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土匪豪》 第1页 [架空歷史] 《黑土匪豪》作者:袭明【完结】 内容简介: 一个熟读诗书典籍、药书汤头,知进退,一技傍身被当做未来家族掌舵者培养的青年,在混乱的时代里眼睁睁目睹亲人或被饿死或被逼迫含恨,为了復仇和更好的活着而走上了刀尖舔血的土匪之路。为了復仇刀锋染血,为了活命生死相搏,为了兄弟义无反顾,对于妻儿难以尽责。是非对错自有天公在,功过任凭论说。 标籤:土匪、豪情、兄弟、人情、马义 ================== ☆、前言 在盗匪横行的近代里,有一个地方不得不说一说那就是东北。东北的土特产除了三宝:人参、鹿茸、乌拉草还有鬍子(土匪)同样举世闻名。中国有山东的盗,东北的匪的句子。在这片黑土地上,土地的广袤,人烟的稀少,又山岳丛林繁多,为土匪提供了啸聚山林的土壤。这些土匪占山为王、打家劫舍、杀人放火、强抢民女、行侠仗义、抵御外寇等等几乎他们几乎无处不在。有句歌谣形容土匪的生活:“当响马,快乐多,骑着大马把酒喝,搂着女人吃饽饽。”东北土匪的泛滥主要起于晚清乱世,东北的土匪之所以成就无上威名,与他们曾经杀过鬼子,宰过毛子也有一定的关系。 东北的土匪除一些泯灭人性的傢伙,大多数土匪还有一定的行事原则—盗亦有道。虽然东北的土匪在一定时期内泛滥成灾,话说回来终归还是存在即是合理的。在当时的情况下,为了吃饱穿暖,不受欺负,匪盗确实是一个不错的营生。特别是在近代混乱的世道,军阀混战、外寇闯门、民不聊生的境况下,穷苦百姓在各种天灾人祸面前为了活着甚至卖儿卖女、易子而食,为了活命上演着一幕幕悲喜剧。一些人化成孤魂野鬼,一些人成为护院奴僕,一些人成为搔首弄姿的窑姐,理所当然也有一些人会成为土匪。 在中国“盗亦有道”即是一句口号亦是一种文化。但“盗”这个字单拆开来看的话上面是一个“次”字也就是说这个行当并非正道;下面是一个“皿”字,也就是说这个行当还能有饭吃,“匪”字亦是如此。所以盗匪在中国以及全世界来说都是歷史悠久。但在中国受文化本源思想及道德薰陶,凡行事要名正言顺,那么在《庄子》中的“盗亦有道”也就成了歷来盗匪的口号、旗帜并逐渐的形成了一种盗匪文化。 几乎所有的盗匪潜意识里都奉行了一个道德准则那就是“盗亦有道”,时不时的会做出一些惩强除恶的事情,而且对穷苦的人家一般都不会动手,行侠仗义之事在史料中也多有记载。《水浒传》中的梁山好汉逞强扶弱,行侠仗义颇受民间喜爱和传颂,因为他们打出的旗帜口号是“替天行道”。但光华的外表下,仍然遮盖不住盗匪的本性,为礼仪正道所不容。水泊的覆灭,与其说是奸臣当道,不如说是两种文化的相悖。实际上这些梁山好汉也并非都是那么值得颂扬的比如矮脚虎王英,就是一个酒色之徒,看见美人走不动道;唿保义宋江官虽不大却在外边养着小老婆,自己不济还行兇杀人而且满口的礼义廉耻。所以老人常讲‘少不看水浒’,就是明确的点出了在不明大是大非的时候是不能读《水浒传》,可见梁山好汉也并非全都是好的,他们的行事也不一定全都可取。其行事也无所不用其极之处很多,用计收服卢俊义就是很好的例证之一。正是这种文化的相悖梁山好汉註定不会在礼仪正道上有好的结局。所以大部分盗匪还是本着逍遥快活的生存方式。 今天我们的生活富足,亦会出现城乡歧视,求学难,讨薪难,工作难等等各种问题。但在那个我们没有亲身体验过的年代里,人们的生活又何其难呢。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啊。生活艰难,守住本心难;在那种鸡飞狗跳的年代里守住本心更难啊。 本书中刘清山就是在那个时代背景下在关外东北四省之一热河省成长起来的小土匪。他没有通天彻地的本事,也没有经天纬地的才能,为了更好的活着,走在一条不归的路上。为了守住本心,他痛苦的挣扎着努力着。可人生在世匆匆百年,刘清山一类的人也不过是歷史长河中划过的一颗流星而已。没有典籍县志的记载,只有民间的口口相传;没有骇世的名声,只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调味谈资。 另外在这里我要感谢网上提供土匪资料的朋友。由于时代的关系对于很多黑话切口并不是很清楚不敢卖弄,所以文中偶尔的黑话只是调节一下口味罢了,如有不对之处还望海涵以及纠正。 ☆、后记 匪盗之害古已有之,纵观中外歷史随处可见,即使现在索马利亚海盗还是猖獗不休。中国的匪盗坚持着一个不成规矩的规矩那就是“盗亦有道”,使得其成就了一种奇特的匪盗文化而不同于世界其他同类。 在东北西南部这片土地上曾经出过有名的大土匪杜立三,曾经名震一时,死在了杀毛反日的路上。这个人不好评价,他曾经行侠仗义,反击过外寇,也曾祸害过百姓。但一些中小伙的土匪曾经很多,一个村子就可能出两三个土匪头子,无一例外的那里都比较穷。这些土匪大多时候是很少伤害老百姓,有时候甚至会将粮食留给穷的人家,比如故事中刘清山放米放布的事就有真实的事件。但土匪之间的杀伐也是很血腥的,比如武定山的死法也是有真实的案例,刘清山在当崽子时杀掉好多人,这样的案例举不胜举,因为那种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别无选择。 第2页 但土匪还是会做一些令人发齿的事,破坏社会安宁,老百姓人心惶惶的,这种事情也屡见不鲜,尤其在地广人稀的地方更为严重。但当时关外东北四省的大部分土匪为抗日也确实做出过贡献,当然也有没长嵴柱的和日本人勾结的。随着东北的解放大规模剿匪使土匪(鬍子)销声匿迹,土匪之害从此剪除。 刘清山这个人物只代表其中一拨匪类,他们用自己的一生来追求生活,来诠释友谊和爱情,但由于走在一条不归的路上很多时候身不由己。其实他们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好好活着,为了自己的家人。 最后用济公大师的话做个总结:“你会使乖别人也不呆;常言道做善好消灾;一任桑田变沧海,世人知事回头少。” 註:热河省是原关外东北四省之一,位于东北西南部,现归辽、冀、蒙三省区分属。地区的方言主要以怀(柔)承(德)方言和朝(阳)赤(峰)方言两种为主,这两种方言并不算是正宗的东北方言,在归属上还归于北京方言区,因为这里大部曾经隶属直隶总督府管辖。 ☆、第一章 睹亲情含恨远去 復仇怨血染朴刀 北洋政府统治下的中华民国,军阀割据连年战乱、盗匪四起、地主恶霸横行,老百姓苦不堪言。我们的故事是在奉系军阀统治民国期间关外东北地区佃农与地主之间矛盾激化而引起的。 第一章睹亲情含恨远去復仇怨血染朴刀 夕阳猫在山边吐着嗜血的舌头舔着天边的染血的云朵,云犹如火焰一般要烧光着西边的山头以及那几苗稀疏的松树来驱赶它,飘飞的纸灰,煞是应景。嗜血的夕阳同时还吞噬了坟前青年心中滴出来的血。这是一座新坟,青年焚纸磕头后,喃喃低语几句起身沿着山路向下走。裊裊的几屡炊烟飘荡在天空,提醒着人们注意山脚下那个不大的村子。 吱呀的开门声,引来母鸭那哮喘般兴奋的叫声,鸽子被惊的咕咕地扑噜噜腾空而起。一个穿着汗湿了的短衫,长裤在脚踝骨处扎紧的青年拎着一个破口袋开门进院,嘴里还在不停地嘟囔着什么。血色的霞光映在消瘦的脸上多出了几分气血色。他就是坟前的青年刘清山。 刘清山这名字是他那半吊子书生老爹给取的,本意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实际上是寄託了家族復兴的希望,美其名曰为家族实际上三代人加起来总共三个带把儿的,可以说是单传世家啊。又由于这娃五行缺水所以变成了水‘清’。不过可能是儿孙自有儿孙福吧,自他这个小傢伙生出来之后,刘家日子好过了很多。加上他的父母孝顺能干,日子日渐富足起来。 说起来他的父母也算一对奇葩组合,婆婆说儿媳命犯八败星,丈母娘说女婿身犯铁扫帚,可夫妻恩爱。如果不是败家婆婆那也真是能够家族中兴。可惜了,公婆才真正是八败星,使得家族兴旺变得有些远了。父亲为了将这棵独苗培养成一个合格的掌舵者对刘清山那是不遗余力,经典史籍、药书汤头练就了他一身的*功。为了让他健康成长还四处拜访名医弄了一套吐纳之法给他练习。十几岁时刘清山已经在各方面都有所成就,家庭富足温馨让他无忧无虑的活在父母的羽翼之下。 不过刘清山的爷爷奶奶也许是各中另类,好景不长,爷爷突然得了神抓了香头,整天神仙道士佛祖的折腾,奶奶更是认为女儿比儿子亲,所以迫于奶奶的淫威就造成了爷爷把八成江山算给了外姓人。无奈他的父母被逼单过,凭藉着父亲的医术两口子吃糠咽菜几年之后又富裕起来。奶奶见不得这个就张罗着归伙儿,父母孝顺也就依了她,过了不到一年的好日子。这位老太太用出更加毒辣的招数,就着家庭矛盾给父母来了个净身出户。所以他的父母就变成了苦命的鸳鸯,第二次过起了吃不饱穿不暖日子,没辙两口子准备跑莫力达瓦的原始森林里采蘑菇。即便夫妻俩再苦也没有成全那句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绝世名言,他们决定一起比翼双飞了,由于老太太死活不撒手孙子,没办法含泪离别了自己的宝贝儿子。实际上老太太打着自己的算盘,只要握住孩子早晚你们的还是我的。 由于爷爷也是一个败家子儿似的风云人物,加上奶奶的推波助澜,家岂有不败之理。坐吃山空,好景不长,就成就了从小地主到佃户的华丽蜕变。儿子儿媳攒那点家当也很快变成闺女们的甜点,也成全了老两口的奢华。 等到家当都差不多填到姑娘家时,老爷子整天在烟燻酒烧之下也就早早谢世了。可是闺女们并没有要养老太太的意思,所以光嘴上说可就是没有动作。老太太开始了和孙子的佃户生活,与其说两人实际就刘清山一个人,奶奶经常去给姑姑帮忙却很少帮他干活,她口中一句话,看我外甥多有出息,你是不行啊。有时老太太拿回家里好吃点的糕点都会给外甥留着而不会给他吃,有时他看着眼热,等来的却是白眼。其实爷爷还是疼他的,但奈何没有耗过奶奶。 家境的清贫实际是指刘清山个人,奶奶还是有箱子底的,不过那些不是他的,他无福去享受。他想念父母,但由于距离过远而不能相见,俗话说没妈照顾的孩子像根草。在奶奶的圈禁之中他的性格开始变得孤僻,有些懦弱,不自信,曾经的小魔王不见了踪影。直到战乱开始,所有事情就变得艰辛起来。高额的租金让那些姑姑们搬空了老太太最后的家底,也就加重了刘清山的负担。 第3页 思绪回来看着那只鸭子刘清山眼睛红了,这几年年景还算可以,可以说是风调雨顺,但由于连年兵祸,地主的黑心,家里的奶奶还是在青黄不接时被饿死了。没办法啊,自兵荒马乱的开始,地主的租子就像吹棉花糖越长越高。按理说地主一般都会给佃农点活路,可是由于土匪截了老杨头的独苗儿子,敲了一大笔竹槓,使老傢伙有点超了限,所以只有拿佃农开刀。上有所好,下必甚之。狗腿们为讨好主子,可以说无所不用其极啊,强抢那是家常便饭。租子是不单改为了按人头算,还变成月租,必须满年缴租,不然不但不能收平租,接下来还得翻倍。家里的田种的谷子,好地也就打个三百斤撑死了,根本没有剩余。这些还不算同时还要缴土地损耗费。连仅存的种子都交了,地主老杨头儿的护院还拿着洋炮硬生生的将家里的几只下蛋鸡给充了租。家里无钱无粮为了下葬奶奶,没办法他只能拿出家里祖传的玉镯卖掉,才请了阴阳仙,踩了坟地后将奶奶的后事办妥。 想想饿死的奶奶,刘清眼含泪水,那是硬生生的饿死的。半个月没见一粒米下锅啊,汤水里连莠子籽都没有啊,老太太岁数大了,没有好营养怎么行,可是该死的杂碎们还把好养下蛋的鸡给缴了。看着那老王头家跑到他家来的鸭子刘清恨恨的想能你怎么不早几天过来呢。 说起来这两年老王头一家对他着实不错,老王头更是将他当亲孙子一样看待,把他算作自家人头,整天‘小七、小七’的叫着。老王头也就一个儿子到目前除了添了六个姑娘就再没出产。老王头的儿子他叫根叔和父亲一般大小的,由于盼子心切将他认作干儿子,以图带来子嗣。这个根叔曾经是是一个厨子,听说还有流派,为了自己技艺不失传倒是教了他一手好的做饭本事。老王头曾经吹嘘说他一顿能吃一担零一挑的豆包,所以生个儿子就成了厨子。这个就是将豆包沿着扁担排开摆够扁担的长度为一担,然后外加两个算一挑。又想起那个干六姐他不由得会心一笑。这个女子是一个结巴,刘清曾经开她的玩笑说:“你学一声鸭子叫,我就给你一把瓜籽儿吃。”她红着脸反驳:“我不,不,不学学那鸭鸭鸭子叫,也也也不要要你你那把瓜瓜瓜瓜瓜籽儿。”可是去年跟着父母姐姐们去姥姥家回来途中遇到土匪,父母被打死姐妹也失踪了,老王头直到现在还郁郁寡欢的。 “操,我说你这个老不死的还交不交租了,麻烦大爷跑了几趟了,今天再不交就扒了你的皮顶租子。”就在刘清山在思绪万千之时隔壁传来马六那粗鲁的叫骂声。 “六爷,你看能不能在缓缓,这粮食还没下来,能拿的都被你们给拿了,还哪能拿出东西来啊。”老王头沙哑着嗓子乞求着。 “老不死的,这么说交不上租子还是我们兄弟的错了,你是不是想找死?”杨老蔫踢了老王头一脚说道。 “不敢不敢,求几位爷再宽限些时日,等粮食下来,我一併交清还不行吗。” “他妈的,你也托,他也托,老子兄弟几个都宽限我们兄弟还干不干了?快把值钱的玩意拿出来,你儿子不是曾经做过厨子吗肯定还是有些家底的,他妈的,去呀,等爷们抬你呢。”说着照老王头屁股就是一脚。 “能拿的都拿出来了,支家过日子那不得花销啊,根子是干过几年不假可剩下那点东西都交了上个月的租子和地损费了,几位大爷行行好开开恩,宽限小老儿一些时日吧。”老王头跪地头磕地‘嘣嘣’响。 “妈的,别跟这老不死的废话,你们两个去屋里找找看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没有就把房子给点了,我看他拿不拿出来。”马六吩咐一声,就翘着二郎腿坐在一旁的木头上抽起菸袋来了。刘清山跑过来时看到的正是马六那不可一世的样子。 “我说你们还讲不讲理啊,现在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哪来的东西交啊,人心都是肉长的宽限些时日对你们也不会有多大影响,何苦逼得这么紧呢。我爷爷起来没有跪他们的道理。”刘清山扶起老王头对马六怒喝着。 “哎,我说你个兔崽子啊,平时挺蔫吧的,今天你这是抽的哪门子风啊,他妈的爷办事还轮不到你这没断奶的在这说道,滚。”马六边说边站起身一脚将刘清山踹到。刘清山爬起来就要往上沖被老王头拦腰抱住了。 屋子里两个人翻箱倒柜的还有一些破烂衣服被扔了出来,看样子没找到啥东西开始砸东西,“哗哗”的响声估计水缸以及锅碗瓢盆都被砸了。 “哥,真没东西。”杨老蔫对马六说道。 “去把那西厢房给我燎了。”两个傢伙应声而去,刘清山去拦着被两人打倒在地,还是把厢房给点着了。 老王头流下了绝望泪花,看了看火光把刘青山叫过来说:“小七啊,爷爷不能在照顾你了,你要好好的活着。”说完在刘清山愣神时一头撞在了墙上。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刘清山完全没有反应,老王头就死在了他的面前。 马六三人看死了人骂骂咧咧的也走了,刘清山流着眼泪抱着老王头那渐渐僵硬的尸体心里发着誓一定要报这个仇。说实在的老王头一家去了父母和爷爷在他心中要比自己的亲奶奶重要的多。虽然奶奶被饿死他心里也怨恨,可是毕竟没有太多报仇的想法,现在他的心被仇恨给填满了。先后两个亲人被活活的因为马六等人直接间接的弄死他的承受能力达到了极限。所以说,老杨头直接间接的弄死了刘清的两个亲人。 第4页 “不是说做善好消灾吗,为什么老王头一家一心向善遭此结果,为什么我刘清山虔诚之心处事却接连不断的遭受这种打击呢?爹妈找不到了,奶奶王爷爷还都被地主的人给欺负死了,为什么,为什么?”刘清山仰天大吼着。 只能用剩下来那点钱给老王头草草的了了后事。刘清山开始变得沉默了,望着自己辛苦打造的村子里最结实最漂亮的房子他默默的流着眼泪。鸭子‘哌哌’的哮喘着走到刘清山身后,它也饿了只因为经常跑到这里来是因为刘清山的勤劳经常会有一些草籽餵它,要不然它就只能吃沙子了。刘清山并没有理会它,只是在那里呆呆的盯着屋门。 天黑了,吃过那干涩难以下咽的晚餐,对着油灯还是久久的发呆。不知该如何去走接下来的路,不知该怎样活下去。望着不断跳动的火焰,圆圆的瞳孔内开始跳动着火焰,也烧热了胸中那囊血液。俗话说驴粪蛋儿还有反烧的时候可奈何现在没火啊,那就只有发火了。 第二天早早的起床后,拿上纸钱刘清拿着纸钱来到了祖坟,烧过纸钱,对着先人,他立下誓言:“我要好好的活着,为家人报仇,成就一番事业,不求能够光宗耀祖,但求无愧于门楣。请您们保佑小子吧。”上完自家坟头之后,他来到老王头的坟前,上纸焚香,“王爷爷啊,我守过你五七,然后就去给你报仇。您在天之灵保佑孩儿马到功成吧。”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刘清山一边守孝,一边找出了太爷贴身朴刀,就着打架的样式开始练习刀法。由于常年的体力劳动以及翻山越岭的打猎,加上还学就了几分不算成功的吐纳之法,使刘清山有着比较强健的体魄,以及灵活的身躯,所以打趴下个把人可以说手到擒来。 王老头五七这天刘清山烧纸填坟之后,又去祭拜祖坟磕头。回家将那只鸭子麻利的宰掉,煮熟带在身上,拿起朴刀走出了大门。报*寻找父母便是他离开这这个家的主要两件事。 刘清山先来到南大庙拜佛进香已保平安,这里听说挺灵的,在门外的香鼎中焚上香后,去大殿佛祖金身面前祈福。面对着大殿中的那尊大佛的金身,看着他那心宽体胖的淡然形象,来到供案前敬上自己的贡品,他觉得自己应该去做那佛祖身边的降魔罗汉。在这片蒙汉汇聚的土地上佛教道教实际上对于汉人来说信奉并无二样,人们对于观音菩萨的信奉是非常笃定的,同时各路神仙也是他们的信仰。他的心起伏不定,但最终为仇恨所主宰下归于平静。这时从大殿后方走出个大和尚,面容慈祥,一身气息平稳大有超然于世的感觉。看了看他开口说道:“施主面带煞气,心气虚浮,是有难平之气啊。” 刘清山深打一揖“惊扰到大师了,山野粗人,没啥不平之事,只是一事不明,还请大师明示,放下屠刀真的能立地成佛吗?” “佛是众生药,病生病除,药亦无用。病药除佛魔俱扫。始于此大事因缘有少分相应。真心应物,不生分别。” “老话说得好啊,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果是如此啊。那些世间奸邪之徒都往极乐,那些受苦受难的人做尽善事到头来不是还是一场空吗。世人又何须向善。”说完呵呵一笑回头向大殿外走去。 大和尚摇摇头嘆道:“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心是恶源,形为罪薮啊。惶惶乱世施主多多保重吧。” “多谢”刘清山朝后摇摇手便已走出了大殿。 “如果连这等仇恨都能够忍下的话,作为爷们岂不是妄生世间。妖魔即有成佛日,人又岂无得道时。既然奸邪小人都可成佛,那么小爷还是成为钟馗好了杀尽邪恶。”走在路上刘清山喃喃低语到。 一路不停地走着,神色恍惚间来到地主老杨头的宅院附近。说实在的这些年来,这个宅院每年上交租子都要来上一次,但每次都是在门口过斛入斗后,就被赶走。院外那棵大槐树,依然是穹宇状树冠,合搂粗树干,只是枝桠上多悬着几条祈福的红绸。高强灰瓦,三进的院子,几个家僕正在忙碌着。大门处有那劲装打扮身背土枪的护院和摇着尾巴看家柴狗在那嘚瑟。看到这样的院子这样严密的防守,刘清山明白现在的自己没有机会去杀掉地主老儿。只能图谋他日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吗。但临走之前总得给这老东西留点印象。逼死老王头的大刀马六必须干掉他。腰跨朴刀这几日里都在地主老杨头的宅院外观察着小心的打听着。 “实际上老杨头也算不上真正的大地主,有个几千亩地在这个地广人稀的地方那是再平常不过的地主了。老杨头家中护院、收租的倒是都挺凶的。这地方白天一人巡视宅院,晚上两人值夜,院里看家狗比较厉害,所以晚上是不能出来的。不过最近马六都在外边没有回来,我先回去了马上就要做午饭了。”讲着这些话的是刘清山新结交叫老疙瘩的杨宅后厨噼柴伙计,伙计走时还塞给他一个黑面的馒头。 “对了马六过几天会去下洼收租,不过听说可能不回来直接过去,你找他的话月可以到下洼去等他。不过你的租晚交这么久肯定要涨了,现在的日子真是越来越不好过了!”这天老疙瘩找到他说着感慨着。 第5页 “谁说不是啊,我们哪儿都饿死人了,我这也是跑了好多亲戚才凑够的,还好他们那比咱这好点要不然就得卖房子了。”刘清山也唏嘘着。 “说实在话,我挺恨那个马六的,我家就是晚交几天的租子就被收了房子,现在我家里没办法在西沟里挖了一个窑子在住。我那个小妹刚出生,由于我妈没奶水,也给饿死了。我去忙了,多干点好多挣点钱,要是被抓住偷懒会被扣钱的,拿不到钱我那几个弟弟妹妹又要有饿死的了。”老疙瘩跟他唠了一会就急急的走了。 “谢谢啊,我这事麻烦你了。”刘清山略带歉意的感谢着。 “没事,都不容易。”他没有回头消失在刘清山的视线里。 去大洼要经过老母山,而且只有一条大路。按着马六以往的行为来看他一般会带两个打手一起去,那么就在这条路上收了他吧。几天来刘清山按照事先踩好的点子,进行了一番周密的部署,然后悄悄然的潜伏路边等待着马六的到来。时下已经立秋但暑气依然没有散去,闷闷的空气里散发着松塔的清香,坐在松树下面享受着树荫下的清爽。但心底里确是一潭热血,似乎要将他燃烧掉。长久的等待使他的心情开始烦躁起来。 马六这个人长相比较有特点,并非大众脸,放到哪里都是那么惹眼。这个傢伙身材高大粗壮,方脸浓眉,一双牛眼奕奕生威,但这傢伙天生光头,脸上长着麻子,给人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的效果。不过这傢伙除了嚣张跋扈之外,生活作风极好。都说酒色红人面,钱帛动人心。酒色不行,钱帛刘清山又没有多少,所以现在的办法是唯一的办法。不管如何这个猎物,必须拿下。马六最近的事主要是忙着缴租,这样的话他一般都会和杨老蔫、王晨一起出来。 “娘的,听说葛老六家的闺女长得挺水灵的,也不知道老子长得那么磕碜,丫头咋就模样稀罕人。”杨老蔫撇着嘴说道,说完还啧啧几下。就在刘清山昏昏欲睡的时候这个大嗓门将他的精神集中起来。, “老蔫,听说老葛头,穷的叮噹响,这次肯定交不了租,要不你帮忙垫上,顺便把那闺女弄进房里算了,反正你现在也是光棍儿一个,与其输光了,还不如弄个娘们实在。”马六牛眼闪闪一脸的关切。 “六哥,瞧你说的,就他那德行,长得尖嘴猴腮的,别吓坏人家。还是我来吧,想我王晨,七尺男儿,玉树咋风来着。保准嫁了我以后,屁颠屁颠的。就是哥你不好这口,要不跟你钻一回被窝保准和那刘备是的乐不思蜀啊。啊,哈哈。”王晨的笑声要多*就有多*。 听着渐渐清晰的闲唠之声,刘清山知道,猎物来了。对方有三个人,这三个傢伙也是逼死老王头的罪魁,但要与他们硬碰硬,别说杀了他们了,就是能伤着他们,都不敢说。一个马六就能打的他满地找牙,别说三个了。可是事到如今了,只能求做过,不错过了,要死球朝上,杀一个够本,杀俩赚一个。一个箭步冲出树林,亮起朴刀迎上三人说道:“你们祸害了那么多乡亲也就算了,无耻的敲诈勒索,将我家仅有的一些钱粮都弄走,将我的奶奶给饿死了,然后又逼死王爷爷,今天我就给他们报仇,纳……。” “哎呀,这不是那个蔫吧小子吗,姓什么来着。哎,六哥听见没,他要报仇,呵呵,毛还没长齐,就在这嗞歪,娘的今儿爷就先灭了你。”还不等刘清山说完,杨老蔫就打断了他的话,瞪着一双老鼠眼冷着脸叫嚷着就要冲上去。 马六摆拜手,皱着眉头说道:“小子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老子风里来雨里去这么多年就没见过像你这号的嘲种,你不是挺张狂吗,爷今天就教训教训你这个不长眼的傢伙”说着就沖了上来。刘清山一愣,本能的拿刀一扫,可能是马六大意了,这一下刀尖正扫到胳膊上,划出一道寸长的口子,血一下子就溢了出来。这一下点燃了马六的凶性,起了杀心,大骂着抽出腰刀就噼了过来。常年的打猎生活,使刘清山身子比较轻灵,堪堪躲过一刀,撒腿就往树林子里面跑。马六叫骂着追了过来,那两个同伴也追进了树林。刘清山闪过自己布置的机关,向林子深处跑去,也许是马六运气比较好,或者说刘清山运气比较背,反正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了。这时候刘清山身上开始冒汗了,心也提到了嗓子眼,紧张的气氛使得他感觉脑袋有点涨涨的感觉。然而紧张的气氛并没有持续多久,马六仗着身材高大的优势就追上了他,一刀噼下,虽然有树枝阻了一下却还是砍在了背上,入肉及骨,疼痛袭来使刘清山趔趄一下,继续向前跑,一招没有解决,马六那肯放弃,继续追上前去,可就在这时两声尖叫,使他身形一顿,忽脚下一软,壮硕的身躯陷入地下,眨眼间没了人影,随即脚上传来的疼痛使他浑身颤抖起来。低头望去自己的双脚被削尖的木刺洞穿,红色的血液染红了白瓷瓷的木刺尖茬。 刘清山没有去管马六转而忍着疼痛走向了那两声尖叫传来的地方,走到近前一看两个傢伙就没有马六运气好了,被狼夹打断了腿,正在*着掰着夹子。听到声响看刘清山过来破口大骂,事已至此了,举起朴刀砍向了老蔫的脖子,一个没反应过来,刀子已经坎断半根脖子,叫骂声停了,老蔫口里喷着血沫瞪大了眼睛倒了下去。 第6页 刘清山的兇狠让王晨张大嘴巴发不出声来,两眼直直的盯着刘清山。刘清山没有迟疑拔出刀随即向王晨砍去,有了先前的教训,王晨顺势带着狼夹一滚躲开刀锋,虽然平常仗势欺人惯了,但那都是一群毫无反抗的傢伙,这种生死阵仗还没经歷过。忍不住开口求饶:“小兄弟,好汉爷爷,饶命啊,有话好商量,只要你放过我一命,我给你十块大洋怎么样。”也许天要灭他吧,滚动中被一块大石头卡住了,这段时间他连续的翻滚,刘清山砍空了十几刀,由于惯性的抡刀,当王晨被卡住后身子呈侧卧状,刀锋砍下正好落在胳膊上,由于是拼命的噼砍,这一下只听“咔”一声半条胳膊应声而落。疼得王晨吱哇乱叫,不停的颤抖着。一片混沌的刘清山机械的噼砍着,渐渐的王晨没了动静。 又噼砍几下,刘清山才逐渐清醒过来,捡起那半条胳膊,托起王晨那残破不堪的尸体朝马六走去,这是一个不知干什么用的丈余深的干筒土井,口径约有一米,是在无意间发现的,并将它布置成了陷阱,本来这是最后的保命之地,不想马六运气超然那么多的狼夹一个也没踩上反倒是后进来的两个倒霉鬼无一倖免。所以最后马六完成了他的终极使命,几乎闯关成功,最终失神才落入这个陷阱,听见陷阱里马六的叫骂,将王晨的残尸丢进井中,砸的马六闷哼一声,又开始叫骂,没去听他究竟在骂些什么,同样将老蔫的尸体拖了过来扔进井中。 “小子,你杀了人,杨老爷不会放过你的,官府不会放过你的。”马六边吸着凉气,边跟刘清山说着。 “闭嘴,你们直接间接逼死那么多人怎么就没见道官府插上一手,他们不管你们这些渣渣,我来收了你们。”说完刘清山一屁股坐在地上刚才还没感觉背上的疼痛,现在那如火烧般的痛,撕扯着神经。忍着疼痛挪动身边的大石向陷阱中滚去,他现在满脑袋都是快将此间事了,赶紧离开。底下马六说了些什么,根本没有在意,不知不觉间边上可以弄动的石头已经没有了,马六也早没有了声音。看看下边还有好大一块没有填满,由于失血过多脸色开始苍白,头开始有眩晕的感觉。但他没有停,收集了大量的松树枝叶填入井中,将事先准备好的铁杴找来填上半米厚的土,又撒上一些枝叶伪装一下,看不出什么来才吧唧坐下。汗水在流着,因为一直在动血也还在流着,心情渐渐平静下来,看着手上的血渍,心咚咚狂跳起来,腿开始发抖,面部开始僵硬,头皮发麻,“我杀人了啊”,现在他才真正的陷入空白之中。 杀了这三个傢伙,基本上大仇得报,但他们只是走卒,就像马六这种的风里来雨里去的都是听命行事而已,不过只是他们做得太过了。一阵风吹过,打了一个冷战,迅速神魂归位。挣起身子,走到这一步了该咋着咋着吧。又处理了一下血迹,沿着林间的羊肠小路往家走,趁着夜色回到家中烧掉染血的衣服,往伤口涂上香灰,喝下自己提前煮好的汤药,咬着牙趴在炕上,由于失血过多加上过度紧张的神经放松下来,一闭眼便沉沉睡去。由于伤口的疼痛醒来几次,不过耐不住疲劳又睡过去了。 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口渴和飢饿把他从昏迷中唤醒。身体虚弱不行还发着高烧,头昏沉沉的,他咬着牙爬起身,喝下药汤,摸出已经有了些味道的半条鸭腿,慢慢的啃咬咀嚼着,垫一垫空瘪的肚子。也许是一股子执念的支撑,在那些汤药的作用下身体慢慢的好转。高烧已经退了,伤口已经结痂生长新肉的微痒有些难受。 “再过些时日,庄稼该收了吧。也不知道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丢了人老杨头是否报官了呢?”刘清山自言自语着。 实际上开始老杨头也没当回事,以为收租的马六出去鬼混了,可是五六日不见人影,和他一起的两个傢伙也音信全无,老杨头才吩咐到:“麻三你去大洼看一下马六他们这仨玩意儿,干啥呢,咋还不回来。” 麻三领命带着人手来到大洼,一打听才知道马六根本就没到过大洼。这才感觉事情不妙,紧急回復老杨头。 “什么,根本没去过,那他们死哪去了,再派人去找找。”老杨头开始感觉事情不对了,不过还是吩咐继续找人。一连找了几日毫无踪影,几个人经常去的地方,可能去的地方都找遍了,也没有人影。才觉得事情严重了,不过这一带,经常有土匪经过要是报官,惊扰了土匪那他这点家业就没了,出于各方面原因并没有报官,作为主家,人在办事时没了相应的给了一些补偿,这种事在这个世道也就不了了之了。 刘清山并不知道这一点,为了撇清关联每日装模作样的下地干活。不过由于适当的运动加上老爹逼着学的一点吐纳之法,伤势却好的比较快。一个月过后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紧接着就是农忙了,地里种的主要是谷子和高粱。一手好的庄稼把式收秋也忙得比较快。 收完粮食之后刘清山趁着天黑把谷子磨成米面,由于磨坊离村子有点距离。乡下有个说法,磨盘有灵没有大运道压不住,家里会招灾,所以没有谁家会将磨盘放家里。打磨豆腐的小磨盘就没这个说法了,所以刘家有一盘打豆腐的小石磨,因为家里曾经开过豆腐坊,但由于乱世人们连吃都成问题还有谁去买豆腐啊,所以豆腐坊也就开不成了。他家由于王老头死了现在基本处于孤岛独居了,没有人来关注他。磨好米粉,和好贴了几锅饼子。剩下的粮食交过租后还不知道剩多少,以往都是去缴租,现在人家自己来收。 第7页 老杨头为了估算租子自己家里各式作物各种一亩,以他的收成为标准来收租,租子交不齐欠的就得收利息,要不就有啥值钱的东西就拿。老王头就是由于欠租太多被逼死的。 “按往年的收租比例他还能剩个八月的余粮,可今年雨水好老杨头那王八田肯定又高产了,不知道今年还能剩多少。” “不管咋说先存点再说,要不缴光了自己不就白忙活一年吗。要不又欠租,又借粮的,那不惨了。” “而且这个借粮还是有规矩的也不会全给你,叫做积善粮,也就是如果遭灾了什么的用来施粥的,说是大家的积善粮。” “但如果真有灾民好名声都被老杨头得了,谁会在乎那些捐粮的人呢。” 收完秋,刘清山和村里人坐在一起闲扯时大家七嘴八舌的探讨着。 也许是天意,今年老杨头的水田遭了洪,淤的庄稼没长好,又加上上霜早,所以就连往年的收成也没达到,不过他不管那个,按照往年的比例多加了一成的租,所以人们丰收带来的喜悦还没从脸上落去就又染上愁云。刘清山的租子交完还剩下的只有谷种了。看着自己的收成变成了别人的东西,心里比较腻歪。 “哎,小子借粮吧,要借抓紧啊。”来收租子的新管事问他 “借,借一斗吧,好的拿好了啊,走下一家。”管事大摇大摆的身影晃着,胯骨都要甩飞了。 “嗯、我要小小的报復一下老杨头,给他留点印象。”看着收租的人远去刘清山心里暗暗琢磨着。 由于刚收完秋,老杨头家的柴草垛刚垛起来,有一垛就在粮仓和祠堂中间,也不知道是无心为之还是由于柴草过多的原因。选好路线,他此行的目的就是要烧掉这些柴草。点着火之后就着小风火光就起来了,可能由于秸秆不干的缘故,烟尘很大,火势并没有四下蔓延开来反而向两侧的祠堂和粮仓窜去,直接点燃了祠堂和粮仓,这一下连刘清山也呆了,没想到会成这样。看到出来救火的人的数量足有二十来号人,看来还真低估这个老傢伙了。 “目前自己是无论如何也奈何不了老杨头的。首先自己根本无法混进去,就算混进去那是无论如何也进不了内宅的。与其浪费时间,不如想些别的办法。老话说的好啊,树挪死,人挪活,痛则思变,变则通吗。人力有时穷,为什么不藉助外力呢。如果自己能够有足够的助力那么就可以连根拔起这个老傢伙。”刘清山躲在远处看着这一切,喃喃自语着。 想通所以然,他果决的回家。将自己的东西收拾一下,给保家仙上了一注香,这位保家仙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听娘说自己小时候生了一场病,眼看就不行了,达去一个香主那里看香,请回这位保家仙,救回了自己的小命。对于这位自己的救命大仙,虽然从未见过,但发自内心的信奉和尊崇那是没得说的。“可能受以后我受生活限制不能按时进奉香火,只能时刻把大仙记在心中,朝家乡的方向拜拜了。”刘清山磕过头之后冲着给大仙上香的香炉碗儿说道。 刘清山当前最大的问题是该何去何从。如果去大森林找父母,林海莽原上哪儿里去找啊。如果不去那里的话又该走向哪里呢。听说当鬍子可以过得好些,如果自己混的好的话收拾老杨头还不手捏把攥的,不如自己去投他们吧。在自己家这一带有一个自己村子走出的土匪李三强,麾下四五桿枪,十几号弟兄,算不得大,但也还算有些实力,可他们太不靠谱。刘清山几番考虑再次走出家门,这次他的目标是要成为一个土匪。 ☆、第二章 走四方无奇不有 入匪行机缘巧合 这个世界上很多东西你一心要找它反而找不到,刘清山就是如此找了好几天也没有看见一根哪怕是土匪的汗毛。 “今天不得不走夜路了。千万可别碰上老人们常说的鬼打墙啊,鬼道啊。”刘清山一边走一边嘴里叨咕着。因为这里是一趟山路,周围没有人家,要想歇脚必须得过了山到下一个村子。赶大车的人常说,夜间行路最好走牲畜道不走车辙,说走车辙会将自己露给夜间游荡的野鬼。由于这些年兵荒马乱的,死人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了,乱坟岗时常可见。听说经常有人遇到鬼火,遇上什么孤魂野鬼倒也不好说。老人们常说‘宁住孤坟,不住破庙’。实际上也不知道是否是正确的,又有多少真实可靠的依据,不过出家在外宁可信其有,也不能真的去自己尝试论证这个。刘清山听着自己脚步的‘嚓嚓’声不断的寻思着。实际上他心里也清楚,破庙虽然不堪,去也是一个落脚的好地方,过路还好说如果遇到鬍子那么可就有意思了,不被灭了,被抢是十有八九的。也许孤魂厉鬼可怕,但人更可怕。 刘清山走在牲畜道上仰望天空今天没有月亮,星星也不是很多,可能是由于天空中有一些浮云的缘故,但被车轮碾压过的路还是看起来比较亮的。一晃神中眼睛似乎可以看得更清尤其是道路变得清晰起来。慢慢的沿着清晰的路向前走着,可是总感觉有些怪异的感觉,平常也不是没走过夜路可是即便有月亮路也不会这么清晰啊。“难道说自己走在了鬼道上吗?”想到这他不禁冒出冷汗,头皮发炸。慢慢的蹲了下来,老人们说走夜路人是不能回头的因为肩膀处有两盏灯,是驱鬼的,如果回头灯就会灭,鬼就会近身。 第8页 “鬼是怕火的吧。”刘清山边自言自语边拿出火摺子吹亮,这玩意儿还是在杨老蔫身上弄来的,在周围晃了晃,然后坐下来。这时周围比刚才变得暗了,也可能是由于刚才火光刺的缘故,不过周围的景物还是慢慢的变得看起来有些诡异。根据经验自己周围暗黑处应该是沟,顺着这个想法他伸手探了探,摸到了虚空,的确是沟,再向两边探探半臂之外都是沟,自己来到一个夹心子上来了。这时汗水涔涔开始沿着嵴背向下流,“好险啊,如果自己再向前迈一步,就掉沟里了。也不知道这沟究竟有多深,闹不好就是一个粉身碎骨啊。”他不由的感到庆幸自语道。 刘清山现在是进退不得,因为他不知道周围究竟是什么情况。提心弔胆的挨到天亮,待看清周围事物时不禁大唿好险好险啊,自己周围的大沟少说也有两三丈深,这要是掉下去即使不死也得断胳膊断腿啊。从这块险地慢慢出来,即使大白天的退回来还有些心惊胆跳的,‘昨晚是怎么过来的?’心中暗想。 过去听村里人在扯淡吹牛的时候听说有人走了鬼道,有人遇上了鬼打墙啊,还挺不以为然的,当自己遇上了,还是挺感慨的,也暗道自己运气不错,神仙保佑啊。“世间事绝非空穴来风,有些东西谁又能说得清道得明呢。老话说久走夜路必逢鬼,可天下间又有几个人真正遇到过,即便遇到又有几个能解释清楚呢。不过这也不算久走夜路吧,满打满算昨天夜里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夜间赶路吧。”他边走边发着感慨。 一路前行来到一片风水宝地,因为可以可以见到许多巨大的坟茔,这是蒙古族的大坟。“虽然听说蒙人喜欢天葬啊什么的,这可能和他们信奉喇嘛教有关,又或者是草原习俗,不过这里的蒙古族,和汉人风俗也差不多吧。该过的节日也都过着,有一些传言说中秋节蒙古人是不过的,因为什么杀鞑子吧。不过不管过去如何现在的这里的蒙人并没有什么不同之处的,也没有因为品种偏门而享受特殊照顾,同样还不是给地主打工,也可能自己多几分闲田吧了,你们说对吧。”望着高大的坟冢,心里感慨啊,嘴上就跟地下的人探讨起来。曾经驰骋在大漠草原的强悍的人们,百十年后还不是被战马踏于蹄下,满清的强盛有蒙古人的功劳,但也有汉人的功劳,所以这里蒙汉混居在一起,也可以说现在汉人解放了因为过去这里的汉人可能还是蒙人的奴隶。 “但就如同沧海桑田般的事情,英雄的民族当你们爬下马背,走进田间时就和大家一样了,毕竟不论过去如何,现在我们是乡亲吗。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吗。赛百诺,打扰诸位休息实感抱歉,但行路之人借路一用,还请谅解。”刘清山深深一揖,躬身前行。老话说的好死者为大,打扰即为罪过啊。 越过这座山就来到黄土梁子,这个地方名字听起来就比较阴气,不过这里确实也是比较符合这个名字,它有名副其实的黄土岭子。前边的镇子叫做野狼铺,这一带经常有狼群出没。荒山野地里基本很少有人独行。狼这东西比较聪明,而且也比较兇残。刘清山还是比较喜欢狼这种畜生的。狼这种畜生生性狡猾,组织纪律性比较强,悍不畏死,为了目标绝对有耐心。它们对猎物有足够的耐心去等待,然后发起攻击。听老猎户说狼的‘撒尿驴儿’非常的有名,在这一带上驴和牛作为主要的农耕劳力养的比较多,有时候招狼惦记。平常时候一匹狼很难拿下一头驴。但有一次在驴尿到一半时,狼突然出来发起攻击,由于驴受到惊吓,开始奔跑,由于排泄时受到惊吓,被憋了回去的尿液,就会成为奔跑中驴的致命杀手,膀胱受伤而终成为狼的猎物。狼一般情况下是不攻击人的,但如果咬过人的狼就不好说了。狼即是阴谋家又是军事家,战略战术玩的槓槓的。林子里凶兽排名一猪二熊三老虎,但后面跟了句话说恶虎也怕群狼。这里没有那么多的狼,听见着狼的人说这一带有三四匹狼。 手里收紧朴刀,沿着荆棘丛慢慢的前行,这里的林子太密了,有山牲口也没有办法提前预知,只能近身肉搏了。这样想着,一直兔子窜了出来吓了一跳,心里咚咚直跳,太不小心了,如果这要是有人埋伏的话自己连反应的余地都没有,所以走这种路一定要全神贯注,不得分神要不然被狼咬断了脖子喝血,还不知道咋回事。‘有人说狼这畜生只喝血不吃肉,这和诈尸之人有些相似啊,如果人要只喝水不吃饭那不还是得死吗,所以狼吃不吃肉没关系,但咋着也不能被喝了血不是。’刘清山边走边想着。 一路绷紧的神经待走出山林,终于放松下来,远远可以望见野狼铺了。野狼铺不算大,但处在交通岔道口上来往的过客还是比较多的。要想打探消息那就是人多的地方最好,比如酒馆,窑子,还有大车店。不过这地方也没有窑子,偶尔可见几只野鸡看样子是刚侍候完人。这一路行来饿了吃饽饽渴了喝点泉水,风餐露宿的走了几天,他决定在这住一晚。 这个年月赶路歇脚最便宜的地方就属大车店了,通铺火炕住的还算舒坦。赶大车的伙计收入不算太高,住的实惠舒服就是最好的了。大车店里的车把式来自四面八方,有远行送货的也有附近地主家的长工。这些人闲唠也会说些各地的趣事,不过更多的还是一些荤腥的轶事。比如哪个地主弄了个小老婆,哪个炮头又抢了个女人,或者是哪里的女人好乌漆麻糟的东西。偶尔也会聊些哪条路不太平,谁家又被劫了,哪俩窝土匪干起来了,哪个被灭了。说着说着又唠起了日本人。 第9页 “实际上这世上的人啊,就和那狗似的,都说外国的如何了得,可是如果给予合适的驯养,也不知道哪个品种更好。但要讲看家护院,还是咱们这看家的柴狗好。好伺候,还忠厚。”一个正剃着牙的车老闆子说道。 “听说现在日本人在奉天闹得挺凶的哈。连张作霖还得靠着打秋风。我看他们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另一个正准备上炕的汉子跟着话茬。 “不过大帅也还了得了,出身草莽,混到如今这地步也是了不起了。如今这世道干啥都难啊。”一个操着外地口音的汉子说道。 接着又换了话题一群大老爷们,侃的吐沫星子翻飞,天文地理,闺房秘术,不一而足。刘清山静静的听着,有很多东西听起来还是挺稀罕的。毕竟外面的世界太大了,对于他这种连县城都没到过的土豹子来说,很多东西都比较新鲜。尤其是大汉们谈到女人时,他更感到新鲜,因为除了脸之外,他还从来没见过脱光了的女人长啥样。不过达说女人要疼,他常说老伴儿老伴儿,到老才是伴儿。 对于这些新鲜的东西并没有影响多少他的心境,毕竟从小就被那半吊子书生老爹教育要博学、审问、慎思、明辨、力行,大是大非面前,究竟该如何做,遵循什么样的准则,自己要守住心底那条线等等。 “我说伙计你往那边挪挪,我有老寒腿挨不得墙。”东北人都实在,火炕烧的热腾腾的,熄灯后刘清山正要睡着时,悠的来了一个汉子拍着他说道。刘清山知道他不喜欢炕稍因为那后半夜比较冷,不过他还是给空出一个地方。 这傢伙可能还觉得不行,起身看了看炕头那个汉子,然后又躺下。不久起身“嗯”了一声他就下地去烧火估计是打算将炕头的大汉煲起来自己好睡,火烧的旺极了,连清山这里都感觉烫人,可是炕头的大汉一点起来的意思都没有,这兄弟烧了一会,见那汉子没反应估计也乏了上炕睡了。可能是烧火过多的原因,炕比较热,屋子比较暖和。第二天早上起来炕头那兄弟一背的水泡,不过只叫嚷着昨夜睡得舒服。 “大叔这附近有没有哪个大当家的在啊?”刘清山一大早问昨天那个讲土匪事情的中年汉子。 “哎,最近比较乱,各地的土匪都在争地盘,咱们这附近,有名的土匪就是一撮毛了,听说手下有二十几条枪,现在好生的威风。”中年汉子想了想说道。 这个时候谁也不敢说土匪咋地,因为一个不好可能就得罪了谁而招来灾祸。所以大伙闲唠也尽量对土匪少谈论,因为言多语失吗。 休息一天过后,刘清山走在路上,准备打只兔子来给自己改善下伙食,但这一带人们的生活太苦了,飢饿使人们对一切可以吃的东西下手,兔子也遭到了打击少的可怜。在山里转了半天就见到几撮兔子毛。他漫无目的地走着,身边传来一阵轻轻动静。将朴刀握紧,轻轻的朝那面靠过去。离得进了才发现草上染有血迹的布条,“嗯,怎么回事,没看见山上有其他的人啊,难道是刮着了。”用刀拨开杂草“啊”吓得一激灵,原来草丛里躺着一个人,身材比较魁梧,麻色的外衣,背后被血染红一大片,由于这个人是趴着,看不到面目。壮了壮胆子,握着朴刀靠了过去,用刀将那个人撬反过来。这个人长得有些英气,头上被不知名的帽子类的东西包裹着,方阔的脸膛,浓浓的眉毛有如钢刀出鞘,笔挺的鼻子,淡淡发白的嘴唇哏着舌头舌尖处还有血迹,一脸的英气被苍白脸色弄得有些像传说中的吊死鬼。探了探鼻孔还有气,看这样他是失血过多导致昏迷过去了,为了保持自己清醒咬破舌尖。不知道为什么没收回去,难道是大舌头。看这架势,如果现在再不救,肯定活不成了。 “哎,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说着又拿刀背在脖子上砸了一下,保证他不会突然醒来暴起。才将他又翻过来,顺着衣服的破口用刀将衣服拉开,看到背后的伤势,背后的肉翻裂着,有一条尺长的口子。比马六给自己那一下不知利害了多少倍,但也从那时起,自己跑到李郎中那里软磨硬泡弄了一些创伤药,自己虽然也懂些药理,比如上次自己配置的药还算有效。“看来这回便宜你了”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打开里面的纸包,将药粉撒在伤口上,捏开嘴灌了口酒。然后找些干草垫在地上,然后将大汉展平。在旁边生起火堆,给大汉取暖。 “能不能活过来就看你的了,就凭你这身板咋也比我强吧,要不我这么些药不是白费了。”边说着边就着火烤着贴饼子,本来准备弄只兔子来吃,现在只能拿它们来当兔肉烤了。渐渐大汉的脸有了些血色,这傢伙不一定是个善类,就看那一身打扮和背上的刀疤就知道。不过这傢伙倒也是一个狠角色,受了这么多的伤,竟然还能活到现在,只能说这傢伙的命挺大,而且运气也不是一般的好,在这种情况下还能遇到自己,不得不说是天意,命数啊。 后半夜,就在刘清山半睡半醒的时候,霹啵的火爆声中,“哎……”一声*传来,惊醒了刘清山,蹭地抄起朴刀就站了起来。