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大英之子》 第1页 [bl同人] 《(综英美同人)[神夏]大英之子》作者:依韵黎【完结+番外】 文案: 作为一个开了智商挂的穿越者,母亲死亡之后,费沃斯开始寻思目标。是同早期穿越者一样成为世界首富背后的男孩,还是暗世界之王,亦或者是世界第一情报贩子? 然而都用不着,因为他那个素未谋面的亲生父亲就是大英**——英国的至高权力者,某种程度上操纵着国家运行的男人,mi5、mi6与gchq的「特别顾问」。 费沃斯:很好,我一家子都开了挂。 *短篇,不v,自娱自乐。 *主角年纪小,主cp只在长大后的番外登场,有提示,无攻受,副cp有福华&麦雷。 内容标籤: 英美衍生 穿越时空 现代架空 悬疑推理 搜索关键字:主角:费沃斯(phevos) ┃ 配角:麦考夫,夏洛克,约翰,雷斯垂德,欧洛斯…… ┃ 其它:神探夏洛克,福尔摩斯一家 立意:写一个福尔摩斯家的孩子。 第1章 update:胖子的研究、case closed 一场噩梦。 费沃斯惊坐而起,顺手拿过床头装着凉水的玻璃杯,一阵勐灌缓解那没由来的唿吸困难。 他按响了床头的传唤铃,不一会儿,一位年轻的女士便端着托盘叩门而入。 「小费沃斯,需要把窗开大点吗?」她将餐盘放到了房间一角的茶桌上,又为费沃斯取来一件大衣披着。 费沃斯走下床,坐到茶桌旁边的沙发椅上,「是的,麻烦你了,汉娜小姐。」 他的一言一行像个成熟的绅士,然而他那还带着一点奶音的腔调却让这种印象瞬间破灭,更别提他还有因为生病而带着飞红的婴儿肥脸庞。 这位因误食了海鲜而急性过敏的小绅士全名为费沃斯·拉米雷斯,今年只有十岁。他并非是什么王室贵族,汉娜小姐也只是这个家唯一的保姆。 不过准确来说,汉娜小姐也是昨天才调过来的临时保姆,因为前一位保姆疏忽大意给他吃了过敏食物,远在国外的女主人立刻将她辞退并让家政公司派了一个新保姆过来。 年轻的汉娜小姐依言拉开厚重的窗帘,将窗开得更大些,让窗外寒冷的空气带走房内的病气,她的神色也松快了一些。 「史密斯医生说七点的时候会来看看你的情况,上帝保佑,你可得早点好起来。」 费沃斯恹恹地吃了几口不算丰盛的晚餐,闻言反过来安抚汉娜道:「请放心,我能感觉我已经好了许多,我几乎睡了整整一天,我讨厌脑子煳成一团的状态。对了,妈妈她还没有回来吗?」 「昨晚罗珊夫人说会提前回来,但今天我并没有接到她新的消息,也许再晚些时候她就会回来了。」汉娜摇摇头,这个家的女主人不在,唯有自己这个刚来一天的临时保姆照顾这位过于聪慧的小主人,这让她感到了不小的压力,因此她由衷的期望女主人能早些回来,这样她也可以顺利结束她的工作。 「昨晚?」费沃斯进餐的动作顿住了,再可爱的面庞也压不住他凝重的神色,「她发的消息给我看下。」 汉娜的动作犹豫片刻,打开女主人的简讯之后才保持着这个界面交给费沃斯。而在看到消息之后费沃斯又在汉娜的瞩目之下打开网页查询了昨天的航班信息和天气情况。 在得知自己生病之后,费沃斯相信她的母亲一定会尽快赶回来。昨晚有合适的航班,天气虽然恶劣到影响到航班延误,但并没有使飞机停飞。正常来说,昨天深夜他的母亲就应该回来了。 然而事实是他的母亲直到现在都杳无音讯。 尽管心中已经有了不祥的预感,但费沃斯还是抱着一丝期望,输入了母亲的号码。 就在他准备按下通话键的那一剎那,一通尾号为1212的电话进来了。 凡是住在伦敦的人都不会对这个尾号感到陌生,因为它属于苏格兰场。 费沃斯和汉娜接通了电话。 *** 碧斯顿,劳瑞斯顿花园。 可敬的退伍军医约翰·h·华生跟着他新鲜出炉的合租室友——世界上独此一位的谘询侦探夏洛克·福尔摩斯——在连环自杀案的调查人雷斯垂德探长的邀请下来到了这里。 这里是第四起离奇自杀案的案发现场,据说还有被害人留下的讯息。 为了缩短他们待在案发现场的时间(这可是违规行为),雷斯垂德在上楼梯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介绍死者的情况,「根据她携带的护照证明,她的名字是罗珊·拉米雷斯,知名小说家兼戏剧编剧,畅销榜的常客,你应该也看过她的书。」 「没有,我的大脑不会记住那些无聊的书。」夏洛克毫不犹豫地反驳了雷斯垂德。 好吧,雷斯垂德就知道夏洛克会这么说,习以为常的他完全不会感觉尴尬,拿这种正常人间的对话去问夏洛克纯属是他说顺嘴了。 「那位拉米雷斯女士?哦不,我看过她的书,她写得非常有趣。」还没习惯夏洛克风格的约翰好心地附和道,这让雷斯垂德暗暗祈祷这个夏洛克的助手能坚持长一点。 看起来这是个不错的人,至少是个正常人。 雷斯垂德为夏洛克的言行操碎了心。 他很快就调整了状态,继续向他们讲述道:「死者刚从德国回来,现场还留有她的行李和手机,我们已经联繫过她的家人了。初步来看和前三次一样,没有任何的财务损失。死因也同先前一样,服用了同样的毒药自杀身亡,只不过和先前不同的是,她死前在自己的本子上写下了一个单词。」 第2页 夏洛克和约翰都没有追问那个死亡讯息是什么,因为他们已经抵达了死者所在的房间。可以看出现场被保护的很好,雷斯垂德特地调走了所有人,给夏洛克一个安静的探案环境。 一进这间空置许久的老房间,夏洛克就迫不及待地观察起了四周,将现场情况都记入脑中之后,他又开始翻看死者的尸体。 [身上没有戒指,也没有戒指留下的痕迹。] -单身。 [较新的宝石耳坠,名牌的服饰箱包,流行款。] [衣着整洁] [畅销书作家] -富裕,具有良好的教养。 [可以塞照片的椭圆形项坠,相片为死者与一个小男孩的合照。] -单亲母亲。 [项坠后面的义大利文。] -旅游纪念品。 [富裕却带着廉价的项鍊] -母子关系较好/孩子已去世。 [签证,护照。] -时常外出取材,搭乘深夜的飞机从德国赶回。 -希思罗机场落地。 [昨晚天气恶劣,深夜赶回?] -匆忙,发生了什么事情。 -孩子重病?父母去世?某人的邀请?逃回国? [死者的随身笔记。] -下一本书为吸血鬼题材。 -夹杂着票据,齐全,行程可还原。 -特地记下的的数学书籍。 [随身笔记中特地记下的深奥数学书籍名称] -小说的参考书x -书写的姿势倾斜,笔画与正常书写又轻微的偏差。 -临时记录,听写。 -买给某人的礼物? [记在数学笔记之下的:汉娜,项鍊(双下划线)] -汉娜,女性名,朋友?亲人?邻居?保姆? -项鍊,不会出错的礼物。 -没有特别指定款式的项鍊,汉娜与死者关系一般,但是又必定会见到。 -汉娜是保姆/管家,新人。 [死亡讯息:fat] -英文fat:adj.肥胖的、值钱的 n.脂肪、油 vi.养肥 -兇手是个胖子x -单词未写完。 想到这里,夏洛克抬头看了一眼雷斯垂德,注意到他正在看死亡讯息,雷斯垂德解释道:「我已经派人去收集附近的目击信息,暂时得到消息称有身材壮硕的人来过这里。」 「愚蠢!」夏洛克站起身毫不留情道。 门外的安德森发出一声嘲笑,「怪胎,快让我听听你的高见吧,难道你已经连英语都不认识了吗?」 夏洛克根本不理会他,直接将门关上,雷斯垂德无奈地耸耸肩,走出去将安德森打发走之后才回来,「说说看你发现了什么?」 「死者年龄三十好几,单身母亲,洁身自好没有情人,去德国是为了下一本小说的取材,但她的儿子生病了,保姆汉娜通知她之后第一时间订了机票深夜赶回。她懂得处理人际关系,没有与人结仇。」 围绕着死者走了一圈,夏洛克接着说道,「死前曾同兇手周旋过的,不是动手,而是以某种理由劝说过兇手,伺机逃跑但很可惜失败了。 她的行李箱在房间的后中方,她的尸体却离行李有一段距离,在靠近门口的地方。衣服和手上都没有爬行或者拖动的痕迹,她的移动是在死亡之前。 同样没有打斗和挣扎的痕迹,她和兇手没有直接接触过,却忌惮于兇手的存在,这说明兇手手上一定有什么威慑武器,很大的可能是手枪。因为如果是刀子的话,前两位青壮年男性受害人不会没有留下任何搏斗的痕迹。」 「太神奇了。」约翰惊嘆道。 夏洛克给了他一个眼神,这会儿竟然连雷斯垂德喋喋不休的追问也不嫌吵,显然他被约翰直白的夸赞取悦了。 「他们给了你死者的手机吗?」无论多少次,雷斯垂德还是一样为福尔摩斯们的智慧感到惊奇,「她确实是因为保姆通知她孩子生病了才赶回来了,但她的手机被我的警员拿去联繫她的家人了,我一会儿就让人拿来给你。现在快说说她写的单词到底是什么意思吧。」 「显而易见,这是一个未写完的单词。看看她的姿势和停笔的动作,她的笔尖没有停在右下角,而是停在了『t』的左上角,很明显她正要写下一个字母。」夏洛克用手指虚虚画了个圈。 说到这里,夏洛克忽然点名约翰,「你觉得她的是什么单词。」 「我?」约翰指着自己有些反应不过来,他思索了一会儿,小心地答道,「也许是『fate』,我是说人名的那个费特。你说她和兇手有过交流,也许他们两个认识?她知道兇手的名字叫做费特。」 「错得离谱!观察!观察她的动作,她的落笔位置显而易见要写的个高字母——b-d-f-h-i-k-l-t!」 紧接着,他公布了答案。 「——father。」 出乎意料的是,一道稚嫩的声音同夏洛克一起说出了这个谜底。 屋内三人均是一愣,雷斯垂德看向门口,一个穿着白边藏蓝针织衫的男孩站在那里。他和华生对视一眼,他们都怀疑这是对方的孩子,但很快他们就打消了这个想法。 雷斯垂德走上前,半蹲下来挡住男孩的视线,同时对着外面的警员怒斥道:「是谁把孩子放进来的!」 这是谁也没想到的插曲,雷斯垂德试图将男孩抱出房间。 第3页 「躲过他们轻而易举,探长先生,请让我去见我的母亲。」男孩拒绝了雷斯垂德的环抱,冷灰的眼睛竟让雷斯垂德感到了一丝熟悉。 此时明白他身份的约翰也走了过来,他语气温和地说道:「孩子,很遗憾你的母亲在这里陷入了长眠,这可不是适合你看的画面。请放心,我们一定会找到真正的兇手。」 唯一没有走过来的夏洛克则用他那双蓝眼睛打量了费沃斯一番,他的眼神如鹰一样锐利。 费沃斯也对上他的视线道:「我是费沃斯·拉米雷斯。很抱歉,先生,我打扰了您精彩的推理,但请您不要在意我,继续寻找那个可憎的兇手,我只想见见我的母亲。」 「哈,那本数学书籍是送给你的。」夏洛克说了句与案件无关的话,在短暂的审视过费沃斯,并将他与死者身上的情报融合之后,夏洛克有个猜测:这个孩子有着异于那些金鱼们的头脑。 夏洛克从死者罗珊夫人身边走开,而费沃斯也用巧妙地从雷斯垂德和约翰的双人联防中突破进来。 「阿森纳1为你们感到羞耻。」瞧见这一幕的夏洛克冷嘲道。 雷斯垂德深刻意识到,虽然小孩子不太听话,但最熊的毫无疑问是大的那个。 突入成功的费沃斯已经在他母亲面前蹲下了,这让雷斯垂德和约翰都感到一丝无措,他们似乎不该打扰这对已经天人两隔的母子。约翰放下拐杖蹲了下去,他揽住费沃斯的肩膀,无声地安慰这个失去了母亲的可怜男孩。 夏洛克没对费沃斯的存在说什么(这真不可思议,他向来不喜欢有人吵到他的思维),他将话题拉回了案件本身,「她写的单词是『father』。」 雷斯垂德茫然地问道:「是哪个father?神父吗?」 「不,动动你们的小脑袋。我说过,死者在死前曾用某种理由兇手言语周旋过,难道你们以为是作家和粉丝的身份吗?那只会然兇手的注意力凝聚在死者身上,死者无法做出小动作。」 夏洛克的语速飞快,就像翻书时的哗哗声,这让雷斯垂德和约翰不得不集中精力去听,「显而易见,那必然是种能打动兇手的说辞。临死之人最常见的求情说辞,还记得她是为了生病的孩子赶回来,有什么比这更好的说辞吗?」 「哦……夏洛克!」雷斯垂德想指责夏洛克在受害者家属费沃斯面前说出这件事,却被夏洛克接下来的话语打断了。 「她的说辞成功了一半,这说明兇手被触动到了。兇手是一个有着重病的孩子的父亲,或者兇手是个单亲父亲,他很爱自己的孩子,她的求情让兇手产生了共鸣,险些放走了她。」说到这里,夏洛克突然喃喃自语起来,「她认识兇手?不,这不是一场熟人作案,她一定是通过某种方式得知了兇手的情况……」 夏洛克忽然朝着死者转过身,在他想要蹲下获取某样东西的时候,费沃斯好似能得知他的想法一样,将罗珊夫人的笔记本交给了他。 这确实是夏洛克想要的,他顿了一下后接过,飞速翻阅过后,几乎是跑跳着朝着门口走去的。 「嘿,你要去哪里,不能带走证物,还有兇手是谁?」雷斯垂德冲出房间追问他。 「票据!」已经走下楼梯的夏洛克高举着笔记本,「死者这次行程所有的票据都夹在了本子里,她最后留下的踪迹却是在机场,是兇手将她带到了这里。」 「什么?」 「兇手是个计程车司机!这让他可以在城市中随意穿行不被怀疑,甚至返回案发现场欣赏自己的杰作。他一定会这么做,他自视甚高,享受戏弄社会和警方的愉悦。死者从机场出来之后坐上了计程车,结果被兇手带到这里,他用某种手段迫使她『自杀』。」夏洛克对兇手的犯案手法迸发出了巨大的兴趣,他像一阵飓风一样冲出这栋破旧的房子。 「夏洛克你不能去!」然而雷斯垂德的唿喊毫无作用,他狠狠锤了下楼梯的扶手,唿来自己的手下,「该死,快来人!我们需要对昨晚出现在希思罗机场,并且也在案发现场出没过的计程车司机做个排查,性别男,离异或者分居,有孩子。快点,伙计们!」 在雷斯垂德急切地催促下,整栋楼的警员都开始各司其职地行动起来。不过饶是忙着追查犯人的身份,雷斯垂德也没有忽略房内那个刚刚目睹母亲尸体的可怜男孩,他让被拦在楼下的保姆上来将男孩带去外面的警车上,又唤了一位亲切的女警带上毛毯和热牛奶去安抚被害人家属。 在所有人都开始忙碌的时候,被夏洛克抛弃在犯罪现场的约翰拖着他那一瘸一拐的腿走到了窗边,他看到夏洛克在路边招来一辆计程车,他们说了些什么,随即夏洛克上车走了。 ——「返回案发现场欣赏自己的杰作。」 约翰想起了夏洛克刚才兇手的评价,顿时有种不妙的预感。他暗骂一声,快步追上去,可拄着拐杖的他实在跑不快,在下楼的时候,焦急的心情使他下意识丢掉了拐杖。 坐在警车中,披着毛毯手捧热牛奶的费沃斯正巧透过车窗看到了这一幕。 此时此刻,他脑中已经将接下来会发生的事一一呈现了出来——坐上了兇手车子的夏洛克·福尔摩斯会在之后与兇手进行游戏,而在危急时刻,约翰·华生会开枪击毙兇手。 如此可笑。 第4页 明明有着旁人无法企及的才能,明明连幕\\后\\黑\\手都一清二楚,可他却连自己的母亲都护不住。 他太傲慢了。 他傲慢地认为今天躺在楼上的会是一位粉色衣服的女士,傲慢地认为这起会被夏洛克·福尔摩斯终结的连环杀人案与自己毫不相干,因此连一星半点的叮嘱都未曾告诉母亲。 他明明可以为母亲打造一个安全的环境,甚至可以时时刻刻地监控着母亲的安全,可他都没有去做。 有能力却不作为,这就是无能,就是愚蠢。 旁人无可指摘一个十岁孩子的行为,但他自己却不行。 因为生病而通红的脸颊在寒风和情绪的作用下变得煞白,他咬住下唇,身体微颤,像个受惊过度的孩子。 女警心疼地替他掖好毛毯,「可怜的孩子,你的父亲呢?」 father。 这个词彙出现在了费沃斯的脑中,让他想起了母亲的死亡讯息。 确实,这次的兇手也是一名父亲,但如果是为了指向兇手,无论写「taxi」还是「driver」都更为合适,「father」这个词仅能作为侧写的线索而不是直接的指正。尤其是临死之前,如此紧急的时刻,会有人特地绕弯子吗? 第一眼的时候费沃斯就已经察觉到了其中的违和感,却因神思不属未曾细想,此时他稍一思索便明白了母亲真正的意思。 那不是用来找到兇手的死亡讯息,而是她留给费沃斯的临终遗嘱,也是她对费沃斯的安排。 ——「去找你的父亲。」 她相信她聪慧的儿子,相信即使没有死亡讯息他也能找出杀死自己的兇手。不,她根本不在意是否抓住兇手,她仅仅是希望自己孩子的未来生活能得到保障,相信他能找到那位素未蒙面的父亲。 父亲。 这个词所对应的人对费沃斯来说是全然陌生的。 生而知之的他并不像一般的孩子一样对父亲充满着天然的憧憬与好奇,正相反,因为母亲没提过父亲的名字和身份,费沃斯也非常识趣地没有去问过父母之间的故事。 由于他过去的自作聪明,导致现在他必须在茫茫人海中找出十年前与母亲春风一度的染色体提供者。 这几乎是毫无头绪的事情,换了谁都会苦恼一阵,可对费沃斯来说,他已然拥有最大的线索——正是他的母亲本身。 他的母亲绝对不会让他毫无头绪地去找一个人,她一定给他留下过什么重要线索。 快想一想吧,费沃斯。 裹着毛毯的费沃斯紧皱眉头。 他的母亲罗珊·拉米雷斯家境优渥,从小经受着高等教育,她的人生十分顺遂。从初中起她便对文学和哲学尤为感兴趣,高中时便开始在一些报刊上写文章,大学毕业后经常会为了寻找灵感和思想碰撞而到世界各地旅行。 单身多年,母亲也并非没有情人,至少费沃斯就察觉到她有过两个国外的短期情人,且都是年轻有为好聚好散的男人。这意味着他母亲的眼光不错,起码他的亲生父亲不会是个烂人,而且对方很有可能还是单身——鑑于他母亲不会将的宝贝儿子置于尴尬的境地之中。 而且就母亲一贯行踪和作风来看,她的人生计划中原本是没有孩子的,费沃斯的出现是个意外。 一定有什么缘故导致他被留了下来。 费沃斯几乎是立刻就想到了原因——在他出生那一年的夏天,他的外公外婆去世了。 他如此推测:接到了消息的母亲赶回老家,在情绪的作用之下忽略了身体轻微的异常,以至于等母亲发现的时候,已经错过了最佳时机。也因为对亲情的留恋,他被留了下来。 那两年,她的母亲曾发表过一部讲述时运不济的戏剧演员挣扎在伦敦西区的的悲剧小说,名为《舞台下的玛丽小姐》。 换句话说,在接到噩耗之前,他的母亲曾在伦敦为这部小说取材,而与他父亲的相遇毫无疑问也在伦敦。 根据她母亲喜欢将身边人物投影进故事中的小习惯(他就曾在母亲的书中见过代表那两位情人的角色),他的父亲在书中应当是个充满独特魅力的,会在重要时刻出现的少戏份角色。 [她从未见过比企鹅先生还要学识渊博的人,与他相比,那些夸夸其谈的男士们就像金鱼一样。] [如此可爱的阳光!这难道是企鹅先生给她的圣诞礼物吗?] 费沃斯的名字「phevos」正是希腊语中的福珀斯的现代英语写法2,含义是光明,也指代阿波罗·福珀斯,那位希腊神话中的光明之神(太阳神)。 「企鹅先生」是书中玛丽在杂物间的破木桶中发现的玩偶,长期的压力导致玛丽将其幻想成了高贵博学的企鹅先生。 他的父亲,想必正是这位木桶里的企鹅先生。 车窗外警笛大作,望着那些被调动起来前往某个地方的警员们,费沃斯很清楚,一切都按照他所知道的发展了。 次日,费沃斯跟着汉娜来到苏格兰场处理后续事宜,他坐在等候区,手上捧着警员给的热可可。 就在他享受略有些齁甜的热可可时,他的视野被一道身影遮挡了。 「『father』不是指那个兇手。」在破完案子之后,夏洛克也同样察觉到了死亡讯息的违和之处。 费沃斯噙着笑意点了点头,并向夏洛克身后匆匆赶来面带歉意的约翰友好地打了个招唿。 第5页 「那道死亡讯息应当是我的母亲想让我去找我的亲生父亲。感谢您找到了那位可恶的兇手,福尔摩斯先生,我能拜託您帮我寻找我的父亲吗?我想他住在伦敦、单身,是位学识渊博的先生。我的母亲称唿他为木桶里的企鹅先生。」费沃斯仰起头,那张脸庞和冷灰色的眼睛清晰地映入夏洛克眼中。 如果是往常,这样的委託在还未说完的时候就会被夏洛克拒绝,可这一次他不仅听完之后没有拒绝,居然还露出一个堪称怪异的微笑。 他没有回答是否接受委託,而是一侧身,让费沃斯看到正闻讯赶来的雷斯垂德,「我想你可以先住在这位探长家中,他不会介意的,因为他的妻子早在一年前就出轨跑了。」 「夏洛克!」听到了最后一句的雷斯垂德恼怒地吼了一声,接着又和颜悦色地蹲下来对费沃斯说道,「孩子,你好,我是格雷格·雷斯垂德,苏格兰场的探长。我和你的保姆了解过,她本来就只代班到拉米雷斯夫人回来,如果你还知道你什么亲人的联繫方式的话,我们可以让他来将你接走。」 见到费沃斯摇了摇头,他又道,「ok……如果你不知道也没关系,你可以先住在我家(他斜了一眼夏洛克),在这期间我会另外聘请保姆照顾你。这是安全起见,鑑于你的邻居前不久遭窃,你目前的情况也需要成年人的监护,我们不能将你一个人留在那里。我们会联繫儿童福利局一起帮你寻找你的亲人,或者是……领养家庭。」 如果连领养家庭都找不到,那费沃斯就只剩下一个去处了,福利院可不是什么好地方。鑑于先前英国福利院闹出的一些人神共愤的丑闻,在实在找不到对方的家人之前,雷斯垂德可不愿意将这个孩子送到福利院里去。 费沃斯并没有对自己的未来感到迷茫或者担忧,他镇定自若地朝雷斯垂德伸出了手,「感谢您的收留,探长先生,我愿意听从您的安排。」 接下来,在费沃斯即将到期的临时保姆汉娜握着一杯热牛奶过来之后,雷斯垂德询问她是否愿意接受他的聘请,继续照顾费沃斯。 在看到费沃斯手中已经有热可可之后,汉娜尴尬地喝了一口牛奶,「我很抱歉,探长先生,我的下一个工作早就安排好了。如果您不介意,我们公司有很多适合的保姆可以照顾小费沃斯先生。」 「好的,我会和你们公司联繫的。」雷斯垂德有些遗憾,他觉得如果是熟悉的人在身边,也许能让费沃斯更快地接受新环境。