一下。 从郝笺看见丁顾年开始，她就觉得这个人有些不对劲，但是具体她也说不清楚，毕竟跟这人不过是萍水相逢，她也不知道他都有什么手段。 丁顾年见郝笺的身上还有对讲机，甚至队伍那头还有人能听见他们的对话，他就觉得彭茂所依靠的这支队伍并不简单，至少是拥有高科技的。 一时之间他也不敢小瞧了她们，而是颇为和颜悦色地发出了邀请：「既然他们没空过来，那不如我们坐下来认识一下，喝点东西，慢慢等他们过来？」 郝笺没说话，彭茂则看着彭盛。在丁顾年的目光注视之下，彭盛对他哥道：「哥你不是有话想跟我说的吗？」 彭茂自然会留下来，而郝笺、练如柠便也应下了。 郝笺之所以跟练如柠过来，确实是众人都商定的，不能抛下彭茂。二来郝笺也想知道丁顾年的能耐，若是能从他这边得到一些消息也是不错的。 毕竟她们也不能因为对别人心存怀疑就不再跟人交流，失去信息更新，就是失去了应对危机的先机。 不过她们敢孤身过来，也并非靠吓唬丁顾年。施龚碓已经侵入了这个镇子上的无线设备，只要郝笺她们有危险，他就会用这些设备给丁顾年这伙人一些「惊喜」。 ____ 丁顾年他们停留的地方是高速公路进出口的一个厂房里，周围都是荒地，而远远眺望，至少还要再走一段路才能到镇子上。 而在厂房的周围停着三辆车，其中一辆中巴，两辆越野车，中巴上似乎装着不少物资。 郝笺一路过来时就在心里默数了一下，疑似丁顾年的同伙的人大约二十个。有男有女，不过女人相对而言更像我见尤怜的花瓶。 每个男人的手上都有武器：有的人拿的是砍刀，有的人在腰间绑着廓尔喀军-刀，还有的人拎着工兵铲、消防斧，最让郝笺在意的是弩手。 郝笺在这支队伍里感觉到的不对劲越来越强烈，不过她还没来得及深思，丁顾年就说：「到了，这里面有风扇，还有水果跟茶点，进来坐一下吧！」 第123页 说完，「迅哥」颇为得意地接话：「快中午了，太阳这么勐烈，你们在外面一定很渴很热吧！我们丁总肯拿出这些东西来招待你们，那是真心实意想跟你们交朋友的！」 「丁总？」郝笺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下丁顾年，「没想到丁先生年纪轻轻，就已经是老总身份的了，真是年轻有为呀！」 让郝笺的嘴里说出恭维话可不容易，不过不管是彭茂还是练如柠都清楚她言语中的敷衍，以及质疑。 丁顾年等人跟她没相处过，自然不知道她话里的意思。 见她夸自己，丁顾年心里颇为受用，不过面上笑着：「哪里哪里，都是弟兄们瞎胡闹起的外号。对了，还不知道两位小姐的芳名呢！」 「我姓郝，叫郝善良。」郝笺面不改色，仿佛这就是她的真名。 「……」练如柠跟彭茂都使劲地让自己憋成面瘫，不然他们真想喷她不要脸。 丁顾年和「迅哥」面色有些古怪，不过这样的名字似乎也不算太奇葩，他道：「原来是善良小姐。」 练如柠也温和有礼地报上自己的姓氏：「我姓练，练习的练，我还只是一个学生，先生叫我练同学就行了。」 没能得到练如柠的名字，丁顾年也不失望。他认为相逢即是有缘，不管她们之前是什么队伍的，只要他展现出他的魅力，他觉得可以劝她们改投他这边的阵营。 心里打着小算盘，他还不忘向郝笺打听她们队伍的信息。 郝笺四两拨千金，反问道：「我们这一路过来也没发现丁先生这支队伍，丁先生应该不是走高速公路的吧？」 丁顾年微微诧异，以为这支队伍的侦察手段确实了得。 他笑道：「我们确实不是走高速公路过来的，因为在前面的兴华市里，我们遇到了些麻烦，所以找了一条船，直接开船过来的。不过过了这个镇子后就是水坝，船无法再航行，所以我们才打算改走高速公路。」 郝笺之前的话也不过是猜测，因为她刚才发现那辆中巴上印着的是这个镇的客运站的名字。而如果他们是走高速公路，那她们过来的那段路也就不会还处于堵塞的状况了。 所以她相信丁顾年等人是早两天就过来了，并且夺得了一辆中巴，否则他们这么多人，光靠两辆越野车也载不了那么多人。 当然，这两辆越野车，兴许是在这个镇子上夺来的。 不管怎么样，郝笺都没有放松警惕。而一般这种时候，与人交流的基本上是练如柠，这方便她在后面观察。 「麻烦？」练如柠心想莫不是跟「无咎」起了冲突？ 「你们过来时没遇到吗？」丁顾年反问。 一开始郝笺跟练如柠也不确定丁顾年说的是不是「无咎」，不过他说了这句话后，俩人瞬间就知道，他指的确实是「无咎」，不然怎么会这么问呢？ 「丁先生说的该不会是在兴华市拦路抢劫的那伙人吧？」郝笺插话了。 丁顾年想了想，颔首：「也可以这么说，看来你们也遇到了，不过你们似乎都不清楚对方的底细？」 「不太清楚，他们在各个要道设置路障，非得问人要过路费，我们差点跟对方起冲突，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就撤退了。」郝笺说道。 她说的话七分真三分假，在丁顾年等人看来就尤为真实。 双方也没有就「无咎」的人再说下去，丁顾年也想通过彭茂来打听她们队伍的消息，于是对彭盛道：「彭盛，你大哥特意来找你的，你就没什么要跟他说的？」 彭盛很不愿意面对彭茂，然而他也懂丁顾年的意思，于是直勾勾地盯着彭茂：「你要跟我说什么？我觉得我们之间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彭茂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愤怒和心疼，略感慨地说：「我只是经过这里刚好看见了你，知道你还安好，我也就放心了。」 彭盛咬着牙，略不甘地说：「我很好！至少我是靠自己的能力来获得生存下去的物资的，不像你，怕是只会哭求别人的庇佑吧？！」 练如柠诧异道：「我们队伍中可没有人是吃白食的，你不是他的弟弟吗？为什么要对他说这样难听的话呢？」 彭盛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们，他觉得彭茂不可能如练如柠所说的那样有用。如果他真的能派上用场，岂不是说他当初捨弃自己的大哥是一件错误的事情了？ 一方面他不能承认自己的错误，另一方面他觉得彭茂明明有能力，为什么之前就没站出来呢？让他一个人跟丁顾年走，如果不是他无依无靠，也不至于在搜寻物资时被砸了手臂，以至于现在左臂都还不能恢復。 彭茂见他将自己的过错推到了自己的身上，对他是真的失望。 「我本来还想着……我已经不是从前那个没用的兄长了，虽然我无法做到像丁先生这样让你三餐温饱，但是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就会拼尽全力去保护你。」 「你开什么玩笑，你拿什么保护我？一根撬棍？这样的撬棍，丁总有的是！」彭盛气急败坏地说。 郝笺跟练如柠看着彭盛，觉得这兄弟俩还是有点像的。当然，不说性子，而是外在。 彭盛跟彭茂差不多高，不过因为他不是健美教练，所以身上并没有肌肉。只是这样一来，他的身材倒比彭茂正常多了。 头髮兴许是很久没打理了而显得乱糟糟的，他的面色也不怎么好，嘴边冒了鬍渣子，俨然是几天没剃过鬍子了。 第124页 彭茂被他的话气笑了：「行，话我也不跟你多说了，你我都是成年人了，按道理都是独立体了，日后各顾各的就好了！」 丁顾年朝「迅哥」示意，后者连忙上前劝彭盛：「小盛啊，他好歹是你的大哥，兄弟哪有隔夜仇的？而且他也都是为了你好，你即使不打算跟他离开，说话也没必要那么沖嘛！」 开玩笑，把彭茂气走后，郝笺跟练如柠怕是也要离开的，丁顾年怎么捨得？ 「迅哥」熟知丁顾年的心思，所以才有了劝说彭盛的话，明里暗里都在让彭盛识相点，如果他还想过好日子，就必须得看他们的脸色行事。 彭盛在跟彭茂吵完后就后悔了，他知道丁顾年看上了那两个女生，但是他也知道丁顾年的身边已经有很多女人了，所以他一开始并不打算帮丁顾年拉皮条。 可是丁顾年的跟屁虫「迅哥」都拿着鸡毛当令箭了，他骑虎难下。况且没良心的事情他做的也不只是一次两次了，再做一回也没什么。 于是他很快就向彭茂表示了悔意。 彭茂的心情可以说是有些一言难尽了，但是他没有立刻离开，因为郝笺跟练如柠似乎没有离开的打算，所以他就「勉为其难」地又留了下来。 ____ 就在这片刻的功夫里，厂房外走进来两女一男。 其中一个女人长髮及腰，穿着一身清凉的「露肚脐无袖背心搭配牛仔短裤」这样的夏日装，脚下是一双精緻的凉鞋。如果加一顶遮阳帽和墨镜，就活脱脱地刚度假回来的样子。 另一个女人的眼神比较凶，盯着郝笺跟练如柠的时候尤为明显，就像看见了天敌一样充满了恶意。她的衣物较之前者倒是正常了些许，至少不会让人见了就觉得是一个不知道外面正在闹丧尸的「甜心宝贝」。 而那个男人看起来还挺年轻的，戴着一副方方正正的黑框眼镜，他样貌一般，但是胜在肤色白皙，身上也精緻得不像在末世里求生的。 郝笺在她们进来后，并没有将那两个女人放在眼里，而让她感受到危险的是那个男人。 男人虽然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但是郝笺在他的笑容和眼神里看见了一个和胡旦一样心思深沉的「狡诈之徒」。 「小月、淑娴、阿扶，你们回来的正好，过来认识一下。」丁顾年跟她们三人招了招手，「这是……彭茂，小盛的哥哥。这两位是彭茂的队友，碰巧经过这里。」 两个女人都走到了丁顾年的身边，丁顾年习惯性地在她们的屁股上摸了一把。 两女一男的神色不一，男子先上前朝郝笺伸出了手：「你好，我叫沈扶，渖阳的『沈』，扶持的『扶』。」 「我叫李小月。」精緻女人微微颔首。 剩下的那个女人白了她们一眼，说：「我知道彭茂，他不是太过没用，离队了吗？怎么，找到接盘的了？」 郝笺和练如柠都没理她，而是温和有礼地跟沈扶、李小月打了招唿。 那女人见她们不理自己，十分生气，拉着丁顾年的手臂撒娇：「年哥，她们哪儿来的，好没礼貌哦！」 丁顾年微微一笑，按下她的手，说：「他们还有队友在清理堵住高速公路的车辆。」 言下之意是她们的背后还有依仗，让她少招惹她们。 女人不甘心地撇了撇嘴，很快便计上心头，她过去道：「我叫黎淑娴，是年哥的老婆，彭茂以前还叫我年嫂来着，你们不应该不知道。」 「……」郝笺挖了挖耳朵，觉得听这样没有脑子的人说话都是一件极其污染耳朵的事情。 还「年嫂」呢，怕是「年兽」吧！ 丁顾年也没训斥黎淑娴，可见他们的关系确实非同一般。 彭茂小声地和练如柠解释：「她确实是丁顾年的女友，在我遇上他们之前，他们就已经在一起了的。」 练如柠恍然大悟，原来有丁顾年在背后撑腰，难怪会这么目中无人。 她可是因为这个女人，连带着对丁顾年的好感度都降到了负数。 说实话，要不是为了获取信息，她也不愿意顶着丁顾年那粘稠暧昧的目光，跟他们虚与委蛇。 「那另外两个人呢？」 彭茂摇了摇头：「我没见过，应该是在我离开他们之后加入的。」 练如柠不由得托腮思考，这丁顾年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能让这么多人加入他的队伍，而且都跟孙子似的对他的话奉若圣旨？ 她想到了「无咎」的洗脑之术，然而他们也说了，在兴华市，他们也遇到了「无咎」的人找茬，「无咎」总不会内部掐架吧？ 她心中虽有疑惑，但也没有立马找郝笺商量，因为郝笺正在跟沈扶、丁顾年闲聊。 沈扶对她们的来歷似乎颇为感兴趣，在郝笺用了她们之前的那套说辞后，他没表现出信任或质疑，而是一如既往地面带微笑：「原来是这样……」 丁顾年见郝笺的心思似乎一直都在沈扶的身上，心中不悦，便说：「阿扶是我们队伍里的军师，一般打听消息、制定计策的事情就是他负责的，而我统筹全局。」 言下之意是，沈扶只是个听他的话行事的龙套，他才是队伍里的老大。 郝笺装作没听懂，问道：「那你们这是要到哪里去呢？」 沈扶看着丁顾年，后者清了清嗓子：「到哪里去都无所谓，毕竟我有能力活下来。不过我听说佛城那边的影视城利用城池的高墙搞了一个避难基地，政府办事处、护卫队指挥部也在那边，所以我想过去看看。」 第125页 末了，还问了一句：「你们呢？」 郝笺诧异道：「佛城影视城？那里倒是一个很合适当避难基地的地方，而且那里有机场，政府跟护卫队要在那里建立新的秩序中心倒也合乎情理。你们的消息果真是灵通，我们这一群人都是来自五湖四海的，直奔着异地的亲朋好友而聚集在一起，对消息的把握确实不够。」 奔着异地的亲朋好友而聚集到一块儿的，岂不是散兵游勇？ 沈扶微微一笑：「你们能从那么远的地方跑来，也是挺厉害的，不知道你们都有哪些队友，能否给我们介绍介绍？」 郝笺想了想，拿起对讲机，问道：「老包，你们那边怎么样了？」 过了会儿，对讲机里传出「哐当」的响声，一个颇为陌生的男声回了一句：「还有两公里就清理完了。」 施龚碓的声音紧接着出现：「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辛婷也说：「快中午了，太阳太毒辣了，如果镇子上没什么事，我们就不过去了。你们也快点回来吧，不然待会儿煮好的午饭就被他们吃完了……啊，你们别偷吃！」 伴随着辛婷的一声轻叱，对讲机的信号也暂时关闭了。 虽然只有一台对讲机，不过愣是被施龚碓跟辛婷玩出了有好几台对讲机的效果，练如柠和彭茂在心里暗暗赞许施龚碓跟辛婷俩人的临场反应真是不错！ ____ 听见这些话后，丁顾年提议道：「我看你们的路线，也是要到程乡去的吧，不如我们一起吧！程乡虽然说不是什么人口大市，但也比兴华市多，人多力量大，多一些人同行，也多一份保障。」 「是啊，我看你们的武器都旧了，不如我们这里。我们这里几乎人手一把锋利的砍刀！」「迅哥」自豪地说。 郝笺看着练如柠，后者明白她的意思，回道：「谢谢丁先生的好意，不过这可由不得我们做主，我们回去跟队里商量一下，如果他们同意的话，我们就到这里来汇合吧？」 这个答案很合理，丁顾年没理由反对，不过他还是开了口留她们下来吃午饭。 对于丁顾年的豪举，练如柠说：「末日之初，超市、商场都已经被人劫掠一空了，虽说现在步入末世才十来天，物资应该还不至于太紧缺，可丁先生在哪儿搜到的这么多物资？我们队都是要地毯式搜索很久才能找到一点有用的物资的。」 丁顾年打着哈哈：「当然是有我们的办法了。」 沈扶推了推眼镜，说：「不知道贵队是怎么分配资源的？在我们这里其实是讲求公平的。要食物、物资要么用钱来换，要么付出劳动。」 「我们队也是不养闲人的，不过我们的物资都是到处搜来的，搜到多少算多少，大家平分着吃。如果没有搜到食物，那么只能挨饿赶路，直到找到食物为止。」 练如柠这么说的时候，彭茂也想起了这些日子，哪怕是在避难处，都是过着「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苦逼日子的，哪能像丁顾年一伙人这么好条件？ 要不是他没现金，他也想找丁顾年买点食物备着了。 黎淑娴这会儿生怕没机会讥讽郝笺、练如柠两句一样，抢着道：「不养闲人？我看你们发挥的作用也就那样了。」 彭茂知道她的意思，当即就怒了，他们要怎么看轻他、侮辱他，他也认了。可是郝笺跟练如柠凭什么要被一个真正的花瓶给侮辱？ 「我喊你一声『年嫂』是看在丁先生的面子上，可是你再这么口没遮拦地羞辱我的同伴，我跟你没完！」 黎淑娴大概也是没想到彭茂有这么硬气的时候，她怔了一下，旋即抓着丁顾年的手：「年哥，你看他这个废物居然敢威胁我、凶我！」 丁顾年心里，郝笺跟练如柠的用处确实如黎淑娴所想的那般，不过他没有说出来，可黎淑娴却挑明了来，这让他觉得有些丢脸。 可是黎淑娴是他的女人，这里又是他的地盘，他还想利用这些事好好挫一挫郝笺跟练如柠的锐气，所以佯装训斥黎淑娴，实际上也是在偏袒她。 「好了，他们毕竟是客人，你少说两句吧！」 练如柠捏了捏眉心，她觉得这个队伍乌烟瘴气的，也不知道其余人是怎么待得下去的。 郝笺起身，面色不虞：「丁先生，我看我们也不必要同行了，毕竟大家的队伍里都有这么多人，要是再聚在一起，怕是会吸引更多丧尸来。时候不早了，我们还得回去吃午饭，告辞！」 练如柠和彭茂也起身要走，丁顾年忙让「迅哥」他们拦下她们，他笑眯眯地说道：「不要着急嘛……」 他怎么捨得放她们走？既然谈崩了，那就来强的好了，反正这种事他也不是没做过！ 正要出手，厂房的广播、汽车的广播、镇子的广播都突然发出了巨大的声响，然后里面传出了施龚碓经过处理的声音：「么西么西？丁顾年先生听得见吗？你是想留我们的人吃午饭呢，还是想喊周围的人过来一起吃午饭呢？」 丁顾年大骇，沈扶也沉下了脸。这些广播显然被控制了，如果继续被对方这么吵下去，周围的丧尸就会赶过来，到时候他们人数再多，也无法应付成千上万的丧尸。 没想到他们还真的挺有能耐的。 一时之间，丁顾年众人也不敢小瞧了她们。 丁顾年的手下听见动静纷纷跑了过来，大声报告：「收费站的广播不知道为什么响了！」 第126页 「车里的广播也在响！」 「还有……」 「快去关电源！」丁顾年叫道。 「电源太多，找全了要十来分钟。」 丁顾年面色变了又变，他真的挺想下令将她们留下来当人质的。然而这里只有郝笺三人，她们的大部队还在几公里开外的地方，到时候损失的也只是他们…… 想到这里，他连忙开口：「你快让他们停下来，我不留你们了！」 「行，我们上车后，我就让他们停下。」郝笺扯了扯嘴角，跟练如柠、彭茂走了出去。 虽然摩托车坐两个人是最合适的，可她们也不可能让彭茂徒步回去，所以他就勉强坐到了最后面。 临走前，他看了一眼彭盛，眼神的意思浅显易懂：「你好自为之吧！」 ____ 郝笺发动了车子离去后，周围的广播果然一下子停了下来。 丁顾年沉着脸，对于放跑了她们十分恼火。眼瞧着「迅哥」跟彭盛他们还杵在这里，便骂道：「你们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这些动静怕是早已经惊动了远处的丧尸，要在它们来之前把路清理出来！」 「迅哥」受了气便瞪着彭盛：「妈的，都是你哥这个惹事精，还不赶紧去办事，不然午饭也别想吃了！」 彭盛没说话，眼神晦涩。 ____ 确认丁顾年没派人追出来，彭茂松了一口气。 摩托车在车辆之间的缝隙疾驰，才几分钟就回到了施龚碓、辛婷所在的地方。 此时太阳已经当空，气温都骤然升了几度。施龚碓和辛婷正惬意地打着伞煮紫菜汤，锅里除了紫菜还有一些面疙瘩。 这些面疙瘩都是辛婷昨天夜里利用服务区的条件烧水搓的，虽然味道肯定不怎么好，可好歹能让她们填饱肚子不是？ 看见几人回来，施龚碓忙对辛婷道：「快吃快吃，别让她们发现我们吃了多少！」 辛婷很不好意思地将碗里的东西吃完，然后拿出新的碗，给三人一人勺了一碗面疙瘩紫菜汤。 「哪儿来的锅、伞跟碳？」郝笺问道。 「嗨，这不跟辛婷也没事做，就在前面的车堆里找了一下。你们还真别说，我们找到了不少有用的东西，都塞车尾箱了。」 清理废车，挪出一条道？这是不可能做的事情，他宁愿绕远路也不想干那样的苦力活，否则清理到晚上也不一定能清理出一条道来。 「……」 郝笺也不打算去看他们都捡了什么破烂回来，喝了一口汤，虽然味道淡了点，但是看得出是放了盐的。 「走吧，免得他们派人找了过来。」郝笺说。 其实施龚碓跟辛婷也没问具体情况，因为他们已经通过窃听器听了个一清二楚。 窃听器当然是施龚碓提供的，他当初把窃听器放进了笔记本电脑的光碟机里没被护卫队发现，刚才为了确保郝笺和练如柠的安危，他才将窃听器拿出来，并让郝笺放在身上。 通过这种科技的手段可以起到震慑丁顾年等人的作用。郝笺跟练如柠都没计较他把窃听器带着，也没打算秋后算帐，毕竟只要他没用在窃听她们私事上，她们都不会介意。 ____ 收拾了一下，他们折返回了之前经过的一条岔路那里。岔路自然不是连接着高速公路的，不过因为那一带地势平缓，她们将栏杆拆了，然后从上面绕下来的。 等确认身后没有追上来的人后，施龚碓才问彭茂：「虽然我们在窃听器里听了一些事，不过具体是怎么样了？你弟……」 施龚碓得知彭茂因为是个纸老虎而被亲弟弟抛弃，觉得他好像还挺可怜的，就没有继续跟他斗嘴。不过出于人道主义，他还是有必要关怀一下他的。 彭茂说：「当初他为了有个好依靠就跟丁顾年走了。丁顾年还是十分有能耐的一个人，一开始他们只有八个人……加上我就勉强算九个吧！他们所到之处就跟蝗虫过境一样，所有有用的物资都被搜颳走了。」 「他们这么横，那看来是有所依仗的。」 「可不是？他们这伙人是真的不要命，面对丧尸，一点怯意都没有，有也不能显露出来，不然会遭其他人笑话。不过他们这队伍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 辛婷虽然之前听彭茂提过丁顾年等人，但是「不成文的规矩」这点他似乎没说过，不由得问道：「什么规矩？」 「一般击杀丧尸需要分工合作，而和丁顾年合作时，必须得由他击杀。你们说，他这是要累积击杀丧尸量，最后好显摆他杀了多少丧尸呢？」 施龚碓跟辛婷都沉默了会儿，说：「确实有点古怪。」 「不过换了我，我也跟这样的人走，强大、不怕丧尸不怕死，还能搜到物资……不过好像好色了一点？」施龚碓说，「如果我听得没错，他是想将好同学跟练同学留下来吧？」 彭茂嘆了一口气：「我也曾担心过我弟弟会跟着他们做许多坏事，不过他已经是个成年人了，既然选择了这样的路，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至于丁顾年，估计是有钱人的坏毛病吧，他们之间形成了阶级后，难免会有种上位者的姿态，从而想要过上三妻四妾的生活……」 当然，后面这句话是郝笺跟他说的。 郝笺在留意到丁顾年摸了黎淑娴跟李小月的臀部时，俩人都没有抗拒的神情。黎淑娴就不说了，毕竟她是丁顾年的正牌女友，可李小月呢？ 第127页 黎淑娴又是否知道她跟丁顾年之间的小动作？如果知道为什么不吃醋？ 要知道郝笺跟练如柠还只是被丁顾年看上而已，黎淑娴就已经表现出了这么大的敌意，那李小月可能都跟丁顾年搞上了，她不得撕了李小月？ 对于黎淑娴是否知道丁顾年跟李小月之间的姦情，她们没有过多的探讨，郝笺只是在分析丁顾年的行为，以及沈扶这些人物之间的阶级关系。 虽说队伍里丁顾年是老大，但是郝笺总觉得沈扶这个「军师」才是不可小觑的存在。 如果他是在彭茂离开丁顾年的队伍之后才加入的，那么丁顾年一伙人的目的地佛城，可能就是沈扶的主意。 因为郝笺记得彭茂当初说过，丁顾年一伙人并没有提及到佛城去的目的，他们只是想着击杀丧尸、搜集物资，就跟绝大多数生存的队伍一样。 或许丁顾年获得佛城的消息来源于别人或别的途径，不一定与沈扶有关。可偏偏丁顾年刚才提了一句，沈扶是他们队伍的军师，负责打听消息、制定计划，所以郝笺有九成把握，沈扶正在逐渐成为丁顾年队伍里不可或缺的角色。 丁顾年虽然看似能耐更大，可实际上他的性格缺陷也很明显，容易被人利用。他自以为自己掌控了全局，又怎知自己是否是别人手中的一枚棋子？ ____ 郝笺之所以有这样的感慨是因为她终于想明白了丁顾年哪儿不对劲了： 她当时无暇就心中的疑惑和系统对话，在离开时，她才问了一句系统：「丁顾年身上也有系统吧？」 回应她的是长长的沉默，在郝笺以为系统不会回復的时候，系统才说：「没有权限。」 郝笺以为这是说明她不该知道，可是她已经知道了，系统也没作出相应的举动，那是否说明，其实她已经接近了真相，不过是系统受到了限制而无法给予她答案？ 后来系统反而问她：「宿主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这个问题的立场十分中性，郝笺也不想去分析它的话到底是肯定还是否定，毕竟这没有意义。 她想了想，说：「我不确定廓尔喀军-刀是否随处可见，也不知道那把看起来挺精緻的弩是否他们中的队员制造，除了这两样武器，别的武器出现倒也不会引人注目。」 恰恰是这两种兵器，让已经开启了兵器专场的郝笺发现了端倪。 如果郝笺的等级再低一些，或者她升级到等级2的时候，奖励不是廓尔喀军-刀，那她兴许就不能发现这一个秘密。 想到了等级奖励，其实她也有一丝疑惑：「难道每个宿主的等级奖励都是一样的？」 系统有些无语：「宿主也太容易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了吧，你只凭这点就确定对方是拥有系统的人？」 郝笺说：「当然不可能只是因为那些武器。其实主要还是他太张扬了，不懂得隐藏。彭茂也说了，丁顾年队伍里的『不成文规矩』、『用钱来购买物资』，还有他无需操心的物资来源……这一切的一切，难道不是在说，他拥有系统？」 随后她耸了耸肩膀：「当然，仅凭这些，我也不是完全确定。因为我之前记得曾经问过你，除了我之外是否还有别的宿主，你每次的回答都很微妙地躲了过去，这么避而不谈，要么是权限不够，要么是这不是我该知道的事情。」 「然而如果真的不该让我知道，那你应该想办法隐瞒才是，比如洗掉我的记忆之类的。你或者你们的中央系统没有这么做，那说明有些事情迟早该我们知道，不过在我们主动发现之前，你们没有权限主动提及。」 系统早就该想到郝笺这么狡猾又多疑的人，一旦生了疑心，不到亲自找到答案是不会彻底解除疑心的。 这样的宿主，不是迟早会利用系统的漏洞反过来推导系统的规则的么？它为什么就忽然对宿主掉以轻心了呢？ 就在系统有些无言以对时，郝笺却没再纠结下去，她说：「说实话，如果丁顾年真的拥有系统，那他的等级应该比我高。」 系统觉得自己终于不用再自闭下去了，接了话：「宿主怎么确定？」 「……其实我觉得你不用出来捧哏的，因为你说的越多，暴露的越多，然后被我摸清楚规则后，你又会开始自闭。所以这又是何必呢？」 你可真是一位贴心的小棉袄呢……放屁！ 系统怒。 「因为我数了一下，他们的队伍应该有二十人以上，我按二十人来算，不管他的队员们做了什么，如果他真的每天都提供三餐，那就是六十份食物。可我现在等级3了，每日限购50份食物，这不是很不合理么？」 「当然，也可能是他们找到了物资……但是他这么自信能每天都给队员们提供足够的物资，所以我觉得他的等级应该在4级及以上。」 系统放弃挣扎了：「那么宿主不会感到害怕吗？」 「害怕？为什么？因为发现我不是唯一一个拥有系统的人，不是世界的中心？」郝笺嗤笑了一声。 系统发现自己问了一个多余的问题，因为从它出现在郝笺的身上开始，郝笺就没有完全信任它的时候，不到万不得已也没有想要去依赖它。 它甚至无法解析自己在郝笺的心中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它当初因为苦口婆心地劝郝笺绑定它劝得快要「系统奔溃」时，它就曾经想过，换了另一个人来，兴许早就兴高采烈地绑定了它，直把它当成祖宗一样供着了。 第128页 例如丁顾年。系统觉得，如果丁顾年真是宿主之一，那他才是一个正常的宿主！ 郝笺看起来颇为冷静：「虽然我平日本来就比较谨慎，不过丁顾年的出现还是告诉了我，生存系统虽然是个好外挂，可是相对的，越是依赖系统、使用系统提供的东西越多，就越容易暴露在人前。」 「丁顾年跟我可能不是唯二的宿主，虽然我们的身上可能拥有相同的系统，但我并不认为我们该相认。因为他显然认为自己才是唯一的宿主、世界的中心，一旦让他知道除了他之外还有人拥有系统，他会怎么样，谁也无法预测。」 「与此同时，我虽然不清楚你们以什么标准来选择宿主的，也不清楚他们是否要跟我一样『绑定情缘』，甚至不清楚我们之间的奖励、等级任务是否一样……但是我觉得吧，即使你们选择宿主的标准都是一样的，可每个宿主的性情、品行却不会完全一样，而这可能就会有矛盾和冲突。」 「那么在发生这么矛盾和冲突的时候，我能确保同类之间不会互相残杀吗？」 郝笺的这一系列分析让系统予以了高度的评价：「精彩的设想。」 「所以系统你要理解我总是怀疑和质疑你，毕竟小心使得万年船呀！」郝笺又语重心长地对系统说。 「……」当我没赞扬过你！ 第64章 山间道路沿途的风景比在高速公路上略加优美自然, 重峦叠嶂, 山体青葱翠绿, 车开了好几公里也还是绵延不绝的山林。 按照地图显示，只有十几公里开外的地方才有一个温泉度假村, 除了那段路需要特别提防外，剩余的路段都稍微可以放松一点。 郝笺仍然好心情地跟系统分析：「可惜丁顾年太急切地想要拿下我们，逼得我们不得不早点离开，否则我还能探一探他的底细，也好推敲一下升级到等级4后到底会开启什么样的权限。」 系统：住嘴吧, 我已经不是你的外挂爸爸了, 请让我保留一点作为系统外挂的尊严谢谢！ 「哎，你编号2018, 也就是说, 至少有2018个宿主吧？或许不仅仅这么少, 毕竟地球的人口可是有七十多亿的。」 「宿主以为系统是大街货, 随处可见吗？！」 郝笺中止了跟系统的对话, 因为练如柠发现前方有梯田以及几间民房。 「你想去看看吗？」郝笺问。 练如柠凑在她耳边小声地说：「我想上厕所。」 郝笺回想了一下, 从她们离开服务区到现在，她们几乎没有上过洗手间。虽然这一路她们喝的水不是很多, 而其余人都可以憋着直到下一个目的地, 可练如柠的情况不同，在波涛汹涌随时都会火山喷发的「第二天」，她跑厕所难免要勤一些。 和施龚碓他们说了一声后，一行人便慢慢地靠近了那几间民房。 这些民房最高的只有两层半, 只有两家是砌了瓷砖墙的，余下的要么是移动板房，要么是瓦房。 民房对面不远处是两三亩大小的梯田，不过此时的梯田土地龟裂，作物也都干枯，只有杂草还在顽强地生长。 这里看起来没人居住，不过施龚碓还是按了一下喇叭，如果里面有丧尸，听见动静应该会出来。如果里面有活人，她们过来时的动静怕是早就惊动了他们，也没必要掩耳盗铃。 「有没有人，我们想问一下路。」彭茂走到最近的瓦房门口敲了敲门。 瓦房的屋顶虽然是瓦盖的，可并不是以前那种动不动漏水的老旧房屋，门早已换成了铁皮的，这一敲，便哐当作响。 「门没锁。」彭茂发现那道铁皮门居然轻易地就推开了。 里面并不大，也才四十平方左右，堆放着不少木柴，除此之外就什么也没有了。 「什么呀，原来是个柴房！」彭茂颇为失落，还以为能捡点物资呢！ 郝笺提醒：「这里有人。」 彭茂警铃大作：「你怎么知道的，在哪里？」 郝笺指了指那栋三层高的楼房楼顶：「喏，不趴那儿嘛！」 众人抬眼望去，便见那楼顶之上鬼鬼祟祟地躲着一个女人，虽然看不清样貌，但是从她的头髮来看，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 她见众人发现了她，又连忙缩了回去，假装她没出现过。 「大娘，我们就只是路过的，想问一下路，没有恶意！」施龚碓叫道。 「甘霖娘的大娘，我才三十多岁！」女人钻了出来，破口大骂。 「……？！」众人被她这一口粗暴的脏话、震耳欲聋的嗓门，以及她自爆的年龄给震住了。 「大、大姐，你是程式设计师吧？」彭茂问。 施龚碓瞪了他一眼：「胡说，干我们这行的女性程式设计师可不会这样，最多就是有点掉发、肤色暗沉、黑色素过多、痘痘……她八成是博士，整天为了论文的事情用脑过度，忧思甚重又上火，才会早生华髮！」 练如柠摇了摇头，上前问道：「姐姐，能问一下路吗？」 「我看小妹妹你是好人，当然，你要问什么路？」 「这里到程乡市或者香市要怎么走呢？」 「那可远咯……」 施龚碓扶着脑袋打断她的话：「大姐，我们这么对话，脖子好酸，你能不能下来，咱们平等地对话呢？」 女人瞪了他一眼，扯着嗓子骂道：「我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好人，把我骗下去要对我做坏事怎么办？」 第129页 「……」大娘你对自己的外貌还挺自信的。 「我们这里三个女大学生，我们两个大男人虽然看起来很能打，但是我们可是良好市民，能对你做什么？再说了，我也不信这里就只有你住着，该担心进了狼窝的是我们吧？！」 女人投以质疑的目光，视线像扫描仪一样在他们身上扫了几遍，最后点了点头：「行吧！」 过了会儿，屋门打开，一个皮肤黝黑的少年从门后伸出脑袋，左顾右盼了会儿后才打开门：「你们进来吧！」 「我们进去，你们在外面看着车。」郝笺对施龚碓和辛婷道。 「行，有事叫一声。」施龚碓拍了拍郝笺，后者将窃听器接过来塞进了兜里，这才跟练如柠、彭茂进去。 屋里，刚才看见的女人已经从楼上下来了，她身穿一件白色t恤，一条黑色运动裤，脖子上绑着条毛巾，搭配很农家休闲风。 然而她的头上长了不少白头髮，面容憔悴，黑眼圈跟色斑什么的都跑出来了，说五十岁夸张了些，不过更像是已经四十好几的人了。 除了女人，和刚才那个十几岁大的少年，屋内还有一个瘦弱的少女以及一对中年农家男女。 这是一个怪异的组合。 然而她们很快就弄清楚了，这其实是一家子，中年农家男女是夫妇，少年跟少女是他们的孩子，而那位看起来四十多岁，其实只有三十五岁的女人是夫妇的妹妹。 女人名为黄月明，是土生土长的小川县黄田镇人，这里则是她们的家。 虽然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但是这里原本确实住着五六户人家，不过因为太过贫穷和落后，有的人搬到了稍微有人气的度假村那一带居住了，也有的到程乡市区买了房。 她的大哥大嫂因为捨不得这几亩梯田，就没有搬走，一儿一女也才十四五岁，在温泉村那边的康和中学寄宿。 而她原本在程乡第一大旅游景区「绿湖休闲度假区」承包了一艘船，平日接待一下游客游湖之类的。 后来外头有关不知名的传染病闹得人心惶惶之际，早就收到消息的政府为了避免更多携带了传染病病毒的人涌过来旅游，就下令关停了度假区的服务，她也失了业。 她跟着一堆同样失了业的工人、商家去抗议静坐，就被抓了起来。不过被关了几天后，政府似乎也没空理会他们，她就被放了出去。 后来舆情越来越不受控制，而丧尸也在景区、市区里出现，她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只是那时候各个地区的交通都已经出现了瘫痪的情况，她被耽搁了好些天，几经磨难，才在前两天回到了这里。 原本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落后境况也在末世成了避难者的香饽饽。她回到这里来后，又遇到了路过威胁他们想赶走他们一家的人。好在后来出现了护卫队将那些人赶跑了，他们才躲过了一劫。 自那之后，他们也就十分警惕外来者。 不过他们毕竟不是专业的人员，所以轻易地就被郝笺发现了藏在楼顶望风的她。 ____ 练如柠从洗手间里出来的时候，黄月明正讲到护卫队那里，她略惊奇地说：「这里居然也有护卫队来救援吗？」 黄月明摊手：「怎么可能，那两个护卫队队员只是路过的。」 少年也说：「他们身上有重要使命呢，怎么会做救援这种小事呢！」 郝笺看着这个黑不熘秋的少年，觉得他平日没少帮家里干活，不然怎么会晒得这么黑。而他这个年纪也正好有些中二，谈及护卫队时颇为憧憬，与护卫队相识的经歷，即使只有几个小时，也足以让他吹嘘好久。 「救援可不是小事，每个护卫队队员都在为解救、搜寻倖存者而将生死置之度外，他们是值得敬佩的。」 郝笺教育完中二少年，又问黄月明：「那他们没有告诉你们这附近哪里有避难处吗？」 「我是从外面回来的，那里的情况什么样我最清楚，所以与其跑到那里去受罪，还不如待在家里。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别说丧尸了，就连人都是偶尔才看见一个。像你们这样路过的人会选择走这边的乡路也是挺罕见的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交通瘫痪了，只能走相对偏僻的乡道了。」 黄月明这才记起她们的目的是问路来着，虽然一开始很警惕她们，不过施龚碓说的也对，她们三个是女大学生，看起来柔柔弱弱，不像是坏人。 再加上他们家也没多少物资了，也不怕被人抢劫，所以慢慢地就跟郝笺她们唠嗑了起来。 「你们说要到程乡市区和香市去？」黄月明问。 「我们的最终目的都不是这两个地方，只不过是想知道怎么走会比较畅通而便捷。」 黄月明说：「那你们可就算是问对人了。从我们这里过去，经过温泉度假村后会有一条县道到黄塘镇，然后镇上有一条省道往西可以直达程乡市区。如果你们不想经过程乡，就继续往西南，那边也有一条省道直接出程乡到香市的外围。」 「谢谢黄姐姐指路。」练如柠由衷地表示了感谢。 她们这一路来遇见的好人不少，可是更多的是因为私心、私慾而对她们产生威胁的人，像黄月明这种虽然大嗓门、说话像骂人，但是意外的好心肠的人，实在是不多见了。 第130页 「嗨，谢什么！」黄月明摆了摆手。 郝笺、练如柠跟彭茂都出了黄家，看见黄月明的侄子正在跟施龚碓唠嗑。说是唠嗑其实是他见那辆汽车被改装得很安全，心里头很是稀罕，就上前去问施龚碓：「你们也是肩负重任的勇士吗？」 「为什么这么问？」施龚碓问。 「因为电影上都是这么演的，你们的车防护性能很高，很安全！」 施龚碓没想到还会遇到一个比他更加中二的人，于是得意地将自己的设备拿了出来：「小子你挺识货的啊！既然你这么识货，那我就拿点干货出来让你见识见识！」 「我见过电脑。」 「那你见过这个没有？」施龚碓不服气地指着无线调度电台。 少年摇头，施龚碓觉得扳回一局，嘴角翘了起来：「这个机器可厉害了，它可以採集无线电波，从而实现通讯。也就是你听广播时，我可以调到你正在听着的广播的频段，然后让你接听到我的信号。」 少年眼前一亮，眼巴巴地看着那电台：「真厉害！要是护卫队也有这个盒子就好了！」 「护卫队怎么没有了，他们比我这更先进和高明的都有呢！」 少年说：「可是那天我们看见的护卫队就没有啊！」 施龚碓沉吟了片刻，问：「那两个护卫队是什么来头？」 少年摇头：「不知道，不过他们受了伤，摩托车也是破破烂烂的。当时我们的家被坏人占了后，他们就开枪吓跑了坏人。」 郝笺她们恰巧听见少年的话，便扭头问跟出来的黄月明：「那两个护卫队有说他们要做什么吗？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们要做什么肯定不能告诉我们的，至于为什么会从这里经过，或许是跟你们一样，发现交通瘫痪了，也可能是……被追杀？」黄月明小心翼翼地往周围探了一眼，难得压低声音说，「我跟你们说，当时他们有一个人的身上带着血，我们多害怕他是被丧尸咬了，不过好在他们很快就离开了。」 郝笺拧眉，她想到了兴华市那些失联的护卫队。 练如柠问：「他们是从哪个方向过来的？」 少年抢着回答：「我知道，他们是江市来的！」 郝笺跟练如柠眼神一凛，黄月明问她侄子：「你怎么知道的？」 「他们包扎伤口时，我听见了。他们还说什么……有奸细暴露了他们的身份，无什么的要追杀他们！」 「那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郝笺接着问。 「前天傍晚。」黄月明有些疑惑，「哎，你们怎么对护卫队这么感兴趣？」 「我有朋友是护卫队的，后来没了他的消息，所以我会比较关注这方面。」郝笺三言两语就打消了黄月明的疑问。 不过她的心头却有种不祥的预感。从少年的话里已经确定对方是江市的护卫队队员，他们受伤想必也是被「无咎」追杀所致。 前天早上是她们离开江市到达兴华市的时候，因为她们兜了不少路，又到合水水电站过了一夜，所以这段路途会显得特别漫长。 然而如果他们是开的摩托车，那么可以直接走高速或者国道，过来这里确实只需半天。 也就是说，在郝笺她们离开江市后，江市就派出了护卫队要执行什么任务。 不过他们当时为什么不继续走黄田镇那边的高速公路？ 郝笺收起思绪，对少年道：「这些话你可不能再对别人说了，不然你们会不安全的。」 少年睁着眼，而黄月明听懂了。郝笺毕竟有朋友是护卫队的，她给予的警告看起来挺有份量的，她生怕会招惹到什么麻烦事，于是扯了少年一把：「听见没有，这些话可不许再对第二个人说了，不然会害死我们的！」 少年闷闷不乐地应了一声：「知道了，姑姑。」 郝笺她们临走前又善意地提醒了一下黄月明：「你们不走的话，食物终究是个问题。」 黄月明见她们要离开了，也确实没有生出贪念来，就说：「这个问题不大，这边都是林子，我哥家也有果林。他们之前就摘了不少果子腌制起来了。再说了，我们这里交通不便，所以每次买东西都是买够大半年的量的……对了，温泉度假村那边村子还是挺多人的，你们要小心点。」 施龚碓道：「没想到大娘你还挺好人的。」 黄月明当即变了脸色：「甘霖娘的死胖墩，得了点颜色就开起染坊来了是不是？！」 施龚碓被她的粗暴给吓得连忙开着车跑了，郝笺跟练如柠在后面笑了笑，跟他们打过招唿后就也离去了。 拐了一个弯后，便看不见黄家人了。练如柠感慨道：「世上果然还是有好人的。」 「怎么，我不是好人吗？」郝笺笑问。 练如柠一顿，抱紧了郝笺的腰，亲昵地说：「你自然是好人，你是大大的好人，我最喜欢的好人。」 如果不是在开车，郝笺兴许就回头拿点经验跟积分了。 对讲机里传出了彭茂清嗓子的声音：「那个……你们忘了关窃听器了。」 练如柠脸色涨红，郝笺面不改色地摸出窃听器，用特别清晰的声音说：「我以为你们想听。」 滚你们的想听，我们谁也不想听你们秀恩爱好吗？！ 「包工头，这玩意怎么关，我想吃热乎乎、香喷喷的食物，不想吃一嘴的狗粮。」彭茂道。 第131页 那边一阵吵嚷之后，终于消停了。 练如柠也在羞意褪去后，想起了离去前听到的事情。 她的初步分析跟郝笺差不多，另外她还想到，前天，也就是8月4日时，距离护卫队突破会议中心，营救回于季友等人已经过去了两天。 会议中心的信号屏蔽系统也被破坏，护卫队应该能与官方上层重新取得了联繫的才对，他们的行动应该会受到各地协助才是，为什么会发生被追杀的事情？江市的护卫队又有什么任务需要队员千里迢迢地赶去执行的？ 如果说和当初兴华市的护卫队运送粮食一样，那也不该只有两个队员。 她将疑惑问出了口，正好郝笺也在心里琢磨这件事，不过她的切入点有点不同：「他们为什么避开了我们遇到丁顾年那伙人的路段？」 「难道……」 「我怀疑他们就是在那里被追杀，所以逼不得已跑到了这边的小路上来。」 练如柠心头一震：「难道说丁顾年他们……」 「不一定是他们，他们如果是开船来到黄田镇上的话，那应该也是昨天的事情。」 「可为什么他们没有遇到『无咎』？他们不是在兴华市时和『无咎』起了点冲突的吗？加上他们这么大的队伍，必然会引起『无咎』的关注才是。」 要知道她们当时只不过是开一辆车经过，就被到处追踪了，丁顾年那伙人不可能不会引起黄田镇这边的「无咎」成员的注意的。 「要么是『无咎』在那里设局追杀他们不成，又追着他们跑了。不过这个可能性不大，因为黄月明她们后来没有看见别的人经过。所以有可能是『无咎』的人失手后退回到镇子上潜伏起来……」 对讲机响了响：「我有一个惊人的念头。」 「你们就是想听我们说私密话，装什么？」郝笺说。 「……咳咳，我们只是刚刚才打开的。」彭茂解释。 「说吧，什么惊人的念头？」 「你们说，丁顾年的队伍里，该不会有『无咎』的成员，所以即使他们出现在黄田镇上，却也没有受到攻击……」 说话的是辛婷，而在她说完这话后，大家都是一阵沉默。郝笺倒是欣慰地笑了一声：「你已经掌握到了生存的窍门。」 「啊？」辛婷有些不命所以。 练如柠接过对讲机：「她的意思是，小婷你很聪明，你的想法跟她的不谋而合了。」 辛婷听了这话，也不知道该不该感到高兴，如果是以前，她可能会有些兴奋，可这话是通过练如柠说出来的，她就有些尴尬了。 不过她能想到这一点，说明她其实也已经适应了脑子这样高强度运转，同时对「无咎」的存在也越发清晰。只有了解了她们的敌人和潜在的危险后，她才能增加活下去的机率。 彭茂却有些心惊肉跳：「那岂不是说我们刚才其实跟『无咎』是近距离接触了？」 「可能是的，而且，我们可能也进入『无咎』的视线里了。」郝笺说了个让他们有些不安的消息。 她倒也算了，毕竟用的是假名，练如柠也没暴露太多信息，倒是彭茂，身为彭盛的弟弟，他的底细怕是会被摸得一清二楚。 而如果他继续跟郝笺她们在一起行动，那「无咎」就可以凭藉他的身份来确认她们这群人的下落。 彭茂先是担心了自己的同伴们的安危，其次才想到他弟弟。 不过他也没说什么，毕竟彭盛跟他已经形同陌路，将来彭盛不管是被骗入「无咎」还是脱离丁顾年的控制，那都是他自己的选择了。 「那我们接下来还要去程乡市吗？」彭茂又问。 「既然已经有路直达香市，为什么还要特意绕路呢？」施龚碓反问。 「所以……」 郝笺应了一声：「直接到香市吧！」 练如柠默默地抱紧了郝笺的腰。 香市啊…… 过了香市就是南方城了，也就是说，到了那里，才是上天对她们的命运的考验之处。 第65章 程乡虽然是省内相对贫穷和落后的地级市, 不过近些年靠旅游业也在慢慢地发展起来。如水库那边有绿湖休闲度假旅游区、桂山风景旅游区, 江边有画廊、客家乡村风景区…… 小川县那种偏远又没什么旅游资源的地方便不说了, 可是临近程乡市区的温泉度假村，是程乡唯一一个主打「温泉休闲度假」主题的旅游区。 从郝笺等人开车的路程便可知, 它远离都市，山清水秀。又因为毗邻一线城市香市，所以每逢节假日都有很多人会带着孩子开车到温泉度假村来泡温泉，或是打打高尔夫球，或是开展亲子活动。 丧尸病毒爆发时正值暑假, 加上民众对于病毒的认识还不深刻, 出于身体不适以及带孩子游玩等各种原因，温泉度假村就成了热门之选。 后来升级至等级3后, 温泉度假村其实已经出现了许多丧尸。 正因为这样, 政府才赶紧关闭了各大旅游区的服务, 同时组织镇上的暴力机关, 半封锁了温泉度假村——不准任何外来人员进入、只准他们往香市方向离开。 黄月明的两个侄子侄女因为暑假要回家干农活所以躲过了一劫, 而她本人也是从绿湖那边逃出来的, 经过这儿时也被拒绝通行。 她给郝笺她们指了她逃生时的路线，那是一条在高尔夫球场边缘, 除了他们这些当地的村民, 外来的游客很少知道的小路。加上镇上的机关人员不足以将各条小路也封锁，所以郝笺等人可以从那里通过。 第132页 黄月明也曾说过，即使镇政府先一步做出了半封锁的决定，可是度假村依旧每天都有人变成丧尸。而活下来的人要么是躲起来了, 要么被组织起来歼剿灭丧尸，然后在不幸受伤后又变成新的丧尸…… 郝笺等人开着车，在泥泞、颠簸的小路上绕行，小路的旁边就是一条两米多宽的人工河流。人工河流是绕着高尔夫球场的外围形成的，虽然不知道有多宽，但是它可以说是高尔夫球场的天然壁垒。 看见三三两两在游荡的丧尸，彭茂「啧啧」了两声，说：「这世道，别管多有钱，到头来都还是得靠拳头说话，拳头不硬，再有钱也只会这样在这奢靡的高尔夫球场上游荡。」 「听着好像你挺仇富的。」施龚碓说。 彭茂才勐地想起他身旁这位就是一个富三代来着，他问：「你玩过高尔夫球吗？我听说一桿得好几十块，是不是真的？」 「不是每个有钱人都玩高尔夫球的，尤其是我这种三好青年富三代，当然是要把钱花在刀刃上！」 「比如买零食？」 「有本事你别吃我的零食。」 辛婷拧眉：「你们别吵了，有丧尸过来了！」 三人往外看去，只见他们开车的动静引得高尔夫球场里的丧尸都纷纷朝人工河流这边跑，原本以为只有三三两两的丧尸，结果是因为一些丧尸由于场地原因被挡住了，等它们都跑出来了，他们才意识到，这简直是丧尸窝啊！ 眼看着前面的路要兜到高尔夫球场那里去了，三人的肾上腺素一直在飙升，施龚碓咬牙勐地加速：「真是不让人好好地放松唠嗑了是不是？！」 随着车子的加速，颠簸得越来越厉害，他们反观后边的郝笺跟练如柠，开着摩托车直接往坡地上开走了。 他们也想换摩托车了…… 好在人工河流一直没断，不少丧尸普通进河里后就没了动静。三人松了一口气，刚想说「幸好丧尸不会游泳」，就看见水面又浮出一颗颗脑袋来，吓得施龚碓险些打错了方向盘滚进河里。 「我x，吓死爸爸我了！」施龚碓稳住身子，忍不住骂道。 「丧尸不是不会游泳吗？！」彭茂也吓得不轻，不过刚才已经上过厕所的他，可是不会再犯尿裤子这样丢脸的事情了。 辛婷看过各种鬼片，看见这一幕就想起各种鬼片留下的心理阴影来，她偷偷地抹泪：咬人、吃人就已经够可怕了，居然还学会了装鬼吓唬人，丧尸真的越来越过分了！ 等他们终于逃离了高尔夫球场时，郝笺她们放慢车速与他们汇合，发现他们一个两个都是神情哀怨，活像被人蹂-躏了几十遍的丧样。 「怎么了，被丧尸蹂-躏了？」 彭茂抓着车窗铁网向她们控诉那些丧尸太过分，练如柠听了忍不住扭过头去偷乐呵，而郝笺则放肆地笑了一轮后，说：「我想丧尸确实不会游泳，但是你们别忘了，它们的肺功能已经停止，也就是说，它们在水底下时是不会浮起来，只要脚能够得着地底，它们就可以走路。」 所以才有丧尸的脑袋伸出水面的那一幕。 辛婷瞪大了双眼：「那岂不是说，连水也防不了丧尸了？那江心岛避难基地那里……」 「江心岛避难基地想来也已经发现了这件事，所以当初才会在岛的周围建起铁丝网，还派人巡逻。不过一般情况下，只要岛的周围不是那种平缓的地形，丧尸就很难上岸。」 施龚碓忙打岔：「好同学，你还挺牛掰的呀，这样的消息都能收集到！」 郝笺笑了笑：「说明我人缘好，大家有什么发现都乐意跟我说。」 「人缘不好」的四人：「……」 郝笺能知道这件事其实也不奇怪，毕竟她曾经就各种可能性向系统发起了提问，系统的原则是在已有的研究结果基础上，它可以传递相关的研究结果。 所以以国家这么庞大的机构，对丧尸的各种研究进展想来也是神速的，除了没有研究出解毒剂外，对于有什么手段可以防止丧尸的实验，研究专家都已经进行过了。 而用水来防御丧尸进攻的方式也在研究后发现，丧尸可以在水底行走。当然，研究人员还没在海里进行过实验，不过可以想像，丧尸即使可以在水底行走，可是到了海里，它们怕是也会被压扁。 有这些实验结果作支撑，官方一直都在想办法将这些消息传递到各个避难处，希望他们在选择用水来作为防御手段时，一定要将周围的地势弄得陡峭一些，这样丧尸就无法爬上来了。 不过「无咎」的势力渗透到各方后，有些地方的消息就稍微滞后了一些。消息的滞后有利于「无咎」利用这些信息来占据主动优势。 郝笺无法确定这个镇上的政府是否知道这些消息，但是她也不打算过去当传话筒。 不过施龚碓换彭茂开车后，又拿出无线设备开始捣鼓。辛婷和彭茂也看不懂他在做什么，不过郝笺说了信他，他们就没有过问。 本以为他重施故伎，想利用广播系统来将丧尸都吸引走，好让他们顺利通过温泉度假村。不过直到他们快要离开封锁区，都没听见周围的广播有传出动静来。 辛婷瞥见他编辑了一段长长的文字插入到一堆编码里面然后发送了出去，虽然她的心头有疑惑，不过还是忍住了没问。 第133页 ____ 从离开高尔夫球场范围，到第一条县道出入口，原本十来分钟的路程，郝笺她们整整花了四十多分钟，每次的逃生都是有惊无险。 往前再行驶几百米就可以进入另一条县道，然而镇政府办公楼也在那边，显然是属于封锁区，所以她们就选择了最近的这条县道。 不过这条县道看起来并不是很畅通，路上随处可见废弃的车辆，相较于之前走过的山路很少丧尸，这条道路的丧尸几乎每百米都能看见好几个。 而随着丧尸的增多，众人也没有心情再去欣赏沿途的美景。他们也慢慢地意识到，越靠近一二线大城市的地方，丧尸也在逐渐递增。 花了三倍的时间，到太阳开始下山的时候，她们才到直达香市的另一条高速路的入口附近。 鑑于夜晚行车不安全，她们选择在那附近的一间厂房里过夜。 厂房距离前后的村子各有两三公里，因周围都在挖山、修路，晴天车子经过时捲起漫天尘土，雨天则泥泞、颠簸，加上不是在省道上，所以此处备显荒凉。 清理了厂房附近的丧尸后，施龚碓问郝笺：「这里你是怎么发现的？地图上不会连这种地方都有吧？」 纸质地图是不会显示这么详细的地方的，郝笺自然是凭藉着系统地图找的路，不过她经过「丁顾年可能是宿主」一事后，对于任何会暴露自己特殊的地方，她都尤为注意，所以她已经想好了措辞。 「现在手机上的离线地图是有卫星地图的，你不知道吗？」 施龚碓「哦」了一声，先把车开进厂房里面去了。 辛婷看着郝笺，欲言又止。 练如柠觉得有些奇怪，于是拉了拉郝笺的手。郝笺扭头看着她，低声道：「怎么了，是不是想重温旧梦？」 「……我要跟你说正经的呢！」 「我不正经吗？」 你这骚话不断，你也好意思说你正经！ 练如柠指了指辛婷：「小婷似乎有话要跟你说。」 「知道了，待会儿闲下来后我再找她。」 郝笺准备离开，练如柠又拉住她，叮咛道：「对自己的同伴，你说话可得注意点分寸。」 「听小师妹的。」郝笺粲然道。 练如柠被她的笑容给闪到了，等她一走，就忍不住暗暗嘆气。这一路来虽然她比较容易受人青睐，实际上郝笺有的人格魅力，在她眼里，反而更吸引人。 没看上郝笺的人真是眼瞎了。练如柠不知不觉间就忍不住替自家女朋友给愤愤不平了起来。 ____ 郝笺忙完后还没去找辛婷，辛婷就先找到了她：「郝笺，我有些话想跟你说，我们能不能到外面去？」 郝笺点了点头，将兜里的窃听器扔回给施龚碓，然后提着刀跟她走了出去。 虽然她认为自己跟练如柠的事情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不过在谁也不清楚她的心思下，她想着自己偶尔自作多情一下好像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于是琢磨着要怎么给辛婷讲人生大道理的时候，辛婷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打了她的脸…… 「我觉得施龚碓有问题。」辛婷如此说，神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以及担忧。 郝笺的脑筋稍微迟缓了片刻才转过弯来，而她的这片刻沉默，让辛婷有些紧张，于是赶紧补充道：「我们在温泉度假村时，我无意中看见他似乎编了什么隐秘的事情发送了出去……」 施龚碓毕竟是后来的，跟她们相处的时间也不长，而且他古怪的举动、随身携带的无线电设备等等，都有可能给「无咎」传递信息。 以前辛婷没怎么注意，不过自从「开了智」，她对这些事情就上了心。 郝笺听完后，也是神情凝重，旋即她看了辛婷一眼：「你的观察力提升了不少，很好。」 第66章 郝笺、练如柠、辛婷、彭茂以及施龚碓这五人里, 若论力量肯定是施龚碓最佳, 郝笺胜在脑筋灵活、反应敏捷以及消息灵通, 练如柠体能等方面都算得上是中庸，但是她能吃苦耐劳、不会轻言放弃, 更能迅速成长起来面对自己所恐惧的事情。 彭茂除了有点像绣花枕头外，外在还挺能吓唬人的，而且现在他也能单独对付丧尸了，加上他看似愚钝，实则有自己的想法, 虽然不一定能帮到郝笺她们, 但也不会拖后腿。 所以一行人中，就数辛婷会相对弱势一些, 她最大的弱点除了力量不足外, 还有胆怯。加上她也是刚出校门去学校实习, 心思就单纯。 后来她练出了自己的胆量来, 也可以凭藉自己的力量对付一两个丧尸了, 可却还是容易让人认为她弱势, 究其原因还是在于她的天真单纯。 所以当她通过自己的观察发现异常后秘而不宣，再找她认为可靠的人商议后, 她在无形中已经提高了警惕性, 也有了独立的思考。 郝笺虽然认同他们是自己的同伴，但是她没想过将众人绑在一起随时随地一起行动，她希望的是即使各自展开行动后，他们也依旧有单独生存的能力。 ____ 辛婷还在等待郝笺的回答。而郝笺在一番思索后, 说：「走吧，先进去。」 辛婷困惑道：「难道就这样放着施龚碓不管了吗？」 「倒也不是，不过有些事情兴许可以让你们知道了。」 辛婷跟着郝笺回去，而施龚碓正从这个厂房里翻出了一个罕见的机器，机器一端有锋利的齿轮圆盘，长杆之后是类似发电机的机子，但是它远没有发电机那么大而笨重。 第134页 「练同学，你看我翻出了什么？！」施龚碓找练如柠展示这件积了灰尘的机器。 练如柠略羞愧：「这是什么？我好像没见过，不过跟割草机有些像。」 「这叫——」施龚碓卖了一个关子，彭茂便凑过来端详了一会儿说，「这不就是那什么割稻机嘛！」 练如柠微微诧异：「可是水稻收割机不是开的那种吗？」 「嗨，那种那么大的机子只适合在广袤、平坦的地方作业，像我们那边多山地的地方，又如黄月明家的梯田处，用这种单人操作的机器最合适了。」 「长见识了。」 正说着，郝笺跟辛婷就回来了，练如柠看见这俩人一个面色如常，一个拧着眉有些纠结，她怔了一下，心想莫非是自己想错了？因为辛婷的模样分明就没有难过。 施龚碓没在意她们，而是乐呵呵地道：「这玩意全称叫『背负式汽油割稻机』，也就是加了汽油后，背在身后，按下开关可以使齿轮端高速旋转起来，达到切割的目的。」 彭茂一下子也来了兴趣：「这个好，有了这个，切丧尸岂不跟切菜一样？比电锯更适合用在这种地方上呀！更何况我们有的是汽油！不过它还能用吗？」 「待会儿试一下就知道了。」施龚碓看着辛婷，「这个合适辛同学。」 辛婷被他点了名，心头一阵慌乱，不禁扭头去看郝笺。 郝笺笑了笑，说：「包工头，你今天是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 众人一愣，视线在郝笺与施龚碓之间转换。 辛婷也没想到郝笺会这么快摊牌了，她咬着下嘴唇，鼓足了勇气后站了出来，将她今天看见的事情说了出来。 彭茂闻言睁大了双眼，看向施龚碓的眼神变得警惕了起来。 施龚碓则面不改色：「你看错了。」 「我没看错，编码我不懂，但是上面的汉字我还是认识的！」辛婷坚定道。 「小婷不会无缘无故骗人的，包工头、不施龚碓，你还不从实招来？！」彭茂将手里的割稻机对准了施龚碓。 施龚碓看了一眼郝笺，然后认命地放弃了抵抗：「好吧，我确实将郝笺说过的话编辑后发了出去，不过我不是发给『无咎』也不是发给什么邪恶组织，我是传给了温泉度假村那边的镇政府。」 彭茂和辛婷都呆了，练如柠也很是迷茫地看着郝笺，后者朝她笑了笑，示意她继续听下去。 其实施龚碓跟郝笺一样都属于「特别反应组」的队员，不过他跟郝笺不同的地方在于，他是「正式工」，而郝笺还只是「临时工」。 在他购买那些设备时，他就已经引起了官方的注意，官方一直都在暗中调查他。鑑于他的能力能发挥巨大的作用，以及丧尸病毒逐渐出现不可控的情况后，官方需要有能力的人成为外援，所以他就被安全部门请去喝茶了。 「特别反应组」就是在那时成立的，主要是吸纳普通身份，但是有一技之长的人。 包括施龚碓在内的二十多个身份不一的人就加入了官方组织的「特别反应组」，经过一个多月的培训和政-审，成了「正式工」。 后来丧尸等级3爆发，他回到老家的别墅待命，其间为了不暴露他身份，官方一直没有联繫他。直到郝笺等人来了后，他假借练如柠之手发送一些消息出去，让官方注意到他，再和他重新取得联繫。 当然，这些事情他没有说出来，毕竟他的身份暴露了的话，还是十分危险的。 至于郝笺的身份，他本来也不知道的，后来是护卫队的「伏击行动」后，他意识到了什么，不过一直没找郝笺确认，只是通过言语来试探她，反倒还被郝笺污衊他在「离间」她们。 所以彭茂和辛婷只以为施龚碓是因为被官方抓到他窃听官方的机密后，被迫当官方传递消息的传话筒。 这也正是为什么胡旦没有将他的全部设备都没收的原因。 当然，他没说出口的是，他不希望自己的设备落入别人的手里，所以他选择交给了护卫队。在确认胡旦一伙人中并没有叛徒后，他请护卫队的专业人员对那些设备进行了加密。 而他留下一些轻便的设备，足够他在一定的范围内，当官方之间的传话筒，好履行他的职责罢了。同时，他也拿到了一些通讯密钥，否则他不可能那么轻易地就控制了一些公共场所的广播系统。 当然，温泉度假村那边的镇政府是否有「无咎」的人，这并不在施龚碓考虑的范围之内，他还有更重要的任务待回到香市「特别反应组」总指挥部后报告和传达的。 郝笺是在合水水电站的时候确定施龚碓的身份的，否则她无论如何也不会在他面前谈论要事。 正如练如柠一开始也不知道施龚碓的身份，直到兴华市护卫队展开的「伏击行动」后，他们走散了，郝笺告诉她，彭茂他们那儿有施龚碓，她不必担心。 那时开始，她就隐约明白了施龚碓的身份：能让郝笺从一开始的怀疑，到现在的信赖，那他的身份必然是属于伟光正的。 ____ 在听说了施龚碓是帮护卫队干活的之后，彭茂和辛婷都略震惊，难怪施龚碓这么轻易地从护卫队手里要回了设备，难怪他总是抱着一堆设备捣鼓…… 辛婷更是羞愧：「对不起，我误会你了！」 第135页 施龚碓搓了搓手，十分猥琐地笑：「辛妹子你要真觉得过意不去，也别喊我包工头了，喊我老龚吧！」 彭茂忙挡在辛婷前面，在质疑、纠结以及知道真相后的震惊，他反倒是松了一口气，对着施龚碓时，说话也更加不客气了：「我还以为你加入了护卫队，不过仔细一想，你这身材能加入护卫队才怪！不过就算你是官方的临时工，这也不是你可以得寸进尺的理由啊！少占小婷的便宜。」 施龚碓撇撇嘴：「这怎么能算是占便宜呢？我这么正直的人！」 「……我怎么就这么怀疑官方到底是多少度近视才找的你？」 「不用介怀，毕竟他行事鬼祟，不知道真相的情况下，确实值得怀疑。而你能发现他的这些小动作，说明你表现得很好。」郝笺又鼓励了辛婷一番。 彭茂问：「郝笺，你是早就知道他的身份的？你藏得可真深！」 「他毕竟是帮官方跑腿的，这些事不能随便说，我都是无意中得知后还被千叮万嘱地交待了一番的。」 这个「无意中」，彭茂认为极有可能是胡旦跟她说的。他再次感慨郝笺真的可以说是「万事通」了，真的什么事都瞒不过她。 他转念一想，连练如柠都不知道这件事，可见并非是因为郝笺不信任他们，他心里又好受了许多。 辛婷还因为误会了施龚碓而十分不安，施龚碓劝她无需在意，她嘴上应下了，可却还是有些失神的模样，为此施龚碓将他找来的割稻机交给她，道：「修好这玩意儿，它就属于你的了！」 「可我只会修车。」辛婷道。 「车和这玩意都需要用到汽油，它们本质上不就是一样的嘛！」 「……」辛婷只好提着割稻机到一边去琢磨。 彭茂凑到施龚碓的身边：「那你回香市是为了什么？」 如果施龚碓是帮官方跑腿的，那么他当初回香市的理由便显得不可信了。郝笺她们没问，他也是忽然想到的，若是不问个明白，让疑问一直存在心头，他就特别难受。 施龚碓说：「这可是机密，怎么能跟你说呢！」 彭茂细想，也确实是这么一回事。不过…… 「就像我们当初说的，我们只是顺路将你送到香市，可不负责跟你一起突破重围进入到市中心那边去哦！」 他们离香市的地界已经很近了，不出意外的话，明天或许就能到了，所以有些话彭茂还是有必要提醒一下施龚碓的。 施龚碓一听，叫道：「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呢？你把我带到这里来，难道就不继续负责到底了吗？我们经过了这么多事情，你怎么能说撇下我就撇下我呢？你真的很没良心哎！」 彭茂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尤其是收到另外三个女生递过来的暧昧的目光后，他炸了：「滚蛋，老子可是钢铁直男，只喜欢妹子，你再说这种话，我连你蛋蛋都打爆信不信！」 施龚碓捂着裤-裆：「我听说健身教练都是基里基气的，我以为你好这一款。」 「得了，该分配工作了。」郝笺道，她扭头看着施龚碓，「不过彭茂说得对，明天之后你就得跟我们分道扬镳了，毕竟在还没办完我们的事情时，我不想徒增那么多不确定性。」 「别啊好同学！你真的是我的好同学，就帮个忙，送我到香市政府行政大楼就行了。」 「……我不用看地图都知道这个地方在市中心。」 练如柠忽然道：「其实好像也并非不可以，因为东江水系是一支从兴华市流经程乡、香市然后汇入大海的。我们可以到了东江边的镇子上，找一艘船直接过去。因为丧尸不会游泳，所以水路是相对安全的方式。」 如果是在之前，练如柠也不会想到这样的方式，后来遇见了丁顾年那伙人，她才回想了一下南方城跟香市等城市的水系情况。 就东江的情况而言，因为离开程乡的山区后，到了下游的河段就不会再有水坝，所以坐船是可行的！ 「问题是，哪里可以找到船？」 第67章 这个问题上施龚碓倒是乐观：「你们想, 丧尸爆发后肯定很多人都想离开一二线大城市, 那么在铁路、公路等交通运输方式都已经承受着比春运更大的压力下, 水路就成了香饽饽，那些大城市有很多游船、游艇会开到这些人少的城市, 只要沿着江边找，总能找到不少合适的船的。」 在还到江边时，她们并不想去想像什么，此事就暂且按下不提了。 晚饭没有人做，因为可以煮的食物基本上都已经吃完了, 虽然还有一点, 但是特意烧火煮是很麻烦的事情，所以他们就只能喝八宝粥、海蜇丝、凉菜等。 海蜇丝和凉菜其实是袋装的, 直接打开加入里面的调味包搅拌之后就能直接吃, 虽说单量不能填饱肚子, 那就都吃几份, 总能饱的。 更何况他们明天可能就回到香市了, 在确保安全之前, 食物都不是最重要的，不然有没有命吃都还不知道呢！ 待到施龚碓将他搜来的物资都确认了一遍, 没有被他遗漏的食物后, 他才拿出自己的零食来跟大家分享：「虽然认识了才三天，不过这段行程没有你们，我也不可能走到这里来——」 他没说完，彭茂赶紧捂住他的嘴巴：「住口, 别立fg！」 施龚碓撇撇嘴，说这些好像确实太早了。 第136页 对施龚碓的零食不太感兴趣的郝笺起身道：「我去外面巡视。」 辛婷却提着割稻机回来，笑说：「我给里面加了一下汽油，发现这个还能用，郝笺，你拿着它去巡视吧！」 施龚碓说：「妹子，这是我找出来给你用的！」 辛婷一怔，旋即有些尴尬：「我、我只是想着夜晚了，外面太危险，不管是谁值守，最好都用这个……」 「你做的没错！」郝笺点头，练如柠也上前称赞辛婷，彭茂自然是站到辛婷这边的，施龚碓见状，只能摊了摊手。 天色很快就暗了下来，兴许是太靠近一二线大城市的原因，往日还能在兴华市听见的虫鸣声都已经消失了，连风声也没有，真正的万籁俱寂。 同时也没有人敢真正地安睡，因为空气中带着一丝危险的气息，让她们不得不提高警惕，准备提防那些随时出现的丧尸。 割稻机在这个夜里的发挥令人惊喜，本以为那些齿轮只对稻草那样的植物有效，不过在它对上丧尸的脖子时，就让人想起了电锯……这玩意儿比电锯差不了多少。 而这一夜里，众人睡觉的时间不超过三个小时，因为期间陆陆续续有丧尸出现，为了不让它们聚拢成群，她们总是需要出去清剿。这么一晚上，厂房外已经有不少的丧尸尸骸，而她们也已经筋疲力尽。 其中郝笺在前半夜剿灭了七八个丧尸，而在零点过后剿灭的丧尸达到了二十一个，可见后半夜围拢过来的丧尸是成倍地增长的。 所以在四点多，众人又不得不提前收拾东西，准备上路。 因路灯早已没有供电，所以整条山路都是漆黑一片，只有在四点多，苍穹渐渐从幽蓝淡去时，她们才能结合车灯来分辨周围的情况。 如果是在农历的中旬，月亮圆又大、月光皎洁的时候，有月光沐浴和照亮夜晚的道路，她们倒是不介意在夜晚赶路。只可惜现在是8月7日，农历的六月廿五，月亮弯得都快看不见了。 彭茂开着车先出发了，郝笺准备开车时，练如柠忽然拉住了她的手。 感觉到手背的手有些颤抖，郝笺转过身，安静地看着练如柠。 昨天一晚上，练如柠都异常少话，而且随着丧尸出现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她的心情也变得十分沉重。 郝笺以为她是焦虑了，所以给了她一个拥抱：「香市那边有大量的护卫队，所以丧尸虽多，但是相对来说，能给我们提供信息和指引的人员也多，不要担心。」 练如柠确实有些焦虑，然而却不是担心她们能否穿过香市到达南方城。 她说：「我是自私的，因为你有智慧、力量，所以我假装让自己相信你本意也是要到南方城的，这样我们就可以同行，我就不必忍受寂寞和孤独。可是越是接近香市我就越是害怕，我已经无法再忍受我的自私会令你深陷困境了！」 之前的练如柠还不能想像一二线大城市会有多危险，毕竟她所见所经歷的都是开市、江市、兴华市这样常住人口相对较少的城市，很多时候她们所走的路甚至还只是偏僻地区，真正的城市绝境，她还没见识过。 可是到了这里后，随着丧尸出现的频率越来越多，她也深刻地认识到，哪怕只是一个偏僻的郊区，危险系数也随时在8以上。 所以她不能再让自己这么自私下去，为了她那不知生死的家人，她倒也罢了，却还要连累郝笺，她捨不得。 是的，因为心里在乎郝笺，希望总是能看见她这样神采飞扬的脸庞、充满智慧的双眸、会说这世上最动听的情话的双唇…… 跟郝笺的每一个相处的细节都被她放大，然后在她的内疚与爱意的矛盾中越发确定——她希望郝笺能活下来。 「我希望该我承受的由我自己承受。生命是多么可贵，你才23岁，你还有几十年的人生还没走，你还有更多的未来，所以我不能让你有九成的机率折损在寻找未知的我的家人生还的可能性上——」 郝笺捧着她的脸，突然亲了上去，将她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这个吻似风暴般热烈，又似风平浪静后的安宁，仿佛在海中经歷着狂风暴雨，又仿佛在沙滩上享受着暖阳，它令人肾上腺素飙升，又令人在惴惴不安中平和下来…… 「其实我骗了你一件事……让你因为对我的表白而忐忑，我很过意不去，因为在那之前，我其实就知道，我喜欢练如柠，喜欢我的小师妹。我也知道你喜欢我，你总是偷偷看我，或许在想为什么会有这么漂亮的女生，又或许在烦恼喜欢上了我该怎么办……」 练如柠瞪大了双眼，有郝笺对她表白的话，也有郝笺不要脸地吹捧自己的原因。 「或许在那时我主动点表白，我也不必担心你会拒绝我。但是我不想让我们成为我们的爸妈，也不想成为陈矜跟黄晟。因为我觉得，即使我们经歷了重重困难，找到了你的家人，可我们或许还会有分离的那一天，然后过着联繫不上对方，不知道对方生死的日子。」 练如柠眼眶湿润了，她知道的，可是她之前一直不去想她们将来分开的可能性，她也无法体会陈矜跟黄晟那样的煎熬。 如今她想明白了，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愿意去想是因为她的自私。她决定勇于面对自己的自私，所以才下定决心，就好像陈矜将戒指交给她们，希望她们转交给黄晟一样，不管黄晟是生是死，对陈矜而言，都已经结束了。 第137页 「那你为什么又回应我了？」练如柠问。 郝笺的拇指在练如柠的眼睑上轻轻拂过，道：「小师妹哭什么呢？我回应你是因为，我当时想……去他的郝看跟陈秀珠、去他的陈矜跟黄晟，我不是他们中的任意一个，我也不想跟小师妹分开，也不会跟小师妹分开。」 练如柠泪眼婆娑，但是还是瞪了她一眼：「你怎么直唿自己爸妈的姓名？！」 郝笺轻笑：「我保证，我会尽一切可能性活下去，即使不能，也会跟你死在一块儿。」 练如柠连忙捂住她的嘴：「快吐口水，不许乌鸦嘴！」 郝笺指了指她的手，示意她都捂着了，还怎么吐口水？练如柠只好放开，然而郝笺非但不吐口水，反而又逮住她的嘴唇亲了好几口。 施龚碓拿着对讲机发问：「好同学，为什么还没看见你们追上来？」 「刚才方便去了，现在就来。」郝笺回道。 「是我想的那个『方便』吗？」 「随你怎么想。」 郝笺坐上摩托车，然后朝练如柠伸手：「走吧，小师妹，你并不自私，你只是……太温柔了。」 练如柠将手搭上去，然后坐在了郝笺的背后，又搂主了她的腰，刚要说什么，便听见郝笺又叮咛道：「抱紧了，小师妹。」 刚加了点力道，摩托车就发动，然后蹿了出去。 ____ 太阳在她们的身后缓缓升起，天际翻出一抹鱼肚白，而苍穹呈现出从白到幽蓝的渐变色彩，只不过郝笺她们前进的方向，仿佛一张会吞噬万物的深渊入口，而她们正逐渐踏入黑暗的深渊。 ____ 早上七点多，阳光已经照射到了乡镇上的每一个角落。江边的农田上已经有不少正在干农活的身影，而江岸用网围起来的一个个养鱼场里也有一艘小船正在撒网捕鱼，然后将捕上来的鱼卖给开着卡车来收鱼的人。 村民们挑着菜蹲在路边一边叫卖一边跟旁人闲聊，小孩子在边上或帮忙收钱，或成群结伴地在玩耍。 买了菜的人回到家里开始烧水煮粥，将她们买回来的青菜洗干净直接下锅烫一烫，然后就捞上来，倒点酱油。或许还有的人家买了鱼，将这两条巴掌大的鱼下油锅煎至两面金黄，然后放调味料。 做好了菜后就扯开了嗓子把家人喊回来吃早饭…… 末日前，这只是一个乡镇上最稀松平常之景，然而这一切都已经湮灭在恐怖的丧尸病毒入侵下。 郝笺她们沿着江岸，所看见的都不过是一个个毫无人气的丧尸、残破的木门、凌乱的养鱼场，甚至还能看见许多鱼浮在江面，然后散发着恶臭。 她们这一路来倒是看见了几艘船，然而不是木船，就是旅游景点常用的皮艇，而它们的共同点是，都需要人力划桨。而平日工业性质的船一艘也没看见。 靠人力划桨的船划着名到香市的市中心去，显然不是一个明智之举，所以一行人只好沿着江继续找下去。 很快，她们就在靠近下一个镇的岸边发现了两艘竹筏，可以坐着观光旅游的那种。在确定它们是有发动机的后，一行人才准备靠近那里。 施龚碓十分兴奋：「也不知道哪个傢伙把旅游景点的竹筏都开来了，真是天助我也！」 一行人将周围的丧尸清理后，派了郝笺跟辛婷下去检查竹筏。辛婷确认其中一艘竹筏用的是电动船用机，已经处于停电的状态了，而另一艘则还是用比较老式的汽油发动机，不过它已经没有汽油了，而且还被人推上了浅滩。 「将剩余的汽油倒到里面来，把东西也搬下来吧！」郝笺道。 其实她们并没有多少东西，有的也只是行李，以及在路上捡的各种破烂。她们很快就可以到香市，所以那些破烂也没必要再拿着。 几人一边背着自己的行囊一边靠近竹筏时，忽然从路边的高坡上跳下来几个人，他们率先沖向了郝笺跟辛婷：「哈哈，没想到你们居然还有汽油，真是天助我也！」 施龚碓之前说过的话被人提起，恍若在打他的脸，「啪啪」响的那种。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郝笺面不改色，看着围着她们的几个人。 这五个人其中四个都是男人，只有一个女人，不过那个女人一看也知道不是一个柔弱的人，她的神情让郝笺自然而然地想起那些通缉令上的犯人。 五个人的手里都拿着刀、钢叉、棍棒、斧子以及警棍等武器，虽然郝笺她们的身上看起来也有武器，不过谁让她们多数是女人呢？ 在他们的眼里，女人就是弱势的，不足为惧的。 郝笺冷冷地看着他们，杀丧尸容易，可是要对上这些人，她确实没有足够的力量对付他们。 就在这时，周围又出现了一些丧尸，那个女人叫道：「快杀了她们，我们好离开！」 郝笺拔-出枪，笑了笑：「那就看看，是你们的刀快，还是我的枪快。」 被郝笺的枪口对准的男人笑了，笑容里充满了蔑视：「玩具枪谁没有？」 刚说完，「砰」的一声传出，男人顿了顿，然后发出了唿天抢地的痛叫声。他的同伴被这声响吓了一跳，同时看见男人的小腹流出了不少血，滴到了地上…… 「这他妈居然是真枪？！」他们震惊了，然而他们也没有被郝笺吓退，直到另一个人又被郝笺打中。 第138页 一连伤了两个人，剩余的人毫不怀疑郝笺的弹匣里还有很多子弹。他们虽然身形高大，在力量方面是压倒性的，然而对上枪，他们没这能耐。 更何况练如柠、彭茂和施龚碓也沖了过来，他们见自己只剩下三个人，不敌她们五个人，于是迅速撤退。 「我操，要不是丧尸来了，我非把你们这些龟孙给杀了！」施龚碓叫道，「好同学，快走快走！」 郝笺跟他们将东西扔上竹筏，然后将它推下水，又推了好几米，直到水没过了她们的膝盖，她们才陆陆续续爬上竹筏。 丧尸已经跑到浅滩上来了，那两个中了枪但是还没死的人看见这么多丧尸，就想跑，然而受了伤的他们根本就跑不过丧尸，很快就再度传来他们的惨叫声。 众人心中颤了颤，然后施龚碓推了推彭茂：「快去开竹筏。」 「这玩意儿我不会开！」彭茂道。 他说完后，又跟施龚碓将目光对准了郝笺，郝笺沉吟片刻：「我也不会。」 「……」眼看着已经有丧尸的脚已经沾到水了，施龚碓骂了一声「操」，然后抓起辛婷的汽油割稻机，对准了那些丧尸。 最先下水的丧尸已经到了割稻机齿轮的位置，施龚碓兇狠地怼了上去，一边叫道：「你们快点找东西划船啊，先划走再说！」 他刚说完，就听见「笃笃笃」的声音响起，然后竹筏一晃，施龚碓险些摔了下来。然而他平衡力还行，很快就稳住了。 他们看着辛婷，后者羞赧道：「其实汽油发动机很多的原理都有点相似的……」 「那个，动一下控制方向的划桨吧，不然你就把我们都送到丧失窝里去了。」郝笺说完，一刀砍在了过来的丧尸的脖子上。 只见没有划桨控制方向的情况下，竹筏直直地朝浅滩滑去了。练如柠眼疾手快地过去调整船桨的方向，不一会儿，竹筏就拐了个弯，又稍微离浅滩远了些。 丧尸们并不放弃，直接下了江，然后渐渐被水没过脑袋。 而想到江底兴许还有在走动的丧尸，辛婷浑身鸡皮疙瘩都出来了，就开了最大的马力，然后在好几次不知道怎么控制船桨的手忙脚乱之下，渐渐地稳定了下来。 第68章 发黄的竹筏在平静的江面上不疾不徐地向前推进, 两岸的青山、农田一一从眼前缓缓移动, 并且随着太阳的高升, 两岸的自然风光越来越罕见，随之而来的是修筑整齐漂亮的江堤、密集的房屋以及高楼大厦。 这还仅仅是临近香市的一个镇, 等到了游江码头的时候，那里本该停着的游船纷纷不见了踪迹，有的只是沿岸徘徊的丧尸。 听见发动机的声音，丧尸们纷纷朝岸边涌，虽然有围栏拦住了它们, 可是在大量丧尸拥挤的情况下, 前排的丧尸跟下水饺似的，一排接一排地往江里掉。 彭茂抱着背包, 按下自己的鸡皮疙瘩, 说：「我情愿一辈子在江面上生活好了, 只有江里、海里是相对安全的。」 「那等我们到目的地后, 你可别下竹筏了。」施龚碓说。 「这里你可不是老大, 我不听你的。」彭茂说。 施龚碓看了一眼正在阖眼休息的郝笺跟练如柠, 说：「说起这个，我当初还真以为练同学是你们的队长。」 相处这么几日, 他要是再看不出这些人中, 实际上郝笺才是决策者，那他就太丢「特别反应组」正式工的脸了。 「其实练同学被称为老大也正常，因为郝笺向来听她的。」彭茂小声嘀咕。 施龚碓被酸倒了一排牙：「恋爱的酸臭味！」 ____ 竹筏过了七八个大弯后，热闹喧嚣的城镇再度消失在眼前, 随之引入眼帘的又是一片美不胜收的景色。 然后再过两座大桥，到达第三座大桥——潼湖大桥时，她们就已经跨入了香市的地界了。 两岸难能再见青山，偶有树林，但是它们完全被密集的房屋和高楼大厦所包围，完全让人感觉不到一点大自然的美。 当然，郝笺几人已经没有心思再去欣赏青山绿水般的美景，在她们跨进香市的地界时，她们浑身的肌肉都紧绷着，全神贯注打量着岸边的每一寸土地。 江水渐渐变的浑浊，江面飘着不少汽油，而在她们的肉眼范围内，随处可见相撞的游艇残骸、或者翻倒的游船。可见想到走水路来逃离大城市的人并不少，只是船有承载量，而逃亡的民众并不会考虑到这些，超载后的船自然而然地就沉了。 郝笺等人还在江面上看见漂浮着的尸体，有男有女，其中最多的是小孩，可见这些都是沉船的受难者。他们没被丧尸感染，却因意外而身亡，这又何尝不是另一种末世？ 「哎，有飘着的行李箱哎，我们要不要捞上来，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食物？」施龚碓说。 「我想里面不是衣物就是钱财或是别的值钱物件吧！」郝笺说。 「虽然我挺想换新衣服的，不过也不好抢已逝之人的衣服，至于值钱的东西……对于末世来说，根本不值钱不是么？」练如柠嘆了一口气。 郝笺倒是想说钱其实还可以流通的，不过鑑于他们都清楚丁顾年那伙人要收钱，而对此产生怀疑，她不想在那之后再表现出「收钱」的举动来，否则也会将自己暴露在别的宿主的面前。 唉，要表现出一副「视钱财如粪土」的模样，可真伤自己的心！ 第139页 最终她们都没有动手去捞那些行李箱，因为就在她们聊天的时候，上空出现了几架直升飞机，它们径直地朝繁荣的西边去了，压根就没看江面的她们一眼。 「好些天没见过直升机，我都快忘了护卫队还有这些驾驶工具。」五人眼巴巴地看着直升机离去，感慨道。 「看情况，直升机不用于救援行动，像是在执行什么紧急的任务。况且我们遇到的护卫队基本上算是陆地的，海上的跟空中的都没遇到过，接触得少，自然就容易忽略了它们。」 「也对，正常情况下直升机、战斗机都不会在人员密集的城区上空出现，又不是拍美国大片，电视台都还会有直升机出动直播。」施龚碓说完，略遗憾，「啧，老子当初怎么就没直升机相送的待遇。」 「你帮官方打个杂而已，还想要直升机相送？想的忒美了！」彭茂喷他。 施龚碓指了指他，最终哼了哼：「快到地方了，我还是不跟你多说这么多废话了！」 从她们目前的位置，大约还要走二十多公里才能到达离市中心，然而市中心范围太大，郝笺让施龚碓将范围缩小后，确认大概需要二十七公里。而且这还只是到达离那儿最近的江岸的距离。 上岸后，还有几条街道才能到达。 旁的不说，光是这几条街道都是最危险的区域，她们闯过去的可能性真的不大。 大抵是每个人都清楚这一点，所以越是靠近目的地，竹筏上的气氛便越发沉重。施龚碓也不和彭茂吵闹了，练如柠安静地操控着竹筏，辛婷坐在竹椅上休息，郝笺则站在竹筏前头用望远镜观察周围的环境。 她们偶尔能听见岸边的求救声，不少人向她们招手，请她们载他们一程。然而郝笺都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虽然看起来很冷酷无情，但她们也不想在这样的关头再横添什么枝节了。 又加了一罐汽油后，江水的分流越来越多，江口也渐渐变窄。 就在施龚碓越来越觉得不对劲时，他勐地看见岸边的一块gg牌上，写着的地址，并非「香市」，而是南方城。 意识到什么后，他扭头盯着郝笺。 郝笺似乎在沉思，不过在他投过来的视线之后，很快便会过了神，然后回视他。 「这里已经不是香市的范围了，你骗我！」施龚碓极力压制着怒火，手中抓着辛婷替换下来的斧子，仿佛只要郝笺没有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他就会上前去挟持练如柠那般。 彭茂和辛婷被他这句话弄得有些懵，什么叫这里已经不是香市的范围了？ 他们看向练如柠，却见练如柠将竹筏停了下来。 郝笺在施龚碓的身侧坐下，在施龚碓准备揍她之前，说道：「我不希望我的枪口对准了我的同伴。」 施龚碓想到她身上还有枪，只能忍了下来，看她想说什么。 郝笺见他配合了，才微微一笑：「你希望我们帮你，但是我没说过我是圣人。没有一点好处，我凭什么要冒着生命危险去帮你？」 彭茂刚想问，他们不是同伴吗？可是对上郝笺冰冷的眼神，他的话一下子卡在了喉咙里。 他们，不是同伴吗，为什么郝笺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们？ 郝笺不管彭茂跟辛婷，她扭回头重新看着施龚碓：「你也不用琢磨我是不是『无咎』的人，在这件事上，我没打算骗你们，我跟『无咎』没半毛钱关系。我想向你索要的好处，你应该想得到。」 施龚碓凝视着她，忽然想起她们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回到南方城寻找亲人。他再看这个位置，竹筏位于东江北支流处，北岸是南方城的郊区，南岸则是香市的地界。 在身后那座大桥底下，还有一条东江北支流分支出去的河流，从那边进入，可以回到他的目的地最近的岸边。而直接往前走，则进入南方城最南边的一个区。 这个位置的直线距离，恰好与大学城在八公里之内，也就是他可以用这台设备侵入官方通讯频道的最远距离。 他想了想，冷着脸问：「说吧，你们想做什么？」 「我要你入侵南方城大学、南海大学的教育系统，搜索几个人的登陆情况。」 练如柠大抵是不想只让郝笺当这个坏人，于是说：「他们是我的父母跟弟弟妹妹，我此次执意回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到他们，不管他们是生是死，有个消息，便总有个前进的方向。对于做出挟持你的事情，我们非常抱歉，但是我也不打算为自己的别有用心而辩解什么，希望你能配合点。」 施龚碓翻了一个白眼：「你们俩个真是好样的！行，都到了这里了，看在你们也帮了我不少忙的份上，我就试一试。不过不管结果怎么样，我们都还是要回到我说的地方，答应吗？」 练如柠点了点头：「我答应你。」 「我听小师妹的。」 施龚碓不乐意再搭理她们，而是打开了自己的设备迅速地操作了起来。 郝笺背靠着竹椅，思绪又回到了与系统的对话上。 就在她们踏入南方城的地界时，主线任务1：将练如柠送回南方城，其实就已经提醒达成了，而在任务达成的提示音响起时，出现的是任务的奖励。 恭喜宿主完成主线任务1…… 任务时长：216小时42分钟。 任务评价：三颗星 第140页 任务奖励：200经验，500积分。 宿主目前累积经验1196，累计剩余积分1955！ 宿主经验已到达升至等级4所需的1000经验，请选择是否升级。 ____ 之前升级等级4所需的经验恰好卡在了996，如果主线任务1没有完成，那郝笺还得再去击杀一个丧尸。不过对于眼前的她来说，是否升级到等级4并不重要，不过如果能升级，那也是锦上添花的事情。 她选择了升级，然后还没来得及看升级到等级4之后有什么变化，便跟施龚碓对峙了起来。 如今施龚碓老实下来了，她就继续看等级4后更新的权限和功能。不过在那之前，她被系统提示的升级到等级5所需的2000经验给看呆了一瞬。 当然也只有一瞬，毕竟这是在她意料之中的事情。 根据她玩游戏多年的经验，等级6或许所需5000经验，又或许是10000经验，这怕是与等级所开放的权限跟功能有关。 等级4后，系统开放了包裹权限，限定存放10件物品。 郝笺暂时不确定它是如何定义「件」的，她只是十分疑惑：「系统不是已经自带包裹功能了吗，这个权限，是不是有点多此一举？」 系统回覆：「宿主自诩聪明，难道没有发现，宿主所认为的包裹功能，其实只不过是宿主懒得将奖励拿出来，而系统只是代为存放而已吗？而且宿主一旦从系统里取出所有的奖励，皆不可放回。」 郝笺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也就是说这个包裹权限，其实就类似空间外挂，可以放入系统之外的物体？」 「正解。」 郝笺没有半分高兴的模样，反而是又沉思了起来。 系统担心她又产生什么惊人的想法，于是又提醒：「宿主到达等级4后，可购买的食物为100份，可购买的非处方药为30份，可购买的生活用品为50份，可购买冷兵器3件，另外新增加处方药可购买数量3份。地图可视范围达到5公里！」 「……哦，那我能确定丁顾年之前确实已经在等级4以上了。」除了热-武器外，所能购买的物资，别说养活二十人了，就算是五十人那也是绰绰有余的了。 「你这些奖励，当真让我产生了一丝不真实的感觉。」郝笺暗道，「不过感官上却又十分真实，真实到好像我经歷过这一切。」 「宿主的话有个专业名词叫做『既视现象』，又叫做『海马效应』，也就是指没有经歷过的事情或场景仿佛在某时某地经歷过的似曾相识之感。」 「你对这个倒是挺有研究的？」 「当然，系统是博学多才的！」 ……当初那个霸总的系统去哪儿了，为什么现在换了一副十分自恋的编码？ 郝笺瞥了施龚碓一眼，见他还没搞定，又去看自己的等级奖励。 基础奖励还是辣条，不过从1包增加到了2包，而似乎真正有用的奖励却有点让人琢磨不透，因为一个是电动滑板车，另一个是「蜘蛛人」安全套装，也就是高空作业者所用的安全索等。 「你们这等级奖励，挺骚的操作，我还真的无法从中判断是否每个宿主的等级奖励都一样的，毕竟你们奖励的尽是这些玩意儿，可能一辈子都用不着。」郝笺顿了下。 「不过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当初在黄田镇时，丁顾年那伙人没有人发现我们，也就是说，他们中没有盯梢的人，换个说法，他们中瞭望距离没有我们那么远的……所以说，他们没有望远镜，也就是说，我们的等级奖励可能是不一样的。」 「……」眼瞧着又到了郝笺装逼的时刻，系统只想假装死机，它什么都听不见…… 至于廓尔喀军-刀，郝笺认为丁顾年是从冷兵器专场上买的，又或者……宿主们在等级1的时候的奖励是相同的。 不管怎么样，现在都不是琢磨这些的时候。 就在这时，施龚碓忽道：「练青苗，南海大学地理科学学院教授，曾在2018年7月登陆过几次学校的教务系统，最后一次登陆是在2018年7月27日11时23分，地址显示在大学城的南海大学校区。」 练如柠的心在这一瞬便提了起来。 「高若素，南方城大学歷史系副教授，最后一次登陆教务系统是在2018年7月26日，地址在南方城大学南校区，也就是月湾中路……」 郝笺皱起了眉头，果真如她所料。练如柠的母亲的校区在被封锁的市中心，也就是说，她生存下来的机率比练如柠的父亲低太多了。 「至于练如檬，近一个月内倒是没有她的登陆记录，不过南海大学美术系有一份外出写生的名单中，好像有她的名字。」 练如柠的心随着施龚碓的话一上一下的，在她问出最后一个名字时，施龚碓就说了：「你们是不是该兑现诺言了？」 言下之意是，如果郝笺她们不配合，那他不准备将练如基的消息说出来了。 第69章 郝笺跟练如柠谁也没动, 而终于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的辛婷便说：「包工头, 我觉得郝笺跟如柠是不会食言的人。」 别说郝笺跟练如柠不愿意冒着巨大的危险将施龚碓送到他的目的地了, 她其实也并不乐意，毕竟施龚碓跟她们也不是什么保护与被保护者的关系。 不过一路过来, 她自认为自己已经经歷过了许多危机，所以她有了面对危机的能力，加上暂时没有明确的目标，以为跟着大部队走就好了，所以她没有仔细想过上岸之后, 她们可能会死。 第141页 郝笺将这个问题提前摆在了她们的面前, 她才意识到其实她也是自私的，施龚碓也还未值得她豁出性命去保护。 彭茂觉得气氛真的很糟糕, 比初识施龚碓时还要糟糕, 眼看着队伍就要分崩离析了, 他却没有资格出来说什么, 因为这件事原本就对郝笺她们不公平, 所以郝笺她们要求施龚碓付出点报酬也是正常的。 施龚碓见她们都沉默了, 又好气又好笑地说：「练如基，曾在2018年7月27日上午十点多上过网, 上网地址是南方城大学南校区的图书馆。」 2018年7月27日就是郝笺最后一次能上网的时间, 可以说，全国各地范围内的网络基本上是在那一天切断的，想必是国家也不希望网上出现大量关于丧尸，或者传播黑暗负能量的信息。 练如柠也不知道该松一口气还是该继续提心弔胆, 因为练如基显然是跟着母亲去了南方城大学南校区，高若素或许是要开研讨会，又或许是有别的任务，而练如基就只能待在图书馆看书或者上网。 从他最后上网的时间来看，他应该去找高若素吃午饭了，这样一来，有他在身边，高若素至少还有人保护。 而练如檬虽然是她的孪生妹妹，不过性子却大为不同，练如檬性子较为顽皮，但是写生时却喜欢待在安静的地方，一边偷闲一边下笔。加上练如檬容易跟人自来熟，所以练如柠倒不是很担心她。 再者，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双胞胎之间的心灵感应作祟，她总觉得练如檬不会有事的。 最后就是她的父亲练青苗了。 她之所以选择地质工程学院，多多少少是受了他的影响。他在练如柠小时候就挺忙的，忙着开会或忙着学术研究，从被评定为副教授到教授，他的每一份研究论文都被练如柠看过，所以她就对这片土地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不过练青苗也不仅仅是大学教授，他跟环境保护局、地质局等都有工作往来，所以在发生丧尸病毒爆发的事情后，少不得要调查环境污染等问题。练青苗也有大概率会被列为保护人物。 分析到这些后，最让练如柠牵挂的也只有高若素跟练如基了。不过目前为止，她们也暂时无法到南方城的市中心去。 ____ 「恭喜宿主开启主线任务1的支线任务1：获得练家人的消息。」 在施龚碓说完练如基的消息情况时，系统便又跳了出来，高兴地宣布了一个新的任务。 郝笺却是愣了愣：「你确定没有搞错？」 「任务为中央系统发布，经过确认，没有搞错！」系统回復她。 「我刚才已经获得了练家人的消息了，难道还要施龚碓再说一遍？」 系统道：「任务检测显示宿主尚未完成支线任务1，还请宿主努力！」 郝笺也不追问了，她兀自琢磨了片刻，道：「我想任务里的『获得练家人的消息』应该不是这么简单地从登陆网络的情况来判断，而是要我去获得他们的确切消息，包括是生是死、现在的位置或状况。如果是这么理解，我倒是明白这个任务是什么意思了。」 她顿了一下，「不过有意思的是，完成主线任务1后，出现的居然不是主线任务2，而是支线任务。而且这支线任务又是从主线任务1里分立出来的，那么我是否可以这么认为……所有从主线任务1里分立出来的支线任务都是跟主线任务的人物，也就是小师妹有关？」 「宿主可以自行理解。」 系统迟迟没有发布主线任务2，郝笺也不着急，她觉得也许是还没有触发主线任务2开启的契机。 不过她好奇的是，主线任务1及下面的支线任务如果都是与练如柠有关的，那主线任务2又会与什么有关？ 她用砍刀刀尖在竹筏上划了一个树状图，树枝有粗有细，郝笺将粗的定为主线任务，细的就是支线任务，而这些「树枝」的后面最终都会汇聚到「树干」去。 她看着「树干」沉思了片刻：「如果我有命活到完成这些任务的时候，那是不是说，我可以接近你们系统存在的真相？比如，你们来自哪里，靠什么物质来实现与我们交流，而丧尸病毒跟你们之间又有什么关系？」 系统不会给她答案，她将思绪收回时，她们已经置身于陌生的河道里了。 ____ 了却一件心事后，练如柠就重新启动了竹筏的发动机，竹筏缓缓地从北支流向分支河流驶入。 支流的河道比较窄，但是最窄也有六七米宽，加上正值雨水充沛的时节，河水高涨，她们从中经过也不担心会搁浅或者被丧尸靠近来。 周围的居民楼有些像城中村，密密麻麻的，上面掉下不少垃圾，加上餐饮店的排污等，以致河水都浑浊不已。即使丧尸末世导致餐饮店都关门了，可河水却还是没变干净多少。 「这河水，怕是丧尸来了都得二次中毒。」彭茂见气氛沉闷，便开口道。 辛婷被他逗得乐呵地笑了下，不过另外三人都没什么反应，他们俩觉得有些尴尬，便又收了声音。 彭茂想了想，又对施龚碓说：「包工头，说实话，我不清楚你有多少张面具，我也不知道你来这里的真实目的。如果真如你所说，你只是为了回家，那么你本就不该道德绑架我们。」 施龚碓张了张嘴，好会儿才说：「我没打算道德绑架你们，我本来打算靠岸之后，剩下的路我想办法就行了。」 第142页 「那有什么话就要说出来啊，你什么都不说，我们也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虽然我们建立了革命感情，但是双方并不信任和坦诚，又怎能奢望彼此理解？」辛婷也说。 「不管你是不是真的只是替官方跑腿，还是说你是什么重要的技术人员，你不告诉我们，其实本质上也是不相信我们，既然这样，那也别怪我们太冷酷无情了。」 施龚碓重重地吐了一口气：「包括我在内的一些帮官方跑腿的人的身份都是机密，一开始说是候补，为了以防万一而需要临时徵用的人手。所以我们这些人是不能堂而皇之地出现在政府大楼里的，不然被奸细发现，就很容易受到狙击。刚好我在家里置办了一大堆物资，所以我那里就被当作了与上线联繫的地点。那里有一些设备，是上线给我藏起来的，必要的时候用那些设备来联繫官方，替他跑腿……」 彭茂想了想：「有点像无间道？」 「我们这个部门的组成也挺复杂的，后来挂着我们这个名号的组也特别多。我应该是属于通讯安全部门招募的，郝笺应该属于后来护卫队临时成立的机动队的。」 「特别反应组」的组成比郝笺当初获知的时候还要庞大，但是胡旦告诉她是因为高层察觉到护卫队里有叛徒后才成立的，可以说是借了「特别反应组」的名字，成为这个特殊的部门里的一个小分部。 不过胡旦也没必要跟临时工的郝笺说那么深入，她属于护卫队的临时编外人员，确实没有权限去知道施龚碓所属的部门的事情。 ____ 随着他最后一句话说出口，彭茂和辛婷瞪大了眼睛看着郝笺。郝笺刚结束跟系统的对话，回神，瞥了施龚碓一眼。 「谈信任嘛~~」施龚碓耸了耸肩膀，他还没消气，所以也要噁心一下郝笺。 「你的心眼比蚊子还小。」郝笺比了一下指尖说。 「那也比你的心像这条河一样黑得好。」施龚碓道。 「呵……」郝笺扯了扯嘴角。 「你早点说，大家或许就不用闹得这么不愉快了。」彭茂嘆了一口气，「来都来到了，怎么也会尽力帮一帮你的。」 看见两岸出现的丧尸，辛婷犹豫了下没说话，不过比较乐观的是，作为一二线大城市，不想坐以待毙的也大有人在。所以没靠岸的郝笺等人也偶尔能看见一些居民成群结队地出门清剿丧尸。 这些居民所处的位置其实算是一条村子，而这条村子的四周都被河流包围，形成了独立的岛一样。这条村子的人联合起来将通往别的陆地的桥都封锁了，然后专注清理岛上的丧尸。 郝笺她们可以获得这些消息，不过却没被准许上岸，毕竟谁也不清楚她们中是否有人携带了病毒。 另外他们也透露了一条消息，那就是官方还有许多动作，不过早已经通过恢復广播来教导民众自救。 只要确保一个区域内的安全，很快官方就会派遣队伍将粮食送到这些区域来。在官方偶尔出来耍存在感，确保地区不会出现无政府状态，同时也敦促民众为了物资而不得不拿起武器出来对付丧尸。 护卫队七大区中的南区总指挥部就在隔壁市，所以越是这样的地区，「无咎」活动的迹象就越少，越隐蔽。 不过这些人提到了官方送粮食的事情，郝笺就想起了粮仓的存在。兴华市也曾派出护卫队前往粮仓运输粮食，结果半路失联了，那么「无咎」会放过这么大的诱惑吗？ 练如柠碰了碰郝笺的手，后者收回思绪：算了，这些事情也轮不到我来操心。 「小师妹怎么了？」 「这里护卫队的人数较多，我们是否能找护卫队支援？」 练如柠这么问自然不是因为胆怯，而是这才是降低风险的聪明做法。 「我也曾想过，但是我不能让护卫队知道我的身份。」施龚碓说。 郝笺摸了摸下巴，从容地说：「你不可以，我可以啊！」 众人看着她，勐地想起施龚碓说她是属于护卫队成立的机动队来着。 练如柠却按住了她的手，低声道：「就没有不暴露身份的办法吗？」 她提出那个建议不是为了让郝笺暴露自己的身份，如果郝笺跟护卫队的关系被「无咎」的人知道了，那对她而言就是一颗定时炸-弹。 郝笺笑了笑：「没关系的，反正就只有这一段路而已了。」 「那剩下的路，我跟你一起走。」练如柠握着她的手，即使要面对「无咎」的威胁，她也会跟郝笺一起面对。 「……麻烦你们悠着点，拍铁达尼号2呢，怪肉麻的。」施龚碓说。 「你的眼珠子少往我们这边盯，就肉麻不到你了。」郝笺面无表情地反驳他。 彭茂和辛婷有点弄不懂这俩人到底是已经到了势同水火的地步，还只是一如既往地损对方来达到缓和气氛的作用。 他还没琢磨透呢，竹筏就已经穿过了河流，到了南支流，而在南支流的沿岸一个湿地公园处，就是施龚碓要登岸的地方。 湿地公园沿江对面是一座小岛，同样属于湿地公园的一部分。 而在江边凹处，有一个平常坐游船的小型码头，她们过去后如果在小岛看见避难基地以及护卫队的成员，那正好可以请他们联繫沿岸的护卫队护送她们一程。如果没遇到护卫队，也可以在码头登岸。 第143页 好在她们还是较为幸运的，在小岛上发现了避难基地，虽然规模不比江市的江心岛，可这里原本是一个绿植覆盖面积超过九成的岛屿，它有许多树木可以为避难者提供一个较好的居住环境。 看见有竹筏靠近，小岛上的护卫队一下子警惕了起来，在她们还有两百多米时，拿着喇叭就喊：「这里是香市龙湾岛避难处，你们已经进入了我们的射程，请配合我们检查，否则我们将会开枪。」 一行人自然是乖乖配合，在靠岸之后，便有一群护卫队涌了出来。看见这阵仗，彭茂跟郝笺偷偷嘀咕：「要是当初江市也有这么多护卫队就好了。」 他还记得那个爱和他唠嗑的刘风和阿涛呢，如果那边的护卫队人手再多一些，那他们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经过初步的盘问，为首的护卫队长官说：「我们这里已经满员了，你们如果要避难，可以去昌平洲、麻涌洲……那些四面环水的大岛，那里有自发组织清剿丧尸的队伍，而且政府很快就会派人去那边送粮食。我会帮你们联繫那边的护卫队，让他们给你们检查以及办理所有的手续，如果不够汽油去那边，我们也可以给你们提供汽油。」 郝笺问：「请问您是这里权限最高的长官吗？」 那护卫队长官扬了扬眉头：「当然。」 郝笺往他的胸前看了一眼，随即摇头：「不，你不是，我请求跟你们这里的最高指挥官谈话。」 那护卫队长官正想说什么，郝笺报了一串号码，他当即就变得严肃了些，然后说：「那你跟我进来吧！」 当然不可能只是让郝笺进去，另外几人也得以上岛，不过却不能接近居民居住的地方，免得出现什么意外。 不过他们在郝笺的身上搜出一把枪时，神情或耐人寻味，或变得警惕。当然，这一切在郝笺见完他们的长官后就消失了，因为郝笺被允许登岸，同时他们也会派出五名护卫队将她们护送到施龚碓的家附近。 虽然对方不能将她们送到施龚碓的家里，但是这已经是那个区域护卫队能前进的最远的距离了，因为施龚碓的家毕竟是在小区里的，那一带的丧尸特别多，所以他们不能冒这个风险。 得到护卫队的允诺后，她们又在岛上休息了一会儿，随后负责带队的小队队长说：「太阳快下山了，准备出发吧！」 彭茂问：「为什么要选择在这个时间出发？」 「因为从这里过去也就几条街道，回来后刚好赶上饭点。」 「……」她们以前怎么没发现护卫队还会这么精打细算的？ 第70章 因为距离并不远, 加上护卫队平日也有清理周围的丧尸, 所以一行人决定徒步过去, 这样也是为了避免汽车发动机传出的动静将更多的丧尸吸引过来。 五位护卫队队员各自在身上带了一把步-枪、两把手-枪，子弹之类的则背在背包上。与此同时, 他们的身上也有各种信号弹、通讯设备。 带队的小队长走在前头，他的旁边有位队员在侦察，而郝笺等人走在中间，她们的左右各有一个护卫队队员，还有一个队员则负责留意后方的情况。 从他们离开湿地公园后, 丧尸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多, 然后护卫队的枪声也不曾停止，他们前进的步伐越来越急…… 小队长是知道郝笺有枪的, 然而她的枪只有两颗子弹, 于是扔给她一个弹匣, 说：「分担一下。」 郝笺换上弹匣, 将原来的弹匣塞进了口袋里, 然后对着靠近的丧尸开了好几枪, 其中第四枪的时候打中了那丧尸的脑袋。 「我听说你不是正式的护卫队队员，但是你的枪法比新手好太多了, 受过专业训练？」小队长问郝笺。 「训练过一天。」 小队长诧异：「一天就有这准头, 那你的天赋不错啊！也难怪能加入护卫队！」 「一开始学确实很困难，可是摸过几回枪后，就觉得我仿佛不只是训练过一天。感觉越来越好，准头就越来越高了。」 小队长点点头：「还是得多练练。」 练如柠上前道：「我也训练过一天, 请问能让我也试着用枪吗？」 小队长迟疑了一下，从身上解下一把手-枪给她，说：「等你们到目的地后还给我。」 他比安明晖当初要干脆多了，除了信任的原因，也可以看出护卫队将这里的危险程度定义到就算给普通人一把枪也无所谓他们是拿来做什么的地步了。 彭茂也想摸枪，然而他当初就只训练过弓-箭，所以只能挥着撬棍将落单的丧尸干掉。 练如柠很少练枪，所以准头不比郝笺，但是有她帮忙，护卫队的压力也小许多。 辛婷开着割稻机一边怼丧尸，一边抽泣，护卫队的各位队员都惊奇了：「你们哪儿想出来的办法，太聪明了。」 施龚碓自鸣得意：「我想的，厉害吧！」 护卫队转过头发现辛婷正在哭，他们都有些莫名其妙，郝笺只好解释：「她害怕。」 害怕丧尸的辛婷在哭泣中怼丧尸越来越起劲，兇残程度不亚于挥着开着步-枪扫射的护卫队队员。 「……」这也算是十分清新脱俗的人设了。 ____ 迅速地通过了两条街道，小队长对众人道：「新楼盘、公园区域已过，接下来是人口密集度高的小区了，注意点！」 第144页 正当郝笺皱眉琢磨着：这些区域已经过了十几天了，护卫队也天天清剿，为什么还会有那么多丧尸？ 然后她就看见一栋居民楼的窗口上一个大婶扒拉在窗户上，朝他们大喊：「是护卫队，救命啊，我家的纯净水喝完了，能帮忙送一些水过来吗？」 然后隔壁又有一个老大爷喊：「啥时候恢復网络啊？我还等着跟我的老婆聊天呢！」 大婶骂道：「什么老婆，也就网上骗你们这些孤寡老人的钱的骗子，电脑那边肯定是一个光着膀子、肥头猪耳的汉子信不信！网络不急着恢復，先给送点水跟食物过来吧！」 「呸，怎么就不着急恢復网络！」楼下一个少年怒吼，「没有网络我快死了好吗？」 「这么多天了怎么没见你死？早点去死，好为大家省点口粮！」 「别吵了，你们就不怕把丧尸引过来嘛？」 大婶理直气壮：「小区门封锁得好好地，怎么可能会有丧尸进来？！」 「？？？」这些人就没点末世的危机感跟不为他人添麻烦的自觉？ 「什么情况？」郝笺问小队长。 小队长面无表情：「这片区域是很早之前就作为撤退点，对所有安全措施高的小区进行布防、清剿丧尸、安置从市中心转移过来的居民，加上护卫队基本上每天都派出大量的人手清剿丧尸、给他们运送食物……」 郝笺明白了，敢情是这些占据了安全地区的位置的人，一直依赖着护卫队，然后根本就不知道外面有多危险，于是乎得寸进尺，将护卫队当成了负责他们生活起居的保姆了。 其中一名队员埋怨道：「每次护卫队出现，不管是我们在执行任务还是怎么样，他们就开始叫嚷，常常会将别处的丧尸给引过来。好几次我们都是九死一生！但是上面下了命令，我们又不能对他们出手。」 毕竟这里没有发生过「无咎」差点令护卫队全军覆没的恶劣事件，而且这里接近权力的中心，官方比起偏远的地区也会更加在意民众的意见，也就是面子工程，所以这些「民众」就被惯得越发没有底线。 不能对他们出手，护卫队选择视而不见，于是一行人加快了脚步要离开这片区域。不过兴许是受枪声的影响，又或许是被这些人的叫嚷吸引而来，他们的面前出现了许多丧尸。 即使开枪扫射也总会有一部分近身的丧尸，于是小队长下令：「跑！」 一群人就不要命地一边跑一边干掉靠近的丧尸。 花了十来分钟，一群人终于跑到了施龚碓的家所在的小区的街道口，而这段路程跑得他们气喘吁吁，冒出来的汗水将衣服浸湿，只要一拧就能往底下淌水。 「我们完成任务了，剩下的路，靠你们自己了，不过我们还是会帮忙引开部分丧尸的。记住，能往上跑就往上跑，丧尸攀爬能力不及人类，越高的地方就相对安全一些。」小队长说完，收回了练如柠的枪，然后给了郝笺一个满子弹的弹匣，以及一把信号枪，「你们要撤退时，到楼顶发出信号弹，然后会有人过来接应你们到最合适的避难处去。」 ____ 郝笺她们按照护卫队的指示先躲到一条巷子里，然后他们开枪吸引了一部分游荡在小区门口的丧尸。虽然有一些丧尸循着本能跑进了巷子里，不过也被郝笺解决了。 「趁现在，快走！」郝笺道。 她们在巷子里拐了又拐，然后跑到了小区的后门去。 施龚碓家所在的小区是属于旧城区的房子，已经建了有十几年的。 跟大部分的楼盘不同，这个小区是建在一个大型商场的上面的，除了底下两层用作停车场外，一至二层都是商场，有沃尔玛超市、各种小商铺，然后第三层是小区的公共地区，以及每一栋楼的入口。 如果不想经过商场，则可以从两侧的出入口进入，后面也有货梯和楼道，然而只能到达二楼，然后还得从商铺那边的楼梯口往上走。 这种小区有一个明显的缺陷，那就是很难防住丧尸的围攻，所以护卫队并没有将这里作为避难处来规划。也就是说，这里兴许有倖存者，但是丧尸也不会少。 好在护卫队已经引走了大部分的丧尸，而后面是属于偏僻地段，在没有吸引力的情况下，很少会有丧尸游荡到那里。 ____ 这段路，每走一步都觉得惊心动魄，五人好几次死里逃生，好在还是顺利到达了货梯处。 因着一二层是商场，所以来这儿搜物资的人十分多，这也就导致更多的丧尸被吸引而来。好在每层楼的楼道处都有一扇门，只要她们没有发出太大的动静，就没有惊动门那边的丧尸。 五人偷偷摸摸地熘上了三楼，这道门是玻璃的，可以看见外面的情况。这三楼的情况比外边好，至少丧尸少了一半。 施龚碓道：「我家就在隔壁那栋，看见没，等我一打开门，我们就冲过去！」 这段路倒是没有丧尸，然而电子锁只要开关门都会有声音，这点动静足以将楼上楼下的丧尸都聚集过来了。所以即使只有十来米远的距离，也不是十分安全的。 「等会儿，我做一下准备！」彭茂道，他准备深吸一口气，然而在他吸气吸到一半的时候，电子锁就发出了「嘀哩嘀哩」的声音。 在这一瞬，似乎所有近处的丧尸的目光就投了过来。在丧尸动作的那一刻，施龚碓推开了门，然后几人沖了出去。 第145页 二楼门后的丧尸也纷纷破开了门，即使它们攀爬能力不行，可是它们胜在数量够多，一个跌倒，后面的继上，如果郝笺她们还不跑，相信不出一分钟，那些丧尸就追上她们了。 「等等我！」眼看着辛婷都跑出去好几米了，彭茂才赶紧追了过去，将楼道里的丧尸关在了门后。 等施龚碓开了那栋楼的电子锁后，里面游荡的丧尸又扑了过来。 郝笺开枪解决掉面前的两个丧尸，练如柠跟辛婷也帮忙解决了两个，然后在彭茂跑进来后，他跟施龚碓赶紧将关门速度极度缓慢的大门给关上。电子锁一响，刚好将十几个丧尸就一头撞上了这道门。 「我家在十六楼，快爬！」施龚碓满头大汗，虽然他比一般的胖子要灵活一些，可相对郝笺等人，他的体质还是差了些。 一边爬楼梯一边解决在楼道游荡的丧尸，几分钟后，几人终于气喘吁吁地到了十六楼。 看见楼道里印着的数字，施龚碓险些没哭出来：「我的物资，我的好日子，我来了！」 郝笺给他泼了一盆冷水：「这里楼下就是商场，来找物资的不一定是外边的人，还有这个小区的居民。而我们会这么想，外面的人也会这么想，入室抢劫算轻的，像你家这种没人居住的，被人鹊巢鸠占也不奇怪。」 施龚碓气愤道：「你不要乌鸦嘴！」 然而他们回到施龚碓的家里时，发现他的钥匙居然打不开门了，于是他看向了郝笺：「……」 第71章 郝笺先敲了敲门, 然后里面可以听见有些许动静, 却没有人出来开门。 「撬锁吧！」 施龚碓暗恨自己倒霉, 同时又觉得，能把他家的锁都换了的, 必然是知道他家之前「装修」的人，肯定是邻居！ 至于里面是发现他身份的人可能性？很低，毕竟那些人可不会这样老神在在地给他换一把锁，然后干脆住进对他们而言十分危险的地方来。 辛婷开了割稻机，齿轮在不锈钢上擦出了火花。虽然有丧尸听见了动静, 但是毕竟被关在了楼道门后。 割开了一个足以让胳膊伸进去的口后, 郝笺轻易地开了锁，然后她拔出枪, 让施龚碓等人破门。 就在里面的木门被撞开时, 里面两个男人抓着刀威吓道：「别过来！」 施龚碓看见屋内的情形跟这两个男人, 顿时气笑了：「你们可真他妈的好样的啊, 换了我家的锁, 占了我家的房, 然后吃我的、用我的东西？！」 原本被施龚碓堆放了一堆物资的屋子现在空了一大半，然后一地的垃圾也没人打扫。他最生气的是考虑到自己那些重要的设备有可能被他们糟蹋了, 连杀了他们的心思都有了。 「你认识他们？」郝笺问。 「一个是我的同学, 在搬家公司上班的司机，我那时候买好了物资，又伪装了后，请他帮我开车搬运。面上看是装修材料, 可是没想到啊，他怕是看出来了……至于剩下的大叔，是他的同事。我想，这里面肯定不只是他们两个。」 话刚落音，旁边的厨房就冲出一道人影，而在那旁边是练如柠，所以郝笺想也没想就朝那人影开了一枪。 这一枪在屋里、楼道里都盪起了回音。然后只听见一声哀嚎，一个身材肥胖的妇人倒在了厨房门边，她手里的菜刀也掉在了地上。 「妈！」年轻的男人发出了惊恐的叫声，然后鑑于郝笺手里那把是真枪，他们并不敢过来。 「小师妹，没事吧？」郝笺拉着练如柠看了一圈。 练如柠惊魂未定地摇了摇头：「我没事，她没伤到我。」 另外两个房间的门里跑出两个女人跟一个老太，她们看见妇人在哀嚎以及她右肩蔓延出来的血迹，登时吓坏了。 老太大叫：「杀人啦，杀人啦！」 眼看着外面的丧尸更加暴戾，郝笺冷冷地看着她们 「再叫一声试一试？我的子弹还有很多，不介意给你们每人送一颗。」 女人顿时捂住了老太的嘴，然后惊慌地看着她们。 彭茂将门关上……即使已经很破了，可是他必须要防着有丧尸冲进来。 郝笺看见在地上呻-吟和哀嚎的妇人，然后从背包里拿出了一些绷带跟止血药等给练如柠：「先帮她止血。」 要问郝笺是否后悔对一个普通人开枪，她是不后悔的，因为她如果没有开枪，那么那把菜刀落在练如柠的身上，对于现在已经崩溃的医疗体系来说，她也是有生命危险的。 她不会主动去要一个人的性命，但是对方威胁到了她或者练如柠的性命，她也不会圣母得放过对方。 施龚碓也没说什么，他转身就进了他藏设备的屋。他把东西藏在了箱式床的里面，然后用一些衣物堆在上面，其它格子再放一些食物。 这里显然也被翻过了，不过丢失的只有食物，他的设备还完好。 找到这些东西后，他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减淡了杀人的心。 他走出房外，看见妇人已经被练如柠跟辛婷包扎好了，虽然没有再出血的迹象，不过谁也不敢保证会不会有併发症，从而要了她的命。 郝笺不关心这些，她看见施龚碓抱着一堆东西出来了，然后问：「东西怎么样？」 「还在。」他顿了一下，然后想到自己当初买的物资，几乎将三个房间跟客厅、饭厅都堆满，可是现在只剩下一半，便觉得心痛。 第146页 外面的天已经暗了下来，施龚碓开了一盏较为昏暗的灯光。他坐在这些人的面前，这些人中，除了这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男人林富标是他的同学外，他就只记得林富标的同事潘耀廷。 被郝笺开枪打伤的妇人是林富标的母亲，稍显年轻的女人则是他的妻子蒋春萍。而另一个年纪看起来跟潘耀廷差不多，有三十好几的女人则是他的妻子曹丽，老太则是潘耀廷已经六十多岁的母亲。 郝笺琢磨了会儿：「这里面应该还有小孩。」 她说完，潘耀廷的神情就紧张了起来。 施龚碓一想，潘耀廷都已经三十好几了，怎么可能没小孩？所以他就进屋找，没一会儿就在他父母的房间里找出了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 老太在他进去找人之时就特别激动，嚎叫着：「你们要是敢动我的孙子，我就跟你们拼命！」 「你们快住手！」潘耀廷夫妇也急了。 辛婷皱眉道：「只要你们乖乖配合，我们不会伤害你们的。」 林富标闻言就怒了，他指着林母：「你们对我们开枪了，我妈快死了，你们还敢说不会伤害我们？！」 郝笺斜睨了他一眼：「那你得问一下你妈当时为什么要拿刀砍人了。」 林富标一噎，然后狡辩道：「你们闯进来，我们自卫有什么不对的吗？」 逮着一个少年出来的施龚碓闻言，将对他拳打脚踢的少年往他们那边狠狠一推，骂道：「甘霖娘的『闯进来』，这里是我的家，你们将我的锁换了，占了我的家，还有脸说是我们闯进来的？！」 林富标脸色变了变，然后立马服软：「老施，我们是初中三年高中又三年的同学，一起长大的感情，我们不是好兄弟吗，难道你要见死不救吗？」 施龚碓笑了，过去踹了他一脚：「见死不救？你他妈有种再敢自称我兄弟，你这样的兄弟，我真结交不起！」 他当初是因为信不过别人，所以才特意找的林富标，同时也是想照顾一下兄弟，让他沖沖业绩。不过他不想暴露自己堆积了太多物资，所以没有告诉林富标。 至于他为什么不在楼下的沃尔玛买，主要还是因为他要批发的量太多了，而这里又都是认识他的邻居。 他千里迢迢地在批发市场买了这么多东西，而林富标还是在无意中发现建材箱子里装的其实是食物，他当时没仔细问，后来丧尸病毒传播后，他看了一些论坛的帖子，觉得不安全。 而考虑到施龚碓准备的物资有很多，于是他就带着妻子母亲打算来投靠施龚碓，然后他就发现施龚碓根本就没有回来。 这时他就想着施龚碓或许回不来了，于是他就去找锁匠换了一把锁。然而在他将自家的东西搬过来之际，被同事潘耀廷发现了异常，潘耀廷要跟着他过来，否则就用强硬的手段让他也没好果子吃，他无奈之下只好答应。 他们住进来后，靠着施龚碓的物资，过上了比末世前更加舒适的生活，所以看见护卫队来安置倖存者去附近的小区时，他们也不愿意过去。 本想着施龚碓这么久都没有消息，应该早就死了，却没想到有朝一日还会看见他，而且是以这样的方式，在他的家里看见他。 「才十几天，你们就霍霍了我三个月的东西，你们是猪吗啊？！」施龚碓怒骂。 显而易见，这些人认为这里面物资那么多，吃个一年都是没有问题的，所以就放开了肚皮来吃，吃不完的就倒掉，结果食物就消耗的特别快。 「都给我滚出去！」施龚碓不想再听他们解释什么。 林富标当即就变了脸色：「施龚碓，你有这么多钱，我们吃了你点东西又怎么了？」 「滚！」施龚碓不想跟他废话太多，拿着斧子就架在了他脖子上，「你不走我送你走！」 「你把我们赶走，就是要了我们的命啊！不就吃你点东西而已嘛，你要这么狠心，大不了我们赔钱给你得了！」 …… 郝笺等人在边上冷眼旁观，这种教科书式的「我穷我有理」在末世里不要太少见了。这里的东西都是施龚碓的，他要怎么处理那也是他的事情。 原本拿回设备后，已经被吃被用的东西他也就不再跟对方计较了，只要他们肯离开就行，结果对方撒泼耍赖让他火气噌噌噌地上来了。 「隔壁的房没有关门，那里应该没人，你们去那里过夜，滚！」 林富标大概也知道施龚碓的脾气，于是又可怜兮兮地哭求他原谅，最后还真的在施龚碓这里要走了一箱食物。 等他们走后，施龚碓将门关上，又考虑到门破损后不安全，就跟彭茂搬了柜子等重物来堵住了门。 做完这些后，施龚碓的心情有些低落，他说：「看看还有多少食物，你们分了吧！」 郝笺挑了挑眉，练如柠则问：「你不是最在乎这些食物了吗？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是知恩图报的人，你们冒着生命危险帮我回到这里拿了这些东西，我自然记得你们的好，等我跟官方联繫上，我可能就不会回来这里了，这些东西留着也是留着，还不如你们分了得好。」 如果不是发现林富标换了锁，产生了鹊巢鸠占的心思，又试图伤害他们，他也不会对他这么绝情。当然，他想的是林富标等人在隔壁家先安全度过一晚，然后她们离开后，他们就可以继续用这里剩下的物资了。 第147页 他又看着郝笺：「你们的承诺兑现了。」 他虽然和郝笺闹得不是很愉快，不过也看出郝笺在这一路确实很尽心尽力，她说到做到，他也没办法去怨她当初的一番威胁。 郝笺没说什么，对练如柠道：「去洗个澡，然后好好休息一晚，明天我们就想办法回南方城。」 练如柠点了点头，正准备离开，辛婷却敏感地察觉到了什么，她问：「你们今天之所以那样做，是为了让我们之间产生隔阂，然后你们好跟我们分别，独自回到南方城吗？」 她能想到的郝笺当时对他们冷脸的唯一的理由就只有这样了。 郝笺翻了一个白眼：「玛丽苏故事少看点，我没空去做这种『故意引人误会好使对方离开以确保安全』的事。」 这脸打得，真痛！彭茂心想。 辛婷并不气馁：「那你们原本是打算怎么处理我们的关系的？」 「我们的关系？」众人八卦地竖起了耳朵，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奸-情？ 「我是说，我们还是同伴吗？今后也还能继续做同伴吗？」辛婷期待又忐忑地问。 练如柠去而復返，闻言，脸上露出了疲惫的神情：「小婷，主要是你怎么想？」 如果是以前，辛婷一定还会很迷茫，然而这一天，她想了很多。她知道练如柠为了寻找家人的消息而一直奔波，在得知家人在断网前还活着时，脸上又担心又欣喜，那种矛盾而纯朴的心情让她深受感染。 练如柠的感情触动了她内心一直不敢深想的地方，她也还有家人在老家，而且也不知道会不会在为她而感到担忧。她以前因为胆怯，所以一直不敢去想其实她也可以回去找她的家人的。 现在，她似乎已经有了勇气，又有了前进的理由，又在众人一路的经歷中看见了希望，那她还有什么好迷茫的呢？ 夜里，辛婷辗转反侧，她听着外面丧尸的叫声，想到了自己的家人，所以她做了一个决定。 第二天天未亮，郝笺就起来了，她碰见郝笺，于是将她的这个决定告诉了郝笺。 郝笺翘起了唇角，对于她有这个动力和勇气而感到欣慰：「阳市是海滨城市，而我相信这里的海岸也有船，你可以考虑一下这条线路。」 辛婷重重地点头，然后忽然上前抱住了她，衷心道：「谢谢你，还有如柠，如果不是你们，我可能早就死在了学校里了。」 练如柠跟彭茂也走了出来，后者的目光落在她们的身上，然后他说：「我昨晚想了一晚，郝笺你跟如柠都是身手不错，胆子又大的人，而小婷……」 辛婷松开郝笺，回头看着他，然后便听见他道：「我打算跟小婷一起走，我们在路上，也有个人照应。」 辛婷正想说什么，彭茂又急切地跟她解释了许多，她听着，忽而就笑了：「我知道了，我不会赶你走的，我也要谢谢你。」 正当几人准备煮点东西吃，然后商量一下怎么联繫护卫队时，郝笺忽然闻到了一股汽油味，她看了一眼辛婷的割稻机，正要问是不是漏油了，便看见门缝冒了烟进来。 「卧槽，着火了？！」彭茂大叫了一声。 第72章 门外, 林富标跟潘耀廷看着浇满了汽油的杂物以及施龚碓家的大门上烧起来的火, 跟冒着的浓烟, 脸上的神情狰狞而愉悦，似有报復性的快感般：「你们不让我们好活, 你们也别想活了！」 被赶到隔壁家后，他们看着少得可怜的食物，苦思冥想要怎么办。 而林富标的母亲的伤口只止了血，但是却没有医生治疗跟做手术，夜里发起了高烧, 他越想越不忿。正好在那户人家家里找到了小半桶汽油, 所以他们打算趁着天未亮，郝笺等人还在睡梦当中, 就放过烧死他们。 不过他们也没想过郝笺等人会因为生物钟而醒的这么早, 她们已经收拾了不少东西, 但是火势蔓延得很快, 已经烧到了屋内的木门。 灭火器都在屋外, 彭茂去厨房打水灭火, 然而他一靠近，浓烟就呛得他险些不能唿吸。 他们将所有的衣物都沾了水, 然后绑在了脸上, 可是即使这样，唯一的出口都被火侵占了，他们能怎么办？ 这时候郝笺想到了等级奖励的那套「蜘蛛人」安全套装。她迅速地跑到阳台，恰好施龚碓家仗着是高楼层, 一直都没有装防盗网，而阳台下方就是这栋楼的出入口，上面刚好有天花板，即使落在那上面也不必担心丧尸能在短时间内爬上去围攻她们。 稍一思索，她就拿出安全套装。这个安全作业绳索是以高楼大厦的标准来的，所以才十六楼高的地方也已经是绰绰有余。 「这什么？」练如柠在救火的空隙走了过来。 郝笺道：「高空作业安全套装，是从施龚碓家里翻出来的。」 其余人也走了过来：「我们可以从阳台逃生？！」 施龚碓则有些疑惑：「我啥时候买的这些东西……不管了，反正我买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真的买的也不一定。」 这样的关头，逃命才是最重要的，他们要是没有这些东西，怕是要被活活熏死。 郝笺装好了安全装置后，看了众人一圈，然后将安全带绑在了练如柠的身上，再扣上安全主绳跟副绳，对她道：「你先下去。」 练如柠的眼神闪过一丝慌意，她抓着郝笺的手，千万般话哽在心头不知如何说。 第148页 「别墨迹了，快走！」施龚碓把自己的背包往她面前一挂，「你先将这部分设备带下去！」 练如柠不再犹豫，爬过栏杆，然后踩着墙，不疾不徐地下了楼。 除了施龚碓家，别的人家都装了防盗网，而有些人家已经变成了丧尸受困在屋里，等练如柠经过时，他们就抓着防盗网要攻击她。 练如柠险些被抓到腿，然而她早就将裤脚扎紧，这会儿丧尸也只是抓到她的裤子。她抓着砍刀将那些丧尸的胳膊给砍了，不过接下来她就谨慎多了，每次遇到阳台时，都会加快下降的速度。 等她安全降落后，她解除身上的绳索，让郝笺她们拽上去，然后再安排人下来。 第二个下来的是辛婷，然后是施龚碓、彭茂，最后才是郝笺。 到彭茂的时候，屋内的火就已经烧得很厉害了，所以练如柠见郝笺迟迟没有下来，都恨不得再上去找她了。 在浓烟都从阳台处冒出来之时，郝笺终于下来了，众人松了一口气。 「你怎么这么晚？」练如柠急得快落泪了，火灾可不是什么小事，而且没遭遇过火灾的人也不明白火势蔓延得能有多快。如果她们当时再犹豫几分钟，最后怕是就下不来了。 「忽然想起还有东西没拿。」郝笺起床后洗干净的脸已经被燻黑了，只有口鼻部分还是白的，显得特别滑稽，然而从这来看，她已经离死神十分近了。 「拿什么重要的东西？」 郝笺拿出一把电钻，说：「这个。」 眼瞧着底下的丧尸都围了过来，只要她们敢下去，那必然只有死路一条。 而有了这把电钻，四楼的这户人家的阳台防盗网就可以拆了，然后一行人从这里穿行到楼道处。再将多余的安全绳索拉到楼道的窗户处，几人抓着安全绳索，就这么慢慢地下到了一楼，也就是小区后面的停车场处。 在楼下汇合后，众人看了一下身上的东西，除了每个人背包里装的食物外，他们也没拿太多东西，但是武器和衣物等都还在。 又躲过一劫后，彭茂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然后拍了拍施龚碓：「可以啊，连这些物资都准备了，要不是你，我们怕是要死在上面了！」 施龚碓实在是想不起自己有买这些东西，但是他也懒得纠结下去了，道：「也不知道其它楼层是否住了人。」 关于这火源，他们都不认为是电路老化等造成的，毕竟她们还闻到了汽油味，分明就是有人刻意纵火。而什么人对她们这么大的恨意，不用想也知道只有林富标一行人。 施龚碓也想到了，他没说什么，道：「走吧！」 小区里很快就传出了动静，因为着火的是16楼，然而这栋楼共有23层，上面还住了一些人家，他们也是纷纷出逃，然后在16楼的楼道处遇见了不少丧尸。 而楼下的人也怕火势蔓延，毕竟现在可没有消防车可以来灭火的，他们也带上东西准备出逃，还有些不愿意离开的人则抓起灭火器去灭火…… 施龚碓在路边捡了一辆摩托车，然后对郝笺等人道：「你们发信号叫护卫队过来吧，我走了。」 郝笺点了点头，她知道施龚碓不想跟护卫队走，因为护卫队必然要搜身，到时候他的那些设备就暴露了。他昨天晚上已经跟上线联繫上了，而上线给了他一个地址，只要他能赶到那里，那他就安全了。 那个地址离这儿并不远，但是出于不想连累其他人的考虑，他还是选择一个人前往。 临走前，他给了郝笺一个u盘：「劳务费。」 郝笺将u盘丢进了系统包裹里，一来是她觉得这东西很重要，放身上容易丢失，二来她也想试一试这个包裹。 施龚碓走后，郝笺开了信号枪，然后很快就等来了附近出来巡逻清理丧尸的护卫队。这批护卫队开的是越野车跟皮卡，皮卡开道，越野车在后面，毕竟皮卡上架着机-枪，看起来就跟在战时一样。 确认了郝笺的身份后，她们就被带回了香市的市政府大楼，一个她们没想到的地方。 市政府大楼建的比较早，但是这些年又重新翻修了，不仅够气派，更重要的是它的位置好： 政府大楼前有一个中心广场，左右是几十亩大、修葺整齐漂亮的花圃，除了地面的公路外，还有两条高架桥笔直而过。 官方在高架桥下筑起了电网，然后高架桥上则被用作瞭望台，以及远程攻击靠近的丧尸。 从防卫到出入的车辆以及人员，可以看出政府大楼是被用作香市的工作指挥部来驻守的。 这里没有接收普通倖存者的功能，所以郝笺等人也不是作为倖存者来到这里的。昨天龙湾岛的指挥官已经联繫了他们，他们知道郝笺等人的身上有重要的情报，所以才将她们接来这里的。 要进入政府大楼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她们得先在中心广场左侧的建筑里接受检查。 这座原展览馆如今已经被改造成了监控点跟检查所、隔离处，她们每个人都得先接受检查，确认没有危险物品或者干扰信号、窃听器之类后，才去检查是否感染了丧尸病毒。 这一点倒无需再关起来观察四十八小时，他们给每人都取了半管血，然后送入了一间房里，等了近两小时后，她们才被告知没有被感染，可以进入政府大楼。 郝笺问系统：「现在已经研制出可以确认没有携带丧尸病毒的办法了？不是说丧尸病毒一旦离开人体暴露在空气中是无法做到传播的吗？这种情况下，能从抽出来的血里检查出来？」 第149页 「虽然专家试图从节肢动物中的共同特徵用于研究检测q病毒，但是可惜，不管是分节现象、次生体腔、刚毛与疣足、闭管式循环系统、后肾管型排泄系统还是索式神经系统中都没有什么发现。所以目前唯一能使用的方法是将你们的血液送到节肢动物的面前，看它们是否会避开或者死亡。而这个过程一般需要1~2个小时。」 「……」真是简单粗暴啊！ 虽然郝笺有些失望科学家们还没研究出q病毒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是毕竟有很多病毒的存在都十分令人头疼，如伊波拉病毒。 2004年的时候，国内一些研究人员就开始研发伊波拉病毒的疫苗了，但是因为拿不到伊波拉病毒的病原体，所以花了八年去研究。而后在2014年伊波拉疫情大爆发时，才研制出疫苗，经过临床实验，最后才最终确认疫苗有效。 前后花了十年，研究的道路可见遥远而艰巨。 伊波拉病毒尚且这样，更别说q病毒了。 ____ 接待郝笺等人的是一个秘书，她自我介绍是暴力机关指挥中心安全部主任的秘书，名唤王子韶。 王子韶的年纪不大，也才三十多岁。她留着一头干脆利落的齐耳短髮，身上的制服因为笔挺的腰身而显得十分英气，但是待人处事又十分平和得体，让人感觉不到一丝官僚气息。 她带郝笺等人到了二楼的一个会议室里，里面也没别的人。 王子韶说：「你们先坐会儿，我去让人送茶来。」 里面有沙发、茶几等，彭茂在王子韶出去后就大大咧咧地倒在沙发上，然后叫道：「好久没这么舒服地躺一躺了。果然，还是这里能给我带来安全感。」 她们四人都知道这里必然有监控跟窃听器，但是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倒是没有那么拘束了。 「你们要回阳市，那么找个机会问一下，有没有办法出海。」郝笺道。 要知道这里属于五大区之一的南部区，官方重点发展海上力量，如果辛婷跟彭茂要出海，必然要经过官方的同意。既然她们都来了这里，那最好还是问一问的。 几人说了会儿话，王子韶便端着茶水进来了，郝笺诧异道：「没想到居然还有茶可以喝！」 王子韶笑道：「不是什么名贵的茶，都是以前的人上班带来的。」 几人一边喝着茶，一边回答王子韶的问题，她怕几人心里不舒坦，于是特意解释了一下：「因为现在的形势你们也清楚，所以每个来到这里的人，我们都需要调查清楚身份，然后做出对应的安排，希望你们理解。」 她们自然是理解，在她问完话后，郝笺想起一事，然后问：「你们这里有一位叫黄晟的护卫队队员吗？虽然你们机构不一样，但毕竟同样肩负着安全重任，或许你们能知道他这么一个人。」 「如果是护卫队的话我不是很记得每一个队员的名字，不过你把他的信息、所属的部队的名字、编号告诉我，我可以帮忙查一查。」 郝笺道了谢，王子韶便又出去了。 中午的时候，郝笺被安全部的主任接见了，郝笺告诉了他关于胡旦托她告知的事情，又说了一些别的信息。 因为从郝笺这儿获取了一些比较有用的信息，最终那主任道：「你要不要成为『特别反应组』的正式成员？」 郝笺没有立刻回復，那主任又说：「加入我们虽然有时候需要你执行一些比较危险的任务，可是相应的，你也能获得一些权利。」 郝笺道：「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不普通的人我们已经有了，护卫队、情报科、技术科、治安防控部、刑侦队、巡逻队……这里面每一个人都是普通而又不普通的。可是『特别反应组』大部分人员不是从这些人里挑选的，理由你知道的。」 郝笺道：「我不能一个人决定这件事。」 那主任道：「据我所知，你似乎是孤身一人……」就差没直言她是个孤儿了。 郝笺想到了练如柠，眼神和神情都变得温柔了起来：「现在不是了。」 第73章 练如柠坐在廊道的长椅上, 手里捧着一杯凉掉的茶水, 除了偶尔将目光投向紧闭的办公室大门外, 更多的时候则是看廊道上人来人往。 因为将单单行政用的政府大楼跟暴力机关办事处都合併了，所以所有的空间都变得逼仄拥挤, 加上办事的人员多，每个人都十分忙碌的样子，所以像练如柠这样安静地坐着的人并不多，她的存在便也引起了一些路过的人的注意。 「嘿，小姑娘看起来面生呀, 是倖存者还是哪个单位的？」偶尔有男性跑过来问她。 虽然他们多数没有坏心, 不过对于美丽的事物，人们也总是会自然而然地去追求。 「我是过来等人的。」练如柠在对地五个过来询问她的情况的人回復了这样的话后, 那办公室的门也开了。 郝笺一出来就看见练如柠安静又乖巧的模样, 她刚想投以笑容, 便看见练如柠身侧的男子。 笑容稍微收敛, 不过对着练如柠, 她还是给予了愉悦的笑容：「久等了。」 男子看见郝笺并没有多大的感觉, 毕竟郝笺的脸还有逃离火灾现场时留下的灰——检查时也没人给她提供水洗脸，所以包括她的头髮都是灰, 一个灰头土脸的人, 又怎能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呢？！ 第150页 「这位是……」郝笺看了一眼男子，练如柠笑了一下，上前去拉她的手，「不知道, 不认识的。」 「我是——」男子正要自我介绍，郝笺就扭头对练如柠说，「听说我们可以获得一份午餐，你饿不饿，叫上彭茂和辛婷他们一起去吃午饭吧！」 「好！」 俩人手牵着手离开，男子脸上尴尬又失落，不过很快他就调整了情绪，既然人家不愿意搭理他，他也没必要去热脸贴冷屁股了。 郝笺眼角的余光瞥见男子没跟过来后，才睨视练如柠：「我真羡慕小师妹，走哪儿都是万众瞩目的。」 练如柠紧握着她的手，然后从身上找出一张纸巾，帮她擦了擦脸：「你要是肯花时间将自己弄干净点，你就是行走的荷尔蒙。」 「待会儿就去，到时候我如果真的被人搭讪，小师妹还是不要吃醋的好。」 练如柠面不改色地拿着郝笺的手背掐了一把，那儿正是软肉，疼得郝笺的脸稍微扭曲了一下。 找到彭茂跟辛婷时，他们正在跟王子韶说话，对于一个部门主任秘书这么有空总是围着他们，郝笺并没有感到太惊奇。况且从内容上来看，是彭茂跟辛婷主动找她想询问一下从海上离开香市的办法。 郝笺虽然不知道海上护卫队有多少，不过也知道现在除了要防着国外势力入侵外，还得建设海上基地，所以官方不可能会为了彭茂跟辛婷而特意载他们一程。 他们也没奢望海上护卫队能送他们，他们只是想获得在海上航行的许可而已，只要获得许可，船的事情他们可以自己想办法来解决。 他们有这需求的事情，王子韶早就在窃听器里听他们提过了，所以她跟主任汇报过，那主任跟郝笺谈条件时也提过这事，不过郝笺还没答覆，王子韶就暂时还未能给彭茂准确的答覆。 不过王子韶倒是透露了一个主任授权的信息：「两日后我们有一艘船会出海，具体不方便透露，不过这艘船会经过海泉湾。虽然海泉湾离阳市还有一段距离，不过那片区域已经不属于人口密集的三角洲地区。」 彭茂和辛婷眼前一亮：「那我们可以登船吗？」 王子韶看了一眼郝笺，微微一笑：「时间不早了，你们先去食堂吃午饭吧，下午再说。」 彭茂和辛婷没注意，但是练如柠注意到了王子韶的那个举动，心里隐约有了一丝想法的她握紧了郝笺的手。 郝笺看了看她，拿出四张饭票，说：「一人一张，丢了可就没饭吃了。」 饭票是主任给的，戳的自然是该部门的章，上面有日期、编码，而且显示复印无效，所以外部人员想要弄到一张饭票进来混吃混喝可不容易。 到了饭堂，她们看见里面坐满了人，还有许多人都是坐在地上，捧着餐盘吃的。 这里以前毕竟只是行政人员用餐的饭堂，只有三层，建的并不大，这一下子接纳了那么多人，而且暴力机关的人员除了在值守和出去执勤的人外，也会来这里就餐，所以饭堂的空间就不够了。 四人去排队，还能听周围的人交流，她们竖起了耳朵，倒是听见了不少消息。比如饭票的来源，并不是每个人都能一天拿三张饭票的，因为发展战略的原因，官方也不会养闲人，所以外出执勤的人员会比坐办公室的，每个月多领一些。 而坐办公室的也有等级划分，像高层以及决策层的待遇自然好，他们可以住政府大楼以前就有的休息室，虽然不大，但是五脏俱全。 像王子韶这种秘书的基本待遇就只能满足一日三餐，当然，住宿条件的话，她们也不差，毕竟政府大楼经过改建，有十五层、左右以及背面各一套规模小一半的建筑，有很多会议室和办公室可以腾出来当宿舍的。 至于食物，因哺乳动物会受感染的原因，饭堂的菜单里并没有熟肉和新鲜的蔬菜，只有肉制品，以及虾、蟹这种节肢动物。 不过郝笺跟练如柠也发现以前大受欢迎的虾蟹到了这里，竟然无人问津。 「怎么又是虾、蟹，上回吃了后拉肚子拉了一天，肯定是从被污染的河里捞起来的……」她们听见别人这么埋怨。 于是本来想要虾、蟹的练如柠默默地收回了这份心思，只要了火腿肉炒荷兰豆跟一份香辣萝蔔干。 饭堂的菜单有虾、蟹、肉制品三样新鲜荤菜，酸菜、萝蔔干、咸鱼等腌制菜，另外也还有豆腐等豆制品，不过每个人只能点一份荤菜一份素菜，当然也有面食，基本上都是搭配火腿肉、酸菜的那种，肉类连同蛋制品都没有。 彭茂跟辛婷已经很久没吃过米饭了，当他们吃上一口米饭时，顿时泪流满面：「真的太好吃了……」 想想看他们这些日子，除了在护卫队身边时能一天吃三顿外，其余的时候，他们都只是有上顿没下顿，肚子常常不合时宜地打起鼓来。 十几天，每个人都瘦了不少。 「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能过多久。」辛婷有些担心，「因为节肢动物虽然不会被感染，但是它们会受水质的影响而变得不健康，它们又不像自来水，是经过过滤和处理的，所以我们吃下去时会拉肚子……而其余肉类就更加不安全了，还有谁也不知道丧尸病毒是否会对土地造成影响，从而对地里种的作物也产生毒素……」 郝笺也发现了，中国地大物博，有许多可以食用的动物都没有出现在菜单上，连鱼这种饭桌常客也只有末世前腌制的咸鱼、鱼干等，她疑惑地跟系统对话：「鱼类对病毒的反应有研究结果了吗？」 第151页 「鱼类属于嵴索动物门，目前因需要研究的种类太多，除了节肢动物外，尚无法对别的动物门进行完整的研究，从仅有的几个研究结果来看，嵴索动物中的哺乳纲、鸟纲、爬行纲、两栖纲、硬骨鱼纲等纲目中个别种类会受q病毒感染而产生变异。」 物种太多，而研究人员太少，加上一些人现在主要研究q病毒的疫苗，又腾出了一些人手去研究节肢动物对病毒的趋避性，剩下的动物中，研究它们与q病毒的关系的人就更少了。 而为了防止感染，官方干脆一刀切，暂时不支持食用新鲜鱼类了。 「它们的感染方式呢？」 「大部分是通过血液、伤口而传染，如哺乳动物会增加性-交这一方式。」 除了人类丧尸外，就哺乳动物类丧尸会对人类构成较大的威胁，所以总的来说，这病毒对人类真的不太友好了。 ____ 吃完了午饭后，郝笺去打了点水洗头，换了三桶水，她才把头髮洗干净。又换了一身衣服，她才总算没有之前那么狼狈。 王子韶借了吹风机给她，练如柠夺过吹风机帮她吹着长发，近距离看，还能看见她额头上留下的伤疤。 「不管你是什么决定，我都会理解和支持的。」练如柠忽然说道。 郝笺的眸光闪了闪，笑道：「小师妹怎么知道我要做什么决定？」 「王秘书今天跟小婷他们谈的话我都听见了，让小婷他们获得上船的许可条件，兴许是要你答应做些什么，才会有附带的权利吧？」 郝笺一手抓着练如柠握着吹风机的手，另一手则搭在练如柠的脖子上。后者因为她的动作而微微低头凑近，嘴唇很快就有触碰到了一起。 若非手上还在运转的吹风机传来的轻微震感让练如柠先回过神来，她们怕是又要缠-绵许久了。 想到或许哪个角落里有摄像头，练如柠就嗔怪地瞪了郝笺一眼。 「小师妹这么聪明，日后我有什么秘密怕是都瞒不住你了。」 「你不想告诉我的秘密我也不想去窥探。」 郝笺好笑地勾了勾她的鼻尖，道：「这回倒是有些事情需要小师妹的许可。」 郝笺被邀请加入「特别反应组」当正式组员的事情在练如柠的意料之中，施龚碓曾说过「特别反应组」是一个大部门，底下还分了不同的工种。 因内部奸细的问题，所以每个部门的领导都会担心机密泄露，所以需要找身份没有录入系统的普通人，这样一来可以避免敌方势力发现他们的行动，二来也可以利用普通人的身份更方便在敏感的地带行动。 但是不管是哪一种，加入了之后，身份都有暴露的可能，同时也容易受到狙击。 以前郝笺是机动队的临时工，那可能一直都是机动队吗？如果安全部门主任要求她加入类似侦察的部门，从事侦察的工作，甚至要求她潜伏进敌对势力那边怎么办？ 她毫不避讳地将这些问题跟郝笺分析了，后者哑然失笑：「小师妹是不是看卧底类影视剧太多了？」 「不然为什么他们不找内部人员，而找你呢？」练如柠反问。 「……」 好吧，小师妹的分析很到位，直觉也很准。 郝笺如果真的加入了「特别反应组」，能享受的权利自然很多，与此同时，可能也会需要她去做一些危险的事情，比如侦察与官方作对的势力，包括但不限于「无咎」这样的组织，甚至有必要的情况下，需要她潜入「无咎」。 因为是普通人的身份，所以更加便于伪装。不能只许「无咎」策反官方人员，他们也能卧底「无咎」的不是？ 「以个人的感情而言，我是不愿意让你去涉险的，但是你的能力可以帮到这个混乱的世界，虽然你做不到可以结束丧尸末世，但是好歹也贡献了自己的一份力量。换了我，如果官方能有需要我的地方，我想我也会这么做，所以我会尊重你的选择。」 「想得到什么，就得付出什么。」郝笺笑了笑，拉着练如柠的手关掉了吹风机，然后将她拉到腿上坐着，採撷那芬芳的果实。 第74章 彭茂跟辛婷忽然被获准两日后登上前往海泉湾的船只时, 他们先是欣喜异常, 随即也很快就意识到不对劲。 早上的时候他们分明就看出了王子韶话里的保留, 才一个下午，她怎么就改变主意了？或者说, 她的上司怎么在还未见过他们的情况下就批准了？ 想到郝笺去过安全部门主任的办公司，他们心里隐约有了猜测。 「郝笺，虽然接下来的路我们不能一起走了，但是我依旧将你当成我们的团队的老大，所以我也不希望给你带来什么麻烦……」彭茂说。 郝笺正在试擦她的枪, 这把手-枪并没有被没收走, 毕竟刀枪管制已经不管用了。闻言，她抬眼瞥了他一眼, 一副「你在说什么」的神情。 彭茂道：「我们不坐船了, 你可别答应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情。」 郝笺这会儿才道：「我说你也太自作多情了吧, 你在我这儿没这么重要, 甚至还不值得我为了你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情。」 彭茂一顿, 有些哭笑不得：「我说我们快分别了你还这么损我, 我真的很难过的。」 不过他心里还是明白的：「谢谢你。」 或许他跟辛婷远没有练如柠在郝笺心中那么重要，可是他也知道, 如果不是郝笺答应了什么, 王子韶那边不可能这么快改口。 第152页 而被获准登船的彭茂跟辛婷被王子韶安排到了负责此次行动的海上护卫队那里认脸。海上护卫队跟这边的安全部门并不是从属的关系，因为体系不一样，所以海上护卫队也要确认他们二人的身份才会安排他们登船。 郝笺则被叫去了开会，毕竟她已经决定加入了「特别反应组」, 该深入了解的信息还是得了解的。 练如柠担心这些人知道郝笺的演技好而派她去当卧底什么的，但是除了担心她什么都做不了，为了让自己冷静下来只能翻出自己的书来看。 王子韶走了进来，看见茶几上的地质勘察报告，而练如柠又没注意到她进来，就随手拿起来看了一下。 看了会儿，她也看不懂，就将报告重新放下来。 这会儿练如柠已经回了神，看见她出现在面前也吓了一跳：「王秘书，您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王子韶笑了笑，瞥见她手里的一眼，「这是吗？好看吗？」 练如柠面上一热，她随手带着解闷的霸总本来已经被她忘在角落里了的，刚才翻自己的背包时才又看见的，也不知道在王子韶她的眼中，自己是不是特别幼稚…… 而且自从喜欢上郝笺之后，她觉得自己似乎不是很喜欢霸总人设了，也不知道自己以前为什么会喜欢这类型的。 「还好……」她回。 王子韶又把目光放在了勘察报告上：「我记得你是地质工程专业的学生，原本外出参加地质考察夏令营的？」 这些事情在她们进来时就被记录在案的，毕竟要查清楚身份。 练如柠点头：「是的。」 「那你对地质、环境之类的有研究吗？」王子韶又问。 「地质学是一门很复杂而庞大的学问，其中就包括水文地质学、工程地址学跟环境地质学等，我不是环境地质学的，不过这些专业也有课程是相同的，而我也才即将上大三，还有很多更加专业的课程还未学习，不敢说有研究。」 王子韶说：「你拿了两年国家奖学金，成绩肯定不差，不用这么谦逊。其实现在国家正确这方面的人才呢，你有没有兴趣加入研究院帮一下忙？」 练如柠「啊」了一声，有些茫然和诧异：「我还只是半桶水，怎么能去给研究员们添乱呢？」 王子韶打断她：「先别妄自菲薄，自从国家发现q病毒——也就是你们口中的丧尸病毒以来，就一直在努力封锁外来的病毒体，后来又忙着研究病原体跟疫苗等，对于病毒对环境方面的影响却疏忽了。以至于七月底的时候，国家反应过来了，却发现已经损失了不少地质、资源环境方面的专家。」 练如柠越发迷惑：「不是已经研究出病毒无法在空气中长时间生存，而且丧尸的尸体也会排解出有害物质，但是这些有害物质可以通过消毒的方式消除吗？」 「目前一切研究都只是为了迫切解决生存的问题，所以这是用丧尸浸泡过的水来实验后的结果，然而病毒对地质、水质环境的影响不是这么快就能研究出来的，它需要一个过程。与此同时，国家现在还有足够的物资可以维持倖存者的生活，可如果不是生产，那迟早有一天，人类会走向灭亡，因此调查病毒对地质环境的影响，也是现在迫切需要进行的。」 「你也知道，香市虽然是大城市，但是只有理工大学一家院校有这相关方面的人才。然而因为在暑期期间，除了各大研究实验室的人员没有离校外，基本上一些专家早就到外地去开会了，又或者是受到了侵害。」 每座有相关研究能力的城市都会组建这样的研究院，因为一是为了防止消息不灵通，而使本市的情况发生变化也无人能知；二是上层让他们展开自救的方式，越早研究出有利的消息，他们对世界的贡献就越大。 在王子韶看来，练如柠虽然还只是一个学生，不过好歹有基本的专业知识，加入研究室打打下手也不错。总比让她到处跑，到时候损失了一个人才好。 练如柠不是很想留下来，逼近她还没能获得她的家人相关的消息，心里始终不能踏实下来。 突然，她福至心灵，道：「我爸他是南海大学地理科学学院的教授，主要研究环境质量、环境污染、自然资源保护等方面，或许他能帮上你们的忙。」 王子韶问：「那你爸现在在哪里？」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在7月27日时还回过学校。」 王子韶慢慢地也回过味来了，她笑道：「你是想让我帮忙查一下他现在是否还存活吧？」 练如柠被戳穿了小心思，脸上微臊，然而她是真的想知道她的父亲的消息的，哪怕是她的私心，她也想尝试一下。 王子韶笑说：「如果确定他在7月27日回了学校，那么极大概率南方城那边的政府已经去找他了，他活下来的概率十分大。而且南方城那边是南部区的主要研究地方，那边怎么可能肯让香市这边将他挖过来？」 练如柠愣了一下，心头欣喜得想哭，至少这是一个好消息，可以确定她的父亲有被官方重视的条件，他现在或许还是很安全的。 「不管怎么样，你先考虑考虑，我去跟主任提一下，安排人帮你调查一下你的父亲的踪迹。」 「谢谢王秘书！」 王子韶离去时，郝笺正好回来，看见练如柠眼眶有些湿润，她忙问：「是你家人那边传来了什么消息吗？」 第153页 练如柠将王子韶的猜测告诉了郝笺，后者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他们都是有大本事的人，会逢凶化吉的。」 「你不问我想不想留下来加入研究室吗？」 「我私心希望你能够找到家人，然后安安稳稳地度过每一天。从事研究工作总比在外面打杀丧尸要好，但是我又担心你会接触到丧尸病毒，更担心你会被『无咎』盯上。毕竟每一份研究报告都有可能成为他们牟利的工具，你们这些研究人员也会有危险。」 练如柠也想到了加入的好与不好，不过却没往「无咎」那方面想。 她轻捶了郝笺的胳膊一下，道：「你说的环境那么恶劣，摆明了就是不希望我加入里面。」 郝笺笑道：「没关系啊，我可以保护小师妹。」 练如柠想想还觉得有些心动呢，毕竟她如果能帮得上国家的忙，研究出丧尸病毒对土地环境的影响，又是否会对农作物造成影响等，人类就多了生存下去的希望了。 郝笺忽然想到了什么，对她道：「对了，我刚才开会遇见了一个人，你猜猜看我遇见了谁？」 这个谜题是建立在这个人是她们共同认识的人的基础上的，不过一路以来，她们共同认识的人可不少，不过先排除了施龚碓、彭茂跟辛婷。 「你这个问题可真是把我难住了，快别卖关子了，告诉我吧！」 郝笺发现练如柠很少向人撒娇，因为她一贯都是温雅有礼的，也从不会提什么难为人的要求，与她相处可以说是十分轻松的事情，加上她的外表赏心悦目，她的气质跟外在便是双重的花蜜，引诱着一只又一只的蜜蜂前来试探。 所以当温雅有礼的练如柠紧靠在她身边，揪着她的袖子撒娇时，就好像盛开的花朵又散发出了清香，引她採撷。 「你亲一亲我，我就告诉你。」郝笺促狭道。 练如柠睨了她一眼：「你此刻像猥琐的大叔。」 「……我这是恋人间正常的表达爱意的方式。」 「也就是……求欢？」 伶牙俐齿的郝笺也被她这话给镇住了，旋即练如柠阴谋得逞般在她的嘴唇上飞快地留下蜻蜓点水一样的吻，道：「满足你了，快告诉我。」 郝笺舔了舔嘴唇，略遗憾地说：「安明晖。」 练如柠果然十分诧异：「安副官？！他居然来了香市，那江市那边发生了什么事吗？」 「你还记不记得黄月明一家遇到的受伤的护卫队？」 练如柠回过味来了：「那居然是他吗？！」 「是他，不过受伤的人不是他，受伤的是跟他同行的队友。在我们离开江市的那天，护卫队就修復了通讯设施，重新和上级取得了联繫。然而他们错过了兴华市发出了警告。于季友指挥官将会议中心的事情上报后，上面让他派心腹到南方城有任务交予，他派出了安明晖跟一名队员，但是没想到『无咎』的细作也知道了这事，所以就在兴华市设伏。」 「那他们现在还好吗？」 「他们意识到上层也出现叛徒后，就中断了通讯，『无咎』的人也找不到他们，所以他们就顺利地来到了香市，藉助香市的力量到南方城的指挥中心，后来他又因为任务来了香市的指挥中心。」 安明晖要做什么任务自然是不会轻易告诉别人的，不过郝笺是在开会的时候遇见他的，可以猜出，他们的任务应该相近。 郝笺因安明晖的出现，又想起了隐藏任务，所以她现在越发肯定往后围绕在安明晖身边的肯定是危险跟机遇。 他现在已经引起了「无咎」的注意，日后肯定没有多少安宁的日子可以过，然而他的任务兴许也会影响时局。 不过…… 「居然没有什么隐藏任务，这就奇怪了。」她兀自跟系统琢磨着。 「那么容易被你摸着套路，还叫隐藏任务嘛？」 「也对，既然没什么隐藏任务，那就该来进行一下支线任务了。」 郝笺的直觉认为施龚碓临走前给她留下的u盘想必是他查到了有关练如柠的家人的线索，而眼下她得先找一台电脑，否则空有u盘也没什么用。 郝笺又看了一下自己的经验跟积分，因为今天没怎么对上丧尸，所以增加的速度十分缓慢。这让她忽然想起了被她打中了一枪的林富标的母亲，这里没有经验跟积分记录，也就是说她要么还没死，要么死了，但最终造成她的死亡的原因不在枪伤。 郝笺认为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虽然她们都猜到了纵火的是林富标，但她不认为林富标等人能顺利逃出去，因为火灾闹出来的动静使得所有的丧尸都往楼上去了，这也是她们当时从四楼楼道的窗户离开时，没遇到什么丧尸的原因。 汽油洒得到处都是，火势就蔓延得特别快，楼道口又有丧尸，他们不是被丧尸咬了，就是被烟呛死了。 乘坐电梯下去也不是没有可能，然而三楼门外就聚集了不少丧尸，他们没有办法突出重围的，除非他们发现了四楼垂下来的安全绳索。 她也没那么多心思花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在和练如柠吃完了晚饭后，她就问王子韶借了一台电脑。 第75章 政府大楼有的是电脑, 而且还都是用的官方区域网, 不过上网权限也仅限于某些部门, 寻常人是不可能接触到网络的。 第154页 而且现在的电子设备都是敏感的物件，王子韶自然要问她借电脑的理由, 她也只能实话实说想查练如柠的家人的信息。 王子韶没有问她要怎么查，就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借给了她，她的电脑能连接区域网，但是她并不反对郝笺上网。反正她用过电脑后必然会留下痕迹，技术人员一查就能查出来了。 也不怪乎王子韶现在这么谨慎, 毕竟「无咎」的人无孔不入, 如果被他们侵入电脑再做点什么，怕是会引起更大的麻烦。 而郝笺也并不是完全信任王子韶的, 她也担心施龚碓给自己的信息会落入「无咎」的手中, 如果对方掌握了练如柠的家人的信息, 拿他们要挟她们怎么办？ 