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后的古装戏》 第1页 [穿越重生] 《影后的古装戏》作者:顾楚【完结】 【防雷提示:练笔之作,狗血慎入!】 这是一个圣母的故事。一个伪小白圣母真骗子的故事。 内心冷漠无情,外表却还是一副单纯温柔模样的21世纪影后在古代的"演艺"之路. 本文可能有一切狗血元素,慎之。 武林争斗?一般穿越都有。 皇子夺嫡?宫斗算有。 最后的最后, 影后大人抿抿嘴,温温柔的笑着, 希望下个人会更有趣. 简而言之,这是一个喜欢演戏并时刻演戏的女人在古代的一场大戏.用尽一切演技将戏推向自己美好的未来生活. 只保证不虐主角,金手指会有.本文男主未定,也许没有男主. 坑品良好,日更,被打鸡血的话加更,请放心跳吧。 另主角是个无耻自私骗子。不喜勿入。 ================== ☆、楔子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谁说,现在写个现代文不是重生,古代文不是穿越都不好意思拿出来。所以。打滚。新文,各种求。 修修文。恩(⊙v⊙) 有一种人,天生就是来演戏的。对于别人来说戴着假面的生活,痛苦而孤独,但他们却乐在其中。 离诗便是这类人。 她总是一袭白衣长裙,优雅简单;长长微卷的发增添几丝妩媚气息,举手投足间,无限高贵。一双清亮的眸子,时刻唇角微勾。 而这也只是她生活在现代的一张面具罢了。一张影后的面具。 她自出生便在孤儿院长大,看尽世情冷暖,对亲情的观念很是淡薄。而各色面具掩映下的人物让她爱上了演戏。这人生不过是一场戏,你可以动心,但绝不可以动情。 在娱乐圈打拼这么多年,背叛、阴谋、陷害无数,从最初无力地愤恨、恐惧到如今的不屑、回击,才一步步走到影后的位置。轻易交付真心,无异于死路一条。一切只为活得自在。 在出车祸的前一秒,她也只是微微遗憾不能继续演戏了。 某个空间 西虞大陆,这块陆地原本只有西虞王朝,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分出东边几个小国。他们长于骑射、骁勇善战。因此便形成了相对稳定的局面。但其中东皇一国一直蠢蠢欲动。而在这个世界上另有四大家族,武林、朝中皆颇有威慑。但却远比不上凤家。 传说两百年前一神秘男子曾轰动武林。白色长袍,银白长发,面容英俊,神情冷淡。他怀中抱着一沉睡中的女子。长长的白髮散落在她的身边,露出倾城容颜。 江湖传说,灵凤之血,有生死人、肉白骨之效。 三日之内,他碾转四大家族之中,无一人能与之敌手,终于得知灵凤栖于凤栖山。。。。。。 自那以后,凤栖山多了一个凤栖山庄。在江湖中威势压过四大家族。现任庄主凤凌天武功独步天下,其夫人冷玉默容貌更是天下无双。他们有一子一女,儿子凤流冰俊美异常,且侠义无双;而女儿凤诗幽更是一家人的掌上明珠。只是其十岁那年突生怪病,由神医玉瑶仙子带走。冷玉瑶,冷玉默的妹妹。其医术被贊为天人下凡,只是其性情怪异,神出鬼没。 ☆、捡个人 雨停雾初散,云烟深处一抹白影缓缓行近。 步法缥缈,身姿轻盈,行于云雾之中,恍若神妃仙子…… 细看之下,一头如墨青丝只用一只白玉簪简单挽起部分,留下大半散落在简约又不失精緻的白衣外。云雾之中看不清面容,只那双眸子,温柔纯净至极。只消一眼,便让人沉溺其中… 平復人心的澄澈温柔。 这时,一只通体雪白的灵狐扑向了她。她微一侧身,便将其侧抱入怀,笑道:「小狸,你又调皮了。」声如清泉又带有沁入人心的温柔。 那灵狐呜咽几声,便跳下来向前奔去。白衣女子微微一顿,也随之一甩袖跟了上去。那灵狐身形似电,女子飘然若仙,如若御风而行… 远远看见灵狐蹲坐一旁,白衣女子一拂手、旋身稳住了身形。抬眸打量着出现于此的人… 那是一名男子,二十来岁的样子,两道剑眉斜飞入鬓,俊眼修鼻,薄唇紧抿。苍白的脸色却掩不住全身的温润之气,凌乱的髮丝散落在一袭青衫外,额间的发还悬着水珠,更增添一丝英气。 只是此时,他青衫尽湿,人亦昏迷不醒…… 「看来有趣事要发生了。」女子喃喃道。 --------------------------------------------------------------- 风过,大片大片的兰花摇曳。兰花丛旁,有一竹坞…一缕晨光洒入屋内,屋里正燃着紫檀香,烟雾缭绕,靠窗边一木质的床,镂空的花纹,月白色的帐子,上好的雪缎锦被上散落着乌黑的发。男子正躺于此。床沿坐一女子,依旧一身素白,一条同色髮带将长发束在身 后,只留下一两缕从耳际垂下,晨光下,女子正神情专注的餵药… 「咳咳~」床上的男子突然咳了起来,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睁开… 「醒了?」温柔的女声传来,男子只觉一股温暖的清泉涌入。侧身,只见一十四五岁的女子,素净的瓜子脸上粉色薄唇,小巧琼鼻,正甜甜的笑着,澄澈的双瞳正注视着他。 男子怔了怔,挣扎着欲起身。 第2页 女子忙上前制止,担心的道:「你受了风寒刚吃完药,快躺好,别又着了凉。」 男子噙了温和笑容感激的道。「在下吴子然,本欲进京,不想路遇风雨,还迷了路。承蒙姑娘相救。不知姑娘芳名,它日定有重谢。」 女子抿嘴一笑,本是温柔的气息中带上了三分羞涩,道:「区区小事,不足挂齿。公子长途奔波,昨夜又受了凉,便在此安心休养吧。至于我的名字,我叫离诗。」 「咳咳咳……离诗姑娘的恩情,子然定会相报。只是不知这是何处?」 「这里是冥华山,四下幽静,极适合休养。」 「那便打扰姑娘数日了。」 「不必客气。」离诗甜甜的笑着道,那笑容轻易便让人猜到这是一个涉世未深被保护的很好的女孩子。 ------------------------------------------------------------------------- 「小姐,大少爷教过您多少次了,不要随便捡东西回家。以前一些小猫小狗小狐狸也就算了,这次居然还捡个人。您等下个月少爷来时该生气了。」十七八岁的小丫鬟一边认真的铺着床一边对自家善良纯真不知世间险恶的小姐「教训」着。 「不会的,哥哥不会生我气的。」小姐微撅着嘴小声辩解着。 重点不在这吧。小丫鬟扶额,不过看自家小姐用湿漉漉的双眸眼巴巴瞅着自己的摸样,还能说什么了。只能嘆了气道:「小姐,床铺好了,过来休息吧。」 伺候离诗歇好,小丫鬟掖了掖被角,吹灭灯后走了出去。 待屋内只自己一人时,离诗,不,应该说是凤诗幽慢慢的睁开了眼来到这里应该是那个女人搞的鬼,不过倒没有多在意。演戏,到哪里都是一样的。何况这个角色不错,凤栖山庄的二小姐,被父母兄长保护的不染世事。 五年前刚来时,便装了一场病,设法被小姨带到这来静养,以免这个身体的亲人发现异常。这五年来,他们书信不断。从没有过的体验,奇异的温暖呢。这个身体的爹娘每年亲来一次,哥哥更是每隔一月便来一次。 这五年里,小姨让我在外人面前自称离诗,乃是她的传人。所以她将其医术尽数传予了我,因着这具身体本身的缘故无法习武,一家人更是将其疼到了骨子里。而我在三年前救了一只濒死的狐狸,从她那得到了一套妙法,名为「常青咒」 。此法三项功能,一来本是狐族永葆青春的秘法,我练来有些效益,二来便如江湖中的轻功,让人身轻如燕,三则是隐匿身形,只是凡身只能维持一分钟左右的时间。 无聊太久了呀,未来,我期待着。 诗幽勾起一边嘴角,眼神晦暗不明。 作者有话要说:  戏要开演了,嗯,大修一下。 ☆、冷夕 落落清辉下,白衣女子孤身立于兰花丛中,衣袂飘飞,仿若即将羽化飞去...... 忽的肩上一重,一件披风落于肩头,温润之声随之而来「离姑娘,夜深露重,小心着凉。」 离诗一惊,转过身看清来人时,瞬间展开了甜甜的笑颜「吴大哥」。吴子然看着面前那毫不设防的笑容,突然闪过就让她永远保持这样的笑容吧。不过一瞬便压下心里的一丝异样,继续该做的事。这几天的相处,通过自己的温柔攻势,已经在单纯姑娘心里取得了相当明显的好感,起码从吴公子变成了吴大哥呀。 「风大,还是早些回屋。」吴子然抚好离诗被风吹乱的发,微凉的指尖轻拂过脸颊,离诗呆了一下,慌乱的微微退后一步,轻声道:「那个,吴大哥身体还未康復,应早些休息才是。」 子然看着淡红的耳垂眼神暗了暗,星眸微微眯起,嘴角上挑一个弧度,微微弯下腰,「诗儿是在担心我吗?」热气洒在耳边,红云瞬间由耳垂蔓延至脸颊,红得欲滴出血来。 离诗心里一跳,竟然被调戏了??表面上做出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 ,眼睛左瞟右瞟,慌得不知道往哪放才好。 突然,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打乱了此刻旖旎的氛围,子然噙着温润的笑意直起身子。恰在此时,「小姐,冷姑娘传信说将会在明早到达。」离诗的贴身丫鬟含翠恭敬地说道。 离诗瞬间被吸引了注意力,一脸兴高采烈的蹦到含翠身边,「姐姐真要回来了?我明早去接姐姐。」 「是,这么晚了,小姐也该休息了。」含翠答道。 「那吴大哥早些歇息,我先回去了。」离诗向吴子然告了别便离开了。只是含翠却留了下来,冷冷的看着吴子然。 「公子风寒也该好了。」然后转身离开。 --------------------------------------------------------------------------------- 第二日,晨曦微露,烟雾迷离的河畔,白衣姑娘急急地望着河对岸。 身边的翠衣姑娘上前一步将被风吹乱的披风拢好,嗔道,「清晨凉的很,小姐身子又弱,却早早在这等着,若再犯了病可别又躲着不喝药。」 「快别皱着眉头了,知道你为我好,别到时候我没事,你倒先愁成个老婆婆了。」离诗轻轻的抚平她的眉头,调侃着。 突然,红影一闪,一人已倚在离诗身边,笑意盈盈。 眸光似水,肌肤如玉,红色朱唇娇翠欲滴。髮髻松散,华美精緻的步摇斜插鬓边,一袭红衫妖魅惑人。 第3页 如果离诗是幽兰,那么她就是罂粟。 离诗小脸上绽出甜美温柔的笑颜,惊喜道「姐姐,怎的这么快就到了,我还以为再得半个时辰了。」原来这便是冷夕。 冷夕一听,双手一抬,半个身子挂在离诗身上,撒娇道,「我想着你定会提前来等着我,所以便用轻功加快了脚程。」 说着脸又立马垮了下来。刚才那媚惑诱人的神情化为愤慨,道:「都怪那个老太婆,这么一点小事一定要我去做。害我离开那么久。诗儿,你有没有想我?」大大的桃花眼忽闪忽闪,惑人面容充满了无辜的色彩,可怜兮兮的样子,好像如果回答不的话就会哭给你看一样。 离诗维持住摇晃的身形,暗骂一声,「当真是个妖孽」,脸上却是温柔的神情,「当然想姐姐啦,本以为还要些日子,姐姐才能回来的。没想到连姑姑都棘手的的事,姐姐却这么快就完成了,真是厉害。」离诗温柔的眼里满满都是处欢喜和崇拜。 冷夕妖娆的容颜这才绽放出笑意,她伸手掏出一件小东西递给离诗。「诗儿,这个给你。」 离诗接过一看,那是一块小巧的暖玉。通透温润的玉身,内里还有丝丝鲜红——血玉。握在手里,一股温和舒适的感觉传遍全身。 」你体温偏凉,双手总是冷冰冰的,以后带上这个应该会好很多。」 看着那双桃花眼里深深的关切,离诗有一瞬的恍惚。这个人,明明比自己还大两岁,却总喜欢黏在自己身边。那时候,原身病弱卧床,这个人衣不解带的照看着,每次有了好东西,第一个想到拿给自己。怕自己无聊,总是眨着大大的桃花眼,围在身边讲些趣事撒着娇。冬天,冰凉的手一直被握在她的手里,「诗儿,你手这么凉啊,以后我做你的暖炉吧。」 一直以来都以她独特的方式温暖着我吗? 收下血玉,一手牵起她,慢慢向回走。瞟一眼她盯着交握的手傻笑的表情,微微牵起一丝弧度。也罢,只要你不背叛。 五年的温暖,终究还是换来了一丝真心。 越接近竹坞,便听得一阵低沉圆润的箫声传来。冷夕疑惑的看向离诗,「诗儿?」离诗知冷夕对吹箫之人身份疑惑,便道:「这箫,应该是吴大哥······前几天进山,看他昏倒在路边,便带了回来」 「吴大哥人很好的,而且懂很多东西。」 冷夕抿了抿嘴,紧了紧握着的手。凌厉的目光扫过身后跟着的含翠。 而这边,远远便看见一人长身玉立,手持玉箫吹奏。纤长白皙的的手指轻缓按动,圆润的曲音瀰漫开来;长长的髮丝微扬,有几缕缠绕在如玉的脸庞上,好一副美人吹箫图。 离诗眼含欣赏崇敬,心内暗道,看美人吹箫果真是享受。冷夕看一眼离诗,再看向子然,桃花眼里笑意更深。 一曲毕,子然抬眸看向来人,唇边有着柔柔的笑意。 冷夕摆腰缓缓走近,勾唇一笑道:「好高的造诣,好俊的人。」 子然温和有礼的作揖,「姑娘见笑了。」然后目光便越过冷夕看向了离诗,「诗儿的琴艺才是天下无双。我曾得过一份曲谱,甚为精妙,只是需得琴箫合奏。不知我是否有这个荣幸能与诗儿合奏一次?」。 离诗不好意思的笑笑道:「我哪有那么好,不过是学过一些时日。那曲谱定是难得之物,我自是十分愿意的。不知现在何处?」 冷夕几步来到离诗身边,撒娇道「诗儿想要曲谱,我便将这天下所有的曲谱都捧到你面前,任你挑选。何必去看那不相干的人的。」 子然缓道:「这位想必就是冷夕姑娘吧。姑娘有所不知,这曲谱天下只此一份,当初也是机缘巧合下才得到的。」 冷夕笑得更是艷丽,「那便杀了你,这份曲谱便无主人了吧。」淡笑着像是诉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只是桃花眼里的冷冽不可错认。 离诗一惊,瞪了冷夕一眼,不悦道:「姐姐别胡闹。」 冷夕大大的桃花眼看着诗幽闪过一丝委屈,復便转身而走。 离诗无奈的望向冷夕离去的方向。回过头对着子然歉然一笑道:「姐姐向来如此,并无恶意,吴大哥不要生姐姐的气。」 「冷姑娘性情直爽,只是实在不必多此一举。区区曲谱算的了什么,只要是诗儿想要的,上天入地,我一定帮你拿到,双手奉上。」子然定定的看着离诗,黑眸中无一丝杂质,只映射出离诗一人的影子。 离诗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认真吓着了,呆呆的不知作何反应。不一会回过神来,小脸通红,扯扯衣摆低低道了声「我先进去了」。说罢便快速离开。 子然站在原地,神色似愉悦又似迷茫。而窗后一双绯色水眸黯了黯,若有所思的望着刚刚两人站立的地方。 房内, 拨动琴弦,离诗嘴角似有若无的划过一丝弧度。心内想着,不知他刚才一番话有几分真心。 这时,含翠过来了。「小姐,晚饭做好了。」。 「嗯,我换身衣裳就来。含翠,差人去请吴大哥和夕姐姐。」 再说另一边,一个黑衣人跪在吴子然身后,恭敬的道:「主子,飘音楼给的消息,此间主人却是神医玉瑶仙子。」 作者有话要说:  弱弱的问一句,这文有亲在看吗?我会勤奋的多更点的,大家不要大意的留下脚印吧。有什么差错提出来,我会虚心接受滴。鞠躬~~ 第4页 ☆、走了,来了 离诗到得饭厅时,正见冷夕与吴子然相对而立,两人面上都含着笑,一个温润却疏离,一个妖娆却凌厉。 待看得离诗进来时.冷夕一撇嘴,红裙摇曳,来到离诗身边,抱住她的手臂摇晃道:"诗儿,我饿了." 离诗柔声安抚道:"饭已经好了."又对子然笑了笑,"大家一起来吃饭吧." 离诗刚一落座,冷夕便缠上来坐在右手边。含翠安安静静站到了诗幽左后边,帮着布菜。子然看了看左右的两人,微微一笑,一撩衣角,坐在了对面。 坐定后,一圈人倒齐齐沉默了,气氛一时有些诡异。离诗看看这个,再瞅瞅那个。抿抿嘴,端起酒杯,轻轻提议道:「那个,大家喝杯酒?」 子然淡笑着举起面前的酒杯,对着离诗真诚的说道,「多日打扰,便以此酒作谢。」 冷夕笑得妖娆,右手支着头,斜睨他一眼,并不搭理。但看着旁边小丫头举着杯子巴巴的望着她,便,唉,罢了。缓缓举起酒杯。不看对面的人一眼,慢慢饮尽杯中酒。 离诗高兴的捧起杯子,谁知凉凉的酒水一进入口腔,一股辛辣的味道便直冲上来。一时间咳个不停,直呛得小脸通红。 冷夕和含翠一左一右,扶着她,轻拍背部,子然忙给离诗倒了一杯清水。 冷夕见离诗好受了一点后,便转过头对周围的下人怒斥道:「今天的酒水谁准备的,混帐。」 一小丫鬟哆哆嗦嗦跪了下来,颤声道:「冷,冷小姐,今天,有贵客,奴婢,奴婢的确是按吩咐准备的上等的女儿红啊。」 冷夕一手轻扬,「啪」地一声,小丫鬟的脸上瞬间便出现了一个红肿的掌印。 还待再打时,却被刚止住咳嗽的离诗拦住,「咳咳,姐姐,她怕是刚来的,不清楚我平日里喝的是果酒也情有可原。便饶了她吧。」酡红的小脸上一双染水的眸子恳切的望着她,叫人如何狠心反驳。 冷夕在心里嘆气,暗想,你总是这样心善,可知这次只是拿错了酒,下次若换成毒药可怎么办。可看着那双澄澈的眸子满是信任,便不忍心让它染上世间的黑暗。也罢,好歹有我在你身边,定会好好护你。念头一闪而过,便让人将小丫鬟带了下去,至于下场,谁敢在诗儿面前提起了。 含翠又亲自去取了果酒回来,晚宴才正式开始。 吴子然看着这一幕,若有所思。 离诗小口小口喝着杯中的果酒,像只小松鼠似的。子然看着她的样子不自禁的笑了笑。然后关切道,「果酒也还是会醉人的,莫要喝多了。喝点汤吧。」说着,盛了一碗汤放到离诗面前。离诗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放下酒杯。 冷夕暗暗握紧了拳头。面上却笑得更加灿烂,转头看向离诗,「诗儿,人家要吃那个。」 离诗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夹了那菜放进冷夕碗里,道:「姐姐多吃点。」冷夕的桃花眼笑得眯了起来,喜滋滋的吃着碗里的菜。。 子然怪异的看了眼冷夕,周围的下人却早已司空见惯般无动于衷。压下心底的不解和一丝不舒服,子然开口道:「打扰多日,也是该辞行了。家中的下人可能正到处找在下。诗儿的恩情,子然定没齿难忘。下次来盛京,我带你好好玩玩。」 离诗连连摆手,羞涩道「没有多麻烦呀,都说了是小事啦,我什么都没做了。不过如果去京都的话,吴大哥记的带我去玩哟。」。说到后来,便两眼放光。吴子然含笑点头。 「诗儿,我想喝鱼汤。」冷夕突然说道。 「哦。」离诗赶忙盛了一碗递给她。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抬头问道「吴大哥什么时候离开。」 「明日一早吧,这么多天不见,家里恐怕天翻地覆了。」 「恩,那······」含翠将挑好了鱼刺的鱼放到离诗面前,道「小姐,你最喜欢的鱼。」 