他交代了一番后,便让汉娜先带费沃斯回去整理行李,他下班的时候会去接费沃斯。 夏洛克看到汉娜带着费沃斯走了之后,意味不明地问道:「他的邻居遭窃了?」 「是的,我们探查过现场,除了保险箱被破坏以外,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而且报案人也拒绝告知丢失的物品是什么,他急着去度假,所以最后没能成功立案。」雷斯垂德狐疑地看着夏洛克,「你对这个案子有兴趣?」这可不是夏洛克的风格。 「……当然不。」夏洛克竟是迟疑了一会儿才回道。 雷斯垂德觉得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猫腻,他决定之后再去翻翻这个案件的记录。 夏洛克看着一脸茫然的雷斯垂德,又发出了一声怪异的嗤笑。 第2章 update:小提琴协奏曲、outstanding case 雷斯垂德是个十分负责的人,一下班他就驱车前往费沃斯的家。能从前些日子那般忙碌之中脱身,也多亏了那桩「连环自杀案」已经被解决了。 他理了理自己警服的领子,在门前摁了三下门铃。 过了一会儿没人开门,他有些疑惑,便转为直接敲门,「嘿,里面有人——」话还未说完,门便开了。 但开门的并不是保姆汉娜,而是年幼的费沃斯。 黑髮灰眼的男孩安安静静地立在那里,做出邀请的姿势请雷斯垂德进门。 雷斯垂德感到了不对劲,他在进门时观察了一番屋内,「孩子,你的保姆呢?」 费沃斯走到厨房,踮着脚为雷斯垂德沖泡红茶,「她已经走了。」 走上前接替费沃斯泡茶动作的雷斯垂德直接皱起了眉,汉娜这种属于全天监护型保姆,虽然是临时的,但将未满13周岁的未成年人单独置于家中的行为,也还是触犯了《未成年人保护法》。 难以置信,一位照顾孩子的保姆居然会犯下这种可以毁掉她职业生涯的错误。 「拉米雷斯,你知道她去哪儿了吗?」他端着两杯红茶坐到了沙发上,将其中一杯推给费沃斯,目光在触及茶几上报纸的讣告时顿了一下,借着放茶杯的动作将报纸叠了起来。 「您是个体贴的人,叫我费沃斯就好。」费沃斯当然注意到了他的动作,今早报纸上的讣告说得正是他的母亲,「汉娜完成了她的工作,所以走了。」 见雷斯垂德还想问,费沃斯直接一次性说完,「她是某位官员找来的特工,想要从隔壁的霍克先生这里将那位官员的把柄盗走。而她也发现了一个绝妙的切入点,霍克先生的邻居是一个保姆带着一个孩子。于是她趁我的保姆不注意,在我的食物中下了虾粉使我过敏。赶走原本的保姆,我也病倒了,那么这家来了个新保姆的事情短时间内就无人知晓,于是她悄无声息地接近目标。」 他就像是在念报纸上的新闻一样,平铺直叙地说着,似乎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说的是一件怎样惊人的事。 第6页 但特工?政//治阴//谋?这可不是一个孩子该知道的事情。 费沃斯:这些都显而易见不是吗? 雷斯垂德一脸wtf的表情,他并不相信费沃斯的话,不过他突然想起来今天早上夏洛克的对隔壁那桩盗窃案的奇怪反应,顿时也有些怀疑起来。 「霍克先生报警并不是为了让苏格兰场帮他找到那位特工,他只不过是借苏格兰场的关注压制对方的行动,为自己争取时间逃往国外罢了。」费沃斯将雷斯垂德纲叠好的报纸拿过来,展开后指着头版头条的位置说道:「要不然的话,你明天看到的报纸就不是那位官员,而是霍克先生的讣告了。」 坐在欧式沙发上,双脚尚不能着地的小少年竟像个精明的老爵士一样,给予迷茫的后辈一些点拨。 报案人霍克的诡异态度、着急度假的行为…… 藉由费沃斯的话语,雷斯垂德将许多线索串联到了一起,他惊讶地发现这番孩子般荒唐的猜测居然意外的严丝合缝。 不,这根本不是猜测,从头到尾他都没有用过猜测的语气。 雷斯垂德看向费沃斯的眼神就像在看第二个夏洛克,他难以置信地问道:「为什么那位官员会登上明天的报纸?」如果按照费沃斯的说法,那位特工小姐应该已经功成身退了。 费沃斯朝他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或者说礼节性的微笑,「谁知道呢。」 如果面前是夏洛克,这时候雷斯垂德估计已经开始咬牙切齿了。可他面对的这个孩子,那种成人般的智慧和通透让他隐隐有些毛骨悚然,雷斯垂德甚至觉得他在某些方面说不定比夏洛克还要成熟,鑑于夏洛克太过「任性」了一些。 最终他只是沉默地走到了屋外,给苏格兰场打去两个电话,命人开始调查保姆汉娜的资料以及霍克家的盗窃案。 除此之外,他还编辑了一条简讯,只是犹豫片刻也没有按下发送键。 透过窗户,费沃斯轻而易举地看到了这位探长的表情变化。 ——哦呀,他似乎误会了。 然而费沃斯就算明白也没有打算解释,他没有必要去解释不是吗? 汉娜是个特工,包括她的目标是霍克先生,这些对费沃斯来说都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下在食物里的虾粉虽然在第一口被尝出来之后就被吐干净了,但过敏反应还是让费沃斯不太好受。原本费沃斯留下汉娜就是为了事后给个报復,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母亲居然会出事。 那完全是巧合,却不是无法避免的巧合,是他的大意和愚蠢让这个巧合发生了。 「费沃斯,你的东西收拾好了吗?在到我家之前,我们先去吃个饭怎么样?我知道一家还不错的义大利餐厅。」雷斯垂德回来了。 「当然可以,门口就是我的行李。」费沃斯从沙发上跳下,取下衣架上的米色小风衣穿上,这让他看起来像是和雷斯垂德穿了父子装一样。 雷斯垂德弯下腰替他整理衣领,关掉屋里的灯,「就这点吗?」他看着门口的一个行李箱和一个小提琴盒,看起来装不了太多东西。 「是的。」费沃斯乖静地回答。他觉得自己先前似乎吓到了这位可怜的探长,也许他该表现的更像个孩子一点? 「好吧,希望能早日找到你的亲人。」雷斯垂德打开门,走到车子旁将行李箱放到了后车厢,「我想你应该和小提琴一起坐在后座。」 费沃斯点点头,抱着小提琴盒快步上前,雷斯垂德给他拉开车门,「遵命。」 坐好之后,他便抱着手机开始回信。自从讣告登出,不少母亲的朋友都通过出版社给他发来了慰问。有些人是真诚的慰问,但有些人却是希望能从他这里得到些什么。不论是巨额版权费和遗产,还是世界畅销书作家未登出的手稿,总有些贪婪而不自量力的人。 「有人骚扰你吗?」雷斯垂德也从今天媒体的动向预料了这一点,如果不是拉米雷斯女士的家庭地址被严格保密,恐怕这里早就像苏格兰场和出版社一样迎来一波又一波媒体记者。 「当然,不过在我和他们说探长先生领养了我之后,他们都表示出了『由衷的喜悦』。」费沃斯露出一个假笑,这个笑容和先前不一样,它看起来充满了违和感。 「叫我格雷格就好。如果再有人骚扰你,就像今天这样回復他们就好。」雷斯垂德看了眼后视镜中黑髮男孩,「你很聪明。」 「谢谢,格雷格。」 「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看出汉娜是个特工的吗?」 费沃斯沉吟了一会儿,雷斯垂德以为他在困惑,「不方便说吗?」 「不,我是在思考你为什么看不出来。」费沃斯一脸苦恼地说道。 这时候的他像个因为解出了大人不知道的答案而洋洋得意的孩子,这确实让雷斯垂德不再有之前那种毛骨悚然的想法,却让他有一种万分熟悉的感觉。 「我之后需要做笔录吗?」费沃斯抬起头问道。 「我想是的。」雷斯垂德回他。 「那不如等到笔录的时候一起说吧,虽然我总是得向……人们解释,但我不喜欢复述第二遍。」 雷斯垂德想着他刚才话语中的停顿,「你是想说金鱼吗?」 费沃斯没有否认,「是个不错的形容。」 雷斯垂德还是忍不住咬牙了,「我就知道,又一个福尔摩斯式孩子。」和夏洛克·福尔摩斯以及麦考夫·福尔摩斯一样气人。 第7页 可惜了,他并没有意识到这就是一个福尔摩斯,只差一点他就可以和夏洛克一起反击「大魔王」麦考夫了。 费沃斯露出一个纯真的笑容,探长先生真是个不错的人,就是胆小了一点。 晚饭时,雷斯垂德试图找些话题了解费沃斯。他清楚这些过分聪明的人即使真的是个孩子,也不能完全当成孩子来对待。 「你喜欢吃义大利菜吗?」 「比英国菜好些,但我更喜欢中国菜。」 「夏洛克告诉过我一家中国餐馆1,我下次带你去。」雷斯垂德意料之中的回道,「你对新保姆有什么要求吗?」 费沃斯盯着雷斯垂德看了片刻,「我希望不是另一个特工。」 「那当然。」雷斯垂德看向他干干净净的甜品盘,「喜欢甜食?」 「如果我能点一份雪顶布朗尼,我会回答你。」费沃斯一本正经地说道。他越来越像个普通的孩子了,大多时候他还是喜欢让自己看起来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仅仅是看起来而已。 雷斯垂德唤来服务员,也像个严肃的父亲一样说道:「不,你刚才已经吃了冰淇淋华夫饼,我不会让你吃那么多冰淇淋。舒芙蕾还是布丁?」 「舒芙蕾。」费沃斯勉强点了点头,颇有些不满,「我不会回答你刚才的问题。」 「很可惜,小先生,我会思考。」雷斯垂德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拿着腔调含笑着说道。 费沃斯挑挑眉,站起身举起橙汁,绅士般地行了个礼,「请允许我为会思考的探长先生干杯。」 「好吧,还是你赢了。」雷斯垂德左右张望一下,飞速把费沃斯按回了座位。 在等待舒芙蕾上桌的时间里,他看到了餐厅里正在演奏的小提琴手,便顺势问道:「你看到你有一把小提琴,你要去试试吗?」 费沃斯看了过去,那位小提琴手身边来了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男孩。男孩拿着自己的小提琴羞涩地上前,他的父母在餐桌旁为他鼓劲,小提琴手会意地拉起了巴赫的《d小调双小提琴协奏曲》,这是一首世界知名的双小提琴曲,由两把小提琴拉出的精彩绝伦的对手戏。 很可惜,那位男孩或许听过这首曲子,却并不会拉,第一乐章都要结束了还迟迟找不到加入演奏的机会,这让他看起来很是窘迫。见此,小提琴手在曲调渐弱的时候顺势切换成了《d大调加沃特舞曲》,这是一首简单慢速的巴赫曲,那个男孩眼睛一亮,架起小提琴一下子就加入了演奏中。 可爱的孩子和优美的音乐让餐厅中的众人会心一笑,在合奏结束之后纷纷鼓起了掌,男孩也红着脸颊扑进了父母的怀中,兴高采烈地诉说着自己的感受。 真是美好的一幕。 雷斯垂德心想。 「我才不要像个猴子一样。」费沃斯毫不留情地拒绝了,他舀起刚刚送来的舒芙蕾放入口中。 「好吧。」雷斯垂德有些小遗憾,「你现在在什么学校就读?我会尽量安排好时间每天去接你放学的。」 费沃斯摇摇头,「我是家庭教育,我已经通知我的老师们将授课地点改在你家了。」 雷斯垂德不算太意外,因为费沃斯看起来可不会和一般的孩子打成一片,「等等!」 他忽然意识到了不对劲,「你是怎么知道我家的地址的?」他明明没有透露过,也还没带费沃斯回去过。 苏格兰探长的家庭地址可不是在网上随随便便就能查到的,他对自己的隐私保密程度也很高。 费沃斯等吃完了甜品,心情还算不错的时候才慢悠悠地回他,「你油箱所剩的油不多了,但你没有在下班的绕路去加油,这说明你的油量足够你回家,且在你回家的路上会顺路经过一个加油站。伦敦共有641个加油站,再计算一下你可行驶的路程,一下子就能圈出大概区域。你的薪水不算低,也没有不良爱好,可从你车内的情况来看,你过的却有些不正常的……拮据。你车子里有不少无印良品的商品,你看起来却并不是他们的粉丝,这说明你所住的附近有一个繁华的商圈。伦敦一共12家无印良品,和加油站一重合,一下子就能知道你在哪个区域了。2」 「你在斯隆广场附近有一套非常小的房子——要我说这是愚蠢的选择,住在苏格兰场附近都比那里好。」斯隆广场是英国知名的高级住宅区,苏格兰场探长的薪水与那里的房价一比较就显得无比微薄,「你为你的前妻花光了积蓄在那里买了一套小房子,但你的前妻却嫌弃房子太小,你也没有足够的时间陪她而出轨了别人。」 「嘿!这可不是孩子该知道的事情。」雷斯垂德恼怒地看着他,「就算这样你也不应该知道我的具体地址。」 「显然你是忘了你放在后车厢上的售房资料。」费沃斯无辜地说着。 雷斯垂德一噎,又是这熟悉的感觉。 「把房子转手是个明智的选择,至少你不会在圣诞节的时候看到她和别人在一起3。」 「该死的快别提那个了!」 「探长先生,文明。」 幸好雷斯垂德早就习惯夏洛克和麦考夫的折磨,所以他很快就恢復了平静。只是心中难免嘀咕费沃斯是个时不时会把尾巴翘起来的小恶魔。 一顿「和谐」的晚餐结束,雷斯垂德带着费沃斯走向停车场。 第8页 这一条街晚上非常热闹,除了有几家不错的餐馆,还因为边上有一家影院。虽然在英国戏剧总是更受欢迎,但电影市场的力量也不可小觑。 这大概是家新开的影院,路边居然还在发传单。 雷斯垂德被发传单的黑髮女孩塞了一张,「先生,最近有几部电影上映,您感兴趣吗?」 「额……」对方似乎还是个学生,雷斯垂德没有明确拒绝,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传单,还真看到几个有些感兴趣的。难得有时间的话看个电影也不错,为了那该死的「连环自杀案」他已经错过了好几场戏剧和整个圣诞档。 费沃斯看出了他的意动,考虑到自己是个「好孩子」,他乖巧地说道:「可以哦。」 两人随即改道,雷斯垂德选了一部今天刚上映的家庭喜剧片,就是那种无厘头到根本不需要带脑子看的。显然,他担心选了悬疑片后会被费沃斯一开始就剧透完全场。至少他相信夏洛克绝对会这么干。 无厘头喜剧片确实没有什么好剧透的地方,但费沃斯也不理解周围的人为什么时不时捧腹大笑。 费沃斯:这看起来并不好笑,完全是在浪费我的时间。 出于礼仪,他没有在开场十分钟的时候就起身走人,而是一脸冷漠地看了全场。 影片进入中后期,开始加入了一点感人的情感元素,周围这才恢復了平静。 「what the fxxk?!」 「help!」 这个时候,不合时宜的声音让周围人都皱起了眉。 雷斯垂德直觉不对,他转身看向声源,有个男人站在那里满脸惊恐。 「这里有人死了!」他大喊。 周围传来了此起彼伏的惊唿和骚乱。 「请各位安静,我是苏格兰场的探长。」他出示了自己的警察证。 这时候影片还在放映,荧幕里还在欢笑不断,对比之下显得格外滑稽。他弯下腰对费沃斯说道,「让他们打开灯,停止放映。」 费沃斯跑出去通知了影院的员工,很快漆黑的影厅就亮了起来,影院的经理也赶来了,不过电影还在播放着。 雷斯垂德已经通知了同事赶来,并且他还让影院的员工帮着封锁了现场,因为死者是被木仓杀的,子弓单从后脑勺打入,这意味着兇手很可能就在影厅中。 「上帝啊!我只是想去上个厕所,他一直弯着腰不给我让道,我想揍他的时候……我是说我碰他的时候发现他一脑袋的血。他左右两边也没有人,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死的……」第一发现人指着自己沾血的手掌说道。 「兇手在放映室。」凑上去看了一眼的费沃斯说道,「他坐的位置本来就靠后,如果兇手是在他后面几排或者站在最后的过道里下手,因为入射角过低,他椅背上留下的痕迹不会只有这么点。很显然这是从高处开枪留下的烧痕,能在这种环境下准确命中,对方是个专业杀手或者的退役军人。」 「你该离远些。」雷斯垂德已经来不及教育他了,带着影院的保安就冲上放映室,可惜他们只找到了对方留下来的痕迹,却没有抓到人。 看着空手而归通知警员封锁附近的雷斯垂德,费沃斯提醒道:「就算木仓上有□□,可为了掩盖一切动静,兇手一定会选择最喧闹的时候动手,他/她看过这部影片几次,知道什么时候场内笑声最大。」 雷斯垂德沉思片刻,问经理道:「这部电影我记得是今天上映的,你们有今天的监控吗?」 「愚蠢,你显然忘了他/她可以直接以放映员的身份进来。」费沃斯的目光投向经理。 「额,是的,我们今天上午有一位新员工,她叫梅茨·佩(mates·pey),是个售票员,不是放映员。」经理擦了擦满头大汗,他竟然觉得一个孩子的目光让他感到了压力,「克丽丝才是这场的放映员,不过克丽丝人呢?」 直到雷斯垂德的手下姗姗来迟,他们才在厕所里找到了腹泻许久的克丽丝。 这下子连问都不用问,谁都知道兇手使了什么样的伎俩。 先是以卖票员的身份确保死者左右两边是空座,给自己留出犯案后的逃脱时间,再使原本的放映员克丽丝腹泻,顶替她的工作,从放映室木仓目标。很老套的招数,但是干净利落且管用。 「该死的杀手,她毁了我的假期!」赶来现场的多纳万怨声载道。 「在探长眼皮子底下杀人,这可太疯狂了!」安德森从放映厅探出头来说道。 走廊上的雷斯垂德也觉得不太对劲,死者名为威尔姆·加特(wilm·gart),来自美国犹他州(utah),独自一人来到英国旅游,他的身份没有任何可疑之处,也不至于招惹谁聘请职业杀手来杀他。 而且为什么杀手会知道对方会来影院呢?死者的社交记录并没有提及过他对这部电影感兴趣。 这个案子,太古怪了。 雷斯垂德有种预感,这不是普通的□□。 确认现场已经处理好的多纳万前来和雷斯垂德汇报,完了她恶意地道,「这次可别找那个怪胎来,指不定这个幕//后/黑手是谁呢。」 「多纳万!」雷斯垂德呵斥到,「你不该这么说他。」 多纳万不以为意,「要我说,就算这次不是他,他也早晚会干下这种事,他就是这种不安分的人,你不该信任他。」 第9页 「我希望你能从这一秒起闭上你的嘴。」雷斯垂德警告道,他没继续和多纳万纠缠下去,而是走出了拉起警戒线的地方,费沃斯在外面等他。 他满怀歉意,「抱歉,我今晚得加班了,我会让我的下属把你送回去并代为照顾一会儿,这是钥匙。」 作为近距离目睹了尸体的孩子,费沃斯再一次被披上了毛毯,他一语道破了雷斯垂德刚才困惑已久的地方,「你该查一查那个发传单的人,这家影院圣诞节前开业的,已经过了宣传期。」 雷斯垂德很快反应过来他的意思,但他并不打算让费沃斯涉案太深,「费沃斯,谢谢你,我知道你很聪明,但这里接下来应该交给苏格兰场。」他塞了杯热牛奶给费沃斯,唤来自己的下属开车载他回去。 费沃斯没有对此表示任何的抗议,或者说,他已经意识到了苏格兰场往下查不到任何东西。 杀手mates·pey。 来自utah的死者wilm·gart。 只要是擅长拼字游戏的人,就能轻易意识到这几个字母只需稍加排序,就会变成—— u y with me. game start. 这是个非常简单的拼字游戏,就像是在陪小孩在玩似的。联繫到那个发传单的人除了给死者发了传单,还给他和雷斯垂德发了传单,事情一下子就变得显而易见了。 那个幕//后/黑手是冲着他来的。 费沃斯看向一旁的报刊:是早上的讣告么…… 组合出来的句子语气很强硬,甚至自说自话已经宣布了游戏开始,根本没给人拒绝的权利。 如果说这次是一个简简单单的邀请,那么游戏到底是什么样的呢?处于明面上的他唯有被动地等到对方有所行动之后再反应吗? 那可不是他的作风。 他想对方也不会喜欢单机般的游戏模式。 来到雷斯垂德家中的费沃斯放下行李,他用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yes, i agree. 用九宫格的键盘转为数字正好9位,再加上伦敦的区号07—— [07937424733] 拨通。 电话那头传来的是一阵熟悉的小提琴音,正是晚饭时在餐厅听到的《d小调双小提琴协奏曲》。 第一乐章由第二小提琴起头,随着音乐的飘扬,由费沃斯代表的第一小提琴手也加入了演奏中。 这是一场争锋相对的演奏,而这正是这首巴赫曲精髓所在。 第3章 update:简单的游戏、outstanding case [(约翰·华生的博客) 7th february a study in the fat i\ve cked……] 出于心理医生的要求,约翰不得不经常在自己的博客上写些什么,但这就像学生被老师逼着写周记一样,他无法理解这平静无趣的生活有什么可写的,他只觉得烦躁。 直到他认识了他现在的室友——谘询侦探,夏洛克·福尔摩斯。 他仿佛找回了在战场上的那种感觉,他在怀念那种刺激和不平静的生活,而夏洛克能带给他这些。 去他的ptsd! 约翰炒了他的理疗师,就像夏洛克那个神秘的、似乎权势滔天的哥哥建议的那样。1 不过写博客的习惯倒是意外地保留了下来,因为他现在的生活有足够精彩的事情去写。 2月7日,华生将自己和夏洛克那天的经歷整理成了博客发布。 一些评论也在随后一两个小时内出现。 他的姐姐,海瑞·华生,在对那名连续杀人犯进行了「亲切友好」的问候之后,也对他博客中出现了另一个人物发布了亲切友好的问候。 -天哪,一个十岁的孩子。看看那个该死的疯子都做了什么!