然而她仔细想了想, 发现自己想多了, 她们也就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 除了江市会议中心跟与疑似有「无咎」奸细的丁顾年一伙人产生过交集外，便没引起过对方注意的地方了。 况且江市会议中心那事中, 于季友为了保护她们, 自动将她们参与了这事的事情给掩盖了起来。 这么想后，她就将u盘插入了笔记本电脑里。 意料之中的，电脑界面并没有跳出什么弹窗，而是直接出来一个程序, 它自动运行，又读取了进度，随后出现了几份文件跟视频。 练如柠小心翼翼地打量了四周一眼，虽说这里是安排给她们的宿舍，没有装监控，可是她习惯了这样谨慎，就下意识地做了这样的动作。 郝笺留意到她这小动作，笑了笑，先点开一份文件看了一眼，这份文件看样子是研究的课题，而着作者正是练如柠的父亲练青苗。从它的ppt来看，应当是作为开会或上课所用的。 都是环境相关的事情，郝笺没多大兴趣，练如柠大致浏览了一眼，十分确定：「这是我爸正在研究的课题，我之前见他一直在调研，所以这些文件是从他的电脑里复制出来的？！」 郝笺道：「你留意到了没有，这上面的修改日期是8月5日，所以它虽然是从你爸的电脑里复制出来的，可也说明在8月5日，还有人打开过它。」 练如柠一下子紧张了起来，一个答案看似已经摆在了面前，然而在还未揭开那层面纱之前，她依旧无法清晰地看见所有。 郝笺打开了第一个视频。 视频看起来像是监控摄像头拍下来的录像，底下显示是某区教学楼的实验室跟日期，也就是7月27日，一个身穿白大褂，戴着一副金框眼镜的中年男人正在一台仪器前跟两个学生模样的人谈话。 「爸！」练如柠低声叫了出来。 视频里的人註定不会回应她……过了会儿，视频里的门外忽然冲进来一道身影，全神贯注的三人并未察觉，直到其中一个学生的脖子被咬了一口。 练如柠吓了一跳，仿佛被咬的人是她的父亲。 在第一个学生被咬后，练青苗与另一个学生也反应过来了，他们过去要拉开两人，但是被咬的学生挣脱开来，捂着冒血的脖子，先跟咬人的傢伙纠缠在了一起。 就在这时，门外冲进来两个护卫队队员，正在「打架」的两个人被击毙了，而练青苗跟另一个学生被吓住了。很快他们就被护卫队带走了，他的电脑什么的也被处理现场的护卫队队员带走了。 练如柠一直吊着的心微微放下：「他总是不爱看手机，一忙起来，外界是什么消息也都不知道……」 郝笺心想也是，不然7月27日的时候其实已经是丧尸等级3爆发的第五日了，外面早已经乱成了一片。虽说出事的时候正处于暑假，可毕竟留校打暑假工的学生、过来大学城玩的游客也不少。 也就这些整日埋头研究，一做起研究来就废寝忘食的人，会对外界的信息没这么敏感。 第二个视频还是在南海大学校区内，不过却是一辆越野车从校园里离开的画面，另外也能看见许多护卫队在清剿丧尸，显然是准备让四面环水的大学城也变成一处避难基地。 第三个视频也是最后一个视频，显示在科学中心——一个同属大学城区范围，离南海大学只有四公里远的，冠以省得头衔的科学馆。 练青苗进入大厅后，便有人迎了上去和他握手，而从周围的人的情况来看，似乎是跟他一样的学者。 练青苗看起来比被带离实验室时要冷静了许多，他们一起走进了一个会议室后，视频就终止了。 从这些个视频里，郝笺跟练如柠可以总结出，练青苗现在应该还在科学中心，而他存在的价值或许正如王子韶所说，为了研究丧尸病毒对环境的影响。 科学中心的后面有一片湿地公园，而另一边也有苗圃培育基地，可以说，只要官方已经将大学城给控制起来，那么科研人员就可以放心地在里面进行实验，他们的人身安全也能得到很好的保证。 练如柠几乎要喜极而泣了，她找了这么久，终于听见一个令人欣喜的消息了。 她迫不及待地点开下一份文件，这份文件倒没有什么视频，只不过上面是一个支付帐户的流水帐单，上面显示练如檬分别在7月的24、25、26日的时候，一共买了四趟，共一千两百多块的火车票。 可惜没记录显示她买了哪里到哪里的火车票，不过她的这个举动很是异常，毕竟如果买票的日期太接近，如果是写生，不会在某一个地方停留这么短时间的。 第155页 郝笺便猜测道：「小师妹这么聪明，想来你妹妹也愚钝不到哪里去，她怕是在外面察觉到了不对劲，所以想回家。但是那时候的几场基本上已经封锁了，她买不到票，而且外面也已经有不少混乱，连火车票都很难买，她不得不先坐车到容易抢票的地方，在从那个地方回家。」 练如柠因为父亲可能还活着而喜悦的心瞬间就冷却了下来，她也没忘了，除了父亲，她还有母亲、妹妹跟弟弟还生死未卜呢！ 「新闻封锁日期是在7月25日，但是我们断网却是在7月27日，她在27日没有动作，或许是因为她已经回到家了，又或许是断网了，她没买到票，还滞留在某一个地方。」 郝笺打开剩下的一个文件，上面是十几通通话记录，是从练青苗的手机里抓取的，从7月23日前到7月26日都有，上面出现的号码并不多。 练如柠辨认了一下，说：「他跟我、我妈、如檬都通过电话，通话时长都在几分钟内……跟我通话的时候因为信号不怎么好，所以我就挂了，说到了村里再给他打电话，我——」 练如柠懊悔极了，如果不是山里信号差，她就不会错过和家人对话的机会了，也不会错过可以知道他们的情况的信息…… 她缓了一下，又说：「如檬打进去的较多，但是我爸没接，他忙起来是有可能关机的。至于如檬有没有打给我妈跟如基，我也不知道，她打给我的时候，我这儿也没提示……」 郝笺安抚她：「那肯定是如檬发现了异常，所以她这是想提醒你们吧！你爸关机了所以不知道，但是如果她告诉了你妈妈跟弟弟，他们或许会想办法做预防的。」 「可是我妈她在27号的时候还登陆过教务系统，如基也在图书馆上网，他们肯定是没在意。」 郝笺没说话，毕竟国家在25号之前，对外宣称的都是恐怖--份子闹出来的暴-乱，官方在这方面还是很有公信力的，所以许多人都会认为无需紧张。 而25号开始就封锁了新闻，如果不常看新闻的人压根就不会发现这些，像郝笺那样好几天没上网，如果不是系统整天在脑海里提醒她，她怕是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可是如基会上网，他不可能跟我爸妈一样什么都不知道的。」练如柠顿了一下，忽而拧起了眉毛，「不过依照我对他的了解，他刚高考完，虽然会上网，但是网瘾并不大，都是每天上网看一会儿直播，除此之外，也就花一两个小时玩一玩手机游戏。而我妈，较为古板，所以她会把如檬跟如基的话当成胡闹也说不准。」 练如柠这么一想，也发现依照练如基的个性，他就算无聊也不会跑去南方城大学的图书馆上网，所以他极有可能是担心高若素，所以才跑去那里的。他上网也不大可能是玩游戏，兴许是为了查消息。 有一个心里有底的人在母亲身边，练如柠对他们生存下来的可能性寄予了希望。 郝笺拉着她的手：「好歹知道叔叔的下落了，我们可以到那边去找他，到时候再向他打听一下，或许他知道阿姨跟如檬、如基的下落也说不准。」 练如柠颔首，忽然发现郝笺对她家人的称唿变了，她忍不住遐想与家人重逢后如何介绍郝笺的事情。 对此，她决定问一下郝笺的意见：「如果见到了我爸妈，你希望我怎么介绍你呢？」 「那要看我在小师妹心目中的地位了。」郝笺轻易地将这个问题踢回给练如柠。 ____ 郝笺说着，顺手将u盘拔了，而后打开网页想搜索一下关于官方封锁南方城市中心的消息。果不其然，什么都没搜出来。 不过郝笺也没打算从中搜出什么，她这么做只是想留下一些痕迹，让王子韶没有产生疑心罢了。 她又跟系统对话了一次，发现她还未完成支线任务1，所以她的心里越发确定不管是隐藏任务还是支线任务1，完成的标准跟主线任务1不一样——主线任务1，她只需跟练如柠踏入南方城地界，都算是完成了任务。 而帮安明晖调查会议中心那个任务，是以安明晖完成他的使命为准的；支线任务1怕也是要获得确切、具体的练家的人的消息，才算是完成任务。 因为没有太多任务数据作为支撑，所以郝笺只能推测：「主线任务是广义上的，支线任务跟隐藏任务却要确切到某一项，是狭义上的。而之所以这样，难道是因为支线任务跟隐藏任务中，变数多，如果因为一些疏漏而缺失了部分信息，就无法完整地进行下一项任务？」 系统：我以为你已经沉浸在恋爱头脑中，没想到又出来装逼了。 「请宿主说人话。」系统道。 「开发你的生物的逻辑思维不太好啊！我就说通俗一点，假如我现在从施龚碓那儿得到了练如檬买火车票的信息，这也算是消息的一部分不是吗？」 「然而我无法确定她现在的具体位置，甚至是生死，只能通过推理来推敲，获得一个模煳的结论。假设我有足够的证据可以证明我的推论合理，但是我却无法保证这些证据具有真实性、时效性。」 「合理的推论。」 系统说「合理的推论」当然不是对郝笺的话产生疑问，而是肯定了郝笺的猜测。 「我想，真实性、时效性的消息还是得从官方下手，毕竟现在通讯都是掌握在官方的手中，即使有『无咎』的内奸，除非官方刻意隐瞒，否则从官方渠道获得的消息，才能算是完成任务。」 第156页 「那宿主打算怎么完成任务？」系统初次对郝笺如何进行任务发出了疑惑。 郝笺笑了笑：「先不忙着这些。」 她的小师妹正要给她答覆呢，她没空分心下去了。 系统：装完逼，又开始恋爱脑了。 第76章 「那要看我在小师妹心目中的地位了。」 郝笺的这个问题看似容易回答, 其实里面却满是她对这段感情的认真和思量。 诚然, 如今这世道不会再有多少人去管世人是否还对爱情、婚姻忠贞不渝, 也不会有人在意男女之间、男男、女女之间的感情，因为更多突破下限的、罪恶的事情在人间一遍又一遍地上演。 可是练如柠还有家人, 即便她的家人不是保守的人，但是这个世道怕也会对她们的未来而感到担忧。 如果练如柠将郝笺带到练家的人的面前，说：「这是我的爱人。」 在家人开明的前提下，或许也会对她说：「她太弱了，无法保护你。」 绝大部分的人在看见一个女性时, 首先都会觉得她处于弱势, 这是世人根深蒂固的想法。 郝笺甚至明白安全部门主任之所以邀请她加入「特别反应组」也不全是觉得她出色，更多的是考虑到她女性的外表容易降低别人的戒心, 使她更容易在卧底类的任务中占据有利位置。 郝笺私心地隐藏了更多的事情, 也是因为她还没有那么大的觉悟要去「捨己为人」。她不是这个体系内的人, 没有这份责任感, 所以让她牺牲色相去套取情报的事情, 她要将这样的苗头从一开始就掐灭。 如果练如柠对她们的未来充满信心, 那她怎么也会陪她走下去的。如果练如柠没有信心，她也不会怪她, 珍惜每一天就好。 ____ 练如柠没有让郝笺等太久, 她俯身主动亲吻了郝笺的嘴唇，然后说：「即使你变成了丧尸，我也不会因此而惧怕你、离开你，我会陪你走过每一天, 直到你消亡，或者我死亡。」 变成丧尸比死亡更为可怕，因为爱她的人要面对她失去理智，眼中只有活人和鲜血的模样。她还「活」着，却又已经死去，她的存在会给爱她的人带来比撕心裂肺更痛苦的心情。 练如柠立下这样的誓言，可见她没有想过放弃这段感情。 「小师妹，你可真坏，竟然诅咒我。」郝笺眯了眯眼，眼神深邃，可只有练如柠看出她眼底翻腾的情绪。 练如柠想了想：「那要不然我变成丧尸？可是如果我变成了丧尸，我还怎么有意识陪你走下去？」 郝笺哑然失笑：「我们又不是非得变成丧尸，再说了，我也不会让你变成丧尸的。」 练如柠没再问太多天真的话题，她拉过郝笺的手，纤细的手指拨弄着郝笺修长的手指，摩梭上面的茧子。 「我的经期只有三天。」练如柠忽而抬头，盯着郝笺的双眸。 郝笺愣了愣，脸上有一丝不自然：「你……想的话，也可以。」 练如柠见郝笺的耳尖居然微微发红，没想到她居然也还会有害羞的时候。一时之间也为自己这么直白的话给闹得有些脸红了，心想是不是她太不矜持了，毕竟俩人认识跟在一起的时间还未超过一个月。 而且郝笺这么一说，倒显得她情动不可耐似的，于是略羞恼地甩开郝笺的手：「我没有很想！」 「……好吧，那早点洗澡睡觉吧，今天又是逃火灾又是躲避丧尸的，骨头都快散架了吧？」 练如柠：虽然她还是这么体贴，但是好气哦！ ____ 这里没有单独的浴室，所以俩人去了公共淋浴室。因政府大楼设计时没有考虑建造浴室，所以公共淋浴室是在政府大楼后面的空地上用移动板房搭建的。 一共搭建了八个大淋浴室，男淋浴室五个，女淋浴室三个，分别在东边跟西边。而大淋浴室里又划分出近二十个单间，单间里面没有淋浴设备，只有五个公用的水龙头，可以在这里打水进单间里洗澡。 条件虽然依旧简陋，但是比起大部分的避难基地已经好太多了。 女淋浴室无需排队，因为从人数上来看就已经说明了倖存者中男女比例。不过女淋浴室只比男淋浴室少两个，大抵是考虑了女性淋浴时间比较长吧！ 郝笺跟练如柠都是先洗了身子，然后打水出外头洗头的，因为她们不好占用单间太久，避免让别人排队太久。 和她们一样想法的女性也不少，所以一群人坐在外头的空地上一边洗头一边聊天。有人看见郝笺跟练如柠是生面孔，就拉着她们闲聊了起来。 「哎，你们是哪个部门的？不好意思啊，我的工作地点转移来这儿后，人太多，我还没认全呢！」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女人笑着问郝笺。 郝笺想了想：「我们是指挥中心安全科室的记录员。」 安全主任给她安排的对外身份是记录员，一个新创的岗位，主要负责记录一些安全相关的事件，好整理出来作为调查的数据。也就相当于文职工作，不过她并不需要真的去做这些事情，今日开会，也只是让她稍微了解一下，免得别人生疑。 听她这么一回答，那女人就信了，她说：「那我们的工作性质很像啊，我是政工科的，我叫赵与欢。」 赵与欢为人热情，但就是改不掉末世前的行事作风，抓着郝笺跟练如柠从末世前的事情说到了末世后，感慨文明的倒退、外头的作风问题，同时还叮嘱俩人要注意保护自身等等。 第157页 让郝笺跟练如柠有种对着居委会大妈的既视感，而居委会大妈兴许也还没她这么话痨。 郝笺善于聆听，练如柠则应答和附和赵与欢，这让赵与欢越说越起劲，恨不得给她介绍这里的优质单身男青年。 练如柠谢绝了她的好意，又提及自己还未放弃寻找自家的亲人，兴许会离开这里。赵与欢一听，道：「找人？这还不是简单的事情？我认识的人多，你跟我说说他们的情况，我替你打听去！」 练如柠心中一喜，然而她也没寄予太大的希望，毕竟王子韶都不敢说能找到她的家人。她道了谢，又与赵与欢一边聊一边往宿舍走，完全将郝笺丢在了后边。 郝笺：……看来之前的话是真惹恼她了。 ____ 约定了第二天一起吃早饭后，练如柠才和赵与欢道别，她回到房间，才想起自己将郝笺忘在后头了。旋即她想到郝笺也不是小孩了，她自己会回来的，于是就坐在风扇前擦头髮。 郝笺一个小时后才回来的，那时候练如柠坐在椅子上都快睡着了，听见动静，迷迷煳煳地睁开眼，打开手机看了一眼，将近十点了，她道：「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郝笺面不改色地深吸了一口气，掏出一盒东西来，练如柠还未瞧清楚就听见郝笺说：「虽然用肥皂洗干净了手，但是觉得还是有些不卫生，所以去买了点东西回来。」 练如柠脑袋有些当机，她看见小盒子上写的东西后，脸霎时就红了。因灯光的照耀，脸上的霞红无所遁形。 「哪儿买的？」 若在平时，男用的在超市就能买到，可女用的只有网上能买吧？更何况这里也没有超市。 郝笺脸上扬起了得意的笑容：「我可废了好大的功夫找到的，不然我不至于回来的这么晚。」 「……」 练如柠想起她之前拒绝了自己，哼了哼，转身回到了床上：「我困了，先睡了。」 郝笺虽然表现得像老司机一样，可很多梗都是网上学来了，她还真没实践过，原本心里有些许兴奋和羞恼的，但她也担心练如柠不是真的做好了准备，就有些迟疑。 而不曾想她之前的举动落在练如柠的眼中，也是同样的意思，于是就生了气。 思虑再三，她们谁也无法保证还能有明天，所以她想那么多又有什么用呢？于是在外头吹了一个小时的风，等头髮差不多干了，才从系统商场里买了这么盒东西回来。 练如柠侧过身背对着郝笺，后者想了想，也过去躺下了。 没有空调，只有风扇开到了最大，然后「哗啦啦」地朝她们吹着。 静默了片刻，郝笺厚着脸皮将指套套在了左手的食指上，然后凑到练如柠的面前：「你看这指套，多漂亮！」 练如柠没绷住，「扑哧」地笑了出来：「哪有人这么形容指套的啊！」 旋即她想起自己已经「困了」呢，于是又收敛了笑，继续闷着。 郝笺道：「那小师妹觉得我的手指漂亮吗？」 练如柠盯着她的手指，忍了又忍，最后还是忍不住，直接道：「你又不是左撇子，而且这是套在中指上的。」 郝笺奸计得逞般笑了：「谢谢小师妹指教，不过，我似乎没跟小师妹说过，我左手也挺灵活的来着。」 「……？」练如柠平躺下来，扭头，看见郝笺在两根手指上做好了准备，食指跟中指比剪刀似的，「小师妹，要不要试一下？」 练如柠想说不要，可是看见如此秀色可餐的郝笺，她承认自己的心底住着一个毫不隐藏自己企图跟郝笺进行灵魂深处的交流的色-鬼，此时它已经在蠢蠢欲动了。 「那……快点吧，明天早上还得早起，因为跟赵姐约好了要一起吃早餐的。」 郝笺气不打一出来，便下手拍了拍她的屁股，道：「小师妹这种时候都还敢想着别的女人，看来，是觉得你我都是新手，便小瞧我了？」 练如柠想说她没有，然而郝笺说得对，大家都是新手，阅片无数又如何，陆游都说了：「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郝笺要让练如柠从每一寸肌肤到每一个毛孔都要认识到这个新世界，认识到彼此的灵魂是怎样的。 于是练如柠连说没有的机会都没了，俩人从左手到右手，从探索到熟悉，从一指、两指到其余三指都各自找到乐谱奏响乐章。 风扇不足以驱散她们心头的火热，汗水不足以冷却她们的热情。她们进行灵魂的交流几个来回，在新奇有趣的乐谱中找到不同的节奏，然后一起共谱一曲，不分彼此。 第77章 赵与欢大清早地就到508室找练如柠, 练如柠匆匆地从里面出来，头髮都还没来得及扎起来。 赵与欢见她精神面貌不错，笑说：「小练你昨晚睡得挺香的吧？也对, 到了这儿来啊, 就是放心！虽然昨晚外头枪声不断, 但是也没怎么传到这儿来, 哎对了……」 练如柠面带微笑地听着, 却在赵与欢看不见的地方悄悄地揉着手指。虽然她杀丧尸已经习惯了手臂用力带来的酸痛，但是这么频繁地用手指的地方还是很少的, 才两回而已, 她就忍不住想将这种辛苦事留给郝笺算了。 想到这儿，她暗自咬牙，暗骂郝笺狡猾仗着左手也灵活，所以左手累了就右手，一点也不耽误事，然后紧要关头还非装累了，逼得她不得不厚着脸皮过去求她…… 第158页 赵与欢发现练如柠脸色微红，问道：「你的脸怎么红了？」 「哦, 觉得天气太热了。」练如柠回神, 还特意拿手扇了扇风。 「确实热, 因为现在电力要紧着用, 所以非大领导办公室不开空调。不过还好有风扇……」 俩人先去洗漱，然后到了饭堂，练如柠帮郝笺也打了一份早餐。因为郝笺已经确定了加入「特别反应组」, 所以她们的伙食也跟周围的人一样了。 在饭堂, 她还遇到了辛婷跟彭茂，因昨日俩人被海上护卫队的人找了去, 晚上也不见回来，所以她就暂时忘了他们，再看见他们，免不得要细问他们昨日的行程。 彭茂跟辛婷昨天一天都待在海上护卫队的办公区，除了接受调查外，还得接受学习，学习遇到海上突发情况后要如何处理等应急措施，一直到昨晚十点多才得以去洗澡睡觉。 因为太晚了，所以他们就没去打扰郝笺跟练如柠了。 「怎么只有你，郝笺呢？」彭茂问道。 提及郝笺，练如柠嘴角一抽。郝笺醒得比她早，但是这傢伙愣是趴在床边盯着她看了近半个小时，直到她醒了。 然后郝笺说：「小师妹，我这手指啊，抖得厉害，我担心别人瞧出异样，所以早食还得劳烦你帮我打回来了。」 瞧瞧，这是人说的话吗？虽然她昨夜确实因为太享受而越发懒得动…… 「她还在休息。」 彭茂有些难以置信：「她昨晚是做贼去了嘛，居然还会睡懒觉？！」 练如柠：没做贼，但是做更惊险刺激的事情去了。 「郝笺这些天疲于奔波也很累了，偶尔睡一下懒觉也正常啦！」辛婷却道。 练如柠吃完自己的那份早饭，也不再跟他们多说，否则她觉得自己会露馅的。跟他们说一声后，就提着袋子就回了房间。 她回来的时候郝笺已经起了，而且桌上的电脑已经没了，显然是已经归还给了王子韶。想到这儿，她就知道，什么「手抖得厉害，怕被人看出异样」，都是假的！ 不过她也没跟郝笺算帐，将包子、牛奶搁到她面前：「快趁热吃吧！」 郝笺嘆了一口气：「小师妹，我手好像抽筋了，不如你餵我？」 「……得寸进尺？」 「小师妹你怎么穿上衣服不认人呢？昨晚叫我进的人是谁？」 练如柠连忙拿包子塞住她的嘴，然后面红耳赤地瞪着她：「餵就喂，你快吃！」 郝笺指了指包子，练如柠拿开，便听见那人骚话不断：「小师妹，我想先吃奶，你知道的，我喜欢吃奶的。」 练如柠被她的话臊得想过去咬人，于是她决定反击：「你喜不喜欢吃奶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的小嘴喜欢什么。」 「……」 卧槽，练如柠终于考上驾照了？！ 看来做这种事有20经验跟200积分，确实有它的道理的。 没错，昨天晚上的一场关于互相促进双方思想交流的理论实践中，她拿到了奖励任务中「跟情缘进行深刻的思想交流、共同进步」的奖励。不过它的计算方式和亲吻不一样，亲吻是按一次算的，思想的交流则不管交流几回，都能算一次。 系统的解释是：「因为在某一段时间内，你们的灵魂深处的缔结是持续性的，所以只能算一次。」 也就是说，因为俩人在当时是全身心投入其中，并没有因此而分心，所以只能算一次。 虽然郝笺觉得不太合理，但是让她为了多赚点积分而中途打断，等热情冷却再回重来，这事她可办不到。 「这也是为了宿主着想，交流的次数太多，对身体和精神都不好。」系统说。 「神特么为了我着想，你们只是不希望我们钻漏洞，做太多次来赚积分吧？！」系统也太鸡贼了。 不过郝笺跟练如柠走到这一步是水到渠成、顺其自然的，并非是为了积分，她也就懒得跟系统纠结下去了。 ____ 俩人腻歪着吃完了早餐，然后郝笺就去忙了。王子韶见练如柠无聊，便邀请她到研究室里逛一逛。 研究室就在她们进来时接受检查的地方，不过跟检查不是同一楼层。因这儿已经等同香市的指挥中心，所以各种各样的实验设备都能找来。 有很多仪器，练如柠都认识，毕竟她也常在她父亲的实验室里看到过。看见里面几道忙碌的身影，她又想起她的父亲兴许也是这样，待在实验室里忙着。 因为丧尸病毒无法在空气中传播，所以实验室里要准备一个丧尸，随时从它的身上获取样本来实验，练如柠又担心她父亲会被丧尸不小心伤了…… 有人看见她在这边晃悠，身上还挂着参观证，倒也没去驱赶她，反而问她：「你知道这是在做什么？看得这般入神，看来是知道的。」 练如柠没说自己懂这些，她笑了笑，反问：「现在实验有什么进展吗？」 那人也不可能告诉她具体情况，只道：「有一点进展。」 练如柠快到中午的时候就回去了，她跟郝笺在饭堂吃了饭，彭茂跟辛婷就过来跟他们道别了。 对此，练如柠还是有些意外的，毕竟她们今天早上才碰面说完话。 「怎么会这么突然？」 彭茂道：「那边调查清楚我们的身份没问题了，而且因行动有变，所以临时改了时间，今天就必须要过去，然后明天一大早就出发。」 第159页 郝笺沉默了下，道：「我知道了。」 突如其来的分别，让四人之间的气氛都变得有些沉闷。 辛婷眼眶都红了，这大半个月来，她们习惯了一起行动，一起闯荡，每一日相处的记忆都像烙印般烙在了心头，她真的很捨不得她们。 「小婷，你要相信终有一日，世界还会恢復到原样，而我们也还会有重逢的机会，别难过了。」练如柠劝道。 「嗯，我们还会重逢的！」辛婷上前抱了抱她。 「这些天，你也已经学会了如何生存，没有我们的保护，自己小心点。」郝笺对彭茂道。 彭茂哀怨道：「我们都要分别了，就不能破例一次，说些捨不得我们的话？」 郝笺想了想：「有你没你，对我们的影响都不大，所以捨得不捨得什么的……」 彭茂连忙捂住耳朵：「我不听我不听，刀子太扎心！」 「……」你真的越来越gay了。 ____ 下午，彭茂跟辛婷收拾好了东西就随海上护卫队离去了。临走前练如柠把对讲机给了她们，她跟郝笺现在已经不需要了，但是彭茂跟辛婷在外还是比较危险的，所以带着对讲机比较好。 郝笺也将太阳能充电板跟望远镜给了他们，这两件东西在商城里可以买到更好的，她也不缺。另外她还给俩人各一袋压缩饼干和一瓶水。 彭茂就知道郝笺都是刀子嘴豆腐心，他感动地收下了，想了想，还是将藏在内裤里的一个小布袋拿了出来，里面装着一条金项鍊：「我不能白受你的好处了，我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有这条项鍊，是我妈在世的时候给我打的，你收下吧！」 「……」本来挺想要的，但是你从那地方掏出来的物件，我还真能做到「视金钱如粪土」。 郝笺没收，而那边又敦促他们离开，彭茂只好又把金项鍊给塞回了内裤里，然后跟她们道别了。 彭茂跟辛婷走了后，练如柠突然觉得周围空了下来，毕竟曾经一起打打闹闹过来的同伴都走光了，如今也只剩下郝笺还在她身边而已。 眼眶忽然就酸了，她太害怕这种感觉了。 这时，郝笺上前搂住了她，道：「还有我在呢！」 简单的一句话似一剂定心剂，让她的心渐渐地安定了下来。 郝笺也不是嘴上说说而已，她要给练如柠安全感。于是晚上的时候她回来跟练如柠说：「过两天，我们出发去南方城的大学城。」 练如柠一怔，旋即又忧又喜地问道：「真的？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我们在这里虽然是安全的，但是既然已经知道叔叔的下落了，为什么还要拖延下去呢？」 「那你的任务呢？」 练如柠太了解郝笺了，郝笺一直都是一个内心温柔的人，她会为了她们而做一些妥协的举动。而且即使她不是情愿的，她也不会在她们面前表现出来。 所以她担心郝笺又为此而付出了什么代价。 「任务就是跟安明晖一起回南方城，然后听他指挥吧！」 练如柠诧异：「安副官也要到南方城？」 「是啊，毕竟不管什么时候，周边的城市都得加紧联繫，不然被『无咎』趁虚而入，那可是得出现大损失的事情。安明晖现在因为对『无咎』有比较深入的了解，所以他才出这次任务。」 练如柠琢磨了片刻：「也就是说，这次的任务是跟『无咎』有关的？他们是得到了『无咎』的有关线索了吗？」 郝笺笑了笑：「唔，我还没有权限知道这件事的详情呢！不过安明晖说了，大学城他也要到大学城一趟，所以他找主任调走了我。」 「那主任就愿意这么让你走了？」 「为什么不愿意？虽说我是他选拔加入的『特别反应组』，但这个组的本质还是得听从更高层级的安排的，以大局为重，我们这些成员随时调动也是常态。」 练如柠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她虽然欣喜可以去找她父亲，可又担心郝笺在接下来会被调到别处去完成更危险的任务。 郝笺看出她情绪不高，又道：「其实你也别想得那么深，因为别忘了这个组大部分成员都是拥有一点特殊技能的普通人，他们对我们的要求没有对体制内的人那么严格。我们没有工资，只有体现价值时给的一些福利。另外除了偶尔要做任务外，大部分的时间，我们都是自由的。不然我当初也不会同意加进来。」 练如柠这才松了一口气。 「心里没觉得愧疚了吧？既然好了，那我们洗完澡，再做点有趣的事？不然我花重本买回来的指套可就要浪费了。」郝笺扬了扬新到手的小盒子，「这个比昨天的多了珠子，贵了一点。」 一盒这个就花了她50积分，昨天的才40积分来着。不好好用完每一个，怎么对的住她奋战一夜才拿的200积分？ 「……」 练如柠：我怀疑你开车，证据就在你手上！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开隐形车？？？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我家胖胖好可爱 10瓶；言林夕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8章 对于练如柠来说, 指套上有没有珠子都没有差别, 因为在这事上大家都是新手, 还未能那么快就找到传说中的地方。 第160页 眼看着这钱是白花了，郝笺发挥了她刻苦钻研的精神, 琢磨了很久，觉得也不一定要找到什么地方，眼下就有一个现成的可以使大家都能获得人生真谛的办法不是么？ 「小师妹，要不要玩『珠子对对碰』？」 「……」你真的很骚，从床下骚到床上来了！！！ 「珠子对对碰」可谓是「灵魂深处的交流」中更近距离的一步。俩人都已经是大汗淋漓, 然而郝笺忽然从床头拿过来一个物件, 练如柠还未看清楚，就见郝笺将那小物件塞进了指套里。 她略疑惑地看着郝笺, 直到郝笺将东西摆在她面前, 她才认出, 这是她赠与郝笺的小石雕, 郝笺一直当宝贝似的带在身上。 她在这一瞬就明白郝笺想做什么了, 脸色通红：「不行！」 郝笺眨巴着眼：「怎么就不行呢？这是小师妹送我的定情信物,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好好地展现它的价值呢？」 练如柠：你这样让我以后还怎么直视它？ 别说这件小石雕了, 怕是以后直径不超过两厘米的小石雕, 她怕是都不忍直视了。而且她还说过，这小石雕有点像招财猫…… 「小师妹三四厘米都没问题，它只有两厘米左右，为什么不行呢？」郝笺在这事上挺尊重练如柠的, 只能颇为惋惜地说。 然而她的手一直把玩着那小石雕，神情哀怨，就差没唱「那一夜，你又拒绝了我」了。 练如柠：你这样，我还以为我做了什么伤害你的事情…… 瞥见郝笺的手錶的指针才转向十一点，时间还早，她咬着牙：「就一次，下不为例！」 郝笺的哀怨霎时消散，当她抬起头时，便是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 练如柠直唿上当。 然而这事过后，她觉得这种心理上羞耻的事情，好像身体上更容易满足。 想起自己说下不为例，她略为遗憾，想着下次要不要放下矜持，再引诱郝笺使出这样的手段？ 脑子里飘着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郝笺又拿出水来给俩人拭擦、收拾一番，然后疲惫又满足地睡去。 ____ 事实证明往往在身心得到满足后，更容易入睡，而且睡得还很香沉。 练如柠第二天又是精神饱满地跟赵与欢一起去吃早饭。 不过，虽然精神上是饱满了，身体却还是会残留着思想进步过后的记忆的。 赵与欢眼尖，看见她脖子上一块红印，便凑过去仔细看：「这是被蚊子咬了吗？可是又不太像……」 练如柠意识到什么，忙捂着脖子，尴尬地笑了：「应该是蚊子咬的。」 赵与欢也不是什么傻白甜，这会儿要是再不明白，她也枉费谈过几场恋爱。 不过因为家中保守，不许她在结婚之前把自己献出去，所以她都二十七了，却还没做过这种事呢！ 本来今年要跟相亲认识的男朋友完婚的，结果丧尸病毒爆发了，她那个男朋友在单位里被前来闹事的丧尸病毒感染者给咬了…… 想到这儿，她不禁感嘆自己命运多桀。 她一点也没惋惜她那男朋友，除了因为是奉命相亲结识的外，她在得知他被咬后还去看过他，然后就无意中发现她的闺蜜也去看过他，还给他炖了很多补品。 她发现后来除了男朋友有丧尸化的症状之外，闺蜜也有。那时候她没多想，又因为单位事情变多了，办公地点又转移到了这儿来，所以更少有机会见到他们。 后来她得知性-交也会传染丧尸病毒，所以一切疑惑都在这一刻得到了解答。 她忍不住对练如柠说：「小练啊，这世道人心险恶，你要小心点，不管怎么样都得戴套，不然……」 她的一顿苦口婆心的劝，让练如柠面红耳赤。虽说她在这事上跟郝笺放得挺开的，但是让外人知道这些事情，她是又尴尬又害羞的。 好在赵与欢没多说，毕竟她都是一个没啥经验的菜鸡，怎么可能说更多呢？不过是工作做久了，就养成了职业病而已。 练如柠也不嫌她啰嗦，毕竟她虽然啰嗦，但是看得出她为人不错，因为她的人品都从人缘体现出来了——一路过来都有很多人主动跟她打招唿的。 到了食堂，赵与欢看见一个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小伙子，便上前去唠嗑，然后问：「对了，阿钊，上次拜託你的事情，有着落了吗？」 阿钊点了点头：「赵姐托我查的事情有点眉目了，这也多亏南方城那边现在腾出手来整理和录入倖存者信息了。」 练如柠听见「南方城」的时候，眉眼就跳了跳，她不由自主地竖起了耳朵。 「真的啊，那这可是大好消息，这样一来，不同城市之间，倖存者要想寻亲也容易多了吧！阿钊你可真是太有本事了，这早餐，我请了。」 阿钊耳朵红了：「不、不用了，只是动动手指就能查到的事情，一点儿也不麻烦。对了赵姐，你怎么忽然要查那几个人，是什么亲戚吗？」 赵与欢忙道：「哎哟，忘了给你介绍，这小姑娘叫练如柠，是南方城的人，也在寻亲，我托你找的，是她的家人的下落。」 练如柠跟阿钊打过招唿，她好奇地看着阿钊，然后发现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并没有那么热情，反而是看向赵与欢时，情绪有些掩饰不住。 练如柠如今太懂这种情绪了，因为一点也没掩饰住它透露出来的情愫。 第161页 她看了一眼赵与欢，发现赵与欢跟傻大姐似的，一点也没察觉，反而还拉着阿钊继续唠嗑。她总算是明白赵与欢为什么知道那么多事情了，敢情是有一个懂收集情报的爱慕者…… 在赵与欢的帮忙之下，阿钊便将他查到的事情告诉了练如柠：「南方城那边的避难处刚收集完一批倖存者名单，通过区域网传到了我们这边，其中检索到叫练青苗的有两位，一位在从区，一位教授，但是位置信息保密；高若素的有八位，叫练如基的没有。」 这一刻，练如柠的心如坠冰窖。 郝笺不知何时来了，她听了有会儿，这时才问：「这些避难处，包括市中心吗？」 虽然她一直瞒着练如柠市中心已经被封锁的消息，但是她也知道瞒不住了。 阿钊看了看她，又说：「这些避难处都是在市中心之外的，因为南方城的市中心已经在7月30号的时候下令封锁了，所以市中心是被排除在外的。」 练如柠面色一白，身子摇摇欲坠，郝笺扶住了她，说：「但是据我所知，护卫队在市中心仍旧有行动。」 「确实，虽然南方城政府已经下令放弃市中心，并且进行全面封锁，不过在那里还有一个天然的避难处……」 「二沙岛跟海心岛。」 阿钊点头：「没错，因为这两座岛都是在江中心的。不过二沙岛虽然很大，但却也是人员密集区域，而海心岛作为南方城着名旅游景点，也有很多游人前往游玩。不过因为政府在下令封锁之前，不知名的病毒就闹得人心惶惶，大家都是经歷过非典、禽流感、登革热等疫情时期的，所以很多人都不敢往人员密集的地方去，所以在被封锁之前，到海心岛的人并不多。」 「而被封锁的虽然是市中心，但是并不妨碍南方城的突击队将那里作为市中心避难处，接收最近点的倖存者。所以他们炸了那附近的桥，又清理了岛上的丧尸。最近也陆陆续续在那里建立了通讯点。正因为如此，我才能收到一份新的倖存者名单，我查过了，叫高若素的女性有一位，还是位教授。然后信息上显示跟她有母子关系的有一位叫练如基……」 练如柠的心情就好像坐了一回过山车，她热泪盈眶：「我妈，她是副教授……」 阿钊道：「对我来说，正副都没区别。」 俩如柠这才转身抱着郝笺：「是他们，真的是他们，我妈没事，她还在……」 郝笺感受到了她的心情，在这一刻仿佛也像是失而復得了什么，打从心底里感觉到喜悦。 赵与欢也十分高兴，忍不住拉着阿钊的手：「阿钊，你真是太本事了，你也做了一件大好事啊！对了，还请你吃早餐的话未免太小气了，你说你想要什么，我送你一件礼物！」 阿钊红着耳朵：「我暂时还没想到。」 「那就先欠着，等你想到了，我就算是砸锅卖铁也给你弄来！」 阿钊高兴地点了点头。 郝笺反而问道：「你给我们说这些，不会惹祸上身吧？」 阿钊道：「最近确实因为有邪恶势力的活动而需要谨慎和提防，但是这些信息都是查了就焚毁的，不会落入邪恶势力的手中……当然，如果你们能保守住秘密的话。」 「我们不会说出去的，这事关几万人甚至是几十万人的性命。」练如柠已经缓过劲来了，郑重地道，「谢谢你，阿钊！」 阿钊看起来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我没查到练如檬的下落，不用谢我。」 郝笺想了想：「你能查到的只有南方城的范围吗？」 「也不是，除了香市、南方城、佛城、深城形成的大三角都进行了紧密的联繫，所以这些范围内的城市都有互相传达这些信息。」 「那，能不能拜託你顺便查一下佛城、珠市呢？」 阿钊看起来有些为难，郝笺道：「我也可以付给你报酬。」 阿钊摇头：「你这倒弄得我像是倒卖情报的了，没事，大家都是同事，而且官方统计出名单，一方面是为了查找是否有邪恶势力份子，为了更好地管理倖存者，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组建寻亲系统，好安稳倖存者们躁动不安的心。它迟早会开放，我先帮你查一查也无妨！」 官方并非「无咎」等人想像中的那么古板不知变通，也不是事事都靠镇压为主的，当知道「无咎」的存在后，官方就想出了一个法子，首先是落实核实每个倖存者的名单，将来出了事才方便追查根源。 其次，有了名单，也更方便管理倖存者，谁做了什么，都能快速地查出来，以减少他们犯罪的可能性。 最后一招，建立寻亲系统，使得这个寻亲网遍布各大避难处。这一来安抚了倖存者，让他们有了生存下去的动力，也有了期盼。同时也让他们知道，如果他们加入了邪恶势力，犯法了，那远在另一个避难处的他们的至亲，或许就没有什么好处境了。 通过这一系列手段，秩序便会很快地稳定下来。 郝笺跟练如柠道了谢，心里又多了一份期待。 第79章 阿钊很快就查到了练如檬的下落——在佛城的中央影视城避难处。 阿钊之所以能这么快查到她的下落, 也全因她待的地方, 正好是佛城唯一一处兼具行政功能、收容避难者功能的避难处。因为有官方势力, 所以那里的避难者也是最早一批被登记的人员。 第162页 阿钊甚至不用核对练如檬的信息就可以确定她就是练如柠要找的人，因为这俩姐妹实在是太像了！相似到他以为上面的人物照片, 就是练如柠！ 在阿钊说完这事后，郝笺的脑海里也跳出了任务完成的通知： 恭喜宿主完成支线任务1：获得练家人的消息。 任务奖励：100经验、500积分。 宿主现累计1664经验，3468积分。 恭喜宿主开启支线任务2：帮助情缘练如柠与家人团聚。 这一个提示接一个的，郝笺都还没来得及捋顺就猝不及防地接了支线任务2。 她之前的猜测似乎没错，这支线任务必然是跟主线任务相关的, 且是连续性的。不过支线任务并没有评价, 只有奖励，这又跟主线任务的奖励方式不一样。 ____ 就在她还在琢磨每个任务之间的异同跟关联时, 练如柠问她当初为什么要拜託阿钊查佛城跟珠市, 难道她早就有了追查的方向？ 郝笺故作深沉地说：「直觉。」 「……你的直觉很准呢！」 郝笺听出了她的敷衍, 笑说：「其实我觉得如檬是一个和小师妹一样聪慧的孩子, 她24、25、26号已经花了三天乘坐交通工具, 再曲折也不会比我们曲折。而且小师妹也别忘了我们当初的推测, 她在27号并没有买票，若不是因为断网买不到票, 就是因为她已经不需要再买票了。」 「而不需要买票的情况也有许多种, 一是她已经出事，二是她已经回到了南方城，三……」 「第三点是什么？」练如柠在已经知道练如檬还活着的情况下，已经没有当初那么担心和紧张了, 但是她仍旧很好奇郝笺的想法。 「公式计算起来有点复杂跟麻烦，所以我就简单地说吧！」 郝笺先列出了可能会发生在练如檬身上的情况： 1、断网，她买不到票； 2、票卖完了； 3、她已经出事； 4、她已经回到南方城； 5、在南方城附近的地方，却因为各种原因没法回到南方城。 首先是第1点。郝笺记得断网的时分在7月27日中午，而练如檬如果要买票，一大早的机会都可以买，别说客户端崩溃的问题，连春运那等日子都没见崩溃，所以她是有机会买票的。 其次是第2点。那几日是南方城政府为了控制病毒的传播，所以封锁了机场、火车站，关停了客运站的时期，所以她买不到通往南方城的票是正常操作。 但是她却还有机会买小城市的票——这一点，郝笺之前就问了王秘书，关于香市周围的情况。 王秘书说，丧尸病毒刚传入那会儿，谁也不知道，后来7月18日有发作的人在机场袭击了人，政府也是这时候才发现的。但是因为还未获得相关的情报，所以一直没有关停机场，只是让机场加强对来自印度地区的旅客的体检。 7月19日，已经不只是来自印度地区的旅客有相关症状了，官方也调查清楚了病毒的来源，于是关停了机场，停飞所有国际飞机。 可尽管如此，病毒还是以极其恐怖的方式传播开来，因为在最初回国的那些旅客中，就有很多是携带病毒，还未发作的。 这时候官方派出大量人手去控制那些旅客已经来不及了，因为官方还未调查出性-交也是会传染病毒的。 几乎是在短短的几日，丧尸病毒感染者就已经超过了数千人，有通过发作咬了别人的，也有通过性-交的，还有的因为一些不小心的抓伤、划伤，因为没人在意，所以官方也控制不住丧尸病毒的传播。 于是就有了7月22日，各大一线城市出现暴-乱的情况。 南方城是在25日开始就关闭了所有的火车站、机场跟客运站的，香市没有机场，所以也停了火车，后来在26日紧急接到通知，也关停了客运站，但是他们却无法阻止已经在路上的大巴前往香市，甚至周边的小城市还未关停客运站。 而佛城、珠市跟香市的地位很相似，所以可以参考香市的模式，也就是说，26日的时候，练如檬买的票不是通往南方城的，可她完全可以买到周边城市、小城市的票。 第3点并不需要什么论点来支持，第4点也在阿钊说出他没在南方城倖存者名单中找到她时就排除了。 然后第5点就和第2点关联了，而除非说她已经死了，不然可以往周边的城市去的选择太多了。 范围已经大大缩减，加上阿钊说周围的城市已经开始登记倖存者信息，在这一基础上，郝笺才秉着试一试的想法，拜託阿钊查一下的。 ____ 练如柠听完，简直要怀疑人生。 她们上的事同一个大学吗？同样是考上南方城大学的人，不说自己是学神吧，好歹也算是学霸吧？ 结果郝笺这个半路休学的学霸为什么还能吊打她？ 一定是专业压制，一定是这样的！ 练如柠暗暗地安慰自己。 可是还是好气哦！说什么直觉，这就跟说自己运气好的人一样，运气是实力的一部分，直觉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呢！这就无异于让她承认郝笺的实力确实强。 想到自己之前生出放弃在郝笺上面的念头，她就赶紧改变了主意，专业上被压制就已经够难受的了，在床上怎么可以再继续让她压制呢？ 虽说动手的时候幸苦了点，但为了获得平等的地位，她可以不怕辛苦！ 第163页 「小师妹此时此刻的内心对我应该是十分崇敬。」 练如柠险些忘了，论不要脸，郝笺也是死死地压过她的。 ____ 既然已经知道了练家的人的确切位置与信息，那接下来就是该安排路线了。 练如柠的想法是先去找她爸，确认她爸的安全后，再想办法去海心岛接她妈跟弟弟。 至于练如檬那边则有些难办了，佛城中央影视城跟南方城市中心与香市市中心是呈直线距离的，也就是说，要到佛城中央影视城，就必须得穿过南方城市中心。 不过那边也还是有河流的，乘船的方式会安全许多，便是不知道安明晖会不会牵制着郝笺，不让她到佛城去而已。 其实她也不着急到佛城，毕竟练如檬现在在政府坐镇的地方，总不会生出乱子来的，所以可以先缓一缓。 郝笺也将她们的行程如实告诉了安明晖。她们虽然知道了练青苗的位置信息，不过那是施龚碓提供的，阿钊当时并未说出他的位置，如果她们到时候要去找练青苗，必然要在不暴露自己的消息来源的前提下找人帮忙。 她们对安明晖还是比较信任的，而后者听后也没问她们是如何知道练青苗的信息的。 他说：「大学城所在的岛屿及其周边的几个岛屿现在都是全线封锁的重要地区。科学中心里面都是科研人员，为了科研信息不外泄，那里都是封闭的，就是我，没有任务也不能进去。当然了，原本的大学区域现在已经改造成了行政单位以及军事基地，我要去的就是那里。」 郝笺道：「我们只要有机会登岛就足够了，科学中心那边，不进去也无所谓，只要能联繫上练青苗教授。」 安明晖道：「行，到时候我帮你想想办法。不过我在『无咎』那里可是入了暗杀名单的，明面上我们还是得注意着点，别暴露了你的身份。」 「嗯，谢谢！」 初步的行动方案就这么定了下来，当然，这次行动也不是只有她们跟安明晖，安明晖明面上已经升了官，从江市分队的小班长升到了总队的小班长，手底下还带着八个队员。 安明晖也不担心郝笺会搞砸了任务，因为郝笺以前枪法还不准的时候就已经这么牛逼了，现在她的枪法已经到了他们的平均水准，就算在移动中，也有一定概率命中敌人，所以他也不敢小觑郝笺了。 没错，从郝笺正式加入「特别反应组」后，每次开完会、分享完「无咎」等组织的信息后，她都得去练枪。 在这种地方训练有许多好处，如靶子很多——政府大楼外围那一圈丧尸，都是活生生的靶子，而判断开枪有效的办法就是丧尸是否爆头了。 这两天她借着有免费弹-药提供的机会，杀了不少丧尸，经验已经从昨天完成任务后的1664，升到了1860，只要再杀28个丧尸，她就能凑够2000经验升级到等级5了。 安明晖一度怀疑郝笺是不是以前就学过枪，不然她的成长速度也太快了！ 郝笺笑说：「我以前确实学过，还是你教的，忘了？」 安明晖一怔，然后笑了：「你这是在炫耀你自己有天赋，天赋太好，是会招人嫉妒的！」 然后临出发前一天，练如柠也被抓来练了一天，好在她虽然多天没拿过枪了，但是也没忘记安明晖教过她的要点。 郝笺也全神贯注地训练着，除了练枪，她还得训练别的项目，比如格斗。虽然说个体丧尸已经很少能威胁到她的，但是她没接受过系统的格斗训练，所以如果是面对着敌人，她的处境就会很危险。 一天时间也学不了多少格斗技巧，不过郝笺好歹是掌握了人体的几处脆弱的地方，以及如何借用巧劲来扳倒比自己强壮的人。 因为主要练习格斗术去了，没怎么练枪，所以那二十八个丧尸的目标最后也还剩下二十个。 能利用这样的机会来掩饰她有系统是好事，但是她也不着急着升级，因为一旦显得太功利和急切，就容易露出破绽——她可不清楚这个地方的数千人中，是否有宿主。 第二天就要出发了，晚上郝笺和练如柠便早早地结束了训练。 几乎是一天没见面，练如柠本以为自己已经够狼狈了，结果发现郝笺更加狼狈，膝盖似乎还有淤青。 「你没事吧？」练如柠找赵与欢借了一瓶跌打酒给郝笺搓。 「没多大的问题，倒是小师妹，以后可有信心带枪？」 「当然。」练如柠勾了勾嘴唇，提起自己的进步，那也是十分愉悦的一件事。 她的心情之所以这么轻松，主要还是明天就出发去找她的父亲了，想到能与父亲重逢，她觉得今晚能睡个好觉了。 不过在睡好觉之前，她去找赵与欢了。 不管是赵与欢还是阿钊，都帮了她很大的忙，所以她觉得有必要报答一下他们。 虽然她不确定阿钊是否真的喜欢赵与欢，她也不会笃定自己的猜测是对的，但是她可以稍微跟赵与欢交流一下这方面的心得，让赵与欢不要再继续缺一根筋下去了。 第80章 太阳才升起没多久, 就开始烤灼着柏油路, 即使坐着什么也不做, 每个人的身上仍旧会黏煳起来，更别提一群人背着一些辎重, 又一路厮杀过来，早已经是汗流浃背，汗水连内裤的痕迹都勾勒出来了。 第164页 好不容易到了码头，船只却还没有踪迹，一个队员忍不住脱了上衣：「不是说在边上等我们嘛, 怎么没影子？再这么等下去, 丧尸又涌过来不说，还热。」 安明晖严肃道：「把衣服穿上。以前再热的天都得训练, 这样都过来了, 怎么现在就受不了了？」 「队长, 你还真别说, 我觉得这天比以前可热多了。」另一个队员补充道, 「照理说这都没什么人开车了, 排出的一氧化碳少了，不会这么热才是。」 「什么一氧化碳, 是二氧化碳。」安明晖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 说：「行了，人家女同志都没叫热，你们就少哔哔了。」 队员们闻言看了一眼同样汗流浃背的郝笺跟练如柠，再看她们湿得可以拧出水的头髮, 道：「女生可真是一种神奇的生物，这么热的天都能顶着一头长髮，搁我可真办不到。」 练如柠面上保持着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谁说她不热呢，她热得第一次生出把这一头长髮给剪掉的念头。 然而在末世，她不能抱怨什么，甚至不能撒娇，否则这会加剧别人认为女生就是娇气的刻板印象。 郝笺倒没说什么，她拿出一瓶水给练如柠，又给安明晖等人各拿了一瓶。 大家见她跟掏百宝袋一样把这么多水一瓶瓶地往外掏，都惊呆了：「没想到你包里装着这么多东西呢？！」 回想起她一路上杀丧尸时那么果决，跑起来的速度也不慢，他们都以为她的背包只有衣物，结果是负重前行。 再想想因为天热就开始埋怨的自己，他们默默地把衣服穿了回去，不说话了。 妈的，怎么能被女人比下去！ ____ 就在他们心思各异的时候，一艘老旧的渔船开了过来，安明晖跟船上的人对话确认无误后便唿众人登船了。 渔船并不大，而且甲板上的水箱里还有不少活蹦乱跳的鱼，似乎这条船的本职仍旧是捕鱼，搭载他们都只是顺便的。 船员说这些鱼是要运到大学城去的，他们就是为了捕这些鱼所以才来晚了。 练如柠好奇地问：「大学城附近不是都是江河吗，为什么不就地打捞？」 「谁知道呢，我们天天都到江口甚至出海捕鱼，每天都得给他们带去。不过好歹是按以前的价格来收购的，我们不要钱，他们也愿意给我们换食物或者生活用品。」船员道。 郝笺倒是明白了，反问：「他们没说要活鱼的吗？」 「说了，所以我们都得在船上装水箱，而且还说在哪里捕的鱼就得加哪里的水，不然他们不收。」 安明晖底下的队员也好奇了：「他们怎么知道你们加的哪里的水？」 「这我可就不知道了，我一个老乡也是为了食物给他们捕鱼，结果被他们查出用的不是捕鱼的地方的水，结果就再也不肯收他的鱼。」 队员还想细问，安明晖也听明白了，便道：「行了，别瞎打听了。」 他跟郝笺都明白这是给科学中心研究用的鱼，至于怎么验出水的不同，那肯定是研究院那边已经有了新的进展。 这些船员大部分都是渔民，谁也不知道他们是否会泄密，所以他们能不在这时候谈论就别谈论。 队员耸耸肩，又换了话题，不过这回是问的安明晖：「队长，这船到底是怎么联繫上的啊？」 他们还以为是官方的船呢，结果是渔船，而且这些船员看见他们身上背着的傢伙，似乎一点也不害怕。 「上面联繫的，我也不知道。」安明晖说。 「嗨，我们也不是头一回载你们这些人了，都是官方给物资，让我们到这里来接人的。」那船员说。 「谁给好处给你们，你们都会这么做吗？」安明晖反问。 「那不能够啊！我们跟官方签了合约的，要是没有他们的委託就去载人，那可是要违约坐牢的。」 「那像你们这样帮官方干活的人多吗？」 「多呀，基本上有船的都被雇了，不然大家都没饭吃，都得饿死啊！」船员说到这里，又笑了，「哎，现在的日子比以前可好太多了！」 众人悚然：「这哪儿比以前好了？！」 船员对他们的态度不以为意：「以前跟现在都是捕鱼，可以前捕回来的鱼卖出去的价格都还不够我出海一轮的油钱、工具、维修费。现在不用担心鱼卖不出去，油钱、维修费什么的都有人出，而且我们在船上过日子的，也没遇到什么丧尸，我那婆娘担心离了我就没饭吃了，也不敢东想西想了，多好！」 「……」众人沉默了。 对于许多人而言，比起人类的存亡，他们确实更在乎眼前的一亩三分地。就好像他们曾经救助过的小区的倖存者，他们躲在安全的地方，伸着手等待国家给他们送物资，然后说这样的日子比以前似乎更好了。 有队员就迷茫了：我特么拼死拼活为的是什么？ 安明晖生怕这些船员将这种得过且过的消极思想传染给队员，就打发他走了，然后对队员们道：「在我们为了保护民众而战斗时，远方肯定也有队友在豁出性命地保护我们的家人，我们要相信国家，相信他们能找出解决病毒的办法。」 有的队员已经重新恢復了斗志，还有的则没说话。 郝笺往椅背一靠，双腿架在了练如柠的大腿上，被后者瞪了一眼后，她反而抛了一个媚眼过去。 第165页 练如柠见她没脸没皮地，就丢了一个白眼过去，却没有将她的双腿拿下来。 郝笺跟她默默地调情完了，就冷笑着说：「觉得现在比以前好的人，早晚会被淘汰。」 众人看着她，听她继续说：「物竞天择，当他们没有了价值，谁还会浪费资源去继续供养他们？到那时，他们才会见识到什么叫地狱。」 等科学家们研究出了嵴索动物受病毒的影响的范围后，那他们也不再需要捕鱼，等待这些渔民的，不过是重新适应这个世界。然而那时候的他们已经落后和脱节太久，他们很快就会被淘汰。 众人一个激灵，觉得郝笺说得有道理。虽然他们在外拼死拼活，但是好歹他们有武力，能获知外面的动态，有生存下去的资本。 同时官方需要他们执行任务、维护秩序，不管如何，他们都不会是被抛弃的那一个。可如果他们放弃了奋斗下去，那他们对官方而言也是没有了价值，迟早要抛弃的。 安明晖瞥了郝笺一眼，偷偷给她竖了一个拇指。 他跟这些队员相处的时间并不长，所以他如果一味地对他们严厉、说大道理，他们兴许会产生逆反心理。这时候倒不如一个外人将更加赤-裸裸的事实告诉他们，他们才听得进去。 对于这些船员，他的心里也确实有些怀疑。不过官方力量有限，很多时候确实不得不依靠僱佣而来的人手帮忙，官方可能会约束这些人，却不能永远将他们的动向以及心态都掌握在手中。 ____ 船很快就离开香市区域进入南方城的水域，江面上除了他们这艘船，确实还有别的船在航行，其中也有巡逻的巡逻艇。 进入到以前很繁荣和热闹的航线时，巡逻艇就靠近了他们的渔船检查，确认他们之所以持枪是因为护卫队身份，以及执行任务，这才放他们离去。 郝笺身上有王子韶给的香市指挥中心安全部门的工作证，上面有最新的防伪技术，只要拿着专门的机器扫描，就能读取晶片存着的个人信息。 王子韶也说这是自官方注意到「无咎」后最新研制出来的证件，等同于新的身份证。而首先使用的自然是除官方各阶层，然后再制定半年计划，半年内将各个避难基地收集上来的名单制作出他们的新身份证，再推广给避难基地的倖存者，至于在外的倖存者，自然没有这机会。 也就是说半年后，如果没有这个新身份证的人则要面临官方的各种盘查和刁难，这会使得邪恶势力成员以及外来威胁势力成员无所遁形。 至于练如柠，虽然没有这种证件，不过她是有身份证跟学生证的人，加上又跟护卫队一起行动，自然没有什么嫌疑。 等过了较为危险的地带后，他们很快就到了生鱼洲岛。 生鱼洲岛也是独立的岛屿，中间被一条河流一分为二，左边接近大学城的地方是码头跟货柜地，右边是村庄跟农田。 不过可以清晰地看见，中间分隔的河流被竖起了高高地铁网，像是要杜绝有村民越过。而码头处也可看见值守的护卫队，人员布置堪比政府大楼。 同样这么戒备的还有她们登岛的军校码头。 因为已经走过了一遍流程，所以被人用枪指着，郝笺跟练如柠也是一点也不慌。 验过身份后，练如柠本想提出去科学中心，可是她又想起这些人不是安明晖，他们必然要盘问她如何知道练青苗在科学中心。 不过这时候她父亲是大学教授的身份就派上了用场，她以回南海大学找她父亲的理由，请求护卫队让她进入大学城里面找人，而安明晖也在边上帮她作证。 这样一来，护卫队也不会怀疑她的真正动机了。 护卫队本来态度强硬地说大学城已经是封锁区域了，后来得知练青苗是大学教授，态度软化了不少，说：「大学城早已被丧尸病毒入侵过，不过你可以留下你爸的信息，我们会帮你查找倖存者名单上是否有他的。」 练如柠乖乖配合，提供了练青苗的身份信息，其后护卫队便让她等着了。 她们在这个岛上最多只能停留24小时，而且也不是哪儿都可以去，她便只能到码头边上看着一河之隔的封锁区域。 那里是那么的熟悉又陌生，明明一个多月以前，她还在学校准备夏令营的事情，那里的每一寸土地她都走过。 可是如今那里被封锁后，草地没人打理，杂草就疯长。 而没了闲庭散步的学生踪迹，也不见了过来游玩的游人身影，只有高高的铁网跟严肃的护卫队。 郝笺说：「我觉得这一带不仅仅是新的军事基地，应该还有军工厂，所以守卫会十分森严，这或许也是为什么不许人在此逗留24小时以上，也不许乱走的原因。」 练如柠想了想，似乎确实没有什么地方比这儿更方便他们发展的了。 首先有江河作为天然的屏障，将丧尸的威胁先排除了，这样省了他们部署防止丧尸围困的兵力。 其次这里有巡逻艇，如果有不法之徒要过来，肯定没机会登岛。 最后便是这里功能区划分得清楚，既可支援行政区域，又能生产兵器和警戒邪恶势力。而码头以及隔壁的造船厂也为他们提供了极大的交通便利…… 她们没在这里等太久，护卫队就回復了她们：「经核对，你爸练青苗教授还存活并且正在岛上。」 第166页 练如柠紧张地问：「那我能去见他吗？」 护卫队说：「我们也不是什么不通情理的人，当然可以了。」 他们不仅允许她们登岛，还派了车接送她们。不过练如柠被送去了科学中心，郝笺则在曾经的南方城大学行政楼——如今的南方城避难者管理办公处等候了。 正好，郝笺也趁着这会儿功夫，把等级升一下。 没错，在她这一路拼杀过来时，早就杀够了升级所需的二十个丧尸，不过因为在船上琢磨着事情，所以就暂且搁置了升级的打算。 现在她已经达到了2013经验，4185积分，系统也一个劲地在提醒她： 请宿主选择是否升级至等级5…… 第81章 郝笺曾就等级5所开启的权限等有过思考, 从商城权限、兑换权限、地图权限到包裹权限, 几乎每一个权限都可以成为生存的重要手段。 不过从前面这四个等级开放的权限来看, 还是以维持基本的生活条件、提供生存的便利为主。 然而她认为系统的目的绝对不仅仅只是为了让她们生存下去，否则只提供商城跟兑换权限, 然后宿主躲在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日常吃喝拉撒就足够了。 而且从升级所需的经验来看，她就知道这个系统存在的目的还是为了让她们走出去杀丧尸、面对生存环境的变化，然后加入到变革当中。 所以她猜测，越是往后, 系统提供的权限会越加高级。 就如同等级1、2的时候, 她只能买点食物、药物，或拿钱来兑换积分以购买物资, 这种情况下的她在生存系数中, 应该属于最低级的「仅仅活着而已」。 而等级3后, 她多了可以购买的冷兵器的功能, 也就是她可以走出之前的圈子了。 但是这样还是不够的, 如果想要真正地活下来, 让自己有尊严，她必须还得拥有更多的手段。 而很多猜测在她升级到等级5后, 便得到了印证。 ____ 宿主目前等级5, 获取开启丧尸监测权限。每日购买食物不限量；限制每日购买非处方药50份；每日购买生活用品不限量；限制每日购买处方药10份。 限制每日购买冷兵器5件；限制每日购买热-兵器1件； 地图可视化范围，半径10公里；丧尸监测范围，半径100米； 包裹限定存放20件物品； 获得基础奖励辣条3包，等级奖励扫地机器人1台, 无线远程心动青春花样三合一版小鲸鱼1个。 下一等级所需经验：5000。 ____ 等会儿，小鲸鱼是什么鬼？ 郝笺呆了，这系统给的是什么等级奖励？！ 系统解释：「扫地机器人：视觉导航、慧眼识家，指哪扫那，随心定制，温馨家庭必备小助手。小鲸鱼：手机远程异地遥控、硅胶防水、静音、涡轮振动、花样震频，专为年轻的女性打造高品质生活。」 郝笺：我以为我够骚了，没想到你们系统骚起来连我都弗如。 系统给的等级奖励她是越来越看不懂了，上次的高空作业安全绳索套装也就算了，最后好歹发挥了作用，可是这扫地机器人跟小鲸鱼…… 好吧，它们可能会派上用场，然而对她来说就是鸡肋，还不如当初的望远镜跟太阳能充电板。 ____ 吐槽完了等级奖励，她这才将重心放在新开启的权限上来。 如果她之前的推测，「末日生存系统」的主要目的在于「生存」，而生存的方式有「维持基本生活」跟「活得很好」。 现在兵器专场中的热-兵器已经被开启，这已经算是最大程度上的开挂了，然而丧尸监测权限一出现，她可以说，这个挂大到可以让人怀疑世界的真实性。 所谓「丧尸监测」就是以宿主为圆心，半径百米内出现丧尸就会发出警报的功能，还在潜伏期的并不在此范围内。 虽然无法提供丧尸出现的位置，但是却能提醒宿主，让宿主做好准备，从而大大地降低了被丧尸偷袭而感染病毒的可能性。 加上有了购买热-兵器的权限，可以说到了等级5的宿主，丧尸基本上对他们已经构不成什么威胁了。 「但是等级5之后我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吗？」郝笺不禁多疑地想。 虽然等级5给出的权限确实能给她提供诸多便利，然而从另一面来说，将她拥有系统这件事暴露在众人面前的机会也会变多。 如同她可以随意购买枪枝，然而它的来源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那么她就会受到人类的质疑以及宿主的窥视。 同时，丧尸在百米内出现，她必然要准备避开丧尸，然而如果在瞭望条件不够宽阔的情况下，同样拥有系统的人就会开始疑心她。 所以对她来说，等级的提高往往会伴随着高风险。 系统不解地问：「你这一切推测都是建立在别的宿主不可信的前提下的，你不相信别的宿主？」 郝笺没有顺着它的话而回答，反而道：「我不是不信别的宿主，我只是依旧没弄清楚，你们中央系统为什么选择了我们？我们有什么特殊的能力？而和我绑定的小师妹又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如果系统的存在和目的是为了让人类的希望传递下去，那怎么也不该选择她，因为她很清楚自己其实对人类的走向并不是很感兴趣。 难道因为她曾经学过人类学？ 第167页 郝笺早就过了中二期，她不会认为自己是天生主角，她反而从这么多的经验中慢慢地发掘了一些要点——关于任务中涉及的人物跟末世产生的联繫。 「或许任务相关的人物才是左右末世走向的存在，所以我们的作用是什么？」郝笺又发出了尖锐的提问。 系统无可奉告。 郝笺就权当自己在自言自语：「同时我注意到，我跟丁顾年不是同一类人，如果系统的目的是让宿主们携手创建美好未来，那应当找三观相近的人作为宿主。因为如果要我跟他合作，没有共同利益的前提下，怕是会跟他打起来。」 「……」 在郝笺又把系统逼得说不出话时，避难者管理办公处的人走了过来，对她道：「练青苗教授想见你，已经获得批准，你是否要去见他？」 郝笺微微一笑，礼貌道：「要的，谢谢！」 那人道：「那这边来吧！」 郝笺跟在他的身后，同时在意识里对系统说：「如果丧尸已经对宿主越来越构不成威胁，那宿主继续升级下去的目的，我只能想到一个。」 系统没忍住：「什么？」 「那就是——宿主的威胁不再局限于丧尸。」 ____ 郝笺从车上下来的时候，远远地便看见练如柠站在科学中心正门前的广场上国旗下，她的身边站着一个中年男人，模样与监控视频中一模一样。 练如柠迈着轻快的步伐朝她走来，然后拉着她的手，走到中年男人的面前。 练青苗本身就是一副不言苟笑、严肃负责的导师模样，不过从练如柠的描述中可以看出他本身是一个极有才能的人，三十八岁的时候就被评上了正教授。 而且他在事业上不仅有贡献，在家庭方面对妻子儿女都很负责任的人，一放假就会在家陪孩子，不让父亲在家庭教育中缺席。 因练如柠是长女，所以他跟一般家庭的父亲一样，对她比较看重，也会有意无意地培养她往自己这条路走。所以他虽然有时候也会很严苛，但在练如柠心目中绝对是一个好父亲。 「爸，这就是郝笺。」练如柠看着练青苗，眼睛一闪一闪地，似乎特别期待他认同郝笺。 当然，她还未跟练青苗提自己与郝笺的关系，但是这并不妨碍她让至亲知道郝笺的好。 「练教授好！」 练青苗重新找回长女，一直以来那颗忐忑的心也总算是可以安定了一些，所以对上救了练如柠，又一直与她相互扶持着找到这边来的郝笺十分感激和有好感。 平日不言苟笑的人这会儿也忍不住笑道：「你是小柠的朋友，叫我练教授太见外了，叫我练叔叔就好了！」 郝笺这才礼貌地叫了一声：「好的，练叔叔。」 练如柠斜睨了郝笺一眼，虽然觉得她会收敛一点，却没想到完全变了一个人那样。 练青苗邀请她进去科学中心的接待室时，练如柠跟她走在后面，便悄声问：「这不像你。」 郝笺朝她眨了眨眼：「第一次见家长，难免紧张。」 练如柠知道她是装的，但还是忍不住乐了，心情愉悦之下便拉着她的手一起走。 练青苗偶尔回头，看见她们这样，心里觉得有些怪异，他还没见过练如柠这般对人敞开心扉，笑得像个被宠溺着的小公主模样呢！ 郝笺将工作证又放在门口扫描了一下，又把枪上交了，然后才得以进去。 郝笺以前是来过这里做暑假工的，对这里并不陌生，然而当她走进去时，里面却变的有些陌生了。 原本的十几个主题展馆、两万平方米的临时展区统统被改成了科研气息浓郁的研究室。其余一些影院、数字厅、餐厅、商场也有了些许变化。 在这里，身穿白大褂的科研人员来去匆匆，遍布每一个角落的监控摄像头也在随时随地运转，巡逻和值守的护卫队让这里面看起来安全又压抑。 科学中心的后边是一片人工湖区，然后还有园林，园林的边缘就是这座岛屿的尽头。不过郝笺猜，在园区，估计也是装满了监控摄像头。 他们到接待室后，练青苗亲自给她们倒了一杯水，然后打听起了她们的遭遇来。 比起说自己的遭遇，练如柠更想知道家人的遭遇：「爸，你有妈跟如檬、如基的消息吗？」 练青苗嘆了一口气：「我只知道你妈跟如基的下落，如檬在哪里，我还不清楚。」 当初他好端端地在实验室忙着，突然就发生了学生被咬的事情，然后又被官方带来了这里。经过一番解说，他才明白这些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时候他才想起还没跟家人联繫，可是当他开机时，他早就联繫不到人了。 懊悔之下官方请他帮忙做实验研究，他也没心思了，好在官方安抚他，说一定会帮他找到家人，让他先安心做实验。 为了人类生存的环境，他也只能暂时割捨下对妻儿的挂念，专心研究丧尸病毒对土质、植物、作物造成的影响的。 然后前不久，官方联繫他说找到了他的妻子跟儿子，不过因为寻亲系统还未构建起来，所以暂时还没有他的两个双胞胎女儿的消息。 结果今天忽然就有消息说他女儿来找他了，他立刻就放下手里的活，要见女儿。 好在练如柠虽然瘦了、黑了、憔悴了，但是她的身子看起来更加健朗了，性格也活泼了一些。 第168页 他以前总觉得大女儿沉稳内敛、安安静静，跟她母亲一样腹有诗书气自华，而二女儿的性子野反而被他训过很多回。不过现在看来，她本来就是承受得比妹妹弟弟多，所以并不是她不活泼，而是他们给她压力了…… ____ 练如柠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心里想了那么多，她听完他的话后，就说：「爸，我通过一位朋友帮我查到了如檬在佛城的中央影视城。」 练青苗回过神，一怔，旋即有些激动：「你说真的？」 「嗯，那位朋友正好是负责整理三角区城市倖存者名单的，他正好搜到了如檬的名字，不仅仅是名字，连照片都有！」 「佛城中央影视城在哪里？」练青苗激动地问。 「……」练如柠一顿，旋即想到自己的父亲虽然关注地理问题，但是却没有关注过这些影视城坐落在哪里，于是就指出了它的位置。 练青苗搓了搓手，然后脸上的神情又垮了下来。 「爸，怎么了？」 「虽然我知道你妈他们在哪里，但是我也不好意思麻烦国家请他们帮我把人找回来。」练青苗嘆了一口气，「我从学校出来那会儿，看见学校、路上都是咬人的丧尸，好些个护卫队队员被他们围起来给咬了。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在封锁市中心之前，国家也曾派出大量的人力去清剿市中心的丧尸，可是结果是什么呢？」 练青苗光是想起那个画面就觉得不寒而慄。 ____ 在丧尸病毒肆意传播时，各地单位、公司还得上班，工厂工人还得开工，外出逛街、玩乐的人也不以为意，以为戴个口罩就不会被传染。 不过因为病毒的潜伏期太长了，在官方发现之前，或许就已经有成千的人悄悄地感染了病毒。 所以官方只能不停地宣传，让人们避免到人员密集的地方去，同时官方以加强安检为名，派出大量人手巡逻街道，想在事情闹大之前抓捕有感染病毒迹象的人，控制住病源。 但是被抓的人并不知道自己感染了，于是就各种反抗，有的护卫队队员的手背就不小心被抓伤了。 不过护卫队中内部感染的情况比较少，因为在中期就会因为外在问题而被队友发现抓了。 麻烦的是外头，潜伏期过去，丧尸一下子变多了。那会儿还未查出性-交也能传染病毒，越来越多的人就感染了病毒，学校的学生也未能倖免。 后来官方终于下定决心对所有已经有感染迹象的感染者进行击杀时，他们的家属出来阻挠，以至于感染者带着报復的心理上前去撕咬护卫队队员。 加上网上有不少负面和煽动情绪的话，越来越多发现自己被感染的人都会去狙击暴力机关的人员，甚至是普通人。 因为他们觉得官方没有及时公布情况，分明就是有所隐瞒，想要他们死。 带着这种报復情绪，被他们肆意伤害而感染病毒的人越来越多。 有的人认为自己必死无疑，然后就想在死之前把想做却不敢做的违法犯罪事给做了，比如强-姦妇女幼童，仇富者袭击富人、反社会人格者上街砍人…… 所以即使后来官方派了再多的人手去，情况却总是得不到控制，反而因为击毙了太多闹事的人，而令不明真相的普通人对官方产生了怀疑。 在护卫队队员大量损失的情况下，官方才不得不下决定封锁市中心，凡是从那里出来的人都得接受观察，一旦发现感染病毒，就地射杀。 真正威胁到人们的人身安全的往往不是丧尸，而是人。 练青苗意识到这些后，他更是担心自己的妻儿了，担心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儿被糟蹋。 可是他女儿的性命是命，护卫队队员的性命也是命。护卫队队员每天都有很多事情要忙，他不可能为了自己的家人，就要国家调出人手去找他的家人的，毕竟研究院这边跟家人失去联繫的可不只是他一人。 更何况得知他的妻儿在海心岛避难基地，有护卫队保护着，他就更没理由去麻烦护卫队将他们送过来了。万一起了坏头，让别的倖存者或是研究人员觉得不公平了怎么办？ ____ 练如柠有些失望，但是却也理解他，她说：「没关系的爸，妈那里，我会去找她的。」 练青苗盯着她：「你在怪爸？」 练如柠张了张嘴，郝笺忽然开了口：「练叔叔，小师妹她并不是在怪您，而是我们本来就打算去海心岛的，不仅如此，我们还制定了去佛城的计划。小师妹知道您是一位公正无私的人，因为她自己也是这样的一位女生，在大事面前不会为了一己私利而陷别人于不顾，也不愿意麻烦别人，所以她不会怪您的。」 练青苗心里好受多了，而也正因为郝笺的开口，他才再度注意起这位看起来同样安静，但相对练如柠的娴静，表现得更为深沉内敛的女生。 不知道为什么，他看着这张脸，跟这气质，总觉得有些熟悉。 「你叫郝笺是吧？」 「对的，赤耳郝，信笺的笺。」 练青苗心里嘀咕她爸怎么给她取了这样的名字，不过这个姓氏本就多梗，他又想起自己那位老朋友了，不禁露出了一丝笑意。 「那你的家人呢？」练青苗又问。 练如柠眉头一皱，觉得她爸问的有些唐突，同时又想探探她爸的底：「爸，你是要给我相看对象么，问这么多？」 第169页 练青苗瞪了她一眼，活泼是活泼了，可活泼过了头，这玩笑都开！ 他对郝笺抱歉地笑了笑：「这孩子也不知道怎么的，变得有些顽皮了，我还以为这是我二女儿呢！」 郝笺本来也不是很想谈郝看，见练青苗转移了话题，她也就没纠结了，顺着他的话笑问：「小师妹以前很乖巧的吗？」 「那可不……」练青苗干脆跟她聊起了练如柠小时候的事情，聊着聊着，他忽然想起郝笺对练如柠的称谓，于是问，「对了，你也是南方城大学的学生吗？」 「只上了半年学，也不知道算不算。」 练青苗听出来了：怕是家里情况复杂的。 他也庆幸刚才练如柠打断了他的问话，不然提及人家的家事，对方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倒左右为难了。 他没跟她们待太久，因为他还得赶回去做实验。虽然官方知道他女儿找来了，给他放了一天假，但是他对实验上了心，不放心，就取得了练如柠的谅解后决定回去了。 不过他虽然回去实验室了，却厚着脸皮拜託护卫队那边稍微照顾一下她们，至于接下来她们的去留，也都看她们的打算和组织上的安排。 ____ 练如柠和郝笺被安排到了南方城大学的学生宿舍去，这里大部分地方都已经作为科研人员、护卫队队员以及行政人员的宿舍用了，没有了学生的身影，所以显得特别空旷。 吃过了晚饭，练如柠和郝笺就在校园里随意走走。她遗憾曾经没有机会跟郝笺一起散步在莱茵小道上，不过如今，也算是弥补了那样的遗憾。 她们走到中心湖边，便寻了一张长椅坐下，看眼前的湖景。长椅因为太久没有人坐过，以至于上面都盖了不少灰尘。 天色已经昏暗，周围的路灯悄悄地亮了起来。 俩人在这里坐了会儿，遇到了护卫队，又免不了一番盘问。想待久一点是不可能的了，不然巡逻的护卫队见了她们又得继续盘问，她们不想让人扰了清静，干脆回宿舍待着算了。 大学城的宿舍是有空调的，加上这边属于重中之重的区域，所以供电方面完全不用担心会因为开空调而跳闸。 有了空调后，洗完澡的两人终于睡了一个舒服的觉。 第二天一早，练青苗就来找练如柠去吃早餐了，郝笺因为约了跟安明晖见面，所以就没有陪他们父女俩用餐。 练青苗对郝笺的身份还是比较感兴趣的，他问练如柠：「你那位朋友是做什么的？」 「爸，昨天我就说过了，她是香市安全部门的记录员。」 「看样子和护卫队也有点关系……年纪轻轻，却能排除万难带你来到这儿，确实了不起。」练青苗欣赏道。 当然，他最为感激郝笺的是她保护了练如柠，否则，他光是听练如柠说的那些遭遇，就吓出了一身冷汗。 吃过了饭，练青苗就问：「要不要来爸的研究室看一看？」 练如柠颇为意外。虽然打小她爸就喜欢带她们姐弟三人到实验室里待着，不过眼下涉及重要的研究，她爸在这方面一向古板，又怎么会轻易再邀她到研究室里去？ 不过她也确实想知道她爸在研究些什么，于是就应下了。 科学中心的研究室有很多，据练青苗所说，有的在研究节肢动物、嵴索动物，有的在研究水质，还有的跟他一样研究环境。 不过这是几大项目，他们具体领的是更加细分的项目，比如环境，就有草木类植物跟农作物等分类。 练青苗研究的是大课题，也就是要从病毒对土地、作物的影响中寻求突破，研究出能供人类安全食用的作物。 当然，对于国家而言，最重要的研究是关于病毒的疫苗研究。那片区域并不在科学中心，而是在一个绝对严密封锁的环境里的，就连练青苗也不知道它在哪里。他研究所用的病毒材料，都是通过安全柜等输送过来的。 练如柠颇为好奇地问：「我听说现在科研人员已经研制出了检测丧尸病毒携带者的办法，是真的吗？我们当时在香市跟登岛后，都被抽了血去验……」 练青苗说：「确实是有一些进展了，不过也不敢说是研制出了，因为我们发现qunaytirah病毒已经突破了生物安全等级的4个级别，我们将之定为了bsl-5。这是一种全新的病毒，没有任何例子可以学习并从中获取经验。不过它既然对人类和灵长类等动物进行感染和传播，那它跟别的病毒也一定有相通的地方……」 科研人员确实从节肢动物在接触到病毒后的研究里发现了新的特徵：病毒会造成环节动物的循环系统出现紊乱、体腔液凝固，从而使得物质无法在体内输送，同时体节无法伸缩，以至于死亡。 同时科研人员一致认为，节肢动物之所以能避开病毒，主要靠它的神经系统。因为它们的神经系统更为集中，同时多毛类节肢动物感官发达，它们体表的触觉细胞、化学感受器、纤毛感受器之间相互连接，组成了对丧尸病毒的敏感表现。 所以现在科研人员就想研制出仿多毛类节肢动物神经感官系统的工具，将检测的时间大大地缩短。 练如柠闻言，只觉得这些科研人员真了不起。 「那爸的研究有进度了吗？」 练青苗摇头：「现在还有很多方面没有完成研究……」他顿了一下，问，「小柠，你要不要留下来帮爸爸的忙？」 第170页 练如柠一怔，虽说王子韶之前也提过，现在国家在这方面急需人手，哪怕她还只是一个学生，可是好歹有专业知识，能帮得上教授们的忙。但是那时候她只想找到家人，无心待在研究室做研究。 可现在，抛出这个橄榄枝的是她的父亲，她是否要答应？ 想了想，她说：「爸，我还得去找妈跟如檬、如基，只有确定他们没事，我才能安心。」 练青苗道：「这一点你可以放心，我联繫了人，请他们帮忙去找你妈他们了。」 练如柠更加诧异了：「爸，你联繫的什么人？」 如果她爸真的联繫了人，为什么之前不联繫？ 练青苗道：「嗨，我之前也不认识，是昨天你来后，我一个同事问起，我把事情跟她一说，她才说，外面似乎有一些类似私家侦探的人可以帮忙。」 「可是爸你们是怎么联繫上的？」 「那私家侦探也是三胞胎兄弟，其中一个以前是突击队的队员，后来好像因伤退伍了。他跟避难者管理办有合作，算是官方认证了的一个小团队吧。他们主要也是往返于各地，只要出得起钱，就能帮忙寻人或者做别的事。所以我就去找避难者管理办了，他们说已经联繫上人了，明天就能碰面。」 正说着，练青苗说：「诺，就是那位同事介绍的。」 顺着他的手指指向，练如柠看见科学中心主体建筑外的湖泊边上，一位身穿白大褂的女人正坐在长椅上喝咖啡。 从侧面上看，那位女性看起来很年轻，身材也高挑，而且相较于别的女性研究人员，她穿的细跟高跟鞋，在这一群以男性为主的研究人员中，显得鹤立鸡群。 似乎是感觉到了他们的目光，女人望了过来，随即起身朝他们走来。 「练教授。」女人面上挂着浅浅的笑容，对人并不算热情，但是也不会显得失礼。 「乐研究员，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大女儿，如柠。」 练如柠忙不迭地伸出手去：「乐研究员你好！」 「你好，你比练教授照片里长得要漂亮。」乐颜神情没有什么变化，所以练如柠也听出了她的恭维。 练青苗笑呵呵地说：「乐研究员是隔壁水质研究室的博士后研究人员，现在因为研究出了丧尸病毒在水的流动性下产生的变化等新发现，现在可是研究院十分看重的人才。」 「练教授过奖了，我都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才有这样的研究进展的，如果不是各位教授研究出了病毒的传播方式等，我怕是花上几年也不一定能研究出来。」 「乐研究员太谦虚了。」 练如柠偷偷地瞧了瞧她爸，又看了看即使素颜也看得出底子很好的乐颜。前者对着后者时，话变得有些多，这不得不让她多想。 乐颜似乎发现她的目光了，于是朝她笑了笑，这次的笑容可比之前要灿烂一些。 练如柠被抓包了，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乐颜跟练青苗也没谈太久就离开了，练如柠这才道：「爸跟乐研究员的关系很好吗？」 练青苗还没听出女儿的意思，回答说：「一般般吧，也就有时候需要跟水质研究室联合调查研究，才会打交道。她性子比较冷淡吧，如果不是因为在研究上取得了进展，认识她的人怕也不会很多。」 须臾，他回过味来了，不由得笑道：「你该不会以为你爸看她年轻漂亮，就生出别的心思来了吧？！」 「没有吗？」 练青苗眼睛一瞪，看起来有些严肃，不过练如柠并不怕他。 「胡说八道！你要真不放心，干脆就到爸身边帮忙，替你妈盯着我就行了。」 练如柠也琢磨过来了：「爸为什么一定要我过来帮忙呢？明明您的学生也在这边，可以帮您的忙。」 练青苗嘆了一口气：「你因为专业好歹能帮得上我的忙，也能待在这里。虽然有些时候做实验会接触qunaytirah病毒，但是比起外面可是安全多了。而且你放心，我也不会让你接触病毒的。」 练如柠怔了怔，她没想到她爸这么公正无私的人，其实也还是有私心的，而他唯一能做的是将她留在身边，尽可能给她安全的环境…… 她的鼻子一酸，然而还是拒绝了：「爸，我可以帮忙，但不是现在。」 「为什么？你妈他们那边已经有人可以帮忙去找了……」 「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原因……」 练如柠想到郝笺，她加入了科学中心后，可以留在这里了，可是郝笺呢？ 她已经不仅仅是只有家人的人了，她还有了爱人。郝笺大部分时候做决定前都会跟她商量，徵求她的意见，所以这时候她也不能擅自做决定。 练青苗没有逼迫她，而是道：「那等你想好的时候，你再告诉我。」 ____ 而另一边，郝笺和安明晖汇合后，她也从安明晖的口中获得了「无咎」的最新动向。 俩人自在江市因「无咎」而有过一次合作后，这应该是第二次合作了。 安明晖之前被「无咎」的人追杀，不过对方没成功，还被他设局反过来利用对方的撤退而进行追踪，最终确定他们在南方城是有分教的。 他们一开始就了解到「无咎」划分的等级，总教到三大教，再到分教、小分教跟教点。 雷木是江市小分教的头目，而南方城则藏着分教的成员。他们猜测三大教中的南大教头目也在南方城，不过也只是猜测，毕竟他们的线人都还没有机会潜伏进大教这个级别上。 第171页 郝笺觉得奇怪：「不觉得这个组织越来越神秘了吗？」 安明晖也头疼：「是啊，各小地方的小分教都叫嚷得厉害，唯独这些高层，行动太隐秘了。」 「没有处理各个小分教的指令吗？」 「上面说不能打草惊蛇，只有他们越是张扬，才越容易露出破绽，然后一网打尽。不过兴许是这边的政府机关力量大，所以他们才一直在暗处行动，可是他们蛰伏得够久了，最近也忍不住出来动作了。我们这次正好就是侦察到市中心有他们的分教成员的活动迹象。」 郝笺诧异：「南方城市中心吗？」 「嗯，官方虽然放弃了市中心，可那里也还是有大量倖存者的。不过他们似乎在猎杀倖存者，就好像把那里当成了他们的游乐园。正因为这样，我们才获得了他们的更多信息。」 「猎杀倖存者……」郝笺琢磨着，「他们不杀丧尸？」 「杀，因为不杀丧尸，他们就会被杀。但是他们会伪装成普通的倖存者，然后混入人群当中，当对方放松警惕时，他们就动手杀人，抢夺他们的物资，然后以此为乐趣。」 郝笺眉头皱得厉害：「之前遇到的『无咎』成员可没有这样疯狂。」 安明晖说：「是的，各地的小分教还是以占据生存资源为主，然而分教的骨干成员似乎都非常得嗜杀，这也呈现出一些『无咎』的混乱和不可捉摸性。」 「那现在……」 「上面担心他们会对市中心的两个避难处出手，所以要派我们去支援，同时要我们在这里将一些弹-药运送过去给海心岛的护卫队补充。」 「什么时候行动？」 「军备要通过审批，所以还没有确切日期，不过应该在这两天了。你不是刚好要到海心岛去吗，正好可以跟我们一起行动。」 郝笺没有拒绝的理由。 她回去后跟练如柠提了要去海心岛，练如柠说：「那正好，我爸找了私家侦探要去海心岛找我妈他们，我们可以一起过去了。」 「私家侦探？」 「就是私家侦探性质的，但是我想用更贴切的形容词应该是僱佣团队，听说他们跟官方合作了，帮人寻亲或者办事，就跟我们遇到的渔船一样。」 郝笺想到了「无咎」的目标可能会是海心岛，所以听说这个团队时，内心就有些谨慎了，她问：「介意我明天跟你一起去见他们吗？」 练如柠笑道：「介意……才怪了呢！」 郝笺眯了眯眼，旋即凑过去啄了一下练如柠的嘴唇，笑道：「小师妹，我最近刚得到一个小玩意儿……」 练如柠不知怎么想到了那无法直视的小石雕，她翻起身准备爬下床，然后郝笺从身后搂着她，轻笑道：「小师妹，再过两天我可能就来大姨妈了，时不待我，不及时行乐？」 「……」 练如柠迟疑了一下，暗自琢磨：那看你能耍出什么花样来！ 第82章 事实证明, 永远不能小瞧郝笺在花样上的创新。 小鲸鱼那么可爱的玩意儿怎么能用来做这种事呢？！ 可是它会跳也就算了, 尾巴居然还会在刚好触及的地方上摆动, 她几次想拿下来，都被郝笺给抓住了手, 然后以吻来分散她的注意力。 自小石雕后，练如柠无法直视的物品清单里又多了一样。 她问郝笺：「你是不是藏了一个床上用品店？」 指套就罢了，连这样的玩意都翻出来了，下回怕不是拿出更多「床上用品」来？ 「学校旁边的街上有成人床上用品店，小师妹不知道吗？」 练如柠道：「我怎么可能知道！」 郝笺想了想：「也对, 我以前在那条街上打过工, 有时候回的晚，就看见那家店将招牌摆出来……」 练如柠没说话, 她没收了小鲸鱼, 端详了会儿, 脸上还是红的很。 「你说它理论上能续航五十分钟, 还有二十多分钟。」 「我觉得……」郝笺张了张嘴, 突然喉咙一哽。 只见练如柠坐到了郝笺的面前, 用纤细的手指捏着小鲸鱼，然后伸出舌尖轻轻一舔它圆滚滚的脑袋再放入了口中, 轻咬着它弯曲的尾巴…… 虽然她什么话也没说, 但是神情举止仿佛都在说：「我帮你。」 郝笺见她这模样，竟觉得有些手脚无力。 练如柠面色微赧，但眼神却狡黠地看着郝笺，仿佛郝笺此刻浑身上下都写着「予取予求」。 ____ 如果说郝笺是个头脑灵活、心思敏捷、喜爱创新的学霸, 那练如柠就是一个向上好学、努力进取、后来者居上的好学生。 当初全然没有相关的经验，全靠她们自行的摸索。不过这一切都是郝笺先指引的她，然后她就像汲取知识一样将这一个又一个动作记在脑海里，再加诸以试验，她甚至能在郝笺的动作基础上加以创新，这对郝笺而言，也是致命的吸引。 一直到小鲸鱼没电罢工，练如柠又发挥了她进行灵魂深处的交流的办法，这场交流了几个回合的会谈才算结束。郝笺将额头抵着练如柠，亲了又亲。 俩人已经是热得满头大汗，身上也黏煳煳的——因为郝笺担心她们着凉，所以之前并未开空调。 这会儿俩人都得再去洗一个澡才行，郝笺在练如柠下床后，也翻身下床，跟在练如柠的身后进了浴室。 第172页 练如柠回头，便被郝笺按在了墙上亲着，水龙头开关把手一打，花洒里顿时便喷出了温温凉凉的水来。 水打湿了她们的头髮还有身体，而郝笺结束了长长的一吻，声音带着轻微的喘气：「小师妹，你以为我只会用小物件吗？」 练如柠环着郝笺的肩膀，双眸迷濛，而在她的眼底，是对郝笺越发迷恋的爱。 郝笺的瞳孔清晰地倒映着她的脸庞，内心仿佛有一瓶窖藏多年的美酒，在打开的这一刻，香气浓烈而香醇。 ____ 「小师妹，我爱你。」 「郝笺、阿笺、阿笺……」 ____ 适当的欢愉能助人如梦，但是过度的放纵则会起到反效果。 练如柠庆幸她爸今天早上没来找她一起吃早餐，否则她要么顶着一双熊猫眼起来，要么是被他知道自己居然睡到了九点多。 不过看见郝笺也还在睡，她就将这些杂念都摒除，然后安静地看着郝笺的睡颜。 昨夜她们这么激烈，她想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内心的茫然无措需要一个发泄的机会，而她也看出郝笺似乎还有事瞒着她。 郝笺能瞒她的事情，无非也是事关安危的。郝笺忽然提出要去海心岛，那想必是与任务有关，而且多数与「无咎」有关。 练如柠没有理由拦着郝笺，所以她选择同去。 郝笺醒后，俩人磨磨蹭蹭地去洗漱，练如柠顺便将研究有新进展的事情告诉了郝笺。 郝笺道：「原来科学中心能分辨出不同水域的水，就是因为这项新的发现了。」 「你说乐研究员的脑袋怎么那么聪明呢？要知道水是流动性的，而且即使含有丧尸病毒的血液滴进了江水里，那也早就被稀释了吧？更别说流入了海里的水。」 「虽然我很聪明，但是专业不同，我回答不了这个问题。」郝笺耸了耸肩。 练如柠对于她厚颜无耻地自夸已经习以为常，况且她打从心底里也觉得郝笺聪明，于是就没反驳。 趁着还未吃中午饭，郝笺跟练如柠又去了一趟避难者管理办。 郝笺还未忘记陈矜的委託，如果不是这两天有事忙，她早就抽空过来打听了。 避难者管理办那边的人听了缘由后，便将电脑显示屏一转，然后说：「护卫队而且还是突击队，那边的情况我不太清楚，不过国家也考虑到了他们也挂念着自己的亲友，所以建立了单线联繫的程序，留下你的姓名跟你要找的人，如果那边允许回復，就可以给你回復的。」 郝笺只好将自己的名字写上去，与此同时也在备註里上传了一张戒指的照片。 练如柠对这个程序十分好奇，问：「我听说寻亲系统很快就可以面向避难者发布，那没有网络要如何操作呢？」 那管理办的工作人员道：「我们将会程序提供到各个避难处，让他们安装相关设备，再由该避难处的工作人员进行操作。」 之所以不是採取公布所有避难者的名单，这也是为了避免将一些人员的名字泄露出去，造成不必要的混乱。如果想要寻亲，那么排队去找避难处的管理人员进行登记，然后等待回復就行了。 虽说麻烦了点，但是这设备的信号是覆盖了整个省以及周边部分城市的，也就是说，城市与城市之间的联络再也不会感到麻烦了。 「那什么时候会发布呢？」 「基站还得加密，所以不会那么快。再说了，还有很多突发情况要进行演练。」 「突发情况？」 「嗯，比如说这边的倖存者发现自己的亲人在海心岛避难处，那他难免会要求护卫队帮他们团聚……」 练如柠懂了，这个道理就跟她爸与她解释为什么不拜託护卫队去接她的家人一样。 人的私-欲是很可怕的。如果护卫队拒绝帮他们团聚，那乐观的情况是他们会离开避难处。而最坏，也是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是，他们会埋怨护卫队，对护卫队群起而攻之。 就好像香市那群躲在小区里，等待护卫队给他们送物资生存，结果把护卫队当成了保姆，还埋怨护卫队的人一样。 郝笺对工作人员道：「我们可能会先离开这里到海心岛，如果他在我离开之后回復了，麻烦您帮忙转告一声。谢谢！」 那工作人员应下了，也没问郝笺要什么好处，在秩序崩坏的情况下还能保持本心，十分不错了。当然，这也是因为郝笺有「工作证」的原因。 即使是行政人员，也不是所有人都拿到了这样的证件，郝笺能拿到，要么说明她职位高，不然就是她背景复杂。 记录员这职务看起来不高，所以工作人员认为她是属于背景复杂的那种人。加上练如柠的父亲是科学中心的研究人员，他怎么也不能在工作上怠慢她们。 这时，管理办公处的门口投下一大片阴影，几人抬头望去，只见一个一米八几，皮肤黝黑、身材健硕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将一个证件递了上去：「『兄弟卫士』，昨天管理办联繫过我的。」 工作人员虽然认得他，不过按照程序还是得将他的证件扫描了一下，确认没问题，才说：「你等一下，我帮你联繫那边。今天怎么只有你一个？」 男人没回答他，他也不在意，不过顿了一下，忽然想起练如柠就在这儿，于是说：「都忙到忘了，这位就是雇你们帮忙的人的女儿。」 第173页 男人这才扭头看了一眼练如柠，而后者也十分诧异，她记得她爸说过对方是三胞胎兄弟，而其中一个是曾经在突击队服役的。现在看来，他兴许就是那个人。 「卫仁民。」男人朝练如柠伸出了手。 「卫先生你好，我叫练如柠。我已经从我爸那儿听说了，你们当私家侦探是——」 练如柠的话还没说完，卫仁民就打断了她：「我们叫『兄弟卫士』，不是私家侦探。」 「……」练如柠觉得自己有很多话想吐槽，然而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从哪里槽起。 起「兄弟卫士」这名字的，可真是鬼才。 「我想，卫先生的另外两位兄弟应该叫『国家』和『社会』？」郝笺问。 练如柠一把抓住郝笺的手，她担心卫仁民会恼怒找郝笺的晦气。 卫仁民点头：「对，有什么指教吗？」 「……」练如柠觉得原来除了她的父母跟郝笺的父母外，世上居然还有这么多父母会起这么特别的名字的。 工作人员回过头来告诉他们：「练教授很快就会到了，麻烦先在那儿坐一下。」 卫仁民径直到沙发上坐下了，而练如柠跟郝笺本来也是要见他的，所以也就坐到了他的对面去。 练青苗匆匆赶来，看见练如柠跟郝笺也在，就先跟卫仁民认识一下，再问她们怎么会这么凑巧出现在这里。 练如柠看见练青苗眼底浮青，嘴边还有鬍渣子，就知道他昨晚肯定没睡觉，难怪早上没来找她一起去吃早餐。 「那边太忙了，刚刚有人提醒我，我才记起这事的。」练青苗道。 卫仁民不说话，练青苗有些许尴尬，不过练如柠在边上说话了：「爸，你要注意休息啊！」 「知道的。」练青苗点了点头，从公文包里掏出一本相册来，「我想请你帮忙找三个人，有两个在海心岛，一个在佛城中央影视城。我也听说你们都是自己带着傢伙谋生的，所以要多少钱，你说吧！」 「知道地点的寻亲比较好办，而且海心岛比较近，所以算上接人跟船的油料费，一个人五千块。至于佛城那边，距离远，路上风险多，所以要贵一倍，一万块。」他顿了一下，补充道，「要现金。」 如果是在平时，这价格自然是很贵，可练青苗不介意花这么多钱去寻回自己的妻儿，甚至花更多钱，他也是不带眨眼的。 虽然他的工资不高，但是这么多年还是有些积蓄的，而且现在他也没有用得着钱的地方，所以也就不心疼那么点钱了。 「行，反正这里有柜员机，等会儿就取给你。」练青苗说完，翻开了相册，「这里是他们的照片，你认一认人。」 「爸，不用了，我会到海心岛的。」练如柠突然说。 「什么？！」练青苗愣了一下，卫仁民也将目光投向她。 「爸，我不反对你找他们帮忙，不过我也会前去。至于爸昨天的建议，我想等接到他们后，再告诉爸，我的决定。」 练青苗一时之间也犯了难，郝笺便说：「练叔叔，小师妹会跟我一起，我会保护她，你不用担心她的安危的。」 练青苗觉得这话有些怪异，不过也没深想，他摆了摆手：「你们要去就去吧，我也不能拘着你们。」 卫仁民扭头看着她们：「要我们带你们一程的话，要加钱。」 练如柠本以为郝笺会拒绝，谁知郝笺歪了歪脑袋：「多少钱？」 「如果不需要我们保护的话，五百一位。」 「价格好像还算公道。」 于是双方就这么达成了协议，而且还是正儿八经签了合同的那种。卫仁民在这方面似乎特别遵守规则：「做生意就是要白纸黑字，这是我们『兄弟卫士』守信的凭证。」 谈妥后，练青苗去拿钱了，而练如柠则拿起那本相册翻看了起来。 她记得这本相册是她爸放办公室里的，上面有他跟一些朋友和同事的合照，也有她们一家子的照片。 至于她爸为什么一本相册都捧了过来，估计也是来得匆忙，没空慢慢地翻出他们家合照的那一张，所以干脆就全部带过来了。 郝笺原本正在打量着卫仁民的——她之所以不反对由「兄弟卫士」载她们一程，她就是想近距离观察他们，虽然冒险了一点，却也容易看出破绽来。但是练如柠靠在她的身上翻看着相册，她想不注意都难。 于是她扭头看了练如柠一眼，目光却在触及相册时瞬间凝固了。 第83章 虽然只是那么一瞥, 但是因为练如柠翻看相册的速度并不快, 所以郝笺后来还是瞧清楚了。 一张以某座建筑为背景的五人大合照里, 练青苗站在右侧，双手背在身后, 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而在他的边上，是一个戴着黑色的帽子，帽檐下的容颜可以用剑眉星目、俊朗非凡来形容得男人，不过古铜色的肌肤让他少了一丝风流儒雅之气，多了一丝成熟男人的韵味。 饶是郝笺的记忆中很少见到这个人, 可这一眼, 她却还是认出来了。 「小师妹，能让我看一下吗？」 「当然！」练如柠没注意到郝笺的眼神变化, 将相册摊到她的手中。 郝笺重新翻了一下, 除了刚才那张照片外, 也没有第二张照片是有那个人的。于是她指着那张照片, 问：「这上面的人, 小师妹都认识？」 第174页 练如柠笑道：「怎么会, 这些应该是我爸的朋友，他们都没怎么来过我们家, 我也不认识。」 说完, 她琢磨了一下，郝笺虽然将相册里所有的照片都看了一遍，却独独回过头来问这一张照片的人…… 「阿笺，这上面是不是有你认识的人？」 郝笺微微一笑, 将相册合上，还了回去：「没有，应该是我认错了。」 练如柠盯着她，在她的脸上看不出有什么异样，于是她重新打开相册，指着自己一家的合照，说：「阿笺，这是我妈，这是如基。」 练如柠的母亲看起来慈眉善目，可是端方娴静多了。而练如基看起来阳光灿烂，跟练如柠姐妹不说八成像，但也有五分相似的，可见这一家子的基因都不错。 至于练如檬，她跟练如柠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不用介绍，郝笺也知道她是谁了。 练如柠为了保险，还是介绍了一下：「这是如檬，虽然我们长得有九分相似，不过要辨认我们也是很容易的，因为她的右脸上有一颗小痣。」 郝笺说：「也因为她的眉毛比较粗吧？」 练如柠「扑哧」一声笑，道：「那是因为她小时候那我爸的剃鬚刀来玩，还把眉毛给剃了，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的，她的眉毛长得确实比我的粗一点点。你当着她的面可别这么说，不然她可是会跟你生气的。」 练如柠笑过后就将照片拿出来给了卫仁民：「虽然我也会同去，但是难保不会走散，这是我的家人。」 卫仁民看了一眼就揣进兜里了。 练青苗很快就回来了，他将两沓钱交给了卫仁民，后者数也没数直接放进了背包里。他问练如柠跟郝笺：「我们下午就可以出发，你们什么时候方便？」 郝笺还需要跟安明晖说一声，于是道：「四点。」 「那就四点军校码头。」 卫仁民说完就走了，当真是利落、不拖泥带水。 郝笺想了想，对练如柠道：「我先去找安明晖，午饭我就不与你一起吃了。」 「嗯，去吧，我正好也可以先去收拾一下东西。」 ____ 郝笺走后，练如柠则拉着练青苗说教：「爸，你要是通宵研究，很容易会病倒的！」 「爸有分寸的，在实验室就已经阖过眼了，待会吃完饭，我就回去歇一歇。」 练如柠见状，也不再多说。 她忽然想起郝笺看见那张照片的反应，鬼使神差地便打开相册，问道：「爸，这上面的人是什么人啊？」 练青苗看了一眼，笑说：「哦，这是爸很久以前就认识的朋友，这位是海洋大学的成教授，也是生物工程院院士、海洋大学的副校长。这位是科学院地理科学研究所的院士，还有……」 练如柠咂舌，她都不知道原来她爸认识这么多牛逼的人物。不过想了想，她爸也挺厉害的，除了是南海大学教授外，在外也还是有多重官方身份的。 这么一想，也就只能感慨，她还是太年轻了。 「这是登山运动管理中心主任、登山协会副主席郝主任，同样是海洋大学毕业的。说起来，他也是学地质出身的，不过比起地质研究，他更喜欢登山。你爸我就是跟他在地质研究协会里认识的，后来还跟他去登过几回山。」 练如柠在听到「郝主任」的时候，就突觉不妙，后来再听见什么海洋大学、什么登山，她这种不安就愈发强烈。 「爸，这位郝主任叫什么名字？」 练青苗觉得她的反应有些奇怪，但也没多想，而是笑道：「他这名字比较有趣，叫郝峰。不过我听说他以前叫郝看，为人确实如其名，长得好看。」 「！！！」练如柠瞪大了双眼，「郝看？！」 那不是—— 练如柠勐地想起郝笺的反应，她更加不安了。 「怎么了？」练青苗也察觉出不对来了。 「爸，他现在还在人世吗？」 「你怎么咒人家？他当然在人世了，之前他邀请我去明珠城参加会议，不过我没空就拒绝了。后来出现了丧尸病毒……我就不清楚他的情况了。」 「不、不是……」练如柠有些懵，「他还活着，那、那为什么——」 她想问，为什么郝笺会说他失踪了七年？ 不对，对于郝笺而言，他确实是失踪了七年，郝笺当他已经死了，但是没说过他是真的死了。 可是，他失踪后，郝笺的母亲陈秀珠一直在找他，却始终没找到。而郝笺也在母亲病重以及死后承受着孤苦无依的煎熬，为什么他还活的好好的，而且还成了什么主任？ 练如柠宁愿是她跟郝笺都认错了人，不然让郝笺知道，这得多令人崩溃？ 「小柠，你是不是认识他？」练青苗问。 练如柠迅速地让自己冷静下来，她深吸了一口气，反问：「爸，你了解他吗？」 「发生什么事了，能跟爸说一说吗？」练青苗意识到事情不对劲，他耐心地问道。 练如柠想了想，说：「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阿笺跟我说过，她爸就叫郝看……可能是巧合吧！」 练如柠嘴上这么说着，但她的意识里却很清楚，郝姓本来就难起名字，更别说会起「看」这单名的人有多少了。加上海洋大学毕业的学生，与郝看重名的概率怕是很低。 练青苗迟滞了一下才明白练如柠为什么会这么关心郝看的事情。 第175页 他说：「可是据我所知，郝峰他是云城人，只有一个十四岁的儿子叫郝祚，正在云城读书。我也见过他的妻子，很年轻，才三十六岁，不像是能生出一个这么大的女儿的年纪。」 练如柠一噎，他爸难道就没想过男人可以找年轻的女人生孩子的吗？ 不过这么一想，她感觉事情开始往不妙的方向发展了。 「阿笺的爸爸叫郝看，母亲就陈秀珠，他们是在高考前就有了阿笺的。阿笺她爸是海洋大学地质学院学生，后来加入了登山社。他登顶过玉珠峰，也成功登顶了珠穆朗玛峰，后来挑战到了北美洲的最高峰麦金利峰，以及南美洲的最高峰阿空加瓜峰……」 练青苗拧眉：「这……郝峰的履歷上确实有这些成就。」 话说到这里，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俩人的重合度实在是太高了！ 「郝看七年前自他的父母亲死后，他跟阿笺的母亲吵了一架，然后就离家出走了。后来就失去了踪迹，别人都说他是在登山的时候遇到事故死了，但是大家一直都找不到他……」 练如柠忽然遍体生寒：大家找不到他，真的是因为他遇到事故死了吗？如果他的地位真的那么高，人脉那么广，那么当初他改名换姓到云城生活，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 所以，他的失踪本就是谎言，是郝看的朋友们联合起来欺瞒陈秀珠母女俩的？！ 而且他如果已经有一个十四岁的儿子，那么说明在他失踪之前，他早就已经另结新欢，在云城安家了。 而他以外出探险为由，偶尔才回家，其实是因为他大部分时间都在他另外一个家吧？ 可怜陈秀珠一直信任他，结果换来的是无休无止的寻找、等待，甚至是病痛和死亡？！ 练如柠意识到这一点后，眼眶就湿润了：郝看，真他妈是天下第一大人渣！他怎么能这么对陈秀珠跟郝笺呢？ 练青苗的心情也沉重了起来，他似乎已经明白髮生了什么事——如果郝峰确实是郝笺的父亲郝看，那对于郝笺来说，兴许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以及一个令人崩溃的真相。 「小柠，病毒爆发时，他在明珠城，那边那么混乱，兴许他……所以你还是别跟郝笺说了。」 既然郝笺认为他已经死了，那就当他真的死了吧，不然郝笺知道真相，怕是会受不了。 练如柠摇了摇头：「迟了，爸，迟了，在她看见相片的时候，她兴许就已经明白了。」 练青苗十分诧异，便听见练如柠继续说：「阿笺是一个十分聪明的人，同时她的心思也十分细腻，能发现常人不易发现的细节，一张照片，她可以发现十条信息，所以我骗不了她。」 除非她出了门后就将这件事埋在心底，否则一定会被郝笺看出异样来的。 可让她当作不知道这件事，她也很难办到。因为每每想起这事，她就会心疼陈秀珠跟郝笺，这些年因为郝看这个人渣而要遭受那么多苦难。 练青苗不知道该说什么，想了想，道：「先吃饭吧，有什么事，等吃完饭再说！」 ____ 练如柠吃完午饭给郝笺打包了一份就回宿舍了，郝笺还没回来，她看着郝笺一直背着的登山包，心里很不是滋味。 郝看曾经是郝笺心中的信仰，是她最崇拜的人，即使后来他失踪、陈秀珠死后，她埋藏了几乎所有与郝看相关的物件，却始终留下了这个登山包，和她脚下的登山鞋，可见她的心里其实还未完全忘却他的。 郝笺没过多久就回来了，她的脚下换了一双靴，还背着一个军用背包。 练如柠一下子就慌了：是不是郝笺知道了？ 「怎么不开空调？」郝笺放下背包，找到遥控器开了空调，这才抹了一把汗。 「阿笺，你怎么换鞋子了？」练如柠旁敲侧击道。 郝笺看了一眼脚下，然后从背包里拎出一双新的靴子给她：「喏，这是那边军工厂里生产的新型军靴，据说用的是新研制出来的材料，不管是平日穿，还是行军作战都不会成为负累。安明晖给了我一双，我觉得舒服，便又找他多要了一双，刚好是你的码数，你试试。」 练如柠松了一口气，原来是她想太多了。 也对，不管是她的鞋还是郝笺的鞋，其实都已经很旧了，既然有条件，为什么不换一双更好穿的呢？ 她换了鞋，觉得刚刚好，于是便凑过去亲了亲郝笺：「奖励你的。」 郝笺搂着她的腰，又回了两个吻，然后问：「要不要睡一下午觉？」 「你也一起睡吗？」 「我还得整理一下东西，你睡吧，我不打紧的。」 「我也不要紧的呀，今天起得这么晚，现在一点也不困。」 郝笺笑了下，松开她，就去收拾东西。 其实她并没有多少东西需要收拾，除了她带回来的午餐肉、速食餐外，一些换下来的旧衣服在她找到新衣服后都被她扔了，水杯等有些重量的物件也被搁在了桌面上，并没有装进她的新背包里，她一直带着的那本书也已经翻看完了，也就没有携带的必要了。 所以她的新背包装了这么些东西后，还有不少位置。 「这个登山包，你不用了吗？」练如柠又问。 「嗯，军用背包比较方便，等我们要离开时，护卫队就会将枪跟砍刀还给我，到时候将砍刀放在两侧，取用的时候会比较便捷。」 第176页 措辞合理，但练如柠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心理作怪，觉得这样的关头，郝笺将唯一和郝看有关的东西都换了，就太反常了些。 第84章 临出发了, 练如柠也没能问郝笺是否知道了郝看的事情, 不过她倒是一直在观察郝笺。 后者并没有什么异样的情绪, 可练如柠却越发觉得郝笺其实已经知道了照片上的人就是郝看。 要问练如柠是怎么看出来的，那是因为郝笺的「正常」在她频频注视下, 显得一点都不正常。要知道她之前这么频频看着郝笺时，郝笺可是会忍不住凑过来亲她或逗她的。 到了军校码头之前，郝笺先去找回了她的枪跟砍刀，同时她也申请到了持枪令，也就是说, 下一次她到避难处就不用再卸掉身上的枪了。 而卫仁民很准时地出现在了军校码头上——开着他的豪华汽艇。 准确地说, 坐在驾驶座上的并不是卫仁民，而是一个长得比较白净, 跟卫仁民有六七分相像的男子。至于卫仁民则戴着一副墨镜坐在汽艇的后面, 活像出来度假的。 虽然练如柠不懂汽艇, 不过也知道, 这种双层结构的豪华汽艇怎么也得白来万。如果这汽艇不是他们捡来、抢来的, 那么说明他们的家庭本就是土豪。 既然是土豪, 为什么还要出来当私家侦探呢？ 练如柠不懂有钱人的想法，她和郝笺上了汽艇后, 和卫仁民相似的白净男子就主动跟她们打了招唿：「嗨, 两位下午好，我叫卫国嘉。」 「你好，你一定是他们的大哥吧？」练如柠道。 卫国嘉笑说：「嗯，对, 听名字谁都猜得出我们谁大谁小。」 「不是说你们是三胞胎的吗，怎么只有你们两位？」 「接这种活的时候，老三不会跟我们一起行动的，他比较内向。」卫国嘉说。 相较于卫仁民的沉默寡言，他显得更加善于交际，不过在他这话出来后，郝笺也注意到他的耳朵里有隐形无线耳机。 郝笺明白他们三兄弟的配合了，那位没出现的老三，想必是属于跟施龚碓一样的技术宅吧，或许也是他们中能力最好的人，因此为了他的安全，不得不让他藏起来，然后远程联繫。 他们既然能接各种活，又和官方有合作，那手段必然不会少。或许他们能跟官方一样用无线电联繫，或许又能破译官方的屏蔽手段，恢復通讯信号。 如果他们能做到这一点，那「无咎」是否有同等能力的人才在为「无咎」服务？ 郝笺想了很多，然而她的思考却被频繁地打断，罪魁祸首还是来自于系统的提示——半径百米范围内出现丧尸的提醒。 她左看右看，距离两岸都超过三百米，所以不可能是告诉她两岸出现了丧尸的。那么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江底有丧尸，因为这江再怎么深也不可能超过一百米。 郝笺又计算了一下发出警报的地方与大学城的距离，竟然只有一点多公里而已。如果这群丧尸再这么走下去，那相信不用多久，它们就能出现在那边的岛屿附近。 同时她也想到海心岛离两岸的距离更近，那一带的江底是否早已危机四伏？ 「系统，关掉这提示吧！」郝笺道。 「可是关掉后，宿主将无法接收到提示。」 「我需要的时候我会再开启的。」 她要去的地方是市中心，那里肯定是有许多丧尸被吸引过去的，与其让它一直在脑袋里吵嚷，令她分心，还不如靠她自己辨别危险所在。 关掉这个监测功能后，郝笺的脑海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她悄悄地松了一口气，再看了练如柠一眼，后者正在跟卫国嘉聊天。 练如柠十分好奇卫家三兄弟为什么会成立这么一个组合，她问：「你们的业务除了帮忙找人，还会做别的事情吗？找人都这么贵了，那如果做别的事情，岂非更贵？」 卫国嘉笑道：「我们得花钱向官方买燃料、生活用品，有时候也需要为业务进行打点……算下来后，我们也没多少钱赚，而且时常得冒险到丧尸多的地方，都是拿命换的，当然得收贵一点。」 「你们也挺有生意头脑的，而且敢豁出性命来做这些事情，也挺有胆量和本事的。」练如柠嘆服，「不过你们当初是怎么想到做这行的？」 卫国嘉眨了眨眼：「怎么想到的？这都因老二他不甘心退伍，总想找点事情做，后来我们在丧尸病毒大肆传播后发现交通、通讯都有问题，同时也遇到很多求助的人，所以老二总是要当好人，那我们只好陪他了。」 练如柠看了看卫仁民，却见他也转过头来看着她们，然后点了点头。 「……」 「到了。」卫仁民又说了一句。 郝笺跟练如柠放眼望去，便看见海心岛的标志性建筑，以及两岸的风光。 不过靠近海心岛那一边的广场此时却成了丧尸的乐园，无数丧尸在那上面游荡，而它们离海心岛也只有七八十米，如果丧尸採取堆填策略，全部涌下江的话，就能搭建出一条桥。 海心岛的三条桥已经全部被炸毁，但是为了防止丧尸过江，护卫队所花的军备还是非常多的。 官方也考虑将这些避难者转移到别处，但是很多设施还未落实，所以才一直没有行动。而官方也需要确保这些避难者是属于不会闹事、好控制的，这些都是安明晖要执行的任务。 第177页 实际上海心岛并不大，比大学城所在的岛屿要小七八倍。然而就是这么一个小岛，因为市中心人员密集，所以避难者比大学城里的所有人都还要多。 郝笺等人接近时，还以为上面都是被隔绝开来的难民。 ____ 在海心岛的南边有一个码头，卫国嘉将汽艇停在上面，就有护卫队过来检查。 「是你们啊，今天过来又是为了什么？还带了女朋友？」 检查的人看起来跟卫家兄弟已经很熟了。 「今天又接了一单寻亲的，听说人就在这里，所以我们来看看。这两位僱主不放心我们，所以才跟着来的。」卫国嘉笑说。 护卫队队员看了看郝笺跟练如柠，说：「这里的人已经够多了，可不能再收人了。她们不许乱跑，不然到时候跑了要找起来也麻烦。」 郝笺将自己的证件递了上去，那护卫队队员看了一眼，然后神情才正经一些，跑去扫描了一下。他回来后神情有些悻悻然：「没问题了，进去吧！」 「你们这儿登记了避难者的信息吗？」郝笺问。 「登记了，你们要找什么人？」 练如柠将她母亲跟弟弟的身份信息报了上去，那边打开最原始的excel软体，然后搜索了一下，不需要三秒，就跳出了对应的信息来。 「高若素，女，42岁，南方城大学副教授，在星光大道区23号帐篷。练如基，男，18岁，学生，在海洋之舟区15号帐篷。」 这种天气，大部分人住的帐篷，那得多受罪呀！ 练如柠想到这儿分分钟能热得中暑，她就有些着急了，卫仁民带着她去找人，郝笺则跟卫国嘉留下来。 郝笺问道：「这儿有多少避难者？」 「四万多。」 四万这个数字比起江市的江心岛等已经多很多了，然而，这个数字对于市中心的人口而言，怕是只到市中心人口的百分之一。 不过护卫队光是要维持秩序，给四万多人提供帐篷、蓆子、风扇以及食物，都已经超负荷工作了。 天知道他们每天过得多幸苦。他们叮嘱避难者们到规定的地方上厕所，结果还是有很多人随地大小便，他们担心会滋生传染病，就不得不去清理。 加上天气热，中暑的人不在少数，他们这里的医生和医护人员不足，所以总是得派出船，将他们送到大学城旁边的岛上。那座岛同样是避难处，因为更加接近大学城那边的行政中心，所以物资补充得快。 很多人都发现那边似乎更好，便提出要前往那里，他们不愿意再在海心岛住帐篷了。有的人更是要求到大学城去，因为那里宿舍多。 对于这些闹事的，官方也下达了命令，绝不允许煽动人民群众的情绪的危险份子存在。但是他们也不能冷酷无情地射杀他们，就将他们扔到了隔壁的二沙岛上去。 二沙岛并不算是避难处，因为那里本来就有住宅区，而且住的都是有钱人。 不知道为什么，那里的病毒虽然爆发得不是很激烈，但是却一直有人感染丧尸病毒。直到官方调查出性-交也会感染病毒后，那边的病毒传播才算是得到了控制。 后来护卫队同样炸毁了进出那边的桥，没了外来的威胁，就相对安全了许多。 不过当护卫队提出要求这里有多余房间的别墅主人收容避难者时，遭到了那边的业主们的拒绝。 官方无奈之下让护卫队撤出二沙岛，用全部的兵力来保住海心岛的避难者。 而二沙岛那边并不代表没有丧尸，护卫队不再帮他们清剿丧尸，他们就只能自力更生。很多被「流放」到上面的人要怎么生存下去，那就不归护卫队管了。 正因为採取了这样严厉的措施，海心岛的人才总算是安分下来，即使天热，也没有多少叫嚷的。 ____ 郝笺履行着她工作的义务——安全部门关于相关安全事件的记录，将海心岛上发生的几起安全相关的事件都记录了下来，虽然这些事件表面上看都是因为民众受不了这里的环境而发牢骚，但她必须要好好地琢磨是否有「无咎」的身影在其中。 而练如柠那边则很快就找到了她的母亲高若素。 面对着忽然出现的女儿，高若素有一瞬间的恍惚，她还以为是自己中暑而出现了幻觉。 不过练如柠抱着她落下了高兴得眼眶都红了，她才清楚地意识到，这确实是她的女儿。 「小柠，是你，你怎么回来了？」高若素也红了眼眶。 「妈，是我，我回来找你们了。」练如柠说着，发现她母亲的状态不太对，「妈，怎么你的脸色这么苍白？」 这顶帐篷里一共住了十位女性，只有两台落地扇正在摇着头，将热风送出。每个人穿的都很少，尽管如此，汗水也还是浸湿了她们的衣服。 高若素摆了摆手：「没事，妈喝口水就好了。」 练如柠赶紧将身上的水递给她，她喝了两口，练如柠还是不放心：「妈，爸找了人来接你跟如基，我们走吧！」 高若素拧眉：「不是让你爸别搞特权阶层的那一套嘛！」 「妈，爸没有滥用职权，是他花钱找私家侦探来接你们的。」 高若素这才松了一口气。 帐篷里的众人闻言，有好奇的人发问：「什么私家侦探呀？你们能去哪里住？」 第178页 「我们……」练如柠迟疑了，「回家。」 练如柠说完，就去帮高若素收拾东西了。 等收拾完，她将高若素扶出帐篷外，然后又将遮阳服盖在她母亲的头上，虽然现在太阳已经快要下山，但阳光打在肌肤上，仍旧如同火焰在烤灼一般。 离开帐篷时，她们听见身后的人在说：「什么回家，肯定是被当官的接去享福了。好处啊，都是留给那些特权的人的！」 高若素和练如柠谁也没说话，默默地回到了码头那边。 郝笺也已经问完了她想知道的，便收起本子过去帮练如柠拿东西。 「阿姨好，我是如柠的朋友，我叫郝笺。」 「你好、你好！」高若素整个人都晕乎乎的，她并没有多少力气说话。 「阿姨恐怕是轻微中暑，先上艇，我去找一些藿香正气水。」 卫国嘉见状，忙道：「艇上有藿香正气水，也有葡萄糖液等，我去拿给你们。」 「谢谢。」练如柠道。 卫国嘉微笑道：「既然收了钱，就得把事办得漂亮，我们『兄弟卫士』不想砸了招牌。」 ____ 卫仁民很快也就提熘着一个少年走了过来，少年一直在嚷着「我要去找我妈，放开我！」他的面上似乎还有些抗拒和警惕。 但是在看见练如柠的那一剎那，他就什么疑心都没了，直奔了过去：「姐！」 「小基！」 练如基从她的语气里，就辨别出眼前的姐姐是哪一个了：「柠姐，你找到妈了吗？」 「嗯，妈在汽艇上休息，你怎么变得这么黑了？」练如柠都快认不出这黑了三度的少年是自己的弟弟了，明明才一个暑期没见！ 「这事说来话长，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吧！」练如基说。 「把手续办一下，你们就可以走了。」护卫队队员说。 练如基过去办手续，他看见立在边上的郝笺，动作一顿。 郝笺瞥了他一眼，他慌张地收回了视线，忙不迭地离开了。 第85章 为了避免见到练青苗后, 需要再说一次他们的经歷, 所以练如基拒绝在汽艇上就跟练如柠说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事情。 不过他倒是解释了为什么他变得这么黑, 这都是因为海心岛上需要人力帮忙干一些活，而相应的就可以获得一些优待。 练如基觉得自己年轻力壮, 为了他母亲就报了名去当洒水工。也就是将水从江里抽上来，然后洒在帐篷上好消暑。一般两小时进行一次，不同人负责不同的区域。 干了几天活，他就黑了这么多。 练如柠闻言，点了点头：「黑了点好, 看起来有男子汉气概一些。」 练如基没说话, 又装作不经意地瞟了郝笺一眼。 郝笺和练如柠早就注意到他的视线了，不过现在是练如柠跟家人团聚的时刻, 郝笺就没有开口以免破坏了这份气氛。 而练如柠在他偷看郝笺多回后, 也无法再看在他是自己的弟弟的份上就容忍下去了。 「小基你在看什么呢？」练如柠问。 练如基的眼神有些慌张, 他讪笑道：「没什么。」 「真没什么？」 「……」练如基想了想, 问, 「大姐, 你还没给我们介绍一下在场的人呢！」 「我们是『兄弟卫士』，你爸雇我们来找你们的。」卫国嘉道。 郝笺的介绍则由练如柠代替了：「这是我的朋友, 你可以叫她郝姐姐。」 只见练如基跟个纯情小男生, 被人调戏了一般，黝黑的脸上飘起一朵红云。练如柠盯着他，寻思着自己是不是多了一个情敌，却听见他叫了一声：「好姐姐。」 郝笺：「……」 练如柠：怎么感觉他喊的不是「郝姐姐」？ 「好姐姐, 我能不能问一下，你是不是……主播？」练如基浑然没发觉练如柠吃人的眼神，鼓起勇气发问。 练如柠愣了一下，她记得郝笺确实提过自己是主播，还是游戏主播。 可她弟是怎么知道的？ 「是。」郝笺点头。 练如基的眼神亮了亮，追问道：「是不是游戏主播？名叫『赤耳扯』？」 「对。」郝笺稍加思索，给了一个肯定的答案。 练如柠回过味来了，她也记得她弟平常开电脑都只是看一下直播，然后…… 不是这么巧吧？！ ____ 然而事实就是这么巧，练如基认出郝笺来了，而且他还是郝笺的粉丝。 「真、真的是你？！」练如基有些激动，脸都红透了，还有些手足无措的模样。他看向郝笺的眼神亮晶晶的，仿佛下一刻就要拿出本子求籤名。 练如柠为避免亲弟弟出来跟她抢女朋友，她不得不开口，先问郝笺：「等会儿，你直播开摄像头的吗？」 郝笺摇头。 她再看练如基：「那你打哪儿知道她是游戏主播？」 练如基没发现他亲姐口气里的□□味，回道：「『赤耳扯』几乎不开摄像头，但是她出席过几次漫展活动跟游戏官方主办的表演赛，有网友拍下了照片，虽然距离有点远，但是我还是记得照片上的人的，而且如果不是因为我在备考，我就去参加了！」 郝笺是被尤晓晓带入坑的，而尤晓晓本人也是一名游戏主播。 练如基最先关注的游戏主播就是「春明不觉」，也就是尤晓晓直播的名字。因为尤晓晓玩游戏时常跟人开黑，其中还有一个常被观众调侃是抠脚大汉用变声器说话的主播「赤耳扯」。 第179页 「赤耳扯」之所以被人认为是抠脚大汉，一是因为她玩游戏玩得好，二是因为她不怎么说话，一开口就是骚话。 很多人认为只有男主播之间的友谊才会这么有趣，于是就下意识地认为她用了变声器。 尤晓晓再三保证「赤耳扯」是一个美女，练如基就鬼使神差地跑去关注了她。 后来因为种种原因，关于「赤耳扯」的真实身份的猜测越来越多，她的直播间也越来越多人关注，所以直播平台看见有利可图，就签下了她。 直到有一回尤晓晓在个人主页上晒出了一张合照，上面是跟他跟常开黑的几位朋友聚餐拍的合照，其中就有一位长发飘飘戴着口罩的女生。 再然后就是漫展活动的初次露面，因为现场禁止拍照和录像，但还是有人偷偷地拍了照片——「赤耳扯」当时身穿一件白色衬衫，繫着浅蓝色领带，下半身是一条及膝的百褶裙，看起来十分青春活力。 她纤瘦却不孱弱、高挑却不高壮。而在她飘散的长髮之下，是一张并不柔美，甚至带点英气的脸庞，可尽管这样，她的神态悠闲，偶尔露出的笑容又足以让人觉得她是一个温婉的美人。 这双重认证，怀疑她是抠脚大汉跟女装大佬的声音就少了许多，又因为她的外在，吸引了更多的粉丝——女游戏主播少，玩得好、长得漂亮的女游戏主播那是瑰宝啊！ 尤其是她真人的气质以及玩游戏时所表现出来的反差，才是她吸了一大波粉丝的重要原因。 练如基也是因为这一反差所吸引，在上高三之前，他几乎每天下自修回来都要看「赤耳扯」的直播一小时。 本以为高考结束后，他就能天天看直播了，结果七月下旬的时候「赤耳扯」有事停播几天。 平常除了看直播和网游戏不怎么上网的他过于无聊就选择去刷游戏论坛，然后发现了网上流传着传染病的传言。 他不是很放心他母亲，于是每天都跟着他母亲一起跑到南方城大学去了。 ____ 「我还以为你停播是因为得了传染病！」练如基觉得今天是他的幸运日，不仅找回了姐姐，还遇见了他的女神——在他看见郝笺真人的那一刻，他决定将郝笺当做他的女神了。 练如柠想起那会儿应该是郝笺回家祭拜母亲的时候，她又想到了郝看，心情忽然沉重了起来。 「谢谢关心，我没事。」郝笺说。 「原来你跟我大姐是朋友？她以前怎么没提过？」练如基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真人可比照片好看多了！ 「你认识的朋友也没跟我们提不是么？」练如柠并不想告诉他，她跟郝笺才认识一个月不到。 因为仔细算来，她弟认识郝笺的时间要比她长，而且几乎每天都「见」一小时，他听着郝笺的声音，看郝笺做的事情…… 想到这里，她就生气。她明白这种情绪，她在吃醋，疯狂地吃醋。 练如基并不清楚自己的姐姐跟女神的真实关系，他只想到如果他姐跟女神真的是好朋友，那接下来他们相处的机会应该也会很多。 ____ 在聊天的这会儿功夫里，他们就回到了军校码头处。 郝笺在登岸前对练如基说了句：「唔，小基同学，你可以叫我郝姐，或者……既然你看我的直播，那相信叫我『赤耳』也不是什么难事，对不对？」 练如基愣了一下，然后有些遗憾地点了点头：「我叫你郝姐吧……不过，郝姐能不能别叫我小基？」 听起来像在叫「小鸡」。 实际上他习惯了被家人这么叫，可是在女神的面前，他觉得自己被这么叫会被郝笺当成一个小孩子。 「可是，你姐姐是这么叫的，我以为以我跟你姐的关系，也可以这么叫。」郝笺面不改色地说。 练如基没听出她的那句「我跟你姐的关系」的含义，他只是有些慌张：「不是，你可以这么叫，你——算了，这么叫也无所谓。」 他觉得自己可真没骨气。 练如柠扶着高若素上岸，她在后边听见俩人的对话，既因跟郝笺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调情而略微兴奋，又不满郝笺调戏她的弟弟：她怎能调戏除了她之外的人呢？ 带着不满，她瞪了郝笺一眼。 郝笺收到她的眼神，挑了挑眉，然后才对练如基说：「开个玩笑，我还是叫你如基吧！」 练如基的神情更加一言难尽，他一直默默地告诉自己：都是凑巧，女神才不会那个意思呢……就算是，那也是被「春眠不觉」他们给带坏了。 练如柠「扑哧」笑了出来，她就知道郝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放弃拿他逗趣的机会。 练如基哀怨地看了一眼他姐，他觉得这可真是他亲姐，不过他怎么觉得柠姐似乎变了不少？ 「好了，待会儿要去做检查，你先把妈扶过去坐下，我去联繫爸！」练如柠正色道。 练如基初见女神的那股兴奋劲也过了，他收起闲散的心思，扶着高若素先在护卫队的指引之下去抽血检查。 郝笺看了一眼没有登岸的卫国嘉、卫仁民两兄弟，问：「你们不登岛？」 「我们得去接我们的弟弟。」卫国嘉顿了顿，「现在已经完成了两单，还有一单，因为佛城那边的手续还没怎么齐全，所以我们需要去先把一些手续办了，这个过程可能需要一两天。」 第180页 练如柠道：「我会跟我爸说的。」 「还需不需要载你们一程？」卫国嘉又笑问。 「还是一人五百？」郝笺反问。 「我觉得你们也是优质客户了，在这过程中不仅没给我们添麻烦，还帮了我们不少忙，所以……给你们打个折，一人三百，怎么样？」 「帮了你们不少忙？」 卫仁民忽然插嘴：「客户不给我们添麻烦就是帮忙了。」 郝笺跟练如柠「哦」了一声，说：「我们会先安排一下时间，如果有空就跟你们一块儿去……不知道怎么联繫你们？」 「避难者管理办有我们的联繫方法，在我们出发前，我们会先发通知，让你们对我们的行程有一定的了解，这样才更加放心。让客户放心和信赖，也是我们『兄弟卫士』的服务宗旨。」 卫国嘉无时无刻不在为他们这个团队打gg，郝笺问：「你以前一定是当gg策划的。」 「……」卫国嘉知道自己这是被调侃了，他更加无语的是他弟弟卫仁民居然还笑了。 发动汽艇驶离了军校码头，卫国嘉瞥了卫仁民一眼：「老二你还笑？！」 卫仁民说：「我又不是笑你。」 卫国嘉噎了一下，问：「那你笑得这么荡漾，难道是看上那两个女生中的一个了？」 这时他们的耳朵里传出了一道惊诧的声音：「真的吗？她们长得怎么样？我记得二哥喜欢翘臀、身材火辣的那种类型，房间的杂志都有好多。」 「放屁！尊重隐私！」卫仁民骂道。 「那真是可惜，那两个女生实在是太瘦了，不过脸蛋比较好看，还有就是，我觉得其实老二也不会有希望的。」 「为什么？」耳机里的声音问。 「我瞧那两个女生似乎已经超过了一般闺蜜的关系，直觉吧，而且那个有点酷酷的女生，似乎对我们有点疑心。」卫国嘉说。 「为什么？」 「我怀疑她还有另一层身份，不然她这么年轻的记录员可是很少见的，这说明她有能力，也能获得官方的信赖。加上她完全没必要跟着我们一起行动，她之所以要跟着我们，可能是怀疑我们的来歷。」卫国嘉说完，又道，「老三，查一查她的身份，看看还能不能查出点有用的信息来。」 「好，不过我刚得到消息，『无咎』可能会对『粮仓』下手，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佛城、从区、增区那边恐怕不会太安全，要及时做好布防。」 第86章 练青苗接到通知后, 认真地将手头上的工作交代学生记录清楚后, 才让大家去吃饭, 而他则赶去避难者管理处见家人。 郝笺觉得这样温馨团聚的日子里，她不必出现, 于是便去找安明晖了。 郝笺将海心岛的情况告诉安明晖后，便问：「怎么样，查出那三兄弟的身份了吗？」 「卫国嘉，三胞胎中的老大，是五道口职业技术学院的在读研究生；卫仁民, 老二, 十八岁入伍，二十二岁被选拔入突击队, 今年春节前, 他在一次演练中受伤, 因受的伤无法完全康復, 还会留下后遗症, 所以退伍了；至于老三卫赦惠……我说他们的父母可真是我们社会主义的优秀接班人呀！」 「你现在怎么——」郝笺欲言又止。 「我怎么了？是不是觉得我没有以前那么严肃古板了？」 郝笺不置可否。 安明晖说：「其实虽然我现在任务变得繁重多了, 但我反而松了一口气，因为我想明白了很多事, 有些以前的规则在现在有些不适用了。而上面也没有再要求我们严格执行和平时期的规定……当然, 基本原则还是不能变。」 「说回卫家三兄弟。卫赦惠的相关信息比较少，只知道他身体比较弱，所以是家里最受重视的。他大学毕业后就留在家里开的公司帮忙，据说他在计算机方面有着异于常人的天赋, 他们家的公司之所以牢不可破，就是因为他的『守护』。」 郝笺并不意外卫赦惠的才能，她问：「既然有这样的人才，国家为什么不招纳？」 安明晖的神情有些一言难尽，想了想，他说：「确实有单位找过他，不过同时也对他提出了多项要求，他无法接受就拒绝了。那单位认为世上人才千万，也不缺他一个，所以就……」 郝笺点点头，表示她听出来了。 「后来网络安全部门找过他，他虽然没有答应加入，不过却提出了交换条件，至于他跟那边交换了什么，我们不太清楚，只知道在那之后，『兄弟卫士』就成了跟官方有合作关系的团队。」 「那这样看来，他们没什么问题了。」 「不同部门，不同层级之间的事情也轮不到我们这些小角色来操心，我个人的建议是，如果和他们有接触的机会，那观察一下也没什么。」 ____ 郝笺没有吃晚饭就直接回了宿舍，宿舍还是黑漆漆一片，看得出来练如柠还未回来。 郝笺也不开灯，直接倒在床上歇息。 郝笺也不知道练如柠是否会回来，毕竟练如柠一定有很多话要跟她母亲说。 就在这时，宿舍门开了，灯也亮了，郝笺扭头看去，却见是练如柠回来了。 「我去安明晖那儿找你，他说你回来了。」练如柠说，「我想你应该还没吃晚饭，就帮你打包了碗汤粉，所以……你饿了吗？」 第181页 郝笺从床上爬起来，先亲了亲练如柠，才笑道：「本来不饿的，但是现在饿了。」 「怎么，有我在，吃得会香一些？」练如柠侃道。 「没错，因为即使是看着你，也觉得是一件很下饭的事情。」 练如柠被她说得有些害羞了，掰开一次性筷子给她：「快些吃，别让粉丝泡汤里太久了！」 郝笺一边吃一边问：「安置好阿姨他们了？」 「嗯，我妈跟我爸一块儿住，小基住对面楼。我爸不少同事找我爸打听怎么联繫『兄弟卫士』，我觉得接下来一段时间，『兄弟卫士』可能会挺忙的。」 好在官方虽然没空腾出人手去帮这些科研人员将家人接到这边来，但却是有预留他们的亲属的宿舍的，不管他们用什么办法把亲属接到这边来，就跟高若素、练如基一样，会被安排到这边的宿舍里。 「那阿姨的身体没什么事情吧？」 「轻微中暑，已经被医生看过了，没什么大问题。」 练如柠又说起从练如基那里听来的，他们惊险的几日历程： 在出事的前几日，练如檬联繫了他们。她觉得情况有些不太妙，每个地方的人看起来都怪怪的，特别是她写生的地方，出了名的混乱，后来又传出各种当街杀人、咬人等事件。 虽然暴力机关很及时地过去处理了，可她仍旧有些不安，于是她给家里打电话，确认安全后就偷偷地脱离了队伍。 她给父母打电话，不过似乎并没有被当一回事，加上她偷偷熘走的时候被发现了，她还被骂了一顿。 无奈之下她只能叮嘱练如基好好照顾爸妈，她会尽快赶回家的。 练如基整天宅在家里，又很少上网刷八卦，他偶尔看见的新闻也都是官方报导，所以他并没有练如檬表现得那么担心。不过他没看直播后就去查了一下相关的事情，便上了心，连着几日都跟高若素一起到学校。 在断网那一日，他去找高若素一起吃午饭，结果在饭堂，他们看见一个讲师浑身都不对劲，练如基想起网上关于感染了病毒的人的症状，便赶紧拉着高若素躲了起来。 后来那讲师发作，逮着一个路过的学生咬了。饭堂里当时便混乱了起来，也幸好在假期，学生并不多，众人很快就跑了。 练如基跟高若素本来想回家的，结果还没出饭堂，隔壁的医学院就乱了起来。练如基逮住一个医学生打听情况，只知道一些医学生在医院实习被咬了，而医院都已经开始隔离。 练如基忽然想到了网上说的「丧尸」，他越想越觉得是这么一回事，便拉着高若素搜了点食物再次躲藏了起来。 母子俩在学校里被困了三天，食物也都吃完了，后来学校里相当一部分倖存的人说这里离江边十分近，他们可以到江边的码头找游船离开。练如基和高若素也不想在这里饿死，于是就答应了。 一行人歷经千辛万苦，终于到了码头，结果码头停靠的船并不多了，为了争抢上船，好几拨人都打了起来。练如基跟高若素显然不合适加入混战，只能沿着江边跑。 终于，母子俩遇见了正准备撤退的护卫队，护卫队便顺路救下他们，又将他们送到了海心岛避难处。 一开始海心岛避难处的条件十分差，还很混乱，毕竟每个人都想住到舞台里面去，那里面不仅安全，还有空调。 过了几日后，支援海心岛的护卫队越来越多，场面也慢慢地控制了下来，众人从不适到慢慢地适从。 因为避难处没有免费的午餐，要想过得好一点，只能干活。练如基担心高若素在这样的天气里受不住，就主动去报名干活。 母子俩联繫不上家人，即使心急如焚，却也只能等待。 官方登记了他们的信息后，他们也常常去打听家人的消息，后来打听到练青苗的消息，他们也算是多了一丝活下去的期盼。 可没想到，他们前面还在念叨练如柠、练如檬的消息，这没过两日，练如柠便亲自找来了，而且还带来了练如檬的消息。 虽然练如檬还未找到，但是知道她现在还是相对安全的，他们就已经有了团聚的气氛了。 「爸让小基考虑加入护卫队，要么去避难者管理办找份工作，他不好意思让官方免费让他白吃白喝。」 练青苗对待女儿跟儿子的态度可真是天壤之别，至少在郝笺看来，练青苗对练如柠的期待比较高。 「那如基是怎么想的？」 「他加入护卫队不太实际，而且年纪比较小，加入避难者管理办当办事人员也不太够资格，所以他大概会去档案收集整理部给人家当个助手，整理收集档案吧！」 「我记得档案馆在南方城大学边上，能留在在那里干活也不错了。」 郝笺吃完了粉，又喝了一口汤，抬头便看见练如柠似乎面上有些纠结。 「怎么了，今天你都盯着我看了一天了，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跟我说了吗？」 练如柠心中一鼓，她舔了舔嘴唇，慌张道：「我、我先去洗澡。」 郝笺跟了过去，在她关门之前一把按住了门，歪了歪脑袋：「是不是因为我对那张照片稍微表现出了一点兴趣，所以你就询问练教授了？」 练如柠：……你什么时候能不这么聪明，可把我吓坏了！ 看见她的反应，郝笺又好笑地道：「看来是了。」 第182页 练如柠纠结着是否要将郝看的事情跟郝笺摊开来说，她就知道这事是瞒不住郝笺的，可是这事由她来说，似乎也不太妥当。 她满脸纠结的模样看起来越发可爱，郝笺脸上的笑容不减：「而且看样子我没认错人，那就是郝看。我想，他应该还活着，然后以一个成功人士的身份活跃着，你觉得会伤害到我，所以纠结着该不该告诉我。」 练如柠嘴唇跟喉咙又干了，她就知道瞒不住郝笺！ 看着郝笺的笑容，她又心疼又好气：「什么事都被你猜出来了，我连说话的机会都没了。」 说完，她忽地上前抱住了郝笺，心里一阵难受，憋着憋着，她的眼泪就这么留了下来：「你别强颜欢笑了，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哭出来会好受一些，你如果觉得一个人哭太傻太孤单了，那我陪你一块儿哭。」 郝笺嘴角微微僵硬，随即慢慢地收敛了起来。她抬了抬手，还是搭在了练如柠的腰上。 难受吗？确实挺难受的。 想哭吗？想，但是她觉得没必要。 只是她听见练如柠的呜咽声，她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自己已经落下了眼泪。 「我跟自己说，没必要为他哭泣，他不值得。也没必要为我妈哭泣，因为她早已成为一抔黄土。哭泣也好，怨恨也罢，她都回不来了。既然这样，那又何必哭泣？」 练如柠说：「那你呢？你该为你而发泄一下。」 「你说得对，但是我不想只以这种方式来发泄。」郝笺心中豁然开朗，「如果让我再遇见他，我想，我会用自己的方式来发泄的。」 练如柠松开她，有些迷茫地看着她：「啊？」 郝笺抹干眼泪，又替练如柠也拭去眼泪，这才认真地琢磨：「他离开时我才十六岁，还未成年，他还欠我两年抚养费未支付，然后还有我们为了找他、大厅他的消息，花了多少钱跟时间？这笔钱他也该还了，另外还得添加一笔精神损失费，我算了一下，怎么也得十万。」 「……」 练如柠见郝笺是认真的，原本沉重的心情忽然也变得轻松了些许，她张了张嘴，问：「你……难道不打算问他多要一些？因为他犯了重婚罪——他跟你妈虽然没领证，不过在那时候，事实婚姻也是具有法律效力的。然后按照规定，他跟你的母亲离婚，至少得分一半身家出来。」 郝笺弹了一下她的额头：「郝家的土地、房产、爷爷奶奶留下的遗产，在他的户口被註销后就归我所有了。」 「……哦。」 俩人对视了片刻，然后皆「扑哧」地笑出了声。 郝笺笑了一下又收敛了：「所以，他犯了重婚罪的意思是，在我妈还在世时，他就已经跟别的女人结婚了？或许还生了孩子？」 练如柠一惊，慌张地停下笑声，却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她慢慢地意识到刚才的自己说了什么，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又为郝笺的高超套话技术而感到头疼。 事到如今，她好像也瞒不住剩下的事情了，于是只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郝笺。 第87章 在转述从练青苗那儿得来的消息时, 练如柠一直很小心翼翼地关注着郝笺的神情, 她担心郝笺受不住刺激, 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来。 然而她显然想得太夸张了，因为郝笺只是安静地听着, 偶尔拧眉，直到她不出声，才问：「没了？」 练如柠如释重负般吐了一口浊气，这件事压在她的心头可真是难受。 「我爸知道的也不多，就这些了。」 郝笺凝视着她, 嘴角扯了扯：「难怪后来他都不爱跟我说他那些惊险又刺激的探险经歷, 想必他已经有了别的崇拜者，他会缠着他, 兴奋地问他路上有什么, 山上有什么, 危险不危险, 山顶离天空会有多近。然后他会说, 山顶离天空很近, 但是离死亡也很近，他会尽可能地劝他, 不要走这条路……」 练如柠将脑袋枕在郝笺的肩膀上, 心中颇为不是滋味。 郝笺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说：「其实我好像没有想像中那么愤怒和仇恨，因为我好像、似乎、曾经知道这件事。」 「海马效应。」练如柠接住了她的话。 「嗯，海马效应……不管怎么样, 他最好还活着，等末世过去了，然后我去向他讨债。」 消失大半天的系统忽然出现：「宿主不必等到末世过去。」 「什么意思？」 「恭喜宿主触发主线任务2：前往明珠城寻找郝看。」 郝笺心头一梗，十分心塞：「你们系统就非得这么戳人心窝？」 系统看起来十分无辜：「任务是宿主触发的，跟系统没关系。」 「你们安排这样的任务，就别说跟你们没关系了。」郝笺只觉得头疼，脸疼，而且还是被系统狠狠地抽了一巴掌——在她说完末世之后再去找郝看的事情后。 练如柠觉得郝笺的神情忽然有些怪异，问道：「怎么了？」 郝笺摇了摇头：「你去洗澡吧，我先出去走走。」 「要我陪你吗？」 「不用了，我就在楼下走动走动。」郝笺不想让练如柠发现自己的异样。 她说完后就走出了宿舍，而练如柠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才嘆了口气进浴室洗澡。 「原来我主线任务1的支线任务还未完成的时候，是可以接主线任务2的？也就是说，主线任务2跟支线任务是不冲突的，它们之间有一定的关联，而主线任务1跟主线任务2或许也有关联，或许又没关联……」 第183页 系统发出了意味不明的声音，在郝笺感觉来看，就是无言以对了。 「让我来看看……触发主线任务2是在我得知郝看还活着的前提下，必须知道他在明珠城，满足了这两个条件。而这么凑巧，告诉我这一切的是小师妹，或许算是练青苗教授间接告诉我的。」 郝笺拧眉：「所以印证了我那句话，主线任务之间的人物必定有关联性，那么……你们中央系统发布这样的任务是知道他们之间是有必然的联繫的，甚至事情的起因、经过、发展、结局，你们恐怕都已经编写完了吧？」 「编写？」系统疑惑。 「没错，你不觉得这一切都像是你们中央系统布下的布局吗？我现在有充分的理由怀疑，丧尸病毒其实就是你们搞得鬼。」 系统的声音像是被电磁波干扰了一般，须臾，它才恢復原来的声音，而且似乎前所未有的严肃：「……获得权限告知宿主相关信息，qunaytirah病毒是人类研究和实验的结果，系统编号2018很遗憾，也很善意地告知宿主——丧尸，是人类自我毁灭的创造。如果宿主有能力进入这个国家的高层，或许能窥见世界的面貌。」 「如果是这样，那你们存在的理由是什么？如果你们真的是出于为人类考虑，让人类活下去，那你们真的不应该找我，而是去找这个国家的高层。」 「宿主若想了解更多，又不愿成为这个国家的高层，那么请继续努力完成任务。」 系统虽然依旧是机械的电子音，但是郝笺却听出了一点威胁的味道。 郝笺笑了：「你如果真的能分析我的思维信息那就能发现，我不喜欢被威胁。不管是被人威胁，还是被你们这些『或许是高维度生命』、『或许是一堆数据』的存在所威胁。」 郝笺这回跟系统的谈话有些不愉快，她也说不清是不是因为系统要她去找郝看而惹怒了她。发生了变化的也不只是她，至少在她感觉来看，系统也变得人类化。 当然，「人类化」并非指系统的存在形式，而是相较它刚绑定在郝笺的身上那会儿，更加像一个人了，它会因为郝笺对这个世界的思考而讳莫如深，也会像一个人那样开始气急败坏地恐吓郝笺、威胁她。 或许她正在接近真相，而等待她的会是什么，谁也不知道。 ____ 翌日一早，郝笺跟练如柠起床去跑步训练，避难者管理处的人找到郝笺，说：「郝小姐，有人想见你。」 「什么人？」郝笺想了一下，在这儿能见她而需要通过管理办传话的几乎没有，就连安明晖都能径直过来找她。 「是你之前联络过的突击队员黄晟。」 郝笺跟练如柠稍感意外，没想到他会直接过来找人。 郝笺回宿舍将陈矜的戒指带在身上才去见黄晟，而黄晟是一个长得精壮的男人，剃着寸丁头，目光敏锐，神情淡定，一看就是在生死边缘游走过许多回的人了。 「你好，我是黄晟，通过避难者管理办的联繫，我听见了你的留言，所以结束任务后就赶了过来，还好你还在这里。」他先伸出了手。 郝笺跟他握了握手，也不再多言，直接切入主题：「陈矜托我给你带点东西，我想你在照片上已经看见了。」 练如柠掏出戒指还给黄晟，黄晟伸出微微颤抖的手，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打扰一下，虽然我没说，但是，在我离开的时候陈矜她还活得好好的。」 黄晟一愣，随即使劲地眨了眨眼睛，然后抓过戒指，略微欣喜地问：「她没事？我还以为她出事了，既然她没事，那她——」 「她说看见这戒指你会懂得的。」 黄晟看着戒指，指尖摩挲了几下，才抬头看着郝笺：「除了这句话，她没说别的了吗？」 郝笺摇头，黄晟郑重道：「感谢两位！」 练如柠见他似乎有些难过的样子，便忍不住道：「她说你是一个专情的人。」 黄晟点了点头：「谢谢你，我知道她的意思了。她希望我别等她了，她也害怕我们会出事，然后永远都没有对方的消息，一直这么苦守下去。」 他说着，从裤兜里掏出一条银项鍊，然后将戒指串在上面再戴上。 他再次看向练如柠时的神情变得十分认真：「但是既然知道她还活着，那我就不会放弃她的。」 练如柠又说：「以前你们联络不上，现在应该可以了吧？」 黄晟点了点头：「新联络网的加密工作基本上已经进行到那边了，到时候就能尝试联繫她了。不过因为护卫队人数太少，而工作量又大，很多时候忙起来还真的会找不到人，所以我也不能着急。」 郝笺忽然问：「现在外面的形势怎么样了？」 「这个我说不好，但是乐观一点想，外面还有我们呢，其实也没那么糟糕吧！」黄晟安慰了一句，又郑重地道了谢才离去。 练如柠牵着郝笺的手，说：「我也不会放弃你，会一直在你的身边的。」 郝笺凝视着她，勾了勾她的鼻子，笑道：「那可说好了。」 俩人正含情脉脉地对视着呢，一道人影打破了这份和谐。练如柠看见弟弟蹿了出来，先是下意识地将郝笺往自己身后拉了拉，然后问：「小基，你怎么在这里呢？」 练如基拿着一个包子吃，他说：「我很早就看见你们下楼跑步，然后等我换好衣服出来找你们的时候，你们又不见了，我从饭堂吃完早餐出来才见到你们，就过来打个招唿。」 第184页 他朝郝笺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郝姐早！」 「早。」郝笺心里还在为练如柠的小举动而高兴，脸上便一直挂着浅浅的笑容。 练如基见了，心中略微兴奋：郝姐直播时果然都是装的，她本人根本就没那么沙雕！ 郝笺不知道练如基眼中的粉丝滤镜有多厚，她也没什么心思应付他，而是问练如柠：「你还要去佛城吗？」 「我爸昨晚又劝我到研究室帮他的忙，所以我不知道。」 「那正好，我可能要来大姨妈，也不太方便去那么远的地方，所以我会跟卫国嘉那边联繫一下，将如檬的安危就交给他们了。」 练如基在边上听见郝笺的话，差点没被包子噎住。郝笺回头看了他一眼：「抱歉，忘了你是男生。」 「……」啥意思？ 练如柠憋着笑：「小基，我们女生聊天，你有点眼力见的话自己去玩吧！」 练如基有些许受伤：「柠姐，我怎么觉得你越来越像檬姐了？」 「不管怎么样，我都是你的亲姐呀！」练如柠摸了摸他的脑袋，「乖，一边儿玩去！」 「……」 练如柠毫不留情地打发走了亲弟弟后，郝笺想起她跟系统的对话，于是道：「我们今天能去拜访练教授吗？」 她虽然无法成为高层，但是如果她能够获得病毒相关的资料，或许对她解开这个世界的谜题有点帮助。 同时她也做好了准备去接更多的任务——根据各个任务之间的相关性、人物的重要性，她觉得科学中心这个这么重要的地方不可能没有任务。 虽说她上次来过了一回，但是兴许是没有相关的要点被提及，如同游戏中的npc，即使玩家跟它相遇多次，可是没到合适的时间、没有相关的事件，就不可能被触发任务。 练如柠道：「应该没问题的。」 俩人回去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后再去科学中心见练青苗。刚好高若素也在，练青苗就打算带她们在科学中心里面转一圈。 关于郝笺跟练如柠的关系，练青苗也跟高若素说了，所以再次见到郝笺时，高若素对她是十分感激的，而她见郝笺年纪不大，就难免会问到她的身世。 练青苗跟练如柠都讳莫如深的模样，练青苗干脆道：「别问这么多了，我带你们去逛一逛。」 高若素不知道丈夫为什么是这个反应，但是她也没有追问下去。 这时，一道靓丽的身影又踩着高跟鞋经过，她看见练青苗跟练如柠，脚尖一转，便朝他们走来了：「练教授，听说苗圃培育基地水稻试验区用a3、b11区的水浇灌后的结果已经出来了，方便让我拿一份数据回去吗？」 「乐研究员，当然。」练青苗谈到工作，就变得严肃起来。 「不过我也不着急。」乐颜将目光往高若素的身上一定，面上露出了礼貌的笑容，「这位一定是高教授了，高教授你好，我叫乐颜，是水文研究那边的。」 「你好。」高若素上前跟她寒暄。 俩人寒暄后，乐颜才将目光放在一直不做声的郝笺身上：「这位……」 「安全记录员，郝笺。」郝笺主动亮出了身份。 乐颜有些许疑惑：「安全记录员？抱歉，是我孤陋寡闻了，不知道这个职业是做什么的？」 「只是一个打杂的而已，乐研究员不必在意。」 练青苗说：「什么打杂的，年轻人说话就是有趣。安全记录员，就是记录安全相关的事件与信息的专员。」 乐颜颔首：「练教授说得对，郝小姐年纪轻轻就能当安全记录员，那想必有过人的能力，对于这样的人，我素来敬佩。」 郝笺也不要脸地点头：「我也觉得我的能力确实不错。」 「……」练青苗跟高若素噎了一下，练如柠则因为心里对这件事的认同而显得毫无波澜。 乐颜也显然没想到她会将客套话当成真的，不过她只是微微一笑，没有再多言。 第88章 「我们发现不仅仅是液态水能溶解物质, 因为水分子无处不在, 所以qunaytirah病毒, 也就是q病毒暴露在空气中时，会被空气中的水分子溶解。但是这种溶解并不能使q病毒消失, 只会使病毒发生变化，使之不再具有传染性……」 在练青苗将报告复制了一份给乐颜时，乐颜见高若素、练如柠跟郝笺似乎对眼下她们研究的事情颇为感兴趣，于是在不涉及重要机密的前提下，就带她们参观了一下水文水质研究室, 同时为她们讲解一些新的研究成果。 「同时我们通过从丧尸的体内提取来自大脑、肌肉等各处的物质来和水分子……」她看着一脸茫然的高若素, 笑了笑，「简单来说就是用不同的液态水跟丧尸的血液、肉、大脑等进行实验, 最终发现不同的水因为含有不同的物质, 所以它们跟丧尸病毒等发生的反应结果也不一样。」 郝笺想起科学中心要求捕捉不同地方的鱼, 于是问：「所以乐研究员刚才跟练教授提及的a3、b11, 就是不同实验之后的水了？」 「对, 为了研究出病毒对水土的影响下, 植物的异变，所以我们常常需要合作研究。」 「如果用已经消毒过的水浇灌植物呢？」 「水的方面容易解决, 但是丧尸病毒对土壤、地质的污染是否能採取普通的消毒方式, 这个实验，练教授的研究室正在进行。当然，现在我们关注的也不仅仅是这些，还会关注植物在病毒的影响下是否会产生异变、又会产生怎样的异变。」 第185页 郝笺没问实验结果, 毕竟涉及机密，练青苗不会说，乐颜就更不会告诉她们了。 不过她可以通过系统来获知这些消息。 系统检测到她的想法，哼了哼：「宿主脸皮真厚，昨天才质疑完我们，今天就开始准备依赖我们了吗？」 「我质疑你跟利用你并不冲突不是么？除非说你会因为我质疑你而生气地拒绝提供我想知道的信息。」郝笺回它。 系统真的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但是郝笺想得对，它确实无法因为郝笺对它的质疑而拒绝给郝笺提供现有的研究结果。 郝笺并不知道系统的想法，不过她还是说了：「你也别觉得我是什么又当又立的女表子，我已经想明白了，你跟我之间，不过是互相利用而已。」 「我不清楚你的目的是什么，既然你们公布任务，那就是希望利用我去完成任务而达到你们的目的，所以我会去做这些任务。同样的，我也会充分地利用你们的规则来让我获得我想知道的东西。」 系统沉默了片刻，回道：「这很公平。」 「是的，这很公平，我努力完成任务，你给我想要的。」 「好的。」系统仿佛一个被训斥了的小孩，乖巧地回答。 昨夜的剑拔弩张在今天也化作云烟，剩下的不过是双方就互相合作而达成的协议。 郝笺觉得还是这样和系统相处比较合适。 ____ 经过乐颜的办公室时，可以透过玻璃窗看见她的办公桌上叠着一摞又一摞文件。 练如柠又想起练青苗跟她提及的乐颜在研究方面的认真和专注，那一摞摞文件，想必都是她埋头刻苦研究的证明吧！ 她被这种专研的精神所感染，对练青苗的提议又产生了一丝心动。 她们回到练青苗那边时，练青苗问她道：「怎么样，想不想知道现在丧尸病毒对土壤、地质造成了什么样的影响？」 练如柠颇为无奈地说：「我确实想知道。」 「那就来帮爸的忙。你看郝笺，人家是记录员，每天都在为这个世界的发展而做贡献，你呢？」 练如柠看了看郝笺，说：「我会认真思考这个提议的了，爸、妈，我们先去忙了，有空再来找你们。」 说完，她就拉着郝笺跑了。 郝笺说：「我觉得练教授的提议不错。」 练如柠斜睨她：「你之前在香市可不是这样说的。」 郝笺之前确实不是这么想的，毕竟加入研究室后，可能会接触到丧尸病毒，从而增加感染的风险。 不过科学中心不同香市的研究室，练青苗在这里，他会最大程度地保护练如柠，可能练如柠不会接触到实验相关的工作。 另外科学中心这儿相对香市还是安全很多的，至少不用担心会被「无咎」给盯上。加上这里是练如柠所熟悉的环境，平日又不会缺衣少食，她可以放心地研究。 基于这些原因，郝笺才会改变主意，支持练如柠留在练青苗的身边。 练如柠却生出一些不安来，她抓着郝笺的手，问道：「那你呢？」 「我在这儿啊，不过是偶尔会帮安明晖一些忙，可能也就在南方城附近执行一下任务，不会离开太久的。」郝笺的神情十分轻松。 练如柠却道：「你有事瞒着我，你之所以决定不前往佛城，不是因为你要来大姨妈了，而是你要去执行任务？」 郝笺在练如柠的脑门上比划了一下，又按了按自己的脑袋，练如柠疑惑地看着她，她却笑了：「我觉得小师妹将我的聪明劲给偷走了，所以我得收回来，让小师妹不要这么聪明的好！」 「……幼稚。」练如柠被她气笑了，「你就巴不得我不聪明，好看不出你的心思？」 「我去执行的也不是什么危险的任务，更何况是跟着大家一块儿去的，没什么危险。」 练如柠做了一下心理建设，她说：「我也没有反对你去执行任务，不过你只需要记得，你要给我一个确切的日期，还有就是好好地活着回来，不然过了时间还没回来，我就会去找你。」 郝笺挑了挑眉：「我可不会当黄晟跟陈矜，我现在惜命得很，因为我现在有小师妹了。」 练如柠跟她手挽着手去吃了午饭，然后才去回復练青苗。 这似乎也是在练青苗意料之中的事情，他说：「爸一直就觉得你是一个有分寸的孩子，你来帮爸的忙既能发挥所长，也能学习更多的知识，可不能因现在学校停课就荒废了学业。」 「知道了爸！」 练青苗又提及了高若素跟练如基的安排：「图书馆那边主动邀请你妈去收集和整理现有的歷史文献，你们都在我的身边，我也安心许多。」 高若素算是高级人才了，所以她跟练青苗一样不用担心会得不到妥善的安排。 而练如柠则有基础知识以及科学中心确实缺少人手，所以她要进入科学中心也不是什么难事。 至于练如基则被安排去档案馆做一些不需要太多技术含量的活，也算是官方对练家的优待了。 