一霎愣神的功夫,才注意是身旁的人。“大意了,怎么能这样呢。这么容易就睡着了,要是发生一点意外,自己就在梦中玩完了”拍拍脸颊暗暗自责。这时那个大汉动了动,看似比较艰难,可能是抻了伤口,闷哼了一声。这使刘清山比较佩服他,受了重伤逃亡,即使血都流干也不把希望寄托在敌人身上,即使剧烈的疼痛刺激着他的神经也不叫一下,这是一条汉子。 第10页 “你醒了,真是太好了。”“谢天谢地,你可算醒了,不然我这又出人,又出药的,人却没救活我不亏大了。”只不过后一句话没有说出来而已。 “谢谢你救了我,如果没有你,我可能已经死了。这位小兄弟贵姓啊?”大汉刚刚醒来,气息有些不稳,声音有些干涩。 “免贵姓刘,你叫我小七就好了。”对于陌生的人不可全盘托出,老王头曾经教他说遇人说人话,遇鬼说鬼话,大白天千万别说梦话。 “真是谢谢刘兄弟了,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啊?” “快四更天了吧。这个我也不好说。你现在还很虚弱,少说点话,来吃点饼子,喝点水,这里比较偏,没有东西烧热水了,将就着喝点凉水吧。” “谢谢了,你怎么来到这里的?” “我准备打只兔子改善一下伙食,转着转着就到了这里然后就发现了你。” “天不亡我雷子啊,让我还活着。”说着跪地沖南叩拜。“今天得蒙小七兄弟相救,现在也没啥谢呈你的,对了小七兄弟,现在都干些啥啊?”自称雷子的大汉咧着嘴起来问着刘清山。 “哎,家里遭地主家逼迫,现在孤身一人漂泊闯荡。” “既然如此相逢即是缘分,何况你又是我的救命恩人,不如和我回老虎山如何?”刘清山沉默了,虽然他出来本身是想投靠土匪的,可是这个叫雷子的傢伙,看样子实力不咋地啊,而且受这么重的伤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兄弟找过来,看样子不是地位不行,就是人品太差了。跟了他前途未可知啊。 “咋样,待我缓两日好些,你可以考虑一下是否跟我一起走。”看出他的迟疑雷子皱了皱眉,说实在话,在这一片雷子一张口还没有多少人可以忤逆他的。但终归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咋也不能强迫或者暴捶一顿吧。 刘清山也皱着眉头,挠着脑袋暗自琢磨“都不知他是哪个庙里的,又拜得是那尊菩萨。老虎山,听说地势不错,易守难攻。哎呀,不想了。他娘的这么飘着也不是个办法,不如就跟他去了咋说也有个落脚的地方不是。” “好,我跟你了。不知道有些什么规矩需要注意的。”刘清山挺起胸膛来说。 “好,痛快啊,这才像个爷们儿。规矩啥的待会我慢慢给你讲,再说了我雷子的救命恩人,也不要那么太死板了。对了你都会点啥,识字不?”雷子激动的一拍大腿,抻了伤口,一阵呲牙咧嘴。 暗里撇撇嘴心想我当然是爷们了,虽然有些不忿不过还是打着哈哈:“我种地是一把好手,有把子力气,乡亲们都夸我能干。粗略的认识几个字。” “人才啊,有一把子好体力,又识字,文武全才啊。”雷子很高兴。虽然都讲穷文富武,即便读书相对来说容易一些,但是还是有绝大多数人是不识字的。他们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一有个契约啥的,别人写的啥也不知道只会沾上印泥按手印。所以读书人,还是很受人尊敬的,虽然被称为臭老九。 时节已经进入了初冬天气开始转凉了,刘清山已经跟着雷子来到老虎山有一段时间了,也知道了雷子是这绺子的炮头,地位还不错。 刘清山所在的这一绺子土匪,大当家的何德贵,一张圆脸,五官配合有些狰狞,再加上少了半边的耳朵,面上一条通贯的刀疤,像是将那圆脸对称分开一样,像阴阳鱼似的,外号断脸狼。带兵打仗者的“炮头”就是雷子,怪不得人比较英气狠厉;掌军需后勤的“粮台”叫肖德勇,五尺多高,头髮梳理的油光顺滑的,戴着一副水晶眼镜,方阔的脸膛,大犇儿髅头,稀疏的眉毛,眼睛里冒着贼光,下巴上留了一撮山羊鬍;军师为“搬舵”的叫王明兴,人长得比较秀气,精緻的五官配合的相当到位,很帅。这个人给人一种书卷气的感觉,但听说这傢伙一夜之间屠了人家八口并且都大卸八块;负责内部安全者的“水香”人叫乔丘八,因为曾经是一名官兵,隐隐的可以看出军人那股气息。这个人黝黑的脸膛,长相不算出众,鼓囊囊的肌肉倒是挺吸引人,这傢伙一看就有和他相同的气息,那就是土味,原来肯定也是庄稼把式。 现在他也就算入了伙了,跟了一个字匠打着下手。这个绺子里的那位字匠,长得五大三粗的却还弄得很文气,真是书卷中透着股土味。不过人倒是不错,虽然看起来像山野匹夫,但真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这就所谓的人不可貌相。他的名字叫姜白驹的,看起来有些功夫底子。私下聊天才知道他练过八极拳而且还是正宗流派的,经过这些年的生死打拼淬鍊出了一些好的杀招。 刘清山磨着他要拜师学艺。这个时候拜师都讲究流派,一般武者很少有第二个师傅,因为拜在门下也就是说你相信他能教得好你,如果这之后你又转投他门,说明你对原来的师傅是不认可的,也就是否定,还有就怕漏技。所以一般的流派人物收徒和武馆收徒还是有不小的差别的。即便是在这乱世之中拜个师也是相当不容易的。但由于姜白驹很喜欢刘清山,这小子实在、果敢,有一个好身板,虽然错过了打基础的最佳时期但学拳来傍身还是行的,任何武术只要你认真的去学了去练了,不论什么时候开始都会有些成就的。刘清山在得到应允之后按着礼节准备了拜师礼登门拜师,行过叩拜之礼后,这样刘清山就开始了他武者生涯。 第11页 在教他八极拳之前姜老问他:“什么是武术?” “武术就是学了之后打人比较厉害。”刘清山脑袋都没转一下张口就答。 “嘿嘿,武术实际就是一种健身搏斗的技法,同时也是一种活命术。既然称为术所以他是一种技艺又是一种方法。所以习武之人切不可呆板保守,活学活用才为大道。你我之辈刀尖舔血,妄论武德,在搏命之中又谁会将自己的命放在别人的手里打赌呢。所以我讲的武术也是生死之道。但行事该留一线时不要将事做绝,人们常讲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但在这乱世当中事情谁又说得清楚呢,所以最终要的是懂得顺势。如果我们不懂得势,在搏斗中与对手死磕,最终死了残了,一切也就完了。如果懂得保护自己,就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啊。打不过,还不跑,那你只能认命了。所以习武之人不但要敢于挑战,更要明白顺势。武功再高也高不过枪炮啊。这些是我姜白驹活了这么多年对武术的理解,你既然是我徒弟,就讲给你听听。还有一点不要祸害穷苦的老百姓,能帮就帮一把,这些你切记住了。从明天我们开始练习基本功,今天我先将拳谱给你,你先有个大概概念。”姜白驹笑了笑说着自己的看法。 “徒儿谨记师傅教诲”待刘清山说完掏出一本册子给了他,摆摆手叫他离开了。 实际上这个绺子也没啥大的进项,开会也不需要文书就记个破帐而已。基本就是大当家的一个决断,四梁八柱一表态就干了。前两天大当家的接到放笼子的信准备绑个红票结果风不正没成事。所以最近大家也就是啃着窝头就着咸菜疙瘩。 眼见着就要下雪了,绺子里开始分钱猫冬。由于入伙比较晚加上今年生意不太好,所以分的红头比较少。但由于自己救过炮头雷子,所以雷子从他的分红中给了刘清山点找补。师傅姜老发话要他跟着去他那,所以也就不愁住的地方了。实际上对于他这类人物来说叫做崽子,崽子的过冬方式有拿着辛苦一年的工资去赌博、打牌、喝酒的,亦或偷偷住进暗娼家中的;也有很多崽子会躲进“拉帮套”家。每年冬季里,都会有很多土匪被警察和官兵抓住。 到了姜老的暗巢才知道原来这傢伙藏了一个颇有风韵的娘们,这女的叫碧瑶,不知道姓什么也不好问。姜老介绍后恭敬的施礼,口喊师娘。从打拜师以来刘清山刻苦练习拳法,基本套路已经练熟了。可是姜老说有些东西你得把他印在骨子里才是真正自己的,不过姜老还是很开心他的进步。 小年那天喝酒喝高兴了姜老嘴没把住门,也许是在自己徒弟面前的缘故,就说起碧瑶这个女人。说起来这女的也挺苦命的,她是属于那种闯关东过来的,老家河北的路上被土匪给劫了,她就被卖到了窑子。那时候姜老正意气风发看到碧瑶就有一种被淤泥陷住的感觉无法自拔,所以将自己的大部身家拿出来,给她赎了身,所以这个女人就一直跟着他。实际姜老原是在吉林那边一个绺子大掌柜,可是由于一次碰窑被人给阴了,还好提前得到了消息姜老逃走,但碧瑶也一起跟着他流浪,照顾他。后来和现在的掌柜的一起起局,在这闹了一个宅院,给碧瑶遮风挡雨。这是一个好女人,不得不说姜老的眼光很好,她对姜老感情很深,温柔贤惠,而且街坊邻居的风评相当之高。也许她本身出于良善之家,没有出现*无情戏子无义这种情况。 所以刘清山暗暗决定自己以后的女人也要贤惠温良,不求貌美如花,不求才学通达,只求一心白头之人。 这时候过年家家户户都要蒸点豆包啊,年糕啊什么的。由于根叔教了好多秘制啊绝招啊什么的,所以刘清山在厨艺上还是有两把刷子的。所谓君子远庖厨,在文人眼中这个厨房就是禁地。可是刘清山从没这么想过,虽然他也可以算半个文人,就像他半个文人老爹。其实他爹的文学功底扎实,才学颇高。可由于生活所迫半路出家,干起了郎中,时也命也。所以他提议要给师父师娘做这个年夜饭。老两口很是高兴,就应下了,反正一片心意,甭管他能不能吃。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刘清山露了一手,虽然还没达到根叔的水平,但一般馆子的水准还是有的,老两口乐的不行不行的。时间过得飞快,依依不捨的离开师娘,这里有久违家的温暖,从这方面来看没有谁会认为姜老是个土匪,因为他现在真的达到那种大俗大雅的境界了。 新的一年里土匪崽子们和大当家的四梁八柱又从新聚首。一年生意又将开始做了,作为一个文职冗员,刘清山抓住这些时间练习拳法,姜老也指导了八极拳应敌的方法,同时姜老也将他的一些杀招传授给了刘清山。但是除了武术之外同时还教了一些别的东西。这个时代传艺讲究留一手,所以也不知道姜老将有没有绝活留下了。不过没关系只要能够对敌就能够悟出新的东西,八极拳配合上朴刀,几经和崽子们切磋,逐渐从经验中积累了经验,为自己的成长带来了良好的根基。现在的刘清山内有吐纳之法滋养,外有苦练积累下来的功夫,现在的他可以说小成了。 不经歷风雨的沖洗就不会见到雨后的彩虹。五月的一天弄了一个色唐杵儿,发了一笔小财,由于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另外一绺子,一言不合大打出手,双方都有傢伙,最后发展到了白刃战,刘清山是作为援兵上来的。这一次是真刀真枪,没有任何机关陷阱的战斗,不想死就只能撂倒敌人。所以在砍翻两个人后,由于自马六三人过后现在已经没有了那种过度的紧张了,这可能就是一回生两回熟吧。不过战斗中他忽然发现自己的刀好像从结构设计上并不是常规那样,因为这把刀可以更容易的伤着对手,这个发现令他很兴奋。但还没等他兴奋起来“砰”的一声枪响对面的当家的被自己这面的掌柜的给爆了脑袋。这个场面让他勐地想起师父的话,武功在高也高不过枪炮啊。看来自己需要一支枪,要想搞到枪,就得出去干营生,那么就得去找炮头雷子。 第12页 由于这次的缠斗绺子减员不少,虽然从对手那里补充了一些,但还是缺人所以他就被安排在了插千手下去做一些侦查任务,入行大半年了基本的黑话已经学的差不多了,够用了。此刻刘清山走上了真正的土匪之路。 ☆、第三章 出江湖几歷小事 走险地兄弟随行 作为一个新手上路,总要有老人带着才行。带他的外号叫大白话儿,这个人长得比较中正,看起来一脸的乡土气息,五官搭配合理,就是各自都有那么点点欠缺,所以就显得人有点大众了。说实在的刘清山小时候在村里那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帅哥,但长大了反而长裂吧了,但总的来说属于耐看型的。人黑显得比较老成,看起来要老上个七八岁,不过一双眼睛很是有灵气。所以这俩人走在一起年龄上几乎差一轮儿,看起来倒有点同龄人的样子。大白话儿人如其名,真是能说啊,一张嘴东边的西边的给你来上一套,总能勾起你的谈话欲望,而且他说话很有方寸,话说三分就止,和他唠嗑会让人舒坦。在这期间,也给刘清山讲了一些道上的规矩,以及应话的技巧,传送消息的方式等等。 两人这次要去的是县城,为了打听皮货商人张宝贵的小老婆的行程。说起这个张宝贵真是一个能人,他前后被土匪敲诈抢劫了四五次,不但没有倒下,反而越做越大。大家谈起他都竖大拇指,即便大白话儿也对他赞嘆不已,不知他是如何成就自己生意的,但多少也颇具传奇了不是。这种人应该从他那里学一些经验,以后有钱了咱也做个买卖啥的,刘清山暗自琢磨着。 “哎,小七啊,马上就进县城了,有没有什么要买的赶紧,听说最近不太平,可能那个小果实要提前回了,我去盯着,你赶紧办,一会们南门口会合。”实际上对这比较偏的小绺土匪来说,真正的黑话并不是说得特别多,只有在特殊情况和场合、人物面前才会说,对于同行的伙伴来说一般都是阴阳句。但当遇到同道场面上那可就子丑寅卯的丁对丁,卯对卯了,一个不好可能就是火併了。 初次来到这么繁华的地界,街道两旁商幡飘摆,街道上行人往来,伴随着小商小贩的叫卖声,真是热闹非凡啊。再看那规划整齐的院落,比老杨头家的气派多了,真是井底的蛤蟆不知外边的天有多大啊。看着琳琅满目的商品,刘清山搓了搓手,因为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要买些啥。转悠半天,给师傅买了半斤碧螺春包好,对他来说这茶很贵的,半斤就叫自己的财产缩水不少。然后揣好茶叶,来南门口和大白话儿汇合。 南门是出城前往张家的必经之路,而且也是把守比较严格的一个出口,进城是要交买道钱的。说来这个门相对来说也是最安全的,但往往很多土匪喜欢往这熘达寻觅猎物,就比如大白话儿和他。和大白话儿正在吃午饭的时候,来了一个拉黄包车的,坐在了他们这个桌上。来人和大白话儿是熟人,一番交流之后,知道张宝贵的小娘们明天回家。说来也怪,别的商人都把家安在大地方,可张宝贵不他把家安在镇子上,也可以说他是念旧吧。这些年来多次遭抢敲诈,张宝贵也组织起了有效的护院,以及保镖人员。所以这次的肉票成不成功,还得看是否天时地利了,人和那是不可能的,本身保镖就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营生。这年代人们重信,不是说你有钱有势就可以天花乱坠,钱在某些情况下不是万能的,但有钱的确可以办很多事,钱可通天吗。但这个时候的人重信义,即使是土匪也是如此。 得到消息大白话儿结了帐,两人出城找到马匹,急速回去报信。来到聚义厅,简明扼要的将所得信息报告给大掌柜的。又被派往榆林地到地主白子孝家里踩点。这段路程有二三十华里,赶了大半个时辰才到地方。将马找个背人的地方眯好,扮成走乡串户的货郎正大光明的往营子里走去。这个地方不算大,一两里的见方,其中一半是白家的庄院。营子里可以看见进出的人,有扛着锄头的看样子刚刚下地回来。迎面走过来一个小孩,脑袋顶着桃形的头髮,这里曾经是契丹人的地盘,汉人也遗留下不少契丹风俗,尽管满清的辫子曾经扎在脑袋上近三百年,但是剪辫令下来后,很少有再留辫子的了,倒是有些风俗又倒回几百年前了。这也从一个侧面说明曾经的大辽国在政治上的成功。征服有两种,一种是同化,一种是被同化。但现在看来有些时候,将自己作为邻居去了解别人,熟悉他们的文化可能更容易征服另一个种族,虽然契丹族也学习汉文化很大程度上被汉人同化了,但他们最终却将自己的风俗习惯无形中也根植于汉人之中。小孩颧骨高耸,眼眶凸出,就像一个长了面皮的骷髅,沖二人歪着脑袋望着。肚皮瘪瘪的,明显是饿成这般模样的。大白话儿,拿蒲扇般的大手摸了摸小孩的脑袋,掏出一张白皮焙子给了他,小傢伙怯生生的接了过去,张嘴打算要说些什么,可是大白话儿没再理他扭头向前走去。当二人已经拐进巷子里了小傢伙还直愣愣的望着。 “哎,没看出来啊,瞅着你长得挺冷血的,也有一颗慈善的心啊。”待走到巷子深处刘清山不解的问道。 “苦命的芽儿子,生在这乱世之中,可能那个不起眼的焙子会让他今天好过一点。我家老疙瘩儿就是被活活饿死的,那时候也和他这么大,老噶古了,如果有一张焙子的话可能也能熬到我整到粮回去了……唉!”长嘆一口气眼圈里水盈盈的,眼角的白眼珠上跳起几条如丝般的红线。 第13页 “这个吃人的年月里,别说孩子了,我奶奶也是被活活的饿死的,剩下半块倭瓜留给了我。”大家都是彼此彼此啊,刘清山想起奶奶和对自己关照有佳的老王头也是眼角湿润。 “别瞎寻思了,赶紧把村子里的道路看一下,你东边我西边。”大白话儿打断了刘清山的感伤吩咐到。 踩点主要是要弄清进退之路,要攻击目标的具体宅院建筑以及防卫布置情况。说话间两人已经分开,按照大白话儿传授的招数对营子东边的情况进行了详细的了解,尤其是可能出现特殊情况的地段,进行仔细的研究。两人查探完毕后再白家东墙角汇合,这个大院四面墙角上布有垛子,那是防敌射击用的。然后到大门处摇着拨浪鼓吆喝:“针头线脑,顶针剪刀,白糖茶叶来。” “去去,一边吆喝去,没看到,白老爷正在准备喜事吗,缺你们这点玩意儿吗。扫了白老爷的兴,不打的你们屁股开花,都便宜你们了。去去”门房边说边像哄牲口一样赶人。 “买点吧,便宜,你看我们兄弟二人担来的可都是从渖阳弄来的上等货色。杭州的丝线,上海的新款顶针……哎哎,你别推啊,这些东西可金贵了。”大白话儿正在那吹嘘又被门房给推开了。 这个实际上就是探探门房的反应速度,同时也反映了主家的处世态度。反应够快,说明门房恪尽职守,态度刁横,说明主家有一些不可一世。以点窥面的话,说明这家的支、拉挂子们素质不错,但可能有些不可一世。 在离宅院几百米处有一熘树,杨树柳树都有,高的有三四丈高,都枝繁叶茂的。两人熘达着来打这里,大白话儿动作轻灵的爬到树上对院里的情况作了一番勘察。 然后两人等待从院里出来的帮工,这些人平常在主家干活,收工后回家里住。天傍擦黑儿时,出来个汉子‘嚓嚓’的向这边走了过来,真是省事了。 “这位兄台,前边可是白家府邸?”大白话儿酸的掉渣的打问道。 “你是?” “哦,我们是行商的和白老爷说好的,这个月从他这里整点黍子。可一到这看这府里闹哄的,没敢贸然打搅,府里出了什么事了吗?” “嗨,这事啊,他家二儿子娶媳妇儿,这不正忙着支应起儿呢吗,亲戚多,七大姑八大姨的凑一块儿,人多。我这不刚噼完柴禾儿,正准备回家呢。大户人家就是阵仗大啊。管厨子就十几个啊。”说着还一副无限憧憬的架势。 “知道正日子是哪天吗,我们到时候也好随点礼儿。” “后儿个。” “对了哪的闺女啊?” “南边南四台李家的。” “谢谢啊,耽误了你功夫了。” “那行,我就先回来了啊。”说着好像想起了什么,着急嘛慌的走了。 按着风俗,都是早上婆家去迎人,晚上拜堂。情况基本搞得差不多了,由于这里离老窝比较近,所以两人打马赶回报告情况。回来后没见到几个人,看样子是张家这个点子比较扎手,现在还没料理利索。 半夜时分,一阵马鸣,接着叫骂声响起。刘清山披上衣服迎出来,放眼看去,不少人都挂了彩,有人押着五花大绑的几个魁梧的汉子往里走。经过打听才知道,也许是张家的人比较艺高人胆大,也许是张家小娘子比较磨蹭,吃晚饭时才回来,可能是想趁着人们吃饭的功夫,悄么的回家。不过张宝贵为了保险起见,派人来接应,所以以有心算计有准备,虽然有埋伏但还是没能迅速拿下对方。撂下十几个弟兄的性命,才将这个肉票拿到手。不过弄不好这次买卖要赔了。即便赎金再高短时间想补齐崽子也是有些困难的,因为这一带不只这一个绺子,大大小小有三四个,现在都想独大,互相都有想将对方吃掉的想法。也就是这个买卖结束以后,很难再有大的动作。不过不管怎么说货物算是弄到手了,总归是一件喜事,以目前的情况一时半会还不会有人敢来招惹。 大白话儿将踩点的情况说了一下,掌柜的当机立断抢人不攻庄。人员休整了一天,给张宝贵送信儿要赎金。又清点人马,准备拿下白家红票。由于伤亡较大,现在的下边人员也就没有了分工。到了日子点起人马杀向榆林地,绕过村子来到迎亲的路上埋伏。吃了上次的亏这次搬舵王明兴来了个“喜相逢”,你办红喜事,我来个白喜事。抬着个空棺材,算好时间就在半路上等着。 刘清山被派出去当了探马,这时已经开始进入农历六月,天开始热起来了,虽然世道比较乱,这一带虽然土匪横行,可人们看样子还能有口吃的,山上的草木茂盛,偶有鸟雀飞过。可见人们还没有不择手段的四方开火。正想着前方不远处可以影超的看见人影,隐隐的吹打之声。忙爬起身跑回去报信“掌柜的,来了,在那边樑上。”简单的说明重点。 “好,兄弟们走着。”这边留下几个人接应,其余的在大当家的带领下,哭哭啼啼的迎着那边前行,这个位置林深草茂,虽然没有山头,但确实是劫道得好地方,有利于迅速转移。不得不说王明兴不光说话叭叭的,这安排也是哌哌的,是个人才,这可能就是从打劫中学习打劫吧。经验和阅歷使得他也有吴用之风了,从名字上来说王明兴还是要比吴用好的。俗话说一看命、二看运,三看风水,四看姓名。两位都是一样的命土匪,一样的运到都是军师,风水那只有天知道,姓名上王明兴占优,今天又是黄道吉日诸事皆宜,所谓天时地利人和可以说这次买卖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第14页 说话间两股人马就碰头了,道就那么宽,两方互不相让,就顶起牛来。 “让一下,这是白家二少爷的迎亲队没看着吗,眼睛是喘气用的啊!”一个管家似的人过来叫喊。 “死者为大,我爷爷这辈子净受苦了,这走了也不能让他顺利点吗?你们给让一下。”王明兴拧着鼻子红着眼睛叫嚷道,也不知道他有多少爷爷,看那眼睛红的和樱桃似的,也不知道是真的悲从中来哭红的,还是看到即将到手的肉票瞪红的。 这时白家的二少爷身着礼服胸戴红花大马上来,这傢伙长得还算不错,白皙的脸庞,浓眉大眼,嘴阔鼻挺,有股子贵气。老话常说男人嘴大吃八方吗,刘清山觉得自己就不行了长了张老婆嘴儿。 “阿福不得无礼,各位,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终身大事,误了吉时总不大好。还请诸位先让一下,我给你们补偿,也算孝敬老爷子的了。”这二少爷说话看起来进退有度,给钱又不显得趾高气扬,如果平常的话肯定颇讨人喜欢。 “你就是那个二少爷?” “正是区区!”话音刚落就见一道黑影窜了上去,一把把这个二少给从马上扯了下来,马镫还没从脚上退出来连鞍子也给扯歪了。夹着人麻利的将这位少爷的脚从马镫里弄出来,夹着就回来了。那速度就像剑客拔剑一般干净利索,定睛一看原来是炮头雷子。 “哗”的一声双方就都亮出了傢伙,十几条枪互相对着。刀光闪烁间,大当家的发话了:“都老实儿着,不然我就插爆他的瓢。把喷子都放下。听到没有在瞎耽误功夫老子可就不客气了。”见对方还没动静,抄起马刀就在二少爷脖子上划了一下,血一下就渍了出来。 “放下,快放下,听好汉爷的。”白二少怕了,叫嚷着,一股水流顺着裤腿向地上流着。 对方那几个护院放下武器,刘清山赶紧上去收缴,按目前的人数算的话,可能还没有自己的份,不过先摸摸尝尝新鲜解解馋总可以的吧。 大掌柜的走上前去打开轿帘,粗野的揭开盖头:“呦呵,果实真是撮肯啊(娘们真是漂亮啊)。”边说还边舔舔舌头搓着手,身体轻晃着,两腿磨蹭着,一副色中恶鬼的不堪模样。“都绑了,东西拿走,对了顺便把那个展果带上。新娘子堵上嘴被丢进棺材里抬山上去,往后她就是压寨夫人了,好生伺候着。”掌柜的吩咐着。 白二少被雷子放到马上,随后沖人群喊道:“告诉姓白那老不死的三日后准备一万块大洋去老虎山赎人,过期不候。”翻身上马飞驰而去。地上留下一片被拔了裤子,反绑的大汉和吹鼓手。索性那媒婆还留了点颜面只是被绑没扒衣服,可对着一群半光的大老爷们儿也好不到哪去。 人马顺利的回到老窝,人们开始张罗着办喜事,回来的路上吩咐人已经将红布买回来了。一下山里头就弄回三个女人。一个是张宝贵的小老婆,已经开发过了,头领们并没有将魔抓伸向她,还有一个丫鬟,一般的陪嫁丫鬟都不会比小姐漂亮的,要不然喧宾夺主就不好了。所以这个丫鬟看起来还凑合,一般人。至于那个小姐还是长得挺秀丽的,有几分姿色,听说李家是读书人,书香门第出来的闺女多少都带点书卷气息,即使她没读过书,因为在一定的环境下生长,自然而然的就会被那种环境所薰陶。这个时候虽已进入民国但裹足的习惯还没有完全被消除,尤其是读书人家里尤甚。虽然没看到脚,但刘清山猜测她肯定是小脚。至于她和掌柜的配在一起,那就是美女与野兽经典诠释了。 对于土匪来说一些事情做起来只求随心,就像大掌柜的名字一样何德贵,哪种品德高尚贵重呢,何须去多管呢。忙着搬桌凳的刘清山,看着大堂对自己的生活充满了迷茫。来到老虎山时间也不短了,参加的行动一次火拼,两次绑票。从姜老和大白话儿那学到了不少东西,但也给他带来了一些困扰,就是这个绺子究竟怎么样才能真正的算是强大。 今夜虽然作为一个也算有靠山的人,本来他是可以坐到那里喝酒划拳,大酒大肉的快意人生,这可不是经常有的,他却请命出来放哨值夜。 “六六顺啊,八匹马啊,五魁……”划拳声此起彼伏,大笑声不绝于耳。刘清山摇摇头,扛着刀来到外边找到了另外几个值夜的兄弟。 “小七过来,今天你值夜啊,何勐子呢?” “他老叔娶媳妇,怎也算家里人,得陪酒招待不是。”刘清山极其干脆的答道。 “屁啊,都是自己人,招待个屁啊。真倒霉,轮到今天值夜,错过了大好的机会啊。看着那酒就将我的小酒虫给勾的啊,不行不行的。今天可是上好的高粱白,比翠园小晴的咂闻起来都想。”李三拓嘬着嘴说道,看那架势稍微一张嘴就会将口水流出来。 “对了,今天我往棺材里装那娘们时,看到那屁股好大,圆滚滚的,还有那对饽饽,哎呀我的妈呀那叫一个大,摸一把的话肯定爽死了。这种女人不但好生养,还他娘的爽。”莫四眉飞色舞的讲着,和自己得到那个宝贝似的。 “嘿嘿,你的名字不好,摸一下就死,所以你还是少长贼心思,不然你可就惨了。”刘清山打着哈哈。 第15页 “切,一不在梁,二不在柱,拿过大顶,啃过富。咱就当差的命,自己个儿看得清楚。不过啊为人别当差,当差不自在风力也得去,雨里也得来。还是俺家那个君君好啊,温柔可人,主要是伺候人舒服啊。”莫四一脸的享受般回忆着那个叫君君的女人的好。 另外两个人打着哈哈,这两个是最近新加入的。一个脸上有一块紫色胎记的叫李影,人如其名带一片影子。另一个叫大壮长得比较憨厚,这个傢伙足有八尺高,膀大腰圆的原来给地主家厨房帮忙,挑水噼柴什么的。后厨混熟了,就可以有些嘴食儿,所以身体比较好。天有不测风云,他这日子刚过舒服,就被一撮毛给这地主砸了盘子。流浪到这里加入了三不清的绺子,结果又被老虎山给敲了。这傢伙当时差点被杀了,是刘清山当时看着他那委屈的眼神,一拳将他放倒救下,对他说你以后就跟我混吧,这才有大壮加入绺子的事。 “我去,那大高个儿是你啊,真是不打不相识啊,既然来了咱俩就是兄弟了。”刘清山暗暗寻思这傢伙就是一个天煞孤星,谁收他谁倒霉啊,但愿老天爷保佑何掌柜逢凶化吉吧。 “七哥,从来没有谁拼蛮力拼的过我,你是第一个一下子就将我撂倒的。在那个绺子被砸了的时候,你救我收留了我,去了三姨没人对我这么好过,我大壮以后就是你的人了,任你差遣。”大壮拍着胸脯说着,看着刘清山眼睛扑闪扑闪的冒着精光。 “侥倖侥倖,好说好说。”被他瞅得有点心慌,这感觉咋有点恶棍强抢良家妇女的感觉呢,所以说出来的话也不知道重点在哪里。再说了,就你这天煞孤星,我能有福扛下来吗?佛曰:不可说,不可说啊。 说话间几个人分开巡视四周。 不过从打和大壮认识后,这傢伙倒是自来熟,屁颠屁颠的跟着刘清山走哪跟哪,一路问着问那的。这傢伙典型的一根筋,认准了的事八头牛都拉不回来。就是老话说的那种咬着屎橛子,拿糖都不换的佞种。 不过也好,有这么个保镖也算是多了一条命不是,说着将刚才从余大头那里顺来的两条鸡大腿分了一给他。“嗨,吃着。这夜虽然短,可也得会功夫才能亮天。你除了力气大还会干什么?”无聊的瞎搭着话。 “这个,俺从小就在灶膛边上长大,去了锅台边上的事,其他的也不知道会干啥,就有把子力气。嘿嘿。”挠着脑袋憨笑的大壮倒是十分可爱。望着那咬着鸡腿憨笑的样子就那么一瞬间,刘清山突然觉得大壮就是自己的东西,一个很宝贵的东西,和救他说那句话时的感觉一样,这个感觉好奇怪,好奇怪。 夜色渐深了,喧闹的人们静了下来,这个夜晚有很多人沉醉,又有很多人流泪吧。刀在草上面漫无目的的削着,四周有虫子在“呲呲”的叫着。 “大壮,你原来那个主家好吗?” “不好说,我没见过他几次,都是三姨在照顾我。不过听说那傢伙可抠了,一个咸鸭蛋用线穿透,然后每顿将线从这头往那头一拉,抿着线上的蛋渣,就着小酒。听说有一次竟将一个蛋给吃的生了蛆。哈哈。”大壮边说还边比划着名。 “那他家岂不是很有钱,口腹之慾都捨不得。”刘清山感慨着。 “钱多少我不知道,他被抢了时候我跑了,没看到。但他家那几个小少爷,一看那穿戴就不是普通的货色,有一次三姨跟我说,小少爷的一条裤子够我吃三年了。”大壮嚮往着开始回忆。 “总有一天我们也会过上好日子的。三国不是说了吗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吗,只是不知道这兵荒马乱到什么时候是头啊。”刘清山拍拍他。 “三姨也不知道咋样了,我回去也没找到,我从来没服过谁,你是我第一个服的人,看着你也亲切,以后我们就是亲人了,谁欺负你我们一起收拾他。”大壮给了他一个熊抱说道。 “好,我们击掌为誓,从此以后天地为证,永不相负。”说着二人击掌三次,许下了承诺。 所谓一力降十会,真要近身肉搏大壮可以说就像一堵墙,没有几个人干得过他。天渐渐亮了起来,天亮时分还是比较凉的。刘清山打了一套八极拳来热身,大壮将附近的石头举来举去的,一直到来接岗的人到来才结束。 今天张宝贵来交赎金赎人,他提前了一天到来,看来他还是挺在乎他这小老婆的。这样的男人也是值得敬重的,虽然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谁也不会光着腚吧。人字只有两笔,那就是男人和女人各占一笔,男人是天所以立于上面,女人是家如柱子一般撑着天。不过女人终究只是像花一样养在家里就行了,男人要有成就才能行,才能养好花。刘清山忍着困意终于见到了传奇人物张宝贵的管家,有些失望。不过这个管家有些怪异看起来不像纯中国的玩意,鼻子提拔有点像传说中的毛子的鹰钩鼻,面容白皙,微薄的嘴唇,尤其是那双眼睛,给人的感觉太精明了。个头也比较高,对于七尺男儿的刘清山来说,要高出大半个脑袋,和大壮晃上晃下。既然不是张宝贵刘清山也就失去了继续围观的兴趣,垫上狗皮褥子,埋头大睡起来。正睡着传来嘤嘤的哭声,吵醒了同样在睡觉的莫四。“哪个王八羔子在哭啊,还让不让不让人睡了?”说着趿拉着鞋就窜了出去。 第16页 “我说你这娘们咋回事,一大早跑这哭个鸟啊。真丧气。滚、滚、滚。别处去嚎去。” “他妈的,我说刚出去一会咋就没人了呢,原来跑这猫这儿来了啊。”“啪”的扇嘴巴子的声音响起来。随着救命的声音及叫骂声远去了。来的这个人是肖德勇,经常在匪窝里混迹,听了不少类似的事情,不用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咋回事,咋还喊救命呢,俺去看看。”大壮说着就要起来,刘清山一胳膊把他搂倒“不用你管,你也管不了,安分着就行。” “啊?哦!”大壮对刘清山好像有一种天生的服从感,闻言也不再叫嚷就继续躺下了。 “粮台,倒是憋不住了啊和大当家的一起洞房,哎那个小娘们好像是那个丫鬟吧,那不是通房丫头吗,以后大当家的还咋用啊,有意思。”莫四抹着鼻子,摇头晃脑的也躺下继续睡了。 事实上睡一个女人无可厚非,因为这里是匪窝,只要不诈了头领们的胡就行了。但如果你情我愿两个人媾合,不被发现也就那么回事。要说这件事情大吧他就很大,因为这个女人比较敏感,她是压寨夫人的贴身丫鬟;要说小呢,实际也没啥,只不过是一个没主的女人罢了,总不至于为了这么个女人内讧。 “小七,小七,快起来,快起来。”门外火烧屁股般冲进一个人,颤着嗓音叫喊着。 “今天这是怎么了,连一个囫囵觉也睡不成了。”刘清山嘟囔着。 “快起来,别墨迹了跟我走。”雷子扯起一只脚趿拉着鞋,一只手拿着鞋的刘清山就往外走。 “雷叔这是咋的了啊,走水烧你窝棚了啊?”自从认了姜老为师父这些年岁大上一轮的全都叫叔了。 “少扯犊子,快走,在墨迹我把你嘴撕了。”现在的刘清山还能叫走吗,明显是被雷子扯着前行啊,他多快他也就多快吗。 一忽了的来到掌柜的窝棚,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露在外边的一截洁白的胳膊,此时阴阳鱼脸色狰狞,正用手按着那人的肚子。到现在才看清床上躺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女人,胸前带着戏水鸳鸯的肚兜,腹部还有血迹流出,大部分血被掌柜的大麻爪子给挡住了。“哇,好烈的女子啊。”刘清山暗自嘀咕着。 “快给看看,你不是有两下子吗,你那药呢,快给上上。”雷子又扯了一下刘清山。 “我?你放过我吧,赶紧请郎中啊,这可耽误不得啊!我这两下子哪行啊?”刘清山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似的。 “快点,上来看,药,拿出来,在磨蹭墨迹我插爆你的瓢。”一系列命令的口吻从何德贵的嘴里吐出。刘清山稍愣了一下,从怀里掏出药包,乖乖的走上前去将药递给那可恶的阴阳鱼。将手搭在那女人的胳膊上,可能是失血过多的原因,脉比较虚弱,但对应的脏器没有受损的情况,也就是说这一下看起来恐怖,实际上并不严重。不过自己这半吊子医生比起老爹来那差远了。这里附近最好的郎中到这里快马也得一个多时辰,照这么出血的话人也完了。也许是天意,也许是血出差不多了,还或者是老李头那秘制药粉效果比较牛,反正慢慢的血止住了。 “掌柜的,据我观察夫人脏器没有伤害,由于失血过多能不能醒过来我不好说,现在血止住了我就先下去了。” “嗯。”何德贵头都没抬一下。刘清山腹谤不已“牛什么呀,抢了别人的女人没能耐驯服,闹出这么大的事,又拿自己这个小喽啰砸法子。卖命的时候大家兄弟,这时候就狗屁不是了。太不拿人当回事了,虽然是在这种情况下,但你拿了我的东西,怎么也该跟我客气一下吧。谁他娘的说的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的我插了他。不过这回是真亏大了,那么一大坨药再也不会回来了,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不知那女人活过来后是不是也要插了自己啊。”闷闷的走着找回那只掉了的鞋穿在脚上,脚上还被颳了一道口子,先头还不觉得疼现在有感觉了,可是药也没了。拐着腿到余大头这里弄点开水掺了点盐洗一洗。说实在的和余大头两个人关系非常要好。余大头这个人老实憨厚,没有啥坏心眼儿,做人比较直。刘清山蛮喜欢和他唠嗑的,也常常有空就帮他做做饭菜,而且刘清山每次出去都会给他弄回点菸卷什么的。余大头有啥好吃的,也会偷摸的给他留点。想起来自己这又搭人又搭药的为了什么,一个不容分说的将自己提走,一个不管不顾一气指使,老子又不该他们的。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终归自己太弱小了啊。 一晃两天过去了,刘清山按着以往的生活规律,早起练拳,然后去给师傅请安,有空帮余大头做做饭。这两天他把姜老传授的八极必杀技一一教给了大壮,自己要强必须的有势力,在看着老杨头家里那一群人时就想明白了。 第三天头晌,通知大家到聚义厅去开会。来到聚义厅看到龙头椅上铺盖的虎皮,刘清山不用问也知道这是勒索张宝贵的。不过听说这次可能把张宝贵整伤了,他带着家眷去了县城里了。看着陆陆续续到来的人,四梁八柱相对而坐。肖德勇进来时两腿比较轻浮,走道好像没有根。大当家的坐在虎皮椅上道:“首先我在这里要感谢为我家英子的伤跑前跑后的众兄弟,为了英子的伤你们都辛苦了,有一个算一个从我的红利中给每人多发一块大洋。其次这日子也过了白家还是没有来交赎金,大家看看总么办?” 第17页 “插了。” “对插了,留着还浪费粮食。” 七嘴八舌的,但大致意思都一样,那就是插了。 “大当家的,人还是留一日,叫崽子们把他的柴都挑出来送去,看看反应。”搬舵王明兴说道。 “好,就听搬舵的,何勐子你去处理一下。”何德贵吩咐道。 秧子房管事何勐子应了一声就下去了。 “盒子,你去找余大头把彩礼给南四台李家送去,就说姑爷何德贵恭奉。” 花舌子盒子去找余大头了,盒子有一张好嘴那是出了名的。 “小七,你带个人去拐子地把这封信给李大下巴送去。” “好的。”刘清山接过信,叫上大壮往外走。 刚走到门外,姜老跟了出来拉住刘清山嘱咐道“此去一定要小心啊,见势不妙赶紧跑,明白吗?” 刘清山和大壮收拾好傢伙,骑着马就赶往拐子地。遥遥可以看见寨门前来回走动的门卫。打马上前时对大壮说:“大壮你留在着接应我。” “我和你一起去,两个人也好有一个照应吗。”大壮抻着脖子说道。 “听话,此行如果顺利还好,如果不顺利你好去救我,明白吗?”刘清山嘱咐着。 “知道了。”大壮闷闷的答道。 打马来到寨门,抱拳说道:“这位兄台,何当家命我把这封信送与李大当家的,麻烦转呈。” “老虎山的?哦,知道了,我这就送进去你等一会,看有没有回信。”说着扯过信朝里面走去。 刘清山总觉得此行诡异,特别是师傅的一番叮嘱,总有些画蛇添足之感。平常送信的也是来来回回没有出什么意外的,毕竟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吗,胡思乱想间那个送信的回来了。 “哦,今天李爷说正好有货,你拿着吧。”说着递过来一个包裹。 “不验货吗?” “你他妈的懂不懂规矩,李爷也敢怀疑,看你是活腻歪了,拿着东西滚。”那个喽啰暴怒,说着一转身理也不理刘清山了。 ‘这里还算顺利吗,没有意想不到的风险,多虑了,白紧张半天。’刘清山暗想。将包裹束在胸前上马和大壮汇合,然后打马回行。 走到七缝沟时,隐隐的觉得好像有什么是要发生,迟疑了一下放慢马速。这附近就这一条便道通往老虎山,要不然得再绕十里从奇峰岭戏子的地盘通过。传闻戏子比较难缠,而且心狠手辣一言不合就抬手杀人。 “孙子寻思啥呢,老子在这等你半天了,真瞎耽误工夫。”忽然迎面过来一个酱脸汉子,还用鬼头刀蹭着头皮,右耳上戴了个约有一寸大的银耳环,光着膀子骑在马上拦住了刘清山的去路,接着出来八个汉子,还好没有带枪的。 “哎,将包裹留下,你走,不然包裹跟我走,你,留下。”大汉用刀指着刘清山。 “我要是不呢?”刘清山条条眉头说着。 “真啰嗦,麻烦滴。”只见鬼头刀一个起落,马儿脑袋飞了,刘清山滚到了地上,刚刚落地,就在这时酱脸大汉的马蹄朝刘清山胸部踏了过来。 ☆、第四章 看生死智勇争锋 人马缘嘎达故里 说时迟那是快,刘清山一个抱团滚堪堪躲开马蹄。事起突然大壮还没来得及反应,待刘清山跌落马下,大壮才反应过来,这时已经没有救刘清山的机会了,五把刀朝他砍来。大壮抄起炒勺状的傢伙就迎了上去,“叮噹”响声过后五个人也都愣了一下。 “奶奶的,这世上听说了十八般兵器,就算连暗器也算上也没见过这厮使用的这号傢伙啊,这玩意不是应该做饭用的吗,这是来打架,还是来炒菜啊。”一个汉子怪叫着。 “不过这哥们倒也是个人才啊,这玩意儿可是一举多得啊,既可以当武器,又可以当炊具。”另一个汉子调侃评价着。 不过说归说,几个人手下动作却没有停下来,刀光闪烁间,大壮的马匹也一命呜唿了。大壮摔在地上“噗通”一声,由于身材高大魁硕扎一摔到地上弄出来不小的动静。不过大壮人虽然憨,但反应速度那是相当的快,就地一滚,抡起马勺就是一圈,近在身旁的两匹马腿断了,随着马的悲鸣应声而倒,要不是躲得快就给大壮砸上了。马勺这玩意和刀剑不同,它是圆口凸底的,按照表面积来说那是最大面积,打击面和创伤面都是比较大的。所以草原民族的战刀大部分都是弯的,这既可以造成最大创伤,还能节省体力。 “妈的,摔死爷爷了。”“砰”“你……”摔倒在地的傢伙刚开口说了一句,大壮的马勺就紧接着抡到他的脑袋上,他就没有灰太狼那么幸运了,毕竟大壮不是红太狼吗,在这傢伙话还没说完的情况下,已经脑袋开了瓢,像被砸瘪的西瓜,瓤就出来了。 “我的腿,我的腿。啊……你别过来,救我啊,你们他妈的傻了,救我啊。”“噗”大半个脑袋进入了马勺里面。这就是马勺的好处了既可以砸,又可以蒯。转瞬间大壮就像勾魂使者一般收了两个人的性命。 这一下大壮的暴起发力,不在几人的计算之中,所以打了几人一个措手不及,本来想先干掉大壮的马,然后马上对马下这般优势就会无限放大。想当年长坂坡赵子龙万军之中几进几出大半的优势便是骑兵对步兵的优势,如果让他冲进几万骑兵中间试试。燕王朱棣可以用骁勇善战来形容,可对上李景隆的官府大军,在骑兵的包围之下也难于升天,更遑论一个声明不显的土匪崽子了。可就是这个优劣明显的局势就这么被打乱了,大壮虽不是赵子龙亦非朱棣,但对手也没有大队的人马。剩下的三人受到刺激也开始变得嗜血,作为流匪他们明白生活就是你死我活,没有第二选择,三人就着马上优势向大壮发难,四人战成一团。 第18页 另一面,刘清山就没有大壮好运了,由于仓促一只脚还卷在马镫里面,虽然躲过一劫但他还是没有躲开太远又被马镫上的带绳给揪住了。这时酱脸汉子的马虽略身而过,但另外两个汉子却已经打马前来了。想都没想,挥刀斩断绳索,一个鲤鱼打挺跃起急急后退,拉开与敌人的距离。不过人的两条腿终究比不过马,眨眼间两匹马已攻到近前,两人一上一下的攻击随即而至,挺刀挡住头上的刀锋,扭身去躲另一刀,可是终究没能完全躲开,错过要害还是在胯骨上添了一道伤口,这里肉比较薄,刀很容易伤及到骨头的,虽然错过刀锋的大势,但砍在骨头上的痛还是让他一阵的颤抖。没工夫去看大壮,现在他已经分身乏术了。这么打是不行的,早晚会被敌人放干血的,可能连一个囫囵的尸首都不会有了。斟酌间酱脸大汉的攻击又已经来到,一个人的攻击还是好办的躲开不就行了。可是这回大汉好像没有与他回合战的意思,而是侧马一刀轰响他,刘清山不得不后退几步,可这时另外两个傢伙也打马赶回,将他逼在三人围成的战圈之中。一会的工夫,刘清山频频在生死边缘徘徊。这样紧张的氛围里生死边缘的徘徊中使刘清山的精神高度紧张无形中消耗了他不少体力,堪堪又抵挡住一招,这还得多亏他学了八极拳,虽然不能近身缠斗,但步法还是发挥了一些作用,虽然时日尚浅根基不深,但关键时刻却成了一些保命的本钱;另一方面敌人虽在马上占有优势,但马匹终究较大不像哪咤的风火轮那样小巧便捷,三人没法将刘清山围成实质性的死局。不过即便如此三个久经战阵的傢伙还是在他背后留下几道深深的伤口,鲜血不受控制的在向外流着,现在的他被困在不是死局的死局当中。 “什么是武术,既然称为术,它就也需要方法,呆板的死拼那不是武术。”“怎么才能做好菜,不是你有山珍海味,而是你要将最普通的食材烹饪出上等的滋味。臭豆腐是怎么做出来的,那就是快要坏掉的豆腐,被王致和用自己的经典烹调技术调配出来的。”刘清山耳边不断的迴荡着一些话语,同时发现现在的自己就像传说中的新厨子宰王八一样,无处下手。王八有一身坚硬的壳,要放血就得把它的脑袋弄出来,那就得先将它翻过来,仰面朝上,它就会把脑袋伸出来,扣住四肢握好就能成事。现在的他被敌人的马圈着,刀砍着,敌人就像穿着一层铠甲王八而是他这个生手无从下手。那么首先就要他们先把脑袋伸出来,我让你咬住我的手指,不过你也别想舒服。想到这里他晃过一刀,并没有像原来那样躲向他处,而是在那汉子收势时,一刀捅向马腹,骤然受到攻击,马儿受痛一慌乱,一下子朝前勐冲撞在了正侧身对着它的马屁股上。那个被撞马的汉子正递刀过来上身前倾,马受力身体侧倾,两相加一起那汉子“哎”了一声,一个不稳从马上斜翻下来,被马镫挂住成半吊状。刘清山抓住机会朴刀一个斜扫,也许是汉子的慌神没来得及躲避,一招被刘清山得手,将他送走了,突然间死局被破。那受伤的马已经被制住,看来是用不成了。说时迟那是快由于三人呈环状包围,酱脸汉子拨转马头朝刘清山斜出一刀,刀尖顺着肋骨划过,血顺势而出。刘清山没有去管那刀,也没有躲闪,转身挥刀就是一记力噼华山。这就体现了一寸长一寸强的优势了,由于朴刀的刀柄较长正好够到酱脸大汉,大汉急躲,但还是被刀尖顺着肩头向下划了一条尺长的口子,刀势不减“噗”的一声砍进马的肋骨之中。 大壮的马勺翻飞,前后左右具是勺影,由于这个傢伙身材高大,大汉们骑的马又都是草原马,使得众人一时奈何大壮不得。草原马身材相对短小,四腿健硕,这种马爆发力和持久耐力要比一般的马匹优越好多,比较适合长途奔袭以及突然袭击,可这种围攻就发挥不出它们的优势了。激战中大壮飞起一脚踹在马腿上,马儿吃痛一个前栽,背上的汉子就凌空而起,大壮抓住时机,躲开攻击,一个由下向上的搂蒯“哎,你过来吧。”这回是真真正正的蒯了一个脑袋回来。不过也就这么一下大壮后背还是挨了两刀,伤口不算太严重,但还是让他咧咧嘴。大壮的悍勇现在刺激了余下两人的神经,原本久经战阵的五人拿下一个傻大个本应不难,虽然这傻大个比较壮实,但五人哪一个也不是善茬子,刀尖舔血这么多年什么样的没见过,以往顶多受点伤但还没有拿不下的对手,可这次这才开打多长时间,就已经折了三个了。