约翰,告诉我那个孩子还好吗? -海瑞·华生07 february 14:53 距离那天在警局见面已经足足过去了一周,约翰还真不清楚那个孩子的情况,他想了想,决定去问问夏洛克。 「夏洛克,你还记得那个孩子吗?你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吗?」谢天谢地,现在的夏洛克不在摆弄着他那些不知从弄来的「人的一部分」。 夏洛克正坐在沙发上翻着一本书,他那量子阅读般的翻书速度,实在让约翰难以理解为「看书」。 他感到了无聊,因为距离上一个案子已经过去了一周,他或许得给自己找点事做。 「谁?」夏洛克头也不抬地拿出手机编辑简讯给巴茨医院法医茉莉·琥珀。 -我需要一具新鲜的尸体。 -sh 「费沃斯·拉米雷斯,那个案子里的男孩。」约翰看到他站起来似乎打算出门,「有案子了吗?」 「他好的很,我想格拉哈姆一定爱死他了。」夏洛克穿上的自己的长风衣,「我是去找点乐子的,你可以一起来,是你擅长的事。」 虽然不知道夏洛克到底要去做什么,但约翰还是下意识地跟着他穿上了外套,「格拉哈姆是谁?」 「也许是格雷西?管他呢,跟上。」夏洛克快步下楼,街边伸出手招唿一下,很快一辆计程车便停在了他们面前。 「嘿,那是格雷格·雷斯垂德探长。」约翰跟着他坐进了计程车,还多看了司机几眼——鑑于上一次的案件兇手是个计程车司机。 计程车扬长而去,跟着夏洛克来到巴茨医院的约翰很快就后悔了。 「我是个军医,不是法医!」 第10页 「总是要习惯的——我是说你表现的很好,继续保持。」夏洛克露出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假笑。 等约翰和夏洛克回到贝克街221b的时候,已经是他们在贝克街尽头的那家中餐馆吃完晚饭之后的事了。 约翰这才想起来自己博客下的留言,他似乎还没告诉姐姐关于那个孩子的事情。 相比他出门前,现在博客底下已经多了二十几条评论,连先前出现在他和夏洛克口中的雷斯垂德探长都留言了,还有那个总是看不惯夏洛克的多纳万警官2。 约翰:嘿,他们是怎么找到我的博客的! -感谢您的关心,我正在为那个孩子寻找新的家庭。 -格雷尔·雷斯垂德07 february 15:06 -那就好,真是可怜的男孩。 -海瑞·华生07 february 15:18 -你养了个孩子? -theimprobableone(不可思议的那个)07 february 15:203 -暂时监护人。m,你应该好好写你的id。 -格雷尔·雷斯垂德07 february 15:25 -他是谁? -海瑞·华生07 february 15:28 -我是夏洛克·福尔摩斯专家。大写字母只是我选择无视的大众惯例之一,而你们刚刚沦为大众的一员,就像一只温顺待宰的羊。 -theimprobableone07 february 15:20 -哦,他是个天才(指夏洛克)。我真希望有一天我们能见面。 -anonymous(匿名的) 07 february 16:094 没有人关注最后那个匿名的傢伙,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普通的游客。 说实话,最近雷斯垂德为给费沃斯找新家庭的事情苦恼了许久。 儿童福利局那边依旧还在寻找费沃斯的亲戚,最近找到了一户远在俄罗斯的人家,正在尝试和对方沟通。 雷斯垂德担心的倒不是这个,像费沃斯这样聪明的孩子,其实从来都不会缺少想要领养他的人,他担心的是费沃斯的聪明被利用了。 费沃斯很聪明,他是雷斯垂德见过除福尔摩斯家两兄弟以外最聪明的人。前几天有两个案子,费沃斯仅凭着新闻上的一点信息,就轻而易举地推理出了犯人的动机和所在地。 在感嘆自己这么多年犯罪心理学学的还不如一个孩子之外,雷斯垂德也正视起了费沃斯的智慧。 他给费沃斯做过几个心理测试(如果不是费沃斯配合,他甚至觉得自己只会拿到错误的测试结果),结果显示费沃斯目前是观察者人格,喜欢知识,但对于整个社会过于疏离和冷漠,他悉知社会道德底线,可他本人却不存在这条线。 这意味着如果他在成长过程中受到了错误的引导,那他很轻易地就能跨过道德底线,从冷眼旁观的观察者变成一个高智商反社会。5 对于破案,他想的也不是伸张正义帮助被害者,而是将破案的功绩作为一种礼物,送给暂时收留他的探长先生。 该死,真是越来越觉得这是个缩小版的夏洛克。 雷斯垂德为此头痛不已。 正直的探长先生希望费沃斯能学会社会责任感,就像把氪星遗孤教导成正义的超人,他需要一对「肯特」夫妻。 福利局送来的俄罗斯亲戚资料显然不能令雷斯垂德满意,约翰的博客倒是提醒了他,这位善良的军医看起来和夏洛克相处的不错。 他打给约翰一通电话,向约翰讲述了自己的担忧。 「也许你可以自己收养那个孩子。」这是约翰听完后的第一个反应。 雷斯垂德也觉得这个灯下黑的选择不错,不过他需要先等到那户俄罗斯亲戚给出答覆,再徵询费沃斯本人的意思。 大约一周后,那家俄罗斯人给出了回復,他们确实有收养的意向,但在了解过费沃斯的情况之后,他们觉得自己没有能力养育一个走精英教育路线的天才,便回绝了。 这也给雷斯垂德提了个醒,他看着摊在面前的银行卡和存摺,拿出笔记本开始算帐。 费沃斯目前的那几位家庭教师都是提前支付过大笔学费的,下一次缴费则是在几个月后。衣服书籍用品目前用的都是从家里拿来的,并没有什么花销。雷斯垂德现在唯二承担的花销就是聘请保姆和餐饮。 可如果雷斯垂德决定收养费沃斯,那么那些学费和日用品消费迟早将落到他身上。那些钱对畅销书作家来说不算什么,对囊中羞涩的雷斯垂德来说就有些吃力了。 他打算尽快把这昂贵的蜗居卖掉,这样他可以带着费沃斯搬到地段偏但更大一点的房子里,也能多出很多余钱,加上他探长的工资和一点正常范围的负债,足矣负担起一个教养一个孩子的费用。 虽然雷斯垂德什么都没有说,但费沃斯早就明白他的想法了。对于雷斯垂德想收养他这件事,他没什么特别的感触,因为的他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只是目前没有认亲的打算。 夏洛克也通过他那敏锐的观察力察觉了雷斯垂德的打算,为此他甚至突发奇想打了一通电话给麦考夫,嘲讽他的体重和牙齿。 「真是令惊讶,我亲爱的弟弟,我还以为你是来通知我你的婚讯。」6 「收起你那令人作呕的表情,胖子。哈,我一定会在你的婚礼上播放你小时候的样子。」说完,夏洛克便挂断了电话。 「哦~」麦考夫的语调上扬,虽然他拿订婚一事来比喻约翰和夏洛克相识过快,但他没想到夏洛克竟然会接这个话茬,这可不是他那位弟弟的风格。 第11页 他相信夏洛克不会像那些没有理智的蠢货一样对一个刚认识不久的人一见钟情,事实上,他们两兄弟的婚事让妈咪操碎了心。那么撇开情感意义上,夏洛克为什么会提到「婚礼」? 他的监控和特工没有任何的反馈,看来他需要从探长那里获取一些消息。 2月18日晚上,总算有些空闲的雷斯垂德决定烤点披萨和费沃斯一起看球赛,也算培养一下亲子感情了。 可就在他和费沃斯一起拿着叉子在成品披萨底上扎洞的时候,他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以为是又出了什么事要加班,雷斯垂德暗骂一声那些不安分的犯罪分子,他向费沃斯道了歉,洗完手便连忙到客厅拿起手机接通。 倒还好,不是场里的来电,而是中介说有人打算买下他的房子,对方目前在中介那里,希望先和房主聊聊再看房。 考虑到愿意买他这房子的人不多,雷斯垂德很快就答应了下来,和费沃斯简单解释过情况之后就穿上风衣出门了。 他匆匆推开中介的门,「希望我来的不算太晚——」在看到背对着门口打量着墙上英国地图的男人时,他的语气一下子变了,「麦考夫,是你?」 「坐。」麦考夫用伞指了指对面的椅子。中介这里已经被清场了,只有麦考夫的女助手站在靠门的不起眼的角落里。 雷斯垂德不客气地坐了下来,他理了理外套,没好气地说道:「又有什么事?」 「我想你明白。」麦考夫同样坐了下来。 「夏洛克最近好好的,他的新室友是个不错的人。」雷斯垂德回道。 「是的,但我想知道的不是这些。」麦考夫的双手肘撑在桌子上,「你觉得他为什么会提到『婚礼』?」 「什么?!」雷斯垂德下意识地回道,「我没有听说他跟华生医生……」 「显然不是。」 「我真是受够了,就因为夏洛克说了个『婚礼』单词,你竟然骗我扔下费沃斯跑过来,你完全可以电话或者简讯联繫我。」这简直是个夏洛克专属的控/制/狂。 「费沃斯?是个不错的名字。」麦考夫打量着雷斯垂德,「儿童福利局的效率实在令人堪忧……不,你打算收养他?」麦考夫注意到了雷斯垂德的态度差异。 「是的,我明天就带他去办手续,如果不是你把我叫过来,他这时候也许已经叫我dad了。」 麦考夫知道雷斯垂德暂时监护一个孩子的事情,因为只是暂时监护(对于善良的雷斯垂德来说,这是并不罕见),他也没太过注意那个孩子,只从约翰的博客中了解到,那是个很聪明的孩子。 「恭喜,不过我想比起做披萨,你现在更需要找一栋新房子。」 习惯和福尔摩斯兄弟相处的雷斯垂德地低下头,果然从自己的衬衫上看到了面粉的痕迹,「什么意思?」 回復他的是口袋里手机的简讯通知声,雷斯垂德打开看了一眼,自己的帐户中被转入了一大笔金额,正是他卖房子的价格。他转身一看,麦考夫的女助手一边玩手机一边沖他笑了笑。 雷斯垂德的气势弱了一些,「谢谢你,麦考夫。」 「这不算什么,如果你愿意接受的,我可以给你更多,你完全不用为了孩子的教育而担心,我会给你介绍最好的家庭教师。」根本不需要下属去调查,麦考夫一眼就能将雷斯垂德看个透彻。明明急着卖房子,却没有将价格压低,这意味着探长先生正在急用钱,还是一大笔钱。英国的福利还算不错的,普通的孩子教育绝对不会让以为苏格兰探长负担不起,显然那个孩子接受的教育不同寻常。 「收起你大魔王的做派,我会帮你看着夏洛克,但绝不是监视他。」 「大魔王。」麦考夫挑挑眉。 「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回去了。」雷斯垂德站起身来。 「也许我可以分享一块披萨?」麦考夫依旧坐着。 雷斯垂德顿了顿,「今天不行,我需要找一栋新房子。」他拿刚才麦考夫的话回了过去,又觉得自己这般回復不太好,弥补性地问道,「也许你愿意后天晚上六点来看房?」 「乐意之至。」 回到家的雷斯垂德将自己把房子卖了的事情告诉了费沃斯,并说出了自己希望正式收养他的打算。 即使早有预料,在看到雷斯垂德诚挚的目光时,费沃斯的还是一下子说不出话。 他当然看得出来,雷斯垂德是真心实意地为他好,正因如此,他有些……受宠若惊?或许这么形容有些奇怪,但他面对感情的反应却是比自己想像中的要逊色一些。 过去他只接受过母亲传递来的亲情,而这次他却收到了来自雷斯垂德的亲情。 母亲的遗言他并没有忘记,不过既然他的养父投靠了亲父,四捨五入就等于他也投靠了亲父达成了母亲的遗愿。 嗯,没毛病。 对于那位亲生父亲麦考夫·福尔摩斯先生,费沃斯存在一点同性相斥的心理,否则他早在一开始就可以顺利认亲了。 至于养父雷斯垂德(是的,他就是承认的如此之快),给他的感觉更像他的母亲,他觉得自己喜欢还挺喜欢这种正直温柔的人。算不上多聪明,至少不会做出一些愚蠢的发言(除了问为什么以外)和自作聪明的行为。 2月19日,雷斯垂德带费沃斯办完了手续,朋友们纷纷祝贺,连夏洛克都发了一条恭喜的简讯(雷斯垂德受宠若惊)。 第12页 2月20日,麦考夫预订来看「房子」的这天早上。 费沃斯在阅读报纸的时候顺便解出了今天的拼字游戏——ready(准备完毕). 可能是这个词的意思让他多想了,总之费沃斯察觉到了一丝不对,一般的拼字游戏谜面和谜底是对的上的,但这次却有些牵强。 他立刻从脑中翻出前几期的报纸谜题,这些词的首字母组合起来—— let us y minesweeper.(来玩扫雷游戏吧。) 从2月1日到2月20日,20个首字母恰好组成一句话,这不是巧合,也不是报社的活动。 2月1日,正是他以小提琴给予对方答覆的后一天。 游戏已经开始,对方也已经准备完毕。 这次的游戏是——扫雷。 这个是非常大众化也非常简单的电脑游戏,只需要根据点击格子,并通过出现的数字计算出所有非雷格子,同时避免踩到雷(可标记地雷),踩到一个雷即全盘皆输。游戏难度分为四个档次:初级是9*9的格子,有10个雷;中级是16*16,40个雷;高级是16*30,99个雷;自定义是范围小于24*30,雷数少于668。7 这个游戏的计算方式也非常简单,以数字为中心的3*3区域内会出现对应数量的雷。 通关这个游戏也很简单,耐心、计算,再加一点运气。 就算是高级玩家,也不时会出现在第一次盲踩的时候踩到雷重开的倒霉事。 这作为一个电脑游戏实在算不上什么,但如果将它放到现实中呢? 以一个城市为范围,寻找藏在其中的几十上百个炸//弹,只要有一个找错—— 轰! 全盘爆炸。 这就是费沃斯正在参与的游戏。 第4章 update:致命玩笑、case closed 任何游戏都有规则,扫雷的规则很简单,总结一句话就是——在[范围]内根据[提示]标记[所有雷],[用时]越短越好。 这几天的拼字游戏都来源于伦敦市报,那么这个真人版扫雷的[范围]就显而易见是在伦敦市。 饶是这样,这个范围也大得过分了,就算有成百上千的炸//弹,藏在伦敦里也和大海捞针没什么区别。 更何况,[提示]是什么?有多少炸//弹?这些炸//弹的是什么型号?威力怎么样?[用时]多少算短?是否当欧洛斯感觉不耐烦的时候,游戏就算结束?还有…… 一无所知、举步维艰,这些问题光是想想就足以让一个普通人崩溃。 但对费沃斯来说却不是这样的。 看懂了欧洛斯的讯号之后,他仅仅是勾了勾嘴角,露出饶有兴趣的笑容,然后就继续看今天的新闻。 「真该死,我起晚了。早,费沃斯。」雷斯垂德匆匆从卧室中出来,他一边繫着领带一边把电视打开的,这个时候当然是看电视新闻更方便。 「早上好,格雷格。」 照顾费沃斯的保姆已经做好了早饭,但雷斯垂德没事什么时间吃了,他把鸡蛋香肠夹在烤得香软的面包片里,挤上黄芥末酱和番茄酱,就着红茶囫囵咽下去。 就在雷斯垂德要出门的时候,他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今晚六点有人来看房。是的,就是我前天跟你说的那个人。他的作风或许有些……神秘,但并不是坏人,你可以放心开门。」 费沃斯点点头,虽然雷斯垂德并没有说过那人的名字,但要猜出对方的身份对费沃斯来说可不是难事。 这也算是……终于要见面了。 意外的,他竟然有几分的期待。 晚上六点整,蜗居的门铃响起。 在门被打开的时候,今晚的客人——麦考夫·福尔摩斯,对着开门的小主人家露出了一个得体的笑容。同时他冷灰的双眼也在演绎着这个得到探长青睐收为养子的孩子,他从不会小看任何一个孩子。 [后脑勺的头髮] -沙发椅 -阅读 -用手整理过 [肩膀上的细微的褶皱] -小提琴 -简单打理过,他的探长需要一个更细緻的保姆。 [时钟造型铂金胸针] -原家庭富裕,亲子和睦 -大本钟纪念款 [礼仪] -有个礼仪老师 -家教 -知道我的身份,探长不会提及,推理,聪慧,另有秘密 [目光] -自信 -成熟 -在演绎我 -擅长推理 [开门时间3秒][客厅沙发椅的位置][端正的书籍,带书籤] -不慌不忙,早有准备,卡点 -做事有条理,冷静 [沙发椅旁的书籍《舞台下的玛丽小姐》][书架上的高深书籍] -刚去世的畅销书作家,母亲 -天才 -违和 -暗示 也许是父子默契,谁知道呢?总之费沃斯也在演绎他。 麦考夫的神情有了点细微的变化,他伸出了手,「你好,费沃斯。」看来他总算找到夏洛克态度怪异的原因了。 不是费沃斯·拉米雷斯,也不是费沃斯·雷斯垂德。 费沃斯握上了他的手,露出一个礼仪性笑容,「别动我的头髮,那很疼。」 麦考夫点点头,「可以,我同样不喜欢别人动我的头髮。」 说完,麦考夫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助手道:「口香糖。」 这是什么暗号吗?当然不是。 第13页 不一会儿,助手小姐就拿着让mi6特工去买的口香糖回来了,尽管她也处于一种茫然状态。 等她看到两人坐在沙发上同步嚼着口香糖一言不发的样子,助手小姐这才恍然大悟。 亲子鑑定中有一种样本名为口香糖样本,比起需要带毛囊的毛髮样本和更麻烦的体//液样本来说,这是种非常方便的方式。 下班回到家的雷斯垂德开门后愣了一下,他看着一大一小两个黑髮灰眼的傢伙坐在一起玩西洋棋,嘴里似乎还嚼着软糖或泡泡糖一类的东西,突然有一种错觉。 可惜这错觉也只是灵光一闪,等雷斯垂德去想的时候已经忘了,最终他理解为是麦考夫身上那股诡异的居家感。 天哪,他居然在那个「冰人」麦考夫·福尔摩斯身上感觉到了居·家·感!连他自己都难以置信,话噎了半天也没说出口。 直到静默的二人似乎下完了这一盘棋,费沃斯将口香糖吐进纸里包裹好放在茶几上,雷斯垂德才堪堪对麦考夫说道:「抱歉,我回来晚了,我带你看看房子。」 同样吐掉口香糖的麦考夫的目光从刚刚胜利的棋盘上移开,他扬起眉毛,对着雷斯垂德偏头道:「我以为我是来吃披萨的?」 好吧,格雷格,动动你的脑子,被再让他用看金鱼的目光看着你了。 雷斯垂德暗暗打起精神。 可他实在无法理解,麦考夫居然真的是为了一块1/8的披萨来的,这比让他觉得麦考夫是为了看房子来的还惊讶(尽管他很清楚麦考夫绝不可能住在这么小的房子里)。 这种时候,探长先生拿出了他和福尔摩斯兄弟相处的经验来——反正猜不透他们在想什么,那就不要去想了。 「桑娜已经走了吗?」探长先生扫了眼家里,他似乎没有看到保姆的影子。 「是的,鑑于这里的空气不够多。」麦考夫的助手小姐耿直地回道。 「好吧。」雷斯垂德耸耸肩,脱掉外套和领带,挽起袖子,「希望她留的材料足够多。」成品的披萨底在上一次就用掉了,他可不想自己发酵面团自己擀皮。 雷斯垂德翻箱倒柜一番,「运气不错,桑娜竟然留下了点派皮,还有菠萝罐头。费沃斯,麦考夫,你们要吃夏威夷酥皮披萨吗?」 「当然。」嗜好甜口的费沃斯表现得非常乐意。 麦考夫看着雷斯垂德摆出来的材料,矜持地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工作费沃斯和麦考夫都帮不上什么忙,他们坐回了沙发上,透过开放式厨房看到了探长先生忙碌的身影,喝着助手小姐沏的红茶,你一句我一句地聊着。 「我看过华生医生的博客。」麦考夫起了头。在约翰的博客中提到过第四名死者留下的死亡讯息,和费沃斯夏洛克一样,麦考夫也察觉的其中的违和,不过从一开始他就意识到了那不是死亡讯息,而是遗言。只是就连他也意想不到,这个遗言竟然指向地是自己。 刚才那一盘棋让他对费沃斯有了一个初步的判断,他赢了没错,却赢得太过顺利,简直和他心中预想一模一样。如果是别人,他或许会觉得对方是金鱼,但他面对的是个福尔摩斯。 麦考夫从不轻视任何一个福尔摩斯,包括他的蠢弟弟。他也非常重视他的家人,各种意义上。 费沃斯毫无疑问是故意输给他的,甚至是完完全全按照麦考夫的计划输给他的。 这让麦考夫无法对他做出正确的判断,患有东风恐惧症的麦考夫此时对他抱有一定的戒备,即使这是他的亲生孩子。 费沃斯没有为他的态度感到伤心,他也毫不担心麦考夫会把他送进谢林福德,因为他可是个乖孩子,目前对杀人放火没有任何兴趣。 等等! ……原来如此,他差一点就输了。 突然间,费沃斯笑了。 正如先前多次提到的,扫雷的计算方式非常简单,只不过是根据提示推理炸//弹的位置而已,简单到费沃斯可能玩一下就会腻味,因此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把所有的雷找出来。 就像雷斯垂德给他做的心理检测一样,他缺乏社会责任感,过于冷眼旁观,对于可能小半个伦敦都会被炸飞这件事并没有特别的感触。只要他重视的人没事就好,根据提示将炸//弹从熟人身边排除对他来说不是难事,剩下的那些爆炸与否他根本不关心。 游戏的输赢对他而言也无所谓,就像先前下棋输给麦考夫一样,让对方感觉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憋屈也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不是吗? 他杀人放火了吗?自然是没有的。 可是如果麦考夫知道了引发伦敦大灾难的是他和别人的一场游戏,而他在有足够的信息和阻止能力的情况下,故意不阻止不上报,纵容了这一场灾难的诞生。这是法律上的不作为犯罪(见死不救罪),甚至可以判为间接故意杀人罪(对危害结果持放任态度,发生与否均不违背其主观意愿)1。就算他未成年,考虑此次事件波及甚广,情节恶劣,即便他是麦考夫的亲生儿子,也只有一个下场。 ——谢林福德。 与其说这是游戏,不如说这还是个邀请,用整个伦敦的安危邀请他进入谢林福德和她一起玩。 