练如柠几乎是当天就审核通过，然后被要求第二天就去科学中心报到。她也不是一开始就能进入实验室里面的，毕竟官方还得给她讲诸多注意事项。 「你现在的身份是地质环境研究室的实习助手，一些实验设备在没有获得批准的情况下不要动，你的工作就是记录相关实验结果、整理相关文件、进行编号归纳……」 第186页 「另外有几个区域是危险区，那些地方不能去，不然后果自负。还有，这份保密协议你也得签一下。还有例行提醒一下，即日起，你在研究室里所看见的重要研究成果、加密的文件，未经准许，皆不可向外透露。」 虽然话是这么说的，但内部人员交流是没什么问题的，而且除去重要的数据不能外泄外，别的事情跟系统内的人员提及也不会构成违法犯罪，毕竟乐颜都跟她们透露了不少相关消息。 随后，领到了工作证的她才被练青苗接到研究室里，认识里面除了练青苗外的几位研究人员以及练青苗的学生。 练青苗说：「之前你还没加入，所以有很多方面的事情都不能跟你细说，现在没问题了，我让你师兄先告诉我你们的研究方向。」 练青苗的学生沈该是在读博士研究生，还有一年才能毕业。本来他跟一位师兄一起在练青苗的实验室里做实验的，结果突发事件险些没把他吓坏。 他的师兄被丧尸咬死了，他跟练青苗侥倖被护卫队给救了，然后被带到这里来做研究。 这些日子他也已经从惊吓中彻底缓过劲来了，而且以他的能力足够独立负责一个项目了，但是目前研究室还不需要展开太多项目，所以他一半时间花在研究上，剩下的时间则负责整理资料等。 现在练如柠来了，他就能将这些杂活交给练如柠而专注做研究了。 所以他跟练如柠解释的时候就比较认真细緻： 「目前科学中心有好几个大区域，其中地理环境科学就属于一个大区域。而地理环境科学这个区域又分为植物地理、土壤地理、水文、地质环境等好几个研究室，几个研究室之间各有研究项目，但是又要相互合作。」 「目前我们主要研究的大方向是以生存的生态环境条件为主，我们也必须攻克q病毒带来的难题……」 练如柠总结下来，现在地理环境科学这个大区域主要研究的就有几点： 1、研究病毒对水质的影响及水分子溶解病毒、产生介质变化后是否对病毒的病原体等有进一步解释； 2、研究病毒对土壤的直接影响，或是丧尸分解后对土壤的影响； 3、研究病毒于不同地质的影响差异； 4、研究病毒对植物的直接和间接影响； 5、从病毒对水、土壤、地质、植物等直接或间接的影响下，是否能查找出制作疫苗的办法；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还是官方希望找到一个能在现有的环境下生产出对人体没什么不良影响的作物的办法。 目前的研究进展是，丧尸病毒可以通过丧尸的血液、器官等分解污染土地和水源，被污染的水源可以通过消毒的方式减少有害物质对人体的直接损害。但是污染越是严重的水则需要加大消毒力度，同时水的味道也会变的明显。 而被丧尸分解的有害物质污染的植物，即使是叶尖沾了丧尸的血，有害物质也会顺着叶尖蔓延至根部，从而污染根部周围的土壤。 同时研究发现，如果有大量的丧尸被分解，污染了地表的水后渗透到地下，那地下水也有被污染的可能性，而一些需要靠地下水来汲取养分的植物，就会受到影响。 现在还没有相关的实验结果出来，毕竟人手不足，而且还得要长期观察才能有相应的结论。 目前研究室首先要研究的对象是水稻、玉米等作物，至于那些花草树木则排在了后边。 练如柠觉得，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有这样的进展，已经是十分了不起的了。她想起一件事，问沈该：「现在检测丧尸病毒感染的进展怎么样了？」 「离上一次获得进展才没几天，没有那么快就有新的进展的啦！而且科学院那边正在召集更多的院士跟研究员，想集中智慧来突破这个难关。师妹你在这里很安全的啦，不用担心这些。」 练如柠并不是为自己担心，她只是想到郝笺要出任务的话，依照郝笺的性子，解决丧尸不是什么难题，就怕有些感染了丧尸病毒的人混入人群中，对她发起攻击，如果能早些研究出可以检测到丧尸病毒的工具，郝笺及其他人就能早点戒备了。 ____ 练如柠的担心不无道理，在郝笺执行第一次特别反应组的正式任务——调查和清除二沙岛上的「无咎」势力时，就有人袭击了她。 第89章 安明晖将物资运送到海心岛后, 海心岛的护卫队也汇报了他们今日观察到的二沙岛上的情况。 事情的起因主要还是因为他们发现二沙岛上有人乘船偷渡来海心岛上, 他们抓住人后进行了一番审问才清楚, 二沙岛上因为处于不被官方理会的灰色地带，除了被官方放逐的人外, 还来了许多倖存者。 本来岛上来了倖存者并不奇怪，可是他们却仿佛知道二沙岛没有多少护卫队巡逻，所以他们在二沙岛上到处搜刮物资，也不管别墅里有没有人居住，他们都会破门而入, 遇到抵抗的就杀了, 可以说比劫匪还兇残。 这会儿原本还觉得护卫队不顶用和碍事的富豪们也开始感到害怕了，有的人向他们妥协、主动提供物资或钱财, 有的则召集保镖对抗, 结果被拥有枪械的对方所杀。 还有的不想沦为对方砧板上的鱼肉, 就想偷跑, 但是他们的私家游艇都被对方的人看着, 而且二沙岛上的周围也有人巡逻, 他们根本就没办法逃出来。 第187页 后来对方居然亲自将一些人放走，还给他们一条船, 让他们无比要不引起护卫队的注意到达海心岛上。 护卫队审问结束的时候, 他们的血液化验结果也出来了，这些人都是携带者丧尸病毒的感染者，无一例外。 护卫队这时才发现，原来「无咎」这是向他们示威来了。 面对挑衅, 护卫队自然不能置之不理，他们上报了后，官方便派出了一个班的突击队去二沙岛，同时还派出了安明晖、郝笺在内的「特别反应组」组员。 因身份不能暴露，所以郝笺并没有跟安明晖一起行动，她要以普通人的身份趁乱潜伏到二沙岛里面去，为官方找出可能潜伏起来的「无咎」成员。 有突击队跟安明晖等吸引主要的火力，并且消灭在明处的「无咎」成员，剩余的「特别反应组」组员则负责揪出蛰伏的「无咎」成员，如果能顺势打入敌人内部那也是不错的。 郝笺不清楚是不是因为「无咎」在市中心的行为没有受到约束，所以「无咎」开始膨胀了。但是她知道，「无咎」也不可能等太久，他们行事越来越张扬，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他们的存在，所以他们针对官方的一系列阴谋诡计肯定会轮番上演。 所以二沙岛的事件的发生，可以视为是他们设计的让自己的存在公诸于众的举动。 清晨，天还未亮的时候，突击队选择从地势较为空旷的一侧进攻以吸引火力，而安明晖则率领队伍从海心岛那边登岛。 在枪声密集地响起时，郝笺悄悄地从小船上攀爬上岸，然后翻过石栏杆，躲到一棵树后。 这岛上的绿植并不少，沿着江边都是一棵棵参天大树，还有修得十分漂亮整齐的灌木丛。 原本宽敞的街道上停着许多小轿车，不过不少车已经有不同程度的损毁，从它们的损毁痕迹来看，有不少还是刚损毁不久的。 在郝笺的对面是一座体育馆的后门，高高地铁丝网后是两个废弃的篮球场，而更多的场地则被高高地建筑给遮挡住了。 另一边则是岛上众多楼盘中的一个，不过这些楼盘都是以独栋别墅为主的，围墙虽然不高，但顶端却有电网，在那里面，监控只会多不会少。 郝笺想了想，决定还是先到岛上的派出所或者消防队那里看一看。因为当初官方决定撤离这里时，那里肯定也不会有人留下，但是他们或许能将枪-械等转移走，但是文件却多多少少会留下来的，她或许能从中找到关于这座岛上的人的一些情况。 现在系统地图的可视范围已经有10公里了，所以对于郝笺而言，迷路这种事情是不太可能发生在她的身上的。 不过岛上还是有丧尸的存在的，虽然大部分丧尸被另一边的枪声所吸引了，可仍旧有零散的丧尸在这里游荡。它们虽然对郝笺构不成什么威胁，但是郝笺并不想开枪以免引起「无咎」的注意，所以她几乎是一路狂奔来摆脱丧尸的。 到了派出所，大门敞开着，不过里面一片狼藉，桌子倒在地上，文件散落一地。可见这并非官方撤离时的手笔，而应该是后来的人来搜索这里时弄的。 郝笺小心翼翼地往里头查探了一会儿，才将门给虚掩起来。 这个派出所并不大，主体建筑就只有两层，一楼除了前台跟办公区，就只有两个会议室。而楼上的区域原本要刷证件才能通过楼道的门，不过此时，这个门禁设备已经被毁，铁门就敞开着。 郝笺想找档案室，然而这么重要的地方一定不在一楼，所以她直奔二楼去了。 二楼也有两个会议室，然而更多的是办公室，办公桌上的主机都被抬走了，剩下的只有文件而已。 郝笺在某个办公室里捡起一份文件，上面是某月某日，宏诚花园的某某业主因为跟楼上楼下产生纠纷而报案的记录。 郝笺将这上面的业主名字、所居住的房号、身份证号等都记了下来，随后她又找到了好几份类似的文件。她将这些文件提取出有用的信息记下，然后在脑海里进行了一番整理，发现正好有几个身份，她或许能用得着。 这时，她听见楼下似乎传来了动静，这动静不像是丧尸弄出来的。她瞬间便戒备起来，又拔-出了枪，然后躲在门后。 躲在这儿并非明智之举，然而郝笺也找不到更适合躲藏的地方了。 她刚躲好，就听见楼下有人在说话：「连电脑都没一台，怎么可能会留下枪给人拿呢？！」 「万一有遗漏的呢？你没看那伙人都拿着枪嘛，他们的枪哪儿来的？肯定是从这些地方找的。我们也碰碰运气，说不准能找到呢？找到的话就再也不用担心还会被他们威胁了。」 「要我说，还是找防弹衣比较合适，刀-枪无眼，双方混战万一殃及无辜怎么办？」 「就你还他妈无辜，前晚你当着那骚女人的老公的面弄她，还把她老公折磨得半死不活的时候，也没见你悠着点。」 「你可别说了，我这蛋都快被她踢爆了，我不将他们往死里弄怎么解气？唯一可惜的就是让她的女儿给跑了。」 …… 郝笺听他们的对话就知道他们中有四个人，而且还都是男人，他们虽然不太可能是「无咎」的人，但也绝对不是什么好人。这种形式下，对郝笺来说并不是很有利。 好在郝笺的弹匣里是满的，虽然她没有带多余的子弹，但是现在她可以在热-武器专场购买，50发要500积分——她希望自己用不着在系统商场买子弹。 第188页 透过门缝，郝笺可以看见有两个男人走了上来，而且正一间间屋地搜查。他们的手上抓着消防斧、警棍又或者是切西瓜那种水果刀，浑身散发着一股作恶后的膨胀气息。 其中提着消防斧的男人朝郝笺所在的房间走来，因门缝有些大，郝笺只好缩了缩身子，然后抓紧了手里的枪。 男人走进了这房间，然而就在这一刻，他死死地抵住了房门，然后叫道：「这里有人！」 郝笺知道自己还是被他发现了，如果等他们都过来，她肯定完蛋，所以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枪口抵着门直接开了一枪。 男人似乎没料到她有枪，吓得往后一缩，郝笺粗暴地将门踹上，同时朝男人又射了一枪。 男人被射中大腿，发出了哀嚎声。听见声音过来的人在打开门的那一瞬，将从派出所里找到的防暴盾牌挡在身前，再气势汹汹地盯着郝笺。 男人拖着一条受伤的腿便往他们那边跑，便叫道：「那娘儿们有枪，我被打中了！」 「看见了！」为首的男人回了一句，仍旧盯着郝笺，「小姑娘，外面可是有很多丧尸的，你就不怕将丧尸引来？」 郝笺笑眯眯地看着他们：「怎么，你们觉得我都能毫不犹豫地朝他开枪了，还会像一个懵懂的少女那样被你们吓住？而且你们面前的这面盾牌，最多只能挡一些石头、刀，可挡不住子弹。」 他们脸色一变，纷纷慢慢地后退开来，郝笺料到他们要做什么，毫不犹豫地开了枪。虽然防暴盾牌能替他们挡一挡子弹，不至于让他们正面中枪，可在那一枪之后，防暴盾牌碎了，他们也丢盔弃甲，一窝蜂地涌了出去。 郝笺知道他们原本是想将她关在里面的，不过吃过一次亏的郝笺可不会再重蹈覆辙，而且对方并不是什么好人，所以她才毫不犹豫地开了枪。 另外三个人都不要命地逃了，只有那个受伤的男人跑不远，只能跪在地上哭求：「求你别杀我，我没想过伤害你！」 「你们的话我都听见了，你们这样的人求饶，值得我相信吗？」郝笺冷笑道，黑黝黝的枪口对准了他的脑袋。 这已经不是郝笺第一次对着活人开枪了，然而前几次，都因为各种原因，所以人头并没有算在她的身上，这让她有一种她没杀过人的错觉。可她清楚，当她朝着活人开枪时，她就已经是双手沾了血的人了。 「我没杀过人，我只是在他们玩剩一些女人的时候过去尝尝味道而已，不是我主张犯罪的！」男人抱着大腿痛哭流涕。 郝笺对他曾经做过的事情并不是很感兴趣，她问：「如果你能乖乖回答我的问题，我或许会放过你。」 「我一定老实回答，求你放过我！」 别看他之前那么硬气，真撞到枪口上了，除了小命，其余都是假的。 「你们看起来不是这座岛上的居民吧？你们是什么时候登岛的？」 男人回道：「我们不是这里的居民，是十几天前就逃到这儿来的，本来我们想离开的，但是桥都被炸毁了，我们就被困在了这里……」 这些天他们几人经歷的也算是多了，本来只是普通的工人，逃到这边来后，只能依靠官方想办法安置他们。结果岛上的有钱人都不愿意腾出地方来收留他们，加上丧尸病毒一直在蔓延，官方就退出了这里。 和他们一样的还有一两千人，这些人没办法，只能躲在体育馆、公园或者一些公共建筑里。可是食物是大问题，没有食物，他们只能饿死。 所以有人组织了起来，将这儿的饭店、商铺都搜刮一空，还有的人接受有钱人的僱佣，给他们当保镖。 丧尸病毒在他们中传播得特别快，所以这儿活人渐渐变少，丧尸在增多。 因着这部分原因，剩余的人，胆子小的就只能继续躲着，胆子大的就跑进那些别墅里抢劫。 这部分人在这个过程中越来越目无法纪、越来越大胆，他们生出了要报復拒绝收留他们的富人们的想法，所以遇到有女人的人家，他们都要发泄一下自己的兽-欲才算完。 因富人们都有保镖，或者家里的防护措施做得好，所以他们也只能成群结伴地行动。 前些日子，岛上陆陆续续来了一些持枪的人，他们对欲望倒看得不是那么重，反而是遇见抵抗的人就开枪射杀。 他们还抓了一些人，也不知道他们对那些人做了什么，然后第二天就看见那些人似乎都安然无恙地离开了。 男人跟同伴也想过投靠他们，可是当他们发现从那里离开的人中，有些脸色特别差，看起来像是感染了丧尸病毒的人后，他们就生出了一个可怕的想法——他们认为这些人在拿他们做实验。 他们彻底打消了投靠的念头，为了不让自己被抓，他们就准备到官方机构的地方来找找看有没有什么枪-支，结果没想到就遇到了郝笺。 ____ 男人口中的「那些人」郝笺认为是指「无咎」，不过对于他所说的实验，郝笺认为可能性不大，反倒像是「无咎」的人利用那些感染了病毒的人，想去扰乱海心岛的护卫队的视线，毕竟这是他们一贯使用的手段。 不过提到这儿，郝笺就想到一个问题：「无咎」的人是怎么找出那些感染丧尸病毒的人的？ 郝笺唯一能想到的可能性是，「无咎」确实有成员混在了科研团队里。 第189页 第90章 郝笺还从这个男人的口中得知虽然有一批「无咎」成员是忽然出现的, 但是其实在之前就混到岛上的人中, 也有不少「无咎」的人, 他们跟后来的成员的区别在于，他们身上没有枪-械。 郝笺认为, 有枪-械的那部分成员应该是骨干成员，如果能抓住几个骨干成员，或许能打听到一些内部信息。 「你知道他们有多少人是持枪的吗？」郝笺又问。 男人的脸色已经十分苍白，几乎疼得要晕过去，见郝笺还不打算放过他, 他便一股脑地将他所知道的事情吐露出来：「我不太清楚, 我只见过有十几个人是拿着步-枪的，他们一般在华城苑那边活动, 还有几个人在码头看着那些游艇……我知道的都说了, 你要说话算话。」 郝笺点了点头：「当然, 我说话算话。」 然后她朝男人的另一条腿又开了一枪, 在男人的鬼叫声中, 说：「我不杀你, 接下来你能否活下来就看你自己的了。」 郝笺已经听见楼下的丧尸的叫声，男人当然也听见了, 他下意识地想跑, 然而他两条腿除了痛楚，连动都艰难，他绝望又怨恨地盯着郝笺：「我操-你妈，你说话不算话, 你跟那些人是一伙的吧……」 郝笺的内心一点波澜都没有，她将枪收起来，确认派出所的背面没有危险后，从商城里买一根麻绳，再从窗口爬下去。 「宿主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呢，还能换取积分呢！」系统问。 「为了杀戮而杀戮，这跟『无咎』的人有什么区别呢？」郝笺反问。 须臾，她又说：「实际上我在想，你是不是在提醒我，『无咎』的杀戮背后，是不是也有这样的原因。」 「什么原因？」 「世上或许有嗜杀的变态，也有反社会人格的神经病，可是这些人都集中到『无咎』这个组织的可能性非常小。而一个普通的人，即使被洗脑去杀人，可除非是心理变态或者为利益所趋，否则不可能会对杀人这种事上瘾。 这一路来，我们见识了『无咎』的各种活动形态，有洗脑普通人信教的，有想要夺权的，也有纯粹是为了逃避现实的，即使他们怂恿和鼓舞普通人杀掉老弱病残，却还没到鼓动大肆杀戮的病态地步。 所以这说明，越往『无咎』的核心渗透就与能发现，真正嗜杀的那不过是骨干成员中的少部分人。而他们为什么可以在市中心横行霸道？他们这么胆大妄为，是背后有什么依仗吗？ 我之前一直认为，他们背后有官方高层的人，然而在官方开始警惕的时候，奸细还能这么明目张胆地支持他们的活动吗？他们的枪-械来自哪里？」 郝笺说完这些，又指了指商城里的热-武器专场：「假如有一个和丁顾年一样的团队，其中拥有系统的人升级到了5级，他每天可以买一支枪，子弹还是不限购的。他可以通过杀人——如果我记得没错，杀一个人，可以获得10经验，200积分。也就是说，杀十个人，就可以买一把步-枪，而只需要十颗子弹……不需要几天，团队里就可以人手一把枪了，不是吗？」 系统问：「难道宿主认为『无咎』的骨干成员有很多宿主？」 郝笺摇头：「正如你所说，系统又不是大街货，宿主也不会满大街都是，『无咎』的成员多，基数大，或许有几个宿主，但这个数量远远要少于骨干成员的数量。所以我的想法是——真正的持有系统的人一定混在骨干成员当中，而且他利用别的成员的嗜杀来掩盖他杀人的特殊性。」 「什么意思？」 「我举个例子，我跟小师妹、施龚碓、彭茂、辛婷一起行动，如果他们都不杀人，只有我执着于杀人，你作为一个旁观者，不会觉得奇怪吗？」 「十分奇怪。」 「所以，如果大家都杀人了，那我就不算特别明显的那一个了。就算有人会看出异样，却也不会特别地将我拎出来，别人只会认为，这个组织的教条就是以杀人为乐的——这也算解释了为什么『无咎』在末世前明明只是一个传销组织，最后却发展成现在这样。」 「……宿主的结论是？」 「我想，世上聪明的人必然不是只有我一人，可能还有别的宿主也发现了系统的秘密，他们或许跟我一样并不信赖别的宿主，所以他们行事都会十分小心谨慎。至于为什么不是选择完成任务……一样的水养百样的人，更别说系统跟系统之间的任务并不一样，它们所选的宿主行事肯定也是大不相同的。」 系统倒是挺好奇郝笺要怎么应对的。 「毫无疑问，如果遇到了『无咎』中的宿主，我必然是要想办法剷除的，因为对方的存在只会使得这个本来就百孔千疮的世界更加混乱。你们虽然叫末日生存系统，却允许、奖励杀人，不管对方是否无辜之人，即使杀了好人也不会有惩罚，所以，我想我之前问你的问题，应该也能得到解答了吧？」 「什么问题？」 郝笺深吸了一口气，熘进了桌球馆内的女厕里，她一边拿出卫生巾一边回答： 「你们系统的存在并不完全是为了让人类延续下去，而宿主之间或许存在合作关系，但是也肯定可以相互杀戮，甚至这是必然的趋势。」 ____ 郝笺跟系统之前的协议让双方在这方面的大胆推测和议论时，变得不那么相互警惕和戒备，所以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他们的关系似乎比之前还和谐了一些。 第190页 「话说，我想到了一个问题，我跟小师妹进行灵魂的深处的交流时，你看得见吗？」郝笺忽然反问。 「系统并没有眼睛，无法看见宿主跟情缘之间做的事情。」 「那你们是如何判定我们进行了灵魂深处的交流的？」 「宿主跟情缘之间的各种数据变化。」 郝笺没有再问，换好卫生巾后，她刚要出桌球馆，结果在门口遇上几个被丧尸追着跑的普通人。 郝笺想了想，直接拔出枪将追那些人追得最紧的几个丧尸解决了。然后对他们道：「快进来！」 几人慌张地跑进桌球馆里，然后郝笺将门给关上了，又用铁链给缠起来。而剩余的丧尸透过玻璃门一直朝郝笺叫嚷，又恨不得抓破这扇门。 而虎口逃生的几人气喘吁吁地看着那扇门背后的丧尸，以及他们面前的郝笺——如果他们刚才没记错，这人手里是拿着枪的。 这个认知让他们想到了岛上的那些人，心中警铃大作，目光也开始四处飘，仿佛他们已经进了狼窝。 郝笺看了他们一眼，说：「先上二楼吧，这里不安全。」 「不、不，谢谢你救了我们，我们——」一个瘦弱的男子忙不迭地说。 「你们想说什么？」郝笺问。 几人看见郝笺的枪口对准了他们，就什么话都问不出来了，而是赶紧听话地上了二楼。 「我救了他们，他们为什么这么害怕我？」郝笺问系统。 「麻烦你把枪收起来再问这种问题。」 郝笺耸耸肩：「没办法嘛，这是最简单有效的让他们听话的方法了不是么？」 「他们或许认为你跟『无咎』是一伙的。」 「那样说明他们见过『无咎』那伙人，正好我可以拿点消息，毕竟我也想快点完成这个任务，然后好回去见小师妹呢！」 「宿主在立fg知道吗？」 「……」 桌球馆的二楼相较一楼还是比较干净的，至少没有满地都是桌球，桌子也都安静地躺着，一如末日前那般。 被郝笺救下来的几人缩在一张桌球桌后面，虽然依旧紧张，但却少了一丝戒备，毕竟这上面的情况一目了然，并不像是什么实验室。 「你们看起来有点眼生，是这附近的小区的住户吗？」郝笺问。 瘦小的男人首先回答：「我不是，我是大通路那边的体育用品店的员工。」 「我是家政公司的员工，我没钱也没有食物……」一个胖胖的中年妇女眼神里依旧有些惊惧。 剩下的一个中年男人、一个年轻女人跟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则分别是华城苑的保安、游泳教练以及华城苑那边的住户。 少年跟中年妇人是一起的，因为中年妇人就是少年家雇的保姆。其余几人则是路上碰见，然后一起逃命的。 「你住华城苑几单元？」郝笺问那少年，因为如果她没记错，华城苑现在已经是「无咎」的巢穴之一了。 「b、b6栋。」 郝笺瞭然地点了点头，随即将枪收了起来。少年便问：「你是坏人吗？」 「那要看你怎么定义好人跟坏人了。」郝笺说。 「你跟那些人是一伙的吗？」少年又问。 「那些人是哪些人？」 「闯进我们小区，到处抢劫跟杀人的人。」 中年妇女忙捂住他的嘴，叫道：「阿由，别胡说了！」 名为黄由的少年挣脱开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郝笺，仿佛只要郝笺回答「是」，他的双眼就会喷射出仇恨的怒火。 「不是。」郝笺回。 随着她的回答，一群人都松了一口气。 「不过我对你所说的那群人比较感兴趣，能跟我说说他们吗？」 他们大部分人跟郝笺之前遇到的四个男人一样，都是在这里谋生，但是不住在这里的。 二沙岛被封锁之前，他们刚好就在岛上，黄由跟他们家的保姆倒是住在这里，在封锁之前就更加没有离开的理由了。 黄由家虽然有别墅，但比起其他住户，他们家还是穷了点，所以住的别墅也不是最好的。正因为这样，在「无咎」的人前来华城苑时，最先引起注意的并不是他们家。 黄由的父亲知道这些人不怀好意时，立刻让保姆收拾了东西，准备跟他离开。结果从后门离去时，被对方的人发现，他爸被射杀，而他则被保姆带着离开了那里。 东躲西藏了一天，遇上了另外三人，然后他们在饭店找食物的时候，遇到了一群丧尸，就慌不择路地逃命了。 「你们原本打算逃去哪里？这一路上都没听见什么动静吗？」郝笺又问。 「我们原本打算到海心岛上去找护卫队求援的，但是因为离海心岛近的那一带已经被他们的人占领了，所以我们只能到游泳中心那边的码头去偷船。」 这时，那保安问：「你既然不是他们的人，为什么会有枪？」 「这是我杀掉他们的人后，从他们身上拿的。」郝笺面不改色地说。 「可那些人都是拿的步-枪，你那是手-枪。你是不是护卫队，还是警察，是来救我们的？」保姆问。 郝笺笑了笑：「我确实是从派出所出来的。」 她确实是刚从那边出来的，可没说是警察。 几人一听，神情各异，不过几乎都松了一口气。 第191页 「我可以送你们到码头那边，走吧！」郝笺说。 「可是丧尸将门堵住了，我们要怎么走？」游泳教练问。 郝笺将上面的横幅拽下来，然后扭成麻绳，再绑住桌球桌的桌腿，道：「吊下去。」 众人一听，没什么意见，而保安道：「女士优先，让女人和小孩先下去吧！」 体育用品店的店员道：「我先下去帮你们探探风。」 说罢，他也不等别人说话，就抓着布条要先下去。众人也不跟他争抢，他下去后就轮到黄由了，不过黄由让游泳教练先下去，他才下去的。 保安看着郝笺跟保姆，问：「你们哪位先下去？」 郝笺将窗户一关，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下去之前，我们不妨来玩个『有奖问答』，怎么样？谁能先回答我，『无咎』为什么选了华城苑，而不是世纪花园、棕榈花园作为据点？」 第91章 保安跟保姆面面相觑, 似乎都不太懂郝笺在说什么。 郝笺见他们装傻, 也就只能直说了：「我之前一直疑惑, 为什么『无咎』将华城苑选做了据点，毕竟论富庶, 还是世纪花园那边的住户更有钱不是吗？论位置安全，华城苑虽然位处岛上中部，可毕竟还是很接近海心岛，加上『无咎』似乎十分了解华城苑哪户最有钱……」 综合以上得出的结论是，「无咎」在华城苑有眼线, 奸细, 而且还是长期在华城苑待着，对每一个住户的情况都十分了解的人。 每天看着住户们进出的保安想必很容易留意和观察住户的情况, 本来郝笺没有怀疑过那保姆的, 可她说「无咎」的那伙人拿的都是步-枪, 所以她产生了怀疑, 一个保姆为什么可以这么肯定地说他们拿的都是步-枪, 她如何确定没有人藏着手-枪？ 在郝笺抛出这些问题后, 俩人脸色变了变，保安见郝笺没有拿枪, 就想先发制人上去制服她, 然后夺枪。 不过郝笺在疑心他们之后就将枪收进了系统包裹里，有需要的时候它直接出现在手上，为的就是防止这种突然被人夺枪的情况。 保安刚掐住了郝笺的脖子，保姆在郝笺的腰上没发现枪, 大骇之时，枪声响起，保安脸色突变。 紧接着又是一枪，保安松开了郝笺，躺在了血泊中。保姆看着郝笺手里的枪，吓得尖叫出来。 「咳咳咳——」郝笺缓了口气。 被人掐脖子的感觉可真不太好，还好这保安还没来得及往死里掐，不然她难保自己还有没有意识拿出枪来。 保安还没死，不过他的肚子上有两个血窟窿一直往外冒血，保姆也被他的模样吓了一大跳。 郝笺说：「怎么，身为『无咎』的成员，没见过这样的场面？」 保姆点头又摇头，她颤颤巍巍地说：「我不是什么『无咎』的成员，我只是、我只是被逼当内应的。」 保姆说她的儿子加入了「无咎」，如果他不立一点功，怕是无法在「无咎」立足，所以她被迫给他当内应，帮他打听华城苑的情况，包括哪个单元没人，哪个单元的钱多等等。 「那他呢？」郝笺指了指保安。 「他确实是那个组织的人，也是当内应的，而且他是看见我跟小由逃出来后才跟上来的，他担心我会将他们的事情说出去。」 「那你们为什么不将黄由杀掉？」 郝笺倒没有怀疑黄由的身份，毕竟黄由年龄较小，而且说起他爸被射杀时的悲伤以及仇恨是真的。当然，郝笺也不敢百分百相信他，不过眼前还是先解决这两个人再说。 「我、我想跟小由到海心岛上去避难，他知道后就要跟着我们一起，我以为你是警察，能救我们！」保姆指了指保安。 郝笺十分无语，觉得她的想法有些天真，她现在已经是「无咎」的同伙了，间接害了不少人，居然还想当无辜受难着？ 楼下传来很大的动静，似乎是玻璃门被丧尸撞破了，郝笺将两张桌球桌推到楼梯口堵住，才不紧不慢地说：「他们这次行动有多少人，多少人是持枪的，还有一些内应在哪里活动？你最好能如实说出来，不然你就只能跟他呆在这里，享受丧尸的免费服务了。」 郝笺控制着唯一离开的绳索，保姆哪里还敢隐瞒，将她所知道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她虽然只是给儿子当内应，不过也从儿子的口中得知他们这次行动来了十八个持枪的，那些人中有两个是被她儿子称为「南大教执事」的中年男人，剩余的人几乎都是「无咎」里身份比较高的。 除了持枪的，还有数十个普通的成员，他们有的混在避难群众中，有的抓着刀棍跟持枪的成员一起行动。保姆的儿子就是其中之一。 郝笺听完后没说什么，她需要一个活的证人，所以她让保姆下去了，至于那保安，虽然他可能会知道更多事情，可他受伤太重，她不可能带着他离开的。 在她走之前，保安抓住了她的裤脚，有气无力地哀求：「救我，我就告诉你更重要的事情。」 「你爱说不说，不说的话剩下的事情我也会去查的。」 他拽得更加用力了：「我说，我们的执事叫王志勇，四十岁，是他发展了我们这么多下线的，他……」 「这次行动的不是还有一个执事吗？他叫什么，是什么人，你们的南大教的大教主跟祭司又是什么人？」 第192页 「怎么可能，我们的执事应该只来了一个，另一个应该是祭司。」 郝笺琢磨了一下「执事」跟「祭司」这两个词，被省内大部分地区的人用普通话念出来，似乎都没多大区别，所以也不排除是保姆听岔了。 「那你们的祭司是什么人？」 「我们的祭司叫什么我们不清楚，我只知道他有一头黑髮，五官很像外国人，他——」 保安话没说完，就有丧尸从楼梯爬上来，正在冲撞桌球桌。郝笺虽然想获知更多消息，不过再不走的话，她怕是得在折在这里了，所以她对保安说了声抱歉，就抓着绳索熘了。 保安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他刚翻过窗台，就有丧尸沖了过来，抓着他的脚就是一咬。 惨叫声从身后传来，郝笺头也不回地朝黄由他们追了过去。 ____ 黄由几人三人本来在楼下等他们的，毕竟他们还想让郝笺安全将他们带离这里。结果就突然听见楼上传来的枪声，以及保姆哀求的声音。 他们暗觉不妙，体育用品店的店员就想离开，黄由却说：「再等等。」 「等什么，我看那个女人就是跟那伙人一伙的！」 游泳教练也犹豫：「不会吧，我觉得她不像是坏人。」 「在岛上过了这么些天，哪些人是好人，哪些人是坏人你分得清楚？」 游泳教练语塞了，她说：「可是没有她，我们也没办法到码头啊！」 于是三人又再等了片刻，果然见保姆从上面下来了，她刚下来，腿还软着，就拽着黄由道：「我们快跑吧！」 「怎么了，楼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保姆不敢实话实说，见郝笺没有下来，只道：「她把保安给杀了。」 三人大惊，神情松动，终于决定离开。 郝笺下来后，他们的身影刚好消失在拐角处，她料到保姆会逃跑，所以在保姆下楼时，在她的身上装了一个追踪器。 这是她新发现的系统的一个bug，或者说是小功能：系统地图虽然无法显示地图上的所有活物运动的痕迹，但是她在系统商场里发现了一个定位追踪器，标註显示「系统出品」。 所以她进行了大胆猜测，既然同为系统出品，那么是否能跟系统提供的功能结合起来应用？ 结果显而易见，系统地图上果然出现了相应的红点。 系统在她发现这件事情后并没有说什么，所以郝笺也推测，如若不是bug，那必然系统提供的隐藏便利权限之一。 哪怕是她之前在发现地图无法给活物定位后，她就懒得再去琢磨系统地图，如果不是她闲来无事逛商场，然后发现每样商品的下面其实都有一些小标註，她再从这些标註里发现，只有部分商品才会显示「系统出品」。 系统出品的定位追踪器要150积分一个，所以郝笺买了一个来试了试，实验结果令她十分满意。 不得不说，这个隐藏的功能再次证明了系统的强大，也给郝笺带来了危机感。她不敢想像，如果有人跟她一样发现这个小功能，然后用在她或是跟她亲近的人身上，那是多么危险的一件事情。 她决定回去后要好好地提醒一下练如柠注意这方面。 根据定位追踪器，她很快就追上了众人，而发现郝笺追了过来的他们跑得更快了。郝笺无奈，只好道：「你们再跑，我可就开枪了。」 一般这句话后会有两种情况出现，要么是玩命地往前跑，要么是乖乖停下来。 显然他们大部分人是后者，因为他们已经跑累了，不得不停下来歇一歇。 「我说你们不想安全到码头了吗？」郝笺问。 几人气喘吁吁，黄由说：「你杀人了，你跟那些人是一伙的！」 郝笺笑了：「你不问一下我为什么要杀他？」 众人凝神，她看着保姆：「怎么，以为我没有一点后招就傻乎乎地放你走了？」 保姆惊惧地看着她，确实不明白郝笺是怎么找到他们的。 郝笺看着黄由：「你难道不知道，你们家的情况，就是他们透露出去的吗？」 黄由一愣：「他们？」 旋即，他反应过来了，勐地扭头看着保姆，神情难以置信。 「好了，走吧，我正好也要到码头去，不过那边被那些人给占了，所以没有枪，你们也别指望能从那里夺走一艘船。」 她走了两步，却见黄由在质问保姆：「你、你是他们的人？」 「小由，阿姨这都是有苦衷的，阿姨——」 黄由勐地推了她一把：「我要杀了你给我爸报仇！」 郝笺不得不过去拉开他，说：「抱歉，虽然知道你很想杀了她，不过我需要带她回去交差。」她扭头对另外两个有些不明所以的人道，「过来帮忙，如果你们不希望将更多丧尸吸引过来的话。」 他们手忙脚乱地将黄由给按住了，郝笺则对有些失神和害怕的保姆道：「走吧，我也不绑着你了，不过我能找到你第一次，就能找到你第二次。」 保姆这下也不敢怀疑郝笺的话的真实性了，五人心思各异，一路又是杀丧尸，又是逃跑的，终于在最热的时分来到了码头处。 他们小心翼翼地藏在灌木丛后，看见好几个揣着枪的人匆匆地从码头上登上游艇，然后离开了。 郝笺知道他们不是护卫队的人，因为在那些人中，有两个白人，其中一个是棕色头髮的中年男人，一个是金黄色头髮的年轻男人。 第193页 郝笺想起保安的招供，称他们的祭司是一个长得像外国人的男人，可眼前的两个男人看起来都不太符合标准。 这些人撤离后，码头上倒是还有两艘游艇，只是他们中并没有人是那两艘游艇的主人，也不会开。 郝笺让他们在这里等着，然后找到了将她送来的小船，同时也是「特别反应组」的组员，那组员问：「有收穫吗？」 「有三个普通群众，一个给『无咎』的内应，就在码头外的灌木丛里藏着。」 郝笺接过他给的无线调度电台，道：「这里是郝善良，行动代号『善良的人』，有几条漏网之鱼往西方向游走了。」 那边很快就回了：「收到。」 看见他憋着笑的模样，郝笺道：「笑什么，这名字跟代号不是你们起的吗？！」 他没再说什么，跟着郝笺去将黄由等人接了来。 他们被送到了海心岛上去暂时收押，郝笺则前去这次行动的指挥部那里汇报。 在那里，郝笺遇到了黄晟，俩人这还是在这种场合第一次相见。鑑于郝笺堂而皇之地出现在这里，并且还参与了这次的行动，于是就跟她交流了一下信息。 黄晟说：「总觉得他们这次的行动透着一股古怪的气息。虽然看起来像是「无咎」被我们打得抱头鼠窜，但实际上，他们这些人看起来倒像是炮灰。」 郝笺总觉得那两个白人的身份不简单，于是问：「逃跑的那些人里，会不会就有他们的骨干成员？我听说他们有一个执事、一个祭司参与了。」 「逃跑的人力，我们已经派人去追了，不过追不追的上他们倒不重要，因为听说『无咎』的教尊跟左右护法都已经有消息了。」 郝笺意外地挑了挑眉：「这么顺利？」 黄晟点了点头：「原来除了我们，还有别人在行动，他们抓了一个叫王志勇的人，问出了不少消息。」 「那是他们的执事。」 黄晟也有些意外，他顿了一下，又说：「据他招供，他们的教尊跟大祭司等人并不在南方活动，而是在中部活动，所以这事会交给中部那边，让他们负责对教尊等人展开搜捕。」 忽然来一人，他对黄晟道：「准备一下，我们马上赶往佛城。」 「什么情况？」 「刚收到最新消息，他们的目标根本就不是二沙岛，也不是海心岛，更不是向我们示威。他们为的是转移我们的注意力，降低别的城市的戒心！」 郝笺闻言，也觉得那股违和感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 正如黄晟所说，「无咎」的这次行动比起江市的那次行动还要儿戏跟漏洞百出。本以为他们是膨胀了，可没想到根本目的就不在于此。 不过为什么是佛城？ 郝笺找到了安明晖，问了他这么个问题，安明晖一脸严肃地告诉她：「佛城是其中一个粮仓基地，而刚刚收到消息，同时也从『无咎』的执事口中证实，佛城才是目标。」 郝笺算了一下，这段时间刚好是「兄弟卫士」前往佛城找练如檬的日子。 「这么巧？」 第92章 从官方收到消息「无咎」在二沙岛上活动起, 官方便将大部分的目标放在了二沙岛上。不过南方城的两个粮仓的守卫并没有减少, 所以这次「无咎」的攻击目标并不在那里。 而佛城因为认为「无咎」主要针对南方城, 加上那边的情况比较复杂，虽然指挥部在那边, 可大部分护卫队成员却不是驻扎在那边的，以至于他们放松了警惕，给了「无咎」可乘之机。 而好消息是南方城这边事先收到了一点消息，所以派了人过去增援，好在去的及时, 没有造成太大的损失。 突击队在这次行动中抓获了不少「无咎」的普通信众, 安明晖也抓住了一个十分重要的人物——「无咎」南大教九执事之一的王志勇，是这个人给官方提供了不少总教的情况的。 据王志勇所说, 只有南大教的大教主跟祭司才有机会见教尊、大祭司以及左右护法, 所以他没有见过教尊等人。 可是他却偶然从大教主跟祭司的谈话中得知总教设在中部, 教尊等人也在中部活动, 他们跟各大教的联繫主要靠官方的通讯。 当然, 也只有几个主要成员才能互相通讯, 而他们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听大教主的命令行事的。 而各大教之间行事风格也大不相同，甚至上下级的命令有时候传达不及时, 也是由各分教的骨干成员自主负责日常行动的。 这些信息验证了官方的一些推测——「无咎」并不是一个团结牢固的组织, 但是他们依旧没有分崩离析，主要原因在于各方势力都在利用它的名号行事。甚至官方里也有别有用心的人企图利用「无咎」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南大教的大教主叫赵华，是个有钱的富豪，因为有他的支持, 大家才有钱弄来许多物资。」安明晖将他从王志勇口里撬出来的消息告诉了郝笺。 「他似乎没有参与到这次的活动中来。」郝笺说。 「确实没有，他一般不亲自动手，只在幕后操控。」 郝笺想了想，问：「那他跟其他人一样，嗜杀吗？」 「还不清楚，因为我抓到他的时候只审问出一部分，现在人交给了上面，剩余的会交给上面来审问，毕竟他是一个至关重要的人物。不过根据我获得的一点线索来看，他好像不怎么杀人。」 第194页 郝笺挑了挑眉，觉得难怪安明晖当初会作为隐藏任务的主要人物出现，原来他在「无咎」的问题上真的能发挥至关重要的作用。 她也没有追问，只不过在心里默默地将「赵华」这个名字打了一个问号，既然赵华基本不亲自行动，也就是说他不太可能拥有系统，即使他拥有系统，却也不会是用杀人来赚取积分的方式。 鼓吹别人杀人的宿主另有其人。 「那他们的祭司呢？」 「什么祭司？」 郝笺道：「据我调查得到的消息，这一回参与行动的除了王志勇外，还有他们的祭司。」 安明晖摸了摸下巴：「他没提到什么祭司。」 俩人对视了一眼：「他隐瞒了祭司的情况！」 「我去将此事汇报一下，希望上面能问出多一点事情来。」安明晖说完准备离去。 郝笺喊住他：「我听说——」她顿了一下，「他们的祭司是一个黑髮的混血儿，不过我不希望你有这种先入为主的观念，所以我认为他们的祭司可能是一个白人，任何发色都有可能，从这方面打听，或许会容易很多。」 「好的，跟你合作，每次都是收穫不小！」安明晖笑了笑。 郝笺汇报完后，接下来的行动都不需要她的参与了，她先去了海心岛一趟。 保姆的审问基本上结束了，护卫队也掌握了郝笺没问的保姆的儿子的情况。保姆被审问结束后，十分紧张地问护卫队，她会被判几年。 护卫队众人被她这个问题问呆了，郝笺「好心」地告诉她：「你认为犯了事会跟以前一样被关起来，然后好吃好住地伺候着？这些没犯事的倖存者，过得都比坐牢差，你凭什么认为，你能享受安全、不愁吃喝的生活？」 难怪保姆后来一点反抗都没有，原来并不仅仅是害怕郝笺的枪，还因为她还在用以前的规则来看待这个世界。 听见郝笺的话，她才开始慌了，而等待她的是什么，郝笺并不清楚，也不太感兴趣。 她离开的时候，看见黄由坐在外面，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看见她，他勐地站了起来，然后一直跟在她的身后。 「你跟着我做什么？」郝笺问。 「那些坏人都被抓了吗？我想回家。」黄由说，「我爸可能还躺在后门那里，我想回去找他，我不想待在这里，这里的人太多了。」 「那里应该会被清理干净，然后作为新的避难场所吧，你有机会回去的，不用跟着我。」 黄由不说话，郝笺想了想，问道：「你妈妈呢？你还有别的亲人吗？」 「我爸跟我妈离婚了，她嫁到国外去了，我还有一个姑姑，但是我很少有机会能见到她，她太忙了。」 「去找护卫队登记你的身份信息，或许有一天能联繫上你的姑姑。不管怎么样，即便现在只剩下你一人了，也要想办法活下去。」 黄由止住了脚步，看着她慢慢远去。 ___ 郝笺回到大学城区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她洗了一个澡，让自己看上去没有那么疲惫，才去饭堂打了一份饭，接着去科学中心。 练如柠听说她来了，虽然想立马就奔过去，但是见练青苗还在忙碌，就愣是按捺了下来。 还是沈该看见她似乎一直在看时钟，才笑说：「现在还没有什么需要你忙的，你先去吃饭吧！」 「要帮你买打包吗？」 「不用了，打包回来可能也没空吃，晚上我们会直接去吃宵夜的了。」 练如柠这才赶到会客区见郝笺。 俩人实际上只有二十六个小时没见面，可却仿佛过去了许久。练如柠见了郝笺，首先拉着她看一圈，确保她没有任何损伤，才捧着她的脸道：「你去洗了澡才来见我，是为了销毁证据吗？」 郝笺好笑地问：「什么证据？」 「你出的这个任务十分幸苦的证据。」 郝笺不置可否，拉着她坐下来：「饿了吧，先吃晚饭吧，我给你说说看今天的行动，也好让你放心。」 郝笺专挑没那么惊险的部分跟练如柠说了，不过练如柠知道她有所隐瞒，也没有开口打断她。 当听说「无咎」的头目都被供出来之时，练如柠才放下筷子，道：「这么快就查出邪教头目了，那可真是太好了！」 练如柠之所以这么高兴，除了对「无咎」这个组织的不耻外，也是考虑到如果「无咎」被取缔了，那郝笺日后或许就不用再执行那么冒险的任务了。 「确实是一大进展，不过我心里头有些不踏实。」 练如柠也冷静了下来，她沉思了片刻，问：「你是担心对方太狡猾，头目迟迟不能被抓到？」 郝笺摇头：「不是因为这些，我是在想，王志勇的落网是在打击『无咎』的过程中，质的飞跃。然而奇怪的是，王志勇是南大教的执事，也算是一个小头目，而且还是多次参与杀人的穷凶极恶的恶人。他在被抓后，居然很配合地招供了。」 练如柠也觉得说不过去，王志勇从行为上来说就是一个十分忠实于「无咎」组织的人，不然他不可能坐到执事的位子。然而他在落网后，这么配合，不得不让人怀疑，这是不是圈套。 「他招出了南大教的大教主赵华，又提供了教尊等人的活动范围，加上佛城那边的混乱，现在上面准备将这件事的处理重心转移到中部去，这边就主要缉拿赵华等。」 第195页 「可是『无咎』每个层级、分教之间的行事风格都不一样，你刚才也说了，即使拿下了教尊，各大教的行动也还是会有大教主他们负责指挥。也就是说，仅仅是抓住教尊没有用的吧？」练如柠道。 「对，所以这边的重心在于搜捕赵华等人。」 练如柠也能猜到，即使这边的重心在搜捕赵华等人，却也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 她灵光一闪，问道：「或许这就是王志勇的目的？」 郝笺嘴角扬了扬：「哦？小师妹想到了什么，说说看？」 「一般情况下，面对这种庞大的组织，大家首先想到的都是『擒贼先擒王』，所以一般人都会认为，只要抓住了头目，剩下的势力不是自动瓦解，就是不成气候。王志勇将教尊这条大鱼抛出来，那么大家的注意力就都在教尊那边了，他们这些人，以及底下那些小分教就不会再引起重视……」 练如柠一通分析，最后推论：「王志勇这是为了转移大家的注意力，从而保住重要的人物。」 她因为自己这个发现而激动不已，郝笺一边听她分析，一边点头，听见结论时，才笑说：「小师妹的想法与我不谋而合了，看来，我们果然是最般配的。」 练如柠觉得心头好像抹了一层蜜，甜甜的。 其实她们之间不用说过多的情话，只要俩人待一块儿，互相依偎着，一起讨论一些事情。当发现彼此的想法越发相近、不谋而合的时候，仿佛彼此的灵魂都慢慢地在融合。 没有什么比这样相处更加舒服和喜悦的了。 「这个重要人物会是谁呢？」练如柠调整了一下思绪。 郝笺皱了皱眉：「他供出了大教主赵华，却没有供出祭司跟别的执事。而据我所知，他们的祭司还是比较神秘的，行踪不定。另外八个执事是谁，基本上也只有大教主跟祭司知道，执事之间通常不会一起行动。」 「不管是谁，都别放过就好了。你跟上面汇报这些了吗？」 「嗯。」 练如柠见她有意结束这么一个话题了，才将一直压在心里的问题抛出来：「那你刚刚说佛城那边发生了什么事？」 郝笺一愣，没想到练如柠现在也会抓重点了，她本也无意隐瞒，就说：「『无咎』的真正目标在粮食基地，所以那边短时间内会戒严。」 「所以……『兄弟卫士』即使能找到如檬，怕是也很难那么快就带出来？」 「恐怕是这样的。」 练如柠嘆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俩人听见了高跟鞋踩着地板发出的响声，不用扭头看，她们都知道是乐颜的脚步声。 果不其然，乐颜经过时，透过落地窗看见她们。 练如柠想着她现在也是科学中心的人了，碰见乐颜的次数应该不会少，所以交际是避免不了的，便起身跟她打了招唿。 乐颜微笑着回应了她，目光落在桌上的饭盒上，然后又看了郝笺一眼，问：「你这是正在吃晚饭？」 「呃，对，乐研究员现在是准备去吃晚饭吗？」 「是啊，听说你现在正式加入了地质环境研究室，以后我们也算是同事了，如果哪一天没有人给你送饭，而你又不想像我一样孤零零地吃饭的话——虽然觉得可能性不大，不过你还是可以找我的。」 练如柠觉得乐颜好像还挺幽默的，她捂嘴轻笑以示回应：「好的。」 乐颜离开后，练如柠回过头发现郝笺的嘴角往下抿，竟难得地展露出不高兴的模样。 「怎么啦？」练如柠问。 「有人要撬我的墙角，我现在很不高兴。」 练如柠因为她这个吃醋的小表情而乐不可支：「其实我觉得她看上我爸的可能性还比较大。」 「……」郝笺一副「你是认真的吗？」的神情。 「因为她跟我爸交流的次数比较多，而且还总是找我爸……我这么想好像对我爸跟她挺不友善的，所以就只是我的胡思乱想而已，毕竟他们看起来都是追求学问和真理的人，平日的交流也都是就实验展开的，不太可能有私人感情。」 「她没有亲人朋友吗？」郝笺问。 「我不太清楚，好几次见到她都是独来独往的，挺有个性的一个研究员，而且她十分厉害。沈师兄跟我说起她的时候，也是十分的佩服，因为她除了做实验就是写科研成果报告，还曾经在半个月时间内提交了四份报告以及提出八个可研究的假设，使水文研究取得了很大的进展，并且接下来也有了其余的研究方向。」 正常情况下，科研成果的相关报告并不像是初高中时的物理、化学实验报告那样只有一张纸这么简单，它除了一份简明扼要的总结外，还会附带好几页甚至十几页的详细数据等。 所以乐颜能够在半个月时间内提交这么多报告，也就是说，她至少进行了多场实验，并且有四场实验是成功的，这成果可以说是非常令人惊嘆的了。 郝笺也只能说，如果她不是开了挂，那就只能用天才来形容她了。 第93章 郝笺和练如柠没有过多地将注意力放在乐颜的身上, 练如柠吃完晚饭后又跟郝笺出去散散步, 这才回到科学中心继续她的实习。 自从官方给她安排了实习的身份后, 她的住宿环境也发生了变化，自然不会再跟郝笺同住一屋。 第196页 她们的关系跟练青苗与高若素的夫妻关系不一样, 法律上，她们没有任何关系，对于大部分世俗的观念而言，她们甚至连情侣都不算。 虽然这让双方都感觉到不愉快，不过练如柠还是可以借着偶尔的休假, 带郝笺到自己的新宿舍来玩, 或者在不出大学城之外的地方留宿的。 郝笺觉得自己似乎亏了，她问系统：「你说我是不是不该支持她加入研究院, 因为这会让我们失去进行灵魂深处的交流的机会。」 「宿主还是有机会的不是吗？」 「得了吧, 我不信她住的地方没有监控。」 「宿主住的地方没有监控就行了。」系统安慰她, 「况且宿主以前不是很抗拒进行灵魂深处的交流的吗？」 「谢谢你提醒我打了自己的脸。」 「不用客气, 竭诚为宿主服务, 是我们系统的职责。」 郝笺松了一口气：「这样也好, 不然我夜不归宿，她也会立刻知道的。」 换了一身衣服后, 郝笺又收拾了自己的背包, 然后到了「特别反应组」联络人员给她的指定地点。 在她到来之前，安明晖就在那里了，他们对视了一眼，却什么话都没说就被人邀请上船。 「我们这是去哪里？」安明晖问。 「你们去了就知道了。」 船上的气氛沉默, 跟演谍战片似的，郝笺决定以不变应万变。 她看不清两岸的风光，因为在末世后，两岸的建筑照明都停了，也没有人会愚蠢地在夜里开灯以吸引丧尸或是歹人的注意。 虽然黑夜让人辨不清方向，可郝笺毕竟是有系统地图的人，她注意到他们到了江口的一座无名岛上，这座岛屿比海心岛还要大一些，北面是高山，南面则是林子。 岛上并没有住户，也没有人活动的踪迹，而在两边，则是几百米宽的江，然后隔岸是一个航运物流园，看情况应该已经被官方掌控在了手中。 郝笺跟安明晖登岛后才发现，这里的军事力量并不多，倒是有一些新建的建筑隐藏在林子中。 他们来到一个湖边矗立的别墅前，按照他们的要求上交了证明自己身份的徽章跟枪-支、利器，然后才被引入内。 在里面，有十几张给人不同感官效果的面孔，有男有女，有年轻人，也有中老年人，甚至有的看起来像电视里走出来的女明星，还有的则像在路边拣垃圾的流浪汉，他们全都坐在一张会议桌上。 在郝笺跟安明晖到达之前，他们似乎已经进行了一番交流，毫无意外，这些都是被官方挑选的「特别反应组」成员。 而之前官方一直刻意不让他们碰面，为什么突然就将他们召集到了一块儿？ 这个疑问在一个中年男人出现后得到了解释，他坐在长桌的那头，声音机械无情：「欢迎各位通过最终选拔的组员参与此次的会议。」 「最终选拔，什么意思？」有人按捺不住，着急地发问。 中年男人仿佛没听见一般，自顾自地自我介绍着：「我是文尚郜，南省特别反应组组委会委员长，也就是负责给你安排任务、决定你们的去留的人，你们有疑问可以问，不过我不一定会回答。相信你们在经过了一段时间的适应后，应该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问什么。」 众人一噎，他们在来之前，确实都进行了一些任务，有的人本来就是在南方城进行任务的，还有的人则在香市、深城、珠市等地执行完任务，就被带到这边来的。 他们现在都有些懵，有的则十分兴奋，觉得自己第一次接触到这么深层面的会议，也觉得自己受到了重视。 执着于「最终选拔」的人又重复了这个问题。 文尚郜看起来就像一个机器人，他的情绪没什么波动，只是道：「你们来之前都会通过一项任务，而你们很好地完成了。」 他顿了一下，补充道：「虽然我不太认同别人评价很好的标准，不过至少你们中没有试图出卖这个组织的消息的人。」 众人一怔，很快就后背发凉，原来他们在任务的过程中，是被监视的吗？ 郝笺倒不认为官方真这么通天能注意到她在任务过程中做了什么事情，不过是凭藉她汇报的任务，或跟她有接触的人来判断她是否做了对官方不利的事情而已。 「之前不让你们之间相互认识，是因为无法判断他们是否会出卖你们，令你们陷入危机之中。而现在，你们要不要相互认识，是自己的事情，这并不会影响接下来的行动。」 众人：…… 什么话都被他说完了，他们还能说什么？ 「好了，现在来说明一下，你们都是机动组的成员，虽然还有别的组，但是我认为你们暂时没有见面的必要，如有必要，我们会安排你们进行组队行动。」 有人张了张嘴，发现文尚郜将他想问的话给说了，于是又尴尬地咽了回去。 他们不禁继续惊诧：这是我们肚子里的蛔虫吗？！ 「当然，你们也不是单独行动的，我们已经和特别调查组、联络组、避难者管理办、情报调查处取得了认证关系，接下来的行动，你们或许会被派去那些部门进行协调任务。」 这时，安明晖终于找到了发言的机会，他问：「我能冒昧地问一下，『特别反应组』存在的真正理由是什么吗？」 第197页 「这个问题很好。」文尚郜平淡地说道，「相信你们来之前，都接触到了一个组织。」 「无咎。」众人心里念着。 「『无咎』的存在相信你们都已经清楚，而且了解了其运作的多样化——当然，你们不了解的话也不会出现在这里。」文尚郜一如既往地用面无表情地方式说着他的冷笑话。 「一开始『无咎』并不是一个值得我们重视的组织，可是在调查和研究它的发展壮大的过程中，我们的情报调查处查到了一些有趣的人和事。比如他们的军-火来源，他们的物-资来源，他们的通讯手段……」 郝笺听到这里时，心头一震，然后凝神看去。 文尚郜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看来这个话题终于能引起一些人的兴趣了？」 好几个一改之前仿佛在听一场无聊的报告大会的人面上露出一些尴尬的神情，当然也包括了郝笺，她倒不是真的尴尬，而是她不想表现得特立独行。 在她看来，系统的秘密在国家机器全速运转的情况下是有可能暴露的，所以她不能掉以轻心，从而让自己拥有系统的事情暴露出去。 文尚郜让人给他们分发了一份文件，每个人摊开后，文尚郜才接着往下说：「根据调查发现，不仅仅是『无咎』，在危机——也就是大众说的『末世』来临后，一部分人显露出了异于常人的能力，经举报，他们有的自称救世主，有的凭空变出物件……」 郝笺面上不显，心里却忍不住骂那些宿主真的是没脑子。 「系统，别的宿主遭殃，你们会不会有影响？」郝笺问了系统一句。 系统回：「有一定的影响，不过不碍事。」 郝笺从它这话里判断出，至少即使别的系统暴露了，也不会对别的宿主产生什么不良的影响。她甚至从系统的语气里听出了一些不符合一个程序应该出现的情感——幸灾乐祸？ 「变戏法？」有人就文尚郜的话而发问。 有的人则有些兴奋：「难道是传说中的异能？」 「你见过有人有异能了？肯定是变戏法！」 他们就各种可能性而争执不休，倒是少数人会依旧冷静地看着文件里的事件和相关人员的名单。 郝笺也在上面发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丁顾年。 对于丁顾年出现在上面，郝笺一点也不意外，毕竟这个自认为是主角的人，行事有多么张扬，他会被盯上也是正常的。 郝笺忽然有些担心自己也会出现在这个名单之上，然而她不能有任何异动，所以她心里无比紧张，但还是表现得像一个发现新世界的人一样继续往下浏览。 郝笺认为自己的演技还算是不错的，毕竟她当主播，要是没点演技，想要红火也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翻到最后上面也没有她的名单，不过这上面只有十几个名单，而且还有一大部分都是已经死了的人。还有一些还没有证据证明他们确实天赋异禀的人没有出现在这上面。 「他们怎么会死？」有人惊诧地问，「他们不是天赋异禀的吗？这么容易就死了？」 比如上面有的人是被人拿刀捅死的，还有的则是被丧尸咬了，结果变成丧尸的，反正他们的死因，都给人一种，他不可能拥有特殊的才能的感觉。 「不清楚，毕竟这些都只是怀疑的名单，还不确定他们是否真的天赋异禀。」文尚郜观察了众人一圈，对他们的反应都还算满意。 「回到刚才的话题上来，现在领导人对我们这个部门寄予了厚望，而我们要做的是调查出『无咎』背后的势力跟他们能够这么横行无忌的秘密。同时，我们也需要注意，在行动中或者平日的生活里要观察是否还存在这样有可疑举动的人物，如果能查清楚他们身上的秘密，或许就能弄清楚这场灾难背后的秘密。」 众人被他说得心头一片火热，能获得领导人的重视，他们可比那些天赋异禀的人还要像主角有木有？！ 他们的能力获得了认可，他们还被赋予了厚望，不管怎么样，他们都不会背叛组织的信任，誓死保卫祖国的呀！ 文尚郜还让人给他们发了一个隐藏式耳机跟一把「车钥匙「，上面有开锁、上锁跟开启后备箱三个按钮。 「这什么意思，给我们每人配备了一辆车吗？」 「这是通讯器，开锁是打开通讯，上锁是挂断通讯，后备箱那个是确定键……待会儿会有详细的说明的。」 郝笺也没见过这么高科技的产品，按照文尚郜所说，这个通讯器就是一个电话，里面隐藏着天线，然后每个认证的部门之间都有相应的编号，通过按开锁的按钮的次数来确定编号，再按后备箱的按钮确认编号输入完毕，再拨出去。 仅从外观上来判断，不会有多少人将它跟通讯器联繫在一起，可以说这个发明十分牛逼了。 「『特别调查组』是调查病毒相关的部门，跟我们可能会有比较多的交际……」文尚郜又进行了最后一次说明，然后就离开了，而剩下的会议内容则交给了他的手下来负责。 「他们就这么放心我们之间不会有人出卖组织？」安明晖扭头跟郝笺低声商议。 郝笺指了指「车钥匙」，说：「这是一个通讯器，又何尝不是一个窃听器？」 安明晖想了想，瞭然了，他们都没有背叛官方的打算，所以说这些话都是堂而皇之的。 第198页 情报调查处的人也有些头疼，这些人能被接纳到核心组织里面来，肯定都不是什么愚蠢的人，可以说这些人里有的是人精，有的是擅长伪装自己的戏精，每个人多多少少都能猜到自己的处境，所以他们就算是监听每个人，也不一定真的有用。 文尚郜走后，剩下的内容似乎都不能引起众人的兴趣了，因为所说的都是关于「无咎」的发展情况，一堆的数据，跟错综复杂的势力背景。 有的人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凑过头问郝笺：「哎，他们给了你什么好处，你才答应加进来的？」 「你呢？」郝笺反问。 那人讪讪一笑，道：「他们答应保护我的家人，给他们提供不亚于末世前的优良生活环境。」 这对国家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事，不过他显然很容易就得到了满足。 郝笺挑了挑眉：「那这么听来，我好像有些亏，他们除了给我提供食物跟住宿，好像也没什么了。」 安明晖不得不为自己热爱的组织和队伍说一句公道话：「可你如果愿意让你的家人也获得这样的安置也是没问题的呀！」 「所以我才说我亏了，因为我没有家人。」 「……」安明晖跟那个男人都沉默了，然后抱歉地说，「对不起，我不知道……」 「原本没有的，现在找到了，可惜她不需要我利用『特权』来为她做什么，因为这一切她靠自己就能得到。」 郝笺有些许遗憾，女朋友太出色了，她也就没有多少装逼的机会啊！ 安明晖&男人：怎么嗅到了一股恋爱的酸臭气息？ 第94章 会议上所用的文件是不能带走的, 而且因为天色已晚, 众人就在岛上过了一夜。 岛上的房屋虽然没有五星级酒店那么舒服, 不过依山傍水，也算是一个不错的环境了。 郝笺坐在藤椅上, 背靠椅背，神情慵懒地翻看着手里的文件。安明晖不知道打从哪儿拿来了他家乡的啤酒，在她身边坐下：「你说，世上真有怀有异能的人吗？」 隔了这么久才来跟她谈这些事，也不知道该说他是真的不感兴趣, 还是憋太久了终于忍不住了。 「我不相信。」郝笺说, 「至少在我还没亲眼所见之前，我不相信。」 她确实没说谎, 毕竟系统可不是异能, 只能算是一种高纬度生命或技术的小小把戏。 「这倒像是你会说的话。」安明晖笑了笑, 说, 「不过我相信有。」 郝笺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安明晖发现她的眼神后, 笑了：「怎么, 觉得以我的为人，是不会相信这些荒谬的事情的？」 「换了我以前, 也确实不信。然而末世说来就来了, 丧尸病毒也出现了，如果现有的科学力量无法消灭病毒，拯救人类，那人类要想活下去, 是不是得有些突变？不管是异能还是变异，如果能让人类有活下去的希望，不管是什么，尽管来吧！」 郝笺在安明晖说完这番话后，默默地对系统说：「我说2018，其实你们系统应该去找这样的人物才对的吧？只要你们跟他绑定，哪里还需要苦口婆心劝我执行任务？」 郝笺这并非嘲讽安明晖跟系统，而是她打从心底认为安明晖才符合「末日生存系统」的宿主标准。 系统沉默了片刻，似嘀咕一样小声说：「我确实挺后悔的，然而我没得选。」 「你怎会没得选呢？又不是我要强硬地绑定你的，在我决定跟你绑定之前，难道你没有别的人选了？」 「请宿主不要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 得，这个话题又算是无疾而终了。 安明晖指了指郝笺手里的那份文件：「你看那个被刀捅死的应天祝，他只是一个电工，居然能凭空变出超过变魔术的界限的物品来，而且还有几十个目击证人，这太匪夷所思了。」 说到最后，又略微遗憾地说：「可惜他将自己化身为神之子，企图笼络人心，结果……」 「结果被人认为他身怀异宝而捅死了，那些人本想夺宝，结果没夺到宝，还引起了失去了物资来源的别的倖存者的仇视。」郝笺接了他的话。 这件事最后就被官方得知了，因而记录在案。 只是一件这样的事件不足以引起官方的注意，而是后来各地又陆陆续续地得到了不少这样的消息和举报。 这引起了国家层面的人的注意，因而他们将资料收集起来。一方面派人将还活着的，举动异常的人盯住，视情况而接触；另一方面又派出各方力量，让各省暗地里调查是否还有别的这类似的人出现。 如果最后的调查证明，这类人是量化出现的，那么对人类而言，怕是又会是一个全新的挑战。 这些人被用来做研究是一定的，然而国家也决定先别打草惊蛇，因为不清楚这些人除了能变出物资外，还有什么手段。万一打草惊蛇，最后什么都没捞着，那就可惜了。 至少在郝笺看来，国家似乎还未从已经死掉的宿主身上研究出什么，不过想到系统那么淡定，她觉得要警惕的是活着的宿主被套出话来。 看着丁顾年的资料，郝笺揉了揉眉头，心想：要不还是往佛城跑一趟吧？ 按理来说，她是这些人中的一份子，理应对这些是讳莫如深、避而远之才是。可她不能，一来是她确实想弄清楚系统与系统、宿主与宿主之间的关系。 第199页 二来她要假装自己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普通人。 而一个普通人面对这种事情会有什么反应？ 从安明晖的反应就能看出了——安明晖对郝笺道：「虽然我们对这些力量一无所知，但我想，如果被『无咎』利用了，那将会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从现有的线索来看，他们必然已经找到一些这样的人，所以他们才会肆无忌惮！」 郝笺也下定了决心，指着丁顾年说：「我打算去佛城一趟。」 佛城现在有些乱，而官方内部也在彻查奸细，以至于闹得人心惶惶。同时丁顾年也出现在了佛城，所以不管怎么样，郝笺都有光明正大地过去的理由。 「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我跟你一块儿去。」 郝笺苦笑：「安副官，你这是要害我啊？」 安明晖一怔，旋即抱歉地笑了下：「我忘了我被『无咎』盯上了，你跟我待一块儿，反而会更危险。」 「不用担心，只要那位文委员长肯给我打一份报告，我就能不引人注目地到那边去。别忘了，我可是安全部门的记录员。」 「好吧。」 ____ 后来虽然也有人过来跟郝笺他们聊天，不过郝笺忙了一天，实在是累了，就先回去睡觉了。 在阖眼之前，她又稍微松了一口气——为她之前的警惕和戒备。 从她绑定系统开始，她的每一个举动都有很好的理由，如她的枪的来歷，所有人都知道是陈矜赠予她的，而她的望远镜、太阳能充电板等都不算什么太出格的物品，除了跟彭茂认识之初，要他们用钱来买食物外，她几乎没有暴露过异常的地方。 不过她还是不能掉以轻心，因为只要有一个人对她产生怀疑，通过调查以前的事情，那么就能发现蛛丝马迹。 怀着这样沉重的心情，郝笺睡了过去。 翌日一早，文尚郜就派人告诉他们，他们可以在这里等待下一个任务，也可以离开，然后有任务的话会通过通讯器来联繫他们。 几乎三分之二的人都选择离开，只有三分之一的人觉得这里风景不错，打算把这里当成度假区。 郝笺也选择回大学城一趟，毕竟她答应过练如柠，如果要出任务，就跟她说一声。 她登船之后，发现船上多了一位不速之客。倒也不算不速之客，只是这上面只有他们俩人，她难免会有些不安。 「文委员长？」 文尚郜看起来比昨天开会时要随和了些：「今天我给你当船长，坐吧，不用紧张。」 「……」郝笺默默地坐下。 「而且不用叫我委员长这么生疏，我算是你们的上司，叫我长官就行。」 郝笺基本判断这位长官是出自护卫队高层的了，护卫队出身的人身上都有股特别的气息，即使外表再温和，可眼神还是隐藏着锋芒的。 「长官。」 「是不是好奇为什么是我当船长？」 郝笺想了想，点头。 「因为我正好也要到那边的工厂看一下，既然顺路，就等你一起了。」 「哦。」 文尚郜看了她一眼，问：「我听说你想接触丁顾年？」 郝笺：…… 当真是一点也不含蓄，就差没直说「我偷听了你们昨晚的谈话」了。 「也不是想接触他，因为我在之前就接触过他了，比起他，我对他们团队的其他人更感兴趣。」 文尚郜似乎并不知道这件事情，于是问：「你接触过他了？」 郝笺将她之前在程乡的一个镇上遇到丁顾年的事情简单地说了下，然后说：「虽然当时对于他为什么能令众人俯首称臣而有些不解，还以为他确实财大气粗，现在看来，背后的原因确实挺令人费解的。」 「那你认为他的团队里还有别的跟他一样的人？」 「这倒不是，因为他们当时所在的地方是有『无咎』的势力的，可他们居然没有受到攻击——要知道他们在到黄田镇之前，就跟『无咎』的人对峙过了，这很不同寻常。」 文尚郜肯定地说道：「你觉得他们中有『无咎』的人。」 「对，而且丁顾年一伙人去佛城，也是在那之后才有的主意。」 文尚郜沉思了一下，问：「为什么以前你不上报？」 「那只是我的个人猜测，而且上报之后，谁能保证接收到这个消息的不是他们的人？况且，对我来说，投身官方与『无咎』之间的战争这样的事情，没什么好处。」 「现在还是这么认为吗？」 「说实话？」 「没人会因为你说了实话而给你定罪的。」 「我现在对人类的未来依旧不太感兴趣。」 郝笺这样的「冷漠薄情」搁在还有网络的时候，早就被人喷得体无完肤了，各种「利己主义」的标籤都会贴在她的身上。 不过文尚郜神情没什么变化，他思忖片刻，说：「即使你刻意让自己表现得像个冷酷无情的人格缺陷者，可你骗不过国家强大的情报搜索……你对人类的未来不感兴趣，但你却会为你所爱的人的未来而行动，不是吗？」 「你是要拿她来威胁我？」 郝笺这话并不客气。 「你看，你也不是什么都不在乎的。你应该有动力去完成任务，为了她，或者别的什么在乎的人。但是，你应该再小心一点，因为你让人知道你有在乎的人，那这就会成为你的软肋。」 第200页 船在熟悉的码头停下，文尚郜道：「她在这里确实能保证安全，可你难保她不会踏出这里一步。有人战斗和奉献是为了大家，也有人是为了小家。你即使不为了大家，也该为小家。」 「为什么要特意对我说这些话？」 文尚郜登岸，然后整理了一下着装，后道：「你不是要去佛城吗？希望你能带回一些好消息。」 说完，他走向了迎过来的护卫队队员。 他的意思郝笺算是理解得透彻了，无非就是告诉她，希望她别做什么有损国家利益的事情。 她没有安明晖等人那样的一腔热血，对人对事都是一种冷淡的态度，这样的人对国家而言，是一颗不定时的炸-弹，谁也不知道她是否会忽然对一些事情产生了兴趣，又或者是被威胁，从而做出背叛的举动来。 文尚郜的这一番举动，也是以防万一而已，因为郝笺这样聪明的人，万一因为接触过丁顾年或「无咎」后对未知的能力而感兴趣，又或是陷进他们的陷阱里了，反过来对付官方，那就坏事了。 他知道郝笺还是有软肋的，所以才要提醒郝笺，不要让别人知道她的软肋。 ____ 郝笺见到练如柠后，一直紧绷着的神经才算松懈下来。 「怎么了？」练如柠被她粘稠的眼神盯着，脸色微赧。 明明才一晚上没见，怎么好像分别了几年一样？ 而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你不会是又要出任务吧？」 郝笺讪笑道：「正好可以去看看如檬被『兄弟卫士』接走了没。」 「……」 佛城可是比二沙岛那边危险和复杂多了，练如柠实在是不放心，然而她也知道自己不可能拘着郝笺，于是问：「什么时候出发？」 「让我掐指一算，看哪一天是黄道吉日。」郝笺还真的掐着手指玩。 练如柠被她逗得心里也没那么郁闷了，道：「郝大仙，算出来了吗？」 「明天，宜陪女朋友，不宜出门。后天，是个好日子，宜出门。」 「……」 俩人又说了会儿话，眼看练如柠的休息时间过了，她才回研究室里去。 练青苗难得有空给她指导一下研究进展方面的事情，却发现她的笑容似乎少了许多。 知长女莫若父，练青苗便问她：「怎么了，是不是觉得这样的生活很闷？」 练如柠想了想，决定还是别说自己跟郝笺的事情，以免刺激到他，打扰了他接下来的研究了。 「没事。」 她大概是做不到像她爸那样，在不知另一半的安危的情况下，还能安心做研究的了。 「你要真觉得闷？不如找你沈师兄，让他陪你说说话。」 练如柠意识到她爸的打算，忙摇头：「爸，我不需要沈师兄陪我说话。」 「那你需要谁，小郝？」 「……」练如柠迟疑甚至是沉默了，而正是这片刻的迟疑，让练青苗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他就算再忙于研究、做学术，再老古董，也不至于看不出女儿的心思来，只不过当想到对象是一个女生时，他再三否认，然后让自己不要多想了。 可他都在无意中跟练如柠提到了，就不好再装眼瞎。 这件事—— 他得回去写几份报告来压压惊。 练如柠见练青苗突然没说话而是离开了，心中略慌张，但是她张了张嘴，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虽然她挺想跟她爸说：「现在繁殖已经不是首要的了，生存下去才是最重要的，既然繁殖不重要，也就没什么『传宗接代』，『老了有孩子陪伴』这方面的束缚了，让她们在一起也没关系吧？」 然而她也知道，要是她真的这么说了，她爸肯定得抽她。 带着一丝愁绪回去，第二天中午又跟郝笺去吃了一顿午饭，一顿由她们自己做的午饭。 郝笺通过厨师找来了新鲜的食材，然后俩人窝在宿舍里，用电磁炉和电饭锅弄了两个小菜，还煲了一锅汤，味道比她们在饭堂吃得要好许多。 「真是太放肆了。」练如柠感慨，「以前宿舍都不让用大功率电器，别说电磁炉了，电饭锅见了都得没收。」 「安全。」 「所以我说我们现在太放肆了。」 郝笺也笑了：「难得没人管束了，放肆一回也没什么。」 「今天为什么忽然要自己做饭了？」练如柠又问。 「套用一句话，因为想把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当成最后一天来过。」 练如柠嘟嘴：「你这话可一点都不浪漫。」 「我知道，但是我还是想让我们之间没有遗憾。」 练如柠情动，然而要不是郝笺还来着大姨妈，她们倒是可以趁着还有时间，大战几回合的。 回到科学中心后，恰巧碰见乐颜从地质环境研究室里出来，然后她看了练如柠一眼，对练青苗说：「就让练助理跟我一块儿去吧？」 练如柠有些茫然，而练青苗想了想，说：「我觉得沈该比较合适。」 「沈该是您的得意门生、得力助手，这时候离开，怕是不太合适。」 练青苗看了看练如柠，问她：「我们这边需要将一些研究体送到明珠城那边，并进行交流研讨，现在已经确定由乐研究员携带资料以及研究体前往，而她还需要一个助手，你愿不愿意去？」 第201页 练如柠愣了一下，仿佛被一大块馅饼砸了下来，有些懵。 「资料不是可以靠传输的吗？」沈该先发问了，他也知道练青苗不希望练如柠跑那么远，毕竟越远，不确定事件发生的概率越高。 他倒是不介意自己的导师推荐自己，毕竟他认为自己无论是性别、体能还是专业上都略胜于练如柠。 「有很多事情无法通过网络来解决的，再说现在网络也不太安全了。而且这些研究成果必须拿到那边去。即使交给护卫队运送，到了那边，也没有相关的人员可以相互交流。」 乐颜补充道：「你可以放心，我们这一行也有护卫队会随行，他们能确保我们的安全。我们会先到佛城的机场乘坐专机到明珠市，而明珠市那边也会有专人接应。」 练如柠一听见「佛城」便有了反应：「什么时候出发？」 「？？？」练青苗跟沈该都有些疑惑，乐颜则是在微微怔愣后，回道：「等官方那边安排好，估计也就这两天了。」 练如柠大概也觉得自己的反应有些违背了一个科研人员的无私奉献精神，她自我检讨了一下，然后还是觉得自己应该为人类的未来而做出贡献的，于是就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而正准备佛城之行的计划的郝笺，忽然接到了联络组的联繫，要她在前往佛城时，顺便给一些人充当一下随行人员，以观察和杜绝她们在佛城时有「无咎」的势力接近她们。 反正她的目的地是佛城，然后目标又是「无咎」，让她混入随行人员当中，没有比这更合适的安排了呀！ 郝笺暗暗地骂了一句，官方真是吝啬至极，这种两个人做的事情都能「顺便」安排给她，真是「物尽其用」了？ 然而，她很快又打了自己的脸。 第95章 对于郝笺出现在随行人员的队伍中, 乐颜是感到诧异的, 不过郝笺倒是没什么压力, 她擦着自己的枪：「怎么会是乐研究员跟练助理呢？」 「我是南方城科学研究院的代表，练助理是我这一趟的助理。」乐颜探究地打量着郝笺, 「我以前倒是不知道，郝小姐还是护卫队队员？」 「我确实不是护卫队队员，此行也不过是搭个顺风车罢了。」郝笺没说自己的任务，只留下一个模煳的说法，让他们猜去。 练如柠倒是知道她要做什么的, 不过也没有拆穿她的道理。而且她是带着任务出门的, 在外她得确保不会成为郝笺的负担，所以与其赶着上去秀恩爱, 倒不如装不熟, 要恩爱也是私底下再说。 只不过昨夜郝笺都还一副依依不捨的模样, 今天发现她们居然要同行后的神情, 可是让她乐了一下。 她想, 偶尔逗一下郝笺, 也算是小小的情趣调剂吧？ 郝笺对于练如柠对她的隐瞒和捉弄，确实是惊讶了一下, 看见她眼中的狡黠, 郝笺是又好笑又无奈。 最后在找到机会独处时才问：「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我差点就选择不出这次任务了。」 「这是公务，可不含私情的，所以我不能告诉你呀！」 「不错呀, 小师妹居然学会骗我了。」 练如柠乐得脸上一直挂着笑容，不过她可不希望郝笺生气，于是又主动过去亲了亲郝笺，才说：「这次去明珠城虽然有很大的风险，不过也是一个很好的学习机会，所以我答应一起去。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所以行程基本上都是不许对外透露的。」 郝笺好笑地勾了勾她的鼻尖，道：「我知道了。不过你们为什么不直接飞明珠城，而是要从佛城乘坐飞机？」 「我听说几大城市的机场都沦陷了，而佛城那边有官方用的机场，现在南省的机场只有那里还在运作。」 「那明珠城那边的机场呢？」 「所有拥有国际航线的机场都沦陷了，所以我们这一行得先到余市，等那边的人接应，才到明珠城的研究院接洽。」 听说明珠城时，郝笺忽然想起系统颁布的主线任务2：前往明珠城寻找郝看。任务至今未显示失败，所以郝笺寻思着郝看应该还活着。 她之前打算先完成支线任务再去考虑主线任务的，不过练如柠这次去明珠城，她也不是十分放心的。 明知「无咎」就潜伏在她们的周围，如果不加以警惕，练如柠怕是会成为对方手中的棋子。 可佛城这边她还需调查「无咎」的势力跟丁顾年的关系，总而言之，一边可能查出更多系统的秘密，一边是练如柠的安危，她要有所抉择。 「系统，如果练如檬不是我找回来的，支线任务2算成功嘛？」郝笺问。 「帮助是多种形式的。」 「也就是说，如果我在这里面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即使我跟她没有接触，也算是一种帮助了？」郝笺琢磨了一下，虽然她也不是非得完成这个任务，不过如果规则是这样，那她顺便完成一个任务也不错，毕竟她跟系统说好了的。 就在郝笺琢磨着要怎么「帮助」练家一家子团聚中，运载着两个科研人员、八个护卫队，外加两个编外人员的船只很快就到了一个公园的码头。 这里属于郊区，河的对岸是南方城的高楼大厦，而这边却是农田居多的城乡结合区域。 「这里离机场似乎不怎么近。」郝笺说。 「我们需要先到办事处办理手续。」乐颜说。 第202页 「怎么研究院不提前给你们办好？」郝笺皱眉。 「说来有些复杂，除了那些原因，还因为要先确认航空设备跟航线安全，还要跟降落点那边的塔台确认，以及排好航行时间等等。而且手续办好后，也会有专车送我们到机场。」 郝笺没再说什么，说到底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一些重要的事情上的手续都不是能够迅速办妥的，尤其是乐颜还带着一些研究成果。 郝笺见过那样的玻璃箱——她称之为玻璃箱，然而它却值上百万，里面的成果更是价值连城。 护卫队的作用与其说是保护她们，还不如说是保护这些研究成果。 公园离影视城不过五公里，不过如果是走公路，怎么也得七八公里，而且越是靠近影视城的地方，丧尸越多。 即使护卫队能清理周围的丧尸，可一公里开外的却没这么多人手，所以这一段路註定不会太平。 郝笺向护卫队讨了一把步-枪，虽然她有手-枪，不过在这种时候，对付丧尸还是步-枪比较有优势。鑑于她的身份，护卫队自然没有犹豫的。 正在乐颜惊诧于郝笺居然还会用枪，而且看起来一点也不是在滥竽充数时，她发现练如柠也朝护卫队要了一把枪，这回护卫队只给了她一把手-枪。本来护卫队还打算给乐颜一把的，结果想了又想，还是收了回去。 乐颜：……看来这些人里，就她属于完全被保护的？ 这一路还不需要练如柠开枪，而她只需要在安全圈里，以防突发意外而已。 「练助理也会打枪？」乐颜想了想，找练如柠唠嗑。 「训练过两天。」 还真的只有两天，不过在大部分的耳中，「两天」其实是谦虚后的用词，她应该训练了不少回。 乐颜点点头：「看来练助理以前的经歷似乎颇为丰富。」 练如柠心想，可不是丰富？简直就跟坐过山车一样刺激。然而也是那短短的半个月，让她迅速地成长了起来，生存的手段也是越来越多。 等到官方来接洽的车后，一行人上了车，直面丧尸的次数才少一些。 练如柠见郝笺跟其余护卫队队员一样已经被汗水打湿了衣衫，她本想那一张纸巾给她的，可又想起郝笺跟她说在外要谨慎一点，所以她又止住了这个动作。 如果是以前，郝笺并不会特意嘱咐她的。 练如柠并不认为这是因为郝笺变心，不希望在人前秀恩爱，她敏锐地发现或许是郝笺考虑到了她的安危。 如同在外，郝笺并不会跟安明晖表现得很熟络的样子，这是因为安明晖暴露在敌人的眼皮子底下了。如果郝笺在外也不想表现得跟她很亲近的样子，那肯定也是因为郝笺觉得自己的身边存在不安定因素。 不过练如柠也做不到对郝笺的艰辛视若无睹，于是她想到了一个法子，她将车上的矿泉水拿出来，然后给众护卫队队员各发了一瓶，又给郝笺发了一瓶。 郝笺接过水的时候，趁着众人没留意，指腹「不经意」地从练如柠的手指上抚过。偏偏她面上没什么神情，还老干部似的正儿八经地说了声：「谢谢。」 练如柠险些没绷住，然后伪装似的低头抽出纸巾：「你们需要纸巾擦擦汗吗？」 「嗨，我们一群大男人，不需要。」护卫队队员笑道。 「为了证明我不是大男人，或许我需要。」郝笺笑了笑，接下了纸巾。 护卫队队员们也被她这话给逗乐了，车上的气氛轻松了些许。 因为沿途丧尸的冲击，使得本来只有十分钟的路程愣是走了半小时才到影视城。 郝笺等人看着十几米高的城墙，以及墙头巍峨的城楼、戒备森严的护卫队，没由来地感觉到了安心。 也难怪官方会将这里作为主要战略地方，就这环境，得省下多少工程？！ 虽然影视城不是全部地方都用围墙围起来的，不过其后多是依山傍水的地方，实在是没法打造围墙的都拉起了电网，还建造了哨塔，周围稍有风吹草动，都会被发现。 所以即使「无咎」袭击了粮食基地，却不敢动这里分毫，因为这里被严防死守，他们完全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从主要的城门进去后，就是仿明清皇宫建筑群，虽然一看就比不得正主，不过此时已经被用来当作南省的官方办事处，所以从周围的守卫来看，还颇有走进皇宫上朝的感觉的。 这里是作为官方办事的办公地点，接纳避难者的避难基地自然是在别处了。郝笺看地图，似乎有苏杭那边的园林建筑群，还有旧港区建筑群。 各类古代训练营也少不得，后面一大片地方都是依山傍水的风景区，此时也被囊括在内，改造成避难基地了。 郝笺曾经接触过一份数据，光是这里，就容纳了数十万倖存者。唯一遗憾的是，为了容纳这么多人，不少山林的树木都被砍伐了，为的是腾出空地来打造临时住宿的地方。 虽然很多人都坚信能够回到自己原本的家里去，但也不希望在林子里过日子，哪怕搭个帐篷也是不错的。 加上这里就近粮食基地，食物的问题一向都不用忧愁，所以这里的避难者看起来过得还颇为悠闲。 这些都是郝笺被准许在里面逛乱后所看见的。 当然，她也不是完全在乱逛，主要目的还是为了去避难者管理办找练如檬。她并不需要跟官方的官员接洽，所以她的任务算是暂时完成了。 第203页 至于练如柠是乐颜的助理的身份，自然不可能跟着她乱跑。鑑于练如柠现在所处的位置相对安全，所以郝笺才放心地到这里来的。 这里的行政区域也是划分得十分明显的，官方办事处跟避难者管理办的办公地点并不在一块儿，相较于前者，后者倾向于接近民众，所以地址也选在了港区后边的会馆里——一切办公用具都还是现成的。 本来从外观上还以为自己来到了民国时期，结果一走进会馆内，现代化气息顿时就扑面而来。 类似办公区域的地方，每个窗口几乎是一人守着一台电脑，然后听坐在面前的倖存者诉说他的需求。而后面正在等待的人似乎还不少，郝笺险些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现在排队办理业务的人多，可能要排到晚上，建议排名在百名之外的人晚点再来。」工作人员善意地提醒着。 她在门口寻思着要不要等人少一点的时候再来，就看见街角走来几个人，而其还是「熟人」。 第96章 真是「想瞌睡就有人递枕头」, 没想到她才刚来这里, 就碰见了丁顾年一伙人。 相较于之前, 丁顾年身边前唿后拥的模样，现在他的身边就只有几个人, 有彭盛，当然也有斯斯文文的沈扶。 郝笺还不想这么快对上他们，所以又回到了会馆里，选择隐没在人群中，偷偷观察他们。 ____ 练如柠正跟着乐颜在接待室里办理相关手续, 不过这个过程有些枯燥, 她便站在墙边看挂在墙壁上的照片。 这上面很多照片都是官方在进行搜救部署工作时拍的工作照，同时一幅幅悲惨的画面冲击着观赏者的视觉, 让他们深刻地意识到这个世界的残酷以及只有在国家的力量下团结一致才能获得生机。 练如柠听见接洽的官员询问乐颜, 对于粮食作物相关的研究进行得怎么样时, 她稍微竖起耳朵听了会儿。 乐颜说：「我不是主攻那方面的研究的, 不过应该会有好消息传来的。」 官员道：「那真是遗憾。」 练如柠跟乐颜虽然没仔细问, 不过也从他这么关注粮食作物的态度里察觉到, 即使这儿储藏了粮食，可如果长期没有别的作物做调剂, 那人类的发育又会发生很大的变化, 所以官方现在对食物方面的关注度有些许看重了。 突然，有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秘书打开门，外边的人便匆匆地跑到官员的身边, 低语了几句。 官员脸色一变，然后对乐颜歉意满满地道：「有个不太好的消息要告诉两位——明珠城近些日子丧尸数量大增，同时『无咎』团伙十分活跃，他们的活动范围从明珠城向周边蔓延，包括苏市的相关机构也遭了殃，所以上面下令，为防止事件扩大，以及泄密，在这段时间内禁止非护卫队的飞机航行。」 乐颜微微诧异，然后问：「我们也不能过去吗？」 「为了你们的安全，我们这边暂时不会给你们安排飞机，以及那边也腾不出时间来与你们接洽，所以你们先在这边等着，等那边下达了解禁命令后，我再给你们安排。」 乐颜皱眉：「可此事不能拖延下去。」 「我知道，我会在解禁的时候，第一时间为你们安排的。后面有迎宾馆，我让人给你们安排一下住宿，你们可以在这周围逛一逛，不过不建议跑太远，那边的避难基地也建议不要去，毕竟那边人员混杂。」 官员安排完后，会议室里就只剩下乐颜跟练如柠了，练如柠问：「怎么办？」 乐颜嘆了一口气：「先跟研究院那边说一声，如果实在是没办法，也只能在这里等消息了。」 俩人出了会议室后，官方的工作人员已经很迅速地为她们安排好了住宿，乐颜拿着房间的钥匙，说：「我先去联络研究院，你自便，有事的话，回迎宾馆再说。」 练如柠点了点头，然后往避难者管理办得办公地点走去。 本来有两名护卫队队员被安排了随时跟着她保护她的，不过练如柠拒绝了。 鑑于避难基地採取了各种管制规矩，可以说，除了护卫队以及个别人员外，没有人可以在这里藏枪，也没有人可以拎着刀在街上走。 所以即使有人要对付练如柠，也得先躲过重重监控，以及巡逻频繁的警察或治安队。 她来到了避难者管理办，打算先看看郝笺在不在这里，结果还未找到郝笺，就看见几张熟悉的面孔。 丁顾年的手下正缠着前台的工作人员问问题，而从双方的神情来看，他们的对话似乎并不怎么愉快。 「我们想申请调查员资格证，你不应该告诉我们要怎么办理的吗？」丁顾年的手下问。 工作人员瞥了他们一眼：「排队办理。」 「……」 丁顾年似乎是忍不住了上前：「我不是要找什么亲属，你们就没有相应的窗口办理这些相关的手续的吗？」 工作人员也回答他：「如你所见，这里上百个人都是等着办事的，而我们这里暂时没有什么将事项区别办理的窗口，所以你可以选择等待，或者离开。」 丁顾年气得够呛，然而他依旧隐忍着，最终指挥手下：「你去找排名靠前的人买！」 他转过头，就看见躲避不及的练如柠。 这一刻，什么排队的烦闷、被忤逆的怒意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他走了过去，笑着道：「是你，练小姐！好巧，没想到你也来了这里，是跟着我们来的吗？」 第204页 他们距离上次见面才过去十四天，而练如柠上次给丁顾年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以至于练如柠出现在他面前，他几乎是一瞬就回想起来了。 至于上次他险些胁迫练如柠等人留下来的事情，他早就厚着脸皮当没发生过了。 那次练如柠等人离开后，他也派人跟了上去，结果没见到什么大部队，后来他们撤离后，他也就慢慢地将她放下了。 不过现在在这里再见到她，他认为她一定是远远地跟在他们后面，才能安然到这里来的，于是心里有些激动和自豪——要知道通过程乡、南方城有多惊险，他们都折损了不少人，更别说练如柠一行人能安然穿过那里了，她们一定是蹭了他们的光！ 得亏练如柠不知道他心里想些什么，不过她听见对方的话，依旧有些膈应。面上勉强地笑了笑：「是好巧，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丁先生。」 「练小姐，上回你还没告诉我你的芳名呢，这回得以重逢，不知道——」丁顾年的话还没说完，旁边便横出一条胳膊，然后将他们的距离拨远了些。 八宝粥，八珍汤，五红汤，四红补血汤，巴沙鱼排，拔丝苹果，拔丝山药，六菌汤，灵马鲶鱼。 丁顾年正要皱眉，却发现又一道熟悉而靓丽的身影撞入自己的心房里，还唤醒了自己的记忆。 本来在看戏的郝笺忽然发现练如柠来了这里，而且还被丁顾年给纠缠上了，她也就顾不得之前的「在外跟练如柠装不熟」决定了，反正丁顾年是知道她们是一伙的，只要不表现出她十分在乎练如柠，应该也没有多大的问题。 练如柠看见熟悉和可依靠的人，就下意识地拽着郝笺的衣角。 「郝、郝——」丁顾年想了想，沈扶提醒道，「郝善良小姐。」 「对，郝善良小姐，你也在呀？！」 彭盛的眼神向她们身后探了探，不过没发现有那道熟悉的身影，他低头笑了笑，问：「他，最终还是过于没用，死了吗？」 郝笺没有回答丁顾年的话，而是对彭盛道：「他死没死我不清楚，不过他找到了勇气，找回了自我，勇敢地踏出了那一条路。」 「说白了，还是你们嫌弃他没用，赶走了他吧？」彭盛道。 郝笺和练如柠都觉得他这个问题过于自欺欺人了，所以没有回答。 「咳咳，郝小姐、练小姐，既然这么有缘重逢，不如我们坐下来，好好地叙叙旧？」 「不好意思，我来是有事情要办的。」练如柠说。 丁顾年指着公馆内：「这里排队的人很多，练小姐就算是等到晚上，也未必能等到。」 练如柠确实被这里的人给吓到了，相比这里，大学城那边的避难者管理办简直是太清闲了！ 不过也难怪，这里有数十万倖存者，而大学城那边办事的基本上是岛上的少数人员。 沈扶也微笑着说：「我看练小姐并不清楚这里的情况，想来也是才到这里不久的吧？如果练小姐、郝小姐还在为之前的事情而不悦，那我在这里代替所有人向两位表示诚挚的歉意，还请你们见谅。」 「那好吧！」郝笺说，沈扶都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了，如果还摆着一张冷脸，那就不太利于她接下来的行动了。 练如柠有些意外，不过也没多问，她点了点头，丁顾年便高兴地往外走。他一边走一边说：「迎宾馆对面有餐厅，虽然现在被改建成了饭堂，不过还是一个不错的地方。」 这段话似乎没有多大的问题，不过练如柠还是问了：「丁先生来这儿很久了吗，似乎对这里的环境很熟悉呀？」 丁顾年说：「我们来了这里有两天了。」 回想起刚才在会馆里的失败，他又强行为自己辩解：「不过我是第一次到这什么避难者管理办来，你们两位呢？还有你们的同伴呢？」 尽管丁顾年极力隐藏，但是他看向俩人的眼神还是暴露了他的心思，他的眼神是那么的赤-裸裸，又充满了侵略性。 郝笺向来能装作不知道，而练如柠虽然有些拘谨，不过想到郝笺兴许是有目的接近他们的，为了配合郝笺，她也就强忍着不适。 「我们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所以暂时各忙各的了。」 丁顾年眼前一亮，正想说什么，又按捺了下来。 到了迎宾馆对面的饭堂后丁顾年的手下赶走了几个人，给她们腾出了一张空桌及几张椅子来。这里是颇有小资情调的欧式风格桌椅，在二楼的阳台坐下后，还能看见周围的风光。 「我们刚来这儿没多久，也不清楚这里的情况，不知道丁先生能否为我们讲解一二？」郝笺问道。 郝笺的态度不卑不亢，对上他们时，也少了之前的火-药味。 丁顾年等人想，如果是在外头，她们断然不会这么得意，还不是仗着这里是官方的地盘，而他们不可能在这里用强迫的手段逼迫她们？ 想到这里，丁顾年又迫不及待地想到外头去。 倒不是他不能离开，而是来到这里后，他意识到一个问题——一旦有官方的庇佑，他的一些手下就不会再继续依赖着他，而他会失去威严。 来这里两天，他的手下就从四五十人骤减到十二人，其中他的女人也陆陆续续地离开了，只剩下三人。 对比之前的生活，他是主宰别人的生死的帝王，没有人敢违背他的命令。而来这里之前，一群人对他也是忠心耿耿，女人们都对他投怀送抱，奉他为唯一的生命-之光。 第205页 可是他忘了，人心都是易变的，在得知有这么大的避难基地后，他们都动摇了，纷纷离他而去。 他们甚至还对他说：「我只需要去砍树、搭建帐篷，我就能获得一顿饭，不比跟着你，沖在最前面结果还没有尊严要来的好？」 他无法阻挠他们，因为他只要敢报復他们，就会被官方盯上。为此，他不得不放弃留在这里的打算，想要继续在外过以前的日子。 可他又不希望跟以前一样，自己的团队只是一支无名无份的队伍。他希望得到官方的认可的同时，又能过以他为尊的自由放纵生活，如同行走在灰色地带上的僱佣兵。 在听沈扶说可以通过获取「调查员资格证」当类似私家侦探的手段后，他就动了心，因为这个证类似于通行证，算是官方认证的证件之一。 有了这个证后，他们可以打着帮人干活的名义，往返于各地，还能跟官方合作，享受到区别于普通倖存者的特别待遇。 不过听说这个证明很难办下来，他亲自跑来排队，结果来晚了，连队都还没排上。 他一边琢磨着如何得到她们，另一边则将这边的一些规矩说给她们听，当然，为了营造一种这里的环境不怎么好的气氛，他特意挑一些不好的事情来说。 「这里虽然是很大的避难基地，不过因为人数多，所以水资源跟电力似乎都不怎么充足。而且医疗条件差，只有两间小诊所。这里的食物也不怎么多，虽然有粗粮，但是想吃肉以及新鲜蔬菜、水果等都是难事……」 郝笺忽然问：「调查员资格证是什么证，有什么用的？」 丁顾年说得有些干，对沈扶说：「阿扶，你给她说说。」 沈扶推了推眼镜：「众所周知，现在世界秩序一片混乱，很多机构都停止了运转。以前人与人之间打个电话，或发条信息就能联繫，现在还得通过避难者管理办的登记等来寻人，颇有不便的地方。 另外像快递等机构也停止了运转，不同城市之间的物资传递的力量就变得单一，只能靠官方。这对官方而言是十分繁冗的事情，所以这就需要与官方合作的民间力量了。 虽然说是调查员，其实就跟私家侦探一样，或是帮人送个快递，或是帮人找个人，或是帮官方办点事情。只有拥有这个资格证，才能随意地在城市之间走动。」 郝笺跟练如柠都听说过类似的话，就是从「兄弟卫士」身上听说的，不过「兄弟卫士」并没有提过什么调查员资格证，而沈扶一行人能够打听到这些，也是颇有能耐的。 郝笺现在也比较好奇丁顾年到了哪个等级，不过从他现在的状态来看，应该没有超过等级5。但是从他们上次相见过去已经十几天了，郝笺相信，他的等级应该也不低于等级5。 如果两人的等级差距不大，就丁顾年的性格来说，他已经学会了收敛了。 郝笺又想到，丁顾年的这个「调查员资格证」怕是很久都不会办理下来，谁让他上了官方的名单呢，如果让他跑了，脱离了他们的掌控，这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一般人解除危机，安定下来后，不是最希望获得平静、安定的生活的吗？丁先生你们怎么还想着往外跑？」练如柠并不清楚那么多事情，她只是这般疑惑道。 丁顾年脸上闪过一丝得意，他用冠冕堂皇的话说：「男儿志在四方，世界上还有很多还未脱困的人，我既然有能力，为什么不去帮助他们呢？」 练如柠有一瞬的疑问，要知道之前的丁顾年看起来可不是有这么远大的志向的人。 郝笺倒是理解他的心思，兴许是觉得在这里没有自己的用武之地，甚至连枪-支都不能光明正大地拿出来，所以想到没有人管制自己的地方去吧？！ 她也想打听更多消息，不过沈扶显然对她们现在的处境也很感兴趣。 「你们刚来的话，去登记了吗，被分在哪个区落脚呢？」 郝笺跟练如柠都是被安排在迎宾馆住下的，对于这里有哪些分区，她们还真不清楚。郝笺有系统地图也并不清楚，因为系统地图能显示建筑物，却不会显示区域划分。 「我们只是暂时来这里办事的，所以暂时住在迎宾馆。」练如柠想了想，说道。 丁顾年挑了挑眉头，沈扶眼中也闪过一丝诧异，旋即他微微一笑：「原来如此。」 「你们不是以倖存者的身份来这里的？」丁顾年的态度似乎端正了许多，神色也更为复杂。 「嗯，不是。」练如柠如实地说，但也不愿意多说。 郝笺笑了笑，起身：「好了，时候也不早了，我们还得迴避难者管理办继续排队，谢谢丁先生愿意抽空帮我们答疑解惑。」 丁顾年觉得自己被耍了，这俩人并不是以倖存者的身份来了，那么一定跟官方有关系，既然这样，她们还来问他关于这里的问题，这不是耍他是什么？ 他忍着怒意，道：「我也要去那里继续排队，既然这样，一起吧！」 郝笺没说什么，她跟练如柠回到公馆里，问：「现在排队排到哪里了？」 工作人员头也不抬地说：「五十三了。」 郝笺道了谢，工作人员忽然又抬头问：「请问你的姓名？」 「郝笺。」 在郝笺说出自己的名字时，她感觉到了来自丁顾年愤怒的视线，以及沈扶打量的目光。 第206页 「郝笺郝记录员的话，请上二楼。」 郝笺看着楼梯口若有所思，练如柠道：「你去吧，我在这儿办我的事情！」 郝笺朝她眨了眨眼，说：「那等我们办完事，中午一起吃个午饭。」 「好。」 俩人的表现既是熟人，又不会太亲近，至少在场的人都看不出什么。 郝笺上去后，丁顾年才咬牙切齿地低声道：「这女人可真狡猾，连名字都是骗我们的，或许当初，她压根就没多少同伴！」 他之所以生气，除了觉得被郝笺耍了外，还因为她似乎有特权，地位比他还高，这让他有些接受不了。 沈扶并不气恼，他只是饶有兴趣地琢磨道：「郝笺，记录员，看来是官方的人。」 他瞥见丁顾年的脸色，虽然很想笑，不过还是收敛了笑容，说：「所以丁总你看，只有跟官方打交道，才能获得这样的权利，才能被人另眼相待，才不用站在这里排队等候。」 丁顾年觉得他这话可是说到他的心坎里去了，他咬了咬牙：「等，等到他们有空帮我办手续为止！」 第97章 佛城的影视城本就是南省官方办事的总部, 这里重量级的高层随处可见, 所以郝笺一个小小的记录员还不至于能让避难者管理办给她开绿色通道。 当郝笺上二楼之前, 她就想这其中应该有文尚郜的手笔。果不其然，在楼上, 郝笺就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是那次开秘密会议中的其中一个「特别反应组」组员。 郝笺思考半秒，便主动打了招唿：「潘先生？」 潘迎风朝她露出了一个礼貌又得体的笑容，同时伸出了手：「恭候多时了，郝小姐。」 潘迎风打开一个办公室的门, 邀请郝笺走了进去, 郝笺看见他桌上的牌子，略感诧异：「原来潘先生是佛城影视城避难者管理办副主任！」 「都是上面信赖。」潘迎风的笑容也依旧完美。 俩人礼节性地交流了片刻, 潘迎风才进入主题, 他说：「没有什么比待在这个部门更容易排查潜在的危险份子的了, 所以上面找了我, 给我安排了这样的任务。正巧其中一些目标人物就在佛城, 所以在听说你有意接近他们后, 就让我给你提供一些帮助。」 「那上面知道丁顾年的打算吗？」 「嗯，想不知道都难, 他们那伙人刚来的时候可是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丁顾年一伙人来到影视城后, 就有人想离开丁顾年，但是丁顾年哪里肯这么轻易地放他们离开，所以就闹了一阵子。 潘迎风那会儿刚回来，发现是他后, 立刻就关注起他来。 「好傢伙，他身边有七个女人，其中三个是关系较为亲密的，另外四个，更像是用身体来换取好处。来这儿后，她们发现不用再依赖他了就离开了他。我叫人去找那四个女人打听消息，看看能不能套取一些关于他身上的秘密。」 「这倒是个好办法。」郝笺摸了摸下巴。 「办法虽然好，不过也没有多少有用的线索，因为她们说丁顾年从不当着她们的面将物资拿出来，他总是会组织人手开车去到一个地方，然后再将物资运回来。」 「什么地方？」 「有仓库，有停车场，有便利店，总之每个地方都不一样，而且都有合理的解释，所以他们虽然怀疑，但是却拿不出什么证据来。」 郝笺心中一提，即使丁顾年有合理的解释，却依旧会引起怀疑吗？ 「还有就是，这傢伙的肾……我都替他担心，他几乎每晚都做那码子事，也不见休息。」 「……」郝笺觉得自己隐约猜到了丁顾年的系统给他的奖励任务是什么了。 系统：「宿主是不是有种你跟情缘的既视感？」 郝笺：「别拿我们比较。我至少可以确定一点，他没有绑定固定的情缘，也就是说，只要是个女人跟他进行肉体的交流，他都能获取经验或积分。所以，以积分获得方式而言，他有很大概率是『龙傲天系统』或者『种马系统』。」 「那我是什么系统？」系统见郝笺居然还给别的系统起了外号，便问。 郝笺不想回答，系统又自顾自地说：「我觉得我是『情缘系统』，宿主觉得对不对？」 郝笺陷入了沉思之中：「假设我这个猜测是正确的，那是否说明每个宿主之间的基础等级奖励不同之外，任务、获得的积分方式也是不同的？往下想，别的宿主可以以任意方式来获得奖励，而且这个方式是不变的。如果有人希望得到很多积分，那么就会重复地去做这样的事情——」 系统噤声了，脑力全开的郝笺是它所惹不起的。 「又找到了一个辨别宿主的方式。」郝笺觉得此行非虚，不过她也明白一个道理，「这个奖励任务或许是很日常，不容易让人发现的一件事，如果有人刻意隐藏，或许压根就发现不了……像丁顾年那种为了积分就不管不顾的，应该是少数。」 郝笺心想，现在她所占据的优势是知道了除她之外还有别的宿主，丁顾年就是不清楚这些，所以将自己暴露了。那么是否还有其他发现了这个秘密的宿主？ 与此同时，如果让官方抓住丁顾年，套取出了系统的秘密，官方聪明人那么多，是否会用跟她一样的思维方式来推导别的宿主的身份？ 想到这里，郝笺问系统：「如果我主动供出你的存在，你会怎么样？」 第207页 「我只能奉劝宿主不要进行这样的尝试。」 「那死掉的宿主中，有没有你们的手笔？」郝笺又问。 「……宿主要不要尝试一下？」 郝笺从系统的只言片语里猜测，系统并不在乎宿主的行为引起别人的怀疑，但是却并不能由宿主自己将系统的存在说出去。 「一开始的时候，你并没有这么奉劝我。」郝笺又说。 系统：「？」 「你是觉得我不会将系统的存在说出去呢，还是觉得没必要？我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前期的时候，你对我的干预并不多，直到我的等级上升了，你才会不经意地给我一些提议和建议。」 郝笺觉得她似乎摸到了一点系统的规则的门道。 不过这会儿她也没空继续和系统掰扯下去，她已经摸到了丁顾年的底，那也该做点正事了。 「他们这些人中，有没有跟『无咎』有关系的可疑人物？」 「我藉助让他们登记的机会，每个人都排查了一遍，暂时还没发现有跟『无咎』有关系的可疑人员。」 「沈扶呢？如果我没猜错，怂恿丁顾年办理调查员资格证的也是他，他目的何在？」 潘迎风说：「确实，很多人都离开了丁顾年，但是这个『军师』，还有几人是丁顾年的忠实拥护者，他们都没有选择离开。不过我们也没有发现沈扶的身份有什么不对，他之前就是做金融那方面的，人还比较聪明，又能说会道，来这里两天，就结交了不少朋友。而且他也说了，因为丁顾年帮助了他很多，所以他不能忘恩负义。」 「那上面有说怎么处理丁顾年吗？」 「先观察观察，再搜集多一些资料跟案例好分析对比，当然，如果能从他口里打听出什么来也好，总之是暂时不会让他离开这里的。」潘迎风说着，又问，「你要不要继续跟他接触？」 郝笺摆了摆手：「我今天来这里还有另一件事，想找一位朋友，我听说她在这里，但是不知道她在哪个区。」 「这好办，我帮你找找看。」 郝笺提供了练如檬的身份后，潘迎风很快就查到了她的下落：「前天同样有人来查过她的下落，似乎还想带走她，不过她警惕性很高，不仅申请换了地方住，最近还躲着对方。」 郝笺一愣，觉得潘迎风说的可能是「兄弟卫士」。 因为练如檬的戒备，所以「兄弟卫士」迟迟无法将练如檬带走，这倒是帮了她一个大忙了，她也不用担心自己的支线任务2会被人截断了。 拿到练如檬所在的地址后，郝笺就离开了，她看见在人群中等候得有些疲惫和热得冒汗的练如柠，便上前去，问：「怎么样，办了你想办的事情了吗？」 练如柠无奈地摊手：「即使很多人去吃午饭了，可也暂时轮不到了。」 「那我们先去吃午饭吧？」郝笺说着，朝她挤了挤眼。 练如柠有所意会：「好吧！」 丁顾年又凑了上来，这回的态度可是比之前好太多了：「我们也饿了，不如一起吧！」 「可是我们朋友之间，有点事情要谈。」练如柠委婉拒绝道。 丁顾年张了张嘴：「那我就先不打扰你们了。」 话虽如此，郝笺跟练如柠在前面走时，他们就跟在了后面。她们懒得跟他们就这事瞎扯，只刻意压低了声音谈话。 「有个好消息，我找到如檬了。」 这在练如柠的意料之中，毕竟郝笺向来都会照顾她的心情，所以在郝笺上了二楼时，她就隐约有了想法。 可是这样的想法却让她越发觉得自己欠了郝笺许多，似乎郝笺一直都在为她付出，而自己能为郝笺做的却很少。 「找到人了还不高兴吗？」郝笺问。 练如柠摇头：「高兴。」 俩人的视线一触碰，郝笺就看出了她眼底的内疚，不过郝笺没说什么劝慰她的话，而是装作没发现她的心情，笑道：「高兴就好，你是要先吃完饭再去找她，还是现在就去？」 「她一时半会儿也跑不了，先去吃饭吧，别饿着你了！」练如柠伸手勾着郝笺的手指。 两个女生在光天化日之下手挽着手，甚至亲嘴都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她如果一直跟郝笺保持距离，那就显得太刻意了。 吃完了饭，练如柠去询问乐颜，她能否离开一段时间，她毕竟是以乐颜的助理的身份出来的，不好擅作主张地乱跑。 乐颜说：「你是找到了你妹妹吧？没关系，你去吧，要不要向官方申请一辆车送你们过去？」 练如柠说：「不用了，外面好像有那种观光车，我去坐那种车就行了。」 ____ 练如柠说的观光车，其实是影视城内平民化交通中，除了自行车外，唯一可以使用的交通工具了。 因影视城的范围太大，有时候要靠这样的交通工具才能快速地从一个区域到另一个区域，所以观光车的生意一向不错。 承租的人一般是原来的观光车承包商，原来乘坐一次都是五元到十元不等，如今则升到了二十元，或者换取等价的物资。 有官方调控，这里的物价并没有变得很夸张，只涨了一倍，所以末世前十元能买到什么，现在二十元就能买到什么。 还好郝笺之前遇到atm后，就将她银行卡里的钱都拿了出来，有六万多，这是她还了债后，省吃俭用攒下来的。 第208页 当然，她没有用这笔钱充积分的打算，而是放了一部分在背包，另一部分存在了系统包裹里。 平日里她吃喝都有官方，所以这些钱她几乎没怎么动过，这会儿出手之阔绰，让一众人等懊悔之前认为货币已经没用了，所以逃跑的时候带了金银珠宝，却偏偏没带银行卡。 一辆小火车外形的观光车，勉强坐了三四十人，郝笺不想让练如柠被人挤到角落，也不希望有人藉机靠近自己，顺走自己的枪，所以选择买了一排位子。 「嘿小姑娘，你们两个人这么瘦，占这么多位子做什么呢？不如卖给我吧，我原价给你们！」一个长得精瘦的男子凑到她们身边说。 郝笺瞥了他一眼：「后边的车还有空位。」 「哎，后边的车晚发车啊，我有急事。」男子说着，还想蹭上来，被郝笺阻拦了下来。 「我说你们这两个女生，打哪儿学来的资本主义那一套？你们当现在还跟以前一样呢？我告诉你们——」 他话没说完，车子就发动了。因为不管这里在吵什么，开车的人见票都买出去了，为了多跑几趟多赚点钱，他们可不会在这里等很久。 男子扒拉着车，想要跳上来，郝笺面无表情地拿手錶砸了一下他的手，他吃痛之下就松开了手，然后一副要吃了郝笺的模样：「你个小娘皮的居然敢打我，下车，你给我下车，看我不弄死你！」 没想到郝笺二话不说就动手，前面一众看戏的人看向郝笺时的眼神都颇为不善。他们想说些什么，郝笺在那之前开了口：「你如果单纯地想坐个车，我当然可以让给你。」 「什么意思？」男子的眼神有些不对了，追逐的脚步也放慢了下来。 「今天出发来这里到踏上这里的土地时，我杀过的丧尸有二十多个，其中有两个还没有完全丧尸化的半人类。你凭什么认为我是软弱可欺、会心慈手软的？」 男子不追了，看戏的人也不打算开口了，比起他们这些一开始就受到护卫队的庇佑送来这里避难的人，这个看似瘦弱的女生才是最可怕的啊！ 要知道有些丧尸不是通过外伤的形式感染成的，从外表来看，它们就跟个活人似的，所以很多时候，他们都下不了这个手，因为有种杀人的恐惧感。 他们见练如柠看起来更加娇弱，就说：「小姑娘，你怎么不劝一劝你的朋友？」 练如柠不慌不忙地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然后说：「辱人者，人恆辱之，他自找的。」 「现在的小姑娘啊……」有人还想说什么。 练如柠扭头跟郝笺说：「现在太善良软弱的人可是成为了丧尸口中的粮食了呢！」 「……」众人一噎，彻底熄了多管闲事的心思。 ____ 观光车从别墅区a区出发，经过b区、观鹭区，然后到凤凰区、蝴蝶谷区，接着是郝笺跟练如柠的目的地桃花谷区。 途中车上的人上了又下，下了又上，但是却没有几个人在得知郝笺旁边的空位被她买了后，还纠缠不清的。 影视城里也不是只有这么几个区，而蝴蝶谷区应该算得上是最大的避难区域了，因为这里有成片的别墅群。 原本作为别墅群跟影视城的界限的墙被拆了，然后另外竖了电网，将这些别墅都纳入了影视城避难基地的管辖范围内。空置的别墅用来收容避难者，基本上是两三个家庭一栋别墅，每家一层楼。 而没有家庭成员的倖存者则多数住酒店、以前的度假村，以及用木头搭建起来的小木屋。 桃花谷就属于木屋群，而这里的条件自然比不上别的地方，不过官方也不会厚此薄彼，住木屋的倖存者每天都有免费的蚊香派发，还能领取风扇一台，用电时段比住别墅区或者酒店内的人要长。 尽管如此，选择木屋的人也还是很少。 练如檬原本住在观鹭区的酒店里，跟一个同龄的女生住一个房间，不过为了避开来找她的人的纠缠，她就换到木屋去了。 郝笺跟练如柠去门口登记，而工作人员看见练如柠时，问她是不是有个双胞胎姐妹。 练如柠见状，就知道练如檬肯定在这里，而且依旧改不了她活泼外向的性子，否则怎么会连每天看成千上万人进进出出的工作人员都认得她呢？ 工作人员跟她们说练如檬一般白天会去帮官方干活，所以要到晚上才回来。 练如檬学艺术出身的，也学了不少工艺技术，所以在官方需要大量的人去织布、编蓆子、打造家具时，她主动请缨去干活。 佛城也是有名的装修材料生产地，所以官方所需要的物资自然不会少。可是官方没有那么多人力物力去将那些物资拉回来，于是一边组织人手到附近搜救倖存者，一边搜集物资。 然而影视城内有几十万人急需生活用品，所以官方干脆招募人员分别到各行各业去干活，一来要杜绝不劳而获的现象，二来也好缓解倖存者增加后的各种压力。 练如檬做的不错，靠着这些手艺，每日的温饱能解决之余，还能买一些新衣服穿。 除此之外，她偶尔会买一些小礼物送给认识的工作人员，加上她热情外向，大家对她的印象都十分深刻，知道她跟家人走散后，也愿意帮她去打听家人的消息…… 听见这些话后，练如柠对郝笺说：「你看，我们完全不需要担心她。」 第209页 「这么听来，你们姐妹俩的性格可真是相差很大呢！」郝笺说。 练如柠斜睨她：「听你这口气，好像是对我有什么不满？」 郝笺喊冤：「我没有。」 俩人弄清楚练如檬工作的地点后就又赶了过去，还好距离不太远，过了两个湖泊就到了。 第98章 练如檬干活的地方是一个临时搭建起来的大棚, 里面摆着几台草蓆编织机, 正在运作的编织机里, 一张张蔺草编织而成的蓆子就这么被吐了出来，然后由女工按尺寸裁剪, 再进行缝边。 「哎如檬，这时候你不干活跑哪儿去了？」一个身穿衬衫的男人看着练如柠，问道。 练如柠一噎，说：「你好，我是练如檬的姐姐, 我是来找她的。」 男人「嘿嘿」一笑：「行啊, 学会偷懒了不说，还会逗乐了啊？」 话刚落音, 练如柠跟郝笺就听见不远处一声惊叫：「练如柠？！」 只见一个头上绑着头巾, 跟练如柠几乎一模一样的女生径直地朝练如柠奔来了。练如柠还没怎么仔细看呢, 就看见一双脏兮兮的手摸上了自己的脸…… 郝笺看见练如檬的真人时, 还真的有些恍惚, 以为是练如柠有丝分裂了, 不过这性子和声音，一看就知道不可能是练如柠。 「真的是你, 练如柠, 你还活着！」姐妹俩仿佛照镜子一样，练如檬略兴奋地叫道。 练如柠拍了她的手，瞪她：「没大没小，叫姐姐！」 「我们是双胞胎, 同时变成受精卵的，凭啥？」练如檬嘴上说着，可喜悦之情依旧溢于言表。 「……」她这话险些没把周围的人给笑喷，郝笺也乐了，不过却没有笑出声来。 「可我比你早出生两分钟。」练如柠翻了一个白眼。 练如檬说：「那是我要从妈的肚子里出来时，你踢了我一脚，害我跑到后头去了。你别否认，有b超为证。」 「……」 眼瞧着练如檬没完没了了，练如柠对那个男人说：「请问你是这里的负责人吗？我想给她办个手续，离开这里，你看……」 男人都快分不清哪个才是练如檬了，他定了定神，说：「可以是可以，反正在这里干活是日结的，不过你们要离开的话，还是得去找管理办那儿办手续。」 「我知道了，谢谢。」 等男人允许练如檬离开后，练如檬才戳了戳练如柠：「你怎么没问我愿不愿意离开呢？」 「你不愿意离开？」练如柠反问。 「如果是别人来找我，我肯定不愿意离开，不过是你要我离开嘛，那肯定是愿意的，我也不能打自家人的脸不是？」练如檬说着，仿佛想起什么，「对了前天有一个男人来找我，说是咱爸妈让他来接我的，有这回事吗？」 练如柠点了点头：「是，而且为了找你，爸花了一万块。」 练如檬眼睛一瞪，拉着练如柠就要走：「那赶紧的，去找他们，要他们退款。」 练如柠仿佛也是第一次认识这孪生妹妹，她说：「以前你有这么在意这一万块？」 「以前的事情我不想说，现在我在意了。」 以前她衣食无忧，父母也没给她什么压力，毕竟上面有一个姐姐总是被父亲盯着，下有一个弟弟总是被母亲看着，就她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后来她说要学美术，家里人也没有反对。走美术这条路跟学音乐一样总要付出很多金钱，她爸妈也从不埋怨说学费、用具太贵，以至于她在金钱方面一直都没什么概念。 包括上大学后，她的学费和生活费都是练如柠的三倍，可家里人也没想过让她学别的。一万块搁以前，连她一年的学费都不够，而且她去辅导即将高考的美术生时，拿到的钱也不少。 可是末世降临后，她仿佛一下子失业了，而且也没人愿意在美术方面砸钱。她找的手工作业，工资也不高，这一下子，她才意识到，原来一万块真的很多了。 练如檬拉着练如柠往外走时，她才留意到一直站在姐姐身边，却一言不发的郝笺。 女性的直觉，以及跟孪生姐姐近距离接触后的双胞胎间特有的「心灵感应」，让她产生了一种微妙的感觉。 「这位是？」 「你姐的朋友，郝笺。」练如柠介绍郝笺时，心中十分紧张，生怕练如檬看出什么来，又担心她什么都看不出来。 「请问是坚强的坚，还是信笺的笺？」练如檬虽然觉得这名字很有梗，不过她不是什么没有礼数的人，对着家人跟朋友时，她或许才会表露出自己活泼的那一面，而对上第一次认识的陌生人，还是练如柠带来的朋友，她很懂得分寸。 郝笺笑了笑，朝她伸出手：「信笺的笺。」 练如檬也伸出了手，不过她才意识到自己的手很脏，她有些尴尬：「习惯了手脏，这一时半会儿还没能改过来。」 「追求艺术的人，不拘泥于小节，我明白。」 练如檬眼前一亮：「那我怎么称唿你才好呢？」 「你可以跟如基一样称我为『郝姐』。」 「明白，郝姐！」 郝笺不由得一笑，就练如檬这外向的性子，会将她们姐妹俩认错的可真是罕见。 似乎知道郝笺在想什么，练如柠小声提醒她：「别看她现在是这样子，她专注一件事时，就完全不是这气质了。而且她很会演戏，小时候经常装成我，做了坏事就推给我，有一阵子，亲戚都认为我才是爱捣蛋的那个。」 第210页 想起小时候被亲戚误会、告状，最终在她英明的爸妈的解释下才洗脱冤屈的日子，她是既怀念，又万分感慨。 郝笺笑道：「即使她演技再好，也骗不过我的。」 先不说郝笺有这个自信辨别这姐妹俩，就说有系统在，它怎么也不会弄错的。 想到这里，她发觉系统还没提示支线任务2的完成情况，所以她琢磨着是不是要让练如檬跟练青苗等人重逢，才叫一家人团聚？ 练如檬去洗了手回来，又拉着练如柠诉说这些时日以来，双方的经歷。不过多数时候是练如檬在说，练如柠只是安静地听着。 其实练如檬正如郝笺所推测的那般，当她在写生的城市遇到一些不同寻常的事情时，别人一般会以为是恐怖-袭击，毕竟她写生的城市有不少不安定因素存在。 不过她却是一个会上网的人，聊天软体、社交软体上，都有一些小道消息散布出来，甚至有人说南方城是最先出现混乱的城市。 她这时候的直觉告诉她，待在这里迟早会出事的，于是她二话不说打开软体想购买回家的机票。结果显示飞往南方城的航班都取消了，就连直达的火车都停运了。 她这下知道肯定是出大事了，于是想尽了办法，又是坐短途火车，又是坐大巴，甚至跟人拼车，还租了人家的摩托车。花了几天，掏空了自己的积蓄跟透支了花呗，才回到佛城。 本来她已经坐上了回南方城的车了，结果车上有人发疯了，护卫队很快出现，将发疯的人杀了不说，还将他们剩余的人都拉了回影视城这边检查。 她被隔离观察了两天，最后才被放出来。 出来后的她想回南方城时，被通知那边是重灾区，建议她不要回去。 她弄清楚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后，也知道自己要是走出去，怎么死都不知道。与其贸然去送死，还不如好好做规划，毕竟她回来的时候也跟家人联繫了，打了预防针。 要说唯一让她担心的就是练如柠了，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双胞胎的「心灵感应」作祟，她总觉得练如柠没事，于是就一边在这里落脚，一边等待家人的消息。 等练如檬听练如柠轻描淡写地将自己几次差点死去的经歷说出来时，才觉得自己其实才是最幸运的，毕竟她在断网没多久的时候就被送到了避难基地来，而她姐是那天才从深山老林里出来，对外界的消息一无所知的。 就练如柠那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居然还能闯出来，她是真的感到乍舌。这会儿特别心甘情愿地喊了一声：「姐。」 ____ 练如檬将俩人领回了自己的小屋，这小木屋虽小，却五脏俱全。她说：「你们先坐会儿，我去洗个澡。」 她还邀请练如柠一起洗，毕竟她的脸被自己弄脏了，不过练如柠表示自己打盆水洗把脸就行了。 练如檬走后，练如柠跟郝笺商议是否要联繫上「兄弟卫士」，跟他们说一声自己将人给带走了。 郝笺想了想，道：「联繫是要的，不过不是知会他们一声，我们将人领走了，而是要让他们将如檬送回到大学城去。」 练如柠有些转不过弯来，直到郝笺说：「我们要去明珠城，将她带在身边，对她不利。」 练如柠反应过来，登时便瞪大了双眼：「你说的是『我们』？你的任务……」 「嘘——」郝笺竖着食指在嘴唇上，然后笑道，「我的任务变了，到明珠城，也是我的任务。」 确实是她的任务——她的主线任务2。 这个世界跟系统都是一个个谜题，她如果想接近真相，了解真相，那还是得顺着系统的任务，一步步升级，等到了最高级，她或许就能达到自己的目的了。 况且她一开始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接触丁顾年，现在潘迎风对丁顾年的安排有了周详的计划，她也就没必要再跟同僚抢事情做。 她也没忘记，在她拒绝潘迎风提出让她继续接触丁顾年的提议时，对方显然是松了一口气，看来他并不希望郝笺跟她争功。 他认为自己藏得很好，不过这瞒不过郝笺。 练如柠却狐疑地看着她：「你确定不是不放心我的安危，所以才擅自做主的？」 「当然也不放心将你交给别人来保护，不过可不能说我是自作主张，毕竟我也不是护卫队的人，没有那么多规矩约束着我。」郝笺眨了眨眼，「而且小师妹忘了，我还有一笔债没讨回来嘛？」 练如柠勐地想起郝看失联之前就在明珠城。 她不知道郝笺要经歷怎样的内心风暴才能平静地接受这个事实，不过郝笺既然想去找他做一个了结，那也好，不管怎么样，她都会陪在郝笺的身旁。 俩人没有就此事进行过多的讨论，而在她们等待练如檬的时候，木屋前来了一个男生，探头探脑地往里看，当他看见练如柠时，干净的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如檬，我听人说你姐姐来找你了，这是你——」 目光落在郝笺的脸上，喉咙就像是被掐住了一般，所有的话都吞了回去。 练如柠知道他是认错人了，不过她很敏锐地察觉到男生跟郝笺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 「你们……」 「卧槽，郝扯？！你不是姓郝的吗，为什么会是如檬的姐姐？」男生大叫了一声，而关注点却放在了郝笺跟练如檬的关系上。 第211页 练如柠听见这名字，瞬间就想起了郝笺的直播用户名就叫「赤耳扯」，「赤耳」不过是郝这个姓拆分的，而「扯」则是顺着「赤耳」的拼音组成的词。 也就是说，叫「郝扯」应该是郝笺的外号之一，而这么叫她的人一般是知道她是主播的人，同时跟她关系颇好的人。 在郝笺也颇为意外地叫了一声「晓晓」时，练如柠得到了解答。 这个身高一米八，长得虽然不帅，但是却年轻阳光的大男孩，就是郝笺的朋友尤晓晓。 尤晓晓这时才回过味儿：「不是，我怎么记得你回老家了，你老家跟我不是一个地的？」 「你的关注点就非得这么奇特吗，不问一下我的情况？」 「你希望我问候你吗？」尤晓晓问。 「……不用了。」 练如柠总算知道为什么郝笺有时候会那么骚了，都是尤晓晓带坏她的吧？！ 「唉，如檬，你们怎么成姐妹了……」尤晓晓突然惊恐地看着她们，「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如檬你爸难道……」 郝笺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跟如檬认识？」 「认识，关系还不错呢！」尤晓晓说。 「那她是怎么跟你形容她姐姐的？」 尤晓晓想了会儿，眼睛登时就瞪大了：「双胞胎……长得这么像的吗？」 练如柠被他逗笑了，伸出手：「你好，我叫练如柠，是如檬的孪生姐姐。」 尤晓晓浑身不自在地伸出手，讪笑道：「你好，你顶着一张跟如檬一样的脸，还这么客气，我有些不适应。」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练如柠问，她既是问尤晓晓跟练如檬是怎么认识的，也想知道他跟郝笺是怎么认识的。 这一语双关，尤晓晓没听出来，他耿直地说：「我们是在回我家乡的大巴上认识的，因为那辆车会经过南方城，所以她上了车，结果我们车上出了事，我们被送到这里来……后来经过一番交流，觉得我们是同病相怜啊，所以就成了朋友。」 练如柠理解尤晓晓的心情，他被困佛城，无法回到父母的身边，心情焦虑的同时，又毫无办法，可不就跟她当初差不多嘛！ 她不知道要不要将她们遇到了尤晓晓的父母的事情告诉他，毕竟她们离开尤家时，已经过去了很久了，谁也不知道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而且还是郝笺比较有资格来决定到底要不要说。 郝笺似乎暂时没有打算跟尤晓晓说尤家的情况，她问了一些关于明珠城的情况。 尤晓晓当初也是因为没有航班到南方城，所以才不得不辗转到佛城的，他回来的晚，所以明珠城的动静，他也是很清楚的。 正说着话，练如檬就洗完澡回来了。 她摘下了头巾，将脏兮兮的衣服换了下来，将整个人都整饬干净后，竟跟练如柠没多大区别了。尤其是她在不开口时，娴静得让郝笺也有一丝恍惚，以为是练如柠刚刚洗完澡出来。 然而练如檬一开口便是：「尤晓晓，你怎么跑来了？」 尤晓晓将姐妹俩一对比，拍了一下大腿：「哎哟，你们可真像，我还没遇到过这么像的双胞胎呢！」 八成双胞胎虽然是孪生的，但是外貌上也或多或少地有些区别，并非说只有异卵双胞胎才会这样，同卵双胞胎在年岁增长和环境的变化后，也总会有区别的。 可偏偏练如柠跟练如檬，除了脸上的一小颗痣外，就没别的差异的，似乎五官都是列印出来的。 不过她们站一块儿后，郝笺还是能区分出俩人的身高也是不一样的，练如檬比练如柠高那么一点。 练如檬咧嘴笑道：「我正要跟你说呢，我找到我家人了，可能要离开这里了。」 尤晓晓一怔，旋即也笑了：「那不是理所当然的嘛，还是跟家人团聚比较重要。」 他满脸的羡慕、不舍跟强颜欢笑，就差没在脸上写出来了，众人又怎么会看不明白？ 郝笺这才拍了拍他的肩膀：「出来聊聊。」 尤晓晓跟她走了出来，练如檬还在后边好奇：「他们认识？」 第99章 郝笺跟尤晓晓回屋后, 俩人的神情都变了, 郝笺变得轻松了, 尤晓晓则红着眼眶，活像被人欺负过一样, 可是这么柔弱的一面搁在一米八的大汉身上，多少还是有些违和的。 「怎么了？」练如檬想了想，过去问尤晓晓。 尤晓晓收拾了一下心情，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没事，就是听说了我爸妈的消息, 我有些激动而已。」 虽然郝笺见到他的父母是在十几天以前了, 不过他相信他们在那之后还好好地活着，这让他焦虑的情绪很好地得到了缓解。 他险些当着多年好友的面落下了男儿泪, 不过最终也只是红了眼眶而已。 由于天气太热, 而木屋的环境也实在不适合谈话, 所以练如檬收拾了东西后, 就打算跟练如柠到迎宾馆去。 倒是尤晓晓也打算跟着她们一起离开的, 可是这些事发生得太突然, 他还没规划好自己接下来的安排，于是就先跟着她们去迎宾馆了。 路上练如檬跟练如柠叽叽喳喳地聊着天, 尤晓晓沉思了许久, 才扭头问郝笺：「我跟你混怎么样？」 「你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就说要跟我混？」 「不知道，不过好不容易遇见一位朋友，怎么也想互相帮助吧！」 第212页 「虽然我也非常希望与你并肩作战，不过你或许要先加入护卫队, 或者各种机动部队。而且你要跟着我跑，不回家了吗？」 尤晓晓说：「我已经想好了，我在这里的这些天，基本上也都会被僱佣出去搜集物资，所以对外面的情况我也并不陌生。只是回家的话，还是颇为勉强的。与其干等着，还不如先做点有意义的事情。我爸妈那里，我还是会通过避难者管理办那里的系统来找寻他们的。」 郝笺没说什么，比起让好友躲在避难基地里，她确实更愿意让他到外头去闯的。她对尤晓晓跟练如柠姐妹的态度上确实不同，如果是练如柠这么说，她或许会先劝她待着。 到了迎宾馆时，练如柠跟练如檬已经聊了很多了，她们迎面碰上了一直待在迎宾馆的乐颜，后者还愣了一下，好会儿才从她们的衣服辨别出哪个是练如柠。 聊了两句，练如柠获得乐颜的许可后便带着妹妹回了房间，练如檬一进屋就倒在了练如柠的床上，然后发出了一声呻-吟：「还是酒店的床舒服！」 当初她因为来避难处来得早，所以安排的也是酒店房来着，虽然还得跟另一个女生一起住，可有软绵绵的床，还有空调、自来水，日子也还算好。要不是「兄弟卫士」，她也不知道吓得跑去住木屋。 这会儿练如檬才想起她们似乎落下了两个人，于是打开门探头探脑地看了一下，没发现郝笺跟尤晓晓。 「如柠，你那朋友是什么人啊？」练如檬回到练如柠的身份，问道。 「你打听那么多干嘛？」练如柠略紧张，担心练如檬看出异样来。 不过她直接回答还好，这么一反问，练如檬倒是察觉到了异样。不过她没说，只是道：「她跟尤晓晓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我问一下而已。」 练如柠松了一口气：「他们是朋友，久别重逢，找个地方聊一聊也正常。倒是你，以我对你的了解，你不像是这么八卦的人，所以你是在紧张尤晓晓？」 「没有，我紧张他干什么？」练如檬倒在床上，伸了一个懒腰，似乎真的对他们去做什么不感兴趣。 须臾，她又滚到练如柠的身边，问：「他们是什么朋友，认识多久了，姐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练如柠好笑道：「怎么，这会儿捨得喊我姐了？」 练如檬撇撇嘴：「尤晓晓听说是个主播，你那朋友该不会也是个主播吧？」 俩人正聊着，乐颜回来了。因剩余的房间不多，所以官方给她们在了同一个房间。 这会儿多了一个练如檬，所以练如柠是打算等会儿就去联繫「兄弟卫士」，让他们早些送练如檬回去的。 「兄弟卫士」，郝笺在回来后就去联繫了，她改变自己的行程安排后，也还是要跟上级汇报一声的。 有了文尚郜给的通讯器，她联繫对方时别提多方便了。 文尚郜听了她的汇报，并没有阻挠她，毕竟丁顾年身边已经有潘迎风看着了，郝笺待在他身边确实有些多余。 郝笺这一趟还顺便解决了尤晓晓的身份问题，至少他跟着她是不会因为平民的身份就有所限制的。 郝笺并没有让他知晓自己的身份，也没打算带他入坑，对他也不是百分百的信任，但还是想以朋友的身份为他的未来尽一下力。 尤晓晓还以为郝笺加入了护卫队，听说她因为玩游戏玩得好就可以加入护卫队时，眼睛顿时就瞪得大大的，然后感嘆：「卧槽，牛啤啊！我以后不工作行不行啊？」 他当然知道郝笺是开玩笑的，不过他就知道郝笺将来会有出息的，对于好朋友能被护卫队看上，他与有荣焉。 「不工作我养你啊？」 「你养我啊！」 把流行梗调过来说也总是他们玩游戏时常常交流的方式，往往会引起弹幕的小高-潮。 他们见了面时，偶尔也会说一些垃圾话，所以即使郝笺外表女性化，却也不能勾起尤晓晓的欲-望，毕竟他一直将郝笺当成女装大佬，即使在一开始时也难免会心动，可最终清楚郝笺的性取向时，也还是化为了友情。 想到这儿，尤晓晓忽然有一个猜想：「你是不是在外面有狗了？」 郝笺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确定我在外面是有『狗』了？」 如果练如柠是「狗「，那练如檬是什么？ 尤晓晓神情谄媚：「不是吗？我这只土狗啊！」 「……」 尤晓晓越来越没下限和节操了，郝笺只觉得辣眼睛。 「练如檬可能要回大学城，你确定不跟着她过去？」郝笺看见「兄弟卫士」后，问尤晓晓。 尤晓晓思忖了一会儿，摇头：「等我回来再去找她吧，反正她在大学城那边也是安全的。」 倒不是说练如檬对他而言不重要，而是他认为比起守在练如檬的身边，一直等到她发现自己的心意这般儿女情长，还不如抓紧时间去提升自己的实力，让他将来能有保护练如檬的能力。 他之所以选择加入搜索物资的队伍，除了想了解外面的情况外，也是想让自己展现出实力，让官方注意到他。 虽然他并不清楚郝笺要做什么，不过作为一个讲义气的人，他也会帮郝笺的忙的。 在郝笺说她不日就要出发后，尤晓晓就回去收拾东西了，至于出发去哪里？他没必要问。 第213页 ____ 在傍晚的时分，卫仁民就找上门来了。 对于三番四次不信任自己，即使摆出照片来，也被当作是骗子的练如檬，卫仁民再面瘫的脸上也难免出现了一丝得意，仿佛在说练如檬之前的举动是多么错误。 不过这些话他没拿到明面上说，因为练如柠先让练如檬向他道歉了。 这件事就这么掀了过去，不过当练如檬听说自己要回大学城，而练如柠却要到明珠城去时，就道：「我不用你送我回去了，我也要去明珠城。」 练如柠正想说什么，练如檬便认真道：「我不管你要去明珠城做什么，但是我绝不会一个人回到爸妈的身边。我的专业决定了我留在那儿也只能吃白饭，可那不是我所希望过的日子。」 练如柠道：「如檬，你可以做很多事。」 「其实在听说爸妈跟小基是安全的时候，我就已经松了一口气了，他们也知道我是安全的，那就说明我也不需要他们担心。既然是这样，那我跟你一起去明珠城又有什么关系呢？」 练如柠太清楚自己的孪生妹妹了，而练如檬也知道孪生姐姐想说什么，便先一步道：「我不是要跟着你去玩，或是享受着什么，而是我好不容易找回家人，我不愿意又要让你去面对未知的危险，所以我宁愿跟你一块儿过。」 练如柠清楚孪生妹妹的执拗，所以她无奈道：「你能不能跟着去还是得先问过郝笺。」 「跟郝姐有什么关系？」 「因为我不能带着你，但是她可以。」 于是练如檬赶紧将郝笺拽来商讨此事，郝笺的神情有些一言难尽，最后说：「带着你也行，不过……」 她有些头疼，队伍里一下子多两个与任务无关的人，也不知道官方那边会不会有意见。 不过练如柠开了口，她也只管去试一试。 当她找到官方的办事人员办理手续时，那边也快要下班了，对方在与她交谈的过程中并没有不耐烦，相反的很快就通过了她的申请。 虽然明珠城那边的情况还未确定下来，暂时不能起飞，但已经申请到一辆中小型飞机的她已经足够惊喜了。 郝笺正纳闷为什么这次官方这么好说话，是否是文尚郜的手笔？然而想到文尚郜是绝对不会在这种情况下动私心给她开后门的，所以她干脆直接向帮她办理手续的人打听。 那位办事员倒是坦诚：「这是黄委员通过的。」 郝笺并不认识什么「黄委员」，但是她也知道，「委员」算是官方的高层职务了。 她认识的最高级别的应该是文尚郜文委员了。 知道她遇到了在某办公室前等人的黄由，以及一个看起来很强势的女人时，才知道「黄委员」居然是黄由的姑姑。 ____ 上次郝笺完成任务离开海心岛后，黄由第二天就联繫上了他的姑姑，虽然之前也可以联繫，不过因为他爸不愿意离开家，所以他的姑姑就没有採取什么措施。 当得知自己的兄长被「无咎」的人所杀，只有侄子活下来时，黄由的姑姑实在是难过了一阵子，然而她也不希望自己的侄子一个人孤零零的，就让人将他接到了身边安置。 在了解到他的遭遇后，黄由的姑姑对救了他的人也心存感激，不过她没时间，也不能去查「郝善良」的情况。 当郝笺出现在影视城，被黄由看见后，黄由就跑去跟他姑姑说了。 黄委员调出系统一查，才知道郝笺根本就不叫「郝善良」。加上知道她跟护卫队有些联繫，本来想请她吃顿饭，好感谢她救了黄由的，不过恰巧郝笺要来办手续，她也就做个顺水人情，给通过了。 郝笺也没想到自己当初只是顺手救了个人，结果就有这样的意外收穫。 ____ 既然一切都办妥了，一行人也只需等候消息就行了。 到了夜深的时候，热闹的影视城也渐渐地安静了下来。 夜里太大的动静会引来丧尸，所以官方并不准许有人在夜里闹出太大的动静来。 这里大部分人都会遵守规则，而不遵守那些也早就被扔出去了，有前人做案例，很多人都不敢跟官方对着干。 练如檬已经习惯了这样的黑夜，而她也在寂静中将与亲姐重逢的高昂的情绪慢慢冷却下来。 乐颜洗完澡出来，看着她，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如檬，该你洗澡了。」 练如檬回过神应了一声，旋即一怔，而后问：「乐研究员在喊谁？」 练如柠今晚忽然说有事要跟郝笺商量，可能不会回来睡，所以让练如檬住在迎宾馆里来着。 虽然练如柠没要求，可练如檬还是「尽职尽责」地生出了假冒练如柠的主意来。她趁乐颜去吃晚饭的功夫将衣服换了，按理说，第一次见她们的乐颜分辨不出来才是的呀？ 「不注意的话确实很容易将你们姐妹俩弄混，但是我是做研究的，而做研究除了需要知识，还得细心和耐心。据我的观察，你们姐妹俩也不是百分百相似的，先不说外在，因为外在我实在是分辨不出来……」 「那……」练如檬一开口就算是不打自招了。 「声音，你的声音比起练助理的声音要稍微慵懒一些。虽然你们全神贯注地看书或是看文件时的神态、举止都很相似，但她的感觉是温柔娴静，而你是慵懒悠闲。」 第214页 「……」练如檬语塞了，这么飘渺的事情，还不如说从她们外形来辨别出来的！ 乐颜笑了笑：「好了，我也不是说你不能睡这里。去洗澡然后睡觉吧！」 ____ 另一边，郝笺洗完澡，准备睡觉时，练如柠出现在她的面前，然后狡黠地眨了眨眼：「郝姐，我姐让我来找你，让你收留我一晚。」 郝笺：…… 假冒自己的妹妹很好玩？ 第100章 虽然练如柠破绽百出, 不过郝笺还是决定假装没看出来：「你姐让我收留你一晚？」 练如柠颔首, 又笑嘻嘻地往郝笺的床上一躺：「我姐说你们是朋友, 所以不要紧的。」 郝笺皱眉：「可我这儿只有一张床。」 「我们都是女生，有什么关系呢？」 郝笺张了张嘴：「这倒也是。」 练如柠本来决定逗一逗郝笺就好了, 免得玩得太过，将来郝笺会分不清她们俩姐妹。结果郝笺当初信誓旦旦地说她能分辨出她们姐妹俩，如今却分不出来，让她有些失望。 气恼之下，打算先晾郝笺一晚, 不如她不能消气。 郝笺给她倒了一杯水：「先喝口水解渴消暑。」 然后又问：「洗澡了吗, 衣服带过来了吗？」 练如柠更气了，郝笺怎么对她以外的人都这么体贴？！ 「还没洗, 衣服还在我姐那儿。」 郝笺只好拿出一条睡裙来给她：「那等会儿去洗。」 练如柠看着崭新的睡裙, 心里就跟打翻了醋罈子一样醋意滔天, 她都没穿过郝笺的睡裙哎, 居然让「练如檬」捷足先登了。 「这条睡裙本来是想送给你姐的, 不过你们是姐妹, 被你穿一下好像也没什么关系。」 郝笺说完这话，练如柠更气了, 这句「没什么关系」仿佛在嘲讽她之前的那句「都是女生, 有什么关系」。 她伤心了——她就不该装成练如檬来骗人的。 都说人心是经不起试探的，她真的要反省，不该生出这样的念头来，这不, 所有的苦都是自作自受的。 拿着睡裙就去洗澡了，一边洗一边情绪低落，等她出来时，郝笺已经躺床上了。 床头灯开着，泛着昏黄的光，照在郝笺的脸上，就像是开了美颜滤镜一样。 嘆了一口气，练如柠觉得这并不是郝笺的错，她不该要求郝笺在跟练如檬短暂的相处中就辨别出她们来，错的只是生出了恶作剧念头的她。 刚在郝笺身侧躺下，原本熟睡的人突然翻身压住了她，她则习以为常地抬手圈主了对方的脖子。结果这一系列动作做完后，她就怔了，因为她忽然想起自己是顶着练如檬的身份的。 「过瘾了吗？」郝笺问。 「什么？」 「装成自己的妹妹，过瘾了吗？」 「……」练如柠瞪大了双眼，觉得有些转不过弯来了。 在郝笺吻上她的唇时，她才惊觉，原来郝笺早就知道了，只不过是逗她玩而已？！ 一吻绵长，她趁着喘息的空隙，问：「你是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一开始。」 练如柠忽然不甘心了：「一开始？！」那她的伪装岂不是太失败了？ 「当然，因为你跟我之间是有红线牵着的，如果红线那头绑着的不是你，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了。」 虽然「红线」什么的太过虚无缥缈，不过练如柠之前的郁闷和难过都烟消云散了。 她倒是开心了，可郝笺却不打算这么放过她：「你说说看，假装自己的妹妹来欺骗我，考验我，是何居心？」 练如柠心虚又理亏，目光闪躲，却被郝笺捧着脸，直到避无所避：「我错了。」 「然后呢？」 练如柠可怜兮兮地看着郝笺，希望郝笺能大发慈悲放过她。 郝笺：演戏还演上瘾了呢？ 「小鲸鱼带来了吗？」郝笺问。 「……」练如柠略遗憾，「没。」 郝笺点点头：「没关系，还好我又准备了两个，一个小鲸鱼，一个小怪兽，你想先用哪个？」 「……？！」这么骚的吗？ 「要不都用。」郝笺愉快地决定了。 作为惩罚，练如柠没有权力拒绝。 ____ 练如檬洗完澡出来，准备看看练如柠的背包里有没有什么护肤品，结果发现里面有个小盒子，装着一只可爱的小鲸鱼。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装在盒子里，不过考虑到可能是别人送给自家姐姐的礼物，她也就不想那么多了。 觉得小鲸鱼实在是可爱，她拿在手里玩了会儿，看完一份文件的乐颜抬头，发现她手里的小玩意儿后，很是善意地提醒了一句：「用之前记得先清洁。」 「啊？」练如檬觉得可能是知识量的差距，她怎么听不懂对方说的话？ 乐颜没说什么，留下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后就躺下准备睡了。 练如檬琢磨了片刻，再看小鲸鱼时，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没想到你是这样的练如柠！」 ____ 练如柠第二天发现妹妹看向自己的眼神怪怪的，直到俩人独处，练如檬掏出小鲸鱼来，练如柠再也绷不住了。她十分后悔，当初就不该没收这小玩意儿的。 「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清心寡欲的性冷淡，毕竟也没见你谈过恋爱，没想到……」练如檬摇头。 第215页 「不用你管。」练如柠的脸皮已经被磨厚了，这会儿心里再羞赧，也还是表现的风轻云淡。 练如檬凑了过去：「我没用过，好用吗？」 「……」练如柠扭头，「我记得你上学期才刚跟男朋友分手。」 「这有冲突吗？男人那根东西，也不一定比这个管用。」 练如柠替练如檬的前男友感到悲哀，因为练如檬似乎嫌弃对方不管用？ 对方也是练如檬的初恋了，从高三暑期开始交往，到大二第一学期分手，这中间也快有两年了，不是说初恋往往是心头白月光吗，为什么练如檬能这么自然地吐槽对方？ 还好这只是她们姐妹俩私底下的聊天，要是被别人听见，指不定要批评她们谈论的话题尺度太大了。 不过她一个同性恋为什么要跟异性恋谈论这个话题？ 「你拿去用就知道了。」练如柠干脆甩下这句话，几乎是落荒而逃。 练如檬觉得她姐真是不厚道，怎么能叫她用她用过的东西呢？虽说以前她们经常用对方的牙刷、水杯来着——因为都一模一样，她们也不分不清楚。 ____ 快中午的时候，黄委员让人通知郝笺，明珠城那边的航空管制已经恢復正常，对方也接到了这边的航行安排，所以最快下午就能确定确切可起飞的时间。 与此同时，黄委员还说，现在到明珠城的飞机，除了直升机外，都得到明珠城附近的城市的机场，才能转换交通工具去明珠城没沦陷的地方，所以既然乐颜一行人也是要去那边的，就将她们安排在同一架飞机上了。 郝笺为此请黄委员吃了一顿饭，尽管不是很丰盛，但是礼仪算是周全了。 下午两点左右，双方就确定了时间，定于明天早上十点起飞。 时间定下了，郝笺便打算先出去了解一下从这儿到达机场的路的情况。尤晓晓比较熟悉，所以他也加入了队伍。 从影视城到机场最近的距离是十八公里，而不管是哪种方案，都会经过人口密集的城市。 尤晓晓一般跟着队伍出来搜集物资时，最远到达的距离只有影视城两旁的工业园，而这次要出去探路，必然要走更远的距离。 郝笺揣着一把步-枪，战术背带里藏着一把手-枪，而尤晓晓只有一把砍刀。他并非官方的人，护卫队实在没有把枪给他的道理。 好在他也不在意，虽然想摸真枪，但也没打算去麻烦郝笺。 ____ 这几天的气温相较于前几天的三十四摄氏度，已经低了五摄氏度，而且天气变化十分异常，有时候明明是天晴，结果突然下起了大雨，令人猝不及防。 所以郝笺这一行人出去时，是备了一次性雨衣的。一次性雨衣能防雨，而且一抓就烂，不用担心会因为雨衣而被丧尸抓住。 练如柠姐妹没有出去，因为乐颜採集了雨后的一些水的样本，借着影视城的小科研室开始研究了起来。 练如柠是助理，所以也跟在旁边学习，练如檬一个人过于无聊，就打算去查一下明天的天气预报。 虽然现在全国范围内的平民都没有数位讯号可用了，但是气象台却仍旧是在运转的。因为要配合科学研究，所以官方要求气象台在气象方面的工作一如往常，与此同时也要密切关注天气方面，以随时给官方传达预报，配合官方的各种行动。 普通民众能获悉的天气预报的方式只有原来的特效体验馆，如今的民生管理办的办公楼。 虽然叫民生管理办，但其实只是避难者管理办下属的一个部门，主要是协调避难者管理办处理一些民生大小事，比如招工、换居住地方，就是这儿办理的。 与此同时，这里有一些信息显示屏，每天都会轮播天气预报、官方动向、外面动静以及一些充满希望的播报。 来这儿的人并不多，只有少数人会关心官方的动向，对于他们而言，这就跟新闻联播一样，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练如檬确认明天会下雨后，就打算等郝笺等人回来后跟她们说。结果还没出办公楼，就遇见了丁顾年。 「练小姐，可真是巧。」丁顾年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不过这回他的身边还跟着两个女人，其中一个便是曾经对练如柠跟郝笺的存在心存恶意的李淑娴，另一个若练如柠在场，兴许会想起的李小月。 练如檬可不认识他们，不过也琢磨过来兴许是练如柠的熟人。 而看见丁顾年身边的女人跟他的关系似乎都很亲昵后，他还用一种黏稠、看猎物一样的眼神盯着她，她立刻就犯噁心了。 「嗯。」练如檬决定看一看这个男人想做什么。 「怎么郝小姐没在你身边？你们不是总形影不离的吗？」丁顾年又问。 「这跟你好像没多大关系。」练如檬抬了抬下巴，「到是你，扔下自己的女人跟我说这么多，也不担心我会被嫉妒的视线给捅成筛子？」 丁顾年一怔，他觉得「练如柠」跟之前似乎不太一样了，不过这样的「练如柠」好像更野了，更能激起他征服的欲望！ 「她们？她们不会的。」丁顾年十分自信。 练如檬没想到他这一招就招出了两个来，心中更加厌恶，面上却不动声色：「那你还挺有本事的，两个女人面对面还能不吃醋。」 第216页 练如檬不明白，为什么这男人只是跟她聊会儿天，其中一个女人就毫不掩饰自己脸上的嫉妒之情，明明她身边还有一个女人跟她抢男人不是吗？ 只听见李淑娴哼了哼：「她算什么东西，不值得我吃醋！」 练如檬看向李小月，发现她的脸上只有委屈的神情，却没有反驳。 「咳，小娴……」丁顾年给她使了使眼色。 李淑娴不满，却没再说什么了。 练如檬已经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就获知了不少信息，她脑补出了一出大戏： 这个男人是个十分花心但是又有能力的人，留在她身边的女人除了这个跟高傲的公鸡一样的女人外，另一个女人是有把柄在他们手上的，所以她是被迫屈服于他们的淫威之下的！ 想到这里，练如檬是又气又恶寒，她决定回去问一下练如柠，这人是怎么回事。 丁顾年见她要离开，还想说些什么，不过李淑娴就不耐烦了，抱着他的胳膊：「我们快些去找人□□吧，即使办不下来调查员资格证，也想办法离开这里呀！我真是受够了这里的生活了！」 练如檬纳闷了，这里的生活虽然说不上好，但是只要付出劳动就能有吃有喝有住，他们怎么一副离开了这里反而会有更好的日子的感觉？ 回去后，她将这些事情跟练如柠说了，后者劝她道：「以后你见到这些人要离得远一些，他们不是什么好人。」 「看出来了，不过他们既然不是什么好人，为什么官方不管他们？」练如檬问。 「他们在这儿又没有犯法，外头发生的事情官方也不知道，怎么管？」 练如檬撇撇嘴：「可是他好像威胁了一个女人，就跟新闻上，妻子帮丈夫诱骗女生回家供丈夫奸-淫一样。」 练如柠说：「这些都是没证据的事情，我上次见过他们，根据你的形容，那个女人叫李小月，她还有一个兄长是丁顾年的手下。在那会儿，他们之间似乎就已经有这样的关系了。」 「他哪儿来这么大的魅力？我看他色迷迷的样子就想收拾他！」 练如柠思索小会儿，道：「他有什么样的魅力我不清楚，不过他这人身上藏着秘密，我们既然没打算跟他有牵扯，那还是别去打听那么多。」 「万一那女人是被逼的呢？」 「如果是被逼的，那么她有很多机会可以向官方求助，可是他们来到这里都几天了，那女人却依旧跟着他……我听说丁顾年原本有很多女人跟手下的，不过他们都因这儿的环境好，而选择脱离了丁顾年。」 「如果那个女人真的是被胁迫的，为什么不趁此机会逃脱？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她真的是被胁迫的，可命运已经给了她逃跑的机会，她却选择放弃，那么苦果就只能她自己吞了，对于这样的人，我没有那么多同情心给她。」 练如檬觉得一个暑期不见，练如柠似乎变得比以前更加冷静坚毅了。她也是这会儿才想起，练如柠似乎没怎么详细说她这一路来的遭遇。 在她逮着练如柠追问过往的经歷时，天空也暗了下来。 ____ 已经走了一半路的郝笺等人也在唿救声中停了车。 她们这一路走来，只看见零散的丧尸，而周围的小镇仿佛成为了空城，即使有倖存者，都躲在屋里不敢出来。 那一半距离并没有多难走，而到汽车客运站那一带时，倖存者活动的人数变多了，丧尸的数量也增多了，所以危险系数也在提高。 停车是护卫队的意思，毕竟他们的职责是不能见死不救，郝笺没意见，尤晓晓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一行人下了车，将追来的丧尸一一消灭，然后就看见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向他们奔来，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一样。 「救命！」他看见熟悉的装束，如同看见救命稻草，几乎是拼尽了全力来求救。 护卫队却因为他身上的血而戒备起来，男人见状，忙道：「我没被丧尸要，我被人袭击了！」 「站在那儿，不然我开枪了！」队长的护卫队队员喊道。 男人只好站在了原地，然后惊恐地朝身后看去，虽然身后没有什么异常，可他还是很惊恐：「求求你们救救我，我在被人追杀，对方有枪！」 他捂着肚子，血就从他的手指缝隙中冒出来。 众人的第一反应是遇上了「无咎」的人，队长大喊一声：「戒备，找掩体！」 护卫队队员训练有素地各自选择掩体来躲藏，郝笺也躲在了一辆翻到的车后，托着枪留意四周的情况，另外还开启了百米内出现丧尸的监测功能。 功能开启后并没有提示，所以郝笺也清楚百米内是没有丧尸的威胁的。 大约两分钟后，周围出现了丧尸，可却依旧没有见到什么可疑的人物出现。 「我们是不是被耍了？」尤晓晓问郝笺。 队长起身问那男人：「什么情况，不是说有人追杀你吗？」 男人环顾四周，终于慢慢地放松了下来，他激动地说：「真的有个外国疯女人，她是个疯子，我不过是调戏了她一下，她就要杀我！」 就在队长准备让人给他看伤势，再行盘问时，伴随着一声破空的枪声响起，男人的脑袋也开了花。 「我操！」尤晓晓近距离看见活人被爆头，顿时吓出了一口粗话。 第217页 别说尤晓晓了，心理素质过硬的郝笺都被吓得愣了半秒，而护卫队显然也是这样，不过他们迅速地回过身，再度戒备起来。 「老范，侦察！其余人戒备！」队长下令。 被叫做老范的队员过了会儿就汇报导：「可能是对面那栋高楼，而且还是狙击-枪！」 队长极快地作出了布置：「阿星，抛出诱饵，老范确定具体位置，菜头、三北，你们掩护我！」 尤晓晓问郝笺：「那我们做什么？」 「你能做什么？」郝笺反问。 看着自己手上的砍刀，尤晓晓觉得自己还是躲起来吧！ 在双方对峙的时间里，越来越多的丧尸出现，阿星不由得喊道：「队长，丧尸越来越多了，撤退吧！」 队长神情凝重，但是也很果断：「郝笺你们先上车，菜头跟三北，你们跟我断后。」 就在一行人一边清理丧尸，一边撤退时，突然又是一枪，这一枪打在了车皮上，恰巧擦着队长的身体过去了。 队长顿时吓出了一声冷汗：「走，快走！」 不过在他们全部人都撤退时，枪声却是没有再响起了，而给队长的那一枪也不知道该说是挑衅还是失误了。 不过也因为那一枪，老范确定了对方的位置，而且透过望远镜看见了对方——一个一头褐色长髮的女人架着一把狙击-枪，也不躲藏，大大方方地就暴露在瞭望远镜下。 队长听见老范的汇报后，拧起了眉毛。 大家无法判断对方是否是「无咎」的人，也不清楚她的目标是什么，他们明天如果带着乐颜等人前往机场时再遇上那女人，无疑要多一分危险。 他们回去后，天上就下起了大雨，队长去汇报了这次的事件，而上层似乎并没有重视，而是道：「这个女人叫凯莉，是最近出现的疯子，她的行动没有组织性、纪律性，而是一匹孤狼，所以从第一次收到她的消息开始，就没有人能确定她的位置，因为她不会在同一个地方作案。」 「作案？」 「嗯，据目前收到的消息，被她杀掉的男人有四十三个了。」 众人敏锐地留意到了「男人」这一点。 「忘了说，她可能是个仇恨男人的女人，虽然不是什么男人都杀，但是往往言行出格一点的男人都有可能被杀。你们没被杀，也就说明了这一点。」 「……这是报復吧？」 「不管怎么说，她半个月前还在别的地方，现在这么快就来到了这里……避难处这里我会下令严格排查的，如果下次遇到她，还是以任务优先。」 队长希望不会再遇上对方，然而第二天他们护送乐颜等人前往机场时，又遇上了她。 第101章 夏日的五点多本该是太阳初升的时候, 可到了六点半, 天上依旧阴沉沉, 仿佛风雨欲来。 如果下大雨，甚至是打雷的话, 航程也必然会受到影响。