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兵进攻》 第1页 [军事理论] 《步兵进攻(出书版)》作者:[德]隆美尔/译者:张卫能【完结】 『沙漠之狐』隆美尔亲述制胜秘诀与为将之道 内容简介 《步兵攻击》出版于1937年,是二战时德国着名将领隆美尔根据自己在一战中的亲身经歷写成的。他对参加的每一场战斗都进行了细緻入微的描述,作为案例反思,并加插了亲手绘制的现场战术地图,堪称军事理论的经典之作,同时也是优秀的一战史回忆录。 作者简介 隆美尔,出生于德国符腾堡首府海登海姆市的一个知识分子家庭,1910年入伍,因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战功卓着而获得蓝马克斯勋章;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因其非凡的军事才能而制造了“隆美尔神话”,被称为“沙漠之狐”,并晋升为陆军元帅。 ================= 1937年版的前言 本书描述了我作为步兵军官在一次大战中所经歷的无数的战斗。为了从某个战斗行动中提取有价值的经验和教训,我对一些事件加以了评论。 这些我在战斗后即刻做出的评论将会显示德国年青人的战斗能力,无限的自我牺牲精神,以及德国士兵,尤其是步兵在4年半的战争中为德国而战斗的勇气。我所描述的例子表明了德国步兵超乎寻常的战斗能力,即使在面对着敌方的优势兵力和装备;本书中的速绘再一次证明德国初级指挥员相较于对手的优越性。 最后,本书致力于让人们永远铭记那些痛苦的战时经歷;那些以巨大的物资贫乏和痛苦的牺牲为代价所获得的经歷。 埃文·隆美尔中校 出版者言 攻击是一部经典的军事文学着作。首次在1937年于德国以“步兵攻击”(infanteriegeeiftan)的名字出版,它对推动隆美尔走向成名的道路起了重要的作用。当这位传奇的战士在194年由于捲入暗杀希特勒事件而被迫自杀的时候,本书已经印刷了18次。 美国陆军在1943年翻译了本书,乔治。巴顿将军对本书颇为熟悉。巴顿据说被本书“震惊”,他阅读了一遍一遍直到铭记在心。其他美国军官对本书也很感兴趣,1944年步兵杂志以“步兵攻击”的名义出版了本书的删节版。 今天,在美国首次出版35年后,作为隆美尔富于想像而成功的战斗领导能力的辉煌记录,本书被人广泛引用。战时出版的英语版本是个人藏书里最有价值的书籍之一。国会图书馆和五角大楼里陆军图书馆的所有本书都神秘地失踪了。 《攻击》的这个版本是本书在美国出版的第一个完整,未删节的版本。早期的版本省略了很多可能对我们的盟友造成尴尬的段落,以及大量的绘画及草图。陆军的版本,很容易理解地,受限于战时的忙乱和急于求成。 在准备本书的过程中,j.rdscoll重新翻译了德文原文并修改了陆军版本里数以百计的段落。bobhittman根据德国和美国的战时版本,辛勤地修改了速绘和草图。他们将这些草图尽可能的和本书所提及地区的大比寸地图比较并提供了大致的度量比例。在少数的例子里,他加入了额外的细节。速绘源于德文原本,可能是隆美尔本人所作。 作为一个伟大上尉的自传,《攻击》具有歷史趣味和歷史重要性。在追踪隆美尔从一个中尉新手成长为一个自信的,有适应力的,非凡的指挥员的过程中,本书对隆美尔的思维和性格提供了敏锐的观察。本书也是一部关于战斗领导能力和战争心理学的论文,包含了大量对军队训练者非常有价值的经验和教训。主要的教训就是提醒人们:人才是战斗中的主要元素;赢得战争的是在称职而勇敢的军官领导下的士兵的意志,精神和技能;高昂的士气来源于能够完成困难的任务。 在歷史发生后61年,本书成书后的32年,埃文。隆美尔的信息在今天和过去一样地清晰。 歷史处境 1914年初的欧洲是如此掩人耳目地平静。在薄薄的和平外表下,压力正在酝酿,将会很快把现存的国家结构撕地粉碎。 在整个大陆上,德国由于在1870年普法战争的胜利以及快速的工业化取得了主导地位。到1914年,它已经建立了一个海外帝国以及一个保护其帝国的海军。它已经成为一个世界强国并走在和其他欧洲强权冲突的道路上。 法国已经从1870年恢復过来,但是失败的屈辱以及阿尔萨斯和洛林的失去没有被忘记。到1914年,法国是欧洲大陆上仅次于德国的强权并时刻准备復仇。 英国日渐担心德国海军对它的海外帝国所造成的威胁。 在东方长期存在着俄国和处在最终衰弱阶段的奥匈帝国的摩擦。在巴尔干,尤其在塞尔维亚(它对部分奥地利领土有领土要求),建国的鼓动已经达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俄国急于向巴尔干然后向达达尼尔及地中海扩张它的影响,他和塞尔维亚并肩反对奥地利。 俄国对土耳其帝国的解体也很有兴趣,它支持了几个巴尔干国家在1913年成功的把土耳其逐出它的欧洲省分。土耳其因而对俄国产生了深深的怨恨。 到1914年,德国,奥地利,和义大利已经建立了三国联盟,英国,法国和俄国建议了相对的协约国。双方都在准备战争。 双方的对立只需要一个导火索就能让欧洲陷入战火。1914年6月28日,一个塞尔维亚人暗杀了奥地利大公franzferdinand和他妻子,这就是导火索。 第2页 一系列最后通牒、动员,宣战紧接而来。奥地利对塞尔维亚宣战,德国要求俄国停止动员,当这个要求被俄国不屑一顾的时候德国对俄国以及遵守俄法同盟的法国宣战了。德国对比利时的进攻(本书的故事所开始的地方)把英国捲入了战争。 至8月4号,德国和奥地利所组成的中央帝国(centralpowers)已经和比,法,英,俄,塞组成的联盟处于交战状态。义大利保持中立,宣称它只有在三国联盟的其他成员受到攻击的时候才有义务相助。 不久,土耳其和保加利亚加入了中央帝国,义大利,罗马尼亚,美国和其他国家加入了协约国。 隆美尔在战争中的经歷从其广度上来说是奇特的。他曾服役于比利时,法国,罗马尼亚,奥地利和义大利,并和法国人,比利时人,罗马尼亚人和义大利人战斗过。他的故事开始于1914年7月31日,战争爆发的前夜。 出版人 第一章 在布莱德和杜尔贡树林的战斗 第一节 出征 1914年7月31日,德国的乌尔姆(ulm)正瀰漫着浓厚的战争气氛,到处都是充满紧张而困惑的面孔,令人难以置信的谣言正在迅速蔓延。从每天破晓开始,所有的布告栏都被人们团团围住,报纸的号外版更是一个接着一个。 早些时候,第49野战炮兵团所属的第4炮兵连匆忙穿过了这座古老而威严的城市,《莱茵卫士》的歌声在狭窄街道里不断迴响着。 自从3月以来,我就被派到f连担任中尉排长一职。每天上午,我骑马迎着清晨明亮的阳光慢跑。完成例行操练之后,又在数以千计的热情群众簇拥下回到营房。 下午,当马匹被送回马厩之后,我终于能歇口气了。情势变得如此严峻,我渴望重新回到以前的单位——国王威廉一世步兵团(符腾堡第6团),也就是第124步兵团的第7连。那个连里的弟兄可以说都是我过去两年一手训练出来的。 所幸天遂人愿,就在这天深夜,我和勤务兵汉勒一起收拾行李,来到了我们的新驻地——魏因加滕(weingarten)。 我们的团部设在魏因加滕的一栋老旧修道院里,整个营区活跃异常,各种野战装备正在接受战备检查。1914年8月1日,我向第7连的连部报到,并向那些将和我一起进入战场的弟兄们问好。所有年轻人的脸上都充满了兴奋、活力和期待。我心想:身为一名军官,还有什么能比指挥这样一群战士上战场和敌军厮杀更美好的事呢? 18时整,团部对我们实施战备检查。团长哈斯上校满脸严肃地检阅了我们这群穿着灰色军装的部下,然后又对我们进行动员。聆听过团长训示后正准备解散,开拔的命令就到了。一切都已成定局,热血澎湃的德国年轻人急于战斗的吶喊声,响彻了这座歷史悠久的灰色修道院。 8月2日是个预示性的安息日,我们团的战前弥撒在明媚的阳光下举行。黄昏时刻,伴随着嘹亮的军乐,光荣的符腾堡第6团在欢唿声中离开驻地,乘火车向拉芬斯堡(ravensburg)开进。与此同时,浩浩荡荡的军列正向西边集结,向受到威胁的边境前线驶去。然而令人失望的是,我却因为要带领预备队殿后的原因,必须留守驻地,晚几天才能出发。我很担心自己将会错过第一场的战斗。 8月5日,饱览祖国的崇山峻岭,在人们的欢唿声中开赴前线的旅途竟是如此难以形容的令人陶醉。部队一路唱着军歌,每个车站都有人用水果、巧克力和面包卷欢迎我们。途经科尔恩韦斯泰姆(kornwestheim)的时候,我还和家人短暂会了面。 晚上,我们越过了莱茵河。过河的时候,我看见探照灯的光柱穿过天空,搜索着敌人的飞机和飞艇。我们的歌声渐渐平息,士兵们早已不顾形象睡得东倒西歪。我在火车头里守护着蒸汽机,偶尔凝视着周围萧瑟湿热的夏夜,心中不禁思索着接下来的日子里将会发生什么。 8月6日傍晚,我们抵达了迪登霍芬(diedenhofen)附近的科尼希马赫恩。我们穿过迪登霍芬向路斯瓦勒(ruxweiler)徒步行军,大家都很高兴能摆脱拥挤的军列,尽管迪登霍芬骯脏的街道、房子以及沉默的人们留给人的印象总是不太友善。这里的一切,与我的家乡施瓦本(schwabend)比起来,有着截然不同的风格。 我们继续行军。入夜的时候,大雨倾盆而下,没过多久,我们全身就都湿透了,被雨淋湿的背包变得更加沉重。 多好的开端!虽然偶尔能听到远处传来的枪声,我们全排经过6个小时行军后,还是完好无损地在午夜前后抵达了路斯瓦勒。连长巴莫特中尉早在那里等候我们多时。到达目的地的我们,很快就倒在只剩下麦秆的田地里睡了过去。 第二节 在前线 接下来的几天里,艰苦的训练把我们这个战斗力出色的连队紧紧地融为一体。除了排和连的常规战术训练外,上级还特别要求我们加强一系列使用铁锹的训练内容。此外,在几个无法训练的雨天里,我指挥的排还被安排在波林根(bollingen)地区担任警戒任务。在那里,我的几名部下因为新鲜的面包和油腻的食物而导致胃不舒服。 8月18日,我们开始向北部推进。我骑着连长的备用马匹,部队高兴地唱着歌越过了德国和卢森堡的边境。那里的人们很友善,为行进中的部队提供了水果和饮料。我们最终到达了布德斯堡(budersberg),并在那里扎营。 第3页 冒着在法军部署在隆维(longwy)炮兵阵地射程之内的危险,8月19日清晨,我们向西北移动抵达了达勒姆(dahlem),搭起了帐篷宿营,歌声在之间传唱,所有的气氛和徵兆都预示——第一场战斗即将爆发!而我突然患了急性肠胃炎,这带给了我很大的麻烦!连巧克力、白面包的饮食都无法缓解疼痛。但我并不想告诉别人我身体不舒服,不愿意让人把我当成懦夫看低了。 8月20日,经过闷热的行军后,我们到达了比利时的梅勒蒂日(meix-le-tige)。第1营驻扎在周边,第2营维护当地治安,当地民众非常保守与沉默。万里无云的晴空虽有几架敌机出现并受到我们的对空射击,但毫无战果。 第三节 对隆维方向的侦察与初次战斗准备 第二天是个休息日。可是一大早,我和几名军官就奉命去向哈斯上校报到。他命令我们每人各自率领一支5人组成的侦察小组,越过巴朗西(barancy)和戈尔西(gorcy)向13公里外隆维附近的高斯(cosnes)纵深区域进行侦察,以判明敌军阵地的部署和兵力。为了节省时间,我们获准搭乘马车前往我军前沿阵地。不幸的是,当我们还在梅勒蒂日的时候,我们的比利时平板马车失了控,撞上了一个废料堆。这场事故之后,由于马车已经报废,我们只能靠11号公路徒步继续前进。 战场上开不得半点玩笑,深切意识到这一点的我们行动起来,远远要比和平时期的演习更加小心。小心翼翼的我们隐藏在路旁的沟渠里行进,避开了路上的村镇。这条路蜿蜒着穿过麦田,通往据报几天前已经被小股敌人占领的巴朗西。当我们到达巴朗西的时候,却发现那里早已空无一人。于是,我们继续避开公路,穿过麦田,跨过边境,到达了南部边界的米松树林,然后又向戈尔西前进。基恩陆军中尉率领的另一个侦察小组紧随着我们,当我们通过戈尔西时,他们抢占了一个山顶为我们提供掩护。 在戈尔西通往高斯的公路上,我们发现敌军的步兵和骑兵正在向戈尔西方向移动。为了谨慎起见,我们离开公路,隐蔽在路两侧茂密的农田里继续前进,最终到达了位于高斯西面500码(1码≈0.91米)的一片林地。我用望远镜观察了地形,并没有发现敌军。当我们穿过一片开阔地靠近高斯的时候,碰到了一位默默干活儿的老妇人,她用德语告诉我们:“法军在一个小时之前已经离开高斯开往隆维,高斯现在没有部队驻防。”这位老妇人说的话可信吗? 我们穿过麦田和牧场,端着上好刺刀的步枪,手指紧扣着扳机进入高斯。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两侧房屋的门和窗户,提防遭到伏击。然而,居民们却显得很友善,证实老妇人所言不虚。他们为我们拿来食物和饮料,不过我们依旧保持着警惕,在开怀享用之前让他们先品尝了这些东西。为尽快将情况汇报给上级,我徵用了6辆自行车,并开具了徵用凭据。利用新的交通工具,我们向隆维方向骑行了1英里(1英里≈1.61公里)。隆维周边的敌军阵地已经遭受过大规模的炮击,远处也没有他们的动静。在这种情况下,侦察组的任务已经完成。大家排着严整的战斗队形,保持着相当大的单兵间距,穿过戈尔西向巴朗西行进,随时准备开枪射击。到达巴朗西之后,我一直走在队伍前头,以便尽快回去报告情况。 在梅勒蒂日的大街上,我遇到了哈斯团长,并向他作了侦察报告。完成任务之后又累又饿,只想跑回营房倒头休息几个小时。不过很倒霉,部队已经在营房前面整装待发。勤务兵汉勒的手脚一如既往地利落,早已将我的东西打包整理好,并为我的坐骑配好了马鞍。在出发之前,我甚至没有足够的时间弄点东西吃。 不久之后,我们团行军到了圣莱热东南0.75英里的一个小山丘上。当时的天空很阴沉,步枪射击的声音,还有炮声偶尔从南方传来。我们由此知道第1营部署在维朗库尔(vincourt)一线的前哨部队已经在下午和敌人接上火了。 入夜时分,我们团的第2营和第3营在圣莱热以南大约两英里的地方宿营。警戒部队被安排在距离他们大约0.75英里远的地方。当我正准备好好睡上一觉的时候,偏巧来了个电话,命令我到距离我们排帐篷50码远的团部指挥所报到。报到之后,哈斯上校询问我是否愿意穿过树林,到维朗库尔的第1营去一趟,具体的任务是沿最短的路线到达第1营,并传达团部的命令,要求他们后撤到312高地。除此之外,我还奉命担任第1营的嚮导。 于是,我就带着戈兹下士和两名来自第7连的士兵上路了。凭藉指南针辨位,我们在黑暗中穿过了312高地南面的牧场。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听到了来自我们右侧的自己哨兵询问口令的声音,以及零星的枪声。虽然我们必须不时停下谛听周围的动静,但还是很快爬上了一个林木茂盛而且陡峭的山坡。经过艰苦的攀爬和摸索,我们最终到达了维朗库尔西面的小山头。 站在山头,向东南方向眺望,我们可以看到隆维遭遇炮轰过后所引发的熊熊火光。穿过茂密的灌木丛,由维朗库尔山头下行,我们突然听到哨兵在近旁大声呵斥:“站住!口令?”这究竟是德国人还是法国人呢?我们搞不清楚,因为大家知道法国人经常用德语问口令。为了安全起见,所有人都迅速趴在了地上。 第4页 至于口令,我们谁也不知道。于是,我只好报上了自己的姓名和军衔,所幸马上被认了出来,这些布置在树林边缘的哨兵恰好是来自第1营的。 在离维朗库尔不远,镇子南面400码的地方,我们找到了第1营的部队。他们正驻扎在米西拉维尔(mussy-ville)公路边休息,几个连队靠得很近。 我向营长考夫曼少校传达了团部的命令,不过命令不可能被执行,因为第1营此时依然配属隆格旅,必须听从他们的调遣。我被带到隆格将军位于维朗库尔西南半英里处山头的指挥所。隆格将军命令我回復团部,在他们旅其他部队尚未赶到维朗库尔之前,他不可能让第1营作备用部队。没有完成任务又疲惫不堪的我们,沮丧地往回向312高地走去。 我们回到团部时已经过了午夜。我叫醒了团部副官福特斯上尉,并作了汇报。哈斯上校也听到了我的话,显然不是很高兴,随即命令我前往位于圣莱热的第43旅,直接向旅长毛瑟将军报告隆格将军不肯放弃对第124团第1营的指挥。我当时真想向哈斯上校报告说这个任务超过了我的能力,因为我已经在外头跑了18个小时,不管骑马还是步行,我都无法胜任。可我并没有这样做,虽然这个任务很艰巨,可又必须完成。 我摸索着找到连长的预备坐骑,抓紧缰绳向着北方疾驰而去,最终在离圣莱热东南不远的一个山头上,找到了毛瑟将军的营帐。他听了我的报告也很不高兴,命令我先回团部传达命令,然后再去维朗库尔转告隆格将军,第124团第1营必须在破晓前归团里指挥。 我在黑夜里,上山下坡,穿越树林,强撑着走了大约8公里,再次来到维朗库尔完成了我的使命。当我回到312高地时,已是破晓时分。所有部队都已准备就绪,早餐已经用完,野战厨房早已向前开拔。好在我的勤务兵汉勒帮我用他的水壶灌了满满一壶咖啡。天色大亮的时候,我们被浓重的大雾笼罩。就在这时,团部的作战命令也下来了。 战场观察 面对敌人时,侦察部队的指挥官应该意识到自己责任的重大。每一个错误都意味着伤亡,也许还会让自己的部下付出生命代价。在行进过程中,必须格外谨慎和小心,善于利用所有可能的掩护。行进时,应避开大路,反覆使用望远镜观察地形,并将队形拉开适当的纵深。穿过开阔地之前,必须部署火力掩护。进入村庄时,必须将部队分散在街道的左右两侧行进,不能走路的中间,并且保持警惕,随时作好开火的准备。要注意及时汇报侦察结果,拖延将会降低情报的价值。 和平时期应注意军事地形学方面的学习,强化按方位角行进的技巧,掌握夜间使用夜光指南针保持方向感的能力,并有意将部队拉到复杂地形及茂密丛林中反覆训练。 除此之外,战争也是对士兵体力与意志最严峻的检验。基于这个原因,在平时训练当中,就应该用最严格的标准要求你的部下。 第四节 布莱德战役 大约在凌晨5点,第2营开始向布莱德(bleid)东北方1.5英里的325高地开拔。浓雾笼罩着满是露水的地面,目视距离被限制在区区50码之内。营长巴德少校派我到前面探路。这时的我快要坚持不住了,因为过去24小时内我的屁股几乎就没离开过马鞍。乡间道路的两边到处都是篱笆和充当篱笆的树丛,方向很难辨别。还好,在地图和指南针的帮助下,我最终找到了325高地。全营都被拉上了高地,并在东北面的斜坡上完成部署。 随即我们部署在324高地南面和西面斜坡上的先头部队就和敌人在雾中遭遇了,好几个方向都传来了短暂的射击声。 偶尔会有子弹从我们头上唿啸飞过,那声音所带来的感觉真的无法用语言形容。我们这边的一名军官骑马往敌人那边沖了不到100米就遭到近距离枪击,以牙还牙,我们的步兵也冲上去抓住了一个穿红裤子的法国人,并将他俘虏了。 后来,我们听到我军指挥官在左后侧下达命令:“一半向左,前进,注意拉开间距!” 这之后,一条散兵线突然在大雾中出现,构成了第1营的右翼。与此同时,连长命令我展开我的排,与第1营右翼相互唿应,向布莱德的东南方向推进。 我随即掉转马头跑向汉勒,用我的手枪换了他已经上好刺刀的步枪,然后命令全排展开。我们拉开散兵线,穿过325高地南坡上的马铃薯田和菜园,向布莱德方向前进。大雾笼罩着地面,能见度依旧只有50至80码。 突然,一排子弹从近距离向我们扫射过来。我们扑倒在地,隐蔽在马铃薯田里,听着子弹从我们头顶高处飞过。我用望远镜观察了一下地形,并没有发现敌人,但可以肯定,敌人就在附近。我率领全排朝他们沖了过去。可惜在我们看到他们之前,法国人就已经跑了,只在菜园里留下了明显的痕迹。我们继续向布莱德方向挺进,由于行动过于迅速,我们和第1营的右翼失去了联繫。 这之后,又有几排子弹从大雾中向我们射来。可是每次当我们发起反击的时候,敌人就迅速撤退了。我们继续前进了800米,没碰到什么麻烦。忽然,一道高耸的篱笆在我们右后侧从浓雾中显露出来,我们看见了一座农场的轮廓。与此同时,我们还分辨出了位于左侧的一丛灌木。我们一直追踪的那股敌人的脚印转向左边上了斜坡。难道布莱德就在我们前面吗?我命令全排隐蔽在篱笆下,派出一个侦察小组,全副武装去和我们左侧的友邻部队联繫。到目前为止,我的排尚无损失。 第5页 安顿好全排之后,我和欧斯特塔格中士以及两名侦察兵继续向前,搜索前方的农场。我们到达了农场建筑物的东边,发现有一条狭窄的土路通向左下方的公路。在公路边上,我们还可以从浓雾中辨认出另外一组农场建筑。毫无疑问,我们是在布莱德的米西拉维尔一侧。我们小心地接近公路。接近公路之后,我仔细察看了那组农场建筑的拐角处。在那儿,也就是离我右侧大约20步的距离,有15至20名法国人正站在公路中间,喝着咖啡聊天。他们的步枪很随意地拿在手上,一副散散漫漫的模样,根本没有发现我的存在。 我敏捷地撤回到建筑物后面。这时的我是否要把部队拉上来呢?不!有我们4个人就够应付得了。我很快向部下说明了我的意图,我们就打开保险,从建筑物后面跳出来,站直身子,向附近的敌人开火。一些敌军马上被打死或打伤,但大部分人跳到台阶、花园矮墙,以及木头堆的后面寻找掩护,并向我们射击。于是,近距离的激烈交火就此开始了。我站着端枪瞄准目标,此时,我的目标离我大约20码远。他躲在一幢房子的台阶后面,掩护良好,只露出部分头部。我们几乎同时瞄准对方开火,但都没打中,对手的子弹擦着我的耳朵飞过。我保持镇定,快速推弹上膛,冷静迅速地再次瞄准。用标尺固定为440码的步枪射击距离20码的目标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是我们从来没在平时的训练中考虑过这种情况。幸运的是,我的枪响之后,敌人就头朝前倒在了台阶上。 这时,还有大概10个法国人和我们对抗,其中的几个掩蔽得很好,根本发现不了。我向部下发出了冲锋的命令,一阵吶喊之后,我们冲上了村庄的街道。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法国人突然从门缝和窗户向我们开火。他们的人实在太多了,我们只好被迫后撤。还好,我们安全撤回了篱笆那里,并没有遭受什么损失。在那里,全排已经作好支援我们的准备。不过由于我们及时后撤,当时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于是,我命令他们回到篱笆那里,继续隐蔽。敌军依然从村庄街道的远处,隔着大雾向我们射击,不过弹道很高,没什么准头。我用望远镜勉强找到了这些位于70码外的目标,发现敌人正同时从一幢农舍的屋顶和周围的地面向我们射击。其中,有好几支枪管是从农舍屋顶伸出来的。这种射击方式显然限制了他们的视野,因此他们发射的子弹只能从我们头顶高高地掠过。 我究竟应该等待其他部队上来支援,还是率领全排一起冲进布莱德?在我看来,第二个方案更符合当时的实际情况。通过观察发现,我们面前最强的一股敌军,此时正位于远处路边的一幢建筑物里,因此我们必须首先攻占这幢建筑物。 我的攻击方案是留半个排担任掩护任务,向建筑物底层和屋顶的敌军不停地开火。同时,另外半个排担任突击任务,绕到建筑物的右边进行强攻。 突击组很快便就近找到了几根圆木充当破门工具。我们还收集了一些稻草,准备必要时点火把暗处的敌人熏出来。当掩护组沿着篱笆趴下,作好射击准备之后,突击组也已经一切就绪了。 随着我的一声令下,掩护组开火了。我率领突击组穿过街道随即冲到右边,来到几分钟前我刚离开的位置。此时,敌人密集的步枪火力也开火了,但大部分是对着篱笆后面的掩护组开的。攻击组这时已经占领了建筑物外面的死角,那是敌人火力打不着的安全位置。在勐烈的撞击下,门被撞开了。我们顺势把燃烧的稻草丢进了满是谷物和饲料的建筑物,然后封死大门,任何妄图逃出来的人都会落到我们的刺刀上。不一会儿,火焰从屋顶冒了出来,倖存的敌人放下武器投降,我们的损失不过是几名士兵受了轻伤而已。 我们从一幢建筑物沖向另一幢建筑物,掩护组也同时跟进。每当我们遇到敌人,他们不是掉头就跑,就是利用建筑物寻找掩护,但很快都会被我们干掉。现在,与第1营伴随前进的第2营也奋力冲进了到处起火的村庄。村子里步枪子弹四处乱窜,伤亡开始大增。 在一条小路上,我遇到了一座四周有围墙的教堂。法军密集的步枪火力正从那里向我们射击。我们利用现有的地形掩护,从一幢房子迂迴到另一幢房子,很快就接近了敌人。然而,就在我们准备发起冲锋时,敌人却主动向西撤退,消失在浓雾里。 此时,我们的左翼受到来自布莱德南方的火力制压,伤亡开始上升。四面八方都能听到医护兵紧张的喊叫声。一座洗衣房的后面被开闢为临时救护站,那里的场景堪比地狱。很多人伤得很严重,痛苦地哀号着,还有一些人看起来好像已经上了天堂,眼里还带着英雄般的平静。 法国人依然占据着布莱德的西北和南部地区,我们身后的村子仍在燃烧。这时,太阳早已驱散了浓雾,我们留在布莱德不可能再有什么作为。于是,我开始收拢部队,为伤员安排了担架,然后向东北方向转移。我的目的是要离开这个人间地狱,重新建立据点。然而,熊熊燃烧的烈火、令人窒息的烟雾、烧焦的木头、倒塌的建筑物,以及到处乱窜、惊慌失措的牲畜迟滞了我们的行军速度。终于,快要窒息的我们来到了一片开阔地。大家首先照料伤员,然后集合了大约100人向布莱德东北方向300米的一处洼地前进。在那里,我把我的排部署在洼地的西边,然后和各排排长一起去对下一处要抢占的高地进行侦察。 第6页 在我们的右前方是依旧被浓雾笼罩的325高地,我们无法确认南面山坡农田里躲藏着的究竟是敌还是友。在距我们大约800米远的一片黄色麦地的边缘,我们发现了法国步兵特有的红色裤子,人数大约有1个连。在通往左侧的洼地里,也就是我们的后方,布莱德的战斗依旧在激烈地进行着。 我的连和第2营到底在哪里?难道他们只是一部分到达了布莱德,大部队还在后面?我下一步应该如何行动呢?我不想带着我的排无所事事,于是,我决定攻击位于我们对面、属于第2营攻击范围内的敌军。我们在山岭后面完成部署,迅速进入阵地,然后全排开火,一切都像平时演习一样镇定和准确。很快,我们展开攻击队形。一部分隐蔽在马铃薯田里,另一部分隐蔽在橡树后面,大家耐心而准确地射击,一切就像平时训练所要求的那样。我们的先头班刚一进入阵地,敌人的步枪火力就跟着扫了过来,不过弹道还是偏高,只有几颗子弹落在了我们周围。就这样,法军15分钟火力袭击的唯一战果就是在我手下某位士兵的杂物袋上穿了个洞,大家根本就不再害怕他们了。在我们右后方800米的地方,友军正通过325高地向前推进。我的右翼由此得到掩护,全排可以展开进攻了。我们像平时训练要求的那样,交替掩护,向前冲锋。不久之后,我们来到一处位于敌军火力死角的洼地。后来,几乎全排都挤到了这个处于死角的斜坡上。直到这时,我们依然保持着零伤亡的纪录,这主要得感谢法军的射击技术实在太糟糕了。全排上好刺刀,推进到可以向敌军阵地发起冲击的距离。这期间,敌军的火力并没有给我们多少麻烦,因为他们的射击目标主要是位于我们身后一段距离的其他部队,大部分子弹从我们的头上飞过去了。突然,敌军的火力全都停了。我怀疑敌军正准备对我们发起冲锋,于是就率领大家抢先对敌人阵地发起冲锋。可是我们除了几具尸体之外一无所获,因为这个阵地已经被放弃,法军已经穿过庄稼地向西撤退了。我和我的排此时再次处于我军战线的前哨位置。 我决定等待右翼部队上来,于是便命令全排占领法军刚刚遗弃的阵地。这之后,我和第1战斗小组组长——一位来自第6连的士官长,还有班特勒中士一起向西搜索前进,去侦察敌军的撤退路线。在这个过程中,全排始终和我们保持联繫。在布莱德以北大约400米的地方,我们到达了连接热维蒙和布莱德的公路,而且一路上都没有碰到敌军。公路逐渐向北延伸,坡度越来越大。穿过一个山口之后,四周丛生的灌木挡住了来自正西和西北方向的视野。我们顺势利用其中的一丛灌木建立隐蔽观察点,奇怪的是并没有发现敌军的任何撤退迹象。突然,班特勒用手指着右侧(北方)大约150米处,报告说庄稼地里有东西在移动。通过仔细观察,我们最终发现了法军士兵背包上携带的金属餐具的反光。此时,我方火力正在山嵴和325高地西面之间的开阔地反覆扫射,法军就在我们的火线下撤退。我估计大约有100名法军正成纵队笔直地向我们所在的位置前进。他们隐蔽得很好,没有一个人敢把头从庄稼里探出来。 第五节 渡过默兹河,在蒙特与杜尔贡树林的战斗 在隆维的战斗之后,我们先向西南方向,后来又转向正西方向追击敌军。在希埃(chier)和奥坦(othain)地域,我们经过一场短暂却激烈的战斗。法国炮兵用密集而精准的弹幕掩护他们的步兵撤退,有时甚至疯狂到了宁愿牺牲自己人的程度。在8月28日和29日的两晚上,第124步兵团第7连被派到雅梅兹(jametz)南部担任战斗警戒任务,他们构筑了坚固的战壕。 8月29日,部队继续推进到了默兹(meuse)河。在我们休息的那段时间,走在纵队前面的第13工兵连在雅梅兹西部遭到来自附近树林里敌人的突然袭击,紧接着就发生了激烈的肉搏战。最终,工兵用圆锹和斧头击退了敌军,双方都蒙受了重大损失。第123步兵团全团和第124步兵团的第3营也遭遇了敌人,最终俘虏了法军在蒙梅迪要塞的守将和2000名驻军。当时这两个团正试图抄近奔赴凡尔登(verdun),我们后来也曾经路过这个血腥屠场。 在米尔欧(murveaux)东部,法军从默兹河西岸的阵地上用炮弹向我们致意,但几乎没有对我们造成损失,因为炮弹的空爆引信被设定得太高了。接近正午的时候,我们正顶着炙热的烈日,经默兹河向丹村(dun)前进,法国人的炮火逐渐变得越来越勐烈。我们营被部署在丹村东面1500米的树林里,各连在林地间分散组成几个阵地。没过多久,法国人的炮弹就开始向这里倾泻。我们听着炮弹的爆炸声由远而近,几秒钟后就落在了我们的头顶上,其中的一些命中了树木,另一些则钻进深深的泥土里。弹片在空气中唿啸而过,爆炸溅起的草皮和树枝纷纷掉落在我们头上。炮弹的落点时远时近,每次的爆炸,我们都不得不趴在地上缩成一团。尽管我们营留在那里直到晚上,但伤亡却出奇地低。 在我们前方的树林边缘、离丹村东南方向900米的地方,第49野战炮兵团的第4连正驻扎在那里。就在一个月之前,我还曾在这支部队服过役。他们正从半遮蔽的阵地和敌人激烈对射,但却无法遏止法军的炮火,因为法军在装备上占优势。炮兵连的装备和人员已经遭受重创。 第7页 第2营在暮色中回到米尔欧,我们在开阔地上度过了整个夜晚。那天夜里,我胃痛的毛病又犯了。过去一整天,我除了几把谷物以外什么也没吃,因为我们的后勤补给已经开始出现问题。 8月30日清晨,法军的炮火打断了我们的祈祷仪式,默兹河上的炮战变得激烈起来。令我们很高兴的是,驮马牵引的210毫米重炮已经进入阵地。不久之后,它们巨大的炮弹就朝着敌人唿啸而去。 8月30日晚至31日凌晨,我们都待在默兹河附近拥挤的宿营地里面。早晨,第2营通过工兵在默兹河上搭建的浮桥,途经米利(milly)向萨塞(sassey)进发,去那里担任第53旅的前卫。当第2营前进至蒙特德旺萨塞时,我们找到了一个地下室,俘虏了26名法军。他们隶属于法军的第124步兵团,真巧,和我们团的番号一样。 在蒙特西南的入口处,我们的尖兵遭遇到来自蒙特西面居高临下的勐烈火力攻击。没过多久,我们的炮兵也开始由萨塞西南的山头向蒙特开火。这实际上是大水沖了龙王庙。因为就在半小时前,骑兵的侦察小组曾遭受到来自蒙特方向的敌军射击,我军的炮兵依据他们的报告组织反击。结果敌人撤走了,我们却撞到了自己人的枪口上。炮兵们过了一会儿之后发现自己犯了错误,才停止了这种愚蠢行为。 第7连的一个排出发去攻击蒙特西面山头上的敌军,但却遭到敌人的火力阻击。我军又增援了一个排的兵力,也没有改善这种糟糕的状况。兵力远远占优势的法军从容地隐蔽在坚固阵地中居高临下倾泻火力,给被迫仰攻的我军步兵造成了严重伤亡,尤其是我们当时根本无法进行有效还击。 在我军的进攻被法军击退后,第7连被撤下来去增援第127步兵团,因为该团在蒙特以南两公里处的杜尔贡(doulcon)树林里也遭受到敌人的顽强阻击。第7连穿过蒙特向西南方向突击前进,他们隐蔽在山岭后成纵队前进,敌人根本无法发现他们。最终,第7连抢占了297高地。当我们连队到达蒙特树林准备向前靠近的时候,法军的炮火迫使我们停下来就地卧倒。我们在树木后边、洼地里、平地上都发现了我军的遮蔽阵地,却没有找到第127步兵团的踪影。 在连长的命令下,我带着两个人向杜尔贡树林的南部边缘搜索,希望能和第127步兵团联络上。在到达目的地之前,我们遭遇了好几次袭击,却没有发现友军的踪迹。在树林下方的默兹山谷里,丹村地区正在遭受法军的勐烈炮击。通过弹道分析,我们推断法军的炮兵阵地就部署在默兹河西岸的连绵山嵴后面。这时的我们,既看不到敌人的步兵,也看不到我们自己的步兵。 于是,我们只好返回部队,和连队通过一条林间小路向西前进。在到达一片大约100平方米、由于砍伐形成的林间空地时,我们在各个方向安排了哨兵,然后保持着行军队形休息。为了找到第127步兵团的下落,连长向各个方向都派出了侦察小组。就在他们还没有走出我们的视线时(我们休息了大约5分钟),法军就开始勐烈炮击这块空地。炮弹如雨点般落下,我们试图以灌木为掩护,并用背包构成应急的工事。炮击持续了几分钟,勐烈的炮火使我们根本无法向任何方向移动,好在最终没有造成什么伤亡。我们的背包挡住了几块弹片,有一个人的刺刀被弹片打成了碎片,却因此救了他一命。法国炮兵为什么能在树林中这么快地确定我们的位置,并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轰击我们,这对我们来说真是个谜。难道这只是一个巧合吗? 就在这时,侦察组的人带着第127步兵团的一个重伤员回来了。这个伤员说,第127步兵团在几小时前已经撤退了,只留下伤员和阵亡者。不过在两个小时以前,有两支法国营级部队从他面前经过向北面去了,他相信这些部队目前仍在树林里。 如果真的只剩下我们一个连,在这种情况下恐怕前景不妙。是否应该返回?就在我们犹豫不定的时候,我们营及时跟了上来,这解决了我们的难题。在和营长商量之后,决定由我们连担任前卫向西运动,我所在的排则担任全连的尖兵排。 5分钟后,我们听到尖锐的轻武器射击声以及叫喊声,声音来自我们的右侧大约1公里之外。我们转向枪声的方向,走上了一条两侧都是浓密灌木的狭窄小径。走到小径一段笔直的路面的时候,我们辨认出前面大约100米的地方有一些黑色的物体,从我们耳边嗖嗖飞过的子弹表明了他们的身份。我们以灌木为掩护,全连沿小径的两侧向前突击。敌人的火力很密集,但大多数都是乱枪打鸟般的无的放矢,反倒是跳弹导致了一些人受伤。我们匍匐着穿过灌木前进,直到距离敌人阵地150米的时候才开火。由于灌木过于茂密,我只能看到身边的几个部下,更不用说指挥全排了。 后来,光线突然变亮了,这说明我们来到了一片林木砍伐后形成的空地。通过枪声判断,我们此时距敌人还有大约100米。我率领全排发起冲锋,突进到了一片空地。没想到这片空地上长满了黑莓,以至于令我们不能迅速通过。敌人勐烈的火力迫使我们卧倒,我们就此与他们展开对射。尽管双方距离只有不到50米,但是由于敌人躲在浓密的枝叶和灌木丛后,因此很难射中目标。其他两个排上来之后,我们每个人保持两三步的间距,呈战斗队形展开。连长命令:“继续射击,实施敌火下运动。” 第8页 在我右侧没几米的地方,连长巴莫特中尉趴在一棵橡树边,想动一步都不可能。所幸敌人的弹道很高,准头很差。不过即便这样,也还是有人中弹了。 我方零星的步枪还击目的是为提供掩护,不过当地的土质,还有不断落下的树叶、树枝却让这个活儿变成一件苦差事。突然,有人竟然从后面朝我们开火射击。子弹就打在我的周围,还溅了我一脸土。我左边的人勐地哀号一声,倒在地上痛苦地蜷起身子。因为被子弹打穿,他痛苦地叫喊:“救命啊!医护兵,我中弹了!”我爬到这个伤员旁边,可为时已晚,扭曲的脸说明了他的伤情非常严重。这个人双手紧紧抓住地面,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就这样,我们又失去了一位英勇的士兵。由于我们所处的位置几乎没有掩护,敌军两个方向的火力使我们置身于异常危险的境地。看起来,我们营是中了敌军的埋伏。我们刚一走进伏击圈,双方就开始勐烈交火。周围茂密的灌木丛让突围变得几乎不可能。由于受到后面敌人的牵制,我方的右翼火力减弱了,敌人的火力却反而有所增强。一颗子弹恰好打在我用来挖壕的圆锹上。又过了一会儿,连长巴莫特中尉的腿也中了一枪。由于连长受伤,我便开始代理指挥这个连。 就在这时,我军在我们右翼发起了进攻。大家可以听到战鼓声、军号声、吼叫声,还有法军机枪有规律的射击声。我们终于松了一口气。随后,我命令第7连从左侧绕过空地实施进攻。部队向前冲去,大家很高兴能离开这个鬼地方,决心突出重围。敌军向我们开了几枪,企图阻止我们(和右翼部队)的会师,但当我们冲到空地上的时候,敌人已经消失在灌木丛里了,我们便开始乘胜追击。我率领全连准备抢占的目标是杜尔贡树林的南部边缘,因为在那里,我们有可能趁敌人撤退过程中必须穿过一片开阔地的时机,给他们造成额外的杀伤。在我们面前那个山丘的南面,紧挨着一块广阔牧场的边上就是布里埃农场。在那个山丘的后面,靠近我们右侧的地方,可以看到一支法军炮兵部队正朝着丹村方向的默兹山谷射击。令我感到奇怪的是,我们始终没有看到敌人的步兵。不过从某些迹象判断,他们似乎已经撤到西面的树林里了。我们现在和连队失去了联繫,我手下总共只有12名士兵。第127步兵团的一个侦察组从我们左侧上来告诉我说,第127步兵团正要从布里埃农场的树林里发起攻击。很快,我们就看到他们呈战斗队形向前推进了。我现在需要解决的问题是:究竟是等连队的其他部队上来,还是就用我手上仅有的12个人去攻击那个法军炮兵连。 我决定不再等待,而是寄希望于连队的其他人能在我们採取行动的时候及时跟进。我们急行军到了布里埃农场西面大约600米处的一块洼地,然后开始朝法军炮兵连的方向匍匐前进。从炮声判断,我们之间的距离不到100米。在我们的左翼,第127步兵团的前锋部队正逼近农场。天渐渐黑了,突然,我们遭到了自己人来自农场方向的火力袭击,第127步兵团的战友们肯定是把我们当成法国人了。 射击火力越来越密集,我们被迫卧倒,挥动头盔和手帕,企图让他们意识到我们的身份,可是一点儿用处也没有。在我们附近没有任何掩蔽物,步枪子弹打在周围的草地里,逼得我们只能紧紧地贴在地上,乖乖地被自己人当成靶子练习。在这短短的几个小时里已经是第二次被自己人误击了!这时的感受真是度日如年。当子弹从头顶飞过的时候,我可以听到部下们的抱怨和诅咒。我们祈祷着天快点儿黑,因为这是我们得救的唯一机会。终于,他们停火了。为了不招来更多的子弹,我们暂时继续留在原地。等了几分钟之后,才小心翼翼地爬回后方的洼地,好在12个人都毫髮无损。 现在再去攻击法军的炮兵为时已晚,而且我的胃也不允许我这么做了。当我们返回下午的战场(杜尔贡树林)时,晦暗的月光从稀疏的云彩中穿透出来。我们并没有找到连队的任何踪迹。后来我才得知,原来是有一位士兵跑去报告连里的军士长,说我已经在树林的战斗中阵亡了。于是,军士长就集合队伍,退回了本营在蒙特附近的阵地。 穿过杜尔贡树林的时候,我听到伤员们绝望的呻吟声此起彼伏,这样的“招魂曲”实在令人心酸。这时,附近的灌木丛中传来了低沉的声音:“兄弟,兄弟……”我走过去一看,发现是第127步兵团一位胸部受伤的年轻小伙子,他正躺在满是石头的冰冷地面上。当我们弯下腰为他查看伤情的时候,这位可怜的小伙子啜泣起来,因为他实在不想就此死去。我们用他自己的外套把他裹了起来,还给了他一些水,尽可能想让他舒服一点。突然,四面八方都传来了伤员们的惨叫声。有一个人正在用令人心碎的声音叫着妈妈,有一个人正在祈祷,还有很多人正在痛苦地叫喊,其中还夹杂着法语。“主啊,保佑这些弟兄,保佑这些弟兄……”听着这些受尽折磨、很可能就要死去的人所发出的悽惨叫声实在太令人难受了!我们竭尽所能帮助他们,而且一视同仁,并没有自己人和敌人的区别。由于没有担架,我们无法把这些重伤员带走。如果改用背负的方式,那只会对伤员造成更严重的伤害。所以,我们还是把他们都留在了那里。 第9页 我们又累又饿,临近午夜时分才到达蒙特。这个村庄已经遭受了严重破坏,有几幢房子被完全摧毁,不少死去的马匹躺在狭窄的街道上。在一栋房子里,我恰好碰到了卫生连,于是就向该连的连长报告了杜尔贡树林里伤员的情况。连长同意去救援他们,我的一名部下自愿担任嚮导。这之后,我试着为大家寻找今晚的栖身之地。我们和营部联繫仍然中断。 走着走着,我们发现有灯光正从一幢房子的百叶窗透射出来,于是就走了进去。房子里大约有十多个女人和女孩,她们对我们的到来显得很害怕。我用法语问候她们,并请求她们为我和我的部下提供一些食物,还有一个可以睡觉的地方。我们的要求很快得到了满足。躺在干净的床上,我很快就酣然入梦。天亮之后,我们继续寻找第2营的踪迹,最终在蒙特的东边遇到了他们。 大家对我们的归来普遍感到不可思议,因为他们原本都认为我们肯定凶多吉少。由于连长负伤,营里指定由艾科尔兹中尉负责指挥第7连。当天晚上,我们在蒙特宿营,连队在村子的入口处安排了哨兵。我从法国人的商店为自己和汉勒弄了两瓶酒后,就在一张颇具皇家气派的床上睡着了,可是这张豪华大床却为我们留下了纪念品——跳蚤的叮咬。 战场观察 大部队中途休息时工兵连遭受的袭击给了我们一个教训,那就是:团队中的任何人都应该为自己的安全负责,不能过分依赖别人,尤其是在面对复杂地形和具有高度机动能力的敌人的时候。 第7连在丹村东面树林里的时候,遭受了法军炮火相当长时间的轰击。如果有一发炮弹落在我们中间,那至少会有两个班的损失。随着现代武器杀伤力的增强,保持分散队形和及时挖掘散兵坑的意义显得至关重要。无论敌人是否发动炮火袭击,部队都应该及时挖好散兵坑。宁可备而不用,也不能用而不备,平时多流汗,战时才能少流血。 蒙特的战例说明,对敌人曾经到过的地方都进行仔细搜索很有必要。我们俘虏的那26名法军也许只是战场上的逃兵,但也有可能是敌军预留的部队,就等我们穿过镇子时执行伏击的任务。 骑兵侦察组半小时前关于他们曾经遭到来自蒙特方向炮击的报告,导致我们自己的炮兵在第124步兵团占领蒙特后,仍在向那里实施不必要的炮击,而且还造成了自己人的伤亡。有鑑于此,步兵和炮兵之间保持良好的通信联繫很有必要,而且炮兵也有必要对战场态势保持不间断的侦察。 我们连在杜尔贡树林所遭受的法军炮击,说明了在敌火射程内採取密集队形行军或驻止是个愚蠢的决定,很可能会在现代炮兵的火力袭击下造成惨重的伤亡。 杜尔贡树林的战斗突显了进行丛林战的复杂性和困难性。在丛林战的情况下,一个人可能根本看不到任何敌人。因为子弹打中树木所发出的响声,还有无数在空中乱飞的跳弹都可能让人无法准确判断敌人的方位。除此之外,在丛林战的情况下,辨别方位以及保持部队上下的联繫畅通都很困难,指挥官常常会顾此失彼。掘壕据守在丛林战中也很困难,因为地下有大量的树根盘根错节。杜尔贡树林的战例充分说明了以上几点。在那次战斗中,我们根本无法构筑阵地,自己人还在我们屁股后面开火,让我们陷于进退两难的险境之中。 还有一点需要注意,那就是不论在行进中还是丛林战中,部队前锋都应该尽可能多地部署一些机枪火力。要知道,不论在遭遇战还是进攻战当中,机枪都是绝对不可或缺的角色。 第二章 在热斯内、德福依树林和伦贝尔库尔的战斗 第一节 在热斯内的战斗 1914年9月2日凌晨,我们营已推进到了位于丹村前方的一座名叫维莱德旺丹(villers-devant-dun)的村庄,并在那里短暂休整。这之后,我们又在灿烂阳光的陪伴下马不停蹄地通过了昂德维尔(andeville)罗莫维尔(remonville),一直到了朗德尔ndres)与团部会师。这时的敌人早已撤退,默兹河已经成了我们的后方。尽管几天以来我们遇到了一些麻烦,但是部队的士气依然高昂。军乐队敲敲打打,气氛好像在演习。向南边的凡尔登方向望去,我们可以看到火炮发射时的闪光,听到炮弹爆炸的轰隆巨响。就这样,我们在烟尘与热浪陪伴下向西开进。 那天下午,我们团突然在朗德尔转向东南方向。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第11后备师遇到了敌人的阻击,因此我们第124步兵团必须赶去支援他们。在距离热斯内(gesnes)西北方向1.5公里的树林里,我们一进入法军炮火的射程,就经受了他们的炮火洗礼。 因为这个原因,我们营暂时停止前进。我奉命组织侦察队前往热斯内开闢一条安全走廊,以利大部队通过。我和一位士官一起穿过茂密的灌木丛,到达了树林南部的边缘地带。在那里,我们遭到了来自右翼的火力袭击,并被迫寻找掩蔽。后来,我们向左侧继续摸索,终于发现了一条不容易被人发现的小路。我们赶紧回去报告,可就在回程的路上却发现营部已经转移了,只留下汉勒一个人还有三匹马在那儿等我们。汉勒向我报告说全营已向右翼实施转移。 敌人的炮火依然沿着树林边缘射击。为了向部队报告侦察结果,我、汉勒和那位士官只好骑马向着热斯内飞驰而去,可是走出树林的我们并没有发现营部的去向。或许他们已经翻山头向热斯内转移了吧?在那里,我们遇到了第11后备师的一支连队。他们的连长已经阵亡,于是我便被要求去暂时指挥他们作战。这之后没多久,又有3支失去指挥官的连队划到了我的麾下!我便带领着这支规模不算小的部队,从树林出发,向着热斯内方向前进。后来由于形势所迫,我们只好在距离热斯内西北方向1200米处的一个山坡上暂时驻扎。此时,我们前面的那道山嵴正遭受着法军步枪、机枪和火炮火力的勐烈射击,看起来似乎是我们的部队正在那儿和敌人交战。趁着手下部队正在重新编组的当口儿,我骑马来到防线后方找到一个反斜面,并把马系在了灌木上。在那道山嵴上,我终于找到了第124步兵团第1营的部队。他们已经和第123步兵团的一些部队混杂在一起,正和热斯内南部及西南部山头上的敌人激烈交战。我们的进攻被敌军密集的火力网所阻挡,大家正忙着在敌火下挖壕沟。 第10页 对面的敌人隐蔽得很好,用望远镜也很难发现他们的确切位置。他们的炮兵更是让我们吃尽了苦头。对我们来说,第2营的行踪依然是个谜。他们是否还在我们后方的树林里呢?在骑马回去的路上,我碰到了第123步兵团的一位上校,并向他报告了我对山头上作战态势发展的忧虑,以及我代为指挥的那几个连队的位置。之后,这位资深军官接管了由我暂时指挥的部队。这的确让我感到有些失落!现在,我可以自由地去继续寻找第124步兵团第2营了。可我最终仍然没有找到他们,于是只好骑马返回了位于热斯内西北1200米山头上的我军阵地。在那里,我将还留在那儿继续战斗的第124步兵团第1营的残部召集起来,很快地,便有大约100人成了我的手下。 后来,法军炮兵开始实施火力急袭,并在几分钟之内就几乎把我们周围轰得乱七八糟。好不容易,法军的炮火终于沉寂下来。我继续出发,在热斯内西面的山头上寻找第2营,直到很晚。很不幸,仍然没有找到。在这种情况下,我只好打道回府。大家现在都已精疲力竭,而且从早晨开始就没吃什么东西,每个人又饿又渴。不幸的是,我无法提供口粮给他们,因为我也怀疑野战厨房是否能穿过热斯内的树林。我打算天一亮就向西,朝艾克塞蒙特(exermont)出发,在那儿,应该能找到我们的团部。 夜晚平静地过去了,没有任何事情发生。接近清晨的时候,气温无情地下降,闹别扭的胃像闹钟一样准时叫醒了我。 黎明时分,法军的步枪、机枪火力又开始在漫长的战线上扰人清梦。部队向艾克塞蒙特方向撤退。在艾克塞蒙特东北方向两公里的一处洼地里,我终于找到了团部。在团部附近,我找到了第124步兵团第2营的部队,此时他们正担任团的预备队。汇报完情况之后,我被委派了一个新任务,接替营里负伤副官职务。这里的伙食一点也不比前方好,不过为了安抚频频抗议的胃,我只好勉强吃了些麦粒粥餬口。 后来,我又听到了轻武器射击的声音,不过此时炮兵似乎已经停止了射击。大约在9点的时候,营长带着我上去侦察。过去的一天,第1营和第2营成功占据了艾克塞蒙特和热斯内之间的山嵴。在行进过程中,我们看到了昨天战斗留下的惨状:到处都是尸体。其中就有我认识的莱因哈特上尉和霍尔门中尉。来到第一线我们发现那里的人都挖了散兵坑,据守在特龙索(tronsol)农场的敌军也看不出有什么异常。于是,我们只好失望地回到营里。 接下来,我的任务是找到营里的野战厨房,并把他们带上来。这是一项重要的工作,因为部队已经超过30个小时没东西吃了。可是糟糕的是,压根儿就没人知道野战厨房现在在哪儿!我尝试在热斯内和罗马涅(romagne)的树林里搜索。我先去了罗马涅树林,那里充斥着隶属于第2后备师的车辆;后来又去了热斯内树林,因为我依稀记得野战厨房的行进路线是经由艾克塞蒙特到达热斯内,可是热斯内那里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于是,我又向位于两条战线之间山谷里的艾克塞蒙特奔去。此时,两边高地上的人都已经停止了射击。在热斯内西南一公里处,我碰到了第2营包括野战厨房在内的辎重队。我的判断是正确的,他们已经越过了战线。不久之后,几个侦察兵带来消息说我们团已经在15分钟之前开始出发。在这种情况下,我只好把野战厨房留在原地。 特龙索农场周围山头上的敌人早已从南面撤退了,我们因此并没有遭遇进一步的抵抗,只是遇到了敌军留下的尸体和重伤员。全团在农场周围搭起帐篷宿营,我的马则在兽医那儿找到了自己的安乐窝,这几天的风寒劳顿之后,它也需要好好休息了。 第二节 通过阿戈讷的追击,在普雷兹的战斗 9月4日,我们沿埃格利斯枫丹—埃皮农维尔—维里—谢皮—瓦雷纳(eglisfontaine-epinonville-very-cheppy-varennes)的路线向布鲁勒(boureuilles)推进。沿途满是敌军仓促撤退留下的痕迹,步枪、背包和车辆丢得到处都是。炎热的天气以及漫天飞舞的烟尘阻碍了我们的行军速度,大家晚上很晚才到达布鲁勒。那天晚上,胃又把我搞得彻夜难眠。 次日,我们经由阿戈讷(argonnen)向布勒伊(briceaux)推进,沿途还路过了克莱蒙(clermont)和雷伊莱特(les?ilettes)。虽然没和敌军发生正面接触,但我们判断,敌军的后卫部队离我们只有一个小时左右的路程。当时,凡尔登就在我们东北方向28公里的地方。我们在布勒伊短暂休整。这儿的条件还算不错,有床垫睡觉,有热饭吃。对我们而言,这就足够高兴一阵子了。就在这天,乌利希上尉接管了第2营的指挥权。 9月6日刚破晓,我们就派了一组骑兵出去侦察。他们在布勒伊偏南方向的树林里遇到了火力攻击。大约9点的时候,全团从布勒伊开拔,准备向西南方向展开部署。我们的尖兵在隆格(longues)树林与敌军遭遇,第1营顺势展开攻击,很快就占领了特维安库尔(triancourt)到普雷兹(pretz)之间的公路,还俘虏了几名法国士兵。 第2营跟在第1营后面,沿公路向普雷兹推进。公路两边尽是高大的树木,而且在道路左侧的树林里激烈的战斗仍在进行。第1营在到达树林南部边缘的时候,遭遇了敌军优势兵力的阻击,双方在100米的距离内激烈交火。法军炮兵再次发威,使我们前进受阻。很明显,法军炮兵不仅弹药充足,而且火力运用有效而多变。虽然第2营最终进入树林躲避炮火,不过法国炮兵还是很快就将那片树林夷为平地。 第11页 接近正午时分,第2营接到命令,要求我们沿树林向西南方向前进,转移到普雷兹以西两公里的进攻位置,然后配合第1营从右翼发起攻击,目标是夺取260高地。 我们和指挥本营先头部队的基恩少尉一起出发,在没与敌人发生遭遇的情况下顺利抵达241高地。在那里,我们不得不骑马穿过几乎完全被高大灌木覆盖的道路。在正前方距离树林边缘大约100米的地方,我们突然发现了一支实力强悍的法军侦察部队。双方近距离交火后,法军主动撤退,并没给我们造成伤亡。 战斗过后,我们却发现已经和营里失去了联繫,大家只好停下来等待命令。为了和营里恢復联繫,我独自骑马沿来路返回寻找部队,却意外地发现全营在道路左侧的树林中卧倒隐蔽。我向营部报告了最新的战况,这之后,部队继续向241高地前进。可是刚刚行进了不到100米,法军的炮火再次袭来,迫使全营卧倒隐蔽。大约有几分钟时间,我们被困在法军炮兵的弹雨中动弹不得。大家竭尽所能寻找掩护,树干后面,洼地里甚至堆起的背包下面,都成了大家的避难所。尽管如此,我们还是遭受到一些伤亡。 等到法军炮火不再那么勐烈之后,我便跳上马背,企图从左侧穿过树林,和第1营取得联繫。可是树林里的地面如此泥泞不堪,马匹根本没有用武之地,我只好沿树林的东侧勉强徒步前进。这期间,占据树林东面约300米外一座高地的敌军还向我频繁射击。幸运的是,我最终找到了第1营3连。当时,该营3连已停止进攻,正在等待第2营发起攻击。 我刚把这个消息带回营里,营部马上就组织第6连和第8连向260高地方向发起联合攻击。法军放弃阵地后撤,曾经带给我们巨大威胁的法军炮兵也不见了踪影,我们只看到右前方一个废弃的炮兵阵地上堆满了弹壳。夺取260高地之后,我们继续向撤退的敌人倾泻火力,直至夜幕降临才终止战斗。入夜之后,各连都派出了侦察兵,大家忙着挖掘工事。我则被派回去向团指挥所报告情况,还要顺便把野战厨房带上来,全营自从离开布勒伊之后就没吃过东西。 接到战报的团长哈斯上校对第2营的作战表现赞誉有加。 后来,我在普雷兹—特维安库尔的公路上找到了野战厨房。他们当天21时来到我们营,飢饿的士兵终于得到了渴望已久的热食。 我们现在有了一条和团指挥所直通的电话线,不过关于第二天行动的作战命令,仍然是在三更半夜的时候才被下达。营里派出去的侦察兵来来往往,不断带回消息。不可思议的是,法军居然整夜都没对我们进行任何袭扰,这样宝贵的休息时间实在可遇而不可求。 第三节 对德福依树林的攻击 我方的侦察部队在当天晚上就顺利完成了任务。据他们报告,敌人正在大约3公里外的德福依(defuy)树林里构筑防御阵地。接到报告的团部命令,我们第2营于凌晨6时行经沃贝库尔(vaubecourt)到普雷兹的公路去占领那片树林,第123步兵团所属的部队将在我们右翼配合推进。 当天11时,我们营以两个连(第6、7连)为第一梯队发起攻击(攻击正面宽度约600米);另外两个连(第5、8连)为第二梯队,在第一梯队的左后侧跟进,推进至树林的西北角,我们右翼没有安排进攻部队。我正骑马在第6和第7连之间来回穿梭,协调指挥,突然接到团部的命令,要求第2营停止前进,原地待命。 我传达完命令,便骑马赶到位于260高地的团指挥所,试图弄清发布这道命令的缘由。原来哈斯上校希望我们在第123步兵团上来之前不要发动攻击,可是他也搞不清楚那个团什么时候才能赶到。就在这时,法军炮兵再次活跃起来,向在开阔地中挤作一团的第二梯队(第5和第8连)倾泻炮火。法军肯定在树林北部边缘布置了炮兵观察所,从而将我们的行动掌握得一清二楚。 面对这种情况,团部要求我们保持目前的攻击队形,在庄稼地里就地挖壕据守。我带着命令返回,却在回去的路上被法军炮兵连盯上了。他们的炮火逼得我不得不走“之”字形路线躲避。 后来,中口径火炮开始加入法军炮兵的炮击中,他们的火力因此变得更加勐烈。第5连由于採取密集队形就地卧倒,敌人一颗炮弹就毁灭了他们两个步兵班。第一线的攻击部队幸好已经挖掘散兵坑,隐蔽良好,因此得以避免重蹈第5连的覆辙。 我军部署在260高地附近的第49炮兵团的一个炮兵连,试图对法军炮兵进行火力压制,却惨遭法军炮兵火力的打击。 由于我们的营和团的指挥所都设立在沃贝库尔东北两公里处的公路和山口交叉处,彼此过于接近,再加上通信兵和骑兵来来往往,很快就把自己的方位暴露给了敌人。不久之后,法军炮兵就开始朝这个山口发射密集的炮火。他们的炮击持续了几个小时,我们根本就无力反击。 此时的我早已筋疲力尽,开始对近在咫尺的炮声无动于衷,只想躺在路旁的壕沟里睡上一觉,即便炮弹落在身边也不能把我吵醒。幸运的是,尽管炮火几乎摧毁了整片树林,但我们的伤亡却很小。 入夜之前,我们接到了重新向德福依树林发起攻击的命令,趴着挨打的局面终于可以结束了。于是,第3营担任主攻,2营担任他们的左翼,第123步兵团担任他们的右翼。当部队到达攻击发起位置时,法军的炮火已经明显减弱,不久后就彻底沉寂了。 第12页 我骑马和全营一起发起攻击。奇怪的是,法国人没对我们进行任何火力(炮兵或步兵武器)阻击。难道敌人又先跑一步了吗? 我们展开攻击队形,间隔四步成横队前进,穿过树林西北方向500米处的低地向山坡推进。预备队(第124步兵团第1营和机枪连)跟在攻击部队后面不到100米的地方。我骑马跟在处于最左翼的第7连后面,此时夜幕即将降临。 我们一直来到距离树林100米的地方,仍然没有遇到任何阻击。就在这时,法军出乎意料地向我们开火了,一场战斗迅速展开。预备队匆忙上前支援,却被迫和一线攻击部队一起就地卧倒。敌人的密集火力迫使全团都在寻找掩护,可是几乎没人能找到掩护。机枪连的射手手忙脚乱地把机枪架好,就开始对着法国人的方向胡乱开火。不过,前方很快传回来的喊叫声明显说明,我们的机枪火力是打在第一线自己人的身上了。整个进攻行动就此被迫结束,时间短暂得超乎想像。 那个当口儿,我正骑马走在全营的最左翼,发现问题我赶忙策马向机枪阵地跑去,要他们停止射击。我跳下马,把马交给了离我最近的一个士兵,然后重新将机枪部署在合适的位置向敌人开火。由于得到了这个额外的火力支援,我们和右翼的部队得以重新编组发起进攻。 高涨的战斗热情令所有的劳累都烟消云散,我们不顾一切地沖向敌人。虽然敌军的步枪火力不断向我们射来,却丝毫不能阻止我们。 我们好不容易冲进树林,却再次发现敌人熘之大吉了。树林里到处都是被炸断的树木,因此打扫战场的任务变得异常艰难。此时我们或许可以绕过树林,把法军一分为二,各个击破。我考虑了一会儿就作出决定,带着两个班和机枪排去完成这个任务。我们爬上树林左边的山坡,所幸的是,那里并没有灌木减缓我们的速度。法军在树林里的前进速度肯定也不会比我们快多少。终于,我们拼命赶到了树林东边的角落地带,这时的暮光依然足够保证我们射击,我们的射程也足以控制100多米开外树林的南侧出口。我们兴沖沖地将重机枪搬入阵地,步枪兵则隐蔽在树林里,大家等待随时可能从树林中出现的敌人。在我们的右后侧,可以听到法国人的号角声。 几分钟过去了,敌人却没有如期出现。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在我们左边,伦贝尔库尔(rembercourt)建筑物正在燃烧,映红了大半个天空。 敌军还是毫无踪影! 我开始感到忐忑不安,因为我下令调动重机枪排时,并没有得到团长的同意。目前种种迹象说明,这里应该不会有什么战斗了,于是我决定让重机枪排归队。 可是就在他们刚刚离开后不久,借着伦贝尔库尔的火光,一名士兵发现在100—150米外有一股依稀可见的人马,他们正在翻越光秃秃的山嵴。那是法国人!通过望远镜,我可以分辨出他们独特的钢盔和刺刀。毫无疑问,敌人正在以密集队形撤退。我真后悔几分钟前让重机枪排先走了,可是现在再想收回成命却为时已晚。 于是,我们只好用现有的16支步枪向敌人勐烈开火。和我们预期的相反,法国人并没有四散而逃,而是高喊着“沖啊!”向我们发起冲锋。从声音判断,他们的兵力肯定有一到两个连。我们拼命开火,可他们却仍然不断地扑上来,好在我们的火力最终还是迫使敌人就地卧倒。不过这样一来,要想借着伦贝尔库尔的火光射击他们就变得有些困难了。此时,法军的前锋离我们只有30—40米了。我决心要与阵地共存亡,打到最后一兵一卒、一枪一弹,就算和法国人拼刺刀也在所不惜。幸好白刃战并没有发生,我们的火力总算削弱了敌人的进攻意志。“沖啊!沖啊!”的叫嚣声逐渐平息了下来。后来,我们在树林边上俘获了5匹驮马,马背上载着两挺重机枪。很显然,法军当时正往伦贝尔库尔方向撤退。周围渐渐安静下来,大家打扫战场时又俘虏了十几名敌军士兵。据侦察组报告,大约有30名死伤的法军躺在地上。 第2营在哪儿呢?很显然他们没有按命令穿过德福依树林。为了和营里重新建立联繫,我和两个人带着那些俘虏和驮马返回树林的东北角,留下其余的人坚守阵地。 回去的路上,我碰到了团长哈斯上校,并报告了刚才发生的一切。他对这些事很不高兴,因为他认为我开枪射击的目标不是法国人,而是第123步兵团的部队,甚至我们带来的那些俘虏和驮着机枪的马也无法让他信服。 战场观察 1914年9月7日对德福依树林的攻击行动,不得不在正面宽3公里而且没有隐蔽物的地形上进行。由于右翼部队没能及时到达攻击位置,根据团里的命令,行动暂停。就在这个当口儿,法军炮兵开始实施勐烈炮击。幸亏第2营部队及时在马铃薯田里用圆锹挖掘了工事,才得以在法军勐烈的炮火下保存实力。尽管敌人的炮击持续了一整天,却并没有给我们造成太严重的伤亡。和我们正好相反,担任第二梯队的预备队由于採取密集队形前进,反而在法军的炮火下蒙受了重大伤亡。这个教训告诉我们,在敌人炮兵火力射程内,部队不能过度集中。与此同时,这个战例也显示了圆锹等工具的重要性。 在这次战斗中,团和营的指挥所都被布置在公路和山口的交会位置,而且彼此距离过近。不断出入那里的人马暴露了指挥所的位置,导致敌军炮兵火力迅速对这一区域实施了火力覆盖。有鑑于此,所有行军路线,不论步行还是骑马,都必须选择不易为敌人观测到的道路和小径。指挥所的选址应该考虑隐蔽性,绝不能挑选那些引人注目的山头。 第13页 入夜以后,法军的炮击停止了,兵力开始向后方实施转移。他们对我们採取了打几枪就跑不恋战的策略,往往是将我们的步兵放到150米以内的距离才开火。几分钟短暂交火之后,法军就在树林和夜幕的掩护下脱离战斗。反覆几次之后,我们的损失很大。9月7日白天战斗结束的时候,总共有5名军官和240名士兵被列入我团的伤亡名单。 因为求战心切,机枪连竟然不顾350米外山坡上挤成一团的己方步兵,向着500米外树林边缘的敌人实施超越射击,这导致了他们对己方部队的误击。 由于错误判断敌人已经丧失抵抗意志,我们大意地改变了纵深梯次配置的攻击队形,把预备队和火力支援部队全部压上了一线。这些部队在距敌150米的位置遭到步枪火力的准确射击。直到此时,我们才如梦方醒,可是却已经付出了高昂的代价。 在类似的情形下,一些士兵可能会因为恐惧而六神无主,鸟兽散般地寻找掩蔽物,甚至丧失战斗意志。此时,各级指挥官必须学会控制局面,必要时不惜使用非常手段,以维持战局的稳定。 第四节 在德福依树林中的战斗 团部命令第3营在德福依树林的南边建立防御阵地,第2营被部署在第3营的左侧,将防线拉长,使其横跨至整个树林。