离诗瞬间和鱼去奋斗了。 一顿晚饭便在诡异的和谐氛围下度过。 ---------------------------------------------------------------------------------------- 凤栖山庄 纱幔纷飞,古朴的房间内,白皙修长的手指一下下敲击在红木桌上,一小童恭敬走入「少爷,已经安排妥当,南下办完事后正赶上武林大会。」 「恩,快到初一了。」修长双手端起茶杯,优雅的抿了小口,冷冽的嗓音响起,「先去冥华山。」 -------------------------------------------------------------------------------- 冥华山 离诗趴在贵妃椅上,任由含翠将剥了皮葡萄餵给她。 「吴大哥走了两日了吧,那天怎么睡过头了,含翠你也不叫我,都没去送行。」离诗小小抱怨着。 含翠低低笑着,有冷姑娘在,能不睡过头吗?嘴上却说「小姐起床气一向大,奴婢可不敢去。」看着离诗被说中而羞恼,自以为兇狠的瞪了自己一眼。然后很小心的问道「小姐很在意吴公子吗?」 离诗小小撅着嘴道,「也不是,就是会觉得他人还不错。」心里却想着,的确是不错,至少,可以带来有趣的事。 突然,一阵犹如凤凰的啸声传来,打破了室内静谧的空气。这是…是他来了…离诗飞奔了出去,脑中闪过那人浅浅的笑,以及宠溺的眼神… 跟记忆中一样,手执玉笛,月白衫临风而舞。一身气质清冷而幽寒。银白髮丝为清隽俊美中更增一丝冷冽,一双寒星似的眸子流转着淡淡的威严,却在触及离诗时变为宠溺。 第5页 他张开双手,轻唤道「诗儿」 「哥哥」离诗开心地扑进他怀里。左蹭蹭右蹭蹭,「这次怎的早了两日」 他轻抚着离诗的髮丝,「这次出来办些事,特意先来看看你。」离诗弯了弯嘴角,紧了紧这个两世来最为温暖的怀抱。 凤流冰轻抚离诗的髮丝,「再过几月便是你十五岁的生辰,过几日便起程回庄吧。嗯?」 「知道」离诗埋在凤流冰怀里,耳边听得有什么正破空而来,不由嘴角牵起一抹笑意。 只见红影闪现,一条血色长鞭已至眼前。? 作者有话要说:  先放半章,明天补上。 打滚~~求包养。。。 补完 修完 ☆、离开 凤流冰脚尖轻点,一手揽住离诗,微一侧身,堪堪避过一鞭。此时红影频动,径直向他攻来。流冰放开离诗,而后迎了上去。红白交错,鞭影与掌影所到之处皆响起炸裂之声。 离诗暗暗好笑,面上却是一副焦急又担心的模样。 凤流冰带来的一干侍卫面无表情看着这一幕,其中侍卫甲小声问旁边:「兄弟,这谁呀,和少庄主打成这样,我们不用帮忙吗?」 他身边的侍卫乙面露无奈的回道:「兄弟你是第一次跟着少庄主来这吧,想五年前少庄主第一次来这,便和那位红衣姑娘大打了一场,场面可比这血腥多了,啧啧·····以后两人一见面便是这样。」 「那,那现在···」看着那被鞭子砸出的大坑,以及掌风扫翻的大树,侍卫甲不由得咽了口口水「···如何是好」 侍卫乙看着兇残的场面面不改色,安抚旁边道:「不用担心,小姐在了。」 当年离诗刚来这,虽说是自身有意装病,但原身身体也实在是病弱。衣食住行样样得人照看着。冷夕便承担了这一切,本来是有小僕的,但冷夕偏偏不让别人碰离诗。 可巧,思妹心切的某哥哥来看自家妹妹时,冷夕正在给离诗熬药。所以端着药碗回来的某妖孽便看见一陌生男在离诗床边,欲行不轨(雾)。当即红了眼,二话不说,便出杀招。流冰感到浓重的杀气,当下也不留手,回击了去。两人都怕伤着离诗,遂越打越远。留下纯真善良满眼迷茫一头雾水的病弱萝莉一只。(大雾) 后来解释清楚了两人也是相看两厌,一语不合都会打起来。流冰不放心让冷夕照顾离诗,便将原本是庄中副总管的含翠送了过来。 这两人,平时一个狡猾,一个冷静,偏偏在这件事上如此幼稚。好在两人都不愿让离诗为难,因此打的也只是有惊无险。 离诗看着打得火热的两人,眼底有着担忧。含翠看着担心两人的自家小姐,安抚道:「小姐放心,少庄主与冷姑娘武功不相伯仲,两人又无意伤害对方,不会有事的。」 离诗勉强对含翠笑了笑,道「虽说如此,我仍担心两人误伤了对方呀。」 「诗儿担心我,我好开心呀。」不知什么时候,冷夕来到了离诗身边抱住离诗蹭蹭,笑嘻嘻的道。 白影一晃,流冰已挥开冷夕,将离诗揽到自己怀里,冷冷的道:「你也该走了。」 冷夕斜睨了流冰一眼,唇边的笑讳莫如深。 离诗在哥哥的怀里动了动小脑袋,疑惑得道「发生什么事了。」 冷夕在看向离诗时,立马变成一副被抛弃的形象,可怜兮兮的道:「诗儿,老婆子那边出事了,我的去看看。我会很快回来的,你要记得想我哦。」 「嗯嗯,姐姐自己小心。」离诗用力的点头答道。 翌日 「哥哥,为什么我们这么快就走啊。」离诗被凤流冰扶上马车,一边问道。 「你一人在这我不太放心,早些回庄也好。我会留下一队侍卫保护你。含翠,好好照顾小姐。」含翠应下。 离诗拉住流冰的袖子,问道「哥哥不和我们一起吗?」 流冰帮离诗整理了下披风,才道「我另有要事要办,你乖乖的回去。路上小心些。」 「嗯,那诗儿回庄等着哥哥。」离诗乖巧的应道。 寒星似的眸子带着笑意望着诗幽,摸了摸她的头,道「好,我这便走了。」 诗离诗轻点了点头,道:「哥哥保重。」 目送流冰的背影渐远,离诗这才放下车帘,对含翠道:「我们走吧。」 --------------------------------------------------------------------------------------------------------- 一间幽暗的房间,四周摆满了各色刑具,时不时从这里传出悽厉的惨叫声……而就在这间房的隔壁,红木椅上端坐着两位青年男子。 其中一位一袭青衫,容貌俊逸,通身一股温润,却掩不住他的高贵。他用修长的双手优雅的端起茶杯,轻轻抿下一口。另一位一袭白色长衫,面容同样俊美。他嘴角带着柔和的笑意,一手摇着一把摺扇,相较青衣男子少了一分高贵凌厉,却多了「谦谦君子淡如风」的雅致。 直到惨叫声渐渐变低,直至消失。这边的门才被推开,走进一老者,满头白髮,想已年逾花甲,但那双炯炯有神的虎目诉说着此人的精明能干。 「参见二殿下。」老者向着青衣男子行礼。 男子温润的道:「外公不必多礼,都是自家人,以后私下里可不必行礼。」 老者虎目一沉,道「礼不可废,殿下的好意,老臣心领了。」男子淡笑着点了点头。 第6页 这时,白衣公子收起摺扇,起身行礼温和的道「丞相大人。」 老者一挥手道「原来是白贤侄。」 青衣男子轻笑道「行了,都坐吧。」復又向老者轻问道「可有结果了?」 「那人行事一向周密,只知道日前出了盛京。」老者道。 「听说,再过些时日,会在临州举办武林大会。」白衣公子道。 老者一惊,「殿下,这样说来,我们可在华阳谷设下埋伏,此乃通往临州的必经之路,而且地势险隘,刺杀那人定能成功。」 青衣男子怔愣了一瞬,很快便回復了温和的笑容,道:「此事就由外公去安排吧。」 待老者退下后,一声轻笑响起,「你最近是怎么了?自从上次从冥华山回来,便会时不时走神。」白衣公子悠悠问道。青衣男子瞥了他一眼,带着一丝警告。白衣公子笑意加深,华阳谷呀,就在冥华山旁边了。随即轻摇摺扇出了门。 「凤家。」空旷的房间里响起了喃喃自语。俊逸的面容因不知想起了什么而覆上了浅浅的笑。只是一会便被野心覆盖。 ------------------------------------------------------------------------------------------------------------- 华阳谷 林中,一行人不紧不慢的赶着路,中间有一辆马车。正是准备回山庄的离诗。 「含翠,到了吗?」离诗刚睡了会,醒来迷煳着问道。 一身男装的含翠倒了杯清茶,服侍着离诗喝下,一边回道:「小姐,还没了。现在到了华阳谷,过去后,就到安阳城了,到时我们歇歇再赶路可好?」 同样一身白衣男装打扮的诗幽,如瀑黑髮由白玉冠高高束起。徒留两缕从耳畔垂下,眉目精緻,唇角微勾,活脱脱一俊俏小公子。离诗努力睁开双眼瞟了下含翠,一幅似醒非醒的迷濛模样。不高兴的道「你应该称唿我少爷。」 含翠低低的笑了,小姐还记得这茬呀,随即应道:「是,少爷。」离诗在路上说出门在外,应该女扮男装,书上都是这么写的。 突然,「吁……」马车勐地停下。离诗和含翠由于惯性向前摔去,含翠立时抱住离诗稳住,眸中闪过一丝冷光,不悦道「怎么回事?」 被含翠护住的离诗小脸一片惨白,明显吓得不轻。只是眼底一道暗光一闪而过。 作者有话要说:  恩哦,今天上来收到了评,很开心。:-) 改错字。 ☆、真巧啊 侍卫甲在马车外跪下道:「属下失职,让小姐受惊了。只是似乎有人受伤,倒在了路中。」 离诗掀开车帘,只看见前方地面上的确是昏迷着一个人。她吩咐道:「将他扶进马车来,小心着些。」 待得侍卫们将其送进马车后,只见此人身有数道刀痕,胸前衣袍破碎,白色的里衣被血色染得鲜红。而他脸色乌青,嘴唇发紫,显然是中了剧毒。 离诗快速地拿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药丸,清香霎时遍布马车。此药是离诗两年前配制而成的。那时冷夕送了离诗一株天山雪莲,离诗将其练成了一小瓶解毒丹,能解百毒。 话说离诗怎么捨得拿这么珍贵的东西救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呢?首先,她现在扮演的是一个圣母,要自己相信自己是个圣母,别人才会相信你,自然不会见死不救;而最重要的一点,便是此人身上的玉佩。 色泽澄透,是块上等的好玉。同等样式的,她曾经在另一个人身上见过,那位在冥华山借住过几日明显别有所图的吴子然。离诗自然能感受到他并非真心,那么是为了姑姑,还是凤家? 其实他的演技还是不错的,只是有了先入为主的概念。认为离诗是一个被保护的不谙世事的女孩子,所以最开始并没有完全入戏,这才被离诗看出来。后来在和离诗的相处中,处处温柔体贴,再加上时不时展露的才华,完全符合一个深闺少女心目中的完美王子形象。若离诗真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女,那么······ 这人和他又是什么关系?倒在我马车前是巧合还是有意?难道是先前没有成功,开始了第二步吗? 离诗餵他吃下药丸时,心思电转。 ----------------------------------------------------------------------------------------------------------- 临州楚家 楚依依进门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画面:靠窗书案边,长身玉立的人影目光看着远方。睫毛投下淡淡的阴影,嘴角有着柔柔的笑意,像盛夏的阳光穿过清香的树叶,君子方端,美人如玉。她几乎不能唿吸,直到…… 「依依?」子然负手而立,柔和的唤道。 楚依依瞬间回神,羞涩的红了脸,走近子然。柔柔的道「子然哥哥?」 子然看着面前十七八岁的柔美女子,似乎想到了什么,眼底柔和闪现,只是眼前之人,可不是菟丝花。「一年不见,依依出落得越发美丽了。」 楚依依微低下头来,两颊迅速飞上两抹嫣红。嗫嚅道「子然哥哥又取笑我,哪里有变?大哥倒说我最近好像长胖了。」 「依依可冤枉了为兄,我就是觉得依依太过瘦弱,长点肉才更好看呀。」这时进来一俊美的年轻男子打趣道。随后说「依依先下去吧。」楚依依点点头,离开时特意将门关好。 待楚依依离开后,子然垂下眼睑,挡住了眼里的流光。而楚歌已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二殿下此次前来所为何事?」随即轻笑一声,道「不过楚家怕是不能尽力了。前些日子小妹私自调动「煞神」暗杀某人,楚家损失惨重呀。」 第7页 原来吴子然便是西虞王朝的二皇子,西虞子然。 子然淡淡道道:「本殿也只是随口一提,不曾想依依如此放在了心上。楚兄可怪罪?」 楚歌定定看了子然半晌,垂眸道「楚歌怎敢。」 外间,楚依依回到自己的房间,心下总想着今日见面,子然似乎与以前有所不同了。随后笑自己对那人的事总是如此敏感,自从四年前第一次见到他,就不由自主———— 那时,子然想拉拢楚家,亲自来见楚家家主。大厅内,温文尔雅,俊美高贵的皇子瞬间闯进了躲在屏风后偷窥的楚家小姐的心。 直到有一天, 一个娇小白影撞进了路过花厅的子然怀里。那人一踉跄,便要仰倒。子然一揽腰将人带回怀中。这才看清这人。那双眼眸一定是水做的!此时正雾气朦胧凝视着他。小巧脸蛋,牙关轻咬下唇,青丝漫飞,双手紧紧抓住他的前襟······ 「小姐」门外响起的叫声打断了楚依依的思绪。楚依依瞬间收回指尖泛着冷光的银针,回道:「什么事?」 -------------------------------------------------------------------------------------------------------- 子然书房内 一黑衣男子跪在书案前,恭敬地道「主子,传来消息说,刺杀得手,那人身中楚家独门剧毒,若无解药,必死无疑。」 「哦?看见他的尸首了?」子然停下手中的笔道。 「暂时,下落不明」黑衣男子头因羞愧而低下。 子然望着窗外淡淡的道:「加派人手将整个华阳谷一寸一寸的搜。」 -----------------------镜头转换---------------------------- 黄昏的道路上奔过一辆马车,捲起一阵尘土。被别人心心念念的主角正换了干净的衣服睡在这个马车里。 英俊的面容上一双浓眉微微一拧,预示着主人快醒过来了。 「咦,含翠,你看他快醒了。」细心地离诗发现后,开心道。 躺着的人听到一个清澈的声音,那里面有着真切的欣喜。是为了我吗?可怎么回事?对了,被暗杀,逃脱,中毒,慌不择路,昏迷。我没有死?那是这个声音的主人救了我?不,不对,这毒明明是楚家秘制,她怎么会有解药? 面色苍白的人缓缓睁开了眼,面容冷峻,浑身瀰漫着一股冷漠。但离诗却因那一抹耀目的紫色而呆住了。 躺着的人面容更冷了,眸中深藏一抹孤傲。从小就这样,所有人都认为拥有紫色双眸的自己是个异类,已经习惯了不是吗?只有足够有能力,谁还敢在自己面前露出或鄙夷或恐怖的眼光。 离诗呆了一会便醒悟了过来,然后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道:「你的眼睛真好看。真是丢脸,居然看呆了。」 那人,依旧面无表情,盯着面前的,女孩子?虽然穿着男装,但谁会认为她是男的呀。 她很美丽,然而最先注意的,一定是她的笑,那么真诚,那么温柔,抿着嘴,露出两个小酒窝。眼里,不见丝毫嘲讽,虚假,有的只是一眼到底的真诚,还有丝丝羞涩。躺着的人眼眸深处,一圈波纹漾开,但瞬间归于平静。 离诗倒了杯水给他,道「刚醒来,嗓子一定不舒服,喝点水吧。」他淡淡的瞥了离诗一眼,看向递到自己面前的清水,跟她的眸子一样清澈。 喝完水后,离诗关心的问道:「你怎么一个人昏在林子里?还受了那么重的伤。」 「你家在哪里呀?要我们送你回去吗?」 「我叫离诗,你叫什么名字呀?」 「你怎么不说话,是哪里不舒服吗?」自说自话的某姑娘终于发现不对劲了,疑惑得道。 而男子面瘫的脸一丝表情波动也无,就这样定定的看着她。即使没有面部表情,那紫色的漩涡也似酝酿着忧伤的风暴。 不一会儿,离诗像是想到了什么,表情瞬间变得懊恼至极,又夹杂着深深地怜惜。她小心翼翼的安抚道:「其实不会说话也没关系的。不是,我是说,有很多人不会说话的。那个,也不对,其实我的意思是,你不要难过······」女孩可爱的面容纠结着,甚至越来越红。语无伦次的表达着混乱的意思。 对面的人僵着一张脸,只是嘴角有极细微的抽动。 过了一会,离诗轻轻的道:「我叫你阿墨好不好。」 对面的人依旧是扑克脸,但既没摇头,也没点头。 离诗见状只当对方默认,便高兴地道:「阿墨,你再休息一下,到得安阳城后,再给你抓点药。」 因此,一行人,浩浩荡荡赶往安阳城。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自己的第一遍文,也许写得不怎么样,但我想写自己喜欢的东西,所以也没抱有多大付出就有多大收穫的想法。没想到竟然有收藏了,这算是对自己的一种肯定吧。o(n_n)o 哈哈,很开心啦。 ps大家可以尽情的撒花支持,留言建议,讨论剧情哦。。 ☆、夜宿 马车匀速前行,直到天已黄昏,一行人终是进入了安阳城。 离诗将马车中的帘子微微掀开一角,盯着热热闹闹的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以及各种小摊。异常兴奋。 不一会儿,她放下帘子。转过头来,两眼亮晶晶的盯着闭目养神的某人,道:「阿墨,我们在安阳多留两日好不好?等你好些了,我们一起去逛逛。」 第8页 某人睁开了眼,紫色琉璃无悲无喜的注视着离诗,虽然他无什么表示,但这一路来基本上都是如此,离诗也便把这当做认同的回应,遂兴致更高。可是瞄一眼角落里恭敬的含翠,从救回阿墨就开始变身成木头人状态的大管家,怎么有一种嵴背一凉的感觉。于是某人殷勤的给小厮装的管家倒了杯茶,讨好的蹭蹭。含翠虽然对自家小姐随意捡东西这个习惯万分担忧,但同样拿自家撒娇的小姐万分无奈。 阿墨重又闭上眼,并不是睡觉,只是他多年的习惯,如非必要,他并不想露出那双紫色的眸子。而且,他并不打算在陌生人面前睡着, 即使他能感觉道她的真诚。但她旁边那个身着小厮服,但身手绝对不弱的女子淡淡的敌意让他时刻保持着警惕。 身上的痛楚早已减轻了七七八八,毒素也已清除,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明显没有什么危险了。只需再调理几日应就无碍了。 不一会儿,马车便停在了一间客栈前。 一身翠衣男装的清秀小厮出了马车,静立在一旁,这时,一只白皙嫩滑的小手挑开了车帘,,一身白衣的小公子出现在车门口,袖口、领口与衣摆处绣着紫色暗纹。精緻的眉眼覆着三分温柔。正是离诗一行人。 她不知从哪儿摸出了一把摺扇,摇着进了客栈,架子倒说不出的风流俊俏。含翠紧跟上,随后下车的阿墨,头上有一顶斗笠掩住了面容,一个侍卫本欲上前搀扶,被他摆手拒绝了。 当他们一进客栈,方才还吵闹不休的众人齐齐将视线转向了立在门口的众人。 