“呸呸”大壮吐着唾沫,将那个脑袋倒在地上,“你们真膈应人,我这锅是准备给我哥拿来煮汤喝的,你们这帮混球脏了我的锅,你们赔个新的给我。”说着抡勺就朝剩下那两个扑去。 刘清山紧跟向前一步,抽刀横扫,酱脸大汉忙用鬼头刀一格,这个酱脸汉子那爆发的力量还真不是盖的,双刀相碰,朴刀就被磕开,要不是刘清山紧紧握着肯定飞了。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但从力量上来说,刘清山肯定不是这傢伙的对手,也许大壮可以拼一下。死了兄弟自己又受伤,酱脸汉子在也没有原来那么风轻云淡了,脸上暴戾之气开始漫布,双目也开始泛红。“麻烦的,今天你这混球必死。”叫嚷间拨马朝刘清山发起攻击,马受伤不重,也许是感受到主人的激动速度也快了起来。长时间的鏖战加上流血没有处理刘清山已经脸色苍白,步伐有些虚浮,这时只听背后一阵轻风袭来,本能的弯腰举刀,一前一后两下攻击,一刀削破衣服划过,刀尖刺破了胳膊,一刀砸在刀上大力之下,刘清山直接被砸趴下,随即马擦着身边掠过。包裹硌的胸脯子直疼,这时刘清山才想起来这番出生入死原来全都是为了它,它要是阿斗也就罢了,可到现在为止还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真是窝囊啊。可现在不是计较的时候,用刀撑着站起身。面对迎面奔来的马儿思绪如潮啊,自己可能就在下一刻和地下的家人团聚了,老杨头你该高兴一个想要你脑袋的傢伙在这提前结束了人世行程。马蹄声近了,开始出现幻听,有人在叫他的小名,视觉也开始变得模煳了,迎面怎么这么多人啊!“哐”人倒了,刀锋擦面而过。这一下如果他站着肯定是真的结束行程了,可是关键时刻他晕倒了,恰到好处的躲过一劫。倒地将他的魂魄又给招了回来,咬破舌尖使自己清醒过来。 第19页 “哎,刀哥,这小子不行了,我去把货拿过来。”另一个剩下的汉子对酱脸大汉说道。 “嗯,不过石蛋儿你要小心点。”酱脸汉子微微颔首说道。 “好的,不过他流了那么多血,除非是造血作坊,不然也就油尽灯枯了,没事的。”叫做石蛋儿的汉子不以为然的,下马朝刘清山走过来。 就在他手探到包裹带子上时,一道寒光从脖子扫过,“小心”酱脸汉子边叫边打马过来,可是迟了,刀锋收割了石蛋儿的一身气力,他用双手捂住脖子,不断的向后退着,冲过来的马眼看就要撞上他,酱脸汉子紧急拨转马头绕过他,没去管石头儿,而是直冲刘清山杀来。也许是迴光返照,也许是一股执念,刘清山暴起,刀被抡了起来,“咔咔”两声过后,刀哥如刀插大地一般随马向前栽去,刘清山反手挥刀便砍,“啊”随着酱脸大汉的一声惨叫一只大脚离开了他的身体。栽在地上的大汉由于本能的想要用手去扶伤口而脸被地上的石子给弄得满脸攒花,沾染上泥巴使他有点像鬼面一样恐怖。迴光返照那是酱脸汉子的想法,执念那是刘清山的这次攻击力量之源,虽然他现在真的已经很虚弱了,但距离离开这红尘还有段距离,如果他这次伤不到酱脸汉子,他连迴光返照的机会都没有了。 刘清山一步一步走到大汉面前,我问你几个问题:“你们是什么人,你又是谁,为什么要来劫我们,还有这里边到底是什么?” 酱脸大汉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鬼头刀横于胸前,他倒不是被吓得流汗,那是疼得,连栽带断脚他没晕过去就不错了。“麻烦的,爷爷是马头帮的,爷爷是一刀流干肖一刀,劫你是因为你带了我们需要的货,至于什么东西你不知道?”酱脸汉子输人不输阵,满脸不屑的回答。 “麻烦滴儿,小爷知道是什么还问你?”刘清山撇撇嘴学着酱脸汉子的口头禅说道。 “事到如今,也不怕告诉你你带的是海子,没想到你们当家的也玩起这个,还整了不少,我们就在这附近等着,这段时间李大掌柜出货,我们就是顺道取货的。”这傢伙好像把疼痛忘记了,洋洋自得地说着。 “砰”,眼前一花,酱脸大汉脑袋瘪了。“哥,你和他墨迹啥呢,一下就解决的玩意嘛!”大壮拎着马勺出现在刘清山面前。 “啊,哦,大壮你没受伤吧?”关心的上下打量着大壮。 “没啥,就是擦破点皮,老子皮糙肉厚没事。啊,你咋了这是,怎么出这么多的血啊,哥,哥,你醒醒,你别吓我啊。”知道大壮没事,刘清山疲惫感突然袭来,眼睛一番,就往下倒,大壮一把将他搂住,急急地大叫着。刘清山本就是强弩之末,撑着一口气,杀了石蛋儿,斩断酱脸汉子的脚,他就已经再也没有力气了,看到大壮就知道那边已经料理完了,而且有大壮在自己也就没危险了,一放松就意散了。这次真是憋屈啊,师傅说不可为就跑,可是根本跑不了啊。 昏昏沉沉的感觉有人在自己身上扎着什么,使劲张开眼睛,可是就是睁不开,难道自己招丫鬟了,咋就没人叫自己一下呢。 “哥你咋还不醒呢,那个糟老头,一看就是个野郎中,一会我就去将他拿来,给你炖汤喝。”说着攥了一下刘清山的手,和钳子似的,真疼儿啊,刘清山一激灵张开了眼皮。 “哈,哥你醒了啊,我就说你不会不管我的吗,嘿嘿。”这傢伙竟然掉了几滴鳄鱼泪,真不容易啊。 “我没事儿了,这是哪啊?”刘清山哈喇着嗓子问。 “这是沟嘴子,那天你昏倒了,我就把你扛到这,找了个郎中给你看看。你这傢伙一昏就是三天啊,吓死我了。”大壮表现出后怕的表情。 沟嘴子离七缝沟约四里地,村子不大,但这里的人比较彪悍,男女都有几下子,而且不要命,由于过去时不时的收点买道钱而闻名。曾经后山拐子地的李大掌柜想要教训一下这伙刁民,结果被撅了回去,最后不了了之了,所以即便土匪也轻易不敢招惹这里。这里又扼守七缝沟,所以自成一系,他们既不是土匪,也不是善农。大壮能来这里而没被轰出去,让刘清山比较奇怪,这里一般是不让生人进来的。经过询问才知道大壮就是出生在这个村子,后来被三姨给带走抚养,又因为大壮憨厚所以回来后才没有受到区别对待。由于大壮的关系刘清山他们在这里有一个老大婶经常给送点米菜什么的,听说是大壮的老姑。偶尔也会有两个闺女过来看大壮,每次都欢天喜地哥哥长哥哥短的。 养了几天,刘清山能够下地了,便急着回去交差。虽然不怎么喜欢那里,但毕竟是那里的一员,该做的事还是要做的。马匹死了,刘清山又受了伤,就雇了一辆马车。来回半个月的时间总算是不辱使命回到了窝子。 拖着伤躯将包裹给大掌柜送去,正碰到那个丫鬟在洗衣服,面色红润,看来日子过得不错。大掌柜正在窝棚外边躺椅上抠脚,看到刘清山递上的东西眉开眼笑,不笑还好看点,这一笑让刘清山背后直刮凉风,这离入秋还有段日子呢吧。 “好、好,干得不错,有前途,听说你受伤了,最近就别出去了,养伤吧,哈哈。”说完关心的拍怕他。 第20页 “谢大当家的体怀,那我就下去了。”刘清山颔首而去。 “嗯,去吧。烟儿,去把你当家的叫出来,我有话跟他说。”何德贵沖洗衣服那个丫鬟说道。 刘清山走开,那个丫鬟也进了窝棚,看样子她就叫烟儿了,不过没看到压寨夫人出来走动。回到窝棚,就见大壮挠着脑袋,突然莫四斜地里窜出来,咔给刘清山一个熊抱,差点将伤口全部爆开。 “可想死我了,回来就好。听说那条路叫鬼见愁,过去咱也有兄弟走过,可都被留下了,我以为你也去陪他们了呢。”莫四激动的一边说着还一边拍他。 “咳、咳、咳,你丫儿轻点,小爷现在是伤员,他娘的你就不能想着小爷点好。”刘清山呲牙咧嘴的推他。 “对对,快给说说咋回事。”莫四松开他叫嚷着。 “就是遇到马头帮的那帮杂碎儿,被他们那顿砍啊,就成现在这样了,依仗有大壮啊,不然我就回不来这么全乎了。对了白家怎么样了,交赎金了没?”刘清山不想多说岔开了话题。 “大壮行啊,不错不错,没白长那么大的个。白家那帮混货,在见到他家二少爷的一口柴后就交了赎金,我的妈呀,要是我见到那血淋淋的三十颗,不敢想了。嘿嘿,你先歇着,何勐子又被封了个总催,现在正忙呢。”莫四说完就走了,刘清山笑着挥挥手,也许这傢伙就是想看一下他,这个人虽然名不好,但是值得交的,就像大白话儿一样。转身摸出一条鸡大腿递给大壮,扭头出了窝棚去拜见师傅姜老,有很多东西需要请教的。 姜老看到刘清山十分激动,拍着他肩膀半天没说出话来。“哎,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姜老颤着音说道。与姜老一番交谈总算弄清楚了大概,这趟路几年前掌柜的就在走,银票送去不少可货从没拿回来一次。马头帮是一伙流匪,他们专门劫货,七缝沟就是他们的主要活动地点。本身做的就是秘密买卖一次带货的人也不会太多,又加上马头帮的人比较骁勇不少走那条路的绺子都丢了货。利益的驱使土匪们还是铤而走险的出入那条被命名为鬼见愁的路。一刀流干肖一刀是个狠点子,由于他功夫了得,一刀下去,基本就等于在给人放血,很少有人能够在失血过多的情况下还能活命。这次遇到刘清山和大壮算是阴沟里翻了船,也许是轻敌大意而致。 伤还在养着,绺子里最近没什么大营生,两桩人票买卖还是赚了不少,除了和附近的绺子有一些小摩擦外,还算太平美满。马号要去科尔沁收马,这趟差相对比较轻松。绺子可能又要有大动作所以提前准备马匹,所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马匹也是土匪们的必须战备物资,你不可能光靠两条腿跑啊,有钱了就得换换装吗。这里离科尔沁大概两天的路程,事情顺利的话来回一个星期就可以解决。压马虽然轻松但也是苦差,因为有一些马是从马群里新套出来的,没驯过,想弄回来还是比较麻烦的。由于养伤大壮和他现在都在马号手下听差,那么这次的差事就当仁不让的落在了他们头上了。不过从侧面也可以看出何德贵其志不小,买马可以从附近的马市去买吗,他尥到科尔沁去,那里是草原马,一般都是作为军马来用的。 打点好行囊,随着马号还有另外两个伙计就前往科尔沁。马号叫王友发是一个四十左右岁的汉子,一番打扮倒也有一方店家掌柜的气质。两眼有些浑浊,两鬓有一些白髮,还有些谢顶,但这个人不能小觑。不是说聪明的脑袋不长毛吗,虽然玩笑话,但从他的这个头衔来说还是需要智者才能担当的。 天蓝蓝,草绿绿,科尔沁在这等着你;云白白,水清清,买马的人们来到这里。来到草原才真正领略到天是那么的辽阔,地是那么的广袤,置身天地间自己就像一只蚂蚁,甚至连蚂蚁都不如,自己是多么的渺小啊。也许只有草原人才会真正拥有宽广的胸怀,因为他们得到了苍天独特的恩赐。这一刻,刘清山好想放马狂奔。听说西边有浩海的大漠沙海,组成了塞外的林海草原,大漠驼乡;还有无尽的雪山,唐人有一首《??泉》中有一句“年年移帐雪中天”即描述了气候,又描述了驻军的艰辛,不过唐人是伟大的,古人亦如是,何况今人哉?无限的遨游在思绪的海洋,大家在嚮导的指引下已经来到到那传说中的毡房蒙古包旁,听说这种房子是搭建最快的居所。前方有一架勒勒车放在哪,略过它刘清山看着蒙古包,在门的上下左右撒嘛着,听闻如果毡房门边挂着马鞭那么就说主家的男人在家,如果没挂马鞭就说主家的男人外出了。没看到马鞭,可能男主人真的外出了,抬头远望没有看见马群,远处的羊群倒是像天边的云朵坠落到凡间。嚮导说这附近总共有三户牧民,巴格纳、巴仁和图海,我们来的这家是图海的家,他是这里有名的大马主,图海在蒙语中的意思是玉带扣。叩门问人,看到远方的客人,热情的蒙古老乡献上下马酒。按照习俗敬天敬地掸自身后喝下,又是所谓的入门三大碗,一翻下来,虽然没喝多少但还是有些晕乎。女主人乌兰琪琪格告诉大家图海去放马了得过一会才能回来。众人喝着奶茶,其实奶茶蒙人也不是经常喝的,他们平常喝的是熬得砖茶,里边有盐巴可以让他们在外边更耐渴一点。 第21页 时间一晃而过,待到图海回来时已经太阳西垂了,看着被圈起来的马儿,一个个精神饱满太招人稀罕了。这里有驯好的马子可供挑选,一般来这里挑马的都是在马群中挑选未驯过的马匹。晚餐很有特色,手扒羊肉。这也许就是真正的牧人家的待客,牧人们很少能够外出採办果蔬,这个年代里有口吃的就不错了。餐桌上大家又谈起了嘎达梅林,这是蒙古人的英雄,也是牧民们的骄傲,他抵御外寇抗议开垦草原,嘎达梅林就出生在达尔罕旗。这里的蒙人也是会说汉语的大家相谈甚欢,期间女人们给跳了蒙古舞唱了长调儿。酒散了住就成了问题,这么多的外人就那么大几个毡房,图海倒没什么安排众人住下,刘清山和图海夫妻还有他的女儿住在一起,两个男人个把一边那闺女挨着他,按照汉人礼俗应该图海和他挨着睡的。两个青年男女中间拉只拉上一道帘子,稍一翻身,两个人就会肌肤相亲,虽然隔了衣服,这使刘清山第二天醒来身子都快木了。那女子叫乌兰起来后咯咯笑着去挤牛奶了,这个时候正是做酸奶的季节。蒙古女人能干可见是从小培养的,她们主管着家里,从做饭到给羊保羔等等。刘清山将疑惑向嚮导询问,嚮导告诉他,男人睡外边是保护女人,而他挨着乌兰睡,不做别的都好说,做了命就有可能没了。刘清山拍拍脑袋,仿佛顿悟一般,其实还是一脑门子浆煳。不过草原人爱他们的马,爱他们的女人是真的。 按照昨晚的约定今天开始选马,马群奔跑起来,图海拿着套马杆,马号和他并驾齐驱,跑了一阵指着一匹马,图海沖了上去,套马的汉子威武雄壮啊。刘清山看了一会儿就被头马边上的一匹通体黝黑,脑门上有一道白的马儿吸引住了。它落后头马半步,眼神里充满桀骜不驯,也许是感觉只觉得他有全身的力量没处发泄,但却必须服从头马的领导,这就是法则。已经套住两三匹马了,马群已经惊了。众人停了下来,刘清山问马号为什么不要那匹黑马,马号告诉他那是未来的头马很难驯服的。这时旁边图海笑吟吟的道:“你要驯服它我就把他白送给你。” “真的,不骗人。”刘清山异常惊喜。 “我们蒙人说话算话。” “好,那你等着。”刘清山说完跃马扬鞭就朝马群赶去,看到他到来,马群开始动了起来。刘清山赶到前边将它们圈了回来,往人群方向赶。由于马群又聚在一起所以,跑动起来并没有发挥出奔跑的优势。刘清山打马赶到头马附近,可是头马毕竟是头马,它的机警和反应可不是吹的,还没待刘清山靠近就发动了运动引擎跑了起来,这次那小黑马可能看到刘清山有些好奇或者是发现了一双同样的眼睛,并没有追随头马奔跑而是被挤在了大队里。这种情况更麻烦,如果单帮儿的话还好整一点,这挤在大队里,刘清山不会轻功啊,只能干着急。也许是天意使然,就在刘清山着急的时候,马群一错将黑马给露出来分到了边上。刘清山抓住机会加快坐骑的速度赶上,脱掉马镫,在与黑马无限靠近的时机里,抓住他的鬃毛掠了过去,这次如果不成功就没机会了,马儿的冲刺时间是有限的,再长一会儿等黑马错开大队,坐下这匹马那只有吃尘土的份。不过这次刘清山发挥的极好也许人在特殊情况下潜力会无限的被开发出来吧,他窜到了黑马背上。突然受痛黑马勐地窜了出去,他胸脯一下磕在马背上,管不得疼了,要保证不掉下去。老爹曾经讲过一段驯马的故事,马在没被驯服之前,对背上的东西有很大的恶意总想将它甩出去,不过当它习惯了也就代表着被驯服了,特别是这种散养的马具有一定的野性很难驯服。刘清山抓住马鬃任它狂奔乱甩,牢牢的趴在马背上。也不知道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跑到了哪里,黑马喘着粗气慢慢的停了下来,看样子它是累了。 “嘿我说兄弟,咱也折腾大半天了,跑出这么远,咱回吧。嗯,以后你就跟我了,给你起个名吧,俗气点的吧那样好活,瞅你黑不熘秋的就叫铁蛋儿吧。没反应,那你就是同意了啊。”刘清山拍拍马脖子说道。黑马打个响鼻,很人性化的眨眨眼睛,灰飗飗叫了一声转过头慢慢的走了起来,突然一个加速,要不是刘清山另一只手紧抓着马鬃非被搡下去不可,不过这一用力,胳膊上的伤口被崩开了。 “可恶的石蛋儿啊!可恶的铁蛋儿你还会用计啊,不过小爷自小就是看着这些长大的。”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还是差点被马给算计了。回来的路上黑马用了很多它自认为的阴谋,可刘清山不管它就给它来个死死地抓住鬃毛,双腿紧紧的夹着马的肚子,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岿然不动。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天将傍晚,铁蛋儿驮着刘清山出现在了众人面前。马号正像得了羊角风一样整个人都在抽搐,不时的走来走去;大壮一会儿挥舞着拳头,一会儿双手合实在念叨些什么。图海和他阿布拉克申也在四处张望着。见到刘清山回来,大家都很兴奋,因为下午的时候图海和拉克申以及两个儿子已经找一趟了,没看到人影,没办法回来了。现在马上晚上了,是不可能在出去找的了,因为晚上人很容易转向,即使是牧民也不行。经过了长时间的磨合铁蛋儿已经认可了刘清山,之因为这么晚才回来就是他们在逐渐的了解对方,刘清山也在逐渐让铁蛋儿明白他的指令,铁蛋儿聪明极了,只要他认可了你,什么都一教就会。从马上下来,腿有点回不过劲来,一拐一拐的向众人赔礼,毕竟让大傢伙担惊受怕的总不好。马咬着刘清山的衣服往回拖他,身上还印有腿型的印记。刘清山回过头和马脸儿一个,轻轻拍拍它的头说:“你先去歇会吧,这么远很累了吧,明天我找你去。”马儿很灵性的拱了他一下走开了。 第22页 马号王友发指着他恨恨的说:“兔崽子你可算回来了,真他娘的让人不省心,以后老子再也不带你了,真耽误事。” “行啊,小兄弟,真有你的啊。走吧回去吃饭,都累了一天啦。”拉克申说道,然后领头往回走。这时大壮才勐地抱起刘清山一顿转,“哎呀我的妈呀,和你在一起,俺的心都要碎了,竟整这吓人吧啦的事。” “意外意外”刘清山不好意思的用大拇指挠挠脑袋。 吃过饭和乌兰聊天,真的很累人,刘清山半吊子会点蒙语毕竟他家那一半是蒙人吗,乌兰半吊子会点汉语。不过乌兰长得蛮漂亮的,都说科尔沁出美女,这话真的不假。 “你,听说,驯服了小黑儿?” “是吧,反正现在我们俩是好上了。” “你,好厉害。你,明天走?” “嗯,这次就是来买马的,买完就得回去,有时间的话你可以到我们那去玩。” “我,可以的?”乌兰指着自己说,又嘟噜了一串蒙语。 “哈哈,汉人也不是都是坏的,哪里都有坏人,心眼每人都有,汉人也不会真就多长几个,只是考虑的多而已。”因为乌兰那串蒙语的意思是额吉说汉人都比较坏,心眼儿比较多。 “你,能听,懂得,我们的话。” “半筲儿水吧,对了你为什么不去读书,你家不是很有钱吗?” “读书,不行的。半筲儿水,什么意思?” …… 就这样哒哒嘎嘎的唠到图海两口子回来睡下,期间乌兰还说了几句都被乌兰琪琪格给吓住了。一夜休息,第二天蒙蒙亮刘清山恢復了以往的习惯打完了一套拳,图海也已经起来将马号选好的马餵一下饮饱水。刘清山趴在栅栏上看着这一切,铁蛋儿没在这里,看样子是在大马群里了,正想着“灰灰”的叫声响起,刘清山回头看去,发现铁蛋儿正在那前蹄刨着抻着脑袋沖他叫。刘清山沖它挥挥手表示会意。 “嘿,你还真行,我还头一回看到有马这样过。好好待它。”图海笑眯眯的叮嘱道。 “会的,他就是我的兄弟。”刘清山铿锵有力的答道。 “好。”图海没再说什么,又去忙别的了。吃早饭时,刘清山骑着铁蛋儿在草原上飞驰了一圈。虽然刘清山耽误了半天的功夫,但事情还是没受到影响,买的马匹在图海家就已经购齐。回来时众人已经收拢好马匹将带过来的笼头都给马戴上和从牧民家里购得的风干牛羊肉准备出发。 和图海一家告别时,刘清山用蒙语对乌兰说了一句:“欢迎来玩儿哦。”还眨了眨眼睛。随行的一个叫于树的伙计总是瞅图海家的二闺女图雅,走了好远还依依不捨的回头看。实际上在这里大多数情况汉人是娶不到蒙古媳妇儿的,因为老人们是极度排斥汉人的。虽然大家生意上有往来,但有些东西很难更进一步发展。这和刘清山家那边不一样,那里蒙人和汉人结婚虽然不多但还是正常状态。 一路走的还算比较顺利,虽然一开始由于几匹野性难驯的马比较调皮但在众人的压迫下没翻起什么浪花,也没遇到同行。 “前方就到了葛六子的地界了,大家打起精神来,我们还是绕行长腰山。”马号提醒着说道。对于这个车马大总管来说过了这一关就算走完全程了,这个葛六子是有名的恶匪无恶不作,勾结官府,出卖同道,打劫过往人员,只要看到点红头他都会伸手。长腰山是鸟不拉屎的地界,人影都很难见到,去了那些盗墓的。这里林密草深,沿外围是老河道,淤泥塘遍布,虽然被称为极乐道,但对于有经验的人来说这里就是通天坦途。马号王友发就是箇中翘楚,因为来时大家就走的这条路。听说王友发过去就是倒腾马匹的小贩子,这还是和嚮导闲聊时刘清山得到的消息估计没少走这条路,有经验啊。当时他就很纳闷为什么王友发那么笃定的去找那个嚮导,而且像得到大仙指点一般。不过那些都是多余的,现在是要从他口中套出走这烂泥塘的窍门。因为这里不是长草的地方就瓷实,长草也照样往下陷人的。他只是说看石头,这石头这么多能看出啥来啊。这就是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了,刘清山仔细的看着走过的路段,不过有石头的地方人踩上去,如果快走的话没有问题,基本不会被陷住,但带上像马子一类的小蹄子的动物就不好说了。偶然间发现凡是走过的路都会有一些白色的卵石,而别的地方就没有了,不仔细看得话还不好发现。期间一匹马险些陷入泥塘中,经过填石垫草总算捞了出来。有惊无险的过了这众人生畏的极乐道。 前方要过一个山口,这边比较宽,那边比较窄,而且不定时的会有石块滚落。五个人二十几匹马这么长的队伍过去还是要冒很大风险的,因为下面的震动越大石块掉落的机率越高而且量越大。过来时叫庞一斗的伙计就差点被开了瓢。 “一斗、于树、小七你们三个先过去迎住马匹,大壮去把马的通串纲绳一个个的抽出来赶它们过去。”马号吩咐到。刘清山一夹铁蛋儿的肚子就沖了过去,这种地方宜快不宜慢。等了一会山上没有任何反应,一斗打马沖了过来,待于树过来有一些小的碎石滑落,不久就停了。马放过一半时滑落一大坨儿碎石,打倒了一匹正在徘徊的马子,在这之后一切都还顺利直到大壮和马号过来也没有再滑落碎石。那匹马被大壮拖到那边,和马号两人处理了。他们过来时每人马上挂了两条马腿。 第23页 “小心有人。”就在刚出沟口不远处前边的一斗打着手势说着。 这时前方树林里闪出十一个人,有两个拿着枪。于树上前问道:“蘑菇,熘哪路?(你们什么人)” “想啥来啥,想吃奶就来了妈妈,想娘家的人,小孩他舅舅来了。(我来找同行的)” “贸易点(商人),风子(马)留下,你们滚吧。”一个长相粗狂的汉子对这番切口满不在乎的,直接道出目的。 “一斗,拿掉那两喷子,有把握吗?”马号望着那俩拿枪的说道,见一斗点头。“插了那俩,兄弟们抄傢伙插了他们。”两把飞刀闪过对面的两桿枪倒了,对于这边突然发起的攻击,对方显然没意料到。刀光喊杀声中,敌人被干翻的只剩下一个,这边只是于树和一斗有点轻伤,询问了剩下那个人一些情况,也被于树一刀给抹了。可就在这档口一声枪响,子弹飞向了刘清山的心脏,只听“噗”“啊”两声后又归于沉静。 ☆、第五章 走歧路狰狞初显 话相逢故地重游 枪响了,刘清山本能的双手扣合端起胳膊要去护头,刚抬起子弹就刺破胳膊的肉皮擦着骨头从对面穿了出来,留了半个尾巴在肉里。那边枪响烟冒起后,一斗的飞刀钉穿了对方的脑门“啊”的一声去陪兄弟们了。这里太偏了,大的山牲口时有出没,既然可以遇上葛六子的一股人马,会不会有其他的人马也不好说。 揪出弹头,给上了点药简单包扎一下,马号吩咐着:“小七,前边情况就比较复杂了,我们分开走,你的身手好带上五匹马走歪脖山,吸引视线,如果遇到扎手的点子实在不行就放弃马匹一个人撤。趁机我们将剩下的马匹沿沙塘河带回。” “我要跟着我哥。”实际绺子里的人都知道大壮是投小七来的。马号留下大壮也是为了多一把助力,多一份保障。可大壮管他呢,他认准了刘清山别人他谁都不鸟。所以听说要和刘清山分开那咋行呢,当即反驳。 “也是啊,我一个人也整不了五匹马啊。”刘清山顺杆就爬,他娘的你去建功,我去出生入死。 “也行,就这么定了。”王友发阴着脸,尽管百般不愿也不能太扭着刘清山,他毕竟是雷子的救命恩人。别人不知道,王友发可知道雷子和何德贵那是拜把子的生死兄弟。 分开而行后,刘清山大摇大摆的走在大道上,哼着过口,和大壮带马前行。说实在的这条路他还真不熟,虽说鼻子下面一张嘴,但有时候你问的目的地只是一个大概地名时只会得到很多答案。一番对比之后,他选择了一条路,既可以吸引注意力,又可以让自己安全。可是他自认为高明的选择,走起来却他焦头烂额,他也十分无奈。 “兄弟的马好俊啊,卖的话我们好商量。”在歇脚打尖时一个看起来非常精明的牲口贩子上前来搭话。 “这位兄台有意买马,实话和你说了吧这马的可是草原马,军马就是从那里挑选的,贩过来可不易冒很大风险的,你打算给个什么价?”刘清山半眯着眼睛说道。 “都是混口饭吃,如今这世道乱的,销路不好,你看这个价行不?”说着抓过刘清山的手用袖口将两人的手遮住暗里比划。 “这年月,老百姓穷啊谁买得起这个,买粮食的钱都扣扣索索的,买它们的都是有头有脸的贵人们。”在他说话时,那个贩子又变了一下价钱。 “这个价钱行了,你在这附近再也找不到比这个价更高的了。”贩子好像割肉一样说着。 “你这是打发要饭的花子呢,实话也不怕告诉你这趟子我也走的有些年头了,这方圆百里的大小贵人、当家的也见过不少,什么个行情我也是知道的。要是普通的马你给的价码实在是够多了,可要买我的还差着呢。”说话间大壮已经吃完饭,买好了干粮出来。 “那这个数呢,这可是天价了,兄弟这路途不平的,早脱手也安心不是,揣着白的总也比这变数强不是。”贩子变换了一下数字,然后抽出手冷冷的看着刘清山。 “你这是在威胁我了,虽然说家有千万,带毛的不算,但小爷我是走刀韧儿的。你的伙计看样子过来还得会工夫,就着小爷我心情好赶紧给我滚蛋,不然我这手可时常不听我的调度。大壮牵牲口我们走。”刘清山瞪起眼睛,也有几分匪气乱窜。 “哎,让开,打算劫道咋的?”大壮推开那个贩子,这傢伙天生就是当土匪、打手的料,那架势活脱一狗腿子。 “可能一会要有点麻烦啊,我们走大道,过了小五家,然后走新地儿。估摸着刚才那傢伙不是一个普通的贩子,可能是哪个盘子的崽子。”刘清山捏着下巴跟大壮搭着话。 “就一小不拉儿,马头帮那帮子不比他扎毛多了,还不是都被撂倒了,没事,有大壮在哥你就把心搁肚子里边儿。”大壮一脸的不在乎样子,看得刘清山心直滴漏。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马头帮那些人只是一些小虾米,这周围大大小小的盘子有多少,能够立足自有他们的道理。不要以为办了几个人,其他人就都像他们似的那么孬,大意不得,不然要吃大亏的。对了我现在才知道枪这玩意儿厉害啊,那么小的一坨铜打过来,比大刀砍一下还厉害,而且不知该怎么说,这个枪伤和以往的刀伤不一样,感觉这肉好像坏掉似的。你以后要小心点知道吗。”刘清山边警戒着大壮,边看自己的枪伤。 第24页 “我听哥的,哎,那唱影、唱戏的不说有什么那护心镜啥的,赶明儿咱也弄一个挂上不就得了,你说是吧哥。”这傢伙倒是能琢磨。 “哎,这个主意不错。不过我们现在有点太慢了,我估计王友发已经过了沙塘河了,过了那就到了大棒骨的地盘了,大棒骨和掌柜的两个绺子是碰窑,他们可以安全了。我们这还没到歪脖山,这里的情况不熟,有些麻烦啊。”刘清山骑着铁蛋儿在那掐算着。 “听说,马号给大棒骨弄了一匹不错的儿马子孝敬他。”大壮嘿嘿笑着说道,边说还边咂咂嘴。 两人一路前行按着预定的路线走着,就在走到快要到新地的时候,隐隐听见后边有马蹄声。“大壮进林子,把马都拴在树上,快。”这片是一道梁子,再往下就是大片的田地,如果在那里就等着被人搞吧,听着啼声敌人最少有十几个人啊,所以当机立断有了算计,不管是不是沖他们来的有些准备总是好的。 “你可打听清楚了他们就顺这条道走的?”一个满脸络腮鬍的壮汉问着旁边一个尖嘴猴腮的年轻人。 “当家的都打听清楚了,好几个人都说那俩贩马的走地这条道。”年轻人笃定的答道。 “当家的,那几匹马可是好马,尤其是那匹黑的,一看就是神驹啊,配上当家的英武赛过张辽在世啊。”那个马贩子拍着马屁说道。这傢伙是这个绺子的粮台,知道当家的喜欢三国尤其喜欢张辽。 “嗯,这话我爱听。这次翻毛刘你立了大功,红利多半成。”络腮鬍怡然自得的说道。 “谢谢当家的,没有当家的就没有我的今天,为当家的办事是我的福分。”翻毛刘讨好的说着。 “当家的前边林子里发现马匹,没看到人。”一个前方探路的回报导。 “嗯?小心有诈,下马,给我进林子搜,顺便把马弄回来。” “当家的,那俩傢伙可能去解手了,虽然那俩人看起来挺狂,但就两个,我们这么多人还收拾不了他们。”翻毛刘满不在乎的说着。 “话虽这么说,狂也有狂的缘由,要不就是根台硬,要不就是有两把刷子。这年月还没人傻到瞎狂的地步。”络腮鬍虽然看着粗犷,但还是比较谨慎的。 众人来到了马边上,络腮鬍拔出枪这是盒子炮,一般人用这玩意打不准。一票崽子在林子里查探,几个上前解马,马还是链着的,解开拴在树上的那个缰绳就都被牵了出来,连大壮的马也被牵出,唯独铁蛋儿不在这里。 络腮鬍没进林子和几个看来是管事儿的在道上望着。也许天意,络腮鬍现在正背对着藏在路边草柯里的刘清山。买卖送上来哪有不做的道理,你既然来打小爷的主意,小爷就送你一个大礼给你。抄起朴刀,勐地站起,朝络腮鬍过去斜着就是一刀噼下。听到动静,络腮鬍等人转身,就在这一愣神的功夫,刀已经噼到了络腮鬍的脑袋上,络腮鬍本能的躲闪,连开枪的机会都没有就去菩萨面前忏悔去了。如果刀是直噼的话,以络腮鬍刚才的躲闪,即便受点伤也不会有性命问题,但这斜着批的刀是从姜老八极拳必杀技中琢磨出来的比较刁钻,以有心算无心哪还有命在。这一突变,让其他几个管事的,一时有些蒙,但还是亮出傢伙向刘清山沖了上来。说起来马头帮那伙子人还真不是盖的,这几个玩意儿,比起那三个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其中一个脚步虚浮的首先被刘清山一刀噼下了膀子,虽然被五个人围着但刘清山没有面对酱脸肖一刀时的压力。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不能掉以轻心。傢伙长就占优势刘清山左冲右突,又撂倒了两个,剩下的三人,那个贩马的见势不妙虚晃一招撒腿就跑,忙乱的上马狂奔而去。这一变化,对刘青山来说有些不妙,不知他是吓破胆还是去找人。不管怎么说尽快解决是为上策。当下发狠剩下的残废被割断了脖子,另一个也被刘清山给开了瓢。料理完这几个人,大壮那边也打的风生水起,如虎入羊群,那是一边倒啊。死伤得有六七人了。 “不想死的赶紧滚,别想着骑马,快滚。”本来就有些憷意的崽子们,现在见领头的都完了那还有战意,撒丫子就尥儿。刘清山捡起络腮鬍的盒子炮,搜了几个人的身,将值钱的东西都收着,叫大壮把那些土匪带来的马能收的收了,一同串好。 “我们不能走大路了,顺西坡走然后绕道顺歪脖山东边走。这几个傢伙别看能耐不咋地,到是挺富的啊,这就是传说中的怀表,还有这些钱你拿着,以后你就是我的帐房了。”说着将怀表和钱袋子塞给大壮。几个钱袋子里军票,大洋,大子儿混在一起,光大洋就足有几百块,看来是刚干了一票,不过便宜了刘清山。 “哥,这,这……”大壮往回塞着,结结巴巴也说不出囫囵话。 “让你拿着就拿着,废话真多,麻烦滴,抓紧时间赶紧赶路。”说着不管大壮叫回铁蛋儿,带上马匹上路。这回有些麻烦原来只有五匹马这会变成十匹了,多带上这些马就会增加风险,这刘清山知道,但他还是捨不得放弃掉。 一熘的山间小路不时的要判断方向,人是荆棘满身,马也好不到那里去,不过总算绕到了歪脖山。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必须找到路才不会被困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野草柯中。驱赶着马队加快脚步,沿路绕到山的东面进入便道天已经黑下来了。和大壮摸黑吃了点干粮就继续前行,天明之前必须的出山到前边找地方饮饮牲口。 第25页 正在盘算间,铁蛋儿打着响鼻儿停了下来,前蹄不停的刨着土。回过神来看到前方一个个幽蓝的光亮跳动着,像有生命一般还左右飘荡,不时地还有一个个的从地上跳起。‘不会这么背吧,这也能碰到。’刘清山暗嘆到。前方跳动的没猜错的话就是鬼火了,可怎么会有这么多。头皮开始发麻,感觉头髮和汗毛都在一根根的站起来。停着不是办法,可要是倒回去,这黑灯瞎火的迷了路可就麻烦了。咬咬牙,拍拍铁蛋儿的脖子低声对它说:“别怕,过去。”马儿得到安慰,不闹了小心翼翼的朝前走,就着光亮才知道这是好大的一片乱坟岗。 “哥,哥,这玩意儿在追我,它在往我身上扑。”大壮音调都变了。 “别怕,那是鬼火,用马鞭打它,别让它近身。”说着自己也拿马鞭打着飘荡过来的鬼火。鞭子碰到亮点,亮点像碎了一样暗淡消失。边打边催马前行,总算走出了这片地界。 “可吓死我了,这里会不会真的有鬼啊,怎么那么多的鬼火啊。”大壮边说还心有余悸的回头望着。 出了这片乱坟岗再前行一段就和另一条便道交到一起,看来是天黑自己找错了路啊。走出林地就来到外面的荒地上,这时铁蛋儿,仰起脖子,连鬃毛都立起来了,“噗噗”的打着响鼻,前方有六个淡黄色亮光,像夜晚里点燃的灯火,这六个亮光两个一组正向这边靠过来。这回有麻烦了,这是山牲口的眼睛,这么亮的那八成就是猍殆(狼)了。拔出枪,又换成刀,因为枪他还不会使,与其浪费子弹,还不如来点实在的。这时后边的大壮也发现了叫嚷着:“哥有猍殆啊,要不要我把它们灭了。”这小子挺有意思见到活物不管多么兇残都不在乎,看到鬼火倒是麻爪儿了。 这三个畜生好像是在观望,现在月亮还没起来呢,光借着星光夜里人的视野范围有限。粗略估算彼此之间大概有两三百步的距离,这个距离猍殆冲上来伤害马匹的话,还是有时间应对的。可就在这时马的嘶鸣声想起,大壮就如离弦的箭一样冲着猍殆就过去了。可以听见猍殆低沉的示警威胁之声,从光影移动中可以看出来猍殆在后退,但并没有跑。这就是狼这种畜生值得尊敬的地方,情况未清绝不乱动,要先观察,伺机而动。可是它们面对的是一个比猍殆还猍殆的大壮,把打架当做纯娱乐活动的主,兇勐的野猪对上它也得断几根骨头,别说头三把交椅还没有猍殆啊。这个较大的黑影窜到小黑影前,也看不清动作,倒是能够隐约能听到他的叫嚷声。“吱,呕、呕、呕”四道亮光暗了下来,跑离大壮。他又打马撵了一气才回来了,跑到刘清山面前献宝。 “哥,看我给你整了个枪坠。这傢伙的尾巴,回去我给你做成坠子挂枪上那多威风。”边说还边将猍殆的尾巴在刘清山面前晃晃。 “威风不威风先不说,赶紧赶路,这畜生记仇别被缀上那就麻烦了。对了把那四颗獠牙给我好好的弄出来。” “你就瞧好吧,我给你弄立整儿的。知道它们记仇,所以我把它们撵远了。对了俺听你的话就灭了一只,给留了两只。再说它们敢回来找不自在,我就把它们都宰了。”大壮满不在乎。 一个插曲两人继续赶路,猍殆没有再跟上来。之因为大壮没有将狼全都杀了,是在草原时刘清山和拉克申闲聊,因为那天他驯服铁蛋儿时,回得比较晚,拉克申怕他晚上被狼给祸害了。说起狼,老人也恨,因为每年都有羊被狼咬死,但老人说他们也去打狼,并且还掏狼窝,不过总会给狼留个崽子不杀绝了。这让刘清山很感慨,回来和大壮闲唠就嘱咐了一句,这小子还就真当回事给记住了,不过也好,少杀点这些无辜的生灵也算积点德吧。 打听好几次路,两人总算进了老虎山的地界。没急着回山,倒是先到铺子定做了一副上好的鞍镫马靠,足足的花了四五十块,好马配好鞍吗。又买了两块玉石,和大壮一人一块挂在脖子上,玉石通灵,祛病除灾的,毕竟今年以来和大壮两人几经生死,虽说有惊无险但避一避总是好的。顺道给大壮买了两只烧鸡,又给师傅买了点茶叶这才回到山上。来来回回的近半个月,总算平安的到达了老虎山。将马匹交给马号王友发,这傢伙高兴的鼻子都要冒泡了,原来的不满都成消失的炊烟了,因为刘清山说新添的五匹马算给他压惊的酒钱,所谓的压惊就是分道时将大壮要过来的事。 回来后大壮就要去处理那头狼,刘清山又嘱咐说獠牙要上下配对分好。大壮笑着走了,招唿着余大头说要给大家吃狼肉。 不过晌午吃饭的时候,莫四带着血回来向掌柜的窝棚跑去,之后气氛变得开始诡异雷子匆匆带人出去了,窝子里也变得异常紧张。可刘清山却觉得自己越来越不舒服,枪打穿的伤口开始一阵阵的痛,收服铁蛋儿时胳膊上崩裂的伤口一直不停的流着脓水,还开始发烧。由于一直在赶路,又加上和络腮鬍一战就没有好好休息过,也就忽略了伤口的事。吃饭时也没有胃口,狼肉什么滋味也没尝出来。吃过饭准备出去遛一下食,可往起一站,脑袋涨热,眼前发黑金星闪闪飘来盪去的,硬顶着朝门口走,刚迈出门天地开始旋转,一头栽在地上。 一幕幕的事情开始在自己面前呈现老家那山那水,爷爷奶奶,爹娘,还有老王头一家,姜老,大壮,马六,肖一刀,铁蛋儿,还有那向他挥舞着马鞭的小丫头阿茹娜以及她那清澈明亮的眼睛和如花的笑脸,还有那片美丽的草原然后陷入无限的黑暗之中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26页 狗叫声把刘清山吵醒,嘴巴好干,眼睛瑟瑟的,眼前的一切有些熟悉,但绝不是山上的窝棚,一个干瘪的老头拽着下巴上的鬍鬚和大壮在说些什么,一旁一个头上包着纱巾的丫头正挽着一个老大婶正望着他们。去了那个老头其他的面孔都好熟悉,看来这里是沟嘴子了,曾经自己住过这间房子,上次看到它自己是从昏迷中醒来,这次还是,真是没法说了。‘这里应该算是自己的福地吧,毕竟到了这里自己还能活过来不是。’刘清山无奈的想着。 “咳咳,能给我口水吗,我嗓子干得都要着火了。”沙哑干涩的声音打破了这幅场景。 “啊,哥你可总算醒了,我这就去给你倒水。”大壮刚准备倒水被老头拉了一把,然后对大壮说:“少给倒点,一会把药给他喝了,看来命是保住了,其他的就没太大问题了。对了,给他弄点稀粥喝。”老头说完看了一眼刘清山就走了。 吃过稀粥总算缓过点力气,精神好了一些,这次比上次严重多了,他昏迷了五天。之前的事大壮也和他大致说了一下。他昏迷后,山上没有郎中,大壮又不知道别的郎中,就骑马将他驮到这里,刚到这里的时候他烧的和火炭儿似的,没办法老郎中让大壮一遍又一遍的给他擦身子,才好些,加上几天的药汤灌下来终于在今天醒来。另外这几天他姑和俩闺女也忙前忙后的支应着,尤其是那个二丫儿经常来给他扇风。 “灰灰”一个脑袋在窗户外边晃着,好长的脸啊。“这马啊真灵性,看到我把你驮走就一路跟着,每天都到窗前来。”大壮感慨着。这还得说铁蛋现在连个笼头都没有,想上哪上哪,所以才能跟过来,不过刘清山从来也没打算要拴着它。 和大壮唠了一会,头有些沉就又睡过去了。等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大壮不在,应该有事忙去了。现在已经七月初了,七月流火还是比较热的时候,躺久了会长疖子的。撑起身子下地,外面的温度已经很高了,慢慢的走在院子里,铁蛋儿迎上来亲昵,和它脸儿了一下,摸索着它的鼻樑,它不停地顶着,翻着上唇。伙计两个正在高兴,随着脚步声一双人影出现在门前是大壮和一个小丫头。这个小丫头他也见过,就是上次他在这看病来这里的那两个闺女之一。 “哥,你咋起来了,再养两天,齐郎中可说了你这次能活过来真是造化,可别瞎折腾了。”大壮一脸的关切。 “没事的,我也算半个郎中,虽然道行儿不深,但一些基本的厉害还是知道的,熘达熘达透透气好的也快点,老躺着后背会生疮的。你该忙啥忙啥,不用管我的。”沖大壮摆摆手。 “行那我给你整口吃的,这段时间也没吃啥正经东西。”大壮说着就去做饭,那个丫头却朝他走来。 “哎,你叫小七,大壮个说你大名叫啥来着?”大眼睛滴熘熘的转着,手指还点乎着。 “哦。” “不过看你这身板也行啊,咋三天两头就昏倒呢。”不等他把话大全小丫头又接过话头继续说。 “咳、咳、咳……”差点没被口水给呛死,啥叫三天两头就昏倒,小爷长这么大就昏过三次,还两次被你给遇见了。 “不用不好意思,听说你让土匪给抢了,说说土匪长啥样,是不是青面獠牙的?”小丫头十分好奇的打问着。 “你说的那是恶鬼好不好。土匪长啥样,看到我没,长得都差不多,有的长得俊儿点,有的磕碜点。”没好气的应付着,本来生死轮迴的喜悦,被这丫头给搞得去给王母娘娘拜寿了。‘土匪就在你对面,还问土匪长啥样,你不是整天跟土匪丘貉在一起。’刘清山心里嘀咕着。 “哎,你这人儿,咋这样啊,好心好意的和你唠嗑解闷,瞧你那不耐烦的样子,跟你说话呢,你瞅哪呢?”小丫头叽叽喳喳的。 “姑您来了。”这时大壮的那个姑的到来解救了水深火热中的刘清山,他屁颠屁颠的上去迎接,还随了大壮一起称唿。 “我来给你们送点菜,现在这园子里正有出产,给你拿点也补补身子。二丫儿,去把这菜给搁屋里去。”说着将将菜筐子递给过来的正缠着刘清山的丫头。 “太不好意思,这老麻烦您,又是菜又是粮的。您进屋喝口水,这太阳这么老大。”边说边向屋迎人。 “说啥呢,又不是外人,来到家了吃好不敢说,咋也给整口饱饭吃。我就不进屋了,就着孩子睡的工夫过来看看,再晚回去孩子怕是醒了该闹腾了,儿子媳妇都下地了,我得看着不是。”老大婶没有进屋,等二丫拿出筐来,就拉着二丫走,可是娘俩不知说了些什么,拉扯几下,二丫儿一转身又跑回来了。 这时大壮出来叫着吃饭。“大壮啊,这里离集镇远不远啊?” “离这十里地的三家就是,上次你还买东西了呢忘了。” “看他那样,也记性好不了,要不咋老是被人家抢。”二丫儿插了一句嘴。 “你去给扯点花布,顺便买点面和糖啥的给姑送去,她老往咱这送东西,家里肯定也不宽超了是吧。顺便买几匣果子回来,我要去谢呈一下齐郎中。”没理会二丫边喝粥边跟大壮说着。 第27页 “行的,我马上就去,我姑家现在也不如从前了啊。”大壮深有感触的说道,实际上自打跟了刘清山大壮的日子过得比跟他三姨可好多了,有点好吃的都留给他吃了。 “我也去。”二丫儿拉着大壮的胳膊说着。 “你不会骑马,再说这世道这么乱伤着碰着咋整。”大壮掰开小丫头的手躲开他,去牵马了。 小丫头眼泪汪汪的正在那撇嗤嘴要哭的架势,刘清山说:“你不能去。” “为什么我不能去,他都能把你这么老大个人带来带去的,我比你小多了为什么不能去。”小丫头犟着嘴。 “因为你比我长得好看,所以比我值钱啊。”这玩意能分个大个小吗真是的。“对了,你许配人家了没?”赶紧岔开话题,这时候的农村女孩好多七八岁就开始许人了,这小丫头看着得十二三了正是豆蔻年华,虽然还很青涩但出落的已经有了美人的成色,不过也有好多她这个年纪的闺女已经为*,甚至为人母了。 “还没有,我们这里曾经被抓过壮丁,男的很少了,而且我大姐还没出嫁,我也就没有定亲。”小丫头被成功的转移了话题。 “看样子,你喜欢你大壮哥了?”打趣地问她。 “才没有啦,我只是觉得他挺厉害的每次都是你们两个来,每次都是你是昏迷的,所以感到好奇怪,才缠着他问一问的。”小丫头脸红一下很快又恢復了正常,脆脆的回答着。 “嗯,不过姐姐好像喜欢的,娘说要给他们订婚。”歪着脑袋转着眼珠好像在回忆什么,然后又点了一下脑袋錶示肯定。 “那咋没见你姐姐呢,你这整天的疯,不怕没人要?” “你才没人要呢,家里人都夸我长得漂亮呢,馋死你。我姐姐啊,她在读书了,她好厉害的。” 虽然没去过她家但从她的回答来说,家境还算可以,能供一个女孩子去读书,一般普通的农家是不会这么做的。虽然自己没上过学,但父亲教的比一般学校教的要多,因为父亲不是一个死读书的,要不他也不会去从医的。“看你那架势王婆卖瓜—自卖自夸,我馋什么,我馋的东西都会到手的,嘿嘿,你小心点。”作势向她抓去,小姑娘一扭身跑开,做个鬼脸说:“病怏怏的胃口倒不小。” 真是无语了,被一个小姑娘给涮来涮去的,只能对那萝蔔条子发狠了。不过有一件事到是提醒了他为什么,每次受伤昏迷的总是他呢?前两次还好说,那是有情可原,可这次中枪来的莫名其妙,他们一行五人,论战力他看起来咋也没有大壮强吧,论资歷怎么也比不过马号王友发吧,就连一斗和于树也比自己资歷老啊。如果自己要是那个枪手的话肯定先干掉一斗,因为那才是自己的威胁,想不明白为啥他要先干掉自己。 小丫头看到他嘴里的东西嚼了这么长时间,也不咽下去,还在和嚼仇人骨头似的眉头扭着,目光深沉的,双手卷着衣角抿着嘴说:“你不会这么小心眼吧,虽然总是昏迷,可大壮哥说了你很厉害的,他都打不过你,你只是每次运气不太好罢了。我嫁给你也不是不可以,你这人长得还不错,也还算知书达理的。” “啊?咳、咳、咳。”这次饭窜进气嗓眼里了,咳得汗都出来来了。 “至于这么激动吗,你经常被土匪抢,看样子也算见过世面的,不会这么不堪吧。”小丫头诧异的伸手拍着刘清山的背。 这回刘清山的脸更红了,怎么自己在她眼里就越变越糟了,再这么下去干脆拿刀抹脖子算了。虽然没见过太大的阵仗,可刀锋枪籽儿里也趟过几回了,被一个小丫头片子数落的如此不堪,看来自己还是太嫩了。终于将窜进气管的杂物咳干净,平静一下心情。对着正在那洋洋自得自说自话的小丫头片子说道:“佛曰‘谁能保得常无事—诮什么’,小丫头片子童言无忌我不和你计较了,该干啥干啥去。” “我想骑马。”看着她扭扭捏捏的表情,有点反应不过来。 “一会大壮回来,你骑就是了,想怎么起就怎么骑。”刘清山不以为然的搭着话,然后收拾碗筷,小丫头上来抢了过去,利索的收拾停当,洗涮干净。看样子是一个勤快能干的媳妇,人不大屁股不小,看来也挺能生养的,谁娶了也算是有福气了。不过总感觉着她找上自己是有事,不过不管了装不知道,等大壮回来,能帮的大壮帮一把,不能帮的就算了。自己现在还是一个病秧子,揽了闲差还不是的麻烦大壮顶缸。 “你自己随便闹腾吧,不然就先回家。我要睡觉了,哎呀,可能站久了,晕。”看她要张嘴赶紧先把梯子撤了。 小丫头嘎巴嘎巴嘴,说道:“那好,你先睡吧,天热,我给你打打风。”看着像团圆媳妇儿(童养媳)似的小表情,想着大壮说过他曾经在自己昏迷时过来给扇风。