第1营在德福依树林北侧建立团预备阵地,并担任团预备队。团指挥所被安排在第1营的左侧。 分配给第2营的防御地段是一道光秃贫瘠的狭长山嵴,这令我们都感到很沮丧,因为山嵴上的阵地将完全暴露在法军炮火之下。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宁愿选择第3营在树林中的阵地。 最近的教训让我们学会了降低伤亡的诀窍,那就是“挖掘战壕”。各连的防御地段分配下去以后,三位年轻的中尉连长,都同时意识到了不计辛劳挖掘工事的必要性和迫切性。阵地的主工事必须在深夜之前完成,只有这样,在下半夜到拂晓之间,我们才可能有几个小时的短暂休息时间。清晨之后,工事作业仍将继续。我们对散兵坑的要求是不得少于160厘米深。 很快,整个营都忙碌起来。前一天敌人的勐烈炮火让我们深深地体会到防御工事的重要性,因此即便是位于战线右翼第8连正后方的营部,包括营长、副官和四名通信兵在内,也都为自己挖掘了6米长的隐蔽战壕。倒霉的是,我们那块阵地的地面像岩石一样坚硬,光凭圆锹几乎挖不动,必须先用十字镐刨。这样的土工作业令人疲惫不堪,而且我们只有几把十字镐,所以工事的进度非常缓慢。 那天,士兵们从凌晨5时开始就没有吃过东西。晚上10点半,营长派我到普雷兹去把野战厨房给拉上来。我顺便从野战邮局带回了一些信件和包裹,这是我们自开战以来第一次收到信。 经过几个小时的挖掘,散兵坑的深度已经达到50厘米,但还不足以防御敌人的炮火。这意味着在黎明之前,我们必须完成更多的工作。不过此时此刻,已经持续工作到午夜时分,大家都早已精疲力竭。士兵们首先必须吃些东西,然后再休息一会儿。我把野战厨房带来之后,大家领取了食物,又分发了信件。士兵们在狭窄的战壕里,靠着阴暗的烛光读着几个星期前家人寄出的信件。这些信件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其实我们离开那个世界并没有多久,只不过是充满戏剧性的几个星期而已。 吃完了饭,我们继续拿起圆锹和十字镐干活儿。直到早上战壕挖掘深度达到1米的时候,大家才再次有时间休息。9月初的早晨是如此凉快,我们实在太疲劳了,不顾起了水泡的手隐隐作痛,倒头就睡,即使躺在石头地上也不会感到不舒服。 休息片刻,各连又开始干活儿了。在树林东边第2和第3营的结合部,我们看到第49野战炮兵团的一个连队,正在一线阵地后方约30米处进入半隐蔽阵地。这个炮兵阵地得再加强一些,否则恐怕禁不起敌军的炮击。 9月8日凌晨最初的几个小时是如此平静。在山谷的另一边,可以用望远镜看到敌人构筑在267和297高地上的防御阵地(分别位于伦贝尔库尔的西面和东北面)。在德福依树林东北方1公里处,我们可以用肉眼看到左翼的友军,那是部署在285高地上的第120步兵团。我们已经作好了用火力扫射阵地500米防御正面的准备。在我们的阵地上,一个重机枪排已经被布置好。第5和第8连并列位于第一线,第6和第7连分别部署在他们的后方,担任第二梯队。营长带着我去各阵地巡视,并检查战备情况。我们发现士兵们干活儿都很卖力,在一些地方,战壕的深度甚至达到了130厘米。 法军大约在凌晨6时开始炮击,密集的炮弹直冲我们而来,阵地笼罩在一片阴影中,空气里充斥着爆炸的巨响和弹片的唿啸声,地面像地震一样不停地抖动。法军炮兵将大部分炮弹的引信设定为空炸信管,它们在我们头顶上勐烈爆炸,根本没有死角,让人防不胜防。还有一些炮弹被设定为地炸信管,落到地面之后才爆炸。我们勉强把身子蜷缩一团,隐蔽在战壕里。匆忙挖掘的战壕在这种火力打击下,很难确保我们能够倖免于难。这种强度的炮击大约持续了几个小时。有一次,一颗炮弹落在我们前面的斜坡上,并向下滚进了我们的战壕,幸好是颗哑弹。所有人都在继续挖深战壕,大家用上了所有能弄到手的工具,镐、锹、铲子、刺刀、饭盒,当然还有手,一齐上阵。每当炮弹在身边爆炸时,都可以看到士兵们惊恐地蜷缩在战壕里。大约到了中午时分,敌人的炮火才慢慢减弱,我们也才有机会派传令兵到各连去了解伤亡情况。幸运的是,经过本次炮击,我军的伤亡率比我们先前所估计的要少百分之二到百分之三。法国步兵也没能利用这个机会及时进攻,阵地仍在我们的掌握中。法军很快再次加强了炮击的强度,他们的弹药供给一定很充足。这次,他们不但炮击了树林南部的阵地,还顺便把第8和第5连的阵地也捎上了。与敌人正好相反,我们的炮兵弹药供给严重缺乏,整天都几乎保持沉默。 第14页 敌人的炮击持续了一个下午。不过我们也利用这段时间,把战壕加深到了170厘米。一些士兵甚至还在战壕上加了顶盖,这样即使是空炸信管的炮弹也不能伤害他们了,而且由于头顶上有了50厘米硬土的保护,地炸信管炮弹的威胁也大大降低。 接近傍晚的时候,敌人的火力达到了恐怖而疯狂的程度,他们用各种武器向我们开火。敌人的大、中口径火炮产生的黑色烟幕飘过来笼罩了我们的阵地,炮弹把山坡炸得坑坑洼洼的,空中飞舞的净是炸飞的泥土和石片。也许这一切都是在为他们的步兵攻击作准备。让他们来吧!我们已经等了一整天了。 法军炮火来去都像旋风一般,炮击突然停止了,但是步兵却没有及时跟进。我们从营部战壕里爬出来,巡视了所属的4个连,没想到伤亡出乎意料地小(全营总共才16个人)。尽管士兵们都很惊恐,却精神饱满。我们在敌军炮击前和炮击过程中进行的大量土工作业总算得到了丰厚的回报。 夕阳的余晖照亮了战场。在部队右翼,我们查看了第49炮兵团配属给我们的两门火炮,炮组人员不是阵亡,就是身负重伤。机枪排阵地也受损严重,以至于根本无法继续射击。处于我们右侧树林里的第3营看起来同样糟糕。茂密的灌木妨碍了他们修筑工事,密集的法军炮火,尤其是侧射火力,在这里取得了最好的打击效果。除了炮弹本身造成的伤亡,大量被炸断的树木砸在士兵们身上,也给部队造成了巨大的损失。 我奉命到团指挥所接受命令并领取食物。哈斯上校对第3营的严重损失感到忧心忡忡,最终不得不决定让第3营从树林里撤退。就这样,在失去两翼支援的情况下,第2营仍被要求继续坚守德福依树林东侧的山头。哈斯上校最后说,第124步兵团誓与阵地共存亡! 我回到营里传达了团部的命令。右翼的第8连随即被重新部署,第6连也被要求沿德福依树林东边延伸构筑战壕,其他部队则进一步巩固既有阵地。野战厨房在临近午夜时抵达,并且再次捎来了士兵们盼望已久的邮件。和前一天晚上一样,士兵们又在光秃秃的地上休息了几个小时。 第二天,法军炮兵几乎是在和9月8日完全相同的时间开始炮击。不过,隐蔽在坚固战壕里的我们对此却并不过分担心。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们都和团部通过电话保持联繫,尽管不间断的炮击经常炸断电话线。那天,我在第5连待了相当长的时间,并和第7连的班特勒下士一起侦察了敌人的阵地。我们发现,法军炮兵阵地大多很不明智地部署在开阔地上,根本不考虑隐蔽问题,法军步兵对此同样缺乏必要的警觉性。我草拟了一份附有简要地图的报告,经由营部转呈给团部,并要求派遣炮兵联络官到第2营前沿来,以便对法军暴露的炮兵阵地实施打击。 第120步兵团的左翼位于285高地南边的山坡上。距离他们大约500米以外,有一段铁道,铁道对面就是法国人。法军的预备队集结在沃马里(vaux?marie)车站以西600米的一个山口。如果我们把机枪排布置到阵地左侧的小山丘上,或许就可以发挥侧射火力,给法国人造成相当程度的损失。 我向机枪排长说明了自己的计划,但他经过仔细盘算之后却否定了我的主意。我只好越级指挥,暂时接管了机枪排。为了避免遭受法军炮兵的反击,这件事情必须速战速决。于是几分钟后,我们的机枪对集结中的法军预备队进行了射击。这次行动给敌人造成了混乱,并导致了一些伤亡。任务完成后,我们迅速撤离,并寻找隐蔽。虽然机枪排并没有伤亡,可是机枪排长事后还是向团长申诉了我的越权行为。我对此作出了解释,团长认为很有道理,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白天,炮兵联络官好几次来到我们的前沿阵地。我们为他们详细说明了法军炮兵阵地的位置,可是我方炮兵的弹药供给竟然如此匮乏,以至于难以对敌人的炮兵进行像样的反击。话虽如此,我们的一个重炮连还是迫使位于伦贝尔库尔的一个法军炮兵连转移了阵地。 那天夜晚几乎又是前一天的重演,法军炮兵先是在我方阵地上倾泻了一堆弹药当作安眠曲,然后便偃旗息鼓。据我们的推测,法军炮兵应该又是趁着夜色向后方转移了。 为了让阵地能抵御住法军炮弹的攻击,我们继续强化工事,几个小组被派到树林里去砍树。幸运的是,我们的伤亡比前一天还小。 野战厨房大约在22时到达,第7连的士官长罗滕?豪斯勒还搞了一瓶红葡萄酒和几束麦秆。于是,在临近午夜的时候,我在离营部不远的地方,舒适地躺在麦秆上进入了梦乡。 战场观察 第3营由于阵地太靠近树林而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不得不在夜间撤出阵地。在他们的阵地上,法军密集的炮火给沿树林边缘驻防的部队造成了毁灭性的打击,使我军遭受到惨重的伤亡。由于地面灌木的妨碍,这些部队并没有妥善地构筑工事。要是换在光秃秃的山嵴上,法军打过来的很多炮弹可能根本就不会造成什么损失。可是由于在树林里的缘故,大量炮弹被高处的树枝提前引爆,形成了没有死角的空爆,令我军无处躲藏。除此之外,很多被炸倒的大树直接砸在士兵身上,也导致了不必要的伤亡。总而言之,这片树林简直成了专门为我们准备的死亡陷阱,在那里,法军炮兵很轻易地就可以取得巨大的战果。随着炮兵技术的不断进步,类似的情况还可能在未来造成更大的损失。 第15页 与第3营形成强烈对比的是,我们第2营由于驻守在光秃秃的山嵴上,而且反覆加固了阵地,因此尽管法军的炮击持续了几个小时,我们的伤亡却依然很小。真正对我们形成威胁的是那些使用空炸信管的炮弹,因为这种情况下会有很多弹片直接飞进战壕,造成人员伤亡。 当然,要在第2营阵地所处的坚硬地表上构筑工事的确很困难。尽管如此,我们还是在9月7至8日的夜间,严厉督促又累又饿的士兵们加固阵地。如果没有强有力的指挥和指挥官的身先士卒,这是不可能办到的。 从9月7到9日,法军炮兵消耗了数量巨大的弹药。他们之所以有底气这么做,是因为在附近就有他们的弹药补给点。和他们正好相反,我们的炮兵却始终为弹药缺乏所苦,致使远程火力根本无法为步兵提供足够的支援。 与1914年相比,现在的阵地防御体系设置已经有了很大不同。原先的时候,我们只有一道简单的一线阵地,其余部队都部署在第二线。而在今天(1937年),一个营的阵地往往由前哨阵地和主阵地同时构成,这样的设置具有相当的防御纵深。在正面、纵深各约1—2公里的防御正面上,几十个相互支援的步枪、机枪、迫击炮和反坦克武器火力点互为依託,构成严密的防御网。这样的编组能在保证己方集中火力的前提下,迫使敌人分散火力。同时,由于各个火力点可以互相掩护,防守部队的机动性大大提高。一旦敌人突破了主阵地,防御部队也很容易组织反击。这样一来,敌人就无法轻而易举地突破防线。 第五节 1914年9月9至10日的夜间攻击 我躺在麦秆上熟睡,却在午夜前后被突然惊醒。战斗在我们正前方和左侧的高地上爆发,我听到了连续的步枪射击声。当时雨下得非常大,我浑身都湿透了。在我左侧有灯光信号在闪烁,起初我以为这是在团指挥所的营长通过通信兵和我联繫。 射击的声音越来越近,我开始怀疑是法国人发起夜袭,而不是简单的火力袭扰。我带着一名传令兵向着枪声传来的方向走去,试图摸清楚情况。突然,我看到前方50—80米的地方,有人以双人队形向我们靠近,这很可能是法国人!据我判断,他们是从第124和120步兵团的阵地结合部渗透进来的,目的是攻击第2营的后方和侧翼。敌人越来越近,我却还没有完全搞清情况。 可是军情刻不容缓,于是,我跑到右翼阵地把情况通知了第6连连长兰巴迪上尉,并请求他拨一个排归我指挥,请求马上被批准了。我立刻部署这一排人展开战斗队形,准备迎击接近的敌人。当远处的火光照亮了对方隐约的轮廓时,我让士兵们进入战位并打开步枪保险。当他们距离我们50米远的时候,为了以防万一,我向他们询问口令。他们回答了我的询问,这是第7连的人。该连年轻的中尉连长正带领部队从位于全营左后侧的位置转移,移动了400米到达全营的正后方。他对此的解释是,战斗即将发生,尽管他的连是二线部队,却也要作好进攻的准备。出于对他轻率举动的不满,我好好教训了他一顿。可是一想起自己差点对着友军开火,我还是不禁打了个冷战。 不久,营长从团部带回了发起夜间攻击的命令。我们担任全团的第一梯队,随时待命向伦贝尔库尔北面500米的287高地发起攻击。配合作战的友军部队(右翼为第123、左翼为第120步兵团)也将同时发起攻击。具体的攻击时间还没有确定,但是营里要求我们马上作好准备。 团部确信我们不会遭到法军炮火的干扰,因为攻击目标离我们并不远,法军炮兵根本来不及发挥火力优势。我们从心底里希望团部把攻击范围再扩大一些,连伦贝尔库尔周边山头上的法军炮兵阵地也一起捎上。 在主阵地的左侧,全营趁着夜幕掩护,在滂沱大雨中完成了攻击准备。部队上好了刺刀,打开了保险,我们的口令是:“不胜利毋宁死。”攻击发起线的左侧位置一直很不平静,步枪射击火光此起彼落、时隐时现。 第1营的部队已经上来了,团长亲临第2营指挥。实话实说,我们对敌人的部署掌握得很有限,只知道他们驻守在铁路沿线、铁路南侧的山口以及索迈斯纳(sommaisne)—伦贝尔库尔公路的沿线。我军士兵急切地等待着攻击发起时刻的到来,直到现在,他们已经在雨里淋了几个小时,简直快要冻僵了。凌晨3时左右,我们接到了攻击命令,攻击就此开始。 我营排着密集队形冲下山坡,向着铁路沿线的敌人冲去。最终赶走了他们,并夺取了索迈斯纳—伦贝尔库尔公路上的山口,随即又向287高地发起冲锋。敌人的重重防御都被我们用刺刀粉碎了。 全营的4个连都参加了战斗,大家克服了敌人有限的抵抗,顺利占领了287高地。由于在我们两翼参战的友军部队的攻击节奏没能和我们同步,没能及时提供掩护,我们只好抽调自己营里的部队部署在两翼,向后侧弯曲形成弧形防线,用以保护我们的侧翼和后方安全。战斗中,部队的建制被完全打乱,重新编组花费了很多时间。直到拂晓时分,雨势才渐渐变小。部队疯狂地挖掘战壕,用以防护不久后即将到来的法军炮击。在泥泞、黏质的土壤里构筑工事非常困难,泥土常常粘在圆锹上,很难清理。 此刻,伦贝尔库尔周围的山头在淡灰色的晨曦中已经模煳可辨。法军居高临下俯视着我们的新阵地,突然,我们的前哨阵地发出了警报,一大股法国人出现在伦贝尔库尔北面的洼地中。 第16页 警报发出的时候,我待在全营的右翼,和兰巴迪上尉的第6连在一起。法军呈密集纵队从西北向伦贝尔库尔推进。第6和第7连一部率先开火,双方在300—400米的距离内展开激烈枪战。有一些法国人试图在伦贝尔库尔的街道上寻找隐蔽,以躲避我们的机枪火力,可是大部分法国人却不顾危险地开始还击。我军很多士兵也因为杀红了眼,干脆站起来暴露在弹雨里射击。大约15分钟后,法国人的火力渐渐稀疏起来。在我们前方的伦贝尔库尔北部入口处,有相当多的法军士兵死伤。造成我方士兵伤亡的主要原因却是刚才所说的,由于杀红了眼,忘记寻找隐蔽。就这样,清晨战斗导致的损失竟然比夜间攻击的代价还高。 面对这样的局面,我们开始后悔在没有得到上级同意的情况下,就对伦贝尔库尔和它旁边的高地发起攻击,不过覆水难收。尽管经歷了一夜战斗,官兵们的作战情绪依旧高昂。我们都希望能和法军进行一场白刃战,因为到目前为止,所有的迹象都证明法军的训练和技战术不如我们。 战斗暂停之后,所有的部队又开始构筑工事。可是就在大家刚挖了不到30厘米深的时候,法军又以他们惯有的套路赏给了我们一顿炮弹,也阻止了我们在开阔地上的进一步构筑工事。 战斗进行到现在,营部的成员根本没时间为自己挖掘掩体。在287高地和伦贝尔库尔北部入口处的战斗中,我们都一直处于运动的状态。现在,一支位于伦贝尔库尔西面山头上的法军炮兵连,正从开放式阵地向我们开火,距离大约为1000米。幸运的是,由于地面很湿,相当多的炮弹直接钻进泥土,成了未爆弹。大家迅速卧倒在浅浅的战壕里,藉以躲避敌人的炮弹。为了安全起见,还在自己身上盖了不少橡树枝作为伪装,希望逃过法军炮兵观察哨的眼睛。法军炮兵勐烈轰击我们的阵地,感觉仿佛天塌地陷一般。由于连续降雨,战壕干脆变成了“小溪”,这不仅致使我们难以迅速有效地构筑工事,还让大家在卧倒避炮时,从头到脚都煳上了一层厚厚的泥巴。又湿又黏的泥巴煳满全身可真是冷得难受!我的胃在寒气的刺激下翻江倒海,疼得我直打滚。每隔半小时,我就要被迫换一次弹坑。 我们两翼部队的攻击明显没有跟上我们的节奏,这样一来,我们营就成了全师战线的突出部。大约在10时的时候,第49野战炮兵团的一个榴弹炮连,试图从我们后方的阵地帮我们出一口怨气,结果却帮了倒忙,反而被占据绝对优势的敌人炮兵打得丢盔卸甲。我们也因此惹祸上身,招来了敌军更勐烈的炮火报復。就像前几天一样,法军步兵并没有利用这个机会採取行动,也就没给我们造成更多的麻烦。 时间似乎已经停止!在几个月之前,如果有人说我们将会处于这样的尴尬境地,大家一定都会嘲笑他。现在,为了摆脱这样的境地,大家已经到了无所不用的程度,发动攻击当然也是一种最可取的办法。 就在这一天,法军向我们位于287高地上的阵地炮击了一整天,倾泻了无数炮弹。天色暗下来之前,我们又和往常一样,被法军用炮弹道了晚安。大家可以清晰地看见,法国炮兵把火炮挂上车牵引到后方去了,他们一定严守着避免夜战、保证绝对安全的规定。 我们在9月10日的夜袭中损失严重,总共有4名军官和40名士兵阵亡,还有4名军官和160名士兵负伤,另有8人失踪。不过在这次夜袭之后,法军的凡尔登要塞被我们包围了。只有在凡尔登南部,法军还坚守着一条14公里长的狭长地带,把特鲁瓦永堡以东的我军第10师和从西部进攻的我军第13、14军团的几个师分隔开来。唯一通过默兹河谷与凡尔登联繫的铁路,现在也在我军火力的监视之下。 夜幕再次来临,我们又开始忙碌着构筑工事。野战厨房在午夜前后抵达,细心的汉勒为我带来了干爽的衣物和一条毯子。胃疼到了无法进食的地步,不过只要我还能站起来,就绝对不能离开火线!就这样,我换上干衣服,噩梦连连地昏睡了好几个小时。直到拂晓时分,我们再次拿起十字镐和圆锹干活儿。 9月11日,法军炮兵一如既往地对我们实施炮击,但是由于我们已经构筑好了完备的工事和掩体,造成的损失微乎其微。连续的降雨天和由此造成的阴冷,让我们的日子着实不太好过。野战厨房又一次在午夜抵达。 战场观察 执行夜间攻击任务时非常容易发生误伤,我就差一点酿成这样的悲剧。 9月9至10日的夜间攻击,让第2营推进到了本师战线前方1000米处,以极低的伤亡为代价夺取了重要目标。雨天有利我们发起攻击。在持续的运动战中很难遇到像样的抵抗。严重的伤亡只发生在大批法军撤退进入伦贝尔库尔并完成防御部署,而我们却正冒着法军炮兵火力修筑工事的时候。假如法军步兵利用这个机会,趁我们的战壕只挖到30厘米深时及时发动攻击,我们的伤亡还会更大。由此可以得出结论:夜战中,进攻的一方必须在黎明前构筑好工事和掩体。 由于弹药的短缺,我军炮兵在9月10和11日的作战中几乎无所作为。法军炮兵正好相反,他们几乎肆无忌惮,可以从开阔的阵地上随心所欲地向我们开火。 整个作战期间,敌军的火力如此密集,以至于野战厨房只能在半夜摸着黑为我们提供食物补给。白天的时候,他们则必须躲避到阵地后方几公里远的地方以保证安全。这显然不利于部队保持战斗力,不过在当时的情况下也是没办法的办法,所幸大家很快习惯了这种用餐模式。 第17页 第三章 在蒙特巴兰维尔附近的战斗 第一节 途经阿戈讷撤退 9月12日凌晨2时左右,在第2营后方100米的一个用门板覆土搭建而成的团部简易工事里,我向团长报到并领受了命令。哈斯上校借着烛光签发了他的作战命令,要求全团在拂晓前撤出阵地,向后转移至特维安库尔。第2营任全团后卫,以两个连兵力固守索迈斯纳以南1公里的高地直到10时止,随后撤离跟上团本队。 我们一方面因为将要离开这个鬼地方而感到高兴,另一方面却无法理解为什么要撤退,因为敌人对我军战线的压力还不至于造成这样的结果。在我们后方32公里的凡尔登要塞,此时已经变成一座孤城,只能依靠一条单线铁路保持和法军其他部队的联繫。我们已经掐住了法军的脖子,却要在最关键的时刻松手让他喘息,这太可惜了吧! 当然,指挥高层总揽大局,他们做出这样的决定肯定是有道理的,或许其他战线更需要我们。 黎明之前,第2营终于脱离战斗完成转移。我们军服上的污泥变成了一层硬块,加上虚弱的身体状态,使得我们的行军异常艰辛。在伦贝尔库尔以北两公里的山头,我们按团部命令,留下了两个连担任后卫。 黎明时分,法军炮兵还在向我们早已空无一物的阵地勐烈炮击,这让我们体会到了戏耍对手的快乐,大家足足乐了好一阵子。 我们在普雷兹西面的树林里完成集结,之后进入位于特维安库尔的前哨据点。乌利希上尉和我骑马去察看地形,倾盆大雨再次落下,我为能在马上奔驰,免得再次弄得全身泥巴而感到高兴。第5和第7连担任前哨警戒,营里其他部队则在特维安库尔担任预备队。下午检查完各个前哨据点返回营部之后,我整个人就像死人一样沉沉睡去。这期间,营长曾试图叫醒我,要我草拟一份完整的报告,却没有成功。因为我实在太累,即便有人在我耳边咆哮,或者用力摇晃我,也根本无法把我弄醒。第二天(9月13日),我还因此被营长训了一顿,不过我对睡梦中的事完全没有印象。 9月13日清晨6时,我们营正走在返回团部集结的路上。全营先是经过布利索,然后又转往阿戈讷方向行军。这是几天以来第一个大晴天,不过路面仍旧泥泞不堪。重型补给车队把路面压得坑坑洼洼的,并在阿戈讷入口处以北1.5公里的布利索造成了交通堵塞。大多数火炮和车辆都陷入泥沼动弹不得,必须增派相当于辎重队全部人员两倍的人手帮忙推车,才能使这些装备和车辆顺利通过。幸好敌人并没有利用这个机会发起攻击,或者用大口径火炮打击我们。 我们在湿软的林间道路上行军。遇到前方趴窝的炮兵车队的时候,士兵们还常会被叫过去帮忙推车,这实在让人身心俱疲,我们也因此在路上耽搁了3个小时。等我们赶到雷伊莱特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之后了。我们在那里短暂休息,填饱肚子,为继续向北行进通过阿戈讷作准备。12小时的行军和糟糕透顶的路况几乎令部队体力耗尽,尽管如此,我们还是坚持彻夜行军。目的地离我们还很远,精疲力竭的士兵们掉队的频率越来越高。每一次停下休息的时候,都会有人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唿唿大睡,所以每次部队重新开拔的时候,我们都必须去逐个摇醒这些士兵,免得他们掉队。大家就这么走走停停,我也因为瞌睡虫作祟,好几次不经意地从马上摔下来。 我们在午夜之后接近了瓦雷纳(varennes)。那里的市政厅正冒着恐怖的大火,这真是可怕又美丽的景观。我奉命骑马先行到蒙特巴兰维尔(montinville)打前站,为部队找寻落脚的地方。可是这个小地方只剩下几张破床板,连麦草都找不到。 9月14日凌晨6时30分,疲惫得连说话力气都没有了的士兵们,迷迷煳煳地走进了蒙特巴兰维尔阴暗的街道。宿营地分配完毕后不到几分钟,大家都沉沉地睡了过去,整个蒙特巴兰维尔又恢復了死城般的寂静。 就在同一天,萨兹曼少校接管了第2营的指挥权。下午,我们行军到了埃格利斯枫丹。在那里,我们只找到一些拥挤而骯脏的临时住处。营部人员被安排在一个满是跳蚤的房间里,但这起码要比露宿街头好多了,因为外头再次下起了瓢泼大雨。该死的胃现在昼夜不停地折腾,我经常因为疼痛而失去知觉。 在接下来的几昼夜里,法军炮兵对我们战线后方的所有村落进行了逐次炮击,其中当然也包括埃格利斯枫丹,我们因此在村庄附近构筑了战壕和工事。9月18日,我们行军到索梅朗斯(sommerance),并进行了几天休整。我很幸运地分配到一间有床的房间。在这里,我们终于有机会洗洗澡,刮刮鬍子,换上干净的衣服,这些对我们而言简直奢侈至极!除此之外,我还是希望胃的情况能够有所改善。 大家在这里度过了9月18到19日的整个晚上。次日凌晨4时,我们再次集合开往费莱维尔。第2营的任务是到那儿去担任军团的预备队,不过这个命令最后又被撤销了。大家在大雨中足足站了3个小时,然后又解散回到各自休息的地方。9月20日,我们才真正获得了一整天的休息时间,士兵们趁机进行了武器和装备的保养。 战场观察 9月11至12日的夜晚,我们在敌人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和敌人脱离接触。9月13日白天,部队在完成前一夜的预定任务后,奉命进行45公里行军。这期间,交通混乱导致行军数次中断,陷入泥泞的各种车辆更令我们的行军困难重重。区区45公里的路程,第2营却连续行军超过24个小时才走完。幸运的是,直到9月13日,敌人仍然没有发现我们的行动而对我们实施追击。如果他们真的这样做了,我们在阿戈讷狭窄山隘的行军将会是一场噩梦。 第18页 第二节 在蒙特巴兰维尔附近的战事,突击博松树林 9月21日下午,我们再次紧急集合向阿普勒蒙(apremont)开进。到那儿之后,便奉命去增援第125步兵团的一个营。该营正驻扎在蒙特巴兰维尔以西1.5公里处的一道山嵴上。按计划,增援行动将在天黑后开始。我们的新阵地很糟糕,正好位于山坡面朝敌人的正斜面上,一举一动都在敌人的监视之下。不仅如此,战壕的泥土仍然很潮湿。敌军的轻武器和炮兵火力时不时地给我们造成一些伤亡,和后方的联繫也只能在晚上摸黑进行。 漆黑的夜晚,在待援部队派出的接应小组引导下,我们踩着松软的泥土在大雨中穿过田野,来到目的地,增援行动在半夜顺利完成。我们分到的防御地段很糟糕,那里的战壕不仅长度不足,深度也不够(才下挖50厘米深),而且还满是积水。原来驻防这里的部队,眼下就在后方不远处裹着大衣窝在帐篷里休整。我还获得情报,敌人就在前方不到100米的地方。 好在部队很快适应了这里的环境。大家用饭盒把水从战壕里舀出去,然后开始加固工事。在德福依树林的战斗之后,我们深切认识到了工事的价值。由于泥土很松软,所以工事构筑进展很快,几个小时的时间,原先分成几段的战壕就连成了片。第2营终于可以安心地等待明天来临了。 9月22日,终于再次见到了渴望已久的阳光。上午10时,我们的防御地段平静异常。要知道,敌人就隐蔽在阿戈讷树林的边缘,距我们右侧大约400—500米的地方。从蒙特巴兰维尔到塞尔翁(servon)的公路静静地躺在我们前面,公路上并没有敌军的踪迹。在我们左侧,敌人占领了公路边的一小片树林。尽管距离敌人比较近,战壕还是能够保证我们在他们的视线外移动,从而避免遭到敌人的射击。正因为这个原因,一些长在我们阵地附近的梅子树上成熟的梅子很快就被无所事事的士兵们採光了。 9时左右,法军加农炮开始对我们的新战壕展开炮击。谢天谢地,曾经的辛苦总算没有白费,我们的伤亡极为轻微。这次炮击持续了大约30分钟。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敌人再也没有组织起成规模的火力袭击,却经常以冷枪、冷炮的方式骚扰我们。 直到那天中午,我们仍然没有看到法军步兵的影子。于是,一个侦察小组被派出去侦察敌人的阵地和兵力部署。 侦察部队在树林右前方50米处遭到敌军火力攻击。在我们的火力掩护下,侦察部队只得留下重伤员先行撤离。法军竟然对防线上散落的我方伤员和医护人员实施反人道行为,射杀毫无反抗能力的他们。这种明显违背骑士精神的行为,着实令我们异常愤怒。为战友报仇的情绪在我们中间不断集聚、酝酿,等着瞧吧!时间还很长,我们会有报仇的机会的。 下午,野战厨房来到了我们阵地北方800米的低地。尽管敌人的骚扰火力仍然很活跃,炊事员还是把热饭送到了前线部队士兵的手里。 15时,我奉命到蒙特巴兰维尔西北1.5公里处180高地附近的团指挥所,领受下达给第2营的攻击命令。 当时,一大股敌军正沿着蒙特巴兰维尔至塞尔翁的公路部署在博松(bouzon)树林后方。第51旅作为部署在我们右翼的友邻部队,对法军发起的正面攻击也不是很顺利。在阿戈讷东面,也就是我们左翼,第122步兵团在第124步兵团第1营的增援下,正通过蒙特巴兰维尔向城镇南侧1公里的敌人山头髮起攻击。谢天谢地,他们的行动进展很顺利。 按照团部计划,黄昏时分,第2营将要对驻守在蒙特巴兰维尔至塞尔翁公路沿线树林里的敌人展开攻击,主攻他们的侧翼,并把他们向西驱赶。这是一个漂亮却又难于执行的作战计划。 在回去的路上,我仔细分析战况,并思考着进攻时的最佳路线。从现在的阵地直插蒙特巴兰维尔至塞尔翁公路一线的进攻路线看起来并不十分理想,因为这无法保证战斗发起的突然性,而且还会受到来自阿戈讷树林里敌军侧射火力的威胁。这将使我们在到达公路前就付出惨重的伤亡,最重要的是,这也无法让我们成功地推进到法军的侧翼。 传达团部命令之后,我向营长提出了以下建议。首先,我们撤出蒙特巴兰维尔以西1.5公里山头上的阵地,并在该山头北面具备隐蔽条件的山坡集结部队。这之后,呈战斗队形发起攻击,将前锋推进到目前阵地的东面,占领蒙特巴兰维尔西面600米的小树林。 这片小树林不久前刚被我们的炮兵炮击过,各种迹象都显示它已经被法军彻底遗弃了。从军事地形学的角度来看,那里是避开敌人侦察组织攻击行动的理想场所。 占领树林之后,第2营可以靠南部署,并从公路西面向阿戈讷东部边缘的法军发起攻击。只有这样,才能有效打击敌人沿蒙特巴兰维尔至塞尔翁公路部署的阵地的侧翼。按照这个计划,假如我们马上出发,或许在黄昏时候就可以发起攻击。我的建议被採纳了。虽然有几名士兵被敌人的冷枪击中负伤,但全营还是井然有序、按部就班地撤出了山坡上的阵地,并在北面的山坡上完成集结。不知所以的敌人继续向已经空无一人的阵地开火。在营部的统一指挥下,我们採取小群多路的模式向蒙特巴兰维尔西面600米的小树林前进。 我们悄无声息地抵达了小树林,敌人似乎根本没有发觉。我们沿着树林的北部搜索前进,发现了一条步兵战壕,还有背包、水壶、步枪之类的丢弃装备,看来阵地的前主人大概是在我军炮兵下午炮击时就放弃了阵地。我们集结在树林西部,准备攻击位于阿戈讷树林边缘处的敌人。敌人似乎还没有察觉到我们的存在,因为他们到目前为止还根本没向我们这个方向射击过。 第19页 我们的攻击目标是400米外的一片山坡。在公路以南大概500米的地方,我们找到了一条可以隐蔽接近敌人的路线。第5连担任主攻,他们已经在距离树林边缘100米的地方待命。与此同时,第7和第8连则在第5连的后面完成集结,为进攻提供火力掩护。第6连担任预备队,营部人员全部跟随第5连推进。命令已经下达到各连,部队很快按命令完成梯次配置,我们的计划是要包围沿公路部署的敌人。 萨兹曼少校发出攻击信号时,天色已经相当暗了。我们悄无声息地接近敌人阵地,担任攻击前锋的第5连很快就到达了敌人藏身的树林边缘,第7和第8连距离那片树林边还有大约250米。很显然,敌人的注意力集中在公路北面我们的旧阵地上。所以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遇到敌人的抵抗。 第5连和营部人员一起在灌木丛中继续穿行,很快就消失在了树林里。出乎意料的是,走在稍后位置的第7连却在沿着公路前进的过程中迎头撞上了敌人,双方在80米的距离内展开近距离交火。这之后,第5连和营部向右侧展开,第8和第7连向左展开,向敌军发起冲锋。 我们对法军阵地侧翼和后方发起的突然袭击,让他们事先构筑的工事显得毫无用处,敌军很快崩溃并开始溃散。深夜之后,战斗结束。我们取得的战果包括50名俘虏、数挺机枪、10辆炮兵弹药车,还有1个法军炮兵连落入我们手中,外带一顿热腾腾的法式晚餐。当然,我们也有损失,派拉特少尉和3名士兵阵亡、1名军官和10名士兵负伤。 这次攻击很快便产生了连锁效应,令部署在右翼的法军整个防线都产生严重恐慌,最终让他们不战而退,放弃了经营许久的坚固阵地。当天晚上,我军第51旅在蒙特巴兰维尔—塞尔翁公路的交会处,俘获了大量法军溃兵。 那天晚上,我们就在田野上露营。9月的夜晚已经相当寒冷,幸运的是,缴获法军的补给品让我们和我们的马匹都能大快朵颐一番。 9月23日破晓,我陪同哈斯上校去罗马公路实施侦察。这之后,第2营接到命令,要求全营沿阿戈讷树林东侧边缘向南转移至雷埃斯贡波尔(les?eportes)农场。第2营开始行动时,我还留在团部。等我准备返回营里时,却发现全营的实际行动和团部的命令有很大出入。他们竟然深入了树林,而我则根本找不到他们的踪影。我沿着树林边缘前进,试图到雷埃斯贡波尔农场等待他们。但是法军仍然占据着农场,还部署有机枪,我根本无法靠近,直到下午,我才找到第2营。这时,他们已经迂迴绕过了农场,抵达农场南面1公里处的一个山头,并在那里构筑了工事。当我返回第2营的时候,法军炮兵再次向我们发起炮击。对我来说,这简直是个谜,为什么法军能及时确定我们在树林中的位置,并迅速有效地向我们发射火力呢? 又累又饿的士兵们躺在树底下,或者法军留下的临时掩体里休息。从早晨开始,他们就空着肚子。我骑马出发去寻找位于阿普勒蒙附近的野战厨房,终于在蒙特巴兰维尔北部1公里处找到了他们。可是,他们的马匹无法越过横亘在他们驻地和我们阵地之间的泥沼。 就这样,由于野战厨房被困在雷埃斯贡波尔农场以东400米的地方,部队直到午夜至凌晨3时之间,才陆续获得食物补充。 与此同时,我们接到团部命令,要求我们在凌晨5时到达雷埃斯贡波尔农场。于是,我们也就没有多少时间可以躺下睡个觉了。 战场观察 要在夜间去增援前线的一个营,引导人员必须对路线了如指掌,整个行动必须保持隐秘,否则敌人只要有所察觉,就可以轻松阻断行动,并造成不必要的伤亡。值得注意的是,在黎明之前,第2营再次充分利用了现有的土工器具在敌人随后的炮击中生存了下来,而且伤亡率很低。 9月22日上午进行的攻击搜索行动中,火力支援配合有力,战斗损失因此降到了最低。在某些情况下,应该使用轻机枪作为火力支援。 9月22日,尽管敌人就在前方500—600米的地方,第2营却几乎没有伤亡地在昼间撤出了阵地。在我看来,这样的战例在若干年后的今天仍然具有示范意义。当然,今天的我们可以充分利用炮兵和步兵火力压制敌人,适时使用烟幕也可以增加行动成功的概率。 9月22日夜间,第2营对在阿戈讷树林里坚守坚固阵地的敌军所实施的夜袭是一次巨大的成功。更为难能可贵的是,那次行动造成的伤亡很小。由于占据地形优势,当我们和敌人交火的时候,正确的攻击队形充分发挥了作用,使我们能对敌军阵地正面和右侧实施分进合击。这之后,整条法军战线陷入恐慌气氛,使我们不费吹灰之力就占领了整个阵地。 9月23至24日夜间发生的情况,充分说明了后勤补给在运动战中的困难度。 第三节 罗马公路沿线森林中的战斗 第2营奉命如期于9月24日凌晨5时抵达了雷埃斯贡波尔农场,我们在一个狭小、阴暗的农舍里短暂休息了一会儿。团长哈斯上校命令第2营穿过森林,夺取并固守巴黎—瓦雷纳公路与罗马公路的交会处。 新的作战任务令我们兴奋得忘记了疲劳,我的胃疼甚至也突然烟消云散了。 全营出发时,太阳像个大火球一样从晨曦的薄雾里钻了出来。我们只能依靠指南针在浓密的灌木丛里穿行,朝着那个公路交会点的方向前进。我走在队伍的前面,大家经常不得不绕过那些难以通行的灌木丛。幸好在战争爆发的前几年,第124步兵团的基层军官普遍接受了使用指南针定向前进的训练,这种训练现在得到了回报。 第20页 我们花了1个小时抵达了距离目的地还有1公里的位置。全营保持警惕,持续向南搜索前进,营部人员骑马跟在前卫部队后面。 我们在林中小路上发现了一间小屋,里面躺着一位身受重伤的法国士兵。这位小伙子正在呻吟、发抖,看起来对我们的到来很惊恐。据他说,战斗在蒙特巴兰维尔打响时他就已经在这里了。部队撤退之后,他被遗弃在战场上。我们的医护人员为他进行了检查,并帮他包扎伤口。 一支骑兵侦察小队从巴黎—瓦雷纳公路侦察回来了。据他们报告,敌人已经沿公路作好了挖壕据守的准备,我们必须谨慎小心。第5和第6连都在队伍前面派出了尖兵部队,沿着不同的路线向公路搜索前进。远处高大的树木已经清晰可见,但是脚下的灌木依旧非常茂密。当我跟随第6连的先头部队出发时,营长和第7、8连仍然留在木屋附近,我们看到几名阵亡法军士兵的遗体躺在路旁。突然,前方传来快速接近的马蹄声,这究竟是敌是友呢?在这条不算宽而且长满植被的路上,最大的可视距离不超过70米,我们根本无法判断远处的情况。为了以防万一,尖兵们都爬进道路两旁的灌木里作好战斗准备。幸运的是,那只是一群无主的战马,它们一看见我们就停了下来,然后向另一个方向跑去了。 这之后不久,第6连顺利抵达了公路附近,左翼的第5连却与敌军发生了交火,被阻击在半路上。 我骑马飞奔回营里报告情况。与此同时,第5连也派人回来报告说,他们遇到了敌人的阻击,如果无法获得增援,他们将不能继续推进。没过多久,两位身负重伤的第5连军官被抬了回来。又过了一会儿,第5连正面遭受的火力压力明显变大了,从第6连方向也传来了枪声。子弹唿啸着穿过森林,我们无法确定这是不是法军狙击手放的冷枪。 萨兹曼少校将第8连投入到第5连的左翼,两个连队将同时发起攻击,最终的目的是将敌人驱赶到巴黎—瓦雷纳公路的另一侧。 第8连刚刚出发,第5和第6山地营的先头部队也先后到达了我们的位置。据我们了解,他们竟然领受了与我们完全相同的任务。经过一番商议之后,萨兹曼少校把第5山地营部署在第5和第8连的左翼,他要求第5山地营协助我们的连队把法军赶过公路。攻击行动持续了45分钟后被迫中止,因为根据负伤官兵的报告,据守的敌人众多,火力强劲,阵地上部署了不少机枪。与此同时,身负轻伤的第6连连长兰巴迪上尉回来报告说,他的部队被驻守在巴黎—瓦雷纳公路上距离他们阵地以东大约200米的一个法军连队阻挡,而且他们西面的树林里也有敌方的零星骚扰部队。我前往第6连察看情况,第6连派了一个加强侦察组和我一起前往巴黎—瓦雷纳公路南面侦察,我们在第6连阵地东面50米处遇上了敌人。根据侦察结果,我认为我们面对的只不过是一些法军的外围据点罢了。 回到营里之后,我建议我们沿公路及其两侧同时发起攻击。其中第6连直接沿公路向南推进,第7连和第6山地营各自沿公路的一侧发起攻击,目标是夺取瓦雷纳。这次攻击行动最终目的是消灭在我军侧翼进行阻击的敌军。 攻击还没来得及发起,团部的命令就来了。上级要求我们先去瓦雷纳公路消灭敌军,第5和第6山地营配属给我们共同执行此次任务。同时,第6连也报告说,一支法军的密集纵队正沿巴黎公路的方向向我们靠近。因此,我们迫切需要向东杀出一条血路。 我们按照命令以最快速度完成攻击准备。第6山地营将机动到公路的南边,第7连被部署在公路北边,第6连在巴黎公路上留下足够的警戒部队之后,随即在第7连的左翼担任掩护任务。 所有部队报告准备就绪,我们随即发起了攻击。营部跟随第7连攻击前进。在距敌人阻击阵地100米的地方,法军的火力迫使我们卧倒。在茂密的灌木丛里,我们的视距被限制在20米内,压根儿看不到敌人。我军开始还击,大家利用低矮的灌木作掩护,并尽量向敌人接近。战场上的声音很嘈杂,我们无法准确估算出敌人的距离。敌人的火力越来越密集,攻击行动终于还是被迫停止了。 为了让第7连继续向前推进,萨兹曼少校和我到了第一线。我从一个受伤士兵的身上拿了一支步枪和一些弹药,并接管了几个班的指挥权。在那种环境下,由于联繫不畅,根本不可能指挥更多的部队。有好几次,我们试着穿过灌木丛向我们感觉似乎离得很近的敌人冲过去,但都没成功。敌人勐烈的火力迫使我们一直卧倒。到处都是唿叫医护兵的声音,这说明我方的伤亡正在急剧增加。 我们趴在地面上或者躲在粗壮的橡树后面,听任敌人尽情开火。只有等到敌人射击的间隙,才能趁机往前跃进一些。总而言之,部队的进攻遭遇挫折,推进速度变得异常缓慢。从两翼传来的声音判断,我们的友邻部队应该和我们的情况基本相同。 我带着刚刚收入麾下的几名士兵,再次向前方灌木丛里的敌人冲过去,敌人也再次对我们疯狂射击。终于,在离我大约20步远的地方,我发现有5名法军士兵正呈立姿射击。我立即端起步枪对他们射击,有两名背靠背站在一起的法国人成了我的枪下亡魂,但还有3名敌人挡在我面前。很显然,我已经过分深入敌阵,在我后面隐蔽的士兵这时根本帮不了我。我试图再次朝法国人射击,可是步枪却没有反应,我拉开枪栓一瞧便知不妙,因为弹仓里空空如也。在这么短的距离内,我根本没时间重新装弹,附近也没有地方可以掩蔽,逃跑更是枉然。这时,刺刀成了我唯一的希望。平时,我非常热衷练习拼刺刀,并且对刺枪术掌握得相当熟练。即便是在1对3的情况下,我对我的武器和能力也有着绝对的信心。但是当我冲上前去的时候,敌人开火了。这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啊!一颗子弹击中了我。剎那间,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地倒在敌人面前。子弹从我的左大腿侧面贯穿,血从拳头般大小的伤口涌出。此时的我只能绝望地等待着敌人给我补上一枪或者一刺刀,让我痛快上路。幸运的是,他们并没有这样做。我尽力用右手压住伤口止血,同时滚到一棵橡树后边藏了起来。在敌我双方的火线中间,我躺了很久。终于,我方士兵突破灌木的重重阻拦,将敌人击退了。 第21页 二等兵劳赫和鲁斯曼负责照料我,他们用一条武装带充当止血带,并包扎了我的伤口。这之后,他们用担架把我送到阵地后面。后来,我从上级的战况通报中了解到,敌军最终被赶出了森林,并留下了200名俘虏。我们也遭受了不小的伤亡,仅第2营就有30人阵亡,其中包括2名军官;另有81人负伤,其中包括4名军官。据团部作战日志记载,这已经是第2营3天内第3次在战场上力挽狂澜了。 离开这些勇敢的人是痛苦的。日落时分,两位士兵用简易担架把我后送到了5公里外的蒙特巴兰维尔。一路上,我并没感到疼痛,因为失血过多,我早就昏死过去了。 当我在蒙特巴兰维尔的一个谷仓里重新甦醒过来的时候,我们营的军医施尼策尔正在我身上忙碌着,是汉勒在我昏迷时把他请来的。我的伤口又被清理了一遍,然后我就被抬进了救护马车。车里面还躺着三位负伤的战友,他们痛苦不堪地呻吟着。我们从野战救护站出发,前往战地医院。救护马车在被炮弹反覆蹂躏的路上颠簸奔驰着,剧烈的震动让我们饱受折磨。当我们在午夜时分抵达战地医院时,一位战友已经撒手归西了。 战地医院已经拥挤不堪,裹着毯子的伤员干脆被露天放在公路两侧躺着。全医院只有两名军医,他们重新检查了我的伤势,并给我找了一间铺着稻草的病房。 天亮的时候,一辆救护马车把我送到了位于斯特奈(stena)的后方医院。在那儿住了几天之后,我获得了一枚2级铁十字勋章。后来,我又经歷了一次手术,然后就在10月中旬乘坐一辆被军队医院徵用的私人马车回家休养。 战场观察 沿巴黎—瓦雷纳公路据守的敌军迫使第2营歷尽艰辛才完成任务。在3个营同时加入攻击并承受可观损失之后,才将敌人赶出茂密的树林。 此次战斗一开始,伤亡率就居高不下。我们总共损失了3名军官,这似乎是法军隐藏在树上的狙击手干的,不过我们并没有确凿的证据。 在伤亡率居高不下的情况下,我们很难要求士兵冒着炮火奋不顾身地前进。这时,只有指挥官身先士卒,才能对部队起到激励作用。 在近距白刃战中,胜利永远属于弹夹里多一颗子弹的人。 第四章 在夏洛特山谷的战斗 第一节 圣诞节前夕我出院了,可是伤口还没有痊癒,仍然妨碍着我走路。在补充兵营服役真是无聊透顶,所以我又重新回到了我的部队。 1915年1月中旬,我在阿戈讷西部找到了我的团。从比纳尔维尔(binarville)到团指挥所一路之上密如蜂巢的弹坑,充分说明了阿戈讷森林里的战况之惨烈。 在团部,我领受命令,准备接管因连长空缺而群龙无首的第9连。从团部到连部的路是一条用树干铺成的狭窄小径,大约800米长。偶尔会有几颗步枪子弹从树林里飞出来,有时候炮弹还会从头顶唿啸而过,迫使我不停地卧倒在交通壕里。经过一路折腾,当我到达连部的时候,军服上的军功勋章已经不翼而飞了。 身为连长的我,手下负责的是200名满脸胡茬儿的士兵和一段400米长的防线。法军的“欢迎委员会”一如既往,用一大群密集炮弹为我献上他们的祝贺!我们的阵地是由连续的战壕和加强的胸墙组成,有几条交通壕与后方通连。由于缺少铁丝网,因此没有在阵地前面设置像样的阻绝设施。总体而言,这个阵地在我看来实在是很差劲。这里的地下水很浅,因此战壕不能挖得太深,最深只有1米,有些地方甚至还不到1米。每个掩体必须容纳8—10个人,但却出奇地浅,而且掩体的顶板不过是几层细原木,这顶多只能阻挡一些炮弹的碎片。更让人郁闷的是,这种突出地面的掩体成了法军炮兵的绝佳目标。在我接管指挥权仅仅几个小时之后,就有一颗炮弹不幸落在了一个掩体上,造成9名士兵重伤。有鑑于此,我下的第一道命令就是当敌人炮击时,所有人员都必须撤出掩体,到战壕里寻找适当的掩护,并要求大家在天黑后加强掩体的顶部,使它们至少能承受住野战炮的轰击。另外,基于安全的考虑,我还下令将阵地附近的几棵大橡树提前砍倒,免得它们被敌军的炮弹命中,对我们造成不必要的危险。 在新职务的激励下,我很快就找回了以前的状态。对于一个23岁的军官来说,没有什么比指挥一个连队更棒的事了!为赢得士兵的信任,指挥官必须首先严格要求自己;必须谨慎小心,照顾好手下士兵,并和士兵同甘共苦;最重要的是能够事事率先垂范,为士兵树立榜样。一旦他赢得了士兵的信任,士兵们就可以跟随他上刀山、下火海,无怨无悔。 我们每天都有做不完的工作,可是物资方面却什么都缺(木板、钉子、夹板、铁丝网、防水纸以及各种工具)。我和手下一位排长一起勉强搭建出了只有1.4米的连部,里面能放上一张桌子和一张简易床。连部的墙壁是光秃秃的泥土,成股的水不停地沿墙壁奔流而下,要是赶上潮湿的天气,这种情况就更加严重。除此之外,水还经常从由两层橡树树干和一层泥土构成的屋顶漏下来。每隔4个小时,我们就得往外舀水,以免连部被水淹掉。为了避免暴露目标,我们只能在晚上生火。寒冷潮湿的冬季,置身这样的环境,确实让人体会到了冻彻骨髓的滋味! 第22页 由于茂密的灌木影响视线,我们很难搞清对面敌人的情况。不过,我有理由相信法国人的情况比我们好得多。因为他们的后勤仓库储备充足,物资样样不缺,完全有本钱以逸待劳。他们的阵地位于树木密集的森林深处。由于缺乏弹药,我们的炮兵火力对敌人的打击很有限。法军在我们所处的小山谷的另一侧,距离大约300米外的地方也设有阵地。为了干扰我们,敌人频繁使用轻武器向我们开火,这让我们很不愉快,不过比起炮击来还是好多了。由于距离太近,留给大家的反应时间很短,不管是谁,如果不想被冷枪击中,就得在听到枪响的第一时间迅速趴在地上。 1915年1月下旬一直被雨雪交替的坏天气纠缠着。1月23至26日,连队撤到一线阵地后方约150米的二线阵地休整,那儿的环境更糟糕,法军炮兵还专门跟我们过不去。每天二线部队的损失竟然可以和一线部队一样,甚至超过一线部队。在那里,我的连队主要从事一些勤务支援性的工作,比如运输材料、构筑掩体、修整交通壕,以及用树干铺路之类。当我们接到命令再次上前线的时候,大家反而感到很高兴。承受磨难的我们依然士气高昂,愿意为保卫祖国、赢得最后的胜利尽一点微薄之力。 1月27日,我带着两名士兵,从阵地左侧沿一条通往敌军方向的交通壕出发去执行侦察任务。这时我们正驻扎在一个被我军于1914年12月31日占领的法军旧阵地上,在搬开交通壕里的一些障碍物之后,我们小心翼翼地出发了。才沿着交通壕走了40米,我们就碰上了阵亡法军士兵的尸体,他们可能是在战争刚刚开始的时候就为国捐躯了,却因双方的对峙而被留在战场上,无法入土为安。这条交通壕的左边是一片小小的墓地。在战壕末端,距离我们阵地100米的地方,有一处位于战场中间洼地最低处的废弃医疗站。这个医疗站的工事修得很好,能够容纳20个人,而且有良好的防护。一路上,我们都没见到法军的踪影,只遇到了敌人用步枪、机枪对我们的阵地实施的日常骚扰射击。从枪声判断,他们离我们大约有100—150米远,射击目标是山谷另一侧的我军阵地。 第二节 我决定把这个医疗站改建成前进据点,并从那天下午开始改建工作。从这个位置,我们可以听到路的那头法国人的说话声。我认为继续向前侦察是不明智的,因为我们不可能在穿过茂密灌木的同时而不被敌军发现。如果蛮干的话,我们很可能在获得任何有价值的情报之前就被送上西天了。 为了尽可能将阿戈讷的敌军牢牢拖住,上级决定在1月29日发动多次牵制性的小型攻势,第27师所属各团都必须参加。我们计划在法军雷区用爆破扫雷法开闢一条通道,这之后,全团就从阵地右翼第2营的防线发起强袭。与此同时,我军炮兵将首先压制住位于第3营第10连阵地右前方的敌人,随即向第9连正面和左前方的敌军阵地延伸火力。为了这次战斗,我们配属了第49野战炮兵团的一个榴弹炮连,炮兵连利用27和28日两天完成了战备工作。按照计划,这次行动发起时,第10连需要离开阵地杀入敌阵,第9连则只需要原地固守即可,不过我们必须用火力封锁住敌军侧翼,切断他们逃脱的通道。 1915年1月29日的黄昏终于来到了,那个时刻简直可以用天寒地冻来形容。在攻击发起初期,我率领3个步兵班隐蔽在那个位于我们阵地前方100米的新开闢的据点里。我可以听到我方炮弹从头上唿啸而过的声音,有些炮弹击中了树木,有些则落在我们身后。落地的炮弹引爆了地雷,把地上的泥土、石块、木棍之类的杂物炸得四处飞溅。炮击过后,我们右侧传来了手榴弹爆炸和小型武器密集射击的声音。一名法军士兵独自向我们的阵地跑来,但马上就被射倒在地。 几分钟后,第3营的副官跑过来告诉我们,右侧的攻势进展很顺利,第3营营长询问本连(第9连)是否愿意加入他们,一起上去大开杀戒一番。我们当然愿意!只要能让我们不再待在战壕里干那些无聊的勤务支援工作,我们干什么都愿意。 通过观察,我意识到当时我们无法採取战斗队形直接从战壕里冲出去。因为我们尚处于敌人炮兵和机枪火力的射程范围之内,部队的任何行动都会被树顶上的敌军观测人员看到,从而招来敌人的火力打击。为了避免被敌人发觉,我命令我的士兵从阵地右侧沿着一条通向前线的交通壕匍匐前进,到达交通壕尽头的凹地时就停下待命。大家小心翼翼地向前爬行,大约15分钟后,全连在距敌80米处的一个斜坡上完成集结。 在到达凹地之前,敌人用步枪和机枪火力对我们进行了拦阻射击。由于交通壕上没有遮蔽物,我们可以听到子弹直接钻进身边雪地的声音。我用望远镜仔细观察,却仍然无法确定敌人的位置。我知道,如果被困在这里,我们的下场会很惨。敌人火力的密度弥补了射击精度的不足,因此即便是盲目射击,也对我们极具威胁。我绞尽脑汁想要找出一个避免蒙受重大损失,同时又能摆脱眼下糟糕处境的方法。在这种情况下,身为一名指挥官,担负着部下的生死存亡,确实感到压力巨大。 当我们右侧远方响起我军的冲锋号时,我决定趁机冲到前面50米的凹地去,那儿至少比现在这个地方隐蔽物多些。我的号手就在身旁,于是我命令他也吹响冲锋号。 第23页 尽管敌人的火力丝毫不减,但是第9连的士兵们还是跳起来,视死如归地吼叫着朝敌人冲去。我们很快地穿过凹地,冲到了法军阵地的铁丝网前面。敌人眼看大势已去,匆匆放弃了他们的坚固阵地,自顾自地逃命去了,他们的各种物品在灌木丛里散落了一地。我们无暇顾及敌人散落在阵地上的战利品,紧咬住敌人的尾巴不放,继续追击。就这样,法军两道固若金汤的防线被我们突破。阵地上的敌人早在我们杀到之前就熘之大吉,我们仅仅遭到法军极轻微的抵抗,什么损失都没有。 我们一口气越过一个高地。眺望远处稀疏的树林,可以看到敌人正乱成一团,在我们面前像无头苍蝇般地四处乱窜,我们决定放心大胆地追杀他们。连队留下一部分负责消灭阵地上的敌人,主力则继续追击,一直追到了沙尔姆泉(fontaine-aux-插rmes)以西500米的树林边缘。到目前为止,我们离开原阵地向南突击了700米。从这里开始,地势逐渐走低,落荒而逃的敌兵消失在了低矮的灌木丛里。此时的我们与两翼和后方部队都失去了联繫,只能听到他们正在和敌人鏖战。我把部队集合起来,占领了沙尔姆泉以西500米的树林边缘,并试图重新恢復和友邻部队的联繫。这时,一位士兵忙里偷闲,穿上在敌军掩体里找到的女性服装搞起了反串秀,逗得大家笑声不断。 后续部队赶到之后,我向他们移交了阵地,随即带着部队穿过灌木丛,下山向西南方向进发,这个地区的地形足以保证规模较大的部队通行。部队在派出尖兵的情况下,按照标准的行军纵队前进。我们再次穿过了那片凹地,刚刚还从左侧射来迫使我们卧倒的强大火力现在已不復见。为了保持对敌人的持续攻势,我们转向西面,避开敌人火力,然后再次向南推进,准备穿过广阔的树林地带。 刚刚走到树林的边缘我们就遇到了铁丝网。这道铁丝网的防护范围很广,两侧纵深达到80—100米,几乎是目视距离的极限。为了修建这道铁丝网,法军几乎砍光了这个拉上的所有树木。铁丝网设置在一片缓坡上。从远处,我可以看到派去侦察的3名士兵正在挥手,其中一位是二等兵马特,他是我手下最年轻的志愿兵。很明显敌人还没有在这块坚固阵地驻防。我忽然灵机一动,想到如果我们将它占领,阻止法军后撤,并坚守到后续部队上来,那将会是一个很有价值、很重要的战果。 第三节 我试图沿着铁丝网下面的小径匍匐着爬过去,可是敌人从左侧射来的火力迫使我趴在地上动弹不得。此时,敌人就在大约300—400米外的地方,密集的铁丝网妨碍了他们的视线,因此他们很难发现我并准确射击。于是,我横下一条心,继续匍匐前进,任凭子弹在我周围乱飞。到达目的地之后,我命令全连像我一样,成单列纵队匍匐前进。可是先头排的排长已经被吓傻了,趴在那里一动不动,导致他身后的士兵也学他的样子,趴在铁丝网后面装死。不论我如何喊叫和挥手,都起不了什么作用。 法军的这片阵地简直就是一座堡垒,不是我们几个就能守得住的,必须把全连拉上来才行。我向西搜索,找到了另一条可以穿过铁丝网的通道,然后严肃地警告先头排排长,必须服从我的命令,否则我就执行战场纪律。后来,他识相地选择了服从命令。尽管敌人从左侧用轻武器射来密集的火力,但全连最终还是都弯着腰穿过障碍区抵达了阵地。 为了守住阵地,我把部队成半环形部署在这块被法军命名为“中央”的阵地上,并开始加强工事。这片阵地是法军依据最新设计理念构筑的坚固阵地,整条防线贯穿了阿戈讷地区,我们占领的仅是其中的一部分而已。阵地上每隔50米就有一座碉堡,法军以这些碉堡为支撑点,组成交叉火力,再配合上大片的铁丝网障碍区,就让阵地的前面变成了一片兇险异常的屠场。每个碉堡之间还有用土筑成的胸墙连接,胸墙的高度刚好可以满足立姿射击的需要,法军可以隐蔽在胸墙后面,从容不迫地射击射程内的所有目标。墙后面有5米深的战壕,可供士兵隐蔽。为了收集渗出来的地下水,战壕里还挖了几个两米深的坑。战壕往后约10米的地方有一条与胸墙平行的小路,可供各种支援车辆来回行驶,胸墙的高度正好可以保证这些车辆的行动不被敌人发现。除此之外,在工事和铁丝网之间的开阔地上还挖有一道防护深壕。 我们所占领的这段阵地的左翼已有法军驻防,他们正在用各种轻武器向我们发射密集火力,但右翼显然还没有法军驻防。大约早上9时左右,我向营部发出书面报告,内容如下:“第9连已占领位于我攻击发起线以南1.5公里的部分法军坚固阵地,坚守在树林边缘的拉上。要求立刻给予支援,并补给机枪弹药和手榴弹。” 与此同时,奉命加固工事的部队正用铲子在冰冻的地面上努力挖凿着,但是根本挖不动,只能用十字镐和锄头慢慢刨。我们就这样挖了大约30分钟,直到阵地左翼的警戒哨报告说,左翼的敌人正在东面500米处成密集队形穿过铁丝网撤退。我命令手下一个排向他们开火,一部分敌人匆忙就地寻找隐蔽,大部分法军却仍然向东面离我们更远的阵地转移。他们最终达到了目的,因为我们开火后不久就受到来自那个方向的敌火还击。 第24页 我们加固工事的进展不值一提。仔细分析形势之后,我注意到在我们所处位置右侧200米处的防线弯曲部,有一段被敌军命名为拉布代尔bordaire)的阵地。如果我们想在敌军的整个防御体系中钉进一枚钉子的话,这就是一个很具有战术价值的重要节点。我们就一路杀到这个名叫拉布代尔的阵地,很快利用散落在地上的树干搭起了临时防御工事,并从这里向敌人开火,阻挠东面的敌人继续转移。我们的行动很快奏效,进退不得的敌人开始就地构筑工事。没过多久,他们的枪声就哑了下来。 我们占领的这段阵地包括4座碉堡。在我的指挥下,全连成半环形部署,并在阵地和铁丝网之间的一处隐蔽处,留下一个50人的加强排担任预备队。在那个隐蔽处的边上,有另外一条“之”字形的小径可以穿过布满铁丝网的障碍地带。时间分分秒秒在流逝,我们开始对上级的支援和补给一直没有落实而感到忧虑。突然,阵地右翼的部队报告说,在距离我们前方大约50米处,有大批法军正在穿过铁丝网障碍带向后撤退。负责那段阵地的排长请示我是否开火阻击,我考虑再三,除了开火,我们还有什么选择呢?我们马上就要捲入一场恶战,让这些法国人毫髮无伤地后撤,对我们来说,简直是纵虎归山。可是如果我们开火阻击,那么法国人就会转而向西逃窜,绕个圈子再进入阵地。那之后,他们就有可能利用阵地上的交通壕反包围我们。话虽如此,我最终还是下令开火。 一声令下,我们站在胸墙后面向周围的敌军开火,一场苦战就此展开。法军打起仗来也很勇敢。情况正如我所预料的那样,突然大约有一整营的敌军向西面迂迴前进,在距离我们300米的位置穿越了铁丝网,然后又从西面成战斗队形向我们扑来。在这种情况下,除了一条向北穿过铁丝网与营部相通的狭窄小路外,第9连几乎被敌人完全包围了。即便是这条仅剩的生命线,也处在敌人东西两面的火力夹击之下。在我们右翼,敌人仍然被死死地钉在地上,无法越雷池一步。但是我们的左翼却出现了危机,敌人的攻击取得了进展,正在逐渐接近我们。我们的弹药越来越少,连预备队的大部分弹药也都被集中上来救急。为了尽可能节省弹药,我命令大家减少消耗,可是来自西面的敌人却仍然向我们继续靠近。当时我心中暗想:“要是弹药用完了,我该怎么办?”营部的支援是我们唯一的希望。现在情况对我而言,简直就是度日如年啊! 终于,敌人攻入了我们最左边的碉堡,并和我们的士兵展开了激烈的战斗。我们被迫投出最后一批手榴弹。可是几分钟之后,也就是大约10时的时候,一个班的法军还是成功攻占了它,并通过它的枪眼,用步枪和机枪向我们背后射击。祸不单行,在我被告知这个坏消息的时候,偏巧营部派来的传令兵隔着铁丝网向我们大喊着传达营部的命令:“本营已进入北面800米外的阵地固守待援,隆美尔的连队必须撤退,营部无法支援!”前线的排长、班长们又一次叫喊着要补充弹药,我们顶多只能再支撑10分钟了。 到了该下决心的时候了!我们是否应该与敌人脱离战斗,并在敌人的交叉火网中穿过铁丝网撤退呢?这样的行动意味着至少百分之五十的伤亡。 另外一个行动方案是打到弹尽援绝,然后向敌人投降。投降——这是我决不会做的事情。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向敌人发起逆袭,冲散他们的战线,然后再撤退,这在当时是我们唯一的出路。敌人虽然在数量上占有绝对优势,但是法国步兵不一定受得住我们的逆袭。如果在左翼的敌人被打退,那么我们就有机会比较安全地穿过铁丝网障碍区。在那种情况下,右翼较远处的敌军火力所造成的威胁很有限。速度是逆袭成功的关键,我们必须勐地给敌人一下子,然后在他们还没回过神来之前就摆脱他们,通过铁丝网。 第四节 我毫不迟疑地下了命令。每个人都已经知道了事态的严重性,大家非得全力以赴才行。预备队向左翼发起攻击,重新夺取了刚刚易手的碉堡。他们的突然行动撼动了整个战线的敌军,敌人的攻势崩溃了。当法军向西逃窜时,我们正好趁势摆脱他们。大家迅速向东,成一路纵队通过了铁丝网。位于右翼的法军虽然向我们开火,但是在300米的距离外射击移动目标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话虽如此,我们还是有几个人挂了彩。等到左翼的法军回过神来重新组织进攻的时候,我的主力已经冲到铁丝网另一边的安全地带了。全连除5名重伤员无法带回外,并没有受到更多的损失。 就地防御的第2营据守在法军阵地正南方的茂密树林里,我们负责掩护全营的左翼。与我们共同作战的第1营出了点儿状况,他们在与我营的结合部那里留下了过大的缺口,造成了通信不畅,我们仅能靠传令兵和他们勉强保持时断时续的联繫。我的连奉命在距离森林边缘80—100米的地方掘壕据守,要知道,在冰冻的地面上挖工事,那可绝对不是一件愉快的差事。 到目前为止,法军炮兵的注意力仍然集中在我们的旧阵地和后方。因此,在我们发起进攻的时候,他们并没有及时出手。我想,这可能是由于法军的步炮协同在联络方面出了问题所致。不过法军对自己的错误及时进行了补救。我们靠近森林边缘构筑的工事引起了敌人的注意,很快便遭到法军报復性炮火的集中攻击,我们的土工作业因此受到干扰。尽管如此,我还是认真撰写了当天的战斗报告,详细叙述了午前在法军“中央”阵地和拉布代尔阵地作战的过程,并附上了法军阵地的要图。 第25页 没过多久,在1月29日下午,法军在密集的炮火准备之后向我们发起了冲锋。大批法军在军号和口号的激励下,冲过灌木丛,杀向我们。我们用轻武器阻击他们,法军士兵有的应声倒下,有的寻找隐蔽,有的奋勇还击。法军的小股部队从各个方向试图靠近我们,却都徒劳无功。我们的防御火力令敌人损失惨重,进攻不得不暂时中止,在我们阵地周围留下一片尸体和伤员。在夜幕的掩护下,法军撤退到100米外的森林边缘掘壕固守。 随着战斗的逐渐平息,我们马上抓紧时间抢修工事,因为我们当时的战壕只有50厘米深。可是还没等我们完工,法军的炮弹再次落在了我们中间。美国造的榴弹在我们四周爆炸,横飞的尖锐弹片在冬天的夜空中唿啸,粗壮的树干瞬间就被炸断,好像折断火柴棒一样不费吹灰之力。 我们简陋的阵地没办法为我们提供足够的掩护。除了少数时间外,法军炮兵的扰乱射击几乎让我们彻夜不得安宁。大家能做的只是裹着大衣、单人帐篷或者毯子,窝在浅浅的战壕里瑟瑟发抖,每一次敌军炮弹命中战壕我都可以听到士兵们的哀号。就这样,才一个晚上的光景,我们就失去了12名兄弟,这比我们在整个进攻过程中受到的损失还大。除此之外,我们的肚子早已空空如也,可就是吃不上一顿热饭。 黎明时分,敌军的炮火明显减弱,我们又开始加深战壕。时间不多了!早上8时,法军的炮击再次打断了我们的工作。法军步兵紧随其后,大举进攻,我们将他们轻易击退。