当中一娇小少年,一袭白衣,一柄摺扇,面容俊俏至极,明明是风流潇洒的扮相,偏偏让人感觉到浑身透出一股温柔纯真。左侧,翠色衣衫的小僕,恭敬的拎着一个包袱。 那小二是个极有眼色的,见这行人穿着气度不凡,立马笑着迎了上来。「几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呀?」 含翠拿出一锭银子,放到柜檯上,「六间上房。要相邻的。」略有些低沉的嗓音还带着少年特有的清脆。(万能管家是会变声的呀) 小二一甩帕子,道「好嘞,几位楼上请。」 离诗摇着摺扇,扫了一眼客栈中的人,尽是些江湖大汉,三三两两混坐在一起。面上却分毫不显,一派淡笑模样。然后跟上小二。 客栈中又恢復了先前的吵闹。却见楼梯掩映处,一虬髯大汉,一酒肉和尚,一妖冶妇人。 那大汉道「白衣,摺扇,可是白家公子?」 妖冶妇人半掩香唇娇笑道「白家公子已过弱冠,比刚才那小公子大了可不止一点。我看······」还未说完。另有人插话进来。 那和尚大手抓了鸡腿,咬下一大口才道「十四娘,洒家看你可是看上了那小白脸?嘿嘿······」 十四娘微勾唇,缓缓的道「死秃驴,老娘可只对男人有兴趣。」   那大汉调笑道,「若你的阴阳和合术还能找女人练的话,想必你是不会介意的。」说完三人笑作一团,重又喝起酒来。 从进入客栈起,离诗便感到自己身上有一道似有似无的眼神。直到一行人被带至房间,才消散。 分配房间时,离诗住一间,阿墨一间,另八个侍卫每两人一间。含翠却是直接守着离诗。随后安排了晚饭,便打发了小二下去。含翠自去整理床铺。离诗坐在桌旁,困顿的伏在桌子上。事实上,离诗正运用「常青咒」将楼下的谈论尽收耳中。 ———— 「这次武林大会去的人不少。」一人感嘆道。 「此次武林大会乃是为了除魔卫道,魔教这些年行事越发猖狂,我们正道人士岂能坐之不理。」一个充满正气的声音说道。 「除魔卫道?呵…,追名逐利还差不多。届时,四大家族定会来人。说不定皇家都有人来。江湖中谁不想趁此机会出出风头。」一声懒懒的嗤笑引起了众人的兴趣。俱都看着声音的主人。 声音的主人想是得意于吸引了众人的目光,特意顿了顿,才继续道:「一直以来四大家族的位置在江湖中都屹立不倒。他们各有所长。白家,专司各路机密,其下飘音楼,只要你肯出价,无论皇家秘闻,还是江湖密辛,都能得到。木家,乃是武林世家,家中出过三位武林盟主。只是五年前,木老盟主遇害,家中无有男丁,仅余一女。楚家,专司药物和暗杀。其下的杏林斋,为皇室御用。还专门培养了一群精英杀手,名为「煞神」。云家,家产最为丰厚,西虞大陆上大多数妓院和赌坊都是云家的。这四大家族之外另有三大门派影响较大。分别着是:烈火城,青衣剑,玄女门。」 「那这次围剿魔教是怎么回事?」 「魔教名为幻影教,成立于多年前,因其练功阴毒,所以不为正道大侠们所齿。其现任教主行事乖张,据说练功手法极为邪门,每逢月圆之夜,都得吸食高手之血。而最近一段时间,烈火城副城主宁羽坤被灭门,合家上下一百三十多人无一活口。而宁羽坤本人则被吸成干尸。相应的还有青衣剑剑尊,玄女门右使。从而在武林中引起了轩然大波,正派中人群情激愤。因此暂代武林盟主的石中剑便举行了这次武林大会,商讨对付幻影教的计策。」那懒懒的声音抑扬顿挫的叙述完,好比说书般顺畅。客栈大厅已炸开了锅,众人纷纷发表意见,乱作一团。 第9页 —————— 离诗轻笑,心想果然有意思,怎的没人对发布这些讯息的人有所质疑呢? 这时,含翠整理完床铺,抱来一套白色长衫。领口用银白细线精心绣着白玉兰的暗纹。伸手去扶离诗,「小姐,去床上睡吧。」 离诗揉揉眼,嘟嘟囔囔道:「要叫少爷。」含翠呆了呆,莫非小姐认为大家都没发现她是女扮男装吗?随即好笑的道:「是,少爷,这是明天要穿的衣物。」 离诗瞅了瞅衣服,撒娇道,「含翠选的衣服总是这般好看。」 「是小姐穿白色好看的紧。」 离诗一副似信非信的模样,手轻抚白衣上的暗纹,疑惑道:「很好看吗?」 含翠笑眯眯的点点头,道:「其实小姐穿什么都好看。」 离诗因着自家全能管家毫不自谦的话不好意思的涨红了脸,不一会儿,想起了什么,瞪圆了一双大眼,道「叫我少爷啦。」 离诗睡下后,含翠便到外间榻上休息去了。 缓缓摸着床边的衣物。为什么爱穿白色呢?纯洁?神圣?不,都不是。黑到极致,便成了白。绝望,惨烈,用黑色来阻挡。将自身置于黑暗,只是躲避,懦弱的行为。而我,行走于阳光下,黑色是我的本色,不会因为穿上白衣就消散。我早就不是梦想穿白衣,做仙子的单纯小女孩了呀。呵呵…将脸埋进衣服里暗笑,真是庸人自扰,再活一世,一切都与我无关,我,只要快乐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有没有发现出场好久的侍卫大哥到现在都还没有名字。。。其实我是起名无能星人呀,哦呵呵,我都是拿一本书左一字,右一字拼起来的。 最近看游戏攻略文,好像写呀。。可是这个还没完还没完还没完。。。 (喂,话说你才写多久呀,要写完呀。) ps求包养呀求包养,乖巧温顺的楚楚小萌物,附赠卖萌打滚暖床功能哟。 ☆、花灯节 翌日清晨 某侍卫大哥将熬好的药送往阿墨房间,路遇目前正极力刷好感度的某小姐。于是某人接下了送药这个极其能提高好感的任务。 话说某人这样积极表现,一方面是这几天已确定阿墨和那人虽然有关系但却不是一伙的,说不定还是对头了。而另一方面,直觉告诉她,以后这人一定会帮她一个大忙。 唉,可是,面瘫的好感度不好刷呀 ,因为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高兴,什么时候不高兴。从头到尾,一个表情,那就是——面无表情。不过,离诗敏锐的直觉帮了大忙,能感应到阿墨周身冷漠的程度来判断他的心情。 走到阿墨的房门口,离诗敲了敲门,没多久,门被打开,阿墨冷着脸出现在门口。他身着一袭华丽紫衣,衣边滚了一圈玄色暗纹,腰间一条紫玉腰带上有着金色的纹络。紫金冠束起了泛着幽蓝的髮丝,一缕垂在额际。虽俊美无铸,但通身一股冷气,似结冰的紫眸逼得人不能直视。 离诗粗神经的忽略掉冷气,举起手中的药碗,甜甜笑道:「阿墨,该吃药咯。」果然对方出现了一丝缓和的气息,因此笑得更加灿烂。 阿墨接过药碗,虽依然面无表情,但离诗却感到了不止一丝的纠结和厌恶。难道,他一个大男人还怕吃药? 阿墨看了两秒手中的药碗,缓缓递至嘴边。动作一如平时有条不紊。喝完药后,他便听见一个清脆的声音道:「张开嘴。」 这些天来,即使自己并没表现出来,但顺从对方已成习惯,所以当下,直到张开了嘴才反应过来,自己什么时候这么没有警惕心呢?还来不及细想,嘴里便传来一股甘甜的味道,瞬间沖淡了药的苦涩。阿墨内心巨震,因自己的味觉是常人的好几倍,所以一丁点苦涩便被放大好几倍。自从娘亲死后,就再也没有人关心的哄着他吃药了。所以即便自己如何的厌恶吃药,也不会再表现出来了。看的人已经没有了,又表现给谁看呢? 只是,她······ 离诗将手中剩下的蜜饯放到阿墨手中,道:「我以前经常需要吃药,可苦了,每次含翠都会准备蜜饯的,甜甜的,这样就不苦了。吶,这些给你,以后感到苦的时候,就尝尝它。」 阿墨定定的望着离诗,唇角似乎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弧度,那一瞬间,美得好像听见了天山上雪莲盛开的声音。 离诗呆了半晌,醒悟过来后,小脸瞬间涨红,慌慌张张的跑出房间。暗暗寻思道,难怪你平时面无表情,这笑简直是人间杀器呀。连我这种老戏骨都快招架不了了。 屋内,面无表情的阿墨看着对方手足无措的消失在门外,心内疑惑道,莫非是我的笑太过吓人?随后便小心翼翼的将一把蜜饯包起来放好。 夜晚很快来临,说来也巧,这两日正是安阳城一年一度的花灯节,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各色花灯璀璨生辉,还有各种活动,杂耍,猜灯谜,许愿池······年轻的人儿,各自打扮得男的俊,女的俏,都盼着在花灯节上遇见心仪的人。 这边厢,离诗拽着阿墨,在热闹的街道上穿来穿去。一会看看这个,一会摸摸那个,玩的好不开心。 确切的说,是离诗一人玩的很热闹。只见她一手糖葫芦,一手桂花糕,一边凑去看热闹,一边还不忘对阿墨说话,「阿墨,快来看这个,我们可是瞒着含翠偷跑出来的,得玩个够本呀。」阿墨过来时,周围的人不自觉让出一小块地方。离诗觉得带他出来真是明智之举,人来人往的街道上竟没被人挤过。所以说呀,冰山实在是居家旅行凑热闹的必备之物呀。 第10页 阿墨回想先前她熘进自己房间,说带自己去看热闹时,自己为何就头脑发热答应了呢?明明最不喜欢人多的地方的。不过。似乎也不是想像中那么坏。看着旁边的小脸红彤彤的的像个苹果,阿墨怎么看怎么觉得似乎很好吃的样子。 等到凑够了热闹,离诗停下来看着阿墨,说道:「阿墨是个很温柔的人了。明明不喜欢热闹,却陪我一起出来,会保护我不被人流挤到,也不在乎我沾满糖渍的手指抓到你的衣服。」歪着头,抿着嘴笑得甜甜的,「就像哥哥一样,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却是个心地很好的人。」 竟然说我是好人,她要是知道死在我手上人的有多少后,还会这样认为吗?阿墨执着于这个问题,却忽略掉了心底因为听到「哥哥」两个字而涌起的一丝不舒服。 看着离诗甜甜的笑容,纯净温柔,似乎能净化一切黑暗,能包容一切邪恶。这是为了我绽放的吗?阿墨突然一点也不希望离诗知道他曾做过什么,他想一直能看到这样的笑容。 离诗转过身,兴高采烈的看着来来往往提着花灯的人,感受着身后透着温暖保护的气息,嘴角的笑意不住的扩大,成功了。 ———————————————— 花灯节上有个游戏,便是两人各自选一盏灯,然后分开走,期间可以主动和别人交换,而别人找你交换时,你必须换,一炷香后再次回到原点,若两人的灯相同的话及为获胜方。 离诗双眼亮晶晶的看着阿墨,讨好的道:「阿墨,我们来玩这个游戏吧。」阿墨微不可见的点了一下头。离诗瞬间笑弯了眼,挑了一盏绣着白玉兰的灯,说了句,一炷香后见便兴奋地走开了。 阿墨迟疑了一下,拿起一盏灯向另一个方向走去。上面赫然是白玉兰。 —————————— 离诗脸上维持着轻快地笑容,提着灯在街上晃着。因为直觉告诉自己今天似乎要遇到点什么,所以支开了阿墨。 心跳有点快了。 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呀。 异变就在这时候发生。 一声尖叫,白光一闪,尖叫的人已倒在了血泊中。 不知从哪儿,冒出一群黑衣人,街上瞬间乱成一团,哭叫,慌乱,奔跑,逃窜。危急关头人总是能爆发出无限潜力,只短短几十秒,便只余数只花灯胡乱的倒在街上。 离诗蹲在先前被杀的人身边一动不动。 这是一个女人,长相清秀。她是否正提着花灯等着情郎呢?家里的人是否在担心还未归家的她呢? 将离诗包围的一群人缓缓接近, 她低着头在颤抖。 但,那似乎并不是害怕。 而是,愤怒,和悲伤。 她突然抬起头来,小脸上竟满是泪水,下唇几乎被咬出血来,那双总是温柔快乐的眸子此时溢满了悲伤。 一群杀手们停住了步伐,她虽然什么都没说,却让他们有了深深地罪恶感。似乎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但终究是一群老杀手了,他们握了握手中的刀,继续走进。即使在看见那张悲伤的脸后,他们有想让她重新换上笑颜的冲动。但那终究只是冲动。 离诗依旧一动不动的看着越来越近的杀手,刀反射的白光似乎掠过澄澈的眼睛。 而内心, 尼玛,直觉预料到的竟然是刺杀这么极品的事吗?事先没有通知呀。还有藏着的那个傢伙,你看戏看够了没呀?三秒钟满脸泪的戏,不是你想看,想看就能看。 作者有话要说:  爱情不是你想买,想买就能买。本来是文艺范,怎么写到结尾变成这样。难道真是二货本质。。嘛嘛,明天回归文艺风呀。我才不会告诉你们,我本质是个二货了,岂可修。 ☆、所谓初吻 却说离诗被围,陷于危难之际。根据穿越定律看来,此时就是天时地利的英雄救美场景的出现了。 终于,在一把刀即将砍下时,「叮」的一声,刀如愿以偿的飞开了去。 随后只听得衣袂破空的声音。离诗只觉自己瞬间晃了个头昏眼花。待定下后,才发现自己早被人揽在了怀里。 一群黑衣人心内大赅,这人一个瞬息便将人带出他们的包围,而他们却只能看见一个虚影。不由得凝神,戒备的盯住此人。 但见他高大的身躯搂着怀中娇小的女子,脸上玩味的笑着,风吹起一两缕髮丝,显得狂傲不羁。明明是剑眉星目,偏生眼角微微上挑,带上一丝邪肆,配上黑的泛蓝的眸子,更增一分惑人。其容颜俊美,暗夜环绕下,浑身一股张狂邪气。 气氛越发凝固,离诗似乎还在恍惚中,大眼呆滞无神。杀手们额头的冷汗不住滑落,这是决定生与死的关键时刻。 突然,他轻笑出声,打破了僵局。「敢动我看上的人,你们做好死的觉悟了么?」 话音刚落,但见衣袂翻飞,一人影沖入了杀手群中。 离诗却觉得这声音怎么这么熟?哦,不就是客栈中说八卦的傢伙。那么那时候,那道若有若无的视线也应该是他咯。 另一边,那人所到之处,皆响起一声闷哼,随后便是喷射的血水。他并无兵器,只是手指中时不时闪过银光。他侧身躲过一把刀,手在杀手脖颈处飞快的拂过,血,飞溅。他却已开始收割下一个人的生命了。就像是一场舞,华美的杀戮之舞。 第11页 不一会儿,打斗渐渐平息,四周全是黑衣人的尸体。月光下,他着红衣而立,不知原本便是红衣,还是被鲜血染红的。月光打在飞扬的髮丝上,配上染血的俊美面容,宛如地狱的修罗。嘴角处邪肆狂傲的笑,令人胆寒。 他目光划过,停在稍远处,明显已经被刚刚所发生的一切吓呆了的女子,笑容满面。他走过去,准备张开双手搂住颤抖的她。 离诗小脸苍白,一把推开他,慌乱的后退两步,道,「你,你这个恶魔。他们也不过是受人指使,你又何必赶尽杀绝。」 他眼睛里带着笑意,反手将她禁锢在怀里,不顾她的挣扎,「我何时说过我是好人。」热气洒在白皙的皮肤上,瞬间泛出可爱的粉红。嘴唇若有若无的掠过优美的脖颈。 「喂,你,你干什么?」离诗明显被这种动作打乱了心神,声音带着气愤和慌乱。 他眼睛里笑意更浓,「真可爱,你的嘴巴看起来很好啃的样子呀。」 「嘴巴……好啃?」离诗细白的手指点在唇上,歪着头,不明所以的看向对方。 他眼里笑意几乎溢出来了,头微微低下,一点点接近。离诗终于觉得不对劲,双手抵住他的胸膛,却怎么也推不动。而对于他来说,这么点力量,就像是不乖的小猫挠痒痒一样。而且软软的小手触感不错。 离诗挣扎不过,手在兜里乱摸,终于翻出针灸用的银针,可是手腕骤然一痛,针已从手中脱离。 这疼痛让离诗忍不住闭上了眼,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呻吟出声,等她再睁开眼时,双手已被其擒住不能动弹。离诗看着他脸上明显的笑意,气得咬牙切齿,满脸通红,手不能动,便抬腿乱踹。他侧身一躲,将离诗转生将离诗压到一面墙上,再次将其禁锢在自己的怀里。 离诗又气又急,忍不住红了眼眶,「你这个混蛋,放开我。」 他笑道:「小猫现在张牙舞爪的样子,也异常可爱。」 离诗不断挣扎着,「你才像小猫了,混蛋,放开我!你要是敢动我,我哥哥绝对要你好看。」声音因为带着鼻音,威胁的话,软软糯糯的。 他抬抬眉,看着离诗鼓着脸颊,一脸愤怒的样子因为红扑扑的小脸及微红的眼眶变作了无声的诱惑。玩味的笑道:「哦?我倒想看看他能怎么让我好看。」纤长的手指拂过柔软的唇。 尾音消失在两人相贴的唇瓣中,凉凉的。离诗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因惊愕而微微张开的小嘴让他火热的舌头趁机钻进她的口腔。 不得不说,他的吻技真是一流,虽说离诗拍过那么多戏,吻戏自然是少不了的,可现在,作为一个表面上是初吻的菜鸟,当然只能被动的承受着。 离诗被他吻的腿发软,渐渐放弃挣扎,在几乎被吻得背过气去时,他终于放开了她,带出的银丝,让气氛更加的暧昧。 而离诗一副还没回过神来的样子。 「真是只笨猫,连换气都不会。」他好笑的环着没有力气的离诗。 离诗身子颤抖了一下,「你,你,你,如果我出了什么事,我哥哥绝对不会放过你的。」声音带着深深地颤抖。 他抬起她的小脸,看到满满的害怕和在眼眶里打滚的眼泪,眼里闪过深深地讶然,微微有点手足无措。以前那些女人,只要他看她们一眼,便都争先恐后的往他床上爬。而自己救了她,她不是更应该以身相许吗? 也对,她是不同的呀。这样,才更有挑战性,不是吗? 而就在他准备安慰安慰他的小猫时,一缕劲风扫了过来。他毫不迟疑的拦腰抱起离诗,瞬间后退数丈,只见刚刚他所站的地方被掌风打出一个大洞。 随后响起一声呵斥:「若想活命,速速放开我家小姐。」 作者有话要说:  哇卡卡,我心水这种张狂邪气霸道不按常理出牌帅哥好久了,因为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呀。。 这章写的我很苦逼,作为一个连初吻都没送出去的孩子,我到底是怎么写出来的。。。 ps:这人名字还没想好呀,有好的名字请提示提示我吧。 ☆、对峙 离诗听到这声音便知是含翠到了,但又不认为以含翠的功力能胜过这人。本来离诗是想趁其不备,使用隐身技能逃走的。(不知大家还记不记得这个技能,绝对是打不赢就跑的上上技能。)现在有含翠在场便不好使用了。 虽然离诗感到这人并没有恶意,甚至她还在他身上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感觉,但她还是不愿在自己毫无还手之力的情况下跟不能保证安全的人走的。 含翠看着自家小姐苍白的面容以及红红的眼眶,顿时怒从心起,平素总是平和的目光变得冷冽,满含杀气的扫过那人。 红衣人虽是挂着玩味的笑意,眼里的杀意一闪而过。 含翠顾及到小姐还在他手中,强行压下满腔怒火,一字一句的道:「阁下,莫非想与凤栖山庄为敌。」 红衣人笑眯眯的道:「怎么会?」 「我与小猫儿两情相悦,情投意合,一吻定情。正欲择合适的日子去见见岳父大人。」他拉长了语调缓缓的道,看着对方的面色随着他的话越来越青,心里痛快至极;可看着怀中人面色越来越白,心里却郁闷之极,想着,难道我还配不上你? 就在他一愣神的瞬间,嵴背徒然一股凉意,敏锐的直觉告诉他,必须放手,否则,他的一只手一定会失去。 