他毫无社会责任感的心理完全被对方拿捏住了,这可让他感觉不太好。 话题回到现在。 第14页 他刚说什么来着? 费沃斯想了一下,哦,说了约翰的博客。 「他真该改个名字。」费沃斯随口接话,心里却想起了那天的事。 那样信任着他的母亲啊……如果他没有放任汉娜的存在,母亲也不会连夜赶回,如果他主动提供连环杀人犯的信息,母亲也不会死在那样冰冷的夜里。 母亲的死,曾让他懊悔自己的不作为。 他也确实有了改变,这一次他吸取教训重视起了亲人,打算将雷斯垂德、麦考夫、夏洛克他们的身边清理干净。 但这样真的够了吗? 不够,远远不够。 他无法控制这世间的一切巧合,就算他有意控制,他也不能百分百保证雷斯垂德不会在爆炸的时候离开苏格兰场,越是精细的计划往往越是容易出现问题。 他需要清理出更大的安全圈,一个苏格兰场、几栋住宅的范围显然不够。 伦敦市,乃至整个英国。 这一瞬间,费沃斯松了一口气。他找到了自己的目标,并将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致力于打造一个能让家人安全生活的社会。 这恰恰就是雷斯垂德觉得他欠缺的社会责任感,或许他的出发点和别人有些小小的偏差,但毫无疑问,他们都希望这个社会变得更美好。 费沃斯的双眼照映着麦考夫的身影。 麦考夫绝对不是什么追求道德正确、追求正义、具有奉献精神的圣人,他所做的一切看似充满了社会责任感,看似是为了这个国家变得更好,但本质上,他也不过是在给家人打造一个环境而已。 在麦考夫打造的环境中,夏洛克可以任性去做谘询侦探,去破解各种危险的事件,总有人为他善后;欧洛斯虽然因她的危险性被囚于监狱,却免于大脑研究;福尔摩斯夫妇更是生活在他织造的美好谎言之中,不会知道自己的女儿是个多么可怕的杀人恶魔。 或许对于他的家人来说,他们并不接受这些,但麦考夫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a study in the fat(约翰那篇博客名:胖子的研究).是的,它看起来更像是减肥计划。」 「如果你的健身教练和营养师知道了你今天的晚餐,我相信你很快会收到一篇名为《a study in the fat(亦可译作脂肪研究)》的新菜单。」 费沃斯决定开始讨厌麦考夫。好吧,他本来就觉得同性相斥,现在更是觉得这个人简直把他想做的都干了,真是太令人讨厌了。 「你喜欢玩笑吗?」费沃斯问道。 「不,很厌恶。」麦考夫也认真地回復他。 「那我决定送你一个玩笑。」费沃斯露出小恶魔的笑容。 「什么?」 「不是现在,你可以猜一猜,但是我保证绝对会吓你一跳。」费沃斯吐了吐舌头,跳下沙发跑去厨房给雷斯垂德帮忙了。 麦考夫思索了一下,他感觉自己似乎是被儿子讨厌了? 是的,儿子。 亲子鑑定不过是理智层面上的程序而已,从感情上来说,麦考夫已经相信了这是他的儿子,是福尔摩斯家的孩子。 麦考夫趁着没人注意捏了捏因为坐下而堆起来的肚子肉,沉思片刻,起身也朝着厨房走去。 雷斯垂德因为麦考夫驾临厨房而吃了一惊,却也没放过他,先是让麦考夫帮着把洒满料的披萨放进已经预热的烤箱,又让他和费沃斯一起将派皮边角料擀在一起做蛋挞皮。 威名赫赫的大英政//府看了眼已经的捲起袖子像捏橡皮泥一样捏着派皮的费沃斯,倒也没拒绝,很是配合地擀起面皮,做得也还不错。 有他俩帮忙,雷斯垂德轻松了一些,把保姆留下的一些半成品完成,勉强拼凑出了一桌晚餐。 派皮有限,披萨只做了一个,被切了八等份,每人两块,包括助手小姐。但麦考夫的盘子里却只有一块,雷斯垂德和助手小姐都假装没看见。 费沃斯咬着一块披萨,盘里放着两块披萨,朝麦考夫眨眨眼,似乎在说「这是小孩子的特权」。 麦考夫挑挑眉,下一刻就把费沃斯爱吃的蔓越莓红茶司康多拿了一个。他可是麦考夫·福尔摩斯,推理出费沃斯在这桌上最爱吃哪个简直轻而易举。 好气哦。 费沃斯鼓起脸。 真是两个幼稚鬼。 雷斯垂德左右看看,他对麦考夫那莫名的畏惧感全然消失。 麦考夫似乎若有所感,看了探长先生一眼。 但雷斯垂德已经不怕他了,除了一样的不讨人喜欢和过分聪明的大脑以外,他找了福尔摩斯兄弟一个新的共同点——都很幼稚。他甚至有些期待夏洛克也在这个餐桌上,那一定会很有趣,不过最好把约翰也带着,这样至少有人和他一起分担。 「看起来你们相处的不错。」雷斯垂德对费沃斯和麦考夫说道。 刚确认讨厌麦考夫,尚未在福尔摩斯家确定(智慧)排名,正吃着司康的天才险些因为雷斯垂德的这句话噎死陨落,他灌了半杯牛奶,缓过来后才说道:「格雷格,你差点毁了伦敦。」 what? 雷斯垂德白人懵逼,他以为是费沃斯的玩笑话没太在意。 可麦考夫却记住了这句话,他意识到费沃斯绝对不会无的放矢,于是在回去后他立刻派人对费沃斯进行了全方位地监视,意图弄明白伦敦到底埋藏了什么他不知道的危机。 第15页 费沃斯也确实是故意让麦考夫知道的,毕竟以他这个小身板,难不成还指望他全伦敦地跑去拆弹吗?肯定要找工具人咯。 然而,整整过去了一个月,费沃斯都保持着和之前一样的生活节奏,每周出门也只是去图书馆,mi6的特工和麦考夫根本无法从他的行动规律中挖出什么。 终于,到了3月23日,费沃斯在从傍晚图书馆回家的路上从书报亭买了一份最新的伦敦地图,挂到了自己房间窗户对面的墙上。 这一举动简直是故意给特工看的,麦考夫联繫到今天夏洛克接手了一桩银行被非法闯入的案子,他怀疑费沃斯在故意避开夏洛克。 但是为什么? 费沃斯用记号笔在一处公寓画了红圈,又把从厨房找出来的炸弹扔给了监视他的特工。 mi6和麦考夫立刻开始排查,但这款炸//弹型号在国际上比较常见,一时间很难查出来源。 同时他们也将费沃斯画圈位置和雷斯垂德最近浏览的页面做对比,确认这并不是雷斯垂德中意的新房子地址,费沃斯的举动毫无缘由。 麦考夫试图和费沃斯来一场谈话,问清楚这个炸//弹是否和伦敦的安危有关,但费沃斯不太合作。 第二天下班后,雷斯垂德也看到了他墙上的红圈,他意外道:「你在帮我找房子吗?事实上我最近注意到了几个还不错的,26号你要和我一起去看看吗?我们顺便还可以去看个马戏,据说有个中国的马戏团来伦敦了,只表演一天。1」 费沃斯婉拒了他,他可是故意避开夏洛克的,还没打算让夏洛克察觉到异常。 扫雷游戏的邀请来自于伦敦市报,这意味着任何人都能参与到这个游戏中来,去发现炸//弹。别忘了扫雷游戏除了最基本的找出雷以外,还需要比较谁的速度快,总不可能是费沃斯和她比。 他想夏洛克可能早就发现了那句话,但因为迟迟没有下一步消息,很容易被当成是拼字俱乐部的活动。 事实上,迟迟没有提示或者消息完全是因为这个游戏还没有真正开始。 对扫雷游戏来说,真正的游戏开始是从玩家踩下第一个格子开始。 费沃斯控制了游戏开始的时间,沉浸在走私案中的夏洛克没能注意到那些碎片化的提示,这场游戏只有他一个玩家。 费沃斯将根据提示推理出来的地址以x的形式标记在地图上,mi6看到以后会立刻派人前去搜寻,几乎次次都找到了和最开始一模一样的炸弹。 之所以用上「几乎」这个词,很明显,他们跑空过,虽然仅有一次。 麦考夫再一次找上门来。 「有另一个玩家,他发现了那个炸弹。」费沃斯盯着伦敦地图回復他。 「谁?」麦考夫问的不只是第二个玩家的身份,更是那个布下游戏的人。 「你很快就会知道了。」费沃斯这么回復到。不是他不想告诉麦考夫,而是扫雷是个单人游戏,让mi6去把炸//弹拆除不算什么,可若是真的让那些特工去地毯式搜索,那就是在「作弊」。破坏了游戏本身的乐趣,很容易遭到「清场」。 3月28日,刚刚解决了走私案不久的夏洛克又陷入了无聊之中,就在这种时候,221b对面的大楼爆炸了。麦考夫的手下通过现场炸//弹残骸检测到,这和费沃斯先前找出的炸//弹属于同一种型号。 被质问的费沃斯不假思索地回道:「这是第二玩家做的,但这次爆炸的并不是他找到的那个炸//弹。」 真正的扫雷炸//弹可是一爆全爆,事实上,他至今都很怀疑mi6将那些炸弹拆干净了没。 接下来几天,费沃斯将炸//弹都找了出来,累计39枚,就缺被第二玩家拿走的那枚。 「40枚!」麦考夫无法不动怒,一个至今没有露面的恐怖分子的在伦敦藏了整整40枚炸/弹,而他的儿子将这件事瞒了他一个月! 「你该庆幸不是99枚。」费沃斯耸耸肩,「如果不是挑了4月1日愚人节这个日子,或许真的会有99枚也说不定。」炸//弹隐藏完毕是从ready开始算起,2月20日到4月1日,整整40天时间,恰好与中级扫雷游戏的炸弹数量吻合。 之所以会知道截止日期是4月1日也很简单,对方显然也不是会无限期陪他玩下去的人,根据扫雷游戏踩下第一格时间就会动起的说法,第一个提示除了暗示炸//弹位置之外,还暗示了时间。 那天雷斯垂德带来了一个消息——「只表演一天的马戏团」,尽管这是走私集团黑莲会弄的,但也确实是扫雷游戏的提示。 提到马戏团一般人会想到什么呢?——小丑(clown) 但通常人们提起小丑还会想起一个词——小丑(joker),指的扑克牌中画有小丑的牌,也可以是某位漫画界鼎鼎大名的超级反派。 而在4月1日的愚人节传统中,每个人都会成为joker(开玩笑的人)。 顺带一提如果再联繫这个马戏团黑莲会本质是个犯罪集团,那么结论毫无疑问会指向那位疯狂小丑,而dc小丑的着名的起源作品便是《致命玩笑》。 以伦敦的爆炸为节日游戏,这不正是一场「致命玩笑」吗? 在他忙着找炸弹的时候,雷斯垂德和夏洛克也为伦敦最新出现的这个炸//弹客头疼不已。 这个炸//弹客玩得可不是默默的单机游戏,他绑架人质,将炸//弹绑在人质身上,并在给予他们希望之后炸死他们。可惜他并不知道mi6从一开始就盯上他了,而同样盯上他的还有费沃斯。 第16页 忘了么?费沃斯的母亲死于连环杀人犯手中,而莫里亚蒂正是幕/后/黑/手。 在他洋洋得意的时候,殊不知已经被费沃斯和mi6偷家用尸体替换掉了人质。 莫里亚蒂也在玩游戏,只不过他的游戏对手是夏洛克·福尔摩斯。这个炸//弹客的真身已经不必多言,他正是夏洛克的崇拜者,谘询犯罪莫里亚蒂。 莫里亚蒂以通过报纸发现了一个有趣的游戏,而他在提示下更是真的找到了一枚炸//弹,这让他感到激动不已。 多么美妙的游戏! 他没有去寻找别的炸//弹,而是找来了几个同样型号的炸//弹,精心为夏洛克也设计的一场游戏,他甚至已经做好打算,将那枚扫雷炸//弹放在最后一个人质身上,如果夏洛克不能阻止他,那就用伦敦的爆炸来庆祝他的胜利。 真是漂亮的礼花不是吗? 「真是漂亮的礼花不是吗?」费沃斯对着玻璃对面的黑髮女士说道,「愚人节快乐,欧洛斯。」 他的身后站着眉头紧皱完全处于戒备状态的麦考夫。 40道礼花在谢林福德上空绽放,而这一切通过屏幕被贴着牢房玻璃的欧洛斯看到。 「很遗憾我无法在这里陪你玩,但我给你带了个玩伴,我相信你一定会喜欢的。」 费沃斯身后的门被打开了,莫里亚蒂一脸惊嘆地踩着舞步走进来,「哇哦,三个福尔摩斯。」 「hi~女士,很高兴认识你,我是詹姆斯·莫里亚蒂。」 第5章 update:千里蚁穴、case closed 欧洛斯得到了与她未来的狱友足足五分钟不受监控的谈话时间,这是麦考夫送她的「礼物」。 莫里亚蒂是费沃斯的「见面礼」,而这五分钟则是麦考夫的决定。 欧洛斯的目光落在了费沃斯身上,仅仅一瞬之后便转到了麦考夫身上,她的神情没有任何的变化,既不惊讶也不兴奋。与其说这是扑克脸,不如说她根本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情感。 过于聪慧的头脑让她和所有人处在不一样的世界,即便是常人眼中能称之为天才的福尔摩斯兄弟,在这个最小的妹妹面前也同样被打上「愚蠢」的记号。 她不能理解正常人的喜怒哀乐,正如同人们无法理解福尔摩斯兄弟的「怪异」与「冷漠」,有趣的是,福尔摩斯兄弟同样也无法理解她的所作所为。 但她却是心理控制大师,她将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中。不是因为她有前人大量的人类心理实验总结,而是因为她每时每刻都能看穿对方。在这种情况下,只要她想,她的语言、她的眼神、她的一举一动都是暗示和控制,没有人能逃脱。 她立足于更高的层级之上。 过去的麦考夫和鲁迪叔叔1发现了欧洛斯的危险思想和罪行,他们将她关押起来,让她从此消失在了福尔摩斯家人的眼中,并在这些坚不可摧的福林福特监狱中成长至今。 很可惜,她的危险性从未减少,英国政//府也贪婪她出众的能力,在利用欧洛斯的同时,何尝不是被欧洛斯利用? 谢林福特真的坚不可摧吗? 冰人麦考夫在从费沃斯口中得知消息的时候,便心生一股寒意。 今天早些时候,在第欧根尼俱乐部的办公室中,费沃斯终于交代了那位丧心病狂地在伦敦布下40枚炸//弹的人。 「那人定是个福尔摩斯。他/她通过母亲的讣告注意到了我的身份,并立刻安排了一场游戏给我。他/她是你的敌人,但很明显和那些寻常的敌人不一样。他/她不在乎我是否赢得这场游戏,也不在乎成千上万条性命,他/她只是在玩,和我又或者是在和夏洛克玩。他/她和莫里亚蒂不一样,他/她没有任何炫耀的举措,他/她的沉寂与神秘令我心惊。」 麦考夫眉心一跳。 费沃斯打开手机,播放一段通话录音,传来的却是一段技艺高超的双小提琴协奏曲。 他对面的男人沉默不语。 「精彩的技法,我想你听得出来,他/她分明可以压制我,却选择了引领我完成这一曲演奏。他/她在享受,享受合奏?或者说,是怀念。」费沃斯将手肘撑在沙发椅的扶手上,歪着身子托着脸颊看向麦考夫。 「你已经有答案了,父亲。」 「不!」麦考夫迅速回绝,他语气近乎惊恐,「不可能是她!绝不可能!」他摁掉了录音。 费沃斯摇摇头,一针见血地说着:「你在惧怕她,因为她有着远胜于你的头脑,并且她一定做出了很多危险的事。她是个危险人物,但政//府不会放浪费这样的人。你控制或者囚//禁着她,北极?沙漠……哦,是海洋。一座坚不可摧的孤岛监狱?让她可以早上看了新闻之后就立马安排好杀手来邀请我的封闭式监狱。」 麦考夫的脸色极差,就像被迫吃下那些满是虚假宣传的减肥药并在卫生间待上了一整天以后。 「显然,她已经掌控了监狱,她擅长心理控制是吗?监狱里总有这样的事,那些愚蠢的狱警永远是犯人『最好的』帮手。」费沃斯冷灰色的眼睛在阴影中看起来就像黑色一般,「为什么不用更合适的手段呢?你可以让她见不到任何一个人,隔绝她与外界的一切接触。手段不存在高尚与卑贱,你总应该有办法的不是吗?」 「她是我的姑妈?还是说其实在那之前你就已经被她控制了?亦或者,两者都有。」 第17页 两双一样的眼睛对视着,麦考夫松了松领结,就好像他感觉透不过气是因为这东西一样。 「她是欧洛斯,我的妹妹。」 麦考夫向费沃斯坦诚了一切,并调出了欧洛斯的相关资料。 这些资料让费沃斯的对欧洛斯的了解更加深刻,综合自己知道的所有信息之后,他对麦考夫说道:「我玩得很愉快,想送她个节日礼物,你会帮我的,对吗?父亲。」 这不会是普通的礼物,也不会是简单的递交。 麦考夫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却意外地还是同样了费沃斯的请求。 他看过费沃斯的专业测试报告,也从这些日子的行为中分析出了费沃斯的性格。 费沃斯是一个福尔摩斯,更是他麦考夫的儿子,是他最合适的继承人。 早晚有一日,监管欧洛斯的职责将落到费沃斯身上,毕竟他可不会允许把欧洛斯的监管权交给一群利慾薰心的金鱼。 「当然,我的儿子。」他理了理领子,嘴角拉出一个典型的礼仪性微笑。 欧洛斯从费沃斯身上看到了麦考夫那的影子,这让她感到了失望。 本来费沃斯应该是一个合格的玩伴,虽然会有点蠢,但看清了这个世界的欧洛斯能够忍受这一点。可是在他被所谓的「责任感」束缚之后,他就变得和麦考夫一样无趣,欧洛斯的脑中甚至浮现了许多种「解//放」小伙伴的方法。 她当然可以做到,然而她并没有这么做,连她自己都出现了困惑。 也许是因为她喜欢这个礼物? 找一个待在谢林福特陪她的玩伴,这正是她对费沃斯发出邀请的理由之一。 费沃斯巧妙地把完成了她的愿望。 身为犯罪界的拿破崙,谘询罪犯莫里亚蒂的尾巴藏得非常严实,英国政//府不是不知道这个角色,但他就像一条滑手的毒蛇,找不到证据。 直到这一次泳池事件,人赃并获,他们终于抓到了这个可恶的傢伙。 莫里亚蒂惬意地坐在被告席上吹着泡泡糖,漫不经心地承认了检方提出的一系列罪行和证据,他的大胆与狂妄让陪审团和法官都宛如是在梦中审判。 尽管这一次被抓并不在他的预料之中,不过他还是早就准备好了后手。 莫利亚提终于等到了法官敲下判决锤的时刻。 可惜结果却并不是他计算好的「无罪释放」,而是「无期徒刑」。2 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阴沉,先前那个吹着泡泡糖的活力大男孩瞬间变成了一个阴狠毒辣的犯罪分子。 旁观席上的费沃斯朝他露出一个笑容,甜甜的、就像糖浆一样腻死人的笑容。 ——you\re a gift.(你是个礼物。) 莫里亚蒂的冷脸没有持续多久,他竟重新笑了起来,就像个喜剧演员一样夸张地笑起来。 这诡异的笑容让同在席上的夏洛克察觉了端倪,他总觉的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但不管怎么说,莫里亚蒂的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了。 约翰预定了旅游团的名额,打算和新女友去纽西兰放松一下,结果出发前一周,女友就和他分手了,理由是女友觉得他和夏洛克才是一对。3 真是操//蛋的理由。 解释无果被赶出女友家的约翰郁闷地回到221b,面对着自己定好的酒店和旅游团,他踌躇许久,还是来到楼下。 「唔,夏洛克,你最近很无聊是么。」 夏洛克早就看穿了约翰身上发生的一切事情,刚才他还用直白的言辞把约翰气回了楼上。 「当然不,你怎么会这么觉得。」明明无聊到快要长蘑菇了,但夏洛克偏偏不承认,还歪在沙发上一本正经地拿着一个放大镜在观察自己的头骨朋友。 约翰当然看得出来夏洛克在戏弄他,他耸耸肩,无奈道:「纽西兰的旅游,你来吗?」 夏洛克放下了头骨,「不,有趣的事才要发生,你最好也放弃无聊地旅行计划。」 「又有案子了?」约翰的一下子的严肃起来,他坐到夏洛克边上的沙发椅上。 就在夏洛克想要解答的时候,221b的门铃响了,二人默契地保持了安静。哈德森太太打开了大门,领着客人上来。 「夏洛克,是个找你的孩子。」走在前面的哈德森太太说道,「我去倒茶和咖啡。」 夏洛克撇开头,他已经知道了来人是谁。 一无所知的约翰看到来人是费沃斯的时候,着实吃了一惊,「是你?雷斯垂德探长让你来的吗?」 「我的父亲让我来的。4」身着小西装的费沃斯如此说道,他没有坐下,「哈德森太太,红茶不用了,我马上就走。」 「哈。」演绎完费沃斯之后,夏洛克嘲讽般地吐出一个语气词,「瞧瞧,我看到了什么?一个小魔王。」 这身西装可不是苏格兰探长能承担起的价格,还有那熟悉又讨厌的语气,简直是个麦考夫的翻版。 在莫里亚蒂的庭审上看到费沃斯的时候,夏洛克就知道麦考夫已经找回儿子。真可惜,他还想等今年圣诞节爸妈从美国回来后用这件事好好嘲笑一下那个死胖子。 「是有什么案子需要夏洛克的帮助吗?」老实的约翰问道。 「不,不是案子。」费沃斯看着夏洛克,「我的爷爷奶奶回来了,下周有个家庭聚会。」 第18页 约翰还在疑惑费沃斯什么时候多了爷爷奶奶,夏洛克却一下子从椅子上跳起,就像听到了什么惊悚的消息,「该死,圣诞节才刚过去。」 「那已经过去三个多月了。」约翰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夏洛克会做出这样的反应,但他也乐于给夏洛克找点不快。 夏洛克开始在房间内踱步,好似遇到了什么难以解决的案件。 「夏洛克?夏洛克!」约翰实在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个反应。 夏洛克却像是突然找到了谜题的答案,他一把冲上前,双手钳住约翰的肩膀,「纽西兰!」 「什么?」约翰被吓了一跳。 「噢,纽西兰。」夏洛克扯出一个假得不行的笑容,「我们下周要求纽西兰旅行不是吗?」 「你同意了?」约翰一头雾水,他不明白夏洛克的态度变化怎么这么快。 费沃斯狐疑地看着他们二人。 夏洛克揽过约翰的肩膀,像是好哥们一样紧紧拥着,「当然,美妙的纽西兰之行,我已经迫不及待了,快去收拾我们的行李吧。」他推搡着约翰上楼。 「那是在下周!」约翰微弱地反抗。 「哦,他们真是心急的年轻人,夏洛克真是的。」看着他们风风火火的上楼哈德森太太半是责怪地说道,末了自己又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祝他们旅途愉快。」