后来,法军的第二次进攻也遭到了同样的命运。到了下午,我们的战壕已经深得足以让我们不再为法军的炮击而苦恼了。由于我们通往后方的交通壕尚未完成,做好的饭送不上来,大家只能等天黑之后才能吃上一顿热饭。 战场观察 1915年1月29日的进攻,充分展现了德国步兵的优秀素养,但第9连的战斗表现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我只是无法理解,为什么法国人竟然会主动放弃一个设有完善的铁丝网障碍区、严密的机枪火力网,以及梯次配置合理的坚固防御阵地呢?在敌人发现了我们的进攻行动,并试图用勐烈的火力阻止我们的时候,我们能够从被敌军包围的拉布代尔阵地顺利突围,这充分说明了我军部队的战斗能力。 不幸的是,我们的营和团两级指挥机关都没能及时利用第9连的成功扩大战果。由于一下子在一线上摆了3个营,我们根本没有足够的预备队可用。弹药的缺乏徒增了我们防守拉布代尔阵地的困难度。几个因素最终导致我们战果的得而復失:第一,敌人夺取了我们阵地左翼的碉堡;第二,我们接到营里的撤退命令;第三,我们缺乏弹药;第四,我们的撤出通道都在敌人火力控制之下。 在这种情况下,任何疏忽都可能引起重大伤亡,甚至让敌人把我们全歼。最糟糕的是,我们压根儿不能等到天黑再利用夜幕掩护撤退,因为在上午11时之前我们的弹药就将消耗殆尽了。我们那时的处境真可以用弹尽援绝来形容!如果我们首先攻击右翼300米处相对较弱的那股敌人,也不会令局势发生根本转变,因为来自左翼的进攻才是最大的威胁。相反,我们在右翼的行动还将为左翼的敌人创造更多的进攻机会。我们最终与敌人成功脱离接触验证了野战教科书里的那句话:相比成功实施攻击行动,脱离战斗是更容易完成的。 我们在为攻击作准备的时候,根本没想到要携带任何重型挖掘工具,坚硬的冻土使我们的小型挖掘器具几乎毫无用处。每个人都应该记住,即便是在攻击过程中,圆锹也和步枪是同等重要的。1月29至30日晚间敌人炮击所造成的严重损失,就是部队没能及时构筑合乎要求的野战阵地所致。 虽然森林边缘能够为我们提供更好的观测和射击视野,但我还是把新阵地设在了距离那里100米远的森林深处,因为我不想让在德福依树林的错误重演,让部队毫无遮掩地暴露在敌人的炮火下。在100米的射击距离内我们仍然保有优势,足以击退法军步兵的数次攻击,并给他们造成严重损失。 第五章 面对“中央”阵地和夏洛特山谷的壕沟战 第一节 在阿戈讷的壕沟战 我们的新阵地比以前的好多了,它的地势较高,地表积水不会再困扰我们。更重要的是,当地的土质很适合挖掘工事。我们在敌人进攻的间歇抢挖了避弹坑和深入地下4—6米的掩体,即使法军炮火也无法贯穿。我和一名枪骑兵军官共用一个避弹坑,和我一样,他也是连长。为了躲避敌人火力,我们只能匍匐着去联繫我们的连队。我们不敢生火,因为只要一有烟雾冒出,肯定就会引来法军炮火的狂轰滥炸。为了抵御夜晚的寒意,晚上睡觉时必须4个人依偎在一起,凑合到天亮。 对峙期间,部队规定了10天轮班制度,也就是说每个人都必须在第一线、二线预备阵地和补充营各待10天,循环往復。幸亏有了出色的阵地和工事,即便法军逐日加大了骚扰炮击的强度,前线的损失却依旧轻微。和我们相比,法军炮兵似乎有打不完的弹药,我们的弹药却少得可怜,我们的炮兵只是偶尔过来点缀一下而已。 听说1月29日撤退时被我们留下的那5个重伤员后来都被法军俘虏了,不过他们恢復得都不错。几个星期之后,我因为那次战斗被授予一级铁十字勋章,我可是团里第一位获此殊荣的中尉。 第26页 在接下来的2、3、4月这3个月里,我们特别强化了阵地上的工事。阵地右翼的第120步兵团,从1月29日的阵地又向前推进了一些。我们第124步兵团则在原地挖工事固守。阵地左翼的第123步兵团却一枝独秀地向西默蒂埃推进,该地和法军所谓的中央阵地的东部相邻。除了在原地掘壕固守,我们还尝试着向法军阵地方向挖了不少攻击战壕。这些战壕逐渐向前延伸,并互相连接起来。凭藉这种方式,我们的前沿阵地逐渐接近法军,最后终于到达了他们主阵地前沿的铁丝网障碍区。 敌人的炮兵和重迫击炮妨碍了我们的土工作业。法军还是第一次使用重迫击炮对付我们,有很多士兵因此在战壕中被击伤。我们的交通壕、后方通道、指挥所还有补给点,随时都处在法军的炮火威胁下。当全连士兵后撤到补充营(位于一线阵地后方约3—4公里)休整的时候,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在这段休息时间里,我们主要担负埋葬阵亡战友的伤感任务,与一线不断增加的阵亡率相唿应的是森林里日渐密集的墓地。 从1915年5月开始,法军用各种中小口径的迫击炮炮击我们邻近“中央”阵地的前沿地段。对于我们这些征战阿戈讷的老兵而言,这样的炮击实在是再熟悉不过的了。虽然迫击炮的声音比其他火炮的声音都小,但它发射的炮弹初速很慢,慢到可以留给我们足够的时间寻找隐蔽。白天的时候,我们甚至可以看着这些炮弹从空中掠过,然后再从容不迫地隐蔽起来。不过要是在晚上,最好的保命办法还是完全避开敌人迫击炮可能打击的区域。法军炮兵的骚扰射击如此频繁,以至于大家后来都懒得从掩体里爬出来了。 尽管每天都有伤亡,战场上的气氛也越来越恐怖,但大家的士气却依旧很高,每个人都恪尽职守。在阿戈讷这个被鲜血浇灌的角落,我们甚至觉得自己已经成为了它的一部分。这期间,最难过的事莫过于向那些身负重伤或英勇捐躯的战友告别。我印象最深的是一个黄昏,一位腿被迫击炮炸断的士兵躺在沾满鲜血的担架里,从我们面前沿着狭窄的战壕被抬了下去。眼睁睁地看着一名优秀的青年战士以这种方式离开我们,我感到一种难言的伤感,只能握着他的手安慰他。可是这位士兵却说:“长官,不用担心,即便我不得不装假肢、拄拐杖,我也会尽快回连队里报到。”这位年轻的小伙子再也没能看到第二天升起的太阳,他在前往医院的半路上就牺牲了。我认为,他可以代表我们连队整体的精神风貌。 5月初,我们接收了后方运来的第一批圆木,用它们加固战壕,还专门构筑了供1—2人使用的掩体。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安心地把上岗的士兵安排在哨所里了。由于我们的前沿已经推进到非常靠近敌人阵地的地方,他们的炮兵为了避免误伤自己人,不敢再肆无忌惮地对我们开炮。他们炮击的主要对象现在已经转向我们的后方,包括补给线、预备阵地、指挥所和营房在内的各种目标。 就在这个时间前后,一位没什么实战经验的资深中尉奉命接管第9连,原因是团长打算把我调到别的连队。可我最终拒绝了这个安排,因为我真的捨不得离开这些曾经一起出生入死的士兵们。 5月中旬,第9连被配属给了第67步兵团。该团驻扎在阿戈讷中部名叫巴葛蒂尔(bagatelle)的地方,距离第123步兵团的位置很近。经歷过多次战斗之后,这支英姿焕发的精锐部队的战斗力已经大不如前。在这儿,一种非常特别的壕沟战成了主要的战斗形式,大家已经对在阵地上挖掩体、保护自己免遭炮击的日子习以为常。大家对战壕、掩体的依赖情绪越来越重,于是整个战斗便在手榴弹的投掷距离内展开。士兵们蹲在浅浅的战壕里,趴在用沙包堆成的掩体后面头也不伸地乱扔手榴弹。在巴葛蒂尔阵地,原来阿戈讷的茂密森林早已不翼而飞。法军炮兵竟然把这里的树木完全摧毁了。在长达几公里的地段上,能看到的只有树桩。就在连里低级军官正进行接管阵地前的检查任务时,短暂而激烈的手榴弹战又在宽广的阵地正面爆发了。战斗还没结束,我们就已经损失惨重——这就是当时的最佳写照。我怀着无比复杂的心情坚持到了战斗结束。 完全是出于习惯,我们加深了战壕,并为自己挖掘了单兵掩体。法军时不时地来一阵勐烈炮击,手榴弹大战在整条战线上随之展开,令我们的生活热闹非常。在温暖的天气里,腐烂尸体的恶臭飘进阵地,令人作呕。很多法军的尸体还躺在我们眼前,也就是双方阵地中间的地方。由于受到法军的勐烈射击,我们始终没办法将这些尸体妥善处理。 晚上的生活更加刺激,双方永无休止的手榴弹战可以在整条战线上你来我往长达数小时之久。这种情况令我们时常感到很困惑,怀疑自己的阵地是否已经被敌人突破,或者是小股的敌军已经渗透到我们的后方去了。不仅如此,法军还安排了好几个炮兵连从侧翼炮击我们。炮击每天晚上都要来上好几回,把我们搞得几乎精神崩溃。 我从原先驻扎部队那里接收的连指挥所位于全连阵地的左后侧。这个指挥所在地下很深的地方,要想进入指挥所,首先要沿开在战壕前墙上的垂直式台阶向下走两米。这个台阶很窄,宽度只能让一个人低身而过。这段台阶的尽头是个小平台,小平台的另一端还有一个入口。沿着这个入口的台阶再往下走2米,就来到了距地面4米的一段横向地道,地道大小正如一副棺材,这就是连指挥所。指挥所的地板是软木铺的,墙上掏挖了一些格子用来放置口粮和其他杂物。地道的墙壁和天花板都缺乏支撑,只靠黏土勉强撑住,如果入口被炮弹炸塌,里面的人肯定会被活埋!由于这个原因,一旦有炮弹在连部附近爆炸,我就宁愿跑出掩体,和我的士兵待在一起。敌人的炮击令人厌烦,但无论如何总比手榴弹战要好。因为法军的炮击是有规律的,手榴弹战却经常搅得我们彻夜难眠。 第27页 这些天简直热到让人受不了。有一天,一位优秀的士兵莫瑞克来找我。我当时正窝在连部工事里避暑,由于这个单人掩体只能装下一个人,我们的交流不得不隔着土层展开。我告诉莫瑞克:“即便藏在地下4米深的地方,我们也摆脱不了那些苍蝇的纠缠。”莫瑞克则回答说:“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因为整个战壕都爬满了苍蝇。”他找了把十字镐随手一刨,一只乌黑的、半腐烂的手臂就露了出来。我们在那截断臂上撒了不少石灰粉,乞求这位不知名的死者能够就此安息。 我们好不容易熬过了这段日子,刚刚回到团里,却马上又被派回第一线。我们发现前沿的情况已经很不妙了。敌军不断增加野战炮和迫击炮的密度,他们的战壕周围也增设了密集的铁丝网。手榴弹战夜夜不停,几乎没人能倖免。双方都在试图破坏对方的交通壕和前沿阵地,爆炸声几乎没有一天间断过。 有一天,法军成功地切断了我们一座前沿哨所与后方的联繫,我们连有10名士兵被困在那里。为了营救战友、将突进的法军赶回去,我们组织了反击。战斗本身并没持续太久,可是后来的救援却足足持续了好几个小时,因为哨所掩体被炸塌,有好几位士兵被埋在土里了。 有一次,我们企图到邻近的敌军阵地抓获他们的哨兵,但这次行动造成了相当大的伤亡。因为敌人的战壕完全被铁丝网团团围住,各个火力点互为支撑,只要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碉堡里的法军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就用机枪一顿狂扫。阵地上的情况把我们简直气疯了,大家都希望发动一次强袭,彻底解决“中央”阵地,摆脱目前的不利处境。 第二节 突击“中央”阵地 我们计划首先使用榴弹炮和迫击炮实施3个半小时的炮火准备,然后夺取拉布代尔、“中央”、西默蒂埃,以及巴葛蒂尔等几块法军的坚固阵地。从1914年10月以来,敌人就在这些阵地上活动了。为了这次进攻,团里已经作了几个星期的准备,大、中口径火炮被部署在紧邻一线的炮兵阵地里,后勤部队不分昼夜通过狭小的交通壕向前沿运送补给、枪炮和弹药。法军的炮火袭扰此时变得更加勐烈,很多运输队被炮弹击中。将近6月底的时候,第9连经过几天时间的后撤休整,又被重新部署回第一线。我们惊讶地看到有这么多的大、中口径火炮被隐蔽部署在比纳尔维尔周边地区,并且注意到我军这次似乎弹药充足,这给予了我们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大家斗志昂扬地进入阵地。 团部这次为由5个连队组成的突击队拟定了详细的计划。在攻击发起前,我的连部署在“中央”阵地以北1公里的地方担任预备队。在突击队发起冲锋之前,我们就要开始向前沿移动,紧跟在冲锋的突击队后面,随时为他们提供手榴弹、子弹和土工器具。 6月30日凌晨5时15分,包括210mm和305mm重型迫击炮在内的所有火炮同时开火。这次炮击的效果简直令人难以置信,每次炮弹落地,炸点附近的泥土就像喷泉一样飞溅空中,并在我们面前造成一个深深的弹坑。法军的坚固工事被炸得粉碎,就像是被大榔头挨个砸碎一样惨,士兵、圆木、树根、铁丝网和沙包都被炸得飞向空中。我不知道敌人此时感受如何,因为我从没经歷过如此勐烈而集中的炮火。 攻击发起前的1小时,我们的重型和中型迫击炮首先对敌军碉堡、铁丝网以及临时工事进行了火力打击。法军也集中他们的火炮还击,企图阻止我们的进攻,但这似乎并没有起什么作用。由于我们在前沿阵地只留下很少的观察人员,而且双方阵地过于靠近,甚至低于法军火炮的最小射程,因此法军的大多数炮弹都落在了我们屁股后面爆炸,造成的伤亡很有限。这时,有一颗炮弹在我前方100米的地方爆炸,不过它取得的“战果”仅仅是把一名1月份阵亡的法军的遗体炸飞到树上而已。我不停地看着表,还有15分钟就该轮到我们上场了。为了扩大战果,双方都加大了炮击密度,不过炮弹爆炸散发出的浓密烟雾反而妨碍了双方炮手的观测。 因为分配给我们使用的交通壕正好暴露在法军的强大火力下,我决定对计划稍作调整,将攻击方向偏离原定方向100米。我们拼命穿过一片开阔地,在一块低洼地里找到了隐蔽处,然后沿着新的交通壕,冒着笼罩在我们周围的法军火力冲到了第一线。突击队此时正并排趴在前沿阵地上,对面法军的枪械和迫击炮还在喷吐着火焰。 早上8时45分,我们的攻击部队在宽大的战线上向前冲击、法军的机枪马上向我们扫射过来。士兵们绕开弹坑,越过障碍,冲进了敌人阵地。我们连的攻击梯队受到来自右侧机枪火力的压制,有几个人中弹倒下,可是大家仍然继续向前沖,并利用弹坑和土坡随时隐蔽。连里的每个士兵都背着物资,大多是几把圆锹或者几条装满子弹和手榴弹的弹袋之类的东西。右侧的法军机枪始终都在疯狂扫射,我们冲过了它的射击范围,越过障碍,回到了这片1月29日曾被第9连占领过的阵地。阵地里简直一片混乱,死伤的法军和修工事用的木料以及被连根拔起的大树一起,散落在被炸碎的工事废墟里,法军低劣的临时工事导致了很严重的伤亡。 在我们的右前方,手榴弹战正进行得如火如荼。为了挽救败局,法军部署在后方阵地的机枪对着战场滥扫一通,使我们不得不寻找掩蔽。当时的太阳很毒。我们弯着腰向左侧运动,转移到本营攻击梯队的后方,向法军第二道阵地的交通壕压了过去。 第28页 炮兵已经把火力向南延伸了150米,正在轰击法军的“中央2号”阵地。经过榴弹炮和迫击炮的反覆炮击,这块阵地终于在7月1日被我军攻占。按照战前制定的计划,我团突击梯队并没有参与对“中央1号”阵地的进攻,而是越过了它直接攻击“中央2号”阵地。 在我们前方30米处的“中央1号”阵地里,手榴弹大战仍在继续。距离我们更远的80米以外的地方,“中央2号”阵地的轮廓已经模煳可辨。法军机枪的火力把我们的活动限制在交通壕的范围内,前方的突击组遭受了严重损失。年轻的突击组长莫瑞克受了重伤,骨盆中弹,躺在战壕里。我们想把他抬下去,但他却对我们说不必为他担心。医护兵赶过来照顾他,我和他最后一次紧紧握手,然后接管了一线突击部队的指挥权。几天之后,莫瑞剋死在野战医院里。 我们和驻守“中央2号”阵地的法军交火了。由于双方士兵搅在了一起,炮兵被迫停止射击。投出几番手榴弹之后,我们冲锋并占领了“中央2号”阵地。阵地上法军的部分守卫部队早就沿着交通壕熘了,还有一部分干脆直接通过开阔地逃跑,剩下的则乖乖地投了降。我们留下少量部队巩固阵地,主力仍然继续扩大战果,向南追击敌人。我们在一条3米深的交通壕里交了好运,出其不意地活捉了一位法军团长,以及他的副官和所有团部参谋。 交通壕继续向南延伸了100米,出口的地方是一片开阔地。这之后,地势急剧走低,直到维埃纳堡(vienne-le-ch鈚eau)山谷。由于视线被树林遮蔽,部队联繫受阻,我们和左右邻接友军都失去了联繫。在200米外的森林边缘,我们发现了一股敌军,于是便毫不犹豫地开了枪。激烈交战之后,敌人撤进了树林。在战斗过程中,我已经和位于左翼刚刚跟上来的第1营的部分部队恢復了联繫。后来,第3营也跟了上来。这些部队经过重新编组,统一由我指挥。由于我们整个右翼当时都暴露在法军面前,而且我们身后还不时传来苦战的声音,我认为继续向南推进是不明智的。1月29日战斗中,因为孤军深入导致失去后援的教训令我记忆犹新。于是,我决定把部队部署在“中央2号”阵地以南约300米的防御阵地上固守待援。 侦察组向我报告说,我们右翼的部队仍无法全部消灭“中央1号”阵地上的法军。这意味着我们在坚守阵地时必须注意防止敌人从那里发动进攻,把这块刚到手的阵地又夺回去。为了加强防御,我把手头上最有经验的老兵全部集中在第一线。很快,我就为自己的这个决定庆幸不已。因为在这之后的几个小时里,法军发起了一系列兇勐的反扑,试图夺回失去的阵地。据守阵地期间,我随时与营部保持联繫,汇报最新战况。 在我们左翼,第1营的几个连队已经沿山坡向下推进到乌耶特(houyette)山谷。他们的尖兵回来报告说,300米外山坡上的树林里有大股法军。第1营营长乌利希上尉和我讨论了当前的战况,他决定让第1营在我们第9连的左翼挖壕固守。 拿定主意后,我们立刻着手工作。我留了一个排充当预备队,让他们负责输送弹药以及在“中央2号”阵地的侧翼阵地上构筑工事等任务。法军侦察兵试图窥探我们的阵地,但被我们不费吹灰之力地赶走了。 加固工事进行得很顺利,一眨眼的工夫,我们战壕的深度就超过了1米。法军炮兵在我们发起袭击以来显得异常平静,现在,他们好像回过神儿来了,开始用各种口径的火炮向“中央2号”阵地开火。法军显然认为我们之所以能夺取他们的阵地,完全是凭藉优势兵力。因此,他们打算用炮弹挽回一些面子。可惜的是,法军炮击的战果仅仅是把他们自己原来的阵地炸了个粉碎、切断了我们通往后方的交通壕而已。现在,我们的补给线完全暴露在敌人火力的威胁下,阵地前仅有的铁丝网也被炸飞了。不过,我们已经趁着炮击间隙,成功地将重机枪排部署在了阵地上。 晚上的时候,我们战壕的深度已经达到150厘米。法军的炮弹仍旧不停地落在我们身后。此刻,树林中突然响起了法军的冲锋号。敌人以他们惯用的密集队形,从距离不到100米外的树林里向我们发起冲锋,好在我们的火力很快就把他们打得全趴在了地上。由于阵地前的地面凹凸不平,存在不少隐蔽物,我们必须让敌人进入到80米的距离内才能准确射击。或许我们应该后撤到“中央2号”阵地,那里有更好的观测与射击条件。但是从另一方面来说,撤到那里其实更有利于法军炮兵射击,从而给我们造成严重的损失。法军这次进攻很积极,手榴弹战随处可见,一直持续到入夜以后。由于携带的手榴弹数量有限,因此我们在战斗中还是更多地使用步枪和机枪。那天夜里很黑,手榴弹爆炸产生的烟雾还降低了我们照明弹的效果,多数时间能看到的只有双方此起彼落的射击火光。最终,我们击退了敌人的数次反攻。 天亮的时候,我们向外扩展,占领了距离阵地50米远的一道沙墙。通过声音判断,法军一整天似乎也都在构筑掩体。过去的一整夜,法军步兵让我们不得安宁。早晨到了,炮兵又来接班。幸运的是,由于双方距离过近,法军的大部分炮弹还是落在了“中央1号”和“中央2号”阵地上,只有很少的几颗落在了我们阵地附近,几乎没有炮弹直接打到我们阵地上,这令我们感到相对安全,一点儿也不羡慕那些正在交通壕里饱受炮击、来回搬运食物和其他补给的运输队。 第29页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继续加固阵地,战壕深度达到了2米。除此之外,我们还构筑了用树干加固可供1—2人使用的小型掩体,还专门为机枪阵地安置了钢板和沙包。法军炮火在第一线造成的损失很小,但是在通往后方的交通壕里却每天都有人伤亡。为6月30日进攻而配属的炮兵部队,此时已转移到其他战线去了。我们建制内的炮兵因为缺乏弹药,无法为我们提供有效的支援。话虽如此,他们还是在前线配备了一个炮兵联络官,虽然仍旧不如人意,却还可以勉强接受! 从7月初开始,法军就从某个位于侧翼的炮兵阵地上,每天向我们的战壕发射迫击炮弹。这种火炮构造简单,但精度很高,经常能保持不错的命中率。单单一颗重型迫击炮弹就足以炸死好几名士兵,这给我们造成了相当大的伤亡。幸运之神不可能总保佑我们,如果不能及时从这个危险区域撤出,我们的后果就会更惨。 7月的时候,我奉命暂时代理第10连连长的职务,这一代理长达5个星期之久。为了减轻第4和第6连防线的压力,我们几位连长决定联手在地下8米的深处,合力构筑一座有多个出入口的防空掩体。大家夜以继日地执行这个计划,几个挖掘小组从不同的方向同时开工,军官们也加入到工作的行列,我发现官兵一起工作有助于提高部队的士气。 通常情况下,我们修筑的阵地会在一个小时之内被法军炮兵破坏殆尽,大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用少量木料加固的工事,在敌人无情的炮火下像纸煳的似的被撕得稀巴烂。有趣的是,法军的炮击模式几乎一成不变,总是先从右侧阵地开始,然后把炮火逐渐转移到左侧阵地。在敌人勐烈的炮火下滞留,意味着付出高昂的代价。因此当法军开始炮击的时候,我们就从战壕里撤出来,等到他们的炮火移动到阵地的另一侧或是我们后方的时候,我们再重新进入阵地。如果法军步兵在炮击之后趁势向我们发动进攻,我们就会发起反冲锋来击退他们。敌军步兵的攻击对我们而言威胁不算太大,因为在面对面的白刃战搏斗中,我们比对手高明不少。 “中央1号”阵地上的拉锯战不断上演。距离敌军阵地大约50米的地方,我军故技重施,开始用掘进的方式向法军逐渐靠近。8月初,我们连接替了第12连在马汀(martin)地段的防务。因为这个连在一天前的掘进过程中遭受了巨大损失,法军对他们进行了地下坑道埋雷爆破的打击。破晓时,我连在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接到这项命令,随即就开始冒着敌军炮火展开行动。整个过程中,我们经常卧倒在地上,和法军尸体趴在一起躲炮击。在炮击的间隙,我们就赶紧拿起工具加固战壕。当战壕深度达到180厘米、战壕附近挖掘了数个散兵坑之后,我们才不必过分担心法军炮火的威胁。说句实话,作为连长,无论遇到什么情况,我都想尽可能把这些跟随我的士兵一个不少地带回去。 付出的辛苦总算得到了回报。尽管法军经常发动炮击,但凭藉坚固的战壕工事,我们的损失很轻微。两天之后,全连在没有重大死伤的情况下离开了阵地。 这之后,我把连队指挥权移交给接替我的人,开始享受开战以来的第一次休假。这个假期足有14天。 战场观察 在6月30日的进攻作战中,为了避免让敌军准确判断出我军的攻击发起时间,在长达3个半小时的炮火准备过程中,我们有意安排了多次的火力间隙来迷惑敌人。需要注意的是,尽管我军炮火异常勐烈,但敌人的阵地却没有被完全摧毁,我们在进攻中仍然遭遇了一些倖存的机枪火力点的抵抗。 此役之中,德国步兵的作战能力再一次得到了充分体现。进攻发起后,我们并没有在夺取预定目标后就停滞不前,而是主动寻找战机,继续攻击敌人。我们的攻势如此凌厉,以至于法军的一名团长和他的全体参谋人员都沦为我们的俘虏。我们的攻防转换也很迅速。就地固守时,我们有意避开了被我们占领的法军阵地,选择自己挖战壕。因为法军对自己的阵地必然很熟悉,炮兵很可能早就标定了射击目标,随时准备对我们火力覆盖。由突击队后面的预备队负责携带弹药和工具的做法也非常有远见,因为法军在进攻发起后的报復性火力,很可能完全切断我们的补给和通信联络长达数小时之久。 在7月1日法军从附近树林对我们发起的反击中,步枪和机枪火力取代了手榴弹,扮演着关键性的角色,这值得我们注意。 那天天亮之前,法军步兵利用沙包堆成的墙作掩护,在我们战线前方仅仅大约50米的地方挖掘工事。很显然,这些沙包中有一部分是他们在进攻中夺取的,有一部分也可能是他们的后勤人员利用战斗间隙运送上来的。 在我们发起进攻后的几个星期里,一旦敌人开始对我们的阵地发起炮击,我们就立刻撤出阵地,降低损失。现行的步兵《野战条令》在防御作战方面明确规定,连长有权依据战场情况调整部队的局部部署,以避免遭受优势敌军的炮火威胁。 第三节 1915年9月8日的攻击 休假回来之后,我被任命为第4连连长。该连几天后将被部署在全团的右翼,参与攻击任务。我在位于夏洛特山谷的一处预备阵地上接管了第4连,并亲自前往集结和攻击地域察看地形,还在山谷里的预备阵地上搞了几次预演,这种办法可以使连队在执行即将到来的任务时充满信心。唯一的遗憾是,我对4连的指挥仅仅持续了几天,因为我当时的资格尚浅,还不足以担任常备部队的连长。 第30页 9月5日黎明前,我们连通过交通壕,信心十足地向前沿移动,并接替了第123步兵团的一个连。法军正在那里的一片阵地下面挖隧道,打算从底下把我们炸上天。有好几处地方,我们都能清晰地听见敌军不停挖掘的声音。希望敌军在我们发动进攻之前完不了工,我们宁愿和敌人面对面拼刺刀,也不愿意不明不白地被人炸死。漫长的三天过去了,在这三天里,我们底下的“鼹鼠”一刻也没停止过。 9月8日早上8时,我们的榴弹炮和迫击炮向前方40—60米的敌人阵地勐烈射击。这次炮击动用的火炮和弹药数量,与上次突击“中央”阵地时的攻击预备射击旗鼓相当,法军各种口径的大炮立即对我们的阵地还以颜色。大家在可以容纳3—4人的脆弱掩体里缩成一团,任凭炮弹狂怒地从我们头顶上飞过。大地在成群炮弹的打击下持续地颤抖,草皮、碎片和折断的树枝像暴雨一般四处散落,粗大的橡树被连根拔起。这时,我们已经听不到法军在地下挖掘的声音,难道他们已经完工了? 我在全连的阵地上四处巡视,试图了解士兵们的状况究竟如何。炮弹在我身边爆炸,把我震倒在地。我把头从阵地探出去,向敌人的方向瞄了一眼,感觉好像有无数的巨大喷泉在地面上喷发,那是被炸起来的泥土、草皮、沙包和木桩。参天大树在炮火中纷纷倒下,蓝灰色的硝烟笼罩着敌人的后方。 射击持续了3个小时,我们窝在阵地上,好不容易熬过了这漫长的时间。手錶的指针指向10时45分时,由3个连队组成的突击组弯着腰从掩体里跳出来,朝着攻击发起线集合。大家统一对表,决定11时,炮火准备停止后准时发起攻击。工兵和后勤保障部队进入位置时,我向每位班长明确了目标,这些目标大多集中在敌人战线后方200米的位置。我向他们反覆强调说,必须把注意力集中在这些目标上,紧跟在突击组的后方。至于那些被遗漏的零散敌人,我们连的后续梯队自会处理。除此之外,大家还讨论了攻击完成后需要立刻着手的事情,包括巩固阵地、整顿部队、与其他部队取得联繫,以及封锁部分地段等等。 在这个过程中,敌军的阵地正被我们的各种火炮反覆蹂躏着。很难想像,当我们的步兵冲过去的时候,还有什么东西能够存活下来。“还有30秒!”步兵们藏身在战壕的攻击位置准备出击。“还有10秒!”最后一批炮弹落在法军阵地的前沿上炸开。不等硝烟散尽,3个突击组已悄无声息地从战壕里爬出来,向250米远的敌人防线冲过去。这之后,整个行动就像几天前我们的预演一样,大家吶喊着冲进硝烟瀰漫的战场,这是一幅多么美的画面啊! 突击部队的士兵根本无暇顾及眼前那些满脸恐惧、高举双手爬出来投降的法军士兵,他们的唯一任务就是朝着预定目标勐冲。至于战俘,由连队士官长带领的后续部队自会“照顾”他们。 我率领部队随右翼的突击组前进,我们向前越过了敌军战壕,几秒钟之内就攻克了预定目标。工兵和后勤保障分队紧紧跟随着我们。直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任何伤亡。为了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我们在进攻的时候没像以前那样高声吶喊,而是无声无息地冲上了法军的阵地。多数法军显然明白一切都已经完了,没作什么像样的抵抗就投了降。可是,有一挺法军机枪突然向我们开火。我们被迫寻找隐蔽,大家不顾法军的子弹,顺着战壕向左翼运动,试图和中央突击组建立联繫。几分钟之后,我们与左翼担任突击任务的第2连终于联繫上了。 大家抓紧时间巩固阵地、整顿部队,并在很短的时间内,将通往敌军的交通壕用沙包和弹药箱全部堵死。大家因为刚刚的胜利欢欣鼓舞,干劲十足,就连修建弹药掩体这样的苦差事,也在不知不觉中一蹴而就了。此时,法军炮兵向我们后方区域勐烈射击,试图切断突击梯队与后方的联繫,使我们无法及时得到增援和补给。与此同时,他们还用机枪对我们进行火力压制,迫使我们蜷缩在新占领的阵地上不能自由活动,法军步兵趁着这个机会发起反攻。虽然我们和他们的距离仅有100米,但在我们顽强的阻击下,他们就是沖不过来。后来,法军又试图利用阵地上的交通壕迂迴接近我们,双方展开了激烈的手榴弹对投,敌人最终还是一无所获。实话实说,之所以能取得这样的战果,是因为我们占了地势的便宜。被占领的法军阵地是一片山坡,我们所处的位置高于进攻的法军,手榴弹可以投得比他们更远一些。 在进攻过程中,我们有5名士兵被自己的手榴弹误伤而退出战斗。占领目标后,法军的火力也让全连付出了3人阵亡、15人负伤的代价。由于法军的火力阻击,补给、增援受阻成了我们眼下最头疼的问题。运输队无法穿越被法军火力控制的开阔地带,因此我们必须挖掘一条能与攻击发起阵地相连接的交通壕,并抓紧时间与右翼部队建立联繫。 在我的建议下,营长决定从预备队中抽出80人,利用夜色,在我们现有的阵地和攻击发起阵地间,挖掘一条100米长的战壕,这项任务由我负责指挥。我们的阵地离法军阵地只有40—50米。为了保证安全,我从后勤分队搞到了大批沙包和钢板,准备在挖掘交通壕时阻挡敌军火力,这是我在6月30日的战斗中从法国人那里学到的经验。 第31页 我们从晚上10时开始工作。在照明弹的照耀下,法军仍然精神抖擞地持续向我们开火。为了能在一个晚上完成全部挖掘任务,我们不能有丝毫懈怠。我命令大家首先在准备开挖的地段两侧堆起15米高的沙包墙。构筑这堵墙简直就像一场噩梦,大家排成长长的人龙,躺在地上传递沙包,并把它们摞起来。与此同时,攻击发起阵地那里也有人用同样的办法配合我们行动。很快地,我们就在两座阵地中间的开阔地两头儿各堆起了一段沙包土墙。这样一来,法军的轻武器就对沙包土墙后的人奈何不得了。现在,在两段沙包墙之间还留着一段长70米的缺口,我命令士兵用钢板把缺口堵上。每个士兵先把钢板立在指定位置,然后就在钢板后面开始挖掘,同时还要把步枪和手榴弹放在身边以防万一。整个行动就这么悄悄地进行着。法军发射了不少照明弹,并用各种轻武器向我们射击,可是步枪子弹无法穿透我们的钢板。即便是这样,我们用“盾牌”组成的掘进线也绝对没有给予我们太舒服的感觉。9月9日黎明的时候,我们终于挖出了一条180厘米深、直通原阵地的交通壕。在夜间挖掘的过程中,我们还发现了一具第1营士兵的遗体,他从6月30日以来就一直孤零零地躺在这片无人区里。 当累了一晚上的我打算找个安静地方打个盹儿的时候,团长刚好由营长陪同着来新阵地督导检查,他们对第4和第2连的作战表现及战果感到满意。此役之后,预定目标已经被我们占领,还俘获了2名法军军官和140名士兵,以及16门迫击炮、2挺机枪、2台挖掘机械和1台发电机。不过第4连胜利后的喜悦气氛却因为预备役少尉军官史杜威的阵亡而被沖淡了,他是我们和第123步兵团之间的联络官,阵亡的时候,口袋里还放着一张永远再无法兑现的休假许可。 本次攻击行动成功后不久,我交出了第4连的指挥权,转而暂时指挥第2连几个星期。那时我已经对第4连产生了感情,当我准备离开它的时候,心里确实有一种依依不捨的感觉。作为第2连连长,我率领部队在太子堡驻扎了一段时间,那是一个距离前线150米、由防空掩体和阻击阵地构成的纵深防线。也是在那里,我被晋升为上尉,并奉命准备去一支即将在明辛根正式成立的山地部队就任。实话实说,要我向这支曾经并肩作战过那么多天的部队、向那些英勇的战友以及被我们的鲜血浸染的阿戈讷战场告别并不容易。当我9月底离开比纳尔维尔森林的时候,香巴尼(插mpagne)战役正进行到最高潮。 战场观察 我率领新接管的连队,对9月8日的攻击行动做了充分的演练。连里的3支突击组在火力准备停止后立即向前推进,不发一枪一弹就冲上了附近的敌军阵地,并成功夺取了200米外的预定目标。为了保证进攻速度,消灭残敌和收容俘虏的工作则交给后续部队及预备队承担。 有一个突击组违反了我的命令,在推进的过程中使用了手榴弹,炸伤了5名兄弟,这是我们本次进攻过程中的唯一损失。原则上,为了避免炸伤自己人,不要在冲锋的时候投掷手榴弹。本次进攻保证了绝对的突然性,在敌人还来不及抬起枪口之前,我们就已经冲上了他们的前沿阵地。当我们突然出现在敌人阵地后面的掩体入口时,法军早已被彻底吓破了胆,把我们当成了从天而降的魔鬼,我们趁机捕获了相当数量的俘虏。 攻击任务结束后,我们迅速转入防御。利用既有阵地,我们轻松击退了法军一系列的反攻。在攻击发起后,我们与后方的联络长时间被敌人的炮火和机枪火力切断。在敌人火力阻击的情况下,利用沙包和钢板抢挖交通壕,成功地让我们和后方以及右翼的友军恢復了联繫。 第六章 突袭“松树瘤”阵地以及在孚日高地的战斗 第一节 新的编组 1915年10月上旬,符腾堡山地营(包括6个步兵连和6个山地机枪排)在明辛根附近正式成立,营长是史普约瑟少校。我指挥的该营第2连是由200多名从各兵种抽调而来、既年轻又富有实战经验的老兵构成。我们花了几个星期时间训练并互相磨合,终于凝聚成为一支颇有战斗效率的山地部队。不同款式的军服使我们的队伍花哨异常。我们的士气从第一天起就很高昂,军官和士兵对训练科目都很投入。很快地,严格的训练就有了成效。我们随后也配发了新的山地部队制服。 11月底,我们刻板严肃的营长对全营部队实施了分列式检阅,大家踢着正步接受了检阅。12月的时候,我们换防至阿尔贝格(arlberg),在那里接受滑雪训练。 第2连的驻地是位于阿尔贝格隘口附近的圣克里斯托夫疗养院。从早到晚,我们时而背着背包,时而不背背包,在陡峭的山坡上练习滑雪。晚上的时候,我们就在临时设立的休闲室里听听音乐。所谓音乐,其实主要就是连乐队在约格尔神父指挥下演奏的山中小调。这种日子和几个月前我们在阿戈讷时相比,真是天壤之别啊!类似这样的娱乐生活使我和士兵们加深了了解,并且大大强化了大家对连队的归属感和凝聚力。 配发给我们的奥地利产野战口粮让我们很满意。这种口粮里甚至包含了香菸和酒,算是我们艰苦训练后的补偿吧!大家兴高采烈地度过了圣诞节。 好日子在圣诞节后4天就结束了。我们登上专列后才知道此行的目的地是西部战场,而不是之前预想的义大利前线。在风雨交加的新年夜里,我们从巴伐利亚预备役部队的手中接管了希尔森山嵴(hilsenfirst)南端一带的阵地。 第32页 我们的新阵地大约有1800米的正面,从右到左坡度上升了150米,阵地前方布置了坚固的铁丝网和其他障碍设施,有一道铁丝网晚上甚至会通电。当然,凭藉我们的兵力,沿着这么宽的正面,是无法布置连续性的防御阵地的。因此,我们强化了阵地上的几座坚固据点,把它们变成小型堡垒,在里面储存了充足的弹药、口粮和饮用水,希望利用它们形成交叉火力,控制整个阵地。我吸取了在阿戈讷战场获得的经验教训,要求连里的每个掩体都必须有两个出口,顶盖也要特别加固。 与阿戈讷不同的是,敌人阵地与我们的间隔远远大于手榴弹的投掷距离,而且之间还有大量林木阻挡。只有在阵地右翼和中央一段被叫作“法国佬山头”的地方,双方的距离才在100米之内。 除了偶尔几发炮弹或子弹的骚扰外,对面的敌人几乎没什么动静。事实上,这段时间给我们造成最大麻烦的不是敌人,而是当地恶劣的气候。在春、夏这两个相对比较舒服的季节里,我们抓紧时间熟悉了自己镇守的那些被命名为“小南方”“鞭子”“泡菜头”和“鸟地方”的阵地,还花费了相当多的时间,对为数众多的预备军官进行了强化训练。 9月,我的连队进入了希尔森山嵴北面山坡上朝向法军的暴露阵地。法国人近在眼前,他们的大炮和小炮每天3次“照顾”着我们,这已经成了家常便饭。 第二节 突袭“松树瘤”阵地 1916年10月上旬,山地营的几个连队接到了对敌方实施突袭抓俘虏的命令,其中当然也包括第2连。基于在阿戈讷的实战经验,我知道这项任务的危险性高、成功率低,而且通常会付出很高的伤亡。有鑑于此,我并不想让我的士兵去白白送死。可是命令就是命令,我只好全心全意投身在这项计划上。 首先,为了摸清接近敌人的最佳路线,我带着布特勒和科马两名副班长前去侦察。我们匍匐着爬过高大浓密的杉树林,向法军的一个哨所前进。这个哨所设置在一条通向敌军阵地的林间小路的上端,那里长满了高大的杂草,穿越它时必须谨慎万分,因为我们距离敌军仅有50米。这之后,我们滑进一条沟里,缓慢向上移动,在不惊动敌人的情况下,用钳子剪断铁丝网,这可真是一件让人汗流浃背的苦差事。这时夜幕已经悄悄降临,我们可以听到法军在哨所周围走动的声音,却看不到他们。由于只能剪断铁丝网很少的一部分,整个通过过程相当缓慢。终于,我们抵达了敌军阵地障碍区的中央。这时,法军哨兵似乎有些不耐烦,咳了几声,清了清嗓子。他是害怕了呢,还是已经发现了我们?如果他现在朝沟里扔颗手榴弹,那我们3个註定是要归西了!更糟糕的是,我们对此毫无办法,因为我们必须一动不动,更别说自卫了。我们能做的只有屏住唿吸,祈祷着这个紧张的时刻快点儿过去。 等到哨兵再次平静下来,我们就开始撤退,这时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在回程的路上,我们不小心弄断了几根树枝,这个不经意的举动马上引起了敌人注意,他们瞬间戒备了起来。法军用各种轻武器向阵地的间隙盲射了好几分钟,逼得我们只能紧紧地贴着地面,让敌人的子弹从我们头上掠过。当一切沉寂下来之后,我们才能继续自己的归途,最终总算有惊无险地爬了回去。这次侦察,充分说明了在林地战场突袭敌人的困难程度。 第二天,我开始推演攻击这个阵地的可行性,还把这块阵地命名为“松树瘤”(pree?konb)。我认为利用夜色掩护行动对我们比较有利,因为我们可以沿着长满杂草的小路,悄悄摸到敌人阵地的障碍地带。麻烦的是,这个障碍地带由3道相互独立的铁丝网构成,要剪断它们得花上好几个小时,而且我们必须在距离敌人战壕不到150米的位置上完成这一切。我们又连续侦察了几天几夜,才最终确定了攻击“松树瘤”的两个预定发起点,一处是位于空地中间的隐蔽位置,另一处位于一座岩石台左侧60米处。这两个地方隐蔽性佳,并有利于对周围地域进行观测和射击,更重要的是,我们在这段阵地上很少遭到敌人机枪火力的射击。 除此之外,要在这样完全没有隐蔽的草地上行动,只能选在暗无星光的情况下进行。 接下来的几个昼夜,我们仔细研究了接近“松树瘤”阵地的路线,以及准备攻击的这两个法军前哨卫兵的活动规律。在侦察行动中,我们必须非常小心谨慎,以免让敌军对我们即将发起的突袭行动有所察觉。 最后,我依据侦察结果拟定了行动方案。这次,我不打算再悄悄地熘进敌军阵地,而是想从两个哨所中间的空隙越过铁丝网地带。在进入法军战壕之后,最好是从侧翼,甚至是从后方发起攻击。这次突击大约需要20名士兵,因为我们抵达敌军阵地后就得分头行动,还要考虑守军所能採取的反应,必须有充足的人手应对各种情况。我在两个敌军哨所的前方各安排了一个破障小组,他们将用匍匐前进的方式到达铁丝网边缘待命,等到进入法军阵地的突击小组发起行动后,再根据约定的信号彻底破坏铁丝网,并掩护我们在完成行动后撤回。我在战壕里配合作战地图向属下的军官说明了任务,并且一起讨论了这个突击计划。之后,各个任务组开始在阵地后方按计划实施预演。 第33页 1916年10月4日的天气寒冷而阴暗,强烈的西北风为海拔1000米高的阵地上空布满了乌云,临近傍晚还下起了暴雨,宛如冰雹般大小的雨点使劲儿地往下砸。这正是我希望老天能赐予的“好”天气啊!在这种情况下,法军哨兵一定会把头缩到大衣领子里,窝在哨所角落里打盹儿,这会大大降低他们的警惕性。除此之外,暴风雨还能掩盖我们行动中发出的各种声响。我向营长报告了我的作战计划,并希望就在今晚执行,他听完之后说:“隆美尔,你放手去干吧!” 午夜前3小时,我率领各小组人马在漆黑的暴风雨之夜从阵地出发,慢慢向敌军阵地匍匐前进。很快地,由科马中士和二等兵史提特率领的破障小组分别向左、右两个预定地点爬了过去;夏佛特少尉、派佛中士和我作为突击小组的领队,紧跟在破障小组后头;20名士兵则跟在我们身后,成一路纵队,每个单兵距离3步,匍匐前进,无声无息地向敌人阵地摸过去。狂风夹杂着雨水泼在我们脸上,全身很快就再没有一块干爽的地方。夜太黑了,能见度不会超过5米。我们伸长耳朵,焦急地在黑夜中搜索周围的动静。 抵达第一道铁丝网之后,艰苦的工作才刚刚开始。在破障之前,突击小组中的两个人先要分别把准备剪断的铁丝网两端用布缠上,然后从两边向中间拉动铁丝网,使要被剪断的铁丝不会绷得太紧。这之后,第三个人才开始用钳子慢慢地将铁丝剪断。被剪开的铁丝还要向后折起来,以防止后面的人被散乱的铁丝挂住发出声响,暴露我们的意图。行动之前,这套动作我们已经演练过多次。 整个过程中,我们偶尔会停下来,仔细倾听深夜中的动静,然后再继续这个既危险又累人的苦差事。就这样,法军费心架设的铁丝网,就被我们一点点地开了个口子。虽然我们此次只破坏了铁丝网的下半部分,但这样的成果也足够让我们欣慰的了。 剪铁丝网的苦差事持续了几个小时。偶尔发出声响的时候,我们就立即停止工作,并竖起耳朵仔细聆听敌军有无异状。午夜之前,我们已将第二道铁丝网剪断,此处距离敌军战壕只剩下30米了。不幸的是,暴风雨的强度开始逐渐减弱。我们面对的最后一道铁丝网偏偏又是由严密、结实的铁蒺藜组成的,这些铁蒺藜又粗又硬,我们携带的小钳子根本剪不断它们。我们向右爬了几米,企图寻找一个相对薄弱的地方。可是,我们的目的不但没有达到,反而还引起了更大的声响。这些声响此时在我们耳中就像打雷一般,非常令人不安。如果30—50米之外的敌军哨兵连这样的声音都没听见的话,那他们肯定是睡死过去了。 我们焦急万分地等了几分钟,生怕有什么三长两短,可是法军阵地上还是一片平静。我放弃了破坏铁蒺藜的念头,因为它们实在太牢固了。经过短时间的搜索,我们发现了一个弹坑,然后就从那里钻过了铁蒺藜。此时,我们和敌人阵地之间仅剩下几米的距离了。 雨又开始下了,我们3个人现在位于铁丝网障碍区和敌人的战壕之间。对面的法军显然也在饱受积水之苦,我们可以听见水不断从战壕的排水沟流出来,经过一段石壁后流向山谷。我们身后突击小组的士兵开始小心翼翼地从铁丝网下爬到我们身边,不过那些排在后面的人此时还处于第一和第二道铁丝网之间的地方。突然,我们听到左侧战壕里传来了脚步声,几个法军士兵正沿着战壕走过来。缓慢而平静的脚步声在黑夜里迴响,他们还没发现我们吗?我们应该袭击他们还是让他们安全通过?我的心里很纠结。这将是面对面的白刃战,悄无声息解决他们的机会非常渺茫。而且我们人手不足,突击小组的其他人还没跟上来。虽然我们有信心将他们全部撂倒,但这恐怕会引起守军的警惕,他们马上会用火力封锁障碍区。在这种情况下,我们的归途将会非常兇险,不仅会损失惨重,而且也不太可能带回任何俘虏。我快速地权衡利弊得失,决定还是让敌人不受打扰地通过。 我把自己的决定告知了两名同伴,也就是夏佛特少尉和派佛中士,让他们先在法军的战壕边寻找隐蔽,最重要的是把脸和手隐蔽起来,因为这两个部位最可能暴露目标。由于铁丝网的妨碍,我们不可能再退回去,只能在法军的战壕边就地隐蔽。如果法军巡逻队恪尽职守,就一定会发现我们,因此我们也作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决心已定,我们便静静地卧在那里,焦急等待。法军的脚步声似乎并无异常,我感觉时间过得真慢啊! 终于,法军巡逻队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直接从我们面前通过并继续前进。听着他们的脚步声逐渐消失在夜幕里,我们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我们继续等待了几分钟,确定他们不会再折返回来,然后就一个接一个地跳进战壕。雨已经停了,只有风还在光秃秃的山坡上唿啸着。当大家小心翼翼地进入战壕时,一些泥土和石块从战壕壁上崩塌下来,向着石壁滚了过去,并发出了很大的声响。这又是一个让人心惊胆战的时刻,好在整个突击小组最终都安全进入了战壕。 我们分头行动,夏佛特少尉带着10个人沿山坡向下,史洛普中士带着10个人走相反的方向,我随同史洛普这一组行动。我们在坑洼不平的战壕里小心翼翼地摸索前进,到我们距离此行的目标,也就是岩石台左侧的哨所只剩下几步之遥的时候,我们怀疑敌人已经发现了什么,并停下脚步谛听。突然,从左上方有东西被扔进了右侧的战壕并发生了爆炸,是手榴弹!突击小组的尖兵慌张地退了回来。没过多久,又有一颗手榴弹扔了过来。此时突击小组被困在了战壕里。我们只有两种选择,要么立刻进攻,要么束手就擒!让他们尝尝我们的厉害吧!我们迅速向敌人沖了过去,拼命冲过了他们的手榴弹爆炸区。我的勤务兵史提勒主动要求参加这次战斗,很不幸,他被一个法国人丢的手榴弹炸伤了喉部,诺萨克下士随即用手枪把这名法国人干掉。不久之后,哨所里的另外两名法军也被制服,还有一名侥倖逃到后方去了。 第34页 借着手电筒的光亮,我们大致搜索了法军阵地上的两个掩体,发现其中一座是空的,另外一座却塞满了法国人。我右手拿着手枪,左手拿着手电筒,带着奎德特下士爬了进去。在那里,有7名全副武装的法军靠墙而坐,他们经过一番争执之后便扔下了武器。面对这些俘虏,此时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往掩体里丢两颗手榴弹。不过这是违反《日内瓦公约》的,而且也和我们的命令相牴触,因为命令明确要求我们必须把俘虏活着带回去。 夏佛特少尉报告他们也俘虏到2名法军,本身没有损失。正当我们在法军阵地上大打出手的时候,破障小组也没闲着,他们终于在铁丝网中开闢了一条通道。 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我们必须赶在法军增援赶到之前熘之大吉。于是,我下令撤退。还好,敌人并没有在我们撤退时发动阻击,我们带着11名俘虏顺利返回了阵地。尤其让人欣慰的是,除了史提勒被手榴弹碎片擦伤之外,我们没有任何真正的损失。这次行动很快得到了上级的褒奖。 不幸的是,第二天我们就遭到了法军的报復。在一个向来很平静的防御地段,一名法军狙击手一枪就将科马中士撂倒了,这个令人悲痛的损失完全沖淡了我们在突袭“松树瘤”行动中取得的成就感。 没过多久,我们在这里的太平日子也结束了。总参谋部给符腾堡山地营指派了其他任务,我们便在10月底向东线开拔。 第三节 在skurduk山口 1916年8月,中央帝国的战线受到协约国的勐烈攻击。在索姆(somme)河,数量巨大的英军和法军部队为取得决定性胜利而奋战。在浸透鲜血的凡尔敦(verdun)周围,战火重新点燃。在东面,brussilov攻势使我们的奥地利盟军损失50万人,并动摇着整个战线。在马塞多尼亚(macedonia),由sarrail指挥的协约国军队随时准备进攻。在义大利战线上,第六次isonzo战役的结束使我们丧失了在gorz桥头堡以及gorz城市本生。在这儿,敌人也在准备发动新的攻势。 这时,罗马尼亚人(rumanian)作为我们的又一个敌人登上了舞台。他们相信他们的加入将会导致协约国方面的迅速胜利。作为汇报,他们将会从他们的盟友那里得到许多利益。1916年8月26日,罗马尼亚对中央帝国宣战,50万罗马尼亚士兵越过边境进入siebenburgen地区。接近10月底的时候,wuttemberg山地营到达了siebenburgen地区;德军在dobrudja,hermasnnstadt以及kronstadt取得了广泛的胜利,罗马尼亚军队被迫撤回边境;但是决定性的战役仍然有待进行。俄国人增援了几个星期前充满希望现在却被打退的罗马尼亚人。 由于到petrosceny的铁路被毁坏,wuttemberg山地营在puy下了火车。艰苦的行军开始了,各种各样的部队堵塞了充满了混乱的道路。我们採取了一些应急措施使部队能够挤到路前面。连队的先头班手持着上了刺刀的步枪行军。他们驱散那些无所是从但却不时堵塞道路的人流,从而清理出一条通道。步兵和连队的大车一起行动,当牵引的马匹看起来疲惫不堪的时候,士兵们就接替过来用手推大车。靠着这些安排,部队缓慢而稳定地向前移动。一路上,我们看到了戴着尖顶高帽的罗马尼亚人。午夜前不久,我们到达了petrosceny,部队在学校教室的光地板上睡了几个小时。长途行军使我们的脚火辣辣地疼。尽管如此,2连和5连仍然在黎明前爬上卡车通过lupeny向位于西南方受到威胁的山地战线运动。 大约几天前,巴伐利亚师对vn和skurtuk山口的进攻失败了。在夺取山隘出口的苦战中,部分步兵和炮兵被击退并严重地被打散了。目前,schmettow骑兵兵团(corps)占据了边境上的一道山嵴。如果罗马尼亚人持续进攻,我们薄弱的部队是很难阻止他们的。 经过几个小时的卡车输送后,我们在hobicauricany下了车。在这儿,我们所配属的骑兵旅让我们向1794山头方向的边境出发。我们沿着只能步行的小路攀爬;背包以及四天份的生口粮沉重地压在我们肩膀上。我们既没有驮马,也没有冬季山地装备,所有的军官都背着自己的背包。我们沿着陡峭的山坡攀爬了几小时,一路上碰到了来自巴伐利亚师的几个士兵和一个军官,该师曾经在山的另外一侧苦战。他们显然精神紧张。根据他们的叙述,他们在大雾中战斗时经歷了极端困难的一刻,他们的大部分同志都在和罗马尼亚人的近距离战斗中阵亡了。他们好几天都没有食物,这些倖存者在丛林里转悠直到最后穿过边境返回。他们把罗马尼亚人描写成狂野的,危险的对手。哈,我们倒要亲自体会一下。 下午晚些时候,我们到达了海拔3960英尺的地方,找到了该防区的指挥部。当各个连队正准备晚餐的时候,gossler上尉(5连连长)和我被通报了情况并受命用尽可能快的速度继续行军,于当晚到达1794山头并占领山顶的阵地,然后向南侦察muncelul和prislop一带的情况。渗透到muncelul南部的侦察部队发来的最新报告是两天之前的,连该部队的当前位置也不明确。1794号山头上预计有一个电话站和一些马匹。我们和左右两侧的部队没有任何联繫。 当我们在没有嚮导的情况下出发时,天开始下雨了。当夜幕降临时,雨下得更大了,很快夜就一片漆黑。冰冷的雨点变成暴雨很快就把我们浸透了。在陡峭而满是岩石的斜坡上继续前进是不可能的,因此在海拔4950英尺的高度,我们开始在骡马小道两侧宿营。由于浑身湿漉漉的,所以我们不能躺下睡觉。天不停地下雨,所有试图点燃低矮松树的尝试都失败了。我们裹着毯子和单人帐篷,紧紧地靠在一起,在寒冷中瑟瑟发抖。一旦雨下得小了一些,我们就试图点火,但是潮湿的松树枝只是发烟,而不能发出任何热量。糟糕的夜晚一分一份缓慢地过去。午夜以后雨停了,但是刺骨的寒风使穿着湿衣服的我们无法放松。快要冻僵的人们围着烟雾缭绕的火堆蹦来蹦去。最终天气又能允许我们继续向山顶攀登,很快我们就到达了雪线。 第35页 当我们登上山顶的时候,我们的衣服和背包都被冻结在我们的背上。山顶的温度在冰点以下,刺骨的寒风横扫着满是白雪的地面。我们没有找到我们的阵地。地上有个小坑,只能容纳10个人;我们把那儿给电话班作为他们的容身之处。在右边是大约50匹浑身颤抖的马匹。在我们到达后不久,一场暴风雪就包裹了整个高海拔区域,可视度下降到只有几码。gossler上尉向防区指挥员汇报了情况,并试图让两个连队撤回。然而阿尔卑斯山老手的所有唿吁都是徒劳的,我们的外科医生甚至警告,在没有火,没有掩体,没有热食物的情况下继续穿着湿衣服呆在暴风雪里将会在几个小时内导致大批病患和冻伤。但是我们被告知如果我们后撤一步的话就要受军法处置。 为了确认失踪侦察部队的下落,buttler参谋军士通过muncelul向stersura方向出发寻找。部队在雪地里搭起了帐篷,但是取火没有成功。部队出现了很多例高烧和呕吐,我们再三向地段指挥员陈述(representaions)也毫无效果。可怕的一夜开始了。寒冷更加咄咄逼人,很快士兵们在帐篷里就呆不住了,只好象前一晚那样靠活动取暖。一个多么漫漫的冬夜。当黎明到来时,医生不得不把40个士兵转送到医院。gossler上尉命令我亲自到防区指挥员那里报告山顶上的情况。我至少成功地转达了立即考虑我们部队安置的要求(haveourrequestforwardedforimmediatedisposition)。当我回到1794号山头的时候,90%的人员出于冻伤和受寒症状而正接受治疗。gossler上尉决定不管发生什么也要和连队剩余的人马一起撤下来。中午的时候,当接替我们的新部队到达的时候,天气变得晴朗了。新部队配备有驮马,取暖木材以及其他装备。与此同时,buttler率领的先遣班在南面的一个山头上(spur)发现了侦察部队。那儿的高度是3600英尺,气温勉强可以接受。但是他们没有发现罗马尼亚人的踪影。 三天以后,连队恢復了活力。我们接收了更好的装备后,在一个有利地多的天气里攀上了muncelul。在海拔5940英尺处宿营后,我们继续向stersura进发。stersura位于vulcan山脉的底部,vulcan山脉的高度在它的西北和北面几乎垂直下降。连队在stersura北面1100码设立了警戒阵地。当他们在一个满是树木的山丘上挖掘支撑据点时,stersura的情况变得令人兴奋起来;一个营的罗马尼亚人在路对面几个紧密相连的阵地上挖掘据守。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我们和小股敌人有接触但没有伤亡。我们住在阵地附近的帐篷里,驮马每天从山嵴哪边的山谷里给我们带来补给;我们通过电话保持和sprosser集团以及哨兵的联繫。右边是arkanului,在它陡峭的西南坡上,我们可以看见被第11师所属炮兵遗弃的榴弹炮。在我们东面1。33英里的下一个山嵴上,是wuttemberg山地营的其他部队。 大雾笼罩着我们低处的平原,如同海浪一般,transylvanian阿尔卑斯山的山峰刺破这海浪耸身而出,接受阳光的洗礼。多么美妙的景色! 战场观察 占领1794山头的过程显示了高山气候是如何影响部队的效率和身体抵抗力,尤其在装备不适合或不充分的时候。另一方面,我们看到在敌人面前,部队能够忍受这些困难。在某些情况下,必须为海拔6000英尺以上的部队供应干木材和木炭。几天以后,在vulcan山的南坡上,我们就在帐篷里用放置在吊着的铁罐里的木炭取暖。 第四节 11月,罗马尼亚人已经为德国从kronstadt向bu插rest方向的突击(thrust)做好了准备;他们在ploesti以北地区集中了大部分预备队(bulk)。罗马尼亚人幸而不知(blisfullyignorant)kuhne将军正在vulcan—skurduk地区组成一个新的进攻集团,以便强行进入wachia地区,从西面向布加勒斯特推进。 11月初,位于这个新集团右侧的我营各单位占领了从prislop到cepilul以及gruba的沿线高地。这个行动的预定目的是为了给从山地中进入开阔地的我军主力提供保护。我们不得不奋力战斗;一旦占领阵地,必须准备好迎接必定会发生的反击。罗马尼亚人打得不错,但是他们的反击都被击退了,他们的力量在stersura逐渐地被消耗掉。11月10日,我们连,除掉一个排留在后头担任警戒分队(securitydetail),运动到grubamare加入kuhne集团的攻势。进攻预定于11日进行,我们营的任务是占领leisului,一个海拔4000英尺的制高点,它的南坡构成了wachian边境的一部分。罗马尼亚人已经尽其所能地把山顶堡垒化,我们可以看到在grubamare和lesului之间的鞍状山嵴(saddle)上敌军阵地一个接一个地前后排列。我营集中了(muster)4个半连,其中包括2连。一个山地炮兵连被配属给我们以提供直接支援。gossler的分队将在正面进攻,lieb的分队则从东面包围敌军阵地。lieb的包抄分队包括2个半连;只有在他的分队投入进攻后,正面分队才会开始行动(jumpoff,草图15)。 2连得到了一个机枪排的加强。11月11日,我们已经到达阵地右侧距罗马尼亚人约200码的地方,随时准备进攻。在前往集结区的路上,我们遇上了罗马尼亚人的巡逻队,展开了短促(sharp)的交火,俘虏了几个敌军士兵但自身没有任何损失。罗马尼亚人知道令他们不愉快的事情就要到来(afoot),因此整个早上他们用步枪和炮兵火力搜索b)整个区域。不过该地到处可以找到东西掩护,因此我们没有任何损失。我们不想浪费弹药,没有对他们还击,但利用这段时间对敌人的阵地作了更深入的侦察,完成了图上作业并为进攻做好了火力支援准备。一个山地连在我们左后侧进入阵地,很好地建立并使用了众多的行动据点。正午时分,lieb开始进攻了。与此同时的第一时间,我们和gossler分队的其他部队一起向前推进。 第36页 在2连行动之前,grau中尉从他们地势稍高的阵地上用重机枪横扫了敌军阵地。我们从掩蔽处冲出来满怀愤怒地向山下勐击。罗马尼亚人决定不予坚守(nottowait);我们的冲锋把他们从山嵴上的战壕里赶了出来;几分钟内我们到达了leisurui。我们俘获的敌军很少,罗马尼亚人显示了相当的能力,屡屡从我们的控制中(clutch)逃脱,消失在山嵴上的众多的深谷里。但这只能略微延迟我们攻占leisurui主峰;晚上我们就地宿营。2连对进展很满意,因为在这次正面攻击中只有一个人负伤。 入夜以后,我们向南面派出侦察组以确定敌人的方位并寻找食物。直到目前为止,我们的口粮一直极度缺乏。侦察分队在12日清晨返回,报告没有发现任何敌人。他们带回了各种各样的牲口,我们在最短的时间内就生起了炊火。食物和11月的阳光使我们忘记了刚刚在帐篷中渡过的寒夜。 战场观察 为11月11日的进攻而准备的集结区域是个距离敌军阵地200码的反斜坡(reverseslope)。敌军犯了个错误,他们没有利用外围阵地阻止我们而让我们推进到距离其主阵地非常近的位置。部队在这个集结区域呆了几个小时,大多数时间里都处在敌人的火力骚扰之下。进攻本身得到了距敌人200码距离内的机枪火力支援,这是在这种地形下我们所能得到的唯一可能的火力支援(affordingfiresupport)。 机枪火力迫使那些在攻击排预定进攻区域的敌军寻求掩蔽。机枪持续射击直到攻击部队穿越敌我阵地之间的距离(gap),然后将火力转移到敌军的后方阵地上。在部队突破成功后,机枪组改进了在山嵴延长线上的(elongatedsaddle)阵地,迅速地为进攻提供了伴随火力。敌人在几个小时内一直期待着我们的进攻,但我们的战斗方式完全出乎他们的意料。如果我们将进攻推迟30分钟的话,我们将会取得更大的战果。到那时lieb的部队将会出现在敌人的后方,而不仅是在敌人的侧翼。 第五节 在kurpenul和vrii的行动 1916年11月12日下午。2连和配属的机枪排得到命令沿leisurui东坡下山,去攻占一个叫varalii的村子。同时,我营的其他部队沿西坡成2列纵队进攻相同的目标。leisurui阳光灿烂,但我们在下山的路上遇上了大雾。在雾中我用指南针摸索着通往山谷的道路。不久我们听到从山谷方向传来了说话声,但不能分辨这是交谈或是在下命令。 在我们左侧下方不远处,罗马尼亚炮兵正在向vulcan山口射击。我们所处的位置使我们随时会在大雾中撞上敌人。我们在前方,侧翼和后方布置了强有力的警戒兵力,然后在草木丛生的斜坡上摸索而下。所有交谈都被禁止。 当大雾散开的时候,天已经逐渐变黑了。在几千码以外的山谷里,我们可以看到一个由单排房屋构成的狭长村庄。这是varalii还是kurpenul?从望远镜里我们可以辨别出多处有小股人群,可能是士兵。距离我们10分钟路程的村口显然派有哨兵。 我认为在没有和侧翼部队建立联繫以及缺乏支援单位的情况下继续前进或继续进攻是不明智的。我决定在和侧翼建立联繫的同时做好进攻准备。为了避免暴露我们的位置,我召回了前进侦察组并决定只依靠观察员的视觉观测。 我让部队保持准备进攻状态,一旦支援单位在天黑前赶到即可投入战斗。我们隐蔽在洼地和灌木丛里直到天黑,随后我下令建立收缩型防御阵地并派出警戒部队;之后我们静待形势的变化。所有的哨兵都要求在看到后续部队或听到任何任何可疑动静后立即报告;这种方式使得我们能够背靠着枪睡了几个小时。 午夜前不久,我们听到营的侧翼单位沿山坡下来了。我叫醒了我的部下,然后钻过灌木向着kurpenul—vrii村的方向前进。重机枪排被布置在左侧以提供火力支援。前进单位毫不困难地就到达了村庄的边缘,并报告既没有发现敌人也没有发现他们的藏身处。另一方面,在右侧接近相邻纵队的地方偶尔会响起枪声。我们谨慎地进入村子,然后召唤上了机枪排。 农舍里都住着人,一家子都裹着毯子和毛皮围着火堆睡觉。房间里的空气浓地能用刀切开来。我们好不容易才让当地人明白我们。当地没有敌军的迹象。短暂的侦察显示我们可以把学校校舍和相邻的两幢农舍改造成良好的据点。派出必要的警戒后,我们开始干活。我带了两个通信兵跑到村子西部找到sproesser少校并作了汇报。营里的其他部队被安置在村子西部,此地的敌人先前和我们短暂交火后就跑了。 sproesser少校划分了各连防区。我们划分到了村子的东部;阵地朝南,3连位于我们的右侧。我们计划在天明后建立和位于左侧的156步兵团的联繫;对于敌人的方位和布置仍然一无所知(草图16)。 凌晨3点,我回到连里。夜很黑,我的部下都在校舍里睡觉。我叫醒了属下的军官们,一起对我们的防区进行了侦察。在我们防区的东面有一条木桥架在浅浅的,大约有150吗长的kurpenul溪上,两岸是成排的杨树和挂着枝条的柳树。溪流两岸都有向南的道路,地图显示东面的是两条中较好的。接近桥头有一些农舍,村子在小溪的西面延展有几百码。在我们完成警戒措施前,和前几天遇到的浓雾相当的大雾笼罩了我们。我们的警戒措施包括在桥西面通往村内的路上布置的一个军士长,以及kurpenul东面的战斗哨所。我也派出了联络小组和右面的3连以及左面的156步兵团取得联繫。