第12页 电光火石之间,他终于松开揽着离诗的手,闪开了这一刀。但手臂涓涓的淌着血水。他本可以不受这一刀的,但那一瞬间,心里竟然响起了一个声音「不要放手。」迟了那么一秒的时间,才让手臂被划伤。那一瞬间,心里是谁在说话? 但他已来不及思考了,含翠已带着满腔的杀意攻了过来。 这边,阿墨揽着离诗,紫色的眸子晦暗不明。阿墨本在一炷香后回到原点并没有等到离诗,正好遇见出来寻他们二人的含翠。两人担心离诗出事,于是便分开来寻。脑海中回想着刚才自己赶到,看到那人的手揽着离诗时,心里只觉得太碍眼。(不止揽了,还吻了哟。) 一个瞬息,那两人已拆了数十招,但渐渐地,含翠明显落入下风,红衣人的手刀好几次贴着她的脖颈处飞滑过。阿墨留下一句「待在这里。」便加入了战局。三人堪堪打个平手。 离诗这才缓缓回过神来。今天经歷的委实太多,先是杀手刺杀,再是英雄变色狼,最后还来个群战。对于只见过自家哥哥和姐姐并无杀意的过招的离诗来说,即使擅长演戏,也快吃不消了。何况,这其中有尽心照顾了自己五年的人,说不担心肯定是骗人的。 离诗飞快的计算着后路,现在没人注意自己,若使用常青咒定能让他追我不上,可含翠和阿墨却危险了,说不得他一发怒便大开杀戒。看他对我的样子,倒是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不如,我答应跟他走,待他放松警惕之时,我在自行逃走。 确定好方案后,离诗再看向场中,红衣翻飞,那人脸上带着嗜血的笑,掌中时不时闪过一道白光;阿墨长刀凝重,劲贯中锋,堪堪能挡住他的进攻;而含翠并无武器傍身,所以身上已有一些大大小小的血口。离诗的脸色苍白如纸,她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道:「不准伤她」 红衣人本已攻向离诗的手掌竟然真的顿住了,似乎连他自己都感到不可置信一样。离诗急切的道,「不要伤他们,我跟你走。」 这一瞬间,含翠拔出三根银针,刺入头顶,双手翻飞,大喊一声「冰心诀,定。」阿墨灌注内力于长刀,锋芒角出,紧接着噼向那人。红衣人感到自己似乎不能动弹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刀光涌向自己。 「噗······」 鲜血瞬间喷涌而出,那人倒飞出十多丈远,口中同胸口处涌出大量的鲜血。离诗感到不可置信,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的话能对这人有如此大的影响。可是看着刚刚张狂不可一世的人就这样如一个破布娃娃一样瘫在一滩鲜血中,便是冷漠如离诗也不得不唏嘘一番。 离诗快步跑向瘫倒在地的含翠,一握住她的手诊脉,一边骂道:「你功力并没达到使用冰心诀的地步,强行魄出自己的潜力,你不要命了,是不是?好,我明天就告诉哥哥,让他把你收回去,反正在我身边也只会让我担心。」说着眼泪扑打扑打掉个不停。含翠张口想说话,但只吐出一口血来。她只能摇头表达自己的不愿。 离诗手忙脚乱的拿出帕子擦拭着她嘴角的血迹,慌乱道:「你不要乱动呀,我,你知道我说的只是气话。」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 含翠用嘴型说着,「无事,不要担心。」说完便闭上了眼睛。离诗手一紧,闭了闭眼,再睁开,低声道:「有我在,你自然不会有事。」然后掏出一颗丹药,餵给含翠。 然后她起身,看向一直立在一边的阿墨,定定的看着他。然后,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道:「你,你会说话?」 阿墨停了良久,然后淡淡的嗯了一声。 离诗声音带了点涩然,道:「你,为何骗我?」 阿墨这次没有回答。离诗缓缓转过身去,没有看到阿墨张口无言又纠结的表情。 离诗弯下腰想去扶起地上的含翠。阿墨快步上前,将含翠抱了起来。离诗望了他一眼,并未说话。然后,一併往客栈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鑑于基友说人物太多,分不清主次,所以想出了两个办法, 1合併一些人物,如将白沐风与西虞子然合併。 2重点写一些人物,除主角外大概三个,其它就打打酱油吧。不知道大家喜欢哪个。 无名君,虽然我很心水你,但······所以你还是无名的消散吧。 ps求分求评求收藏,(*^__^*) ……说不定晚上有意外的惊喜哟。 ☆、再次启程 离诗一回到客栈,已是深夜,立即着人去烧热水,并写了方子派人连夜抓药回来。随后将药材放到热水中,再将含翠扶到水中坐下。然后取来一套银针,开始给含翠施针。含翠因强行激发功力,使之五脏六腑俱伤,兼之血脉逆行,是经脉淤血阻塞。(完全无依据,我瞎编的。)先前离诗给她服下的那枚丹药,乃是九转还魂丹,(原谅我吧,我实在想不出名字。)早已将她的五脏六腑及经脉修復的七七八八,现在用药浴与针灸配合,不消几日便能恢復完全。 【针灸是一种「内病外治」的医术。通过经络、腧(shu,四声)穴的传导作用,以及应用一定的操作法,来治疗的。然后进行相应的配穴处方进行治疗。以通经脉,调气血,使阴阳归于相对平衡,脏腑功能趋于调和。疏通经络的作用就是可使淤阻的经络通畅而发挥其正常的生理作用,是针灸最基本最直接的治疗的作用。运行气血是其主要的生理功能之一。经络不通,气血运行受阻,会出现疼痛、麻木、肿胀、瘀斑等症状。针灸选择相应的腧穴和针刺手法及三棱针点刺出血等使经络通畅,气血运行正常。】(以上出自度娘。) 第13页 所以伤及经脉肺腑时,针灸确实是最好的方式。大概过了一个多时辰。一直紧闭的房门终于打开了,离诗额头上全是汗水,脸色虽然不甚好看,但眼里确是带着笑意,她对站在门外的阿墨说道:「已经没事了。回去休息吧。」说完便向厨房走去。那里正熬着药。 阿墨并未转身离去,他挡到离诗面前,天就快亮了,但面前的人明显更需要休息。 离诗疑惑的看着他。 「你休息,我去。」阿墨说完这句话,便自顾自走向了厨房。 离诗愣了愣,回过神来后,望着对方的背影,迟疑的问道:「你,你叫什么名字?」 阿墨的背影顿了顿,然后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离诗回到房间,躺在床上闭着眼想着今天的事。不一会就睡着了。但她一直在做梦。一会是一群杀手,一会浮现红衣人的脸,但模煳不清。最后都倒在血泊里。没有阿墨和含翠。 再醒来时,已是午后,离诗洗漱过后,精神好了很多。出门时,看见阿墨站在过道里不知等了多久了,身后整整齐齐站着两排侍卫装扮的人。 离诗看向阿墨,问道:「怎么了?」 阿墨定定的看着她,道:「我要走了。」 离诗笑了笑,「你伤已经痊癒了,这么久没有消息,一定让家里人担心了,是该回去了。」 「没有。」阿墨面无表情的回道。离诗歪了歪头,疑惑地道:「什么。」阿墨并未回答,而是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后停了下来。道「你,可以叫我阿墨。」而后大步离开。 离诗待看不见他的身影后,便去了含翠的房间。先前因为含翠的伤势,又为她要了一间上房。 进入房内,早有人将早餐送了过来,含翠挣扎着想坐起来,离诗赶紧上前两步,急急地制住:「快别动,你好好躺着。」说着端过温热的粥,一小勺一小勺餵她。 带吃完一碗后,含翠定定的看这离诗,道:「小姐,给我改个名字吧。」离诗微不可查的顿了顿,然后疑惑道:「这是为何?」 含翠低头沉思了半晌,然后缓缓道,「我这个名字,本是少庄主挑我做山庄副总管是赐的。小姐十岁那年,少庄主将我调到小姐身边,那时的我···本是不愿的。但后来,在与小姐的相处中,我发现,小姐人很好,从不打骂我们;小姐很听话,从不刻意刁难;小姐很善良,连我不小心划到的小伤口,都会亲自给我上药······不知不觉,我已真心把您当做我的主人。对于我们来说,谁赐予我们名字,我们便终身忠于他一人,绝不背叛。小姐,我,愿意只做您一人的影子,一身跟随,绝无二心。请您,赐予我,新的名字。」含翠挣扎着下了床,跪在了地上,深深地跪伏了下去。 离诗愣了良久,回过神来时,赶忙去扶地上的含翠,:「你,你先起来再说。」 含翠不动,头磕在了地上,再次说道:「请您,赐予我新的名字。」 离诗道:「我······既然如此,你便叫诗影如何?」 含翠,现在应该叫诗影了。她深深地再磕了一个头,道:「诗影谢主子赐名。」 离诗扶起诗影,道:「不必如此,你待我的心,我还不知道吗?你一直如姐姐般疼我宠我关心我。现在你需要好好休息。」 将诗影扶上床后,离诗回到自己的房间,想到先前自己将用来保命的九转还魂丹给诗影服下时,实在是犹豫万分,但现在看来,也不是全无好处。 ———————————— 过了几日,诗影伤势已痊癒,一行人便又上了路。诗影知道阿墨已经走了后,反倒心内庆幸,也便没有说什么。 这天行了大半日,基本无甚异常。 到得一处小山坡时,离诗他们便决定在此歇息片刻后再上路。坐了大半日的马车,诗影便扶着离诗下车走动了一下,看见不远处有块大石,便去那歇歇。 离诗坐在大石上休息。诗影本去车上拿水和早先预备的糕点,突然听见离诗的尖叫声,便也顾不得许多了,快速飞回离诗身边。当看见面前的场景后,快速捂住离诗的眼睛,并道:「小姐,先上车去吧。」 原来,大石挡住的另一边,一具尸体仅以杂草掩盖,上面压一层干树枝和沙土,并无密封良好的棺椁装殓,故尸体周围可接触外界流通的空气,已开始腐败,一般来说,尸体都会有水分渗出体外,但这里却不见一丝血渍或是水汽。而且其骨架高大,身上却无一两肉。皮肤干燥枯藁,犹如直接用一张人皮包着一个骨架。这分明是一具干尸。 作者有话要说:  吶。第二更哟西^_^ ☆、改道临州 离诗似乎被吓得不轻,直到上了车脸色依旧苍白。诗影将糕点递过去,离诗却吃不下。看着诗影担忧的目光,离诗安抚的笑了笑,道:「无事,我休息一下便好。继续赶路吧。」 一间茶铺立在一条官道边,这来来往往尽是赶路的江湖人士,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因此此间茶馆虽简陋,但生意甚是红火。 一行人并一辆马车停在了茶馆外,正好几个江湖大汉在其中喝茶。几个侍卫给了小二锭银子,便直接占了两个桌子,将其擦干净,并换上了自己带来的茶具。待做好一切后,才去马车处请里面的人下来歇息。一身青衣装扮模样的丫鬟扶着一位白衣小姐进得茶馆来。那白衣小姐面容精緻,叫几个江湖大汉险些流下口水来。不过那丫鬟如看死人的目光倒是叫他们清醒了来。有些东西有些人,是他们一辈子也碰不得的。 第14页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们想在美人面前表现自己,一个个都绞尽脑汁想些奇闻异事来显摆。不过到底只是些草莽大汉,不一会儿,便讲到了江湖上去了。 只听一人道:「你们听说了吗?最近好多门派的高手都让人给害了。说是被做成了干尸。」 「这有什么稀奇?你不知道,一个多月前,烈火城副城主宁羽坤被灭门,合家上下一百三十多人无一活口。而宁羽坤本人则被吸成干尸。还有那青衣剑剑尊,玄女门右使。江湖都传是魔教做的了。」 「可不是吗?这次开武林大会就是为了这事,石盟主还特意请了凤栖山庄的少庄主前往了。」 「哐啷」一声,离诗手中的杯子掉在了地上。大汉们都住了嘴,偷眼看着离诗那桌。 「小姐,可有烫着手?」诗影急急地问道。离诗勉强笑了笑,道「无事,茶水不烫。我们上路吧。」 回到马车上,离诗总有些心不在焉。诗影试探的问道:「小姐,可是在担心少庄主?」离诗道:「江湖这样危险,我总有些担心的。何况,这次似乎和一个很厉害的组织有关。况且,我眼前老是浮现那,那东西。我想亲眼看看哥哥是否安好。」 诗影正待说些什么,突然,马车剧烈一晃,外间很快响起了打斗声。诗影掀开马车窗帘一看,几十个黑衣人包围了马车,八个侍卫正苦苦相斗。她安抚好离诗不要出来后,便飞出去相助。 离诗暗自皱眉,究竟是谁要杀我?花灯节那次也是,这两次的杀手明显是一路人。到底得罪了谁?让他不杀我誓不罢休。 这次来的杀手,武功都不弱。即使几个侍卫都是精英,但毕竟人太少。越来越多的杀手渐渐涌向诗影,另有一小部分向马车而去。诗影被团团围住,□乏术,直急的目眦欲裂。 眼看那几个杀手就要攻入马车,一併古朴的长刀飞射而出,削翻一人。随后飞出一人,手起刀落,便将靠近马车的几个人杀掉了。这边诗影也突破了包围圈,剩下几名杀手见势不妙,立马有序的遁走。 诗影并没有去追,而是进入马车,待看到自家小姐无恙时,才放下心来。离诗出了马车,对那人盈盈一拜道:「小妹离诗,多谢姐姐相助。」 但见那人一身黑色劲装,如墨的长髮高高竖起,星眸薄唇,一副干练的模样。她正在擦拭那把式样古朴的刀,然后将其背负在身后。面容冷淡的看着离诗,道:「不必客气。」 离诗猜她不是喜欢繁文缛节之人,当下也不再客气。天真直爽道:「小妹就不说客套话了,想必姐姐也不是那种喜欢虚礼的人,但救命之恩,不可不抱。小妹这有一些丹药,所用药物并不值钱,但配置独特,疗效较寻常药物好上几分,还请姐姐收下。」说着从诗影手中拿过一小瓷瓶。 果然,那人脸色好了很多,眼里有了几分真诚。「我叫木子言。这丹药你还是自己留着吧。你无武功傍身,自己留着用处更大。」 「木姐姐,这丹药都是我自己制的,要多少不是难事。你在江湖行走才需要。木姐姐,若再推辞,岂不小女儿气?」说到后来,离诗眨了眨眼。 木子言眼里有了笑意,道:「你这滑头,我倒也说不过你。不过,再推辞却是不像我木子言。」说罢便接了过去。同时道:「我与你很有些眼缘,若此次事办完,待要去找你叙一叙才是。」 离诗想着,这位姐姐行事做派颇有些男子之气,又姓木,莫非就是木家唯一的女儿?心里想着,面上却不显,道:「那自然是好,届时木姐姐来冥华山找我吧。」 「那就说定了。我还有要事,先走一步。」说完便用轻功离开了。 离诗想着她定是要去参加武林大会的。自己着实有些心痒,再加上她也确实是有些担心哥哥。便转身对诗影吩咐道:「我们先不回庄,去找哥哥吧,然后和哥哥一起回去。」说完便进了马车。诗影无奈,只得吩咐下去向临州启程,并传信给流冰。 作者有话要说:  所谓雁过拨毛,便是大雁飞过,也要留下三根毛哦。。。大家冒个泡好不好。。没有动力呀。 ☆、再见哥哥 武林大会在临州举行,而安阳是去临州的必经之路。现下,离诗一行人便折回安阳,赶往临州。 这一次,因着离诗忧心哥哥,所以中途并没有休息。一路无话直到三天后到达临州。 由于一系列的刺杀,疗伤,惊吓,即使离诗心智坚定,但这具身体却甚是柔弱。因此离诗面色一直带着病态的苍白,整个人恹恹的没有精神。诗影一直担心小姐身体吃不消,又受了惊吓,本想途中慢慢赶路,再找家客栈,让小姐好好休息。没想到离诗让大家连夜赶路,连马车都没下过。于是劝着离诗在轿中补眠。只是现下有许多不解之处,离诗并不能睡着,只能闭上眼假寐。后来索性静下来将近一个月的经歷细细拿来推敲。 待到了临州,已近黄昏。离诗已将最近发生的事理出了七七八八。所为者不外乎利益二字,但分名与情而已。自己定时碍着某些人的眼了。 一进城门,便有同离诗身边的侍卫装扮相似的人上前来迎接。准备带路到凤家在临州的府邸。 离诗并未看见哥哥不由得有些黯然。那来迎接的人惯是会察言观色的人,便道:「小姐,少庄主自三日前知晓您要来临州的消息后,便着人将小姐的房间里里外外清理了一遍,又让按照冥华山中小姐的房间布置的一模一样,说是怕小姐来到生地睡不安稳。」 第15页 离诗疑惑道,「我何曾在这里住过?怎会有我的房间?」 那人道:「小姐有所不知,凤家在各地的府邸,都是专门备有小姐的房间的。」 离诗想着哥哥如此为自己着想,心中倍感温暖。 那人趁机道:「先前少庄主本是亲自在次等候小姐的,不想石盟主有急事差人请少庄主前去商议。这才名在下在此等候小姐。」 离诗笑着道:「辛苦你了,前面带路吧。」 那人躬身行礼后,遂带领众人去往凤府。 --------------------------------------------------------- 离诗现下是满心欢喜,泡个澡后美美的睡着觉。而对于正在天下盟中赴宴的各位,实在苦不堪言。 倒不是菜餚不合口味,也并非舞蹈不够悦目。而是明明是温暖的春季,偏偏在座诸位都感觉如坠冰窖。不由得偷眼看正面无表情端坐在座位上的凤栖山庄少庄主。今天的一大主角。银白髮丝是凤栖山庄歷任庄主的象徵,他一身气质清冷而幽寒。明明和平日里一样的面无表情,但今天怎的感觉覆满冰霜? 另外两位主角,分别是白家公子白沐风,与楚家家主楚歌。这俩个人俱都浅笑着看着歌舞,品着佳肴,似乎未曾受到影响般。 若是平时,这种宴会凤流冰自是有的是耐心,只是和妹妹比起来,这种类似于接风的宴席并不值一提。可偏偏石中剑(代武林盟主)派人来说有要事,让他不得不来。想到这,流冰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开始结冰了。 坐在主位上的石中剑委实有些纳闷,平日这少庄主,并非如此不喜宴会者呀。 终于等到宴会结束,凤流冰丝毫不理上来攀谈的人群,迳自运起轻功离开。 「凤家少庄主?」「白沐风」看向旁边的人道。 楚歌懒懒的笑了笑,道:「凤家不会随意插手江湖中的事,这次只是来做个见证而已。」 再说这一边,凤流冰赶回凤府的时候,已是深夜。他并未回自己房间,而是径直走向离诗的房间。 诗影正守在离诗的外间,见少庄主进来,便微一躬身轻声道:「诗影拜见少庄主。」 凤流冰脚步微顿,随即满意的点点头,抬脚进了内间。 离诗整个人裹在软软的锦被中,只露出一个小小的脑袋。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屋内,使离诗精緻的小脸蒙上了一层轻柔的纱。 凤流冰一双寒星似的眸子在触及离诗那明显瘦了一圈的小脸时蕴满了心疼。即使很高兴妹妹担心自己,但只要一想到妹妹是因为自己而不顾身体日夜赶路,那高兴就化为了对自己的埋怨。 凤流冰响起了刚出生的诗儿,她有一头漂亮的银髮。凤家每一代都会有一名银髮者,他将会是指定的下一任庄主。但谁曾想到,这一代竟然有两个人都是银髮。父母在两个儿女中难以抉择,又怕日后两人因此不和。后来还是选择了身为男儿身的凤流冰,而用药将离诗的银髮消了去。 