刘清山爆发了,不就是点要求吗,大的咱不行,小来小去的即使再被子弹穿俩窟窿有啥,大不了在昏迷一次算了,都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自己得到的可不只一饭之恩了吧。连雷子那么狠厉的角色都知道报恩,何况自己还自认为是良善的。 “你是不是要骑铁蛋儿啊?” 第28页 他突然问话吓了小丫头一跳,“啊,铁蛋儿,昂,嗯,我老喜欢那黑马了,可它不让我靠近。”小丫头眼睛亮了起来。 “我躺一会,一会起来我跟你去。”怎么也不好刚躺下一会就起来不是。迷迷煳煳还真睡着了,忽然感觉肚子被轻锤一下。睁开眼一看小丫头正用一只手撑着下巴,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着蒲扇,看来刚才是睡着了,身体不受控制手锤在自己身上。真够可怜的,起身将她放展将枕头垫上她并没有醒,虽然这样不太好,毕竟没出门子的闺女枕在别的男人的枕头上说出去会招风言风语,可刘清山哪管那么多的道道,他又没睡了她。 下地穿上鞋子,拉了条板凳坐在门前,直直望着门外。他太孤单了,二十年来虽然还有爹娘健在可很时间不在他身边了,在爷爷奶奶膝下长大,可爷爷走后,很少在奶奶那里得到什么关怀。自己的表兄弟,表姐妹,不是自己那个时候能比的。所以会对老王头亲,会对比他大三岁的大壮亲,因为在他们那里他感受到了温暖。所以在小丫头给他打扇吹凉时他才会问那个早已瞭然于胸的问题,要不然除了他认可的人休想碰自己的马。 门外进来一个人影,直到今天他才真正的打量了一下这个大婶,她五十不到的年纪,头髮黝黑,瓜子脸,精緻的五官,保养的还不错皮肤比较白皙,不过乡下人多少都会受日头的照顾,又没有城里人那么多的保养花样,能白就很不错了。腿多少有点罗圈,这可能和她的小脚有关系。一扯板凳赶紧出门迎接,“姑,快进屋。”躬身伸手让着。 “二丫儿不在这?这死丫头连吃饭都忘了,野的没人样了都。”大婶的眼睛四下里撒嘛着。 “我刚在收拾马,没注意,可能玩累了现在在炕上睡着呢。”打着马虎眼一脸认真的说道。 “嗯?你这死丫头咋睡这了!”说着拍打着小丫头的脸蛋。听得刘清山有些火,这又不是狼窝,不过现在是土匪窝,睡这咋了,又没有辱她清白,真是的。 “娘,你咋来了?”小丫头睡得驷马天堂的。 “走回家!”大婶的脸沉得要出水,虽说在外教子,回屋训妻。可大婶估计是怕招惹风波,没有发大火。不过对刘清山的态度变了,再也没有以前的笑脸了。她拉着小丫头就往外走,小丫头不住的回头。刘清山估计小丫头再也没有机会过来了。 “姑,你让二丫儿骑一下马再走吧。”刘清山冲上去拽住大婶的胳膊说。大婶挣了两下没挣开,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长病的老虎它还是老虎不是。 “你、你松开。”她急头白脸的怒喝。刘清山哪管她啊,撒开她,一把夺过小丫头,挟在腋下,叫了一声铁蛋儿让它过来。和铁蛋儿交流一番,将小丫头放到马背上,轻拍一下马肩,铁蛋儿慢慢前行。下丫头终于从错愕中恢復过来,显得无比惊喜。大婶却在那边目瞪口呆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这个男人一系列的表现太无礼了,简直就是败类,自己怎么就帮了这么个东西。她好后悔啊,因为自己当时没去管大壮,本打算现在补偿一下,却给自己惹来了一身骚。你看看这成何体统,睡在人家炕上,被人家抱在怀里(老观念挟着也是肢体接触和抱没区别)好好一个闺女就这样糟蹋了,依仗没人看见,哎。这想法要是被刘青山知道他非拿枪顶上她脑袋不可。“咯咯”小丫头欢快的笑声,敲打的是刘清山将要离开的鼓点。‘也许这是最后一次看你笑了,我以后一定长记性的不会在这么轻易昏迷的了。’刘清山心里面默默的说着。想到大壮的婚事,刘清山觉得这事应该早一点解决为好。 看到大婶那越来越差的表情,刘清山叫停了铁蛋儿,将小丫头从马上弄下来,小丫头抱着他的脖子说道:“记住我曾经说过的话啊,我会等你的哦。”说完脸一红头也不回的跑到她娘身边,挎起她娘走了,走之前还嘱咐一句“记住哦”。纷纷乱世,不可多想啊。有缘再见吧。想起大和尚的话‘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可天下哪有平静之所呢,我总不能出家当和尚吧,那如果谁看到和尚不顺眼敲一傢伙不是还玩儿完。不管怎么说目前这种世道先餵饱吃饭的傢伙要紧。 下午时分大壮回来,打发他去送东西,回来的时候有些愤愤的。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对他也有一些了解了,一般都是报喜不报忧的,不过也能猜到大体为了啥。 “听说你姑要把大闺女许你?”刘清山打开话匣问道。 “没成的事,她们家是回回,以后日子不好过,不能吃猪肉,活着还有啥意思。”大壮满不在乎的说道。 “呵,又不是不让你吃肉,只是不吃猪肉,水灵的姑娘又有文化还配不上你。你就偷着乐去吧。我这还有点钱你拿去置办点东西,安安心心过日子,这种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生活不是长久之计。政府早晚有一天不会再让这么乱下去的,现在是还没有好的当家人,等他们较出个高低长短,也就是土匪魂飞魄散之时。”刘清山继续劝说大壮。 “那你咋不娶老婆过安生日子呢,差点死了好几回了,还那么唿唿的上。”大壮气唿唿的反驳。 第29页 “我,我和你不一样啊,你们乔家就你一根独苗,你咋也得给留个香火吧,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刘清山还在努力的找理由。 “你不也是独苗,也没听说你有兄弟啊。”这玩意就怕是相同情况,你一说别人就跟你比。 “那可不一定,我爹娘在林子里又给我生了几个弟弟也不好说的。”这是刘清山有底气的地方毕竟自己的父母在世,他大壮就不行了。 “没谱的事,你啥也别说,你走哪我跟哪,再说别的我把你再弄晕,让你一直晕着,我就结婚生子,陪着你。”大壮不打算再和他争辩,开始出绝招。 “算了,我还要讨媳妇呢。我不说就是了,对了明天我们走,黄道吉日,诸事皆宜,明早去拜访一下齐郎中,上次就没有去谢,这次要好好的表示一下。”刘清山也适可而止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来到齐郎中家里,一番寒暄,奉上谢礼出来。刚出院门口村口响起了枪声和呜呶喊叫。 ☆、第六章 尘世里几番福祸 赌桌上妻女算钱 听马蹄声和叫吼声人数不少,粗略估计得有上百人。“土匪来了,齐郎中快躲起来,大壮去你姑家。”说着翻身上马,两人冲着大壮姑家而去。街道上已经响起急促的锣声,不少妇女和汉子抄着傢伙往外跑,要不是有人认识大壮估计就被打了。来到他姑家,门开着大壮沖了进去扯开嗓子就喊:“姑,土匪来了,快避一避啊。” “避毛啊,他娘的老子叫他有来无回。”一个干净秀气的青年拿着鸟枪沖了出来骂骂咧咧的朝外走,鸟都没鸟大壮。随后一个年轻女子倒着小脚,拿了一把斩马刀也急匆匆的出来略过两人出去了。 就在那女子走到院门口时村口的枪声不断的响起。这个院子相当气派,看样子是有钱的主,从格局上来说是书香门第。“麻烦滴,这下乐子大了。快去把你姑还有你那未来的媳妇找出来。”说话间二丫儿拿了把片刀跑出来,她好像没缠足啊,跑起来根基很稳吗,这个还一直没注意。她跑到刘清山面前呲牙一笑,就往外跑。被刘青山一把楼了回来挟住,她叫嚷些什么一概不理。胳膊上传来刺痛,不得不看一眼,柔韧性很好嘛,这你都能咬得到我。 “去,看有啥值钱的东西拿两件,快去快回,还愣着干什么,快啊。麻烦滴。”放下小丫头跟她说道,见她没反应给了她屁股一脚,小丫头恨恨的看着他。“来不及了。”说着窜过去从刚出门的大婶怀中抢过孩子,挟起小丫头就往门外跑,边跑边对大壮喊道:“媳妇和丈母娘你自己看着办吧,我去开路。”已经来不及了几个零散的土匪已经冲过来了,可以看见那小脚女子漂亮的刀姿,不过那似乎只适合祝酒。刀被磕飞了,女人跌倒在路旁,土匪怪叫着向她扑去。“嫂子”小丫头挣扎着身子拼命的喊着。“抱着孩子在这等着别乱跑。”将孩子塞给她,捡起小丫头的片刀就沖了上去,两个土匪正在围着看扑上去那个土匪寻乐子,两个土匪沖大门过来。看到了刘清山舔着嘴唇怪叫着冲上来,融合八极拳的朴刀必杀技催发,一刀格出没感觉到阻力,位置好像有点不对啊,抡空了,耍起来和那女子有些相似。嗨,拿片刀当朴刀使了,赶紧近身前去,要不那女子就真被糟蹋了。 “嘲种。”一个土匪刚骂完,脖子就开始冒血了,另一个愣神之际也被噼爆了脑袋。 “吆喝,老九你先忙着,这点子有点扎手啊。”围观的两个土匪也上来了。那个叫老九的搞了半天,连女人的衣服还没脱下来,可能这女子还真有那么两下子,可力量的绝对优势她也是秋后的蚂蚱了。老九火气两个耳光扇下,女人挣扎的动作顿了一下,就这一下,胸部就全部露了出来。老九大嘴已经咬到饽饽上了,在那啃着。女人推搡着他,眼角流下了泪水。这眼泪彻底刺激了刘清山,他的眼睛变红了,浑身煞气开始噌噌的往外冒,因为他看到那无助泪水,就像看到了老王头那眼泪一样。由于用力过大胳膊上的伤口又崩开了在流血,他没有去管,冲过去和那两人搏斗在一起,这两个要比刚才那两个厉害的多现在他已经添了伤口,却还没有伤敌。 “砰”“啊,你…” 就在那俩人之中一个准备回头去看发生什么事时,刘清山豁着右臂添一道伤代价结果了他。再砍完那傢伙脖子之后反手回刀一个后刺,刀捅进了另一个人的肚子。“呃”那人动作一顿,刘清山翻身砍断他的脖子。抬头看去时小丫头正拿着斩马刀噼砍着老九的下身,那女子双手在胸前紧握着护着衣服。小丫头虽然在乱砍,但致命伤却没多少,老九现在应该是被石头砸晕过去了,嘴角还有白色的液体,那应该是乳汁了。刘清山扔掉片刀走上前去,将斩马刀夺过来。反握着刀然后用左臂挟起小丫头,走到那女子面前提着领子扯起来,不管她挣扎挟起就往门口跑去,铁蛋儿在低头舔舐着孩子的脸。将女子趴着放在马上,将小丫头也搁在马背上让她骑好,又将孩子塞给她。回头看时院里的大壮和那母女俩还在撕把枪声越来越近了,喊杀也近了再不走就真走不了了。 冲进院子一记掌刀砍晕那个大婶,拎起来边走边喊:“带上你媳妇赶紧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将那大婶放到大壮马上。来到铁蛋儿边上说道:“辛苦了兄弟。”翻身上马,一手将小丫头抱起来,一手抓住马鬃双脚一夹马腹,马顺着土匪进攻的反方向奔去。那边是山,忽然一道亮光划过眼帘,那是刀反射阳光形成的。不好那个方向有埋伏,拨转马头顺另一个方向跑去,后边可以听见大壮的打马声。“碰,碰”枪声响后一排子弹飞过来。“噗”右臂中弹了,马的脚程较快,在第二次枪响传来的时候已经隐没在一排房子后边。马继续向前跑着。隐约可以听见大壮的叫骂声,侧头望去村子的人在一个个的倒下,隐隐可以听见小孩的啼哭和狗的狂吠。 第30页 前边是一道土梁,不管有没有埋伏了都得冲过去。马奔上土梁直到冲进便道也没有埋伏出现看来土匪人员也不是太充足,不过没有马匹想要逃到这里比登天还难啊,村子两头堵死了,一边是进山的路,一边是出村的大路。堵住这两条路就九成九的人成为瓮中之鳖了。策马足足跑出二十几里的路,在一片林子里停了下来。将小丫头放下马去,然后翻身下马,就去检查小丫头怀里的孩子。这一路枪声以及颠簸他竟然没有哭声,待看他(她)时,他还对着刘清山‘咯咯’的乐,打开包裹的小被子,孩子浑身上下没有血迹,应该没受伤。转头将小丫头翻来覆去的查看一遍也没有受伤。将那女子弄下马,女子的肩头有血印出,看来她受伤了但不致命。在浑身上下的摸着检查一下铁蛋儿,铁蛋儿很享受的样子,也没有受伤,如果没有那女子挡一下的话估计受伤的就会是铁蛋儿了。 这时大壮也赶过来了,他的气色不太好,面色有些苍白。赶紧过去打算将大壮扶下马,可一抬胳膊右臂麻木的有些不听使唤,不过好歹还是抬起来了。大壮将那纱巾女递给他,然后自己下了马,可刚下马噗通一声,摔在地上。“大壮,你怎么了?”刘清山脸色都变了,颤着声问道。 “没事大腿中弹了。”大壮咬着牙答道,脸上开始有汗珠沿脸颊滚落。刘清山检查了一下大壮,腿部中了两枪,胳膊中了一枪。一番检查下来大婶没事纱巾女也没事,马屁股中了两枪。 本来这次事情是可以不用受伤的在刘清山他们一开始去他姑家办完事就走的话可以轻松的逃脱,如果母女俩不争执的话大壮帮他快点解决那五个土匪依然可以轻松的走脱。可是长时间的争执,耽误了时间土匪已经冲进了村子,只能绕村边走,那无疑就是靶子。从他和大壮两人中弹情况来说,土匪也是刚到不久人员还没准备齐备比较仓促的对刘清山开枪,但大壮落后刘清山足有三百步,敌人已经展开了。‘当机立断啊,当机立断啊。’刘清山暗忖到。 点了堆火,从怀里掏出齐郎中给的药酒。 “大壮我的短刀呢,拿来。”刘清山想起在赶马队刚和马号分开时,头两日招摇时瞎晃悠买的短匕,向大壮要到。 “给”大壮有些虚弱的将短匕从怀里掏出扔了过来。 “二丫儿,过来。”他将匕首从刀鞘中拔出,在火上烧过之后,用药酒(药酒一般都是高度酒泡制)两面浇了一遍,递给小丫头。 “吶,看到这个窟窿了没,用刀尖沿着一侧,把里面那个铜子儿给剜出来,快点。”说着把那节杨树枝(杨树的汁略苦)咬在嘴里。 小丫头拿着匕首在弹孔附近试来试去半天下不了手,然后好像下了很大决心似的闭着眼睛扎了一下,正好顶在子弹上,刘清山一阵颤抖嘴里“呜”的一声。小丫头赶紧收回刀子,睁开眼睛摇着脑袋说:“我弄不了,我弄不了。”刘清山拿掉嘴里的含木,双手将她的身子扳正让她面对着自己大吼道:“你看着我的眼睛,你能行知道吗,如果你不把子弹取出来,那么你大壮哥和你嫂子就会没命的。” 小丫头流着眼泪不断的点头,经过一番痛苦的刮骨取弹,他都将牙咬到木头里去了,再留下好大的伤口的情况下总算把子弹取出来了,用衣服上扯下来的布条扎紧。浑身衣衫已经被汗水打透了,虚脱般的感觉有些晕,但他不能晕,嘴了的杨木汁液苦涩让他清醒过来。现在必须得找地方去救大壮,不然他会没命的。 “你们家亲戚有没有大夫,就是会拿刀子那种?”边说他还边比划着名。 “你是说外科医生?我嫂子的哥哥是医生。”纱巾女一边抱着大壮一边说道。 “离这里有多远,我们带大壮去取子弹。”急急地起身说道。 “不是你取吗?”小丫头不解的问道。 “小妹!我只知道他家是大庄子的,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你得问我嫂子。哦,我娘可能也知道。”纱巾女白了一眼小丫头说着,不过看到嫂子昏迷又改口可看到她娘也昏迷不醒时纠结了。 “哥,啥都别想,我这条命都是你的。你随便咋整都行,没必要那么麻烦,你能忍住,我也能行。”大壮有气无力的说道。 “胡闹吗,大腿上的血管比较多,你现在已经流了好多血,如果稍微不慎就会碰到主血管,那会将你流血流死的。”刘清山没再理大壮,走到大婶跟前,在她身上推拿几下。她长喘一口气,慢慢醒来,“你这畜生,下流的坯子,竟然敢打我,我和你拼了。”睁眼看见刘清山就是一顿撒泼。“啪”清脆的耳光声响起,大婶白皙的脸上五根红印那么刺眼,这一下她傻了,周围的三个人也呆住了。一愣神过后,大婶发疯般的朝他张牙舞爪的冲来。“啪”又是一个耳光打下,刘清山火了怒吼道:“够了,闹,闹,你他娘的给老子清醒点,之为你你儿媳差点被糟蹋,之为你这么多人受伤,你以为你是谁啊,谁该你欠你的。说你儿媳妇家总么走?再墨迹她就要死了。” 大婶被打被骂看了一下情况不再闹了,吭吭哧哧的说:“我们妇道人家哪知道咋走啊,都是当家的张罗办的。” 第31页 “麻烦滴,你们在这等着别乱跑。”吩咐一声,跨马而去。 “你去哪啊?”小丫头喊问道,回答她的只有马蹄声。 这附近有个村子,刘清山跟马号曾经来过一回,他现在要弄一匹马,大壮的马已经不能再跑了。冲进村子,朝一户有大车的人家奔去,踹开门拔出盒子炮朝牲口棚过去,今天看样子车老闆儿子没活,马都在,解下一匹看起来还健壮的马往出走。这时主家人沖了过来叫嚷着:“干什么,干什么?”枪顶到为首的看起来是男主人模样的汉子头上说道:“这马我买了,这是马钱,钱拿好了,让开。”给了钱就牵着马出门,骑马扬长而去。 “土,土匪啊,嗯?怎么这么多钱!”刘清山将身上的钱都给了他有十几块大洋,还有一些大子儿。 虽然行色匆忙,但路上还是找人问了一下去大庄子的路。急急地回到了大壮他们呆的地方。“对了,你家儿子叫什么,还有你那亲家叫什么名字,你媳妇的哥哥叫啥名?”对那大婶问道,也没有兴趣去称唿她了。 “我大儿子叫李建业,二儿子叫李建忠,老疙瘩叫李建功,亲家公叫车福禄,他儿子好像叫车永鑫。”大婶笨磕磕的答道。 “行了,这个是你几儿媳妇儿?” “二儿媳妇。” “大壮给她们十块大洋,你们找亲戚家住去吧。来大壮爷们点顶住,哥带你去找大夫。”边说便把大壮扶上马,然后又将那二儿媳妇扶到自己的马背上翻身上马,拉着大壮的马缰绳就走。 “我也要去。”纱巾女和小丫头跟过来齐齐的说道。 “滚。” 两匹马消失在了去大庄子的路上。母女三人这时才想起发生的一切,抱头哭了起来,孩子的啼哭声将三人的精神拉回来。家里出去迎匪的男人们也不知咋样了,原来还是幸福美满的家庭眨眼间家破人亡。抱起孩子三人去投奔亲戚。 快马疾驰,天黑时分来到了大庄子,几经打听来到车永鑫家。府宅不小,扣了几下门,院里来了一个管家模样的老人开门,见一个男子扛着一个人搀着一个人惨兮兮的样子,马上关了门。 “老大爷别怕,你去和车永鑫说他妹子受伤了,哦,沟嘴子那个,再不治就没命了。”刘清山说着。 一会一阵急急的脚步声传来,院门再次被打开,这次出来的是一个青年男子迎面就问:“我妹妹咋的了,哪伤着了?”刘清山将女子从肩膀上放下递给他。接过妹子看着,男子眼泪就流出来了,忽然好像反应过来:“哎,长贵,快请人进屋,把马匹餵好。这位这是?” “这是我兄弟,你妹子的姑子女婿,为救她们受了伤,想找你给看看。” “里边走,进屋说。” 走到里屋,刘清山说明情况,车永鑫什么也没说就准备手术。给两人取完子弹上好消炎药。看到刘清山的伤口时也给处理了一下,消过毒上了些药。 “这次多亏了兄弟你们了,不知好汉怎么称唿啊?”车永鑫擦着手和刘清山搭着话。 “小子姓名不足为道,你叫我小七就行了。不过有件事情要跟你说一下,就是你妹子曾经被土匪险些*,虽然最终没成事,但总还是一些伤害,你们要多宽宽她的心。”刘清山正色的对车永鑫讲着。 两人聊了一会,刘清山要照顾大壮。从和车永鑫的交谈中了解了一些情况,他们家和李家是世交,虽然离得远但交情没淡下去。李家和车家在大清曾经都有些官职,后来车家的那官老爷被欲加之罪,李家那位鸣不平双双被罢了,来到这里定居。不过刘清山觉得也可能并非欲加之罪,以车家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么大的宅院只是一个车永鑫的并且他曾经留过洋没钱他怎么去留洋。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不管他家过去如何,重要的是现在他能救回大壮的命,那他对于自己来说就是好人。 这一刻他明白了一个道理那便是,这个世道里你没法去说清什么是好的什么是坏的,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个人立场不同结论就不同。 几日里大壮的情况明显好转,从手术以及药效的角度来说这所谓的西医还是要比中医见效的快,但药品价格也贵的吓人。中医虽然慢,但草药不一定都配齐才能治病,单一一种也可为良药。不过对于在血水里打滚的他来说,抽空弄点西药备着还是需要的。 “打扰多日,颇感盛情,今大壮伤势已定别无大碍,今天准备回去,这是一些诊金药费,还请笑纳,告辞。”在大壮伤势稳定无大碍的情况之下,来辞行,为了感谢他二人的救命之恩,这几日来车家的人见了不少,好吃好招待的。 “在多住些时日,待这位大壮兄弟伤好再走不迟。这钱是万万要不得的,这不是看不起我们吗。”车永鑫义正言辞的拒绝。 一番推辞钱没收下,不过也好就算扯平了。大壮的腿伤严重,不适合骑马,就雇了一辆马车。现在已经秋忙时节了,得回绺子了,估计掌柜的接下来会有动作,得去看一下阵仗见识见识。 “哎,大壮你要不要去看一下你媳妇?我准备回去了。”刘清山在路上询问大壮,那毕竟是他的姑妈和表妹吗。 第32页 “不了,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想多了闹心,我跟你走。”大壮毫不犹豫的做了决定。 一个多月后两人再次出现在窝子时被镇住了,如今这里的盘子可以说真是大了,足有五六十号的人马。和师傅一番交谈下来,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就在他昏迷的那天,何勐子走货被邻居给捅了官,货丢了,何勐子被抓,多方打点才弄出来。何德贵一气之下展开报復,一下吞併了三个小绺子,才成今日的局面。现在的老虎山可以说眼睛一眨老母鸡变鸭了,今非昔比啊,附近再也没有人敢与他叫板。 就着没事,请师父教着打枪。可是练了几日,打了几次靶并不理想。 “枪法是子弹餵出来的,急不得,还有这盒子炮要想打的准你得枪口微抬才行。万事都得有根基,没有根基是不成的,子弹不多,那你就先练基本功吧。”姜老边拿枪示范,边教导刘清山。 刘清山不怕吃苦,最近山上比较平静,他每天除了打拳练枪之外,还买了几瓶酒给马号,请他教教骑术。这点子平日里看不出来,但那次山口之战,让刘清山看出来他的骑术高的很啊。本打算那次回来就找他的,没想到会发生那么多的事。由于刘清山的养伤直到现在他还挂在马号名下呢,这倒是方便他了。有一次一斗喝大了,从他口中探到马号两大爱好那就是酒和听戏。为了抠出绝活,刘清山除了弄来好酒还给他弄了几次戏园子的票。这傢伙每次都会抖搂点东西出来,特别是喝大了的时候。自从看了几次戏这点子迷上了一个叫杏儿的旦角,想方设法的打听,可最终未能达成他的终极心愿。 秋收已经快一个月了,这天大掌柜聚义厅开会决定要去攻白地主的窑子。也许是上次没成,这次气壮了的缘故吧,或许是眼看就要大雪封山,该猫冬了的多打点红头好过年。看着马匹一个一个的出厩,刘清山心里开始痒痒起来。他找到马号请求去给助威接应,马号沉思一会答应了他。 骑马跟在队伍的后面,如今的铁蛋儿佩戴上那套定做的行头显得俊逸非凡,刘清山心里挺得意的,铁蛋儿似乎也很高兴,走起路来雄赳赳的。今天白地主家正请来草台班子唱戏,给老太爷祝寿,忽然接到土匪攻窑有些措手不及,乱糟糟的。嗜血的土匪是三教九流什么都有啊,开始的进攻并不顺利。高墙大院的,护院乡勇也还了得。不过王明兴也非凡人,一番调度之后夜色降临时砸碎了白地主的窑。院子里火光四起,鸡飞狗跳的。打马冲进院里,一番混乱的场面,有互相拼杀的,有哭喊着逃命的,有抱着东西不放挨打的,有趴在女人身上胡作非为的,还有翻箱倒柜的……。这时一阵狗的哀鸣声从前方传来,下马走过去,一只母狗肚子被马蹄踩烂了正在*着,两只狗崽子还在吃着奶。俗话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里是一人之过鸡犬不留啊。走过去将两只狗崽子抓起来放到马的褡裢里,这时侧面冲来一个汉子突然抛过来一物道:“哎,小七接着,回去孝敬王马号吧,有你的好处,记住要给他啊,嘿嘿。”这时才看清对面的汉子是一斗。接过来的是一个麻袋,凭感觉应该是个人,软软的。管他呢,放到马背上,都成这样了,咱也不能白来不是。好几间房子都烧起来了,看来都抢空了。窜了几间都没收穫,看来内宅才有货啊,不过没机会了。看看地上连人都给翻过了,摇着头往回走,翻身上马,照着挣扎的麻袋拍了拍,“老实着儿,瞎折腾什么啊。吆喝,这是哪啊怎么这么样的感觉啊?”恶趣味上来还上下摸了几下,可是麻袋的粗糙摒除了所有的感觉。这时已经有大车过来拉运粮食了,大车装满走了。“地主家开仓放粮喽。”一声吆喝人影匆匆离去,怪叫声再次响起,火光之中有人好像是去取粮食了吧,已经远了看不太清。 一夜在喧闹中结束,礼物也已经送给王马号了,是个女戏子。今夜对自己来说收穫只是两条还在吃奶的狗崽子。清晨大雪粉刷了这个充满污浊血腥的世界,打完拳来到余大头这里弄了些米汤回去餵狗。 一晃又开始要猫冬了,开始分红,现在的刘清山也算是带人带马带傢伙的入伙的崽子了当然分红要比去年多一些。已经在县城里师傅家附近置办的宅子,这里不算太大,还算四置,由于是犯人的宅子,找了些关系所以也还便宜,关键是这里僻静。厢房租给了一对青年夫妻居住,听说是教书的,也算有人照看着家。和大壮回来时,那对夫妇不在,走进屋子有好大的灰尘。打扫一下灰尘,和大壮一道出去买生活用品雇了个车夫拉回,大壮不知在哪弄来一大车柴禾。这几天住在自己的家里,日子过得倒是舒服。 在这一年里张学良接替了被日本人炸死枭雄人物张作霖的班并宣布东北易帜,张学良和蒋介石混到了一起。东北易帜的事闹得轰轰烈烈,街上卖报的在大声叫着,不时有人上前去买。不过对于土匪来说,土匪长大的张作霖也好,含着金钥匙长大的张学良也好只要现在的局面不打破管你谁是谁啊。 大壮凑热闹买了一份报纸回来,一进院门就吵吵着让他给读一读。这时那个租住的年轻男人过来,这个男人叫张碧玺比他大上五岁,人文质彬彬,戴着一副圆圆的近视镜,穿着一袭灰白色的长衫。 “对了,让张先生给你念,正好也给讲一下。”刘清山赶紧把球踢给那个张先生,不是他推脱是大壮经常会提问,问一些连他都不了解的问题。虽然他肚子里有几两墨水,但可奈何在德先生赛先生兴起的年代,好多名词他一概不明白。只所以选择住在县城,便宜的把房租给一对教书先生就是为了能够更多的接触一些新的东西,另一方面结交一些三教九流的酒肉朋友,虽然不一定有用,他的观点一直是,宁做过不错过。 第33页 “刘先生这就是我跟你讲得《新青年》,你可以看一下。”张先生推推眼镜对他笑着说。 “哦,张先生有点西洋传教士的味道啊。”刘清山若有所思的望着这位张先生,他一定有故事。 “刘先生说笑了。穷教书的而已吧了。”略微尴尬的笑了笑。 “我会拜读的。”接过书,看了看,不难读懂,属白话系列。看了一会,待张先生给大壮读完。插了一句话:“张先生,陈士秋(陈镜湖)是不是和这个李大钊是一伙的。” “这我哪知道,陈士秋是谁啊?”张先生看似平静的表情下隐盖了一些东西。如果不是接触有一段时间的话他绝对不会发现的。 “他啊,在热河也算是有名的人物了。我也只是听说罢了,听说和那在南昌搞起义的是什么党的是一波的。呵呵,你忙,你忙。”刘清山摆摆手回屋了。他看到这本书,总感觉它要表达的好像是一个好东西,但那与自己就没关系了,不管多么美好你也得先把这混乱不堪的世道摆平不是,咱老百姓就是谁当皇帝给咱好处,咱就跟谁混,虽然咱是土匪,妓女都可以从良呢。 刘清山在一个小场子里赌了好几天,开始输了二十几块,这两天不但把本捞回来了还赢了不少,尤其是赢了不少物件,特别是昨晚赢了两个活物。对他来说姜老不但教他八极拳,赌技什么的也没少教他。早上回到家对大壮说:“大壮拿着这张纸去东街尾张麻子家把我的东西接回来,一共两个不多要也不能少知道吗,记得把这张纸拿回来。顺便买点被褥。” “知道了。”大壮接过那张纸看了看,“嗯?这咋还有个手印啊。嘿嘿。”转头出去了。 吃午饭的时候大壮抱着行李领着一对母女回来了,刚进门就大喊:“哥,物件我给你整回来了。”他嗷哰一嗓子把厢房的一家也给喊出来了。“嘿嘿,不好意思,翠屏没吓到你吧?”大壮对一个丫头问道。这个丫头是张碧玺的妹子,这两天刚来的,这几天他光顾着赌了,连她叫啥都不到,只知道她正在承德读书,文化人,看样子大壮对她比较上心。 “好,带屋里去。”答了一声,才去看那对母女,妇女倒干净,一副好生养的身板,长得还行,挺耐看的,就是眼睛哭的肿了和铃铛似的,配上张麻子真是瞎了。穿的不算太好,衣服洗得倒干净,不过补丁就像桌上的牌九似的。小丫头两三岁的样子,脸倒干净,挺俊儿的,穿的比她妈好不到哪去。 “你叫什么,今年多大年纪,还有她?”进屋后刘清山大马金刀的坐在那问。 “嘶,黄桂花,二十一,我闺女宝莱,今年三岁了。大老爷我咋着都行,宝莱还小啊!”桂花吸着鼻子,眼泪流出,一下就跪在他面前。不怪她多想,这个时候的赌徒谁也不会多拿出来钱去养一个累赘。说不定卖了,或和张麻子一样作为赌资。不过她不知道,刘清山赌博一是尝尝新鲜,另一个才是重要的他要从某些人身上弄点东西。 “行了,起来吧,把地都跪出坑来了,我又没咋着你们,你不被我赢来也会被别人赢走,张麻子已经没救了。一会儿吃完饭和我出去到成衣铺整两身衣服,以后你就洗洗衣服做做饭,收拾收拾屋子我每个月会给你点钱,你和宝莱置办点东西。哦,对了,以后我就叫你桂花,没意见吧,有意见也给我憋回去。去帮大壮收拾吧。”本打算立一下大老爷的威风的,被她一跪整的一点心思都没有。实际当时没打算赢人家家眷的,可是张麻子输上火了,硬要赌也就应承下来,输了也没什么,赢了的话就不用雇老妈子了,只不过还带了个累赘。现在看来自己是赚了,天响啊。 和往炕上放桌子的大壮大声招唿,拉了把椅子,坐在外屋门口望着外边发呆,脑子里在跑马。“嘿,这狗玩意儿,真是没救了,连给女儿取名字都到赌桌上了。”刘清山自言自语着。 “哥,吃饭吧。”大壮扯着嗓子叫他吃饭。 “咋就两副碗筷都一起吃?”当坐到桌前时看到就两副碗筷时问大壮。 “我们娘俩在灶坑吃点就行了。”桂花低着头讷讷的蚊语。 “人都是我的了,外道个啥,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一块吃。来宝莱到达这来。”霸道的说了一句,拉着小丫头的手直接上炕,抱在怀里。小丫头有些眼生,颤颤凌凌的。 “以后我就是你达了,来叫达。”紧了一下胳膊。 “达。”小丫头被吓得叫了声。正在上炕的桂花脸红一下。 “来尝尝达做的菜,对了,桂花以后记住要叫我当家的。”便往小丫头嘴里餵着菜边对桂花吩咐。 吃过饭带娘俩买了衣服,顺便给宝莱买了点糖。回来见大壮正在往西屋搬行李,沖他问道:“你这是干啥?” “你这不是有暖被窝的了吗,我在这边不合适,嘿嘿。”大壮挠挠头,被子差点掉地上。 “该咋着还咋着,她们娘俩住西屋。都搬过来,也不知道挺大个脑袋整天都想啥呢?”白了他一眼,出门去了。 前天赢了一盒子弹呢揣在怀里,答应给花把子的给他送去。今天让花把子带着去了一趟黑市,收穫挺大的,混了个脸熟。回来后买了酒菜在花把子家喝了一顿大酒,喝了整整一夜。对花把子有了一个新的了解,这个傢伙虽然是一个小警察,亲戚根子比较硬,经常倒腾点子弹啥的发点小财。中午时分才迷迷瞪瞪回到家,一进门就被翠屏给拦住了指着鼻子呵斥:“你这人怎么能这样,你知道你这是什么行为吗,我真是看错你了。” 第34页 “我没咋着你吧,我们连话都没说几句,就连你嫂子在这这么久我都没说上几句话,我什么行为,我咋的了?你说!”酒还没醒,站不稳左右晃着,脚下编着蒜手到处指着。 “你们怎么能拿人来赌博,你这是不尊重女性。”翠屏眼睛含着眼泪说道。 “你给我住口,老子的事还轮不到你在这里说三道四,看在大壮的面子上我不和你一般计较,你以后要再敢拿手指头指着我就将你扒光衣服扔到当街去风凉着。周瑜打黄盖,曹操他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滚。”刘清山火了,桂花就是他不赢来,早晚也是别人的,他做事哪轮到一个外人说三道四,一身煞气四散,也不摇了也不晃了,瞪大着眼睛,打开指着他的手指,一拨拉翠屏就过去了。这时院里的人都出来了,张先生赶紧去拉他妹子,翠屏哭的希拉哗啦的。大壮愣住了不知在想啥,也许是那句看在大壮的面子上吧。桂花上来把他搀住放在炕上,还给他擦了把脸。真是累了,酒喝的太不靠谱了,昏沉沉的睡了。 睡着睡着突然醒了,匆匆的出门买了几盒果子回来,接着又继续睡。吓得桂花以为他梦游跟了一路。吃过晚饭,拿上果子到张碧玺屋里给他们赔罪,咱不能之为点小事坏了大壮的大事。翠屏眼睛红红的,看到他到来紧往嫂子身后躲。 “张先生真是抱歉,真是喝大了,自己说了啥都不知道,对令妹态度卑劣,晚上大壮和我说起来才知道,我这人就是一个干井筒子,空心的。还请多包涵。”说着朝三人深深鞠了一躬。 “刘先生说得哪里话,本来就是翠屏的不是,本打算等你醒酒了给你赔礼道歉的。”这就是先生啊,人家这张嘴啊。 “不敢不敢,打扰了,你们忙,你们忙,告辞。”从张家出来总算松了口气,不过在走到门口时翠屏说了一句‘变色龙’,这种龙没听说过,不过肯定不是好话。 俗话说过了十五年忙完,不过对他来说还有一个正月二十五填仓日,大清早用灰画好圆圆的粮仓焚香烧纸以求丰收,翠屏挺新奇叽叽喳喳的。二十六那天去找姚大夫谈谈消炎药的问题,顺便弄回来点备用。回来时院门口闹哄哄的,走近一看张麻子正拉着桂花的手跪在地上,大壮正在踢他,大骂着,张家夫妇拉着劝说着。 “桂花我错了,我不应该把你当赌注输掉,可我真没钱了,要不然就剁手啊,你现在过得不错,这次你得救救我,就再给我点钱,要不然我就被剁手指头啊,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就忍心看着我残废啊。桂花”张麻子的哭诉声传了过来。 “我真没有钱了啊!”桂花无奈的声音响起。 “要多少?” “就十块就够了,我欠赵疤瘌的。哦。”当看见刘清山站到他面时,才回过味原来刚才问话的是他,表情讪讪。 刘清山左手拿着十块大洋递给他,“够?”一本正经的问。 “够了,嘿嘿嘿。”接过钱撒开了桂花,站起身就要走。 “站住,这正吧大月的你到我家门口哭嚎,还牛郎织女的没完,你把刘清山当什么了?桂花现在是我的了,她的钱也是我的钱,你要从我手里赢取,我自认倒霉,可你这么无耻的耍无赖和明抢有什么区别,我刘清山也是站着喘气的。”说着上前一脚将他踹到,扯出他的左手用脚踩在地上,右手拿出匕首,寒光闪烁间四跟手指伴着半截拇指齐刷的摆一排。看得四周的人都目瞪口呆,尤其是翠屏,小嘴抿的都看不见嘴唇了。虽然她指着刘青山的鼻子训他时,他也暴起,不过事后还是很礼貌的赔礼,平时也温文尔雅的,现在的这一幕对她来说太震撼了。 “啊……”张麻子一边尖叫着,一边用右手拍打着刘清山的大腿,钱四散飞开。 “大正月这几根指头是用来沖煞的,谁都图个一年平安不是。你他妈的,知道吗,这里的每一个大洋都是小爷挣来血汗钱,你就这么给扔了,吶,这五个大洋是赔给你这五根指头的。给你留着右手干点正经事。”刘清山一边说着,一边往他手里一块一块的放着大洋,那模样要多认真就有多认真。 “滚吧。”说着看也不看张麻子一眼,宝莱扑过来抱着他的腿“达,达”的叫的亲热。抱起宝莱往回走,桂花像小媳妇似的跟在后边。进屋后坐在炕上,沖桂花招招手,“桂花,你来我有话对你说。要说赌博赢人家媳妇儿的事,挺不地道的。虽然你是无辜的,但我也是无辜的。总不能赢了东西不要吧,亲兄弟还有明算帐一说,赌场规矩,愿赌服输。强扭的瓜不甜,你私底下给张麻子钱我知道这事儿,本来我也不想说啥的,可再出今天这样的事,我倒没啥,可我这里有住家的,总不好的。你们如果真要是感情深,我不拦着你,你和我打个招唿随时可以走,我也不会去报復张麻子。” “当家的,我错了,前些日子大过年的,我就是看他过得挺紧吧的啥也没置办,心里难受,毕竟他是宝莱的达。不过当家的放心我不会回去的,他一点都不念夫妻之情说打就打说骂就骂,我好不容易攒点钱他都拿去输了,我们娘俩吃都有一顿没一顿的,现在连人都说输就输了。我是人不是物件,有感情的,当家的对我好,拿我当人看只要当家的不赶我,我一辈子都只是你的人。”桂花流着泪,跪着给他磕头。 第35页 “嗯,这次就算了,记住你今天所说过的话,咱们丑话说在前面,不然到时可别怪我心狠手辣。别磕了磕坏了我也心疼,那脑袋还是我的呢,该干啥干啥。”刘清山必须要堵住这个口子,要不然自己不成拉帮套的,他的占有欲还是很强的。不过今天也是立一下威,叫别人知道他不是好惹的,以后少点麻烦。毕竟他是土匪,虽然对外声称是贩马的,但总之一年好长时间不着家。 刘清山最近比较忙,谁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就连大壮也不知道,不过他每天晚上都会回来哄着宝莱餵着那两只小狗,就像一个顾家的汉子。每当他抱着宝莱教她读书写字时,桂花都会从心里溢出一丝丝甜蜜。不过这两天刘清山没有出去,因为马上就要回窝子里了,再加上大壮自从翠屏走后情绪一直很低得调一下,不过那小妮子心气比较高,看来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已经将百家姓给小宝莱教了一遍,不求会只求有印象。走的头一天晚上他拉着宝莱到张家夫妇那里拜师,张先生很高兴的收下了。 清早刘清山沖家的方向扣了三个头,这是一个众人不解的迷,也猜测祭拜什么。大壮知道除了过年,其他的节日,初一、十五以及每次行动前后,他都会磕头。 “宝莱,把这个带上保平安的,在家要听娘的话,知道吗?真乖。”拉过她将一个翡翠的镯子给她戴上,见她点头拍拍她的头表扬着。又走到桂花面前将分红时分的一个他也不知道什么材料的石头镯子给她带上说:“家里钱不够用就去找碧瑶师娘,别苦了身子和孩子。”然后又抱了一下,出门上马头也没回和大壮飞驰而去。一大一小两个女人追出门还在那挥着手,摸着手上的镯子桂花的眼泪唰唰的掉着,心上的人已经跑的没影了。 “他娘的,张麻子我真该宰了他,现在弄得开门不利啊,师傅看样子我们是闯不过去了。”刘清山望着前方对着姜老大声说道。 ☆、第七章 是规矩无人摆脱 真英豪总会展姿 就在刘清山和大壮以及姜老离窝子还有三十里的时候,远远的看见一队人马堵在了路上。对方看样子已经等在那很久了,不急不慌的。“哥,领头那个是奇峰领七里坡的,那山炮的鬃毛还在飘,啊,看那有七八条枪。”大壮一惊一乍的。 “我估计不只这一道啊,去年砸了马小辫,等于夺了戏子一块肉,现在我们绺子大了,大家都不安心,所以啊就得给紧紧。”姜老分析着。 “那我们往回走,避一避呗。”大壮建议着。 “没机会了,我们是被放进来的,现在是丫丫葫芦钻腚进退不得啊。”姜老否定了大壮。 “这里有条路过磨石沟,我和大壮压马时走过,可以绕过去回窝子,就看我们谁的速度快。不过总之那样我们不会吃太大的亏,既然是戏子的人马肯定比较阴损,所以我觉的走那里把握大些。”刘清山提出自己的看法。 “好那就按清山说的,我们走磨石沟。”姜老拍板。 三人打马横行,出乎了埋伏人马的预料,待发现他们的目标是磨石沟方向时已经迟了一步,他们只派了五个人去追,这条路上还有大鱼呢,为了三个小虾米动用大队人马不合算。三人跑进磨石沟,这里头由于开採磨石有好多的石洞,所以到了这里追击的一方比较劣势。看到三人跑进磨石沟,五人追击小组就扯了。 一路有惊无险的回到窝子,看到很多人都受了伤。一连两日人马基本到齐但就差肖德勇和王明兴。几波人马出去,都说没见到人。大掌柜的知道肖德勇的家派人去找,说人已经出门了。何德贵慌了,肖德勇可是知道粮食的具体位置啊,一旦撑不住捅出去就完了。不过就在他担心的时候,几个伤痕累累的拉挂子护卫肖德勇回来了。他一下马就抓住何德贵,不过说话时嘴里有血沫喷出,“王,王,明明,兴,咳,抓……”话没说完就倒地上了,丢了一条胳膊,身上多处伤口,大腿还中了一枪,照他这伤现在这时段基本没救了。从刘清山他们回来时的情况看,可以推断王明兴是被戏子的人抓了。从回来的人员看,除了特别情况没回来的,还剩三十多人,减员五分之一。开局不利损失惨重,还连损两个高层,对何德贵这种野心勃勃的人来说打击不小。 不能说少了几根柴禾就烧不开锅儿,日子还得过,本打算让姜老当搬舵的可老头说自己没那能耐干不了,给推了。一番下来,马号王友发干起搬舵,这个人选还可以,何勐子作了粮台,莫四管了秧子房,声明不显的何季变成扶保柱,刘清山升为马号,其他的有人兼职。 当了个小头目和兄弟们庆贺一番,一番交接,经过人员的调整,刘清山手底下直辖两个人一个大壮一个一斗,三个人猫一起喝起来。说起一斗这个人比较有意思,没人看得懂他,他跟了好几个人,都没把他抬起来。本来他也跟着前马号王友发的,可王友发升了却带的是于树。不知道他用什么方法让人即相信他又不待见他。不过这是师父送给自己的一个宝贝儿。你从面相看是将才,忠心之相,有福之人;个人身手,飞刀出神入化,师父说他枪法了得。不过这傢伙不像大壮那么黑,他们就是自己的黑白双煞。 “小七,你那次和大壮走鬼见愁去取货那趟,说实在的没人会想到你真的能回来。我听王马号私下闲聊说炮头雷子推荐的你说你准成,当时没人相信,可你和大壮硬是趟回来了。王友发让你去当幌子,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你不但回来了还多带五匹马回来。你一年的功劳没人能比。知道你要学骑术,灌我套我话,我帮你,王友发喜欢女戏子,我帮你。因为即是兄弟我佩服你,也是老掌柜交代。这些年跟的这些人,说实在话,我都没瞧的上他们,老掌柜的也就是你师父今天没应差,你知道他对我说什么吗,‘你以后要保护好小七’。我是老掌柜的保镖以后就是你的保镖。以后我就和大壮一样叫你哥。”一斗红着脸激动着说,然后举起碗一口把酒干了。 第36页 “好说,大家都是兄弟。”陪了一斗一碗。实际今年初一去拜年时师父就告诉自己当年他逃出来带着一个人那就是庞一斗,然后说送给自己了。他老人家以后就享享清福就行了,不折腾了累了。现在土匪绺子这么多互相磕着,即使夺回原来的绺子又如何呢。 今天师父推脱,显然是不想趟浑水,何德贵这傢伙野心太大了,动作过快,导致自己四处树敌,有可能被联合打压啊。不过听风水先生老聂头说,这地儿犯大起大落,也不知道准不准。 喝的有点大啊,起的晚了,不过新官的三把火得烧啊。由于长时间不用这车要修,要上油,马厩、放草料的棚子也要修整,不然下雨马不就被浇了、粮食不也瞎了。上报给何粮台,你得给钱给人啊。 都是新官火又烧回到刘清山头上了需要钱多少,人多少,多少时日。“他娘的这钱和人还好说,这时间哪说得那么清楚的,颳风下雨的,买零件需要的时间等等。娘的这是要往军队方向发展啊!”他边琢磨怎么报边说着。 “哥,你还别说,还真有拉土匪入伍的,也有给土匪封官的。”一斗接着话茬。 “何德贵,面相没有官爵之命,到有些草莽王冠之相就和晁盖差不多,但面生阴阳,也就说无法加冕,所以小宜定,大易亡啊。再看王友发,面带半分平,多行有灾星。目光昏涩,对主上不利,所以何德贵宜多听大家的意见,少听他献言良策,不过一般情况还是可以听听的。不过总的来说这两人配合前途堪忧啊。”刘清山分析着说。 “真的假的,你看看我呢?”一斗神色木然,又很期盼的样子。 “信则有,不信则无喽。你把这个送去给何勐子,回来我告诉你。”说着将所用钱、人、工时的申报单递给一斗。 “他同意的话叫他签字啊。”又吩咐一句,摇摇头低语:“何勐子应该会写字的。”刘清山叫上大壮看一下马匹状况,走到马厩边上时正看到那个叫烟儿的女子目光空洞的抱着一匹马的脑袋。 “哥,这不是那肖德勇的小姘吗,看来以后的日子有的过喽。”大壮唏嘘着。在土匪窝里,女人很多的时候就是累赘,除了个把的彪悍女匪。 “你也会算命了,她咋就不能成为第二个高粱红啊?不过这女子有泪痣,一生中痛苦之事怕是不少啊。虽然如此但其福禄相,而面带桃花,好事不期将至啊。哎,铁蛋儿你在干啥呢?”也顾不得算命了,自己的黑马正大发雄威的咬着另外一匹马,赶紧上前架开。“哎,这马身上是什么,大壮你快来看一下。”就在支开铁蛋儿时在那匹被咬的马身上按了一把有些杀儿手,仔细一看马身上湿了一片,还沾着几颗白色的晶体,拿下来没看出啥来,就叫大壮过来瞅瞅。 “噗啊,这是盐啊。”这傢伙端详了一阵,就将那晶体舔了一下。 “你咋啥都往嘴塞啊,真是,以后可不行这样了,啊。”说着给了大壮一拳。“盐,这不是余大头的骡子啊,也没听说最近窝子里有走盐的买卖啊。看这架势,驮了不少啊,这匹马是谁的?” “狗剩儿早上送过来的。”大壮回忆着。 “奇怪啊,他弄盐干啥啊,算了。哎,你看何季去找那个烟儿啦。”刘清山忽然八卦的戳着大壮指着前方说着。 接下来几天都在忙修车补棚的事,将马匹又都赶到水叉儿子里刷了一番。绺子里又新进了一些人,几日里倒是不停地听到崽子们闲扯周围绺子骚扰的事,以及七缝沟走货的事。关于七缝沟的事在刘清山心里还是比较上心的他在那一带受了两次伤,后来才听说为了拿掉眼中钉拐子地李大下巴沟通了两家掌柜拿下了沟嘴子,现在那里是三家共治,倒是平安了许多。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的过着,两只小狗却长大好多,可是长得模样却和普通的柴狗有些差别,和那母狗也不同,两只耳朵是支楞着的,凶性十足。 “哎,还真被哥你给说中了,那娘们真还犯桃花,现在跟何季那混球儿唿唿到一起了。”大壮一边摸着小狗的脑袋一边八卦着。 “哥你给她也算过?”一斗抻着脖子,发现稀罕物件似的。 “和大壮闲唠时扯过两句,你们听是不是有马蹄声,还挺多的。不好赶紧抄傢伙。”刘清山本来还想卖弄一下,可就在这时他隐隐的听到有马蹄声向窝子这边过来,不是自己人,因为大部分马匹还在马棚里,哪会来这么多的马蹄声。 “我咋没听到。”大壮虽然质疑但还是把那马勺抄了起来。一斗趴在地上听着,皱着眉头,“是有人马朝这边来,不过这么远,哥你是咋听到的?”站起身收拾装备,扭头问刘清山。 “一种莫名的感觉,不好说。可能跟小时候打猎有关吧。” 