不过郝笺等人并不敢耽搁，七点前就已经坐上了前往机场的车。 昨天傍晚回到影视城时，郝笺跟护卫队分析了一下昨天的情形，也做了安排。官方给了众人一人一件防弹衣，不过练如檬跟尤晓晓因为身份尴尬, 所以并没有这些装备。 随行的护卫队队员也从原本的八人, 变成了十人，然后分成三队, 其中乐颜、练如柠被队长那一队保护, 郝笺跟练如檬、尤晓晓、阿星、菜头一队, 剩下的那队则运送物资跟开在前头侦察。 而车开出去不远后, 菜头就发觉后面有尾巴跟着, 他停车过去一番盘问, 发现是拿着官方给的调查员资格证以及通行证的三胞胎兄弟——「兄弟卫士」。 他们跟着的理由也十分简单：「我们接了单子，要将一个人送回到她的父母身边去, 既然她不愿意, 我们也不能将她绑回去，所以只能在她完成心愿之后再说了。如果在我们的任务期间她出了事，那我们需要负很大的责任。」 众人闻言，神情怪异, 他们没想过这个时候还会有人这么讲信誉，而且为了完成任务，这么拼命。 郝笺笑了笑，说：「没关系，让他们跟着吧！」 练如檬眨了眨眼：「如果是这样，那一万块不亏啊！」 尤晓晓赶紧道：「他们不跟着也没什么呀，有我在呢！」 练如檬目光往他身上扫了扫，说：「你还不如郝姐可靠呢！」 尤晓晓双目一瞪，偷偷扯了扯郝笺的衣袖，后者翻了一个白眼，然后说：「晓晓在明珠城呆了七年，算是他的第二个老窝了，他占了对地形了解的优势。」 「是了。」尤晓晓点头。 练如檬忽然问郝笺：「郝姐，你以前当主播的，名字是什么来着？」 「赤耳扯。」 「难怪尤晓晓叫你郝扯……」练如檬想了想，觉得有些耳熟，「我好像知道这名字。」 「我跟你提过？」尤晓晓问。 「你根本就没跟我提过，是在认识你之前我就知道这个人了……」练如檬道。 郝笺也不想她顶着一张跟练如柠一样的脸来纠结，就说：「如基看过我的直播。」 练如檬一拍掌：「对，小基喜欢的一个主播就叫这名字！他还总是录屏，然后还弄成音频，反覆听来着。」 练如基不清楚自己被亲姐出卖，而尤晓晓跟郝笺本人听见这样的话后，神情各异。 第218页 尤晓晓是知道郝笺的性取向的，所以纯属抱着看好戏的态度来看待这件事，而郝笺则是在稍微不自在后，很快就想开了。 录屏这事每个主播都会找房管做，为的是剪辑出有趣的地方放在个人主页上，以吸引观众。所以郝笺就当练如基也是房管，这样一来，怪异的感觉就没了。 至于弄成音频的事情——她当作不知道吧！ ____ 对讲机里偶尔传来另外两辆车的人员的声音，当车经过客运站时，众人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来戒备。 终于在快八点的时候，机场终于出现在众人的视线范围之内，也就是在这时，老范忽然发现路边的gg牌上倒挂着一个男人，他身上的血还在往下滴，只不过他没有了气息。 而死人是无法引起丧尸的兴趣的，以至于那附近一个丧尸也没有。 将这一情况汇报后，队长立刻道：「老范，你们过去检查，其他人继续戒备！」 老范跟人小心翼翼地过去，发现这个男人死状异常惨，不仅被划破肚皮，连生殖器官都被割了。 不知怎的，他们忽然就想起了昨天遇到的那个疯女人。 「应该死了还没多久，那女人可能就在附近！」 菜头咒骂了一声：「妈的，什么仇什么怨，下手这么狠辣？！」 「老范，换车，你们先护送目标人物到机场，我跟三北他们殿后。」队长又下令。 两边迅速换了车，而练如檬也被这气氛弄得十分紧张：「这是遇到了变态杀人魔了？」 「算是吧，不过你们相对还是安全的，对方似乎只杀男人。」郝笺说完，大老远地似乎听见了惨叫声，尤晓晓打了一个寒颤。 「在牌坊那边！」 队长刚说完，他们就遭到了勐烈的攻击，三北还在密集的枪声中被打中了腿。 枪声停了下来，队长也不敢轻举妄动了，看着队友的腿流出了血，他一咬牙，道：「我们只是路过的！」 「我见过你们。」牌坊后的女人通过喇叭说，「昨天妄图跟我作对，今天还想跟我作对，那么你们就是我的敌人。」 她这一口普通话比南省大多数人说得要好一些，若不是事先得到了资料，或许也想不到她是一个外国人。 「你滥杀无辜，我们不能不管。」队长一边喊，一边让人将三北扶到安全的地方做紧急包扎处理。 「无辜？他们死有余辜。」凯莉笑道。 她突然又开了几枪，成功地吓住了打算迂迴包抄她的护卫队队员们。队长脸色铁青，觉得这个女人很不好对付。 「这样，我们车上多数是女性，可以放她们离开吗？」队长又道。 「随便。」 听见这话，多数人都松了一口气，菜头忍不住问：「你到底有什么目的，那些人又有什么罪，要遭到你这么残忍的杀害？」 凯莉冷笑了一声：「男人都是潜在的性-犯罪者。」 「操！」有人低声咒骂了一声，难道因为是男人，所以就是原罪了？ 大多数人从她的言辞里倒是察觉出了什么，练如檬道：「她该不会是被强了，所以要报復男人吧？」 「不排除这样的动机。」郝笺摸了摸下巴，道。 「男人都是潜在的性犯罪者？」练如檬又看着尤晓晓。 「冤枉啊，她这都是被伤害后的偏见！」尤晓晓为自己叫屈。 郝笺对菜头说：「昨天她没有伤害我们，只杀了那个男人，你还记得那个男人说了什么吗？」 菜头说：「好像说他调戏了那女人？」 郝笺点头：「所以她也不是会杀所有的男人，而是有针对性的，比如那些浪荡、好色的男人，这些男人必然是跟她有所接触的。」 菜头眼前一亮，跟队长汇报，在继续跟凯莉纠缠与任务之间，他又只好选择了任务，然后道：「你们先把人送到机场，我们随后就到。」 ____ 在载着郝笺等人的车离开时，凯莉也确实没有再攻击她们，众人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难免替队长他们担心了起来。 「那女人……到底哪里来的枪-械？」菜头等人不禁疑惑。 这也是郝笺的疑问之一，对方用狙击-枪爆头的技术，可比训练了一段时间的她还要专业。 若说她是「无咎」的人，也不像，毕竟在她收到的关于「无咎」的信息来看，「无咎」的成员多数是团队行动的。 她心底里生出了一个想法，对着系统自言自语：「她该不会也是宿主吧？！」 「宿主有什么判断依据？」系统问。 「她跟我怀疑的『无咎』中有宿主的情况不一样，虽然同样是杀人，『无咎』的人多数情况下是无差别杀人，而她却是针对性的。正如前面的分析，她应该是受过什么伤害，所以对有相似特徵的男性产生报復心。」 「可这跟她是不是宿主有什么关系？」 「我想知道，一个女性，在末世里处于劣势的女性，凭什么在十几天内就累积了几十条甚至是上百条人命？」 「她有这么好的身手，是特工也不一定。」 「那你认为，她是在什么时期遭受的伤害？如果是在她成为特工之后，你认为就她这身手，还有人能伤害得到她？而且就算她是特工，那为什么她不继续执行任务，趁乱捣入官方内部，反而大开杀戒，引起官方的注意？」 第219页 郝笺又说：「杀一个人有10经验、200积分……我也不清楚她是什么系统，又有什么样的任务，光是杀人，她就可以到达等级4了，加上别的累积，末世一个月了，升级到等级5，甚至是等级6也不是不可能的。」 在一个禁枪的国度，凡是能拿到杀伤性武器的普通人，郝笺都有足够的理由怀疑对方的身份。 到了机场后，郝笺就联繫了情报调查处，请他们调查凯莉的身份。如果她确实有问题，那也算是间接地向文尚郜汇报了一个新出现的「身怀异能」的人员。 郝笺并不会因为对方可能同样是宿主就替对方隐瞒身份，毕竟她不认同对方滥杀的做法，而且她一个人或许无法查探系统身上的许多秘密，可官方或许可以，她也算是私心地藉助了官方的力量吧！ ____ 在飞机起飞之前，天上还是下起了大雨，雨水沖刷着机场的玻璃窗，却阻挡不了丧尸聚拢而来。 作为南省唯一能运作的机场，这里的防护设施自然是完备的，而且人员也充足，有护卫队、航站人员，也有医护人员。除了郝笺一行人外，还有飞往京城的要员们，不过双方之间并没有多少交流。 三北被送去给医护人员做手术了，菜头等人则跟影视城那边联繫完，就开始担心队长他们的安危来。 好在没过多久，队长等人就赶了过来，虽然每个人身上都带了点伤，但还是活了下来。而「兄弟卫士」也是跟着他们一块儿过来的。 郝笺跟练如柠等也算是第一次见到卫国嘉、卫仁民的弟弟卫赦惠，相较于他的哥哥们，他长得不高，也十分瘦弱。不过他可算是兄弟三人中最有能力的那个，也是最值得郝笺留意的那一个。 「双胞胎跟三胞胎哎！」尤晓晓啧啧惊奇，「不过你们姐妹像是模子印出来一样，他们只有七分相像。」 练如柠上前去感谢他们为了练如檬而冒着危险跑到这儿来，而且还是三兄弟一块儿出动。 卫国嘉笑说：「履行职责是其一，其二是我们也接了别的单子，顺道去做一下，希望你们不会介意。」 「不会。」 菜头他们也十分感谢「兄弟卫士」，因为队长说，如果不是他们，队员们或许就要死在那里了。 虽然没有抓到凯莉，不过也打伤了对方，他们又联繫了上级，对方受了伤跑不远，如果在这个范围内搜索的话，应该还是能抓到她的。 下面的事情就不用他们操心了，在雨停后，众人又等了近一个小时，才在中午之前坐上了前往余市的飞机。 队长等人准备了干粮，一行人的午饭就是在飞机上解决的，然后下午一点，飞机落在了余市的机场上。 相较于佛城的阴雨天气，余市这儿晴空万里，地面烘出来的热气甚至能将人烤焦。 天气预报说过些天就是颱风天了，因余市临近明市，所以可能会受到影响而下大雨。故而乐颜等人若是不想在明珠城逗留太久的话，就得将交流的行程安排的紧密一些。 从余市乘船半个多小时就到了明珠城的江口。 郝笺在进入明珠城的范围时，系统忽然发来祝贺：「恭喜宿主获得『冒险者』成就称号！」 「冒险者又是什么？」 郝笺记得自己上一次获得成就奖励还是「击杀一百个丧尸」时获得的「勇士」成就称号。 「到达过三个丧尸化等级较高的城市，同时累计踏足十个城市。」 郝笺默默地数了一下，从开市出发，到江市，然后是兴化市、程乡市、香市、南方城、佛城、余市、明珠城，不管怎么数都是九个，哪里有十个了？而且丧尸化等级高的是哪三个城市？ 系统说：「南方城、香市、明珠城是三座丧尸化等级高的城市。余市到明珠城时，路过的一片海域属于明珠城的邻市嘉市的。」 「……」这也行？ 行吧，反正对她来说获得成就称号也算是一件好事，毕竟有抽奖。 虽然她对抽奖的奖品——如只能看不能用的唐刀，并没有多少期待，不过久违的抽奖活动还是让她稍微紧张了一下。 「恭喜宿主，抽中200经验！」 郝笺对这个奖品还算满意，毕竟她不缺积分，而在任务完成不多的情况下，经验就涨得稍微慢了点。 加上这两百经验，她目前累计经验是2747，积分有5792，距离等级6所需的经验还差近一半，而积分却多得没处花。 ____ 明珠城的东方研究院安置在江口的一个生态岛上。 这儿几乎是明珠城最绿化的地方，不仅有大量的农田、湿地、森林，还有自然保护区，因为是独立的岛屿，所以也是相对安全的地方，用来做研究是再合适不过了。 这里原本是官方投入的最多、最重视的研究基地，结果没想到南省的研究基地会先出突破性的研究成果。虽然老大们觉得有些没面子，但是为了人类的可持续性发展，还是提出了交流合作的建议来。 乐颜是南省的研究院里较为出色的人物，所以她的到来一方面是她确实是这方面的人才，另一方面，院士们有意让她获得本该属于她的荣耀，让她在这边亮相，无疑是承认了她的地位。 科研方面的事情不是郝笺等人擅长的，而在这里，乐颜跟练如柠又是较为安全的，所以郝笺等人就被安排到了旁边的岛屿上休息。 第220页 练如柠告诉郝笺，她跟乐颜需要在这儿逗留三日，所以郝笺就打算趁着这三日，去打听郝看的消息。 首先任务就已经排除了郝看离开明珠城的可能性，而据练青苗所说，郝看是来明珠城参加会议的，他还曾经邀请练青苗出席会议，那么可能是地质研究相关的会议。 缩减了范围后，要查起来就容易多了，郝笺相信相关的行业网站上一定会有相关的新闻。 她利用自己的身份带来的权限，上官方的区域网查了一些相关协会是否在那几日于明珠城开过会。 不过这个工程量太大了，她花了一天也没个结果，避难者管理办那里也没有接收到别的避难基地有郝看或者郝峰的名字的。 「难不成是死了？」郝笺捏了捏眉头。 她第一次因为一件简单的事情而头疼，她也知道兴许是她打从心底里抗拒去寻找郝看，所以容易疲惫。 来到这儿之前，她一直告诉自己，她这么做只是为了完成任务。然而当她发现自己事隔多年，又开始追查郝看的下落时，七年前的那一幕幕就又浮现在她的眼前，挥之不去。 她以为自己的父亲死了，她不敢说出来，免得伤了她母亲的心。然而看见母亲为了寻找他的下落而让自己疲惫不已，更多时候还得被亲戚指责是因为她跟郝看吵架，郝看才会一气之下去登山而失踪的。 她的母亲太苦了。 那段时期也是她人生中最无奈，最恨自己的无能的时期。 她想，如果她不是还在读书，如果她还懂事一点，是否就能帮她母亲劝阻郝看的离去？而母亲也不会因为寻找他、被亲戚指责，最后被病魔击垮？ 那也是她的噩梦，比起母亲的死亡，更加不堪回首的时期。 可是等她好不容易挺过来了，却有人告诉她，郝看没死，母亲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她自作多情，因为郝看早就另结新欢，过自己的逍遥日子去了。 她也以为自己其实已经对郝看无情了，可真到了这时候，她还是恨的。 她的潜意识里不愿意让郝看就这么死了，因为她生出了报復的心思来。不过这种心思又慢慢地被理性所压制…… 就在这时，她看见了再度出现的「兄弟卫士」。 虽然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过来的，不过能这么快地出现在这里，想必是当时官方也给他们安排了飞机——郝笺等人当时并没有跟他们在同一架飞机上。 她花钱请卫赦惠帮她查了一下明珠城所有的会议中心，在那段时间内的会议安排，因为这些文件在会议中心的内部都有保存的，不过郝笺不是这方面的行家，所以没法获得而已。 卫赦惠花了几个小时，不仅帮她找出了所有会议中心的安排，还找出了相关会议的人员名单。 明珠城有二十多个会议中心，其中登山、地质相关的只有几项，分别在7月18日国际会展中心、7月20日学术报告会议中心、7月21日天路会议中心以及7月22~23日的紫宾会议中心等召开的。 这上面只有7月20日跟7月22日的会议是有「郝峰」这名字的。 卫赦惠似乎知道郝笺想查什么，于是又擅作主张将「郝峰」相关的信息都查了出来，包括他是7月19日中午到的明珠城，买的三张机票，另外两人分别叫李菁跟郝祚，他们入住的是皇庭国际大酒店…… 郝峰的信用卡在7月20日划了几笔钱出去，分别用在了购物跟购买旅游景点的门票上，又在7月21日购买了迪士尼乐园的门票…… 郝笺忍不住想起自己从小到大，郝看似乎都没怎么带她去游乐园玩过。她也没空去嫉妒什么了，根据皇庭国际大酒店的订房记录来看，他们是一直住在那里的，如果混乱开始后，他们没有转移，那么可以去大酒店找找他们。 好在那里离她们这边并不远。 「需要帮忙吗？」卫国嘉问，「鑑于你是优质客户，可以给你一些优惠的。」 郝笺不能动用护卫队的力量，所以她答应了。 第102章 郝笺当天下午就出发了, 而练如柠因为研讨交流进行到重要的关头不能缺席, 所以没有陪她前去。 郝笺并不需要她跟着自己去冒险, 所以嘱咐她要小心以及照顾好自己，同时还小声地告诉她：「我给你留了枪跟战术背带, 你带着枪藏好一点。因为我不一定能在明天赶回来。」 明天是研讨的最后一天，官方安排了下午的飞机，正好可以赶在晚上之前让她们安全回到佛城。 如果郝笺赶不回来，那到时候她必须得自己想办法回去了。 「你没有枪怎么行？！」练如柠坚决不想要。 郝笺无奈，只能告诉她：「上面一直怀疑研究中心里也有『无咎』的人, 我觉得他们一定会对研究成果出手的, 即使不为破坏成果，也会窃取成果, 好获得民众的信赖。」 练如柠这才没有再推脱, 她决计帮郝笺去调查研究中心里, 到底有多少为了利益而出卖灵魂的人。 安抚好练如柠后, 郝笺就再也没有后顾之忧了, 她在这么远的地方无法跟文尚郜那边取得联繫, 所以干脆就没汇报自己的行动。 没有枪，她就復用以前用得最顺手的砍刀跟消防斧。 砍刀是卫仁民找来的, 相较于之前的砍刀, 这种砍刀更长一点，能有效地拉开与丧尸的距离，而且它的设计可以让使用的人减小力度，只要找好角度, 对付丧尸可以轻松许多倍。 第221页 卫仁民跟卫国嘉都准备得很充足，卫赦惠依旧待在安全的地方，然后远程为他们提供信息。而尤晓晓也要跟着郝笺，因为他之前就是住那一带，对那边的情况也较为熟悉。 卫国嘉找来了一艘船交了点钱，将他们送到了明珠城的东岸去，等众人下了船时才发现随行的人员多了一个。 郝笺第二次头疼了：「如檬，你怎么在跟过来了？」 练如檬道：「你认出我不是我姐？」 「她在哪里，正常人都知道她不可能跟过来的。」 练如檬只好说：「我觉得你们不要觉得我会拖累你们，我虽然是女生，可不代表我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尤晓晓道：「这里可是很危险的，比佛城还要危险！」 练如檬抓着从船上顺过来的鱼叉，轻描淡写：「我知道，你以为我从长安一路辗转回到佛城，靠的是什么？」 郝笺跟尤晓晓都不说话了，他们确实下意识地认为练如檬没有经歷过外面的一切，跟着出来纯属是玩心太重。 不过他们都忘了，练如檬从那么远的地方回来，她什么没经歷过？她也有好几次虎口脱险，加上她敏锐的嗅觉，总是能在危险发生之前就警醒。 若不是她的警醒，在她跟尤晓晓乘坐上回南方城的那辆大巴车，她提早拉开尤晓晓，或许尤晓晓就被人推去挡住发作的丧尸的挡箭牌了。 外面是什么世界，她也听尤晓晓说过，她也总是前往民生管理办大楼里看相关的消息、动态。 她不是一个被人保护着的菟丝花，相反，她跟练如柠一样聪明、智慧，她的敏感也源自于她的见识跟居安思危的意识。 就跟末世前成事的能人一样，虽然不是每个成事的能人都会看新闻、关注时事，但是看新闻、关注时事，从中发现商机和嗅到风向的人往往会更有成就。 所以练如檬不认为自己只应该待在安全的地方，等人来保护。 她甚至也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她知道丧尸的弱点，也知道在力道不足以爆头的时候，要从哪里下手，甚至还知道丧失病毒的感染位置、体质都会影响丧尸化的程度。 所以，她带着头盔，还在脖子包了一块不知道从哪儿得来的牛皮，至于长衣长裤也都是常识了，她还特意准备了防滑手套，拿着鱼叉不会滑手。 郝笺问：「你姐知道吗？」 「她知道啊，我跟她说了，她说，不要给你们添麻烦就行。」 郝笺见状，只好打消赶她回去的念头了。卫国嘉和卫仁民也没反对，于是她就跟着一起走了。 ____ 东岸离市中心还是有一段距离的，而且虽说是人口密集度前五的大城市，但属于郊区的地方多数是物流园，高楼大厦没有多少，居民楼最高也不过九层。 不过因为地理优势，被改造成避难处的地方也不少。倖存者聚集的地方也总会吸引丧尸前来，所以他们的这段路并不比前往市中心要好多少。 好在有卫赦惠远程指挥他们往建设有避难基地的地方走，因为那附近每天都会清理丧尸，所以相对安全。 后来卫仁民捡到一辆公交车，虽然很多玻璃都碎了，甚至还有血迹残留，但是它的车钥匙还在。 虽然没人领了a牌驾照，但卫仁民还是强行开了。 虽然拐弯的时候，几个人都被甩得七荤八素的，但好歹其庞大的身躯撞飞了不少丧尸。 在绕了不少路后，一行人终于到达了目的地——皇庭国际大酒店一公里外的在建楼盘处。 之所以不直接前往是因为他们并不清楚皇庭国际大酒店的情况，因周围的楼房都十分低矮，不方便瞭望，加上发动机会引来丧尸的围攻，所以他们决定先在高处观望一下。 而住宅区并不安全，还在建的楼盘反倒不会有什么人过来，自然也不会有很多丧尸聚拢在那周围。 卫仁民先探路，随后郝笺跟尤晓晓就跟上，而卫国嘉跟练如檬则在底下望风。 尤晓晓自认为体力还行，结果怕了二十多楼后，他的衣服都湿透了，整个人都气喘吁吁。 郝笺也一样，所以卫仁民想了想，就说：「这里就行了。」 选了一个好的位置，卫仁民就将专用的望远镜搬出来，他还给了郝笺一个手持望远镜。 通过望远镜可以看见皇庭大酒店的情况并不是很好，因为外围没有什么防护工程，但是从紧闭的大门，以及一直在那里徘徊的百余个丧尸的情况来看，那里绝对还有活人。 皇庭国际大酒店是五星级酒店，装修十分高大上，虽然都是玻璃墙，但质量绝对上乘，不然那些丧尸早在当初就挤破了。 现在他们要制定的计策是，引开丧尸、进入里面。但是难点有，如何引开丧尸、如何进入里面、又如何确保里面能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 「天黑后丧尸的行动似乎变得更加敏捷了，所以我们要在那之前想办法进入到里面。」卫仁民说。 他想了想，又叮咛道：「我说的天黑后丧尸变得更敏捷，不是说天黑对人不利，而是说，相较于半个月前，丧尸已经发生了进化，你们必须要小心。」 郝笺心中一凛，问：「丧尸进化了？」 「专家说，小小的变化不算进化，但是凭我执行这么多次任务的感觉来看，夜晚的丧尸比以前更加难缠了，它们有的在见到活人后，不会再发出声音，从而增加了偷袭的成功机率。」 第222页 郝笺想起自己当初的观察结果，她没想到跟她一样注意到这些的人居然是卫仁民。 不过卫仁民是突击队出身，观察能力确实出众。 「专家怎么说？」 「他们说，或许是变成丧尸太久，身体腐烂、器官损坏，使得声带受损，所以不会发声。」 郝笺摇头：「相关科研人员提出了一个设想，根据现有的研究结果来推测，一个丧尸要完成分解，或许要四到五年。因为它们的身体腐烂的速度比尸体慢了十几倍，这不排除是病毒的作用。」 「我也是这么想的，后来就试验了一下，发现被袭击后的丧尸是会发出声音的，所以我敢肯定，它们是进化了。」 尤晓晓有些懵：「意思是，丧尸也会优胜劣汰？」 「可以这么理解吧！毕竟容易对付的丧尸都被人杀了，而会在黑夜中隐藏自己的丧尸更有可能猎取猎物。」 「那我们赶紧行动吧，天黑的话，危险系数就大大增加了吧？！」 卫国嘉已经通过卫仁民的汇报，了解了那边的情况，所以说：「我已经想好了办法了，你们下来吧！」 卫赦惠查出，皇庭国际大酒店的后门、侧门有很多，但是多数都是推拉门，一般情况下都会用锁给锁起来。 正门是感应门，而感应门要运作，得有主控制器、感应探测器、动力马达、吊具系统等等。 为了防止丧尸感应门感应到丧尸而开门，所以感应探测器等必然是关闭了的，但是电源跟主控制器却是不会关闭，因为一般断了电的感应门是属于常开状态的。 卫赦惠可以恢復感应探测器，不过需要在丧尸被引走之后，而在别的丧尸发现藏起来的人，从而回头之前，他们必须要进入到酒店内，给卫赦惠时间关闭探测器。 这个时间最好要控制在五分钟之内。 根据这些条件，卫国嘉说：「老二你去引开丧尸，我跟郝小姐走正门，练小姐跟尤先生则在侧门等我们过去开门，如果十分钟内还没人开门，你们就立马前往撤离点跟老二汇合。」 郝笺等人都没有什么意见。 既然计划已经周详，大家就开始按计划行事了。 ____ 夕阳红彤彤地挂在天边，将周围的云朵染成霞红一片，绚烂而又美丽。 由远及近的马达声以及喇叭声响起，敏感的丧尸们就像是嗅到了猎物般，一下子激动了起来。 灌木丛外的那几个丧尸先朝声源处走去，然后速度从慢变快，因为它们越发确定，猎物就在前方。 然后是喷泉池边上的丧尸，跟着前面的先锋追了出去，最后在声音足以响彻方圆几百米时，所有的丧尸都躁动了，它们看着出现在路口的丧尸，然后疯狂地扑了过去。 上百的丧尸很快就被吸引走了九成，只有一些被护栏或者灌木丛绊倒的选择不依不挠地爬行。 「后边的小区肯定也有丧尸，在它们过来之前，立马行动！」卫国嘉说完，卫赦惠就开始破译酒店的主控制系统了。 卫国嘉跟郝笺一边解决那些落单的丧尸，一边迅速往正门前进。到了正门处，让他们有些意外的是正门的后面还挡了一辆车以及各种桌椅。显然是里面的人将车开了进去，然后未免感应门忽然打开而使得丧尸蜂拥进来所做的准备。 「有丧尸来了！」卫国嘉提醒了一句。 实际上在郝笺的脑海里，丧尸监测提示就已经响个不停了。好在这不是真实的声音，不然真的能让郝笺分神。 郝笺抬眼看去，却见拐角处刚好出现一个丧尸，她压下心中的异样，没有多想，而是先去对付丧尸。 感应门很快就打开了，卫国嘉先爬上了车顶，然后对郝笺伸出了手：「来，上来！」 有他的帮忙，郝笺身子轻盈地翻过了车顶。 与此同时，也有更多的丧尸追了过来，它们被车子挡住，但是也卡住了感应门…… 郝笺跟卫国嘉费劲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在卫赦惠要求的时间内解决了丧尸，将感应门再度关上。 「这里面有人的话，肯定也有监控，你去给尤先生他们开门，我先侦测一下。」卫国嘉说。 郝笺赶到跟尤晓晓他们说好的后门，然后将额外的锁给砍烂，再将已经对付丧尸对付的有些勉强的俩人给放了进来。 额外的锁已经被破坏了，只能用它原本的锁，另外再加两张笨重的椅子挡着，三人就赶去跟卫国嘉汇合。 ____ 如众人猜想的那样，酒店里确实有倖存者，而且还不少，有百来人，其中近四分之一的人是这个酒店的工作人员。 这些日子，他们都是靠酒店的食物来生活的，不过一百多个人，每个人都没有节制，所以库存的食物也快见了底。 郝笺等人一出现，他们就问是否是便衣警察来救他们的，又问有没有给他们带来食物…… 卫国嘉说：「现在外面已经建立起了避难基地，如果你们想离开，明天可以跟我们一起走。」 「怎么走，外面那么多丧尸！」 卫国嘉举起了手中沾满丧尸的血的砍刀，说：「怎么走？当然是拿起酒店里所有的武器，杀出一条血路来。」 这话一出，多数人退却了。 郝笺却不是很想管他们，她找来酒店的员工，问他这里所有的人的名单。 第223页 对付并不愿意帮她的忙，他手里有甩棍，所以根本就不怕郝笺。郝笺只好从背包里拿出她今晚的晚饭以及明天的食物来，那人拿了好处，果然就肯帮忙了。 自从这些人同样被困酒店后，酒店经理就负责登记了所有人的名字，同时还开始搜集没有回来的客户的房间，希望能找出点有用的东西来。 郝笺很快就在上面找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李菁。 这里没有郝峰跟郝祚，所以郝笺只能去找李菁。 当看见郝笺时，李菁的神情显然有些异样，不过她很快就隐藏了起来。 她是一个还没到四十岁，又会打扮的女人，所以这会儿的她看起来也才二十七八岁。 郝笺本以为一个常年生活在云城，又常常登山的人，理应不会这么白。不过郝笺只要闻到她身上的香水以及各种护肤品的味道就知道，她花在美容上的时间和金钱绝对不少。 想起自己的母亲从毕业后就一边工作一边操劳，后来又因为癌症而憔悴和衰老的很。 这么一对比，她的恨意就差点要占据她的理智。 「你是……」李菁露出疑惑的神情。 「郝看在哪里？」郝笺开门见山。 李菁的眼神掩饰不住她的惊愕，她咬牙否认：「郝看是谁？」 「我来这里之前就已经调查清楚了，跟我装煳涂没什么用。」 李菁抿着唇，似乎压抑着怒火，而且浑身都在颤抖。 「你看起来很生气？可是你有什么理由生气？」郝笺嘲讽，又不屑地看着她，仿佛在看一件垃圾。 「我不认识什么郝看，我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滚出去！」李菁发了火。 在别人听见动静过来围观之前，郝笺突然一巴掌甩了过去：「我自己身为女人，向来不乐意打女人。但是这一巴掌，不是我打的，而是我代我妈打的。」 常常出现在伦理剧、爱情剧里关于原配和小三之间的争议，其实它就是源自于生活。有时候生活就是这么戏剧化，郝笺用起电视剧里的台词也毫不违和。 这一巴掌打得李菁脑子一空，耳朵也都是嗡嗡嗡的，她倒在地上，愣是很久都没回过神来。 闻讯赶来的尤晓晓跟练如檬都顿住了，俩人的心思各异。尤晓晓主要是知道郝笺的家庭情况的，而练如檬却只是迷茫。 当初他们跟着郝笺出来时，也没问郝笺要做什么，后来才知道郝笺是来找人。本以为是什么重要人物，可没想到…… 尤晓晓觉得自己发现了一个惊天大丑闻——臭不可闻的丑闻！ 「操！」尤晓晓爆出了粗口来。 「什么情况？」练如檬问。 「这事说来话长，还是等有空再说吧！」 尤晓晓说完就上前去，他也想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郝看没死，而且这女人似乎还是小三？ 「你居然敢打我？！」李菁回过神来，朝郝笺怒吼。 郝笺眯了眯眼，没开腔。尤晓晓撸起袖子就怼：「为什么不敢打你？要是让我见到郝看，我连他也一块儿打！」 「你又是谁啊？」李菁愤怒。 「你管我是谁！抢人老公，你还有理了？！」 「末世版原配手撕小三大戏？」围观的众人纷纷吃起了瓜来。 也有见李菁长得风韵犹存，这会儿脸上一个红印十分显眼的男人出来道：「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呢？现在这情况，要是不同心协力——」 他的话没说完，卫国嘉就笑眯眯地说：「这情况对我们来说不是什么难题，你们才需要同心协力想办法活下去。」 「……」想到这四人能到这里来的众人都不说话了。 那男人被拂了面子，有些恼怒。他也是一个有身份和地位的人，自然有自己的尊严和脾气。 于是他横在了郝笺跟李菁之间，俯视着郝笺：「我劝你有话好好说，不然你们也别想安全离开这里。」 郝笺冷漠地瞥了他一眼，对李菁道：「你欠我妈的债，我讨回来了，剩下的，你是生是死都跟我没关系，我只问你，郝看在哪里！」 李菁不肯说，郝笺这才看着那男人：「我要找我爸，这个女人的男人，你确定要管我们的家事？」 要不是为了找出郝看的下落，郝笺实在是不愿意承认那是她爸。 男人一愣，下意识地退开了，郝笺蹲在李菁的面前，砍刀就抵着地板，她扯了扯嘴角：「说出郝看的下落，跟你死在这里，你选一个。」 男人想动，但是被尤晓晓跟卫国嘉拦了下来，对方人多，且手里有武器，男人虽然垂涎李菁的美色，但也不想让自己招惹上麻烦。 ____ 末世里，危难前，人多冷漠自私，所以没有人愿意为李菁出头，她实在是没有办法，只好道：「阿祚当时跟他爸吵架，所以一个人跑去迪士尼玩了，后来周围出现了很多丧尸，阿峰担心阿祚，就出去找他了。接着忽然没了信号，我也联繫不上他们了。」 郝笺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你的儿子确实作。」 李菁想说什么，但是迫于郝笺能吃人的眼神，只好道：「阿祚他是你的弟弟……」 「抱歉，我没弟弟，我只想找到郝看，然后，让他好看。」 第103章 被引走的丧尸经过一夜的缓冲又聚集了过来, 而出去往往比进来难, 因为一旦开了门, 丧尸就会涌进来。 第224页 待在酒店里不愿意出去的人就死活不让他们走正门，所以郝笺等人只好走昨天的后门。 依旧是卫仁民开车来将丧尸吸引走, 然后郝笺等人到说好的地方，那里有卫仁民停好的车，直接开车离开。 计划是好的，但是临时发生了变故，李菁也要跟着走。 「我想去找他们, 如果他们死了, 那我也不活了。」 她在郝笺面前表现情深意切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不过她昨晚也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卫国嘉是属于私家侦探的, 只要有钱就好办事, 于是她将所有的现金都拿了出来, 求卫国嘉帮忙。 卫国嘉看着郝笺, 郝笺道：「中途接单不接单是你们的事情, 我只要求能顺利完成我那一单。」 于是卫国嘉就接下了这一单, 他说：「老二找到了三把枪，就扔在门口, 只要他将丧尸引开, 我们拿到枪就好办了。」 作为补偿，他给了郝笺一把，不过因为子弹似乎不是很多，所以一行人只好省着用。 终于在一个荒地找到了卫仁民提前停好的车, 卫国嘉让尤晓晓开车，他坐副驾驶座，而郝笺跟练如檬、李菁挤一块儿。 看着郝笺手里的步-枪，以及回想起她杀伐果决的模样，李菁不免替郝看担忧了起来，郝笺一看就是一个狠人，她会顾念父女之情吗？万一她被拿来开刀怎么办？ 虽然担忧，可是她实在是想知道丈夫跟孩子的安危，只能这么提心弔胆地跟着来了。 ____ 前往迪士尼的路上还算安全，卫仁民也在事成之后赶来跟他们汇合了，他把昨天的公交车换成了越野车，郝笺干脆坐到了他的车上去。 看着后座的一些子弹，郝笺瞥了卫仁民一眼，不过卫仁民面不改色，似乎也不打算解释这些东西的来源。 其实枪-支-弹-药的来源卫国嘉已经说过了，是卫仁民从派出所以及各管理署搜来的，这儿几乎一个街道办就有一个派出所，所以被搜到这么多枪-支-弹-药似乎一点也不奇怪。 卫仁民甚至还去了周围的医院、诊所，拿了不少被人劫掠后遗漏的药。 有了卫仁民补充的弹-药后，迪士尼的丧尸群也就构不成多大的威胁了。 因迪士尼的四周都有河流包围着，只有西面的迪士尼大道、南面的两条桥、东面的阳光大道以及东北的一条路可以进入该区域。 从郝笺等人观望的结果来看，那些地方并没有防护工程，所以丧尸可以从上面自由通行，加上迪士尼里面有一个地铁站，这也就说明，迪士尼里面并没有安全的地方。 果然，在听见机动车的声音后，渐渐地出现了许多丧尸的影子，卫仁民让郝笺开车，然后他抓着枪，半身探出窗外开始「狩猎」。 卫国嘉也差不多，一番扫射后，总算是清理出了一条路，两辆车就这么驶进了迪士尼乐园的第四个口。 「你们最后一次通话时，他们有没有说什么？」郝笺问李菁。 李菁早已经被丧尸吓得够呛，哪里还能回忆起详细的情况？于是一行人只好一边往里杀去，一边等她好好回忆。 终于，李菁道：「阿峰给我来电说已经找到了阿祚，不过因为到处都是袭击别人的人，他们被保安引导到了安全的馆内。」 卫国嘉说：「即使被引导到了安全的馆内，可是在他们都还活着的基础上，他们一定要前往餐厅或是饭店、酒店找食物的。」 符合这些条件的往往有很多处，不过李菁道：「阿祚很喜欢巴波萨烧烤餐厅，如果要找一个有食物的地方藏身的话，我想那里是有可能的。」 李菁这么清楚，侧面说明了她了解自己儿子的德性，哪怕相隔几百米，他也会捨近求远，非要找到自己喜欢的餐厅才可以。 于是众人闯过奇想花园、探险岛，顺道救一些倖存者，而后才到达巴波萨烧烤餐厅所在的宝藏湾。 宝藏湾的船上以及中间的岛屿上还有一些倖存者，看见郝笺等人，以及被救后，大着胆子跟在郝笺等人后面的倖存者后，就开始兴奋地大叫：「救命啊！」 他们这一大叫，登时就将远处的丧尸都吸引了过来。 卫仁民开路，带着众人闯进了餐厅里，再将门锁上。 餐厅里果然也还有几十个倖存者，而且里面躺着许多尸体，从肤色来看，应该是丧尸化的人。 突然，有人叫了一声：「妈！」 李菁突然振奋起来，冲着那声源处冲去：「阿祚！」 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冲进李菁的怀里，然后兴奋地叫个不停：「妈，你带人来救我们了吗？！」 「是啊，是啊！」李菁见到儿子还活着便什么也不管了，郝笺又算什么，哪能比她儿子重要呢？ 不过她忘了郝笺的存在，并不代表没有人注意到郝笺。 跟在郝祚身后的中年男人朝李菁走过去后，突然看见面无表情的郝笺，他心中一惊，身体便僵住了。 不过只是须臾，他当作不认识郝笺，过去对李菁道：「你怎么找来了？」 李菁这时才想起郝笺来，她张了张嘴，说道：「我花钱请人带我来找你们的，我觉得你们还活着，我也不想跟你们分开……」 相较于李菁，郝峰和郝祚要显得狼狈许多，首先他们没有多少衣服替换，其次虽然有水有食物，但是洗澡也是一大难题。 第225页 好在郝峰外出登山那会儿，一个月不洗澡也试过，故而对他来说，这并不是什么难以忍受的事情。 郝峰看着卫仁民跟卫国嘉，过去道：「谢谢你们来救我们！」 卫国嘉一直在观察郝笺，他以为郝笺会冲上去找郝峰算帐，毕竟他昨天听的八卦来看，这郝峰不是什么好货色。 不过郝笺没什么反应，甚至可以说是心平气和。 当然，这是因为她的意识里，她正在清算自己的任务奖励。 系统已经提示她已经完成了主线任务2：前往明珠城寻找郝看，而这一个任务的奖励有200经验，1000积分。 郝笺今天杀了不少丧尸，又救了人，加上这奖励，就已经破了三千经验。 在她和卫仁民、卫国嘉分开清理丧尸的那会儿功夫里，她也顾不得那么多，直接从商场里买了一百发步-枪子弹，花了1000积分。 即便如此，她的积分也还有近七千这么多。 系统说：「说实话，像你这么节省的宿主当真不多见了。」 郝笺说：「才这么点积分，我买一把手-枪、一把狙击、一把步-枪，恐怕就没了。」 她这话说得倒是对，系统没反驳。 等郝笺跟系统清算完奖励时，卫国嘉正巧开了口：「我想你们误会了，我们接的单子只是将李菁女士送来这儿，可没说要救你们。」 郝峰跟李菁的脸色一变，卫国嘉在这么多人面前这么说，他们多多少少都有些难堪。 郝祚嚷嚷道：「我才不需要你们救呢，我们要等护卫队来救我们！」 郝笺注视着这个长得跟郝峰有几分相似的少年，嘴角一勾，扭头对卫国嘉说：「走吧！」 众人有些懵，连尤晓晓都不知道郝笺到底是干嘛来了，不是说要找郝看吗？人找到了，不揍他算帐什么的？还真是找到他就走？ 郝笺心说她的主线任务2都已经完成了，不走还留在这里干嘛？她目前没什么想跟郝看——也就是如今的郝峰清算的。 郝峰一副不认识她的态度，她就已经什么话都不想说了。 她本来还奢望郝峰能有一丝愧疚，对她也还有些许父爱，结果，果然只是她的妄想。 这么狠心的一个人渣，他怎么可能会认她？这无疑是告诉众人，他当年做了错事！ 「等一下！」郝峰开了口，不过不是对郝笺说的，而是对卫国嘉说的，「你能送我们到可以避难的地方吗？这里的食物快吃完了，再待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可以，一个人两万。」 「两万，你怎么不去抢？！」李菁叫道。 卫国嘉微微一笑：「我想你也看见了，这里多么危险，我们的钱都是拿命换来的。只有给的钱多，我们才愿意捨命相救。」 不管别人怎么指责他们，他们都不为所动，那些人也奈何不得他们，毕竟他们手里的枪可不是玩具枪。 「再说了，郝先生何必来找我呢，我也是替客户办事的。」说着，还意味深长地看了郝笺一眼。 郝峰明白了，他知道避无可避，只好对着郝笺道：「你跟我来。」 郝笺没说话，尤晓晓先愤怒了：「滚，你凭什么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让郝扯跟你过去？！」 郝峰脚步一停，眉头皱了起来，然后说：「这是我的家事，跟你无关。」 郝笺勾起嘴角：「你跟我之间，算什么家事呢？你们一家三口之间，才能用『家事』来说吧！」 倖存者们看着他们，也嗅到了一丝八卦的气息，敢情这家子这么混乱的吗？ 练如檬昨晚已经从尤晓晓那儿听说了郝笺的家里的事情，故而这会儿对郝峰也是没个好脸色，这样的人渣，她还是第一次遇见。 郝峰对别人异样的目光视若无睹，他捋了捋嘴边的鬍子，这一个月来，他也没能刮鬍子，以至于现在活像一个流浪汉。 在郝笺的面前，他还是有些抹不开面子的，毕竟谁的拳头大，谁就占据主导地位。 郝笺有枪，所以她身处高位。 郝峰虽然是官，可却不是国家不可或缺的官，他只是体育总局运动管理中心的主任而已，这时期的国家许多诸多人才来维持国家机构的运转，却不会需要一个运动管理中心的主任。 他的位置尴尬，在他不愿意认郝笺的情况下，他无法撼动郝笺的位置。 他板着脸，想起李菁的话，就道：「你不是来找我的？什么事，说吧！」 郝笺注视着他，然后伸出手：「你抛妻弃子离家时，我才16岁，还没成年，你还欠我两年抚养费，我是来问你讨回那两年的抚养费的。还有，我妈为了找你，掏空了她这么多年的积蓄，以至于她需要钱来做手术时，却拿不出钱来，所以这些钱你也得还回来。」 郝峰目光下移，看着郝笺的手掌，上面出现了许多茧子，看得出她这些年过得有多苦。 郝峰心疼了些许，然而他早在七年前就下定决心，不再当郝看了，他早已经抛弃了过去的自己。 他不是郝看，他是郝峰，他的妻子是他的同事，跟他曾经一起登山、共度患难的李菁；他的儿子长得跟他很像，聪明又听话。 有他们在的地方，才是他的家。 他跟陈秀珠在一起只是因为青春年少不懂事，荷尔蒙作祟。他曾经也很喜欢陈秀珠，不过在初尝禁果，陈秀珠怀孕后，一切都乱了。 第226页 他被迫跟陈秀珠结婚，虽然没有领证，可他依旧觉得自己被束缚了。后来他沉迷登山运动，也是因为从登山运动中，他感受到了自由。 登顶后的成就，和视野让他意识到天地的广阔，他不应该被一个小小的家所束缚，只有这儿，才是他的归宿。 所以他越发不爱回家，每次登山结束后，就会将生活费打回给陈秀珠。而那个可爱的女儿偶尔能引起他的疼惜，所以他尽可能地去补偿她，对她好。 然而他遇到了李菁，这个热情活泼开朗的女性，在她的身上，他看见了不畏艰险的登山精神。她的外向感染了他，也悄悄地打开了他的心房。 他觉得他跟陈秀珠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他的世界里一直就只有他一个人，直到李菁也走进了他的世界里，他才知道，原来真正爱一个人是多么得快乐！ 他们志趣相投、情投意合，就这么顺理成章地结合了，然后他在跟李菁登顶珠穆朗玛峰后，成功地向她求了婚。 他们的相爱相知的过程是多么的浪漫和刺激，这种感情刻骨铭心，是温婉、无趣的陈秀珠所不能给他的。 结婚后的俩人在云城安了家，直到李菁怀孕，给他生下一个儿子，他才忽然觉得圆满了。 后来他从登山运动中慢慢向行政方面转移，多年不登山，又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肚腩都出来了。李菁也减少了登山的运动，转为文职工作。 如果不是遇见郝笺，他觉得自己的人生中本就没有陈秀珠母女的，而她们的存在，让他的人生变得不那么完美了。 听见郝笺只是问他要抚养费，她没有歇斯底里的质问，也没有恨意滔天的报復，只有平静和冷漠，这让他觉得不满、不悦。 他是知道陈秀珠生病和病死的，毕竟他的朋友告诉了他。而他出于人道主义，通过他的朋友的手给了她十万，所以他不认为自己亏欠了陈秀珠什么。 在那之后，他就再也不关心陈秀珠的消息了，直到她死了，郝笺离开了家，不知道去了哪里。 他觉得这样也好，陈秀珠死了就不用再被病痛折磨了，而他也算是和过去做了个了结。 他认为他不欠任何人的，甚至不欠郝笺的：「我生你，养你，你认为你有什么资格问我拿钱？」 郝笺诧异地道：「你生我？抱歉，你只是跟我妈打了一炮，然后贡献了一精-子而已。十月怀胎生我下来的是我妈。另外在我四岁前，我妈一边读书一边勤工俭学给我赚奶粉钱，我四岁后，我妈一边工作一边照顾我，还得伺候你的父母，你呢？你的钱多数拿去买登山的装备，多少次还是你的父母补贴你的？后来你虽然有钱的时候就打回一些生活费，可那是你的义务，你养孩子的义务。」 「你！」郝峰盯着她，然后从兜里拿出一张银行卡，「这里面有七万，密码是953320，足够了吧？」 郝笺还没接过银行卡，郝祚便沖了上来抢了过去，他算是听明白了，这个女人可能是他的姐姐，可是他不接受这个突然出现的姐姐，更不接受他的爸爸将自家的东西给对方。 「这是我家的，不许给她！」郝祚叫道。 「阿祚！」郝峰瞪了他一眼。 郝祚拿着卡回到李菁的身边，再用仇视的眼神盯着郝笺看。 说实话，李菁也不希望郝峰将钱给郝笺，毕竟这里的钱，刚好能够请卫国嘉帮忙将他们安全带离这里。 郝峰虽然呵斥了郝祚，但却没有追回银行卡。 郝笺自嘲地笑了笑，收回了手，对卫国嘉说：「算了，我跟这人没什么好说的了，你们已经帮我找到他了，所以任务结束了。接下来请自便吧，我需要在天黑之前回去。」 尤晓晓跟练如檬已经被气得够呛了，拉着郝笺的手道：「我们走，这样的垃圾就让他们自生自灭吧！」 郝笺对卫仁民说：「这枪我们先拿着，回到避难处后，再还给你。」 卫仁民点了点头。 郝笺等人不可能从前门出去，所以他们来到了餐厅的后面，这里外面是坡地，虽然有丧尸，但没有那么多。 郝笺跟尤晓晓都有枪，她们托着枪就这么强硬地突出了重围。 有的人跟在了她们的后面，因为听说她们会迴避难处，看见他们这么可怜，她们总不会太无情吧？ 郝笺她们确实没理会跟在屁股后头的人，她的子-弹用完了，也不再避讳什么，直接假装从书包里掏出子-弹，实际上又从商场买了一百发来。 练如檬觉得自己在这里好像没发挥什么作用，不过她给郝笺等人计算出了最佳的路线，又帮尤晓晓指出丧尸的位置，一行人就这么有惊无险地找到了来时的汽车。 而卫氏兄弟俩也将郝峰一家三口带了出来，双方默认，郝笺等人开那辆汽车，卫氏兄弟则跟郝峰一家三口开越野车。 至于其余得以出来的人，也赶紧去找自己的车，他们很多人都随身携带着自己的钥匙，这会儿还真的派上了用场…… ____ 离开了迪士尼乐园后，郝峰几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虽然卫国嘉说要先去银行取钱，确定他没说谎后才肯将他带到最近的避难处，但是他也确实没有说谎，这会儿就彻底放松了下来。 「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郝峰问。 「你是指什么？」卫国嘉反问。 第227页 郝峰想了想，刚想说什么忽然看见一直在前面开着的车忽然往另一个方向走了，他拧眉：「我们不是去同一个地方吗？」 卫国嘉微微一笑：「郝小姐是官方的人，她去的地方是守卫森严的重地，而我只能带你们去附近的避难处。虽然不比那儿，不过有吃有住也有护卫队守护，算是安全的了。」 郝峰沉默了，李菁也瞪大了双眼：「就她那样也能成为官方的人？」 见死不救、威逼利诱她，这样的行径，不是有辱官方的公信力吗？！ 卫国嘉这时才笑道：「你们刚才要是好好跟她说话，她或许会心软，带你们回南方城，另外给你们妥善的安排也说不准。」 他顿了一下，又说：「忘了说，她在香市、佛城、南方城的人缘都不错。」 郝峰跟李菁都听出了他话语中的幸灾乐祸跟嘲讽。 虽然卫国嘉接了他们这一单，可并没有说要认同他们的人品来着，生意是生意，并不妨碍他讨厌这样的人。 第104章 卫氏兄弟送郝峰一家三口去的避难处是建立在海滨的几大区域, 那里也是明珠城最大的避难处。 根据河流划分为四个区域, 一是朝港区, 容纳倖存者十五万；二是桃源区，容纳倖存者十七万；第三个区域是最大的区域, 为滨海区，收容了近三十万的倖存者；最后一个区域是南边的港湾区，也有十二万倖存者。 因为背后就是大海，一旦沦陷则海上护卫队可以及时来撤离倖存者，所以生活在这里的倖存者还是挺有安全感的。 郝峰也是来了这里后才知道外面的情况有多糟糕, 因为官方不仅要应对丧尸的威胁, 还得应付各种邪恶势力。 为了生存，这期间各种特殊的行业都出来了, 像「兄弟卫士」的职业就是其中一种。当然, 更吃香的应该是加入护卫队或者机动部队了, 要么当研究人员, 只要研究出对世界有好处的研究, 都能获得上宾一样的待遇。 很多人都没有这样的才能, 所以只能寻求别的出路，而许多高科技方面的人才却被找去发挥他们重要的作用。 郝峰在被困乐园之初就已经见识到了丧尸的可怕以及人性的险恶, 不过他转为行政方面的工作后, 那种勇往直前、不畏困难的登山精神都被消磨得差不多了，以至于他没有选择闯出去，而是选择躲起来一个月。 他失去了太多外界的消息，这会儿就像一个刚进城的土鳖一样, 不得不去重新学习规则。 好在李菁没有埋怨什么，郝祚也总算是收敛了一下脾气，还懂事地帮李菁收拾避难处分配给他们的落脚的小屋。 而郝峰还是有些运气的，他刚来没多久，就遇上了他的老朋友，对方恰巧在避难者管理办当个主任，有对方的引荐，加上他本身也是学地质出身的，后来多次带研究团队登山採集样本等等，他就成功地被官方接纳进了科研团队考察名单中。 郝峰无比庆幸自己还热爱着这片大地，所以常常研读各种资料，又跟一些地质学家、地理学家等研讨交流，否则他一个坐办公室的，还真的很难在这儿发挥自己的作用。 第二天他就被送到科研的岛上，在那里，他遇见了不少自己的老朋友，大家对于他的到来也表示欢迎，说：「老郝啊，你可是来晚了！」 「是啊，当初听说你来明珠城开会，大家还想着有空约你出来吃顿饭的，结果……」 郝峰跟他们打着交道，但是对于一些人却也不再像从前那样亲近，他们要是真有心找他，肯定能找到的。之所以不找他，只不过是觉得他没多大本事而已。 他混迹官场多年，对于这些人的心思他也多多少少明白，但是自己却不会将喜恶表现出来，他还得在这里站稳脚跟，不能得罪他们。 他找到了一位关系还不错的老朋友，对方醉心研究，对外的事情是丝毫不关心，所以才没有关注到他。不过见了他很是欣喜，还将一些研究项目的进展告诉了他。 郝峰听说是从南方城那边获得的成果，他忽然想起了郝笺来，于是试探地问了一句：「她们还在这儿吗？」 那学家摇了摇头：「研讨会昨天就进行到尾声了，不过因为机场那边似乎出了点事，所以她们还没走。不过也不在这儿，而是在旁边的岛上。」 郝峰不知怎么的松了一口气，他忽而又笑了笑，他这是魔怔了不成？郝笺怎么可能会是科研人员？ 他在这边忙着熟悉新环境，好展现自己的作用，而作为他的家属被安置到旁边的岛上的李菁跟郝祚却不怎么好运，因为他们又遇上了郝笺。 ____ 郝笺跟尤晓晓、练如檬回到这儿的时候已经快傍晚了，没办法，她们的车上还挤进来两个倖存者，她们需要半路给他们找个避难基地才能回去。 这一耽搁，回到海边的时候恰巧遇上卫仁民等，于是一行人就又一起回到了岛上。 郝笺她们也是回到这儿才知道，今天下午，就有人袭击了余市的机场。 一直以来余市的机场因为小，而且跟佛城机场一样属于军民合用机场，但是它比佛城的机场更小，留给民航使用的停机场数为五个，其余皆为军用。所以这儿的机场一直都是人少、安全等级高的机场。 而昨天袭击机场的人已经不仅仅是动用枪-械而已了，他们直接用了手-雷等□□来扰乱机场的秩序。 第228页 机场多处防护网被破坏，有一些丧尸就顺着漏洞走了进来。这下护卫队不仅要防着邪恶势力，还得清剿丧尸。 官方紧急联繫周围的护卫队，让他们出动力量去支援，在众志成城下，防护网被重新修补，一些落单的邪恶势力也被抓，剩余的丧尸也都被清剿了。 而出了这样的事情后，东部区的高层都十分重视，要求严格审讯，要撬开对方的口供出他们为什么有这些军-火，与此同时也得知道他们有什么目的、还有什么后招、骨干成员又在哪里…… 这样一来，机场内还在严格排查，所以所有的飞机都暂时不能起飞了。 上回是明珠城，这回是余市，官方担心下回会是杭市、苏市、常市等。 在得知对方是「无咎」的成员后，官方又联繫了中部区，要求他们迅速抓到在逃的「无咎」教尊等人。 这会儿众人的视线又都集中到了教尊等人身上，郝笺在听闻后，却道：「如果没有意外，我们本来下午就要坐上回去的航班的，他们的目标，会不会是……」 她的担忧也同样是官方担忧的事情，所以乐颜跟练如柠就被重点保护了起来，而返回的行程也无限期推迟。 练如柠并不担忧那些，只要郝笺安全回来，无论多久，她也能等下去。况且做研究的话，在这边也能做，反正都是在为人类的未来做贡献，在哪儿都一样。 倒是这一次在这里，她见识到了这边的科学家做的各种试验，结果都证实，如果丧尸分解后，直接污染土地，那么植物是会产生一些病的，而目前也还没有相应的药可以恢復生病的植物的健康。 故而乐颜带来的研究成果可以说是给他们带来了一丝希望，他们对乐颜十分看重，连带着身为助理的练如柠都被人高看了几眼。 郝笺问乐颜在哪儿，练如柠说：「乐研究员说等着也是等着，与其浪费时间，不如回去做实验。」 乐颜没有在科研岛上做研究，而是在她的房间里，根据她这几日研讨获得的资料等开始计算公式、然后写报告等。 一旦她沉浸其中，就算有人打开她的房门走进来，她也不会有所发现。 这种认真钻研的精神让练如柠也不敢放松，所以睡过一觉后，第二天就去帮乐颜整理资料了。 至于郝笺跟郝峰的事情，她昨夜已经用自己的态度告诉了郝笺，不管郝峰是什么态度，她都有她在身边陪伴，她也是有家人的，无需感到空虚。 郝笺的心情确实好了许多，这会儿打算吃过早餐就去找点事情做。练如檬拿着早餐安静地在她身边坐下，她扭头看了小姨子一眼，没说话。 过了片刻，尤晓晓跑了过来，他刚想叫练如檬，忽然想起郝笺这些日子基本上都是跟练如柠同吃同住的，这俩人的关系，直人或许想不到，但他是有所怀疑的，所以这会儿倒是不清楚这是练如柠还是练如檬了。 「郝扯。」他坐到郝笺对面去，盯着练如檬，想从她的脸上看她是姐姐还是妹妹，可惜，他无论怎么看都没看见本该在练如檬脸上的痣。 「嗯？」郝笺注意到他的目光，却没多事。 「你们见到如檬了吗？」尤晓晓决定还是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找如檬什么事吗？」练如檬面色如常地开了口。 郝笺咬着面包，心里琢磨这俩人这是在玩什么把戏。 尤晓晓心下失望，这么温婉，一看就知道是练如柠了。 他有些扭捏地说：「我想找如檬一块儿吃早饭，就、就像你们这样。」 话说他这算是在喜欢的女孩的家人面前间接对练如檬表白了，也不知道练如柠会不会生气。 「练如柠」并没有生气，她只是疑惑地看着尤晓晓，然后说：「我不太明白。」 尤晓晓张了张嘴，最后像泄气的皮球一样走了，郝笺想了想，说：「你可以到湖那边找找看，她或许在那边。」 他走后，练如檬才问郝笺：「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大概是没人陪他吃饭，他无聊了吧！」郝笺说。 「……」练如檬的直觉告诉她不是这么简单。 其实就她跟练如柠重逢，跟郝笺接触的这几日以来，她就隐约地察觉到了自家姐姐跟郝笺之间有些不对劲。更何况她们本是双胞胎，练如柠有什么能瞒得过她的眼睛呢？ 所以那个念头起来后，她就有些惊诧和兴奋，没想到练如柠其实比她还大胆。这跟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兴奋呀！ 她决定偷偷观察一下，这不，刚好假装成练如柠来引郝笺上当的计策一实行，尤晓晓忽然就跑出来了。 还好，她为了完美地装成练如柠，特意用化妆品将脸上的痣给遮盖了起来。这痣不大也浅，要遮起来太容易了。 「那你怎么知道如檬在湖边的？」练如檬又状似无意地说。 郝笺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我知道她不在那边，纯粹是想逗一逗晓晓而已。」 「那……」练如檬觉得有种被人看穿了内心的危机感。 「我知道你是如檬。」 练如檬内心慌得很，但是面上依旧很平静：「你在说什么？」 「即使脸上化了妆将痕迹抹去，我也知道你不是她。」 练如檬觉得她不是在逗她，而是真的看出了她的身份，这下也演不下去了，只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第229页 「当然是因为我有一双火眼金睛。」 「不是因为你们是情侣，最是了解对方？」练如檬开门见山地问。 郝笺翘了翘唇角：「是。」 见她肯定了，练如檬发现自己还是有些小瞧了这个消息的威力。她想了想，自己并不反感这样的感情，也没有道理去反对她们，她更不是练如柠的家长，所以无法作为一个家长去对郝笺要求着要求那的。 她想了想，说：「我会回去劝她的，一旦你做了什么伤害她的事情，她要及时止损。」 没有说出什么「她若伤害了练如柠，就有她好看」的这样的言论，那是因为练如檬不稀罕这样的威胁，她认为只有在被伤害之时，练如柠及时止损，这才是对姐姐最好的选择。 郝笺点了点头：「她是我唯一的家人。」 练如檬忽而又想起了郝峰一家三口来，她想了想，还是没说什么。 ____ 郝笺吃完了早餐，「车钥匙」忽然震动了一下，她戴上耳机，然后接收到了来自「情报调查处」关于凯莉的调查结果。 调查显示没有任何直接证据证明凯莉是外国的特工，只知道她是五年前以一个留学生的身份过来的。毕业后她留在了这里读研，还曾经参加许多学业相关的活动。 至于她开始杀人，那都是在末世之后，有一个同学想趁乱侵犯她，被她所杀，然后她就开始专门杀害一些侵犯过妇女儿童的男人。 可是这已经不能满足她了，所以她开始钓鱼，凡是对她有那种念头的男人，即使只是嘴上挑逗两句，都会被她杀害。 官方获得的数值是四十多个，但是根据他们调查统计死状相似的人来看，已经被发现的有一百多人，可能还有很多没被发现的，所以说她是杀人狂魔也不足以形容她的行径之恶劣。 郝笺这下确定就她是宿主了，而且必然是已经到达等级5的宿主，就是不知道她除了杀人，是否还有别的途径来获取经验。 郝笺另外汇报了余市机场的事件，希望情报调查处能利用职权的便利调查出「无咎」的目的到底是不是科研人员。 郝笺觉得，「无咎」的教尊或许只是一个被捨弃的棋子，被分崩离析又各有目的的大教给推出去吸引官方的注意力的。 然而她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官方，官方也不一定会引起重视。 收拾了心情，她去找官方补充了一下自己的装备，因上次出去找郝峰属于私人行为，所以她的枪还给了护卫队。这下她要防止「无咎」针对科研人员而做出攻击，所以即使在岛上，她也必须得配备枪-支-弹-药。 好在她的申请很快就通过了审核，她得到了一把手-枪，一旦她丢失这把手-枪，她就得吃处罚单子，所以她不得不小心保管它。 至于陈矜送的那把，她干脆就留在练如柠的身上了。 ____ 领完枪出来，她便遇上了正在乱逛的李菁跟郝祚。 李菁跟郝祚是刚被接来这儿的，他们被安排进了科研人员的家属院里去，领到了一套两房的小套间。里面虽说比较简陋，但好歹有家具跟一部分家电。 目前所有人就餐都是在饭堂进行的，李菁便带着郝祚逛一逛，准备到了饭点顺便去饭堂吃饭。 不过他们没想到会这么巧遇上郝笺，回想起昨天卫国嘉跟他们说的那一切，她忽然惊醒，能被当成官方重地的避难处，可不就只有这儿吗？！ 郝祚看见郝笺，眼神像是看见了抢他东西一样的敌视，而且还满脸都写着「不高兴」。 郝笺可不管他现在的心里想什么，只不过昨日好不容易决定跟这些人一刀两断，没想到他们今日就出现在她的面前，这是老天存了心来给自己添堵的吧？ 想到郝峰打算当作不认识她，那她也该装作不认识对方才对，所以郝笺直接绕开了他们母子去。 李菁却在她从身边经过时叫道：「阿笺！」 郝笺一身鸡皮疙瘩险些没抖落出来，她回头，眉头皱得厉害：「你没资格这么叫我。」 李菁也不想触霉头，可是想起昨天卫国嘉说郝笺似乎认识很多人，而且看起来还挺有地位的，即使不想让她跟郝峰相认，可也不能得罪她，要为自己留一条后路才是。 想到这儿，她便顺了郝笺的意思改了口：「郝笺啊，昨天是阿峰煳涂了，他也没有想不认你，他——」 她的态度变化之快，让郝笺觉得有些异常。 照理说她跟郝祚能来这里，肯定是郝峰入了官方的眼，既然这样，他们又何必来说好话，打他们自己的脸？ 她摆了摆手：「我不想知道他的事情。」 「郝笺……」李菁还想说什么，郝祚拉着她的手臂不让她上前去。 「妈，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吧！」郝祚道。 李菁实在是拗不过他，想着等郝峰迴来后再跟郝峰商量一下，所以就不上前去纠缠郝笺了。 还没走远，郝祚就道：「妈，我不要有什么姐姐！她为什么忽然蹦出来，说我爸爸是她爸爸？」 李菁回头看了郝笺一眼，发现她早已经走远了，才道：「阿祚，这些事你别管。」 第105章 少年郝祚本来以为自己是父母的独生子女, 享受着父母的疼爱, 他们一家三口才是其乐融融的一家人。 第230页 直到昨天为止, 他都是这么认为的。 不过被宠爱的他并非被宠得没了脑子，从昨天的众人的只言片语中, 他就知道了，他爸在他之前还生了一个孩子，而且他抛弃了妻子跟孩子，才跟他妈结合的。 他不能接受自己的母亲忽然成了一个小三，也不能接受自己从一个独生子变成小三生的孩子, 更加不能接受那个对他们充满恶意的姐姐似乎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 他希望这一切回到原点, 所以他也不希望自己的父母认她，不希望跟她有任何关系, 仿佛这样, 他们就还是和睦的一家三口, 没有别的人以亲人的身份介入其中。 郝祚被这件事困扰着, 于是跑去打听郝笺的住处, 再蹲在那里等她。 终于到快要吃晚饭的时间等到了她, 他上前去，开门见山地说：「你不要再出现在我们面前了！」 练如柠看着这个和郝笺长得有三分相像的少年, 明白他就是郝笺的弟弟郝祚了。虽然对于主动上门的人居然有脸提这样的要求, 她感到不满，但也没有开口。 郝笺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这是他欠的债，即使今后我不再出现在你们面前，他依旧不能再像从前那样有好日子过。知道为什么吗？」 郝笺逼近郝祚, 冷笑道：「我昨天给了他一个机会，让他拿钱来补这笔债，可他拒绝了，那就别怪我叫他用别的东西来还债了。」 郝祚被吓得退了一步，盯着她好会儿都不说话，然后一熘烟地跑了。 练如柠道：「你在吓唬他？」 「我可没吓唬他。」 「可你不是说，你已经放下了吗？」 郝笺在花圃上坐下，然后说：「我也想放下，可是我发现之前我只是还没真正面对他，当我看见他时，我就发现其实我妈的死还是让我十分痛恨他。」 「为什么我妈要苦苦找寻他，而他却心安理得地过他的逍遥日子？你看，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是多么美好的一家！而我跟我妈呢？！我妈在哪里，在地下，死不瞑目！」 「既然他不爱我妈，有了真爱，有了新家，那就该早些放手，放开我妈，别让她再痴痴等候！他把我妈当成了什么，只是伺候他的父母的保姆？」 「他将自己的不孝跟对父母的不在意的过错推到我妈的身上，他指责我妈没有照顾好他的父母，亲戚朋友指责我妈不仁不义，他的离去成了被逼迫的！」 「我竟然奢望他能对我妈的死有一丝丝的内疚，可他干脆抛弃了过去，当作什么都不知道……然后还叫我别打扰他们一家三口。」 练如柠上前去抱着她，她发现郝笺恨得浑身都在抖。 没有人有资格叫郝笺不要去恨，哪怕是郝峰也不能，因为他的不负责任给郝笺带来了多大的痛苦和打击！若不是她足够坚强，怕是早就被击垮了。 ____ 郝祚跑回去的时候，郝峰也才回来，他笑了笑：「跑去哪儿玩了，一起去吃晚饭吧！」 郝祚盯着他看，在他伸手搭他肩膀时又避开了。 郝峰一怔，李菁也看见了他的异样，问：「阿祚，你怎么了？怎么又跟你爸闹别扭？」 郝祚不说话，躲回了房间。郝峰跟李菁在门口敲门许久都没得到回应，他们只好先去吃饭，然后再给他打包一些回来。 吃饭的时候李菁就打算跟郝峰商量郝笺的事情了，不过外面人多口杂，她只好又等回到了屋里才说。 郝祚的房间里灯是暗的，夫妻俩以为他又跟以往一样闹脾气然后睡着了，他们也就没管。 李菁提及郝笺在这儿，郝峰才愣了又愣，他问：「你想做什么？」 「阿峰，我觉得是不是该认回她，她这么多年一个人生活应该很苦吧？」 郝峰摸出了一根烟，然后找到打火机点燃，就这么抽了起来。 他说：「你知道我看见她的时候，在她的身上看见了什么吗？」 「什么？」 「仇恨和戾气。」郝峰说，「她不像我，也不像陈秀珠，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变成那个样子，我只要被她盯着看，我就浑身不舒服，这不是什么孩子，这是狼，一头长大了的狼。」 李菁想起郝笺威胁自己时，眼神确实很恐怖，她弱弱地开了口：「阿峰……」 「再说了，我现在在这里也挺好的，她在南方城有人缘，有地位又怎么样？别想着去巴结她，她不报復我们就算好的了。」 郝峰也知道这么形容郝笺似乎不太好，可是他一直都认为陈秀珠的死与自己无关。他承认当年是因为在气头上，提出让陈秀珠离开郝家，也算是给了陈秀珠一个提醒。 但是谁知道陈秀珠以为自己只是在跟她闹别扭？他干脆决定将所有的东西留给她们母女，然后就离开了。 凭着他的人缘，他轻而易举地在云城重新弄了个身份证，然后开启新的人生。 结果没想到陈秀珠会那么固执地要找他，如果他回去了，肯定要被村里的人和亲朋好友笑话，所以他干脆就没理了。 再说郝笺小时候是多么可爱的一个孩子，长得白白净净，跟他小时候一样，所以他也是真心疼过她的。 后来，他有了一个儿子，自己跟女儿也没有多少相处和感情，所以他更加偏向儿子。加上郝笺不识好歹拒绝了亲戚的资助继续读书，她拒绝了读书这一条出路，那么后来怎么样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第231页 他不愿意说郝笺的好话，这也是在催眠他自己，他要是打从心底里认可了郝笺，岂不是说他连她都不如了吗？ ____ 郝祚的房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夫妻俩慢慢地才发现他就站在门口，然后盯着他们看。 李菁被吓了一跳，拉他过来道：「阿祚，你起来了，过来吃饭吧！」 郝祚问郝峰：「你知道郝笺的妈妈死了吗？」 郝峰又是一怔，李菁忙问：「阿祚，你在说什么？」 实际上郝祚那会儿还没走，所以听见了郝笺的那些话。 他从来不知道这些事情，昨天他还单纯地以为只是他爸不爱郝笺的母亲。又受的影响觉得他爸之所以对陈秀珠母女这么冷酷无情，是因为陈秀珠使了什么计谋设计了他爸的，然后才有郝笺的。 因为从他记事起，他爸从不在家里跟他妈吵架，也没有什么小三。唯一令他印象深刻的是在他四五岁时，他爸常常外出「探险」，他后来哭着要爸爸，没过两年，他爸就真的决定不外出登山探险了，所以他觉得自己跟母亲才是他的至亲至爱。 可他现在知道郝笺的事情了。郝笺找他爸，也不单纯只是原配跟小三的较量，而是讨债，讨他爸欠下的债。 他不希望郝笺出现抢走他爸是一回事，可他爸亲口说自己的孩子是狼，揣测对方会报復他时，他产生的厌噁心理又是另一回事。 这让他矛盾极了，因为他不知道他爸居然是这么狠心的一个人。 这两天已经有足够多的事情冲击他的三观了，没想到三观还能被一遍又一遍地刷新，青春期的他想法有很多，有时候也很冲动，只凭自己的喜好来做事，所以他就这么直愣愣地问出了口。 郝峰说：「我不知道，因为我跟她没有关系了。」 郝祚又问：「因为她没有照顾好爷爷奶奶，爷爷奶奶死了，你觉得是她害的吗？」 「你从哪里听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郝峰双眼一瞪，眼神可以用凶神恶煞来形容。 郝祚被他吓了一跳，他还没见过这么可怕的郝峰呢！于是用郝峰刚才说的话说道：「你也像一头狼，暴怒的狼。」 郝峰扬起手就要打他，李菁忙挡在了身前，原本快要消肿的脸又被打了一巴掌，她惊叫了一声，险些没摔倒在地。 郝祚见状，吓得夺门而出。 「你回来！」郝峰气急败坏地叫道。 郝祚哪里肯回来，他爸居然打了他妈，而且还要打他？虽然以前他顽皮，他爸也偶尔会打他，但从来不像今晚这样，仿佛被撕下了真面目后的气急败坏。 他脑子空空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一直跑。 李菁急了，想去追他，郝峰说：「让他去，反正在岛上，能有什么危险？等他肚子饿了，就会回来的。」 李菁只好作罢，回去对他道：「你做什么要跟他动手呢？！」 郝峰瞥了她一眼，问道：「你的脸没事吧？我打他一下又不会怎么样，他的皮厚实，你跑前面来干什么？」 李菁的脸火辣辣得疼，然而她不能说什么，毕竟郝峰也不是故意的。 郝峰左思右想：「阿祚打哪里听来的这些话？难道是郝笺？不行，我得去找她！」 「太晚了，明天再说吧！」 ____ 俩人等了一晚也没见郝祚回来，而郝峰第二天又必须要到研究院去报到，他心烦意乱地离去，李菁则到处去找郝祚。 期间遇到了郝笺，不过她也没有时间上前去找郝笺的晦气。 「她怎么会在这里？！」尤晓晓跟练如檬十分难以理解。 「郝峰加入了研究院，你说呢？」郝笺情绪平静，昨晚哭了一下，又被练如柠採取注意力转移法「治疗」了一下，这会儿是真能做到当对方是陌生人了。 「……」本来还想看郝峰等人在避难处过得苦兮兮的生活的尤晓晓愤怒了，这老天怎么对他这么好？ 不过这些事也不是他们可以决定的，尤晓晓就转移了注意力：「她的脸是不是比前天又肿了些？是不是被家暴了？」 练如檬瞥了她一眼：「你这么关心她，不如上去问问？」 尤晓晓忙摇头：「我没关心她啊，我管她去死呢！」 他想说点什么来安慰一下老友，结果突然听见广播里的警报声，然后官方发出了命令：「发生敌袭！请所有护卫队队员、警备人员立刻到广场集合，请各位避难者回到家里，锁好门窗，解除戒严之前别出门！」 郝笺眼皮直跳，她吩咐尤晓晓跟练如檬道：「你们回去找如柠跟乐研究员，找到她们后立马收拾东西躲起来，等我消息！」 说完，她就跑去广场了。 练如柠还在乐颜的房里帮乐颜整理资料，而且练如柠见识过，乐颜在研究时真的仿佛进入了另一个次元，哪怕听见警报声，也不一定会听见，或许听见了也不会当一回事。 她无法打断对方的状态，就只能一直留意四周的动静。 尤晓晓跟练如檬来找她们时，乐颜终于从研究状态里回过神来了，她一点也不慌张，道：「对方的目标应该不是这里，因为这里什么也没有。」 她这话说得很对，练如柠道：「难道是科研岛那儿出事了？」 「郝扯叫我们等她的消息，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吧！」尤晓晓道。 第232页 郝笺虽然直奔广场而去，但是她没有加入到队伍中，她在边上听说登岛的五个口中的3号口被偷袭，但是目前没抓到人，所以所有的警备力量都要搜索岛屿，排除危险分子。 另外官方怀疑对方的目标是科研岛上的研究资料，所以要派人员过去支援。 队长等人的任务并非听这边的调度安排，他们只是保护乐颜的力量，所以这会儿没有被调离这儿。 队长联繫了上面，问什么时候能安排撤离明珠城的航班，毕竟他们在这里多呆一天，就多一分危险。 上面让他稍安勿躁，然后过了半个小时就回復他说：「南方城也不放心让自己的研究人员在这边待太久，要是出了什么事就是他们的一大损失了，所以我们安排了船只过去接你们，你们先到余市再说。」 安排好这一切后，队长就让人去准备了，另外还通知了郝笺等人。 船还没那么快来，但是岛上布防的护卫队忽然发现有大量船从岸边驶来了这里，他们粗略计算了一下，对方至少有两百人，而岛上的这点兵力压根就不够看的。 于是他们又拉起了警报，另外请科研岛上的护卫队赶紧回来支援。可是即使对方要回来支援也得一段时间，而对方早就登上了岸，跟剩余的警备力量发起了激战。 「快走！」队长护着乐颜等人急忙朝约定的5号口去。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他不能为了逞一时之勇就忘记自己的任务，只有等乐颜等人安全撤离后，他们才有可能回来援助。 「郝笺还没回来！」练如柠有些不安。 队长也有些头疼，他道：「你们先上船，然后我们给她留个纸条。」 大抵是之前的警报也传到了海上护卫队那儿去，很快就看见有舰靠近，然后岛上也有些混乱，不少人都不愿意呆在屋里等死，所以在看见有舰过来时，就纷纷涌向了安全的码头。 有些人看见上面给乐颜等人安排的船，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上跑。队长等人想着能救一些是一些，也就没阻拦，但是将人数控制在了可承受的范围内。 郝笺匆忙地赶来，队长等人看见她脸上的血，都吓了一跳，让她上来后，赶紧让人开船，同时问郝笺：「什么情况，你跑哪儿去了？」 练如柠听说她回来后，悬在心头的大石才慢慢放下，她过去时，也是被对方的一脸血给吓了一大跳。她连忙拿出一张白纸给她擦脸，问：「你是不是受伤了？」 「没事，这血不是我的。」郝笺笑了笑，又说，「我本来觉得没我们什么事的话，我就该回来的，结果让我看见了一个敌人，我想他鬼鬼祟祟的，目的不像是单纯地攻占这座岛屿，所以我就跟着他，看他想做什么。」 正常人都知道这几座岛都是军事重地，守卫森严，哪怕他们能攻占了，不出半日也会被官方打回去。所以他们何必要自讨苦吃呢？ 他们派出那么多人，目的可能不单纯。 联繫余市机场的事情，官方将大量护卫队调走，这正好给了对方一个趁虚而入的机会，或许这是对方使出的声东击西的手段。 然后他们又用了同样的计策，让人以为他们的目标是科研岛，等这边的警惕放松时，他们再一举进攻。 一些人制造混乱，另一些人混入其中，这样一来，很多人就不会去注意先前潜伏进来的那些人了。 郝笺跟着他许久，发现他偷偷地潜伏进了科研人员的家属院。然后那个男人在一位专家的家门前手脚十分麻利地开了锁，进去后就是一番搜索。 郝笺料想科研人员里肯定有奸细，不然他们为什么连点都不踩，就直接过来开了门？那肯定是有人提前通风报信，或者将资料藏在这儿！ 郝笺直接上前去将那个人抓了起来，然后将他绑在椅子上逼供。 手段倒不用多残忍，直接利用被她开枪打伤的伤口，在上面撒一点盐就行了。 对方什么都招了，说出了五个岛上的内应，另外还说出了科研岛上有些科研人员偷偷将资料卖给他们——也就是「无咎」东大教。 「无咎」东大教属性是属于想争权夺位的那种，利用被洗脑的群众来提高自己的声望，同时想取缔东部区的官方组织。 如果被他们拿到了研究资料，他们优先公布出来，假装成是他们的研究成果，这样一来，就容易成为群众们的希望，成为他们的信仰，他们会自愿成为「无咎」东大教的棋子，指哪儿打哪儿。 包括他们袭击余市机场，也都是为此计划铺设，同时乐颜的身份被人出卖，都知道她是南方城那边的研究院的代表，是最有希望解决全人类的生活用水、植物灌溉等问题的专家，所以他们就想一石二鸟，拖延她回去南方城的时间，再利用此次机会绑架她。 郝笺担心练如柠，所以直接往乐颜的住处去了。结果去到那里，正巧碰上有人出来。郝笺偷袭了一个人，结果被其余人发现，双方发生了枪-战，她拉着一个对方的人当肉垫逃了出来。 郝笺并不清楚其余人是否窃取到了科研成果，但是她知道，一般的资料都不让带离科研岛，所以如果哪个人将研究资料带出来，那么就有可能是奸细。 藏资料的那个专家也可能是奸细，不过也不排除是对方故意藏在他家的。不管怎么样，郝笺都将对方找出来的资料带上了，她准备安全脱身后再联繫官方，顺便将她录下的视频一併上交。 第233页 ____ 队长道：「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岛上必然有对方的奸细，那我们就不能轻易回去了。先联繫海上护卫队，我向上面汇报后，再做进一步决定吧！」 郝笺跟他谈完事后才回到船舱内，结果她还没来得及跟练如柠说两句体己话，尤晓晓便拽着一个少年走了过来。 少年虽然高，但是在尤晓晓的身边就像个小虾米一样，而且还是个并不安分的小虾米。 「郝扯你看这是谁！」尤晓晓将少年推到郝笺的面前。 郝笺这才发现是她那便宜弟弟郝祚。 「你怎么在船上的？」郝笺问。 「他们推我上来的！」郝祚指了一群人，那群人有些茫然，他们逃得急，基本上都是人挤人，为了不让人掉下码头，都是顺手将人推上船的，谁知道谁呀？ 郝笺没有就此事而发表言论，只是说：「你妈在找你。」 郝祚显然也不乐意登船。他昨晚跑出来后就没回去，虽然后来有些后悔，不过为了证明自己没有错，他偏要在这里等他爸妈来找他回去。 岛上的公共设施多，他随便找了个地方睡觉。 本来以为他爸又会像以前那样出来找他的，结果他一睡就是一晚，第二天发现居然没人来找他。于是他更加生气了，干脆跑到了岛的另一边去，然后到处游荡。 后来他发现自己的脑袋有些晕沉沉的，想到昨晚在外面晚饭没吃，又在外面睡了一晚，今天早上早饭也没吃，整个人都饿得有气无力的了。 就在他想着要不回去算了的时候，警报响了，他被慌乱的人群给推搡到了码头上，然后又不知道被谁给推上了船。 「我要下船！」他说，他刚才听了一会儿，可算是明白了，这艘船不是救援的船，然后郝笺又在这儿，他觉得自己是进了对方的地盘。 「你觉得可能吗？」郝笺问，她看见这个便宜弟弟就觉得讨厌，不过这会儿郝峰跟李菁都不在，她稍微欺负一下他，也没关系吧？ 第106章 郝笺还没想好怎么欺负郝祚, 队长便走了过来。 他刚好听到郝祚说他要下船的话, 于是道：「待会儿有船来接你们, 他们会和你们的家人取得联繫，并在确保陆地安全之前会让你们在船上待着的。」 队长说的是开过来支援的舰船, 那上面已经派出了海上护卫队开着摩托艇就到岛上支援了。他现在虽然不信岛上行政人员，但是却相信护卫队。 而且出了这样的事情后，他们肯定不能就这么直接去余市的，于是在舰船靠近后，他们将逃出来的人送了上去, 再通过护卫队的通讯频道将此事上报, 连同郝笺手里的资料、录像等。 官方十分重视这件事情，而且这些奸细的名单也会是一个突破口, 方便他们打入敌人内部, 摸清楚组织内错综复杂的势力。 在舰船上时, 岛上还未能排除安全隐患, 所以大部分人哪儿都不能去。而科研岛上倒是没有多大的危险, 因为官方将大部分兵力都部署到了科研岛上。 官方也听说了他们的目标之一是乐颜, 所以又多派了两个人来保护乐颜。 乐颜说：「我不需要多派人手来保护我，我只想尽早回去做我的研究。」 大抵知道搞科研的人员都是什么德行, 况且南方城那边也担心她折在了这里, 催得紧。所以，负责人在知道余市那边解禁后，便让余市去安排飞机。 郝笺因为拿到了不少信息跟对方招供的录像，被夸奖了一番, 另外还给她记了一功。 别看这一功没能升级也没能获得什么好处，其实多少护卫队队员在服役的这些年内也未必能拿下多少个功劳。有一个功劳在，日后要提拔什么人了，也会被考虑在内。 郝笺不是护卫队出身的，所以没觉得这是什么值得兴奋的事情。 她觉得自己还是少做些出风头的事情好了，毕竟在国家发现有宿主这类人的存在时，她出头越多就越容易将自己暴露。 她回去舰船安排的房间时，练如柠恰巧从里面出来，她拉着郝笺的手就要到甲板上去说话。 甲板大，人少，也不会有监听器，谈话也不担心被人听了去。 「怎么了？」郝笺在船上时就发现练如柠一直皱着眉头，本来以为她是担心岛上的情况，现在看来不太像。 练如柠左顾右盼了一下，确定周围没人，才说：「我刚才整理乐研究员这两天写的一些报告时，发现漏了几张。」 郝笺挑了挑眉：「你遗漏了？」 练如柠摇头：「我很确定我是按顺序整理起来的，后来如檬跟我说你出去了，我就回去收拾东西，等我回去时，乐研究员已经拿着报告出来了。」 练如柠心里一直记着郝笺说的「科研人员有『无咎』的奸细」这事呢，所以这些日子在科研岛时也一直留意周围的科研人员。本来想着快离开了，结果没想到出了这事。 她本来也不想怀疑乐颜，因为想到「无咎」的目标也是乐颜，可是这事她觉得还是跟郝笺说一下比较好，毕竟她不得不承认，在她心目中，郝笺还是很聪明的。 「你问她了吗？」郝笺又问。 「正是问了，我才觉得有些不对劲，因为她似乎不是很着急的模样，说她还记得那些数据，回头再补上就行了。」 郝笺眨了眨眼，然后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我知道了，我会去查的。你就当她没有异常地来对待好了。」 第234页 郝笺的动作让她的紧张情绪得到了缓解，她觉得郝笺就是值得信赖的，也知道郝笺这是希望她别轻举妄动，于是她点了点头：「你去查也别让自己陷入了险境。」 她们说完正事，又聊了会儿闲话，到了午饭时间后才回去。 尤晓晓提熘着郝祚在她们面前经过，练如檬在后面看戏。 「这又怎么了？」郝笺抬了抬下巴，看着尤晓晓跟郝祚。 「他想回岛上找他爸妈，护卫队不理他，这不，他闹了脾气，午饭也不吃了，还踢人。」 显然，他踢的这个人是尤晓晓。后者本来就不喜欢他们一家三口，这会儿哪里会容忍他在这儿作死，于是也没顾及他是郝笺的弟弟，就要教训他。 郝笺本来还想亲自动手的，不过眼下也没必要了。 郝祚看了郝笺一眼，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尤晓晓一巴掌盖在他的脑袋上：「哼什么哼，你现在是罪人，将人家厨师辛辛苦苦做的饭菜给浪费了，现在多少人连饭都吃不上，你还敢浪费，浪费可耻你知道吗？！不去给做饭的厨师道歉，我就将你扔下海！」 郝祚愤恨地盯着尤晓晓，可惜虽然他是男孩，却敌不过身高一米八几的尤晓晓。看见他瞪自己，尤晓晓又威胁要戳他双眼，他这才避开视线来。 等他们走远了，练如柠才问郝笺：「这样好吗？」 「在这里，没有人会纵容他，他做错了事情，受到惩罚是应该的。」郝笺说。 练如柠假装不知道她故意借尤晓晓的手教训郝祚的小心思，说：「这三天的研讨交流，我受益良多，现在反正也还没能离开这儿，就先回去写我的总结了。」 「嗯，去吧！」 ____ 天快黑的时候，岛上传来消息，战斗已经全面结束，而郝笺上交的叛徒名单上的人员也基本上被抓获。现在岛上已经被清理完了，逃出来的人就可以回去了。 不过这次的战斗出现了不少死伤，还有些人质被挟持走了，对方偷了护卫队的摩托艇，带着人质迅速逃离。 上面又下了命令，重点清除叛徒跟岛上的危险分子，所以那些被挟持走的人质就没能全部救回来。 在舰船上的倖存者也得以被放回岛上接受审查。 郝祚被尤晓晓按着脑袋给厨师道歉后，憋屈了一天，好不容易可以回到岛上，他想重新投入母亲的怀抱求得安慰，结果他到处都找不到李菁。 他缠着路过的一个护卫队队员问：「你知道我妈在哪里吗？」 那护卫队队员不禁纳闷：「你妈是谁啊？」 「我妈叫李菁，我爸叫郝峰……」 「你去管理处问一问吧！」那护卫队队员没什么印象，只能将他打发走。 郝祚跑到管理处，结果那边已经是人挤人，护卫队队员一边维持秩序，一边回答围上来的倖存者的问题。 郝祚还发现有痛哭声跟哀嚎声，听得他心里十分慌，哪怕是在迪士尼乐园被困那会儿，他身边有郝峰，他也不至于这么害怕。 他挤进人群中，只是管理处的人都十分忙碌，压根就没人能管的上他。好不容易有人接待他了，一听他的名字，他就被人押进了一个小房子里。 他看着这四周的环境，怎么看都觉得像电视剧里演的审讯室。这一来，他更慌张了，暴躁地捶着桌子：「我要找我爸妈！」 两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在他面前坐下，然后一个拿着笔跟文件夹，十分严肃地看着他，另一个则有些慈爱地说：「你先冷静下来，我们问点问题就好了。」 虽然他有心不配合，但是对方的套话技巧十分高，他也不知道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就都说了出来。 很快，对方就合上了文件夹，然后说：「你母亲李菁，不幸被杀了，她的尸体就在广场上，待会儿可以带你去认领。」 郝祚脑子一空，什么意思？ 他勐地站起来：「不可能，不可能，我爸呢，我要找他！」 对方又说：「郝峰在得知岛上第一次拉响警报的时候就不顾阻挠回来了岛上，结果他被人劫持了，虽然不知道他是不是通敌了，不过作为人质，他应该还活着。」 郝祚这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这待遇，因为他们怀疑他爸是叛徒，想从他这儿得到一些消息。 可是他什么都不清楚，对方也套不出什么话来，才决定放了他。 郝祚现在不管什么叛徒不叛徒的，他只想找到李菁。当他匆匆赶到广场上时，那里有二十多具尸体被裹尸袋装着，只露出了脸来。 他找到李菁的尸体时，当即就崩溃地大哭了起来。 要不是他乱跑，李菁就不会出来找他，就不会遇上敌人，从而被杀。 ____ 郝笺来到这儿时，就看见郝祚跪在李菁的尸体身旁大哭，周围跟他一样的人很多，每个人都是哭得肝肠寸断。 郝笺是被官方找来的，因为上面的调查情报的部门查出她跟郝峰存在血缘关系，他们需要找她来问话。 本来官方已经安排了飞机让她们回佛城的，结果因郝笺被留下，练如柠担心她也留下，乐颜说想回去找自己遗漏的文件，所以回去的计划只能押后了。 郝笺被对方审问时，琢磨出了想必是郝峰出了什么问题，这些人想从她这儿做为突破口，查出点什么来。 第235页 她冷笑了一下，反问：「你们这么快就查出他是郝看，他当年有一对妻女。为什么七年前，我们报人口失踪时，你们就没这速度跟能力呢？」 郝看当年是通过特殊手段成为郝峰的，在法律上，他们就是两个人，郝峰跟陈秀珠、郝笺没有任何关系。 虽说郝看确实钻了一点漏洞，但同样的，如果没有存在官方的人员不按规定办事，给他开后门，他又怎么能做到让「郝看」这个身份完全成为一个失踪人口？ 现在不出半天，就查出郝峰其实是郝看，而郝看有一个女儿叫郝笺，刚好在这里。这效率若用在当年的寻人上，陈秀珠或许不会受那么多苦，所以郝笺才出言讽刺。 而被郝笺这一番嘲讽，对方也怒了，一副不问出郝笺跟无咎有勾结就不罢休的模样。 然而没过多久，他们就接到了上面的电话，说郝笺跟这事无关，他们不得不乖乖地放了郝笺。 后来郝笺接到了「特别反映组」的联繫，得知文尚郜担心他们从她这里获知「特别反映组」的机密，所以才施压，让他们放了她的。毕竟文尚郜原本的身份就是一个大人物，对方也不可能无视上面的命令继续审问郝笺。 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后，郝笺就想确认一下李菁的尸体，这会儿看见郝祚哭得那么撕心裂肺，心里一点波澜都没有。 李菁是被枪杀的，胸口一枪，肚子一枪，血将她的衣服都染红了。而且医院的医疗设备没有派上用场，说明她是中枪后没多久就断了气的。 郝祚发现碰李菁的尸体的人是郝笺，于是推了她一把，怒吼：「你别碰我妈！」 郝笺冷笑了一下，起身离去。 看见她安然回来，练如柠松了一口气。在郝笺被审问的这段时间里，她也去打听了一番，得知在被挟持的人质里有郝峰在，恰巧郝峰说因为担心妻儿，所以回来岛上的措辞被官方怀疑，他这么一被怀疑，相关人员就少不得受牵连了。 郝祚确实什么事情都不清楚，于是他们又查出了郝峰以前的身份，以及他跟郝笺的关系。 这下子他们仿佛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连忙让人将郝笺带来。 他们认为郝峰隐瞒了与郝笺的父女关系，而郝笺又是官方的编外人员，她没来这儿之前，这儿并没有事情，等她来了，就出了这样的事情，所以他们有理由怀疑郝峰跟郝笺是同伙，而且合作窃取岛上的机密。 练如柠觉得这样的想法当真是可笑，既然他们能查出郝峰跟郝笺的关系，就查不出郝峰以前做的事情，以及这些年他一直装失踪来欺骗郝笺？ 他们不过是想从郝笺的身上挖掘一些他们想知道的秘密罢了，这甚至有可能跟「特别反映组」有关。 他们也来问过她关于郝笺的事情，她的演技在郝笺的栽培下也越来越娴熟，好几次都躲过了对方的陷阱，还反问他们：「你们为什么觉得郝峰是叛徒？跟郝峰一样被抓的人不是还有很多吗，他们的家属为什么没有受到你们的盘问，反而是冒着生命危险拿到了叛徒名单的郝笺成为了你们的怀疑对象呢？」 对方哑口无言。 ____ 「你现在安全了吗？」练如柠问。 「我觉得他们不会再抓我过去审问就是了。」郝笺说。 练如柠会意，郝笺只能保证对方不能再抓她去审问，但是不一定会放弃从她这儿获得些信息。 官方也分很多机构跟势力，即使护卫队信任郝笺，避难者管理办也相信她，可别的部门不一定会信任她。加上她立了功，让官方揪出了一些叛徒，可还有一些没在名单上的叛徒会记恨上她。 郝笺跟练如柠都察觉到了对方针对郝笺的意图。 「那你觉得，他们会怎么做？」练如柠又问。 「我身上没有窃听器，所以小师妹认为呢？」 练如柠注意到了远处靠在灯柱上的男人，他偶尔将视线投过来，一看就知道这是还没死心，想从郝笺这儿找到些线索呢！ 不过见郝笺神情轻松，还有闲情喊她「小师妹」，那必然是不将这些麻烦放在心上的。 她嘆了一口气：「为什么偏偏是他。」 如果不是他，就算对方想针对郝笺也没办法下手，这下他们有了理由来盯郝笺，郝笺就跟失去自由没什么区别。 「或许他真的是『无咎』的人，又或许是他的报应到了。」提及郝峰，郝笺的神情淡了下来。 不过她并不认为郝峰会这么死了，毕竟主线任务2是让她来找到他，那么说明他跟主线任务2下边的支线任务有些关联。 郝笺并不会因为发生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就忘了系统的任务，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么多事情都是串联在一起的，这些事的背后也会指向那唯一的真相。 ____ 李菁跟其余的死者很快就被送去了火化，郝祚抱着她的骨灰盒，想了想，还是将它洒向了大海。 他已经从母亲死亡的打击中回过神来了，也知道母亲死了、父亲被抓生死未卜是即成的事实。而在这一天内，他算是失去了父亲又失去了母亲，才十四岁的他第一次尝到失去亲人的滋味。 他被管理办的人扔到了郝笺的身边：「既然是你的弟弟，那你带他走吧！」 郝笺平静地说：「我没有弟弟。」 第236页 「我没有姐姐！」郝祚也冷淡地说。 「既然这样，那送他回去朝港区避难处吧！」对方也不关心俩人到底要不要相认，郝峰已经没了价值，郝祚自然就不能再继续待在这里。 郝笺的眼神在这一瞬间，变得有些古怪，然后她开口：「等一下！我会带他走的。」 「……」管理办的人沉默了片刻，「那就好。」 练如柠和尤晓晓他们都被她这个举动给闹煳涂了：「阿笺，你想做什么？」 郝笺暗暗翻了个白眼，她想做什么？她倒想问系统上面的中央系统想做什么。 她可没有那么心软会因为郝祚可怜就将他带在身边，之所以改变想法也是因为系统在这时候发出了主线任务2的支线任务1：帮助郝祚与家人团聚。 瞧瞧，这都是什么垃圾任务？ 郝祚的妈刚死了，这系统才说帮助他与家人团聚？他家人只剩下郝峰了吧？这不就是说要带着他去找郝峰吗？ 这是郝笺第二个想撂担子不干的任务，原本她觉得郝峰才是主线任务2的关键人物，现在看来，难道郝祚才是？ 系统这会儿颇好心情地问：「难道宿主没想过，宿主才是这个任务的关键人物？」 「……」郝笺语塞了，她第一次有些心慌，因为她觉得系统说得还挺有道理的。 「所以直到主线任务2的支线任务都完成之前，我这是摆脱不掉这一家子了？」她问。 忽然，她灵光一闪：「要是我送他去见李菁，再弄死郝峰，那算不算帮助他们一家团聚了？」 系统：「……要不你试一下？完成这个任务后，你就再也不用做支线任务了，是不是很心动？」 这反话说得这么明显，郝笺要是不懂就是脑子被浆煳煳了。总而言之，她要是弄死了这一家三口，接下来的支线任务就不会再被触发了。 「系统你这算不算泄密了？」郝笺又问。 「泄什么密？如果宿主认为我刚才的话是在提示宿主，接下来的支线任务都与他们有关，那就错了。这些不过是系统根据宿主的思维以及主线任务1的相关数据推测出来的，属于系统个体帮助宿主的行为，不存在违规。」 就这样，郝笺不得不在紧要的关头，改了口。 郝祚背着他的书包就要走：「我才不要跟在你的身边，我要去找我爸！」 郝笺抬了抬下巴，尤晓晓接收到她的信号，上前去，一把抓住他的书包，将他拽了回来。 「干什么，放开我！」郝祚好气，每次都是尤晓晓欺负他，他会记住这个仇的！ 郝笺笑眯眯地看着他：「你爸现在可能死了。」 「你胡说！」郝祚气红了眼。 郝笺嗤笑了一声：「你也体会一下我当年的心情吧！」 郝祚怔了怔，然后红了眼眶：「你欺负人！」 第107章 在李菁死后, 郝祚哭得很伤心的时候, 练如柠跟练如檬确实觉得他有些可怜。然而练如柠想到郝笺当年可能也是这样彷徨无助, 她就狠下了心，不去同情郝祚了。 第二天, 乐颜等人终于踏上前往余市的船时，郝祚也一样被拎上了船。 这时候的他已经冷静下来了，他问郝笺：「你为什么要带着我？」 「因为你大概还有用吧！」郝笺轻描淡写。 郝祚不理解，郝笺才解释道：「我觉得你老子还没死，在我将你带走后, 又委託管理办的人帮忙抹掉这个痕迹, 你觉得郝峰知道你失踪后，他的心情怎么样？」 郝祚知道郝峰肯定会很紧张和难过, 甚至会跟从前一样来找他。郝笺这么做, 无疑就是要让郝峰也尝一尝失去最爱的人的消息的滋味。 他就知道郝笺说不会放过他们的话是真的, 她现在就这么做了！ 正担心自己落入郝笺的手里会怎么被折磨, 不料郝笺却是没再管过他, 他被扔给了尤晓晓教学规矩, 还美曰其名「教他在这个世道生存」。 郝笺得以离开明珠城，盯着郝笺的人也没法再登船盯人, 练如柠觉得她们就像离开了一个牢笼, 她终于有机会问郝笺，带上郝祚的真实目的了。 郝笺笑道：「小师妹觉得我为什么会带上他呢？」 她没有用回答郝祚的话来敷衍练如柠。 若是从前，练如柠必然会觉得郝笺的行为举止是很难琢磨的，或许也会用最浅显的想法来揣摩郝笺的用意。可如今以她对郝笺的了解, 郝笺绝不是单纯地为了报復郝峰或是郝祚。 「跟你的任务有关系吗？」 练如柠指的是「特别反映组」的任务，不过也算是恰巧说中了。 郝笺笑道：「小师妹越来越聪明了。」 练如柠想不明白郝祚跟「特别反映组」的任务有什么关系，可想到这个部门的作用是调查「无咎」及其相关势力，再联繫郝峰被「无咎」挟持去当人质，她隐约有些明白了。 「可是我们现在就要回余市了，你怎么完成任务？」 很明显，这次岛上生变是东大教的手笔，郝笺并不清楚他们撤退的路线，甚至也不清楚他们的骨干成员的身份。南省是南大教活跃的地方，这两个大教看似出自同一处，其实各自为王，郝笺回南省的话要怎么做这个任务？ 忽然，练如柠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她勐地抓着郝笺的手：「难道你不跟我们回去？」 第237页 郝笺凝视着她，眼眸里藏着深情，同样有些果毅。 「嗯，你们先回去，我做完事情就会回去的。」 「不行！」练如柠心头有些慌乱，她第一次被安排跟乐颜前来明珠城时，以为身边也没有郝笺的陪伴，可她却没有这种情绪。现在让郝笺单独留下来，她却感到了不安。 「如檬会跟你回去，我跟晓晓，还有郝祚会留下来。这次的行动我们不在明处，而是在暗处，且有护卫队在明面上行动，我们的安全可以得到最大的保障。给我五天，如果五天内我没有任何进展，我就退出这个行动，回南方城。」 练如柠深吸了一口气，对郝笺道：「不知道为什么，随着我们在一起的日子越来越长，我就越容易产生不安。不是因为我对你没有信心，而是我觉得前面还有更多危险和防不胜防的事情发生……」 郝笺亲了亲她的额头：「那说明，我们离真相越来越近。」 ____ 到了码头后，一行人又看见了卫国嘉、卫仁民、卫赦惠三兄弟，练如檬不由得问道：「你们怎么知道我们的行踪的？」 卫国嘉微微一笑：「毕竟我们『兄弟卫士』是讲信誉的，当然要将你安全送回到委託人身边，才能算是完成订单。」 意思是别管他们从哪里打听到她的行踪的，他们一天没完成订单就不会罢休的。 郝笺对练如柠道：「这一万块花的不冤。」 练如柠看着她，寻思这话不是应该对着练如檬说的？不过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这是要混淆视线？ 郝祚这时挤了过来，他拿出一张熟悉的银行卡对卫国嘉说：「我也有一万块，你能帮我找我爸吗？」 卫国嘉愣了一下，然后笑道：「这可不行，找你爸这个单子得五万起。」 好几个人都听得出他的言外之意，郝峰现在的处境不会很好，要找到他，「兄弟卫士」可能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我还有零花钱，没有一万也有几千，等找到我爸，他——」郝祚有些慌张了。 「小朋友，我们要先去完成早期的单子了，先来后到，怎么也得等我们完成上一个单子后，才能再继续接你这单子了。」 卫国嘉就差没把话挑明白了，郝笺将银行卡一抽，然后说：「这单，我接了。」 「还给我。」郝祚上前去，被尤晓晓又给拽了回去，「不是说了我们接了这单子嘛，怎么，想赖帐？」 郝笺将郝祚塞进了卫国嘉兄弟的车里，然后道：「既然你们接了单子，那就顺便送如檬到机场吧！」 虽然有官方安排的车，不过郝笺仍旧让练如柠上了卫国嘉兄弟的车，练如檬跟练如柠调换身份的事情，姐妹俩都没反对，练如檬反而还已经习惯了。 尤晓晓跟练如檬一辆车，郝笺则跟乐颜一辆车。 乐颜从卫国嘉兄弟俩的身上收回视线，然后扭头看着拉开车门坐在身侧的郝笺，嘴角勾了勾：「郝小姐不去保护练助理了？」 「我觉得还是乐研究员比较需要人保护。」郝笺擦着枪，平静地说。 副驾驶座的队长也透过后视镜道：「郝笺的能力不错，有她在，确实更保障一点。」 「那郝小姐可以保护我多久呢？」乐颜稍微靠近郝笺，歪了歪头。 「到机场的这段路吧！」郝笺耿直地说。 「……」乐颜盯着她，没发现什么异常，觉得是自己多想了。于是又坐了回去，靠着椅背阖眼歇息。 现在机场的周围已经比之前安全太多了，一路上基本上都不怎么需要开枪，不过进入机场时，却得经过严格的检查，就连安排给她们的飞机都得再三检查才行。 已经跟郝笺约定了「五天之期」的练如柠并没有依依不捨，反而是很坚决地跟她告别，然后登上了飞机。 反倒是练如檬一直叮咛尤晓晓：「你可得保护好郝姐啊！」 尤晓晓都有些吃味了：「她保护我还差不多。」 「那你别拖她后腿。」 「……」尤晓晓张了张嘴，但是又显得有些犹豫。 郝笺见他吞吞吐吐的，便一巴掌盖在他的肩膀上：「没什么想说的话了，那就走吧！」 「等一下，我还有些话想说！」尤晓晓叫道。 只见他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红了起来，然后他吸了一口气，对练如檬说：「如檬，等我回去找你，我们就当情侣好不好？」 练如檬眨了眨眼：「为什么要回去后再当？」 「因为——」尤晓晓绞尽脑汁，忽然反应过来，他面上一喜，哆哆嗦嗦地道，「那我们现在就当情侣吧？你当我的女朋友，我当你的男朋友，然后以后我当你的老公，你当我的老婆……」 练如檬也稍微红了脸，她笑容璀璨：「可以啊，但是你要在十天内回来，不然，我就找别人当我男朋友了。」 尤晓晓激动地上前，有些手脚无措地抱住了她，然后激动道：「我保证十天内回南方城，就算爬也要爬回去！」 直到飞机飞远了，尤晓晓的心脏都还在「扑通、扑通」地激烈跳动，没想到当了好几年的宅男，居然还有找到女朋友的一天。 不过当他想跟郝笺分享这个喜悦时，勐地发现他们的女朋友其实长得十分相似，万一以后碰到一块儿，他要怎么分辨哪个是自己的女朋友？ 第238页 「郝扯啊，能不能问你个问题？」他凑到郝笺的身边。 「你想问我是怎么区分她们姐妹俩的？」郝笺问。 「我表现的有这么明显吗？你又看出来了！对，我想知道！」 「很简单，看她愿不愿意看着你的眼睛。」 她跟练如柠一对视，就能看见对方明亮的眸子里，流露出来的情感。 「……我下次试一试。」 郝祚看着留下来的俩人，然后神情戒备：「你们干嘛不走？」 「接了你的单子，当然得完成啦！」尤晓晓说。 郝祚将信将疑。 郝笺倒是没理他，她心里还想着另一件事—— 「系统，我想宿主名单上又该添一员了。」 其实郝笺早就有所怀疑了，不过一直不敢确定，毕竟卫氏兄弟家底丰厚，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要办到像他们这样自由往来还是可以的。 那天卫仁民找来枪-支，是她怀疑的开始，而他们每一次都能确定练如檬的位置，则让她想到了系统出品的追踪器和系统地图。这两者结合，哪有人能逃得过他们的追踪？ 她并不知道他们将追踪器安装到了哪里，不过她也不担心，因为那三兄弟目前看起来还是挺正派的，等他们结束了练青苗的委託，或许他们就会从练如檬身上取下追踪器了吧！ 「宿主认为哪一个才拥有系统？」系统问。 这个问题倒是难倒了郝笺，因为这三兄弟目前看来基本上都在一块儿行动，当然，多数时候卫赦惠会躲在安全的地方进行信息搜集，而卫仁民则是武力输出，卫国嘉更多时候是制定计策的人。 「或许是卫仁民，也可能是卫国嘉。」 「为什么？」 「卫仁民往往是沖在前头的那一个，卫国嘉杀一个丧尸，他就已经解决了两个丧尸，从这来看，卫仁民比较有可能。但是，卫家这么有钱，他们可以将大多资产都充值积分，这样一来，即使不杀丧尸，他们也有积分购买武器。」 「可这样一来，他们的经验怎么来？」系统又问。 「除了杀丧尸，获取经验的任务还有很多不是吗？其中主线、支线任务跟奖励任务、成就抽奖都能获得大量的经验。我觉得每个宿主之间的任务都不一样，甚至奖励任务也不会一样，所以他完全可以拥有很好的运气去触发那些任务。」 郝笺说着，又想起了一事：「我想，他的等级应该已经6级了。」 「宿主又是怎么判定的？」 「因为那天卫仁民拿出了几把枪——当然不排除他是之前买的枪，然后放进了系统包裹里。从这点来看，卫仁民极有可能拥有系统，否则他怎么用系统包裹？但是我又注意到一件事情，我跟卫国嘉在正门的时候，他提醒我有丧尸过来了，他是提醒了之后，我才看见丧尸从拐角处出现的……」 系统沉默了。 郝笺觉得这还不是她推测的终点，她道：「等级5的丧尸监测权限让我联繫到了他的行为，如果说他们已经等级6了，那么新获得的功能，会否是出现丧尸定位，所以他才能这么精确地发现丧尸的运动轨迹？」 系统以为郝笺最近没有任务，然后又没跟它唠嗑，是彻底失去了装逼的欲望，没想到她一声不吭，原来是要憋个大招呢！ 「请宿主努力升级，这样我们就能一同揭晓答案！」 郝笺笑了笑：「那么问题回来了，他们三兄弟到底哪个才是宿主呢？」 郝笺觉得这个答案需要在她升级到等级6后才能获得，如果等级6所获得的权限跟她推测的有所出入，那么卫仁民是宿主的可能性比较大。 即使心里有所猜测，她也没将这件事上报给文尚郜，毕竟这三兄弟对社会的危害不是很大，况且还帮过她的忙，她不会做这么忘恩负义的事情。 第108章 从机场离开后, 郝笺先去把郝祚那张银行卡里的一万块钱拿出来, 郝祚没想到她是认真的。 他问：「你不是讨厌爸爸的吗？为什么还要去找他？」 「那是你爸, 不是我爸，我讨厌他, 但是不讨厌钱。」郝笺说，「再说了，万一他还没死，那我正好找他要回上次没讨到的那些补偿费。」 「……」郝祚扯了扯嘴角，他就知道, 郝笺巴不得他们一家三口去死, 又怎么会这么好心去救人？ 他还沉浸在害死母亲的悲痛和自责当中，也就没多少心思去跟郝笺吵嘴。 尤晓晓见她们终于吵完架了, 才问：「我们要去哪儿找人？」 郝笺说：「明珠城我们是不用回去的了, 那边的人可能以为我回去了, 所以没有派人跟着我。不过他们想必会想办法跟南方城那边取得联繫来查我。」 「那你不回去岂不是给了他们怀疑的机会？」尤晓晓瞪大了眼, 车也差点开不好了。 「没事。」郝笺气定神闲。 尤晓晓不知道郝笺哪儿来的底气, 不过仔细一想, 郝笺明面上虽说是官方的人，可她跟护卫队的关系似乎更加和谐。 官方的势力错综复杂, 但是一个区的护卫队可以说是团结得跟扭成一股的麻绳似的。尤晓晓在郝笺被放后也听到了一点消息, 说是护卫队的高层发了话为郝笺亮绿灯。 这么一想，尤晓晓也放了心。 文尚郜已经跟东部区的护卫队高层交流过了，毕竟他们都接到命令成立了类似「特别反映组」的部门，只不过名称有些不一样而已, 所以这会儿郝笺来到余市护卫队驻扎区时，便得到了平等的对待。 第239页 「我去打听点消息，你们在这儿别乱跑。」郝笺说完，就跟着负责接待她的人走了。 尤晓晓应了一声，眼神颇有些羡慕，他也想加入护卫队来着，玩游戏时就觉得那些作战服特别帅气。 而郝祚也正值年少，打小就喜欢玩玩具枪，长大了也对这方面很感兴趣。只是他也没忘了是沾了谁的光才能来到这里的，神情顿时有些萎靡。 「她到底是做什么的呀？」他问尤晓晓。 尤晓晓俯视他：「怎么，好奇？」 好奇，贼好奇了。然而郝祚的心里也还没完全接受郝笺的存在，这让他矛盾极了，他不想跟郝笺有什么牵扯，但是对她所展现出来的能力以及神秘又让他想了解清楚郝笺的能耐，他不想被郝笺比了下去。 尤晓晓看见他的神情就知道他的小心思了，一屁股坐在板凳上，然后道：「你这会儿不讨厌她了？」 「讨厌！」郝祚瞪着眼睛，一脸倔强。 尤晓晓冷笑了一声，道：「你有什么资格讨厌她呢？反而是她才有资格讨厌你，你不知道你那个爹的花心和不负责任，以及你妈当小三而自诩真爱给她们母女俩造成了多大的伤害吗？」 郝祚红了眼，李菁没了，他不乐意听见别人说她的坏话。他上前去要打尤晓晓，然后被尤晓晓反过来抓着教训了一顿。 「这世道，规矩就是谁的拳头大谁说话！」 郝祚打不过尤晓晓，还被揍得浑身都疼，又忍不住委屈地哭了起来。 从末世开始，他的身边就有郝峰护着，刚和他母亲重逢，就有父母在身边，他根本就不需要吃什么苦，受什么委屈。可是李菁死后，郝峰又失踪了，他落入郝笺的手里，日子别提有多难过了。 尤晓晓见他哭，给他找来了跌打药，然后说：「你有什么脸哭呢？放你出去，你一个人能活下去吗？才两天，你就受不了了？你知不知道郝扯——郝笺她从小到大，一年才能见父亲几回，每回都不超过一个月。她从小就跟没了爹一样，也没见她喊苦！」 郝祚虽然哭着，但是尤晓晓的话还是传入了他的耳中。 「她妈一个人将她拉扯大，多幸苦，也没埋怨过什么。郝笺十六岁，父亲就失了踪，她当时才上高二，学校也没什么九年义务减免学费的福利，她妈花了大量的金钱和时间去找郝峰那个贱人，郝笺也是差点休学去找人了。」 「后来她妈为了找郝峰也拖跨了身体，生了一堆病，最后癌变成了绝症。郝笺连好不容易考上的重点大学都不去上了，四处打工凑医药费，这些年她怎么过来的，你们这一家三口知道吗？你们根本就不知道！」 「你才失去父母一天，可这种滋味她却早在七年前就开始尝到了。郝笺走到这一步，你以为她靠的是什么？她打小就没人护着她，所以她知道自己保护自己，磨难让她的意志经过千锤百鍊后，越发坚定。」 郝祚哭得更大声了，一来是他无法反驳尤晓晓的话，二来是尤晓晓骂得太难听了，他承受不住。 等他哭了好会儿才慢慢地停下来，不过因缓不过气来，还一直抽泣着。郝笺这会儿也回来了，瞥了他一眼，并不打算给予他亲人的关爱，而是对尤晓晓道：「我打听到当时那些人的撤退路线了。」 「怎么样？」 「护卫队一直都有追踪他们，不过他们驶进了大浦江后，在一个分叉处失去了踪迹。」 郝笺拿出地图，那个分叉处，一边是支流柳河，一边是支流圆泾。圆泾自西向东跟柳河汇合，它比较窄，河面宽度连一百米也没有。而柳河则有两百余米，与诸多个湖相贯通，还有诸多支流。 而不管是哪条支流，周围都不是什么繁荣的地带，要藏身是很容易的事情。 不过柳河流域内有个太阳岛，上面成了避难处，所以那伙人应该不是往柳河走的，那么只有圆泾了。 经过摸索排查，最终将范围缩小在了一个镇上，名为无苦镇。这个镇因为处于明珠城的边缘，所以并没有组织人手建立避难处。 镇上有两个工业园、一所学校、一处农业科学馆，这儿有足够多的地方可以给「无咎」这个大组织提供容身之处，甚至还有工业园和农业科学馆来煳弄信众，当他们从科研人员处获得一些研究成果后，他们就可以说是农业科学馆那边研发出来的，信众们就会更加信任他们。 为此，护卫队高层决定展开一次清剿行动，这次的行动只派出突击队，以及「勇敢行动组」来执行。 「勇敢行动组」又简称为「勇动组」，是东部区新成立的部门，它由突击队中的精英组成，因为寻常的护卫队都是要负责指定地方的治安和秩序，「勇动组」则是哪里有危险就去哪里支援。 它跟突击队的唯一区别就是，它基本上只针对「无咎」的骨干成员而出动，人数也只是突击队的五分之一。 郝笺不是突击队的人，也不是「勇动组」的组员，更没有过硬的能力，所以这次的行动她就在后边看着就行了。 本来这样的行动应该对外保密的，但是郝笺是文尚郜保的人，而东部区的高层又跟文尚郜是过命的交情。既然这边已经同意她在后面蹭点经验，那就没必要瞒着她。 郝笺没跟尤晓晓说这次的行动，尤晓晓便问：「那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第240页 「等。」 尤晓晓摸了摸脑门，有些不明所以。其实他只知道郝笺这次留下来，一是为了帮郝祚找郝峰，二来身上怕是也有什么任务。 他从未问过郝笺身上有什么样的任务，之所以会留下来也是因为郝笺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他不可能放任郝笺一个人去冒险的。 郝笺指了指郝祚，问尤晓晓：「揍他了？」 郝祚眼睛红红的，分明就是哭过了，不过前两回他被尤晓晓调-教时也没见哭来着。 尤晓晓摊手：「小小地教育了一下，他之所以哭，是他自己想不开。」 郝祚爬起来，走到他身边：「你不是说要教我怎么在外面生存下去吗？」 尤晓晓道：「我是这么打算的。」 「那你现在教我，还有，『无咎』是什么东西，他们在哪儿，要怎么找到他们？」 尤晓晓与郝笺对视了一眼，后者并不打算插手，尤晓晓才轻笑了一声，道：「这是你求人的态度？」 郝祚原本硬着脖子找他说话的，闻言，只能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像之前那么嚣张。他想明白了，郝笺能去找人，为什么他不能呢？如果他也了解了外面的情况，有了生存的手段，那他就不用再被郝笺威胁了。 他看，主人公都是这么忍辱负重的，让他在尤晓晓手底下吃点苦也没什么，等他有能力了，他就偷跑出去，再也不要受他们的控制了！ 他这点小心思谁也瞒不过，不过郝笺没拆穿他，尤晓晓也没说。等郝祚终于放下他的傲气低头认错时，尤晓晓才开始教他一些基本的生存手段。 就在这时，郝笺的意识中忽然传来支线任务2完成的提醒：「恭喜宿主完成支线任务2：帮助练如柠与家人团聚，任务奖励200经验，500积分！」 她看了一下时间，距离飞机起飞已经过去三个多小时了，练如柠等人早就该回到佛城了。不过从任务的提醒来看，她们也已经回到了大学城，练家人的身边。 ____ 练如柠等人早在一个小时前就回到了佛城机场，鑑于明珠城的教训，官方特意派出了直升机将她们直接送回大学城，所以她们从佛城回到大学城的时间就大大地缩短了。 卫氏三兄弟完成了单子，再度消失在练如柠等人的视线范围之内，而练如檬则被听到消息赶来的高若素、练如基抱着嘘寒问暖了一番。练青苗的消息有些滞后，是练如柠回到研究室后告诉他，他才得知的。 一家人坐在饭桌上其乐融融地团聚了一场，然后练如柠也没怎么休息就回到了研究室里。 练青苗给她泡了一杯咖啡，问：「不好好休息一下？」 练如柠接过他的咖啡，笑了笑：「我这一路也没吃什么苦，不需要休息啦！况且我们在外耽搁了很多天了，我怕赶不上进度。」 从离开大学城，到回来，前后一共花了九天，除去那三天研讨会外，几乎有六天时间是用在了杂事上的。从怀疑乐颜，到郝笺独自留在余市，她也越发迫切想要做点什么来让这个世界可以恢復到原样。 练青苗按住了她的肩膀：「我听说小郝没回来，是出什么事了吗？」 他花了九天时间来消化练如柠与郝笺之间的关系，然后在再三思量后跟高若素说了。后者的反应比他更为夸张，然而很快也就冷静下来了，夫妻俩商量了许久，决定还是按兵不动。 现在这乱世，不知道哪一天就丢了性命，要真逼迫她找个男人，她活得不高兴不开心，到头来还是一堆麻烦事。 所以俩人都打算等找出解决丧尸的办法再来说这些事情。 「她去找郝峰了。」 练青苗想了想，没追问下去，而是试探道：「那她还回来吗？」 「找到人就回，毕竟这儿才是她的家。」 练青苗还以为这俩人分了呢，没想到是自己想多了，而且练如柠还用到了「家」这个词，显然她不是闹着玩的。 他想好的措辞也没了用武之地，只好将话题转移回到工作上：「你们去明珠城，可学习到了什么？」 父女俩就此事展开了讨论，而另一边的研究室也很快就升级了检测丧尸病毒携带者的仪器，他们琢磨出了一种扫描仪，只要抽取人体的一些血液，再用扫描仪检测，不出半小时就能得到结果。 为了防止血液暴露在空气中后失去活性，所以往往抽血的仪器跟扫描仪是连接的。虽然目前的仪器还较为庞大，不过这已经是一种进步了，相信没过多久，科学家们就能研制出疫苗来。 仪器已经交给工厂那边去大量制造，以便每个避难处都能得到一台。 与此同时，练青苗这边的压力也变大了，他们实验的作物现在还没长成，不过从长成苗的作物检测结果来看，它不及末世前自然状态下生长的作物健康，也就是说，研究数据还得做调整。 练如柠提交了研讨会交流报告后便一头扎进实验室里，当然，她也没忘旁敲侧击地从练青苗这儿了解乐颜的事情，不过不管她怎么看，都没发觉乐颜有任何异常。 ____ 另一边，完成了支线任务2的郝笺在同一天之内又获得了意外之喜。 第109章 郝笺在尤晓晓教给郝祚理论知识后, 觉得还是得实践, 于是给了他一把砍刀, 拎着他跟上护卫队的队伍外出清理丧尸。 第241页 在这方面，郝笺可以说是很冷血无情了, 丝毫没有因为郝祚只有十四岁或者是自己的弟弟就将他保护得很好的。 郝祚也觉得这个实战训练来得太快，然而尤晓晓说：「现在有这么多护卫队，你只是跟在后面捡经验，有什么好埋怨的？就这样都推三阻四的，你以后还想靠自己去外面闯？做梦！」 被这么一刺激, 他也不退缩了, 抓着砍刀就跟郝笺、尤晓晓等出了驻扎区。 「靠近山的偏僻地带，官方正在组织人手建设工程, 所以每天都要派人去清理那附近的丧尸, 免得让它们影响了工程的进度。不过一般它们还没靠近, 就会被枪杀, 所以你只需要跟上队伍, 以及防止意外靠近的丧尸就行了。」 尤晓晓叮嘱了郝祚一番, 就拎着他下了车。 他一下车就看见地上躺着被爆了头的丧尸，吓得心肝颤了颤, 然而看见郝笺飒爽的背影, 他还是鼓起勇气，上前去试了试手。 在驻扎区时，尤晓晓就让他砍木头来试炼，还告诉他, 要一招击碎丧尸的脑袋是很难的，如果改为向脖子下手，会容易许多。然而他要精确地击中脖子的要害，否则只会给自己增加多几分危险。 虽然地上的丧尸已经完全没了行动，但是他仍旧砍了好几下才将它的脖子砍断。这么下来，他才发现要击杀丧尸真的是太难了！ 也难怪即使很多人都出门杀丧尸，可丧尸的传播速度却依旧那么快！因为可能一个小意外，手指被丧尸抓伤、咬伤，就能感染丧尸病毒！ 而且现在的丧尸基本上都是对着人的脖子等处攻击的，这使得丧尸化的速度越来越快，可能脖子被丧尸抓一下，不出一小时就会出现丧尸化的症状。 他们去到了便利店里，然后郝祚捡到了一卷透明胶，他用透明胶将自己的胳膊跟脖子都缠起来，确保不会被丧尸抓破皮。 郝笺在杀了不知道多少个丧尸时，熟悉的提醒声又响了起来：「恭喜宿主累计击杀五百丧尸，获得『精英战士』称号以及成就，可参与一次抽奖。希望宿主再接再厉！」 郝笺上一次获得成就称号还是「冒险者」，而上上次获得的成就称号是击杀一百丧尸所获得的「勇士」。 「该不会击杀一千丧尸也会有相应的成就称号吧？」郝笺说着，随便参与了抽奖。 至于奖品是什么，她其实无所谓，只要不是精緻唐刀或者成人套装，她就无所谓。 不过这回她的运气似乎是前所未有的好，抽到了一个大礼包。大礼包里具体是什么，郝笺并不清楚，因为系统也没有标註。 按照系统的话说，大礼包里的奖品也是不一样的，它是中央系统随机分配的，奖品的大小，全看宿主的运气。 「这不就是二次抽奖嘛！」郝笺皱了皱眉头，开了大礼包。 「恭喜宿主，福星高照，开出500经验、1000积分，超级大礼！」系统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几乎跟中了特等奖彩票的人一样。 郝笺微微诧异，这是她有系统以来，见过的最丰厚的奖励，比完成的任意一项任务都还要丰厚。如果按照难度等级来看，这个奖励对应的任务应该很难。 不过仔细一想，她累计击杀了五百丧尸，可不就是很高难度的「任务」了嘛！ 加了这五百经验后，她已经跨过了四千大关，已经累积了4379的经验值了，只要再杀一百来个丧尸，或者完成几个任务，就能达到升级等级6的条件了。 想到这里，她对丧尸开枪的动作越来越利索和自在，旁人对她的身姿也不由得多看了一会儿。 ____ 夜幕降临后，黑夜中危险丛生。郝笺不在夜里出动，所以跟尤晓晓、郝祚回了驻扎区。 大约凌晨四点天还未亮的时候，她就换上衣服，背上枪跟着车离开了驻扎区。按照计划，东部区的清剿行动很快就要开始了，她跟着突击队乘坐了飞机飞到了无苦镇的附近空域。 等天微微亮的时候，一个个突击队员都做好了充分的准备，然后从空中一跃而下。郝笺扒着机舱门，看见急速往下坠的身影，都替他们感到心惊肉跳。 没过多久，底下就飘出了一朵朵花朵，飞行员的对讲器也传来了上级下达命令的声音。 郝笺只是蹭飞机的，她不可能跟那些突击队员一样跳伞，选择从空中不动声色地潜入无苦镇，毕竟她达不到这样的条件。 看见各突击队员利索的动作，郝笺心生佩服。 「怎么样，要不要加入突击队，现在训练还来得及。」负责这次行动的长官笑问郝笺。 郝笺摆了摆手：「给我训练几年，我也不一定能这么出色。」 长官笑了笑，又跟其余人商定好，才让飞机在一片空地上降落。 剩余的队员降落后也纷纷开始行动，有的埋雷，有的跟草木融为一体。郝笺跟长官躲在一座山上，等了大约三个多小时，才看见有几辆越野车出现在视线范围之内。 「漏网之鱼入网了，行动！」长官一声令下，周围埋伏起来的队员迅速行动，地-雷不断被引爆，有的车被炸翻，有的车被迫停下来，还有的想掉头，结果被伏击的突击队队员给堵住了。 郝笺看着突击队训练有素地将人给全部扣下，才佩服不已。这行动，看电影都没这么惊险和刺激，同样的，这也是国家真正的力量和底气。 第242页 无苦镇上「无咎」的老巢被捣毁了，这些逃出来的都是「无咎」的骨干，被抓住后，剩下逃窜的人根本就不足为惧。 长官让人就地审问他们，打听出他们这些人中居然就有东大教的教主跟四个执事，收穫不可谓不丰厚！ 据悉，东大教的一个执事就是无苦镇工业园的一个老闆，末世后他为了保护自己的工厂，就组织了工人守护工厂。但是这里面有人加入了「无咎」，加上「无咎」的势力迅速发展，「无咎」东大教的祭司找到他，要他加入「无咎」，不仅可以保住他的工厂，还能让他掌管着偌大的工业园。 他被威逼利诱之下就答应了，然后利用自己对工业园的熟悉，以及诱骗镇上的民众等，让这里成为了「无咎」的一大巢穴。 许多「无咎」的骨干成员融入了镇上，潜伏在民众的身边，洗脑他们，让他们信奉「无咎」的统治。每当有护卫队或者警队来巡查时，他们都会主动帮忙打掩护，以至于这个巢穴迟迟没有被发现。 郝笺想到了末世前的「制毒村」「拐子村」，基本上就是一整条村的人都勾结在一起从事非法行动，而且还相互隐瞒掩护，让官方没法发现端倪。而这无苦镇基本上也差不多是这样了。 除了这些骨干成员，「勇动组」还抓到了一些被他们包装成科学家的人，这些人有的是真的研究人员，有的则纯粹是做学术的学者，用理论知识来忽悠人的。 这次的行动，「勇动组」跟突击队都付出了不小的代价，而后续的清理工作则交给了护卫队来进行。 这次的行动又揪出了不少隐藏在官方队伍里的叛徒，当他们发现这次行动居然没有一点消息透露出来时，才明白，原来上面早就组建了别的队伍，为的就是对付他们！ 有的人连忙出逃，逃不掉的则老实被抓，逃掉的则上了官方的通缉榜。 随着护卫队进入无苦镇进行后续的清理工作，郝笺也才得以进入到镇子上行走。 长官给了她一份名单，她看了一下，是东部区的「身怀异能者」名单。 上次她看见的名单是文尚郜整理出来的名单，而这份名单仅仅只有在东部区活动的疑似身怀异能的人。 她跟过来也是因为一件事：文尚郜说东部区的情报调查处，调查到「无咎」的内部就有身怀异能的人，「无咎」似乎也发现了这样的人的存在，对他们进行了调查和逼供。 东部区的特别反应组，他们起名为「特办组」，特办组的成员也有前来这里接手处置这件事。郝笺过来看看能不能得到什么讯息，然后共享给她们的「特别反应组」。 郝笺见到这名叫「钟庆明」的宿主时，还以为他是一个老头子，然而实际上他只有三十岁，却因为被折磨得近似得了衰老症。 他头髮掉了一圈，还有很多白髮。面容憔悴，毫无血色，如垂死的病人。而他目光涣散，一直在自言自语，又像一个疯子。 「听说为了弄清楚他身上的秘密，『无咎』那伙人用尽了各种手段，先是利诱不成，就疯狂折磨他，每天抽血试验是基本的，然后还有电击什么的残忍手段。能活下来，也是意志力顽强了。」长官说道。 郝笺拧眉：「『无咎』问出了什么来吗？」 「他要是肯说，就不是这样了。」长官说着，又道，「特办组也没问出什么来。」 不过他还是给郝笺放了一份录像，录像是「无咎」的骨干成员提供的，上面是一个女人，当她遭受不住折磨，要说出她身上的秘密时，她立马就抽搐了起来。 她这种抽搐不像是触电，也不像是羊癫疯发作的那种，仿佛是她想极力挣脱什么。而在挣脱无果后，便开始七窍流血，突然就没了气息。 郝笺的眉头一直深锁着，录像上的人的反应，她自然是注意到了，而且还反覆看了好几遍，虽说七窍流血比较引人注目，但是她还是注意到了，女人是在一瞬之间断气的，仿佛一个被操纵的木偶，在失去绳索牵引后，就再也不动了一样。 「这就是你们的手段吗？」郝笺问系统。 系统没回答。 郝笺根据这些资料综合得出一个结论，拥有了系统后，宿主可以暴露出自己的与众不同，却不能暴露出系统的存在，一旦有暴露系统的存在的意图，则会被抹杀。 或许是知道泄露系统的秘密的下场，所以钟庆明才会一言不发，因为他知道「无咎」已经死了一个这样的人，如果他也死了的话，对方就得不偿失了。知道对方不会要自己的性命，再痛苦的事情他也可以忍受下来…… 那个女人的死也让官方有些头疼，他们想弄清楚这些人身上的秘密，又不能逼迫那些人，因为他们似乎会遭受反噬，也就是说，官方压根就不能从他们的口中摸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 「他自言自语些什么？」郝笺问。 「特办组」的人有些无奈：「他在背书。」 「背书？」 「对，背了好几天了，从《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背到世界各大名着，而且也没有按顺序背，颠三倒四的，跟疯了似的。」 「那他的身上有什么异常吗？」郝笺又问。 「没。听说他被『无咎』发现身上有异常，是被他的妻子揭发的。末世之初，人人自危，他们夫妻俩躲在屋里不敢出去。但是一不出去，食物就成了问题。后来他每天都会出门去，然后会带回很多食物……」 第243页 钟庆明的妻子本来也没有发现异常，直到他待在书房里的时间越来越长，还将家里的钱、金银珠宝都拿走了。 她以为他是要去买食物，结果有一天发现压根没出去搜物资，只不过是在楼梯间待了半天，然后才拿着食物回去的。 后来这个镇成了「无咎」东大教的巢穴，钟庆明的妻子慢慢地被「无咎」东大教洗脑，想到丈夫的奇怪行为，就跟东大教的执事说了。 东大教早就了解到有这样的人的存在，他们也想弄清楚这些人是怎么一回事，能不能将这样的能力转移到自己的身上。然后他就被盯上了。 相较于之前的女人，钟庆明还是较为幸运的，因为东大教怕他死了，所以没有往死里折磨。 「那你们打算怎么处理他？」郝笺又问。 特办组的人道：「现在肯定是不能放了他的，『无咎』已经知道这些人的特殊性，肯定还会派人四处盯着这样的人，我们必须要先下手为强，尽可能让他们主动合作。」 郝笺没说话，宿主跟官方主动合作的可能性很低，如果官方不追根究底的话，倒是可行。不过这样一来，宿主也不过是成了官方手里的工具，没有自我，这样的日子，想想就觉得可怕。 她不动声色地跟特办组的人交流了一下，对方说：「就我们的调查来说，这群人的行为都有很多不相同的地方，基本上没有重合的点。不过目前我们总结出了一些共同的特徵——」 郝笺竖起耳朵，也有些提心弔胆的。 「第一，他们获得的食物、药物的来源说不清楚；第二除了食物，还有人可以拿出生活用品、刀具之类的；除此之外，他们还会重复做一些事情……」 郝笺面上一副沉思的模样，内心却已经开始冒冷汗，官方注意到这些已经极为仔细了，真的稍一不注意，就会被抓包！ 不过从这些描述来看，大部分被发现的宿主在被发现那会儿，都还不超过等级4，如果有更高等级的宿主被抓，那其余的宿主则会更容易曝光。 ____ 审讯室内的审讯还在继续，钟庆明身上的医疗设备也在运作，官方想在确保他不会死的前提下问出更多有用的讯息来。 当审讯的人问到钟庆明是否知道别的跟他一样身怀异能的人时，钟庆明终于停止了背书，他的神情微微变化，然后道：「我们无法知道对方的存在。」 审讯的人眼前一亮，继续引诱他说出更多话来。他的眼神又开始涣散，突然，他勐地盯着审讯的人的眼睛，说：「嗜血的人，更接近神！」 审讯的人琢磨了一下，问：「嗜血的人是指什么人？神又是指什么？」 钟庆明却不肯说出更有用的话来，他所说的「神」倒是挺符合一些狂妄自大的「异能者」的自我标榜，说他们是神，或者是救世主，要么是神之子、神的使者。 这跟「无咎」的教义有异曲同工之处，不过官方知道「无咎」的神是虚妄的，而这些人的「神」却是存在的。 郝笺对特办组的人道：「我不清楚东大教的情况，不过你们知不知道南大教的一些骨干成员特别喜欢杀人？」 特办组的人一怔，旋即联想到了什么，就匆忙地过去跟南部区的高层联络，想调出南大教的情报。 因为他们一直认为「无咎」的各大教都是各自为王的，没想过这其中的关联，可是从钟庆明的口供来看，无疑为他们提供了一个新的解答！ ____ 郝笺没再管他们跟钟庆明的事情，这时候她也该向文尚郜汇报一下，她既表现出了对此事的兴趣和关注，但又不是太狂热的那种。 在她认真提交了这份报告后，别人也没理由会将她跟这些身怀异能的人联繫在一起。 做完了这些事，她委託护卫队留意的郝峰也有了消息，他是被挟持来的，身上挂了各种头衔，用以欺瞒镇上的民众，让他们相信「无咎」已经研究出了可以让植物健康成长的办法，以后大家就不用担心会缺少粮食了。 郝峰身为地质专业出身的人员，各种专业名词都是手到擒来，不仅可以忽悠什么也不懂得民众，连半桶水的科研人员也在那份数据下信服了，决定专心为「无咎」搞科研。 既然选择了为了小命而向「无咎」妥协，那郝峰就不算是无辜的，他被官方关起来，不仅要接受审问，可能还得接受处罚。 郝笺没去见他，而是将郝祚带了过来，父子俩一见面，郝笺的主线任务2的支线任务1就完成了。 这个支线任务并不算多难，所以获得的经验相对少一些，只有100，而积分就多一些了，有1000。 这个任务完成后，郝笺也没触发什么新的任务，她还没忘记跟练如柠约定了五天内回去，所以她准备返回南方城了。 这时候，郝峰那边派人来说，他想见她。 第110章 郝笺没去见郝峰, 她不认为他们之间还有话可以说。或许在郝峰看来她带着郝祚来找他, 就是心中还存着认他为父的念想, 可只有她知道，当看见郝峰落魄时, 她竟有些快意。 不过她也做不出到郝峰跟前冷嘲热讽这样低级的事情，不去理会他才是最好的选择。 郝峰见郝笺没去见他，只好托人来找郝笺，交给了她一封信。信上他对这些年自己的所作所为进行了深刻的反省，也知道对不起她们母女, 但是他对陈秀珠是真的没感情了, 他所爱的是李菁。 第244页 郝笺知道他爱李菁，否则也不会听说岛上有危险后就跑了回去, 然后被人挟持了。只不过, 希望她能理解他们之间的感情, 这不是对她跟陈秀珠的嘲讽吗？ 他在信上另外附了一张银行卡的信息, 说上面还有五十多万存款, 是他跟李菁省吃俭用存下来的。 只不过卡在云城的家里, 密码在郝祚这儿，他将郝祚託付给她, 拿着这笔存款, 姐弟俩人分了，然后她就可以再也不管郝祚了。 郝笺看完信都笑了，虽说她一直都说找郝峰讨债，可郝峰真以为她会在乎这么点钱了？ 五十万, 连她妈的命都买不回来！ 而且还将密码告诉郝祚，明里暗里威胁她，真当她会为了这二十五万，将郝祚送回到云城去？就这副谈生意的面孔，也别跟她打亲情牌了吧？ 郝笺随手将信给烧了，郝祚也回来了。他已经见了郝峰，知道郝峰现在即使不会坐牢也得被人监视着，哪儿都去不了，官方更加不会允许他待在郝峰的身边。 郝峰对他说：「你记着密码，然后回到云城后去找你外公。」 郝祚很少见到他的外公，但是也知道他的外公曾在云城当过高层，前两年退休了，就干脆在风景优美的云城颐养天年。 郝祚跟他的外公感情不深厚，但是除了郝峰跟外公之外，他是真的一个亲人也找不到了。 他把密码给了郝笺，然后说：「我一分钱也不要，只要你送我回家。」 「我吃饱了撑的？我要回南方城，不去云城，这钱你自己收着吧！」郝笺翻了一个白眼。 「这里有五十万，我一分钱都不要，我想回家！」郝祚急了。 「你可以拿着这五十万去找任何人，看在这五十万的份上，他们肯定会帮你的。」郝笺说道。 郝笺刚说完，系统却跳出来给她发布了主线任务2的支线任务2：将郝祚送到云城。 「……」这任务真的是存了心来噁心她的？ 郝笺琢磨了一下，越发觉得主线任务2的关键人物就是郝祚，否则怎么每个任务都跟他有关联呢？ 先不说要不要做这个任务，她的话已经不能说太满了，谁知道还会不会有别的噁心人的任务等着她？ 「那你带我去找『兄弟卫士』，我可以找他们帮忙。」郝祚道。 「我没有任何理由带你去找『兄弟卫士』。」 郝祚又红了眼，然后倔强地转身离去了。 尤晓晓看他那模样，还以为是郝笺欺负了他，等了解了事情原委后，才气笑了：「我说，他们父子俩这是赖上你了吧？是觉得你是女生，心肠软？那可真是找错人了，我还没见过比你心肠硬的女人呢！」 郝笺瞥了他一眼：「你这是在夸我？」 尤晓晓道：「那当然了，心肠软的女人在这个时代那都是活不下去的！话说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我去找人安排一下吧！」郝笺摇了摇头，决定先不管郝祚这件事。 ____ 夜晚的时候，官方就给郝笺安排好了，明天一早回余市搭乘飞机回佛城。 因钟庆明的事情，她可能还要去找文尚郜面对面汇报一下，所以回到南方城的事情刚好卡在了第五天，应该不会违背和练如柠的约定。 系统问：「宿主真的不打算完成支线任务2吗？」 郝笺这才想起她之前跟系统之间有个双方默认和平共处的约定来着——她尽量去完成任务，同样也想利用系统的规则来获得她想知道的事情。 从她顺从地去完成了这么多任务来看，她也确实获得了不少信息。比如她一开始是奔着郝峰来的，结果岛上发生「无咎」袭击的事件，她被捲入其中。 又因此，她发现了乐颜的异常之处，还有幸参与到东部区的一些行动中来，并与「特办组」产生交集，交流了钟庆明的事情。 这每一件事都佐证了她之前的推测——每个任务之间的人物会有相应的关联作用，甚至能引导她发现更多细节，从而更加接近系统的存在的真相。 这说明在进行支线任务2时，也会有关键性人物出现。 郝笺已经不想去分析到底郝峰跟郝祚之间，哪个才是任务相关的重要人物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郝峰一时半会儿是死不了的，而支线任务2…… 她想先回去见一见练如柠，再来说这些事，到时候要真发生什么变故，那就算她跟这个任务无缘吧！ 郝笺已经有了想法，系统也就不再多问。 夜里，郝笺睡得正香，忽然听见外头传来一些动静，她已经养成了危机情况下的反应，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然后迅速拿起自己的枪靠近了门边。 这儿住的都是护卫队队员，所以不太可能是敌袭。想到这儿，郝笺拉开了门，看见一个护卫队队员匆匆跑过，便拉住了他，问：「发生什么事了？」 那护卫队队员道：「我也不太清楚，听说是农科馆那里跑出了特别关押着的人，还挟持了人质，现在正往河边逃呢！不说了，我们得出动了。」 郝笺的太阳穴跳了跳，农科馆、特别关押者，怎么看都觉得是钟庆明。 她回去，迅速穿好衣服，又拿上自己的枪就走了出去，准备去找「特办组」的人问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方也正头疼着呢，看见郝笺来了，也没空理她，一直忙着指挥人：「让突击队、不，让『勇动组』出动，一定要把他带回来！」 第245页 透过监控，郝笺这才发现，真的是钟庆明逃了。 被挟持的是官方的高层，因不能伤到高层，所以才会被对方逃得那么快。钟庆明要是挟持一个普通人，按照钟庆明的重要性，官方肯定不会在乎一个普通人的死活的。 「怎么逃的？」郝笺见对方似乎有空了，就过去问。 「特办组」的人看了她一眼，让人调出监控。 钟庆明原本以一副快要死了的模样被安置在农科馆里的医务室里，任谁也不会觉得这样的人还有逃出来的力气。 岂料到了半夜，他还真的就有力气熘了出去。他凭空变出一张梯子，然后悄无声息地打开了天花板的排风口，钻了进去，再收了梯子。 监控那头很快就发现了，然而等守卫找到东西代替梯子爬到排风口时，他早就不知道熘到哪儿去了，仿佛他知晓了每一个出入口，没有任何东西能阻碍到他的前进。 后来他熘到了那高层办公的地方，发现那高层还没回去休息，于是就下去挟持了他，再逃了出来。 「特办组」的人道：「他太聪明了，认准了今日来见过他的人，知道哪个人比较有利用价值！」 除此之外，钟庆明还处处透着奇怪，首先他身上的伤不像是假的，如果说白天他确实是垂死的状态，晚上能恢復得这么快，必然是他身上的秘密之一。 另外他并不是在农科馆工作的，却对农科馆的通风管道以及逃生的地方这么熟悉，仿佛事先有逃生路线一般。 最后一点，他已经完全不打算隐瞒他身上的特异之处了，梯子凭空出来又凭空消失，说与他身上的异能无关也没人信。 「他真有这能耐，之前为什么不逃？」郝笺疑惑。 虽然她面上表现疑惑，可心里却门儿清得很。 如果她的推测没错，钟庆明之前之所以不逃是因为「无咎」的人并没有官方这么有人性，时时刻刻都有人在他身边盯着，拿他做试验不说，他也一直是被束缚着的状态的。 而官方觉得他快死了，又怕他死了，所以将他安置到了一个条件较好的环境里，又觉得他这样逃不出来，掉以轻心了。 甚至还有可能是之前钟庆明的等级一直都不足以让他有底气逃出来。 他升级了！ 郝笺生出这样的念头，想起钟庆明之前一直在背书，她觉得这八成跟他的系统有关，或许他的系统是跟文学相关的。 只要他有机会升级，那自然也有机会利用系统的各种超过现在水平的药物来治疗自身。 郝笺不知道官方是否调查出了这些，就她之前用过系统的药后的效果来看，系统出品的药，不管是非处方药还是处方药，药效都比普通的药效果好许多。 郝笺设身处地地思考了一下，就她目前的等级，除了拿枪乱扫射，她还真的没法逃出来。 所以，钟庆明必然等级已经超过了她，而且他知道的事情也比她多！ 想到这儿，她问：「河边有什么，他为什么要往那里去？」 「特办组」的人道：「还不清楚，他没跟我们中的任何人对过话，所以不太可能是他的同伙来接应他。」 「我去看看！」郝笺说着就跑了出去，她跟上一辆要去搜钟庆明的车就往那边过去了。 官方连直升机也出动了，毕竟他们也知道，要是让钟庆明逃了，想从别的宿主身上找出更多的秘密就更难了，因为钟庆明目前看起来是秘密最多，手段最多的人。 等郝笺等人到了河边时，那高层已经被放了，而钟庆明开着摩托艇往大浦江去了。护卫队也出动了船只和摩托艇去抓人，直升机也沿着河流去搜他的踪迹。 郝笺无功而返，但是却决定了接下支线任务2。 正如系统所说，它为宿主提供生存的便利，等级越高，手段越多，生存下来的机会就越大。 同时，她感觉到了威胁，虽然钟庆明没见过她，甚至不知道她的身份，可她依旧觉得这样的等级压制是一种威胁。 如同她之前的等级比丁顾年的等级低时，她不愿意对上丁顾年那样，她也需要抓紧时间升级了。 升级的办法有很多，可是她的头脑依旧很清晰，一来她不会靠杀人来获取经验，二来她不会为了经验而将自己的身份暴露给官方或者别的宿主眼前。 她找到郝祚的房间，将他从床上掀起来，道：「收拾东西，天亮一起上路。」 郝祚有起床气，然而对上郝笺那张黑脸，他的起床气一下子被他吞回了肚子里。 他问：「你要送我回家？」 「先回南方城，什么时候去云城，再说！」 郝祚眼珠子骨碌地转了转，虽说不是直接去的云城，可是等他到了南方城，找到了『兄弟卫士』，或许他就不用再看郝笺的脸色了！ 「特办组」跟护卫队找了钟庆明一晚上，然而钟庆明就跟一条泥鳅一样，扎进河里就熘走了，让人找不到一点头绪。 「特办组」的人只好去找钟庆明的妻子，对方因为成了「无咎」的信众，被官方抓了起来，后来官方审讯她时，她也说过钟庆明的异样之处。这会儿官方也从她口里套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只能问她，钟庆明可能会去哪里。 郝笺不可能在这里等到钟庆明被抓回来，一大清早，她就跟尤晓晓、郝祚前往了余市乘坐飞机。 第246页 第111章 回到佛城后, 郝笺将郝祚扔给尤晓晓, 便先去见了文尚郜。 文尚郜知道她回来后, 就又召开了一次「特别反应组」下机动组的集体会议，会议的内容自然是这段日子, 每个人都有什么样的收穫，大家之间相互交流探讨。 等郝笺从直升机上下来时，便看见了大半个月未见的安明晖。 这大半个月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任务和目的，郝笺除了在佛城遇到潘迎风外, 还真的没碰到一个「特别反应组」的组员。 安明晖看见她, 略欣喜：「郝笺，你回来了啊？！」 「这话怎么说？」郝笺反问。 安明晖道：「我听说你去了明珠城, 前阵子在大学城看见了练小姐, 跟她聊了聊才知道你在那里还没回。」 听他提及练如柠, 郝笺奔波了一路的疲惫也一扫而空, 她稍微来了精神：「这么说, 这段日子你是哪儿都没去？」 「怎么可能, 『无咎』的小窝都被我端了几个了，我可不是哪儿都没去的。」 安明晖毕竟是体制内的人员, 要常常出任务, 所以即使他对「身怀异能者」的事情很感兴趣，却一直没机会接触。 「你怎么样，调查的事情有进展吗？」安明晖问。 郝笺正要开口，文尚郜就出现了, 他看了他们一眼，说：「开会！」 安明晖跟郝笺对视一眼，都默默地跟在他后头进了上次的会议室里。里面已经坐着几个人了，还有几个是在郝笺跟安明晖之后进来的。 等众人落座，文尚郜才说：「人齐了。」 郝笺发现这次的人数比上次少了，而跟她有同样想法的人也不少，文尚郜似乎看出他们心中的疑惑，于是说：「很遗憾，我还是看走了眼，有些人依旧抵挡不住巨大的诱惑，离开了我们。」 众人心中一凛，知道文尚郜在说没来的那些人是叛徒，而且从他轻描淡写的模样来看，对方想必已经被解决了，或许叛徒要付出的代价并不只是这么少。 一时之间，气氛沉闷了起来，谁也没说话。 文尚郜道：「这段时间，各位的表现我都看在眼里，我也知道你们的任务完成得不错，有的人调查得到的信息也很重要……」 文尚郜让人给他们派了一本册子，上面是更新后的宿主的名单，而郝笺上报的凯莉赫然在列。 另外文尚郜也提了从「特办组」那儿了解到的事情。 郝笺见文尚郜似乎还没收到钟庆明已经跑了的消息，就告诉了他，并说：「在我回来之前，还没有他的消息，应该是跑远了。」 文尚郜沉默了会儿，对众人道：「你们听见了，这样的人越来越能威胁到普通人和官方，就拿凯莉来说，她憎恨男性，而在不断猎杀男性的过程中，使得原本安全的人被迫前往未知的危险的地方。所以这些会会不断地压榨普通人的生存空间……」 郝笺微微出神，现在官方已经不仅仅是想从宿主的身上找出系统的秘密了，双方甚至产生了敌意。 她身为宿主，这种威胁也在迫近，然而她除了谨小慎微地活着，还能怎么办？ 安明晖悄悄地戳了戳她，道：「你不觉得这些人其实并不是身怀异能吗？」 郝笺瞥了他一眼：「你怎么想的？」 「你看，异能一般不是类似法术的那种吗？比如眼睛会喷火，手心会冒泉水，力大如牛，点石成金……」 「你看多了吧？」 安明晖道：「我确实去看了，因为我看异能里的人都这样的。」 「……」 「哎，这不是重点。我是说我发现这些人可能不是有异能，他们的身上就像是有什么法宝一样，不然为什么每个人的异能都差不多？」 郝笺觉得安明晖的说法接近了，因为系统说中央系统是公平的，它给每个宿主开启的等级权限、功能都是一样的，任务、奖励不一样全因宿主的行为和实力。 就跟游戏一样，每个初生的角色初始装备都是一样的，谁能走到最后，靠的是角色完成的任务所获得的经验、技能跟物品。 「我有一个想法。」这时，一个组员站了出来，郝笺记得是曾经的「流浪汉」。 「说说看。」文尚郜盯着他。 「上次委员长说过我们的目的是调查『无咎』及其背后的势力，跟这些身怀异能的人有什么关系，所以这些日子我一直都在暗中观察。我发现『无咎』南大教中有好几个神秘的骨干成员，他们的行踪成谜，而且地位很高……这一点跟刚才提及的东大教拿钟庆明实验的反差很大。」 「这有什么奇怪的？」他对面坐着的女人问。 「当然奇怪了，因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无咎』的骨干成员里，肯定也有同样身怀异能的人，他们是『无咎』的武器来源之一。」 「我记得之前查出来，官方也有他们的奸细，就不能是官方给他们的武器？」女人反驳。 男人用力地捏着册子扔在女人的面前：「你自己好好看一下，这也不是我个人的猜测，官方都是这么认为的！」 文尚郜神情没什么变化，只是抬了抬手：「行了，别吵了，你继续说。」 男人缓了缓，道：「我想说的是，为什么身怀异能的人在『无咎』里的地位相差这么大？都说各大教都是各自行动的，谁也管不着谁，再分析对比东大教与南大教之间的行为，这不难发现。南大教相较于东大教，更加嗜杀！」 第247页 男人又指出了册子上的好几个「身怀异能」的人，说：「这些都是手里有好几条人命的危险份子，他们跟南大教的骨干成员的行径类似。那么是不是说，这些人可以依靠杀人来获取好处？」 他用手比划着名，「一些我们看不见的好处，这些好处甚至可以是武器的来源……为什么东大教不嗜杀？为什么他们会拿身怀异能的人来做实验？因为他们中没有这样的人！」 文尚郜点了点头：「那个叫钟庆明曾经说过，他们之间互相不知道对方的存在，但是他也说了，嗜血的人更接近神。」 男人有些得意：「那我的推测没错的话，他指的就是杀人这件事，他们能从杀人中获得极大的好处！」 「可是这上面似乎还有很多人都不是嗜杀的人。」有人指着册子道。 「或许是他们杀了，只不过没人知道而已，又或者是他们根本就没发现杀人带来的好处。」 安明晖拧着眉，问：「委员长，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文尚郜抬眼看着他：「说。」 「官方打算怎么处理他们？」 众人安静了下来，好奇地看着文尚郜。 确实，那些人的出众无疑会引起普通人的妒忌，他们的嗜杀也会引起人们的恐慌，他们的能力不在官方的掌控之内，会引来官方的戒备和警惕。 因为未知，因为不可控，所以官方的态度只会往严肃来处理。 文尚郜看着他，眼神锐利，好会儿才说：「这些人不能说出他们身上的秘密，东部区那边的特办组传来的视频，你们看一下。」 投影仪上出现一个画面，这正是郝笺看过的录像，是打算说出系统的秘密，结果死了的女人的视频。 众人看完之后，都有了一个清晰的意识：「他们是受控的？！他们的背后有黑手，只要他们敢透露出异能的秘密，就会被杀！」 「什么力量能有这样的威力？是外星人吗？」众人议论纷纷。 文尚郜敲了敲桌子：「所以我们不能逼问出他们的秘密，只能将他们抓起来，要他们展现自己身上的异能——只是这种程度的话，他们是不会有事的。只是如果将他们都抓起来，势必会引起其他身怀异能的人的注意，他们到时候躲起来，在暗中行事，这对官方来说不是什么好事，所以处理他们时，要很小心。」 「他们身上的或许不是什么异能，一直叫他们『身怀异能的人』，感觉怪拗口的。」安明晖道，「既然他们口口声声称自己的背后是神，那么称唿他们为『神使』得了。」 他说完这话，倒是有很多人响应： 「神使是正义的，这么称唿他们不是玷污了神使之名吗？」 「要我看，就叫『异能者』。」 「不好，叫『修罗』。」 「如果是外星人操控的，那直接叫外星人好了。」 …… 文尚郜等他们争论到了尾声，才道：「官方给了这样的人定了代号——使徒，而且按照这些人对人类的威胁程度而划分为四个等级，a、b、c、d，a级最高，像凯莉这种是a级的……」 冷不防被起了这么中二的代号，郝笺心里有种诡异的感觉。 按照危险等级来划分的话，对人类的性命、对官方的侵入或威胁等较为严重的是a级，这种级别的「使徒」能避开就避开，避不开就想办法杀了。 钟庆明这种属于b级，他虽然没杀过人，但是他的能力足以对官方形成威胁。而丁顾年这种属于c级的，因为没查出他是否有杀过人，对官方又造不成多大的威胁，只属于小团体的小打小闹。 最低等级的只有那种平日就只能提供一点食物、生活物资，又没杀过人的，官方建议接触这种等级的「使徒」。 目前官方调查他们身上的秘密的方式主要还是靠观察，在知道逼问对方，对方可能会死的前提下，尽量绕开那个问题，而从别处下手。 虽然官方的实验不会像「无咎」那么惨无人道，但是被官方盯上也不是什么好事。 ____ 开完了会，郝笺跟安明晖直接回了大学城，至于尤晓晓跟郝祚在佛城影视城也算是安全的，她不用担心。 「哎，你说，这会不会是什么阴谋啊？比如有人弄出了丧尸病毒，原本是为了培养这样的『使徒』结果有人成功了，有人失败了，就变成了丧尸……」安明晖充分发挥了他看后的脑力想像。 郝笺曾经也是这么想来着，然而系统言之凿凿地说丧尸病毒与它们无关。 「如果丧尸病毒有这作用，那他们是怎么获得特殊能力的？」郝笺问。 安明晖一噎，对哦，那些人压根就没接触过丧尸病毒，甚至还有例子，他们被丧尸咬了后，就真成丧尸了，根本不可能是变异了。 他们讨论不出什么结果，郝笺归心似箭，打发了安明晖就要去管理办报到。 安明晖道：「你离开多天不清楚，现在寻亲系统已经试运行了，你的证件最好也去更新一下，以后有了这个新身份证，到每个避难处都是畅通无阻的。」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为什么放到最后才说？ 郝笺摆了摆手跟他道别，登岛检测是否携带了丧尸病毒的手段已经颇为先进了，她只等了半个小时不到就出结果了。 她出来多天，房间早就被管理办收回去了，这会儿还得重新办理手续。好在不算麻烦，她的身份信息已经在官方的系统上更新了，这会儿也不再是什么安全记录员了，而是南方城避难者管理办总办安全顾问。 第248页 她知道这身份是文尚郜安排的，为了方便她更好地接触没有多大威胁的宿主。也就是说，所有到了南方城内的宿主，她都有名目接近对方。 虽然只是个安全顾问，但也是一个正儿八经的官了，管理办给她安排的当然不再是以前的学生宿舍，而换到了接近科学中心那边的公寓楼去。 这样一来，郝笺要去找练如柠时也更加方便了。 她也不想风尘僕僕的模样去见练如柠，所以先洗了个澡，将自己捣饬干净了，再喷了点香水才出门。 到了科学中心，她的证件已经可以让她在这扇门这儿畅通无阻了，当然，里面的研究室还是进不去的。 她想了想，直接上到练青苗的研究室，想在外头等。不过她刚去到那里，就看见练青苗走了出来，后者看见她，愣了一下，然后沉默地、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这眼神怎么这么诡异？ 「练教授好久不见，您还好吗？」对上丈人，郝笺的态度十分端正。 「……」练青苗强迫自己不去想郝笺跟练如柠的事情，然而这人就站在自己的面前，而且还一改之前的画风，喷了香水过来，这怎么看都是花了心思来找自己的女儿约会的。 他点了点头，也不说话，心里那个惆怅呀！ 「练教授，小师妹在吗？」 「她去实验区拿观察日志了。」 郝笺恍然，而后俩人就陷入了沉默之中。 第112章 郝笺头一次觉得沉默会是这么尴尬的, 若换了别人, 她不想说话就不说话, 做自己的事情就是了。可眼前这个是练如柠的父亲，她要是跟以前一样, 怕是会让对方生厌。 练青苗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想问郝笺跟郝峰的事情吧，又显得八卦多事了点；问她跟练如柠的事情吧，自己这心里还不是很贊成她们在一块儿的呢！可实验相关的事情他也没必要提，这么干站着, 多尴尬！ 郝笺自然不能继续这么下去, 于是找了点话题：「练教授，我回来的时候发现检测携带丧尸病毒的仪器又先进了一些, 是不是研究节肢动物对丧尸病毒的实验室那边有了新的进展？」 谈起工作相关, 练青苗总算不那么尴尬了, 他说：「是有些进展, 可惜还没能研究出丧尸病毒的病原体, 也不知道都城那边的院士们有没有新的发现, 还有那些制药公司的科学家们……」 就这么尬聊着，练如柠抱着一堆观察日志回来了, 她远远地便看见郝笺披散着乌黑的长髮, 身穿一件圆领蓝白条纹的t恤，下半身是一条水洗磨白浅色牛仔裤，搭配一双小白鞋，露出了她白皙的脚踝来, 看起来休闲又自然。 习惯了郝笺时刻为战斗而准备的野性装扮，这么一看，竟颇有种初识对方，发现对方别样之美的心动感觉。 郝笺稍微扭头，便对上了她的视线，随后轻轻眨了眨眼，露出一个像是背着家长做了什么坏事的笑容。 练如柠也忍不住笑了，这一笑，刚好被练青苗发现。 「……」都已经这么迫不及待地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眉目传情了吗？练教授表示心塞。 「爸，观察日志拿回来了，每个区的作物生长情况跟病状都备註了。」练如柠收敛了神情走上去，先把工作给做了。 「嗯。」练青苗点了点头，想说点什么，便见练如柠已经扭头去跟郝笺说话了。 「已经是傍晚了，过了今晚可就是第五天了。」练如柠说。 「那幸好我没有毁约。」郝笺看了一眼手錶，眼睛明亮透着笑意。 练青苗觉得她们这样实在是碍眼，于是说：「都已经这个时间了，吃饭去吧！小柠，去叫你妈她们。」 说完，又看着郝笺，「小郝也跟我们一块儿吃吧！」 郝笺心思转了转，笑着应了下来。 ____ 练家人都在大学城里，住也是住对门——练青苗跟高若素住一块儿，练如柠、练如檬跟练如基三姐弟住一块儿。 而且晚上练青苗若是有空的话，都会在一起吃晚饭。所以练如柠找到他们一起吃晚饭时，他们都没察觉到什么，直到看见多出来的那个人，每个人的心思才都变了。 说来，这一桌的人也只有练如基不知道郝笺跟练如柠的事情了，他看见郝笺出现，稍微活跃了些：「郝姐，你回来了呀！这一路危险不危险？」 练如檬道：「哎，都差点忘了，小基是郝姐的粉丝呀！还把郝姐的声音录下来反覆听，一个人乐呵来着。」 练如基没想到练如檬会出卖他，顿时就面红耳赤地捂住她的嘴：「没有这回事，郝姐，你不要听檬姐瞎说，她向来爱捉弄人。」 郝笺面不改色地点了点头，实际上，在佛城遇到练如檬时，她就把练如基的老底都给掀了来着，为此练如柠还吃了一顿醋。 练如檬掰开他的手，笑嘻嘻地说：「小基你还不知道吧，你郝姐她早就知道了，上次我在佛城知道她就是你喜爱的主播时，我就告诉她了。」 练如基瞪着她，眼睛快要喷出火来，这种这么羞耻的事情怎么能告诉郝笺呢？！ 然而他也不能对练如檬动手，最终只是面色涨红，什么也说不出来。 练如檬摇了摇头，心想要是让他知道自己的女神跟自己的姐姐在一块儿了，该有多心碎？ 不过郝笺真是造孽了，她到底有什么魅力，值得姐弟俩都这么喜欢？ 第249页 练如檬心中为自己的弟弟感到悲哀的同时，又忍不住幸灾乐祸，这顿晚饭，该不会是修罗场吧？ 练如柠跟高若素一块儿出现的，练青苗走在后头，过来后，练如柠自然而然地在郝笺与高若素之间坐下。 练青苗跟高若素对视了一眼，他们本来打算等寻找出解决丧尸病毒的办法之后再来处理她们的事情，但既然碰上了，那就稍微问一下这俩人的想法吧！ 一顿饭，每个人都各怀心思地吃完了，练青苗将练如檬跟练如基打发走。练如檬想凑热闹，练如基则有些迷惑，不过他们还是被高若素也毫不留情地赶走了。 「檬姐，发生了什么事？」练如基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练如檬想了想，说：「你要失恋了。」 「啊？可我根本没谈恋爱啊！」 练如檬丢给他一个自己体会的眼神，走了。 ____ 饭堂里人多，练青苗跟高若素又提议出去走走，让练如柠跟郝笺一块儿。郝笺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她对于练如柠居然有勇气把这件事告诉自己的父母而感到惊诧和感动。 「小郝啊，你现在是做什么的？」练青苗以一个极为典型的问题作为开场白。 练如柠：爸，你稍微有点身处末世的危机感好不好？ 郝笺露出了一个标准的笑容，从容不迫地说：「我刚被聘为南方城避难者管理办总办安全顾问。」 练如柠微微诧异，这件事她都不知道呢！