自那以后,诗儿的身体便无比的脆弱,父母更是将她捧在手心里疼。流冰那是已经六岁了,自是记事的。他知道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才害得妹妹总是生病,所以他开始宠着她,疼着她。发誓要好好保护她一辈子。 后来,离诗被姑姑带走,身体渐渐地调养的不错。流冰觉得每个月去看妹妹的日子,是他最开心的时候。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本来因为愧疚而保护她的心变成了不由自主的保护。不想看她伤心难过,只希望她能像现在一样,不知世事,无忧的过一辈子。 流冰在离诗床边待了小半个时辰。他刚一走,离诗便睁开了眼睛。一会儿復又闭上,甜甜的入睡。 翌日早晨 离诗在诗影的伺候下洗漱完后,来到饭厅。流冰早已在饭桌上等候,见离诗过来,眼神瞬间变得温和宠溺。 「哥哥」离诗扑倒流冰身上,开心的唤道。 「嗯」流冰的嗓音蕴着一丝温柔。顺便将离诗安置到旁边的凳子上。盛了一碗粥放到她面前,道:「先喝点粥,都是你喜欢的。」 离诗乖巧的应了,用勺子小口小口的喝着。 过了一会儿,氛围渐渐有些压抑。流冰再次开口,声音中带上了一丝严厉,「诗儿,你怎么可以如此任性,不好好听话回山庄,还毫不顾惜自己的身体日夜赶路。」 流冰看着离诗撇着嘴,一双委屈的大眼直盯着自己,那模样好不可怜。只叫他有再多的责备也说不出口了。最后只能嘆了口气,道:「下次切莫在胡来了。吃饭吧。」 离诗讨好的给哥哥也盛了一碗粥,气氛再次和谐了起来。 吃过饭后,流冰出门赶往天下盟。今日是武林大会召开的日子。离诗自然想跟去凑凑热闹的,于是撒了会娇,便顺理成章的和哥哥一起坐在了马车上。 作者有话要说:  基友说哥哥喜欢离诗,我想说,人家那是妹控啊摔!另,看过冒个泡哦。\(^o^)/~ ps我的攻略游戏文,戳一下吧 顺便,作者专栏 再戳一下收藏我吧。 ☆、武林大会上 离诗跟随哥哥到达天下盟时,现场到处都是江湖人士,正中间有个方形擂台。 此时早有等着的人带着二人进入专座。 西虞子然在昨晚的宴会上看见凤流冰时便知道今日极有可能遇见离诗。毕竟飘音楼搜集的资料中,凤流冰极为疼爱妹妹。一个多月前他本为了躲避追杀逃到了冥华山附近为离诗所救。后由飘音楼传来的消息知晓离诗便是凤栖山庄的小姐,并且是神医冷玉瑶的得意弟子。于是打算将计就计,若能夺得她的芳心,就能一箭双鵰,既得神医,又能有凤栖山庄相助。 第16页 奈何时间太短,而离诗又单纯的紧。毕竟自己要做的事还有很多,只得离开。 不然,真不知陷下去的是谁。 只是现下,有无凤家相助,对我已无太大影响。况且楚歌也说凤家不会踏足江湖纷争,更何况皇族?自己变装为沐风来参加这次武林大会,实在不宜有太多牵扯。 这边,化为白沐风的西虞子然心思百转。那边离诗也偷偷将在座的人观察了一遍。主座上的必然是暂代武林盟主的石中剑,那边的白衣公子则是白家的人,只是身形怎的如此眼熟?而一身生人莫近气息的黑衣劲装女子,不正是路上所遇见的人吗?看来果然是木家的人。另外还有一桌坐着一位俊美的男子和一位容颜柔美的女子,想来不是楚家便是云家的人了。 只是奇怪,那女子怎的频频打量自己?离诗面上不显,对着木子言俏皮的笑笑。木子言第一眼看见离诗出现在此地,倒是惊讶了一下。后来见离诗向她微笑便点了点头以回应。 流冰看见这场景,问道:「诗儿怎的认识木家的人?」 「路上木姐姐帮着打退了杀手,所以。。。」还未说完便勐的顿住了。看着流冰铁青的脸色小小声的道:「哥哥,我,并没有没事。也不是有意瞒你的。就是。。。」 流冰打断了离诗的话,「回去再教训你。」 而这边,石中剑已发表完一场慷慨激昂的演讲。无非是这次比武决出胜者,在与石中剑一较高下,最终胜者即为武林盟主,带领众人围剿魔教。比武终于开始。 其实第一日并没什么好看的。因为大都是一些武功不好的人的淘汰赛。上来一个打飞另一个,如此循环而已。看来真真的高手还在明天。因此,离诗无聊的都快睡着了。而看自家妹妹强撑的如此辛苦的哥哥,作为一个妹控,自然是立即向石盟主说一声后便直接打道回府了。 西虞子然待他们走远后,看着对方的座椅,想着刚才离诗小脑袋一点一点的,不觉嘴角带上了笑容。 楚依依这次也缠着哥哥跟了来,自是看到了这一幕,不觉有些心痛。自己为了帮助他而学习用毒,甚至开始学着处理家族事务,都不曾换来他如此的关注。 而回到凤府的离诗一行人还没进门,管家便急急地迎了出来。他满头大汗,「少庄主,小姐,有客人来了。」 流冰与离诗立即赶往大厅。只见一人正端坐在椅子上,一袭素色衣衫,全身上下并无一点雕饰,五官精緻犹如画中走出的仙子。「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这句诗就是为她所写。 离诗看见来人,实是大大惊讶了一番。这不正是总不见人影的冷玉瑶,她的神医姑姑吗? 「小姨,您怎的到这来了?」离诗惊喜的道。 冷玉瑶看见二人,也不多说,直接拉着离诗,走向一个房间。急急地道:「这些以后再说,你先来看看夕儿。」离诗这才发现冷玉瑶面色着实憔悴,又听得冷夕的名字,实在是一头雾水。只是再见到冷夕的那一剎那,一切疑惑都被抛到了脑后。因为,她实在无法将面前床上这人和那娇美如花的冷夕联繫起来。 仿佛昨日,她还在身边撒着娇,一张花般娇艷的脸上或嗔或喜。时而灵动时而诱惑的眸子总是充满着生机。 而现在,她两颊及眼眶深深地陷了下去,脸上毫无血色,苍白的犹如柴火燃尽的菸灰,搭在外面的手瘦骨嶙峋,能清晰的看见青紫色的血管。气息微弱地就好像下一瞬间就会没有一样。 离诗飞快的扑到床边,小心翼翼的检查者冷夕的身体,她把手搭在离诗腕上,感受着那几乎没有的脉搏。 「怎么回事?」离诗声音很轻,像是怕惊醒什么似得。一直站在一边的流冰不由得皱了皱眉。 冷玉瑶沉默了一下,道:「是我不好,让夕儿去雪原帮我找一种药草,没想到遇到一群血狼的围攻。。。。。」 离诗抬头看着冷玉瑶,眼眶红红的,她哽咽着轻轻地道「小姨快别自责了,您比谁都担心姐姐。没事的,我会医好姐姐。」 离诗吩咐人下去备好药浴,又取出一个瓷瓶,接连为冷夕服下两粒九转还魂丹。才将其放进浴桶中,后又亲自去药房煎药。 离诗一边小心掌握着火候,一边想着见到冷夕了无生气时,心里那种气愤和一丝害怕。没想到自己也有这样担心一个人的一天。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好忙,不过说好日更的,所以还是赶了出来。吶吶,看在我的勤奋上,大家看完留个言吧。 ☆、武林大会中 离诗一直守着冷夕,不愿去休息。最后,没有办法的流冰只好点了她的睡穴,将她送回了房间。 第二日离诗便没有去武林大会,也因此错过了一个人。 西虞子然只看了一眼独自坐在观看席上的凤流冰,便将视线移向了擂台。今日比武的人,明显比昨天高了好几个档次。 站在台上的是一中年儒生,武器乃是一直判官笔。这已是第八个被他打下擂台的人了。 他收笔凝神,朗声道:「还有哪位兄台愿来指教?」 这时,有人在石盟主耳边说了几句话,石盟主听完后,向大家道:「既然云家的少爷到了,比试便暂时停下。」 这边远远便看见几个骑着马的人影飞奔而来。当中一人,一身紫衣,背负一把长刀。泛着幽蓝的髮丝被束在脑后。面容英俊却无甚表情,通身一股冷气,似结冰的双眸逼得人不能直视。 第17页 除了眼睛颜色不是紫色外,此人赫然与阿墨一模一样。 「那便是云家的人?不是说云家少爷,常年卧病在床不见生人吗?」 「你还不知道吧,那是云家家主表亲的孩子,前些日子才到的云家,说是叫云墨。」 ------------------------------------------------------------------------------- 凤府中,冷夕已经醒了过来。她自己却不大记得受伤的场景了,想是争斗时伤了大脑。因此整个下午,离诗特意找出关于此部分的医书,在冷夕床边看了起来。 冷夕伤的委实太重,因此此刻能醒来,除去离诗的医术外,也是自身功力卓绝。但也只限于睁开眼睛,全身上下连动都不能动一下。 冷夕魅惑的桃花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床边的离诗。 离诗手捧着书卷,光线在她精緻的面容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她微微侧过头看向冷夕,疑惑的问道,「是渴了还是饿了?或是想翻下身?」 冷夕一脸满足的笑了:「真好,真的是诗儿。」 离诗一愣,復又无奈的笑了笑。 就这样静静的过了一会,冷夕再次开口道:「诗儿,我好像做了个梦。」 离诗看了过来,冷夕停了一会继续道,「迷迷煳煳的感觉自己要死了,可是你却一点也不关心我,也不看我的伤势。我心里好难受,比身上的伤口还要难受。」冷夕越说越激动,离诗握住她的手稍稍用力。 待心情平復下来才继续道:「后来,你又回来了,还在我耳边弹琴给我听,我就想,要是我死了,就再也听不见你的琴音了。这时又有另外的人,坐在了我的位置上听你弹琴······」 离诗打断她的话,轻轻的道:「你想听什么?」 ----------------------------------- 诗影将流冰以前就为离诗备在这里的琴抱了过来,然后便立在一边。离诗为冷夕调整了一下角度后,便去勾动琴弦调试了几个音。稍顿后,开始弹了起来。 琴声渐响,迴旋婉转。琴韵清脆,忽高忽低,忽轻忽响。偶有珠玉跳跃其间。此起彼伏,繁音渐增。先如鸣泉飞溅,继而如群卉争妍。泉飞溅时,荡涤人心;花争艷时,缠绵温柔。渐渐的,似乎乐音正在远去,细微几不可闻,若有若无,终于万籁俱寂。 冷夕与诗影不由自主的的盯住离诗的每一个动作,勾划提抚,细白的手指轻放在古朴的琴声上,随着琴弦跳动。纤长的手指,皮肤光滑如上好的羊脂白玉,形状优美如五只舞蹈的精灵。 直到舞蹈谢幕,两人依旧久久无法回神。 冷夕低低笑开:「若以后都不能听到诗儿的琴音,与身在地狱又有何区别。」 离诗这两天一直淡而轻的表情终于破裂,她眼眶微红,道:「你何必说这种话来气我?你想听琴,我便弹与你听,何来地狱不地狱?先前那梦,本就不甚可信,你受伤,我几时不闻不问过?这次伤的这样重,我担心的夜不能眠,可你醒来就满嘴胡话。你······」说到后来,已是语带哽咽,浑身颤抖。 冷夕担心又温柔的看着离诗,安抚道:「诗儿,我没事了,我已经被你治好了。」 离诗终是平静了下来,微微别过头,哽咽的说道:「姐姐,我失态了。」既然你们认为我太过平静,那便失态一次,让你们放心。 冷夕好笑的摇摇头,:「在我面前会失态,可不就说明把我当自己人了,我可是高兴的很。」 你本是开心无忧的,这几天却被我的事弄得神情恍惚,瘦了一大圈。不过发泄出来就好。 -------------------------------------- 这边厢两人已冰消雪融,可另一边的比武正进行的如火如荼。 比武到现在,擂台上剩下一名三四十岁的壮年男子,他目露精光,肌腱虬髯,手使双锤,实是一力大无穷的莽汉。到这地步,基本无人再有精力上来挑战。 但闻一声轻笑,本坐在观看席上的男子已来到擂台中央。 「若是让你这样的莽汉得了盟主之位,岂不是让魔教笑我正道无人。也罢,你便自己下去,免得待会受苦。」 这人,委实太过猖狂。 作者有话要说:  补完,希望看文愉快哟。 ☆、武林大会(下) 这人正是楚歌。但见那莽汉被激怒,抡起双锤便沖了过来。 楚歌轻易弹指,那锤便飞了出去;再旋身一脚,只见那壮汉如断线的风筝似得摔在了擂台下。 楚歌弹了弹衣衫上本不存在的灰尘,嘆息道:「早叫你自己下去,你却不信。」 这时,一直面无表情的云墨飞身而上。他手执一把长刀,就这样对上了楚歌。 楚歌收了脸上的笑意,淡淡的看着对方。这时,楚依依送上了一把长剑,担忧的望着楚歌。楚歌笑着摸摸她的头,用口型说着:不用担心,下去等我。 两人也不多话,相互点了点头便开始了刀与剑的碰撞。 楚歌身姿轻盈,一套剑法使得招断意连,绵绵不绝。当真是娴雅潇洒,翰逸神飞。大有晋人乌衣子弟裙展风流之态。这套剑法胜在轻灵,本以韵姿佳妙取胜。若是先前那莽汉的大唿狂走,倒更加显得他雍容徘徊,俊朗都立。 只是,云墨,刀势收放自如,或噼或砍,变化多端。且内力浑厚,一刀噼将下来,震得虎口生疼。楚歌也不再硬接,转而以身姿轻盈来躲过刀之势,再寻空隙快剑刺出。 第18页 云墨的刀法不算华美,但噼出果决,收回利索,且气势雄浑。使到精妙处,人人眼前徒然一亮,但觉他清华绝俗。 这战,两人各有所长,但终究楚歌内力不及,时间一长,便渐渐落了下风。到后来,一个不慎,便被刀风扫到,落下了擂台。 楚依依急急上前扶住楚歌,楚歌安抚的笑了笑,再对台上的云墨说道,「我输了。」 楚歌回到自己座位上,淡笑着环视一圈。目光在「白沐风」身上多停了两息。 白沐风回以微笑,轻轻地合上了摺扇。 这时,石中剑道:「今天就到这里吧,大家想必都累了。明日再决最后的赢家。」 -------------------------------------------------------------------- 离诗觉得自己越来越不对劲了,好像在乎的东西越来越多。 因此流冰回来后,就看到自家闷闷不乐的妹妹。顿时就心疼了。 于是在答应n个不平等条约后,终于妹妹大人开心了。 第二天,流冰带着离诗到达天下盟时,正是云墨与木子言对阵。两人俱是用刀。木子言虽是女子,在刀法上的造诣却是十分精深。因此两人斗得不相上下。 离诗初见云墨,却是吃了一惊。流冰转头问是何事。离诗淡笑说是路上救了一人,与之有些相像。 流冰不由得沉眸,想着应该去查查离诗一路的遭遇。 再说那边形式已是急转直下。云墨眼光无意间看到离诗,见她与一男子离得极近,心下不由晃神。两人武功只差分厘,这一晃神的时间,已是给了木子言极大地机会。但见白光一闪,云墨已是撞碎栏杆摔了出去。 这边流冰与离诗刚入座,那边比试也已结束。云墨挥开来扶自己的下人,迳自走到离诗对面,坐下。 离诗惊讶的看了对方一眼,却被直接无视。 木子言虽心下诧异自己突然地胜利,但也未做深究,自己只要拿回武林盟主就行了。 这边「白沐风」却是噙着一抹高深莫测的微笑看着云墨与离诗二人。 最后,白沐风直接弃权,所以胜者就是木子言。对于这个结果,众人很是唏嘘了一番。 于是顺理成章的,只剩下最后木子言与石中剑的一场比试了。 众人都无比期待,究竟是前任盟主后人厉害,还是现任代盟主更胜一筹呢? 在双方互相有礼的问候过后,这场备受瞩目的比试,开始了。只是没过几招的功夫,木子言便被打飞了出去,平素冷漠的一张脸上青白交加。 众人无不被这一幕弄得目瞪口呆。待得回过神来则纷纷感慨石盟主武艺之高,当得众人领袖。 离诗却是早就猜到答案的,所以在看见木子言倒下时,并未有多惊讶。未免生疑,还是急忙跑到其身边,无意中碰触其手腕。果然如此。 离诗先前第一眼看见云墨与木子言时,便知两人被人下了蛊。这蛊,平时并不明显,只是被催动时,令人有万蚁嗜心之痛。而这云墨体内的蛊虫一进入就死了,解释便只有一个,他就是阿墨。因为,离诗给阿墨吃过的一枚能解万毒的丹药。 作者有话要说:  武林篇快写完了。下章撒狗血。 ☆、武林篇终结 离诗拿出一枚止痛的药丸餵到木子言的嘴里。虽然这蛊很麻烦,但也不是不能解开。只是没有一点好处,说不得还会牵扯进一个大阴谋,离诗又为何要帮她呢? 离诗自认自己做到如此地步,还是最近越来越心善的缘故。 木子言在疼痛过后,清醒了过来。看着被簇拥恭贺的石中剑,抿紧了嘴。而后谢过离诗,便萧索的离开了。 流冰还被一众人围在一起套关系,离诗看向一直跟着自己的云墨,微微一笑,眼神中带点疑惑的道:「云公子?可是有事要跟离诗说?」 云墨,就是阿墨。一点也不喜欢她这样礼貌生疏的语气。因此,面容更加冷了。 离诗愣了愣,然后道:「云公子跟离诗认识的一个朋友很有几分相似了。」 云墨微微一顿,终于缓缓开口道:「我······」 「诗儿,今日,我们需留在天下盟。」一道清冷的声音打断了云墨的话。流冰走了过来,眼神警告的扫过云墨。然后柔和的对离诗道:「晚间有个宴会,到时候别乱跑。」 离诗乖巧的点了点头,復又摇了摇头,:「姐姐怎么办?」 「无事,诗影不是在照顾她吗?」流冰安抚道。离诗也便作罢。对着云墨微一俯身,便随着流冰走开。 待两人走开后,云墨才能活动。他僵着一张脸,心中却有一股无名怒火。刚才流冰一个眼神便将他定在原处,若此人不是她哥哥,他定要设法除了才安心。 无聊的晚宴。 淡淡的月光下,万物都似是蒙了一层朦胧而又温柔的纱。 离诗本是离了席位出来透透气。现在却无奈的扶额。 因为她似乎不小心听到了某个不得了的事。她在一座假山后面小心翼翼的屏住唿吸。 假山另一边,一中年男子的声音响起,「过得几日,属下便会带这一众江湖人前往魔教总部,让他们自相残杀。」 「嗯,公子的意思是这次势必要将魔教一网打尽。正道势力削弱大部分。其中尤以云、木两家为甚。」另一男子淡淡道。 第19页 「请转告公子,务必放心,属下已有充分的准备。」先前那人信心满满的道。 「哦?」 「属下在一本古籍上看到,嗜血剑乃是那魔头修炼的功法的克星。」 「如此说来,那些所谓的干尸是你弄得。」虽是疑问却用的陈述语气。 突然, 「咔」,一声树枝断裂的脆响,让两人绷紧了心神。 两人同时吼道:「谁?」下一刻,便同时出现在了假山的后面。赫然是石中剑跟楚歌。 但见这里空空如也,并未有什么可疑之处。 楚歌淡淡的道:「想是一些野猫不小心弄出了声响,也无甚大事。我们回去吧。」石中剑点头应是。 待两人走远后。假山原地逐渐显现出离诗的身形。她脸色苍白,额头有细细的冷汗。刚才她听到干尸时不由得心下紧张,而踩到了枯枝。幸好她及时隐身。 这石中剑竟是楚歌的下属,他们策划这么一个陷阱,竟想着将武林黑白两道一网打尽。可最终对他两并无益处呀。除非,是朝廷的人。 公子又是谁?莫非他两都是为他做事,而公子是朝廷的人。 离诗脑海里闪过那个有着陌生面容。却异常熟悉的身影,她突然豁然开朗。 若所料不错,白沐风便是那公子,只是不知真正的面目,是白沐风这张脸。还是吴子然,抑或,西虞子然。 离诗出了假山,快步走向宴会的大厅。只是还没走两步,便被突然出现的一群黑衣人团团围住。中间赫然是楚歌跟石中剑。 离诗瞳孔一缩,这黑衣人跟前两次刺杀自己的杀手装扮一模一样。竟然是楚家想要杀了自己。 楚歌见是离诗,也是一愣。但随即笑的意味深长,「夜太黑,凤小姐独自一人出来,若是磕着碰着,可着实不妙。」 