这时外边传来巡山崽子的‘有绺子攻山啦’的叫喊声,窝子里一顿乱糟糟的,两个大汉护着两个女人往山上走,这是刘清山这么长时间来第三次见到那个叫英子的女人,也不知道她这么长时间在窝棚里是咋过来的。 “山上的兄弟,过来入伙吧,有酒有肉还有饽饽吃,要不然一会儿可别怪弟兄们喷子升点儿时没个准头儿。”山下传来喊话声。 第37页 “不知山下是哪路兄弟啊?”何季扯着破锣嗓子喊问。 “奇峰岭庄大当家的,老狼沟谢大当家的,龙盘地金大当家的,在此恭候各位弟兄们呢。” “他娘的,真当我何德贵是吃素的了,兄弟们打起精神来,我看谁能踏上这老虎山。”何德贵一张脸都要裂开了。 “大当家的,他们是有备而来啊,我们最好这么这么着,打他个措手不及。”王搬舵出谋划策着。 “好主意。”何德贵点头称是,当即吩咐众人布防。实际也就是一个简单的口袋阵,老虎山地势本就易守难攻,天然的口袋状地形是老虎山立寨的根本。 刘清山被分配到守护马匹车辆这边的台子,属于最后的防线,地形有利,相对来说轻松一些,不过这边的防守比较薄弱,大部分人都布到口袋边上了。 “看来王搬舵这是要保住根本啊,不过不可大意啊,我们这里虽然相对比较安全,但地势较为平坦,保不准儿这帮玩意儿还就会打咱这儿的主意,到时也比较麻烦。大壮你守住那个缺口,一斗你把住马道口,我到那边那个棚子里。”刘清山看了一下情况,吩咐着。 这时喊杀声已经响起来了,夹杂着一群汉子操着各种女性亲属的叫骂声,枪声带走了几个人的生命,断肢没有断掉汉子们的凶性继续拼杀着。一百多人的队伍铺散看来使山上的树木显得茂密了很多,虽然在胶着的混战,可也有躺在地上装死的傢伙。进攻如潮水拍过来遇到礁岩四散开来,到处都被染上了血色,可在顽强的抵抗下没有靠近窝子半步。 “哥有人过来了,带喷子的。”大壮喊着,把马勺扣到脑袋上。 “看样子,这是要来大的了。”刘清山自言自语着。那十几个带枪的顺着斜坡在往上摸。“砰”一个傢伙刚一露头,刘清山一枪打过去,子弹打到石头上,那傢伙赶紧猫下。然后那些人就猫着朝这边放枪,子弹乱飞,一颗打到大壮脑袋上的锅上冒着火星子。大壮吓得一缩脖子。下边的人交错掩护着继续往上摸,刘清山连续打了几枪也没碰到人,反而让那帮傢伙更近了。这时旁边的防守也开始放枪,总算有一个不幸的被子弹给招唿了。 可能是受到了致命的伤害下面的人没在继续前进而是开始找掩护打枪,这边有两个伙计被子弹给咬了,虽然没致命但也失去了战斗力“啊啊”地叫着。刘清山打光了一梭子子弹也没有一颗带来惊喜,不过总算火力压制了对方,期间一斗用飞刀干掉了两个冒头的傢伙。 战斗打了一个时辰双方都伤亡惨重,几个绺子无奈之下扯了,虽然胜利了,但绺子大大的缩水,只还剩下不到二十个人。这一战莫四被流弹打死了,何季被砍掉一只手,雷子也挂了彩,乔丘八胳膊中了一枪。料理了后事,聚义厅里沉静的针落可闻。何德贵坐在虎皮椅上刀疤上冒出火气,泛着红光。 “接下来我们先缩一阵子,做点小买卖。妈的,老子早晚要出这口恶气,算了都好好养养伤,歇两天。”何德贵拧着眉毛说完踹了一脚椅子走了。众人互相探讨着往外走,期间姜老拉着刘清山说了几句。 “哎,我现在信了,你还真有那么两下子,说何德贵小宜定,大易亡,说王友发是一个灾星还真他娘的准。这回估计不会有大动静了,强横的小绺子倒也安稳。”回到窝棚一斗跟刘清山说着。 “哎,刚我从掌柜的窝棚路过,听见女人的叫声,那声音听得我感觉胸闷的慌,心跳的也好快。”大壮像有了不得的发现一样说着还拍拍胸脯。 “嘿嘿,我说你还是去找你姑,把你那回回妹接过来,你就不慌了。”拍打着大壮,刘清山一本正经的说道,然后去驯狗去了。 “啥意思,跟她有啥关系?”大壮抻着脖子沖刘清山问。 “哎,赶明儿,哥带你去杨大咪那儿去,让你吃吃饽饽就好了。”一斗贼笑着说。 “啊,杨大咪那儿那不是?啊!我去,你们真不是玩意儿。原来掌柜的是在……”大壮一惊一乍的又捂住了嘴,脸红红的。 几天前和莫四喝酒,莫四说他最近老感觉要出啥事似的,心老慌慌,跟刘清山说如果他死了叫帮忙把他棉大衣给下四营宋君婉送去。 找到莫四的那件破棉衣抖了抖,里边传来“叮叮”的响声,用手捏捏是大洋。跟大壮和一斗打声招唿骑马出去了,本来大壮要跟着的,被他拒绝了。打马赶到下四营,几经打听找到张君婉家,解开栅栏门,狗叫声中,一个三十左右岁的丰腴女人开了屋门出来查看。 “你找谁啊?”女人问道。 “宋君婉?” “你是谁啊,找她干啥?”女人有些迟疑的探问着。 “莫四叫我过来看看。” “四哥叫你来的,快屋里坐。你看这家脏的,我当家的动不了,看这鼓拽的没个空地儿,平时啊也不来个人儿,也就没咋收拾,你坐板凳上吧干净点。”女人边捡着东西边说着。 “没事,我这人本来就埋汰。”说着拉过板凳,扫了一眼炕头上窝着的男人,看来是一个瘫吧。 男人倒是气色不错,两只眼睛冒着贼光,对这个突然到来的男人很感兴趣打量着,这个陌生的男人二十多岁,挺俊的一个小伙和读书人似的,就是脸有点黑擦儿的,谈吐中透着知书达理。“去给人家倒口水喝。”男人吩咐到。“你也好这口?”两眼发光的问着刘清山。 第38页 一句话问得刘清山摸不着头脑,没搭理他,和别的男人分享自己老婆的傢伙不招人待见,这女人也不是什么好货色。“那个,大姐你别忙活儿了,我就是给带点东西过来,莫四被土匪给打死了,托我把这件衣服送过来。我搁炕上了,就不打扰了。”说着将衣服放到炕上,扭身出门。 “大兄弟你不坐会儿了,有工夫过来串门啊。”女人送出门招唿着。 “回去吧,有空一定来。”刘清山骑马走了,他的思想还没开放到要与人共用一妻拉帮套的地步。我的就是我的不容别人染指,对于宋君婉这样的女人打心眼里看不起,你可以另嫁,你可以守着,现在这样算哪门子事,那男人更是一赶货儿(烂人)。 打马回走,路过街口,听见人们说着谢老宝什么。这儿是个集镇,地方挺大的,镇上有个恶霸,就叫谢老宝,除了抢男霸女,其他的无恶不作。 “老大爷儿,咋回事这是?”刘清山问着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者。 “哎,谢老宝,要嫁闺女,可闺女上了几天学回来,死活不答应婚事,这不跑腿子了,谢老宝正派人追呢?报应啊。”老人感慨着。 “往哪跑了?” “西沟儿方向去了。”七嘴八舌的答道。 “你呀还是少惹啰烂。”老大爷嘱咐道。 “我去看看,嘿嘿。”刘清山打马朝西沟方向而去,‘嘿,你不恶霸吗我整你一下,顺便也让那姑娘知道不听老人言的后果’,想到妙处就笑了。 “你们别过来,保持三步开外,不然我就跳下去,我说过我死也不嫁给辛磊的,你们还逼我。谁愿嫁谁嫁!”一个十七八岁的闺女站在沟边上沖一个汉子说着。 “好闺女,不嫁就不嫁,你别再往那边去了,哎呀,要掉下去你让达我咋活啊。”汉子刚往前一步,那闺女往回一错脚,土屑哗哗的沿沟沿往下掉,汉子又退回去了,中间保持三步多的距离,可女子已经一脚踏空,眼看就要掉下去。 “啊” 就在这时马蹄声响起,一道黑影从眼前闪过,再看那女孩已经被一个青年提到了马背上。“回去告诉谢老宝就说如果想要闺女的话,三日之内准备赎金到老虎山交涉赎人。驾。”马又嘚嘚的跑走了。 “我,他娘的,赶紧回家,这败家闺女啊。”那个汉子就是谢老宝,现在连和绑匪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气的直跺脚。 “你放开我。”那姑娘怕打着叫喊。 “麻烦滴,非得我动手。”刘清山一个掌刀将她打晕。当然绑匪就是刘清山,他不知道这红票值多少钱,另外他还不想让自己太扎眼,所以推到山上再好不过了。 “大壮,我整来一个妞来你要不要尝尝。”回到窝棚里将那姑娘王炕上一扔对大壮说道。“一斗你去跟掌柜的说弄来一个红票,是下四营恶霸谢老宝的闺女,价钱由他们定,不过这个就不劳烦秧子房了,这是用来尝鲜的,到时赎人的时候自会交出。你看着说吧”一番解释后又吩咐一斗去禀报,一斗是老人了这方面有经验。只所以不交出去,是怕再出现英子那样的事,虽然是恶棍的闺女,但总么也是一个读过书的姑娘。 推拿几下将那姑娘弄醒,笑嘻嘻的对大壮说:“看你的了。”他知道大壮不敢。 “哥,这可不行,俺下不去手。”大壮摆着手,脑袋摇得和拨浪鼓似的。刘清山没再说什么,扯了条板凳坐在门口。 “你们干什么,你们放了我,你们要敢碰我,我就死给你们看,你们到时候什么也捞不着。”那姑娘跑到炕里边,双手护着胸说道。 “嘿嘿。老妹儿,天热了我这小七兄弟火气有点大,想下下火,好多偏方都试了,不管用。老郎中说不行找个闺女吧,看你挺清凉的将就着试试。”刘清山一边打量着她一边说道,直到现在才仔细看看她的模样。长得很漂亮,头髮与下巴一齐,像墨一般柔顺垂下,可能刚才挣扎几根挑衅似的支起来,精緻的五官,瓜子脸,姣好的身段,一袭洋装看起来比较清爽。 “哥都跟掌柜的说了他会安排,但别把人弄死了,没法交易。吆,哥不得不说你的眼光不错啊,还是一个漂亮的学生妹儿啊。”一斗边答覆他,边绕进门对那姑娘品头论足。不过以他对刘清山的了解是不会让大壮干那种事的,这个人虽然匪气但比较正派。 “哎,老妹儿,你听说过三姓坟吗?不说话就代表不知道了,说啊过去有一对夫妻挺恩爱的,这男的呢突然得了一种怪病,就是肚子老往大长,嘴还特别的馋,富裕的小日子吃穷了,他实在是看不下媳妇儿跟着受苦,就把媳妇儿休了,自己走了,他媳妇儿那个哭啊。然后这女的又嫁了一个老伴,生了孩子日子过得还不错。一天呢,前老头要饭要到她们家门口晕倒了。这女的看出是前夫君,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吗,现在也想明白了他是怕拖累自己,所以拖进家,放到炕上,准备给他做点好吃的然后打发他走,进进心。在锅里下了好多油烙饼,这油香就顺着门进里屋了,然后啊,这男人嘴里就开始往外爬一根一根的蚰蜒。蚰蜒知道不?然后就顺着油香往锅里爬,那女的吓坏了,叫着跳开,等镇定下来查看原来是从前男人嘴里爬出的,好多啊,当小蚰蜒都爬锅里了,才从男人嘴里探头探脑的爬出一条大大的白色蚰蜒,也向锅里爬去了,至此在没蚰蜒爬出。等大蚰蜒进锅,女人马上将锅盖盖住。这时现在的男人下地干活回来,发现一个陌生的男人躺在炕上,发起了脾气,这女人就解释啊。也不知现在这男人是吃错药还是怎么的,感到那个男人孤苦可怜就把他留下了。这前男人病也好了,然后一妻二夫这么过着。等到他们都死了,孩子们把他们埋在一起,一坟三人三个姓所以叫三姓坟,这也是一个地名了。不过前边都没用主要是一妻二夫的事,你看我们这有三兄弟都上火,不用再造三姓坟了,不过呢你不用害怕我比较讨厌几个人一起用一个女人,你就选其中一个陪着过就行了。”刘清山讲着一个让她恐惧的故事然后突然又重新回到下火的问题上。 第39页 “你混蛋。”那姑娘骂道。 “这主意不错啊。”一斗搓搓手。大壮讪讪的笑着。 这时刘清山逗起了狗不再说话,大壮和一斗也不自讨没趣也跟着逗狗。姑娘四处打量着,看有没有出口,就着三人不注意跑出去,可是她失望了,唯一的出口被三个男人给堵死了,除非她是孙猴子,否则插翅难飞。可是她即便从这个门出去,也跑不了,没人会救她,因为这里是匪窝。 “你要是答应了,我就把你放了。怎么说我也救了你一命不是,就用一下身子,不用相许。”这是刘清山勐然间说了一句,吓她一跳。 “你做梦,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们得逞的,就是一根手指头也不行。”她激动的说着。 晚饭的时候,她没有吃,刘清山也没管她。可是一想到接下来睡觉她就开始心里戚戚了,她还从来没和男人一起睡过。这时刘清山上来抓住他,将她手脚绑住,又摸了她一下问道:“这是几根手指头啊,你要怎么着?” “你。”姑娘挣扎着眼泪都掉下来了。 外面的崽子闹哄哄的,一斗回来说,何勐子带队把小马店给抢了。看来何德贵是一天不如一天了,现在连老百姓都抢了。“哎!睡觉。”刘清山一把那姑娘抱过来用大腿给她压住不让她乱动,盖上被子就睡。胸前被软挺挺的东西撑着难受,用手推了一下。“嗯”那姑娘挣扎着发着鼻音,闹大了,原来是饽饽啊,记起来了抱桂花时就是这感觉,怎么忘了。听到动静大壮和一斗纷纷蒙上了被子。一斗还嘀咕一句:“倒春寒啊蒙着被子暖和。”让刘青山弄个大红脸。 谢丫头可就不堪了,被一个陌生的男人抱着,还被袭了胸,这亏大了。睁着眼睛一动也不敢动,生怕一动招来禽兽行为,不过令她意外的是刘清山就这么抱着她睡了一晚,再也没有别的动作。 由于人员减少刘清山这个马号早就名存实亡,一切都在何勐子一人指挥之下,不过也落得清闲。一如既往的早起练拳,现在多了一项驯狗。没去管谢丫头,把被子给她蒙上,带上两条狗出门。这两条狗都给起了名字白肚皮的叫“不改”,黄肚皮的叫“长流”。取‘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之意。 谢老宝倒是迅速昨天下午来交涉,今天带钱来赎人。赎金虽然不多,但这笔买卖对大家的来说比较意外,现在的力量还真不好说能够顺顺噹噹地绑了谢老宝家的人不出意外,毕竟恶虎环伺。 “佳佳,你没事吧?”看到谢丫头过来一个洋气的青年过来问道。 “辛磊,请你叫我谢佳佳,我都说过多少回了。再说我怎么着关你屁事。”谢丫头翻着白眼说。 “佳佳,怎么跟磊磊说话呢?这么不懂礼貌。”谢老宝训斥着。 “这就是亲家吧?有失远迎,罪过罪过,你看我兄弟都和令爱成就鱼水之好了,我这当哥哥的,还没跟亲家说上一声,不过我会尽快上门提亲的。大了肚子怎么也不好,对吧亲家。”刘清山上前抱拳说道。 “佳佳,这是真的?”辛磊脸白了。谢丫头张大了嘴巴,谢老宝打了闺女一巴掌“不自爱”因为他刚就看到自己闺女走路姿势不大对,然后拉起闺女便走。谢丫头回头恶毒的看着刘清山。 围着的人也呆了,尤其是一斗和大壮,他们没想过刘清山会那么说。“不送啊。”刘清山拍拍衣服往回走。被大当家的拉去表扬了一顿,这笔钱对他来说可真为雪中送炭啊,在同道的打压下他都要揭不开锅了,没办法只能抢庄。 人这一生总会有好多的故事,这也许就是一个插曲对刘清山来说并未放到心上,该干啥干啥。小狗在一天一天的长大,学会了很多东西,他的枪法也终于可以拿的出手了。绺子没有扩大,这期间做了几票小买卖。 刘清山这天接到分派的活计,带着大壮、一斗还有另外两个伙计去白音哈苏弄点布匹和牛肉。这里是三不管地界,靠着特产闻名,土匪较多,而且都是十几人的小绺子。几人置办齐东西回来时看到一小伙同道在押着抢来的东西,刘清山决定敲一下。在五条枪的威胁下,那伙傢伙扔下东西跑了。可就在行到乌苏台沟时被一伙同道给堵住了去路。双方边打边走,最后以一户农家的房子为分界两边交火多时,刘清山准备顺房顶过去偷袭,没想到直接从房顶掉到了屋里,架子上的针线簸了掉下来,锥子扎到了一个小姑娘的额头,血在冒着小姑娘哭得厉害,一家人蜷缩在墙角,家里穷的叮噹响。“这么他妈的穷啊,你们咋过的啊。”说话间,外边枪声停了,看样对方是撤走了。出门从车上给这家留下一匹布,一袋米,半袋面后,扬长而去。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因为你在路上总会遇到惊喜,就像这次刘清山打劫了一伙小土匪一样。对何德贵来说刘清山就是一员福将,他出去办的差事基本都能办妥,而且还会有意外的惊喜。刘清山不但弄回了原定的东西还弄回一批物资另加两辆大车。这天何德贵叫上管事的吃喝了一顿,捎带着夸了刘清山几句。他谦虚一下说都是兄弟们出力,和他并没太大关系。 时间到了七月上旬刘清山到县城办事,顺道回家看看。桂花是个好女人,典型的贤妻良母类型,把家打理的井井有条,干干净净的。勐一见到桂花差点没认出来,一段时间的调养,本来就不算太差的脸蛋更加白皙,脸上长了肉,身段丰盈,配上合体的衣服摇曳生资。虽然算不上上等的美人,但看得刘清山眼睛里全是火苗。吃过晚饭,哄睡了宝莱,刘清山拉着她到自己屋里两人互诉衷肠,说着说着手脚就不老实,接着滚到一起,初尝滋味儿的刘清山在家里住了两天。也许是在张麻子那里根本就不知道爹是什么,对于刘清山的疼爱,宝莱对他特别亲。一有空儿小丫头就腻着他,走到哪里抱到哪里,每每讲一些趣闻轶事,逗得小丫头咯咯直笑。 第40页 俗话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男人就是那打食的公狼,你得跑起来才能找到更多的食物来餵母狼和崽子。该动身了,小丫头扯着他的裤子不让走眼泪一对一对的从眼睛里往外冒。看着这便宜闺女,将她抱起来一顿哄,然后将她交给桂花,在两个人脸上香了一下,一咬牙走了。 走在路上刘清山比较迷茫,他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要报仇吗,实际上罪魁马六三人已经送去地狱了受审了,老杨头虽然也是祸害但现在灭他的想法淡了,可能是自己现在有了女人和孩子的缘故吧。想来想去最终的答案还是要好好的活着,为了女人和孩子也要好好活着,而现在对自己来说最好的路好像就是土匪了,比较拿手吗。 骑在马上看一群小孩光着屁股在河里洗澡捉鱼,今年雨水较多,洪水将上游塘子里的鱼沖了下来。小孩们发现有人看他们哄的一下跑上岸猫在树后偷瞄他,刘清山沖他们一笑翻身下马,解下佩戴给马洗洗,铁蛋儿享受的在那像被伺候的大爷。小孩儿们也放开胆子过来围着看,还有胆大的跟他搭着话,孩子们瘦的可以看见胃了。掏出盐水花生给他们,然后又跟他们做交易用大子儿换鱼。最终皆大欢喜,刘清山实际亏了,那些钱可以够他和大壮一斗吃上两回馆子了,可他就是高兴。用柳条将鱼串好,也许是这两天租子交的有点多险些摔倒,小孩儿们哄的笑成一片。土匪间流传着一句词‘当土匪,欢乐多。骑大马把酒喝,搂着女人吃饽饽。’饽饽吃多了马都可能骑不稳啊。 嘴里叼了根草,哼着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曲子,身子随马的跑动上下起伏着。就在他快要睡着时,“站住。”七八个人喊叫着正在追着一个女子,女子拼命的跑着,几次险些跌倒,又马上起来,不停的奔跑。“吆喝,小爷还头一回碰上这种事呢,管还是不管呢。”脑袋在想着,已经打马上前,一伸手抓住女子的领子往上一带,“噗通”刘清山从马上栽了下去。 ☆、第八章 促姻缘英雄救美 得贵物巧除隐患 速度太快,刘清山没想到这个女人往前的冲劲这么大,直接被从马上给扯了下来。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土,沖追上来的人“嘿嘿”呲牙一笑,扭头将手上提着的鱼交给那个女人说:“还真是有缘啊!我说你这女人咋就不长记性呢?” “哎,你是什么人,不要管山爷的闲事,否则吃不了兜着走。”一个毛脸汉子对着刘清山咋唿,还不时抖动着手上的大环刀。 “我啊,只要左手掌打山,你们追着我的女人乱跑是不是太不像话了,我这才几天没在家啊。”刘清山瞪着眼睛隆声隆气的说道,那女人在她背后翻翻眼珠。 “张兄弟,别说我没提醒你,你要再扯犊子耽误兄弟们的事,别说没提醒你,你自己掂量掂量。”那汉子冷着脸说。 “听口音不是这边人吧,东边窜过来的,谁敢动我掌打山的女人一根汗毛,我就要他的脑袋。你们可以试试。”刘清山也把脸一虎由说变为吼。 “二爷别跟他废话,噼了他把人抢回来不就完了。”旁边一个雷公嘴的傢伙跟大汉说着。 “也对,兄弟们上。”大手一挥五六个人就朝刘清山沖了过去。那女人紧紧抓着刘清山的后背衣服。 “砰,砰,砰”“啊。”就在那群人往前沖的一剎那,刘清山拔出枪,两枪阻止敌人进攻一枪打在了大汉的左边胳膊上。“滚吧,不然我可就把你们的左手都收了。”刘清山举着枪对着他们说。“砰”又一个汉子抱着左臂大叫,“不好意思,走火了,咱们从来。”刘清山看看枪又看看那个汉子说道。 “二爷点子扎手,怎么办。”雷公嘴又请示着。 “清山不改,绿水长流。我记住你了姓张的,咱们骑毛驴坎唱本走着……。” “我不喜欢文的咱来武的。”打断大汉的话头,说着又开了一枪,又一个傢伙捂住了左臂。 “走。”一群人跑了,比来时多少慢点。 “我说老妹啊,你这整天和土匪打交道练胆儿呢?”刘清山对谢佳佳说道,在他身后的女人正是曾经被他绑票的谢佳佳。 谢佳佳没搭话,用袖子给他擦擦脸上的土,然后红着脸说:“这次谢谢你了。” “这是咋回事?” “我和一个同学正在他家后边写生,突然路上蹿出一伙土匪,看到我要抓去当压寨夫人,我那同学为了救我,被打伤了,我才跑到这。”谢佳佳解释着。 “写生是干啥玩意,写意的生活吗,你们两个倒有情趣。”刘清山边别上枪边问道。 谢佳佳脸一红解释道:“说啥呢,我们就是同学,写生就是画画,对了你姓张?” “哈哈,文化人真麻烦,画画就说画画呗,还写生。我不姓张,我姓不,叫长记性。”刘清山笑了一下说道。 “不长记性,你讨厌,不理你了。”谢佳佳白了她一眼,风情无限的说道。 “我送你还回家。”说着把她放到马上抱着她打马就朝下四营奔去。“我要去看看我那同学怎么样了,毕竟他帮了我。”谢佳佳反驳道。 第41页 “真笨,不就路过吗。”刘清山不以为然的说道,这次谢佳佳倒没有反驳。 “就是那家我们过去。”指着前边一套还算气派的宅院说道。叩门,里边出来人迎两人进院。“金叔叔,展新还好吧。”佳佳问一旁富态的中年人。 “多谢谢小姐挂怀,展新没什么大碍就是受了点皮外伤,郎中说养一阵子就好了。”中年人回答道。 炕上躺着的年轻男子见到佳佳比较激动:“佳佳你没事吧?” “太墨迹了,谢谢你英勇的挺身而出来给这个不长记性的丫头找到我的机会。这位是金老爷吧,这是一些止痛消炎的药品,效果不错,我们就不打扰了,告辞,留步。哦,对了金少爷你好好养伤。”说着抱起张着嘴有话要说的佳佳就走。走在路上谢佳佳用肘子顶他几下说:“你这个人怎么这样?”理也没理她,打马疾行。来到谢府叫门,看到佳佳回来,谢老宝也跑出来了,当看到刘清山时脸沉得和水似的,就在他要张嘴说话的时候刘清山说道:“亲家,那天你送去的钱呢就算嫁妆,我说过要上门提亲的,彩礼我给你送来了,在令爱手上,取个吉祥的寓意,既有‘枝枝叶叶不相离’的成双成对,千里姻缘一线牵之好,又有富富有余之意。双方该行之礼已经完成,人已经是我的了,媳妇儿先在娘家待几天。告辞。”说完打马而去。 “混蛋,不要让我再看见你。这是什么,拿根柳条穿几条鱼,就想当聘礼娶我女儿做梦吧你。”说着将鱼扔在了地上,谢佳佳又捡了起来拎着,微笑着低语:“还挺用心思的啊。” 这话要是被正往窝子里赶的刘清山听见非吐血不可,花了大子儿换来的鱼,本打算改善生活的,机缘巧合之下为了噁心谢老宝才成为聘礼的。 回来的时候大家正在聚义厅开会,将给大棒骨拜寿定做玉貔貅交给何德贵,大棒骨可是这一带的头把交椅,不管愿不愿意都得捧着。 “我们边上的那个山爷,最近闹得挺凶,听说是东边过来的,今年那边打压的很厉害,跑到这边来刨食了。”王友发看了一眼刘清山继续着刚才的话题。 “山爷,不会是带一股子夸儿不羁味的那伙子人吧?”刘清山问道。 “对,是有点夸儿,你碰见了。”雷子好奇的问道。 “嗯,回来的路上有过交手,我还拿枪打了三个人的胳膊,其中有个叫二爷的。”他用大拇指挠着脑袋说道。 “我正想会会他们呢,听说挺扎包的,没想到你先给他们的水趟了。”何勐子一脸可惜的样子。 “我就遇上七八个人,没带喷子,这水也不能算是试出深浅,一切还得凭大当家的和几位定夺才是。”刘清山赶紧接话,别到时候轻敌了闹得自己一身骚。 “嗯,不过这也说明他们喷子不是很多。”王友发分析着。 “这事就先议到这吧,再谈谈给黄老爷子拜寿的事,看看这次怎么安排,对了大家先看看这貔貅怎么样?”何德贵转移话题。 “成色不错,水头挺足,看样子是一块老玉。老爷子会喜欢的。”论这事做过买卖的王友发最有发言权,更何况这次送貔貅还是他建议的。这个玉貔貅可是刘清山在玉石店、黑市里跑了好久整出来的。 “自从上次肖德勇和王明兴被袭击,我觉得大当家的还是的注意一些,带些强手以防万一啊。”乔丘八提醒着。 “好那就我和王兄,带上何季、马强、王小辫、一点红、于树、小七。雷子和勐子到时负责接应,大家看如何。” “这个安排可行。”大家都点点头。刘清山也很兴奋,能见见远近闻名的大土匪也是一件幸事。 回来和一斗、大壮一说这事,大壮就不干了“哥我得跟着你,这次没跟着你我就老担心了,万一晕倒了咋办。”“是呀,让我们跟着吧。”一斗也咋唿着。 “没事这次我们出去,基本不会有事,因为这是给名义上的瓢把子祝寿,遭了黑枪那就是对他老人家不敬,不过为了保险,你们跟着雷子一起去接应我们,就算遭了算计我一定会杀到你们跟前的。你们在家把‘不改’和‘长流’给我餵好了就行了,其他的别瞎操心了。”说着带狗出去了。这俩傢伙长得挺快,不过越来越像狼了,攻击性相当强。也许是第一个人类温暖来自他或者从小养大的缘故,对刘清山特别的亲,虽然大壮和一斗也餵它们,但在三人打闹时,两个小东西还是会对二人呲牙怒吼。这可能是狗缘比较好吧。 提前两天到了大棒骨那,因为黄历宜出行的原因吧,看来何大掌柜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这地方不像他们窝的老虎山,是一个防护严密背靠大山的庄子。与他们同时到的还有两拨人马,黄老爷子热情招待,老爷子红光满面的,走路虎虎生风,声如洪钟,开朗健谈。听说黄家也算是土匪世家了,几辈了都干得是无本的买卖。正日子时祝寿的人马已经到齐,好不热闹,这些人中尤其值得注意的是那个叫高粱红的女匪首和戏子了:高粱红,姓季名红英,二十五六岁,一根麻花辫顺额头缠过,面容姣好,身材苗条,腿特长,胸前没货可能是绑起来了,因为屁股比较大。一身的红衣劲装,脚踩小马靴,英姿飒爽,花木兰第二。戏子姓庄名清溪,从名字来看可能比较喜欢西门庆,三十岁上下,人长得脑袋比较小,面皮白皙,尤其是那双眼睛好像会说话特灵动,一说话捏着兰花指。其他的众位当家的长相各有千秋,有勐张飞,有黑包公,有狰狞的,也有帅的……。当差这活最难受了,别人吃着你看着,别人坐着你站着。等轮到刘清山他们上桌吃饭时,他猫个桌子就捡好吃的勐塞。 第42页 “噗,咯咯,你没吃过东西啊,和别人跟你抢是的?”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他还没注意,自己这张桌上还有女人。这女子一身劲装打扮,水蓝色的上衣,一张团圆脸,眼睛比较小,和那高粱一样也是麻花辫缠头,一家的。 “嗨,我们那穷啊,连窝头都是有上顿没下顿的,全靠大掌柜放血养活着我们啊。苦啊,我从小到大就不知道肉是啥滋味,这次掌柜的开恩特意让我这蛤蟆出来看看天。”刘清山边吃边说两不耽误。 “没正经的,看你这穿戴,这身板也不像你说的那么穷。”女子否定着他的鬼话。 “你说这衣服?”边说还小心翼翼的指着自己身上,“这是从成衣铺花钱租的,为了场面吗,别人我都不和他说,毕竟要一张脸的。我长这么壮那是窝头咸菜疙瘩餵出来的。”说着又撇了一条鸡大腿。同行的何季等人实在看不下去了,都撇过头假装不认识他。 “你挺好玩的,你叫什么名字啊?” “不敢欺瞒这位女侠,也许是我的个人爱好不好,他们都叫我只切右手阴肆意。敢问女侠您的芳名啊?”就在他说叫阴肆意的时候,何季把筷子掉了。 “哦,殷兄弟啊,我叫马小玲。你的外号挺怪的,能解释一下吗?” “能得知姑娘芳名实感荣幸,老人们说啊,人不能好吃懒做,你说你长手来对付我这穷光蛋,我不得告诉他一声啊,所以我就把他过于勤劳的右手切下,让他用左手慢慢来。也不知道怎么的他们老是欺负我,切手切多了就有了这名声。嘿嘿,好吃。”看他这样何季忍不下去了,放下筷子离席:“我吃好了,你们慢用。” 好吃的吃差不多了,实际再也吃不动了,打个饱嗝,喝着茶水和马小玲唠着。探出一点消息,高粱红是接了她父亲的班,纯武力接管,所以他手下对她绝对服从,稍有异心,生不如死。待马小玲吃完,两人又到院子里聊,站起来才发现这人身材不孬儿,绝对能生儿子。刘清山现在满嘴都是流星究竟落到哪谁也没谱。现在马小玲倒也知道刘清山在涮她,不过他说的有意思,她也还开心的唠着,并没有生气。 在大家告辞的时候,马小玲知道了,刘清山和那个第一个离席的是一伙的,噘起小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可刘清山没看到,他已经打马开路去了。 “小玲你这是生谁的气吶?姐给你找场子。”高粱红看着噘嘴的姐妹。 “吶,那个骑黑马穿灰色衣服那个小子,他诓我。”小玲指着刘清山的背影说道。 “啧啧,你那么聪明会被他诓!”高粱不以为然,小玲多聪明,狗头军师,那是她的左膀右臂啊。 “那小子挺逗的,开始我还真信了,慢慢的才知道他在瞎咧咧,不过倒是挺好玩儿的。”小玲给高粱红说了一下情况。 “吆吆吆,感上兴趣了,那是断脸狼何德贵的人马。要不要姐给你提提,他们收入还行。”高粱打趣道。 “哪有?你净瞎说。”小玲红着脸辩解着,然后跟着高粱也回老巢了。 和预想的一样一路平安的回到了老窝,刘清山原来只是听说现在土匪绺子多,这一次见了还是挺震撼的,这么多的绺子他们究竟是靠什么生存的,哪有那么多的肉票,哪有那么多的大户啊?即使一个月砸一个窑这么多年也砸光了,不过想想自己入行快两年了也只砸穿了白家一个窑而已,其他的都是靠打劫,绑票,还有抢村子,黑吃黑弄来的。 老习惯一个人拉条板凳坐门口望着外边发呆,‘不改’用舌头舔着他的手指头,这才离开几天啊,就有些想桂花娘俩了。弄了盆凉水沖了一个澡,然后带上铁蛋儿上山了。发现好多的红蘑,开始捡了起来转转悠悠的,竟然迷了路。‘哎,这一心不得二用啊,麻烦滴,扔鞋吧。’想着,脱下鞋来扔出去,看了下鞋尖的方向,穿鞋走去,还别说还真走出来了,看见铁蛋儿正瞪着眼睛瞅他。回来后在车棚外边,找了个风凉处将串好的蘑菇晾起来。“嗯?”他在一辆大车上又发现了盐,现在的车马实际上是何勐子在招唿,形式上和他打个招唿,很多时候根本就不鸟他了,他也乐得清闲。 “这两天有谁用车吗?”他问大壮和一斗。 “嗯,狗剩儿和二虎子。”一斗想了一下说。 “一起还是单蹦儿的?” “二虎子昨天用的,狗剩儿前天用的。”一斗这次没用想就说了。 “狗剩儿跟谁的,他现在在窝子里吗,你们知不知道哪里缺盐,盐除了吃还能干啥用?”刘清山一炮问题炸的两人有点蒙。 “那个狗剩是何勐子的人,现在应该和何勐子在一起,因为狗剩儿就是何勐子第二啊,何勐子肚子里的蛔虫。”大壮说道,至于盐他可能也就知道能吃。 “盐能用来洗澡,我去吉林的时候在那里的大澡堂子里见过。”一斗回忆着说。 “嗯,你们聊我出去一下。”刘清山说完来到余大头那里问他最近可新买了盐。把余大头弄得有点蒙,不过还是摇摇头说:“你要盐啊,虽然没新买但还有一些,你要是要的话可以弄点去。” 第43页 “那给我一小碗我漱口用。”刘清山打着哈哈。 “看把你能的,不知又从哪学来的么蛾子。”说着拿碗给他弄了些来,刘清山找了一个小口袋装上揣怀里回来。 “没进伙房,那也就是说这批盐没进过窝子,哎,发什么神经,管他呢。不过不会真进了澡堂子了吧?只是不知道这买卖是山上的营生还是何勐子的私产。”刘清山自言自语着。这成了无头的一门悬案,不过只要不涉及到他,以他现在的身份也不宜深究。 最近那个所谓的山爷闹得很兇,一举敲了老狼沟吞了绺子。这一下何德贵有点坐不住了,老狼沟谢瞎子可是不好惹得,火器上虽然没有他多,但人马不少又为人老练狠辣,这些年也无人敢于招惹。正所谓兔死狐悲,更何况这个所谓的山爷就在他的窝边上呢。一番打探下来,才知道这个所谓的山爷叫武定山(不知是不是他出生是他老爹正在看‘定军山’的戏),占着烧瓜地的地头,作风硬朗,为人诡计多端,手下号称有四大天王,现有四十多号人马,十几条长短枪枝。这正所谓外来的和尚会念经,这傢伙来到这没几个月,队伍倒是扯了起来。武定山的异军突起使得老虎山就更困难了,烧瓜地本来在老虎山的地头上,一被占进出风险加大不少。何德贵得到消息后立即召集各位管事的商量对策。 “大当家的,事到如今我们就算打,也没那牙口儿了,还是想办法自保。”乔丘八首先说道。 “不行我带人试探一下虚实。”雷子提出建议。 “我们现在人手不够,如果再折了人自保都难了。”乔丘八当即否定了雷子。 “那我们总不能一直窝着吧,他姓武的一天天的壮大早晚有一天会对我们动手的。”雷子脸红脖子粗的反驳。 “你们俩先别吵,他们初来乍到,根基不稳,虽然扩展速度很快,但人吃马餵的也是一个不小的消耗,他们没有那么多的存储,肯定四处去搜刮,这附近的当家的也不是吃素的,肯定会有招惹,咱们还是静观其变的好。”王友发打断两人的争吵,分析着。 “我们今年生意不好,存储有限,这要是被他姓武的到处划拉,我们就要喝西北风了。”何勐子捏着下巴说。 现在还有头衔的就刘清山和姜老没有发言了,一个是不知道该不该说一个是不想说。这你一言我一语的,气氛热烈了已经由讨论有要升级为吵架的意思。 “好了好了,都先静静,对了老姜你也别闷着,也来说说。”何德贵拍着椅子扶手制止着,然后转头向姜老说着。 “刚才各位说得都有道理,我能想到的他们都说完了,还请大当家的定夺。”姜老一副我没有东西可说了的样子。 “小七,你说说。” “我就车马这方面说一下吧,车是死物,上一次油可以用一年两年都没啥大事,马匹这草还好说可以撒到山上放,可是没有料儿这牲口它也没劲啊。这粮食还得有劳何粮台多费心了。”刘清山避重就轻踢皮球。 “你大小也是个管事的,给马弄点粮草还要我操心,还用你干什么。”何勐子不干了,赶紧把球给踢回来,现在不是笼权的时候。 “那这样,我看着想想办法吧,可是这二十多头牲口一天的消耗也是不少的,还是得靠何粮台的调拨才是正道啊。哑巴牲口骗不得,你不给他吃的它就给你歇磨啊。”小样儿过去眼里没有我,这要有事了你到拍屁股走个干净,屎尿我来弄,没门。 “行了,这都跑到哪国去了,我们主要在说怎么应付那个姓武的老起儿。”何德贵纠正道。大家又讨论了一会,没个好的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活人还能被尿憋死。 出来后刘清山就在盘算如何去弄点好的粮食给马吃,别的不管铁蛋儿都有点瘦了,这可不行的。晚上请大白话儿喝酒,问了一下周边地界的情况,主要是粮食情况。两人私交不错加上又不是一些什么重要的东西,大白话儿也没藏着掖着把知道的一些都跟他说了说。刘清山对现在的周边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现在粮食还没下来虽然有的东西已经可以吃了,毕竟没收秋。要想弄粮就得到地主和官仓去,这就凭他的几两血肉是弄不来的。那么就去试试那个山爷好了,他现在肯定需要粮草。从这个人的行事风格来看是一个非常自信的人,两点可以证明:其一他敢在初来乍到之时派不带枪的队伍招摇,其二他以雷霆手段拿下老狼沟谢瞎子而不去在乎周围的反应,毕竟一个外来户在人家地头整风整雨的一般人都要小心。这样他的压粮队伍不会太强,按其性格来说他应该认为自己已经立威别人会有所顾计,那么从他那儿拿点过来应该不错。 打定主意派一斗出去盯着动静,到时给山爷一个惊喜,要不然也对不起咱掌打山的名字。还真被刘清山算准了,两日后一斗回来说那边出动二十几号人马四辆大车出去了,有七八条枪。 “这个有些出入啊,看来这些东西他们很是在乎啊。”刘清山用大拇指挠着脑袋说。 “啥出啊入啊的?这次我看咱们还是不要动手的好,不要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自己陷到里边。”一斗不明所以,但还是劝解着道。 第44页 “既然来了,咱至少咋也得去看看,到时候看情况定,不去哪知道会是什么结果。抄傢伙,走。”刘清山当即拍板,不论如何都得去看看。 一行三人按照一斗说的路线远远缀着那票队伍,看了一下路线,确定这条路是那些人回来的必经之路,选了个隐蔽且容易撤退的地方藏起来等着。前方是孟家铺子那一带有两个大户,有一户相当有钱,但由于他们之中有一家出了个带兵的,又是亲戚,过去大家都没对他们下手,看来这回是有胆气壮的了。不得不说这票人有两下子,就在刘清山在那根据经验约莫着还得会工夫时,人马已经进了视线。头里领路的是一个彪形汉子敞着怀儿,肚皮随着走路一颤一颤的,右手扶在枪盒子上,四下看着。收成不错车都装满了,人马护卫挺严的,不过人数没有那么多了,看来折损了几个。细看之下带枪的只有五个人,有的还背着两把枪。 “看到那几个拿枪的了没,人比较分散,不好下手啊,一斗有没有把握同时干掉两个?”刘清山问着一斗,同时把枪对准了那个带路的汉子。 “我只能说试试,毕竟他们走的太开了。”一斗答道。 就在那拨人走到离他们还有不到三十步时,刘清山的枪突然走火了,由于瞄准的是那个大汉,所以那傢伙就直接找阎王爷报导了。这一变故是双方都没预料到的,本来刘清山见状也打算放弃的,可是天意啊。一斗反应倒是快,两把飞刀快速出手收割了两个带枪的,这时对方也反应过来了隐蔽起来摘枪拉栓,刘清山再开一枪打到一个时,对方的枪声也响起来了,朝他们招唿,溅起的石屑和土扑了刘清山一脸。这时刘清山才发现一斗的枪法是多么的了得,那个隐在大车后拿枪的傢伙,只冒了一下头就被打中了脑袋,刘清山是做不到的。大壮放了两枪,见带枪的都趴下了,扔下枪抄起马勺就窜出去了,对方有要捡枪的都被一斗给点名了,那些傢伙见状,有的趴在了地上有的往路边的草棵里面跑,待大壮冲到近前时有几个勐地亮出傢伙儿和大壮打在一起,刘清山和一斗也沖了过去,没有打死他们,用枪打了两个人的右边胳膊,人群安静下来。现在不能火拼,人家人多聚在一起,三人不一定能捞着好。 “小爷,老马破,只切右手阴肆意,你们不动饶你们不死,吶,把值钱的东西都送上来,大三去把枪都收了,一丈去看看都有什么好东西顺便让他们把豆子和白面给找出来。”边说边对着大壮和一斗点头,大壮虽然不知道咋就变大三了可还是颠颠儿的把枪都收了起来。将钱和他们抢来的宝贝用一个包袱皮给包好,豆子和白面打好对搭找来马匹放上,赶了最后边的一辆大车顺着反方向扬长而去。看到他们离去,这伙傢伙才大骂着收拾,然后押着剩下的粮食走了。 “哥,你咋还真就开枪了呢,那么近对我们来说太危险了。”路上赶着车的一斗问刘清山。 “天意不可违啊,既然他们也是残兵咱们就算打个秋实何乐而不为,就算打不过咱们不是还能跑吗。”刘清山不想对枪走火的事过多解释,现在打赢了也算天意,同时也能树立起自己决断英明的形象何乐而不为呢。不过这枪走火的事回去得找师父问问,别到时候把自己给伤了。 三人几经换路,见没有追兵,天黑时分回到了窝子。把粮食卸在给牲口盛放食料儿的棚子里,将面给余大头送过去。为了不露真容他给自己涂了一脸的锅底灰,洗了把脸,去何德贵那里送收成。八条长枪,一包首饰珠宝,百十来个大洋、几十个大子儿,还有军票一併摆在桌子上。 “小七这又弄来不少收入啊!”王友发感慨着说,何德贵眉开眼笑的点点头。 “碰上那个山爷的队伍砸窑回来打了他点秋风,没报咱的名号随便说了一个,掌柜的不会怪罪哦?”刘清山习惯手势挠挠头。 “哪能,现在还不到和他撕破脸皮的时候。你这次有功,回去好生休息去吧。”何德贵一脸的慈祥。 出来后直奔刚打劫回来的粮食而去,一顿翻看终于发现两袋子小米。“不错,不错。”刘清山拍拍手,笑着自言自语。有了这个就可以给铁蛋儿加料了,毕竟自己餵马不能分了绺子里弟兄的口粮不是,听说用小米餵出来的马,力量足,耐力好。“试一试”他撮出小米给放到铁蛋儿的槽里。 回到窝棚里的时候,大壮正双手摸着一串珍珠项鍊嘿嘿的笑着,在回来的路上他们就将漂亮的看起来值钱的珠宝首饰给挑出来了,现在他们又多了近千块大洋。 “财不外露你懂不懂。”刘清山打了大壮脑袋一下训斥道,大壮挠挠脑袋笑着把项鍊搁起来。 收秋过后也是土匪活动比较猖獗的时候,最近山爷在他那一片玩的更大了,喜欢上了初夜权,谁家接个媳妇儿他要第一个先睡了,不然的话他不高兴后果严重。除了这,他还喜欢姑娘,听说最近那边姑娘家都不敢出门。作为后勤保障部门刘清山出去的时候有限一般情况下属于窝子里的闲散人员,外边的消息只能靠道听途说。 “听唱影的那岳飞只睡了一夜就让他那个媳妇儿怀上了,那个被山爷睡了的媳妇儿怀的到底是谁的孩子咋确定?”大壮边给刘清山的枪上安他做的狼尾坠子边问。 第45页 “滴血验亲呗。”一斗笃定的说。 “灵不灵?”“就是啊。”旁边两个餵马的伙计起着哄。 “行了,你可别往上鼓捣了,这么大的尾巴还是给我围脖子用吧,正好。竟扯些没用的,谁的孩子长大不就看出来了,不过那点子早晚死在女人的肚皮上。不是有那么几句话吗‘二八佳人体如酥,腰间伏剑斩愚夫。分明不见人头落,暗里叫他骨髓枯。’”刘清山从大壮手里把枪拿回来,把那尾巴围在脖子上说道。 “啥意思?”四个人都盯着他问道。 “知道皇帝为啥都活不长吗,女人多了给操磨的,租子交多了,你就没粮了还不得饿死啊,那些皇帝们还好了,有些救济,毕竟有药补着吗。他姓武的不是皇上老儿,他就是那传说中的‘麦客’有多少本钱啊。”刘清山解释道。 “麦客是啥啊?”大壮好奇宝宝一样问道。 “麦客就是关里产麦子的地方,一种帮别人割麦子挣点小钱的人和长工不同,大壮你原来就是长工。”说着刘清山还拍拍他。 “哎,哥你给讲个嗑儿呗。”一个伙计跟刘清山说道。 “嗯,说啊有一对新婚夫妇,洞房当晚啊,女的摸着男人那活问道这是啥啊,男人回答那是本钱。随后男的摸着女人那物问道这是啥啊,女的说道这是当铺。男人嘿嘿一乐说我有本钱你有当铺咱俩合伙做买卖吧,两人生意红火。一个月后男的死活不做买卖了,女人问他为啥啊,他说我的本钱越来越小,你的当铺到是越开越大了。”刘清山边摆弄两把盒子炮边讲着。 “嘿嘿,那山爷是不是本钱也快不行了。”大壮想到什么笑的眉飞色舞的。 正在几个人唠的开心的时候,何勐子过来拍着刘清山的肩膀说:“唠啥呢这么高兴,对了小七北边马田家过来一批货,现在人手紧,你去哈图海那里接一下。” “好吧。”刘清山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但还是郑重的答应了。马田是倒腾山货的,货从北边回来必然会经过哈图海。哈图海是一个土匪们喜欢的地方,周围是山,林子比较深,只有中间一条路可以走。既然他们能得到消息,别的绺子肯定也得到了消息,此去有可能竹篮打水一场空。最主要的如果得手了要经过很多土匪出没的地方,马田可以走那是因为交了买路钱,他们不行,因为去马田家和回老虎山是方向截然相反的两条路,不能借马田的光。 收拾一下,带上大壮一斗还有何勐子派过来的三个人,直奔哈图海而去。经过小米餵养的铁蛋儿就是不一样了,精气神比刚见到它时还好,浑身充满力量。来到集镇打尖顺便准备干粮时发现了有卖蒙族服装的,估摸了一下宝莱的身高和脚的大小买了一套蒙古族小衣服和一双小马靴,又给桂花选了一双马靴包好。还没进入哈图海就听见林子里有马的隐隐的嘶鸣声,派一斗前去打探,然后挥挥手几人牵马在林中缓缓前行。一会儿工夫一斗回来说前方林子里有二十几号人马,枪枝不少。 “哥,怎么办?”一斗问道。 “还能怎么办,就在这里等呗,难道回啊?怎么也不能听见兔子叫就不种豆子了吧!”同来的一个二十五六岁的汉子不屑的说道。刘清山打量了一下他,中等身材,方头阔脸,长得还算端正,下巴上留了一撮鬍子。 “狗剩儿,你怎么说话呢?一斗问得是我哥又没问你,哪有你说话的地儿。”大壮瞪大两个眼珠子怒喝道,大壮和一斗不同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去抢夺刘清山的权威。说着几个人就要顶牛。 “好了好了,都是自家兄弟别伤了和气,狗剩儿说得对我们现在只能等。”刘清山和着稀泥调节着,狗剩儿撇撇嘴“操”了一声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大壮要动被一斗给拉住了。看来何勐子这是有想法啊,他完全可以派狗剩儿前来,却又抓他的差,‘有意思,我倒要看看你们唱的哪出儿’刘清山暗忖着。路上过来几辆大车,东西还在人也无恙,看来是孝敬过了。狗剩儿三人没动,就代表这不是马田的货,因为出门时何勐子跟他说这次的目标这三人认识。车老闆子晃动着鞭子,在空中打了个响,“噜噜”的车轮声从他们旁边经过。接连过去了两家都不是,狗剩儿一边抽起了烟一边说道:“消息说的是明天到这里的,怕出岔子我们提前一天来了,都歇会吧今天看样不会到。” “哦,这样啊,这山货都是些什么东西啊?”刘清山没去管他的颐指气使的架势,而是好奇的问道。 “就是山里的出产,木耳了,黄花菜,还有一些药材什么的。”狗剩眯了一下眼睛说道。刘清山知道这次有何勐子在意的东西,狗剩说话一直都是趾高气扬的样子,他一眯眼证明被触碰了什么,再说他不是熟知山货吗,没必要想的,那应该是如数家珍才对。夜里暗暗吩咐了一下大壮和一斗叫他们盯住这三个傢伙。 第二天中午时分两驾马车出现在视野中,狗剩儿突然来了精神,拿起枪一摆手,待车辆到达面前时带头沖了出去。面对着这六个人对面管事的和狗剩儿搭着话,狗剩走上前去和那个人在耳边说了些什么,那人一脸肉疼的掏出一个布包给了他。劫了东西狗剩放人,就在那些人刚走出几步远的时候刘清山追上那个管事的,问了一下然后也放他走了,后边狗剩儿的眼中冒着寒光,刘清山一转身他低头掩饰,还是被刘青山发现了,‘此人不能留’刘清山当时唯一的想法。 第46页 “来看看车上都有什么,我听说猴头儿挺稀罕的,看有没有见识见识。”刘清山说着上车翻找了一下,哪那么容易找到啊,被袋子装着,不经意间他看到了点特别的东西。假装掉出来,然后将那个包向车尾蹬了一下,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哎呀,时候也不早了,看来是找不到了,回去再看吧。”说着扎上口袋跳下车,一个唿啸把马叫回赶紧赶路。