不过想来也是郝笺在明珠城立了功，被升职了吧！ 练青苗和高若素也有些吃惊，虽然他们不知道这个职务具体是做什么的，但是看起来应该属于干实事的职务。郝笺年纪这么轻就到了这个职位，想来是有她的能力在的。 这样的年轻才俊放到哪儿都是很让人满意的。 只可惜，她是个女的。 也可惜，现在这个世道男女之间结合也不一定有保障，他们不能再用以前的标准来看人。 高若素白了练青苗一眼，她问：「小郝啊，你们是认真的吗？」 「妈，我是认真的。」练如柠上前拉住郝笺的手，十指交缠。 郝笺点了点头：「阿姨，我也是认真的。」 她本可以说许多感人肺腑的话，也可以堆砌辞藻来表明自己对练如柠的海誓山盟，非练如柠不可。 但是她不乐意这么说。 如果让练青苗跟高若素知道，她在遇见练如柠之前对未来其实是没有打算的，无所谓生，无所谓死得态度，可能会让他们不看好她。 正如她心里所想，练青苗考虑的是，这个世道太危险，若练如柠或郝笺之间任意一人出了事，对方用情至深的话，怕是会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所以他宁愿她们不是那么认真。 「不是那么认真」也代表了他矛盾的心理，他既希望有个能疼爱和护着练如柠的人，希望她们这段感情是认真的，又希望她们的感情没那么深。 所以郝笺恰到好处的回答，没有过多地立下誓言让他没那么多心理负担。 高若素张了张嘴：「小郝，你是不是经常要出任务？万一……」 「阿姨，我想探寻真相。不说是为了全人类，私心地说是为了我跟如柠的未来，威胁到未来的不仅仅是丧尸，还有人类。如果我什么都不做，我跟如柠享受的只是短暂的安宁。」 练青苗认同她这话，他说：「你说的对，我们要为了人类的未来着想，我们在实验室投入了那么多心血和时间，为的是什么？就是为了能给人类提供食粮，这样人类才能有发展下去的希望，才有未来！」 「行了，别三句话不离你的研究！」高若素嗔道。 「为什么不能说，现在小郝也是避难者管理办的人了，跟我们总会有业务往来的时候……」 练青苗跟高若素没有反对她们在一块儿，倒让俩人松了一口气。练如柠见郝笺悄悄抹了一把汗，不由得小声道：「怎么，你也会紧张的吗？」 「可紧张了，毕竟我们以后是要光明正大谈恋爱，还是当地下情人，就看这一次了。」郝笺笑说。 练如柠「扑哧」一声笑：「当地下情人也挺好的呀！」 在家人的眼皮子底下偷偷摸摸、鬼鬼祟祟地偷-情，想想都觉得刺激。 练青苗跟高若素说完话回过头就瞥见俩人在说悄悄话，他们只觉得这小年轻就是胆子大，也不害臊。嘆了一口气，他们自觉地走开了。 练如柠发现父母走了，便问：「你现在住哪儿？」 「悠然公寓那边。」 练如柠飞快地凑近她亲了亲，道：「那我先送我妈回去，晚上再去找你！」 郝笺提醒：「别忘了带上小鲸鱼。」 练如柠俏脸一红，瞪了她一眼，脚步轻快地跟上了父母。 ____ 练如柠送高若素回去后，还得回去干活，等到了差不多十点的时候，她才回去收拾衣物准备去郝笺那儿。 练如基已经从练如檬的提醒中回过味来了，本来只是有些不相信，可是看见练如柠的举动，便试探地问了一句：「柠姐是要去跟郝姐住吗？」 「……嗯。」练如柠轻轻地点了点头。 练如基仿佛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为什么真相如此残酷？他的女神居然是弯的，而且还跟他的大姐有一腿…… 第250页 他有种梦中情人成了自己的姐夫的悲痛感。同时，他还觉得自己受到了姐姐的欺骗，他心酸道：「柠姐，你以前不谈恋爱不是因为爱学习，而是因为你对男生根本没兴趣？」 「？」练如柠虽然觉得弟弟梦想破碎后很惨，可是她怎么觉得那么快乐呢？ 「不是，我爱学习，我一直不谈恋爱可能就是在等她出现吧！命运让我等到了她，然后我有了恋爱的感觉。」练如柠想起了她看的霸总里的经典台词，自然而然地就说出了口。 练如基阖上了双眼，「你快走吧，我觉得辣耳朵。」 「辣耳朵不是应该捂着耳朵吗，你闭上眼有什么用？」练如基的耳边响起练如檬戏嚯的声音，他睁眼，发现练如柠不在了。 「柠姐呢？」 「早走了，她怎么会有空看你无病呻吟？」 「檬姐你一天不损我就不高兴是吗？」练如基很是受伤，他想了想，笑说，「嘿，还好有檬姐陪我一起单身。」 练如檬嫌弃地看了他一眼：「我也是有男朋友的好吗？明天过去问一问郝笺，晓晓到底回来没……」 你们好歹考虑一下失恋的弟弟的心情吧？怎么这姐妹俩，一个比一个还喜欢伤害他？！ 第113章 练如柠洗完澡出来, 看见郝笺坐在床上正捧着一台笔记本电脑不知道在做什么, 她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让人不敢上前去叨扰。 没有上前去打扰郝笺，练如柠先去拿热水壶煮点热水, 回到房间的时候郝笺已经完事了。 「电脑哪儿来的？」练如柠问。 「官方配的，俗称官配。」 练如柠被她这样的冷笑话给逗笑了，后者被她的笑容感染，上前去亲了亲她的脸颊，说：「当然了, 你才是我的官配。」 「哪个官方盖章了？」练如柠反问。 系统盖章了的。 不过这话不可能说的, 郝笺说：「练教授跟高教授。」 这个答案，练如柠无法反驳。她瞥见电脑屏幕的文件, 然后问：「我能看吗？」 「嗯。」郝笺将笔记本电脑调转一个方向给练如柠。 她这台电脑是管理办那边配备的, 当然, 她已经获得了接入官方区域网的权限, 可以接收和发送一些机密文件。 随着被发现的宿主的数量在增加, 以及各方整理出的资料也在时刻更新, 所以为了更加方便「特别反应组」的组员汇报、接收信息，文尚郜特别申请拨了款给他们准备的。 密钥在组员的身上, 一旦将密钥从电脑上拔下来, 那界面就恢復干净，这也是为了确保信息安全不外泄。 之所以让练如柠接触，是因为郝笺希望练如柠能多一份对外的认知，同时也藏了点私心。她不能将系统的秘密告诉练如柠, 但是她也不希望瞒着她一辈子，所以她通过这种方式，如果练如柠观察出来了，她或许会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练如柠从一开始的漫不经心到后来的惊诧、疑惑、沉默，她的心情就像坐了过山车，本以为只是郝笺要对付的一些敌人，结果发现是特殊名单上的人，从他们的特异之处，到他们对普通人造成的威胁……到最后，她也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来才好。 「这些都是真的吗？」 「嗯。」 「丁顾年、还有我们上次遇到的女杀手，他们都是？」 「对。」郝笺点点头。 练如柠觉得有些口干舌燥：「那他们是怎么出现的？」 「不知道，突然就这么出现了。」 练如柠沉思了片刻，凝视着郝笺：「你要对付的是这样的人吗？那你岂不是很危险？」 「我的任务是发现更多这样的人、调查他们的特殊能力的来歷，必要的时候，阻止他们杀害无辜的人。不过，我的工作可能更侧重于前两者。」 「他们是不是进化了，就跟丧尸也进化了一样？」 郝笺微微诧异：「你知道丧尸进化了？」 「以前你就说过有的丧尸在黑夜里，会通过停止发出声音来偷袭活人，它们比以前更加难缠了。我从明珠城回来后，有幸见了丧尸研究室那边的院士一面，他说丧尸的这种变化是很细微的，一般人很难去留意它们的这种变化。因研究室里的丧尸实验体没有发生这种变化，所以科研人员一直都不知道，直到採集到了外界的丧尸数据，他们才开始相信这个结论。」 郝笺笑了笑：「唔，可以这么说吧，丧尸会进化，『使徒』也会进化的。」 「那可不可以推测，丧尸跟『使徒』之间有关系？」 郝笺将安明晖的那套说法搬出来，练如柠反驳道，「我不是说丧尸跟使徒的出现是因为同一种病毒在不同体制下产生了变异的这种情况，我是说……根据现有的资料显示，丧尸病毒在三月份就出现了，可是这上面的资料显示，有特殊能力的使徒是在七月二十多号才被怀疑出现特殊能力的。」 「真是一个聪明的想法！嗯，你观察得也很细心。」 「所以我们可以推测，使徒是在丧尸出现之后才出现的……不过使徒有什么共同点吗？」 练如柠抱着电脑认真地观察了起来，郝笺见她这么认真，不由得轻笑了一下，说：「他们之间没有共同点。官方本来也想通过他们之间的共同点来找出其它使徒，或者通过共同点发现他们的特殊能力的来歷，但是都失败了，数百台伺服器一起计算分析，也没分析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第251页 「没有共同点……随机的？」练如柠看到最后，这上面共有一百多份名单，除了个别没有照片的人外，他们的过往都被调查得一清二楚。 练如柠抚了抚心口呢喃道：「难怪有些人残暴嗜杀，有些人天真善良，还有的人自负自我……」 眼瞧着她全部心思都要放在上面了，郝笺将电脑盖上，欺身上前将练如柠压在身下，笑道：「白天的时间你的心思在工作上也就算了，怎么这么晚了，还用工作来跟我争宠？」 练如柠看起来心情很好，她将电脑推到一旁，然后圈着郝笺的脖子，说：「那要看看是工作有魅力，还是你有魅力了。」 这个问题用嘴来回答，还不如用实际行动来证明，还是她郝笺比较有魅力。 ____ 郝笺睡着后，练如柠打开她的电脑，又看了一遍上面的资料，等看到最后一份名单时，她才再度盖上电脑，重新躺回郝笺的身边。 想了想，她又拉过郝笺的一条胳膊枕着，然后侧身抱着郝笺睡去。 周围静悄悄的，练如柠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异常地快，然而最终也在她的平復下慢慢地恢復。 她偷偷地松了一口气—— 还好这上面没有郝笺。 ____ 郝笺现在领了工作，白天就循例去各个避难者管理办巡视一下，晚上又回到大学城来。 她得了空就去将尤晓晓跟郝祚带了回来，安排在隔壁那座岛上新建的避难基地里，随后尤晓晓通过了寻亲系统找到了他的父母的下落，得知他们在老家躲藏时，被到乡下组织搜救工作的护卫队所救，随后安排了他们到近点的避难处去。 他们一直在打听尤晓晓的消息，然而想起郝笺当时跟他们说，他或许已经去了避难基地，所以他们一直心怀希望，直到现在，等到了他的消息。 尤晓晓十分感谢郝笺当时给了他的父母活下去的希望，如果当初他们知道他失踪，兴许就不会对他是否生存而抱有希望了。 解决了心头一件大事后，尤晓晓决定申请加入护卫队。 现在护卫队人手紧缺，他的身家清白，经过审查也没有问题，就顺利地加入了，而后跟一群新人一起到附近的岛上接受训练。 对于这些新人，如果有表现出色的，可以吸纳进更好的队伍里，对他们委以重任，而其余的人，护卫队的要求不高，只需要他们维持避难处的日常秩序、对倖存者传达官方的命令、开展倖存者自救宣传就足够了。 尤晓晓因为近距离对付过丧尸，加上体能过关，被吸纳进了需要出任务的护卫队伍中，然后继续接受思想教育跟体能训练。 等尤晓晓没有空后，郝祚一个人就无聊了起来，他一直在等郝笺带他回云城，岂料一连五六天都看不见她的人影。要不是管理办偶尔能听见她的消息，他还以为她出什么事了。 郝笺这些天要去的避难者管理办很多，有时候会遇到大量丧尸，一行人也都是拼尽全力才虎口脱险的。这也让她的经验在持续地增长，终于在第五日，累积了5022经验，10508积分，达到升级至等级6的条件！ ____ 宿主目前等级6，获取开启丧尸定位权限。 每日购买食物不限量；限制每日购买非处方药100份；每日购买生活用品不限量；限制每日购买处方药30份。 限制每日购买冷兵器10件；限制每日购买热-兵器5件； 地图可视化范围，半径20公里；丧尸监测范围，半径200米；就近丧尸定位10个； 包裹限定存放50件物品； 获得基础奖励辣条5包，等级奖励ktm越野摩托车一辆，情趣内衣一套； 下一等级所需经验：10000。 ____ 对于升级的经验成倍地增长，郝笺已经感到麻木了，倒是等级奖励让她又泛起了波澜了，她发现这系统奖励是越来越不正经了，她是会需要情趣内衣的人吗？！ 她是！ 好吧，想想看，哪天她跟小师妹的夜生活有些无趣了，或许需要增加一点趣味，这情趣内衣不就派上用场了吗？！ 撇开等级奖励不说，郝笺发现她似乎又猜对了一些事情：等级6确实有丧尸定位功能，这似乎可以解释为什么卫国嘉可以提前预知丧尸出现的位置了。 在这个基础上她可以认为卫仁民之所以能拿出那么多枪，确实是他在派出所找到的，又或者是卫国嘉提前给他准备了，藏起来的。 郝笺不认为枪是卫国嘉拿出来的原因之一是，她当时跟卫国嘉同时转移到后门的，她没有发现卫国嘉这么做的动作。 当然，她不能因为这点理由就咬定卫国嘉才是宿主，毕竟卫国嘉有一晚上的时间可以布置那一切。同时也不能排除卫仁民同样拥有系统…… 俩兄弟都有系统？ 这个猜测让郝笺稍微来了点兴趣，但是如果两兄弟都有系统，那卫赦惠呢？卫赦惠在这其中是怎样的位置，他跟系统又有什么样的关系？ 突然，郝笺的脑海中闪过一个想法，她发出了一个敏锐而尖细的问题：「系统，我可以告诉小师妹，我有系统的事情吗？」 她心里有一个猜测，需要系统的回答才能验证。 系统仿佛没听见，但郝笺知道它检测到了她的问题，它的迟疑正好说明了一个问题，这件事有操作空间！ 第252页 「系统，别忘了我们的交易。」 「情缘的存在为了让宿主得到更好的便利、更好地完成任务的存在，如同介质。所以宿主可以让情缘知道系统的存在，只是，一旦情缘对外透露宿主的存在，等同于宿主自曝身份，下场已知。」 郝笺问这个问题的根本目的不在于她是否要将系统的事情告诉练如柠，她只是为了确定卫氏兄弟之间，系统的公开性！ 而如今，她的猜测得到了验证。 卫氏三兄弟可能不是每个人都有系统，而是其中一个人有系统，但是另外两人知道系统的存在！ 或许卫氏兄弟的关系就如同她跟练如柠，属于绑定的关系。因为兄弟间绝对的信任，使得他们的配合默契、共同保守一个秘密。 系统之所以没告诉她可以告知练如柠，兴许就是担心练如柠暴露了她的身份，使得她的性命受到威胁。 由此她至少也可以得到一个信息——系统担心她的性命受到威胁。 这一点在她刚拥有系统的时候完全没有体现，可是随着她的等级的提高，系统似乎越来越在乎她的性命。系统希望她完成任务、升级，果然是因为有利于完成它的目的的！ 系统：怎么感觉宿主等级一升，智商也跟着飙升了？ 不过系统也知道，没有所谓的「灵光一闪」，郝笺之所以有这样的推测，全因她早就开始在潜意识里整理这些信息，只不过是没有契机让她将所有的线索都连接在一起。 现在她找到了契机，所以她也离真相越来越近。 第114章 系统认为郝笺离真相近了, 可郝笺却觉得她离真相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 仅仅是除了她跟卫氏兄弟之外的宿主的绑定情况问题, 就足够让她推翻自己的猜测的了。 她还有许多想不明白的地方：似乎不是每个宿主都有绑定的人物的。 为此，她还问系统了, 然而系统的回答是她没有权限知道，它也没有权限回答。 目前她所知的宿主中，疑似绑定了人物的有她、卫氏兄弟以及丁顾年。 没错，她怀疑丁顾年也是绑定了某个人物，甚至是多个人物, 他获取经验和积分的奖励任务跟她有些相似。但是以他的性格, 怕是不会对绑定的对象分享系统的秘密的。 而凯莉跟钟庆明的出现让她更加疑惑，钟庆明的等级无疑已经超过了6级, 至少在她看来, 等级6所提供的功能和权限依旧无法达到可以让他在一座陌生的建筑里里来去自如。 他们俩人是否有绑定的人？系统的绑定任务的对象就非得是人吗？ 用游戏角色的设定来说, 每个游戏角色都拥有不同的职业, 那么他们所能用的技能、装备也只能跟职业相关。比如刺客只能用匕首、刺客套装跟刺客秘籍的技能, 剑士只能用剑、剑士套装跟剑术技能秘籍, 法师只能用法杖、法师套装跟法术技能秘籍…… 或许情缘、兄弟的存在就跟技能和装备一样？所以别的宿主不一定非得绑定人。 钟庆明的系统如果与文学相关，那他绑定的或许也是文学相关的物质。 郝笺在推测的道路上一去不復返, 却对系统提供的便利越来越不感兴趣, 这让系统有些心塞：……你认真地做个宿主好不好，你对系统提供的功能就完全不感兴趣吗？你的积分堆积得快要长毛了啊！ ____ 「你什么时候带我回云城？」郝祚难得见到郝笺一回，便跟在她身边唠叨着。 郝笺来避难基地观察名单上的一个宿主，没想到遇到了郝祚。他比前几天看起来要黑要瘦了, 看起来蔫了吧唧的，很没精神。 「你没找过『兄弟卫士』？」郝笺反问。 郝祚垂着脑袋：「找过了，他们说这单生意没有保障，不接。」 他连银行卡都没有，只是郝峰口上说有这张卡的存在而已，谁知道他不是为了忽悠别人将郝祚送回到家里去？卫氏兄弟才不会做这样没保障的买卖。 郝笺笑了：「所以啊，我也不信郝峰说的话，一个字都不信。」 「那——」郝祚张了张嘴，发现离开父母后，他是如此得落魄、飘荡、无依无靠，也无计可施。 他忽然想到，郝笺当年也跟他现在的境遇差不多吧？原来她当年这么苦。换了他或许也会怨恨他爸，只是事情到了这地步，他也不想去怨天尤人了，他爸现在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见他耷拉着脑袋，一副郁闷的样子，郝笺神情淡然：「我虽然不信他说的话，但是我答应了的事情就会办到，许下的诺言也不会变。」 郝祚的眼睛里重新焕发光彩，虽说郝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带他回云城，可好歹说了不会违背诺言不是么？ 等郝笺走后，他忽然顿了一下，随即感到迷茫：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容易满足了，因为郝笺的一个诺言，就让他高兴这么久？ ____ 郝笺暗中观察了一下名单上那个叫龙朝凤的宿主，她已经三十二岁了，原本只是一个家庭主妇。末世后她跟很多人一样选择躲在家里不敢出门，唯一一次出门是跟丈夫儿子去超市抢购物资。 她被人发现异常是因为邻居知道他们家有食物，所以过去偷他们家的食物，在这过程中，她的丈夫跟儿子因为跟对方发生争执而受伤，她情急之下就拿出了许多药来。 第253页 后来家中的食物吃光了，恰逢护卫队在楼下经过，于是一家三口就跟护卫队到避难基地去了。她主动请缨负责做饭，然而这个工作是个香饽饽，她为了做饭跟人打破了脑袋。 后来她靠各种手段总算是拿下了这份工作，而后大家也都发现她拿下这个工作并不是为了偷吃，而是她真的很喜欢做饭。 随着她在避难基地待的时间越久，她暴露的信息就越多。比如避难基地当初刚建立时，条件还不是很好，资源也不充足，可是她居然能拿出各种小风扇、电热壶等。 偶尔拿出来别人兴许不会注意，可她拿得多了，就引起了别人的注意。有人趁机说她偷东西，她跟人起了争执，后来吸引了官方的主意，为了更加方便观察她，官方将他们一家转移到了这个新建的避难基地上来。 郝笺看了资料一圈，发现她或许是靠做饭来取得经验和积分的，而她因为胆小，从未接触过丧尸，触发任务的可能性也不高，所以即使能升级，也绝不会超过等级3。 这类型的宿主目前是占比最高的，在官方的眼里，也是属于d级的。现在龙朝凤的身边已经多了很多盯梢的人，她也就没必要跟对方接触了。 郝笺刚从这儿离开，就接到通讯组的通知说，丁顾年一伙人跑了，现在下落不明，所有「特别反应组」的组员都要留意丁顾年的消息，如果有发现要即使汇报。 「他怎么跑了，是收到了什么消息才跑的吗？」郝笺问。 「目前还不知道是否有人泄密了，也有可能是官方对他的看管引起了他的警惕。」那边回道。 根据现有的调查，丁顾年极有可能是发现了他被滞留在影视城避难基地的真相。毕竟他这人还是有些头脑的，他在影视城避难基地等了很多天都没等到官方同意给他办调查员资格证，后来他放弃办证而想着离开，结果官方又找了理由不让他离开。 这种情况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是被人针对了。 一开始他以为是郝笺在背后搞鬼，毕竟他还记得郝笺是官方的人。可后来他发现郝笺早就离开佛城了，她也不是佛城的人，压根就没花心思在他的身上。 所以他逐渐回过味来了，觉得自己与其说是被人盯上，还不如说是被囚禁了。再联繫那些背叛他的人的举动，他觉得兴许是自己身上的秘密引起了官方的注意。 他又急又怒，但是他没有贸然行动，而是跟以前一样尝试找门路离开。他的这一举动也确实迷惑了佛城官方，直到今天早晨，官方的人才发现他跟沈扶、彭盛、李淑娴、李定、李小月等人都失踪了，房间里只有他们放的假人！ 官方四处搜寻，发现他们是趁着天黑，从山林哪儿逃了出去了，等天亮的时候，他们早就消失在这广袤的天地中了。 郝笺沉默了片刻，说：「或许他去了『无咎』的地盘。」 对方问：「你怎么知道的？」 「别忘了，他的身边有『无咎』的人，这种情况下，丁顾年已经不信任官方了，那对方就有很大的机会劝他投入『无咎』的阵营中。官方找不到他们，也有可能是『无咎』的人打掩护了。毕竟『无咎』那次在佛城闹出来的动静，官方也还未能完全抓住他们不是吗？」 「我们会往这方面追查的。」 郝笺后来又接到消息，因担心再引起像丁顾年那样的人警觉，然后策划逃跑，官方现在需要开始展开行动了，对那些c、d等级的人则实施全方位的监控、实验。 其实所谓的实验，也只是以体检为名抽他们一些血去化验，还有用各种高科技设备来採集他们身体的信息，看看是否有什么特殊的能量反应。 练如柠也提及科学中心现在开闢了一个研究室，也没说是做什么的，只不过每天都有很多血液、数据检测报告等送进去。所以郝笺怀疑科学中心那边的研究室就是专门分析这些宿主的数据的地方。 练如柠心中好奇，有一次从实验区回来路过那儿，便驻足看了会儿。 「练助理对里面的事情也感兴趣？」 练如柠正入神地想着事情，冷不防地被耳边的声音给吓了一跳，她看见是乐颜，不但没有松一口气的感觉，反而更紧张了。 「乐研究员，你也感兴趣？」她不动声色地打听。 乐颜大大方方地点了头：「不只是我，很多人都好奇和感兴趣，想知道这里面是在搞什么实验，为什么没有专门的名牌。」 「我听说院士们发现了丧尸进化的特徵，或许是为了查验进化后的丧尸？」练如柠说。 乐颜勾了勾嘴角：「练助理为什么会这么想呢？那些新鲜的血液，不管怎么看都不可能是从丧尸的身上抽取的吧？」 「……也对。」练如柠粲然一笑。 新研究确实引起了科研人员的注意，因为官方为了不让消息外泄，一直遮遮掩掩，以至于科研人员越发好奇。 练如柠不希望去得太频繁而引起注意，所以没有再去那儿。不过练青苗的研究室里还有一个沈该，沈该发挥了他在科学中心的人脉信息网作用，打听回了一些消息。 「也不知道在研究些什么，不过听说一直没有进展，说什么拿回来的血分析出来的数据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甚至与q病毒接触后还会被感染……」 练如柠竖起了耳朵听了会儿，顺着沈该的话说：「这不是正常的吗，现在就还没发现有可以免疫的人。」 第254页 「我原本也怀疑他们是要找免疫病毒感染的人，结果似乎不是，做数据分析那教授还气唿唿地说，个别数据比他一个糟老头子的数据都还差……也不知道在气恼些什么。」 练如柠明白了，那些「使徒」的体检结果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只能说目前的科学技术手段，根本不可能採集到「使徒」出现异常的原因数据。 练如柠心里压着的一块石头暂时挪开了，她的面上没有任何异常，平日里该做什么还是一如既往、按部就班地进行着。 而郝笺也没有被丁顾年逃了的事情影响到，既然丁顾年有可能猜到了别的宿主的存在，那他做的主角梦也该醒了。 现在文尚郜没交代她去处理丁顾年的事情，她何必揽事上身？ 况且她搁置了支线任务2那么久，如果再不完成，怕是会生出什么乱子来，所以她也要安排去云城的行程了。 得知她要去云城，文尚郜说：「那正好，有件事情需要你们去指导一下当地的『特别反应组』。」 第115章 说实话, 带着官方的任务出差跟带着旅游的目的出门, 还是有区别的。 郝笺觉得很麻烦。她本来打算将郝祚扔去那边后看看有没有别的事件触发就回来来着, 要是带着任务出门，她怕是又得很迟才能回来了。 「嫌麻烦？」文尚郜又问。 「没。」郝笺当然不能说实话。 「那就好。」文尚郜言简意赅地将事情说明白了。 半个月前云城那边的官方发现末世前他们就追查的一个毒-贩, 在躲了很长一段时间后又出来活动了，而且根据种种线索指示，那个毒-贩及有可能是「使徒」，现在他靠毒-品，吸纳了一批手下, 给云城及附近的秩序带来了极大的挑战。 目前云城虽然也按照文尚郜的指示成立了「特别反应组」, 不过因为当地势力复杂，他没有什么信得过的人, 所以这半个月来他一直在为这事发愁。 既然郝笺要去云城, 他就想到了一个由郝笺等人组成的队伍, 由他们去指导云城的「特别反应组」如何对付那个毒-贩, 如果郝笺等人能将他带回来那自然最好。 郝笺闻言, 寻思着郝峰也是在差不多半个月前拜託她带郝祚回云城的, 所以说，从她决定接下支线任务2的时候开始, 她就已经触发了相关事件了吧？ 她以为只有去到云城才会有相关的事件, 敢情一直都在等着她呢！ 她问系统：「如果我一年后再去做这个任务，你觉得怎么样？」 「宿主可以用自己的智商来推理一下结果。」 郝笺也只是跟系统说说闲话而已，她认为这个任务跟之前的任务一样，都没有时效性。但是这个任务背后的相关事件、相关线索是有时效性的…… 比如说, 她如果拖个一年半载才决定做支线任务2，那她仅得到任务奖励，而那个毒-贩的事情兴许早就被人解决了，她就失去了获取线索的机会。 也不知道这都是巧合，还是说都是系统的安排。 只是这个任务说简单不简单，说麻烦也不麻烦。文尚郜说是去指导当地的「特别反应组」，可谁知道他们对于她的出现是否会服气？他们中又是否有奸细？ 要想将那毒-贩带回来，兴许要想办法对付他，她可是听说毒-贩都是不要命又狠厉的角色，她的安全问题也堪忧。 但是如果她什么都不管，只是做到去指导这种地步，那她可以全身而退。所以她要做到什么程度，那就取决于文尚郜安排到哪种程度了。 好在文尚郜并没有打算让她去送命，他说：「我给你安排一个『联络组』的组员，一个『机动组』组员，还有两个护卫队队员。另外你们会以官方的名义过去，所以我会让那边的护卫队给你们提供一些援助，但是你们要守住自己的身份跟任务，不能透露出去。」 郝笺等他说完，才问：「将这种事交给我一个外行，你不怕我任务失败？」 文尚郜面上依旧是严肃的神情，不过他显然因为郝笺的问题而认真地思考了片刻。 「组里有许多能人，他们要么套话能力一流，要么观察细緻入微，要么胆大心细敢想敢做，要么勇勐果断体能过人，要么演技精湛潜入敌人内部也没问题……」 郝笺问：「那我是哪种？」 文尚郜一顿，听出郝笺这是希望他变相夸她？那他是不会让她失望的。 「你什么都不占。」 「……」 「你的优点在你有一颗向着我们的心。」文尚郜又说。 郝笺皮笑肉不笑：「什么向着你们的心，你是说我有软肋在你们的手里，我保证不会叛变吧？」 文尚郜点点头：「你是一个聪明人。」 郝笺嗤笑了一声：「那跟我去的都是哪些人？」 文尚郜将一份文件发给她：「你可以提出替换。」 郝笺看了一眼，巧了，有三个熟人。「联络组」的施龚碓，「机动组」的安明晖以及护卫队队员，新兵蛋子一个的尤晓晓。 郝笺想也没想就将尤晓晓的名字删除：「这个不行。」 文尚郜并不意外，然后说：「你瞧瞧，你的优点显着。」 郝笺翻了一个白眼。 「另外两个就不许变了，有两个跟你熟悉的人打配合，才更加方便行事不是吗？」 第255页 「他们知道吗？」郝笺其实并不愿意让熟悉的人涉险。 「这段时间给你传达消息的『联络组』组员一直都是施龚碓，至于安明晖，他是自愿的。本来我是考虑让他去办这件事的，但是既然你也要去了，那就一起吧！」 安明晖算是武力输出，施龚碓是技术输出，那郝笺应该算是头脑输出，文尚郜对于自己这样的安排还是十分满意的。 ____ 第二天，施龚碓便来了。练如柠和郝笺刚好吃完早餐准备回实验室就看见他背着一个大背包，满头大汗，唿哧唿哧地跑来，然后一屁股坐在她们面前。 「有肥宅快乐水没，好渴！」施龚碓抓下帽子扇风。 「包工头，一个多月没见，消瘦了不少呀！」郝笺说。 施龚碓抬眼看了她一眼，依旧是那副没心没肺的模样：「那可不，没有精神食粮，我都饿惨了！」 练如柠抿嘴笑了会儿，她对于施龚碓的出现并不意外，毕竟郝笺很久前就告诉她要去云城的事情了，虽然她也是昨晚才知道郝笺这次可能会带着任务前去的，但是知道跟她同去的人后，也稍微地放心了。 施龚碓虽然为人轻浮、心眼多，但是技术还是过硬的，况且他临走前帮她查到了家人的下落，她还是十分感激的。 「你都可以上网了，怎么会没有精神食粮呢？」郝笺说。 「说起这个我就来气，当初说好的不限制我自由，我什么时候想帮忙干事了就干，不想干就歇息。结果呢？逮着我培训了我一个月！这一个月我就只能去甲板晒晒太阳，吹吹风，可把我憋死了！」 「甲板？」 施龚碓放轻了声音来：「对，我跟你说，咱们国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在海上弄了这么些牛逼大发的设施……」 「国家都能在海上建造航天发射平台了，弄出这些设施有什么奇怪的？」郝笺平静地说。 「那说明咱们国家发展迅速。」练如柠补充了一句。 提及这事，施龚碓神秘兮兮地说：「哎，跟你们说，我本来以为我们国家人多是受灾最严重的，结果你们猜怎么着，那些要信教的国家才是最严重的，都十室九空了。」 这大概是民用通讯被屏蔽以来，第一次听到国际上的消息，郝笺还是比较好奇的，便没有开口打断他。 「怎么会，国外人不是少吗？」练如柠善解人意地给施龚碓捧场。 「那都是因为他们爱去人多的地方朝拜，科学技术落后又盲目迷信那是他们的信仰给他们带来的考验。还一夫多妻，一个男人携带了丧尸病毒，就感染了多个妻子……还有他们的基础设施太差了，一出了事，官方都去处理丧尸了，各种设施都没有人维护了，本来就经常断水断电的地方，这下子更是没水没电了。」 郝笺忽然问：「我们国家去调查库奈特拉了吗？」 施龚碓说：「查了，那里早就没活人了，最早的感染者——我们认为的最早，但实际上谁才是最早的，病毒是怎么出现的都还未知，那名感染者被老米抓走了，具体的数据那边藏着掖着不肯公布出来呢！」 施龚碓忽而又想起了什么，促狭地问：「哎，对了，你们有没有娘娘腔跟辛同学的下落？」 「你这神情，分明就是『我知道，快问我』，说吧！」 「本来他们走了后，要找到他们还是挺难的，不过就在二十多天以前，阳市那边的避难基地就出现了他们的名单，后来他们又离开了那里。就在半个月前，他们又回到南方城来了……嗯，还打听了你们的消息。」 辛婷回阳市是为了寻找她的亲人，而阳市离南方城其实并不远，也就三百公里。依靠他们两个要走三百公里其实也难，所以正常情况下，三百公里走了好几天也都是正常的。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从辛婷跟彭茂的举动来看，辛婷的家人想必是出了什么事，她没有了牵挂，所以选择回来找她们了。 而彭茂心系辛婷，自然是她去哪儿他就跟到哪儿的。 「那他们现在在哪儿？」练如柠问。 「在沙湾附近的避难基地，因为他们往返于南方城与阳市之间的经歷和能力，被那边的避难者管理办雇了，平日里跟护卫队一起出门清理丧尸、要么给倖存者们传授自救方法，有时候帮忙做些宣传的事情。」 施龚碓说得口渴了，见眼前两个美女谁也不想给他去买一瓶肥宅快乐水，只好自己去买了。不过不买不知道，现在的饮料都已经涨了价格，当初可乐三块五一瓶，现在三十块一瓶！ 对此他是一点都不知情的，毕竟他在培训期间，饮食都是官方负责的，这一出来，还不如不出来了！ 「也就在这里能找到这些饮料了，外头你看看，饮料工厂停工了，没人生产饮料了，外面倖存者多，要么抢光了，要么卖光了。人人都饮白开水的时候，饮料自然就成了珍稀品。」 「那我得多买些！」施龚碓又跑开了，练如柠看时间差不多了就走了，等施龚碓回来的时候，还东张西望了一下，「练同学怎么走了啊？」 「得了，你这么东扯一点话题，西扯一点话题，不就是不希望她听见什么嘛？要不是你帮忙找到了她的爸妈，她还不乐意在这里陪你聊这么久呢！」 施龚碓尴尬一笑，说：「我可不希望她走开，但是你也知道，这是特殊的任务，咱们要在人少的地方说。」 第256页 「走吧！」 郝笺带着她找到了安明晖，他们三人是「特别反应组」的，关于宿主的任务也只有他们知道，至于那两个护卫队队员，是文尚郜安排来扰乱别人的视线的，他们不需要知道宿主的事情。 三人一汇合，花了一天就按优先级别制定了a、b、c、d四个计划方案。 第116章 番外 南方城, 沙湾区。 经过大半个月的建设工作, 彭茂跟辛婷的工作也算是暂时结束, 可以好好休息一番了。 「我本来以为这样的工作很难做，可是没想到我们也能办得到！」辛婷对彭茂说。 如今她的一头长髮已经剪成了干脆利索的短髮, 只因她在回阳市的途中，就曾经因头髮被丧尸抓住而险些丧命，幸好危急关头，彭茂爆发了他的潜能，抓起工地里的大铁锤就往丧尸的脑门上砸, 这才把她救了。 虽然获救了, 可她依旧心有余悸，所以让彭茂帮她把头髮剪了。而经过这一次, 彭茂发现他其实也没有自己想像中那么弱, 在这么一路走来后发现丧尸其实也没有那么可怕的。 俩人联手总算是勉强在这样的世道里活了下来, 并且见识了复杂的人性后, 对如何在这个世道生存也越发得心应手。 辛婷回家后只见到她已经丧尸化的家人, 为此她只能一边哭着一边解决了家人, 随后跟彭茂去了避难基地。 避难基地的日子比在外面漂泊好，可是他们渐渐地发觉这样的日子不是他们所需要的。 如果说一个习惯了战斗的人在战斗久了后或许会对这样的日子感到厌恶和疲惫, 可辛婷跟彭茂本就是自认为自己是弱者, 是属于被人保护的一份子，在于郝笺等人同行的一路，他们也被逼拿起了刀斧。 而重新找回了自信，与找到了人生的目标的他们却不想再回去过碌碌无为的生活了。 于是他们离开了阳市, 重新回到南方城来，想找到郝笺跟练如柠。不过机缘巧合之下来到了沙湾的避难处，他们知道现在避难处有寻亲系统，所以他们想通过寻亲系统找到郝笺，却被告知没有权限。 要想获得权限？可以，加入官方机构，做出贡献，获得相应的地位就能知道等级比他们高的人的下落了。 彭茂本来情绪激昂想让郝笺知道他现在也是个能从丧尸世界里杀出一条血路的男子汉了，结果发现不仅是郝笺，连练如柠现在的下落都是他们没有权限知道的，可想而知，她们甩开他几条街了…… 俩人在沙湾区兢兢业业地打工。 这天，上面下达命令要沙湾区就近的护卫队前往一个燃气储配站支援，该储配站因为太小型，而且也不是主要储配站，所以在混乱发生后，里面的工人就都逃回家了，以至于该站一直处于无人维护的状态。 眼瞧着许多储配站的燃气都要用完了，官方为解决这个问题，决定分配人手去将更多的基础设施给收復回来。 而前去该小储配站的护卫队一方面要保护工程师和工人等不受丧尸的侵害，另一方面又要修復防护工程，他们有些疲于应付，只能请求支援。 彭茂跟辛婷本来跟着护卫队在外发传单的，结果接到了这样的命令，他们也一同被拉了过来，还好最终顺利地解决了周围的丧尸，并且在更多丧尸围过来之前，将周围的铁丝网给弄好了。 就在这时，他们忽然遇到几个鬼鬼祟祟爬进来的人。 「什么人？站住！」护卫队小分队的队长立马呵斥道。 那头的几个人稳住身形，彭茂一看，便瞪大了双眼。只见这几个颇为狼狈的人居然是丁顾年、沈扶，还有他熟悉的弟弟彭盛！ 彭盛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彭茂，而且他看起来跟护卫队的人混到了一起，身边还有美女相伴，这不科学！ 「怎么，你们认识？」队长问彭茂。 彭茂张了张嘴，刚想说不认识，彭盛就着急道：「我们是兄弟，他是我哥，我是他弟弟！」 队长的态度缓和了些，扭头看着彭茂：「他说的是真的？」 彭茂只好点了点头，但是神情依旧冰冷，他看了这几人一圈，见到他们不復往日的神气，他的心里生出一阵快感来。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他问。 「我们路过而已。」丁顾年冷着一张脸，他虽然有枪，可是这里有五个拿着枪的护卫队员，而彭茂跟辛婷手里也拿着新奇的工具，他决定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沈扶上前对队长道：「我们是从后面的村子逃出来的，那边有丧尸出没，我们路过这边时，听见有枪声，所以就赶紧来找你们求救来了。」 队长皱眉：「我们有自己的任务不能随便离开，不过我们会向上面汇报的了，你们几个先到里面待着，等我们这边完事后带你们迴避难处。」 沈扶十分感激地看着他：「谢谢，你们真的是人民的好战士！」 一行人进了储配站里，看见忙碌的工人的背影，丁顾年拉着沈扶小声道：「你不是说这里没有人的吗，为什么会有护卫队在这里！我们真的要去避难处？不会有危险吧？」 沈扶道：「丁先生，我接到消息说这里的储配站是没人的，本以为可以在这里躲一段时间，可是没想到官方会忽然要派人来恢復这里的运作。你也看见了，他们似乎并没有接到通缉我们的命令，不过你放心，我们不会跟他们到避难处去的。」 第257页 「那我们要怎么做？」 「我看他们这里的人手也不多，似乎只是先回来检查各种设施设备的，而且彭茂那伙人要撤离的，他们撤离后，这里的护卫队人数就少了许多。我们可以说想留下来帮忙，等他们撤离后，再联繫我的朋友来增援……」 彭茂看着丁顾年跟沈扶，觉得他们形迹可疑，正要去跟队长说注意他们，彭盛就凑到了他身边，腆着脸叫了一声：「哥。」 「……」彭茂知道他脸皮厚，可是没想到自打脸面也不会有异样的神色。 他还是太小觑彭盛的厚脸皮程度了。 「我不是你哥了，你忘了吗？」彭茂说。 「我，哥，弱肉强食，我这么做是为了生存而已，正如你们现在也依附护卫队一样。」 彭茂不想听他的狡辩，也不想看他跟跳樑小丑一样在自己的面前晃悠，于是说：「我知道，都是为了生存而已，但是打从你为了生存将我捨弃的那天起，我们就不是兄弟了，希望你别忘了。」 辛婷看着这兄弟俩，虽然她也觉得彭盛不值得原谅，但是她对他们的来歷还是很好奇的，便问：「你们之前不是说要去佛城的吗，怎么会在这里？」 「对啊，丁顾年怎么会这么狼狈？他身边不是还有很多条狗的吗，怎么只剩下你们了？」彭茂问。 彭盛瞥了他们一眼，在是否说真话之间犹豫了，他之所以选择跟丁顾年逃出来，是因为他在出逃那晚被挟持了，丁顾年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把枪，在枪的威逼之下，他怎么能不跟着一起逃？ 然而逃出来后他听沈扶说知道有一个好的去处，丁顾年那样的人绝对能成为座上宾，并且不用畏惧官方的力量。 他左思右想，唯一不怕官方的力量的，怕也只有「无咎」了吧？只是他担心被杀人灭口就没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 而且他有点好奇「丁顾年那样的人」具体是指什么，是否与他一直藏着的秘密有关？ 好不容易见到护卫队，他还真的想找护卫队求救来着，然而按照沈扶的说法，他们现在都是拴在同一条绳上的蚂蚱，他们要是被抓了，他一样以同伙罪论处，要知道在跟着丁顾年的那些日子里，他做的违法犯罪的事情也不少！ 他只一想，就胡乱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了。 沈扶去找队长说了他们留下来帮忙的事情，队长寻思着现在储配站的人手确实不够，需要工人来维持更多地琐细工作，于是同意他们留下来，不过小分队也会留下来。 沈扶没想到这些人也会留下来，只能挂着笑容应下，回头再找丁顾年商议。 ____ 天很快就暗了下来，彭茂将丁顾年一行人的身份告诉了队长，然后道：「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不过鑑于他们以前的所作所为，我觉得还是不要太容易相信他们要好。」 队长道：「我已经将他们的名字上报了，等上面的调查结果吧！」 而另一边，彭盛凑到了辛婷的身边，道：「你跟我哥是男女朋友吗？」 辛婷面上一臊，说：「我们是朋友。」 彭盛没追问男女朋友的问题，而是说：「你能让我哥原谅我吗？」 辛婷很想说不可能，奈何她的脸皮没有彭盛的厚，一直被彭盛在边上骚扰得她都没法安心工作了。 彭盛见左右没人，于是说道：「你让我哥原谅我，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 辛婷对他的秘密不是很感兴趣，但是彭盛又说：「这个秘密至关重要，我哥要是知道了，肯定能立功的。」 辛婷疑惑道：「既然能立功，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上面的人呢？或许你也能立功了。」 彭盛抓着头髮，有些压抑地低吼：「你懂什么，我说了没效果！你们要是说了，肯保我的话，肯定没问题的！」 彭盛认为，他将丁顾年的事情说出来，他最多是戴罪立功，可却什么好处都捞不着。如果是彭茂说的，彭茂现在的身份跟官方应该有些关系，有了这个功劳，他可以更往上一层，而他身为彭茂的弟弟，又提供了消息，不仅可以戴罪立功，还可以蹭彭茂的光，得到不少好处！ 只是这一切的基础都是建立在彭茂原谅他，愿意帮他的份上的。 他觉得彭茂喜欢辛婷，所以才来找辛婷说情，希望辛婷会心软，帮他的忙！ 辛婷道：「那我帮你转述，至于他要不要原谅你，那就是他的事情了。」 「谢谢！」 彭盛满怀希望地等着，然而他没想到他们的谈话会被路过的李小月听见。 李小月咬着牙，虽然她恨她大哥李定当初为了巴结丁顾年而将她献给他，可是她也确实享受到了丁顾年的宠爱，不管是吃的、穿的、用的都少不了她的。 除了黎淑娴不把她当人，只当她是丁顾年的一条宠物狗之外，她还真的没受过什么委屈。 而在丁顾年被其余女人背叛后，他见她没有离去，就更加疼爱她，她的日子也是过得十分好，以至于李定劝她跟着逃时，她想都没想就跟了出来。 出来后，她可是吃了一把苦头，觉得日子要是能跟过去一样就好了。 如今彭盛想要出卖丁顾年，她心头的一把狠毒的声音告诉她，绝对不能让彭盛毁了这样的日子…… 第117章 郝笺在与施龚碓重逢的第二天就启程去云城了, 她住的公寓倒是还留着给她, 练如柠干脆一直住着没有搬回去。 第258页 她想起施龚碓提及彭茂跟辛婷的下落, 于是得了空就去管理办利用寻亲系统寻人，不管他们回来是不是为了寻她跟郝笺来了, 她都有必要确认一下他们的近况。 练如柠已经知晓彭茂跟辛婷的下落，本来打算用寻亲系统直接联繫他们，结果人还未找到，那边却有人找上了她，问她：「你是谁, 为什么要找彭茂跟辛婷？」 练如柠虽然是第一次使用寻亲系统, 但也察觉到了异常，她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身份报出, 然后问：「请问他们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那边似乎正在核查她的身份, 确认她在科学中心当助理, 跟彭茂和辛婷是朋友关系之后, 才说：「昨天夜里沙湾避难处接到了出去执行任务的小分队队长陈雄的报告, 称在燃气储配站遇到了几个倖存者。因沙湾避难处的办事人员疏忽, 并未发现那几个人中就有我们目前正在通缉和查找的丁顾年、沈扶。」 练如柠心中一提，只听那边继续往下说, 「其后凌晨两点多, 储配站那边再度传来消息称那边出事了……」 虽然那边说了那么多都没提及彭茂跟辛婷，但是练如柠直觉彭茂跟辛婷就在那小分队里，因为施龚碓说过彭茂跟辛婷就是被那边的避难者管理办雇了去干活的。 根据对方的阐述，彭茂跟辛婷遇见了丁顾年一伙人, 而丁顾年目前正在被官方通缉，虽然官方给各处的避难处以及护卫队发布了通缉令，可避难处的工作很多，加上各种复杂原因，导致外出执行任务的护卫队并没有及时接收到消息。 等遇到丁顾年的小分队上报时，又因为工作人员的疏忽，没有往他们的通缉身份上想，只让小分队将人带迴避难处再来处理。 结果到了凌晨两点多彭茂发现弟弟彭盛被杀，他跟辛婷说肯定是丁顾年杀的，因为彭盛偷听到了丁顾年跟沈扶谈话的内容，知晓他们的秘密，所以被丁顾年杀人灭口了。 彭茂跟小分队的队长等人去找丁顾年时，却发现潜入的一伙持-枪的不法份子，双方当即展开了激烈的枪-战。 虽然别的护卫队听见了枪声很快就赶来支援，但是彭茂还是被丁顾年挟持走了，辛婷也中了枪，虽然没有打中要害，经过处理后生命特徵也稳定了下来，可至少得修养一两个月才能康復。 官方从辛婷的口中得知彭茂因为不原谅彭盛，所以彭盛并没有告知彭茂关于丁顾年的秘密，可是丁顾年却认为彭茂知晓，所以才将他带走了。 「正常情况下，不是应该会杀人灭口的吗？为什么对方选择把人带走？」练如柠问。 她的疑惑同样也是很多人的疑惑，对方回道：「我们也有同样的疑惑，加上这事比较敏感，所以才想从你们这儿了解一下。」 练如柠忽然猜到了什么：彭盛被杀人灭口了，除了彭茂不会有人去关心这件事。可彭茂被挟持，还会有人关心他——她跟郝笺。 别人不清楚他们跟彭茂的关系，可是丁顾年跟沈扶清楚，当初她们孤身涉险去将彭茂带走，所以或许在他们看来，她们很在乎彭茂。 在佛城的相遇让他们知道，她跟郝笺有官方的背景，所以他们想拿着彭茂来做筹码，虽然不确定郝笺是否会为了彭茂而涉险，可却值得他们试一试。 虽然不知道沈扶跟丁顾年哪儿来的自信认为郝笺会为了彭茂而做出有损自己或者官方的利益的事情来，但是他们退路必然是沈扶背后的「无咎」。 「无咎」可不是一个讲道理的组织，一旦彭茂没有利用价值，那必然会成为他们屠戮的众多人当中的一个。 练如柠想了想，试探地问：「丁顾年为什么会被通缉？」 对方说：「丁顾年一伙人杀人抢劫，无恶不作，虽然秩序还在重新维持中，可并不代表法律是摆设，他们必须要捉拿归案。」 练如柠也不知道对方是真不知道丁顾年被通缉的真正原因，还是只是不能告诉她。认为丁顾年的秘密就是他的「使徒」身份和秘密，可这是官方特殊部门隐藏的秘密，在她无法确认对方的身份的前提下，她不能透露出来。 「要是阿笺在，肯定能想出法子的。」练如柠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能力不足之处。 不过郝笺也说过，她的能力不在于此，她的能力可以造福更多人，所以她很快就自我开导了，没有留下什么心结。 虽然她暂时想不出办法救彭茂，可她还是很关心辛婷的身体情况的，于是找练青苗请了一天假，然后找到「兄弟卫士」将她送去沙湾区的医疗机构找辛婷。 辛婷中弹部分在小腹，虽然她一直怕疼而不敢有大幅度的动作，不过看见练如柠的时候，还是开心地坐了起来，为此还一边龇牙咧嘴一边落泪。 练如柠心疼地看着她：「很疼吧？」 辛婷抹了把眼泪，笑说：「不怎么疼，不过我看见你很高兴，就哭了。」 「你还是改不了爱哭的毛病。」练如柠嘆了一口气，却没有丝毫嘲讽的意思。毕竟她可是听说了辛婷在沙湾避难处有「爱哭的收割机」的外号——因为她的武器是改装后的收割机，效果跟电锯一样惊人，又因为她害怕丧尸，可怼起丧尸来毫不手软，所以人家给她起了这样的外号。 辛婷备感温暖，想问她的近况，又想说彭茂的事情，许多话都堆积在心头，让她不知从哪儿说起才合适。 第259页 不过练如柠是为了彭茂的事情来的，她没有过多地说自己和郝笺的事情，只不过为了让辛婷安心，还是稍微提了提。 辛婷祝贺她找回了家人，想起自己的亲人和彭茂，又不禁悲从中来。只是这回她很克制，只是偷偷抹泪，没有再哭出声来。 「彭茂是怎么回事？」练如柠见她又要哭了，赶紧转移了话题。 从辛婷的口中，她知道的更加详细一些： 彭盛本性就是个狗腿子、墙头草，哪边对他有利他就跟哪边。当他发现跟着丁顾年不会有好日子后，就起了背叛丁顾年的心思，但是没想到他的心思会被发现，从而遭到愤怒的丁顾年杀人灭口。 辛婷不知道彭盛知道了丁顾年什么秘密，也不知道彭茂是否知道，她只知道丁顾年原本是没有枪，所以他们的出现才没有引起护卫队的注意。可他接近彭茂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把手-枪，彭茂跟护卫队都没有防备，正因这样，彭茂才被带走的。 练如柠听完，眉头深皱，随后她才说：「他会被带走或许是因为我跟郝笺。」 辛婷并没有感到意外，她之前就猜到了郝笺跟练如柠现在的身份或许不是他们这些普通人可以打听的。 她说：「可是他能留下一条命，也是因为你们。」 她清楚，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彭茂或许跟彭盛一样，早就被杀人灭口了。 练如柠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嘱咐道：「你好好养伤，彭茂那儿我会尽量想办法的，希望他吉人天相。」 「你们并没有亏欠我们什么，所以，你们肯想办法救他，那是他交了你们这个朋友而得来的福气，你们即使什么都不做，也没人能怪你们。」辛婷说。 她在没有人庇护的时候闯荡了这么多天，有很多之前都不明白的事情也能想明白了，世上没有谁欠谁的，她也不能去怨天尤人，一切都是自己造的因果。 ____ 练如柠探望完辛婷后就走了，而没过多久，管理办有人联繫她说，有人想见她。她去到那儿一看，是一个身材魁梧、面容严肃、眼神锐利的中年男人。 对方一开口就直奔目的：「我是郝笺的上司，这次来是想找你了解一下丁顾年的事情的，至于为什么找你，我觉得你应该在找我。」 「……」练如柠微微呆滞，她没想到郝笺的上司是这么一个自说自话的人。 她从未透露过一句想联络郝笺的上司的话，他是怎么知道的？ 「我想以你在郝笺心中的重要程度，像她的身份、『使徒』这样的事情她应该不会瞒着你的……所以你知道自己的朋友被丁顾年挟持的事情后，未必能坐得住，你在这样敏感的时期去沙湾找辛婷，就是想让我知道你的存在，从而主动联繫你吧？」 「……」练如柠算是发现为什么「特别反应组」会找上郝笺了，因为这个部门的长官都跟郝笺一个德行。 不过，不可否认的是她去找辛婷的目的之一确实是为了引起特殊部门的注意，没想到对方这么快就知道了她的用意，来找她了。 「说吧，我很忙，没有时间在这里耽误太久。」 练如柠咽回打听郝笺的近况的话，道：「既然长官这么神通广大，那么应该知道丁顾年曾在佛城纠缠我们，这次彭茂被挟持，我不得不怀疑丁顾年的目的在于想用彭茂来威胁郝笺。」 「丁顾年是使徒，他身边的军师沈扶应该是『无咎』的人，所以他们现在的位置应该在『无咎』的巢穴之一。而且沈扶应该向『无咎』的骨干成员透露了丁顾年的身份，这么一来，丁顾年有两个下场，要么被『无咎』吸纳，壮大了『无咎』的队伍，要么反对加入而被杀。」 文尚郜又说：「不管怎么样，彭茂落入他们的手里，要么宁死不屈，要么向他们屈服，将你们的事情都抖落出来，从而被『无咎』加以利用。」 练如柠心中一提，她也想到了这种可能性，只是她不愿意去揣摩人性的善恶，也不愿意去想彭茂是否会将她跟郝笺的相关信息抖落出来。 文尚郜说：「现在我们已经开展了行动，为了你们的安全，这些日子里，你还是专心自己的事情吧！」 「彭茂他……」 文尚郜冷酷无情地说：「一旦发现他会对我方构成信息泄露的威胁，则直接抹杀。」 文尚郜临走前给了她一个ip位址，说如果她以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想联繫她，可以用官方的网络登录这个地址，至于密码则是郝笺所用的那个。 他走后，练如柠想了很多。 郝笺当初揣测沈扶应该是「无咎」的人这一点并没有错，他潜伏在丁顾年的身边或许是早就发现了丁顾年身上的秘密。 不管是想利用丁顾年来隐藏自己的身份，还是想取得丁顾年的信任，好将他吸纳进「无咎」，让丁顾年用他的能力为「无咎」效力，他的目的都已经达到了。 如果他把目光放在了她跟郝笺的身上，以他那深沉的心机，怕是不知道会有多少针对她们的阴谋诡计。 彭茂跟她们分别的时候，郝笺还只是一个没有进入「特别反应组」核心的编外组员，所以彭茂知道的秘密不多。可练如柠依旧担心彭茂会将跟郝笺相处的细节说出去，那才是对郝笺的致命伤害。 在彭茂和郝笺之间，她当然会选择郝笺，可问题是，她不能因为这样就自乱阵脚，这时候她做的越多，反而越容易将郝笺的秘密暴露出去。 第260页 想到这里，她就让自己镇静下来了，除了偶尔问询辛婷的恢復情况和彭茂的生死外，并没有做多余的事情。 第118章 远在云城之外的郝笺并不清楚南方城发生的事情, 她到了云城的机场后, 主线任务2的支线任务2：将郝祚送回云城的任务就已经完成了。 这个任务奖励了200经验、500积分, 对比以往的任务，奖励算多的了, 可是对于下一次升级需要10000积分的郝笺而言，这点经验根本就没多大作用。 虽然她还有任务在身，不过这会儿也不着急，先将郝祚送到他家再看下一步该怎么走。 「你家在哪儿？」 「宁西的西城苑。」 郝笺一看，已经超出了系统地图提供的20公里搜索范围。不过好在施龚碓将他吃饭的傢伙都背了出来, 一查, 80公里的路程，基本上是从最北边到最南边去。 「我们还是先去办事, 办完事再去那里。」郝笺说。 郝祚睁着他那双大眼睛, 伸手拽着郝笺的背包：「你答应过我的！」 「放手！」郝笺瞪他。 郝祚不放, 施龚碓笑嘻嘻地说：「哎, 郝同学, 男孩子是要揍的, 你揍他，你不动手, 要不要我帮你？」 安明晖将他扯到一边, 说：「少添乱了。」 郝笺对着郝祚冷笑：「你倒是越来越得寸进尺了啊！」 郝祚抿着唇不说话，可死活不让郝笺走。 这时，云城这边的护卫队第4大区后勤中心副主任来了，他说：「我们安排了直升机来将几位接到基地去了。」 郝笺扭头看着郝祚：「听见没, 你要真想现在就回去，不如我们飞到那上空后给你扔下来，跳伞可好玩了，你要不要试一下？」 郝祚松了手，但是又开始蔫了吧唧的。 云城作为南部区陆上护卫队第4大区的驻扎地，附近的军事基地自然不少，而且多数建在了山区里。虽然这里的丧尸少，可真要走山路也有够呛的，所以一行人就上了直升机。 也就大半个小时，直升机就停在了一处空地上，抬头仰望四周，都是成片、绵延不绝的高山。 这里因地势高、山路崎岖，外面的丧尸很难进入这里，而相对封闭的环境里，丧尸病毒的传播条件也比较有限，所以相较于人口密度过千万的大城市，这儿算是一片净土了。 不过云省的粮食和物资储备地点并不在云城，而是分布在云城四周的城市，云城要粮食和物资还得从那些地方运送就比较麻烦。 当然，郝笺来这儿不是关心云城的百姓来了。在确认身份无误后，郝笺才见到了后勤中心的主任周东旭。 作为后勤中心的主任，周东旭的工作很忙也很多，虽然只是负责后勤保障这样的工作，但是在这时期，后勤中心往往是最忙的。 所以当他接到了上面的命令，说会有几位从南省的南部区总区过来进行交流的代表需要他负责安排接待时，他忍着没动怒，都什么时候了，还来交流，交流什么？ 当他见到来的人都是几个二十多的小年轻时，更是火冒三丈，就这些小年轻懂什么？尤其是那个年轻的女人，怕不是给上面灌了什么迷魂汤所以才被派过来弄点资歷回去的吧？ 可他再怎么生气也只是一个后勤中心的主任，他的顶头是第4大区的长官，再往上是南部区总区委员长。人是委员长派过来的，他得罪不起，就得好声好气地招待着。 郝笺几人看出了他的不忿，但是他们的主要任务还是联繫上这里的「特别反应组」，所以也没空跟他计较这些。 再者他们都知道这边的派系复杂，尤其是在末世后，不乏野心家想要活动的，这就加剧了派系的斗争。所以即使是上面派下的任务，他们一些人也未必会认真地执行。 考虑到有危急情况需要护卫队支援，郝笺等人也得花心思跟他处理好关系。这事不用郝笺出面，安明晖是出自体系的人，他自有一套与之打交道的办法。 周东旭的脸色缓和了些，好歹郝笺不是他们中的领导者，一个南方城避难者管理办的安全顾问而已，想来也只是跟过来蹭点经验的。 晚上，几人在这儿住下了，第二天一早，他们就参加了一次第4大区各部、各队副官级别的会议，并且双方就目前的南部区各地的丧尸情况、避难处的建设、维持秩序的稳定等方面进行了交流。 郝笺跟施龚碓没有进行发言，安明晖按照三个人琢磨好的发言稿发言，总算是获得了不少人的认可，还有人邀请他到云城为数不多的避难处进行视察。 安明晖下来时抹了一把汗，说：「以前训练时也没有这么累。」 「不过总算是开了个好头，只要不牵扯进他们那些人的斗争里，就没多大问题。」施龚碓刚说完，郝笺便拿东西塞住了他的嘴，「别随便立fg！」 施龚碓也回过神来，忙「呸」了几口，念道：「童言无忌，大吉大利……」 他们没在这里待太久，云省区的「特别反应组」负责人林委员就找到了他们，然后以带他们去视察避难处为由，将他们带到了云城最大也是最着名的云海边上的一个湿地公园里的文化馆里——当然了，郝祚被安排到了避难基地去。 这儿边上数百米处就是一个避难基地，这儿被林委员闢为开展一些琐屑工作的地方，实则是他们召开「特别反应组」的会议时的地点。 第261页 这儿并不算隐蔽，但这里归林委员管，所以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林委员是文尚郜的下属，因文尚郜不在这边主持工作，所以这边的「特别反应组」一般都是他负责安排任务。 再者这边发现的「使徒」是最少的，目前只发现了五个，而且没有一个是到避难处。林委员没有具体的观察数据，所以对于毒-贩季常的出现有些头疼。 郝笺问：「这儿没有『无咎』活动吗？」 林委员说：「有，但都是些不成气候的小团伙。」 「所以说，季常的行动跟『无咎』没有多大关系了？」 「有一点关系，不过他们是敌对关系。因为两边都是靠洗脑来吸纳手下的，但是双方的信仰不同，就发生了冲突。当然，多亏了季常，『无咎』每次跟他们对上都讨不着好，死伤惨重，所以现在在这云省都掀不起多大的风浪。」 季常是毒-贩，而且不是小毒-贩，他的手下至少有五十个人。他们这些人经常流窜与云省与邻国之间运输毒-品、贩卖毒-品，在末世来临前，官方就一直盯着他们了。 可惜季常太狡猾，好几次都被他逃脱了，还潜伏了起来。后来末世危机出现，季常又开始活动，而且还靠毒-品麻醉了许多逃避现实的人。 官方一直都想抓他，但是他似乎有了通天的本领，每次都躲过一劫。 安明晖不得不打断他：「据我所知，季常一伙人本就有渠道弄到枪-械，而他能躲过一劫或许是他在官方有眼线，那你们是如何断定他是『使徒』的呢？」 林委员说：「我们就是不能确定，所以才感到头疼的呀！」 「……」安明晖扭头看着郝笺跟施龚碓，「他就只是一个普通的毒-贩吧？」 施龚碓一直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他将电脑屏幕一转，然后说：「他还是有些可疑的，你们看这段录像，他前一秒没有拿枪，可下一秒就有一把枪出现在手里。我查过，录像是完整的，没有经过剪辑或者别的处理。」 「符合了一些『使徒』可以凭空取物的特徵。」安明晖道。 郝笺问：「现在他有多少手下，又有多少枪-械？他一般活动的地方在哪里？」 「他没有固定的活动地点，或者说我们一直都没人发现他的老窝在哪里。现在有枪的人有二三十人，而因毒-品而投靠他的人有数百人。」 仅凭这些信息，郝笺无法确定对方的等级，只知道危险系数很高。 而这件事连安明晖都觉得有些难办，别说将季常带回南方城了，怕是要靠近他的身边都挺麻烦的。 「任务是能将他活着拿下最好，但是危急情况下，可以将他抹杀，这样的『使徒』已经达到了a级，虽然没有证据证明他杀过人，可他的行为举止与杀人同罪。」郝笺说。 「我们还需要他更多信息，等我们进一步了解他后，才能帮到你们。」安明晖对林委员说。 「明白，那你们这阵子是先在这里休息还是……」 郝笺道：「我还有私事需要处理一趟。」 这里离郝祚家所在的宁西西城苑不远，也就二十公里，如果坐船的话可以避开路面的丧尸，会更加便捷。 郝笺又趁机向林委员打听了一下郝祚的外公的下落，林委员道：「我确实记得他，不过他退休后我就没怎么听过他的消息了，而且他也不在避难处，应该是跟多数群众一样，在自家躲着自救吧！」 他算是委婉地说了郝祚的外公兴许已经死了。 郝笺谢过他后，找到郝祚就去雇了一条船准备到宁西区。安明晖不放心他们就要跟着一块儿去，施龚碓要留下来查线索，郝笺就让那两个护卫队跟着他。 船上，郝祚仰着脑袋看着高大的安明晖，后者瞥了他一眼，无法忽视他的视线，就问：「你怎么了？」 他知道郝祚是郝笺的弟弟，但是并不清楚郝笺的身世，所以不管郝笺对郝祚怎么冷淡，他都没法去讨厌郝祚。 「你为什么总跟着她？」郝祚问。 「她是指……郝笺吗？」 郝祚点头。 安明晖有些囧：「我怎么就总是跟着她了，我——这都是任务，我们是队友！」 郝祚说：「我还以为你喜欢她。」 安明晖险些笑出声来，他还没发现郝笺跟练如柠的事情那会儿，对郝笺确实有些好感，不过这种好感也仅限于对郝笺的能力的欣赏。 他笑是因为他发现郝祚跟郝笺一直都是互相讨厌的模样，但是其实郝祚也是有些关心郝笺的。 「你这么关心我是不是喜欢她做什么？」 「没做什么。」郝祚说。 「难不成是觉得我安全可靠，要是有机会跟她在一起的话，你就会放心些？」 「……」郝祚用看傻瓜的眼神看着他，「你太自恋了吧？而且我觉得她那种眼睛长在头顶上的人，一定不会看上你的。」 「哎你小子……」安明晖咽了一口闷气，「你们可真是亲姐弟。」 郝祚耷拉着脑袋没说话，郝笺从船头走回来，说：「快到了，做好准备。」 郝祚闷闷地问：「我不想回家，我们不能直接去找外公吗？」 郝笺冷冷地看着他：「你是不是欠收拾？早两天你不还吵着嚷着回家的吗？怎么才过了两天，到了家门口了，你才说你不想回去了？我本来可以将你扔在避难处的，那就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可你总是嚷着要回家，所以我大发慈悲允你一回，结果你还蹬鼻子上脸了？」 第262页 郝祚背着他的书包，二话不说就往岸边走，安明晖道：「你没看出来吗？」 「什么？」 「他那家里已经没人了吧？」 「你想说什么？」 「他这是怕你将他送回去后就走了，他就一个人了。如果这是一段旅程，他这是不希望这么快到终点呢！」 第119章 郝笺抿着唇, 直到下船前都没有说话。 安明晖给了郝祚一把斧子, 说：「虽说这儿的丧尸没有南方城那么多, 但是也不能掉以轻心，我跟郝笺虽然有枪, 但是你也别松懈了。」 事关自己的小命，郝祚总算是提起了精神：「知道了。」 西城苑及其附近都属于近些年开发的楼盘，规划整齐、外观整洁大方、街道宽敞，让人觉得非常舒服。 而西城苑更是主打复式楼房的，一套房子没有两百平方也有一百七十、一百八十左右, 再参考这儿面向云海、背靠关山的地理位置, 至少也得三四百万才能拿下一套来。 「啧，你爸可真有钱, 不会是当了贪官吧？」郝笺问郝祚。 安明晖瞥了郝笺一眼, 心道, 郝祚的爸不就是她的爸？不过他没有开口。 郝祚说：「我听我妈说, 我爸以前带队登山赚得可多了, 加上这些年房价上涨, 把老房子卖了后，就刚好够买这套房了。」 郝笺嗤笑了一声, 不再去听有关郝峰的事情, 而是专心对付丧尸。 进了西城苑后，丧尸数量大量减少，加上丧尸定位功能的作用，离她最近的十个丧尸还未靠近, 就被她解决了。 尽管如此郝笺依旧不敢放松警惕，她时刻谨记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会有一双双眼睛正盯着她，或许她的一个小疏忽就会被人发现自己的身份。所以她选择让郝祚帮忙盯梢，这样一来也能打一下掩护。 没有丧尸能近身，郝祚的斧子除了拆东西时发挥了不一般的效果外，也就没什么用了，所以他就充当了郝笺跟安明晖的耳目，随时为他们指出丧尸的方位。 到了郝峰一家三口住的单元，安明晖打头阵走在前头，郝祚在中间，郝笺则殿后。当他们在楼梯间也遇到了不少丧尸时，一边往楼下跑，一边头皮发麻。 「这些丧尸看起来不是爬上来的，反而像是踏着台阶上去的。」安明晖说，「之前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云城的丧尸怎么好像比我们之前遇到的丧尸还要敏捷一点？」 郝笺之前已经了解过丧尸也会进化，不过这种进化是很细微的，不仔细观察的话很难发现。只有常常跟丧尸打交道，又细心的人才会观察到这些变化。 「兴许是进化了吧！」郝笺镇静地说。 安明晖拧眉：「那这可不好办了，如果再这么下去，那一年半载后，会不会出现奇行种？」 「你也知道奇行种？」郝祚问。 「那当然，我也是喜欢动漫的人，以前放假了就偶尔看一看。」安明晖回头朝郝祚笑了笑。 郝祚突然叫了一声：「小心！」 在他叫出声的同时，他手里的斧子就挥了出去。 郝笺本来看见了系统地图上的丧尸定位，知道她们的附近有几个丧尸，可是她的视线范围内，却没有发现有丧尸的存在。就在她琢磨过来丧尸的定位只会出现在平面图上，所以离她最近的十个丧尸或许在楼上楼下时，她刚要提醒安明晖，就发现楼梯口一道白影一闪而过。 即使她的反应已经很敏捷，然而也无法做到在这一瞬间开枪击中那身形很小的物体，同时还不能伤到安明晖与郝祚。 不过因郝祚的发声已经安明晖的敏锐，在郝祚的斧子挥出去时，他也朝那白影开了枪。 两道枪声响起，一只丧尸化的白色贵宾狗倒在了地上，身上的白毛沾满了干涸的血，一个大大的伤口在它的腰腹间出现，里面什么内脏都没了。 郝祚的一斧子刚好击中它的颈部，而安明晖的那两枪也将它毙命。 安明晖松了口气，郝祚则抖着手一只在喘气。 「没事吧你们？」没能做出相应反应的郝笺心里头也放下了一块大石，「这里有钱人不少，应该也很多养宠物的，跟外头的情况有些不大一样，所以还是得小心点。」 「嗯，我知道了，没想到这狗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且跳跃能力跟生前一样好，动作还迅勐，我是一点都没反应过来。」 「丧尸会进化，动物丧尸也会进化，这件事要上报了。」郝笺说完，看见还没有回过神的郝祚，便去将斧子捡了起来还给他。 郝祚当时的位置恰好能看见被楼梯扶手墙挡住的丧尸狗，然而那丧尸犬的动作实在是太过迅勐，要不是他的反应还算敏捷，安明晖怕是就要被咬了。 「干得不错。」郝笺说。 郝祚回过神，听见郝笺的称赞，不知怎的，心里竟有一丝当年第一次得了班里第一名，然后被父母夸奖时的喜悦之情。 然而他又很快地想起自己跟郝笺之间的种种不愉快，他问：「你干嘛夸我？」 郝笺说：「我对事不对人，你救了安明晖是好事，所以值得被夸。但是我夸你不代表我跟你的关系有任何变化。」 郝祚撇撇嘴，手总算是没有那么抖了，他接过斧子，对自己又多了几分信心。 安明晖笑着拍了拍郝祚的肩膀，道：「我也要夸你，还得感谢你，我欠你一条命。」 第263页 郝祚说：「你陪我回家，又保护了我一路，就当我还你的吧！」 安明晖悄悄跟郝笺说：「他这还挺懂事的啊，而且论应对危机的反应，也不比你差，我觉得可以招他过来护卫队培训，过个两三年，绝对能加入突击队。」 「他才十四岁。」郝笺说。 「正因为他才十四岁，才更应该早些适应，不然年纪轻轻没有一点自保手段，出了事多可惜，那都是祖国的未来呀！」 郝笺无言以对。 ____ 郝笺跟安明晖互相配合将整个单元的丧尸逐一清理了，这才安心地让郝祚掏出家里的钥匙打开他家的门。 本以为里面的装修应该富丽堂皇，不过有些出人意料的是里面的家具摆设什么都没什么讲究，这儿没有玄关，所以一进来就是饭厅，不过沿着墙是一排鞋柜跟储物柜，上面堆放着不少杂物。 郝笺觉得这里有些熟悉，倒不是「既视现象」，而是她的记忆中，郝峰仍作为「郝看」在她跟她母亲身边生活时，家里的情况就跟这儿差不多，所以可以说这儿一看就像是郝峰生活的地方。 安明晖说：「这儿一看就知道这户人家有男孩，你看这些玩具、篮球跟随手扔的游戏机……」 他说着一顿，然后看了一眼墙上的全家福，再看看郝笺，忽然就不作声了。 都这会儿了，他要是还看不出发生在郝笺跟郝祚之间的事情，他就算是白瞎了自己的一双眼睛。 再看郝祚，在看见全家福的那一刻，也红了眼眶。他将桌上自己跟李菁的合照拿了起来，看着看着就落了泪。 她没空去缅怀陈秀珠还在世时的日子，也没心思去怨恨郝峰。她自顾自地找到厨房，然后在里面的米缸里找到半袋大米、一箱鸡蛋面，还有一些省份的特产。冰箱倒是有食物，不过都已经腐烂，并且散发出阵阵臭味。 安明晖靠在门框上，问：「你找这些做什么？」 「你不饿吗？」郝笺问。 「饿，但是还好。」 「既然饿了，那就弄点东西吃呗。」 安明晖指了指郝祚：「他日后还要在这儿生活的吧，食物是吃一些少一些，你就不怕……」 「我送他回来，要点报酬不过分吧？」郝笺反问。 安明晖寻思着也是，他因为郝祚救了他一命，所以他自然而然地就站在郝祚的角度来思考了。仔细一想，郝笺带他回来可是花费了不少时间和心血，别说吃他点东西了，就算将这里搬空了也可以说毫不过分。 这么一想，他打开冰箱，从里面找出两排还没过期的牛奶，然后递给了郝笺：「解解渴。」 郝祚已经哭完了，他跑到郝峰的书房拿出一张卡交给郝笺，他说：「爸的保险柜里还有些现金跟首饰，我拿现金，首饰是我妈的我也要拿走，这张卡你拿走就好了。」 郝笺看了一眼那张卡，然后掰成两半，一半给了郝祚，她说：「这怎么好意思呢，你爸可是说了，咱们一人一半的。」 安明晖口中的牛奶险些喷了出来，这「一人一半」是这个意思嘛？ 「……你干嘛？」郝祚看出郝笺这是故意的，但是他琢磨不透郝笺的想法。 郝笺说：「这卡要看在什么地方跟什么人的手里，你拿着这张卡在这里附近都找不到可以运作的atm跟银行，等于是废卡一张。我倒是可以回大学城或者佛城影视基地取，但是那些地方还有没有五十万现金可以提取，这可就不好说了。」 「怎么会？」 「既然对你对我的用处都不大，可扔了又不太好，所以，就如他所说的，一人一半刚好。」 郝笺说完就去煮面了，还好那些礼盒里的特产都是有密封包装的配菜，如酸菜、萝蔔干。用这些配菜跟鸡蛋面一起煮，煮出来后香气四溢。 前面还在担心郝祚的存粮问题的安明晖也默默地拿出了碗筷——煮都煮了，吃点儿不过分吧？ 郝祚将那半张卡扔了，反正按照郝笺所说的，他拿着也没什么用。等他闻到了香味，他不由得咽了一下口水，然后眼睛里有些期盼。 等郝笺端着面条出来后，他眼巴巴地看着，再看安明晖朝他招手，他也赶紧熘进厨房去找碗筷了。 「唉，等会儿我们就要走了，你会做饭吗？」安明晖问。 郝祚捞面的动作一顿，然后紧张地看着他：「你们等会儿就要走了？外面那么多丧尸，很危险的！」 安明晖笑着撸了撸他的脑袋，说：「丧尸再多我们也得走了，还有工作等着我们去做呢！」 郝祚不得不继续思考他今后要怎么生存的问题，他在郝峰无法陪在他的身边后，第一次尝试到了孤独的滋味，然后在这种情绪下，他异常想回到那个属于他们一家三口的家，仿佛回来了他才能找到安全感。 可是当他时隔多日回到这里来时，他才发现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家里虽然能给他带来安全感，可他现在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了，食物也不多，自己能力不足，将来要怎么生活下去？ 他闷闷地说：「我不会做饭。」 安明晖问：「那你当初为什么会想回来这里呢？」 「……」郝祚心情复杂，「我害怕，我妈她死了，我爸被抓了，他们说我爸帮坏人干活，可能要死，我没法救他，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害怕……」 第264页 「谁跟你说他要死了？」郝笺的声音冷不防地响起。 郝祚扭头看着她，眼神已经没有当初的傲慢、厌恶跟锋芒，像极了一个在迷途中找不到方向的羔羊。 「都这么说……那些抓我爸的人，他们都是这么说的。」 郝笺没接话，又走了回去吃自己的面。 郝祚更加不明白郝笺的意思了，不过却没由来得感觉有些安心，郝笺的态度是不是说他爸不会死？ 他又十分忐忑，自己如果问郝笺这个问题，郝笺会不会回答？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第120章 敲门声急促而有节奏, 怎么看都不像是丧尸会做的动作, 于是郝笺凑到猫眼处看了一下, 只见门外站着一个女人，神情焦虑, 还时常左顾右盼。 郝笺指了指门外，问郝祚：「门口那人认识吗？」 郝祚过去看了一眼，有些惊讶，也有些欣喜：「是汪柔老师！」 说着，他就打开了门, 安明晖连阻止都没来得及, 而郝笺看样子似乎并不想阻止。 「汪柔老师！」郝祚让女人赶快进来，随即看了两眼左右并没有异常才关上门。 「小祚, 你回来了！」汪柔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来, 看起来对于郝祚的存活十分开心, 然后她就把视线转向了两个陌生的男女。 「这两位是……我还以为是你的爸妈, 看样子不是啊？」 汪柔提及了郝祚的伤心事, 他神情落寞, 说：「他们不是我的爸妈，他们是——」说到他们的身份时, 他顿了一下, 然后重新打起了精神，「他们是好人，我在路上遇到他们，是他们送我回来的。」 郝笺挑了挑眉, 安明晖则微微诧异，他还以为郝祚会老实说出他们的身份，没想到他会这么聪明。 要知道他跟郝笺的身份是一把双刃剑，在外行走会有些帮助，也会有潜在的危险，所以郝祚并没有将他们的身份暴露出去，也没有表现出他们的关系很亲近可以说是很机灵了。 想到这儿，他又看了郝笺一眼，眼神里的意思不言而喻。 郝祚对他们说：「这是我的班主任，就住在楼下。」 「你们好，我叫汪柔。」汪柔对郝笺笑了笑，伸出了手。 「郝善良。」郝笺面不改色。 安明晖不是第一次听郝笺一本正经地胡扯她的名字了，好几次出任务给她的代号就是「善良的人」可把他乐死了。而且文尚郜那边为了方便他们执行一些任务，也给他们弄了假的身份证，他们都带在身上，所以这会儿倒是不怕汪柔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 「……安月军。」他说。 汪柔笑说：「你们都姓郝呢？」 郝笺煞有介事地说：「是啊，要不是看在他也姓郝的份上，我也不会这么好心带他回来……唉，我真是太善良了。」 安明晖：「……」 郝祚：「……」 汪柔也抽了抽嘴角，然后转过头问郝祚：「小祚啊，你爸妈呢？你们不是在明珠城的吗，怎么……」 「我妈死了，我爸，我不知道他在哪里。」 汪柔一听，也是满脸遗憾：「对不住啊，老师不是故意提你的伤心事的。」 师生俩叙旧了一会儿，汪柔就拉着郝笺闲聊去了，不乏打听他们都是怎么回来的，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而安明晖将郝祚拉到一边，问：「你们班主任信得过吗？」 郝祚点头：「汪柔老师可好了，以前就一直很照顾我们，即使我在学校不学习，她也很有耐心，是我们最喜欢的老师了。」 安明晖放心了：「既然这样，那我们也放心了，你在这儿好歹不是孤身一人了。」 郝祚知道他们要走了，但是这会儿找到了一个亲近的人，倒也没那么害怕了。他回去后听郝笺是如何编造他们的经歷了，也知道郝笺这会儿之所以说得这么大声，就是为了跟他串口供。 虽然他跟郝笺的关系不怎么样，可也不是几岁的孩童，别人问什么都要老实说。他也信得过汪柔老师，但也不希望给安明晖跟郝笺添麻烦，所以一开始就选择了隐瞒他们的身份。 等郝笺跟安明晖走了，他依依不捨地关上门，汪柔才问他：「我之前听见了枪声，然后就开门看了一眼，但是声音在楼梯处，我在家看得不是很清楚，后来听见了你的声音，我就琢磨着是不是你回来了，才上楼一看，发现果然是你回来了。小祚啊，那些人都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有枪？」 「我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我爸出事前给了一个私家侦探七八万，让他送我回来找我外公，结果那个私家侦探带我走了一段时间后，就偷偷扔下我跑了。之后我就遇到了他们两个，他们听说了我的遭遇后就好心送我回来了。我觉得也没什么可以报答的，就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给他们了。」 汪柔一听，也没再多问，而是说：「咱们小区也不太安全，你要不要来跟老师住？」 郝祚道：「不用了，我想先在家里待着，等过些时候我再想办法去找我外公。」 汪柔又说：「你一个人在家太危险了，也不会做饭，那不是得出问题吗？过来跟老师一起住，老师那儿还住着小丽跟小婷呢！」 郝祚微微诧异，汪柔所说的两个人都是他的同学，住在同一个小区里。他很久没有见过他的同学了，这会儿也有些心动了。 第265页 想了想，点头应下。 ____ 郝笺跟安明晖出了这栋楼后，便迂迴地往对面可以观察到郝祚家的单元走去。 「你是什么想法？」安明晖问，郝笺不是对郝祚一点儿都不关心的嘛，为什么还要专门跑到这儿来观察对方？ 郝笺瞥了他一眼，自然不能说她怀疑汪柔跟系统的任务有关。 倒不是说她接到了相关的任务，而是她认为支线任务2可能会有相关的线索。她前脚将郝祚送回来，汪柔后脚就过来了，要知道那栋楼里还有人居住的可不只是汪柔一家，大家听见枪声都不敢出来，偏偏汪柔敢找上门来，要不是缺心眼就是别有用心。 要是她猜错了也没关系，就当为了任务而多搜集些线索。 安明晖一想，说：「也是，她一个当老师的，除非是家里本来就有钱，不然怎么可能在这里买得起房子？」 也幸亏安明晖出任务习惯了背上各种工具，这会儿就翻出了一个单目的望远镜，他看了会儿，说：「郝祚跟汪柔出门了。」 郝笺「嗯」了一声没说话，她离开前在郝祚的背包上装了个追踪器，这会儿可以直接通过系统地图来辨别他的转移情况。 「他应该是到汪柔的家里去了。」 安明晖阴暗地想：「那汪柔没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吧？」 郝笺并不关心郝祚的情况，她沉吟片刻，说：「这一时半会儿也看不出她的用心，就算她有什么目的，在这会儿也不会出手，我们先回去吧！」 即使郝祚再信任汪柔，这刚见面也总是会心存警惕的，所以郝笺判断汪柔即使有什么手段，暂时也不会使出来。 安明晖笑说：「你还挺关心他的嘛！」 郝笺说：「你要这么想也行，我并不介意给你们留下这样的印象。」 ____ 俩人回到避难处跟施龚碓汇合，施龚碓经过一天的调查，通过综合避难处收集上来的倖存者信息，再比对以前官方系统里的犯人录入名单，共找到了十二个与毒相关的人员，这些人要么是曾经的吸-毒-者，要么是提供和收容别人吸-毒而被判过刑的人员。 「还有没戒的吗？」郝笺问。 「这些人都在避难处，基本没出去过，所以说和季常接触的机会不大，云城的人也调查过了，他们都没什么异常。」 「他们没出过避难处不代表他们就是正常的，我去查一查。」安明晖说。 施龚碓又拿出了一份名单，道：「对了，这些都是末世前季常的手下，有的已经死了，也有的在末世前就被抓了，不过你们都记一下他们的脸，如果遇到了也不会慌了。」 郝笺忽然指着一个男人的信息问：「这个人住址确定在宁西福安中路116号大院？」 「对呀，户籍和住址一致！」施龚碓说，「你见过？」 「没有，只是西城苑所在的位置就是福安中路118号，这两个地方距离还挺近的。」 「……我还以为发生什么事了，瞧你这大惊小怪的！」 郝笺笑了笑，她当然不会说她已经逐渐掌握了系统真正的用法。比起系统提供的各种便利，她还是觉得这些隐藏的功能才是最有用的，至少在任务相关上的设计从不会让人失望。 也就是说她带郝祚回去并非只是一个任务这么简单，而这两个地址这么近也不会是巧合，她如果顺着该住址去查，或许能找到什么线索。 不过她还没想好要以什么理由来让施龚碓跟安明晖将目光投到福安中路118号去。 安明晖调查回来后跟他们交流了一下信息，随后一日郝笺发现系统地图上郝祚的位置开始移动了，这不是小幅度的移动，而从移动轨迹来看，很像是上下楼的情况。 郝祚也不仅仅是这么小范围的移动，在半个小时后，他似乎又回到了西城苑。 郝笺说：「我们去查一下福安中路118号吧！这边的人说末世前警察去找过那个毒-贩，他是常年不在家的，说不定一直在外流窜呢！但是我觉得这种情况下，他会回家也说不准。」 「这次我跟你们一块儿去吧！」施龚碓说，加上他以及两个护卫队队员，这次到宁西的人多了些，路上也不怎么需要郝笺出手就顺利到达了福安中路118号，也就是名雅花园。 路过西城苑时，安明晖问郝笺：「要去看一下他吗？」 「不急，先办事要紧。」 一行人进了名雅花园，随即一行人就敏锐地发现这里的丧尸居然出奇地少，而且监控还在运作。安明晖暗道，这里果然有异常。 他们已经商量好了，就以路过搜寻物资为由，对每家每户都进行搜查来迷惑别人。 其中一个护卫队队员不知道从哪儿学来的开锁技能，三两下就开了人家的门，不过他们也是挑没人居住的屋子开门的，进去后就假装搜索一下就出来了。 安明晖和另外两个护卫队员觉得自己的出身来做这些事情，当真是不太恰当，但是为了任务，他们也是拼了。 终于到季常的手下的家门前时，他们敲门没有人应，于是就尝试开门，结果里面就有人出来了，并且神情警惕：「你们是什么人，干嘛撬我家的锁？」 郝笺几人都认出来了，这人是季常的手下之一。 安明晖说：「我敲过门了，以为这里没人住了，就想搜点能用能吃的东西，别浪费了嘛！」 第266页 「草泥马，把入室抢劫说得这么好听？」 「瞧你这话，我们这叫捡漏！这都没人住了，东西放着实在是浪费不是吗？」 「滚，动哪儿都别动我们这里！」 「怎么的，楼上楼下还是你们家？」 「这里我罩着，快滚！」 「哟呵，你以为我怕了你？」安明晖说着就用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另外两个护卫队也拿着斧子等利器，一副流氓的模样。 那人还真不憷他们，然后就大叫了一声，结果旁边的房子以及楼上迅速跑下来好几个人，看样子早有准备。他们堵在了楼道里，用威胁的目光看着他们。 郝笺等人心里乐了，这季常果然藏在这里，他的手下几乎有三分之一都露了面了，他肯定也躲在某间屋子里。 于是她装出害怕的模样上前拉了拉安明晖：「军哥，咱们走吧，咱们回西城苑那边，前天经过西城苑时就看见那里有超市，那边肯定有很多物资。」 安明晖兇恶地瞪了那人一眼，说：「今天我不跟你计较，走！」 对方都认为他这是底气不足呢，顿时笑了出来，还故意拦着他们不让他们走，一个染着金黄的头髮，瘦骨嶙峋的男人还伸手调戏了郝笺。 安明晖假装要跟他算帐，双方就险些动了手，对方还掏出了枪。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嚣张，一个相貌平平、眼神锐利的男人就走了出来。 对方的人看见他，都是下意识地低了头。 郝笺他们也认出了他，就是他们这次的任务目标季常。 季常已经四十多岁了，剃着平头、身穿唐装，脖子上挂着一块玉佛，手腕上还有佛珠，看样子就是一个寻常的民众。 季常看了他们一圈，然后一巴掌将掏枪的人扇倒在地上，那人牙齿都被扇掉了一颗，还吓得瑟瑟发抖不停地道歉，可见季常下手之狠辣。 安明晖将郝笺等人护在身后，十分警惕地看着季常。后者对于手下不知轻重地掏出枪的行为也是十分恼火，因为这极有可能引起别人的怀疑，如今他就不得不想一想怎么处理知道他们有枪的郝笺等人。 不过安明晖等人的伪装十分成功，还说他们是来这儿旅游的，因为没法回去，所以只好一边找物资想办法活下去，一边回去寻找亲人。 省内的寻亲系统已经建立，但是省与省之间的寻亲系统却还在调试当中，所以他们的说辞倒也可信。 再者郝笺操着一口极具南方城特色的普通话，想让人怀疑都不行。 季常说：「你们要去西城苑？那边不安全，我让人送你们过去。」 与其说他是好心派人送郝笺等人过去，还不如说是为了威胁他们不许将他们这里的事情说出去。 不过郝笺顺势而为，借着他们的手清理了西城苑的丧尸，然后在底下的超市搜了一小会儿，发现没什么物资。 季常的手下看他们搜得满头大汗还什么都没搜到，于是轻蔑地说：「你们在这附近是搜不到东西的，好东西都被我们以及附近的人搜光了，你们怎么可能搜得到！」 郝笺动作一顿，然后就「哭」了，安明晖赶紧过去一边「安慰」她，一边向季常的手下套消息。 施龚碓又说：「天快黑了，我们赶紧找个地方住吧！这里肯定有空屋，咱们就在这儿找一找，明天再赶路。」 对方似乎有些不耐烦了，在确定他们没有什么异常后就回去了。安明晖跟郝笺这才回到郝祚家，郝笺掏出一串钥匙，打开了郝祚家，然后就熘进去了。 「你哪儿来的钥匙？」安明晖呆了。 「那天开门的时候顺手拿的。」 家家户户几乎都有备用的钥匙，而郝祚家也不例外，就有一串钥匙放在置物架上，郝笺知道自己会回来的，就顺手拿了。 安明晖无话可说，他去厨房看了一下，说：「食物没了，应该是被郝祚带走了。」 郝笺说：「待会儿去找一找汪柔的家，看看郝祚在不在那儿。」 她觉得他们过来时的动静并不小，所以汪柔理应能发现，那么这就是一个非常好的试探汪柔的机会，也可以看看她跟季常是否有关系。 第121章 郝祚跟着汪柔来到汪家后确实见到了他的同学王丽跟罗晓婷, 不过俩人的状态都有点不太对劲。以前很活泼的王丽这会儿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 而以前文静的罗晓婷眼神则变得有些炽热, 他还以为这俩人换了一个芯呢！ 郝祚在外流浪了这么些日子，也学会提高警惕了, 不过他当作没发现，不动声色地按照汪柔的意思住到唯一的空房里去。 汪柔家就住着她们四人，按照汪柔的说法，王丽跟罗晓婷的父母都出了事，恰巧她发现她们, 就将她们接到了自己家里来住。 郝祚心里疑惑, 面上却哀戚地跟王丽和罗晓婷诉说自己的悲惨经歷。 等到了夜晚，他想悄悄地去找王丽跟罗晓婷, 结果王丽还没说话, 罗晓婷就吵开来, 引来了汪柔。汪柔为此还很生气地骂了他一顿, 还要罚他明天不许吃饭。 郝祚心中大骇, 发现汪柔果然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汪老师了。但是他还不知道她的真面目, 只能隐忍下来。 饿了一天的郝祚终于趁汪柔跟罗晓婷不注意，在汪柔的房间发现了许多册子跟蜡烛, 仿佛在举行什么仪式。 第267页 在汪柔跟罗晓婷发现之前, 他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想平復一下心情。这时王丽悄悄来找他，要他小心汪柔跟罗晓婷。 下午的时候，汪柔就找他了, 先是严厉地批评他，然后是各种苦口婆心地劝谏，这种打一巴掌给一颗糖的做法用到别的孩子身上或许效果拔群，但是郝祚心里已经开始警惕她了，面上不显，心里却琢磨着怎么逃跑出去。 不顾他的配合和演技倒是让汪柔放松了警惕，以为他孤身一人，确实不敢逃跑出去，于是就向他传教——所有的教义他都有些熟悉，仔细一听，这不是尤晓晓跟安明晖甚至是郝笺提过的「无咎」的教义吗？！ 他的谜题终于解开，原来汪柔是「无咎」的成员，而王丽跟罗晓婷就是被她洗脑的学生。不过王丽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这会儿还能保持清醒，倒是罗晓婷早就被汪柔洗脑，成了汪柔的眼线了。 郝祚觉得汪柔不可能只是一个人在行动，这周围必然还有别的「无咎」成员，他也不能等到他们来，那样就毫无逃跑的机会了。 于是他跟王丽策划了一次逃跑计划，但却因为王丽过于害怕，且已经隐约在善恶之间摇摆，而出了差错，他们都被汪柔跟罗晓婷抓了回来。 郝祚经此一遭，可算是明白传销为什么可怕了，也明白这乱世最险恶的不是面对丧尸，而是人呀！ 他陷入了对自己的质疑中，难道离开了父母、郝笺跟护卫队，他就真的什么事都办不成。没有人庇护，他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郝祚不信邪也不气馁，他假装顺从汪柔，学习「无咎」的教义，然后趁机提问：「汪柔老师，那『无咎』就只有咱们四个人吗？」 对别人或许汪柔会有戒心，但是对一个十四岁的少年，现在又无依无靠的情况下，只要他乖乖配合，那他终有一天会被自己拉拢的。 她回道：「怎么可能，我们的兄弟姐妹可多了。」 「都在哪儿呢？」 汪柔这会儿警惕了些，道：「这些你们别管，很快你们就会知道的。」 郝祚不死心，又问：「那『无咎神』真这么厉害吗？」 「那当然了，我们『无咎』的教尊、大祭司可都是神的使者，他们拥有无上的法力，能够拯救我们这些手无寸铁的、孤苦无依的人，只要加入『无咎』然后诚心供奉，就能受到神的庇佑……」 「……」郝祚暗暗摇头，没想到他们的班主任这么年轻的一个知识分子，居然这么容易被洗脑。 比起虚无的「神」，他更相信拳头，拳头不过硬，郝笺他们也不可能将他送回来。 他又想起一些事情，按照他之前所听的事情来看，「无咎」的势力应该很大才是，而且「无咎」的成员发展也不会像汪柔这般，将他们绑来洗脑。汪柔的举动更像是到了穷途末路，开始盲目拉人进组织了。 郝祚一边策划着名下一次的逃跑计划，一边忍受着飢饿以及汪柔的试探。汪柔为了防止他逃跑，每天的饭减少为两顿，而且每次只能吃半碗。 也难怪王丽变成这副模样了，这么惩罚之下，焉能不屈服于邪教？ 就在郝祚准备偷偷放火来扰乱汪柔的注意力时，他们听见了楼下有动静。不过汪柔家的位置并不对着楼下大门，所以他们并不知道是什么人来了。 在等了一天一夜后，也没听见周围有什么动静，汪柔放松了警惕，郝祚也有些失望。他听见枪声那会儿，还以为是郝笺回来救他了，看来是他想太多了，郝笺那么讨厌他，怎么可能会回来救他呢？再说了，她也不知道他被抓了。 汪柔见郝祚蔫了吧唧的，给他洗脑就更加起劲了，要不是郝祚牢记自己的亲爸就是因为被「无咎」抓去，亲妈是「无咎」的人害死的，他或许真的就被忽悠加入了。 终于，汪柔见时机成熟了，就在窗户上写了一些暗号，然后开始等待。 很快，在附近落脚的「无咎」成员就过来了几个，他们聚在一起开了会。郝祚这时才知道，这些人大多数都是附近的居民。 因为这边的「无咎」小分教曾经受过打击，死了很多成员，所以他们的发展十分缓慢，为了重整旗鼓，他们必须发展大量成员，所以汪柔就盯上了落单的学生们。 王丽跟罗晓婷还不是她发展的第一批成员，在他们之前，她已经洗脑了好些学生跟邻居了，「无咎」的小分教对她也是十分赞赏，还打算提名她为小分教的香主。 郝祚听见他们开会的内容，知道他们跟当地的一个团伙有仇，这个团伙是贩-毒的，末世后也依靠毒-品吸纳了不少想借着毒-品来麻痹自己，不愿意面对现实的人。 「无咎」当初和毒-贩们抢地盘，结果被对方打得伤亡惨重，只能蜇伏起来。 不过一直当缩头乌龟不是「无咎」的风格，他们可是连亲人都敢杀的丧心病狂之人，不比那些穷凶极恶的毒-贩善良。所以他们决定暗中发展更多势力，靠人数来压倒一切，即使对方有枪，他们也不怕，大不了鱼死网破！ 郝祚开始急了，这些人想找死，洗脑他居然是为了拿他当枪使？他想逃跑，可是对方这么多人，他怎么逃？ ____ 郝笺让施龚碓侵入西城苑的监控系统，然后透过监控看见小区里的每户人家门口的动静，随后也看见好些人都聚集到了汪柔家里。 第268页 「这些人鬼鬼祟祟的，肯定有问题！」安明晖说。 「有什么问题，试一下就知道了。」郝笺说完，就让两个护卫队队员持着枪在楼道里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透过监控，汪柔家里那些被枪声吸引的人果然都跑出来打探消息了，两个护卫队队员则按照郝笺所说的，伪装成名雅花园的季常的手下来这里找地盘的。 窃听器被其中一个护卫队队员贴在了汪柔家门上，一行人都没注意，他们说的话也就传进了郝笺等人的耳中。 「那些人是什么人？我没听说吧，季老大不是——」他们目瞪口呆，提及「季老大」那是又怕又恨。 「要是他们来这里占地盘，发现了我们怎么办？」汪柔问另一个人。 安明晖也在这头问郝笺：「你就不担心汪柔是季常的人？」 郝笺摇头：「那天季常的手下将我们送回来的时候是很警惕的，说明西城苑不是他们所熟悉的地盘，所以他们跟汪柔应该没有关系。」 安明晖觉得这么一解释倒是合理，也难怪郝笺敢安排护卫队队员伪装成季常的手下而不担心暴露。 不过他们很快就听见汪柔身旁的人镇定地说：「怕什么，我收到消息，我们南大教的大教主等人就要过来了，有他们带领我们，一定不再惧怕那些毒-贩们！」 「大教主什么时候到？我听说他有钱有物资，若是能给我们弄来枪，那我们就不用担心那些毒-贩了吧！」 郝笺跟安明晖都拧起了眉毛，南大教？是「无咎」的南大教吗？那他们这些人其不就是云城地区的「无咎」成员了？而南大教的教主赵华还没被抓吗？ 郝笺心想，看来他们这一趟来得可真是巧了，而且系统任务果然没有骗她，她掌握的系统功能果然能给她提供不小的思路。 ____ 两个护卫队队员得到指示离开西城苑潜入名雅花园，汪柔的同伙便派出了两个人跟着一直跟着他们到了名雅花园。 护卫队队员身手不错，很快就避开监控躲进了名雅花园里，这么一来，既不会引起季常等人的注意，也能让「无咎」的这些人的注意力放在季常的身上。 先让他们双方再互相试探、互相斗争分散一下注意力，再等官方部署来将他们一网打尽。 紧接着郝笺就让施龚碓联繫了林委员，通过林委员传达了季常一伙人目前在名雅花园的消息。 希望他能派人前来侦察和部署，但是这一切要在暗中行动，不能引起季常的注意，同样的不能让官方队伍里的奸细知道。 她还要等南大教的大教主出现，试探一下他是否持有系统。 而她没有等太久，不出三日，西城苑的附近便出现了许多陌生人，汇聚起来也有百来人，其中他们的出现也引起了季常那边的注意，在门口盯梢的人也频繁地活动起来。 郝笺等人在电脑前看着这些画面，不由得乐道：「你瞧瞧这里的气氛多轻松。」 「这还叫轻松？」施龚碓问。 「这些人没有多少来自丧尸的压力，对比南方城、佛城、明珠城，已经轻松多了吧！」 不管季常跟「无咎」这边的气氛是否轻松，反正郝笺等人是挺轻松的。林委员派了人过来侦察，确实发现了季常的踪影，所以以「避难基地人员日益增多，需要寻找、建设新的避难处」为由，申请了五十名护卫队队员供他差遣。 等他借到了这五十名护卫队队员后，后勤中心那边也给他们提供了充分的弹-药跟工具，林委员就开始部署行动。 就在郝笺耐心地等着赵华出现的时候，她突然接到了系统的一个通知：恭喜宿主触发隐藏任务——调查赵华！ 郝笺有些想不明白系统的操作了，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赵华应该就是南大教的大教主赵华了，可她不是早就调查过，赵华的信息也早就暴露了吗？为什么还会有这个任务？ 很快，她也反应过来了，这是个隐藏任务，只有在特定的时间、地点或事件发生后的基础上才会触发这个任务，也就是说，赵华已经出现在她的信息范围之内。 而赵华的身上想必还藏着更重要的秘密。 她连忙去施龚碓的电脑前一看，果然发现一个男人鬼鬼祟祟地进了汪柔的家。 第122章 郝笺到云城已经有近十天了, 虽然她跟练如柠透过底, 可练如柠这么长时间没联繫她, 还是有些担心的。 另一方面，她也在关注彭茂的下落, 官方虽然不会为了一个彭茂而出兵救援，可毕竟事关丁顾年，所以在文尚郜的安排下，官方也获得了不少官方安插进去的卧底那里传出来的消息。 丁顾年确实被沈扶带去了「无咎」的巢穴之一见了南大教的祭司，之所以一来就是见祭司而不是执事, 那是因为沈扶就是九个执事之一。 普通信众很难有机会见到祭司, 所以卧底并没有见到祭司的真面目，只知道丁顾年在那里呆了很久, 出来后一直重复着「不可能、不可能的」这样的话。 丁顾年跟祭司谈了什么连沈扶都不清楚, 更别提卧底了, 而他打算去找丁顾年打听点消息, 但是上面下了命令, 让他不要轻举妄动。 这种关头去找丁顾年试探那是非常错误的做法, 既然是对方的巢穴，那就不可能没有眼睛盯着丁顾年, 为了卧底的人身安全, 还是得小心谨慎些。 第269页 丁顾年也知道自己现在被人时刻监控着，他仍为自己得到的真相而震惊不已。 曾经，他以为自己拥有世上独一无二的系统，因为系统的便利, 他享受到了成为人上人的快感。而拥有系统的他，将会是主角，他可以发展势力，他可以救更多的人，然后获得官方的认可、成为官方的贵宾…… 他知道自己的力量会引来嫉妒，所以也会做些掩护，但他以为自己的布局是□□无缝的，没想到却还是算漏了身边的心腹会是卧底！ 沈扶也说遇见他是一个意外，不过既然取得了他的信任，他也就顺便跟着他，好研究他身上的秘密。 一开始沈扶也没发现他身上的秘密的，只是觉得这样的人若是能拉拢到「无咎」，或许也是壮大「无咎」势力的办法之一。 不过相处久了，他慢慢地就发现了丁顾年身上有秘密，并且还告诉了祭司。 他是祭司的心腹之一，知道祭司的身份，并且在丁顾年的身上看见了祭司的影子，倒不是说他们的性格相似，而是他们的手段，以及祭司身上的秘密相似。 祭司知道后联繫了他，让他想办法将丁顾年带到他的面前来。 祭司见丁顾年时，沈扶也被信任地待在那里，所以祭司跟丁顾年的秘密，他就知道得一清二楚了。 原来世上不只是祭司、丁顾年有那样的能力，世上还有许多同样能力的人，这样的能力出现的条件一无所知，每个人的身上都没有多少共同的特点…… 丁顾年之所以逃出佛城并非是发现了这个真相，他只是以为官方盯上了他的特殊地方要拉他去做实验。 所以得知他不是上天唯一的宠儿时，他找系统质问了，系统虽然没有直接回答，但是含煳其辞的模样让他知道了，祭司说的是对的。 不过介于系统的警告，丁顾年没有选择相信祭司，他表现出了十分震惊、受伤的模样来避开祭司的盘问。 可是他知道，他现在已经进了「无咎」的地盘，要想脱身十分难，他必须得沉着应对…… 对比之下，彭茂的日子可就没这么好过了。他本来就是丁顾年带来的，想要用作威胁郝笺的棋子。但是现在他完全没心思顾及到这些，彭茂就被带到沈扶的面前进行审问。 彭茂「有幸」见识并且体会到了「无咎」的审讯手段，若是以前的他必然会痛苦地招认了，并且将郝笺的身份一股脑地说出来。 可是当自己的至亲都抛弃了他的时候，是郝笺她们没有嫌弃他累赘，反而还找到了他可用之处，这让他十分感动。后来那一路走来，虽说他们认识的时间不长，可感情却十分坚固和牢靠，他是不可能做出出卖伙伴的事情来的。 他对沈扶说：「我们到香市的时候就分开了，我去了阳市，所以我并不清楚郝笺的背后是什么势力。要说有势力，那肯定是官方的势力。」 沈扶当然知道郝笺背后的势力是官方的势力，但是有趣的是她的任用跟升职就跟坐了火箭一样飙升。这其中除了特殊时期，能人容易立功和升职外，也少不了一些特殊的手段。 比如郝笺是否他们所不知的部门的人，因为掌握着少数人才知道的秘密，所以她的升职才那么快？ 审讯到了最后，他也相信了彭茂确实跟郝笺没有联繫了，并且也不知道郝笺背后的势力。 他将这事告诉了祭司，祭司笑了笑，说：「这不难查，丁顾年是怎么被官方盯上的，其余人也就同样有被官方盯上的可能性。」 沈扶恍然大悟，官方盯着丁顾年，不就是因为他身上的秘密吗？如果世上真的还有和丁顾年、祭司一样的人，那官方应该也发现了。可是官方却没有透露出一丝消息，那这些秘密必然是掌握在一个他们所不知的部门的手中。 虽然没有证据证明郝笺跟这个部门有关系，但是彭茂这个人倒是可以留着，如果能策反他最好，不能策反，最后用来考验一下他跟郝笺的友情也好。 「那丁顾年怎么处置？」沈扶又问。 祭司想了想，说：「我让赵华去云城躲一躲了，顺便发展一下那边的势力。但是我们这里，还需要一个能让大家信赖的信仰。」 沈扶明白了，他说：「如果能利用丁顾年的能力，使得信众们更加信任我们，挽救丧失的民心。问题是丁顾年不配合怎么办？」 「他会的。」祭司笃定。 于是官方忽然发现沉寂了一段时间的「无咎」又开始四处活动，而且还推出了他们的新大教主——一个被神眷顾的男人，他用一个个变戏法一样的手段取得了信众的认可，并且许多本来还没被洗脑成功的人也因此而被折服。 同时倖存者中流传着「异能者出现」的流言，「无咎」也在号召这些同样拥有异能的人加入「无咎」，跟他们的大教主一起探讨未来。 练如柠得知这些消息，还有些担心，但是文尚郜那边早就有应对措施了，他们派出了所有的精干力量在暗中行动，一方面拉拢一些等级较低的使徒，藉助他们的力量来对付「无咎」；另一方面也观察那些异能者的动向，如果他们真的聚集到了一起，那到时候官方就来一次瓮中捉鳖。 文尚郜还告诉练如柠，郝笺在云城挺好的，而且她捉住了「无咎」南大教的前大教主赵华，与此同时还利用季常跟「无咎」的矛盾，让双方发生了冲突，然后两败俱伤。 第270页 ____ 因为赵华的到来，原本处于弱势的「无咎」仿佛找到了主心骨，还有赵华带来的物资，虽然只是十几把枪和一些食品、生活用品，可对上毒贩时，他们再也不用憷了！ 在这条件下，「无咎」的信众聚拢了起来，也有一两百人。不过他们的聚集引起了名雅花园的季常等人的注意，一开始他们还以为是官方又有行动了，后来试探过后才发现是他们曾经的手下败将「无咎」成员。 季常担心「无咎」的聚集会引起官方的注意，于是打算撤退。结果被林委员联合郝笺等人使了计，跟「无咎」正面对上了。 双方现在都是有枪的，这一对上，自然是死伤无数。 季常那边人少，但是基本上是人均一把手-枪，而「无咎」那边人多，加上也有枪-支，双方对峙起来，季常反而落下下风。 郝笺就是趁双方混战将赵华拿下了。本来她进行得也没那么顺利的，不过因为「无咎」跟季常他们对上了，也就没空去管被他们强迫加入的郝祚等新人。 在混乱之时，郝祚便心生一计，说要带赵华离开，毕竟他是这儿土生土长的，对环境极为熟悉。赵华不清楚他是新加入的，在严峻的形势下，他自然选择了相信郝祚。 郝祚带着赵华以及赵华的手下在小区里东躲西藏，然后出了小区后就往后边正在开发为旅游景点的山里走。赵华觉得还是躲山里比较安全，也就跟着去了。 其实郝祚带赵华逃生的目的是假，他只是想借赵华这个幌子来摆脱「无咎」的控制，在进了山后，他先瞄准了有枪的人，趁他不注意，一脚将他踹下了几米高的溪谷中，然后趁对方摔得懵懵的，转身就跑。 赵华等人也没想到他会忽然发难，可是他们身上就只有那个保镖有枪，另外两人立马去追郝祚。 就在这时，郝笺跟安明晖就沖了出来，俩人几枪击倒了正在追郝祚的人，又迅速控制了发现危险想要逃跑的赵华。 郝祚虎口脱险，他看着及时出现的郝笺跟安明晖，眼眶一热，险些又哭了出来。 因郝祚的机灵，间接帮助了正在头疼的郝笺拿下赵华，所以她对他的印象倒是稍微改善了点，见他因为在山中逃跑而磕磕碰碰受伤，便将他跟赵华等一同带回了文化馆。 郝笺没有将赵华交给云城的官方，至于季常，那不是郝笺等人可以轻易拿下的，所以他们要等林委员的消息。 「你们怎么会在那里的？」郝祚问正在帮他处理伤口的安明晖。 「我们在那里很多天了。」安明晖笑了笑。 郝祚眼神亮了亮，觉得他们这是担心他呢！心中颇为感动，这时，正在看监控的郝笺插嘴说了一句：「你们那个老师形迹可疑，我觉得她很有问题。」 郝祚：…… 得了，他就知道郝笺才不会是担心他呢，纯粹是为了盯着汪柔。 监控中是赵华那张有些慌张的脸，他被关在某间房里，四周没有一个人，他也不知道带他过来的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 安明晖也不知道郝笺有什么目的，不过文尚郜虽然给他们的任务是尽量带季常回去，可找到了赵华，对于找到「无咎」南大教的秘密也有一大帮助，就是不知道赵华知道多少了。 等了些时候，郝笺肚子饿了，然后端着护卫队队员去避难处弄回来的便当就进了赵华所在的房间。 赵华被绑在椅子上，那是动都不能动，而且坐在椅子上都好几个小时了，他觉得再这么坐下去，自己的屁股该黏在椅子上了。 在他飢肠辘辘的时候郝笺又拿了食物进来，他闻着饭菜的香气，觉得倍感煎熬。 「你们是什么人，绑架我是想做什么？」赵华问，郝笺几人都没有穿着制服，所以不太像是官方的人，他就怕是季常那边的人，落入他们的手里，他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别管我们是谁，只要你配合我们，老实回答我的问题，可保证你不会受太多的罪。」郝笺开门见山，「你们南大教的活动，是谁负责的？」 第123章 南大教的祭司叫克里斯-塔克, 是个米国人, 而且他还是个颇有名气的人。这源自于他在这儿当留学生那会儿, 被一个gg商找去拍了一个gg，结果该gg在视频网站上的鬼畜区被剪辑后火热了起来。 当然, 最出名的还是那个「非洲小伙伴」，他们的gg也常常被各种放在鬼畜视频上。 不过塔克并没有因此而走网红路线，他毕业后就留在了这儿工作，还起了一个中文名为李克斯。他自称是中米混血的混血儿，一头褐色的头髮也常常染成黑色, 乍看之下还真的像混血儿。 而赵华是做传销起家的, 后来怕被抓，于是通过各种手段洗白了自己。不过因为跟他合作的人握着他的把柄, 所以他明面上洗白了, 可暗地里依旧做着传销的事情。 和他合作的人叫凌河, 有家直销的保健公司, 但是旗下的产品却都是三无产品, 靠矇骗老人来赚取大量的金钱。这家公司还被他经营到了地方的纳税大户的级别, gg也打得到处都是。 凌河找李克斯拍gg，赵华也就跟李克斯认识了, 后来深入接触才知道李克斯可不仅仅是给凌河的公司拍gg这么简单, 他也算是给凌河干活的，不过因为藏得深，所以知道的人不多。 第271页 后来凌河有两个发小丁山、黎周因搞传销被抓捕，走投无路之下来投靠他。凌河担心他们将自己的事情说出去, 于是就收留了他们还帮忙打掩护。 丁山跟黎周有凌河帮忙掩护，也就慢慢地放松了警惕，不过无所事事的他们又发现了新的商机，他们利用传销的方式，创造了一个「教」出来，他们翻遍了周易，最后取名「无咎」。 虽然他们只有初中文化，可是还别说，他们是搞传销出身的，那一张嘴跟手段，准能将没什么见识的老人、妇孺给哄骗了。 随着他们又凭着「无咎」洗脑了许多无知妇孺、老人，他们又累积了不少的资金。而他们以为官方没能发现他们在暗处行动，就又将凌河拉下了水。 恰逢凌河的直销公司受到了网友的投诉，顿时就冒出了许多骂声，从而影响了产品的销量，所以他就同意了丁山跟黎周的提议，利用「无咎」来销售他的产品。 有凌河的投资，他们再通过网络上的各种网站来发展，「无咎」的底子越来越厚，用了许多新的科技来装神弄鬼欺骗更多人。他们还通过一些暗地里的手段买了许多药物，弄出什么神仙水，或迷-奸，或索取钱财…… 眼瞧着他们的组织越来越多人被洗脑加入，丁山跟黎周为了让他们的地位更加尊崇，于是弄出了各种等级制度。 因为是凌河投资，所以老大「教尊」的位置就落在了凌河的头上，而丁山跟黎周也不能当二把手，他们就想出了一个法子，将一个高官的情妇拉下了水，利用该情妇来拿捏该高官，再为他们行便利之事。 所以丁山跟黎周就成了左右护法。 可是实际上，凌河还有他的直销公司，对于「无咎」的事情并不怎么上心。而大祭司又只是个拿捏高官的傀儡，给她一点好处就行了，所以这「无咎」的主要事务还是由丁山、黎周来处理的。 二人有志向要把组织扩大到全国，于是通过凌河将赵华等人拉拢了过来，让赵华当了一个「南大教」的大教主。至于大教底下要怎么发展就全看大教主们了。 赵华也不想管事，就让李克斯当这祭司，然后他出资供组织的日常运作。李克斯以赵华是主事人为由，选择在幕后办公，把所有的荣耀都给了赵华，这让他十分高兴。 至于九个执事，其实一开始也没有这么多，赵华安排了几个人，李克斯又安排了几个人，不过出于保密，那几个人的身份，他身为「大教主」其实也不怎么知道。 再之后就是末世爆发，他在李克斯的提醒下，花了一半身价从违法的渠道购进了不少物资，包括一些可以监听到官方通讯的设备。 他本以为末世就是乱世，乱世出枭雄，他能凭着自己的财力跟「无咎」的信众来发展自己的势力，或许能占一些地方为王。 不过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无咎」的教义渐渐地发生了变化，骨干成员们受末世的恐惧、压抑的情绪影响下，做事越来越偏激，手段也越来越残暴。 教条变得蕴含了血腥的意味，可是组织却越发强大，到了让官方也无可奈何的地步。赵华也才发现，自己早就被架空了，听他命令的人很少，而大家都以李克斯为尊。 直到今天被郝笺逼供，他才想明白，组织里的杀人慾望被激发是李克斯掌权之后的，同样是他巧舌如簧地煳弄了凌河、丁山等人，所以南大教的骨干成员中，并没有人觉得杀人有什么不对的，他们还觉得这是一种乐趣。 安明晖得到这些供词后嘆了一口气，对郝笺道：「上次你觉得王志勇有意隐瞒祭司在这里的作用，看来你的猜测是真的。这李克斯擅长将自己隐藏起来，作为幕后的推手，他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到了教尊凌河、左右护法丁山、黎周的身上。」 之所以没有说出高官的情妇来，怕也是为了淡化大祭司的存在，替官方的叛徒打掩护。 「那大祭司叫什么？」郝笺又问赵华。 赵华支支吾吾了好会儿才说：「她是个明星，叫赵星月，至于她是谁的情妇，我就不清楚了，这些事丁山他们不会告诉我的。」 施龚碓叫道：「赵星月？！你胡说，我女神怎么可能给人当情妇呢？！」 「你的女神不是二次元的吗？」郝笺反问。 施龚碓张了张嘴，想说他在三次元也是有女神的，不过是作为苍老师，用来yy的那一种。这些话他可不能如实说，于是又把话给咽了下去。 安明晖说：「我不怎么关注娱乐新闻我也有所耳闻，听说她早些年做了些违法的事情，但是最后被人给保了下来，最终一篇篇洗白的通稿下来，也是什么事都没有，依旧活跃在一线。」 郝笺听了一圈，又在心里分析了一下，通过赵华的供词发现，「无咎」骨干里拥有系统的人并不多，因为前期有凌河、赵华等富豪贊助，又有官方的高层给他们打掩护、行便利，所以他们才能够发展得如此迅速。 就连那个李克斯，似乎都毫无破绽。她不能因为对方嗜杀、怂恿和鼓励滥杀无辜，就断定对方有系统，万一他只是一个纯粹的变态呢？ 不过她也隐约觉得李克斯像是在隐瞒什么，无疑南大教中他才是实际的掌权人，可如果说他只是心机深沉，善于利用人心来为自己背锅，那他哪儿来的魅力能够让人这么信任他？要知道在他成为南大教的祭司之前，他可没有这么有魅力。 第272页 郝笺让施龚碓搜出李克斯的照片，然后给赵华辨认了一下确定无误后，郝笺才让施龚碓将赵华的供词以及李克斯的照片发给文尚郜。连同几个赵华所知道的「无咎」的巢-穴也告诉了文尚郜。 不得不说，李克斯还是很小心谨慎的，他平常对外时都将头髮染成黑色的，网上的照片也多是混血儿的模样。不过他在「无咎」活动时，却用了假髮，另外还特意装扮了一下，若不是赵华认识他，仅靠照片怕是很难找到他。 郝笺想起那日在二沙岛遇见的几个外国人，她基本上已经确定其中一个就是李克斯了。 「我把我知道的都跟你们说了，你们可以放了我吧？」赵华道。 「我只保证不会让你受太多的罪，但是没说要放了你。」郝笺说。 赵华脸色一变，大骂：「你们不讲信用！」 施龚碓笑道：「不是吧，赵大教主，你都是老油条一个了，居然还会这么天真？」 话虽这么说，可他们都知道，当初为了撬开赵华的嘴，他们费了多少心思。不过赵华这人还是很怕死的，再加上郝笺跟他说，他就是一枚弃子，之所以被送来云城，可不是为了让他发展这边的势力的，而是变相的流放。 赵华被各种威逼利诱，在知道云城的「无咎」成员面对着怎样的威胁后，他也明白李克斯这是将他当成了弃子，希望借季常之手来剷除他。他最后为了保住性命，只好坦诚相告。 郝笺在系统提醒她已经完成了隐藏任务后，便确定赵华再也没有隐瞒的事情，或者说他所有有用的信息都已经被套出来了。 郝笺等人审讯完赵华时，林委员那边的行动也有了结果。因为他事先没有告诉任何官方势力，所以这次的突击行动，季常并没有收到消息，以至于他们在跟「无咎」鹬蚌相争时，被渔翁得利了。 不过季常逃了，他的手下死的死，伤的伤，相信一段时间内，他一个人也不成气候了。 林委员行动后，云城的官方高层、护卫队内都发生了一些事情，而林委员借着此事也揪出了一些给季常充当保护伞的人，他以雷霆手段惩处了那些人，又收拢了一些权力和人心。 至于郝笺等人，虽然没有抓住季常，可她们抓住了赵华，并取得了不少有用的讯息，这在文尚郜心中，算是抵消了让季常逃脱的遗憾。 等处理完正事了，郝笺这才注意到郝祚来。 其实要不是郝祚的一番遭遇以及他的聪明，将赵华带离「无咎」的巢-穴，他们也没这么容易将人拿下，所以照理说郝祚是有功劳的。 郝笺自问心里依旧牴触郝祚的身份，可理智却告诉她，既然要当陌生人，那此时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奖励陌生人一样奖励他。 「我已经让包工头去找你外公了，找到你外公后，我就送你到他身边去，这样一来，也算是抵偿了你这次帮上的忙。」郝笺对郝祚说。 郝祚说：「不用了，我一个人能行。」 这一回，他并不是赌气，也不是在撒娇，而是这些日子的遭遇足以让他想明白了自己接下来要怎么走。 郝笺能恰巧救他一两回，却不能回回都救他，他也不可能死乞白赖地跟着郝笺回到南方城去生活。 至于寻找他的外公？他的外公现在是生是死也都不清楚，而他外公早年的地位如果放在末世前或许还有些用处，可如今已经不是一个讲人情的社会。昔日亲密无间的亲人也都会有挥刀相向的一天，敬爱的老师也会有利用和虐待学生的时候，他并不想依赖他的外公，也不想依赖别人。 他可以到避难处去，或许有一天他会有能力去做更多的事情，或许也能在避难处等到他的爸爸回来。 林委员得知郝笺等人要回去了，也知道郝笺跟郝祚的关系，于是道：「这孩子交给我吧，我给他安置妥当了。」 郝笺自然不会去干涉林委员的决定，而郝祚则是一副感激的态度，倒是安明晖在临行前又抽空教给他不少在这世上立足的手段和知识。 施龚碓追查到季常离开了云城后，按照文尚郜的意思，想办法将季常的目光转移到「无咎」的身上，让人以为他这次出事，都是因为「无咎」的锅。 做完这些后，便带着赵华跟郝笺他们一起回了南方城找文尚郜汇报。 而在南方城，文尚郜在收到了施龚碓发出的几个「无咎」的巢-穴位置后，就安排了护卫队部署了几次行动。 虽说他们有了新的大教主后，被洗脑的人越来越多了，可受到这几次的突击行动打击，倒也不敢再像之前那样冒进了。 练如柠在收到几次文尚郜的消息后，便因实验的事情再度忙了起来，这次一忙，便是全身心的投入。 等到她爸练教授宣布第一阶段获得了大进展后，她才终于得到了一丝放松的机会，然后还未走出实验室，就看见了靠在栏杆上，一手拎着袋子，一手插兜的心上人。 「任务完成了？」练如柠挑眉，问道。 「嗯，很好地完成了。」郝笺扔下袋子，上前去搂住了练如柠，心想，这回系统的任务总不会再支使着她去天南地北那么远的地方了吧？ 第124章 郝笺还是从练如柠的口中得知彭茂被抓一事, 毕竟她跟文尚郜汇报的时候, 后者也没有要告诉她的意思。 第273页 郝笺是理智的人, 但不是无情的人，虽然她嘴上日常嫌弃彭茂是胆小鬼, 但也将他当作了朋友。所以在和练如柠聊完后，她就联繫了文尚郜打听官方针对「无咎」的行动中，是否有发现彭茂的踪迹。 不过可惜的是官方毁了「无咎」的好几个巢-穴，都没有发现祭司李克斯以及丁顾年、彭茂等人的身影。 虽然没有抓到他们，但是却抓到了不少「使徒」, 这些「使徒」都是被「无咎」洗脑, 想着既然大家力量一样，那就一起行动。 只不过没想到官方会瓮中捉鳖, 导致「无咎」此次元气大伤, 即使有丁顾年在, 也没有之前的势头了。 倒是倖存者中流传的「异能者」的消息越来越广, 普通人也纷纷向官方求证, 这下子官方是想隐瞒都不行了。 于是在这些声音愈演愈烈之时, 官方顶不住压力，公布了「使徒」的存在, 同时也打出旗帜号召「使徒」们主动亮出身份, 找官方登记，这样一来，官方就能跟他们合作，给他们提供便利。 拥有系统的人虽然自己也能生存, 不过一部分人还是有依赖性的，他们依赖官方的力量，但是又害怕被抓去研究，所以一直都摇摆不定。 随后官方高层内部就是否要公开类似「特别行动组」这样的部门的存在而产生了激烈的争吵，七八个掌握着国家命运的高层分成了两派： 一派主张公开，只有主动示好，才能掌握先机，找到配合他们调查秘密的「使徒」。 另一派则主张维持原状，因为这些特别的部门的成立怕是会引起更多的麻烦，他们失去了隐蔽性，往后很多行动都会受到阻碍，成员的安全也会得不到保证。 官方倒是还没决定是否要公开类似「特别行动组」部门的存在，倖存者之中倒是掀起了一股寻找「使徒」的热潮。 文尚郜说过这不是官方发起的，可能有人在暗中策划，然而官方的态度是想要藉助群众的力量，使得一直潜伏起来的「使徒」被找出来，所以官方对此事一直都处于静观其变的状态。 郝笺跟安明晖都担心官方这样放任下去，会引起一些「使徒」的抗拒，他们会感觉到危险，从而藏得更深。若是大家一直将目光放在他们的身上，他们或许会感到不安，从而产生逆反心理，会选择跟官方对着干。 文尚郜也向那几位提了这样的意见，所以经过商议，上面决定加快研究「使徒」的计划，同时要进行保密。另外对在外活动的「使徒」提供特权，只要他们按照能力的大小和贡献，就能被授予军衔、官职等等，即使没有实权，那也是许多人一辈子都难以企及的地位、荣耀。 不管外头如何风起云涌，郝笺跟练如柠的生活都一如既往地平静，平静得连练如柠都险些忘了郝笺其实也是身处风波中的「使徒」。 不过她希望这样平静的日子能够一直这么下去，她不需要郝笺凭着「使徒」的身份从官方那里获得多大的荣誉跟地位。因为她一直都知道官方的实验根本就没停止过，如果有一天，所有的「使徒」都被官方找出来，但是官方却迟迟找不出成为「使徒」的秘密，那这些少数人会被怎么处置？ 如同同性之间的感情，在许多保守的国度的主流想法依旧是「同性恋是病、是异端」。那么「使徒」的存在也同样会招人嫉妒，大多数人都害怕超出他们掌控的事物，他们无法成为「使徒」，又羡慕、嫉妒、害怕「使徒」带来的种种，为了不让他们感到害怕，他们或许会请求消灭所有的「使徒」。 不同于练如柠明媚的笑容下隐藏的愁绪，郝笺心里倒是没多大的压力。在她跟练如柠日常亲吻以增进感情时，她又获得了什么「情比金坚」的成就称号，同时还触发了一个支线任务跟一个隐藏任务。 支线任务是主线任务1的第三个支线任务，也是在实验室的第一阶段获得进展，准备开启第二阶段的研究时触发的。 因为科学中心需要调查试验区之外的土地情况，好为下一阶段做准备，练如柠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凭藉着她这几个月以来的学习，从助理正式升为副研究员。 它的时机是练如柠成为副研究员后，也有机会负责科研院中的其中一项任务了，所以郝笺跟她接触的过程中，得知她的研究方向时，就触发了支线任务3：帮助练如柠调查土地异变化的分布。 也就是说练如柠的工作其实从实验渐渐地转变为学术性跟调查、监测为主，虽然有时候要外出採集数据，不过却跟她以前的专业有共通性。而且这项工作也不需要太高的水平，只需将调查结果、监测数据等拿回给研究员、院士们展开更深入的研究就行了。 郝笺对这方面的知识是一窍不通，所以她不认为自己的任务是帮助练如柠做研究，她觉得练如柠在调查土地受病毒的影响而发生异变的情况时，会有诸多的挑战，她要做的兴许是让练如柠的调查顺利进行下去。 在她找到了进行任务的方式后，她就找文尚郜请了假，没办法，练如柠有时候要外出，她自然得陪着去了。 恰逢这段时期的「特别反应组」内部还有诸多问题待上头解决，所以郝笺、安明晖等人都跟放了假一样，只需负责自己职务上的工作就行了。 郝笺另外触发的隐藏任务其实也跟这些实验有关，不过相关人物不是练如柠，而是练青苗教授。 第274页 因他的实验到了第二阶段时，同样遇到了不少的难题，使得进展一时之间难以进行下去，郝笺就在这样的契机下触发了这个任务：帮助练青苗调查，使得研究有进展。 郝笺自认为自己是完成不了这个隐藏任务的了，因为她也没法进入练青苗的实验室，帮他的忙。 可是这个任务却提醒了她一件事——主线任务跟支线任务是相关性的，可隐藏任务不是，隐藏任务跟主线、支线任务之间也不会存在冲突的地方。 也就是说，练青苗跟她的主线任务没有任何关系，任何在相同契机下接触到练青苗的人，可能都会触发这个隐藏任务。 她之前一直对一个人存疑，如果她的猜测正确的话，或许可以通过这个隐藏任务来看看那人对练青苗的研究是否更加上心。 ____ 二十四节气中的秋分已过，寒露降至，可南省的气温一直居高不下。熬过了最炎热的夏季的倖存者在面对这样的天气时，却异常暴躁。 以往的这时候，不管天气炎热与否，基本上家家户户都会炖清热解毒、滋养肺腑的汤。可是现在，肉类成了紧销品，因为没有被感染病毒的肉禽、家畜实在是太少了，基本上只有特权才能买一些肉、骨头回去吃。 加上很多人都要准备秋衣、秋裤了，衣物等物资一时之间也紧缺得很，在北方尤为紧缺。 避难处就这事进行了一系列的宣传、安抚，郝笺身为安全顾问，也得提防因为这些事情而出现安全问题。 不过官方既然决定跟「使徒」们合作，这种事情，他们自然就派上了用场。 「特别反应组」的众人都肩负使命，想办法劝服那些在官方势力管辖内的「使徒」一起合作。有的「使徒」在各种威逼利诱之下选择跟官方合作，在不暴露自身核心秘密的前提下，他们告诉了官方，要想从他们的身上获得好处，一是确保他们的安全，二是给他们杀丧尸，只有杀的丧尸越多，他们才有更多的能力，三是给钱，钱越多，他们就能想办法购办大量的物资。 郝笺曾经接触过的「使徒」龙朝凤就找到了她，想主动配合，来换取自身的安全。因为「使徒」的消息广为流传后，大家都在找「使徒」，她的能力便被身边的人发现了，他们觊觎她的能力，无奈之下，她只能寻求官方的庇佑。 郝笺听对方暴露出这么多事情，除了没提系统之事，基本上都将系统的三级及以下的功能都透露了个一干二净，她面上不动声色，暗地里却感嘆了起来。 果然，发现系统的真相的人并不多，否则他们也不会不清楚，透露得越多，自己的底牌都曝光后，就更加危险了。 郝笺之前就推断宿主的存在并不完全是让他们相互合作的，宿主与宿主之间是有较量在的。底牌尽出的宿主若是对上别有用心的宿主，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龙朝凤倒是没要求官方提供丧尸给她赚取经验跟积分。有些宿主提了，打的也是丁顾年当初的主意，坐等吃经验升级，却不知对于普通人而言，杀一个丧尸要比抓一个丧尸付出的代价小多了！ 所以她作为安全顾问，给予避难者管理办的指示是，要考虑普通人的能力跟安全，以给钱为主，实在没有办法，只能依旧派人清理附近的工厂，想办法恢復生产。 「杀丧尸就有奖励，怎么跟玩游戏一样？」安明晖在众多「使徒」提出的要求后，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可不是？」郝笺头也不抬地应了一句。 「我曾经以为他们跟q病毒也有一定的关系，不过我问了好多『使徒』，他们都异口同声地说不清楚。」 「嗯。」 安明晖看着她欲言又止，随即，他敲了敲桌子：「练研究员来了。」 郝笺果然抬起头往门口看了一眼，不过来的并不是练如柠，而是练如檬。她略失望地将心思放回到电脑面前。 安明晖还以为她们吵架了，于是劝了一句：「是不是你们最近都忙，聚少离多，所以感情不和了？」 郝笺翻了一个白眼：「我们感情很好很顺利，谢谢你的关心。另外，这是我小姨子，不是小师妹。」 严谨认真的安副官，到底是怎么变成这副八卦的模样的？郝笺想不明白。 冷酷内敛的郝笺，到底是怎么变成这副面不改色地说出『这是我小姨子』这样的话的？安明晖也想不明白。 走到郝笺身边的练如檬嘆了一口气：「郝姐的眼神是越来越锐利了，我还没说话呢，就发现我不是我姐了。」 「因为她跟我说你又借了她一套衣服穿，就是你这身。」郝笺瞥了她一眼，「这身衣服，我送的。」 安明晖仔细观察着练如檬，眼睛都快瞎了也愣是没发现她跟练如柠有什么不同。 「不管怎么样，我先撤了，我还得去给一群菜鸟培训呢！」安明晖揉了揉眼睛，选择离开。 练如檬在安明晖走后，又轻嘆：「难怪我觉得胸部这里有些紧，原来是大小不对。郝姐的眼睛是扫描仪吧，不然怎么这么清楚我姐的三围？」 「……」 郝笺不想跟小姨子谈论小师妹的三围，说：「无事不登三宝殿，怎么了？」 第125章 练如檬一下子来了精神：「我想去从区找晓晓, 你给我办个手续呗！」 第275页 尤晓晓经过一个多月的训练, 现在的枪法、格斗技能都已经有了很大的提升。 本来现在护卫队新兵训练本就不再按以前的要求来, 什么正步那些有的没的都不训练了，主要抓体能、格斗、枪法, 剩余的专业方向会在过了训练期后划分，搞侦察的会往侦察方面加强训练，装甲、炮旅、防化、通讯、工兵等，各有不同。 尤晓晓被派去从区正在建设的避难工程进行工程侦察、排除障碍等工作。 因从区、增区都是地广人稀的区域，所以被南方城用作建设大型避难处的地区开展规划和部署。不过因为丧尸病毒爆发的初期很多人逃往了这些地区, 以至于道路拥堵、地区内有丧尸在山间游荡, 增添了不安全因素。 为此，这些地方需要人手的同时, 也在将别的地方日益增多的倖存者转移到那里。才训练一个多月的尤晓晓都被派去帮忙了, 可见工程量之大。 原本一个月能有四天休息的尤晓晓还能跟练如檬见面谈谈恋爱, 这下子, 他们可就真的得分隔两地了, 所以练如檬才想去找尤晓晓, 探望一下他。 现在大学城避难区已经是被重点控制的地区，这里不接避难者, 也不允许科研人员、官方高层家属随意进出。按照正常的程序, 练如檬的家人都在大学城，她想外出还真的有些难。 「叔叔阿姨同意了吗？没同意的话，你找我走后门也行不通。」郝笺说。 「这怎么是走后门呢？我看过办手续的条件了，我会按照手续上的要求来办理的。不过管理办那边卡得太严格了, 又要找我爸妈谈话，太麻烦了，所以我就直接来找你了。」 虽然郝笺相信练如檬不会做出偷取科学中心的资料出去的事情，可是为了防止有人利用她这次外出来向外传递什么信息，她还是得按照程序来办。 练如檬眼珠子骨碌一转，凑近郝笺：「对了，郝姐，你要小心你的地位不保。」 郝笺：「……什么意思？」 「你要失宠了。」练如檬一本正经地说，「我发现我姐最近最爱的是工作，其次我发现她跟乐颜走得挺近的，你说……」 郝笺一顿，有些好笑地道：「你跟她一母同胞，就这么不相信她？」 练如檬认真地思考了片刻，说：「重要的不是我信不信她，身为她的孪生妹妹，无论她在感情上做了怎样的决定，我都会无条件支持她。虽说有些双标，但是她若是移情别恋，我也一样会祝福她。不过我也挺喜欢你的，所以就稍微提醒一下你吧！」 郝笺点了点头：「谢谢，不过我相信她。」 练如檬眨巴着眼：「那么郝姐，能看在我这么喜欢你的份上替我办手续吗？」 「……」虽然练如檬的「喜欢」并非情爱上的「喜欢」，可她顶着一张跟练如柠一样的脸来说，郝笺有一瞬间以为是练如柠装成了练如檬来逗她了。 郝笺没有直接答应她，等见了练如柠时，她就稍微跟练如柠提了一下这事。 练如柠无奈地说：「她就是这种待不住的性格，除了画画跟欣赏艺术品时能静下心来之外，就没有什么事是可以约束到她那颗自由奔放的心了。」 郝笺挑了挑眉：「看来你是不担心她独自外出会出什么事的了。」 「担心还是会担心，但是她也是个经歷过末世的打磨的人了，有自己的想法。」 练如柠在放任练如檬按照自己的想法去行事时，其实她相较三个多月前，也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变，至少她不会再像当初那样为家人的失联而感到迷茫和害怕，她已经有了一颗坚毅的心。 郝笺安静地看着她，心里既是欣慰，又松了一口气，仿佛这才是她熟悉的练如柠。 「怎么啦？」练如柠发现了她的异样。 郝笺捂了一下胸口心脏的位置，然后摇了摇头：「既视现象。」 练如柠顿了一下，其实即使郝笺频繁地提及既视现象，她却也无能为力，因为郝笺的「既视感」出现得并没有规律可循，有时候也并未围绕一个人、一件事出现。 她对既视现象也颇为感兴趣的，就时常在闲暇的时候翻阅她从图书馆里借的书，试图用科学的方法来解释这种现象的出现。 「对了，我接到可靠线报，说我有了一个强敌。」郝笺说。 练如柠回神，微微紧张和担忧：「什么强敌，你有危险吗？」 莫不是有「使徒」发现了郝笺的身份，对她造成了威胁？ 郝笺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笑了：「有人说，乐颜想跟我抢夺你，你说，她算不算强敌？」 「……？！」练如柠瞪着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好笑。 「你打哪儿——」她一顿，「如檬跟你说的吧？」 郝笺不置可否，练如柠才又瞪了她一眼：「我是不是该高兴你把她当成了劲敌，说明你很在乎我？」 郝笺点头：「很在乎，非常在乎，掏心窝的那种在乎。」 练如柠越来越爱郝笺这种一本正经、禁慾中又散发着一丝温柔的模样，这样的话怎么听都不会腻，这样的人怎么看也都不会厌烦。 「那我可以掏心窝地回应你的在乎……」练如柠将脑袋搭在郝笺的肩膀上、耳边，吐气如兰，「乐研究员她只不过是……」 声音渐渐轻柔、变得若有似无，而练如柠轻咬郝笺的耳廓，让气氛渐渐旖-旎起来。 第276页 ____ 练如柠独立研究一个项目后，跟乐颜的往来便多了，毕竟她要监测、收集的各地的数据材料，少不得给乐颜也提供一份。 另外她也无法忘记明珠城之行中，她发现的乐颜的异常，即使郝笺不希望她插手，可她依旧会忍不住去观察乐颜。 不过自那之后，乐颜还真的没有表现异常的时候，仿佛那次真的只是她的疏忽。 而且跟乐颜共事那么久，练如柠也发现乐颜对外界的事情其实不太关心，她一心搞学术研究，如同练如柠所熟悉的练教授的模样。 练如柠还是挺钦佩乐颜在学术研究上的专注和贡献的，所以只要不去想乐颜那次的异常，她觉得她们之间的相处也越发融洽。 当然，她们的融洽还不至于让乐颜产生什么吸引练如柠的要素。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往来以及观察，练如柠倒是发现乐颜有一个生活习惯，她会不定期地写研究报告、论文等，明明在练如柠看来已经很好的报告、论文，可她都会销毁重写，就像一个追求完美的完美主义者。 可乐颜不是完美主义者，她除了这件事有强迫症外，别的事情都不太在乎。 有一回练如柠给她送监测报告时，发现她倚靠在栏杆上，一手端着咖啡，然后静静地看着湖面沉思。湖面映射着阳光，打在她的脸上，不熟悉她的人都会被她这模样所吸引，然而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并不是会为感情之事而花费心思的人，此时她的心里应该装着科学研究。 练如柠也安静地观察了一下她，直到她从自己的世界里走出来，发现练如柠。 「练研究员，你考虑过这个世界的真相是什么吗？」乐颜冷不防地问练如柠。 练如柠茫然地「啊」了一下，然后也稍微地想了片刻。她说：「我没考虑过。」 乐颜凝视着她，似乎想探究些什么，然而一无所获。她轻笑了一下，说：「也对，谁会去考虑这些事情。」 练如柠将材料递了上去，问：「乐研究员这是遇到了难题了？」 「难题一开始就存在，而且至今还未攻克。」乐颜说。 练如柠知道她指的是丧尸病毒这事，不过她们都不是病毒、生物等方面的专家，也没有机会参与到那些研究里去。 练如柠福至心灵，她问：「乐研究员觉得这个世界的未来会怎么样？」 乐颜抿了一口咖啡，这咖啡早已经冷了，而且没有了刚煮好的时候的味道。 「谁知道呢，我所能做的只是尽自己的力量去揭开众多谜团中的一角。」乐颜说完，又一口气将咖啡喝完，然后笑了笑，「这次的谈话十分有趣，谢谢。」 练如柠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道谢，不过自那之后，乐颜对她便保持了距离，也没有之前那种似乎想在她的身上找寻什么的目光了。 一个除了研究就什么都不感兴趣的人，要什么条件才足以吸引她背叛国家和人民呢？练如柠想不到，所以她倾向于相信是自己误会了乐颜。 ____ 「这个世界的真相？」郝笺琢磨着练如柠复述的乐颜的话，内心微微触动。 练如柠不满她的分心，便小小地惩戒了一下，只见她的力道渐渐加大，指尖落下的地方精准、迅速。 郝笺回过神，见她脸色绯红、气喘吁吁，不由道：「不是小师妹要跟我说她的事情的吗，怎么这会儿倒要怪我分心了？」 「这种时候向来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我既然这么卖力地为你服务，你就只能乖乖享受，不能分心！」 「……小师妹说了算。」 「力度还行吗？」练如柠一个用力，郝笺感觉毛孔都张开了。 「哎哎哎，好像有点效果，再用力点。」 练如柠改揉-捏为捶打，从肩膀沿着嵴椎往下力度不大不小恰到好处，既不会用力过勐造成伤害，也不会跟挠痒痒似的毫无效果。 她从书上看来的按摩手法在试验下日臻成熟。 本来她也没想过学习按摩手法的，不过她见郝笺每次外出任务基本上都要跟丧尸对上，有时候即使已经适应了这样的强度，可却还是会手臂酸痛，为此还受过几次伤。 她在研究既视现象时看见图书馆有这本书，为了缓解郝笺的疲劳，就顺带学习了。 学成之后，有这等福利的也不只是郝笺，高副教授也常常能享受到她的服务。不过高副教授觉得她平常要研究已经够忙了，就让相对没什么事的练如檬跟练如基学习，然后分别为这个家服务。 练如檬跟练如基被赶鸭子上架，学了一段时间后，觉得他们好像跟按摩椅一样的地位，所以练如檬生出了去找尤晓晓的念头，她跟尤晓晓，给人按摩的只能是尤晓晓。 郝笺经过练如柠的这一通按摩，觉得浑身都通透舒畅了。再看练如柠累得汗涔涔的模样，便道：「练研究员，我也学了新的手法，能让你也放松跟畅快，要不试一下？」 第126章 练如檬如愿以偿地离开大学城, 前往尤晓晓所在的从区后, 练如柠也前往了增区的村庄进行土地异变化的考察。 目前她考察过的地方也仅限于南方城, 等这边的数据齐全后，或许就需要向周边的城市探索了。 她一个人也总有些不便, 于是在辛婷的伤好了后，便将她招募到了身边，不懂专业知识也没关系，帮忙打一下下手就行了。 第277页 郝笺一有机会就会随练如柠一起到附近的区域进行考察，也因这一个多月的累积, 她的经验已经突破了九千大关, 到9103经验了，积分更多一些, 有两万多。 系统曾吐槽郝笺就是个貔貅, 因为貔貅只进不出。 郝笺任由它吐槽而岿然不动, 说实话, 这么多积分攒着, 光看着也是赏心悦目的, 在没有需求的情况下为什么要花掉呢？ 系统哑口无言，哼哼唧唧了许久, 才说：「你会后悔的。」 郝笺居然在机械音中听出了些许郁闷的意思, 她摸了摸下巴，又套路起了系统来：「在这九十多天以来，这些积分没有出现过期而消失的情况，为什么你认为我会有后悔的一天？是不是说, 到了某一节点，这些积分或许会失效？」 系统熟门熟路地开始装傻充愣：「系统只是劝宿主及时行乐不好吗？」 郝笺故作遗憾地嘆了口气：「可是我现在很好很快乐呀！」 她所需要的弹-药、防具、衣物、药物等物资，自有官方给她补充；饮食上，官方的粮仓还能维持一两年，她不是肉食者，也不挑食，所以日常温饱没有问题。 近似于无欲无求的她，除非是在危难关头，不得不从系统商城买东西之外，她是不打算肆意花费积分的。 当然，若是用在小师妹的身上的东西另算，要是哪天小师妹想要她买东西，她也不会眨眼的。 系统：想抽她！ ____ 随着赵华透露的关于「无咎」的秘密被官方知晓，官方也在抓捕凌河等人的过程中有了新的助力。经过这两个月的追踪跟部署，凌河在宜市一带的别墅里被抓，连带着揪出了左右护法丁山跟黎周。 官方大肆宣扬此事，然而他们没想到的是「无咎」这个组织并没有因教尊被抓而崩溃，反而是每个大教都摆脱了总教的控制，原本的大教主成为了名副其实的主事人。 官方无奈之下只能让原本集中起来的护卫队再度回到自己的驻地，由各地的委员长统筹安排。 然而随着「无咎」总教名存实亡后，南方这边的南大教大教主的声望却是与日俱增。对于只是一个普通人的凌河等，他们被抓了那说明他们没本事，而丁顾年却是官方认证的「使徒」，不是普通人，跟着他或许也有前途。 出了丁顾年之后，北大教、西大教也纷纷开始寻找「使徒」来当招牌，而东大教因逼供害死「使徒」的事情被暴露出来，又在那次行动中元气大伤，所以就隐藏了起来，没有别的大教那么招摇。 而让东部区的官方苦恼的是他们一直没有将钟庆明抓捕归案，他仿佛有通天的本事，每次稍微发现他的踪迹都会被他逃了，后来更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了。 无奈之下，他们只能给别的区发了通缉令，看看钟庆明是不是逃往别的城市了。 文尚郜将目前各地结合起来的「使徒」名单按照他们的行为重新划分等级，像曾经杀过人但是愿意与官方合作的，会稍微降级，加入考察的名单中。 至于至今还未有归案的凯莉希尔顿、季常、钟庆明，则依旧为最高级别，丁顾年也在他成为「无咎」的傀儡之时「荣幸」地升为了a级，另外还多了一个待确定名单克里斯塔克。 这些人是郝笺所熟知的宿主，而在北大教、西大教以及国外的一些名单中，还有一二十人是被视为威胁的。 没过多久，那几位大人物终于在如何管理「使徒」上有了统一的意见，便是组织底下的部门成立「使徒协会」，这个协会的存在就是为了给使徒们提供保障自身权益的平台的。 当然，除了那些高层之外，没有人知道这只是採取的怀柔政策而已。官方不会给予协会权力，万一这些使徒们联合在一起把矛头对准了普通人怎么办？ 只要使徒们配合官方的命令，服从指令，那协会就能保证他们的人身安全，以及从官方获取的各种便利。 协会有使徒，也有官方的高层，还有避难处的倖存者代表，一共七个人。使徒是门面，占两个名额，任会长以及副会长，他们负责打理协会的日常事务，跟使徒们对接。 官方的高层占两个名额，任副会长跟监察长，负责监管、传达组织上的意见。 而剩下的三人则是倖存者代表，他们代表普通人，平日收集倖存者的意见，和需要帮助的地方，再向协会提出，请协会完成。 官方在这行政方面的手段是成熟且日臻完善的，所以郝笺完全不担心他们会搞砸了。唯一让她有些许在意的是，官方的能力确实超乎她的想像，若她的身份暴露，还真的没有什么把握可以躲过成为官方的棋子的命运。 因为「使徒协会」的成立，「特别反应组」有好些日子没有一点动静，郝笺等人也没接到文尚郜的指令。 过了些时候，文尚郜才终于腾出时间来开了一次会。他向来喜欢开门见山，开会前的各种官话都省了，直接道：「协会的设立一方面是官方想要试探使徒跟普通人的底线，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吸引大家的注意力，使得想要试探我们『特别反应组』的触手也少一些。」 他这话透露出来的内容也不少，之前分成两派的几位大人物之间争议的话题之一，不就是是否要公开「特别反应组」的存在嘛！如果有了「使徒协会」，大家的注意力就会被转移，也就没人会在意「特别反应组」的存在了，这个部门就依旧能在暗地里行动。 第278页 同时鑑于有很多人想知道那个不能广为人知的部门到底是做什么的，又掌握了哪些秘密，从而不停地试探，为了转移他们的注意力，「使徒协会」的存在就很有必要了。 「使徒协会」录入了所有愿意入会的使徒名单，而这份名单是半公开式的，也就是说只有部分人才有权限知道这些人员的名单。 这就使得一些别有用心的人会挖空了心思去打听使徒名单，达到了引蛇出洞的效果。 当然了，这些事情不需要郝笺等人来操心，他们要做的是藉助「使徒协会」在明面上行动的遮掩，继续针对「使徒」的存在而调查下去。 「目前有线报称南大教以丁顾年为幌子，还真召集了几个使徒，而且这些使徒等级在b级左右。」 胆小、聪明和等级低的使徒都会选择「使徒协会」，而胆大跟杀过人的使徒才会被南大教吸引，所以即使没有仔细去查，也能知道那些投靠了南大教的使徒的危险性。 「那我们要做什么」终于抽空来开一次会的潘迎风问。 文尚郜说：「我会给你们安排跟『使徒协会』接触的机会，你们要想办法取得『使徒』们的信任，如果能从他们那儿套出有用的信息来最好，如果不能，也要注意他们的动态，跟『无咎』是否有往来。」 「这些事情不是一向都是情报调查处来做的吗？」 文尚郜沉默地看着发出这个提问的人，他的一双深邃的眼睛让人感觉到了莫大的压力。 他收回视线，淡淡地说：「从今天开始，南部区的『特别反应组』的行动将由我指挥，你们汇报的对象只能是我，另外不能再依靠情报调查处的情报。」 众人心中一凛，有些不好的预感：「连情报调查处都有奸细了吗？」 文尚郜肯定地说：「不是。」 他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聪明的人琢磨了片刻便明白了他这么做的深意，而愚钝的人……能加入「特别反应组」的又怎会有愚钝的人？ 文尚郜另外调了施龚碓等人过来，这下子就组成了独立于他的一个部门。 虽然之前「特别反应组」也是由他指挥，可他是受命于上面那几位大人物的，如今他有自己的打算，就要单独干了。 众人虽然琢磨明白了，却没有人敢细问，而郝笺是个不懂就问的好学生，她直接问文尚郜：「如果上面没有要取缔『特别反应组』的意思，文委员长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文尚郜没有瞒着她：「因为我觉得不对劲。不是说那几位大人物不对劲，而是这一系列的事情不对劲。」 「我们就好像棋子，从发现使徒的存在开始到现在，这一切仿佛都像是被人推着走的，而到了这一步后，一切都停滞了。」 文尚郜凝视着郝笺：「懂？」 郝笺皱眉：「不是很懂，我能理解到的层面是……文委员长感觉官方发现使徒，到现在『使徒协会』成立，仿佛一切都尘埃落定了，这很不对劲？」 文尚郜勾了勾嘴角：「领悟得不错，从我们上次获得了使徒能力的信息后，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再也没有别的发现了，就连研究院那边对使徒的实验也毫无进展，而上面似乎忘了要继续探索下去，仿佛与使徒达成了协议后，使徒的成因就可以不在乎一样。这让我有种，所有的线索都被人卡住了一样。所以我想跳出这个框架，看看能否发现新的进展。」 郝笺不寒而慄。 文尚郜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他拍了拍她的肩膀，离去时还不忘说一句：「我当初有这种感觉时，也是你这样的反应。」 郝笺盯着他离去的背影，一言不发。 文尚郜的话提醒了郝笺，她急急忙忙地喊出系统：「这是你们的手笔吧！」 系统：「……」 即使系统没说话，郝笺也意识到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当初她知道官方发觉宿主的存在时，她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毕竟频繁使用系统带来的便利的宿主总会留下许多漏洞的，官方发现也是必然的。 可是后来的这一切发展的也太快了些，抛去那些自愿让官方知道他们的存在的宿主不说，官方的行为确实给郝笺带来了很大的压力，她不得不更加小心谨慎，不让别人发现她的身份。 同时又如文尚郜所说的那样，官方的行动到现在的时候，仿佛对宿主的存在构不成多大的威胁。就连郝笺也开始产生了一丝松懈。 试问如果官方不知道宿主的存在，她还会保持着长时间的谨慎吗？宿主与宿主之间又会互相发现对方的身份吗？ 郝笺敢肯定，超过一半的宿主并没有意识到他们不是单独存在的，是官方的行动让他们知晓，原来他们还有同类。 官方的行动是一张温床，却也是一张网，若有朝一日中央系统要他们互相残杀，那被知晓身份的宿主要承受的威胁就更多，也会落于下风。 郝笺不清楚自己的猜想是否正确，目前为止也没有明确的说法需要他们互相残杀，只能说宿主之间不一定要和谐共处而已。 可是，她总有一天会揭开真相的！ 第127章 无边的黑暗世界里, 一条条蓝色的数据光线有序地交织着, 构建出了一个年轻男子的外形, 他的面前是一块同样由线条构成的虚拟屏幕，上面以极快地速度闪过一组又一组的数据, 不过男子却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第279页 「还好没有被检测到。」 他在这个多维信息空间里没有名字，只有编号，叫「2018」。 和他同样存在的人有很多，不过他们却永远不会在这个空间里遇上，因为这个空间本身就是虚拟抽象的空间。 它可以储藏各种信息数据, 不只是简单的、平面的数据储藏, 它还可以处理传输进来的数据，也能捕捉尚未死亡的脑细胞映像, 以达到与人脑的连接。 这个只有一个人的多维信息空间又叫个人终端系统, 它连接着中央处理终端系统。 个人终端系统之间无法实现数据的交汇, 但是中央处理终端系统却能读取、检测到个人终端系统的情况。 简单来说, 「多维信息空间」就像一方天地, 一个包容万物万象的空间, 而「个人终端系统」就像一间建立在这片天地中的房子。 数据就是物质，不管这些物质是从哪里採集来的, 它可以储存在房子里。人可以进出这间房子, 同时与储藏在房子里的物质进行接触。 但是因为房子有墙和壁垒，而且也是独立的个体，所以房子与房子之间无法产生交集。 而每间房的前面都有一条桥樑，它们连接着维持这个天地以及确保房子可以正常使用的中央系统, 人可以通过这条桥樑跟中央系统进行交流。 ____ 个人终端系统，也就是空间里的这间「房子」，目前不属于「2018」个人，因为它只是终端系统委员会新研发出来的试验品，还未正式发行。也就是由委员会提供给他们在房子里暂时落脚而已。 不过终端系统里的「数据体」倒是他的，那可是花了三万多沙币买回来的！ ____ 回想起他当初家道中落后，被死对头多番嘲讽、辱骂，在得知死对头去参加联赛后，他为了争那一口气，也为了联赛那丰厚的奖励，就也冲动地去报名参加联赛了。 联赛全名为「新世纪生存联赛」，是委员会取得了联盟里的各个国家的同意而举办的，为纪念人类获得新生、步入新世纪两百周年的比赛。 当然，也是委员会为了向世人展示新研发的多维信息空间，顺便打一下gg而投资的比赛。 比赛的形式不同于以往的固有形式，它所採用的是一种新的模式，便是通过新发明的「多维信息空间」，导入从实验脑体採集的数据，使得数据具现化、集成为「数据体」。 再通过与人脑连接，使得人可以进入到这个空间，从而在这个空间里，利用「数据体」，按照联赛的规则互相竞争。 这个联赛出来后，顿时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大家跃跃欲试。 然而目前研发出来的个人终端系统只有一万余台，从研究院里买来的「数据体」也只有一万多个，委员会设置了报名的资格。 有限的报名资格以及价格将不少人卡在了这里，而「2018」恰好通过熟人从委员会那里获得了购买「数据体」的资格，并且抽中了「2018」这个编号。 因数据完整且活动稳定的「数据体」太贵了，而且基本上都被那些家世显赫又有钱，参加比赛只是为了尝鲜的参赛者给预定了。 「2018」只能花掉一年的生活费——三万沙币，去买一个数据残缺又十分活跃的「数据体」。 「数据体」的数据太过活跃则说明它的不稳定，他需要花上许多的精力去稳定数据，避免参数出现错误。 他可以在联赛开始前就想办法填补缺漏的数据、设定框架来稳定「数据体」，只是一旦联赛开始，「数据体」因为活跃而出现参数错误，他将无法手动修正。而如果「数据体」无法自动修正，中央处理终端系统也有可能检测到，从而令他丧失参赛资格。 他在联赛开始前就反覆琢磨研究过「数据体」的情况，为了更好地连接「数据体」，令「数据体」配合，他在联赛规则许可的范围内设置好了周详的运转参数。 只是联赛开始后，他就隐约有些后悔了：他这「数据体」压根就没有多大的胜算，尤其是在联赛要求在七天内激活「数据体」时，这「数据体」一点都不配合，无论他输入多少指令，数据都十分平缓，没有起伏。 「果然幸运之神不会眷顾我，不仅拿到了『2018』这个倒霉的编号，而且数据不稳定的『数据体』毛病太多了，很难掌控！」他暗自嘆气。 2018年是q病毒出现并开始肆虐的年份，是末世的开端，所以在歷史上总是会被人认为不详。 眼瞧着已经是期限中的第六天了，「2018」对于「数据体」的不配合表示失望、焦急以及忧虑的时候，它终于同意绑定，顺利激活了！ 这给了本来已经对名为「郝笺」的「数据体」失望的「2018」带来一丝希望，他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总算没有丧失参赛资格！ 尽管如此，他也知道自己想要获胜实在是太难了，莫说挤进有不同奖励的前十，哪怕是前一百名，都有莫大的难度。 当然，难度的来源不是他的对手们，而是「数据体」。 因「数据体」是从脑体基因信息中捕捉的数据集成，它有本体，也就是至今还保留在联盟基因信息研究院里的脑体。 因为在两百年前，研究院得到这些已经丧尸化的脑体，并用于研究时，意外发现一些丧尸的脑体中的脑细胞还未完全死亡。也就是说它还保留着身为人时的映像，不过因各种原因，有的脑体的数据不是很完全。 第280页 后来研究人员将这些脑体保存起来加以研究，经过了许多年，在多维信息空间被发明出来后，他们就将脑体的数据复制了出来，构成了「数据体」。 不稳定的「数据体」除了难以掌控外，也有「觉醒」的可能性。 「数据体」不能觉醒，这会违反联盟的各种法律规定，同时也会出现人伦道德等各种问题，所以「觉醒」的具体表现为在中央处理终端系统设置的参数下，出现错误。 偶尔出现的小范围的错误倒也没什么，因为稳定的「数据体」也难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只是在他们无法手动修正的情况下，「数据体」会自动修正。越稳定的「数据体」自动修正的概率就越高，越是不稳定和残缺的「数据体」在自动修正时就会遇到各种问题，从而停止自动修正。 中央处理终端系统不是时刻都能接收到来自个人终端系统的数据的，所以只要中央处理终端系统没有检测到「数据体」的参数错误，他就不会丧失资格。 只是随着「数据体」出现参数错误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中央处理终端系统终有一天会检测到的。 可是他能怎么办呢？郝笺的表现超乎他的想像，它不仅没有因为参数错误而被中央系统处理，也没有如他一开始想像的那样会在联赛开始的前期就因为不配合而被淘汰。 郝笺给了他获胜的希望，他私心不想失去比赛资格，所以哪怕他知道郝笺的情况已经濒临「觉醒」，他也没有任何举动。 ____ 练如柠发现郝笺近日频繁地做噩梦了，她十分惊奇，要知道再残酷的事情郝笺也经歷过了，还有什么事可以成为郝笺做噩梦的根源呢？ 郝笺从噩梦中惊醒后一般会一言不发地沉思着，练如柠偶尔会被她的动静给吵醒，然后只是看着她，并未开口打断她的思绪。 只有在郝笺发现她醒后，俯身亲她的时候，她才会问：「我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 郝笺一般会笑了下，说：「梦形成的场景来自于记忆，可能是我的反射弧太长了，所以以前该害怕的事情搁到今天才来害怕，从而产生了不好的梦境。梦而已，我没事。」 也对，梦而已，练如柠也无法去控制郝笺做什么样的梦，除了陪伴在郝笺身边，给她安全感外，她也做不了什么。 也兴许是郝笺终于缓过来了，在天气开始降温后，她倒是没有再做过什么噩梦了。 这个时候，官方针对南大教的活动而展开了几次清剿行动，他们又捣毁了南大教的一个巢-穴。这次，官方将被丁顾年带走的彭茂给救了回来。 