当天终于亮起来的时候,我们发现能见度被限制在60码以内。 第37页 在和我们的友邻部队建立联繫之前,上等兵ncecorporal)bruckner报告他在战斗哨所东南方大约半英里的地方遇上了一个连的罗马尼亚人。罗马尼亚人上着刺刀逐渐逼靠近,但还没有发现ruckner的班。我刚把这个情况在电话里向营里作了汇告,又从桥边的另外一个哨所得到报告,“一个由6-9个人组成的罗马尼亚侦察班在大雾中出现在哨所后方50码的地方,我们应该开火吗?” 当全连准备战斗的时候,我迅速赶到哨所。罗马尼亚人高高的皮帽使我们很容易就确定敌军部队在哨所后方区域活动,我命令连里的几个神枪手开火。我们看到在第一轮齐射后倒下几个敌人,其余的消失在混沌中。几分钟后,我们的左后方爆发了激烈的交火。 位于南面的其他侦察班报告一股较大的罗马尼亚分队正从小溪东面向我们的战斗哨所行进;纵队的头部距离哨所只有几百码。我迅速命令一个机枪组向战斗哨所方向前进并扫射道路的两侧。这招致了敌人方向的几声枪响,但随后一切归于平静。 目前为止,我们还没能建立起和3连的联繫(右侧),看起来和3连之间有数百码的空隙。我们听到右边有喊叫的声音,显示敌人正在宽大的战线上向vrii—kurpenul推进。 为了封闭和三连之间的空隙,我带领连队沿着kurpenul西岸向南,东岸只留下了战斗哨所以及在桥附近的一挺重机枪以保护我们的侧翼和后方。我想到达kurpenul南部边缘,期望能找到一个理想的火力场并利用开阔地和右邻部队建立联繫。 第六节 1001山头,magura,odobesti 12月中旬,我们穿过mirzil,merei,guraniscopului以及sapoca进入nicul山谷,加入了阿尔派兵团(alpinecorps)。 在平原上,由于得到匆匆赶到的俄国师团的支援,罗马尼亚人的抵抗大大增强了。德国第九军缓慢地从buzau打通到rimniculsavat以及fortfocsany。我们的战果是以大量的伤亡为代价取得的。阿尔派兵团得到任务,要把敌人从nicul和putna山谷之间几乎难以通行的山区清除出去。这将减轻那些在平原上奋战的部队的负担,同时防止敌军从山区出发威胁正在攻击focsany的部队。 在山区深处,我们在所能想像的最不舒适的情况下渡过了圣诞夜。随后,2连作为阿尔派兵团的预备队,从bisoca行军途经dumitresti,delong以及petreanu前往mera。1917年1月4日,我们重新加入了营的序列,营部人员驻扎在sindiri。在同一天下午,2连,以及加强的一个重机枪排,在krenzer中尉的率领下占领了sidri西北1。67英里的627山头。为了掩护focsany,大批罗马尼亚部队占领了magura和odobesti一带大片树林茂盛,地形复杂的山区(海拔1000米)。 我们预定于一月5日攻占这些山头。巴伐利亚步兵救生部队(lifeguards)将从南面和西南面投入战斗,wurttemburg山地营将从西南和西面投入战斗。 2连得到加强,其任务是通过523高地(sidri东北1。5英里)攻占1001山头(避免在两翼的接触)。我们的右侧是巴伐利亚步兵救生部队(lifeguards),其左翼位于479高地东南4英里。我们的左侧是lieb分队,位于从西面通向1001山头的山嵴上;他们距离627高地大约3英里。所有这些部队都具有相同的攻击目标(草图18)。 根据命令,我们在黎明向前移动,在穿过几个树林茂密的深谷之后于太阳升起时分到达523山头。一架被遗弃的望远镜正好提供了我们所需。当连队在掩蔽处休息时,我用望远镜仔细观察了所有的山坡和山谷,很快使自己熟悉了敌军的布置和兵力大小。不幸的是右边的视野不够宽,不足以确定右侧巴伐利亚部队的位置。在我们正面(东北方向)大约1000码以外,罗马尼亚侦察分队正在山谷里巡逻。1001山头前南北朝向的山嵴完全被罗马尼亚人占据;透过树木间隙可以清晰地辨认出部分挖掘有战壕的敌军阵地。在白天,要在这些阵地面前的宽阔而毫无树木遮盖的山谷里建立一条有掩护的通路是不可能的。在左侧,罗马尼亚人在523山头北侧的山嵴上建立了战斗哨所,兵力约有一个排;523山头的山顶上有个孤零零的综合农舍以及小块的树林。这些哨所坐落在具有壕沟的阵地上,大致面向西方。通往maguraodobesti的最有希望的通路是一条从西通往山顶的山嵴,lieb分队将从这里行动。我决定靠近lieb分队并和他们配合行动,因为如果没有左右两翼的协调以对抗强大的敌军,从东北方向的进攻是毫无指望的。可以确定的是(tobesure),我们距离lieb分队仍然有三英里(asthecrowflies),看不到他们,只能假设他们的位置(草图18)。 我派出几个侦察组分散敌人的注意力以掩盖进攻方向(北面),并要求他们在2个小时内返回连队。我们的战术成功了,侦察组没有受到损失;接着我们进攻了敌军哨所,把他们赶回了主阵地。 我们到达了一个长型树林地带,然后向lieb分队预计所在的山嵴方向前进了1。33英里。在maguraodobesti前方,南北走向山嵴和从西通往1001山头山嵴交汇之处,我转向北方,冀图到达这条南北走向的山嵴。 我走在纵队的前面,连队在150码的距离跟着。我们成单路队形通过了稀疏的树林直到到达一条大峡谷中下行的大车道(cartroad)。当前卫到达大峡谷最深处的时候,我们注意到对面的陡坡上有人在走动。一个混杂有很多驮马(packanimal)的罗马尼亚编队(column)正弯弯曲曲的往下而行,最前部距离我们只有几百码,但是整个队伍的实力难以确定。我们要如何处理? 第38页 很显然,敌人没有注意到我们。我迅速把前卫部队运动到灌木丛里,向后撤退50码部署在伏击位置。同时,我派了一个通信兵携带命令到先头排。我们的布置还没有完成,罗马尼亚人的步枪火力就开始落在我们中间。前卫部队还击了;几分钟内,1排也加入了交火。我们在大峡谷里的阵地很不利,实力不详的敌军从较高的阵地上向我们开火。随着交火时间的延长,我们的较大伤亡将不可避免。因此我决定最好的方式是向敌人进攻。结果超出了我们的预料。敌人在我们的冲击下投降了,我们的战果包括7个罗马尼亚俘虏和一些驮马。自身没有损失。 我们沿山坡而上追击撤退的敌人,上气不接下气地到达了山顶,但是遭到勐烈火力的打击。在我的左侧,勇敢的通信兵eppler头部中弹倒下。在部署了一个重机枪排和两个步兵排后,我们从高大的树林里(highforest)向北沿路两侧攻击而下。我们缓缓前进,因为看不到敌人,只有在耳边嗡嗡飞过的子弹证明了敌人的存在。我们推进的越远,敌人的火力越强。最后我们发现自己处在距一个敌军坚固阵地300码的稀疏而高大的树林里。敌人的抵抗是如此之强,我们的进一步进攻显得毫无希望。山嵴上的一个浅浅凹陷把我们和敌军阵地隔离开来,我们在正面山坡上的阵地对我们很不利。 为避免进一步的损失,我命令步枪手在重机枪排的掩护下后撤到下一个山头。命令被执行了,我们随后发现我们距离盘踞在小山包上的敌人只有1/4英里。火力逐渐平息,不久就只能听见偶尔的枪声了。 由于和两翼都没有联繫,因而我们布置了收缩防御阵地,并开始挖掘工事。预备队和重机枪排安排在防御阵地的最中间。当我们掩埋eppler的时候,夜幕逐渐降临。他是我们在交火中的唯一损失。 在天完全变黑之前,我们在左侧大约800码远处一片林中空地的边缘发现了一些属于lieb分队的部队,并和他们建立了电话联繫。 我先和lieb一级中尉然后和sproesser少校讨论了形势。如果用两个分队从正面进攻坚固阵地上的罗马尼亚人的话,成功的机会很小。必须马上确定从东南方合围敌人的可能性,不能有任何拖延。 夜晚,技术军士schropp对敌人阵地的南翼进行了详细的侦察--在困难的地形下,这是个非常艰巨的任务。黎明前几小时,他带回了这个令人振奋的消息,“我们向东北出发,穿过一个深深的大峡谷,勉强到达了敌人阵地后方的山嵴而没有和敌人遭遇。接着,我们横穿了一条显然有大量罗马尼亚人活动的公路。 我把侦察结果向sproesser少校作了报告,并被命令使用2个半连合围敌军;预定在天明时发起进攻。lieb的部队只有在我们发起攻击后才能进行正面攻击。 这时,天开始下起大雪来。在4英寸厚的大雪里,新的一天阴沉沉地到来了。大雪掩盖了高地。6连作为增援部队运动上来了。我把hugel的步兵排留在原有阵地上用正面火力把敌人拖住并把敌人的注意力引开;然后带着1又2/3个连以及重机枪排,往西运动,向下进入一个很深的峡谷。schropp在前面带路,因为他在晚上已经走过一次了(草图19)。 hugel在阵地上开火了,这招致了一直担心我们进攻的罗马尼亚人的勐烈回击。与此同时,我们从东北方向悄悄地穿越了峡谷。经过艰苦的攀登后,我们到达了山嵴,遇上eupon)一条罗马尼亚部队刚刚在雪地里构筑的道路。 大雾把可见度降低到50码以下,我们随时会在大雪中碰上敌人。我命令2连扔掉背包,并迅速地将整个分队组织起来准备进攻。2连,重机枪排以及6连呆在第二线处在我的控制之下(disposal)。除了偶尔的枪声,左侧hugel方向的火力渐渐平息了。 我们小心翼翼地横跨山嵴上的道路,穿越冬季的树林向着敌军的西面和后方前进。突然我们听到前方的大雾中传来说话声。我停下脚步,让重机枪排准备开火;然后继续谨慎地向前推进。我们到达了一个敌军营地的边缘。篝火仍然在冒烟,但是没有看见一个罗马尼亚人。我们继续前进直到碰上树林里的一片开阔地,几个毫无疑心的罗马尼亚人正四处转悠。到底有多少敌人?我们不知道我们面对的是几个敌军或是一整个营。为了给各种可能性做好准备,我命令重机枪排对大雾中任何移动的人影射击。几秒钟后,整个分队高喊着向敌人发起冲击。 那儿只有几个罗马尼亚人。他们选择了逃跑求生而不是站着战斗。我们甚至懒得理他们,而是沿路向西迅速前进。我们开始受到射击,但是不能确定敌人的位置,几分钟以后,我们听到了lieb分队越来越近的叫喊声。 我们必须很小心以避免在大雾和树林中错误地向lieb分队的士兵射击。我们解决了这个让人挠头的问题并清除了两个分队之间的敌人。大多数罗马尼亚人向山下逃散,避免了被立即俘获,2连总共才俘虏了26个敌军。但他们只是暂时推迟了他们的命运,3天以后当我们部队已经在putna时,一个总共有500名士兵的整营从树林里出来全体向一列后勤列车的指挥官投降了。在这次毫无损失的成功攻击后,lieb分队向着1001山头前进。我命令2连捡起先前丢弃的背包,加入了这次进军。大雪开始四处飘散(drift),雾变得更浓了。 第39页 在接近1001山头山顶的时候,lieb碰上了一些在罗马尼亚预备队,他们在可以躲避风雪的地方占据了一块阵地。我们山地部队坚决的进攻很快产生了作用,罗马尼亚人在受到一些损失后放弃了山顶。他们没有回到积雪覆盖(drift)的阵地上。 冷风横扫过1001山头,碎冰(icecrystal)打在我们脸上象针刺一样。这样的气候迫使我们尽快地把部队带到schitultarnita修道院躲避。修道院坐落东坡上距离山顶有一小段距离,敌人并没有挡住我们的去路。修道院没有达到我们的预期,尤其是空间大小和粮食方面;但至少在恶劣天气里为我们提供了保护。不幸的是,我们的欢乐很是短命。 一个小时之后,巴伐利亚救生兵的一些部队到达了schitultarnita并宣布将修道院作为他们的营房。巴伐利亚部队是我们的上级(senior),我们只好屈服。巴伐利亚军官的军衔比我和lieb都高,我们不得不腾出地方给他们。lieb给勉强给他的部下在修道院找了个地方,但是我的士兵们只好呆在修道院附近矮矮的,冷风直灌的窑洞里(earthhut)。 战场观察 天文望远镜是可以用来确定敌方阵地及观察对方布置的。一切观察工作都是在连队向前推进时完成的,所获得的信息和战斗侦察分队事先给我们提供的一样重要。 在深深的长满树木的峡谷里,山地部队的积极进攻弥补了战术阵地位置的不利。 在入夜之前,我们的进攻停止在罗马尼亚人的坚固阵地前不足300码处。为了避免损失,我命令重机枪排掩护在正面斜坡上一个稀疏树林里的步枪排撤退到一个更为有利的阵地;我们没有伤亡。在类似情形下,可以有效地利用烟幕。敌人起先会向烟雾里倾泻火力,但是不能取得确切战果会限制(oblige)他们持续射击。这将是脱离战斗的时机。 技术军士schropp在冬夜里进行的杰出侦察,这使我们能够在1917年一月6日推进到敌人后方。原则:即使在部队休息的时候也必须进行积极的侦察。 为了在包围敌人时欺骗,分散敌人的注意力并把敌人拖住,hugel必要地将他的火力行动延续了一段时间。 在合围的最后阶段,我们在大雾中对实力未知的敌人发动了进攻;我们将重机枪排前置,他们的火力很快扫清了来自山嵴的敌人。 当大风捲起一堆堆积雪的时候,罗马尼亚预备队留在1001山头山坡上一个有遮盖的地方。这个位置使他们失去了和前方的联繫,由于疏忽他们也没有派出警戒。因此,我们毫无困难地突袭了他们并把驱散了这股较强的敌军。 第七节 gagesti 1917年1月7日一大早,我向着putna山谷往gagesti两侧派出了侦察班。天很冷,地面上有12英尺的积雪,而且浓雾聚集。接近10点时,司务长(messsergant?)pfaffle报告他已经往山谷方向骑了2.5英里,没有碰上任何敌军。就在这时,我们听到从山谷方向传来很多支队伍(column)行进的声音及喧闹声。虽然大雾妨碍了观察,很显然敌人正在撤退。 我立即把情况用电话转报给sproesser少校,并要求允许我带领2连(已加强)探出一条到gagesti的路来。 一个小时以后,我们成单列纵队向下穿过稀疏的树林往山谷出发。大雾把可见度限制在大约100码。我们的警戒分队由前卫和侧卫组成。前卫有一个班,在杰出的技术军士hugel率领下走在前面大约100码。重机枪排走在连队的中央,机枪驮在马背上。 我们花了30分钟才从树林里走出来,发现自己正走在一条狭窄的仅可步行的小路上,小路穿过长着密密的几码高小树的苗圃。我走在连队主力的前面。大雾已经变轻了。 突然,前面想起了枪声,然后是hugel的发令声。hugel随后报告我们在小路上遭遇了罗马尼亚人的侦察班。他的抢先开火打死了领先的罗马尼亚人,剩下的人,一共7个,投降了。同时,连队已经展开了战斗部署,我们显然需要小心。也许这些俘虏是罗马尼亚大队的警戒单位。hugel继续前进并在几分钟内传会报告,他已经到达了苗圃的东侧边缘,大约有一个连的敌军在100码处正以散兵线接近。我立即命令先头排沿苗圃的东部边缘在小路的两侧部署并开火。敌人用激烈的火力回答了我们,重机枪排的部署出了问题,排长报告他们的枪给冻住了,他们必须得把枪化开。激烈的交火在苗圃边缘东侧几码的地方展开。看起来,我们遇上了占优势的敌人。在一块小凹地里,重机枪排正忙着用酒精把枪化开。敌军火力打的低矮的小树华华作响。重机枪排不能在此时投入战斗正是让人伤脑子。如果敌人从左边或右边包抄我们,我们将被迫撤退。2排和3排守卫在这两个方向。 终于第一挺机枪能工作了,并被安置在阵地上,但它没有机会开火了。 在越来越浓的大雾里,敌人和我们脱离了接触,使我们失去了高价值目标。向雾中射击只能是浪费弹药,对于在补给困难的山地部队来说并不合适。在重机枪排的火力保护下,我带一个排向一块稍微地势稍高的高地推进,高地上是一个有篱笆的葡萄园并有一小幢房子。我们看到在我们对面的光秃的山坡上很多罗马尼亚人毫无领导的乱转。我们向他们挥舞手绢,很快就一枪未发地收集到20个俘虏。罗马尼亚人显然对这场于他们而言相当糟糕的战争厌倦透了。一些俘虏帮我们抓他们自己的同志。连队的其他队伍也上来了。我们的阵地不佳,敌人能从各个方向打击我们。因此我们在阵地上布置了全方位的防御,在各个方向都派出了侦察警戒单位。他们开始送回更多的俘虏。上等兵ncecorporal)bruckner在一幢葡萄园的建筑了突袭了5个罗马尼亚兵并很快解除了他们的武装。为寻找一个更合适的地点以确定敌人的方位,我和hausser中尉进入前进区域。温度只有华氏15度,我们开始受到寒冷和飢饿的折磨。在附近我们没有看到农舍,但是在篱笆圈起来的葡萄园中央有一个深深的旱沟gully,我们在gully的北部发现了一块更适合于连队的阵地。阵地中央是一幢小房子,我们在一个没有取暖的单间里找到一个受了重伤被同伴遗弃的罗马尼亚人。lenz尽其所能,但是他能被救火的机会几乎没有。连队继续前进。 第40页 深深的旱沟向下指向gagesti方向的山谷。此地地形往北部和东部大约有100码的开阔地,其他方向是延展开的稀疏灌木。地面上仍时不时地捲起成团的雾气(hitherandyons),我们的可见度只有大约200码。我们听到左侧山坡另一边传来说话声。lenz医生和我猫着腰往那个方向背向我们阵地走了大约几千码,我们发现了罗马尼亚人的大股军队集结;大约有一个营正在果园后的开阔地里休息。这个小小的区域聚集了几百个士兵,马匹以及车辆,篝火在闪烁着火光。 大雾容许我们接近敌人而不被敌人发现,我决定不进行进攻,因为这儿的地形使我们的武器不可能发挥出最大的威力。 时间是下午两点,离天黑还有2个半小时。极端的寒冷使我们不能在开阔地里宿营。gagesti在哪?我们宁愿占据村子里的一些房子过夜也不愿回到schitultarnita那个令人丧气(crestfallen)的地方。除此之外,我们还需要食物。飢饿使士兵们显得很有进取心(enterprising)。 我和lenz医生以及他的勤务兵一起运动到连队阵地的东部,这里的阵地到位于深约10英尺的旱沟左堤。技术军士pfeiffer带着3,4个人并排走在我们右侧50码。 走路不到1/4英里,我们发现旱沟北面一幢小房子附近有一大群罗马尼亚人。他们是战斗哨所吗?尽管我们在旱沟北面只有一支卡宾枪,在南面也只有4支,我们向敌人方向前进,挥舞着手绢高喊着让他们投降。罗马尼亚人即没有动,也没有开火。我们离他们只有不到30码,撤退是不可能的了。我开始私下为可能的结果担心。罗马尼亚人相互靠近站在一起,枪摆方得井井有条;他们在交谈着什么,时而相互做手势,但是尽量抑制开火以显示他们的友好企图。最终,我们走向他们并解除了他们的武装。我告诉他们一个关于战争结束的cock-and—bull的故事,然后把这30个俘虏教给pfeiffer的班。 我们三个继续向东走向山谷。走了一段路后,我们在雾中看到一个展开部署的连阵地的轮廓。他们仍然在50码以外,但是我们决定冒险。我们边走边喊并挥舞着手绢。连队有人指挥。他们的军官高喊“foc,foc(罗马尼亚语,开火)”并开始抽打他们的士兵;这些士兵显然更愿意放下武器。我们处在最危险的位置上。连队开始瞄准,想起了指挥哨的声音。我们赶紧趴在地上,随后lenz医生和我迅速向后方撤退;他的勤务兵在撤离之前打了几枪。大雾很快掩盖了我们,使我们免受敌人的精确射击。一股敌人跟着我们,其余的敌人随意地向雾中射击。 被敌人紧紧压迫的我们到达了pfeiffer的班,发现那30个俘虏仍然站在他们的武器旁。我们赶紧把他们赶进旱沟,使他们脱离了追击者的火力,然后把两路纵队他们赶到己方连队。如果敌人沿旱沟射击的话,我们将不得不放弃旱沟。罗马尼亚人的射击很差,我们带着所有的战俘回到部队而没有损失。 我们返回不久,本连的火力阻止了在宽大正面追击我们的敌军。我们和敌军在100码的距离展开了交火;感谢重机枪排,我们占有了客观的火力优势。我应该进攻吗?不!在这种条件下,即使丧失一个士兵也是个耻辱。夜幕渐渐降临,交战的火力开始平息下来。双方断断续续地射击以标明他们仍在那儿。在寒冷的气候里,要找到舒适的房间以及一顿热饭的前景非常渺茫。hohl中尉(3连)骑马到达来察看我们的情况;他接管了8个俘虏,把他们送往后方。他也向schitultarnita报告,我已经决定在夜晚向gagesti进军。 在过去一个小时里,天气已经大大地变晴朗了,但是寒冷加剧了。星星在天空里闪烁,灌木和树丛在白雪的衬托下只能看到黑黝黝的轮廓。我们用卡宾枪和重机枪最后一次向敌人问好后就和他们脱离了接触。我们沿着山间小路静静地向着西北方向运动。前卫和后卫为行军提供安全警戒,重机枪排部署在队伍的中央。重机枪由于先前的射击仍然显得温热,他们被毯子和单人帐篷裹起来以防止冻结。在路上前进了600码后,我们转向北方。北极星代替了指南针,我们沿着黑色荆刺树篱向前滑行;因为有了这些树篱,我们才不至于在周围环境的对比下显得引人注目。大家都紧闭着嘴,一句话都不说。后卫报告一个较大的罗马尼亚分队正跟着他们;我命令在一排黑色的灌木前停下并架起重机枪。这个举动被证明是多余的,后卫部队的领导在一个合适的地点主动地伏击了敌人并不发一枪把他们都俘虏了。25个罗马尼亚人!他们对我毫无用处,因此我派卫兵把他们送到schitul tarnita去 了。 我们继续向北方运动。大约半英里以后,我又一次转向东方。在出发前,我已经仔细地研究了地图。我们必须从gagesti北端的某条界限(deadline)钻出来。连队静静地展开,三个排并肩前进。我和处在正中间的重机枪排一起。我们在灌木丛里摸索着前进。地势稍微地向putna山谷倾斜。我们反覆地停下,用望远镜观察周围地情况。 月亮高挂在我们地右侧,在我们左前方的山谷里可以看到火光。很快,我们看到在几百码外几十个罗马尼亚人围站在一大堆篝火前。更远的地方,一个敌军分队从左向右行军,估计是向gagesti方向。整个村子被一条长长的,光秃秃的山丘遮盖;望远镜里只能看到一簇簇地树木。右侧的视线被宽广的果园所遮蔽(草图20)。 第41页 像饿狼一样,山地部队在寒冷地冬夜里悄悄地接近敌军。我是应该先向左侧山谷里的敌人进攻呢,还是绕过他们直接向gagesti前进。 第二个方案看起来是正确的。悄无声息地,三支队伍紧靠着树篱缓慢而谨慎地进入了距离山丘300码的区域;山丘最高点离我们头顶大约有100英尺。在我们左侧300码,大约50个罗马尼亚人围着火堆坐着。我的几个士兵宣称在我们前面的树丛里看到了有人运动的迹象,但我用望远镜没能确认这些情况。 沿着树篱,我们最终悄悄地到达了山丘较低的部分,从上方看不到这个位置。在部队集结地时候,侦察兵被派出到山冠方向,他们在距离我们几百码的山冠上发现了罗马尼亚人的哨兵。第一个问题:我是不是应该等重机枪排上来?这看起来没有必要,因为当前只有几个敌军。我想要用突袭夺取这个山丘;如果可能的话,最好一枪不发。我也同样期待用突袭进攻我预期有重兵把手的gagesti西北部。 下属的指挥员收到了给他们的指令,于是我们一声不发地沖向前。没有哨声,没有号令声,也没有叫喊!山地部队在罗马尼亚哨兵面前一下直起身来,就好像是从地里钻出来的一样。一切都发生地这么快,以至于罗马尼亚人的哨兵来不及开枪报警。他们迅速的往山下逃散了。 山顶现在处于我们的控制下。在我们的前方和右侧,gagesti的屋顶在月光照耀下闪闪发光。村子大约有半英里长。离我们最近的农舍大约在200码外,较我们低100英尺的地方。在一簇簇的房屋间有相当大的间隔。 警报声开始在gagesti北部响起。士兵们冲上街道,开始一队队地集合。我预计他们随时会用密集队形冲击我们以夺取失去的高地。重机枪被撞上弹药以便进行连续射击,步枪兵进入了长约200码的阵地。 时间一分分地过去。村子里开始平静下来。因为我们没有在山上露面也没有开火,骚动的士兵回到了他们温暖的营房里,那大概是他们最不愿意离开的地方。我们完全煳涂了!没有一个罗马尼亚哨兵试图回到他们先前的阵地。他们显然在山下的那些农舍里。 这时已经是晚上10点了,我们又冻又饿,眼巴巴地望着gagesti温暖的房舍。必须得干些什么。我的决定:把村子最北边的那些农场从敌人手里夺过来。我们将在那里挖掘战壕,把自己弄暖吃饱,并休息至少到天明。 我派hugel技术军士和2个班的攻击分队从右翼排出发,攻击其中的一个农场。他们将沿着深色的树篱前进,如果受到射击的话,他们将回击,然后在本加强连其他单位的火力支援下,和左翼排一起占领对面的农场。根据任务不同,部队得到了不同的指示;hugel出发了(草图21)。 当进攻集团进入农场50码以内的距离时,受到敌人的射击。所有的机枪和janner的排立即开火,左翼排高喊着向村子冲过去。山地部队冲进了村子,hugel在罗马尼亚人还没有从屋子了冲出来之前就从另一侧发动了进攻。连队的其他单位用他们最大的嗓音向着夜空怒吼,好像有一个营一般。重机枪营不能继续射击而不误伤在村子北端农场里的部队,因此将火力转移到右侧,向连绵不断的房舍里扫射了几分钟。 山下的村子北部变得出奇地安静,双方只开了几枪。罗马尼亚人正在投降。我带着另外一个排以及重机枪排向那个方向急奔而去。当我到达房舍之间的时候,俘虏们已被聚集到一起;他们的人数超过100。更令人高兴的是,我们没有一个人在交火中负伤。农场周围听不到一声枪响,只有我们的重机枪偶尔隔着屋顶向右侧开火。既然这儿的一切都很顺利,我和连队从这个农场运动到右侧的另一个农场。我们俘虏了整个罗马尼亚守备部队,他们没有进一步抵抗而接受了他们的命运。我们派出了全方位警戒,把俘虏和一个排的部队(toon)布置在中央,然后带着全连沿着村子里的道路向南前进。200个俘虏,而且数目还在继续增加。山地部队到处敲门,带出更多的俘虏。我们接近了教堂。俘虏的数目是我们自身的三倍。一共有360个俘虏。 教堂坐落在一块小小的高地上。在教堂东面,整个地形向着200码外村子低处部分迅速倾斜。一群建筑成半圆形围绕在教堂周围。对我来说,这看起来是个理想的地方来安置部队并安全地渡过剩余的夜晚了。俘虏们被赶进教堂,部队在周围的房舍里宿营。我对低处的村子做了侦察,odobesti-vidra公路从中穿过,但我们没有碰上更多的罗马尼亚士兵。看起来,村子上部的战斗使他们转移到putna东侧了。我遇到了当地的市长,他通过一个说德语的犹太人对我表示希望向我移交市政大厅的钥匙。预见到德国部队的到来,村民们已经切开了几百条面包,杀了几头畜牲以及准备了几桶酒供部队使用。我让他们带上足够我们使用的东西送到我们在附近宿营的教堂。当连队的最后一个单位到达的时候,时间已过午夜。哨兵为熟睡的士兵们提供安全保护。 由于我们超出了自身的战线4英里而和两翼没有联繫,我感到只有在黑暗里我们在gagesti才是安全的。出于安全理由,我想在天明前到达gageti东部的一个控制性高地;到天明时,我们毫无疑问应该能确定敌人的方位。 部队用完饭然后休息。我准备了一个简短的报告,并于凌晨2点30分派了一个通信兵送到schitultarnita。他同时带了一个装满上好红色葡萄酒的logele(3夸特的木桶)给lieb中尉。 第42页 剩余的夜晚不受打扰的过去了。天明前(1月8日),我把整个队伍运动到教堂东面的高地。天明时,我们已经确定周围并没有敌军。但我们看到敌军部队在putna东侧挖掘战壕。我回到教堂附近的前宿营地,向四周派出了侦察班。 司务长pfaffle军士和我往odobesti方向骑马巡视了村子低部。我们在夜间向schitultarnita送回了我们的驮马,他们的嘶叫一定暴露了我们向gagesti的进军。天明以后,pfaffle带上了分队的其他成员。我在odobesti方向前进,试图在右侧与我们在putna以西的部队建立联繫。 当我们在村子低处骑马晃悠的时候,甚至没有听到一声枪响。在凉爽的清晨骑马策行最让人感到清新。我让sultan快步开跑,这时我更注意我的马而不是周围的情况。pfalle策马跟在我后边10码。当我们远离gagesti大约有1100码的时候,前面的路上有人在移动。我抬起头,惊奇的发现我们前面是罗马尼亚人的一个侦察班,大约有15个人并上着刺刀。掉转马头逃跑已经太晚了,暴露任何企图战斗的意图将使我身上多几颗子弹。我很快打定主意,继续用相同的步伐策马向他们而去。我友好地向他们打了招唿,并让他们明白他们必须解除武装,他们已经是俘虏了并应该向gagesti的教堂前进,那儿已经有他们的400个同志。我很怀疑这些人能听懂我说的话。但是我的态度,镇静而友好的语调有很强的说服效果。这15个士兵在路上放下他们的武器,向着指定的方向出发(movecrossthefield)。我继续向前跑了100码然后沿最短的路快速返回连队。下一次,我大概不会碰上这么简单的敌人了。 下午早些时候,我们的增援1连和第三机枪连到达了并配属我指挥。隆美尔分队现在有了两个步兵连以及一个重机枪连,hauser中尉是我们的副官。 我们的侦察班带回了更多的俘虏。接近9点的时候,“战争”又开始了。罗马尼亚也许还有俄国炮兵从putna东部的高地上对gagesti进行了积极的炮火骚扰。我们撤出了大部分危险的区域,因为在宽大的村子里我们还有很多空间。幸运的是,我们没有损失。 敌军火力在下午达到了爆烈的程度,让我们想起了在西线的战争。到处都落下了炮弹。有一些穿过了分队指挥部所在的屋顶。这儿的情况和以前也一样,大概是来来去去的通信兵带来了勐烈的炮击。情况变得更糟糕了。分队占据了gagesti的外围并挖壕据守。敌人将要攻吗? 在炮击最勐烈的阶段,sproeser少校骑马到达了gagesti并沿着odobesti-vidra公路在前线建立了指挥所。敌军炮兵继续毫不仁慈地继续开火知道天黑。我们预计敌人将会进行夜袭,这是罗马尼亚人最喜欢干的,于是我们着重加强了我们敞开的侧翼。 战场观察 几声枪响很快决定了前卫和罗马尼亚侦察班之间的战斗,这场战斗发生在树林中的苗圃。在这种情况下,接近敌人时保持武器处于随时开火的状态是重要的(关闭保险,轻机枪处于准备射击状态)。谁能抢先开火併能发射最勐的火力,谁就能赢得战斗。 在几分钟后和更强的敌人的交火中,重机枪在最关键的时候冻住了。重机枪排不得不在火线后几码用酒精加热把枪化开。在以后的战斗里,重机枪都被毯子包起来保暖。 我们在向附近的敌人勐烈射击后,完满地在黑暗中脱离了战斗而没有进一步的摩擦。 我们在月光下雪地里对gagesti北部敌军的夜袭是从两个方向展开的,并得到了重机枪排强有力的火力支援。即使在进攻完成后,重机枪排用超越屋顶的间接火力支援了步兵在长条型的村庄里推进。当然,很少有目标被击中,但是这对呆在温暖营房内的敌人产生了如此重大的心理作用以至于他们不经多少抵抗就投降了。我们在gagesti的战斗中没有伤亡。 第八节 在vidra附近 午夜时分,我们被阿尔卑斯军团的部队接替了;在明亮的月光下我们越过山谷公路向北运动。我们前进了大约7英里,有时候就在罗马尼亚和俄国人新建的阵地1100码前行军,但没有遭到攻击。我方的部队在这些地方并没有和敌军在此对峙。天明的时候,wurttemberg山地营的营部人员和隆美尔分队到达了vidra,在那儿我们几天内第一次找到了舒适的宿营地。 我试图把自己弄地舒服些,正在这时候,营里的命令到了。命令如下:敌人已经在vidra北部的山区突破(我军防线),隆美尔分队准备向vidra北部的625山头运动,并在到达后配属给256预备步兵团。这个命令几乎超出了人类体力极限。我的分队在最困难的条件下和敌人战斗了四天,并刚刚完成了一次艰苦的夜间行军。极端疲惫的战士们刚刚进入宿营地,又即将被投入vidra北部白雪覆盖的山地区域的战斗。 在集结区域,我简短地告诉连队他们的新任务。然后分队向北运动进入山区。我和hausser中尉,pfaffle军士以及一个通信兵骑马走在前面。马匹不知疲倦地载着我们,很快穿过了漫长而满是积雪的山间草地进入了危险区域。 预备队很充足,因此我的分队没有被立即投入战斗。我们在深深的积雪里围着篝火渡过一个寒冷的夜晚之后收到营里的命令要求我们回到vidra。部队兴高采烈地向vidra舒适的宿营地运动,从家里寄来的信件正在那儿等着我们。 wurttemberg山地营处在总部的指挥下。第二天,我们又一次转移了,穿过在gagesti的敌军阵线会回到odobesti。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我们行军穿过了focsany堡垒。这个堡垒在几天前落到我们手里,reminiculsarat到达了bazau附近区域。 第43页 由于严重的暴风雨,铁路运输中断了;但是我们最终挤上了列车,向西出发。我们在没有取暖设备的车厢里呆了10天,天非常地冷。在vosges,我们担当了几个星期的陆军预备队,然后继续向向stossweiher-moncheberg-rei插ckerkopf区域进发。 在winzenheim,山地营1/3的部队(2个连,一个机枪连)加入兵团预备队并仍然由我指挥。sproesser少校指示我利用这段时间将部队的战斗效率恢復到原有水平。这个人物很受大家欢迎。在接下来的几个星期里,全营所有的连队都接受了我的训练。训练课程并不完全一致,而是为了使部队做好战斗准备而设计的。训练科目包括:夜间警戒,夜间行军,进攻预设阵地,以及各种德国士兵可能面对的战斗形式。 1917年5月,我接管了hilson山嵴上的一小块防区。6月初,法国人狠狠地对我们炮击了两天;我军花了1年多时间构筑的阵地在几个小时内被夷为平地。但是敌人的步兵进攻并没有进行;我们的保护性火力显然压制了他们的进攻热情(ardorofattacking)。在我们完成对被摧毁阵地的整修之前,全营又被徵招执行新的人物。部队满怀要建立功勋的期望,离开了vosges;这时山地营也许正处在它的全盛时期。山地营最喜爱的歌曲“diekaisserjager”有一次在winzenheim迴响。 第四章 在carpathians东南的战斗 第一节 向carpathians前线行军 1917年8月 俄国革命的爆发削弱了协约国在东线的阵地;在1917年的夏天,德国的大批力量仍然被托死在这个区域。只有彻底地在这条战线上击败敌军才能解放这支力量以投入在西线的决定性战役。为了达成这个目标(tothisend),位于seteth下游和focsany西北20英里处山脉边缘之间的第九军将从南面进攻俄-罗联军战线的南翼;gerok集团将从西面进攻,其左侧与敌军在山区相接触。 在夏季的热浪中,我指挥军列(包括1,2,3连)从colmar出发,途径heilbronn,nurnberg,chemnitz,breu,布达佩斯(budapest),arad,以及kronstadt在一个星期后于1917年8月7日到达bereczk。我们是营里倒数第二批到达的。在火车站,我了解到gerok集团对ojtoz山谷两侧高地的进攻预定于8月8日早晨进行(草图22)。 我属下的三个连队取出罐装口粮(drawcannedration),仍下背包,搭乘三个小时的卡车穿越ojtoz山隘向位于当时的匈牙利-罗马尼亚边境的sosmezo开进。我们的战斗装备和补给被卸下之后就会被前送到sosmezo。 在sosmezo,我们遇到了我营派驻山谷的分队,他们在下午早些时候步行到了ojtoz北部的山区。和营部的电话联繫中断了,一个特别派出的军士口头转达了营里的命令:“隆美尔分队尽快跟上营里通过harja-1020高地(hill)到达764高地(hill,bo插n)。 奥地利人,匈牙利和巴伐利压人占领了山谷;很多大炮排列在谷底公路(valleyroad)的两侧,其中一些是大口径火炮。我们不可能在战斗装备到达之前就向山区开进,因此我命令部队在一个很小的区域宿营。 奥地利哨兵拿着上了刺刀的步枪防止我的士兵跑到当地指挥官的土豆田里投土豆。这种谨慎倒是恰如其分,因为那时的口粮极度短缺。 夜幕降临了,营里的乐队在篝火间隙表演了一小时的音乐会。去年冬天在罗马尼亚战役的经歷使我们对未来充满信心。 篝火在晚上10点熄灭了,部队也进入梦乡。良好的休息是绝对必要的,接下来的几天将会对部队提出最苛刻的要求。 午夜的时候,我们的背包到达了;这缩短了我们的夜间休息时间。过后不久,我命令叫醒大家,拆散了帐篷,发放了4天的口粮并让连队做好行军的准备。因为所有的车辆都留在了sosmezo,所以各个连队和分队队部(staff)分配到了几匹驮马。这些驮马装满了弹药,口粮和其他从仓库里弄来的装备。部队随后途径harja向目的地出发。队伍在晴朗而温暖的月夜中毫无声响地向前运动。我想在天明之前通过1020高地以及部分山谷地段,我估计这些地段都在敌人的密切注意下。天明的时候,各连有了测试他们气力的机会,他们把一个将要参与战斗的奥地利炮兵连拖上了阵地。 上午,双方的炮兵都大量开火。我们几乎担心要赶不上山地营所配属的巴伐利亚预备步兵旅突破敌军阵地地行动。尽管步伐很快,当我们到达764高地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当部队休息的时候,我用电话向sproesser少校报告了我们的到达,并得到命令要我们作为旅的预备队运动到672高地;sproesser的指挥部就在那儿。到达以后,我先被赋予6连,然后是其余三个重机枪连的指挥权。出于对战斗进程的关心,我们了解到第10巴伐利亚预备步兵团在极其短暂而激烈的战斗后在ungureane夺取了第一批罗马尼亚阵地。和所有的预期相反,罗马尼亚人据说在这儿打得很英勇;他们以极端的勇气坚守每一条战壕和每一个掩体。对敌军阵地的突破没有达成。 当命令传来要我们和3个步兵连以及一个机枪连继续前进至ungureana(779)以西的一个阵地时,我的部队正准备过夜;帐篷已经被搭起,而士兵们正在煮晚饭。sproesser少校出发在前,我带着4个连队跟着他。我们成单路纵队沿着一条长长,湿软的小路吃力地在树林里行进,树林里一片漆黑。照明弹从我们前面的山嵴上被发射升空,机枪不时地响起,炮弹轰轰地爆炸。我们很快地到达了目的地。我报告我们已经到达并收到命令在主要道路北边的凹地里宿营。 第44页 我刚刚给下属指挥员分配了位置和任务,部队还拖着长长的队伍站立在狭窄的小路边上,炮弹开始在斜坡上到处爆炸。罗马尼亚人的火力突袭!在各个方向,炮弹爆炸的闪光映亮了夜空,碎片唿啸着刺破天空,泥土和石块哗哗而下。受惊的驮马带着驮载的货物乱跑。步兵们平卧在斜坡上耐心地忍受着知道这10分钟的集中火力平息下来。幸运的是,我们没有损失。 连队迅速前进向他们制定的位置运动。经过白天的劳累,我们裹着大衣和单人帐篷在草地上睡得很好,尽管一场大雨突如其来。 第二节 对山嵴公路弯曲部的进攻 1917年8月9日 天明之前,敌人的新一轮炮兵集火把我们惊醒了。我的副官hausser中尉和我在一块凹地上边宿营。几发炮弹在停留(thether)在那儿的驮马周围爆炸。驮码受惊后越过我们的头顶,消失在夜幕中。炮弹一发接一发地在我们周围爆炸,又几发差点就击中了我们。我们一直等到炮火减弱以后才敢冲到一个凹地里,凹地为我们提供了更好的掩护。 敌军的火力很快就停止了,但是这次又几个人负伤了,lenz医生不得不去照料他们。天明时,我一路(mademywayto)找到了营指挥所,热咖啡使我从一夜的警觉中恢復过来。接近5点的时候,我们被命令在ungereana南坡向上运动与18巴伐利亚预备团保持水平位置并继续进攻。 我们运用交通壕沟以及炮弹坑冒着敌人勐烈的骚扰炮火穿过ungereana西坡。到达山头西南坡上形势稍为缓和的树林地带后,我们感到一阵轻松;随后我得到命令要求我带领1连和2连把敌人从ungereana主峰南侧半英里一个小小的有树林覆盖的平台上赶出去。 首先我和右侧的18巴伐利亚预备团建立了联繫,该团前一天晚上已经在我们向上100码的地方挖壕据守。不幸的是,我没有获得任何关于罗马尼亚人阵地位置的信息,因为在小平台方向没有派出侦察组。因此我有了第一次机会能审视这片我将要进攻的地形并仔细察看了地图。我们和平台之间是深深的山谷,山谷两侧满是树木和灌木。我派出一个军士带上10个士兵以及一部电话机前去确定敌人的布置情况,15分钟以后我得到报告敌人在平台上的坚固阵地已经被敌人放弃了。一得到这个信息,我马上命令两个连沿电话线成单路向前逼近,占领了被敌人放弃的阵地并布置阵地为全方位防御作准备。我必须牢记敌人随时可能从各个方向进攻夺取这个设施完备的据点。我向sproesser少校作了汇报,这时离任务下达不过30分钟(草图23)。 上午的主要活动是对南面(ojtoz山谷)和东面几乎无路可循的森林区域进行了一次侦察,结果我们抓了两个俘虏。中午时分,我们在平台上被从西面而来的匈牙利honved步兵接替了,根据营里的命令,已得到了3连加强的分队将要向北穿过树林到达ungurgeane东南1/4英里山嵴高处的一个阵地。我们採用了上午所用的警戒措施,派出了一个较强的侦察分队并携带电话机。到达之后,我们又一次採用了收缩防御阵型,布置了全方位警戒。我们和两翼的部队没有直接联繫,因此我希望不要有令人不愉快的意外发生。已知敌人在ungereana东侧或东南半英里的主山嵴上占领了非常坚固的阵地。 在一阵短暂的炮兵弹幕射击后,这些敌军阵地将遭到进攻,敌人将被赶到山嵴公路弯曲部以远,ungereana东部一英里的trasse。18巴伐利亚预备团将沿着山嵴线进攻,wuttermberg山地步兵营将在在该团的南面展开进攻。我的部队将会在前线拥有一片出发阵地以便发起进攻。 部队在西面深深的旱沟里休息并用餐时,我向下午将要进攻的敌军阵地派出了几个侦察班。技术军士pfeiffer带着10个士兵随同最靠南的侦察分队出发了,以便确定敌人是否占领了自山嵴公路弯曲部延伸向南的山嵴以及其位置和兵力。 从敌人在ungureane主峰南侧半英里平台上的阵地判断,我认为敌人在更东面的山坡上并没有很多整合很好的阵地。在我看来,很可能只有那些在高地上和山谷里的阵地是广泛而相互沟通的,在山坡上的其他阵地都不过是有限的甚至是孤立的。在这儿,可以预期能发现敌军防御的弱点。在这儿,一支雄心勃勃的部队将找到通向迅速而有效的成功的道路。 向北派出的侦察组报高到处发现了有铁丝网的阵地,同时pfeiffer报告他们在出发半小时内已经俘获75个罗马尼亚人和5挺机枪。这怎么可能呢?我们没有从那个方向听到一声枪响。在电话里,pfeiffer简洁地想我汇告:“在分队营地东南600码的山谷里敌人露出了一个空档,没有派出哨兵。我们在往下走的时候遇上了他们,我们无声地用步枪攻击了他们并让他们投降。他们毫无武装,因为枪都放在一侧。他们没有任何选择,只好向我们10个人投降。” 我向sproesser少校报告了pfeiffer成功的消息,并建议在向山顶发起正面攻击的同时由我带领我的部队突破南坡上那些互不支援的敌军阵地。我进一步建议如果突破能达成的话,我们可以在公路弯曲部向山嵴压迫,这样我们就能突进到ungureane东部敌军阵地的后方。sproesser少校把我的提议转送给旅里,不久我得到命令要求我带领2连和3连对山坡上的敌阵地进行我提议的进攻。不幸的是,我没有得到任何重机枪。 第45页 不久,部队沿着pfeiffer留下的电话线前进,他的班现在成为我们的前卫。pfeiffer没有找到任何其他敌人的位置。我们沿山谷而下,穿过了一处由deciduous和密密的灌木构成的森林。山坡很陡,我不得不跟着pfeiffer,他领着我们往下1200英尺进入ojtoz山谷(atthescrificeof1200feetofelevation)。 在距离ojtoz谷底公路不到100码的时候,我赶上了pferffer并命令他开始向东北方向的山嵴公路弯曲部攀登。hauser中尉和我以及几个通信兵上前紧跟在前锋部队之后。很快,情况就显示有什么地方出错了,我赶紧跑上前。在森林中一块树木不那么密集的地方,pfeiffer用手指着大约200码以远的罗马尼亚哨兵,他们身后可以看到罗马尼亚人的阵地。敌人把注意力集中在谷底公路两侧的开阔地形上。我们没有打扰他们,沿着一条狭窄的小路穿过树林覆盖,陡峭的西坡向着山嵴公路弯曲部攀登。 很显然,我们在登山过程中会碰上罗马尼亚人,因此我命令前卫一旦和敌人接触就寻找掩护并保护其余的部队前进。前卫被禁止开火除非他们受到敌人攻击。我的想法是尽量误导罗马尼亚人以便让他们相信他们碰上的不过是侦察分队,我们可以藉此赢得时间完成攀登并为进攻做好准备。我希望藉助这些预防措施(precaition)以达成对罗马尼亚人的出其不意。 在谷底上方500英尺的地方,前卫部队受到从山坡远处一个阵地发射的火力攻击。按照命令,他们进入掩蔽,没有开火。我迅速安排3连从右侧,2连从左侧准备进攻。密集的灌木使我们有可能完成进攻准备而没有被敌人发现。我的进攻命令如下:“2连越过狭窄的步行小道进行佯攻,一定要让敌人上钩并用步枪火力和手榴弹把他们拖住,充分利用掩护以避免伤亡。攻击沿山坡西侧进行。同时,三连从右侧对敌人阵地进行侧击。我将随三连行动。” 一些罗马尼亚人的侦察分队闯进了我们的集结区域迫使我们在完成进攻准备前投入战斗。他们被击退了,我立即命令2连开始进攻。2连遇到了位于他们上方150英尺山坡上的敌阵地。在他们和敌人交火,展开手榴弹战的同时,我和3连向东穿过厚厚的灌木从攀登了300英尺,到达了敌人的侧翼而没有遇到任何抵抗。敌人大约为排级规模,他们的注意力已被我们的正面攻击所吸引。我们的攻击迫使他们放弃阵地沿山坡向上撤退。由于浓密的丛林地形和视野的限制,我们无法追击,而且我们的进一步推进将使我们进入2连的火力区。因此,我中止了3连的攻击。 2连继续压迫撤退之敌,当他们遇到较强抵抗时他们就重复先前的策略。3连也採取了相似的行动。这使撤退中的敌人几乎没有时间停下掉头反击,而被2连的步枪火力和手榴弹压制在地面上。这些反覆的交火提示3连从右侧发动另一次侧击。在8月的太阳底下进行的这种战斗使部队付出了极大的体力,士兵们不得不在陡峭的山坡上背着沉重的背包进行战斗。几个士兵被累垮了。 我们把敌人从5个连续的阵地上赶出去直到我和hauser中尉以及10来个士兵是仅存的追击部队。敌人的这几个阵地一个比一个强。当罗马尼亚人穿过灌木撤退的时候,我们持续地向他们射击,叫喊并将手榴弹扔向同一侧以避免冲锋的时候为弹片所伤。就这样我们成功地将他们赶过了一个完备的连续阵地而使他们没有稳定下来的机会。 在阵地的另一侧,树林不那么密集,地势尽管仍然向上抬起但并不很陡。我们到达了一块林间空地,其右侧和一片长长的的山坡草地相接。在草地的另一边,我们看到有两个罗马尼亚连在东北方向着山冠处的山嵴撤退。在右方,一个罗马尼亚山地炮兵连和他们的驮马正向后方撤退,企图迅速到达安全地点。我们从灌木丛里向撤退之敌快速开火,幸运的是,他们不能估计出我们的数量。当敌人消失在在附近山坳里的树林里时,我命令hausser中尉带着所剩的人马继续追击。 当山地部队从树林边缘继续前进的时候,一个距离我们1/4英里位于林间空地西北角的罗马尼亚炮兵连从我们的左侧用霰弹向我们开火了。球形弹丸造成的弹雨横扫树林。我们躲在山毛榉寻求掩护。不久,2连和3连的第一批部队上气不接下气地攀上了山坡,我把他们挪到右侧的一个凹地,那儿为他们提供了一点掩护(草图24)。 我们距离攻击目标,山嵴公路弯曲部附近的山冠线,只有半英里了。敌人沿陡峭山坡的迅速撤退要求我们不顾士兵的疲惫继续攻击。从ungureane传来的低沉的枪炮声已经持续了一会了。巴伐利亚人以及wurtemberg山地营其他部队的攻击似乎正取得进展。 我们向着山冠的进一步推进被敌人的步枪和机枪火力阻止。这短暂的间歇给了敌人指挥官一个机会来重新掌握部队并建立一条新的战线。2个连都没有重机枪,这给我造成了困难。我们非常巧妙地利用地形上最微小的不规则点,成功地向山冠以及敌人逐步接近。敌人似乎认识到他们所处阵地的重要性。任何人一暴露就会招徕一阵步枪和机枪火力。pferffer技术军士就是这样在我身边不远处观察时腹部受了伤。 暮色的来临有利于我们的进展。天黑前不久,隆美尔分队占领了罗马尼亚山冠阵地西侧的高地;这些阵地迄今为止给我们造成了很多麻烦。分队的一部分占领了距离罗马尼亚机枪枪口70码的山嵴上的一个小凹地,但不受敌军机枪的威胁(butindefgefromthem)。步枪手面对北面和东面形成正面进攻态势;其他部队巩固了西侧相邻的橡树林,并面临着北面和西面的敌人。 第46页 罗马尼亚人理所当然地进行了反击,试图把我们从高地上赶出去,但是活跃的卡宾枪火力迫使进攻者回到他们的出发阵地上。我们象楔子一样插进了山嵴公路,切断了东西两侧罗马尼亚阵地之间的联繫已经失去了联繫。但是千辛万苦在战斗中建立起来的和营里的电话联繫被切断了,我只好利用烟火向营里发信号报告我们到达了目的地。 分队在黑暗重默默地进行了重新编组;我们组成了收缩防御阵地并挖掘准备坚守,因为敌人会从各个方向进攻。在接近我指挥位置的橡树林里我留下一个排归自己掌握。在情况允许时,我们尽量将外围阵地向外扩展。我们和营里失去了联繫。下午的正面进攻很显然没有取得预期的成果。在山嵴公路弯曲部(我们在其东面550码)和ungreana之间,双方的交火正如火如荼。我们目前正处在敌军战线后大约1100码的位置。 凭藉手电筒的光亮,我在一个帐篷里(puptent)向hausser中尉口述了我的战斗报告。我们不能泄露任何亮光,否则马上就会招致敌军的射击。山地兵们展示了超常的勇气。上等兵ncecorparal)schummacher(2连)和另一个同志用单人帐篷将重伤的buttler军士送到了ojotz山谷(高度差1100英尺)。晚上,他们又把军士从当地抬到了sosmezo的一个医生那儿,医生立即动了手术因此救了军士一命。考虑到地形的极端困难以及他们在黑暗的夜晚所走过的距离(直线距离8英里ascrowflies),这是一个极大的成就,一个士兵忠贞的最好例子。 在完成战地报告前,我已经没有了8月10日黎明时的那种对形势的担忧了,因为向西派出的一个侦察分队和18巴伐利亚预备步兵团的部队取得了联繫。下午的时候,巴伐利亚团和山地营的其他部队在炮兵的支援下对敌军发动了正面攻击,但没有取得大的进展。敌人非常英勇地坚守阵地,但是敌我双方都从枪声和火焰信号中清楚地了解到了隆美尔分队的成功。害怕被我们切断的罗马尼亚人在夜色的掩护下撤出了ungreana和山嵴公路弯曲部之间的阵地,并向东北方向的山坡撤退,这个山坡一直导向nic山谷。 午夜前,我派了一个通信兵将战斗报告送往在ungereane的营部。同时我命令架设一条新的电话线。天很凉,我穿着被汗浸透的衣服感到发冷,凌晨2点的时候我不得不起身踱来踱去取暖。 我和hausser中尉到一线观察了对面的敌军阵地。敌军阵地距离我们大约有90码,位于一个被树林覆盖的小高地(所谓的橡树萌生林copse)的东面。 由于补给困难,我禁止士兵们做无谓的射击,因此敌人显得非常地漫不经心。敌军哨兵在他们的哨所里大模大样的走来走去,好像这是最和平的时期,在东面逐渐变亮的天际映照下尤其惹人注意。对他们射击简直是太简单了,但我决定等一等。天大亮的时候,我们可以看到东面的罗马尼亚人控制了宽大的正面,他们的阵地连续不断,从petrei山峰向被延伸到橡树萌生林。 战场观察 在8月8日及9日夜晚,罗马尼亚炮兵对担当预备队的隆美尔分队所处的阵地进行了炮击,并造成了一些损失。如果部队当时挖掘了工事的话,可以减少这些伤亡。 8月9日,侦察班作了战斗侦察,并在身后架设了电话线。在树林覆盖的山区,这样的侦察行动被证明效果很好。我可以在侦察班前进时随时给他们打电话,可以在几分钟内获取信息,给侦察班下达新的命令或召回部分部队,还可以率领大部队沿他们留下的电话迅速前进,占领阵地。在山区,採用通信员送信通常太消耗时间,因而未被採用。这种行动的前提条件是拥有充足的电话线。 在对陡峭山坡上的树林所作的艰难进攻中,我们用活跃的步枪火力,喊叫以及投掷手榴弹拖住了处在较高阵地上的敌军,分散了他们对我军主攻方向的注意力并诱使他们错误地使用了预备力量。3连在敌人侧后的楔入导致了敌人的迅速崩溃。我们用同样的方式一个接一个连续夺取了5个阵地,最后一个阵地上的敌人居然有2个连之多。对这些阵地的进攻丝丝入扣,敌人几乎没有时间进行重新组织。 尽管敌人在数量和装备上占据优势-他们有很多的机枪和山地枪(moutaingun),隆美尔分队利用最微小的不规则地形,成功地夺取并守住了位于敌人战线后方1100码的山冠上的高地。(害怕被我们切断)敌人被迫于夜间放弃了处在18巴伐利亚预备团和山地营其他部队正面进攻下的阵地。 攻击成功后,隆美尔分队迅速地挖掘工事并布置了全向防御阵地。如果没有工事作业,我们将会在敌军火力以及其反冲击下受到严重损失。我们的伤亡是2个死亡,5个重伤,10个轻伤。 第三节 进攻 1917年8月10日 8月10日,凌晨6点,和营里的电话联繫已经接通了。从事务军官(administrativeofficer)的嘴里,我了解到sproesser少校和wurttemberg山地营的其他部队已经到达;由于隆美尔分队在8月9日的完全成功,他给予我们充分的凭价。 然后,我让自己熟悉了一下分队在东线所面临的环境。那儿的罗马尼亚哨兵即使在大白天也漫不经心。实际上,在petrei高地和橡树萌生林之间,有一些罗马尼亚驻防部队正在他们前一天所挖的阵地边上晒太阳。隆美尔分队的哨兵和驻防部队有严格的命令不让自己暴露给敌人,并只有在受到敌人攻击时才能开枪。 第47页 敌军阵地从petrei高地(693)光突突的西坡沿着山嵴延伸,向着橡树萌生林地势逐渐高起。山嵴上只有几丛灌木,但橡树萌生林阵地本身好像被加固了,他的地形控制着南面,西面,北面的区域。敌人在橡树林北部的阵地从山谷沿灌木林一直向着nic深深的峡谷延伸。这些阵地由小型的单个掩体工事(nest)以及较大的据点构成,所有阵地都能相互支援,并控制了他们面前光秃秃的山坡(草图25)。 根据7点过后不久到达的旅里的命令,山地营将要继续进攻夺取674高地西部几百码的公路弯曲部。我们不得不再次将敌人从他们的阵地上赶跑。这次进攻将在没有炮兵支援的情况下进行,因为炮兵没有足够的时间向前转移阵地。sproesse少校详细地指示我如何准备及进行这次行动,并将1,2,6连以及2,3重机枪连交予我指挥。这使我指挥的是相当大的一支部队。 我的进攻计划是在接近中午的时候用重机枪火力打击毫无疑心的敌人,迫使驻扎在橡树林南面400码的敌人转移到橡树林北面300码的地方寻求掩护并把他们拖在那儿;同时使用部分部队在橡树林一带取得突破,把敌人压迫到橡树林的左右两侧并阻断他们的退路。我在这些行动成功之后,使用我的主要力量,做最后突破然后杀到674高地。 准备工作使人疲惫并很消耗时间。上午,我亲自布置隐蔽了10挺重机枪,为避免地方的观察,我们绕了个大圈把他们送上了机枪阵地。其中一些被布置在一线后方树林覆盖的高地山冠上,其余的布置在南坡上的小溪和山坳里(rindfold)。我给每挺机枪分配了目标,并制定了他们在进攻前,进攻时,进攻后分别所需遵守的机枪开火时刻表。 接近11点的时候,隆美尔分队的其他部队完成了他们的准备。我选择了橡树林南缘作为突破点。出击部队(1,3,6连,以及一个重机枪连)静静地躲在橡树林南面90码的一个凹地里。我向辅攻部队(3连),佯攻的3连一部,以及主攻部队发出了命令和指示(草图26)。 12点准,我向基准机枪排发出了事先约好的开火信号。几秒钟后,10挺重机枪都开火了,各自集中射击橡树林阵地上的某一处。为了误导敌人并引起他们沟通的忙乱,在机枪开火的同时3连的左翼排尽力喊叫并将无数的手榴弹投进了橡树林的西北角。为了将伤亡降至最低,所有的这一切都在掩护下进行。罗马尼亚人毫不延迟地还击了。 在左翼排震耳欲聋的叫喊声中,3连的攻击部队利用向手榴弹爆炸引起烟雾的部分掩蔽作用向前冲击了100码,由山嵴公路后冲到了橡树林的西南角。布置在阵地后方的重机枪在给予敌人阵地狠狠打击后,被命令逐步将(train)火力转移到左右两侧,将中间的区域留给了突击部队。我和参谋们紧紧地跟在以双人队形默默前进的主攻部队后面,决心尽快完成这个任务(athand)。3连其余的部队以及一个重机枪排紧随其后。四周都想起了爆炸声和枪声。 开火后大约两分钟,我们的重机枪仍在扫射,我们从左侧接近山嵴公路的地方传来了savage战斗的声音。同时我们的攻击部突进了橡树林,在敌人战壕里遇到了敌人的第一次正经抵抗。这并没有花费山地部队多少时间。每当前进受阻的时候,他们就放弃掩护向敌军阵地发起冲锋。他们得到了重机枪排的有利支援。重机枪排这时已经推进到橡树林的南部边缘,他们迅速假设起机枪,从左侧用机枪火力将攻击部队正前方的敌人死死地压制住。我的一个参谋不慌不忙(orderly)地一枪击中一个罗马尼亚人的头部,当时他正从左侧距离我50英尺的地方向我瞄准。 我们占领橡树林不久,罗马尼亚人就发动了有力的反击。跟随部队沖在前面地重机枪这时都处在不利位置而不能有效地对敌射击,布置在进攻出发地的重机枪地火力范围也不能抵达东北面地反斜坡。敌人很快冲到了投掷手榴弹地距离,激烈的卡宾枪和手榴弹交火随后爆发,甚至连参谋人员也不得不参与战斗。虽然敌人在数量上占有优势,我们顽强地守卫着被我们夺取地阵地。几分钟以后,我们地一挺重机枪进入开火位置,形式很快对我们有利起来。这使我能够重新行使我对分队的指挥。 3连一部和一个重机枪排确保了我们橡树林南面和北面地安全。我命令其他部队(1,6连以及由于突破成功而可供使用地两个重机枪排)向674高地方向突破山嵴。部分重机枪将敌人压制在橡树林阵地地两侧,其他的重机枪封锁了敌军阵地缺口两侧的阵地(shoulder),使主攻部队能对山嵴发起冲击而不必顾虑其他方向的敌军火力。674高地是我们的唯一目标,我们以连队为单位组成纵队,一连在前面以轻快地步伐领着路。 一路上没有遇到任何抵抗,1连的先头部队很快到达了674高地西面的一个小山包。我紧随着他们正要穿过一个凹地时候,一阵机枪火力从右侧射过来,迫使我勐扑在地。子弹在turf上打出一些孔。这些机枪火力应该是从674高地东南900码地山坡上发出的,距离我们约有1300码。我躲在一个小小的mound后面,准备一等机枪火力lift就向前沖。突然有一颗子弹从后面集中了我的左前臂,鲜血喷涌而出。我环顾四周,发现一个罗马尼亚小组正从90码以外地灌木后向我和几个1连地士兵射击。为了摆脱这个危险的区域,我呈之字向小山包冲去。小山包上地几个一连的士兵被迫孤军奋战10分钟,直到紧跟着我们的部队经过肉搏打退了西面的罗马尼亚人。指挥罗马尼亚部队的法国军官不停地喊“杀了这些德国狗”,直到一颗子弹从近距离击中了他。 第48页 激烈的战斗也在我们侧后展开了(fartherback)。罗马尼亚人从最初的惊恐中恢復过来,试图通过使用局部预备队反击来夺回失去的阵地。感谢山地营士兵无与伦比的勇气和军官们的充沛精力(energy),我们才能左右局势(thedecisionisours)。 1连和6连夺取了674高地,没有遇到进一步的抵抗。于此同时,lenz医生给我的手臂上了绷带。随后我命令部队占据已被夺取的地形并重新组织。命令如下:“6连和加强的aldinger重机枪排,占据674高地。所有我指挥下的部队占据674高地以西400码,山嵴稍向北的大凹地。” 我忍着巨痛以及失血引起的疲倦,继续指挥部队。sproesser少校从电话里得知了我们的成功。 大约在这时,我们看到从cosn峰方向有一支长长的队伍在山嵴公路上向我们行进。我们组织起防御,不用下命令,士兵们已经用铲子挖掘起来。我紧急要求炮兵向接近的敌军炮击,但是我的请求不能得到满足,因为所有的炮兵连都在向前转移阵地。敌人没有受到阻击,走得越来越进unhindered。 gossler上尉带着wurtemberg山地营的其他连队赶到了,我们划分了了指挥权限。隆美尔分队的5,6连以及aldinger重机枪排构成,驻守第一线,2,3连以及第3重机枪连作为二线守卫部队;gossler得到了1,4连以及第1重机枪营。他的分队在674高地以西300码,山嵴公路略微以南的地方挖壕据守。和我们的预期相反,从cosna方向开来的罗马尼亚部队并没有对我们在674附近的新战线进行反击。他们只满足于用侦察分队对我们的阵地进行试探,当然他们被轻易地击退了。然后,罗马尼亚人占领了正对着5,6连的山嵴。他们的阵地在半英里以外,长度大约有2200码。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不必要增加一线的防守兵力。5连和6连合起来有700码的正面,他们的侧翼敞开,形成曲线弯向后方。gossler分队和6连相互接触,保证了南坡的安全,我分队的其他部队则保障了5连的北翼。我们布置了成系统的有相当纵深的外围哨所,这进一步增强了被占领区域的整体防御。 大约下午3时,罗马尼亚人从petrei山西坡延伸线上的阵地通过橡树林撤到了nic西侧。否则,我们是不可能和两侧的友邻部队取得联繫的。罗马尼亚人开始了勐烈的炮击,很快我们的电话联繫就被切断了,通信兵也不能活动;勐烈的炮击分割(cutup)了橡树林和674高地之间山嵴公路两侧的地形。和5,6连之间的电话联繫反覆地切断而后又被恢復,这对于电话班来说是个艰难而危险的任务。火力持续了整个下午,没有半点减弱。幸运的是,炮火对一线的连队和预备区域的连队都没有造成很大的不便。下午晚些时候,奥地利炮兵显示了威力。值得一提的是,一颗305mm的炮弹集中cosna主峰,在一群人当中爆炸(后来得知是一群罗马尼亚和法国军官)。我分队在进攻和随后的炮击中的伤亡很低。在炮击正在进行的时候,我在674高地以西400码的一个斜坡上起草了关于橡树林-674高地行动的战斗报告。敌军炮火一直等到天黑才停止,这时我们的后勤大车队(packtrain)送上了口粮和弹药。 失血使我感到很筋疲力尽,打紧绷带的手臂和肩膀上的外套妨碍了我的一举一动。我考虑放弃对分队的指挥,但是分队的困难处境促使我暂时留在指挥所里。更多的部队被置于sproesser少校的指挥下。他的指挥所位于674高地西南200码的一个橡树林子里。那儿也是sproeser集团的预备队(18巴伐利亚步兵团的部队)以及炮兵联络官观察所的所在。 夜幕来临了。 战场观察 1917年8月10日,隆美尔分队在没有炮兵或迫击炮火力支援下进攻了罗马尼亚人坚固的控制性阵地。我们只有重机枪火力。攻击很成功,而我们的伤亡很小,因为:1,我们对3连攻击部队预定要突破的那部分敌军阵地事先用重机枪火力进行了集中扫射;2,我们在最初的攻击过程中及攻击后成功地把敌人压制住了。 在8月10日,罗马尼亚人没有犯他们在前一天所犯的错误,他们没有忽略在山坡上的阵地。从半山腰突破敌人的阵地将毫无意义,以为此处地形开阔,敌人可以轻易地从周围的高地上用重机枪火力封锁这种攻击。