离诗小脸苍白,却警惕的看着他。楚歌见此情形轻轻一嘆,道:「看来凤小姐是听到了,那么便留不得了。」似惋惜的嘆声刚消散,众黑衣人便向着离诗聚拢了去。 离诗暗嘆刚刚委实入戏太深,不知现在和他交待自己不会泄露分毫他们的机密,是否有活路? 离诗一边想着,一边转身奔进了身后的假山。然后运起「常青咒」倏忽而去。楚歌一行人在后面紧追不捨。 时间越来越久,离诗渐渐唿吸加重,感觉到跟在身后的人也越来越少。只是一直有一个人锲而不捨的跟在后面。 「常青咒」使用起来还是需要一定精力的,离诗渐渐感到体力不支,额头的汗大滴大滴的滑下脸颊。 突然,离诗顿住了脚步,因为前面,赫然是万丈深渊。 她一停下来就因精力耗尽,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身后也只剩下楚歌一人跟到了这里。虽然楚歌亦是疲累不堪,但毕竟是男子,又有内力在身,不一会便恢復了过来。淡笑道:「不愧是凤家的人,连毫无内力的小姐都能有如此绝技。不过,你却知道了不该知道的。所以现在......」 离诗费力的撑着身子站了起来,声音虚弱,却无一丝害怕,她淡淡的道:「就算我没有听到你们的阴谋,你一样要杀了我,不是吗?」 楚歌愣了愣后,抚掌而笑道:「你如此聪慧可爱,简直让我捨不得下手了。」 离诗依旧语气平平的道:「但你还是会毫不犹豫的下手,因为楚依依。」 楚歌脸上再无一丝笑意,眼中寒光四射,道:「你真是,聪明的让人讨厌啊。」寒光一闪,手中已出现了一把软剑。 通过这几日的观察,以离诗影后级别的敏锐,自是发现了楚依依那个娇媚可人的女子喜欢着白沐风,而楚歌却是时刻注意着楚依依。若白沐风真是冥华山时的吴子然,那么离诗的遇刺就很好解释了。女人总是很容易嫉妒的,只是在看过楚家侍卫在对待楚依依的态度后,离诗就不认为她能调动精英级别的「煞神」。那么,就只有楚家家主,「煞神」的主人,楚歌了。至于理由,无外乎情之一字。 只是,楚歌如此精明的一人,怎的看不透,即使没有了自己,那西虞子然也不会是一女子的良人。他野心太大,情爱不过是他手上的筹码。谁喜欢他,谁就会万劫不復。 也许,即使看透了,也会毫不犹豫的去做。只是为了不让楚依依难过而已。 离诗无语,刺激过头了。希望小说中主角跳崖不死定理不要失效。 但见离诗决然一笑,遂纵身跳入了万丈悬崖。那一抹闪过的白影,犹如烟花剎那的绽放,倏尔湮灭。 作者有话要说:  好冷清的说。 ☆、获救 宴会已接近尾声。流冰在宴会上久等不见离诗回来,心内越发焦急。云墨率先按耐不住,遂去后院寻找。在将不算大的后院搜了三遍仍未有消息后,云墨与流冰的脸都如覆了一层厚厚的冰霜,浑身散发着凌冽的煞气。众人都不禁心下胆寒。 迫于压力,所有的人都不得不出动去寻凤栖山庄的小姐。 西虞子然淡淡的看着楚歌,道:「不说点什么。」语气中有着丝丝不悦。 楚依依闻言,联想到刚刚哥哥离席一段时间,不由得一脸紧张担忧。她看看西虞子然,又看看楚歌。 楚歌对楚依依安抚的笑了笑,随后淡笑着回道:「她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公子是否还要留她?」 第20页 西虞子然微微眯起了眼,并未回答。这是他生气时的惯常动作。 楚依依急切的为哥哥辩解道:「子然哥哥,哥哥无论做什么,一定都是为了大局着想。」心内却不由悲凉万分,楚家为你出生入死多年,还抵不过认识几个月的女子吗? 西虞子然倏忽而笑,对着楚歌道:「你做的很好。走吧,我们也去看看。」说完面带微笑的转身离去。 楚依依松了口气,暗道自己想太多。遂快速跟了上去。 楚歌捏紧了拳头,无甚表情的也跟着去了。 另一边,众人在天下盟西边的万丈高崖处发现了离诗落下的钗环,当下猜测怕是掉落了悬崖。云墨脸色大变,身体踉跄一下,险些站立不稳。他随手抓住一人的衣领扯过来,声音干涩沙哑的道:「可有其他路到崖底。」那人脖颈被衣领勒着,脸色涨得通红,艰难的发出声音:「东,东侧,有条......小径。」云墨一把扔下他,跌跌撞撞的寻小路欲去往崖地。 流冰从一开始便一语不发,他凝神闭目,浑身却像环绕着着刀霜剑戟。不一会儿,他周围一切暴动都停了下来。整个人也回復到了冷淡的样子。清冷的声音响起:「我能感觉到她没事。如若不然,」他忽而转过身来 ,锐利的眸子扫过所有人,杀气四溢的道:「我让你们所有人都为她陪葬。」 众人被那剎那的气势震慑得面色灰白。 而流冰则施施然的带着凤栖山庄的人打道回府了。 ----------------------------------------------------------------------------------------- 一辆华丽的马车一刻不停的赶往京都。马车的主人正兴致勃勃的蹲在一边,看着软榻上沉睡的女子。 离诗感到浑身都疼,骨头就像是要散架了一样。她皱了皱眉,缓缓睁开眼睛。 一个脑袋就凑了过来。她大概十二三岁的样子,装扮华丽,面容虽未长开,但依稀是个美人胚子的模样。一双大眼灵动至极,滴熘熘的转着,煞是可爱。 她一副感兴趣的模样,道:「你运气真好,那么高的悬崖,你居然被唯一的一棵树阻了下沖的力度。现在竟然还只是受了一点皮外伤。啧啧,你是怎么做到的呀?」 离诗疑惑的望着她,一语不发,表情要多无辜有多无辜。 两人相视良久,那女孩子,小心翼翼的试探道:「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离诗摇了摇头。 「那你还记得为什么掉下悬崖吗?」 离诗再次摇了摇头。 「你记得你家住哪里?」 ······ 问了好几个问题后,这女孩子终是确定了离诗失忆了。她灵动的大眼滴熘熘一转,道:「吶,本小姐救了你,你是不是应该知恩图报。」 离诗纯然的点了点头。 「可你身无分文,又不知家在何处,无以为报,对不对?」 离诗很诚实的点了点头。 「所以,你就以身相许吧。」 马车剧烈的一晃,车外赶车的侍卫大哥擦了擦额头不曾存在的汗,太剽悍了。 离诗一副懵懵懂懂不知所以,疑惑的重复道:「以身相许?」 那女孩子手一挥,霸气的道:「没错,就是从今以后,你是本......小姐的。你要时刻跟在本小姐的身边,本小姐说的话都是对的,你要时刻牢记在心。本小姐高兴时,你要陪着高兴;本小姐不开心时,你要逗本小姐开心......」 离诗一头黑线,赶车的侍卫大哥也是一脸呆滞。 那女孩子终于停了下来,看向离诗道,「怎么样?你现在没地方去,我又救了你。是不是该以身相许?」 离诗像是依旧不太明白,她咬咬唇,道:「那......好吧。」 那女孩子,高兴的蹦到离诗身边,道:「真好,以后你就叫采儿吧,本小姐的名字是西虞子思。」 离诗乖巧的点了点头。 心内却是一惊,这世界果然是小。只是不知最终是谁矇骗了谁。 作者有话要说:  感冒了,如果不能按时更请见谅。 ☆、皇宫 西虞子思很喜欢这个温柔的人儿。 她会抚琴,让自己能够安然入睡;她会医术,而且会将药弄得甜甜的。最重要的是,在她的身边,心里会有一种舒适的感觉。 本来是心血来潮才留下的玩具,但现在,西虞子思决定,她要把这个人一直留在自己身边。 大概这样,宫里就不会无聊了。 越接近京都,子思便有些坐不住了,她时不时望一眼离诗,欲言又止。终于,她开口了:「吶,采儿,就要到京都了,我,我……」声音越来越小。离诗放下手中的书卷,凝神注视着她,眼睛里满是温柔的笑意,仿若在鼓励她。子思微一咬牙,提高了声音道:「我其实是公主。」说完紧紧的盯住离诗。离诗一愣,缓缓的道:「哦。」 西虞子思瞪大了双眼,愣愣的看着离诗。 离诗疑惑的道:「怎么了?」 「你,你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呀?不惊讶?不害怕?」 「为什么要害怕?你要杀了我吗?」离诗无辜的道。 西虞子思一噎,道:「这个,自然不会。」 「那就是了。」离诗微微一笑,继续看书。 过了一会儿,西虞子思小心翼翼的移到离诗身边,道:「那,你是同意跟我一起进宫了。」 第21页 离诗偏了偏头,疑惑的道:「你不是说我是你的吗?那自然是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呀。」 西虞子思一瞬间笑开了,她揽住离诗的脖子,道:「太好了,采儿,皇宫里有很多好吃的哟。就是无聊了点,不过以后有你陪着,肯定不无聊,我也不用熘出宫去了。」 本来不管离诗答不答应,结果都是一样的。西虞子思一直都是这样,自己看上的玩具,就一定会拿到手。只是这次,子思想知道她是心甘情愿的。 一连赶了好几天的路,才到达京都。 马车一路驶进皇宫,在宫门口,守卫检查过令牌后便恭敬的放了行。 离诗与西虞子思一道下车,迎面便是一座华美的宫殿。廊腰幔回,檐牙高琢。门口两列宫女太监跪了一地。离诗跟在西虞子思后面,她们刚走进殿门,一个太监便走了上来,道:「公主殿下,您可回来了。陛下前几天发现您又熘出宫去了,生了好大的气,当时就要抓您回来了。幸亏二皇子为您说了好些话,这才平息了陛下的怒气……」 「你说完了没有?滚下去。」西虞子思不耐烦的道。 那太监吓得嵴背一凉,霎时一阵冷汗,这才喏喏应是,快步退下去。 西虞子思对着离诗缓和了面色,撒娇道:「采儿,我先让人带你下去梳洗一番。我去见见父皇,再回来陪你可好?」这时的她哪有半分逼人的气势,对离诗万分之好。 离诗微笑着摸摸她的头,道:「你有重要的事自然只管去做,不必顾虑我。」 西虞子思便向门外道了声:「来人。」立时便有一个伶俐的大宫女走了进来。她恭敬的说道:「公主有何吩咐。」 西虞子思淡淡的道:「这是采儿,你带她下去梳洗一番,再安置一个房间让她休息。」 那宫女应是,离诗遂与她下去梳洗。西虞子思也自去整理了一番后,去面见父皇。 离诗乖巧的跟在那宫女的后面,心内一边暗暗记住路线,一边将最近发生的事理顺一番。 在离诗刚醒来时就在思考,以楚歌的势力,回凤栖山庄的路上必定危机四伏。只怕还没到山庄就已命丧黄泉。所以,目前最安全的地方便是皇宫。只是皇宫里有个西虞子然,无论他对自己有怎样的心思,只要对他有威胁,他一样会毫不犹豫的放弃。于是失忆便是一个很好地藉口,自己于他而言,已毫无威胁。 而现在便是要等。哥哥。 另一边,西虞子思正抱住一中年男子的手臂摇晃着,声音软软糯糯的撒着娇:「父皇,父皇,你不知道皇宫里多无聊,思儿都快被闷死了。所以......」 而中年男子正是西虞王朝的当今圣上,西虞承德。但见他身姿挺拔,面如冠玉,与西虞子然有几分相似的英俊面容却多了几分沧桑雍容。一身黑色龙袍更衬得他威严无限。只是脸色有些苍白,身材骨架虽高大,却瘦削的很。 他扫了最疼爱的小女儿一眼,斥道:「胡闹,身为堂堂公主,随意熘出皇宫,成何体统。」声音中却有着无奈。 子思立即加大了摇晃的力度,道:「父皇最疼思儿了,思儿也最喜欢父皇,记得父皇寿辰要到了,思儿还给父皇带了好多礼物了。父皇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你.....」西虞承德看着小女儿闪着光的大眼睛,抿了抿薄唇道:「......下不为例,你先下去吧,朕跟你二哥还有事要谈。」 子思欢快地行完礼,然后对立在一边的西虞子然甜甜的笑了一下就离开了。出的大门时隐约听见父皇冷淡的声音「这次的事办的不错。」 作者有话要说: ☆、再相见 西虞子思兴沖沖地向自己的宫殿走去,途中经过一座假山时,正看见自己四哥坐在那上面,望着远方,一动不动。 西虞子思好奇的问身边的人道:「四哥这个大冰块不是老喜欢窝在自己殿里吗,什么时候会出来晒太阳了?」 「这,奴才也不知道,只是从一回来,四皇子殿下便喜欢在高处静坐。」 西虞子思这下被彻底引起兴趣了,她让后面随行的人不必跟过来,一个人小心翼翼的爬上假山,还没等她接近,一道冰冷的目光就扫了过来。她立时僵住了,然后扯出一个可怜兮兮的笑,道:「四哥,是我。」 西虞子轩淡淡的收回了目光,不再理会。 子思挪到他身边坐下,这才注意到他手中似乎握着什么,她眼珠一转,出其不意的从西虞子轩手中夺了过来。 然而下一秒,她的手腕便被捏的生疼,手不由的一松,那东西又落回了西虞子轩的手里。 她眼里噙着泪水,颤颤的道:「四哥,好疼。」西虞子轩耀眼的紫眸冷冷的盯着她,良久终是放开了手。缓缓吐出两个字,「走开。」 子思看着又坐回原地的人,嗫嚅道:「四哥,对不起。」子轩的背影有一瞬的僵住。 西虞子思离开假山后,回想刚刚一晃而过的东西,那似乎是蜜饯?还是放了很久的。呵,有意思。 不过,哼,真是讨厌的四哥。摸着手腕上的青紫。西虞子思恨恨的想着,迟早要整回来。 待到西虞子思回到寝宫时,已是入夜。 两盏昏黄的蜡烛照亮一室的冷寂。离诗坐在桌旁,手撑着头,脑袋正在一点一点的。 第22页 西虞子思看着觉得异常好笑。不自觉的翘起嘴角。不知道是因这场景还是心里的暖意。 这几天,宫里都忙上忙下的,因为皇上的寿辰快到了。 西虞子思在从众母妃那回来后便一直紧张兮兮的。离诗实在看不下去了,便关心道:「发生什么了,怎的如此烦恼?」 西虞子思便将原因告知。原来是一时口快,在众人面前答应了在皇上寿辰时献舞。可她天生对跳舞少了一根筋,这不是要在众人面前出丑吗? 离诗听完后笑着安慰道:「你不要担心了,我有办法。」西虞子思瞬间亮了双眸,灼灼的盯着她。 这事,其实也不难。不过是包装而已。古代的舞蹈,无非是一群人拿着扇子,丝带,摇来摇去。既然动作不行,离诗就决定在场景等辅助用具上下工夫。 寿辰那日,虽说一切从简,只是家宴,但皇宫里依旧是异常热闹。 子思有些紧张的抓住了离诗的手,离诗握紧她的手安抚的道:「没事,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换几个方位就好。」 宴会很快就开始了。众人纷纷落座,西虞承德没看见子思,便问道:「怎么不见思儿那丫头?」 下首的西虞子然回道:「听说思儿要给父皇一个惊喜,想必是准备去了。」 刚说完,便听得一阵琴声传来,甚是优雅。琴韵平和中正,夹着清幽的的味道,更是动人。 渐渐地殿内瀰漫起烟雾,朦朦胧胧中,两行身着浅色宫装的少女手执小巧花灯而入。灯光明明灭灭,在朦胧的烟雾中煞是好看。 琴声突然极尽繁复变换,抑扬顿挫起来。这时,子思身着大红宫装而入,华美的宫装,艷丽迷人;但又模模煳煳看不正切,只感到,那红衣随着音乐,和着灯火,不停的变换着位置,宛如华丽的起舞一般。 众人被这奇特的舞蹈所吸引,所以都未曾注意到西虞子然在听到琴声时,那一瞬的失神;以及本来漫不经心喝酒的西虞子轩,那骤然抬头盯住幕后的火热目光。 琴声渐歇,烟雾也渐渐散去,只剩下子思独立于众宫装少女手捧花灯围成的圈中,眼神傲然。 四周这才回过神来,只听上首连传来三个「好」字。众人也纷纷夸起子思来。 大获成功的子思一直笑得极其开心,甜甜的小嘴哄得大家笑作一团。眼角余光却是瞥见自家四哥不见了踪影,以及二哥隐隐有些心不在焉的笑容。 直到晚宴结束,子思带着贵重的赏赐急匆匆的向着自己的宫殿走去。她迫不及待的想要跟离诗分享现在快乐的心情。 而本应该伴奏完就回到公主殿里的离诗却不在,那么她去哪儿了? 原来,西虞子轩在子思刚刚表演完时就离开了座位,前往隔间伴奏的地方。 因此,离诗刚弹完最后一个音调,起身收琴时,就感到有人到了自己的身边。她侧过身子,看向来人,心内一时思绪电转。 来的人正是阿墨,也是云墨,还是西虞子轩。 作者有话要说: ☆、突变 离诗一惊过后,暗想,看来自己最开始的猜测果然是正确的,这人既然与西虞子然相关,想必也是某位皇子吧。 她面上显出一丝疑惑,然后稍向他福了福身,便准备抱琴走人。却在经过西虞子轩的身边时被拉住了。离诗疑惑的神色更重。 西虞子轩面无表情,然而紫色的眸子里却似蕴藏着极大的风暴。他动了动嘴唇,半天才道:「我,去崖底没找到你。想着......你,果然无事。」 「你认识我?」离诗带着眼带疑惑的道。 西虞子轩身体一僵,他眼里有着一丝痛苦,再次开口声音干涩嘶哑,「你.....是在怪我吗?」 离诗歪了歪头,道:「什么?」 「我不是故意骗你的,最开始的确是不相信任何人,所以没有告诉你我的身份。我.......我以后绝对不会再骗你。」他眼里满是急切的解释道。 瞥到门外一闪而过的身影,离诗面带愧疚的对西虞子轩道:「对不起,我,我实在是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因为我被公主所救,醒来便不记得以前的事了。」 他听后面色更加僵硬,紫色的眸子一时蕴满了心疼。竟是忘了吗?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离诗看着一时不在动作的人,试探的道:「你既然认得我,那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又是谁?」 他已经回过神来,望着面前依旧清澈的双眼,心中突然觉得只要她没事,他可以什么都不要。 他微微一笑道:「你是离诗,也是凤栖山庄的小姐凤诗幽;我叫西虞子轩,你以前都叫我阿墨。我们......」 这时候,一道清脆的声音打断了西虞子轩的话,「采儿,你还在这了。本公主找你好久。」西虞子思从外面走进来,面带不悦的道。随后看向西虞子轩,甜甜的笑道:「是四哥呀,小妹宫里还有事,就先带我的贴身宫女回去了。」特意咬重了「贴身宫女」几个字,说完拉着离诗就走。 西虞子轩一个转身却是挡在了她们面前。子思笑眯了眼,道:「四哥还有何事?」 西虞子轩面无表情的道:「你不能带走她。」 子思依旧笑道:「这是什么道理,她的命是我救的,她的人也就是我的。我想让她做什么就做什么,还轮不到别人置喙。」说到后来语气越来越冷。 第23页 子轩听完皱了皱眉,也冷冷的道:「强词夺理,任何人都不能迫她做任何事。」那周身的气势大有强抢走人的趋势。 子思反击道:「她自是心甘情愿,你又何必多管闲事。」子轩听完后并不作答,只是将目光放到了离诗的身上。 离诗见两人都停了下来注视着自己,明显是要自己作出表示。她暗自思考这两人谁更能在这皇宫护住自己。西虞子思虽说颇有心计,但到底年龄太小,而且太鬼灵精自己也不好脱身;而西虞子轩,看来对自己颇为爱护,在宫里应该也有自己的势力。 在心里盘旋一番后,离诗对着子思道:「公主的大恩,我必定铭记在心,一生不忘。只是现下希望公主允我先弄清自己的身份,再来公主身边。」 