被救出来的彭茂看起来精神状态极差，他的身上倒是没有多少伤痕。为了弄清楚他发生了什么事，也为了从他这里找到突破南大教的信息，官方特意找来了不少心理学家、精神专家对他进行心理疏导。 不过彭茂表示他没收到多少折磨，只不过南大教那些变态的行径，他看得多了，有些不适罢了。 郝笺特意去看了他，他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又跟以前一样絮絮叨叨。 「辛婷现在在小师妹身边干活，她很安全，我跟小师妹也安全。」郝笺说。 彭茂松了一口气，然后说：「他们想从我这儿打听你的消息，他们似乎对你的背景很感兴趣。」 他刻意压低了声音，「我没有告诉他们你加入的那个组织，我觉得他们就是想知道那个组织的情况。」 郝笺点了点头：「谢谢。」 「还有，你知道丁顾年是怎么一回事吗？」彭茂又问。 郝笺目光一凝，斟酌道：「大家都知道他是怎么一回事。」 彭茂苦笑：「我算是知道当初为什么小盛要跟着他走了，亲眼所见后，他的能力确实很诱人。」 提及彭盛，彭茂心头还是有些难受。 郝笺没有说什么，劝他好好休息和接受疏导后就走了。 第128章 彭茂在被确认心理确实没什么问题, 可以独立生活后, 练如柠便将他也弄到了身边来, 跟辛婷一样，不接触研究机密, 只是帮忙打一下下手。 经过这一遭，彭茂跟辛婷的感情也算是升温了，俩人正式在一起，这让彭茂的心理情况又大为好转。 天气在骤冷和骤热间反覆，生长周期较短的蔬菜在经过了第一阶段的实验后取得了不错的成果, 科学中心安排人员试吃后, 身体并未出现什么不适，身体的各项数据也正常。 练如柠的工作就是要获取各种数据来确认哪些地方适合种植第一阶段成功的蔬菜, 目前她收集的土壤、水质等数据也已经由科学中心化验出来了, 官方打算派出人手前往该区域进行调整。 水质方面自然是由这方面的专家乐颜出面, 至于土壤等方面, 练青苗让沈该代为前往。 练如柠目前跟郝笺正在增区的乡间走动, 这一大块地方将会被作为目前的蔬菜生产基地, 为了不让丧尸破坏这边的安宁，官方正着手建造防卫工程。 郝笺跟练如柠来这边时, 在路上经过增区的较繁荣地区, 遇上了一些丧尸围攻打算逃亡乡下的一伙人，她跟护卫队出手解决了丧尸，其后系统就提醒她获得了什么「守护者」的成就称号。 要摘得这称号，至少得救一百人脱离险境, 而如何算人数也是按照系统以前的计算方式。第一，必须是在生命受到威胁的前提下，第二，没有经过郝笺的手相救的人不能算在她的头上，比如郝笺是指挥官，她指挥底下的人救了一千人，也算不到她的头上。 第281页 所以末世这么久了，郝笺满打满算才救了一百人。 系统「2018」对此还颇为赞赏：「就这条件，宿主能救一百人已经很厉害了！」 郝笺说：「我以前就产生过疑惑，有时候我救了一些人却没有相应的加成，后来才慢慢地琢磨明白，有些情况下，一些人看似有生命危险，实际上却可以逃过一劫，而我在他逃过一劫的时候插手救了他，所以我没有加成。那是不是说，哪些人在没有人救助的情况下会死，这些都是你们中央系统设定好了的吧？」 「2018」倒想吱声，只是中央处理终端系统设置了敏感的检测词，对于宿主而言就是权限相关的问题了，他若是敢向宿主透露半分，中央处理终端系统就会检测到，到时候他会跟宿主一起玩完。 他倒是不再像以前那样对于宿主的聪明而惶恐不安了，毕竟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磨练，宿主是什么德行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宿主要「觉醒」的事情，他也已经开始做心理准备了。 郝笺虽然问了系统，但是也没奢望他能回答，对她而言，她这样有依据的猜测十有□□离真相不远了，所以她何必向系统求证？ 获得这个成就称号后，又有一次抽奖的机会，郝笺这回运气不好不差，抽了一百经验。对于她所需的一万升级经验来说只是九牛一毛，可郝笺已经有九千多的经验，再加上这一百，也就越来越接近7级的要求了。 系统虽然没提过等级一共有多少，可郝笺觉得应该不像游戏里动辄100级，毕竟世上的人口也就这么多，哪怕丧尸化的速度一天天地在增长，也不能全让她一个人给干掉吧？ 除非真到了没丧尸可杀，又没任务的情况下，开始丧心病狂去杀人。 系统存在的目的也不是为了毁灭人类，所以杀人虽然有诱惑力，但始终不是正道。所以在这种种条件下，30级封顶都已经极为苛刻的了。 郝笺闲来无事就开始琢磨她所知道的宿主们的等级，后来她得到丁顾年的消息，才知道他后宫的人数越来越多，身为南大教的大教主，自是有对他投怀送抱的被洗脑信众。 由此，郝笺越发觉得他的系统其实是「后宫系统」或者「种马系统」，奖励任务就是跟任何女人上床都能获得经验和积分。 系统问：「宿主是不是觉得自己只能通过绑定的情缘来获取经验和积分十分遗憾？」 「我有什么可遗憾的？我还担心他的腰跟肾，甚至是否会染病呢！哎，宿主会得性病的吗？」郝笺饶有兴趣地跟系统探讨了起来。 系统：「为什么不会？」 郝笺意味深长地道：「为什么会？会与不会，不是由你们中央系统决定的吗？」 系统：「……」 郝笺想了想，恍然大悟：「喔，我知道了，你们中央系统设定会的话，那确实会。」 系统：「……」 郝笺没有就这事深入下去，又转移了话题。 「2018」虽然读取郝笺的表层想法，可却无法解析她的潜意识跟思维模式，因为郝笺的数据太过活跃，即使他在多维信息空间里能够将一组组数据成像化，衍化成与数据体的想法共享，却无法捕捉更深层次的信息。 就好比他可以读懂郝笺的表意识，却无法得知郝笺的潜意识一样。 所以对于郝笺那些话的背后是什么意思，他并不清楚，甚至一组组参数也未显示郝笺有觉醒的情况。 但是若说郝笺什么想法也没有那也不切实际，「2018」在得到这个「数据体」的时候，势必要进行接触的，在他接触过这些数据后所了解的情况来看，这个郝笺很聪明，而且心思深沉，从不轻易地让人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比如此时此刻，郝笺很好地将她所猜测的事情给隐瞒了下来，如同有意识地将想法藏到了潜意识层面去，让他无从捕捉，这还不可怕吗？！ 数据稳定的「数据体」之所以容易获胜，那是因为系统可以通过一组组数据来共享对方的想法，也有完整的数据可以模拟对方的行为，从而让系统提前预判等。 若是用「提线木偶」来形容「数据体」，那数据稳定的「数据体」就是身上的线是完整的，在系统的操控下会更加配合。 郝笺就是缺了很多线的「提线木偶」，所以总有不配合的时候，也会发现她所处的环境的不协调之处，甚至还会自动补充被删除掉的那部分数据，也就是她可能会将自己本体的记忆重新找回来。 「2018」很想跟郝笺商量，希望她不管有怎样的想法，都放到最后的关头才说，好歹让他挤进前十，争一口气，到时候要「觉醒」，他的损失才不会这么大。 他虽然无法跟别的系统产生交流，可是多维信息空间里，却有剩余的人数显示的。从一开始的一万多名，到现在也只剩下十分之一而已了，他记得比赛开始前，委员会提过等人数少于一百时，会开启新的比赛机制。 新的机制是什么，目前「2018」也无从得知，只不过他知道联赛开始后，参赛者是不能跟外界有任何联繫的，所以不用担心别的参赛者会作弊。 他也不担心长时间待在多维信息空间里，自己的身体会吃不消，因为这多维信息空间里的时间概念跟外边是不一样的。别看他在这里待了快三个月，实际上也可能只是瞬息的事情。 第282页 空间里对信息数据的捕捉是极快的，原本经歷一天的事情，或许只需1秒，这就是信息技术进行突破性发展后的便利之处了。 ____ 不管郝笺是否知道「2018」在隐瞒什么，她的生活跟之前也没什么区别。 唯一让她的日子起了波澜的怕是在发现乐颜请「兄弟卫士」当她的护卫，确保她在增区进行实验的这段时间的安全后，所产生的。 郝笺跟「兄弟卫士」其实没有就他们送练如檬回到大学城后就断绝了往来，毕竟她常常要出任务，或者往各个避难处跑，这就难免会遇上正在干活的「兄弟卫士」。 不过他们向来碰着了都只是点点头，并没有深交的意思。这会儿他们跟着乐颜驻扎在增区的蔬菜生产基地，就难免要跟郝笺打交道。 郝笺拿着一箱本土品牌的啤酒来到三兄弟所住的房子，跟他们唠嗑了起来。 这箱子啤酒是尤晓晓送来的，他在从区的时候负责清除厂区的丧尸时，经过一间啤酒厂，里面还有很多啤酒，大傢伙很久没喝过酒了，就上交了大部分，每人留了几箱。 上面认为他们也是辛苦，就默许了他们这么干。 尤晓晓虽然偶尔喝酒，但是他不喜欢喝酒，所以知道郝笺在从区隔壁的增区，就想办法给她送了两箱来。 郝笺拿一箱去跟护送她和练如柠过来的护卫队给分了，剩下的一箱就打算放着。没想到遇上了卫氏三兄弟，干脆就拿了出来。 「最近『使徒协会』很活跃，你们的活还多吗？」郝笺问卫国嘉。 这三兄弟当真是到哪里都形影不离，这会儿卫仁民跟着乐颜出去了，屋里只有卫国嘉跟卫赦惠在。 卫国嘉刚刚做完饭，见郝笺拿着啤酒来了，就立马拿出他藏的花生豆来，三人一边吃一边聊。 闻言，卫国嘉笑道：「生意不好做了，不过我们也不差那么点钱。」 也对，卫氏本来就有钱，当然是不差钱的。 不过郝笺认为，他们虽然不差钱，但是如果没法按照之前的办法来赚经验，对他们肯定有影响的。 说到底，她现在也还未弄明白三兄弟除了杀丧尸外，是靠什么来拿经验的，毕竟他们三条光棍，没有情缘跟后宫，也不可能搞耽美骨科。 「大哥说想要休息一段时间，正好乐研究员找到了我们，让我们当保镖一段时间，我们就当是放一次假了。」卫赦惠忽然插话，卫国嘉也没呵斥他的插话行为。 郝笺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压下心里刚冒出来的想法。 她被卫赦惠这么一提醒，便说：「乐研究员怎么会忽然找到你们？她出行的话，官方肯定会给她安排护卫队的。」 「她说，护卫队现在人手不足，她不想占用资源。」卫国嘉说，「至于她是不是有别的想法，我们可就不清楚了，她既然给了钱，也是一单生意，又不会太危险，为什么不接呢？」 郝笺没说什么，对卫氏兄弟想通过她来调查乐颜的事情的想法也假装不知。这三兄弟大概也是猜到了乐颜找上他们的行为有些古怪，但是他们又不能去查，所以想通过郝笺来弄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 跟郝笺打过交道这些回，他们知道郝笺对哪些事情感兴趣。 郝笺跟卫氏兄弟又聊了会儿，待卫国嘉要去换卫仁民的班，她才回去跟练如柠一起吃晚饭，顺便报告一下接下来的行程。 郝笺是必然要到增区的避难处看一下的，到时候就不能在练如柠的身边了，为此她说：「我拜託了『兄弟卫士』，这些日子在当乐颜的保镖时，顺道保护一下你。」 练如柠说：「『兄弟卫士』不是第一单还没完成前就不会再接第二单的吗？」 「我可没下单，他们是看在我们算朋友的份上，友情帮忙的。」 「朋友？」练如柠面色古怪，然后一下子蹦到郝笺的身上去，「你们什么时候成为朋友的，我怎么不知道？老实交待，是不是想爬墙？」 「你这墙又高又稳，我干嘛要爬？哎，小师妹难得吃一回醋，我是不是该顺着梯子爬一下的？」 练如柠咬她的下巴，抛出一个带着陷阱的问题，道：「我觉得挺好玩的，你看我像不像一个正常的女朋友？」 郝笺认真地点头：「什么像不像，你本来就是我正常的女朋友。」 没想到郝笺绕开了陷阱，练如柠失望之余又颇为高兴，也不再跟她玩这些小把戏了，从而道：「那你多带点人去吧，这儿有在建造防护工程的护卫队，又有彭茂跟小婷，还有『兄弟卫士』，你把阿生他们带走……」 郝笺没什么意见，不过却还是给练如柠留了两个护卫队成员。 第129章 在郝笺离开卫氏兄弟落脚的地方后, 卫仁民回来了, 他问：「刚才大哥说郝笺来了, 她说了什么？」 「她想从我们这里打听我们的目的，不过大哥把她的目光转移到乐颜身上去了。」卫赦惠说。 「她的目光转移了吗？」 卫赦惠摇头：「看样子没有, 她仍旧对我们的事情有很深的戒心。」 卫仁民沉默了，论智慧他不及大哥，论技术他也不及三弟，所以他还真的想不出什么办法来。 其实他很怀念以前在突击队的时光，要不是这系统, 他在復原后恐怕要想尽办法申请归队的。 第283页 没错, 他拥有系统，不过却不是独自一人拥有的系统, 而是兄弟三人共同拥有一个系统, 系统编号是2000, 一个令人十分舒服的整数。 虽然三兄弟共享了系统, 可真正绑定系统的却不是他。他无法跟系统直接交流, 不过系统的商场等却对他开放。 一开始他并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直到三兄弟面对面的坐下来谈了一下身上的变化，他们才弄清楚, 绑定系统的是一个人, 但是另外两兄弟因为是三胞胎的缘故，所以可以共享系统。 而受系统的任务限制条件影响，三兄弟既然共享了系统，那就必须一起行动才能有相应的奖励。 比如：救助一人, 除了原定的经验跟积分外，还会额外增加一倍奖励；击杀丧尸，额外增加百分之二十奖励；购买的物资会打9折。 除此之外，让他们都有些在意的是奖励目录上列出了杀人的奖励，可是上面都是零，也就是说他们如果杀了人，不会有任何奖励。 卫国嘉很快就琢磨过来了：「杀人既然没有奖励，那为什么要列出来呢？假设这是中央系统设定的，那么它应该是一个大模板，不同情况下，模板里的数据会不同。也就是说，拥有系统的不只是我们，还有别人，而别人或许杀人了，会有相应的奖励或扣分！」 三兄弟中卫国嘉最聪明，加上他分析得有道理，所以卫仁民跟卫赦惠都无条件相信了他。 再说回一起行动的条件，要怎么样才算一起行动呢？是形影不离还是怎么样？ 系统后来给出了答案：只要他们是互相配合完成一件事就算一起行动，不过他们相距的距离不能超过一公里。 原本他们最远的距离限制为一公里，后来随着等级的提升，现在已经在二十公里的范围之内了。 基于这个范围的限制，卫赦惠一般会在后方给予卫国嘉和卫仁民帮助，如果他们要执行的任务距离太远，那卫赦惠则会出现在人前。 三兄弟如果分别杀了丧尸或救了人，那奖励就是三份。 他们在弄清楚系统的功能后，进行了深刻的探讨，最后一致决定借着系统的便利来做些买卖。他们收钱给人干活，而且常常到处跑，这样一来，别人既不会怀疑他们的物资是怎么来的，他们也能迅速升级。 他们配合得好，又从没有让外人察觉到他们身上的一点异样，除了做生意就是独来独往的，大家都以为他们之所以这么有能耐，那都是卫家留下的资产帮了他们。 直到他们一边小心翼翼地隐藏系统的秘密，一边搜集是否有别的宿主的情况时，他们留意到官方开始注意到了一些特殊的人的情况。 尽管有些担心，可他们还是决定静观其变，一直到「使徒协会」成立。 官方号召宿主们加入「使徒协会」，如果有特别才能的宿主可以授予官方职务或军衔，享受荣耀。 对很多原本平庸的人而言这是巨大的诱惑，然而卫仁民是个恪尽职守的好突击队队员，他却不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为了兄弟的安危，他决然不可能将这件事透露出去。 卫国嘉自幼就聪明，而且家有商业帝国，他又怎么会在乎那些荣耀呢？更别提内向、只在乎家人的卫赦惠了。 三兄弟打定主意，绝对不能暴露他们中谁才是拥有系统的人，至于做日常任务的事情，他们决定还是暂时缓一缓，过了风头再说。 不过没想到刚下这样的决定，乐颜就通过官方找到了他们。 他们本可以不接乐颜的单，不过他们毕竟总是跟官方打交道，所以还是得给点面子的，正好也能看看乐颜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来到这儿后，他们遇到了郝笺。 对于郝笺的身份，他们也是有所怀疑的，不过倒不是怀疑她有系统，而是觉得她晋升的速度太快，背后似乎有一股势力在帮她。 佛城的黄委员感谢郝笺救了她的侄子的事情，他们是知道的；郝笺是香市的政府指挥中心的部门主任安排当记录员的事情，卫赦惠也偷偷查出来了。 而后郝笺在护卫队那里似乎当了不少回临时工，最后一步步地当上了南方城的避难者管理办安全顾问。不可否认，她确实有能力，可若说她的背后没有一股势力存在，他们也不信。 琢磨来琢磨去，卫国嘉觉得郝笺最有可能是属于「无咎」最想查出来的那股势力的，如果他们给郝笺制造疑问，将她的目光转移到乐颜的身上，是否能借她的势力来调查乐颜的目的呢？ 不过郝笺倒是对乐颜的事情提起兴趣了，可对他们的戒心却还未打消。他们琢磨了一下，觉得是不是之前接练家人跟郝笺的单子时，被郝笺发现了什么。 可若说那段时间，他们唯一表现较为出格的地方就只有卫仁民拿出几把枪这事了，可枪-支的来源，卫赦惠也动了些手脚，若郝笺到那些派出所去查的话，肯定能发现卫仁民说的位置都对上了。 可万一郝笺不是那种去找证据，而是相信直觉的人呢？ 卫氏兄弟感觉他们遇上对手了。 「她希望我们能帮忙照顾一下练如柠，是不是说，她虽然对我们是有戒心的，却没有恶意？」卫赦惠问。 一言惊醒梦中人，钢铁直男卫家三兄弟都看得出来郝笺跟练如柠的关系不一般，她将练如柠拜託给他们，又何尝不是一种积极的信号呢？ 第284页 三兄弟决定找个好机会探探郝笺的底。 ____ 晚霞晕染了西边的半边天空，红紫的霞光与幽绿的山林想辉映，让人挪不开眼来。 这里有天然的屏障，可以大范围地阻绝丧尸的进入，所以彭茂跟辛婷在吃过晚饭后，就携手到附近走一走。 俩人在一起已经有一段时日了，不过他们的心里却没多大感觉，毕竟在彭茂义无反顾地跟辛婷离开香市时，他们心里都已经默认了什么。后来俩人情动时，就滚到了一起，虽然彭茂事后表白了很多次，可辛婷却没有答应。 这次彭茂为了护住她而受伤被抓，她也才意识到自己爱彭茂，所以在彭茂被救回来后，她就主动表白了。 俩人在一起后，却发现日子好像跟以前也没什么不同，原来从那时候开始，他们的心其实就已经融合在一起的了。 「我们有点像老夫老妻了。」辛婷轻笑着说。 彭茂点了点头，辛婷却察觉到了他的异常，问：「阿茂，你有什么心事吗？」 彭茂摇了摇头，又皱眉，一副纠结的模样。 「你有什么话想说的就说吧，有什么难题，我们一起解决。」 彭茂想了想，问：「你有没有觉得郝笺她……」他顿了一下，眉头的皱纹都能表现出他内心的天人交战了。 「使徒你知道吧？那些使徒的能力，我觉得有点熟悉。我在『无咎』的老窝的那些日子，见识到了丁顾年的能力，只要给他钱，他就能拿出大家想要的一切物资。食物、药品、生活用品，甚至是武器！你不觉得郝笺——」 辛婷眼神冷了下来，呵斥道：「阿茂！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彭茂一怔，他还没遇见过辛婷这样冷酷和严肃的一面，吓得他也不敢往下说了。 「郝笺是什么人，你我不清楚吗？你可以怀疑和猜测任何人，但是别在她的背后这么揣摩她。」 「……嗯，我知道了。」彭茂点了点头，将他的那点想法给抹掉了。 辛婷的脸色缓和了下来，她又说：「使徒的能力就是一把双刃剑，你的胡乱猜测可能会给她带来麻烦，所以你有什么想问的，倒不如直接去问她。」 彭茂说：「我也没别的想法，只是希望自己的身边出现一个与众不同的人吧！不过她要是有那能力，我们当初也不至于常常吃不饱饭了。」 回想起那段日子，辛婷觉得确实是苦，基本上每个人都吃不好睡不好。虽然在彭茂将郝笺跟使徒放在一起时，她下意识地反驳他，可她却清楚，郝笺确实有一些类似的举动，只是她都找到了很好的措辞，没有证据的事情，大家也就别去瞎猜了。 ____ 翌日，郝笺带着几名护卫队队员，前往了增区的一些避难处检查安全问题。这儿毕竟是南方城的辖区，末世前的总人口在一百一十多万，基本上接近一个小城市的人口了。 同样的，混乱爆发后，这里也成了别人逃难的去处，以至于这里虽然有天然的屏障，但丧尸问题还是很严峻的。 不过大多数进入到了山区里的丧尸的行动都有些困难，清剿起来也更容易。即使它们进化了不少，可还是让官方清理出了好几个大型的避难处来。 这里登记在册的使徒有四个，「使徒协会」成立后，这里也设了分会，这四个使徒被授予了职务，然后也发挥了他们的作用，为这里的倖存者提供了不少物资。 郝笺本来也不在意他们，毕竟盯着他们的眼睛太多了，即使她想验证些什么，也不会挑这时候出手。可偏偏她不在意，他们却主动靠了过来，而且开口就是拿她问罪： 「我说，这时候还有百分之六十的自来水厂都还没完全恢復运作，水资源本来就紧缺，大家能节约用水就节约着，女人都把头髮剪短了，省得在外引人犯罪，你倒好，留着这么长的头□□费水不说，还用香水，打扮给谁看呢？」 郝笺嗅了嗅自己的身上，然后认真地说：「我这是沐浴露的味道，比较持久留香的那种。」 那人一怔，脸上有些被驳斥的羞恼：「大家都缺物资，你还用沐浴露？！你是安全顾问吧？带着这样的香气，勾引丧尸呢？」 哟，居然有人敢跟郝笺说这些话？上一个敢侮辱郝笺的人，好像已经成了丧尸的盘中餐了吧？郝笺虽然目前为止没直接致人死亡，可被她弄死的人还少吗？ 系统「2018」暗暗地想，同时也兴致勃勃地看着，他期待郝笺出手收拾一下他们，让他们知道，她郝笺，不仅用着沐浴露，她还用层出不穷的手段睡着美人，一点也没有末世带来的危机感！ 郝笺嗅了嗅空气，然后皱起了眉头：「你不是使徒吗？我听说使徒想要变出物资来是轻而易举的。怎么，你洗澡不用香皂？难怪身上的味道这么大。我有一位使徒朋友，她送了我一些香皂，要不我拿给你用一下？」 对方想说些什么，郝笺早他一步开了口：「曾建雄，男，27岁，『使徒协会』增区分区区会长，本来只是一个厨师，现在靠拿出物资换了增区民生管理办食品管理主任一职，平常也就管一管避难者的伙食。」 不仅仅是曾建雄的履歷，就连名单上已有的宿主的履歷，她都背得一清二楚。她甚至已经通过这些资料推断出这个曾建雄的等级在5级左右——因为只有在等级5之后，购买食物才不限数量。 第285页 或许是等级5的权限给他带来了底气，又因他被封官，所以趾高气扬起来。 当然，郝笺也知道大概率是因为她太年轻了却在这样一个职位上，所以引来了他的嫉妒和不忿。 若是现在有网络，网民们估计会觉得她有强大的后台。 包括曾建雄在内的许多人都会这么认为，尤其是他们四个是「身怀异能、被国家看重」的使徒。他们觉得自己的价值绝对不亚于一个二十三岁的丫头，如果说她不是拼爹站在这里的，那一定是进行了什么权-色交易。 郝笺在背完他的履歷后，眼眸幽深地看着他：「如果你没什么安全问题要汇报，那还是先做你自己的事情去吧！」 系统惊奇道：「宿主不打算给他一点颜色看看？」 郝笺看向曾建雄时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死物一样，她说：「没这必要，对方就是一只鸡，不断为人提供新鲜鸡蛋的鸡。我为什么要因为它朝我叫了几声，就跟它计较？」 系统：论毒舌还是你最毒！ 郝笺又说：「其实大家本质都差不多，可我好歹能选择要不要下蛋，他们却是不得不下，反而还乐在其中。」 第130章 曾建雄不是唯一一个在比他职位高的人面前表现得很轻慢的宿主, 原本许多担心国家抓他们去做研究的宿主在见识到国家确实没有拿他们去做实验的打算后, 渐渐地自满了起来。 他们想, 做实验什么的，果然只是电视剧里才有的事情, 本国还是一个讲人权的国家，不会做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来的。 而随着他们渐渐地放松警惕，他们无意中也会给官方透露诸多异常来。 「曾建雄，虽然已经当了公务员，但是在得知我们不会给他安排丧尸杀后, 就依旧跟以前一样坚持下厨；谢子超, 避难基地建设的前锋，对什么都不感兴趣, 只想做房子, 在水泥厂没法运转而缺少水泥时, 也是他拿出建设所用的水泥、砖瓦；方芳……」文尚郜念着他得到的新的信息。 郝笺早在观察那些宿主之初, 就确定他们是用什么方式来获取经验和积分的。就如她, 若是她不想靠杀丧尸而获取经验和积分, 那就跟小师妹亲吻、进行灵魂深处的交流，而后者甚至比出去卖命更容易获得经验跟积分。 所以像曾建雄、谢子超这种即使没有怎么杀丧尸却依旧能稳稳噹噹地升级, 甚至是获得许多积分的情况, 大概也跟这奖励任务有关了。 这么多例子摆在郝笺的面前，她也确定了每个宿主被绑定的不一定是最亲近的人，目前看来，被跟人类绑在一起的, 除了她、丁顾年跟卫氏兄弟外，就只有几个等级较低的宿主了。 而这些不同，郝笺觉得跟每个宿主都有一定的关联，或许是宿主所在乎的东西。可是她在认识练如柠之前，系统就让她绑定了她，在那之前，系统会知道她在乎小师妹吗？ 这一点郝笺还未想通，就暂时不想了。 「委员长的意思是，他们都是通过特定的手段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的？」施龚碓问。 自从文尚郜重组「特别反应组」，施龚碓就被他拉了过来，因为一边要给明面上的部门办事，又得暗地里帮「特别反应组」的忙，所以偶尔才有空来开会。 文尚郜看了他一眼，问其余人：「有没有更贴切的说法？」 安明晖说：「是不是等价交换？比如使徒们要想买一个蛋，那么他们必须付出一些代价。如果说曾建雄的力量来源是通过下厨获取，那么就能说通了。」 郝笺默默地听着，觉得他们接近了真相了，可奇怪的是，却没有哪一个人会说出「系统」这样的存在，哪怕是察觉到有框架，想跳出框架的文尚郜都意识不到这一点。 她知道，却不能提，不只是不能提系统的秘密，连繫统这个词或许都不能对外说。当然，这不是「2018」告诉她的，而是她通过摸索系统的秘密而得出来的猜测，又或许是她的第六感。 「一台机器，总得要有能量才能运作，没有能量，就无法运作。使徒们反覆做的事情或许就是积攒能量，只有能量充足了，才能拿出物资来。」潘迎风也分析道。 文尚郜点头：「分析得都有道理，那么我们不妨来想一想，是什么力量可以让他们凭空变出我们所需的物资来？科研室那边研究过了，他们拿出的东西要么是现有的品牌，要么是没有任何牌子的东西，但是唯一正常的是，这些东西都没有异常。」 这些日子里，不少宿主都拿出过一些熟悉的包装的物资，有些则没有包装，但是没有人会觉得有什么不对的。科学家们研究过，这些物资跟现有的物资都没有什么区别。 不过郝笺疑惑，她明明记得药物跟现有的药物药效不一样，这一点，科学家们就没有查出来？ 是他们隐瞒了，还是中央系统故意不让他们查出来的？ ____ 「2018」盯着那一闪而过的错误参数，刚提起的心又慢慢地落回了肚子了。好险，刚才中央处理终端系统的信号就传到了这边，要是「数据体」的参数再错多一些，一定会碰上中央处理终端系统的检测的！ 他也暗自庆幸这中央处理终端系统也不是完美的，毕竟刚研发出来没多久，还处于调试、内测的阶段。要是等它完善了，恐怕「数据体」的一点点参数错误都会被检测出来。 第286页 而他将注意力又放回到郝笺的身上，却差点惊出一身汗来，原因无它，只因郝笺的大脑又快速地运转了起来。 看着那些数据以百倍的速度移动起来，「2018」生怕又会出现大范围的参数错误。 ____ 郝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文尚郜没说药物的事情，可她却将文尚郜的话记在了心里，她在散会前找文尚郜要了一份所有由「使徒」提供的物资的清单。 文尚郜知道她有想法，所以就给她了，另外还将那些物资的照片也一併打包发给她。他在调查「使徒」的时候就多留了一个心眼，让人将「使徒」拿出的物资都拍照记录下来，到时候要找线索也才容易些。 没想到他今天才提了这事，郝笺就这么快想到了这里。对此，他是很满意的，这个年轻的女孩跟他孩子的年纪一样大，只可惜，他的孩子没有她这么聪明。 郝笺回去后，确认了屋里没有任何的监控、窃听器，就默默地打开了文尚郜给她的几十个t的资料。每个宿主的清单和照片都占了几百g，也幸好上面配给她的电脑是专业的，哪怕同时运行好些专业软体也不会有卡顿。 在她浏览起这些清单的同时，她也在意识里打开了系统商城，然后一件件商品地浏览了起来。 虽然她不怎么在这里买东西，可闲来无事的时候也总会打开来翻一翻，看看有没有什么是值得她买的，所以这上面的大部分商品，她都很熟悉。 练如柠就是在这时候回来的，她见郝笺神情专注而凝重地浏览着电脑界面，也没开口打扰她。郝笺向来能一心二用，平常一点动静都会引起她的注意，她今天却没注意到自己回来了，想必是遇到了一件很难解决的难题。 她默默地洗干净了手，然后将拿回来的菜放进洗菜盆里浸泡着。这是实验区摘回来的，她相信她爸，所以不会担心这菜有什么问题。况且连她都吃了，那些担心蔬菜有问题、不肯信科学家的人也能放心，毕竟没有科学家会拿自己、拿女儿的健康来骗人吧？ 练青苗也很高兴练如柠有这样的胆识和魄力，不过得知练如柠拿菜回去煮饭做菜不是给他们吃的，而是给郝笺吃的，他又气得找高若素念叨：「女生外向，女生外向！」 不过在练如柠给他弄回一件毛衣后，他又乐呵呵地，忘了之前的不满，天气还未开始转凉，就穿着它去了实验室。 练如柠收回思绪，先去煮饭，然后再拿出一个罐头午餐肉来。 如今没有经过土壤、水质改善的田地种出来的作物要么得病枯死了，要么结出来的果也有些问题，所以很多依靠植物为原料的食品都无法加工了。 不过因丧尸化的缘故，现在官方估计还倖存的人数连之前的一半都没有了，所以很多工厂、超市以及国家粮食储备局储藏的粮食，倒不像之前那么紧缺了。 他们这些科研人员除了偶尔能吃到新鲜的肉外，也会有一些罐头食品派发。只是油、酱、豆腐等都因为没有太多的原材料，盐也受水质影响，只能用岩盐或者远离大陆的海岛所产的海盐，所以很多物资都只能依靠原本的储藏。 也好在练如柠跟郝笺都不怎么吃油和盐，所以平日的饭菜都很清淡。 正想着事呢，郝笺就悄悄地走了出来，然后突然从她的身后搂住她，吓得她险些没拿小刀往后砍。 「吓死人了，你干嘛？」练如柠没好气地瞪着郝笺，顺带在她的手背上掐了一把。 郝笺吃痛，说：「小师妹真兇。」 「我何止凶，我还要教训你呢，你怎么这么幼稚。」 郝笺笑了笑：「增添点情趣嘛！」她的目光落在练如柠手边的罐头处，然后目光一凝，再抓起来看了几眼。 「怎么了？」练如柠发觉她神色异样，忙问。 郝笺沉默地回房将电脑拿出来，然后再拿过罐头对比。练如柠安静地看着她，同时发现电脑上的照片似乎跟郝笺手里的罐头没有任何区别，所以她不知道郝笺在做什么。 实际上郝笺不仅仅是在比对电脑里的照片，她打开了系统商场，挑出同一款罐头午餐肉，然后还是发现了一件一直以来她以及所有人都忽略了的事情。 系统出来的产品，生产日期都十分统一，统一到了2018年7月23日，也就是系统出现的那一日。 另外，系统出品的罐头午餐肉其实没什么肉味，它没有生产标准号，没有生产许可证号，而营养成分表也不一样。 若说同一牌子，不同系列，不同口味倒也说得过去，可偏偏包装、重量什么的都一模一样，这就像是假冒伪劣产品，为了钻法律的漏洞，会故意弄些与原产品不一样的地方，届时被人举报了，也可以说是消费者没看清楚。 郝笺也不在意练如柠是否在场了，她直接从系统里买了一个罐头午餐肉出来，然后在练如柠诧异的目光下，将两个罐头塞到了练如柠的手中。 「小师妹，你看看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练如柠见她毫不避讳自己的存在就做出这样大胆的行为，一下子也明白了过来，郝笺这是真的信她，肯将自己完全地交託给她！ 她心里情绪汹涌，面上却按照郝笺的话对比了起来。 这一比对，她也发现了一些不同的地方，比如营养成分表里的蛋白质跟脂肪这一块，郝笺拿出来的罐头数值比她拿回来的罐头数值要低一些。 第287页 另外配料那里，她的那罐写的是猪肉，而郝笺拿出来的那罐写的是肉。 这「肉」跟「猪肉」可是有区别的，鸡鸭鱼、牛马羊、猫狗鼠……这些都是肉，那这罐头的肉是什么肉？ 郝笺拿出文尚郜给的研究报告说：「这些食品的数据没有异常，也就是说，它们是一样的。」 练如柠松了一口气，只要这里面的肉不是什么奇怪的物质那就好。可郝笺在担心什么？ 「你是觉得……」 郝笺想了想，说：「我比对了一下一些『使徒』拿出来的物资的清单，脑子里有个想法，但是还不能确定，所以我这两天可能要专注这件事。如果冷落了你……」 练如柠捧着她的脸亲了亲，说：「没关系，你忙你的，我这两天都在科学中心，也不会外出，你不用担心我的。」 得到了练如柠的谅解，郝笺心里轻松了些，晚饭她也只吃了一点就去忙了。练如柠没有打扰她，只不过见实在是太晚了，才提醒她注意休息。 一连两天，郝笺仿佛入定了一样，两耳不闻窗外事，然后她还借着官方的区域网搜索了之前就存在于伺服器间的一些产品。 然后郝笺的猜测得到了证实，可她却丝毫开心不起来。 她发现了一个漏洞，或许是系统的漏洞，又或许是这个世界的漏洞。 第131章 练如柠回来之前以为郝笺还要忙一段时间, 她想着自己要到香市的事情或许暂时别告诉郝笺了, 可回来后, 就看见郝笺跟前两天大不一样了。 她坐在窗边的藤椅上，翘着二郎腿, 腿上搁着跟了她很久的霸道总裁，面上没什么神情地翻看着。 练如柠面上一热，过去将那本给从郝笺的手里抽了出来，然后说：「你怎么找到它的，居然又看了起来。」 「挺好看的呀！小师妹的品味, 嗯, 不错。」郝笺笑着将她拉到腿上坐着。 此时正值下午，太阳微微西斜, 所以阳光落在她们的身上, 在这个微微转凉的秋日里, 带来一丝热意。 「你找出答案了？」练如柠问。 郝笺抿了抿唇, 应了一声：「嗯, 找出答案了。虽然这个答案不算好, 小师妹要听吗？」 练如柠目光温柔：「你想说我且听，你不想说, 那我也不用知道。」 郝笺笑了笑, 她觉得自从遇到了小师妹，自己这笑容是越发地多了，她对小师妹的情意不是假的，她也不会再觉得是系统搞得鬼。 她还是将她这些日子的调查结果说了, 不过隐瞒了一部分事情。 从她那日觉得事情不太妥当开始，她就想将这个谜团弄清楚，不弄清楚不符合她的性格。 通过对比几十t的信息，她发现每个宿主拿出来的物资跟她在系统商城里找到的确实一致，这也就证实了系统商城确实是由中央处理系统统一标准的，不会因每个宿主的不同就弄出不同的物资来。 但是，系统商城里提供的物资跟现实中的产品存在差异也是存在的，而且系统里多了一些目前还未正式上市的商品。比如几样特需药品，她通过官方的渠道确认了那几样特需药品末世前刚好获得国家临床试验的批准，还未来得及投入试验跟批准上市。 未经过临床试验以及未获得上市批准的药为什么会在商城里？ 郝笺不认为系统将物资罗列在商城里，会将那些还未上市的商品考虑在内。那么唯一的可能性是这些药物是要上市的，而且系统没有弄清楚它的上市日期，所以将它也放在了商城里。 或者说系统其实根本就不清楚这些东西的确切生产日期，所以干脆统一设定为了末世等级3爆发，系统出现的那一天。 孤证不足以让郝笺如此断言，所以她为了证实她的猜测，又找出了两个同样的漏洞。 她不清楚这是系统在列入这些物资时出了纰漏，还是说其实这个世界本身就跟系统是冲突的。 她可以肯定的是，如果一份数据太过庞大和复杂，那么在设置之初就容易出现纰漏和漏洞。 如果系统是外来的，它在收集这个世界的信息时，不太可能会出现这样的纰漏。而且郝笺有种强烈的感觉，让她越发觉得这个世界也是有问题的。 「这个世界的真相是什么呢？」练如柠听完郝笺的话，回想起了乐颜的那句话。 她隐约明白了些什么，或许乐颜跟郝笺是一样的，她们拥有同样的秘密。那是否说明，使徒们其实都会有这样的异常？ 练如柠陷入了沉思之中，在这之前，她从未怀疑过这个世界有什么不对劲的，也未想过丧尸的出现，她跟郝笺的这一切经歷有什么不妥。她没能发现，而郝笺却能发现，那说明郝笺是不同的，她可以弄清楚这些谜题。 忽然，练如柠「扑哧」一声笑，然后在郝笺无奈的目光下说：「我想起了一部电影。」 「什么电影？」 「就是那部讲人分不清楚自己生活的世界到底是真实的还是虚构的。你记得名字吗？我记不起来了。」 郝笺的笑容淡了下去，她说：「这部电影我也记得，讲病毒的，男主就是病毒，然后一副磨镜，一身黑衣……可我也想不起这部电影叫什么了。」 ____ 多维信息空间里，「2018」跳了起来，他看着发生了剧烈跳跃的数据，暗自着急：「不行，不行，这是中央处理终端为了避免『数据体』觉醒而删除的数据，就是为了防止『数据体』通过这种方式察觉到真相，要是想起来，那中央处理终端系统肯定会检测到的！」 第288页 他知道，只存在于「数据体」的记忆里的练如柠只是一份数据，她是根本不可能有这样的想法的，那是「数据体」的深层意识在通过这种方式提醒自己！ 他就知道这还在内测阶段的多维信息空间还有漏洞，毕竟时隔两百多年了，谁还能准确地查到某样东西的确切生产日期？只能通过庞大的歷史数据，查个囫囵而已！ 还有更多的物资，其实都是通过提取「数据体」里他们对这些物品的记忆，然后再整合，不断完善商城物品跟构建的那个世界的数据，以达到一致。 可谁知道这郝笺居然这么敏锐地意识到了这上面的漏洞，还一下子激发了自己的潜在意识？ 现在还有八百多个参赛者，他需要郝笺再坚持一段时间，不然他就前功尽弃了！ 想到这儿，他咬了咬牙，决定在不触及中央处理终端系统设置的违禁参数下，先将郝笺稳住。 ____ 郝笺就是在这时听见了系统的声音的。她笑了笑：「我调查的时候你没出声，现在倒是出来了，是不是我的猜测是正确的？」 「宿主最好还是像以前一样，即使发现了什么，也不要这么堂而皇之地表现出来……」系统顿了一下，「至少不要让我检测到。」 郝笺挑了挑眉：「看来你很怕我追查下去，是受中央系统的权限限制？」 系统默认了，郝笺又举一反三：「以前我总是问你一些敏感的问题时，你总是避而不谈，说没有这个权限。而我从未问过你，如果我的问题突破了权限，那么会有什么后果。毕竟我没有透露或者出卖过系统的存在，中央系统没有道理将我抹杀。」 「一位黑客，黑进了国家的安全系统里，你说会有什么后果？」 郝笺懂了，也就是说，她发现的漏洞其实是真的，就连繫统可能都没发现这个漏洞的存在。而她若是利用这个漏洞做点什么，那么就会引起中央系统的注意。 「说吧，在你被许可的权限内告诉我，我要做什么。」郝笺跟系统对话时十分冷静，然而心里早就翻江倒海，翻腾得厉害。 「2018」之前尝试过怂恿郝笺杀人，因为杀人确实是来经验积分快的方式，这样能帮助宿主迅速在这场游戏里立足，然后早一步将自己变得强大，那么在联赛的后半段公开新的机制时，或许能抢占先机。 所以说，所有怂恿宿主快速升级的事都不是违反规定的，不过只有个别情况除外。 而「2018」一直都採取循序渐进的方式，打算以润物细无声的方式，慢慢地引导郝笺往他所希望的方向走，以达到他的目的。只是他没想到如今的郝笺即使只是「数据体」可却仍有本体的特点。 「数据体」是死的，可是放到这个多维信息空间时，就像鱼儿遇到了水，又活了起来，还在这里如鱼得水，玩得十分熘。 既然「数据体」不可能自动修正数据，而他也无法手动修正数据，那么他就抱着一丝侥倖的心理，跟「数据体」好好地配合一次吧！ 「我要你，比别的宿主活得更长久；不能让别的宿主伤害到你；尽可能地提高等级。还有……」系统想了想，「我再重复一遍，不管你发现了什么，有怎样的想法，都藏好了，别让我检测到。我无法解析你的思维模式，只有当你真实的想法浮现时，我才能接收到。」 系统这话给了郝笺太多提醒了，第一，它算是变相地透露了宿主之间确实可能有一场厮杀，而且每个宿主背后的系统可能都想赢。 第二，等级越高，能力越强大。 最后一点，系统有私心，它不能让中央系统发觉它或者她的异样。同时它也提醒了自己，中央系统只有在她的想法具体地浮现时，才能捕捉到信息，诸如她只是天马行空、没有一点头绪的想法是不会被捕捉到的。 「那我可以得到什么？」郝笺问。 系统沉默了片刻，那头的「2018」也神情凝重。他能给郝笺什么？郝笺最想要的是什么？他有能力做到吗？他可不敢忽悠如今的郝笺，要是他的答案不能令她满意，她分分钟可以弄出一大片的参数错误提醒，从而让中央处理终端系统检测到。 然后他说：「时机还没到，我先考虑一段时间再给你答覆。」 ____ 郝笺跟系统算是第二次达成了某种协议，然而这对她而言不是什么如释重负的事情，反而让她的心一点点地往下沉。 练如柠想了想，在晚饭前又出去了一趟，她将自己想不起来的那部电影描述出来，然后问练如基：「……你记得那部电影吗？」 练如基觉得她的问题很奇怪，他问：「是黑衣人吗？两个男主，总是带着墨镜，身穿黑西装。」 练如柠摇头：「不是这部电影。」 「那还有什么电影吗？你说的让人分不清虚拟与现实的，更接近盗梦空间吧？」 练如基还帮她在图书馆的影音室里翻了好久，都没找到那部存在于练如柠跟郝笺的记忆中的电影。 练如柠没说什么，转头联繫了练如檬，练如檬是艺术生，平常也会看很多电影，说是要培养艺术灵感，她兴许会接触到那部影片。 结果练如檬对那部影片也是没有半分印象，还问她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 练如柠想不透，为什么只有她跟郝笺会对那部影片有印象？但是为什么她们死活都想不起那部影片的名字跟具体的情节？ 第289页 她遇到了乐颜。自从上次在湖边谈过话后，乐颜似乎就不再像以前那般偶尔找她说话了，她福至心灵，找了一个机会，问了她。 如果乐颜跟郝笺是一样的，她或许会有印象。 乐颜听了后，眼神闪了闪，然而她还是摇了摇头：「我们搞科研的，哪有什么时间去看电影？」 练如柠心想也是，乐颜的生命中似乎除了研究，就没别的了。 「不过，你为什么想知道这部影片叫什么？」乐颜又好奇地问。 练如柠敛容：「想找点影片看打发一下时间，忽然想起隐约中看过这部影片，可是愣是想不起来。你知道的，这跟搞科研一样，不找个清楚，这心里总是不踏实。」 乐颜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等她回到实验室打开自己的电脑要敲报告时，她的嘴角忽然一勾。 没想到啊，郝笺隐藏得还挺深的。 第132章 乐颜之前一直怀疑练如柠可能也有系统, 毕竟她对实验室里进行的「使徒研究」关注了一段时间。而且从她在练青苗那儿触发了隐藏任务时, 练如柠也总是在他身边转悠, 父女身份，不是正好可以掩饰她做隐藏任务的目的吗？ 她观察了练如柠很久, 可是发现练如柠又不像是宿主，后来她怀疑练如柠身边有人是宿主，直到今日才确定，这个人可能是郝笺。 她不需要找多少证据来推测郝笺是宿主，她只需要知道, 郝笺跟她一样察觉到了这个世界的不对劲之处就行了。 _____ 练如柠找不到答案, 却也不着急，她回想起郝笺提及的药品, 然后她找了个机会, 以需要帮忙为由, 将那名叫方芳的「使徒」调到了身边。 然后她再假装不经意地受伤, 那方芳果然拿出了一些药来给她。她问方芳：「你什么药都能弄来吗？」 方芳也才二十二岁, 还是个准备考研的大学生, 而练如柠虽然比她小，但是心眼却在这几个月里已经被洗礼得多了, 方芳也没能察觉到她的真正用意。 方芳回答：「可以, 但是违禁的药没有规定不能弄来，而且……我目前能力小，只能拿出处方级别的药三份，非处方药倒是可以拿二十几份。」 练如柠微微一笑：「我不要什么违禁的药, 而且现在制药厂少了，药品稀缺，所以你们大有用途，我不能占用这些资源。」 方芳放心了，又给练如柠拿出了两份药，然后说：「这些药可以吃两天，过两天我再给你送一些来。」 练如柠道了谢，然后将这些药分出一半，拿回了练青苗的研究室里，对练青苗说：「爸，你能不能托人研究一下这些药对土壤或者水质改良有没有作用？」 练青苗疑惑道：「目前没有一种药物可以说对水质、土壤、植物有免除丧尸病毒污染的功效，这药是什么药？」 练如柠说：「爸，你就帮我一次吧！不然借我用一下仪器，我可以自己做实验。」 练青苗板着脸：「你之前跟在我身边，是学了不少仪器操作跟数据分析，可这药物方面的事情，你哪里懂，隔行如隔山，我去找人帮忙吧！」 练如柠知道他这是答应了，高兴地凑上去说了许多甜言蜜语。练青苗瞪她：「谈个恋爱连性子都变了，嘴巴变得这么甜，学坏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练青苗还是很受用的。 练如柠并非想知道那些药物是否真的能改善水质，她只想通过科研人员对那些药物的分析，从而获得这份数据，再与现有的药物研究数据对比，看看使徒拿出来的药物是不是更有药效。 她做的这一切并未告诉郝笺，其一是郝笺最近又有做噩梦的趋势了，而且白天还总是走神，她觉得郝笺是思虑太深；其二，在她发现自己一个普通人，居然对那部记不起的影片有印象时，她也有自己的想法和打算。 _____ 「你好同学，请问这儿有人坐吗？」 夏日炎炎的校园林荫小道上，树荫下的长椅上，郝笺坐在一头，翘着二郎腿看着下课的学生三三两两地从面前走过。忽然有人在她的身侧停下了脚步，然后弯腰礼貌地询问了她。 郝笺抬头，只见一个抱着厚厚的书本，额头沁着薄汗的漂亮女生正看着她。 她挪了挪屁股，算是给了一个回应。 女生在椅子的这头坐下，将书本放在了旁边，然后才低头弯腰去看她的脚踝。 郝笺瞥了她的书一眼，最上面的那本叫《地球科学概论》。她收回目光，然后又看见了女生的脚踝似乎肿了，她正打算离开，想了想，问：「需要帮忙吗？」 女生对于她的搭话有些惊诧，毕竟从刚才短短的两分钟相处来看，她不像个好相处的人。 「刚才下楼梯不小心扭到了。」女生想了想，也不矫情，而是从宽松的校服裤里掏出一张饭卡，然后问，「可以帮我去超市买瓶冰水吗？」 郝笺接过了饭卡，走了。女生又喊了句，「麻烦再帮我买两条冰棍。」 她不过是接到了曾经给她授过课的教授的邀请，教授觉得她休学之后干脆不读了的事情有些可惜，所以找她回来，想让她继续读下去。如果她愿意，他可以帮忙。 她拒绝了，然而教授还是很好心地将他们专业开设的网络课程，打包了视频给她，让她自学。她今天回来纯粹是来走一走的，这里也没什么人认得她。 第290页 所以对于这个陌生的女生这么放心地把饭卡交给她的行为，她觉得对方要不是太天真，就是缺心眼。 不过她又想，那女生不是天真，也不是缺心眼，因为她可能是看出了自己不是这儿的学生，即使把她的饭卡拿走了也没什么用。 想到这儿，她勾起了唇角，现在的大学生啊，可真不能小觑了。 她去超市买了瓶冰水，两根冰棍，然后再让老闆给她弄些冰块。提着这些东西回到林荫小道时，女生似有所感，朝她露出了一个干净清爽的笑容。 郝笺望着她，久久不语。将一大袋东西给她后，她却递了一根冰棍过来：「谢谢你帮我跑这一趟。」 郝笺并不矫情，她早就猜到了女生买两根冰棍，其中一条是给她的。 撕开包装袋，一口咬在冰棍上，郝笺瞥见女生在发现袋子里有冰块时，也是稍微诧异，但是她没说什么，脱了鞋就将冰敷在了上头。 「地理科学与地质工程学院的？」郝笺问。 「嗯，地质工程专业大一的练如柠。」 「郝笺。」 …… 夏日的阳光火辣辣地燃烧着整座校园，练如柠的身影渐渐朦胧。 郝笺看着周围的一切渐渐蜕变，高楼林立、栉比鳞次，只是没有了往日的繁荣和兴盛，到处一片混乱和死寂。恐怖的叫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叫人头皮发麻、心底冒着阵阵寒意。 然后一寸光在这混沌不清的地方迸射而出，郝笺不禁闭上了双眼。 在她闭上双眼之前，她看见直升机上朦胧的身影，阳光直射着她的双眼，让她看不清那身影是什么人，只隐约听见对方剧烈地挣扎着，哭叫着，然后被直升机旋翼转转的声音给覆盖，再渐渐远去。 郝笺下意识地伸出手，却有两滴水滴落在了自己的脸上，而天空依旧湛蓝。她看着身后被拦在铁网之外的丧尸，然后从一个尸体的身上抓起一把枪，再朝丧尸群扫射出去。 她的脚踝有一条抓痕，伤口正不断地冒着血，直到血水似洪水似得迅速上涨，什么丧尸都不见了，郝笺所见之处只有血红的一片。而腥臭的水将她淹没，她挣扎着，想要浮出水面，可是无论她怎么挣扎，她始终都还是在水里，无法唿吸。 …… 郝笺勐地睁开眼，然后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她打开床头灯，然后环顾四周。 当发现身边少人的时候，她心中一紧，然后慢慢地想起练如柠去了香市。 她捂着额头，让自己缓和下来。虽然她忘了自己在被水淹没之前梦见了什么，但是心底里有一道声音告诉她，这很重要，但是不能想起来，否则会被中央系统检测到。 许是这道声音的暗示起了作用，郝笺没有再去回想自己做了什么梦。她从床上爬起来，然后感觉到了一股寒意，这时，她才想起现在南方城也已经入秋了。 北方现在或许已经入冬了，然而南方城的中午依旧像个大火炉，只有早晨跟晚上才能让冷空气稍微挣回点面子。 她拉开窗帘看了一眼窗外，天际已经有了明暗交替的渐变色，所以她直接去洗漱，然后再去跑步。 和她一样起早的大有人在，练青苗跟高若素就起得很早，当然，一个起早是为了回去做研究，另一个起早主要是为了晨跑。 郝笺跟高若素跑了一段路，然后身边就多了一个人。高若素略感诧异：「乐研究员？」 高若素不止一回听她的女儿提过，乐颜这个研究员，衣着打扮其实不怎么像研究员，她最爱穿着细跟的高跟鞋在科学中心里走，然后踩出了颇有节奏的回音来，基本上这声音一传出来，大家都知道是她来了。 不过这种时候谁会去管她穿什么鞋子上班呢？ 高若素基于这种印象，就觉得她除了高跟鞋就没别的鞋了，所以这会儿下意识地往她的脚下看去，别是穿着高跟鞋来晨跑的吧？ 好在，乐颜虽然爱穿高跟鞋，可没到在晨跑时也能驾驭高跟鞋的地步。 「阿姨，你先跑，我看乐研究员似乎找我有事。」郝笺说。 高若素点点头，也不担心郝笺会背着她女儿做些对不起她女儿的事情，要是郝笺真这么做了，她也不在乎，能让练如柠趁机跟郝笺分手…… 郝笺走到路边的自动售货机买了一瓶水，回头便看见乐颜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乐研究员，你这么注视着我，是不是爱上我了？」郝笺问。 「我说是呢？你打算放弃练研究员，接受我吗？」乐颜反问。 郝笺喝水的动作一顿，然后冷漠道：「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无论是放弃小师妹，还是接受你。」 「即使我们是一样的？」乐颜问。 「什么意思？」郝笺的演技再次飙升。 不过即使她的演技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可乐颜这人很执着，她认定了一件事就不会轻易改变，所以她并不相信郝笺真的不清楚她在说什么。 「你是感情上不能放弃练研究员呢？还是条件上限制你这么做？」乐颜饶有兴趣地问。 「我不清楚你说的条件是指什么，不过我情感上不能放弃她，生理上也不能放弃她。」 「……」乐颜没想到她居然顺便开起了黄-腔来。 她也不想跟郝笺绕弯子了，既然今天自己出现在了郝笺的面前，她已经做好了暴露自己的准备了。 第291页 「你没质疑过这个世界的真假吗？」 郝笺眸光闪了闪。 乐颜仰望着天空，说：「这个世界……是假的。」 郝笺看见明暗交替渐变的苍穹，忽然出现了一丝蓝光，一闪而过，安静而隐蔽，不曾引起过任何人的注意。 她垂眸，沉思了片刻，认真地说：「我们的意见相左，我觉得……这个世界是真实的。」 她是真实的。 小师妹是真实的。 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真实存在过的。 第133章 跟乐颜的一次短暂的交锋, 郝笺隐约明白乐颜所了解到的跟她所知道的事实存在差异。 尽管在这个世界的构成上, 她们有同样的想法, 然而差之毫厘，谬之千里, 她们得出的结论不一样。 乐颜的想法更接近于游戏人物有了自我意识，让她以为自己是被创造出来的，而这个世界是虚构的。 「人的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跟触觉，都是可以被控制的。」乐颜说，然后她指了指郝笺手中的水, 「就像这瓶水, 视觉上它是纯净的液体，看得见、摸得到, 喝进口里的感觉也不差, 可它有可能是受到了大脑的调节, 让你产生了你喝的是水的错觉。」 郝笺看了一眼手中的水, 乐颜又说：「或许此时此刻, 你压根就不渴, 你也没喝过水，这只是大脑模拟出来的动作而已。」 郝笺饶有兴趣地问系统：「她这样, 不会被中央系统检测到？」 「2018」也有些纳闷, 照理说对方的想法恐怕已经是完全觉醒的了，可是对方的系统为什么不阻止？或者说系统用了什么办法防止中央处理终端系统检测到的？ 不过，当看见自己的宿主也有这样的想法，可是却没有显示大片的参数错误时, 他反应了过来。 之前的他一直都走进了一个误区，他认为「数据体」所谓的觉醒，必然是发现了它们所处的世界的真相。 可他忘了，他的宿主郝笺在怀疑这个世界的时候，她真正思考的是她对自己的认识。 比如，郝笺多次试探这个世界是否是中央系统控制的，那里面的一切又是否是中央系统的设定。虽然是试探，然而她却很清楚，这就是事实。 然而在他看到的数据看来，虽然出现了些许错误，但是却没有到被中央处理终端系统检测到的地步，是因为没检测到，还是说，这并不在检测的范围之内？ 那么中央处理终端系统对于「觉醒」的真正定义是什么？ 「2018」这时才隐约形成一个想法：中央处理终端系统对「觉醒」的定义是，「数据体」的记忆恢復到跟「脑体」数值接近的程度，然后又发现了它们身处的世界其实是多维信息空间技术创造出来的世界。 乐颜没有认识到她曾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她只是以为这个世界是假的，而她也是假的。所以她还不算真正的觉醒，中央处理终端系统也不会检测到。 那么他是否可以利用这个漏洞来满足郝笺的需求？ 系统只是隐约有这样的想法，但是他没贸然地说出来。 ____ 郝笺跟乐颜的对话仍在继续：「所以你将科研信息出卖给『无咎』，你能获得什么好处？」 乐颜目光幽深地看着她，然后轻笑了一声：「你果然在怀疑我。」 「我没有证据。」郝笺耸了耸肩。 「我是一个科研人员，我相信科学。然而忽然有一天，我的脑袋里出现了一个名为系统的东西，你说，我该信它吗？」 郝笺想了想：「我当初也不信它。」 乐颜笑了：「你看，我们是一样的。」 乐颜觉得这个系统出现得很蹊跷，而且目的也不单纯。她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每提交一份研究报告，只要被系统判断为合格，就能拿到经验和积分，而这些积分又能让她从一个虚无的商城里买到物资。 虽然她怀疑系统，可她仍旧产生了极大的研究兴趣，所以在升级系统时，她也一步步地揭开了这个世界的真相。 她认为，哪怕是外星文明，没有介质的话，她是如何从一个虚无的地方拿到商品的？她也没有看见所谓的次元通道，甚至物品就这么凭空出现了。 她为此专门拍了一个视频，然后将视频放慢到目前能调到的最慢速度，可还是没能捕捉到东西出现的轨迹，不管放慢多少倍，它还是「突然」地出现。 然后她又找了物理学领域的专家朋友，看看能否用物理的仪器检测东西出现时，周围是否产生什么量子变化。 结果是没有。 所以从那时候开始，她既越发肯定不是没有，而是这个世界省略了这个过程产生的各种反应。 如果这个世界是假的，那么一切就说得通了，因为被虚构出来的世界跟物质，是不可能模拟出各种物质的反应过程的。 既然这个世界是假的，那是否说明每个人都是被设定的？那她呢？她已经产生了对这个世界的认知的意识，她会被这个世界排斥出去吗？ 另外，她也不是将科研信息出卖给「无咎」，而是交易。 南大教行事残忍血腥，不太符合她合作的要求，西大教、北大教都离得远，只有东大教的势力复杂，又是一些人争权夺利的工具，对于她的来歷不会追根结底。 东大教从她这儿得到科研信息来发展势力，而她则利用东大教来查找这个世界的规则跟漏洞。 第292页 当然，东大教抓住一些「使徒」，想知道他们身上的秘密，为了研究能否将这种能力转移，他们煞费苦心。 而这件事，乐颜一开始是不知道的，后来她才知道是她那位物理学领域的专家朋友对她身上的秘密很感兴趣，但是碍于她的身份无法拿她去研究，所以只能跟东大教合作，东大教给他提供这样的人，他负责採集各种数据研究。 乐颜也想知道为什么有一些人有系统，大部分人却没有，所以她并没有插手东大教的实验。 郝笺回想起视频中那血腥的一幕，眼神冷了几分：「那是一条人命。」 乐颜摇头：「那只是你认为的人命而已。」 「你找到我，是想拉我入伙？」 「我觉得我们合作的话，或许可以打破规则，日后万物更替、我的思想、行为举止，都不会被干预。」 郝笺冷笑：「不了，我跟你不是同一路人，你要找的真相也不是我想知道的真相。」 乐颜似乎并不意外她的答案，见她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她也没有追上去。至于今日的谈话，会成为两个人的秘密，她也并不担心郝笺会将她的身份透露出去，毕竟双方的手里都有对方的把柄不是？ _____ 练如柠到香市调研，而熟人赵与欢接待了她。 练如柠跟赵与欢虽然只相处了几日，可是赵与欢给她的帮助可不少，所以俩人一见面，就跟老朋友一样交心地聊了起来。 赵与欢在寻亲系统正式启用后，就打听过练如柠的下落，在得知她找到自家的亲人，而且进了科学中心后，就放心了。 「欢姐最近怎么样？」练如柠见赵与欢神采照人，看起来过得还不错。 「还不是老样子，就阿钊总是餵我吃零食，都把我吃胖了！」赵与欢埋怨道。 练如柠这才知道阿钊对她告白了，然后她在想了两天后就答应了，俩人在一起后，日子倒比以前过的更滋润了。 练如柠知道老朋友过得不错，心里也就松了一口气。 赵与欢又拉着练如柠说了很多这近半年来的变化，尤其是丧尸的活动越发频繁和兇残，政府大楼都被丧尸群围攻了几次，现在香市的政府都打算搬离这里了。 练如柠又打听了一下香市的「使徒」情况，赵与欢说香市的「使徒」并不多，满打满算也就八个，加上之前整顿小区倖存者的乱象时折了两个，所以这儿的「使徒」都不愿意做有生命危险的工作。 这边的委员长还想找南方城那边借几个「使徒」过来呢！ 练如柠从赵与欢的话中也能发现官方大多数是将「使徒」当成了下蛋的母鸡，她暗自庆幸郝笺的身份没被人发现，不然郝笺在这些人的眼里，怕也是这样。 她跟赵与欢没聊多久，毕竟她还得去做调研。她也不需要赵与欢安排人跟着，毕竟跟着她出来的护卫队队友有好几个呢！ 一行人到香市穗丰年地区时，突然遭遇变故，护卫队发现前方又枪声，似乎在发生枪战，所以赶紧停了车，护送练如柠转移到附近一个机器厂房里寻找掩体庇护。 练如柠也有些心慌，她发现及时自己遇到这样的事情再多，也不及郝笺在自己的身边要来的安心一些。 等枪声停止后，众人也还是不敢冒头，负责带队的护卫队队长道：「你们在这里待着，我去侦察。」 然后等他出去没多久，外边又响起了一阵枪声，而且距离十分近。 「注意戒备！」 练如柠拿出手机，想留下些信息，或许郝笺能收到…… 然而就在这片刻的功夫里，厂房门口便投下了一片阴影。 练如柠从机器后抬头，这一眼，让她的心快要跳到嗓子眼去了。因为出现在这里的不是别人，正是她遇到过一次的变态杀人狂凯莉希尔顿。 她的五官十分立体，线条有些硬朗，要是演超级女英雄，那定然很好看。 然而知道凯莉身份的练如柠无法将她跟超级英雄联繫在一起，她只觉得凯莉的脸上的笑容都是对死亡和恐惧的戏嚯。 「a级使徒凯莉希尔顿，上面下了剿杀命令的极度危险份子！」队长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了出来。 队员们一喜，队长还没死？！ 然而凯莉的声音在那之后，清晰地传来：「我从不乱杀人，是你先攻击我的，所以……愿上帝保佑你，死得不那么痛苦。」 紧接着一声枪响，其中一个护卫队队员忍不住沖了出去，而凯莉在他开枪之前精准地一枪打在了他的肩膀上。 等别的护卫队队员冲出去时，凯莉又躲了起来。这是机器厂房，机器众多，护卫队队员们压根不知道她会藏在哪里。 「她比情报中难对付了。」护卫队队员们恨得咬牙，他们看见肩膀受伤的护卫队队员以及脑袋开花的队长，眼睛都红了。 练如柠抿唇，道：「她的能力提升了！」 护卫队是知道的，「a级使徒」被官方重点关注和防范，不在于他们杀了多少人，有多变态，犯了多少法，而在于他们的能力比一般的使徒要大，给官方带来了严重的安全威胁。 所以练如柠这么一提醒，护卫队队员们就知道了，相较于之前获取的情报的能力，凯莉如今的能力更大了，所以危险更大。 「杀了她，为队长报仇！」 第293页 「你们有本事就杀呀！」凯莉的声音在一角传出来，然而等护卫队偷偷潜伏过去开枪时，发现那只是一个小型的麦克风，凯莉在别的地方说话，让他们误以为她在这边！ 练如柠也偷偷地帮忙观察凯莉的动静，然而她忽然觉得寒毛竖了起来，等她准备用郝笺给她的手-枪时，黑黝黝的枪口对准了她的脑门。 「嘘——」耳边有风吹来，练如柠的身体一僵。 凯莉根据她刚才的发声知道了她的位置，所以来挟持她了！ 「你是他们中唯一一个不穿制服，性别又不同的人，所以我想，他们主要是为你服务的吧？虽然我很想将他们杀光，可惜他们人太多，所以我要想脱身，只能找你帮忙了。」凯莉的声音有些妩媚，然而在练如柠听来，却是声声要命。 练如柠握紧了手机，然后说：「你放过他们，我让你安全离开这里。」 「……成交。」 凯莉挟持了练如柠，而即使护卫队知道不能放着她离去，但是也不能伤及练如柠，所以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凯莉从后门离开了厂房。 凯莉找到了他们来时的辆车，然后打破了其中一辆车的轮胎，再将练如柠塞进另一辆车里，就开着车离开了这里。 护卫队队员们赶紧将事情上报，同时将备用轮胎拿出来替换，用最快的速度追了上去。 车里，凯莉瞥了练如柠几眼，有些啧啧称奇：「你不怕我？」 「我很好奇。」练如柠说，事实上，她之所以不反抗，一是因为她没有不让自己受伤的把握，二是她想接触一下凯莉，或许能得到些她想要的线索。 「好奇什么？」 「我要是问了你，我还能活命吗？」 凯莉觉得练如柠十分有趣：「怎么，你觉得你还有命活着离开？」 练如柠沉默了片刻，说：「我不认为你有杀我的理由。」 「你倒是有自信，你是什么人？」 「我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如果你因为我的话而生气，改主意要杀我，那么请在那之前，容许我将我的遗言传达到我的家人那边。」 凯莉没说话，她将车开进了湿地公园的树下藏着，然后又凭空变出一辆摩托车，然后道：「我从不滥杀无辜，你走吧！」 练如柠盯着她：「你对无辜的标准是什么？」 「比如你这种，对我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又威胁不了我的人。」 练如柠在她发动摩托车之前，问：「杀人是不是能让你获得力量？」 凯莉看着她，然后吹了一下口哨：「你知道的还挺多的，不过我杀人，纯粹是因为他们罪有应得，我可是一个好人。所有有犯罪倾向的人我都杀了，以减少更多的女人受到侵害，你说我做的是不是很棒？」 「你觉得你的能力在什么水平？」练如柠不答反问。 凯莉有些不高兴了，练如柠将她当成了一个寻找系统的秘密的机器了吗？她的不高兴并不妨碍她对练如柠的问题产生浓厚的兴趣。 「你如果要问我跟那些废物对比，谁更厉害些，毫无意外，我更厉害！」 练如柠低头沉思，然后说：「比大毒-枭季常更厉害？比南大教祭司塔克更厉害？还有在逃的钟庆明，你若是遇上他们，有把握活着离开吗？」 凯莉问：「那些都是什么人？」 练如柠稍感诧异：「你不清楚？你们同在协会定义的a级榜上。」 「我可不关注那些，不过……你说的那些人我倒是很感兴趣，上车跟我走？」凯莉扬了扬下巴。 「那我能毫髮无损地回来吗？」 「我说了，我是好人，我对无辜的人总会宽容些的。」 虽然凯莉是个变态，但是她对她确实没有杀意，所以练如柠想了想，就上了摩托车的后座。 虽然这么做很冒险，但是查找真相的步伐不应该被危险所阻挠。她想站到郝笺的身边，并不是作为一无所知的菟丝花，而是作为可以并肩作战的战友、挚爱。 第134章 「什么？你说谁劫走她了？」 避难者管理办顾问办公室, 郝笺盯着安明晖, 眼神仿佛要将他洞穿。 郝笺的反应比安明晖想像中要冷静自持多了, 这让安明晖少了一些压力。原本得知练如柠被凯莉希尔顿劫走时，他的反应更为夸张, 一是考虑到练青苗的反应，二是考虑到了郝笺的反应，还有练如柠的价值。 保护练如柠的护卫队队长死了，他难过和愤怒，然而练如柠被劫走了, 他可就是慌了。 最后冷静地安排相关的救援行动后, 他才来跟郝笺说。 「凯莉希尔顿，变态杀人魔, a级使徒。」 郝笺抿着唇, 联繫了施龚碓跟卫国嘉：「帮我查出凯莉希尔顿的位置。」 施龚碓道：「我这边接到通知查找她们的下落的通知了, 你放心, 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 卫国嘉那边则说：「凯莉希尔顿, 危险性很高, 我可以让老三帮你查，不过我们不会接触她。」 「我不需要你们接触她, 只要找到她的藏身处就行了。」 「这个还算简单, 只要给出她最后出现的时间跟位置，有没有什么交通工具，然后根据这些，来定下一个搜索范围……对了, 如果要调取官方还在运作的监控，这可能需要香市那边的同意。」 第294页 民用通讯信号被屏蔽了，而为了防止非法分子窃用官方的专用信号，官方通讯都是用的加密信号。不过一些需要用到信号的基础设施倒不用加密，像监控这种，卫赦惠很容易就入侵了进去，卫国嘉跟她说这些，也不过是为了表现自己的守法而已。 郝笺应了他，又收拾了一下东西，想了想，她打算跟上头汇报一下，不过安明晖说：「知道你会走这一趟的了，所以出差手续我都替你办好了。」 「谢谢！」 她去领了她的枪跟弹-药，准备前往香市，安明晖又派了几个人跟着她。 ____ 香市，被称为鬼佬洲的地区，一间教堂里，练如柠看着眼前的耶稣像，实在无法将凯莉跟这儿联繫起来。 这儿之所以被称为鬼佬洲，还是因为歷史上的种种原因，而鬼佬是这边的人对外国人带有蔑视性质的称唿。 「你一直藏身在这儿？」练如柠问。 「藏？我可不喜欢躲猫猫。」凯莉说。 练如柠又问：「上帝会原谅你杀人吗？」 「我不跟你讨论这个问题，说吧，你之前说的那些人，怎么就比我厉害了？」凯莉扬了扬眉毛，拿出一瓶水扔给练如柠，「你们中国人讲故事都喜欢长篇大论，等你说完肯定口渴了。」 练如柠哑然失笑：「谢谢。」 不过在她接水的那一剎那，她的脑海中似乎闪过了一些片段。这些片段就跟光速一样，很快就消失了，她没多想，而是说：「那我先来说说大毒-枭季常……」 季常的事情是从郝笺的口中听说的，他聪明、多疑、强大、无情，比起凯莉，危险性更大。他会利用「使徒」的能力拿出一些药剂，调制成毒-品，然后给那些为了逃避现实而吸食毒-品的人。 他不要钱，因为一旦上了瘾的人，会为了毒-品而听从他的命令，有了这群亡命之徒，他要去撬银行的金库都办得到。 当然，为了观察凯莉的反应，练如柠给季常冠了几条郝笺没提过的罪名，比如吸-毒的男男女女很喜欢群-交，有些人为了达到目的就故意骗女子沾上毒-品。 凯莉自然知道瘾君子们的混乱私生活，不过听练如柠提及季常有做这些事后，她眼神一下子冷了下来。 第二个危险人物克里斯塔克，或称李克斯，他犯的罪多了，不过唯独没听说他对女性有什么染指的，凯莉的杀心就没那么重。 通过这么一对比，练如柠也发现了凯莉讨厌的是什么类型的人。虽然之前有人分析过，不过亲自证实后，才确定凯莉确实不是无差别杀人的。 凯莉听完她阐述的钟庆明做过的事情后，反问：「他能对我产生什么威胁？」 练如柠说：「无论是季常还是塔克，他们都有很强大的洗脑能力，可以做到自己不出手，却能要别人的命的地步，多的是手下替他们卖命。跟他们对上，凯莉小姐你并没有多少生存的希望。至于钟庆明……」 她顿了下，「凯莉小姐能做到对一座陌生的建筑了如指掌，然后在里面来去自如吗？」 凯莉歪了歪脑袋：「你在试探我？」 她可没忘了练如柠跟护卫队队员提过她的能力提升的事情，也就是说，练如柠是知道「使徒」的能力是可以提升的。 虽然练如柠借着钟庆明的事情来试探她，但她还是能听得出来的，毕竟她也是接受过多年的专业训练的。 练如柠不置可否。 凯莉眨眨眼，然后开心地笑了：「你了解这一切，你果然不简单，看来让你跟着我来这儿，也不是一件坏事。至少在他们来救你的时候，我又有了一张王牌。」 「我所了解的都是『使徒协会』里流传的共识，凯莉小姐沉迷于杀人游戏，对这些倒是一点都不关注。」 凯莉跳起来坐在练如柠面前的桌子上，然后说：「我没必要关注那些，我只需确保自己能安全就行了。」 外面的天很快就暗了下来，凯莉说：「你今晚可能需要在这儿过夜了，我特意挑了能规避监控的地方，他们不会这么快找来的。」 练如柠对此并不意外。凯莉对待她这位人质还算是不错的，晚饭弄来了牛肉汉堡。不过基于变态杀人魔都有些怪癖，她不敢吃凯莉给的肉。 吃饱了，她就问凯莉：「无论多大的物件，你都能存放起来吗？」 凯莉说：「我试过的最大的物体是一辆车。」 练如柠惊嘆：「这不就跟储物空间一样吗？」 「储物空间？」 练如柠解释了一通，凯莉听得津津有味，问：「我以前了解中国的歷史和文化，为什么就没学过玄幻呢？！那你们的玄幻，有没有说过『使徒』的事情？」 「了解『使徒』的只有『使徒』，所以我不了解『使徒』的具体情况，无法套用里的任何一种设定。」 「说来说去，你还是想从我这儿套话，不过没关系，告诉你也可以。」 练如柠知道，「使徒」透露他们的能力是没关系的，只要不透露核心的秘密就行了，凯莉一定也有分寸。 凯莉说：「你刚才说玄幻有等级的，那你也可以这么套用在『使徒』的身上。」 凯莉没直说，很巧妙地借用了这个世界的知识点，从而规避了系统的禁止行为。 「玄幻通常有九到十一个级别。」练如柠比划了一个数字，凯莉默认了。然后练如柠又说，「里，每次上升一个级别，都是一次大提升，你们也是吧？」 第295页 「当然，能力提升，还有奖励。」凯莉指了指外边，「我还可以告诉你，两点钟方向、七点钟方向、九点钟方向，距离几十米到两百米，有七个丧尸。」 这点是练如柠没有料想到的，她看着凯莉，眼神从愕然，到惊嘆，到欣赏、崇拜最后归于平静。凯莉觉得练如柠的心里有那么一瞬，肯定发出了「牛x」的惊嘆之语。 凯莉又说：「还有一些是我的保命手段，我就不能告诉你了。」 练如柠点了点头，被凯莉这么一透露，她只觉得拨开云雾见月明，越来越多的事情渐渐清晰。 突然门外传来求救和捶门的声音，凯莉的眼神登时就变了，仿佛盯上了羊羔的狼。练如柠知道她想做什么，刚想提醒外边的人，继续逃可能还能躲得过丧尸，可进来了就危险了。 不过凯莉已经先一步开了教堂的门，一男一女踉跄地滚了进来，凯莉并不打算清理追过来的丧尸，从而迅速地关上了门。 进来的女人捡回了一条小命，顿时喜极而泣，而男人则在缓了口气后，对凯莉说：「谢谢你。」 凯莉看着他，没什么反应，男人又换上了英文，凯莉没回答，而是回到了练如柠那儿，坐下，从抽屉里拿出一本《圣经》看了起来。 男人只当凯莉没听懂他说的话，于是跑过去跟练如柠搭话：「谢谢你，还好我们看见这里亮着灯，知道有人，不然……」 练如柠瞥了凯莉一眼，问：「你们是哪里人，怎么天黑了也敢出来？」 现在的丧尸进化得在黑夜里可以不发出一点声音，偷袭的话，成功概率为八成。这俩人身上没什么枪-支，只有两把大刀。 练如柠仔细分辨，却觉得那大刀有点不一样，它比她曾经使用过的大刀要细长，而且再看刀柄，可以肯定那是仿古制的刀。 「我们是这儿附近的村民，白天出来找物资，这一不小心耽搁了，又被丧尸堵住了回去的路，只能先找个地方躲起来了。」男人说。 练如柠点点头没说话。 这对男女看起来像是情侣，这会儿也不再说话，而是躲在角落里。外面很快就响起了丧尸的撞门声，包括练如柠在内，都觉得有些胆颤。 凯莉提着上了消音-器的枪上了教堂的二楼，随后外面的撞门动静消停了下来。男人跟女子面面相觑，等凯莉下来后，他们则变得有些敬畏。 凯莉忽然朝男人抛去了眉眼，男子一怔，然后目光就随凯莉移动了一会儿。女子没注意到男友的动作，练如柠有心提醒，说：「外面的丧尸估计没了，你们还是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过夜吧！」 男人说：「这里恐怕只有这里最安全了，况且有你们在，我们还是在这儿待着吧！」 女子也不反对。 练如柠都已经明着告诉他，这里不安全了，他愣是不走，她也无计可施。 到了夜晚，练如柠躺在教堂的长椅上，快要睡下了，忽然听见了不远处传来一些动静，她起身一看，却见凯莉坐在了男人的身上……当然，此时他们的身上还是穿得很严实的。 男人明明很清醒，脸上却一片荡漾，他翻身将凯莉压在身下，亲了亲凯莉的嘴。凯莉把头一歪，然后指了指边上男子的女朋友：「在这儿？」 「我跟她不是情侣关系，不过你如果害羞，那上二楼。」男子大喜，说。 眼见凯莉要对男人动手了，练如柠清了清嗓子。男子吓了一跳，而凯莉则对练如柠勾了勾手指：「一起吗？双飞。」 「滚！」练如柠看着男人，「你也滚，滚出这里！」 男人瞥了凯莉一眼：「难道你们是那种关系，她吃醋了？」 凯莉笑了：「她吃没吃醋我不清楚，不过她惹我生气了倒是真的。」 凯莉说着往练如柠走去，而男子却迅速地抓起凯莉放在抽屉里的枪。 从他发现凯莉有枪那会儿开始，他就知道，他必须拿到这把枪，他才不管凯莉是不是救了他。有枪的话，他可以自救，也可以在对上凯莉和练如柠时，占据主导地位。 不过他显然没想到凯莉会突然转过身，然后他惊慌失措地开枪，却发现一点动静都没有。 凯莉反而从容地变出一把枪，一枪打在了他的肩膀上。 练如柠知道凯莉的游戏已经开始，她无法再从凯莉的手里救回他们。虽说她的提醒让男人意识到了什么，可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自大，选择直接跟凯莉对抗。 凯莉在女子被惊醒时，一枪爆了她的脑袋，然后再将男人的四肢都打废了，将他挂在了耶稣像上，像欣赏一件艺术品一样看着他。 男人惊恐地求饶，可凯莉却喜欢看他们求饶，然后一枪枪地打在非致命的地方，让他的生命在痛苦和折磨中一点点流逝。 练如柠不敢看，这个时刻她才清楚地意识到凯莉的变态。等到声音慢慢地地停了下来，她的心也如坠入冰窖。 凯莉的枪口顶在了练如柠的后脑勺上，她说：「你不再是无辜的人。」 练如柠无话可说，也不想说什么。 岂料凯莉又收回了枪，然后说：「不过大概是上帝也不希望你死，因为我现在的心情很好。」 「勾引他，让他有一点亵渎你的倾向，你就有理由杀了他，这么做，会让你的心情变好？」练如柠问。 第296页 「如果他坚守得住，或许我就不会杀他了，所以我不会因为杀了他就会有好心情。不过我杀了他，却得到了意外的奖励，这让我很高兴。我想，他或许就是你们说的『使徒』。」 练如柠回过神，凯莉这话无疑透露了一点，「使徒」杀「使徒」，会比杀普通人得到更好的好处？ 郝笺知道这一点吗？不，她肯定不知道！ 练如柠知道郝笺的手里，至今都没有沾上什么人命。 「比杀人更多奖励？」练如柠问凯莉。 「当然了，用你们玄幻的说法就是，他有一半的修为被我拿了。」 第135章 练如柠可不会因为有新的发现就感到高兴, 她听了凯莉的话, 眉头就皱了起来。 如果说之前官方搜集到的关于「使徒」的一切都不足以让他们站到对立面去, 可如果这件事暴露出去了，那「使徒」之间是否会相互厮杀？ 而这样的规则出现在这儿, 明显不对劲。 练如柠基本确定「使徒」背后的力量这么做，为的就是「使徒」之间的相互厮杀、一分高下。 「这个世界是真是的吗？」练如柠也不禁对自己所处的世界产生了质疑。 练如柠又跟了凯莉两天，对于她常常勾引一些男人对她动手动脚，然后再将人残忍杀害的事情，从一开始尝试提醒凯莉的猎物, 到后来发现他们不管怎么样都没有将她们两个女人放在心上从而让自己送命, 她已经麻木了。 凯莉说：「世上的男人皆是禽兽。」 「恕我不能苟同，但是我也不想跟你争辩。」练如柠说。 凯莉对练如柠的兴趣那是与日俱增的, 一开始她确实会因为练如柠捣乱而对其动杀心, 然而发现练如柠居然没有被吓到, 依旧坚持自己的信念和想法, 所以她觉得杀掉练如柠太可惜了。 要是日后身边有这么个人跟着好像也不赖, 最好是能将练如柠也调-教成她这样的人！ 练如柠跟着她自然不是为了看她怎么杀人, 她经过这三天的观察，总算是总结出了她对「使徒」的存在的认知。 第一, 「使徒」也不是什么都能买得到的, 等级低的「使徒」能买得东西少； 第二，只要「使徒」等级够高，有钱，什么东西都能被他们弄到手。 第三, 等级高的「使徒」即使到了一个陌生地方，也能迅速摸清楚四周的路线，但是在一个封闭建筑物里，就不太行得通了。 想到这里，练如柠福至心灵：「难道在钟庆明那里之所以行得通，是因为他的等级比凯莉更高？！」 百和超跑都在这里……88548886阾…… 她暂时也找不到人确认这件事，只能暂时先放下。 第四，等级越高，「使徒」就越能发现自身周围的威胁。 若是脑子不好的怎么办？脑子不好的估计也很难升到高等级。 与其说「使徒」的存在跟玄幻的设定相似，倒不如说更像一场游戏： 「使徒」就像是游戏里的pc，也就是玩家角色（pyer 插racter）。 pc升级、提升能力需要经验、金钱，而这两者的来源，除了打怪就是任务或者充值。 就她这些日子的观察来看，丧尸对应的是「怪」，「使徒」也可以用现金「充值」，至于任务…… 郝笺提过，「使徒」会反覆性地做同一件事，所以这是否可以视为pc的日常任务？ 也幸亏她知道郝笺是游戏主播后，就找练如基了解过游戏的相关规则，免得跟郝笺没有话题聊，所以这会儿她觉得自己的分析条理特别清晰。 不管这款「游戏」的目的是什么，最终都需要pc之间相互较量——即使没有明着要求，也会用利益来诱惑、引导他们这么做！ 只是，如果「使徒」是pc，那是不是说明有玩家在他们的背后操控他们？郝笺也是□□控的吗？ 练如柠想到郝笺这些日子似乎有些心绪不宁，她是因为发现了这些真相吗？而自己呢？自己是npc，还是被牵扯进这场游戏里的人？ 练如柠一下子陷入了对自己、对世界的怀疑当中。 ____ 就在凯莉琢磨着下一个地方该去哪儿时，她忽然察觉到原本出现在警示范围内的丧尸居然消失了好几个，她立刻就明白，这是有人过来了。 这么不动声色地剷除了丧尸的，除了用了消音的枪的人外，她想不出别的人了。想到这儿，她立刻拉着练如柠躲了起来。 练如柠瞥了她一眼，问：「怎么了？」 「想活命就要学会闭嘴。」 练如柠没说什么，但是却也紧张了起来。这三天凯莉似乎还没有这么紧张的时候，是不是发现有什么棘手的敌人了？ 要是对方能缠住凯莉也好，她可以顺势逃脱，因为出来三天了，不知道郝笺跟爸妈他们知道她被挟持后，会不会很着急…… 就在这时，外头有人打开了扩音器，然后说：「喂喂、听得到吗？凯莉希尔顿，你已经被包围了，希望你放开人质，乖乖出来投降。」 凯莉嗤笑：「没想到现在还有人用这么老套的劝降台词。」 外头的声音一直没听，对方似乎是个话痨，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凯莉本想买个扩音器跟对方玩一下的，但是又担心暴露了位置，不过她琢磨了一下，觉得有些不对劲，等她意识到什么的时候，她被人反将了一军。 第297页 一个长得有些清冷薄情的女子，一边将练如柠护在身后，一手拿着一把枪，枪口对着她。 凯莉觉得这个女子有些眼熟，过了会儿，恍然道：「你是南方城的什么安全顾问，叫郝笺？」 女子嘴角一勾：「身为特工，难道连一个职务都记不全吗？」 「你的职务太低了，不值得我去记。」凯莉说，她看见练如柠居然贴着郝笺，顿时便明白了，「你们是认识的，你是来救她的！」 练如柠从被郝笺救了那一刻起，她就跟郝笺在进行无声的交流了。得到郝笺的示意，她从郝笺的腰间拿下对讲机，然后说：「善良的人，人质已经安全了，执行b计划。」 说着，她险些忍不住笑意，这个行动的暗语真是……极具特色啊！ 凯莉面色微变，似乎有些愤怒和伤心：「你居然毫不犹豫地要陷我于死地。」 练如柠有些许惭愧：「很抱歉利用了你，只是，我们不是一路人。」 外面救援的人赶来了，而面对凯莉这样穷凶极恶的a级「使徒」，不管是南方城政府还是香市政府都不敢小觑，所以安排了一支突击队过来，参与了救援行动。 凯莉好奇地看着郝笺：「我特意避开了所有可以监控到我的行踪的地方，你们是怎么查到的？」 郝笺说：「知道你会有意避开官方的监控范围，所以我们反向思考，专门排查没有官方监控的地方，再根据卫星拍到的照片对比这些地方奇怪的活动迹象，基本上就能找到了。」 凯莉挑了挑眉：「看来我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就是将她带走，不然，之前你们为什么就无法根据卫星照片来找出我？」 在突击队进来之前，凯莉也一直在想逃脱的方式，她虽然可以直接从系统包裹里拿出她的枪，但是她可以肯定速度绝对不及眼前的人快。所以她只好背着手的时候，丢出了闪光-弹。 至于郝笺等人会不会被伤害到身体，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郝笺看见滚向凯莉的身后的东西时，就立刻转身捂住了练如柠的耳朵：「闭眼！」 随着一声爆炸声响来，一道白炽的光芒也冲出，虽说每个人都是身经百战的，但是闪光-弹这种东西，即使是再出色的战士也不能完全防得住它，跑在前面的突击队员虽然带着护目镜，也难免受到了些许伤害。 过了好会儿，众人反应过来了，再去看郝笺跟练如柠的身边时，那儿却没人了。 「追！」 练如柠回过神，她直愣愣地看着郝笺，叫了两声，郝笺没什么反应，她心中一紧，又大叫了两声。 郝笺摇晃着脑袋，好会儿才从眩晕感以及失聪的状态恢復过来，虽然不像刚才那样完全听不见了，但是听力却依旧没有恢復到原来的水平。 「没事。你没事吧？」郝笺问。 练如柠着急得眼泪直流，骂她：「你捂住我的耳朵做什么，我的耳朵又没有你的重要！你要是聋了，以后还怎么保护自己！」 郝笺笑了：「没关系的，真的没关系，即使听力差了点，可我也还是能行动自如的。」 郝笺确实不太在意，因为她这两日为了找练如柠，到处跑，被她杀的丧尸那是一批又一批，所以在她满心都是练如柠的安危时，她升级了。 升到了等级7，也证实了她之前的一些猜测，因为等级7开启的权限是「三维全息成像」，也就是说，以她为中心，一百米范围内的建筑、其余掩体，在搭配上系统地图时，则会呈现出立体的图像，而且内部空间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也难怪钟庆明能跑出去，拥有这个能力，通风管道哪里能通往外面，他很是清楚。 有了这个能力，即使是瞎的，跑进山里，也能从一群花草树木中找到路。再加上丧尸监测范围扩大至500米，而丧尸定位则扩至50个后，丧尸对瞎子还真的构不成多大威胁了。 至于其余的功能升级，对她来说依旧没什么吸引力，唯一让她感兴趣的是等级奖励终于正经了一回，给她送了一件防弹衣。 这件防弹衣看起来不像是市面上能见到的类型，因为它有些薄，穿上之后，即使穿着薄t恤，人家也只会以为里面多穿了一件背心。 郝笺准备回去后脱下来给练如柠穿着，毕竟她太不让人省心了。 练如柠要知道郝笺这么说她，估计会反过来说郝笺才是最不让人省心的那一个！ 练如柠获救后，跟在后面的医疗队也就上前来为她们体检了，而官方这次显然是不会轻易将凯莉放走的了，所以除了追过去的突击队外，还在外围布置了不少人手。 凯莉找到了最薄弱的点，杀出了重围，虽然她也受伤了，但还是借着系统提供的各种便利，逃之夭夭了。 这次的行动也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有人问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科研人员，就派出这样的力量值得吗？也有人因为凯莉的再一次逃脱而开始质疑官方的能力。 为此，官方特意召开了一次会议，郝笺也在其列。因为这次的行动，是她利用了官方对凯莉的重视而加以游说得到许可的，所以她要为这次行动作出汇报。 郝笺也没说多少话，而文尚郜最后作为委员长，出来说了几句。 「凯莉希尔顿这样的『使徒』如果一直放任不理，那她就会越来越强大，手段越多、能耐越大，这次这么周详的行动都抓不住她，可见她已经成长到了一个怎样危险的地步，万一哪一天，她有了所有人的生杀大权，谁还能保证可以从她的枪口下救出一个人？」 第298页 也正是因为这次的会议让大家都知道了即使是单独行动的「使徒」，也是可以强大到让官方也无可奈何的地步的。 这回官方也不再藏着掖着，该对「无咎」进行打击的就打击，该追捕通缉榜上的「使徒」的，也採用印刷通缉令，派出直升机，从空中洒下来，务必要让大家知道凯莉杀人的手段和癖好等。 练如柠因为被凯莉挟持了几天，官方除了要让她看心理医生外，还想从她这儿打听一些凯莉的事情。练如柠没提她总结的事情，因为她对这个世界产生了质疑，那么同样的，她也信不过亲人跟郝笺之外的任何人了。 第136章 等事情都安定下来时, 南方城也已经入了冬。 入冬后剿杀丧尸的工作就更难了, 南方还好, 北方的风雪大，避难处的暖气供应也有些不足, 而丧尸不畏风雪，在雪地里跟人类对战，人类总是占了下风，所以北方现在多採取守势策略。 郝笺也很少出任务了，毕竟现在还是避难处的安全问题比较重要, 当然, 饥寒问题也属于安全问题。 练如柠之前打算跟她说自己从凯莉那儿获取的信息，但是郝笺说：「你无需跟我透露太多, 我有些事情想验证一下。」 练如柠不知道她打得是什么主意, 不过还是跟她提了一下, 如果杀了「使徒」的话, 是可以拿到对方一半的经验的。 她之前不清楚郝笺是否知道这件事, 但是郝笺的表现有些意外, 所以她知道郝笺也是才知道的。 练如柠再根据凯莉之前的表现，得出一个结论, 这个规则是隐藏的, 也就是说，操纵「使徒」的人或势力不会主动告诉「使徒」这些事情，而需要他们自己去发现。 而郝笺不希望她将自己做过了什么说出来，说想验证些事情, 也给了她一个暗示——郝笺发现了些跟她们有关的事情。 虽然还未完全摸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练如柠相信她跟郝笺的默契可以很好地破解谜题。 郝笺跟练如柠各自做自己的事情而互不通消息后，郝笺依旧做着醒来后就忘记的梦。 乐颜找过她两次，她都无动于衷，慢慢地乐颜也就不凑到她的面前来自讨没趣了。 「2018」慢慢地也发现了郝笺的意图。 说实话，「练如柠」是从「郝笺」的脑体里提取出来的脑细胞映像，她跟郝笺的关系是主从关系，也就是练如柠是郝笺记忆中的人。 相较于郝笺，练如柠就是一组真正的虚构数据了，她的作用其实就是被用来稳定「数据体」的程序。 研究发现，不管是「脑体」还是「数据体」，记忆中占据最多的往往是它们最在乎的，或人，或物。经过实验，这些人或物，可以让「数据体」从被外界的刺激的不稳定状态中迅速稳定下来。 就好比「数据体」刚进入多维信息空间时，它们还是活跃的状态，会下意识地排斥不属于它们的信息的接触。而提取自「数据体」的对它们而言最重要的人或物的数据，就像给「数据体」打了镇静剂，它们会趋于稳定，然后越发相信他们眼前的一切就是真实的。 它们经歷过真实，所以它们坚信真实。 研究人员在设计多维信息空间时，根据这些信息，为这些「数据体」塑造了一个它们信赖的对象，或是人，或是环境，或是事物，或者只是一种朦胧的诉求。 比如，郝笺的记忆中提取出来的是练如柠的相关事情，那么这种情况下，练如柠的行为举止，其实都是郝笺所知道的。 多维信息空间要删减、埋藏「数据体」的记忆，必然不会让她在还未亲眼所见之前，就将练如柠的信息暴露出来。 但是，如果练如柠做了些郝笺的记忆中没有出现的事情，那只能说明有两种可能：一是这是委员会当初在设计她的人设时就加入的程序；二，练如柠是有自主意识的行动！ 别的先不说，如何确定练如柠的举动，不是郝笺的记忆中出现的事情呢？毕竟数据体郝笺在遇到练如柠之前，有很多事情也是她不知道的不是吗？ 「2018」之所以觉得有异常，就出自于此！ 第一，「数据体」本体还活着的那时期可没有什么末日生存系统，所以所有跟这个有关的数据，都是后来加上去的。 练如柠的存在本身就是安抚郝笺的程序，所以即使被她知道了系统的存在也没什么关系。 但是，这并不代表说，科研人员在设定她这个人物时，会自动添加关于系统的信息进去！ 也就是说，练如柠在知道系统的存在后，她的一切行为，如果不是「数据体」的指使，就是她的自主行为。 第二，在第一点的基础上，郝笺在没有接触练如柠，记忆中也不存在这样的事情的情况下，她是无法去左右练如柠的行为的。 毕竟连本体都不知道的事情，「数据体」又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记忆呢？ 既然没有这样的记忆，也不是委员会的人给练如柠安排的设定，那么只有一个可能性了——那是练如柠的自主行为。 郝笺现在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就会开始有意识地避开练如柠的信息，她在验证她跟练如柠的存在关系。 ____ 郝笺确实已经意识到了很多事情。她做的梦虽然醒来就忘，但那也是她刻意为之，她不是真的忘了，只是将梦埋在了深层意识里。 第299页 中央处理终端系统检测不到她的深层意识，更检测不到只是作为一种「物质」存在的练如柠的异常。因为「2018」没有上报。 这已经不是输赢的问题了，而是他这些时间一直以来都在思考着一些问题，为什么委员会不许「数据体」觉醒？ 委员会说会存在法律、人伦道德等问题，毕竟「数据体」只是一组数据，它们的大脑还存在，即使它们觉醒了，可时间也已经过去了两百年，那么它们要以什么身份活在世间？ 它们的社会身份又是什么？ 它们是人吗？ 它们不是，它们只是一组数据。 那么它们不是人吗？ 它们是，它们拥有生前的记忆，行为举止和思维都跳脱不出人的框架。 那么法律跟医学界是否会重新定义生死的标准？ 一个人死了，他的家人将他的脑细胞映像转换成数据，制作出「数据体」，那么它是否还活着？从而避免了交遗产税？ 如果每个人死后都这样，那是否算是永生？世上也就没有死亡了？ …… 这种种的问题是这几十年来一直争执不休的问题。 「2018」甚至在歷史讲堂上听过，在两百多年以前，人类就开始对生命的开始和终结等问题进行了争辩，一直到现在都还没停止。 但是目前为止，主流的想法依旧是身体机能停止后，就算是死亡。所以很多人认为一旦本来已经死去的人，结果因为大脑被激活了，恢復了为人时的记忆，这是有违人伦道德的，理应被禁止。 委员会也是因为这样，所以才要防止「数据体」觉醒的，毕竟他们也是官方的机构，要是因为这事，被联盟的别国攻讦就不好了。 只是，「2018」迷茫了，如果郝笺已经觉醒，那她其实就已经不是作为「它」而存在的了，那他上报之后，让委员会毁了她，岂不是间接杀了人？ 可是他不上报的话，他能做什么呢？中央处理终端系统总有一天会检测到，然后将之毁灭。 ____ 郝笺对「2018」的烦恼一无所知，也不感兴趣。梦中的情景十分真实，也通过潜意识告诉她，练如柠不是虚构的人物，她们的感情也不是系统设计的。 她们在真实的记忆里，相识比在这个世界要早，经歷得也比现在多。 她们一起出生入死，一起经歷失去亲人的打击，一起体会被朋友背叛的痛苦，一起面对这个世界的残酷…… 那个世界可比如今要残酷多了，但是她们一步步地走过来了，她加入了护卫队，而练如柠跟这个世界一样，从事科研工作，她们也始终没有离开对方。 然后这一切也终结在一次意外里。她在护送外出做研究的科研人员转移的时候，被丧尸抓伤了脚踝。 她知道自己活不了了，但是如果被练如柠知道，对方肯定会如她承诺的那样，即使她变成了丧尸也不离不弃。 她不能让练如柠这么做，因为即使再小心，她还是会有伤害到练如柠的可能性，这样一来，练如柠也会变成丧尸！ 所以她跟队员交代了后世，在对方训练有素地想打爆她的头之前，她提出了自己留下殿后的提议，然后让他们带着科研人员赶紧走。 练如柠是在看见郝笺没有上直升机，而她又被护卫队队员禁锢着动作时，才明白过来的。 郝笺最后一次抬头看她，她知道，自己很爱练如柠，这短暂的一生，也只爱过这么一个女生。 所以即使系统将她的记忆篡改了，可是在她第一次见到练如柠的时候，她的心中泛起了丝丝涟漪，并不是系统在作祟，而是她深层意识里还记得她爱的人。 郝笺的表面意识什么都没想起来，也什么都不知道，可是潜意识跟深层意识却会改变她的思维跟行为，所以她想知道如果自己拥有了前世的记忆，那么练如柠呢？她会是系统的傀儡，还是，她会跟自己一样？ 练如柠目前还没能想那么多，不过科学中心有个好消息，她之前托练青苗拿去给医药专家研究的药也有了结果。 他们都说，这药的主要成分跟同种类的药没什么区别，不过练如柠拿过来的药，却在某些反应下产生比之前的公式更加显着的效果。 简而言之，这药比同种类的普通药，疗效更好一些。 练如柠问：「明明是同样的成分，为什么作用会有区别？」 他们分析，可能是生产的工艺不同，或者公式不一样。同种成分，但是在不同公式作用下也会产生不一样的药效。 各位专家还想从练如柠那儿问清楚，到底是哪里来的药，如果同样的药大量研制，那对大家来说，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啊！甚至某些药还能用在改善水质、调节土壤等方面。 还没等各位专家来询问练如柠，练青苗就先找她了，她只好告知，这是「使徒」提供的药。 大家一听，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哎呀，之前光试着研究血液、毛髮、行为，研究别的有的没的了，可怎么偏偏忘了药品、物资这方面？」 练如柠也不知道他们之前为什么没想到，不过想了一下郝笺的举动，倒也有些明白了，因为「使徒」拿出来的物品多数与现实中生产的物品一致，很多人在潜意识下会觉得它们没什么区别，所以与其去研究这些，还不如研究「使徒」身上的秘密？ 第300页 他们走进了误区，练如柠如果没有郝笺的提醒，也想不到这一层。 其实她想，要想知道「使徒」的秘密，也不一定要从他们身上入手，只要破解了他们这些物资的来源，不是可以从侧面入手，更加接近那个秘密了吗？ 练如柠从这个结论出发，她基本上可以断定，这个世界，甚至是「使徒」背后的势力一定是超过了目前的世界水平的文明在作祟。 第137章 因练如柠提供的使徒的药, 使得官方又展开了一次轰轰烈烈的行动, 官方要求使徒提供药物, 一份药物可以顶替十份食物的功劳。 而从这次的行动中，官方又得知能力越大的使徒提供的药物种类越多, 能力太低的，只能提供非处方药，而且数量还少。 这一次，在文尚郜的提议下，重新定义使徒的级别, 之前只是按照对官方的威胁程度来分了四个等级, 可是目前看来，这些使徒的身上还隐藏着很大的秘密。 他组织「特别反应组」的成员对所有使徒的能力范围资料进行统计, 郝笺这时拿出一个u盘, 说：「不用了, 我已经整理出来了。」 众人侧目, 郝笺说：「上次开完会议, 我觉得文委员长分析的有道理, 我们要跳出这个框架，必须从每个使徒的言行举止、能力等各方面的细节下手调查。所以我找委员长要了他们提供的物资的清单、甚至是照片, 再综合别的调查, 统计出了这份数据，当然，可能不一定准确，只能为你们提供参考。」 文尚郜眼中带着欣赏, 施龚碓忙道：「这事我也有帮忙，整理这些资料可费劲了，郝笺也是，拉着我跟明晖，把我们当畜生一样用……」 安明晖看了他一眼，但是跟郝笺一样没介意他这么着急地出来邀功。实际上他们三个还真不在乎这些，施龚碓面上邀功，实际上也是为了帮郝笺分散大家的注意力，要是郝笺一个人出了风头，得到委员长的重用，别的组员或许会心生嫉妒。 他们这些人被信任，被委以重任，可不是每个人都心甘情愿地做这些事的，他们总有些野心，也想借着这个平台一跃龙门。 平时大家的能力都差不多，文尚郜对谁都一样，这不会让他们有危机感，也不会让他们多想。可一旦有人跳出这个相处模式，他们就会开始着急，从而滋生黑暗的想法。 那郝笺这样的人精会想不明白吗？她完全可以私底下交给文尚郜，可是她没有这么做，因为她有自信，她也不屑跟这些人争权夺利。 不过身为她的朋友，他跟施龚碓还是得替她想一想的。 有施龚碓这么一打岔，会议上的气氛好了许多，文尚郜拿过u盘，选择投屏，然后由安明晖负责讲解。 「我们三人在整理完这些资料后，初步定了七个级别，分别用数字来代替，1是最低级的，7是目前为止最高级别的使徒……」安明晖说。 众人不说话，默默地听着，心里也在反思，他们之前为什么没去关注这些？ 郝笺跟安明晖他们做的这份文件里，都列举了详细的数据，并不是只有一个使徒有这样的特徵，所以分析起来大家也都认为有道理。 「目前使徒协会名单上，等级1的使徒没有，为什么？因为通过早期收集的资料显示，等级1的使徒只有一个能力，就是兑换食物，除了食物，别的能力都没有，而死去的使徒中，有百分之六十的都只有这个能力……」 紧接着是等级2的使徒，安明晖认为这个级别的使徒可以拿出少量的非处方药，这个数量，统计完所有的使徒后也能摸清楚——限制在3份之内。 而等级3又比等级2多了一个可以购买生活用品和冷兵器的能力，界定这个的时候，三人也有分歧，毕竟目前的资料显示，拿出来的冷兵器其实都是砍刀、菜刀、撬棍等，都可以规划到生活用品处去。最后安明晖跟郝笺都一致认定管制刀具其实就属于冷兵器，这才将其定下来。 当然，在这个过程中，郝笺也没有刻意地去引导，她只是提供了一些方向，看起来毫无破绽，安明晖跟施龚碓也不会往她身上想。 紧接着是等级4，从这一级别开始，才有处方药的提供，而且数量跟当初的非处方药一样只有3份，一天。 安明晖一直说到等级6，听着这么一圈分析下来，众人都无话可说，要从上千个使徒、几亿份资料里面比对然后整理出来，换了他们，早疯了，也亏这三个人能这么沉得住气。 「当然，这其中不排除有使徒隐藏了自己的真实能力，但是仔细观察的话应该能发现，只不过我们没有这个时间，能力也不足，所以没有继续追查下去。」 有人问：「你只说了等级6，不是说目前最高等级是7级吗？」 安明晖没说话，文尚郜说了：「目前在我们监控范围下的使徒，没有7级的，也就是说，没有具体数据。」 那人哑然，郝笺这会儿才接替安明晖说：「目前在使徒协会登记的使徒，等级4跟等级5是最多的，等级6也才三十多人……不过，试想一下，你们是使徒，拥有等级6的能力——衣食无忧，还能买冷热-兵器，即使背包容量不足，也能有一个储存空间，换了你们，你们会选择投靠官方吗？」 众人面色微变，是啊，他们如果拥有这样的能力……说实话，他们有些嫉妒了。虽然很多使徒都在官方的监控范围下，可是他们也知道官方没打算拉他们去做残酷的解刨实验，他们最多是失去一点自由，换了他们，他们也宁愿成为使徒。 第301页 目前这些信息透露出来的，除了物资跟储存空间外，比较引人注目的就是地图了。这倒不是郝笺引导他们发现的，而是有些十分忠诚于国家的护卫队队员在发现国家需要使徒的资料时，就毫不犹豫地献身了。 虽然那个护卫队队员只有4级，可是众人却能根据之前几个等级的能力变化规律，推测出更多的事情来——只要有规律可循，总能推导一些事情的。 至于等级7，郝笺没多说话，她现在就是这个等级的，还是得有所保留才行。所以文尚郜在上面加了几个人，认为是季常、钟庆明、凯莉、塔克，另外还有个丁顾年。 郝笺之前推测丁顾年是在佛城那段日子才升级到等级5的，因为在那之前，他压根就没有枪枝。后来离开佛城，加入南大教当了大教主，在彭茂说他开始跟别的骨干成员一样杀人后，她推测他应该也有6级了。 现在呢？他的等级有多高了？ …… 文尚郜在会议后，要求使徒协会为每个记录在策的使徒都核对一遍他们的信息，然后都登记了等级，再按照等级划分功劳等。至于原先的abcd四个等级也不会变更，只不过从普通的分级，变成了危险系数的分级。 而在这个消息出来后，使徒们多多少少有些异动的，他们要么为功劳而心动，要么为国家的能力而感到压力和不安。这些事情都能被国家查出来，他们要是敢隐瞒自己的真实等级，也会被查出来的吧？ 所以这么一吓唬，很多人都老实了，一些被郝笺等人定义为低等级的，也老老实实报了真实等级。 他们原本想着藏一点能力作为筹码，结果一看公布的人员等级，一个两个都超过了他们，简直可以吊打他们，他们如何能甘心？所以还不赶紧公布自己的能力，挣回一点脸面？ 至于想夸大等级的，抱歉，没门！每个级别的能力都按照郝笺他们提交上去的标准来执行，虽然不对外公布，可是负责核实他们的等级的人心里门儿清，直接要求他们做某些事情，办不到，那必然是假的。 当然，这件事情也为普通人带来了冲击，他们心生羡慕，因为这好像将他们跟使徒的界限一点点地划分开来了。 他们到处打听要怎么样才能成为使徒，跟使徒结婚的话生下的孩子有没有希望继承这样的能力等等，甚至还有人付诸实际，想跟使徒结婚。 最后还是官方出面遏制了使徒藉机占便宜的举动，他们要是还在谈恋爱，花心一下官方也管不着，但是不能违反法律。 本来被要求提供药物的使徒们觉得自己很苦比的，毕竟整天被奴役，跟个下蛋的机器一样。结果等级一划分，多少男女争着抢着到自己眼前献媚。 在这个寂寞的夜里，使徒享受着普通人崇拜的目光，然后大家互相运动一下，排忧解难疏导内心郁闷，这很正常吧？反正他们缺什么也不会缺了买套套的钱，要是真怀孕生孩子了，他们也养得起……主要是官方也希望有新生儿出生吧，不然出生率断崖式下跌，即使丧尸没了，这人口断层也是个问题。 而同样在这样的夜晚里，丁顾年酣战了不知道几个回合，他累得气喘吁吁，然后起来抽根烟。 床上的三个女人都争先恐后地凑到他的身边，一如既往地撒娇。 不过这回丁顾年却没什么心情哄着她们，而是说：「你们回去睡觉。」 「怎么了这是？之前不都好好的吗？」黎淑娴问。 丁顾年看着她，心里其实有些厌恶了，可谁让他当初只有这么个女人，一时头脑发热就绑定了她呢？ 他倒是还能绑定别的女人，只是每绑定一个女人，所能拿到的奖励就越少。比如跟黎淑娴做一次时，能拿到10经验，100积分；跟第二、第三个绑定的女人，也就是李小月她们做一次时，只能拿到5经验，100积分；后面绑定的是3经验，再之后的所有女人都是是1经验。 之前那些离开他的女人，都属于这种少经验的，所以对于她们的离去，他倒是没这么生气，主要是紧紧地抓牢了黎淑娴跟李小月，他一晚也能拿到不少经验跟积分。 至于后来的那些女人？都是他玩玩的而已，他倒是不在乎她们那点经验。 不过有时候玩得多了，他这身体就耗得厉害，总得补不少补品。 最近塔克让他当这大教主，也为他提供了不少新的花样，本来都快疲惫了，他都能奋起，坚持一晚上。 这些天，他得到了不少外面的消息，官方搞得什么等级他也都清楚。虽然他已经7级了，但其实他的心里还是有些慌的，因为官方的能力太强大了，他们能等级的具体能力都知道得一清二楚，要是他们布下天罗地网，他也是难逃一死吧？ 虽说塔克说了，丧尸抓回来给他杀，他要是不满意谁，也能杀谁，能力越强大，才能让教众们都信服。 所以他一开始不太想成为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的，可是被大家这么一信任，他就生出万丈豪情，以至于杀的人越来越多，他也越陷越深，有时候睡着了都会从噩梦中惊醒，非得再拉着身边的女人大战几回合才能纾解心中的烦闷。 可是他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知道，塔克他们就是一个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 他扔掉烟，没什么感情地说：「你们睡觉，我出去走走。」 第302页 穿上衣服，他就走出了房间。 沈扶站在门口，见了他，毕恭毕敬地喊了一声「大教主」，他颔首，问：「什么事？」 他怎么不知道沈扶有听墙角的习惯？ 沈扶面不改色：「祭司大人让我来请大教主去议事，但是大教主正在兴头上，所以属下在这儿等候。」 丁顾年也正好要找塔克呢，闻言便跟他过去了。 塔克住的是最角落的位置，这儿是一处监狱，没错，都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也不知道塔克找了什么关系，居然找到了一座没有被官方用作避难处的监狱。 要知道监狱的防护工程做得很好，比起学校什么的好多了，不过因为很多人都觉得监狱是个不好的地方，所以抗拒来这儿，这儿就空置了下来。 但是官方也没找人清理这儿，塔克或许找到了官方的奸细，所以这儿一直都没有官方的人搜查。 丁顾年发现沈扶没有带他去塔克的房间，而是一间平常没人去的房间。他在这里这么久，一开始对塔克对任何都有戒心，然而这些日子的顺遂，让他慢慢地放松了警惕。 房门打开后，里面是一些工具，还有椅子之类的。他刚想说什么，却突然觉得后背有些刺痛，等他回过神来，才发现背后准备关门的沈扶不知道给他注射了什么。 「你给我注射了什么？！」 沈扶没说话，而背对着他的塔克转过身，微微一笑：「一些能让你失去行动的药，对身体没什么伤害的，你放心。」 丁顾年有些惊恐，他想逃跑，但是也不知道沈扶加了多少量，他跑两步就有些无力了。在他打算看看系统商城有没有什么药可以缓解这种症状时，沈扶已经将他拖了进房，将他按在椅子上，然后用扶手的手铐铐住了他。 他知道这是什么，这种椅子很像是电视剧里用来逼供，或者折磨人的椅子，为了防止挣脱或者动作太大，都会有东西禁锢着身体…… 「你想做什么？」 塔克拿出一双白色的手套套上，对他微微一笑：「我想做什么？我养了你这么久，也该检验一下成果了。」 丁顾年脑子嗡嗡作响，他虽然没有力气，可是脑子却很清醒，此时他的脑子乱成了一锅粥，什么成果？什么养？为什么听起来那么像他是被豢养的家畜？ 塔克目视着他，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和睦笑容，只是说出来的话却让丁顾年惊悚不已。 「你现在等级7了吧？从阿扶在你身边开始，你升了好几个等级了吧？我每天给你那么多女人玩，给你那么多丧尸和人来杀，如果你还没有到等级7，那我就太失望了。」 「什么、什么意思？对不起，我错了，你放过我吧，我会听你的话，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丁顾年求饶道。 塔克不为所动，自顾自地说着：「我之前杀了好几个宿主，然后发现一件有趣的事情，本来也想不通透的，直到官方那边给了我答案，我一下子明白过来了，对啊，为什么杀不同的宿主，经验也不同呢？因为他们等级不同啊！」 丁顾年已经吓得失禁了。 塔克看着他，仿佛看着一个带了经验的怪。 「每杀一个宿主，基础经验是100，然后如果是等级2的宿主，则会额外增加对方80%的经验；如果是等级3的宿主，则会额外增加对方65%的经验，等级4则是50%，虽然我没杀过等级6的宿主，但是我暂时不想动他们，等他们到了7级，或者更高的级别……」 「不、不要——」 塔克的神情越发愉悦：「我知道，我即使每天杀一百个人，想要升到等级8也会很慢，而且现在也没有那么多人可以给我杀了……我培养了你到7级，那么该让我看一看，我能得到多少奖励。」 丁顾年明白了，为什么有那么多的宿主来投靠塔克，可是却总有出任务时意外死亡的，因为他们不是意外死的，而是被塔克杀掉的！ 那些人还以为塔克聚集他们，是因为大家都一样，会同仇敌忾，谁知，错了，都错了！塔克根本就是想圈养他们，让他们成为他升级的养料！ 死了一个他，还会有下一个他，而塔克无需多久，他就能升级到更高的等级！ 即使他想做什么，而系统也一个劲地在脑海里警告他，提醒他危险，可是都已经来不及了，死神的镰刀已经落下—— 第138章 丁顾年失踪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郝笺那儿, 这是文尚郜那边传来的消息, 虽说是失踪了, 可是郝笺怎么看都觉得他已经死了。 若是在之前，郝笺还未知道原来宿主之间互相残杀也能获取对方的经验的时候, 丁顾年消失了，她或许会认为丁顾年已经升了级，有能耐脱离塔克的掌控。 但是这事一出，她不认为塔克是那么容易将丁顾年放跑的人，甚至丁顾年之所以加入南大教被扶持成为傀儡, 也是塔克的目的之一。 如果丁顾年是被塔克所杀的呢？难道塔克也发现了杀宿主的秘密？ 仔细一想, 塔克杀了那么多人，他就是一个不会去做任务的人, 一切赚取经验的方式就是靠血腥的手段。他杀的人多了, 当中应该也有宿主, 从而被他发现了这个隐藏的规则。 如果是真的, 那丁顾年的失踪, 十有八-九与他有关, 而且是在丁顾年升级后，塔克出来摘了桃子。 第303页 与此同时, 使徒协会汇报称, 一些外出执行任务的使徒遭受到了袭击，死伤都有，并且这种趋势越来越明显，官方有必要进行相应的举措。 文尚郜认为这件事与丁顾年失踪之事脱不了干系, 在揣摩塔克的行为后，认为这可能是塔克为了掩盖丁顾年失踪的真相，也不希望官方将过多的注意力放在他们身上，所以才专门盯着使徒下手的。 有人不认为塔克有这么大的能耐唆使普通人攻击使徒，也有人认为使徒能耐这么大，怎么可能被攻击？ 至于说普通人眼热使徒的能力，这虽然有可能，可是官方也说了，目前还没有研究可以证明普通人可以夺取使徒的能力。 那么是使徒攻击的使徒？大部分使徒甚至都不明白同类之间为什么要相互攻击，只能认为是等级制度公布后嫉妒心作祟，低等级的去攻击了高等级的使徒。 郝笺也不认为塔克会唆使普通人攻击宿主，毕竟少一个宿主，对他来说就是少一个经验包，所以更大概率会选择绑架那些宿主。被袭击而死的宿主不一定是塔克让人干的，可是有宿主失踪，那大概率跟塔克脱不了干系。 不仅是郝笺，练如柠也是这么想得，不管是不是他的锅，先扔他身上看看。毕竟他做的坏事那么多，大家往他身上多加几条罪名，他想来也不在乎。要真想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还得等他被抓捕归案后再定义会比较好。 而练如柠跟使徒协会没有多大的关系，再乱的事情也烦不到她的头上，她这段时间就继续回到练青苗的身边帮他的忙。 南方城的土地异变化分布成果已经公布，科学中心也根据这份成果制定了「生机区」，也就是种植蔬果的地区。 加上练青苗发现从使徒那儿得来的药，对水质、土壤的改善都有很好的效果，所以他认为第二阶段的研究也很快就能出成果了，到时候不只是蔬果，连一些基本的粮食作物的生长情况也不用担心了。 而练如柠就是回来帮练青苗进行第二阶段的收尾研究的。 至于研究节肢动物的研究室那边，他们跟物理学领域的专家进行了合作，也研究出了能迅速检测出病毒携带者的仪器，这仪器不再像之前那么大型而笨重，反而十分精简。 练如柠见识过实物，就跟甲醛检测仪一样，不过这台仪器有一根跟蚊子一样的管，它会钉入人体的表层肌肤，就跟打针一样，然后仪器就会根据体内的症状给出不同的反应。 感染了丧尸病毒的人仪器会给出红色的灯警示，没问题的则是绿色。 练如柠还跟郝笺嘀咕了一下：「从那台大仪器到这台小仪器，这简直是质的飞跃，半年时间，科学家也太厉害了。」 郝笺笑了笑，是科学家太厉害了，还是说是其实是中央系统将进程拉快了？宿主之间互相残杀能够踩着对方升级的事情，中央系统会不知道？它肯定知道。 既然知道了，那么周围的环境变化大概率会根据这些事件来发生变化，以至于在普通人看来，科学家的实验进度十分快。 「2018」默默地想，其实不是中央处理终端系统搞得鬼，主要是练如柠身为一个npc，居然把系统的药给了科学中心去研究，这理应不是中央处理终端系统设定她这么做的，所以说，一些事情上进度加快了，也全是这些人的锅。 他觉得郝笺分析丁顾年死了的时候，还觉得这「数据体」就是聪明，基本上已经猜出来了。但是他也没有借着这事劝郝笺也加入到螳螂捕蝉的队伍当中去，在他看来，与其拼死拼活去争夺别人的经验，还不如苟到最后当黄雀。 也不知是谁之前天天着急郝笺没有行动，如今他看得倒是比郝笺还开。 ____ 对于这一切，郝笺没有行动，卫氏兄弟却有了动作。 卫国嘉找到郝笺时，面色不是很好，郝笺觉得能让卫国嘉露出这样神色的事情不多，所以道：「我这里没有窃听器，也没有监控。」 自从郝笺跟安明晖、施龚碓立了功，「特别反应组」已经没有谁可以监视他们的事情了，反倒是他们，有了监视别人的权力。 不过卫国嘉为了保险起见，还是从系统商城里买了一个干扰器，悄悄地放在他跟郝笺谈话的周围。 郝笺没在意他的小动作，反倒也有些上心了：「你们三兄弟有麻烦了？」 卫国嘉点了点头：「之前在白区那边接了些买卖，得罪了几个使徒，本来我们也没将他们当一回事，毕竟这世道，或许还有没有明天也不一定。岂料，上次去白区的避难处办事，又遇见了他们……」 那几个使徒手里虽然没沾什么人命，但是抢劫、奸-淫-妇女的事情也没少做，官方看在他们还有利用价值的份上，没有追究。 但是卫氏兄弟那次执行任务的时候，卫仁民顺手救了几个女人，还将这几人教训了一顿。不料这几人借着使徒的身份跑到使徒协会获得了认证，并且上缴了不少枪-支-弹-药，然后在白区的避难处挂了军衔。 等级制度建立后，那几个使徒已经仗着等级制度，获得了官方的重用，毕竟他们目前不是等级6就是等级5，作用可大着呢！ 重遇卫氏兄弟后，他们还记恨卫氏兄弟破坏了他们的好事，对他们怀恨在心，所以盯上了他们。他们将与「兄弟卫士」做过买卖的倖存者找来，从他们的嘴里打听了不少事情，本来是想网罗卫氏兄弟的罪名的，结果听着听着就听出不对劲来了。 第304页 那几个使徒怀疑卫仁民是使徒，但是他们担心官方证实卫仁民是使徒后，会重用他，从而对他们造成不利。 恰逢出了使徒被袭击的事情，所以他们就想了一个法子：利用外出的机会，向官方提议增加外援，点名要他们三兄弟过去保护他们，然后再在这个过程中，想办法弄死卫仁民，推锅是那些人袭击他们，然后卫仁民为了保护他们而被杀了。 当然，卫氏兄弟察觉到了他们的意图，所以反杀了。 郝笺听到这里，看了一眼手里的文件，恰巧是使徒协会那边发来的关于这件事的汇报。 死了三个使徒，一个等级6，两个等级5，其中两个身上检测出了丧尸病毒，现在正被送往科学中心做研究，剩下那个是被一枪毙命的。 而造成这样伤亡的原因，初步断定为跟之前那些使徒一样，都是被有心人袭击的。保护他们的护卫队死了，被僱佣临时保护他们的卫仁民也受了重伤，卫国嘉被支开了没在现场…… 「他们为了栽赃陷害老二，杀了护卫队队员。老二是队伍里出身的，当然忍受不了，所以跟他们斗了起来，他杀了一个，然后也被打伤了。我听见动静赶回去，特意让老三打开自动门将丧尸引进去，然后趁机救走老二。」 卫国嘉怎么会容忍这些人伤害自己的兄弟呢？所以故意让他们被丧尸咬，然后再为了有正当的理由，杀了他们。 做完这一切后，卫国嘉顾及卫仁民的伤，没有去处理现场。 而这还不是最麻烦的，麻烦的是这伙人还有同伴在避难处，当时没有跟着出来，所以在知道他们死后，他为了保命，立刻向上汇报说卫仁民是使徒。 不管有没有证据，先拘了人再说。 「那这时候你来找我？」郝笺盯着他。 现在卫国嘉的周围肯定也有很多眼睛盯着，他就这么来找她，就不怕将她牵扯进去了？ 郝笺只能说，再冷静果毅的卫国嘉，在兄弟遇到事情的时候，也确实会失了方寸。 「这是安全事故，我为什么不能来找你？你不是南方城的安全顾问吗？」卫国嘉问。 郝笺揉了揉太阳穴，这会儿官方内线联繫机响了，郝笺一看，是文尚郜打来的，心里也觉得有些难对付。 「委员长，是我，郝笺。」 「卫国嘉去了你那里？」文尚郜问。 郝笺瞥了卫国嘉一眼，心想消息还真是快，卫国嘉也才来二十分钟不到。 她应了一声，将这件事情汇报了一下。 对面没想到她没什么隐瞒的，明显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那你去处理吧，尤其是卫仁民是否使徒的事情。」 卫国嘉看着郝笺一点都不慌乱的表现，也差点忘了她其实也是宿主。 其实郝笺是宿主，谁又能想到呢？他们三兄弟各有擅长的领域，然后分工合作，一起配合，却也没有留意到郝笺的身份。若非郝笺主动亮出身份，要跟他们合作，他们是怎么也想不到郝笺会隐藏得这么深的。 估计谁都想不到，正在帮官方调查使徒，掀使徒的底的会是一个使徒吧？！ 至于郝笺在这件事情上是怎么想的？ 其实当她已经在梦中挣扎了那么多回，意识到了这个世界潜藏的秘密后，她对于官方是否会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不那么在乎了。 正因为她不再像之前那么小心谨慎，所以文尚郜这次打电话来试探她时，她才能做到置之度外——连自己都忘了自己是一个使徒。 卫国嘉觉得跟她合作算是找对了方向。 郝笺跟他们合作，理由也十分简单，有些事情她不方便出面做，可卫氏兄弟可以。 而且她觉得不管是塔克，还是乐颜，亦或是凯莉，都将是一个巨大的威胁，她不乐意让黑棋子先将白棋子给吞噬，要吞噬也是白棋子先合作变强大，剷除了黑棋子后，再来处理白棋子之间的事情。 郝笺说：「让我来看看那边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首先这件事情说难处理也不难处理，但是说简单也不容易，主要是官方对使徒的身份十分敏感，卫仁民现在在医院里躺着，里里外外都是监视的人。 一旦证实卫仁民是使徒，那么指证卫仁民的那个使徒的话就成了证据，卫氏兄弟就很难摆脱杀害另外三个使徒跟护卫队队员的罪名。 可若郝笺偏帮卫氏兄弟，官方可能会认为她这是在包庇同伙…… 最后郝笺道：「先组织人员去现场调查吧！」 卫国嘉无语：「那里可能已经成了丧尸的乐园，你确定要找人去送死？」 郝笺反问：「既然希望调查清楚，不做点牺牲怎么行？」 卫国嘉一怔，很快就明白了郝笺的意思——派人去调查只会徒增伤亡情况，所以这件事最终可能会等卫仁民醒来后才能有结论。而只要卫仁民不使用系统权限，他就跟普通人一样，即使那个使徒咬紧了他，也没有什么证据，只能耗下去。 官方或许会有空跟你耗一两天，却没空耗一年半载，而一年半载，有足够多的事情可以让他们处理好这件事了。 卫国嘉临走时，郝笺突然问：「你能暂时先屏蔽卫仁民对系统的使用权吗？」 卫国嘉盯着她，然后张了张嘴：「你怎么知道不是老二屏蔽我们对系统的使用权？」 第305页 「系统不在他的身上，我知道，我猜在你的身上，当然，猜的。如果在卫赦惠的身上，或许你们可以回去商议一下。反正卫仁民最近都处于绝对安全状态，即使没有系统的权限，他一样不会有生命危险。」 卫国嘉点头，没说什么。 「2018」问郝笺：「你怎么会认为可以屏蔽使用权？」 郝笺说：「既然宿主只有一个，另外两兄弟是作为被共享系统的存在，那么只要宿主愿意，应该可以暂时屏蔽共享，当然，他们三兄弟要一起行动才能有奖励，那么最终的结果可能是，在屏蔽期间，可能任务无法完成。」 说着她又嫌弃起了系统：「我觉得这么多人的系统，应该数你比较辣鸡了。要不是小师妹自带外挂，我觉得我们都带不飞你。」 系统：…… 第139章 卫仁民没过两日就醒了过来, 面对官方的盘问, 他也「如实」地回答了, 当然，饶是官方也绝对想不到三兄弟是共享的系统, 而且他们的系统绝对算得上是外挂的存在，因为这种情况下，卫国嘉可以通过系统来传达一些话给卫仁民跟卫赦惠。 于是在系统的转述下，卫仁民说的话跟卫国嘉的汇报没多大的出入，算是初步洗脱了他杀人的嫌疑。 不过官方对于他是否是使徒这件事就比较执着, 盘问了很久, 而这会儿卫仁民已经感觉不到系统的存在了，他任由官方的人跟使徒协会的人反覆试探, 最终众人一致认定——卫仁民身上没有异常。 虽说明面上卫仁民解除了嫌疑, 可卫国嘉知道暗地里肯定还有人监视, 所以暂时没有将共享的权限给卫仁民, 为了安全起见, 他也将卫赦惠的权限给收了回来。 卫仁民也不在乎, 本来就受了一次伤导致退伍，这次受伤, 他更加勤奋地进行復健训练。至于卫赦惠, 依旧安分地待在家里，做他的事情。 进行调查的人没查出什么异样来，只能认为指控卫仁民是使徒的那个使徒跟卫仁民有过节，所以陷害他。官方将那个使徒关起来反省了几天, 这件事似乎就这样落下了帷幕。 只是郝笺跟卫国嘉都清楚，官方这么做其实也有让卫氏兄弟放松警惕的意思在，让他们以为事情了结了，然后卫仁民又重新开始使用系统带来的便利。 一直到卫仁民康復出院，然后又跟卫国嘉、卫赦惠开始准备过年的年货为止，他们也没有使用系统的权限的迹象。 官方的人盯到这会儿确实已经疲惫了，恰逢2018年已经过去了，2019年到来，然后又近年关，事情非常多，官方也没那么多心思放在卫氏兄弟的身上，他们这才稍微放松一些。 官方组织了几次清货行动，旨在先将周围的商城、超市、工厂的食物物资等先收集起来，免得过期，浪费了。接着再规划2019年要陆陆续续从丧尸沦陷区收回一些工厂，重新动工，保持物资资源的不短缺。 因着这项规划，「生机区」种植的蔬果也已经投入了食用中去，为这项实验而一直努力的几个实验室科研人员，练青苗、乐颜等人都受到了嘉奖，还被升为相关机构的主任等，对外也不仅仅只是一个科研人员了，身上是带着职务的。 练如柠的身上也挂着官方的职务，不过她依旧是负责土地异变化调研室的副研究员，偶尔去帮练青苗的忙，偶尔往周边的城市跑，调研那里的土地异变情况。 她对名利不是那么在乎，用郝笺的话来说，这个时代的官职、头衔都不值钱，无需按流程走，也无需熬资歷，但是要是干不出一点实事，想得到名利跟地位却也不容易。 她不只是自己到处跑，她还喜欢找各种理由拉着郝笺到处跑。 当然，她这么做是为了让郝笺有机会升级。 郝笺从未跟她说过自己多少级，也未说过要做什么才能升级。但是她之前已经摸索出了一些信息了，后来琢磨到每个使徒都会仿佛地做一件事时，她观察了一下郝笺，发现郝笺现如今反覆做的事情只是准时上下班…… 她觉得以自己的能力怕是观察不出来，所以干脆开门见山地问郝笺了。 郝笺一愣，然后亲了她一下，问：「感觉出来了吗？」 练如柠眨巴着眼，然后脸都黑了：「是我想的那样吗？」 郝笺点头。 练如柠生了一通气：「你当初是不是为了这个才与我亲嘴的？」 郝笺移开目光：「怎么会？我是自己想这么做，而不是怀有什么目的的，说没什么目的也不对，毕竟哪对情侣不是怀着想亲近对方的目的才亲嘴的？」 「你在心虚。」练如柠气笑了。 郝笺只好坦诚：「我本来想亲几下就算了的，但是你也知道我喜欢整数，所以就干脆凑个整了。」 练如柠好几天没理郝笺，然后再一天夜里，将郝笺扑倒在床上，她问：「那做那事也是奖励？」 郝笺这回十分诚恳：「我可以对着我爱你的那颗心发誓，我绝不是为了什么奖励才跟你进行灵魂深处的交流的。」 「也就是说，有？多不多？」 郝笺张了张嘴，老实答：「是亲嘴的二十倍。」 练如柠二话不说，自己脱了衣服，又帮郝笺脱，在郝笺有些呆滞的情况下，说：「我知道，否则也不会一周才两三次。但是我可以一周五六次的。」 郝笺：「……」 第306页 怎么觉得小师妹要崩人设？ 练如柠这么做当然不是因为她有多饥渴，因为在已知要杀丧尸或者杀使徒的情况下才能获得奖励，可郝笺的职务现在不怎么需要她亲自行动，她就会减少得到奖励的机会，这样一来，她的升级速度就会落后。 练如柠知道郝笺不在乎等级，也不想跟人因为谁比较高等级，谁比较低等级就开始相互斗争。 只是她从一个个案例中看得明白，即使是使徒，也会被感染丧尸病毒，而且无法治癒；即使是使徒，也会被普通人杀死；即使是使徒，却也会有很多的无奈。 可是若等级高一些，手段多一些，那自保的能力也就更多。 她不愿意让郝笺处于被动的位置，也不愿意让郝笺落在别人的后面，然后被威胁。所以即使她不是很饥渴，她也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郝笺知道她在想什么，揉了揉她的脑袋，道：「我希望跟你是因为情动，因为饥渴才做，而不是为了例行公事。明明我们还处于热恋时期，为什么要提早过几十年后的生活呢？再说了，这事做多了也伤身。」 练如柠只好打消这个念头，不过为了给郝笺外出打怪创造机会，她很多时候外出都会藉由公务的名义拉着郝笺到处跑。 郝笺跟练如柠是情侣的事情慢慢地越来越多人知道，大家都知道那次练如柠被凯莉挟持，结果郝笺亲自跑去救人，可见练如柠在郝笺心目中的地位，故而练如柠要外出，郝笺跟在身旁，也说得过去了。 郝笺望着那遥遥无期的经验，觉得要升级到等级8，实在是太难了。毕竟等级7只需10000经验，等级8却需要20000经验，直接翻了倍。 好在练青苗在第二阶段的实验结束时，她的隐藏任务也算是完成了，至于协助练如柠完成土地异变化的任务，她也早就完成了，并且还在那之后也触及了两个任务。 目前她的经验累积至13020，积分则有43580，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小土豪了。 …… 2019年2月4日，除夕。 这是末世来，倖存者们过的第一个春节，即使再苦再艰难，这会儿，避难处也会有一点春节的气氛。 避难者管理办给避难者们发放了一些物资，这些物资不需要避难者购买，基本上是人人有份。有年糕、饺子、对联、门神等，虽然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是能很好地安抚了一下倖存者们躁动不安的心。 练如柠拉着郝笺跟练家人吃了一顿年夜饭，练如檬从从区回来，这下子跟练如柠有了显着的区别，因为她将一头秀髮剪得只有肩膀这么长了。 虽然这些日子，她跟家人的联繫没断过，不过家里人也不清楚她在从区那边的日子怎么样。这会儿一看，她似乎比以前看起来更加成熟了一些。 郝笺是知道练如檬在从区新建的避难处帮了不少忙的，现在在那边也当个心理辅导员，给一些心理压力大的倖存者做疏导工作。而尤晓晓也从一个新兵蛋子，成长为了可以挑大樑的避难处护卫队副官——也就是跟安明晖当初的职务差不多。 练家人对此还是比较放心的，因为新的避难处会比旧的避难处更大，而且更加安全。规矩都是之前的避难处总结出来的，他们有现成的经验可以吸取，所以稳定工作也做得很顺利。 和以往春节有七天假期不同，这次的春节，大家吃个年夜饭，年初一就要回到岗位上了。不过年味这么淡，本来也不像一个年，所以大家也就没什么不满的。 练如柠回到科学中心时，跟乐颜碰了面，俩人点了点头，说句新年好，倒也没有过多地交流。 不过沈该倒是十分神秘地跑来跟她说：「师妹，你知道吗，原来使徒也会变成丧尸的。」 练如柠并不奇怪，反而道：「之前不是已经有使徒感染丧尸病毒的情况了吗，这有什么奇怪的？」 沈该：「……没，只是第一次亲眼看见有使徒变成丧尸，觉得你可能会感兴趣，想去看一看。」 练如柠心中一动，然后说：「嗯，我确实还没亲眼见过变成丧尸的使徒，我去看一下。」 其实使徒会变成丧尸也不是什么新鲜的发现，不过正如沈该所说，练如柠还未见过丧尸化后的使徒，这样的使徒跟普通人是否有区别呢？ 她去看了一下，发现被感染了丧尸病毒的使徒跟常人无异，而且无法再使用他们原本的力量，这一点让科研人员也颇为遗憾。 练如柠也想明白了一件事——使徒背后的力量无法改变使徒的体质。 也就是说，除了让人去完成某种事情，达到对方的目的，再换来使徒所需的经验、货币购买物资外，使徒跟普通人比，没有任何的区别，也没有多少优势。 被感染丧尸病毒后，会跟普通人一样慢慢变成丧尸，那么在这个过程中，使徒背后的势力难道没有做出相应的补救措施？是它们也没有可以防止丧尸化的办法，还是说它们其实无法干预使徒自身的身体情况？ 丧尸病毒大范围引起混乱后，使徒才拥有了异于常人的力量，也就是说，给予使徒这样力量的势力，必然与丧尸病毒有关系。即使丧尸病毒不是它们搞得鬼，却肯定知道病毒的详情——比如抗体、病原体、疫苗。 可是在使徒感染丧尸病毒后，使徒却无法避免沦为丧尸的命运，也就是说，使徒背后的势力不是採用寄生的方式留在使徒体内的，或许是採用脑电波交流的方式？ 第307页 可是它们又是採用什么手段实现物资传输的？ 再看那些规则，或许使徒于它们而言并不重要，其余人命也只是蝼蚁一样渺小，否则它们怎么会弄出使徒之间互相残杀能获得对方的经验这样的规定呢？ 等一下，脑电波、奖励、互相残杀…… 练如柠有些不安，她觉得自己似乎触及了什么隐蔽的秘密，而随着她越想越深，这股不安就越发强烈，仿佛一股无形的力量在阻止她继续往下探索。 她忽然害怕极了，跑到郝笺的办公室，然后紧紧地抱着郝笺。 第140章 本来有事汇报, 而且看郝笺的办公室没关门, 就径直进来的工作人员看见这俩人搂抱的模样, 惊了一下，连忙退了出去, 顺手帮她们把门关上。 郝笺轻拍了一下练如柠的脑袋，说：「你抛下正事跑来这儿，就不怕练教授骂你旷工？」 练如柠听着她的声音，心里总算是踏实了一些。 「怕，但是既然都已经旷工了, 为什么不在这里待久一点呢？」练如柠吸了吸鼻子。 郝笺略心疼：「怎么了, 怎么还哭鼻子了？」 「才没有，鼻炎犯了而已。」 郝笺没追问, 而是道：「那跟你去江边散散步？」 练如柠点点头, 乖巧极了。郝笺先把刚才那个工作人员叫进来, 等他汇报完事情了, 就拉着练如柠出去了。 练如柠也没跟郝笺说什么, 虽说俩人心中有着各自的事情, 也在各自追寻真相，但却没有因此而出现同床异梦这种情况, 也算是异常和谐了。 郝笺忽然说：「小师妹可知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 其实就已经心动了。」 练如柠握着郝笺的手，说：「都说一见钟情其实就是见色起意。」 「嗯……或许？」 练如柠瞪她：「你是个大猪蹄子！」 郝笺又说：「但是我宁愿相信我们前世是一对爱侣，今生续缘来了。」 「越来越不科学了。」 「怎么会，我可是坚信科学的人, 如同使徒的存在，我觉得就是超越现今水平的科学技术的结晶。」 练如柠觉得郝笺意有所指，她深深地凝视着对方，然而对方的眼眸并无半分波澜，仿佛只是不经意地提及。 而在她不知道的地方，「2018」那颗脆弱的心脏早就因为郝笺的一次又一次作死的试探而一直处于心惊肉跳的状态，他觉得自己还没被中央处理终端系统检测出来，就要被自己的「数据体」吓得退出比赛。 郝笺就差没直接言明，系统是未来的科技了，这算是在觉醒的边缘疯狂徘徊了吧？ 不过郝笺将想法卡得很好，她没有往下想，所以这一切就都还好好的。 而她恰到好处的提醒让练如柠不得不往深处想，郝笺完全可以直接跟她说，可是却用这么隐晦的提法，就跟被人绑架了对暗号一样。 想到这儿，练如柠的心沉了下去，使徒背后的势力果然不安好心，它们极有可能知道郝笺的一举一动，而郝笺所受的限制不仅仅是不能将最核心的秘密暴露出来，也不能将她的发现和推测说出来，否则会对她不利。 练如柠觉得自己没空去恐惧和悲伤，她必须振作，既然郝笺受制于人，那就由她来揭开这个世界的真相！ 她想到了乐颜，之前乐颜提醒她这个世界的不对劲，只是那时候的她还不明白乐颜的意思，直到后来，她渐渐地察觉出乐颜或许也是使徒。 趁着乐颜暂时没有那么多研讨会而还待在科学中心，练如柠邀她到湖边走一走，毕竟科学中心里面难保不会有监听器。 乐颜对于她的异常举动只是微微诧异，但是她没有拒绝，反而在经过休息室时，泡了杯咖啡，这才跟练如柠出去。 「你什么都没拿，那就不是因为研究的事情来找我的。」乐颜打量了一下练如柠，「可是除了研究外，我不记得我们还有别的交集。」 「乐研究员，你是使徒。」练如柠沉声道。 乐颜似乎并不意外她会知道这事，淡定地喝了一口咖啡，却发现自己忘了加糖。她苦的皱了皱眉，很快又舒展开来：「难道郝笺现在才告诉你？」 练如柠摇头：「她没告诉过我，很久之前开始我就不会问她这些事情，她也不会告诉我。」 乐颜勾了勾嘴角：「热恋期过了，彼此之间隐藏的秘密就越来越多了吗？你从她那里得不到答案，所以才来问我？」 练如柠不想过多地对外人谈及她跟郝笺的感情，有时候她想，这或许是一件好事，至少郝笺的敌人不会认为她们的感情牢不可破，从而利用她来要挟郝笺。 不过她没有承认，而是有些欲盖弥彰地说：「乐研究员不用为我们的事情担忧，我们的感情很好。」 乐颜也不在乎她们的感情如何，反正在她看来，这一切都是假的，当她们发现彼此的身份都是假的，相爱也是虚假的时候，她们还能继续恩爱下去吗？ 「所以，练研究员找我就是为了确认这件事？」 练如柠摇头：「乐研究员之前问了我一个关于这个世界的问题，只是那时候的我知道得太少，还不理解你的意思。这些日子以来，我了解的越多，心里就越发不踏实，可是我想追寻真相，却总觉得有桎梏。」 乐颜笑了，随即露出了些忧伤的神情，她喃喃道：「没想到明明同为使徒，却总有些人要执着于现在的一切而不愿意面对真相，反而是一个普通人，有契机触碰到边界。」 第308页 「不愿意面对真相……是指阿笺吗？」练如柠问，她倒是不清楚郝笺跟乐颜谈过这事。 乐颜不答反问：「你觉得这个世界是真的还是假的？」 练如柠一下子就愣住了，她也为难极了，想了想，仍旧按照她最初的想法说道：「我不清楚使徒的来源，所以我无法确定这个世界是真的还是假的。只是我这二十一年，每一日都过得很充实，我的家人、朋友、老师同学以及阿笺，我对他们的感情都是刻骨铭心的。」 「你的大脑会欺骗你，它会让你相信你看见的一切，你的视觉、味觉、嗅觉、触觉都可以控制，它可以虚构一段人生让你的大脑接受，所以你不会知道你所存在的世界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乐颜说。 「你之前不是忘了一部影片的内容吗，明明大家都不记得，可是你跟郝笺却记得，但是却死活想不起来具体说了什么？」 练如柠默然。 「我可以告诉你，那部影片，讲的就是这样的故事。因为有人不愿意让你记起来，免得从中发现了这个世界存在的真相。」 乐颜无视意识里自己的系统疯狂发出的警告，在她看来，系统的警告正好说明她触及了系统跟这个世界的秘密。当然，至于为什么她没有如别的宿主那样忽然暴毙，她就不清楚了，从系统那儿也得不到答案。 事实上，她跟系统打交道这么久，也琢磨出来了一件事，那就是世界的意志高于系统的意志，她跟世界的意志之间也隔着一个系统，所以她说的内容对于系统来说极度危险，系统也想尽办法阻止她往外传播，可是这个世界却没有因此而对她出手。 在她看来，这个世界就是一个虚拟世界，所有人都是假的。只有这样，才能出现宿主，才能实现宿主从系统商城里取物，完全没有物理反应——因为虚拟世界的程序压根就不会在虚拟的空间里创造出物理反应。 而人类呢？人类都是假的，她之所以能发现这些真相，那是因为她有了自我意识。 现在，没有系统的练如柠也拥有了自我意识，那就说明，她认为的真相是对的，而她在这条路上也并不孤独了。 至于郝笺？她只当郝笺是一个明明发现了真相，却迟迟不愿意面对的逃避者罢了！ 毕竟人都是有防御心理的，一旦自己的认知出现崩坏，就必然会想尽一切办法去说服自己，让自己逃避现实。 练如柠为这个观点而震惊不已，可是她表面上一直维持着冷静，因为她在来见乐颜之前就已经有这样的心理准备了——她之前所害怕和恐惧的，不正是这个结论吗？！ 她冷静下来后，问：「那你认为，使徒的存在是为了什么？」 乐颜沉默了，她喝了一口咖啡，却发现咖啡已经见底了。不悦地抿一下嘴唇，将咖啡杯放在旁边的椅子上，然后说：「如果这是一个斗兽场，那使徒的存在或许是困在里面的野兽。」 练如柠道：「你的意思是，使徒之间会相互残杀？」 练如柠早就知道了这件事，然而她从未向人透露，所以她要试探一下乐颜的态度。 乐颜说：「它让我们做任务，让我们成长，或许为的就是等我们成长到一定程度了，就开始下场厮杀了吧！」 练如柠抿唇，因为乐颜是知道郝笺的身份的，若到了那一天，可能给郝笺造成威胁的也会是乐颜。 「不过我对那些并不感兴趣。」乐颜说，「曾经我追求的是科学的探索、想要解开物质的奥秘，而现在，既然这个世界是虚假的，那我想知道它的真面目。」 练如柠慢慢地消化了这些事情，只是她很难去相信她现在所享有的一切都是虚假的。而且乐颜的话还未能给她解答她最想知道的谜题——如果这个世界是假的，那使徒为何存在？而为什么是那些人？又为什么一个使徒死了后不会再出现新的使徒？ 使徒都是同一天出现的，这些人在同一天内做同一件事的概率太低了，所以不可能是因为某种相同的原因而被选上的。 练如柠认为，她想知道的答案或许不在这个世界的真伪上，而在于那些使徒，只要弄清楚了那些使徒的特性，她或许就能找到答案。 想到这儿，她灵光一闪，问乐颜：「乐研究员，你的任务，是跟研究相关的吗？」 乐颜看着她，眯了眯眼睛，然后说：「你不如先告诉我，郝笺的任务是跟什么相关的。」 练如柠已经知道答案了，她也就没有继续问下去，只是在离开前，她郑重地说：「我会追寻这个世界的真相，我也会享受现在的一切，即使是假的，那也要由我自己亲自确认。今天的一番谈话，我受益匪浅，谢谢乐研究员。」 乐颜没说什么，她的系统倒是从她的想法中捕捉到了什么，然后道：「宿主，你如果能配合我，我会告诉你，真相是什么。你这样追寻下去，至死可能都找不到答案。」 乐颜略一琢磨：「说吧，条件是什么？」 「杀光所有的宿主。」 乐颜没有立刻应下，她只是看着练如柠远去的背影，眼神似有一丝火苗在摇曳，仿佛在抉择光明或黑暗。 ———— 郝笺曾经提过每个使徒都会反覆地做一件事，因为可以从这件事中获得奖励。练如柠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明明这么简单的事情，她为什么没有早一点想到呢？ 第309页 大家都对使徒的来歷感兴趣，可是研究来研究去，每个专家都分析得头头是道，书籍都能出好几本了，可却依旧没有人能从中摸索出什么，这不是灯下黑是什么？！ 乐颜虽然没有正面回答她，但是她结合乐颜总是强迫自己写汇报，再结合她刚才所说她追求的就是科学、实验的世界，也就是说，乐颜最在乎的是自己的研究，她不谈情不说爱，至今也没提及她有家人，可见家人在她心目中压根就不重要。 而郝笺跟自己亲嘴或是进行灵魂深处的交流时才有奖励，说明对于郝笺而言，她才是最重要的，所以郝笺的任务或许会跟自己有关。 再想到郝笺当初找的蹩脚理由就是为了跟自己回南方城，她觉得或许就是因为任务作祟。 她这会儿倒没有再因为郝笺是出自任务而接近她这事生气，因为她侧面证实了，她于郝笺而言是最重要的。 那矛盾的地方就显现出来了——那会儿她是刚认识郝笺没多久，远不足以成为郝笺心中最重要的人，那么为什么郝笺的任务会跟她相关呢？是使徒背后的势力能预知未来，知道她们未来会在一起，会对彼此这么在乎？ 第141章 练如柠还无法从个例中确定这事, 所以她需要找所有使徒的资料, 然后深入地调查。 这些资料郝笺有, 郝笺也没问她具体要来做什么，她拿到资料, 想了想，问道：「你找到你想知道的答案了吗？」 郝笺心里酸涩，却又十分满足，她微微一笑，给了练如柠一个安心的笑容：「快了。」 她知道和回忆起来的事情越来越多, 不过多数压在了潜意识之下, 所以有时候她会有一些莫名其妙的情绪，明明表层意识完全没有相关的记忆, 若非理智的克制, 这些情绪怕是会压制不出。 如同她看着练如柠时, 她会有一种穿过她看另一个练如柠的感觉, 每当这时候, 那种酸涩感都快可以将她吞噬淹没。可是她又清晰地意识到她要的是眼前的练如柠, 即使她不清楚练如柠在做什么，可她却异常地心安。 这是一种极其矛盾的心情, 不过却也是她所希望的。 ——深层意识分界线—— 她已经知道这是曾经存在的世界, 她跟练如柠的感情是真实的，而她最终的丧尸化也是真实的。那么她为什么会回到这个世界？而且为什么出现了上一世所没有的系统？还有为什么一些人的人生轨迹也跟现在完全不一样？ 结合她从系统的规则那儿摸索出来的线索，她觉得极有可能是已经丧尸化的自己被重新激活了大脑细胞。 可是这样一来，无法说得通自己的遭遇跟记忆中会不一样, 有些记忆中没有的人会在这一世遇上。 而为什么她这一世跟练如柠的相遇与记忆中并不一样？ 她生出一个念头：系统是否跟她的大脑有关？ 如果她已经丧尸化，那么大脑细胞被重新激活，她又有了为人的意识，除了跟小师妹相遇有些不对劲外，末世前的经歷都跟记忆中一模一样。也就是说，末世之后包括跟小师妹相遇的这些经歷，都是被修改过的。 既然她能回忆起丧尸化之前的记忆，那就说明不存在记忆缺失，除非说，这是系统搞得鬼！ 她确认了练如柠没有校园相遇的记忆，但是她们的经歷又是记忆中一起发生过的，只不过因为多了系统，所以很多问题都没有记忆中那么艰难了。 基于这些，郝笺产生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小师妹是否是从她的脑细胞映像里剥离出来的？ 因为小师妹知道的事情，都是她所知道的，当初俩人的默契，是否源自于相同的记忆，所以系统说她们的契合度最高？ 如果是在系统与中央处理系统出现之前，她完全不会有这样的猜测，可谁让这系统跟中央处理系统出来得这么诡异呢？ 它们有自己的目的，而自己跟别的宿主或许就是棋子，所以她才会有这种天方夜谭的想法。 她为了证实练如柠是否知道一些她不曾知道的事情，所以她提出俩人做的事情不用让对方知道。 她甚至想着，如果练如柠是所谓的npc，那肯定不会有自主意识，如果在她没干预的情况下，练如柠产生了对这个世界的质疑想法，从而去追查一些跟系统，跟这个世界有关的事情，那说明练如柠肯定是形成了自我意识的，而不再是受限于她记忆中的模样。 毕竟在系统十分担心她戳穿这个世界的真相的情况下，中央处理系统不可能会控制一个npc去做些追查自己的事情。 郝笺之所以会有酸涩感，也是因为记忆中的她爱练如柠，练如柠是她一生的执念。 然而现在的这个练如柠不是她记忆中的那个练如柠，她也不是记忆中的她，她们是一个人，却又不是同一个人；她们爱着同一个人，却又各有所爱。 如今的郝笺比记忆中的自己更加冷静和理智，近乎冰冷的机器，所以她不敢说自己还是记忆中的自己。 ———— 「阿笺，即使这个世界是假的，可我对你的爱是真的。」练如柠看见她眼眸中的情绪波动，心有所感，于是上前抱住了她。 这一刻，郝笺心里的酸涩感散去，刚才还在作祟的情绪一下子被抚平，而深层意识里的感情也倾向了眼前的练如柠，仿佛她做出了一个纠结了很久的决定。 第310页 练如柠也同时感觉到自己身上有什么一直束-缚着她的东西离开了，她一下子变得轻松起来，心情也是前所未有的愉悦。 虽说她跟郝笺约定了隐藏各自所做的事情，可是却不是说她们之间就什么话都不能说了，至少她会将乐颜是使徒的事情告诉郝笺。 她从乐颜的话中就猜出乐颜已经知道了郝笺的身份，所以她也提醒了郝笺要小心提防着乐颜对她下手。 郝笺笑说：「你不是说乐研究员最在乎的就是研究吗？她对使徒之间的较量或许不会太感兴趣。」 练如柠却不这么认为：「乐研究员确实一心都是研究，可她现在最关心的反而是这个世界的真相。如果要知道这个世界的真相的代价是让她杀掉别的使徒，你觉得她会怎么选择？」 乐颜太纯粹了，对研究、真相的执着太纯粹，她确实是一个对外物并不关心，只醉心研究的科研人员。可同样的，她也是漠视外物的人，只要有利于她的研究，或者有利于她解开真相，那她同样不会在乎外物的变化、外人的死活。 练如柠的话出口，郝笺顿时便觉得她已经超过自己了，她对人性的分析、揣摩也越发成熟理智。 「我知道了，你也要小心。」郝笺笑容明媚，从容又自信。 练如柠拿着资料回去后，想了想，也不打算自己一个人钻研，而是找来了练如基帮忙。 现在练如基依旧在档案馆干活，因为熟悉电脑办公软体，又自学了一些文档收集、划分的软体，所以就被找去做收录档案的工作了。 不过因为级别不够，所以他接触的档案都不是什么机密条目，练如柠想知道使徒的过往，可以翻阅他们的档案。只不过练如柠也不是什么官方高层，忽然要翻阅使徒的档案，所以还是要向上汇报一下的。 也不知道汇报到了哪里，练如基很快就得到了回应：「如果是练如柠研究员要调取他们的档案的话，还是可以的，不过不允许这些档案外传。」 练如基都不知道自己的姐姐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面子了，等练如柠到档案馆来调取档案的时候，他就问了句：「柠姐，是不是郝姐给你的权力啊？」 练如柠其实也有些想不透，虽然她要查阅使徒的档案只能在档案馆进行，可是一个跟使徒一点关系都没有的科研人员却能获得这样的权限，怎么想都觉得奇怪。 但是她清楚，郝笺只是避难者管理办的安全顾问，还没有权力让她在档案馆进行活动。 不过若是往郝笺那边思考，答案也就唿之欲出了——文尚郜。 练如柠跟文尚郜只接触了一回，那是郝笺去了云城后，文尚郜跟她联繫时产生的唯一一次交集。 练如柠知道郝笺的另一重身份必然要被监视，恐怕祖宗三代的背景都得被查得一清二楚，所以文尚郜知道她跟郝笺的关系，也知道她们的一举一动。 郝笺从未掩饰过她将使徒的事情告诉练如柠，是因为她的疏忽或自大吗？不太可能，所以说她是知道文尚郜会关注此事的，也说明这些举动在文尚郜的许可范围之内。 那么练如柠对使徒产生如此大的关注，并且想要调查他们，文尚郜也知道，甚至还给她开了便利之门。 练如柠想到这儿，有些紧张，她担心自己的动作会暴露了郝笺的身份。然而到了这个关头，她忽然改变主意才是异常吧？ 不管怎么样，她都得以不变应万变，如果能让文尚郜将目光放在她的身上，总比他怀疑郝笺要好。 她跟练如基对使徒的调查很顺利，随着姐弟俩利用软体将所有的信息整理出来，每个使徒的力量来源就一清二楚、一目了然了。 练如基看着这些信息琢磨道：「柠姐为什么认为这个重复去做的事情可以成为使徒力量的来源？」 像增区的曾建雄日復一日地下厨做饭，谢子超不分寒暑地搬砖砌墙，跟个踏踏实实干活的农民工没什么区别，还有方芳、龙朝凤等也各有坚持的事情。 官方都清楚他们坚持做的事情有古怪，也都推断这是他们获得力量的来源，但是却始终琢磨不透这是什么原理，为什么普通人重复这样的事情就无法拥有使徒的力量？ 当然，这些都是当初文尚郜在官方开始松懈之后组织「特别反应组」琢磨出来的，只有「特别反应组」成员、官方高层及个别人知道。 而使徒协会以及使徒如今都在为等级的事情而增加了他们重复做一件事的次数，这些都被「特别反应组」的人当成数据收集起来，都不知道他们的底细已经被人摸透了。 练如柠这么推测也不全是从郝笺那儿了解来的，其实是跟凯莉在一起行动的那几日观察所得，她还没告诉过任何人，只有在套话乐颜时，稍微透露了一点。 练如基也是在帮练如柠的忙时，才慢慢地琢磨过来的，他为这个新发现而震惊不已。 练如柠听了他的话，也想知道为什么重复做一件事就可以获得力量的来源。 当然，她的关注点跟练如基不一样，练如基是想知道获得力量的原理，而她只是在想，那些使徒现在重复在做的事情，是否是他们最喜欢或者最在乎的，如果是，那使徒背后的势力又是怎么确定这些的？ 如果说使徒背后的势力的目的是让使徒们互相残杀，分出高低，那么为什么一开始不选择一些更有优势的人作为使徒呢？ 第311页 像龙朝凤那种害怕丧尸，完全不敢去杀怪，但是又容易满足，并不想靠使徒的力量来获取太多关注的人，若是对上别的使徒，岂非要处于下风？ 除非说，使徒的人选由不得那股势力做主，因为有限的物质条件限制了它们！什么物质条件？ 如果说，使徒的人选一开始就是郝笺她们，所以即使那股势力再不满意那些软弱的，在斗争中毫无胜算的使徒，也不得不从中选择……这么一来，所有的解释不都是合理的了吗？！ 再结合那股势力似乎有未卜先知的能力，知道她跟郝笺会相爱，也知道郝笺心目中最在乎的是她……如果使徒的出现在她跟郝笺相遇之后，倒能说明它会读取脑电波，可未卜先知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当练如柠将所有的使徒的信息收集起来研究后，一个她认为很合乎常理的答案慢慢成型。 第142章 番外 南方城一座荒废的监狱里, 曾经热闹的南大教老窝如今几近死寂。 随着这半年来官方的多次打击, 南大教元气大伤。各分教因为没有多少技术跟物资的支援, 且官方的手段越来越高明，安排进来的探子也越来越多, 所以遭到了一次次的出卖跟打击，现在已经彻底没了声息。 这样一来，南大教也只有昔日的大名还挂着而已了，不少惟利是图的人看见跟着南大教也没了出路，还不如自己出去单干, 所以老窝这儿也稀稀拉拉地走了不少人。 对此, 塔克并不在乎。 从一开始，他的目的都只是用这个组织来掩盖自己杀人赚取积分的真正用意, 不管是前南大教的大教主赵华, 还是总教的教尊凌河、左右护法丁山、黎周, 他们都是凡人, 都有欲-望跟弱点, 拿捏着了他们的弱点, 就等于手中握了一把利刃。 塔克一直都很喜欢中国的文化，尤其是《孙子兵法》三十六计、《鬼谷子》等教人如何利用天时地利人和来达到自己的目的的书籍, 他熟读这些书籍, 并且学以致用。 他也很懂得伪装自己，平日里打扮成一副老实低调的模样，放在人海中，他就是最普通的一个, 并不会因为他是外国人就会引起别人的关注。 他也懂得藏拙，故意在凌河等人面前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再以巧妙的手段来指使凌河等人按照他的想法来行动，那些人还以为是自己聪明有能耐。 加上他实在是太低调了，从未有人想过其实他才是藏得最深的那一个。多少次无咎的行动都是被他借刀杀人，连他培植自己的亲信，也只会被别人认为他被搞传销出身的丁山等人洗脑成功，也开始洗脑别人加入「无咎」。 他的系统也没想过自己的宿主在得知自己的存在后，不仅没有欣喜若狂，觉得自己是天选之人，反而开始琢磨更多。 并且在他无意中发现杀人赚的经验跟积分比杀丧尸高后，就抛弃了常规的升级方法，专注杀人了。 系统还以为自己遇上了什么变态，可是塔克反问它：「你不是说一切以生存下去为准则吗？既然规则允许我杀人，那也就是说，我杀多少人也都没有违反规则不是吗？如果因为我杀人就是变态，那出现这条规则的你们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系统无话可说，任务是中央处理终端系统发布的，跟宿主存在一定的关系，而且完成一次任务就能获得不少奖励，这也算是终端系统给宿主提供的升级的渠道。 可是终端系统也没说一定要做任务，现在宿主都找到了一条捷径，那它还在乎这么多做什么呢？ 系统的放任让塔克更加坚信他选择的路是对的，不管这系统的目的是什么，他要做的是利用这个系统，达到顶端后，再拿这个系统来开刀。 虽然他并不将人命放在眼里，因为人对他来说就像是蝼蚁，那些弱者终有一天会变成丧尸，那他提早将他们消灭，有什么不对呢？ 当然，他的这种认知并没有妨碍他去怀疑系统的存在，他是三观不正，可这个系统也不见得三观是正的，既然这样，他为什么要成为系统的傀儡呢？他升级到最高级后，他就要看看这个系统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随着他杀的人越来越多，他也发现了一个人的奖励尤其高，从而慢慢地发现了还有别的宿主存在的可能性。 系统没有阻止他杀同类，甚至还有这么高的奖励，傻子都知道系统是鼓励他杀同类的，既然有这样的目的，不排除系统说以生存为目的是指从这些同类中脱颖而出，活得比同类还要久。 他步步为营，杀了丁顾年后，终于升到了8级，在三维全息成像之后又开启了人体成像的权限，也就是说，在两百米范围内，他可以用三维全息成像看见的一切物体就不再局限于物体，而包括人类在内。 比如他在这座监狱里，若只是等级7，他可以看见监狱的结构，能一眼就看出逃生的通道、出口。 等到了等级8后，他可以在这个基础上，看见站在门外的守卫，可以看见在监狱里巡查的人，还能根据这上面的热成像分析是活人还是丧尸。 唯一可惜的是，目前的等级，最多只能检测出离他最近的十个人。 可尽管这样，他也等于有了通天的本事，所有想要偷袭他的人都能被他及早发现跟提防。 