费沃斯露出一个遗憾的表情。 夏洛克和约翰的旅行日期很快就到来了,雷斯垂德知道这件事,却没想过自己也会被扯进去。 「我不是夏洛克的保姆!!」他对着电话抱怨。 挂断电话,雷斯垂德愧疚地看向费沃斯,「真是抱歉,费沃斯,夏洛克似乎会在纽西兰惹上什么麻烦,我得跟过去。」说到这里,他暗骂一声福尔摩斯兄弟。「麦考夫会找人来照顾你,有事给我打电话,随时都可以。」 「好的,爸爸。」费沃斯乖巧地应承,还在帮着雷斯垂德一起收拾行李。 去机场之前,雷斯垂德亲自把费沃斯送到了第欧根尼俱乐部,在叮嘱完费沃斯的之后,他狠狠瞪了一眼麦考夫才走。 麦考夫无辜地抿了一口红茶,「格雷格生气了。」 「气得是你。」费沃斯露出个小恶魔的笑容。 「记得完成你的任务。」等到麦考夫将一杯红茶慢慢饮尽,他整理好仪容坐上了门口的黑色轿车,驶入某个地图上不显示的地方。 而费沃斯则坐上了麦考夫先前的位置,先叫来一份下午茶点,才开始翻阅起桌上的资料。 莫里亚蒂入狱,他的手下和他的追随者绝不会善罢甘休,夏洛克和约翰必然是首当其冲,伦敦也会迎来一阵暗流,因此费沃斯将他们都打发去了纽西兰。 至于莫里亚蒂那些遍布欧洲的势力,麦考夫将亲自出手。 当然,绝不是出外勤,只是麦考夫远程指挥那些已经就位的特工而已。 饶是这样,这份工作量也不小。「那个世界」中在莫里亚蒂死后,夏洛克花了两年才将其清扫完毕。如果不是出现了费沃斯,这里的麦考夫也许也会计划夏洛克假死在莫里亚蒂的手下反扑中,然后暗中进行一切。 但现在费沃斯出现了,他是麦考夫的继承人,为什么不趁机会磨鍊一下他的继承人呢? 于是便出现了这样的工作安排:麦考夫领导特工们清扫莫里亚蒂的势力,一些不需要露面的日常工作则被交给了费沃斯。 随手翻开第一页资料,费沃斯的目光一冷。 先前聘请特工窃取他邻居家资料的那位官员,已经因为他迁怒的报復而身败名裂,但那位汉娜小姐以及整个事情的源头却还没有终结。5 第6章 update:代号阿普多、case closed 这件事情很简单却也很复杂。 抛开费沃斯的部分,这件事的经过是这样的:一位官员的把柄被一个名叫霍克的男人掌握了,官员派出了特工想偷走证据,毫无后顾之忧后再对霍克先生下手。经过几天的准备后,他的特工成功拿到了证据,发现证据失窃的霍克匆忙逃往国外。 哦,当然,就在特工小姐偷走证据后的第二天,这位官员的猥亵儿童、贪污受贿、侵犯民众隐私的证据就被报纸公之于众,在民众的骂声中被革职。这是费沃斯的手笔,暂且不提也罢。 这件事的复杂之处在于—— 霍克是哪里来的证据? 费沃斯家坐落于僻静的中高端住宅群,并不处于繁华地带,房价也不算太高,那些持有黑色液体黄金的富豪们和权贵们可不会住在这里。这里更像是一些艺术家、文学家的住宅群。 霍克先生就是一名小有身家的收藏家,他甚至还背负着几笔不小的债务,虽然有些小聪明,不过整体还是蠢货一个。那么这样平凡的他为何会掌握如此详尽的官员秘事? 霍克的证据只有纸质版本吗? 显然不可能。但霍克会这么匆忙的逃走,很可能是他发现了他的电子版本已经「消失」地无影无踪,毕竟比盗取纸质文件,盗取电子文件对那位官员来说简直是轻而易举。 那么这位官员为什么能聘请特工? 特工是帮国家做事的,但这位官员职务并不属于mi5、mi6乃至gchq,手中的权利也大到这个地步。那么显而易见,有人在帮他。是谁在帮他?为什么要帮他?帮这个人渣? 第19页 是利益纠葛?还人情?还是另一手勒索威胁? 简单的一件事背后,牵扯了太多的东西。 费沃斯的仅仅只是看了两页纸,便已经明白了大部分事情。一张是那位官员的罪行记录,另一张则是那位官员落马前的行程表。 冷灰的眼中若有所思,却不是为了眼前简单的谜题,而是为了更长远的东西。 一小时后,第欧根尼俱乐部迎来了一位端庄的金髮女士,她穿过绝对安静的茶室,来到了麦考夫的办公室。 「麦考夫,出了什么事?」她的神情充满着茫然。 「一点小事。」回復她的却是对她而言陌生至极的男孩声线,「先坐下吧,斯莫伍德夫人,我们会聊上一会儿。」 金髮的斯莫伍德夫人愕然地看着从沙发椅背后走出的人,惊愕之后便是警惕,「你是谁!」她后退了几步。 并不是她被一个孩子吓到了,而是主导者一些秘密事件的她对「异常」的存在抱有十足的警戒心。 费沃斯朝她微微一笑,「向您介绍,尊贵的夫人,我是费沃斯·拉米雷斯·福尔摩斯。是的,就是你想的那样。我们现在可以坐下来聊了吗?希望您能理解,我不太喜欢仰着头。」 斯莫伍德夫人在短暂的沉默后坐了下来,「麦考夫让你找我有什么事?」 「不不不,」费沃斯摇摇头将手掌下压着的两张纸递到她面前,「是我要找您。」 斯莫伍德夫人满是疑惑地低头看向文件,在扫到那位官员名字那一行的时候,她的瞳孔微微收缩。但她仍是说道,「我还是不明白你的意思。」 费沃斯露出一个头痛的表情,「我讨厌浪费口舌去解释一些你知我知的事情,可既然你不配合,那么好吧,让我们像金鱼一样说明白些。」 「赖斯(那位官员)的一系列罪证被霍克掌握了,收到霍克的敲诈勒索之后,赖斯找到了斯莫伍德先生。因为他同样掌握了斯莫伍德先生的把柄,他以此为要挟,希望得到斯莫伍德先生的帮助。而斯莫伍德先生将此事告诉了他掌握着外聘特工的妻子这里,也就是负责国家对外秘密活动的你。」1 a敲诈了b,于是b要挟了c,c就找了妻子d去帮b弄a。 「麦考夫告诉了你不少,但你弄错了一点,我没有在工作之外调用过那些人。我的一切行动均有记录,即使是麦考夫也不能这么污衊我。」她起身离开,「过家家游戏结束了,孩子。」 「你当然不需要下令,只要你的丈夫将你手机里的某个外聘特工的电话号码给出去就好。」费沃斯的话令她制住了脚步,「掩耳盗铃的把戏。事实上,更可笑的你们居然至今都没发现一切的始作俑者是谁。」 斯莫伍德夫人转过身来看着他,「始作俑者?」 「你丈夫与未成年女孩暧昧往来丑闻的始作俑者,正是具有严重恋//童癖的赖斯。他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迟早有一天会出事,于是从一开始就拉了不少向你丈夫这样的人下水。令我惊讶的人,他们这群只知道用下半身思考的蠢货居然全都中了如此拙劣的计谋。」 「她看起来不像个未成年。」斯莫伍德夫人为自己的丈夫辩解道,「在知道她是未成年之后,他们已经断了联繫。」 「但是信件仍在别人手上,这桩丑闻一旦被曝出,身为前国家体操运动员,备受媒体关注的你必然会受到你丈夫的牵连。」2 斯莫伍德夫人重新坐了下来,她看着费沃斯,不再是最开始轻视,而是仿佛面对着麦考夫一样。她用不确定地语气说着:「赖斯已经下马了。」 「确实如此,但很遗憾夫人,我们没有从赖斯手中找到任何其他人的罪证。」费沃斯关于赖斯剩下的资料一起给过去的,这其中的搜查记录和他们了解到的实际情况并不一致。 那些对于部分英政//府官员来说致命的罪证消失了,是他转移了?还是出手给了别人? 斯莫伍德夫人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麦考夫一系或许不会拿这些罪证做什么,可如果落到了其他人手中,那这件事就大条了。 「我会去审讯他。」斯莫伍德夫人说道。 「不,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了。如果他还捏着那些东西的,在新闻曝出来之后,接受调查之前,他早就给你们这些人递消息把他捞出去了。」 斯莫伍德夫人顺着他的思路往下想,「你是说……」 「是的,他的证据『消失』了,有人拿走了那些东西。」 「是举报他的人干的吗?」斯莫伍德夫人问道。 这正是让费沃斯感到不快的地方,「你该往其他方向想想。你知道cam吗?」 「那个媒体大亨,查尔斯·奥古斯都·马格努森?」斯莫伍德夫人皱起眉,「他赶在警察之前拿走了那些东西?可为什么他会知道赖斯有那些证据?赖斯被公布的罪行可不包括这些。」 「想想霍克,一个负债的收藏家怎么会得到与他毫不相干的官员的罪证?」说完之后,费沃斯已经耐心耗尽,不等斯莫伍德夫人做出猜测,他便一口气做出解释,「马格努森通过赖斯过往的一系列举措,发现赖斯掌握了一些政//府官员的的把柄,那个蠢货实在太容易被看穿了。 马格努森想要那些东西,于是他将赖斯的证据卖给了因负债而孤注一掷的霍克,引赖斯出洞。赖斯一行动,他那些证据的藏匿地就暴露了,等同于是直接呈现到了马格努森眼中。」 第20页 费沃斯当初将赖斯的罪证透露给媒体的时候,并没有在意媒体背后的关系,毕竟他的母亲已经去世,即使被马格努森注意到,对他而言也无所谓。然而现在他有了新的家人,有了新的「压制点(弱点)」,他就必须重视起这条总爱在背后咬人的阴险毒蛇。 「我能为你做什么,费沃斯?」 她恭顺地听从麦考夫孩子的——不,她听从的是一个福尔摩斯的指令。 斯莫伍德夫人已经完全明白费沃斯的意思了。无论是为了赖斯还是为了马格努森,靠着麦考夫留下来的帮手们,费沃斯完全不需要将她叫来就能轻易解决。而他现在之所以找她来,就是因为他不想依靠麦考夫的势力,也不想马格努森落到mi6手中。 一个野心勃勃的福尔摩斯。 「帮我约一顿下午茶,我想你能办到的对吗?」费沃斯的语气和开始的时候截然不同。 「是的。」斯莫伍德夫人同意了。 虽然她没有向任何人效忠的打算,但是如果能将马格努森这个知道无数官员罪证的傢伙掌握在自己手中,不仅能保住自己和丈夫,更能收穫一张底牌。 「合作愉快。」费沃斯朝她伸出了手。 「合作愉快。」 下午茶的时间在第二天下午,马格努森的办公室。 晃着酒杯的马格努森抬眼看了下来人,假装惊讶地感嘆,「哦,天哪,一个孩子?!难道这个国家最有权力的麦考夫竟然是一个孩子吗?」 「费沃斯·福尔摩斯。」费沃斯冷眼看着他的浮夸和做作。 「费沃斯——是的,费沃斯。」他念叨着费沃斯的名字,「我喜欢罗珊·拉米雷斯女士的书,我能一字不漏的背出来——『如此可爱的阳光!这难道是企鹅先生给她的圣诞礼物吗?』3」 他露出噁心的笑容,「多么可爱的小太阳神啊4。喔,我差点忽略了这位女士,我向您致歉,尊贵的伊莉莎白·斯莫伍德夫人。」他将自己喝了一半的酒杯往前递,却只获得了斯莫伍德夫人厌恶的表情。 马格努森也不在意,他招招手,下午茶的餐桌餐椅和点心茶水立刻就被安排好,他也从沙发上起身,理了理西装,为斯莫伍德夫人和费沃斯拉开座椅。 三人一入座,马格努森就将篮子里的点心推到费沃斯面前,「来尝尝,你喜欢的红茶蔓越莓司康。」说完又为斯莫伍德夫人倒了一杯大吉岭红茶。 连他们的个人喜好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他仿佛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你——」 斯莫伍德夫人正要开口,却被马格努森竖起手指制止了。 「嘘——」 「让我猜猜你们来找到的目的。」马格努森十指交叉手腕搭在餐桌边缘,「这个时候我家里也许遭遇了入室盗窃,是『赖斯』请的特工,为的是偷出那些罪证。特勤处抓住了这个从我家出来特工的,却发现他带出了许多国家机密,于是向上级申请搜查。」 「不错的想法。」费沃斯瞥了眼他的手机,「也许你的手机可以告诉你更多。」 马格努森的手机闪烁着信息通知的灯,他却只是静静地看着费沃斯。 [费沃斯·拉米雷斯·福尔摩斯 天才儿童 畅销书作家罗珊·拉米雷斯(查看)与政//府官员麦考夫·福尔摩斯之子(查看) 苏格兰场探长格雷格·雷斯垂德(查看)养子 财务状况:富裕(遗产) 地位:重要人物(查看) 压制点:已故母亲的名誉、格雷格·雷斯垂德] 马格努森笑了,对于掌控着媒体的他来说,要毁掉一个人的名誉实在是再简单不过了。而且费沃斯同样是麦考夫的压制点,这意味着他可以轻易压制麦考夫。 他看样费沃斯的眼神中多了些慈祥,态度也更为宽容,就像是在面对自家任性的孩子。 「可爱的费沃斯,你愿意告诉我你来的目的吗?」 「唔……」费沃斯咽下司康,「为政//府工作?」 他竟然还在悠闲地吃东西,边上的斯莫伍德夫人已经暗地里提醒过他好几次了。 马格努森哈哈大笑起来,「天真的孩子,你真应该多和你父亲学学。」 费沃斯擦擦嘴角,「我听说你能知道每个人的压制点,从而轻易地敲诈威胁每个人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我只是记忆力比较好。」马格努森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无比自得地说着。 「那么你从赖斯那里拿到的东西应该早就记住了。」 「都在阿普多密室(appledore),那是我最信赖的堡垒。」马格努森依旧自信无比。 费沃斯也抬眼看他,就像刚在马格努森看着他一样。 「你非常的自信,自信即使掌握了无数政要的把柄,也没有人能动你。」 「yep.」他做出优雅的姿态,任由费沃斯审视。 「你百分百信赖你的阿普多,相信它不会被闯入,被盗窃。」 「没错。」 「你并不信任你的私人秘书,你控制着每个人,敲诈的政要以达到自己的目的,并享受这种将国家踩在脚下的支配感。」 「哦~」马格努森惊嘆道,「你还喜欢心理学?」 「你不信任电子设备。」 马格努森点点头,「我们都知道那多么不可靠。」 第21页 「你看到了我的压制点吗?」费沃斯突然问道。 「罗珊的名誉。真是个孝顺的孩子。」马格努森如实答道。 费沃斯突然笑了,「因为你掌控着舆论,所以你认为你可以轻易压制我,并通过我来控制我的父亲?」 「你比你的父亲天真许多,孩子。」马格努森语重心长地说着。 「那你为什么不觉得我也已经找到了你的压制点?」费沃斯对上他的视线。 马格努森顿了两秒,忽然拍手大笑起来,「你已经发现了吗?你确实比很多人都聪明。」 「你一直在炫耀这点不是吗?」费沃斯缓缓道来,「你不信任任何人,不信任电子设备,却对阿普多抱有十足的信任。可你没有关注过手机消息,你对你家(阿普多密室)可能被闯入的情况非常无所谓。 多么矛盾呀!你对阿普多信任和你对自己记忆力的信任是一模一样的,对自己家却漠不关心,就好像你早就知道,即使他们闯入了,也不可能拿走那些证据。」 「证据根本不存在。」费沃斯和马格努森异口同声地说着。 比起这句话的含义,斯莫伍德夫人此时更警惕马格努森的态度。 费沃斯倒是早就预料到了马格努森的态度,「真正的『阿普多』是你的记忆宫殿(思维殿堂)。」 马格努森继续拍手,「精彩,你确实是个福尔摩斯,但如果你认为这就是我的压制点那就错了。」 他站起身,张开双臂,自傲地说着:「我是新闻人,我不需要证据,只要印到报纸上就可以。」 「难道你就不担心杀身之祸么。」斯莫伍德夫人无法理解,「没有后顾之忧,不会有人手下留情。」 马格努森嘴角咧开一个笑容,「这世界上没有密不透风的墙,而我知道这墙上的每一个洞,我随时可以获取这些证据。当然,有人要我死,只要我活着他们就夜不能寐,但也有人要我活着,因为他们需要我的记忆,你觉得我说对吗?福尔摩斯。」 他看得很明白,他可以随意羞辱那些政要,因为总有另一些政要需要他。 他肆无忌惮,那些秘密是他的长矛,也是他的护盾。 「你说的没错。」费沃斯依旧平静,「我们需要你的记忆。」 马格努森笑得更加张狂。 「还有句话你说的也很对。这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能找到,我自然也能找到。」费沃斯站起身来,「我的邀请一直有效,多谢款待。」 斯莫伍德夫人跟着他起身离去的,临走前她回看了一眼,马格努森依旧保持着这幅得意忘形的样子。 坐进车里之后,她皱起眉问道:「我可不觉得他会同意。」 「总有些事会使他屈服,政界出于多方考虑会保住他,但是商界可就不一样了。」费沃斯看着马格努森的公司牌子,「他们不是一个团体,每个人各自为营,他们的利益是冲突的,比起冒着风险保下他,不如一绝后患。没有后顾之忧,那群被压抑许久的恶狼什么都干得出来。」 斯莫伍德夫人明白了,「我会准备好人接应他。」 仅仅几天后,他旗下的报纸上就刊登了「世纪骗子马格努森敲诈勒索,干涉多国政治」的消息,一时掀起无数风波。他的下属也算是学到了他的精髓——没有证据,但是事实。 在各国打算起诉马格努森之时,又传出了马格努森因仇家追杀而亡的消息,一套说法合情合理。 -干的不错。 -mh 第7章 update:福尔摩斯们、case closed 约翰原本的旅游计划是先和女友跟随旅游团好好玩上一顿,再在纽西兰待个一两周,见见自己的老伙计。1 那是他过去的战友,也是带过他一段时间的上司,很早就因为受伤而退役,已经在纽西兰结婚定居了。 等约翰和夏洛克在机场和旅游团集合的时候,那位导游打量了他们二人一番,走过来轻声说道:「如果不满意双人房(两张单人床),我可以帮忙换成标间(一张双人床)。」她搓了搓手指。 约翰瞪大眼睛,先前为了和女友一起,他确实报了一个比较受情侣欢迎的路线,没想到会造成这种误会。 还没等他开口解释,夏洛克已经把一张钞票塞到了导游手里。 导游收好钱,满意地走了。 「嘿!」约翰不满地瞪着夏洛克。 「我可不喜欢单人床。」夏洛克双手揣进风衣的兜里。 约翰来纽西兰的初衷是为了散心,忘掉那糟糕的泳池事件、木仓支和炸/弹,但此时他忽然有一种不妙的预感。 ——有夏洛克在,他真的能轻松度过整个假期吗? ——很显然,不能。 三天后,回头看着身后的追兵,就算是约翰也忍不住想要骂人了。 一切的起因皆是由于夏洛克在景点指出了一位招待他们的老闆是个杀人犯,并且很不巧,这个老闆还是个小帮派的头领。 凭藉着夏洛克记下的地图,两人在城市间穿行,顺利地甩掉了追兵。 担心回到旅游团后会被守株待兔,约翰匆忙给导游打了个电话,声称他们两个有点事,今晚不回酒店了。 幸好报的是自由度比较高的团,听着他的大喘息,导游仿佛明白了什么似的,很是善解人意地同意了。 第22页 约翰已经没有力气骂娘了,他双手撑着膝盖,继续大口喘气回復体力。 夏洛克在他面前,两个人一样有些狼狈。 两个人对视着,竟忽然相视一笑。 约翰无比清楚,有着性//感头脑的夏洛克一直游走在危险边缘,但正是这种刺激吸引了他,令他一次又一次放弃原本的打算,没有任何挣扎地跟随他。 也在这一次次危险环境的酿造下,相识不算太久的他们已然成了谁也无法替代的忠诚的朋友。就像这次,明明很清楚自己的假期完全泡汤了,可约翰并没有赌气离开,而是耸耸肩,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休整好之后跟上夏洛克的脚步。 夏洛克带着他走到了一辆流动热狗摊前。 约翰以为他饿了,伸手掏出钱包,却发现车前站着一个有几分眼熟的身影,「雷斯垂德探长?!」 被戳穿的雷斯垂德抬了抬帽檐,尴尬地转过身,「hi。」 约翰看看夏洛克,再看看雷斯垂德,「为什么你会在这里?」他可不觉得繁忙的苏格兰探长会这么巧和他们一样来纽西兰度假。 「我也是来……」雷斯垂德想编造一个谎言,然而夏洛克轻嗤了一声,他不得不摊手,做出一个「你懂的」意思。 约翰想到了那位有着惊人控制欲的福尔摩斯兄长,意外地理解了雷斯垂德的无奈。 但夏洛克特地来戳穿雷斯垂德跟踪他们的事情显然不只是为了打个招唿而已。 约翰眼睁睁地看着夏洛克借着雷斯垂德的身份堂而皇之地走进了当地的警察局,狠狠鄙视了一顿当地的警官的智商后,把烂摊子扔给了雷斯垂德和那些可怜的警官,带着自己离去。 「呃……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善良忠厚的约翰心中升起了一股对被无情抛下的雷斯垂德的愧疚。 夏洛克则不以为意地说道:「他早就习惯了,更何况……」 「什么?」约翰疑惑地问道。 想起刚发现雷斯垂德踪迹时的推理,夏洛克就不禁咬牙切齿道:「我父母根本不会提前回国。」以他母亲的性格,肯定会要求见一见费沃斯的养父,如果是这样麦考夫怎么可能会在这个时候把雷斯垂德派过来。 约翰当然知道夏洛克是为了躲避父母才会和他一起来纽西兰,他挑挑眉,忍俊不禁道:「你被骗了。」 夏洛克并没有承认,他似乎在思考反击的方式。 约翰侧身走了一步,又想到了什么似的,转过身来看着夏洛克,踌躇了一下才继续问道:「那我们要回去吗?」 「当然不!」夏洛克看了眼他的医生,「我才不会去给那个死胖子帮忙。」他显然已经料到了现在国内的情况。 「那去看看我的老伙计?」约翰邀请道。 夏洛克没有拒绝,他意外的顺从地跟着约翰去见了那位退伍老兵。 门前,约翰再三叮嘱夏洛克不许随便演绎别人,但他心里其实明白夏洛克绝不可能闭上嘴。 果不其然,见面还没几分钟,夏洛克就指出那位老兵遭受了诈骗的事情。约翰不得不为夏洛克担保,并承诺会和夏洛克一起追回被骗款项,这才平息了一场险些发生的家庭矛盾。 虽然对着战友是这么说的,可其实约翰并没有把握夏洛克会接这桩案子,毕竟这件案子放在221b,绝对属于委託人还没说完就被赶走的那一类。 