行出一段路后前面被人堵住了去路。刘清山吩咐大壮和一斗靠近林子,然后打马上前毕竟他应的差使。 前边走的狗剩儿已经和对方遥喊搭话,对方领头的刘清山认识是马小玲,见对方没搭理他的意思,他也不自找不自在。一番交涉下来未果,原因是这批货是马小玲堂叔的,那管事的还在后边,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联繫的。这时对方压了上来,就着身子的掩护朝马小玲虚打一枪,侧到狗剩身后,对方还击,后边的四个人见势不妙都窜进了林子边跑边叫他们。狗剩儿恶狠狠的看他一眼,举枪要说什么,已经被对方子弹洞穿了脑袋。刘清山拉过狗剩儿作为肉盾边掏出那个包裹儿边大声喊话:“你们这帮杂碎太不讲规矩了。”边喊边跑,在掠过车时捞起那个包,子弹飞啸中打马窜进树林。扔掉肉盾,将东西放进褡裢隐入丛林。这期间大壮等四人虽然在奔逃中回头,但并没有发现他的一系列动作,倒是都听见他那句喊话。 当几个人汇合时刘清山惨兮兮的衣服被树枝刮破了还有两个弹孔,虽然有肉盾但还是护不全,其他四人也好不到哪去虽然没受到子弹招唿,但还是被树枝颳得有些不堪。“哎,哎!”刘清山边嘆气边摇头。 “咱们回去救狗剩儿吧。”刘清山提议道。 “现在不能回去,那阵仗你也亲身经歷过了,别说救了,弄不好我们都得搭进去,我觉得还是撤吧。”一个三十多岁的叫黄文涛的青年人说道。 “我还是觉得应该回去看一下啊,也许有机会呢。”刘清山强调着。 “也许他们正等着我们过去呢。”那人坚持自己的见解。 见他坚持,刘清山也不说什么了,把颳得破烂的外衣脱下来,对着弹孔说到:“好险好险呀,依仗打的偏了要不然就交代到这了。这种买卖可不能再做了,这有命拿没命花啊。”一脸的心有余悸,其他四人也是感同身受。 回窝子的路上刘清山情绪不高,一路的唉声嘆气。大伙都劝他想开点,实际只有何勐子派过来的两人知道原因,那是因为狗剩儿身上的东西,当初刘清山坚持要去救人估计就是因为那个东西,两人虽然心知肚明但也不能明说。对何勐子手下的人来说这次真是亏大了,东西没拿到,还把狗剩儿搭上了。实际上刘清山是用哀愁来麻醉对方还有压抑着自己内心的狂喜。 ☆、第九章 多作孽必定遭谴 有情缘天会作合 人参这东西七两为参,八两为宝,刘清山得到一根九两的人参他能不高兴吗。外加上还有那一小包的人参,虽然没有那根价值大但真要去买的话还是要不少钱的。不过同时他还解了一惑就是为什么狗剩儿要弄盐了,原来不是送去洗澡,而是何勐子的一个小姘儿家亲戚爪子的要腌咸菜,他拿到人参的时候还拿到了何勐子的一封信才明白的。 何勐子见几人回来沮丧的表情,又加上损失了狗剩儿一员心腹爱将,大骂刘清山无能。刘清山低头听着,见他这副样子,何勐子出完火后叫上那两个手下走了。等到了窝棚何勐子问那二人:“怎么回事,东西拿到没有,狗剩儿是怎么回事。” “勐爷,当时东西已经拿到手了,可是半路碰上了一拨人马,狗剩儿上去喊话,后来不只因为什么对方就开了枪,狗剩儿被打死了,刘清山也差点没回来,他命大两颗子弹打在他衣服上,但没伤着他。后来他到是坚持要去救人,我估计是为那个东西,狗剩儿拿到东西后,他也曾问了那管事的。但当时对方人多势众,而且狗剩儿死到那里,对方肯定不会放过他的,一搜不就找到那东西了,所以我就阻止了他,还有一点我怕对方设陷阱。另外因为丢了货刘清山一路很不高兴火气也比较大。”那个黄文涛答着话,另一个点着头。 “不去救是对的,既然没拿回来就算了,你们没事我比啥都高兴,如果东西拿到了你们都折进去了那拿到东西又有什么意思。”何勐子虽然心不甘,但也没办法了,只好出言笼络兄弟们的心了。 另一边马小玲自接到飞鸽传书后,拉人过来还没说几句就被放了冷枪,她一肚子火,在林子边看到狗剩儿尸体时还给了他几枪,也没解气。可是等那管事过来一顿感谢过后一看东西,没见到那根宝参。管事的对她说:“玲小姐这傢伙身上的东西那可是个宝,你可用好了。” “这傢伙身上就几个小钱哪有什么值钱的玩意!”马小玲一头雾水的说着。 “那可能就还在那伙人手里了,不过这次劳驾玲小姐我会回去和老爷说的。”那管事的告个谢走了。 等那管事的走了,她回过味来,好像她贪了东西似的,火更大了,哇哇大叫了几声。她总觉的那个拿同伴当肉盾的人有些面熟,不过那人脸像被烟燻过一样看不不大出来,估计就是他开的枪。“别让老娘在碰见你。”发了一下狠带人回山了。 第47页 “来来,给你们看点好东西,哦我先给余大头送两根过去,你们俩分剩下的给我,别让人看见啊。”刘清山打开布包抓了几根人参就去余大头那了。 “这是什么啊,长得干干巴巴的,还这么多的须子。”大壮拿起一根来左瞧右看半天说道。 “呀,这么多人参啊。就是不知道是不是长白参。我就知道哥他不会跑空的吗。”一斗高兴的轻唿道。 “你说这是人参,人参就长这模样,不说和小孩似的吗?”大壮一脸的不解。 “那都是千年的人参成精了的,这是小傢伙还没化形。”一斗边一根根看着边跟大壮解释。 有人推门两个人拿被子将人参盖上,见是刘清山又掀了开。“你们咋还不分啊,被人看到就不好了,来把大的挑出来,小的分三份,大的按个头分。”在刘青山的招唿下三人将人参分好都搁了起来。 这次行动的失败给何勐子找到了藉口,开始明理暗里打压刘清山。刘清山也没在乎,总共就这几个人,你就是当上掌柜的也就二十几个人吗。刘清山不争了,主动在碰头会上说自己要见一下世面去给大白话儿打个帮手。何德贵倒是认同了他的观点,说多走走也好,分红什么的还是按照管事的走。他的这一举动让何勐子很意外,何勐子打压他主要是要他对自己臣服不要老是游离在自己的掌控边缘,并没有太多的恶意,毕竟刘清山是个能将。 就这样刘清山开始更多的接触到外面的真实情况,刘清山的到来大白话儿很开心。每当猫冬前总会要忙几票,当然四处踩点就必不可少。刘清山的敏锐洞察力和时机的把握让大白话儿嘆为观止,因为刘清山提出了两个他意想不到的目标,绺子里收穫不小。收官之战完美的告于段落,接下来就是忙活一年的人们最为高兴的事了—分红。今年的收成不是很好,所以比去年要少了一些,但对刘清山来说他今年的收成比去年要好一点。 和一斗分开后同师父一起回家,一斗不知会去哪,他不说刘清山也不会问。今年的雪已经下了三场,世界银装素裹的,大壮戴着狗皮帽子像一只狗熊一样骑在马上,不停的说着一些所见的趣事。可是他每说一件都会问刘清山一句有趣吧,芝麻豆子那么点烂事,一开始刘清山还给他分析一下怎么说更有趣,问得多了刘清山就打哈哈,不过大壮还是兴致那么高。当到家时刘清山总算明白过来为什么了,因为他一进门就看到一个正在和宝莱笑闹的女学生,一切都是为了她。 “哎呀,刘先生回来了,今年生意还好做吧?”张先生迎着刘清山打着招唿。 “还行,土匪闹得厉害啊!你们都挺好的吧,大壮快把给张先生准备的礼物拿出来,区区薄礼聊表心意。”回着礼吩咐着大壮。 “你看看,让刘先生破费了。”看到大壮给提过来的礼物,接过来也没看是啥说道。 刘清山朝他摆摆手,因为这是宝莱已经喊着达扑在他腿上了。刘清山把她抱起来颠了颠说:“宝贝长胖了啊,在家有没有听话?” “当家的回来了。”这是桂花眼里含着兴奋的泪水迎了出来。这一幕把张翠屏看呆了,她不知道为什么她公然批评和为之不公的两人确是面前这番场景,这俨然就是恩爱夫妻吗。实际就是夫妻吗虽然没拜过堂,但两人已经明确了关系。刘清山一拉桂花的手进屋,桂花脸红了一下。大壮屁颠屁颠的去讨好翠屏,可两个人根本不同频,聊了几句大壮表情讪讪的。 “来穿上这个给达看看,啊,漂亮,这就是小公主吗。”刘清山把她买的那套蒙古服给小丫头穿上,把小马靴提上,正合适。小姑娘一穿上这一套衣服,相当漂亮,他很满意。当他给桂花穿鞋的时候桂花流着眼泪推辞着自己穿上了,鞋当然合适了,桂花的脚多大他是知道的。 大壮走进来拉着刘清山出去,就在这时那位张先生急急地跑过来:“刘先生你的礼物太贵重了我们收不得啊!” “什么收得收不得的,礼物送出去岂有要回来之理。再说了你是宝莱的老师,一般的礼岂能行,不要说了就这么着了。你该去忙了。”说着将还在推脱的张先生推出屋去,才来问大壮有什么事。大壮吭吭哧哧说了半天,才明白让他当个鸿雁。 “这得你自己去送,我去算怎么回事。你这么伟岸,还怕一棵弱柳,真是的。”一把将他推开,自己的事还没办利索呢。边走边掏出一串项鍊中间一块玉璧,玉璧下侧坠了颗狼牙对称着有几颗浑圆的珍珠,给桂花戴在脖子上说:“看我们这是配对的牙齿,虽然可能打架但我们必须齐心才行,所以我们就是天作之合。”边说还边解开领子给桂花看看,桂花扑倒他怀里不说话,只是流着眼泪点头。 晚上张先生特意请他们过去给接风,并表达谢意。酒桌上大壮就像落枕似的一直在看翠屏,把人家姑娘看得都不好意思抬头。看样子得想办法给撮合撮合,边唠边想着。这顿饭吃得主客尽欢。 “哥,那个姓刘的对你够好的,给你和嫂子那两套衣服价钱不菲啊。”翠屏边收拾碗筷边对他哥说着。 “是啊,哥穷,一个教书匠在这县城也买不起房子,多亏刘先生照顾了,要不这个价钱哪能住这么大的房子啊。不过他那兄弟可能喜欢你啊,你要自由民主哥也就不管你了。”张先生感慨着说。 第48页 “哼。”翠屏再说什么。 大壮被赶去和小丫头一个屋睡了,刘清山和桂花名正言顺的住在了主屋。有了本钱的投入当铺开张,生意兴隆。刘清山习惯了早期,练过拳,他把狗从屋放出来,‘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狼狗吧’看着‘不改’和‘长流’暗想。一年多的精心餵养驯练,两个小傢伙已经成为合格的警卫员。 早起做饭的张夫人被满院子跑的狗给吓了一跳,刘清山赶紧把狗叫回来。这俩小傢伙的记性不错,对宝莱摇头摆尾的,一脸狗腿子形象。 当翠屏看见这两只狗这么听话时挺感兴趣,刘清山问她:“是狼是狗?” “切,你能把狼养成这样,人家都说狼心狗肺的。”翠屏撇着嘴说。 “达,那它们究竟是狼还是狗呢?”小丫头指着狗好奇的问。刘清山把她抱过来放到腿上说:“这个传说清代有一次大才子纪晓岚和和珅陪着干隆爷去体察民情,吃饭的时候啊,有一条狗跑过,和珅就问纪晓岚‘侍(是)郎(狼)是狗’,纪晓岚回答他‘尚(上)书(竖)是狗’所以呢狗的尾巴一般都是上竖的,狼的尾巴是下垂的。咱家这个啊是狼狗。” “就会瞎扯!”翠屏呲儿了他一句。 和翠屏东拉西扯就扯到媒婆上边了刘清山给她讲了一个典故:“说啊这结婚娶妻嫁女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过去啊这双方待婚的男女见不到面的所以靠媒婆保媒,媒人就靠嘴吃饭的。说有两户人家准备给自己的孩子准备婚事所以託了媒婆,这媒婆就到男方家里说‘女的很漂亮就是嘴不好’,男方说那也没啥**就好了;又到女方家里说‘男的才学好就是眼下没啥’,女方说才高蔑人吗。可到了结婚时才发现女的兔子嘴男的塌鼻子,去找媒婆理论媒婆说我都提醒过你们了,你们都说没事的啊。所以你们追求各种自由是好的,你看我们家大壮咋样要人有人,要才有才(会做饭),心眼儿又好。” 翠屏开始还认真的听可是听到大壮脸一红扭头跑开了,“这是有戏还是没戏啊?”刘清山自言自语。 “达,有戏看嘛?”小丫头眼睛亮亮的问他。“有好戏,大戏可看喽。”说着抱起小丫头抡了一圈,进屋去找大壮。 “你想送啥赶紧送,我可是把能帮你的都做了,你要办不成那可就是在敲我的窑了。” “哥,我这心里打憷。”大壮指了指自己胸脯。 “愿意去不去,我是管不了了。我咋也不能抢吧?抢的话,那哥我倒是拿手,只要你说一声,哥给你整利索的。”刘清山双眼放光的说着。 “哥,可别,人家好好的姑娘。”大壮摇着手拒绝。 “麻烦滴,闺女啊,达领你去个好玩的地方。”说着抱着小丫头走了。 大壮那个纠结啊,把那次抢来的以及和刘青山一起去打的首饰一件件的摆着,挑啊选啊。直到小丫头咯咯的笑声才打断他的动作,桂花已经叫他吃饭了。他过来时,宝莱正在兴奋的讲她今天看到戏中的花脸和丑角。看着他的表情刘清山无语的嘆息。 日子就在大壮纠结中一天天的过着。这几天桂花精神不好老是发困,刘清山也没在意以为没休息好。可能是最近比较忙的关系,这跟他们俩生意无关,虽然还开张但已经有些淡了,真正是抱着桂花他就很幸福。可是这一天回来桂花吐得厉害,这可把刘清山吓坏了,赶紧找郎中过来瞧,郎中说完,刘清山来了一句“死当”然后就兴奋起来。那个激动啊,抱着桂花就香了几口,把桂花和郎中都弄了个大红脸。拿着保胎药方,给了郎中喜钱,恭敬的送出门。把那些小人参给掏出来,给桂花做补品。一激动就给大壮当了把鸿雁,他连帮大壮送的啥都不知道,不过却解决了大壮这近两个月的纠结。 第二天上午正抱着小丫头逗狗,翠屏用纠结的眼神望着他。说起来他的年龄正处在翠屏和大壮之间,即懂点上边的观点,又不否决下边的理念。他正高兴呢才不管你是什么眼神,自我沉醉之中,再说了他是啥人,那是拿生命当儿戏的土匪。不久后张先生又拉着他东拉西扯的不着边际的打探着什么。几天来大壮和翠屏看来是擦出了火花,有点砂糖要化成浆的架势了。 这天叫上大壮打马到了郊外,两人牵马走着。“大壮啊,你要真的想娶翠屏的话,就洗手吧,凭你的手艺在街上开个饭馆吧,哥会把一切给你打理好的。”刘清山看着大壮说道,这已经是第二次说这样的话了。大壮娶一个普通人家的闺女,那他不会去管的,可是这种读过书又是德啊赛啊的,是瞧不起他们这种人的。刘清山觉得土匪早晚是要被清算的,早脱离早轻松。 “哥,你说啥呢,我不会离开你的,我说过,你到哪我到哪。这个没得商量。”大壮脖子一挺。 “乔大壮,你要想娶翠屏就照我说的做,不想娶那就算了,别在打歪心思。爷们儿两条腿站着撒尿,那就是要顶天立地。”刘清山吼着。 “那我不娶了,我跟着哥。”大壮决绝的说。刘清山将匕首掏出来顶着他的脖子说道:“为了兄弟你这么做够义气我心里高兴,但一个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随便抛弃的男人那不是爷们,我瞧不起你。如果你还想跟着我那就来点馊的吧,生米煮成熟饭再说吧。”刘清山无奈的放下了刀子。 第49页 “嘿嘿,我就知道哥你最疼我了。”大壮傻笑着。 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完美的事,也许为了得到会用一些卑鄙的手段,但究其初衷可能还是好的。有些东西看似很远,实际上就是那么一层薄薄的隔板,一但隔板被打破,一切就融会贯通了。大壮现在就和翠屏并肩走在街道上,像一只黑猩猩领着一只金丝猴。不过他们连手都不敢拉一下,只能眉目传情。 两件喜事,让刘青山高兴,拉着两家人吃了一顿馆子,又看了一场戏,大家其乐融融的。时间早就窜进了民国十九年,当刘青山依依不捨的离开自己怀孕的女人时,大小两个女人哭的像下暴雨一样。“你们这么哭小心把咱们家给沖了啊,我已经和师母和张太太说了,让她们多照顾你的,孩子出生时我会回来的。”刘清山擦着那流不完的眼泪说道。最终还是踏上了回窝子的路。 俗话说天罪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闹得轰轰烈烈,民怨沸腾,同行诅咒,享尽女人滋味的武定山在猫冬时被人枪杀在炕上,与他同行的还有他的女人和孩子。何德贵终于长喘了一口气,一直横卧在他面前的大老虎被打死了,他捞不着虎皮虎骨,弄点肉还是可以的。所以老虎山又扩大了,人多力量大,办事就胆气壮,何德贵准备做几件大事,可事与愿违,轰轰烈烈的讨蒋战争爆发,一时间狼烟四起流民乱窜,这直接导致了他的计划破产。为了防止流民作乱,各地政府在安置的同时也採用了一些非常规手段,同时土匪也就跟着遭殃好几股直接被清剿。 但风险与机遇并存,龙盘地的金大胆就适时的扩张。也许缘分这东西真是天註定的你想绕都绕不开,刘清山踩点时得到一些消息在回窝子的路上经过下四营时金大胆正在敲谢老宝。鸡飞狗跳,孩子乱叫,可在墙上却有一个人影正在准备往下跳。“哎呀我的妈呀,这不那不长记性吗,这么高跳下来还不得摔瘫吧呀。”崽子们都去院里哄抢了,从这一点来说金大胆不如何德贵,所以没人看到他,就是不知道里边的人看没看到谢佳佳。当他打马到谢佳佳下方时,里边看来已经发现谢佳佳了,正在叫嚷着。 “快跳下来我接着你。”刘清山下马靠得近一点张开手臂,谢佳佳想都没想就跳下来了,砸的刘清山膀子胳膊都暂时借给别人了。有人在追出来,刘清山抱着谢佳佳已经打马没了踪影。 “你还真是麻烦啊,每次遇到你都这么险,不过你命大每次还都被同一个土匪给救了。哈哈,有意思。”边说还边拍打她这一拍不要紧直接拍到胸部,手感不错。谢佳佳在他怀里躲都没地方躲只能哼哼,也不知道是不是痛的。“你家看样是不行了,你去你亲戚家吧。”刘清山建议着。 “我家亲戚都势利眼儿,我听说你们都是狡兔三窟,有好几个窝,反正你在山上,把我送到你窝去吧。我现在也已经是你的人了连彩礼都收了,你不是说我们已经完成双方之礼了吗。那你就得养着我啊。”谢佳佳红着脸说。 “我的妈呀,我的姑奶奶啊,那你只能当小老婆了。”刘清山本以为这个条件会阻止她。 “行,我已经被你抱也抱过了,摸也摸过了,清白也被你毁了,走吧。”她倒是干脆,不过硬是拉着刘清山先拜了天地。“太阳神作证的啊,以后你要欺负我会身体被烧焦的啊。” “行了。不过回去可别乱说我是土匪的事啊,这可关系到不只我一个人。你点头我们就走。”刘清山想到她现在孤苦伶仃的,正好给桂花做个伴,怎么着这天地都拜了。见她点头打马回城,安顿一下,又急急的赶回窝子,他还有事要做。回到窝子赶紧把所得的情报给诸位头头说了说。 “现在,风声还紧啊,我们最好不要乱动。”王友发开口就先摆了大局。 “你这消息可不可靠啊。”何勐子问着话,手里把玩着两个玉球。 “具体可不可靠,我也是听说,不过最近张大帅确实有调兵的迹象,看样子是要有收復平津的想法。至于最终会支持哪方不好说,可大军行动我们要是被打了秋风总不太好。”刘清山把自己的看法提了出来。 “你这不过也是妄加推断罢了,再说了大军调动他也是走南边关我们这边什么事。”何勐子反驳者。 “我也是把听到的消息带回来,至于如何决断还要诸位定夺。”刘清山不准备打这无聊的口水之战,所以准备偃旗息鼓。 “金瞎子最近倒是闹得很兇,在大家都窝着的时候他倒是龙精虎勐的啊。我看我们还是得干几票,不然这靠吃老底儿,也不是办法。”雷子用手攥住椅子扶手说。 “那我们就干几票,把最近几个踩得窑子拿来说说,看我们先砸哪个好?”何德贵拍板。 几人在讨论,刘清山见没自己什么事就撤出来。现在他主要是打探情报和踩点,相对那些真刀真枪去拼的倒是安全一些,可风险都隐在未知之中了。现在关里一塌煳涂,关外还算比较安宁,但热河毗邻关口,顶着长城是关里人们出关后一个主要的途经之地,大势朦胧。他走进自己的窝棚,大壮和一斗不在,拉了条板凳重复着以往的动作。视野中走来了“长流”在他的脚边卧下,将头枕在他的脚上。“不改”被留在家里了,也算是替自己小小的保护女人和孩子。他摸着狗头,耳边传来崽子们牵马出发时弄出来的动静,不久嬉笑怒骂声远去,‘不知收成如何啊’他暗想着。男人一但多愁善感,就容易消极或者激进,很容易将自己的思路搞得一团糟,刘清山现在就是如此。 第50页 “今年的雨水可真多,我都被浇了好几次,真是听风就是雨啊。”一斗大咧咧的指着刚下过雨的天空说道。 “前个儿我听说七家营子被水给沖了,昨个儿我顺那一路过,那傢伙老惨了,就剩几堵半截房框子了。”大壮一边说还一边比划着名。 “嗨,你还别说这还真是十里不同天啊,周围雨水不断咱这连个雨星都没掉下来,今天要再不下雨啊,我看草都要干吧死了。”刘清山说着指了指远处的草地。 “我看要在这么下啊,说不上哪儿就要遭灾啊。不过好在咱这地势高,沖不到咱。”大壮拧着的鼻脸又舒展开了。 “听说最近做了一笔大买卖收成不错。那个高粱红你们知道吧,险些被戏子抓去做小儿。不过到是一匹烈马,听说为了摆脱捉拿直接跳下老牛愁那个深沟里去了。”一斗唏嘘着说。 “老牛愁在哪啊,沟很深吗?”大壮说这句话时被一斗弹了一个脑瓜蹦。实际这里离高粱红那里还是比较远的,不知道也正常,刘清山到现在也还没把老虎山周围转遍,更别说那么远的地界了,何况大壮。 时光匆匆,土匪就重复那么点事,也不可能每天都出去,干一票就可以吃喝玩乐一阵子。转眼桂花就要该生了,刘清山心里有些燥,可是这阵子不知怎么的就他被派出去的次数多,鸡毛蒜皮的有些烦。一阵的忙乱错过了日子,既然已经错过了心里反而不是那么急了。刚才发生了一个事令刘清山很恼火,他险些被抓了壮丁,要不是跑的快就被逮住了。他就把火撒在了一只从他面前蹿过的兔子身上,一枪结果了它,剥了皮烤了作为午饭。正吃得不亦乐乎的时候,两道身影出现在他的面前。刘清山后背有些凉,虽然他的注意力几乎都集中在肉上,可是人都到跟前了他竟然没有察觉,这两个人是高手。抬头一看心里乐了,这不是那个跳沟的主吗。“季大当家的进来可好啊?”他喷着肉末问候对方。 “姓殷的,见到我们家大当家的还不过来行礼。”马小玲拿着马鞭指着他怒斥。 “吆,最近是不是窝子里的兄弟不卖力啊,火气怎么这么大,要不要小爷给你下下火啊?”刘清山调戏着到,俨然黄鼠狼摸到了小鸡那么高的兴致。 “臭小子敢对姑奶奶无礼,看我怎么教训你。”说着马小玲就沖了过来。 “那我不就涨了辈分吗何乐而不为呢。”说时迟那时快,刘清山噌就窜了出去,就把马小玲横胸给制住,可是手上由于用力不知把什么给捏变形了,这个女人没有骨头吗,还是虚胖。由于个头的差距他低头看了看,心道遭了,就在这时马小玲一肘子打在他的肚子上挣开嘴上大叫着:“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说着就要掏傢伙。刘清山见势不妙咔撩开衣服,将双枪拔了出来,忍着肚子的疼痛,快速的一支枪顶到了马小玲的脑袋,另一支指向了季红英的胸膛。 这般变化让季红英也没有想到,本来她是要看马小玲去教训那傢伙的热闹的,可一转眼就出现一支枪对准了她,这小子有两下子啊。季红英好整以暇的看着刘清山面带微笑没有任何动作。刘清山心里发苦啊,嘴贱啊,被脑袋长草的王友发派到这边也就算了,先是抓壮丁,现在又碰上两个法力不小的女妖精,人要倒霉放屁都砸脚后跟。 “我说两位女侠,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吧,我也是无心之失,你说呢季大当家的。”刘清山打算讲和,这个季红英一直没有反应,他摸不到深浅啊,再说也无意结仇。 “小贼,占了姑奶奶的便宜还想算了,门都没有,哪只爪子抓了姑奶奶就把他留下。”马小玲虽然被抢指着脑袋但依然怒不可遏的发着狠。季红英依然笑着但手上有了动作,看样子和一斗是同宗啊。 “既然我们不能善解,那就只有恶结了。”说着刘清山没在犹豫对着季红英还在动着的右臂开了一枪,然后搂过马小玲就扯到马的边上。他的突然开枪,让季红英措手不及,子弹击中右臂,钻心的疼,她还从没被子弹击中过,一时间浑身失去了有效的指挥。眼巴巴的看着刘清山擒着马小玲隐入林子的身影,怒火中烧却无可奈何,他功夫再好也跑不过马啊。都是因为这娘们才无故的结仇让刘清山很恼火,他在马上把马小玲反过来对她的脸蛋儿一顿乱啃,又在胸部肆意的抓捏,对上那噙满泪水的眼睛,才放慢马速将她丢在地上一熘烟的尥了。 马小玲目光呆滞的望着虚空,脸上和胸部传来的疼痛她好像没有知觉,只是不停的流着泪水,忽然她站起身急急地朝季红英那边跑去。季红英现在正捂着胳膊呲牙咧嘴的往刘清山逃跑的方向追,她怕小玲有什么意外。当两个人看到对方时,马小玲跑过来端着她的胳膊问长问短的。 “没太大的事,不知是打的不准还是太准,好像没伤到骨头。对了,你好像认识他,他叫什么。”季红英问着马小玲。 “那混蛋就是上次在大棒骨那我跟你说的那个叫什么殷思义的。”马小玲愤愤的回答。 “呵,殷思义,阴死你,挺形象吗,是个狠辣的点子。这人的反应够快有些功夫底子,思维敏捷,对危险感知力很强。也难怪断脸狼要带着他。对了小玲你脸怎么了?”分析了半天,并没有过多的怨恨及报仇的话,突然发现小玲的脸好几块紫青,还有很多红红的一圈圈月牙形小斑点才紧张的问了一句。 第51页 “摔的,别说这些了,赶紧回去处理一下吧。真是无妄之灾。”小玲脸一红很精彩正所谓红的发紫,紫的发青。赶紧扶着季红英往回走,不过心里面刘清山早就被处以各种极刑,挫骨扬灰了。边走季红英边拿眼睛斜瞟着马小玲胸前那沾满尘土的一道道印痕,尤其五条比较清晰。 刘清山逃脱后,骑在马背上不断的骂着王友发,就为了一个最近刚出名唱蒙古长调的女人把他派到这个地方险些栽到这里而心里不忿。骂的嘴皮发干舔了一下甜丝丝的,‘他娘的,这娘们脸上涂得还挺新潮’吐了口唾沫心里暗说。经过他的几个行人回头拿眼睛怪怪看着这个骂骂咧咧旁若无人的傢伙。 这一年大的绺子消失了几个,可十几人或几个人的小绺子却到处兴风做浪。本来平静的世界被绺子之间的互相磕碰弄得乌烟瘴气。晚上看着那火拼之中子弹编织的绚丽夜空吃着干粮品评着。随着一对火把的走过一切又归于沉寂,刘清山望着这一切,喝了一口酒躺在大石头上眯起眼睛。 “哥,你听说了吗,戏子拔盘子走了,听说去了黑龙江找他一个什么表哥去了,现在大掌柜的把地盘给占了,正准备派人去守着呢。”一斗看起来有些兴奋。 “那岂不是二掌柜的,肯定得派自己人,要不哪天不就自己飞了。”刘清山边分析边打击着他的兴奋度。 事实也如刘清山所料,何勐子被派到了奇峰岭,实际老虎山和奇峰岭相差不远,可以说遥相唿应,之因为能够快速占领那里也是如此。人员一番调动,姜老就被迫无奈的当了粮台,而刘清山这次就接了姜老的班。作为一个文职,刘清山又叫一斗去保护姜老,自己带着大壮乐得逍遥。 人心不足蛇吞象,何勐子自从当上二等草头王,好像长了尾巴,还往天上翘,他去打高粱红的主意,劫了一趟货。这傢伙闹大了前有刘清山一枪之恨,后又何勐子打劫之仇,季红英几乎倾巢而出一下给何勐子砸了回来。 何德贵那个恨啊,现在地盘丢了,刚准备下的大棋又成了死胎。现在只能把注意从新打到老狼沟身上了,又出动兵马给何勐子找了个窝,两次分兵使何德贵无力再大展拳脚。 “哥,你还真说对了这何德贵啊就是没那称霸的命。”走在回家的路上大壮抱着‘长流’跟刘清山闲唠。 今年由于洪灾的关系,收成并不好,所以今年刘清山收成也不好,虽然也有些收穫但没有去年多。本身答应桂花她生孩子的时候回家的可被指使的连站一会的功夫都没有,一咬牙就猫冬回了。进门张先生就恭喜说添了个大胖小子如何如何,赶紧叫大壮用礼物先把他支走。‘我自己不会看吗,你老说,我什么时候才能看到。’刘清山心里暗说,可嘴上道谢,谁都喜欢自己孩子被夸吗。 桂花出来迎接,佳佳正哄着孩子,笑眯眯的望着他,‘不改’身前身后的蹿着,怀里抱着宝莱和大家打完招唿,看着自己的儿子,长得还行面目随自己,脸型有点像他妈。孩子胆子不小,不怕生人,逗急眼了还摆出咬人的架势,这肯定是跟‘不改’接触多了。一回来佳佳抱着孩子,‘不改’就绕着佳佳转吗。 看见一家子哄哄闹闹的,大壮很落寞,因为翠屏还没来。看到大壮没精神,刘清山说:“大壮把咱的家当点点,准备一份丰厚聘礼选个好日子我去张家提亲。”大壮一听来了精神。 作为管家刘清山除了自认为重要的东西其余的都是大壮保管着。按照老习俗准备了相应必备的东西再包上两捆大洋,刘清山去提亲本来就已经郎情妾意的事很顺利就成了。这时翠屏也回来了,和大壮两个人的神出鬼没的。反正刘清山是打算尽快找个好日子,给他们的事了解了。 最近到几个狐朋狗友那走走,被花把子拉他家喝大酒,有了上次的喝一宿经验,刘清山赶紧把花把子灌醉,自己也不清醒了,走到外面风一吹更醉了,也不知道怎么回到的家,爬进被窝就睡,朦朦胧胧好像有个东西带着被子要跑,他就死死的抱住,然后就会周公去了。第二天早上准时的醒来感觉胸脯被肉团顶着,本能的以为是桂花,酒能活血化瘀促进人的兴奋度,一番忙活就本钱当铺的做生意。可是这刚一投资,资本注入困难也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效果,一声尖叫,让刘清山魂归本体清醒过来低头一看这哪是桂花啊,这是谢佳佳啊。一下动也不敢动了,还有自己应该和大壮睡一屋的怎么跑到这屋来了,哎,喝酒误事啊。四目相对,这时桂花也醒过来了,向这边望着。这种姿势持续了一会,谢佳佳终于说话了;“你先下去好吗?”刘清山机械的听从指挥,又带来一声轻哼。乐子闹大了,虽然拜了天地刘清山从来没想过要将谢佳佳怎么样,因为他觉得有桂花一个就够了,他没有那么多的闲心去顾及那么多女人,一个桂花他都有些顾及不过来呢。但已经这样了刘家的男人从不抛弃自己的女人,只进不出,那就负责吧。想到这他就开朗了,生意照做。不过他发誓去了这两个女人,别的就是送到嘴边上,他就晕死。然后早晨吃饭时的气氛就有一些尴尬,怪怪的。宝莱瞅瞅这个看看那个,不明所以。 为了给大壮办个漂亮的婚礼,收拾屋子,添了些新的家具,由于刘清山现在亲戚去了父母,都在屋里,那几个姑姑就算了和大壮没关系。大壮倒是有个姑和三姨现在也不知道哪去了,张家也就三人。这就好办了,把师父师娘一请人就到齐了,按照习俗拜天地,翠屏还好说有哥哥嫂子,大壮就不行了虽叫刘清山哥可刘青山比他小,最后姜老夫妇顶上,礼成。大家热热闹闹的吃顿饭,刘清山这回是真喝大了,自己什么时候睡下的都不知道,不过他记得自己送了师父师娘出去的,女人们收拾时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第52页 不过早上醒来时前后夹击让他摸不着头脑,反正是就着早晨阳气外涌之际,投资了两个当铺,生意那叫一个火。早晨大壮坐在饭桌上傻笑,翠屏没好气的翻着白眼儿。大壮今天做完早饭又是端水又是倒水的。 “大壮我咋就从来没见到你这么伺候过我呢?”刘清山打趣着他。 “男人伺候男人有啥意思,都是大老爷们。”一句话把刘清山差点没噎死,看到他翻白眼,宝莱给他拍着背。 日子不禁过,民国二十年,九月十八日渖阳柳条湖事变,使得东北军撤到了热河一线,一大部分军队已经入关。热河在加紧铁路和公路的修建,大量的劳工被徵调,大有作为反攻基地之势。 “张学良真给咱们鬍子丢脸啊,一枪不打被两千多人把二十多万人给撵的嗷嗷跑。愧对张作霖啊,都说老子英雄儿好汉,张作霖咋就生出这么个熊玩意儿呢。”大壮义愤填膺啊。 “一枪不打,的确有点说不过去,日本小倭瓜即使三头六臂一百个人打一个也把他捏鼓完了。听张先生说日本人都信奉什么武士道,有机会我要见识见识这个道有多厉害。”刘清山边磕着倭瓜籽,边和大壮闲唠。 “对了大壮,要不你去承德看看吧,我看翠屏走的时候好像是有了啊,一个人在承德也没人照顾,接回来得了。”刘清山吐了一个瓜子皮然后忽然想起来似的说道。 “是怀孕了,去医院查了,她说会把我们孩子带好的,让我安心跟哥做生意。我也想接回来,可是她说她的事情我不能插手她才嫁给我的。我答应了咋办。”听到这话刘清山真想拍死他算了。把手里的瓜子哗的扔在口袋里,拍拍手走了。大壮连续两天也没有见到刘清山,大壮有点急了,去问姜老说刘清山出去了,去哪儿不知道。大壮在窝棚里来回走着,蹲下站起,抓着脑袋,不时到马棚去看看。 这天晚上,刘清山拎着两个挖着孔洞的布袋子回来,放到地上说:“真是不好找啊,我这方圆几十里都跑遍了才弄来这几只,吶这个袋子是你的,这个袋子是我的,记住了啊,别弄混了。我的你就给桂花就行了,你的呢去找你大舅哥和他一起去承德给送去,还有那参,啊。” 大壮打开袋子一看原来是几只老母鸡,就要起身。刘清山一把把他拉住说:“你疯啦,你这是找死呢,这时候正是孩儿们闹得欢的时候,明天一早走。”刘清山可不想为了几只破鸡把大壮搭上。刘清山买鸡也不光为了大壮,他那两家铺子也都有了存货,所以要尽尽心,看来胸大屁股圆身板好就是好生养啊,那些蜂腰扶柳的看可以,这养孩子就不好说了。 这次大壮真的去承德了并没有回来,刘清山清理完手头的工作和师父打个招唿去了奇峰岭就快要到地方时,他被一个飞来的绳索套住脖子,扯下马后被拖走。 ☆、第十章 救危命方显马义 济孤寡事在人为 刘清山这次觉得自己可能真的完了,脖子被绳索撸的喘气已经困难,双手已经没有抬起的力量,他好想去抓住那根绳子。头部有湿热的血液在流淌,背部的衣服破了,皮肉开始痛了。一阵眩晕,刘清山再也看不清这个世界,他紧紧的回忆着那些这个世界上属于他有过的东西,可是序幕还没拉开就已经谢幕了黑暗吞噬了他的世界。 一匹马穿过箭楼似的建筑冲进大门,一名女子跳下马,将一个不知死活的男人从马背扯到了地上。血水顺着身体两旁印出,人已经进出气多进气少了。 “不会这么完蛋吧,拖了几步就不行了,姑奶奶还以为你多了得呢。”女子用脚踢踢那个男人说着。 “小玲你这是干啥呢,怎么弄个死人拖了回来?”季红英探探那男人的鼻子说道。听见她的问话,马小玲张大了嘴巴也赶紧探了一下那个男人的鼻子,没有气流,嘴唇已经凉了。 “我只是要教训一下他并没有要杀他啊,他也太不结实了。”马小玲急急地说道,有些自责。 “大刘把他丢到后坡餵狼吧。这就是那个阴死你吧,命啊!”季红英吩咐了一下,站起身走了。当大刘将那个男人拖走了,马小玲还在发呆,眼睛里噙着泪水,嘴里不停的念叨着:“我不想的,我不想的。” 刘清山再醒来时感觉脖子好像已经断了,一个老奶奶正在给他往嘴里餵药,旁边一个胖子用筷子撬着他的牙。“吆,孩子你可醒了。”老太太颤巍巍的站起身去把药碗放到柜子上说道。那个胖子将筷子从他嘴里拿出来。“孩子,你得好好谢谢你那匹马啊,他把你叼到了我家门口,你才能活过来啊。”老太太跟他说着,还指了指外边。 这次很不好虽然人醒了可是肢体并不听自己的指挥,脑袋和身体好像两部分的,刘清山有些绝望。醒过来的两天中他知道这是独居在山上的祖孙两人,本家姓蒲,老太太是蒙古族女人,嫁给了到草原闯荡的蒲老先生,后毛子犯边搬到这边来的。孙子叫蒲地蓝家传医学蒙医中医都很精通。 “你这颈椎骨有些错位,过两天我把药凑齐了给你正正,你就没事了,你现在不能动是经络不通的原因,有我在别担心。”蒲地蓝自信的说道。 “谢谢。”刘清山觉得大恩不言谢,当图后报。 第53页 他这次伤的比较严重,脸倒是没事,可后背伤势严重很多地方已经露着骨头了,肉都被路上的沙石给磨掉了。“敢问这附近是不是有土匪啊,要不我走的好好的怎么会被弄成这样。”刘清山打问蒲地蓝。 “是有一拨土匪,亦正亦邪的,听说挺仗义的,惩强除恶,领头的听说是一个漂亮娘们。”蒲地蓝边给他上药边说着。 高粱红我当时饶你一命,可你却想要我的命,这笔帐等我好了咱们好好算算。刘清山是真恼了,就算有仇恨也不是要命的仇恨吧。这个伤比较厉害已经到了猫冬时节还没好利索,由于颈椎骨在一点点的正位所以他还是不能正常的行动,写了封信託蒲地蓝给找人捎回家。 自从那次刘清山打过招唿走后几天也没有见到刘清山,姜老有些不好的预感。因为刘清山这种情况下一般两三天准回来。一个月后大壮回来没见到刘清山,问姜老刘清山哪去了,大壮四处去找也没找到,倒是把他姑给找到了。二丫儿还特地问刘清山为什么还不来娶她,大壮说他也在找,他不愿意相信刘清山真的出事了。但绺子开始猫冬了还是没有刘清山的消息,这才确定刘清山真的出事了。他暗暗的自责悔恨,如果他在刘清山就不会一个人出去,也就不会出事。回到县城的家大壮不敢把这件事告诉刚生产不久的两个女人,虽然出了月子,可是就要过年了啊,能瞒一天算一天吧。大壮抱着自己的闺女发呆,突然对翠屏说:“咱们和哥的孩子定个娃娃亲吧。”翠屏白了他一眼倒也没说什么,看他情绪不高又说道:“行行,都听你的,看你那脸拉的和驴似的。”翠屏是真的没想到大壮会去伺候她坐月子,实际她住在自己家的老宅子里,有一个阿姨照顾着,不过大壮和哥哥的到来让她很意外也很幸福。大壮带去的据说是刘清山跑了几天几夜才弄回的老母鸡和拿命换来的人参给她,她也觉得刘清山对大壮真的没得说。大壮的体贴让她不能自拔,所以大壮让她跟着回来,毫不犹豫的就跟回来了。 蒲地蓝找捎家信的人半路陷进了老哈河信被鱼儿带走了。刘清山的病一养就是近三年的时间,日本人也已经入侵到了热河,热河的沦陷标志着关外东北四省彻底的换了天,溥仪当上了满洲国的皇帝。日本人在热河的政策倒还没有造成像旅顺大屠杀那样的惨案,不过广抓劳力下矿做工。一时间也是硝烟四起抗日的烟火大到未入关的东北军小到一村的百姓。由于在这片日本人只占领了县城,乡下都是给日本人当狗的保安团和伪军。地处山野之中,只有蒲地蓝每次出诊带回只言片语的信息。 大壮没有再干土匪,而是通过姜老的关系真的在县城里开起了饭馆。三年没有刘清山的消息,家里人都明白了可能再也见不到刘清山了。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两个女人就抱着那根快要成精的人参哭,希望它能显灵让刘清山回来。谢佳佳早已没有了生了一对龙凤胎的喜悦,他想起那个连续救自己三次的霸道男人就不能自已,因为那是她的男人,她孩子的父亲;桂花为刘清山生了两个儿子本来满心欢喜的,可人就这么不见了想起他的种种好摸着脖子上的狼牙项鍊以泪洗面。 这一切的一切正在练拳的刘清山都不知道,他以为自己在信里说的很清楚了,可是没想到鱼儿不是鸿雁,鱼儿只能去为柳娃到水下传东西,不能上岸。 这一段时间八里坡,夜里都要没人敢出去巡逻了,因为间隔两天出去的人就会被马活活的拖死的一副惨象挂在寨门前的树上。 “大当家的这样不行啊,在这么下去,不要说巡逻了,就是人我们也伤不起啊。”一个体面中年人说着。 “这人功夫了得,基本都是一招致命,然后才将人拖成那样,看来是来寻仇的,被这种人盯上很麻烦,必须尽快解决。”另一个流着八字鬍的中年人说道, “鬼啊,鬼啊。”这是外出两个巡逻的屁滚尿流的,跌跌撞撞跑进议事厅嘴上不停的喊着有鬼。 “走,出去看看,我倒是要瞧瞧何方宵小敢前来闹事。”季红英站起来就往外走。 “他回来了,他回来了。”跟在她后边的马小玲不断的低声念叨着。 就在众人走出寨门的那一剎那,“碰,碰”两声枪响随后传来阴森森的声音:“这只是先收点利息。”等众人再回头看时季红英两只胳膊上被子弹钻了两个窟窿,这次胳膊上的子弹已经钉到了骨头。 “赶紧保护大当家的,其余的人给我追。”一个中年人领着七八个人出去,只回来三个少了左臂的崽子。那个中年人可是高层啊,季红英的亲叔叔季闻水香。这时远处又传来声音:“不要挑战我的善意。”随着声音一颗人头划过寨门落进了院里,也许是巧合,正好落在刘清山被马小玲扯下马的位置。枪声向着声音传来的地方打去,枪声过后夜变得死一样的寂静。 山上的郎中正在个季红英取子弹,不得不说巾帼不让鬚眉,没有麻药,只咬着被子一声没吭。待取完子弹上上药,服侍季红英躺下,马小玲才迟疑着说:“当家的,会不会是那个人。” “哪个人?说明白点。”季红英皱着眉头问她。 “就是我用马拖死的那个人。”马小玲低着头,抬眼看着季红英说道。 第54页 “他不是死了吗。” “也可能是同伙,知道了来报仇也不一定。”马小玲不确定的说着。 “不管是谁,别叫老娘抓住,要不然老娘非剥了他的皮。不过这次他到是好手段,竟然打伤我,还在我那狡猾的叔父手下熘走,并取了他的脑袋,此人非同小可啊。”季红英心里虽然气愤,但也有点暗喜,她叔父季闻这半年来很是不老实,多次对她暗里下手,还好都被她躲过去了。可是这些天来死伤了十几个弟兄确实是一个不小的数字,即使她家大业大照这速度也伤不起啊。 “听说几年前那个山爷还活着的时候,有个只要左手张大山,据说手法和此人相似,枪法极准,神出鬼没的一个人劫了山爷近七八个人的绑票队。这俩人一个要左手一个要右手肯定有关系。”说道这里马小玲的胸部和脸又有点发疼。 三天后马小玲正带着队伍巡逻一颗子弹洞穿了她的脑门,自此之后八里坡再也没有发生过神鬼事件也再没有兄弟伤亡。 看到马小玲的尸体时,季红英流着眼泪相信了她的话,是那个人的同门张大山找上门来了。吩咐人去老马坡探查,可回来的人说,老马坡由于被同行出卖已经在三个月前被清剿了。为了在鬼子面前邀功,有不少的警察进山剿匪,也就给互相勾结提供了机会。匪徒互相出卖也就屡见不鲜。 刘清山告别蒲地蓝出山后遇到了一伙贩马的,这伙人很不一般,身上有一股干练铁血的感觉,从气质上看应该是从军的人。看到刘青山孤单一个人,那些人倒也豪爽相约赶路。互通姓名刘清山认识了当头的一个姓张的叫张耀,不过假假真真的罢了。到了县城众人才分开,门口有木栅栏拉着铁丝挡着,几个当兵的正在一个个的查什么。 “大爷儿,门口那查什么呢?”刘清山向一个老者打听着。 “良民证,还有违禁品,会抓人的。”老者小心的回答。 这回麻烦了,自己几年没回来这真是翻天覆地的变化。记得这北面有一条进城的路,很荒芜,基本没人注意,自己还是无意中发现的。想着去周围逛了一圈,夜里才打马过去。老天爷还真是帮忙,这条路还能用,翻过杂草,进了城,因为这里是一处空了的宅院后门,时间久了没人住,杂草丛生就将这里给遮住了。进了城,可以看到有人巡逻,几经辗转回到了家,叩门,敲门声和狗叫声惊动了人,屋里亮起了灯火。“谁呀?”大壮开门看看,刘清山一把堵住他的嘴,大壮在挣扎可刘清山今非昔比了,功夫已经练成了,闪身进院,当大壮看到那匹马时,眼睛顿时流出了泪水,放弃了挣扎。松开大壮关上院门后,解下鞍子马自己跑去棚里了。 “哥,你还活着,我就说嘛,你怎么能轻易死掉呢。”大壮激动的流着泪说。 “都还好吧?” “都挺好的,都挺好的。”大壮激动的重复着一句话。 两人说话间已经到了外屋,这时自己的两个女人也来到了外屋,也许中国传统女性是见着男人就话少,一激动就啥也说不出来了,一切全用眼泪代表了。所以中国男人对眼泪有研究,要不咋女人一撒泼第一招就是哭呢,无声胜有声啊,因为中国男人天生的对女人眼泪畏惧。赶紧安慰,大半夜的也不是说话的时候,就都各自回屋了。刘清山一回屋吓了一跳,这咋半炕的小人儿啊。一数连大带小五个。 “我的?”刘清山指指孩子,又指指自己。两个女人白了他一眼,同时点头由哭变笑,这速度。又问了一下哪个是谁生的,他盯着谢佳佳打量一下,没看出来啊,这娘们的货架子好啊。上炕后刘清山从怀里掏出来一条项鍊,和桂花的一样,给谢佳佳挂在脖子上,刘清山链子上则有了两颗狼牙。三个人和起来就是一口好牙(獠牙是狼最要命的攻击武器啊,最好的牙齿),将牙的含义又给两个女人说一遍,配对的吗。当两个女人看到他后背的伤疤时这回闹山洪了,赶紧劝慰,不然这满炕都是泪水咋睡啊。都说小别胜新婚,他这一去就是近三年,这生意就歇了,现在有了本钱,当铺就开张了。 人这东西是有思维的,在目标没有实现的时候他们会共同努力创造,一但目标出现还是会出现自残,只是伤害的程度强弱罢了。就比如在刘清山没出现的时候两个女人那是亲姐热妹啊,为了养大孩子共同努力。可是刘清山一出现就不一样了总得分个大小吧。所以女人之间的悄无声息的暗战就开始了,刘清山也懒得搭理她们。都是自己的女人,反正咋着都摆不平,那她们自己分胜负好了。刘清山还得去弄良民证,带上孝敬就去了花把子那。这小子,现在混起来了,升官了。看到刘青山一顿嘘寒问暖,听说刘清山差点死在土匪手里时义愤填膺。办理的倒是挺顺利,毕竟关系在那吗。当他看到一伙中国小孩儿拿着日文课本时,刘清山知道这是文化的消灭啊,作为读着四书五经长大的他来说,这种行为是多么的残忍啊。这种事最明显的代表就是秋田犬了。当一个种族换了文化,就相当于变了种。他回家和张先生谈起此事他也唏嘘不已。 作为一个有文化有眼光的土匪,他知道不把小鬼子打跑就会失去好多东西。“桂花,咱们家宝莱上学了吗?”刘清山拉着桂花问道。 第55页 “上小学了,挺认学的。”桂花很高兴的答道。 “学日本东西没有啊?” “日本东西,现在学日本东西的都是特别选出来的小男孩儿。”桂花解释道。 这使刘青山担心了,那个现在还对自己叫声爹都不张口的傢伙不会中招吧。说起自己的子女刘清山还是比较在意的,尤其是让他们叫自己达,那三个小的脚前脚后出生,三虚岁实际上是农历九月份的生日还好闹点,叫叫啥就叫啥,可那个四岁的已经思维日趋成熟叫起来就困难了,不过知道自己是有爹的还是挺高兴的。给起了名字,知洐(行)和(合)依(一),‘有’打头,小名他们妈咋叫还咋叫。宝莱的名字张先生给起的叫刘玉汝,取‘玉汝于成’之意。 在家帮大壮做了两个月菜,小馆子生意比原来更好了。因为刘清山的厨艺那是有流派的,而且有秘制,所以做出来的菜色香味俱全。自打刘清山进了厨房,这‘七(刘小七)状(乔大壮)元(团团圆圆)’就成了小餐馆里的状元,来吃饭的人就多了,尤其是回头客。刘清山一出手也让翠屏对这个人有了新认识,读过点书—满嘴的胡言乱语脏话时常乱蹦,练过拳脚—经常发狠但遍体鳞伤(大壮说的),有些厨艺(不能太抬举他)—这是唯一喜人的技术,不过这人买卖倒是做的不错—但家里指不上他。‘还是让大壮把手艺学来,这傢伙说不上哪天又尥了’翠屏暗想着。实际不用她说,刘清山就在教大壮厨艺,首先就把秘方给了他。 刘清山回来后头次去看师娘时,师娘很憔悴,一打听才知道姜老听说鬼子的恶行之后带人去偷袭鬼子,可鬼子的装备好,姜老中弹身亡了,这可是一斗临死前带来的消息。这对刘清山来说是个打击,毕竟姜老对他来说是一个真正的恩师。本打算接师娘过去住的可师娘死活不同意,说守着院子就是守着师父。没办法只能多去看看她,陪陪她。 日子过得安逸舒适,老婆孩子热炕头的一天天过着。两个女人斗法,好像谁也没占着便宜—平手,刘清山知道只要他轻轻一拨,胜负立马见分晓,可他不愿那么去做。就这两个宝贝吗,说心里话他对桂花是偏重的虽然是赢来的女人,但那是自己第一个女人,他原本就想和桂花终老的,只是出了岔子才变成这种样子罢了,不过佳佳是真正意义(拜过天地)上自己的女人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是礼法的正道。值得高兴地是两个女人给自己带来了五个可爱的宝贝。昨天晚上躺在炕上聊天时才知道,大壮要把闺女许给自家,两个女人问给哪个。 “他们选中哪个就给哪个。” “哈哈,他们选中了那个小丫头。”两个女人笑了起来。 不得不说那小丫头长得俊,都说子随母面女随爹,论面目刘清山真要洗白了那也是帅小伙,佳佳说实话真挺漂亮的,只不过平时包包个头把心都扑孩子身上了,看起来就和桂花半斤八两了,但孩子是遗传的,你长得跟母夜叉似的你就生不出西施和潘安。但男孩和她妈的面目像就有点像女孩儿了所以选差无可厚非。 这次回来见到大壮怪怪的,行为透着股邪气,这使刘清山不解。不过大壮已经成家了就由老婆去管了,他也不想管太多。当大壮将秘制肘子和大骨头都学会时,刘清山教了点炒菜绝招锅薄火勐菜速成。刘清山最近很少去帮厨了,他准备去会会鬼子为师父报仇。这次过来是为了品尝一下大壮现在的技术,让大壮给炒了个菜,弄了碟花生米,靠着最角上的桌子上吃喝着。这时那个贩马的张耀过来坐到他对面说:“听说兄弟也贩马,上次错过了机会。” “好几年没贩了,前年被土匪给劫了,差点没死掉,后来被人救了一直在养伤,我们碰面时候,刚被大夫放出来。现在的行情也摸不清了,老的交情现在也不知还在不在了。”刘清山感慨着,拿个酒盅给他满上。他有选择的忽略了他为什么知道自己是马贩子的问题。然后夹口菜尝着,这才是正事,哪有功夫和张耀聊马啊。 “菜的味道不错,来尝尝,喝着啊。来这就没啥好酒就是来吃菜的,你要是不喝那就多吃点菜。”刘清山又嗞啦下一盅,说着。“来伙计再加一个菜,把你们这最拿手的菜上来。”刘清山吆喝着,伙计傻了‘你在这坐着,谁去做最拿手的菜’但看了一下还是去要菜了。刘清山和张耀边喝边聊,聊得还算尽兴。但刘青山感觉到了这个人名为找帮手实际就是拉个线人。 “作为一个合格的饭店的伙计,眼力见儿很重要,要有眼色,要知进退你才能为东家招唿好客人,比如本来人家是回回,你非得给人家介绍忌口的你不找事呢吗。所以你的一迟疑,就会让那些挑拣儿的客人有了说辞,所以问话要慢吐字清晰,回应要快,不管发生什么事,你要做的就是,你要什么我有什么就完事了。”晚上打烊的时候刘清山拉着中午他叫的那伙计喝酒,并跟他说着自己的意思。 伙计频频点头:“谢谢刘师傅教诲。来,我敬您。”嘎,一口干掉和刘青山唠起来,店里去了大壮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都以为是大壮请来的厨子。 “这年月很少有女伙计,后厨也好是前堂也罢都是爷们儿,可能柜檯会有女的。只有那些外边的摊贩才有女的跑着。所以你要迎人全靠着一张嘴,明白吗。”刘清山帮着大壮培训着服务员。 第56页 “是这么个理儿,对了刘师傅,您这手艺都可以到大馆子去了,菜做得可真好吃。”小伙计拍着马屁。 这段时间张家兄妹在忙碌着找房子,凭着大壮的身家正在谈着一处宅子。刘清山去那处宅子看过还算可以不算大和现在这个院子相似只是进出街上比这边要方便的多。大壮不愿意搬出去,毕竟大家住在一起人多热闹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安全考虑,刘清山明白他的意思但还是托关系价钱公道的把房契弄到了手。拿到房契时翠屏和张先生夫妇倒是非常高兴他们的心情刘清山理解。收拾准备几日大壮一家还是搬出去了,大壮不舍的看着刘清山。刘清山拍着他的肩膀说:“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你不可能一辈子都跟在我的身边,你现在有了自己的家不能再认着性子胡来了,更何况离得也不太远你有空可以过来看看嘛。现在不是讲什么民主自由吗,这个我不懂,我只知道能活得好那比什么都强,不过这些你可能就要懂了。”大壮还要说些什么,刘清山制止了他帮他搬东西,破家值万贯还真没说错,零零碎碎的挺多。院子里突然少了好多人,大家都一时觉得有些空儿。只不过大壮走了之后对他来说也是有一定的麻烦,毕竟自己要出去的话两个女人支了这么一大摊子挺麻烦的,不过毕竟大壮是人,是自己的兄弟不能把人家当奴才使吧。 “大壮走了,那咱这管家也就得换换了,佳佳你是大小姐脾气不适合管家,吶,这些就交给桂花管着了。你们当家的我这么些年来拼死拼活就这么些家当,不要真把自己当阔太太了,如今世道不太平,鬼子就在咱家门前,都低眉顺眼的熘着明白吗。”晚上刘清山坐在炕上跟自己的两个女人交代着。不过女人们的战争今天也就画上了句号,结果已经出来了,佳佳虽然笑着答着,但有些落寞。趁着桂花去放东西的时候,刘清山把佳佳给抓过来抱到怀里,脸了一下凑到她耳边说了几句给了她一个锦囊,佳佳抓挠他几下倒是开心了起来。大壮一走屋子空出来了,但刘清山并没有把女人分开,只是把大的孩子撵了过去。 忙活了几天,他打算出去看看,他把两个女人叫过来交代了一下,在女人不舍的目光中骑上马走了。他没有去和大壮打招唿,因为他已经看出来了大壮走在了一条和他不同的道路上。 他没有再回老虎山,因为老虎山已经被踏平了,也许他算得挺准,两年多的时间里何德贵确实做大了,但由于袭击日本人一夜之间一切都化为灰烬,被几个绺子联合伪军给灭了。日本人奉行的原则就是要想征服就必先让你屈服,哪里有反抗哪里就有血腥。 八里坡前出可以扼住公路铁路经过的险隘,后退可以进入群山这里是得天独厚的战略要地,所以有日本人在这里有兵驻防。也许一切都是天意,季红英这个没有胸的大屁股女爷们,在刘青山没到来之前曾去偷袭日本驻兵,可是日本兵使用的枪射程超乎他们的预料,加上有机枪配合,一个接触就搭进去十几个人,日本人还拿这些人做了些文章砍掉脑袋去警告那些他们所谓的良民。所以为了扩充兵马他被八里坡季红英的手下给拉着入了伙,原因他们要打鬼子。 作为新入伙的崽子,他没见到大当家的季红英,反倒是刚来不久就参加了一次绑架汉奸马万才三姨太的行动。结果不知怎么的,拿到了错误的消息,又被保安团险些给围歼了。刘清山觉得山上还是小看了这些汉奸,这些人之所以被日本人看中那是有原因的,每个都有点家底,至少能为他们带来需要的利益。马万才就是下边罗福店的一个大地主,有钱有人,十里八村的百姓大都是他的佃农,所以他很受日本人器重。跟着伤残的兄弟们回到了山上,领队的去汇报。高估自己的能力和智商和低估别人的实力和智商都可能会让自己万劫不復。就在刘清山依着以往的习惯发呆时,有一队人马回来这个更惨了一些,断肢的、胸部被捅的看上去触目惊心。一打听才知道,季红英准备和鬼子来一次近距离肉搏战,派出的也是一些有点功夫底子的人马,可日本人不但枪法了得,这拼刀也相当厉害,把队伍就打成现在这样了。 刘清山几经打听才知道这些日本兵是日本比较有名的精锐部队‘关东军’,他们普通单兵装备的枪枝是三八步枪,这种枪射程远可以有效的减少近距离接触和伤亡。单凭山上的破枪和人员的素质很难正面占到便宜。这让刘清山从新对自己过去的想法进行了纠正,这些人和普通的土匪护院不一样,以目前的实力只能智取方为上策。几次下来季红英似乎也被打明白了,她没有再继续行动而是进行人员休整。 刘清山被安排着跟着几个兄弟外出打探消息,几个人正骑着马说笑着,远远的看见过来一票人马。这些人着装整齐,抬着一顶轿子,走起来像一条黑色的飘带,看样子是护卫。几人忙躲了起来,待队伍走近了,刘清山认出当中护在轿旁的一个人,他是马万才的人。队伍有十几个人,都带着枪,两个轿夫抬着一顶小轿吱吱呀呀的,后面跟着一个戴着西洋女帽的年轻女子骑在马上,由于面纱遮挡看不清面目。队伍徐徐而行,没有人说话,显得很静。当走到刘清山他们面前时,轿帘被打开,露出一张妖媚的脸,脖子上的珍珠项鍊在太阳的照射下反着光,用兰花指捏着条丝巾指着一个男人,张开火红的小嘴发出娇嗲嗲声音:“老六啊,我们还得多久才到啊。”只见那男子腿软了一下,屁颠屁颠躬身答道:“三奶奶,前边出了梁就到了。”后边骑马的女子嘴在动着,不知在叨咕着什么。 第57页 ‘三奶奶那她不就是马万才的三姨太,前边过了梁有一个庙,传说挺灵的,尤其是求子。’刘清山暗想着。 “你们看我们是不是,去请一请这位三姨太。”待队伍过去刘清山建议到。 “他们人多,又有傢伙不好下手啊。”领队的说道。 “不管怎么说,我要去看一下,上次为了这个骚娘们,折了好多的弟兄,我得会她一会。”刘清山站起身,拍拍胸前的土说道。 “哎,好吧,就去看看,说不定能有收穫也说不准。”几个人商议完后打马慢慢的缀着。 寺庙里香菸缭绕,没有诵经之声,只有几只麻雀在飞来飞去。找了个合适的位置,刘清山他们翻进寺庙之中。大殿外边站着持枪的守卫,一个过来进香的妇女,说几句被枪托打倒在地上。零散的还有两个人在院子里来回走动,这样的把守之下很难有什么作为。几个人只能眼巴巴的瞅着,等待是一件非常难熬的事情。这个三姨太,看来还是对佛祖挺心诚的,出来在香鼎之中上了好大的一注香,又进去了。刘清山见没有机会,也不打算再等了,几个人商量一下就撤了。可就在他们准备翻墙而出时,一个生冷的女子声音从旁边传来:“我来解手你跟来干什么?”随后是那娇嗲的回答:“吆,我说小语啊,这人有三急,这不是碰到一起了吗。”说着传来开门声。 “机会来了,撒尿驴儿,还两个,干不干?”刘清山问着。 “干,有机会就不能错过。”几人点头说。 绕过房角,看到就只跟着两个护卫,还背对着这边,刘清山他们迅速的将两人解决。刘清山上前敲了敲门,里边传来羞恼中还带着点娇骚味的声音:“妈的,你们不想活啦。”刘清山试了试,用力的推开了门,在尖叫声还没发出来时和另一个伙伴迅速制服了两个人。那个三姨太倒是没什么穿的旗袍起身后一下就全被遮住了,可那个女子就不行了,因为穿的是裤子,被刘青山一制住搂起来,裤子还在腿上呢,一片春光芳草就呈现在了空气中。那边的兄弟已经出去了,事不宜迟啊,刘清山一个掌刀砍在那女的脖子上,把人扛起来就走,入手的滑润并没在意。几人配合不错,顺利的出了寺庙。只不过在往墙上递人的时候刘清山才发现精彩的东西,接人的那个傢伙还猥琐地舔舔嘴端详了一下。 几人已经兴高采烈的走了,后边的情况他们不清楚,估计会乱一下吧。 “不错啊,长得挺嫩焯儿的。”刚才那个猥琐男评价着,不知道在评价的是什么。 “这回怎么着也得让姓马的出点血啊,不然他这条狗还不知道棍子的厉害。”刘清山没去理会那猥琐男愤愤的说道。 “姜兄,这次多亏了你啊,要不然这买卖还做不成。”一个四十岁左右的毛脸汉子对着刘清山说道。刘清山现在用的是他师父的名字‘姜白驹’,他要用这个名字来给师父报仇。 “大虎,毛子,竹竿你们三个带着货先回去,我和白驹去看看鬼子的情况。”一个三十岁上下,掌柜打扮的领头汉子吩咐到,这个人叫老白。本来他们一行五人,打算是去附近看看鬼子的动向,以及马万才的情况的,既然有收穫就没必要都去了。 几人分开刘清山和老白两人向七宝镇驶去,这里是铁路和公路的交叉口比较重要,鬼子驻扎了一个班在那里护路守桥。刘清山到得近前才发现鬼子还真不是盖的,用麻袋做成的掩体上面架着机枪,这机枪和马万才的不一样,守卫无懈可击。可刘青山闹不明白这与其说是日本人在驻防,不如说是中国人在驻防,看着那点头哈腰的架势,只能宽慰一句为口饭吃吧,可是你把鬼子灭了你有罐头吃。只能说穷才是根源,日本人可能给的钱多吧,可那些钱还不是羊毛出在羊身上。虽然他也想杀鬼子可是这样的防守就是把季红英的人马全都拉上来也吃不掉人家。 “老白,这没看头,咱们敲不掉的,还是看看先从马万才那弄挺机枪来才是正经事,你觉得呢。”刘清山边说边拉老白。 “屁,都一个脑袋,他小鬼子也没长俩。没了这伙小鬼子马万才就是个屁。”老白反驳着。 “可是你也看到了咱们两次和人家打都没占着便宜,别说鬼子了,就马万才那,我可是深有体会,机枪一突突,咱们就成屁了,我觉得还是想办法从马万才那弄挺机枪划算。”刘清山边分析边建议。 “操!”老白翻了刘清山一眼,翻身上马走了。刘清山闹了个没趣,摇摇头上马,觉得还是先弄点硬傢伙,打铁还得自身硬吗。 没有去罗福店老白直接回山了,刘清山觉得可惜,本想建议一下,又觉得人微言轻的,不要找骂的好。回到山上,除了抓了两个女的,刘清山觉得出去一趟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也不知道季红英是咋闹的,两日后倒是把那两个婆娘送出去了。那个三姨太走路的姿势就能让男人有股原始冲动,再加上她那股子骚劲儿,如果真要给哪个男人施展一下,估计能挺住的寥寥,刘清山觉得自己是扛不住。 这段时间这边很平稳虽然还是有抗日活动,可是中日友好被那些没长嵴柱的傢伙发展的更好,日本人稳稳的站住了脚。满洲国已经在人们的心中替代了中华民国,这也许和大清有一定的关系,毕竟关外的东北是满清的发迹之地。 第58页 刘清山骑马在外边巡逻碰到一个客商打扮的人,两人搭扯起来,那个客商说是从黑龙江回来的,那边时有抗日活动,他曾经见过一股叫‘东北抗日联军’的队伍说是闹得很厉害,不过被打得也很厉害。他还说那边的土匪凶啊,有的杀人就和杀鸡差不多。两个人哒哒嘎嘎的唠了一阵客商看了一下天不早了,就告辞走了。 这一天刘清山正叼着根草在晒太阳,一个大汉出来,看了一圈把刘青山叫了过去。 “你叫姜白驹是吧,我今天有点事,你去将这封信给大棒骨送去。知道在哪吧?”大汉边说边把一封信递过来。 “哦,好的,我知道。”刘清山点头答道。 在路过一个村子时看见一群人正在指指点点的,过去看了一下,透过人缝才看清地上躺了一个女人,好像死了,长得倒挺有风韵,只是脸上有掌痕,衣服已经破烂只有几条缠在身上,胸部有很多的抓痕,岔开着双腿,下身还流着一些东西。 “这是谁啊,咋成这样了?” “这是卢家的寡妇,家里就剩下她一个人,今天王乡保带着征粮队过来,不知怎么的一群人就把她给祸害了,还扬言谁要给她收尸谁就是反抗政府,要杀头。”一个人给刘清山介绍着,说着还指了指远处的两个青年。 刘清山明白了,他拨开人群,来到那个女人跟前,试了一下鼻息,没有感觉到,估计是不行了。用那些破衣服抱一下,给提上裤子,抱起来放到马上,这时那两个年轻人走了过来刚要说什么,刘清山掏出枪顶着一个人的脑袋说:“爷是打杂碎山的我爷,今儿这事我管了,你们滚吧。”说完上马而去。正准备找个地把人埋了,也许是马的颠簸那女的竟然缓过气来了,然后就大声的叫。 刘清山停下马将她放下来,这下美观了,高山、大川、峡谷、草原无限风光尽展眼前,刘清山有点傻眼,可那个女人落地不久就跑,由于裤子又掉了所以直接摔了个跟头,滚了几下还在叫。‘看来是得了失心疯啊’,狠狠的打了两个耳光,叫声倒是停下了,又开始不断的哭泣。这眼泪实际是最让人抓狂的,刘清山也有点烦躁,他上前狠狠的抱住那个卢寡妇,已达到让她不再哭的目的。嘴里说着各种宽心的话劝解着,脖子上有什么滴下,不像眼泪,把卢寡妇搬过来一看在咬舌头,刘清山赶一手紧捏住她的腮帮,一手掏出刀来撬开牙齿,可是已经晚了舌头已经掉了小半截下来。人晕过去了,血不停地流着,刘清山脱下外衣赶紧给她穿好,把裤子扎紧,带着她找到郎中,一番折腾命是保住了,估计以后说话是肯定有问题了。找了户人家掏钱让帮着照看一下,就去送信了。 等到回来看到目光呆滞的女人他纠结了,不知道怎么办才好,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可这比搭建浮屠还麻烦。送回村吧,肯定是不行的,不管吧,自己这又搭人又出钱的再死了心里烦,带着吧,往哪儿安排。最后决定带山上当土匪去吧,他可不想再往自己家里带人了。 让老大娘给她擦擦身子,然后把衣服给穿上,老大娘摇头出来说死活不肯穿,刘清山火了进去就是几个耳刮子,然后捏着脖子扯起来,把衣服一件一件的给套上。这时卢寡妇的目光倒是清澈了,直直地看着他的一系列动作,眼睛流着泪。出门谢呈一下目瞪口呆的老大娘一家,给了点钱。 骑在马上抱着卢寡妇恶狠狠的对她说:“过去的你已经死了,你的命现在是爷的,你要再寻死灭活的,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还拍拍她的屁股。卢寡妇本能的想躲,可是两个人现在是面对面的骑在马上,直接就钻进他的怀里。这下好了刘清山差点从马上掉下去。这女的脸红了一下,可这般的风韵倒是让刘清山一呆,估计那帮傢伙也是这个原因。卢寡妇看到他这样呜啦了几句,估计是在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回到山上刘清山正在照顾着卢寡妇,季红英听说后派人把她接过去。 这个窝子是季红英的家,所以看架势没有让大家猫冬的意思。刘清山打听了一下才知道今年大当家的要趁着过年给鬼子来点狠的。他就告了个假回家看了一下,不过不得不说这两个老蒯还真行,把自己照顾的挺好,尤其是把孩子养的挺好。家里的那两条狼狗长成了,比几个小傢伙看起来都高,比过去更凶了,攻击性更强。有种生人勿进的架势,有它们两看家也省不少心。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就着宋人王安石的这首《元日》热河人们进入满洲国的第一个年。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日本人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他们依然是佃农,依然是小商贩干着养家餬口的营生,该过年还过年,只不过他们多了一个身份‘良民’。就在大家都在除夕守岁的时候一群人悄悄的摸进了七宝镇。 ☆、第十一章 得利器地利人和 解心事除恶务尽 伴随着爆竹的响声,季红英带着队伍对鬼子的驻地发动了攻击。就在一个枪手打掉鬼子机枪手,准备冲锋时,敌人反应过来发动了反击,机枪在夜色下喷着火舌向八里坡的匪众打来。鬼子和伪军的人数不少,子弹像雹子一般的砸向人群集中的地方。短促的交火,双方都有伤亡,鬼子两个机枪手被打死,还被打死三个普通的兵,伪军死了四五个人,八里坡被一拨机枪狂扫就死掉七八个,其余被点名的由于天黑刘清山看不清楚。 第59页 训练有素就是不一样,即使在如此不利的情况下,鬼子的班长竟然冷静的调整着布置,短时间将劣势给扳回了。双方陷入胶着,季红英火了个人英雄主义又出来了,站起来就冲上去。枪声中刘清山将她扑倒,血水顺着季红英的脸颊流下,可是她没有感到哪里疼,才反应过来是自己背上那个人的。“死老娘们儿,你缺心眼儿啊!这时候能他妈的沖吗,你不要命了。哎呀,疼死小爷了。”刘清山从她身上滚开,捂着胳膊叫骂着。就在季红英冲到刘清山旁边时敌人朝她开了枪,想也没想就把她扑倒护住她的脑袋,否则季红英早和马小玲去牵手了。 “你!?”季红英被骂的一愣,本来打算训斥这个出言不逊的傢伙,可是当看到那张脸时迟疑了。 “你什么你啊,快撤吧,要不一会人都打光了。算好点即使拿下了,我们也剩不了几个人了,可是敌人来了援军怎么办。”刘清山疼得颤抖着声音急急地说,说实在话这是自他出道以来遇到最硬的对手。 “哦,撤!”季红英迟疑了一下还是摆摆手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这次大年夜地攻击打了敌人一个措手不及,可素质和装备上的差距,并没能将敌人消灭。虽然对方死了几个人,可八里坡的损失更大不是说死几个人的问题,而是基业问题。人员补给上土匪和军队不同,人们即使去当伪军也不愿当土匪,虽然干的都是缺德的事。这次八里坡如果再晚撤一会就会元气大伤,有可能会导致散伙。 当看到自己的人马再一次缩水,季红英也皱起了眉头,她本来打算的好好的,就着过年敌人麻痹大意时来个偷袭一举歼灭。可是她没想到,对方竟然这样强悍,反应速度出乎她的意料。今天要是没有‘阴死你’相救她也折在那了,在枪炮面前任你的武功再高也不够突突的,以往屡试不爽的套路也折戟沉沙。 过了几天季红英找到正在养伤的刘清山表示感谢。“这次多谢了,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吗?”季红英从一个崽子手中接过药,边给刘清山餵药边打问着。 “姜白驹,我自己来吧,怎么敢让大当家的餵呢,这要是让别人看到怎么能行。”刘清山边说着边咬着牙接过药碗,季红英倒也没做作把药碗给了他。 “你是什么时候到我这里的,我怎么没见过你?” “啧,你第一次打鬼子时,伤了不少人,有人去找人就把我拉来了。不过你这老娘们儿,太缺心眼儿了,说不上哪天我的命就被你给送人了。”刘清山先咂砸嘴—好苦的药啊,然后跟季红英交代着。 “那你为什么还留在山上呢,走了不就不用害怕了。”季红英望着这个伤过自己又救过自己的男人,并没有因为他的调侃而恼火。 “这个时候打鬼子,在哪儿都不好过,与其为一个噁心的大老爷们儿去送死,还不如为一个俊俏的娘们去死,至少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叫‘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吗。”刘清山满不在乎的转转胳膊。 “没有一点正经的,有个事我有些不明白,就是马小玲是不是你杀的?”季红英认真的问道。 “一报还一报,没有什么好说的,如果你要为她报仇就来吧,皱一下眉头我就和你是姐妹儿。”刘清山瞪着明亮的眼睛望着她说道。 “你养伤吧。”说完季红英走了,马小玲是她情同姐妹的手下,为她夺取大权做了不少的事,就这么被杀了说不想报仇是假的,可刘清山的那句话也是有道理的‘一报还一报吗’,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她暂时不想去计较那么多。 由于受到大年夜攻击鬼子出动一个小队的人马,配上伪军对附近进行了大规模的清山行动,几个小绺子被剿灭了,不过对于八里坡来说没有任何影响。七宝镇的驻军增加到了一个小队,可见鬼子对其的重视。 这两天卢寡妇倒是经常跑前跑后的伺候着他,经过几个月的调养看着精神状态不错,刘清山也放心不少。实际上他现在已经好差不多了,不过有个美艷的女人伺候着也不错,崽子们对刘青山那个羡慕啊。 伤好后第一次行动是去解救几个要被送去窑子的妇女,刘清山做梦也没想到会是这差事。带队的是一个满脸大麻子的汉子,叫刘三。这些女人是被马万才手下的一个叫徐有礼的傢伙征粮时弄来的。这天晚上徐有礼正准备捡几个先玩了然后一起卖去窑子,由于刘清山先进来,当他看到那屈辱的泪光,他的血就直接汽化,身体就不受控制,一枪就给徐有礼钉死在女人的肚皮上。这些年的经歷让他已经成熟不少,但老王头死时那眼神和泪花永远也无法在他的脑海里抹去,只要有类似的情况他就控制不了自己,失去冷静。这次也是,由于他的失控,打草惊蛇,使得他们陷入苦战。 事情原本是挺好解决的,不排除有死伤,但现在有两个兄弟的受伤,一个兄弟阵亡的是由刘清山轻举妄动间接造成的,所以刘三很是恼火加上死的那个是他表弟,差点就在那里给刘清山脑袋敲开。回到山上还是吃了家法,刘清山也在检讨自己的过错。家法刘清山有点吃不消,差点死掉,因为执行家法的是刘三,那个狠啊。三个月没有下来炕,虽然自己有错这种自己人的报復让他萌生了去意。看着卢寡妇忙碌的身影,他觉得自己这辈子虽然有过错,但是还算是一个好人,如果这次死了真是太不值了。但想起师父的仇,不把日本人赶走,那么师父的死就太不值了。他也想过去参军,但当兵又如何三十万东北军还不是没放几枪跑到关里去了。 第60页 面对着十几个鬼子和由一群乌合之众组成防卫都无可奈何,他觉得这么着不是办法,必须解决装备问题。自从家法过后季红英又有几次动作,也是一些行侠仗义的事。心中郁闷骑着马出去散心,漫无目的骑着马瞎跑,跑到哪算哪。 不知道怎么的就跑到了集镇上,无巧不巧的又碰见风光无限的马万才的女儿和一个小姑娘在说笑着逛得正欢,可是后边远远缀着几个人不知是他们谁的保镖。真是瞌睡来枕头啊,没有立马上前,找了一个铺子,借笔墨写了一张纸条,边写还边盯着,待写完俩丫头还没走远。出门打马就沖了上去,没有管人群的叫骂,抓住马万才的闺女就走,给另一个女孩扔了一个纸条。伴随着后边的追喊声,刘清山已经远去。 对于马昕语来说真是无语了,好不容易跑出来玩一会就又被绑了,她对这些傢伙恨透了。说来马万才虽然家财万贯,可子女缘分浅薄,娶了三个老婆,只有大老婆,给他下了个赔钱货,把希望都寄託三儿上了,每晚辛苦的投资,可是就是没回报。正当他发愁时,外面风风火火跑来下人禀报。 “不好了,不好了,老爷。” “我挺好的,妈的,苏麻头你不能把话说全了,发生什么事了?”马万才骂着问道。 “大小姐被绑架了。”那个叫苏麻头的下人调匀气息报出自己要说的信息。 “啪”“什么,咋回事?”茶碗直接掉到地上,马万才噌就站起来,急急地问。 “吶,你看,就是这个。”苏麻头将纸条递了过去。 “妈的,真以为我马万才是泥土做的,去叫根宝集合人马,我到要看看谁这么不开眼。”马万才火了,吩咐一下就出去了。 “哎,我说你不要和被人*了似的表情好不好。”一处林子边上刘清山对着被绑着的马昕语说着,他现在已经知道这个女的叫马昕语了。 “你不说话,也好,你说你老爹会按照我说的做吗,我觉得他不会,他肯定没把小爷放到眼里,调集人马前来。”刘清山一边捏着马昕语的下巴打量着她一边说着自己的想法。 “还不说,马万才那老儿就仗着给日本人当狗,有那么点狗仗人势的能耐,认为这一片他就是爷,都不能忤逆他。他算个屁啊,当狗还当出妖气来了,今天他不按照小爷说的做我会让他后悔今天的决定的。”刘清山发着狠。 “我说你给点反应,我堵了你的嘴,又没有把你的脑袋绑住。不过你那里长得还真不错啊!”刘清山就像一个流氓是的瞄着马昕语的说着。马昕语要被气爆了,这个王八蛋上次就是他绑的自己,只不过后来就一直没见到他,这次又是他,现在他像发魔障似的絮絮叨叨还羞辱她,她真想把他吃了。父亲做的不对,她也在劝好不好。 夜幕来临前有人在向这里摸来,刘清山暗自好笑,这后面就是老牛愁—和季红英跳的不是一个地方这个才是正宗的,里面沟窄杈多,老牛进去都找不到出来的路。这个地方的沟呈沙钟形上下开口大中间缝隙较窄沟上的人不好攻击;另一个沟窄只要把这女人当成盾牌任凭你人再多也没有用,要想要他的命打死他马万才的女儿也不一定能打死他。但这片山名字很好听‘清风山’,大多数人都不知道这里有个老牛愁。察觉到动静他把马昕语提起来向后退,嘿嘿怪笑一声朝一个黑衣打扮的身影就是一枪,随着一声惨叫,所有的动静都停了下来。 “怎么样,我说什么来着,马老儿很不听话吧。”边跟马昕语说着话,又开了一枪,又是一声惨叫,如果近看的话,两个傢伙都是右臂中弹。 “是不是很好玩?”三四声叫声过后刘清山又问马昕语,马昕语快要成马无语了,从最初的枪声惊吓中缓过神来,不屑的瞟他一眼。 “告诉马老儿要想要他的乖女儿活命,就别跟我显摆他人多,不然我会让他迴光返照时都自责。”刘清山边开枪边递着话。 这时马万才已经来到树林外,就要带人冲进去,被管家拦住了。可当人的惨叫声再次响起时就稳不住了,为了击毙绑匪他提前让人从林子中去偷袭,可现在还能剩几个啊。再也不管了点燃火把就带人冲进林子,走到深处才发现自己女儿堵在那沟口自己这次真是失算了,这种地形加上天已经黑了你就是叫人到沟上去也没用,真是好算计啊。心里虽然无奈可这次看来也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了。看来此人的算计是环环相扣啊,不给自己丁点儿机会,稍微试探了一下放弃了。虽然发狠而来该准备的东西还是准备了,他也不敢太托大。对方拿走了东西还是把女儿带走了,他只能心里暗暗发狠,却也没办法,这次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叫几个人暗暗的缀着,可是当惨叫声响起时他知道自己错了,这次对方没有留手人没有回来。刘清山带着马昕语走出老牛愁找到铁蛋儿,回头看看‘嘿嘿’怪笑几声打马消失在黑暗之中。刘清山发现这里还源于他的好奇,他要看看季红英跳下的老牛愁长什么样,打听了好久,一个砍柴的老大爷领着他来到这里,并指了出入的路。要是没有指引他估计自己有可能被困死在里边。 “好不好玩?”等到了一处柴屋点亮了油灯,刘清山问马昕语,马昕语把头转过去不看他。刘清山也不理她自顾自的吃着干粮,喝了几口酒,然后摆弄着机枪。看着他吃东西也不理自己,马昕语有点无语,你就不问问我饿不饿吗。将马昕语绑好,熄灯刘清山把草笼到一起躺在上面睡了。夜里狼闹得厉害,甚至还来挠柴房的门,马昕语很害怕,可刘清山竟然睡得香甜,还吧唧着嘴。狼走后夜很静,只能听见虫子的叫声,她也迷迷煳煳的睡了,等她被马颠醒的时候天边已经挂着一轮红彤彤的太阳了。 第61页 “你走吧,以后不要被我再碰见,下次可能我就忍不住要把你变成小爷我的女人了。”刘清山把她放到了路边,打马飞快的隐没在还没有消散的晨雾之中。活动了一下酸麻的手脚,把塞嘴里的东西拿出来,张张木木的嘴,马昕语骂了几句向镇子方向走去。 刘清山一连消失几日卢寡妇很紧张,突然一个声音问得她一愣:“想我呢,对了,这么久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刘清山扛着一个很怪的东西站在她的面前打问着。 卢寡妇呜啦着比划着名。“算了反正过去的你已经死了,叫什么都无所谓。现在活着的这条命是我的,那我就给你起个名字吧。听说有一种麦子长在西边的高山上叫做青稞,能酿出美味的烈酒;在秦岭一带有一种乔木叫做柯,耐旱耐贫瘠,就像你一样那么守着。所以你要变成一个新的生命,那就叫青柯,青稞麦的青,木可之柯。你就用你的新生来好好过日子吧,像那青稞能酿出美酒。记住你以后就叫青柯了。”刘清山在她手心里写着那两个字,青柯流着泪暗想‘一切真的就那么容易的过去吗’。也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了,刘清山手贱的给青柯擦了擦眼泪,这一下直接决堤了,弄得他面色讪讪。 刘清山决定去和季红英做笔交易,就去找她。八里坡规矩较大,也许是女人当家的缘故比较麻烦。通报之后,搜身放行,刘清山边走边嘟囔着麻烦一类的话。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季红英眯着眼皮坐在椅子上问着。 “我打算和你做笔交易。”刘清山认真的说道。 “哦,你有什么资格和我做交易?”听到这话季红英不屑的撇撇嘴。 “你给我十个人,我给你一挺机枪。但要是之中有人在家规之内不听我的,我可以解决他。怎么样。”刘清山先来个狮子大开口,买卖吗漫天要价,坐地还钱的事。 “我考虑考虑明天给你答覆。”这是一个怎样的人,我怎么有点看不明白了呢,季红英暗想。 最后几经讨价还价给了刘清山五个新人换走了机枪。刘清山按照听来的军队练兵的办法来操制他的人手,每天早出晚归的,这几个人有怨言,本来是来寻乐的可不是来受罪的,两天半跑了两个,刘清山把他们抓回来打断了腿,就不再管了,剩下的三人倒是乖乖的听令。青柯也一直跟着练不让还不干,刘清山特别的教了八极必杀技给她,没有留后手,因为刘清山自信青柯不会对他下手的。四个人中就青柯进步最快,也许是天赋好。 在刘青山打断两个人的腿后不久,季红英倒是又给他补了两个,也没再管他。有了高级的傢伙,季红英对阵保安团和伪军打了几个漂亮仗,不过也被围剿几次,都躲过去了。 就这么打打剿剿的折腾一晃三年时间就过去了,这期间在伪军中倒是传说着‘夫妻盗’威名。由于八里坡是内外寨,外寨多次被剿可内寨还是安然无恙,作为驻守外寨的成员刘清山很是苦恼,这逃跑不要紧,可是从新翻盖营盘实在麻烦。三年间也回家看了几次,孩子们都长大了,谢佳佳为他又生了一个女儿但没有保住夭折了,看着自己的女人他也是感慨良多。 这三年里刘清山和他的人马专找落单和外出寻乐的鬼子下手,打死了十几个鬼子二十多伪军。青柯的成长速度飞快,武功枪法已经都在他之上了。刘清山比较喜欢药品,曾通过各种手段和青柯等人对鬼子存放药品地点进行盗窃,由于事成后总会留下一张‘夫妻到此一游’的纸条而成就了‘夫妻盗’之名。刘清山喜欢药品的原因是在一次回家时大壮抱着他儿子神神秘秘的找到刘清山问他能否帮忙弄一些药而起的。 “酸(山),出(吃)汗(饭)罗(了)。”青柯含煳的叫着他,现在的青柯已经练的能说一些话了,刘清山告诉了她自己的名字。在没人的时候青柯会叫他‘山’,有人的时候就不说话,她只有对着刘清山时才会讲着那匪夷所思的话,也多亏刘清山的理解能力好。现在青柯就是他的贴身保姆吃住在一起,虽然晚上刘清山在被窝里会抱着她睡,但从来没有越底的行为发生。青柯对他有一种莫名的依赖,就像刘清山的影子一样无论到哪里总会有她的气息。 最近一段时间各地的伪军频频的转运囤积物资,听说物资是向关里运的,倒是发了点小财。他手下现在除去青柯外明里有五个人但暗里他还有十个人,按照他这几年与鬼子伪军打交道所得的经验来训练他们,这些人枪法精准,作风硬朗,进退有素,装备清一色的日本三八步枪,尤其是对刘清山的绝对忠诚。虽然明面上的几个还是季红英的人马,可是暗里那些已经完全不属于她了,她也不知道。 金瞎子勾结日本人当了汉奸走狗,闹了个龙盘地独立旅,自任旅长,使其做法更加猖狂,季红英决定教训他一下,召集大家开会。哄哄的讨论了半天打与不打各占一半,看着这闹哄的场景刘清山很无语,在一旁假装聚精会神的听着,实际神游天外,在想着青柯又会给他弄点什么好吃的呢。 “白驹啊,你对进攻金瞎子有什么看法啊?”季红英问着一直不发言的刘清山,现在刘清山又干起了老本行马号,所以要来开会和发表意见。 第62页 “啊?啊!现在不是时候,等过些日子鬼子伪军再把现在囤积到这边的物资往外运的时候再动手不迟。”望着散发着成熟女人睿智气息的季红英他说着自己早就想好的观点。 “你怎么敢保证,这批物资一定会运走。事不宜迟,迟则生变。”搬舵谢保全说道。 “不管怎么说我觉得白驹说得对,最近我们出动有些频繁,补给有些跟不上啊。”粮台钱八两对刘清山的观点投了贊成票。 “现在我们正是士气旺的时候,待过一阵子就会有些泄气啊。白驹不是常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吗。”炮头魏大雷坚持了进攻的观点,同时准备用刘清山的话堵死他。 “不管怎么样啊,现在气氛比较紧张是人眼可见的,你去打也得速战速决,不然如果金瞎子和鬼子通了信再剿咱们那可就麻烦了。毕竟来迴路不近啊,还是慎重点好。”水香李栓柱边说边来回的摆划。‘这傢伙是个回回看样子这吃牛肉就是比吃猪肉的壮实啊。’刘清山看着李栓柱暗想着。 “我还是认为就着士气敲掉他。”魏大雷说着。 “我经常说的那句话那是有典可查的,并不是我个人说的。如果人歇一下就会没士气不能打仗了,那么马是不是得跑死啊,因为它歇一下明天就跑不动了,另外也没看到鬼子上个月像猍殆一样,这个月就变成小猫了,所有东西主要在于底蕴。我还是认为现在不适合出击,现在金瞎子就是鬼子嘴边那块骨头上的烂肉丝,情况不明的情况下,贸然出击我们只有一半的胜算,可是现在明显的鬼子还眯着眼在看着,胜算已经不到五成了。你等鬼子暂时离开,再迅速出击安全的把那肉丝从骨头上拔下来不好吗。”刘清山一句跑马死弄得闹笑一下。 “我不跟你整那文绉绉的东西,打不打大当家的你说句话。”被刘清山一反驳,又被笑了一下魏大雷开始转移火力。 季红英示意大家继续,大家又哄一下的开始对峙,不可开交。她明白现在持反对意见的全是后勤啊,安保啊一些部门的头头;另外选择攻击的都是攻击型部门的头头。半对半,不好办,那就代表只有她干纲独断了。 “先等等看吧,现在人马也的确有些疲了,金瞎子以逸待劳对我们还是有些不利的。”季红英最终决定选择相信刘清山放弃了她原来立马要打金瞎子的想法,因为她觉得刘清山这个人有一股很怪的推断能力。这是经验总结得出的感觉,她曾经先后三次被刘清山救回了性命,其中两次是因为没有在意刘清山的建议造成的。对于大当家的这个决定攻击派的摇头不满,保守派乐地快活。 这件事拖了近一个月没有动静,大家又开始说不如早打了,现在金瞎子在招兵买马呢,季红英也开始动摇了先前的想法。七月七日,‘卢沟桥事变’物资再一次起运,为了保障运输安全,附近鬼子主要兵力除了驻守城镇的,其余都被派往扼守交通要塞及道路沿线,伪军也在东西南北的调配。虽然刘清山没想到日本人会猖狂的攻占北平,但他觉得这批物资一定会在最近起运。 “金瞎子,这次你完了!”刘清山拍了一下手,青柯端进水来让他洗把脸然后吃饭。刘清山饭吃到一半叫他去开会,不过吃饱了才有力气和他们拉扯吗。刘清山本以为自己会晚点儿,可是那些个和他持同样观点的人,在等他同时到达,难道这就是共进退。一伙人端坐两旁,看着坐在虎皮椅上的季红英。季红英小手一挥给大家安排任务,刘清山只是负责车马调度而没有被派出进行攻击。 作为主要马匹车辆的管事,刘清山处理好一应安排之后,特意交代一下如果弄死金瞎子的话,给他把眼睛带回来,他也算给佳佳老婆报了仇。有点激动,晚上让青柯给他做了点好吃的。青柯红润的脸庞在月光下实在诱人,抱着她身体有些难以自控,一个被窝睡了两年多没有深入敌境,刘清山挺佩服自己的。也许是今晚的月亮太圆了,太亮了,他的狼性被释放出来了,难以控制中在青柯的配合下就把生意给做了。 金瞎子被顺利的打掉,季红英的队伍得到了扩张,装备进入制式化,这也标志着这一带进入东西争锋阶段。大棒骨再也坐不住了,开始派人来送信。作为外寨的头领钱八两热情的招待了来人,并派人将信送到内寨给季红英。具体如何刘清山不知道,只是不久后钱八两去开会回来后很兴奋。 关内日本人开始叫嚣并扬言三个月占领中国,可能是在应用以战养战的策略,最近这边的物资大规模调运基本已经停了下来。在抗日的声潮中各地武装抗日活动加剧,为保证关外东北满洲国的稳定,日本人不得不将兵力再一次投入到剿杀之中。为了暂避风头,大棒骨开始与日本人暗通款曲,这样八里坡就处在了风口浪尖之上。 这一切对于刘清山来说都不重要,现在他正趁着夜色,帮大壮送两个朋友过境去火车站。这两个人一派商人打扮,一个四十上下,戴了副眼镜,挺儒雅的说话有点唐山腔,另一个三十多岁,散发着一股子干练,很少说话,但口音绝对是关内的。 “站住,把手抬起来,带的什么东西?”在次日早晨到达火车站时在门口被拦住检查。 第63页 “哎,这位兄弟,有劳您了,都是些出门的行李。对了我这叔吧,昨晚吃坏了肚子,这一直在拉稀啊,得赶紧进去坐一下,你看他那气色,窜稀窜的都没力气了。”刘清山边说还边将大洋塞到他手里。那眼镜先生听他这么说脸都白了,加上赶了一夜的路正好和拉稀跑肚造成的效果有几分相似。 “行了,你们走吧。”这个伪军士兵看了他们一下,摆了一下样子就将几人放行了。顺利的进入车站,刘清山把买来的车票给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等着火车。 “二位先生,我能做的就这么多了,从这里坐火车先到四平,然后从那转车即可到达你们要去的地方。一路保重。”刘清山送两人上火车时,站在月台说道,两位表达了谢意登上火车。望着那冒着蒸汽远去的火车,刘清山在琢磨着大壮现在的身份。 最近他到隔壁的县城办事,在一个饭馆里又遇到了张耀,这次这个傢伙正以路过的方式在和一个掌柜的打扮的人在交换什么东西,动作很巧妙,但给刘青山用老千的眼睛发现了,然后那傢伙坐在另一张桌上要菜。刘清山没有去打扰他,找了个角落和青柯两人坐下来吃饭,由于他换了打扮虽然张耀的眼睛在四下扫着,并没有认出他。外面走过来一个公职人员模样的人,张耀起身走了出去,刚出门口枪声就响起来了,吵闹声中,伴随着那个人的倒下,张耀也失去了踪影。不久有警察过来查看,留下两个人处理尸体,其他的又漫无目的追了上去。这一切那个掌柜打扮的人似乎没有感觉到一样,在那继续吃着东西。 “这个姓张的贩子也非凡品啊。”刘清山看着外边走进来的警察低声说着。 “喽(你)啰(说)嫩(什)啦(么)?”青柯没听清他的话,以为在问自己什么,用只有刘清山才懂的发音问他。 “吃饭,回去再跟你说。”看到警察在询问情况,他赶紧拉了一下青柯说着。 东北抗日联军似乎发展的很快,现在在这边也偶尔能够听到一些只言片语了。关内的日本人好像没有实现他们的豪言壮语,听一个从陕西回来的贩驴的人说轩辕黄帝显灵日本人被堵在了黄河对面进不得。这时候消息的流通实在是有些慢,而且土匪自成一系,对于国家大事好像也不是太关注,只是在意眼皮子底下那点事。 “瞅你,死嘛咔呲眼的,这点事都给整砸锅了,长那么大个脑袋就是为了啃食儿的啊!”刘清山一回来就见钱八两在院子里训着曲大头,不知道因为啥。 “哎呀,我说钱大当家的这又是咋地了,让您老气出两肋的?”在这外寨钱八两就相当于掌柜的,刘清山一直这么叫他。 “白驹回来了,事情办完了。还不是这帮崽子,本来让他们去看一下,山下那帮杂碎在干什么,可这几个王八犊子可好,竟然他妈的去控銮(赌钱),还被抓了两个。操,真不省心!”边说还踢了曲大头一脚。刘清山觉得这个曲大头还行满机灵的,竟然没被逮着,也可能是运气好。 这两天刘清山有点烦躁,青柯小产过后情绪一直不好,也不知为什么捂着肚子目光呆滞。他劝了好多次说孩子还可以再有吗,也没效果,晚上抱她的睡觉的时候还会瑟瑟发抖的叫,当看清是他的时候才会安静。刘清山想了一天决定带人去找那个王乡保说道说道。 夜沉得像水一样,一队黑影伴着星光和灯火来到了王乡保的家,宅院不错,两个汉子迅速的翻墙进院解决了狗和看门的人,一切还是那么的自然。嚓嚓的脚步声,伴随的是一条条的魂魄去到阎王爷那里喝茶。 “啊!”尖叫声传来,刘清山掏了掏耳朵,拿着匕首刮着下巴面带微笑地看着他掀开被子后的一番景色,两条白琳琳的身躯,本钱还砸在当铺里边。面前的物件现在瞪着着四个球一样的东西呆直的望着他,没有任何动作,也没有再发出声音。也许是感觉到有些凉那个胸肌比较发达的用手臂遮住了还留有唾沫的凸出的物件。 “太静了不好,虽说大雅音稀,可我这个人比较喜欢热闹。来弟兄们,把他给拔到这边来,我要和他唠唠。这么美的夜色,星星都不困,想必王乡保肯定也会很有秉烛夜谈的兴致。”刘清山说着沖身后摆了摆手。 “你,你们是什么人,有话好好说,别,别,你要当心啊。”被拎到了刘清山面前的王乡保回过神来了,可看到刘清山拿着匕首在他那逍遥物件上比划,又害怕了。 “不要张嘴再喊了,听说很多男人对自己的某个物件都难以控制,尤其是见到特别漂亮的美人儿时。”刘清山边说边用被子把那剩下的白色物体蒙上,然后继续对王乡保说着。 “可是控制不住那有情可原,可是不应该随便的把它放出来,更不应该让它随便到不该去的地方修炼,你说是吧。王乡保你说是不是啊,嗯?”狠狠的声音说明他在用力。 “啊!”一声惨叫,王乡保目光灰暗脸色苍白,刘清山在他身上擦擦手,将一个东西塞在他的张开的嘴中。 “看看是否都干净了,其他的你们看着办吧,把这玩意弄下来包好给我带回去我有用。”刘清山用匕首拍拍王乡保的脑袋,说完转身出门而去。不久之后随着嚓嚓的脚步声离去,在星星的忽闪忽闪眨眼中,火光点亮了夜色。“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一切好像只有老天爷才真正的知道。但有些不对的事情你不彻底解决它,它就会继续肆无忌惮让人惊悚,你说呢?”刘清山站在夜色里,擦这匕首,抬头对着天空的星星说道。 第64页 日本鬼子迈着整齐的步伐从刘青山的眼前走过,这是一个小的仓库放的主要是军火,四周铁丝网密布,瞭望塔上机枪在太阳底下展示着它的钢铁雄威,懒散的伪军摇头晃脑的来回走着。最近这里曾经来过一批特殊的东西,可是很快就运走了,刘清山打探一下,可是几日下来没有任何的进展。可那标志还是让刘清山很感兴趣,看着很像车永鑫家里那具骷髅架子的头骨被弄上一个叉。刘清山将菸袋在鞋底上敲了敲,可就在这时一辆日本跨子摩托车开了过来,上面坐了个军官,看样子是来检查的。看着那傢伙在车上拄着指挥刀的样子很威风,刘清山琢磨哪天弄把来玩玩,听说日本的刀是唐朝的横刀改良的,唐横刀可以说是兵器史上一个璀璨的巅峰,但由于歷史长河的沉浮已经很少见了。想到妙处嘿嘿一笑,转身隐没入草丛之中。 居家过日子本来就是平淡的累加,土匪也是这样,不可能十二个时辰持续不断的做事。估计有几个土匪头子生意好了闲的在试运气,就开始打季红英的主意,先后有几个大小土匪过来提亲,尤其是大棒骨也来提亲说是什么郎才女貌的。开始钱八两还挺有兴致的跑去跟季红英说,结果被大屁股一顿臭骂给撅了回来,回来后开始对崽子们耍他那叫驴脾气,再对来提亲的也是和没见着似的,全是刘清山在招唿。实际刘清山也挺纳闷的,就算外面的不行,寨子里那些英武的俊杰中也可以找个伴驾的吗,可这女人估计眼睛长头心儿上了,没拿正眼儿瞧过任何人。招待工作是比较麻烦的,还要伺候好,还要说得好,才能你好我好。 “钱大当家的,咱们说道说道呗,今天那老黄头的起儿你去应付一下呗,都说宰相的马夫顶知府,咱这过去不是落了礼数不是。”刘清山眼巴巴的望着钱八两,像只小巴狗一样,就是没长尾巴,要不然也摇上了。 “操,真球麻烦,那老杂毛也掂心起大当家的来了,肚子里那几根花花肠子,爷我早就给他摘落清楚了。哎,要不你还是先盯一会,我这上火牙疼,哎呀,嘶。”钱八两一开始大气凛然、意气风发,发作完就开始装病,刘清山都要耷拉舌头了,这哪跟哪儿啊。 一不做二不休,人不狠吃不到好粉条,刘清山直接派人去内寨报信,说钱粮台觉得这次兹事体大,不敢妄测大当家的意思,请大当家的给予指示,然后哈哧哈哧的继续给提亲的当起哈巴狗。 不久派出去的人回来说:“大当家的说她已经嫁人了,就不麻烦黄老爷子操心了。” “嫁人了,谁?啊!有这句话就好招待他们了,这帮瘪犊子玩意儿看小爷怎么收拾他们。”刘清山听着回话一愣,然后又骂骂咧咧的出去了,这回轮到跑腿儿的愣住了。 