接下来他要考虑的就是如何快速升级到等级9了，他相信，等级9开启的权限一定不会令他失望的。 第312页 至于丁顾年「失踪」后，有两个使徒产生了疑惑，但是却没胆子来找他质问。 他不可能放任他们活下去，反正他这么做迟早会被发现的，倒不如趁他们还未成气候之前就杀掉他们，他养了他们那么久，虽然比不上丁顾年，却也能得到一笔丰厚的奖励。 虽然塔克的目的达到了，并且自己离等级9越来越近，可也因为丁顾年的那几个女人在他失踪后，对塔克产生了怀疑，在她们的哭闹，以及官方的探子散布丁顾年是被塔克杀了的情况下，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害怕他。 毕竟他们以前加入「无咎」追随大教主，也都是因为这里有他们的一席之地，他们虽然杀人，却不杀同伴，如今祭司都开始杀同伴了，他们岂非危险？ 于是每个人都找了出去找物资等藉口，一离开就不回来了。 更多地人见塔克似乎没有阻挠，也就大胆了许多，陆陆续续地逃了。剩下的一些是被洗脑后无法适应外面的世界的人，以及塔克的亲信。 至于黎淑娴跟李小月几个女人，塔克为了表示他没有对丁顾年下手，倒是一直留着她们。不过她们的日子并不好过，一些觊觎着她们的美色，又不相信塔克有威胁的使徒强迫了她们，塔克也没管，等同于变相的对她们的惩罚。 后来又经过了一系列的变故，这座监狱也就只剩下百人不到了，除了塔克跟沈扶等人外，还有几个始终没有离开的使徒。 他们不离开不是因为仍旧相信塔克是无害的，毕竟在那些使徒陆陆续续失踪后，再愚钝的人都该清醒了。而他们之所以仍旧留下来，全因利益。 这几个使徒算是加入南大教后比较清醒的，没有因为南大教对使徒的重视就昏了头脑，他们一直提防着塔克，甚至提防着任何一个使徒同伴。 所以塔克干脆以利益交换，告诉了他们，使徒之间互相残杀是可以获得对方的经验的。 塔克这么坦诚地说了，是因为他傻吗？ 使徒们意识到他不傻，也明白了其余使徒失踪的真相。 可即使知道那些使徒成了塔克的经验包，他们却没有丧失理智要杀塔克。对方既然有胆量说出来，那么说明他拥有碾压他们的实力跟手段，跟他对上，他们没有任何胜算，只有死路一条。 可是对方没有继续让他们当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经验包，那说明对方必然有所图。 塔克知道如何稳住他们，毕竟能加入南大教的，哪一个不是丧心病狂，毫无底线的呢？以利益诱惑，再合适不过了。 他对别的使徒说：「我告诉你们，是认为你们很不错，符合跟我结盟的盟友的条件。」 「呵，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 塔克能言善辩，三言两语就将自己杀害别的使徒说成是要优胜劣汰，淘汰那些不够聪明，无法一起做大事的使徒。 众人明知道他这是在洗脑和忽悠他们，可他们却仍旧信了三分。 而且塔克说了结盟的目的：「既然系统要宿主们生存到最后，那为什么不能是我们呢？我们先结盟，壮大自己的势力，排除别的宿主，到最后，再由我们内部解决矛盾，如何？」 不得不说，他这个提议极具诱惑力。 同时，因为塔克提出结盟，他们反倒没那么警惕他了。他说得有道理，如果他将他们都杀了，那等他面对更强大的对手时，那就一个帮手都没了。所以在淘汰他们之外的宿主之前，他都不会动他们。 而他们即使现在杀了塔克，可也难保不会被别人所杀。与其这样，还真不如一起结盟，先杀掉外敌，再来处理内部矛盾。 于是这群心怀鬼胎的人就暂时结盟了，同时开始了针对别的宿主的狙击计划。 至于塔克说「系统要他们生存到最后」这话是哪儿来的，他们也没有细想，因为系统并没有出言反对，他们可以确定至少同类相杀是可行的。而系统的目的是什么，他们也不在乎，毕竟他们如今只一个想法，那就是杀更多宿主，升更高的等级！ 至于要朝哪些宿主下手？使徒协会不就有现成的名单吗！ …… 凯莉收回望远镜，然后将最后一口蛋糕吃完。草莓奶酪蛋糕是她最爱的口味，只是这款蛋糕的价格略贵，她刚买完一堆用品，现在剩下的积分已经不多了，她得省着点用。 当然，她可以通过搜索现金来兑换积分，然而她现在所在的位置，想要搜现金还是有些困难的。 她这几个月来，除了逃亡，就是在打听塔克跟季常他们的消息。 虽然练如柠那女人伤了她的心，可她依旧记得练如柠所说的那几个人物，至于练如柠是不是故意引诱她跟他们互相残杀的，她不在乎。 按理说不论是塔克还是季常，都是罪大恶极之人，跟她算是同类了，她不该对他们抱有这么大的敌意才是。 可她却没有将他们当成同类，因为她自认为自己是个好人，她杀的人都是该死的人，跟塔克滥杀无辜、季常诱人吸-毒不同。而且若对方也拥有系统，那她更该杀他们了不是吗？ 毕竟那两个男人若是拥有比她强的实力，她对上他们时，处于下风，一不小心被他们操控了怎么办？ 想到过去的经歷，她的眼神一片冷然，她宁愿留着女性的强悍对手，也不会留着这样的男人。 第313页 她觉得比较可惜的是丁顾年死了——虽然官方对方说是失踪，但是她觉得死于内贼之手的可能性较大。若是丁顾年还没死，那必然在她的暗杀名单上，她或许会跟他多玩些花样，毕竟谁让他对一些漂亮的女性用了胁迫的手段呢？ 塔克有没有这种行径，她并不清楚，可是季常在末世之前就做过不少坏事，除了贩-毒，还有强迫妇女卖身，这种行径，在她这儿，足够折磨他好几轮的了。 她打听到季常出现在了南省，不过暂时没有他的下落，所以相较于季常，她决定还是先来会一会塔克比较好。 如今的南大教老窝已经不比从前，她要是进去倒也不麻烦，可那儿毕竟是老窝，她不想折在里头。她要是死了，外头那么多人渣败类，谁来清理呢？ 观察了那座监狱几天，凯莉也获得了不少信息，她觉得，既然塔克躲在里面不出来，那她为什么不先将他的钉子逐一拔除，等塔克没了爪牙后，她再来收拾他呢？ 打定主意，凯莉悄悄地跟上了外出的几个使徒。 第143章 番外 跟塔克合作的几个使徒有些烦躁, 因为即使他们把目标对准了使徒协会的使徒, 可是却发现那些使徒多数时候都作为吉祥物躲在避难处, 即使出门也有护卫队护着，他们根本近不了身。 他们有枪又能如何？他们都不是护卫队出身的, 也没有经过系统的学习，十枪有一枪能中要害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以前之所以能杀那么多人，那是因为他们对上的都是普通人，可不是这些身经百战又敏锐的护卫队队员。 「妈的，这些孬种！垃圾, 自己拥有系统, 却还需要倚靠普通人保护，不是垃圾是什么？」朱大辉用望远镜看着被护卫队保护着的使徒, 气得破口大骂。 边上的曾俞默默地将一本册子上的一个名字划掉, 这都是第五十七个了, 他们追踪了使徒协会名单上的使徒整整十天了, 却连一个使徒都干不掉！ 「不如潜入避难处吧, 再这么下去, 我们也狩猎不到一个使徒。」曾俞说。 朱大辉看了他以及另外两个男人一眼，说：「你们几个商量一下。」 眼瞧着他这是让剩余的三人冒险, 曾俞跟另外两人自然不乐意, 朱大辉怒道：「老子末世前就杀过人，进过监狱，我进避难处就是自投罗网！」 曾俞旁边的年轻男子也说：「我也杀过人，虽然我爸妈用钱帮我抹平了, 可我不能冒这个险。」 「许怀霖你个龟孙，都抹平了你怕个卵？」朱大辉冷哼。 许怀霖敢怒不敢言，谁让朱大辉是他们中等级最高的呢？虽然还没到7级，可也差不多了。 「让曾俞跟薛骆来，他们末世前没杀过人！」许怀霖说。 曾俞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虽然这个提议是他提出来的，可是他本性也是自私的，便说：「我潜进去，杀掉的人就算我的经验包了，我不会将他们引出来给你们杀。」 一直没怎么开口的薛骆摸了摸下巴，笑了：「怎么，还没开始合作呢就狗咬狗了？」 「你骂谁狗呢？！」许怀霖恼羞成怒。 还拿着望远镜盯梢的朱大辉这会儿忍不住了，呵斥道：「够了，猎物都跑了，还吵什么？！」 曾俞三人回过神，发现护卫队跟那些使徒确实已经离开了，这代表他们又失败了。 出来十天，他们愣是一个使徒都没杀掉，说不生气是假的，想到塔克躲在监狱里不出来，而且之前也不知道杀了多少使徒来升级，现在等级应该很高了。反观他们只能成群结队出来，经歷一次次的失败，浪费时间不说，等级还一直没怎么升过，怎么看都是他们亏大了！ 然而他们明知道自己亏了，知道塔克有所算计，却不得不这么做。第一，塔克的等级高出他们太多了，他们对上他根本就毫无胜算；第二，他们也有心远离塔克，只有这样，他们才能迅速升级，超过塔克。 曾俞说：「这样下去不行，我们得分开行动，除了使徒协会上的名单，不是还有很多使徒没有加入协会的吗？我们可以自己想办法。」 朱大辉也正有此意，另外两人见大家都心不齐，各有算计，当然也不会强行拉着组团。分开行动才是最好的，他们要做什么，也不担心他们在背后算计自己。 心怀鬼胎的四个人就这么说好了，然后选好自己活动的区域，就各自散开了。 …… 曾俞选的是沙湾区，这儿曾经是「无咎」活动的地方，后来被官方打击，「无咎」的势力几近于无，所以一般人都会认为这里较为安全，也会是使徒最喜欢活动的地区。 当初四个人选地区时，他故意先挑选活跃的使徒比较多的地方，就是为了降低另外三人的警惕心，免得跟他抢沙湾这地区。 朱大辉因为是逃犯，所以不敢去官方势力多的地方，选了接近香市的地区。 薛骆仗着自己加入南大教后没有怎么出过风头，官方那里也没有他的通缉名单，所以他就选了增区。 至于许怀霖则选了离塔克的老窝不远的地区，他已经将南大教的老窝当成是塔克的老窝了，毕竟南大教一直以来都是塔克做主，这么说也没什么不对的。 他之所以挑这地方，其实也是为了方便他跑回去找塔克求救。 曾俞离开同伴前往沙湾，就遇上了一群丧尸，而这群丧尸正在追着两辆车跑。他想了想，选择躲起来，如果丧尸能被引走自然最好，如果那些人消灭了丧尸，他也正好可以观察那些人，看看是否有可利用的地方。 第314页 然而他没看多久，就听见身后有动静。还算敏捷的他下意识地避开了那致命的一枪，他没听见多大的枪声，也意识到对方用了消音-器。 对方的目标就是他，不是随机杀人的！曾俞很快就意识到这一点，迅速地找到掩体，然后从系统包裹里拿出他的防弹-衣跟枪。 凯莉没想到对方居然还真的有点能耐，能发现她的动静，要知道她升级后，这些建筑掩体对她可是一点作用都没有的了，她顺利地利用空间优势，悄悄地来到曾俞的背后，没曾想失败了。 不过没关系，她有的是时间陪曾俞慢慢玩。 曾俞曾以为是朱大辉他们黑吃黑来了，可听见脚步声，又觉得不像，他跟朱大辉等人为了便于行动，穿的都是轻便又能减小脚步声的鞋，可眼下这脚步声倒像是穿着厚跟的女鞋发出的。 女人？这个念头闪过，曾俞开口：「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我？」 凯莉玩味地笑了下，说：「我不想杀你，只是想跟你玩个游戏。」 妈的，这是什么变态？！ 说到变态，曾俞一瞬间就想到了一个女人，他心跳加速了，唿吸也有些紊乱。 不过他也研究过那个女变态，知道她都是有针对性的杀人的，便开口试探：「我没欺辱过女性，你不该来找我。」 「我知道，所以我说我不杀你啊！」凯莉说。 曾俞暗暗松了一口气，刚想跟她谈判，却发现身侧投下一片阴影，他吓得浑身一抖，刚要说话，凯莉的枪口也对准了他的脑袋。 曾俞有那么一瞬，心跳都停止了。虽然他不是什么好人，可是本性还是贪生怕死的，这会儿自己的小命被人捏在手上，他怎么也冷静不下来。 「另外三个人去了哪里？」凯莉问。 曾俞心想，他们死总比他去死要好，于是毫不犹豫地将另外三人的去向告诉了凯莉。 凯莉还问了他许多事情，他都说了，当然，有几分真实就得靠凯莉自己判断了。 凯莉「啧」了一声，问：「你就对我没什么想法吗？」 曾俞忙摇头：「没有，我性-欲一向不强。」 凯莉觉得无趣，倒也真没杀他，而是转身走了。 曾俞松了一口气，他看着凯莉的背影，眼神一冷。能威胁他的人，除了塔克外，还没有第二个可以好好地活着的呢！ 他正要开枪，却看见身侧的一个闪烁着灯光的小玩意，他觉得这玩意有点眼熟，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眼前突然一亮，在他的意识断了之前，他终于回忆起了那是什么，那是能够要他的命的炸-弹！ 凯莉本就没打算放过他，她故意跟他谈话，分散他的注意力，好留下这个玩意，等自己走远了，再按下按钮！ 虽然这玩意威力不是很大，但是近距离的他肯定不死也得重伤，而且在他被炸晕之后，凯莉自然不会忘了回来补刀。 凯莉看着系统提示的获得的经验，有些不高兴：「怎么才一千五百多，他的等级也太低了！」 要是曾俞还活着，必然要气得吐血，他已经有四千多经验了，还差一点就能到达等级6了，凯莉一次拿走了他百分之三十五的经验，还嫌弃太少，他如何能不恨？ 系统问凯莉：「你不是说你不杀他的吗？」 凯莉神情慵懒：「第一回 合我确实不杀他，可在他打算对我动手之后，那就是第二回合了，我可没说过不杀他，他这么坏，该死。」 系统也懒得跟她扯下去了，也不知道它是造了什么孽，才会选中这么一个任务也不做，只以追击、虐杀渣男为乐趣的宿主。 不过不管怎么样，凯莉好歹靠着杀渣男爬到了等级7，现在又发现了杀宿主的好处，总算不用它再谆谆诱导。 …… 凯莉在杀了曾俞后，又追上了薛骆。 相较于曾俞，薛骆可容易对付多了。曾俞告诉她，薛骆这人有性-癖，末世前就混字母圈的，不过末世前还不敢太过分，等末世后，不小心玩嗨致人死亡后，他就上瘾了，死在他手下的男男女女没有三四十也有一二十了。 凯莉针对薛骆的这一癖好，给他下了个套，雇了两个普通人降低他的戒心，等工具齐全，上了床后，他就发现自己从s的那方变成m。 这个发现让他先是不悦、愤怒，到逃脱不了的慌张，最后是看见凯莉出现时的恐惧。 凯莉说：「曾俞靠出卖你的信息，留了一条命，你想活命吗？」 薛骆四肢被铐住，像个大字形，这种姿势，即使他能从商城里拿出东西也没办法使用。况且凯莉这边盯着他呢，他拿出枪，还没对准凯莉，就被凯莉刺穿了他的手掌，这下子他即使能拿出东西来，也拿不住了。 「你不是最喜欢对别人做这种事吗？自己体验一下，是不是很美妙的感觉？」凯莉愉悦地问薛骆，还不忘拿着薛骆拿出来的刑具用在他的身上。 他痛苦得嗷嗷叫，这下也不想再抱有什么算计的心思了，赶紧将朱大辉跟许怀霖甚至是塔克的信息供出来，以换一条命。 凯莉也确实没直接杀他，不过在离去前，给他的身上的锁铐给加固了，确保他没法逃脱后，再关紧窗户，然后往房间里放一盆炭烧着，锁好门再离开。 「我给了你一条生机哦，既然你有系统，那么就努力逃脱吧！」凯莉说完，彻底将薛骆扔在了这个没有人烟的地方。 第315页 他当初为了避开活人，故意挑的这么偏僻的地方，可是没想到，他现在想找人求救都没有人会来救他。 系统一个劲地催他想办法脱身，他还拿出钥匙来想打开锁铐的孔，只是凯莉临走时加了可不止一道锁，更别说他的手还受伤了，根本使不上力气。 随着室内的空气越来越浑浊，他感觉自己的唿吸越发困难，这让他想起了曾经死在他手里的一个男人，他用塑胶袋罩着对方的脑袋，看他为了唿吸而苦苦挣扎，然后慢慢地窒息而亡，他当时觉得快乐极了。 可当自己成为了死亡的那一个，他发现这一点都不快乐！ 恐惧中，他眼泪鼻涕流满了脸面，他希望有人能来救他，然而如同死在他手里的那些人那么绝望的模样，他也陷入了同样的绝望之中。 凯莉是在追上朱大辉的时候才收到薛骆死亡的经验奖励的，她有些不开心，薛骆竟然能坚持这么久！看来她还是不够仁慈。 不过没关系，对方跟曾俞差不多的经验，让她的心情好了许多。 她盘算了一下，再杀七八个同等级的宿主，她也就能升级等级8了。 不过曾俞跟薛骆都说朱大辉有等级6了，那她就来看看朱大辉能带给她多少惊喜吧？！ —————— 「草，妈的！凯莉，你给老子等着！」 一条不算宽阔的乡道上，一辆摩托车正在疾驰，朱大辉开着车，嘴里吐着愤怒的言语。 此时的他颇为狼狈，额头的伤口流出来的血染红了他半边脸，他的腰、大腿各有一处枪伤，虽然被他处理和包扎后，血止住了，可是痛楚却仍旧让他冒出一身的冷汗。 他的等级高，也有保命的手段，所以没有被凯莉杀掉，不过为了逃生，他也是几乎耗尽了自己的积分。没了积分，他只能逃了，他暗暗发誓，等他养好伤，重整旗鼓，他一定要让凯莉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他逃了一天一夜，从出事的地方逃到从区，又从从区逃回到市中心去，也确认自己身上没有追踪器什么的，才在一家书店里藏起来，给自己的伤口换药。 这家书店在幽静的巷道里，周围都是居民楼，虽然位处市中心的边缘地区，但环境相对还是偏安逸的。 这边缘地区的丧尸早在官方拥有反击的能力后，就开始陆陆续续地往市中心收拢而情理了不少。但是依旧没有人会选择回来这边的居民楼居住，一是这儿的资源已经空了，二是他们习惯了避难处有稳定的物资供应，就少了回来的念头。 所以朱大辉发现这书店没关门时，就顺便躲进了这里面来，打算等伤势好一些后，再想办法出去杀丧尸，获取积分。 只是在他处理伤口时，他听见了书店里有动静。对于刚从死亡线上捡回一条命的朱大辉而言，任何异动都会让他的警惕度提升至最高等级。 他握着枪，叫道：「什么东西，滚出来！」 只见书架那头缓慢地走出一道消瘦的身影，朱大辉定眼一看，那是一个长得斯文有礼，分不出到底是中年还是老年的男人，男人戴着一副眼镜，手里还拿着一本书，看起来就只是一个普通人。 「这里是我先来的。」那道身影开了口，朱大辉才听出，这大概是一个中年男人。 朱大辉再次打量对方，也不怪乎他当初分不清对方的年龄，因为对方的头髮黑中夹杂着银丝，就跟那些操劳了半辈子，五十岁没到就开始长白头髮的中老年人一样。 不过他此时将头髮往后梳得整整齐齐一丝不苟，另外他一身干净的衬衫、西装裤，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像一个搞教育工作的人。 这么一看，朱大辉的戒心再次降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能对他造成什么威胁呢？ 不过他还是疑惑地问：「你是什么人，在这里干什么？」 对方将书放回书架上，然后说：「我住这儿。这儿安全，又有我喜欢的书，所以我一直在这里生活，躲避丧尸。」 朱大辉往这书店的一楼逛了一圈，发现确实跟这男人说的一样：这儿有卫生间，除了书架，还有一些卖文具、收藏品的区域，那些地方被挪开了，然后上面摆放着一个睡袋，周围有一个电磁炉跟铁锅，还有一对碗筷。另外还有一个背包，里面放着一些衣物。 「你不知道外头的丧尸已经被清理了吗？你大可以去居民楼里找地方住。」朱大辉说。 「这是个不错的提议，不过要搬走这些书太麻烦了。」男人说。 朱大辉撇撇嘴，暗骂：什么玩意儿，对书这么痴迷？！ 男人看着他，皱了皱眉：「你受伤了？」 朱大辉哼了哼，说：「跟你没关系！」 男人想了想，说：「隔壁有药店，虽然被人洗劫过，不过应该还有遗留的药品，可以去看看有没有处理伤口用的药——对了，你受的是什么伤？」 朱大辉自己就有药，他不耐烦地吼道：「老子说了不用你管，给老子滚远点！」 男人住了嘴，重新拿起书，回到书架旁的小塑料凳上坐着看书去了。 朱大辉没理会这个奇怪的男人，他在对方的身上感觉不到一点威胁，于是先处理好伤口，再填饱肚子，剩下的他再慢慢想办法。 等他做完这些，男人似乎也饿了，他从柜子里翻出一包珍珠——非名贵的珍珠，而是珍珠奶茶的「珍珠」，然后煮了起来。 第316页 朱大辉盯着他：「这玩意哪儿来的？」 男人说：「这附近很多奶茶店，这种原料有很多。」 因为末世后大家下意识地去找能够填饱肚子的食物，却忽略了这些饮品店的存货，这就便宜了到处搜刮物资的他了。 朱大辉没说什么，他现在最主要的是休息。想到这儿他在男人的睡袋上躺下，然后蛮横地说：「这睡袋被我徵用了，你这么爱书，拿书当床垫吧！」 男人看着他那把枪，没吭声。 朱大辉觉得他一个普通人，若是跟着他或许还有出路，不禁自鸣得意起来：「我说，你原本是做什么的？以后要不要跟着我混？我有枪，要多少物资弄不来？何必去吃这些垃圾食品！」 男人说：「我是一名律师。」 朱大辉闻言，脸上不復刚才的笑容，他冷冷地盯着男人，又问：「你是什么律师，打什么官司的？」 男人一边搅拌锅里的珍珠一边缓缓说道：「我是诉讼律师，专职民事诉讼。」 朱大辉的脸色很不好，他骂道：「妈的，老子最恨的就是你们这些律师，当年要不是你们不肯好好地替我辩护，我也不会入狱那么多年！」 男人诧异地看着他：「你犯过事？」 朱大辉吐了一口痰，拿枪对着男人：「老子当年穷，走投无路抢劫银行，结果那些不长眼的自己撞我刀口上，可是你们这些律师不好好替我辩护，害我多背负了一条故意杀人的罪名。老子这大半年来，就看你们这些律师、警察、法官不顺眼，死在我手里的这些人可多了，你今天撞上我，算你不走运，谁让你是律师呢！」 男人恍然大悟，朱大辉觉得他的举动有些古怪，因为从他闯进来开始，不管有没有拿枪对着这个男人，对方都始终不慌不忙，没有一丝恐惧感。如果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人，会这么淡定吗？ 他正待往下想，男人突然将烧着热水的锅往他那边一泼，他下意识地侧身躲过去，结果几声枪响，他愣了一下，很快就感觉到了身上新增的伤痛来源。 「啊——」朱大辉脑子懵了，为什么对方会有枪，对方什么时候拿出来的枪？他好像中了两枪…… 他想反杀，然而对方从容地踹了他一脚，不仅将枪踹脱了，还踩住了他的手腕，最后将枪架在他的脑袋上。 朱大辉睁大了双眼，额头的汗一直往下滴，他觉得眼前的男人有些眼熟，然而又想不起来。 「你、你是谁，你也是使徒吗？」朱大辉尝试开口让对方放松戒备。 男人微微一笑，说：「对了，忘了自我介绍，我叫钟庆明，是一名律师。」 朱大辉终于知道对方是谁了，钟庆明，一直都在官方的通缉名单上。不过不是说他在东部区活动的吗，为什么会跑来这里？而且他跟通缉令照片上也有差别！ 通缉令上的钟庆明的照片是从他的律师事务所里找的，那会儿他还没有白头髮，面容也没这么憔悴，更没有戴眼镜。 不过换了别人，一定认得出来这是钟庆明，可惜朱大辉不怎么关注官方通缉的人，而且通缉令都是在避难处的投屏中显示的，朱大辉在加入南大教之前一直在外头独自行动，又哪里有机会关注？ 虽然他不怎么关注，却也知道钟庆明这个人的，毕竟对方都在官方的首要通缉名单上了，不正说明他的能耐吗？！ 钟庆明扶了扶眼镜，然后说：「我对你的来歷很感兴趣，有空跟我说一说吗？」 朱大辉都疼死了，只是自己在钟庆明的手里，他不得不妥协。他先是求饶，再三保证自己以后不会再针对律师等职业的人，然后见对方的态度丝毫没有软化，就老老实实地将他的来歷说了。 钟庆明摸了摸下巴：「那我曾经被『无咎』抓去做实验的事情，你知道吗？」 朱大辉惊恐地看着这个男人：「我、我不知道。」 「我这辈子最恨的是两种人，一种是背叛我的人，他们已经死了。还有一种是想拿我做实验的人，不管是你们无咎，还是官方，我正在努力让他们死去，而你刚好撞我的枪口来了……」 「不、不，我们南大教从来没有拿活人做实验，那都是东大教自主的行为，不关我们的事情啊！」 钟庆明的眼神变得无情起来：「别拿这套说辞来忽悠人，我知道你们南大教，在我来这里的这几个月，你们的事迹我也听了不少，你们那些失踪的使徒，难道不正是你们的手笔？你们恐怕拿那些人做实验了吧！」 朱大辉连忙辩解那都是塔克的行为，跟他无关，钟庆明在他这儿得到了不少塔克的信息，果断地杀了他。 杀完了人，他回去收回自己的锅，又去打了一些水，然后拿出一些面条来煮。对于身侧躺着的尸体，他并不觉得会影响自己的食慾。 他本是一心向善的好人，他尽职尽责地为人辩护，然后贴心地照顾妻子，力争当个好人、好律师、好丈夫。 可是，末世的降临，他跟妻子的感情还是经受不住人性的考验，将他骗到「无咎」的甚至还有他帮助过人，他们都是他被「无咎」拿来做实验，加以折磨的兇手！ 他在暗无天日的地方被折磨，在他生不如死的时候，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提高自己的等级，想办法活下去！ 好在，他要获得奖励的方式也简单，看完一本书或者背诵一篇文章，都能获得相应的经验和积分，所以他不停地背诵他所记得的法律条例，在被折磨的日日夜夜里，唯有这样，他才能忘却痛苦，才能有生存下去的希望。 第317页 最终他脱身了，然而他觉得过去的自己也死了，被伤得千疮百孔地死去。而活下来的他要变得更强、等级更高，这样，才没有人可以奈何他。 塔克？ 呵，他会让他知道，被人拿来做实验，会是怎样的体验！ 第144章 练如柠因为自己的想法而惊惧了一整天, 不过她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也幸好有之前跟乐颜的对话以及独自去追查使徒的相关信息的经验, 所以这次的想法并没有让她感到太难以接受。 当她三更半夜回到公寓，而房间的灯还亮着时，她的心情又一点点地好了起来。 至少她跟郝笺是真实相爱过的不是？ 郝笺看见她回来, 问她：「这么晚才忙完，饿不饿，要不要喝点粥再休息？」 「好，那我先去洗澡, 洗完澡再喝粥。」 「那我给你热着去，再弄点配菜。」 练如柠想了想，说：「我想吃酸菜。」 郝笺想说家里没有酸菜, 不过她不会拒绝练如柠这小小的要求，所以从系统商城里买了那种带包装的，热了粥外，顺便热一下酸菜等。 练如柠洗完澡，又跟郝笺一起喝了点粥，看到这些粥, 她就想到她爸练青苗第二阶段实验完成后, 现在应该投入了实际栽种之中。 第一阶段是一些蔬菜，第二阶段就是大米了，毕竟这是人类的主要粮食之一，而且国家粮仓的存粮也支撑不了几年了，水稻的生长期至少要一百来天, 而且还得考虑失败的成本，所以栽种这些粮食作物就成了重中之重。 现在是开春，正是种植早稻的时候，所以各方的水稻专家都带着学生、手底下的研究人员投入了种植大业当中。 官方也组织恢復了附近的一处制药厂，集中了诸多资源，就是为了将科研人员根据使徒提供的药物研制出的改善水质、土壤等的药物大量生产，尽量恢復更多的耕地。 「除了q病毒那里没什么进展外，可以说，别的科研进展都很迅速。」练如柠有些感慨。 虽然人类生存的环境正在逐渐恢復，可是只要还没找到预防丧尸病毒感染的办法，人类就始终还会面临灭绝的威胁。 所以现在官方集中了所有的力量来想办法攻克丧尸病毒的难题，这些专家中的专家齐齐汇聚在国内第一研究院中，南方城的大学城这边的科学中心所拥有的科研团队还算不上最顶尖的，所以南方城这边的官方倒也没给科学中心太大的压力。 「嗯，根据南省各避难处上报的避难者人口调查，原本的一亿一千多万的总人口，现在只剩下两千多万，再估算一下那些躲进偏僻的山区或者躲在家里自救的人，恐怕也只剩下三千万不到。」郝笺说。 练如柠听见这个数字，心里还是十分难受的，这大半年就折损了七成的人，如何不让人感到痛心呢？ 乐颜说这个世界是假的，可是她只要想到这个世界可能是以真实的歷史创造的，也就是说那些折损的人数可能接近真实，她就无法做到将这个世界当成虚假的来对待，她做不到无动于衷。 「去年的人数还不至于这么少，之所以折损这么多人，一是因为『无咎』等邪教的作乱，使得一部分人自相残杀，杀害年迈的老人、弱势的孩子；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丧尸的进化，现在的丧尸已经全部都能做到『潜行』了，除此之外，攀爬、跳跃的能力比起末世初期也更加灵活……」 「潜行」是官方对那些夜晚能够做到不发出一点声音跟动静就接近猎物、袭击猎物的丧尸能力的代名词。 曾经只是个别丧尸会有这样的进化，后来越来越多的丧尸出现了这样的特性，可是根据最近的数据统计，估计九成的丧尸都能做到「潜行」了。 因为这一特性，官方的队伍彻底禁止夜晚外出活动，同时在避难处加强了夜间巡视。 另外，末世初期，丧尸因为病毒的缘故，除了大脑还能对身体发出指令外，其肢体动作却十分僵硬，一些组织也失去了机能，所以攀爬、跳跃等动作对于丧尸来说还是有些难度的。 正因为这样，很多人在遇到丧尸时都会选择往高处跑，这样能减缓丧尸的追赶速度。 可是现在的人类也不得不面临丧尸进化后，攀爬、跳跃能力都慢慢地恢復到了为人时的状态的现状，当遇到丧尸时，往高处跑已经不再是安全稳妥的办法。 唯一的好消息是丧尸依旧无法游泳。 正是丧尸悄无声息的进化，使得身经百战的人也有中招的时候，所以末世爆发还没到一年，就折损了这么多人。 「希望别的地方活下来的人多一些吧！」练如柠说。 「别担心，丧尸在进化，人类也不是一成不变的。现在官方有军工厂，还有使徒，一些物资根本就不缺，所以基本上壮劳力都要参加基本的生存训练。」 郝笺是负责安全这一块的，这事就是她牵头办的，虽然一开始有很多人嫌弃训练很累，还有的人担心官方训练他们是为了让他们外出执行任务，这在他们眼中无异于叫自己去送死，所以很抗拒。 郝笺处事跟编制内的人员不一样，她的态度是——爱学不学。 不管他们学不学，一个月总要考核一次，那些不学的人不去考核就当作不及格，三次不及格的日后对方想学也不让免费教了。 第318页 这事已经开展了半年了，有些人见十几岁的孩子都去学了，也确实心痒痒的，然而等他们想学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早就在不及格的名单上，想补习，还得交学费。 郝笺的态度是，官方不仅要找护卫队教他们格斗技术、防身技巧、对阵丧尸的处理要诀，还得找专业人员教他们野外生存技巧等。所有的避难者都是按照名单，分批次进行训练的，材料都是固定的，想要补习，官方就得给他们多找一些材料，不收点学费怎么行！ 所以除了特别胆小的人外，已经有六成的避难者都尝试着外出执行任务并且活着回来的例子了。 正因为这样，官方才打算从外围朝市中心渐渐收拢，争取用两年时间，打造一个城市级别的安全区域。 郝笺就曾经带队开展了清理海区丧尸、收復海区的行动，那一次行动整整花了半个月，虽然折损了三成的人，但是那算是一次胜利，大大地鼓舞了士气。 同时那些质疑郝笺年纪这么轻就坐上了那个位子的人，也噤了声。要知道郝笺那次行动，每个人的身上可是都带着摄像头直播的。 这个也是官方想出来的办法，为了克服避难者们对丧尸的恐惧，所以选择了这种直播的方式，让避难者更加清晰地学习如何对付丧尸。 当然，直播也是通过官方的渠道，民用通讯依旧没有开启，大家都是通过官方的显示屏来观看直播的。 再加上研究到了尾声，还没来得及正式投入使用的5g技术被官方正式使用，直播的画面比之前要流畅多了。 所以几乎看直播的人都能从别人的镜头里发现郝笺作战时的英勇、敏捷。什么「靠干爹上位」、「有强大的后台」等等流言都不攻自破。甚至有人觉得郝笺是不是出身突击队的。 练如基在看直播时，再次回忆起了观看「赤耳扯」的直播时的往事，然后越发觉得这世上真是没几个人能配上郝笺的……嗯，他姐练如柠在他的眼里也不怎么配得上来着。 不过，官方用这种方式教导倖存者生存的手段也有一定的弊端，毕竟南大教虽然已经销声匿迹了很久，甚至被传出骨干成员死伤很多，要么失踪了，可不排除这是对方的阴谋诡计。 要提防着塔克等人蜇伏起来，也要防着他们的奸细依旧混在避难处，然后将情报传递出去，从而使得对方有组织有预谋地针对外出执行任务的精英们。 好在郝笺当初也有所设想，所以并不是每次外出执行任务都会直播的，更多的时候是採用录播的方式。 很多人发现自那次后便很少看见郝笺的身影了，倒不是因为郝笺直播一回后就躲起来了，而是官方将她的身影剪去了，还有一些身份比较敏感和重要的人都是这样。 普通人倒是没去追究为什么没有那些人的身影，毕竟他们也不怎么认识。可是沈扶将这些录像收集起来给塔克看后，塔克倒发现了什么。 「他们剪去这些人的身影，只是因为他们身处高位吗？」塔克琢磨，又指了指郝笺的照片，「我记得这个是之前丁顾年遇到的女人，说这个女人很难对付。」 沈扶点了点头：「我怀疑她背后有一个官方的神秘组织作为靠山，而她是里面的成员，可惜一直都没有找到什么线索，包括她那朋友，也不清楚。」 「给我搜她的资料来，越详细越好。」 沈扶十分听话，想了想，又说：「许怀霖回来了，他想见您。」 「让他进来。」 沈扶去将许怀霖喊了进来，对方一看见塔克，就声泪俱下：「祭司、祭司，你救救我，你一定要救我！」 塔克看见他那狼狈的模样，问：「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发生了什么事？」 许怀霖说：「我不知道，我跟他们说好的，去不同的地方狙击使徒，可是过了几天，忽然出现一个女人袭击了我，她还说，我是最后一个了。」 塔克拧眉：「什么女人？」 「凯莉希尔顿！她已经杀了曾俞跟薛骆，还说跟朱大辉也交过手，不过被他跑了。她要狙击我，她追过来了！」 许怀霖这些日子一路逃回来，打算找塔克求救，因为他深知凯莉的秉性，她不会放过他的，可是对上对方，他毫无胜算，而他认为现在唯一能对上凯莉的，恐怕只有塔克了。 塔克眼眸一沉，然后想了想，拿出一把枪，毫无徵兆地朝许怀霖的胸口开了一枪。 许怀霖懵了，他直愣愣地看着塔克，却见后者走到他的面前，嘆气道：「既然他们都死了，那留着你也没什么用了，本以为你们四个人能争气点，剷除外面的宿主，可是没想到你们才出去，就死了这么多。我也不想把你这些经验让给凯莉希尔顿，所以还是先下手吧！」 说完，他又看了眼外头：「至于凯莉希尔顿，我会替你们杀了她的，安心地去吧！」 随机又给许怀霖的脑袋补了一枪，许怀霖临死之前才记起，他跟塔克合作本就是与虎谋皮，他因为塔克提出的合作而忘了塔克才是最危险的那一个，他怎么能这么天真地跑回来找塔克求救呢？！ 可惜，系统不会给他第二条命，他至死都不曾瞑目。 塔克「啧」了一声，喃喃自语：「没想到她会盯上这儿！」 他以为以凯莉的行事作风，他不去招惹对方，对方就暂时不会盯上他的，却不曾想，他们这么快就得对上了。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宿主的命运」？ 第319页 …… 郝笺跟练如柠并不清楚发生在南大教以及凯莉身边的事情，她们的日子过得趋于平淡。 当然不是说她们的生活中就没有一点危险了，其实郝笺依旧经常外出，直面丧尸，危险度依旧满满的，不过是她们适应了这样的生活，所以相较于从前，更加得心应手罢了。 郝笺的经验也在慢慢地累加，她对于何时才能升到等级8并不心急。 她收復海区后，官方让她在那儿组建了一个以居民楼、办公楼为基础设施的避难处，因此她又无意中触发了成就奖励，获得成就称号「基建家」，其后运气爆发，抽奖抽中了大礼包。 大礼包有500经验、1000积分，这使得她离等级8更近一步不说，积分也积攒了六万左右。 这六万没有一分是用现金兑换的，为了伪装自己，她很多时候也会用现金去买东西。避难处有很多手工品，她都拿工资买回来给练家人用了。 等天气渐渐变热，雷阵雨下得越发频繁，末世等级3爆发后的第300天，郝笺又获得了生存超过300天的成就奖励，这次抽奖，本该再杀几十个丧尸或者跟练如柠再互动多几回才能达到等级8的她，就这么毫无徵兆地升级了。 第145章 郝笺的升级算不得快的了, 毕竟避难处鼓励和倡导避难者外出执行任务、勇于跟丧尸对抗后，很多使徒都有了接触丧尸的机会。 有些使徒虽然不会用枪, 但是系统商城里还有更多的工具可用，枪法不行但是力气大的可以用电锯，不够敏捷又没有正面刚的能耐的就靠智力, 将丧尸聚集到一块，再甩一枚炸-弹，一下子能解决很多丧尸。 就这样，使徒协会里高等级的使徒也陆陆续续地变多了, 等级7的使徒也多了两个，目前已经有五个了。 不过这五个使徒都自然而然地隐瞒了新的能力，毕竟这项能力瞒着的话还能在危机发生时作为保命的底牌。至于官方为什么知道他们已经等级7了, 那是因为他们都想得到官方的重视，享受高等级带来的权力，所以将等级7除三维全息成像之外的权限都说了个大概。 官方这时才清楚地了解到，原来高等级的使徒还能定位距离最近的五十个丧尸！ 这可比雷达管用，要是让他们带队出去，安全系数是相对较高的！ 对于官方针对这些高等级的使徒的一系列安排, 郝笺并没有什么反应, 有些高等级的使徒甚至还想坐她这个位置，但是被文尚郜给按了下来。 她如今也不仅仅是避难者管理办的安全顾问了，从她拿下海区，成立新的避难处后，那里就归她管了。高等级的使徒盯上了这块肥肉, 毕竟如果由他们掌管海区的避难处，那他们就相当于当上一个土皇帝了，要怎么处理那儿的避难者都可以。 对此官方高层的意见一致，避难处必须掌握在官方自己人的手里，若是被使徒要了去，难保那些地方不会乱。 不过碍于海区接近市中心，还是时常会有丧尸围攻的困扰，而等级高的使徒恰巧能发挥自己的能力，所以官方也给几个职位他们，让他们成为海区新建的避难处的高层干部。 相较于旧的避难处，海区的防卫力量无疑是较多的，毕竟要应对市中心靠拢的丧尸，同时又要执行官方向市中心收拢的方案，海区的一些学校、体育馆，也都作为中转站，供参与收拢行动的护卫队队员落脚调整状态。 紧接着就是从人口密度最大的几个避难处分批次安排一些人到新的避难处来，当然会优先那些家本来就在海区，而且有房子的倖存者。 这些工作很繁重，官方给这边抽调了不少人手，郝笺也安排了彭茂、辛婷过去帮忙，至于施龚碓则也在这里担任信息相关的要员，护卫方面的工作则交给安明晖负责。 郝笺主要还是负责安全方面的事情，而那些仗着等级高的使徒被分来这里后，就负责民生方面的事情。 对此，他们还颇为不满，在私底下嘀咕官方不让他们碰安全，也就是不让他们插手防卫事务，这是不相信他们。 人的欲望总是得不到满足的，哪怕他们在海区这边的避难处的地位不低，他们也依旧不甘心。 郝笺作战的身姿他们见过，可也只有一回，自那之后的录播画面里，郝笺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所以他们怀疑郝笺直播的那次作战根本就是作秀。 好巧不巧，这些人里面，还有郝笺认识的面孔，就是曾经质疑她年纪太轻却身处高位，又拿她的头髮、装扮说事的曾建雄。 他如今已经从等级5升到了等级6，因为在增区熟悉了民生方面的工作，所以这次被调了过来，从增区一个食品管理主任，升为海区民生管理办主任，可以说是这个避难处的五把手了。然而他依旧不满足，并且撺唆了这个避难处唯一的等级7的使徒廖寅在会议上给郝笺难堪。 廖寅虽然才二十七岁，但是作为使徒协会五个等级7中的一员，还兼任使徒协会的副会长，这给他带来了无上的荣耀，从而也滋生了野心。 本来只是市队里的一名田径运动员的他在末世获得了系统，然后凭藉系统的便利得到了不少人的信任，不过他行事也很小心谨慎，一直没让人发现他有系统。直到官方公布了使徒的存在后，他出于各方面的考虑，才决定带着一群倖存者投靠了官方。 第320页 他深谙只有等级高才能让自己避免沦为实验品的命运，所以他一直都在努力做任务、升级。他付出的努力并不比别人少，可到头来却因为他是使徒，被官方忌惮又不得不利用，这让他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气。 曾建雄虽然撺唆他，他却不会真的没头脑跑去跟郝笺作对，不过为了展示他的重要性，他必然要酸郝笺两句，反正他的能力对于一个新建的避难处而言是必不可少的，他不怕郝笺。 彭茂跟辛婷目睹了他们的嚣张，十分愤慨：「这些人真是『酸菜鱼』，说得好像我们缺了他们就运转不过来似的！」 「什么『酸菜鱼』？」安明晖凑过来问。 郝笺替彭茂翻译了：「又酸又菜又多余。」 安明晖一愣，随即忍不住笑出了声来，过了会儿，他才有所收敛，并说：「这个说法有趣，不过他们似乎也不怎么菜。」 「莫要较真，跟他们较真就输了。」郝笺说，也不知道是说廖寅等人，还是指「酸菜鱼」的说法。 不过安明晖更倾向于前者，他不由得感慨，郝笺成长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从刚开始时的戒备中带着点稚嫩，到如今的沉稳内敛、冷静自持，连他都自嘆不如。 他也知道为什么文尚郜会这么重用她了，虽然她才二十四岁，又没什么资歷，可毕竟现在是特殊时期，用特殊手段任用她，事实证明，她拥有敏锐的眼神、细腻的心思跟能发现一些常人发现不了的细节，这为官方在调查使徒一事上增添了不少助力。 等到海区的避难处彻底整顿完毕后，官方又从基础设施不好的避难处陆陆续续转移了更多的人，毕竟雷雨、颱风季节快来了，即使是木屋，也有不少安全隐患，所以基础设施不好的，都转移到海区居民楼里居住了。 这些事都有官方派的专人去管理，郝笺除了关注安全问题，不让避难处生乱之外，并没有插手太多。 用郝笺的话来说，她对权力本就没什么欲-望，她只需做好本职工作就好。 …… 等新避难处的工作上轨道后，文尚郜又开了一次「特别反应组」成员的会议，这次的会议多了三个成员——卫氏兄弟。 郝笺对于他们出现在这里感到诧异，不过她没有外露太多情绪，只一会儿就收敛了神情。 「特别反应组」成员中认识卫氏兄弟的也有不少，毕竟这三兄弟总是东奔西跑，知名度也高。不过他们都听说「兄弟卫士」这个团队谢绝了官方的招揽，一向都是单打独斗的，这会儿为什么会被招揽过来？ 郝笺同样有这样的疑惑，不过鑑于会上不便多说，她就没询问。 文尚郜难得愿意花费口舌解释了一下：「卫仁民先生曾是突击队队员，因伤退役，不过这些年也依旧一心向国，所以当我找他时，他同意加入到我们这个队伍中。而他们三兄弟一向都一起行动，加上卫国嘉先生跟卫赦惠先生的能力，我决定将他们都招揽进来。」 郝笺扫了卫氏三兄弟一眼，刚好跟卫国嘉的目光对上，不过很快又错开来。 众人的注意力没有在卫氏兄弟那儿停留太久，因为文尚郜又说起了正事，除了安排「特别反应组」继续沿着既定的方向调查使徒之外，还说了一个消息——钟庆明出现在了南方城。 发现钟庆明的是参与了清理市中心边缘地带行动的护卫队队员，对方还以为他只是普通的避难者，特意给他指了最近的避难处的路，本来还打算给他带路的，但是他拒绝了。 后来该队员觉得他有些眼熟，这才慢慢想起那是通缉令上的钟庆明！ 不过等他上报后，再带人去追钟庆明时，对方早就消失在了建筑群中了。 「找到他，另外，查出他为什么会来这里！」文尚郜说完，会议也就结束了。 郝笺还有避难处的工作要向他汇报，就跟到了他的办公室。文尚郜听完汇报，问了句：「你觉得钟庆明在哪里？」 郝笺被他盯得颇有压力，这会儿她才想起，眼前的这个中年男人是身居高位、经营官场几十年的人物，心计不可谓不深，她即使成长得再快，在他面前也显得稚嫩了些，稍不小心就会踩进他设下的陷阱里。 她沉吟片刻，说：「跟书相关的地方。」 「为什么？」 「我去明珠城那会儿第一次知道他，因为他那会儿的状态似乎很不对劲，所以我一开始也没发现。直到这半年来，随着我收集的信息越来越多，整理的资料也越来越齐全，慢慢地也就发现了端倪——他被残酷的实验折磨时，一直在背书。」 文尚郜说：「当人遭遇极端痛苦时，自然而然地会想办法转移注意力，好减轻痛苦。」 「我当初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当我们解救了他后，他依旧没有停止这种行为，直到他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逃脱。当时的他太过冷静了，没有了之前神经质的举动，所以不可能是『痊癒』了，那么就可能是他背书的举动是他的根本目的，而这可以为他带来利益。」 文尚郜点头：「分析的有道理，那我会让人加派人手去搜查图书馆、书店等地方的。」 他又问：「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招揽卫氏三兄弟？」 郝笺心里有道声音说「终于来了」，她觉得文尚郜特意问她，并不是单纯地给她答疑解惑，反而像一种暗示。 第321页 「因为他们能耐？」 文尚郜摇了摇头：「我怀疑卫氏兄弟中有使徒。」 郝笺的瞳孔勐地一缩，文尚郜怀疑卫氏兄弟了？ 「实际上从卫仁民被人指认是使徒后，我从未放弃过对他的调查，不过经过这么久的调查，他确实没有什么表现出格的地方。可这恰巧说明了他的谨慎，他知道我们还未放弃调查他，所以他沉得住气。」 郝笺不知道说什么，文尚郜自顾自地说：「后来我问他是不是使徒，他当时回答『我不是使徒』。你是学人类学的，也学过心理学吧，对于他这个回答，不觉得有趣吗？虽然他否认了自己是使徒，可这个回答也告诉了我，至少他知道谁是使徒。」 「委员长怀疑卫国嘉跟卫赦惠？」 文尚郜给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随即说：「我不管他们中是否有使徒，这都不影响我的计划。实际上有使徒的话也好，毕竟使徒会更加了解使徒，更加方便我们查出使徒背后的秘密，以及到底是什么让我有种被束-缚住的感觉。他们不是使徒也没关系，毕竟能力也不差。」 郝笺没说什么，等她离开的时候，心思沉了沉。 文尚郜这些话，她怎么觉得是说给她听的呢？ 第146章 郝笺不管文尚郜是否怀疑她了, 因为即使她真实身份被文尚郜发现了，她也无计可施, 总不能去杀人灭口，所以还是得按兵不动看事态的发展再做决定。 安明晖正领着卫氏兄弟跟他们说一些「特别反应组」内的事务，看见她, 便道：「郝笺，你来的正好，你那里不是有一份使徒的等级名单嘛，帮我给新来的看一下。」 郝笺看了卫国嘉一眼, 说：「我没带在身上。」 「没关系，我随你去拿就行了。」卫国嘉微微一笑。 郝笺回去拿名单，卫国嘉跟了上去, 而安明晖则依旧带着卫仁民、卫赦惠熟悉部门的情况。 「原来你是文委员长的秘密部门组员，难怪。」卫国嘉忽然说道。 郝笺点了点头，问：「你为什么同意加入？」 卫国嘉无奈地笑了：「这个轮不到我们拒绝吧？尽管我们行事已经收敛了很多，可我也知道官方的尿性，不找出证明老二不是使徒的证据，他们是不会相信老二的。而且不管文委员长有什么目的, 我们三兄弟加进来也是有好处的不是吗？」 郝笺倒是没反对他们加入「特别反应组」, 加入也有加入的好处，比如他们日后要合作行动也就方便了些，不过在文尚郜的眼皮子底下，还是得小心谨慎才是。 郝笺把名单给了卫国嘉，后者粗略地看了一眼, 随即嘆气：「当初使徒协会公布了等级名单，却没有公布如何确认使徒的等级，我们找人打听过也没有详细的说明，原来这些都是文委员长的授意，而总结出这些的是『特别反应组』。」 卫国嘉第一次意识到，这个部门的存在似乎比他想像中要有意思一些，他倒不认为这些信息是郝笺公布的，毕竟以郝笺的警惕性，她不会做这种让自己有曝光的可能性的事情，不过或许会推波助澜？ 他又琢磨了一下，如果这些信息中有郝笺的推波助澜，那说明郝笺当时的等级应该在7级左右。 虽然他跟郝笺合作是为了保命的手段更多一些，可却依旧不会共享太多的信息，他没告诉过郝笺自己的等级，郝笺自然也不会说她的等级。 他现在的等级在7级，因为之前的行动受到限制，所以等级升得很慢。不过没关系，文尚郜给了他们三兄弟日后光明正大地行动赚经验升级的机会，他们会很快追赶上来的。 郝笺说：「站得高才看得远，不过我劝你，别太沉迷『使徒游戏』。」 卫国嘉觉得郝笺话里有话，不过郝笺没有再多说什么，他看着郝笺离去的背影，回忆她这些日子的态度，隐约透着古怪。 …… 钟庆明躲在书店里多次，却总是有护卫队队员出现在附近搜查，而且不怎么搜查居民楼、便利店，反倒是跑来书店、图书馆搜。 他也慢慢地琢磨出不对劲了，对方怕是知道他落脚的地方是书店了。为此，他不得不放弃继续在书店藏身的计划，先找了一处安全的地方躲起来，不过在那之前，他装了二十本厚厚的书带在身上。 躲了些日子，他反倒对官方为什么能知道自己的落脚处感兴趣了。只可惜自己这模样走到哪儿都能被人认出来，要打探消息还真是不太方便。 想到这儿，他决定找到一家髮廊，先将自己的头髮染成奶奶灰，毕竟他看的书多，如何操作也清楚。虽然最后染出来的效果不如专业人员的好看，不过换个髮型后，他看起来就年轻很多了。 再把鬍子剃干净、开始在脸上化妆，还在耳朵上打了一排耳钉，另外从系统商城处买了工具给自己在脖子处纹了身——虽然很痛，可是比起以前被当作实验品时的痛苦，已经算轻的了。 做完这些，他也改变了自己的穿衣风格，原本是一个精英打扮的他变成了走嘻哈风格的小年轻。 不得不说，虽然他不喜欢这样的装扮，不过这么装扮真的年轻了很多，尤其是那化妆后的脸跟他以前的模样也大相迳庭。 做了这些改变后，他尝试着出现在别人的面前，结果普通人几乎都认不出他来，而护卫队也是下意识地忽略这种打扮的人。 第322页 之后钟庆明便又找机会回书店里找书来看，后来发现书店的书基本上都差不多，他已经找不到什么是他没看过的书了，只好把目标放在图书馆上。 南方城每个区都有区立图书馆，还有市立图书馆以及作为省会城市拥有的省图书馆，省图书馆的藏书十分多，他要是能进到里面去，估计在半年内升级等级9也不会是什么难题。 可问题是，作为省图书馆，里面珍藏着十分多的图书，所以官方一直都很注意省图书馆的秩序问题。 原本省图书馆在市中心地带，属于丧尸横行的地区，所以那儿没有活人活动的痕迹，可随着秩序正在恢復，官方也腾出人手收拾丧尸后，省图书馆就成为了官方要收復的地方之一。 钟庆明在高处的办公楼用望远镜看了一下，省图书馆的出入口都有防护工程，说明官方已经有势力在里边驻防了，他此时再过去，得不偿失。 这时，他看见广场上上空出现了一架直升机，一个护卫队队员在上面吸引丧尸的注意力，将周围的丧尸都聚集过来，再扔下手-雷之类的，虽然不一定能炸死丧尸，可是好歹能将它们的行动给锁住，这会儿藏在广场四周的护卫队队员再围剿它们。 仅仅花了两个小时，广场上上千的丧尸就被这么解决了。护卫队工程部队迅速开着车进来，在广场周围竖起防护工程，而上空又来几架直升机，这会儿从上面下来好几个身穿白大褂的人员。 钟庆明看得出那些都是科研人员，而他们的目的似乎是省图书馆，毕竟是省立的图书馆，资料文献可不是一般的丰富，仅是他所知的就有八百四十三万册。 「843.3万册呢！」钟庆明十分惋惜，他要是能看完这么多书，估计得升好几级了。 他又用望远镜观察了好一会儿，然后看见了一个有些眼熟的女人，他可不记得自己来南方城时有遇见这个女人，那么应该是在到南方城之前遇到的。从对方的打扮以及周围的人对她的态度来看，职务应该不低，那么就不太可能是他来南方城的路上遇见的…… 结合他这些日子以来的经歷，他终于想起在哪里见过这个女人了——那是在明珠城时，他逃出农科馆后，挟持着人质四处躲藏，结果在无意中看见护卫队的队伍中有一名女子。 本来只是区区一名女子，倒还不至于引起他的关注，可惜当时的人中，只有她一个女人，他不得不多看了两眼，于是就这么记住了。 回想起那段经歷，钟庆明觉得并不愉快，而且他认为对方既然能出来追他，那就说明她知道实验的事情，至少在他被官方救了又拉去逼供时，她是知情的。 「……那么，她知道的事情或许很多，而且她也并非无辜。」钟庆明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郝笺在跟练如柠进入图书馆之前突然感觉到了一股陌生的视线，她顺着视线的来源放眼望去，只看见广场周围的高楼大厦那反光的玻璃墙。 钟庆明被她的视线吓了一跳，连忙收回望远镜跟身子，须臾，他才琢磨过来，郝笺的视线压根就没对上他，他多虑了，这才重新看过去。 郝笺在感觉那股视线消失后就没再理会了，她觉得这周围还是有活人的，既然有活人，那么别人在暗中窥视她，她也管不着。 「怎么了？」练如柠回头看她。 「没事。趁着上面要将一些珍藏的科研资料转移到科学中心去，你可以好好地研读一下了。」郝笺说。 虽说官方决定守住图书馆，可是也担心会有危险需要撤退的时候，届时这里被倖存者们闯进去，造成一些珍贵的文献的损失怎么办？所以官方决定先把一些珍贵的科研文献资料转移到科学中心，比起这儿，还是大学城那边比较安全。 郝笺进入这座南方城最大的图书馆后发现这里有不少书架都已经坍塌，而且场地还有些混乱，俨然是在官方收回来之前，已经有人在这里停留并且造成混乱的了。 好在损失的都是市面上常见的书籍，那些珍本、珍藏文献资料都在别处，没有图书馆管理员资格都无法进入。 练如柠等人去将数字信息资源库的资源拷贝出来，而郝笺则随处走走。当她走到计算机科学相关的书籍那一区域时，忽然停下了脚步，然后就随手翻了几本书。 「系统，你们商城什么都有售卖，为什么没有这方面的书籍呢？」郝笺忽然问。 系统：「……这是中央处理终端系统决定的。」 郝笺轻笑了一下。 系统：怎么觉得她这笑有些渗人？ 「你知道吗？随着电子书籍的兴起，通过传统书籍的方式来的人越来越少，而且大数据时代，什么都离不开计算机数据。就好像这些书……」郝笺的瞳孔中划过一道蓝光，「其实也不过是数据。」 系统「2018」说：「宿主，你答应过我的。」 郝笺耸了耸肩膀，将那些书摆放整齐，然后问：「2018，你看过这些书吗？」 郝笺换了一个称唿，「2018」觉得她不是在跟一个数据对话，而是一个拥有代号的人，也就是真实的他对话。 他沉默了会儿，在许可范围内回答道：「没看过。」 「我要是打开来看的话，你能读取到相关的信息吗？」 「……好像可以。」 郝笺勾了勾嘴角：「那你们有没有想过，其实你们的中央处理系统的目的在于，让你们通过我们的眼睛来学习呢？」 第323页 「2018」觉得郝笺的想法其实很有可能是委员会在研究出多维信息空间时的目的之一，因为在这个空间内，确实能用最少的时间来做更多的事情，其中之一就可以应用于教育学习。 不过目前的目的是招商以及试验，所以才会用来进行联赛，难保未来会被应用于更广的领域。 「那不如跟我一起学习？」郝笺又问。 系统：「不了，谢谢！」 「你不想学习，那你能找出什么方法来跟我做交易？」 「2018」一下子愣住了，他险些忘了自己跟郝笺是有交易在前的，他需要郝笺挤进前十，如今郝笺一直在为升级以及活下去而努力，他却忘了许诺给郝笺的帮助。 也不怪乎他忘了，毕竟他时常会将郝笺当成一组数据，是工具，是毫无感情，跟没有生命的存在，对于数据，他没有履行诺言的必要。 然而每当他按照郝笺的思维以及所经歷的事情来看待那个世界时，「觉醒」的数据就像是拥有了生命的物种，他无法去扼杀一个生命。 他嘆了一口气，试探地回了句：「一百。」 郝笺琢磨着「一百」是什么意思，可以肯定的是，这个数字并非指时间，也不是金钱，而让系统最在意的，莫过于它的利益了吧？说到它的利益相关…… 「成为倖存的一百个宿主中的一个？是到时候会发生什么变化吗？」 系统默认了，虽然他没有直接告诉郝笺，当出现前一百名时，委员会说过会採取新的赛制，虽然他不清楚要进行怎样的变化，但是在那之前还有几百倖存的宿主，他有很多时间可以想办法吧！ 第147章 既然要苟进前一百, 那就不能在那之前出事，如今她所知道的宿主就有几千人, 也就是说，她并不能依仗着等级高就确保自己绝对安全，因为敌人很有可能会利用官方势力对她下手。 清楚这一点之后, 郝笺便开始考虑更多事情，比如在她的身份暴露之后如何确保官方不会拿她当实验对象。 练如柠找到郝笺的时候就发现她坐在沙发上沉思，若不考虑现场的环境，她还颇有在自家沙发上思考国家大事的霸总风的。 练如柠扑哧一声笑, 引得郝笺回过神，抬眸便看见爱人站在面前傻呵呵地笑。伸手将人拉到身边坐下，又趁着周围没人亲了她一口, 问：「怎么过来了？」 「工作都安排好了，该拷贝的数据也都在拷贝中，我没事就过来转一转，结果看见你在这里摸鱼。」 「这怎么能叫摸鱼呢？我是在想，要不要转移一些书籍到避难处那里给倖存者阅览。」 没有民用通讯信号，没有网络也就没有电视娱乐, 要是连一点书都没有, 那倖存者们的精神生活迟早会崩溃的。 郝笺已经问过文尚郜了，那几位大人物决定在找出丧尸病毒的消灭办法以及彻底平息「无咎」等势力的作乱之前，都不会恢復民用通讯。 因为一旦恢復民用通讯、网络等，不仅会给别有用心的人继续利用网上的舆论攻击官方，还会有人组建起另一个「无咎」组织。 现在官方有检测携带丧尸病毒的仪器, 所以倒不用担心病毒携带者进入避难处引起病毒的大规模传播扩散。少了这方面的忧虑后，官方就腾出手来解决剩余的难题了。 练如柠听了郝笺的话，也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想法。 虽然这个世界或许只是过去的投影，可对她而言，她付出过真情实感，也不会将别的倖存者当成虚构的人物，所以也希望他们能过得好一些。 「但是这里的书能动吗？」 郝笺思忖片刻，问系统：「你们有没有什么高科技技术可以做到书籍投影播放的？」 系统很是无语，它知道郝笺在逗它，毕竟她一副「我知道你们是高科技位面」的语气，可偏偏她却没表露出她所知道的它的来歷的想法。让它紧张不已的同时又发现参数根本没出现过错误，这种心情让它仿佛被放在火上烤，煎熬得很。 「啧，能做到这个程度的也就这个变态了。」系统想。 系统没好气地回她：「没有！」 「那看来是你学习不好，技术没到家。」郝笺嘆了一口气，转过头对练如柠说，「这里的书多数都不是孤本，每版书抽出一本来，也就相当于把鸡蛋分开篮子放。」 系统还在因郝笺的那句「技术没到家」而郁闷呢，见她转过头就跟情缘说话去了，一点都没有将它当一回事，愣是没气死。 郝笺跟上面提了一下给避难处收集书籍的事情，上面对此也早有想法，更有甚者认为，虽然通讯信号不给恢復、民用网络也暂时关闭，但是还是可以给他们丰富一下精神生活的，比如分发一些数字资源给避难处，然后通过避难处投屏播放一些末世前的影视作品。 海区的新避难处这件事就交给了曾建雄跟廖寅去办，俩人派了人到附近的学校图书馆、书店以及影院等搜集书籍回来，再腾出一些铺子当成阅览室，又给避难者办理了借读卡。 还有为了丰富民众的生活，还组织了人进行各种体育运动。 平常训练结束，或者没有任务的避难者，闲暇时候就可以去打篮球、羽毛球、桌球等。 不得不说，人类的适应能力是很强的，明明前一分钟还在外头杀丧尸，回到避难处摸到篮球后就将丧尸的威胁忘得一干二净，反而开心地打起了篮球来。 第324页 当然，会出现这种情况也是「优胜劣汰」的结果，毕竟那些心理承受能力差的人，早在末世后没多久就崩溃了，或疯或自杀。 …… 炎炎夏日，肇市的西江上，一艘渔船正在江面缓缓驶着。 一个男人坐在甲板上，面前的小炉正煮着面，一个少年坐在船舱里头，面无表情地看着江面。 「吃面。」男人掀开锅盖，水蒸气扑面而来。 少年掀了一个白眼，捧起碗走了出去，男人给他夹了半碗面条，他嘀咕道：「太少了，再多给点！」 男人冷哼一声：「吃太饱好想办法逃跑？不给你吃太多，就是让你记住，在我找到你姐姐之前，你休想从我的眼前逃开来。」 少年盯着他，一言不发地将半碗面吃完了，随即回到船舱里准备睡觉。 须臾，他想了想，觉得还是有些不忿，说：「我说她不会为了我而涉险的，你偏不信，到时候别白跑一趟，还把自己搭进去了。」 男人的眼神阴鸷地从他的身上扫过，说：「将你从南方城大老远地送回云城，这都不算为你涉险，那什么才算？少在我面前耍滑头了，不然有你好受的。」 若郝笺在的话，必然能认出少年就是她以为不会再见的弟弟郝祚，而那个男人则是通缉令上的季常。 要问这俩人是怎么出现在一块儿的，还得从郝笺将郝祚交给林委员后说起。 郝祚被林委员安置在了云城最大的湖「云海」边上的避难处后，迅速地独立和成长了起来。一方面，他想办法打听郝峰的消息，另一方面则按原计划去留意他外公的下落。 已经十五岁的他算半个大人了，加上安明晖教了他不少生存手段，他在避难处的时候也时常训练。训练虽然痛苦，可是比起依赖别人生活，这点痛，他承受得住。 于是过了三个月，他成功地加入了云城外出搜集资源的队伍。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三个月，也就是在四月份的时候，林委员找到了他，跟他说官方队伍里有人正在打听他的消息。因大家都知道他正在找他爸爸跟外公，所以才来告知他一声。 郝祚觉得有些不对劲，不过他仍旧联繫到了那个打听他的人，询问是谁在打听他的事情。 对方是护卫队里的一名中级干部，郝祚跟云城的这个级别的护卫队干部接触还是上次跟着郝笺回云城，遇到周东旭的那会儿，所以他并不清楚自己的爸爸或者外公是否跟这名干部认识。 对方见了他，说：「是一名中年男人在找你，他说他叫郝峰，是你的爸爸。」 郝祚问：「他怎么找到您的，竟还能说服你来打听我的下落？」 对方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问，于是说：「他跟我们的上峰是朋友，上面交代了我，让我去避难处打听你的消息。」 郝祚虽然还有些怀疑，不过他太想见到自己的家人了，所以明知有破绽，却仍旧信了半分。 对方说要他到营地这边时，他留了个心眼，联繫了周东旭打听这件事。 虽然他找了周东旭，不过周东旭那边还没那么快有消息，所以他就先跟对方去了约定的地点，毕竟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少年，根本没有什么利用价值。 随后中间发生了许多波折，周东旭被他这么一找，产生了不少疑问，于是派人去查，意外地发现了季常的藏身之处以及还未被清理的队伍腐败分子。 原来云城虽然有过一次动作，拔除了不少季常的保护伞，然而没想到他的手伸得那么深，竟然一支百人的护卫队都成了他的爪牙，他就藏身在该营地里，也难怪官方到处找都找不到他，因为他就在最安全的地方！ 而找到郝祚的那名中级干部，之所以收留季常，其目的之一就是继续利用季常制造毒-品来控制更多人，好让他有增加兵力、夺取权力的机会。 不过周东旭以及郝祚都好奇对方为什么盯上他。 周东旭註定是不清楚这件事的了，因为在混乱之中，季常挟持着郝祚逃出了云城。 郝祚在跟季常相处的时候才知道，原来是云城的官方内奸出卖了郝笺跟他的关系。季常了解到郝笺参与了那次令他损兵折将的行动，而她虽然明面上是为了避难处的工作来的，可实际上他们一行人的背景都不简单，有人看见他们跟林委员秘密会晤了，这背后似乎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官方组织。 那次行动后「无咎」的一个重要人物就被郝笺带走了，而有些轻易就能被人打听出来的事情也被他知道了——林委员在安置郝祚时，也特意给了郝祚关照，这足以说明郝笺跟郝祚的关系密切。 季常有官方的内奸帮忙，很快就弄清楚了郝祚跟郝笺的关系，同时他对郝笺这人以及她背后的部门产生了极大的怨恨和兴趣，所以千方百计让人将郝祚弄出来，并且打算挟持他去找郝笺。 郝祚弄清楚他的目标是郝笺后，便否认他跟郝笺的关系，毕竟云城的机构里可查不出他跟郝笺的关系。 可谁让他跟郝笺在云城护卫队的那些日子里，有人机缘巧合下还是知道了他们的姐弟关系呢？ 加上季常也不是蠢人，知道郝笺曾经出现过在他落脚的小区，又知道了郝祚的家就在隔壁小区西城苑后，便推断出「郝笺亲自送郝祚回家」的结论，由此，他认为郝笺其实还是很在乎郝祚这么个弟弟的，以郝祚为威胁，他觉得跟郝笺谈判的话还是会有利的。 第325页 当然，找郝笺报仇只是他到南方城的目的之一。 他在云城是呆不下去的了，不仅在官方没了帮手，还被到处通缉，而让他最想离开的理由是——云城的宿主太少了。 本来云城活着的宿主就少，后来被他杀了几个就更少了，剩下的那些都躲在安全的地方，他压根没法得手。所以知道南省尤其是南方城的宿主很多后，他就动了这样的心思。 季常抢了一艘渔船，而现在已经到了肇市，只要驶出江口，再沿着海而上，很快就能到南方城了。 第148章 郝祚没想到自己还能有回到南方城的一日, 距离最后待在南方城已经过去了近十一个月，他也不清楚南方城现在变成什么模样了，而郝笺是否还记得他。 独自生活了这么久, 他已经放弃寻找郝峰了，也不再寄希望于他外公，而刚过完生日的他也已经十六岁了, 作为一个经过千锤百鍊的英勇的少年，他完全不担心自己会折在南方城。 季常在南省果然没什么名气，好几次跟渔民相处都没有被认出来, 毕竟大家都不会想到他会大老远地跑来这儿。 他在南方城一个偏僻的渔村落脚, 又打听了不少南方城的事情，不过倒是查不到郝笺的下落。 他揪起郝祚的衣领：「你姐是做什么的，还不老实说？！」 郝祚翻了一个白眼, 有些不耐烦：「我都跟你说了，我不清楚！再说了，以她的能力，估计升职了也说不准，而且现在也没什么新闻，哪怕她升职了, 这小小渔村里又怎么可能有人知道的！」 季常一巴掌打了过去, 冷声道：「你要记住你的身份, 敢沖我发脾气的，能活下来的几乎为零。」 郝祚显然已经习惯了这毒-枭的残忍冷酷，还稍一不如意就动手打人, 只是一巴掌而已，他还受得了。 季常见他没了话语，哼了一下，松开他，回去重新想办法了。 虽然他一时半会儿打听不到郝笺的消息却不代表永远都找不到，他打听到官方好像需要一些从海里捕回去的鱼做实验，而渔村里就有渔民是专门干这个的。 于是他重新在系统商城里买了相应的物品，然后开始制作毒-品，等做完后，他就让那些渔民沾染上毒-品，等对方离不开这些东西了，再让对方到避难处或者从官方人员那里打听各种消息。 这一招可谓是百试百灵，有许多因为官方降低了鱼类需求的渔民发现自己的生活慢慢地又回到了从前，从而渐渐地恐慌和迷茫了起来，当他们染上了毒-品后，很快就沉沦了，这时候季常要他们以倖存者的身份前往避难处充当眼线，他们也不得不听命行事。 好几次有护卫队经过渔村，郝祚都想通风报信，然而季常对这方面十分警惕，所以他一直都无法接近护卫队队员，为此还被季常发现，险些打断他的一条腿。 要不是担心他腿断了后悔拖累自己，季常揍人时怕是会不留情面的。 而依靠那些眼线，季常迅速地掌握了南方城的动态。不过对他来说，南方城的形势并不是很乐观。 他以前在云城活动，还算不得什么大毒-枭，比他更大势力的大有人在，他不过是占了系统的便利，有系统提供的药，他要制造毒-品就不用那么麻烦了。 而且他发现系统的药的一些成分弄出来的成品比从黑市上弄来的材料更加纯，使得他的生意在云城一带都十分好。 然而他也止步于云城了，出了云城后，他就什么都不是了。 来到南方城后，他更是深有体会，这南方城是南方官方势力最大的地区，各项工作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他要想制造混乱可不容易。 百和超跑都在这里……88548886阾…… 另外，南方城还有「无咎」的南大教在活动，他跟「无咎」也算是有仇的了，这会儿就跟落入敌人的老窝差不多。 除此之外，南方城还有「使徒协会」，就是还有许多跟他一样的宿主聚集，他的行动稍有不慎就会被同类发现，从而汇报到官方那儿去。 他还打听到了郝笺的下落，不过在渔民给他传了消息没多久，渔村附近再度出现了护卫队。他敏锐地察觉到对方是冲着他来的，所以带着郝祚趁早离开了这儿。 他已经等级8了，护卫队的试探和围困对他还造不成多大的威胁，他轻而易举地逃出渔村，往海区去了。 不过事后他琢磨着，为什么护卫队那么快就发现了他的身份？ 他也曾怀疑是郝祚搞得鬼，然而回过味来后就发现不是这么一回事。他对郝祚道：「没想到你姐还挺受官方重视的。」 「什么意思？」 「当初有人打听你的消息时，你的第一反应是什么？」季常反问。 「打听是什么人在打听我。」 「所以，当我让人去打听你姐的消息时，如果她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官方又怎么会调查是谁在打听她呢？！」 郝祚说：「就算这样，她也不会为了我涉险的。」 「无所谓，反正都走到这一步了，不利用一下怎么行！」 …… 在季常挟持着郝祚于南方城流窜时，郝笺也收到了相关的消息。 「据那些渔民招供，对方利用毒-品逼迫他们听他的命令潜入避难处，打听南方城的形势，以及你的消息。而那个男人带着的少年，名叫郝祚，看样子是被挟持的，因为少年不配合那个男人时，都会遭到对方的毒打。」汇报的人说。 第326页 郝笺的神情没什么变化，在别人看来，仿佛被打的人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 「这跟云城传来的情况吻合，那个男人就是季常，他在云城挟持了郝祚，然后来到了南方城。」汇报的人说，「不过有一点想不明白的是，对方为什么要打听你的消息？」 郝笺在得知季常来到了南方城时，就跟系统沟通了起来：「钟庆明出现在这里也就算了，为什么季常也来了？明面上可能是为了我而来的，可实际上……你们需要宿主之间互相决出胜负，如果不把宿主们都弄到一个地方，又怎么实现呢？所以他来到这里，或许有你们中央处理系统的推波助澜！」 郝笺老早就弄清楚了，中央处理系统在推动事件的发生时，都能找到很好的理由，也就是没有什么漏洞，大家都自然而然地顺着这样的想法思考下去，而不会去考虑其中不合乎常理的地方。 郝笺不认为自己有吸引季常为了她而来南方城的能力，也就是说，季常来找她，只是中央处理系统安排的一个理由，实际上是为了宿主们之间的接触而设计的时机。 只是她很好奇，为什么是南方城，而不是大家往云城、明珠城靠拢？ 她暗暗分析了各地的使徒的情况，倒是隐约有了一个猜测——宿主们是否会被中央处理系统安排汇聚到等级经验最高，或者拥有特殊能力的宿主所在的区域？ 因为目前为止，她认为通过杀宿主而获取经验的塔克、凯莉等比较有可能获得更高的等级，毕竟如果明珠城或者云城等地还有这样的人物，也不会一点风声都没透露出来。 当然，不排除国外也有等级高的宿主，可如果她的猜测没错的话，只要等级最高的人或者那个特殊的宿主依旧在南方城，那么后期南方城还会出现许多境外的面孔。 这一点目前还无法求证。 郝笺听见汇报的人的话后，淡淡地说：「因为我那次去云城，协助当地的部门剷除了季常的势力，还有顺便捣毁了『无咎』的分教，并抓住了他们的大教主赵华。基于这些仇恨，他兴许是来找我报仇的，不然也不会抓了——」 要说到郝祚时，她顿了一下。 对于是否要承认郝祚是自己的弟弟，她有种微妙的心情。 在梦里，当她发现郝看还没死的时候，她远没有现实中那么冷静自持，心中的怨恨也是存在的。 她想，或许是恨过了一次，心里也有了准备，所以之前得知郝看还没死的时候，她才没有那么怨恨吧！ 梦里的她没有系统的任务，而全因她想知道为什么郝看要这么做，她也想为自己的母亲讨回一个公道，所以她冒着极大的风险前往了明珠城找郝看。 她当然找到了郝看，然后发现了他、郝祚、李菁一家三口，之后的她的反应要比现实里的自己激烈。 后来，他们经歷了许多生死考验，而梦里的郝看以及李菁死了，郝看将郝祚塞给她，希望他们能够回到云城，找郝祚的外公寻求他的庇护，好好地活下去…… 她忘了自己的选择是什么，但是她只记得，在她跟郝祚的关系稍微有些缓和的时候，郝祚还是死了。 所以她对郝祚没有想像中的恨，即使讨厌他，也随着他的死亡而烟消云散了。 她对梦里的事情不予置评，而现实中，她以为自己跟郝祚不会再有交集，怎料季常搞出了这样的骚操作。现在郝祚在他的手中，她再怎么不在乎郝祚，也无法做到对他的生死和安危做到置之不理。 「郝祚，是我的弟弟，对方可能是查出了这一点，才会抓他的。」郝笺最终还是平静地将这话说了出来。 「那——」汇报的人张了张嘴，寻思着郝笺的父母真是奇葩，都爱起这样的名字，一个「好奸」，一个「好作」。 不过从名字就看出来了，大的这个奸诈狡猾，小的那个爱作死。 「虽然对方是要来找我报仇的，可抓捕他毕竟不是我的工作，我只确保避难处的安全工作，不用问我要怎么做。」 汇报的人出去了，没多久安明晖就来了，他说：「即日起，你的安全就由我们来保护了。现在季常被列为危险程度不亚于塔克、凯莉的危险份子，因为他是使徒，能获得大量制造毒-品的原料，兴许会在南方城培养出第二批不要命的瘾君子，所以得优先抓捕他。」 「我不认为他能靠近我。」郝笺说。 「毕竟是使徒，而且从他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也能顺利逃脱的能力来看，等级应该不低，所以你一个普通人，哪儿来的自信认为他无法靠近你？再说了，阿祚在他手上，尽管你不想认他，可也难保不会出现别的意外。」 郝笺瞥了他一眼：「谁安排你来的？」 「文委员长啊！」安明晖说。 郝笺没再说什么。 她不认为普通人的自己有被文尚郜如此看重的价值，除非说……文尚郜看重的是\"非普通人\"的她。 第149章 郝笺跟练如柠说起季常出现在南方城时, 后者也只是微微错愕：「克里斯塔克、凯莉希尔顿、季常都聚集在南方城了，这是什么，人渣败类大派对？」 郝笺说：「你忘了还有一位钟庆明也在通缉令上。」 「可他比起另外三位, 算是纯善的很了。」 「这可不一定……护卫队在一间书店搜查时发现了一具高度腐烂的尸体，经过鑑定调查，发现那正是投靠南大教的使徒之一的朱大辉, 从现场遗留的证物来看，钟庆明极有可能曾经待在那里，并且与朱大辉相遇了。」 第327页 「什么证物？」 郝笺拿出一张照片, 上面显示的是现场拍到的书店地板上的字, 是用朱大辉的血写的「实验的代价」。 当初搜查书店的护卫队队员看见这几个字时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只是他们没忘记自己搜查书店正是因为这儿极有可能是钟庆明的藏身之处，若是将死者跟这些字与钟庆明联繫起来, 那便是重大的发现了。 所以等护卫队上报后，又经过情报组的调查，层层解密得知这极有可能是钟庆明因为东大教以及官方对他进行的实验的报復，同时也在告诉官方的人，他会让对他进行过实验的组织付出代价。 犯罪学专家认为钟庆明不至于做出这样挑衅的行为，不过也有人分析后认为, 钟庆明身上遭受过严酷的折磨, 所以他的人格也会产生变化。也可能事他获得了什么充足的底气, 故而做出这样的行为一点也不奇怪。 「如果是他杀了朱大辉，那么他肯定是知道使徒之间互相残杀是能拿到对方的经验的，他既然留下了这样挑衅的话, 必然是要跟官方对抗到底的，而为了迅速获得力量，他的双手怎么可能不沾血？」 练如柠恍然，在郝笺一本正经地说着这些事情时，她双手撑着下巴看着郝笺，等郝笺说完了，才问：「塔克与凯莉也就罢了，毕竟这两个人一直都是在南方城及其周围的城市活动的，可是前有钟庆明，后有季常，这些人都往南方城来，难道真的只是为了他们的目的？」 郝笺理解练如柠的意思，而这恰巧是她之前的疑惑，她们想到一块儿去了。 当然，若是在之前，没有使徒相关的事情上，她们的想法或许会是彼此影响的结果，那么这件事以及在她与练如柠没有互换信息很久后，俩人还能想到一块儿去，这说明这是她们各自思考的结果。 既然证实了，即使没有她的影响，练如柠也能按照自己的意愿来行动，那么她们也就没必要再继续之前的那一套实验了。 「他们当然有各自的目的，而且看起来很合理。」郝笺说。 「嗯哼，如果是使徒背后的势力在为他们集中到一起而设计的所谓的合理理由，大家也不知道不是么！」 郝笺点了点头：「你是什么想法，继续。」 「虽然使徒协会没有公布，但是我认为，如果杀人、杀使徒可以快速升级，那么塔克、凯莉、季常至少都已经超过了目前使徒协会公开的等级。或许是要开启什么战场，所以要将所有的使徒都聚集到一块儿。」 练如柠说完，忽然伸手握住了郝笺的手，她的神情也略微有些变化，「阿笺，我既高兴，又痛苦。我为我们的感情是真实的而感到幸福，又为你被迫成为使徒而感到难过，我害怕。」 郝笺搂住她，附在她的耳边说：「我们要向前看，我也不会这么轻易地认命，有些事情，哪怕是假的，我也要让它变成真的。」 「你打算怎么做？」 「我如果说出来了，被它们知道了，不就不灵了吗？」 练如柠知道郝笺说的「它们」是指使徒背后的势力，同样是操控这个世界的力量。她笑了一下，说：「行，那就不说了。不过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没跟我交代的？」 「什么事？」 「为什么我觉得最近你身边的护卫队队员变多了？而且还跟到了楼下来，你不要跟我说是因为你又做了什么值得官方重视的大事，因为我知道要是你真做了什么令官方重视的大事，那外面也不会这么安静。」 郝笺嘆了一口气：「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小师妹，上头之所以这么做，那是因为季常的目标是我，而且郝祚还在他的手上。」 练如柠的心一提：「他怎么盯上你了？难道是跟上次你去云城的行动有关系？」 郝笺点头，又道：「不用太担心，我能保护好自己的，我担心的是，他会对我身边的人下手，所以你跟练教授、高教授他们才是最该保护好自己的。」 「那郝祚呢？」 「虽然我不喜欢他，但是这一次，我想尽可能地让他在这场浩劫中能活下去。」 郝笺很清楚，原本季常不至于拿郝祚来当作威胁她的筹码的，这想必都是中央处理系统的安排。 因为在那个世界里不管是郝峰、李菁还是郝祚，最终都死了，中央处理系统在构建这个世界时，有些npc的命运或许会像那个世界一样，最终走向死亡。 但是郝笺认为，既然这是中央处理系统设计的，那她这次必然能找到办法不让郝祚再像那个世界里一样死去。 至于郝峰？她找文尚郜打听过一回，文尚郜当时说：「我还以为你不会再问到与他相关的事情。」 郝笺当时回答说：「以他曾经的女儿的立场来看，确实不会再关心他的动向，可我不是在以他曾经的女儿的身份问的。」 文尚郜这才回答：「他还不错，虽然被东大教抓去，迫于威胁而帮东大教的忙，可考虑到他当时无意中发现了东大教对使徒的实验，官方决定继续任用他，并且要他协助调查使徒的来歷。我想，他现在应该还活着。」 讽刺的是，郝峰还活着，却从未想过去找郝祚，哪怕找郝笺打听郝祚的近况也没有。 郝笺却没有感到愤怒，因为她早就清楚郝峰就是这么一个自私自利的人，他爱李菁，在意与李菁、郝祚的三口之家，那也是在不触及他的利益的前提之下。 第328页 当他认为郝祚在云城的避难处待得好好的之后，他就再也不去关心郝祚一个人在避难处是否会害怕或孤单。 基于郝峰可能还活着，所以郝笺当初并未能立刻想到他们的死会如同那个世界的结果一样。 只是如果郝祚会被设计有生命危险，那郝峰是否能安然无恙？ 郝笺计算了一下时间，她不认为是因为自己出现的缘故所以才导致事情出现了偏差，毕竟李菁是在那时期死的，而郝祚出事也只比那个世界要晚一些。 要么是中央处理系统的随机安排，要么是……在那个世界、她曾经真实活过的世界里，郝峰根本就没死！ 她跟郝祚都没看见他死了，他将郝祚交给她后，他们就离开了。直到她死了，她都未再听过郝峰的消息，所以她一直以为他最后是死了的。 可如今抽丝拨茧后，郝峰当时没死的可能性更大。 …… 郝笺突然「嗤笑」了一声，练如柠问：「怎么了？」 郝笺收起了笑容，随即摇摇头：「我本以为我对郝祚是怀有嫉妒的，嫉妒他从小就能在父母的身边长大。然而到头来我才发现，其实我们拥有共同的父亲，那命运就不会相差太远。」 郝祚以为郝峰最疼他，可若是发现他敬爱的父亲最疼的只是自己，不知道他会做何感想。 「……」练如柠有些不明所以，不过大概还是能听懂郝笺这是在讽刺和谴责郝峰。 想到郝峰，她就有一丝恍然：他虽说曾经帮过东大教的忙，可也是被逼无奈的，在这时代背景下罪不至死。官方最缺的就是各种人才，肯定也不会放着他去蹲大牢。如果他还活着，却依然放任郝祚一个人在云城生活，这怎么想都有些薄情了。 ____ 结束了这方面的话题后，练如柠回到科学中心。沈该对她说：「师妹，接待室那边说有人通过了管理办的内线要找你。」 「无咎」的势力瓦解后，官方就逐渐地恢復了官用通讯，所以内部的一些部门，就已经可以通过内线来联络了。 练如柠心里闪过几个会通过这种方式来联繫她的人，问道：「是谁呢？」 沈该的脸色有些古怪：「她说她叫双飞，跟你一起探讨过修仙的话题……」 练如柠一个踉跄，险些来了一次平地摔，她很快就反应过来对方是谁了，不过她没想到凯莉会那么大胆，竟然敢通过管理办来联繫她。 沈该问：「师妹，是冰霜的霜，菲律宾的菲吗？」 「……是吧，我去去就回。」 沈该见练如柠面不改色地走了，还在兀自琢磨：「我就说，不会是那个双飞的，嘿，我在瞎想什么！」 练如柠到了管理办，对方帮她把线接入，她清楚地听见了那头凯莉的声音，只是心里就像心梗了一样，不知道凯莉想做什么。 「意外吗，我居然能找到你！」凯莉问。 「你的本事确实高，不然大家也不会这么久还没抓到你。不过看来你的等级更高了，不然你怎么有这样的底气通过这种方式找我？」 凯莉撇撇嘴：「我就知道你是个冷酷无情的女人，亏我还觉得你挺不错，可以跟我处得来。你现在一定是在暗示周围的人，跟你通讯的是我凯莉-希尔顿了吧！」 监听的人有些尴尬地看着练如柠，后者平静地说：「这是内线。」 「啧，当初你有求于人的时候，可不是这态度的~」凯莉有些哀怨，随即又笑了起来，不过笑声有些沉，「逗你呢，好玩吗？」 「……没事，你继续说。」 「哼，你让我继续说就是为了让人知道我在哪里吧，你真是无情！算了不跟你说那么多了，我只想告诉你，你希望我剷除的塔克，我虽然没杀掉他，不过跟他接触了一下……」 监听的人屏气凝神，心跳加速，他觉得自己听见了什么重大的消息。 练如柠突然问了句：「你怎么样了？」 凯莉也没想到她会关心自己，于是心情稍微愉悦了些，说：「没事，也就是挨了他一枪。」 「干得不错。」 「你在为他开枪打中我而感到高兴？」 「不，我说你活着出来了，还不错。」 凯莉认同道：「我贊同你说他的威胁大了，他这人确实很坏，也比我变态。」 练如柠忍不住笑出了声：「你也知道你变态？」 凯莉顿了一下，不想跟她说太多，因为她那边已经有了动静。 「塔克藏身于龙渠的一座监狱里。当然，我联繫你不是为了给你通风报信，而是希望官方能杀了他，不杀他也行，毕竟他知道使徒的事情可是比我多很多的，有很多使徒协会都未必能知道的秘密，他都知道。官方想要了解使徒的秘密，抓了他，或许就能解开这些秘密了。」 对于凯莉借刀杀人的行为，大家都看得一清二楚，可偏偏她不是偷偷摸摸地干得，而是光明正大地告诉官方，她打算这么做。偏偏官方还不能置之不理，因为她扔出的那个信息，再次搅动了风云。 凯莉逃离后，再次躲了起来，这次她伤得很严重，如果不是有医生帮她处理了伤口，哪怕有系统的药，她怕是都活不下来了。 至于塔克，她宁愿放弃从他的身上获得经验，也要杀掉他，因为他的威胁实在是太大了！她也不担心塔克跑了，因为她在塔克身边的亲信身上装了定位器，除非塔克杀了他的亲信，或者跟他们分开行动，不然他的行踪都能被她随时掌控着。 第329页 她曝光塔克所在的方法有很多，为什么偏偏大费周章，不惜让自己的伤情加重也要联繫了练如柠呢？ 其一是因为她无聊了，似乎只有在练如柠的身上，她才能找到一些乐趣。 其二自然是因为练如柠的价值，哪怕她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可只要有一个身居高位的人关心她，那她就有被利用的价值。 另外，从之前的相处以及谈话来看，她认为练如柠对使徒的事情很感兴趣，而且很敏锐，对方想揭开使徒的来歷的秘密，她不介意搅一搅浑水。 第150章 意料之中的, 练如柠跟凯莉通讯结束后，她果然被官方找去问话了，不过对方也只是例行询问, 毕竟谁都知道她曾经被凯莉绑架过，这次又主动向官方交待凯莉联络自己的事情。 「我觉得她可能对你感兴趣，日后定然还会再联繫你的, 到时候……」 练如柠明白对方的意思，她点了点头：「如果她还会联繫我，那我会尽快通知你们的。」 她出了问询室, 便看见郝笺倚靠在墙边, 翘着双臂，显得很是平静，然而那偶尔扁着的嘴唇却昭示了她不悦的心情。 「你不是要去忙吗？怎么又回来了？」练如柠问。 「听说有人想撬我的墙角, 所以我得回来修补一下墙面。」 练如柠哼了哼：「对我就这么不放心？」 「这可不是放不放心你的事情，而是，这醋都到了嘴边了，不得不吃。」 练如柠捏了一下郝笺的耳朵，说：「多吃点，听说吃醋能长寿。」 「你是搞科研的, 怎么能说这种一点都不科学的话呢！」 练如柠忍不住笑了, 明明郝笺也没说什么笑话, 可她却能发自内心地笑出来……她环住郝笺的胳膊，跟她一边讨论晚上吃什么，一边离开了这里。 …… 护卫队按照凯莉提供的线索去到塔克所在的监狱时却扑了个空, 那里没有塔克及沈扶等人的身影，他们倒是在一个仓库里发现了十几具尸体，而从他们身上的遗物来辨别，极有可能是失踪的那些使徒！ 这也印证了这些使徒极有可能是被塔克所杀的推测，而别人不清楚，「特别反应组」却是掌握着相关的信息的，如果证实他们是被塔克所杀，那么说明使徒杀使徒会比杀普通人更能获取巨大的利益。 因这件事，文尚郜组织了情报组对各个使徒展开了调查，而毫无例外地，那些等级低的使徒根本就不知道杀使徒可以获得的好处。 至于那些高等级的使徒，他们若是有意隐瞒，别人也问不出什么来，所以只需观察就足够了。哪怕他们知道这件事，可只要心里没有邪念，就不会对同伴下手。 文尚郜将这些事上报那几位大人物后，也没打算公布出去，毕竟公告天下后虽然能够引起使徒的警醒，避免被同类所杀，但却同样会让那些原本不知道这件事的使徒会产生邪念，从而叛出使徒协会，为祸一方。 在法医团队确认那些腐烂的尸体就是丁顾年等人后，文尚郜基本上也能肯定，他们之前的推测是正确的。 文尚郜将文件装回文件袋后，重重地倚靠在椅背上，本来就皱的眉头拧成了川字。 他觉得自己仿佛离真相很近，然而又始终隔着一层迷雾。 早在之前，那几位大人物为了如何安置使徒而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他就觉得不对劲了。毕竟正常的思维是一方面採取□□的手段安抚使徒、与他们达成协议，另一方面也不应该放弃继续调查使徒的来歷。 可是那几位大人物最后的决定都脱离了这种正常的思维模式，所以他才决定脱离那几位大人物的命令，自己行动。 如果说他们都是在一个框架之内活动，那他就必须要跳出那个框架。 他以为很难办到，毕竟仿佛除了他自己，所有人都没有察觉到异常。即使是「特别反应组」在按照他的命令而行动，可结果却总有些不如人意。 好在，他早期发掘的一个苗子终究还是长成了大树，然后开始开出美丽的花，他相信这棵树，终有一天也会结出他所希望看见的果来。 本来他在发掘郝笺的时候，只将她当成了一个很聪明敏锐的人，可他没想到的是，她居然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隐藏身份那么久。久到他们共事将近一年，他才从郝笺故意露出的破绽中产生怀疑。 怀疑的种子埋下，他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亲自去搜集郝笺的相关资料，同时又不断地试探郝笺…… 虽然他还没有决定性的证据，不过这没关系，郝笺是一枚很优秀的棋子。既然她故意露出破绽，那必定是因为他值得信赖，或者她也同样在利用他。 他想知道使徒之间互相残杀会有什么利益，只可惜郝笺这人手里不沾活人的性命，所以大概率不会知道。他也不可能为了做实验而将无辜的使徒牵扯进来，这就有违他的原则了。 在他找郝笺谈话之前，他决定先去找练如柠。 …… 文委员长要到科学中心听取科研工作的报告的通告下达后，科学中心乃至大学城这座岛都忙碌了起来，也好在现在不兴弄一堆人夹道欢迎那一套，否则这儿哪里找的出那么多人来？ 不过文尚郜到的时候，大学城岛的避难者管理办、科学中心相关领导以及旁边的军工厂的长官等都出现了，因为按照行程，文尚郜还会到军工厂视察。 第330页 从前的委员长一出行就会有数十人跟在身后的情况不復存在，如今也只跟了十几个人，其中七成人员还都是文尚郜的护卫。 大家都知道文委员长不苟言笑，所以跟在他的身边介绍避难处的情况时也十分严肃。 文尚郜多数时候都是在听别人说的话，偶尔问些问题，等走了半个小时，他就说：「去科学中心看看。」 一行人又走到了科学中心，文尚郜先去一些清要的实验部门视察，听取科研人员的研究进度报告后，才往比较重要的实验室走去。 他走到水质研究室的时候，没有进到实验室里面，只在外边的办公区域通过监视器看了一下实验室里面的情况。 「我记得研究出q病毒对水质的影响的是你们这个研究室？」文尚郜问。 这边的院士立马道：「对，是我们的乐颜研究员，她现在正在里面忙……」 年过半百的院士看起来有些紧张和尴尬，无他，乐颜对于领导视察什么的压根就不在意，她不会因为某人的到来而停下手里头的工作出去在大领导的面前混个脸熟。 文尚郜点点头，面上看不出喜怒。 文尚郜又问了相关领域的事情，虽然院士能答得上来，可毕竟很多事情都是乐颜负责的，只有她才能更加详细地汇报这些事情。他偷偷抹了一把汗，让人将乐颜给提熘了出来。 乐颜正在写报告，被人打断之后十分不满，然而到了这个份上了，她要是还不出去，那就是不识好歹了。 文尚郜在这里待了半个小时，最后问乐颜：「现在我们在海上建了一个研究中心，一来会更加安全，二来也能方便科研人员提取样本回来研究，不过那里刚建成，还差人手，不知道这位女同志有没有兴趣去那边？」 乐颜无所谓地说：「接受组织的安排。」 乐颜对此确实有些无所谓，毕竟她在这里的研究已经到了瓶颈，这不利于她继续研究下去而获得经验升级。如果换了一个地方，或许会有更多的研究方向。 文尚郜笑了笑，倒没说要立刻将她调去那里。 离开这里后，他便往练青苗所在的地质环境研究室那边去了，他之所以在别的研究室花那么多时间，也是为了待会儿见练如柠的时候不引起别人的怀疑。 练如柠老早就接到了通知说文委员长要过来指导工作，她寻思着那不是郝笺的顶头上司么？虽然他们之前有联络，可在这么公开的场合却是第一次。而且她觉得为了她跟郝笺能继续低调下去，还是当作不认识文尚郜为好。 正琢磨着，沈该就紧张又兴奋地喊她：「师妹，来了来了！」 文尚郜在门口停下，看了她一眼，旋即觉得这个研究室似乎比隔壁的水质研究室还要寂寥。而且如果他没记错的话，练青苗才是这个研究室的负责人。 「咳咳，练同志他的实验在最重要的关头，所以委派了他的学生以及这个研究室的副研究员小练同志负责向委员长同志汇报科研进度。」 文尚郜颔首：「没关系，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慢慢了解。」 众人也不觉得奇怪，毕竟文尚郜刚才走走停停也站了很久，现在累了，想坐下来了也可以理解。 「听说各地的作物长得都不错，这都是你们的功劳。」 「委员长同志过奖了，这都是大家努力研究、攻克难题的成果！」沈该说着官话。 文尚郜露出了笑容来，在大家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他又到科学中心的作物实验种植区视察，同时找个理由将众人分去别的区域，而他只需要练如柠给他解说就行。 这会儿练如柠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不过她想不到对方找上自己的目的，或许跟凯莉相关？ 「我有一些难题需要寻求答案，而这些答案，郝笺或许不知道，而你或许知道。」 练如柠暗暗吃惊，心里有些担心他这是怀疑郝笺的身份了，不过面上不显：「委员长觉得我知道什么？」 「我们没能抓到塔克，同时也没抓到凯莉，但是找到了失踪的丁顾年等人的尸体。」文尚郜看着面前大片的实验田，眼神深沉，「凯莉联繫你，还说我们想知道的事情，塔克十分清楚，但是我认为，跟凯莉相处过三日的你，想必也清楚。」 练如柠的心跳加速，她紧张了起来：「委员长在说什么？我不太清楚。」 「你不用撒谎，因为据我所知，凯莉这女人一般情况下不会对女人怀有杀意……当然，除非同为女人的人想对她图谋不轨。所以在她挟持了你，使她得以脱身后，她大概率会放了你，可你却跟她待了三日才被解救出来，加上她主动联繫你，我认为你当时有机会离开，可是你却没有这么做，为什么？」 练如柠张了张嘴，她发现自己在文尚郜面前还是嫩了点。 也对，能爬上这样的高位的人的心，怎么可能不诡计多端、心思深沉？！况且她看新闻时得知文尚郜是搞侦察出身的，观察力本就比常人出色。 「委员长想知道什么？」 文尚郜勾了勾嘴角：「你对使徒之间的互相残杀知道多少？你对使徒，又了解多少？」 练如柠心里百转千回，她一方面要琢磨文尚郜是否想通过她来打听郝笺的身份，另一方面又思忖让文尚郜知晓这些事情后能获得怎样的效果。 第331页 一番权衡，她才谨慎地回答：「我所了解的，都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不值得当真。」 「你尽管说，我有自己的思量。」 练如柠无奈地轻笑了一声，她好不容易才接受了自己推导出来的结果，换了文尚郜，他了解后，还能做到这么平静吗？ 「这个世界因使徒而存在，而我们都是npc，一切都只是为了使徒的升级而服务。」 第151章 文尚郜与练如柠的一场谈话隐秘而石破天惊、平静而惊涛骇浪。 在文尚郜离开后, 大家只以为他们在谈一件与科学、未来相关的事情, 确实，他们谈的就是科学技术以及未来, 然而他们绝对想不到, 这隐藏在平静的天空下, 捲起的风云。 文尚郜坐着，大半的身子都陷入了沙发里, 房间昏暗无光, 如同他眼里所看不见的黯淡的前路。 练如柠所言虽然只是她个人的推测, 然而他却相信那是真实的，因为他也一直有这样的感觉, 却一直没有往这方面想。练如柠的一番话点醒了他，可也因此, 他忽然感到了迷茫, 心头也萦绕着阴霾。 窗外颳起一阵风, 将窗帘吹开了一角, 他扭头看去，突然就笑了。 既然这个世界是因使徒而存在的, 那他为什么不从使徒的身上寻求解决之道呢？ 这个世界的形成、设定如果都是为了使徒的升级而服务, 目的是为了让使徒分出高低, 那他就要看看, 等世界只剩下一个使徒后，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是静止、毁灭还是…… 他站起来, 走到一块白板面前，然后从磁铁下扯起一张照片，再将之放在了最上面。 如果说，剩下一个使徒是必然的，那么他希望是郝笺。 郝笺是他所能掌控的为数不多的使徒，她神秘、聪明、敏锐、威胁不大，而且他认为她早就猜到了这些事情，却始终保持冷静，仿佛她眼前的世界就是真实的。 有如此克制力和能分清利弊的使徒，与之合作才能让他在找寻出路的路上更加顺畅。 当然，有些事情，他还要求证之后才能得到结果。 …… 乐颜饶有兴致地打量起了监控里的练如柠跟文尚郜。他们谈话的试验区是装了监控摄像头的，为的就是随时观察作物的情况。 原本乐颜并没有留意文尚郜的行踪，只是她发现练如柠跟着文尚郜一行人出去了，这才到这儿来看监控。 试验区的监控不归安全部门管，所以她很简单地就调到了能高清地看见文尚郜与练如柠的表情的监控，透过监控，她捕捉到了两人的神情。 虽然练如柠的神情很克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她却发现，练如柠不像是第一次见文尚郜的样子。 文尚郜是第一次来科学中心，在那之前，也没听说练如柠参加研讨会、出去调查土地异变化情况的时候跟文尚郜见过面，所以他们至少是在私底下见过的，而且为了不让人知道，特意做的保密工作。 乐颜不认为俩人之前私底下见面是为了科研工作，那么必然是私事，而她也没听说练家跟文尚郜有什么往来，既然不是往日的交情，那么他们只有一个接触的途径——他们有共同的秘密。 而这个枢纽，她认为八成是郝笺，毕竟郝笺的工作总是能接触到文尚郜。 至此，乐颜基本上可以推断出，文尚郜一定有一些绝密的任务需要人去做，而这些人中必然有郝笺。 她不太清楚文尚郜是否知晓郝笺的「使徒」身份了，不过文尚郜跟练如柠要交流的事情也必然离不开郝笺。 看来她得寻找机会加入这个阵营了，毕竟能早点摸清楚郝笺的底，将她的底牌一一摸清，她才能防止郝笺将她一军。 …… 临近中秋的时候，文尚郜给护卫队下了命令，并且从各突击队中调集了一百名精英，外加一万护卫队队员，开展了一场针对季常、塔克、凯莉的搜捕行动。 虽然之前官方也一直在搜捕他们，可这次的行动由文尚郜直接指挥，而且决心是前所未有的大，以至于任何人都不敢小瞧这次的行动。 在行动的第五天，凯莉的行踪被发现。她是被突击队设下的陷阱而暴露了身份的，因为突击队派出了各种无人机，再制造她被发现的假象，因她出逃，从而现身。于是她在逃离医院时被抓住了。 凯莉的被抓，让许多担心自己被杀的人松了一口气，当然，也有些人质疑文尚郜：「既然有这能力，为什么不早点开展这样的行动呢？平白让她在外逃亡害了那么多人。」 文尚郜回应：「因为她主动暴露了位置信息，同时，她受了重伤，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在那之前，她就跟一条泥鳅一样，而且她受过相关的训练，对官方的行动都了如指掌，不好抓。」 当然，这些都只是官面上的话，这次的行动开支很大，代价也大，如果不是抓住了凯莉，他恐怕得被那几位大人物给撸了职务。 之所以顶着这样的压力，不全是为了拔出钉子，他这么做的目的，很大一部分是因为他得做一些试探，对这个世界运行的规则的试探。 当然，为此，他暂时不会杀掉凯莉。 …… 「据线报，有人在湖省看见了塔克的身影，我们认为，他应该逃往了湖省……」 文尚郜听着底下的汇报，在对方问「是否要组织湖省的队伍再次开展搜捕工作？」的时候，他沉吟片刻，说，「这次的行动还未结束，让湖省那边密切留意塔克的动向，如果能抓捕最好，抓不住也别贸然行动。」 第332页 在这事之后的第二天，文尚郜便找使徒协会的相关人员开会，而使徒协会的会长汇报了一件事，引起了文尚郜的注意。 「这次湖省的使徒协会分会提出为增进两省的避难工作可持续地进行下去，请求为该地区调派使徒……秘书长已经同意。」 本来这事确实不归文尚郜管的，所以他并不知情，但是既然对方提及了，他就问：「採取自愿原则，那么有使徒报名了吗？」 「是的，这两日，已经有两百多人报名。」 文尚郜没说什么，点点头，算是回答了他对这事的态度。 实际上他没想到世界的规则会这么快暴露了…… 他尤为记得练如柠跟他说这个世界的规则时，他问：「那你怎么确定使徒一定会互相残杀至最后一个呢？万一一个在北极，一个在南极，永不相遇呢？」 练如柠回答说：「那规则会让他们相遇。」 「那相遇的规则是什么？」 「既然是要决出胜者，那么弱者一定会被强者所吸引。」 文尚郜笑问：「这是你推断出的，还是郝笺推断出的？」 练如柠一愣，内心已经十分慌张，然而面上仍旧淡定「我搜集了资料跟她分享，由我们一起推断出的。」 他没有再进一步把事情说穿，但是也琢磨到了，如果说他所认可的等级高的使徒，那么必然离不开通缉名单上的几人，或许还有郝笺。 不过郝笺的等级不会比他们更高，虽然不清楚她升级的方式，但是通过平日的观察，她没有重复、经常做同一件事的习惯，所以可以断定，她不经常做任务，升级的经验或许只靠杀丧尸。 所以他为了检验这个规则，他就一意孤行地组织了如此大规模的行动。 而他没想到，这么快，这个世界的规则就显露了出来——塔克在湖省，湖省便请求使徒协会调派人手去帮忙，而且还有两百多名使徒自愿答应了。 或许身为棋子的人类也不清楚自己这么做到底是自己的意志，还是被规则所操纵的吧！ 如果再过一些日子，使徒们或许就会有各种各样的原因去到湖省，所以他才没有干涉这件事。 而这次的实验，除了能证实塔克兴许就是目前等级最高的使徒外，也说明他走的路是正确的。 …… 在官方给文尚郜施压，要求他杀掉凯莉之时，文尚郜审讯起了凯莉，不过凯莉一副不配合的模样，文尚郜只好把练如柠找来了。 看见跟在练如柠屁股后的郝笺，他说：「没有危险。」 意思是她跟着练如柠过来是多余、瞎操心。 「我有我自己的打算。」郝笺回。 「你这样就像担心丈夫偷情，然后将人看得死死的……不自信妇人。」 「……」郝笺觉得他形容得很贴切，简直无言以对。 「你去了，或许她什么都不会说。」文尚郜又说，「一起去喝杯茶？」 郝笺只好在外头等着，不过眼前的监控足以让他们看见里面发生的事情。 为了防止凯莉拿练如柠当人质，选择让她们见面的地方中间是用特殊材质隔开的透明墙体，凯莉即使能拿出杀伤性武器，也无法伤到练如柠。 而且凯莉的双手、双脚、身体都被捆绑着，稍有异动，外面看守的人都能在那之前进来组织她。 看见练如柠，凯莉嘟着嘴：「我被抓了。」 「我看见了。」练如柠说。 「要不是给你通风报信，他们能抓住我吗？」 练如柠想了想，说：「那我该谢谢你给我通风报信吗？」 「你要真想感谢我，就配合我，让我逃出去……」凯莉认真地说。 练如柠一时无言以对，在背后监听的人也紧张了起来，仿佛练如柠真的会答应帮忙一样。 当然，那是因为他们太不了解练如柠了，他们还不如凯莉对练如柠来得了解。 在凯莉说完那句话后，又笑了：「你以为我会那样说吗？我想，我这次被抓，八成没机会逃出去了。」 「不是还有两成吗？我想你一定会认为，你不会死，因为他们在抓了你后就暴露了他们的目的——他们想知道使徒的秘密，所以在审讯你的时候或多或少会有这样的倾向，所以不会放任你死去。只要你暂时没有上断头台，你就能一如既往地用你的色-诱手段，或许还有别的手段，总能逃出来的。」 「这是在给对方支招吗？」看守的人大为不满。 文尚郜瞥了他们一眼，说：「你们看一下自己审讯的视频，回忆一下在这个过程中说了什么话。」 看守的人迅速放出视频，郝笺看了一遍，说：「你们因为将她抓回来了，所以放松了警惕，忘了对方是经过境外势力专业训练的特工，所以你们在审讯的过程中被对方牵着鼻子走，问出了她想让你们问的问题。也正因为你们的这些倾向性问题，被对方肯定了你们暂时不会杀她。」 看守的人沉默了，因为现在看来，他们也才反应过来这个问题。 「委员长——」 文尚郜没听他们解释，也没打算问责他们，而只是说：「加强看管……换女性来跟她接触，另外要找那种只喜欢男性，但是又刚毅果决，内心一点都不柔弱，也不同情心泛滥的女同志来。」 底下的人听了，纷纷琢磨为什么要特意提一句「只喜欢男性」的，难道护卫队中还有喜欢女人的女人？ 第333页 审讯室内，练如柠跟凯莉的对话还在继续。 「你果然是个狠心的女人，都把我逃脱的生路给堵死了。」凯莉撇嘴，忽然看向监控摄像头，「你的情人也在这里吗？」 练如柠面不改色：「这跟你没关系。」 她生怕自己露出破绽来被凯莉利用了，只能装作面无表情。 「既然来了，那不该让我好好见见她吗？让她知道，你跟我在一起的那些日子，我们也差点双飞过的。」 练如柠的神情险些绷不住，什么叫做「你跟我在一起的那些日子」，说得她们好像曾经谈过恋爱一样，而且「差点双飞」，她压根就没答应…… 这么一看，好像凯莉的话确实没什么问题，如果郝笺对她没那么信任，郝笺或许就要闯进来质问她是怎么一回事了。 凯莉没见到那扇门打开，又撇嘴了。 据她跟郝笺的那唯一一次接触，她认为郝笺至少在护卫队是有身份的，如果她在听，或许会进来，然后她就能转被动为主动了。 可惜对方不是太能忍耐，就是真的信任练如柠。 情人之间如此的信任啊…… 她是真不喜欢有人在她面前这样，不喜得她恨不得将这种感情抢过来。 第152章 文尚郜扭头看了眼郝笺, 没有想像中的冷脸，颇为平静的样子。 审讯室内, 凯莉说了一个多小时无关的话，文尚郜的下属都已经开始不耐烦了, 练如柠却还能沉得住气。 凯莉发觉练如柠并没有松懈的时候，且旁边已经有人要结束她们的会面了, 她才对练如柠说：「他们想知道的事情我不告诉他们，他们都是一群内心潜藏着罪孽的想法的污秽者，不值得我开口，我只想把这些事情告诉你。」 众人被她这么一形容, 觉得不是很舒服, 毕竟自己一个自诩清白、堂堂正正的人, 在她的眼里却成了未来犯罪者, 怎么都会感到膈应。况且她明知道自己跟练如柠说的话会被他们听见, 等于变相招供, 却仍这么说，分明就是存心膈应他们的。 可是他们除了假装没听见，还能怎么做呢？什么都做不了。 练如柠的耳中戴着耳机, 文尚郜直接通过耳机指挥她问凯莉相关问题，不过让凯莉意想不到的是第一个问题居然是问她杀了多少人。 「谁去记这个？」凯莉轻描淡写，短短一句话, 足以揭示她有多漠视死在她手里的生命。 「你的任务就是要杀人吗？」练如柠又问。 凯莉挑了挑眉：「你居然知道这个，看来你们已经了解了很多这方面的事情了。不过任务是什么？我从来不做任务，既然杀人就能获得比做任务更多的好处, 我为什么要为了那些莫名其妙的任务和小事而去浪费我的时间呢？」 「你杀过使徒吗？」 「这个你不是见过吗？甚至连我杀的使徒的好处都跟你说了……唉，想起我曾经那么信任你，而你对我却只有利用，我好伤心，好难过。」凯莉朝练如柠挤了挤眼。 「……」练如柠拿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她，「你是怎么知道杀人可以获得更多好处的？」 这个问题就是要引诱凯莉主动供出使徒身上的神秘力量是什么了。不过凯莉显然不会犯这样的错误，她说「我没有权限回答，你们应该知道，强迫我回答那些问题，会要了我的命。虽然我想在判刑上你们想给我判死刑，然而你们如果还想要一个很好的观察对象的话，就不会做这么鲁莽的事情。」 「那你的等级、以及你现在所拥有的力量，总可以说吧？」 「我现在有10级了。」 练如柠脸一黑，怎么想都觉得凯莉在胡说八道。据她所知，使徒协会目前等级最高的也才7级，而被通缉的塔克、季常兴许会在等级8以上，如果她跟郝笺的推论是正确的，使徒会被世界的规则推动着往最高等级的使徒那里聚集，那么凯莉就绝对不可能有10级。 她正想反驳，然而刚要开口，耳机里忽然传来郝笺的声音：「别否定她。」 她勐地回过神来，随即惊出了一身冷汗。 她果然还是太小瞧凯莉了，对方套话的手段真是一出接一出啊！她故意把等级说得很高，然后等练如柠反驳她，而为了证实凯莉说得话是假的，她势必会说出相关的等级数据，这样一来，凯莉就能套出目前官方所掌握的关于使徒的信息。 她会从中分析说那些话才对自己有利，如果有些事情官方都不知道，她甚至会选择隐瞒。 「那拥有的能力都有那些呢？」 练如柠的问话滴水不漏，凯莉再次吃了瘪，没有打听到什么有利的信息，只能自己琢磨着该回答什么了。 「兑换生存物资是最基本的，还能买买兵器、药物，另外有地图——」 「什么样的地图？」 「这个你们会不清楚吗？」凯莉反问。 练如柠说：「清楚，你继续。」 「有个类似随身空间一样的包裹，可以存放东西。」 「原理是什么？」 「这些你们不应该问科学家吗，我怎么知道？」凯莉嗤笑，忽然顿了一下，她笑容更甚，「我说你们也挺狡猾的，三番四次打断我，其实就是为了扰乱我的视线，不让我隐藏你们真正想要的信息吧？」 比如练如柠特意问她，地图是什么样的，其实普遍的使徒都能说得出来，随后包裹的功能，也是众所周知的能力，虽然不一定能解释得清楚原理，但是练如柠每个问题都这样试探她，她同样摸不清楚官方知道的事情到底有多少。 第334页 耳机那头的文尚郜没想到凯莉的戒心还是那么重，不过他也没打算真的从凯莉那儿知道什么，因为他想获得的答案不在凯莉那儿，而是在郝笺那儿。 故而凯莉每次回答时，他都问郝笺，凯莉是否在撒谎。 郝笺因他忽然问自己，也没想到他会这么隐晦地告诉自己，他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了。 这是试探，还是隐晦地提出合作？ 郝笺的回答也显得有些模稜两可：「没有吧，或许说得是真的。」 不过她的答案也给文尚郜指出了方向，毕竟以他对她的了解，一般没有把握的事情她是不会说出来的，要么会直接回答不知道。 审讯还在继续，不过因为凯莉的狡猾，时常把话题扯开，要么问练如柠跟对象的性生活是否和谐，要么问练如柠有没有移情别恋的打算。 文尚郜这边不得不一直提高警惕，免得着了她的道，练如柠的精神也处于高度集中之中。 过了三个小时，练如柠都已经撑不住了：「他们没给我发工资，我还有工作要忙，既然你要浪费时间，那我还是不陪你了。」 这次倒不是文尚郜这边让她这么做的，而是她确实有些心浮气躁了。本来挺心平气和的一个人，也不是这方面出身的，遭不住跟对方这么斗智斗勇、唠嗑下去。 平日基本上都是一言堂的文尚郜大概也察觉到自己考虑得不够周到，所以默许了审讯的中止。 见练如柠真的要走了，凯莉才说：「既然你累了，那换你的那位过来？」 练如柠得到郝笺的回应，才说：「我想我在这里浪费了几个小时，她的理智应该快湮灭了，你如果真希望见到她，那就自求多福吧！」 凯莉没说什么。 练如柠出了房间，郝笺便伸手扶住了她，然后转身背起了她，说：「去休息一下。」 练如柠看着周围的人的目光，脸色微红：「这么多人看着呢，你做什么呀？」 「他们爱看就看吧，没关系。」 「我又不是在说这个！」 到了休息室，郝笺给练如柠找了条毯子来盖在她的身上，让她睡一会儿，随即自己到了审讯室。 这应该算是俩人的第一次正式会面，虽然之前俩人都碰到过两三回，不过却没有自我介绍过。 「我叫郝笺。」郝笺开门见山，「我只给你二十分钟，因为这二十分钟是睡午觉的最合适的时长，她会在二十分钟后醒过来，我要她醒过来后见到的第一个人是我。」 「……」凯莉大概明白练如柠临走时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也亏郝笺能忍这么久。 她直接在系统商场里买一个干扰器，扔在了身后，而那头的文尚郜感觉到耳朵突然传来嘈杂的声音，他就发现问题所在了。 「委员长，要进去清理干扰器吗？」下属立刻问。 文尚郜想了想，摇头：「你阻止不了她拿出干扰器来，你能进去捡一次，她就能拿出第二个干扰器来，无穷无尽。」 「那——」 「你们都把声音关了吧！」 众人面面相觑，有些着急，毕竟凯莉能这么做，完全是不想让她们知道某些事情。这么重要的情报，怎么能不掌握在手里呢？ 不过文尚郜对郝笺似乎很有信心，他们也就不置喙了，按照命令做了。 然而实际上，凯莉开了干扰器后，只跟郝笺说一些废话，目的当然是为了营造出她跟郝笺说了很多重要的事情的假象，如果郝笺出去后说她什么都没说，那官方的人自然会怀疑郝笺。 郝笺也发现了凯莉的干扰器，毕竟自己的耳机里的声音都杂了。她明白了凯莉的用心，便摘下耳机，问：「有意思吗？」 「当然，能让你惹得一身骚，我觉得很有意思。」 她说自己嫉妒郝笺不是假的，可惜她没法杀了郝笺，然后让练如柠移情别恋，那么她就只能耍些小手段来噁心一下郝笺了。让郝笺惹上□□烦，好像也挺不错的。 而且她故意在不动嘴唇的情况下说话，就是为了不让监控前的人从她的嘴型里读取出她所说的话。 郝笺就闭口不言，一直看着凯莉。凯莉觉得她这样子实在是没趣，嘆了一口气：「难怪你们会在一起，真是一模一样，无情无趣，不解风情。」 二十分钟时间一到，郝笺就走了，她跟文尚郜实话实说，后者点了点头，就放她去找练如柠了。 当然，凯莉后来以伤口復发为由躲到了病床上，等过了一天，官方的人又来盘问她时，她就说：「我跟那个叫郝笺的都说了，她没跟你们说吗？」 随即又坦言了丧尸监测、丧尸定位以及三维全息成像这些等级7所获得的权限，等级8的倒是没提，为了「证明」她到了等级10，她还虚构了好几个权限。 官方的人自然无法求证，毕竟目前使徒协会的使徒没有一个是到达等级10的。 文尚郜没有拿着这些供词去找郝笺求证，因为这样一来，凯莉在得知自己虚构的一些事情被否认时就知道他认识同等级别或者更高级别的使徒，就更加容易暴露郝笺的身份，他觉得时候还没到，没有冒这个风险的必要。 而且他想知道的也不是这些等级的权限，他想知道的是，创造这个世界的势力，他姑且称之为「老天」，它是否有能力直接改变使徒以及他们这些「npc」的行为的能力。 第335页 另外还想知道在他跟使徒对话的时候，「老天」又是否知道他的所作所为，它是否会随时监控由它创造的这个世界的动静。 为此，凯莉发现跟练如柠说话还是比较有趣的，因为换了一个她所厌恶的男性，以及更加滴水不漏的人过来，对方的脑洞清奇，直接对她的系统感兴趣了起来。 攻守位置的替换，她反倒变得更加小心谨慎，不然一不小心，还没逃出去，就被系统给弄死了。 ____ 就在凯莉被文尚郜陆陆续续套出了不少信息的时候，受到官方大行动以及凯莉被抓的影响，一些信不过官方打算单打独斗暗自发育的使徒担心自己成了下一个凯莉，于是在一番心理斗争之后，选择了主动投诚，加入使徒协会。 因为系统也没有告诉他们，这样不可为，加上系统不会害自己的，所以他们都相信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 而在海区的避难处又被安排了一位使徒过来后，廖寅跟曾建雄便着急了起来。 这些日子郝笺只负责安全的事情，所以她明面上是避难处最有实力的管理人员，可实际上却给了俩人一种她不管事的感觉，从而手越伸越长，很多大事都要揽到身上，在外人的眼里就成了郝笺是被架空的傀儡，而他们才是主事的人。 这种掌握权力，享受高高在上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他们都不愿意放手了。 得知还要来一个使徒，并且如果对方也是他们这样的人，那必然是来跟他们分权的，他们怎么能不着急？ 这时候，有人跟廖寅说：「如果把郝笺挤掉了，那你不就可以顶替她的位置，有了武力支持，也就不担心新来的使徒能威胁到你了。」 廖寅觉得他说得对，不过还是不敢轻举妄动，这时候又有亲信跟他说，他今日去找郝笺签署文件时，发现郝笺正在看一个视频，视频里头是正在被通缉的季常，他要求郝笺单独前往长隆度假区，不然就杀了她的弟弟郝祚。 而视频据说是一个避难者交给她的，等她抓了对方时，发现对方是个瘾-君子，被季常的毒-品所操控，所以才冒着风险替他传达消息的。 廖寅将此事告知曾建雄，后者说：「郝笺不打算出动避难处的武力，而且也不许大家声张，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廖寅问：「什么机会？」 「如果她被季常杀了，那么就无需我们想办法排挤她了不是吗？」 廖寅摇头：「我们没有把握季常会杀掉她。」 「我们不能保证季常会杀掉她，那我们有这个把握就行了呀！」 廖寅一怔，很快就明白了曾建雄的意思。 他们趁着郝笺独自外出，杀掉郝笺，再嫁祸季常…… 他觉得曾建雄真是疯了，然而曾建雄说得也很有道理：「这个世界最终活下来的一定是我们这些拥有生存能力的使徒，她不过是一个普通人，死了一个她，世界照常转动。」 廖寅沉默了，随即下定了决心，狠狠地点了一下头。 第153章 作为南方城最大的游乐场所, 曾经有多少人慕名而至，只是才一年时间, 这里就成了荒凉、毫无生气、杂草丛生的废弃度假区。 每一样游乐设施都安静地矗立在那里，唯一还会移动的大抵是周围的丧尸。 郝笺按照季常的要求来到这儿, 她抬头看了一眼南门后面高高屹立的垂直过山车，忽然觉得这儿她来过, 跟小师妹约会时来过。 不过虽然自诩艺高人胆大的她，在面对这个游乐设施时，也会吓得全程不敢睁眼，然后被小师妹狠狠地嘲笑了一番。 「下次我们来这儿玩？」郝笺忽然说了句。 她的身边没有人, 只有不断聚拢过来的丧尸, 她一边开枪一边跟空气对话。 不过隐形耳机里头传出了一声悦耳的声音：「好。」 季常要求郝笺一个人过来, 任何人都看得出这是他想借度假区的丧尸弄死郝笺, 所以郝笺不会逞英雄, 文尚郜也不会让她一个人前来。于是乎在进入度假区的五百米范围之前, 有一百多名护卫队队员帮忙开路，包括吸引丧尸到别处去清剿。 他们也不担心季常会因为郝笺带着护卫队队员出现，就对郝祚不利, 毕竟季常也没有信心能在护卫队的围剿之下能逃出去。 郝笺是尽可能地往高来猜测季常的等级的，所以在200到500米范围内，他能发现十个以上的人的位置, 为了不让他发现作为后援力量而埋伏的突击队队员的位置，就必须在这个范围之外部署。 她的身上发生了这种事，自然是瞒不住练如柠的, 后者没有说什么，只是果敢地跟了过来，不过在她的坚持下，决定跟大部队一起，在后方支援她的行动。 「售票厅有人，三个。」隐形耳机里传出了侦察队员的声音。 郝笺早就发现那边的三人了，不仅仅是那边的三个，还有缤纷城里的四个，他们的位置，她都知道得一清二楚。然而她现在是一个「普通人」，所以只能装作只发现了售票厅的那三人。 不过那些人没有异动，郝笺得以通过了南门，走了进去。 「我来了，可以出来了吧！」郝笺喊。 里面没有一点动静，倒是地上的丧尸尸体倒了一地，让这儿的情况颇为诡异。 「别藏了，我看见摄像头的红外线了，还有，你不安排人在周围设伏，我都不相信一个大毒-枭会这么轻敌。」 第336页 这时，售票厅的三人才走了出来，端着枪，将她的去路给堵住了。他们的对讲机里传出了季常的声音：「卸了她的枪，让她到森林神庙来。」 「卸枪，去森林神庙！」 郝笺冷笑：「你们凭什么认为我会卸枪？我过来不是为了郝祚，我也不会为了他，让自己折在这里。既然你们这么不配合，那我走了。」 对方没想到她这么硬气，刚要开枪吓唬郝笺，然而他们的枪法哪里比得上郝笺，郝笺三枪打伤两人，剩下一个吓得手一抖，枪就掉到了地上。 森林神庙位于游乐园的中部，而且里面的环境方便季常随时撤退，况且他本就拥有三维全息成像的能力，哪些地方被他倒腾出了出口，谁都不清楚。 不过郝笺疑惑的是，为什么这个时候了，缤纷城里的那四个人还没出来。 她问：「怎么，季常就安排了你们三个在这里候着吗？」 「我不知道。」 郝笺也没指望他能回答，她只是在提醒文尚郜，这里不只是这三个人。 对讲机那里传来了气急败坏的声音：「你不想你的弟弟活了？！」 「如果你要杀了他，那么请在杀他之前帮我转述一句话——他爹不要他了，别再盼着他爹能回到他的身边了，让他安息。」郝笺将弹夹装满，轻描淡写地说。 「……」所以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郝笺的态度强硬，加上季常确实不能就这么放她离去，所以就这么算了。 郝笺走到森林神庙，然后又发现了十个藏在周围的人，她想这季常还真是怕死，安排了这么多人，即使她身上穿了防弹衣，也防不住这么多人的扫射的吧！ 而令她有些想笑的是，季常还设置了一个陷阱。 因为在丧尸定位功能里，森林神庙里很明显地出现了十几个点，加上三维成像的功能，这些丧尸在哪里，她都一目了然。 不过她还是得装作不知情，问了那唯一一个没受伤的人：「怎么，不出来欢迎一下我？」 「……你、你哪来的这么大的面子，还想让我们老大出来接你！」 「你们不会在里面设了什么陷阱吧？」郝笺问。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对方有些慌了。 估计是季常听不下去了，在对讲机里说：「你弟弟在里面。」 郝笺恍然，难怪里面还有一个属于活人的模型。 而且看情况，位置在高处，本以为是有人藏在了那高处躲避丧尸，看样子很大概率是郝祚被人吊了起来。 事到如今，她还真的不得不进去里面了。 她推开沉重的大门，一边观察一边往里头走，当对方关上门的时候，门后的丧尸就扑了出来。 如今的丧尸都已经进化到了仿佛有智慧的程度，至少在郝笺开门时，它没有着急着扑出来，而是等它有完全的把握咬到郝笺时才扑过去。 好在郝笺反应敏捷，堪堪避开它，又直接抓起腰间的砍刀砍了过去。在这样的位置，用枪还不如直接用近战武器。 解决了一个丧尸，而后面的丧尸听见动静也都赶了过来，这时候她再一边观察地形一边躲避丧尸，再逐一击杀它们。 等她找到郝祚的时候，她已经大汗淋漓了，而郝祚被吊在上面，如果丧尸的跳跃力有跳高运动员那么厉害的话，他估计就没命了。 姐弟俩见了面，没有一句话，郝笺默默地扭头看鼓着掌出现的季常。 「身手敏捷、观察仔细、敏锐还勇气可嘉，真不愧是领队部署了多次围剿、收復沦陷地的精英战士。」 「你太看得起我了，不过是在这样的浩劫里，经歷了许多，被迫成长了些而已。」郝笺说。 季常让人将郝祚放下来，郝祚的双臂已经脱臼了，但是他似乎没有察觉到这样的痛苦，只是眼神情绪复杂地看着她。 他也没想到郝笺真的会来，不过看见她孤身一人前来，就忍不住凶道：「谁让你来救我了，我都巴不得咱们俩路归路桥归桥，当作不认识！」 「你真以为我是来救你的啊？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我来这里的目的可是这位大毒-枭。」 季常看得出这姐弟俩的关系是真的恶劣，当然，他也是后来才知道原来郝笺在到明珠城之前压根就不知道自己有这么个弟弟。她之所以将他送回云城，也不过是为了郝峰的那些钱而已。 可事到如今，他怎么也得试一下郝笺的能耐了，好在郝笺真的来了。 「你要知道，你来了这里十有八-九是不可能再活着出去的。」季常说。 「我不认为季大老闆会因为记恨那次云城的行动中有我的一份，所以才千里迢迢来找我报仇来了。毕竟你向来无情，对待手底下的人都跟畜生一样，他们死了，对你的影响也不大，毕竟你还可以利用毒来招募新的手下，并且控制他们，让他们跟狗一样听话。」 「很好，难怪能在避开我的线人的情况下部署了那次的行动，确实有些能耐。你说得对，我确实不会因为那些人折了就对你恨之入骨。我更感兴趣的是，如果没有隐藏的力量，你不可能完美部署那次行动。」 「你说错了，那次的行动不是我部署的。」郝笺觉得有些奇怪，她在季常面前可从来没露过脸，连容易出风头的事情都是安明晖负责的，为什么偏偏季常就咬紧了她不放？ 第337页 不过她没疑惑太久，想来这其中也有中央处理系统的手笔在，为的就是制造宿主之间的冲突，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减少宿主。 她可以肯定的是，季常等级虽然高，可却没有回忆起半分真实的记忆，他认为这个世界是真实的，对系统也没有怀疑，所以容易被牵着鼻子走。 季常没想到她还在坚持，为此也有些疑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执拗，甚至将她引来。 「而且我身后的力量就是国家的组织机构，这个正常人都能想到，你就为了这事将我引来，似乎不太聪明的亚子。」 这人的嘴太毒了，为什么之前没人告诉他？ 「况且你知道了那个部门是什么部门又能怎么样呢？你要组织势力对抗？你来这里这么久，应该知道『无咎』吧……我差点忘了，你们在云城就曾经跟『无咎』对上过，而且还将对方打得落花流水。可你的信息掌握的并不及时，不知道南方城才是南大教的老窝？就连它的老窝都被端了，你又能在这里掀起什么水花？」 季常恼怒地冲着上空开了一枪，他必须要阻止郝笺的精神污染，不能让她在这么叨叨下去了，不然他会觉得对方说得有道理，而自己只是一个智商为零的脑残！ 明明之前他是人见人怕的大毒-枭，智勇双全，还有系统的加持，怎么来到南方城之后，自己忽然好像智障了？ 更让他烦躁的是，郝笺说得话让他产生了一种紧迫的危机感，似乎他在这个过程中真的漏了什么。 「……」郝祚发现郝笺只是损他两句，比起季常的待遇似乎好太多了。 季常的系统出言劝他冷静，他慢慢地冷静下来，然后冷冷地看了郝笺一眼：「你也别妄自菲薄，你的用处可大着呢！我给你三个选择，一是老实交代你的底细，还有官方、护卫队的动向，然后再陪我的弟兄们玩玩；二是一边陪我的弟兄玩玩，一边老实配合；三——」 「我选择三。」郝笺说着，一个闪光-弹掉在了地上。 在光芒以极其强烈且刺激地速度闪出，以及震耳欲聋的声音响起时，郝笺拉着郝祚直接往旁边的通道闪了进去。 季常极其手下也没有注意到她是什么时候拿出的闪光-弹，毕竟哪怕他之前遇到护卫队，也都是以躲避为主，应对能力并不强。 而郝笺早在精神污染季常以及他的手下时，就暗示了郝祚闭眼，所以郝祚的眼睛没有短暂失明，倒是耳朵短暂地聋了。 郝笺没想到会在这里用上从凯莉那里学来的这一手，对方真不愧是逃跑的好手？ 她也不需要听声音，她可以通过系统的功能摸清楚对方的人的位置。 而等季常恢復视线的时候，他恼怒了：「给我抓住她，干死他们！」 手下一脸茫然，毕竟他们虽然恢復了视线，可耳朵却还是嗡嗡作响，压根听不清楚季常说什么。而且季常留着眼泪发怒的模样，真的挺滑稽的。 直到季常拿枪对着他们，他们才明白过来，赶紧去追人了。 ____ 练如柠在耳机里听见了极大的爆-炸声，也是吓了一跳，她忙喊郝笺，可是对方都没有回答，她的心可提到了嗓子眼去了。 幸好顺利潜伏进乐园的人说：「没有震感以及浓烟，应该不是炸-弹。而且声音也不对，大概率是闪光-弹。」 练如柠松了一口气，她也没忘记那次营救时，凯莉扔闪光-弹逃跑的行径。 「不过谁给过她闪光-弹了？」那人又问。 练如柠的心又是一提。 文尚郜淡淡地说：「我让她带了，专注你要做的事情，别分心！」 对方立刻不敢说话了。 郝笺跟郝祚从季常倒腾的隐蔽的出口逃了出去，季常发现她居然知道自己弄得隐蔽出口，十分震惊，以为有人背叛了他。可随即他想，这不太对劲，因为他在郝笺扔出闪光-弹之前，压根就没看见她掏东西的动作，她的身上也没有装着闪光-弹…… 他想到了一个可能性，震惊过后便兴奋了起来，立马用对讲机说：「抓住她，不计一切代价都要抓住她，但是谁也不许杀了她！」 没想到啊，他居然还能意外钓出隐藏得这么深的大鱼，这可谓是惊喜！ ____ 季常以为郝笺也不知道自己泄露了身份，可郝笺是有意为之的。第一，她隐藏身份是为了活命，可现在的情况都威胁到她的性命了，她不可能再藏着掖着，任由对方揉搓。 第二，她不介意让季常知道她的身份，因为她不只是想摆脱季常，她不想让这么危险的人物继续在外组织势力对她以及身边的人构成威胁。 所以她和文尚郜达成了协议，引季常追捕她。如果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季常必然不会冒那么大的风险抓她，可她如果是一个等级很高的宿主，那么对他而言，她就是一个移动的经验包，对方要想在南方城横行，又怎么会放弃这么好的升级的机会呢？！ 郝祚的手臂脱臼了，而且郝笺扯着他逃跑，这种痛楚让他汗涔涔，可是他不能停下来，因为他一停下来就是死，甚至还会拖累郝笺。 他本就不想再跟郝笺有什么瓜葛，这次郝笺来救他，他就已经欠了郝笺的了，又怎么能拖后腿呢？ 「你快走吧，我跑不掉的。」 郝笺已经恢復一部分听力了，说：「闭上你的嘴就跑得掉了。」 第338页 后头的枪声响起，几颗子弹从他们的脚步擦过，郝祚差点跌倒。郝笺对他说：「你往南门跑，你现在没了利用价值，他们不会管你的。」 郝祚一听就明白她的意思了，着急地问：「那你呢？」 「我有我的计划，这是机密，轮不到你过问，走，别拖累我。」郝笺说着，也不管他怎么样了，直接按照原定的地方跑去。 郝祚看着她片刻，咬着牙还是听她的，往南门跑去了。 那些人果然没管他，而他跑出去后，很快便看见了来接他的护卫队，这时候他才相信郝笺真的有计划。只是他还是说：「他们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抓到我姐，你们一定要救她！」 「知道了。」对方点头，然后离开了。 练如柠在边上听见他刚才的话，笑了笑，没说什么。 第154章 郝笺灵活地在林子里穿行, 并且躲过了季常安排在暗处值守的人员，这让季常更加确定郝笺是宿主, 他根据他手下的移动位置来判断郝笺逃跑的方向，很快就让他看见了郝笺的背影。 「活捉她！」季常又叫道。 「老大, 她跑得太快了，好像很熟悉这里的地形, 我们追不上。」手底下的人回道。 季常说：「到我们设下的隐蔽的出口拦截，你们绕过去！」 季常也不担心外面会有官方的人守着，因为他在联繫郝笺之前就彻底掌控了这个地方，每一处监控他都看得一清二楚, 当然, 若有在这些监控之外布防, 他也无需担忧, 毕竟他能发现两百米内的活人, 凡是超过十个的, 他就知道有异常，到时候逃遁了就是。 而且哪怕前方真的有危险，他也必须搏一搏, 他之所以能变得这么强大，不正是因为他不畏惧困难和险阻不是么？！ 他发现郝笺大概是发现出入口都被堵住了，所以又潜伏回了游乐园里边, 然后被一个人工湖挡住了去路。 看着无路可逃的郝笺，季常的心情就好像他第一次贩-毒成功后的那种「作出了捨生死的觉悟，但最终获得了巨大的回报」的喜悦、兴奋。 「你这就没意思了, 我不过一个蝼蚁，追着我做什么呢？」郝笺无奈地说。 季常笑了：「蝼蚁？如果不是你逃跑，我也不会发现原来你真的是意外之喜！」 郝笺故作惊诧：「你在说什么？」 「别装了，杀了你，我就能升9级了！」 郝笺瞪大了双眼：「你、你……你为什么说你能升9级了？」 季常分析：「我猜想，你的等级应该跟我一样，也就是说，杀了你，我能获得你的部分经验，这样一来，我很大概率能到9级了。不，你就是我的囊中之物，这个等级，我升定了！」 郝笺抿唇，良久才说：「升级等级9需要50000经验，目前已知你能获得等级4的使徒的一半经验，根据递减的规则推测，你杀我，所能得到的经验也才一万不到，你确定自己可升级了？」 「当——」季常正要开口，忽然脸色一变，「你在套我的经验信息？呵，我能不能升级用不着你关心，不过你可以让我少费一些劲倒是真的。」 「你就这么有信心能拿到我的经验？」郝笺又问。 季常眯眯眼，出其不意地朝郝笺打了一枪，不过因为枪法不太好，只从郝笺的腰侧划过。而郝笺一个跳跃，翻越了栏杆，直接跳进了湖里，潜了下去。 季常愤怒地朝湖里不断地开枪，不过因为折射的原因，子-弹都从郝笺的身边擦身而过了。很快季常便在湖面看不见郝笺的身影了。不过他并不着急，而是让手下守着湖边，自己从商城买了潜水装备，便也潜了下去。 这个湖的水虽然不是很清澈，但是他有系统的便利，郝笺在哪里，他都一清二楚。 就在他发现湖中那一点一动也不动时，就知道郝笺是被湖边守着的人给威胁得没法上岸了。他心中一喜，慢慢地靠过去时，却觉得有些不对劲。 因为他只能检测到两百米范围内离他最近的十个人的位置信息，可是当他从郝笺跳下湖的地方游到这边时，却已经超过了两百米，也就是说，在他潜水之后，岸边是否是他的手下，这就不清楚了。 他小心谨慎地浮上水面看了一眼，随即就发现了湖边摆开队形的护卫队队员们，他的手下早就被清理了，而代替他们的正是十个护卫队队员，另外的护卫队队员都很好地保证自己的距离比那十个护卫队队员要远。 季常看到这一幕，脸都绿了，然后又迅速地潜了下去。 他等了半小时，对方一动不动，可是他却坚持不住了，只能再次浮上来。 这次有人拿着喇叭朝他开了口：「季常，你逃不掉的了。我知道你可以在湖底潜很久，但是总有一天，你的积分将不足以让你再购买氧气瓶，为什么不早点束手就擒呢？」 季常没说话，他游到岸边，在护卫队打算拘他上来时，他突然抓起湖边水上游乐设备的高压水-枪直接朝护卫队队员们冲去，在他面前的护卫队队员被冲下湖里，周围的几人也被冲倒在地。 他就拿着这水-枪，一下子冲散了护卫队的包围队形，然后他从中突围。文尚郜让人开枪，打中了他好几枪，然而他的身上有系统出品的防-弹衣，虽然子弹打在他的身上很痛，可是他还忍得住。 他一边逃，一边扔东西干扰追捕他的护卫队队员的视线。 第339页 不过文尚郜下了死令，不准他逃了，所以后续的部署也都针对了这一情况。 季常的紧急逃生口都被郝笺报告给了文尚郜，他早就安排人清场，守在那里等着季常了。 季常的腿被打中了，这严重地拖延了他的逃跑进度，好在他也有后手，他早就埋了很多炸-弹在这个乐园里，他不能活，来这里的人也统统别想活！ 于是他从系统包裹里拿出控制器，三两下就引-爆了好几个地方的炸-弹，那些经过那里的护卫队队员都或多或少地被波及。而且原本被他用作逃生口的几个地方都埋了炸-药，附近好几处一起爆-炸，炸开了不少围墙，护卫队也无法判断他会从哪些地方逃离。 郝笺也没想到他还有这样的觉悟，可惜她也帮不上什么忙，文尚郜不许她再出手，她只能通过无人机帮忙监控季常的踪迹。 她换下湿衣服，练如宁就带着郝祚过来了，看见郝祚眼眶都红了，她疑惑地看了练如宁一眼：他又发什么神经？ 练如宁笑说：「他的胳膊刚接回来，可能是太痛了，哭过。」 「对，太痛了。」郝祚忙道。 郝笺觉得奇怪，郝祚在正常情况下听见这样的话，首先想的肯定是反驳，毕竟痛到哭太有损他的面子了。可他居然没反驳，那就是说，真相是比痛到哭更有损他的面子的事情。 郝笺没追问，练如宁对郝祚道：「好啦，多说她不会有事的了，你可以安心了。」 郝祚没想到练如宁转头就出卖了他，顿时脸都红了，一声不吭就跑了。 郝笺：「……」 她明白郝祚为什么痛痛快快地承认他是痛得哭鼻子了。她的心情略复杂，想了想，决定当下还是先不要去想这些。 练如宁将她拉到面前来，也不顾还有护卫队队员在场，就掀起她的衣服，刚好到腰部。郝笺脸色一变，忙把衣服拉下去。 练如宁却盯着她：「为什么不找医生，是担心我知道？」 「擦伤而已。」 「那也得找医生，那湖水多脏啊，万一被感染呢？」 练如宁把郝笺训了一顿，然后拉着她去找随行的医生，医生处理完伤口，又给她打破伤风等，还在练如宁的要求下全身都检查了一遍。 等她检查完的时候，文尚郜等人回来了，而从他们的脸色来看，似乎没什么好消息。 果然，文尚郜说：「他逃了。」 郝笺嘆了一口气。 文尚郜又说：「不过这一趟也不是什么收穫都没有。」 郝笺看着他，他让人将几个人带了进来，郝笺挑了挑眉，因为这几个人，还有她认识的人在内。 「他们一直藏在门口，我们的人起初以为是季常的手下，后来进去抓人才知道原来是他们。」 「你们怎么过来了？」郝笺问。 「为你而来。」文尚郜的眼神冰冷，「他们想等你过来再杀了你，嫁祸给季常。不过因为你提早把季常的人叫出来，所以他们才没有得逞。」 「为什么？」郝笺又问，不过这回是明知故问了。 「为的，当然是你现在坐的位子。」文尚郜说，又把所有人都摒退，只留郝笺跟廖寅等人。他还拿出一把枪给郝笺，「送上门的，不要浪费了。」 郝笺一愣，徐徐地接过枪。廖寅却不太明白他的意思，只一直向郝笺解释他为什么来这里，顺便把没有来的曾建雄也供了出来。 本来曾建雄打的就是这主意，如果廖寅能杀掉郝笺自然最好，如果廖寅失手了，那他们都可能死在这儿，这对他而言更好。 不过没有掌握到护卫队的动向的他们自然不清楚这次护卫队会在其中，曾建雄也没想到自己会被廖寅招出来。 郝笺把枪还给文尚郜：「我没有理由这么做。」 她当然明白文尚郜是希望她杀掉廖寅来获得升级的经验，不过这有违她的原则，而且她也不清楚这是不是文尚郜的试探，所以她不能这么做。 文尚郜没劝她，而是让人把廖寅等人押了回去。 第155章 季常在剧烈的晃动以及强烈的痛楚侵袭下醒来, 他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立刻跳了起来, 却因为伤口的疼痛而无力地跌了回去，脑袋还撞到了栏杆一样的东西。 他疼得龇牙咧嘴, 却有心思冷静下来打量四周的环境。他正躺在一辆疑似卡车的地方上，身下是一张病床, 而身上则盖着一张白被子。 他发觉自己受伤的地方都被处理过了，身上还吊着药水，本来以为必死的他居然从鬼门关回来了！ 他虽然逃脱了护卫队的围捕，但却因为受伤太重, 后来又从一个坡上滚了下去, 之后就陷入了昏迷之中。 「卡车？！」他惊坐起来, 生怕这是护卫队的车。 「醒了！」帘子掀开, 一个黑瘦的少年站在一边看了他一眼后就对外喊了一声。 紧接着走进来一个医生模样的人, 他看了一眼季常, 打算去看季常的伤口，却被季常一手挥开，满脸都写着「不信任」。 医生说：「我要害你的话, 也不会让你有醒过来的机会了。」 季常扭头看见周围的机器，若非发觉现在有点晃，他都以为这里是什么难民营的医院了。 「你是什么人？」 「我叫郭化桦, 是个外科医生，这里是我的移动诊所。我们现在要前往一个较为安全的医院更换设备，在路上发现了昏迷的你, 就救了你上来。」 第340页 季常仍旧不信任他：「你不知道我是谁？」 「我知道，季常，官方通缉榜上的使徒。」郭化桦很是冷静，季常却在这一瞬拿出了枪对准了他。 他露出了一个浅淡的笑容，说：「不必这么紧张，我虽然知道你，但是对你却没有敌意。对我来说，病人就是病人，没有所谓好病人与坏病人之分，救你是我的职责，至于你做过什么，得靠法律来制裁。」 季常嗤笑：「你这种医生可真是太讨人厌了。」往好里来说，他就是一个最理想化的医生，不会用自己的道德准则来决定病人的生命走向。但是也正是这样的医生的行为会违背道德准则而备受呵责。 嘴上说着，枪却收了回去。 郭化桦说：「还好我有处理过这方面的经验，你伤得较重，还昏迷、反覆发烧了一周，虽然醒过来了，可还是得多加休息的。」 季常坚持要起来，他走出帘子之后的空间，发现这里还有别人在的，而边上的椅子上就坐着一个正在看书的男人。这个男人给了他极大的威胁感，他刚收回去的枪又拿了出来：「钟庆明？！」 男人放下书，看了他一眼，说：「对待救命恩人，就是这个态度？」 季常斜睨郭化桦，后者笑说：「是钟律师说你还没死，要我们救你的。」 至于钟庆明如何发现季常还没死的，那很简单，只要季常还有生命特徵，那在系统的三维全息人体成像作用下，总能发现他的存在的。 至于钟庆明又是如何跟郭化桦走到一块儿的，那也是十分巧合的事情了。 郭化桦一直都在避难处之外活动，他没有选择到避难处去，是因为他知道避难处有很多医生了，而外面遇到危险的倖存者却没有医疗条件，这很容易丧命，所以他选择留在外面，时常帮助单独行动的倖存者。 说来也巧，他曾经还救过凯莉，因为那时候他正在医院，而恰巧凯莉出现，威胁他救人，他就顺手帮凯莉将子-弹取出，做其余的处理。 后来凯莉被官方围捕，他倒是因为身份清白而没有受到什么关押。而他的身边还跟着一群无家可归的倖存者，于是他就带着这些人开着车往返于各个还有活人倖存的地方，为他们看病、治疗。 再后来，他在书店里找一些书给跟着他的人看时，遇到了钟庆明。他邀请钟庆明加入他们，虽然钟庆明明白，他的目的之一其实也是希望他能提供一些药物。 不过钟庆明始终不是独居生物，提供一些药物而已，对他也不是什么难事，所以他就答应了。 这时候郭化桦的队伍也从一辆卡车，慢慢地加入了两辆越野车上的人负责清理丧尸、一支摩托车队，这些人就负责探路、搜集生存物资。 当然，他们这些人中郭化桦是个普通人，但是却有几个没有加入使徒协会的使徒，他们等级不高，能提供的物资有限，所以钟庆明的加入无疑是一大助力。 在南下前往别的城市时，他们路经季常出事的地方，这才发现了季常。 …… 季常已经从发现郝笺是个宿主的兴奋中冷静下来了，此时他遇到了一个已知身份的钟庆明，但不希望再被对方反杀，才没有再产生强烈的杀掉对方的心思。 郭化桦所说的目的地很快就到了，他就跟其余人下车了，这卡车的货柜里，就只剩下钟庆明与季常二人。 季常提防着钟庆明，同时试探地问：「你为什么要救我？」 钟庆明想了想：「因为我们同样被通缉？」 季常不相信这个理由，钟庆明才说：「若是在以前，你这样的人是我最讨厌的人，我所接的案子里，也绝对没有为一个毒-枭辩护的案子存在。」 季常的警惕心到了顶点，枪已经悄悄对上了钟庆明的胸口：「那你现在救了我，不是自相矛盾了？」 「现在已经不是以前了。」钟庆明冷静中带着一丝哀伤。 季常无法理解他的情绪：「对我来说，以前跟现在都没什么区别。」 钟庆明也不指望季常能有正确的三观，他说：「塔克逃离南方城了，凯莉被抓，然后是你，我不确定再待在南方城，下一个被这样围捕的会不会是我。所以，我可以放下秩序混乱之前的成见，跟你交换一下信息。」 季常躺回到病床上，说：「我没有什么信息是要跟你交流的。」 实则他的心里还是有些混乱的，虽然跟郝笺的对峙只有那么一段时间，可是郝笺的问题也在他的心中留下了疑问，他到底是因为什么而对郝笺有那么深的执念的？ 虽说他这个人睚眦必报，可他觉得按照正常的思维，首先要对付的理应是安明晖才对。 除非说，宿主之间会有些莫名其妙的关联，这种关联会使他们慢慢地聚拢到一起…… 那么这是系统在搞鬼吗？可他的系统0093不是说，它也无法感知到别的宿主的存在吗？ 这么一想，他又发现自己似乎从未想过系统的来歷…… 钟庆明说：「你应该知道，我们这些被追捕的人之所以被追捕，除了你们三个手里沾了太多人命外，我还有几个使徒在那之前都没有沾过人命，却依旧被通缉，其根本原因可能在于，我们的等级。我们的等级对他们造成了很大的威胁，所以他们必须要将我们掌控。」 季常哼了哼：「别往自己的脸上贴金了，官方队伍里边就有跟我们一样等级的宿主，有他们在，我们构不成多大的威胁。」 第341页 钟庆明问：「哦？看来你跟那些宿主接触过了，也是因为对方，你才造成这样的重伤的吧？」 季常觉得差点折在那里极为丢脸，怒气沖沖地道：「对方带着几百护卫队围剿我，我能逃出来都命大了。」 「那你为什么会被几百护卫队围剿呢？除非说，是你主动去招惹的对方，落入了对方的圈套。对方是谁？」 季常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居然被钟庆明套路了，而对方果真不愧是律师，除了熟知法律条文，还挺会设陷阱问题的。 不过事到如今，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就将郝笺的事情说了出来。 钟庆明微微诧异，没想到这事竟然跟郝笺还有关系。随即他也陷入了沉思之中，若季常觉得自己的举动很不合理，那他当初留意到郝笺，还特意搜索过郝笺的信息的举动，是否跟季常一样，同样存在不合理的地方？ 可是为什么他们都注意到了郝笺呢？难不成真的是因为等级相近的宿主之间会有一种无形的线牵引着？ …… 长隆行动后，郝笺在文尚郜面前算是彻底坦白了自己的宿主身份的，而文尚郜目前也没有打算从她这儿打听到什么消息，毕竟他前面抓了凯莉，后又抓到了曾建雄、廖寅等使徒。 这件事他没有向官方方面汇报的必要，只让人将他们按照叛逃来处理了。倒是卫国嘉问郝笺：「你当初是真的不知道曾建雄他们布置了暗杀你的行动吗？」 郝笺说：「你为什么要把我想得那么阴险狡诈呢？他们平常再怎么有野心，可也没有碍我的事，我为什么要设下陷阱让他们踩进去呢？」 「也对，你一般也不会这么阴险，最多就是狡诈，没有主动害人的心思。」 卫国嘉相信她说的是真的，那么唯二剩下的可能性，要么真的是廖寅他们无意中得知季常约见郝笺的，要么就是郝笺之外的人故意设下的陷阱。 如果是第二个可能性，他唯一能想到的人兴许就只有文尚郜了。 知道廖寅、曾建雄对郝笺的位置虎视眈眈的人，除了官方的管理人员外，也就只有文尚郜了，而且据郝笺所说，他当时让郝笺杀掉他们，别浪费了，说明他早就有拿使徒给郝笺升级的想法了。 不管是试探，还是真的想用使徒给郝笺堆砌等级经验，他肯定都有不为人知的目的在。 他提醒了一下郝笺，后者笑了笑：「我知道。」 郝笺是知道文尚郜的心思的，通过他跟练如柠的对话，他也想知道等使徒只剩下最后一个之后，这个世界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所以与其等使徒们各自为战，倒不如他把主动权掌握在手里，由他创造出最后一人。 不过他没有强制她去杀人，或许也还有什么要思考的吧？ 在去见文尚郜之前，练如柠跟郝祚过来找她了，前者是来关注她的伤口的，而后者则提了些礼品过来，站在门口也不进来，极为别扭的模样。 「他带着伤帮人干了几天活才得到的补品，专门送给你的。」练如柠悄声道。 郝笺道：「你有事就说，别挡在门口。」 郝祚略气恼，走了进去将礼品往桌面上一放，然后说：「要不是你救了我，我不想欠你的，我才不来呢！」 郝笺又要开口说他，却被练如柠一个眼神给制止了。而郝祚正疑惑怎么没听见郝笺的毒舌呢，抬头就看见练如柠笑吟吟地看着他，他心里一憷，又闷闷地说：「谢谢你救了我。」 「我说了我的本意不是为了救你。」 「我知道，你的目的是季常，你只是顺便救了我的，可这到底也是救了我，我不想做忘恩负义的人，哪怕我不喜欢你，也不能是非不分。」 郝笺没说什么，但是到底接过了他的礼品，然后给了他一张卡，那张是避难处的倖存者身份标识卡，上面是他的信息。也就是说，他从今后开始，已经是郝笺管理的避难处的避难者一员了，可以享受跟别的避难者一样的待遇。 「我不会再送你回云城了，那对我没什么好处。」 郝祚接过卡，闻言，眼眶一红：「我知道，我也知道我即使回去，那里也没有我的容身之地了。」 郝笺疑惑地看着练如柠，后者示意稍后再说。 等郝祚离开了，练如柠才说：「安明晖把郝峰的事情告诉他了，同时施龚碓也查到他的外公早在末日之初就被人闯进家里，给害死了。」 言下之意，郝祚意识到了郝峰的冷酷无情不负责任，也意识到与他还有血缘关系的，怕是真的只有郝笺了。 云城他已经回不去了，可他跟郝笺的关系也不好，现在除了能留在南方城自己想办法生存外，也没有别的出路了。 所以郝笺将他安置好后，他也十分惭愧和内疚。 惭愧他的出身带着不光彩，也内疚他之前对郝笺的态度那么恶劣，更加自责自己成为季常要挟郝笺的把柄。 练如柠觉得这姐弟俩的命运还是有些相似的，都在这个年龄失去了一切，举目无亲，不得不收敛自己的任性，迅速成长起来。 第156章 长隆行动后, 官方中便流传着一些郝笺也是使徒的消息来，有的人认为这都是无稽之谈, 有的人则认为郝笺隐藏身份是小人行径，其心可诛。 官方也派人去向文尚郜问询, 试探一下是否是南部区在进行什么计划。那几位大人物也联络了他，想知道他的用意。 第342页 文尚郜没有说出郝笺的身份, 但是也没有否认什么，只打了包票，他会为这一切负责。 在他的再三保证之下，那几位大人物决定放手让他按照自己的意志去行动。 与此同时, 使徒之间互相残杀能够获取对方的经验的消息越来越能蛊惑人心, 甚至有的普通人听了谣言, 以为哪怕是普通人, 只要杀掉使徒, 也能获得对方的力量。 于是落单的使徒成倍成倍地被杀, 还有的使徒因为遭遇丧尸的围攻，被普通人认为他们有保命的手段而推出去，结果被丧尸袭击而感染, 以至于更多的使徒都躲在避难处不敢出去了。 可尽管如此，几千的使徒依旧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中，等到了冬至的时候, 登记在使徒协会的使徒也才剩下一千余使徒。 官方不得不出台各种宣传的告示，一是正告那些妄图从使徒那儿得到力量的普通人，他们这么做只会触犯法律以及损害更多普通人的利益；二是要稳定那些使徒的情绪, 让他们免受流言蜚语的蛊惑，认为这是官方搞得鬼。 而这一切，文尚郜都没有干预的打算。他只派出了「特别反应组」秘密收集数据，然后暗中观察这个世界的运转规则。 现在科学中心的研究有条不紊地进行中，并且病毒组已经摸索到了病原体的相关数据，相信不出一年就能彻底查清楚病原体，从而开始研制抗体等。这个过程，或许只要三到五年。 除了病毒的研究之外，其余的研究更是获得了积极的成效，这使得官方的秩序恢復工作进行得更加顺利。 后来外国的一些研究机构也开始互相交流，希望共同合作来渡过难关。尤其是在这样的危机时刻，别国遭受的损失要比华国还大，只不过他们的使徒数量都很少，若说全球有一万个使徒，那么华国占了六成，其余国家才占了四成。 郝笺跟练如柠分析过人数分布方面的原因，她说：「大概率是华国流行土葬，而外国多是火化。」 练如柠：「……」虽然郝笺是在开玩笑，但是她觉得好有道理，都无法反驳。 且不管是什么原因导致的人数分布的差异，她们只知道从官方获得的情报来看，别国的使徒的处境更加不好，本来就少，可却因枪-械的泛滥、环境设施设备、制度等各种原因，现在还活着的使徒估计也只有一百人不到。 甚至还发生了一些使徒从云城边境等地潜入华国，想要靠杀华国的使徒来增加经验的事情。 因别国没有使徒协会这样的组织，所以他们的情报相对而言比较少，可是他国的情报机构却窃取了使徒协会的使徒名单，然后给了别国的使徒可趁之机。 对于这种情况的发生，各部区的官方都在採取相应的措施，一旦抓到敌对势力的人员，也绝不手软。 在这样平静与混乱同在、时局紧张又趋于平缓的日子里，倖存者们又度过了一年，跨入了2020年。 在新年伊始，科学中心便发布了一则消息，称海上安全基地已经初步建设完成，大量的科学工作者可以率先转移到海上安全基地去。 这是为了保证科研工作能够有条不紊地进行下去，毕竟从2019年的全年观测来看，即使是四面环水的大学城等岛屿也不算绝对安全了。 丧尸的进化使得它们在水下行走的能力更加突出，光是在2019年下半年，大学城附近的护卫队就发现了十几起丧尸登岛的安全事故。虽然在它们进入安全区域之前就被发现了，可这也是安全隐患。 所以出于众多考虑，官方则要优先转移这些科研工作的中坚力量。之所以是秘密转移，是担心民众知道后，会觉得官方是在搞阶级特权之类的，所以必须得隐瞒消息。 练如柠以及一批科研工作者却选择留下来，毕竟这边的科学中心也不能完全没有人。官方支持一部分人留下，这是为了方便就近利用各种资源来辅助海上安全基地进行研究。 练青苗已经在海上安全基地了，而且他到达后还跟高若素等人通了视频。高若素、练如基都没有跟着去海上安全基地，是因为他们不想占用那么重要的资源。 和这些科研工作者同样前往了海上安全基地的还有护卫队的一些被关押的特殊人物。 外界不知，郝笺却是知道的，那些都是文尚郜抓的包括凯莉在内的一批违法犯罪的使徒。其中还有几个是从外国潜入，专门为杀国内的使徒而来的，他们戏称使徒协会就是使徒养殖场，既然华国的使徒捨不得宰割，那就便宜了他们。 当然，对于这些使徒，文尚郜并不介意送他们去研究中心进行各种实验和研究。 为了确认这些使徒的积分已经用完，研究人员故意设下一次次陷阱，让他们以为自己可以逃生，然后用尽各种手段兑换各种工具，然后再一次次地被护卫队抓回去，直到他们没有能力逃脱。 目前官方已经掌握了使徒们获取经验或积分的手段，同时也知道他们的极限在哪里，除了在逃的那些使徒外，其余的使徒，他们都有很大的把握可以控制住了。 另外文尚郜找到了一些低等级的使徒，希望他们配合护卫队来展开研究。而文尚郜要做的是提供丧尸给他们击杀，然后记录他们所得的经验，再研究他们的升级所需的经验等。 虽然这些事情在之前，他们就通过各种情报获知了，可这一次，文尚郜也有自己的思量在，为此而花大半年的时间，将几个只有三级的使徒，培养到了七级。 第343页 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更加清晰地意识到，能升到等级8、等级9的使徒有多难得。 而随着情报上显示的8级使徒越来越多，丧尸的进化也就越来越明显。 这更加印证了一些推测，这个世界的运行规则就是要创造减少使徒的数量的机会，规则不断地淘汰等级低的使徒，然后又利用环境的恶劣，迫使他们更加集中地走到一块，再制造矛盾和冲突，逐渐地减少使徒。 文尚郜也意识到，他虽然获知了这个世界的真相，可并不是说它就无法发觉他的意识觉醒，所以他在进行这些实验时，除非顺应了运转的规则，优胜劣汰使徒们，否则他的行动就会受到一些阻碍。 甚至他通过观察，发现郝笺的处境更加明显，因为对郝笺产生莫名其妙的敌意的使徒也增多了。 廖寅和曾建雄只是其一，在有消息传出说郝笺是使徒后，她时常能感觉到来自官方的质疑和压力，有的人甚至逼迫她公开承认自己的身份。 文尚郜不知道这些消息的传递到底是出自人，还是「这个世界」通过这种方式正在警告郝笺。 为此，郝笺已经解除了身上的职务，现在回归普通人的身份，不过文尚郜依旧赋予她四处行走的权利罢了。 其实不仅是文尚郜察觉了，连郝笺跟系统「2018」也察觉到了。 「2018」一直担心郝笺的觉醒会被中央处理终端系统发觉，从而判定郝笺的出局。 可因为郝笺巧妙地利用了漏洞，从而避免了被中央处理终端系统检测到「数据」的错误。 可是他们都忘了，不管是「2018」这个个人终端系统，还是中央处理终端系统，两者的运转始终都是建立在多维信息空间这个基础上的。 之前说过，个人终端系统就是一座房子，中央处理终端系统就是连接各座房子的桥樑、枢纽。 而这个多维信息空间则是给房子、桥樑提供位置、空间的存在，可多维信息空间又是受中央处理终端系统所影响的。 所以在多维信息空间被设定的运转的规则下，即使中央处理终端系统没有检测到郝笺的数据参数错误，可多维信息空间却会有这样的信息导入。 以至于多维信息空间会将有觉醒迹象的宿主、人等作为病毒来处理。 