为此,约翰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幸好雷斯垂德探长也在纽西兰。 察觉了约翰念头的夏洛克为此感到不满,他踩上公园的长椅,张开双臂,俯视着约翰说道:「你居然放着我这个世界唯一的谘询侦探,去选择格里森?!」 「是格雷格探长。」约翰招唿着他下来,为他拂去长椅上的鞋印,「这么说你是同意帮我追回那笔钱了?」 夏洛克仿佛和超级反派做了什么剧烈斗争一般,极其艰难地说道:「看在假期的份上。」 约翰喜笑颜开,他给了夏洛克一个拥抱,「哦,真是太感谢你了,夏洛克!」 这十足的信任取悦了夏洛克,他愿意浪费一点宝贵的时间在这无聊的案件上。 他们在纽西兰待了两周多,比约翰原本预计的时间要长,全都是因为失而復得的老兵热情地将他们留了下来招待。夏洛克也意外地没有回国的打算,他最近似乎热衷于侦破纽西兰那些悬案,这让负责交涉的雷斯垂德头痛不已。 等他们回到伦敦的时候,伦敦似乎没有什么变化。 「亲爱的们,休息的好吗?那里怎么样?其实我也想去玩玩。」哈德森太太热切地端上了咖啡和茶。 「还不错。」约翰端着茶杯,露出了一个尴尬的笑容。其实他完全不觉得那是休息,分明是陪着夏洛克换了地方继续破案,还惹了一堆麻烦。至于纽西兰的风光……说真的,他都忘得差不多了。 「我的脑子都要锈了,那里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蠢货!」夏洛克不满地说着。 「哦,夏洛克,这才是休息。」哈德森太太见怪不怪,忽然,她问约翰,「你们睡在一间房吗?」 约翰被呛了一下,连连咳嗽。 哈德森太太神秘地笑笑,小跳着快步走到厨房,「我去准备饼干。」 放下茶杯的约翰无力地靠在沙发椅上,他已经放弃解释了。 与约翰和夏洛克的惬意舒适不同,好不容易解决完夏洛克留在纽西兰的那一堆烂摊子,雷斯垂德刚回国落地,就被机场门口的黑色轿车带走了。 第23页 被福尔摩斯兄弟折腾来折腾去的雷斯垂德满腔恼火。 待他看到目的地是麦考夫的府邸而不是第欧根尼俱乐部的时候,他的怒火消了一半,他以为费沃斯在这里。尽管他很生气,但如果能第一时间看到可爱的养子,他的心情自然会好起来。 可惜的是,他在房子里见到的还是麦考夫。 「费沃斯呢?」有些不快的雷斯垂德直白地问道。 只需处理一些境外的小问题,令人头疼的夏洛克以及和金鱼打交道的工作都被交给了别人,在这样滋润的环境下,麦考夫胖了整整6磅,髮际线看起来也保住了。 「快到午饭时间了,他马上就回来。」麦考夫伸手示意,「也许你愿意和我讲讲纽西兰的风光?」 考虑到费沃斯确实爱往图书馆跑,雷斯垂德心平气和地接受了这个答案,并像麦考夫报告纽西兰的事情。 费沃斯一回来便发现了雷斯垂德踪迹,他敲开书房的门,给了雷斯垂德一个大大拥抱和甜甜的微笑,就像个小天使一样。 麦考夫看着有些牙疼,他们福尔摩斯家可从来不存在「小天使」。 费沃斯热情得不像样,麦考夫可不相信这只是因为他和雷斯垂德久别重逢,他预感麦考夫打算搞事,并警惕地看着费沃斯。 费沃斯被雷斯垂德抱在怀里,他借着视角对麦考夫也露出一个笑容,这让麦考夫更加警戒。 「你看起来瘦了,这些天过得还好吗?」雷斯垂德掂了掂费沃斯,说出了每位父母都会说的话。 费沃斯顺势回道:「除了学习还有一些工作,当然,那些都很轻松,只是我讨厌接触那些愚蠢的金鱼。」他说的可都是实话。 实诚的小天使眨了眨眼,一副天真的模样。 「工作?」雷斯垂德皱起了眉头,思及费沃斯过人的头脑,他转身看着胖了一小圈的麦考夫,仿佛知道了什么,拔高了语气喊到,「麦考夫·福尔摩斯!」 不过探长先生还还记得费沃斯在场,他按下怒意,先把费沃斯带去厨房找正在做饭的保姆,再次回到书房。 他双手拍在麦考夫的书桌上,恨不得拽住眼前这个可恶的傢伙的领带,「你在僱佣童工,麦考夫!你怎么能让费沃斯为你工作?他还是个孩子!」 他的目光同样具有杀伤力,麦考夫调整了一下领带,他坦然道:「他没有为我工作,就像你也没有为我工作一样。」 雷斯垂德会为夏洛克忙前忙后,并不是麦考夫下达的命令,而是他将夏洛克看得朋友,并且感恩于夏洛克为他侦破案件。麦考夫也不过是「拜託」他在某些合适的时机去帮助夏洛克而已。 麦考夫深深看了眼雷斯垂德,「他是个福尔摩斯,他在为自己工作。」 雷斯垂德满是愕然,却下意识地已经相信了,他甚至一下子就想到了,「他是你的儿子?!」 「正是。」 雷斯垂德倒回椅子上,接下来便是一段全程被消音的优美英国话。 这件事雷斯垂德迟早会知道,他有那个资格知道,父子二人一直未曾说破,也有担心探长生气的意思在里面。 但这种事显然不能无限地拖下去,再加上费沃斯很是不满麦考夫近期过得逍遥自在,于是便迫使麦考夫直面雷斯垂德的怒火,把自个儿摘了出去。 世界上的大多数人都是有攀比心的,在决定成为费沃斯的养父之后,雷斯垂德也想像过费沃斯的亲生父亲是什么样的人。从世人评估的大部分条件来看,雷斯垂德并不觉得自己会完败给费沃斯的亲生父亲。 可偏偏费沃斯的父亲是麦考夫·福尔摩斯。 雷斯垂德对这对福尔摩斯兄弟的感触非常复杂。夏洛克还好说些,他更像是面对一个熊孩子,欣赏他照顾他。 至于麦考夫…… 从第一次见到他起,雷斯垂德就明白,这傢伙是个混蛋,彻彻底底的混蛋。 偏偏他还能理解这个混蛋,理解他为夏洛克、为这个国家所做的一切,所以他才会任劳任怨的奔波,那不全是为了夏洛克。 说起来,他居然和三个福尔摩斯都有这么深的牵扯。 「上帝啊,我是造了什么孽。」他不禁呢喃道。 一个福尔摩斯已经令人头疼,两个是噩梦,那三个呢? 「我们都很喜欢你,你永远是福尔摩斯的朋友。」麦考夫说道,「我想费沃斯很乐意由我们共同抚养他。」 雷斯垂德瞪视着麦考夫,他一字一顿地说着,「我会自己去问费沃斯!」 麦考夫抿唇,「那么一起用晚餐如何?费沃斯应该也饿了。」 考虑到费沃斯,雷斯垂德留下了。 这是一顿气氛怪异的晚餐,简直像是离婚前的夫妇在问孩子想跟谁一样。 费沃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雷斯垂德,麦考夫一副预料之中的镇定,雷斯垂德则惊讶不已。 「我瘦了。」费沃斯暗示到。 雷斯垂德这才想起,如果把费沃斯交给麦考夫,那必然会遭受无尽的压榨,就像他自己一样。 探长露出为难的神情,他觉得费沃斯更合适由麦考夫来教导,毕竟他们是有着出色才能和过人头脑的福尔摩斯,他们才是同类,自己只会显得格格不入。 「所以我说,共同抚养是个不错的选择,你觉得呢?格雷格。」麦考夫用餐巾擦了擦嘴角。 第24页 但有什么是福尔摩斯们做不到的,必须由自己来做的吗? 雷斯垂德看着这一大一小,从衣着到神态都极为相似的俩父子,脑中忽然灵光一闪。 也许他可以教费沃斯变得不那么「福尔摩斯」? 雷斯垂德终是同意了,乖乖跳进了大小福尔摩斯挖下的陷阱之中。 第8章 update:平安夜、outstanding case 因为马格努森的事情,各种权贵们提起了警惕,开始仔细的探查自己的把柄有没有落到谁手中,甚至闹出了一些笑话。他们的丑闻本来与麦考夫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直到他收到了一通密令,「不得不」在健身时间沐浴更衣出门。 庭院里享受着阳光拉着小提琴的费沃斯回头瞥了一眼门口将麦考夫接走的黑色轿车,待拉完了这一曲,才走到白色的茶桌旁。他拿起桌上的手机,不做停顿地拨通了一个号码。 等待了一会儿,那头才被接起。 「hello,这里是艾琳·艾德勒。」悦耳诱人的女声响起,她说话的轻重音十分有趣,优雅又神秘。 「是我,艾琳阿姨。」 那头停顿了一会儿,「小费沃斯是么?你遇到了什么事吗?」她的语气变得正常,甚至还有一些小小的担忧。 费沃斯坐在餐椅上,慵懒地靠着,「不。只是最近在新闻上看到你了。」 艾琳不以为然地笑了笑,「离婚而已,你知道我根本不会在意那些。你现在住在苏格兰探长那里?要不要搬过来和我一起住?」 「那倒不必。」 艾琳也不并不感到遗憾,「你和罗珊一样,更喜欢『正直』的。」 「也许吧。」费沃斯模稜两可地说道,「不过我的这通电话可并不『正直』。」 对面又安静了一会儿,费沃斯继续说道:「你需要我的帮助吗?」 「你可真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艾琳欢喜地说着,「现在还不是时候。」 两人简单的寒暄几句过后,便挂断了电话。 费沃斯的手机界面切换到了一起新闻,一位知名作家的妻子出轨了,出轨对象居然还是一对夫妻1。听起来是可以登上年度奇葩新闻的存在,然而只要想想那个人是艾琳,似乎也没什么奇特的了。 艾琳·艾德勒,人称施//虐女王或那个女人,男女不忌,经常为一些客户提供特殊服务,原本是一位着名作家的妻子。在一次英国作家协会的派对上,她结识到了费沃斯的母亲,她们成为了朋友。然而罗珊夫人是直的,艾琳的邀请从来没成功过。 艾琳会拍下她客户们的一些不雅照和机密资料,她的手机简直是另一个阿普多密室。 前段时间一则小报爆出了艾琳外遇的照片,但其实这对艾琳和她的丈夫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早在去年艾琳就因为某些人的蠢/蠢//欲/动,爆出了几张手机里的照片,那些大尺度的照片让两个政党连续一周登上了英国各大日报的头条。 艾琳的前夫也是艾琳的客户之一,他痴迷着他的女王,这一次会离婚,多半也是艾琳提出。 麦考夫从白金汉宫接到了老朋友的委託,这件事不算太难的,只是需要在极端保密的情况下进行,不免要亲自上阵,而麦考夫对出外勤毫无兴趣。 他想到了自己那个出色的儿子,却在看到玄关处探长的鞋子时,默默压下了这个念头。 艾琳·艾德勒的事情有些少儿不宜。 谢天谢地,他居然还记得他的儿子才十岁。 麦考夫毫无愧疚地决定把这件事扔给夏洛克,起码这个决定不会让探长先生冲上来给他一拳。 于是可怜的夏洛克就被一丝不挂的、仅仅裹着一张床单的被绑架到了白金汉宫。 由于莫里亚蒂早早被抓住,艾琳少了场外援助,麦考夫也没什么顾忌,便随他们玩去了。 结果不出意外地,夏洛克拿到了艾琳的手机,并解开了她的锁屏密码。 艾琳输掉了她的保命符,也输掉了她的心。 没有手机里的那些信息作为依仗,她根本无法获取英国政//府的庇佑或者美国的证人保护计划。 她活不过半年。 麦考夫和约翰都为夏洛克收集过她后来的行踪,但很可惜,她消失了。或许是她在隐姓埋名的时候被发现,所以才会消失地无声无息。 麦考夫不得不假借证人保护计划的说辞来安抚夏洛克,而夏洛克当然也看出了这是一个谎言。 几个月前,他曾受到过艾琳的简讯:再见,福尔摩斯先生。 可他始终未曾得知艾琳的消息,最后收到的信息也是这样充满着诀别的意味。 夏洛克从艾琳的档案中拿到了艾琳的手机,他的脸色并不好看。 就在此时,熄灭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界面上跳出了一条消息。 -平安夜快乐,福尔摩斯先生。2 -未知来源 夏洛克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个笑容,他的眼中充满着惊喜,公寓里的玻璃窗照映着他的神情。 良久,夏洛克的清空了所有的简讯,让华生将手机交给位于楼下咖啡馆的麦考夫。 约翰任劳任怨地当了次跑腿,当他将艾琳的档案和手机一起交还的时候,麦考夫问道:「他怎么样?」 「呃,也许不太妙。他问我要了手机,却很快又还了回来。」约翰并不觉得自己糟糕的说谎能力能骗过夏洛克。 第25页 「手机?」麦考夫若有所思,他取出档案袋中的手机,打开消息,除了早已被清空的文件和图片以外,简讯箱也是一片空白。 麦考夫的嘴角扬了扬,不再像之前那样苦恼。 他冷不丁地问约翰,「你该去换套衣服。」 「什么?」约翰不明白这个话题是怎么跳跃的。 但是很快,他就明白了。 在麦考夫的车上,他和夏洛克几乎是被绑架进来的。 约翰惊呆了,刚刚麦考夫不是还在为弟弟担忧吗?怎么又来绑架?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他频频回头看去,夏洛克一脸不耐,转过头看着窗外,而麦考夫则端正地坐着,还出声教育夏洛克,「妈咪很想你,你不该让她担心。」 夏洛克一脸愤懑,他本来还想借着这件事,顺理成章地不回去,结果麦考夫根本不放过他。 「妈咪更想见到的是你和你的儿子,啊哈,还有你儿子的另一个父亲。」夏洛克回怼。 约翰看着是一头雾水,夏洛克难道不是在伤心吗?麦考夫怎么一点也不考虑夏洛克的心情? 「谁能给我解释一下?」他板着脸问道。 夏洛克用表情透露出了「去问这个死胖子」的意思,而麦考夫则是摊摊手,「我想我的母亲会对你很感兴趣。」 夏洛克在边上骂道:「专//制/狂。你只是想用我来分散妈咪的注意力。」 麦考夫一副语重心长,「我想妈咪会更加关心的你的事情,鑑于我已经有了费沃斯。约翰还是的她?说实话我推荐你选择前者。」 当事人约翰似乎明白了什么,「那个女人没有死?」 两兄弟一起看了他一眼,但都没有回覆他。 感觉从头到尾只有自己被耍得团团转,生着闷气的约翰在目的地看到来接他们的雷斯垂德时,不禁升起一股同病相怜的心情,气也消了大半。 雷斯垂德在福尔摩斯宅外迎接他们,当看到夏洛克和约翰时,他稍稍有些惊讶,却并没有特别意外。 「平安夜快乐。」他给了约翰和夏洛克一个拥抱。 他们走进住宅里,在厨房忙碌的福尔摩斯老夫人连忙走上前来,热情地招唿他们,并责怪麦考夫,「麦克,你中午还跟我说夏洛克不回来。哦,真希望我准备的食材足够。」 麦考夫无力地坐到沙发上,「这其中的缘由我想应该由夏洛克跟您解释。放心,您的圣诞大餐分量绰绰有余。」 福尔摩斯老夫人仍是说道:「不,我应该再多准备一些。快到吃饭的时候了,男孩们,我需要你们的帮忙。」她看向自己两个充满厌倦的儿子。 「这是麦考夫的问题,我想他一定能解决的很好。」夏洛克居然对麦考夫露出了一个微笑。 「我已经贡献了我承载着保障世界安全的笔记本电脑给您切菜了3,也许您想和夏洛克好好聊聊。」麦考夫不动分毫,就好像没有人人能将他和沙发分离。 约翰和雷斯垂德实在是看不下去这两个任性的傢伙,干脆自告奋勇。 福尔摩斯老夫人一手拉着一个,并瞪着眼前的两兄弟,「你们真应该向格雷格和约翰学习,尤其是你——麦克,你应该给费沃斯做个好榜样。」 正在和福尔摩斯老先生下棋的费沃斯一脸无辜地投来目光,换来夏洛克一个轻嗤。 两兄弟没留在厨房碍眼,他们来到了客厅。这里摆着一棵大的圣诞树,也许是因为今年有费沃斯的缘故,这棵圣诞树上挂的装饰比往年还要多。树下则堆了不少礼物盒,甚至还因为堆不下,有些放到了沙发上。 夏洛克粗暴地拨开沙发上的礼物盒坐下,麦考夫站着提醒他,「也许其中有约翰的礼物。」他已经派人将几人收到的圣诞礼物全部转移到了这里。 夏洛克抬眼看了那堆礼物一眼,忽然问道,「树左边那堆是谁的?」 左边那堆礼物颜色鲜艷,其中更有一个是血红色的包装。「费沃斯的,他讨了不少人喜欢,收到的礼物可比你多。」麦考夫特地看了看,却没发现什么特别的。 夏洛克看着那个血红色的礼物好一会儿4,挪开视线后回道;「同样,也比你多。」 麦考夫当然不会在意这个,他弯下腰在壁炉旁捡了根柴扔进去,「看起来妈咪很喜欢约翰。」 身为宿敌,夏洛克当然明白他在说什么,「爱情很简单也很致命5,我需要保持头脑清明,我才不会出现那种可笑的弱点。」 「当然,你说的是对的。」麦考夫难得贊同,「但有个伴侣,我想还不错,至少能管管你。」 就在这时,费沃斯敲了敲门进来。 「父亲,夏洛克,奶奶让我提醒你们,还不到拆礼物的时间。」身着一声红色长款毛衣的费沃斯说道。 夏洛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而费沃斯也保持着笑容与他对视。 「你该退休腻死在你的蛋糕里了,死胖子。」 「我想还差点时候。」麦考夫看向自己的儿子。 虽然没有证据,但这个世界上,能瞒过福尔摩斯的,只有福尔摩斯。在意识到艾琳不仅没有死亡,还从他眼皮底下消失的那一刻,麦考夫便已知道了答案。 已经改头换面的「阿普多」,具有致命魅力的「女王」,或许还不止这些…… 显然,他的儿子,一个福尔摩斯,不会满足于继承别人的东西。 第26页 他在打造自己的势力,那会是怎么样的存在呢? 权势滔天、控/制//欲爆棚的「办公室侦探」麦考夫·福尔摩斯此刻竟有些期待。 这大概就是父对子的期待吧。 冰人身上已经接连出现了人类的情感,这些都是他的弱点,却也是他无法捨弃掉的部分。 圣诞大餐在两兄弟的煎熬之中到来了。 餐桌上,那些俗套的老话题不免被提上来。 「费沃斯以后想做什么呢?」福尔摩斯老夫人问道。她其实看得比谁都清楚,她的三个孩子都有着无与伦比的头脑,而费沃斯同样如此。 费沃斯看向麦考夫,答道:「是特工也说不定哦。」 「军情六处?」雷斯垂德皱起眉。 费沃斯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不,是另一种特工。」 从收音机里突然响起的小提琴打断了他们的聊天。 「谁放了音乐吗?」福尔摩斯老夫人问道。 没有人回答,但也同样没有人去关掉它。 餐桌上突然沉寂下来,只有这令人感到异常熟悉的小提琴曲在屋内飘扬。 费沃斯跳下餐桌,取来两把小提琴,他拿着小的拿把,并把大的交给夏洛克。 夏洛克本来并不愿意像个猴子一样表演,但这一次当他听到收音机里的小提琴时,他却什么都没有说,跟着费沃斯一起架起了琴。 三把小提琴很快便完成了同调,夏洛克紧闭着双眼,他的脸色越是演奏越是苍白,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妙的记忆。 而餐桌上的福尔摩斯老夫人同样不知为何留下了眼泪,被福尔摩斯老先生揽住,一起倾听这熟悉的音乐。 约翰和雷斯垂德隐约觉得有有些不对劲。 直至演奏结束,福尔摩斯夫妇和夏洛克一起含着怒意喊出—— 「麦考夫!」 麦考夫还来不及和坑爹的儿子说些什么,就不得不焦头烂额地应付起家人在欧洛斯一事上对他的责备。 「merry christmas!」 第9章 番外一 小王子、薛丁格的cp 阅前需知: 1.本番外时间线为2025年,费沃斯25岁。 2.本番外背景麦考夫和费沃斯均已脱离政//府,费沃斯自建特工组织(梗来自《王牌特工》里的king□□an,不综)。 3.这是费沃斯和他薛丁格的cp场合(真不容易啊,终于对得起我的分区了),后续或许会有其他类型的番外,欢迎评论点单。 4.cp有原型,但我魔改了。 5.属性为位高权重的幕//后大佬和叛逆期的小狼狗王子(19岁已成年),无攻受(毕竟就一章),随意嗑,作者无差杂食党。 接受以上内容可以继续阅读了,不喜欢的话也可以直接点想看的番外。接下来预计会写福尔摩斯家的日常片段。 *** 一切都糟糕透了。 阿尔伯特那头灿金的、每一根都被好好打理过的髮丝,现在黏着泥点般的污渍。他身上穿着的是一件同样溅上脏东西和脚印的白衬衫,花边袖口上精緻的袖扣也不翼而飞。手臂上满是通红的擦伤,看起来距离受伤并不久。 看着眼前异国的陌生街道,身边来来往往的人朝他投去了异样的目光,生平从未遭受过如此待遇的阿尔伯特绕过这条繁华的街道,向着边上寂静的小巷走去。 他浑身上下都摸索了一遍,却一个子也找不出来。唯一能换点钱的就是他身上这做工名贵的脏衣服,可他现在就像个流浪汉,就算穿着的再珍贵的衣服,又有谁相信呢? 阿尔伯特望着巷口来来往往的行人,让他向这些无法分辨善恶的异邦人借钱是绝对不可能的。 就在不久之前,就是这样看似和蔼热情的异邦人洗劫了他,抢走了他的行李,还有他为了离家出走准备的大笔现金,甚至连他的宝石袖口和织金马甲都不曾放过。 但阿尔伯特也很清楚,既然他是离家出走,那他就应该为自己的行为承担一切责任。更何况如果这时候回去,刚接到他出走消息的父亲定然会为他狼狈的模样捧腹大笑,甚至找人来记录下他的模样拍成电影或戏剧。 他十足地相信,那位不靠谱的父亲绝对会这么做。 阿尔伯特揉了揉腹部,先前他为了抢回自己的行李和钱包被打了一顿,身无分文的他必须在天黑前弄到点钱,解决住宿和食物问题,最好还能买点药。 这并不是容易的事,却也只能咬牙去做了。 阿尔伯特盯上了那些为游客绘画的街头画家,他自信自己的画技比他们都要出色,但没有人愿意租借自己的画具、颜料和客人。 被街头画家们排挤的阿尔伯特不得不转战目标,也许那些街头演奏家愿意在劳累的时候把乐器租借他几分钟?他相信自己的演奏水准足以赚取一笔能够支付租金的表演费,还能聚拢一些人气。 他开始寻找目标,刚才一些尖酸刻薄的街头画家们让他总结出了经验,他需要找看起来好说话傢伙,最好不是本地人。 他在中心喷泉前见到了那个人。 只第一眼阿尔伯特就知道,他绝对不是个好说话的人,然而阿尔伯特的视线无法从正在演奏的那人身上挪开。 