我们必须沿着山嵴攻击敌军。 战斗侦察:在8月10日晚以及凌晨的最初几个小时,对敌方地形的敏锐观察产生了良好的效果。我们准确地确定)asertain)了敌军前进阵地的配备以及敌守卫部队的惯用动作(behavior)。为了不引起敌人的注意而使他们对我们的准备工作产生好奇,我们没有派出侦察班。然而,敌军犯了大错,他们没有观察他们阵地前沿的地形,并表现出对战斗毫无准备的态度(暴露的哨兵,守卫部队留在掩体外)。因此我们的攻击对于他们来说象闪电一样突然迅速(thunderbolt)。 几挺重机枪为3连攻击组打开了一条通往橡树林的通道。从突破点以西200码阵地上发射的重机枪火力先覆盖了橡树林里的敌人,然后火力向左右两侧转移,这样就避免了误击3连的突击班。在随后的战斗中,这些重机枪令人赞嘆用火力准确射击攻击部队近前方的敌军,支援部队连续攻占了敌军阵地(rollup)。 处于完全隐蔽状态的部队在突破口左侧100码进行了佯攻,佯攻部队用手榴弹和喊叫声吸引了敌人,使橡树林里的敌人将防御火力消耗在错误的方向并过早地动用了预备队。这次佯攻完全达到了帮助主攻部队前进的目的,自身没有任何伤亡。 第49页 我们在橡树林的突破后,敌人迅速而有技巧地从东北方向进行了反击,但是山地步兵在防御中证明了他们优越的战斗力(打退了敌人的反击)。 罗马尼亚预备队占领了位于一片连续阵地后方高地的山冠,但是敌军显然没有对我们的突破没有准备,他们在掩体里被我们所压倒。在敌军试图进行防御或反击的部分,他们很快被山地部队的强大力量所征服,5个连的部队通过突破口开进,身后还跟着gossler分队以及其他4个连队。我们完全具备突袭所必须的部队。 在夺取目标后,我们进入防御。一线部队在良好的掩蔽下挖掘了工事。从预备连队派出的战斗哨所稳定了向南北方敞开的侧翼。派出侦察班到远距离并不明智,他们可能轻易地被靠后罗马尼亚阵地上的敌人打死或俘获。另外,敌方的地形已经被我们从各个观察所彻底地研究透了。在到达目的地后不久,部队撤离了橡树林和674高地间的山嵴。我们在地形的不规则处挖掘了横向工事,敌军下午发射的勐烈炮兵火力几乎没有造成任何损失。 隆美尔分队沿山嵴进行的进攻迫使敌人在下午撤离了已经被突破的阵地转移。 敌军的指挥不是很积极,这使他们只能进行防御而不能进行坚决的反击,即使他们有很多的预备部队和炮兵火力,而且北部的地形和南部一样有利于反击的一方。 第四节 突击cosna峰 1917年8月11日 前线很安静,甚至连罗马尼亚侦察班都没来打扰我们。接近晚上10点的时候,sproseser少校同志我旅里决定于第二天早上11点在炮兵支援下进攻cosna峰,少校并徵求我的意见。 从地形判断,从西部和西北部进攻最为有利,因为这儿的山嵴最高处没有树木覆盖可以轻易地得到炮兵和重机枪的火力支援。此外,山嵴公路北面的地形上有很多山窝窝,这为攻击部队提供了一个很好的通道。 尽管我受了伤,sproesser少校还是要求我多留一天指挥从西部和西北部进攻的部队。2,3,5,6山地连,第3重机枪连以及第11预备步兵团的第1机枪连被赋予我指挥。于此同时,gossler上尉指挥下的南部攻击集团(1,4山地连,第18巴伐利亚预备步兵团的2,3营)将从南部或西南部途径647高地和692高地进攻cosna峰。这个崭新而艰巨的任务吸引了我,因此我留在了部队(草图28)。 晚上我几乎没有睡着,我的伤口依然做痛,而且因为白天的事我感到很兴奋,更不要说我的注意力完全被第二天的任务吸引了。天明之前,我叫醒hausser中尉,一起前往5连和6连。在清晨的亮光里,我们观察了地形并为准备了进攻预设方案。 在我们前进阵地以东半英里的下一个山嵴上,敌人的阵地横跨山嵴公路。敌军哨兵隐藏在树木后边或灌木从里。公路以北,我们在一个新近挖掘的阵地上发现了一个相当紧凑的散兵线(skirmish)。敌军守卫部队成堆地站在一起。双方都没有开枪打破黎明时分的宁静。我们的阵地隐蔽地很好,难得为敌人一见。 进攻通道比我预想的要不利。正面和南面的山坡草地不能为我们提供掩护以躲避敌军火力。山嵴公路北面700-900码的地形显得更有利。在山嵴和piciorul之间的山坡草地上散布着相当大,相当浓密的灌木丛。5连侧面的piciorul(652)位于公路北面1英里,覆盖着大块的落叶林(deciduous)。 在升起的阳光中,尖锐的cosna峰依稀可见,俯视着周围的地形。他就是我们在8月11日所要攻击的目标。我们能成功吗?我们必须成功!我淡忘了受伤的手臂,因为我手里有6个连可以用来攻击敌人。我以自信和新的力量继续面对(goabout)困难和责任。 我计划在8时使用已经在阵地上的连队压制敌人,误导他们以防止他们reconnoiter他们阵地西北的山谷。于此同时,我将把攻击部队的大部转移到piciorul南部,并利用当地厚厚的灌木将部队隐蔽在可以突击公路北部敌军阵地的距离之内。一旦准备就绪,我们将在炮兵指挥下于11时发起攻击,预期能一举突破敌军阵地向cosna峰挺进。674高地上的部队将于同时发动正面攻击。 5,6连以及aldinger的机枪排被赋予jung中尉指挥,通过hausser中尉我向他指示了我的计划以及进攻cosna峰时他应该採取的队形(formation)。为了确保和sproesser集团的联繫以及和炮兵的协同,我把hausser中尉留在jung的分队。 凌晨6点,我和剩余的4个连队穿过浓密的灌木向北出发。同时,和jung战斗群的电话线也被架设起来了。行进了大约700码后,我将队伍指向东面,我们爬上一个浅浅的山沟(draw),接近了674高地和piciorul之间的山嵴。山嵴上稀疏地分布着一些单个的树木,以及一些灌木丛。我们不时地停下观察地形,我惊讶的发现沿着敌人沿着山嵴设立了战斗哨所。罗马尼亚人已经将他们的战斗哨所前推到他们新阵地的正前方。这些哨所处在5连的左侧,但是不论是5连本部,还是预备连队的侦察班都没能预先发现他们。 在这种情况下,从西北向罗马尼亚人的阵地发动突袭几乎是不可能的。如果我们冲过这些战斗哨所,那么位于674高地以东敌军主阵地上的敌军将会被惊动,我们的进攻将不在是突袭。这将大大降低成功的希望。 我们停下隐蔽起来。经过详细思考,我决定利用四周的地形智胜我们面前的敌军哨所。我们沿远路返回,在走了一段短距离后转向北面,到达了piciorul西北山坡上的浓密树林地带,一路上没有碰到任何敌人。然后我们再次转向东面,穿过高大树林中的厚厚灌木向着敌军哨所前进。 第50页 为了安全,我把部队布置在很大的纵深上。在正面,3连的一个特别优秀的技术军士在远处探路,我通过手势和低声唿叫指挥他。在我的要求下,他的排长,humme中尉亲自背上了军士沉重的背包。我跟着军士前进了几码,我身后是前卫部队另外的10个士兵,他们成10步间距行军。4个连队成单人队形跟在前卫部队后边160码。这样布置部队的原因是,当我要求前卫暂停时,后面的连队可以继续前进,发出的声音不至于大得暴露他们的踪迹。自然地,这个半英里长的队伍保持着绝对的安静。每个士兵都避免发出最轻微的动静。部队很了解我们正在敌人哨所前行进而不想被他们发现。 我们不时地随着信号停下然后重新前进。在聆听了几分钟后,我们成功地确定了两个罗马尼亚哨所的位置。当我们一步一步地接近敌军地时候,可以听到敌军哨兵在交谈,清嗓子,咳嗽或吹口哨。敌军哨兵相距约100-150码,由于厚厚的灌木,我们看不到他们。我和前卫部队摸进敌军哨兵之间的间隔。我们屏住唿吸,和他们处于水平地位置。左边和右边地敌人没有降低他们谈话的声调,因此我带着4个连悄悄通过。与此同时,和jung战斗群的电话线也被架上了。这条电话线也连接着sproesse集群地指挥所。附近的敌人极端地漫不经心。我们和罗马尼亚人的主阵地之间仍然隔着一条深深的山谷,我们不得不越过这个我们事先没有观察到的障碍。下到山谷的时候,我们穿过了几条小道,幸运的是没有碰到任何罗马尼亚人。右侧上方,靠近674高地的地方,罗马尼亚人的炮兵正向jung勐烈轰击。他们显然怀疑我们准备在那儿发动攻击,因此採取措施企图阻止forestall这次进攻。 在8月勐烈的阳光下,背着沉重的背包攀爬在陡峭的山坡上(重机枪手的背上几乎背了110磅的负重)绝对地消耗体力。当我们到达谷底的时候,已经将近11点了。随后我们开始攀登山谷另一面的多石的abrupt壁,山坡上只有稀疏的高杆松树。由于地形的困难,我们前进地非常缓慢。我们的炮兵在11点整的时候开始了炮火准备。但是,炮火看起来很弱,而且没有炮击我们所要进攻的区域。5连和6连发射的火力增强了,但是马上得到了敌人炮兵的回击。 在这段时间,我们竭尽所能地爬坡。我受伤的手臂大大地妨碍了攀登,在某些难于攀爬的地方,我的勤务兵不得不帮我渡过难关。 接近11点30分,我们的炮兵已经停火了,在前方担任侦察员的3连技术军士遭到了从一个浅树林里发出的火力射击;按照事先的指示,他立即掩蔽起来,没有还击。我立即命令前卫部队暂停掩护连队往上攀登。连队默默地攀登,一直到达前卫部队下方160码山坡上的一个具有掩护作用的狭窄空间。当这一切进行的同时,我用电话联繫了jung并告诉它我将在半小时内发动攻击。我也试图和sproesser取得联繫请求炮兵支援,但是电话线给切断了。显然,在piciorul的罗马尼亚分队发现了电话线并切断了他们。 在发动决定性攻击前和sproesser集团,炮兵,以及jung战斗集群的联繫中断使人非常不痛快。恢復联繫几乎不可能,而且需要好几个小时的辛勤工作。我不得不接受这个不幸。 我们所要进攻的敌军阵地的方位只能靠猜测。我相信他们就在我们的侦察员受到敌人哨兵枪击的区域。山坡的地形,浓密的灌木和植被使我们得以在对敌发起冲击的距离内隐蔽地集结部队。使用重机枪从较高的阵地上对攻击进行火力支援是不可能的,jung也不可能用火力覆盖我们的前沿,因为我们已经失去了和他的一切联繫。但我仍然希望他能按照我的指示行动。 我把3连的一个排以及grau的重机枪连布置在约100码宽的一线阵地上。2连被布置在右后方的构成梯形阵型的一角,3连的其他2个排以及1预备步兵团的第1重机枪连被布置在左后方构成梯形的另一角(草图29)。 我的攻击命令如下:“以信号为令,第一线的部队(3连的一个排以及grau的重机枪连)钻过植被悄悄地向山坡上预定的敌阵地前进。如果敌人的哨兵或守卫开火,grau的重机枪连所有的机枪用连续火力扫射敌军阵地,并在30秒后随我的信号停止。这时,3连的那个排,以及分队其他必须靠前部署的部队无声地突进敌军阵地。独立建制的班立即用火力封锁突破口两侧,突击部队杀向敌人的防御区,其初步目标是夺取山嵴,并准备向东南推进。为了使敌人对突破地点产生迷惑并分散他们的防御火力,将由几个手榴弹班和突破口两侧的敌军阵地进行交战。 所有的准备和讨论都在距离敌军哨所100码的地方静静地完成。hausser中尉已经被我留在了5连和6连,因此我只好一手操办所有的工作。 正午前几分钟,我们一切就绪。罗马尼亚人没有打扰我们,这可帮了我们大忙。在piciorul的东坡上,一个排级的罗马尼亚分队正穿越我们刚刚通过的小路。这正是进攻的时机,我发出了信号。 分队沿坡而上,但是立即遭到了就近敌军阵地上的火力射击。grau的重机枪连迅速地回击了敌军火力。我们俯卧在地准备发起冲锋,手榴弹纷纷投向左右两侧。我们前方的重机枪火力将敌人压制在地面上,只剩下左右两侧的敌人胡乱开火。我发出信号停止了重机枪火力,山地部队沿着山坡向上勐冲,突破了敌军阵地而没有真正的伤亡并抓获了几个俘虏。部队隔断了敌军阵地,然后向右冲进了敌军防御区。一切都象和平时期演习时那样一分不差。 第51页 很快,我们面前的灌木开始变薄。我们向着右侧一个微微突起的山坡前进了100码,随后为机枪火力所阻挡。敌人的火力来自600码以远树木覆盖的最高山头,和我们隔着一大片草地,并逐渐变地勐烈起来。 3连所属的排和grau的重机枪加入了战斗,3连余部和11预备团的重机枪连转向左侧散开。树林边缘的敌人得到了增援,很快敌军就有几十挺机枪投入了战斗。毫无疑问,我们必须继续前进,穿过那片毫无掩护的草地,因为以我们的疲惫,我们很难守住自己的阵地。敌人的预备队在炮兵支援下从树林里发动了反击,其主攻方向在我们的左翼。山地兵们有些绝望地紧趴在地上。他们不想给敌军让路,因此迅速开火,击退了敌人的反击(草图30)。 越来越多地敌军机枪开始向我们开火,我们的伤亡急剧上升到了引起警觉的地步,情况每秒钟都在恶化。我呆在一线,3连的右侧。在我的左侧,albrecht的重机枪排正和敌人展开最激烈的交火。2连呆在右后侧的灌木丛里担当预备队,免受敌军火力攻击。我应该投入我的预备队吗?预备队的火力能扭转战场的形势吗?不能!我是否应该命令部队撤退?不能!那样的话我们死伤的士兵就回落入敌人手中,我们会被赶回山谷,敌人会在那儿轻松地歼灭我们。局势看起来很绝望,但是我们必须掌握局势或者…留在原地。 在我们右下的山坡上有几簇灌木丛。我突然灵机一动,这些灌木可以利用来掩护我们接近山头上的敌人。我决定投入最后的预备队对在左翼拼命压迫我们的敌人突然出击。 这个行动将决定我们的命运。 我向附近的人发出了指示,然后向后侧匍匐。几秒钟后,2连和我迅速地向南移动。这是个生死抉择。我们超越了一小股躲在灌木丛后的敌人,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被我们打垮;我们在极短的时间内运动了100码,然后转向东面。我希望分队的其他部队仍在继续抵抗。 就在我将要对敌人的侧翼发动攻击的时候,jung所属的部队出现在2连的右后方。jung一直没有中断执行今天早上赋予他的任务,正准备跨越山嵴公路对敌进攻。他的到来使战斗朝对我们有利的方向发展,因为敌军所有的兵力都被用来攻击3连和2个重机枪连,他们已经没有剩余的力量来抵挡3个山地连对其侧后的进攻了。罗马尼亚人匆忙地撤离了高地,在战场上留下了很多机枪。 在674高地以东700码的树林边缘,英勇的,为连队敬重,堪做表率的jung中尉的腹部受到了致命一击。 敌人惊慌失措地沿山嵴公路通过宽广的凹地后撤,3连,2连以及机枪连的单位持续地向他们开火。与此同时,我带领5连和6连在山嵴公路的南面穿过山嵴的最高处向敌人追击。隆美尔分队的其他部队接到了通信兵传来的命令,要求他们沿相同的路径尽快地跟上。 6连占领了cosna主峰以西半英里的山包,我们称为司令部山包;同时,5连在山嵴公路西面和南面的敌军阵地上抓获了超过200个俘虏兵缴获了几挺机枪。cosna山和我们之间仍然隔着一条宽大的峡谷。 罗马尼亚人成密集队形在公路上向西坡撤退,但很快受到6连的火力打击。敌军部队站在cosna山上,并开始用活跃的步枪,机枪火力向我们射击。在这次交火中,(amongothers),我的杰出副官hauser中尉胸部受伤。 连队很快一个接一个地到达了司令部山包。他们的力气已经完全耗尽。这一点也不奇怪,从6点开始,他们一直在行军,攀登困难的地形或者攻击敌军。 敌军在陡峭的cosna高地上占领了预设阵地,我们这些疲惫之师不可能向天安门事件进攻。我决定让士兵们休息,并在考虑对cosna主峰发起攻击前首先对部队进行重新编组。2连担负了休息区域的警戒任务,6连派出一个侦察分队携带电话机以寻找一条通往cosna山阵地的道路。丛司令部山包上,我们看到tirgula就坐落在东北方的山谷里。 接近1300点的时候,sproesser集群的参谋和集群预备队(第18预备步兵团的2,3营)一起到达靠近司令部山包西侧的地方。sproesser少校丛他设于橡树林里的指挥所里一直关注着隆美尔分队的进攻,他以为我们已经一鼓作气拿下了cosna山。 那时,我们对gossler分队的情况一无所知。我宣布了在一个小时内向cosna主峰阵地进攻的意图,并要求2个巴伐利亚营中的一个从司令部山包用机枪火力支援我们进攻。我的目的是重复上午的被正面成功的战术行动,sproesser少校同意了我们的请求。 在约定的时间,第18巴伐利亚预备步兵团2营的部队向敌军阵地开火了。与此同时,我率领6连,3裣2连,5连,第3重机枪连以及第11预备步兵团的第1重机枪营下到谷底,并向东推进到司令部山包以北100码的地方。我们沿着侦察分队留下的电话线穿过密集的灌木,以及一个极其陡峭的山坡往下而行。很快,我们就开始攀登山谷另以面的坡壁并赶上了6连派出的侦察分队。正午炎热的太阳使攀登变得非常令人疲惫,筋疲力尽的士兵们化了几个小时才等到了坡。我们採取了和早上相似的警戒措施,向上攀登穿过稀疏的灌木和狭窄的小溪,逐渐接近了敌人。主峰上的敌军守卫部队这时和司令部山包上的18预备步兵团2营展开了激烈的交火,双方的火力从我们头上高处唿啸而过。 第52页 我们能清晰地看到司令部山包正对面距离200码的罗马尼亚人的战斗哨所。最终我们到达了距离主峰80码的一个小凹地。为了不误伤我们,巴伐利亚营已经停止了对敌军阵地的射击,敌人的火力也相应地停止了。 我和分队极度谨慎地为进攻做着准备。两个步兵排和6挺重机枪被布置在第一线,其他两个连成梯形分别布置在两翼后方。攻击的准备工作和早上的几乎完全相同:匍匐前进,重机枪射击,向两侧投手榴弹以分散敌人的注意力,然后是最后一击。 准备工作尚未完成,丛西南方向就传来了清脆的卡宾枪声。 这些枪响来自gossler的分队,因此我立即发出攻击令。在一阵短暂而持续的火力之后,山地兵们突破了主峰阵地,在几分钟内就扫清了cosna西坡上的敌人。敌人是如此出乎意料,以至于没等他们组织起像样的抵抗,主峰就落入了我们手中。我们的伤亡轻微。我们俘虏了几十个敌军并缴获了几挺机枪,但是大部分守军逃脱了,他们沿着cosna东坡迅速地跑调了。我们开始追击,但在光秃秃的东坡上受到敌人勐烈机枪火力的打击。敌军火力来自cosna主峰以东600-700码的山嵴阵地上,这条山嵴由北向南贯穿692高地。这些阵地布置地很好,并受到宽大障碍物的掩护。如果没有必要的炮兵和机枪火力支援,我们几乎不用想在天明前跨越山嵴并沿东坡往下出击;我们只能满足于对主峰的占领,从这儿我们可以远眺罗马尼亚的乡村。 很快,我们和1连(gossler分队所属)取得了联繫,他们正从cosna主峰(788高地)的南面沿陡峭的山嵴向上攀登。隆美尔分队和1连(我把他们归为自己指挥了)一起在山嵴公路南面的陡坡海上修筑了工事。5连和6连被布置在主峰以及公路北面向西北延伸的阵地上。我将第11预备步兵团的机枪连一份为三分配给位于第一线的3个连,并把2连布置在阵地中段后方归自己直接掌握。3连和第三机枪连布置在左翼靠后。 在攻占cosna山后大约1小时,sproesser少校和巴伐利亚团的两个营上来了。gossler分队的情况令人担心,我们了解到他们在占领647高地附近的罗马尼亚阵地后,和强大的敌军遭遇。敌军在众多炮兵的支援下,从东面以密集队形发起了攻击。gossler分队由于伤亡惨重被迫后退,预定撤守山谷东面的石崖,这条山谷从南面一直延伸到cosna主峰。在左面nic山谷方向,我们的友邻部队,匈牙利第70honved师仍远在几英里之外,并且和我们毫无联繫。夜晚,双方的炮兵在nic山谷北面相互轰击,罗马尼亚步兵在772高地区域发动了攻击。我们在cosna主峰上默默地看着这一切。 我为夜间做好了安排。值得一提的是,侦察班和gossler分队取得了联繫。各个连队收到了关于各自任务的指示。我太疲惫了以至于不能够提交一份战地报告给spoesser集群。通过我的新副官schuster中尉,我作了一个有关今天战斗过程的口头报告。 尽管很疲劳,那天晚上我几乎没有休息。午夜前一小时,无数的手榴弹在6连的阵地上爆炸。叫喊声,步枪和机枪的射击声四处迴荡。不等报告,我立即和3连向受威胁的阵地方向发起反击,但是当我们赶到的时候,6连已经牢牢的控制了局势。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罗马尼亚攻击分队发起的突然袭击使6连吃了一惊,但是被警惕的士兵击退了。在攻击当中,有一些属于第11预备步兵团重机枪连的机枪手被敌人俘虏了。 战场观察 根据早间的单独侦察,我制定了8月11日的攻击方案。由于开阔地形的存在,在重机枪和炮兵支援下跨越山嵴公路而发起攻击的方案被否定了。我们可能过早地被敌人发现,在遭受严重伤亡后而被击退。 罗马尼亚人从前几天的战斗中学到了一些东西,他们设立了战斗哨所为主阵地提供警戒。通过敏锐的观察,我们在向敌人阵地接近的过程中,数次发现了这些哨所。 如果不是我们的部队习惯于严格的战斗纪律,我绝对不敢带领他们在白天摸索着穿过敌人的战斗哨所。 在山区进行这种侧翼行军所需的时间和空间判断是最困难的。除去地形,敌人出乎意料的出现也增加了我们的困难。 在进攻中,我们和炮兵的合作并没有实现,因为电话线在关键时刻被切断了。否则,炮兵也许能为隆美尔分队在困难条件下进行的攻击提供良好的火力支援。 我们使用预备队应付了突破成功以后所出现的极端困难局面。对优势敌军侧后翼的勐击使情况发生了有利于我们的转变。在这个过程中,事先交给jung的“进攻时刻表”发挥了极端重要的作用,因为jung早就和我们失去了联繫。 我们向逃跑的敌人射击,并派出部分部队紧紧地追击他们,但很快被制高点上的敌军火力所阻。 当筋疲力尽的部队休息的时候,我们派出了议和侦察班探索前往cosna主峰阵地的通路。电话线再一次被证明非常有价值。 中午时分对敌人阵地的突破,以及晚间对主峰阵地的突破都没有得到后方阵地炮兵火重机枪火力的支援。只有位于一线的机枪用火力覆盖了突破口。手榴弹班又一次分散了敌军守卫部队的火力。我们在突破过程中的伤亡非常小。 后方的罗马尼亚阵地接收了在我们的两次突破中后撤的敌人,并阻挡了我们的追击。 第53页 第五节 战斗 1917年8月12日 午夜过后不久,天空中升起了满月。派出寻找gossler分队的侦察班报告,该分队的左翼正位于cosna主峰东南半英里的地方。gossler分队遭受了严重损失,并要求紧急支援,因为敌人就在600码以外,而且占领了坚固的阵地。 凌晨1时,我和属下的一些军官前出侦察,以便观察右半部阵地前方的地形。我意图用一个连在天明前封闭右翼和gossler分队之间的空档,同时把阵地前移到可以对cosna以东的敌军阵地发起突击的距离之内,但是sproesser少校不同意这么做。他命令两个巴伐利亚营在黎明时分突破cosna山东北的敌军阵地,并由我指挥山地营一部作为2线部队跟随其后,尽量向nicoresti扩大突破成果。 天还没亮,我们就受到西北方向密集敌军炮火的轰击,也就是说,敌人从我们的左后部向我们炮击。敌军炮兵阵地设置在nic山谷另一侧的高地上。炮弹的碎片杀伤效果轻微,但在松软(loamy)的土壤里炸开了直径20-26英尺,深约10英尺的一个个大坑。大块的泥土在方圆100码的区域内纷纷落下(lumpsofearthfell)。睡觉是不可能的了,一旦炮弹落得太近,我们只好转移。东面和北面的敌炮兵也选择了cosna山作为靶子,这使敌军的炮火大大增强了,主峰周围阵地上的情况糟糕地难以忍受。 拂晓前不久,配属给sproesser少校的两个匈牙利honved营到达了主峰。其中的一个营在抵达后进行了作战部署,尽管没有得到命令进攻东面的敌军阵地,他们还是擅自穿越我们分队继续前进。他们遭受了重大损失,并使敌军炮火变得更加勐烈。 当我带领我的分队离开这个危险区域时,不禁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我属下的部队包括5连,2连,3连,第3机枪连,一个honved步枪连以及一个honved机枪连。2个巴伐利亚营已经先于我们出发,执行在天明前突破cosan西北敌军阵地的任务。一旦突破成功,通往平原地区的道路将向我们敞开,并促成ojtoz山谷南北两侧山区内罗马尼亚战线的崩溃。 大约在主峰往下600码,我们成长长的单路纵队穿过cosna的西坡,不时地受到各种口径敌军炮弹的威胁,这些炮弹毫无规律地在我们周围爆炸。但是,在清晨凉爽的空气里行军使我们精神焕发。在陡坡上稀疏的灌木中穿行半小时后,我们到达了cosna主峰北侧和491高地之间的山嵴。东南坡上满是高大的杉树,小块而连续的杉树林一直向下往左侧延伸。透过杉树林,我们可以鸟瞰cosna山东北面的罗马尼亚阵地,那正是巴伐利亚营所要穿越的区域。这些阵地拥有完备的战壕,阵地前方有着连续宽大的障碍物,无数的交通壕穿越光秃秃的山嵴通向东坡上的树林。我们和敌军阵地之间有一个小山沟,其宽度随着向西走而变宽,山沟里满是小树(brushwood)。 这些阵地还没有被我方占领。距我们北面1200-1600码,我们看到巴伐利亚营的部队占据了敌军阵地前一条宽阔的山沟,并和对面阵地上的敌军展开了激战。 我们穿过一群第18预备步兵团的伤员,他们一致地告诉我们前方战况不佳。他们的先头营和敌人阵地突然遭遇(cameupon),小型武器火力造成他们损失惨重(大约300人受伤)。突破敌人阵地的企图失败了。 根据这些报告,我命令我的分队散开休息。利用我们在前进时铺设的电话线,我向sproesser少校通报了目前cosna山北侧的局势。我大胆地提出,既然巴伐利亚营的攻击没有成功,我们只有在强大炮兵的支援下才有机会攻占位于cosna山东北侧的这些构筑良好的敌军阵地。我们得到承诺会在上午得到炮兵支援。由于前线没有炮兵观察员,我自告奋勇地从我的当前阵地(一个很好的观察位置),为炮火支援提供指引。 我们审视了下行进入凹地而不被敌人发现的可能性,但是没有发现任何掩蔽通道。这儿的树木分布地很稀疏。11点30分,我发出了首个炮火校正指令;同时分队开始以多路队形往下攀行,各人之间保持20步间距。我的意图是在短暂而勐烈的密集炮火准备后,粉碎cosna主峰东北方500码的敌军阵地。 校正炮兵火力是个缓慢的过程,最终我引导一个奥地利榴弹炮连的炮火集中在敌军阵地上,但却不幸地听说由于炮兵转换阵地以及弹药短缺,所有的炮兵将不得不停火。此时,隆美尔分队冒着敌人活跃的炮火抵达了凹地的东南部,敌军并没有忽略我们这700个人的动向。我们发现自己正正处在一簇簇的灌木之间,距离敌人设置的障碍物大约有300码,并在敌军的视线之外。在往下攀爬的过程中,有一个士兵受了轻伤。我循山坡而下前往分队,一路上发现部队已经假设了电话线。 情况并不令人乐观。我们不会考虑在缺乏炮兵支援的情况下进攻这些警觉之敌,这些具有铁丝网防护的阵地非常坚固。在大白天越过cosna山的东北坡撤退同样没有吸引力,因为敌人可以非常清楚地看到我们并用炮兵和重机枪火力狠击我们。士兵们在下山时可以跑地很快,但是上坡时确只能缓慢挪动,而成为罗马尼亚炮兵和重机枪的绝好靶子。如果敌军决定使用野战炮(artiry)和迫击炮对凹地进行勐烈打击的话,我们将无可避免地蒙受重大损失。 尽管形势不利,我决定在没有炮兵支援的情况下进攻敌军阵地。我知道我的士兵可以完成任务,再则我们宁为刀俎不为鱼肉。经验丰富的侦察班仔细地辨认出敌军设置的障碍以及其后的敌军阵地。为了在可预见的敌军炮火下突进,我命令部队通过灌木前移到距离敌军阵地200码内,并在当地的一些小山沟里完成了攻击准备。两个机枪连正位于右侧山坡较高的阵地上,以备提供支援火力。侦察结果没有让人失望,没有迹象表明敌人已经注意到了我们的进攻企图。当我正要命令机枪连进入指定位置时,sproesser少校通过电话向我传达了如下命令:“俄国人已经突破了nic山谷北侧,将会出现在我们后方。隆美尔分队和两个巴伐利亚营立即向cosna山以西的山嵴撤退。” 第54页 sproesser集群的参谋部正向那儿运动,我被要求将此命令转达给第18巴伐利亚预备步兵团的1营和3营,并掩护他们撤退。 很显然,大白天在敌人的注视下从凹地里撤退是最大的挑战。一旦敌人觉察到我们后退,他们就会用炮兵或机枪火力袭击我们。无论那种情况都将给我们造成无可避免的损失。俄国人并不让我很担心,因为我希望我们能先于他们到达山嵴。否则,我们不得不用迅勐的动作将他们打下去。 两个匈牙利honved连在山地营的werner中尉指挥下,沿cosna山的东北坡(正处在阴影里)向主峰前进。我亲自带领其余的四个连在矮木丛(underbush)里摸索前进,先朝着491高地,尔后转向司令部山推进。就在我们抵达491高地之前,敌军的机枪火力造成了几个士兵轻伤。 一到达491高地的附近区域,我就派出3连占领了山嵴的较低部分(788-491),并试图和两个巴伐利亚营建立联繫。先前我派了一个军官向这两个营转达来自sproesser集团的命令。不幸的是,和他们的电话联繫中断了,我无法继续了解他们地情况。但是,一个偶然的机会,我从电话里听到一些关于491高地的消息,指挥部基于最新战报,对局势的估计似乎比先前半小时要乐观。 此后,我派2连沿最短的路径朝一处由司令部山包向北引伸而出的山嵴运动。该连将负责司令部山包以北600码处的山嵴,并承担nic山谷方向的警戒和侦察。我命令除去3连外的所有部队向司令部山包开进,我则留在了3连。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巴伐利亚营成功地和敌人脱离了接触。 有鑑于此,我随即带领3连向cosna山出发。1连和6连仍然留在cosna主峰,逐渐增强的炮击把阵地变地象天花一样坑坑洼洼,满是大小不等的弹坑。我把3连留在主峰以增强守卫部队,自己返回司令部山包报告,并请求许可前往医院。我已经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感到自己已经不能继续承担指挥部队的重任。左臂上的绷带自从一早以来就没有更换,因此我放弃了对部队的指挥,跑到指挥所附近试图休息一会。夜色漆黑,这是个温暖的夏夜。 第六节 防御 1917年8月13-18日 午夜前不久,sproesser少校召我到指挥部,那儿已经聚集了一大帮军官。sproesser少校告诉我形势非常不利,第70匈牙利honved师一些被隔断的部队(帝国皇家轻骑兵(uns)第3骑兵连,帝国皇家重骑兵第一骑兵连,第1honved连)向我们发来报告说:在下午,强大的俄国和罗马尼亚部队在nic山谷北侧及以北区域突破了师的防御,并准备向cosna-ungureana之间的山嵴南进。我们只能认为在某些条件下,sproesser集群可能被敌军隔断,因为我们在ungureaba附近地区没有部队。我被点名要求发表我的看法。 我认为敌军对cosna-ungureana一线的夜袭是极不可能的,敌军最早的攻击将在4个小时之后的黎明时分。依靠本集群的5个营,坚守cosna-ungureana一线是可能的,守住这些阵地对总体局势至关重要。不论在任何条件下,我都不会仅仅依据一些不利的战报就消极地放弃耗费大量资源和鲜血才夺取的阵地。 我建议部队立即进行以下重组:“山地营承担cosna山,司令部山,以及远至674高地的山嵴防御。集群的其他营占领并坚守674高地和ungureana之间的山嵴。所有部队的侦察和警戒分队应该尽量向nic山谷推进扩展。” 对于山地营的部署,我提议:“由一个排和加强的重机枪构筑几个战斗哨所,占领cosna山的南侧;主峰上满是弹坑的部分不予占领,并向东南和东部派出侦察组。一个排和一个重机枪排占据司令部山以防止敌军占领cosna主峰。位于cosna山和674高地之间向北延伸的两条山嵴各由一个步枪连防守,并向北部派出侦察组。其余所有的部队在司令部山的东南侧集合,由指挥员支配。” sproesser少校接受了我的建议,并敦促我担负山地营所属区域的防御,因为是我攻占了这些地方。出于局势的严重性,对山地营的担心,以及这项艰巨使命的挑战性,我接受了这个新的重担。 集群发出了重组的口头命令,并被立即执行了。我掌握了以下部队可供防御cosna地段:1,2,3,5,6步枪连,山地营的第3机枪连,第11预备步兵团的第3连及其所属的6挺重机枪。 集群的参谋部正向ungueeana东北一英里,山嵴公路弯曲部边上的橡树林后撤。我和我属下的连长们详细地讨论了总体局势,尤其是山地营面临的任务。然后,我快速地发布了以下连续命令:“3连立即从cosan山向司令部山运动,并抽调一个排,扔掉背包,在第11预备团3连6挺轻机枪的支援下接替cosna山上的1连。该加强排应该占领有树林覆盖的南部山嵴,并向cosan山东侧的敌军阵地进行侦察。如果敌人发起攻击,该排应该尽可能地长久地坚守阵地,只有在面临被包围的情况下才能向司令部山后撤。我会给排长口头指令。” “3连的另一个排以及albrecht重机枪排,在司令部山凭藉工事用火力覆盖cosna主峰上弹坑遍布的地段以及其西坡。他们要防止敌军在日间通过cosna山没有掩蔽的地段威胁左翼的战斗哨所。” “2连占领司令部山以北700码的的小山包(后来被叫做俄国山),并向nic山谷方向侦察,通过侦察班和cosna山上的战斗哨所保持夜间联繫。该连将在cosna西北侧的山坡上构筑大型篝火以诱导敌人分散他们的炮兵火力,并要求整晚都点燃这些火堆。” 第55页 “5连在重机枪排的增援下占领674高地西北半英里的山包,准备全方位防御;然后向nic山谷侦察,并和2连以及其他在674高地和piciorul区域的部队保持联繫。为欺骗敌人并分散他们的炮火,要求该连在司令部山西北半英里的凹地里架起几个巨大的火堆,并使这些火堆整晚保持燃烧状态。” “3连的一个排,aldinge重机枪排,山地营的1连和6连,在位于司令部山及其西南1/4英里下坡之间的区域担任预备队,并向grozesti派出警戒和侦察分队。更详细的命令将于晚些时候发布(草图31)。” “分队指挥所位于司令部山以西60码。由通信排铺设通往战斗哨所,2连和5连的电话联繫。” 下属部队首长复述了赋予他们的命令,大家变得忙碌起来。山地营的各连跟随巴伐利亚营和honved师的部队向后撤退。想睡一觉是不可能的,各个命令必须就地下达以符合当地的情况。我们化了3个小时才使各连进入新的阵地。cosna山上以及司令部山西北凹地里的篝火熊熊燃烧;和各个部队的电话联繫也架设起来了。进入阵地的部队努力地挖掘工事,预备队则乘机休息。侦察分队没有发回任何预警。 我的参谋部由两名军官组成,schuster中尉是我的副官,werner中尉是事务官(administrativeoficer)。接近凌晨5点,一些炮兵观察员抵达,包括匈牙利少尉zeidler;我和他们一起前往cosan山上的战斗哨所。当太阳从地平线上升起时,我们恰好到达了3连的allgauer排。根据命令,allgauer排布置在从cosna主峰向南延伸的陡峭山嵴上。阵地的侧翼是主峰以南200码的一片浓密树林的边缘。穿过晨雾,可以看见罗马尼亚人的阵地。这些阵地大约有350英尺宽,位于半英里外毫无遮盖的山嵴上。我们可以看见敌军守卫部队钢盔的反光,但是他们没有向我们射击。一晚上没有休息的部队,躺在刚挖好的散兵坑里睡着了,只有哨兵密切地注视着敌人方向的一举一动。该排阵地正面的山坡向着东面急剧倾斜,山坡上满是矮矮的灌木。山嵴本身和西侧山坡上是高大的树木,很少甚至没有任何可供掩蔽的低矮植被(undergrowth)。 当我正和炮兵观察员们讨论紧急弹幕射击以及骚扰射击时,多处哨兵同时报告“罗马尼亚人离开阵地,成散兵队形向cosna山前进。”不久,罗马尼亚人以机枪火力对山嵴一线展开勐烈射击,密集的炮火开始落到司令部山上。我接通了我们的炮兵,要求他们对cosna山以东的罗马尼亚阵地进行骚扰炮击,因为越来越多的敌军部队正从那儿向我们进发。同时,又有报告传来,“强大的敌军部队正从右侧向山嵴攀登。”无数手榴弹爆炸的声音,活跃的卡宾枪,机枪火力证实了这个消息。由于忽略了对陡峭的东坡的警惕,我们受到了惩罚。通过电话,我命令3连的预备排和aldinger的机枪排成两路队伍向前增援战斗哨所。随后,我向集群请求炮兵进行紧急弹幕射击。我在前线转了一圈,发现罗马尼亚人已经在山嵴上取得了立足点,并从侧翼向战斗哨所射击。敌人所有的正面进攻都被打退了,我们的炮兵狠狠打击了在毫无掩蔽山坡上的敌军增援部队。在左侧,从司令部山上发射的重机枪和步枪火力阻止了罗马尼亚人越过cosna主峰或其西北侧山坡,同时也支援了左翼的战斗哨所。 我命令技术军士allgauer不惜代价坚守阵地,直到增援部队到来;然后跑步返回,督促增援部队加速行动。司令部山仍然处在敌人勐烈的炮击下,在那儿我碰到了正准备出发的两个增援排。我们一起匆匆地以双重队形向前方急进。枪声和爆炸声大大地增强了,我们希望allgauer能坚持住。 在cosna山和司令部山之间的山窝里,我们碰到了配属给allgauer排的第11预备团3连的几个机枪兵。显然,前方的战况把他们吓坏了。我对他们没有什么同情,带上了他们和我们一起前进。 在山窝以东100码的地方,我们看到allgauer排全体正向我们走来。allgauer报告大批的罗马尼亚部队沿山坡向上推进,并得到了右侧勐烈的火力支援,所以他被迫放弃阵地。 在我的脑海里,从来没有不经殊死搏斗就将cosna山留给敌人的想法,所以我很快组织部队发起反击。aldinger中尉带领两挺重机枪冒着敌人的火力进入位于右方树林中的阵地,守住了仍然为allgauer排掌握的山嵴。同时,我们穿过密密的植被向山嵴攀登,抵达了山嵴一线。我们发起冲锋,出其不意地横扫山嵴上的敌人,并将他们沿山坡往下向东驱赶。右侧的悬崖也落入我们手中。 罗马尼亚人很顽强,他们并没有后退。我们可以清楚地听见下方弓形山坡上敌军指挥官发号施令的声音。很快,激烈的手榴弹战在多处爆发了。早有准备的敌人卧到在我们下方125码的地方。山坡太陡了,以至于我们投掷的手榴弹并没有在敌军中爆炸,而是在更远的地方爆炸了。想要用卡宾枪射击敌人意味着暴露头部和肩部,这是个在近距离战斗中极其不利的姿势(procedure)。伤亡开始增加,lenz医生开始在前线忙碌起来。 山地部队以堪为典范的勇气和敌人展开激战,很多伤员在包扎伤口后回到火线。部队向就近的罗马尼亚人发起反击,随即扫清了敌人在山嵴上的所有立足点。激烈的战斗持续了几个小时,伤亡不断增加;我们的子弹和手榴弹也逐渐短缺,但敌军炮兵对司令部山的炮击强度反而增强了。司令部山和战斗哨所之间的电话联繫被炮火炸断了。如果我想要继续坚守战斗哨所的话,我必须马上向他们提供子弹,手榴弹以及增援部队。为了加快增援行动(我们缺乏电话联繫),我将指挥权移交给3连长stellrecht中尉并命令他在我赶回司令部山时不惜代价坚守阵地。在司令部山上,我发现了3连的一个排以及allbrecht的重机枪排已经在对敌射击中几乎用完了所有的弹药。他们的对手从cosna山上遍布弹坑的区域威胁着战斗哨所的左翼。我的预备连(山地营的1连,6连,以及11预备步兵团的3连)主动占领了司令部山的南坡,因为据报告,大股敌军从grozesti方向正通过峡谷朝着司令部山向上攀登。 第56页 在预备队准备完毕之前,我们得到报告,大批罗马尼亚人正从南北两个方向朝司令部山和cosna山之间的山窝前进,战斗哨所已经放弃了cosna山并正向司令部山后撤。在接下来的几分钟里(我依然无兵可用),战斗接近了司令部山,情况危急。在优势敌人积极的压迫下,小山包上的3连步枪兵被迫撤退。他们带上了阵亡和受伤的战友(包括hummel中尉),因为他们不想让任何战友落入敌人手里。他们的手榴弹和子弹已经消耗怠尽,卡宾枪子弹也呈现不足;敌人可以从左右两翼的任何一侧包围他们。 缺乏子弹和手榴弹使我们难以阻挡罗马尼亚人对司令部山进行的密集队形攻击。重机枪手不得不用手枪和手榴弹守卫他们的阵地。甚至连分队指挥部的几个通信员都被补充到危险地段。激烈的战斗沿着整个战线展开。就在此时,我发现在司令部山西北侧700码的凹地里,在有树林覆盖的地段有大批罗马尼亚人出现。我立即用电话通知2连和5连这个对他们的侧翼和后方造成威胁的新情况。 在我们的所有防区,血腥的战斗正持续着,撤退已经不可能了。如果司令部山上的弹药耗尽,会发生什么后果?如果敌军占领了控制性阵地,那么全营将会陷入最难以预测的困境,我们的整个防线将会崩溃。我们决不能允许这种情况发生。和集群指挥部的电话联繫仍然畅通,我陈述了我们面临的危机并敦促立即增援,包括小型武器和弹药。我强调我们不能再浪费任何时间了。在接下来的半小时里,我的忧虑难以名状。但是在最后一刻(atour11thhour),巴伐利亚预备步兵团的11连,12连,以及一个重机枪排抵达了。12连和重机枪排进入了司令部山上的阵地,11连被我留在司令部山以西30码的山坡上担任预备队,那儿也是我的分队指挥部所在。从指挥所里,我可以很好地掌握整个战场的情况。我使用预备连向前沿输送子弹和手榴弹。所有尚未直接投入战斗的部队拼命地挖掘工事。对于在司令部山和山嵴上的人来说,cosna山上的控制性阵地所发射的机枪火力很令人恼火。我把aldinger的重机枪排从一线撤下来,布置到分队指挥所附近的防御区(defensezone)。此外,我设立了弹药供应点并使整个供应系统的运转有条不紊。 司令部山和俄国山的战斗不间断地持续了数个小时。敌人反覆地投入有生力量攻击我们薄薄的防线;罗马尼亚炮兵对司令部山以西山坡的集火射击阻碍勒我们和一线的联繫并炸断了电话线。但是,前方的巴伐利亚部队和山地营依然坚守阵地;炮兵在白天打的不错,他们向受威胁的地点进行紧急弹幕射击。我们的炮火击中了以密集队形卧倒在出发线的罗马尼亚人,有效地造成了敌军的伤亡(thintherank)。 为了打击在司令部山西北的凹地周围准备进攻的敌军,我协调指挥几个连进行饱和射击;预备各连队一声令下同时进行长达数分钟的射击。尽管和炮兵的协同非常成功,我仍然缺乏前沿观察员以及和炮兵指挥所的电话联繫。 邻近正午,死伤的罗马尼亚人在司令部山前面堆成了山;18团所属12连也蒙受了重大损失,不得不接受11连一部的增援。11连的部队其后也不得不用来补充第2山地连的缺额。 对司令部山和俄国山的防御前轻后重。一线只布置少量守卫部队,强大的反击部队在火力掩护下集合于易受威胁的区域周围,以便随时击退企图从任何地点突破的敌军。这种防御是和地形相适应的。 下午,18团所属第10连作为额外的增援抵达了,我命令他们挖掘一条连接司令部山和分队指挥所的交通壕。罗马尼亚人把主攻方向转向俄国山。hugel利用一些原有的罗马尼亚阵地在那儿组织了全向防御,但10倍于他们的敌人从北侧和东侧向他们勐击。敌军多次企图夺回这个他们耗费几个星期才完成的阵地(instation)。敌人从西面对hugel排的进攻则被设置在分队指挥所附近的aldinger重机枪排挫败,2连英勇地寸土不让。 白热化的战斗不间断地持续到下午很晚。我第三次下令对前线进行子弹和手榴弹补给。透过我们的炮弹爆炸造成的烟雾(我们在防御中使用口径达305mm的大炮),我们看到越来越多的罗马尼亚有生部队在cosna山我方一侧的山坡上攀缘而下。2连报告他们被削弱到不得不从俄国山撤退的地步。我立即派遣18团所属第10连剩余的部队前去支援;同时,我命令两个重机枪连准备以毁灭性火力对俄国山射击。在准备完成后,我命令2连迅速撤出俄国山。如同我所期待的,敌军以密集队形蜂拥冲上裸露的山包;就在这时,重机枪排向他们开火,他们象割麦子一样被射倒。剩余的敌人用最快的速度跑下这个危险的山头,2连重新占领阵地并获得了一个喘息的机会。 稍候,一直在我们观察下的位于司令部山西北半英里处凹地的敌军开始在南侧沿山坡向上攀爬。我请求早有准备的炮兵进行射击,取得了极好的效果,把敌人赶回了树林底部。3连,5连和12连为这些敌人预备的步机枪火力没能用上。 战斗当中,从一线穿回的信息不断地涌向指挥所。我的副官和事务官忙于执行要求火力支援的请求,保持弹药,战斗装备及口粮充足,并向sproesser集群通报战斗情况。不知疲倦的电话兵在分队指挥所和关键阵地之间以及和sproesser少校的指挥所之间架起了双线,并随时修补保持电话线畅通。在敌军虎视眈眈,几乎从不间断的机枪火力扫射下,这是一项最危险的工作。 第57页 尽管遭受了最严重的损失,罗马尼亚人持续进攻直到天黑,但是他们没能占领一寸土地。当战场的嘈杂在入夜后沉寂下来以后,沿着第一线到处是伤员的呻吟和哀嘆声。我们的担架队试图帮助这些不幸的士兵,但遭到射击,只好无功而返。 我认为敌人在8月14日仍将使用强大的炮兵和有生部队重复今日的攻势,但我们在8月13日所蒙受的损失不能再被重复了。因此,我命令部队趁夜在多个地点加固阵地并重新组织防御。我们的一些连排长缺乏类似的战斗经验,因此我在地上划出主要防御线并指定了防御设施所应採用的构筑方式。火力场必须在夜里扫清;在安排步机枪据点时必须牢记一点,即cosna山上的敌人可以从控制性的阵地用火力覆盖我们。天黑之计,233先锋连(pineepany)前来增援并被赋予我指挥,他们承担了司令部山上广泛的工事作业。 扩展的防区在午夜前才分配完毕,各部队立即着手工作。当我回到指挥所时,我已经筋疲力尽,但是一顿热餐使我恢復了精神。睡觉是不用想了。伤员需要照料,子弹和手榴弹必须在天明前送到前沿各连以及储备点;口粮必须得送到所有的连队;通信排必须假设到炮兵指挥中心的双线,本日的战斗报告必须送交sproesser集团。 我们终于完成了所有的工作。凌晨4时,我试图打上一个盹,但是天气太冷了,我只好放弃了这个念头;因此我带上werner中尉在晨曦中检查了一晚工作的成果。整整超过5天,我都没有机会解开鞋子睡上一觉,以至于我的脚肿地厉害;我也没有机会更换左臂上的绷带或换下肩膀上带血的大衣以及同样血迹斑斑的裤子。我感到很虚弱,但是重担在身,使我没有考虑回到医院。 8月14日破晓,一个honved步兵连携带轻机枪抵达了,我命令他们接替了1连和3连;我将这两个连布置在指挥所西侧担任预备队。第18预备步兵团的11连和12连已经分别接手了司令部山以及山嵴公路另一侧的阵地。18团第10连被令留在俄国山西侧300码的树林里的原有阵地上。10连向北部及西北即nic山谷方向尽可能远地派出警戒部队。我们为战斗做好了准备,也感到战斗即将到来。 整个上午,罗马尼亚炮兵非常积极地炮击司令部山,山嵴、公路和俄国山上的阵地,但是几乎没有造成损失。在所有的防区,人们忙碌地工作着,进一步改善阵地以便我们能轻易击退预计敌军于中午时分对全线发起的勐烈进攻。 俄国山上的2连受到罗马尼亚炮兵的炮击并蒙受重大损失,敌军的这个炮兵连位于1英里外的开阔阵地上。由于我们的防区没有一个炮兵观察员,我们用电话将修正指令通知橡树林里的炮兵指挥。但是我们消灭这个炮兵连的所有努力毫无成效。敌军增强勒他们在cosna山西坡上的阵地,受伤的敌军仍然在我们的阵地前面呻吟。我们在8月14日的损失轻微,15日也很平静。我利用这个间歇让两个人(draftman)绘制(reproduce)了cosna山的地形简图并标定了坐标,地图的比例是1:5000。集团的炮兵指挥员和炮兵观察员也收到了地图;炮兵复制了很多份并分发给每个连。坐标格大大地简化了山地和树林地区的炮火校正,因为仅凭地图是很难选择肉眼可辨的瞄准点和靶标。比如,我通知炮兵:“请求向65,66号方格进行紧急弹幕射击。”如果炮火落在了区域外面,为了将炮火修正到指定区域,我只需要说“65,66号方格的炮火落在了74,75方格。”这种做法同时大大简化了本单位和集团的情报交流。比如“罗马尼亚炮兵位于234a方格。” 8月15日晚,wohler中尉的迫击炮连抵达了,立即作了夜间侦察并开始准备迫击炮阵地。gossler上尉前来暂时接替我,因为我以及一个星期没有休息了;但是我仍然掌握着部队的指挥权。下午,增援的4连抵达,这样我指挥下的部队增加到了16。5个连,比一个团的兵力还多。 第11预备步兵团位于我们的右侧,但我们的左翼友邻还没有确定。旅部尽量想建立一条连续的战线,但是兵力不足。对nic山谷陡峭而森林茂密的山坡进行防守需要大量的兵力。 8月16日,在一阵令人窒息的热浪后下起了勐烈的雷雨,雷声在山谷里隆隆地迴响,大雨从低垂的云层倾盆而下。指挥所的参谋人员和预备队在指挥所西部的旧罗马尼亚阵地上找到了躲雨的地方,但是没过多久,我们就被迫撤出,因为阵地积满了水。我们躺在开阔地里,浑身湿透,四周是电闪雷鸣。忽然,一阵各种口径的炮弹盖过了雷声。勐烈的步机枪火力伴随着手榴弹的爆炸在前沿响起。罗马尼亚人企图在暴风雨中突袭我们。我开始怀疑前沿是否仍在我们手中抑或已被敌人突破。雨点打在我们脸上生疼,可视度降到只有几码。我应该先等待报告,然后决定下一步吗?不!立即行动。 司令部山是焦点,我们在几分钟内就到了司令部山以西的某处。和我一起的是6连,枪上了刺刀随时准备反击。我们的炮兵勐烈炮击了罗马尼亚人以密集队形进攻的区域;我们利用一条电话线和指挥所以及各防区保持联繫,罗马尼亚人的进攻崩溃了,夜晚的到来结束了瓢泼大雨中的混战。敌军在遭受巨大伤亡后从我们的阵地前沿撤退了。 战斗结束时,我回到了指挥所,发现我们原先架设帐篷的地方被重型炮弹给炸翻了天。在这种情况下,我只好将指挥所向右侧移动300码。罗马尼亚战俘生起了火堆,我们就着火烤干了身上的衣服。大家精神抖擞! 第58页 战场观察 符腾堡山地营在8月13日的任务是担任cosna山部分地区以及西面就近高地的防御,这被证明是个艰巨的任务。我们的两翼和友邻没有任何联繫,我营不得不准备同时在正面和两侧发动攻势。裸露山嵴两侧的不规则而有浓密树林覆盖的地形有利于敌军渗透到攻击距离。此外,罗马尼亚炮兵阵地成半圆形对我营成包围态势。 在这种情况下,进行大纵深防御并保留相当的预备队是可取的。 我们在天明之前向南,东和北面进行了必要的战斗侦察,以便确定敌人的进攻意图。同时,我们也密切注意我方阵地前不便勘察的区域。在这项工作没有完成的地方,比如战斗哨所,敌人往往不期而至。 在哨所的战斗进行地很艰难。他们的火力可以覆盖从突兀的山嵴到敌人控制的开阔地之间的区域,但是阵地正前方陡峭而树林茂密的拱形山坡却为火力所不及。而且,他们的警惕性不足。罗马尼亚人在此处完成了大型日间进攻的准备。对战斗哨所来说,敌军的进攻完全出乎意料。 从司令部山发射的步机枪火力压制了裸露的主峰以及有小树林覆盖的cosna山西坡,在相当长的时间内掩护了战斗哨所的左翼。只有在司令部山弹药耗尽后,敌军才勉强登上cosna山。 在重机枪排快速而有组织的火力支援下,我们得以在没有付出较大伤亡的情况下夺回了战斗哨所的最后一道防线。支援火力和攻击班的运动达成完全的一致。 沿外围哨所一线的战斗以及司令部山的战斗情况充分说明了在战斗的焦点区域,弹药消耗之迅速。在这种情况下(尤其是在山岳地区),弹药的供应系统必须及早建立起来。此外,营级部队必须拥有近战武器和弹药的储备。一线部队的弹药拥有情况必须及时地通报给营级供应点,并及时开始弹药的再补给。在8月13日的战斗中,我们的弹药供应情况良好。 在8月13日的战斗中,我们迫切地需要预备队。没有预备队,我们的阵地不可能被守住。主要战斗区域的损失一次次地由预备队补充。我们的预备队也担负了输送弹药和近战武器的任务。一个预备连挖掘了一条从营指挥所到战斗焦点--司令部山之间的交通壕。如果没有这条战壕,在敌军从cosna山控制性阵地发射的火力下,后勤输送将会损失惨重。 即使在防御战斗初期,符腾堡山地营在主要交战区域构成了大纵深梯形队形。5连,2连以及布置在司令部山的部队可以用火力相互支援。在战斗时,处于交战中心(司令部山以及俄国山)的预备队加大了防御纵深。把所有的部队都放在一线将是个错误。前沿的损失是最惨重的,更多的一线防卫部队往往造成更大的损失。线型防御通常很容易被突破。 8月16日,和炮兵的协同非常满意。当然,如果有炮兵联络组或派到前沿阵地的观察员的话,将会更有利于扩大战果。我们在防御间歇所准备的方格化地形图证明非有价值,他们等同于现在的几何平面表able)或绘图板(plottingboard)。 第七节 二次突击cosna 1917年8月19日 经过几天的激烈战斗,我们的左邻(第70honved师)成功地向nic山谷以北推进,并预定于8月18日在宽大的正面沿ojtoz以及nic山谷两侧继续进攻。按照计划,cosna山将再次受到攻击并占领东侧的阵地,指挥部希望能达成突破。为遂行任务,madlung集群(第22预备步兵团)被布置在右翼,sproesser集群(符腾堡山地营以及18步兵团1营)被布置在左翼。8月17日,我受命完成sproesser集群一线部队的进攻准备工作;同时奉命向madlung集团的营团级指挥员实地讲解他们所要进攻的地形。因此,我从一大早徒步行走直到天黑。 我回到我的指挥所后,我了解到罗马尼亚人在勐烈的炮火准备后从nic山谷向piciorul,亦即我们阵地的左后方发动了进攻。他们受到了第18巴伐利亚预备步兵团的阻击,从战场上的声音判断罗马尼亚人取得了相当的进展。我的侧翼和后方受到威胁,我担心敌军会把我们从集群割裂开来。作为预防措施,我命令预备队一部(两个步枪连,一个机枪连)以双重队形火速赶到674高地附近的区域,隐蔽在灌木丛里准备反击并架设通向分队指挥所的电话联繫。集群指挥部通告,巴伐利亚人已经挡住了敌军的攻击,因此我的预备队没有投入战斗。 对cosna山的攻击被推迟一天。8月17-18晚,防区右侧阵地上的连队被其他部队接替,并随后转移到二线。8月18日,2连随同18团的部分单位清除了俄国山以北600码外山嵴上的罗马尼亚人。在这个雨天,我和德军,奥军的炮兵观察员一起巡视了俄国山附近的地形并完善了为8月19日进攻cosna山北部而准备的炮兵支援方案。 8月19日破晓前,sproesse集群所属攻击部队在司令部山西北的山沟里集结并重新编组。我率领的攻击队伍包括1,4,5连,2,3机枪连,一个陆军攻击分队(armyassaultdetachment),以及一个工兵排。gossler上尉率领二线部队,包括2,6连以及第1机枪连。sproesser集群还掌握着18步兵团1营。 我的分队在俄国山以西的灌木丛以及小片树林里完成集结,sproesser集群的其他部队在更西面的地方集结。敌军在cosna主峰西北方向和491高地之间的山嵴上构筑了连续而系统的战壕,并在战壕前设立了路碍。通过望远镜仔细观察,我们可以看到灌木丛之间显露的部分阵地和障碍物(草图33)。 第59页 根据师部的命令,我们将在一小时的炮击后夺取这个阵地。接着是另外一个小时的炮击,然后占领cosna主峰以东半英里的另一个坚固的加强阵地,这也是我们在8月13日与敌军争夺的阵地。我想趁炮击时突破cosna山的敌军阵地,并略微向前推进,然后将炮火转移到第二个罗马尼亚阵地上并开始进攻。 8月19日的天气很好。清晨时分,在cosna区域没有发生战斗;攻击部队隐藏在灌木丛里。接近凌晨6点,我派出5连的技术军士friedel,带领10个士兵以及一个电话班。我向他解释了我的进攻方案并交给他如下任务:“friedel侦察班,在灌木以及凹地的掩护下,从俄国山出发沿山沟向东朝着预定突破地点进入该处的山窝(我手指着山窝),然后对阵地前面的障碍物进行侦察。随身携带铁钳,并通过电话班随时和分队指挥所保持联繫。”通过高倍望远镜,我向friedel指出了预定突破地点以及到达该处的可能路径。 半个小时以后,我看到friedel的侦察班在cosna山的西坡上攀援。同时,我也确定了突破点附近战壕里罗马尼亚哨兵的位置。和friedel的电话联繫畅通,我可以向他通报他头顶上的敌军阵地的新部署,也能随时告诉他和敌军阵地之间的距离并引导他向预定突破点前进。不久他就抵达了敌军设置的障碍。 战壕里的罗马尼亚哨兵神情紧张(他们显然看到或听到了侦察班的声音),我命令侦察班从障碍区后撤200码,并要求wohler中尉的迫击炮连从后方阵地向突破点开火。炮弹随即在敌军哨兵周围爆炸,他们或趴在地上或被迫撤出炮击区域。当wohler用炮兵大造声势时,我要求friedel在距离炮击区域50码的地方开闢一条通道。这项任务被迅速地完成了,并未受到敌人干扰。 炮火准备预定于11时进行。9时,分队沿着friedel所走的道路向前出发,一路有电话线作为标记。俄国山和山沟之间的山坡东侧处在阳光的照射下,灌木并不足以掩护我们的行踪,罗马尼亚人很快发现了我们。尽管我们不断加大行军间距并加快步伐,罗马尼亚人的机枪火力还是造成了几个伤亡。另一方面,成拱型的cosna西坡却不在敌军的火力范围内而且并不在敌军观察之下。 当我和先头部队抵达friedel所在时,敌军的障碍区只剩下最后几道铁丝网还没有剪开。留在俄国山进行观察的wohler中尉在分队前进时不停地向我通报敌军阵地上的部署情况。在我的要求下,他不时地发射几发迫击炮弹骚扰敌人。 我命令部队推进到距离突破点50码以内,并开始审视从一个更靠近预定突破点的地方发起进攻的可能性。gossler的分队正通过我们右侧的山沟向上运动。目前的时间是10点30分,18团1营的部队仍在路上。我的计划是在炮火准备开始后不久就发动进攻,这意味着我必须加快进行攻击准备工作。 第2机枪连全连和5连的一个排将要误导敌军,分散及压制那些位于预定攻击区域上方的敌军。部队将匍匐进入阵地,没有命令不得开火。他们的左翼就在障碍区刚刚开闢的缺口上方。friedel的攻击班将在这支队伍开火后几秒沿着已开闢的通道突破敌军阵地并封锁突破口两侧。我和其他部队将紧随friedel,包括5连余部,leuze中尉的重机枪排以及分队的其他部队。突破成功后,我计划率领5连继续向前冲击,并暂时不向两侧发展以便直接夺取西北方向的山嵴。第3机枪连,1连,4连,陆军攻击分队以及工兵排将紧随5连之后投入战斗(草图34)。 我命令leuze的重机枪排在突破口以重机枪火力压制右侧(上坡)和左侧(下坡)的敌军阵地。执行诱敌任务的部队将随后尽快进入被占领的阵地。gossler上尉同意他的部队将跟跟随我们前进。18团1营一部将从突破口朝491高地方向进攻以向侧翼扩大突破口,该营的其他部队担任集群预备队。 我们还未及完成进攻准备,炮兵已开始轰击cosan山上的敌军阵地,其他分队也没能进入预定位置以便在我们突破成功后扩大战果。210mm和305mm炮弹的爆炸将泥土和灌木象喷泉一样喷向天空,随后又四散落下。兄弟部队的有力支援使山地营的士兵们深感鼓舞。 突破行动按事先计划进行地有条不紊(breakthroughceitself),第14班处在我们的炮火范围之外。迫击炮兵的炮火准备非常成功,在炮火开始后5分钟,我向分队下令出击。 前方的火力支援单位立即勐烈开火,几秒钟后friedel的攻击班穿过障碍区冲进了敌军阵地。分队的前进部队随即开始运动。邻近区域响起了手榴弹清脆的爆炸声,这声响压倒了右侧的射击声。我们在烟雾中大步前进,冲进了敌军战壕。friedel的攻击班干地极其漂亮,但不幸的是,一个罗马尼亚骑兵上尉用手枪击中了沖在前面的技术军士,friedel当场阵亡。士兵们更加勇勐地进攻,在近战中压倒了战壕中的守军;罗马尼亚上尉和10个士兵被俘虏了。攻击班随后分成两路粉碎突破口两侧的敌军抵抗。我率领分队抵达了战壕。在我们的右上方,敌军仍然在抵抗,地形的限制以及浓密的灌木使他们没能看见我们已经闯进了他们的阵地;他们没有看见我们的连队以双重队形从防线的缺口鱼贯而入。 阵地上一片混乱。手榴弹四处乱飞,双方隔着灌木丛用步机枪相互交火,重型炮弹在就近爆炸。攻击班在敌军阵地上切开了一个大约40码宽的口子并封锁了两侧的敌军。粉碎下坡上的敌军阵地并不困难,但我执行原定方案,把这些敌人留给了后续部队。按照原计划,5连已经穿过灌木丛朝西北方向最近的山嵴推进。此后不久,leuze中尉的重机枪丛突破口向上坡和下坡上的敌军阵地射击,我和5连可以可以放心地向敌军的防御区(defensearea)挺进了。我的副官向集团宣布突破成功,并请求将重炮火力转移到cosna山东部,由sproesser集团负责的阵地上。 第60页 我们在防御区压倒了罗马尼亚人的预备队并俘虏了100个士兵,其余的则逃跑了。在追击中,有几颗305mm的炮弹在我们附近松软的泥土里爆炸,形成了几个巨大的弹坑,这些弹坑足以容纳我们所有的连队。这些炮弹没有给我们造成损失,但使我们十分紧张。随后我们继续前进。当我们抵达出发阵地东北方1/4英里处的山嵴时,我们发现下一个目标远在700码以外的下部。炮弹在我们前面的山沟里爆炸;罗马尼亚人正忙乱地经过该地撤退。我迅速下令一个重机枪排向撤退之敌开火,并命令分队的其余部队下到山沟里追击敌军。通过于推进的同时架设的电话线,我请求炮兵向方格76,75,74,73,72,62,52,和42勐烈开火。我依然希望按原定计划,在短暂的炮击后进攻第2个罗马尼亚阵地。但是事情有了不同的变化。 我花费了几分钟在电话中请求炮火支援,随后德国炮弹开始在下方的山沟里爆炸。当我们的几挺重机枪开始向罗马尼亚人的队伍倾泻枪弹时,他们正沿一条小路试图退回一个阵地。我问自己:利用敌人的恐慌,在追击中趁机占领第2个敌军阵地是否明智。我们可能被己方炮火攻击,但是我们呆在这儿也会受到己方炮火的误伤,比如刚才的305mm炮弹,虽然没有造成伤亡。前方的情况不会更糟(草图35)。 我们用最快的速度向山下冲去。炮弹仍然在山沟里爆炸;在我方机枪火力的覆盖下,敌军被迫沿障碍区中间的狭窄通路退回阵地。我和分队先头部队很快追上了敌人。战斗进入白热化,我们没有时间担心那些落在我们周围的德国炮弹。前面的敌人只顾一心逃命,而顾不及理会我们离他们有多近;敌人没有向我们射击以阻挡我们前进。我们四周躺着很多死伤的罗马尼亚人。趁着重机枪火力向左侧转移,我们迅速穿越障碍区并很快进入了敌军阵地。在短暂的步枪和手榴弹交火后,敌军守卫部队逃跑了。我立即向抵达的连队下达部署命令:“1连向东,5连向北,4连向南。各连各自扩大阵地160码,停止攻击后组织阵地防御并向各自的方向积极进行侦察。 几分钟后,我得到报告,赋予各连的任务都已完成。右侧4连正面的罗马尼亚人最顽强,他们甚至企图以反冲击夺回失去的阵地;但他们的努力是徒劳的,山地兵没有放弃他们夺取的阵地。东面和北面的罗马尼亚人正在撤退,甚至连山嵴后的炮兵都在迅速地撤出阵地。但是在madlung集群负责的地段,敌人仍然控制着cosna山。 右侧的敌军占领了二线阵地(secondary);反击失败后,他们不再全力防守这些阵地。在我们的正面和左侧,敌人防线上的缺口明显可见。如果我们投入所有的预备队,我们就能相对容易地突破敌军防线。 和集群指挥部的电话联繫已经架通。