但是多维信息空间并不具备「杀毒」功能，所以只能利用中央处理终端系统的介入的模式来「杀毒」，也就是通过为别的使徒植入对郝笺等人产生莫名的执着和敌意等方式，希望通过规则之内的方式来消灭他们。 可文尚郜、练如柠都不是使徒，所以多维信息空间就只能利用官方的压力、外在的形式等来给他们制造难题。 为此，文尚郜也没有束手就擒，他反而利用这个规则来进一步实现自己的目的。 而郝笺变得「安分」了许多，故而本来多维信息空间的「杀毒」行为也一度中断，让郝笺跟练如柠度过了一段相对悠哉的日子。 不过在一个平静的上午，卫国嘉的一次联络，让郝笺意识到局势再次严峻了起来。 卫国嘉在这大半年来逐渐在「特别反应组」掌握了更多的话语权，他也代替郝笺，成为文尚郜调查使徒的一大力量。 郝笺知道，当初文尚郜希望她杀的人，她没杀，而卫国嘉杀了。也就是说，卫国嘉主动跟文尚郜合作，然后先一步到达了等级9。 卫国嘉没有主动说出等级9所带来的权限，只是提及一个趋势，在未来，低于等级6的使徒，将会越来越难生存。 也就是说，等级6以下的使徒，在等级9的使徒面前，基本上没有生存的希望。由此可见，中央处理系统给等级9带来的权限有多可怕。 在这之后，卫氏三兄弟的行动就更加受到了监视和限制，这也是他们选择跟文尚郜合作要付出的代价。 就在这时，卫氏三兄弟也被人盯上了，不过一开始他们都不知道，直到他们三兄弟在一次外出执行任务的时候，有人反过来利用卫赦惠的身体状况只能躲在后方的事情，暗杀了他。 而能如此清楚地知道三兄弟的行动特点的，除了他们三兄弟亲近的人外，就只有和他们打过交道的人了。 当时卫赦惠被追杀时，他也向卫国嘉、卫仁民传递过消息，称绝对不是等级低于6级的使徒干的，而且他们极为清楚他的能耐，甚至怀疑他是使徒，所以对他出手的绝对是他们认识的人。 尽管卫国嘉与卫仁民当时还是尽力赶去卫赦惠的藏身之所，然而还是迟了一步，毕竟他们虽然到达了等级9，却并没有刀枪不入的超能力。况且在好几个高等级的使徒围剿之下，他无路可退。 卫赦惠的死给了卫国嘉、卫仁民俩兄弟极大的打击，他们也很清楚，对方绝对是认为卫赦惠才是系统的拥有者，所以才对他下的手。另外，卫赦惠死了，他们有很多只有三兄弟联手才能完成的任务，或者奖励加分都无法完成了。 如果只是前者，那么可以排除好几个人，毕竟不管是郝笺，还是文尚郜都清楚，卫国嘉才是系统的持有者；可如果是后者，对方的目的是为了打击他，减缓他升级的速度，那么可疑的人就很多了。 不过不管怎么分析，卫国嘉都不认为这个人会是郝笺。 一是郝笺的等级还没有到等级9，她在还没有摸清楚等级9的权限之前，是绝对不会去冒险的。 第344页 二是对方能联繫那么多高等级宿主配合行动，对方甚至也知道卫赦惠所有的逃生手段和路线，那么对方极有可能是一个知道等级9的权限的宿主。从而在背后指挥的，一定是一个等级9的宿主。 三也不可能是文尚郜，他冒那么大的风险将他培养到等级9，绝不会在这个时候就折了他的羽翼。 卫国嘉希望郝笺能帮他的忙。 郝笺道：「请节哀，有什么地方是我能帮得上忙的，请说，我定竭尽全力相助。」 卫国嘉问：「我希望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如果说你现在没有担任任何职务是因为官方对你的质疑，倒不如说，其实是文委员长对你的一种保护方式。」 郝笺知道卫国嘉这是在质疑她才是跟文尚郜达成了协议的人，而他们三兄弟只是棋子。不过她理解他失去了弟弟的痛苦，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情绪。 她说：「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所谓的保护，我只知道，我想走的路一直都很明确。你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该去承担各种各样的后果。至于一些事情，我想即使我告诉你了，你的系统也会想尽办法来否决我，所以你可以去跟文委员长谈一谈。」 卫国嘉一想到卫赦惠的死，又红了眼眶，但是还是冷静了下来：「杀了老三的人，我锁定了几个范围，我想你应该也会哟头绪。」 当初也有人怀疑卫仁民才是拥有系统的宿主，现在官方的主流也依旧是这种想法，而郝笺、文尚郜都是知道他才是真正的宿主的人，那么怀疑三兄弟有系统，但是又把目光放在了一直很低调的卫赦惠身上的人，极有可能就是当初藉机靠近他们三兄弟的人之一。 在综合各种信息后，卫国嘉想到了一个人。 「你是不是知道乐颜是宿主，所以当初才那么隐晦的提醒我的？」 第157章 卫国嘉怀疑布局杀害卫赦惠的嫌疑人之一是乐颜, 原因在他们三兄弟还没加入「特别反应组」时，乐颜曾以个人的理由雇用过他们, 随后郝笺、乐颜跟他们三兄弟之间互相试探。 在那时，他也曾怀疑过乐颜的目的, 可乐颜除了僱佣他们外，始终没有异常的举动, 加上后来没多久，卫仁民被人举报是使徒，他们三兄弟被烦的压根就没心思再放在乐颜的身上。 在他们接受乐颜的僱佣之前，乐颜对他们的认识就很深了, 按照郝笺的说法, 连练青苗找到他们帮忙寻回自己的妻儿子女, 也都是乐颜介绍的。 现在仔细想来, 一个自诩醉心研究的研究人员, 既然不认识他们, 只知道他们跟避难者管理办有合作，就如此信任地将他们推荐给练青苗？她就不怕他们裹挟了练青苗的家人，从而对他的科研工作产生什么不好的影响？ 除非说, 从她注意到他们三兄弟开始，她就已经在密切地关注着他们，包括他们三兄弟随练如檬去明珠城, 实则也是跟乐颜同路的，对方完全清楚他们三兄弟的行动模式。 可不管怎么样，是他们三兄弟掉以轻心露出了破绽, 甚至是那次卫仁民被举报是使徒的事情，都足以让对方更加怀疑他们三兄弟的身份。 想到这儿，卫国嘉甚至想当初举报卫仁民的使徒，会不会是被人利用对他们三兄弟的怨恨，从而逼出他们三兄弟谁是真正的系统持有者的？ 如果有这个可能性，加上这一次对卫赦惠下手，那可以说布局很深了。 如今幕后主使已经排除了两个人，那么剩下的目标就一定会对准他！ 郝笺思忖了片刻，眉头也皱了起来：「她确实是。」 卫国嘉的眼神一下子变得非常可怖：「那八成就是她了！」 郝笺想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认为是她？」 卫国嘉说：「我没有证据，可是我会找到证据的！」 卫国嘉离去后，郝笺陷入了沉思之中。 诚然，她自从跟乐颜互相探过底后就一直留意对方的一举一动，然而对方从不轻易离开科学中心，除了搞研究，就是写自己的论文来增加经验。而情报机构也一直很注重科研工作的保密工作，所以她通过电话等方式来部署对卫赦惠的截杀这事不太可能发生。 除非说，她有官方的渠道帮忙做这件事，而且有官方帮她隐瞒和善后。 想到这里，她又想起了乐颜可是一个为了追寻真相，不惜跟东大教的物理学专家合作的人，而「无咎」的势力基本上被打击和拔除，可是南大教的大教主赵华招供出的教尊、左右护法都落网了，可是「无咎」的大祭司却一直还没落网。 据悉，「无咎」的大祭司是一个女明星，名唤赵星月，其实也就是一个傀儡，所以官方并未放在眼里。 可连塔克这样机关算尽的暗中蛰伏的钉子都被追打得四处逃窜，没道理大祭司赵星月却一直可以逍遥法外，所以极有可能是，她的背后还有一个可以隐藏她的势力。 如果对方是官方高层，那么这一切，似乎也就有了合理的解释。 想到这里，原本不打算理会这事的郝笺出于众多考虑，决定还是将这事跟文尚郜汇报了。 文尚郜听她说完，才说：「乐颜是使徒这事，我知道。」 郝笺看着他，静待他把话往下说。 「当初她主动找到了我，并把身份告知，而且她一直都在通过自己的方式来寻找出路。可是她知道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所以她决定求助我。」 第345页 郝笺挑了挑眉，文尚郜完全没有将这件事告诉她，而且隐藏得够深的，如果她这次没有主动告知乐颜的身份，或许文尚郜永远也不会让她知道这件事情。 她当然没资格要求文尚郜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她，可这事的性质不一样，说明在她拒绝成为文尚郜观察「当世界只剩下最后一个使徒时，会发生什么」的探索的棋子时，她或许就成为了文尚郜备选的棋子。 他明面上的棋子是卫国嘉，暗中的棋子是乐颜，备选的棋子才是她或者一直没有消息的凯莉等。 她没有感到失望或者愤怒，因为这是她选择的路。 「如果乐颜的目的只是想利用你手里的刃，刺向她的敌人呢？」郝笺问。 文尚郜说：「既然我们的目的一致，那我们的敌人就是一致的。」 郝笺没有再说什么，因为事到如今，即使文尚郜知道乐颜做了什么，他也不得不保住乐颜。一如当年，他即使知道她没有服众的能力，也依旧给她提供权限，供她更方便行事。 她离去时，遇到了安明晖跟施龚碓，俩人一如既往地跟她打了招唿，然说：「好同学，自从你放假后，可把我们羡慕坏了，这些人一个两个都蠢钝如猪，要调查的事情也是半天都没个进展，把我头髮都愁掉了几根。」 「你这么说，不是在说自己也是蠢钝如猪？」郝笺说。 「唉，你瞎说什么呢，我才没有在说自己！对了，你什么时候肯回来帮忙？」安明晖问。 「这恐怕不行了，因为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做。」 「什么事？」 郝笺没说，不过回去后，她倒是去见了乐颜，她问乐颜：「你要找的真相，找到了吗？」 乐颜说：「明明你跟我一样，都知道这个世界是虚假的，只不过是被创造出来作为斗兽场而存在的，为什么还要欺骗自己，说它是真实的呢？」 「你知道斗蟋蟀吗？」 「什么意思？」 郝笺说：「两只蟋蟀同在一个斗盆中，若是本来没有敌意的两只蟋蟀，也会在蟋蟀草的撩拨下激起斗性，然后再分出高下。败的蟋蟀最终离不开被丢弃、死亡的命运，赢的蟋蟀或许要进行一场又一场新的比赛……你是否想过，为什么被挑选参加比赛的是那些蟋蟀，纯粹是因为养蟋蟀的人，希望自己获胜吗？」 乐颜看着她，淡淡地说：「正因为我是那只蟋蟀，所以我不想成为输掉的一方，我也不希望活下来的蟋蟀再度加入到无休止的斗争当中……所以，最好的解决之道就是，毁了这种比赛，让蟋蟀回归草丛、回归大自然。」 「通过对方所希望的你使用的方式？」 乐颜点了点头：「对，我要撕开这个世界的面目，让系统消失、找回自我，也令丧尸消失、世界恢復和平，只能通过这种方式。」 她又问，「郝笺，你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吗？你明明知道真相，却迷失了自己，难道，你因为你所谓的幸福，就甘愿沉沦，成为傀儡吗？」 郝笺的答案是否定的，然而她没必要再跟乐颜多费唇舌，理解她的始终只有练如柠一人。 也正因为有练如柠，所以她才会在这个世界里，显得不那么孤独。 …… 得知郝笺要前往南省别的城市支援丧尸清剿工作，尤晓晓立刻申请离队回到她的身边。 练如檬也跟着他回来，看见自己的姐姐已经暂停了科学中心的工作，要陪郝笺一起去冒险，她直唿：「你们为什么放着安稳的日子不过，偏偏要去冒险呢？」 练如柠笑说：「阿笺说安稳的日子过久了，都忘了以前那种积极向上的青春活力。这次的任务是南部区护卫队总队下发的，她是自愿领命前往协助的，而我，也不想留下什么遗憾，所以选择跟她同行。」 其实练如柠知道，郝笺这么做就是坚定了自己选择的路，她观察了这么久的形式，而让自己迟迟没有往前再踏出一步。如今她已经看清楚了形势，所以也想通过自己的方式来达到她的目的了，为此，她有必要为努力升级至等级9而做准备。 练如檬无奈地说：「晓晓要跟着你们，那我自然也不能不跟着了。」 彭茂跟辛婷也说：「这么久以来，你们的身边一直都有我们，现在怎么能缺了我们呢？」 郝祚也从避难处找了过来：「我已经十六岁了，而且训练了两年，你们不要担心我会拖后腿。」 郝笺的脑海中忽然闪过郝祚丧身的画面，她说：「我跟你没有革命友谊，跟你也没有默契，所以我不接受你加入我的队伍中来。」 郝祚当场就哭了：「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是，可是我只剩下你一个姐姐了。」 这是他憋了近两年的心里话，这时候情绪崩溃就忍不住说了出来。 练如柠看了都有些不忍，不过她也明白郝笺的顾虑，对她而言，郝祚又何尝不是唯一的血肉至亲了？所以她怎么可能让郝祚冒险。 「那你有没有考虑过，如果你死在跟着我行动的途中，会给我带来多大的困扰？」郝笺在这方面，向来表现的铁石心肠。 「我——我真的不会拖你的后腿的。」 近两年他真的一直在努力地学习格斗技术，还一直练习箭术，对于如何使用巧力更加简单、迅速地击中丧尸的要害，他都很认真地学习了，所以他有这个信心能助郝笺一臂之力。 第346页 郝笺的态度终归还是软化了一些：「我不是担心你拖我的后腿，而是，你死了，会影响我的心情和打乱我的计划。」 「可如果你死了，我会后悔没有跟着一起来的。」 尤晓晓碰了碰郝笺的肩膀：「哎，你们姐弟真是相似啊，性子都这么倔！」 郝笺瞥了他一眼，满满的警告意味，他立刻给嘴巴拉上拉链，躲到练如檬的身后去了。 这时施龚碓也出现了，他笑嘻嘻地说：「老安被派去中部调查『无咎』的保护伞去了，而我暂时没事情做，所以干脆请假，跟你去休休假。」 「不是来监视我的？」郝笺问。 施龚碓瞪眼：「瞧你说的，我们好歹也是曾经组过队的包工头打怪小队，革命友情在，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呢！」 「什么包工头小队，队长明明是练如柠，你最多算个搬砖的！」彭茂并不客气地说。 「嘿，我说你个娘炮，说你胖你还喘上了是不是？！」 眼瞧着俩人要吵上了，辛婷却乐了：「不知不觉，都已经快两年了，没想到，我们还有再组队的一天。」 兜兜转转，曾经的临时小队，现在又再度走到了一起，只不过多了尤晓晓、郝祚以及练如檬。 郝笺整装后，就带着他们出发了。 第158章 打怪小队在一个小村庄里度过了一次春节, 这个春节里依旧没有鞭炮，不过队伍里却依旧高高兴兴、喜气洋洋地欢度了新春。 他们落脚的地方是一户户主一家已经丧命, 后来被官方分配了一些倖存者住进去的人家，因他们好歹也是有官方的身份的, 所以就被安排到那里落脚。 而科学中心研究出如何治理被病毒污染的土壤、水质问题后, 也曾派出过飞机在上空撒下大量的药剂, 同时还派发改良后的作物种子给村民们种植。 不过因农田的附近都没有防护工程，所以还是会有丧尸出现。故而郝笺等人就帮忙清理了村子周围的丧尸, 又帮村民在村子周围竖起电网等。 鑑于此，村民们给他们送了一些围巾、衣物等以作答谢。 这是他们唯一能拿得出来的礼物了, 食物他们也缺，自从自己囤的食物吃完后, 多数是靠护卫队救济的，护卫队一个月才会来一次，每家每户按照人口分发粮食，其余的生活物资，还得他们自己想办法补充。 现在防护工程有了，以后他们就可以自己种田，自给自足了，至于别的生存物资, 再找人兑换就行了。 乡镇里经常有一些冒着风险四处行走的商人, 他们会带来许多物资，当然，价格也不便宜就是了。这些商人就是曾经被推测为宿主的人员, 可是近来却越来越少见，郝笺猜测大概是被淘汰了。 莫说那些没什么背景的宿主了，就连郝笺，在她领队出来的路上，也遭遇过两次暗杀，不过对方大概没想到她的等级已经在8级，所以他们的意图暴露得一清二楚。 这不得不说是文尚郜一直没有承认郝笺的身份的好处了，有关她是宿主的消息一直都没有得到证实，所以除了卫国嘉、乐颜这样聪明的人能推测出她的等级外，更多的人对她的印象仍旧十分模煳。 还有的人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郝笺不杀人的行为习惯，所以认为郝笺也不会杀他们，就冒险过来试探她的底线。 郝笺当然不杀人，可是她的队伍里，能狠下心处理了他们的人也有。在郝笺设局的时候，就没有给他们留下多少活命的选择。 尤晓晓解决掉那些暗杀的人后，拿出抹布来擦干净自己的枪口，他说：「这些人也真是不长眼，惹谁不好，偏偏来惹我们！」 不是他吹，他觉得自己应该是队伍里武力最高的了，加上郝笺的指挥，他们的配合堪称完美！ 这些默契都是玩游戏时养成的，还别说，虽然玩的是游戏，但是他们也是讲究策略、布局的，在游戏里的很多东西带到现实中来，一样管用。 「你有没有什么奇怪的能力出现？」练如檬还特意问他。 尤晓晓笑说：「你想什么呢，普通人是无法得到使徒的力量的，这你又不是不清楚。再说了，当使徒可一点都不好……」 说完，众人看了郝笺一眼。 「嗯？什么意思？」郝笺问。 尤晓晓连忙摇头：「没，就是觉得，当使徒的风险太大了。」 他们偶尔也会羡慕使徒，尤其是郝笺这样的使徒，一来她就是一个移动的资源仓库，二来她的心思缜密、布局周到，可以令他们减少许多不必要的伤害。 练如柠倒是在她们独处的时候问郝笺：「虽说杀人这种事还是交给晓晓来做的，但是你显得有些刻意了，这是为什么？」 如果说以前郝笺不杀人，要么是对方还没死就成为丧尸，要么是她没有一定要杀掉对方的必要。与其说她圣母，倒不如说她在克制，可是她为的是什么呢？ 郝笺轻笑：「还是小师妹细心，诚然，我可以布局，让我第一时间面对他们，从而对他们下杀手，可是我把我的位置替换给了晓晓，就是因为我不想杀他们。」 练如柠沉思了片刻，又问：「至今你都没有获得过杀人的奖励吧？」 「没有。」 「所以你是在进行什么实验？」 郝笺也不卖关子了，她说：「也对。因为我很好奇，获得胜利的方式是否只有一种，是否只有互相残杀，又或者是否只有踩着活人的尸骸来赚经验才能爬得更高。」 第347页 中央处理系统的规则允许宿主之间互相残杀，也允许宿主为了升级而杀害活人，甚至出现了杀人比杀丧尸获得更高的奖励的规则。 所有人一看都认为这是因为中央处理系统鼓励这种行为。 可是规则的允许，却不代表它会认可这种方式。 郝笺说：「曾经被我打了致命伤，可最终对方的死亡却没有算在我的头上，根据规则，是因为我留下的伤虽然是致命伤，却不是没有变故的可能性，所以只有直接导致对方死亡，才能算在我的头上。一开始我只认为是因为规则的苛刻，后来仔细一想，或许不是那么一回事……」 如果规则真的鼓励这种行为，那就该制定出更加方便宿主们获得该行为的奖励的方式，比如如果她把一个活人推入了丧尸群里，虽然这个人最终可能会死，而直接咬死这个人的是丧尸，可主谋却是她，若没有她的行为，那个人也不会死。 这种情况下，鼓励的规则会给予她奖励，而不是像如今的规则那样，因为咬死那个人的是丧尸，所以人不算是她杀的，从而没有杀人的奖励。 所以说，中央处理系统看似鼓励这种方式，却隐藏了一种不为人知的深意在其中。 郝笺也不排除是自己想太多了，可她乐意自己去想这么多，在这个世界里，想得少才难生存下去。 互相残杀而走到最后固然是胜利的方式，可谁知道这背后会不会有隐藏的彩蛋呢？ 郝笺要做的事情只有两件，一是坚持进入前一百，二是从一开始她走的是什么路，那么就坚持走下去。 她一开始就没打算靠杀人来赚取经验和积分，那么从今往后，她也不会主动这么做，除非到了危急她的生命，而又别无选择的关头下，她才会这么做。 「2018」闻言都有些发怔了，他是真没想过这个。参加联赛的人，哪个不是冲着第一去的？哪怕不是第一，前十也足以给他们带来他们想要的了，所以大家自然理所当然地认为，只有拼杀进前十，才是唯一的出路。 至于那些被杀的人？对他们来说，也只是一份数据，一组参数，一个npc而已。如同玩游戏的人击杀游戏里的怪那样，没有人会在乎那些怪是怎么想的，他们的存在就是为了给玩家提供经验的。 可他们显然忘了，对于这些「数据体」而言，npc跟他们一样都是人。所以郝笺甚至一部分尚有人性的「数据体」才会这么克制。 难道还有别的办法可以获得胜利？「2018」暗自思忖，但他也没有干涉郝笺的决定。从郝笺觉醒以来，他就已经失去了控制权，所以自己是输还是赢，最终还是得看郝笺的。 不过他看了一眼多维信息空间里出现的一份排行榜，这是出现第一位等级9的人物时出现的，不过那不是数据体的名字，而是参赛者的代号。 第一个升级至等级9的是编号2000，随即是编号1022，编号1037，编号0115…… 他相信，别的参赛者也已经看见了，所以接下来他们应该会想尽一切办法去提醒自己的「数据体」，弄清楚哪些宿主的系统是以上编号的。 虽说新的赛制在最后的人数为一百时才会开启，不过这显然是一开始就定义的赛制之一，因为根据中央处理终端系统的设定，最高等级就是9级。 也就是说，中央处理终端系统认为，在有人获得可以升级至等级10的经验之前，这场比赛就完全可以进入新的赛制模式，所以压根没必要设置10级及以上的等级。 虽说郝笺还没有升级至等级9，不过他还是开口提醒了郝笺：「我的编号，你还记得吗？」 「这么浅显的问题，为什么问我？」 「那么从今天开始，我需要你忘记。」 郝笺摸了摸下巴：「这么突然，是担心你的编号暴露了，会给你自身带来什么伤害吗？」 郝笺这么推测也并无道理，因为她已经认定了「2018」是一个人，如果他的编号暴露了，难免不会遭遇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2018」确实有这样的担心，因为他不清楚新的赛制是什么，如果到时候敌对的人知道了他的身份，过来袭击他怎么办？ 况且仔细看联赛条例的话，虽说，抽编号的时候只有自己跟中央处理终端系统知道，可条例上也没说会为参赛者保密！ 「2018」觉得自己或许是跟郝笺接触得久了，所以思维模式也开始同化了，以至于有时候会特别小心谨慎，怀着恶意去揣摩委员会的立项目的。 「2018」又说：「你想知道有哪些人已经到了等级9吗？他们的系统编号已经公布……」 郝笺稍感诧异，她知道，至少在之前，连繫统也不知道可以知道有哪些人已经升级至等级9，所以说，其实还有很多的规则，是连繫统都不知道的！这更加说明了，这比赛是有隐藏的规则的！ 她回过神，说：「知道编号也不清楚是哪些人，而且他们想必也已经知道了这一点，所以他们可能会胡扯自己的系统编号。再说了，不用想我都知道会有哪些人——卫国嘉、乐颜、钟庆明……」 卫国嘉到达等级9是高层都知道的秘密，而乐颜则是郝笺跟她见过面后推测出来的，毕竟她跟文尚郜合作，文尚郜断然不会什么好处都不给她。 至于钟庆明，纯属是因为她觉得他的经验有些好拿，毕竟只要有图书馆，那里有成千上万本他还没看过的书可以给他提供经验，要升级，岂非容易？！ 第348页 当然，还有一个塔克，可惜最近一点关于他的消息都没有，所以谁也不知他是否还在继续靠杀人来提升等级。 再看一眼自己的经验，已经四万五千多了，如果不出意外，最多三个月，她就能跻身等级9，这也是她当初为什么要出来的原因。 文尚郜那边可以拿捏与利用观察的宿主有凯莉、卫国嘉、乐颜，还有使徒协会的宿主，外加想进来分一杯羹的外国宿主…… 可以说，南方城那边可以供宿主升级的资源已经被分配得差不多了，郝笺既然放弃成为文尚郜的棋子，那么他就没有多少资源可以分配给她，她要想升级，只能往大家都不太乐意去的穷乡僻壤去，丧尸一个一个地清理，经验一点一点地积累。 就在她跟系统交流时，施龚碓捧着他价值十几万的电脑过来说：「市护卫队监测到有丧尸正在卧子乡、邦缺镇那边活动，目前大部队都在被进化的丧尸突围的松口县负责疏散大批倖存者……」 郝笺顿了一下，说：「新年过完了，继续干活吧！」 一队八个人，训练有素地分别收拾好东西，扔上两架越野车上，然后郝笺一如既往地开着摩托车，跟练如柠在前面探路。 如今她们的打怪小队，还真的有些所向披靡，别的不说，就郝笺的定位丧尸功能，就能随时给他们报点，在对方还没追上来之前，就可以远程射杀它们，又或者设下陷阱，将它们困在一起，统一由郝笺处理。 终于，在2020年，五一劳动节到来之前，郝笺攒够了50000经验，在系统也压制不住的兴奋和紧张的提醒下，升级至等级9！ 第159章 宿主目前等级9, 获取开启特殊商城权限。每日购买食物无限制；每日购买非处方药无限制；每日购买生活用品无限制；每日购买处方药无限制。 每日购买冷兵器无限制；限制每日购买热-兵器50件； 地图可视化范围，半径200公里；丧尸监测范围, 半径2公里； 包裹限定存放100件物品； 限定丧尸定位1000个；限定三维全息成像，半径500米；限定人体成像50个； 下一等级所需的经验：？？？？？？ 以上等级带来的功能都在郝笺的认知范围内, 然而那个特殊商城确实有些出乎她的意料。如果按照卫国嘉所提供的消息来看, 它跟等级6以下的宿主有什么关系呢？ 郝笺打开了该商城, 然而里面并没有什么琳琅满目的商品，也没有十分夸张化、突破天际的商品出现, 它只有一件商品。 「总的来说，系统出品的商品除了有些会比现实的物品有稍微好一些的效果外, 但总体还不是特别灵异或超能力的。」郝笺跟系统说。 「那你以为会有什么样的商品？」 「比如雷射盾、光束武器等。」 系统有些无语：「这些超时代的商品，怎么可能会有呢！」 他们所处的世界虽然有类似的商品, 可毕竟处于检验阶段的该多维信息空间，只能出现该时代所拥有的商品，若是出现不属于那个时代的商品，别的都好说，可武器科技等方面，那不是乱套了吗？ 郝笺也只是日常逗趣一下系统而已，她看了一眼该特殊商品，其实是一种虚拟的商品, 它叫「指定对象信息公布便笺（限定等级6以下）」。 商品的详细解释就是, 可以用积分，查询任意一个等级6以下的宿主的相关信息，甚至可以定位该宿主的位置。 「也难怪卫国嘉说6级以下的没好日子过了, 这是作弊了吧？」郝笺问系统。 「……」系统表示它也不知道这算什么。 「还有，为什么下一等级所需的经验是一串问号？是不是说明，9级就已经是最高级了？」郝笺又问，仔细一想，发觉倒是很符合眼前的情况了，因为中央处理系统的目的首先是要让9级的宿主先除掉一批低等级的宿主，淘汰他们。 毕竟即使中央处理系统可以藉助丧尸的进化来不断压缩人类的生存空间，也给了宿主极大的挑战和压力，可毕竟丧尸也没有进化到跟生化危机里一样的可怕程度，还是有不少宿主是有办法躲起来的。 这样一来，恐怕花个十年都未必能将人数缩减，所以，提前制造宿主之间的对立是有必要的手段。 至于等级9的这个能力，如果真的被说是作弊，倒不如说是创造「优胜劣汰」的规则，将那些一直不升级的宿主提早淘汰掉。 而有了这个权限，6级以下的宿主即使隐藏得再深也没用，9级的宿主依旧可以发现，并找到他们，然后淘汰他们！ 「你们这样的手段都出来了，要是那些升级到等级9的人还没察觉你们的用心，那就真的太蠢的。你们名为『末日生存系统』，其实，带给大家末日的，却也是你们。」 系统「2018」无法反驳，自满的人会说，它们都不过是一组组数据，只有中央处理终端系统跟个人终端系统的介入，它们才都「活了」，才能认识这个世界，才有美好的日子可以过。 可是连「2018」也不清楚，如果没有中央处理系统跟个人终端系统，这些数据依存在多维信息空间里，是否有本该属于它们的「真实世界」。 这个答案他也无从得知，因为一旦终端系统的介入，他们便无法真正地窥探到没有终端系统的「真实世界」的情况。 第349页 这是平行线，一旦强行交汇，那么结果就不是他们原本所能知道的结果。 「这个功能对你来说是鸡肋吧？」系统根据郝笺的惯常思维来推测说。 郝笺说：「也不是，虽然说，我不打算靠杀宿主来提升我的等级，可我也没忘了我的目的之一是挤进前一百。那些隐藏起来的宿主，也会影响我的排名，所以……」 她花了五千积分，买了一张虚拟便笺，然后根据她所想查询的对象，查出了离她最近的一个6级以下的宿主的信息。 方孝基，男，27岁，身高178cm，体重69kg…… 等级：5 经验：4382 积分：598 丧尸击杀数：293 人类击杀数：83 救助人类数：09 最后就是他的位置出现在系统地图上，成一红点，而且郝那张虚拟便笺会自动贴到红点旁边，然后浓缩成他的姓名浮窗，不管他走到哪里，郝笺都能一眼看出他的位置信息。 「靠，这跟外挂有什么区别？没想到我成了我最讨厌的透视狗、修改ui狗！」郝笺暗暗地想。 系统说：「你早就成了透视狗了，在你升级至等级5又或者是等级6的时候。」 郝笺：「……」这个她真没法洗。 不过还别说，等级9的宿主就跟开了上帝视角一样，对低等级的宿主确实有些不友好。 「唯一让我想投诉的是，这外挂的价钱比游戏外挂贵多了，网吧机子自带外挂帐号，也才二十块钱一小时！」 也幸好她积攒了不下十万积分的身家，外加后来被她用现金兑换的那部分，还是可以让她多用几次「外挂」的。 「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呢？」系统又问。 郝笺理所当然地说：「我怎么能白白花五千块钱出去，却什么收益都没有呢！所以我当然是要找出下一个宿主，然后把这个方孝基的情报卖给对方，至少得达到收支平衡吧！」 系统承认，它就没见过郝笺这么无耻的人！ 而且郝笺还不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她真的打算把方孝基的情报卖了，就因为方孝基的信息上面显示的「人类击杀数：83」。 对于郝笺而言，手上沾了人命的宿主，她永远都不会怜悯对方。即使对方可以辩称他都是被迫杀的人。 郝笺一路走来，更能认识到，秩序混乱之下，或许会有人滋生阴暗的想法，甚至付诸行动，可却只会是一小部分，更多的人在官方恢復秩序的行动之下，依旧还有人性，和向上的想法。 而除非是参与了剿灭邪恶势力的行动的人，否则便都不值得郝笺对其宽容。 她让施龚碓查过，方孝基不过是一个铁路职工，他不是护卫队队员，也未参与过消灭「无咎」等邪恶势力的行动。所以说，他遇上坏人，迫不得已才杀人的概率很低，不可能占了83件这么多。 郝笺花五万块卖了方孝基的情报给文尚郜后，一边喜滋滋地数着钱，一边对系统说：「你看，你们的规则未必会鼓励杀人的行为，因为那些正沉浸在杀人来获取好处的人或许还不知道，他们的行为会被记录在案，然后变成情报出售给别的宿主。」 「这跟我们的规则有什么关系？」 郝笺问：「如果你是人，当你获得两个宿主的情报信息时，一个显示杀人数为0，另一个显示杀了100人。对比之下，你更想先解决谁？」 「杀了一百人那个。」 郝笺打了一个响指：「这不就对了，即使心里不想承认，可也不得不说，这就是一种暗示，寻常人或许不会注意到这些，只是将它当成一种简单的情报，可对我来说，没有一样情报是多余的。哪怕是救助人数这一项！」 「这一项又怎么了？」 「你别忘了，我曾经救助的人数达到一百人时，获得了『守护者』的成就以及奖励的，还有我击杀丧尸的数目达到一百、五百、一千的时候，也分别获得了成就称号的。虽然我没有获得过杀人的相关称号，可我相信一定会有这方面的成就，这就佐证了，这上面出现的宿主的情报都是有关联的，所以没有一项是多余的。」 系统反省：我问那么多干什么，让她静静装逼就行了！ …… 打怪小队走着走着，又回到了一个熟悉的城市程乡。如今的程乡的情况倒是比之前好了些许，可也好不到哪里去。 因为丧尸的进化，程乡的兵力在处理了「无咎」的小分教后，也始终没有得到增援，所以恢復建设的工作进度很慢。 加上民众普遍都依赖宗族的力量，往往一条村子的人都选择住在村子里，然后一致对外。因程乡地形地势，每条村子都分散在山里、林里，护卫队也无法做到给每条村子都派护卫队队员前往帮忙，所以每天都还是有不少被丧尸咬伤而受到感染的人。 如今郝笺可以监测到半径两公里范围内的丧尸，在她的带领下，打怪小队又解决了不少在村子周围游荡的丧尸，还帮护卫队恢復了主要交通干道的运输能力。 路过小川县黄田镇时，练如柠跟辛婷想起了黄月明，于是便顺道去黄家看一看。 不过出乎她们意料的是，曾经这一大片地方只有黄家在内的几座小楼房，更多的是梯田。可如今，梯田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座屹立的木屋，还有设置在路口的重重路障。 第350页 路障是一群人把持着，而且从对方的装备来看，颇有一种进了山寨的感觉。 好在对方也没有那么不讲理，她们说了是来找朋友的之后，按照人头交了一些粮食后就顺利地进去了。 队伍里的八个人没有全部进去，为了安全起见，施龚碓、郝祚、尤晓晓跟练如檬都留在了外头，只有郝笺、练如柠、彭茂和辛婷进到里面去。 她们进到黄家时，发现原本只有一家五口的黄家如今住了不下十五个人，每层楼都住的满满当当的，她们甚至找不到黄月明一家五口的身影。 不过这种情况在郝笺进来之前她就发现了，只是她没有开口，毕竟除了官方的人以及使徒协会的人外，普通人对她的身份可没有什么概念。 彭茂在人群中找到了黄月明，对方原本就显老，如今看来，更加老了。不过当她记起郝笺等人时，心里还是颇为激动的：「没想到你们还活着！可是你们为什么要回来呢？」 「我们回乡，路过这里，顺道来看看你。」郝笺说。 黄月明笑了：「难怪看你们都黑了，想必也是在外头吃了很多苦吧！」 郝笺没否认，又试探地说：「这儿似乎热闹了许多。」 黄月明脸上的笑容一僵，然后鬼鬼祟祟地看了一下左右，这才低声说：「这儿就是一个土匪窝！」 按照黄月明所说，这里的大部分人都是外来的，而且对方就是相中了这儿的地形优势，因为两边都是高山，只有一条路通过这边，所以只要在两个路口设置路障，那这里就成了绝佳的堡垒。 起初是一群人来到这里，他们占了黄家旁边那些人家的空屋，后来他们又开始设置路障，其余倖存者想要进来找地方住，或者过路，都得交好处。要么是粮食，要么是钱财。 后来过来投靠的人越来越多，地方不够住了，就要求黄家人腾出多余的地方，他们一家五口都住到楼顶上去了。 大家都得乖乖听话，理由当然是因为对方有枪了。黄月明的兄嫂因为对方占了自家的梯田，所以跟对方大打出手，而被对方伤了，她大哥没了一条腿，她大嫂到现在的身子都还十分弱。 这一点郝笺等人也猜到了，毕竟在进来之前，对方那些真刀真枪作为震慑普通人，都挂在身上呢！ 「那你们怎么生活？」 「我们还有些田按照对方的要求种了些改良过的粮食作物，还有那些山头，被撒过一些药粉后，也开始种果树。我们这些人平日要么去田里干活，要么上山干活，运气好的时候能抓到一些还没被感染的野生动物回来养……」 这里俨然成了一个私人的避难基地。 郝笺在这里走了一圈，对于哪些人有攻击性武器，哪些人是监视这儿的人都弄清楚了。当然，她们自从进来后，也一直被人盯着，不过见她除了乱逛就没别的异动后，也只能按捺不动。 郝笺又花了五千积分查离她最近的宿主的情报，不过她发现离她最近的宿主居然在二十三公里之外。 「难道这里没有宿主？」 随即她又发现自己疏忽了，这个功能只能查到等级6以下的宿主，这儿没显示有宿主，不代表没有宿主，或许对方的等级已经在6级以上。 不过郝笺不确定对方到底已经几级，所以她先提出了离去。 黄月明见她们要走，有些不舍，不过她也没办法强留她们，而且她们回乡总比留在这里要好，就送她们出了这里。 练如柠跟辛婷都依依不捨地跟对方告别，等车开了后，才问：「我们就这么走了？那里明显——」 郝笺竖起食指，示意她们噤声，然后从自己的身上拿出一个系统出品的定位追踪器。 练如柠等人便也搜了搜自己身上，发现是一个窃听器。这些显然是他们在接触她们时放在身上的，练如柠在纸上写：「是月明？」 郝笺摇头，顺手毁了那些窃听器：「在我们进去后，在人多的地方被推搡了一两次。」 众人恍然，还以为是因为人多，所以难免有碰撞，没想到对方是故意的。 「看来对方很提防外人。」 「对方明显是使徒，而且还仗势欺人，我们就这么走了？」彭茂问。 「走还是要走的，不过不是我们走。」郝笺将定位追踪器放在车上，然后对郝祚说，「你跟如檬开着车，到安全的地方等我们。」 「为什么是我？」郝祚问。 「因为你得保护你檬姐。」尤晓晓按了按他的脑袋。 「喂，我也能帮忙的好吗！」练如檬也不满了。 「行了，你们就当先去帮我们探路，我们很快就会跟上跟你们汇合的。」 …… 打发了郝祚跟练如檬后，郝笺就根据她刚才得到的信息，部署了一次试探对方等级的行动。 如果对方的等级在6级，那么对200米范围内出现丧尸，必然会有所警觉；如果在500米范围内就能察觉，那么必然在等级7；如果是在一公里的范围内就能警觉，甚至能发现她安排的人的位置，那么必定在等级8。 她需要先弄清楚对方的等级，再来启动下一步计划。 施龚碓先确保一公里范围内对方的监控运行中止；彭茂跟尤晓晓则开着越野摩托车，将一公里开外的十几个丧尸引过来——为了确保计划不会出现意外，导致太多丧尸围攻无辜的人，所以郝笺要尤晓晓控制好丧尸的数量，确保届时他们六个人也有把握处理所有的丧尸。 第351页 郝笺躲在500米范围内，用人体成像来判断对方的行动；练如柠跟辛婷则藏在两百米开外的暗处配合郝笺，因为等级8的宿主，人体成像的范围在半径200米以内，除非说对方是等级9的宿主，那他们就都得面临着很大的风险。 这一点郝笺跟他们提过了，不过对方支持她的安排，她也只能搏一搏对方没有到达等级9了。 幸好，丧尸是在距离寨子五百米左右的地方时，对方才发现的，从而开始部署。郝笺从这一点判断，对方的等级应该在7级。 紧接着她又开启第二阶段的计划，将对方引出来。 在监控全部停止运转，又有丧尸以极快的速度出现在周围时，那人也该知道，这是有人故意的，而为了找出做这些事的人，以及防止有后手，他不可能躲在背后。 等他带着人出来后，郝笺等人便给他们一锅端了，他们估计也想不到，郝笺会去而復返！ 对方也十分震惊，本来看追踪器上显示，她们应该已经在十几公里开外了，为什么还会出现在这里？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抓了我，那里的几百人就活不下去了！」对方怒吼。 郝笺一顿，看了他一眼，神情似乎有些犹豫。 对方觉得她是被自己给吓唬住了，底气更加充足：「我跟你们说，我可是使徒，没有我，那几百人早就饿死、被丧尸咬死了，哪里还有这样的好日子？」 「确实，你说的有道理。」郝笺点点头。 「当然，不信你带我回去问一问他们，看看他们是不是很依赖我们！」 郝笺笑了：「那就更加不能放你走了，我带你回去，就是入了狼窝。我知道，你的能力给了他们安全的保障，相对于被你奴役，只要能够温饱，能够活下来，有没有尊严和自由，又哪里重要呢！」 「既然你知道，那你就不能带我走，你这是杀人啊！你要害了几百条性命啊！」 郝笺嘆了一口气，然后说：「我会联繫护卫队，将那些倖存者转移到最近的避难处的，可你，抱歉，只要有你在一日，他们就会丧失了主动活下去的勇气，也丧失了面对丧尸的勇气，依赖着你的能力，他们的未来还是只有死路一条。」 如果中央处理终端系统不断地推进比赛的进程，不断地淘汰宿主，那么这个躲在山里，偏安一隅的宿主也终会被各种理由淘汰。 届时或许是以大量丧尸入侵的方式，或许是以对战的方式。而不管是哪种方式，对在这里的倖存者，恐怕都不会怎么友好。 她无权替黄月明她们决定她们想要生活的方式，而且可以想像，如果她此时站在那里，那些人一定会指责她多管闲事、气愤地辱骂她、打她。 如果她是一个慈悲的人，她一定会替那些人考虑。可惜，她不是圣母，她本质上也还是一个冷酷无情的人，所以除了帮他们联繫护卫队，她不会为了他们，而放弃这个随时都想利用杀伤力武器逃跑的7级宿主。 当黄月明等人发现今日出去清理丧尸的人，被收缴了所有的武器驱逐回来后，才知道原来他们这里的主事人已经被抓走了。 一时之间，群情汹涌，大家纷纷讨伐、埋怨郝笺等人，可是郝笺等人都没有出现过。渐渐地他们开始惊恐、茫然无助，而后在直升机到来的时候，再度将希望放在官方的身上。 黄月明也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样的心情来看待郝笺等人，不过她倒是久违地想起了自己冲出重围，冒着极大的风险回到家里来，然后与兄嫂一家，守护自己家的激情来。 第160章 郝笺最终用十万块的价格将这个宿主交给了卫国嘉。 卫国嘉是文尚郜派来的, 上次郝笺卖出的方孝基的情报，最终也是卫国嘉带走的方孝基。毕竟文尚郜的麾下, 明面上也就卫国嘉等级最高了，加上他跟卫仁民的配合, 完全可以避免高等级宿主逃跑。 「我以为他会让你直接处理了。」郝笺对卫国嘉说。 「是我不愿意这么做的。」卫国嘉比起之前更加憔悴了, 看来他还没从丧失了弟弟的打击中走出来, 「你已经到了9级吧？我想你也知道，下一等级所需的经验是个未知数, 这说明，或许压根就没有下一等级了, 或许所需的经验得十万起步。」 「那你就这样放弃了？」郝笺想了想，「他不让你动乐颜？」 卫国嘉有些疲惫：「没有证据的事情, 他自然不会让我贸然地动手，而且乐颜还是科研人员，贡献太大，现在又在海上安全基地……」 「我要是你，就把这两个人给干了，不断还有没有下一等级，先把自己的实力壮大了再说。」 卫国嘉斜睨她：「那你怎么不动手？」 郝笺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当初是放弃了什么才出来行走, 顺便卖卖使徒的情报的。我还有一群队员要养呢！」 卫国嘉扯了扯嘴角, 也不跟她闲聊了，只是转告一声安明晖调查到了「无咎」的大祭司赵星月的下落，以及他们的幕后主谋是谁。 安明晖从郝笺组队出来之前就已经去调查这件事了, 可是凭他以及情报组的配合都花了这么长时间才查出来，可见对方的能耐也是很大的。 果不其然，那是东部区的委员长周志行，地位等同于文尚郜。若不是要稳住卫国嘉，同时给乐颜一个警告，文尚郜也不会秘密联繫那几位大人物，徵得他们的同意后，才指派安明晖出动的。 第352页 况且文尚郜不喜欢在自己部署了那么久后，还有不在他掌控内的事情发生。而乐颜的举动恰巧就在他的掌控之外，所以他为了自己的目的，也有必要下重本去查这件事。 只不过查出周志行这人的时候，文尚郜都感到意外，可是有很多事情，他却也想明白了。为什么官方一直都知道内部有「东大教」的保护伞，而且「东大教」就是对方用来争权夺利的工具，可是他们却一直查不出来，哪知，居然是护卫队的高层！ 他手握东部区的护卫队总队，每次出动追捕东大教的骨干成员都是他下的命令，然后现在南大教都已经销声匿迹了，可是东大教依旧很活跃，这不就说明，是有人故意放任东大教在蹦跶吗！ 而周志行的目的其实还是彻底掌控东部地区，然后给那几位大人物施压，届时就彻底分裂或者取代他们。 而赵星月是他的情妇，俩人被查出来后，本来安明晖等人好几次都有生命危险的，不过周志行的对家也想趁机将他拉下马，所以就帮助安明晖逃跑了。 文尚郜将这件事情上报后，上面的大人物就立刻撤了周志行的职务，然后又派出了就近的护卫队前往，确保他把权力移交而没有闹出什么谋反的事情来。 虽然东部区十分动盪，不过离南省这边太远，郝笺也没兴趣了解太多这方面的事情，在跟卫国嘉叙了叙旧后，就又分道扬镳了。 一行人离开了程乡，又进入了兴华市，辛婷还有些遗憾没有跟黄月明正式道别，也念叨着后来她那边如何了。 彭茂忽然「疼痛青春文学」了起来：「所以要把每一次道别都当成最后一次道别，因为你不知道——」 施龚碓连忙按住他的嘴巴：「老子呸，说这些晦气的话，你是觉得自己命很长？」 彭茂翻了个白眼，一把推开他：「莫挨老子，你这臭烘烘的！」 「靠，老子弄死你！」 俩人也就打闹一下，倒没有真的动手。 郝祚跟他们一车，有些好奇地问他们是不是有仇，毕竟他都看他们吵了一路了。辛婷笑说：「以前我们碰巧组队的时候，他们就互相看对方不顺眼了。」 「我可没看他不顺眼，那都是因为他色迷迷地盯着你看，我的女人，怎么能被他如此觊觎？！」彭茂说。 「呸，也不知道是谁献殷勤献了一路，还被丧尸吓尿了！」施龚碓鄙夷地说。 互相爆黑料后，俩人的火气还真的快到了要干架的地步，还好郝笺在对讲机里通知他们，目的地到了。 目的地是兴华的护卫队总部，这是后来才成立的，毕竟兴华机场覆灭那一次的教训太过惨痛，官方便派了千人过来重组秩序，清理「无咎」势力等。 目前兴华市护卫队有许多行动，所以郝笺有必要了解一下他们的行动，以免自己行动的时候会打乱对方的计划。 在这里，她们又遇到了胡旦。 说起来郝笺也还得感谢胡旦，如果当初不是胡旦的举荐，郝笺或许还入不了「特别反应组」。俩人后来也有联繫过，不过都是公事，面对面交流，这倒是两年来第一回 。 而兴华市也是施龚碓的老家，郝笺还问他需不需要回他爷爷给他留的别墅看一眼，施龚碓倔强地说：「我又不是什么心灵脆弱的人，当我离开那里时，我早就决定抛下一切了！」 郝笺嗤笑，然后特意从他家别墅路过，然后他就嗷嗷地叫着要停车。 一行人回到施家的别墅，本来只有一楼破损的窗户这会儿连边框都被拆了，二楼、三楼同样被砸了窗户。其余的小件家具要么被搬走，要么被砸了，跟当初八国联军进圆明园一样。 施龚碓那些没能搬走的设备都没了，他恨恨地骂了好几句粗口。 「行了，这段时间，大家就在这里落脚吧！窗户也没了，视野很好。」郝笺说。 施龚碓气道：「神特么视野很好！」不过大家都忍不住笑了，他的怒气也瞬间没了，跟着笑了起来。 好会儿，他才凶神恶煞地说：「还笑，别晚上下雨，雨水洒进来，我看你们睡不睡得安稳！」 还别说，他这嘴就跟开了光一样，当天夜晚就下雨了，而且还下了两天，雨水把房间的地板都弄湿了。 床的摆放位置就在飘窗旁边，确实没办法睡人，所以好几个人都跑到厅里去打地铺去了。好在白天他们稍微打扫了一下，否则一整晚都别想睡了。 …… 一行人在兴华市待得要久一些，因为兴华市要支援的事情多，后来又临时去了沿海的城市。等到郝笺经过开市时，已经距离她离开整整两年零两个月了。 郝祚听见练如柠提及开市是郝笺的故乡才勐然记起，郝笺的故乡就是他爸的故乡。可是他爸从未跟他提过这儿是他们的故乡，他甚至是第一次知道还有这么一座人口不多、相当于十八线城市的小城市。 练如柠也有些唏嘘，她跟郝笺离开是被人追杀着、狼狈地逃离的，如今那个镇子、那条村子变成什么样了，她都无法想像。 郝笺没打算回去，她倒是去祭拜了一下她的母亲。 两年没人打扫的墓如今已经长满了杂草，本来的山路也被满山的野草给遮挡，郝笺差点找不到路。不过还好，她找到了路，也找到了墓，因为墓前还有她扔的一块木板，上面歪歪扭扭地划着名一些字痕。 第353页 这儿只有郝笺跟练如柠来了，毕竟这是她的家事，她不需要带着别人来祭拜。至于练如柠，她自称是郝笺的对象，那么也应当来祭拜一下先人。 郝祚没来，因为郝笺不让他来，他也不好意思来。不过郝笺倒是指了郝看的父母，他们的爷奶的坟墓所在的那座山给他，说：「我想他们估计很高兴你去祭拜他们，毕竟你可是他们的宝贝金孙。」 郝祚哼了哼，说：「我才不要去呢！」然后跑回到尤晓晓等人身边去了。 郝笺跟练如柠祭拜完了陈秀珠，随即又在山上走了走，郝笺指着一个山坡说：「诺，这儿就是我们认识的地方。」 练如柠递给她一个疑惑的眼神：「你不是后来才出现的吗？难道说，你早就发现我被丧尸追，但是你却无动于衷了？」 系统一个劲地在郝笺的脑海中回答：「对的对的，她当时特别冷酷无情见死不救！」 「怎么会呢，那个位置不好，我后来不是去救你了吗？！」郝笺睁着眼睛。 练如柠却不信：「你看你这叫什么？你这叫睁眼说瞎话，我还想起来一件事，你在你家的时候莫名其妙地对我表白，又是系统强迫你的吧，根本不是出自你的真心的吧！」 「怎么会？！」 「那当时表白的三句话，你再重复一遍！」 「……」郝笺表示她需要想一想，「我爱你。」 「不对！」 「……我知道，我当时说的是我喜欢你，可是我现在已经不仅仅是喜欢这么简单了，所以我就稍微升级一下嘛！」 练如柠觉得勉强过了第一关：「那接下来呢？」 郝笺张张嘴，忽然指着尤晓晓他们那个方向：「我好像听见了他们的叫声！」 说完就面不改色地要熘，练如柠追了上去，抓着她的衣服：「你还没说完呢！」 「我爱你！」 「说过了！」 郝笺干脆停下来，搂着她的腰就是一吻。 刚过来找她们的尤晓晓连忙捂住郝祚的眼睛：「你还小，不能看！」 「我十六岁了！」郝祚说。 「十六岁还属于早恋，晋江文学网不支持早恋，有锁文风险你不知道吗？！」 郝祚：「……」他早不早恋跟晋江文学有什么关系！ 练如柠听见声音，连忙推开郝笺，她脸一红，本来以为郝笺是骗她的，没想到还真的是尤晓晓他们的声音。 「怎么了？」郝笺经验老到，老神在在地问。 「呃，没事，就是我刚才发现了一个兔子窝，想看看是不是还有野生的兔子，要是有，我们是不是可以抓几只来养？」尤晓晓摩拳擦掌，显得有些兴奋。 毕竟丧尸病毒也是会传染给动物的，而没有被感染，又没有被丧尸人、丧尸动物给当成猎物给咬死的活物那可真是太少了。如果能捉到野生的动物，再抱回去养，孵多一些动物，以后不就有肉吃了嘛！ 虽然郝笺也可以在系统商场买肉，不过肉特别贵，荤素不忌的她也不会经常买来吃，可是别人很少吃肉，就会特别想吃。 郝笺帮忙看了一下周围，发现有一些丧尸动物的踪迹，丧尸倒是没有，所以她给尤晓晓等人报点，先把丧尸化的动物给处理了，再慢慢去掏兔子窝。 郝祚在郝笺等人走后，还是偷偷地去陈秀珠的坟前待了一分钟，然后就迅速跟上了大家的步伐。 第161章 （有增补） 2020年12月25日, 湖省的部分地区也飘起了雪花。 虽说秦岭淮河以南冬天一般不常下雪，可也不是绝对, 毕竟连南方城在近十年也有下雪的记录——虽然只是头皮屑般大小。更别说湖省是一个曾经有过大雪灾发生的地区，末世两年多, 全球气温再度发生了一些变化, 所以郝笺她们在圣诞节这一日就遇上了一场雪。 原本尤晓晓等人嚷着要吃烤鸡的, 不过工具不齐全，只能打一次火锅了。 这一次打火锅, 尤晓晓贡献了他养了好几个月的野兔。上回在郝笺的老家掏的兔子窝，他几乎把人家一家几口都掏了, 不论大小兔子都一起养着。 现在几只小兔子长大了，两只大的兔子就没了利用价值, 所以被尤晓晓毫不犹豫地拿来涮了。 练如檬她们一边念叨着「兔兔那么可爱为什么要吃兔兔呢」一边吃得津津有味。 一群人热热闹闹得，准备着又一起度过一个新年。 不过她们的想法却註定落空，因为郝笺突然与系统失去了联繫。 郝笺对于系统的突然消失并未感到慌张，甚至在她发觉自己用不了系统的权限时，也没有感到茫然。早在这大半年来，她也陆陆续续地听到一些消息，称某某使徒被刺杀了，某某使徒藏身的避难处被丧尸攻击了…… 而在使徒协会排行榜上的使徒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 直到一周前, 她得知才只有四十多人。 再加上国外的、单独行动而没有出现在使徒协会名单上的使徒，应该也有一两百人。再联繫系统之前暗示她要挤进前一百，她觉得, 系统的失联与这个有关。 其实外界很多人对于使徒的存在是羡慕嫉妒恐惧多于尊敬的，因其除了充当生产机器外，确实没有什么可以令大众臣服的能力。 人们往往对异己是很警惕和排斥的，虽然之前官方为了稳住大众对使徒的各样心思而成立了使徒协会，可是民间对使徒产生嫉妒、觊觎之心的仍旧大有人在。 第354页 所以一旦有机会，他们就会不择手段地要攻击异己、排除异己。 在2020年的年头，就有一种说法极为流行：「现在政府已经恢復了一些工厂的生产，科研人员也研究出了适合环境生长的优良作物，我们的温饱、基本生存条件都得到了满足，为什么还需要那些使徒呢？他们手握武器，谁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突然发疯，杀了我们大家，然后逃之夭夭……」 正是因为这种说法，所以很多使徒都选择出逃，然后被别的使徒逮到了下手的机会暗杀了。 有些小的避难处，由于物资获取得不是很及时，就需要使徒的援手，所以坚持对使徒抱有善意。然而在规则的运转下，丧尸群会围攻那些小避难处，使得使徒会被置于一种很危险的境地。能力出众的自然逃得过，可是能力差的那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 郝笺将自己失去系统的能力的事情告诉了身边的人，虽然一开始每个人都很惊诧愕然，但他们觉得对自己的生活好像也没什么影响。 因为一直以来，郝笺都是主张他们自己去寻找物资的，包括他们支援护卫队的行动，也是有薪酬拿的。他们当初开了两辆越野车出来，车后厢放的就是他们搜集和获得的物资，除非是实在找不到食物，才会找郝笺买。 至于别的能力，郝笺也一直控制大家不依赖这些能力，所以她给施龚碓收集了一套专业的设备，就安装在车顶上，平日施龚碓要接收什么信号、发出什么信号也都方便。 不过，对于大多数宿主而言，他们平日依赖习惯了系统，忽然之间没了系统，这让他们陷入了慌张、恐惧和迷茫之中。 郝笺还接到了文尚郜的联繫，对方果然是关心她的能力的事情来了。 她问：「卫国嘉他们也没了能力？」 文尚郜听她这么一说，就知道她的情况相同，于是说：「本来还想着你会不会是例外。」 郝笺笑了：「这样的比赛，大家的起点都相同，赛制相对也是公平的。」 「你要这么多，那些低于6级的使徒可能要不高兴了。」 郝笺说：「现在恐怕已经没有低于6级的使徒了吧？我想，在人数急剧缩减的情况下，全球可能连一百个使徒都没有。至于要说有不公平的地方，那也是自己不努力，放弃了公平的机会。」 文尚郜沉默了片刻，问：「你是不是该回来了？」 「我还有回去的必要？」 「有。」 郝笺又笑了，她说：「那行，我尽量调整行程。」 …… 就在郝笺跟文尚郜通完电话没两日，文尚郜又给她电话了，依旧是问她这事。虽然文尚郜没有明说，但是她听出来了，这是有人的能力回来了，所以他来问郝笺是否恢復了相关的能力。 然而她并没有。又过了十日，她在回南方城的路上依旧偶尔能从施龚碓那里听到有人恢復能力的消息。 就在大家想安慰她时，她忽然发现系统的权限又回来了。然而伴随着权限的重新出现，她也发现了权限的些许变化。 原本她只有经验跟积分显示，可是系统的权限回来后，多出了一项「兑换积分」。她的积分原本超过十万的，不过缩减了三万多，这三万多，反倒是出现在了「兑换积分」上。 她回想了一下，这三万多的兑换积分，貌似是她用现金兑换的。因为有时候她也会卖一些物资给倖存者，所以收回来的钱没处用的话，她就兑换成积分。 而在她打开商城后，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分类，她也一目了然了。因为原本不管是不是兑换积分都能购买的一些物资，现在只能用积分购买了。 像武器、药品、军事化用品这些都需要积分才能买，食物、生活用品这些可以用兑换积分购买，也可以用积分购买。 也就是说，系统基本上是限制了宿主採取现金交易的模式来将系统商城的物资兑换出去。这么一来，对那些不去做任务，不杀丧尸、甚至是不杀人的宿主可就不太友好了。 也就是说，他们平日用现金兑换的积分，到了关键时刻，想买件防弹-衣保护自己都有些捉襟见肘了。 除了这些，她还发现多了一些具体的数据，比如等级、击杀丧尸数、击杀丧尸动物、杀人、杀宿主、救人、任务完成数、成就等，内容比她当初用便笺调查等级6以下的宿主的情报还要多。 在这些数据中，击杀丧尸的数据都是以万为单位计算的，虽然击杀丧尸动物的数量不多，但也为她增加经验做了贡献了。唯独杀人跟击杀宿主这两列是两个大大的鸭蛋。 这些都是以虚拟的形式存在的，别人看不见，可是郝笺手背上出现的变化，却是肉眼可见的——她的手背上出现了一组阿拉伯数字，像是纹身一样，呈现出墨绿色的数字「13」。 这数字洗不掉，倒像是长在皮肉里边一样。练如柠来了兴致，想看看它是只浮现在表层，还是说它其实是长在肉里边的。 当然，郝笺才不会为了给她弄清楚就割掉自己的皮。练如柠好生失望，不过还是给她弄了一只手套让她戴着。 虽然不知道这数字出现是什么意思，不过这么敏感的时候，还是先藏起来再说。 郝笺数了一下系统消失的日子，今天刚好是第十三天，而这跟数字有什么关系吗？ 第355页 另外有的人比她还要早恢復，这又是什么原因？ 很快她就想明白了，这估计是排名。 如果她的猜测没错的话，文尚郜之所以在第三日的时候再次联繫她，那是因为他所知道的人中，有人在那一日恢復了系统的权限。虽然他没说是谁，不过郝笺猜想估计是乐颜。 卫国嘉自卫赦惠死后，确实消沉了许多，然后他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下一等级，所以也不着急着升级了，以至于原本升级比较快的他被甩到了后面。 可问题来了，排名是根据什么确定的？等级，还是经验，亦或是积分？ ———— 「2018」一直关注着等级9的宿主人数变化，直到他忽然接到了中央处理终端系统的临时登出提醒，他才知道，原来多维信息空间里只剩下一百个宿主了，而委员会提出将在产生前一百名参赛者后开启的新赛制也即将开启。 「鑑于新赛制的调整，需要各位参赛者临时登出，并于一个月后再度开启，如有不便之处，敬请原谅！」 「2018」发现自己无法联繫郝笺了，他只能看着这些「数据体」就像被中止了程序一样，一点变化都没有了。 他知道，因为他在多维信息空间里的一日或许只是现实的一两分钟，因为他临时登出必然不只是一会儿的事情，所以为了防止里面的时间走得太快，所以干脆中止了。 看到这里，他有些彷徨，因为他清楚地意识到，那就是一个虚拟的空间，一个数据集成空间，因为它是可以人为地干预的。 这一刻，他原本产生的觉醒的「数据体」也是人的想法不由得受到一些干扰。如果是鲜活的生命，又怎会随意地就停止了活动呢？ 离开了多维信息空间，他又再度唿吸到了新鲜的空气，接触到了现实。 新赛制的调整需要一个月，所以他有一个月的休息时间。然而在多维信息空间里度过了两年半载，回归现实后，他还真的有些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好！ 想了想，他去到了联邦图书馆查阅距今两百年的歷史资料。 联邦图书馆是沙拉海联邦共和国最大的国立图书馆，而联邦也是联盟里实力最强的国家，联赛主办方、委员会都是属于联邦的。 他庆幸自己生长在这样的国度里，并且热爱着它，时刻都想着日后报效它。 当他在图书馆看见多维信息空间的宣传gg时，才意识到，如果多维信息空间正式投入使用，那么他日后看书或许就不用到图书馆来了，因为多维信息空间完全可以导入电子信息资料，再通过虚拟的形式呈现在他的面前…… 他发现他想的这些都是委员会正在计划实施的，所以gg一出来，立刻引起了轰动。 他甚至还在gg上看见了一些虚拟形象的活动片段，如果他没记错，那就是联赛里的「数据体」成像化后的形象。 原来委员会真的打算将这次的联赛当成一次招商gg，并且他们成功了，据「2018」查阅到的资料显示，已经超过八十多家相关的财阀集团表现出了注资的意向，其中还有艾多维拉皇家财团。 「2018」觉得自己该高兴有这么多财阀集团对多维信息空间感兴趣的，毕竟他们这些参赛者所获得的丰厚的奖励就是来自这些财阀。 只是他每每想到奖励，就会想起跟郝笺的约定。 「不过是虚拟的人物而已，不过是数据而已，我真的要履行诺言吗？」他的内心彷徨着。 几日后，联赛主办方展开了新赛制的宣传，而其中最能引起大家的注意的就是，前一百强诞生后，将会邀请一些观众接入多维信息空间，让他们能观看到实时的比赛，而门票除了联赛主办方跟委员会赠送外，只能购买，而且限定了一万个名额。 此消息一出，「2018」惊愕了很久。而和他的惊愕不同的是，他身边几乎所有人都对这事十分感兴趣，大家纷纷靠关系，都想得到这个入场券。 「2018」是参赛者，而且进入了一百强，倒是被赠予了两张入场券。不过他参赛的身份是保密的，身边没有人知道他当初掏空了身家就是为了买「数据体」参赛。 再说，他家道中落后，亲戚不跟他家往来了，朋友也疏远了他，又有谁会关心他是否参赛了呢！ 他当初是为了争一口气，想要登上光荣榜，进入前十，拿到那些丰厚、足以让他们家翻身的奖励，然后让当初嘲笑他的人都知道，他出名了，他的前途无可限量。 他现在已经朝目标迈出了一大步——从一万多人中挤进前一百强，还不够说明他的成功吗？要知道他的「数据体」可是次一等的，也不看看那些最有希望挤进前一百名的优质「数据体」，现在被刷下来多少了！ 可是同样的，他深知「数据体」郝笺的觉醒，也是牵制他的一大弊端，因为新赛制后，观众能近距离观看比赛，那么必然能发觉「数据体」的异常。 「2018」想了两日，决定把手里的入场券卖了，然后换来了一次参观联盟基因信息研究院的机会。 这个研究院是从两百多年以前就成立的，不过期间经歷了各种动盪变化，名字也是一改再改，联盟成立后，才定下的这名字。 它属于中立的机构，也是基因信息学的标杆，所有这方面的人才挤破了脑袋都想进入这里。 第356页 「2018」得到了参观的机会，不过他没有选择去一些机密的研究室参观，而是选择去了保存着「数据体」们的本体——「脑体」那里。 透过玻璃，他看见了十分安静的「郝笺」，而周围吸附着不少设备，然后旁边有台显示器会显示它收集到的脑细胞映像。虽然只是一份数据，不过并不妨碍研究人员解析出它的相关信息。 旁边一个记录员看见他，笑问：「来参观的？」 「对。」2018回答。 「很久没有人来参观过了。」 「为什么？」2018问。 那记录员耸了耸肩膀：「我想，对于大部分人而言，他们还不是很能接受裸-露在外的大脑的模样，这对他们来说很噁心。」 「2018」问：「我能摸一下吗？」 「可以，它的保护罩没那么脆弱。」 「2018」伸手摸了一下，他仿佛能看见郝笺总是气定神闲、若无其事地在他的面前卖弄自己的智商，简称装逼。 他问：「它们还活着吗？」 记录员想了想，觉得这个问题有些难回答：「他们的生理机制停止了，不过在我看来，大脑还没完全死亡。可以当它们还活着，以一种我们看不见的方式活着。」 「2018」内心忽然有些触动，他愣了愣，然后点了点头：「嗯，他们还活着。」 此刻，之前一直沉积在他心里的心事忽然得到了开解，他的内心豁然开朗。 他觉得自己没必要再害怕什么，郝笺觉醒的事情，被发现了就被发现了吧！正如郝笺不在乎她是否会失去系统，因为即使没有系统，她也依旧有活下去的勇气。而他，即使没进前十，他也依旧证明了自己有放手一搏的勇气。 他现在失去的，终有一日也会由他亲自拿回来！ 即使郝笺被发现觉醒而取消他的资格，可「数据体」也是属于他的私人财产，联邦法律保护个人财产，只要「数据体」仍在他手中一日，他就能想办法让它得到它想要的！ …… 一月之期很快就到了，「2018」重新接入个人终端系统里，当他接入时，界面立刻就显示了新赛制的规则变化： 「欢迎参赛编号2018回来，三十分钟后，比赛将会重新开始。中央处理终端系统进行了为期一个月的调整，目前制定了新的比赛规则……」 1、比赛根据综合数据制定排名，排名靠前的参赛者将提前进入多维信息空间继续进行比赛； 2、比赛开启可观看模式，根据参赛者的表现，一万名观众可对满意的参赛者/数据体进行投票，比赛结束后票数最高者，可获得附加奖励。参赛者可选择拒绝参加此环节； 3…… 看完了一系列规则，「2018」首先想到的是拒绝参与第2点，毕竟他比任何人都不希望将郝笺的事情暴露出去。 不过委员会也说了，他们并不会将「数据体」的隐私给成像化，因为观众在多维信息空间看见的也不过是通过数据集成后的「转播」而已。 在这之前，他们就已经对进入前一百名的「数据体」有了一个清晰的认识，也就是说，之前的「数据体」的表现，都会让他们有先入为主的想法，从而决定他们要观看哪个参赛者的表现，如果发现表现不好，或不够精彩，他们自然能转换观看的对象。 「2018」决定先跟郝笺商量一下，再决定参不参与这个环节。 他是第十三个回到比赛中的人，而距离第一个参赛者回到比赛已经过去十二天了，也就是说，排名越靠后的人，越是危险，因为排名靠前的人完全可以趁对方的能力还没回来，就对其展开追杀。 「2018」确实有些担心郝笺会在这十二天内被人给杀了，毕竟她也曾出过不少风头。不过好在，她的能力依旧出众，即使在没有系统的权限的前提下，依旧能安然无恙地回到南方城。 「郝笺。」2018回来后，忍不住兴奋地叫了一声。 郝笺有些惊诧，随后笑说：「这是你第一次主动叫我的名字，这是终于把我当人看待了？」 「2018」顿了一下，也在郝笺看不见的地方笑了：「你是人，不是吗？」 …… 按照权限限制，系统依然无法跟宿主们透露手背上的数字的意思，甚至也不会去解释它们为什么会忽然消失。不过它们倒是可以说明积分跟兑换积分的意思。 聪明的人早就猜出了数字的意思，更加不需要系统说明积分跟兑换积分的区别，不过他们也确实想知道系统为什么会消失。 对此，根据中央处理终端系统的要求，系统们只能回答是因为升级的缘故。这一解释获得了一部分人的认可，但是有的人只在乎它们下次会不会再忽然消失，因为在系统消失的时候，又死了几个人。 这是因为部分已经恢復了系统的权限的宿主，伪装自己还没恢復，从而趁别的宿主不备，偷偷杀了他们，再逃离了官方的掌控。 郝笺跟系统嘀咕：「逃又能逃到哪里去呢，在你们中央处理系统的介入下，无所遁形啊！」 「……」系统想起正事，问，「对了，你想不想重操旧业？」 「重操旧业？直播？」郝笺有些疑惑系统为什么突然提了这事。 「嗯，对，不过是和我一起。」系统略隐晦地说。 郝笺琢磨过来了，敢情这是系统提醒她，有些不为人知的新赛制估计加入了直播的模式。 第357页 「我做的事情，都能被人看见的那种直播？」 「隐私估计不会。」 「有好处吗？」 系统说：「我觉得，我是唯一一个跟你商量的……没有好处的事情，我会干嘛？！」 毕竟据他了解，别的参赛者都不曾想过那些「数据体」其实也算是人，所以他们要做的决定并不会跟宿主们交流。可他不一样，他已经将郝笺当成了人，自然要跟她商量。 郝笺想也不想：「那就干！」 这轮到系统有些懵了：「啊？你不考虑考虑？」 难道她就没想过，要是被人发现她觉醒了怎么办？ 郝笺正在吃面，她一边吃，一边问：「你想好给我什么好处了没？」 「想好了，虽然不知道行不行得通，但是今日不行，还有明日，明日不行，还有未来……」 郝笺又问：「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你想要的，你已经通过练如柠的口提了出来。」 「那就行了，既然你都想好了要帮我们拿到我们想要的，那不给你点好处怎么行。而且我都已经瞒你们的中央处理系统瞒了那么长时间了，在如何隐瞒我的真实情况上，我经验老到。」 系统也乐了：「行吧，我也不要求第一了，前十就行了。」 其实对现在的他来说，前十不前十也没那么重要了，因为他能通过这次的「转播」来吸引一些人的注意，也算是在大众面前亮了相。 当然，对于郝笺而言，最好是进入前十，因为前十的奖励可以帮助他更加迅速地迈进他的目标，然后早一些替郝笺完成她的设想。 …… 官方发现使徒失去能力的时候，都轰动了，科研院查不出原因，连使徒个人都不清楚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这件事瞒不住，很快就被普通人知道了，当他们发现曾经以为是异己，以为遥不可及的使徒也变回了普通人时，有些人忍不住庆贺起来，甚至指着变回普通人的使徒骂：「你以前得意什么？神气什么？现在还不是跟我们一样了！」 还有的人则有些担忧，没了使徒之后，他们的生活质量会不会下降。倒是只有部分受惠的人会考虑使徒的处境。 兴许也是这短暂的失去系统的情况，使徒们遭遇了这辈子都难以想像的精神上的折磨，或悲或喜。 然后在他们重新找回能力时，他们变得对普通人更加冷酷、不屑一顾，所以才有那么多杀了还没找回能力的使徒，从而叛逃的事件发生。 他们以前想着对别人好，别人或许就会尊敬他们，可是他们发现自己想错了！自从获得了系统，就没有人把他们当成人了，他们只是生产工具，既然这样，那他们为什么还要为那些人服务呢？ 尤其是自从武器、药物不能用兑换积分购买后，他们要是发生什么意外，那就失去了自保的资本，这对他们非常不利。 官方发现这种情况后，想来疏导他们已经是不可能的了，除了个别怀着自己的目的的宿主依旧选择跟官方合作而留下来的使徒外，基本上都已经离开了。 当然，不少使徒在十几天后还是没有恢復系统，很快就泯于众人。 可是针对他们的猎杀却仍在继续。 第162章 「为什么, 为什么，我都已经是一个普通人了, 为什么还要杀我？！」 一栋破旧的公寓里，一个人倒在了楼梯的角落里, 他的身下淌着大量的血, 而他的面色苍白, 几近毫无血色。他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自己成为了普通人, 却依旧会成为同类的靶子。 杀他的人舔了舔刀口上的血，然后发出了愉悦的笑声：「谁跟你说, 你是一个普通人了？你的系统会回来的，不过, 我想按照先后顺序，估计要几十天之后吧！」 倒在血泊里的人至死都想不明白对方说的是什么意思，而看见他断了气，那人才收起刀，然后扯下手套，瞧着上面的数字从「7」变成了「6」，另外对方的积分也全部併入了她的积分里面。 「让我看看，还有哪些菜鸟还没收割的。」 …… 新的赛制看起来对排名落后的宿主十分不公平, 然而正如郝笺所说, 大家的起点都相同，任务、成就、奖励等几乎都是经过数值的比对才定下的，没有不公平的说法。 之所以落后, 那就是系统跟宿主都没有努力、没有动脑的结果，这怨不得机制。 如同郝笺也是第十三天才恢復的，可是在这十三天里，她依旧勇于面对丧尸的围攻，巧妙地布局、逃出生天。 这不是因为不公平，而是因为她有能力，有脑子。 更令人想不到的是，有些宿主会因为受不住失去系统的打击，干脆利落地投入了丧尸的怀抱…… 郝笺听到这些传闻，都笑了：「这样的人并不值得我去怜悯，都有勇气给丧尸当口粮了，为什么没有勇气靠自己的能力生活下去？」 「曾经的能力带来的荣耀、尊崇的地位、名声，那都是无价的，对于这些人而言，或许失去这些才是最不可忍受的吧！」练如柠说。 「我认同小师妹说的！」郝笺说。 练如柠自得地朝郝笺笑了，而看见这一幕的众人都恶寒地移开视线：「我说你们有完没完，在外面秀恩爱秀不够，回来了还继续呢？！」 「别说我们了，谁才是最喜欢天天在人前秀恩爱的，你们心中有数。」郝笺瞥了彭茂和辛婷一眼。 第358页 尤晓晓倒颇为得意，因为他这一路其实都很少秀恩爱，毕竟他有时候会分不清练如檬跟练如柠，万一在众人面前闹出了笑话可就不好了。 而这其实还多有练如檬的手笔，因为她的头髮长得跟练如柠的差不多长后，也总是扎成马尾，其次她经常换衣服假装自己是练如柠，不仅去撩拨郝笺，还故意冷落他。 当然，她每次撩拨郝笺的时候都会被拆穿，尤晓晓想生气也不行，毕竟是他连自己的女朋友都认不出来，实在是太失败了。 尤晓晓为此还反省过，后来跟练如柠也相处得久了，才算是彻底将姐妹俩的性格、脾气区分开来。 安明晖得知他们回来了，便特意赶来接他们，看见他们的精气神都十分好，还能揶揄彼此，看起来热热闹闹的，便笑了：「看来在外头的日子比在这儿逍遥，我都羡慕你们了。」 「你确实可以羡慕我们，外头虽然有风险，可是收穫也是丰厚的。」施龚碓笑嘻嘻地说，他觉得，就他们的那些经歷，都能编撰出好几本游记了。 「有时间的话我还真想听听你们都遇上了什么惊险刺激的事情，不过现在不行，委员长想叫包工头跟郝善良去开会。」安明晖说。 得，这两个都是「特别反应组」的，在外流浪了那么久，也不知道缺席了多少次会议。况且郝笺也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所以文尚郜在她一回来就忍不住召开了会议吧！ 她想了想，对安明晖说：「开会的事情稍后再说，我先把小师妹送回去。」 安明晖一愣，他没想到郝笺会突然消极怠工，他想了想，也不想强迫她，便先跟施龚碓过去，然后再跟文尚郜汇报。 文尚郜闻言，只点了点头：「知道了，随她去吧！」 话虽如此，他还是找了个日子过去大学城岛见一见郝笺。 郝笺自从跟练如柠回了大学城岛，日子还算悠哉，现在高若素基本上已经认清了女儿的对象也是个女人的事实，不仅不反对了，还经常叫郝笺跟他们一起吃饭。 而练如基偶尔会对着空气嘆气，被练如檬一眼看穿他的心思：「你是不是受不了你柠姐跟你女神当着你的面秀恩爱？」 「我没有，檬姐你不要乱说。」练如基说，实际上郝笺是他女神又怎样，都被他姐给拱了，他早就歇了撬他姐的墙角的心思了。 只不过他母亲现在见两个姐姐都有了对象，就把目光转移到他的身上来了。平日不仅总是考校他的功课，还催他谈恋爱。连末日都躲不过家里的逼婚，他能不嘆气吗！ 「对哦，你都已经快21了，不考虑解决一下单身难题？」 练如基捂着耳朵：「檬姐，连你都来唠叨我！」 练如檬嗤笑，说：「得了，你什么心思，我还不清楚？不就是心里不踏实，生怕谈个恋爱付出了感情，结果却发生什么变故！」 练如基沉默了片刻，说：「根据公开的情报警示，丧尸的数量不仅没有持续变少，反而还在间断性地增加，而且伴随着它们的进化，将来我也无法保证自己能够活下去，更别说可以保护到另一半了。」 练如檬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就提前做好让自己活下去的准备！这些年，我和你柠姐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你是男子汉，也可以表现得比我们好。」 练如檬说完就离去了，而没过多久，练如基就辞去了档案馆的工作，跑去找郝笺跟尤晓晓，他希望他们能教他一些生存的手段。虽然他在书上看了很多野外求生之类的指南，不过到底不怎么适用于末日模式，而且也没经过实战，所以他有必要找经验老道的人求教。 郝笺正听说文尚郜来了，要去见对方，闻言，直接将郝祚提熘出来，说：「你们互相学习，互相指导一下。」 郝祚一开始还不明白什么意思，不过听说练如基想学习相关的生存技能后，一下子昂首挺胸了起来，他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可以把自己的经验传授给别人，这让他有些许得意。 况且练如基比郝祚还大三岁，所以教授一个比自己大的人，这让郝祚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不过在教授的过程中，练如基虽然没有实践经验，可理论知识却丰富，所以好几次都提出了郝祚疏忽的地方，郝祚解释不出来的话反而急得快哭了。 练如基都呆了，他完全没想到这小子跟他女神虽然是同一个爹生的，可没想到性子相差那么远！ …… 「文委员长，好久不见，瞧您气色不错，看来这些日子过得还算顺遂。」郝笺看着坐在对面的文尚郜，说。 文尚郜端着一杯茶，抬头看了一眼被太阳伞遮了一半的天空，说：「我寻思着太阳这么大，你的眼睛不会这么瞎才对。」 「文委员长这是在挖苦我？」 「我哪敢挖苦你。」文尚郜留意到郝笺的手套，问，「什么时候恢復的，没有告诉我一声，看来你是真信不过我了。」 「怎么会？」郝笺笑眯眯地说，虽然是违心话，不过她要这么说，文尚郜也不能真的抓着这点不放。 显然，郝笺在他放弃从她这里得到他想要的结果时，郝笺也已经放弃他了。 「那你还敢回来？」文尚郜又问。 「您该知道，我不可能不回来的，即使我有心躲着不回来，仇恨也总有一天会找上门，这规则，您很清楚。」 第359页 「嗯，我清楚。」文尚郜喝完一杯茶，将杯子放在面前的玻璃桌上，一直把玩着。 他想了想，说：「我想过，当世上只剩下唯一的一个使徒时，会发生什么事情。或许这个世界就这样崩塌了，所有的人都不存在了，又或许世界会恢復平静，没有了丧尸，没有了使徒，所有的一切都回到正轨上。」 「您希望的是后者？」郝笺问。 文尚郜皮笑肉不笑：「不管是世界的崩塌还是回到正轨上，都已经是相对好的结局了，毕竟前者我们感受不到痛苦，后者能带给我们惊喜。怕就怕，这个世界会变成他们的游乐场，然后再开启一次次使徒的较量……」 「您是现在才想明白这个问题吗？」郝笺还以为文尚郜在当初选择的时候就已经有这样的思想准备了。 「我一直都明白，只不过心里会更加倾向我们想要得到的那个未来。」 「那今天文委员长过来，是想……」 文尚郜也不再跟她东拉西扯，直入正题：「塔克出现了，还有季常跟钟庆明一起出现了，你小心点。」 「卫国嘉、乐颜跟凯莉呢？」 文尚郜眼神深沉：「凯莉我放了，现在估计在追杀别的使徒。」 郝笺并不意外，因为文尚郜不会只布下一颗棋子，凯莉的兇残、卫国嘉的深谋远虑、乐颜的纯粹执着，甚至是她的小心谨慎，都是文尚郜可利用的棋子。 郝笺又给文尚郜续了一杯茶，这才说：「文委员长有没有想过，你以为自己是清醒的，遗世而独立的，其实你也身在此山中，也是规则运行的结果？」 「想过，但是要怎么证明自己不是在做清醒梦，这很难。哪怕知道自己在做清醒梦，可是想要醒过来，依旧也很难。所以与其什么都不做，还不如顺着这个梦，想看看它到底会怎么发展。」 「即使这个梦越来越长，也越陷越深，可能会一觉不醒，也无所谓？」 「所以我需要一个可以把我叫醒的人，可惜你不愿意。」 郝笺哂笑：「您别开玩笑了，我尚且在梦中，如何能叫醒得您？」 即使她有办法醒来，可中央处理终端系统却不会乐意这样的事情发生。 「总会有办法的。」文尚郜没多说。 实际上他的心里一直都有几个姑且算得上是疯狂的计划，因为练如柠曾说过，这个世界是因使徒而存在的，他也派出底下最高智商的人分析过这个理论是由什么来支撑的。 结果是从使徒们的身上分析得来的，因为这些使徒为什么会被选中，几乎是随机性的，他们甚至很多人的身上都没有共同点。所以有人大胆地推测：「如果他们不是被选中的呢？」 一石激起千层浪。 这些汇聚到一块的天才们就此展开了各种研究和分析，最终得出一个惊人的结论——如果那些使徒不是被选中的，而是他们本就存在的，所以这个世界构建不得不以他们为中心！ 所以当文尚郜意识到练如柠所说的话背后的深意时，他是有些许不甘心的。可随即他通过对廖寅、曾建雄等人的实验发现，大部分使徒甚至对自己存在的自身都不清楚，一旦让他们知晓，那他们必定同样会被抹杀。 可是他跟练如柠明明都知道这件事，为什么不会被抹杀？ 难道是因为他们是npc，不会被世界注意到？ 如果是这样，那所有的使徒都消失了，这个世界是否会恢復正常？ 这样的想法出来后，文尚郜确实想下令将所有的使徒都杀了。可是他又有些不确定了，因为「世界因使徒而存在」的想法依旧在他的脑海中根植，他生怕所有的使徒都消失后，这个世界就真的消失了。 虽说世界消失后，他作为npc也不会有什么感觉，可他就是不甘心，他不甘心自己作为一个生命，命运为何要被人掌控在手里，被玩弄！ 「这些日子，你到岛上去度假吧！」文尚郜又说。 郝笺一愣，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她笑了：「文委员长，您这么做就没意思了。这是我要经歷的磨难，岂能避之？」 文尚郜希望她到一个安全的岛上去躲着，这样一来，外面的使徒互相残杀，或许到最后，她就是得利的渔翁了。 所以说，文尚郜一开始就没放弃过她，不过他表现出来对卫国嘉、乐颜的重视，甚至在暗地里培养凯莉，其目的都只是放他们出去解决别的使徒。而「被放弃」的郝笺在外四处游荡，别人很难追踪到她不说，还会被她反制，这样更有利于她活下去。 文尚郜不给她拒绝的机会，第二天她就被舰艇送到了一座孤岛上，她看了一眼地图，觉得这是将她送到了南边的海岛上去了。 不过这岛上没有人，周围倒是有舰队巡逻，岛上有小洋房，有瞭望塔，有物资，倒不用她经歷一遍孤岛求生。 「啧，没想到我会有被人囚禁的一天。」郝笺躺在沙滩上，喝着椰汁。 「我瞧你这不挺乐不思蜀的吗？！」身旁一道声音响起。 郝笺跳了起来，冲着来者奔过去就是一抱，抱起来不说，还得高兴地转两圈，乐得练如柠一直叫：「装什么惊喜呢，你早就知道我来了吧，快放我下来！」 郝笺亲了亲她，笑说：「怎么会，我只知道有人来了，却不知道是你……们。」 第360页 是的，来的不仅仅只有练如柠，还有好几张她熟悉的脸庞：尤晓晓、练如檬跟郝祚。 「怎么？文委员长搞连坐？」郝笺笑问。 「是我们自愿来的！」练如柠说，「我放心不下你一个人，所以主动跟他申请过来。虽然他说为了你的安全起见，来了就不能回去了，免得有人从我们这里打听到你的下落，不过我本就不想跟你分开。」 「那你们呢？」郝笺又看着另外三人。 「他说担心有人利用我来逼你出现，所以也将我扔了过来，我一点儿都不想过来的。」郝祚嘟哝，不过眼睛却一直往四周瞟，显然对这儿极为感兴趣。 「我爸将我妈跟如基接去海上安全基地了，考虑到你身边或许需要人保护，所以晓晓过来了，我也跟着过来了。」练如檬说。 「施龚碓没法过来，因为他身边少不得那些高科技设备，可一旦他过来，别人就能从他那儿追踪到这里。还有彭茂跟辛婷，他们也没有被允许过来。」尤晓晓稍微说明了一下。 「得了，你们自己找地方住吧，我先跟小师妹谈谈情说说爱。」郝笺不在意地挥了挥手。 「……靠，你个没良心的！」尤晓晓挤出了一句粗口，愤愤地拉着练如檬找到住的地方，然后换了一身热带风情的衣服，兴奋地要在岛上探险。 郝祚看了看郝笺，又看看要探险的俩人，还是决定跟他们混。 三人离开了，郝笺才拉着练如柠在干净的沙滩上坐下。 练如柠给郝笺说她被带走的那几天，陆地上发生的事情，比如使徒协会名存实亡，比如丧尸的行动有明显的变化，那就是相较于普通人，他们会更加优先攻击使徒…… 不过她没说的是，文尚郜将郝笺藏了起来的事情或许就是违反了规则，所以明明是很秘密的事情，官方却知道了，并且给他施压了。 不过这时候文尚郜就很确定自己是清醒的了，因为一直以来，所有的npc都是世界为了推动使徒之间争出高低的棋子，可是它没想到有朝一日，棋子会不听它的话了。 所以在它绝对不会让使徒有机会躲起来的时候，文尚郜偏偏这么做了，而且还利用他手中的棋子，跟规则下的棋子抗衡。 他一方面让乐颜、凯莉等做着顺应规则的事情，另一方面又将郝笺隔离在斗争之外，这本就是矛盾的，而这些矛盾的举措，恰巧让世界的规则无可奈何。 练如柠没说，郝笺却也能猜到，她说：「对于中央处理系统而言，这种行为本身就是『作弊』，所以我想，它到时候会利用各种手段来达到逼我不得不回到那个战场上的目的。而且这里也不是绝对安全的，对于一些能弄到船只的高等级使徒而言，他们可以利用自己的权限，找到这儿来。」 「那——」 郝笺知道她想说什么，「来了就来了吧，就当这里是擂台，我守好擂台就行了。」 第163章 湛蓝且平静的海面上, 突然激起一阵阵海浪，几艘快艇破开海浪, 朝着同一个目标而去。 快艇上的人全身武装，只露出一双双带着狼性眼神的眼睛, 他们的嘴里说着流利的英语, 互相交流着情报。 很快, 一座孤岛就出现在他们的眼前，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拿着望远镜看了一眼, 说：「确定是那里了吗？」 「一定是那里！华国的底牌就藏在那里，只要抓到她, 我们就可以靠着那张底牌突破华国的防守线了！」 男人下令：「派两批人登岛试探，其余人保持在离岛五百米远的距离！」 男人是东南亚地区为数不多的使徒, 当时他发现自己的能力之后，立刻就採取行动，迅速拉拢了不少人心。 他这样的人物在他们国家和地区相当受追捧，民众都把他当神使来看待。后来出现了不少宿主威胁到了他的地位，他都毫不留情地弄死了他们。 等他称霸了东南亚后，却发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华国不仅还有很多宿主, 而且比他厉害的宿主也多了去了。所以他不甘心, 想尽办法混入华国、偷袭华国的宿主。 只是他失败了，他每次在边境准备潜入时，都能被华国的护卫队发现, 所以他只能暂时放弃该计划，只通过已经潜入的人员将相关情报偷出来。 最近华国的动作不少，而且他又得到一些情报说华国将王牌宿主藏了起来，准备酝酿什么会对别国的宿主十分不利的大阴谋。 虽然系统没有催促男人去杀别的宿主，不过男人还是觉得华国的王牌还是很有用处的，拿下她后，一来可以了解华国的机密行动；二来他可以杀了她，提升自己；三来如果放任不理，可能终有一日会威胁到自己。 所以男人搜集了各方资料，最后查到华国的王牌宿主藏在南海的一座岛上。他的势力范围正是离南海十分近，他就派出了自己的手下对南海的岛展开了调查，最终把范围缩减在了眼前的那座岛上。 为了避开华国的海上护卫队，他几乎用尽一切手段才带着几十人来到这里，眼看着胜利的果实就在前方，他不得不小心又小心，谨慎又谨慎。 与此同时，练如柠通过卫星电话与郝笺联繫上了：「来了，东面和南面分别有一艘快艇登岛，共有十人。」 「好。」郝笺应道，「晓晓，东西埋好了吗？」 第361页 「埋好了，保证让他们有来无回！」尤晓晓叫道。 他本就是这方面出身的，在登岛后，跟练如檬去探险，实际上失去勘测地形，然后再埋好雷。他在地图上都给郝笺等人标出来了，而郝祚平日里也不会闲了没事做就到处乱跑，他还要按照郝笺的计划在岛上的小树林里布置别的陷阱。 至于误伤友方？文尚郜早就下了命令，任何船只、舰艇都不许登岛，所以凡是想登岛的，都有可能被当作敌人处理。海上护卫队也只会在周围巡逻，并不会登岛，所以不用担心伤到友军。 唯一让郝笺感伤的大概是这里的环境估计要面临几次大破坏了。 正想着，岛上便响起了撼天的爆炸声，郝笺看着地图上的人体成像标识逐渐地消失，便知道这十个打头阵的算是彻底交代在这里了。 她举着望远镜，看着五百米开外的快艇，以及更远的一艘大艇，觉得那条大鱼或许就在那艘大艇上。不过在这里，她占据了地形的优势，她是主场，对方想要拿下这里，可不容易。 于是她继续等着。 对方见自己的人被炸死了，也都怒火中烧，每个人都想冲上去了，然而又忌惮岛上的雷而不敢轻举妄动。 「怎么办？」有人问主事的男人。 「侦察到岛上有多少兵力了吗？」男人问。 「预计两人，两个女人！一人在瞭望塔上，还有一人在沙滩上。」 男人又说：「确认一下，哪个是华国的王牌使徒！」 他好不容易才得到的照片，在过来之前就让每个人都记清楚了。 手底下的人很快就确认了他要找的人确实就在岛上，而且正是站在沙滩上的女人。 男人见状，觉得那个小岛上也不可能藏着太多人，否则也不会靠埋雷的方式布防，于是下令说：「狙-击手给我限制她的行动，敢死队给我冲上去，占据岛屿！全部快艇给我全速前进，速战速决！」 郝笺见对方终于上钩，于是通知其余人按计划行事，她自己则要先躲避狙击，再找出宿主的位置。 这个岛并不大，但是郝笺等人对这里的地形十分熟悉，所以郝祚等人设下陷阱，郝笺一步步地将对方引入陷阱，导致对方伤亡惨重。来的几十人，最后有十几人被同伴的伤亡吓得不敢再前进，只能逃回海边，夺了快艇就跑。 男人从人体成像那里看见那些人逃跑，气得牙痒痒的，然而他不信对方能把陷阱遍布全岛，所以就继续下令追杀郝笺。 可惜，在他踏入这座岛开始，他的行动就已经暴露在郝笺的面前了。 郝笺的人体成像权限能够锁定五百米范围内的五十个人，在之前登岛的那些人被雷炸死后，对方的人数就恰好在五十人之内了。郝笺不停地向尤晓晓等人暴露他们的位置，一边对付离她最近的那些人。 而男人在登岛后，并没有立刻发现岛上多出来的三人。这是因为他是后来的，他的手下遍布了岛屿，所以他并不清楚哪些人是他的人，哪些人是敌人。 可郝笺跟练如柠等人之前就演练过，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同伴的位置，所以对她而言，如何区分敌人，这一点都不难。 而郝笺还能根据人体成像的行动来判断对方哪个才是宿主，因为对方同样拥有系统，所以他的目的一定是很明确的。根据这一点，她偷偷地绕到对方的背后去，在对方发现她，并且将注意力放在她的身上时，再由尤晓晓开枪射杀他！ 男人死了，他的手下没了领头羊，很快就四处溃逃。然而在他们登岛之后，一直潜在海底的练如檬则浮了上来，并且给他们的快艇装了些炸-弹，这样，在他们开着快艇逃跑时，就能确保他们没有人可以回去通风报信了。 …… 这一仗之后，郝笺等人还是在岛上收拾了一下，然后挖个坑将他们都埋了。用郝笺的话就是：「毕竟可能还有下一批来客，要是让他们看见岛上这惨状，估计他们就多了几分警惕了。」 「嗯，收拾利索了，把血迹给埋了，还能再阴几波人。然后把人埋遍这座岛，这里就可以叫做『埋骨之地』了。」尤晓晓说，「不过，这都是第三批了，他们怎么就直接冲着这儿来了？」 郝笺跟练如柠对视一眼，又无奈地耸耸肩。总不能跟他们说，这肯定是中央处理系统的手笔。她们甚至可以想像，如果对方可以拟人化，一定会气得跳脚。 目前为止，过来找郝笺的宿主中还没有她认识的人，而且多数是东南亚的那些宿主，在她设计弄死这个宿主后，东南亚的宿主估计已经没了吧…… 当然，郝笺也不知道，在她过着幽禁、守株待兔的生活时，南方城的宿主之间的争斗也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塔克回到南方城，但是行事作风依旧跟以往一样，藏头露尾。令官方头疼的是钟庆明不知怎么的跟季常一起行动了，而且俩人的身边又是医生又是孤儿的，声望还挺高的。 不过这两边却意外地碰到了一起。 曾经靠伪装成混血儿的塔克如今是恢復了他本来的面目，也不戴假髮、美瞳了，不过他的妆容依旧很整洁。 此时在他身边的依旧只有沈扶一个人，他拄着拐杖，走起路来，左腿有些瘸。这左腿的伤是被凯莉伤的，虽然那次交手，他几乎快要打死凯莉了，可自己却同样地被对方所伤。 第362页 他没有那么好的运气遇上一个救人不分善恶的医生，这腿上的子-弹是他自己取出来的，而且只能靠自己用药物治疗。虽然最终保住了这条腿，可却还是受到了影响。 还好在文尚郜安排护卫队追捕他时，他提前收到了消息，逃到了湖省去养伤了，否则一定会被抓到。 正因为这样，要说他最恨之入骨的人，估计就是凯莉那个疯女人了。 不过他倒是没想到会在找到凯莉那女人之前，先遇到钟庆明跟季常。 要说他跟这俩人，其实也是第一次见，没什么仇恨。不过他对人家没仇恨，不代表人家对他没想法。 钟庆明至今还噁心他拿活人做实验的事情，但是经歷了这一两年的锤鍊后，他对他的仇恨倒是淡化了，只是谈不上恨，却对塔克依旧不会有什么好感。 而季常发觉自己对郝笺的恨有些莫名其妙后，也反省了一下，觉得虽然他在云城时跟「无咎」的人有冲突，但塔克到底离得远，况且是「无咎」在他手底下吃了亏，他好像也没多大理由去恨塔克。 不过不恨对方，却不代表能跟对方和平共处，毕竟他们的系统重新回来后，一系列新的权限变化，他们不得不想办法剷除别的宿主来使自己掌握更有利的权力。 至于他为什么能跟钟庆明一起行动？ 那是因为他们俩无怨无仇，钟庆明还救过他一命，于是俩人就决定先结盟，把别人淘汰了，剩下最后，俩人再来对峙。 「两位。」塔克朝俩人开了口，「我知道一些有趣的事情，你们有兴趣跟我做个交易吗？」 季常多疑，没有应下，钟庆明略一思索，却应下了：「先听听看有没有交易的价值。」 「你们难道没有怀疑过自己的系统吗？」 季常一愣，不悦地说：「什么意思？」 塔克见到季常的反应就明白，这人虽然生性多疑，不过头脑却依旧简单了些。平日里行事看起来很敏锐、聪明，其实都是他以前贩-毒时养成的习惯而已，若谈论起他不擅长的事情，他的智商就会暴露了。 而钟庆明在他看来还是比较沉得住气的，况且他对自己的问题并没有感到吃惊，说明他或许也有这样的想法。 对于要如何利用和对付这俩人，塔克心里有了主意。 第164章 钟庆明相较于季常会更为冷静些, 也更擅长分析利弊，而季常的缺点正好可以被塔克所利用。 塔克所知道的宿主并不比官方的许多人少, 他甚至针对那些等级高的宿主做过清晰的调查，除了钟庆明的情报比较少外, 之前一直都喜欢大出风头的季常的情报就多很多了。 但是塔克同样相信钟庆明是一个多疑的人, 所以他在钟庆明的心里埋下怀疑的种子, 届时钟庆明就会跟他的系统产生芥蒂，离间了双方后, 就等着对方自乱阵脚吧！ 等郝笺收到消息时，季常已经死了一个多月了。 当然, 这个消息不是郝笺通过正常的通讯手段听来的，而是岛上的不速之客到来时, 告诉她的。 「凯莉，真的哪儿都有你啊！」 对于不速之客的到来，郝笺等人的反应倒没有之前那么大，这不是因为对凯莉抱有善意，而是凯莉出场的方式有些与众不同，她是混入了海上护卫队中，借着一个月一次的文尚郜派人给岛上补充物资时，混上岛的。 因之前岛上遇到几批袭击, 所以文尚郜不得不加强了岛上的防卫, 打算在岛上建设一些杀伤力更大的武器台基，这也就给了一些人可趁之机，借着往来的船只, 偷偷过来。 当然，文尚郜再三下令要严密保守秘密，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况且是特工出身的凯莉。她利用船员的巡逻交接缝隙，轻而易举地躲进了船舱里，并且她的三维全息成像能覆盖半径五百米内的范围，没有什么人能发现她藏在了里头。 等到了孤岛的附近，她又拿出一艘快艇跟着运输物资的快艇，堂而皇之地登了岛。 「surprised！是不是很惊喜我的到来？」凯莉站在郝笺的面前，笑容明媚。 要不是俩人的立场是对立的，郝笺还真当她是什么善良无害的人了。 「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吶！」郝笺摇了摇头。 「看来你不是很欢迎我。」凯莉瘪嘴。 练如柠拉着郝笺的手：「阿笺，你别跟她对上，她这次来，十有八九不怀好意。」 郝笺只叮嘱她：「防弹衣你穿好，跟晓晓他们躲起来。」 「躲起来，有用吗？」凯莉不高兴地问练如柠，「你就这么讨厌看见我吗？我千里迢迢、费尽心思地赶来，还给你带来了很多礼物，你这样做，真让我难过。」 「如果你不是来伤害阿笺的，我并不会讨厌看见你，也不会拒绝你的礼物。」练如柠平静地说，「我可以跟你做朋友，前提是你对阿笺没有威胁，否则，我们就一定是站在对立面的。」 「我不懂，为什么明明她就是使徒，可你却要接近我，从我这儿找答案？」凯莉问。 「因为我得确认一些事情，这些事情的答案不能由她来告诉我，否则没有用。」 凯莉听不懂，所以只能看着郝笺：「需要一个普通人保护的你，也值得文尚郜这样保护？」 「你觉得这是保护？」郝笺反问，「这里虽然能避免太多人到我的身边来威胁到我，可同样的，有别国的人过来暗杀我时，他也不会发现，更加不可能派人来救援，因为等到那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第363页 「可你知不知道，正是这么一座孤岛，为你挡了多少风险？你躲在这里两个多月，外面的那些人，基本上都被杀光了，除了有官方扶持的几个人外，也就那些恶名昭彰的了。」 「你不也是恶名昭彰的一员？」 凯莉并不讨厌被人这么说，她还颇为自豪地说：「那是，被我杀掉的使徒，也有二三十人了。当然，如果没有文委员长的鼎力支持，我也办不到。」 以前凯莉杀人会挑选目标，可是自从她察觉到这个世界的真相后，杀起人来，倒没什么忌讳了。她甚至懒得再钓鱼执法，不管是男的宿主，还是女的宿主，趁他们的能力还没有回来，都先收割了。 「当然，我不杀，也总有人杀的。塔克那些捲土重来的，还专门挑已经恢復能力的来杀，像季常，也被他设计，突然就断气了。」 郝笺听闻季常死了，还觉得有些不真实，可是凯莉说得更详细些，她便听明白了。季常不是被塔克直接杀害的，他应该是被塔克刺激到，触犯了会被中央处理系统检测到的一些事情，所以抹杀了他。 「你想知道，塔克设计季常的手法是什么吗？这涉及到一些秘密……」凯莉说着，练如柠挡在了郝笺的身前，「你可以跟我说。」 凯莉微微诧异，然后忽然就明白了：「难怪，难怪文尚郜会把宝押在你的身上，而你也确实聪明，知道怎么得到你想知道的事情，但是又能避开它们的抹杀，原来，是因为有人替你记下了那些事情。」 凯莉把目光转向练如柠，郝笺突然生出一丝危机感，一把抱着练如柠就往旁边倒。随着她们倒下，原本练如柠站着的位置突然射来一颗子弹。 第二颗子弹落在了郝笺的背上，不过她穿了防弹-衣，所以只觉得后背像被捶打了一下似的，也疼得厉害。 不过就这两下的功夫，暗处的尤晓晓也反应过来了，对凯莉开了枪。凯莉早知道他躲在哪里，避开子弹的同时也对他的方位开起了枪。 郝笺将练如柠拉回屋里，然后也出来支援尤晓晓。 凯莉躲进岛上的林子里，凭藉着身手在里头来去自如。 而在此时，海面上又出现了几艘快艇，不过上面是海上护卫队的标识，躲在暗处帮不上忙得练如檬、郝祚等都松了一口气。 海上护卫队队员很快就赶来，并且登上了岛，他们亮明身份后，练如柠便带着他们去找郝笺等人了。 要找到她们并不难，毕竟孤岛就这么大，一点枪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随着支援郝笺的人出现，凯莉有些生气了：「真讨厌，怎么这么快过来了！」忽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然后从自己的一个已经癒合的伤口处，直接拿小刀插入皮层，再从里面挖出了一块微型的定位器。 看到这，她的脸色一沉，知道这是文尚郜让人趁之前替她疗伤时植入的，而且这么久以来，她都不知道自己的体内有这么一个玩意儿，亏她还以为自己躲过了文尚郜的追踪！ 她一个人还是无法同时应对这么多精英护卫队队员的，于是只能继续逃窜了。她把自己过来时的快艇藏在了崖下，那个位置刚好很难被人发现，她乘上了快艇后就逃了。 郝笺觉得她的到来就像一场闹剧，除了差点伤害到练如柠外，算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而郝笺在这之后，通过护卫队带来的卫星通讯方式跟远在海上安全基地的文尚郜联繫上了。对方知道了她被凯莉袭击的消息后，派出了卫国嘉、卫仁民兄弟，针对凯莉进行追杀。 「季常死了？」郝笺主要是想了解这件事。 「嗯，他的尸体已经被移交到研究院这里来了。」 「现在还有多少人？」 「国内已知的还有十几人，加上境外的一些，也就二三十人。」 文尚郜还问郝笺是否需要转移到另一座孤岛上去，她说不必了，尤晓晓等人好不容易才熟悉这座岛的地形地势，要是换到另一座孤岛上去，且不说还会不会有人潜伏到运输物资的船上偷偷熘过来，到时候她们在岛上遇袭，就再次丧失了主动权了。 通讯结束后，文尚郜的副官匆匆地来到他的身边，急促地道：「委员长，不好了，卫氏兄弟没有按照要求去追凯莉，而是对乐研究员下手了！」 文尚郜拿着卫星电话的手一顿，问：「乐颜呢？」 「她今早就离开了安全基地，说是去採集样本，与她通行的还有我们的人。而在您对卫氏兄弟下发了追捕凯莉的命令后，我们的人发现他们不仅没有朝凯莉所在的方向去，反而朝乐研究员的方向去了，并且我们接到了队员传回来的情报……」 文尚郜揉了揉太阳穴：「随他们去吧！」 「委员长，这可是我们为数不多的使徒了，他们要是再发生内讧，那——」副官显然不知道内情，所以当使徒一个个地死亡时，他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文尚郜没回答他所期待的话，而是说：「继续研究那些使徒的尸体，除了孤岛的情况外，别的事，你不用向我汇报了。」 …… 郝笺不清楚塔克、凯莉他们知道了多少，跟她所知的又相差多少，她看着自己手背的数字从「13」变成了「11」，也就是说，死了两个原本排在她前面的宿主。 当然，她迟迟未能提升排名，是因为她被关在这个地方，完全没有经验获取来源，除了靠别人互相内耗，她坐收渔翁之利外，并没有别的提升途径。 第364页 而随着她的信息暴露得越多，国外的一些宿主也确实对她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在搜集到岛上有陷阱之类的情报后，他们便想出了一个办法。 他们抓了很多感染了丧尸病毒的人上船，打算等船开到孤岛附近时，那些感染了病毒的人恰好完全丧尸化，他们再将这些丧尸引上岛，最后弃船待到安全距离，坐等丧尸将陷阱和郝笺等人的战力都耗尽。 不得不说，他们这个办法确实歹毒。 郝笺在船只距离孤岛1海里左右的位置时，立刻收到了丧尸出现的警报，通过出现在系统地图上的丧尸定位，她发现了有上百的丧尸集中到了一起。而在联繫那艘靠近的船只时，她明白了对方的用意。 好在之前文尚郜派人送来的物资里有榴-弹，还有派了两个专业的炮兵来，专门在岛上设了一个可以使用火箭-筒的台基。 等船只进入了射程后，就毫不犹豫地朝对方发射了火箭破甲-弹。 这玩意是近距离对付坦克用的，不过文尚郜不可能给郝笺拿出更多机密性武器来，所以只能用这些武器压制地方。陆上对付坦克，海上就对付船舰。 这几支火箭破甲-弹吓得对方乘着小船逃了，但是那艘被打中的船依旧直直地朝岛上开过来。后来船体被打穿，可也不是那么快就能沉船的，所以郝笺等人立刻让尤晓晓等准备射击可能会登岛的丧尸。 船在离孤岛几百米处半沉了，而更多的丧尸从里面出来落入海底。孤岛的周围是有浅滩的，所以几百米远的海底压力还不足以将丧尸碾压，况且丧尸进化后，能在海底奔跑了。 天黑下来后，陆陆续续地就有丧尸上来了。 「两两一组，互相确保彼此的身后安全！郝祚，你躲在瞭望塔上，帮忙传递信号。」郝笺吩咐下去，又提前给他们拿了全彩夜视仪，这能最大程度地让他们辨清丧尸所在的位置。 这一夜，幽暗的海洋中一直火光不断，枪声在苍穹下频繁地响起。直到太阳从海中升起，这场战斗才渐入尾声。 因为丧尸是陆陆续续地登岛的，所以这一晚上，郝笺等人几乎不可能入睡，因为要随时清理丧尸，阻止它们进入岛上的林子里，这样一来，容易给不知道他们位置的尤晓晓等人带来潜在的危险。 「妈的，累死老子了！」尤晓晓觉得自己的手都麻了，这一晚上，他们的精神都一直紧绷着，除了要盯着丧尸，还得提防有没有人从别的地方潜伏上来。 夜里登岛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自从那些人知道白天郝笺等人的视野很不错之后，就想到了夜晚再登岛的办法。因为只要郝笺睡着了，那她就无法知道他们是否登岛了。 幸亏夜里是有人值守的，往往是两个人一组，轮流值守，那次刚好是郝笺跟练如柠守下半夜，所以就发现了对方的计谋。 自那之后，郝笺等人就更加注意夜里的情况了。 不过这一夜的战斗，郝笺的排名意外地从「11」上升到了「10」。虽然算是挤进了前十，可中央处理系统对前十的计算方式是活到最后的十个人。 不过这样一来，郝笺倒是好奇：「那现在弄这个排名有什么意义吗？」 系统斟酌了一下：「类似于宿主直播时的排名？」 「也就是说，现在排名靠前的，或许有什么曝光率？」 郝笺忽然记起系统提过的直播的事情，所以隐约明白了，排名越靠前，或许曝光率越高，越能获得人气，从而最后得到那些奖励。 虽然她的本职是主播，可她对这些不太感兴趣，于是在解决这些丧尸后，没有再主动出击。岛上的物资用的差不多了，不过有专门的人跟文尚郜那边联络，倒也用不着她操心。 郝笺跟练如柠等轮流去休息，补充体力后，再一起在岛上布防。 练如柠在沙滩上捡起一块心形的石头，问郝笺：「现在还流行送心形石头吗？」 郝笺拿过那小块石头，有些忍俊不禁：「在我这儿不流行了，不过倒是流行小石雕。」 说着，她还把练如柠送的小石雕给拿了出来。 练如柠脸一红，瞪着郝笺：「你怎么还带着！」 这让她无法直视的小石雕，每每看见，都会让她想起那几夜来。 「定情信物得收着！」 练如柠没好气地要跟她抢，郝笺不给，俩人便嬉闹着抱作一团。突然，郝笺将练如柠拉着往旁边跑，练如柠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细微的「biu」的一声。 她听出来了，这是装了消音-器后的枪声，有人朝她们开枪了！ 是谁？如果有人登岛，郝笺不可能没发现的才对！难道是岛上出了叛徒？可是外来的只有两个文尚郜派来的炮兵，他们之前一直都没有异常，要是想杀她们，也不应该挑她们清醒的时候吧？ 练如柠回头看了一眼，登时就愣住了。 第165章 「我问你, 老三是不是你设计杀的！」 冰冷黝黑的枪口抵着乐颜的脑门，她琐细的刘海被汗水打湿, 沾在了额前，汗水往下淌, 便淌到了枪口上。 卫国嘉眼神冰冷地看着神色淡然的乐颜, 恨不得立刻就开了枪。 「不是。」乐颜说。 「你撒谎！！」卫国嘉仿佛丧失了理智般, 激动极了。 乐颜皱眉：「我没必要撒谎。」 第365页 这时候的卫仁民反倒比较冷静，他按住了卫国嘉的手, 问乐颜：「可根据已有的线索来看，跟你脱不了干系。」 乐颜面不改色：「我确实没设计杀死他, 不过我不否认他的死跟我有关系。」 别说卫国嘉了，连卫仁民都愣了一下, 旋即他的眼睛也红了，不仅不阻拦卫国嘉开枪了，他甚至自己都掏出了一把枪来。 「原本我想杀的是你。」乐颜看着卫国嘉，「可是他故意误导了别人，让别人以为他才是拥有系统的那个人。所以那些人没有按照我的要求去做，反而杀了他。」 「为什么！」卫国嘉见到乐颜还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他就特别恨。 他这辈子最在乎的也就他的至亲血肉兄弟了，卫赦惠的死真的能给他很大的打击, 而他为卫赦惠的死痛心的同时, 又恨乐颜这丝毫不在意的态度。 「你知道为什么只有你们三兄弟可以共享系统吗？」乐颜问。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卫仁民一怒，毫不犹豫地朝乐颜开了枪。 然而枪却在触碰到乐颜的时候，就像小石子碰到她的身上一样, 啪塔地一声，就掉在了甲板上。 「？！」兄弟俩都被眼前的一幕弄懵了。 卫国嘉不相信似得又连开了几枪，可是子弹都在碰到乐颜的身体时，掉了下来。 乐颜弯腰捡起子弹，然后亮出了手背的数字：「你们应该知道，我手背上的『2』是什么意思。原本是『1』的，不过最近变成了『2』，想来应该是有人超过了我。」 卫国嘉看了一眼手背上的「17」，并不言语。 乐颜又嘆了一口气：「说实话，这个排名似乎比第一名要好，因为系统赋予我的新权限是——商城出品武器伤害无效化。如果今天你们用的是军工厂出品的武器，那我可能已经死了，可惜，你们用的是商城出品的武器。」 「怎么会？！」卫国嘉跟卫仁民都呆了，乐颜这是已经妖魔化了吧？ 「系统，这是怎么一回事？！」卫国嘉质问系统，然而系统回他，「宿主没有权限获知。为了宿主的安全，建议先撤退。」 乐颜把玩着手里的子弹，玩味地看着卫国嘉：「你想知道为什么吗？这不是什么真正的异能，这一切其实不过是……」 兄弟俩紧紧地盯着她，她却话锋一转，「你知道你们三兄弟为什么可以共享一个系统吗？答案我告诉你们……因为对于你卫国嘉而言，在你的父母已经死亡的情况下，你最在乎的就只有你的兄弟了。而且你们兄弟平日一起行动，所以你们相处的记忆占据了你的人生中的一大半，相较于陌生的人物、事情，只有你的兄弟的存在更能稳定你的情绪，所以你的兄弟出现了……」 「你在说什么？」卫仁民一头雾水。 乐颜露出了一个愉悦的笑容：「你们还不明白吗？噢，或许卫仁民你不明白，可是卫国嘉，我想你应该明白。」 卫国嘉的脸色略微苍白，因为系统的警告让他的脑袋都快炸开来：「不，我不明白，我也不想明白。」 乐颜看着卫国嘉的手背的字数发生了变化，然后感嘆了一句：「其实最好的诛杀你们的方式，就是告诉你们真相。我相信，已经有不少的宿主被抹杀了。」 卫国嘉看着自己的手背出现的「12」的字数，沉声问：「你在搞什么把戏？！」 「有些事情我不能想出来，不能浮于表象，但是有些人可以说出来，当宿主知道自己存在的真相后，又有几人能受的住真相的侵袭的？」 乐颜自从觉得自己发现了世界的真相以来，系统时常会出现警告她有危险。她知道自己的想法可能都会被系统或「世界」知晓，于是她通过不断的试探，设定了系统的红线。 正好她知道了文尚郜跟练如柠的谈话，所以她想了一个办法： 有些事她做了会被发现，从而对自己有危险，那么这些事由非宿主的普通人来做呢？ 当然，这个普通人也不能是对真相一无所知的普通人，所以文尚郜的存在就极妙了。所以她通过主动合作，希望文尚郜能将他们所知的真相告诉别的宿主，如果对方触及了系统设下的红线，那么必然会被系统抹杀…… 一开始文尚郜自然不会同意，可是当宿主的人数还是不可逆转地慢慢减少时，他开始动摇，再之后就同意了。 虽然一开始很多宿主都不会相信那些真相，从而躲过了一劫，但是却还有一部分宿主会莫名其妙地断气了，所以乐颜猜测，这是她的实验成功了！ 虽然还有一些宿主一开始不会相信，可只要不断地创造相关的证据，那对方迟早会相信的。由此，她也慢慢地摸索出了一些更容易让对方自我毁灭，可她却能避免触及红线的办法。 因为她的想法会被监测到，所以她催眠了自己，让自己认为这个世界是真实的，然后她再告诉自己要把所谓真相告诉别的宿主。 这样一来，系统对她这样的行为的判断就是——她没有觉醒，而是採取的一种制敌手段，撒谎也好，虚拟的也罢，只要她自己没有相信，别人相信了，那她不会有事，可相信了并且开始自我怀疑的人却会被检测到。 这样的真相也传到了国外去，所以她兵不血刃地就淘汰了不少宿主。 从卫国嘉突然从「17」变成「12」来看，至少又有五个宿主死了。至于是死于什么原因，这就不得而知了。可是五人在同一时间段死的，那这很有可能是他们同时期得到了相同的消息，然后触发了系统的红线而被抹杀了。 第366页 「卫国嘉，为什么不回想起来呢？其实你已经死过一次了……」 卫国嘉看着乐颜，突然眼前模煳了一下，然后一些片段闪过。可是他还没有仔细想，脑海中突然响起一声与一直以来的系统的声音不同的话：「检测到编号2000参数错误，断定数据体有觉醒倾向，编号2000丧失比赛资格，现抹除数据体在多维信息空间的数据……」 卫国嘉在行动消失和思维停滞之前，他听见了卫仁民喊他：「大哥——」 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他瞬间就明白了乐颜说得是什么意思。 他想笑，然而世界瞬间虚无。 …… 「怎么回事？」郝笺拉着练如柠躲避身后之人的追击的同时，问了系统，「为什么他出现在这里，而系统完全没有警示？」 郝笺确认了好几遍，依旧没有那多出来的那一个人，她都怀疑自己是否出现幻觉了。 系统也有些懵，它说：「没有接到系统错误的相关信息，这是权限之内的事情。」 也就是说，这是中央处理终端系统予以正常的评定的结果。 郝笺拧眉，她忽然道：「2018，检测是否出现新的权限。」 系统虽然有些疑惑，不过还是按照她的话检测了一遍，然后它就发现问题了。只见不知何时，等级9的权限里添加了一条：指定对象信息公布。 虽然它跟特殊商城里卖的「指定对象信息公布便笺」一模一样，可是这新出现的权限并非特殊商城里卖的便笺，而且也没有等级限制，它就这么躺在等级9的权限里，也不怪乎系统跟郝笺都没有注意到。 系统倒想找人来问一问是怎么一回事，可是显然，这是在比赛当中，中央处理终端系统也不会鸟他。 郝笺只琢磨了一息，立刻启用该权限：「克里斯塔克！」 她只是想试一试这新出现的权限是否能查到等级6以上的宿主的情报，因为它的后面没有标註「限定等级6以下」。 克里斯塔克，男，35岁，身高176cm，体重60kg…… 排名：1 等级：9 经验：89720 积分：8987 丧尸击杀数：2890 人类击杀数：1943 宿主击杀数：26 救助人类数：343 最后依旧是塔克出现的位置以红点标註在地图上，可是郝笺的三维全息成像能力中，依旧没有塔克的人体成像。也就是说，她只能通过平面上的一个红点来判断塔克的位置，却无法知晓他的动作。 「这是……」系统咂舌了。 「连你也没有注意到权限的出现，说明它不是在我升级等级9的时候出现的，而是最近才出现的。」郝笺说。 她的脑海中浮过了今天自己手背的字数变成「10」的事情，她问：「你觉得会不会跟我的排名有关？」 在她排名11的时候，这个权限也从未出现，所以她觉得极有可能是跟这个排名有关。 如果说前十有增加的权限，而且每人新增加的排名都不一样，那么是否可以解释，为什么塔克一直没有出现在她的人体成像监测范围里？ 「他的目标是我，我等一下掩护你，你去找如檬他们。」郝笺对练如柠说。 练如柠紧紧地握着郝笺的手，没有放开，她显然是听见了，可是她不想让郝笺一个人对付塔克。 「乖，他现在是排名第一的使徒，估计有可以避开别人的监测的能力，不过正好我的能力可以克制他，你留在这里容易受伤。」郝笺说，「而且如果他追不上我们，转过头去对付如檬他们怎么办？」 练如柠迟疑了，她觉得郝笺说得有道理，可是她的心里却始终牵挂着郝笺的安危。不过理智还是战胜了情感，她绝不能给郝笺拖后腿，所以答应了郝笺的提议。 「这你拿着。」郝笺将跟随了她多年的手-枪给了练如柠，又叮嘱她，「小心点。」 …… 塔克因为腿脚不便，所以速度并不快，不过郝笺跟练如柠始终在他的监视范围之内，他才不疾不徐地朝俩人过去。 郝笺借着一块岩石遮挡住练如柠，然后翻出她的枪来朝塔克射击。塔克早就看见了她的动作，当下就是一闪，然后从系统商场里买了一块防弹-盾牌出来，竖在身前。 虽说他的权限可以屏蔽等级和经验都在他之下的宿主的「人体成像」功能，但是却没给他刀枪不入这样的异能。 说到底，他的新权限也不算异能，因为这些能力都是系统赋予的，那么系统也有可能对这些数据进行调整。包括他在之前的排名5、排名3的时候所获得的新权限，都不一样。 排名1的权限看似碾压一切，可实际上只适用于暗杀。他的枪法不准，行动又不便，所以压根就没机会暗杀郝笺。 当然，他没机会暗杀郝笺，却是能杀郝笺的，因为郝笺的漏洞实在是太多了。 郝笺连续朝他开枪，而练如柠就趁此机会撤离这里，跑去通知尤晓晓等人。塔克知道练如柠的离去，不过他不在意。 「这是我们的第一次会面，十分荣幸。」塔克忽然朝郝笺喊话。 「怎么，塔克先生对第一次见面的人都这么热情的吗？」郝笺缩回岩石后换子弹，也回了他一句。 塔克笑：「这是见面礼。」 「太厚重了，承受不起。」 第367页 「你好奇为什么你会没有察觉到我的到来吗？」塔克一边问一边逼近郝笺。 「塔克先生能给我答疑解惑吗？」郝笺採取了拖延战术，跟他唠嗑的同时，想一下策略。 塔克没有回答，而是说：「很久以前我就在想，系统这种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它是不是外星产物？我们对此一无所知。可是慢慢地我就发现，即使是系统，也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这让我对这个世界产生了怀疑……」 「哦？塔克先生觉得这个世界有什么问题呢？」 郝笺发现塔克的靠近，只能又迅速地转换了阵地。塔克一枪没打中她，只能再度调整状态。 「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官方选择的是你吗？」塔克问，「在系统重新出来之前，我从未将你放在眼里，因为我不觉得你能对我产生什么威胁。可是自从得知官方选择保下你之后，我就对此感兴趣极了。我一直在查找你的下落，我想，或许你知道这个世界有什么问题，你甚至掌握着太多的真理，所以你才值得官方选择保住你，不惜用好几枚棋子挡在你的面前。」 郝笺没说话，她现在的行动受到了限制，因为塔克很清楚她的位置，甚至能看清楚她的动作，每次她想伸头观察塔克的位置，对方都能发现从而提前开枪。 她倒是想跟塔克拉开距离，可是这座岛就这么大，除非她潜下海，否则自己的动作会一直在塔克的掌控之内的。 现在她只求练如柠能带着尤晓晓等人先撤退。 是的，她其实并不希望练如柠回来。正如文尚郜所言，练如柠是她的死穴，不管是她死还是练如柠死，她的结果最后可能都一样。所以与其这样，还不如让练如柠离开。 她虽然可能会死，但是只要还有宿主在，那么这个世界也将会继续运转，而练如柠知道她要做什么…… 「算了，不管你知道什么，我想，只要这个世界只剩下我一个人拥有系统，那结果就还是对我有利的。」塔克说着，朝郝笺丢出了一个手-雷。 郝笺提前发现他的动作，迅速地往旁边跑，然后在爆炸前借着石堆挡住冲击。 「对了，我还没告诉你，为什么你会无法提前知道我的位置呢，人老了，记性就是差！」塔克笑了笑，说，「其实我是跟着凯莉来的，因为我想，她这个女人有本事，搞潜入特别有一套，况且她又是官方的棋子之一，对你的下落想必有些眉目。所以我跟着她过来，又躲在了岛上等待机会……」 「可惜我等了好些日子才等来这么一个机会，一个消耗你的物资的机会。还有等你放松警惕。」 塔克等的就是郝笺在战后放松警惕的机会，他预计郝笺对付丧尸都耗了不少弹-药，而官方给她补充物资还有好些天才会来。所以正常情况下，她的积分也不会太多，到时候他出手跟她再耗一波，那她就毫无还手之力了。 所以他跟着郝笺和练如柠外出，趁着俩人都没有戒备开枪，奈何，他的枪法确实不好。 「有一件事我很想知道，塔克先生，沈扶哪儿去了？」 「你对他还挺关注的？」 「毕竟我跟他也是见过几次面的，对于他那样成功的卧底，印象十分深刻。而且我觉得他真不愧是你的亲信，因为你们俩的性格，可真是相似。」 他有手-雷，郝笺也有，她从系统商城里买了不少，然后从塔克说话，辨别他的方位，再找到时机投雷。 「他？他是我忠实的奴僕。」塔克说，「在我救了他开始，他就决定对我忠诚了，所以我让他去对付钟庆明，他就去了。」 郝笺想到塔克救得人数，觉得他的洗脑手段还是很高明的，靠救人来收买人心，一边洗脑，一边利用对方替自己挡枪。 「他一个普通人如何对付得了钟庆明？你这是要他去送死呀！」 塔克耸耸肩：「没办法，只有他能替我缠住钟庆明，让我跟着凯莉来这里。我不能让人扰乱了我的计划，他是我忠诚的奴僕，那么就该为我做出一些牺牲。」 郝笺一个手-雷扔了出去，塔克在她露面时又朝她开枪，而这连续的几枪扫射，正好有一枪打中了郝笺的右手手臂。 「砰！」 塔克也受到了冲击，幸亏盾牌和防弹衣替他挡下了不少伤害，不过他感觉自己的内脏还是受到了些许波及，痛得他眉头都拧到了一起。 郝笺的手臂传来剧烈的痛感，她的手想再握枪都会剧痛无比。于是她拿出绷带，先系在伤口的上方止血，然后再将枪绑在自己的手上，用手指来开枪。 她虽然朝塔克开枪了，不过这样开枪的准头不够好，速度也没有之前的快，愣是没有射中塔克。即使射中塔克，对付身上也穿着防弹衣，所以对他并没有实质性的伤害。 目前俩人算是旗鼓相当，不过塔克朝郝笺扔出一个烟雾-弹，随后便消失在烟雾中了。 郝笺暗念不妙，因为她完全无法感知塔克的位置，可是塔克却能清楚她的位置。 她本打算转移，可是又想，她转移到哪里，都能被塔克发现，况且别的地方没有这么好的掩体，于是她只能根据周围的动静来开枪。 不断地有烟雾-弹朝她扔来，她不得不变换位置。 突然，密集的枪声传来，她被打中了好几枪在身上。虽然没有造成致命的伤害，可是子弹的冲击还是让她的身体产生剧烈的痛感。 第368页 就在这时，她发现了有人朝她这个方向来了，她知道是尤晓晓他们，想了想，决定朝他们跑去。 在跑的时候也不忘向烟雾里扔去手-雷来阻挡塔克的步伐。 「郝笺！」尤晓晓的声音在前方响起。 郝笺回道：「快走！分散找掩体！」 尤晓晓等人已经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他们迅速地分散，然后将枪口对准了郝笺出现的后方。 「哒哒哒」的枪声又传出来，郝笺突然一个趔趄，跪倒在地上。 练如柠只看见郝笺的大腿洒下一丝血液，便知道郝笺的大腿被打中了，她戴着头盔，手持盾牌，在两个护卫队队员以及尤晓晓的掩护下沖了出去。 「阿笺！」 「你怎么没走？」郝笺问。 「我怎么可能走！」练如柠怒瞪她，她没想到郝笺居然会希望她走！ 她是不可能扔下郝笺走掉的，她已经扔下了郝笺一次，这一次，她不能再给郝笺骗她离开的机会了。 第166章 岛上的物资确实不多了, 不过郝笺一直捨不得花的积分，这会儿也终于派得上用场了。 因为按照塔克的计算, 基本上每个宿主到了后期, 用的积分都会很多, 剩余的积分肯定不多了，哪怕是郝笺也不会例外, 因为她在面对一波又一波的袭击时, 必定会从商城里买很多武器。 军备是最贵的，哪怕是一件防弹衣，都要1200积分，还有手-雷、烟雾-弹等都是1000积分一个。 所以塔克先利用系统包裹的储藏功能收了不少这样的军备, 然后用子弹来逼迫郝笺购买各种各样的军备来保住自己的性命。 这样一来, 郝笺的积分就会急速减少, 而他消耗的却只是子弹。 不过他也防着郝笺储藏了大量的军备在系统包裹里，所以他用烟雾-弹来试探对方，可是他好像高估郝笺了。 …… 郝笺这时候也不再藏着掖着了，她将自己所有的积分都用上了, 不仅给每人补充完整了装备，还给了郝祚跟练如檬一人一把枪、系统商城出品的防弹衣, 这可以更大程度地保护到他们。 在郝笺方占多数的情况下，这就对塔克不利了, 所以他想了想，暂时先撤退了。 在烟雾、闪光-弹等的掩护，郝笺也无法发现对方的踪迹的情况下, 他很快就藏匿了起来。 尤晓晓本想去追踪他，被郝笺呵斥住了：「你站住，不许去！」 「难道让他当一颗不定时炸-弹，一直潜伏在我们身边吗？」 「你一个去人很危险。」 「她需要处理伤口，要是治疗不及时，可能会终身残疾。」 尤晓晓只能咬牙停下了脚步，跟两名护卫队队员将郝笺抬回去。好在文尚郜也设想过岛上的人受伤的情况，所以安置了医疗设备，还有其中一名护卫队队员，虽然是炮手，不过也曾当过医疗，对此紧急情况还是能处理的。 郝笺简单地说明了一下塔克的情况，让尤晓晓等人不要选择单独行动，因为这样容易落入对方的陷阱，所以大家最好的办法是待在一起，利用一切设备来监视塔克的踪迹。 好在塔克也受了伤，所以躲了起来，暂时没有出来暗杀郝笺。而郝笺在术后麻醉药还没解，依然在昏睡当中。 考虑到情况有些危急，护卫队队员不得不联繫文尚郜，请文尚郜派人来将郝笺带走。 文尚郜得知郝笺受伤以及塔克在岛上的事情，便派出了直升机来接他们，同时，他派出了舰队，打算在直升机离开后，再对该岛进行攻击。 塔克估算到救援人员肯定会来，而他不能放过这么好的一次机会，所以决定再次出击。这一次，他直接用破击-炮对准了岛上的建筑进行轰炸。 郝笺等人的位置并瞒不过他，他也知道他们在地下室，所以打算直接轰掉地面的建筑，将他们压在底下。 尤晓晓在瞭望塔直接狙击他，他虽然知道瞭望塔有人，不过那个位置超出了他的射程，所以他才没有优先解决尤晓晓的。可是被尤晓晓这么一干扰，他不得不暂停了下来。 这时，练如柠从建筑里头走了出来。 塔克发现她似乎并不打算寻找什么掩体，不由得好奇起来。 …… 烈日下，阳光照得练如柠的脸颊红彤彤的，汗水打湿了她的头髮，防弹衣防不住的地方也湿了一片。 她的脑海中满是郝笺受伤的画面，这是她第一次看郝笺受这么重的伤。郝笺以前即使受伤，也不会是被枪击伤，更加不会有这么危急的情况。 而塔克又开始攻击，她知道，在文尚郜派的人来之前，她们可能都会丧命。 她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因为她还要跟郝笺等待一个完好的世界出现…… 可是，如果郝笺死了，那她还有什么可期待的呢？ 她的鼻子一酸，眼眶里的眼泪便涌了出来。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她只知道，有些事，即使危险，即使结果可能会导致世界的覆灭，可她也不会后悔。 横也是死，竖也是死，她为什么不能搏一搏呢！ 「克里斯*塔克，我叫练如柠。」她喊道。 包括塔克在内的人都被她的举动弄迷煳了。 「姐，你在干什么？！」练如檬沖了出来。 练如柠将她推回去：「你帮我看着阿笺。」 第369页 塔克确定练如柠不是要引自己出现，他回道：「我知道你，有何贵干？」 「塔克先生，接下来的话，我不是跟你说的，我要跟你的系统对话，以及……所有正在关注你的一举一动的，真实的人类。」 「？」练如檬、尤晓晓等都迷惑了。 而塔克的眼神一凛，他有种不妙的感觉。 「你们看见我了吗？你们知道我的名字吗？我叫练如柠，我可能已经死了，而现在的我，在这里的我，或许正是你们眼中的一个没有生命的npc。」 练如柠知道，每个使徒的背后都有一双眼睛，这个世界也有一双天眼。这些话她不能在郝笺的面前说，因为这样会给郝笺带来麻烦，也可能给她带来麻烦。 若是在之前，她不担心自己会有麻烦，可是郝笺提示了她，这些宿主的背后不仅仅有一双眼睛，还会有很多双眼睛看着「直播」。所以以前她的行为可能不会被发现，若当着这么多双眼睛的面说这些话，那自己必然是要被发现的。 被发现之后她是否会被抹杀？她不知道。 可是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救郝笺和大家的办法。 原本万里无云的天空忽然聚拢了不少乌云，然后电闪雷鸣，狂风大作起来。 练如柠担心塔克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于是又朝他走去：「可是我要告诉你们！塔克，你是知道这个世界存在的真相的，你知道这个世界是虚拟的。」 「轰隆！」 一道闪电在天际噼下，雷声轰隆，而乌云将天空笼罩，周围渐渐暗了下来。 塔克以为自己有办法藏着不让系统发现自己知道的真相，可是被练如柠这么一说，所有的记忆都被勾了出来。 他杀季常，其实用的是跟乐颜相似的手段。只不过乐颜是催眠自己，而他则是通过欺诈系统。 是的，没错，他早就发现了系统的人性化，也怀疑系统不是单纯的ai或智能，所以他通过对系统的洗脑和欺诈，来达到隐瞒自己的真实想法的目的。 不过他很快就发现了，即使系统被他瞒了过去，可有时候系统依旧会在他快要记起某些记忆时予以警告。 他本以为是自己没有完全矇骗住系统，可是后来又慢慢地发现并不是这么一回事，而是他有所谓的「记忆节点」。 记忆节点就是左右和决定他回忆起哪部分记忆的关键点，就好比他当年加入「无咎」，记忆节点就在加入「无咎」的契机。 因为他生前加入「无咎」的契机跟今生不一样，所以即使他在「无咎」做的事情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可他依旧不会触发「记忆节点」也就不会出现警告。 只有回忆起关键性的记忆片断时，这种警告才会出现。 然后他通过跳过记忆节点观察系统的反应，最终得出，系统背后的中央处理终端系统才是能真正检测到他的想法，然后予以他警告的人——或者不是人，而是真正的ai。 于是他又正对中央处理终端系统设计了一系列的欺诈计划，并且成功了。 可是练如柠这些话无一不挑动着他记忆的节点，让他下意识地回忆起那些他刻意没想起的记忆。 「不！」塔克捂住了耳朵，可是练如柠的声音就像魔咒一样钻入他的耳中。 伴随着练如柠的声音出现的还有电闪雷鸣，塔克的记忆节点一个个重新被触发，记忆也如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中。 他只觉得风越来越大，几乎要把他给撕扯上天，而练如柠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被风声遮盖。 他记起来了，他是克里斯塔克，他本是蝼蚁，卑微的蝼蚁，为了得到庇护，加入了「无咎」，然后在教义的洗脑中，渐渐忘却自己，为了让自己不再恐惧，他的脑海中只有消除一切可能危及他的潜在危险。 丧尸也好，人类也罢，在这乱世，也不过是蜉蝣。 而他，不要做蜉蝣，不要做蝼蚁，他要掌握自己的命运。 末日没有所谓的「救世主」，投靠「无咎」的人远比这个虚拟的世界里的人多，他用人类的身躯抵挡了官方的一次次围剿，然后一次次逃脱…… 最后的记忆是他跑累了，跑不动了，然后被一个丧尸一口咬在了手背上。 「检测到编号1022参数错误，断定数据体已经觉醒，编号1022丧失比赛资格，现抹除数据体在多维信息空间的数据……」 第167章 当原本平静的天空、海面突然风起云涌, 海浪滔滔的时候，练如柠就知道, 她说的话, 这个世界终于听见了。 以前她虽然有这样的想法, 也跟文尚郜彼此隐晦地交流过，可是她跟文尚郜都是原生的人物, 所以即使世界知道他们是bug, 却远没有办法修补。 她也通过分析那些忽然死亡的使徒的数据发现，他们都是在试图暴露自己身上的秘密时，才断气的。所以她认为，使徒身上就有「监测器」, 监测使徒不会「出现bug」, 一旦有不对劲的地方, 就回抹杀对方。 那么，当她跟使徒接触时，并且试图暴露自己已知的事实时，她是否会被抹杀？ 所以她一直避免跟郝笺直接交流这些事, 因为她不想让自己跟郝笺都同时牺牲。 风虽然很大，海浪也有一米多高, 可是奇怪的是，她一点都没有感觉到。在她的眼前, 出现的是一条条蓝色的光线，然后就像电视出现了信号不好而产生的雪花、花屏现象一样，天空、大海、一草一木都出现了花屏。 第370页 她感觉到身后也在发生变化, 随即勐地转身，练如檬、郝祚、尤晓晓等都在她的眼前渐渐地消失，而后只剩下一个从病床上挣扎着起来的郝笺。 郝笺的麻醉药效果还没过去，但是她被系统的提醒练如柠所做的事情会有很大的危险，所以她在半沉睡半清醒间艰难地爬起来，打算去找练如柠。 然而她甚至连繫统都不知道的是，练如柠看见了那些被她藏在了深层意识里的记忆。 她如何和练如柠相识，如何相知，如何相爱，又是如何走到生命的终点的。 这些事，练如柠虽然能梦到一小部分，但是今天才第一次窥视到全貌。郝笺残缺的记忆里，她几乎占了百分之八十…… 看见俩人相处的最后一幕，也是她梦中最深刻的一幕——以郝笺的视角揭示了她跟郝笺是如何分别的，她的眼泪终于还是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突然，一道身影冲过来，冲破了眼前的一切，就像玻璃被撞碎了一样，然后她从中走出，紧紧地抱住了自己。 「小师妹，没有你的世界，我也不想留。」 练如柠只是从她的记忆中提取的数据又如何，不是原来的练如柠又如何，她也不是生前的她了，为什么她要执着真实存在的练如柠？她只想抓住眼前的练如柠！ 练如柠感受得到拥抱在自己身上的力道，也能感觉到郝笺的心跳。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只有争分夺秒地珍惜跟郝笺相处的最后一段时光。 ———— 前十！ 在塔剋死后，「2018」可以看见排行榜上仅剩十名参赛者，而郝笺恰巧在第九名！ 她做到了，他也做到了！ 「2018」兴奋不已，然而他知道是练如柠的原因才使得塔克被中央处理终端系统检测到觉醒而取消其资格时，霎时就像被浇了一盆冷水，他一下子冷静下来了。 练如柠是郝笺的软肋，如果中央处理终端系统要排除练如柠这个bug，那郝笺也势必会孤注一掷。 不过虽说他也希望郝笺能走得越远，可他也不能罔顾郝笺的心情，所以他只能提醒郝笺，告诉他发生在练如柠身上的事情。 他知道郝笺在昏睡，然而他要想唤醒郝笺也不是什么难事。 果然，郝笺一听说练如柠有危险，即使意识还混沌着，都能从病床上爬起来，也不顾自己的腿受了伤，仍旧以最快地速度朝练如柠奔去。 然而…… 「怎么回事，数据体没有觉醒，反而是虚拟体觉醒了？」观看塔克的比赛的观众议论纷纷，委员会也为此而召开了紧急会议。 只不过在他们召开会议的时候，中央处理终端系统就自发地展开了行动，开始处理练如柠。 只是它忽然又停住了，因为练如柠这个虚拟人物比较特殊： 当初多维信息空间、中央处理终端系统以及个人终端系统被研发出来，又以数据体为pc，展开一次联赛、宣传的时候，为了稳定数据体，不会因为环境的变化而出现参数错误等，会给他们设置他们最为在乎的人，或者事物…… 如同一个人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情绪就会发生明显的剧烈的变化，要是身边有他所依赖、信赖的人，或者是有他擅长的事物可以转移他的注意力，那么他的情绪就能大幅度地稳定下来。 构建一个完整的世界是需要数据的稳定的，所以……练如柠于郝笺而言就是一个稳定的元素。 也就是说，在郝笺没有觉醒，没有违反规则的前提下，中央处理终端系统如果处理了练如柠，那么就会导致郝笺的数据不稳定，这样一来，对「2018」那是不公平的。 委员会认为自己的比赛是存在公平的，而且法律保护「2018」的个人财产，为了避免中央处理终端系统自动抹除练如柠从而影响到郝笺，所以他们必须要暂停这一场比赛，先商议出结果。 而且他们也想知道，为什么练如柠的身上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明明最有可能觉醒的是真实的数据体，而不是完全虚拟出来的虚拟体。 「2018」松了一口气，他看见那些观众也开始议论。 有的人认为练如柠的觉醒就像是ai有了自我意识，势必会威胁到他们，影响他们的生活日常。 有的人则反驳，练如柠的影响有限，她无法对任何一个真实的人类产生威胁，因为她「弄死」塔克的方式是通过中央处理终端系统的防御机制，也就是说，中央处理终端系统就像一面防火墙，练如柠怎么也无法通过防火墙的。 还有的人是支持「拥有自我意识的智能ai是生命体」这种理论的，所以他们觉得练如柠已经可以作为一个活人而存在的，因为她似乎窥探到了真相。 不过又有人好奇，练如柠是如何得知真相的？ 若她是从数据体郝笺的数据里提取出来的，那么为什么郝笺没有觉醒，反而是她觉醒了？ 就在这些人议论纷纷的时候，委员会内部也在商议，与此同时，这件事以极快的速度传到了联邦的耳中。 「2018」不清楚委员会的内部发生了怎样的讨论，他只知道原本对「觉醒」持着反对态度——毕竟中央处理终端系统要销毁觉醒的数据体在多维信息空间的数据就是这些委员会的决定，而现在委员会议员们现在个个都沉默了。 只有委员会的会长，联赛主办方的主席现在站了出来，宣布讨论结果。 第371页 ———— 南海海上安全基地里，文尚郜接到了卫星电话，里面传出了通讯员的声音：「委员长，塔剋死了，练如柠以及郝笺……消失了。」 「消失？消失是什么意思？！」文尚郜捏着卫星电话，青筋暴气，指节都泛着白。 「就是消失了，练如柠的妹妹练如檬也不知道，她以及其余人，都没有她们消失的印象。」 「不是亲眼看着对方消失的？」文尚郜又问。 「嗯，他们没有任何人看见这俩人消失，只是我们的人在岛上搜遍了，也没有发现她们的踪迹。也有可能是被风浪捲入了海中……」 文尚郜不知为什么，心里忽然就空了一下，他挂了电话，忽然想起刚才看见的异象。那是在他得知郝笺受伤，派出人员支援后不久发生的异象。 等异象消失，一切恢復平静时，他问了身边的人，可是没有一个人留意到发生了什么事。所以他想，是不是因为他知道了这个世界存在的真相，并且脱离了世界的掌控，所以他才能看见…… 那么这事会不会跟郝笺、练如柠的失踪有关呢？ 他不认为郝笺是死了，毕竟那些被规则抹杀的宿主的尸体现在都还躺在科研院呢！ 这时，底下的人来报说，乐颜回来了。 文尚郜眯了眯眼，去见了乐颜，当看见乐颜只是脸上有些淤青，狼狈一些外，并没有更多的伤口，便问：「他们兄弟俩呢？」 「我回来还不够说明一切吗？」乐颜说。 文尚郜盯着她沉默了片刻，便看见乐颜手背上的「2」又变成了「1」。 乐颜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然后问：「你知道原因？」 「塔剋死了。」文尚郜言简意赅。 乐颜恍然大悟：「所以说，原本排在我前面的就是他。那么……谁杀的？」 「不知道。」 乐颜琢磨了一下，问：「之前发生的异象，你看见了吗？」 文尚郜眉头动了动，乐颜便知道他看见了。 「你知道原因。」乐颜肯定道。 文尚郜垂眸片刻才抬眼：「接下来你只需保障自己的安危就好。」 说完，文尚郜就走了，而乐颜很快就回过味来，文尚郜的意思是，他要开始有大动作了，这样大概率能帮助她走到最后。 可他选择的不是郝笺吗？ 难不成……郝笺死了？ 乐颜没问，因为她知道文尚郜不会告诉她。 往后的一年里，凯莉被杀，钟庆明被进化的丧尸咬中而丧尸化。乐颜并不清楚还有多少宿主，毕竟她的手背的数字一直都没有变化。 这些年里，她一直都在做研究，倒不是没有人来杀她，可是因为她的新权限的缘故，她一旦躲起来就没有人能找到她，所以她相对而言还是很安全的。 不过文尚郜或许因为在部署这些事时太独断专横了，而且好几次都违背了那几位大人物的命令，所以这一年来，他的权力也在不断地被削弱。 只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强，文尚郜确保了她在研究院安然无恙，而官方看在她的价值上，也没有为难她。 而她这一年来也在打听郝笺跟练如柠的下落，虽然她觉得对方应该是凶多吉少了，毕竟郝笺若是死了，必然会留下尸体，而练如柠也不会消失的才是，那么说明，异象是跟她们有关系，所以她们的存在被抹杀了。 可是未知的事物总是值得令人探究，她不知道郝笺跟练如柠是否真的会被抹杀了存在，因为未知，所以她觉得她们又多了一份生还的可能性。 然而，乐颜的系统，编号「1037」告诉她，她已经是这世上唯一的宿主了，她跟它取得了胜利。 乐颜愣了，随即有些迷茫。 这么说来，她就是所谓的获胜者了？ 为什么她会觉得这么的不真实呢？ 实际上她不曾回想起过任何跟自己生前的记忆有关的事情，她之所以知道这个世界的真相，也不过是通过收集别人得来的信息，从中分析出来的。 可当自己成为了这世间唯一一个真实存在的人类时，她却没有真实感。 她问系统：「我赢了，然后呢？」 系统问她：「你想要什么？」 乐颜想要什么？ 她的一生只对研究感兴趣，后来发现这个世界是虚假的，她曾消极过，可是后来又对这个世界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当她彻底解开这个世界的谜题了，她却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 她想知道真实的自己？这是不可能的，因为系统不会允许她表露出真实的想法，否则她的下场就跟别的宿主一样。 可是如果她因为畏惧而退缩，岂不是违背了自己的初心？ 一切就像回到了原点。 乐颜回到了大学城的科研中心，然后她回想起了跟郝笺的那次谈话，那时候的她以为包括她在内，所有的人都是虚拟出来的，然后她想摆脱世界的控制，让自己成为独立的「人」。 但是郝笺的意见和她不一样，郝笺拒绝了跟她合作，还说：「你要找的真相不是我想知道的真相。」 而郝笺想要的真相是什么？ 乐颜直到现在才明白，郝笺想要的是这个世界的安好，即使她知道除了她以外，自己的亲人、朋友都是假的，可她对他们的感情是真实的，所以她选择了这个世界。 第372页 初心最重要。乐颜回想起自己的初心，她摒弃了所有的杂念、纷扰，然后她发现，她其实也是不希望这个世界因为是数据搭建出来的就被毁灭。 虽然她没有在乎的人，可是她有她热爱的研究不是？她的任务都是跟研究相关的，足以说明生前的她一直都奔赴在研究的前线。 「我想要这个世界恢復正常。」乐颜说。 系统回答她：「你的要求得到了许可。」 …… 2021年7月，国家科学研究院发表声明，科研人员研发出可以有效抵抗丧尸病毒感染的抗生素，只要再进一步研究可以出产药物。服用了该药物，即使被丧尸咬了，也不会丧尸化，不过可能会留下一些慢性病。 2023年，科研人员从之前的抗生素的基础上，再度加强了药物研究，最终研究出一种预防疫苗，不仅被丧尸咬后不会丧尸化，其体内的细胞还能杀菌，达到不会留下什么慢性病的效果。 而早在2022年第一批药生产出来后，护卫队队员便首先服用了，随后官方开始大范围地清理进化后的丧尸，没有新的丧尸出现，丧尸数那是断崖式下跌，可谓是成效显着。 其后预防疫苗的出现，再广泛推广，连被丧尸不小心咬了，得后遗症的人都少了。 而丧尸也已经在这两年的消灭行动中锐减，等到了2023年的年尾，各大城市已经恢復了社会秩序：屏蔽了近五年的民用通讯恢復了，活下来的人回到了自己家，开始寻找新的生活；工厂开工了，政府部门开始恢復运作，人们开始找工作，恢復生产…… 曾经出现的使徒，也随着乐颜的消失而渐渐被人们淡忘。 他们没有完全忘记使徒的存在，只不过当官方宣布世上已经没有使徒时，曾经引起的关于使徒的热议、闹剧也都冷却下来。 对于普通人而言，他们的生活有没有使徒似乎都没有变化，使徒没了，那说明使徒其实也是不符合生物进化论的，被「优胜劣汰」了，所以没什么值得去纪念的。 文尚郜因全力支持手底下的研究人员研究预防丧尸病毒的药物而功过相抵，从护卫队转到了政治部门，虽然没了南部区的权力，可却也成了一省的首长。 他开始大力恢復南省的秩序，恢復机械化生产，使得粮食得到保证；让工厂恢復生产，以确保物资的不断；还让学校重新开课，恢復知识的传递…… 练青苗成为了院士，一直在搞研究，以确保作物的优良生长；高若素回到大学当教授，同时还参与编撰了被称为末日的这几年的歷史；练如檬、练如基回到大学恢復中断的教育；尤晓晓回到了护卫队，郝祚在经过深思熟虑后，也选择加入护卫队。 施龚碓现在被聘为国家层级的技术人员，总是东奔西跑，到处去参与恢復通讯工作；安明晖已经升为了护卫队中层的人员，也等于一个小领导了；还有彭茂跟辛婷放弃了继续打打杀杀的生活，他们在南方城，借着秩序和生产的恢復的东风，开了一家店…… ———— 「基于公平的原则，经沙拉海联邦共和国科技司、新世纪生存联赛主办方、多维信息空间研发委员会、联盟基因信息研究院一致通过共同商议结果，现裁决……」委员会议长的声音一字一句都在挑动「2018」的神经，他全神贯注地听着，生怕错过一个字。 「终止编号2018参赛者的比赛。」 「2018」的脸色一白，他正要抗议，然而那一万名观众中比他抗议得还要激励的声音迅速将他的声音覆盖。 而仿佛预料到了这一切的委员会议长又赶紧把话说完了，因为如果让「2018」继续参赛，那么中央处理终端系统必然会删除练如柠的数据。这样一来，就对「2018」不公平了。 所以为了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他们也要保证中央处理终端系统能够始终维护多维信息空间的正常运转，所以不能改变中央处理终端系统的运行程序。 在这两件事互相冲突的前提下，那么委员会就得另外想办法了。 不过他们倒是发现了一件事，前十的「数据体」里，只有一个人获得了「纯洁者」的成就称号，也就是郝笺。 也就是说，在进入前十的「数据体」里，只有郝笺，是不曾杀过人的。 纵观从比赛至今，也不是没有没杀过人的「数据体」，不过它们都会被过早地淘汰。只有进入前十，才能根据他们的数据来给予特有的成就称号。而他们一开始设定这些成就称号就不是没有目的的。 否则联邦科技司也不会带着司法司的人前来跟他们交涉。 一个能在极其恶劣的环境下也能坚持不滥杀无辜，这让很大一部分观众对其产生好感。 另外郝笺的数据也罗列在众人的面前： [纯洁者]郝笺，女，26岁，身高170cm，体重54kg。 排名：9 等级：9 经验：73599 丧尸击杀数：7431 人类击杀数：0 宿主击杀数：0 救助人类数：43662 主线任务完成度：100% 支线任务完成度：100% 隐藏任务完成度：62% 这一份数据面前，郝笺的为人如何，就让大家有了更加深入的理解。别的不说，就她救助的人数，那就是所有宿主里最多的。当然，这可能是因为她曾经是一个避难处的主事人，所以在她的操作之下，因她而躲过生命危险的人很多。 第373页 其次就是隐藏任务的完成度，并非说她有没完成的任务，而是说，所有的隐藏任务里，她就发现并且完成了一大半。这是为什么她的丧尸击杀数不足以让她升级到等级9，可她却依旧有足够的经验来源之一。 基于这些数据，郝笺的人气直升，「2018」也因此拿下了那份附加的奖励。 「2018」跟委员会谈判，最终他同意终止比赛，但是他不要第九名的奖励以及附加奖励，他想用这些奖励，换委员会的一个「公平」。 委员会迫于多方的压力，最终同意了。 ———— 2023年7月3日，在预防丧尸病毒的疫苗面世的这日，国际将之定为「末世终结日」。当然不是因为全部丧尸都消灭了，而是预示着人类开启了新的希望，美好的未来，也会到来。 文尚郜在网络上看了华国相关人员参与对这节日的定性的直播。网络上，众人都是一片欢唿，而他却始终没有展露过笑容。 乐颜在留下了抗生素、疫苗等相关研究理论后就消失了，如同郝笺、练如柠的消失。而她的消失并没有引起什么骚乱，甚至大家都不知道曾经有这么一个研究人员的存在。 他奇怪的是，为什么乐颜的消失会抹掉别人对她的记忆，而郝笺、练如柠的消失却不会呢？ 至于他为什么还记得乐颜，他觉得大概是因为他拥有自我意识，他当初的目的也达到了，看到了这个世界的延续。 就在这时，他看见世界再次发生了异象，虽然只是一瞬，可是他仍旧发现了那似蓝光的一串串流动的数据。 「难道这个世界最终还是会走向崩塌？」文尚郜眉头深锁。 然而往后好些日子，这种异象都不曾出现，就在他渐渐忘记这一回事的时候，他的电话忽然响起。 「文委员长？」 那端的声音冷清中带着一丝试探。 文尚郜瞳孔一缩，只觉得恍如隔世，他的嘴唇抿了起来：「你……终于出现了？」 那边另一把声音轻笑：「是我们。」 第168章 番外：2018 「大家可以看到, 多维信息空间与个人终端系统接入后，可以实现在另一个空间生活的愿望……那么这是怎么接入的呢？按照研发委员会的说明, 这是靠捕捉人体的脑电波, 分析脑细胞映像, 将此数据化，然后就可以实现与多维信息空间的紧密融合……」 联邦共和国的中央大厦投屏处, 正在播放着时下最热门的产品的gg, 同时也是多维信息空间正式投入使用，与个人终端系统正式开售的发布会。 此前多维信息空间研发委员会举办的「新世纪生存联赛」开始公开观看后，关于这些产品的话题就一直不断，尤其是在联赛的决赛上, 因一些事情引发了全联盟国家的人民关注。 很多没拿到入场券而无法观看比赛, 也没有直接目击现场发生的事情的人纷纷找那些观众打听情况。 「听说有虚拟人物觉醒了, 是不是真的？」 「希望不是真的，不然得多可怕啊！」 当然，主办方以及委员会，甚至是联邦都出来说明了, 因中央处理终端系统的存在，保障了多维信息空间的安全性, 所有被检测到觉醒的「数据体」都从多维信息空间删除了。 但是由于它们是参赛者的个人财产，所以它们没有权利将那些「数据体」完全销毁。不过倒是送回了委员会, 让委员会对它们重新进行「维修改造」，以确保它们不会再觉醒。 其实「2018」清楚，这些官方的措辞其实也玩了文字游戏, 因为官方说的是「数据体」，可练如柠不是「数据体」。 至于练如柠的处理结果？ 他跟委员会做了交易，而联邦也出于国家层面的研究目的，出面让委员会将郝笺以及练如柠的数据从中提出来，等中央处理终端系统的程序完成后，再放回回去。 因为这操作不同于中央处理终端系统将「数据体」从多维信息空间里抹除，「数据体」被抹除，是不可逆转的，也就是说，在多维信息空间的「合理性」前提下，一个人死了，是不可能復活的，所以对于中央处理终端系统而言，最合理的抹除方式，就是让「数据体」死亡，多维信息空间运转的规则也会录入他们死亡的数据。 而委员会将郝笺和练如柠从里面提出来，就是直接将这份数据拿掉，多维信息空间则会为了合理性，而自动将她们设定为「消失」，也就是失踪状态。 这样一来，就还有委员会操作的空间，以便等中央处理终端系统修补完墙体后，将她们放回去也不至于引起程序的错误。 这件事是瞒着民众进行的，毕竟国家力量面前，委员会得守着这个秘密。 至于联赛的最后获胜者，委员会给予了对方丰厚的奖励，同时也能答应对方一个要求。所以「1037」提出，希望委员会能给那个虚拟的世界一个美好的未来。 委员会将这个世界命名为「联赛世界」，顾名思义，就是为了联赛而设计的，既然比赛结束了，他们也确实可以给这个世界加入有利于往好的方向发展的程序，然后日后再慢慢地修补程序，使得该世界能更加完整、真实。 委员会说，既然有「联赛世界」，那么必然会有其他的虚拟世界，因为多维信息空间拥有足够大的运算能力，完全可以承载数百个、数千个虚拟世界。委员会将会持续开发多维信息空间和这些世界，然后面向全人类，实现数据储藏、数据交汇等功能。 第374页 进一步解读，用最通俗易懂的话来说，就是人类除了现实外，又多了一个可以生存的空间。 因为委员会能实现捕捉未死亡的脑细胞映像，也就是说，如果一个人死了，可他的脑细胞映像被捕捉，然后接入多维信息空间里，实现数据化。他还生存的亲人，就能通过个人终端系统与之交流、联繫，届时委员会也会相应地调整中央处理终端系统，避免它依旧把这些人当成「觉醒」给抹除了。 只是这一项计划尚有诸多争议，不过大家一致认可的是，有了这项技术，虚拟世界在未来会十分吃香，不仅可以玩游戏、比赛，还能被用来进行战争模拟、营业模拟、企业规划等各种数据分析。 为此，委员会赚了个盆满钵满，他们初期投入的研发经费、联赛开支、维护开支以及联赛奖金、gg等都赚了回来。不过他们后续的研发还需要大量的经费，所以越是能吸引更多资金的注入越好…… …… 委员会在修改了「数据体」郝笺的权限参数后，负责人对「2018」说：「你想好了？一旦你将之重新投入『联赛世界』中，那你可就失去了对它的掌控，也就是说，你的个人终端系统将会再也不能与之联繫。」 「2018」说：「嗯，『联赛世界』在比赛结束后，按照委员会与联盟立下的条约的规定，委员会将不再启用该世界……这样也好，也就不会再有外界的因素可以打扰到该世界了。」 负责人按照他的要求，将郝笺、练如柠的数据重新录入多维信息空间后，允许他还是接入了个人终端系统，默默地看一会儿，确认委员会履行了与他的约定。 郝笺的伤没了，连带着系统以及能力都没了，但是她还保留着相应的记忆。对于她跟练如柠来说，她们只是闪移了，从孤岛闪移到眼前夏日炎炎的校园里。 要不是练如柠的眼睛还流着泪，与郝笺相拥，俩人的记忆又对得上，衣物也并无变化，她们都以为自己只是在做梦了。 「我们这是……」练如柠抹干了眼泪，环顾四周。 郝笺抹干她的眼泪，轻轻一笑：「这里是南方城大学，我们初识的地方。」 「难道……」 郝笺在心里唿了几次系统都没得到回应，所以她心中已经瞭然。听见练如柠在那里嘀咕，她弹了弹小师妹的额头，说：「一切都结束了。」 练如柠凝视着她，从她的眼神里读懂了彼此的意思，旋即她开心地抱着郝笺的脖子，亲了一下对方。 郝笺嘟嘴：「蜻蜓点水怎么够？」 「美得你！」练如柠推开郝笺，身姿轻盈地在阳光下走着，偶尔还兴奋地蹦达一下。 郝笺无声地说了句：「谢谢你，2018。」随即跟上了练如柠的步伐。 「2018」从多维信息空间里出来，看着负责人彻底将该世界封闭，他的心底没由来得感到一阵轻松。 他这次联赛不仅没赚到，反而损失了三万个沙币，也就是他的大半身家，知道的人都说他亏了，为了一个「数据体」而让自己损失惨重，他真傻！ 然而他没觉得自己亏了，至少他在郝笺的身上学习到了不少能让自己活得快乐一些，轻松一些的为人处世的道理。 对于自家家道中落这事，这有什么呢？他可以重新振作。 对于损失了「数据体」这事，又有什么呢？他成全了两个人，他的心里踏实。 对于因他家道中落曾经嘲笑他、看不起他的亲戚、朋友，他也看开了，自己不会再将这样的情绪放在心上，白白让自己感到糟心。 不过，他也慢慢地火了，明明他没有得到第一，甚至连领取前十的奖励的发布会都没能上去，可他仍旧被很多人知晓。 这是因为他拥有的「数据体」实在是令很多人感兴趣，更有郝笺的粉丝想通过他拿到郝笺以前行动的一些映像记录。 「2018」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出名有些错愕，他没想到郝笺只是在大众的面前露脸了一段时间，居然能吸引到这么多人。难道说，她吸粉主播的特质可以跨越多维信息空间，延伸到现实里来？！ 也有人找他，希望包装他跟他的「数据体」，毕竟他有郝笺三年的活动映像记录，光是这三年，通过各种剪辑、包装的话，还是能壮大粉丝基数的，也能获得不少的利润。 没看第一名的「数据体」都已经被联邦看上，希望能借该「数据体」应用到更广的领域去了吗？！这人觉得「2018」的数据体也一定很有市场。 虽然这么做能让自己富裕起来，不过「2018」还是拒绝了，别说他已经没了「数据体」，哪怕他有，也绝不会用来做这事。至于那些映像记录，他交到了联盟基因信息研究院去。 他觉得，总有一日，他能够跟郝笺见面——跨越两百多年的时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