那人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黑马甲,仰头拉着小提琴,阳光撒在他黑色的髮丝上,撒在的他身后的水花上,彩虹和白鸽是衬托他的背景,不远处大教堂的尖顶更是为他镀上一层神圣感。 第27页 阿尔伯特学过一些摄影,此时此刻,他眼中看到的景象仿佛就是拿着摄像机对焦后拍出来的画面。 黄金比例的构图,远近景虚化,所有的对焦都在他一人,完美到让人忍不住忍下快门键的光线。 就好像这个世界中只能看到他一人,至少在此刻的阿尔伯特眼中就是如此。 更加绝妙的,是演奏者身上高傲的气质。 他明明冷得像个冰块一样刺骨,而阳光却无比宠爱着他,照得他熠熠生辉。 这种冷与暖的交//融感让人想要接近,却又不敢靠近。 围观的人稀稀疏疏,更多的则是悄悄打量着他的人。 他看了过来。灰色的眼眸在光芒的照射下显得清澈透亮,像冰面一样反射着光。 阿尔伯特心头一跳。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跟前,阿尔伯特和他的父亲一样喜好艺术,这让他在第一眼就已经对眼前的人深深着迷。他忘了先前狼狈的挨揍,忘了自己此时滑稽的模样,他迫不及待的想与这位光明的宠儿共同演奏。 艺术家推崇缪斯,阿尔伯特也是如此,如果不是为了避免打扰这一曲精彩绝伦的演奏,他肯定会发挥自己这么多年的所学,搜肠刮肚用一切美好的词去赞颂他的阿波罗。1 一曲终了,演奏者刚刚放下琴与琴弦,阿尔伯特便凑上前,天蓝的眼中带着难以按捺的激动,「你好,我是阿尔伯特……」见到演奏者看过来,他的舌头就好似打了结,一阵手足无措。 「我是费沃斯。」费沃斯的回覆安抚了他。 阿尔伯特眼睛一亮,「『福珀斯·阿波罗』?再没有比这更适合你的名字了,我喜欢你的演奏……」他热情且喋喋不休地叙述着。 费沃斯蹙起眉头,有些不耐烦。 阿尔伯特立刻打住,老老实实地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并说道:「我为你谱了一章曲。」 在得到费沃斯的许可之后,他接过小提琴架在肩上,深吸一口气,看着费沃斯开始拉动琴弦。 起头的是一段舒缓的旋律,忽然,旋律变得激昂起来,高高低低抑扬顿挫地交织着,就像是心脏被操纵着跃动一样。 听得出来确实是临时作曲,技法虽然高超,曲调之中却有些小问题。 阿尔伯特的演奏没有那种生人勿进的气场,他有着纯正的金髮碧眼,虽然此时一身狼狈,却难掩他亲和但高贵的气质。早已关注着这一块的路人们没有被他身上的脏污吓跑,而是相继围了过来,并在地上的琴盒中留下一定的金钱。 除了还不完美的原创曲之后,他又拉两首名曲才放下琴,在感谢路人们之后,他将所有的目光都投注于费沃斯身上。 费沃斯敏锐的观察力能让他轻而易举地从阿尔伯特的唿吸、颈动脉和前胸的起伏判断出他的心脏正在勐烈跳动着,这种剧烈已经超出了正常的演奏后状态了。 如果不是这位小王子心肺功能不好,那就是先前遭遇抢劫的时候遗留下来的问题了,显然,他需要一个身体检查。 正在义大利度假的费沃斯前不久接到了自己那位一年也见不到几次的父亲的电话。电话中,他的父亲麦考夫希望费沃斯能帮他照顾一下老朋友2离家出走的小孙子。那位小孙子正是以游玩名义来到义大利后,甩掉保镖,又取掉定位晶片离家出走的阿尔伯特王子。 在英国没有人不知道阿尔伯特王子,这位小王子虽然顺位靠后,父亲也是出了名的不靠谱的查理王子,但他深受女王和皇室成员的喜爱,更因相貌出众使得民众也喜欢看到他。 在麦考夫辞职「回归家庭」(这么说真有点可怕)之后,费沃斯也脱离了大英政//府,他在前几年成立了自己的特工组织「奥林匹斯」,虽说是私人性质但是依旧与政//府保持着良好的合作关系。 费沃斯对逃家的小王子并无兴趣,也从未真正见过这位小王子,原本是交给其他人去处理这件事的,没想到手下反映小王子遭遇抢劫之后来到了距离他只有一条街远的地方。 既然就在边上,出手帮一把倒也无所谓,据他所知,尽管这位小王子进入了叛逆期,但性格并不讨人厌,而且他之所以会逃家,大半也是他那个坑货父亲的缘故。 考虑到小王子的性格,费沃斯轻易判断出了身无分文的他接下来会有什么样的举措。他吩咐属下扮成街头画家,一路指引小王子来到他面前,等着小王子亲口向他寻求帮助。毕竟比起送上门的,人们对自己找的往往警惕会少一些。 小王子的反应比预期中的还要配合,警惕心也太差了。因为是费沃斯临时起意,他连自己的小提琴都没有换掉。或许小王子真不知道街头艺人们的乐器是什么档次,可他至少能判断出这把名贵的小提琴绝对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 这让费沃斯考虑向那些宫廷教官们反映,以免于哪天小王子轻而易举地被恐怖分子们拐走,那可就太丢英国的脸了。 费沃斯三言两语便让阿尔伯特跟着他来到一家名为奥林匹斯的剧院,私人医生已经在此等候,干净的着装和浴室都已经准备好了。 看到那套干净的衣服,阿尔伯特才想起自己现在是怎样一副模样,他浑身僵硬片刻,反应过来之后抓起衣服就冲进浴室。 他用生平最快的洗澡速度将自己打理干净,一头金毛总算是恢復了媒体照片上的灿烂。 第28页 出来时,他的身上还带着些水汽。 「费沃斯先生,感谢您愿意给我提供这些帮助。我希望您不要将我的位置告知他们。」阿尔伯特显然也察觉到了费沃斯的身份并不是简单的街头艺人或者剧院演员。 费沃斯挑挑眉,他在感嘆这位小王子虽然蠢,但还不算特别蠢。 他坐在单人沙发椅之中,双腿交叠,身体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灰色的眼睛并不似先前在喷泉广场时那样被照的透亮,他周身的气场让人一下子就忽略掉他年轻的面貌。现在的他大概很难让人联想到那位阳光的光明神了,尽管他在「奥林匹斯」中的代号确实是阿波罗。 「我并没有帮你隐瞒的理由和义务。」 阿尔伯特张张嘴,似是想说写什么,最后却也只是垂下头沉默许久,像个被训斥的金毛犬一样。 好一会儿,他才开口道:「您说的对,费沃斯先生,是我无知、自大且短视了。」 他准备好了离家出走的必需品,查阅好了路线,定制了计划,打算做出一点成就再回去。他自以为这是一场完美的计划,却缺少了最根本的实力。和父亲一样沉迷艺术而疏忽军事训练的他在面对义大利的街头混混时,只能倒在地上挨打。 于是,他所有的计划都在那一刻戛然而止,他甚至没有足够聪明的头脑来为自己挽回什么,只能靠多年爱好来为自己赚取一顿饭的钱。 他太年轻,也太弱小。 他并不想像父亲那样,带着英国王子的头衔去打拼还输得一败涂地。 他抬起头看向眼前的这个男人,尽管他们只有短短的接触,可阿尔伯特看到了他的完美。 「我有幸得知您的姓氏吗?」他忍不住问道。 「福尔摩斯,我是费沃斯·福尔摩斯。」 这一刻,阿尔伯特恍然大悟。 他听喜爱他的祖母讲过那位在政//府中堪称传奇的麦考夫·福尔摩斯先生,也听过父亲一直念念不忘想把对方经歷拍成电视剧的夏洛克·福尔摩斯先生。 而另一位小福尔摩斯先生,他也曾听人说起过一些,那是一位并不比麦考夫逊色多少的人才,可惜最终并没有为政//府服务,而是成立了一个特工组织。 阿尔伯特未曾想到那位小福尔摩斯先生竟然如此年轻,看起来并不比自己大上几岁。 他的心中稍稍产生了一些变化,他不再将费沃斯当成单纯的艺术家去看。 那是阿波罗,在天空中的太阳。 阿尔伯特最终还是老老实实地回去了,回去之后不久,他便跟随教官训练,还申请进入军队服役两年。 费沃斯对他并没有什么关注,从以前起,他们就没少为皇室收拾过烂摊子。 直到他再一次见到阿尔伯特王子。 那是伦敦的一家「奥林匹斯」剧院,站在他面前的既是王子也是刚刚通过考核的新丁特工。 阿尔伯特的目光和当初一样牢牢注视着他,费沃斯也再一次通过他的一些生理反应判断出他的心跳在加快。 但这一次阿尔伯特并没有受伤,费沃斯手上也还捏着他的健康体检表。 「你……迷恋我。」费沃斯得出了这一结论。 阿尔伯特没想到费沃斯一下子就看出来,可仔细想想,从没有什么能瞒过福尔摩斯的眼睛,于是他立刻转变了心态。 「是的,长官。」 费沃斯对爱情毫无兴趣,就像最开始的麦考夫和夏洛克一样,可他同样也欣赏麦考夫和格雷格,夏洛克和约翰之间的情感。 他不信奉爱情,也不贬低爱情,甚至有些好奇对他产生了爱情的阿尔伯特。 察觉了他态度的阿尔伯特眼前一亮,金色的髮丝仿佛都充满了活力。 自那以后,奥林匹斯的人们往往能见到阿波罗和达夫尼这两个人设与神话截然相反的傢伙同进同出。 第10章 番外二 片段、福华&麦雷 #1 约翰·华生&夏洛克福尔摩斯的片段 很多人都问过华生这么一个问题—— 和夏洛克·福尔摩斯一起生活是什么样的感受? 街道邻里、餐馆老闆、博客读者乃至是他每一任女友都会问他。 约翰也总是诚实且不厌其烦地回復他们:「我得说那很奇妙。」 他摊摊手,思索片刻继续描述道:「你知道,他总是很令人生气,大家总叫他怪胎。但他是个天才!他知识渊博,有着超乎常人的观察力。不过在一些常识性问题上他一无所知,比孩子还不如。……不不不,这并不是在说他愚蠢,只是因为这些问题对他而言无关紧要。即便如此,他的学识也超乎你的想像,没有人能将愚蠢这个词和夏洛克联繫到一起(除了他的家人)。」 他滔滔不绝地说着,已经忽略了听众的心情,「他是个神奇的人,即使你前一秒被他气得七窍生烟,下一秒也必然会沉醉在他的演绎法中,为他精彩的推理叫好。他像一块磁铁,又像一本阅不尽的精彩书籍,我总是忍不住观察他。每当我自以为我了解他是一个多么天才的混蛋时,他又总是会做出打破我理解和想像的事情。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每天都充满了新奇、惊喜与刺激。」 「他也是个孤独的人。我想这是大多天才的通病,一般人很难理解他们,总是会觉得他们的行为和想法充满了不可理喻的怪异。当他将精力全部投注在案件中时,他更是会做出一些难以理解的行为,可这个时候他眼睛的却比平时更亮也更迷人。」 第29页 「他是个很难形容也很难接近的人,我非常荣幸能成为他的朋友。——千万别告诉他我说的话,我可不想被他更加得意的颐气指使。你能想像吗?就连只有一步之遥的笔记本电脑,他都让我从超市赶回去给他送电脑。」 「你问我送了吗?额……好吧,我承认我总是被他指使着做一些事,但这不算什么。他的脾性就是这样,有时候任性的像个孩子,这是我和他相处的方式。更何况若是做朋友,再没有比他更可靠的人了。」 每当他说到这里的时候,大家总是会投以一种会意的目光,露出善意的微笑,仿佛一切尽在不言中。 而他的女友,则冷下了脸,向他发出了死亡质问。 「你觉得夏洛克·福尔摩斯能带给你新奇和刺激?那我呢?你对我的印象是什么?」 「呃……」约翰卡壳了,他还没从吹捧夏洛克的状态中脱离,在女友越来越阴沉的表情中,他匆忙开口,「你是美丽可人的,你很温柔——」 「够了!」女友站起来,抓起手包怒气沖沖地离开,「和夏洛克·福尔摩斯过一辈子去吧!你个基佬!」 又一次因为夏洛克的事情和女友分手的约翰抱住脑袋长嘆一口气,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不理解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自己和夏洛克是一对。 他不禁怀疑自己,难道真的是自己太基了吗? 可那是夏洛克!世上一切的不同寻常,只要联繫上夏洛克,就似乎可以接受了。 再次失恋的约翰灰头土脸地回到了221b,导致他失恋的元兇则坐在沙发上喝着咖啡看书,再惬意不过了。 看到他进来,夏洛克抬头看了一眼,「你买盒方糖买了这么久?哦,这是你衣柜里最正式的一套衣服了,你刚刚赴约回来。你的嘴角还有浅浅的酱汁残留印记没擦干净,一家义大利餐厅,而你走的很匆忙,不欢而散。」他走向约翰,低头闭眼清嗅着,「香奈儿的香水,还有玫瑰的气味,你什么时候交了新女友?不过你们在刚刚已经分手了。」1 「我们已经交往了2个月!」约翰咬牙切齿地说道,一向观察力敏锐、连个路人的恋爱状况都能一眼看出的夏洛克居然这么久都没有发现他交了女友,这让他心里涌现一股怪异的情绪。 很难说清这到底是什么情绪,它像是多种情绪的混杂——或许是愤怒、或许是委屈、或许是伤心…… 约翰当然不会去剖析它,此时的他只觉得胸口没由来的一股气,于是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也没管夏洛克提的咖啡续杯的要求。 哈德森太太从厨房探出头来对夏洛克说道:「亲爱的,你不该总是惹他生气,隔壁特纳太太的小孙子都不会用这种低级的手法去追人了。」 夏洛克灰蓝的眼睛愣了愣2,他做无事状回到了自己的作座位,既没有什么举措,也没有反驳哈德森太太的话。 就在哈德森太太转过头继续在厨房里忙碌的时候,夏洛克开口了。 「哈德森太太,我需要咖啡——2杯。」 「当然可以!」 #2 格雷格·雷斯垂德&麦考夫·福尔摩斯的片段 直到他们在一起几年之后,雷斯垂德还是常常会为他们在一起的经过而咬牙切齿。 麦考夫确实有着独特的魅力,即使是同为男性,雷斯垂德也不得不为之赞嘆。 可谁都知道,麦考夫是个冰人,捂不热的冰人。费沃斯的出现也不过是成年人世界中一场短暂邂逅留下的意外,如果不是见过麦考夫对夏洛克和家人的关注,雷斯垂德甚至要以为他是没有心的存在。 所以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呢? 雷斯垂德说不清楚。 他开始回忆。 因为费沃斯,他和麦考夫之间的交集越来越多,他也看到了麦考夫的另一面。渐渐的,他看到了麦考夫越来越多的面。 没有人只有一面,而像麦考夫这种人,如果不是一面,那他定然是千面万面,总之是个永远令人琢磨不透的傢伙。 了解的越多,雷斯垂德发现自己似乎被吸引了。 对于性向他并不像约翰那样苦恼,因为他很清楚被福尔摩斯们的性.感征服的不限男女。或许当他这样想的时候,他已经有了些想法。 不过,作为尽职尽责的苏格兰场探长,雷斯垂德可没有时间去钻牛角尖,他忙碌无比,就像当初冷落了妻子一样,他根本顾不上去想什么感情方面的事情。 转机是在费沃斯来到苏格兰场帮忙之后,那些夏洛克不屑一顾,对普通探员来说又要花费上好几个月的案子在费沃斯的引导下很顺利地侦破了。 雷斯垂德毫不怀疑费沃斯的到来是麦考夫的手笔,要不然苏格兰场总监他们怎么会允许一个孩子进来,而且费沃斯明明和夏洛克一样,对这些小案子不屑一顾。 不管怎么说,费沃斯的到来都将雷斯垂德从忙碌之中解放出来,总监还因此批了他几个假期。 雷斯垂德当然不可能丢下费沃斯出去度假,于是闲下来的他留在了伦敦。 麦考夫那段时间似乎也很空闲,雷斯垂德很少见他离开家门,这让他十分怀疑费沃斯身上是不是还有别的工作,他一度冒出了投诉麦考夫虐待儿童的念头。 顺带一提,雷斯垂德早就在费沃斯和麦考夫的联合安排之下住进了麦考夫家中。 第30页 当一间房子里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即便这两个人都不是多话之人,也难免会不产生交流。 出于职业的需要和个人爱好,他每天都会锻鍊身体,而麦考夫为了保持体重和健康,也需要运动。自然而然地就演变成了雷斯垂德带着麦考夫一起锻鍊。 雷斯垂德就是在这个时候了解了麦考夫更多的面,但这个男人永远神秘,他显露出现的仿佛永远只是冰山一角。 雷斯垂德被吸引了。 那时候他的心情是有些糟糕的,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麦考夫是个怎样的混蛋,而他居然对一个混蛋动了心。 这也许是他过去冷落了妻子的报应? 更加令他糟心的是,他居然会觉得和麦考夫在一起是个好选择! 还没等雷斯垂德想好怎么摆脱麦考夫留在他心里的影子,更糟糕的事情发生了。 ——他和麦考夫在一起了。 职业缘故,雷斯垂德在饮酒方面很克制,麦考夫就更不用提了,这个傢伙怎么可能会放任自己的失态。 因此,就算那天自己喜欢的球队获胜了,雷斯垂德也确信自己并没有喝醉。 他们两个是在意识清醒的情况下滚到了一起,这可真是个有些吓人的事实。 那天早上是个死寂的清晨,麦考夫坦然自若,仿佛他们的行为是再正常不过,再合理不过,这让雷斯垂德不禁自我怀疑。 麦考夫坦然的态度影响到了雷斯垂德,于是有了一次便有了第二次。 当生理需求和心理需求达成一致时,一切就水到渠成了。 他们意外的契合。 雷斯垂德接受了一切,同时也反应过来一件事,这一切都是麦考夫的计划。无论是安排费沃斯到苏格兰场,还是那天陪着他看球赛,都是精心设计的。 他就像落入了蜘蛛网中的可怜虫。 好吧,他并没有拒绝,不能算是完全「无罪」。 但这并不能阻止他对麦考夫的控诉,哪怕他十分清楚这就是福尔摩斯的风格,这就是他再熟悉不过的麦考夫的风格。 对此,麦考夫回復道: 「我是冰人,我缺了一颗常人之心,就是你。」 第11章 番外三 片段、主cp 阅前需知: 1.本番外全程有费沃斯的cp阿尔伯特王子参与,不吃可跳。 2.依旧没定攻受,大家吃自己喜欢的左右位就行。 3.不要对我的感情戏报任何期望。 #最完美的理想型 很多人都说费沃斯像他的父亲,甚至有人说他们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其实不尽然。 除了发色眸色,他的五官骨像其实更偏向与他的母亲,那位美丽骨感且有着独特气场与气质的美人,只是与麦考夫相似的神韵往往会让人忽略这一点。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小时候的他脸上有着难以褪去的婴儿肥,总让人不禁联想到时不时需要减肥的麦考夫。 不过在长大之后,长开的费沃斯就显现出了自己的特点。这也多亏了雷斯垂德带领着他锻鍊身体,这才没让费沃斯向着麦考夫发展。 过人的头脑让他浑身上下都充斥着疏离感,他也确实没兴趣做出平易近人的姿态。冷灰的眼睛常常让人感觉不寒而慄,再配上那年轻俊美的面容、冷静的神情和永远一丝不苟的着装,几乎所有人对他的第一印象之中必然会夹杂着一个词—— 禁//欲。 在特工组织中代号为美神「阿芙洛狄忒」的艾琳这么评价他: 「他看起来拒人千里之外,但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会对他产生极大的征服欲。他太『性//感』了,福尔摩斯家的人总是如此。」 因为「奥林匹斯」在明面上的据点通常是剧院,这导致这里的人都具有充足的艺术想像力与活跃。 然而他们也只能在心里想想,有着看破人心能力的福尔摩斯总能在第一个照面就让他们丢脸到无地自容,恨不得以后再也不用出现在费沃斯面前。 直到阿尔伯特的出现,这位大胆追求费沃斯的王子,他们称唿他为「冒死的王子」或者「勇者」。他的直属上司也在职权范围能尽可能的将他调到了能接触到费沃斯的岗位上,这与其说是助攻,不如说是他们都在看好戏。 阿尔伯特父亲的挚友就是第一个向公众出柜还举办了同性婚礼的皇室成员1,所以阿尔伯特王子喜欢上同性似乎也没什么好惊奇的。 费沃斯对这些都採取了放任的态度,他当然可以像对待其他人一样,用直白的话语将阿尔伯特说得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只是他没有这么多。 并不是因为阿尔伯特的王子身份,福尔摩斯家的人从不会为这些权势低头,而且就算真闹崩了,麦考夫也不会因此斥责费沃斯一星半点。 他之所以会放任,有一点原因是,阿尔伯特是或许是他的理想型。 没错,理想型。 虽然费沃斯并不觉得自己会沉溺与爱情之中,但麦考夫和雷斯垂德、夏洛克和约翰的例子在前,他有时也会去想一些荒诞可笑的事情。 对理智至上的福尔摩斯们来说,这其实是无用的思考,不过即使是垃圾也会有自己的用途。 好比如面对奶奶的问题,他就可以拿出一套说辞来回復了不是吗? 福尔摩斯老夫人年事已高,养育了三个智商过人的熊孩子的她一直对唯一的孙子很担心,担心他以后成为像他父亲一样不成熟的混蛋2。是的,这位敏锐的母亲一直觉得麦考夫才是最不成熟的那个,比夏洛克还不成熟。 第31页 在做一个正常人的道路上,尽管麦考夫伪装得体像个成功人士,夏洛克似乎是个异于常人的怪胎,可实际上,论起情感丰富的程度,夏洛克比有着「机器」「冰人」之称的麦考夫要好太多了。 从认识费沃斯起,所有人看到的就是一个聪慧、冷静甚至稳重的形象,偶尔的任性也更像是伪装他的手段,让他的思想与孩子的外貌不会产生太大的违和感。 和他的父亲一样,只要他想,他就能轻松融入人群。在上学的时候他不会像夏洛克一样被学校里的孩子当做怪胎排挤,反而能够成为他们中的领头人,被敬畏的存在。 他太正常了,以至于根本不正常。 没有人比福尔摩斯考夫人更了解一个小福尔摩斯是什么样的,所以她对似乎一切正常的费沃斯产生了担忧。 