刘清山晚上用他的不二神功将过来提亲的几个傢伙一一放倒,俗话说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吗,然后,然后他就回去睡了。青柯见到他满身湿漉漉的,一身酒气冲天,就开始噜噜她那异国方言,刘清山抱起她上炕解释一翻,然后悉悉索索的青柯对他展示了什么叫柔情似水体如酥,新生命的进化不可避免。 这次可能真喝厉害了,当第二天刘清山神采奕奕的来看他们时,几个傢伙都打着晃,有个傢伙正在吐血。 “姜兄弟,真是酒中豪杰啊,我等佩服之至。” “不敢不敢,我刚才要不是兄弟们拉着差点就掉坑里边去了。哎,都不好意思说,怕你们见笑。”他早晨要不是被兄弟们叫起拉过来,估计在被窝里就真掉坑里面去了。 喝酒这也是一中较量,刘清山一个人喝趴下几个人,自己什么事都没有,已经在某种意义上压了对方的人一头。这件事传到季红英耳朵里不知她作何感想,他边招待几人吃早餐边想着。外寨肯定被季红英布了很多心腹眼线在的不然真翻了天她也无可奈何。 此间事了,刘清山还八卦的跑去和钱八两打探虚实问季大屁股的男人长什么样。姓钱的这个瘪犊子更绝直接去了内寨,回来显得异常兴奋可就是不搭理他。 ☆、第十二章 时局中别后再见 红尘里孝悌大义 对新事物的好奇可以促进进步,但对领导的私事过于好奇就离倒霉不远了,所以刘清山做了明确的选择,不去打探,该知道的时候谁也压不住。他听手下说二道梁最近经常有鬼子经过,他叫仔细的盯着,这可是一个天赐良机啊。 “鬼子每天都会在相同的时间经过那里,一般的都是一个常规班的人马。”山头对他汇报着。刘清山现在手下十人的代号分别是‘山’字领着‘姜白驹拿鬼子人头报仇’十个单字缀。 “装备怎样,附近最快增援要多长时间?” “八条单发步枪,一挺歪把子轻机枪,短枪四把。”山人补充回答装备问题。 “我们算过了,以跑的最快的山驹的两条腿要十分钟。”山拿回答了增援的时间问题。 “一个班的人马,十分钟时间,也就是说我们要拿下他们到走脱必须在八分钟内完成,这个有点难啊,我得想想。”刘清山说完摆摆手让几个人下去,闭着眼睛思考起来。加上他和青柯他们有十二个人,对方有十三个,这就要求在对方不能展开攻击之势时迅速解决对方,最好一枪毙命,短时间逃离,否则的话后果不堪设想。他根据自己对那一带地形的记忆,反覆的推演,可还是差那么一点。二道梁子并非是孤地,而是如同花蕊,周围都有军队驻守,一响枪就会陷入被动。 第65页 想不出来他就不想了,骑马去了一趟二道梁子,一番实地勘查,还险些被伪军抓住,这让他庆幸自己来了一趟,不然的话按照原来的想法自己非得折到这里不可。伪军和二道梁子太近了,这明显就是一个局啊。不过火中取栗讲得就是一个速度,只要够快加上对地形的熟悉和事先的安排可以一试,所谓富贵险中求吗。打定主意结合今天的实地这次观察他豁然开朗,想到了安全的方案。 一番安排第二天按照计划实施,当看着一队有素的鬼子过来刘清山不得不再次感慨,要想战胜敌人就要先尊重敌人,但只要下手就不留手,再说对这种跑到自己家炕上吃喝拉撒的敌人,也没什么道义可讲。当鬼子走到自己面前时大手一挥,枪声响了,来做客的鬼子回家了。可这些送客的人没有刘清山,因为他家的三老蒯出手速度太快了。在他还目瞪口呆时其他人都冲出去收拾战利品去了,速度那个快啊。就在他们刚刚撤出来时敌人听到枪声已经过来了,比他预计的快得多,太险了,要不是兄弟们手快,以他的速度就遭遇了。 安全撤出看着囫囵的每个人,刘清山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心还在突突的跳,这还得感谢他来这看看,不然他就和老婆还有兄弟在这里团圆了。不过这次行动也让他真正的认识到了自己训练出来的这批人的素质及执行力,这要是季大屁股的人能跑了才叫见鬼了呢。现在他终于有了自己的机枪,也就是说他又有了扩充队伍的资本。刘清山一切做的很好现在的这十个人并不是季红英给他的人,那五个现在还在晒网呢,那只不过是个幌子,所以他的壮大和发展到现在还没有引起季大屁股的注意。不过由于刘清山的仗义那几个傢伙虽然不像这十个人但也和刘清山有了一条心。 刘清山在扩充自己队伍的同时季红英也开始有了想法,她准备去劫伪军的运输队。所以就分派任务,这次刘清山的任务是接应,‘这也没运点啥啊’当他看到那几辆大车时想。伏击区选得还行,人员配置也还好,所以一打起来,伪军有点蒙,本来大多都是为了混口饭吃吗,战斗力可想而知了。 季红英的机枪一突突伪军们就交代了,打得如此顺利有点出乎刘清山的预料。正在他觉得已经结束时,异变突起,四周涌出大量人马,‘钓鱼呢这是’刘清山无语了。面对这黄不拉几的衣服刘清山打了个激灵,人马太多现在已经不是能不能带走物资的问题了,而是升级到能不能活着出去的问题了。现在就连刘清山都已经进入包围圈了,看来这次是专门为了八里坡这些人马而设计的,还真看得起他们。季大屁股倒是果决,扔下物资就往刘清山这边来,现在已经没有接应了,全在人家枪下挣扎。双方激战多时,毕竟敌人是人多装备也不差,八里坡处于明显的劣势。他也不评价了活命要紧,这次接应的领头是钱八两,这老儿挺勇勐带着刘清山他们就往季红英那里突。‘不对吧这不是进入包围圈更深了吗’四周一撒嘛暗想,这不是被姓钱的给扯到沟里来了,实际他本来打算突围的可是硬是被钱八两给扯了过来。子弹擦着头皮飞过能感觉到摩擦引起的火热,刘清山直接就往地上趴,可没成功钱八两还扯着他呢。现在敌人有备而来,人又多一人一枪那子弹也不少啊,这可是拿命在压大压小啊,双方都有人倒下去地狱忏悔。本来很好的伏击区但你没办法四面兼顾啊,“钱大当家的突围吧,这么打不是办法,一会儿包围圈越来越小,我们就出不去了。”刘清山给钱八两建议着。 “你带几个人去把大当家的接过来,我掩护,快去,不然老子现在毙了你。”钱八两拿枪指着刘清山命令道。 刘清山还能说啥啊,生死由命吧,带上自己那五个弟兄就上去了,这几个咋也比那些崽子强啊,毕竟练过。一路潜过去,可是在敌人的火力压制下还是被阎王爷给请走一个,受伤一个,这还没见到大屁股就这伤亡见到了还不定什么情况呢。 “上面的人你们已经被包围了,缴械投降,皇军会宽大处理,负隅顽抗只会自取灭亡”也不知伪军在哪个方向喊话。 “黑子,看看我们离季大当家的还多远。”刘清山吩咐一个手下说。 “翻过那个土坡就到了她们正在往这边来。”黑子慢慢的抬起脑袋看一下说。 “老话讲,我投降别开枪。”刘清山大喊着然后突然发动向季红英那边冲去。本来就为了活捉而没怎么打枪的伪军们,听了这句话倒是没有开枪给了他到达季红英跟前的机会。 “谁喊得投降,死也不能投降。”季红英怒喝到。 “死心眼儿的婆娘,兵不厌诈不知道吗,就着这机会快走,啰里吧嗦的。”刘清山没管她在说什么,一个虎扑将她扑倒然后抱起来。 “别开枪我把这个小娘们儿送予皇军品尝。”说着站起来,就在伪军迟疑,和土匪愤怒的当口刘清山快速的来到刚才那个安全的位置,发挥了全部潜能将大屁股送到钱八两身边。伪军知道上当开始开枪教训他们。经过血战终于突破出来,损失惨重,八里坡短时间不会再有机会去像这次那么大规模的偷袭了。伪军们几乎可以说用一战而换来一两年的大安稳,小规模的骚扰只要一两个人就行吗。 第66页 虽然刘清山可以说间接的救了季红英一命,可他的话却也在大屁股心里结了一个疙瘩,竟然说出要把她送予鬼子的话不可饶恕。大伤元气的八里坡消停了,尤其是魏大雷这个被一系列胜利沖昏头脑的傢伙,身上的弹孔让他沉默中发狠,没有了往日的意气风发。这还不算什么,就在刘清山他们刚回到外寨时,伪军的搜剿队又对外寨进行了毁灭性的扫荡,往日基业毁于一旦。这次伪军可以从某种程度上说剿灭了八里坡匪患。 曾经的一个可以与大棒骨争锋的传奇女子落下神坛走入凡间,这一带又成了大棒骨一家独大的态势。季红英没有想到会这么惨,她下达命令时完全没把这次袭击当回事。坐在椅子上刘清山看着一张张哭丧的脸,心里也比较难过,毕竟这份基业也有他的不小功劳。讲了一番无关痛痒的话,季大屁股让大家休整。 这段时间里刘清山的队伍扩充到了二十一个人,他准备打造一支匪兵。新进十一人代号‘山’领‘万条筒花东西南北中发全’单字缀。组成“血债”“血偿”两只小队,并选了小头领,由他们负责操练。 关内的大战这边的关东军并没有参与,好似这里已经是他们的王朝,他们只是禁军一样。矿产,工业发展比较迅速,尤其是矿产日本人“徵招”大量劳工投入开矿事业之中,使流民减少,也有利了满洲国的统治安定。有一句话说‘军不最可怕,流民最可怕。’对于喜欢读《三国演义》的日本人来说当然不愿意看见黄巾军了。 刘清山站在马旁看着伪军在抓劳力和流离失所的男丁也无可奈何,他也只能眼睁睁的看到那些还没成年的孩子被抓走,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何况那么多支枪呢。他看了眼前这个十四五岁衣衫褴褛干瘦的小男孩儿一眼,给了他几块大洋骑马而去,这是他凑巧救下来的,不过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再被抓,他能做到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他这次是出来抓药的,已经两次小产的青柯又怀孕了他要保住这个孩子,要不然还不知道那个女人会发什么疯。 离卢沟桥的事已经一年多了,这边的小土匪又多了起来,这些傢伙有些不敢碰硬的,专抢老百姓,刘清山看不起他们。看前边又是,不,那是改编了的土匪在追着一个满身是血的人,看来那人已经跑了好久,跌跌撞撞的。后边的土匪有个戴了日本军官帽子穿着黑色筒靴的正在骂骂咧咧的叫着人追赶,手里还拿着一把枪指指点点的,看来是想抓活的。“既然赶上了,就帮一把吧,算你运气好了。”刘清山低语着。 刘清山的突然出现让那个奔跑中的血人一愣,可也没有止住他的步伐也许是不顾一切了更加快速起来。刘清山迎上他将他抓到了马上,他还在不断的挣扎可是力气似乎已经耗干了,那挣扎就像孩子在向大人撒娇似的,挣扎几下险些晕过去。土匪们唿啸着朝着边沖好像在对刘清山喊话,看着渐渐近来的土匪他拿起枪对那个二鬼子脑壳就是一枪。枪响灯灭随后传来的是刘清山迴荡在山间的笑声,和土匪们的叫喊声,也有几声报仇的枪响,终归归集于嘚嘚的马蹄声中。 刘清山将那血人带到一处空房子,这是他的一个落脚点,炕上还存有微热,把已经不省人事的傢伙放到炕上看了一下。这个人一身的男装打扮,有一张秀气的脸,可是身形有些娇小更是显得单薄,如果不是鼻子下面那两撇八字鬍他都以为这是一个女人。检查了一下他身上的伤,身上中弹了而且发着高烧,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他的热量,照这样的情况又失血又发高烧刘清山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把他救过来。刘清山备了一些药在这里以备不时之需的,将那偷盗而来好药找来看了一气也没有真正见效好的,看架势只能将自己最宝贵的那点东西给他用上了,虽然心疼可是既然把人救了咋也得见他活过来不是。 “你咋这么瘦啊,不过倒是挺有劲儿的,看这架势你是跑了不近的路啊。”边说着刘清山边给他脱衣服准备把后背的子弹取出来,可是拿起手来时感觉好小啊,“你这样的老爷们儿谁嫁了准白瞎儿,这么大点儿的小手咋抓挠过日子啊,不过你咋穿的这么麻烦啊。”这个人穿的衣服里边还衬了一件对襟的小衫由于血水的浸渍棉线做成的扣子很难解他不耐的了就把衣服给扯破了。 “吆嘿,没看出来人瘦吧干瞎儿的这胸上倒是练出了几两肉啊。”当扯开衣服见到衬褂鼓腾腾的胸脯说道,可动作并没停下来。“我的妈呀,没看出来啊,女的啊,我说的吗,可是你这鬍子,笨的。”当刘青山发现奥秘时把人已经剥得就剩胸前那一块布了,他拍了一下脑袋,然后取子弹。 “我说妹子啊,这可是小爷我流着血水弄来的宝贝儿了,你要是醒不过来你可就真是太对不起我了。”取完子弹处上好药后刘清山看着被子里的女人说道。看着这张被自己擦洗干净的脸,不知是什么力量让一个这么柔弱的姑娘做出常人不敢想的事。他不相信这个女子是土匪要绑的肉票,看她先前的打扮也不会是为了求色,但土匪的做法却透着一股子诡异,他们很急着要抓住她,而且是活捉。 女子醒来时,看到自己的境况,想着自己可能的遭遇,想动可是没有一丝的力气,默默的在那里流眼泪,她要坚强还有任务还没有完成,这帮混蛋早晚会遭报应的。可是除了炕上的那一丝的温暖她感觉不到任何活过来的喜悦,这里很静,几乎可以说她感觉不到周围还有会喘气说话的。这是怎么回事,她想起那笑声,难道是他救了自己。 第67页 马蹄哒哒的声音打破了女子的思绪,传来了一个男人带有磁性的声音:“兄弟啊,你说我这次买卖是不是赔了啊,这都三天了人还昏迷着,可怜我的宝贝儿啊,早知道这样我就不下那么大的血本了。你不同意,那就是说还得救了,哎,我咋就摊上你这么个心善好色的傢伙呢。”没有回答声,只有马的‘灰灰’一叫。那男人似乎过来了,可是没有进到里屋来,在外屋叮叮噹噹的鼓捣,一会儿的时间传来汤药的味道。 “哎,可惜了,咋就不好呢,真是耽误事啊。”闭着眼睛装晕的女子感觉男人来到自己身边搬起了自己,然后温度适宜的药汤滑入嘴中,他也不知用的什么办法竟然将药汤给一下就弄到肚子里去了。 “这样不行啊,我必须得走了,我一会找人来照顾你吧,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已经用尽办法了,不过你也忒完蛋了。”说着这个男人慢慢放下她,走出去,她只来得及看了一眼背影,连话都没说上一句,马蹄声就告诉她人已经走了。‘也不知道他在可惜什么?’女人心里暗想,不过现在她肯定自己是被救了,没有发生一些她无法接受的事情。 天色将黑时外边传来马车声,还有那个男人嘱咐的话语声,两个壮实的汉子出现在她的眼缝中,将她用被子包好抬了出去放在马车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有马蹄声和车轮压在路上发出的‘沙沙’的声响,她又沉睡过去了。 刘清山回到山上向季红英汇报了自己操办的事情,由于耽误了几天可以看得出那娘们儿眉眼中的不悦。刘清山也感到一丝的歉意,但心里也很懊恼,懊恼那个他费尽吧啦救的女人还没醒。 雪在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钱八两和刘清山两人并肩走着,钱八两大手在空中比划着名什么嘴上喋喋不休的说着。 “我说你们俩耳朵聋了是咋地,叫了半天都没反应。”谢保全晃着大肚子嘴上哈出几尺长的白气挡在二人面前说道。 “我说谢老鸨啊,你不去招唿你那楼上楼下的丫头们,跑这儿拉皮条来了。”钱八两停下他那比划的大手,挤眉弄眼的调侃着他。 “宰相爷儿莫怪,你看这天冷的,连家雀儿腿都冻麻了吓唬都飞不起来,你说这耳朵能好使吗!我跟你说你要解手的话找个暖和儿的地儿,我刚看到一个兄弟,正带着半尺长的冰条子在那里敲,说是憋太久时间长了点给冻住了。”刘清山边说还边拍拍他。 “对了,我说有什么事就说,可没见到过你这大老爷过去主动撵着我们唠的。”钱八两正了正脸色说道。 “哎,上次你们俩谁接待的大棒骨那些提亲的人啊?”听到这个问话刘清山和钱八两互相指着对方,一听这口气就没好事。 “你不知道,老钱那是真有两下子啊,不愧是行家,大城市有个叫什么‘交际花’的不是,她们是没遇到老钱啊,要不然早就没脸在外边晃荡了。招待的事情做得滴水不漏,酒喝得千杯嫌少,那些傢伙捨出命来豪饮啊,临走还夸他酒量好呢。”刘清山说得眉飞色舞,唾沫星子狂飞把地上的雪都要融化了。 “别扯那些没用的,老钱那你跟我走一趟吧,大棒骨的几个崽子又来了,大当家的让我找你去招待一下。”说完拉着钱八两就走。钱八两回头怒目圆瞪,气得冲着刘清山嘎巴几下嘴硬是没说出话来。 “雪啊真干净,可是这人心啊,永远也不会像雪一样净的。老人常讲这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大棒骨这个骨头是粉条做的傢伙,心却比那天上的绛(彩虹)还要多几道彩儿。”刘清山看着远方白皑皑的山头说道。他觉得无聊骑马出山转着,冷风吹来他把脖子往皮子大袄里面缩了缩。这下雪不冷雪后冷,还真是不假看那帮接新媳妇的车老闆子都要缩成一个蛋儿了。“凑个热闹去。”刘清山自言自语的,打马向村子里行去。 随了点儿礼支客的给他安排了个桌去吃席,看了一下八个碟子四个碗还算丰盛。坐在桌上怎么感觉不对啊,这怎么不像是该有的表情啊,听了一会儿才知道自己被安排在新亲的桌上了。‘看来自己随礼随多了,被误会成知进亲戚了。’刘清山暗想。都说这喜酒不醉人,那是你喝的少,你看这几个陪新亲的就被灌趴下了不是。 “几位好酒量啊,这咱们这都成亲家了啊,闺女女婿的一家人,关上门就唠一家嗑,来我敬几位,干了啊。”刘清山的兴奋劲上来了,这边的习俗新亲不喝好就是失礼啊,那就把他们喝舒服了。刘清山美滋滋的出来时,那几位已经去周公那里满意去了。一路牵着马,或者说是马牵着他晃晃悠悠的走着,头沉的很怕自己睡在雪地里他爬上了马背,让马自己走。 这里真不错啊很温馨,墙上挂了几张皮子,还有一把弯弯的蒙古腰刀,斜处里吊挂着翻毛的大氅。炕上不远处一块布蹦在圆圆的撑子上,一根绣花针扎在那,上边还有一条红色的丝线延到针线簸了里。“这他娘的不会到了月老那了吧,这是准备给谁牵红线呢?”刘清山转转眼睛低声说道。 “兰子,去看看那王八犊子醒了没有,醒了的话给我拖过来。”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啊,刘清山开始冒冷汗了,再也没了温馨感。 第68页 “什么,我偷看你换衣服?你换衣服有什么好看的,什么也没有。”当刘清山听到季大屁股质问他时,他就不经大脑的反驳。‘色马啊,你咋有这爱好呢,你去偷看谁不好,非得偷看这娘们。’他腹谤着。 “我说你这三天一大醉,两天一小醉的,把我这八里坡当酒馆了,我这里可不是养酒囊饭袋的地方,都像你这样我这买卖还做不做了。现在竟然敢起贼心思了,看在你这些日子也算卖力,我就不和你计较了,滚吧。”看到季红英那满脸的怒气,刘清山知道那是气话,可是这也是一个机会,他可以不用背负背信弃义罪名的机会。 “谢谢大当家的,您多保重。”刘清山转身走了。 “啥意思?”季红英一脸不解的问兰子,兰子摇摇头。 刘清山打马来到了桃花营子,他的队伍现在在这里,大肚子青柯也在这里,他要走一条自己的路,也许是一条不归的路。 季红英的队伍经过一段时间的招兵买马又壮大起来,她要对鬼子和伪军进行一次报復。坐在虎皮椅上看着那空出来的椅子,她有些感慨和无语。她终于知道那句话的意思了,她今天开会叫人去找人可是没有见到姜白驹,一问最近谁也没见到他,都说以为是她派出去办事了。这个有头脑,胆子比碌碡还大的傢伙真就这么走了,她的心无比失落,要知道她从来没有让哪个男人躺在她的炕上过,她又在为谁绣那戏水的鸳鸯呢。不过这些毕竟不能挡住她心中那份理想。 季红英闹得轰轰烈烈时,刘清山皱着眼眉看着他的儿子。“这咋这么皱吧啊,是不是有啥毛病啊?”刘清山向接生婆打问着。 “小伙子,刚出生都这样过几天就好了。”接生婆儿眉开眼笑的对他说着,刘清山出手大方她能不高兴吗。 “掌柜的,这是十里八村最好的接生婆儿,儿孙满堂的,不应该有错的。”山发对刘青山说着,实际也是对接生婆儿的一种威胁。这边的习俗给孩子接生的接生婆儿必须是全和儿人而且儿孙满堂为上。 看着刘青山的表情听到他的话青柯心里凉了半截,生出儿子带来的喜悦也没有了。她没有生养过,也不知道孩子生出来时是什么样子,但刘青山不喜欢是对她最大的打击。重男轻女的年代,女人生了儿子男人都是兴高采烈的,可自己的男人却没有,那就是他在讨厌这个孩子,也没有把她看得多重。 刘清山看到她心事重重的样子,紧紧的抱着她,这个抱倒是比药灵,青柯心情太阳大大的。刘清山给孩子取了名字叫刘有顺,取顺天应人之意,要他学会顺势。 “你说你们那的清酒好喝真的吗,有时间我要去品尝一下。”刘清山正和一个日本军官喝酒聊天。 “真的比你们这里的高粱白好喝,白驹君要是喜欢下次我给你几瓶。”小鬼子咂着嘴说道。 “那可是再好不过了,也让我这嚼土的嘴感受一下清酒的芬芳。” 一番吃喝两人交谈甚欢,从吃饭上也让刘清山见识到了日本人礼仪上的修养。他和这个叫酒井一郎的傢伙现在已经很熟了,虽然他的嘴很严,但可以通过在只言片语中得到一些重要的信息。日本人在对两股人马进行清理国民党和共产党,因为这两股人马一股领导着原东北军未入关残部,一股领导着东北抗日联军,另外还刺探情报刺杀满洲官员。 刘清山想到了张耀和大壮托他送走的两个人,这样想来大壮不是为国民党就是在为共产党做事。还有他救的那个女子也不简单,不过她现在走了也没法再去询问了。这些都是个人的选择,他的选择是不想‘良民’这个称唿用一个证件来证明,自己是炎黄子孙需要别人来证明什么。 经过一系列的精心准备筹划刘清山决定长途偷袭十三里的汉奸孙耀宗带领的伪军。这伙伪军主要由土匪和保安团组成,孙耀宗为了享受生活并没有去协助鬼子驻守,而是自己守着一块地盘,相互间起不到策应作用。 马蹄翻起茶色的灰尘,一队人马奔驰在林间小路上。夜色里这只队伍翻过山樑后分开,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灯火下大碗砰的‘咔咔’直响,汉子们的吆喝声要把屋顶掀起来,外边巡逻的人不时的向里瞄着,两个站在门口的傢伙在借火点菸。院子里还有戏子那多情的腔调在拉着长音,余音不但绕樑还能穿过房梁传向远方。一队人马齐唰唰的站在那儿,望着这番景象没有惊讶没有反应,他们只是在等待大当家的命令。 这时后院火光起来了,片刻后有人叫喊着救火,院子里开始乱了。火併没有蔓延开来,也没用多久就扑灭了,混乱开始变得暴躁叫骂声不时传出来。可以看到那些汉子们又回去了,只不过多出一队人马到院子周围看了一圈。就在这些人准备回去的时候枪声响起来,子弹托出的光线打破了夜色,同时也打碎了灵魂。机枪的嘴巴吐着火舌向院子里疯狂的扫着,掷弹筒投出的弹丸轰塌了几间房屋。如幽灵般忽然出现的人马,让防卫的士兵来不及还击就或被收割了生命或被子弹压得抬不起脑袋。 在这票人马冲进来时,有人四下里乱窜着,有人贴着墙根,有人抱着枪乱放……当然也有人推开大腿上女子,拨开戏子冲出门外,可是那一切都对他没有用了,眉心的一个圆点宣告了这次行动告于了一个段落。 第69页 “把那些没死的弄到一起去,迅速的清理财物,还有枪枝弹药,把那个女戏子找到,其他的随便处置吧,动作要快一点。”刘清山下达命令后,把孙耀宗大拇指上的扳指拿下来吹吹装到兜里。这个戏子的嗓子不错,可以弄到山上唱几段解解乏儿。手下们动作迅速并各司其职的散开,事情办完之后又聚到一起,就像活脱脱的幽灵飘来飘去。 幽灵们又走了,并没有再杀人。那些没死的人被关在一个屋子里,被强制褪掉裤子,用皮带把他们反绑了,给他们浇了酒,屋子在燃烧着,是生是死就看他们自己了。 “这次收成不错,这些你们拿去花吧。”刘清山看了一下这次行动的收穫,指了指那一包大洋说道。歇息几天后他又派出人马去寻找他的下一个目标。充满勇气和刺激的事情真要做起来也不是脑袋一热一拍大腿就干的,那是莽夫行为。两年时间里刘清山没有去做莽夫,而是谋而后定的做了几单发财的买卖。队伍得到了再一次壮大,他又分出两个小队代号“天经”和“地义”。刘清山也真真正正认识到以他的力量打击鬼子很难有太大的作为,不过他的想法是我打掉一个是一个,我让你不消停。 “达,达。”一个小不点张着双手,拐着两条小腿在向刘清山走去。“你这是在吃啥呢,就你那几颗牙,也敢和它较劲。”刘清山抢过小傢伙手里的蛋皮儿,擦擦他嘴上蛋黄渣子说道。 “当家的,可别小看小五儿那几颗牙,把人家秋红的小脸给啃得都是牙印,看给那山驹心疼的。”青柯笑着从他手里接过孩子说道。 “秋红那小脸啃上几个牙印也好,要不太招人了,有那几个牙印还好点。”刘清山将手里的蛋皮儿扔掉说着。秋红是他们一次行动捡来的一个小丫头,山驹就急头白脸的抢着认了干女儿当宝贝蛋儿似的。现在小丫头九岁,长得特别漂亮,又加上山上的人都宝贝着所以就是大把主家的千金也没她享受。 躺在炕上刘清山将小傢伙放在肚子上,他没有对其他几个孩子操过心,一年就回去那么点时间,他现在体会到了拉扯孩子不易。从他出来到现在已经十二年了,在这地支的即将进入下一轮时候,他从一个佃农成了土匪的崽子又成了马号,到现在成为手下有近四十号人的土匪头子。一路走来几经生死,现在自己做大了他想起了梁山好汉宋江,他也要为兄弟们找一个出路,但不是现在因为鬼子还没从他的眼前消失。轻轻拍打着孩子的背部,感受着青柯的温暖将孩子放到两人中间闭上眼睛睡了。 这天大壮急匆匆的来找他请他帮着把一批货送到大凌河那边比较急,他没有问是什么点齐人马跟大壮走了。三口黝黑的棺材,桐油在太阳下面泛着光,队伍押着运送棺木的大车沿路徐徐前行。由于走到不是官道所以路上还算平静,偶尔遇到一些土匪也没把他们当回事就匆匆过去了。日夜兼程总算把东西送到,夜里大壮学了半天的夜猫子叫唤,对面回復了暗号的灯火。一牙新月把洁白的光影顺着树的缝隙投了下来,映照着来人的脸庞。‘怎么会是她?’看到来人中的一个相对单薄的人刘清山暗想着,这个人他只知道叫赵青青还是后来山驹告诉他的。对方一个中年人和大壮一番低语,不知在说着什么。 “哎,小姑娘你都好利索了?”山头走过去拉着一个漂亮的男子问道。 “呀,怎么是大哥你啊,我都好了,不用挂怀。仇大哥呢,仇奶奶还好吧?”一个温润的女子声音问山头。 “都挺好的,就是奶奶经常念叨你,叮叮还老喊着要找你呢。”山头挠了下脑袋说道。 “青青你们认识?”这时旁边的一个青年打量着山头问着那个女子。 “哦,伊师兄,我和你说过的就是他还有另一位大哥救了我,我在那位大哥家里养的伤。”实际她没有说明白的是真正救她的人她也不知道是谁,只不过她后来被面前的这人和一个姓仇的给带走养伤罢了。不过她知道这两个男人是那人的手下,她曾经打听过,可是两个人说他们是路过看没人照顾她就把她弄回去了,没有透漏任何关于那个人的信息。可是这时铁蛋儿这匹色马却不和时宜的上前用嘴巴顶了一下女子的后背,像是在打招唿又像是在为刘清山鸣不平。女子微笑着用手拍拍马脸,没有多说什么就和其他几个人去交接那几口棺木。 一切顺利完成,大壮比较兴奋低声和刘清山唠着。看着人影远去,刘清山他们准备往回走,可是枪声把他们拉住了。大壮急忙调转马头看到那枪声传来的地方开始急了,打马就朝那里奔去。刘清山虽不明情况但他不能让大壮一个人去涉险,所以招唿一下人手便也跟了过去。 二十几个人正在围攻接货的,虽然还没有攻下来,可那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大壮的开枪分散了那伙人的注意力,分出人来攻击大壮。大壮的威勐勇武那可不是吹的,曾经和刘清山出生入死也算久经战阵,虽然这几年没怎么出手可本事并没丢,马在奔驰中就消灭了两个傢伙。人多好办事,就是赵子龙在世在万军枪林弹雨之中也救不出阿斗,虽然没有万军但大壮也不是赵子龙,还没有冲到近前大壮就被子弹咬中了胳膊不得不下马躲藏。这些人有些特殊并不是普通的伪军喽啰,他们的战斗力比较强悍,刘清山给他们下了结论。可是不管怎么着救大壮要紧他发出了攻击的命令,即便他带来的都是精锐还是有人倒在了这里。对这里他不熟悉也不知道附近有没有伪军和鬼子只有速战速决方为上策,他立马调整攻击策略以马的优势突破敌人。战斗打的比想像中要艰难,但还是拿下了对方。从活口嘴中得知这次行动是有计划的只是他们速度慢了一点没有赶到交易地点而已,要不然这些人的突然袭击会给刘清山他们造成更大的损失。 第70页 “你们内部有人走漏了消息,这次敌人是有备而来,把他们都解决了吧,要不然你也会有危险。”刘清山对着还在询问情况的大壮说道,大壮点点头然后打死了剩下的几个活口。那个伊师兄好像对大壮的行为有些不满,不过倒也没说什么。查看了一下损失,刘清山的心头在滴血,他的人死掉了五个受伤两个,这种损失对他来说还是第一次。来接货的人死了两个受伤两个倒是没有太大的伤亡,不过这一切都是以刘清山的损失换来的,他们的死的两个人估计是敌人的突然袭击造成的。 刘清山说话的声音让青青觉得耳熟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刘清山他们见已经没有什么事就离开了。走在路上刘清山询问了大壮的伤势后向大壮问道:“能告诉我棺材里装的是什么吗,我怎么也得对兄弟有个交代。” “药,但这些是给那些打鬼子人准备的。”大壮迟疑了一会对刘青山说。 “好,你好好的养伤吧,千万不要再发生这次这样的事了,你们做事太大意了。”刘清山在县城外对大壮说了这话也算是叮嘱。 在回山的路上刘清山猜测出大壮究竟是为谁在做事,因为他和大壮太熟了,再结合他所得到的情报不难猜想。同时在另一条路上一个女子的顿悟声将其他几个人吓了一跳。 “我想起来了,是他!”女子满是兴奋的话语。 “谁啊?一惊一乍的。”中年人问她,他们现在正在探讨是谁走漏消息的问题。 “哦,不关走漏消息的事,是关于把我从土匪手中救出来那个人,就是刚才那个使双枪的。”女子赶紧解释。 “没想到青蛇的手头现在有如此彪悍的人马啊,今天可是多亏他们啊。回去和我说说他的事。”中年人感慨一下对青青说道。 “好的田叔,可是这个人我连话都没和他说过也没正面见过。”赵青青有些不好意思。 “那你怎么知道是他救了你?”伊师兄感到惊讶。 “他曾经和我说过好多的话,我为了保护自己就装着昏迷没理他,所以他才把我交给那两个人的,可他的声音我记住了。”青青赶紧解释。 这边的探讨刘清山并不知道,他只知道由于季红英还有一些不知名的武装接连对鬼子的偷袭,使得鬼子发动了有史以来最为疯狂的清山行动。 村子里伪军和乡保在挨家挨户的搜查非在册人员闹得鸡飞狗跳的,刘清山的队伍并没有像其他土匪那样一直盘踞在山上,而是人员大部分时间主要住在一个村子里,这个村子的人由于水灾没剩几个了,刘清山占住它,伪造了好些住家,给办证的孝敬一下就多出了好多良民。 “哎呀这不是谭总爷吗,今咋有空跑到我们这穷山僻壤来了,赶紧抽着。”刘清山狗腿子似的给伪军的头头递烟点火。 “我给你说,老七啊,我还真不愿意来,跑得我这腿都酸了,还不是山匪闹的。哎,也不知怎么的我家老太太最近啊老喊腿疼。”谭秃子抽着烟跟刘清山说。 “还搜啥啊,我们这儿土匪来了也饿死了。老夫人肯定是凉着了,毛头去把我那珍藏了多年的苏联虎皮给谭爷拿来。”刘清山打着哈哈,吩咐一个手下去取皮子,心里诽谤不已你要啥就明说,还在那装。 “那可就叫你破费了,对了,有啥情况向我汇报啊,走,这地方真破。”谭秃子拿到东西见没什么异常带队走了。 这个姓谭的就在他边上,没干掉他不是兔子不吃窝边草,也非自己实力不够,而是他并非大奸大恶之徒,除了有点贪之外,并没有鱼肉乡里,只是挂着一个名号吃响的傢伙。这几年每次剿匪他这里都平安无事与这谭秃子不作为有很大关系,所以留着他比再换来一个不知根底的强多了,他也乐得孝敬求个平安。 就在刘清山抱着儿子领着秋红在山上采蘑菇的时候,季红英却在回山的路上被鬼子和伪军咬住了,苦苦挣扎而脱不了身。一些地方上的小股抗日武装也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逃出升天的少之又少。一番声势浩大的清剿行动告于段落,刘清山打算去看看八里坡的情况。 快马加鞭刘清山看到了和曾经被毁的外寨的同样景象,存在半个世纪的内寨已经成为了断壁残垣,还有青烟在不断地冒着,地上还有未干的大滩血迹。没有看到尸体,估计都被和房子一起焚烧了。看到这个他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心中有些感慨,眼前不断的晃动着季红英那大屁股女人的刚毅的脸庞,钱八两那来回摇摆的大手,一切的一切都在外来和尚的手上变成了脑海中的记忆。 一声轻咳拉回了刘清山的思绪,他朝那个方向走去,这是一个不起眼的土垒,原来被柴草挡着,现在柴草化灰,它就被露了出来。‘竟然还有人活着,没被烤成叫花鸡。’刘清山想着扒开土垒,土上还有余温。当他打出缺口时一个晕倒女子散落着衣衫,看样子她刚才正在扒开出口。当他把女子抱出来时才感觉到里面温度和酷暑的天气有些相似,不过这里面有一个很深的通道,估计是用来紧急避难用的。 “哦,你还是有货的吗!”刘清山调侃着怀里的刚刚被他弄醒的季红英。可能是这个通道是跑不到外边去的,所以高温让她不得不解开衣服给自己降温,当被刘青山救起时就一股脑的呈现给了他的眼睛。也不知为什么季红英并没有因为他看得太多而去遮掩自己沖他发火,而是环顾了一下四周窝在他的怀里默默的流泪。 第71页 “我说季大当家的,你这咋还被人家连老窝都给砸穿了啊,你的人呢?”刘清山擦擦那五花脸上的泪水问她。季红英抽抽搭搭,哏哏哧哧的给他解释着,看来再强悍的女子也不是铁打的也有这种小女人般无助的时候。 事情起于季红英接到消息说一伙伪军正在追缴一股地方抗日武装准备去搭把手,可是不知怎么就行踪暴露了,被鬼子和伪军追着打,几经死战钱八两、魏大雷战死,她带着几个兄弟绕了大圈回到内寨,可是还没等她喘口气伪军就已经开始进攻山寨,这时谢保全劝她投降来保全剩下的兄弟。可是谁都可以投降但她不能,因为那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她不得而知,她否定了谢保全的建议。可是谢保全当即发动了内讧李栓柱为了给她争取逃走的时间被谢保全的人给打死了,可是后路被谢保全提前给堵死,万般无奈之下,躲进了这个只有她才知道的避难之地,但这是一个半成品出不去,只留有几个通风眼,所以她险些被烤成人干儿。 “你这够可怜的,千防万防家贼难防,那老鸨子生了异心你竟然不查,该着你倒霉。那王八犊子玩意儿肯定早就和鬼子伪军在勾搭了,这次不成事,也不会等太久了。”边说边把季红英衣服给整理一下,这老在自己面前显山露水的也不叫个事不是吗。 “你!”季红英被他说得咽了一下,看到他的动作才想起自己现在有多不雅羞红来了脸。 “别你呀我的了,你现在也不是什么大当家了,我要把你拿回去压寨,赶紧把衣服弄好,该回去吃饭了,我都饿了。”刘清山把她弄起来说道。 “你就知道吃。”季红英反驳一下,但并没有反驳刘清山把她带走。 “所以我活的很滋润,你就差点成乳猪!”刘清山抱她上马,说了一句打马离开这个曾经给鬼子伪军创造过不少阴影的土匪老巢。 年近四十的季红英有过辉煌,但在她再次崛起时被打成了光杆司令,祖辈打下来的一番基业在鬼子伪军与自己的手下联合中化作了灰烬。岁月催人老的同时也考验着人心。刘清山对这些没有任何感慨,姜白驹、何德贵已经很好地诠释了这一切,只不过他的队伍又多了一个女悍匪而已。 现在这一带的大的绺子只剩下大棒骨一家,其他的都已经算是小打小闹了。即使是他在人马数量上也没有和大棒骨叫板的份,单论战力可能还有的一拼。在和酒井一郎喝酒时并没有感到他有什么变化,这证明现在日本人过得比较安稳,并没有要大动作的迹象,间接说明现在关外的抗日斗争,并没有让鬼子太担心。 时间会让很多东西模煳化,就比如东北这片土地,酒井一郎就很少说它是满洲国的,口言口语的表达这是大日本帝国的附属区,新京里面的皇帝溥仪不知该作何感想。刘清山这次还见到了酒井一郎的老婆和孩子,因为他的岳父是驻满洲国外交官把自己的女儿弄过来还是小菜一碟的。他的女人穿着和服点头哈腰的两条腿像是没长好似的颠颠的紧捣,一双儿女倒甚是可爱。酒井一郎感慨的说道本来是要到大学教书的,可是为了响应天皇陛下号召来到了这里。刘清山当时就想暴起好好抽他一顿,跑到我们家里来还说得如此大义凛然,熟的可以忍,生的不能忍。给过小孩儿见面礼之后刘清山精神恍惚的走在路上,他没有想到这么长时间了中国人竟然拿日本人还是毫无办法。他无时无刻不在盼望着小鬼子早点离开这里,他也好买上几倾地去回家过好好过日子。 “听说没那抗联是共产党领导的队伍,挺强悍的东边闹得动静不小。”山子拉着几个人在那播报新闻。 “我那天听牛四说黑龙江那边有个土匪头子抓了一个女共产党,那架势给人祸祸的啊,都没法说,你说你一个娘们儿家家的干点啥不好啊,偏偏跑出来抛头露面的,这傢伙儿好了,再也不扎包了。”山鬼一脸的可惜传播着他的信息。 “娘们儿咋了,没有娘们你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啊,人家花木兰不照样是将军。”季红英打了山鬼脑袋一下。 “反正又不是你生的,再说了像你这样的,还不一定生出啥玩意儿呢!”山鬼缩了一下脖子,士气不减。 “对对,压寨的说的对,你看那孟姜女不就把长城给哭塌了吗,像压寨的这种女豪杰,只要大哭一通鬼子就全都冲到阎王爷那儿去了,你们说呢兄弟们。”山头起闹说了一句撒腿跑了,季红英这娘们也就大当家的能制住,他们可不敢让她刮碰着,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对。”“就是。”“早知道这早让大当家的把她弄来好了。”一群人哄哄闹闹的勾肩搭背,推推拉拉的四散而去。只剩下季红英气鼓鼓的在那跺了几下脚,她自从来到这里刘清山说她屁股大坐得稳,就把她封为压寨的,还美其名曰‘腚大不翻盘’。 “塔度,马。”刘清山正蹲着指着铁蛋儿教小五儿用蒙语来说动物。季红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站在他面前拿俩大眼珠子瞪着他。 “老娘们儿。”刘清山指着季红英教孩子新名词。 “老娘门。”小孩子发音绕不过来弯儿,直接把儿韵化给省了。 “是们儿,不是门。”刘清山在纠正时被季红英踢了一脚,他一时手快抓着脚一扯这下好了直接被季红英给骑在了下面,大屁股坐得稳啊。刘清山被坐得半天没上来气,伸手往起推她这下气愤的表情变成尴尬了,一推这无人染指的禁区,她一紧张往前一趴正好和刘清山来了个相濡以沫。 第72页 “老娘们儿,不要咬我达。”这回这小不点到发对音了,边说还边拍打着季红英。 “要叫姨,以后别再瞎说了啊。”刘清山把压在自己身上的刺激性物体给推起来,拍拍身上的土拉着小傢伙边走边重新教着。季红英笑笑,摸了摸屁股回屋去了。 ‘青山依旧在,几度朱颜改。’日本人就像*的採花贼似的*了美国发动了太平洋战争,使得许多国家变换了政权,更换了六宫粉色。酒井一郎正坐在刘清山面前吹嘘帝国怎么怎么着,不过也稍显落寞,可能那都是海军的事与他无关。不过刘清山第一次听到了山本五十六这个名字时有些愣神,按照一郎家的排序起名法,那山本的老娘不是得生五十六个才到他,创造了奇蹟的母亲啊。 “酒井君,能知道山本大将的母亲今年贵庚吗?”刘清山一脸好奇的相询。 “纳尼,你什么意思?”酒井一郎脸色一肃。 “啊,不要误会,我只是想这么一位神奇的将军,他的母亲到底培养了多少年。”他赶紧解释,别闹起不必要的冲突。 “哈哈,白驹君真会开玩笑。这个我也不太清楚。”酒井浅笑,然后给刘清山倒酒。 “哎,大屁股你能生五十六个孩子吗?”刘清山回来后问在门口遛孩子的季红英,没错就是遛,像遛狗一样。 “你要我生,不过可能活不了那么久啊!”季红英听到他的问话一顿,然后回復着。 “唉,就连货架子好的佳佳怕是也不行啊,这都十几年了也就那么点出产。”刘清山感慨一下走了。对于他这没头没尾的问话弄得季红英疑惑不已。这天晚上刘清山又和青柯谈起此事,这娘们倒是果决,直接就要验证一下。两天来刘清山见到青柯就觉得腿软,一到晚上拉着小五儿到处去找活计干。 面对着一片祥和的气氛,老百姓心里却是小心翼翼的,点头哈腰已经烙进了心里,见到鬼子就给鞠躬。当刘青山见到这一幕时正在大壮的饭馆门口,他没有打鞠躬的习惯因为他要跑好远才能见到鬼子,所以在看到鬼子时他就进了饭馆。 他来找大壮一个是来看看他,另一个是来探听点关内的消息,他笃定大壮会知道。他进门时一个卖米的伙计从大壮的里屋出来,两人还在探讨买来卖去的事。从大壮今时今日的表现上他已经再也找不到昔日那个耍马勺的影子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就是说的这种情况吧。那个伙计一看就不是凡品,伙计他见得多了,趾高气昂的有之、畏畏缩缩的有之、落落大方的有之、言辞凿凿的有之,凡此种种都没见过这个人眼睛里的神,那是一种自信,那是一种无畏。就在他心底里评价分析时大壮发现了他,热情的拉着他进了里屋。兄弟俩好久不见大壮让厨房弄了几个菜,两人把酒言欢。期间刘清山也话里话外的打问着关里的情况。他得到了一些他早就知道的东西,但也知道了一些日本鬼子在关内进入了拉锯战而且还在往南洋调兵的事。 从大壮那里出来他准备带着女人和孩子回老家看看,上上坟。家乡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比走的时候多了几户人家,自家的院子里一派的繁花似锦,喇叭花爬的到处都是,房子由于长期没有人气又年久失修已经有几处塌了,望着这一切心里百味杂陈。吩咐一下在院里剷出一条路,将房子修一修,补一补,今天就在这里住了。小傢伙们正追逐的採花抓蝴蝶,望着这满院的儿女还有体贴温柔的三个女人,当年他走的时候想也不敢想,有时仇人也是贵人。 夜里有兄弟出去了,第二天早上回来后送给了他一个弹壳,说这个是打死老杨头的那颗子弹留下的。他带着妻儿去上坟,顺便将那个弹壳祭上,同时也让自己的孩子知道这里躺着他们的亲人。一番事了县城里的几个孩子处处感到新奇,到处跑到处看的,嘻嘻闹闹的。刘清山独自一个人来到了南大庙,他曾经在这里祈福现在他要去那里找那个大和尚来解惑。与年近古稀的智者聊了一夜,他明白了很多东西,世间的事很多不只有你认为还有本来就是。当刘清山再次辞别这位智者时,他还是那句‘施主多多保重。’他还礼辞别。也许是他的一些心愿已了,经歷这么多再也没有了当初的不可一世。 都说天下老的疼小的,刘清山最喜欢的却是他和佳佳的儿子老三刘有和,这个小傢伙简直活脱脱就是他的翻版,小傢伙也最腻他,这可能就是同性(性格)相吸吧。最让他烦心的是老二刘有洐经常会讲日本多么多么的好,满洲国多么差,为这事老二和老三打过好多架。刘清山曾经也打得他三天下不了炕,正所谓‘好儿不嫌母丑,好狗不嫌家贫’今天你嫌家贫明天是不是就嫌爹差啊。刘清山骨子里还是儒家的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观念,虽然他是土匪但是他却要做一个不一样的土匪。 转眼间三年多过去了到了农历乙酉年满洲国康德十二年中国关里关外都处于轰轰烈烈的战事之中,满洲国已然有了飘摇之感但是驻关外的关东军还是在坚持他们的理想。大壮告诉他日本人连小孩都派上了,也就是说日本人国内快要没人了。日本开始在各个战场上连连失利,连东京都被炸了,但这边的日本兵力几乎没有任何调动的迹象。关内倒是开始有人马在向关外调动的迹象。 第73页 刘清山现在不断的在了解时局,他知道日本人马上就要完蛋了。可是国家究竟到共产党手里还是国民党手里他还不清楚,但他有个直观的感觉那就是共产党现在和老百姓关系近。《隋唐演义》中的瓦岗军大部投靠李世民,就说明得民心者得天下,他不会去学宋江,那样不会有好下场的,所以他找大壮谈了自己的想法。 大壮好像越来越忙了,刘清山几次都没见到他。这天季红英正把大屁股坐在刘清山腿上抚着大肚子跟他唠着里边会有几个的时候,张碧玺疯了似的来找他,说大壮两口子被鬼子截在了蹦蹦河了,请他看在兄弟的份上救救他们。这次事态看来实在是太严重了要不然张碧玺不会着急成这样,没有管张碧玺是如何找到他的而是紧急集合了所有人马,携带上轻重武器向蹦蹦河进发。 由于急速行进,已经有两匹马跑不起来了,可是刘清山没有要减速的意思,叫人换马继续前行,终于在一个时辰之后到达了蹦蹦河边。放眼望去鬼子有约一个小队的人马加上伪军正在攻击土丘上的一拨人,战斗打的惨烈。黄色像秋风下的落叶飘过去又飘回来,土丘在炮火和子弹的洗礼下被削平了脑袋。 刘清山选好攻击位置,开始对鬼子伪军发起攻击,效果不错。由于背后受袭敌人有些打乱了阵脚,刘清山也终于看清了鬼子的指挥官是酒井一郎少佐,那么也就是说附近还有鬼子在了。刘清山没有考虑时间了大队的伪军开始向他们攻击子弹和手雷在无情的收割着弟兄们的生命。 双方打红了眼睛攻击持续了一个小时刘清山的人马由于没有好的掩体及构筑的攻势已经伤亡过半。土丘上的人马虽然也在攻击但火力明显不足,看来原来敌人并没有全力攻击而是要抓活的。 经过人海似的攻击双方的距离近了,局部已经开始了白刃战,刘清山瞅准机会开枪射击酒井一郎,在人群中的他被子弹击中了脑袋,魂归故里身死异乡。敌人没有再给刘清山机会开始了全线的肉搏。 阳光下血在飞溅,吼声中魂魄飞散。人太多了刘清山已经没有感觉了,只知道挥刀,他的周围几丈之内没有一个人再攻上来,刘清山也累了,一颗飞来的手雷炸响溅起漂亮的土花退去的人影是他看见的这个世界最后景色。 由于指挥官酒井一郎的死,敌人退兵了。此战大壮夫妇以及关内秘密出关的共产党员得救了,刘清山由于受伤过重需要休养而从此结束了他的土匪生涯。不久美国对日本广岛、长崎投下原子弹,同时苏联百万大军进攻驻东北日本关东军,九月二日日本投降撤军,但毛子不是什么好东西,可以说毛子之害甚于土匪。其后满洲国覆灭,热河省重新恢復,刘清山剩下的队伍大壮也按照他们之间的约定吸纳到了革命队伍之中。随着辽渖战役的结束东北大规模的剿匪使东北土匪(鬍子)成为歷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