西虞子思听了这回答,一直挂着的笑意倏地消失,一张稚气未脱的脸上布满了阴沉,她咬牙切齿的道:「你只是采儿,乖乖呆在本公主身边就是。」 离诗一惊,这,是什么情况? 就在子思与子轩剑拔弩张的时刻,又一个人来了。 「这是在做什么?」西虞子然嘴角带着柔和的笑意,缓缓地走了进来。 离诗心内觉得这真是越来越乱了,面上却微带一丝好奇看了他一眼。 子思立马上前撒娇道:「二哥,四哥好没道理。他想要思儿的侍女,思儿不答应,还想强抢了。」 子轩并不理会二人,既然离诗已经明确说了不留在这,他便准备带着她走。子思立马杏眼圆睁,娇喝道:「四哥,这是我宫里的人,你是想明抢咯。」 子然若有所思,他笑的意味深长,道:「四弟,这是作甚,为了一个宫女欺负小妹?」 西虞子轩脚步不停,拉着离诗向门外走去。子思却在这时候又恢復了笑模样,道:「四哥若执意带她走,我可得去父皇那讨个说法了。」 西虞子轩不由得顿住了脚步,他微微皱眉,刚想开口,外间传来一太监的声音道:「四皇子殿下,皇上急召。」 若这事真闹到皇上那去,受罚的最终还是离诗。西虞子轩显然也是明白这个道理。在外面的人催了好几遍之后,他终是下定决心,道:「你先回去等我,我禀明父皇,再来寻你。可好?」 看这情况,今日定是走不了了,离诗自然只得点头。 西虞子轩定定的看了她一眼这才走掉。 西虞子思也在告别子然后带着离诗回了自己的宫殿。从始至终,西虞子然并未多看她一眼。 离诗被带进殿中,嵴背一股凉意。抬起头来,只看到西虞子思阴沉的脸色。她冷冷的道:「来人,把这贱婢带下去,关到『黑涯』。」下一瞬间,离诗就感到手腕一阵剧痛。被两名宫女擒住带往后院。 虽早就察觉西虞子思喜怒无常,但,这变脸未免也太快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哟。。 ☆、「黒涯」 离诗被两名宫女擒住手腕带往后院。这两人明显是有武功的人,且武功还不低。 离诗忍住手腕的剧痛,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早上还好好的,那就只能是刚刚的事了。莫非是自己选择跟阿墨走惹恼了她?可离诗自问自己所做并未有任何不妥呀,一个失忆的人,在有可能得知自己的身份时不都应如此选择吗? 离诗委实想不通,直到被带到一个小房间。 这里并没有开窗,只点了几盏蜡烛,因此显得很是阴森。可一会儿,离诗就觉得不对劲了。明明只是一个小小的房间,为何走了这么久?离诗仔细感觉着,才发现,她们竟然是在往地下走去。 在持续走了一段时间后,终于,眼前出现了一个类似石洞的地方。这里四处皆是石壁,无光线无空气能进入,却并不憋气。石壁中嵌着一些大大小小的夜明珠,散发着柔和的光芒。这个石洞甚是空旷,不知道那两人按了什么机关,其中一块方形石壁竟然缓缓打开了。 这时,离诗被两人一把推进了里面,石壁在身后「碰」的一声迅速合上。她心内大骇。 这里面一片黑暗,没有光,没有风,什么都没有。未知的总是可怕的。 离诗深深吸了一口气,感受到了氧气的存在后,才慢慢镇定下来。 她闭上眼,平復了一下唿吸。在慢慢睁开眼睛,感觉到眼睛适应了黑暗,离诗扫视了着这里。这似乎也是一个石洞,只是比外面那个要小。慢慢的,离诗似乎看见了一个模煳的黑影,它蜷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 离诗停了一会,然后缓缓向那个角落移了过去。一步,两步...... 突然,黑影动了,离诗一惊,正要有所动作,却听见一个干涩的声音道:「公......主?公......主。」似乎是因为长期没有发声,导致吐字不够连贯。但还是能听出是个女子。那黑影踉踉跄跄的爬到离诗的脚边,匍匐在了地上。她抱住离诗的小腿,激动地道:「公...主,您,是来......接我的,对,不对?」未待离诗回答,她继续道:「我,就知道,公主,一定,会来的。公主,最喜欢,看云华跳舞的。云华,每天,都有练习......」 离诗在听到这样一段话时时,感到一片混乱。而地上那人久久听不到上面认得回应,焦急的道:「云华......云华又编了,一套,新的舞蹈,想要跳给公主看。我......」 第24页 「我,不是公主。」离诗终是出声打断了她。地上那人犹如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抓住离诗的双手无力的垂下。她趴在地上,喃喃着:「不是,公主,不是,,公主,不是......没事,我,在原地,乖乖地,等公主。」那人又一点一点的慢慢爬回原来那个角落。「不能,走太远,公主,会,找不到,云华......」声音犹如没有灵魂的死尸无意识的低语。 即使看不到那女子的脸,离诗依然能感知到她此时定然是满脸木讷,眼神呆滞。 这人叫云华?想来西虞子思以前定也是对她极好。只是......现下,竟像是神志不清。 离诗小心的走到她的身边坐下。她嗓音温柔,带有穿透人心的亲和力,「你叫云华是吗?真是个好听的名字。」 那女子似乎有了点精神,她稍稍 动了动,慢慢地道:「很,好听。公主,取得。」 离诗轻轻笑了笑,道:「那一定是个很好的人才能取出这样的名字。」 她也跟着笑了笑,道:「嗯,很好。」 离诗稍带疑惑的道:「不知是如何好的人,我竟无缘一见。」 这次,她没有立即回答。四周陷入了一片宁静。好一会儿,她才缓缓开口,声音虽有些嘶哑,却十分连贯,「......那时,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伴舞宫女,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里,就只有被欺负的份。可是,那一天,她就像一个天人一样出现在我的面前,赶跑了欺负我的人。她笑的调皮可爱,伸出手问我,要不要跟她走。那时,她就像是在发光一样。她对其他人霸道,刁蛮,狠厉;对我却很好,关心包容。她很喜欢看我跳舞,她说那时的我美得就像是个精灵......」 离诗温柔的气息让她安心。她缓缓的诉说着,声音中有一种满满的幸福感,似是守着一份珍宝。 「后来呢?」见她停了下来。离诗轻轻的问道。 却不想那人开始剧烈的颤抖。离诗关切的抚上她的肩膀,却被她胡乱的的拍掉。她慌张的往角落里缩去,嘴里语无伦次的大叫道:「走开!都走开。不要砍我的脚!啊,不要!」随即又泪流满面,语气中犹如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公主,公主,云华还没有跳舞给丽妃娘娘看。我没有。饶了我吧!公主,我以后再也不出屋子了,饶了我吧......」说到后来,已是跪在地上,碰碰碰的磕起了头。 离诗已是深深地震惊了,原来,是这样。 她一直以正常人的想法来猜度西虞子思,却不想...... 她大概是一个有心理洁癖的人。当被认为是她的所有物以后,就不允许外人去触碰。在她心里,就像是一个小孩子对待自己心爱的玩具一样。喜欢时,会时刻把它带在自己的身边,捨不得放下,而对有洁癖的她而言,一旦沾染上灰尘,便会毫不犹豫的捨弃。只是霸道如她,即使是她不要丢掉的东西,也不允许其他人觊觎。 所以,便把脏掉的玩具关起来,不再看见就好。 现在在她眼里,自己大概正是脏掉了的玩具吧。该庆幸她没有废掉自己的手吗?只是现在,该如何是好? 作者有话要说:  看过后冒个泡吧(n_n) ☆、爱你 不知道在这里呆了多久,因为没有昼夜的交替。在这不见天日的地底,四周静的可怕。 至于那个叫云华的女子,她一直目光呆滞的坐在角落里,对周围的一切不闻不问。任凭离诗怎么和她搭话,都不再理会。只有在提到公主时,她才会有反应,一直重复着最开始的话。 离诗渐渐感到心慌,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会不会下一个人进来时,自己也和云华一样了呢? 不,不会。这场游戏,从最开始,自己就没有放进过真心。一定会有办法的,自己所能做的,只有保持镇定,等待。 因为不知道时间,离诗只能依靠送饭的次数来计算时间。这里大概是每天送一次饭过来。到现在,已经四次了。 饭菜都是半碗米饭,发臭;一个馒头,冷硬。 离诗从以前到现在,何曾吃过这种东西。现代是影后,要什么没有?而到了这里,身体本就不好,每次都是诗影精挑细选后,才端给离诗。一般的食物,冷夕,流冰是半点都不让她尝的。 可现在。。。。。离诗在心里说服自己:要能屈能伸,留得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她伸手舀起一团散发着臭气的米饭,闭了闭眼,餵到了嘴里,嚼都不嚼一下便吞了下去。 只是,下一秒便吐了出来。吐完以后,胃里绞痛。离诗苍白着脸色,额头冷汗涔涔。她苦笑了下,真是个娇弱的胃。 四天不曾进食,只最初身上还有几粒丸药支撑,可离诗现下已是毫无力气。她感到胃酸疯狂的腐蚀着胃壁,胃已经痛到麻木。甚至已经睁不开眼睛。只神志不清的想着:不能睡过去。 在昏过去的最后一秒,她模模煳煳感到一丝亮光。来了吗? 阿墨这几天快急疯了。 上次被皇上叫去,并不讨皇上喜欢的他,跪下恳求皇上下一道旨意,将西虞子思身边的小宫女赐给他。本来这也不是多么大的事。一个宫女而已。 不曾想,皇上召来子思时,得知那宫女犯了错,早已被打死后扔到乱葬岗了。 阿墨当时青筋暴起,平素总是漠然的眸子,蕴藏着滔天的怒火。他死死的盯着子思,像是一匹兇悍的狼即将上前撕碎猎物。 第25页 皇上本就偏爱公主一些,见此情形,面色微沉,喝道:「胡闹,一个宫女而已,值得你这样对你的亲妹妹怒目而视。来人,将四皇子送回自己的宫殿,无事不得外出。」 阿墨在自己的宫殿冷静下来后也觉出不对,偷偷派人去乱葬岗查看也并未找到离诗的尸体。细一思考,想是被关了起来。他再也顾不得自己的势力会不会暴露,急切的调动各方明处暗处势力将子思的宫殿时刻监视观察。 一直杳无音讯让他急躁不堪。连续多日不曾入眠,眼角俱是疲惫,连下巴都微微有青色的鬍渣。 直到四天后。探子们回报,公主殿里,每天都会有人提着食盒去往一个小黑屋。半盏茶后再出来。 阿墨再也坐不住了,他来不及整理自己,便小心的潜进了公主殿。待看到今日送饭的人去往小黑屋时隐匿身形跟在了后面。 石门缓缓打开,阿墨趁机敲昏了送饭之人。他扫视洞内,一眼便看到了昏倒在墙角的离诗。 她脸色惨白如纸,额头布满了冷汗,额际的髮丝因汗水黏湿而贴在了额头上。精緻的眉眼间皱成了一团。 那一瞬间,心疼溢满了阿墨的眼角。他疾步走到离诗身边,小心翼翼的将她抱进怀里。感受着如此虚弱的她,阿墨才发现自己是如此的无用,他多想将自己狠狠的揍一顿。 看着怀里苍白的小脸揪成一团,他终于知道自己有多爱她。在这几天里,他一直在想,如果再也找不到她,他一定会杀掉所有伤害她的人,然后去陪她。 真好,找到你了!阿墨俯下身,轻轻地吻落在了离诗的唇上。他发誓,他再也不会就这样丢下她,不会让她再受一点伤害。 阿墨抱着离诗就欲离开此地,这才发现另一边,还有一个人影。依稀是位女子。她衣衫破旧,双脚包着纱布。长长的头髮杂乱无章的覆盖住了整张脸,只露出一双黑黝黝的眼睛。她扫了他们一眼,眸子里面空洞洞的,没有一丝情绪。 阿墨不再迟疑,快步走向石门。临出去时,隐约听见「云华......乖乖地......等公主。」 避过巡逻的侍卫,阿墨抱着离诗小心翼翼的出了西虞子思的宫殿。然后急急忙忙的赶往自己的宫殿,必须马上给离诗请太医。 却不想,他的宫殿外面,等着他的是一排排严阵以待的士兵。 作者有话要说:  留下脚印的说。 ☆、会合 阿墨将离诗小心的护在怀里,凝神戒备着。 这时,西虞子然从包围着他们的士兵中走了出来。他一身淡黄华袍,束髮金冠,凌然而立,唇边一抹淡笑使他整个人有一股成竹在胸的魅力。 「四弟,你私下结党营私,意图谋反。如今证据确凿,为兄也无能为力了。你,还有何话可说?」他看向阿墨,淡淡的道。 阿墨皱眉,冷冷的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西虞子然轻笑了一声,「本殿下有父皇亲笔所书的御旨,你还是俯首就擒吧。」 虽早知父皇对自己并无多少宠爱,但骤然听得这消息,阿墨多少还是有些难受的。他看着怀里的离诗,无限眷恋。就算是为了她,也不能死在这里。 西虞子然眼神闪了闪,淡淡的道:「御旨只是说捉拿你一人,其它人概不追究。若不想她有事,你可将她交给我。」 阿墨听得这消息,心内也有几丝放松,毕竟在这么多人的围攻下,他也不确定是否能护得离诗安全。 他盯着西虞子然看了好久,但见他一派淡然,倒也不像说谎。 阿墨抱紧了怀里的离诗,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走向西虞子然,准备将她交给他。 变故就在这时候发生。一人影倏地从阿墨面前蹿过,阿墨手中抱着的离诗也不见了踪影。阿墨一惊之后,飞快纵身,将轻功运到极致追了上去。身后的士兵大惊,但西虞子然并未发令,也不知如何是好。 西虞子然久久的看着三人消失的方向,手握紧了又松开,反覆几次后,他又恢復了平日的淡定从容。 「传令下去,四皇子公然抗旨,打伤侍卫逃出宫去。」他淡淡的吩咐道。 ------------------------------------------------------------------------------------- 这边阿墨用尽全力却始终追不上前面那人,但那人却也甩不掉他。 他们就这样飞奔了一盏茶的功夫,直到眼前显出了一个小屋。那人影一闪就进去了。几息的时间,阿墨也来到了屋前,他警惕的扫了一圈周围,并未发现什么异样。然后小心的推开房门。 但见那人正小心翼翼的将离诗放到榻上,然后餵她吃下一粒药丸。看背影是个女子,还有几分熟悉。 待得她转过身来,可不就是诗影吗? 她看着阿墨道:「多日不见,四皇子安好。小姐在宫中之事还得多谢四皇子传信与我。凤栖山庄上下感激不尽。」 阿墨微微颚首后,径直走到了离诗的床边坐下。 诗影见此则转身去为离诗做吃的去了。阿墨对那忙碌的女子看了看,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道:「她,似乎失忆了。」 诗影顿了顿,道:「无事,我刚刚餵小姐吃下的药丸,乃是凤栖山庄的圣药「凤还丹」。脑内淤血也能化解。」边说着边心疼的想着,看小姐的样子不知吃了多少苦,得好好补补。 第26页 傍晚的时候,离诗终于醒了过来。阿墨见状倒了杯清茶,扶起离诗缓缓喝下。诗影立即将一直温着的清粥端了过来。 「小姐久未进食,现下还是先喝点清粥为宜。」说着,眼眶竟渐渐红了。 离诗本来还迷迷煳煳的没搞清楚状况,此时见诗影这副模样,更是不解的道:「发生什么了?」随即又对诗影安抚的笑了笑,「怎么哭了?」说完又是一惊,像是想起了什么道:「快,去天下盟,告诉哥哥,这是石中剑的阴谋。」 诗影愣了片刻方才明白小姐怕是将失忆时期的事给忘了,这样也好,那些糟心事不记得也罢。当下也是小心的对自家小姐道:「少主听说幻境山有一至宝,乃是一面镜子,能从中看到心中所想之人的方位,所以少主带人前往幻境山了。」 离诗道:「既是这样,想必哥哥是为了我。可你是如何寻到我的。」 诗影看了看阿墨。道:「少主让我留下来等候消息,正好云墨公子在崖下救了小姐,这才通知我。」 离诗听她说完,这才转向了阿墨。阿墨已变回了紫色的眼眸。离诗定定的看了会,突然笑开了,她高兴地道:「原来云墨真的是你呀。」后又微微嗔怪的道:「你也不早告诉我。」 阿墨眼里漾起一丝笑意,道:「本来是准备说的。」不曾想被你哥哥制止了。 见他没说完,离诗也不再理会,她转过来问道:「既然你在这,那姐姐去哪儿了?」 说到这里,诗影却开始支支吾吾,离诗心里一紧,急忙追问道:「可是姐姐有何不妥?」 诗影道:「小姐不必着急,只是当日少主回来后,得知小姐落入悬崖,冷小姐便昏了过去。待得奴婢去厨房取药回来后,冷小姐已不在房内了。想是自己走了。」 离诗也知道这事委实不怪诗影,她道:「现下最要紧的是,想想如何阻止石中剑的阴谋。至于姐姐的事,我传信给姑姑留意着些。」 这时,阿墨出声道:「据我所知,幻影教就在幻境山中。」 离诗道:「那哥哥跟石中剑岂不是去了一处。这样也好,我们赶快前往幻影教,当着天下英雄的面拆穿石中剑的阴谋。」 诗影与阿墨纷纷贊同。离诗欲马上就出发,却被两人拦了下来,坚持要她休息一晚再启程。 离诗无奈只得同意。 本来不打算拆穿你们的,但没想到竟然害我在皇宫里受了这种罪,所以,惩罚来了,准备好了吗?离诗眼中流光一闪而过。 作者有话要说:  嗯大概是个中篇。。 ☆、拆穿 离诗一行人赶到幻境山时,到处一片死寂。 越往里走,便越能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进入幻影教,渐渐能看见无数的断臂残肢散落在各处。 离诗脸色苍白,脚步蹒跚的快步向里走去。诗影和阿墨担忧的跟在她身后护着她。 在经过无数的尸体后,终于来到一个大厅。厅中两派人马正在对峙。一派自然是石中剑为首的武林正派,他身后除了楚歌外,还站着一些武林中稍有声誉之人。 而另一边站着的,竟然是…… 离诗微微瞪大了眼,身后的诗影更是惊讶的出声道:「是你!」 只见那人,一袭红衣,即使现下落入下风,脸上依旧挂着玩味的笑意,一副狂傲不羁的模样。那剑眉星目,那微微上挑的眼角,那带上一丝邪肆的黑的泛蓝的眸子。竟然是上次花灯节所遇之人。(第九章) 他不但没有死,还成了魔教教主季延枫。 只是面色苍白了点,衣角依稀有鲜血潺潺留下。而石中剑手中赫然是一把血红的剑。 季延枫身后只有两位白衣老者。俱都身受重伤,想是双方对峙已到了最后关头,结果也快出来了。却不曾想离诗他们突然出现。石中剑脸色霎时有些难看。 冷延枫稍惊过后,却是笑弯了眼,他低沉的嗓音蕴着喜悦,说出的话却有些悲凉,「小猫儿也要来取本座的性命?」 离诗摇了摇头,转而对着众人道:「小女子风尘僕僕赶来此处,一不为名利,二不为化解恩怨,只是有一事关天下武林的大事要告知诸位英雄。」 石中剑握紧了手中的剑,急欲抢白,这时楚歌轻笑道:「凤家从不过问江湖中的事,凤小姐现在的行为是何解?」 离诗一扬眉,道:「凤家是不管江湖争斗,可若有人要覆灭江湖,凤家又岂能坐视不理?」众人一片譁然。 楚歌淡淡的道:「一派胡言。」 