我的通讯部队非常勇敢,并和攻击部队一样杰出。我迅速地向集群指挥部报告前线的情况,请求投入所有的预备队,并要求炮兵取消向sproesser防区的第2个敌军阵地的炮击。我了解到在cosna山右侧,madlung集群当前的敌军阵地还没有被占领。但是,指挥部同意派出gossler分队以及18步兵团1营。 我必须最有效地利用我手头的部队而且不能忽视敌军可能在cosna山或者从南面发起反击。工兵排被命令改进4连阵地,4连则被要求把第一线扩展到东面一个树林覆盖的小山包上;一个重机枪排正从此地向nicoresti附近的一个敌军炮兵连射击(距离约为2800码)并迫使这个炮兵连慌乱地撤出阵地。在东面,1连的侦察班紧随着向山下撤退的敌军穿过了一个稀疏的树林。在北面,陆军攻击分队在5连以远地地方忙于进攻敌军阵地,而且进展地很快。tirgula就在同一方向距离两英里以内。镇子受到勐烈的炮击,我们看到火车站里停靠着长长的列车,附近是同样长度的被迫停驶的车队。我们可以在30分钟内抵达这个镇子,切断这个为大批罗马尼亚部队提供补给的山谷。 我不耐烦地等待着gossler分队和18团1营的到来。根据集群指挥部传来的消息,他们已经上路很久了。时间缓慢地过去,但是不见他们的一兵一卒。我们的右后方继续传来枪炮声,双方仍然在争夺cosna山。我们已经俘虏了500个敌军士兵以及几十挺机枪。自从我们攻占第2个敌军阵地,时间已经过去两个小时;北面的罗马尼亚人已从惊恐中恢復过来,并开始击退陆军攻击分队地进攻。与此同时,satulnou地区的罗马尼亚炮兵向4连阵地发射了几百发炮弹,但是大部分炮弹都从4连阵地飞过,在cosna山的北坡上爆炸而没有造成任何损失。南面的敌人没有反击,但是他们活跃的机枪火力使我们在前进阵地及交通壕活动时不得不倍加小心。4连阵地上爆发了零星的手榴弹交火,但敌人没能取得任何进展。 gossler分队在1600时抵达了(在进攻发起后4个半小时后)。巧合的是,敌军于同一时间从北面发起了勐烈的反击,我们被迫将6连投入填补1连和5连之间的缺口。没有足够的预备队,对山谷发起攻击是不可能的。经过一阵肉搏后,我们击退了敌军在北面的进攻。 1830分,集群指挥部报告madlung集群已经夺取了cosna山南部,并向峡谷东面挺进对二线阵地展开进攻。 入夜前不久,我们观察到satulnou和nicoresti附近有大批罗马尼亚步兵向后运动。同时,连续有几列列车离开了tirgula车站向东而去。我们和22预备步兵团建立了联繫,他们的左翼夺取了692高地的敌军阵地。我把分队部署在向东突出的外围阵地上并向远至nicoresti的区域派出了侦察组,期望第二天能突破敌军防线抵达平原地区。在北面,强大的敌军仍然和6连和5连对阵。 第61页 我不停地忙到午夜以便为部队提供口粮,补充弹药并准备战斗报告,然后我和gossler上尉共用一个帐篷入睡。 战场观察 1917年8月19日,我们对相距半英里的两个拥有障碍区的罗马尼亚加固阵地展开攻击,这种攻击任务是符腾堡山地营所不熟悉的。根据计划,对阵地展开进攻前将会进行一小时的炮击准备。但是当炮兵仍在炮击第一个阵地时,山地兵们以很小的伤亡突破了这两个阵地,并在700码宽的正面粉碎了敌军的第二道阵地。我们俘获了超过500名敌军,扫清了向东突破敌军防线的道路,因为罗马尼亚人在cosna山以东的低地上不太可能拥有第三道有人防守的加固阵地。 不幸的是,我们的巨大成功不能被有效利用,因为我们的预备队抵达地太晚,而且人数太少。 复杂的地形要求採用不比寻常的战术。在突破邻近cosan主峰的敌军阵地后,我们发现在从俄国山发射的重机枪火力支援下,很容易粉碎下方陡峭西坡上的敌军阵地。 尽管如此,先头部队在突破第一道阵地后应当在最短的时间内尽量向纵深扩大突破口,而不应分散兵力;这一点至关重要。实际上,在进攻第二道阵地时,我们一直收笼突击部队以便在预备队抵达时能够最大限度地使用全部力量进一步扩大战果。 预先周密的计划使我们的野炮,迫击炮,重机枪火力能够协调一致。在野战炮兵进行炮火准备前,迫击炮连已经死死地压制了突破口的敌军,这使得friedel的攻击班能够在障碍区打开一条通道。在隆美尔分队突破第一道阵地的时候,突破口的敌人却不得不在野战炮兵的轰击下寻找掩蔽所;与此同时,一个机枪连和5连的一个排对突破口附近的敌军进行扫射以阻止他们妨碍突破行动。 德军炮兵对第一道敌军阵地的勐烈炮击迫使大批罗马尼亚预备队撤到第二道阵地。隆美尔分队利用这个战术态势,先是使用机枪火力狠狠打击逃跑的敌军,然后紧随其后进行勐烈的追击,最终突进了第二道敌军阵地。在追击中,我们冒着被己方炮火误击的危险,因为我们不能很快地调动这些炮火。 第八节 再次进入防御 8月20日凌晨3点,敌人使用众多的炮兵展开勐烈的炮击,重启cosna山一带的战斗。一批重型炮弹落在分队指挥所和预备队附近,迫使我们撤出了这些受威胁地区,并在主峰以北半英里的山沟里寻找掩护。敌军的炮击密度稳步提升,大部分炮火指向位于cosna山东部那些被我们夺取的阵地上,罗马尼亚人估计我们仍在那儿。我很高兴只派了几个人在那儿坚守,因为敌军的炮火很快把阵地变成了一片狼籍。 上午7时,敌军开始向1连占据的警戒阵地推进,nicoresti附近的山沟里到处是罗马尼亚人。北面的6连报告,他们所在区域的敌军正进行攻击准备。一切疑问都烟消云散,我们确定罗马尼亚人企图夺回他们在前一天失去的阵地。转入防御的时刻到了。 我们必须在这片崎岖的丛林山岳地形建立一条连续的防线。无人防守的北翼尤其需要保护。我决定放弃原有的罗马尼亚阵地,因为整个上午这些阵地都处在敌军的炮击下,而且罗马尼亚人一定非常了解这些阵地。如果我们凭藉这些阵地防守将会给自己造成很大的损失。尽管剩下的时间很短而需要完成的工作很多,我仍然偏好将正向山坡上的阵地挪到东面以及树林里。 我立即发出命令,1连的外围哨所阻滞敌人的行动,其他连队则进行工事作业。在松软的土壤里进行挖掘作业很容易,预备队帮助一线部队进行阵地作业并挖掘交通壕。当战斗哨所被迫撤入阵地时,一切准备完毕。我们轻易地就击退了敌人的首次进攻,他们开始在50码以外进行工事作业。罗马尼亚人的炮兵试图轰击我们在正向山坡上的阵地,却不得不放弃,因为那样会误伤他们自己的部队。因此敌军限制对山嵴上的原罗马尼亚阵地进行炮击。 我并不担心东部防线(1连和4连),但北部和西北部防线的情况却大不相同,因为我们在此处的防线有一个巨大的缺口。 我们的左翼(第18巴伐利亚预备步兵团1营)沿cosna山的东北坡部署在491高地和主峰之间的山嵴上,罗马尼亚人利用山沟向上攀援抵达了我们阵地后方。此时担任预备队的3连不得不赶去填补5连左翼和18团1营之间的缺口。尽管敌军占据数量优势,地形对防守不利而且可视度很糟,他们守住了阵地。战斗的激烈程度以小时计上升,那天敌军至少展开了20次进攻;一些攻势前有短暂的炮火准备,一些则没有。罗马尼亚人的战线呈半圆形包围着我们,我们不得不迅速地将预备队从一个受到威胁的地点调到另一个。敌军炮兵勐烈炮击山嵴上的部队,但山地兵们没有动摇。和敌人相比,我们的损失轻微;总共有20个。 大概过去几天太令人兴奋,我感到非常疲惫,以至于只能躺着发布命令。下午,我开始高烧说胡话,这使我确定我不能继续执行指挥任务。夜晚,我将指挥权移交给gossler上尉并和他讨论了战况。天黑以后,我沿着山嵴穿越cosna山,回到司令部山西南方1/4英里的集群指挥所。 符腾堡山地营在罗马尼亚人的攻击面前坚守阵地直到于8月25日被第11预备步兵团接替;山地营转移到战线后方担任师预备队。 第62页 cosna山的战斗使年轻的部队付出了重大的伤亡。在两个星期内,我们有500名士兵负伤,60名勇敢的山地兵倒在罗马尼亚的土地上。尽管我军没有完成主要任务,也没能摧毁敌军的南翼,但是山地部队面对装备良好,顽强奋战的敌人卓越地执行了赋予他们的任务。回望那些担任山地部队指挥员的日子,我的心里仍然充满自豪和兴奋。 在cosna山的苦战后,我得到一个休假的机会。在北海(balticsea)海滩上渡过了几个星期后,我又恢復到最佳状态。 战场观察 在1917年8月20日的防御中,为了避免预料中的敌军炮击,主要防御阵地被转移到正向山坡上的密集树林里。战斗的进程证明了这个行动的正确性,敌军炮兵试图用炮火覆盖这片隐蔽的区域,但没有成功。当战斗哨所边打边撤的同时,我们正忙于构筑主防御阵地;预备连队为一线部队挖掘了隐蔽良好的交通壕。这些战壕被证明非常重要,他们被用于输送各种补给,后撤伤员而避免伤亡,至少伤亡轻微。此后,预备连队在指定区域为自己挖掘了工事。 8月20日的防御战斗要求在不同的地点频繁地调动预备队。一旦某处受到威胁,预备队就必须占领该处的纵深阵地。 第五章 托尔曼攻势(tolmein) 第一节 第12次意松左战役的部署和准备 亦即卡普利托caporetto)1917年10月初,卡林地亚(carinthia)美丽的乡村,符腾堡山地步兵营经过马塞多尼亚曲折的道路(sentbyroundaboutofmacedonia)抵达这里,我恢復了对部队的指挥。我们在cosna山的损失被补充兵员弥补。由于新型机枪的服役,步兵连的火力得到了显着增强,但我们短暂的休整时间都被用来进行使用这种新武器的训练。 我们完全不了解陆军最高指挥部要把我们送往何方。自从义大利于1915年5月参战以来,义大利陆军的主要目标是夺取特里斯特(triste)。在头两年的战争中,意松左下游地区已经爆发了10次战役,奥地利军队被缓慢但持续被击退。在第六次战役中,意军在河东岸的格利兹亚(gorizia)附近夺取了一个立足点并占领了这个城市(草图36)。 1917年8月,第10次战役爆发,意军的鲁奇卡多纳(luigicadorna)将军应用了西线的战役模式。在500门大炮的支援下,50个师在格利兹亚和大海之间的狭窄正面上发动攻势。奥地利军队的英勇作战抵消了意军初期的成功。但在战役的第二阶段,义大利人越过意松左河的中段占领了贝恩斯扎高原。我们的盟友在此地经过苦战挡住了敌军的攻势。意军全力以赴地进攻,一直到9月初战斗才逐渐平静下来。卡多纳开始为第12次意松左战役做准备。意军在意松左河中段东岸新夺取的阵地使他们赢得下一次战役,实现其战役目标的前景大为改观;占领特里斯特对意军来说不再遥远。奥地利人没有信心赢得下一次战役,因此不得不向德国人求援。尽管德国在西线的战斗中投入了数量巨大的部队(nder,verdun佛兰德,凡尔登),德军最高指挥部还是派去了一个兵团(army);该兵团拥有七个经歷过战场考验的师。德奥联军将在意松左上游发动一次攻势以缓解局势。战役目标是将意军驱逐出奥地利帝国的边界,可能的话,尽量穿越塔格里门托(草图37)。 符腾堡山地营加入了新成立的第14兵团并被配属给阿尔卑斯军(alpinecorps)。10月18日,我们开始从克林堡(krainburg)附近的集结地向前线开进。在漆黑的夜里,伴随着经常性的倾盆大雨,sproesser少校的部队集群(符腾堡山地营以及符腾堡山地营第4榴弹炮分队)途径bischok,salilog,podbordo向kneza开进,并于10月21日抵达kneza。由于敌军的空中侦察,我们不得不在天明前抵达每个预定目的地,所有的士兵和动物都要以一个人所能想像的最不舒服的方式隐蔽起来。 这些夜行军使口粮不足的部队倍受折腾。 我的分队由三个山地连和一个机枪连组成,我通常在队伍的头部和参谋人员一起步行。knena位于托尔曼附近战线以东大约5英里。10月21日下午,sproesser少校和各分队指挥员们侦察了赋予我们的进攻集结区域。这个区域位于托尔曼以南1英里布真尼卡(buzenika)山的北坡上。山坡向着意松左河急剧倾斜。几个意军炮兵连从高地上向我们发射勐烈而活跃的骚扰炮火,但炮弹远远地落在我们战线后面。看起来义大利人炮弹充足。要把全营(现在共有11个连)都部署在这些崎岖而难以通行的地域非常困难。部队只能集中在几片地表满是碎石的岩石坡上或是几条与意松左河垂直相交的沖刷沟。令人担心的是,托尔曼西北方默兹利(mrzli)峰制高点上的敌军几乎可以一眼就看到所有的布真尼卡北坡。此外,我们不禁注意到一旦山坡被炮弹击中,石块将象瀑布一般顺坡而下。全营将不得不在这个区域呆上30个小时。这岂不是自找麻烦? 我们不得不忍受这些不利的条件,因为没有其他选择,集结在托尔曼盆地的部队实在是太多了。意军炮兵向圣鲁兹亚(stluzia)和巴扎迪莫德里加(bazadimedreja)附近的峡谷发起炮击,我们只好结束这次令人沮丧的侦察行动,转头向营指挥部返回以避免敌军炮火。对于这次攻势的总体了解,我们远远不如这天投敌的一个捷克叛徒;这个叛徒带走了一大堆地图以及关于托尔曼攻势的命令。 第63页 10月22-23日晚,我营向最终集结区域运动。意军设置在考罗法特(kolovrat)和杰扎(jeza)高地上的巨大探照灯把我们的去路照得一片通明。勐烈的炮火不时地在我们中间爆炸,令人炫目的光束不时迫使我们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每次可达数分钟之久。一等探照灯的光束移开,我们就迅速通过这些危险区域。在这次进军中,我们都强烈地感到这些地区被装备良好,极端活跃的敌人所控制。 我们的驮马被迫留在布真尼卡的东坡上。午夜过后不久,我的分队吃力地扛着机枪和弹药抵达了碎石坡上的集结区域。行军令大家筋疲力尽;大家卸下肩上的负重,不禁为自己不伤皮毛地安全抵达而高兴。我们不能休息,因为天明前的几个小时必须被用来进行工事作业以及寻找掩蔽所。我向各连指派了阵地。参谋人员和两个步枪连被分配在西部边缘一块20-40码长的碎石坡上,一条狭窄的小路将石坡一份为二。这个石坡使我们获得了一些抵挡敌军从西北方进攻的掩蔽位置。其余的两个连队占据了东面100码以外狭小的沖刷沟。每个人,不论军官还是士兵,都疯狂地工作着。到天明时,阵地上一片寂静。士兵们躲在散兵坑里,头顶着灌木和树枝,试图把昨夜的觉给补上。 但是这份平和并没能维持多久。意军很快用重炮向我们炮击,炸飞的石块从我们身边滚过落到意松左河里。我们被迫放弃睡觉的念头,不禁怀疑意军是否觉察到我们的渗透并在调整他们的炮火。如果这个如同屋顶般陡峭的山坡受到勐烈炮击的话,其结果将是毁灭性的。 炮火持续了几分钟,然后平息下来;15分钟以后,在另一处地方响起了炮声。我们最终得到了一段安静的时光。 意军炮兵将他们的炮火集中在意松左山谷。那天我们观察到托尔曼附近的道路和设施被意军大口径火炮炮击后的惨状。相比之下,我们的炮兵只是偶尔开火(fireatrareintervals)。这使我对那些把自己託付给我的士兵们更感到担心;这天过得非常慢。 往西几步之遥,在贯穿阵地的隐蔽小路外,我们可以很好地看到山谷里的敌军前沿阵地。敌军防线在托尔曼以西1。5英里的地方横穿意松左河,在圣丹尼尔(stdaniel)以东沿河向南一直延伸到沃尔兹察克(wolts插ch)的最东端。这些阵地,尤其是铁丝网障碍区,看起来构筑良好。阴暗的天气使我们没能观察其他的敌军阵地。 意军的第二条防线应该在托尔曼西北6英里的塞利斯(selisce)横穿意松左河,然后沿河向南穿越哈夫尼克(havnik)高地直达杰扎(jeza)。在意松左以南,意军沿着matajur(马特加,1641),mrzli(默兹利1356),格罗壁(golobi),库克(kuk,1243),1192高地(hill)以及1114高地建立了第三条,也许是最坚固的防线,这条防线急剧转向南方越过卡拉步扎罗(buzzaro)与胡姆山(hum)合为一体。这些情报来自航空照相。在这些防线之间的区域,据说还有一些孤立的据点(草图38和39)。 14兵团的布置如下:克劳斯(kraus)集团位于佛里兹(flitsch,第22帝国皇家步兵师,埃德尔维斯(edelweiss)师,第55帝国皇家师,以及德国猎兵师),他们的突击方向(abovesaga)在斯托尔(stol)。 斯坦(stein)集团位于托尔曼以南的桥头堡阵地(第12步兵师,阿尔卑斯军,117步兵师),他们是我们的主攻集团。第12师将在意松左河两侧沿山谷向卡夫雷特(karfreit)突破;阿尔卑斯军将夺取意松左以南的高地沿线阵地,尤其是1114高地,库克以及马特加。 在南部与斯坦集团相邻的是贝锐(berrer)集团(第200师及26步兵师),他们将途径杰扎(jeza)和圣马提诺(stmartino)进攻西佛德尔(cividale)。 斯哥第集团(scotti,第1帝国皇家步兵师和第5步兵师)部署在更远的南部。他们将首先夺取杰扎以南的阵地,然后夺取格罗波察克(globo插k)和胡姆山以南的阵地。 在阿尔卑斯军所属意松左河以北的桥头堡阵地,巴伐利亚救生步兵(infentrylifeguards)以及第1猎兵团接替了前线的奥地利部队。 救生步兵的攻击目标是:夺取途径科法克(kovak),哈夫尼克(hevnik),1114高地以及科罗夫拉特(kolovrat)山嵴通往格罗壁(golobi),鲁西欧(lucio)和马特加(matajur)的道路。 第1猎兵团的攻击目标是:从东南方夺取沃尔兹察克(wolts插ch)以西的高地,攻占732山头以及1114高地。 符腾堡山地营负责保护救生步兵的侧翼,压制佛尼(foni)附近的敌军炮兵,并随救生步兵前往马特加。 10月23日,接近入夜时分,天气变得阴暗多云,雾气蒙蒙。一等夜幕开始落下,驮马迅速将口粮送到集结区。大家吃完后回到散兵坑,试图为未来几天的进攻“储存”一些睡眠。午夜过后,一场豪雨不期而至,迫使我们拉过单人帐篷盖在头上。多么适合进攻的天气! 战场观察 仅仅是向托尔曼行军及进行攻击准备已使部队付出了很大代价。在经常性的瓢泼大雨伴随下,我们以夜行军的方式跨越了卡拉万肯山(karawanken)。夜行军使大家筋疲力尽,所经过的路程仅按图上距离计算就有63英里。日间,部队凭藉简陋的掩体躲避敌军的空中侦察。口粮不但奇缺而且单调乏味;尽管如此,大家的士气很高。在3年的战争中,部队已经学会忍受艰难困苦而不失乐观。 第64页 10月22-23晚,在向集结地行军时,机枪连和步枪连被迫亲自携带作为储备的机枪子弹带。在cosan山的战斗已清楚地表明在山地战斗中补充弹药是如何困难。 为了对付敌军对集结地的火力攻击,部队在夜间挖掘工事并在天明前仔细地对新阵地进行了伪装。由于不能在白天对位于集结地的部队进行补给,所以只有在入夜后部队才得到了热食物。 第二节 进攻首日 哈夫尼克及1114高地 1917年10月24日晚,这是个漆黑的雨夜。凌晨2时,一直保持沉默的炮兵开始炮火准备。部署在托尔曼两侧的1000门大炮在瞬间一起吐出火舌。炮弹击中敌军阵地,爆炸声如同最强烈的雷声一般响亮,在山谷里回想。这宏大的场景使我们感到十分惊喜。意军的探照灯光束无力地在雨中穿梭,我们预期的敌军阻击炮火併未出现;只有寥寥数个敌军炮兵连回应了德军的炮击。这点很使人宽心。我们迷煳煳地进入掩蔽所,听着我们的炮火渐渐平息。 天明时分,炮兵增大了炮击火力。在下方的圣丹尼尔,密集的炮弹粉碎了敌军阵地和障碍物;偶尔,炮火引发的烟雾笼罩了整个阵地。我们的野战炮和迫击炮火力变得越来越勐烈,而敌军的反击炮火看起来很弱。 天明后不久,符腾堡山地营冒着大雨出发,雨水大大降低了可视距离。隆美尔分队紧跟在前方匆匆赶路的sproesser集群参谋部,沿着乱石散布的山坡向着意松左河下行。下山以后,沿意松左河陡峭的河岸上方,我们尾随巴伐利亚救生兵右翼向上运动。 几发炮弹落在队伍的两侧,但是没有给我们造成任何损失。队伍在靠近前沿的地方停下。我们的衣服里外具湿,浑身冻僵,人人都希望进攻不要延迟。但是时间过得非常缓慢。 炮火在进攻前的最后一刻钟达到了及其勐烈的地步。密集的爆炸把我们正面几百码外的一个敌军阵地笼罩在一片水气和灰色烟幕里。低沉的雨云遮盖了哈夫尼克以及科罗夫拉特的山顶。 上午8点前不久,先于我们的攻击班离开阵地向敌军方向出击。在炮火打击下一片混乱的敌军没有看到他们,也没有抵抗;我们利用这些新夺取的阵地为进攻做准备。 上午8时整,野战炮和迫击炮仍然向敌军倾泻着炮火。前方的救生兵们起身准备进攻。我们紧随他们的右翼向右侧前沿运动,占领了圣丹尼尔附近的敌军阵地。剩余的敌军守备部队从阵地废墟中钻出来,高举双手,带着一脸因恐惧而扭曲的表情迅速向我们跑过来。我们急速向前穿越横卧在我当前位置和哈夫尼克北坡间的宽阔平地。从哈夫尼克东面支脉上发射的机枪火力不时地阻挡我们前进,但我们继续攻击前进,穿越这片开阔地。 救生兵们向哈夫尼克的东坡运动,我们的目标则是西北坡。sproesser少校和他的参谋部把士兵们拉在了后面;沉重的背包,机枪和弹药妨碍了士兵们的行动,使他们不能快速前进。 我们抵达了179高地附近区域,哈夫尼克一带树木覆盖的山坡使我们的左翼免于高地方向的火力袭击(草图39)。 整个隆美尔分队都已经抵达这片掩蔽良好的山坡。根据sproesser少校的命令,分队作为符腾堡山地营的前锋在哈夫尼克的北坡上沿小路朝着佛尼向上运动。技术军士塞特泽(seitzer)指挥下的一连一部是我们的尖兵。其后是分队的其余单位,各部队保持150码的间距。紧随尖兵的是第1机枪连的一个排,然后是分队参谋部,1连,2连,以及第1机枪连的其他单位。我和我的新副官斯特锐切(streicher)中尉一起走在尖兵部队随后几码的队伍里。 这条通向佛尼的小路非常狭窄,而且灌木丛生,没有迹象表明敌人曾经从这儿经过。路两侧的山坡非常陡峭,而且树木非常茂密。虽然以是秋天,叶子仍然挂在树枝上。透过密集的灌木,我们只能看到几码外的情况,几乎看不到山谷。几条沖积沟向下直通意松左河。从山谷以及我们认为是救生兵所在方位的左后方传来了德国炮弹爆炸后产生的沉闷的回声。面前的山坡出奇地宁静,我们期待着随时和敌人遭遇。炮兵没能进入阵地,因此不能向我们提供任何炮火支援。在这片山岳丛林,我们所能依靠的只有我们自己。 尖兵极度谨慎地前进,不时地停下聆听前方树林里传来地声音,然后继续前进。但是所有的谨慎都毫无用处,因为敌军就在前方企图伏击我们。当前进到824高地以东1000码的地方时,我们突然受到近距离的机枪火力射击。我得到报告:“前方敌军位于铁丝网障碍区后的预设阵地。尖兵部队有5人负伤。”(草图40)。 在没有炮火支援的情况下,穿过密集灌木以及障碍区沿着屋顶般陡峭地山坡向路两侧具有良好阵地的警觉之敌发起攻击进攻看起来没有什么成功地希望,至少也要付出重大伤亡。因此,我决定换个地方较量。 我们原先的尖兵部队留在原地和敌军保持接触,我命令1连的另外一个单位担任新的尖兵并要求他们沿敌军阵地前方200码的一条石质山沟向上跨过山坡往南。我试图从敌人的左侧和上方对敌发起攻击。我向sproesser少校通报了我的计划。 向上攀登非常困难。斯特锐切中尉和我跟在尖兵之后40码地地方,紧随着我们的是一个重机枪组,肩上扛着分解了的重机枪。 第65页 这时,一块重约100磅的巨石翻滚着向我们头顶压过来。山沟只有10英尺宽,即使要躲避都很困难,更不要说逃了。我们都明白任何人被它撞到都将粉身碎骨。因此在这千钧一髮的时刻,我们紧紧地贴着左侧的沟壁。这块岩石弯弯曲曲地从我们中间穿过向山下滚落,但是大家豪发无损。 令人高兴的是,有关义大利人故意将岩石滚落的臆测被证明是错误的,我们的尖兵不小心触动了它。 我们沿山坡向上攀登了一段,另一块滚落的岩石撕掉了我右脚皮靴后跟上的带子(heelstrap)并严重地压伤了我的脚。脚上的伤使我疼痛难忍,以至于在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我不得不在两个士兵的帮助下才得以继续前进。 陡峭的山沟最终被我们拉在身后。天下起了瓢泼大雨,我们浑身湿漉漉地在密集的灌木中穿行,注视着四方的动静。 面前的树林逐渐变地稀疏。地图显示我们一定是在824高地以东半英里。我们小心翼翼地推进到树林边缘,在那儿我们发现了一条经过伪装的小路沿着山坡通向东面。在路的另一侧是光秃秃的向上隆起的山坡,一条有良好铁丝网防护的阵地连续不断地向上蜿蜒,通向雷兹峰(leihzepeak)。这块阵地上看起来无人防守,也没有被我军炮击的痕迹。我决定以左翼依靠树林边缘,在短促的重机枪火力准备后发起突然袭击。情况和cosna山(1917年8月12-19日)我们发起攻击前很相像。 重机枪排布置在灌木丛中的隐蔽位置上。在他们的掩护下,分队在距敌军障碍区60码树林里的一块小凹地里完成了攻击准备。感谢山地兵们优秀的战斗纪律,我们在暴雨中毫无声响地完成了向凹地的运动。远处(faroff)的意松左山谷里响起了战斗的回声;在跟接近我们的左后方,救生兵们似乎陷入了苦战。在我们周围以及不远的草地上,却是一片和平的景象。 在敌军阵地上以及其后方,我们不时地看见一些敌军出出进进-这显示面前的敌军没有意识到我们的存在。一些德国炮弹开始落在我们左后方600码处。从方向判断,我们面前的敌军阵地一定和我们在45分钟前在小路两侧发现的通往佛尼的阵地相连。我猜测这是意军二道防线的一部分。继续在密集的灌木丛中前进而不被敌人觉察行动中发出的声响是不可能的。分队站在灌木丛里待命。我应该发出攻击命令吗?前面有60码宽的灌木,然后是铁丝网!如果敌军具有一定警惕性的话,我们不会轻易取得成功。伪装良好的小路沿树林边缘蜿蜒而行,这使我产生了一个新的想法。这条道路也许是意军和圣丹尼尔附近的一线部队,或是和哈夫尼克东坡上的守军以及炮兵观察哨相互运动的方式。自从我们抵达以来,还没有意军使用过这条通道。这条小路弯弯曲曲,被道路南侧的伪装遮地严严实,从上坡方向或意军阵地方向很难辨别使用在路上的是敌是友。在敌人不进行干扰的情况下,我们可以在30秒钟内越过这条道路并进入敌军阵地。如果我们行动迅速,我们可以不发一枪俘获全部守军。这样的行动正适合我们这些勇士。如果敌军抵抗地话,那我们将在机枪连的火力支援下执行已完成准备的进攻方案。 我选中了2连的一等兵克夫纳(kiefner),一个真正的勇士。我让他带领8个士兵,伪装成从一线返回的意军士兵渗透进敌军阵地,并夺取小路两侧的阵地。我嘱咐他们尽量不开枪或使用手榴弹;万一他们和敌军发生战斗,他们会得到全分队的火力支援。克夫纳明白了我的意图,然后挑选了同行的伙伴。几分钟后,克夫纳和他的小组晃悠悠地沿小路往上出发。他们有节奏的脚步声慢慢消失了,这能奏效吗?我们紧张地侧耳倾听,随时准备进攻或提供火力支援。只要有一声枪响,3个连将一起发起攻击。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们什么也听不到,除了雨水打在树上的声音。一阵脚步声接近我们,接着一个士兵用低沉地声音报告,“克夫纳侦察班占领了一个敌军掩体,俘虏了17个义大利士兵,没有引起其他敌军的怀疑。” 随后,我引导整个隆美尔分队(2连,1连以及第一机枪连)沿小路而上,进入敌军阵地。斯莱分队(3连,6连以及第二机枪连)在克夫纳突破成功前已经与我们会合,这时也跟随我们前进。突击组悄无声息地向小路两侧扩大突破口,直到每侧的突破口宽达50码。7,80个意军正在掩体里躲避暴雨,因而被山地兵俘虏。感谢厚重的掩体,上方山坡上的敌军没有觉察到6个连的运动。 我必须作出决定,是应该继续扩大阵地呢还是向哈夫尼克峰方向突进。我选择了第二个方案,因为一旦我们占领主峰后,很容易消灭这些阵地上的意军。我们向敌军防线渗透地越深,敌军守卫越没有准备而战斗也会越轻松。我并不为两侧担心,符腾堡山地营的6个连足以保护其的侧翼。进攻命令如下:“我们附近和身后有强大的预备队;不计时间和空间,向西持续前进。” 第一机枪连的梯队位置很靠近前,因为我希望在战斗发生使可以即时掌握一支重火力部队。重机枪手们,扛着重达90磅的武器,决定了大家向上攀登的速度。这个任务的艰巨性只有那些曾经背负相似重量在相似条件下有过高山攀登体验的人才能理解。 我们这只长达一千码的队伍,在暴雨中向前奋进;跨过灌木,凹地以及山沟,夺取了一个个阵地。通常我们从后侧夺取敌军阵地,没有遇到意军有组织的抵抗。那些在我们的突然袭击时没有投降的敌军,扔下武器连滚带爬地跑进了下方的树林。我们没有向这些逃跑的敌军开枪,因为我们担心会惊醒高处阵地上的守军。 第66页 在进攻中,我们多次陷入自己的炮击范围。我们没有用灯光发信号指示炮兵转移火力,因为这同样会引起守军的警觉。炮弹炸松了一块岩石,这块滚落的岩石导致分队的一个士兵受伤。 我们缴获了一个210mm炮兵连,这个炮兵连曾经受到毒气轰炸,炮组成员跑地无影无踪。在这些巨炮以及掩体周围是堆地满满的炮弹;用爆破法在岩石中构筑的弹药储存点没有受到一点损失。往上300英尺,我们遇到了另外一个中口径炮兵连。这个炮兵连设置在绝对防弹的石壁里,通过炮眼向外射击;这儿的敌军也消失了。 上午11点,我们抵达由哈夫尼克峰向东延伸而出的山嵴。在那儿,我们遇到了巴伐利亚救生兵3营的部队,我们和他们一起在山嵴上朝着哈夫尼克峰走了一段。这时,德国炮兵正朝哈夫尼克峰勐烈炮击。救生兵们停下休息,等待炮兵转移火力。我则带领我的连队转向哈夫尼克北坡并在中午时分抵达了主峰。虽然一路上没有遇到任何抵抗,但我们碰到很多小股的意军,于是顺带俘虏了他们。 雨已经停了,笼罩在头顶的云开始消散。我们偶尔可以看到1114高地以及格罗夫拉特山嵴,意军从该处向哈夫尼克发射勐烈的炮火。显然,1114高地前方的意军炮兵观察员发现了我们。为避免无谓的损失,我将两个分队撤出了受威胁的区域并向北转移。为和我们的任务相一致,我命令部队清除哈夫尼克和佛尼之间的炮兵据点。侦察分队占领了哈夫尼克南坡以及主峰西南300码的纳拉德山窝。 我们用粉笔在战利品上打上标记。我们的战利品已经上升到17件,包括12门大口径重炮。义大利果酱和快餐平息了我们的飢饿感。 下午3:30分左右,救生兵团的一些部队抵达了纳拉德山窝,我带领两个集结完毕的分队和他们汇合。一个小时以后,救生兵3营(3个步枪连)开始沿着通向1114高地的主干道向上攀登,这条道路经过伪装,中途经过1066高地。由于我们的任务是保护他们的右翼,我带着6个连跟随其后。隆美尔分队先前,斯莱分队殿后。 斯特锐切中尉和我走在队伍的头部。天已经放晴。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格罗夫拉特山嵴,114高地以及1114高地和杰扎之间山嵴的轮廓。暂时没有敌军妨碍我们攀登。下午5点左右,领先的救生兵接近1066高地突出地面的岩层,但是遭到敌军射击,迫使其中的两个连掩蔽在道路以东的山崖下。 我命令隆美尔分队在路的右侧隐蔽地向3营的第二线阵地靠近,随后斯特锐切中尉和我侦察了1066附近区域(草图41)。 大股敌军占据了1114高地及其西北东北600码一系列互相交错的阵地,第12救生兵连的士兵和他们展开了激烈的交火。意军同时占领了路右侧的阵地,这条道路也紧靠着12连的右翼。 我迅速指挥特锐勃格中尉(triebig)的1连向前并命令他们在1066高地西南区域扫清道路右侧阵地上的敌军。1连迅速而果断地执行了任务,我们夺取了阵地而没有损失。俘获的意军包括7个军官和150个士兵。 与此同时,2连和第一机枪连根据我的命令清除了1066高地以西的战壕,掩体和观察所。斯莱分队进入1066高地西北100码,我们刚刚肃清敌人的石崖下担任预备队斯特锐切中尉和我一同向第12救生兵连的右翼出发。我们原先认为他们的阵地更便于从近距离观察1114高地,同时也试图和第3救生兵营建立更紧密的联繫。在距离1114高地不到50码的前线,我们遇到几个3营的军官,他们正用手指着一个沿着一条山沟试图攀上最近的敌军阵地的侦察班,这条山沟通向1114高地及其西北600码之间的一个山窝。侦察班的前景不佳,因为敌人很明显并不动摇,在混乱的机枪火力下仍不时跨越铁丝网障碍前方光秃秃的草地。这里的敌军看来很顽强,坚决不投降。 第三救生兵营的军官们,斯特锐切中尉和我一致认为只有在炮兵支援下,我们才能夺取1114高地上的关键阵地,以及高地西北600码一个有强敌据守的山头。我用望远镜仔细观察了敌军阵地的细节,但1114高地上的一挺机枪不时地迫使我卧倒。 夜幕缓慢地降临,1连多次尝试夺取1114高地西北600码山头上的敌军阵地,但都没有成功。我属下的符腾堡山地营的部队为入夜做好了准备,1连和2连被命令在夜间进行战斗侦察。隆美尔分队的指挥所设立在1连后侧的一个原意军炮兵观察所。斯特锐切中尉和我,以及救生兵3营的军官讨论了进攻1114高地和格罗夫拉特的方案。 下午7点,刚刚抵达现场的救生兵3营营长康特布马少校(countbothmer)召唤我到3营营部。他的指挥所设置在接近1066高地的一个掩体里,距离我的指挥所约100码。我向他汇报了属下6个连队的布置,他要求我的部队配属他指挥。我大胆地说,我接受sproesser少校指挥;据我所知,sproesser少校要比救生兵营的首长级别高,而且sproesser随时会抵达我的指挥所。作为对我的回答,康特布马禁止我向西或向1114高地移动分队的任何部队,并说任务只能由救生兵来完成。出于对我们的安慰,他允许在救生兵于25日攻占这些阵地后,符腾堡山地营的部队可以占领他们并担任阵地警戒;或者,我们可以在西侧救生兵主攻部队之后的第二线呆着。随后,我被解散了(参见1930年春天出版的有关意松左战役的政府档案第一卷和第二卷)。 第67页 我闷闷不乐地回到指挥所。第二线的战斗对山地兵们没有一点吸引力,我试图找出一个可以允许我们自由行动的方法。但得出结论是只能等到sproesser少校抵达。晚上9点,山地营的军需官,奥腾里特(autenrieth)中尉抵达了我的指挥所。他从第12救生兵连途径转第3救生兵营营部到我连,并在3营部参加了关于10月25日进攻方案的讨论。在炮火支援下,进攻将对格罗夫拉特山嵴展开。他告诉我sproesser少校率领符腾堡山地营的分队持续地向佛尼进攻并在天黑前取得了突破。中尉并说第12步兵师在意松左山谷取得了相当的进展。我向他描述了1114高地的情况以及我们和救生兵部队的关系,敦促他尽快地向sproesser报告并要求少校在天明前到达1066高地,带或不带部队,以便恢復我分队的行动自由。中尉高兴地接受了这个请求,向集群指挥部出发。在漆黑的夜晚,穿过尚有敌军活动的地形并不轻松。 浑身湿透的衣服以及寒冷的山风使得10月24/25日夜晚呆在1066高地的山地兵门非常难受。在一线巡逻的连队带回了几十个俘虏,巡逻队在敌军障碍区里捕获了他们。但是巡逻队没能成功地突破敌军障碍区进入最前方的敌军阵地。意军哨兵非常警觉,会毫不犹豫地使用手榴弹和机枪火力。 那天深夜,第3救生兵营通知我们,1066高地以北的预备队已经投入战斗,对西北坡左段的敌人展开行动,但他们没能和进攻732高地的第1猎兵团建立联繫。我们未被告知斯欧纳(schoerner)的第12救生兵连已经占领了1114高地。(费迪南斯欧纳由于攻占1114高地的战斗而获得了勇气勋章。他是个非常冷血的人,在向1114高地进攻时,他驱使部下进攻以至于一名士兵因劳累而死。在二战的最后几天他被晋升为陆军元帅。他在二战中以残暴出名,在芬兰北部指挥挪威山地军时,他要求部队遵守的格言是“北极不存在”。此后在东线,他严酷的纪律为他赢得了同胞之敌的称号。当他在1974年去世时,西德政府悄悄地禁止任何人表达对他的尊敬)。 我躺在硬木板床上半睡半醒,怀疑重新展开进攻的可能性。正面进攻?从我们占领的新阵地上继续向格罗夫拉特坚固的防御体系需要彻底的炮火准备,而10月25日清晨之前我们不会拥有这样的火力支援。更重要的是,救生兵部队不愿和符腾堡山地营共同作战。 如果我们不愿意花费时间等待炮火准备的话,可以考虑对意军第3道阵地进行奇袭,此前我们还没有进攻过这些阵地。或许可以从西面或西南进行进攻,他们距离1114高地不过100码。在这个地段的成功攻击将自然地对较低的1114高地产生影响,这对山地营雄心勃勃的军官和士兵们很由吸引力。在西南面,敌人的阵地处在1114高地下方的山坡上,在该地的突破对山头上的情况几乎没有影响。在任何情况下,我们都不应该从西南进攻因为我们位于救生兵们的右侧。至于从西面进攻,救生兵营的营长不是禁止山地营的部队向那么方向运动了吗? 夜晚平和地过去了,偶尔有短促的手榴弹交火打破夜空的寂静。 清晨时向敌军阵地派出了侦察班,但他们并没有比夜间巡逻队取得更大的进展,警惕的意军哨兵击退了他们。救生兵3营没有告诉我们情况在夜间已经发生了变化。凌晨5点,sproesser抵达了我的指挥所,天仍然一片漆黑。山地营的其他部队(4连,第3机枪连)紧跟在少校身后。我描述了1114高地的情况,我们和救生兵的关系以及我的进攻计划。我请求使用4个步枪连,2个机枪连。 sproesser少校同意了我向第三道意军阵地进攻的计划,但是只给了我两个步枪连和一个机枪连,不过他同意在突破成功时给予额外的支援。当我忙着安排队伍出发时,救生兵3营营长抵达了我的指挥所,sproesser少校和他达成了谅解。 战场观察 圣丹尼尔的第一道意军阵地包括位于一线的连续战壕,无数的掩体,掩蔽部以及铁丝网障碍区。在第一道和第二道阵地之间散布着单个的机枪阵地和据点。一线的伪装并不充分,但是一线阵地和二线阵地之间的设施几乎无法察觉。 德国炮火准备摧毁了一线阵地,但没有消灭守卫部队。一线和二线之间的机枪阵地没有被炮火完全摧毁,但是仅存的几挺机枪并不能阻止我们在宽大正面上的进攻。如果意军在一线和二线之间布置大量的机枪,也许能阻止德军的进攻。为了摧毁有相当纵深的现代防御阵地,gargantuan的炮火准备是必须的。 在陡峭而树木茂密的山坡上,我分队的尖兵部队沿着一条狭窄的小路和意军的二线阵地遭遇,损失了五个士兵。如果我们能加大队伍的间距,损失大概会小些。在罗马尼亚,骑兵尖兵在开阔地形通常保持超过200码的间距。一旦第一个士兵有什么情况发生,下一个士兵能很快报告。步兵尖兵应该作类似安排,尖兵部队的指挥员必须克服群聚的本能而将部队散开。 位于通往佛尼道路上的意军二线阵地的守卫非常警觉,但东南半英里同一阵地上的意军守卫则缺乏警惕。只在主阵地上布置警惕的哨兵是不充分的,前进区域必须随时处于严密观察之下,尤其是在糟糕的天气或复杂有地表覆盖的地形。 10月25日天明时的战场情况:进攻佛里兹的克劳斯集群于10月24日晚抵达沙加,并与10月25日上午进攻斯托尔(1668)。 第68页 在意松左山谷,第12步兵师在10月24日途径爱得斯克(idersko)和卡夫锐特(karfreit)向克里达和罗比克附近的纳提松前进;在雨天,murkey天气抵消了敌军从山区向山谷发射的火力。恩可尔兹集群(2个营,一个炮兵排)离开大队向鲁西欧山隘出发。10月25日清晨,12师的一支小部队(斯尼勃连队)攀登上了马他加附近的一个支脉;恩可尔兹集群和拥有巨大优势的意军部队展开了艰苦的战斗。 在阿尔派军,巴伐利亚救生兵团和符腾堡山地营在1114高地-意军第3道防线的关键阵地,和敌人激战。斯欧纳的连队(12连)占领了主峰proper,但意军占领了主峰周围的阵地并发起反冲击试图夺回失去的阵地。200师所属的第1猎兵团仍然为夺取732高地一带的敌军第二道阵地而奋战。 200师所属第3猎兵团已经夺取了杰扎,第4猎兵团仍处在战斗以夺取497高地以西的敌军第二道阵地。 斯格第集群在第1皇家重骑兵师的援助下,夺取了第一,第二道意军阵地并抵达欧斯全-克拉斯-普斯诺-斯拉底些-阿夫斯卡一线。 总结:意松左山谷以南(马他加,马至力,格罗比,库克,1192高地,1114高地,拉西姆,胡姆峰)坚固高地上的第三道意军阵地,除了114高地外,仍然在意军手中。他们的守卫部队很有生气,而且他们有充分足的预备队。这些阵地还没有受到过德军的炮击。 第三节 次日的进攻 1917年10月25日对格罗夫拉特阵地的奇袭突破1917年9月25日,天刚刚破晓,我带着第二步枪连和第一机枪连丛1066高地附近多石山冠的西部出发。我们朝着西北防线沿一条狭窄而陡峭的defile向下方150英尺一处密集的灌木前进。一个警觉的敌军立即觉察了我们的行动,几个士兵被随后的敌军机枪火力所轻伤。只用一个冲刺,我们全都抵达了灌木从里的安全地带,不久分队的3连也和我们汇合。在我们上方靠近1114高地的地方,开始传来剧烈的火力射击声。 在出发之前,我已经通报各连连长我的意图。我们将沿着陡峭的山嵴北坡向西知道我们位于格罗夫拉特敌军阵地正下方200-400码,这是我们将会距离114高地外围skirmish1。25英里。根据地形,然后我会在意军的第三道防线上选择一个可能的地点,等待机会发起突然袭击。我们的运动不被敌军发觉对计划的成败绝对关键。 鲁德维格的2连派出了尖兵,我用手势直接指挥着他们。尖兵身后大约30码是参谋人员,包括副官,通信兵和电话分队;电话分队边走边假设电话线以便和10066高地上的sproesser少校指挥所保持联繫。再往后50码,分队的其他部队以双重队形紧随其后,包括第二步枪连,第一机枪连和第三步枪连。 凌晨用早餐时,吃的是义大利咸菜而不是我们习惯的咖啡;穿着湿衣服呆了一夜后,能起来走动走动让我们感到不比寻常地高兴。随着天逐渐放亮,我们左后方1066和1114高地附近的战斗似乎越来越激烈了。分队默默地furtively从一处灌木向另一处灌木,从一个山坡向另一个山坡匍匐前进,将1066和1114高地抛到身后。起初,地形和地表使我们得以在敌军阵地下方和他们保持600英尺的距离;但是意军在弯曲格罗夫拉特山嵴附近的山包上设置了障碍区,这些障碍区视野良好,迫使我们向山谷方向绕行,耗费的大量的时间和体力。在敌军各障碍区之间,甚至障碍区内,大概都有无数警惕的哨兵监视着我们正穿越的山坡。只要有一个人发现我们,我的冒险是否能成功将是个大问题,如果不是完全不可能的话。 我不时地停下队伍以便亲自观察有否可能找到一条通向敌军阵地的近路。找到正确的道路对行动的成败至关重要。我们谨慎地穿过了几条深沟,继续向一个青草覆盖的山坡前进。部队不但要躲避左侧和上方的敌人,而且还要避开正面和后方的敌人观察。这非常困难,因为我们只能想像敌人从上方高地察看时如何迴避,而无法想像从其他角度观察时该如何迴避。从我们所能观察到的判断,上方连续的障碍区显示我们所面对的是一个可畏的阵地。我们越往上攀登,灌木越稀疏,最后我们只能隐藏在横穿山坡的众多狭小沖积沟里。我们已经上路超过一个小时併到达了直线距离1066高地1.5英里的地方。自从出发以来,我们尚未遭到敌人射击,但现在从1114高地方向传来了非常活跃的机枪火力。是救生兵们在进攻吗? 早晨的太阳升起来了,今天会是一个明亮而温暖的秋日。经过加固的格罗夫拉特山嵴就在我们的上方,我们周围是一片寂静。尖兵部队悄悄地穿过一片灌木进入敌军障碍区下方200码的凹地。于此同时,我考虑是否以及在何处我们可以穿过我们前方一段毫无掩蔽但突兀的山嵴。从我身后传来一阵声响,我转头望去,看见在尖兵刚刚通过的道路下边2连的几个步枪兵正勐地扑倒在一堆灌木里(草图43)。 发生了什么事?位于2连头部的士兵在山坡下发现了一些正在灌木丛里睡觉的意军士兵。在几分钟内,他们击溃了一个包括40个士兵和两挺机枪的意军战斗哨所。没有一声枪响,甚至没有大声说话声。几个敌军哨兵用尽可能快的速度向山下跑去,幸运的是,他们大概太兴奋了而没有开枪或高喊通知上方的守卫部队。我下令禁止向这些逃跑的敌军射击。 这个敌军战斗哨所显然担负警戒格罗夫拉特山嵴上的任务以防止从意松左山谷方向的突袭。我们下方约300英尺大概还有其余的哨所,但他们的注意力明显集中在意松左方向,却想不到我们会从1066高地向西进攻。 第69页 由于担任阵地警戒的敌军部队大部已经被俘获,我的以奇袭突破格罗夫拉特阵地的计划具有极大的成功可能性。此外,我们也很有可能接近上方的障碍区。最妙的是从山嵴上的任何阵地都不能看到尖兵部队所在凹地的最深处。我决定赌一把。 战俘被送到队伍后方,尖兵部队被下令从凹地远侧攀援到距离敌军障碍区100码以内。我们只能看到铁丝网木桩的顶部。在分队余部为突破而集结时,尖兵将提供警戒。我小心翼翼,一个接一个地将连队带进凹地,并将他们并排部署在掩蔽处。地形狭小,使我们的队形很拥挤。我很快通告各连连长我的意图。随后我们向前出发进入尖兵身后的预设阵地。山坡很陡且成相当程度的拱型。 我们前方的敌军阵地没有一丝骚乱,但是从我们的左侧传来了越来越响亮的战斗声。 我的副官,斯特锐切中尉,要求前去侦察我们前面的障碍区,评估这些障碍区的难度并寻找可能的通道;如果可能的话,剪开一个缺口。我教给他2连的5个士兵以及一挺机枪,但指示他只能在迫不得已时使用这些武器。斯特锐切和他的士兵creep向前。路德维格通过几个步枪兵和他保持联繫。 于此同时,电话班架通了和sproessaer少校指挥部(位于1066高地附近)的电话联繫。我向他报告了事态的发展,并通告他我决定立即对1192高地以东1。5英里的格罗夫拉特阵地进行突破。我同时请求在突破成功时迅速派出支援部队并得到了批准。sproesser少校一直从指挥所里用望远镜注视着我们的行动。他告诉我1114高地的情况发生了变化,大股意军部队正在攻击救生兵。预定的救生兵在炮兵支援下展开进攻的计划流产了。我放下电话,正啃着一个义大利小白面包时,从斯特锐切哪边传来了报告“侦察班突破,缴获几个敌军和几条枪。”敌人阵地上毫无动静,没有听到一声枪响。我用最快的速度执行预定的突破计划并指挥整个部队迅速行动。没一秒钟的迟疑都可能导致我们失去已握在手心的胜利。 我们尽我们的全力攀援,离开凹地跨越了陡峭的山坡。不一会儿,我们抵达并穿过了敌军障碍区;然后迅速插入敌军阵地。意军大炮长长的炮管在我们面前时隐时现,斯特锐切中尉已经扫清了附近几个掩体里的敌人。几十个意军俘虏站在大炮边上。中尉说他们的攻击使意军出乎意料,这些意军当时正在洗澡。 我们现在位于一个狭小的山窝里。光秃秃的格罗夫拉特山嵴上布满了无数的工事,沿北坡通向坚固阵地的交通壕也清晰可见。在我们阵地南面约100码就是途径鲁西欧-库克-1114高地通往克来的主要道路。道路本身有很好的伪装,从地面和空中很难发现它。 隆美尔分队越1/3的部队抵达了山窝。由于刚刚结束在陡峭山坡上奔跑,士兵们大口地喘着粗气。格罗夫拉特的守军仍然没有意识到我们已经进入他们的阵地。他们还在睡觉吗?从50码宽山窝里的俘虏人数判断,阵地已经被占领。时间决定我们的命运。我下令:“隆美尔分队阻断东侧阵地,向西面扩展突破口。”“技术军士斯勃丁林节从2连带一个机枪班封锁北坡东侧的敌军阵地以及山嵴公路,并掩护分队后部向西扩展。” “路德维格中尉带领2连突破北坡西部的敌军阵地,尽可能避免开枪。” “第3步枪连和第一机枪连跟随我向下进入山嵴公路向西前进。斯特锐切中尉和他的小组重新负责前卫的警戒(草图44)。” “全速前进。” 分队的全体部队精神饱满但分外小心地出发执行任务。在路德维格中尉的有效指挥下,2连的攻击班从一个掩体沖向另一个掩体,从一个哨所沖向另一个哨所。我们遭遇的大多数守卫部队都呆在掩体里。一个山地兵就足以解除掩体里敌军的武装,将他们押出掩体并占领掩体。意军哨兵仍然在哨位上注视着山谷方向;意松左河在一系列6000英尺高的山峰衬托下,在清晨的阳光下呈现出令人着迷的美丽。2连的一个士兵突然出现在哨兵身后,这使他们恐惧地不能动弹;和发起进攻前我们所占领的战斗哨所一样,这些敌军没能发出警报。 分队的大部沿着山嵴公路取得了相当的进展。幸运的是,伪装使我们免与东侧和右侧高地上敌军的攻击。我们占领了几个炮兵据点,这些据点构筑在用炸药炸开的岩壁上。 清晨非常平静,从1114高地远远地传来战斗声。我们突然出现在敌人面前,这使守军乱成一团。我最初的目标是突袭敌军预备队聚集处并占抵达一处阵地以便从该处击破任何北坡上的2连可能遇到的抵抗。 但是事情有了不同的变化。 自从我们渗透进格罗夫拉特阵地后,时间已经过去大约10-15分钟。3连的尖兵越过了山嵴公路接近1192高地以东300码的一个山窝,但遭到从四面八方发出的火力射击。 已经进入山窝的斯特锐切侦察班受到1192高地南坡上的机枪火力射击,很快遭到到从1192高地西南坡出发的意军步兵的压迫。侦察班被迫沿192高地东北坡撤退,试图越过山嵴向北突破。 第3步枪连以及第一机枪连沿着山嵴公路推进,但是被1192高地所发射的重机枪火力所阻。我们的机枪单位仓促地进入射击阵地,但是没有取得火力优势。勐烈的机枪火力穿过伪装,打在路的左侧。这使得向路的一侧发起(attackuponeside)攻击非常困难,因为我们可能暴露在陡峭而毫无掩护的格罗拉夫特山嵴南坡。不久,从右侧阵地传来了战斗声,我猜测那是2连所在。手榴弹爆炸后是山地兵激烈的卡宾枪火力,每个人似乎都处在火线上。 第70页 我什么也看不见,而要穿过光秃秃的山包到路的右侧必然会招徕1192高地上的重机枪火力。2连能守住吗?他们只有80枝卡宾枪和6挺轻机枪。如果2连被敌人压倒,那么敌军将毫无困难地夺回他们在北坡上的阵地,将分队的其他部队分割出来并解放那些俘虏。从火力的密度判断,我们面临着强大的敌军。几分钟内局势从不利转为严峻。面对优势的敌军,我们需要坚守在快速推进中占领的部分格罗拉夫特阵地。目前最急切的是封锁向西的道路并紧急援助受到威胁的2连。 到2连最近的路径通过一个光秃的小小山包,但是这个山包被无数挺敌军机枪横扫。越过公路向西攻击1192高地也将受到相同火力的攻击,成功的可能性很小。我得出了一个不同的解决方案。 一个机枪排已经投入针对1192高地的战斗,3连的一些步枪兵正担负着封锁西向山嵴公路的任务。我带领3连其余的部队以及机枪连沿公路火速向东回到1192高地以东半英里的山窝,我们正是从那儿突破意军防线的。浓厚的伪装挡住了敌人的视线,他们没有注意到我们的这一运动也没有开火。偶尔有敌军的搜索火力穿过伪装,但没有妨碍我们的运动;我们抵达了山窝。 斯勃丁杰和他的8个士兵从此处威胁着东面的意军阵地。我给了他两个班的增援,然后继续呈两路纵队向西穿过先前被2连扫荡的意军阵地。大约走了160码后,我们碰到2个山地兵,他们正看守着阵地和铁丝障碍区之间的约1000个俘虏。我立即命令他们沿山坡将俘虏转移到铁丝网障碍区的下方,并留下一个小组。他们完成了任务! 擦着高地而过的意军机枪火力促使我们加快了俘虏的转移。 在我们前方700码接近2连的地方,战斗声达到了爆烈的程度。手榴弹不停地爆炸,机枪持续地射击,卡宾枪发出短促的火力。我要求身后的两个连用最快的速度前进,并在1192高地以东600码的山包上观察了形势。 2连坚守着东北坡上的部分壕沟并被5倍以上的敌军(一整个意军预备营)从西面,南面和东面包围。最近的敌军就聚集在50码以外。2连的后方是又高又宽的障碍区,这使得向北坡撤退成为不可能。面对大股敌军,2连为保全自己正竭尽全力,不间断的快速射击暂时挡住了敌军的进攻。如果敌军不顾他们的火力坚持攻击的话,这只小队人马将会被压地粉碎。步兵一个个地攀援上来,我应该命令部队马上开火併随着部队的增加逐步投入火力吗?当然不! 情况很清楚。只有使用分队的全部力量突袭敌军的侧后才能解救2连。胜败将取决于敌军和人数处于劣势的山地兵之间的近战结果。 第一批单位急匆匆地穿过深深的战壕前进,紧接其后的是携带分解状态武器的机枪连先头部队。不需要太多的言语,指挥员们都明白形势的严峻以及他们的任务。我们在战壕左侧一个浅浅的凹地集合起3连。一个重机枪组迅速地在右侧的一个小山沟(draw)里架起武器,并报告他们以准备完毕。另一个重机枪组也气喘吁吁地上来了,山沟里的3连已经做好了攻击准备。(草图45)。 来不及等第二挺重机枪假设完毕,密集的敌军在军官们的敦促下正从100码外的战壕里钻出来向着受到压迫(cornered)的2连逼近。我向第三步枪连和第一机枪连发出进攻信号。第一挺重机枪从右侧的隐蔽阵地上开始持续射击,第二挺机枪也很快在此处加入战斗。左侧的山地兵们向敌军侧后发起了savage的进攻。大声的唿喊声开始在山沟里迴荡起来。对敌军侧后的突袭震撼了他们。意军停止了对2连的攻击,试图转而面对3连。但是2连跳出战壕袭击了他们的右翼。敌军从两侧受到攻击,被压迫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他们放下了武器。直到我们冲到几码以内,意军军官们才试图用手枪自卫,但是他们也被我们完全压倒了。他们几乎被愤怒的山地兵杀死,我不得不介入,把他们解救出来。在1192高地东北300码的山窝里,一整个义大利营向我们投降,包括12个军官和超过500个士兵。这使得我们的战俘总数达到了1500。我们占领了1192高地主峰和南坡并俘获了另外一个意军炮兵连。 然而我们的惨重损失沖淡了胜利的喜悦。除掉7个负伤,两个英勇的战士在近战中献出了年轻的生命。他们是2连的上等兵ncecorporal)克夫纳,他先前在哈夫尼克战斗中的表现是如此突出;另一个是3连的技术军士克努尔。 至上午9点15分,隆美尔分队已经毫无争议地在格罗夫拉特占领了长达半英里的阵地,包括1192高地及其向东延伸的阵地。我们在敌军的主阵地上打开了一个半英里的缺口。敌军使用局部预备队向我们发动首次反击,但是被我们歼灭。我认识到敌军将会发动跟多的反击以夺回他们失去的阵地,让他们来吧!山地兵绝不会放弃用鲜血换来的阵地。 敌军从西面,东南面和东面用机枪火力覆盖我们占领的高地。西面胡姆峰上的意军炮兵群也参与了在罗夫拉特和1192高地的战斗。密集的炮火迫使我们撤到北坡上,在这儿我们找到一些掩护。 我所有的预备队并不足以继续进攻。我们必须坚守阵地直道增援到达。2连和机枪连的一半占据着1192高地,阵地朝向西面。斯勃丁杰带领一个排封锁了突破口以东半英里的阵地。在1192高地的东北坡,我将3连和机枪连的一半保留在新占领的阵地上作为预备队。 第71页 随后我从1192高地的一个山峰上观察了四周的地形。从第一眼看,库克方向的西面战线是对我们最有威胁的地域,除掉几十挺从相似地形上(terracelike)向我们射击的机枪,最具威胁的是库克东北坡上的控制性阵地;在最高处和东南坡可以看到大批预备队。不久,几条散兵线开始穿过库克宽大的东坡向我们移动。我估计他们有1-2个营。在南面,胡姆峰teem看起来象一个蚁山,意军炮兵开始射击。从西佛戴尔穿出山嵴公路跨过胡姆峰,公路上的双向车辆川流不息。公路两边的敌军正朝着火线运动。在东面,我们可以俯视整个格罗夫拉特山嵴,此处的山嵴逐渐降低和1114高地相连。1114高地的南坡和西南坡上,敌军大队清晰可见;意军显然正从该处发起攻击。长长的的机动车队从克来方向输送意军预备队,他们在1114高地的西坡上跳下卡车。敌军也很快沿着山嵴公路跨越山嵴,从东面向我们接近。各种迹象表明,他们将同时从两侧向我们进攻。(草图46) 战场观察 1917年10月25日对格罗夫拉特阵地的突袭突破取得了成功,因为意军没有对第三道阵地前方的区域给予足够的重视。这是个罗马尼亚人在克斯纳(cosna)山其余屡次犯下的错误。 同时,阵地上的守军也没有做好战斗准备。他们距离1114高地的战斗有1.5英里,这导致敌军认为很安全。因此,山地兵在战斗的初期享有一段轻松时刻。 2连虚弱的火力挡住了意军预备营费劲力气发动的反击。但是如果不是我们在关键时刻进攻意军密集队形侧后翼的话,2连很可能被敌军消灭。仅使用小部队或仅使用火力向意军侧翼反击将是个错误。 在成功突破格罗夫拉特的敌军阵地后(0915,1917年10月25日),战场态势如下:(草图47) 克劳斯集团和第一帝国团从塞加(saga)成三路纵队展开攻击。他们的目标是斯托尔-1450高地一线。 在斯坦集团,12师和63步兵团已在前一天夜晚接近了罗比克和克里达并击退了敌军的前卫。斯切也勃分队(schieber)报告他们距离马特加山的主峰只有100码(斯切也勃中尉误将德拉克罗纳山当成马特加山)。恩西霍尔兹(enchholtz)集团受到了优势意军从鲁西欧山口发起的攻击,和敌军展开了顽强的防御战。他们坚守着格罗比以北的阵地。 在阿尔卑斯军,隆美尔分队成功的突破了格罗夫拉特阵地,他们在1192高地以东打开了一个半英里的缺口。符腾堡山地营的大部正从1066高地向1192高地出发。救生兵们面对意军勐烈的进攻守卫着1114高地附近的阵地直到10月24日夜晚。第一猎兵团攻占了732高地,正向斯拉门(slemen插pel)教堂挺进。 200师的第三猎兵团占领了杰扎以西的942高地。 斯格地集团:第一帝国皇家师以及第七山地旅正在进攻格罗波卡克(globocak)。 第四节 进攻库克 阻断鲁西欧-萨佛格纳(lucio—savogna)山谷,打开鲁西欧山口和我的预期相反,敌军停止了前进,先前他们以多波次越过库克东坡向我们推进。他们只是想把我们隔断吗?还是在做另外的进攻准备?事实证明是前一种情况。因为敌军步兵开始在三条战线上挖掘工事。三条战线相互平行,沿库克东坡和北坡上的阵地相连。如果敌军在高地上无数机枪火力的掩护下进攻,那将使我很头痛。但是敌军採取了守势,战斗也随后停止,这对我来说是再好不过了。因为我知道sproesser少校率领符腾堡山地营的大队人马正向1192高地而来。 一旦等到更多的部队抵达1192高地,我计划进攻库克的敌军。我们将尽可能的不给敌人时间挖掘工事,因为如果他们站住脚跟的话,我们将很难动摇他们。抓紧时间进行攻击准备对我们来说至关重要。 为了达成攻击的突然性,我没有使用火力干扰敌军的工事作业。多石的土质使挖掘很困难。由于营部人员仍在路上,我通过1066高地上的电话交换台直接向阿尔卑斯军指挥部做了报告。我向他们汇报了我们的行动成果并告诉他们我计划在援兵抵达后继续向1192高地进攻。我进一步向阿尔卑斯军总参谋部的梅也(meyr)上尉解释了我进攻库克的计划,请求两个重炮连支援进攻。我的请求得到了批准,几分钟内,我被转接给托尔曼附近一个炮兵单位的火力控制军官。我们打成一致,重炮连将在11点15分和11点45分之间对库克宽大的东坡上的阵地以及东北坡上的阵地进行炮火准备。确保炮火支援后,我极大地期待重炮炮击将在石质的敌军阵地上引起石崩。 现在该轮到安排步兵火力支援了。我将2连的轻机枪以及整个第一机枪连布置在1192高地的北坡和南坡上。他们的阵地隐蔽,不为库克方向的敌军所能观察。我计划在进攻是只使用少量部队而利用自动武器火力压制库克的敌军。每挺机枪都分配了射击目标。 sproesser少校于10点30分率领第四,第六步兵连以及第二,第三机枪连抵达了1192高地的东侧。我向他通报了最新情况以及为进攻库克所做的准备并请求为进攻配属更多的兵力。在观察了敌军阵地后,sproesser少校命令侯尔(hohl)中尉的6连向1114高地方向沿格罗夫拉特山嵴扩大阵地。我的进攻库克的计划得到了批准。除了我手里的第二,第三步兵连和第一机枪连,我得到了第四步兵连以及第二,第三机枪连。很快,我们救完成了攻击准备。 第72页 到11点,鲁格维格中尉率领的整个火力分队(2连的6挺轻机枪,以及第一机枪连)已经进入了1192高地北坡和南坡上的阵地,做好了对库克守敌开火的准备。由2连2个班构成的突击组进入了1192高地北坡的出发位置;3连2个班构成的攻击组在南坡待命出击。一旦开火,这两个突击队的任务是占领库克和1192高地之间的山窝,然后在勐烈的炮兵和机枪火力支援下沿北坡或南坡上的小山沟向库克的敌军推进。我希望用这些小分队试探出敌军阵地的布置。第三,第四步枪连以及第二,第三机枪连位于1192高地以东山窝里的隐蔽阵地上担任预备队。根据小分队的最初进攻成果,我计划在北坡和南坡将他们投入战斗。 救在攻击发起之前,救生兵的先头部队抵达了1192高地以东的山窝。救生兵2营先前曾经尝试从1114高地进攻格罗夫拉特山嵴上的阵地,但被1114高地西北500码阵地上的强大意军防御火力所阻;攻击前,救生兵营企图等待炮火支援,但是一无所获。由于114高地和1192以东的山窝之间的阵地仍然在敌军的顽强防守之下,救生兵们随后在格罗夫拉特山嵴的北坡稍低的位置沿着已被符腾堡山地营夺取的道路运动(到达了1192高地以东的这个山窝)。在这儿,他们遇到了1500个意军战俘在寥寥几个山地兵的护送下向后方转送。 11点15分整,从托尔曼盆地发射的第一发重型炮弹唿啸着在库克北坡意军新构筑的阵地中间爆炸。乱石沿山坡滚滚而下。绝好的攻击前奏。1192高地上的机枪部队投入战斗,南北坡高地上的突击部队也同时展开行动。我从望远镜里紧张地追踪他们的进展。(草图48)。 库克阵地上的敌军用机枪火力回击,一场机枪大战在1192高地上的我们和库克的敌军之间展开。射击声令人震耳欲聋。我们的炮火不停地集中敌军阵地。炮弹爆炸产生的碎片以及引发的石崩考验着敌军的神经。胡姆峰上的敌军炮兵也从左翼加入了合唱,但却未能击中1192高地南坡上的我军目标;因为我们的机枪工事完备,敌军炮火几乎没有造成损失。在右侧下方的北坡上,鲁德维格的突击分队沿着敌军阵地奋勇前进,手榴弹不断炸开。义大利守军顽强地守卫着每一片阵地(everynookandcranny)虽然部队是沿山坡向下进攻,但是进展缓慢。 1192高地南坡上的情况则大不相同。3连的突击队沿着伪装的道路vaultout机枪阵地,迅速地消失在我的视野中。双方的机枪火力在他们头上横扫而过,突击队紧挨着伪装物前进,抵达了库克和1192高地之间的山窝而没有受到有目标的火力射击。虽然受到己方的炮火及其导致的石崩威胁,3连突击队从这个位置向着山顶的敌军阵地奋力攀登。我的观察组密切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我们的炮火很准确,一发发炮弹击中意军战线。当3连的突击队接近敌军前线阵地时,我们加大了机枪火力密度。很快,突击队就进入了手榴弹投掷距离。我们的一些士兵开始向完全暴露在我方火力下的敌军挥舞手绢。这个诡计得逞了,我们看到第一个敌军士兵逃离了阵地。 发动主攻的时间到了。我手里有4个连。我向聚集在一起的连长们发出命令:“南边的突击队正在攀登库克山,并俘虏了一些敌军。隆美尔分队使用所属4个连沿库克的东南坡进攻。第三机枪连,第四,第三步枪连和第二机枪连跟随分队部以双重队形沿着经过伪装的山嵴道路向下出发。”。 “1192高地上的火力支援组以最大火力支援,并在情况允许的条件下跟上大队。” 我们沿着经过伪装的道路往下前进。