麦考夫和夏洛克当然也看出了问题,只不过他们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雷斯垂德还算是隐隐有些感觉,但他本身就在把费沃斯往正常人的方向引导,还以为自己成功了。约翰则是真的对费沃斯的伪装一无所知,他甚至常说费沃斯是个最正常的福尔摩斯,听得夏洛克简直想大笑三声。 麦考夫和夏洛克有了伴侣后的变化让福尔摩斯老夫人非常满意,于是从来不干涉感情问题的福尔摩斯家突然开始了催婚,而这个可怜的被催婚的对象唯有费沃斯。 「伴侣?」某一次的家庭聚会上,第一次被催婚的费沃斯合上手中的书籍,看了看雷斯垂德和约翰,随后沉吟片刻,缓缓答道:「我也确实想过这个问题。」 「我对性别没有什么要求,我想您也不会介意的。我希望是个活泼的人,但不要太聒噪太幼稚。格雷格最近打算养条狗,所以我希望那个人最好能爱护动物。我并不指望我的伴侣能有多么聪明,只希望能有些自知之明。爱好艺术,这样我们至少能有些共同话题。唔……最好也能主动一些,直率点,我觉得我不会有那么多的耐心去猜别人的心思,我也不喜欢他们自以为高明实则拙劣的遮掩。」 福尔摩斯老夫人欣慰不已,不管是真是假,至少费沃斯考虑过这件事,要知道麦考夫和夏洛克以前从来不会去思考这些问题。也许这意味着费沃斯的正常人表现也并不全是伪装,他只是比别的孩子更聪明更懂事些,母亲的去世一定让他成长了不少。 「听起来像个小太阳,一定是个可爱的孩子。」福尔摩斯老夫人评价道。 费沃斯笑了起来,「您说的对,我的名字来源于太阳神,我想我们一定会很契合,如果他/她是金髮一定更棒。」 福尔摩斯老夫人忠心祝愿他能找到理想型,原本将紧盯他的催婚行动也没了后续。 费沃斯设下的条件其实并不严苛,然而阿尔伯特王子却是这两年来他遇到的唯一一个符合他理想型的人,再加上自身的一点好奇,费沃斯便顺水推舟地给予了他极大的容忍。 在优渥环境下被呵护长大的阿尔伯特王子有着许多美德,离家出走过也在军队服过役的他并不骄纵,不仅如此,他身世清白立场坚定,而且和费沃斯的预料一样,他像一颗小太阳似的闯入了他的生活。 费沃斯的书桌上多了一个极具艺术感的水晶花瓶,花瓶里有七支绑着彩虹系带的玫瑰花。除了出外勤,每天阿尔伯特都会拿着一支新鲜的玫瑰花来替换上周的一支,偶尔充满浪漫细胞的他还会为费沃斯谱曲作诗。 在刚开始的时候,费沃斯甚至预想过阿尔伯特会毛毛躁躁地闯入他的生活,拉着他去做一些无聊的事情浪费时间,他都已经考虑要容忍几次了。 可实际上,阿尔伯特从来没有这么做过。 他的感情是炽热的,他的行动却像流水一样缓慢地浸润着。 他从不会费沃斯繁忙的时候来打扰他,即使是比较空闲的时候,他也会带上工作一起来,只在交接完工作之后说上几句。 他会邀请他去参与那些不曾注意过的节日,他们会去滑雪、冲浪、跳伞、赛车…… 费沃斯完全没必要容忍些什么,这让他感到了愉悦。 他们简直无比契合,如果不是阿尔伯特的身份,费沃斯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敌人培养好送过来的间谍。 也正因为他的背景清晰,费沃斯在与他相处的时候省去了许多绕绕弯弯的怀疑和试探。 这简直是超出他预期的最佳理想型。 因此,毫无悬念的,他们成了恋人。 费沃斯真的动心了吗? 至少他自己是否认的。 成为恋人的那天是很普通的一天,不是什么节日,也没有任何事态,连工作量都不多不少。 只是在阿尔伯特汇报完之后,费沃斯问道:「下个月圣诞节要和我一起回家吗?」 阿尔伯特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好一会儿他才说道:「你接受我了?」 他追了他的阿波罗两年,现在是成功了? 他有一种不真实感。 「你需要一个吻来确认吗?」费沃斯这么回他。 阿尔伯特顿了一下,他平復了情绪答道:「我很乐意。」 至于是乐意和他一起回家,还是乐意接受一个确认的吻,倒是无足轻重了。 这一年的12月,他提前告知亲人们他会带着男朋友回家,这让大家吓了一跳。 第32页 麦考夫在辞职之后就不在管理mi6,尽管他手上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势力,可这些人只能帮助他监控其他家人的情况,羽翼丰满的费沃斯可不包含在内。 他们没有一个人知道费沃斯的男朋友是谁,他们也从未在费沃斯身上发现过什么端倪。 直到今年的12月24日,除了欧洛斯以外的所有人团聚在一起,他们这才见到了那个神秘男友。 「阿尔伯特王子?!」雷斯垂德惊讶地站了起来。 没有英国人不认识这位颇受女王和媒体宠爱的小王子,正因此他们才会如此震惊。 比起其他人的目光集中在阿尔伯特身上,麦考夫和夏洛克却只看了他一眼就转而打量费沃斯。 和以往见面不一样,这一次费沃斯身上到处都是「破绽」。 每一处破绽都在昭示着他有男朋友了,他们关系很好。 饶是这样,麦考夫和夏洛克还是心怀疑虑。 因为就在今年,他们的母亲,也就是费沃斯的奶奶因病住院了几个月,尽管她现在已经康復,但毕竟年事已高,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 这让他们不禁怀疑费沃斯是不是故意在这个时候带回了一个男友,可阿尔伯特身上所有演绎出来的结果都表明他对费沃斯情有独钟,那么就算有问题也只是出在费沃斯身上了。 说实话,他们并不相信费沃斯会突然爱上一个人。他们了解费沃斯,这个看起来最正常的孩子,其实才是最不正常,最难被打动的一个人。 在大家准备晚餐的时候,麦考夫约了费沃斯到屋外院子里谈话。 在麦考夫开口之前,费沃斯已经知道他想说什么,他无奈不已,「父亲,我想我看起来怎么都比你更像是会谈恋爱的人。」他可不是冰人。 「看起来如此。」麦考夫把地上滑落的园艺铲竖起来靠在墙上,「希望我不会接到老朋友告状的电话。」 费沃斯开口:「他是我最完美的理想型。」最适合与我共度一生。 这是非常高的评价了,麦考夫明白了他的意思,「但愿如此。」 在屋外两人谈话的时候,和福尔摩斯老夫人一起在仓库搬东西的阿尔伯特也被搭话了。 「我的儿子中,麦考夫是最不成熟的那个,他看着正常极了,却理智过了头。不过现在好了,有了格雷格,我需要担心的只有费沃斯这孩子。」老夫人是敏锐的。 「我明白您的意思。」阿尔伯特有时候看起来像个傻白甜,但他毕竟是从小和媒体打交道长大的,「请您放心吧,我会做对他来说最特别的那个。」说这话的时候,他看起来自信极了。 「希望你能多包容那个孩子。」老夫人嘆了口气道。 阿尔伯特茫然地眨了眨眼,「有什么需要包容的吗?」细细思索片刻,他笑着回道,「那我倒是希望他所有的任性都能属于我。」 他们从后门回到了屋里,费沃斯父子也从前面进来。 两相对视,阿尔伯特灿烂一笑,费沃斯也轻轻勾了勾嘴角。 时刻注视着观察着费沃斯的阿尔伯特难道发现不了费沃斯是否真的动心了吗? 费沃斯难道觉得他能瞒过阿尔伯特吗? 或者说,他真的有想瞒过吗? 提前答应成为恋人,这是费沃斯的任性。 ——我想他所有的任性都能属于我。 这两个人,分明是乐在其中啊。 第12章 番外四 案件、特殊的连环杀人案 雷斯垂德已经几日没有回过蓓尔美尔街了。 麦考夫打给费沃斯的电话主要讲述了这件事。 蓓尔美尔街是麦考夫的住宅所在地,这里距离他在白厅的办公室和第欧根尼俱乐部都非常近,仅靠步行就可以前往1。离苏格兰场也很近,当初雷斯垂德会愿意住进来,有一方面也是心动这个极短的通勤路线。 麦考夫是个不喜外出的人,每天下午四点三刻出门走几步路到第欧根尼俱乐部,七点四十分的时候再走几步路回家,这几乎是他除上班以外全部的运动量了2。 如果他的对手疯狂些、大胆些,在这时候抓住机会将他炸死也不算是什么难以预料的事。 可惜,即便是辞职了,暗中依旧有无数的人在保护他。 雷斯垂德到来以后,麦考夫的作息和运动量都发生了不小的变化,各方面都是如此。 在费沃斯还没搬出去之前,他们会尽可能地配合雷斯垂德的作息情况,几乎每天他们都会一起吃上一顿温馨的晚餐。即便雷斯垂德手上有什么大案子,他也会尽量注意抽空回家吃晚饭,吃完了再去加班,反正离得近。 费沃斯成年搬走以后,麦考夫和雷斯垂德依旧如此。 以至于,当麦考夫说雷斯垂德几天没回家的时候,费沃斯第一反应并不是加班,而是雷斯垂德被绑架了。当然,这个想法一经闪现就消失了。毕竟麦考夫可不会等着人失踪了24小时以上再行动,一旦雷斯垂德出事,这个看似慵懒的男人绝对是肯定第一时间行动。 更何况费沃斯的属下也没有上报任何异常消息,显然,雷斯垂德还好好的,他不回家是另有理由的。 感情破裂?这个猜想放在福尔摩斯身上就可笑了,这群狼一般的傢伙,从不会让看上的猎物离开。 那么就是案件了,可近期媒体上并未刊登过什么案件。而且如果是什么特别的、会持续危害到民众安全的事件,雷斯垂德从不会吝啬求助。 第33页 事实上,费沃斯隐隐察觉到了一些。 媒体确实没有刊登过什么特别的案件,但是最近出现在报纸上的讣告相比过去明显多了不少。 费沃斯一边通话一边入侵苏格兰场系统,调出近日的报案记录,又迅速拉了几张对比图,立刻就明白了前因后果,也明白了为什么父亲不亲自出手。 他抽了抽嘴角,还是答应了父亲的要求。 苏格兰场最近的报案记录乍一看并没有什么问题,就算是叫雷斯垂德来看也一时半会儿察觉不出什么,而且这些案件大多是意外事件,从起因经过结果到法医报告或验伤结果,全部清晰地记录在案,也并不像是遮掩什么事弄出的□□。 不过,若是将同时期其他城市的报案率及案件类型,以及伦敦往年同时期的报案率及案件类型拉出来比一比,就会发现最近伦敦的报案率明显偏高。更加醒目的是,伦敦近期的报案新增的还不是偷钱包丢手机这种小事,而是致伤致亡的人命案件,就好像意外死亡案件全都集中在这个时候似的,透露出一股诡异。 费沃斯来到苏格兰场,由于他过去多次帮助苏格兰场破案,是个挂名顾问(在这里他可比夏洛克讨人喜欢),又是雷斯垂德的儿子,因此一路上几乎是畅通无阻。 来到雷斯垂德的办公室,一个小警员正从里面出来,雷斯垂德一眼就透过玻璃门看到了费沃斯的身影。 「你怎么来了?」他有些惊喜。 「最近伦敦出了点事。」费沃斯在雷斯垂德的示意下坐下。 雷斯垂德回忆了一下,摇摇头,「不,最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案件,我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说完他好似想到什么,语气警惕了一些,「是麦考夫让你来找我吗?」 雷斯垂德曾多次抱怨过麦考夫那惊人的控/制/欲,在他的抱怨下,麦考夫只好承诺不再监视他,但用脚趾头都想得出来,如果麦考夫会轻易放弃,夏洛克也不会常常对着他破口大骂了。 于是,只要麦考夫不表现出来,做得隐蔽些,雷斯垂德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不知道了。 这也是这次麦考夫没有亲自前来或者找夏洛克前来,而找了费沃斯的缘故。 「当然不是。」费沃斯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在说谎,「您知道的,我的组织也在关注着伦敦的安危,最近显然有一些非同寻常的事情发生了。」 想到费沃斯建立的那个组织,雷斯垂德勉强点了点头,「好吧,可到底发生了什么?」 费沃斯把案件记录和对比图发到了雷斯垂德的电脑上。 看记录的时候雷斯垂德没什么反应,看到后面两张的时候他渐渐蹙起了眉头。 「意外死亡案件确实多了不少,但我看不出这些案件有什么关联。」雷斯垂德给外面的警员打了个电话,把近三天的死亡案件档案拿了过来。 第一桩:管理人员违规室内吸菸,致啤酒仓库失火,幸好当天下雨,他们脱了衣服滚进了水塘里,又被及时发现,两名管理人员烧伤不算严重;3 第二桩:计程车司机夜路酒后驾驶,致一对情侣一死一伤,司机已认罪羁押; 第三桩:上班族通勤路上因建筑工地螺丝松动,被高空坠落的建材砸死; 第四桩:医生术前吸食du品,导致手术失败病人死亡; 第五桩:抑郁症患者病情好转后自杀身亡,家属控告心理医生; 第六桩:遛狗老太太撞见鬼屋主题馆的恐怖氛围装饰,惊吓之下心脏病发作不幸死亡; 第七桩:五名初中生在池塘嬉戏,其中一人被水中废弃渔网缠绕脚裸后溺亡,另一人救人时溺亡…… 「我不觉得这些人之间会有什么共同点,他们居住的地区、年龄、职业、经歷、作息等等全都不同,如你所说,唯一的蹊跷就是他们的事件事件撞在了一起。简直……就像《死神来了》一样。」 费沃斯翻阅了一遍这些资料,重点是那些笔录,末了,他啪地一声合起资料,回復雷斯垂德:「这不是神明作祟,只不过是一场或然性连环杀人案(概率杀人)4。」 「你是指概率杀人?」雷斯垂德有些难以置信,他办案这么多年,从未接触过概率杀人,顶多是一些巧合导致的乌龙死亡,就这也是极其罕见的案例。 概率杀人,这更像是推理小说中的故事。 「是的,这本是最完美的犯罪方法,但这个兇手显然已经沉迷于此,他不断地下手,现在浮上水面的也只是成功的一小部分而已。他的手法太粗糙了,只是个自作聪明的傢伙,若不是监控太少5,我什么都不需要说你们就能抓到他。」 概率杀人,是指提升意外事件的发生概率,从而达成使被害人意外死亡的目的。 费沃斯指着第七桩案件说道:「正常情况下,池塘本身就有一定概率使人溺亡,哪怕这里有禁止游泳的标识,也总有些人会挺而犯险。而兇手需要做的只是在池塘中丢入一张废弃渔网就会提升池塘使人溺亡的概率。他没有对特定的人下手,他希望有人在这里溺亡,几天后几年后都无所谓,总有人会因此而死。他不在乎死的是谁,他仅仅是在享受着像上帝一样操纵人命的快//感。」 费沃斯的解释让雷斯垂德感到毛骨悚然。一张被随意丢弃的渔网就是一场精心布局的杀人手法,也许某一天,一个在暴雨天坠落伤人的gg牌是因为有人在几个月前稍稍拧松了螺丝,但这看起来只是一场再常见不过的「意外」。 第34页 「必须阻止他。」雷斯垂德坚定地说道,他立刻招唿人成立专案组。 费沃斯作为顾问一同参与了这场会议,然而面对雷斯垂德的讲解,其他人面面相觑,并不信任。 「我理解这样一来案件增多的理由就有了,但这真的不是想像力过头了吗?……我是说这太匪夷所思了。」一位警员说道。 「假设我们认为溺亡案确实是丢弃渔网人的布局,但其他的呢?我们可不能把所有的意外事件都归结于概率杀人。」另一名警员也跟着出声。 「这都是有头有尾已经结案的事情,没有必要因为无端的猜测重启调查,我们已经够忙得了。」 费沃斯实在听不下去这群蠢货的发言了,他按了按太阳穴,深感自己应该多向夏洛克学习,而不是在长大后变得越来越「宽容」。 「闭嘴吧,你们这群蠢货。」他也确实有好好地向夏洛克叔叔学习,「翻开这些案件资料,动动你们的大脑。建筑工地事件中,从上班族的家庭地址和公司地址来看,他的通勤路线并不会经过建筑工地,显然是出了什么情况使他不得不绕路。我想是兇手在某一段路上放有路障,目击者中不会缺少同样绕路的人,你们随便问谁都能知道,上班族只是一群目标中唯一被砸中的那个而已。」 雷斯垂德补充道:「遛狗老人的遛狗路线也需要向家属确认一下,那家鬼屋主题馆已经开业多日,如果经常路过,不会只有今天被吓到的。也许也是路障改变了老人的路线。」 「不是路障。以这位老人的性格来看,如果是路障她只会继续走而不是改变路线。鬼屋设立在这条年轻化的街上,在这条路上遛狗也不符合老人的习惯,应该是兇手对她说了些什么——也许是某个超市折扣。」 「那自杀总不算在内了吧?」有个警员轻声嘀咕。 「病情好转的病人突然恶化,我想有脑子的人都知道她可能遭受了什么刺激,你应该去排查她的通话记录,调查她的行动路线而不是草草结案。」 有了这个警员地前车之鑑,其他人老实了许多,一个接一个安静地提问。 「啤酒仓库失火看起来完全是员工导致的,这也是布局吗?」 费沃斯耐着性子答道:「仓库管理员经常会私自贩卖货物,尤其是啤酒这种,如果有人以烟作为贿赂,那么不允许携带香菸的管理人员身上出现了香菸也就可以理解了。正因为平时被公司要求禁菸,当香菸到了手里的时候他们才会忍不住尝试。那天下着雨,即使国家禁止室内吸菸,他们也还是会偷偷在室内抽菸,并且会存在一种侥倖心理,觉得下雨就不容易着火,抽起来更加放肆大胆。具体情况你们应该去联繫当事人重新做笔录。」 「等等!」雷斯垂德提问,「你的意思是,向仓库管理员购买酒的人就是兇手。」 费沃斯看着他,点了点头,「不仅如此,卖给司机啤酒的人也是他。」 根据肇事司机的笔录,他会喝酒是因为那天晚上他载了一个刚结束派对的年轻人。派对上剩下了不少啤酒和未开封的披萨6,他本来打算是倒垃圾桶的,后来发现自己钱包在派对上弄丢了,就拿那些东西给司机抵车费了。 而随着夜深,后座散发出浓烈的披萨味,感觉到飢饿的司机忍不住把披萨配酒吃了下去,结果酒驾加上恶劣天气,他没能第一时间发现前方有两个年轻人,直直地撞了上去,酿成了一场悲剧。 总算是有了一点这个在幕后操控人性命的恶魔的消息,众人打起精神,准备好会议一结束就提审司机,尽可能地问出犯罪嫌疑人的特徵。 可惜,那天下着雨,犯罪嫌疑人的穿着很严实,他们能获取到的信息并不多,这桩本来就难以裁定的连环杀人案更加毫无线索了。 纵观歷史上的一些连环杀人犯,他们做下案件之间都会有共同点,或是钟情于同样形象的受害者、或是喜好同样的杀人手法、或是同样的手法藏匿尸体,这些共同点往往是警方破案的突破口。但这次这个连环概率杀人犯却让人找不到那个「连环」的点。 其实对费沃斯来说,这个人的作案并不是完美无缺的。 「他喜欢掌控人的性命,可他的布局往往要花费许久才能实现,所以他一定会通过别的方法来享受自己的『成果』。」 雷斯垂德若有所思,「你是说讣告吗?如果从订阅报纸的人中找,这太广泛了。」 「不止如此,如果我是犯下了多起完美犯罪的兇手,我一定会嘲笑警方的无能,我是掌控生命的神明,而警//察?那只是一群不明所以的愚人,我将他们耍得团团转。」费沃斯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仿佛他就是那个真兇一般。 像警方挑衅,许多连环杀人犯都会这么做,他们中也有不少人是因此而落网的。 「耍得团团转……」雷斯垂德有一下子明悟了,「他在看着苏格兰场!他就住在这附近!」 可苏格兰场附近住的大多数非富即贵,要排查起来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他过去是个医生,因为医疗事故被吊销执照,现在也许是那位抑郁症病人所在社区的管理人员,你们可以和第四桩案件中那位医生的人际圈对比一下。」费沃斯给出了答案。 无论多少次,雷斯垂德还是忍不住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第35页 「失火案、酒驾案、高空坠物案、遛狗案和溺亡案,在这些案件中其实兇手并不在意受害者是谁,会造成什么后果。但医生案中,他的针对性却很明显。同时,他会知道抑郁病人的信息也很可疑,考虑到这位抑郁病人就住在附近的社区,所以我怀疑他可能是社区中的一员。没有背景摆平医疗事故的他住不起这里的房子,那他就只可能是这里的社区员工,住员工宿舍。」 「那为什么不是针对那位因医疗事故去世的病人呢?」 「要让一位病人『意外』死亡太简单了,可他却选择了从医生身上下手,选择了最不意外的手法。一般人怎么可能会知道一位技艺高超的医生是瘾/君子呢?他认识那位医生,并且有所过节。他的行医执照被吊销了,从此再也做不了救死扶伤的医生,于是他的心里产生了扭曲,他走向了另一个极端——致人死亡。他学过医,所以他能看出那位遛狗的老太太有心脏病。当他犯下多起案件,自鸣得意、被沖昏了头脑之时,他便想到了復仇。这种心理扭曲的的人一旦掌控了力量,绝对不会放过和自己有过节的人。」 雷斯垂德根据费沃斯的说法,确实找到了那个兇手,兇手宿舍房间的窗户正好能看到苏格兰场的大门,墙面上也贴了几位死者的讣告。 对于这种概率杀人来说,取证是非常困难的。本次事件中好几桩案件都无法起诉他,但因为多次成功,逐渐自大的他多多少少留下了一些把柄。比如溺亡案中收购的渔网、医生案中的du品等等,还有一些正在实行未见成效的『意外』杀人案件,足够他蹲大牢了。 更别提还有某个在家恭候多时的男人的助力,这个兇手所有能起诉的罪证都被集齐了。 这件事告一段落后,雷斯垂德也总算是恢復了正常的下班时间。 当费沃斯的属下报告他,雷斯垂德因为破了一桩大案携「家属」出去旅游时,他忍不住呢喃:我就是个工具人。 兢兢业业的工具人决定叫来另一个熊孩子让老父亲好生头疼一下。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