离诗转过身来,对群雄道:「大家都知道我掉落山崖,可有人知,我是为何落崖?」她目光直直盯着楚歌,语气蕴着悲伤,「乃是因为我听得一个阴谋,一个让武林正邪两道自相残杀的阴谋,石盟主,楚家主,我说的可对?」 楚悦话音刚落,本来跟在石中剑和楚歌身后的众人齐齐退了一步。楚歌气愤的道:「凤小姐可有证据?如若不然,这样毁我等的声誉,楚某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亲耳听得你二人为修炼『嗜血剑』而谋害人命,还嫁祸给幻影教,以此来引起武林争斗,好坐收渔翁之利。怎能有假?」离诗目露悲痛的道。 这时听了离诗的一番话,已有大部分人狠狠的瞪着二人,同时开始凝神戒备他们。 石中剑微有些慌神,楚歌却淡笑道,「若只有凤小姐一面之词,委实不太可信。不知大家可还记得刚刚凤小姐与那魔头的一番互动。若不得不让人怀疑凤小姐为情郎解围而无中生有的编造一些事。」 第27页 众人显然也是想起了刚才的一幕,纷纷目露怀疑的看着离诗。 季延枫本来像是个没事人一般在一旁兴致勃勃的看戏。这下听楚歌挑起这事倒兴致更浓了。要不是碍于离诗的面色实在说不上好看,说不得他就要大肆宣扬一番自己与小猫儿的情谊。 诗影与阿墨俱是见不得有人诋毁离诗的声誉,差点就要上去好好教训那人,只是想到离诗嘱咐的万不可先动手,硬生生的压了下来,心里却想着,待会打起来后有的你受的。 离诗面色黑了一阵后,咬牙切齿的道:「楚家主又何必混淆视听?」而后过了片刻。才面对大家,缓缓的道:「不知大家可知幻境山中有一宝镜?」 「据说此镜能看到照镜之人心中所想之事。对吧,小猫儿?」季延枫讨好的对离诗道。 离诗不予理会,看众人的神色显然也是知道的。离诗又道:「小女子落涯后,家兄万分担忧,遂亲至幻境山来寻这宝镜。」说着从袖中掏出一用绣帕包着的圆形物品。 众人俱是大惊,不过转念一想,那凤家少主是何许人也?又有何事是做不成的,且看现下凤家小姐安好的站在此处,不就是很好地证明了吗?心中至此已是信了大半。 楚歌双手负在身后强自镇定,而石中剑却早已是面色青白。 离诗扬起手中之物,道:「既然诸位不信,那我们就来看看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吧。」说着已是开始解那绣帕。 石中剑再也按耐不住,大喝一声,便持剑沖向了离诗。阿墨立即提刀迎上。 这下,众人俱是相信了离诗。 楚歌想到那日崖上的对话涉及自家妹妹,不由的心中一紧。他迅速的从怀里拿出一物,放在嘴边,一阵怪音过后,数十个黑衣煞神出现在此,向在场的众人攻了过去。 楚歌抽出软剑,对石中剑道:「你去对付那魔头,嗜血剑正好是他的克星。」石中剑应声而去。十数个精英煞神迅速围上了阿墨。而楚歌则径直提剑刺向了离诗那边。 现场一片混战。众武林人士和黑衣杀手战成一团,季延枫虽武功高强,但却碍于对方武器是自己的克星,处处受压制。每次被剑风扫到,自己伤口处就会血如泉涌。像是正在被吸走。 而阿墨也好不到哪去。围攻他的都是「煞神」中武功一流的杀手。一点也马虎不得。他只得万分小心应对。一套刀法舞得滴水不漏。 离诗这边,诗影一人对战楚歌,倒还不至于太落下风,只是偶尔蹿出几个杀手沖向离诗,可吓坏了她,因此招架的也有些手忙脚乱。,还好离诗总是能幸运的躲过去。 离诗偷偷运起常青咒再次快速躲过刺来的剑,不小心将手中之物抛了出去。绣帕散开,里面之物应声而碎,竟然只是一面小姐梳妆用的普通小镜。楚歌这才知道被骗。当下心中气急。 双方就这样对战了一盏茶的时间,江湖中人死伤惨重。楚歌这时本是与诗影缠斗,哪知他突然回身,快剑刺向离诗。诗影却被身后的三个杀手绊住了手脚。 阿墨大惊之下,刀法已乱,霎时便被砍了数刀。 离诗看着越来越逼近自己的剑,正准备运起常青咒飞快闪过,哪想自己却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楚歌那剑堪堪擦着他的脸滑过。同时发现他被一把血色的剑透胸而过。 离诗瞪大了眼,从进入幻境山后,心里第一次产生了不可名状的慌乱。她抬头欲看抱着她的季延枫。 登时浑身僵硬,瞳孔微缩,脸上血色褪尽,她哑着嗓音艰难的道「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 ☆、解惑 诗影终于摆脱了困住自己的杀手,再次对上了楚歌。 先前见离诗有危险,季延枫丝毫不再躲闪,任凭嗜血剑透胸而过,用指尖之刀杀掉了石中剑。 但见季延枫的脸因楚歌的软剑滑过而留下了一道血口,涓涓而出的血液沖开了脸上的人皮面具,还有一角欲掉不掉的连在脸上。 高挺鼻樑,淡红薄唇,一双惑人的桃花眼眸光似水,眼波流转间,一股慵懒肆意倾泻而出。他微微勾起唇角,端的事邪气惑人。 低沉的声音在离诗的耳边响起:「小猫儿,这是我第二次救你了,怎么,现在这模样莫不是被本座感动了?」声音说到后来越显虚弱,却满是笑意。 离诗终于回过了神,她脸上表情不知是悲是喜的道:「......姐姐。」 季延枫一怔,不顾自身的伤势,紧张的握住离诗的手道:「怎么?刚刚可是伤着你了?」离诗愣愣的摇了摇头。季延枫疑惑了,喃喃道:「既没有伤着,怎的人煳涂了?莫不是本座很像女人?」说到后来本是苍白的脸色有变黑的趋势。 离诗一惊,这是什么反应?她还不想承认?又细细的打量了一番季延枫。即使眉宇间多了几分男儿的英气,可这面容赫然是冷夕呀。想着便将手移向了季延枫的胸口,硬的?离诗脸腾的红了。季延枫愣过之后便是大笑,不想扯动了伤口,霎时疼的龇牙咧嘴。 莫非真是个巧合? 这回打斗没持续多久,因为收到妹妹消息的凤流冰来了。他一挥手间便将还在负隅顽抗的楚歌等人打昏了过去。然后快步来到离诗面前,仔细检查了好多遍,确定没有受一丝伤后,这才放下心来。 第28页 季延枫早已昏了过去,离诗在没弄清楚之前自是不想他有事。因此对他好一番整治。 流冰在看见季延枫的面容后便皱紧了眉。待离诗医治完来到流冰面前问道:「哥哥可有何话要说?」 流冰默了半晌,方道:「我以前听小姨说过,冷夕其实身有怪疾,因此总会有那么一段时间去到小姨那里。」 离诗一顿,问道:「哥哥何意?」 流冰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嘆息道:「小姨年轻时曾与一名男子私定终身,那人名为季昀。」 离诗低着头,久久不语。 到得傍晚时分,离诗在房里细细的琢磨此事,哪知那天所见的白衣老者突然敲响了她的房门,他急急地道:「烦劳小神医速去看看我们教主吧,他,他似乎不大好......」 离诗一惊,照理说应该无甚大碍了才是呀。当下便跟着老者去看望季延枫。 却不曾想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人。 「小姨。」离诗惊讶的叫道。 那人坐在季延枫的床边,依旧是一袭素色衣衫,全身上下并无一点雕饰,五官精緻犹如画中走出的仙子。只是现下那白玉般的脸颊却有着灰败的气息。 旁边的白衣老者激动地跪下道:「夫人,您,您回来了。」冷玉瑶微一颚首,便挥退了他。 她回过头,对着疑惑的离诗道:「诗儿,我知你有很多不解,过来,我讲给你听。」 离诗乖巧地走了过去,挨着她坐下。 原来,冷玉瑶当初和季昀相爱,冷父嫌弃季昀出身太低,因此不允他们在一起。二人想闯出一番天地后再回来。遂离开了冷家,来到了幻境山。季昀创立了幻影教。 一年后,两人有了孩儿,季昀尤其疼爱他,取名为季延枫。不曾想他十岁那年,误入幻境山禁地,又误食禁果。出来后连发三日高烧,季昀将一身功力全数渡给了他才保住了他的性命。自己则在三年后病逝。 谁曾想从那以后,季延枫竟然分裂出了两面,时男时女。他们自己出现时发生的事,另一半并不知晓。冷玉瑶将女孩时的季延枫改名冷夕,并带到冥华山静养寻药。而男孩的季延枫则被带回教中。就这样,直到冷夕遇见离诗。 ...... 离诗想起了上次武林大会时,冷玉瑶带着冷夕来找她医伤。那时还说是血狼所伤,呵,想必就是为阿墨和诗影伤的吧。冷玉瑶明明知道,却又不说。都隐瞒了这么久了,现下说出来,又是作何打算? 离诗沉默了半晌,低声安慰道:「小姨不用担心,姐姐......季哥哥她会没事的。」 冷玉瑶淡然的表情终于破裂,两行清泪缓缓滑下:「哪有这么简单,上次得知你落涯的消息时,夕儿竟然跑去跟着跳了下去,她的心神已是损了大半,这才陷入了沉睡;而枫儿......上次的伤已是让他落下了病根,这次又伤在同一位置......只怕......是活不过五日了。」说着已是泣不成声。 离诗也慌了,她道:「不可能的,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冷玉瑶渐渐止住了哭声,她迟疑的道:「我,曾在一本古籍上看过,除非......有千寒峰上的血莲花。」 离诗喜道,:「那还等什么,这便立马派人去取。」 冷玉瑶注视着离诗。悲凉的道:「那血莲花乃是午夜盛开,且开花时长不过一刻钟之短。必需......得在它开花之时,以心爱之人的鲜血浇灌,待所有花叶鲜红欲滴之后,再迅速摘下。方可生效。」 离诗脸色也是揪成了一团,「这,去哪儿找季哥哥的心爱之人呢?」 冷玉瑶并不答话,只是定定的看着离诗。 离诗一怔,脸上满是不可置信,她瞪大了眼,食指指着自己,道:「我?」 冷玉瑶郑重的点了点头,她道:「无论是夕儿还是枫儿,都可以为你去死,他们喜欢的都是你。」 离诗颤颤巍巍的放下手指,她缓缓走到床边,看着床上苍白的容颜,轻轻地笑了:「既然是我,那就好办多了。」 这时,房门却被一把推开了,「我不同意。」冰冷的语调中夹杂着深沉的怒气。 作者有话要说: ☆、血莲 来人竟是阿墨,他紫色的眸子满是悲痛。冷玉瑶冷淡的道:「你是何人?怎可随意闯进来。」 阿墨并不理会她,只是忧伤的看着离诗,嘴唇嗫嚅着,好半天,才发出干涩的声音,「他,就那么重要?让你连命都不要了吗?」 冷玉瑶想要将他赶出去,离诗摇头制止。她对阿墨道:「只是去採回血莲而已,并无大事。」 「你可知,寒峰乃是滴水成冰,温度之低连习武之人都受不住,何况半夜你一个寻常女子?你可知,要餵饱一朵血莲,所需血液是寻常人的所有血液?你可知?」阿墨越说越气,说到后来,已是紧紧抓住离诗的手腕在质问。 离诗忍住手腕的疼痛,扬起一抹微笑,道:「不要担心,我会回来的。」 阿墨眼里的悲伤似是要溢出来了,他喃喃道:「为什么......」 「因为......那时一直疼我宠我的姐姐呀。所以,绝对不会有事。」离诗边说边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阿墨缓缓放手,低语道:「如果,躺在这的是我?你会......」只是他话还未说完,人便缓缓倒下了。离诗走到他的身边,良久才低声道:「我会。」 第29页 然后她转身,笑着对冷玉瑶说道:「烦请小姨准备马车,我这就前往寒峰。阿墨的药效是五天,期间还望小姨多加照料。还有......不要告诉哥哥,等离诗回来,自己去说明。」 冷玉瑶看着离诗良久,终是点了点头,她别过脸,轻声道:「诗儿......对不起。」 离诗往外走的脚步顿了顿,轻声回答道:「我懂的。」父母总是最自私的,为了自己的孩子,即使是最疼爱的侄女,又能怎样了? 打开门,门外赫然是满脸泪痕的诗影。她对着离诗扬起一个微笑道:「主子,马车已经备好了。怎么可以丢下您的影子呢?」 离诗心里一暖,回了一个微笑,道:「怎么会丢下你?既然车已备好,那便走吧。」 ------------------------------------------------------------------------------------------------ 寒峰上果然是一片冰刀霜剑,只割得人浑身绞痛。不远处,两团裹着厚厚皮裘的身影互相靠在一起。 诗影将离诗不停打颤的身体搂在怀里,一边安抚道:「小姐,再有几刻钟天就要黑了,只是这里四处积雪,看不出来罢了。」 离诗已没有力气回答,仅仅是轻轻点点头。她全身上下都被包的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两只眼睛,长而翘的睫毛上有一层淡淡的霜。 在她们旁边,一株嫩绿的植物正在寒风中摇摆。 终于,到了午夜时分。 离诗在诗影的搀扶下半坐在绿色植株的旁边。只见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长大,结出花苞,然后,开放。 硕大的五瓣白色花瓣遮盖住了下面娇小的身躯,与周围的白雪交相辉映,分不出哪里是雪,哪里是花。 「快......拿......刀......」离诗用尽力气说道。诗影脸色白的厉害,不知是脸上也已覆盖了一层霜,还是其它。她缓缓将刀递给离诗,然后背过了身子。 离诗刚接过刀,刀就掉进了雪里,她移动僵硬的手指却怎么也捡不起来。最后,她只好道:「诗,影......你,来。」 诗影转过身来,脸上竟然挂着两串冰柱,相识泪水结成了冰吧。她颤颤巍巍的将刀尖对准离诗的手指,离诗吃力的道:「割......下面。」最后拗不过离诗,只好划开她的大动脉。 离诗将手腕举到血莲的花瓣上,血液瞬间疯狂涌出,像是有无数张的嘴在吸食血液。 离诗的面色越来越白,那不是雪的洁白,是一种惨烈的灰白。而雪色的花瓣却渐渐变红,先是淡红,再是粉红,再是深红......「碰」的一声,离诗倒在了雪地。 诗影慌乱的扑了过去,她满脸都是冰凌,嘶哑的吼道:「小姐,够了!我们回去,我们回去!」 离诗气若游丝,瞥见还有一角透明的花瓣,她道:「还......差.......一点......」 ----------------------------------------------------------------------------------------- 五日很快便到了,冷玉瑶守在季延枫的床边,她面容憔悴不堪,死死的盯着一边燃着的香。 一个僕人焦急的沖了进来,道:「夫人,不好了,那位云公子发疯了。」 冷玉瑶到的时候,阿墨正披头散髮,站立不稳的向着门外走去。五天未曾进食,只吃一些丹药,让他身体很是虚弱。但那些扑上去拦他的人却一律被他摔飞,最后他自己也摔到了地上,但他依旧坚定不移的向着门外爬去。 这时,大门外却传来了「得得」的马蹄声。阿墨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然再次从地上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跑到了门口。冷玉瑶脸上绽放出不可置信,又惊又喜的神色,她也飞快的跑到门口。 依旧是离诗惯用的马车,一双手掀开了车帘,她脚步踉跄的下了马车,手里捧着一个盒子,盒子里满是寒冰,中间一朵血色的莲花娇艷欲滴。 但她却不是离诗。 她笑了,却比哭还难看。 冷玉瑶接过诗影手里的莲花,失声痛哭。阿墨一步一步走向马车。这短短的几步路,他与她相处的点点滴滴都在脑海里一一闪过。 风吹起车帘, 他依稀看到躺在车中的她的容颜。依旧那么美丽,甚至唇角还带了一丝笑意。温柔的让人想哭。而他似乎也哭了。 阳光洒进马车,仿佛给她度上了一层神圣的光芒。 他止住脚步,不再前进。 不,那不是她。 他毅然转身。 她一定在某个地方等着。 他要去找她。 无论天涯海角,无论多少年。 所以,等我,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大概还有篇番外。。另,收藏作者专栏吧,有助于新坑动向神马的。 ☆、结局 三年后 西虞王朝的皇帝已于两年前驾崩,由二皇子西虞子然即位,史称西文帝。 这两年来,他励精图治,先后平定了东边好几个小国家的动乱。如今四海归一,百姓安居乐业,西虞大陆一片繁荣昌盛之象。 后世史书记载,西虞王朝在西文帝的统治下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昌盛,他为人温和,前朝广开言路,听取众人的谏言;后宫雨露均沾,与皇后相敬如宾。只是有一间房子,西文帝不允许任何人进入。除了与西文帝关系最好的子思公主。史学家们大胆的猜测,这里面大概藏了西文帝的心爱之人。 第30页 子思公主也算是歷史上的奇女子。父皇在位时,她多受宠爱;及至兄长即位,仍是深受兄长信任。只是,她却一生未嫁。 而后世史书上的西文帝,此刻正在那传说中任何人都不能进的房间里画画。他神情专注,以至于西虞子思进来时,他竟然一点都未察觉。 西虞子思一步一步走过,目光所及之处,全是画作。而画上始终只有一个女子,或喜或嗔,或笑或颦。西虞子思已走到了西文帝桌前,他还是在画那个女子。一袭白衣,大片的兰花,身后是一座竹坞。 西文帝放下笔,淡淡的道:「看来门外的侍卫该换了。」 子思并不在意几个侍卫的下场,她道:「采儿都死了好几年了,怎么你们一个个的都还记着?二哥你每天来这画画,四哥常年在江湖奔走,说是要找到她,我真怀疑他已经疯了。」 西文帝瞥了她一眼。淡淡的道:「你不也还记着她吗?」 西虞子思撇了撇嘴,道:「只是觉得好玩罢了。我可不像你们。上次还听小柳儿说那个什么教主都和自己母亲闹翻了,一个人撂下整个幻影教不管,跑到冥华山去了。真是都疯了。」 西文帝皱了皱眉,道:「上次是水露,上上次是千影,这次的小柳儿又是谁?你也是快十六的大姑娘了,自己看看有没有中意的驸马。」 西虞子思一下子跳了起来,道:「哎,二哥,你答应过父皇不逼我的。我的事你不用操心了。我先走了。」 说完,一熘烟的跑了出去。 西文帝看着她不见了踪影,又将目光转向了桌上的画。画中的女子巧笑嫣然,温柔的眸子让人忍不住沉溺。他想起了最后一次见阿墨的场景,那时候的他,虽然面容憔悴,但眼神亮的惊人,他说,离诗没有死。 「或许,他是对的。但,又能如何?朕,有着天下。」西文帝嘆了声,转身离开了这里。 ---------- 风景如画的江南小镇上,夕阳暖暖的光晕从茂密的树叶缝里撒下,晕染得世界迷离若童话。 谁家炊烟缭缭升起,让这个如画的小镇多了一抹温馨。 两位女子,一主一仆,慢悠悠的穿梭在画中。 「小姐,少主来信问您中秋是否能回山庄。」 「告诉哥哥,我们不回去了。听说塞外有大漠孤烟,长河落日。我们便去那里吧。」 「是。」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啦~\(≧▽≦)/~啦啦啦