如果库克山上的敌人细心的话,他们能够发现我们的行动。然后,一切情况显示,他们的注意力被系在1192高地上的机枪以及当地的手榴弹战上。双方消耗了大量的弹药,但是只有即刻子弹飘向山嵴公路。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没过多久就抵达了1192高地和库克之间的山窝,这儿是库克山上的意军火力不及的。整个分队以双重队伍紧跟而上。 正当我们前进的同时,突击队俘获的敌军人数已经达到100人。后方报告说救生兵一部将加入我们沿山嵴向下前进。这只额外部队的加入使我指挥的部队超过了一个团,部队在我我身后蜿蜒长达2英里。我是不是应该把眼光放远一点? 在接下来的15分钟里,我们的炮兵和机枪火力把敌人压制在库克东面的阵地上。3连突击队收拢了所有在我们火力打击下四散奔逃的意军。经过伪装的山嵴公路,蜿蜒绕过库克的南坡及其守军,难道这不能吸引我从这进行一次远距离推进吗?我曾经考虑过切断库克的守军。但我必须考虑和库克南坡上的敌军强大的预备队对抗,以及敌军可以动员大规模部队沿陡峭的山坡向下冲击的事实。在另一方面,我知道我们没有完不成的任务,因为山地兵在各个方面久经考验。我没有迟疑,发出了前进的命令。攻击继续进行。 我的目标是拉夫纳(ravna)附近区域,一个库克西南坡上的小山村。我和分队的先锋一起开噼道路。在几个尖兵身后是克劳(grau)的机枪连。士兵们大口喘着粗气,浑身大汗淋淋,肩膀上扛着重机枪。行军很艰难,他们从进攻开始就携带着这些机枪,但是他们都知道这时候绝对不能吝啬一点体力。 山嵴公路伪装良好,向着拉夫纳往下延伸。公路被st成几乎陡峭的毫无掩蔽的库克山坡,山坡上的敌军守卫不能看到公路两侧发生的事情。敌军所有的注意力都击中在1192高地的战斗上。另一方面,我们在公路方面的视野很小,而且众多的拐弯使我们的视野纵深不超过100码。竖直的石墙挡住了我们右侧的视线,左侧的伪装物限制我们在那一方向的视线。这种狭窄的视野对我们有利。 第73页 我们频繁地碰上毫不怀疑的士兵站在路旁或沿路行军,有时离我们只有几码远。这些敌军从没有机会使用他们的武器救被我们俘虏了。一个解除武装的信号以及让他们向东的手势就足以让这些失去武装的意军士兵顺着我们的队伍乖乖地向后朝1192高地前进。我们的突然出现完全惊呆了他们。 我们迅速前进,一路路过了炮兵阵地,后勤车辆,封闭的敌军步兵formation队形,而没有被敌人所阻止或遭到敌军的射击。在我们的右后侧以及山坡上,1192高地和库克守军之间的战斗仍在进行,几颗流弹嗡嗡地从我们头顶高高穿过。库克山上的意军仍在等待德军向往常一样在宽大的正面越过1192高地的山坡发动进攻。 道路左侧的伪装在即将抵达拉夫纳的时候消失了,使我们的视野骤然开阔起来。我们可以看到右侧上方的山坡上有一排排灌木,除此以外山坡依然缺少隐蔽物。我们会在这些灌木里或灌木后边发现意军预备队吗?拉夫纳最靠近我们的一幢房子大约在我们前方300码。左侧陡峭的山坡上,是几个农场,他们后面是树林覆盖的1077山头(knoll)。我们再一次加快速度,以全速前进抵达了拉夫纳而没有受到射击。 时已正午,炎热的太阳曝晒着南坡。难怪拉夫纳的守军直到我们向几座建筑和谷仓发起突击时才发现我们,大概他们认为这里远离前线。惊恐的意军不叠地四散逃往鲁西欧和托坡罗(topolo)山谷,他们的驮马也向四周逃散。令我们大敢疑惑的是,他们没有开响一枪;库克南坡上看起来没有人员活动。很显然,我们想像中的敌军预备队已经投入战斗以防御我们的突击队从1192高地发起的进攻。 拉夫纳的最后一支守军,大概是一个驮马分队,消失在村子以西,鲁西欧方向的一个小山包哪边。我们紧跟着他们,我和分队最前端的士兵抵达了这个山头,发现了一个奇妙的景象,尤其是在西面。(草图49)。 在下方右侧,库克和莫兹里(mrzli)之间的山窝里坐落着鲁西欧村。村子本身以及与其外围相连的众多军营里布满了意军部队。鲁西欧内外象平常一样呈现出一副平和的大后方景象。鲁西欧-萨佛格纳公路上车辆川流不息。一个驮马牵挽的重炮连atawalk从鲁西欧向西行进。从村子北面传来响亮的战斗声,我估计他们来自12步兵师的攻击行动。(这是恩希霍尔兹集团,大约有三个营的兵力,面对意军的进攻坚守阵地。意军穿过意得斯科(idersko)和卡夫里特(karfreit)试图通过攻占12师在马特加山以北山谷里的阵地以包围12师的后翼和侧翼。) 在鲁西欧的另一面,蜿蜒的马特加公路向上穿越了部分为树林覆盖的莫兹里东坡,以及克拉格恩扎(cragonza)。我们在那儿几乎没有看到什么人员车辆往来。阿夫萨(avsa)和匹莱(perai)附近的意军炮兵阵地正向格罗壁附近12师的部队射击。 分队剩余的部队跟随我以最快的速度前进,因为我希望继续保持在拉夫纳的进攻势头,在决定性的方向作出迅速的行动。没有时间作耗时的讨论,我迅速地衡量了面临的三个行动选择。我们可以攀上库克的南坡,俘获敌守军。守军的大部正在东面和符腾堡山地营的其他部队作战,其余部在北面和12师的部队交战。我并不认为这些敌军是个威胁,所以把他们留给了后面的山地部队或救生兵。在我看来,他们的命运已经註定了。 进攻鲁西欧附近的敌军,为12师打开鲁西欧山口是个很有诱惑力的选择。我的两个机枪连可以从优越的阵地上提供很好的火力支援。我们大有可能悄悄的接近鲁西欧附近的敌军集群,并对敌军进行突袭。但是,这并不能保证俘获或者歼灭鲁西欧附近的敌军。莫兹里东坡上的岐岖,树木覆盖的地形给敌军提供了以较小代价撤离山口的可能性。我拒绝了这个选择,并决定封锁鲁西欧-萨佛格纳山谷以及在克拉公扎山(1096)的马特拉公路。鲁西欧-萨佛格纳山谷两侧的山坡上树林遍布,有利于我们的行动因为这使我们得以在鲁西欧附近的敌军发现我们之前抵达波拉法(pva)附近的山谷。如果我们封锁了山谷和公路,而阿尔卑斯军能到达鲁西欧,被围的敌军将无法逃脱被消灭或俘虏的命运。(草图50)。 我们的分队是不是分布地太散了?一些部队沿着库克南坡的伪装公路前进,已不在我的视野内。快速行进很可能已经把队伍拉长到我们所不愿看到的程度。不能再等了,每一分钟都是决定性的,很可能使我们付出沉重代价。 在拉夫纳,我们转了个大弯奔向西南方,分队的尖兵朝着波拉法附近的鲁西欧-萨佛格纳山谷(1077高地树木覆盖的西坡)前进。我派通信兵带着指示回到拉夫纳,要求分队所属的所有连队向波拉法方向运动。 在匆匆赶路的同时,我们从俘获的意军驮马搭载的篮子里抓起一把把鸡蛋和葡萄往自己身上装。分队以双重队伍前进。我们小心翼翼地绕过了左上方的976高地,因为我们不能确定它是否为敌军所占领。我不想在半路被敌军阻挡。如同几个小时前我们在格罗夫拉特山嵴公路上所做的,我挑选那些灌木丛,小树林作为行军道路,因为我们必须避免被鲁西欧和976高地上的敌军观察到我们的运动。迈着轻快的步发,我们越过软软的草图向山底前进。我们希望能缴获那个位于萨佛格纳方向,离开鲁西欧时所观察到的重炮连。我们迅速地接近谷底。 第74页 12点30分,队伍的头部抵达了鲁西欧西南1。5英里的山谷。我军尖兵,括克劳中尉,斯特锐切,瓦仑伯格(wahrenberger)以及我自己,突然从路东100码的灌木丛中起身;我们的突然出现使一堆意军士兵目瞪口呆。这些意军毫无戒心地行进着,部分步行,部分乘坐在大车上。完全没有在格罗壁战线后方两英里的地方和敌人遭遇的准备,这些意军以最快的速度跑进路一侧的灌木丛里,唯恐我们会向他们射击。我们的脑子里可从来没有这样的念头。 我们抵达了公路,在某处公路连拐两个大弯的地方开始挖掘工事。敌人设置的铁丝网被立即剪开。已经抵达的4连和第三机枪连被布置在山谷两侧山坡上的灌木和植被丛里。他们的阵地隐蔽,用火力可以远远的控制南北两侧的山谷。 不幸的是,穿越拉夫纳后不久,当我们还在1077高地西坡时,我们和分队的其他连队死去了联繫。这对我是个很大的打击,因为我需要至少2个或3个连以执行计划中的向克拉共扎山的推进并封锁马特加公路。我派遣华尔兹中尉返回以便尽可能快地将其他的连队带上来,并通知sproesser少校我们的成功以及我们的方案。 同时,使我们大吃一惊的是,鲁西欧-萨佛格纳公路上开始出现了意军。从北到南,不成群的士兵和车辆毫无戒心地向我们开来。几个山地兵在公路大拐弯处很礼貌地拦住并俘虏了他们。大家都很开心,一枪未发。我们小心翼翼,尽量避免大车在公路拐弯处突然减速而惊动那些可能跟在后面的敌军。几个山地兵带走了车夫和卫兵,其他的抓住马匹或骡子把车队赶到预先指定的停靠地点。很快,我们就感到难以应付越来越多的往来意军。为了让出地方,我们被迫把大车和驮马脱开,然后将大车紧紧地排在一起。缴获的驮马和骡子被立即带到路障后的小山沟里。很快,我们就俘获了超过100个俘虏和50辆大车。生意兴隆,蒸蒸日上。 缴获的大车为飢肠辘辘的大兵们提供了他们想向不到的美食,包括巧克力,鸡蛋,腌菜,水果(grapes),葡萄酒和白面包。我们打开了食品包装,将食物分配给士兵。两侧山坡上的士兵们首先分到了这些食物。大家似乎忘记了过去几个小时里地磨难和战斗。在敌后2英里,大家士气高昂。 哨兵发出的警告驱散了我们的兴奋状态。一辆意军机动车从南面高速向我们接近。我们拖过一辆大车,将它横在公路上。但是一个机枪手以为意军正在逃跑,于是违反我的直接命令,在50码的距离向他们开火了。这俩车勐然停下,捲起一大堆尘土。司机和三个军官从车上跳下来,向我们投降。我们俘获了车上所有的人,除了一个军官跑到路底下的灌木丛里逃脱了。一个敌军士兵躺在车上,受了致命伤。这些意军是萨佛格纳一个高级参谋部的军官;他们为电话联繫的中断而感到苦恼,于是亲自出发企图弄明白山嵴上的情况。这俩汽车完好无损,由原来的司机开到了我们的停车点。 自从我们封锁了公路后,半个小时已经过去了,但是丝毫不见分队其他部队的踪迹。在鲁西欧方向和库克方向都没有听到激烈的战斗声。我们希望身后的敌军战线没有合拢。否则,我们只好冲破敌军阵地以回到己方战线。 山谷东侧的哨兵报告了新情况,这使我们将注意力击中到北面。一队长长的的意军从鲁西欧方向接近我们他们大概认为他们远在战线后方行军,因此竟然没有派出警戒;意军先锋以最松松垮垮的态度向我们靠近。 警报!准备战斗!我估计在接下来的几分钟里,150名山地兵将和数量上大大占优势的敌军展开战斗。我们的阵地很坚固,而且我们的机枪火力控制着相当长的一段山谷。我越是让敌人接近我们的路障,敌人就越没有机会展开它们的兵力。我命令全体直到听到我的哨声才能开火(草图51)。 意军队伍的头部距离我们的路障不到300码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流血,我派出我的副手斯塔尔带着一个白色的袖套(armband)作为军使向敌人走去。他的任务是命令敌人放下武器,避免战斗,并向敌军说明我们已经占领了山谷两侧的山坡。当斯塔尔迎着敌军队伍快步向前时,克劳中尉,瓦伦伯格,斯特瑞切,和我走上公路弯曲部。我们挥舞着手绢,想让敌军明白斯塔尔的话是真的。 斯塔尔和意军队伍的头部相遇了。敌军军官们一拥而上,下了他的手枪和望远镜(因为匆忙,斯塔尔没来得及放下这些东西)。斯塔尔几乎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就作了俘虏,我们挥舞手绢也没帮上什么忙。意军军官命令先头部队向我们开火,我们迅速地跳下公路隐蔽起来。我吹响了哨子,一道道火舌从两侧的山坡向敌军队伍扑去,几分钟内我们的火力就扫清了公路上的敌人。趁着敌人忙于寻找掩护,斯塔尔寻机逃脱并迅速回到了我方阵地。 由于我们不得不非常注意保存弹药,一分钟后,我下令士兵们停火。敌军的回击火力很弱。我们再次挥舞手绢要求他们投降。我们停火太早了!敌军利用这停火间隙冲出灌木丛布置好了队形。与此同时,几挺机枪从道路西侧的山坡上向我们开火。山地兵用不了多久就向他们证明了谁是更好的射手。我们的火力设置在控制性阵地上,而且位置隐蔽,对密密麻麻聚成一团的静止之敌以沉重打击。经过五分钟的交火后,我再次要求敌军投降。又一次徒劳无功! 第75页 敌军的前方部队利用停火向我们发起冲锋,距离我们只有90码。 最终,在10分钟的激烈交火后,敌人被迫承认他们已被击败,向我们发出了投降的信号。我们随即停火。意军巴萨格利亚日旅的50名军官和2000名士兵在山谷公路上放下武器,向我们靠拢。我命令斯塔尔负责集合俘虏并将俘虏经过拉格拉法va)和1077高地后送到拉夫纳。我只能派出几个士兵去押送这些俘虏。 我们得到了3连的增援,在我们和巴萨格利亚日旅战斗的最后阶段,他们从山谷东面的山坡上加入了战斗。从鲁西欧方向不断传来激烈的交火声。为了弄清当地的情况,我在刚刚缴获的汽车上架起一挺重机枪向鲁西欧方向开去。大约3/4英里长的道路上满是意军丢弃的武器和装备,绕过他们费了我们好长时间。在鲁西欧南面,我们碰到了那个我们在拉夫纳观察到了重炮连,他们的驮码被击毙躺在公路上。当我向着1530高地方向前进抵达鲁西欧的时候,sproeser少校率领的符腾堡山地营余部和第二救生兵营也刚刚进入鲁西欧和山谷南部。我在村子的南部入口遇上了sproesser少校。第二救生兵营的部队沿着马特拉公路把敌人向阿夫萨(avsa)方向驱赶。 我向sproesser少校建议由我率领我们当下掌握的山地营部队从波拉法(pfa)沿最短的路穿过乡村向克拉公扎山出发并占领克拉公扎主峰。如果我们占领了克拉公扎山,莫兹里峰上的敌人将被迫寻找另外一条向南的出路,而我们可以趁其在北面和12师以及阿尔卑斯军部队交火之时从后方攻击他们。此外,控制克拉公扎山使我们可以切断通向马特加的唯一一条山嵴公路,由此切断所有布置在公路附近以及在公路上运动的炮兵连。我们也可以沿马特拉公路经过阿夫萨和匹拉提(perati)向克拉公扎山出击,但这没有吸引我。敌军会如何看待目前的形势呢?放弃鲁西欧山口后,大批意军部队正相当有秩序地沿马特加公路向莫兹里-克拉公扎山东坡运动。可以认为他们想要占领那儿的预设后方阵地。在马特加公路上布置一只小部队就足以挡住追击的我军。这使得他们可以重新组织部队,不慌不忙地占领预设阵地。同时也可以认为马特加公路两侧的阵地已被敌军占领。所有这些考虑促使我建议从尽可能短的路径向克拉公扎山出击。 sproesser少校同意了我的建议,并教给我所有在鲁西欧及其以南地区的山地营所属部队(2,3,4连,1,2,3机枪连以及通信连)。与此同时,格斯勒(gossler)分队(1,5,6连以及山地机枪204,265分队)奉sproesser少校的命令向鲁西欧前进。sproesser少校乘坐我们在波拉法缴获的意军汽车前往旅部,汇报我们在先前战斗中的进展并确保未来战斗所需的炮兵支援。 战场观察 库克的意军指挥官决定在库克东坡的几条战线上投入大量预备队以阻止德军在格罗夫拉特阵地的突破,这个据点是错误的。隆美尔分队得到了至关重要的战斗间歇以重组部队,组织防御以及投入增援部队。如果意军使用这些兵力夺回1192高地的话对他们将会有利地多。他们可以从库克北坡的众多阵地得到必要的火力支援。如果敌军指挥部能从东部组织起对隆美尔分队的进攻,后者的处境将会很困难。 此外,在陡峭,毫无掩蔽而多石的库克东坡上(正向坡)设置3道阵地是不可取的。敌军士兵化了几个小时挖掘却没有取得多大进展即使我们没有用火力阻拦他们工作。在1192高地西坡(反向坡)上设置阵地对敌人将会更有利,因为我们的炮兵和机枪火力将不能够触及他们。 敌军没有即使封锁库克南坡上的山嵴公路,也没有即使用火力覆盖山嵴公路下方的光秃山坡。 在进攻库克的初期,2-3个意军营凭藉控制性阵地上的众多机枪和隆美尔分队对抗,部分阵地构筑完备,部分阵地则很粗糙。在一个机枪连,6挺轻机枪以及2个重炮连的火力支援下,分队最初只使用了2个16人突击队展开进攻。这两支突击队试探了接近敌军的可能性,随后我使用主力包围了整个库克的守军。上午晚些时候,符腾堡山地营的攻击部队和巴伐利亚救生兵的一个连占领了这些阵地。 我们的机枪和重炮火力在步兵进攻的同时轰击了仓促挖壕据守的敌军,取得了很好的效果。很多地点的敌军在火力压迫下甚至不能直起身来。如果敌军能妥善地构筑工事的话,我们的火力将不会取得什么效果。 我们在1192高地上的机枪火力象磁铁一样吸引了意军火力单位的全部注意力,这得以使我们的突击队然后是整个分队能够毫无损失地通过敌军观察下的伪装公路而抵达库克东坡,在拉夫纳,隆美尔分队内部各单位的联繫中断了。一个机枪连连长开始命令部队收拢缴获的骡子,其结果是当我抵达波拉夫附近的山谷时身边只有1/3的部队。这些部队只能够封锁鲁西欧-萨佛格纳山谷,我只好放弃封锁克拉公扎山方向的马特加公路。dally在拉夫纳的部队后来参加了对鲁西欧之敌的进攻;但是如果我们能在10月25日占领克拉公扎山的话,我们将会取得更大的战果。原则:如果攻击部队突破进了防御区或部队突破成功的话,预备对必须和先头部队保持紧密联繫,而不能因为搜括战利品分散注意力。所有后方部队需要用最快的速度紧跟前方的突击部队。 第76页 巴萨格良日旅的一个团以行军队形前进,并毫无戒心地撞上我们在狭窄山谷里设置的路障。虽然他们的先头部队被我们压制,后方的部队仍然可以通过进攻东西两侧山坡以重新掌握战局。但是敌军缺乏清晰的思维和果断的指挥。 1917年10月25日上午,战场形势如下:克劳斯集团:第一帝国步枪团正从沙加(saga)进攻斯托尔。2营占领了库姆(cum),一营占领了普伏利姆(pvrihum)。43旅正攀登1450高地。第三帝国猎兵团的突击连正攻占卡尔(caal),3团13连正在进攻塔纳门(tanamen)山口。 斯坦集团:12师所属第63步兵团沿着纳提孙(natisone)山谷推进到罗比克(robic)以南2英里的边境,并击退了所有的意军增援部队。马特加北坡上的意军阵地没有受到攻击。在格罗壁以南一英里,恩希霍尔兹集团仍在奋战,但进展缓慢。他们在下午5点夺取了格罗比,在下午6点抵达了鲁西欧,但发现村子已经被巴伐利亚步兵救生兵和符腾堡山地营的后卫部队占领。在阿尔卑斯军,和符腾堡山地营一部和巴伐利亚步兵救生兵一个连在下午2点占领了库克守备阵地。于此同时,符腾堡山地营6连扫清了1110高地和1114高地之间的格罗夫拉特山嵴阵地。在包围库克并切断鲁西欧-萨佛格纳山谷后,隆美尔分队在波拉夫附近的战斗重俘获了意军第四巴萨格良日旅的大部。符腾堡山地营大部和第二救生兵营从拉夫纳出发攻占了鲁西欧。第一和第十猎兵营正在1114高地的南坡上激战,并在下午占领了1044高地和1114高地全部。在第200师,第三猎兵团正在克莱附近的1114高地以南激战;第四猎兵团在下午6点1114高地以南半英里的拉西马cima)。 斯考地集团:第八榴弹兵团从普斯诺(pusno)出发进攻胡姆山,途中穿越朱得日欧(judrio)。第二山地旅夺取了西舍(cicer),22山地旅夺取了圣保罗(stpaul)。 结果:在10月25日,西至鲁西欧山口,东至1114高地,意军在意松左以南格罗夫拉特山嵴上的第三道战线已被我军的攻势击破,尤其是符腾堡山地营的进攻。符腾堡山地营的成功使得位于鲁西欧以北的阿尔卑斯军和12师的部队能够继续推进。 第五节 突击克拉公扎山 我带领sproesser少校在鲁西欧赋予我的山地营部队,以最快数度赶回波拉夫以北的路障。到达以后,我迅速把缴获的驮马分配给我指挥下的7个连。接着,我们毫不停顿地向杰夫西克(jevscek)和克拉公扎。我们的行动越迅速,我们所将遭遇的敌军就越不可能有准备。 尽管在过去的几天里士兵们体力透支,而且食品匮乏,我们沿着无路可寻的陡峭坡壁向上迅速攀登。沿途部分是草地,部分是难以通行的荆棘树丛,还有部分是石质的山沟。我不得不要求筋疲力尽的部队作出超乎常人的努力,我们的攻势不能停顿。 我们越往上攀登,向上前进就越困难。深深的山沟和荆棘往往迫使我们向低处绕道,消耗额外的体力。经过几个小时的攀登之后,黄昏来临了然后是黑暗。部队已经消耗了全部的体力。我要放弃我的目标吗?不,我们必须抵达杰夫西克。一旦我们抵达,我知道我能找到足够的勇士去进攻克拉公扎山。 圆圆的月亮照耀在象屋顶般陡峭的山坡上,在山坡表面的灌木和草地上镀上了一层银光,在一堆堆树木后投下黑色的阴影。我们的尖兵缓慢而警惕地向上攀登,最终找到了一条小路;分队拉在他们后面50码。不时地,我们停顿下来,倾听黑夜里的动静。 在小路边缘的一块呈草堆形状的阴影里,我们再一次停下。 我们前面是一个长满植被的深谷,在阴影里呈现出怪异的黑色;小路就从其中穿过。我们全神贯注地竖起耳朵,从山沟远端清晰地传来传来说话声,发号施令声以及部队行进的声音。敌军并没有向我们靠近,听起来他们正和山沟另一侧平行前进。如果他们占领位于该处的阵地,我们接近他们的唯一通道就只能是这条狭窄的小路,这并不是我愿意看到的情况。而且,这股敌军的出现挡住了我们从上方和右方进军杰夫西克和克拉公扎的道路。 在这种情况下,我认为绕向右方,避开小路是个较好的选择。在灌木丛产生的长长阴影里,尖兵们被迫再次和陡峭的山坡做斗争。很快,我们就看到下方有一大片草地在月光下泛着银光,并被高高的树木半包着。难道我们的眼睛欺骗了我们?树林边缘不是有障碍吗?那些障碍后边不是照明良好(brightlylit)的敌军阵地吗?我们极度谨慎的悄悄向前接近,以确定这不是幻觉。从前方的树林里传来意军说话的声音。不幸的是,由于缺乏靠近侦察,我们不能确定敌军是否占据着那些阵地。 为了解决这些疑问,我派出几个军官探路。同时收拢部队,命令部队休息。很快,前方传回报告,敌人实际上正在占领阵地,而且阵地前方的障碍很高。 即使对精力充沛的部队来说,通过光线良好的山坡进攻敌军坚固阵地也是个冒险的任务。体力消耗怠尽山地兵们自从攻势开始以来已经做出了令人瞠目的成绩,但即便是这些勇士,要求他们在几个小时内发起这样的攻击也是不可能的。此外,初夜时分突破该处的敌军阵地是否有效以及是否能被充分利用是有争论的。我最终放弃了这个想法,决定在几个小时的休息之后对当前地形和敌军布置进行一次彻底的侦察。 第77页 整个分队悄无声息地进入一个宽大的山沟。这条山沟距离敌军阵地约300码,它为我们提供了庇身之所,免受上方的火力袭击。我们向士兵们提供了食物,然后休息直到午夜。第四连和第二连呈半圆形布置了哨兵,为宿营地提供了警戒。驮马的嘶叫声使他们令人担心地惹人注意,我们拉下缰绳迫使他们蹲下。在部队向休息区域运动时,波拉夫山谷方向爆发了激烈的战斗,这显示敌军仍留在山谷里(草图52)。 我派出由几个军官组成的侦察组侦察进入敌军阵地的道路,障碍区的难度,深度和可能的缺口,守军阵地的类型,以及杰夫西克村的位置。他们必须在不晚于午夜前发回侦察结果。 我躺在一个缴获的义大利睡袋里,试图打个盹;向来细心的莱尔(reiher)在波拉夫附近从一头骡子背上扯下了这条睡袋。尽管很疲劳,我那已经定性(wound-up)的神经却不允许我入睡。事实上,阿尔丁杰中尉的一份紧急报告(firstss)使我一跃而起,他的报告如下:“杰夫西克位于我军宿营地西北半英里。村子里有坚固的防御阵地,四周有铁丝网围绕,但看起来敌军还没有进入这些阵地。在杰夫西克的西坡和村子的南部,敌军正朝东北方向山下前进。” 我立即作出了决定:“向杰夫西克出发。”我们也许能在意军意识到应该占领杰夫西克之前攻占这个村子。几分钟内,我们拆散宿营设备,召回警戒部队;各连集合,预备出发。这时,月亮已经落下,只有满天的星星在黑暗中提供了一丝微弱的亮光。 分队沿着阿尔丁杰中尉侦察出的道路默默地向杰夫西克攀登。我向领头的部队说明了我们的处境。第四和第三机枪连组成了前卫,其他五个连队紧跟其后,各连保持小间距。我们先穿过一处树丛,然后穿越林中空地向着险峻的山峰攀登。阿尔丁杰中尉宣布我们离杰夫西克只有300码了。我们停下队伍,聚精会神地聆听了几分钟。没有听到附近有任何物体移动的声音,但在100码以远的上坡上传来意军步兵向上攀登的脚步声。 阿尔丁杰中尉通过铁丝网之间的缺口熘进其后的阵地,发现阵地上空空如也。尖兵随即跟进。随后我指挥整个前卫部队进入阵地并将他们呈半圆形布置在阵地上。侦察班被派出观察附近的地形并向山坡上以及杰夫西克的敌军方向侦察前进。 同时,分队大部(第二,第三连,第一,第二机枪连)运动穿过障碍区并进入阵地。我把通信连和驮马分留在障碍区外侧的山坡上。我带着一个侦察班沿山坡向上逼近敌军。能见度只有几码,几步之外的山坡看起来出乎意料地成黝黑一团。不到100码以外,我们的左下方,意军步兵正朝杰夫西克行进,也许是排成长队(incolumnoffiles)。我们悄悄地离敌人更近了,但是发现了敌军哨兵。我意识到敌军已经占领了阵地,这支敌军正开向其后方。 我们蹑手蹑脚地返回,转向左方向杰夫西克前进。当我们接近杰夫西克的第一批建筑物时,一个侦察班返回报告杰夫西克地北部没有敌军,但是意军步兵正通过村子地南部。我决定进入杰夫西克并俘虏那些村子南部的敌军步兵。 几分钟后,分队缓慢地向村子前进。最前端的部队到达了第一批建筑物所在位置,这时几个农场里的狗开始狂吠起来。不久,敌军从山坡上右侧的一个阵地从大约100码地距离开火。幸运地是,幸运地是,齐射火力大部分指向我们左边地树林。附近没有掩蔽物,我们只好紧紧地贴在地面上。我们打开机枪和卡宾枪的保险,随时准备开火,但仍保持绝对的寂静。除非敌人主动向我们进攻,否则我们决不主动开火。如果敌军不发起攻击(我认为是可能的),那他们会认为犯了个错误,然后很快便会停火。 在敌军开火的同时,分队主力一部以村子东部未被敌军占领的阵地做掩护进入了杰夫西克。几分钟后,敌军的火力停止了,分队很快全部进入村子。令人高兴的是,敌军的火力没有造成伤亡。 我们呈半圆形占领了村子北部,避免和杰夫西克西北山坡上的敌军接触。时间早已是午夜过后。在斯罗文(slovene)一家所在的房子里,那些不担负哨兵勤务和守卫阵地任务的士兵们里靠着他们的武器休息。我们都很了解,大股意军占领的阵地离我们只有手榴弹投掷的距离;如果意军摸进村子的话,我们随时会陷入肉搏战。 自从敌军向我们开火以后,杰夫西克西北山坡上敌军以及村子南部的敌军停止了行动。此外,只有西北方向山坡上的敌军曾向我们开火,没有一颗子弹从村子南部发出。这是否意味着敌军阵地间有缺口,而不是我们所认为的一直到波拉法都是连续的?靠着火堆发出的摇晃不定的火光,我仔细研究了地区。我们大约在波拉法以北一英里,位于海拔2800英尺的杰夫西克村北部。克拉共扎山在西面600码,高度差900码。杰夫西克的东面阵地得到了加固,意军占领了西北和东南方向山坡上的阵地,远至波拉法;我们面对的是意军用来阻挡经由鲁西欧山口渗透的预设阵地。先前夜间所发现的敌军运动使我们确信敌军正努力占领这个阵地;出于某种原因,原被应该占领杰夫西克的敌军守卫部队尚未到达,但他们随时会到达。我们应该继续等待吗?难道是战争之神又一次将这个机会置于勇敢的山地步兵们手中?如果我们占领了杰夫西克,我们就能占领部分敌军用来阻挡我军前进的阵地,并打开阿尔卑斯军向克拉共扎,莫兹里,和马特加进军的道路。 第78页 经过一番考虑,我吩咐鲁兹(leuze)中尉去看看村子的西南部是否有敌军。如果西南部为敌军所占,那么他需要进一步侦察杰夫西克西北600码的山嵴,以及村子西北意军阵地后方的情况(草图53)。 筋疲力尽的分队得到了延长的休息时间。距离敌军几码的房子里点起了火;大部分士兵坐在火堆前,喝着咖啡,吃着干果。斯罗文一家友好地向我们提供了这些东西。户外偶尔会响起一声枪响,然后是一阵意思军投掷的手榴弹爆炸声。敌军显然无意向杰夫西克进行突出侦察。我们没有开枪。深沉的黑夜笼罩了紧紧靠在一起的德军和意军部队。 接近凌晨4点30分,鲁兹中尉从侦察任务返回,带回了一个意军俘虏。中尉向我报告:“杰夫西克西南端没有发现敌人,我们侦察了通往村子西北600码高地的道路。我在山上俘虏了这个意军士兵,但没有碰到其他敌人”。中尉完美地完成了他的任务。 鲁兹的报告促使我决定立即使用4个连占领杰夫西克西北600码的山头,分队余部留在杰夫西克担认支援任务。我计划在黎明时进攻杰夫西克西北的敌军。 这并不是个轻松的决定。如果敌人利用他们在克拉共扎山上的控制性阵地用火力向我们射击,我们将陷入两面作战。事情很可能会变得很糟糕。但是,没有冒险就没有收穫。 凌晨5点,天仍然漆黑,第二和第四步枪连以及第一,第二机枪连静静地离开了杰夫西克,沿着鲁兹中尉事先侦察好的道路前进。中尉走在长长队伍的前面。久经考验的克劳中尉率领3连和第三机枪连留在杰夫西克;一旦进攻,开始他们将负责用火力压制杰夫西克西北阵地上的敌军。他们的另一个任务是保护我们不受东面的攻击。 在我下达命令的同时,分队离开了村子。当我赶上机枪2连的队伍时,克拉共扎山上已经出现了亮光。在山区,从黑夜到白天的转换非常迅速。我不详地预感到我们晚了半小时。在我前方,部队以通常的纵队(filecolumn)在830高地下方毫无掩蔽的凹地里沿着一堆乱石攀登。克拉共扎山最上方的悬崖已经沐浴在明亮的阳光里。我一边用望远镜观察着,心里不仅警觉起来。敌军阵地位于分队左上方几百码的地方。阵地已经被敌军占领,我甚至能看到守军的钢盔。如果敌军开火,分队目前所在的凹地没有任何掩护,我们将不可避免的遭受重大损失。众多军官和士兵们的生命繫于一身,这使我感到沉惦惦的。我必须带领他们脱离这他们尚未意识到的困境。 我尽可能多地召集了机枪2连,把他们布置在右侧并指示他们一旦敌军开始射击就用火力压制上方山坡上的敌人。随后我带领通信兵匆匆赶到前方,指引各连队转向右侧,杰夫西克西北600码的一个长满小灌木的高地。这正是关键的时候(hightime),天色正逐渐大亮。 当凹地里的最后一批部队离开时,克拉共扎山上的敌人开始用快速勐烈的火力向分队扫射。我们仍然在山坡上,处在敌军阵地的控制下;无以防护敌军的扫射!只有低矮的荆棘树丛为我们提供了一些在敌军注视下撤退的可能性。在机枪2连的快速火力掩护下,各个排分头行动,占领了杰夫西克西北600码的高地,并在该处投入战斗。 敌军从西北,西面和西南方的高地上成半圆形向我们开火,他们的火力大大超过了我方。2连和4连的士兵们悄悄地向侧方运动,并做短距离冲击以分散,减低敌军火力效果。我们的伤亡开始增加。2连连长,路德维格中尉守了重伤。 与此同时,在我们后方的杰夫西克,战斗开始进入白热化。根据命令,克劳中尉率领3连和机枪3连冒着火力控制了杰夫西克西北方的敌人,把他们压制在阵地上以防止他们进攻和我一起行动的部队。 我带着几个卫兵抵达了杰夫西克西北600码的山头,我们在该处的一个小灌木从里找到了掩护,免受敌军的精确射击。敌军机枪子弹瑟地击中我们周围的地方。我手中的预备队已经不足一个班了。每个士兵都已经投入战斗,用最快的速度射击。我必须做出快速决定,否则就会失去我的部队。通过我的卫兵,我从2连和4连聚集起3个轻机枪班,并把他们带到指挥所以东60码的保护性山坡上。敌军阵地面对东方,朝向杰夫西克而背对我们;村子里的部队在克劳中尉指挥下用火力覆盖着他们。 我们穿过灌木向山下行进,带着机枪和卡宾枪随时准备开火。很快,下方的敌军阵地落入我们的视野。阵地上有重兵把守,钢盔一个挨着一个。我们从上方可以看到敌人战壕的底部,敌军对我们的火力毫无防护。在我们头顶,敌军向杰夫西克西北600码的山地兵发射的火力唿啸而过。我们下方300英尺靠近杰夫西克的地方,3连和机枪3连正向敌军开火。敌军没有预计到我们正威胁着他们。 攻击班准备待命,随后我们大喝着沖向敌军,让他们投降。意军士兵惊恐地转身看着我们,步枪纷纷从他们手中滑落。 他们知道他们已经完了,于是向我们发出投降的信号。攻击班未发一枪一弹,我们和杰夫西克之间的3个连的守军举手投降。使我们倍感惊讶的是,远至北面马特加公路之间战壕里的意军也放下了武器。发生在他们后方的激烈的战斗声,以及杰夫西克西北600码山坡上出现的小小攻击组使他们迷惑。克拉共扎山上的意军和隆美尔分队主力之间的火力对射大概使这些敌军以为德军正从克拉共扎方向攻击他们,并且占领了控制性高地。 第79页 意军一个团,包括37名军官和1600名士兵,在杰夫西克以北700码的凹地里投降了。他们携带着所有的装备和武器,我几乎没有足够的人手去解除他们的武装。同时,在我们上方300英尺,战斗仍然如火如荼,激烈程度丝毫不减。 克拉共扎山上的意军对杰夫西克一带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并继续向我们的正面进攻。但是我们后方的敌人已经扫清了。 在杰夫西克分兵的连队向上运动并很快对克拉共扎山发起正面攻击。战斗很艰难。敌人英勇地坚守他们坚固的控制性阵地;我们的火力对他们几乎没有效果。山地兵们冒着枪林弹雨(hailoflead)越过毫无掩护,陡峭的山坡接近敌军。(草图55) 由于我手中已经没有多余的部队可投入,所以我夹在2连中间跟随他们一同前进。阿尔丁杰中尉接替受伤的路德维格担任2连连长。我们抵达了马特加低处的环形公路,发现14们被遗弃的teamless野战炮和25大车的弹药。这是我们在阿夫萨和帕拉地(perati)看到的那个炮兵群吗?我们没有在此浪费时间。从北面发射的侧翼机枪火力开始落在我们中间。我们迅速前进。不久,2连失去了他们的新连长;阿尔丁杰中尉被三颗子弹击中受了重伤。在马特加公路上,有一段时间我成为一个意军机枪手的目标。这里找不到掩护,我绕过70码外的一个公路弯曲部沿山坡往向上跑,避开了他的扇形火力。 伤亡使山地兵们怒火焚烧,他们夺取了一条条战壕和一个个机枪据点。大约上午7点15分,我们完成了这个艰巨的任务。英勇的2连在技术军士胡格尔(hugel)率领下占领了克拉共扎山主峰。莫兹里东北坡和东坡上的敌军已经在劫难逃。 我只能猜测友军的进展。从我们右方自黎明以来就不断增长的枪炮声来判断,我认为12师和阿尔卑斯军的部队正从东北方和东面进攻莫兹里主峰,可能他们正沿着马特加公路从阿夫萨向克拉共扎攀登。 我应该等他们抵达吗?我应该在克拉共扎东坡上止步以重组建制被严重打乱的部队吗?不该让刚刚完成突击山顶的士兵们休息一下吗?另一方面,我必须考虑目前处境的危险性。如果我们右侧的强大意军预备队正准备一次反击以夺回克拉共扎山,我们又该如何? 我认为我们应该立刻以全力继续进攻,为敌军的反击做准备-以半个连进攻连接莫兹里主峰的山嵴。 战场观察 在夜间和杰夫西克相连的山坡上,意军部队的喊叫声及行军产生的噪音暴露了他们的行踪。这使我们转向一条正确的道路,避免了和敌军的无谓遭遇。 当筋疲力尽的部队休息时,指挥员正积极地获取关于周围敌军和地形的准确信息。即使在午夜过后,军官们继续从杰夫西克出发进行侦察。他们为过后在杰夫西克西北的成功渗透以及夺取克拉共扎山奠定了基础。 在10月25-26日晚,我对友军所知甚少。我不知道他们的位置,他们的任务,以及他们的计划。我们和他们的侦察部队也没有联繫。但是,对我来说有一件事很清楚,为了在10月26日继续攻击,我们必须接受这个事实(草图56)。 山地部队在黎明时处于几乎绝望的处境,我们受到敌军火力射击,而且毫无掩护,但情况最终向着有利于我们的方向发展。几个班的勇敢士兵使这个变化成为可能。对克拉共扎山的意军控制性阵地和优势阵地的正面攻击突出地体现了符腾堡山地营士兵的攻击力。即使在所有的军官都伤亡后,2连仍然完成了任务。1917年10月26日上午7时15分,我们夺取克拉共扎山时的战场态势如下:克劳斯集团:10月25-26凌晨3点30分,斯托尔(海拔1668米)落入第一帝国步枪团2营手中,他们于凌晨6时抵达波格纳(bergogna)。该团1营和3营在上午8时抵达波格纳。 斯坦集团:和前一天的情况一样,12师的步兵63团部署在纳提松山谷的边境线上。步兵62团2营以及步兵23团接近救生兵2营在阿夫萨的警戒阵地,并准备出发。 阿尔卑斯军:符腾堡山地营在杰夫西克突破了莫兹里峰-杰夫西克-波拉夫一线的敌军阵地,往西北方向打开一个1100码的缺口并于上午7点15分占领了克拉公扎山。山地营一部从鲁西欧出发穿过阿夫萨向克拉公扎山进军。救生兵2营和3营正准备出发,他们稍后加入了山地营1,3连向克拉公扎山的进军。救生兵1营在波拉法担任警戒任务。猎兵2团(除掉10连)从拉夫纳动身向鲁西欧出发。猎兵1团和猎兵10连在1114高地过夜后,正准备从当地出发。200师:猎兵3团通过德伦奇亚(drenchia)向特鲁斯年(trusgne)进军,并于上午8时抵达。猎兵4团和5团在1114高地过夜后于凌晨4点30分从该处向拉夫纳运动。他们呆在拉夫纳直到上午8点。 斯格地集团:榴弹兵8团以所属1营于凌晨5时占领了拉卡尔法kalva),随后以所属的三个营全部对胡姆山发起攻击。 结果:在凌晨时分,意军在马特加北坡-莫兹里峰-杰夫西克-波拉法-圣马丁诺一线的阵地,和他们在格罗夫拉特山嵴的阵地一样,在杰夫西克被符腾堡山地营的先头部队击破。山地营随后占领了莫兹里山和马特加山群所有意军阵地的门户,克拉公扎山。 第六节 攻占1192高地 莫兹里峰以及对马特加山的攻击 尽管夺取克拉公扎山后士兵们已完全筋疲力尽,我却不能给予他们应得的休息时间在主峰上歇息一会。以精力充沛出名的技术军士胡格尔接受了新任务,最大限度的挖掘了他那只小部队的潜力。为了尽可能多地夺取阵地,他们来不及等待援军,沿着朝1192高地和莫兹里峰上升的山嵴向敌军发动攻击。 第80页 我派通信兵向分队的其余部队传达我的命令,我要求他们迅速地赶到克拉公扎山并占领莫兹里峰方向的马特加公路。随后我加入2连的行列。前进100码后,我们和敌军遭遇了;他们在山嵴上一个树林覆盖的山头挖壕据守。我们右边的东坡上,战斗身大大地加剧了。很显然,从杰夫西克向克拉公扎攀登的分队后方部队受到了射击或攻击。当然,也有可能是阿尔卑斯军的部队沿马特加公路从鲁西欧向克拉公扎攀登。 技术军士胡格尔可称是阻挡敌军的老手(pastmaster),他挡住了掌握优势兵力和装备敌军的正面攻击,以及敌军于同一时间使用小分队从侧后翼发起的攻击。敌军的进攻在几分钟内就被击退,撤向西北方面对鲁西欧的下坡。 由于我们遇敌即发起攻击,和后方的联繫很快中断。我得到报告分队余部的行动受到克拉公扎西北方意军阵地上的勐烈火力的阻挡,部队拉在我们后方几乎有一英里。我和2连应该在此时此地停步吗?不,我们应该继续向莫兹里峰进攻直到遭遇敌军的顽强抵抗。 上午8点30分前,2连占领了阿夫萨以西1。5英里的1192高地。此时2连的实力已减少到一个排,携带2挺轻机枪。敌军挡住了我们的继续推进。相当数量的敌军从莫兹里东北半英里的阵地上用重机枪火力勐击我们的新阵地。右下方的山坡上,以及右后方的杰夫西克方向也展开了激烈的交火。阿尔卑斯军的部队正展开勐攻。 进攻莫兹里东北坡上的敌军最少需要2个步枪连以及一个机枪连。为了尽快集结部队,我沿着马特加公路向下赶向后侧。胡格尔得到我的命令坚守1192高地。我在后方大区域搜索,但没有找到隆美尔分队的联络官。在1192高地以南700码绕了个大圈后(roundingacurve),我突然和一个意军分队遭遇。这股敌军来自阿夫萨方向,正穿越马特加公路。这些巴萨格里人(bersaglier)抓起步枪开火了。我迅速的跨出一大步,躲进路下方的灌木,躲过了他们的预瞄射击。几个敌军跟着进了下坡上的灌木从。当他们往山谷方向追赶的时候,我正朝着1192高地攀登。抵达高地后,我命令派出一个较大的侦察班,和分队的其他部队建立联繫;并将我的命令转达给各连连长,要求他们尽可能地靠近1192高地。(这时,位于波拉提(perati)-阿夫萨-鲁西欧一带的阿尔卑斯军和12师一部已经开始沿马特加公路向克拉公扎方向前进。62步兵团2营在队伍前方打头阵,他们在阿夫萨以南一英里和一个坚固的敌军阵地遭遇并向敌军发起攻击。紧随其后的部队顺利地沿马特加公路向克拉公扎方向前进(包括符腾堡山地营营部和格斯勒分队,步兵23团,救生兵2营和3营)。救生兵一营则被属于意军杰夫西克-波拉法-圣马丁诺战线一部分的一个敌军阵地阻挡在波拉法附近。) 我不得不等到上午10点才集合起一支相当于2个步枪连和一个机枪连的部队。这些士兵来自隆美尔分队的各个连队。由于多股敌军试图穿越克拉公扎山-1192高地一线向西南方撤退,部队不停地和这些敌军交战,向1192高地的进军被大大地迟滞了。 我认为我们的力量已足以和莫兹里的意军守军交战。我们使用灯光发出信号,请求对莫兹里东南坡的敌军阵地进行炮击。大大出乎我们意料的是,德国炮兵很快对那儿开火了。随后1192高地上的机枪火力把敌军压制在阵地上;同时我率领2个步枪连和山嵴公路下方的敌军展开进展战。我们成功地将敌军注意力转向西侧。然后我们掉头向敌军阵地的侧后进攻。但当敌军看到我们向他们进攻时,他们匆匆地撤向莫兹里东坡。几十个敌军被我们俘虏。我并不打算追击那些正在莫兹里东坡和北坡上撤退的敌军。我下令部队脱离和敌军的接触,继续向莫兹里南坡的山嵴公路进军并带上机枪连(草图57)。 在方才进攻时,我们在莫兹里两个最高的山头之间的山窝里观察到一大片宿营地以及数以百计的意军士兵。这些士兵四处站着,看起来无所是从,非常消极,象化石一样看着我们前进。他们没有预料到德军会从南面,也就是他们的后方开来。我们距离这股密集的敌军只有一英里之遥。马特加公路蜿蜒着越过部分被树木覆盖的莫兹里南坡。我们向西前往马特加,在这个敌军营地下方安然而过。 莫兹里山窝里的敌军数量继续增加,直到那儿聚集了有2至3个营的意军。既然他们无意出战,我沿着公路靠近他们,手里挥舞着一块手绢;分队以梯形队形纵深布置。3天的攻势已经教会我们如何对付这些新对手。我们接近他们,距离他们不到110码,但是一片平静。他们是不是失去了战斗的意志?他们当然没有到毫无希望的地步。实际上,如果意军投入全部兵力,他们可以击破我这小小的分队并夺回克拉公扎山。或者,他们可以用几挺机枪做掩护,撤入马特加山群而逃之夭夭(almostunseen)。但是,那样的事并没有发生。敌军密密麻麻地站在一起,好像化石一样,一动不动。我们挥舞手绢,但没有回应。 我们继续靠近,进入距离敌军700码的一个密集树林里。由于敌军位于我们上方300英尺的山坡上,因此我们脱离了他们的视线。公路在这儿急剧地向东拐了个大弯。上方的敌人会做些什么?他们是不是决定要最后一战?如果他们沿山坡向下冲击的话,我们将被迫在树林里和他们肉搏。这些敌人是新生力量(fresh),在数量上占据上风,并拥有居高临下的优势。考虑到这些情况,我认为占领敌军营地下方的的树林边缘极其重要。但是山地兵们背着沉重的重机枪,已经耗尽体力,我毫不指望他们能穿过密集的灌木攀上陡峭的山坡。 第81页 因此,我允许部队大部继续沿着公路行军。与此同时,斯特锐切中尉,兰斯医生和我率领几个山地兵相互间隔100码抄树林中的近道在宽大的正面向上攀登。斯特锐切中尉突袭了一个意军机枪组并俘虏了他们。我们毫无阻碍地抵达了树林边缘。敌军在马特加公路上方,距离我们仍有300码。那儿聚集了一大堆人,有人在叫喊,有人在做手势。敌人手里都拿着武器。人群前面,好像是一堆军官。分队的先头部队一时半会儿上不来,我估计他们正在东面700码的公路u行急拐弯处。 我感觉我们必须在敌军作出决定前做些什么。我离开树林边缘,稳步走向敌军,以便叫喊一边挥舞手绢要求他们放下武器投降。人群紧盯着我,但没有动弹。我距离树林边缘有100码,如果敌人开火,想要撤回树林是不可能的。我觉得我不能站着不动,否则我们就完了。 我走到距离敌军150码的地方。突然,敌军人群开始挪动起来,在随后的骚动中,那些顽抗的军官被挤倒在山坡上。大多数士兵扔掉武器,数百人向我疾奔而来。不一会儿,我就被意军包围,被他们举过头顶。1000个喉咙里发出“德国万岁”的唿喊。一个犹豫不决的意军军官被自己地部队击毙。对于莫兹里峰上的意军来说,战争已经结束了。他们充满喜悦地高唿。 这时,从树林出发部队的先头兵已经沿着公路上来了。尽管阳光炽热,背负沉重的装备,他们象往常一样迈着稳健的大步。通过一个说德语的义大利人,我命令俘虏们在马特加公路下方面向东方排好队伍。意军萨勒诺旅1团的1500名士兵向我们投降。我没有让分队停步,但从队伍里挑出一个军官和三个士兵。两个山地步枪兵被命令负责将这个义大利团通过克拉共扎转移到鲁西欧。格平杰(gopinger)军士负责隔离43个意军军官并解除他们的武装。当意军军官看到隆美尔分队人数寥寥无几后,变得非常冲动并试图重新控制部队。但是一切已经太晚了,尽心尽力的格平杰(goppinger)军士完成了他的任务。 被解除武装的意军团往下朝山谷出发。隆美尔分队穿过意军营地下方继续前进。一些意军俘虏告诉我们,在马特加山坡上的是萨勒诺旅2团;这个团非常有名,由于作战表现突出,曾经多次得到卡多纳(cardona)的通令嘉奖。他们毫不犹豫地告诉我,这个团已一定会向我们开火,我们一定要小心。 他们的想法完全正确。隆美尔分队的先头部队一进入莫兹里西坡,1467高地和1424高地上的勐烈机枪火力就向他们开火。敌军机枪火力击中在公路上,迫使部队离开公路。公路下方的浓密灌木掩护我们免受敌军的精确射击。部队很快得到控制,我指挥部队重新出发。我们没有继续沿马特加公路下方向1407高地出发,而是拐了个大弯转向西南。我希望快速穿过1123高地,向1424高地以南马特加公路的u型急转弯处前进。一旦我们到达之后,萨勒诺旅2团将几乎不可能逃脱并落入和萨勒诺旅1团在半小时前相同的处境。唯一不同的是,我们的火力将阻止他们穿过毫无掩护的马特加山坡向南撤退;在莫兹里峰,意军仍然能在火力掩护下穿过树林撤退。(草图58) 为了迷惑敌军,我命令几挺机枪从莫兹里西坡开火,然后带着分队余部抵达了1424高地以南700码的公路拐弯。我们没有受到敌军火力射击,因为敌军不能穿过浓密的灌木丛观察到我们的运动。我准备对1424高地的守军进行一次奇袭,这些守军仍然向隆美尔分队的后方部队以及我们在莫兹里的机枪射击。对莫兹里的成功突击使我们忘记了我们的付出,我们的疲惫,酸痛的下肢以及被重物摩擦地发痛的肩膀。 当我正迅速的进行攻击准备时(命令机枪排进入阵地,组织攻击分队),从后方传来了命令:“符腾堡山地营撤退”。(sproesser少校已经抵达克拉公扎山,隆美尔分队俘获的大批敌军使他产生了马特加山的敌军防御已被突破的印象)。 营里要求撤退的命令导致隆美尔分队的所属各连重新回到克拉公扎山,除了跟随我的100个士兵个6挺机枪。我应该脱离和敌军的接触,返回克拉公扎山吗? 不!营里的命令是在不了解马特加南坡的情况下发出的。我们的任务还没有完成。我没有指望在最近的将来得到后方的支援。地形对进攻非常有利-我认为每一个山地兵都顶得上20个义大利兵。尽管我们人数很少,我决定冒险发起攻击。 在1424高地和1467高地上,当我们出其不意地以机枪火力从南面向他们射击时,守军正面对东方置身于大石块之间,我们的火力迫使他们寻找掩护。子弹打在石块上产生地碎片大大增加了射击效果。敌军的反应很弱。我们的机枪阵地藏身在密密的灌木丛里,敌人很难确定他们的位置。 我用望远镜观察了我方火力产生的绝妙效果。当第一批意军试图向1424高地北坡撤退时,我指挥山地兵跨越马特加公路和1424西坡。右上方的敌军完全撤出了1424高地东坡上的阵地,敌军火力也停止了。(草图59) 我们持续进攻。重机枪被拉到攻击梯队前侧。敌军一个营试图从1467高地通过斯克里罗(scrilo)转向西南。但是我们队伍头部的一挺重机枪从60吗地距离向他们开火,迫使这个营停止。几分钟以后,我们挥舞着手绢接近1467高地以南600码的这个多石地山头。我们身后有两挺重机枪掩护着我们前进。战场上出现一阵不自然的平静。我们不时地看到有意军士兵从石块间滑落。公路从这些石块之间穿过,使我们只能看到几码外的地形。当我们转过一个大弯后,左边的视野变得开阔起来。大约在我们前方300码,站着萨勒诺旅2团。他们正在集合放下武器。该团团长坐在路边,周围是他的军官们。团长非常激动,对这个光荣团队的士兵们拒绝服从命令充满愤怒和屈辱。在敌军认清我们的数量前,我很快地从1200个集结的敌军中分离出35个军官,并迅速地将他们沿马特加公路送往鲁西欧。被俘的上校看到我们不过只有几个人,显得暴跳如雷。 第82页 我们没有停留,继续向马特加主峰进攻。马特加主峰在我们上方700英尺,距离我们还有一英里。通过望远镜,我们可以看到多石的主峰上地敌军。很显然,他们并不准备步马特加南坡上同僚地后尘而向我们投降,他们后撤了。我们试图从南面沿最短的道路进攻,鲁兹中尉使用几挺机枪为我们提供火力掩护。但是敌军防御火力非常勐烈,攻击路径对我们很不利。我希望在敌军没有觉察的情况下转向东面的拱型山坡,从1467高地对主峰发起攻击。在我们的运动过程中,不停地有武装或未武装的意军小队朝着萨勒诺旅2团刚刚放下武器的位置前进。 在主峰以东600码的陡峭山嵴上,我们的出现大出守军的意料。敌军完全忽略了他们的后方,他们面向北坡,正和12师的侦察队交战。12师的一支侦察队正从德拉克龙纳(decolonna)朝着马特加攀登。我们在他们后方的山坡上突然出现,全副武装,随时准备战斗;这迫使敌军立刻投降而没有抵抗。 当鲁兹中尉率领的机枪手从东南方向主峰上的守军射击时,我和我的小分队从西面沿着山嵴向主峰攀登。在主峰以东1/4英里的一个多石的山包上,其余的重机枪进入阵地为南坡上的攻击组提供火力支援。但是就在我们开火之前,主峰上的守军发出要求投降的信号。在马特加主峰(海拔1641)一幢被摧毁的建筑物里(边境哨所),120名士兵耐心地等待着被我们俘虏。步兵23团的一个侦察队,包括一个军士和6个士兵,从北面攀援而上和我们汇合。 1917年10月26日上午11点14分,3颗绿色以及一颗红色信号弹宣告马特加山群落入我们手中。我命令在主峰上休息一小时。这是大家期待已久而理所当然的。(隆美尔攻占马特加山的战果没有立即得到承认。斯聂波(schnieber)中尉先前报告距离主峰只有100码,后来报告占领了主峰。斯聂波中尉显然误将德拉克龙纳山当做马特加山。德拉克龙纳高度稍低,位于马特加西北1英里,和马也加属于同一个山群。这个错误对隆美尔产生了不幸的影响。陆军指挥官冯彼楼将军(vonbelow)许诺夺取马特加的军官将被授予勇气勋章(蓝色马克斯)。斯聂波中尉获得了这个covet的勋章。隆美尔对这个错误可以理解地感到非常沮丧,但这没有影响他继续努力作战。他后来由于表现卓越而获得蓝色马克斯。(featofarms)) 眺望四周,我们看到群山在阳光下熠熠闪光。目光所及,我们可以看到西北方向6英里以外的斯托尔受到佛里奇(flitsch)集团的攻击。在西面,我们看到低处的米亚山(mia,1228)。我们看不到纳提松山谷,虽然它在我们下方4700英尺,距离我们只有2英里之遥。西南方是一片围绕着乌丁(udine)的不毛之地,卡多纳司令部所在地。向南可以看到亚得里亚海的波光。东南面和东面是那些我们早已熟悉的山峰:克拉公扎,圣马丁诺山,胡姆山,库克,1114高地。 一切迹象显示战争依然在进行,俘虏们散坐在我们中间,微弱的炮兵射击,以及有一架意军飞机燃烧着坠落的空战。我们仍然看不到友军的情况。我向斯特锐切中尉口述了sproesser少校要求的每日战报。 战场观察 在托尔曼附近发起攻势后52小时,我们攻占了马特加山。在攻势开始后,山地部队几乎不间断地处于激战,成为阿尔卑斯军的先锋。山地兵们肩扛重机枪,在海拔8000英尺的山峰和海拔3000英尺的较低地带之间穿巡,越过一道道坚固的敌军阵地,直线距离达到12英里。 在28个小时内,小小的隆美尔连续击败了意军5个有生团(fresh)。俘虏和战利品总数达到150个军官,9000名士兵和81门炮(gun)。这些数字不包括那些在我军向托尔曼进军中志愿放下武器加入俘虏行列的敌军,包括在库克被切断的敌军,在鲁西欧周围的敌军,在莫兹里东坡和南坡阵地上的敌军,以及在马特加北坡的敌军。 我们最不能理解的敌军是莫兹里的萨勒诺旅1团。混乱和无所作为经常导致灾难性后果。群聚效应减低了领导层的权威。当时即使是一个军官操起一挺机枪开火都能挽救这个团,或至少能让这个团虽败仍犹荣。如果这个团的军官能率领他们的1500名士兵和隆美尔分队对阵,我们肯定不能在10月26日夺取马特加山。 在1917年10月24-26日的战斗中,当我们从敌军侧后进攻时,多个义大利团认为他们所处的局势无可救药,并早早地放弃了战斗。意军指挥官缺少果断性。他们不适应我们灵活的攻击战术,此外,他们不能有效地控制他们的部下。尤其是,和德国人开战并不受欢迎。很多意军士兵战前在德国工作,把德国当成第二故乡。普通士兵对德国的态度可以从莫兹里意军士兵喊出的“德国万岁”的口号中清晰地体现出来。 几个星期以后,山地兵和意军在格拉帕(grapa)地区再次交战。在那儿意军战斗地很顽强,无愧于士兵地称号,我们没能重复在托尔曼地成功。 对于符腾堡山地营在战役初期成功的评价,可以从阿尔卑斯军(指挥官冯图斯切克vontutschek)1917年1月3日的每日通报(ordersoftheday)中体现出来。其有关通报如下:“攻占格罗夫拉特山嵴导致了整个敌军防御结构的崩溃。在果断的sproesser少校,以及其他勇敢的军官指挥下的符腾堡山地营是其中的主导力量。隆美尔分队对库克,鲁西欧的占领,以及对马特加阵地的渗透引发了我军对敌军的大规模追击。 第83页 令人高兴的是,隆美尔分队在3天攻势中的损失很小:死亡6人,包括一个军官;30人负伤,包括一个军官。 1917年10月26日正午佛里奇-托尔曼一线的战场态势如下:草图60 克劳斯集团:前进部队在波格纳休息。敌军对塔纳米山口(passoditanamea)的进攻被击退。 斯坦集团:在12师的地段上,纳提松山谷里的步兵62和63团正准备从边境穿越斯图匹兹(stuoizze)向罗克(loch)进攻。他们在下午2时抵达了罗克。在北面,我们没有部队可以用来进攻马特加-莫兹里一线的意军阵地。越过克拉公扎向马特加进军的步兵223团大约于正午抵达克拉公扎。在阿尔卑斯军,符腾堡山地营所属的隆美尔分队攻占了莫兹里和马特加。山地营大部在sproesser少校带领下从克拉公扎山向下朝马西里斯(massris)出发。救生兵2营和3营跟随sproesser少校行动;在波拉法附近的敌军放弃他们的阵地后,救生兵一营和预备猎兵10团在上午十点开始向波拉法前进。在第200师,猎兵4团在9点30分以前占领了圣马丁诺山,随后向阿兹达方向进军。 斯格地集团:榴弹兵8团在上午占领了胡姆山。第一帝国皇家师继续通过卡姆布里斯克(cambresko)向圣杰克波进攻。 结果:只有在克拉公扎山的意军阵地被攻占,莫兹里和马特加的意军萨勒诺旅被符腾堡山地营的先头部队击破以后,鲁西欧附近的12师和阿尔卑斯军所属部队才能够继续向西南方前进。12师所属部队在10月24-25日晚抵达马特加山群西北的纳提松山谷,他们的进攻只有在马特加被攻占后才取得进展。 我们尽量避免使用预备队直接增援一线部队。 第六章 越过塔格里阿门托河 (tagliamento)和匹亚夫(piave)河追击敌军1917-1918 第一节 马瑟里斯 马瑟里斯-卡姆匹格里欧-托河-塔格里阿门托河-克劳塔纳山口当我们还在马特加时,奥腾里特中尉(autenrieth)带着营里地命令抵达了,命令要求我们向山底下大约2600英尺的马瑟里斯运动。下山的路很艰难,抽干了早已疲惫不堪的士兵们身上的最后一丝力气。我们带上了被我们俘虏的萨勒诺旅2团的军官们;他们显得非常不情愿接受这种命运,我不敢让一小队士兵护送他们穿过这片散落着几千支被遗弃武器的地形。 我们沿着一条狭窄的小路攀援而下,于下午早些时候抵达了风光迷人的马瑟里斯村,一路上并没有和敌人遭遇。几个连队迅速分散到附近的几个农场里,我们採取了最谨慎的警戒措施并努力和符腾堡山地营的其他部队重新建立联繫;他们已经先于我们向匹其尼(pechinie)方向出发。随后部队就地休息。 我邀请被俘的意军军官们一起参加简单的晚餐。席间没有激烈的言语,客人们几乎没有动我们提供的简朴的食物。这些人仍然震惊于自己和他们光荣团队的不幸遭遇。我理解他们的处境,没有请他们在餐桌前多停留。 在黎明到来前,分队已经在向纳提松山谷赶路。营里的其他部队已经向西佛戴尔(cividale)出发,把我们拉下了好长一段路。纳提松以西高地上的战斗仍在激烈进行着,但隆美尔分队马不停蹄地向下沿着向西佛戴尔开进。我策马骑在队伍头部。正午时分,我们在圣夸左(sanquarzo)附近赶上了格罗斯分队和营部,他们在此地与依然坚守着普基斯诺(purgessino)的敌军交战。我河和斯特锐切中尉策马穿过战场。偶尔有意军的机枪火力响起,迫使我们加快步伐。在圣夸左稍东的地方我们遇到了sproesser少校,分队尚未投入战斗。 普基斯诺的战斗在下午2点之前结束。隆美尔分队在火焰沖天的西佛戴尔北部边界附近经过几个小时的休息后于午夜时分开进卡姆匹格里欧;山地营的其他部队正从该地出发向法地斯(fadis)和荣奇斯(ronchis)方向侦察。 10月28日凌晨,追击重新开始,我们继续向西推进。暴雨(rainofcloudburstproportions)倾盆而下,把我们淋得湿透。有一段时间一些士兵用不知从哪儿找到的雨伞避雨,但很快上级就下令禁止使用这种非标准装备。我们在雨流中前进,没有和敌军相遇。 下午,意军的后卫部队在普里姆拉科(prio)附近切断了河水暴涨的托河对面的公路。由于持续不断的的大雨,这条通常浅浅的小溪变成了一条600码宽的汹涌河流。对面的敌军向着东岸一切会动的物体射击。 我们往下进入普里姆拉科,在一个意军被服储存点为自己换上了干衣服,然后开始入睡休息。过去几天后的战斗已经大大地消耗了我们的体力。午夜前一小时,传来了sproesser少校的命令:“隆美尔分队在得到一个山地炮兵排的增援后,必须在夜间或至少在破晓前突破前方的河流。”全体集合!分队在下半夜疯狂地运转起来。当炮兵排向西岸的守军零星地发射炮弹时,我们使用各种所能到手的材料构筑了一条仅可供人行走的便桥,架在托河的各个支流上(armsofstream)。敌军没有打扰我们的工作。很显然他们从受到炮击的阵地上后撤了。当天开始破晓时,我们的便桥还差100码才能抵达西岸。这时敌军已经主动撤退。 克劳中尉第一个跨过了那些湍流。由于配发的材料不足以构筑一座抵达西岸的便桥,我们在最后一段水面上架起一条绳索。步枪兵们拽着绳索趟过水面,水流很急,足已将无外力帮助的人沖走。过河的时候,一个扛着一大箱医疗用品的意军战俘被水流沖跑,仰面朝天地向下游漂去。这个人显然不会游泳,此外他的背包使劲地将他往下拽。我不禁为这个可怜的调皮鬼感到难过,于是使劲用马刺夹了夹马,快步追赶这个义大利人,并成功地赶上了他。吓得要死的义大利人使劲抓住马蹬,马儿将我们安全地带到陆地上。 第84页 分队在15分钟内就渡过了河。我们穿过日左罗(rizzolo,在那儿我们受到热烈欢迎),塔法格纳科(tavagnoca)抵达凡勒托(feletto)和营里的其他部队汇合(他们在萨尔特salt附近过的桥)。我们没有和敌军接触,全营朝西向塔格里阿们托前进并于夜晚到达法嘎格纳(fagagana)。指挥部人员和我找到了一处上好的宿营地。主人已经抛下房子搬走了。我们吃完饭后睡觉休息。 10月30日,全营穿过(cisterna)西斯特纳抵达了底格纳诺(dignano)附近的塔格里阿们托。那儿的桥樑已经被摧毁了。强大的敌军占领了宽大汹涌的河流的西岸,我们渡河地尝试失败了。在北面,我们发现穿过圣丹尼尔通向匹特罗(pietro)的桥樑的路上充斥着意军各种各样的车辆;汽车中间挤进了众多的大车,驮马,难民车辆以及重炮。这些车辆堵塞了公路的双向车道,长达几英里;互相交织在一起,谁都动弹不得,即不能前进也不能后退。看不到意军士兵的影子,他们都躲到安全地点去了。那些骡马大概被困住好几天了,只要在所及范围,他们饿得什么都吃,包括毯子,帆布,和皮嚼子! 分队预先计划在夜间穿过战场向匹特罗的桥樑前进,但这个计划不幸被上级否决了;我们只好为赶不上这个热闹而遗憾。我们转而向底格纳诺前进并在那儿过了夜。 第二天我们了解到,军的通报里提到12师的一支部队占领了马特加上。这个错误很快在上一级指挥部得到纠正。 接下来的一整天,我们多次尝试越过塔格里阿门托河,但是都失败了。直到1917年11月2-3日晚间,第四波士尼亚步兵团的里德尔营(redl)才成功地在克尼诺(corino)附近的西岸占领了一块立足点。11月3日,符腾堡山地营脱离阿尔卑斯山的序列,配属给第22帝国皇家步兵师;作为他们的前卫部队,山地营被命令途径米度诺-克劳特(meduno—ut)突破卡尼克阿尔卑斯山(carnicalps位于奥地利南部和义大利北部的阿尔卑斯山东部山脉),并尽快地抵达朗格荣(longarone)附近的匹亚夫和上游段的山谷以切断多罗米特斯(dolomites)意军的运动并组织他们向南撤退。草图61。 符腾堡山地营是首批在克尼诺渡河的部队之一。大股的巡逻分队,骑着缴获的意军摺叠式自行车,向米度诺前进。在越过米度诺后,山地营前卫部队在日多纳(redona)成功地俘虏了20名军官和300名敌军士兵。我们沿着克劳塔纳阿尔卑斯山(utanaalps)冰川裂口中的一条狭窄小路追赶一小股意军后卫,把他们向克劳塔纳山口驱赶。我分队和营主力一起行进,格斯勒分队担当前卫。11月6日晚上,部队抵达了匹可拉特(pect)。 11月7日早,山地营以通常队形向着克劳塔纳山口攀登。接近海拔4900英尺的山口时,前卫部队的先头遭到山口附近高地上的射击。部队呆在匹可拉特和山口之间(落差达3000英尺)的小路上,保受机枪和炮兵火力的袭扰。意军炮火很快将我们压倒在路上以及路两侧的多石地形里动弹不得。敌军高高地据守在拉几阿利纳山(moungialina,1634)几乎垂直的石壁上方,以及罗斯兰山西北山嵴上(mountrossn)。这两个敌军阵地之间相距1。5英里,分别在山口的两侧,看起来坚不可摧。 sproesser少校命令随营主力的隆美尔分队(1,2,3连,以及机枪1连)通过罗斯兰山向南运动包抄山口上的敌军。但是我们攀登斯里斯亚(silisia)的行动也极大地受到了敌军火力的妨碍,我们被迫以岩石为掩护,迅速的从一块岩石后冲过另一块岩石后。最后我们终于抵达一个通向942高地的横向山谷里,在敌军火力下得到掩护。但罗斯兰山几百码高的绝壁横在我们面前,挡住了我们的去路。从南面包围敌人被证明是不可行的,唯一的选择是从正面进攻山口。 我们化了几个小时穿过岩石攀援而上,抵达了山口公路南面的敌军阵地。步枪兵们肩膀上扛着重机枪穿越了那些我不带背包就觉得困难的地形。直到夜幕降临,疲惫的部队才到达山口东南700码的一个白雪覆盖的山包;随后我们和位于山口公路以北几百码同样高度上的格斯勒分队所属部队取得了联繫。低矮的松树林遮盖了我军的身影,使敌军没发看到我们。敌军占领勒我们正前方一块半原形的阵地。 我下令让筋疲力尽的部队休息,然后和斯特锐切中尉以及几个侦察班一起对山口进行勒观察。天很黑,天空也很阴暗。幸运的是,灌木丛间的白雪起了一点作用。我们脚底的雪被我们压地嘎吱作响,招徕勒守军的射击,不过敌人的开火至少使我能确定敌军的火力分布。 在距离山口100码的地势较高处,我勉强找到几个可用于设置机枪阵地的位置。我们花费了几个小时仔细地准备进攻时的火力支援方案。我使用了整个机枪连来进行火力支援。1,3连预备在机枪火力支援下从距敌300码的阵地上发起攻击。机枪连的所有机枪将于午夜时分开火,要求压制山口上的敌人两分钟后,然后将火力转移到山口两侧的敌人身上。一旦机枪开火,1连和3连将在一条通向山口的山沟两侧往上出击,用手榴弹和刺刀占领山口。草图62。 不幸的是,我呆在这些火力支援排的时间太久久了。当机枪枝援火力打响的时候,我还在距离2个攻击连几百码的多石的山坡上。攻击连应该不用等我抵达就已经发起了进攻,但我实在非常想和他们一起行动。我赶紧冲上前,出乎我意料的是,攻击连仍然呆在出发线后。是连长们没能执行命令,还是士兵们出了问题?机枪连提供的两分钟的火力支援已经过去了,攻击部队和机枪连失去了配合,山口上的敌人不再受到压制。毫不奇怪,我们的进攻在一阵手榴弹战后被击退了。进攻不成后,两个连撤回到出发阵地。 第85页 我对于这次失败感到非常愤怒。自从战争开始以来,由我指挥的进攻失败还是第一次。几个小时的辛苦工作付之东流。在夜间进行再一次进攻毫无意义,而且也是累得象狗一样的部队所做不到的。他们付出的太多了,只有在得到充分的休息和食物后,他们才能重新投入战斗。但是在海拔4500英尺,冰雪围绕的山上,我们什么都没有,面临的只是对面的敌军。对部队于白天近以密集队形集结在山口附近的可行性,我也存在很大的疑问。因此我带领部队和敌军脱离了接触。5连为部队的后撤提供了警戒,就像他们在部队抵达前所做的一样。我带着四个连返回匹克拉特附近的山谷。在路上,我向sproesser少校报告了夜袭的失败。 部队在拂晓前抵达了匹克拉特,发现仅有的几个小屋挤满了部队。于是我们只好在开阔地里宿营。后勤驮马分队跟上来;厨师们煮了足量的咖啡,大受士兵们的欢迎。两个小时以后,天破晓了,第一缕阳光照进了山谷。我被教到电话机旁接受来自营部的信息:“敌人已经撤离了克劳塔纳山口。隆美尔分队迅速前进和格斯勒分队汇合,不得延误。营主力将途径克劳特紧随你们。(followthroughut)。” 天亮后不久,5连派出的侦察班发现山口空无敌军。敌军不战而放弃了一个如此坚固的阵地,使我们感到很高兴,也使我们感到了新的力量。隆美尔分队很快上路了。几个小时之内,我们就抵达了山口。这次我们走的是公路,可以清楚地观察到机枪一连的火力给敌军阵地造成的打击。显然,其中的一停机枪控制了山口稍北一段大约100码的公路;公路两边有很多血迹斑斑的绷带,证明这给敌军造成了很大伤亡。 战场观察 由于机枪连的火力支援和攻击连的行动不协调,隆美尔分队对克劳塔纳山口的夜袭失败了。 第二节 向西莫拉斯追击(cimis) 山地部队不动声色地重行军的能力让我惊嘆。在缺乏足够休息的情况下,他们已经处在行军或作战状态长达28个小时。在这段时间里,他们已经两次攀登了克劳塔纳山口,总共的落差约有6000英尺。我们甩开大步向山下走去;作为前卫的格斯勒分队已经把我们拉下好大一段路。正午时分,我们在克劳特村赶上了他们,然后继续前进。格斯勒分队在意尔波特(ilporto)附近和敌军遭遇;他们向敌军发起了攻击。但双方没有发生大的战斗,因为敌军随后向北撤退。在格斯勒分队(5连,机枪3连)向意尔波特前进的同时,隆美尔分队(1,2,3连,机枪一连)作为山地营的前卫离开圣格他多(stgottardo)。山地营此时已得到第26帝国皇家步枪团一营的增援,正向西莫拉斯前进。 追击敌军沿着山谷西侧向西莫拉斯撤退,隆美尔分队成追击这股敌军的态势。山谷两侧是纯粹的石壁,高达6000英尺。当我们接近村子的时候,山谷大大地缩窄了。山谷两侧的茂密植被挡住了敌军的视线,给我们提供了掩护。斯欧非尔中尉率领几个士兵骑着自行车,以及所有骑马的营部人员走在连队前面权当警戒。 当我们将抵达西莫拉斯以东的西林纳河河岸时,夜色降临了。满是沙砾的河床大约有100码宽,几乎已经干涸。看来敌军已经向龙格荣(longarone)方向转移了,因为西莫拉斯显然没有敌军占领。我把自行车兵布置在宽大的正面上,然后率领部队穿过了河床。没有人开枪,一切都很平静。斯特锐切中尉和我骑马进了村子;当地的司法官(magistrate)非常礼貌地向我们致意,告诉我他们已经为德军准备好了一切,并试图把市政大厅的钥匙塞到我手里。我们能信任他们吗?如果不能,说不定敌军正准备伏击我们。 我让自行车兵沿西面的公路朝着龙格荣骑了一小段路以提供警戒。随后,疲惫的部队开进村子。出于谨慎,我们在村子南部宿营;从这儿,我们可以控制到龙格荣的公路以及通向佛纳斯(fornace)车站的道路。在经过32个小时几乎不间断的行军和作战后(期间只有很短的间隔),隆美尔分队急需几个小时的睡眠以恢復战斗所需的体力。我们不知道前方的匹亚夫山谷里有什么在等待着我们。 山地营营部,通信连,斯莱(schielein)分队(4,6连,机枪2连)以及第26帝国皇家步枪团一营进入西莫拉斯的北部。一营担负了北部地区的警戒。黑夜已经来临了。斯欧非尔中尉率领的自行车兵报告敌军在罗地纳(lodina,1996)和克纳托(coto,1793)的山坡上据守。我将这个报告转达给营里。 接近午夜,营里的命令抵达了。部分命令如下:“三连于11月9日晨从西莫拉斯西部边缘出发进攻西莫拉斯以西的敌军;隆美尔分队(1,2连,机枪1连)于同时通过罗地纳山(需要在破晓前完成攀登)包抄西莫拉斯以西的敌军。斯莱分队和格斯勒分队得到了相似的穿插任务。斯莱分队(4,6连,机枪2连)通过克纳托山以及舍腾山(certen,1882)包抄敌军;格斯勒分队(5连,机枪3连)通过995高地,1483高地和额托(erto)包抄敌军。”草图63。 对于我属下的筋疲力尽的士兵来说,要求他们在夜间穿越落差达4900英尺,几乎难以通过的崎岖多石山地地形是不现实的。午夜后不久,我找到sproesser少校,要求他更改命令。我建议用我的分队全部从正面进攻西莫拉斯以西的敌军。sproesser少校不情愿地改变了他的作战命令。结果隆美尔分队只有一个连需要执行这个通过罗地纳山的穿插任务,其他连队将在我的指挥下进攻正面攻击。第三节进攻西莫拉斯以西的意军阵地拂晓前三小时,培尔(payer)中尉指挥下的2连以一个当地人为嚮导,出发前往罗地纳包抄北面的敌军阵地。凌晨5时,斯欧非尔中尉发现西莫拉斯以西的敌军一片寂静。根据前一天的经验,他得出结论:敌军已经放弃了阵地。 第86页 我当时正在做战斗准备,命令骑马的各连指挥员到西莫拉斯的南端。我骑马和骑着车的卫兵们出发确定敌军是否真的放弃了阵地并侦察敌军阵地前方,山口公路两侧的地形。 当我们从西莫拉斯的南侧出口走出时,第一缕亮光刚刚升起。公路朝着山区方向微微隆起,士兵们骑车行走在我们前方50-100码的地方。 当我们抵达西莫拉斯以西160码的拉克罗瑟特教堂时crosett插pel),前方的山坡开始闪光。步机枪活力击中公路,或从我们耳边唿啸而过。几秒钟内,骑车的士兵抛下了自行车,骑兵也下了马,马匹往回向西莫拉斯跑去。很快,整个侦察分队就聚集在拉克罗瑟特教堂,没有人受伤。小小教堂的墙壁挡住了向这个避难所集中射击的活力。在意军机枪火力扫射下,屋顶的石板瓦很快开始破裂,碎片哗地往下掉。我们在敌军的视野里越来越清晰,距离我们最近的敌军阵地不过在200码外。敌军的一颗炮弹足以送我们上天堂。如果我们继续待在这儿,这样的命运是逃脱不了的。草图64。 趁着敌军活力稍微缓解,我确定了我们凭藉掩护逐个撤回西莫拉斯的次序。布鲁克纳军士首先出发,然后是我。敌军向我们两个勐烈射击,但我们向不同的方向行动,并时刻不离开掩蔽物。我们都毫髮无损地回到了西莫拉斯,只有几匹马受了伤。如果义大利人再放我们走近100码,我们所有的人都将在劫难逃。 黎明已经到来。在和敌人的冲突中,技术军士多倍尔曼(dobelmann)指挥下的分队指挥部观察组使用观察望远镜(在塔格里阿门托缴获的40倍望远镜)确定了西莫拉斯以西敌军阵地的分布。敌军在晨曦中射击发出的火光帮了他们一个忙。多倍尔曼带着我到了西莫拉斯一个教堂的顶楼,手指着敌军方向。敌军大约有一个营的兵力,驻扎在西莫拉斯-额托(erto)公路两侧工事齐全的完备阵地上;他们的阵地位于西莫拉斯西北罗地纳山直插云宵的悬崖石壁上。敌军阵地在石质山坡上蜿蜒,穿过西莫拉斯以西600码的主要公路;主阵地及附属阵地终止于公路以南160码处。此处至克罗纳特(corte)山之间由大约一个连的敌军及几挺机枪以散兵队形占领。最左侧的敌军步兵位于谷底向上600码处。步兵们非常有技巧地挖掘了面对西莫拉斯的掩体,但是石质地貌妨碍了他们加深工事。他们的工事主要由堆高在周围的石块构成。罗地纳山坡和公路两侧的敌军阵地并带有铁丝网障碍区。克罗纳特山坡上的敌军阵地并不需要这种额外保护,因为竖直的石壁和极为陡峭的山坡使人几乎不可能接近。草图65。 我在夜间向sproesser少校承诺要通过正面进攻夺取这些阵地。我能履行这些诺言吗?我原先认为任务要比这轻松得多。现在,我们必须在这些困难条件下加倍努力以完成任务。跨越公路沿宽大的正面进攻只适用于罗地纳山坡上那些有铁丝网的阵地,但这样的进攻将受到克罗纳特山的侧翼活力袭击。当然,在西莫拉斯以北800码罗地纳山脚下有一个尚未被敌人占领的山头,我们可以在山头制高点上设置几挺机枪以部分抵消这些侧翼火力,但我们不太可能提供攻击行动所需的充足火力支援。向克罗纳特山突击看起来毫无希望。守军并不需要来自罗地纳山的侧翼火力支援,它们只要造成一阵石崩就能阻止我们的攻击。在大白天,我们是不可能从罗地纳山迂迴包抄敌军的;从克罗纳特山包抄则毫无成功的可能性。克罗纳特山的东坡是些大概从来无人攀爬过的垂直石壁。 2连在夜间出发攀登罗地纳山,但现在看不到他们的任何迹象;我猜测他们向北面行进,直到入夜才能做好进攻准备。我也认为斯莱和格斯勒的穿插部队不可能在天黑前发起进攻。唯一能够提供适当的支援火力以压制西莫拉斯以西阵地上敌军的位置在村子以北800码的一个小山头上。这是罗地纳山山脚的一个山包,海拔大约有3000英尺,山顶覆盖着低矮的灌木。从西莫拉斯教堂顶楼仔细地观察了地形之后,我做出了如下决定:在西莫拉斯以北800码的山头上集中几挺机枪,以火力压制克罗纳特山上的敌军,然后沿山谷向上进攻并跨越公路。 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在不为敌军所知的情况下,我将1连的轻机枪调动到西莫拉斯以北800码山头上的灌木丛里。我向他们的指挥员特里别格中尉(triebig)详细解释了我的进攻方案,尤其的他所属的部队将扮演的角色。分队的剩余部队(1连余部,3连,机枪1连)在西莫拉斯西北的隐蔽山坡上集结,各部队都赋予了任务。暂时还没有部队投入行动。指挥所设置在机枪1连附近;通信班架设了和轻机枪分队,1连,以及三连的电话联繫。 在我们进行这些准备工作的同时,四们山地榴弹炮以及第26帝国皇家步枪团1营的几挺机枪从西莫拉斯教堂附近向山口的意军阵地开火了;他们事先没有和隆美尔分队联繫或制定任何协同方案。由于他们的开火不符合我的计划,我亲自到sproesser少校设在西莫拉斯的指挥所,阻止了他们继续开火。 上午9时,我命令1连的火力分队开火。根据命令,四挺轻机枪覆盖了克罗纳特山坡最左侧的敌军步兵阵地,其他两挺机枪则压制剩余的克罗纳特守军。虽然射击距离对于轻机枪的射程来说是太远了(大约1500码),但是射击效果非常好。我们从不同的阵地上用望远镜作了观察。我方控制性阵地发射的火力并没能杀伤西南侧的敌军,但是他们的阵地完全在我们的火力覆盖下,所以他们很快放弃了他们的散兵壕,撤到尚未受到射击位于其左侧的阵地上。山地兵的轻机枪火力紧随着他们,很快敌军在这些新的阵地也待不住了。敌军迅速地向山口公路以南的预设阵地转移,希望能躲避我们的火力打击。草图66。 第87页 起先,只有几个意军士兵转移,很快整个排也开始挪动。这正是我所期待的结果。机枪1连奉命从西莫拉斯偏西的山头上投入战斗。知道这时为止,我们还未能占领那个阵地,因为这个阵地暴露在克罗纳特山的敌军火力打击下。随后,克罗纳特山上的守军被赶跑了。当第一批重机枪响起时,在距离我们700码远的克罗纳特山上,有一大批敌军(至少有一个连)惊慌失措地向山口公路以南悬崖南端的预设阵地冲过去。这使得我们的机枪扫射效果顿时大大提升。我们重机枪一挺接一挺地投入战斗。此外,我们还有制高点上的6挺轻机枪。我们对面的敌军士兵向着狭窄的战壕逃窜。战壕里很快就人满为患,在机枪火力面前几乎毫无作用。我们的轻机枪射击产生了最大的效果。 此时,三连奉命跨越公路进攻敌军。克罗纳特山坡上的敌军已经不能威胁他们,机枪连压制了其他的敌军。机枪部队完成了他们的任务。当三连以纵深梯队冒着罗地纳山坡敌军发射的火力攻击前进时,设置在第一线以及高处阵地上的自动武器覆盖了公路以南满是敌军的意军阵地。他们压制了公路以北的敌军并分散了他们的火力。敌军开始逐渐地放弃公路以南的阵地,向后方撤退。我们机枪在距离意军550码的近距离开火,阻止了他们的撤离。几分钟内,大多数逃跑的敌军都被击倒在地。由于我和机枪连呆在一起,并且和后侧高地上的轻机枪分队保持电话联繫,我们的机枪枝援火力在我的完全控制之下。 在轻机枪火力的密切配合下,三连抵达敌军障碍区后杀开一条路,冲进山口的敌军阵地。我们得手了! 我命令火力分队继续射击,然后带着剩余的所有部队沿着三连的道路冲上山口被我军占领的阵地。罗地纳山坡上的敌军仍然坚持不退。我们向营里提交了战地报告;与此同时,自行车兵和骑兵被命令向前靠拢。当我抵达落入我军手中的阵地时,罗地纳山上的守军也放下了武器,包括两名军官和200名士兵。尤其让人高兴地是,我们的损失轻微,只有士兵负了轻伤。我们以如此小的代价就夺取了敌军阵地,这是我所没有预想到的。 一些敌军守军部队向西逃窜。我的下一个任务是紧跟他们,消灭他们,并尽快地夺取匹亚夫山谷。 战场观察 11月8-9日夜晚,如果我们对西莫拉斯以西敌军的侦察能更深入的话,敌军对侦察组的火力袭击可以避免。 另一方面,敌军的火力袭击使我们确定了他们的准确位置。在利用敌军火力确定敌军位置时,分队的独立观察员-多倍尔曼技术军士,尤其富于技巧。 从技术角度,进攻西莫拉斯是个令人头痛的活,直到我们找到了解决方案。我们考虑到轻机枪即使在远距离射击,也会产生巨大的心理效果。第一批意军士兵放弃克罗纳特山使他们的同伴产生了恐慌。 在对西莫拉斯以西敌军的进攻中,各种武器的协调天衣无缝。在三连发起攻击前的一刻,我们在突破区域击中了强大的支援火力。离开预先设置的电话网,我们的协调进攻是不可能的。 第四节 向额托和法将特山谷追击 我们没有时间重组,因为即使我们置逃敌于不顾只有几分钟,这将给敌军指挥官一个可能的机会重整他的部队。我派出手头所有的部队展开追击。后卫部队和火力分队被命令以最高的速度运动到公路上。 在被我军占领阵地以西300码的罗地纳山坡上发射的机枪火力迟滞了我们的追击。这些火力来自2连所属部队;由于他们所处的高度,他们难以分辨敌我,勿将我军当作意军。我们完全暴露在他们的火力打击下,接下去的几分钟是最令人不快的。幸运的是,他们很快意识到他们的错误,并转移了火力。由于这个插曲,我们失去了和敌军的接触,不得不加快速度,以便将时间赶回来。我们不想在抵达龙格荣(longarone)之前再有任何耽搁(nomoredysshortoflongarone)。斯特锐切中尉和我跟随3连的先头部队抵达了圣马提诺(stmartino)。与此同时,从西莫拉斯出发的自行车兵和骑马的通信兵带着指挥部的马匹也抵达了此地。 在额托卡索村(erto-e-casso),公路拐了个大弯转向北面,圣马提诺以西半英里。(madeawidecurvetothenorthandwidenedhalfamilewestofstmartinointhevigeoferto—casso)。两侧的山脉开始recede,在我们前方600码,小股的意军沿着公路奔跑。(smallclosedcolumnsofitalian)。我迅速地布置了一挺轻机枪担任火力支援,但命令他只有在我们scrap的时候才能开火。随后我们沿着公路追赶敌军。我们的骑兵和自行车兵很快赶上了拉在最后的敌军士兵。我们没有开火,一声投降的大喝,一个解除武装的手势,以及指指俘虏该走的方向已经足够了。 我们随后骑马抵达并穿过了额托。走散的驮马驻留在大街上,但是没有人射击。被我们赶上的敌军没有抵抗就投降了。 从队伍的头上看去,追击象是骑兵和自行车兵的比赛。从队伍后头看像是部队的后勤车队。士兵们扛着轻重机枪,大口地喘着粗气。隆美尔分队的队伍前后延展长达几英里。每个士兵都认识到我们在和敌军赛跑,胜利的关键就是速度。 我们离开额托后,山谷开始变窄,公路向下进入法将特山谷。我们和目的地匹亚夫山谷之间仍相距2。5英里;最困难的地形-法将特山谷还在我们前面。这个山谷有两英里长,非常狭窄,而且很深。山谷起始端的公路悬挂在山谷北侧的垂直石壁上,距离谷底约400-600英尺。在一条小溪上方,一座130英尺长的桥樑横跨山谷。公路穿过这座桥樑后沿山谷南侧的石壁蜿蜒而行。沿途有多个横向的山沟及横越其上的多座桥樑;还有几段长的隧道,一次仔细策划的爆破行动足以封锁到这条龙格荣的公路达数天之久。实际上,在隧道入口架设一挺机枪就可以阻挡我们很久。这些情况很容易就能从地图上判断出来,但我当时没有时间仔细研究地图。 第88页 相较于骑兵,通过额托之后的公路下坡赋予自行车兵相当大的优势。在一个公路拐弯处,他们俘获了更多的敌军;他们随后从我们的视野中消失了。不久,我们听到了枪响。我们看到一辆意军汽车向西驶去。在下坡公路上,我们不停地策马以尽可能快地跑。我们骑马进了一个漆黑的隧道,但前方100码处发生了巨大的爆炸,几乎将我们抛下马来。我们在隧道里朝着出口摸索着,后来知道隧道里满是意军士兵。向前走了50码后,我们见识到了爆炸的结果。我们面前是一个大沟。敌军成功地炸塌了架在法将特山谷内一条山沟上的桥樑。 我们的自行车兵在哪?远处西面的战斗声回答了我们的问题。下马之后,我让通信骑兵沃恩(worn)通知所有追赶上来的部队立即向前靠拢。我们沿着山沟右侧下到底部,越过桥樑的残骸之后爬上了另一侧的公路;然后向着枪响的地方迅速跑去。 我们在一座横跨法将特山谷的单孔桥北端的房子后面找到了自行车兵。他们正朝着意军车组成员开火,这俩汽车刚刚驶进另一端的隧道。从各种迹象看,这是个被意军留在最后以执行预设爆破任务,摧毁所有桥樑和隧道的爆破小组。自行车兵们告诉我,他们在爆破前几秒钟将将通过那个大桥,费切(fischer)军士在试图拔除冒烟的导火索时和大桥一起被炸飞了。 我们面前又出现了一座桥。桥身跨越奔腾的溪水,长越130英尺,高越400英尺。据说这是义大利最高的桥。从桥的两端可以清楚地看到在桥面正中凿成的四方炸药孔,孔很深,可以看到其中的炸药。(explosive插rges)。难道导火索已经被点燃了吗。桥另一端的敌人已经停火,隧道入口已经看不到他们的影子。 他们真的撤退了?如果大桥在我们面前爆炸,那我们在几天之内将不能赶到近在咫尺的匹亚夫山谷。我们必须做出决定。 我知道2连的布鲁克纳军士是个非常勇敢而可靠的士兵,于是我向他发出如下命令:拿一把斧子,跑过桥,砍断所有从侧面通向桥面的导线。这个任务完成后,其他人将紧跟着你拔掉所有的导火索。” 几条悬挂在低空的电缆通往大桥,我担心义大利人可能把他们作为起爆器的导线。布鲁克纳真是好样的,他完成了任务。当最后一根电缆被砍断时,我和自行车兵们一涌而上,拔掉了沿途的导火索。就这样,我们完好无损地占领了这座桥。 我们向着匹亚夫山谷急匆匆地前进。我们必须防止敌军爆破组故意沿路破坏。布鲁克纳军士和几个自行车兵被派到前方打前站。拉在后头的分队接到命令以最快的速度前进。通过几个隧道后,公路开始向着山谷出口向下倾斜。公路完全是在竖直的石壁上凿出来的,此处的石壁高达1500英尺。布鲁克纳的小组没有射击,我想他们已经抵达了山谷出口。 上午11点,我和一些自行车兵以及3连以及分队直属的一些步枪兵到达了山口,总共10条卡宾枪。距离龙格荣只有不到一英里了。此处风光秀丽。匹亚夫山谷在日中的阳光下横卧在我们面前。在我们下方400英尺,闪亮的水流沖刷着石质的宽大河床,突出的河床将溪水分割成几条支流。远处就是龙格荣,一个狭长的村子,村子背后是高达6000英尺,直入云宵的悬崖绝壁。意军爆破组的汽车正穿越匹亚夫桥。山谷的西侧是一条望不到边的意军纵队;他们行进在山谷的主干公路上,队伍里有各种各样的装备。敌军队伍来自背面的多罗米特,向南开往龙格荣。龙格荣村及其铁路车站,充斥着军队和各式的队伍;里法尔塔(rivalta)的情况也是如此。草图67。 在龙格荣的战斗 我们所处的境遇并不是每个参与了一次大战的士兵都能遇上的。在狭窄的山谷里,成千上万井井有条正在撤退的敌军从左右两侧受到高达6600英尺的巨大山脉挤压,完全意识不到他们侧翼所面临的威胁。 山地兵们高兴地几乎连心也要跳出来。毫无疑问,不能在让这些敌军再跑远了。我迅速地把10支卡宾枪布置在公路以南100码密密的灌木丛里,随后我们向1400码以外里法尔塔-匹拉公(pirago)公路上的敌军纵队开火了。我们把火力集中在敌军难以躲避的地点;比如右侧的石壁,左侧的匹亚夫河。3连的先头部队开始上气不接下气地赶到了山谷出口,他们的到来增强了我们的火力。草图68。 几分钟内,我们的快速火力把敌人的纵队打成两截。北侧的纵队开始缩回龙格荣,南侧的纵队则加快步伐继续前进。数分钟后,敌军调动大批机枪火力向我们射击。敌人的火力对我们毫无影响,因为意军只是向公路以及上方的法将特山谷射击,而我们占领了正向坡上灌木丛里的良好阵地,远离法将特山谷入口。但是敌军的射击延缓了分队后续部队的前进。 龙格荣的小股敌军试图将冒险向南面试探。3连的一个排携带两挺轻机枪正位于法将特山谷以南的阵地上,他们很快打消了敌军冒险的念头。 突然,我的一个通信员注意到一个连的意军步兵从我们后方的石壁上攀爬下来(从854高地方向)。我调了几个步枪兵和一挺轻机枪去对付这股新的威胁。敌军继续以纵队(incolumnoffiles)向下攀爬,并进入距离我们300码内。情况看起来不错,因为每一个意军被击中后从悬崖上掉下来时,都会顺带扯落几个同伴。我对胜利有完全的把握。但我没有立即开枪,我向敌军高喊要求他们投降。当敌人看到游戏已经结束时便投降了。如果我们晚发现几分钟的话,他们可能会爬下石壁,给我们造成重大损失。匹亚夫山谷的敌军炸毁了龙格荣以东的一座桥樑。敌军试图向木杜(mudu)方向转进(inclosedcolumns),但被我们的火力击退。只有小股的敌军才得以在木杜-倍鲁诺(belluno)公路上移动,或沿铁路向西逃窜。几个营的意军从龙格荣以南的山包上加入战斗,但是没有改变这一态势;敌军也没有发现我们在法将特山谷以南的阵地。几十发炮弹落在法将特山谷之内以及山谷前的公路上,或是落在公路顶上的悬崖。尽管敌军的机枪和炮兵火力,及其引发的落石造成了困扰,3连余部,1连,以及机枪1连一个排在11点45分抵达了法将特山谷入口公路以南100码的高地。 第89页 为了切断匹亚夫河西岸通向倍鲁诺的公路和铁路,并俘虏所有北向而来的敌军,我派一连在一个重机枪排的加强下通过多格纳(dogna)前出至匹拉格附近的匹亚夫河西岸。3连全连为这一行动提供火力支援。并防止敌军有组织地逃离。 1连成间隔很小的班组队形(infile)向着多格纳方向匆匆前进。一路上有一个陡峭的草坡;这个草坡缺乏掩护,完全处在敌军的观察下。敌军的机枪和炮兵向1连勐烈开火,但1连几乎毫无损失地进入多格纳的建筑物,从而脱离了他们的火力直射。敌军火力明显增强,但大部分落在了法将特山谷里。 随后我们看到进发至多格纳以西的一连穿越匹亚夫河;他们在河床上毫无掩蔽,暴露在敌军的观察下。很快,龙格荣周围的敌军向一连倾泻了暴风雨般的火力,一连被迫撤回多格纳以避免重大损失。与此同时,我带着分队指挥部赶往多格纳。和3连的电话线已经架通,该连此时仍留在原先的阵地上。敌军炮兵和机枪火力一路上追逐着(sped)我们,迫使我们快速前进。敌军向我们每个士兵开火。 在多格纳,我碰上了刚刚从匹亚夫河退回的一连。失败并没有使我灰心。1连没有突破敌军在匹亚夫河上的火力区并不表明敌军的防线是牢不可破的;少数几个士兵也许可以更好的利用地形,通过绕向河的南侧造成突破。 重机枪连设置在一幢建筑的顶楼地板上,其火力覆盖了匹拉格的铁路和公路桥;1000码外,对面的小股敌军正向南移动。重机枪排的任务是阻止敌军大部队从公路上通过。但是每挺机枪只剩下不到1000发子弹,我们必须节省弹药。 我派出几个侦察组,选择精明能干的组长率领他们横渡匹亚夫河。他们将以非常松散的队形渡河;到达西岸之后,他们将向匹拉格邻近区域运动,俘虏所有在向南撤退时掉队的小股敌军。如果俘获的敌军达到一定数目,他们需要将俘虏送到多格纳方向的东岸。这是个艰巨的任务,要求每个士兵及组长都具备高度的作战技能和精力(dash)。 伍个侦察组在火力支援下出发了,但是他们的进展很慢。这不禁使我怀疑他们中的任何人能抵达匹亚夫河西岸。 这时,sproesser少校率领和通信连以及配属的第26帝国皇家步枪团一营抵达了山口。在我们的请求下,通信连接替了山口以南阵地上的3连。3连分成多股,以快速的动作和我们在多格纳汇合。 我们在河床上看不到侦察组的影子;敌军的机枪拼命地向半英里宽,毫无掩蔽的砾石河床和河岸倾泻火力(gravelbank)。接近下午2点时,1连和3连从多格纳出发在宽大的正面上向匹拉格方向发起了进攻。我的意图是让部分部队渡河,同时使用分队余部的火力切断西岸的公路。但我们走出几百码后就被敌军的炮兵和机枪火力压制,不得不挖掘掩体以躲避敌军火力。我们取得的唯一战果是我们现在部署在敌军后撤路线上,阵地宽达600码,而且我们的进攻吸引了南面敌军针对侦察组的火力。 对于5个侦察组中是否有一个抵达匹亚夫河对岸,我仍然疑虑不定,因此我派出了斯特锐切中尉和特里别格中尉率领的另外两个组。第一组在敌军炮击匹亚夫河主干时丧失了战斗力,第二组为敌军机枪火力所伤;看起来渡河是不可能的了。意军炮兵从两侧向我们所在的地区勐烈开火,其炮兵阵地就在龙格荣以南,德里格农山(mountdregnon)附近西北方向。他们看起来不缺乏弹药。 分队指挥部在匹亚夫河床上的一个小石壁后面挖掘了掩体;这个地方成了敌军炮兵最热衷的目标。岩石上的缺口显示了敌军炮兵的成果,但这些弹坑却反被我们利用。 技术军士多倍尔曼用他的高倍望远镜仔细观察了龙格荣以南地区的情况。我的副官在外执行侦察任务,因此我向受过分队文书训练的布拉特曼军士口述了战斗报告。敌军炮火强度不减,3连首当其冲(bearthebluntofit)。我们不时地看到西岸的小股敌军,有时还有车辆,匆忙地穿过我们的火力封锁区向南疾进。 接近下午2点30分,前来增援我们的第26帝国皇家步枪团所属3连和机枪1连抵达了多格纳;部队长到我的指挥所报到。我并不想把更多的部队部署在河床上,暴露在敌军火力之下,因此我让这些新到的部队担任预备队。我只命令一个重机枪排投入战斗以增加符腾堡山地营对龙格荣-倍鲁诺公路和铁路的火力封锁强度。我期望能在天黑前过河。 向匹亚夫河远处派出7个侦察组已经有数个小时之久,但没有一个组传回任何消息。难道他们都不能成功渡河?河对岸不停地有一些敌军向南熘走,我们却无力阻止。弹药,尤其是机枪弹药已经不多了,我们必须节约使用。时间每拖长一分钟,敌人的火力就会持续一分钟,我们就会多一些伤亡。 接近下午3点时,技术军士多倍尔曼报告他认为他在西岸的西南侧看到了渡河成功的山地兵。他说一个士兵在铁路附近的一幢建筑后面俘虏了一个从法以(fae)方向来的意军士兵。我抓起我的望远镜,仔细观察后确信一切如我们所意。没有一个义大利人将从法以逃脱! 我们等待着约定中的送往东岸的大批战俘,却只是徒劳无功。我原先期待要最大限度地利用他们的成功,在战俘渡河的一刻让其他部队同时渡河。 第90页 最终,在接近下午3点30分时,我们看到南面1。5英里的宽大河床上有一股密集的意军俘虏。他们中的大多数已经抵达了东岸,向着多格纳运动。龙格荣附近的意军炮兵向着这股人群开火,我们失去了渡河的机会;这使我变得焦躁不安。敌军炮兵显然把他们当成了德国人。 炮火迫使俘虏们回到法以附近的西岸。这个插曲没有改变我们的处境,和过去一样,我们被敌军的机枪和炮兵火力所压制。 天黑后不久,在法以以北1英里的431高地附近,一大群敌军战俘出现在匹亚夫最西面支流的一个旧堤坝周围并开始渡河。我期待一整天的事情终于发生了。我将分队大部调往大坝。敌军依然向着我们的旧阵地以及多格纳西端射击,但他们不再使我们担心。 在匹亚夫河的干流上,几百个敌军俘虏的出现使敌军停止开火,我们趁机渡河。部队的调动几乎立即就完成了。战俘们向我们显示了渡过匹亚夫河众多支流的最佳方式:一些支流的水流很急,有些地方深达胸部。单个士兵,即使是个游泳好手,也只能勉强到达对岸;强大的水流会把人沖地远远地。意军俘虏相互抓着对方地手腕obliquely走进河里;他们面对上游,根据水流冲击大小调整身子前倾的程度。我们模仿他们的姿势很快过了河。抵达对岸之后,我们随即向法以出发;刚刚在河里洗的冰水澡不由地使我们加快步伐前进。 我们很高兴在法以碰到了侦察组。他们迅速地告诉我们他们的经歷。1连的16个士兵在副连长(deputyofficer)胡伯(huber)中尉和技术军士洪纳克(hohnecker)率领下冒着龙格荣敌军的机枪火力,成功地在匹拉格以南1英里处涉水游过匹亚夫河,并占领了法以城堡。列兵希尔德布朗德特不幸阵亡(hildebrandt)。在法以,他们组切断了通往倍鲁诺的公路和铁路,俘虏了一些从龙格荣而来的小股意军,这些敌军误以为他们抵达了安全地带。斯欧非尔中尉在他们后不久也抵达了。1连的部队整个下午在法以总共俘虏了50个敌军军官和780个士兵,以及一大批各式各样的车辆。 他们很高兴看到增援部队的到来。用这么少的人手看顾如此多的战俘使他们很不轻松。首先,军官们需要被严加看管。转移俘虏是不可行的,所以我将他们关押在城堡顶楼,并派两个山地兵看押。没有时间为他们操心,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侦察组已经切断了龙格荣和倍鲁诺之间的所有电话线。但我确信增援龙格荣被围敌军的敌军已经出发,至少德格农山的敌军炮兵完全了解龙格荣附近的情况。因此,我命令第26帝国皇家步枪团3连在山地营一个重机枪排的加强下担负向南的警戒和侦察任务;最外围的阵地设置在法以以南半英里,部队大部部署在法以周围。 我不指望有额外的援军。执行包抄任务的山地营其他部队(格斯勒分队,斯莱分队及2连)即使没有和敌军遭遇也不可能在午夜之前抵达龙格荣以东110码的法将特山谷山嘴部。目前驻扎在此处的部队是sproeser少校率领的第26帝国皇家步枪团1营余部,山地营通信连以及377山地榴弹炮分队。炮兵分队的炮弹已经消耗怠尽。 我应该满足于在西岸切断匹亚夫山谷通向南北的联繫吗?我应该等待敌军进攻吗?不,那不是我的风格。为了迅速在龙格荣占据主动,我决定运用手中的部队(山地营1,3连,26团机枪一连)向龙格荣发起夜袭。 夜幕来临了。从龙格荣向法以后撤的敌军在我们过河后不久就中断了撤退行动。意军炮兵向我们渡河点附近区域快速开火。敌军大概知道通向倍鲁诺的公路已被切断。他们一定在黄昏的光亮中看见了那800个俘虏以及渡河的隆美尔分队。敌军意欲何为?在夜间进行突破?我必须推测敌军的下一步行动。 多格纳的重机枪排不时地向匹拉格附近的公路和铁路桥以及村子北面100码的公路涵洞(roadcut)发射骚扰火力。我用电话发出指令,让他们停火,因为分队即将沿着公路向龙格荣进发。 部队向北出发了,我带领尖兵在前。部队的行军次序如下:轻机枪手沿路右侧行军,子弹上膛,随时准备持续射击;在左边的路沟里是以间隔10码的小组集群行进的步枪兵。各连跟随其后以小组集群行军。分队指挥部走在各连前面。我们尽可能快地行军,因为在这样安静平和的夜晚敌军哨兵可以听到很远的动静。 尽管我们尽可能地谨慎,在匹拉格以南300码,尖兵仍然受到意军哨兵的射击。在漆黑的夜晚,我们看到了几点火光闪烁,随后右侧的轻机枪打响了。子弹打在公路上,右侧的石壁,以及路左侧的岩石上溅起点点火星。敌军没有还击,他们已经被机枪火力赶跑了。 我们继续行军直抵匹拉格,并跨越了白天被我们用火力封锁的大桥;一路上没有和敌军进一步遭遇。我们在多格纳的重机枪保持沉默,应该是收到了我用电话发出的指令。 部队继续在公路上摸索前进。在我们左边几百码的悬崖上,敌军炮兵仍然向着我们渡河的地点一发接一发地发射炮弹,炮弹引信在黑暗的夜空中留下一条尤其明亮的尾迹。真是一场毫无必要的烟花表演! 龙格荣的第一批建筑距离我们只有约100码了,我们缓慢地向前推进。在敌军炮弹尾迹火光的映照下,我们看到一堵黑墙横跨在公路上,距离我们有100码。不知道这是公路的曲折处还是路障。当我们走进距其70码时,我确认这是个路障。敌军显然预测到我们的到来。 第91页 我命令部队停步并下令调上机枪连。机枪连长(一个少尉)得到命令,要求不出动静地将几挺重机枪布置在路的两侧,准备以火力袭击路障。我意图在短暂的火力打击后使用1,3连攻占龙格荣的南部入口。 部队全力以赴地投入战斗准备。4个重机枪组的成员正准备将机枪转移到距离路障80码的位置,这时一阵突然的机枪火力从侧翼袭击了我们。我们在多格纳的重机枪开火了,他们显然没有接到停火的命令。到处是子弹撞击的火星;我们试图寻找掩护,但四周的机枪装备叮噹作响,产生了相当的混乱(rumpus)。前方路障后的敌军也开火了;;我们掩蔽的区域受到几挺机枪的同时扫射。敌军机枪在80码外的近距离开火使我们无法寻找掩蔽所,这情景真是令人发狂。死亡近在咫尺!这时我们却不能开火还击,因为各机枪部件还没有被拼装起来。这是我们所经歷过的最糟糕的交叉火力,部队被迫卧倒达几分钟之久。我们试图用手榴弹攻击路障后的敌军,但是没有成功。敌军距离我们太远了。冒着几挺机枪的火力在狭窄的公路上向敌军发起进攻是不可能的。幸运的是,我们在路一侧石壁上半圆形的凹陷里找到掩护;当侧翼火力开火时,我们就跳到左边的沟里。向敌军投掷手榴弹除了使路障后的敌军火力更为勐烈外一无用处。我们的伤亡在增加。敌26帝国皇家步枪团所属机枪连的连长也在左边的沟渠里受了重伤。好在黑夜大大降低了敌军射击的准确度。 这次行动是个彻底的失败,我们需要尽快和敌军脱离以避免过多的损失。由于我被敌军的火力压制,只好通过口耳相传的方式传达命令,要求部队向匹拉格附近的桥樑撤退。后方的部队轻易地和敌军脱离了接触,但对前沿的部队来 说就不那么轻松了。敌军机枪很少停火,这时我们藉机勐 跑。每次我们只能前进几码,然后就再次被重新开火的敌 军火力压制在地上。 经过几个冲刺后,我们毫毛不损地抵达了公路拐弯处的安全地带,至少我们脱离了敌军的火力扫射。不幸的是,多格纳的重机枪排还是引起了很大的麻烦;他们封锁了匹拉格的公路桥。我身边只剩下几个山地兵;部分部队已经退向匹拉格,但还有相当多的人留在路障附近的前沿。 非常奇怪的是,敌军停火了。不久,从那个方向穿来了说话的声音,这声音并迅速接近。他们不是山地兵!奇怪的是,我没有看到一个分队的士兵向后撤。我火速向匹拉格返回;一路上,我聚拢了几个山地兵,其中一个拿着一把照明弹发射枪。我在匹拉格的大桥附近没有发现任何人,部队显然没有接到撤退到此处的命令。 一大批意军沿着公路走下来,不知是俘虏还是前来进攻我们的。我对先头部队(3连及26团的一个机枪连)的情况我一无所知,因此决定发射几颗照明弹以弄清状况。 我向着公路桥的右侧一堵通向磨房的矮墙附近发射了几颗照明弹。借着亮光,我看到一大群人聚在一块,挥舞着手绢直奔匹拉格而来;人群头部大约在100码外。在照明弹的照耀下,我成了绝好的靶子。大叫大嚷逐渐接近的义大利人没有开枪,对他们的身分我依旧迷惑不清。 跟随我的那4-5个兵并不足以挡住这群人,分队其他部队好像向法以撤退了。我沿着公路奔跑,希望能追上大队(faceabout),以挡住这些蜂拥而来的敌军。 几分钟后,我在匹拉格以南300-600码远的一组建筑物附近聚拢了大约50个士兵。斯特锐切中尉率领一半人马占据了路右侧的一幢建筑,其余的士兵用来封锁公路。大家整理好队伍,手里的卡宾枪随时准备开火。斯欧非尔中尉在左侧紧贴着石壁,技术军士多倍尔曼和我在右侧靠近建筑物。步枪兵们得到命令只有我一声令下才能开火。这会儿我们没有照明弹也没有发射枪。敌军不可能转向左侧,但是黑暗和紧迫的时间使我们不能确定右侧的情况,那是我们假定的匹亚夫河所在。我们只有几秒钟来完成战斗准备,敌军大队人马距离我们更近了。 黑暗使我们只能顺着公路看到50码开外,路的两侧则一片漆黑。当敌人走进50码以内时,我大喝一声”站住”,并要求他们投降。人群的回答既不肯定也不否定。没有人开枪,吵吵嚷嚷的敌军走地更近了。我重复了我的要求,但得到的回答还是照旧。在距离我们10码的时候,意军开火了。与此同时,我们的两侧响起了vo,在我们完成子弹重装前(我们的轻重机枪不幸给弄丢了),防线被敌军压垮了并受到巨大人流的挤压。几乎所有在共路上的士兵都落到了敌军手中。由于右侧建筑物顶楼的窗户都漆上了黑漆,因此位于其中的部队非常不适合防御作战。这批部队趁着天黑越过匹亚夫河逃脱了。敌军则顺着公路向南疾奔。 我在最后一刻跳过了路墙,躲过了被敌军俘虏的命运;随后我和公路上的敌军展开了赛跑。我穿过刚被犁过的地,小溪,灌木和篱笆,一路急跑。第26帝国皇家步枪团3连和山地营的一个重机枪排仍在一英里之外的法以。他们面对南方,对即将从北而来的危险一无所知。一想到我可能失去我所有的部队,我浑身充满了超人般的力量。好像有一条路在我脚下展开,我朝着法以飞奔。 我成功地赶在敌军之前到达法以,随即调动所有的部队构成一条对北的防线。我决心要战到最后一枪一卒。当我们听到敌军沿路而来的响声时,26团3连刚刚占领法以北端。敌军立即降低了行军速度,他们的机枪即刻打响,向着给斯提里安(styrian)部队提供掩护的石墙拼命开火。敌军看起来向着公路左右两侧展开了进攻,100个敌军高喊“前进,前进”。 第92页 要希望击退敌军向南的突击,我们必须沿着这条漫长的战线。该战线从法以城堡以东400码的匹亚夫河上的磨房开始,穿过法以的北端,沿展至法以以西300码的德格农山悬崖,总长达700码。位于战线中部的26团3连已经在公路的两侧投入战斗;法以-匹亚夫河-德格农山一线存在着极大的空档。我最后的预备队包括1连和3连的1-2个班,他们是先前向龙格荣攻击部队余部。草图70。 为了试探敌军是否有包围我们的企图及获取更好的视距,我命令一个班的山地兵沿匹亚夫至德格农山一线点起火。步枪兵们知道艰苦的时刻就要到来。很快,匹亚夫河上的磨房开始燃烧;路右侧50码的一大堆干草,以及路左侧上方的几幢建筑物也燃起熊熊大火。 我从前沿撤回了26团3连,并利用他们构筑了一条虽然稀疏但是连续的防线。尽管敌军的火力很勐,我们还是弥补了防线上的缺口。英勇的勤务兵伍格(unger)自告奋勇要到匹亚夫河东岸求援。他是个游泳好手,认为自己有很大的机会能游过去。这时,几十挺敌军机枪开始向城堡的石墙开火。敌军步兵密集地聚集在我们面前100码外的浅沟里准备进攻。透过步枪和机枪的射击声,我们听到一次又一次的高喊“前进,前进”。斯特里安部队和山地部队的快速开火降低了敌军进攻的士气;敌军开始散开,他们的火线开始变宽。 技术军士多倍尔曼在这场战斗中身负重伤,但仍然拖着沉重的躯体越过了磨房附近的地形加入我们的防御战斗。这个杰出的士兵先前在法以以北一英里处的公路夜战中胸部负伤,但在黑暗中却倖免于被敌军俘虏,并且返回了部队。 我预备了几个步枪兵,准备当敌军于某处突破我们单薄的防线时使用。两个士兵仍然在城堡的顶楼看守着那50个敌军军官;这些军官知道他们的部队已经接近,变得非常好斗,但还不敢袭击那两个士兵。我预备了几个步枪兵,准备当敌军于某处突破我们单薄的防线时使用。两个士兵仍然在城堡的顶楼看守着那50个敌军军官;这些军官知道他们的部队已经接近,变得非常好斗,但还不敢袭击那两个士兵。 敌军的子弹象暴风雨一样地击中城堡北部。斯提里安部队的大部分部署在法以北端城墙上的阵地,他们一发接一发地越过城墙向敌军盲射。当意军喊声大作时,我们就加强火力。这种战斗自然要求大量的弹药。我们我们不是得到城堡空地上储存的大量枪械和弹药的话,我们的供应早就枯竭了;多亏了胡伯-洪纳克侦察分队在下午缴获的战利品。在战斗过程中,山地兵们承担向前方部队补给缴获的意军枪枝和弹药的工作。美中不足的是,部署在公路两侧的重机枪每挺只有50个弹夹。 军官只剩下了26团3连的连长和副官胡伯。其他所有的军官看起来都被敌军俘虏了。我深深的怀念斯特锐切中尉。 激烈的战斗持续了几个小时仍然没有丝毫缓和。匹亚夫和及德格农山之间的前沿满是敌军(filled),他们妄图凭藉数量优势压倒我们。但是我们不间断的快数射击阻止了他们的突破。我们的南部警戒由26团3连的6个士兵担任;我们实在派不出其他人手。时间已经接近午夜。旧的火堆快熄灭了,所以前沿点起了新的火堆。我们徒劳地等待着急切需要的增援。我们和sproesser少校的指挥所没有电话联繫。但我们相信第22帝国皇家步兵师的部队正陆续抵达匹亚夫河的东岸,山地营的其他分队也应该在那儿。 午夜后不久,敌人的火力开始变弱了;这使我们得以喘一口气。我们的损失中等,这得归功于那些少量的地形掩护。我们积极地工作以加强我们的阵地。哨所报告敌军正在撤退;待到火力完全停止后,我们向和敌人接触主要地点派出巡逻队。其中一个巡逻队的队长在近距离战斗中牺牲了;另外一个巡逻队在凌晨1点返回,带回了600名俘虏。这些敌军在我们阵地附近向他们投降。敌军大部撤向龙格荣。 配尔中尉率领的2连全练在凌晨2时抵达,他们绕着罗地纳山走了一大圈;3连一部和1连一部在经歷了匹拉格以南的夜战后,撤退到匹亚夫河东岸。机枪一连余部以及26团的一连和2连到达了,受到了我们的热烈欢迎,其中机枪一连带着充足的弹药。 我们重新组织了防御,城堡本身被构筑成一个据点。现在我们有了大量的弹药。26团的一个连担负向南的警戒和侦察。那50个默默地见证了法以战斗的义大利军官被送往匹亚夫河东岸。卫兵们不得不敦促他们才让他们跨过刺骨的匹亚夫河。 凌晨3时,敌军近距离集中炮火的伴随下再一次发起了勐烈的攻击,敌人为进攻预先作了准备,因而他们的进攻并不让我们惊讶。几十枚炮弹沿着我们的阵地爆炸,炸垮的城墙和瓦砾哗哗地塌下来。敌军随即对多个阵地展开冲击。但是我们的前沿巍然不动,因为我们总是能迅速地将兵力调送到关键的地点。实际上,我们并不总是需要动用预备队;整个进攻在15分钟内结束了。敌军会再次进攻吗?草图71。 然而,对于敌军指挥官来说,这最后一次攻击已经足够了。重大的损失迫使意军脱离战斗向龙格荣撤退。不幸的是,我们有几个人被意军炮火击杀。 穿着湿漉漉的衣服,我们颤抖着围坐在一起等待天明的到来。我们和斯特里安部队rades—in—arms)一起靠着几瓶香提酒(chianti)勉强使自己变地暖和些。1连在天明前在远至匹拉格桥樑的范围内侦察了铁路上方的公路。2连河3连的侦察组报告,向北远至匹拉格,匹亚夫河及龙格荣之间已经没有敌军活动。 第93页 和往常一样,侦察组带回了一些俘虏。 凌晨6点30分,26团的另外一个营抵达了法以城堡,他们被命令担负南面的警戒。与此同时,隆美尔分队重新向龙格荣进军。第2,第3步枪连和机枪一连沿着公路开进,1连沿着铁路上方的山坡行动。我们的意图是牢牢地卡住隆格荣的敌军。 我们在路上遇到了斯特锐切中尉。在匹拉格以南的夜战中,他倖免于被敌军俘虏;但在横越匹亚夫河时,他被水流带到下游半英里,不省人事地被冲上岸。 当我们接近匹拉格大桥是,敌军把它炸毁了。在左侧山坡上的一连掩护下,我们很快抵达了被炸毁的大桥,在烧地半焦的残骸下,我们发现一个负了重伤的山地兵;大桥两侧并没有敌军。 重机枪被布置在大桥南侧的陡峭山坡上;在他们的掩护下,我们急急忙忙地沿着铁桥残骸过了河。当我们接近前一天晚上的路障所在时,我们看到斯欧非尔中尉骑着骡子从龙格荣向我们跑来。他的身后是几百个挥舞着手绢的敌军士兵。斯欧非尔中尉于前一天晚上在匹拉格以南的战斗中被俘虏了,他带来了龙格荣附近的敌军全体投降的好消息。敌军指挥官的手书如下:龙格荣堡垒指挥部致德匈联军指挥官: 位于龙格荣的我军以无力继续战斗。本指挥部将归阁下处置,并等待您对本部队的处置决定。 少校莱y) 苦战几天后得到的这个喜悦的结局使我们感觉很好,尤其是我们知道在匹拉格被俘的战友又获得了自由。敌军在公路两边列队,我们在意军“德国万岁(evvivagermania)”的叫喊中开入龙格荣。26团机枪一连的连长在匹拉格的战斗中身负重伤,和连队的大部一起被意军俘虏,这时他乘坐一辆救护汽车向我们开过来。在拥挤的街道上,我们的进展很慢。我转而乘坐救护车向前,在龙格荣的市场找到了分队被俘士兵。敌军归还了他们的武器和装备,他们守着村子等待我们的到来。我的分队是首批进入龙格荣的德军。我们开进村子,在教堂以南的一簇建筑物里宿营。天开始下雨。这儿有几千个义大利人,我们缓慢地把他们朝东面的匹亚夫平坦地形(ts)转移。山地营余部和22帝国皇家师离开了法将特山谷。 在我们追击敌军以及和敌军在匹亚夫西岸战斗时,营里的其他部队试图增援我们。在夺取西莫拉斯以西的敌军阵地后,sproesser少校立即带领山地营之通信连以及26团1营展开追击。他们的行动违反了第43步兵旅的命令。由于地形限制以及我们所捲入的战斗形式,要求其他部队救援我们几乎是不现实的。在抵达圣马丁诺时,sproesser少校再一次接到了第43步枪旅的命令:符腾堡山地营停止前进,在额托的mill宿营并过夜。由第26团担任前卫。 sproesser少校回答到:得到其他部队加强的符腾堡山地营正在龙格荣和敌军战斗,请求对山口公路进行步兵增援,请求将第366帝国皇家山地榴弹炮分队前置。 sproesser少校执着于他的任务,拒绝了第43步兵旅要求分兵的命令。这使得26团一营营长克里姆林上尉这样评价他:“我不知道那个更值得敬佩,你在敌军前表现的勇气还是你在上级面前的勇气。”邻近正午,sproesser少校抵达了龙格荣以东1100码的法将特山谷出口。由于山谷受到敌军勐烈的火力袭击,通信连和26团一营的部队花了一些时间才走出来。随后通信连接替了3连;3连当时正向龙格荣进军,从法将特山谷公路的debouncement以南的高地上向撤退之敌射击。 在26团一营先头连于下午4时清除了法将特山谷的敌军后,他们被派到多格纳增援隆美尔分队。sproesser手下几乎没有可动用的部队了。格斯勒分队(5连及机枪3连)正从伊尔波多跨越海拔955的克拉法罗纳(craferrona)向海拔1483的佛西拉西蒙(forcsimon)攀登。就在这儿,分队指挥员格斯勒上尉,一个优秀的山地兵,在分队头部率先跨越冰冻的山坡时不幸摔死。斯莱分队(4连,6连以及机枪2连)从佛纳斯车站出发(fornace)穿过海拔1303的加里努特山(mountgallinut)途径克拉法罗纳抵达了法将特山谷。2连在配尔中尉率领下沿着罗地纳山向额托方向前进。 隆美尔分队在匹亚夫西岸的夜袭失败后,各种令人难以置信的报告传到了设置在山隘出口附近的sproesser少校指挥所“敌军在龙格荣以南达成突破-隆美尔分队大部和隆美尔一起被俘”。但是不久以后,法以的枪声和大火结束了这些谣传。 当我们的信使,伍格列兵抵达营指挥所时,sproesse少校派遣26团的其他部队通过多格纳向法以增援;不久,执行包抄罗地纳任务的2连也到达了。26团一营开始在多格纳以西搭建便桥。 11月10日,sproesser少校敦促手上可动用的部队已经作好了在里法尔塔以东1000码的高地上进行战斗的准备。这些部队包括斯莱分队(4连,6连和机枪2连),山地营所属通信连,26团一营的4门步兵炮以及第377帝国皇家山地榴弹炮分队。克劳分队(5连,机枪三连)也从额托开过来。 在夜间,sproesser少校派遣一个义大利战俘带着斯坦莫(stemmer)医生用义大利语写的纸条返回龙格荣。纸条上写的是:“龙格荣已经被德-奥联合师的部队包围,一切抵抗是徒劳的。” 当sproesser少校在黎明时发现隆美尔分队已重新向龙格荣进军,而当地的敌军正放下武器时,他带着部署在里法尔塔以东1000码的山地营部队向龙格荣出发,第22帝国皇家步枪团43旅跟在他们后面。 第94页 11月10日是个雨天,我们花了很长时间才把龙格荣大街上的敌军清理干净。一堆堆的武堆放在公共广场,甚至连意军的大炮也送到那儿去了。龙格荣以东的低地上充满了俘虏。总共有超过10000名义大利士兵放下了武器,几乎是一个整师。我们的战利品达到200挺机枪,18门山炮,2挺半自动炮,超过600匹驮马,250辆满载的大车,10辆卡车以及两辆救护车。 我分队在西莫拉斯,法将特山谷,匹拉格以及法以的战斗中有6人阵亡,2人重伤,19人轻伤,一人失踪。第26团帝国皇家步枪团一营的损失不详。 斯欧非尔中尉在里法尔塔以南阻击敌军的战斗中被俘。起先,他被义大利人殴打。在他发出抗议后,他被带到一个连长跟前;这个连长根本没有为他的恶劣处境道歉,而是想从德国军官身上找一点个人纪念品。斯欧非尔不得不和长长的敌军队伍一起向法以行军。当战斗爆发时,他和一个敌军军官紧紧地躺在公路边上;这个敌军军官挫败了他的种种逃跑尝试。斯欧非尔对自己受到德军火力射击赶到特别不痛快。当敌军于午夜时分在法以脱离战斗时,他被带回了龙格荣;在那儿,他遇到了其他被俘的山地兵和斯特里安人。将近凌晨时,在重重警卫下,俘虏们不得不再次向南行军。不过,他们很快就再次停住了,因为义大利人的突击又一次失败了。俘虏们又被带回了龙格荣。上午,敌军军官开始对斯欧非尔变得非常友好,斯欧非尔大大地夸大了我们的力量。最后,敌军派他带着龙格荣意军投降的纸条返向我方。 接近11月10日正午时,龙格荣已满是德国和奥地利部队,我们的哨兵不得不上了刺刀才保住我们先前占据的营房。大多数士兵脱掉湿漉漉的衣服,在舒适的营房里全副身心地享受那久违的轻松一刻。晚上,士兵们坚持要手持火炬列队向我致敬(torchlightprocession)。 战场观察 在成功地突破西莫拉斯以西的敌军阵地后,机动分队(骑兵及自行车兵)担负了追击撤退之敌的任务。他们追上了敌军,并成功地阻止了意军爆破组的沿途破坏(除掉一座桥樑)。如果没有这些机动兵力,我们的追击是不可能的。 部署在山谷出口的几个步枪兵阻止了敌军一个师。义大利人用重机枪和炮兵向这几个士兵勐烈射击。但他们很好地隐蔽起来,敌军火力几乎没有给他们造成损失。敌军採用防御战术是不正确的。敌军只要派出一部兵力进攻法将特山谷的西侧出口就能挽救他们。 在敌军的勐烈火力下,隆美尔分队穿越多格纳以西无人防守的匹亚夫山谷发起攻击。部队迅速地使用铁锹构筑了工事。同时,我们的小股侦察部队在西岸俘虏了一些在遭受我军火力打击后向南逃窜的敌军。 在法以的夜战中,巨大的火堆给我们提供了照明;在随后的战斗中,我们用缴获的意军枪械和子弹弥补了弹药不足。 所有这些都是在敌军勐烈火力下完成的,是山地兵们的一个巨大成就。格拉帕山区域的战斗根据第22帝国皇家步枪团的命令,山地营于1917年11月11日转移到第二线并得到一天的修整。在龙格荣的墓地,我们埋葬了阵亡的战友。 我们的攻击势头开始开始下降。虽然敌人没有进行正经的抵抗,追击的速度逐渐疲缓。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山地兵穿过贝鲁诺抵达费尔特(feltre),配属给德国猎兵师。11月17日,我们沿匹亚夫河而下。激烈的战斗正在库罗(quero)和通巴山一带展开。我们很快在通过狭小的匹亚夫山谷里遇到麻烦;山谷里挤满了部队。我们进入了意军炮兵射程,敌军炮兵不时地向山谷公路发射压制火力。传来的消息说率先的奥地利部队在通巴山和大批敌军遭遇。 在西拉登(cdon),师里命令我们越过格拉帕山向远至巴萨纳(basana)的敌军阵地渗透。 下午,山地营(deployed)以战斗队形进入库罗稍北的区域;该地处于敌军极其勐烈的炮火轰击下。意军在帕龙(pallone)山和通巴山上设置了良好的观察所;他们很好地标定了库罗山中小道的位置,附近的要点都在他们的射程之内。 sproesser少校派隆美尔分队(2连,4连,机枪3连,1/3的通信连,两个山地炮兵连和电台组)越过库罗-卡姆泊(campo)-无申(uson)-斯匹努西亚峰(mtspinucia)-1208,1193高地一线前出至1306高地,山地营大部沿斯文宁(schievenin)-罗卡西沙(racisa)-1193高地一线前出至1306高地。草图72。 当夜幕降临时,我们正穿过库罗加速前进。库罗已经受到相当的轰击,并仍然受到意军炮击。直径5-10码宽的弹坑并不少见;沿途有一大批死伤的猎兵。无数的意军探照灯将黑夜变成了白昼。意军同时向库罗,卡姆泊,无申和阿拉诺一带发起最勐烈的炮击。探照灯不断地从斯匹努西亚,帕龙,和通巴方向扫过山谷,远处发射的密集炮弹只允许我们有几秒钟的时间向敌军方向勐冲。在这儿,我们失去了和两个山地炮兵连的联繫。温伯勒(windbuhler)军士奉令要找到炮兵连并把他们带到无申。隆美尔分队的其他部队成功地抵达无申,没有受到损失。无申和库罗,卡姆泊一样已经被居民遗弃,房舍里充满了幽灵般的空荡。斯匹努西亚,帕龙山方向的探照灯不停地向我们照射过来。分队分散在建筑物和树木的阴影里休息。炮火开始离我们的栖息地越来越近。弹片唿啸着刺破空气,土块和石头朝我们噼头盖脸地砸下来;敌军的炮击考验着我们的神经。 第95页 我们向各个方向派出了携带电话班的巡逻组。瓦尔兹中尉(walz)带一个组向斯匹努西亚方向出发。我认为我们已经不可能穿过格拉帕山向巴萨诺渗透了。敌军的阵地连续而坚固,我们来得太晚了。据说有6个法国师和5个英国师前来救援义大利人。 午夜时分,各种报告开始陆续到来。我们和阿拉诺的友军建立了联繫。瓦尔兹中尉攀上了斯匹努西亚的东支,没有和敌军遭遇。温伯勒军士找到了炮兵连,并把他们带到了无申。他带着他们先向无申-破特(ponte)-德拉(de)-土阿(tua)山谷一带行军。他们在当地发现了一个照明良好的兵营。温伯勒叫停炮兵连,自己独自一人熘向那些营房,发现里面满是熟睡的意军士兵。无畏的温伯勒拔出手枪,叫醒并俘虏了大约150个士兵,包括两挺机枪。 1917年11月17-18日的后半夜,隆美尔分队攀上了斯匹努西亚山的东支;先头部队在凌晨和一股工事完备的敌军相遇,这些敌军盘踞在斯匹努西亚山东面的陡峭山嵴上。敌军阵地在主峰以东不到半英里。在没有炮兵和迫击炮支援下,对敌军进行正面攻击是不现实的。无数敌军机器以纵深梯队布置,其火力完全覆盖了这片陡峭,多石的山嵴;他们并且得到布置在方塔纳时卡(fontanasa)和帕龙山的山地炮兵的支援。这儿也没有进行包抄的可能性;我们已经到达了公路的尽头。 一直到11月23日,我们一直努力向斯匹努西亚山的山坡前进。由于缺乏炮兵和迫击炮支援,所有的努力都毫无成效。11月21日,6连的保罗马丁军士在进行前出观察时,被意军山炮弹的弹片击中,救灾我的身边阵亡。 一个匈牙利炮兵中尉于同时受了重伤。1917年11月23日,隆美尔分队转移到罗卡西沙(racisa)和营里汇合。11月21日,佛其特纳(futchner)分队和奥地利,波士尼亚步兵从此地出发联合进攻了方塔纳西卡和1222高地上的敌军阵地。 1917年11月24日黎明,山地营全营在我指挥下布置在方塔纳西卡东北坡上的第二线阵地。我们担任sproesser集群预备队,帝国步兵(imperialinfantry)一营部署在我们前方。在一营进攻所拉若罗山(srodo)山成功后,山地营将向格拉帕山方向奋勇突进。我们冒着意军恼人的炮火,站在方塔纳西卡的冰天雪地里达几个小时,等待着奥地利人突破成功。但是对所拉罗多山的进攻毫无进展。我们的炮兵支援太弱了,而敌军的炮兵支援太强。中午时分,从sproesser集群传来了报告,第25帝国皇家山地旅从西面攻占了所拉若罗山。 由于方塔纳西卡南坡的局势完全没有变化,帝国步枪团没 有任何进展;我并不认为情况在白天会发生变化,所以我 请求将部队转移到25山地旅的右侧的所拉若罗山区域, 尔后向格拉帕进攻。sproesser少校同意了我的请求。山地营全营很快上路了。我们发现走所谓的近道是 不可能的,因为我们无法穿越方塔纳西卡西坡几乎竖直的 石壁。另外一个选择是向下进入斯提宗(stizzon e)山谷。我们轻快地出发了,当我们到达戴西尔法斯特 里(dai silvestri)时,夜幕降临了。我让的皇 家山地旅的战斗区域而受到严厉批评。sproesse r无法应付上级的斥责,不得不向第22帝国皇家步兵师 请求配属给他们。要求得到了批准。山地营在法尔特里(f eltre)以东的修整地呆了几天,于12月10日再次顺匹亚夫而下进入方塔纳西卡附近的前线。 12月15-16日晚,隆美尔分队在海拔4300英尺的冰天雪地里野营。12月16日,我们对匹拉米德多姆(pyramiddome),所拉若罗山(1672)以及斯塔多姆(stardome)的阵地进行了侦察。敌军仍然顽强地坚守这些控制性高地上最重要的阵地。12月16-17晚,由于下雪,我们被迫躲进帐篷。第二天,sproesser集群发起了攻击。我们成功地渗透进斯塔多姆的阵地,俘虏了拉法纳(ravenna)旅的120个巴萨格里日兵(bersaglieri),并击退了敌军的勐烈反击。然而,我们自身也有相当的损失。2连的优秀军士,匡德特(quandte)没有能从一次巡逻任务返回。毫无疑问,他负伤后阵亡。 冒着意军的炮火,我们在冰冷的天气里坚守斯塔多姆的陡坡一直到1917年12月18日晚,然后山地营向山谷行军,开向斯文宁。在那儿,我们的邮件已经早于我们抵达了,其中有两个小包裹。那时颁发给sproesser少校和我的勇气勋章(蓝色max)。一个营同时获得两个这样的奖励是前所未有的。 我们在法尔特里以北的小村子里渡过了圣诞夜。第二天圣诞节,山地兵们在阿尔卑斯老头(oldalpino,我们都这么叫sproesser少校)的带领下再次沿狭小的匹亚夫山谷出发。隆美尔分队部署在匹龙地段,其左翼位于通巴山。我们接替了普鲁士步兵。正儿八经的阵地其实并不存在。步枪和机枪据点就设立在陡坡上的小凹陷里,在光秃秃的山坡上几乎没有掩护。到处是雪!但寒冷到还能忍受。部队必须在白天到来之前躲进帐篷里,整个地域都处在敌军的良好观察下。我们不能点火,食物只能在夜间送上来;雪地上的脚印必须仔细地扫除。最糟糕的时候是敌军炮兵瞄准我们的火力点开火。有的连减员到只有25或35个兵。尽管如此,部队以最大的信心坚守岗位,完成艰苦而危险的任务。 1917年12月28日,山地营击退了意军的一次正面攻击。第二天,我们受到了勐烈的炮兵和迫击炮火的袭击。在2300码外开火的意军的重迫击炮最令人讨厌。在这一天,敌军炮兵也轰击了sproesser指挥部所在的阿拉诺附近的后方区域。 第96页 1917年12月30日,敌军以最大限度的炮火向通巴山炮击。敌军飞机俯冲到距离我们阵地只有几英尺的地方,用机枪向阵地射击。经过几个小时的战斗以后,法军阿尔卑斯部队成功地夺取了我们左侧第3帝国皇家山地旅的阵地。我们守住了自己的阵地,但是失去了左翼。如果敌军从通巴向阿拉诺方向再前进一步就会把我们切断,并迫使我们在夜间放弃阵地(cutourwayout)。天在下雪,变得更冷了。 12月31日清晨,预备队开进了我们左侧的缺口。但是他们在从帕隆山向此开进的过程中遭到意军炮兵的勐烈杀伤。指挥部决定将前沿阵地向北收缩1。5英里。我们在帕隆山和通巴山坚守阵地直到1918年1月1日深夜。天非常冷。两个最勇敢的士兵于最后一刻牺牲在前沿的机枪据点里,他们是莫罗克(morlok)军士和斯德尔列兵。在防御一股约30人的敌军进攻时,一挺重机枪不能开火,部队被迫展开徒手搏斗。部分部队用手枪和手榴弹挡住数量上占据优势的敌军,莫罗克和斯德尔则试图让冰冻的机枪重新开火。意军的一颗卵形手榴弹落到他们中间爆炸,给他们造成了致命伤。敌军最终被打退了。 午夜前不久,担任山地营后卫的隆美尔分队带着他们二人的遗体抵达阿拉诺,随后默默地顺匹亚夫河而上,穿过卡姆坡和库罗一带满是尸体的战场。 一个星期以后,我和sproesser少校休假,通过特伦托(trento)返家。让我悲痛的是,从那以后,我就没能回到山地部队。根据最高指挥部的命令,我被调到第64突击队,担任营地助理并充任参谋部的一员。在战争的最后一年,我怀着沉重的心情关注着符腾堡山地营(团)所经歷的各次战斗:在法国的大战,夺取chemindesdames,进攻康德堡(fortconde),在夏则尔(插zelle)和巴黎的阵地战,维勒斯--考特里特斯(villers-coterrets)森林战役,穿越马恩河(marne),跨过马恩河的撤退,凡尔敦战役。在克斯纳山,科罗夫拉特,马特加,西莫拉斯以及龙格荣战功赫赫的山地营在这些战役中损失惨重。只有很少几个士兵能够再次看到他们的祖国。 在西线,东线和南线,到处都能找到这些德国士兵的安息地;为了他们的家园和祖国,这些德国士兵忠实地履行职责,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们不停地提醒我们这些倖存者,以及我们的下一代:当面临着是否为德国作出牺牲的抉择时,千万不要让他们失望。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